《王爷小心我拍你上墙》 【1】嫁妆快卖光了 月黑风高夜,正是万家夜寐之时。 一道纤细的黑影跃过高墙,迅速而又敏捷的落入墙根,短暂的驻留之后,又以如影的速度闪进了不远处的巷子中,片刻功夫就远离了宏壮又森严的府邸。 临街的铺子里,小二掌着灯昏昏欲睡,听到椅子声响,惊瑟地睁开眼,看到一身夜行衣的女子,惺忪的脸上立马堆起了笑。 “掌柜的,您来了!” “如此着急的叫我出来,是出了什么事吗?”夜千鸢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见旁边茶壶里还有水,自己动手倒了一杯。 小二姓杨,叫杨丁,是专门帮夜千鸢打点生意的。 好多天没见她来铺里了,杨丁按例把这些天铺里的情况先汇报完,随后呈上账簿和一锦盒。 “掌柜的,最近这几日生意是出奇的好,而且卖价也高。特别是那扇白玉屏风,万花楼的老鸨和头牌都抢着要,足足卖了三千两呢!小的请您出来,是想问您,东西都卖得差不多了,您接下来有何打算?” 夜千鸢把一杯冷茶喝尽,接过他递来的东西。 先翻开账簿看了看,再把锦盒打开,将盒里的银票拿出来数过后,递了一张出去,剩下的收进怀里。 “谢掌柜的!”杨丁双手接过银票,笑得合不拢嘴,本来就不大的眼睛只剩下两条线了。 夜千鸢眯着眼将这间不大不小的铺子扫了一遍,突然拧紧眉头。 杨丁见她神色有异,立马讨好的问道:“掌柜的,可是有何不妥的?” 夜千鸢叹道:“我还真有些舍不得关掉这铺子。” 这间杂货铺卖的都是夜家给她的嫁妆。 两个多月前,她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变成了蜀河国平乐侯府的小姐。 正一头懵着,一家之主的平乐侯夜长东就出现在她面前,先是狠狠的训斥了她一顿,骂她不该寻短见,辜负了他和太后这么多年的栽培和疼爱。 见她一直低头不说话,夜长东以为她是在反省,立马又温言细语的哄她,说只要她奉旨嫁给三王爷,他和太后一定会让她风光大嫁,绝不亏待她半点。 在夜长东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安抚和劝说下,她才明白发生在自个儿身上的事。 不,准确的来说是发生在原来的夜小姐身上的事。 这夜小姐虽然是庶出,但夜长东的子女中就她一个女儿。这女儿嘛,早晚都是要嫁人的,可是嫁什么样的人就比较关键了。 难得这女儿长得花容月貌、倾国倾城,说能羞死东施气死王蔷都不夸张。夜长东舍不得她当赔钱货,就算嫁人也必须嫁得有价值、有作用。 于是呢,夜长东把这个唯一的女儿当成手中的宝一样,用心的栽培、极尽的疼爱。而他栽培女儿的方式还与众不同,别人家的闺中小姐那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而夜小姐是刀枪剑镗十八般武艺门门学绝。 等到这个女儿总算成人了,重点就来了。 他竟然要把女儿嫁给当今的三王爷,还挑明了态度要她去监视三王爷的一举一动。 夜小姐这才发现从小被夜家捧在手心里的她原来只是家族的一枚棋子,这个把她当掌上明珠的父亲之所以那样用心的栽培她,并非是要她做一代巾帼英雄,而是为了让她在接受任务时能有足够的能力。 试问,一朵娇花怎么能做卧底? 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又怎么能去杀敌? 夜小姐一颗骄傲的玻璃心被击得粉粹,无法接受现实的她扑通一声就往湖里跳了。 然后…… 她就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夜家的棋子被嫁进了三王府。 这都还不算什么。 最奇葩的是,她跟三王爷成亲快三个月了,她连三王爷长什么鬼样子都不知道。 不,原来的夜小姐应该认识这些皇孙贵胄的,毕竟是一个京圈长大的人。坏就坏在她没有夜小姐的记忆,甲乙丁卯她完全弄不清楚。就她知道自己是棋子的事,还是通过夜小姐跳湖以及夜长东说那些话总结出来的。 这婚结的,她都觉得好笑! 看看被她卖得差不多的嫁妆,她托着腮格外的纠结。 夜长东为了哄她嫁给三王爷,可真是下了血本的,再加上夜长东的姑妈太后娘娘在背后操作,她这批嫁妆比公主出嫁还丰厚。 当初她也没想到这些东西会如此抢手,只想早点把嫁妆变现,然后一身轻的离开京城去外面逍遥快活。 钱她现在是不缺了,只是,生意这么好,若是就这么把铺子关了,那未免太可惜了。 毕竟谁也不会嫌钱多。 见她一脸纠结和不舍,杨丁也忍不住伤感:“掌柜的,小的也很舍不得关掉铺子。特别是最近联系的几家大买主,那真是好不容易才攀到的。人家还给了我们准话,说只要以后有好东西,一定要先想到他们,他们只求东西好,不差银子。” 夜千鸢从椅子上起身,托着下巴在铺子里走来走去。 片刻之后,她抬起头,明澈的瞳眸中露出诡异的冷笑。 没东西可卖? 那就到三王府搬啊! 反正三王府那不曾露面的王爷也不管她,卖他点东西就当补偿她的空床费吧! 就算最后被发现,那也没什么。她是皇上钦赐的三王妃,还有个太后撑腰,难道堂堂的三王妃卖家里几样东西还犯法不成? 打定主意后,她拍了拍杨丁的肩:“放心,这铺子暂时不会关的。至于货嘛,我还需要去清点一下,如果有买家来问,你先稳住他们,就说下批货绝对稀世罕见,只不过太贵重了,为了稳妥起见,所以要晚两天。” 她得回三王府好好打探打探,看哪些东西赚头大。 以前,她都没发现自己这么有经商头脑。本来她都计划好了的,卖完嫁妆就跑,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京城。 然而,摸摸鼓鼓的腰包,她突然就舍不得了。她甚至还有想,找到机会还要去平乐侯府转转,把夜长东的库房给搬了,那才好呢! 。。。。。。 正值午时,京城最大的酒楼天香楼客聚如潮。 精致雅气的厢房内,两名年轻男子对饮畅聊,惬意悠然,好不欢快。 “三哥,你说这夜千鸢究竟在筹谋什么?夜长东千方百计把她嫁给你,这几月也不见她有什么动静,反而只顾着往铺子里钻。难道她这间铺子里藏着什么猫腻不成?” “你猜?”被叫三哥的男人轻挑着眉梢,比狐狸眼还迷人的凤目中流转着促狭的笑意。 他这样,是摆明了不想告诉自己实情,御文泽不满的拉长脸,可又不甘心,随即又好奇的探向窗外,继续打量着街对面那家不起眼的杂货铺。 观看了一会儿,他还是没看出什么名堂,遂收回视线又与对面的三哥说道:“三哥,听说夜长东又进宫见皇祖母了,估计还是为了夜千鸢的事。你一直这样冷落她,终究也不是办法,皇祖母最近身子抱恙才没过问你,要是她过问起来,你该如何应对?” “本王自有主张。” “我觉得吧,表面功夫你还是应当做做,这夜千鸢虽然是细作,但人是真美……” “王爷!”御文泽的话还没说,三王府的总管事秦元突然出现。 “何事?”坐在御文泽对面悠然惬意的男人淡淡的朝门口斜了一眼。 “启禀王爷,昨晚言侧妃房里也失窃了,听说丢失的东西还不少,比前两日鲁侧妃房里失窃的东西还贵重,其中还有一件是皇后娘娘钦赐的,眼下言侧妃正在府里哭闹,小的已经派府里侍卫搜查过,可依旧没查出是何人所为。”秦元低着头战战兢兢的禀道。 “是吗?”男人妖孽邪魅的俊脸上不见任何愤色,沾着酒珠的薄唇反而轻嚼着淡淡的笑意,狭长的凤目轻飘飘的移向窗外。 “王爷,您看……这都好几起失窃案了,府里现在被弄得人心惶惶……王爷,您已经两三月没回府了,要不您回府看看吧?”总管事掉着冷汗,小心翼翼的劝说道。 “不急,本王在外面还有要事,你且先回去安抚那些女人,必要时,给她们一些银子作补偿。”男人头也没回的吩咐。 “是,那小的这就回府了。”秦元匆匆而来,又带着失望匆匆离去。 。。。。。。 铺子里,夜千鸢带着杨丁正忙着清点货物。 现在铺子里摆放的东西都是她花钱买来的,用来充当门面,好掩人耳目。 “掌柜的,你看这样摆放行吗?” “还行。”夜千鸢抬头看了一眼,随后指着堂中那盆牡丹,“把这搬到柜台上,能卖就卖,不能卖就当摆饰。” “好咧!” 杨丁赶紧照她说的去做。 也不知道东家是从哪里搬来的,这种花外面都没得卖,只有富贵人家家里才有。铺子里多了这么一件摆饰,看着就让人心情舒畅! 刚把牡丹盆景摆上柜台,就见有客人上门。 他立马露出招牌式的笑容,迎上去:“客官想买点什么?” 男人立在门槛内,手里摇着纸扇,狭长的凤目半眯着,颇为认真的打量着铺子里的一切,包括那个正在专心整理货物的女人。 这铺子开在最繁华的街口,但很不起眼。包括铺子里的东西,说好听点叫琳琅满目,说难听点那就是杯盘狼藉、不堪入目。一边是花瓶瓷窑,一边又是竹编背篓,这大热天的还有烧炭起火的炉子,几只纸鸢和一堆丝巾竟能挂在一面墙上…… 仅是看一眼,都有种双眼受辱的感觉。 他在打量铺子的时候杨丁也在打量他。这男子身穿锦袍,头戴玉冠,不但容姿俊美,且风度翩翩气宇非凡。 他心里很快有了断定。 于是笑意盈盈的询问道:“客官第一次来?” 男人收回打量的眸光,绯红的唇角微微勾起:“我想选些特色货,不知贵店可有?” 正在墙边忙活的夜千鸢听到声音,扭头看去,只快速的扫了他一眼就冷淡淡的回道:“我们这里卖的是日常所需的杂货,都摆着呢,客官可自行挑选。” 对她冷漠的态度,男人也不恼,摇着纸扇潇洒又妖孽的笑问道:“这些货我都看不上,还有别的货吗?” 【2】你是爷,我是姑 对这姿容冠绝又满身风流韵气的男子,不止杨丁看出他身份不凡,夜千鸢也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她给杨丁使了使眼色,杨丁心领神会,退回了柜台里面,继续整理东西。 夜千鸢上前,换上了一脸迎合的笑,其示好的程度不输男人妖孽的笑容:“公子,来我们铺里的客人分两种,一种是普通的客人,另一种则是我们铺里的会员客户,被我们店铺视为贵宾。瞧公子这举世无双的容貌和高雅不凡的气度,一定不是普通人,看不上铺里这些俗物也是自然的。但就是不知道公子的引荐人是谁,可否告知于我?” 男人俊脸上妖孽的笑容微微一僵,摇扇的动作也顿住,狭长的凤目扫过周围凌乱的杂货,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买你们铺里的东西还需要引荐?” 夜千鸢收住笑,娇媚如水的眸子稍稍转冷:“那是当然,没有引荐人做保证,我们怎么知道买主是真有钱还是装模作样的假富豪?” 男人邪魅的凤目带着审视,紧紧盯着她比桃李还娇艳的脸蛋,突然冷声问道:“你不认得我?” 这话问得…… 夜千鸢柳眉蹙起:“公子真是说笑了,我们应该是初次见面吧,你没表明身份,我如何认得你?”转瞬一想,她似乎也明白了他的用意,于是‘呵呵’笑道:“公子不需用这种方式与我套近乎,你虽是买家,但我们也有我们的规矩,如果公子不愿按我们的规矩来,那就请回吧。” 见过搭讪的,还没见过这么搭讪的! 自以为长得好看就该所有人都认识他?那她美成这样,不知得气死多少人! 男人审视完她以后,微眯的凤目中深藏着一丝疑惑,就像是对某些事想不明白似的。 而夜千鸢毫不把客人当一回事的态度,他倒没有任何不满。在短暂的沉默过后,他又摇着纸扇,突然挑起眉梢,又露出先前如同妖孽般让人迷醉的笑容。 “姑娘一看就是做大买卖的,既然你不肯卖我东西,那不如我卖姑娘几件东西,如何?” “……”夜千鸢差点翻白眼。 她是做生意没错,但不是废品回收站! 看出她的不屑,男人脸上的笑不减反增:“姑娘,实不相瞒,在下今日前来的目的并非买货,而是卖货。京城不少人都知道,当今的三王爷最喜收藏兵器,听说三王府的藏宝阁中兵器无数,且有好几件兵器都被称为神兵利器,乃世上罕见的宝物。因人情关系,三王爷欲用其中一件兵器充当人情赠于在下。可惜,在下素来爱财,对兵器之物毫无兴致,所以才找上贵铺,想借贵铺之便替在下出手转卖。” 夜千鸢面上无波,只是认真听着。 但心里却是翻起了巨浪。 三王府还有这么大的秘密?! 她最近下手的对象都是三王府里那几个娇贵又骄傲的女人,还没来得及去三王爷居住的地方踩点。 如果面前这个男人说的属实,那岂不是老天都在帮她? 要知道,她现在就差一件趁手的武器了! 原来的夜小姐有傍身的武器,可她用不惯,总想换一件自己满意的,但苦于自己穿越没多久,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如果她能从三王爷的藏宝阁中…… 她微微抿笑,语气转瞬温柔起来:“公子,你怎么会找上我们这间铺子的?” “在下也不是泛泛之辈,自然有办法知晓姑娘所做的一切。”男人抬着下巴,既骄傲又自信。 他话中也透露出另一面信息,那就是夜千鸢背后所做的生意他都了如指掌。 夜千鸢也不怀疑他的能耐,此人看似风流纨绔,但流露出来的自信和骄傲也不像是装的。 之前她想驱赶他,是觉得这人骚气太重,不靠谱。眼下她却是犹豫了,如果这人真有能耐,结交一下也好,反正也没坏处。 就算对方有什么居心不良的,她也可以随时终止与他往来。 怎么样主动权都在她手中。 “公子既然如此有心,倒是令我心动了。”她眼波轻闪,巧笑嫣然,但紧接着话锋一转,带着几分认真,说道,“不过呢,我与公子今日初次相见,对公子的身份与品行一无所知,既然公子要与我做大买卖,我自然不能轻视,理当慎重考虑,你说对吧?” 男人哑笑,收起纸扇,突然谦和的拱手,道,“在下金三,大家都叫我三爷。我乃天香楼的老板。” 夜千鸢下意识的朝大门外看去。 他是对面天香楼的老板?难怪,他对她铺子的事这么清楚,原来他们是邻居! 只不过这男人也真是自大,瞧这年纪也不过二十出头,居然称‘爷’,也真是恶俗透了。 她眼波连闪了几下,温柔浅笑:“我姓夜,别人都叫我夜姑。” “噗!”柜台里,杨丁噗嗤出声。 夜千鸢瞪眼过去,杨丁立马埋下头,把自己藏在柜台里。 手握纸扇的男人都忍不住狠狠抽了一下唇角。 但在夜千鸢重新看向他时,他俊脸上又露出比华光还耀眼的笑容:“今日能与夜姑相识,在下真是三生有幸。若夜姑对在下的买卖感兴趣,可随时到天香楼找在下,在下定备足酒菜盛情款待。” 夜千鸢还是面带礼貌的微笑,回道:“待我整理好铺子,定会去拜访三爷。” “那在下就先行回去,随时恭候夜姑大驾。” “三爷慢走。” 男人也不拖泥带水,离开得很洒脱。 夜千鸢看着他手摇纸扇风流味十足的走进天香楼,明澈的眼眸中浮出一丝黯色,轻抿的樱唇不屑的勾起。 “掌柜的,你觉得这位金三爷的话可信吗?”杨丁从柜台里出来,盯着对面的天香楼看个不停。 “信什么信,这家伙一身骚气,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说不准就是看上了姐的美貌,想借投其所好之名打姐的主意!” “呵呵!”杨丁忍不住失笑。 “行了,铺子里的东西你记得清点好,我先走了。”她得回三王府去探探虚实,要真有什么神兵利器,就要趁三王爷那头种猪回府前下手! 。。。。。。 刚回三王府,夜千鸢还没来得及喝口水,丫鬟小馨就在卧房外急声唤她。 “王妃,您睡醒了吗?侯爷来看您了。” 夜千鸢脸上瞬间就像结了冰似的,从头到脚都冷透了。 这只万年死乌贼,她真是恨不得把他炖了煲汤! 可为了不影响自己的计划,她也只能压下满心的憎恶,去见人。 一见女儿出现,夜长东先把小馨遣下去,对着夜千鸢就是一顿好骂。 “你最近干了什么好事?让你想办法打探三王爷的消息,几个月了你竟一点消息都没有!你这没用的东西,正事不做,居然背着人私自把嫁妆卖了!你可知这批嫁妆如何来的,是想我扒你一层皮,还是等太后治你的罪!” “你怎么知道我卖了嫁妆?”夜千鸢波澜不惊的反问道。 “我怎么不知道?万花楼那扇屏风还是我亲自替你挑选的!”夜长东咬牙切齿,怒不可遏。 要不是他眼里燃着熊熊怒火,夜千鸢差点就笑出了猪叫声。 原来这老乌贼是去过那种地方…… “爹,你可真是误会我了。”她上前挽住夜长东的手臂,再顺便替他揉揉心口顺顺气,讨好的解释道,“我这不是被三王爷逼得没法嘛,你以为我舍得卖那扇屏风?你也知道的,三王爷自与我成亲以后就一直不露面,我呢又是新妇,在三王府脚跟都没站稳,别说接近三王爷,连他行踪都打探不出来。不得已,我才想出这种办法,目的就是想把三王爷逼出来。你看看,你得知我变卖嫁妆都如此恼怒,三王爷要是知道我卖嫁妆,一定会倍感丢人,到时别说现身了,气死过去都有可能。只要他肯露面,女儿自然有信心收服他,所以你就别再为这事生气了,我也是为了大局着想的。” “你!”她这一解释,夜长东青着一张脸,骂都骂不出来了。 “爹,不管你如何生气,至少我能用行动证明,我并非在三王府混吃混喝,而是一心在想着如何接近三王爷。虽然方法有失妥当,但我对爹的忠心那是日月可证、天地可鉴的。除非爹有更好的办法,否则你就不能骂我。”夜千鸢扁着嘴,委屈得泫然欲泣。 “那你可知道,若是三王爷仍然不出现,丢脸的不止三王府,还有我们平乐侯府?” “爹,平乐侯府怎么可能丢脸?女儿已经嫁给三王爷了,俗话说‘出嫁从夫’,丢脸的自然是三王爷和三王府,跟平乐侯府可没关系。不但跟平乐侯府没关系,你还可以借此机会参三王爷一本,这对你和太后来说可是好事呢。女儿都牺牲成这样了,你怎么还能怨女儿呢?”夜千鸢低下头,借擦泪的动作把眼眶给生生揉红了一圈。 夜长东确实很生气,但听她这么一细说,火气立马消了一大半。不过气是消了些,他神色依旧严肃,冷声问道:“三王爷行踪不定,念你初入三王府还未取得他信任,为父可以向太后说明让她多给你一些时日。不过你入三王府也有一些时日了,你可熟悉三王府内的情况?” 夜千鸢抬起被自己暗中揉红的双眼,不解的反问:“三王爷都不在府中,三王府能有什么情况?” “你!”夜长东眼中刹那间又起了怒火,“这都几个月了,难道你连三王府里有稀世宝物都不知道?” 【3】盗宝 “稀世宝物?” 面对女儿无辜又不解的样子,夜长东气得都想给她一巴掌,朝门外扫了一眼,他咬牙道:“听说三王府内有两件兵器很是神奇,三王爷不在府中,你趁此机会打探一下,看那两件兵器在何处!” 夜千鸢面上乖巧的听着,心里起了不小的波澜。 金三爷说三王府有神兵利器,夜长东这老乌贼也如此说道,看来三王府还真是大有宝藏! “爹,不是我替自己喊冤,我实在不知道三王府会有这种东西。你想啊,三王爷长期不在府中,谁能想到他会把宝物放府里?”如果不是金三爷找上她,她还真想不到这事去。 何况之前她压根就没有要接近三王爷的意思,巴不得跟三王爷保持距离,所以对三王爷住的地方,她一直都有意避开,就怕自己刷太多存在感会引起三王爷注意。 “现在知道了也不晚!找机会你好好打探,若是得手有难度,就派人给我说一声,我好另想良策。”怕她不重视,夜长东瞪她的目光多了一丝凌厉,“这两件宝物,不管什么代价,为父都必须得到!” “是。”夜千鸢认真应道。 本来她只是对三王爷的藏宝阁好奇,眼下夜长东如此郑重下令,这让她好奇心蹭蹭高涨,全身血液都在隐隐沸腾。 让夜长东如此重视的宝物,如果被她带着离开京城,这老乌贼铁定会气个半死! 光是想想她就好激动好兴奋! 送走夜长东,夜千鸢立马就开始了准备。 当晚夜深就悄无声息的潜进了三王爷居住的地方——香竹苑。 整个香竹苑竹林成群,竹香萦绕,真是美如其名。不过夜千鸢心系神兵利器,香竹苑的夜景再美,她也没心思去欣赏。 也许是三王爷不在府里的缘故,巡视的侍卫并不多,唯独有一栋小阁楼看守森严。 借着风力,她一把迷药洒出,轻轻松松的放倒了几个人,成功进了阁楼。 一进阁楼,她拿出一颗小月明珠照亮,仅仅扫了一眼就知道那个金三爷没说谎。 这还真是名副其实的藏宝阁! 楼下,刀弩斧钺剑矛锤钯…… 不但兵器种类繁多,且件件精良,直让她眼花缭乱。 忍住激动的心情飞到楼上,借着月明珠的光,她眯着眼扫了一圈,眉心暗皱。 楼下是‘高朋满座’,楼上却给人‘青蝇吊客’的感觉。 是有几样东西摆在架台上,但对于她来说,并没有多大的惊艳感。 比如靠近窗台的那把剑,她走过去弯腰打量,剑身上不知道雕刻着什么图案,像生了锈似的凹凸不平,刀口钝得都快成齿子了,这玩意儿拿去当剔骨刀怕是都要遭人嫌弃,居然能称做神兵利器? 怕是某些人对‘神兵利器’有什么误解吧! 她手掌从剑身上拂过,失望得直摇头。横看竖看,除了剑身图案显得冗旧古老外,她是真没看出这把剑有任何特别之处,最多当古董收藏收藏。 抬头朝一旁看去,桌台上摆放着一节小木桩,桩上像盘着一条长蛇。她定了定眼神,这才发现不是蛇,而是一根鞭子。 第一次见有人这样摆放鞭子的! 难道夜长东想让她偷的就是这两件东西? 她走过去,握住鞭茎,将鞭子抽离木桩。 握上鞭子的瞬间她就知道这东西不同寻常。 一米多长、两指粗的东西看着沉重,可握在手中却轻如鸿毛! 这一发现让她喜出望外,当真是宝物啊! 然而,就在她正想甩甩鞭子试试其威力时,手心突然传来刺痛感。 她下意识的松开手,借着月光一看,猛然发现自己掌心里居然有血! 好像还是被利器割的! 她脸色瞬变,视线投向刚才摸过的那把丑剑。 靠!这又破又钝的东西居然能伤人?! 什么时候把她划伤的,她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再看落在地上的鞭子,鞭茎上沾了她的血。 她无语的抿了抿唇,拿出丝绢将手掌缠了一圈,然后弯下腰打算把鞭子捡起来。 然而,诡异的事突然发生了—— 躺在地上的鞭子竟然飞了起来,晃眼的功夫就缠上了她的腰,还整整缠了两圈! 不但如此,鞭茎上沾着的血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浸入鞭茎光滑的表面! “啊!”饶是胆子再大,夜千鸢也被吓了一跳。 而她脱口而出的惊叫声立马惊动了附近的守卫。 “谁在里面?” “阁楼上有人!来人啊,阁楼进贼了!” “不好,有人中了迷药!” 她暗叫糟糕。 来不及多想,迅速飞身冲向窗外。 。。。。。。 幽静的卧房中,原本在榻上闭眼假寐的男人惊然坐起,那俊美得如妖如仙的容颜上布满了震惊,邪魅的凤目大睁。 “什么?她把鳯尊鞭盗走了?” “回王爷,属下也不敢相信王妃竟然能拿走鳯尊鞭,可这是千真万确的事。” 男人拧着浓眉,狭长的凤目中如大海惊浪般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她是古域国的人?! 夜长东的女儿怎会是古域国的人?! 难道那个人要找的人是她…… 单膝跪在地上的护卫闻萧很是着急:“王爷,鳯尊鞭之主乃是救大王爷之人,可王妃是夜家和太后的眼线,别说让她救大王爷,只怕她知道救治大王爷的办法,会第一个要了大王爷的命。” 御孤壑走向窗台,望着天边那轮皎月,眸光深如无底的浩海。 良久,他低沉的嗓音才传入闻萧耳中:“本王与父皇约定的期限只剩半年,不论是对大王爷、还是对本王来说,都没有退路可选。即便夜千鸢是夜家与太后的眼线,本王也不能退却。” “王爷,那接下来要如何做?”闻萧沉声问道。 他们王爷的本意是想引诱王妃前去藏宝阁盗宝,然后在王妃倒卖宝物之前将她拿下,如此一来,人赃俱获,不但可以治王妃盗窃之罪,还能借此休了她让三王府少一个眼线。 然而没想到王妃居然能把鳯尊鞭盗走…… 要知道,当初宫无望亲自把鳯尊鞭和赤心剑放置藏宝阁时,不知道他施了什么奇术,那两件东西谁都拿不动,宫无望甚至说过,除了它们的主人外,世上绝对不会有人能带走这两样东西,王爷若是想救大王爷,除非帮它们找到主人。 眼下,王妃将鳯尊鞭带走,他们才会意外,甚至有一种措不及手的感觉! “让本王好好想想……” 。。。。。。 看着腰间怎么扯都扯不掉的鞭子,夜千鸢都想哭了。 “这什么破东西!” 旁边堆着黑色的破布,那是她用剪刀剪下来的夜行衣。 可即便是把衣服剪光光,那鞭子也纹丝不动,她试着用剪刀剪,可别说剪断,就连划痕都没有! 费了好大劲儿都取不下来鞭子,这东西就像有灵性一样死皮赖脸非缠着她,让她无比苦恼和窘迫。 翌日—— 为鞭子缠身苦恼了一夜的夜千鸢正呼呼大睡,门外突然传来叫骂声和小馨的哭声,她不得不睁开眼。 “谁啊?一大早扰人清梦,是不是吃多撑的?要是吃多了就去喂猪,别她娘的吵人睡觉!” 别怪她今天脾气差,她被一条鞭子气了一晚上,此刻不管是谁找上门来,都别想她客气! ‘砰’! 房门被人撞开。 穿戴华丽的美人带着怒火踏入房内,指着榻上的夜千鸢质问道:“夜千鸢,那个偷儿是不是你?你变卖自己的嫁妆不说,还把我与鲁侧妃的陪嫁之物也偷去卖了,是不是!” 夜千鸢坐起身,拂了拂额前凌乱的发丝,露出惊艳绝色的脸蛋,惺忪的眸子淡淡的睨着这个与她同一天嫁进三王府的侧妃言红淑。 是谁说古代讲究尊卑有序的? 看看这些女人,谁把她当正妻了?一个个就差没到她头上拉屎了! “我卖嫁妆是我的事,跟你们有何关系?你房里不见了东西是你房里的事,府里那么多侍卫你不去让他们调查,跑我这里来撒气,不觉得很过分吗?” 要不是她把三王府当做暂住地,依她的脾气,别说卖这些女人的东西,就是把这些女人全卖进青楼她都敢! 见言红淑还要冲自己发火,她眸子一转,先出声反问:“咦?是谁说我变卖嫁妆的?” “京城现在都传遍了,你还在这里装无辜?”言红淑指着她不施脂粉但却胜过凝脂的脸蛋,怒不可遏的骂道,“你可真是给三王府长脸了,居然背着王爷变卖自己的嫁妆,让全京城都在看王爷的笑话!你等着吧,王爷绝对不会饶过你的!” 【4】两个王爷 “说够了吗?”夜千鸢眼里露出一丝不耐,“我就卖了嫁妆,怎样,你有本事就叫王爷出来啊,我等着他呢!” 夜长东这老乌贼,真想问候他十八代祖宗! 这消息不是他传出去的还能是谁?让他去参三王爷一本,居然整出这么大的动静! “夜千鸢!”言红淑气得精致的妆容都快脱落了。 “干什么?”夜千鸢冷下了脸,“你要觉得是我偷了你的东西,那你就找呗!找到了再来污蔑我,找不到就给我滚出去!” 闻言,言红淑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当即命令起身后两个丫鬟来:“给我搜!仔仔细细的搜!一条缝都不许错过!” 夜千鸢翻了个白眼,往身后一倒,被子一盖,继续睡觉。 她这院子是三王府最小的院子,就一厅两居一厨房,夜长东原本给她准备了不少陪嫁丫鬟,但成亲当日,总管事秦元就以住不下为由,把那些陪嫁丫鬟全都带走了,只给她留下一个年纪最小的小馨。 而与她同时嫁进三王府的言侧妃和鲁侧妃虽然也没得到三王爷宠幸,但她们住着宽敞华丽的院子,出入前呼后拥,比起她这个正妃所受的待遇,简直不要好太多。 为此,这些个女人在她面前才会如此嚣张跋扈,隔天不来挖苦弯酸她几句,就好像过不下去似的。 她一开始也没想过要理睬这些女人,毕竟她早晚都要离开的。可近三个月来,这些女人踩她上瘾了似的,不断的来刷存在感也就罢了,还变本加厉的羞辱她。 三个月!天天被人冷嘲热讽外加人格侮辱,换个人来试试,谁受得了她跟谁姓! 要杀她们,对她而言只是抬抬手的事,但她嫌这些女人太恶心,实在不想沾她们的血。比起瞬间要她们的命,弄点她们的东西当精神赔偿,她是真的真的很仁慈了。 没多久,言侧妃带着丫鬟重新站在床前,不甘心的威胁道:“夜千鸢,别以为在你这里没搜到东西就跟你没关系,等我找到你偷盗的证据,我一定要进宫告御状,让皇上替我主持公道!你等着瞧!” 听着她们离开的脚步声,夜千鸢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然而,言侧妃刚走不久,小馨就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哭着禀道:“王妃,鲁侧妃带着人来了,她听说言侧妃搜查了我们的院子,她也要搜一搜。” “她喜欢搜,那就让她搜吧。”夜千鸢脑袋蒙在被子里,无所谓的开口。 “王妃……”小馨眼眶红红的,想说什么可又说不出来。 “没事,你先回房吧,免得她们为难你。” 小馨抹着眼泪退了出去。 她刚离开,就又有人闯进夜千鸢房中。 鲁侧妃虽然没有像言侧妃那样到夜千鸢床边指骂,但她的丫鬟一进房连招呼也没打,直接动手,弄得各处声响不断。 最后,也是什么都没搜到,她们也只能离开。 就在夜千鸢以为终于清静可以舒舒服服睡一觉时,小馨又急急忙忙前来禀报:“启禀王妃,二王爷来了,说是要见你一面。” 夜千鸢忍无可忍,掀开被子怒起。 “这些人还有完没完?老娘就想睡个觉而已!” 。。。。。。 一番简单的梳洗后,夜千鸢带着小馨去了隔壁那间简陋的小厅堂。 一跨进门槛,主仆俩都不约而同的愣了。 厅堂里坐着两个男人! 小馨是一脸意外,因为先前她只看到二王爷来了,坐在二王爷身旁的五王爷显然是在她前去服侍夜千鸢洗漱时过来的。 而夜千鸢呢,则是一脸酱紫色,没有人知道她此刻在心里骂了多少句‘三字经’。 穿越到此两三个月,她一个王爷都没见过,突然一下子出现两个人,还都是玉冠锦带气度非凡,这叫她怎么认? 她知道其中一个定是二王爷,但另一个又是谁? 她朝小馨看去,想从她那里寻到答案。 然而,因为两位王爷的威压,小馨连头都不敢抬,自然接受不到她求教的眼神。 夜千鸢黑线了。 难道要她自己猜? 左边的王爷身着绛紫色蟒袍,神情冷肃,眸光威严,看不出一点做客的姿态。 莫非这就是三王爷?他失踪几个月终于回府了? 而右边身着蓝袍的男子吃着茶,神色温然,与左边紫袍王爷对比起来,明显更像客人。 短暂的怔愣,脑子里飞快的分析出答案过后,她迈着小莲步上前。 先对左边神色严肃的紫袍男子行礼道:“参见王爷,王爷万福” 接着,她又转向右边吃茶的蓝袍男子:“妾身见过二王爷。” “噗!” 御文泽嘴里的茶水猛地喷出。 左边神色威严的御皓风脸色也突变,双目不敢置信的瞪着她。 不止他们,就是他们身后的随从都纷纷露出惊讶无比的神色。 连跟着夜千鸢的小馨都看傻了眼。 喷完茶水的御文泽抽着眼角,问道:“三嫂,我是老五文泽,你不记得我了?你和三哥成亲前我还跟着三哥去侯府见过你呢!” 夜千鸢一头黑线,盯着两个男人来回打量,嘴里脱口问道:“你是老五?难道他不是三王爷,是二王爷?” 她话一出口,在场的人全部愕然,就跟被人点穴定住了似的。 厅堂里,空气都好像停止了流动。 这乌龙…… 搞大了! 夜千鸢心口翻腾着血气,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该死的五王爷,没事长这么老气做什么?! 现在怎么办?要怎么才能解释清楚认错人的事? 穿越以后她虽然没见过二王爷,但在出嫁前夕就从夜长东那里得知二王爷是跟太后、夜长东一伙的。 而她现在居然把‘同伙’给认错了…… 尼玛,让她死了得了! 突然间,她双眼一闭,直接往地上一倒。 【5】我不是你能肖想得起的女人 “王妃!”见她突然倒下,小馨想都没想扑上去抱住她。 座上的两个男子同时起身。 御文泽看了一眼御皓风,忍着想笑的冲动,然后朝自己的随从吩咐道:“你去帮忙,将三王妃送回房里休息,再让秦元把大夫请来给三王妃看看。” 看着夜千鸢被人扶着离开,御皓风菱角分明的俊脸泛着冷冽的寒气,眼眸中的神色阴沉莫测。 他的随从忍不住上前在他耳边说道:“王爷,听说三王妃一直被冷落,还被府中其他女人欺辱,莫非是受不了刺激,所以神志失常了?” 御皓风紧抿薄唇一言不发,只是眯起的眸子越发阴沉晦暗。 御文泽突然‘啧啧’出声:“二哥,听闻你与三嫂自幼青梅竹马、情意非常,没想到二哥竟会放弃如此良缘,如今三嫂神志失常,想来应是受打击甚深,可叹啊可叹!” “本王与你三嫂只是兄妹之情,五弟慎言!”御皓风冰冷的眸光射向他。 御文泽立马堆起笑:“看来是文泽误会了,二哥勿怪。” “哼!” 御皓风一声冷哼后,愤袖一出,阔步离去。 。。。。。。 天香楼。 御文泽将去三王府见夜千鸢的经过仔仔细细描述过后,捂着胸口笑得都快岔气了。 “三哥,你是没看到二哥当时的样子,脸都快气歪了!哈哈……” 然而,就他一个人笑得东倒西歪,对面盘膝而坐的御孤壑却是沉凝不语,只眉眼间翻涌着许多复杂的神色。 御文泽笑着笑着,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家三哥不对劲儿,这才止住笑声,不解的问道:“三哥,怎么了?难道你就不想看夜千鸢和二哥出丑?” “老五,你见过夜千鸢,你说她认错人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御孤壑轻蹙着浓眉,严肃的问道。 “三哥,这还用问吗?夜千鸢分明就是装的!秦元请了大夫到府里,大夫给夜千鸢看诊后,说她身子无恙,只是有些疲累而已。可就算再疲累,也不至于把我和二哥认错啊!依我看啊,她分明就是心虚,碍于我当时在场,她与二哥说话不便,所以才想用这种装傻充愣的办法避开我们。”御文泽也不笑了,很认真的分析起来。 “本王昨日见过她,发现她与几月前有明显的不同。”御孤壑沉凝着俊脸,眉宇间始终锁着深深的疑惑。 “不同?有何不同?难道还有人冒充她不成?”御文泽好奇不已。 但御孤壑却突然紧闭薄唇,敛紧的凤目投向窗外对面那家小铺。 发现他又故意吊人胃口,御文泽这次可不依了。绕到他身侧,追着问道:“三哥,快与我说说,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御孤壑头也没回,沉吟道:“据我所察,她应该不是装傻充愣。” “嗯?” “老五,几月前,我带你前去平乐侯府,我们是见过夜千鸢的,你应该记得吧?可昨日我与她见面,她不仅没认出我,还性情大变。” “三哥,你说的我相信,可我也有理由相信夜千鸢是故意的。她是夜家的细作,若不装疯卖傻,怎能消除你心中的戒防?”御文泽始终坚信夜千鸢就是故意装傻充愣的。 看他如此笃定,御孤壑淡淡的牵了一下唇角,也不再多说下去了。 端起身前的酒樽,一饮而尽。 。。。。。。 而身在小院卧房里的夜千鸢,正苦恼无比。 一大早外面就在传,她被三王爷打入冷院,为了在三王府生存下去不得不变卖嫁妆。 下午又开始疯传,说她这个新晋的三王妃因不堪受辱,神志俱损,疯疯癫癫,连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二王爷都分不清了…… 她在心里都不知道爆了多少粗。 什么青梅竹马?呸! 那鬼佬子二王爷往那一坐,端得是威风八面,就跟进自己家门一样,谁知道他是来做客的? 还有那劳什子五王爷,没事往她这里跑做什么?他要不来,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今天只是一场乌龙,可却闹得满城皆知,如果以后再出现别的什么人,她该怎么应对? 其他人都好说,她就怕宫里那位。 这两三月宫里那位都没动静,要是突然召见她,这才是大麻烦。 踩着自己做的凉拖鞋,她不停的在房里走来走去。 离开京城,本来随时都可以,然而眼下她想走又不甘心,跟钱财无关,全因她腰间这一条死鞭子! 这东西明显就是个宝物,对一个习武之人来说,这无疑是天大的诱惑,可宝物缠身却不能尽其用,不把这东西整个清楚明白,难道要让它只做一根腰带? 宝物是三王爷的,但三王爷这头猪连个影都见不到,她要去哪里问出鞭子的秘密? 猛然间,她想起一个人。 顿时眼波灼亮。 不是还有个金三爷吗! 那家伙当时说什么来着?他说三王爷欠他一个人情,打算用一件宝物当做人情赠于他。 换句话说,如果让他去找三王爷,说不定就能知道鞭子的秘密了! 思及此,她也不多犹豫,快速换上了夜行衣—— 。。。。。。 夜已深,天香楼早打烊了。 夜千鸢不确定金三爷是不是住在这里,她也只是来碰碰运气。 没想到,拍了几下大门,还真有人给她开门。 听说她是对门杂货铺的东家,专程来来找三爷的,开门的小二还挺热情,让她先在大堂里候着,然后就去楼上为她传报了。 很快,在小二引路下,她上楼进了一间清幽雅致的厢房。 男人斜卧在软榻上,青丝如瀑散落于身,一身白到发光的绸袍衬得他修长的身姿如妖似仙,那俊美的容颜虽泛着慵懒惬意,但绝对是举世无双。 如此美男,夜千鸢都不禁看愣了。 “夜姑深夜前来,不知找在下有何要事?”男人轻颤着眼睫,狭长的凤目含着邪魅的笑,像要勾人魂魄似的。 夜千鸢撇了一下嘴,虽然是为了‘请教’某些事而来,但她也没任何讨好的意思。 “三爷,能坐起来说话吗? 金三爷悠悠然起身。 那挺拔的身姿如临风玉树,垂落的墨发散漫张扬,风采绝世的俊脸上漾着邪魅的笑,哪怕他浑身上下无一处修饰之物,也能如独一无二的景致般让人醉目。 对美男免疫的夜千鸢也不得不在心里腹诽。 这真是货真价实的妖孽! “夜姑,请坐。” 见他盘膝在矮桌边坐下,她也不客气,走过去很随意的在他对面叉腿坐下。 她神情清傲,坐姿更是比男人还粗放。金三爷唇角微微一抽,凤目中的笑意更加深浓:“没想到夜姑容姿倾城,性子竟是如此的飒爽豪迈、不拘小节。” 夜千鸢微微皱眉。 这话中的明褒暗讽她怎会听不出来! 淡淡的牵了一下唇角,她轻笑道:“我本就是练武之人,要那么讲究做何?再说了,我又不是来与三爷相亲的,还怕你嫌弃啊?” “咳!”金三被堵得不自然的轻咳,“夜姑怎知在下会嫌弃?” “呃?” “夜姑直快洒脱,非闺阁女子能比,我对夜姑还真有几分倾慕之心。” “……” 夜千鸢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些话,配上他那含笑佻巧的眼神,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调戏! 她面色顿时有些黑。 这妖孽除了骚包外,还像个不要脸的痞子,要不是找他有事,她绝对是抬脚就走,多看一眼都嫌眼疼! “三爷,我不是你能肖想得起的女人,咱们还是谈点正事吧。” 【6】立保证书 别说她对这妖痞不来电,就算来电她也没忘记,自己可是个有夫之妇。 见她语气带刺,金三也适时的收敛了一些邪魅之气。 “夜姑有何事,直说无妨。” “我想请教三爷,你对三王府的藏宝阁了解多少?”夜千鸢开始认真问道。 “恕在下愚笨,听不出夜姑的目的。”金三扬了扬眉,明显不满她有意试探。 “昨日听三爷说,你与三王爷有几分交情。正好我也打听到一件宝物,乃三王爷所有。可我身份低微,自知无法求见三王爷,所以才不得不来打扰三爷。当然,我也不会让三爷你白费心思,只要三爷能为我解惑,条件随三爷开,只要是我能办到的,绝对不会让三爷失望。” 金三爷很认真的听完,勾着唇角好奇反问:“不知夜姑想打听何物?” “一条鞭子。” “鳯尊鞭?” “你知道?”面对他脱口而出的名字,夜千鸢两眼灼亮。 金三爷眸光别有深意的凝视着她:“我曾去过三王府的藏宝阁,也听三王爷提过鳯尊鞭,据说此鞭乃稀世灵宝,非同寻常。不知道夜姑怎会向我打听此鞭?” 夜千鸢心里泛着波浪,惊喜之余也不得不谨慎,到底要怎么把鞭子缠上她的事说出来。 总不能让她直接说自己就是三王妃,因为听他的话惦记上了三王爷的宝物,所以想潜入三王爷的藏宝阁打劫一番吧? “三爷,我对此鞭很感兴趣,你能否多说点有关此鞭的事?就当我在你这里买道消息,如何?” 她觉得他应该会同意,毕竟说几句话就有钱赚,这可是无本生意,换谁谁会拒绝? 然而,金三爷的反应让她颇感意外。 只见他笑意盈盈的端起桌上的茶壶,先为她斟了一杯茶,再为自己斟了一杯,然后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不急不慢的开口:“并非我不想卖此消息,只是夜姑有所不知,我也对鳯尊鞭颇感兴趣,正欲向三王爷讨要。如若多一人对鳯尊鞭感兴趣,我就要多一份失望。换做是夜姑你,你能随便多说吗?” 闻言,夜千鸢瞬间拉长了脸:“你不是说对三王府的兵器不感兴趣吗?” 这妖痞,耍着她玩是吧?! 金三爷笑意悠然,丝毫不觉得自己说话打脸:“鳯尊鞭对练武之人来说确实是一件兵器,但对我来说,它只是我兄长的救命符。” 换言之,他需要鳯尊鞭去救人,与她对鳯尊鞭的心思截然不同。 对这一点夜千鸢不感兴趣,她现在最想知道的是怎么弄掉这诡异的鞭子! “三爷,要不这样,你告诉我这条鞭子的秘密,我帮你盗出来,你拿去救人,怎样?”她这条件够大方吧,横竖都是他赚,她不信他不心动! “我与夜姑不过初识,夜姑就能对我如此慷慨大方,真是让我感动至深。” “别废话行么?我就只想问三爷,你愿不愿意做这个交易!”夜千鸢不待见他那张邪魅如妖的脸,怎么看怎么碍眼。 “夜姑莫心急,并非我不愿与你做这场交易,而是鳯尊鞭并非凡物,就算我想用其救人,也得它的主人同意。否则,即便鳯尊鞭在手,那也不过是一件废物。” 看着他悠然惬意的姿态,哪有半点要救人的样子? 夜千鸢微微眯眼,暂不考虑他救人的真实性,直接问道:“鳯尊鞭的主人不是三王爷吗?你要救人,干嘛不去求三王爷?毕竟他还欠你一个人情不是!” 金三爷摇了摇头,又慢悠悠的品了一口茶,才又道:“我先前也说过,鳯尊鞭不是凡物,乃是稀世灵宝,它是会自己认主的。” 他这番话一出,夜千鸢双眸瞪得老大。 一股寒气自背后升起,让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 她这是撞邪了?! 意识到这点后,她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无色。 金三爷没错过她双手的动静,更没有错过她如失血般的脸色,邪魅的凤目微敛,眸底快速闪过一丝锐利。 夜千鸢还在纠结。 这妖痞不像撒谎。 换言之,她今天是来对了。 可是,她与这妖痞才认识两天,压根就信不过他。万一她把鳯尊鞭缠身的事告诉了他,他转头就向三王爷告状,那她岂不是自己惹祸上身? 这种堪称灵宝的东西,要是被三王爷知道在她手上,那还能放过她吗? 虽然她是夜家的棋子,可是她没想过要帮夜家去对付三王爷。要是三王爷为此对付她,那她就不得不与三王爷为敌。 这都不算啥,跟谁为敌不是拼命?她不甘心的是,如果真到了那种地步,那就等于是如了夜家和太后的愿了! 她就是不想听夜家和太后的话,才想逃的! “夜姑?” 听到低沉的唤声,她敛住百味杂陈的心思,抬头看去,对上他邪魅迷人的凤目。 那凤目中似透露出一丝担忧和关心,又似在打量她为何会突然失神。 她快速的端正身形,清然一笑:“不好意思,刚才有些失态,让三爷见笑了。” “夜姑有心事?” “呃……算是吧。” “就方才夜姑的神色,貌似心事不小?” “嗯。”察觉到他追问的意图,夜千鸢眸光飞速转动,索性顺着他意图叹了口气,“三爷,实不相瞒,我是被那鳯尊鞭给缠住了,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解开它。如果三爷能帮我,来日三爷救人需要我出力,我定全力相助。” 他的目的是救人,她的目的是驾驭鞭子。 也是考虑到彼此的利益没有冲突,她才敢赌一把。 金三爷突然沉默的凝视着她。 夜千鸢以为他在怀疑自己的话,于是起身指了指自己腰间:“我没骗你,鞭子真的在我身上,但是它缠着我,怎么都取不下来。” 她穿着宽大的夜行衣,粗看并无异样,但她手指压在腰间,那杨柳似的纤腰上立刻显出两道索痕。 金三爷凝视的眸光变得幽深且复杂。 只是转瞬间,他露出一副为难的神情:“看来鳯尊鞭已经认夜姑为主了。不过我无法确定,倘若我将鳯尊鞭的秘密说出,夜姑是否真的会助我救人?我有此顾虑并非是我多疑,而是我知道一旦鳯尊鞭为你所用,你若反悔,我也拿你没撤。” 听他这么一说,夜千鸢立马拉长了脸:“我说你这人,也太谨慎了吧?你若助我驾驭鳯尊鞭,我用鳯尊鞭帮你救人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我有必要反悔吗?再说了,你我都是生意人,信奉的是诚信为本,你去问问我的那些买家,看看有谁对我差评的?” 真是恼火死了! 这妖痞看着像个爽快人,可没想到这么磨叽! 金三爷妖邪绝世的俊脸上带上了几分凝重:“并非在下不信任夜姑,此事关乎着在下兄长的性命,不敢出丝毫差错。” 要不是因为他救人显得他有情有义,夜千鸢是真不会对他客气。毕竟能动手就少逼逼,挟持住他逼问出鳯尊鞭的秘密,这种方式简单又直接,才符合她的性格。 但她考虑到自己的处境,不想给自己多树敌。 “既然如此,那我就给你立一份保证书吧!” 【7】三王府是猪圈…… 金三爷眯起凤目,眸光深深的落在她绝美的脸蛋上。须臾,点了点头:“如此,在下便安心了。” 很快,有人送来笔墨纸砚。 夜千鸢拿起墨条看了看,突然朝对面丢去:“三爷,麻烦你来,我是个粗人,没耐心做这些。” 金三爷眼疾手快的接住墨条,眼皮颤动了好几下。 他研墨的时候,夜千鸢端起茶杯喝起水来。 她喝水可不像对面的金三爷优雅闲然,直接一杯水咕噜噜下肚,然后再一杯,再虎吞。 很快,一壶水就见底了。 见旁边小二还在,她招了招手:“有吃的吗?”问完她才发现自己的问题有些傻,人家开酒楼的怎么可能没吃的?于是麻溜的吩咐道,“有什么好吃的都给我弄点来,要荤的,不要素的,越多越好。” 小二朝自家爷看去。 金三爷淡淡抬眼,小二这才热情的应道:“夜姑请稍等,小的这就去为你拿吃的。” 待小二离开厢房后,金三爷一边研着墨,一边睇着对面把玩毛笔的人儿。 “如此晚了还用膳,不怕积食?” “唉!”说起这,夜千鸢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命苦啊!一天天的睡睡不好,吃得都是潲水菜,连喝的水都不知道从哪个粪坑挑的,就差没长蛆了!” 虽然她有夸张的嫌疑,但现实的情况也真比她说的好不了多少。 幸好她卖了嫁妆有了些银子,每次回三王府还能带不少吃的回去,否则,不说饿死在三王府,恐怕肠胃也会慢性中毒。 金三爷神色一滞,研磨的修长玉手也不自然的僵住。 他抿了抿薄唇,低沉问道:“夜姑乃是有胆识有气魄之人,怎会为生计苦恼?” “一言难尽啊!”夜千鸢摇了摇头,即便她想发牢骚,但也知道不能随便发,免得泄露自己的身份。 “若夜姑有何难处,不妨说与在下听听,即便在下帮不上忙,也能为夜姑解解闷。” “也没什么,都是我运气背,才会摊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三爷的好意我心领了,如果三爷能替我解开鳯尊鞭的秘密,也就等于帮我摆脱了难处,其他的我不在乎。” 金三爷唇角嚼着浅浅的笑意,似是尊重她,所以并未再多说下去。 他研好了墨,夜千鸢也赶紧铺上纸,一边念着保证的内容,一边写在纸上。 看着跃然于纸上可以说是‘龙飞凤舞’的字迹,金三爷眼角抽搐得很是严重。认真看还能看出像字,不认真看还以为泥鳅在纸上爬…… “夜姑的笔墨真是独具一格。” “多谢褒奖,也就一般般啦。” “……” 写完,按好手印,夜千鸢大气的将保证书推到他身前:“拿着!我说到做到,只要三爷肯告诉我鳯尊鞭的秘密并教我使用鳯尊鞭,我一定帮助三爷救你兄长。” 金三爷垂下眸子认真的看了一遍,也没多说什么,将保证书折好收进怀中。 正在这时,小二送来了食物。 夜千鸢只看了一眼,就止不住咽口水。 还不等小二摆上桌,她就先从托盘里抓起一只油酥鸭,直接开咬。 “嗯嗯!不错不错!果然是大酒楼,味道就是不一样,比我们那五星级酒店大厨做的还好吃!”她一边吃着一边夸赞。 真是情不自禁的夸出口的! 小二都让她那狼吞虎咽的吃相给惊到了,目瞪口呆的盯着她。 金三爷飞扬的浓眉突然蹙起:“你们那?” 夜千鸢不自然的愣住,这才发现自己脱口说漏了嘴。 但她也没解释,而是飞快的转移话题,冲他挤了挤笑:“三爷,要不我以后跟着你混吧。讲真的,你这地方真的很对我胃口,我再也不想住猪圈了!” 她之所以把三王府形容成猪圈,是想卖一卖惨,好让自己有借口赖在他这酒楼里混吃混喝。 然而,金三爷俊脸上却是突然起了一层黑色。 猪圈…… 是说他的三王府吗?! 他突然变脸,夜千鸢以为他不同意,于是撇了一下嘴:“算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反正我也不差银子,不愁去别处买好吃的。” 说完,她捧着油酥鸭坐到一旁,低着头专心的吃起来。 她也不担心这些食物有问题,毕竟鳯尊鞭在她身上,而且按他的说法,鳯尊鞭是认她做主了,要救他的兄长,也只有靠她这个主人才行。 就算他想独吞鳯尊鞭,她也不怕,他要是能驾驭得了这鬼鞭子,怕是早就从三王府里弄到手了,又何必等到现在跟她交易呢! 一只鸭,她很快啃得只剩下一副骨架。 小二殷勤的为她端来清水,她看了看桌边容姿如妖似仙的男人,再看看自己满手的油腻,她微微一窘,赶紧把双手洗净,然后重新坐到他对面,拿起筷子学着优雅的吃起来。 “三爷,你该跟我说秘密了吧?” “不急,你先用膳。” 金三爷没与她一同进食,只是让小二重新泡了一壶茶,独自斟品着。 瞧着他品茶时那悠然舒雅的姿态,真是般般入画,赏心悦目。夜千鸢连看了好几眼,哪怕不想承认,但心下还是忍不住赞叹。这人啊真是不能比,有些人再怎么装逼都是土鳖,有些人天生丽质,不用装都那么卓然绝世。 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她才能像他一样,活得这么惬意悠然…… 厢房里,气氛温然和谐。 吃茶和用膳的两个人完全没有一点不适之感,明明相识才两天,可相处得却异常和美。 填饱肚子,夜千鸢抚摸着腰间,鳯尊鞭虽然缠在她身上,但这鞭子还算有点良心,不会死死勒着她,还会随着她肚子撑胀而松展。 “三爷,现在该告诉我鞭子的秘密了吧?”她吃饱了,他也喝了两杯茶了,是该谈正事了。 金三爷放下茶杯,绯红的薄唇淡淡勾勒:“不急,给在下几日时间,在下还需找到一个人帮夜姑解惑。” 夜千鸢立马反问道:“你是要找三王爷吗?” “不是,是另一个与鳯尊鞭有关系之人。据我所知,是此人将鳯尊鞭交于三王爷,想通过三王爷为他找到鳯尊鞭的主人,也只有他才知晓如何驾驭鳯尊鞭。” “这样啊……”夜千鸢皱了皱眉,再看他惬意悠然的姿态和邪魅的浅笑,顿时有些不爽。 这家伙会不会太贼了?等她写了保证书才告诉她他不懂如何驾驭鳯尊鞭! 姑且不谈他说的那个人现在在何处,如果找到对方但对方拒绝为她解开鞭子,那她岂不是亏大了? 不过转眼她又一想,这家伙应该会帮她的,毕竟他救兄长也要指靠她,如果解不开鞭子,等于也救不了他兄长。何况跟她的事比起来,应该是他救人更心急才对。 如此在心中计较一番后,她很快恢复了淡定。 多等几日就多等几日吧…… 只是提到了某个人,她突然问道:“三爷,我能再问你个事吗?你知道三王爷在哪里吗?” “咳……”金三爷像被茶水呛到,突然抬起手,以宽大的衣袖遮住自己的失态,同时低沉反问,“夜姑是想见三王爷?” 【8】猪头三王爷 “我不是想见三王爷,我只是想知道三王爷长何模样。”夜千鸢怕他误会,接着又补充,“三王爷那种身份我也不敢向别人打听,看在三爷你和我有交易的份上,我才敢问你的。所以你千万别误会我会对三王爷有什么不轨之心,我只是纯属好奇。” 她没忘记她把二王爷和五王爷认错的事,这种乌龙一次就够了,要是多几次,她是真怕惹上大麻烦。 金三爷放下广袖,俊脸上又挂上了邪魅的笑,还对她挑高丰眉,倍感兴趣的问道:“夜姑既然能独闯三王府盗走鳯尊鞭,为何又不识得三王爷?” 夜千鸢努了努嘴:“谁说盗鞭就一定要认识三王爷?”顿了一下,她作势要起身,“算了,既然三爷不想帮我解惑,那就当我什么也没问吧。时候不早了,打扰三爷多时,我也该走了。” 不想金三爷随即朝门口的小二唤道:“青磊,把桌上的东西撤下去。” 夜千鸢立马打消了离意,漂亮的眼眸露出了欣喜。 很快,叫青磊的小二把桌上的残汤剩菜给撤走,重新为他们摆上了笔墨。 夜千鸢主动坐到金三爷那一边,笑眯眯的为他铺上纸:“那就有劳三爷了。” 金三爷也不拖沓。 看他下笔的姿态,夜千鸢即便不是行家,也看出了几分能耐。 果然,没多久,一张逼真的脸出现在纸上。 她凑近仔仔细细的瞧了起来,越瞧脸色越难看:“这就是三王爷啊?” 金三眉梢微挑:“夜姑有何感想?” 夜千鸢僵硬的牵了牵嘴角,越看纸上的头像越恶寒:“能有什么感想?当然是失望了!” 你妹的! 她在背后不知道骂了三王爷多少次猪,没想到还真是头猪! 瞧瞧这肥头大耳粗鼻孔,从黑色的毛笔线条中都能深深的感受到三王爷的油腻。 金三爷似是不解的盯着她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夜姑为何失望?” “呵呵!”夜千鸢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 她能说三王爷把她恶心到了吗? 也难怪原来的夜小姐死也不嫁,就这么头猪,还同时娶好几房的种猪,真是谁嫁谁眼瞎! 也好在三王爷这头猪一直没出现,要是让她看到,恐怕她也会找根绳子自挂房梁上。 “三爷,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 “你见过太后吗?” 金三爷一双凤目斜睨着她,毫不掩饰眸底深处的探究。 夜千鸢早知道他会这副表情,开始编了:“你也知道,我一个在外抛头露面的女子,想见这些大人物,这辈子恐怕都没机会的。就像好奇三王爷的长相一样,我也同样好奇宫里那些身份尊贵的人。” 金三爷眸光深深,片刻之后,他铺好新的纸又开始作画。 夜千鸢认真看着,嘴里还忍不住感叹:“原来太后长这个样子啊!” 金三爷作画的笔不自然的顿了一下,眼角余光又深又复杂的从她清艳绝色的脸蛋上掠过。 见他还挺好说话的,夜千鸢开始得寸进尺,画完了太后,她又求他画皇后,画完皇后又画除五王爷和二王爷以外的各皇子公主…… 金三爷耐心出奇的好,好到夜千鸢最后自己都心虚了。 该认的差不多都认完了,她正想说一番感激的话,谁知金三爷突然问道:“怎不问问皇上长何模样?” 夜千鸢脱口道:“这有什么好问的,皇上嘛,最好认了,只要看到穿龙袍的,那一定就是皇上了!” “……”金三爷优美的唇角狠狠一抽。 听着外面鸡鸣声,夜千鸢这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好几个时辰了,她还真是有几分愧疚,一边起身一边道:“三爷真是爽快人,能如此耐心为我解惑,实在让我欣悦敬佩。今日恕我打扰了,来日三爷有何所求,我定全力以赴。” “夜姑言重了。”金三爷又开始露出他邪魅妖娆的笑容,“只要夜姑能替在下救治兄长,区区这点小事,不足挂齿。” “那夜姑告辞了,改日再会。” “夜姑好走,在下就不远送了。” 告别以后,夜千鸢很快离开了天香楼,趁着天还没亮回去了三王府。 她一走,闻萧就进了厢房。 见自家王爷眉眼飞扬,他憋了一晚上,忍不住问道:“王爷,可是有什么收获?” “收获颇丰!” “嗯?” “本王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此夜千鸢非夜长东之女。”御孤壑看着桌上那一叠夜千鸢没有带走的画像,幽深的眸光虽充满了复杂,但也充满笃定,“只是本王很是不解,为何会如此?” “啊?”闻萧听得一头雾水。 他家王爷所娶的不是夜长东的女儿?! 御孤壑也没故作玄虚,将今晚夜千鸢来过以后的事一一道出。 闻萧震惊不已。 “王爷,如您所说,那此王妃定是她人假扮!想必夜长东是真的宠爱女儿,所以不舍她涉险接近您,故而让她人顶替出嫁。” 御孤壑淡淡的摇头,沉吟道:“不像!若是她人顶替夜千鸢出嫁,那夜长东定会告知她许多事。而她连二王爷都认错,对本王同样也一无所知……如果本王没猜错,怕是夜长东也不知道此事。” 闻萧一句话都反驳不出。 王爷确实说得在理! 如果夜长东要弄个假的女儿进他们三王府,那更应该调教妥当,以免出错。而夜千鸢连二王爷都会认错,甚至连太后的模样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夜长东也不知情自己女儿的变化! 毕竟他把女儿嫁进他们三王府是有目的的,他那么老谋深算的一个人,怎会犯如此大的失误? “王爷,莫非是她失忆了,所以才会如此?” “失忆?”御孤壑丰眉拧紧,眸光复杂的闪过之后,又淡淡的摇头,“本王觉得不像。即使她失忆忘记所有人,但性情也不该如此大变。” 说来说去,主仆俩始终不能理解夜千鸢为何会如此‘无知’。 最终,闻萧道:“王爷,让属下亲自去监视王妃一段时日,相信一定能找到答案。待查清楚她的异状后,再决定让她救治大王爷也不迟。” 御孤壑摇头示意:“这倒不必。眼下最要紧的是找到宫无望,当年他只告诉本王救治大王兄需要鳯尊鞭的主人,但他并未告诉本王如何救治。而今鳯尊鞭的主人已找到,你速去南岭一趟,找到宫无望并将此事告诉他。” 【9】整个组合:雌雄侠盗 从天香楼回去,夜千鸢在三王府睡了一天,傍晚才醒。 好在今天都没人来打扰她。 让她颇为意外的是,三王府藏宝阁遭窃,居然没一点动静。她原本还以为三王爷肯定会为此事出现,然后在府里大肆搜索,谁知道鳯尊鞭失窃以后居然一点水花都没溅起。 难道鳯尊鞭对三王爷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最让人惊讶的是今日她院中的伙食突然变好变丰盛了。 小馨把饭菜端到夜千鸢房里的时候,还小心翼翼的对夜千鸢说道:“小姐,今日的膳食如此反常,您看是否有问题?” 夜千鸢拿银针在每道菜里搅过,银针并未变色。 “可能是他们突然良心发现了吧。” 除了这样解释外,她也搞不清楚。 在三王府这两三月里,她们主仆见得最多的就是冷冰冰的残羹剩食,就差没发臭了。突然间大鱼大肉的给她们送来,也真是让她们费解。 但饭菜确实没问题,夜千鸢也不多想,随即招呼小馨:“难得有顿丰盛的,快趁热吃吧。” 平日里就她们两人,小馨作为丫鬟照顾了她两三个月,而且明知道她受冷落小馨也没有任何怨言和不耐,这个情夜千鸢还是记在心里的,所以在用餐上她也没有跟小馨划界线,有什么都一起吃,就算从外面回来,她也会特意给小馨带些吃的。 用完餐,她像往常一样让小馨早早回房休息,而她白天睡了一天,精神正好,在房里坐了片刻就有些耐不住。 金三爷让她等几日,也就是说几日之后她帮金三爷救人后就可以离开京城了。 那现在她是否应该去一趟平乐侯府? 夜长东这老乌贼,不洗劫他一番,她心里实在不甘心呐! 。。。。。。 隐蔽的石室中,寒气萦绕,浓郁刺骨,所有的寒气皆来自室中那一口晶莹透明的冰棺。一身白衣的男子躺在冰棺中,气息薄弱,容颜无色,不仔细辨别恐怕谁都会当他已经离世。 “王爷,属下今日派人搜遍了南岭,可都没有找到宫无望。而且我们的人在南岭还发现了平乐侯府的人,他们乔装成农夫驻守在南岭附近。”闻萧一脸沉肃的禀报着消息。 御孤壑背着手伫立在冰棺前,听完消息,扭头看着他,邪魅的凤目中溢着微寒的气息:“平乐侯府的人出现在南岭?” “王爷,的确是平乐侯府的人。不过据属下查探,平乐侯府的人并不像在寻找什么,而且对外人也不戒防,也不知道他们在那究竟要做何。”闻萧面露不安,顿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又道,“王爷,宫无望一直隐居于南岭,眼下不见他踪迹,他会不会出事了?” 御孤壑狭长的凤目半眯着,眸光深沉晦暗,周身萦绕的寒气让他与平日里邪魅佻巧时的形象判若两人。 “看来本王需要去侯府一趟。” “王爷,您是担心宫无望在夜长东手中?那属下这就去安排,今夜多派些人前去。” “不必。”御孤壑冷声拒道,“人多反而容易打草惊蛇,本王独去便可。你只需多带些人手在附近盯着,随时接应。” “是。” 。。。。。。 夜深,顾千鸢蹲在高墙之上紧紧盯着墙内的情况,只待那一队巡夜离开就准备飞下去。 突然,后背传来异常风动,她警觉的扭头看去,眸子猛然瞪大,差点从高墙上栽下去。 “三爷来此做何?” “夜姑在此做何?”男人蹲在她身侧,不答反问,狭长的凤目带着佻巧的笑意,虽是一身黑漆漆的夜行衣,但邪魅又妖娆的气息一点都不打折。 夜千鸢瞥了一眼他那张妖孽的俊脸,怎么看都觉得扎眼。 “我来踩点的。” “巧了,在下也是来踩点的。” “……”夜千鸢瞬间一脸黑线。斜眼瞅着他一身乌黑的夜行装,佯装调侃道,“看不出来三爷也是干这一行的。” “夜姑见笑了,虽说在下乃一儒商,但在下偶尔也会做些大买卖,否则,何以腰缠万贯、近权临贵?”御孤壑挑眼笑道。 他那狭长的凤目真是比狐狸眼还勾魂夺魄,眼波邪魅佻巧,薄唇上扬的弧度完美又性感,在这深浓的夜色下,如同修炼成人的妖精。 夜千鸢压下心中腹诽,试探的问道:“不知三爷想从侯府得到什么?” “夜姑呢,想要何物?”御孤壑依旧是不答反问。 “半夜做贼,当然是为财,不然来这里偷人啊?”夜千鸢给了他一记白眼。 “咳!”御孤壑手握轻拳放在唇边,眸光不自然的从她脸蛋上移开。 在夜千鸢看来,这人来侯府的目的多半跟他一样。毕竟侯府属于官家一派,他一个商人就算要与平乐侯府做生意,大可以正大光明的与侯府来往,这大半夜的潜入侯府,总不会是来找夜长东谈政事吧? 眼眸暗转过后,她拿手肘撞了他一下,尤为大方的说道:“三爷,既然都来了,不如今晚一起合作?我也不跟你讲什么先来后到,公平点,一人一半。” 夜色下,御孤壑轻抿的薄唇连抽了两下。面对如此大方的她,他笑了笑,既没有拒绝她的提议也没有嫌弃分成少,只是略带不解的问道:“侯府虽没有重兵把守,但设防森严,夜姑怎会选择来侯府冒险?” 夜千鸢学他的样子挑了挑秋水般迷人的眸子:“你不觉得很刺激吗?堂堂的平乐侯府一夜之间遭侠盗洗劫一空,传出去多轰动啊!”顿了一下,她玩笑似的提议,“三爷,要不要我们整个组合,就叫雌雄侠盗?” 虽说她是玩笑口吻,但也确实有那么点心思。就凭这家伙悄无声息的轻功,可见还是有些本事的。记得第一次见面他说过自己并非泛泛之辈,如今看来还真不是虚言。只身一人来侯府,没两把刷子那真的如同找死。 “雌雄侠盗?”御孤壑何止唇角抽搐,连眼角都忍不住抽动起来。 “怎么?是瞧不上这名号还是怀疑我会拖你后腿?” “呵呵!夜姑不嫌弃在下,乃是在下的荣幸。承蒙夜姑赏识,望夜姑今后多多指教。” 【10】你以为侯府很穷啊? 见他答应,夜千鸢当然高兴了。虽然搭伙只是一时起意,不过这感觉挺不赖的。在蜀河国的这两三个月中,她只跟杨丁和小馨关系好一点,但跟他们毕竟是雇佣和主仆的关系,没法向朋友那样谈天说地捧腹交心。 认真计较起来,她在这个异世是很孤独的。 如今半路多个伴,哪怕这个伴她还不够了解,甚至只是临时组个团,但也让她孤寂许久的心小小的暖了一把。 她笑着转身,左手抓住他的手腕让他举起手掌,紧接着右手朝他手掌拍去。 “祝我们第一次合作愉快!” 击掌完毕,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黑布蒙上脸,只露出一双清透如水的眸子,对他眨了眨眼以后率先飞进了侯府内院。 高墙上,男人愣然的看着自己僵在半空中的手掌,狭长的凤目中眸光比黑夜还深沉。掌心中似乎还存有她小手的余温,那双明澈又俏皮的眸子深深的刻在他脑海中,再看向她飞进树影下敏捷的身姿,一阵夜风袭过,他回过神,深沉的凤目中突然闪烁出笑意,轻抿的薄唇也勾勒出别具灿烂的弧度。 。。。。。。 夜千鸢虽然没有原身的记忆,但出嫁前她在平乐侯府待过几日,那时的她表面上是认命了,但私下并不安分,短短几日的功夫就将平乐侯府摸得一清二楚,所以这会儿她是直接奔向库房的方向。 高墙上的男人虽然慢了些才动身,但很快就追上了她。 两个人躲在一颗大树后面。 偷瞄着库房外把守的家奴,夜千鸢按捺着没动,直到一阵风吹来,她快速的将手中一把粉末抛掷出去,并示意某爷跟她一起捂鼻蹲下。 这一招她进三王府藏宝阁时就用过,御孤壑早就听手下说起过,眼下亲眼看到她用这种手段,那真是唇角都快抽搐疼了。 盯着女人贼呼呼的小样子,那双漂亮的眸子泛着狡黠的光,清澈如水又顽皮恶劣,像极了作恶的精灵,他无语的同时凤目又不知不觉染上了笑意。 借着风向以及黑夜掩饰,那一包粉末被夜千鸢撒出去不久,库房门外的两个家奴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见状,夜千鸢拉起身后的男人就冲了出去。 “我去开门,你去把他们弄走!动作快些!” 。。。。。。 今夜来平乐侯府,夜千鸢可是做足了准备工作的。 破了锁进了库房,在御孤壑也进来以后,她赶紧关上门把一颗月明珠拿出来塞到御孤壑手中,然后解开身上的夜行衣,将裹在身上的东西全扯下来。 御孤壑一双邪魅的凤目都看直了! 从她身上取下来四五块…… 不,应该是五只大口袋! 每只口袋都被她折叠成布裹在身上,抖开来至少能装下一个人! 除此外,她身上还挂着不少口袋,虽然挂在身上的口袋都只有半尺大小,但被串在一根腰带上,腰带束在她腰间,口袋围了她腰身整整一圈,若不仔细看,还以为她身上穿着一件半尺长的裙子! “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 如若不是亲眼所见,没人会相信,一个女人竟然带足了口袋回娘家做贼,还大有要把娘家偷空的架势…… 夜千鸢像看笨蛋一样瞟了他一眼:“你不会空手来的吧?既然是做大买卖,那自然要大干一票,打个空手来,你以为平乐侯府很穷啊?” “……?!”御孤壑白皙的额头隐隐掉下一溜黑线。活了二十二岁,再离奇古怪的事他自诩都能波澜不惊,但今晚着实有一种大开眼界的感觉。 “赶紧的,能装多少装多少!”夜千鸢把一只大布袋塞给他,绷着小脸认真提醒,“守库房的那两人一个时辰前接的班,暂时不会有人过来。但府里巡逻的人半个时辰就来一次,所以我们只有半个时辰的功夫。” 说完,她抓起其他布袋快速前往库房深处。 平乐侯府虽然在京城不是最富阔的,但夜长东有太后这个姑母做靠山,在朝中又有一定的实权,其身家即便不是富可敌国但也绝对是富得流油。 眼前的堆金如山就是证明! 夜千鸢先把银票洗劫一空,全装进了腰间挂着的口袋里。轻便的东西刮完以后,她才拿起能装下人的大口袋,手脚麻利的往里使劲儿塞东西。 金银珠宝、首饰古董…… 挨着抓,疯狂塞,一个大口袋塞满后立马接着下一个大口袋…… 静谧的库房,只听见叮叮咚咚清脆的声响,而某个女人头也不抬,只不停的重复着抓东西塞口袋的动作,甚至连气都没听她喘两口。 御孤壑看得那真叫一个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直到夜千鸢连续装满四大口袋才发现身侧的男人一直没动,累到冒汗的她顿时心生不满,冲他恼道:“你杵着做何啊?还不赶紧装!” 一看他干站着,她都有些后悔跟他组团了! 这家伙不是来侯府大干一场的吗?敢情与她合伙后把她当劳动力、而他只想不劳而获? “咳!”御孤壑轻咳着回神。 想自己堂堂一国王爷,竟与人做起江洋大盗…… 且这同伙还是自己的王妃…… 这要是传出去了,不知道是否会惊掉全天下人的眼珠子…… 可她都把‘货’装满了,他要是这时候告诉她自己并非为财而来,估计她能当场与他翻脸…… 眸光在那绝色的脸蛋上流连片刻后,他勾着唇角走过去,将她刚绑好的口袋提到一旁,并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先歇会儿吧,余下的我来便是。” “这还差不多!”夜千鸢轻哼了一声,但她可闲不住,在他开始往最后一只空口袋里装东西时,她把装满的沉甸甸的口袋挪到门口。 就在她准备返回去时,眼角余光突然瞥到墙上。 她脚步一顿,扭头看去,只见那墙壁上挂着一幅木雕的兽面。 先不说这兽面长得像什么,反正是她没见过的动物,样子凶猛又狰狞,幸而她胆子大,不怕这些。她只是好奇,这堆金积玉的库房里,怎么会放这种木雕的东西,能值几个钱? 怀着这份好奇心,她提脚朝兽面走去。 兽面挂得并不高,刚好在她头顶的位置,抬手就能触摸到。只是她试图把兽面取下来时才发现,这兽面好像生在墙上一样,根本取不下来。 “这什么玩意儿?”她有些来气,干脆两只手捧住那兽面往下扯。 而她这一扯,突然听到‘咔’声异响。 紧接她面前的墙壁竟裂开一道缝…… 而且缝隙越来越大! 她震惊无比,根本没想到这库房里还设有这样的机关。 感觉里面没什么危险之后,她欲提脚进去。 而就在这时,一抹高大的身影先她一步冲了进去—— 【11】被发现了 夜千鸢没想过这里会有密室,更没想过这密室里还关着一个人。 借着御孤壑手中的月明珠,她看清楚了那人的样子,一个披头散发穿着灰布长袍但长得很清秀的年轻人。 更让她意外的是,作为她同伙的金三爷在看到这年轻人时突然间露出一脸的喜色,把月明珠塞给她后,立马就去把那手脚被绑住的年轻人抱了起来,转身就往外走。 “喂,你干嘛啊?”夜千鸢追上去拉住他。 “我要带他走。”御孤壑回头看着她,也不再掩饰自己今晚前来的目的。 “你就这么带他走了,那几口袋东西怎么办?你想叫我一个人扛啊?”夜千鸢脸色不是一般的黑。 别告诉他这家伙今晚上来平乐侯府只是偷人的?! 其实从他的举动上她已经知道了答案!正因为明白了他今晚的目的,她才有想吐血的冲动。敢情是她一开始就误会了?还傻乎乎的要跟他组团做雌雄侠盗? 看了看那满满的五大口袋,御孤壑绯红的薄唇不受控制的狠狠抽动。须臾,他浅浅的叹了一口气,将年轻人放下。 罢了…… 反正都是偷…… 见他愿意跟自己组团到底,夜千鸢脸色才好转起来,立马提了两大口袋给他。 这些口袋都是她亲手做的,就像现代的行李袋一样都缝着带子,往肩上一挂就行了。 左右肩膀上挂着的两大口袋,御孤壑狠狠的吸了两口气。练武之人,这百来斤的东西倒难不住他,只是一想起自己要挂着这样两袋重物…… 五脏六腑都抽搐得发疼! 夜千鸢不等他重新抱起年轻男子,手脚麻利的收拾起另外三大口袋来。 一袋挂脖子上,左右肩膀各一袋。 别看她人娇柔身板纤细,几大口袋再加上腰间几十个装满银票和金锭子的小口袋,如此多东西全挂在她身上,她连气都没喘一下。 只是,瞧着她被一堆口袋包围,就剩一颗脑袋最轻松,此时此刻的模样简直可以用滑稽来形容,看得御孤壑差点失态笑出声来。 。。。。。。 平乐侯府外。 闻萧带着一群手下蒙着面隐藏在暗处时刻监视着侯府的情况。 对自家王爷的能耐,闻萧是有信心的,他们在此,按理来说其实有些多余。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们也必须守到自家王爷从平乐侯府平安出来。 突然间远处传来‘抓贼’的声音。 闻萧和一众手下都以为听错了,就在他们屏住呼吸想听个真切时,两团身影从侯府高墙飞了出来。 “闻护卫,这是王爷吗?”离闻萧最近的一名手下伸长着脖子不敢确定的问道。 “……”闻萧双眼瞪得比谁都大。 刚刚那两道身影中有一道身影使用的轻功确实像他们家王爷。 可是,王爷不是一个人去的吗?另一个人又是谁?难道是青磊? 不,青磊的轻功没这么厉害。再说了,青磊这些年只负责王爷的衣食起居,外头的事从来都是他负责的,王爷就算要带人去侯府也只会带着他,绝不可能带青磊去拖后腿。 而且看身影,其人个头不高,青磊虽不是五大三粗,但也瘦瘦高高的,没半点相似之处。 最让他疑惑不解的是,王爷和那人身上明显挂着东西,凭他的眼力劲儿能看出那些东西还挺沉重的。 “走,去看看!”回过神,他也不迟疑,带头朝那两抹身影追去。 一群手下也飞速追了上去。 。。。。。。 街道上,夜千鸢甩着一头汗死命狂奔。 天知道她有多想爆粗,可她也知道一旦自己开口,万一让侯府的人听了去绝对能猜到是她。 趁回头看追兵的机会她也顺便看了下紧跟在她身后的‘金三爷’,特别是被‘金三爷’扛在肩上的年轻男子,只是一眼就让她恨得咬牙启齿。 如果可以,她真想把这人当场咬死! 明明他们可以很顺利的离开平乐侯府,谁知道刚一出库房,不知道是被夜风吹了还是怎么的,这晕迷的年轻人突然醒了。 醒了就醒了吧,结果他看到自己被一蒙面人抱着,当场出声质问他们想做何! 大半夜的,让他这么一叫,刚好又遇上侯府巡夜的人…… 结果好了,现在被一群侯府的人追杀! 她是恨不得宰了‘金三爷’肩上的年轻人,而‘金三爷’呢,此刻不比她好受。 俊美如斯且又邪魅无边的‘金三爷’扛着一个男子被人追杀不说,肩上还同时挎着窃来的两大口袋价值连城的财物…… 原本宵禁的街道上,因为抓贼的声音而变得喧闹,在前方逃跑的一男一女,尽管功夫都不弱,可带着几只硕大的又沉甸甸的‘赃物’,行动难免受阻,况且两人都清楚各自的身份,也不敢回头与人拼杀,此时此刻他们能做的事就是逃…… 想到自己堂堂一国王爷竟像匪贼一样狼狈的被人追杀,御孤壑也就只差吐血了! “爷!” 就在他们欲躲进一条深巷中时,闻萧带着十几名手下从天而降。 御孤壑立马把手中的年轻男子交给他,再把两肩上悬挂的大口袋交给另外的手下,气都来不及喘一口就冷声下令:“派两人引开侯府的人,其余的人把这些带回去!” 见夜千鸢弓着腰喘气,他铁青着脸上前,粗鲁的扯下她肩上和脖子上悬挂的让他五脏六腑都俱裂的沉甸甸的大口袋,甚至还掀起她的夜行衣将围在她腰间的那些小口袋全部扯下,一并扔给了手下。 不等任何人开口说一句话,他抓着夜千鸢的手腕朝附近的一间房舍飞去—— 闻萧和一众手下皆是瞪直了眼望着他们消失。 听到杀气腾腾的脚步声及近,闻萧也不敢再迟疑,立马点了两个人去引开人,而他则是和其余手下带着那名晕迷的男轻男子以及大大小小的一堆布袋快速离开。 。。。。。。 一间小院的墙角下,夜千鸢背靠着墙壁放肆的喘着粗气。 活了两辈子,还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今晚可真是刺激得要死,比她上辈子拿枪抓杀人犯还要惊险! 想到这,喘气的她突然喷笑出声:“哈哈……” “笑什么?”旁边的某爷黑着脸把他瞪着。 从来邪魅示人的俊脸就像从泥地里爬出来似的,从被侯府的人追杀起,他脸色就没好看过,满身火气,就差头顶冒烟了。 夜千鸢瞄了一眼他那臭烘烘的俊脸,收住了笑声,但肩膀还是一颤一颤的。 “没什么,第一次被人追杀,觉得很刺激。” 【12】到别人家里幽会? 作为曾经全市最出名的警花,立功无数,没想到如今竟然做起了江洋大盗,还被人追杀到一路狂奔无处可逃的境地,这身份的反转是真够她笑一辈子的。 当然,更多的是苦笑。 就当她是苦中作乐吧! “……?!”如此狼狈之事竟被她说成是刺激,甚至还能从她眼中看到回味之色,御孤壑脸黑的咬紧了后牙,放在身侧的双手都忍不住收紧成拳头。 夜千鸢知道他在生气,可想想今晚发生的经过,她就忍不住撇嘴:“你还好意思生气?我去侯府偷东西,你去偷人就偷人呗,干嘛要跟我组团?” “本……” “哦,我知道了,你本来没想过要去偷侯府财物的,但看到那么多金银珠宝后就心动了,是不是?”无视他黑黢黢的俊脸,夜千鸢自作主张的为他辩解。 “你!”御孤壑凤目瞪着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夜千鸢脑袋靠着墙壁,望着头顶点点繁星,突然叹了一口气。 眼见她突然变得无精打采,灵动又俏皮的眼眸犹如被雾沙蒙住而失去了光耀,整个人都被一种忧郁的气氛包裹着,御孤壑不由得眯起凤目,低沉问道:“可是担心被侯府发现?” 夜千鸢轻轻‘呵’了一声:“要是担心这个我就不会去侯府偷东西了。” “那你在想什么?” “想今生怎么过,想未来的路怎么走,想这苍穹之下究竟哪里能容得下我。”夜千鸢没注意到他语气中隐藏的关心,陷入心事中的她像是在自言自语。 御孤壑半眯的凤目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两片优美的薄唇动了好几下,再出声时语气愈发低沉:“为何会去侯府偷盗?难道你很缺银子?” 在夜千鸢眼中,他只是一个商人,有上次他替她作画,这次又与她组团盗物,让她对他不由得少了许多提防。虽然还不能够成为交心的朋友,但他们也算是同谋做事的伙伴,所以这会儿苦闷的情绪外露以后,她也没再掩饰自己对平乐侯府的厌恶。 “我巴不得夜长东和他的侯府在这个世上消失,可惜我力单势薄扳不倒他,如今盗取他的钱财,也当小小的解了一口气。” “你与平乐侯府有何仇?” “仇?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就是……”夜千鸢突然打住,斜眼看向他,“仇富算不算?” 御孤壑嘴角抽了一下,哑笑道:“那京城之中遍地都是你的仇人。” 夜千鸢让他给说乐了:“呵呵!那我下一个目标说不定就是三爷你了!” 御孤壑瞬间又黑了脸。 看着她笑面如花,仿佛方才的忧郁之色只是他的幻觉,他眸光晃动,继续道:“侯府今夜损失惨重,作为你的同伙,难道不该打听一下你与侯府的过节吗?” 夜千鸢收起笑,突然叹了口气:“要说我跟夜长东的过节,有也是真有,只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这么说吧,如果有人威胁你,要你帮他做任何事,可是你并不想受他控制,那你会如何做?” 御孤壑定定的看着她,眸光深了几许。 良久,他低沉道:“换做是我,我会多带些口袋。” 夜千鸢愣了一下,紧接着噗嗤笑出了声:“哈哈!三爷,你可真得我心啊!”她一边笑一边用拳头捶他肩膀,“好样的,你这个同伙我没找错,下次如果再有机会我一定再把你带上!” 御孤壑侧目盯着她落在自己肩上的粉拳,再扫了一眼她脸上明媚如花的笑容,绯红的薄唇也淡淡的勾起,狭长的凤目中甚至多了一丝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温柔。 “什么人?”突然,隔墙传来一道怒问声。 “……” 坐在人家墙角下谈笑的男女猛然怔愣。 紧接着,两人同时回过神,默契十足的起身飞出了院墙。 就在他们身影刚消失,从宅子里出来一个光着膀子的汉子,气冲冲的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后,对着自家院墙骂道:“这都什么世道?居然跑到别人家里幽会,还要不要脸了?” 墙外,夜千鸢和御孤壑还没离开,听到里面传来的骂声,两人对视一眼后,耳根都不由得发烫。 夜千鸢尴尬的提脚先走。 虽然她对金三爷的好感升了不少,但她很清楚他们只是朋友关系,若是因此被误会,她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御孤壑眸光幽沉的盯着她纤细的背影,眼见她快要走到巷口,这才拔腿追了上去。 。。。。。。 今晚收获巨大,侯府的人被引开以后,夜千鸢就迫不及待的想回去分银子。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一会儿,夜千鸢停下脚步,回头见他背着手犹如散步般悠闲,她眼疼无比的道:“你这样磨磨蹭蹭的,不会是想独吞吧?” 拜托,两刻钟前他们被人追杀了几条街,这会儿居然在街上漫步走,这心还能再大点吗? 御孤壑本欲加快脚步的,结果听完她的话,定住脚步,狭长的凤目隔着一段距离把她瞪着。 见他居然不走了,夜千鸢心急的返回去,抓着他衣袖将他往前拉:“我的爷啊,那么多财物,要花不少时间才能清点完,你就当行行好,动作快些,行不?” “我又不贪那些财物,如此着急做何?”御孤壑绷着俊脸,但随着她的动作他也很配合的跟紧她步子。 “你的意思是你可以不要那些财物?”夜千鸢猛地停下,转身盯着他,漆黑的眼眸子瞬间比头顶上的星辰还闪亮。 看着她贪财的小样儿,连掩饰一下都不愿意,御孤壑剜了她一眼,像是没好气的道:“我只要人。” “哈哈!”夜千鸢乐得大笑,明亮的丽眸成了两道细缝,“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只要人,不要财物的哦!” “嗯。”御孤壑突然扬起唇角,凤目中一闪而过的狡黠。 两个人正笑着,特别是夜千鸢乐得一时忘了他们还在大街上,对周围的戒防自然少了许多。而就在她笑声正当头时,御孤壑突然沉了脸,紧接着扑过去将她抱住—— 【13】三王爷放的? 随着他身体旋转,夜千鸢笑声戛然而止,不是因为抱她的这个男人不规矩,而是因为她清楚的看到一支箭从他臂膀划过,那个位置就是她前一刻所站的位置! 她脸色唰白,在他抱着她稳定身形后,她朝身后的方向看去。 然而,那里什么人都没有。 听到一声闷哼,她赶紧朝身前的男人看去。他穿着黑色的夜行衣,不好分辨他伤势重与否,但她清楚的闻到一丝血腥气从他臂膀传来。 “三爷,你怎样了?要紧不?” “不碍事。”御孤壑摇了摇头,身上气息冷冽得犹如刚从冰天雪地里走出来,那凤目罕见的不见一点邪魅,如蛰伏在黑夜中的激光,凌厉无比的扫视着周围,特别是夜千鸢之前背对的方向。 “三爷,先回天香楼吧,治伤要紧!”夜千鸢催促道。这一箭不管是冲谁来的,他受伤是事实,既然受了伤,当然要马上医治。 “嗯。”听着她关心的话语,御孤壑垂眸看了她一眼,薄唇轻勾,突然搂住她肩膀,并将半个身体倚靠在她身上。 除开刚才的情况不提,毕竟是情有可原,可现在肩膀让他搂着,亲密得跟那啥一样,夜千鸢有些掉黑线:“三爷,你手臂伤了,应该不影响走路吧?” “方才为了救你,脚崴了。” “……” 。。。。。。 此刻的平乐侯府灯火通明,府里上上下下近两百口人全集在宽敞的院子里。 别看人多,但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更别说议论纷纷了。 夜长东命令下人去衙门报官后,又指着跪在地上的一群家奴破口大骂:“你们这群废物,我侯府花那么多银子养着你们,你们居然如此不中用,那我要你们有何用?常发,把这群废物带下去,乱棍打死,再拖出去扔了!” 常德是侯府的老管家。见夜长东下此命令,自诩最了解夜长东的常德也不由得愣住,可想而知他家老爷这次是有多恼怒。 可他也理解自家老爷,府中财库被盗,损失高达百万两,换谁来也会气坏的。最重要的是被关在库房里的那个年轻人,老爷说他有神秘功力,如果那年轻人肯为老爷效命,老爷将来就能如虎添翼,到时候这蜀河国恐怕没几个人敢与老爷为敌…… 然而没想到,那两名贼子不但偷走了价值百万两的财物,还把老爷如此看重的人也给一并偷走了! 他同情的看了一眼那一排家奴,两名守库房的和六名巡夜的,颇有些无奈的对另一旁手持棍杖的家奴下令:“带走!” 顷刻间,院子里惨叫声像惊雷般炸开,一声比一声凄惨。 侯府夫人甄海卉与一群妾室在旁边看着,发生这样大的事,别说那些妾室不敢出声,就甄海卉都不敢站出去,生怕夜长东的怒火会烧到自个儿身上。何况跟上百两银子比起来,这些低贱的家奴又算个什么? 对于那些惨叫声,夜长东连个眉头都没皱一下,很快带着老管家常德去了书房。 在书房里,夜长东亲自作画。 常德看清楚画中的年轻男子后,不解的问道:“老爷,不是应该先抓那两个贼子吗,为何画那年轻男子的样貌? 夜长东眯着眼,眼缝里迸出阴阴冷冷的光。 “这人是叫那两个贼子偷去的,捉贼与捉他并无区别。何况眼下由官府出面搜查,把他当盗贼缉拿,也不怕突生意外,对我们反而更有利。” 常德忍不住比大拇指:“老爷高见,小的这就把画像拿下去叫画师临摹。” 。。。。。。 回到天香楼,御孤壑没有惊动任何人,夜千鸢自然而然的就成了照顾他的人。 也是今日她才发现,原来这位金三爷不但武功高、人脉强,还精通医术药理。 那一柜子的药材和装着各种药丸的瓶瓶罐罐可真让她惊讶了一把。 “三爷,没想到你深藏不露啊!”不,确切的说是比她想象的还要藏得深! “我外祖父出自医药世家,我从小跟着他学医,直到十五岁才被我爹接回蜀河国。”床榻上,男人低垂着凤目向她解释道。 夜千鸢好奇的把玩着那些瓶瓶罐罐,并没有留意到他说话时很不自然的神色。 “难怪你能在蜀河国混得这么好!”她忍不住夸赞,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羡慕和嫉妒。 “呵呵!”男人低低笑出了声,“医术再高,也难登大雅之堂。在蜀河国,我不靠行医谋生。” 夜千鸢转身,不赞同的皱眉看着他:“那你岂不是白学这身手艺了?我要是你,费时又费力的学这些,我绝对不会暴殄天物,我一定会物尽其用的!” “有些事非我能左右,何况是这人心叵测的京城,低调些反而有利自保。” 夜千鸢从他低沉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些身不由己的味道。 她也理解,遂也没在医术这个话题上多说下去。 “对了,三爷,你觉得这支暗箭是谁射的?”回来的时候她没忘记把箭捡回来,此刻她将桌上的箭拿起,白净无瑕的脸瞬间变得冰冷。 此箭看着普通,但比寻常的箭轻了不少。 靠着床头的男人坐起身,妖孽的俊脸同样变得冷硬,敛紧的凤目冷冷的盯着她手中的箭:“难道是侯府的人?” “不可能!”夜千鸢直接否决。 “何以见得?”御孤壑冰冷的眸光从箭上移到她笃定的脸颊上。 “侯府的人如此厉害,还用得着追杀我们几条街吗?真有那个本事,先不说给我们逃跑的机会,就后面放箭的时候也不应该躲着,你见过谁抓贼躲着抓的?”夜千鸢认真的分析完,话锋突然一转,“说不定这箭是三王爷放的!” “不可能!”她话音一落,御孤壑猛然拔高嗓音,迷人的凤目中翻涌着莫名的怒火,把她恨恨的瞪着。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见他比自己还激动,夜千鸢也不想跟他起争执,而是摸着腰间缠了她两圈的鞭子,有理有据的说道,“可能三王爷回京了,发现他珍藏的宝贝让人盗了,然后又发现是我盗的,碍于我最近跟你走得近,所以他不好明面出来对付我,干脆就躲在暗处,一不做二不休想把我给杀了。” “一派胡言!” 【14】自己把自己绿了 夜千鸢看着他,认识一段时间以来,这还是头一次看到他生气的样子,跟平日里邪魅轻挑时的模样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那妖孽的俊脸比锅底还难看,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邪魅的凤目喷着怒火恨不得把她烧死。 “我只是猜测而已,你生这么大的气做何?” “谁都可以怀疑,唯独三王爷不许你质疑丝毫!”御孤壑咬着牙,一字一字被他咬得又狠又重。 “你就这么相信三王爷?”见他怒火更甚,夜千鸢赶紧转变口气,“好好好……,看在你为了救我受伤的份上,我就不怀疑他了。你也别生气,我只是说说而已,毕竟事关我们的性命安危,一切疑点我们都要重视。” 她也不明白,一个肥头大耳又三妻四妾的猪头王爷,凭什么让他如此信任? 她知道他与猪头三王爷有些关系,只是没想到他们关系如此铁,竟到了不言而信的地步。 见她松口,御孤壑的神色也好转了起来。 夜千鸢放下箭,朝他包扎好的胳膊看了一眼,柳眉微微蹙起:“你好生点,别把伤口弄裂了,我可不会给你包扎第二次。” 她以为那一箭从他手臂划过去最多擦破点皮,等回来天香楼后才发现那被箭头划过的地方竟皮开肉绽,血水都快把夜行衣的衣袖染透了。想到那一箭有可能是冲她而来的,所以在面对受伤的他时,她心里除了愧疚外,还多了一份感动。 她语气不怎么好,但眼眸中的关心却是真真切切的,御孤壑凤目中闪过一丝柔光,突然问道:“今晚要留下么?” 夜千鸢摇头:“不了,我得回猪圈。”想到什么,她扬了扬下巴,严肃交代他,“那些财物我现在不便带在身边,暂时由你保管,侯府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一定得找地方把它们藏好,那可是我们花了大力气才弄出来的,可不能让侯府找回去了。” 御百壑眉梢轻挑,含笑的唇角上又带上了邪魅:“你就不怕我独吞?” 夜千鸢哼了一声,清傲的撇嘴:“我现在不缺钱,不怕你独吞,不过你要是有独吞的念头,那你得做好心理准备,说不定哪天连你的库房都保不住。” “呵呵……” “好了,我该回去了,你好好养伤,保重。” “千……”御孤壑刚喊出一个字,可夜千鸢说走就已经从窗户口飞了出去,剩下的‘鸢’字只能在他嘴里打转。 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他凤目深沉,薄唇抿得紧紧的,失望、郁闷、无奈……各种复杂的情绪堆积在心口,反正怎么都不舒坦。 想起被他从侯府救出的年轻人,他眸光黯下,突然提脚朝门外走去—— 这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派闻萧去南岭山寻找无果的人——宫无望。 在一处隐秘的地窖里,他见到宫无望,宫无望已经醒了。两人一见面,并不生疏,宫无望甚至无比欣喜:“三王爷,没想到是你救了我,你先前蒙着面我还以为又遇上歹人了呢。对了,你是如何得知我被人抓去的?让你寻找的人你找到了吗?” 比起他的欣喜以及对某件事的期待,御孤壑可就平静多了。为他斟了一杯茶后,才不慌不忙的反问道:“宫兄弟不是在南岭隐修吗?为何会被平乐侯府的人抓去?” “唉!别提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处静修之地,不但被人打扰,还差点毁了我半生……”宫无望清秀的脸上怨气十足,但气恨的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打住,继续就先前的话再问道,“我家圣主可是找到了?她现在在何处?” 御孤壑知道他有意避谈一些事,倒也没追问下去。 “是找到了鳯尊鞭的主人,不过……” “不过什么?”宫无望瞬间挺直腰杆,双眼激动的瞪着他,“可是我家圣主出事了?” “本王也不知该如何作答,不过本王所找到的人安然无恙,还请宫兄弟放心。” “那她现在在何处?” “她很好……” “快带我去见她!”宫无望一脸的兴奋,立马就要起身。 “宫兄弟且慢。”似是早料到他会坐不住,御孤壑及时将他唤住。 “嗯?”宫无望脸上的兴奋之色敛去,不解的把他盯着。 “本王潜入平乐侯府救你,这几日侯府的人定会四处搜寻你,你且在此地窖中休息几日,待外面风声小一些,本王再安排你们相见。” “这……”宫无望皱起了眉。 一旁的闻萧忍不住附声:“宫公子,王爷为了救你,差点暴露身份,眼下为了你好、也为了不给我们王爷添事,还请你多耐心几日。” 宫无望清隽的脸上尽显失望,但斟酌片刻后还是点头道:“那我就多等几日吧。” 他知道面前这位三王爷其实比他还着急,两年前他就知道蜀河国的大王爷在被册立太子的头天遭人下毒,这位医术过人的三王爷为了救治兄长可谓是殚精竭虑、煞费苦心。 之所以与这位三王爷立下约定,一是自己曾被他救过,二是他对兄长那份情义,再加上最重要的一点…… 他不曾告诉三王爷,其实大王爷所中之毒与鳯天国有关。 也正因如此,他才将鳯尊鞭和赤心剑交给他。 既然大王爷能中他们鳯天国的毒,那下毒之人必然与他们鳯天国有关,说不定也跟他们圣主有关…… 。。。。。。 在回天香楼的路上,闻萧在马车里问道:“王爷,那宫无望不止一次提到修行,属下甚是好奇,他究竟修的是什么,为何还能被夜长东抓去?” 御孤壑拢起眉心,低沉道:“此人甚是神秘,且他所说的国家根本不存在,本王也曾对他质疑过,但鳯尊鞭认主之后,本王也不得不信他。” 闻萧剑眉紧蹙,又问道:“王爷,为何不立即让王妃与宫无望见面?如此一来,大王爷岂不是能早日得救?” 提到某个女人,御孤壑凤目中露出一抹忧色:“本王已知晓她不会为了太后与本王为敌,但今日见过宫无望,本王心有不安……” 闻言,闻萧健硕的身板绷得笔直,眼中也带着一丝不安,可他的不安却与御孤壑所流露出来的不安截然不同:“王爷可是对王妃上心了?您可万万不能啊!” “嗯?”御孤壑眯着凤目朝他斜睨过去。 “王爷,属下的意思是……是……”闻萧被他冷眸瞪得有些发憷,结结巴巴后还是硬着头皮道,“属下的意思是,您现在是‘金三爷’,就算您对王妃上心也该与王妃保持一定距离,切莫让王妃对您起那方面的心思。” “那方面的心思?”御孤壑嗓音陡然沉下,“难道本王与王妃不能心意相通、情投意合?” “王爷,您误会属下了。”闻萧从座塌上起身,单膝跪在他脚边认真解释道,“您现在是‘金三爷’,若王妃喜欢上了您,那不等于是背叛您让您变成绿头乌龟了吗?” “噗!”帘子外面赶马车的青磊突然喷笑。 【15】胡编乱造 感觉到身后有杀气传来,青磊敏捷的侧开身,只见某个嘴欠的人狼狈的从马车里滚到地上,还在地上翻滚了两圈半。 看着他抱腹的样子,青磊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还给了他一记‘你活该’的眼神。 王爷二十几年好不容易开窍了,这还没开荤呢,就被说成是绿头乌龟,这嘴欠的闻萧,不打他打谁啊! 他继续赶着马车往天香楼去,马车里的寒气飘散出来,冷得他也不敢多笑了,回头一脸讨好的说道:“爷,王妃虽然是夜家的人,可您也知道她不是夜长东的‘刀刃’,对您没有不轨之心,仔细想来,王妃真是极好的女子,不但人美,而且性子也随和,与您真的很般配。” “你就不担心她是虚伪作态,意图引本王放下戒心?” 隔着帘子传来的问话听似冷漠无情,但青磊却笑道:“爷,以前属下不敢说,不过今夜之后属下敢拿项上人头打赌,王妃绝对不是虚伪作态。您想啊,哪家小姐会像王妃这般回娘家做贼,要是今晚王妃多带些人去侯府,只怕侯府会被洗劫一空。” 随着他这些话,马车里的男人没再出声了,帘子里冷冽的气息也渐渐消散。 想起某个女人在库房里盗物的情景,御孤壑凤目中的笑意柔得像一汪清泉,唇角更是勾勒出迷人的弧度,只差没笑出声来。 。。。。。。 夜千鸢回到三王府时已经是后半夜了,她没有惊动小馨,而是像以往一样悄悄的回屋睡觉。 天亮的时候她还没睡醒,突然听到总管事秦元在房门外喊她。 她随便找了件外衫穿好,然后去开门。 看到夜长东黑着脸站在房门外,她瞌睡虫都跑没了,立刻惊讶问道:“爹,你怎么来了?” 夜长东脸色很不好看,特别是看到她披头散发的样子,当着秦元的面就朝她骂了起来:“这都何时了,你还未起?” 夜千鸢‘嘿嘿’了一声,接着对秦元道:“我爹来看我,这里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有夜长东在,秦元对她的态度还算恭敬,没说什么就退下了。 夜千鸢朝四周望了望,没发现小馨的身影,正纳闷这丫头怎么不叫她呢,夜长东已经指着她怒斥起来:“侯府发生了如此大的事,你居然还能睡到现在?可是觉得现在嫁了人我管不着你了!” “爹,发生了何事?究竟谁惹你了?”夜千鸢一脸的无辜。挨骂已成习惯,她现在演戏也都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有时候自己都能被自己的演技感动。 夜长东铁青着脸咬牙切齿的将昨夜侯府发生的事一说,她立马惊呼:“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到侯府偷窃?要让我知道是谁,非剁了他不可!”见夜长东一身火气,那眼神看什么都像喷毒汁似的,她体贴的挽着他往小客堂去,关怀备至的安慰他,“爹,你别急,这种小人物是逃不掉的,凭咱们侯府的能耐,就算挖地三尺也会将他们抓到。你切莫被这些人气坏了身子,否则女儿会心疼的。” 在椅子上坐下以后,夜长东突然问道:“最近可有查到三王爷的去向?” 提到这事,夜千鸢委屈的回道:“三王爷的行踪连你和太后都查不到,我整日在三王府被人提防着,更是无从查起。鲁莺和言红淑暗中收买了不少人,可一样连三王爷的影子都没问出来。”顿了一下,她反问道,“爹,你问三王爷做何,咱们现在不该派人抓盗贼吗?” “我怀疑侯府被盗与三王爷有关!” 他这话一出,夜千鸢无比惊讶:“跟三王爷有关?三王爷在京城么?” “今日为父前来就是为了此事!你与三王爷成亲后,三王爷就向皇上请奏外出替大王爷寻找解毒良方,虽然他行踪不定,但我怀疑他已经回了京城!”夜长东从袖中取出一卷纸,冷着脸下令,“你给我好好查探,务必把此人找到!” 夜千鸢接过一看,画中人正是昨晚被他们所救的年轻男子。 她也知道夜长东的用意,他不能搜查三王府,但她这个三王妃要暗中搜查可就方便多了。即便被人发现,也可以仗着三王妃的身份糊弄过去。 换言之,夜长东只是怀疑三王爷,并没有证据。要是有证据的话,他也不会交代她去办了。 看着这个满身火气的中年男人,她心里真是爽得不要不要的。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谁叫这老乌贼为了权势把女儿都给当成牺牲品,这种无情无义的种猪,气死最好! 就在她刚把画卷起来准备放衣兜里时,夜长东突然又问道:“让你打探的那两件兵器你打探到了吗?” 夜千鸢一听,赶紧露出一脸失望:“爹,你是有所不知,三王府最近也遭贼了,你的消息晚了一步,女儿偷着去那藏宝阁的时候兵器已经遭人盗了!” “被别人盗了?如此贵重之物为何三王府一点动静都没有?”夜长东目光凌厉,又惊又不信。 “三王府里的事都是那个秦元在管,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把消息压下去的,反正女儿去了藏宝阁只看到一堆普通兵器,后来买通了一个侍卫,一打听才知道前阵子遭了贼,藏宝阁内有东西被盗了,至于丢了什么,那侍卫也不敢讲,我寻思着,肯定就是你说的那两件兵器。”夜千鸢叹气,表示又可惜又无奈。 要让这老乌贼知道那所谓的宝物兵器其中之一正缠在她腰间,估计这老乌贼能当场剁了她取宝。 夜长东那是相当的失望,可再失望又如何,还是只能给女儿下令:“不管如何,那两件兵器和画中那人我都要得到!你给我好好打探,一有消息立马告诉我!” “爹,那两件兵器究竟是什么,有何能耐,你好歹对我说一些才是,不然女儿就算见到了怕也是认不出来。” “这……”夜长东沉着脸迟疑起来,但女儿说得也在理,短暂的忖量之后,他才压低了声音道,“一条鞭子和一把剑,据说是一个神秘古国遗落在外的宝器,拥有者不但能获宝器永世庇护,还能拥有世人无法想象的神秘功力。” 夜千鸢一双翦水秋瞳猛然睁大。 但很快,她掩去脸上的震惊,嗤嗤笑了一下:“爹,你从哪里听来的啊?如果那两件兵器真如此厉害,三王爷不早就一统天下了?” 【16】可是还在埋怨本王? 也不知道这老乌贼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居然能让他把两件兵器吹得这么玄妙入神。 先不说那把剑有多丑,送给她她都嫌弃,就说身上这条鞭子吧,除了死皮赖脸拿不下来外,哪点像是能保护主子的宝器?还神秘功力呢,要真这么神,昨晚她和金三爷也不会被人追几条街了!要真这么神,这鞭子就该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主动把侯府那些人几鞭子全抽死! 见女儿对宝物如此不以为然,夜长东冷声斥道:“别管是否厉害,总之为父要你半月之内将那两件兵器找到!” 夜千鸢偷偷变了脸。 好在她时刻都牢记着今时今日自己的身份和处境,再加上她也没打算在京城久留,所以在他凌厉的威逼下,她还是做乖巧姿态,应道:“是,女儿一定仔细打探,让爹早日得到这两件宝物。” 想到什么,她又抬起头好奇的问道:“爹,那画中的男子是何人啊?你干嘛如此费心劳力的抓他?” “不该问的别问!”夜长东不耐的叱喝。 “爹,难道你连女儿都信不过吗?”夜千鸢低下头假装擦眼泪,又暗中把眼睛揉了个通红,带着哭腔委屈道,“你一面叫女儿做事,可一面又遮遮掩掩不肯如实相告,女儿也想替你好好办事,可你总这样,女儿想办好事也会因为不解详情而耽误办事。” 许是她说得在理,夜长东沉默片刻,才又缓了语气:“其实画中之人也没什么不可说的,前阵子爹派人去外面收租,在路过南岭山时偶然发现了他,据说他当时正在一口井水中打坐,身上还散发着异光,景象甚是奇特。我听闻后担心有山精鬼怪出没加害周围百姓,所以才想找到他意图探个究竟。” 他说的话夜千鸢最多信一半,特别是他大公无私为民除害这些话,她直接可以当成是放屁。不过,就这番虚实参半的话也让她心中起了波澜。 那个年轻人有什么神奇的地方暂且不说,夜长东将那人囚禁在库房的密室中,金三爷又不惧危险潜入侯府偷他,可想而知那年轻人身上有很大的猫腻。 再者,以夜长东的为人,他越是表现得大义凛然就越假仁假义。他不先抓贼,却要先找那年轻人,可见那年轻人对他来说有多重要。这老乌贼,心眼多,疑心重,又满肚子都是坏水,指不定要干什么大事! 没想到昨晚去侯府一躺,收获竟大出了她的想象…… “爹,你放心吧,找人的事包在我身上。”为了不让夜长东起疑,她又很快应了下来。 “对了,二王爷想见你,可你身居三王府实在不便,今日我出来办事,正好带你离开三王府去见见他。” “啊?”一听他要带自己去见二王爷,夜千鸢忍不住皱眉:“爹,我现在已经是三王妃,再与二王爷见面,万一被人发现会不会不太好?” 外面都在传她跟二王爷青梅竹马,一想起二王爷那端得威风八面冷酷无比的样子,她就恶寒。还要她和二王爷单独相处,这不是活生生的摧残她心灵嘛! “你随我去,没人会发现。”夜长东板着脸道。 “……” 。。。。。。 再见二王爷御皓风,夜千鸢除了无语还是无语。 夜长东这老乌贼把她带到一处偏僻的别院,然后丢下她就走了。 行过礼后,她站在厅堂中央,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还是坐上的男人先开口打破这安静又尴尬的气氛。 “怎么,嫁人了就不愿再见本王了?” 夜千鸢从他低气压的口吻中听出他的不悦,只能抬起头冲他微微一笑:“二王爷,你误会了,我只是不好意思而已。” “你我之间还有何不好意思?” “……” “过来!” 御皓风未动丝毫,冷峻的脸上甚至没有任何情绪展露,虽然一直盯着她,但那眼神锋利冷冽,像一口能随时吞人的死井,盯得夜千鸢浑身不自在。 可面对他如同命令般的召唤,她又不得不朝他走近。 “二王爷……” “可是还在埋怨本王?” 离得近,夜千鸢更能感受到他身上冷酷无情的气息,对上他没有温度的眸子,天知道表面从容的她内心经历着怎样的暴风狂雨。 可别告诉她以前的夜小姐跟这位二王爷有过什么,她会真的吐血的! 虽然说这位二王爷长得丰神俊目、凛若冰霜、气质超然,但跟她的审美观格格不入。她宁可稀罕金三爷那种风流倜傥类型的,也绝对不会稀罕这种逼格达到唯我独尊类型的。 最最重要的是,跟这种所谓的青梅竹马相处,要怎样才能够蒙混过关…… 随着心中的忐忑不安,她故作羞怯的低下头,眼珠子不停的转动着,使劲儿的逼自己想对付之策。 好在她脑瓜子也不笨,片刻之后,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快速低下头,低声问道:“二王爷可还记得曾经对我说过的话?” 御皓风突然伸手将她交叠在身前的柔胰抓握住,并将她拉近,盯着她的眸光突然间多了一丝柔色,低沉的嗓音从他冷硬的薄唇中徐徐吐出:“本王知道你心中有怨,否则也不会以死相逼让侯爷退亲,可是本王答应过你,只要除去妨碍本王上位之人,将来本王一定加倍补偿你。别说二王妃的位置是你的,就是将来的一国之母也只会是你。” 夜千鸢再是镇定从容也被他的举动弄得脸色瞬间变冷。 好在她低着头,御皓风最多只能感觉到她情绪有变,看她绷紧身子,只当她是伤心难受。 眼看着一个渣男对自己动手动脚,此刻的夜千鸢何止是想吐血,连姨妈血她都想一并吐出来了! 那个夜小姐居然能相信这种鬼话?看来她死得也不可惜,如果她不轻生,将来也一定会被这个道貌岸然的渣男气死、坑死、玩死! 她倒是走得省心,一了百了,可怜自己这个顶替者,却要活生生被这些人利用,不但要面对他们假情假意的嘴脸,还要虚与委蛇的应付他们。 “二王爷,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助你登上帝位的。” 她现在才不管别人对她有何要求,就像对付夜长东那样,只管答应就好。反正她快要离开京城了,就算要她去杀皇帝,她也会一口答应的。 “我的鸢儿果然是最在乎我的。”听她果断又坚定的应声,御皓风甚是欣慰的点了点头。 “二王爷是天下最优秀的男子,我自然对二王爷爱慕有加,只要二王爷需要我,就算要我替二王爷去死,我也心甘情愿。”甜言蜜语谁不会说啊?她只是没骗人的习惯,但不代表她不会骗人,像这种渣到宇宙天际的男人,她巴不得骗死他最好! ------题外话------ 冒个泡~~~~猜猜千鸢怎么戏耍二王爷? 【17】挑拨离间 “对了,你在三王府也有一段时日了,可有发现什么?” “这……”夜千鸢暗抽嘴角,如果可以,她现在真想吐他一脸口水,情意绵绵的话还没说到一分钟呢就要开始从她这里挖消息了! 见他还抓着自己的手不放,她先将手抽出来,然后端起他身旁的茶杯递给他,体贴又温柔的说道:“二王爷,你喝茶,且听我慢慢与你说。” 御皓风的神色虽然依旧峻酷,但眼神总算不再锋利。夜千鸢在他满意的接下茶杯后,开始搬出一副严肃又认真的样子说起来:“你也知道三王爷与我成亲后有意冷落我,还让府里的人给我各种难堪。我呢也一直隐忍着,明面上我让他们欺负,私底下我也打探到一些事。” 她这个三王妃被三王爷冷落,这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她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一听她说打探到跟三王爷有关的事,御皓风冷酷无情的俊脸上总算起了一丝波澜,眉梢都忍不住抬了抬,立马问道:“你都探到了些什么?” “听说三王爷离开京城去帮大王爷寻找解毒良方,好像是在找什么神医。据说这个神医可厉害了,专门挑深山老林修炼,而且练功的时候身上会发出异光,很是神奇。” 三王爷离开京城去帮大王爷寻找解毒良方的话还是夜长东告诉她的,至于那什么神医修炼,还多亏了夜长东给她提供资料,让她现在能瞎编现卖。 “消息可靠?”御皓风一双冷眸突然睁大。 很明显他是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 夜千鸢无比认真的点头:“是真的!三王府的秦元二王爷应该知道吧?我那天晚上偷偷尾随他去见了一个人,亲耳听到他与对方谈论此事。” “那三王爷现在在何处?”御皓风一针见血的问道。 “据说那神医飘无踪迹,三王爷现在正追着他跑呢。与秦元见面的那人说,前段时日三王爷在南岭山,至于现在嘛,我就不知道了。” 眼看他把自己说的话当了真,夜千鸢心里都快乐翻了。可惜这家伙不招待她吃好喝好,否则她还能吃着喝着编多点编大点。 御皓风丰眉拧紧,本就冷峻的神色更显的冷冽无情,周身都隐隐带着一股戾气,特别是那双冷眸,锋利而阴鸷,像一双杀人不见血的厉刀。夜千鸢也算是胆大无畏的人了,在看到他这副神情时,内心还是起了一丝惊骇。 这男人究竟是有多坏,才会对自己的兄弟起杀意? 大王爷中毒是什么情况她不知道,三王爷她也不熟,但三王爷能够为了救治大王爷而奔波寻医,至少在手足情义上,三王爷是有可取之处的。 还有金三爷与三王爷的关系,当她怀疑三王爷放暗箭偷袭她时,金三爷刹那间动怒,还用那种近乎威胁的口吻警告她,怀疑谁都不许怀疑三王爷。 金三爷对三王爷的信任、维护之心不言而喻。而金三爷看似风流倜傥妖孽邪魅,但接触几次过后,她对那家伙的好感一次比一次多。至少到目前为止,金三爷跟她关系不错,也没有感觉到他对她有丝毫的恶念和不轨之心。 通过分析这层层关系,她是不是可以初步判断,三王爷并非恶流之辈? 能为兄长奔波劳累、能得朋友信任袒护,这样的人再坏能坏到哪去?反观夜长东和二王爷这些污流之人,拉帮结派的谋权,处心积虑的利用无辜之人,就差没把‘不要脸’几个字刻在脸上了。 不比较则以,这一比较,人品高低真是显而易见。 既然她不打算在京城长住,早晚也要与这些人划清界限,那她现在怎么诓人都无所谓了。看在金三爷救她受伤的份上,她就站金三爷这边帮三王爷一把…… “二王爷,还有件事我不知当说不当说,因为太过玄乎了,我怕说了你不信。”她假装小心翼翼的开口,生怕惹到他把怒气发到她身上。 “何事?”御皓风微眯着眸子,眸光凌厉的直视着她。 “我那晚听秦元和那个人谈话,他们还谈到一个古国,据说这个国家很神秘,那里的人不但修炼高深莫测的法术,还有数之不尽的神兵利器。本来吧,我是不信的,但今日我爹找到我,要我帮他找一个人,还给了我一张画像,说这个人就来自那神秘古国,只要通过这人去到他的国家就可以得到那个国家的兵器,如此一来就可以天下无敌。”夜千鸢说着话从怀中拿出夜长东给她的那张画像。 御皓风接过画像一看,猛然起身,凌厉的眼眸中瞬间溢满了怒火,厉声问道:“此人不是侯府正捉拿的盗贼吗?他究竟是何身份?你爹隐瞒他身份究竟是何意?” 夜千鸢‘受惊’的往后退了两步,‘忐忑不安’的看着他,怯声道:“二王爷,我也不知道我爹是何意思,我追问过,可你也知道,有些事我爹不会对我明说……二王爷,你、你为何如此动怒?” 御皓风将手中画像揉成一团,薄唇抿成了冷硬的直线,眸光阴沉的盯着她:“你确定你不知道他想做何?” “二王爷,我是真不知道……” “哼!”御皓风坐回大椅,紧握的拳头重重的落在扶手边的茶几上。 看着他一脸阴鸷如同震怒的猛兽随时会吃人似的,夜千鸢假装反应过来,惊呼道:“二王爷,你不会以为我爹想背叛你吧?你可千万别误会啊,毕竟我所听到的都是没有查证的事,我爹也可能是因为没有证据证明这世上还有如此神秘的国家,所以他才打算查证以后再告诉你。” 虽然把那个年轻男子拉下水有些不厚道,甚至有可能让他成为众矢之的,但为了挑拨夜长东和二王爷,她也只能这样了。让这些污流之辈狗咬狗互相猜忌,也总好过他们联手去害人。 至于那个年轻人,金三爷既然敢去侯府偷他,那就一定会把他藏好的。 御皓风将揉成一团的画像拍在桌上,咬着牙溢道:“难道这画像还不能说明问题?昨夜侯府失窃,被盗的应该不止是侯府的库财,恐怕此人也被‘盗’走了吧?” 夜千鸢还是挺佩服他的,居然立马就想到那个年轻男子曾在夜长东手中。 如此一来,也能够让他相信那古国和神兵利器并非捕风捉影。夜长东私藏神秘人,还足以证明夜长东包藏私心。 这二王爷醉心权势,连中毒的兄长都忌惮有加,生怕人家和他抢皇位了,夜长东背后搞那些事,他能容忍才怪! 【18】比抓了猪粪还恶心 “二王爷,昨夜侯府失窃之事我也是今早才听说,至于丢失了什么我也不清楚,你可不要为了一张画像就多心,气坏身子不说,还会影响你和我爹的交情。你要相信我爹一直都是支持你的,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就算他因为那画中人对你有所隐瞒,我想他也不是故意的。”夜千鸢‘紧张无比’的说道,意图打消他对夜长东的猜疑。 御皓风看着她,眸中的怒火突然消失,还莫名的多了一丝温柔。 他再度起身,走到夜千鸢身前,将她的手温柔握住。 “鸢儿,本王知道你会帮本王的,对吗?” 再次被他揩油,夜千鸢强忍着踹废他冲动,还要逼着自己露出娇羞的神色,更要学着电视里那些娇嗲嗲的声音跟他说话:“二王爷,鸢儿的心里只有你,你要鸢儿做什么都可以。” 御皓风握着她的柔胰收紧:“那你帮本王多加留意,若发现画中人的踪迹定要及时告诉本王。那人来历不明,且听你说还修炼过秘术,本王担心他会对朝堂不利。待本王将他抓到后将其押至父皇面前邀功,到时本王定会恳请父皇做主还你自由之身,如此本王就能正大光明迎娶你了。” 夜千鸢抬头看着面前这个高大又冷酷的男人,立体如雕的五官,剑眉鹰目,冷峻卓绝又高贵威严,平心而论真是少见的美男,跟潇洒邪魅的金三爷那妖孽比起来,虽是不同类型,但身材和容貌并不逊色。 可惜,如此出色的男人却长着一颗恶臭的心。 他这些话偏偏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估计没有小女生能抵挡得住,可要骗她这种从不对感情抱有任何幻想的理智型女人,除非她脑子进屎把智商给淹了! 说什么让皇上还她自由之身然后正大光明的娶她,若真这么在乎她,又何必让她嫁给三王爷?难道娶自己兄弟的老婆很光荣? “二王爷,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期望的。”她乖巧的点头,接着朝厅外看了看天,然后将自己的手从他大手中抽出,“二王爷,我不便在外久留,该回去了,你多保重。不管我打听到什么消息都会及时告知你的。” 再不走她真要当场吐了。 御皓风倒也没挽留她,将门外的随从唤进来送夜千鸢离开。 夜千鸢离开时还故意三步一回头,把念念不舍表现到了极致:“二王爷,鸢儿走了,你可不要忘记对鸢儿的承诺啊。” “嗯。”御皓风罕见的勾了勾唇角。 。。。。。。 天香楼。 看着那不停的在水盆里搓洗双手的女子,青磊尤为不解:“夜姑,你这是做何啊?” 她一来就让他打水,话也不多说一句,就只是一个劲儿的洗手。 这水都换了三盆了,可她却还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 这究竟是洗手啊还是跟自己的手有仇? 御孤壑在夜千鸢对面盘腿而坐,同样对她的举动疑惑不解,只是青磊先开了口,他便没有多问,只一瞬不瞬的盯着夜千鸢带怒的娇颜,等着她作答。 “老娘差点被人恶心死了!”夜千鸢头也没抬,越发用力的搓着手上皮肉,一双柔嫩如葱的手早已让她搓得通红。一想到二王爷占她便宜的样子,她就咬牙切齿,忍无可忍的骂道,“姑奶奶我还没跟任何男人好过呢,今日却被一个禽兽给占了便宜!妈蛋,真是比抓了猪粪还恶心!” 闻言,旁边的主仆俩同时变了脸。 青磊更是忍不住惊呼:“夜姑,你让谁轻薄了?” 他话音刚落,夜千鸢身旁的矮桌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下一瞬,她的双手被人从水盆里抓了出来。 她抬起头,看着怒容满面的妖孽男人,正想问他干什么,却听他怒问道:“你今日去见了何人?” 他莫名动怒,倒是让夜千鸢突然卸了几分火气,主要是心虚,没办法向他说明情况。 垂眸看着他把自己双手抓住,她柳眉蹙紧,立刻将他大手甩开:“干什么呀,没看到我在洗手吗?我警告你,离我远点啊,今天我可没心情跟你玩。” 瞧着她连自己都给嫌弃上了,御孤壑双手抓住她纤柔的肩膀,狭长的凤目中寒气翻涌,阴仄仄的瞪着她:“你随夜长东离开三王府,是去见二王爷,对吗?谁让你去的?” 轰! 夜千鸢只觉一道惊雷劈在头顶上,瞬间让她瞠目变了脸。 “你……你如何知道我……” 然而,当她仔细一想,又觉得是自己太笨了。 这家伙知道三王府的藏宝阁,连侯府藏人他都清楚,就像他自己说的他并非泛泛之辈,那么自己三王妃的身份…… 她差点忘了,他还帮她画了好多人的肖像! 像他这样连皇族贵胄都一清二楚的人物,怎么可能不清楚她的身份?! 御孤壑也没想要揭穿她的身份,但被她私见御皓风的举动给气得不轻,一时失去了理智竟把她身份给捅破了。眼下话已出口,他也没辩解,只是极度不自然的移开视线。 夜千鸢把他双手从肩上拉开,没好气的道:“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你也该对我保持最起码的尊重。” 御孤壑眯着眸子不满的剜了她一眼。 青磊在一旁看得直掉冷汗,眼见自家王爷说漏了嘴,生怕他会继续冲动把自个儿身份也给暴露了,于是不停的给御孤壑使眼色。 御孤壑接受到他暗示,绯红的薄唇抿紧,示意他先退下。 青磊也只能顺从的退出去。 不过他关上房门后也没离开,而是做贼一样趴在房门上,耳朵竖得老长。 房间里,气氛安静又压抑,这还是他们认识以来最别扭的一次,夜千鸢冷静了许多,把双手在身上擦干以后也不等他开口,主动说道:“你也别问我为什么叫你画那么多人的模样,问我我也只能告诉你我失忆了,在成亲前几日我跳过湖,醒来后除了记得自己有一身功夫外,什么都不记得了。” 御孤壑身子猛然僵住,尽管早就怀疑过她是失忆才导致她忘记了身边的人和事,但亲耳听到她说出来仍旧难掩惊讶。 “那你对二王爷……” 【19】你还能再多惹些事吗 “你别跟我提他!”不等他说完,夜千鸢冷着脸打断,刚消下去的火气又蹭蹭往上冒,“就那种利益熏心又薄情寡义的渣男,我都快恶心死了,你还要误会我跟他有什么,你是不是想我跟你绝交?以前的我跟他咋样我不管,但现在的我就算眼瞎也不可能喜欢他!” 御孤壑原本阴郁的神色突然间像是受到了烈阳熏陶,眉宇间蓦然有了笑意,再看看那盆让她搓洗过双手的水,绯红的唇角都忍不住上扬。 对他前后情绪的变化,夜千鸢还是能理解的。毕竟她现在是三王妃,而他又明显向着三王爷,若是她和二王爷之间有什么,那他们之间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换做是她,她脾气可能更大。 想到一些事,她突然问道:“三爷,你要找的那个人什么时候能找到?” 御孤壑比女人还漂亮的细密长睫轻轻颤了颤:“咳……不必着急,我已经派人去寻了。” “你不着急,可是我急啊!”夜千鸢摸着腰间的鞭子,一脸纠结和忧愁,“半个月内,必须找到他帮我把鞭子解了,不然我怕是小命不保!” 御孤壑看着她绷紧的鹅蛋小脸,再到她双手覆腰的动作,轻蹙眉宇不解的问道:“怎么了?鳯尊鞭在你身上出何事了吗?” “不是它出事,是我要出事!”夜千鸢叹气。 既然他早就知道她的身份,那有些事就算告诉他也没什么,何况自己在这地方四面楚歌,也找不到人倾诉,要是告诉他说不定他还能想办法帮她尽快离开京城。 思及此,不等到他追问,她主动说道:“我爹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要鳯尊鞭和还在三王府里的那把剑,我骗他说三王府前段时日遭了贼,两件兵器都不见了,可他不甘心,要我半个月之内必须为他找到。还有被我们从侯府救出来的那个年轻人,他也要我帮他寻找。” 御孤壑是真没想到她会坦诚告诉他这些,意外之余还有些受宠若惊。 按耐住内心的欢喜,他面上平静的问道:“你爹为何要抓那人?” 夜千鸢把夜长东的话说给了他听,说完后她不屑的嗤笑:“说什么那年轻人在山中水井里修炼,还自带异光,甚至怀疑人家是山精鬼怪变的要加害附近的百姓。我也是真佩服他,抓人就抓人吧,居然能把自己的卑鄙无耻说得这么大义凛然!” 御孤壑紧抿着薄唇,凤目若有所思的垂下。 夜千鸢见他突然不说话了,拿手肘碰了碰他,继续道:“除了我爹给我压力外,今天我还把二王爷给骗了一通。这京城我是待不下去的,就算我爹不弄死我,二王爷知道我骗他以后也绝对不会放过我。你赶紧帮我想个办法,早点把你要找的人找到,不然让他们发现我在骗他们,那我就死定了。” “你骗御皓风?”御孤壑墨眉紧蹙,压根没想到她还有这么一出,当即眯着凤目紧紧盯着她,“发生了何事,你给我好好说清楚!” 夜千鸢没留意到他霸道的口吻,开始巴拉巴拉把今天见二王爷的经过又说给了他听。 听完后,御孤壑眼角直抽,瞪了她两眼又忍不住想笑。 “你还能再多惹些事吗?” “这怎么成我惹事了?!”夜千鸢没听出他言语中隐含的宠溺味儿,只顾着替自己辩解,“我这样做也是在帮三王爷,那什么神医都是我瞎编的,二王爷要是相信的话肯定会派人去追查三王爷的行踪,结果你该想象得到,肯定是白费力气的。还有我爹找那年轻人和兵器的事,二王爷知道以后脸色大变,我看得出来他对我爹极度不满,虽然我不知道他后面会如何做,但至少给他心里埋了一根刺,让他对我爹有所猜忌,如此也能分他不少心!” 看她振振有词的样子,御孤壑是真的哭笑不得,一时没忍住心里那份悸动,突然抬手朝她脸蛋捏去,轻笑骂道:“既然敢惹祸,为何又怕死?” 夜千鸢想都没想把他大手拍掉:“干什么呀,有话就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我可不想把脸洗破相!” 御孤壑猛一僵,溺宠的笑瞬间在脸上隐去。 凤目剜了她一眼后,他收回手,略显尴尬的别开头。 夜千鸢看出他不满,也知道自己的话说得太过了,好歹她和他也有一同做贼的革命友谊,拿他跟二王爷相比是有些侮辱他。 抿了抿嘴后,她拿手肘又碰了碰他:“抱歉,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只是今天被二王爷刺激到了,所以……别生我气,行吗?” 她现在就指望他能帮自己了,要是把他也得罪了,那她才是真的身处绝地了! 御孤壑侧目,冷飕飕的睇了她一眼,然后继续绷着俊脸不说话。 瞧着他那一副不肯轻易原谅她的傲娇劲儿,夜千鸢也很郁闷,瞪着他道:“说到生气,最该生气的是我才对!你明明知道我的身份,却故意向我提供宝物的消息把我引去三王府偷宝,你说,你到底安的什么心?要不是被这条鞭子缠着,我至于像现在这样受制于人?” 没有鞭子,她现在已经天高任她飞、海阔任她游了,又何必跟这个周旋、向那个卖乖! 听着她抱怨的话,御孤壑凤目中闪过一丝心虚。 见他还是不出声,夜千鸢也是真有点来气了,起身就要走:“算了,我自己想办法,不打扰你了。” 但她脚还没迈出去,手腕就被人抓住。 她低头看着盘腿而坐的他,正想叫他放手,突然听他关心的问道:“用过膳了吗?” 一提到吃,夜千鸢气焉了大半,拉开他的手重新坐下。 “鸡鸭鱼肉给我全上,少一样都不行!”别怪她在吃的面前认怂,她从昨晚到现在是真的滴水未进,更别说吃的了。 御孤壑凤目中又染上了笑意,随即就朝门外唤道:“青磊!” “三爷,小的这就去吩咐厨子!” 趴在门上偷听半天的青磊心虚得连吩咐都没听完,拔腿就跑。 【20】以腿代酒敬你 对于青磊在外面听头的事,夜千鸢一直都知道,反正她除了穿越的秘密外,对他们主仆,她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还有什么不能听的? 她也不是真的要跟身旁的男人置气,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把她引去三王府盗宝,至少这段时日以来也没发现他对她有不轨的动机,甚至昨晚还救过她。何况鞭子都已经缠上她了,有功夫生那些气还不如好好想想眼下该怎么做。 “你伤怎样了?”她朝他左手臂看去。 “无碍。”御孤壑盯着她充满关切的眸子,唇角轻扬。 “既然受伤了,就别动来动去的,要是留下什么后遗症可别赖我。” “本就是为你受伤,不赖你赖谁?” “你!” 看她美目圆瞪,御孤壑眉梢轻挑,眸光邪魅的睇着她:“救命之恩本该以身相许,我看在你是三王妃的份上不对你有非分之想,但你照顾我几日以报救命之恩,我想这要求应该不过分吧?” 仅是听他说话夜千鸢会觉得他所提要求一点都不过分,但只要一看到他露出邪魅神色,就有一种被调戏的感觉。她也不知道这妖孽究竟是吃啥玩意儿长大的,正经起来严肃认真、老成持重,但一不正经起来,就像个玩世不恭、风骚佻巧的妖孽痞子。 嫌弃的送了他一对白眼,她把被他踹开的矮桌重新摆好,端坐在矮桌边,一本正经的道:“只要好吃好喝把我伺候好了,别说让我照顾你养伤,就是让我不回三王府专门给你当个跑腿的我也愿意。” 御孤壑突然收起脸上的邪笑,凤目幽深的凝视着她,低沉问道:“可是觉得在三王府受委屈了?” 夜千鸢抿嘴不语。 他既然知道她的身份,那也应该知道她在三王府是如何过的,所以她多说无益。 再说了,她也只把三王府当做临时栖息地,没想过要跟三王爷做什么夫妻,所以委屈也谈不上。 只是所处的环境和所要面对的人和事让她憋屈而已。 她不语,御孤壑自然是当她默认了,凤目不自然的闪烁过后,他认真的嗓音中突然多了一丝温柔:“三王爷对你没有恶意,只是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你……” 夜千鸢没听他说完,冲他‘呵呵’一笑:“三爷,咱们谈别的事行吗?” 三王爷究竟是怎样的人,她一点都不感兴趣。 先不论三王爷长得如何,就算他人品不错,可三王府那些女人足够把她恶心死,试问她怎么可能跟一个种马男人过日子?这万一哪天她心情不好一剪刀把三王爷给咔嚓了,那岂不是给自己多树一个敌人? 她的刻意回避让御孤壑神色瞬间黯下,双手在桌下收紧。 正在这时,青磊领着两个伙计端着食盘进来,打破了屋里刚陷入尴尬的气氛。 夜千鸢一点都不客气,主动接盘摆碗,早就饿得饥肠辘辘的她还不等全部的菜上桌就先扯了一只鸡腿往嘴里塞,一边大口剁食一边朝青磊说道:“麻烦你给厨子说一声,让他熬份骨头汤,我最喜欢喝骨头汤了。” 青磊现在都不用看自家爷的态度,立马咧嘴应道:“夜姑还想吃什么尽管说,咱天香楼别的不敢说,吃的管足!你要是喜欢,还可以留在天香楼,小的保证你每日的膳食不带重样的!” 夜千鸢眸子一亮,朝侧面的妖孽男人看去。 第一次来天香楼她就有这种想法,可惜这人一点表示都没有,她也没好意思留在这里混吃混喝。 不过这一次御孤壑并没有让她失望,看着她美目中期待的光亮,他点了点头:“你若喜欢,也可留在这里。三王爷如今不在府上,若你再随便与二王爷见面,我想三王爷是不会高兴的。留在这里,我能替三王爷照顾你,也能避免你再与侯爷、二王爷等人接触。” “真的?!”夜千鸢乐得一嘴鸡肉差点从嘴里滚出来。 “嗯。” 夜千鸢只看到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完全没注意到一旁肩膀抽动忍笑忍得极其难受的青磊。 她心情大好,赶紧又扯了一只鸡腿递给御孤壑。 看着油腻十足的鸡腿,御孤壑眼角直抽,可架不住她的主动讨好,还是伸出白皙修长的大手接了下来。 夜千鸢拿咬了两口的鸡腿与他手中的碰了碰,笑道:“三爷,为咱们的革命友谊,来,我以腿代酒敬你!” “噗!”第一次见如此敬人的,青磊一时没忍住,当场喷笑。 不等夜千鸢和御孤壑对他表露不满,他赶紧带着两个快憋不住笑的伙计退了出去:“三爷、夜姑,你们慢用!” 房间里,很快又只剩下他们两人。 御孤壑盯着彼此手中的鸡腿,白皙如玉的额头上隐隐掉下一滴汗。再看她俏皮生动又大咧咧的样子,他微微拧眉,问道:“何为革命友谊?” 夜千鸢呵呵直笑:“人生八大友谊你肯定没听过。” “哦?”御孤壑凤目中露出一丝好奇。 “所谓人生八大友谊呢,就是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爬过墙、一起开过裆、一起喝过酒、一起嫖过娼、一起做过贼、一起分过脏!” “……” “三爷,你说我们占了几样?” “……?!”御孤壑何止额头隐隐掉冷汗,直接整张俊脸都黑了。 “哈哈……”夜千鸢看着他像万年老锅底似的黑黢黢的俊脸,就跟恶作剧得逞似的开怀大笑起来,边笑还边举起鸡腿招呼他,“来来,我再敬你一口,哈哈!” 御孤壑无语的把她瞪着,自诩饱读诗书的他竟然找不到词藻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 用完午膳,夜千鸢离开天香楼回三王府去了。 仗着金三爷与三王爷的交情,加上金三爷也答应会帮她向三王爷解释,她乐得高兴搬来天香楼,所以她回三王爷想把小馨一块接出来。 而她一走,御孤壑立马把闻萧叫来身前。 “暗中散播消息,就说本王找到可以为大王爷解毒的神医,此刻正在南方怀崮一带,不久便会带神医回京。” “王爷,为何要散播如此消息?就算不散播假消息也无人知晓您的行踪,您如此做不是多此一举吗?”闻萧表示很不解,当即提出疑问。 对他和青磊,御孤壑也从不隐瞒什么,于是把夜千鸢骗御皓风的事说于了他听。 说完,御孤壑沉着脸交代:“为了不让御皓风对王妃起疑,你务必让假消息传得可靠些,在大王爷未得救前,让御皓风多分心,别让他再有空闲惦记本王的女人!” 【21】要让三王府变人间地狱 虽然夜千鸢骗了御皓风让人有惹是生非的感觉,但闻萧也懂,夜千鸢此举态度分明,明着是骗御皓风,实则是在挑拨御皓风和夜长东的关系,这对他们王爷来说是有利的。 如今夜长东正大肆捉拿宫无望,御皓风若是把心思分到其他地方,那他们医治大王爷也会轻松不少。 只是,在得知夜长东命令夜千鸢寻找鳯尊鞭、赤心剑以及宫无望后,闻萧又有了新的忧虑:“王爷,王妃对夜长东虽然能敷衍一时,可敷衍不了一世,如若大王爷得救,只怕太后和夜长东不但记恨您,恐怕连王妃也不会放过。” 御孤壑淡淡的勾着唇角,比起闻萧的担心和顾忌,他反而有些不以为意:“蜀河国容不下本王,本王也没打算在此终老。待大王爷痊愈,本王也算了却了心愿,再无挂碍,到时自会带王妃远去。” 离开蜀河国,这是他早就决定的事,闻萧也早已知道。若不是大王爷被人暗中下毒,而王爷又念及大王爷对他照顾有加,不忍大王爷被奸人所害,尽心竭力想医治好大王爷,他们王爷此刻早就逍遥在外了。 本来王爷就深陷困境,不曾想突然冒出一个女人让王爷上了心,现在不但要想办法医治大王爷,还要顾及王妃的种种,想想他都替王爷感到心累。 “王爷,你要王妃搬来天香楼,可是决定带她去见宫无望了?” 御孤壑丰眉轻蹙,凤目幽深的投向窗外。 良久后,他沉吟道:“宫无望太过神秘,鳯尊鞭和赤心剑又太过诡异,本王都不知是否该相信他。若是他真有什么邪术欲对王妃不利,那……” “王爷,不管怎样您总得试试啊,眼看您与皇上约定的期限只剩半年了,若是大王爷还未痊愈,到时恐怕您想全身而退也不易。”闻萧忧心不已的劝道。 “多等几日吧,本王自有定夺。” “王爷,您可是还想等金皇出现?”闻萧忧心的面容上再多了一丝郁闷,“他老人家让您回到蜀河国后就音信全无,连蝱尧国当今的皇上都不知他去向,您也一直派人寻他,可他始终不出现,依属下看,他要么出了什么意外,要么就是铁了心不想过问世事,您再等下去也无济于事。” “外祖父不会隐退的,他若是不想过问世事,就不会把三岁的我接到身边秘授医术,更不会在十五年后将我送回蜀河国。”御孤壑垂下眼眸尽量掩饰着自己的情绪,“他与宫无望一样神秘莫测,如今他隐匿踪迹连我都不见,我始终觉得是他有意而为。就是不知要到何时他才会出现,又或是会给我怎样的‘惊喜’。” 从早年的孤单到如今的伤感,闻萧最是明白他的心,每每见到他如此伤感又无奈的样子,他也是心疼又无措。 话题到此为止。 他刚毅的脸上硬挤出了一丝笑:“王爷,属下先回府去,王妃要想搬出来,总得有人去打点一下。” “嗯。” 提到某个女人,御孤壑寡淡无色的俊脸上渐渐的浮出一丝柔色,绯红的唇角漾起浅浅的笑。 。。。。。。 昨晚做完贼回三王府后,夜千鸢直接回房睡觉,没有想过要把小馨叫起来。今早夜长东来三王府时也没见小馨出现,那时她就觉得奇怪,平常小馨再胆小,但有人来找她小馨都会通报的,不可能起得比她还晚。奈何夜长东跟她说完话后就把她带去见二王爷,她都没机会去找小馨。 此刻回到住的小院里,她里里外外搜了一遍,都不见小馨人影。 而小馨的房里,她穿的用的都还在,床上被子掀开着…… 盯着被子的她刹那间冷了脸,转身就往厨房跑去。 虽然三王府不给她们提供食材让她们起灶开火,都是让下人做好了给她们送来,但厨房还是有的。她老往外跑,小馨时常会把饭菜放锅里温着等她回来用,而今天的厨房里,锅里不见温热的饭菜,只有一份变了味儿的饭菜,灶台上还有一副洗干净的碗筷…… 见此情景,她脸色不但冷,而且还冷得发白。 依照这几个月的习惯,送饭的人都是当天来送饭时把头天的碗筷收走,眼下的情景代表什么? 今天没人来送饭! 为什么今天没人来送饭? 为什么? 。。。。。。。 大门口。 秦元刚对两个工奴交代完一些事,突然见夜千鸢满带怒气而来。 他虚笑着上前,问道:“王妃今日怎有空出来……啊!” 不等他说完话,夜千鸢一脚踹向他。 别看她纤柔可欺,面对中年发福膀大腰圆的秦元,她那一脚凌厉非常,直接把秦元给踹飞出数米远。 大门口的侍卫都让她这一脚给惊呆了! 秦元落地的时候,后背还重重的落在地上的青石板上,痛得他满脸扭曲,捂着肚子呻吟,话都说不出来。 夜千鸢没给他爬起来的机会,到他身前一把抓住他衣领,冷声问道:“说,小馨去哪了?” “什……什么……” ‘啪’! 夜千鸢一巴掌甩向了他的脸,打得他脸上横肉都变形了,接着又用手掐着他脖子,喷着怒火的眸子杀气翻涌,咬着牙溢道:“今日若小馨出事,我定要让三王府变人间地狱!” 她满身杀气,自打她进三王府以来,这还是秦元第一次见她如此,惊得他舌头都跟打了结似的:“我……我不知道……小馨……小馨不是一直在……在你院中吗?” “妈的,姑奶奶不发威,你还真当我好欺负不成?!”夜千鸢一拳头砸向他肚子。 “啊——” 杀猪般的惨叫声震耳欲聋,守门的侍卫纷纷回过神,赶紧朝他们围拢过去。 夜千鸢扭头怒视着他们,冷声喝道:“不想死的都给我滚远些,否则别怪我连你们的皮一起扒!” 不怪她霸道凶恶,实在是她忍无可忍! 以小馨的勤快,是不可能不叠被子就外出的。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小馨在夜里不见了! 她深知三王府的人不待见她们主仆,白天都过得小心翼翼,晚上是绝对没胆子出去的。换言之,小馨的失踪绝非正常! 三王爷不在府中,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务全由秦元负责,平常秦元就不把她们主仆当人看,如今小馨失踪,就算跟秦元无关,她也势必要扒了他的皮! 【22】劝架要挨劈 看着她从裤管里摸出一把匕首,侍卫们刹住脚步,各个惊恐不安,丝毫不敢乱动。 夜千鸢松开秦元的脖子,继续抓着他的衣领,纤瘦的她杀气裹身,微眯的眼眸中眸光赤红,阴戾又狠绝的瞪着秦元:“给我们送饭的人是你指派的,为何今日没人给我们送饭?若不是你们早知道小馨出事,会如此吗?区区一个狗奴才,欺我多月,我是不与畜生计较才对你们网开一面,如今连我身边唯一的人也不放过,倘若今日我还要容忍你们,我夜千鸢不配为人!” 随着她冷绝的嗓音一落,她手中的匕首也狠厉的落在秦元腿上—— “啊——” 秦元张着嘴,痛呼声从喉咙里冲破出来,刺耳又凄惨。 周围的侍卫们脸色一个比一个白,仿佛那匕首刺在他们身上一样。 最让他们感到惊悚的是夜千鸢一刀下去并未停手,原本是倾城绝色的人儿,可此刻双眸赤红满身杀气,犹如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那一刀刀尽管没有落在秦元的要害处,可如此暴戾的摧残简直就是要把人折磨到生不如死。 谁也没想到,这位刚进府不久一向鲜少在人前露面的王妃竟会凶暴到如此! 侍卫们看得瑟瑟发抖,而秦元不敢如此暴戾摧残,几声惨叫后就晕死了过去。晕死前他不但没机会呼救,就是解释的机会都没有,那一双眼睛充满了痛苦,也带着深深的恐惧。 夜千鸢的手总算停下了。 匕首上的血水腥红夺目,一滴滴的落在地上,与秦元身下的血水汇合,青石板上仿佛铺了一层地毯,红得刺目,也红得让人窒息…… 她将匕首插在腰间,眼眸中无半点波澜和温度,带着一身嗜血的杀气头也不回的走远。 。。。。。。 听闻夜千鸢在大门口对秦元行凶,三王府各院中的女人全都不敢相信,纷纷带着自己的丫鬟出来欲探个究竟。 有些女人进府的时间比夜千鸢长,但碍于身份低微,加上和夜千鸢同时进府的言红淑和鲁莺平日里就对夜千鸢颇多欺压,这些女人倒也安分,最多就是看看热闹或者在背后窃窃议论。 今日突然听说夜千鸢行凶,且还是对三王府的大总管秦元行凶,这简直就是骇人听闻,特别是言红淑和鲁莺两位侧妃,震惊到无法想象。 要知道,平日里她们面对夜千鸢时,在言语上可没少刺激夜千鸢。但夜千鸢要么无视她们,要么不屑的回她们几句,从来都没对她们动过手。她们也只当夜千鸢是因为受了冷落而自卑,没脸面摆王妃的架子,所以每次去她院中羞辱她时,她们也都是底气十足,料定了她不敢动手。 听到消息的时候,鲁莺正在言红淑院里与她赏景吃茶,两人带着丫鬟刚要走出院子,就见夜千鸢突然从天而降落在她们身前。 那张倾城绝色让她们为之妒忌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和温度,清澈如波的眸子不再生动,像一滩死水注入眸中,阴沉沉的盯着她们。 特别是看到她腰间染着血的匕首,两位侧妃脸色大变。 言红淑最先怒道:“夜千鸢,你携带凶器来我院里想做何?这里是三王府,可不是安乐侯府,还请你注意自己的身份!” 夜千鸢轻抿的唇角勾起一丝没有温度的冷笑:“注意自己的身份?我乃三王爷明媒正娶的妃子,你不过是侧妃,在我面前直呼我名讳,究竟是谁该注意自己的身份?” “你……”言红淑被她质问得又羞又恼又反驳不出来。 站在她身侧的鲁莺拉住她,示意她别冲动。面对明显来者不善的夜千鸢,鲁莺柔声问道:“不知是谁惹到了王妃让王妃如此动怒?” “我丫鬟小馨昨夜不见了,我来找她。” “既是丫鬟不见了,王妃应当让秦总管先查一查,你不查明缘由就到处行凶搜人,若是传出去,只怕外人会笑话你不识大体,难道三王府没人了吗,非要王妃连这种事都要亲力亲为?” “你算什么东西,我需要你教我如何做吗?”对于她看似好意的提醒,夜千鸢冷若冰霜,微眯的眼眸中除了不领情的冷漠外,还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深恶痛恨。 往常不与她们正面冲突,是因为她不屑。 这些女人针对她,无非就是为了争夺在三王府的地位。她从没把三王府和三王爷当回事,总觉得与这些女人争斗,就等于践踏了自己的尊严,间接意味着她在跟其他女人争男人。 可小馨的失踪,让她再无法沉默和忍受。她在三王府已经够低调了,别人却连她身边唯一的一个小丫鬟都不放过! “夜千鸢,你别太嚣张了!”言红淑忍不住出声。 “呵呵!”夜千鸢冷笑,“你们能随意跑到我院子里搜东西,难道我就不能搜搜你们住的地方?莫不是你们觉得侧妃之位比正妃还高?这要是传出去,恐怕才是最让人笑话的吧。” “夜千鸢,鲁侧妃可是为你好,你别给脸不要脸!”言红淑抬起纤纤玉手指着她骂道,平日里她在夜千鸢面前盛气凌人习惯了,此刻见夜千鸢蓄意上门挑衅,她自然是不能接受的。 “摸摸你们的良心,何时你们给过我脸?” “夜千鸢,你太狂傲了!”言红淑怒不可遏的朝丫鬟下令,“把她给我轰出去,我这里容不得任何人撒野!” 听她这么一下令,夜千鸢不怒反笑。 当然,是对言红淑不自量力的冷笑! 瞥到一名丫鬟最先动了一下,她眸光顿时生厉,直接冲了过去,一拳头就将人打翻在地。 “啊!” 听着丫鬟惨叫,夜千鸢这一拳就像打在了言红淑和鲁莺的脸上,让她们脸色瞬间如同白漆刷过。 言红淑出生武将世家,见夜千鸢是真的不把她们放在眼中,回过神的她怒火攻心,跺了跺脚就朝夜千鸢飞去。 “欺人太甚,看我今日如何教训你!” 眼见言红淑亲自出手,夜千鸢也不承让,立马就拉开架势迎了上去。 “住手!” 突然一道身影冲到她们中间。 言红淑看清楚来人,及时的收了手。 但另一头的夜千鸢却连一丝停顿都没有,见有人挡道,对着来人肩头就是一记厉掌。 “滚开!” “唔!”闻萧压根就没想到她会不停手,硬生生的挨了一掌,捂着肩膀连退了两步。 夜千鸢气势凌人的冲向言红淑,管她为何收手,凌厉的掌风劈头盖脸就朝她招呼去—— 【23】就她那性子,不得拿刀砍您? 在场的人,无人不惊。 言红淑之所以临时停手,是因为她曾经见过闻萧,知道闻萧是御孤壑的贴身侍卫。 但她没想到夜千鸢会如此目中无人,不但把闻萧打开,还趁势攻击她。 接连几巴掌落在她脸上,打得她头脑发晕眼冒金星,一开始就落了下风,哪里还有招架之力。等她反应过来要还手时,夜千鸢已经骑在她身上,拳头如雨下的落在她身上。 堂堂的大将军之女竟被人打得只能发出惨叫声,对言红淑而言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偏偏夜千鸢就像魔头上了身,打红了眼,也打上了瘾,而且她不打言红淑要害,专挑痛感最强烈的地方下手。 “啊——啊——啊——” 尖锐的惨叫声凄厉震耳。 在一旁的鲁莺花容失色,别说不敢上前劝架,若不是有一群侍卫听闻动静跑来,她早都吓跑了。 她的丫鬟惊恐不已,扶着她退远,生怕夜千鸢回过头来就对她下手。 见不少侍卫赶来,闻萧回过神,双眼凌厉如剑的朝他们射去,冷声喝道:“谁让你们来的?给我退下!” 侍卫们一见到他都很是意外,再接受到他凌厉的眼神,一个个不但不敢上前,还纷纷低下头往院子外退。 眼看着言红淑被打得只剩出气连叫都叫不出来,闻萧这才硬着头皮上前,在夜千鸢身后低声唤道:“夜姑……” 夜千鸢红着眼恨不得将言红淑打变形,听到‘夜姑’二字猛然僵住。 三王府里怎么可能有人叫她‘夜姑’?! 她回头看去。 闻萧挤出一脸讨好的笑,两只眼睛都快眯成两条细缝了:“夜姑,你不记得我了?” 夜千鸢盯着他,是觉得有些面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他。 闻萧突然做了一个抱人的动作。 夜千鸢两眼微睁:“是你?!” 她想起来了,昨晚她和金三爷被侯府的人追杀,是这个人带着一群手下前来接应他们,当时金三爷还把偷出来的年轻人和几大口袋财物全交给了他们。 见她总算认出自己,闻萧松了一口气,于是又上前了一步,压低了声音道:“王妃,能否放言侧妃一马?她是皇后娘娘的人,您将她打伤,王爷会很为难的。您不是要寻人嘛,属下帮您,不用您亲自动手。” 尽管认出了他,可夜千鸢脸色并不好看:“皇后的人又怎样?难道侧妃就能骑到正妃头上?” “王妃息怒。”闻萧冷汗直掉。 府里的情况没人比他更了解,而府里这些女人背后错综复杂的关系更是没几个人知道。眼下王妃如此一闹,他真担心引出什么祸乱,到时候连累王爷出来收拾烂摊子。 夜千鸢不服归不服,但看在昨晚他替她和金三爷解围的份上,她还是给了闻萧面子,从言红淑身上起身。 比起大门口血腥的一幕,尽管言红淑这边没见血,但情况比秦元好不了多少,鼻青脸肿不说,身上也不知道挨了多少揍,痛得在地上直抽搐打滚。 可她丝毫不认怂,双眼狰狞的瞪着夜千鸢,嘶哑的吼道:“夜千鸢……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夜千鸢一听,想都没想的又朝她补上一脚:“有种就起来跟我打,没种就别逼逼!真以为我不敢弄死你!” “啊!” 也不知道她踹到言红淑哪一处受伤的关节上,言红淑惨叫一声后突然翻眼晕死了过去。 “小姐!” 言红淑院里的丫鬟们吓得扑过去,其中一丫鬟扑在言红淑身上,哭着哀求道:“王妃,求您放过我们小姐吧,她以前对您的种种不是都是无心的,求您高抬贵手别再伤她了。” 可她的护主也没让夜千鸢心软下来,眸光阴沉的盯着她,冷声道:“三天两头跑我院里来挑衅我,这都能叫无心之过,那我今天打死她是不是也可以说是失手之过?说白了,你们不过是一群看人下菜的贱人,我雄起的时候你们求饶,我不吭声的时候你们有想过放我一马?” 她毫不遮口的骂着,眸光憎恶的从言红淑身上转移到鲁莺那边。 鲁莺紧紧的咬着唇,柔丽的脸蛋如失血般惨白无色。 夜千鸢这番辱骂不单单的针对言红淑,也是在骂她,接受到她威胁十足的目光,不但她心惊胆颤,她的丫鬟也赶紧将她护到身后。 闻萧在旁边流着冷汗,就差没给夜千鸢跪下了。 “王妃……” 就在他刚开口想劝阻时,一名工奴脚步匆匆的跑来。 见到闻萧,工奴显得很意外,忙上前行礼:“闻护卫,您何时回来的?” 闻萧挺了挺腰背,眯着眼盯着他,冷肃反问:“你不在后山桃园看守,跑府里做何?” 工奴抬头朝夜千鸢看去,然后低下头回道:“桃园里发现了一具女尸,小的本想回府禀报秦总管,但回府后听闻王妃身边的侍女不见了,小的也不知桃园里的女尸是否与王妃的侍女有关,所以过来向王妃禀报。” “什么?!” 夜千鸢震惊得脸色大变。 没有迟疑,她拔腿就往后山的方向跑去。 “王妃!”闻萧心里也有种极度不好的预感,见她离开,他也不敢耽搁,丢下一群人就追了去。 。。。。。。 天香楼。 听闻府里发生的事,御孤壑都不敢置信,某个女人才离开他一个时辰而已,就发生了如此大的事…… “把秦元给本王扔出府!别再让本王见到他!” “王爷,扔谁都无所谓,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让王妃息怒。听说闻萧都让王妃给打了,还不知道那叫小馨的丫鬟有没有出事,要是那丫鬟真有何不测,依属下看王妃怕是连您都得记恨上。”对于府里发生的事,青磊也深感震惊,但震惊外他也能理解夜千鸢的所作所为。 这两年他们王爷回府的时间屈指可数,府里一切事宜都交给秦元打理。本以为秦元是个可靠的,谁知道时间一长竟让他长出了一双势利眼。 府里的女人不论出生还是地位,在他看来都不分轩轾,都是别人打着各种名头塞给他们王爷的,而王爷也将这些女人视为摆件,多一件不嫌多,少一件也无所谓。 秦元的任务就是看管好这些‘物品’。 这些年,秦元借着总管事之职可没少捞油水。王爷也知道,但看在府里还算太平的份上,就算秦元暗中向那些女人收受贿赂,王爷也懒得过问。 眼下王爷动怒,也是秦元活该。他没从王妃身上捞到好处,就怀着心眼各种给王妃难堪,他倒是把王妃整够了,可王妃在府里被人欺负的帐还得算到王爷头上。 以前王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是因为王爷没把那些女人当回事。但现在不同了,现在别说王妃伤了秦元,就是王妃把秦元杀了剁了,王爷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御孤壑一脸阴沉,抬脚就要往外走。 见状,青磊赶紧把他拦住:“王爷,您现在可不能回府!” 御孤壑眯着凤目冷冷的睇着他。 青磊顶着发麻的头皮劝道:“您现在回府只会把事情越弄越乱,您得想想王妃见到您时的样子,她现在正在气头上,要是知道您就是金三爷,就她那性子,不得拿刀砍您?” 【24】没空招待 御孤壑僵住,幽深的凤目中充满了纠结。 最终他还是没敢迈出脚。 只是片刻后,冰冷的嗓音从他薄唇中溢出:“你速进宫见皇后,告诉她,若她想救大王爷,就请她管好自己的人。本王不在意她塞多少女人进三王府,但这些女人若是惹是生非,本王也不会听之任之!” “是。”见他打消了回三王府的念头,青磊暗自松了一口气,赶紧应道,“属下这就进宫去。” “还有……派人告诉闻萧,保护好王妃。若有擅自挑事者,不论其身份地位,杀!”御孤壑没有忘记暗中偷袭夜千鸢的那支箭,虽然她人在三王府,可他却不敢大意。 看着自家王爷凤目中迸射出的杀气,青磊足足愣了好几息。 回过神后,他沉声应道:“是。” 。。。。。。 言红淑院子里早就乱成了一团。 言红淑被夜千鸢殴打致晕死,请来的大夫让她的侍女为言红淑检查伤势,结果侍女不检查则以,为言红淑检查过后当场就泪崩了。 夜千鸢下手有多重她们不知道,但言红淑身上的伤全在关节上,青紫交错吓人不说,大夫还不让她们随便碰,怕她们不知轻重让言红淑伤上加伤。 可大夫是男人,又不能亲自替言红淑搽伤抹药,最多就是给言红淑开点内服的药。 一群丫鬟婆子围在言红淑床上,看着伤重到晕死不行的主子,各个哭哭啼啼的完全没了主张,最后还是鲁莺提议让她们派人去言府求救。 离开言红淑的柳院,鲁莺带着自己的丫鬟准备回自己的霜华院。 路上,侍女小鹿见四下无人,忍不住对鲁莺问道:“小姐,您说那女尸会是夜千鸢的丫鬟小馨吗?是否派人去桃园那边看看?” 鲁莺面色沉沉,一想起夜千鸢那双满带杀气的目光,再想想言红淑的伤,她就心有余悸,遂摇头道:“不用管,反正死的又不是我们的人!” 小鹿还想再说什么,鲁莺又冷声道:“夜千鸢闹出此番动静,自会有人教训她,若我此时过多打听,反而容易给自己招惹上麻烦,回去后,你们都闭门不出,静候府中消息便可。” “是。”跟在她身后的丫鬟纷纷应道。 就在鲁莺刚提醒完时,一抹湛蓝色的身影从她们侧面而来。 看清楚来人后,鲁莺端正身姿并快速的整理好心情,冲对方柔声唤道:“五王爷怎么来了?” 御文泽也没与她过多寒暄,直问道:“鲁侧妃,府里发生何事了?为何有人说王妃不但重伤了秦元,还对言侧妃施暴?” 鲁莺似无奈的叹了口气:“王妃院里的丫鬟小馨不见了,因找不着人致使王妃大怒,所以……” “那王妃现在在何处?” “听看守桃园的工奴说,在桃园里发现了一句女尸,王妃听闻后就赶了去,此刻她应是在桃园吧。” “桃园?”御文泽微微蹙眉,旋即转身就往桃园的方向而去。 目送他走远,鲁莺身边的小鹿又忍不住开口:“这五王爷也不知怎么回事,每次来三王府都要找夜千鸢,也没听说他们以前很熟啊。” 鲁莺杏眼微眯,片刻后,她突然勾起唇角,轻笑道:“五王爷怕是被夜千鸢的美貌迷惑住了,不然也不会多次来府中见夜千鸢。” 小鹿惊讶:“小姐,这不可能吧,夜千鸢现在可是三王妃,五王爷怎能起那种心思?这要是传出去了……” 不等她说完,鲁莺含着笑打断她:“你说这要是传出去了,夜千鸢会如何?” 闻言,小鹿两眼一亮,幸灾乐祸的神色瞬间布满了整张脸。 鲁莺抬了抬精致的下巴:“不用我教你们也该知道如何做,正巧这一次夜千鸢冲动惹了祸,若是再传出一些事,这三王府自然不会再有她立足之地。” “是,奴婢明白,奴婢一定会把这事做得滴水不漏。”小鹿自信又充满兴奋的应道。 。。。。。。 后山桃园。 对三王府后面这座山夜千鸢并不陌生,嫁进三王府的这两三月,她时不时会偷着来这里晃荡。 她知道这里有人看守,不过她从来没让人发现过。 桃园里的女尸是一对老夫妻巡园时发现的,夜千鸢赶到时,老夫妻俩还守在女尸附近。见到她,两人不知她身份,但见她红着双眼一脸的悲痛,老夫妻俩也没阻拦她靠近女尸。 夜千鸢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近女尸的,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尸体身旁。 两辈子为人,她从来没有如此难受和自责过! 曾经她的信念就是打击一切犯罪,为人民服务。每一次执行与性命有关的案子,她总会告诉自己人命关天,绝对不能麻痹大意。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陪在自己身边的人竟会无端惨死……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疏忽大意造成的! 她一心只想着离开京城,从来没认真对待过小馨,她认为只要自己离开前给小馨一笔钱、让她恢复自由、让她去她想去的地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这样就是为了她好,所以小馨在三王府的处境她并不上心,因为她觉得只要把这段时间忍过去就可以了…… 直到现在她才深深的懊悔,她怎么就把‘人心’两字抛在了脑后? 她可以不把别人的欺凌当成一回事,但别人不一定会适可而止啊!她只顾着谋划自己的离开,把一个胆小柔弱的女孩丢在一个人心险恶的臭水潭中,完全没考虑到她在这恶潭里会不会有危险、会不会被潭里的恶兽吞食掉…… “王妃……” 赶来的闻萧看着眼前的一幕,气都来不及喘一口就先抽了一口凉气。特别是看到夜千鸢跪在地上满身散发着悲痛的气息,他都忍不住把心揪得紧紧的。 面对那具已经失去生气的女尸,他心情复杂的同时也有一种愤怒的冲动。 敢对王妃身边的人下手,无疑就是冲王妃而去的! 据他所知,王妃身边这个小丫鬟胆小懦弱,平日里又足不出院,眼下被人加害,不用问都知道是府里的人做的! “闻护卫。” 听到唤声,闻萧赶紧上前,低声询问道:“王妃有何吩咐?” 夜千鸢头也没抬,只是从怀里拿出一只钱袋递给他:“我要替小馨验尸,你帮我买口棺材和一套干净的衣裙,谢了。” 闻萧伸手接下,离开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他走后许久,夜千鸢才缓缓抬起头,见那对老夫妻还在不远处,她起身过去,让老头离开,请老妇人帮她打盆水来。 老夫妻俩虽然没说一句话,但举止和神色都是毕恭毕敬的,也都照她的吩咐去做了。 就在老妇人刚把一盆清水打来时,御文泽找来了。 “三嫂!”见到夜千鸢,他老远就开始呼唤。 夜千鸢冷着脸看着突来的他,在记忆里她只和这位五王爷见过一次,这是第二次,上次听他说话,貌似夜家小姐出嫁前与他见过,但关系应该不怎么近才对。 “五王爷来此有事吗?若没事还请你回避,我要给我的朋友送行,没空招待你。”比起上一次见面时的忐忑和谨慎,这一次她不但没一点客气,反而冷漠到了极点。 ------题外话------ 冒个泡,证明凉子很乖~~ 【25】老鼠要吃人 御文泽在她面前站定,清隽如玉的脸盘上原本带着笑,但见地上躺着一具冰冷的女尸时,他‘啊’的一声叫了起来:“三嫂,这、这怎么回事?她、她、她不是你身边的那个丫鬟吗?” 夜千鸢脸色本就不好看,而他还如此咋咋呼呼,更是让她咬牙恼道:“闭嘴!这里没你的事,麻烦你离开!” 别说她跟他不熟,就算是熟人她也会烦躁! 小馨周围没有血迹,身上衣裙除了沾上泥土外,也没有染血和撕裂的迹象。她不知道小馨是如何被人加害的,所以必须尸检,而她身边没有可靠的人,也不敢再将无辜惨死的小馨交给别人,一切都得她亲自来做。 面对她的恼怒和不耐,御文泽立马端正身姿,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低下了头。 “对不起,三嫂,我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所以……还请你息怒,有何要文泽帮忙的,你尽管开口。” 夜千鸢完全没把他讨好的姿态放在眼中,指着通往桃园出口的小径,就差低吼了:“我要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离开!” 御文泽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后,他狭长的眼眸中带着丝丝委屈,眸光投向远处的木屋:“三嫂,要不我去木屋那边,有事你就叫我。” 说完,他拔腿就跑,生怕夜千鸢会逮着他把他扔出桃园似的。 夜千鸢:“……” 对这个五王爷,她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明明他们不熟,可他却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她面前,不知道为了什么。 说他怀有恶意吧,她从他那张热情洋溢的脸上也没看出什么心机,说他开朗活波吧,她又觉得此人外向过了头,堂堂一王爷连最起码的眼力劲儿都没有! 确定四周无人后,她才重新跪在小馨尸体边,怀着沉痛的心轻手扳动着小馨早已僵冷的身体检查起来。 她虽然不是法医出身,但刑侦破案过程中也学过一些尸检的常识。小馨尸体所在的地方四周无争执打斗的痕迹,且身上只有后背有泥沙,身前几乎干净整洁,说明这里并非小馨的死亡现场,而是被人弄到了这里。 再者,小馨瞳孔突凸,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但她发现小馨尸体时,小馨双眼闭着,死状平静,很明显是有人在她死后处理过她尸体。 然而,她解开了小馨衣裳,却并没有发现任何伤痕。 她唯一发现的就是通过小馨身上浮出的浅色尸斑判断出小馨死亡的时间是在昨晚子时左右,与她看到小馨未叠的被子猜想小馨出事的时间基本吻合。 可是,光知道这点有什么用? 她拉拢小馨的衣领,沉痛又沮丧的垂下双肩,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道接下来该从哪里下手才能找到小馨被害的线索。 闻萧的动作也很快,一个时辰就把夜千鸢要的东西弄进了桃园。 他还让侍卫在一块平地上搭了一间简易的灵堂。 灵堂准备好后,他才到夜千鸢身边。 “王妃,您休息会儿吧,有何要做的您交代属下便是。” “不用。” 夜千鸢情绪低落,连摇头都仿佛使不出劲儿,可她还想去抱小馨的尸体。 闻萧见她如此都不由得心生不忍,立马就要去帮她:“王妃,还是属下来吧。” 就在他刚弯下腰时,突然听到一阵阵‘嘻嘻索索’的声音。 不止是他,夜千鸢也听到了,她落在小馨身上的手都下意识顿住。 两人同时抬起头。 这一看不要紧,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老鼠,成群结队的朝他们围拢过来,吓得两人瞬间变了脸。 “王妃,快跑!” 闻萧最先回过神,将小馨的尸体抱起,运起轻功就往灵堂那边飞去。 夜千鸢白着脸飞到一棵桃树上,头皮发麻的瞪着蜂拥而来的小东西。 然而更让她震惊的是,这一群群小东西竟然朝闻萧的方向追去。 她双眼大瞪,紧接着就朝闻萧的方向吼道:“快带小馨离开,这些东西是冲小馨来的!” 闻萧刚到灵堂边,双脚一落地,回头一看,惊得他猛抽冷气,差点脑子都懵了。 方才几十只而已,转眼就多出了十倍有余! 好在他也足够冷静,没有过多迟疑,抱着小馨的尸体一跃而上,踏着一棵棵桃树枝往桃园出口飞去。 而那些蜂拥而出的老鼠也像有灵性似的,掉头继续追着他跑。 密密麻麻的老鼠,没有上千也有大几百,不单数量庞大,窜跑得也飞快,夜千鸢在树上看着,眼前所见根本不是‘恶心’二字就能形容的,简直就是惊悚,比白天见了妖魔鬼怪还叫人毛骨悚然! 担心小馨的尸体出状况,她也不再停留,腾飞于桃树上直追闻萧而去。 木屋那边。 御文泽从屋内走出,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他清秀的眼眸眯成了两条狭长的细缝,余光瞥到另一间木屋走出两个老人,他垂在身侧紧握的双手快速松开,接着拔腿就往桃园出口跑去。 “三嫂,你们去哪?” 。。。。。。 离开桃园,闻萧并没有把小馨尸体带回三王府。 夜千鸢也不知道他要去哪,只能紧紧跟着他,绕过三王府后又穿了几条隐僻的小巷子,最后见他进了一间小宅院,她也快速的从墙角飞了进去。 尽管那些老鼠早已让他们甩掉,但她心里一点都不轻松。 毕竟老鼠这种东西随处都可能存在,桃园那里的甩掉了,其他地方的是否会跑出来? 她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也没有时间去细想那匪夷所思又惊悚恐惧的一幕,她现在唯一想的就是小馨身上肯定有大问题,她必须保护好小馨的尸体,不能再让她死后还遭伤害。 闻萧进了小宅院以后快速进了一间屋子。 她跟进去才发现屋内有地下室。 地下室里有月明珠照亮,一男子正在室内安静打坐。 看到该男子后,夜千鸢有些惊讶,没想到昨晚被他们从侯府救出来的年轻男子竟然藏在这里! 闻萧一见到男子就急声道:“宫公子,快帮个忙,有老鼠要吃人!” 宫无望抬起头,先看了看一脸惊慌的闻萧以及他抱着的人,然后目光移向夜千鸢。 蓦然,他猛地睁大眼,原本打坐的身体瞬间弹跳起来。 “圣主!” ------题外话------ 推荐好友席妖妖的《九阙朝凰之第一女帝》 【1v1,专注甜宠一百年】 【战力爆表杀伐果断职业女帝vs身娇体弱算无遗策职业小白脸(污)】 末世雷系异能顶尖强者,自爆而死,重生为大周朝女帝。 女帝九岁继位,在即将及笄亲政时,被垂帘听政的太后溺死。 当一魂一体完美融合,她势必要在这大陆覆雨翻云,凤唳九霄。 他是智计无双的隐世之人,自幼体弱多病,常年与汤药相伴,淡泊名利,如孤云谪仙。 一局三顾茅庐,他以这羸弱身姿,跨入女帝麾下。 自此,国家崛起有他,抵御外敌有他,国富民强有他,泱泱盛世有他。 而他,则有她。 那日清风微雨,桃花极艳,女帝与他坐于廊檐之下。 “朕后宫缺一相伴终老之人,你可愿娶我?” 他笑的如外面的清润风雨,“不愿,但我可嫁你。” 她为朝,亦为暮,更是他的朝朝暮暮。 【26】你不是圣主 对这个叫宫无望的年轻男子,夜千鸢是没啥好感的。要知道,昨晚被侯府的人追杀,就是这家伙造成的,想想当时她和金三爷只能躲却无法还手的狼狈样子,她倒现在还憋着一口恶气呢。 昨晚他咋呼就算了,今天一见面就激动得跟见到久别失散的妈似的,她差点没忍住给他一拳头。 而宫无望呢,喜不自胜的到她面前,正要行礼之时突然又僵住了脸上的喜悦,眉头紧皱,目光复杂的盯着她:“你、你不是圣主……” 眼前的女子五官精致,倾城无双,与他记忆中的模样如出一辙。但是,他记忆中的人除了拥有独艳于世的容貌外,那一身风华傲骨和不染纤尘的灵气也同样独然于世,无人能及。 而且,他从眼前女子的身上感觉不到丝毫圣主该有的气息…… 不,应该说这女子没一点灵气! 夜千鸢接受着他探照仪般的打量,脸蛋拉得又臭又长,本想给他一拳头的,但突然发现此人有神经病的倾向,她赶紧到闻萧身边,把小馨的尸体接过扛在自己肩上。 “闻护卫,不用求别人帮忙,我会想办法安葬好小馨的。” “王妃……” 闻萧刚想说什么,宫无望冲过来抓住夜千鸢的手腕,急声问道:“你是圣主的孩子对不对?你快告诉我圣主在哪,她可安好?” 夜千鸢不耐烦的斥道:“别动手动脚的!我不认识什么圣主,跟你也不熟,识相的就继续把自己藏好,别添乱!” 她担心这人添乱是因为夜长东正四处抓他,而且还给她下了命令,要她半个月内将他找到。而此人咋咋呼呼一点都不安分的样子,保不准他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又落到夜长东手里。 眼见夜千鸢扛着小馨尸体要离开,闻萧也急了:“王妃,宫公子懂一些不世之术,小馨的死属下觉得非同寻常,您还是把她交给宫公子看看吧。”劝完这头,他见宫无望缠着夜千鸢一副要追问到底的架势,遂又劝道,“宫公子,眼下我们有急事想请教你,你有何疑问不妨缓一缓,待我家王妃把此事解决了再回你话也不迟。小馨姑娘是我家王妃身边的侍女,她死得不明不白,死后还引来许多老鼠,还请你帮忙看看,究竟小馨身上有何蹊跷。” 他之所以来宫无望这里,是因为他曾经见过宫无望施法。 鳯尊鞭和赤心剑在他施法过后任何人都拿不动,而且鳯尊鞭如他所说真的认人为主,如今已在王妃身上。至于那把赤心剑,现在还在三王府藏宝阁里,他回去看过,还是无法拿动。 宫无望的来历他们一直倍感疑惑,但许多事联系在一起足以证明这宫无望绝非寻常人。 听到闻萧对夜千鸢的称呼,宫无望又再一次用那种探究的眼神把夜千鸢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反正在夜千鸢看来,这就是一个脑子沙雕的人,自然也不信他有办法查出那群老鼠出没的原因。 她正想回拒闻萧的好意,宫无望突然把目光落在小馨尸体上,只见他眉头突然皱起,鼻子像某种动物一样在小馨脚边嗅了起来。 夜千鸢瞬间一脸黑:“干什么,你想死是不是?” 在她看来,宫无望这举动分明就是在侮辱小馨! 闻萧知道她今天受了打击,怕她冲动之下对宫无望动手,于是上前将宫无望拉到一旁:“宫公子,死者为大,还请你……” 他话没说完,宫无望冷哼打断:“你以为我在做何?辱尸啊?” 闻萧忍不住掉冷汗:“……” 宫无望没再搭理他,转身又回到夜千鸢身边,盯着她肩上扛着的尸体,没好气的道:“还不把她放下,是想等她被老鼠分食吗?” 他态度和语气并不好,但夜千鸢想起桃园那一幕,也打消了离开的念头。 就先让他看看吧,若是这人敢装腔作势,她可不会像昨晚那样只把他打晕就完事! 她把小馨尸体放到室内唯一的一张木板床上,宫无望也没说什么,直接伸出手脱下了小馨的鞋,将其脚踝露出。 夜千鸢这才发现小馨脚踝上有两个印记,像是被什么东西咬过后留下的牙印。 她轻握住小馨的脚,仔仔细细的查看起来,但是越看她越是疑惑不解,遂朝宫无望问道:“为何会这样?这两个咬痕既没有流过血的迹象,也不像有毒,小馨不可能因为这个而丧命。还有那些老鼠又是怎么回事?它们为什么会对小馨的尸体感兴趣?” 在看清楚小馨脚踝上的咬痕时,宫无望的脸色也莫名的黑沉起来,一双原本颇为秀气的眼睛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似的,死死的瞪着那两个咬痕。 对夜千鸢的疑问,他罔若未闻。 闻萧发现他神色不对劲,忍不住催问他:“宫公子,你到底发现了什么,还请你如实相告。小馨是我家王妃的贴身侍女,她出事就代表有人要对我家王妃不利,你可知昨夜能将你从侯府救出,我家王妃也是出了不少力的。” 宫无望看向夜千鸢,对闻萧后面的话略感意外,只是他突然想到什么,讥讽的勾起唇角:“当然出了力,不然我怎么会被人打晕!” 昨晚因为她和三王爷都蒙着面,他不知道是谁所以才忍不住惊慌。但他清楚的记得是那个蒙面的女人出手将他打晕,他脖颈到现在还痛着呢! “你还敢说?要不是你把侯府里的人引过来,我们至于被人追杀几条街吗?”他不知感恩反而还一副怨恨的口吻,本就憋着一口气的夜千鸢立马就给怼了过去,比之前都凶了不知道多少,“你若如此不知好歹,信不信我把你重新送回侯府?” “你敢!”宫无望脸色唰白。 “我不敢?年轻人,出来混江湖,要不要我让你见识见识‘恩将仇报’的下场?”夜千鸢气得开始撸衣袖。就算不把他交给夜长东,她也想把这家伙揍死! 不是因为他,她可能提早就回三王府了。 如果早些回去,说不定小馨就不会…… “年轻人?”宫无望突然冷呵呵的笑起来,面对夜千鸢想教训他的举动,他不但没惧意,反而眯着眼用一种深不可测又饱含讥讽的眼神盯着夜千鸢那张稚嫩的脸蛋。 “看什么看?难道我说错了?你不是年轻人难道还是老不死的怪物?”夜千鸢可真没口下留情。 “你!”宫无望讥笑的眼神瞬间化成了怒火,他哪里会想到这么小一个丫头脾气会如此暴躁恶劣。 “王妃息怒!”闻萧在一旁看得冷汗连连,眼瞅着两人随时都会打起来,他就差没当场给两位跪下去了。因为有求于宫无望,他也不敢去拉宫无望,只能挡着夜千鸢,用哀求的眼神暗示她别冲动。 有他阻拦,宫无望冷哼一声后就没再理睬夜千鸢,也算是给了闻萧一个面子。 当然,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他跟一个在他看来还是乳臭未干的丫头斗气,天知道有多丢脸…… 站在木板床边,他面对床上的尸体,突然闭目凝神。 经过刚刚的争吵,夜千鸢本来不相信他有多大的本事,正想阻拦他碰小馨,只见他推出手掌在小馨尸体上方缓缓拂过,她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因为离得近,她清楚的感觉到他手掌下方的空气在涌动,那是什么感觉她形容不出来,就像站在船板上感觉周围水波晃动一样…… 最让她瞠目的是宫无望手掌经过的地方竟带着一丝缥缈的黄色光晕! 仔细看,那若隐若现的黄光正是从他手掌中散发出来的! ------题外话------ 三爷想媳妇了,明天放他出来(*^▽^*) 【27】罪你个头 听夜长东说此人神秘异常时,她当时还嗤笑不已,认为是夜长东胡编故事敷衍她,什么修炼诡异秘术、身上带异光、还把山精鬼怪也扯了出来…… 然而,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不但让她有种被打脸的感觉,甚至把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难道真有神仙鬼怪之类的?! 这种想法一出,她突然又觉得自己很傻叉,她一个未来人士都能魂穿到这个异世,就不许别的怪人怪事出现?别人最多修炼点奇功异法,跟半人半鬼的她比起来,貌似是她比较吓人吧? 就在这时,她衣内腰上缠着的鞭子突然动了,就像有一只巨大的手捏着她的腰,一下收紧一下又松开,而那鞭茎甚至翘起来在她腰间撑出了一个小帐篷…… 她低下头一看,又惊又骇,生怕被人发现鞭子的秘密,于是一巴掌就朝撑起的鞭茎打下去! 死东西,凑什么热闹,还嫌她遇上的事情不够凌乱吗?! 也许是她下手太重,鞭茎瞬间垂下,蠢蠢欲动的鞭子又安静的缠在腰间不再动了。 夜千鸢心虚的抬起头想看有没有被人发现,宫无望正凝神收掌,而闻萧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施法,都没有留意到她这边的动静。 她暗暗松了一口气。 “宫公子,小馨身上到底有何蹊跷?”闻萧忙出声问道。 宫无望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随即转身面向夜千鸢。许是‘施过法’的缘故,他气色略显苍白,就连嗓音都没有之前那么有中气,低沉得像没吃饱饭似的:“你见过木翼宗的人?” 如果不是看到他气色虚弱和中气不足的份上,夜千鸢可能也收不住暴躁的脾气。他对小馨做了什么尚且不知,但从他的变化中她能察觉到他真有可能在帮他们,所以她也歇了火气。 只是让他问得有些懵:“木翼宗是啥玩意儿?” “你没接触木翼宗的人,那为何对方要对你的侍女下手?”宫无望质疑的瞪着她。 “你这话说得……”夜千鸢喘了口气,差点又让他把火气气出来了,“小馨被人害死,我也很想把凶手找出来,你说那什么木翼宗,我听都没听说过,更别说见过了!” “那就是木翼宗的人知道你是圣主的后代,所以想对付你了?” “什么圣主?你这人能不能把话一次性说个清楚明白?我真是一句话都没听懂,你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我……”眼见夜千鸢又生怒火,宫无望本想说什么,但看到闻萧在一旁紧紧盯着他们,他突然收声不说了。 见状,闻萧挺了挺背,轻咳一声后说道:“我是王妃身边的侍卫,负责王妃的安危,宫公子有何话直说无妨,因为王妃知道的属下也会知道。” 言下之意就是夜千鸢什么都会告诉他。 虽然夜千鸢不认同他前面的话,但对他后面的话还是默认了。从昨晚到侯府做贼起,再到今日小馨死亡,闻萧实打实的帮了她许多,眼下这个叫宫无望的神秘男子她压根就信不过,就算宫无望告诉她一些事,她也不一定能处理好,说不定还是要麻烦闻萧和金三爷。 既如此,那也就没什么好避讳的,何况人家帮了她这么多,她要是把人赶走那也太让人寒心了不是? “宫公子有话就说吧。”她冷肃开口,也算是认可了闻萧留下。 宫无望倒也没强迫闻萧一定要回避,一瞬不瞬的盯着夜千鸢,沉声问道:“在我说之前,我想问王妃,你生母是何人,现在在何处?” “不知道。”夜千鸢想都没想到就回他。 “你生母是何人你都不知道?难道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宫无望眉头紧皱,从她脱口而出的回答中认为她在戏耍自己,顿时恼怒,“你若不交代出你生母何在,那你也别想从我这里打听到什么,至于何人要你性命皆与我无关!” “你这人怎么如此蛮不讲理?我不知道自己生母还有罪了?”夜千鸢沉下了脸。 “确实有罪!” “罪你个头!”夜千鸢差点被他气笑。 越是跟此人接触她越是想扁人,担心自己真的会忍不住,她干脆选择远离他。 闻萧见她又要去抱小馨的尸体,赶紧靠过去:“王妃……” 夜千鸢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就是希望她别生气,有话好好说。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这家伙对宫无望好奇得很,巴不得宫无望能多说点什么。 但她也有她的考量,所以这一次就没给他当和事佬的机会,冷着脸给了他一记眼神。 闻萧抿紧薄唇,瞥了一眼宫无望,又看了看木板床上小馨的尸体,也不干愣着,主动将小馨的尸体打横抱起。 “王妃,应该没事了,属下陪你回桃园将小馨安葬了吧。” “嗯。” 看着两人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宫无望脸色很不好看,在夜千鸢快上台阶时他面露着急,忍不住开口唤道:“丫头……” 夜千鸢脚步顿住,回头冷漠的看了他一眼:“我救过你,虽然我不知道你在小馨身上发现了什么,但我想你应该是帮了忙的。既如此,我们也就两清了,如果以后有何事找我,请记得把诚意带上,我这人最喜欢跟有诚意的人来往,最不喜欢跟有心计的打交道!顺便再提醒你几句,我爹正派人四处抓你,并且还命令我半个月内将你找到,看在三爷的份上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希望你好自为之。” 语毕,她果断的迈上台阶离开了地下室。 宫无望睁大双眼,脑子里回荡着她最后那几句话。 片刻后他身体一震,拔腿就冲上了台阶。 只是刚到地面上,就有一老妇人将他拦住:“宫公子,你要做何?” “我要见王妃!”宫无望着急的想追出去。 “宫公子且慢!”老妇人敏捷的将他去路挡住,有些不满的看着他,“王爷有交代,平乐侯正派人搜查你的下落,你现在不能离开地下密室。” “可是……咳咳……”宫无望刚想解释,突然捂着胸口闷咳起来。 望着大门外,他眼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焦急,同时也暗藏着一丝无奈。 气息缓和后,他虚弱的朝老妇人说道:“麻烦你去请示三王爷,就说我想见王妃一面,让他安排一下。” 她是平乐侯的女儿…… 那圣主与平乐侯?! 不可能的! 若圣主与平乐侯在一起,那平乐侯为何要如此待他?而圣主为何又不出现? ------题外话------ 推荐大神凤轻的新文《大汉青鸾记 》 建元初年,少女云鸾带着仇恨步入深宫。 遇上那似曾相识的少年,她的人生从此被改变。 ——我愿如星君如月,长留青史照万年。 汉书叙传:长平桓桓,上将之元,薄伐猃允,恢我朔边,戎车七征,冲輣闲闲,合围单于,北登阗颜。 卫青,字仲卿,西汉时期名将、外戚、军事家,汉武帝第二任皇后卫子夫的弟弟,汉武帝在位时官至大司马大将军,封长平侯。 嗯嗯,没错,这就是yy我男神的yy之作。 【28】陪你去报仇 “宫公子,我看你气色不太好,还是让我先扶你回去休息吧。”老妇人面无表情的上前,扶着他就往地下室去。 宫无望回头看了一眼大门外,叹息一声后还是迈下了台阶。 而离开偏僻小宅的夜千鸢又和闻萧按原路返回桃园。 路上,闻萧忍不住问她:“王妃,您为何不与他把话讲清楚?” 说实在的,就这样离开他还真有些不甘心,他知道宫无望在找人,从今日的谈话中他甚至明白了宫无望要找的人根本不是王妃,极有可能是王妃的生母! 也因为如此,他对宫无望的事更加好奇。 偏偏他家这位王妃一点耐心都没有…… 他内心的失望都写在脸上,夜千鸢哪会看不到。瞥了他一眼后,她认真说道:“你没看出那家伙有些刁钻吗?本来该是他着急向我问事的,可到头来像是我们在求他说事一样,我都差点让他牵着鼻子走了。我知道你想打听与他有关的事,但今天也不是个好日子,先等我把手里的事办完再说。你放心吧,他一定会主动找我的,到时候求人的是他,主动权在我手上,你想知道什么都没问题。” 听她说完,闻萧两眼直放光,瞬间对她有一种刮目相看的感觉。 原来他家王爷看上的女人并非只知道敛财,这算计人的心思也是相当厉害了! 当然,夜千鸢是不知道他此刻脑子里在想什么,若是知道,铁定会毫不客气的把他往死里揍…… 。。。。。。 夜晚的桃园格外安静,伴随着夜风,桃枝摇曳的沙沙声清晰入耳,在这三更半夜的晚上,仿佛有低低的泣哭声从远处传来,莫名的让人心瘆。 闻萧和一群侍卫打着灯笼围在小丘似的新坟边,即便火光把周围照耀得明亮如昼,可依旧无法将周围阴冷的气息驱散,一个个大老爷们面面相觑,时不时还哆嗦一下,有人想说话,但瞅瞅周围的人又觉得说出来会很丢脸。 只听说为死人守灵,还没听说过半夜三更为死人守坟的,换普通人来怕是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而他们这群练武出身的男人却在这里站了块一个时辰了。 看着跪坐在坟堆边的女人,闻萧实感无措,他都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开口了:“王妃,夜里凉,您还是早些回去吧。我知道您心里难受,可人死不能复生,您再难过也无事于补。若是小馨在天有灵看您如此,她也不会安心的。” 夜千鸢僵硬的摇了摇头。 没人能明白她此刻的心情。 失去了才知道珍惜,这句话不是只能用在男女感情上,对她此刻的心情也做了最好的诠释。回想这两三月的日子,她真的越想越自责,就因为她没有将小馨当成知心朋友,所以才让小馨无端被人害死。若是她把这个勤劳贴心的小丫头放在心中,不管去哪都把她带上,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了? 如今小馨睡在这里,她再回三王府,连句关心的话都听不到了,她还回去做什么? “你们回去吧,不用管我,我只想一个人在这里静静。” “王妃……”闻萧刚要说话,突然眼角余光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他顿生惊喜,赶紧迎了上去,“王……三爷,您来了!” 激动的他差点叫漏了嘴。 御孤壑冷冷的剜了他一眼,要不是他及时纠改,非一脚把他踹出桃园不可! 闻萧自知差点闯祸,心虚得都不敢吭声了,对着周围一群兄弟招了招手,迫不及待的就要跑。 只是跑了两步,他又返回御孤壑身边,挤着笑脸道:“三爷,劳您照看一下王妃,府里还有事,小的们先回去了。夜里黑,这灯笼您拿着。” 听着一群人远去的脚步声,夜千鸢缓缓的抬起头。 今日所发生的事对她而言是一次不小的打击,一身落寞的气息像在冰冷的水窖中沉浮了许久般,柳亸花娇的脸蛋上满是消极和落魄,此时的她跟生动活波的时候比起来,可谓是判若两人。看得御孤壑丰眉紧蹙,薄唇抿得死紧。 走到她身前,蹲下。 凤目幽深的盯着她,低沉道:“想哭就哭,大不了我借你肩膀。” 夜千鸢将脸蛋扭向一旁:“我没你想得那么脆弱。” 她早就见惯了生离死别,也早就练出了一颗顽强的心,哪怕心里再难受她也能控制自己的眼泪。 她只是过不去心里这道自责的坎,不知道要如何做才能向小馨赎罪。 御孤壑皱着眉剜了她好几眼。 “接下来你想如何做?” “替小馨报仇。” “可知道谁是凶手?” “不知道。” “那你如何报仇?” “我自有办法。” 御孤壑突然将她从地上拉起,沉着脸道:“既然已经有了办法,那还等什么?走,我陪你报仇去!” 若是平时,夜千鸢一定会拍他肩膀夸他够义气,可此时此刻她真是一点表情都摆不出来。 报仇是一定的! 她和小馨虽然不像姐妹那样亲密,但小馨是她在这个世界第一个对她嘘寒问暖、关怀备至的人,哪怕小馨所做的事都是她身为丫鬟应尽的职责,但在她心里,她早把小馨的本分职责当成了情分。 近三个月对她的照顾,勤勤恳恳的为她做事,无私的为她付出,这份人情她受之有愧,不为小馨报仇,她一辈子都无法安心。 只是…… 她反手抓住他让他停下脚步,目光冷冷戚戚的看着他,问道:“若是我在三王府杀人,你也会陪我去吗?” 她不怀疑他的诚意,她只是不想把仗义的他卷进麻烦中,毕竟他和三王爷交情匪浅。 “你杀人,总得有人收尸吧?” “……” 。。。。。。 夜幕降临,两抹身影落在三王府的一处高墙上。 夜千鸢一改往日的夜行衣,换上一身雪白长裙的她亸袖垂髫,温柔秀曼,姣美的面额如羊脂白玉洁白无瑕,虽少了许多活波和生动的气息,但凉薄的神色在夜色下冷艳绝伦,皎洁月光下宛如圣洁又高贵的仙子美得让人醉目。 御孤壑暗转着凤目在她身上流连,有好几次都极其不自然的扭开头假装留意四周的情况,但片刻后眸光又会忍不住回到她身上。 两人在高墙上站立了许久,最后还是他先打破安静的气氛。 “你打算如何做?” “我还想在。” “想什么?” “今天我和闻护卫见到了昨晚被我们从侯府救出来的宫公子,他发现小馨的死与什么木翼宗有关,我不知道木翼宗是什么人,但从他话中我听出来的意思就是这个木翼宗因为我生母的缘故所以想对付我。如果真是这样,那上次偷袭我的那支箭应该也是木翼宗所为。以你对三王府的了解,你觉得三王府中会有木翼宗的人吗?” 御孤壑凤目深深凝视着她清艳纯美的侧脸,拧紧浓眉不答反问:“我知道你今日去见过宫无望,我想知道他还对你说了些什么?” ------题外话------ 三爷为了媳妇也是很拼了(*^▽^*) 月底了,有票的妞妞别忘了给凉投票~~~ 【29】她是三王爷心中的例外 夜千鸢转身面向他,淡淡的摇了摇头:“我今日心情不好,跟他谈得不是很愉快,所以也没说什么。” 一阵夜风拂过,吹动着她如瀑的长发,一缕青丝覆上她侧颜。御孤壑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起手,修长的手指为她将那缕乱发撩于耳后。 夜千鸢蓦然怔愣,那修长的手指若有似无的与她脸颊相触,莫名的让她有一种心旌摇曳的感觉,恍惚间似还能闻到他手上淡淡的药草气息。 他说过他自幼跟随外祖父行医,但他并不以行医谋生,如果不是昨晚他受伤,她根本就看不出来他是个医者,因为他身上总会带着一股缥缈的香气,她现在才有些明白,这些比女人还香的气息应该是为了压制他身上的药味儿,否则以他那一屋子的各种药材和药罐,他身上的味儿不知道会有多刺鼻…… 察觉到自己思绪不宁,她赶忙回神,别扭的侧过身。 御孤壑微张的薄唇随着她侧身的动作抿得紧紧的,半空中的手缓缓收回附于身后。 暗转的眸光斜睨了她一眼,突然低声问道:“你对三王爷有何想法?” “没想法。” “嗯?” 夜千鸢看了他一眼,凉薄的勾起唇角:“你以为我在敷衍你?我跟你说过我失忆了,我连我生母都不知道是谁,你让我对一个陌生的男人有何想法?再说了,你看看这府里的女人,我能忍受到今日已经是极限,要是有想法,我早都把那些女人宰了摆摊卖人肉了!” “那些女人……” “那些女人我没放在眼里。”她以为他要为三王爷说好话,遂想也没想的将他打断,“与人共侍一夫,于我来说是一种侮辱,我夜千鸢可以活得不如蝼蚁,但绝对不会为了男人让自己变得没有尊严!” 她斩钉截铁的话犹如闷捶击打着御孤壑,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他就沉声接过话:“如你所言,三王府不过是一个圈,三王爷从未将那些女人当成人。”顿了一下,他凤目闪烁着潋滟的光泽,语气突然变得温润柔和,“但你是例外……” “呵呵!”夜千鸢忍不住轻笑。 当然,也只有她才知道自己为何失笑。 看着她不带一丝暖意的笑面,御孤壑拢紧眉心,问道:“笑什么?” “没什么。”夜千鸢摇头。 至于解释,她丝毫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她从头到尾都把三王府当成暂栖之地,更没有想过要与三王爷发生点什么,能对他说这么多,是因为话题是他引起的,看在彼此算朋友的份上她也是有一说一,不想辜负他对自己的仗义。 但要她表明别的态度,她却是做不到的。 难不成要她告诉他,她很高兴听到自己在三王爷心中是一个‘例外’?拜托,她都没见过三王爷,跟感情更扯不上半毛钱关系,三王爷有多少女人、又把谁当例外,关她啥事? 发现他脸色阴阴沉沉的,她无语的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三王爷究竟是哪一方面收服了他的心,每当提到跟三王爷有关的事,他总是偏袒得过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就是三王爷呢! “我先去逛逛,你随意。”不想因为三王爷这个人破坏彼此的关系,她运起轻功飞下了高墙。 御孤壑双手紧握,瞪着她飞远的身影,胸膛不受控制的起伏着。 但一想到是自己促成了如今的局面,他又丝毫怨气都不敢对她发泄,只能硬生生的憋回肚子里。 。。。。。。 柳院。 言红淑重伤,其丫鬟回言府报信并接来了言红淑的亲娘万氏。 得知女儿被夜千鸢打成重伤,万氏一面派人进宫诉状,一边赶来三王府照顾女儿。从言红淑受伤起,柳院就没安宁过,特别是言红淑醒来后,因浑身关节被夜千鸢伤得厉害,那疼痛劲儿让她只差在地上打滚了。 看着女儿痛苦的样子,万氏是又心疼又火大。不停的叫人给女儿敷药止痛,同时也把去宫里报信的丫鬟叫来询问。 “宫里就一点动静都没有吗?皇上不管,难道皇后娘娘也不管我女儿死活?” 去报信的丫鬟颤颤惊惊的回道:“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皇后娘娘亲口答应会帮小姐讨要说法,可再等奴婢去见她时,她宫里的人声称她染了风寒,说什么都不让奴婢去见她。” 万氏听完气得浑身都是火气:“她可真行啊!劝我女儿嫁进三王府之前好话说尽,眼下我女儿被人伤成这样,她就开始做缩头乌龟了!既然知道斗不过太后,那就别不自量力的去和太后较劲儿,如今她自己丢人不说,还把我女儿一生给搭进去了!” 不怪她气愤到口不择言,当初皇后祁媞为了说服她嫁女,是真的在她面前说尽了好话。什么大王爷早晚会醒来,太子之位始终是大王爷的,凭大王爷与三王爷的交情,有她这个皇后在中间撮合,三王爷绝对不会亏待她女儿。还说夜千鸢是太后的侄孙女,三王爷是容不下太后的人的,早晚都会把夜千鸢休掉,她女儿以侧妃之位进到三王府,早晚也会被抬为正妃…… 那些话真是说得比蜜还甜,万氏这个言府的姨娘为了让女儿有个好出路,也为了自己能在言府抬起头来,于是没想太多就求自家老爷答应下了这桩婚事。 如今看到女儿这般凄惨的样子,她是真生了几分悔意! “娘……”言红淑在床上痛苦不已的打滚呻吟。虽然刚敷了药,可浑身就似被人卸过般,痛得她直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在言府中她虽是庶出,但也是娇生惯养的,即便从小有习武,可也只是练些花拳绣腿,哪里吃过这样的痛苦? “淑儿!”万氏压下火气返回床边,一边给女儿擦着满头的大汗,一边急声吩咐丫鬟,“快去打水来,给小姐清洗过后重新上药!” “是。”床边两名丫鬟赶紧应声跑了出去。 。。。。。。 厨房里,看着见底的水缸,来到厨房的俩丫鬟也没说什么,赶紧提着水桶往后院去。 眼看着就要到水井边了,突然传来一道哭泣声。 两人同时停下脚步,先是朝四周看了看,接着相视了一眼。 “云儿,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听到了,好像是有人在哭。” “我也听到了。” 此刻的天还没亮,后院只挂着一盏灯笼,四周的光线并不明亮,甚至在夜风中还有一种阴嗖嗖的感觉。 就在俩丫鬟紧张得再往四周查看时,那哭声再一次传来,低低戚戚的声音还带着回音,仿佛从地底下钻出来似的。俩丫鬟同时打了个哆嗦,这后院她们熟悉得很,就算有人藏在这里,可三更半夜的谁会藏在这里哭? “云儿……你说咱们是不是……是不是撞见了……”其中一丫鬟结结巴巴的开口。 “我不知道……”叫云儿的丫鬟比她哆嗦得还厉害。 如果只是一个人听见,那还有可能是这人听错了,可是她们两个人都听见了…… 而且这哭声不但没变小,还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凄厉,越来越阴沉……她们甚至能肯定哭的人就在附近,可她们环顾四周,根本什么都没有! “呜呜呜……我死得好惨……” 就在俩丫鬟紧张无比的时候,一颗被头发遮盖的脑袋突然从不远处的水井中冒出来。 ------题外话------ 猜猜三爷在哪里~~~ 【30】夫妻联手竟干这种事…… “啊——鬼啊——”叫云儿的丫鬟最先看清楚,吓得脱口尖叫。 紧接着她两眼一翻,直愣愣的朝地上倒去。 另一丫鬟两眼睁得老大,脸色瞬间比蜡还白,虽然没被吓晕过去,但被吓得股战而栗,浑身抖个不停。 “我死得好惨……我要你们都下来陪我……”‘女鬼’一边发出阴森的声音一边缓缓的抬起手。 只是在她双手刚抓住井口,突然间又消失…… “鬼啊——”丫鬟再难以承受这恐怖的一幕,尖叫声破喉而出,连滚带爬的朝前院跑去。 井口下—— 夜千鸢拔开脸上的长发,没好气的瞪着身前的男人:“干什么啊,想吓死我啊!” 眼看着她还要做出更恐怖的动作,谁知道这男人手臂突然失力让她往下坠,她没把别人吓死,倒是差点被他吓一跳。 “脚滑。”似是为了安抚她被吓的情绪,男人搂着她腰肢的手臂收得紧紧的。 狭窄的空间内,两个人面对面可以说几乎是贴在一起的。 夜千鸢本打算一个人藏在水井中,可谁知道水井直径太大,她劈叉都只能碰着井壁,不得已只能把他拉来赞助。 御孤壑那是相当的干脆和仗义,二话不说就跟她一起到了水井中。 两脚劈开蹬着井壁,一手抓住垂在井中的绳子,一手搂着她,由他掌控两人的升降,让她没有后顾之忧的把女鬼这角色扮演得更逼真。 至于他两只蹬在井壁上的脚是真滑了还是假滑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反正漆黑的井中,夜千鸢看不到他此刻的神情,只能察觉到他身体紧绷,出气有些不稳,声音有些暗哑。 此刻的她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扮演好女鬼,对他的情况,她只当是他搂着自己太辛苦了。 看在他出力的份上她也懒得跟他计较这些小失误,只是着急的催他放手:“行了,赶紧上去,一会儿人来了我们可没地方躲!” 他搂得太紧,先不说别扭不别扭,她想飞出井口都不行。 “伤口裂了。”御孤壑突然看向自己正抓着井绳的左臂。 “我……”夜千鸢顿时语塞,要不是他提醒,她还真忘了他昨晚受伤的事,“那你还不赶紧松手!” 御孤壑唇角轻轻撇了一下,似是很委屈般,凤目幽怨无比的盯着她。 夜千鸢被他单手抱着,身贴身、脸对脸,彼此气息都在井中纠缠,但考虑到是办正事,她自然不会往歪的方面去想,感受到他的幽怨和不满,她反而开始自责起自己的脾气来,于是软了口气哄道:“好了,回去我重新帮你包扎,你放心,我会负责的。” 御孤壑这才勾起唇角,眉眼间瞬间溢出了邪魅的笑。 他松开手臂,夜千鸢迫不及待的飞了出去。水井中又冷又黑,她自然是没见到他凤目中流露出来的狡猾和得逞。 很快,两道白影一前一后消失在夜色中。 。。。。。。 听说后院有鬼,万氏压根就不信。 她只当府里有人想对付她女儿,所以立马带了不少人前往后院抓‘鬼’。 很快,言红淑房中只剩言红淑和两名丫鬟。 言红淑依旧疼痛得在床上叫唤呻吟,俩丫鬟在旁边除了动嘴安慰她以外,根本不敢轻易碰她。 疼痛难忍之时,言红淑心中怨恨越发深重,于是破口大骂:“夜千鸢你这个贱人,把我害成这样,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叫你好看,到时一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呼——’ 一阵风突然从窗外吹进来,烛台上的火瞬间熄灭。 刹那间屋内伸手不见五指。 而就在这时,门外有了一丝光亮,俩丫鬟下意识的朝门口望去。 她们本以为门外的光亮是别的丫鬟所打的灯笼,正欲叫对方进来重新把烛火点亮,可让她们没想到的是伴随着门外淡薄的光亮,一个身穿白衣披头散发的女人正站在门口—— “我死得好惨……你们要不要下来陪我……” “啊——鬼——”两名丫鬟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身子剧烈一震然后翻着白眼直接倒在了地上。 言红淑同样忍不住惊恐尖叫,甚至忘了身上的疼痛,拿被子蒙着头直往床里躲:“鬼……啊……别过来……别过来……不是我害死你的……与我无关……啊……” “我没死的时候你欺负了我……我要你跟我下去……”‘女鬼’也没进屋,只是把声音拔高,充满了更多怨恨和阴森。 “不……我不去……我不去……不是我害死你的……我不要跟你去……”蒙在被子下的言红淑越发不受控制的抖簌,先前还愤怒咒骂夜千鸢的声音此刻语不成调,断断续续的哭腔也表明了她此刻内心的恐惧已经到了极点。 就在她以为女鬼还会继续纠缠自己时,万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淑儿,发生何事了?” 她急匆匆带人去后院,突然想起女儿这边没人照料,于是刚到后院的她又赶紧回来。 听到她的声音,被子下的言红淑猛地将身上的被子扯开,惊恐无比的跳下床朝她扑了过去,‘哇’一声嚎嚎大哭:“娘……有鬼……” 万氏脸色铁青,抱着女儿因惊吓过度而剧烈颤抖的身子,她目光狠厉的扫过四周,然后朝身后的人下令:“给我搜!务必把那装神弄鬼之人找出来!敢如此恐吓我们,我非把她千刀万剐不可!” 回过头,她又赶紧拍着女儿安抚:“淑儿别怕,没有什么鬼,只是一些小人故弄玄虚想吓唬我们罢了。待娘将其找出来,非亲手杀了她给你解气!” “呜呜呜……”言红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紧紧抱着她放声大哭。 。。。。。。 房顶上,一男一女听着下面的动静,男人手上还提着刚熄灭的灯笼,女人抖动着肩膀得意的冷笑,同时还不忘给他一个赞许的眼神。 幸好在房顶上为她打灯笼做灯光背景的他及时的发现万氏返回来,不然她肯定要被万氏撞见! 瞧着她那嘚瑟的劲儿,御孤壑抽着唇角的同时额头上还止不住的掉黑线。 说出去恐怕都没人会信,他这三王爷竟然带着一群侍卫陪自己的王妃在自己的府里扮鬼吓自己府里的人…… ------题外话------ 冒泡冒泡,潜水的妞冒泡哟~~~凉子准时更新,你们也要按时打卡哟~~~啵~ 【31】你不在这里睡? 不远处墙角下,望着房顶上的一男一女,身穿夜行衣的两护卫深感无语和无奈,从来没有哪一天像今晚这样……心累! “闻萧,你说王爷聪明一世,怎就糊涂一时呢?明明可以直接把王妃拉去圆房的,非要如此折腾,至于嘛?” “你敢把这话说给王爷听?”听着青磊抱怨的声音,闻萧朝他哼了哼。 “得了,你瞧王爷那副上赶着巴结王妃的劲儿,现在谁还敢说王妃半句不是?我才不像你这么不怕死呢!”青磊抱怨归抱怨,可一脸的精明完全不受他激将,“虽然王妃是夜家的女儿,但王妃性子独特,根本不是其他女人能比的。说真的,我还蛮欣赏王妃的。” 闻萧用眼角斜视着他,除了鄙夷还是鄙夷:“你何时变得如此会拍马屁了?” 青磊拉长了脸,恼怒得冲他龇牙道:“什么拍马屁,我说得可是实话!就算我拍马屁又怎样,总比你这个愣头青好吧,连拍马屁都不会,活该被王爷和王妃打!” 闻萧瞬间黑脸。 一天之内他先是被自家王爷踹,后又中了王妃一掌,真的是怎么想怎么委屈……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青磊才没把他脸色放在眼里,继续望着屋顶上的男女,突然摸着下巴‘嘿嘿’笑道:“早知道我也搞一身鬼行头,反正这府里的人大都是该死的,吓死一个是一个,还能让王爷省不少心。” 闻萧:“……” 青磊越说越来劲儿,还拿手肘使劲儿撞他:“我说兄弟,要不我们向王爷说一声,明晚开始我们也跟着王妃扮鬼,一来可以保护王妃,二来还可以吓一吓府里的人,说不定闹鬼的事传出去,以后就没人敢再来三王府了! 闻萧一脸黑的往身后退,嫌弃得不想说话,直接离他远远的! 房顶上。 听到远处传来的鸡鸣声,夜千鸢主动抓起御孤壑的手腕:“公鸡打鸣了,‘鬼’也该回避了,我们先去休息,等养好精神明晚再继续。” 言红淑起码要在床上躺半个月,加上又受了巨大的惊吓,就算她想找自己的麻烦,估计最近都有心无力。 虽然她不知道木翼宗到底是个啥玩意儿,但从言红淑的反应中她也能感觉到,小馨的死与她无关。一个人在极度恐惧下说谎的可能性并不高,看得出来言红淑也挺怕鬼的,一个怕鬼的人还敢对鬼说谎吗? 夜千鸢急着回去,其实也并非是公鸡打鸣了,而是想着他的伤势。 今晚他出力最多,只听他说伤口裂了,还不知道究竟有多严重。反正她是打定主意要把三王府整个鸡犬不宁,也不急于一时,就算夜长东规定她半月之内把宫无望和两件武器找到,她也还有半个月时间跟三王府的人‘好好玩’! 她把御孤壑带去了她和小馨住的小院里。 小馨生前用过的东西在下葬前就让闻萧给收拾好带去桃园烧了,她本来想把那些东西随小馨埋进土里,但闻萧说死人用的东西要烧掉才行,她当时心情低落也没啥主见,也就全让他做主安排了。 如今小馨的房里除了家具再无别的东西,虽然这院里就两间卧房,但她也没打算让他进小馨那间卧房,而是直接把她带进了自己的卧房。 一进门,御孤壑俊脸上挂着的魅笑就僵了,薄唇也在一瞬间抿得死紧。 夜千鸢以为他是嫌弃,还主动安慰他:“地方简陋,别嫌弃,随便坐吧。” 御孤壑眸光低垂,有些不敢与她直视。 “三王爷让你委屈了。” “呵!”夜千鸢不以为意的轻笑,“委屈谈不上,我不差银子,如果想要什么我可以自己置办,他这样对我我心里反而更轻松,毕竟不欠他什么。” 随着她丝毫不在意的话,御孤壑妖孽的俊脸又黑又沉。 那句‘不欠’完全就像一块大石压在他心口上,让他闷得难受,似乎连呼吸都开始不顺畅了。 见他不动,夜千鸢好心拉他往桌边去:“别站着了,赶紧坐下看看伤口怎样了。”让高大的他坐下以后,她皱眉催促道,“赶紧把衣服脱了我看看,可别真留下什么后遗症,我可不包赔的!” 御孤壑剜了她一眼,对她那句‘不包赔’极度不满。 青磊和闻萧还不知道他受了伤,昨晚也是夜千鸢帮他处理的伤口,所以他也没过多别扭,很快将皓白的长袍解了开。 她是练家子,自然备着伤药,虽然只是些寻常的疗伤药,但治皮外伤也足够了。 从柜子里取来需要的东西,她先给他把伤口裂开渗出的血水用蘸了酒的布巾轻轻给他擦去,一边小心翼翼的为他处理着伤口,一边有些没好气的说他,“你也是的,明知道我今天脑子不好使,你还忍着不提醒我!” 听着她似训斥的声音,御孤壑倾斜着凤目盯着她紧绷的小脸,绯红的薄唇不自觉的扬得老高。 夜千鸢专注又麻利的为他伤口重新上药、再包扎好,处理完后才发现他一脸妖娆又邪魅的笑,她脑门顿生黑线,一巴掌扇他肩上:“有病啊?” 没见他喊疼,反见他笑得跟一白痴似的,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她这一巴掌虽然避开了御孤壑受伤的地方,但也把他扇回了神,俊脸立马扳了起来。 夜千鸢懒得理他,走到床边把被子掀开,然后对他说道:“你要是嫌回天香楼麻烦,要么就让闻护卫给你安排个住处,要么就在这里将就将就。” 闻言,御孤壑一双凤目猛地睁大,惊喜来得如此快,可真让他不敢相信! 回过神,他立马起身走过去,干脆利落的往她床上一坐,赤着胳膊的他毫不含糊的开始解裤腰带—— “喂,你干什么?!”夜千鸢差点把眼珠子从眼眶里惊出来。 “不是让我在此睡觉吗?”御孤壑蹙着丰眉望着她,似是不解她为何反应如此大。 “那你也得等我出去了才脱吧!”看着已经扯开裤腰带的他,夜千鸢莫名的涨红了脸。要不是看在他是伤者的份上,她真想拿枕头把他闷死! 然而她恼火的话音刚落,坐在床上抓着裤腰的男人突然反问道:“你不在这里睡?” “……?!” 【32】同床你个大头鬼 夜千鸢真想朝他喷一口积攒了两辈子的陈年老血! “我跟你睡?你是想让三王爷砍死你还是想让三王爷砍死我?” “一起同床不是你说的人生友谊吗?”男人抬头看着她,勾魂夺魄的凤目中流转着无辜。 “那是同窗!同床你个大头鬼,信不信我现在把你拍出去,要多远有多远?!”夜千鸢黑沉着脸,说拍还真是抓起枕头就朝他砸了过去,“臭不要脸的妖痞子,让你调戏我!” 御孤壑抽动着唇角,刚准备躲闪,门外就传来闻萧急切的声音—— “三爷,小的有急事向您禀报!” 他俊脸瞬间拉得老长,眸底的笑意刹那间化成了冷色。 “何事?” “有贼人进了三王府。” “什么?”发出惊讶的夜千鸢。 她眉头一皱,脑子里想起一些事,立马就飞奔去开门,紧接着也不管闻萧看到屋里的情形是何种表情,以最快的速度朝香竹院飞去。 门一打开,借着烛火,屋内的情形一目了然,闻萧直接傻眼了。 再看到自家王爷黑黢黢的脸色,那锋利的眸光像刀片一样朝自己射来,他头皮一麻,背后寒气顿生。好在他求生意识强,立马运起轻功朝夜千鸢的方向追去—— 他没有看到王爷在系裤腰带…… 绝对什么都没看到! 。。。。。。 这是夜千鸢第二次来香竹院的藏宝阁。 跟上次做贼比起来,这一次她可是当着一群侍卫的面正大光明的从大门口飞进去的。 原因无他,因为闻萧这个大护卫一直跟在她身后。香竹院的侍卫不但没上前阻拦她,见到她还毕恭毕敬的向她行礼,甚至见她要进藏宝阁,看守藏宝阁的守卫还直接为她开了门。 虽然她总觉得这些侍卫的反应有点不对,但眼下她心系别的事,也没心思去管其他的。 进了阁楼,她直奔楼上。 看到那把曾被她嫌弃过的丑剑依旧完好的搁放在桌台上,她才松了口气。 “王妃,您为何如此着急?”闻萧虽紧紧跟随她,但不知道她要做何。 “那贼抓到没有?”夜千鸢沉着脸不答反问。 “那贼被发现后就躲了起来,青磊正派人捉拿他。” “那他可来过香竹院?” “应该没有,听侍卫说这里没发现任何动静。” “闻护卫。”夜千鸢转身看着他,郑重无比的说道,“麻烦你把这把剑收起来,而且对外宣称此剑已经被人盗了,决不能再把它放在这里。” 如果她没猜错,贼人应该是夜长东派来的。 不过她有些纳闷,她已经明确的告诉夜长东这两件宝物被盗了,为何他还要派人来三王府?难道她这个女儿已经失去他信任了? 转眼一想,她又觉得很正常。以夜长东的为人,连女儿都可以牺牲利用,谈毛线的信任! “呃?” “怎么了?”见他一脸为难,夜千鸢不解的问道。 “回王妃,并非属下不愿将此物收起来,而是……没人能拿得动它。”闻萧指着剑,深表无奈。 “为何?” “不瞒王妃,此剑名叫赤心剑,与您身上的鳯尊鞭都是宫公子交于王爷暂时为他保管的,而且宫公子不知道施了什么法术,说这两件兵器除了它们的主人外,无人能拿动。”闻萧如实回道。 要是以前听人这样说话,夜千鸢是绝对嗤之以鼻,完全不会信的。可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太多太离奇了,特别是见识过宫无望‘施法’时那虚无缥缈的光芒,她更加找不到怀疑的理由。 她知道闻萧没必要说谎,于是忍不住皱眉,道:“若是我爹派人进三王府偷这两样兵器,就算拿不走这把剑,那我也会有麻烦的。先前我骗他,说这两样兵器已经遭窃了,他要是知道我说谎,那下一个对付的肯定是我!” 这些事在她告诉御孤壑之后,闻萧就知道了,所以听她解释完后他并不意外,只是略微疑惑:“既然您已经向侯爷禀明兵器失窃,那侯爷为何还要派人来三王府?” “我也觉得奇怪。”夜千鸢一边摇头表示不解,一边伸出双手小心翼翼的握住剑柄。 这把剑不仅破旧丑陋,上次还把她划伤,再加上已经领教了鳯尊鞭的‘死缠烂打’,她现在可不敢再轻视这把剑。也许是心态发生了变化的原因,所以再仔细打量这把剑时,她发现剑身上奇形怪状图腾都变得极具神秘感,甚至觉得刃口都好像没之前钝了。 也就在她双手握住剑柄时,原本被闻萧说无人能拿动的赤心剑突然动了一下。 有过被鳯尊鞭惊吓的经验后,夜千鸢虽然被吓了一跳,但镇定多了。 可一旁的闻萧就忍不住惊呼:“王妃,您、您能拿动它?难道您也是它的主人?可宫公子明明说过赤心剑的主人另有其人……” 夜千鸢脸蛋绷得紧紧的,神色是从来没有过的凝重。 闻萧说这剑谁都拿不动,但她握着剑柄,随着剑颤动的瞬间,她分明感觉到这把剑很轻…… 近一个手掌宽、长约一米二三左右的一把剑竟如此之轻,说这东西不是宝贝恐怕都没人会信。她朝闻萧看了看,突然勾起唇角,单手将剑举了起来。 闻萧脸色瞬间大变! “王妃您……您……您能拿……?” “呵呵!”夜千鸢‘嘿嘿’一笑。 上次她不识货而且嫌剑丑,所以没把这东西当回事,早知道是这样她上次就该把剑一并带走的。 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反正也没人能拿动,这东西当然由她‘保管’了! 御孤壑刚上阁楼,看到眼前的一幕也忍不住露出惊诧之色。 闻萧见他来了,激动的向他禀道:“三爷,王妃能拿起赤心剑!” “嗯。”尽管内心深感震惊,但面上御孤壑极力的保持着沉稳和淡然。走到夜千鸢身侧,他眯着凤目盯着她略显兴奋的小脸,低沉问道,“你想要?” “不是。”夜千鸢摇头,冲他咧嘴笑了笑,“这东西神奇归神奇,但不知其用法也等于没用,我只想替三王爷保管几日,如此一来也好把我爹骗过去,好让他相信我没叛变。” 瞧着他眉心紧皱神色沉凝的样子,她突然起了一丝顽心,笑着将巨大又无比轻巧的剑横放在他胸前。 她如此做等于是强塞东西给人,御孤壑出于本能的抬手接住。 而下一瞬,他凤目大睁,神色无比震惊。 “哈哈……”难得看到他如此‘花容失色’,夜千鸢忍不住笑出了声。 “三爷,您、你也能拿得动?!”闻萧激动得惊呼起来。 【33】他不会休你的! 看着面前女人充满顽趣的笑颜,御孤壑自知失态让她看了笑话,顿时黑着脸狠狠瞪了她一眼。发现钝重的剑轻如戒尺之后,他手持剑柄,再看这又钝又锈的剑时,凤目中充满了惊奇。 早前他也试图拿动此剑,可都让人大失所望。 谁知道今日一碰,竟是如此…… “三爷,看来宫无望所施的法术已经让王妃破了!”闻萧得出结论,激动得上前想试试,“三爷,让小的看看行吗?” 御孤壑倒也大方,将赤心剑朝他递去。 闻萧激动的抓住剑柄,然而下一瞬他一脸的激动之色僵在脸上,整个人‘咚’一声扑倒在地板上,摔得他龇牙咧嘴狼狈不已。 也摔得夜千鸢和御孤壑目瞪口呆…… 两人相视了一眼,除了惊讶外都有一种无法理解的感觉。 御孤壑弯下腰从闻萧身下把剑抽出来,举着剑仔仔细细的查看。 “三爷,这剑要认人的啊?!”闻萧从地上跳起,无比幽怨的瞪着那把剑。 “我也不知这究竟是为何。”御孤壑紧锁着浓眉低沉道,对此事他也深感不解。 “难道是因为你长得好看所以这把丑剑才不排斥你?”夜千鸢盯着他那妖孽般的脸半开玩笑的说道。 “……”御孤壑唇角狠狠一抽。 “王妃,我也不丑啊!”闻萧立马表示不满。 “我又没说你丑,我只是说这把丑剑好三爷这口。”夜千鸢怕他不服气,精致小巧的下巴朝御孤壑抬了抬,一本正经道,“你自己跟三爷比比看,你有三爷这般风流的外表吗、有三爷这般比女人还细嫩的肌肤吗、有三爷这般风姿卓绝的气质吗?” “……?!”闻萧眼角直抽。 “……?!”某爷一脸黑。 夜千鸢轻咳了一声,那手肘碰了碰某爷,安慰道:“我这是夸你呢。” “噗!”闻萧忍不住喷笑。 御孤壑暗磨后牙,眸光冷飕飕的睇着她,真是拿出了几辈子的力气才压住了想收拾她的冲动! 敢说他风流、还敢拿他与女人比较…… 她当真以为他拿她没撤?! 正在这时,一名侍卫跑上阁楼。 “禀三爷,秦元失踪了。” 御孤壑拧眉朝他看去:“嗯?” “小的们将秦元扔至城东破庙,但我们转身的功夫他就不见了,破庙周围都找过,皆不见他踪迹,小的们不相信他重伤之下还能逃走,这肯定是有人蓄谋将他带走的。” 听完经过,御孤壑三人脸色同时变冷。 闻萧最先开口:“秦元知晓许多事,要真被有心之人带走,那后果不堪设想。三爷,小的这就去天香楼,先把天香楼的一切清理干净。” 御孤壑沉着脸点了点头。 闻萧片刻都不耽搁,直接从阁楼窗户跃了出去。 这消息来得突然,让夜千鸢脑子一阵乱,咬着牙懊恼的骂道:“三王府一直都很平静,今晚突然来贼,我就担心是我爹派来的。如果秦元真在我爹手上,那还真能解释通了。可恶的是那个秦元,早知道我就该一刀了结了他,省得节外生枝!我骗我爹说鳯尊鞭和赤心剑被盗了,还说是秦元把消息压下去的,如果秦元在我爹手里,那我爹肯定会怀疑我说谎!真是烦死了,事情一出接一出,我到底该怎么做?”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一切交给我便可。” 听到身旁传来的安慰的声音,夜千鸢非但没冷静,反而越来越烦躁,“不行,我自己的事怎么能把你拉下水?我看我还是逃吧,虽然帮我解鞭子的人还没出现,可是我也等不了了。每次一想到我爹那副奸佞小人的嘴脸,我就寝食难安,再留在京城,不是我忍不住与他翻脸,就是他发现我叛变然后杀了我,横竖都没我好果子吃。”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突然很认真的向他哀求道,“三爷,你与三王爷关系如此要好,连他府里的事你都能掌权处理,那你能不能代我向他讨一封休书……” 她话还没说完,御孤壑脸黑成了锅底,凤目染着怒火,冷声将她打断:“他不会休你的!” 夜千鸢也只是抱着一丝希望求他,见他反应如此大,也知道这种方式行不通,遂也不强求:“那算了,我管他休不休,反正我是铁了心要离开。我不怕对你说实话,我从来没把三王爷当做我丈夫,而且他也不配做我丈夫……” “你不是要找解鞭人吗,我已经找到了。”御孤壑黑沉着脸继续将她的话打断。再听下去,他怕是要让她给活活气死…… “你找到了?”夜千鸢沮丧的小脸瞬间布满了惊喜,激动的抓住他手腕追问道,“他在哪?你怎么现在才说?” “你不是已经见过他了吗?”面对她喜出望外的样子,御孤壑没好气。 “我见过她?你是说……那个宫无望?”夜千鸢再度惊讶,紧接着她懊恼的拍了拍自己额头,“瞧我怎么蠢成这样了?刚闻护卫不是说了吗,这鳯尊鞭和赤心剑就是他给三王爷的,那他肯定知道这两样兵器的秘密!” 语毕,她立马就往阁楼下跑。 御孤壑想拉住她都没来得及,瞪着她迫不及待的的背影,他紧了紧手中的赤心剑,阔步追了去。 。。。。。。 偏僻的小宅院中。 此时天已经大亮,夜千鸢端坐在客堂里,尽管一夜未眠,但想到即将要解开缠了她多日的鞭子,她就倦意全无。 从三王府出来,一路上她也渐渐的恢复了冷静,加上御孤壑告诉她在她和闻萧离开宫无望后,宫无望就主动要求要见她,所以这会儿她不但冷静,脑子里还打起了小算盘。 不管宫无望是真神秘还是假把式,她知道宫无望隐瞒了许多事,而这个人也精明得很,若不做好应对的准备,恐怕也无法撬开他的嘴问出一些秘密。 “怎么青磊还不把人带出来?”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却不见宫无望从地下室里出来,她有些没耐心。 青磊本来是在三王府搜贼人踪影的,但赤心剑已经让御孤壑给拿走了,藏宝阁没了鳯尊鞭和赤心剑,夜千鸢心里的担忧也解除了,于是让青磊不着痕迹的撤走,随便那贼人在府里怎样。 如果秦元真的在夜长东手里,而夜长东又听信了秦元的话派人来三王府盗兵器,那要是找不着兵器,夜长东只会怀疑秦元说谎,自然不会找她的麻烦。 “咳!”御孤壑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宫无望素来不好说话,青磊应该是在劝说他。”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为了不让宫无望把自己的身份给泄露,特意让青磊先去‘提点’宫无望…… ------题外话------ 冒泡冒泡~~~有票的妞妞别忘了给凉子投票,(づ ̄3 ̄)づ╭?~ 【34】宝物的秘密 又过了一盏茶功夫,宫无望才与青磊从地下室出来。 青磊走在宫无望身后,在夜千鸢看不到的地方朝自家王爷做了个手势。 御孤壑淡淡的勾了勾唇角。 因为想着接下来要与宫无望好好谈话,夜千鸢也没留意主仆俩暗中的‘交流’。因为昨天白天她放了些傲娇的话,加上又是宫无望主动要见她,所以这会儿她是端了几分架子的。 “听说宫公子要见我?我可是提前知会了的,如果宫公子要再与我谈论什么事,就得拿出诚意来,我忙得很,可不想再像昨日一样浪费口水。” 面对一脸傲慢的她,宫无望倒也没任何不满之色,只是半眯着眼盯着她和御孤壑来回打量,嘴角挂着点点玩味儿的笑意,像是对什么事异常感兴趣。 御孤壑从头到尾都没与他对视过,端着茶杯惬意悠然的品着茶,好似没发现他前来一般。 夜千鸢见他不说话,还一副看稀罕物的神色瞅着他们,本就不耐烦的她更加不满了。 “我说你怎么回事,求着要见我,见了我又当哑巴,你当我跟你一样很闲啊?” ”王妃息怒。”许是领教过她的急躁暴脾气,宫无望这才收起异样的神色,认真朝她拱手拜了拜,“我只是在想要如何回王妃的话。” “想个屁,我还没问呢!”夜千鸢口气不善,打心眼里就不想给他好脸,所以故意带上了几分霸道,“既然是你求见我,那自然是我先提问,你说清楚,那个木翼宗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何会在暗中对付我?” “此事与王妃生母有关,王妃若想知道答案,需得告诉我您生母现在何处。”面对她的霸道,宫无望也并不示弱。别看他年轻俊秀,但言行举止莫名的带着一种老成感,特别是他眉宇间流露出来的的淡定从容,与他秀气的外貌完全不合。 “我失忆了,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夜千鸢咬牙溢道,怕他不信,她直接把身侧的男人抬了出来,“不信你问三爷,他能替我作证!” 宫无望双眉紧皱,微眯着眼如同审视般盯着她。 姓青的告诉他这丫头失忆,忘记了许多人和事,就连自己夫君都忘得一干二净,所以要他在她面前别管三王爷叫‘三王爷’,要叫‘三爷’…… 沉凝过去,他暗自叹了口气。 罢了,反正他知道她是圣主的女儿就行了,只要有她在,不愁找不到圣主。 思及此,他才一脸正色的说道:“木翼宗乃我国五大宗族之一,你生母乃我国圣主,木翼宗要杀你极有可能是不想你们母女回国。” 夜千鸢起身,冷肃问道:“那木翼宗是用何手段杀害小馨的?我要如何找到他们?” “他们杀人的手段非你等能想象,更不是你等能应付的。木翼宗有独门秘术,能控制人心,也能夺人肉身,倘若是前者还好,说明此人灵力不高,但若是后者,就连我都无法识破。以你现在的能耐,与俗人打架是不成问题,可真要与木翼宗的人决斗,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幸好……这里不是古域,如果他们真夺了俗人肉身,也得不到任何好处。” “你们是什么国家,怎么会有这些邪门歪道的东西?”夜千鸢脱口而出,哪怕她想保持冷静,可是内心产生的波澜让她控制不住激动。 夺人肉身? 这岂不是跟她玩穿越一样?! 不,不一样! 她是无意中来这个异世的,变成二小姐也不是她主观意愿,她是身不由己的!但这个木翼宗的人是用非常手段霸占别人身体,跟她的情况完全不同! 不止她激动,一旁的主仆俩都被狠狠的刺激到了。 御孤壑放下茶杯,悠然惬意的神色被沉冷取代,起身问道:“你们国家究竟在何处?为何如此多诡异神秘之事?你可知若这些被人发现,会引起多大的灾祸?” 宫无望深吸了一口气,似做下了某种决定,背起手徐徐道来:“我原先说自己来自古域国,不过是为了混淆视听罢了。古域大陆是另一个世界,非你们这浊世能比,而我来自古域大陆的鳯天国。” “这就完了?”夜千鸢没好气的瞪着他。 “王妃还想知道什么?”宫无望嘴角勾着笑,明显是有意保留不愿继续说下去。 夜千鸢捏了捏拳头,这家伙是真的欠揍! 自从穿越来这个异世以后,她相信这天外还有天,所以一点都不怀疑他说的那个世界。可这家伙明知道他们想知道更多,却故意吊人胃口! “我想知道鳯尊鞭和赤心剑的秘密,听三爷说这两件兵器是你交给他的,而且你还说只有这两件兵器的主人才能控制它们,那如果它们的主人不出现但却被别的人拿动,请问是何缘由?” “不可能!”宫无望想都没想的的反驳道,“除非它们的主人去世,否则它们是不会易主的!” “那若是它们易主,是什么人都能得到它们吗?”她只想知道为何她和三爷能拿动赤心剑,而闻萧却不能。 “你还真会想。”宫无望对着她讥笑了一声,“鳯尊鞭和赤心剑乃我鳯天国至高无上的灵器,岂是你们这浊世之人能拥有的?就算得到,也不过是两件废品而已。” 夜千鸢和御孤壑忍不住相视一眼,听他说到这,两人更是疑惑丛生。 御孤壑忍不住想开口,夜千鸢及时给他暗示,仍旧由她朝宫无望问道:“万一这世上真有能控制这两件兵器的人呢?凡事总有列外,你也不能把话说得如此绝对。” 如果不是鞭子缠在腰上,她真想亮出来‘啪啪’打他脸! “呵!”宫无望像是听到笑话般轻笑了一声,秀气分明的脸上不但充满讥笑,还带着几分傲劲儿:“我都说了这是灵器,自然是要靠灵力才能驱使它们,凡人凡身如何能做到?就算它们在这浊世易主,那其主人也并非这浊世之人,定是与我古域大陆有莫大渊源。” 闻言,夜千鸢惊讶无比,但一想到他咬定自己生母就是他家圣主,那她被鞭子缠身也能解释得通。 但是…… 她扭头朝身侧的男人看去。 他能拿动赤心剑,难道说他跟那什么古域大陆也有关系? 【35】有我在,无人能伤害你 御孤壑高大的身躯绷得笔直,妖孽的俊脸上布满了惊愕,似是难以接受宫无望所言。 同样的,站在宫无望身后的青磊也是目瞪口呆。 “三爷……” 夜千鸢立马朝他走过去,瞪眼警告他:“你先别说话!” 姓宫的都说了,这两件兵器是他们国家的至宝,要是让他知道这两件兵器在她和三爷身上,只怕这家伙会当场与他们拼命。 打架她是不怕,但这家伙有歪门邪术傍身,他们就算人多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青磊自知差点说漏嘴后立马低下头,夜千鸢转动着眸子,眸底突然闪过一丝狡猾的光。 “宫公子,我想再请教你一个问题,你认定我娘亲就是你家圣主,可是我为什么没有你那样的法术呢?” “你是圣主与凡人所生,就算有灵骨,也被凡人血脉压制着,自然与凡人无异。”对这个问题,宫无望回答得也算干脆。 “那我想跟你一样需要如何做?”夜千鸢眼中藏着小兴奋。他之前说了,要驱使那两件兵器就得有灵力,是不是她跟他学会了灵力就可以把鞭子解开了? 但随着她的追问,宫无望突然紧锁着浓眉变得一脸凝重。 夜千鸢顿时又生不满:“你要说就说到底,别这么吊人胃口行不?难道你还怕我偷你法术不成?” 这家伙,叽叽歪歪真不像个男人,信不信她把他绑了然后严刑逼供?! 宫无望沉默了许久,就在夜千鸢快失去耐心时,他突然沉着脸问道:“圣主现在何处?为何她不将你灵骨打通?就是这浊世灵气稀薄,但对你也是有益的。” 说来说去又回到这个问题上,夜千鸢忍着心烦回道:“我真不记得我娘的事,但如果你非要打听她,我可以帮你,不过你总得告诉我要如何打通灵骨才行,不然我没有绝世神功,别说让我去向我爹打听消息,就是走出这道门也极有可能被木翼宗的人杀掉。” 她本以为这样说宫无望就会继续说下去,然而宫无望这一次却冷着脸道:“把你生母找到再说,若没有她的消息,你即便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再多透露半句!” 语毕,他甚至不看任何人一眼,干脆又果决的转身离开客堂回地下室去了。 夜千鸢他们愣在原地,一张张脸绷得紧紧的,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既失落又气愤,可人家已经放下狠话,他们又拿他无可奈何。 许久,青磊才开口打破沉静的气氛:“三爷,依宫无望之言,您与那古域大陆有莫大渊源,难道是因为金皇?” 御孤壑没应声,面色沉沉的他凤目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金黄是什么?”夜千鸢好奇问道。 “他乃三爷的外祖父,蝱尧国的开国皇帝。” “三爷的外祖父是开国皇帝?这么厉害?”夜千鸢忍不住惊叹,但转眼她又皱起了眉,朝某爷问道,“三爷,我记得你说过你的医术是你外祖父亲授的,怎么又成开国皇帝了?” “蝱尧国未建立时,外祖父曾游历四方,是以行医为生。”御孤壑没怪青磊多嘴,耐心向她解释道。 “这样啊,那你外祖父真是个能人!”夜千鸢比起了大拇指发自内心的称赞道。不说别的,至少比蜀河国现在的皇帝强! 看看蜀河国的这几个皇子,大王爷中毒,二王爷玩权术,三王爷不知道奔哪去了,那个五王爷大咧咧的更不像个做大事的…… 把几个儿子管成这样,可见他们的老子有多差劲。 更主要的是夜长东这等奸佞之人居然还能在蜀河国混得风生水起,这蜀河国皇帝即便不昏庸那也一定长了颗猪脑袋! “三爷,你外祖父是古域大陆的人?”她也很想确定这一点。宫无望虽然没有给她想要的答案,但是也透露了不少讯息。 “不知……我自小跟在他身边,从未听他提过。”御孤壑淡淡的摇头。 他凤目中复杂的情绪也示意着他此刻的心情很不平静,夜千鸢跟他比起来明显不同,毕竟她也是另一个世界来的人,这适应能力早就已经练出来了,对现在的她来说,就没有接受不了的事。 眼下宫无望非要她找到她这个身体的娘亲,否则就拒绝告诉他们一切真相,本以为今日她会掌握主动权,谁知道最后还是让宫无望给摆了一道,想到这,她坐上椅子,烦躁无比的道:“要找我生母,就得去面对我爹,可我爹对我根本没有亲情之念,我就算去找他又能如何?何况他也在寻找宫无望,谁也不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万一也是跟古域大陆有关呢,我去他面前打听我娘,岂不等于是在告诉她宫无望在我手上,那他还不得掐死我?” 这完全就是一个没法走通的死胡同! 她本来就是千方百计地要脱离夜长东掌控,现在却要她去面对夜长东,还要想办法从他嘴里套一些秘闻,这与送死有何区别? 听着她心烦意乱之中抱怨的话,御孤壑走到她身前,温声道:“有我在,无人能伤害你。” 夜千鸢抬起头,触及到他凤目中流泻出来的柔光,她不禁有些怔愣。 此刻的他完全没有平日里的那些邪魅和妖娆,不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看她的神色,都像一口温暖的泉眼,让她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暖流,烦乱的心好似在瞬间得到了平静…… 她不自然的扭开头,闷闷道:“小馨已经因为我死了,我不想再连累任何人。” 她承认有一瞬间被这个男人迷住了,但仔细一想这不是很正常的吗,这男人要颜值有颜值,要身材有身材,就算偶尔带点轻挑,但为人仗义,也算弥补了他的不正经。 要说这样的男人丝毫不值得她欣赏,那她多半眼光出了问题。 “你觉得我像是那种害怕被连累之人?” “我……”夜千鸢扭回头认真看着他,“我知道你不怕事,可我不但要与我爹周旋,还要防备那个木翼宗,你没听宫无望说吗,他们有那种近乎妖术的本事,你若跟我一起,你也会有危险的。” “宫无望不也还说了,只要有灵力就能驱使鳯尊鞭和赤心剑,到时它们为我们所用,何须再惧怕他人?”御孤壑深深的凝视着她,不舍她离开的心思在他凤目中流转,丝毫没保留。 “可我担心我还没找到我娘的下落就遭人暗算了……”夜千鸢低下头,对如此温柔的他,完全没勇气与他对视。 “不试试又如何能知道?何况你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为何一定要选择逃避?” 夜千鸢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想想前世,那么多棘手的案子,即便遇到再穷凶极恶的人她也从来没虚怕过,不然也不会光荣牺牲来到这个异世。 然而,到了这里,她却做了一个怂蛋,怕这怕那,不是防备这个就是小心那个,到头来也没让自己过得有多舒坦,反而让自己越发陷入困顿的泥潭之中。 那种人人都可以踩在她头上的感觉真的太让她窝火了! 如果横竖都是死,那她死也要拉人垫背! 定下了心,她突然感觉浑身都有劲儿了,遂一脸坚定的道:“行,我不走了,不就是几个奸佞小人嘛,我就不信凭我智商会败给他们!” 看着充满斗志的她,御孤壑唇角弯弯,凤目中的笑意越发温柔潋滟。 背在身后紧握的双手缓缓松开了…… 夜千鸢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冲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门外去的青磊唤道:“青磊,麻烦你去一趟地下室,告诉宫无望,我答应帮他找我娘,但他必须把救治三爷兄长的法子告诉我们,而且就现在说,否则我不但不会帮他找人,还会把他送去侯府,让他自己看着办!”顿了一下,她又压低了声音补充道,“暂时别告诉他鞭子和剑在我和三爷身上,你只管去问救人的方法,我想他应该会说的。” 她没忘记自己当初给三爷立下的保证书,既然选择要留下,那她就先把三爷的事办了。虽然三爷答应帮她解开鞭子,但这也得宫无望开口才行,三爷拿宫无望没撤,自然就怪不上他。 【36】怎么,他不姓王? 听她交代外,御孤壑和青磊都很是意外,是没想到她竟然会主动提起这事。 青磊激动得赶紧应声:“是,王妃,小的这就去找宫公子!” 很快,客堂里就剩他们两人。 看着男人凤目中流转的感激之色,夜千鸢微微一笑:“你为我挡箭,又帮了我不少,我是该为你做些事。” “若家兄痊愈,我愿将性命交付于你,此生伴你左右任你驱使。” 他凤目因为含着笑,目中感激之色不知不觉的又多了几分邪魅,再听他做出的承诺,夜千鸢忍不住扯了一下嘴角。 咋听着就这么怪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表白求爱呢! “那啥……你不用如此客气,我一个人挺好的,不需要别人伺候。”别说她忍不住想歪,就算他真要给她当随从,她也不敢收的。 一个人多自在啊,要是身边跟着个男人,那不别扭死了? 何况他是三王爷的幕僚党羽,她收谁做小弟也不可能收他。 这一次,青磊去地下室没多久就带回了消息。 宫无望很干脆的把救人的方法告诉了青磊,但还是那个条件,要夜千鸢找到她生母。 “就几滴掌心血?如此简单?”听完青磊转述,夜千鸢都有些不大相信。她摸着腰间的鞭子,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幕,顿时又好像明白了什么。 那晚她去藏宝阁盗宝,当时手心也被那赤心剑划破,同时鳯尊鞭也沾上了血…… 难道她真的是那个圣主的女儿?因为血脉的关系,所以鳯尊鞭才缠上她以及赤心剑能让她随意拿动? 除此解释外,她实在想不出更好的解释了。 眼下,她只有两件事不明白。 那圣主究竟是什么眼光,居然会跟夜长东生孩子? 而且那宫无望明明有秘术傍身,为什么他被夜长东囚禁却不反抗?他明明有能力自己去寻找他家圣主,却偏偏要委托他人,这真的很让人想不通。 “在想什么?” 低沉的嗓音传入她耳中,她赶紧回神,咧嘴笑了笑:“没什么……对了,三爷的兄长在何处,我们现在就去救人吧。” 不管宫无望有多神秘,她相信早晚会让他吐出一切的。 。。。。。。 站在寒气浓郁的冰室中,夜千鸢瑟瑟发抖,哪怕御孤壑早为她准备了保暖的皮裘披风,但这种置身冷冻室的感觉还是让她无法适应。 而且这冰室所在地也出乎了她的意料,竟然建在三王府后山桃园的中心地下!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完全想象不到这片占地几十亩的桃园里竟然会有这样冷如北极的地方。 “家兄两年前不幸身中奇毒,虽我自幼学医可也束手无策。直到遇见宫无望,他告诉我他知道解毒之法,并要我设一冰室让家兄睡于冰棺中,以等待鳯尊鞭的主人出现家兄才有机会痊愈。” 听着男人低沉的嗓音,站在冰棺前的夜千鸢抬头朝他看去,只见他情绪低沉,凤目中流露着浓浓的悲伤和无奈,跟任何时候的他比起来都不一样。 看看这隐秘又特殊的冰室,普通人绝对修建不出来的,可想而知他对其兄长的用心。 仅是这份用心都足以叫人感动,更别说还要长年累月的照顾一个睡在冰棺里的植物人,这份坚持和不弃也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感动于心的她并没有说话,而是专心的查看起冰棺里的人来。 睡在冰棺里的人二十出头的样子,身材修长,高鼻浓眉精致如琢,肌肤像雪一样皙白剔透,洁白无瑕的长袍与身下铺了半身的墨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缥缈的寒气包围下,就像一位不染纤尘的仙人沉于睡梦中,给人一种如幻如梦的感觉。 她伸出手在对方鼻翼下探了探。 气若游丝,说句不好听的,像是随时都会断气似的。 “几滴血就能救他吗?”她还真有些怀疑,但诡异的事见多了,也容不得她过多质疑,还是很干脆的拿出准备好的银针朝自己手心扎去。 御孤壑拧眉看着她,一抹心疼从眸底闪过,然而他却只能看着她将掌心的血滴进自家兄长的嘴中,喉间如被什么哽住。吞不下又吐不出,以至于两片绯红的薄唇抿得死死的。 怕几滴血不够,夜千鸢还特意多挤了些血滴喂冰棺男。 收手的时候,手腕突然被人捉住,她扭头看去,只见某爷已经将一块白色的手绢缠上了她的手。 看着他凤目中流露出来的紧张和心疼,她别扭的抽回手,同时冲他‘呵呵’一笑:“就一两个针眼而已,哪需要止血啊?像我那天晚上被赤心剑划了一刀,我连哼都没哼一声呢。” “划了一刀?”御孤壑突然眯着凤目,目光瞬间转向她另一只手,下一刻直接将她右手握住,扳开她青葱般的手指,可不是嘛,那白皙的掌心中有一道刚脱了痂的伤痕。 “喂,你干什么呀?”夜千鸢快速把手抽回背在身后,没好气的瞪着他,“你可别跟那二王爷一样动手动脚的,小心我翻脸!” 这两天,她总觉这男人有些怪,不但有意无意的撩她,还开始随随便便动手了…… 御孤壑脸色沉沉,凤目冷飕飕的睇着她:“担心你受伤而已,真是不知好歹!” “你!”夜千鸢无语得说不出话来。 说他不正经吧,人家可是一本正经的的,说他正经吧,可他总弄出暧昧的气氛让她心里莫名发慌。 不想与他争吵,她干脆把注意力投向冰棺里。 短暂的功夫,冰棺里的男人气息明显强了,不用手探都能明显的分辨出来。 她忍不住惊奇:“我的血真有用?” 事实证明,她的血确实有用。御孤壑虽然知道宫无望不会骗他们,但亲眼所见之后还是喜出望外。 他难掩激动的伸出手为自家兄长把起脉来,妖孽的俊脸上逐渐挂上了喜悦的笑容。 “青磊!”他朝石门外唤道。 “三爷有何吩咐?”在外面把守的青磊赶紧进来。 “快把大王……”御孤壑说到一半突然刹住语声,眼角心虚的朝身侧扫了一眼,紧接着压低声音继续吩咐道,“我哥有起色了,快些带他离开这里。” “真的?!”青磊兴奋的盯着冰棺里的人,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谢天谢地、谢谢王妃,您可是帮了我们天大的忙啊!” “没什么,举手之劳罢了。”夜千鸢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这几天这几个人围着她转,为她所做的事多了去了,他们都没向她邀功,她哪好意思居功,最多算是还他们人情罢了。 只是在青磊刚把冰棺男扶起时,她好奇的问了声:“这位公子姓王,三爷姓金,你们不是亲兄弟啊?” 御孤壑和青磊都猛然一怔。 见他们神色异常,夜千鸢不解的看着御孤壑,指着冰棺男眨了眨眼:“你刚才不是叫他大王吗?怎么,他不姓王?” 【37】信息量有点大! 青磊‘哈哈’笑道:“王妃,他们是异性兄弟、异性兄弟……哈哈!” 御孤壑眸光漂移闪烁,并没有正面附和青磊的话,只是略显僵硬的催促道:“快些把我大哥带出去,他若苏醒,这地方寒冷恐会对他身子不利。” 青磊哪敢迟疑,因为心虚他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得令后将冰棺里的男人扛上肩头就呼溜没影了。 对于冰棺男姓什么的问题其实夜千鸢并没多上心,她不过是随口问出来的而已,眼下得知三爷和冰棺男是异性兄弟,对三爷的崇拜连升了好几级。 “三爷,你对兄弟可真仗义,难怪三王府的人都为你鞍前马后任你差遣,你这人品也是没谁能比得了的。” “都是我应当做的。”御孤壑牵了牵嘴角,至始至终眼神都不敢正视她。 冰室太寒,夜千鸢也没久留,与他一起回到了桃园中。 她不知道青磊把冰棺男带哪去了,只能朝身侧的他问道:“三爷,可还需要我帮忙的?” 看着她眼窝下浮出的青色,尽管她不说,但也知道她一夜未眠很是疲累,御孤壑凤目中溢着心疼,朝东面的木屋抬了抬下巴,轻声道:“这里不会有人轻易闯进来,你且去那边休息吧,有何需要吩咐老周夫妇便可。待我兄长醒过来,我再来找你。” “那敢情好,我正缺地儿睡觉呢!”提到休息夜千鸢就忍不住打呵。她至少有三十个小时没睡觉了,不累才怪。只是一直都有正事做让她不得不绷紧神经,现在把三爷的人情还了以后,她身心松懈下来自然就觉得又累又困。 “我送你过去。”御孤壑拉起她手腕就走。 “我……” 夜千鸢无语的瞪着他大手,想叫他放开,可他却走得飞快,她为了不让自己摔到还必须小跑才跟得上他脚步…… 。。。。。。 在木屋的这一觉,夜千鸢醒来时天都已经黑了。 “王妃,您醒了吗?” 她刚弄出点动静,门外就传来一老妪的声音。低低的声音很温和,像是担心会惊到她似的。 御孤壑送她来睡觉的时候就明确的告诉过她,桃园里的一切都由这对姓周的老夫妇打理,就连那些做事的工奴都要听从这对夫妇差遣,所以她需要什么直接给这对夫妇说就行了。 虽然他没怎么介绍这对老夫妇,但夜千鸢稍稍一默就知道这对老夫妇不是普通的下人。如果是没有发现冰室的秘密,她可能会把这对老夫妇当成一般人,但发现这桃园里内藏机关后,她对这对老夫妇就不敢轻视。 想啊,没几把刷子敢接这种保密性极强的活?普通的看园人,别说看守秘密了,怕是随便一个人来桃园捣乱都拿对方没撤。 “婆婆,您进来吧。”她一边穿鞋一边朝门外招呼。 很快,房门被推开,老妪端着食盘进来,面带微笑的朝她福了福身:“王妃,三爷说您一天一夜未进食了,奴婢做不了大鱼大肉,只能做些青菜小粥,您尝尝看可否喜欢?” “我真的是快饿死了,没想到您专门为我做了吃的!”夜千鸢欣喜的上前接下食盘,还不忘乖巧的向她致谢,“谢谢婆婆,牢您费心了。” “王妃可是折煞奴婢了。”老妪摆了摆手,老眼笑成了两条细缝。 她恭敬但不卑微,甚至笑起来时满目慈祥,夜千鸢都一一看在看中。她也是真饿,把饭菜端上桌以后就大口剁了起来。 “婆婆,三王府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她没忘记昨晚去言红淑院里装鬼的事。 “回王妃,奴婢听说柳院昨夜闹鬼,言侧妃今早高烧不退,言府的万姨娘请了道人到府中驱邪,今晚还要举办法事捉鬼。”老妪毕恭毕敬的回道。 “呵呵!”夜千鸢忍不住冷笑。 她填饱肚子,老妪又为她打来沐浴的水,让她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 吃饱睡足又收拾了一番,夜千鸢精神十足,就像喝了红药满血回归一样。她不知道三爷什么时候来,所以只能让老周夫妇帮忙代话,然后她先去了小馨的坟边,在那里待了一会儿才离开桃园。 原本她是想回三王府继续扮鬼的,顺便再看看那个万氏请的道人如何捉鬼,但她临时改变了主意,决定先去办一件大事—— 。。。。。。 女儿半夜前来,夜长东听到消息,从一妾室的院里出来,没问明缘由就先一顿劈头叱骂。 “半夜三更跑来究竟有何事?平时不见你回来,如此时辰回来找为父,你是闲得慌吗?” 借着灯火夜千鸢看到他额头上还有未擦净的汗液,心下顿觉好笑。 这老乌贼的‘好事’肯定被她打扰了…… “爹,没大事我怎敢深夜来打扰你啊!”她委屈的扁着嘴,从袖子里摸出一条赤红色的鞭子,恭恭敬敬的呈到他面前,“你要我找的兵器我已经找到了一件……” “这……”夜长东无比惊讶,紧接着不敢置信的抓过鞭子,“这就是鳯尊鞭?你、你从何处找到的?” “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夜长东没耐心的打断她。 “我这是从二王爷的人手里抢来的。” “什么?二王爷也在寻找这两件兵器?”夜长东震惊得更加不敢相信。 “我起初也不信,可是二王爷的人我认得,要不是与对方交手抢兵器,我都不敢相信呢。”夜千鸢嘟嘴道来。 她已经在二王爷那边扇风点了火,眼下拿条假鞭子再把这老乌贼骗一骗,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她也有戏好看。顺便也交了差,免得这老乌贼说她办事不利。 “二王爷是如何知道兵器存在的?”夜长东一脸阴沉,因为某种情绪让他目光凌厉得像是随时能杀人似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夜千鸢摇了摇头,顺便反问他,“爹,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两件兵器的?上次你都没说清楚,这次要不是我发现二王爷的人在寻这两样东西,我都不敢确定这就是你要找的宝物。” 也许是因为二王爷也在寻找兵器的事太出乎他的意外了,所以夜长东怒燥之下脱口骂道:“那神秘人真是可恶,竟然把消息也透露给了御皓风!” 夜千鸢眼波闪烁,紧接着她假装好奇的问道:“什么神秘人呀?我看八成是你被戏耍了,说不定是别有用心之人想挑拨你和二王爷关系,所以让你们同时去寻宝。” “不可能!鳯尊鞭我早就听说过,绝对不会有错的,而且我敢笃定向我透露秘密之人来自那神秘古国!” “……”他斩钉截铁的话让夜千鸢忍不住惊愣。 这信息量有点大! 早就听说过鳯尊鞭?难道是从她生母那里听来的? 而那透露秘密的人绝对不可能是宫无望,因为宫无望那缩头乌龟躲他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把自家圣主的兵器透露给这些人?难道是宫无望所说的木翼宗…… 尽管这些都只是她的推测,可这样的推测在她脑海里生成以后,她发现一切事情都有了解答。 她娘十有八九跟过这个狡猾又虚伪的男人。 那向夜长东透露秘密的人如果是木翼宗,也就印证了宫无望的话,对方是不想她和生母回到那什么古域大陆,一面暗杀她,一面又想方设法让她们母女失去兵器…… 可是她就想不明白,那木翼宗既然如此牛掰,为何不直接露面与她交手?毕竟对方有那么神秘的力量,而她区区一个人,真要交起手来,她怕是直接就被对方秒杀了。 可事情就是怪,对方跟宫无望一样都像怂蛋似的只想躲着…… 难道…… 他们是有什么忌惮所以才不敢正大光明与人交锋? ------题外话------ 冒泡冒泡~~潜水的妞冒泡啦~~~~ 【38】泡过屎 “你是在何处从二王爷手里抢下鞭子的?”就在她暗暗推测各种事情时,夜长东凌厉的声音打断了她。 她赶紧回神,一脸认真的回道:“就在万花楼后面的巷子里。”怕他不信似的,她还解释起经过来,“你不是叫我去寻找画中人嘛,我想对方是男的少不得要去万花楼消遣,于是偷着去了,没想到在万花楼后面发现几个人鬼鬼祟祟还有些眼熟,我在暗处偷听到他们说什么东西已经到手,还说二王爷可以一统天下了,我想起你说的那两件兵器的厉害,所以就蒙着面去跟他们抢,可惜我孤身一人,只抢到一条鞭子。” 夜长东自然是没理由怀疑她的,虽然气恨二王爷插手此事与他争宝,但好歹也有一件兵器落到他手里,气恨之余还是有些高兴的。 但当他高兴的打量手中的鞭子时,突然眯起了双眼,并把鞭子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这怎么回事,为何如此臭?还有这鳯尊鞭为何是赤色的?” “不知道呀,我抢到手就这样的,难道是我抢错了不成?”夜千鸢跟他一起皱着眉打量鞭子,一边怀疑又一边否决,“这应该是真的,虽然我不知道二王爷的人是从何处得到的,但是他们拼了命的保护这两件兵器,要是假的,谁会那么拼命啊。” 她还举起手,把缠着白布的左手给夜长东看:“爹,你应该知道我的本事,我都能受伤,你想想看二王爷的人是有多狠。” 夜长东看了一眼她被包缠得紧紧的手掌,紧皱的眉头有所舒展。只是,他又闻了闻鞭子的气味,还是有些嫌弃:“为何会有如此异味?” “爹,你不是说这是神秘古国的神兵利器吗,既然是神兵利器,那肯定与普通的兵器不一样了。还有这颜色,赤红如血,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 她是肯定不会告诉夜长东这是鸡血刷过的颜色,至于味儿嘛,粪坑里泡了两个小时,没味儿才怪了! 这老乌贼,就让他带着泡过屎的鞭子好好做他的春秋大梦吧…… 夜长东把长鞭盘在手上,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精明的老眼中始终充满了疑惑,想到什么,他突然又问道:“你不是一心想嫁二王爷吗,如此从他手里夺宝,你不难受?” “爹,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怎么还提呢!”夜千鸢娇怒的跺了跺脚,俏丽的小脸绷得紧紧的,很是不满的道,“难道女儿的变化你都看不到吗?” “嗯。”夜长东脸上总算有了一丝笑意。 女儿的变化他当然看到了,自从她轻生被救以后,他就发现女儿判若两人。不但如此,再提二王爷时,她也不会有任何娇羞之色,要么无动于衷、要么不以为意,这种变化他可是乐见其成的。 花了那么多心血好不容易把女儿培养成高手,如果她脑子里只有儿女情长,那他诸多心血岂不白费了? 见他将鞭子收进广袖中,夜千鸢拍着胸口坚定的道:“爹,虽然我只找到一件兵器,但我向你保证,那个画中人和另一件兵器我一定会帮你弄到手的!” “嗯,真是爹的乖女儿,也不枉爹从小到大用心栽培你。”夜长东欣慰的拍了拍她肩。 “爹,还有一事我忘了给你说,我昨日在三王府闯祸了,把言侧妃给打伤了。” “打就打了呗。”夜长东神色沉下,“你身为三王妃难道还不能教训那些目无尊卑的妾室?哼!” “可是我还把三王府的总管事秦元给刺成重伤……”夜千鸢低下头,假装心虚不敢看他。 “既然三王府都没追究,说明你也没做错。”夜长东不以为意,见她一副做错事怕挨骂的样子,他犹豫的片刻才道,“此事说来你还有功,那秦元正是被你打伤后才被扔出三王府,如若不然,为父还收买不了他呢!” 尽管早就猜到秦元在他手上,但得到他确认后夜千鸢还是心惊了一把,遂问道:“爹,秦元在你手中?你没事捡这么一个半死的人做何呀?” 夜长东冷然的笑了笑:“若不是他告诉我,我还无法确定三王爷就在京城。” “什么,三王爷就在京城?”夜千鸢这下是真的惊讶了。三爷与三王爷关系如此要好,怎么都没听三爷提过? “可惜……”夜长东突然叹了口气,有些气恼道,“你没事下手那么重做何?那秦元被你伤得太重,还没告诉我多少事呢就人事不省,现在还要我想方设法救醒他!” “爹,你就不怕秦元骗你?”夜千鸢撇起嘴认真给他分析起来,“他现在被三王府抛弃,随时都有性命之忧,如果不假装卖你些消息,你又怎么肯救他?据女儿这两三月在三王府的观察,这秦元可不是一般的狡猾多端,他可是见钱眼光、唯利是图又自私自利的小人。但凡他告诉你的事,你可要三思才行,千万别被人利用还替人家说好话。” 反正她都在挑拨夜长东与二王爷的关系,那不妨再多挑拨点。 听她说完,夜长东脸色阴阴沉沉的。 夜千鸢再接再厉:“爹,秦元是不是告诉你那两件兵器还在三王府?” “嗯。” “昨晚三王府进贼,我猜到是你派的人,那你派人去三王府可有收获?” 夜长东脸色更难看。 夜千鸢指了指他袖中:“要是兵器真在三王府,那我刚才给你的又是什么?我说那两件兵器遭贼偷了你还不信,秦元那坏东西,为了让你救他,故意编出谎话骗你,幸好我今日把鞭子带来了,要是一直没那两件兵器的下落,你怕是宁肯相信一个外人也不会相信我这个女儿!” “可恶!”夜长东咬牙咒骂,“待我救醒他非狠狠折磨死他!” “爹,不是我说你,一个走狗的话你都能听进去,你的精明去哪了?” “行了,我知道了,没事你就回三王府吧。”被女儿说教,夜长东更没好气,冷着脸要撵她走。 “爹,你把秦元关在哪了,我去看看行吗?”夜千鸢怎么可能就这样离开,那秦元在三王府多年,肯定是见过鳯尊鞭的,她现在拿一条泡了屎的鞭子骗夜长东,要是夜长东拿着鞭子跟秦元对质,那她苦心之下想出来的计策不就泡汤了吗? “你见他做何?” “我跟秦元结下的梁子不小,你让我们见面,他在我面前说谎我立马就能揭穿他,这样你就能听到实话了。” 【39】去哪了? 秦元就在平乐侯府,而且就被夜长东安置在他寝居室的后面,还专门派了十几个人轮流看守。 被夜长东带过去,夜千鸢也暗自庆幸,幸好没有冲动的暗闯,否则这一层又一层的看守,很难不会被人发现。 她更庆幸的是,目前为止夜长东并未怀疑过她什么,虽然情感上不把她当女儿疼爱,但信任度还是蛮高的。 他们刚到,正巧一名看守从房里出来,见到夜长东,忙上前禀道:“老爷,他醒了。” 父女俩立即进了屋。 秦元的伤有多重夜千鸢是最清楚的,她虽然没直接要秦元的命,但匕首伤的都是他筋脉,就算他活着也只能做个废人。 看着床上浑身缠着绷带活似木乃伊的秦元,换做别人她可能有恻隐之心,但对这个人她是真没一点愧疚感。这几个月所受的冷眼馊饭都是他给的,要不是她身后还有太后和平乐侯府撑腰,只怕馊饭都没有。 看到她,秦元如同见鬼一般满目惊恐,本就虚弱不堪的他浑身直哆嗦,可惜他跑不动,只能死死的瞪着她:“你……你……你别过来……” “秦管事,别来无恙哦。”夜千鸢笑眯眯的上前,面对他的害怕莫名的有种风水轮流转的感觉。 “侯爷……”秦元紧张的看向夜长东。 不过夜长东既没有应他也没有阻止女儿过去的意思,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夜千鸢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逗弄秦元的时候,于是很快板起脸,无比认真的问秦元:“秦管事,你究竟想做何,为何告诉我爹那两件兵器还在三王府?” “本、本来就在……” “你说谎!”夜千鸢不满的打断他,“我爹已经派人去过三王府的藏宝阁,根本没找到那两件兵器!” “不可能!”许是她变凌厉了,秦元一紧张也跟着激动起来,“那两件兵器没人能拿……只有……只有它们的主人出现才能将其拿动!” “呵呵!”夜千鸢发出冷笑,“你是说我爹派去的人不可信吗?” 看到夜长东阴沉的神色,秦元一头冷汗,一边哆嗦着一边急声解释:“侯爷……我说得句句属实……您要信我啊……” 夜长东还是没说话,只是瞪视他的目光越发阴冷。 夜千鸢弯下腰拍了拍秦元的脸:“句句属实?我看你是为了保住小命才故意说谎骗我爹的!还说什么三王爷就在京城,我爹同样派人去打探,也是一无所获。就你这样满嘴谎言的家伙,有什么资格与人谈信任?” 秦元扭头摆脱她的手掌,哭丧着脸只看夜长东:“侯爷……我真的没说谎……我若说谎就不得好死……呃!” 他‘死’字刚出口,突然双目暴突,缠满绷带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一股血水从嘴角不断的溢出,紧接着双腿一蹬,脑袋一偏—— “啊!”夜千鸢吓得连退了好几步。 这一幕来得又意外又突然,夜长东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直到被受到惊吓的女儿踩了一脚,才疾步冲到床边。 伸手一探,秦元已经断了气! “这……这……”他都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 “爹,怎么会这样?”夜千鸢小心翼翼的走回去,也学他伸手探了探秦元的呼吸,然后板着秦元的脸分析道,“他好像是中毒死的……” 秦元的嘴角流出的血水成乌黑色,一看就知道不是自然死亡,夜长东当然看出来了,正因如此他才更为恼怒:“该死的,究竟是谁对他下毒!” 夜千鸢立马摊开手,委屈道:“爹,可不是我啊,我就拍了一下他的脸而已,你也看到了的,我只是不满他说谎想以此吓唬吓唬他罢了。” 夜长东一脸铁青,双目喷着怒火,转身到门外把看守的人全叫了进来。 很快,地上跪着十几个家奴。 但没有一个人知道是怎么回事,都说自己是无辜的。 夜长东那个气啊,女儿在他眼皮子下与秦元接触,他都看得清清楚楚,自然不会怀疑女儿。既然不会是女儿,那也就只能是这些家奴了! 如果这里面有人生了异心,那今日他们敢对秦元下手,下一次会不会直接对他下手? “来人,把管家叫来!”气急的他一身暴戾之气,吓得那些家奴各个身如抖筛,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没多久,老管家常德赶来。 夜长东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只朝他下令:“把他们带下去!” 常德一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见一群家奴胆颤心惊的跪着,以为他们做错事了惹得自家老爷不快,于是赶忙招呼道:“走走走,都跟我出去!” 家奴们赶紧起身退出去。 在最后一个人走出房门时,夜长东对常德使了个眼神。 常德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然后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瞧着主仆俩默契的劲儿,一旁的夜千鸢心知肚明,但面上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还一脸惋惜的看着床上已死的秦元:“真是的,我本想跟他对个质,好让他能说点实话以便我们能掌握三王爷的情况,没想到话都没说到几句他就死翘翘了……” 她不说还好,越说夜长东脸色越差,两手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 夜千鸢还想说下去,突然常德慌慌张张的跑回来。 “老爷,宫里来消息说三王爷带着大王爷回京了,而且大王爷已经痊愈,此刻正被皇上召见,太后娘娘宣您即刻入宫。” “什么?!大王爷痊愈了?!”夜长东震惊不已。 不等常德再说什么,他阔步冲了出去。 常德赶紧追出去。 房间里,就剩夜千鸢一个人狠狠皱着眉头。 三王爷回京了…… 那她这个三王妃岂不是要回去? 可一想到三爷画像中的跟猪一样的人,她就直抖肩膀。这么丑的男人,还一堆小老婆,她才不要回去呢! 可不回去她现在又该往哪去呢? 因为秦元泄密的关系,闻萧怕三爷的天香楼遭连累,都已经把天香楼的人撤换完了。她来侯府前去过,三爷不在天香楼,青磊也不在,问其他店小二,店小二还反问她三爷和青磊是谁,可见闻萧做得有多干净。 也难怪夜长东派人去查探三王爷的消息一无所获,就三爷都不知去哪了,还想找三王爷,有那么容易的话三王爷的行踪早就暴露了。 看了一眼床上中毒身亡的秦元,她眼眸中冷意尽显。 今日不是秦元死,就是她有难。秦元为了活命可以背叛前主子,那她为了活命也必须了结秦元,否则一旦让夜长东察觉她有背叛之心,她也会死…… 将右手抬起,她将指甲缝里剩余的药粉弹出,然后头也不回的朝门外走去。 夜长东急着进宫,完全没心思管她,她该办的事办完自然也不想在平乐侯府多留,于是又返回了桃园,打算再在桃园借住一晚,然后去外面租个房子落脚。 只是她飞身进桃园,双脚刚落地,熟悉的嗓音就从身后传来—— “去哪了?” ------题外话------ 亲们冒泡呀(#^.^#) 【40】你会接受我吗? 夜千鸢转身看向对方,很是意外他的出现,“咦,你怎么在这?听说三王爷回京了,你没跟他在一起吗?对了,王大哥情况如何了,你不用去照顾他吗?” 月光下,御孤壑脸色阴阴的,一边眯着眼盯着她一边朝她走近,语气比刚才还冷硬:“去哪了?为何不等我回来?”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那你也不该乱跑!” “我……”离得近,夜千鸢将他凤目中的怒火看得一清二楚,不知道为何她说话的底气顿时就少了大半,别开脸解释道,“我去侯府灭口了,顺便又把我爹骗了一通。” “谁让你去的?” “当然是我自己要去的,那秦元知道的事太多,我不把他解决了,难道等他继续向我爹泄密吗?” “大王爷已经痊愈,三王爷不需要再隐匿行踪,就算秦元知道太多也威胁不了三王爷!” 夜千鸢听他口气越来越霸道,也开始有些不满,“我又不是为了三王爷才去侯府的,我为了我自己还不行吗?” 许是见她也生了脾气,御孤壑突然软了语气:“你一个人趁夜出去,可知道我担心了一晚?” 夜千鸢抿着唇不接话,甚至别开头不看他。 她是没谈过恋爱,但不等于傻到什么都看不出来。这男人屡次用这种暧昧的神色和语气对她,要说对她没一点心思鬼都不信。 可是她很清楚,以她如今的身份,她没有资格回应任何人。 她不说话,御孤壑也突然闭了口。 不过,他抓住她手腕径直往桃园外走。 “喂,你带我去哪?” “回三王府。” “我……”夜千鸢顿时一脸黑,因为他走得快,她必须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节凑。见他是真的要朝三王府去,她不得不用力拖住他,气恼无比的道,“我不回去!” “三王爷回京了,你不该回府吗?”御孤壑停下脚步斜睨着她。 “那三王爷回京了,你不该与我保持界线和距离吗?”夜千鸢把他大手甩开,气得都不想再跟他说话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是想我抱你回府?” “……?!”夜千鸢差点吐他一口老血。 她抬眼瞪着他,不知道是气还是怎么的,脸蛋都憋红了。 而她身前的男人呢,好似恶作剧得逞了一般,竟然又挂上了他邪魅妖娆的笑意:“你怕三王爷会吃了你?” 夜千鸢想都没想冲他恼道:“他敢!” 那猪头三王爷敢占她便宜,她保证当场就能把他变成太监! 也许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怕,她闷着头开始往前冲。 御孤壑眯着凤目望着她气呼呼的背影,眉头拧得紧紧的,月光洒在他白皙的俊脸上,让他的纠结和无奈一览无遗…… 。。。。。。 回到三王府的小院,看着跟随自己进屋的男人,夜千鸢一嘴的阴阳怪气:“你就不怕三王爷把你我浸猪笼?” “你之前说过让我睡这里的。”男人背着手大摇大摆的进屋,就像他是正主似的径直往床榻那边去。 “我说你这人……”夜千鸢说到一半突然发现没词可以形容他的。 他代表三王爷看住她她可以理解,可是这么种看守法她就无法理解了。 见他坐上床,她往桌边一坐,横眉怒眼把他瞪着。 偏偏某个男人就似眼盲一样对她的不满视而不见,还一副温柔口吻与她说话:“你又骗了侯爷什么?” “没什么,就拿一条鞭子染了些鸡血再放茅坑泡了个把时辰,然后给我爹送了过去,说是从二王爷手下那里抢来的。” 御孤壑光是听她说完都瞪直了眼,更别说一头黑线如雨下了。 夜千鸢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用他问就自己说了起来:“我爹给我半个月的时间找到宫无望和两件兵器,我琢磨着早晚也要向他交差,不如早点行动以取得他的信任。反正二王爷那边我也已经骗了,为了让他们狗咬狗,我爹这边自然不能落空。他现在怀疑宫无望和赤心剑在二王爷手中,肯定会把二王爷盯紧的,我这边自然就轻松了。” 御孤壑眼神剜着她:“是谎言总有被拆穿的一天,以他们的精明你以为能骗多久?” 夜千鸢耸耸肩,回得不以为意:“骗一天算一天吧,如果被他们发现大不了我躲起来就是。” “躲?如何躲?”御孤壑不自然的挺直腰背。 “不知道……我本来想离开京城的,可是又答应了宫无望帮他找圣主,加上三王爷又回京,我现在也恼火得很。”夜千鸢说着说着情绪突然低落起来,“这几个月我看似潇洒自在,可却没一天安宁和踏实。这什么三王妃谁喜欢谁拿去,我求之不得,我只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就当自己放个大长假……偏偏就连这点心愿都达不成,老天就像故意似的,非要给我整出一件又一件事来考验我的耐心。” 她说完这些发自肺腑的话,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她忍不住朝他看去,只见他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干什么?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说,你要是把我当朋友,就帮我想个办法让三王爷休了我!” 御孤壑抬起凤目,突然专注的凝视着她:“若三王爷休了你,你会接受我吗?” 夜千鸢瞬间呆住。 她猜到他或多或少对自己有些心思,但没有想过他会如此直接的说出来…… 不,应该说这是赤裸裸的表白! 看清楚他凤目中流转出来的温柔情愫,她不自然的别开视线。 “我不想与人谈儿女私情。” “为何?” “女人一旦谈情说爱脑子就不好使,对我而言那跟废物也没多大区别!” “胡言乱语!”御孤壑没想到她会用如此借口拒绝自己,气得俊脸如同被一桶黑墨泼过似的,凤目中蕴起了怒火,咬着牙溢道,“照你所说那天下就没几个女人脑子好使了?” 夜千鸢瞥了他一眼,垮着脸起身往外走:“不早了,我去隔壁睡觉,你也早些休息吧。” “千鸢……” 走到门口的她忍不住怔愣。 【41】给我死远点 那低沉的嗓音又软又柔,像什么灌入她胸腔让她平静的心湖翻涌起了波浪。 心,跳得格外剧烈。 一阵夜风从门外进来,轻刮着她面颊,也刮走了她脑子里短暂的混乱。 她紧抿着唇,提脚毅然的走了出去。 房间里,男人沉着脸不甘心的瞪着门外,双手收得紧紧的。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松开指关节,最终还是忍住了冲动没有追出去,随后合衣倒向身后。 床上满是某个女人留下的气息,大大的缓减了他烦杂的心情。拿起一旁的枕头垫在头下,拉开被子盖上身,无法言喻的满足感从心底生出并蔓延至周身,让他唇角不由得勾起…… 而房门外,夜千鸢望着黑漆漆的天空暗自懊恼。 她真是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怎么就同意他进自己屋里睡觉的? 要是让府里的人发现了,就算夜长东还没发现她的背叛而弄死她,三王爷也不会饶过她。 可她现在又不想面对他,没办法把他弄走。 想想也是可笑,别人有追求者早都心花怒放了,偏偏她摊上这种事不但笑不出来,还避之不及…… 命啊! 这都是命! 。。。。。。 翌日—— 夜千鸢在小馨的房里正睡得香,突然听到门外有人唤她。她睁眼看了看窗外,已经日上三竿了,于是扒拉着头发去开门。 看着门外不清而来的主仆两人,她那没睡醒的惺忪劲儿瞬间荡然无存,脸色极其不好看。 “你们来做何?”难道她重伤言红淑还没震慑到这些人,还想像以前一样动不动就来恶心她! “王妃,莺儿是来向你请安的。”鲁莺带着丫鬟小鹿朝她走过来,恭敬又温柔的对她福身行礼。 “鲁侧妃,今日怎么转性了?你如此客气可真叫我心里不安啊!”夜千鸢笑得冷意盎然。 请安,多么陌生又讽刺的字眼! 在三王府这几个月,还是第一次有人给她请安的! “王妃姐姐,莺儿以前也是被言侧妃挑拨了所以才对王妃姐姐有所不敬,还请王妃姐姐大人大量原谅莺儿的不懂事。如今莺儿已经幡然悔悟,以后再不敢对王妃姐姐无礼冒犯了。” “有事说事,‘姐姐’这称呼我可担不起!”夜千鸢一脸的恶寒。 她朝隔壁看去,房门紧闭,也不知道里面的男人醒没醒、走没走。要是走了那还好说,要是没走,她只希望他在听到她们谈话以后别出来。要是这个时候出来,那后果…… 鲁莺似乎没看到她的厌恶和嘲讽,反省过后自己起了身,关心的问道:“王妃姐姐,你怎么在小馨的房里就寝,可是思念小馨了?俗话说人死不能复生,她已经过世,你还是要尽早振作起来,可别因为过度伤心而伤害了自个身子。“ 夜千鸢仇视的瞪着她。 “你来这里究竟想干什么?” “王妃姐姐,你别误会,莺儿真的没有恶意。莺儿只是觉得王妃姐姐一个人住在这里会孤单寂寞,所以特意来这里陪王妃姐姐。”鲁莺委屈了起来,轻轻细细的嗓音就像受了天大的冤枉般,一脸的楚楚可怜。 “我不需要别人可怜,鲁侧妃还是把你的好心送给其他人吧。慢走不送!”夜千鸢不耐得下逐客令。 “王妃姐姐……” “小姐,既然王妃不愿领你的情,那我们还是走吧。”丫鬟小鹿搀扶着鲁莺,安慰她道,“王爷还等着你回去呢,你若去晚了王爷怕是会不高兴的。” 鲁莺似是才想起一般,又对夜千鸢说道:“王妃姐姐,莺儿刚去给王爷请过安,见你不在,莺儿担心你所以才过来看你。既然姐姐不愿见到莺儿,那莺儿就不打扰姐姐了,莺儿先去香竹苑陪王爷了。” 主仆俩虽然没有表现出有多骄傲,但只要脑子没坏,谁听不出来她们话中的含义? 夜千鸢恶心得就跟见到两条蛆虫似的,就差没当场吐她们一身! 她就说嘛,这姓鲁的今天怎么还有胆子往她面前凑,原来是三王爷回府了,人家是迫不及待的过来炫耀她受宠了! “那鲁侧妃就赶紧去吧,我呢祝你和王爷早生贵子多福多寿。”明白鲁莺来此的举动后她笑面示人,大大方方的送上祝福。 正在这时,一人风风火火的进了夜千鸢的院子—— “三嫂!” 听到声音夜千鸢就忍不住垮脸。 鲁莺转身看去,待来人走近后,亲切的与对方招呼起来:“五王爷怎么来了?” 御文泽神情不太好,就像是被谁惹到了一样,对鲁莺的招呼他没回应,只是在夜千鸢面前才带着几分恭敬:“三嫂,听青磊说三哥在你这里,我有急事找他,所以直接过来了。” 闻言,夜千鸢忍不住懵愣。 三王爷在她这里? 什么时候的事? 她下意识的朝隔壁看去,脑子里一连串的问号。 难道三王爷今早来的? 可这也说不通啊!要是三王爷来她院里,肯定会发现金三爷在她房中,这一发现可不是开玩笑的,怕是早都闹翻了吧? 然而隔壁啥动静都没有,说明没出任何意外。 而鲁莺在听完御文泽的话以后脸色也变了。 她先惊讶的问道:“五王爷,你确定王爷现在在这里?” 御文泽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紧接着急匆匆的就往隔壁那间屋子而去,边走边喊:“三哥,你在里面吗?” 夜千鸢回过神,连想都没想就直接冲过去挡在他身前,恼火的瞪着他:“你干什么,这是我房间,谁让你乱闯的!” “三嫂,我真有急事找三哥,青磊说三哥在这里那他肯定就在里面,你快让我见见他吧。你都不知道,外面传的那些话,说我和你……我必须向三哥解释清楚,否则三哥会打死我的!”御文泽一脸的苦恼。 “三王爷不在我这里!”夜千鸢才不管他有多重要的事,反正打死她都不会让任何人进去! 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三爷走没走…… 万一没走…… 那可真就是‘捉奸捉双’了! “三嫂,我真的有急事找三哥,你就让我进去见见三哥吧!”御文泽也很坚持,而且还带上了哀求。 “我说三王爷不在就不在,你去把闻萧叫来,我亲自问他,三王爷何时跑我这里来的!”夜千鸢是真有些怒了。 闻萧这样做究竟有何目的? 难道是因为她和三爷走得太近,闻萧故意要整死他们? 就在他们两人僵持不下时,鲁莺走过来,温柔的说道:“王妃姐姐,既然王爷不在你房里,那你就打开房门让五王爷看一眼吧。你屋里又没别的男人,何必这样遮遮掩掩呢?” 夜千鸢一口恶气朝她喷了过去:“你给我死远点,别在这里煽风点火!” ------题外话------ 三爷在房里掷色子:单数出去,双数不出去~~~ 【42】你是三王爷?! 鲁莺被她一凶,双眼泛红,委屈不已的道:“王妃姐姐……我没别的意思……” 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夜千鸢真是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索性不再搭理她,只是冷若冰霜的对御文泽道:“这是我的地盘,没我允许,谁都不许乱闯!” “三嫂,我只是想见三哥而已,你做何要拦着我啊?”御文泽一脸哭相外加不解。 “要找三王爷,你问鲁侧妃去,她刚去给三王爷请过安,而且马上就要去三王爷,对三王爷的行踪,她最清楚不过了。”夜千鸢丢下话后背靠着房门坐下,冷眼戒备的睇着他们。 她那架势就是摆明了不会开门,更不会让人进去。 同时也让御文泽笃定自家三哥就在里面! 他扭头看向鲁莺,冷声讽刺道:“闻萧说我三哥昨夜从宫里回来后就在三嫂这里,连香竹院都没回,你请的是哪门子安?” 鲁莺脸色瞬间发白,咬着唇低头不说话了。 夜千鸢忍不住‘呵’了一声,敢情某些人的受宠是意yin出来的? 连人都没见到就说要去陪人家?这可真是好笑! 果然,白莲花的世界她不懂。 见夜千鸢不为所动,御文泽目光可怜的盯着紧闭的房门,委屈巴巴的唤道:“三哥,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所以才不愿见我的?外面传的那些都不是真的,我和三嫂绝对清清白白,你可不能轻信别人的话啊!” 之前夜千鸢没仔细听他说话,此刻听他把话说完,呼啦从地上蹦起,目光凶悍的瞪着他:“你刚说什么?我跟你怎么滴?” 御文泽指着外面恼火的道:“外面不知道是谁在造谣,说我和你趁三哥不在京城刁风弄月、送暖偎寒!” 他的用词有些隐晦,夜千鸢愣了片刻才明白过来,顿时气黑了脸:“谁他娘的乱造的谣,不怕吃多了拉血啊!” 别怪她粗俗,她还真没想到这种谣言能把她和五王爷扯到一堆! 一个三爷已经够她心烦意乱了,现在还整出这种谣言,敢情是明里暗里都有人想她死?! “三嫂,我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无中生事,但三哥刚回京就传出这种谣言,对方很明显是故意的,就是想看三哥的笑话!”御文泽咬牙切齿,因为气愤让他白皙的脸都变得有些扭曲,恨不得把背后造谣的人生吞活剥。 夜千鸢捏着拳头,突然把目光投向不远处的鲁莺。 但鲁莺先前被御文泽讽刺过后就一直低着头,好似没听到他们在说话一般。 在她看来,能传出这种谣言的人也就鲁莺和言红淑最有嫌疑。其他那些小妾平日里与她没什么交集,就算她们造谣也捞不到什么好处,毕竟她就算不做三王妃也轮不到那些女人。 言红淑跟她结下的梁子最大,是最可疑的。 但是这鲁莺面柔心假,比起骄纵急躁的言红淑来说,可会做人多了,而正是如此,她也不敢小瞧鲁莺。 “王妃——” 闻萧突然跑进院子里。 他来得正好,夜千鸢立马把外面造谣的事抛到了脑后,在他刹住脚时就冲他指道:“你,给我过来!谁说三王爷在我这里的?你啥意思?还真看不出来啊,平日里你一副马首是瞻的模样,背地里居然一肚子坏水,我哪招你了你要这样整我?” 闻萧看着在场的人,再看看那道紧闭的房门,脑门上很快冒出一层冷汗。 “王爷他……他还没招啊?” 昨晚王爷提前回府,然后就去了桃园,半夜三更又把王妃带回了府,他是看着两人进了房才离开的…… 所以他以为王爷已经‘坦白从宽’了…… 然后五王爷找来,他连想都没想就说王爷在这里…… “招什么招?我看你是找死才对!”夜千鸢气得破口大骂。 一个又一个的来坏她心情,而且每个人都不安好心,她就算是圣母玛利亚也要原地爆炸了! 瞧着闻萧神色惊颤的样子,御文泽也好奇不已:“闻萧,不是你说本王三哥在此的吗?你为何要骗本王?” “我……我……王爷他……”闻萧指着那紧闭的房门,一脸冷汗的他舌头就像打了结一样。 “你什么你?你给我滚出去!”夜千鸢指着院门的方向吼道。 枉她把他当成朋友,甚至在他帮忙办理小馨丧事时被他的举动感动到,可没想到他背地里却给她设这么大一口深坑,明知道三爷与她走得近还故意把人招来她这里…… 这种朋友不要也罢! 就在她吼声刚落,身后的房门突然被打开。 她脑中瞬间出现两个字——完了! 甚至没有多想的就猛然转身,把正欲出来的某个男人推回了房内,然后‘砰’一声把门关上,把所有人都隔绝在外。 “你干什么呀?借宿就借宿,谁让你现在才出来的?这地方是你能留的吗,干嘛不早点离开?你看看现在,怎么弄?”事到如今,她也管不了其他了,只一个劲儿的朝他喷火。 真是恨不得把他烧成鱼干挂在房梁上! “我……”看到她气到头顶冒烟的样子,御孤壑是有口难言。他也没想到一大早就有这么多人跑来惹事生非…… “你什么你,你要想活命,赶紧给我从窗户那里逃出去!”夜千鸢压根就没心思听他说话,抓着他衣袖就往窗户那边扯。死一个总比死两个好,虽然这男人有点欠扁,但也是帮过她救过她的,让他逃走也等于了还了他人情。 御孤壑哪能不知道她的想法,顿时哭笑不得,于是抓住她的手碗想让她先冷静下来:“你听我说……” 可他话刚出口,门外就传来御文泽的喊声:“三哥,你在里面做何啊?赶紧出来吧,我真的有要事找你!” 夜千鸢脱口就冲门外吼道:“滚!这里没你三哥!” “三嫂,我都看到了,你为何要把三哥藏起来?” “你看到个毛……”‘线’字刚要出口,夜千鸢猛然愣住,睁大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的男人,“你……是三王爷?” 【43】王爷惹王妃不开心了,现在要哄王妃开心 御孤壑不敢与她对视,只是抓着她的手腕越发收紧:“你听我解释……” 夜千鸢僵硬的摇着头,他有多心虚她就有多不敢置信。 有多不敢置信就有多难堪。 有多难堪就有多愤怒…… 他是三王爷! 难怪第一次见面他就莫名其妙的问‘你不认得我’,其实并非是他想搭讪,而是他在好奇为何堂堂的三王爷站在她面前她居然认不出来! 后面的每一次见面…… 她都没脸去回忆! 对一个早把她看透的却隐瞒自己身份的男人,她居然把他当成了朋友,这何止是打击,简直就是天大的难堪! 她成了一个笑话! 一个女人连自己丈夫都不认识,还对自己丈夫编造出来的假身份深信不疑!除了让她难堪,他还深深的侮辱了她的智商,让她都忍不住耻笑自己! 她才是那头猪! “千鸢,我……”感受到她浑身散发出来的冷意以及她眼眸中凝聚的恨意,御孤壑心口发紧,不由得抓紧她的手腕把她扯近。 在贴上他胸膛的瞬间,夜千鸢受伤的心神一震,如遇洪水猛兽般甩开了他的手退到了几步开外。 她脸色苍白,眸底冰寒一片,除了冷意外再无别的任何情绪。 “三爷……不,三王爷,玩够了吗?玩够了就适可而止!” 来到这个异世,她不认识任何人,但认识她的人都对她不安好心,好不容易交到一个朋友,总算让她有了一点欣慰…… 可万万没想到,这个所谓的朋友竟隐藏得这么深,发现她‘失忆’以后竟把她当成傻子一样戏弄! 是,她承认她傻! 傻透顶了! 明明那么多破绽让她起疑,她却从来没怀疑过他‘金三爷’的身份! 从他一开始抛出三王府的藏宝阁开始,她就该怀疑他的动机…… 区区一个外人竟对三王府的宝物了如指掌,区区一个商人竟对皇族贵胄无所不知,区区一个幕僚竟能调遣三王府的各大侍卫…… 枉她自诩聪明,却被一个男人编造的身份蒙蔽了眼,那么多可疑之处她竟一个也没正视! 这脸何止打得疼,她两辈子的骄傲和自尊都被打没了! 不想再听他说任何一个字眼,她转身打开房门,带着一身冰寒的气息走了出去。 “三嫂,你和三哥究竟做何啊?”御文泽见她总算开了门,赶紧奔上前。 夜千鸢微眯着眸子扫了他一眼,包括其他的人,冷冷的扫视完后,她提脚朝小馨的房间走去。 “三嫂……” “王妃?”比起御文泽的不知趣,闻萧可是冷汗如瀑。特别是看到自家王爷同样带着一身冷冽的气息从房里出来,他立马把头埋下,恨不得当场挖个洞把自己藏起来。 虽然他不知道两位主子在房里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但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出这两位主子闹了别扭。 偏偏在这个时候还有人比御文泽更不识趣—— “妾身参见王爷。”鲁莺温柔款款的上前行礼。 她生得虽然没有夜千鸢娇艳绝色,但婷婷碧玉、秀丽端庄,也是个标标治治的美人。对于男人而言,如此温柔昳丽的女子,不说绝对动心,但起码也会忍不住多看两眼,可是偏偏在她面前的某爷连眼角都没动一下,好像别人嘴里唤的不是他似的,出了房门径直往隔壁而去。 “王爷……”鲁莺有些受伤,但仍不甘心的唤道。 “鲁侧妃,这里没你什么事,你先回去吧。”闻萧一看她主动去讨好自家王爷,顿觉不妙,赶紧出声打发她离开。 鲁莺扭头朝他看去,柔声问道:“闻护卫,王爷这是怎么了?” 对于闻萧撵人的态度,她自动忽略。 闻萧看她的眼神夹着冷意:“王爷不喜欢任何人过问他的事,若你不想被嫌弃,还是离开为好。” “我只是担心王爷……” “王爷惹王妃不开心了,现在要哄王妃开心,既不需要任何人担心,也不喜欢任何人多管闲事!”闻萧没等她说完直接无情的打断。 他这话说得算是很明白了,不但断了别人关心的念头,也表明自家王爷对王妃极其在乎,在乎到任何人都插不进去。 鲁莺还想说什么,丫鬟小鹿偷偷的拉了一下她的衣袖。 她抿了抿唇将到嘴的话吞了回去。 但她也没离开,而是盯着走到另一间房门前的男人,美目中怨气翻涌。 “王爷!” 就在御孤壑刚行至房门前,正欲抬头敲门,青磊急匆匆的从外面跑进来。 看着在场的众人,他刹住脚皱眉问道:“怎么都跑这里来了?” 闻萧赶紧给他使眼色,青磊看到了,但还是冲御孤壑禀道:“王爷,太后设宴庆贺大王爷痊愈,要您与王妃一同前去。” 他还有意扯开嗓门,生怕某间房里的女人听不到似的。 可以说他是这么多人之中最有眼力劲儿的一个了,看某间房门紧闭,再看现场的气氛,以及自家王爷那冷气十足的背影,不用问的都知道没好事。 御孤壑微微一僵,眸底闪过一丝冷意的同时也露出一丝落寞。 屋里的女人恨都恨死他了,又怎会与他一起…… 更何况,进宫并无好事。 然而,就在他心情复杂到极点时,房门突然打开了。 站在门内的女人笑面示人,不但没有一丝怒气,反而眉眼弯弯笑得纯良无害:“王爷要进宫吗?正好我嫌闷,不妨进宫去玩玩。容我先梳妆打扮,等一会儿再出来。” 语毕,她也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又快速将房门关上。 御孤壑俊脸上是完全不见一丝喜色,垂放在身侧的双手握得紧紧的。 再愚钝他也清楚,她越是反常越是…… 房间里—— 夜千鸢收了脸上比艳阳还灿烂的微笑,咬着唇捏着拳,连出气都在颤抖。 她都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把脾气忍下去,如果可以她真想当场打死他以解心中恨气! 可是转眼又觉得没必要…… 可恨可厌的人那么多,如今不过是多添了一个罢了。 既然决定了要离开,那进宫是一定要去的。 在没离开京城之前她必须把所有人‘安抚’妥当,他们对她越放心就越松懈,越松懈她离开的成功率才越高。 至于那个宫无望…… 她只能说抱歉了。 这污潭泥坑她是不会再跳的。 与夜长东为敌本就是与虎狼较量,若与肩并站的人不再是朋友,而是阴险的小人,到时别说活着,只怕她会死得尸骨无存…… ------题外话------ 是不是都想看三爷被打?可要是三爷被打死了谁跟鸢鸢生包子?(*^▽^*) 【44】我死了你不就解气了? 说梳妆打扮,夜千鸢还是挽了发髻又换了一身得体的正装,虽说一身素雅的她没多少贵气的行头,但也算把自由散漫的气息掩盖住了。 至于某爷那边,则是青磊把他的衣物送过来的,没离开不说,还在她房里更换的衣物。 她打开房门的时候,某爷也正好从隔壁出来。 她没有看他,连一个眼角都没给,直接奔大门而去。 “王爷,依属下看您还是别进宫了吧,随便找个借口打发就行了。”青磊一脸的揪心,“王妃现在正在气头上,太后那边也肯定是没安好心,您这一进宫,属下真怕……” 后面的话他不敢说。 怕什么,当然是怕王妃和太后联手对付王爷! 御孤壑神情寡淡,看着女人先走出院子,他从怀中取出一袖珍的盒子,递给闻萧。 “若本王今夜未归,你们可带宫无望去赤心剑那,并将此物交给他。” 别看袖珍的盒子只一指长、两指宽,可却是纯金打造。而且盒子在阳光照射下不但散发着金色的光芒,还隐隐带着一层诡异的红光,甚是奇特。 这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东西,闻萧和青磊跟在他身边多年也不曾见过此物,顿时都面露惊讶和不解。 “王爷,为何要将此物交给宫无望?”青磊最先开口。 “王爷,这是何物啊?”闻萧也紧接着问道。 “不必问太多,你们按本王说的去做便可。”御孤壑淡声回道,并没有与他们细说的打算,迅速朝某个女人离开的方向而去。 闻萧和青磊目送他走远,神情无不沉重。 可他们不能去。 王爷进宫只会凶多吉少,他们功夫不及王爷,去也不一定能帮上忙。与其去做累赘,不如在外面替王爷想法子,这是他们主仆多年来养成的默契和习惯。 。。。。。。 这是夜千鸢穿越以后第一次正式进宫。 心里紧张是肯定的,但她也不虚,毕竟夜长东这个亲爹都没怀疑她这个女儿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她自然也不怕其他人怀疑。再者,她在平乐侯府待嫁的时候,听说原来的夜小姐自幼习武,对那些规矩礼数不甚在意,夜长东一心想把她培养成得力的刀刃,根本没想过要她像别的闺中女子一样知书达理。 就算有失礼数的地方,认识她的人也没见谁批评过她,好像都见惯不怪了。 她乘坐的马车先到宫门,早有宫人等候他们,她一下马车就让宫人带她前去见太后。至于身后那辆马车,她硬是连看都没看一眼。 这次太后宣诏,御文泽也在三王府,正好与御孤壑同乘一辆马车进宫。 也许是自家三哥低冷的气息太强烈,他一路上不但没问东问西,甚至还一直低着头,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比任何时候都安分乖巧。 下了马车以后,御孤壑就紧跟在夜千鸢后面,对尾巴一样的御文泽也是没多看过。 就这样,三个人各保持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频频引得过路的宫人驻足相看。 太后夜虞的寝宫在哪里、有多远,夜千鸢是不敢问的,反正跟着宫人走就是了。眼看着到了一处叫锦宁宫的地方,突然有一队齐装侍卫出现,脚步匆匆的朝她身后的男人跑去。 她没回头,只听其中一人说道:“三王爷,金贵妃的陵墓出事了,金贵妃棺棂被盗,不知踪影,小的们正准备禀报皇上,正巧听说您进宫了,所以特来禀告。” 夜千鸢猛然顿住脚。 金贵妃? 她忍不住转身,但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男人的表情,只见他已经展开轻功飞远了。 “三哥,你去哪,等等我呀!”御文泽见自家三哥飞走,急得扯开嗓子一边喊一边朝他飞去的方向奔跑。 那队侍卫很快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夜千鸢微微蹙眉。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看那个男人急飞的身影,不用说,金贵妃肯定是他娘了,他另一个身份‘金三爷’不也是姓金吗? 堂堂贵妃的陵墓遭人破坏,棺棂都被人盗走了,这皇家陵园是修在大马路边的,谁都可以去? 最为重要的是—— 她现在已经知道他兄长是谁了,那个让她用掌心血救活的人就是当今的大王爷。 太后、二王爷、夜长东这一党就是不想大王爷活下来,如今大王爷被救,三王爷殚精竭虑、功不可没,本就有心要对付三王爷的太后一党还能放过他吗? 什么太后为了庆贺大王爷痊愈而设宴,这名头一听就知道有诈。 眼下三王爷娘的坟墓被人挖,种种迹象一串联起来,光是想想就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看来大王爷痊愈的事对太后一党的打击太大了,这才一天的功夫就按奈不住要报复人了。 她扫了一眼身边为她领路的宫人,几乎都是不为所动。 眼看那个男人就快没影了,她眉心不由得拢紧,突然撇下一群宫人朝那远去的白影追去—— 。。。。。。 许是刚发现陵墓被盗还没来得及上报,所以皇陵内除了几个看守外,并没有多余的人。 夜千鸢一路追着某个男人,看他随一名侍卫进了陵墓,她也不迟疑,甚至连周围的情景都没顾得上看一看,直接跟了进去。 巨大的陵墓中,阴气森寒得让人毛发直竖,墓中空旷得连呼吸声都带着绵延不绝的回音。 “王爷,您看,金贵妃的棺棂原本是安葬在此处的,也不知道是谁,掘了金贵妃的陵墓不说,连她棺棂都盗走了。”侍卫举着火把将御孤壑引到墓中的一处大平台前。 夜千鸢看不到御孤壑的神色,只见他不停的往前走,她脸色大变,飞身冲了过去,先是一脚踹开了那名侍卫,紧接着抓住御孤壑的衣袖就往原路扯—— “有诈!” 然而,就在她吼声刚落,数道杀气从不远处的平台传来。 那名侍卫惨叫一声后再也没动了。 夜千鸢和御孤壑同时扑在地上,一道道利箭从他们头顶飞过! ‘轰’! 巨大的响声从入口处传来,震耳欲聋的响声带着山崩地裂的震晃,趴在地上的夜千鸢只觉得脑袋都要裂了似的,耳膜疼、脑门疼、太阳穴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旁传来动静。 感觉到对方靠了过来,她突然撑起半身,激动得咆哮:“你是傻子吗?要来这里送死!” 三岁孩子都知道这其中一定有诈,可他居然直接往别人挖好的坑里跳! “我死了你不就解气了?” ------题外话------ 冒泡~~~~ 【45】我替你守着 “滚!我跟你不熟!”夜千鸢肺都快炸了,怒吼着把他推开。 幸好她身上总带着月明珠,把月明珠拿出来后,她提着裙摆就往入口的方向跑。 入口处不是被人堵上的,而是陵墓垮塌将其掩埋了。在月明珠照耀下,入目全是飞扬的尘土,呛得她呼吸都难受,只能捂着嘴用脚去蹬那些堵路的裂石。 可是凭记忆中的印象,她现在所在的位置离外面的距离起码有十米远,换句话说,这塌方的深度就有十米深。 “妈的!老娘出去非把你们全剁了喂猪!”她暴躁的踢着地上的碎石,除了咒骂还是咒骂。 生与死的较量,她不知道经历过多少,但如此憋屈的死法,真的能摧残人的理智。 她恨、也悔、更多的是生命被威胁却又无可奈何…… 她拿那些碎石出气,又何尝不是自虐?跟着过来的御孤壑见她如此性情暴躁,几步过去将她抓住,不由分说拉着她往墓穴深处去。 墓穴深处全是阴寒的气息,两人的脚步声在这阒寂无声的宏伟墓穴中显得极其刺耳,每一步行走都像是踩着地府的钟鼓,回声沉冗悠远、萧冷阴森。在这种气氛下,夜千鸢倒也渐渐的恢复了几分冷静和理智。 甩开男人的手,她嫌恶得离他几米远,拒绝他的任何靠近。 太后一党是卑鄙又心狠手辣,但这个男人也是虚伪可恨的! 她之所以追来,不过是不想太后一党的奸计得逞而已。若这位三王爷出事,那她要么失去利用价值、要么夜长东再为她布置新的任务。 失去利用价值多半都是死。 新的任务是什么?只怕以太后的能耐,转头就会把她嫁给太子! 不论前者还是后者,她都不想要! 她的疏离和冷漠御孤壑都看在眼中,心里的难受说不出,只能远远的注视着她。 夜千鸢也是真的想与他保持距离,转身就去了其他地方,借着月明珠的光亮想在墓穴中找到别的生机。虽然她知道这种可能性很小,太后一心要人命,又怎么可能留余路呢?可就算明确的知道这点,她还是心怀一丝念想,毕竟有期望总是好的,万一实现了呢,怎么都比等死强! 她在墓穴四周探索,御孤壑也没冷眼旁观,一直都紧跟在她身后。 只是他也自觉,始终都与她保持着一段距离,既不招她嫌弃,又能在她需要时给予及时的保护。 在墓穴里转了一大圈,所见之处全都是坚实如铁,别说出路了,就连老鼠洞都没发现一个。夜千鸢失望透顶,带着几分沮丧望向墓穴中央的大方台。 方台只有半个人高,远远看去就像一座小型的歌舞台,石阶在左右两侧,正面石壁上雕刻着什么,因为离得远,她只隐约看到像是刻着什么人物。 她对风水墓地这些并不了解,只知道古人造墓有一定的讲究,特别是这种皇胄人物,更是讲究。像这座贵妃陵墓,修得跟地下宫殿一样宽敞巨大、宏伟气派。 带着突生的好奇心,她朝方台走去。 “别过去!”一直都没出声的某爷突然上前将她抓住。 看着手腕上他的大手,夜千鸢脸色垮得又冷又恶:“把你爪子拿开!” 她越是如此,御孤壑越是难受,内心的情绪都显在妖孽的俊脸上,眉眼间流露出来的全是苦涩:“你就不能听我解释一句吗?我知道不该骗你,可是……” “我现在只想活下去!”夜千鸢烦躁的甩开他的手。 他若只是金三爷,或许她还会相信他对她有点意思。 可他一开始就动机不纯,要她再去相信他,那是不可能的! 不想再听他说什么,她转身去入口那边捡了些石子,因为先前那些暗箭是从方台上射出来的,她能肯定是人为设计的,但不能确定是否还有别的暗器,于是把捡来的石子往方台上掷去。 只听到石子落下的声音,没任何动静。 她这才提脚朝方台靠近。 月明珠的光打在石壁上,石壁上的画清晰可见。 跟她先前感觉的一样,这石壁刻画的是一个女人。没有女人的正面形象,但女人身姿优美、翩翩如仙,最有意思的是这面长约五六米的浮雕好像漫画故事,讲的先是女人向一个男子磕头,然后与人打架,最后踏云而去—— 夜千鸢仔仔细细的看完,最后表示,她是真的理解不了古人的思想。 这画雕刻得是很唯美,就像一个人做了一番大事得到成仙,又像一个人经过磨砺之后去了极乐世界,可是画中满地的残尸,血腥残暴不说,甚至被杀死的人当中还有头上长犄角的,这算什么,妖魔鬼怪? 堂堂贵妃的墓中雕刻这种画,怎么看怎么都觉得突兀。 就在她看完整幅壁画所讲述的内容时,不远处的男人突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只见他双手放在壁画上,在女人的头部处不停的抚摸着,一副不可思议、不敢置信的神情,嘴里还低语着:“不……不可能……” 虽然夜千鸢不待见他,但也忍不住走过去,问了一句:“什么不可能?” 御孤壑扭头看向她,凤目跳动着激动的神采,指着壁画中的女人道:“我母妃没有死,她被我外祖父带走了!” “……?!”夜千鸢汗。 瞅着他凤目中闪动出的水光,她暗暗的瞥了一下嘴角。 这人该不会因为无法出去而丧失了生存的意志,所以变傻子了吧? 懒得再理会他,她转身又去了别的地方探索。 看着她离开的倩影,御孤壑俊脸上激动的神采僵住,凤目中又露出许多失落和苦涩。 再看一眼身前的壁画,他紧了紧双拳,将心中的震惊感压下,然后转身继续跟了过去。 对他这条‘大尾巴’,夜千鸢先前没理睬,但这会儿见他还跟上,顿时就有些火了:“你能不能别跟着我,我要找地方小解!” 若不是大家都成了被困之兽,她真想几巴掌劈死他! 御孤壑高大的身躯微微一僵,俊脸上浮出一丝尴尬,凤目也有些不自然的看向别处。 “那你去吧,我替你把守着。” “……” 【46】骗你出门被雷劈!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守个啥名堂?我看你还是把自己守着吧,要是敢偷看,我弄死你!”对于他的‘好意’,夜千鸢只有吐血的冲动。 以前觉得这人是妖痞,现在她觉得这人就是个色痞! 把当色狼说得这么正气凛然,足以见这人是有多不要脸! 御孤壑看着她气呼呼的跑远,薄唇突然淡淡的勾了一下。 只是短暂的小乐过后,他神情又变得黯然失色。 想起做‘金三爷’时与她相处的一幕幕,谈心时的嬉笑怒骂,做贼时的同流合污,扮鬼时的胡作非为…… 再看看如今的样子…… 。。。。。。 富丽堂皇的寝宫里,听着心腹带回来的消息,夜虞笑得得意又阴冷。 “没了他,我看大王爷还怎么与二王爷抢太子之位!” “太后,那向三王爷报信的人已经让奴婢处置了,五王爷也被我们打晕软禁了起来,眼下没人知道三王爷去了何处。只是三王妃也在墓中,着实让人觉得可惜。” “没什么好可惜的。”夜虞剜了她一眼,保养极好的面容上带着一丝不满,“没人要她跟去,是她自己要去送死。哀家知道平乐侯养大她不易,可她是棋子,终究也会成为弃子。” “太后教训得是,是奴婢多嘴了。”心腹赶紧低头认错。 “传哀家旨意,就说哀家身子不适,今日的筵席免了。” “是,奴婢这就去。” 。。。。。。 陵墓中——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夜千鸢心里那丝期望的光也渐渐熄灭。 把陵墓仔仔细细的走遍了也没发现什么破口和细缝,反而还消耗了一身的体力把自己累到不行,绝望的感觉袭上心头,她瘫软的靠着一面石壁,连眼都不想睁。 某个男人又一次靠近她。 不过她现在一点力都不想使,更别说搭理他了。反正都是快要死的人了,他爱咋咋滴。 “饿吗?” 低沉的嗓音落在她耳边,紧接着一阵香气入鼻,夜千鸢不得不睁开眼,皱眉瞪着他手里的油纸包:“哪来的?” “你早膳没用,我更衣的时候让青磊准备的。”御孤壑说着话将油纸包塞到她手中。 夜千鸢定定的看着油纸包里散发着桂花香气的糕点,从宫里到这里一路急飞,还能保护得这么好,她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如何做到的。 回过神,她将油纸包裹好,塞回给他。 “这些你留着吧,说不定你那两个手下正在想办法救你,你多撑一段时间被救的希望就越大。” “难道要我看着你饿死?”男人绷着俊脸瞪着她。 “死不死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反正我也受够了这个地方,就算不死我也没有出头之日。所谓的爹、所谓的丈夫、所谓的家……在我眼中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到了现在,夜千鸢是真的认命了,也正是因为认命,所以才忍不住把心里积压的话说了出来。 然而,听完她说的话,御孤壑却是凤目中染上了怒。 “难道在你心中我就真的一点都不可信?我知道不该对你隐瞒身份,可我也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呵呵!”对上他充满怒火的凤目,夜千鸢不禁冷笑。 “你到底要怎样才相信我?”她越是冷漠,御孤壑越是感觉无力,情不自禁就软了语气,眸光苦涩的凝视着她,“我承认一开始去铺子里见你是没安好心,但我见到你之后发现你竟不认识我,我不知为何,故而试探你把你诱去藏宝阁,甚至决定在你去盗宝时将你拿下,然后以此为由休了你。可后来……” “后来发现我并不是装的,是真的失去记忆了,所以你就改变心意了?”夜千鸢主动接过他的话,但比起他懊悔又无奈的口吻,她的语气却是充满了嘲讽,甚至主动说了起来,“可惜,你做梦都想不到,我根本不是夜家小姐,更没有那所谓的失忆。你娶的夜小姐早在成亲前就溺水身亡了,我不过是另一个世界来的亡魂,暂时借了夜小姐的身体而已。所以,麻烦你不要再把我当成你的王妃,我对你这个王妃的位置不感兴趣。” “你……你说什么?”御孤壑蓦然睁大双眼,脸色一瞬间比失了血还吓人。 将他惊骇的神色收入眼中,夜千鸢翻了个白眼,也不介意再说清楚点:“我只是一缕来自异世的亡魂,你的夜小姐早死了。” 御孤壑定定的看着她,惊震的凤目中如巨浪翻涌,各种情绪纷杂交织,手上的油纸包也随着他肢体的僵硬而落到了两人腿边,可他没有去捡油纸包,而是突然抓住她肩膀,激动的问道:“你、你说的是真的……你不是夜小姐……你真的不是她?” “都要死了,我干嘛骗你?” “为何你不早说!” “我……”对于他不敢置信的模样,夜千鸢也理解,毕竟这种事谁听了都不会相信的。但他激动的样子又不像是被吓到,反而莫名的带着一丝兴奋,这就让她有些不解了。 正常人就算不被她吓死也会把她当妖魔鬼怪看待,这男人激动得个什么劲儿? 将他的双手从肩上扯开,她往旁边挪了挪,嫌弃的斜视着他:“别动手动脚的,我跟你不熟! 看着她拒人千里的样子,御孤壑脸上的激动渐渐的被失落取代,凤目幽怨的凝视着她:“我隐瞒身份是我不对,可你不也一样骗我?” 夜千鸢脸色微变:“你!” 她莫名的有种恼羞成怒的感觉,但想发火却又发不出来。 她瞪着他,他也瞪着她,两个人谁都不相让。许是眼睛瞪疼了,夜千鸢哼一声把头扭开:“扯平了,你可以离我远点了!” 都是要死的人了,跟他扯这些有毛用! 别说现在没出去的可能,就算有那又怎样,她依旧会远离京城,远离这些给她带来是是非非的人。 。。。。。。 某处地下室中—— 听说御孤壑进宫以后人就不见了,正静心打坐的宫无望只淡淡的回了闻萧和青磊一句:“三王爷的事我管不了。” “宫公子,就算我们王爷救你是为了大王爷,可你能安然无事的坐在这里也是因为我们王爷庇护,如今我们王爷出事,你却无动于衷,你良心过得去吗?”青磊本就着急上火,面对宫无望的置之不理更是气到说话都不客气了。 “我要是能管,我也不会躲藏于此了。”宫无望冷漠的睇着他们。 “你……”青磊气到忍不住撸袖子。 闻萧手快的将他拦住,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认真琢磨完宫无望所说的话,他好奇问道:“宫公子可是有难言的苦衷?不妨说与我们听听,如此也能避免我们对宫公子产生误会。” 闻言,宫无望淡漠的眼神不自然的闪烁起来。 “宫公子!” “唉!”见他们纠缠不休,宫无望狠狠的叹了口气,“并非我不想帮你们,实在是有心无力。你们这地方灵气稀薄,我是修炼之人,若灵力耗损,就算在这里十年我也恢复不了。前阵子给你们王妃的那个丫鬟解毒,我已经耗损了一些灵力,若再让我为你们做事,我怕是自身都难保。这十多年我都在寻找圣主,本来灵力就只剩两三成,若都用尽,我还如何寻找圣主?” 闻萧和青磊听得瞠目结舌。 也是到现在他们才知道,原来他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选择做缩头乌龟…… 尽管知道他有苦衷,可一想到自家王爷的安危,青磊还是忍不住说道:“你也不用找什么圣主了,我实话告诉你吧,那鳯尊鞭已经认我们王妃为主了,现在就在我们王妃身上。而且赤心剑也认了我们王爷为主,现在被我们王爷收起来了!你若不想再要那两件宝物,那你就留在这里吧,我们也不求你了!” “什么?!鳯尊鞭和赤心剑认你们王爷和王妃为主?”宫无望猛地从坐垫上起身,又惊又不信的瞪着他。 “骗你我出门被雷劈!”青磊指着天赌咒。 闻萧赶紧把他拉到一旁,从怀里取出纯金打造的盒子呈到宫无望面前,沉声道:“王爷临走前交代我们将此物交给你。” 宫无望两眼鼓得更大,看着他手中袖珍的金盒,眼珠子都彷如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这……”他激动的把锦盒抓住,一脸的不置信,“金翼宗的鬼门金针为何会在三王爷手中?!” 闻萧和青磊忍不住相视,虽然知道自家王爷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但也没想到宫无望的反应会如此大。 而宫无望紧抓着金盒,急声朝他们问道:“金匀呢?金匀现在何处?” 【47】内力耗尽 闻萧和青磊目滞的盯着他,看他的眼神如同看怪物一般。 先不说宫无望如今多大岁数,单说他们那位曾经威震四海的金皇,二十年前就退位了,就他们两个从小被金皇收养的人都只见过金皇几面,外人更是别想了。 更何况宫无望还直称金皇名讳! “宫公子,我们对你素来客气,还请你也对我们金皇尊重些!”闻萧回过神,当即板起脸来。 “就是!别仗着我们有求于你你就可以目中无人!”青磊也愤懑的指责道。 “废话少说,快告诉我三王爷的下落!”宫无望仍旧处在激动中,一改先前的冷漠和淡然,甚至比他们刚刚哀求自己时还急躁。 “我们就是不知道王爷的下落所以才来找你的。”青磊直接翻白眼。他们要是知道王爷去了何处,还用得着来找他吗? 宫无望语塞的瞪着他们。 片刻后,他沉着脸回到坐垫上,继续打坐的姿势。 青磊和闻萧以为他又不管事了,气急得正要上前,突然听他冷声说道:“你们去门口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否则找不到你们王爷和王妃可别怨我!” 两人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见过他神奇的法术后也知道他肯定是想用法术找人,相视一眼,两人都不由得露出一丝喜色,遂也不迟疑,赶紧退出了地下室。 。。。。。。 陵墓中—— 夜千鸢休息了一会儿,越想越不甘心,要她就这么等死,这哪里是她的性格? 没路口出去,那就自己开路! 陵墓在地底下,四周行不通,那就走顶头上! 陵墓里的地形被她摸得差不多,唯一让她看到希望的就是那座方台。离方台不远,四根巨大的石柱分据东南西北,像四个庞大的护卫镇守着宽大的方台。夜千鸢站在方台上对着头顶观察了好一会儿,最终决定就从这里下手。 看着她用内力击撞头顶,御孤壑神色萧冷,在她连续击了三次以后忍不住开口:“不用如此,出府之前我已交代闻萧和青磊去找宫无望,相信他们会赶来的。” 夜千鸢收起掌势,扭头不屑的哼道:“就宫无望那怂样,你指望他来救你?再说了,他凭什么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你?” 虽然与宫无望只见过几面,但她对宫无望的印象并不好。身份诡秘,心眼多,空有一身让人忌惮的本领但却跟缩头乌龟一样,口口声声要找他家圣主,偏偏怂得连门都不敢出。 指望他来陵墓救他们,估计他们死了变成尸骸都等不到。 再说了,这原本就是太后一手制造的阴谋,估计现在太后已经把他们来陵墓的消息封死了,谁知道他们在这里? 见他还想再说什么,她冷着脸没好气的道:“谁都靠不住,靠自己才是王道!你不想出力就闪远点,不求你帮忙,但求你别来捣乱!” 说什么她都要把头顶上方击破,只要有一丝希望,她就绝对不会放弃! 御孤壑紧抿着薄唇,因为不满她的讥讽,凤目中染着怒气,但看着她白净的脸庞上毅然坚定的神色,特别是那双漂亮的眸子,既冷傲又顽强不屈,如冰清玉粹的雪莲傲然于冰世,清艳卓然又心气宏深。 他不知道她如此强势的气魄来自何处,但这一刻她不服输的样子深深的刻在他心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凤目在看着她时溢满了多少温柔。 而心中一直纠结的情绪也在这一刻被他抛去脑后,他轻嚼着浅笑走过去立于她身侧。 “一起吧。” 夜千鸢本来是很嫌弃他的,这家伙自从进了陵墓,完全没有一点危机意识,不但没把生死当一回事,还一直像条大尾巴跟着她,她在前面探索道路,他就在后面盯着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陵墓旅游参观的,手里就差一台相机了! 眼下他愿意出力,她当然乐意了。若是能打开头顶的封盖,两个人都能出去,他若只是坐享其成,她只会更加看不起他! 陵墓修得坚如铁桶,但有他加入,夜千鸢也轻松了不少。 耗尽了七八成内力,总算封盖有了松动。 那四根巨大的石柱也早让他们用内力击毁了,眼看着头顶上坚厚的封顶随时都有可能裂塌,夜千鸢想铆足劲儿最后一搏,但第一次动用全身这么多内力,她是真有些吃不消。 而一旁的男人比她好过不了多少,脸红筋涨、喘息如牛,一头湿汗如雨下,连那披散于身后张扬邪魅的墨发都被浸湿透了。 此刻的他浑身都充满了战斗力,男人力爆棚不说,还性感得要命。 虽说讨厌他得要死,有一点也必须承认,这男人投胎时绝对走了后门的,这独天得厚的魅力是真没人能比。 看着他身形有些踉跄,她眉头一皱想叫他闪边,最后一击让她来。可她刚准备开口,突然见他踉跄着过来,遂不及防的将她推下方台—— “靠!你想谋杀啊!” 好在她有轻功护身,不然铁定让他这一推给摔个半死! 可就在她气得破口大骂时,只见他突然一跃而起,在半空中对着头顶奋力一击—— ‘轰’! 爆破般的响声从头顶传来,山崩地裂的气势中只见一块块碎石汹涌的往下坠。 还有某个男人—— 夜千鸢看着他突然从空中跌落,身体如断了线的木偶,落在方台上以后再不动了。 千钧一发之际,她奋身飞扑过去,抓着他一只脚踝快速将他拉走! 而他刚躺过的地方下一瞬就让一块坚锐的碎石给击中。 对于陵墓的裂塌,夜千鸢有想过,但她想得太简单了!她哪里知道一座陵墓而已,居然也能有山崩海裂的气势,要不是之前把各处摸索过一遍,此刻崩裂中她肯定无法在第一时间找到藏身之处。 将男人扶到一处角落里坐下,夜千鸢这才发现他嘴角溢着血。 “你……你怎么了?” 不止是血,还有男人的气息,弱得像是随时会断气一样,一时间让她惊骇又不解。 【48】本王是你夫君! “别管我……我没事……咳咳!”御孤壑掀了掀眼皮,可就是这么细微的一个动作也让他咯出更多的血。 夜千鸢忍不住倒抽凉气。 她再不懂医术也知道他的情况不容乐观! “你别说话,我带你出去!” “不必了……我……” “闭嘴!我不想跟你说话!”夜千鸢恼火的骂道,准备把他架到肩上带他离开。 可这一次男人却一点都不愿配合,明明虚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断气,可还是抓住了她的手止住了她的动作。 夜千鸢想生气,只是看到他白蜡一样的脸庞却又莫名的发不出火来,手被他抓着,她也没挣。 “你到底怎么了?我没见你哪有受伤啊!”她想不明白,同样的用内力,为什么他却变成这副样子。就算之前手臂有受伤,可那只是外伤,再严重也不会变成这样。 “千鸢……”御孤壑生怕她会挣扎似的,吃力的抓着她的手,越收越紧。 夜千鸢不由得放低了音量:“你别急着说话,我现在就带你出去。” 御孤壑凤目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彷如要将她俏丽无双的模样看个够。 他眸光温柔似水,潋滟又深情,夜千鸢让他看得别扭,没好气的瞪道:“都要死了还这么不正经?信不信我把你扔这里让你自生自灭!” 许是真的怕她把自己扔下不管,御孤壑突然放开她的手,猛的将她抱住,手臂像锁一样牢牢锁着她。 “咳咳……千鸢……” “……”夜千鸢双手捏着拳头,如此明目张胆的占她便宜,她是真有打色狼的冲动,可是耳边充满痛苦的咳嗽声又让她莫名的下不去手。 “我想和你在一起……择一人……终一生……咳咳……” “叫你把嘴闭上,你是不是耳聋了?”夜千鸢恼火得想抓狂。 “我……” “王爷!” 突然头顶传来熟悉的呼唤声,打断了御孤壑掏心般的表白,气得他两眼一翻,差点就晕死过去。 夜千鸢可高兴了,赶紧朝头顶喊道:“这里——这里——” 很快,十几根绳索从头顶落下,闻萧和一群黑衣人抓着绳索滑下来。 “你们怎么找到的?难道是五王爷向你们报的信?”夜千鸢兴奋之余也忍不住问他,她记得当时五王爷也在场,除了五王爷有可能帮他们找救兵外,别指望其他人。 “五王爷没有与你们在一起吗?”闻萧惊诧反问。 “……”夜千鸢眉心紧皱。不是五王爷报信,那五王爷去哪了? 看到自家王爷气若游丝,闻萧惊惶上前,急声问道:“王爷,您怎么了?” 御孤壑努力的掀了掀眼皮,眼角冷冷的斜向他。 还问怎么了,都叫他这没眼力劲儿的手下给气得! 为啥这么说呢,因为他一来,夜千鸢立马叫他帮忙:“我也不知道三王爷伤到了哪里,但他情况很不好,你赶紧带他回去!” 闻萧当然是不敢推辞,立马就把自家王爷从她手里接过,然后转身蹲下背起自家王爷就走。 御孤壑:“……” 随着闻萧的到来,夜千鸢总算有了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等出了陵墓她才知道,原来把他们找到的人正是她并不信任的宫无望! 而且宫无望为了寻找他们,动用了不少灵力,这会儿正趴在地下室连动都动不了。 “对了,五王爷为何没去找你们报信?他可是看着我们离开的!”这是重点,夜千鸢觉得必须问清楚。 “属下不知,属下一直以为五王爷与你们在一起。”闻萧沉着脸回道。 其实不止夜千鸢,他在得知五王爷不在陵墓中时也很是意外,如果五王爷没在陵墓中,那就应该及时向三王府报信好让他们去救王爷,可五王爷不见踪影,要么是他也遇到了麻烦,要么就是他与那些想取王爷性命的人是一伙的! 看守陵园的人已经让青磊和一帮黑衣人全处理掉了。 御孤壑伤重需要赶紧医治,而夜千鸢内力耗损严重,也是摇摇欲坠之态,被带出陵墓后,她心中绷紧的求生意识得到松解,再加上长时间没吃没睡又疲累,还不等与青磊他们会合,她就一头栽地上晕了过去。 “千鸢!” “王妃!” 。。。。。。。 听说陵园被毁,三王爷和夜千鸢得救,夜虞震惊得眼珠子都险些从眼眶里落出来,完全不敢相信那两人能得救,怒火下神色凌厉,指着跪在地上的心腹大骂:“你是如何办事的?不是说没人知道他们的下落吗,为何他们还会被救?废物!一群废物!” “太后,奴婢真的已经把五王爷囚禁起来了,除了五王爷外,没人再知道三王爷的行踪。奴婢不知道究竟是如何回事,但奴婢发誓绝对没有泄露半句,请太后明鉴!”心腹跪在地上不停的解释道。 “去,看看三王爷现在可回府了?务必给哀家好好查清楚,看究竟是谁在背后与哀家作对!”夜虞怒不可遏的下令。如此好的机会都能让三王爷活着从墓中出来,这叫她如何能不气? “是。”心腹颤颤惊惊的领命退了下去。 。。。。。。。 三王府—— 睁开眼的瞬间夜千鸢就难受得倒抽冷气。这次为了活着从陵墓中出来,她是真的拼了老命的,所以这会儿腰酸背痛也是一点都不虚假。 只是,浑身疼痛之时她也看清楚了睡在身侧的男人。 对上他含笑妖魅的凤目,她愣了一下,紧接着‘啊’一声大叫,想都没想就将他从身侧推开—— ‘咚!’ 某爷修长健硕的身体就这么狼狈又华丽的跌落下床。 “噗!”落在地上的瞬间一口血从他嘴里喷出。 夜千鸢坐起身,先是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衣裳,发现两个人身上的衣物都又破又拦,明显还没有换过,这才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再见他吐血的样子,她又气又恼:“活该!谁让你把我弄这里来的?” 这地方一看就不是她住的小院,外面一阵阵竹香不停的飘进来,不用想也知道是在香竹院里。 御孤壑一手捂着胸口,一手用力撑起身子,一脸铁青的瞪着她,冷声溢道:“别忘了,本王是你夫君!” 【49】我陪你去天涯海角 他不说话夜千鸢还可能有几分愧疚感,但他一开口,她直接跳下床,指着外面朝他骂道:“要点脸行不?还择一人终一生,看看你这府里的女人有多少,你不觉得害臊吗?我可没福气做你的王妃,就算天下男人死绝我也不会跟任何女人争抢男人!你的妻,另有其人,而我的夫,你还不配!” “我……咳咳……”御孤壑没想到他只是稍微提醒她如今与他的关系,竟会惹来她如此恼怒。那字字句句中充满了厌恶的话就像锥子一样戳着他心口,难受得让他险些窒息。 一句完整的话没说出来,又生生咯出一口血。 夜千鸢也知道他伤得很严重,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脾气,一想到他有那么多女人还要纠缠她,她就有一种深受侮辱的感觉,恨不得马上与他断得彻彻底底,这辈子老死都不相往来! 而她也没有继续留下的意思,提起裙摆就要往外跑。 “千鸢……咳咳……” 听着那虚弱又带着急切的呼唤声,夜千鸢在门槛前顿住,头也不回的道:“择一人终一生远远达不到我所要求的,我的男人如果想要跟我在一起,那他这辈子只可以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多一人我都要他身不如死!” 语毕,她一头冲出了门槛,朝着她原来住的方向跑去。 “噗!”御孤壑一口血气喷洒出,在凤目闭上之前还不舍的望着她离开的方向,心如刀绞却又无可奈何…… 房门外,看着夜千鸢跑出去,闻萧暗叫不妙,赶紧跑回屋里。 这一看,他惊吓得失声大叫:“王爷!王爷——” 。。。。。。。 回到原来的小院,夜千鸢拿着铲子就去了茅房。 茅房不远处有颗树,她所有的身价都埋在这颗树下。 虽然选的地方有点那啥,但她实在想不出更好的藏钱的地方。而把卖嫁妆所得的银票藏这里,主要就是考虑到这里有屎坑,谁会想到她把银票这么重要的东西藏屎坑旁边? 没多久,她玩出一箱银票,并和快将银票全放进一只大布口袋中,再把大布口袋挂胸前,然后连休息都没有直接从后门离开了三王府。 她走得没有一丝犹豫,甚至连她住的小院都叫她特别处理过,里面出了还残留她的生活气息外,连一张她擦手的手绢都没留下。 而再次睁眼醒来,听说她已经带着所有银票离开了三王府,御孤壑苍白的脸瞬间变得铁青,不顾闻萧阻阻拦套上长靴就往外跑—— “王爷——” “谁敢阻拦,本王绝对不手软!” 看着他连命都不要了也要去追人,闻萧眼满都是心疼,但却又不敢将他拦下。 青磊端着一碗药刚要进房,被自家王爷焦急慌乱的神色吓了一跳,端着药碗的手蓦然一抖,那黑漆漆的药汁立马撒了大半出去。 “王爷?”他不解的望着那白影消失。 “唉!”闻萧叹着气走到他身侧,指着碗中还剩下的一点药渣,问道,“这是王爷自己开的方子?” “嗯。”青磊点了点头。 闻萧的神色沉下,眼里充满了狐疑:“王爷咳得如此厉害,还动不动就卡血,就这么一帖药下去也能痊愈?” 青磊听他如此说,脸色当即惊变:“你是说王爷的情况很严重,只是为了瞒住你我,所以随便给自己开了帖药?” 闻萧没说话,只是突然抓住他胳膊跑了起来,语气慌乱的道:“不好,王爷如此跑去追王妃,肯定要出事!” 青磊:“……” 。。。。。。。 城门外—— 望着广阔无垠的夜空,夜千鸢深呼吸着,整个人像是刚从笼子里出来的鸟儿,恨不得立马翱翔于天空,但又纠结不知该往那边飞。 为了今日能顺利离开京城,她已经准备了好几个月,可即便是做足了准备,对眼下的她而言还是仓促了。 说起来,都要怪某个男人! 要不是他,她不至于走得如此匆忙! 她纠结了一番最后决定去北方。 就在她刚准备抬脚时,一抹高大的身影从天而降拦住了她的去路。 月色下,他脸色白得如蜡,但唇角勾勒的笑却如同妖孽般邪魅:“王妃携巨款赶路,多有不便,不如本王送你一程,如何?” “……”夜千鸢脸色倏忽变黑。 叫他送,她还能走得了吗? 偏偏某爷压根就不像是逗她,紧接着就朝她走近,贴心的要去拿她身上的大口袋,甚至还说道:“从侯府弄出来的财物还未来得及换成银票,所以暂时不能带在身边。” 夜千鸢抓着大口袋不放,染着怒火的眸子充满戒备的瞪着他:“你到底要做何?难道我说的话还不够清楚?” 御孤壑收了笑意,凤目溢着怨气,深深凝视着他:“你弃我而去,我如何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既然你不愿意留在京城,那我就陪你去天涯海角。” 夜千鸢是真没想到他有这种想法和决心。 “你、你舍得?” “本王只舍不得你。” “好好说话,别吊儿郎当的!” “本王字字句句发自肺腑。” “……”夜千鸢无语应对。 “千鸢……”御孤壑突然抓住她的手,将她纤细的手指紧紧包裹在掌心里。 他大手的温度,言语的温柔,深情无比的态度,不论哪一面都像极了烈阳炙日,全方位暖透人的心窝。 夜千鸢对上他温柔得能腻死人的凤目,突然将他推开:“我不信你能做到从一而终!” 她还是拒绝了。 御孤壑手捂住胸口,伴随着不稳的气息猛然一咳。 血水顺着他嘴角溢涌,他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倏然朝夜千鸢倒去。 “喂!”夜千鸢发现他是真晕过去以后赶紧让他躺在地上。 就在她左右为难该怎么做时,闻萧和青磊拉着宫无望突然出现。 一看御孤壑又是吐血又是晕迷的惨样,闻萧和青磊焦急满面,赶紧让宫无望给看看。 宫无望一本正经的给御孤壑把了把脉,然后说道:“没救了,准备后事吧,一个月内应该能将棺材赶制出来。” 闻言,夜千鸢大骇。 闻萧和青磊震惊又不信,同时激动的喊道:“不可能!我们王爷是不会死的!” 【78】诡异紫光 夜千鸢再次缓缓的扭正脸,继续低着头,回道:“贵妃娘娘的人不是我杀的,是刺客杀的。” 甄海卉怒指着她:“此刻怎没连你一起杀了?你这贱种,还在这里诡辩,当真以为你爹护着你我就不敢收拾你吗?” 夜千鸢抬起头,眼前这个女人对她来说并不熟悉,只知道她在侯府、在夜长东面前异常温柔贤淑,而此刻却像极了喷火的怪物,所有的端庄贤淑皆被狰狞恶毒取代。 她再把视线投向美人榻前满脸恨意的甄贵妃。 这时代的女人大都早婚早孕,即便儿子早已成年,也不见得有多老。何况是深处宫闱荣华富贵加身的女人,经过精致的保养,再加上光耀四射的华服一衬托,美艳不说,仅是那能掐出水的肌肤就能秒杀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 只可惜,外表光鲜亮丽的心肠不一定就能发光,说不定耀眼夺目的皮囊下是一堆蛆呢。 顶着两颊的五指印,她平静的说道:“贵妃娘娘,您的人不是我杀的。” “那是谁做的?”甄贵妃微眯着精致的美目,尽管她没有甄海卉那般愤懑激动,但美目中迸射出的气息却是又冷又凌厉。 “我也不知道。” “人在你眼皮下被杀,你会不知道?”甄海卉怒不可遏的反问道。 “大娘就算打死我,我依然不知道。”夜千鸢面无表情的迎向她怒火。 “你还嘴硬?”甄海卉又突然扬起手掌。 就在她巴掌又要落下时,又一宫人匆匆前来,对着甄贵妃恭敬的禀道:“娘娘,皇上宣您去辰云殿,说是有事要与您商议。” 一听皇上要召见自己妹妹,甄海卉扬起的手放了下去。 甄贵妃冷着脸瞪了一眼夜千鸢,随后与甄海卉说道:“姐姐,你陪我去吧。” 甄海卉点了点头。 两姐妹皆没有再看夜千鸢一眼,带着宫人很快离开了。 夜千鸢缓缓抬起头,扫视着眼前金碧辉煌的殿宇。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抬手揉了揉自己火辣辣的脸颊,眼中的恨意如火山喷发。 “呸!” 就在这时,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关上。 只听门外传来一严肃又冷漠的声音:“贵妃娘娘有令,她没回来前,还请三王妃不要离开。” 夜千鸢瞬间拉长了脸。 甄贵妃也真是好手段,不想自己动手,就把甄海卉这个姐姐叫来。一来不但可以狠狠教训她,二来她还不能拿甄海卉怎样,毕竟甄海卉这个侯府夫人对她这个身体有养育之恩,她若敢跟甄海卉叫板,那就跟大逆不道一样,找谁评说她都不占理。 深宫中的女人当真不容小觑…… 可这口恶气不出,她心肝都颤得发疼! 突然,殿门外传来许多脚步声。 她竖耳倾听,好似有许多木头落地,刹那间她脸色如失血一般惨白。 这次进宫,她知道要被人刁难,但一想到太后那边都没啥动静,甄贵妃应该也不会把她怎样。没想到,自诩见多识广的她到底是低估了这些女人的狠毒劲儿。 看着烟雾从门缝里灌入,她起身紧攥着拳头,是真没想到甄贵妃竟然想把她烧死在这里! 然而,更让她没想到的是,那烟雾扩散到她面前时,她突然有种眩晕的感觉。 反应过来的她眸孔大瞪。 有毒! 她当即用手捂住口鼻。 没有足够的时间让她再想下去,立刻冲向窗户,对着紧闭的窗户就是凌厉的一掌。 只是,窗户一破,没想到一股浓烈的怪味儿朝她扑面而来。 看着外面用扇子不停把毒烟扇进窗户里的宫人,她心里都不知道骂了多少句草泥马。 奈何不小心吸入的毒烟过重,她不但晕厥感强烈,就连手脚都像是被枷锁套住一样,怎么都使不出劲儿来。 虽然不是灵魂出窍,但这一刻她感觉整个身体都不再属于自己了,就连视线都开始模糊、模糊、再模糊…… ‘砰’! 透过窗户看着她倒下去,外面蒙着口鼻的宫人纷纷相视一笑,搬柴的停止了搬柴,打扇的停止了打扇,还有人打来水把烧着的柴火扑灭了。 驱散完毒烟后,十几名宫人才推门进殿里,把僵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夜千鸢团团围住。 “哼!敢伤我们二王爷,看我们娘娘弄不死你!”领头的太监用着尖锐的嗓音骂道,顺带还踢了一脚。 “马公公,现在要如何做?” “她还有一口气,把她扔池里溺死,事后就说是她自己不小心失足落水的!”姓马的公公全然没一丝怜悯之心,姿态老辣的对其他人交代起来,“此事谁敢乱说一个字儿,洒家就让他一样的下场!” “是!” 宫人纷纷应道,紧接着就合力把夜千鸢抬起来往殿外走。 马公公走在后面,看着他们把人扔进池水中,得意的冷笑一声后,正准备打发宫人散去:“行了,这里没什么事儿了,你们都下去……” 他话音未落,一宫女突然面露惊恐,哆嗦的指着池子里:“马公公……” 随着她手指的方向,其他宫人也同是一脸惊恐状,吓得纷纷后退。 马公公扭头一看,神色也大变。 只见被他们扔进池子里的夜千鸢从水里浮起来,缓缓的悬浮于空中。她人依旧不省人事,但浑身被一层淡淡的紫光包裹着,乍眼一看就像睡在一团紫色的云被里。 这一幕,要多玄乎就有多玄乎,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对他们而言,简直不可思议到了极点! “鬼啊——”有宫人忍不住惊声大叫。 这一叫唤,其他人也纷纷抱头大叫,有人仓皇跑远,有人快速找地方躲避。 只剩下马公公与几个胆大的眼都不眨的盯着那越飘越远的诡异紫光。 一阵风吹来,马公公猛然清醒,立马大喝:“快追!别让她跑了!” 这可是娘娘千叮嘱万交代一定要做好的事,如果就这样让夜千鸢逃了,那下一个死的人恐怕就是他了! 被他一喝,那几个被吓到躲藏的宫人也不得不回到他身边。 见那团紫光也没有要伤人的趋势,加上他们人多,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于是纷纷迈开脚朝紫光包裹的夜千鸢追去——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这一追,夜千鸢飘得越快,而且飞得还越高。 眼见那紫光包裹着夜千鸢越过高墙朝宫门的方向飘去,马公公急得直跺脚,恼怒的指挥道:“快追!快追!” ------题外话------ 公告:亲们,明天开始上架了,感谢亲们追文,后续还请多多支持~~爱你们! 【50】死了! 宫无望白了他们一眼:“既然不信我,为何还要叫我来此?” “叫你来不是要你来诅咒我们王爷的!”青磊跺脚怒道。 “诅咒?我为何要诅咒他?”宫无望皱眉反问。 “你说的是真的?”不等青磊再说话,夜千鸢抓着宫无望衣襟,微眯的眸子夹着一丝威胁,若是他敢说谎,一定当场掐死他。 她无声的威胁宫无望当然看到了,拉长着脸指着地上的男人,严肃说道:“事关性命,我若没把握能随便说?” 夜千鸢脱口道:“好端端的他怎么会死?我们在陵墓中最多是耗尽了内力,他并没有受伤!” 宫无望狠狠的剜了她一眼:“他是没受伤,但他的情况能撑过一个月都不错了!”眼见青磊和闻萧也激动得像是要打人的样子,他往旁边挪了挪,愤懑道,“我不是医者,你们非要带我来,我来了你们又不信,既如此,为何不直接带他去看大夫?” 他的话倒也提醒了闻萧和青磊。 两人几乎没有迟疑,将地上的御孤壑扶起来就走。 目送他们渐渐远去,夜千鸢紧攥着双手,不知道为何心里突然堵得难受。 她已经站在城外了,只要她再踏出一步,就可以开启生活的新篇章,即便现在太后和夜长东派人抓她,以她的本事想要藏身也并不难。 然而,在这么重要的节骨眼上,却生出这样一件让她心揪的事…… “丫头,回去吧,你陪着他至少他还能多撑几日,若你就此离开,我怕他连明日的太阳都见不了。”身后传来宫无望低沉的劝话。 夜千鸢咬着唇,想摇头,可脑袋就似被定住了一样,怎么都动不了。 宫无望瞥了她一眼,叹了一口气后也开始往城里的方向去。 他两肩垮着,像是没吃饱饭,两脚甚至是拖着地面挪动。夜千鸢看了他一眼后皱眉问道:“你怎么了?” 宫无望没回头,只是语气苦闷的道:“为了找到你们,我现在就剩不到一成的灵力……” “怎么会这样?”夜千鸢惊诧的脱口追问。 宫无望没再说什么,只拖着虚弱的脚步继续往前走。 他虚弱的样子像随时都会倒下去,夜千鸢心里堵得更难受。先不说这些人对她究竟是好是坏,但一个两个变成这样都是为了她。 若她在这个时候弃他们不顾…… 望着那抹被青磊和闻萧带走的身影,她心口一紧,紧接着追上宫无望,抓着他胳膊带着他一起朝城内的方向飞去—— 。。。。。。 三王府—— 听着大夫所说的话,不止夜千鸢难以接受,青磊和闻萧更是激动得情绪失控。 闻萧抓着大夫的肩,铁拳握得紧紧的,对着大夫咆哮:“你是庸医!我们王爷身强体壮,不可能活不久的!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在三王府诅咒我们王爷,信不信我杀了你!” “大人饶命啊……小的只是按王爷的病情如实告之而已……求大人开恩……”一把年纪的老大夫被吓得双腿发软,跪在地上开始不停的向他磕头。 “滚!”一向脾气最好的青磊都忍不住吼了起来。 两个人可以说完全受了刺激,眼睛瞪得通红,本就长得高大魁梧,眼下两人都失去了理智,就像两头随时会吃人的猛兽。老大夫吓得根本站立不起来,但为了活命还是连滚带爬的离开了。 宫无望虚弱的靠在床头边,看着两护卫乱了方寸,许是担心自己受害,冷不丁冒出一句:“照你们这样,我看三王爷不用等一个月后办丧事,说不定明天就能睡进棺材了。” 闻萧和青磊赤红的双眼同时瞪向他。 宫无望虚弱归虚弱,但也没怕过他俩,眼皮子淡淡的抬了一下,接着慢腾腾的起身往外走。 “得了,你们爱怎么着随便吧,我现在也没命陪你们折腾。” 要不是知道他为了寻找自家王爷和王妃而耗尽法术,闻萧和青磊才不会容忍他在这个时候说如此晦气的话。两人虽不满,但也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青磊追去问道:“宫公子,你一定有办法救王爷的,对不?” 宫无望顿足,清秀的眼眸突然恶狠狠的瞪着他:“别说我救不了他,就算我灵力在巅峰时期,我也没那个能耐!现在不但是你们王爷快没命了,就我都快要没命了!” 说完,他都不耐再听一句话,臭着脸离开了。 他一走,闻萧和青磊更是手足无措。 两人痛心难受,只能把目光对准在床边坐了许久都不曾动一下的女人。 “放心吧,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他。”夜千鸢不用看他们都能感受到他们心中的怨气,所以不等他们开口,她先表了态,“若救不了他,我自愿为他陪葬。” 她语气无力,但闻萧和青磊看着她眼中流露出来的坚定,两人到嘴的怨气都只能憋着。 “你们出去吧,这里交给我就是,我会照顾好他的。”夜千鸢眼也不眨的看着床上的男人,她现在只想安静,重新规划自己的未来,不想在这个时候与他们发生任何不快。 她理解他们的难受,她也知道他们怨恨自己是应该的,如果不是她非要冲破陵墓,还嘲讽他冷眼旁观,他也不会耗尽内力重伤自己…… 大夫说他体内积有百毒,且这些毒性自幼就伴随他,只是因为调和得当才使他安然无恙。而他自幼学医,不可能不清楚自己的身体状态,内力耗损过度的结果等于体内平衡的世界被打破,然而他却什么也不说,只为了让她满意就做出这种如同自杀的行为…… 她承认,都是她造成的。 如果自己能听他的话耐心的等待救援,他就不会伤到无药可救…… 。。。。。。 御孤壑并不知道自己晕睡了多久,睁开眼的瞬间就看到某个人儿睡在自己身旁,他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下意识的屏紧呼吸,连眼都不敢眨。 夜千鸢这两天睡得一点都不踏实,虽然宫无望说他还能撑一个月,但挨着他睡觉,除了不习惯外,她总担心他出什么意外,就算房里安静的只剩呼吸声,她也总会莫名惊醒。 察觉到身侧有异,她下意识的坐起身。 对上他呆滞的凤目,她别扭的往床里挪了挪。 “你醒了?” 听到她开口,御孤壑才渐渐的回过神,身体紧绷的同时凤目中突然多了一丝戒备。 毕竟上一次就因为他们睡在一张床上,她不由分说就把他推下床! 那种窘迫和狼狈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怎么了?”瞧出他神色不对劲儿,夜千鸢不由得皱起眉。 触及到她眼眸中的担心,御孤壑愈发不敢眨眼。只是下一瞬,他像是要证明自己没做梦似的,突然伸手勾住她腰肢将她整个人捞向自己。 温热的体温证明他没有做梦! “千鸢……我……我没做梦……” 她没走! 不但没走,还在他身边如此守着! 他这出其不意的一抱瞬间让夜千鸢红了脸。这种时候的肢体接触与任何时候的感觉都不一样,更何况是明知他心思的前提下,她更是别扭到了极点。 “放开……”她开始挣扎。 可眼前的男人怎会松手? 发现他越抱越近后,她抬起头恼道:“你是不是又想我把你踹下去?” 若不是看到他面色如白蜡,她还真是会! 面对她的威胁,御孤壑这次可没退缩,抱着她非但没放,还突然翻身将她压住。 手掌抚着她红润如桃的脸蛋,他唇角几乎快咧到耳根了,眉眼间溢出的笑像一口气吃了大罐蜜糖,浓腻得都快化不开了。也许是兴奋过了头,所以说话的底气也大了起来:“只要本王还在床上,想怎样都得本王说了算!” 夜千鸢红润的俏脸突然一黑:“你是不是欠打?” 两个人如此姿势,明显他就不正经,她又不是什么也不懂,怎么可能让他这样欺负自己? 可她双手刚要有动作,御孤壑立马将她一双手臂困在身体两侧,连同她身子一起抱得紧紧的。 夜千鸢:“……”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闻萧的声音:“王爷,您醒了吗?” “死了!” 【51】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子 门外刹那安静。 夜千鸢即便看不到,但也能想像闻萧此刻的样子,因为她也一样,被面前这个男人雷得外焦里嫩。 有说自己死了的吗? “咳咳!”闻萧干咳后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王爷,自言侧妃被王妃打伤后,言府的万姨娘一直在柳院照顾言侧妃,她几次前来求见您属下都将她打发了,但今日她说什么也不肯走,非要替言侧妃讨要说法。” 屋子里,夜千鸢瞬间垮下了脸,而且铆足劲儿把身上的男人推开。 只是不等她跳下床,御孤壑就将她手腕抓住。 四目相对,夜千鸢也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嫌恶。 对她的心思御孤壑早都已经清楚,此刻他凤目中露出一丝无奈,低声道:“那些女人于我而言不过就是一件物品,我早晚都会将她们处理掉,但你总得给我一些时日……” “就你现在这样,自己都还需要人照顾,你能处理个什么结果出来?”夜千鸢憋着恶气,一想到他名下那么多女人,真是宰了他的心都有了! “你就如此不信任我?”御孤壑一脸的失落。 夜千鸢咬着唇,在发现他隐瞒身份接近她以后,她对他的信任感确实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她的心思都写在脸上,许是怕她因为怨气又说出一些他不爱听的话,御孤壑忍不住将她拉回怀中紧紧抱住。 夜千鸢没有推开他,靠着他胸膛听着他絮乱的呼吸声,闷闷的开口:“我很小气,什么都能忍,但就是不能接受与人共侍一夫……” “我就你一个女人,哪来的共侍?”御孤壑低头瞪她。 “我什么时候成你女人了?你别乱说!”夜千鸢也抬眼瞪他。 “洞完房你就是……唔!” 看着被自己手刀劈晕的男人,夜千鸢黑着脸将他脑袋推到枕头上。 这家伙,之前压她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对她动手…… 想仗病行色,门都没有! 她理好衣裙去开门,见闻萧还站在房门外,她没好气的问道:“干什么?听墙角啊?” “咳咳!”闻萧差点被口水呛死,他是没听到自家王爷发令所以才没离开的。往房里望了望,见自家王爷一动不动的睡着,他不解的问道,“王爷怎么了,不是刚醒吗?” “我把他打晕了。”夜千鸢也是敢作敢为。 “啊?!”闻萧惊震。 “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子,我也是为了他好。”丢下这一句,夜千鸢大步离去。 闻萧一脸黑线的望着她离开,一是没听懂她的话,二是对她的暴力行径实在是无语又无奈。 回过头,他赶紧奔进屋内—— “王爷!” 。。。。。。 厅堂里,面对不请自来的‘老乌贼’,夜千鸢并不意外。 他们从陵墓里逃生出来都已经过去好几日了,他现在才出现,反而才是她最想不通的。 “爹,您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毕竟御孤壑被骗去陵墓的事是一个骗局,她若拆穿反而对她没一点好处。 “王爷回府多日,一直不见他现身,我今日正巧路过三王府,所以想来见见他。”碍于有人在一旁奉茶,夜长东表现得慈眉善目。 夜千鸢哪会不知道他的心思,遂把奉茶的下人打发了出去:“你们都下去吧,我想和我爹说会儿话。” 下人们恭敬的退了出去。 待下人一走,夜长东脸上的慈和很快消失,起身到她跟前压低嗓音问道:“我听太后说你们前几日被困在金贵妃的陵墓中,究竟是如何回事?” 夜千鸢心下冷笑。 他和太后一伙,怎么可能一无所知? 他想知道的,不过是他们如何逃出陵墓而已。 面上,她做出一副虚弱状,嘴里委屈的说道:“爹,你是不知道当日的情形,女儿可真是死里逃生啊!我追随王爷进到陵墓中,陵墓突然坍塌,我们差点困死在墓中。幸好女儿有点本事,与王爷一同将陵墓摧毁,这才得以生还。” “你和三王爷一起毁掉的陵墓?”夜长东惊讶的瞪着她。 “是啊!” “你怎么不趁机把他……”夜长东突然面露狰狞,并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爹,你想什么呢,我那时都快死了,不是三王爷帮忙,我一个人能活着出来吗?”夜千鸢不满的嗔怨道,“再说了,我嫁进三王府不就是为了取得三王爷信任么,你又没说要我杀他,我怎可能随随便便对他下手?” “你!”夜长东脸色一下子变得黑青青的,抬手指着她,咬牙骂道,“你怎如此愚笨?如此好的机会竟让你……” “我哪笨了?我和三王爷同心协力摧毁了陵墓,不但逃出了险地,还成功的让三王爷对我有了好感。你看我现在都搬来香竹院了,我正打算向你禀报这个好消息呢。” “你……你……”面对女儿错失良机却又毫不自知的样子,夜长东气得都说不出话了。 “爹,你放心吧,女儿机灵着呢,你就别操心了。”夜千鸢好似没看到他满脸的怒气,只一个劲儿的卖乖。 要不是这是在三王府,夜长东真想一巴掌把这个蠢到家的女儿给扇死过去。 眼下他们已经从陵墓中逃出来,他知道再气也没用,所以忍了几分火气,又压低声音问道:“那三王爷现在何处?可有受伤?” 夜千鸢赶紧回道:“就耗损了些内力而已,女儿都能安然无恙的站在你面前,他内力比我还深厚,自然也是毫发无损的。” 那个男人的情况就他们几个人知道,她心里明白,若是泄露出去,只怕那男人活不过明日。 就算知道他命不久矣,以太后的狠心劲儿,也不可能让他多活一日! 夜长东又是失望的狠狠瞪着她。 “那他人呢,现在在府中么?” “在呢,不过他说要闭关,不让人去打扰。我中午本想给他送午膳,顺便看看他是否有恙,不过叫他身边两个侍卫给打发了,说他不见任何人。”夜千鸢知道他的心思,所以一次性说完。 意思就是别叫她现在去使坏,人家很谨慎,根本靠近不了。 果然,夜长东更加失望,脸色阴沉得就像吸多了毒气似的。 他眯着双眼想了片刻,然后用着不可违逆的口吻交代起来:“过两日是你大娘的生辰,你出嫁以后还没回过门,既然你现在已经博得三王爷好感,那你就借此机会让他陪你回侯府。” 闻言,夜千鸢心里忍不住咯噔。 那家伙的情况如此严重,稍微情绪失控就咯血,要他去侯府岂不是让他去送死? “怎么?有何不妥吗?”夜长东盯着她迟疑的样子,目光多了一丝凌厉。 “这……”夜千鸢为难的皱起柳眉,“爹,三王爷脾气挺怪的,我只能说尽量劝说他跟我去侯府,至于他去与不去,我可强迫不了。” “这是你的事,你自己想办法!总是两日之后我要见到你们回侯府!”夜长东严词置地,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哦。”夜千鸢只能怏怏点头。 夜长东并没久留。 送他离开后,夜千鸢去了御孤壑的卧房。 他人已经醒了,而且桌上摆放着碗筷,一看就是刚用过。 只是他脸色很不好看,就跟便秘似的又黑又臭,瞪着她的凤目也如同上了弦的箭似的,恨不得‘嗖嗖’给她两箭。 闻萧一看她回来,赶紧上前小声与她说道:“王妃,你可别再对王爷动手了,他现在的身子可受不了。” 夜千鸢没好气的剜了他一眼:“怎么,只准他对我动手,我还不能还手了?” “……”闻萧语塞。 而且听她话里的意思…… 他下意识朝自家王爷看去,顿时背脊发麻,赶紧低下头往门外跑:“王爷,换班的时辰到了,属下这就去叫青磊过来!” 夜千鸢见他连用过的碗筷都忘了带走,于是先朝桌边走去。 “过来!” 听到他如同命令的声音,她扭头看过去,没好气的问道:“干嘛?” 御孤壑紧握双拳,迷人的凤目中充满了危险的气息,无声的威胁着她,仿佛她不听话下一刻就会与她拼命…… 夜千鸢只能撇着嘴朝他走过去。 看在他病人的份上,她就听一次话吧。 “干什么?有话就直说,别乱摆脸色。”站在他面前,对上他不善的神色,她也没好脾气。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她话音刚落,面前的男人遂不及防的抬手戳向她肩窝—— 她双眼睁大,可已经被他定住根本动弹不了。 而且紧接着她就被拽上了床! 看着他俯身压来,她又惊又恼:“你、你想干什么?” ------题外话------ 冒泡冒泡~~~~求票票求票票~~~ 【52】陪我 “只许你对本王动手,难道本王不能还手?”御孤壑压在她上方,凤目微眯着,似乎在思考要从哪里下手。 “王八蛋,我警告你别乱来,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夜千鸢差点吐血,这家伙居然拿她说过的话来堵她! “吃不了?”御孤壑凤目中突然露出一丝邪气,修长的手掌落在她腰间,低沉的嗓音也不难听出他此刻的不满,“你是在质疑本王不行?” “……!”夜千鸢眸瞳紧缩,被他举动吓得不敢说话了。 随着他俊脸逐渐放大,那凤目中一览无遗的邪气越发清晰,她下意识的闭紧双眼,并咬牙抿紧了唇。 然而,他的呼吸贴近她唇边的时候,他突然停下不动了。 虽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但两人呼吸交织,也让她窘迫不安。小心翼翼的掀开一只眼,却发现他一改先前的黑脸和威胁,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眉眼间全是捉弄的笑意。 被她发现后,御孤壑也没丝毫心虚,解了她的穴道,紧接着温柔的将她搂住,俯首在她耳边轻道:“我不会强迫你,我要你心甘情愿把自己交给我。” 换做任何人来怕是谁都抵抗不了他此刻的温柔和深情,可夜千鸢却是鄙夷的瞥着他近在耳畔的俊脸。 说不强迫,是谁追着她不让她离开京城的? 说不强迫,那他现在抱着她不撒手又算什么? 死皮赖脸完了然后又把自己标榜得跟正人君子一样,这跟不要脸有什么区别? “都要死了,说这些话不觉得多余么?”别怪她泼冷水,眼下的情况让她史无前例的焦躁不安,哪像他,都要死了还有心情玩暧昧! 她本以为自己这泼冷水应该能让他清醒,好让他正视自己的处境和身体情况。谁知道身前的男人微微抬起头,对她暧昧的挑动眉梢:“那本王是否该抓紧时间与你圆房,留下一儿半女,就算本王死也可安心了。” 夜千鸢瞬间黑了脸,激动得脱口骂道:“你有病啊!你死了倒是一了百了,留下我孤儿寡母受罪,你不觉得你太自私了吗?造孽也不是你这样造的!” “呵呵……” 听着他低低的笑声,夜千鸢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又被他给调戏了! 她耳根开始发烫,羞恼的动手捶他:“王八蛋,我都快烦死了你还有心情想这些!” “咳咳……咳咳……”她下手也是真的带了劲儿,御孤壑胸口连挨她两拳,立马难受得重咳起来。 看着殷红从他唇角溢出,夜千鸢不得不住手,拿出手绢给他擦拭起来。 她气没发泄完,脸蛋绷得紧紧的,但触及到她眼眸中的担忧,御孤壑虚弱的勾起唇角,握住她葇荑紧紧收在掌心里。 四目相对,他目中深情无限,如洪水般溺人。 夜千鸢不自然的别开脸,不想受他勾引。 “夜长东说两日后是他夫人寿辰,让我必须带你去侯府。” 她不再喊‘爹’,除了与夜长东划清关系外,也间接的表达了她是跟他一伙的。 在陵墓中御孤壑已经知道了她的‘来历’,听她直呼夜长东名讳不但不觉得突兀,反而有种莫名的愉悦。 “你是怕我去侯府会出意外?” “嗯。” “可是我不去你无法向夜长东交代。” “怕什么,大不了继续骗他。” “呵呵!”御孤壑又失声轻笑起来。 别看他满脸病气,展颜欢笑中依旧魅惑横生。夜千鸢受不了他勾魂摄魄的邪魅劲儿,趁机把他推开,麻溜的爬到一旁,没好气的瞪着他:“都这个时候了亏你还笑得出来!” “人固有一死,临死前你还能在我身边,我死亦足矣!” 他似乎已经做好了随时死去的心理准备,对于一个无药可救的人来说,能如此想得开应该是让人欣慰和敬佩的,可听在夜千鸢耳中,什么感觉都没有,唯有一肚子火! “你……”她气急的抬手指着他,激动得大骂,“要死了你很光荣是不是?这偌大的三王府你可以不管,那跟着你出生入死的闻萧和青磊呢,难道你就忍心看他们为你难受?你倒是死得干脆利落,可他们没了你要怎么过?凭他们在京城的地位,要如何安身立命?” 御孤壑目光深深的凝视着她,低声问道:“那你舍得我死吗?” 夜千鸢扑到他身前,抓着他衣襟怒道:“我想你死你就去死吗?那我答应闻萧和青磊若你死我就给你陪葬,你想我跟着你去死吗?” 御孤壑蓦然怔住,她与青磊、闻萧说的话他自然是不知情的,此刻听她说出来,都不敢置信她竟愿意陪他赴死…… 回过神,他将她扯进怀中紧紧拥住。 激动的心不言而喻。 尽管她一直抵触三王妃的身份,甚至在得知他就是三王爷时要与他划清界限,就连现在都不愿意与他亲近,可她‘陪葬’的话实在是深深的震撼到了他,多日来阴郁的心情如同放晴般,整颗心都炽热了起来。 “千鸢……” 夜千鸢是真让他气得快失去理智了,哪有人如此不把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的?这样的不争气,真的让她厌恶! 可是听到他在耳边动情的低唤,再想到宫无望说他最多活一个月的话,她又只能强压下暴躁的火气。 “真的没有办法治好你吗?”埋在他胸口,她尽量压低自己的嗓音,不想暴露自己的情绪。 “嗯。” “你身体内怎么会有那么多毒素?到底是如何造成的?” “学医所致。”御孤壑在她头顶淡淡的叹了口气,才又接着缓缓道给她听,“为了让我早日学有所成,外祖父曾让我尝遍各种药草,不论是良药还是毒草,我都必须亲自尝试……” “你娘是你外祖父路边捡的吧?”夜千鸢震惊的抬起头,简直不敢相信还有这种事,“谁会这样谋害自己亲外孙?他安的是什么心?” 看着她如此为自己抱不平,御孤壑淡笑的摇了摇头:“外祖父不是寻常人,他那样做想必有他的道理。虽然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但我不会怨他。” 夜千鸢是一点都想不通,可看到他眼里流露出来的那份敬重,她到嘴的话又咽回了肚里。 她突然间想起陵墓中的那幅壁画,画中所述的故事太耐人寻味了…… 如果那个金皇真的不是寻常人,那他究竟在谋划什么? 金贵妃陵墓是空的,外孙子又百毒缠身,这两个都是他的至亲,他就算要做什么大事也不该对自己的至亲下手,这其中究竟隐瞒了什么秘密? 想不通! 她是一点都想不通! 不过她倒是想到了一个人,遂赶紧与他说道:“宫无望这家伙绝对知道如何救你!我去找他,他要是不说,我就打到他说为止!” 见她挣扎着要下床,御孤壑将她搂得更紧,有些哭笑不得的道:“听闻萧说他为了找到我们已经把法力耗尽了,现在他也自身难保,你就暂且饶过他吧。” 夜千鸢撇嘴哼道:“我看他就是欠揍,明明知道许多事就是不愿意对我们说,简直比那些故弄玄虚的神棍还可恨!” 御孤壑哑笑。 对于宫无望,他从来没想过要逼他什么,就是因为他清楚宫无望是个特殊的人物,兴许在紧要关头会用得着。 为了减少她对宫无望的不满,他开始转移话题:“还是想想去侯府的事吧。” 夜千鸢立马回道:“去什么去,你嫌命长,我还嫌没活够呢!”说着,她将他推开,起身要离开,“我现在就让闻萧去侯府传话,说你明日要去城外办事,要好几日才回来,没空去侯府!” 然而她还没迈开脚,手腕就被他抓住。 “陪我。” “你还小啊,还要人陪?”夜千鸢鄙夷的瞪着他。他才醒来多久,已经抱了她好几次了,她才不要继续留在这里被他吃豆腐! “启禀王爷,鲁侧妃求见。”门外突然传来青磊的声音。 夜千鸢和御孤壑同时冷了脸。 特别是夜千鸢,真是郁闷到话都不想说了。 之前是言侧妃的娘万氏,现在又来个鲁莺,她越想看御孤壑的眼神越嫌弃。 “不见!”御孤壑寒着脸冲门外冷声道。 “别,我看你还是出去见见吧。”夜千鸢一脸的没好气,“你晕迷了好几日,香竹院外面的人都在议论,何况今日夜长东来三王府也有打探的意思,你要是再不露面,还不知道别人会怎么想呢。” 御孤壑冷飕飕的睇着她:“你不吃味儿?” 夜千鸢别开脸,嘴里哼道:“我就是要看看你是如何与那些女人相处的,要是让我发现什么端倪……哼!” 御孤壑唇角狠狠一抽。 【53】御孤壑这天杀的臭男人 上次见鲁莺,正是御孤壑身份暴露的那天。 她还记得那天鲁莺特意跑来,与丫鬟一唱一和,明理暗里的炫耀自己受到了三王爷的待见。要不是五王爷无意中拆穿,她可能还真信了。 眼下想起来,她也觉得挺搞笑的。 走出房门的时候她还忍不住问身侧的男人:“闻萧说言侧妃是皇后娘娘那边的人,那这鲁侧妃又是谁的人?” 这些问题她从来没正视过,因为以前完全没想过要留在三王府。如今要留在他身边,那肯定免不了要与这些女人接触,她自然就想把她们的底都摸清楚些。 “我父皇的人。” “……” “鲁甘辉深受我父皇信任,本来我父皇是决定将其次女许我为妃,但鲁甘辉深知我父皇的用意,不愿自己女儿做棋子,于是便选了侄女鲁莺替代自己女儿出嫁。” “那丞相还挺不错的,起码比夜长东有良心。”夜千鸢听完后牵起嘴角笑了笑。看看别人的爹,再看看夜长东那老乌贼,同样都是做爹,这差别是真的大! 御孤壑顿下脚步,凤目夹着冷芒朝她刮去。 以前他是看不起夜长东卖女求荣的行径,但现在他可是发自内心的感激夜长东。若不是夜长东贪权附势,她又怎么可能会到他身边? 接受到他的不满,夜千鸢摸了摸鼻子,把脸扭开。 御孤壑握着她另一只手,微微用力捏了捏,以示惩罚。 夜千鸢立马朝他手背拍下去,可惜人家就是不撒手,她也只能憋着气瞪他两眼。 看着她气呼呼的俏脸,御孤壑嘴角忍不住的上扬,牵着她继续往前走。 从卧房到前面的厅堂,一路上两个人不是拉拉扯扯就是四目相瞪,跟在他们身后的闻萧和青磊看着两人‘打情骂俏’的样子,都不知道捂了多少回眼睛。 他们是没成家,不懂夫妻之道,可别家的夫妻他们也见过不少,就没见过像他们家这对的,跟小孩子玩儿似的,完全没点正经样! 偏偏他们王爷还乐在其中无法自拔…… 厅堂里,鲁莺等候了多时,不过见到御孤壑出现,她娇面温柔、杏目含羞,没有一丝久等不耐的感觉,反倒是姿态温婉、语声柔媚,比御孤壑身旁的人儿更像个小媳妇。 “莺儿见过王爷、王妃。” 夜千鸢是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 她稍微有点动静,御孤壑就会将她的手握得更紧,生怕她脾气一上来,打骂都是小事,就怕她甩脸跑人。 对鲁莺的温柔讨巧之态他看都没看一眼,所有注意力都投放在了夜千鸢身上,比起其他女人的温柔,哪怕夜千鸢动不动就像头母老虎,他也像看不够似的。 倒是夜千鸢被他勾魂又深情的凤目看得不自在,赶紧给他使眼色。 没看到人家向他们行礼吗,赶紧让人家起来呀! 御孤壑哪会不懂她的意思,一想到出来前她那酸溜溜的威胁的话,别说他对其他女人不上心,就是给他胆子他也不敢。 “那啥,鲁侧妃起来吧,王爷近日染了风寒,这两日嗓子疼,不便多说话。”最后还是夜千鸢替他开口。 鲁莺起身,见御孤壑气色确实不好,忙关切的问道:“王爷身子不适?可找大夫看过?” 御孤壑抿着薄唇径直朝主位走去。 还是夜千鸢替他回道:“看过了。本来只是风寒之症,不过王爷近年来为了大王爷的事心力憔悴、劳累过度,所以这一病就较为严重。” 她编造这些,一来是为了掩人耳目,就算有人发现御孤壑身有异样,也不会另起疑心。二来嘛,她也是语带双关,希望这些女人别有事没事往他们跟前凑,免得打扰御孤壑休息。 但是,鲁莺听她说完之后,当即面露担忧,见御孤壑已坐下,她跟着走过去,温柔又体贴的说道:“王爷,你常年不在府中,香竹院又没几个能使唤的丫鬟,闻护卫和青管事虽勤勉忠诚,但他们毕竟是男子,有些细活还是比不得女子灵巧。妾身虽笨拙,但出嫁前陪在爹娘身边孝顺爹娘,也熟知如何照顾人,如今王爷身子抱恙,身边正缺人手,不如让妾身留在香竹院服侍王爷,不知王爷可允?” 夜千鸢做梦都没想到她脸皮会这么厚,居然自荐枕席! 她脸色倏忽变冷。 坐上的御孤壑也没比她好看多少,俊脸就跟结了冰块似的,就差碎裂了。 “本王身边有王妃足以。” “王爷,妾身知道王妃姐姐也担心您的身子,妾身并没有不让王妃姐姐照顾您的意思,妾身的意思是您让妾身留下来帮着王妃姐姐做事,如此一来王妃姐姐也能少些劳累。” “不必了!”御孤壑本就冷得掉渣的嗓音中更多了一丝厌恶。 “王爷,妾身身为您的侧妃,照顾您本就是妾身分内之事,您回来多日,不见妾身也就罢了,眼下妾身担心您的身子,想尽本分伺候您,您为何要拒绝?何况妾身还想早日为您诞下子嗣、为您开枝散叶,您不让妾身近身,那妾身在这三王府算什么?”鲁莺委屈的说着,一双杏眼都红了。 她这副抱屈衔冤的模样娇弱得让人生怜,夜千鸢在旁边看着,而且看得相当认真。 往常她在夜长东面前装可怜和委屈,可都没见什么效果,原来不是夜长东心硬,而是她演戏的火候还不到家。 看看这位,语含冤、眼含泪、哀怜的嗓音中还充满了痴情,真是既生动又形象,连她这个女人都有想上前抱抱她的冲动。 御孤壑也没想到鲁莺把话说得如此直白,恶心得他脸色是变了又变,一次比一次难看。 当然,他最在意的还是某个女人的反应。 然而,当他把眸光投向某个女人时,见她非但没一丝怒意,还一瞬不瞬的盯着人家猛瞧,就似发现了什么惊天宝物似的,他俊脸瞬间如同刷了一层黑漆,咬牙道:“过来!” 夜千鸢这才把注意力转向他。 瞧他那神色,她差点当场失笑。 本来吧,她挺恶心府里这些女人的,眼下发现他好像比她还不待见这些女人,她除了莫名的开心外,还突然生出一种别样的恶趣味。 “王爷。”她听话的走过去,一改之前的暴躁脾气,不等他伸手抓她就先抓住他的手,而且细软的嗓音就似含了棉花糖一样,又甜又腻,“你看鲁侧妃对你多痴情啊,又是要照顾你,又是要为你生儿育女,我都快被感动死了。” 御孤壑不自然的绷紧身子,甚至在心里狠狠的哆嗦了一下,触及到她笑眼中作恶的神色,他无语得沉下脸。 这小泼赖,当真以为他不敢收拾她?! 本就被鲁莺恶心到不行,再加夜千鸢故意捉弄调侃,他怒从心起,直接起身甩开她的手,带着一张快冻裂的脸愤袖离开了厅堂。 夜千鸢盯着他被怒火包裹的背影,也知道他是生气了,而且很生气。她抿了抿嘴,眼珠子转了转,有点心虚,但又觉得自己没做错。 谁让他府里这么多女人的,她也不过是想考验一下他的态度罢了。 虽然这些女人包括她在内都不是他主动娶进门的,但进门容易送走难,她心里插着这么多刺,谁来理解她的难受? 见御孤壑离开,鲁莺想都没想就追了出去。 只是在门外就被青磊给拦下了。 “鲁侧妃,刚王妃也说过,王爷近日染了风寒,您还是让王爷安心调养身子吧。鲁侧妃进府不久,对王爷的脾气有所不知,王爷呢最讨厌别人自作主张,不信你看看秦元的下场,还望鲁侧妃莫要学秦元那般没眼力劲儿。” “我乃王爷侧妃,担心王爷身子也是理所应当,青管事何必把话说得如此重?”鲁莺不甘心的望着远去的男人,同时也对青磊露出了几分不满。 “小的也是为鲁侧妃好,若是鲁侧妃听不进劝言,那你就当小的什么也没说过。”青磊不但不卑不吭,还对她微微一笑。 “我乃皇上钦赐的三王爷侧妃,若王爷身子有何不适,而我却在一旁不闻不问、置之不理,传出去丢了我自己的颜面是小,若是让皇上知道我这侧妃如此不把自己的夫君放在心上,那所受责罚谁来替我担当?” 见他把背后的人都抬出来了,青磊收起了笑,正色道:“鲁侧妃,这些道理小的明白,可是出家从夫,王爷既然不愿意你近身服侍,那你也该遵从王爷的意思,你说是吧?” 鲁莺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含着怒把他瞪着。 青磊压根就没把她看在眼中,接着就对还在厅堂里的夜千鸢露出一脸讨好的笑:“王妃,您还没用膳,小的这就去给你拿吃的。王爷说这几日把您累坏了,要为您多补补,所以特意吩咐了厨子给您做了补身的汤药。” 夜千鸢:“……” 她身子弱? 他们哪只眼睛看到的? 就算在陵墓中她耗损了许多内力,但这几日她趁御孤壑晕睡期间也恢复了大半。 等等…… 什么叫把她累坏了? 然而,青磊说完话以后就跑了,临走前还带着一脸的窃笑,那模样好似知道了什么羞人的事似的。 鲁莺脸色都变了。 回头看着夜千鸢,杏眼中除了冷意外,还带着明显的妒忌。 “没想到王爷一回来就与王妃姐姐圆房了,还真是恭喜王妃姐姐了。” “……” “只是王妃姐姐也太不应该了,王爷都病得如此严重,你还与王爷贪欢,难怪王爷气色如此差,这要是损了王爷身子,王妃姐姐能担待得起?” 夜千鸢差点给她喷一脸血过去! 御孤壑这天杀的臭男人,看看他娶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先不说她和御孤壑到底有没有那种事,就这女人发情发骚的嘴脸,也真够叫她‘佩服’的! 不是所谓的名门闺秀吗,特么争起男人来矜持都喂狗去了?! ------题外话------ 冒泡冒泡…… 【54】就这么一点功夫都等不了 当然,她也不可能告诉鲁莺自己和御孤壑是清清白白的,人家既然能恶心她,她为啥不能恶心回去? “鲁侧妃,你这话我可不爱听,方才你自己也说了,服侍夫君是我们女人分内的事,我身为王妃,难道王爷需要,我还能拒绝不成?” 鲁莺咬着唇,被堵得难堪,可又明显的不服气,短暂的功夫她整理了神色,连杏眼中的嫉妒都给掩去了,还挤出了一丝柔柔的笑:“看姐姐说得……姐姐受王爷宠爱,莺儿自然是替姐姐高兴的。莺儿只是觉得,姐姐应以王爷身子为重,若王爷有何任性的地方,姐姐应当多提醒王爷。既是夫妻,来日方长,姐姐你说对吗?” 夜千鸢点头,笑道:“鲁侧妃说得有道理,回头我就跟王爷说,让他啊别老把我关在房门,成天到晚只做一件事,真是累死个人了。应该让王爷多带我出去走走,说不定更有情调呢。” 鲁莺脸色白了好几个度。 但夜千鸢也真是佩服她,这样受刺激都还能继续忍下去,这心也是够强大的。换做是她,她怕是早就挥起拳头跟人开架了。 “姐姐,你在三王府多月,怎么老穿这两身衣裳啊,都不见你换过新裳。”鲁莺突然转移了话题,盯着她穿着打扮,一边打量一边替她抱怨,“王爷如此疼爱你,怎舍得让你总穿旧衣?像姐姐这般天资绝色的容貌,少了鲜艳的衣裳和珠簪首饰,莺儿都替你委屈。” “呵呵!”夜千鸢没有表情的笑出了声。 全京城谁不知道她把嫁妆卖完了,就剩下两三套换洗衣服那也是为了方便离开时携带。这女人啊,当真是女人啊,除了男人就是衣服首饰。打扮光鲜亮丽无可厚非,毕竟谁都爱美,她也不列外。可没谁规定穿着简素就要低人一等、就要被人耻笑吧? 垂头看了看自己灰色的长襦裙,再看看鲁莺明艳的服饰和发髻上精美别致的珠簪,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木簪子,接着往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再撩撩肩上垂下的发丝。 她的动作像是在检查自己有什么不妥,但眼眸中流露出来的笑意却带着几分骄傲,还假装无奈的叹了口气:“唉!真是没办法,像我这种天生丽质的人儿就算不打扮也能把王爷眯得神魂颠倒,若我再打扮精致点,我怕王爷更加把持不住。若是王爷因为我的美色而酿出什么意外,只怕外面的人会说我是红颜祸水。呵呵……” 自恋的说完,她还捂着嘴假装不好意思的笑出了声。 眼见鲁莺难堪得脸色青白交错,她还一脸的感激:“鲁侧妃煞费苦心提醒我,就是为了让王爷与我更加般配和恩爱,我在此谢过了。来年等我为王爷诞下子嗣喝满月酒,到时一定请鲁侧妃多饮几杯。” 敢弯损她? 她以前不跟她们对呛那是因为打心眼里就没把她们当回事! 真要对付起来,她夜千鸢字典里可没‘输’这个字儿! “王妃,王爷派属下过来催您,让您快些回去。”闻萧突然现身,毕恭毕敬的请道。 “告诉王爷,我马上就去陪他。”夜千鸢赶紧应道,同时也暗中给他递了个‘干得漂亮’的眼神过去。 御孤壑这臭男人,明明这些女人都是他府里的,他甩个脸说走就走,却留给她在这里应付! 不过心里再怎么骂,面上她还得把戏演下去。 “鲁侧妃,时候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回去吧,你看我本想多陪你说说话的,可就这么一点功夫王爷都不放过我,我也是很为难的,还请鲁侧妃别往心里去。” 带着一脸骄傲说完歉意的话后,她才温柔款款的离开,还对门外毕恭毕敬的闻萧说道:“王爷真是的,就这么一点功夫就耐不住寂寞了?我都陪了他好些天了,他也不腻啊?” 换做青磊怕是当场就笑喷了。 好在闻萧比青磊稳重,没那么失态,不过憋着笑的他肩膀也是一抖一抖的,可见忍得也挺难受的。 厅堂里,‘嘶’的一声,鲁莺手中的丝绢应声而裂。 丰盈的唇被她咬得失去了血色,杏眼如同灌了毒汁般死死的瞪着夜千鸢他们离开的方向。 就连一旁的丫鬟小鹿都不敢上前与她说话,干脆低着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 眼看卧房就前面,夜千鸢突然转身朝右面的花坛小路走去。 “王妃,您去哪?”闻萧忙跟上去追问。 “我有事要找宫无望,你去告诉王爷让他好好休息。”怕他挡自己的路,夜千鸢丢下话直接飞了出去。 这才一个女的就把她恶心得要死不活的,她真不敢想象以后每天这样跟那些女人打交道会不会把她逼疯。 她要找宫无望问救治御孤壑的法子! 等他痊愈,她只会给他两个选择,要么跟她远走高飞,要么解决掉府里这些女人,若是做不到,那也就别怪她独自飞了! 看着她飞远的身影,闻萧无语。 迟疑了片刻,他还是转身往某间卧房跑去。 。。。。。。 也不知道宫无望是如何从闻萧和青磊那里问出来的,得知桃园有间地下冰室后,他就从外面那些地下室搬去了桃园的地下冰室。 这几天御孤壑没醒,她也没心思去找宫无望。 眼下她心情不好,正好去找宫无望‘谈谈心’。 见她突然到来,正在地里刨土种菜的老周夫妇赶紧放下农具迎上前。 “王妃今日怎有空来此?可是王爷有何吩咐?” 别看夫妇俩头发灰白满脸皱纹年岁高,可两人举止利索,说话中气十足,除了容貌外完全没有老年人的沧桑感。 许是夫妻俩不在府里做事,所以也没像府里的人那样动不动就行跪,不过夫妇俩恭敬的姿态还是有的。 夜千鸢冲他们笑了笑:“没什么事,我就是来这里转转,你们别管我,忙去吧。” “是。” 夫妇俩倒也不磨叽,听话的又回去干活了。 夜千鸢径直往桃园中央走去。 她知道这里的秘密后,对这片桃园也放松了警惕。 然而,就在她刚走到机关处,一阵杀气突然朝她包围而来。 她脸色瞬变,快速的飞到一棵桃树上。 在她原来的位置,只见数十片桃叶像刀片一样插在土里。 她定眼一看,眸瞳大睁,心底猛然升起一股寒气。 好厉害的功夫,居然能把树叶变成暗器! 想到什么,她白皙的脸盘一下子变成了青色,眸光扫过周围茂盛的桃树,骂娘的心都有了! 果不其然,又一阵杀气朝她袭来。 她连片刻迟疑都不敢,猛得又朝地面扑去,避免遭人连环攻击,还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 “明人不做暗事,有种就给我滚出来!”起身的她仰头怒骂。 然而回应她的还是那些化作暗器的树叶,片片杀气腾腾,而且数量比之前两次还多,就想一群庞大成精的马蜂围剿她一般,夜千鸢气势再足也不免头皮发麻心底打颤。 最诡异的还不是这些树叶被化成暗器,最诡异的是这些树叶居然成包围状攻击她…… 就像四周有人同时向她发射子弹一般! “妈的!”她轻功再好,也斗不过人家的数量,飞起的时候脚踝被一片树叶划中,痛得她差点栽回地面。 同时她也发现自己的处境很糟糕! 这一片桃园面积之广,桃树之多,对方能把桃叶当武器,换言之她现在就像进入了别人所设的天罗地网中,入目可见的都是要取她性命的敌人! 她没法停下来,因为一停下来那些树叶就像长了眼一样将她锁定住,齐刷刷的朝她进攻。 她只能像猴子一样被逼在桃林中窜上跳下。 可即便是她身手灵敏内力深厚,也扛不住那么多充满杀气的暗器。发现她有逃走的念头,那些树叶还会在她前方攻击她,逼得她躲无可躲、逃无可逃,硬着头皮用内力对抗了几次后,大面积的暗器让她攻击掉了,但少数的暗器却像卑鄙的小人见缝插针的把她划伤。 半个时辰都不到的功夫,她身上的裙衫布满了裂口,皮下溢出的血浸出,原本素雅的裙衫上就像开满了红花一般,再加上泥土混合,狼狈得就像从地底下爬出来的女鬼。 暴戾的气息充斥着她整个身体,躲避树叶暗器的同时她也忍不住仰天痛骂:“妈的,究竟是哪个王八蛋,有种给老娘滚出来!要是让老娘抓到你,一定剁了你喂狗!” 然而,她越是骂,那些暗器聚集得越多,杀气越是汹涌。 “唔!” 随着肩膀一痛,她从一棵秃了叶子的桃枝上坠下。 早就体力透支的她被这一摔连爬都爬不动了,而周围‘沙’声四溢,杀气一直都没消失过,连带着头顶上方都充斥着阴霾的气息。 眼看着又一波暗器从正前方朝她冲来,她心下震颤,无助又绝望的闭紧了双眼—— 【55】看好我的葫芦 她做好了受死的准备。 然而几息过去,那些凌厉的暗器并没有落在她身上。 她下意识的睁开眼,刹那间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到了。 只见她周身散发着一层淡薄的黄光…… 不,应该是一层淡薄的黄色光晕包裹住了她! 那些桃叶化成的暗器原本该成功插满她一身的,但却全被黄色的光晕挡住了。那黄色光晕如同保护罩一样不但挡住了桃叶暗器,僵持几息后,竟让这些暗器纷纷散落在地上。 没死,她松了一口气,但看着周围铺满的桃叶,她这口都不敢落回心脏。 特别是听到远处的打斗声,她心口绷得紧紧的。周围的桃树就似霜打的秃子,没有了茂密的枝叶,恰好能见度高了。加上她视力不差,虽没有看到打架的身影,但半空中两道彩光纠缠,一黄一蓝,煞是壮观。 这等奇景要是换作平日,绝对能让人惊艳称奇,可夜千鸢知道,这不是天然而成的奇观,而是人为的在斗法。 那黄光代表的不用问也知道是宫无望。 至于另一道蓝色光晕是谁,她心下稍默,也能猜个大概。 除了那个木翼宗,不会再有其他人! 太后一党要对付的人是御孤壑,在没察觉到她背叛前是不可能除掉她的。何况,太后一党都是些凡人,要有这么大的能耐,御孤壑怕是早都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还用得着处心积虑把御孤壑骗去陵墓? 对这个木翼宗,她憎恶之余也带着许多好奇,于是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跑过去。 她猜得一点都没错,确实是宫无望救了她,并且正与一蒙面黑衣人恶斗。 那黑衣人身形修长,但把自己包裹得特别严实,仅露出的两只眼睛还被头发丝盖住。发现她前来,他在躲避掉宫无望的一次反击后突然朝夜千鸢的方向掀起一阵风沙。 夜千鸢本能的捂住眼睛。 等她再次睁开眼时,她连黑衣人怎么跑的都不知道。 见宫无望倒在地上,她忙跑过去。 这一看不要紧,吓得她又惊又慌:“宫无望,你怎么了?你可别死啊!” 宫无望身上虽然不见伤,但气息弱得像是随时要断气,听到她紧张的声音,他眼皮动了好几下才睁开一条缝。 “小主……我、我怕是不行了……” “你别说话,我这就带你回去找王爷,他会医术,让他想办法救你!” 然而,宫无望抓着她的手腕,吃力的摇了摇头:“你们的药救不了我的……我灵力用尽……快撑不住了……”见夜千鸢想说什么,他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突然指着她腰间,“鳯尊鞭……你要好好修炼……” 平日里夜千鸢横竖都不爽他,可眼见他如此,她突然感到痛心,激动得哽咽起来:“你快告诉我,我要怎么才能救你?你不能死,我也不要你死,你要活着,我答应帮你找圣主,你还没找到她,怎么能够死?” 看着她眼眶里明晃晃的水光,宫无望突然勾起唇角:“我、我以为你很想我死……” 这个时候夜千鸢哪有心情与他开玩笑? 顿时气急道:“别废话行不行,说重点,要怎么救你!” “你、你扶我起来……” 夜千鸢以为他有法子自救,遂赶紧扶着他坐起来。 在他坐好以后,又听他喘息说道:“你坐好……” 她难得听他的话,很快在他对面盘腿坐下。 她是做好了准备认真听他交代,可她刚一坐下,宫无望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居然抓着她肩膀猛地让她背过身去。 “你干……”她刚开口,突然感觉到一股汹涌热流袭上她大脑。 顷刻间大脑浑浊,她说不出话来,眼皮就像被千斤巨石压着让她不得不闭上双眼,甚至外界的所有感官都好像消失了一般。 她只感觉到这股热流在她脑中汇聚以后逐渐的向四肢蔓延…… 恍惚间,她还感觉到衣内盘在她腰间的鞭子松开了,紧接着她眉心一痛,就像什么东西凶猛的冲进了她脑袋里,闭着眼的她竟清晰的看到一束强烈又浓郁的紫光,那紫光像烟花一样散开朝着她体内各处蔓延,仿佛还渗进了她的血液,让她觉得每一根毛细血管都变得滚烫……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宫无望幽幽的声音:“丫头……看好我的葫芦……” 夜千鸢缓缓的睁开眼,视线短暂的模糊之后才逐渐清明。 “宫无望……” 她下意识转身。 然而,宫无望却不知所踪。 在他先前坐过的地方,三样东西并排摆放着,其中一件就是一个葫芦,只有鸡蛋大小,很是精小可爱。 想到那幽幽声音,她拿起葫芦。 里面有液体,但并不多,摇晃时能清楚的听到里面的响声。她捏着塞子想打开,谁知道塞子特别紧,就算她用力拔都拔不开。 另外两件东西,一件是只袖珍的布袋,跟香囊差不多大,她本以为是香囊,但仔细一看才发现一点香味都没有。跟葫芦一样,她想打开收口的带子,可怎么扯都扯不开。 还有一件是快黑色牌子,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既不像木头也不像铜铁,上面只刻着一个字,像甲骨文的‘水’字。 拿着三样东西,她完全不知所措,只能扯开嗓子喊人:“宫无望,你在哪?” 她不相信他会死,俗话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说消失就消失,总会有原因的。而且她也不相信宫无望会离开,他好的时候都没离开,以现在的情况他更不可能离开的。 “宫无望!”四周没有人回应她,想起他最近都在冰室里,她拔腿就往机关处跑—— 然而一进冰室她就惊呆了。 原本寒气氤氲的冰室连半块冰都没有了! 包括大王爷曾经躺过的那口冰棺,同样也不见了! “这……这……”她怎么都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难道这几天宫无望躲在这里把冰都吃完了?” “千鸢!” 头顶上突然传来呼喊声。 那声音她再熟悉不过,只不过与平时不同,她能听出他颤抖的嗓音里充满了急躁和紧张。 与无数的暗器搏斗,她早已体力不支,只是因为担心宫无望,她才强撑到现在。眼下听到他找来的声音,她双眸一润,莫名的想掉泪。 死亡,她早就经历过。可再遇危险到劫后余生,说一点都不怕那是假的。 她没有迟疑,转身就往台阶跑去。 许是转身的弧度过大,又或者是体力透支严重,她还没跑两步突然就感到一阵眩晕。 合上双眼之前,她隐约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向她飞奔而来—— “千鸢——” 。。。。。。 再次睁开眼,夜千鸢发现自己已经回了香竹院。 房间还是御孤壑的房间,宽敞精雅,床还是他的床,清晰可闻他的气息,唯独不见他在房里。 想起宫无望,她心中一急,直接挺身坐起。 “啊!”浑身的痛感让她忍不住惨叫。 门突然被撞开。 夜千鸢抬起头,只见某个男人疾步进来,带着一脸寒霜到床边。 “起来做何?睡下!” 别看他神色肃冷一副威严凌厉的样子,当他伸出手穿过夜千鸢脖子时,夜千鸢明显的感觉到他手臂在颤抖,动作更是轻巧得要命,好像她是个易碎的瓷器稍微不注意就会碎裂。 被他重新安置在枕头上,她焦急的问道:“找到宫无望了吗?他出事了!” 御孤壑没应她,只是冷着脸反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看到他凤目中流露出来的紧张和担忧,夜千鸢也没隐瞒,将去桃园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难道又是木翼族的人?”御孤壑凤目中杀气骤然凝聚。 “宫无望和那人交过手,我也看到了那人,只是他容貌藏得深,完全不知道他长何模样。”夜千鸢一边说着一边努力的回忆当时的情景,突然拧紧了柳眉,“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那身影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说起来也怪,那人见我赶过去以后,立马就收手了,那感觉好像很怕我认出他似的。” “眼熟?”御孤壑沉目盯着她,想听她继续说下去。 【56】谁给她搽的药? “感觉是有几分熟悉……”夜千鸢摇晃起脑袋,烦躁道,“我能肯定自己没见过木翼宗的人,就是不知道我这身体原来的主人是否见过。要是她见过,也没用,我除了记得住她所学的本事外,其他的真一点印象都没有。” 御孤壑握住她的手,冷硬的嗓音突然放柔:“想不起就别想了,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以后别擅自乱跑,知道吗?” 他凤目中还有未散去的惶惶和紧张,就连握着她的大手都还隐隐颤栗着,夜千鸢垂下眼,低声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去桃园,只是想找宫无望问出救你的法子,我也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 他眼中的情意太深,像能吞噬她一样让她不敢正眼相看。这个时候明显也不是搞暧昧的时候,她遂转移了话题,问道:“对了,我身上那三样东西呢?那是宫无望留下的,要我替他保管,它们在哪?” 御孤壑抿着薄唇从怀中取出。 但他并没递给她,只是给她看了一眼又放回了怀里。 “你安心养伤,这些我先替你保管,等你伤好再给你。” 夜千鸢刚要伸手,见他如此,想了想倒也没反对。她现在浑身痛得连抓东西都难受,让她保管这么重要的东西,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反而对不起宫无望。 想起宫无望,她情绪不由得低落,伤感道:“说起来真的要怪我,如果我不去桃园,就不会被木翼族的人偷袭,也就不会害宫无望灵力尽退。我不确定他是否死了,但他在最后关头都替我解了鞭子,这份人情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还他。” 御孤壑沉凝片刻,突然道:“我想他应该还活着,只是我们无法看见而已。” 夜千鸢脱口问道:“你确定吗?可是他就在我面前不见的,怎么找都找不到,他要是活着,干嘛还要躲起来?” 御孤壑指了指自己的怀中:“你刚不是说这几样东西是他交给你保管的吗?既是交给你保管而非赠予你,那说明他会回来取走它们。” “也是啊!如果他真死了,那这几样东西他没必要做格外的交代!”经他提醒,夜千鸢对宫无望的复活充满了一丝希望,只是很快她又颓废似的叹了口气,“他知道得最多,可是却只告诉我们一点点,还都是些没什么用的。如今我在明敌在暗,宫无望又生死未卜,本来就对木翼宗的人不熟悉,如今想把木翼宗的人揪出来更加不容易。” 她也是命苦。 来这个异世无依无靠也就罢了,偏偏还身陷囫囵、四面逢敌。一面她被夜长东推进皇室斗争中,前途未卜,一面她又被鳯尊鞭扯进另一场涡轮中,处处遭人偷袭。 好不容易遇上个能并肩作战的队友三王爷,结果他现在又深陷绝症中,说不定什么时候两腿一蹬就挂了…… “你怎么样了,今日好些了吗?”看着他俊脸上难掩的病气,她忍不住关心。 “我调配了一些药,暂时有所缓减,只是如今不能动用丝毫内力,不然催动体内毒性恐怕神仙也救不了。”对自己的情况,御孤壑倒也没隐瞒。 “嗯。”夜千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与他说了这么久的话也没见他动不动就咯血,她心里还是为他松了一口气。 “好了,该喝药了,我去给你拿药。”御孤壑起身去了门外。 青磊早就端着药在门外侯着了。 见房门打开,忙问道:“王爷,王妃醒了吗?可有大碍?” 夜千鸢听出他的关心,对门外回道:“青磊,我没事,劳你们费心了。” “王爷,我先退下了。”青磊冲御孤壑笑了笑,将药碗递给御孤壑以后就赶紧跑远了。 他可比闻萧来事,这正是王爷讨王妃欢心的时候,他才不要在这里惹人嫌! 看着御孤壑端药进来,夜千鸢忍着浑身疼痛试图坐起来。 结果又换来一声训斥:“谁让你动的?” 她抬头望着他手中的碗,又难受又为难:“不起来怎么吃药?” 御孤壑先将药碗放一边,弯下腰将她轻巧的扶坐起来,并用柔软的毛毯子垫在她身后。动作还是那么轻,而且准确的避开了她身上受伤的地方。 他的温柔和贴心夜千鸢都看在眼中,一时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以对。 她本想自己喝药,但身前的男人立马给她一记冷眼,接着由他一勺一勺将药汁送到她嘴里。 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这样被人这样照顾,夜千鸢心里也有着很大的触动和暖意。 毕竟他自己也是一个病人,而且他的情况比起她的皮外伤来说,严重了不知道多少,可是他却像是忘了自己命不久矣的事,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他的在意,每一个眼神都温柔得能溺死人。 “宫无望替你解了鳯尊鞭,那鳯尊鞭去了何处?”许是气氛太过安静,御孤壑突然问道。 “好像……好像进了我这里。”夜千鸢指了指自己眉心,但又不确定的皱起柳眉,“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就当时感觉像有东西撞进我脑袋里了。” 御孤壑凤目中闪过一丝惊讶,眸光紧紧的盯着她上下查看:“那你觉得有何异常?” 夜千鸢摇头:“那个时候是很怪异,但我睁开眼后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闻言,御孤壑浓眉紧锁。 放下已空的药碗,替她把了把脉,也没发现什么异样后,他锁着浓眉叮嘱道:“那鳯尊鞭异常诡异,虽然我相信它不会加害你,但若是你有何不适,定要告诉我。” “嗯。” 难得她突然变得乖巧起来,御孤壑欣慰的勾了勾薄唇,又小心翼翼的让她躺下。 就在他刚准备将手臂从她脖子下抽出时,夜千鸢突然问道:“对了,我身上这么多伤,是谁帮我清理的?” 在香竹院好些天,她没见到一个女的。 而他身边长年累月都只有闻萧和青磊,从她认识他起,也没见到他们身边带丫鬟之类的。 御孤壑突然僵住,而且还是极度不自然的那种。 “咳……”轻咳过后,他将手臂从她脖子下抽出,拿起空碗往门外走,“你先休息,我去书房一趟。” 夜千鸢目光紧紧跟随着他,直到他跨出房门并且把门关上,她突然睁大眼,刹那间脸红耳臊。 “王八蛋,你给我回来!” 她身上不但更换了崭新的衣物,而且有伤的地方明显搽过药…… 如果不是这个男人,那还能有谁?! 如果不是他,他跑个毛线啊! 她身上哪些地方受了伤她最是清楚,想想某些情景,她就觉得整个人像落进了蒸笼里,脸颊烫得像要着火似的。 “御孤壑,你个大色狼,有种你别回来,回来看我打不死你!” 不带这样欺负人的,请个女的来帮忙会死人啊?! 房门外,某爷也没走远,而且还竖着耳朵听房里的动静。 听着她激动的骂声,他肩膀抽动着,唇角咧到了耳根,凤目中溢满的笑既邪魅又得逞。 。。。。。。 书房里—— 听着闻萧来报,御孤壑俊脸一片阴霾。 “五王爷常去的地方都找过了?” 闻萧回道:“都找过了,那些地方的人都说好些天没见到五王爷了。”顿了一下,他又接着道,“王爷,依属下看,您与王妃当日去陵墓,五王爷也一定出了什么意外。” 御孤壑紧握双拳:“那日只有本王与王妃进了陵墓,并未见他跟去。” “说不定五王爷有跟去,许是在途中出了事。” “多派些人手去找,务必要将五王爷找到!除此外,派人盯紧侯府,看他们最近有何动静。”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人手。” 得令后,闻萧很快离开了书房。 看着御孤壑一脸沉色,青磊忍不住开口:“王爷,属下觉得五王爷应该不在太后手中。您想啊,太后知道五王爷与您亲近,若是人在太后手中,太后怕是早拿五王爷要挟您了。” 御孤壑闭上双目,深深的吸口气:“但愿……” 须臾,他突然吩咐:“去准备一番,两日后侯府夫人寿诞,本王要与王妃同去侯府。” 青磊立马紧张起来:“王爷,您现在可不能随意出去,这要是有何闪失,那可如何是好?何况王妃也伤得不轻,你们去侯府那肯定凶多吉少!” “如若闻萧无法找到五王爷,那我们只能从侯府着手去找。”御孤壑睁开眼,一丝无奈从凤目中划过,“五王爷从小依赖本王,说起来他比本王更可怜。本王受父皇冷落,但好歹心中还有外祖父,可五王爷呢,除了本王,他心中还有谁?本王将死,能为他的事并不多,只要他能安然无恙的活下去,本王也了无牵挂了。” ------题外话------ 给凉投票票,我让鸢鸢把三爷揍一顿~~~ 【57】这是奖赏你的 听着这番让人心酸的话,青磊也无言反驳。 谁都没他们了解王爷,对兄弟,哪怕只有一点点情分,王爷也珍之重之。 眼看着大王爷刚痊愈,五王爷这边又出事,王爷不觉苦累,他们都替王爷心疼。 见天色不早了,青磊催促道:“王爷,您该回房休息了。” 如今能让王爷高兴的事就是与王妃在一起,虽然王妃脾气不怎么好,但起码能让王爷暂时忘掉一些不开心的人和事。 御孤壑抬眸朝窗外看了看,一抹心虚从眸底闪过。 薄唇抿了抿,他从桌上取了一本书,‘认真’翻阅起来。 “让她多休息,本王看会儿书再回房。” 现在回去,他还真怕某个女人张牙舞爪把他撕了…… 。。。。。。 夜千鸢原本没打算回侯府的,正苦恼找什么借口把回侯府的事推脱掉,突然听到五王爷失踪的事,整个人都不好了。 本来她和御孤壑就一个病一个伤,现在五王爷又出事,这不是逼他们早点死嘛! 可御孤壑是铁了心要去一趟侯府,若是她推脱不去,那他一个人有什么用?只有她回侯府才行,毕竟她还没有与夜长东闹掰,若是由她去打听五王爷的下落,希望还是挺大的。 看了一眼桌边正喝药的男人。 她揪着心说道:“你现在不能用内力,若是出什么意外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夜长东狡猾多诈,这一次点名了要我带你去侯府,只怕是设好了陷阱让你跳,我在他们面前又不能帮衬你太多,万一……” “不用担心我。”御孤壑抬眸看了她一眼。 “不想要人担心,那你就别去啊,我自己去得了!”见他还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夜千鸢顿时有些没好气。没见过这么不爱惜自己的人,老把别人的事当自己的事,也没见他得到什么好处! “二王爷也会去。”御孤壑冷不丁冒出一句,然后低下头继续喝药。 “他去就去呗,关我什么事啊!”夜千鸢脱口而出。瞅着他略显僵硬的喝药的动作,她眸光闪了闪,顿时有些明白,“你别告诉我你就是因为二王爷要去侯府所以你也要去,目的就是看紧我?!” 御孤壑没吱声,像是什么都没听见。 他越是别扭,夜千鸢越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我说你这人心眼怎么这么小?吃醋也不带这样的!” 御孤壑还是没吱声,只是白皙的耳根突然变得红润起来。 “你一碗药要喝多久?”见他不吭声又纹丝不动,夜千鸢忍不住拔高嗓门。 她也真是佩服这男人的求生欲,知道她会打人,从昨儿晚上起他就自觉的到隔壁去睡觉了,而且今天一整日都与她保持着距离。 御孤壑眼角朝她倾斜:“怎么了?” 瞅着他那戒备的样子,夜千鸢眼眸中突然闪过一丝黠色,接着嗓音变得无比温柔:“王爷,从我们认识到现在,你抱也抱了、看也看了,但好像你还没亲过我咧,你要不要……嗯?” 除了声音娆媚,她还抛起了媚眼,似乎很期待他的‘一亲芳泽’。 御孤壑颀长的背脊突然绷得笔挺僵硬,凤目睨着她妖娆妩媚的神色,喉结不自然的滚动。 只是下一刻,他眸光移向她身上的被褥,薄唇狠狠的抿了几下,然后别开俊脸。 “来日方长,待你伤好以后再说。” “……?!” 夜千鸢暗咬后牙,这样都不受诱惑,够稳! 。。。。。。 今日,是去侯府的日子。 夜千鸢一大早就醒了,本来她是准备自己梳妆打扮的,但也不知道御孤壑是良心发现还是怎么的,居然让青磊带了两个丫鬟到她面前。 俩丫鬟一个叫小梦,一个叫巧儿,年纪都只有十二三岁。 不过俩丫鬟做事够麻利的,一看就是精心调教过,而且她们似乎知道她身上有伤,所以在服侍她穿衣打扮时都分外谨慎,从头到尾都没碰着她伤口。 要说她身上的伤,虽然被桃叶暗器伤到的地方挺多,但幸好她功夫好,没被伤到要害,就算伤口多,但都是皮外伤,对练武之人来说也算不上要紧的,只要不磕着碰着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没办法,为了打探五王爷的消息,别说皮外伤了,为了这个死都要救兄弟的三王爷,就是爬她也得爬去侯府。谁叫她是个陪葬的呢,要是他死了,她一诺千金好意思独活? 为了她能体面的回娘家,御孤壑让人给她赶做了好几身衣物,从丝巾到马褂,件件用料讲究、做工精致,其用心程度不言而喻。 青磊昨晚就送来两只箱子,她当时以为是御孤壑的东西所以也没多问,直到两个丫鬟为她梳妆的时候打开箱子,她才发现竟然是两箱珠簪首饰。 每一箱子有三层,六层珠簪首饰,差点没晃瞎她眼球。 一直以来,某爷给她的印象都不算大方,最多有点仗义。她也从未想过要他什么东西,没想到他不出手而已,一出手就如此豪阔。 她也没矫情,挑了两件发簪让丫鬟给她插上。 。。。。。。 前去侯府的马车上,夜千鸢憋了一段路程,最后实在忍无可忍。 “看什么啊?我脸上有花不是?” 没想到某个男人非但不收敛视线,还邪魅的对她扬起薄唇:“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还看不得了?” 夜千鸢撇开脸:“你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女人!再说了,我可没承认是你女人,顶多我们现在算是挂名夫妻。” 见她又提到这茬,御孤壑俊脸上的愉悦瞬间散去。 夜千鸢感受到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也知道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提这种事,今日本来就有许多不确定,她并不想再过多刺激他。沉默片刻后,她朝他挪近,突然压低声音:“过来点,我有话要跟你说。” 御孤壑俊脸绷得紧紧的,连看她的眼神都是斜视,不过却还是向她低下了头。 夜千鸢嘟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送我那么多东西,我收了,这是奖赏你的。” “……”御孤壑呆愣。 完全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 看着他通红的耳朵,夜千鸢忍不住抿唇偷笑。 “那……你听好了,今日去侯府,你若毛发无损,晚上我就让你搬回我房里。” 御孤壑凤目微睁,扭头看着她,眸底火热火热的,激动之色异于寻常:“一言既出,你可不许反悔。” 他别的心思夜千鸢不容易看得出来,但对她的心思他从来都没掩饰过。夜千鸢抬起手戳了戳他胸口:“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那我赶明儿就卷包袱跑。” “你敢!”御孤壑抓住她的葇荑,收得紧紧的。 两个人又开始了大眼瞪小眼。 不过比起以往,此刻狭窄的马车内气氛略有不同。 触及到他凤目中灼热的气息,夜千鸢腮如桃红,眼前的男人丰神冶丽、百般难描,不论何时都带着一股惹眼的魅力,更别提他深情如水的时刻了,就如那千年妖精施妖法一样,能把人魂儿都勾了去。 天天让他对着这么个大妖孽,她也不是吃素的,哪有不心驰摇曳的? 看着她躲闪的眸光,御孤壑眉眼溢出了笑。今日的她盛装打扮,本就生得娇媚倾城,这一精心打扮,更是美艳不可方物。盯着她看了一路都舍不得移开眼,眼下她还如此主动撩拨他,他要是还克制下去那也太不是个男人了…… “千鸢……” “嗯?” 听着他低沉的轻唤,夜千鸢以为他还要说什么,不曾想他突然勾住她脖子,半个身子都朝她压了下来,俊脸在她眼瞳中放大的同时,那线条迷人的薄唇也贴上了她的…… 。。。。。。 马车在侯府大门前停下。 而马车内的两个人磨磨蹭蹭了许久才现身。 两个人,一个桃腮杏脸、水灵娇媚,一个如沐春风、邪魅如妖。原本都有些病态的两人,突然间红晕浮面,不止气色变了,两个人精神面貌都像换了一副。 夜千鸢身上带着伤,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小心翼翼的动作恰好让她变得婉顺娇柔,小女人味儿十足。就连到大门外迎候他们的侯府下人,看到今日的她,目光都有些呆滞。 他们小姐的容貌是京城出了名的,但他们小姐自幼以习武为重,平日里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如今侠女突然变成了仙女,这怎能不叫人惊艳傻眼? 御孤壑扶着她下了马车,两人正准备往大门去,突然另一辆马车从对面驶来。 看了一眼领头的侍卫,御孤壑凤目瞬间黯下。 察觉到他神色有异,夜千鸢也定眼朝那辆马车看去,这一看也是让她瞬间拉长了脸。 马车停下,御皓风与一名端庄舒雅的女子先后从马车里出来。 待两人朝他们走近,御孤壑勾着唇角招呼道:“二王兄、二王嫂,数月不见,可安好?” 【58】三王爷被人抓走了 “三弟来得可真早。”御皓风淡漠的应了一声,眸光随即投向他身侧的夜千鸢,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一丝惊艳从眸底暗自划过。 “千鸢见过二王爷、二王妃。”夜千鸢假装没看到他的打量,规规矩矩的向御皓风和他身旁的女子福身行了一礼。 有御孤壑在她身边,最明显的好处就是她不会再认错人了。因为知道了她的‘来历’,御孤壑这两天还为她普及了不少她不知道的人际关系。 比如说这二王爷与夜长东的关系。二王爷的生母甄屏乃当今的贵妃,与夜长东的夫人甄海卉是一母同胞的姐妹。 换句话说,夜长东是二王爷姨父。 而夜长东又是太后夜虞的亲侄子,因为这些关系,所以太后对二王爷才格外器重。 这位二王妃是御史府的嫡长女,叫华凤茹,一年前嫁给了二王爷做了二王妃,听说现在尚未有所出。为此太后对她略有不满,已经在张罗要为二王爷纳侧妃了。 “没想到千鸢嫁人后不但性子变了,连人也变得更美了。”看着比琪花瑶草还逞娇呈美的夜千鸢,端庄舒雅的二王妃突然夸赞道,除了被夜千鸢的美貌惊艳到以外,似是对夜千鸢的脱变也倍感意外。 如果她眼中没有那一丝妒忌之色,夜千鸢可能会觉得她的夸赞是出自真心,偏偏让她捕捉到了华凤茹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妒忌,她心里稍稍一默就猜到了大概。 估计是跟御孤壑一样的心思,受不了她和二王爷‘青梅竹马’的关系。 “多谢二王妃夸赞,千鸢再美也不及二王妃娴淑,二王妃才情并貌,是京城女子的典范,千鸢对二王妃可是仰慕有加。”拍马屁的话她现在都是嘴到擒来。 “爱妃,我们进去吧,别让岳父大人久等了。”御孤壑重新握住她的手,带着她转身就朝大门走去。 夜千鸢心里是哭笑不得。 二王爷那眼神确实是一直落在她身上,可人家要看她,她也管不着啊! 以前咋没发现这男人如此霸道?难道就因为先前在马车里亲过,他大男子主义就发作了? 想起之前在马车里的事,她又是一番腹诽。 她都不好意思形容那场面有多火热,要不是碍于她身上有伤,估计今日干柴烈火就烧起来了! 临到快要下马车了,他才恋恋不舍的放过她,还不忘来一句——晚上继续! 怎么着,亲个嘴还能当饭吃不成? 这要是搁三王府里,她非踹他不可! 听说他们到了,夜长东亲自到花园里迎接他们。 见女儿当真把人带回府,夜长东一改平日里的威严凌厉,慈眉善目,笑得两眼都成了两条缝了。 “三王爷,听说你回京后,前两日我去三王府本想与你叙叙,鸢儿说你身子不适,我也就没去打扰你,不知道你身子可好些了?” “多谢岳父大人挂心,近来本王身子确实抱恙,不过这两日好多了。”御孤壑俊脸上挂着招牌式的邪魅笑容。 “那你可得保重身子,回头我一定叮嘱鸢儿好生照顾你。”夜长东故意朝女儿看了一眼,那眼神就像在责备夜千鸢没尽到一个妻子的责任似的。 “爹,您放心吧,女儿会好生服侍王爷的,您就别把我当小孩子了。”夜千鸢也很上道,赶紧乖巧的表态。 “呵呵!”夜长东欣慰的笑出了声,“见你们夫妻如此恩爱,为父真是深感欣慰。” “咳咳……”御孤壑突然手握拳抵着唇边轻咳起来。 见状,夜长东赶紧道:“王爷,你身子不适,我让鸢儿先陪你回房休息,待我忙完这边的事就去鸢儿院里找你,一会儿我们翁婿好好叙叙。” “岳父大人尽管去忙,本王有鸢儿陪着,不碍事的。” “爹,那我陪王爷先去我院里了,有事您就叫我。”夜千鸢不知道御孤壑是真难受还是假装的,一边说着话一边体贴的搀着他。 在夜长东看来,女儿的举动无可厚非,而且她能亲近御孤壑,也是他乐见其成的。 但在夜千鸢心里,其实就跟猫爪一样,虽然在路上她有确定御孤壑服过一些药,一时半会儿不会有异状,但一想到他只是暂缓毒性发作,也真怕他这个时候出什么意外。 毕竟在侯府里出事,等于是自己跳上别人的砧板任人宰割,她可没把握能把他从夜长东手里救出去。 见夜长东忙着去招呼二王爷夫妇俩,夜千鸢带着御孤壑赶紧去了她出嫁所住过的院子。 只是他们刚进小厅里,就有丫鬟来报:“禀小姐,老爷说方才忘了一些事要交代你,特差奴婢来请你过去。” 夜千鸢和御孤壑相视了一眼。 从相识到最近的朝夕相处,两人之间早已不声不响的培养出了默契。不用特别说明,彼此都知道夜长东是有意要支开夜千鸢。 “王爷,你先坐着休息会儿,妾身去去就来。”在侯府下人面前,夜千鸢尽量表现得与他相敬如宾。只要关着门能欺负他,出门在外她也不介意让他当大爷。 “嗯,本王在此等你。”御孤壑知道她在侯府不会有什么危险,只是看不见她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 “那妾身去了,你有何需要尽管吩咐下人。”在他不舍的注视下,夜千鸢微微一笑,体贴的交代好下人以后才踩着小莲步离开。 。。。。。。 夜长东的书房里—— 看着手里的药包,夜千鸢一脸的为难:“爹,三王爷那人谨慎得很,你确定这玩意儿能行?你别忘了,他可是个深藏不露的医者,连大王爷都能被他治愈,如此高深莫测的医术,这些药能对付他?” 夜长东不以为意的道:“我看三王爷对你挺在意的,你下手应该很容易。” 闻言,夜千鸢立马反驳道:“我也才跟着他几日,谁知道他是真心对我还是做样子给人看的?你也太心急了,怎么也得让女儿把他摸透彻了再让女儿见机行事吧,说不定他现在正在试探我呢。要是被他发现我有害他之心,那以后真要对付起他来就难办了。” “这……”她说得在理,夜长东也有听进去,不由得的犹豫起来,“我也知道现在下手有些仓促,可太后一定要我办妥此事,我也深感为难。” “爹,你不要怪我话多,我想不明白,太后应该全力去对付大王爷才对,怎么会把心思放在三王爷身上?三王爷一没入朝任职,二也没什么人脉,把精力放他身上不多此一举吗?” “难道你忘了三王爷的外祖父是谁了?三王爷在蜀河国无权无势,可他外祖父金匀却非等闲之辈。别看蝱尧国现在不是金匀当权把政,但只要金匀一声令下,蝱尧国还是他的蝱尧国。三王爷背靠如此势力,别说太后,就是皇上都忌惮。”夜长东剜了她一眼,只当她做事不上心把最关键的人物都抛在了脑后。 夜千鸢经他一提醒,顿如醍醐灌顶,有些想不通的事突然全明白了。 难怪皇上对御孤壑这个儿子不器重,原来问题出在那个金皇身上…… 她就说嘛,御孤壑除了长得妖孽外,也没见他有多与众不同,太后、皇上、皇后一个个绞尽脑汁往三王府塞女人,究竟是看中了三王爷哪点? 原来,所有的答案都在这呢! “对了,爹,今日回侯府,我顺便想向你打听一件事,我暗中发现三王爷在派人寻找五王爷,听说五王爷已经不见多日了,你可知道这其中缘故?” “此事为父也想问你呢,是三王爷把五王爷救走了吗?”提起这事,夜长东竟不答反问。 “你的意思是五王爷之前在你们手中,后来被人救了?”夜千鸢微微一惊。 “之前三王爷被骗去陵墓时,太后确实将五王爷软禁了。不过隔天五王爷就不见了,也不知道是谁竟有如此大的能耐,居然从太后的人手中把人救走。为此,太后异常震怒,责令我调差此事。”夜长东解释完,再看女儿惊讶的神色,拧眉问道,“怎么,不是三王爷救的?” “爹,三王爷前两日在闭关调息身子,那天你去三王府我不跟你说了嘛。那日去陵墓,我们都差点没命,谁会在意五王爷啊,也就这两日三王爷才想起五王爷来,可是找遍了京城都没发现五王爷的踪迹。我以为你们有什么计划,所以才特意问你,想跟你通个气,免得坏了你们的大计。” 夜长东一脸暗沉之气,似怒又似不解:“不是三王爷救走的五王爷,那是何人救的?” 夜千鸢试探的问道:“会不会他自己逃走的?” 夜长东直接否决:“不可能,太后的人给他服过药,他人昏迷着,又有人严密看守,如何能自己逃走?” 虽然夜千鸢不认可夜长东的人品,但夜长东这番话的可信度还是挺高的。 她只是纳闷,既然五王爷都叫人救走了,为何却不愿现身? 难道是怕太后赶尽杀绝所以躲起来了? 看来今日没白来,她等一会儿就去把这消息告诉御孤壑,然后找个借口与他早点离开侯府。 至于手里的药嘛…… 她当然不会给他用了。 留着吧,要是哪天跟夜长东这群人翻脸了,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 “爹,这药我先收着,找到机会我肯定会下手的,但若是找不到机会我也不能轻举妄动,太后那边就劳烦你帮我说话了。” “嗯。”对这包药的事夜长东倒也没给她规定期限,毕竟这一招只是对付三王爷的计策之一,并不是主要的。 他正想向女儿打听点别的,门外突然传来老管家常德着急的声音:“老爷,不好了,出事了。” 夜长东拧眉道:“进来。” 常德推门进来,急声禀道:“老爷,三王爷被人抓走了!” ------题外话------ 冒泡~~~人呢人呢,为啥都潜着~~打滚! 【59】本王送她回去 “什么?!”父女俩同时一惊。 “就刚刚,一蒙面人躲在小姐房中,三王爷刚准备去房里休息,那蒙面人就对三王爷动手,三王爷未有防备直接让其给打晕了,然后那蒙面人劫持着三王爷从后院逃了!” 夜千鸢拔腿就往外跑。 夜长东也不迟疑,赶紧跟了去。 出事的地方,已经聚集了许多人,有今日来为甄海卉贺寿的,也有不少侯府的人,院里院外议论纷纷,异常热闹。 见他们父女俩赶来,甄海卉忙上前压低了声音与夜长东说道:“老爷,不知是何人躲在鸢儿房中,大庭广众之下竟将三王爷劫走,您看这事如何是好?” 夜千鸢也顾不得身上有伤,奔进甄海卉所指的房间里。 然而,就几个丫鬟惶恐不安的跪在房门口,房间里连打斗得痕迹都没有,更别提某个男人的身影了。 她脸色难看,心里就跟打鼓一样七上八下。 他都不能动武,如此被人抓去,还能活命吗? 到底是谁做的? 她朝外面的夜长东看去,只见夜长东脸色阴沉,眼神凌厉还夹杂着怒火,正安排人手让人去后院追查。 尽管他表现得很是意外和愤怒,可夜千鸢并不敢断定他是否是在演戏。 毕竟今日要他们来侯府,这老乌贼是有预谋的! 因为夜长东的到来,甄海卉自觉的将这里的事交给他处理,而她则是带着常德去招呼那些宾客,并将宾客引走。 至于其他看热闹的下人,自然不敢再多留,纷纷散去。 夜千鸢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将心里的愤怒和担忧压下,然后走到夜长东面前,一脸的替他着想:“爹,三王爷出事,你看那些宾客都议论纷纷,如此会不会影响到侯府啊?” 夜长东咬牙溢道:“可恶!居然敢到我侯府行凶,实在不把我放在眼中!” 夜千鸢假装惊讶:“怎么,难道不是爹派人做的?” 夜长东没好气的瞪她:“我有那么傻吗?会如此大张旗鼓的对付三王爷?” 他神色愤然,恨不得把那个劫走御孤壑的人扒皮抽筋。夜千鸢暗暗狐疑,就常德和甄海卉的描述,那劫走御孤壑的人还真是胆大妄为,完全是不顾忌场合。 就算夜长东想对付御孤壑,也没必要整出这么大的动静,毕竟众目之下御孤壑出事,身为主人的夜长东也会负一定责任。 就像他自己说的,他有那么傻,会如此大张旗鼓的对付三王爷? 父女俩刚说上话,御皓风与华凤茹出现在他们视线中。 “姨父,听说三王爷被人打晕劫走了,可有此事?”华凤茹最先问道。 “唉!”夜长东长叹一气,接着朝御皓风看去,“二王爷,你看这事会是谁做的?“ 御皓风俊脸一沉,狭长的凤目瞬间蕴起一丝薄怒:“姨父以为是我做的?” 夜长东噤声不言。 气氛陡然变了味儿,不但夜千鸢察觉到了,站在御皓风身侧的华凤茹也察觉到了。 华凤茹突然朝夜千鸢问道:“千鸢,你不是与三王爷在一起的吗,他怎会被人劫走的?” 夜千鸢知道她什么意思,所以也如实相告:“我方才在书房与爹说话,就一会儿功夫管家就来报,说三王爷出事了。” “姨父,当务之急是派人去寻找三王爷才是,让如此多宾客瞧见,不尽快找到三王爷,只怕难以向宾客交代。” “二王妃,我爹已经派人去追了。”夜千鸢见夜长东神色实在不好看,干脆主动替他说话,同时也露出一脸忧愁,“如果能救回三王爷倒还好,若是救不出来,侯府还真的很难推卸责任。毕竟那么多人瞧见,悠悠众口难堵啊。” 她没办法跑去救人,现在只能暗地里给夜长东施压。 说起来她也真是够气的!明明闻萧和青磊要跟着来,那男人偏偏不让,还说什么有他们跟着不方便! 这下好了吧,他又不能跟人动武,万一死了,那她怎办? 她才不要给他陪葬! 反正都摆脱不了他,她宁可跟他做对真夫妻,也不要与他做对鬼鸳鸯! “千鸢对三王爷可真是上心。”华凤茹冷不丁冒出一句。 可她这听似称赞的话却让人纷纷变了脸。 夜长东倏忽眯着凌厉的双眼直视着女儿。 御皓风狭长的冷眸同样一瞬不瞬的紧盯着夜千鸢。 若不是他们在场,以夜千鸢的脾气,绝对是几拳头过去打得华凤茹她妈都不认识她…… 她唇角挂上凉凉的浅笑,先挽着夜长东,再朝华凤茹说道:“二王妃,我对三王爷如何你不用知道,你需要知道的是,今日这事是发生在我们侯府,且三王爷是爹让我请来的,他在我们侯府遇劫,若我一声不吭置之事外,那外面的人首先就得怀疑我们父女,这事关我爹和侯府的颜面及声望,你说我能不上心?敢情你是没遇上这事,所以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我……” 华凤茹还想说什么,御皓风一记冰冷的眼神射向她。 她立马低下了头,有些委屈的解释道:“王爷,妾身没有别的意思。” “这里没你的事,你先回府。”御皓风一脸冰寒,转头就朝她的丫鬟下令,“送王妃回去!” “是。”丫鬟恭敬的领命。 “王爷……”华凤茹不情愿的看着他,可感受到他威严下的冷漠,她只能戚戚然的低下头,“那妾身就先回去了。” 目送她典雅身姿渐渐远去,夜千鸢总觉得没解够气。 看不出来这二王妃也是个挑事精,跟这种女人做妯娌,她真有一种倒了八辈子血霉的感觉! 等她一走,夜千鸢还不忘向夜长东撒娇抱怨:“爹,接近三王爷并讨得他欢心,这可都是你们交代我的,如今我不过是为大局考虑,竟被人非议,我看我这三王妃还是别做了,你让太后另外选人去接近三王爷吧。不然什么时候说我背叛你,我怕我到时有口难辩,以死都谢不了罪。” “那都是二王妃无心之言,你别往心里去。”夜长东拍了拍她的手,安慰过后又开始吩咐她,“侯府的事我会处理,你且先回三王府,盯着三王府里的动静。” 夜千鸢是巴不得赶紧回三王府,夜长东肯定不会尽心寻找御孤壑,她必须回去搬救兵,让闻萧和青磊带人去找! 就在她准备离开时,常德又匆匆跑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一名身姿卓绝、容貌如玉的男子。 “老爷,大王爷来了。” 夜千鸢闻声望去,还真是当日睡在冰棺里的那个男子! 救他的时候她就知道这大王爷是个美男,没想到活了以后这锦袍玉冠一加身,矜贵若虹,美得就跟画里走过来的上仙似的。 “大王爷,你怎么来了?”夜长东笑着迎了过去。 “侯爷,听说夫人今日寿辰,本王也想来沾沾喜气,所以就不请自来了。”御云挚先是温然解说了来意,但紧接着话锋一转,精致如画的眉眼突然带上了一丝愠怒,“可本王刚到侯府就听说三弟被人劫持,着实让本王气急。侯爷,堂堂平乐侯府藏着如此狂徒,你身为一家之长,该如何交代?” 夜长东脸色唰一下难看起来。 任谁都听得出来御云挚是来兴师问罪的。 夜千鸢盯着他,他是不是特意来为甄海卉祝寿的尚且不知,但他的到来却是让她乐见其成的。 先前因为华凤茹,她正纠结,如果自己对御孤壑的在意表现得太多,肯定会引夜长东怀疑。眼下有大王爷出面替御孤壑讨要公道,真是再好不过了! 一来,御孤壑对他有恩,他理应关心御孤壑安危。 二来,他是兄长,替自己兄弟讨要说法也是理所应当。 有他这么一出面,夜长东就算想大事化小恐怕都不容易…… “大王兄。”御皓风负手面向御云挚,冷硬的唇角淡淡的勾起一丝别有深意的弧度,“你今日来得可真巧,莫不是大王兄早听到什么风声,所以……” 所以什么,他突然打住。 御云挚碧波般温润的眸子突然间像结了冰一般,冷冷的直视着他:“听二弟的意思,三弟被劫还与本王有关不成?本王可做不出手足相残之事!” 御皓风两片薄唇抿得死紧,当着面那双锋利的冷眸也恨不得戳死御云挚。 花园里,别看各个穿着锦袍身份尊贵,可气氛风起云涌,彼此间言语含刀夹剑,彷如随时都能杀个你死我活。 眼看御云挚此番前来大有来者不善的架势,夜长东阴沉的脸上硬挤出了几分笑:“大王爷,三王爷在侯府被劫,我自有守护不严之责。还请大王爷放心,我已经派人去追了,相信很快就能将三王爷解救回来。” 御云挚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侯爷做事利落,那本王就静候三弟佳音吧。” 语毕,他转身而去。 只是在临走前,那润玉般的眸子淡淡的扫了一眼夜千鸢。 夜千鸢虽然救过他,但从未与他有过交集,自然是看不懂他的神色。 而且眼下她的心思也不在御云挚身上,她眼下最想的就是赶紧回三王府去。 “爹,我还是回三王府去吧,若是三王爷有何消息,我会第一时间派人给你送信。” 夜长东点了点头。 就在夜千鸢准备离开时,只听御皓风突然道:“姨父,鸢儿回三王府怕是不好解释三弟被劫一事,不如本王送她回去。” 夜千鸢:“……” 【60】让她以死谢罪 跟在御皓风身后离开侯府,夜千鸢真是后牙都快磨成碎渣子了。 说得好听是陪她回三王府解释御孤壑被劫的经过,但御皓风此举明显是另有目的。 然而,让她更没想到的是,当他们走出侯府大门时,就见到御云挚那修长的身姿宛如上仙般立在一辆马车旁。 “二弟这是去三王府吗?本王也要去三王府,正好与你们同行。” “……”夜千鸢差点吐血。 她要急着回去报信,好带着闻萧和青磊去找御孤壑。这些人全都挤到三王府去,她还怎么跟闻萧和青磊一起行动? 如果手里有棍子,她真恨不得给这两人几棍子,打死得了! 二王府的马车早已让二王妃华凤茹坐着回二王府了。御皓风也没让侯府的人另外备马车,冷眼瞧过御云挚这个大王兄,他转身就上三王府的马车。 见状,夜千鸢精致的脸蛋就跟臭鸡蛋似的。 要她与二王爷同乘一辆马车,若御孤壑知道,只怕会气得原地爆炸! 御孤壑今日为什么会来,还不是怕她跟二王爷有什么。那家伙看着好说话,实际上心眼小得很,就像那一次夜长东帮二王爷约她去酒楼,他听说了之后当场把桌子都踹了…… 若是他们没发展成亲亲抱抱的关系还好,她跟哪个男人走近他都管不着。可是今天早上他们才在马车里亲了一路,还不到中午她又跟别的男人乘一辆马车,这感觉别说御孤壑那醋坛子会多心了,就她都特别排斥。 更何况二王爷也不是好相处的,上次拉了她的手,这次保不准又要占她便宜。 到时她该怎么应对? 就在她暗戳戳着急要怎么拒绝与二王爷同乘一辆马车时,御云挚突然从她身侧走过,踩着脚踏上了马车。 看着他如此举动,夜千鸢心中一喜。 “二王爷,既然大王爷要与您同乘一车,那妾身就不打扰你们叙话了。”请示完后,她也不等御皓风应声,赶紧上了大王府的马车。 两个大男人坐一块,不论是从身份还是从人数上,她也不可能挤进去的。 至于兄弟两个如何看待她,她管不着。 。。。。。。 听说御孤壑被人劫走,闻萧和青磊震惊又着急,当即就召集了全府的侍卫出去寻找。 碍于两位王爷同时到来,青磊留在府中。 夜千鸢没心思招待他们,一回去就借口身子不适然后回了御孤壑的卧房。 自从陵墓逃生出来后,御孤壑的卧房就变成了她的,为了让她安心养伤,御孤壑这个正主甚至还睡在隔壁。 房间里,几乎都是药味儿,有她喝过的药味儿,也有他喝过的药味儿,这些味儿串在一起,她心里更是说不出的难受。 回想这个把月他们相处时的点点滴滴,虽然他一开始是有意隐瞒身份,但平心而论,他除了要她帮忙救大王爷外,也没有任何不轨之心。 反而是越熟悉他,她越是能感受他的无奈。生在一个凉薄的家庭里,却还要去保护一份手足之情,完全没考虑过自己最后能得到什么。 起初,她一直都觉得那家伙风流散漫、邪魅随性,跟‘正经’二个字完全不搭边。可朝夕相处后,她才发现那家伙内在的体贴和温柔,甚至还有对她没有下限的纵容和宠溺。 哪个身娇体贵的皇子会去别人家做贼的?哪个皇子会半夜三更去扮鬼吓人的?哪个皇子会任由一个女人撒泼打骂的? 偏偏他全都做到了…… 看着衣柜里他们俩的衣物,她鼻子忍不住发酸,眼眶也随之变得滚烫。 如果他能平安回来,她肯定会好好和他处下去。哪怕他时日不多,她也会用心陪他走到最后。 “王妃?” 听到青磊的声音,夜千鸢将衣柜合上,擦了擦眼角后才去把门打开。 看着她眼眶又红又润,青磊抖了抖眼皮,张嘴想说什么,但被夜千鸢先抢了声。 “我没事,你不用管我,二王爷跟来府中,也是想监督你们寻找王爷。你暗中把他盯好,别让他趁机做什么手脚妨碍你们寻找王爷。” “王妃,王爷吉人天相,他会平安无事的。”青磊突然低下头。 在夜千鸢看来,他这安慰人的话完全没底气,就跟自欺欺人一样。她满脸落寞,眼里的哀伤怎么藏都藏不住:“王爷这次出事非同寻常,我看我爹的样子好像也很意外,如果不是我爹和二王爷做的,那多半都是木翼宗的人。对方神秘诡测又手段狠辣,小馨的死与对方有关,我也遭对方偷袭差点丧命,王爷要是落在对方手中,我真的不敢想象后果……” 青磊突然抓起了后脑勺:“王妃,其实……” “你去忙吧,把外面那两位爷伺候好,我想一个人静静。”夜千鸢没听他说完,将房门重新关上。 她现在只想替那个男人报仇,再多安慰的话她也听不进去。 要真是木翼族的人将他加害,她就算拼了命也要为他报仇! 重新走到衣柜前,她将夜行衣拿了出来,匕首、暗器、毒药……全都准备妥当。 剩下的就是等待。 从夜长东的反应来看,他派人抓走御孤壑的可能性不大。 而二王爷这边,凭她的直觉也不像是二王爷所为。若他把御孤壑劫走,他又到三王府来,不等于自己送上门来让三王府的人监视么?绑匪头子处在别人的监视下,并不利于他行动,不是吗? 她几乎可以断定抓走御孤壑的人就是木翼宗的人! 而木翼宗那人一直想对付的都是她,既然他是抓走御孤壑而不是当场要了御孤壑的命,那就说明对方还是冲她来的。 既如此,那她相信对方一定会联系她! “王妃……”看着紧闭的房门,青磊抓着后脑勺一脸的纠结。 在房门口迟疑了许久,他最终还是默默的离开了。 。。。。。。 厅堂里—— 御云挚和御皓风各置一方。 坐了近半个时辰,兄弟俩谁都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但空气中暗流涌动,与外面艳阳高照的天气相比,这方空间如同被隔绝了一般。 直到一群女人的到来才打破了厅堂里阴沉连连的气氛。 以鲁莺和言红淑为首,其他女子都是些常年被养在三王府没名没分的。一看她们倾巢出动的架势,守在厅堂外的青磊赶紧上前将她们拦住。 “谁让你们来的?”以前跟着王爷身边,他们从来没把这些女人当回事,自打王爷心悦王妃以后,这些女人连他们都觉得碍眼又碍事。 “青管事,听说王爷出事了,是真的吗?”鲁莺一脸的紧张和焦急。 “听说王爷陪王妃去侯府给夜夫人贺寿,这好端端的为何会被人抓走?王妃呢,为何不见王妃,难道她不该出来给我们一个说法吗?”言红淑由一名丫鬟搀扶着,看走路的样子明显伤势还没痊愈。 “就是啊,王爷在侯府出事,为何王妃都不出来解释一下,莫非这其中还有别隐情?”女人中,一粉黛妖娆的女子也附和道。 “你们说够了吗?”眼看其他女人也是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青磊恼怒的拔高了嗓门。他一个男人都听出这些女人的醋味儿,明着是关心王爷,实则就是来针对王妃的。他眯着眼扫了一圈这些涂脂抹粉的女人,朝两旁的侍卫招了招手,冷着脸下令,“香竹院的规矩,没王爷允许,任何女人不得踏入半步,把她们统统给我赶出去,谁敢不从,逐出三王府!” 他这一声命令,跟在言红淑和鲁莺身后的女人们脸色大变,不由得纷纷朝后退去。 而言红淑骄纵的脾气还是没怎么变,见青磊如此不把她们放在眼中,立马指着他斥骂起来:“你好大的胆子,鲁侧妃与我是皇上和皇后亲自为三王爷挑选的侧妃,你区区一个内侍总管竟敢恐吓我们,你是想死了不成?” 青磊脸色沉着,眼神不屑的盯着她:“小的虽只是区区内侍总管,但小的必须听从王爷的命令,这是小的职责所在,难不成皇后娘娘还要插手三王府后院的事?这三王府的规矩还要皇后娘娘来定?” “你……”言红淑被堵得一脸难堪。 “言侧妃若是来关心王爷安危,那就请保持冷静,别让自己的冲动乱了旁人的阵脚,要是搅乱了我们寻找王爷的心智,你担不起这个责任。”青磊越说神色越沉冷。 言红淑紧紧地咬着唇,真是让他说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旁鲁莺见状,立马温柔起来:“青管事,我们只想知道王爷可有消息,并非来此捣乱的。” “还没有王爷的消息。” “那王妃呢?王妃现在何处?” “王妃身子不适,在房中休息。” “出了这么大的事,王妃还好意思休息吗?”言红淑愤恨的插嘴。 “那依言侧妃所言,小的该如何做?”青磊似笑非笑的扭头看着她。 “她是王妃,应该出来住持大局,而不是躲在房里装死!而且她也必须向我们交代,究竟王爷是如何出事的!” “若王妃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该如何做?” “是她把王爷弄丢的,那就让她以死谢罪!” ------题外话------ 亲们,圣诞快乐! 【72】肥水不流外人田 御云挚神色沉下,但紧接着眸底闪过一丝疑惑,再接着扭头看着自家兄弟。 夜千鸢心中暗自惊讶,同样盯着御孤壑。 她没想到因为有了灵力,他的听觉竟灵敏了如此多。 她可是什么都没听到呢! 当然,现在也不是讨论这种话题的时候,三人默契的找地方隐藏了起来。 御云挚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为了避免被人发现,所以他藏得稍远。加上他对这口水井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他只想看看究竟是谁来了而已。 而御孤壑和夜千鸢则是藏在了离水井不远的一块大石头后面。 两人屏息静气,耐心的等着来人。 没多久,夜长东带着一群手下出现。 他先是围着水井走了一圈,一边查看一边听手下禀报:“侯爷,小的昨夜真的看到了,就是从水井里出来的!只不过昨夜的光和前一次的有所不同,前次的光是黄色的,昨夜的光是蓝色的。” “可有下去探过?”夜长东沉着脸问道。 “小的下去了,但什么也没发现。而且您知道这口水井深不见底,小的还特意在井里待了许久。” “如此说来,昨夜在井中的人比宫无望还厉害?”夜长东紧紧盯着井中比镜还明亮的水面,眸底有着深深的困惑。 他从那个女人身上见过紫光,又从宫无望身上见过黄光,眼下又出来一个带蓝光的人…… 这几个人,不用说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但是为何他们身上的光芒会有如此大的区别,究竟哪一种更为厉害? 站在水井边的他突然从怀里摸出一只精小的布袋。 他半眯着眼盯着,百思不得其解。 这小布袋看似平凡无奇,但这么多年来,他却怎么都打不开,也不知那个女人用了什么妖术。 虽然这小布袋很轻,摸起来里面也并未装有任何东西,但一想起那个女人临死前诡异的一幕,加上这小布袋如何都打不开,连刀剑都划不破,他能肯定这东西一定暗藏玄机!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都没有人为他解开疑惑。好不容易发现一个与那女人有相似之处的宫无望,宫无望却又被人抢走了! 眼下又出现一个能发出异光的人…… 难道就是此人把宫无望从侯府救出去的? 如此说来,此人相当厉害? 想到这,他神色有些阴沉,脚步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尽量离井口远一些。 而石头后面—— 夜千鸢和御孤壑都眼尖的看清楚了他手里的小布袋,两人相视一眼,都无比惊讶。 没想到夜长东身上竟带着古域大陆才有的储物袋! 这是谁的?! 这个疑问在两人心中一起,很快便猜到了答案。 除了宫无望和金匀口中所说的圣主外,还能有谁?! 宫无望凭夜千鸢的长相就咬定她是圣主的女儿,就连金匀看到夜千鸢也跟宫无望一样的反应。 眼下夜长东还拿着一个古域大陆才有的储物袋。 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断定,她夜千鸢就是圣主和夜长东所生的女儿! 对这个答案,夜千鸢倒没什么大反应,毕竟她这个身体都是别人的,那谁做她爹娘,她也不能选啊。比起她这个身体的身世,她现在最大的兴趣是夜长东手里那只储物袋! 看过金匀留给御孤壑的储物袋,她知道这东西是宝贝,而且夜长东手里的储物袋还有可能是圣主的,可想而知,这只储物袋绝对更有价值! 下定决心后,她贴到御孤壑耳边,将自己的计划说出。 御孤壑眉目一沉,直接把她的手抓住,无声的反对。 夜千鸢知道他担心,可她这样做也是另有目的的,哪能因为他不愿意就放弃啊?见他不同意,她赶紧拿手肘蹭了蹭他,又是努嘴又是抛媚眼,还主动在他紧绷的俊脸上亲了两下。 这讨好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了。 一时间把御孤壑弄得哭笑不得,特别是看着她那妩媚的小眼神,直让他心神摇曳,莫名的口干舌燥。 架不住她的温柔劲儿,他也只能用唇语严肃叮嘱她当心。 如今的他已脱胎换骨,虽然灵力他不敢乱用,但别的本事却不再受牵制,他自然是有信心保护她的。 夜长东在水井边站了许久,正准备吩咐手下继续暗中盯着这里,突然间见一人从树上跌下来。 待他定眼一看,竟是失踪了一天一夜的女儿! “爹……”夜千鸢如同见到救命稻草一般,哭哭啼啼的朝他扑了过去,噗通跪在他脚边,抱着他就痛哭起来,“爹……救我……二王爷要杀我……” “你昨夜去哪了?”夜长东一把将她从地上抓起来,怒不可遏的瞪着她。 “爹,你先听我细说一下经过……”夜千鸢一边擦着眼角的口水泪,一边哽咽的说了起来,“昨日二王爷约我去榭水桥,也不知道他发哪门子疯,竟想轻薄我,刚好大王也派人来请我,说是要与我商谈寻找三王爷的事。大王爷派去的人正巧撞上二王爷对我不轨,于是就替我解围,谁知道二王爷不但不避嫌,还骂人家多管闲事,而且还要杀人灭口。大王爷的手下也不愿与二王爷起争执,于是趁我不备点了我的穴将我强行带走。二王爷为此恼羞成怒,还说是我不愿与他亲近,想要背叛你们,于是下令连我也一起要赶尽杀绝。我和大王爷的手下没办法,只能在山里躲了一夜……” 听她委委屈屈的哭诉完,夜长东沉着脸反问:“为何你的说辞与二王爷如此相悖?他说是三王爷易容成大王爷的手下,还说是你救走三王爷的!” “爹,冤枉啊!”夜千鸢慌张的抓住他的手,“先不说那名手下不是三王爷,就算是三王爷,你觉得凭三王爷的能耐,用得着我救吗?” “二王爷说三王爷受了重伤!” “简直是胡言乱语!要真是三王爷,我能认不出来?要真是三王爷受重伤,他会傻到带伤来这里送死?二王爷的话破绽如此大,你怎么能够轻信他啊!”夜千鸢激动得精致的五官扭成了一团,因为用力的缘故,她还真挤出了几滴眼泪。 夜长东眯着眼,目光凌厉的盯着她含冤十足的样子,突然又道:“我看二王爷气恨难当的样子不像说谎。” “爹,你真的能看透二王爷吗?我可是你从小养大的女儿啊,你宁可信一个外人都不信你自己养大的女儿?”夜千鸢痛心疾首的哭喊起来,“自从我嫁给三王爷之后他就对我起了猜疑,总以为我是移情别恋喜欢上了三王爷,可是让我嫁进三王府去接近三王爷的人不是你们吗?你们一面要我做事,可一面却又对我处处猜忌,如今就因为三王爷对我有几分宠爱你们就妄加怀疑我,那你说,我要如何做才能让你们信任?难道当着二王爷的面,我不能与三王爷亲近,必须要看二王爷的脸色才是对的吗?爹,你别忘了,我现在可是三王妃!就算我曾经对二王爷有过什么心思,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可他居然在我变成三王妃之后说我见异思迁、水性杨花,还当着大王爷手下的面对我轻薄,你不觉得他很过分吗?” 也许是她嘶声竭力的质问,又也许是她的话在理,夜长东目中的凌厉少了许多,转而变得复杂起来。 御皓风最近确实有些反常。 就拿昨日来说,一向情绪内敛的他居然满身暴戾之气,提到女儿竟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活像他的女人出奸被捉一样。 何时起二王爷对鸢儿如此上心了? 夜千鸢偷偷观察着他的神情,心中暗自得意,于是再接再厉的哭诉道:“爹,二王爷不去对付大王爷,偏偏把矛头指着我,如此不顾大局,你可不能被他牵着脖子走啊!我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揪着我不放,他到底还要不要做太子了?” 她这番抱怨的话让夜长东双目抬起,凌厉的目光直视着远处,冷声哼道:“我本以为他是个做大事的,没想到他如此拧不清,看来,他是坐不上这太子之位了!” 夜千鸢蓦然一惊。 咋的,这老乌贼也想做太子? 不,确切的说是这老乌贼想做皇帝! 从他的种种举动来看,又是抓宫无望,又是寻找神兵利器…… 她早该想到这老乌贼是有野心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应该仰天大笑,看来老天是开了眼的,让她有机会收拾这群渣货! “爹,你还真想二王爷做太子啊?你可要想好,我与他青梅竹马一块长大,他连我都说杀就杀,你再帮他谋位,也不见得就有好果子吃。费这么大的劲儿帮他上位,等于给他人做嫁衣,你要有这个实力,干嘛要把好处拱手让人?”她假装不能理解夜长东的作为。 “那鸢儿认为爹该如何做?”夜长东非但没恼,反而突然对她微微一笑。 “肥水不流外人田,当然是爹……”夜千鸢说到一半,突然眼神四处瞟,生怕被外人听了去。 “哈哈……”夜长东仰头大笑。 【73】你信不信我喊人了! 他笑声猖狂,还有一种势在必得的气势在里面,夜千鸢心里发着冷笑。还以为这老乌贼当真是要保二王爷上位呢,没想到二王爷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他上位的垫脚石。 就是不知道太后那里,二王爷这个孙子以及夜长东这个大侄子,她会支持谁?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眼下她不敢马虎,继续捧夜长东的同时还不忘抱怨自己的处境:“只要爹能足够信任女儿,别说女儿一心帮着爹做事,就是死也愿意。只是如今二王爷容不下我,若是我哪天不小心死在他手上,爹千万别怨女儿没孝敬够你。” “御皓风想杀你,还得问问我是否同意!”夜长东收住笑,不屑的冷哼。见女儿一脸担忧和委屈,他拍了拍女儿的肩,安慰道,“你不要去管二王爷如何想,你尽管去讨好三王爷,最好也能取得大王爷的信任,其他的爹自有安排。” 提起御孤壑,夜千鸢又怨道:“听说大王爷想到寻找三王爷的法子了,可昨天让二王爷一搅合,我现在不但不知道该如何把三王爷找到,连大王爷都没见着。” 夜长东也面露郁色:“我不信三王爷会出事,这些年最让人捉摸不透的就是三王爷,比起大王爷和二王爷,三王爷虽不受皇上宠爱,但我总觉得他才是最难对付的一个。” 夜千鸢还真是有些佩服他,果然是老狐狸,看得还真通透! “鸢儿。”夜长东突然又严肃交代起她来,“三王爷出事,他那个外祖父金匀绝对不会袖手旁观,你最近要多加留意,若金匀出现,定要及时向我禀报。” “是。”夜千鸢面上乖巧的点头,但心里却翻起了不小的浪花。 这老乌贼,居然连外公都算计上了! 而且还算到御孤壑出事外公就会出现…… 可惜啊,外公就跟个神仙似的,来去自如,别说他找不到外公,就是找到了也捞不到好果子吃! 夜长东光顾着与她说话,储物袋一直捏在他手里,直到这会儿才想起来要将储物袋收起来。 见状,夜千鸢先一步抓住他的衣袖,‘好奇’的问道:“爹,这香囊是给我的吗?” 她故意说成香囊,是因为储物袋的确与香囊差不多大,只是没香囊花俏而已。 夜长东脸色一沉,但见她把东西看做了香囊,神色才稍稍好转。 只是他下意识的收拢五指,将储物袋捏得更紧,并快速的放进怀里。 “这香囊是你大娘送我的,我不便转赠给你,待回去后,爹给你买别的东西,定比这香囊好看。” “哦。”夜千鸢忍着明抢的冲动,松开了他的衣袖。 “你放心,只要你为爹办好事,爹是不会亏待你的。”似是看出她失望,夜长东温声哄道。 “可是我都不知道三王爷何时会出现,他不出现,我也没法。” “爹相信他会出现的。成大事者耐心必不可少,他们兄弟几个现在正斗得厉害,爹不着急。”夜长东淡淡的勾了一下嘴角。 他那笑,在夜千鸢看来就是阴险小人才有的。 摊上这么一个人面兽心的爹,她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踩了多少狗屎。 夜长东扭头又开始交代手下,还是叮嘱他们务必将此处看好,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及时向他禀报。 交代完手下后,他才又对夜千鸢道:“二王爷今日势必会对付大王爷,我们找借口下山,不用掺和进去。” 夜千鸢立马点头。 她已经明白了夜长东的心思,自然知道夜长东不想掺和进去的原因。大王爷势力薄弱,对付二王爷就已经很吃力了,如果夜长东再掺和进去,那二王爷几乎就是压倒性的胜利。 夜长东要的不是大王爷死,他要的是那大王爷和二王爷斗得两败俱伤,这样才对他最有利。 蚌埠相争渔翁得利,说得就是夜长东这老乌贼! 至于夜长东身上那只储物袋…… 跟在夜长东身后往山下走,她脑子里不停的算计着,明着伸手要夜长东肯定不会给,明抢更不行,唯一的办法只有偷了! 这次的难度明显比上次偷库房更大,她得跟御孤壑合计合计! 他们的对话,御孤壑只字不漏的听完了,知道夜千鸢暂时不会有事,他悄无声息的找到御云挚。御云挚本来就没想与御皓风争胜负,加上先前已经和御皓风交过手,所以他更是下定决心要下山。 不过下山前,他用手中的软剑将自己的腿划了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简单的包扎后才在御孤壑护送下往山下去。 。。。。。。 今日狩猎,不用说都是御皓风大获全胜。 然而,带着一帮手下和猎物归来的他却无半分喜色,整张脸如同在冰冷的水沟里泡过一样,又冷又臭。 特别是看到夜千鸢还出现在夜长东身后,他那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如果眼神能杀人,夜千鸢能肯定自己就算有几百条命恐怕都不够他杀。 御云挚负伤而归,连只野兔都没打到。御严坤这个皇帝老子带着随行的御医去给御云挚看诊过伤情后,也没说什么,只让他好生休养。 按计划,今日狩猎只是御严坤考验两个儿子的第一天,随行出来的大臣翘首等着御严坤宣布结果,谁知道御严坤看过御皓风打回来的猎物以后,走到御皓风身前,拍着儿子肩膀赞道:“不错,一天功夫就打得多如此猎物,风儿的勇猛不输朕当年啊!只是你大王兄今日被捕兽器所伤,暂时需要休养,加之朝中还有政事,朕决定即刻回京。等你大王兄伤好以后,朕再带你们出来游玩狩猎。” “是,一切听从父皇安排。”御皓风能说什么?这结果在御云挚逃走之后他就已经想到了。 御严坤独掌朝政,向来都是说一不二,即便御皓风的支持者心有不甘,但也只能听之从之。 要说这次最大的收获,既不是御云挚、也不是御皓风,更不是夜长东,这次出来狩猎真正有收获的是夜千鸢和御孤壑! 一听说要回去,夜千鸢心里可乐了。 在这里虽然她和御孤壑经历了生死一劫,但御孤壑却因祸得福,不但身体恢复了,还意外的得到了秘术。而夜千鸢呢,无意中发现了夜长东携带在身上的储物袋。 可以说,他们这一趟是真没白来! 。。。。。。 于是乎,浩浩荡荡的狩猎行动就这么草草结束。 回去的时候,夜千鸢还是跟在夜长东的队伍里,坐在马车里,她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心里始终难以平静。 御云挚在山顶上对御皓风说的话她都有听到。 她清楚的记得御云挚说,就算御皓风把其他兄弟都杀了,皇上也不会立任何人为太子…… 她猜不透皇上的心思,但这次狩猎已经足以证明,他就是在耍着两个儿子玩。 给人希望,最后又让人失望,十足的把人胃口掉着。 这个做爹的所作所为,既没有原则,也没有逻辑,让自己的亲生骨肉互相争斗、甚至相互残杀,他究竟为的是什么? 总不能说这些皇子都是他捡回来的吧? 太后和夜长东的心思很明确,其实想想,他们也没什么可怕的,他们的目的无非就是争权夺位。 她总觉得,真正可怕的是那个皇帝…… 就在她闷着头一个劲儿的琢磨御严坤时,马车突然停下,紧接着一个高拔又带着冷气的身影霸道无比的上了她的马车。 “二王爷,你这是要做何?”看到他,夜千鸢气不打一出来。 大庭广众之下,他一个二王爷挤进弟妹的马车,他不要脸,她还要呢! 御皓风狭长的眸子半眯着,眸光冷冽的直视着她,似是要将她彻彻底底的看透。 夜千鸢倒不是怕他,而是怕某个男人发现后会再次打翻醋坛子! 所以,她口气一点都不好:“二王爷,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还请你下去!” 御皓风纹丝不动,只是随着她恶劣的态度,眸光越发阴沉凌厉:“若本王不下去呢?” 夜千鸢暗暗捏拳。 紧接着,她起身。 可手腕却被人抓住,而且还被抓得很紧,那手劲像是要把她骨头捏碎似的,并且极其粗鲁的将她扯回了座位上。 “你!”夜千鸢捂着被摔疼的屁股,满眼都是火气的瞪着他,“你信不信我喊人了!” 真当她是软柿子啊! 谁知御皓风凉薄的唇角突然勾起,冷峻的脸上满是不屑和嘲讽:“把人都叫来,别人只会说你不守妇道,毕竟你可是喜欢了我多年。” ------题外话------ 下一章让鸢鸢狠狠收拾这老二~~~ 【74】二王爷伤重 “我不守妇道?我看是你不要脸吧!以前是以前,以前是我眼瞎还不行么?”夜千鸢被他气得可以说是破口大骂。 在榭水桥他们就已经撕破脸了,而且对一个要杀她的人,她这会儿完全没想过要与他客气! “你胆敢再说一次?”御皓风双手猛然紧握,半眯的眼眸中流泻出凌冽的杀气。 “怎么,还想杀我?”夜千鸢后牙一咬,猛然朝他甩出一掌。 这一掌说她是偷袭也不过分,但她就是懒得再跟御皓风逼逼。 眼看着她掌风袭来,御皓风连神色都没变,只是身体微微一侧,敏捷又精准的将她手腕捉住。 眼前绝色的脸蛋还是那么熟悉,可那迷人的眸子里却不复温柔,有的全是狠劲儿。御皓风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面对她的敌意,他嗤一声冷笑:“你的功夫有一半都是本王教的,还想伤本王?” “是吗?”夜千鸢嘴角勾起。 下一秒,她突然迅猛转身,以后背贴上他前胸。 而她这一转,如同主动投怀送抱般,御皓风微愣。 就在他眸光轻闪之际,手臂突然被她双手抓住,紧接着他清楚的感觉到她腰部发力,竟把他顶上了肩头—— “喝!” ‘砰’! 伴随着一声娇喝,一道重物撞击声轰然而响。 马车虽然没有应声而裂,但却剧烈的抖动,就连马儿都被惊得抬脚嘶鸣。 夜长东早就知道御皓风上了女儿的马车,不过他只是远远的观察,并没有阻止御皓风。毕竟在他眼皮下,他不相信御皓风还能把她女儿怎么着。 听到巨大声响,他当即火冒三丈,以为御皓风真的在他眼皮下对付他女儿。 可当他疾步赶过去时,车夫哆嗦的指着马车里对他禀道:“老爷,小姐把二王爷摔了……” “嗯?”夜长东刹住脚步。 透过帘子的细缝,他眯起了眼,虽然看不到里面的全貌,但能看到一双男人的脚朝着天上。 他嘴角勾起一丝讥笑。 原本他还以为是女儿吃了亏,这会儿他不但松了口气,还打住了上去的念头,转身回了自己的马车。 御皓风如今的气焰是越来越嚣张,也是该戳点他的锐气了。 能把御皓风打倒,说明他这个女儿还是有用的。虽然脑子不怎么好使,总拧不清自己该做什么,但身手好就行了。他要的是女儿那身本领,可不是想女儿有颗聪明的脑袋,否则他也不会从小要求女儿练武,而不是学其他闺中小姐所擅长的那些。 马车里—— 被摔倒的御皓风一时竟有些爬不起来,忍着疼痛的他眸底凝聚着怒火,紧攥的拳头恨不得掐死面前的小女人。 夜千鸢将他吃人的模样全收入眼中,拍着手对他微微一笑:“二王爷,不用你教的本事我也能打倒你。” “你!”御皓风突然用手指着她,眸光陡然变得阴沉,“你不是鸢儿,你究竟是谁?” “呵呵!”夜千鸢干干一笑,似是听到笑话般反问,“我不是鸢儿,我能是谁?” “鸢儿从不叫本王‘二王爷’,而是叫‘风哥哥’!鸢儿从来对本王言听计从,就算本王叫她嫁给三王爷,她也不曾在本王面前有半句怨言!鸢儿虽好动,但她没有你如此伶牙俐齿,更不敢像你这般目中无人!” 御皓风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字溢道,狭长的眸子死死瞪着夜千鸢,似乎要透过她的皮囊将她彻底看穿。 夜千鸢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她还真是不知道自己与原来的夜小姐有如此多的差别。 可这也不能怨她,因为从一开始就没人提醒她她以前是怎么样的,虽然夜长东也直接问过她为何性情大变,但她怕露出破绽,只说自己已经想通了要嫁给三王爷,既然选择嫁人,那多多少少有些变化也不奇怪。 夜长东都信了,那其他的人对她的看法她自然不会有多在意。 谁知道,面前这男人居然识破了她…… “我的确不再是你的鸢儿,因为你的鸢儿已经死了,早在你把她推给别的男人时她就已经对你死心了!我叫夜千鸢,是侯爷的女儿,三王爷的妃子,与你二王爷再无半点瓜葛,所以你别动不动就鸢儿鸢儿的叫,你不嫌恶心,我还嫌膈应呢!”到了这份上,她也不怕把话说重,只是要她承认自己霸占夜小姐的身体,这是不可能的。 她的秘密,只有御孤壑知道,不会再让第三个人知道的! 或许是言语过重,又或许是她态度恶劣,御皓风猛然起身,凌厉的眸子像是把她身体刺穿似的,抓住她手腕用力将她扯进怀里,一把捏住她下巴,粗鲁的逼她抬起头。 “心死?我看你除了身子外,其余的都不是鸢儿了吧!” “你……”夜千鸢脸色相当难看。 不为因为他猜中了她的秘密而恼羞成怒,而是因为他动不动就拉扯自己的举动而愤怒。 再加上他一身冷冽刺骨的气息,除了让她头皮发麻外,还让她备受威胁,她眸子同样不甘示弱的生出厉气,猛然抬起膝盖朝他撞去—— “唔!” 她这一撞可不是闹着玩的,而是用了猛力劲儿的。尽管御皓风对她有所防备,甚至也在她抬膝盖时察觉到了危险而做出了防备,但要害处哪里受得了如此攻击,当即让他捂着裤裆狼狈的跪在地上呻吟。 “哼!这一脚是赏你的!别以为你是二王爷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夜千鸢不是你非礼得起的!”丢下狠话,夜千鸢直接冲出了马车。 望着她怒气冲冲离开的身影,外面的车夫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直到听见马车里的叫唤声,他才紧张的上去查看。 这一看不要紧,吓得他赶紧又跳下马车往夜长东那边跑。 。。。。。。 二王爷受伤了,而且还伤得难以启齿,这一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出游的队伍。 御严坤听闻消息,派随行的御医前去查看。 而他坐在华丽的马车里,直到御医回来禀报了情况都没下马车,只是派人迅速将二王爷送回京城医治。 至于儿子如何受伤的,他没多问一句。 反倒是其他人各种打听御皓风受伤的内幕。 敲好侯府的马车走得慢,不知不觉落在最后面,夜长东哪敢让人知道内幕,车夫来报的时候他就已经下令不许任何人多说一句。 而御皓风被夜千鸢这一伤,冷傲如他,估计是这辈子都没有过的狼狈和难堪,要不是为了医治,恐怕他都把御医杀了灭口,哪可能会把这等丑事宣扬出去? 没人知道在被送回京城的路上他是有多想杀人泄恨…… 然而,整个队伍了,还有一个人跟他一样恨不得杀人。 “三弟,勿冲动。”听闻消息的瞬间,御云挚就手快的将某个兄弟拦下。 “我看他是想死得紧了!”御孤壑易容后的假面上都是一脸的铁青,指骨间全是‘咔咔’的声响。 御皓风在他女人的马车里受伤,且还是伤在那种地方,傻子也知道是如何回事! 御云挚也有些无措,但还是耐着性子安慰道:“依他的伤势来看,弟妹应该没吃亏。” 御孤壑咬紧着银牙,最后还是忍住了去找某个女人的冲动。 。。。。。。 回到京城,听闻孙儿重伤,夜虞立马传唤了夜长东和替御皓风看诊的御医。 御医自然是如实禀报御皓风的伤情。 至于事发原因和经过,庞大的出游队伍中也只有侯府的人最清楚不过了,不过夜长东面对夜虞的质问,一脸的愧疚和无奈:“姑母息怒,二王爷与鸢儿切磋武艺,鸢儿是不小心失手才误伤了二王爷。” “切磋武艺?”夜虞精致的妆容都快气扭曲了,自然不会相信是这种原因,“临行前哀家是如何交代你的?让你办的事没办好不说,居然还让风儿受如此重伤?你说这一路你究竟都在做何?” ------题外话------ 有票票的妞别忘了给凉投票票哦,爱你们~~~ 【75】我可没动手,是它干的 “姑母息怒。”夜长东跪在地上,碍于御医还没离开,他也不敢说太多。 “陈御医,你先下去吧,记得好好给二王爷医治,要是二王爷落下什么病根,哀家饶不了你们。”夜虞冷着脸朝御医看去,让其退下前还不忘充满威胁的叮嘱一番。 “是,微臣一定尽心竭力医治好二王爷,还请太后放心。”面对她的威压,御医只能毕恭毕敬的应下。 待御医一走,夜长东这才开始向夜虞回话:“姑母,并非侄儿办事不利,而是大王爷似乎早有防备,他有意与鸢儿保持距离,且还派手下与鸢儿见面,侄儿实在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夜虞让宫女扶着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的质问道:“那风儿是如何受伤的?鸢儿不是最喜欢风儿吗,为何会动手伤风儿?” “姑母,都是一场误会啊!”夜长东抬起头,眼里布满了揪心,似也为此事感到费解,“鸢儿是我们派去监视三王爷的,也不知道为何,自从鸢儿与三王爷成亲后,二王爷就对鸢儿极其不满,还怀疑鸢儿喜新厌旧与三王爷真好上了,故而屡次为难鸢儿。侄儿也不知他们在马车里发生了何事,但侄儿敢保证,鸢儿绝对不是真心要伤害二王爷,她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听你的意思,风儿很介意鸢儿与三王爷成亲?”夜虞很是意外,甚至有些不信,“鸢儿与三王爷的婚事不是经过风儿首肯的吗?还是风儿去劝说鸢儿的,为何他又如此在意鸢儿?” “姑母,这男女之事本就不好说,二王爷究竟是何心思侄儿哪能猜得透?”夜长东一脸的无奈。 “可不管如何,鸢儿也不该重伤风儿!而且伤到风儿那种地方,实在不能原谅!”夜虞恼怒不已。 正在这时,一名宫人匆匆出现。 “启禀太后,听三王府的人来报,三王妃在府里上吊自尽,幸好被人及时发现才保住了性命。” “她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哀家不会放过她!”夜虞冷哼,随即朝那宫人下令,“去告诉三王妃,二王爷若无事倒也罢了,要是二王爷落下什么病根,哀家绝对不会轻饶她!” 气归气,但她也没有气到失去理智。 不管如何,夜千鸢也是她这一边的人,她现在下令惩罚夜千鸢,只会让皇后和大王爷那边的人看笑话。何况二王爷伤到的地方又如此隐晦,现在惩处夜千鸢,反而对二王爷的名声不利。 为了二王爷的名声,她只能暂时大事化小。在她眼中,夜千鸢微不足道,要教训她,随时都可以。 夜长东跪在地上,在夜虞看不到的地方,目中闪过一丝暗笑。 幸好他机智,在回城前就交代好了女儿…… 。。。。。。 二王府—— 听闻儿子出事,甄贵妃心急如焚的赶到儿子府中。 奈何御皓风除了御医外,将所有人拒之门外,连甄贵妃这个母妃都不愿意见。 华凤茹搀着甄贵妃,一边替御皓风伤心难过,一边还要安慰她:“母妃,王爷伤在那种地方自是难为情,您就不要为难他了,让他好生休养吧。” 甄贵妃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听说是夜千鸢那个贱人把风儿打伤的,她可是真歹毒啊,居然对风儿下此狠手,要是风儿落下病根,这一生不得毁了吗?” 眼看着皇上即将要立储,却发生这样的事,她如何能不着急? 更何况,她儿至今还未有子嗣,要是落下病根,那岂不是…… 想到种种厉害关系,甄贵妃冷着脸将身侧的儿媳推开,怒火焦心的瞪着她,斥道:“你也是真没用,都嫁进二王府整一年了,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你是想让我儿绝后吗?” 华凤茹扑通跪在地上,怀不上孩子一直都是她心里的痛,然而被骂得再难堪,她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吞。 “母妃,都是凤茹不好,还请母妃莫要动怒伤了身子。凤茹一定会尽心竭力照顾好王爷,待王爷身子好了以后,凤茹一定会倍加努力,早日为王爷开枝散叶。” “哼!”甄贵妃气得都不愿多看她一眼。眼下儿子是好是坏都不清楚,再好听的话她都难以听进去。转身把自己的老嬷嬷叫来身边,又气又恨的下令,“方才不是有人来报夜千鸢寻死吗?让人盯紧点,若她没死,找机会给本宫把她弄死!敢如此伤害我儿,本宫绝不让她好过!” 。。。。。。。 对于太后夜虞和甄贵妃的怒不可遏,夜千鸢虽然看不到,但还是能想象到的。 她难得听了一次夜长东的话,一回府就在紧邻大门的那棵树下放了一块石头,拿出准备好的绳索往树枝上一抛,拴好绳子再把脑袋往绳索里一放—— 如此众目之下上吊,可把门房那些侍卫吓坏了。 惊慌不已的把她解救下来后,又是赶紧送她回香竹院,又是张罗着叫大夫,一时间三王府异常热闹。 听闻消息,同在三王府里的言红淑和鲁莺都不相信,亲自带着人到大门口查看,那绳子还悬在树枝上呢,再听侍卫一描述当时的情景,自然就容不得她们不信。 没一会儿,夜千鸢上吊欲自尽的事就传遍了三王府各个角落。 而在大夫到府里为夜千鸢看诊时,夜千鸢早就给香竹院的侍卫打了招呼,有想进香竹院打探她情况的,尽管放她们进。 她知道这些女人中有某些人的眼线,她上吊本来就是做给人看的,这些女人看得越清楚仔细,对她越有利。反正她只需要躺在床上装死,再让事前就打点好的大夫把情况说严重点,剩下的一切就交给夜长东去做了。 整整一天,香竹院不断的有人进出,让夜千鸢颇感意外的事,除言红淑和鲁莺这两位侧妃外,那些没名没分的女人还挺会做事的,几乎就没空手来的,等她们一走,各种补身的药材和滋补品都堆成了一座小山。 当然,对于御皓风那边的事,夜千鸢没忘记关注。 重伤御皓风的确是她一时冲动,但她也没后悔,反正早晚都会与那些人撕破脸,现在不过是刚开始而已。只是她心里一直惦记着夜长东的储物袋,还想打听点与圣主有关的事,所以她才继续讨好着夜长东。 她已经吩咐闻萧去三王府打听动静了,不过闻萧还没回来。眼下天都快黑了,她吩咐完小梦和巧儿谢客,不再见任何人,随即就想把青磊叫来,让他去把闻萧找回来。 只是还没等小梦去把青磊叫来,就见某个男人黑着一张脸进了房。 瞧那臭到极点的脸色,夜千鸢哪会不明白? 先不说她把御皓风打伤的事,就今日一天应付香竹院那些女人,也逼得他没办法出现,换她的话,怕是早就炸毛了。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人家都想死你了!”不等他走近,她直接跳下床朝他扑去。 这主动劲儿也是没谁了! 御孤壑看着她谄媚讨好的样子,一肚子恶气硬是发作不出来,只能把她瞪着泄恨。 夜千鸢垫着脚搂着他脖子,漂亮的眼眸使劲儿的眨,水灵灵的眼珠子清澈明亮,红润的唇瓣轻噘着,绝色的小脸怎么看怎么天真无害。 “怎么了,见到我不高兴啊?” 御孤壑搂着她纤腰的手臂猛然用力,让她紧贴上他的同时,低头覆上了她轻噘的红唇—— 自从那一次在马车里吻过以后,夜千鸢因为他自编自导失踪一案生了他许久的闷气,就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容忍他睡在她床上,但最多让他抱抱,并没有太过亲密的举动。 这会儿面对他气势汹汹的架势,她还真有些吃不消。可一点好处都不给他,她知道他肯定不会甘心。 谁让她在对付御皓风的时候哪里不好下手偏偏要伤御皓风那里,这换谁来都会想歪的,更何况她面前这个男人本来就很介意‘她’曾经和御皓风的关系。 所以虽然心里不太乐意他这么蛮横,但她还是耐着性子顺从他。 只是这一吻对某个男人来说根本就不够,突然就将她打横抱起,直接往那张大床走去。 从他炽热的凤目中,夜千鸢看出了他的想法,一上床,她立马挣脱掉他的禁锢,滚到床里翻身坐起,拢着衣领不满的瞪着他:“说过不强迫我的!” 御孤壑剜了她一眼,倒也没伸手去抓她,只是语调凉飕飕的问道:“御皓风如何受伤的?” 夜千鸢指了指自己膝盖:“我可没动手,是它干的。” ------题外话------ 三爷:就没见过这么会找借口的人! 【76】我可是要酬劳的 “他碰了你哪儿?” “哪都没碰到。”知道他醋坛子又翻了,夜千鸢忍不住绷紧脸蛋,“你知道我看他不顺眼,而且他还要杀我,我怎么可能让他占我便宜?你吃醋就吃醋,干嘛总爱胡思乱想?就为了这么一个破人影响我们的关系,值得吗?” 御孤壑抿紧薄唇,还真是让她说得哑口无言。 他妖孽的俊脸绷着,开始宽衣解带。 夜千鸢盯着他,从他专心脱衣的动作来看,确定他只是想睡觉,她这才慢慢的朝他挪过去。 “不生气了?” “本王像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御孤壑又冷飕飕的斜了她一眼,这才掀被子上床。 “……?!”夜千鸢嘴角一抽。 这还叫不小气? 那一身酸味儿都快熏死她了! 忍着笑话他的冲动,她还是主动依偎进他怀里。 御孤壑顺势搂着她,神色又好看了几分。 南岭山一行,对他们而言虽然有惊有险,可却也把他们的心紧紧的拴在了一起。 夜千鸢感慨如此。 御孤壑感慨亦是如此。 四目相对,许多话不言自明。 抱着这个让他心驰神怡的小女人,御孤壑情动难免,又情不自禁的低下头想吻她。 不过这一次夜千鸢却直接捂住了他绯红的薄唇,瞪着他嗔道:“就不能好好说说话吗?” 她这两天想得可多了,还有好多事想与他说。 可谁知御孤壑抓下她的手,突然翻身将她压住,薄唇抵上她耳畔,颇有些愤懑的溢道:“如果我说我今日就要圆房呢?” 夜千鸢:“……” “王妃,你睡下了吗?”门外突然传来小梦焦急的声音。 御孤壑刹那间脸黑成了锅底。 原本有个不怎么长眼的闻萧已经够让他憋气了,如今新来的两个丫鬟比闻萧还不懂事,这郁气真是越积越多! 看他那黑黢黢的脸色,夜千鸢差点乐出声来。不等他开口撵人,她立马朝门外问道:“何事?” “启禀王妃,有人在补药中下毒,您快看看吧。” “嗯?”夜千鸢眉心一皱。 御孤壑同是俊脸一沉,翻身坐起。 夜千鸢跳下床前去开门。 门外,小梦端着一只空碗,碗里还剩了些乌黑的残汁,味儿挺大,夜千鸢都不用低下头就能闻到碗里补药的味道。 “王妃,方才奴婢清点各院送来的补药,想着您身子刚恢复,本想为您熬些汤水补补身子,不想奴婢手拙打翻了汤水,然后奴婢就看到那汤水在地上冒青烟……”小梦说话的时候端着汤碗的手还不停的哆嗦。 夜千鸢立马接过汤碗转身回房。 御孤壑已经起身,沉着脸将汤碗接过,放在鼻子下轻嗅过后,凤目中瞬间溢出了寒气。 “看来,本王是该清理门户了!” 夜千鸢又转向门口,问道:“知道是谁送的吗?” 小梦一看御孤壑神色,跪在地上求饶道:“求王爷王妃开恩,今日来的人实在太多,奴婢和巧儿只顾着盯紧她们,各院送来的东西奴婢们来不及清理,全都堆放在一起,不曾想会有人如此胆大欲要加害王妃……” 夜千鸢走过去将她拉了起来。 她是最清楚的,今天来的人确实多,由于她要装身子不适,小梦和巧儿都是寸步不离的守在房里,生怕那些女人动什么歪心思,所以难免忽略其他。 何况这两个丫头本来年纪就小,若真有那么多心眼,那她才觉得可怕。 “没事,这事不怨你们,以后再收人东西的时候多个心眼就行了。” “是,王妃,奴婢以后定会倍加谨慎。”见她没生气还反过来安慰自己,小梦红着眼眶直点头。 “好了,你下去吧,此事不要外传,我和王爷会处理的。” “是,那奴婢先退下了。” 虽然身边有了这两个丫鬟,但夜千鸢没让她们值夜。她一个练家子,真要遇上什么事,也只有她保护她们的份,更何况每天御孤壑都会偷偷来她房里,让两个丫鬟守在门外,某人还怎么‘做贼’? 关上门,她抱臂朝屋中某人走过去,戏谑般的对他抬了抬下巴:“三爷,这事你打算如何处理呀?这府里的女人几十个,就算一个一个的盘问那也要费不少时间的,而且也不见得会抓到送毒补药的。” 御孤壑将她拉近,凤目不满的剜着她:“本王与她们没任何关系!” 夜千鸢努了努嘴,拿手在他胸口上戳起来:“就你吃醋可以,我吃醋就不行?按理说,我现在就应该把你打出去,让你把那些女人解决掉再回房!” 御孤壑突然噤声不言了。 府里这些他曾经一点都不在意的女人,如今全成了他没有底气的根源。别说她一提到这些女人就没好气,就他都是一肚子郁气。 他将药碗放桌上后,重新回到了床上。 夜千鸢知道他是不想把气氛破坏掉了,好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没有好好相处,好不容易关系有了进展,却总是被这个那个影响到心情。 脱了鞋,她从床尾爬到床里,睡是肯定睡不着的,盘腿坐着与他说话。 “我想去侯府再干一票,你要不要陪我去?” 御孤壑当然知道她想做什么,顿时暗下眉头,“我看夜长东对那储物袋极其看重,怕是不容易得手。” 夜千鸢咬了咬唇,眼眸子转得飞快:“就算几率不大,也得试试,找不到机会就制造机会,我相信他总有不戴在身上的时候。” 御孤壑眸光轻闪,突然伸手将她勾进怀里,指腹刮了刮她翘挺的鼻尖,薄唇不由得勾勒出迷人的弧度:“又想到什么花招了?” 夜千鸢用手半遮着嘴在他耳边低语起来。 御孤壑唇角狠狠抽了两下。 “我打算明晚行动,今晚嘛还得演一出戏给某人看,可不能‘辜负’了别人送来的补药。”夜千鸢继续说着自己的想法,看着他近在咫尺异常迷人的俊脸,从如墨的丰眉到精致立体的下巴,每一处都如琼花玉露般让人醉目。她手掌调戏似的轻抚着他比女人还白皙的脸颊,半是认真半是戏谑道,“你还是不要去给大王爷当随从了,不如给我当随从吧。” “好。”御孤壑连想都没想就应道,将她‘调皮’的葇荑抓住,他低下头抵着她额头,笑得妖邪无双,“不过,我可是要酬劳的。” “行啊,每天准许你亲两次。” “……”御孤壑脸上的笑瞬间僵住。 捕捉到她眸底狡黠的笑意,他眸光一闪,突然将被褥拉过两人头顶—— “御孤壑,你犯规,今天已经超了……唔!” 。。。。。。。 柳院—— 听丫鬟禀报完刚打探到的消息,言红淑从床上翻身坐起:“夜千鸢被人下毒?确定吗?” 丫鬟难掩兴奋,直点头:“是真的!我亲眼看到青管事领着好几个大夫进香竹院,还听到青管事在催促他们,说王妃喝了有毒的补药,快不行了。” “哈哈……”言红淑突然大笑起来。 “小姐,我看这府里想要夜千鸢死的人可不少呢,还没等我们动手,就已经有人替您报仇了。”丫鬟讨巧的说道。 “她那叫活该!谁让她平日里那般目中无人,就算死也是死有余辜!”言红淑收起笑,咬着牙恨道。她现在身子都还没好利索,被夜千鸢殴打的耻辱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如果可以,她真恨不得扒了夜千鸢的皮,再抽她的筋,再把她扔到荒山野岭喂野兽! “云儿,你继续去盯着,有何动静随时来报!” “是。” 。。。。。。 明月高悬,一男一女坐在高墙之上,男人锦白长衫,谪如仙人,女人清艳绝色,宛如仙子,彼此依偎在一起,悠然舒雅的欣赏着夜幕中那一轮皎月。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抹黑影从转角处跑出来。 眼看着就要到他们脚下,高墙上的男女相视一笑,夜千鸢脱离他怀抱,直接飞下高墙,不偏不倚的落在那黑影的前方。 “啊!”女子的尖叫声乍然而起,明显被她的出现吓得不轻。特别是看清楚她人以后,一脸的惊恐,“王、王妃……你、你不是……” “我不是被毒倒了,对吗?”夜千鸢嘴角嚼着冷笑,似看小丑一般看着她,“你们也太沉不住气了,我都还没有断气呢,你们就急着要去向你家主子报信。真不明白,你家主子怎么会选你们这群蠢货到三王爷来的。” “你……”被她如此口无遮掩的辱骂,女子惊恐之中又愤恨不已。 “我什么?是不是我没死你不高兴啊?可惜啊,我命大的很,想要我的命,我看你还是等下辈子吧!”夜千鸢讥笑完,猛然使出一招旋风腿,直接将她踹飞了出去。 “啊——”惨叫声瞬间划破夜空。 就在女子落地的瞬间,闻萧带着一群侍卫将他团团围住。 看清楚女子容貌后,闻萧禀道:“王妃,她是映雪院的人。” 夜千鸢拧眉,随即朝高墙上的男人看了一眼,冷哼道:“府里大大小小十几二十处院落,什么不好养,却养一群居心不良的女人!这要是拿来养鸡养鸭养猪,年底都能成暴发户了!” “咳咳……”闻萧突然扭头猛咳。 高墙上,某爷让她说得一脸阴沉,隔着一段距离都能听到他磨牙的声音:“屠了映雪院,喂狗!” 【77】你这是想反了吗? “是!”闻萧都不敢再笑了,立马和一群手下应道。 那女子望着高墙上的男人,惊得双目突凸,再听他无情又残忍的声音,惊恐万分的从地上爬起来就想跑。 闻萧双眸一紧,手中的剑凌厉的劈过去—— 夜千鸢面无表情的转身,纵身一跃飞回了高墙之上。 “映雪院是谁的人?” “甄贵妃。” 她一点都不意外,把御皓风打伤后她就料到会有许多麻烦,估计这才刚开始。 她主动拉起御孤壑的手往香竹院的方向飞去。 “走吧,回去睡觉。” 。。。。。。 翌日—— 三王府沸腾了。 一夜之间,映雪院的人消失无踪。 在映雪院住了两年之久的女子叫柳月儿,舞姬出生,两年前甄贵妃生辰宴上,因御孤壑所送的礼物很是称甄贵妃的心,甄贵妃当场从众多舞姬中选出最美的一位赏赐给了御孤壑。 在三王府这两年,柳月儿极少抛头露面,不过秦元在的时候对她挺照顾,虽然柳月儿出生卑贱,而且进三王府后并没什么名分,但秦元依旧给她安排了不少的人伺候她,从贴身丫鬟到烧火婆子,那待遇比夜千鸢初到三王府那两个月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整个映雪院十多人悄无声息的失踪,就似人间蒸发了一样,这哪能不引人好奇和惊讶的? 夜千鸢睡到大晌午了才起。 昨晚回香竹院后,其他事她不是不想过问,而是一回去就没心思管其他了。 某爷说自己一整日没用膳,她陪吃陪喝,用完膳某爷又说自己好几日没洗澡了,于是又叫人烧水沐浴。 她当搓澡工就算了,还差点被他抓进浴桶里与他一起洗鸳鸯浴。 两人玩玩闹闹,折腾到天都快亮了才睡着。 要不是青磊禀报说甄贵妃请她入宫,她都忘了补药掺毒以及屠院的事了! 一听说甄贵妃有请,夜千鸢和御孤壑脸色都不好看。 御孤壑自然是不同意她进宫。 但夜千鸢却有自己的想法:“不去的话她会没完没了,你放心便是,我应付得了。” 御孤壑信她才怪! 就她与甄贵妃身份地位来说,甄贵妃也会狠狠压制她,到时若要对她动手,她难免吃亏。 “你不去,我不信她会杀到三王府来!” “去见她不是重点,我其实更好奇的是你父皇的态度。”夜千鸢挽着他胳膊,安抚他的同时也带着几分严肃,“你不觉得奇怪吗?从我打伤御皓风起,你父皇就没表过一次态,好像他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先不说御皓风是他儿子,就是随行的官员中有谁出点状况他也该有几分好奇吧?我实在不能理解你父皇的态度,御皓风与大王兄的太子位之争,其实最关键的人物还是你们的父皇,你要真想帮大王兄摆脱太后和御皓风的敌意,我觉得还真要从你们父皇身上下手。” 御孤壑眉目沉凝,甚至有一丝阴戾的气息从眸底划过。 “我与他之间并无多少父子亲情,甚至不如路人。” “他对谁都如同路人。”夜千鸢忍不住接他话,“你看他对御皓风的态度,像做爹的吗?你再看看他对大王兄的态度,又有几分父子情?他明知道御皓风要与大王兄争太子,可他却一拖再拖,就是不给一个准话。你们几兄弟斗得如此厉害,全朝堂的人都看得出来,唯有他看不见。不但看不见,他还会有意无意的制造机会让你们几兄弟斗。你说,他哪一点像个正常的父亲?我看他倒像是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巴不得看你们斗个死去活来,他才乐呵呢!” 御孤壑眸光沉了又沉。 连她都能清晰透彻的分析出他们父皇的心思怪异,更何况他们这些身为儿子的,如何能不知道父皇是有意而为? 见他沉默不语,夜千鸢直言道:“你若真想帮大王兄,除了挖出你们父皇的心思外,别无他法。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试探,看看他对你们几兄弟争斗的容忍度究竟有多高。我就不信他没有一个底线,只要找到这个底线,我想自然就能挖到他的心思了。” 御孤壑突然将她搂到怀里,凤目中凝聚着复杂的神色,抬手轻抚着她绷得紧紧的小脸,低沉道:“我不想你涉险,朝堂里的事我从来不过问,只是大王兄……” 夜千鸢摇头打断他的话:“从我决定留在京城开始,我就已经身在险地了。就算与你无关,我也要面对太后和夜长东他们这些人。既然决定了要跟你在一起,我的事成了你的事,那你的事也就是我的事。为了我们将来没有任何顾虑的离开,这一滩水再臭我们也要蹚过去。” “可是……” “没有可是!”看着他仍旧不放心的样子,夜千鸢虎起脸道,“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不过就是去见一贵妃,又不是上断头台,有何可怕的?更何况我把御皓风伤成那样你父皇都不管,我就不信他还会管我如何对付甄贵妃!他既然那么爱看热闹,那我就让他看个够,就算真惹上了滔天大祸,我们不知道逃啊?你现在有灵力了,我就不信他们能抓到我们!” 她这番话乍听就似赌气般,又冲动又目中无人,可仔细一想,御孤壑不由得轻扬起唇角。 真不知道她这一身无畏的气魄从何而来,可他就是爱死了她这一点…… 。。。。。。 盛装一番,夜千鸢上了甄贵妃派来接她的马车。 她什么人也没带,独自前往宫中见甄贵妃。 御孤壑原本是想派闻萧随行保护她,可她拒绝了。甄贵妃要她入宫,明摆着没好事,人家贵妃的身份在那摆着,带再多的人都讨不到好,反而容易受牵制。她不如自己一个人去,其他人说不定还另有用处。 只是,这一路注定不平凡。 马车行驶了没多久,她就听见数道惨叫声。 马车嘎然而停。 她掀开帘子,只见车夫胸口流血,已经死了。 其他来接她的宫人也纷纷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一群黑衣人分散在马车四周,杀气腾腾的将她包围住。 她嚼着冷笑出去,将死去的车夫踢下马车,眸光淡扫过后直视着领头那位。 “想杀我,也得要我死个明白啊?说吧,你们哪家的?” “杀!”领头黑衣人一声厉喝,首当其冲的举剑刺向她。 真是一句废话都不想与她多说! 夜千鸢腾空一跃,避开那夺命的利剑,稳稳的立在马车顶上。 眼见头儿失手,四周包围她的黑衣人群起而动,意图将她堵杀。 就在这时,闻萧带着一群人从天而降,直接把这些黑衣人也给团团围住。 黑衣人们也足够冷静,剑锋一转当即迎上了闻萧他们。 就眨眼的功夫,两方人厮杀得不可开交,刀剑碰撞在一起火花子四溅,四周尘土混合着杀气和血气,这一方街道口直接变成了小型战场。 眼见自己的人接连倒下,那领头的黑衣人眼里杀气更甚,再次出招朝夜千鸢攻去。 只是他手中的利剑还没挨着夜千鸢衣角边,一道银光逼得他猛然后退。 待他稳住身形,只见一黑袍男人已将夜千鸢挡在身后。 黑袍男带着一张白色面罩,与其身上的黑袍形成鲜明的对比,那白森森的面罩下只窥得一双冰冷的眸子,再就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 他颀长的身躯把夜千鸢完全遮住,领头黑衣人再看自己的人只剩下一半,当即厉喝:“撤!” 黑衣人得令,找准机会就朝四处散去。 闻萧和手下立马就要追,突然被黑袍男人喝住:“别追了,保护好王妃要紧。” 闻萧和手下随即停下追杀的举动,前去查看那几名被杀的黑衣人。 “禀王爷,这人面生,身上也搜查过了,不像是宫里的人。”检查完黑衣人后,闻萧即刻来报。 “不是宫里的人?”夜千鸢看着甄贵妃派来接他的宫人,已经全变成了尸体,忍不住皱眉,“我还以为这是甄贵妃自编自导,想给我来个下马威呢!不是宫里的人,那是谁派来的杀手?艾玛,怎么感觉我得罪了好多人似的,什么时候起我这么招人厌了?” 御孤壑拿眼神剜着她:“还要去么?” 夜千鸢‘呵呵’干笑:“不去能行吗?” 御孤壑随即朝闻萧使了使眼色。 闻萧会意后,立马招呼手下把甄贵妃派来接夜千鸢的那些宫人的尸体带上,而他则充当车夫载着夜千鸢往宫里去。 。。。。。。 这一次进宫,夜千鸢是做好了准备被甄贵妃刁难的,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夜长东的夫人甄海卉也在甄贵妃寝宫里。 而且甄海卉的神色比甄贵妃还刻板冷肃,从夜千鸢一出现起,甄海卉那眼神就跟尖刺一样恨不得把夜千鸢刺成满头包。 “大娘,你怎么也来了?”见过礼后,夜千鸢假装什么都看不懂,异常温柔的问道。 “你还当我是你大娘吗?”甄海卉冷着脸起身走向她,不由分说朝她脸颊扇了一巴掌。 夜千鸢偏着头,暗暗咬紧了后牙。 甄海卉指着她厉声质问道:“是谁给你胆子伤害二王爷的?” 夜千鸢缓缓的将脸扭正,低着头保持沉默。 正在这时,一名宫人匆匆来报:“启禀贵妃娘娘,您派去接三王妃的人全部死了,据三王府的人说是在路上被刺客杀死的。” 一直端坐在美人榻上的甄贵妃脸色忽变,震惊得起身瞪着夜千鸢。 听到这消息,甄海卉瞬间一身火气高涨,又一记巴掌甩向夜千鸢。 “被刺客杀的?我看是被你杀的吧!你这个贱种,枉我把你视如己出、疼爱有加,没想到你如今翅膀硬了,竟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二王爷你敢伤,贵妃娘娘的人你也敢杀,你这是想反了吗?” 【61】说好今晚继续的,我岂敢食言 “让谁以死谢罪?” 清润好听的声音从厅堂里传来。 青磊转身低下头:“大王爷。” 以言红淑和鲁莺为首的女人们瞧着从厅堂里步出的男子,立马下跪行礼。 “参见大王爷。” 近二十名女子,清秀的、妖艳的、丰盈的、纤瘦的……真可谓环肥燕瘦,千姿百态。 御云挚扫了一眼她们,最后把眸光落在言红淑身上:“这位是?” 青磊挺了挺背脊,为他介绍起来:“回大王爷的话,您在病中时,皇后娘娘担心我们王爷孤枕难眠,特意挑选了言将军的女儿给我们王爷做侧妃。” 闻言,御云挚碧波般的眸子微微收紧:“母后为三弟挑选的?” 青磊继续道:“不止皇后娘娘,皇上、太后、以及朝中各大臣都担心三王府太过冷清,故而纷纷为我们王爷挑选了各色佳丽,以示对我们王爷的关心。” 他介绍得铿锵有力,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些女人的来历似的。 但御云挚不听则以,听完他的话,如玉的俊脸沉冷得犹如掉进了冰湖里,就连看身前女人们的眼神都泛着寒气。 生在皇室,又历经生死,他如何能不知道这些女人存在的含义。 全都是别人有心安插在三王府监视他三弟的! 再进一步说,某些人就是不想他得救! 特别让他意外的是,自己的母后也…… “三弟的艳福,本王都自叹不如。”御皓风从厅堂内走出,负手立在御云挚身侧。 青磊看了他一眼,突然噤声不言了。 倒不是他惧怕御皓风,而是打心眼里就不想与他说话。 御云挚淡漠的瞥了一眼御皓风:“凭二弟的能耐,想要女人,只需招招手就会有数之不尽的女人投怀送抱,又何必羡慕三弟呢?” 御皓风冷硬的薄唇勾起别有深意的弧度:“本王可消受不起。倒是大王兄一病多年,耽误了人生大事,如今痊愈了,想必要不了多久王弟就该喝大王兄的喜酒了。就是不知大王兄可有中意的女子,若是没有,王弟乐意为大王兄牵引做媒,不知大王爷意下如何?” 御云挚敛紧眸子,冷冷的剜了他一眼后,转身回了厅堂。 御皓风依旧勾着薄唇,轻‘呵’一声后,背着手准备离开厅堂。 见他转身的方向是朝卧房去的,青磊立马上前拦道:“二王爷,后面是我们王爷寝居,还请二王爷止步。” “本王见四处翠竹林立风景甚好,不过是想去竹林中走走罢了。” “二王爷,香竹院一向是三王府禁地,还请二王爷别让小的为难。”对于御皓风找的借口,青磊冷着脸完全不买账。 “这就是三弟的待客之道吗?”御皓风转身面向他,狭长的眼眸中溢了一丝不满,“既然三弟不在府上,那就把你们王妃请出来,本王刚好想到一个寻找三弟的法子,想与你们王妃商议一番。” 从他迈开脚起青磊就猜到了他的心思,眼下见他明目张胆的要见夜千鸢,顿时脸色也有了几分难看。 “回二王爷,王妃在府中并不主事,您若有救我们王爷的法子,可以告诉小的,小的感激不尽。” “那你去把其他人叫回来,本王重新分派人手。” “二王爷,府中还需要人守着等候王爷的消息,请恕小的分身无术。” “这有何难?本王与大王爷同时在此,难道你还怕有人趁机到三王府捣乱不成?”御皓风眼缝中多了一丝凌厉。 “二王爷误会了,小的不过职责所在,并非不信任您和大王爷。三王府有三王府的规矩,小的身为府中管事,自然不能坏了三王府规矩,还请二王爷见谅。”青磊抬起头,目光无畏的迎向他的凌厉,“若是二王爷诚心要救我家王爷,需要如何做,小的可安排人手听候二王爷差遣,但若是二王爷只是为了支开小的,那就请恕小的无法听从了。” 真是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 王妃都已经是他家王爷的妃子了,居然还如此纠缠不休! 想见他家王妃,做梦吧! 眼见他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中,御皓风凌厉的眼眸中蕴起了怒火。 “二弟这是做何?” 许是一个人坐在厅堂里无聊,御云挚又从厅堂里走了出来。 御皓风冷冷的睇了他一眼,突然愤袖一出,转身朝香竹院外而去。 他要走,青磊当然是巴不得。 二王爷为何来三王府,他比谁都清楚。别说今日二王爷想支开他,就是今日要杀他,他也不能退缩半步! “大王爷,你请自便,我们王妃身子不适,小的还要去为她煎药。”他朝御云挚请示完,抬头见那群女人还立在原处,顿时火气没忍住,朝不远处的侍卫厉声喝道,“你们还杵着做何?还不赶紧让她们离开!谁敢惊扰香竹院清净,杀了便是,一切我承担!” 他就不信,为了这些女人,王爷还会降罪他。 他只知道,不把这些女人撵走,说不定今晚王爷能扒了他皮把他扔出府! 其他女人是没胆子忤逆青磊的话,毕竟他是御孤壑最信任的人。所以听他到发狠的下令,这些女人也不敢再留下,不用侍卫驱赶纷纷离开了香竹院。 就言红淑和鲁莺两人,以及她们的侍女,仍不愿离开。 鲁莺还好,一言不发,只温婉典雅的站在那里。 言红淑可就没她那么好的忍耐力了,被夜千鸢殴打成重伤,如今御孤壑出事又或多或少与夜千鸢有关,如此报仇的好机会她岂能错过?特别是听说夜千鸢搬进香竹院与御孤壑朝夕相处,更是气得她两天都没吃下东西,恨意加妒忌让她恨不得把夜千鸢挫骨扬灰! 眼看御云挚在场,她就像见到可以为她平冤昭雪的青天大老爷似的,竟突然伤伤心心的对御云挚哭诉起来:“大王爷,您给妾身评评理,王妃私自卖掉她自个儿的嫁妆不说,还暗中偷盗妾身与鲁侧妃的嫁妆变卖,平日里非但手脚不干净,身为三王府妃子,她还任性妄为对我们施以暴行,这些妾身都忍了,可如今我们王爷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王妃还有心避而不见,意图推卸责任,您说说,这是何道理?” 看着她梨花带雨伤心至极的样子,御云挚如墨的丰眉皱得紧紧的。 言红淑以为他在为她感到不公,又擦着眼泪接着哭诉道:“皇后娘娘心疼三王爷身边无人照料,故而为妾身与三王爷做媒,哪曾想王妃仗着三王爷宠爱霸占着三王爷,让妾身想见王爷一面都难。妾身觉得,重重迹象都能表明三王爷出事一定与王妃有关,还请大王爷为我等断个公道,让王妃出来解释清楚。” 青磊本来是想用武力将她们撵出去的,没想到言红淑把御云挚当成了救命稻草,他在旁边突然看起劲儿,还险些当场笑出声来。 三王府能有如此多女人,都是谁造成的? 还不是因为各个都想得知大王爷的情况,所以才想从他们王爷身上下手。换言之,这些女人都是大王给三王府带来的。 现在要大王爷为这些女人做主…… 他是怎么想怎么觉得好笑。 他暗中打量着御云挚的神色,果然见他眸底蕴藏着一丝厌恶。 “本王今日来,只是担心三弟安危,无心理睬其他事,还请两位侧妃沉着冷静,一切以三弟安危为重。” 语毕,他提脚又重返厅堂。 尽管他言语温和,但也如同给言红淑当头一棒,让言红淑难堪得无以形容。 鲁莺默默看着这一切,最后什么也没敢说,带着侍女离开了香竹院。 她一走,言红淑更没有底气留下,怨恨的瞪了青磊好几眼,然后才在侍女搀扶下离开。 该走的都走完了,青磊这才松了口气。 紧接着他又朝侍卫下令:“谁再敢把人放进来,我保证他死的很难看!” 。。。。。。 在房里坐了一天,去寻找御孤壑的人一点消息都没有。 对于厅堂外发生的事,青磊已经跑来向夜千鸢说了,但夜千鸢也只是听着,并未做任何表态。 她现在只想着天黑就出去寻找木翼宗的人,对那些聚众讨伐她的女人,她是真没心思搭理。御孤壑在,她还有心情陪那些女人耍耍,刺激刺激她们一番,可御孤壑人都不见了,或许从此天各一方,这些女人对她而言,真就连个屁都不是了。 随时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刚入夜她就准备偷偷出府,也没有打算带任何人一同去。 毕竟她是见识过木翼宗诡秘的手段,带人去也只是送人头罢了。 就在她准备开门时,门外传来青磊的问候声:“王妃,您歇下了吗?” 夜千鸢赶紧回到床上,假装出慵懒的声音回他:“已经歇下了,有什么事吗?是不是王爷有消息了?” 青磊突然没声了。 夜千鸢耳尖的听到门外有响动,狐疑之下她坐起身,正准备问话时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房里没掌灯,为了给人留下睡觉的假象,她特意把床帘放下,所以看不清楚进来的人,只看到一抹高大的黑影朝床边奔来。 她皱起眉头,在对方拉开床帘之际,突然迅猛出手准确无误的将对方脖子捏住—— “混——” 她恼怒的骂声刚一出口,就被对方抱了个满怀。 闻着对方身上熟悉的气息,她脑子就跟灌了浆糊一样,直接凌乱了。 “你、你不是被人……” “呵呵!”男人把她的手从脖子上拉下,贴着她耳畔邪魅的笑道,“说好今晚继续的,我岂敢食言?” 【62】用个膳而已还要本王伺候 他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夜千鸢还有什么不能明白的? 听着他调情的口吻,她用力将他推开,抓起身旁的枕头就朝他猛打起来。 “该死的,你又骗我!你当这是游戏,好玩是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知不知道这一天我是怎么过来的!” 她虽然什么也没做,可是内心却被煎熬着,这种煎熬还是她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熬得她快窒息一样…… 她做梦都没想到,这一切居然都是他一手导演的! 听着她吼声中那夹着的哭腔,御孤壑丝毫没躲避,任由那枕头打在自己身上。只是想到她身上还有伤,他挨了几下后突然将她抱住,连同她手中的枕头一起抱得紧紧的。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说对不起就完了吗?御孤壑,你真的太过分了!”夜千鸢完全不接受他的道歉,挣扎着将他推开。 “鸢儿……” “别叫我,给我滚出去!” “你说过我今日安平无事就让我回房睡觉的……” “睡毛线!给我出去!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 青磊正端着茶水去隔壁厢房,刚好就看到房门被打开,紧接着自家王爷被人推出来。 他身子一抖,差点把托盘里的茶水摔出去。 “王爷……小的……”他可是什么都没瞧见! “咳!”御孤壑一边轻咳着一边挺直身躯,紧接着迈着优雅无比的步伐进了隔壁厢房。 青磊狠狠抽着嘴角,再朝某间卧房看去,那真是满眼的崇拜。 他跟随王爷怎么多年,还从没见过王爷如此狼狈…… 王妃真是绝了! 听到厢房里开始了谈话声,他这才忍着笑端着茶水进去。 御云挚端坐在桌边,看着兄弟一脸无事的进门,突然握拳抵着薄唇清了清嗓子:“三弟这么快就与弟妹说清楚了?” 御孤壑脸上的邪魅笑容一收,知道他都听见了。 某个女人的嗓门那么大,除非耳聋才听不见。 掀起袍角往桌边一坐,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她一向心眼小。” 进门的青磊差点摔一跤。 见两位王爷同时朝自己看过来,他赶紧咧嘴笑了笑,然后麻溜的奉上茶水。 天知道他心里都快笑出内伤了! 王妃在府中担心了一整日,回头还被说成是‘心眼小’,也难怪王爷被打骂,依他看啊,这完全就是王爷自找的。 他敢说,要是王妃听到这话,绝对能把这香竹院都给掀了。 御云挚忍不住哑笑:“没能喝上三弟的喜酒,真是遗憾。” 他不说还好,一说这话御孤壑突然苦涩的扯了下唇角。 他到现在都还没与她圆房,岂不是更遗憾? 看着兄弟神色落寞,御云挚只觉得好笑,像是发现了奇景般盯着他。 “三弟可是有何心事?” “大王兄多心了。”知道自己严重失态,御孤壑立马又摆出了招牌式的邪魅笑容,“我与鸢儿情比金坚,好着呢。” “噗!”青磊实在没忍住喷笑出了声。 御孤壑立马眯着眼冷飕飕的朝他射去:“王妃一整日都没进食,还不赶紧给王妃拿吃的去!” “是,小的这就去!” 青磊猴一样的窜了出去,那真是巴不得赶紧离开。 他是真没想到王爷原来还是个如此惜面的人…… 真真快笑死他了! “呵呵!”御云挚看着青磊逃一样的反应,也不知道是被青磊逗笑的还是被别的事逗笑的。 御孤壑瞥了瞥嘴,干脆转移了话题。 “今日之事有劳大王兄了。” “你我之间还谈什么‘谢’?”御云挚碧波般的眸子淡淡的剜了他一眼。 “夜长东奉太后之命欲除去我,鸢儿夹在中间也极其难做,我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一来引他误判,二则也能让鸢儿松口气。眼下我被人‘劫’去,他暂时也不会逼迫鸢儿做事了。”御孤壑认真的解释道。 “没想到三弟如此在意弟妹。” “她值得。”假装没听出他的调侃,御孤壑由心的勾唇一笑。 他自知时日不多,剩下的时光他只想与她安安稳稳的度过…… 御云挚醒来后,虽然一开始很惊讶兄弟的意中人竟是夜长东的女儿,但听说自己的命是被夜千鸢所救,而且夜千鸢还有意背叛夜长东,他对夜千鸢除了感激之外,也在心里认可了这个弟妹。 兄弟俩到也没围着感情的话题继续说下去,御孤壑突然提到了另一件事。 “听说父皇不久后要带你和二王兄去郊外围猎,且已经在准备此事了?” “嗯。” “他还真是一代明君!” 这讽刺的话估计也就御云挚能听得懂了。 提到他们的父皇,御云挚就忍不住黯下神色:“帝王心难测,我们父皇的心更是如海底般深沉。有时候我都在想,到底我们是不是他亲生的骨肉……” “他再如此下去,最终只会让太后失去耐心,早晚都有他悔的!”御孤壑凤目中多了一丝阴沉的气息。 “这次围猎,最高兴的恐怕就是太后了,如此好的机会,她怎会放弃?”御云挚苦涩的摇了摇头。 “我现在被人‘劫’走,正好不用了露面,待你们围猎之时,我易容成你的随从。我倒要看看,这次他们还要耍什么花样!” “我听青磊说你前几日被关在陵墓中受了内伤……” “不碍事的。”不等御云挚担忧的说完,御孤壑就打断了他,“我只是你的随从,并非带兵打仗,大王兄不必过忧。” “可是……” 就在御云挚还想说什么之时,门外突然传来青磊的声音:“王爷,王妃说要您亲自喂她她才肯进食。” “咳咳!”御云挚突然扭头咳嗽起来。 “真是麻烦,用个膳而已还要本王伺候!”御孤壑一脸恼火的起身,临走前还不忘歉意的对御云挚道,“大王兄,她就是这样,你别见怪。” 要不是他起身的动作太快,御云挚恐怕就信了他满嘴嫌弃的话。 瞧着兄弟迫不及待离开的身影,他唇角止不住的狠抽。 他现在不但认可了这位弟妹,甚至还很是好奇,这弟妹究竟有何能耐,居然能把他这个散漫惯了的兄弟制服得如此服帖…… 。。。。。。 夜千鸢躺在床上,怒目瞪着从外面进来的男人。 把他打出去的时候她就后悔了! 这么可恶的男人,不留在身边狠狠收拾,打他出去不等于便宜他了?! 所以她才找了个霸道又无礼的理由让青磊把人给叫回来! 看着床头边摆放好的饭菜和汤药,御孤壑自觉地坐上床,先小心翼翼的扶她坐起,体贴的在她背后垫上柔软的毛毯,再端起汤药碗,自己先试了试汤汁的温度才舀了一勺送到她嘴边。 夜千鸢半眯着眼张嘴。 她本来是以为这样是在给他出难题,毕竟让他一个大老爷们服侍她,同时还要忍受她的冷脸,估计用不了几分钟他就能翻脸。 然而,她却大大的算计错了。 知道最后一口饭菜下肚也没见身前这男人皱一下眉头,反而在他凤目中看到越来越多的笑意,明明是她占了便宜,可结果却像是他得到了天大的好处似的。 “是你自己交代还是我逼供?”看不惯他那一脸妖邪的笑,她板着脸开始跟他算账。 “今日我本想告知你,可是……”御孤壑拿出手绢为她擦拭嘴角的油迹,凤目落在她两片红润的唇瓣上,眸光深深,喉结不自然的蠕动后才接着道,“当时只顾着与你亲热,忘记说了。” ------题外话------ 三爷表示:打死也不能承认自己惧内! 【63】你走!给我出去! “你!”夜千鸢瞬间一窘,紧接着涨红着脸把他瞪着,“那还是我的错了?是谁一路上抱着我亲不撒手的?这还能成你隐瞒我的借口?”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在她没动手前,御孤壑赶紧将她抱住,俯首在她耳边哄道,“等你伤好了,你怎么罚我都行,不过今晚大王兄就在隔壁,能不能别让他看了笑话去?” 夜千鸢那真叫一个憋屈,他还知道要脸啊? 在他身上发泄的捶了几下,她最终还是安静了下来。 御孤壑凤目中闪过一丝窃笑,绯红的薄唇忍不住的上扬。想到什么,他突然又贴着她耳畔温柔问道:“换过药了吗?我帮你换药。” 夜千鸢微微一怔,也不知道是他呼出的热气所致还是别的原因,耳根红得就似火烤一样,立马将他推开。 “谁稀罕你给我换药!现在有小梦和巧儿,我早上的时候就让她们给我搽过药了!” 御孤壑抿紧薄唇,凤目中幽怨般的看着她,完全不掩饰自己的失望。 夜千鸢本来很想表现出自己对他的嫌弃,可看他那失望又幽怨的眼神,差点让他给逗出笑声。 这混蛋,就不能含蓄一点? 生怕她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吗! “你服过药没有?”为了掩饰自己的笑意,她只能假装正经。 “嗯。” “那今天有没有再咯血?”自从他开始咯血后,他的气色就一直不好,哪怕他什么都不说,她也知道他是在强撑。 “有过两次,不过及时服药后也有所好转。” 御孤壑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这一次夜千鸢也没有挣扎,还主动的靠向他。 如此主动的她御孤壑自然不会推拒,甚至有些受宠若惊,立马将她轻轻拥住。 一室静谧,空气中似乎都飘着甜滋滋的气息,两人闹归闹,但也阻止不了彼此悸动的心。更何况夜千鸢早就暗暗发誓,若这次他能平安回来,她一定好好跟他相处下去,不论他能活多久,她都不想给彼此留下遗憾。 “对了,我今日谈过夜长东的口风,他说五王爷确实被太后的人软禁过,但隔天五王爷就不见了,听他那口气,好像太后还特别生气,还怀疑是你救了五王爷。我告诉他你那几日都在调息内力,根本没工夫去管五王爷的事。我看不出他有骗我的迹象,你说着到底是如何回事?”今日去侯府的目的就是为了打探五王爷的消息,既然打探到了,她自然要告诉他的。 “五弟现不在他们手中?”御孤壑瞬间皱起丰眉。 夜千鸢早就料到他会很意外,毕竟当时她也是如此意外。 “听夜长东所说,五王爷当时被太后的人下了药,人昏迷着根本没办法自己逃走。你说,会是谁把五王爷救了?”她不知道五王爷的人脉关系是怎样的,所以只能让他去想。 “不知。”御孤壑沉着脸,丰眉越皱越紧,“五弟在朝中并无人脉,他有涉足一些生意,但所接触之人都是商贾之流,不可能也没有那个能耐去与太后作对。” “那就怪了!”夜千鸢叹道,而且也把自己疑惑的地方说了出来,“按理说五王爷得救,他应该会联络你的,就算知道太后要对付他,他也可以暗中给你送信。为何这都好些天过去了,却一点他的消息都没有?除非他不信任你,怕你无法保护他!” “我确实不能保他周全。” 听着他充满惭愧的语气,夜千鸢抬起头,低声安慰道:“你不用自责,在我看来,不论是身为哥哥还是弟弟,你都已经做得够好了。没有人会把所有事做得面面俱到,你能把这些兄弟装在心里,就已经足够了。再说了,他藏起来说不定也是为了你着想,不想成为你的负担。换个角度想,只要他不在太后手中,这不就是最该高兴的事吗?” 御孤壑揉了揉她的脑袋,勾唇笑道:“如此说来,我应该放心了?” 夜千鸢直接点头:“只要他不在太后一党人的手中,你是该放心了。” “可是……不久后父皇要带大王兄和二王兄外出狩猎,我看这又是一番生死较量。” “狩猎?”夜千鸢微愣。 “我已经答应大王兄,待他们狩猎时我扮作大王兄的随从与他们一同进山。” “你!”夜千鸢猛地将他推开,一脸怒的指着他,“你是想死得快些对不?你自个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自身都难保了你还去管别人?御孤壑,你别以为我现在不敢揍你,你决定做这些事之前能不能先告诉我?为什么我总是最后一个知道!” “鸢儿……” “你走!给我出去!” “鸢儿……” ‘砰’! 看着紧闭的房门,站在门外的御孤壑一脸黑。 是谁说今晚他可以回房与她一起睡的?! 回头看了一眼,确定四下无人后,他抿紧薄唇扬了扬下巴,将手背在身后一派悠然闲适的朝隔壁厢房而去。 。。。。。。 华丽的殿宇内—— 听着大侄子亲自来报的消息,夜虞脸色就没好看过。 “依你所见,这带走三王爷的人会是五王爷吗?” “姑母,长东虽没有见到当时的场面,但听下人说此人武功高强,且一直躲在鸢儿闺房中不曾让人发现,五王爷自幼习武不精,依侄儿所见,此人绝对不会是五王爷。”夜长东笃定的表态。 “那你觉得会是谁?” “回姑母,长东也疑惑不解。五王爷没这么大的能耐与我们作对,可他却偏偏逃出去了,眼下三王爷也被人劫去,也不知此人是否就是救走五王爷之人,更不知此人如此做究竟目的何为?” “千鸢那边呢?她如何看?” “她早已回三王府,听说三王府的人都去寻找三王爷了,但依旧没三王爷的消息。而且昨日大王爷也宿在三王府中,听说今早才离开。” 五王爷逃走,三王爷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劫走,两件事连载一起,很难不让人怀疑这是同一伙人所为。可是他们又想不出究竟是谁能如此做,其目的更是让人费解。 对夜长东而言,这简直就是两件悬案,让人棘手又毫无头绪! 他都如此为难,夜虞又能怎样? 慵懒的靠着凤榻,她保养得宜的尊贵容颜上泛着冷意,为她捏腿的宫女也让她屏退,盯着不远处的大侄子,她语声冷漠:“你且叮嘱千鸢,让她务必监视好三王府的一切。之前三王爷不在京城,哀家由着她贪玩,如今三王爷回京了,若她再无能下去,那哀家可就不管她了。” “姑母,千鸢也并非无能,只是三王爷刚回京,她与三王爷才相处几日,在未取得三王爷足够信任之前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对女儿,夜长东还是有信心的,毕竟是他一手栽培的,女儿有何本事他比谁都清楚。费了那么多精力栽培,若说弃就弃,他当然不舍。 “本以为那个妖女所生的女儿多少有些异于常人的本事,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夜长东心下一咯噔,随即朝她跪下:“姑母,请再给鸢儿一次机会吧,她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他如何能不知,太后姑母是觉得女儿无用,不想再从女儿身上费工夫了。 夜虞缓缓的坐起身,一双描绘得精致典雅的美目微微眯着,语气中多了一丝严厉:“大王爷这才刚回朝,皇上就将几件重要的差事交给他,想必你在朝中也看出来了,不少大臣因此都有向大王爷投诚的想法。如此下去,二王爷想做太子,怕是更加不易。” 夜长东点头应是。 夜虞继续道:“皇上欲带他们兄弟俩外出狩猎,听说是想考验两位王爷的胆识和谋略。此次狩猎对我们来说是一个除掉大王爷的绝佳机会,哀家就算不要他的命,也要他身败名裂再无资格与二王爷竞争太子之位。” 她已经把话说得如此明白,夜长东哪会不懂? 遂问道:“请姑母明示,长东这就去准备。” “也不用你多费心,你只需要告诉千鸢,到时带上她一同狩猎便可。” “带上千鸢?”夜长东不解的问道,“您是要她去杀大王爷?” “呵!”夜虞冷声呵道,“杀人倒不必,哀家自有安排。” “……” 【64】来这里掷石头玩 天刚亮,夜千鸢突然感觉到身旁有动静。 闻着气息,她倒也没惊醒,只是懒懒的掀了一下眼皮。 只见某个男人将一床薄被放在她身侧,而他则是脱了外袍就钻进了被褥中。 她忍着伸脚踹他下床的冲动,假装迷糊的侧了侧身。 自侯府那日起,已经过去好几日了,这家伙白天会到房里陪她喝药、守着她休息,就差把小梦和巧儿的活给抢完了。晚上他会自觉的去隔壁睡觉,到早上的时候他会偷偷摸摸的抱着被褥到她房里来。 也不做什么,就是各盖各的被子睡觉而已。 第一天的时候夜千鸢差点没被他雷死。 还在气头上的她当然不愿意了,当即就想打他出去。可枕头落在他身上没两下,他突然间咯出一口血,还差点晕过去,吓得她手足无措,再没敢对他动手了。 后面几天,他一如既往的早上抱着被子往她房里钻,她都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随着她的‘妥协’,某爷的胆子也越发大了起来。 就比如现在,他手从自己的被褥里偷偷摸摸的钻进她被褥中,精准的抓住她的手。 他手带着一股凉意,先不说他偷偷摸摸的动作,就这股凉意夜千鸢都没法再睡了。 “手这么冰,一晚上没睡觉吧?去哪做贼了?” “哪也没去,就是这两日有些畏寒。” “……”夜千鸢愣了愣。 紧接着转身面向他。 比起前几日来,他今日的气色似乎更差。苍白的脸上隐隐泛着一层青色,就连绯红的薄唇都失去了润泽,像是涂了一层薄薄的粉底般干涸无色。 “怎么回事?你不是有自己调配药吗?难道没用?”她呼啦坐起身,让他的样子吓得不轻。 “那些药只能暂时缓减难受,并不能清除我体内的毒性。”看着她如此紧张和害怕,御孤壑大着胆子将她抱进怀里,似乎抱她才是最重要的事,其他的都无所谓,“稍后我再去调配一些药,你别担心,暂时不会有事的。” 他这种情况夜千鸢怎么可能不担心? 宫无望在还好,起码她还能怀揣一丝希望,可宫无望不在以后,她是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做才能救他。 “鸢儿……” “嗯。”听到他在耳边亲昵的低唤,她几乎是脱口应道。 “今晚让我回房睡,好吗?一人独眠,冷。” 如果不是他的气色和体温与以往严重不同,夜千鸢真会怀疑他是在演苦肉计。可她知道,他没必要演苦肉计,因为他身体情况本来就不容乐观,这些日子他还强撑着,从未听他喊过一声难受,他若要演苦肉计,早都叫唤上了。 “你想睡哪还用得着征求我的意见?”她靠着他胸膛闷闷的开口。 御孤壑知道她心里还有气,心虚的抿了抿干涸的薄唇:“只这一次,待狩猎过后我们就离开京城,再也不过问任何人和任何事。” 夜千鸢撇嘴:“过不过问是一回事,你什么事都瞒着我,谁知道你下一次又要做什么?说不定哪天你把我卖了我都不知道!” 御孤壑低下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再不会了,我发誓。” “哼!”夜千鸢除了瞪他一眼,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知不觉的,两个人的被褥重叠在了一起,他身上的凉气夜千鸢不觉得有什么,毕竟练武之人酷寒不忌,可是他身体的变化就让她有些不能忍了。 明明他身上是凉的,可她就感觉有火在烤自己一样,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她都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脸如同高烧一样滚烫。 “你究竟是来睡觉的还是来耍流氓的?要睡觉就给我老实点!”她不是无知青年,有些事就算没经验可还是懂的。 御百壑肯定是不敢乱动的,好不容易钻她被窝里了,要是再被赶出去,那又得孤枕难眠了。 就似没听到她说话一眼,他凤目突然合上,假装睡着。 瞧他那样,夜千鸢都恨不得咬他一口。 不过见他也没别的举动后,她也知道他暂时不会乱来,倒是容忍了下来。 窝在他臂弯里,她也闭上了双眼。 第一次睡在他怀里,这感觉也不错,就像靠着一座伟岸的大山一般,心里不由得有了一种踏实感,而且这种感觉还是前所未有的…… 感受着她的柔顺,御孤壑偷偷的掀开眼缝。 没被赶出去,还能正大光明的与她同被而眠,如此美好的事怎能不叫他欢喜? 只是他唇角刚上扬,闻萧的声音从房门外传来:“王爷,侯府的人要见王妃。” 闻言,床上男女瞬间冷了脸。 并非他们不待见平乐侯府的人,而是很清楚,但凡夜长东要找女儿,肯定没什么好事! 。。。。。。 转眼到了外出狩猎的这天—— 南岭山离京城并不远,半日的功夫就到了。 此次陪皇帝狩猎,夜千鸢不是以三王妃名义前去的,而是夜长东以带女儿外出散心为理由将她带去的。 从京城到南岭狩猎营地,她就只见过皇帝御严坤一个侧脸。 那高高在上的帝王之气几百米开外都能感觉得到,可在她心里却是把这个皇帝鄙夷到了地下十八层。 虽然御孤壑自导自演了失踪的戏码,别人如何想她不清楚,但这个皇帝老爹却是连派人来问都不曾问过一声,还对群臣说什么三王爷自幼喜欢山水,兴许这一次他又外出游玩去了! 天知道她在听到这番话时有多气愤,就刚才御严坤从她面前经过时,若是她手里有枪,恐怕会直接爆了他那颗让人恶心的脑袋! 那么多人看到御孤壑被人劫走,他一个做爹的不帮着找儿子也就罢了,居然说出这种昧良心的话,说他是渣爹估计都是抬举了他! 最重要的是,夜长东拿这皇帝的话当挡箭牌,直接推说御孤壑的失踪与他无关,正大光明的宣称他不会再找御孤壑了。 人渣她见多了,但还没见过渣成这样的,而且还渣成了堆! 到了营地,夜长东让她先回帐篷里休息。 独自待在帐篷里,她心里可是一点都不平静。御孤壑这几日的情况越发严重,就算他说有换了药服用,可每日必咯血,而且一咯血就会出现短暂的晕厥。偏偏他又逞强得要命,都这样了,还是要坚持易容成御云挚的随从陪御云挚前来南岭山。 整整一日都没见到她,她实在放心不下。虽然他易了容暂时不会被人发现身份,但他那身体状况着实让人担忧。 说句不好听的话,她真怕他突然间嗝屁,她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 回想着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特别是最近这半个月的时光,虽然每天都少不了打打闹闹,但打归打闹归闹,两个人也相处得有滋有味。他自己身子不好,还要亲自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吃的都以她的喜好为主,若是府中那些女人有意来坏她心情,他会让闻萧大半夜的去人家院里装鬼,吓不死都算对方命大。 不知不觉中,她竟然贪恋上了与他在一起的感觉,如今分开一天不到,她都浑身不自在。 天刚黑,有侍卫送来饭菜,听说夜长东陪皇帝饮酒去了,她心中一喜,动作迅速的扒完饭菜,打发走了侍卫后,她就准备往大王爷所住的地方去。 只是她刚要行动,突然一股劲风吹动门帘,只听‘嗖’的一声,一只飞镖精准的射在搭帐篷的木杆子上。 她眸子紧敛,心下正发冷汗时,突然发现飞镖尾部绑着一小卷纸。 她也没多迟疑,快速过去将飞镖拔下,并取下纸条打开。 纸条上只有几个字——‘西边榭水桥’。 落款人是‘大王爷’。 用内力将纸条碎成粉末后,她也没耽搁时间,借着夜色掩护,避开那些巡视的侍卫就直朝西边奔去。 。。。。。。 虽然她是第一次来南岭山,但纸条上坐标明确,她也没费什么劲儿就赶到了。 只是榭水桥四周并没有人,见桥对面有片密林,于是她假装来此散步,慢慢的朝对面走去。 而就在她走过桥正要进林子时,一棵大树后突然走出一抹黑影。 看那身影,再熟悉不过,不等他过来,她已经迈开脚跑了过去。 “怎么约在这里啊?”一落入对方怀抱中,她就忍不住低声问道。 这地方并不隐蔽,谁都可以来这里散步。 御孤壑搂着她,突然反问:“不是你叫大王兄来此的吗?” 闻言,夜千鸢不禁怔愣。 见御云挚从另一棵树后走出来,她脸色瞬间大变。 “不好!” 来不及解释,她猛地推开御孤壑,转身冲向御云挚,在两人都没反应过来之际抓着御云挚的衣袖就往水边跑:“快,下去!” 御云挚连怎么回事都没弄清楚,直接让她给推进了水里。 就在御云挚从水里冒出头来时,突然听到有许多脚步声正从桥对面而来,他眸孔一缩,立马躲进了岸边的水草中。 见他还算聪明,夜千鸢趁桥上的人还没走近,弯下腰抱起一块大石头往水里砸。 “鸢儿,你在此做何?”桥上的人不等走近她就朝她冷声问道。 “爹,你怎么来了?”夜千鸢仰头冲他的方向笑出一脸的花,“我刚吃得有点多,加上帐篷里太无趣,所以来这里掷石头玩!” 【65】醋王三爷 夜长东急步到她身边,他带来的手下紧随他身后。 夜千鸢看着他那极其难看的脸色,凌厉的目光就像凶狼化身一般,她心下冷笑,假装什么也不懂的上前:“爹,你也是出来散步吗?正好女儿无趣得很,要不然让女儿陪你走走吧。” 夜长东没应她,目光凌厉的瞪着不远处易容过后的御孤壑:“他是谁?” 夜千鸢顺着的目光看了一眼,半掩着嘴小声与他说道:“爹,他是太子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收到太子的消息,他约我在此见面,可是我来了之后,不见太子,只有这人在此。而且他说太子收到了我的消息,但太子有事来不了,于是就派了他前来,他还问我为何要约太子。你说怪不怪,我和太子都不熟,是谁假造消息把我们约出来的?” 夜长东扫了一眼四处,确实没看到御云挚的身影。 他凌厉的目光阴恻恻的斜睨着女儿,暗咬着牙溢道:“有人看到大王爷往这边来!” 夜千鸢四下张望,然后朝不远处的‘随从’问道:“大王爷现在在何处?” ‘随从’毕恭毕敬的上前,先朝夜长东弯腰行了一礼:“小的见过侯爷。”接着他才回夜千鸢的话,“回三王妃,我们大王爷在营中休息,若你们有事要找他,小的可为你们带路。” 不等夜长东开口,夜千鸢先道:“不必了,今晚只是一场误会,想必是有人故意使坏才以大王爷的名义把我叫出来,麻烦你回去以后代我向大王爷解释,就说我也没给他传过什么消息,让他别往心里去。” “是,那小的就不打扰侯爷和三王妃了,先回去了。”‘随从’略低着头,毕恭毕敬的转身离开。 看着他就这么上了桥往回走,夜长东双手紧握,脸色阴沉得就跟夜罗刹似的。 一番精心算计,到头却是如此结果,他岂能甘心? 可是,来的人只是大王爷的一个手下,并非大王爷,他总不能说抓到大王爷的一个手下与自己女儿有染…… 见女儿神情悠然,好似被四周的夜景所迷住,他憋着一肚子火气没处撒,只能恶狠狠的斥道:“没事就别乱跑,回营帐中睡觉!” 语毕,他甩开衣袖,愤然离开了榭水桥。 他带来的手下也跟着他回营帐了。 站在河边,等他们走没影了,夜千鸢才蹲下身小声唤道:“大王爷……大王爷……” 知道夜长东已经离开,御云挚不慌不忙的从水里冒出头。 夜千鸢嘿嘿一笑:“你没事吧?” 御云挚摇了摇头,反问道:“三弟呢?” “他应该回营帐了。”夜千鸢望向河对面,眼眸中流露着深深的担忧,“大王爷,他今日可好?身子没什么大碍吧?” “在路上咯过一次血,不过三弟说休息片刻就没事了。”月色下,她绝色的脸蛋上所有情绪一览无遗,御云挚不由得皱起眉,“弟妹如此担心三弟,可是三弟的伤势很严重?” “那个……”夜千鸢收回视线,对上他探究的眼神,她僵硬的扯了一下嘴角,“内伤嘛,肯定是严重的,大王爷不必担心,他自己就是大夫,知道该如何做。” 她知道御孤壑并没有将自己真实的情况告诉御云挚,主要是不想让御云挚担心,而她自然也不会大嘴巴的泄露。 见御云挚还想说什么,她赶紧起身,道:“大王爷,我先回去了,麻烦你告诉三王爷,我会想他的,叫他晚上别乱跑,要是他敢乱跑,回头我叫他睡冷板凳。” 她知道若是自己不带句话给御孤壑,说不定那家伙今晚就会去找她。她的营帐离大王爷的营帐有段距离,而且他现在又不能动武,她不希望他为了自己冒险。 御云挚目送她走远,再回想她刚才的话,忍不住轻‘呵’笑出了声。 。。。。。。 榭水桥一事,夜千鸢不用问都已经猜到了缘由。 虽然她急中生智将御云挚推下了水,躲过了一时的灾难。可在回去的路上,她心底拔凉拔凉的,甚至连走路抬脚都显得无力。 今晚那张纸条以及夜长东的出现,无疑是想制造一些事好抓个现场。她是真没想到,夜长东这么快就有了舍弃她的心思,她这颗棋子在他心中就如此不受器重,就为了搬到大王爷,把她这个女儿说弃就弃。 看来,她一直高估了自己在夜长东心里的地位。 虎毒还不食子呢,这个老乌贼何止虚伪,简直就是畜生都不如! 难怪这次他说什么也要她带着她一块来南岭狩猎,原来他心中早都有算计的。 今晚让她巧妙的忽悠过去了,她不知道明天又会面临什么,总之这一次出来狩猎,不但是大王爷凶多吉少,她和御孤壑说不定也会命丧于此…… 眼看着就要到营帐了,她突然停下脚步,带着异常冷绝的神色转身,朝着南岭山上而去。 想她死,门都没有! 。。。。。。。 在南岭山下扎营的第二天,御严坤并未正式上山狩猎,而是让人自由活动,为明日山上做准备。 御云挚和御皓风的人一大早就上山探测地形去了,其他随行的官员则是陪着御严坤到山腰赏景游玩。 夜千鸢天亮前才偷偷回到营帐里,幸好也没人找她,她一回去就开始补瞌睡。 只是睡得正香之际,突然有人在帐外叫她。 她忍着床气坐起身,问道:“谁啊?” “三王妃,二王爷有请。” “……”夜千鸢惺忪的脸蛋瞬间如同便秘般五官拧得都快扭曲了。 尽管她百般不愿与御皓风见面,可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拒绝,只能简单的收拾一番后就跟着来人去了。 御皓风约她去的地方正是昨晚她过去的榭水桥,而且他所在的位置还正是御云挚落水的地方。 她心下有些打鼓,莫不是这人昨晚看到了什么? 当然,看到了也无所谓,反正昨晚已经把夜长东给骗过去了,其他人,她照样会编会骗。 “二王爷,你找我?”端着温柔的模样,她走近御皓风以后大大方方的问道。 御皓风负手转向她,狭长的眼眸微眯着,眸光犀利又冷冽的直视着她。 “你在躲我。” 他用的不是疑问的口气,夜千鸢一点也没虚,立马委屈又无奈的叹了口气,“二王爷,我躲你做何?我如今的身份你也该明白,如果我再随随便便与你见面,对你对我都不好。何况自从三王爷回京后他明着宠爱我,可实则却让身边的人密切监视我,我如何敢与你见面?” 御皓风的眸光突然变成了打量,从她不施脂粉也清艳绝丽的脸蛋到端正规矩的站姿,越打量眸光越犀利:“我不曾说过放弃你的话,你也并未对我抱有怨言,为何与我如此生疏?莫非是被三王爷所迷惑让你有了二心?” 夜千鸢正吞口水呢,差点让他的话给呛一口。 如果不是他一身气息太过冷冽,她说不定还会失态的笑出声来。 怎么说呢,这位二王爷或许是夜小姐的菜,让夜小姐情根深种,可她的审美与夜小姐完全不同,先别说她会不会喜欢上二王爷这款,就是欣赏她都欣赏不来。 身份地位,二王爷是无人能及的,毕竟有太后这样的大角色撑腰,就连大王爷他都可以不放在眼中。论容貌气质,他冷峻无双,威严可畏,除了当今皇帝,怕是没几个人有他这般高高在上的骄傲感了。 可素,她就是对这种人没好感。 说她被御孤壑迷惑,讲真的,还真是。 御孤壑虽也有霸道的时候,比如他做事,全凭喜好来,任性又有些固执,但是这家伙有情有义,任性中带着一丝可爱,固执起来又让人无法讨厌他。最最重要的是,御孤壑再霸道也会对她卸下心防,会迎合她的喜好讨好她,会看她的脸色适时的伏低做小。就她这种脾气的人,换个男人来怕是早把她休了,偏偏那家伙还会无下限的纵容她。 这不比不知道,一比较啊,这二王爷在她心中活脱脱变成了一只屎壳郎,让她厌恶得恨不得一脚踩死! “二王爷……” 就在她刚要说话时,突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从桥对面走来。 她脸色没变,可心里却瞬间火冒十足。 这混蛋,没事来凑什么热闹,是怕二王爷认不出他来吗! 见她目视远处,御皓风扭头看去,随着来人走近,他狭长的眸子眯成了两条细缝。 御孤壑顶着一张普通的脸径直走到他们面前,先朝他们分别行了一礼,再朝夜千鸢说道:“三王妃,大王爷差小的来请您,是与三王爷的事有关,大王爷想找您商议。” 夜千鸢一脸黑线,都想吐血了。 这家伙,就这么忍不了她和二王爷见面吗? 可面上,她还得保持镇定和从容应付御皓风。 “二王爷,若没别的事那我就先回营地了。” “慢着!”就在她转身之际,御皓风突然伸手将她的手抓住,并且用力一扯。 夜千鸢哪会料到他能当着其他人的面与自己拉拉扯扯,遂不及防的扑向他,还暧昧到极致的贴上了他的胸膛。 【66】只要你不死,我就喜欢你 然而,更让她遂不及防的是,她刚一贴上御皓风胸膛,另一只手也被人抓了去,直接粗暴的将她拉出了御皓风的怀抱。 夜千鸢稳住身形,只差没当场凌乱。 甩开御孤壑的手,她咬牙瞪着御皓风:“二王爷,还请自重。” 她不是不想演戏,而是御孤壑这个大醋坛子在,她没法继续演御皓风的青梅竹马,除非她想让御孤壑这醋坛子当场掐死他! 转身又要离开,却听御皓风冷笑道:“三弟的易容术真是高明,差点连本王都骗了去。” 她猛地一惊,哪里还敢走? “二王爷,小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见他识破自己,御孤壑丝毫不慌乱,还是毕恭毕敬的回他话。 “怎么,需要本王亲自摘下你的面具吗?”御皓风浑身寒气乍现。 他所流露出来的威胁没吓住御孤壑,但却把夜千鸢给吓到了。在她心里,她一直没忘记御孤壑的身体状况,眼下二王爷已经识破他的身份,她怎能不挺身而出保护他? “二王爷这是做何?他不过就是大王爷的手下,见你方才失礼故而才拉了我一把。”说话的同时她明显的将御孤壑挡在身后。 “鸢儿,你当真移情别恋喜欢上了他?”御皓风冷峻的脸上一片乌沉,不止对她身后的御孤壑,连看她的眸光都变得凌厉无情。 只是他在夜千鸢眼中就是一个无情无义之人,管他什么表情反正夜千鸢从来没在意过。 想到昨晚夜长东要牺牲她清白去污蔑御云挚的阴谋,她心中本就有了打算,这会儿再受御皓风的气势压迫,她索性也不装了,抬了抬下巴轻笑道:“二王爷虽是我表哥,但管得也未免太多了。不过既然二王爷想知道,那我也不妨承认了,没错,我就是喜欢上三王爷了,那又怎样,一个做妻子的喜欢自己的丈夫,难道还有错?” 御皓风眸孔大睁,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铁青。 别说他不能接受,只怕夜长东在场,也同样是他这般神色。 这不单单是男女之情,而且还意味着她背叛! 尊贵如他们,骄傲如他们,自信如他们,如何能接受一个他们亲自养大的宠物背叛他们另择新主?! 他猛然收紧眸孔,厉声斥道:“你就算没错,那他也该死!” 随着他充满杀气的嗓音,他广袖一挥,凌厉无比的掌风猛然朝夜千鸢的左肩袭去。 他不是要攻击夜千鸢,只不过站在夜千鸢身后的御孤壑比夜千鸢高出一个头,他都不用把夜千鸢拉开就能对御孤壑出手。 夜千鸢有防备,反应也不慢,第一时间就把御孤壑推开,准备与御皓风来上一战。 可她没想到的是,御皓风一出掌,御孤壑第一时间也想保护她,所以在她推他的时候他也想推开她。 于是乎,两人在各怀保护对方的心思下竟弄巧成拙,御孤壑非但没被夜千鸢推开,反而因为转身护她,后背让御皓风的掌风击了个正着…… “噗!” 一口血从他嘴里喷出。 “御孤壑!” 夜千鸢见状,瞬间失控的抱住他。 看着抱成一团的两人,御皓风更是杀气凌冽,这次是准备对夜千鸢出手。 但这一次夜千鸢没给他机会,知道御孤壑情况危急,她根本不想耽搁一秒钟,只想带他离开。 所以御皓风第二次出手时,她直接将御孤壑扛在肩上,用着最快的速度飞远。 御皓风哪里会就此放过他们,立马运起轻功追了去—— 南岭山下都是帐篷,夜千鸢不可能带着御孤壑回营帐。 唯一能容他们躲避之处也只有南岭山上! 她没有留一点余力,直接往山上飞,荆棘的丛林,阴暗的树丛,哪里适合躲藏她就飞哪处。求生的意识加上她对肩上男人的在意,她自己都不知道用着怎样的速度,眼看着离她要去的地方越来越近,她更是不要命一样的飞窜在草丛和林间。 而自信能追上他的御皓风硬生生让她甩出一大截。 等他追着痕迹到达山顶之上时,前面只见悬崖,四周并不见任何人影。 今日上山探测地形的人是有许多,但这一代丛林密布、地势险要,根本没人愿意来此。站在悬崖边,盯着下方白茫茫的浓雾,他紧攥着双拳,气得胸膛剧烈的颤抖。 贱人,敢背叛他,他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而他不知道的是,离他脚下几十米远的地方,有一个不足一米深的洞穴…… 将深受重伤的男人放下,夜千鸢单膝跪在他身边,红着眼眶紧紧的盯着他。 她知道一时半刻御皓风不会离开,她也不敢有太大动静,毕竟这地方是她昨夜好不容易找到的,若是这里都暴露了,那他们只能一起跳崖了。 昨晚她没回营帐,就是想到山上来勘查一番,看会不会有人提前到山上设陷阱,她好早做防备。毕竟这一次出来她把什么坏的事都想到了,自己也在勘查地形的同时设了些小的陷阱。无意中走到这处悬崖时,她原本想在这里设计一些绳索,若遇危险,说不定还能从这里逃生。不曾想,她在这里发现了一个隐蔽的山洞,更让她想不到的是,这个山洞竟然成了他们的避难所。 “鸢儿……”御孤壑抓着她的手。 夜千鸢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把他丢在这里,所以赶紧小声应他:“我在,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的。” 御孤壑很虚弱,可唇角还是扯了一下。 看着她为自己变红的眼眶,那明晃晃的水光让她隐忍着没掉下来,他凤目中染上了笑意,有感动也有无法言语的满足…… 以彼此的出生,原本他们是不可能走在一起,可鬼使神差般,他们就是走在一起了。 “你、你先前说你喜欢我……是……是真的?” “你身上有药没有?能不能吃点药缓缓?”眼见他面色蜡白,呼吸更是紧蹙紊乱,夜千鸢带着哭腔,慌忙的在他身上搜索起来。 他身上的东西不少,小瓶子都有好几只,还有宫无望让她保管的那三样东西他也随身带着,她把搜出来的小瓶子捧到他眼下,着急的问道,“哪个有用?你看看吃哪个好?” 此刻的她完全没有平日里的镇定从容,心神明显乱了,御孤壑吃力的抬起双手将她抱住。 靠着他的瞬间,夜千鸢眼泪如洪水决堤般落下。 “我不想你死,我想要你活下去,我想你陪我去胡作非为,把那些人通通杀光,偷完他们的东西,让他们死后光叉叉的下地狱,连遮羞布都不给他们留一件……” “我答应你,只要你不死,我去天涯海角都带着你,只要你不死,我就喜欢你,而且只喜欢你一个人……” “你不会死的,对吗?” 听着她哭声,御孤壑满眼都是痛色,心都快被她哭化了。 这些日子,她的坚强和倔强他都看在眼中。别看她也有服软的时候,但他知道她心里其实对什么事都可以不屑一顾。若不是那一次他晕厥,他完全没有自信能将她追回,毕竟在她心里,没有什么可以牵绊住她…… 他的随性是假的,但她的随性却是真的! 如今,她肯为了他许下这些他梦寐以求的承诺,他痛心万分之中又觉得自己此生无憾了! “鸢儿……” 他腾出一只手吃力的从里衣内扯出一根红绳,红绳上挂着一只精美的符袋。 夜千鸢早知道他戴着这么个东西,但从没多想过,毕竟这种意喻着招财纳福的东西从古至今就很寻常,谁都可以戴的。 只是看他动作吃力,她赶紧帮他将红绳从脖子上取下。 而且她以为这是他临终前要赠给她的,正准备捏在手心里,突然听他虚弱的开口:“外祖父说……此物……要在性命关头才……才能打开……” 夜千鸢瞪大眼,忍不住朝他喷火:“笨蛋,你为什么不早拿出来!” 性命关头,从他毒性发作起就已经性命堪忧了,早不拿出来,非要在只剩一口气的时候才拿出来…… 果然,他就是欠揍! 她也不迟疑,赶忙打开符袋,因为激动,双手都止不住颤抖,拉扯了好几下最后用了几分蛮力才将符袋打开。 就在符袋开口的瞬间,一股气流从袋子里溢出,两个人眼都不眨的盯着,但转瞬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袋子里空空如也! 夜千鸢愣了。 御孤壑同样也愣了。 “这就是你外祖父给你的护身符?”夜千鸢将符袋倒立,又用手指在里面挖了挖,简直不敢相信。他外祖父究竟有多无聊,竟然拿这这种事开玩笑! 屁都没装一口,还谈救命?! 妈的,要不是那是他长辈,她都想骂人了,不带这样玩的! 【67】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 比起她的怒气,御孤壑错愣的眸光渐渐的黯下,说不出是失望还是绝望,只能呆滞的盯着她手里的符袋。 眼看她恨不得把符袋放脚下狠狠踩上一脚,他再次吃力的抓住她的手将她拉进怀中,很紧很紧的抱着她。 “咳咳!” “御孤壑……” “别动……咳咳……”御孤壑难受的同时还强扯出一抹笑,能这样死他也知足了…… 夜千鸢无声的流着泪,这一刻的他笑得最丑,可却最能牵住她的心弦。 她柔顺的靠着他,抬起手温柔的替他擦去唇角发黑的血。看着他凤目中流露出来的深情和不舍,她仰起头在他唇角上落下一吻。 他不会失去她的…… 她说过,如果他死,她愿意为他陪葬。 就算做人不能在一起,做鬼能在一起,她也愿意。 “咳!” 突然一声咳嗽声响起。 与御孤壑痛苦的咳嗽声相比,这声音中气十足,明显是故意咳给他们听的。 相拥的两人狠狠吓了一跳。 夜千鸢以为是御皓风发现了他们,猛然回头,这不看还好,回头一看差点没失声尖叫。 只见一老头站在洞外,鹤发松姿,简素的蓝灰色广袖长袍下满是仙风道骨之气…… 老头脚下没有东西,只身后隐隐有个紫色的光圈,看起来神秘又诡异,夜千鸢忍着尖叫的冲动,朝他求道:“老神仙,你是来救我们的吗?求求你救救我丈夫吧!” “外……”御孤壑掀开沉重的眼皮,看清楚来人后,涣散的眸光突然有了一丝灼亮。 或许是太激动的缘故,他只说了一个字,脑袋瞬间垂下。 夜千鸢扭回头,刹那间泪如泉涌,撕心裂肺的冲他直喊:“御孤壑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只是,她哭喊没几声,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眼前疏忽一阵黑,紧接着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 再次睁开眼,夜千鸢发现自己竟然在三王府后面的桃园里。 她惊吓的弹坐起,想到洞穴里的一幕,她惶恐不安的跳下床,打开门就要往外跑。 “王妃,金大人正在为王爷疗伤,还请您耐心等候。”她一出去,周老太就伸手将她拦住。 “金大人?”夜千鸢有些懵,想到什么,她又瞬间一脸惊喜,“你是说王爷的外祖父来了?他现在在哪?王爷怎么样了?快告诉我,我要去找他们!” 周老太笑得慈眉善目:“王妃不用着急,王爷很快便会没事的。只是金大人要为王爷疗伤,现在不便被打扰。” 夜千鸢皱眉问道:“确定外祖父能把王爷治好吗?” 不是她对金皇这位外祖父没信心,而是她很清楚御孤壑的情况。宫无望亲口证实御孤壑体内有百种毒性,因为内力耗损过度刺激到了他体内毒性,最近这半个月他的情况是一日一日在恶化,如此严重的他,想要被治好,哪有那么容易? 桃园里就一个地方最隐秘,就是曾经的那处地下冰室。不过自从宫无望进去住过以后,冰室里的冰全没了。虽然里面什么也没有,但那地方外人不容易进得去,所以在听周老太劝慰之后,她也忍住了去找御孤壑的冲动,老老实实的回到木屋里。 周老太很快为她送来饭菜。 可是她哪里吃得下? 一想起晕迷前御孤壑像落了气的样子,她心里除了焦急外,什么都装不下。 而她这一等,等到了天黑。 看着出现在她面前一身道骨仙气的老人,她魂魄瞬间归体似的,上前抓住他激动的问道:“御孤壑怎么样?他有没有事?他人呢,是不是还在地下密室里?” 将她失魂落魄和惊慌着急的样子都看在眼中,金匀并没有急着回她的话,而是背着手眯着眼很是认真的打量她。 “你与圣主是何关系?” “我……”见他不理自己的担忧,还慢条斯理的反问她,夜千鸢忧心忡忡之下莫名火大,“我现在只想知道御孤壑的情况,别拿其他事烦我!” 她火急火燎的想冲出去。 但金匀眼疾手快的抬手拦住了她去路。 “壑儿已经没事了。只是我刚为他打通灵骨,他需要好好休息。” “真的吗?他真的没事了?”夜千鸢到现在也没搞明白他和宫无望所说的灵骨究竟是何意思,但她此刻的关注点并不在这上面,她现在只想知道御孤壑的情况。 退了两步,她坐在椅子上,忍不住流下伤感的眼泪。 这两个月发生的事太多,她甚至已经做好了与他共赴黄泉的打算…… 如今他的情况有了好转,虽然他们的处境危机四伏,但至少他们现在还活着,从绝望到希望,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她吸了吸脖子,这才发现金匀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搬了一把椅子到她身侧。 她呼啦一下起身,边擦着眼泪边尴尬的道:“老人家,对不起,我刚才太冲动了……” “老人家?”金匀灰白的眉头对她扬了扬。 “呃……外公……”夜千鸢也不是傻子,立马改了口,并搀着他坐下,“外公,您请坐。” “嗯。”金匀坐下,面露严肃,看她的目光虽不犀利,但也并不温和,总之就和寻常家长一样长辈气十足,连问话都是带着不容置喙的口吻,“说说你的事吧,圣主现在在何处?你是她与何人所生?” 他两次提到圣主,之前夜千鸢没反应过来,可现在反应过来了,惊讶得脱口问道:“外公,你也是古域大陆的人?” “你知道古域大陆?”金匀眉目一沉,似是比她还惊讶。 “知道啊,宫无望说的,他也是古域大陆来的,跟你一样见到我就一个劲儿的问圣主。” “你见过宫无望?”金匀呼的起身。 夜千鸢已经不需要确认,很肯定他和宫无望来自同一个地方! 只是看着他反应极大,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眼眸中起了一丝戒备:“外公,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在我没见到御孤壑好转之前,我只能对你说这么多。” 闻言,金匀双眼大瞪,再看她防备的神色,脸色唰一下黑了,脱口斥道:“好你个丫头片子,竟还防备于我?那是我外孙子,我还能吃了他不成?” 训斥完后他又有些哭笑不得。 他还真没想到自己的孙媳妇竟如此多的心眼…… 两世为人,夜千鸢接触得最多的就是奸佞、凶恶之人,想她一代刑警,怎么可能被人凶几句就被吓到? 所以面对金匀凶巴巴的样子,她连脖子都没缩一下,反而不屑的扬着下巴回他:“事关我丈夫性命,别说你是亲外公,就是亲爹我也得多带几个心眼。如果外公觉得我有何不对,等我见过御孤壑再说,否则我会当你是恼羞成怒。” “你!”金匀气得抬手怒指着她,可骂她的话却又说不出来,不但说不出来,还转瞬间被他逗乐了,“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老夫啊真长见识了!行,你既然不放心他,那就去看看他吧。” 夜千鸢都没多理他,转身就跑了出去。 见状,金匀更是忍不住摇头失笑。 “金大人。”老周夫妻俩在夜千鸢离开后毕恭毕敬的进了木屋。 “都免礼吧。”金匀面上的笑容瞬间收起,目光严肃的直视着夫妻二人,白眉皱得紧紧的,低沉问道,“都发生些什么事,你们一一道来。” 。。。。。。 地下密室中,看着石台上如同睡着一般的男人,那曾叫她害怕的病态肤色已经不见了,虽然脸上还是没什么气色,但明显有了好转,且呼吸也平稳有力了。 只是不放心,她还是仔仔细细的把他全身检查了一遍,确定他是真的完好后才彻底的松了口气。 相处这么久以来,她还没有认真看过他睡觉的样子。坐在他身旁,她安静的盯着他睡颜,嘴角不由得翘起。 这臭妖孽,也不知道怎么长的,连个睡相都有一股子邪魅劲儿,特别是那双桃花眼,睫毛长得跟嫁接过似的,连闭着眼都能把人迷死…… 她就这么把睡着的男人当宝物一样从头到脚的欣赏着,五官到身材,从身材到皮肤,心痒痒的时候还会拿手戳戳。她是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这么一个对男人免疫的女强人,竟也有一天被一个男人给迷住,还跟个色女一样的把人家研究了个透彻。 就在她借着烛火板着某人俊脸观察他脸上的毛细孔时,腰间突然一紧。 “啊!” 脱口惊叫完,她发现某人突然睁开了眼。 “你醒了?”惊吓过后是难以形容的惊喜,她激动得扑在他身上紧紧抱住他脖子。 “我在想,我要是再不醒来,你会不会把我扒光了……” “……” ------题外话------ 祝大家元旦快乐!! 【68】你是祝我短命吗? 听出他话里调侃的味儿,夜千鸢抬眼瞪着他:“你早就醒了?可恶,竟敢装睡!” 粉拳在他肩上敲完,她气呼呼的想要起身。 只是她想走哪有那么容易,御孤壑非但没松手,反而坐起身将她抱得更紧,像是恨不得把她嵌进身体里。俊脸抵着她耳鬓,凤目中漾着深情款款的笑:“我有感知你在对我动手动脚,只是我没法醒来。” 听他说话都有中气了,夜千鸢欣喜的眼眶通红,可还是担心的问他:“你感觉身体怎样了?还像之前那样难受吗?” 看着她红肿的眼眸,御孤壑深情的凤目中有着深深的愧疚和心疼,尽管刚苏醒过来的他嗓音沙哑,可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温柔:“以前我恨不得你眼里心里只有我,可看着你为我难受,我又觉得自己很是不该……鸢儿,我发誓,我御孤壑这一生宁负天下也不负你!” “肉麻兮兮的……”他不是没说过告白的话,但她一直都觉得那是被他调戏了,如今他在生死边缘徘徊了一圈后,在听他说这些话,她心里又是不一样的感受。嗔了他一眼,她傲娇的扬起精致的下巴,无比正经的与他说道,“记住了,情话呢要么不说,要么就要对我天天说,少一天都不行。还有,以后不许什么事都擅作主张,必须与我商量后我同意了你才准去做。就这两点,要是你做不到,我分分钟踹了你!” “为夫定会谨记于心。“ 听着他突然改口的自称,夜千鸢两朵瞬间泛红,她虽然嘴上把他当丈夫,可心里始终觉得他们只是恋人关系,毕竟拜堂与她观念中的结婚完全不同,何况他们成亲当日他连面都没露一下,这算哪门子结婚? 就在思绪有些飘的时候,他妖孽的俊脸突然在她眼前放大。不等她回过神,他大手托住她后脑勺,唇上瞬间落下他的气息。 “咳!” 御孤壑刚准备展开攻势,一道轻咳声很不适宜的传来。 不止是他没敢再继续下去,夜千鸢更是尴尬的推开他,迅速从他怀里窜出去。 “外公。”她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 “怎样,现在相信我了吧?”金匀背着手走向他们,面色绷得紧紧的,语气中还有很明显的怒气。 “嗯?”御孤壑朝自己的小女人看去,凤目中带着一丝不解。 不等夜千鸢为他解释,金匀就斜视着夜千鸢,对自个外孙说道:“这丫头心眼贼多!非要见到你没事才肯相信我!” 御孤壑突然抖了抖肩膀,含着笑回他:“外祖父,鸢儿这也是为我好,不是吗?若她有何失礼之处,还望您多包容。” 夜千鸢自知理亏,干脆低着头不说话。 金匀瞧着她那心虚劲儿,原本含着怒气的双目中突然闪过一丝黠色。 “丫头,你不是说只要我救了他,你就做牛做马的报答我吗?” “嗯,是说过。”夜千鸢小声应道。 “那还杵着做何?还不给我奉茶!” 听着他命令的声音,夜千鸢抬眸瞥了他一眼:“你要喝茶等会儿我给泡就是,壑刚醒,我还没跟他说上两句话呢。” 闻言,金匀脸都起了一层黑气。 “呵呵!”御孤壑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这丫头,未免太目中无人了!” 眼看金匀脸黑,好似真的气得不轻,夜千鸢这才不情不愿的转身:“我去就是了……” 这老头就是故意的,都看到他们夫妻在这里恩爱,他还厚着脸皮不走,这不是故意的是什么? “鸢儿……”见她郁闷,御孤壑心疼的就要起身去追。 “做何?给我躺下!”瞧外孙那紧张的样子,金匀脸色拉得更长。 “外祖父,她……”御孤壑皱着眉,毫不掩饰自己的着急。 别人不知道夜千鸢的脾气,他可是一清二楚。他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甚至还差点搭上自己的性命才走进她心里的。虽然他知道外祖父是故意的,可他怕啊,万一这一唬就把人给唬跑了…… 不等他说完话,只见夜千鸢端着一杯茶返了回来。 而且还笑眯眯的。 “外公,喝茶。”夜千鸢乖巧可人的对金匀跪下,原来周老太早就准备好了茶水,她只需要出去端进来就行了。 “嗯。”金匀板着脸接过。 “外公,祝你长命百岁。” “咳咳!”茶水刚下喉,听到她的话,金匀猛地咳嗽起来,涨得满脸通红,虎瞪着她骂道,“你是祝我短命吗?” “呃?”夜千鸢眨着眼看着他,不明白自己哪说错了。 就连御孤壑都忍不住跳下石台,不解的朝自家外祖父道:“外祖父,鸢儿并未说错什么,您为何动怒?” 金匀猛咽口水,看着两个无知小辈,真是让他说不出话来。 “起来吧。”懒得离他俩,他端着茶水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 御孤壑赶紧将夜千鸢拉起,夜千鸢趁机朝他挤了挤眼,一脸的不满。 他可是看到的,不是她不会做事,是他家老太爷难伺候! 今日才第一次见面,就这么给她下马威,那以后还怎么处? 对一个故意刁难她的人,她可不会去讨好!就算讨好,那也一定不是真心的! 御孤壑苦笑。 可他现在又不能说什么,只能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 小两口的眼神交流金匀全都看在眼中,喝完茶后,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你们最近发生的事我都听说了,正好,今日我也有话要与你们说,好解除你们心中疑惑。当然,你们有不明白之处也可以问我。” 他话音一落,夜千鸢就忍不住举手:“外公,我最想知道你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婆婆,她究竟死没死?” 金匀从老周夫妻俩那里听了许多,自然知道他们已经去过陵墓的事了,所以他也不意外夜千鸢的疑问,只是眉宇突然皱了起来,低沉道:“她还活着。” 见小两口震惊,他也不等他们追问,叹了口气后接着道:“壑儿的父皇不是个好东西!从他接近壑儿的娘亲起,他就心怀不轨。可惜,当我看穿他本性时,一切都晚了。” “那娘亲可好?”御孤壑凤目中染着一层水雾,难掩激动的追问。 “放心吧,你们母子会团聚的。只是她闭关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暂时不便与你们见面。”金匀难得露出慈祥的笑。 确定自己的婆婆还活着,夜千鸢自然很替御孤壑高兴,既然外公都说他们母子会相聚,那也没什么好揪心的了。至于蜀河国这位皇帝,她本来也没感觉到他有多好,至少在为人父这件事上,她就觉得他有渣父的特质,所以也懒得过问。 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疑惑,遂又认真问道:“外公,灵骨是什么?打通灵骨后又能怎样?” 金匀并不像宫无望那般遮掩,正色的与他们说起来:“古域大陆不同于凡界,每个人生来就有灵骨,修炼灵力是我们的生存之道,灵力越高活得越久。你们都有灵骨,只是你们体内有凡人的血脉,受凡人血脉压制,未打通灵骨前自然与凡人无异。待打通灵骨后,只要潜心修炼,自会感受到与凡人的不同之处。” 小两口听得瞠目结舌。 金匀看着夜千鸢,突然问道:“丫头,带你们回来之时,我发现你灵骨已开,是谁为你打通的?” “呃?”夜千鸢更是惊讶不已,可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摊手道,“我灵骨已开?为何我什么感觉都没有?” “鸢儿,会不会是宫无望?”御孤壑像是想起了什么,遂向她问道。 “那家伙吗?”夜千鸢皱眉。想起那日在桃园里,在宫无望为她解开鳯尊鞭的时候她身体内发生的神奇现象,难道是那个时候?想到这些,她指着眉心对金匀说道,“外公,那鳯尊鞭进了我这里,这是何意思?” “鳯尊鞭?”金匀双目睁大,突然走近她,将自己的掌心印上她眉心。 只是他掌心刚触到夜千鸢肌肤,挺拔如松的身体猛然往后退,而且他像是被惊吓到了一般将手掌置于身后,用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盯着夜千鸢。 “果然……难道圣主已经陨逝?” “外公……” 夜千鸢刚想说什么,被金匀打断,只见他神色由震惊到眉心紧蹙,突然用着很揪心的语气叹道:“古域劫数难逃啊!” 夜千鸢和御孤壑相视了一眼,完全听不懂他这话的意思。 好在金匀也没吊他们胃口,沉缓道来:“圣主失踪十七年,古域大陆失去了鳯尊鞭,有人怀疑圣主陨逝,但毕竟才十几年,对于修者来说也有可能是在闭关中,所以暂时还没人敢轻举妄动。但倘若圣主陨逝一旦被传开……唉!” 他是对着夜千鸢叹的气,那眉眼中所流露出来的忧色就像是看不起夜千鸢一般。 夜千鸢忍不住拉长脸:“外公,你这是什么眼神?又不是我主动招惹鳯尊鞭的,是它死缠着我不放的。你要是有办法拿去,我巴不得你赶紧把它弄走呢!” 觉得她不配做鳯尊鞭的主人是吧? 她还不屑呢! 要不是这条诡异的鞭子,她能过得这么坎坷?没这条鞭子,她早都离开京城跑外面逍遥快活去了! 【69】赤心剑认主 金匀没好气的拿眼神剜她:“你说拿走就那走,你当我古域的圣物是小孩玩的把件?鳯尊鞭乃是镇压古域的律法圣物,如同外界的统治者,一旦群龙无首,你说会发生何事?何况圣物也需要有实力的人掌控,你身无半分灵力,我现在带你去古域,随便一只猫猫狗狗都能把你吞了!” 夜千鸢听得神色大变。 她现在才明白宫无望为何执着的要找圣主了…… 原来这背后还有这么深暗的事! 她可不想去什么古域大陆,她现在只想跟御孤壑离开这鬼地方,然后快意人生、逍遥一世! “外祖父,鸢儿她……”御孤壑同样听得心底发颤,神色比夜千鸢还惊恐不安。 但金匀现在可没心情听外孙说话,盯着夜千鸢严肃问道:“鳯尊鞭已经认你为主,那赤心剑何在?我方才试探过,你身上并无赤心剑,这赤心剑千万年来都以鳯尊鞭为主,不可能不见的!” “外祖父,赤心剑被我收起来了,就在这密室中。”御孤壑赶紧向他回道。 “被你收起来了?”金匀不敢置信的瞪向外孙,“难道它认你为主了?” “没有,我只是将他藏于此处而已。外祖父,待壑儿去为您取来。”御孤壑说完转身朝密室深处走去。 夜千鸢赶紧跟上他。 只见御孤壑走到最里面的那面墙壁,在其中一处用手掌压了压,被他压过的地方突然弹了出来。而且随着他拉动,竟拉出近约两米长的石抽屉。 夜千鸢都快傻眼了,没想到他藏东西如此谨慎和隐秘,这要不是他亲自来取,谁能找得到啊! 御孤壑将看似沉重可到他手里却分外轻巧的赤心剑从石抽屉里取出。 可就在这时,赤心剑突然抖动起来,紧接着脱离了他手心,倏忽间化成了一道浓郁的紫光。 这紫光不但浓郁,而且极其刺眼,御孤壑下意识的抬起手臂遮住双眼。 “鸢儿小心!” 受惊之余他还没忘记身侧的夜千鸢,正欲转身将夜千鸢护在怀中,那浓郁又刺眼的紫光以风驰电掣之势冲向他手腕。 夜千鸢是见过这种光的,所以倒没有他那么惊慌失措,但见紫光攻击他,也吓得将他抱住:“御孤壑!” 御孤壑猛地狠狠颤了一下。 等他睁开眼时,再不见一丝紫光。 正愣神无措时,夜千鸢抓住他的手腕。 只见他腕上多了一把剑—— 不,应该是刻了把一指长的剑! “这……” 两人盯着那隐隐散发着紫气的图案,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别说他们,就金匀都有些失态,突然挤进他们中间,一把抓住外孙的手,目瞪又口呆! “外公,这怎么回事啊?难道赤心剑认了壑做主人?”夜千鸢最先找回自己的声音,而且很是不解这件事的发生,“上一次壑也碰过,可那次怎么没事?” 啥玩意儿,认主还要挑时辰?! 按理说她应该是见怪不怪了,可这种事发生在他们两个人身上,她怎么想怎么都很凌乱。 一个人背负麻烦的事就算了,两个人都牵扯进麻烦中,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应该是壑儿开了灵骨的缘故。”金匀神色沉冷,眉心皱得就跟扭曲了似的,比起夜千鸢的无法接受,他似乎更不愿看到这样的情景,“这赤心剑上一代的主人也是金翼宗的弟子,叫金伐,算是壑儿的老祖宗了。” 他盯着小两口来回看,重重的叹下一口气:“看来老祖宗是不想将这守卫之职拱手让人啊!你俩好自为之吧!” 先前他就说过鳯尊鞭所牵涉的厉害关系,这会儿听他无奈的叹息,小两口也不是愚蠢之人,自然也明白这赤心剑会对御孤壑造成怎样的影响。 “外公,如果我们不去古域大陆,会不会就没事了?”夜千鸢试探的问道。 “想得美!”金匀没好气的道,“古域至高无上的灵器,就算不出现,也会有人寻找它们!你们若是灵力高强那还好说,可就你们这样,除非不让人发现,否则就等着被人杀吧!” “那……”夜千鸢苦涩的牵了牵嘴角,“那我已经被人发现了。” “谁?!”金匀目露惊骇。 “木翼宗。” “什么?!” 对于这事,夜千鸢本来也想请教他一些问题的,现在正好说出来了,她索性把几次被木翼宗偷袭的事都说给了他听。 加上御孤壑曾因暗箭偷袭受过伤,也帮着夜千鸢补充了一些。 听完小两口所说的事,金匀双拳紧握,胸膛一起一伏,眼中怒火翻涌,明显被气得不轻。 “木翼族果然是野心勃勃!” “外公,宫无望说木翼族的人有那种夺人肉身的秘术,是真的假的?” “夺一个普通人的肉身?”金匀突然冷哼,“凡人之躯不过数十载的命数,若真有人夺凡人肉身对付你们,那他也撑不了多久。听你们说起此人已经对付了你们好几次,且从丫头见到的蓝色光晕来看,此人应是被夺舍反噬,灵力跌落,且他已成凡人,只能消耗灵力而无法再修炼,如果再继续对付你们,他撑不了多久就会灵力尽失,这倒也威胁不了你们,你们只需要找出他就可以了。” “这如何找啊?”夜千鸢直皱眉头。 “他几次三番都看准时机,看来此人对你们颇为熟悉,你们自行观察便是。” 夜千鸢扭头看向御孤壑。 御孤壑握住她的手,鼓励似的对她点了点头。 不管怎样,知道这些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极其有用了。 说了这么多,夜千鸢不知不觉中对金匀有了敬意。他能凭空而来,就这等本事也足够让他们夫妻俩望尘莫及。 “外公,鳯尊鞭和赤心剑……”夜千鸢现在最纠结这事,她能不能选择不要?什么修炼,她完全没兴趣,就算只有几十年岁月,但只要她活得够精彩也能不枉此生。 可金匀从她的神色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不等她说完就直接严肃的打断:“别想鳯尊鞭和赤心剑随意换主,除非你们想死!这两样东西关乎着古域大陆无数人的命脉,由不得你们做选择!如今你们只能想办法修炼灵力,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夜千鸢没被他严厉的口吻吓到,反倒是御孤壑担心自家外祖父太过严厉会引起夜千鸢人的反感,遂不着痕迹的向前走了一步将夜千鸢半个身子挡住。 他这下意识的举动夜千鸢如何能不理解?本来凝重的心情突然间就有一种想笑的冲动,是没想到这家伙也有如此可爱的时候。只是他护她护得如此明显,不知道对面的老太爷会如何想…… 她抬头朝金匀看去。 果然,金匀老脸绷着,盯着外孙的眼神都是凉悠悠冷飕飕的,一副想生气却又发作不出来的样子。 “外祖父,要如何修炼,还请您明示。”御孤壑如同没看到他不悦的神色,很是恭敬的问道。 “你们打点一下,随我去古域大陆!” “啊?”夜千鸢惊讶道,“现在去吗?可是这里还有好多事等我们去做呢!” 先不说别的,就大王爷和二王爷的争斗,她都敢赌御孤壑不会离开! 果然,御孤壑几乎没多思考,认真与他说道:“外祖父,五弟失踪,生死未卜,大王兄又深陷权势之争,随时都有性命之忧,恕孙儿暂时无法随您离开。” 许是早就知道他放不下这里的一切,金匀倒也没生气,小小的叹了一口气后才道:“也罢,不让你把这些俗事了断干净,去哪你都不会安心。我也不勉强你们现在随我去,但我也不能在你们身边久留,你们好自为之便是。” 夜千鸢听出了别的意思,立马问道:“外公你才来就要走啊?” 金匀看着外孙,眼中也流露出一丝不舍。 “壑儿,我虽为你打通了灵骨,也渡给了你一阶灵力,如今你可以用灵力压制那些毒性,但要完全解除你体内的毒,还是要靠你自己。”他说着话从怀里摸出一只小布袋,“这储物袋里有我一生心血,希望你不要让外祖父失望。” 御孤壑伸手接过。 夜千鸢盯着那袋子,发现竟与宫无望留给她的袋子一模一样。 金匀接着又道:“里面有些丹药,如何使用我都有记载,你需妥善保管。”顿了一下,他似想起什么,神色沉冷起来,“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让你父皇知道你灵骨已开之事!” 御孤壑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壑儿会谨记的。” “我该走了,你们保重。” “外祖父……” “外公……” 看到他抬手在空中画出一道紫色光圈,御孤壑和夜千鸢已经没那么震惊了,只是很不舍。 金匀对他们笑了笑,严肃的脸总算变得慈祥起来。目光投向夜千鸢,他突然别有深意的说道:“丫头,做牛做马就不必了,不过外公将来还得指望你,你若真有心报答我,就认了命潜心修炼。” 【70】谁窥觑谁,结果不都一样么? “我……” 夜千鸢抓着后脑勺,真不知道该如何回他。 而金匀似乎是真的赶时间,转身就踏入了紫光中—— 站在密室中,小两口借着石壁上的月明珠光亮,久久的盯着那一处。 今日所发生的事如同做梦,可梦境是如此真实,他们不接受都不行…… “御孤壑,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我们逃吧?” 听着她似真似假的提议,御孤壑唇角狠狠一抽,转身面朝她,抬手捏了捏她精致的俏鼻:“就外祖父这样的能耐,我们能逃到哪去?” 闻言,夜千鸢就似皮球般泄了气,耸拉着肩膀道:“那就是没得商量了?好吧,不认命都不行了。” 可不是嘛,也不知道外公练的是哪门子神功,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如此大的能耐,抓他们岂不跟逮小鸡似的? “对了,你身体怎样了,真的没有问题了吗?”其他的事都可以放一放,唯独他体内的毒让她放心不下。 御孤壑突然闭上双目,片刻后他掀开眸子,勾着唇角温声与她说道:“那些毒性被另一股力量压制着,反而比以前更平和。如今就算用内力,也不会伤到身子了。” “真的?那外公说给了你一阶的灵力,看来是起了大作用了!咦,那你岂不是也会秘术了?赶紧的弄两手给我瞧瞧……”只是她脸上的兴奋刚起,突然想到什么,立马又改口,“算了,还是别用了,宫无望和外公都说过蜀河国不适合修炼,耗了灵力都没地方补!” 御孤壑笑着将她拉近。 将手心里金匀给他的储物袋摊在她眼前:“虽然我还不懂什么秘术,不过我似乎知道该如何打开它了。” 说完,他突然凝神,很是轻松的将袋子打开。 夜千鸢紧紧盯着他的手,见袋口一开,赶紧眯着一只眼往袋子里探。 “我去!” 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没把她吓得跳起来。 御孤壑将袋子拿到眼前,眯着凤目往里瞧,惊得身体瞬间笔直。 这不及巴掌大的袋子里面竟有一个庞大的空间,差不多有一个房间大小! “壑,你看看里面都有什么?”夜千鸢抓着他手腕,惊吓过后又好奇得不得了,“外公说这是他一生心血,会不会有稀世珍宝?要真有的话,那就发大了!” 御孤壑微微拧眉,那一排排的架子大都是书籍,他刚想着要取其中一本,下一瞬诡异的事又发生了,只见他刚想拿的那本书突然出现在他手上。 他定眼一看,再随手翻了翻,丰眉越蹙越紧。 诡异的事见多了,见他突然变本书出来,夜千鸢不用问都猜得到原因,只是看到书里的内容后,她是忍不住撇嘴嫌弃:“什么不给你,给你一堆书,你确定你是外公的亲外孙?” 御孤壑摇头哑笑,随手翻了几页,突然唇角的笑僵住,凤目紧紧的盯着其中一页。 “怎么了?”夜千鸢见他神色失常,忍不住把脑袋凑近。 “这医书上所记载的草药就是我曾经尝过的,难怪我想尽办法都解不了体内的毒,原来这些草药来自古域大陆……” “啊?真的?”夜千鸢脑子也灵活,立马就想到了某些原因。 外公此举,不外乎让他好好学习医术,这一点是相当明确的。 但她还有另一种直觉…… 她看向御孤壑,正好御孤壑也扭头看着她。 彼此相视,都从对方眼里找到了相同的答案。 夜千鸢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外公是怕你不会去古域大陆,所以早就挖了坑让你跳进去了。你现在想要解除体内百毒,只能去古域大陆。” 没办法,毒是那边才有的,解药当然也只有那边才有! 御孤壑也是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 两个人随后把袋子里的东西瞧了个遍,除了书就是草药,不然就是一堆瓶瓶罐罐,再就是空间墙角那摆着几个炉子,旁边还放着少许丹药,一看就是炼丹用的。 夜千鸢硬是没从这神奇的储物袋中找到一件值钱的东西…… 最后御孤壑在整理那些医书,她靠着他直打呵欠。 御孤壑侧目一看,凤目中瞬间染上了宠溺的笑。 催动灵力,他用意念将一堆医术收回储物袋中,然后轻巧的将她打横抱起。 到了外面,天都亮了。 夜千鸢哈欠连连的问道:“我们现在去哪?回三王府还是南岭山?” “南岭山。” “哦。”夜千鸢淡淡的应了一声,接着懒洋洋的靠着他颈窝假寐。 御孤壑低下头在她白皙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好好睡,到了我再叫你。” “嗯。”夜千鸢在他颈窝里动了动,一想到要去南岭山,她哪里还有瞌睡啊,不过赖在他怀里的感觉不错,她暂时不想自己走路。 而御孤壑呢,难得见她跟猫儿似的温顺,他是喜在脸上乐在心里,巴不得就这么一直抱着她。 要知道昨日以前他回房里睡觉都是小心翼翼的,想抱她还得找借口说自己冷…… 没想到自己从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后,她的变化会如此大,早知道,他早该用苦肉计,说不定他们早都圆房了…… 夜千鸢掀开眼皮,本想偷偷看他一眼,没想到却看到他无端的露出一口白牙,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一脸邪魅相,想什么呢?” 被她抓包,御孤壑立马收敛笑意,清了清嗓子后一本正经的道:“你是我妻,我想什么都是应该的。” 夜千鸢:“……” 这家伙,就差没把‘我想睡你’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她眸子转了转,也学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傲娇的抬起下巴,说道:“我也不是说什么都不能做,不过想要我跟你圆房,也得看你表现。什么时候你把大王爷和五王爷的事解决妥当了,再把三王府那一群莺莺燕燕解决了,那我就答应跟你圆房。” 她本以为这是两个大难题,肯定会让他当场变脸的。 先不说大王爷的事有多麻烦,就言红淑和鲁莺这两个侧妃,岂能是说不要就不要的? 谁知道御孤壑连想都没想,低下头抵着她额头,深情的眉眼中满是期待的笑意:“我知道爱妃窥觑为夫许久,为夫答应你,一定会尽早满足你。” 夜千鸢后背鸡皮疙瘩都起了好几层…… 手掌盖住他邪魅的俊脸,她涨红着脸冲他耳朵恼道:“到底是谁窥觑谁啊?!御孤壑,你要再这么不正经,信不信我咬你!” 御孤壑让她吼得忍不住缩脖子,但紧接着他似是不服气,眼神嗔怨的剜着她:“谁窥觑谁,结果不都一样么?” “你!” 夜千鸢瞬间一脸黑。 她一个现代人士,居然被一个传说保守的古人给调戏得说不出话来…… 瞪了他一眼后,她勾住他脖子,命令道:“那还磨蹭什么,还不赶紧出发!” “呵呵……好!” 。。。。。。 昨日御孤壑的身份被拆穿,而夜千鸢又亲口承认她喜欢上了御孤壑,没追到他们,御皓风只能派人驻守在山顶,他看出御孤壑伤势不轻,打算来个守株待兔逼他们现身。 另一面,他也将夜千鸢和御孤壑的事告诉了夜长东。 听闻女儿背叛,夜长东根本不信。 可见御皓风满目杀气,他也没明着反驳。待御皓风一离开,他也立刻派了人偷偷上山顶,潜伏在暗处观察。 毕竟夜千鸢是他从小养大的,就算女儿溺水后性情有所改变,可他始终坚信女儿不会背叛他。 其一,御孤壑回京才数日,区区几日相处,纵使御孤壑魅力再大,也不至于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收服他女儿的心! 其二,女儿曾经对御皓风一往情深,还因为与御孤壑的婚事而轻生。说女儿对御皓风死了心他可能会信,但说女儿前脚对御皓风刚死心、后脚就恋上了别的男人,要叫他相信自己的女儿水性杨花到如此程度,他会相信才怪! 一夜过去,夜长东没等回女儿。 御皓风派去山顶的人守了一夜,都没发现夜千鸢和御孤壑的踪迹。 而在另一边,听到风声的御云挚也是一夜未眠,同样派人悄无声息的上山打探情况。可派去的人都回来说,山上什么动静都没有,各个路口都有人把守,如果夜千鸢和御孤壑出现,是无论如何都会被人发现的。 御云挚在营帐里急得都快着火了。 御皓风的人守在山顶,他还怀疑御皓风把人被逼下了崖,于是还派人去山崖下寻人。可山崖下同样有御皓风的人在搜寻,皆是一无所获。 谁都发现夜千鸢和御孤壑,这对御云挚来说也算是好事。没找到人,那就说明夫妻俩隐藏得很好,御皓风拿他们没撤。 唯一让他心急如焚的是,他听说自家三弟是被夜千鸢扛着逃走的,不用问,肯定是他三弟情况不妙。 御严坤安排今日上山狩猎,御云挚从侧面打听到,自家父皇这一次明着是带他们出来打猎游玩,实则是想借此机会考验他和御皓风,以智勇双全为题从而选出储君。 很明显,今日上山势必有一场硬仗要打。 先不论御皓风会使什么阴谋诡计,就他们父皇设立的考题也足够他费神。 然而,御云挚上山以后,直接前往那地势险峻的山顶。 只是他没想到,御皓风也跟他一样,且比他早到了一步。 御云挚带的手下并不少,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刚到,茂密的草丛间就冒出数十个弓箭手,将他们团团包围住。 “二弟就如此容不下为兄?”迎着远处御皓风冰冷的眸光,御云挚如玉般的脸上也是一片沉寒。 ------题外话------ 冒泡~~~~~ 【71】你可知背叛的下场! “大王兄说笑了。”御皓风轻勾着唇角,可那笑意中并无一丝暖意,有的仅是嘲讽和不屑,“只要有心与我争储的,我都容不下。我本以为你已经尝到了苦头会收起心思,谁知道你还是如此自不量力,非要逼我。” “没人和你争储!”兄弟如此,御云挚心寒到了极点,再是秉性温和也难忍愤怒,“立谁为储从来都是父皇说了算,我何时与你争过?为了太子之位,你对付我也就罢了,为何非要置三弟于死地,你扪心自问,三弟有那个心思吗?” “呵!三弟是没争储的心思,可三弟却支持立你为储,他如此多管闲事,我拔掉他这根刺难道也有错?” “就算你把我们全杀了又如何?父皇同样不会立你为太子!”御云挚紧攥着双拳,痛恨得咬牙切齿。 “哈哈……”一向冷峻不苟言笑的御皓风犹如听到笑话般仰头大笑,“若只有我一个皇子,他不立我为太子,难不成他还想做几世皇帝?” 御云挚盯着他狂肆的样子,心寒到说不出话来。 而御皓风更是绝情到不愿再与他多说下去,神色一厉,朝那些严阵以待的弓箭手抬了抬手。 顷刻间,数十道利箭齐声而发。 “你!”御云挚脸色青白,运起轻功跃向高空。 但他带来的手下却没有那么幸运了!除了少数几人侥幸避开外,其余的皆在箭雨中当场毙命。 看着那些惨死在箭雨中的手下,御云挚悲愤交加。 再不能忍让,他从腰间抽出软剑朝御皓风俯冲而去。 对于他的反击,御皓风似是不屑一般,退了数步见他紧追不舍才拔出剑迎击。 兄弟俩打成一团,弓箭手也不敢再拉弓放箭,只能去对付御云挚那几个侥幸逃脱的手下。 一时间,山顶上全是打斗的声音。 今日上山狩猎的人不少,可谁都没注意到,如此激烈的打斗,竟没有引来多余的人。 御云挚原本功夫不差,只是因为这两年身染怪病一直处于昏迷中,即便现在痊愈,也未能将身体调养到最佳状态,故而十几招之后明显处于下风。 御皓风似是早就算到这一点,所以与他交起手来冷静有余,甚至有意消耗他的体力般,招式狠辣但又并不赶尽杀绝。 御云挚如何不知道他是有意看自己出丑,可这些年所积的怨恨让他忍无可忍,即便知道自己处于不利之地,但还是红了眼的与御皓风拼杀。 就在他招式越显凌乱时,突然一股飓风凭空而起,那风像齿轮般收刮着野草和树叶。如此诡异的一幕让那些弓箭手纷纷停手,更让他们目瞪口呆的是那风卷起的野草和树叶就像赋予了某种力量般,竟化成一道暗器朝御云挚的方向攻击去。 别说那些弓箭手,就打斗中的御皓风都为这一幕深感震惊。 眼见这些充满诡劲儿的暗器齐刷刷对付御云挚,他猛然间收手退出打斗,并以极快的速度远离御云挚。 这些东西御云挚也看到了,只是没想到它们的目标竟是自己,与御皓风杀得眼红的他本就有些吃力,如此被偷袭,且杀伐气比弓箭手的箭雨更甚。 他紧急的躲避,奈何那些野草和树叶就像一张大雨网朝他扑来—— 他眸孔紧缩,一丝绝望从眸底泄出。 眼看着这些像长了眼睛的暗器就要冲进自己的身体,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从天而降一团紫光,瞬间将他笼罩。 更神奇的是罩在他身上的紫光反射出刺眼的光芒,让那些即将伤到御云挚的利器刹那间像软骨头一样飘飘悠悠的散落在地上。 这前后所发生的一幕接一幕,不但御云挚傻眼,就御皓风和他的手下们也都瞪大了眼,完全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那罩着御云挚的紫光很快便消失了。 比昙花一现还短暂。 御云挚虽不明白其中缘由,但也知道这紫光是在保护他,回过神来,他迅速飞离战场。 眼见他逃走,御皓风自然不甘心,杀气腾腾的追了上去——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刚追出去没多远,从侧面飞来一支箭,幸好他反应灵敏,险险的避开。 看着从他侧脸飞过去落入草丛中的箭,他狭长的眸子里瞬间布满了戾气,特别是听到女人的笑声传来,他扭头朝某一处瞪去。 “二王爷,大王爷可是你哥,你如此明目张胆的杀他,是该夸你胆大无畏呢还是该骂你禽兽不如?” “你!”御皓风冷峻的脸绷得都泛出了青色,咬着牙溢道,“你当真要与老三为伍?你可知背叛的下场!” 夜千鸢撩了撩因赶路被风吹乱的秀发,笑得张扬又无所谓:“我是个聪明人,不需要你来教。再说了,我就算不背叛你们又能有什么好下场?反正你们都不会放过我,我宁可为正义牺牲,也不想像蝼蚁般死的那么卑贱。” “鸢儿!” 一道冷喝声从不远处传来。 瞧着某爷那黑黢黢的脸色,夜千鸢就忍不住恶寒。 这醋缸,她只是跟二王爷废话了几句,好给大王爷争取离开的机会,又不是勾引二王爷,吃个毛线的醋啊! 不过这会儿可不是他们起‘内讧’的时候,她咧开嘴,不等他走近,先朝他飞了过去,一头扑进他怀里。 御孤壑将她抱个满怀,脸色这才开始好转。 “谁让你对别人笑的?”不过某爷脸色好看了,但语气可一点都不好。 “我那哪叫笑,我那叫不屑,你啥眼神?”夜千鸢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哼!”御孤壑不满的瞪着她。 两个人先别说搂搂抱抱多亲密了,就谈话声都足够让御皓风想杀人。 可夜千鸢已经明确的表态要与御孤壑为伍,他现在说什么都有一种自取其辱的感觉。 遂他也不多废话,满目充满了杀气,朝手下一挥手,磨着牙溢道:“杀了他们!” 那些弓箭手训练有素的上箭拉弓。 “去你们的!” 夜千鸢和御孤壑也没傻到要当靶子,飞离原地前,夜千鸢还忍不住爆了一句粗。 “追!” 连他们都想逃,御皓风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厉喝声一出率先追了出去。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昨日还让夜千鸢扛在肩上的御孤壑今日就生龙活虎,且那轻功甚至在他之上! 眼看着他们进了密林,他追进去时,却已经寻不到他们的踪迹。 “该死的!夜千鸢,本王绝对不会饶过你!” 先不说夜千鸢的背叛,就是一想到曾经对他一往情深的人转眼就投入别的男人怀抱,这也是对他极大的侮辱! 。。。。。。 另一头,摆脱了御皓风之后,夜千鸢和御孤壑通过御云挚留下的记号,立刻前去与他会合。 他们找到御云挚时,御云挚正靠在一口井边狼狈的喘气。 御孤壑上前替他把了把脉,确定他只是消耗过大并没有大碍后,这才松了口气。 “王兄今日损失了不少手下,恐怕这次……” “我本来就没打算要与他争胜负。”御云挚知道他的担忧,所以打断了他的话,心寒的叹了口气又接着道,“我只是没想到他是如此的不念手足之情,竟要在此将我们赶尽杀绝!” “大王爷说这些话会不会太晚了?就他那种人,你还对他抱有希望?”夜千鸢忍不住插嘴。 御云挚抿紧了薄唇,虽然夜千鸢话中有几分奚落的意思,但他知道,她没说错。 御孤壑倒也没责备自家小女人,只是拧眉问道:“那眼下王兄有何打算?是继续留在山中狩猎还是回去?” 御云挚显然是早就做好了决定,所以听到他问话,立马撑着井口起身:“回去吧,你我都知道父皇的心思,就算分了身负,他也不会立御皓风为储。来此狩猎,不过是为了加深我与御皓风的矛盾,好让我们兄弟俩更加势不两立。如此,他又有借口拖延立储之事了。” 夜千鸢看了一眼御孤壑,发现他除了神色微冷外,并无太大的反应。 很明显,他懂御云挚的意思。 可是她就纳闷了,敢情他们的皇帝老爹是在耍着他们玩啊? 故意制造机会加深几个儿子之间的矛盾,有这种爹吗? 就不怕把几个儿子全整死了没人继承皇位? 眼见兄弟俩默契的要离开,她突然盯着御云挚身后的井,并走到井边观察起来。 “咦,这深山老林中怎么会有口井的?而且你们看啊,这井中不但有水,四周还不见寸草,好像被人打理过。” 兄弟俩心里都装着事,所以对这个临时落脚点也并不在意,但听她说完后,都纷纷打量起这口水井来。 的确有被人打理过,四周不但寸草不生,井口连尘土都没有。 就在他们心中犯疑惑时,夜千鸢突然拍了拍脑门:“我想起来了!这地方宫无望来过!”她赶紧抓住御孤壑,认真与他说道,“宫无望是在这里被夜长东抓去的,我也听的长东说过,好像是他的人发现宫无望在一口井里修炼……” 她话还没说完,御孤壑突然神色一变,沉声道:“有人来了!” 【79】我喜欢你坏坏的色色的邪邪的 辰云殿里,甄贵妃带着甄海卉刚给御严坤行完礼,正温柔的与御严坤说话,突然一名太监面带惊慌的进入殿中。 “启禀皇上,出怪事了,三王妃不知为何被一团紫雾带着飞上天了!” “嗯?”御严坤冷肃的龙颜上倏然露出一丝惊讶, 原本稳坐在龙椅上的他不等那太监再复述就起身往殿外而去。 甄贵妃和甄海卉同时变了脸,姐妹俩相视一眼后,也立刻往殿外去。 而此刻,皇宫各处早已沸腾了,全都指着天上不可思议的一幕议论纷纷。 只见一个女人平躺在高空中,周身被一团诡异的紫光包裹着,像纸鸢一般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快看啊,那不是三王妃吗,居然飞起来了!” “是啊,太不可思议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三王妃为何会在天上睡觉?” 御严坤站在高高的玉石阶上,龙袍下的他一身威严冷肃的帝王之气,背对着身后众多人,他双目紧敛,狭长的眼缝中翻涌诸多不为人知的情绪。 似震惊、似意外、似激动、又似兴奋…… 宽阔的龙袖下,他双手紧握,连带着龙袖都不禁微微颤栗。 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而此时此刻站在他身后的甄贵妃和甄海卉也没心思去过问他的感受,姐妹俩脸色难看得不是一点点,完全没有想到夜千鸢居然以如此不可思议的方式从她们手心里逃走…… 她们心里多少有些惊恐,但更多的是不甘心。 还是甄海卉最先冷静下来,轻搀着甄贵妃,用眼神安抚她。 先查明原因再说,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教训夜千鸢! 甄贵妃暗暗点头,这个时候她也不能说什么,只能暗骂夜千鸢那孽种命大,居然就这样逃了! 收起美目中的恨意,她走到御严坤身后,温柔的开口:“皇上,您看三王妃这是……莫非她是中了什么邪术,又或者是她自个儿会什么妖法?如此惊人悚目,这要是传出去,不知是否会造成民间恐慌?臣妾真是担心,要是让百姓误会,只怕有损我们皇族威严。” 御严坤斜了一下眼角,唇角抿得又冷又硬。 甄贵妃微微低头,没敢再继续说下去了。 随着那团紫光带着夜千鸢消失,御严坤转身,目光威严的扫了一圈身后聚集的宫人。 只一眼,就叫所有人纷纷跪下。 “今日之事若谁敢张扬半句,朕势必诛他九族!” 。。。。。。 玉甯宫—— 夜虞正在寝宫休息,听闻夜千鸢飞走的事,震惊得立马带着人出去查看。 但她出去的晚了,等她走出寝宫时,那团紫光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不少宫人窃窃私语的声音。 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派人去查过后才知道今日夜千鸢被甄贵妃偷偷叫来了宫里。 不过她并未派人去传唤甄贵妃前来问话,而是派人速去将夜长东叫来。 听闻宫里那诡异非常的一幕,夜长东都不敢置信。 夜虞派人到侯府,他立马进了宫。 面对夜虞的质问,他是又惊又疑惑:“姑母,侄儿是真没想到鸢儿会有如此神通,这么多年来,都不见她有何异状,若不是今日听宫里人说起,侄儿也不信啊!” “哀家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看来这与她亲娘有莫大的关系。”夜虞盯着虚空,神色凝重又复杂。 “姑母,若鸢儿真有不可思议的神通,也是于我们有利,您为何愁眉不展?” “哀家是怕她仗着自己有神通就不再受我们掌控了。” “姑母多虑了,其实鸢儿心思再简单不过。即便她性子有所改变,但也事出有因,您应该也明白。想当初她对二王爷一往情深,哪怕二王爷娶妃她也没有一句怨言,一心只想陪伴二王爷左右。是我们逼她嫁进三王府,从此断了她对二王爷的爱慕之情,她现在对二王爷有怨,也是情有可原。侄儿看得出来,她现在一心只想为我们做事,并不想涉足男女之情,误伤二王爷,绝非她本意。” 夜虞如何不知道他是在为女儿开脱罪责,但仔细一想他的话,也确实有几分道理。 从宫人手中接过茶,嘬了一小口后她才冷幽幽道:“你告诉她,想办法找到三王爷,哀家给她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后哀家要大王爷和三王爷从世上彻底消失。若她能做到,哀家不但可以免她罪责,还可以做主让她嫁于二王爷为侧。” 夜长东赶紧应道:“是,姑母,侄儿一定会叮嘱她,相信她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 三王府—— 看着床上不省人事的女人,青磊和闻萧同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一直守在宫门外,王妃从天而降也就算了,居然中毒,直差点把他们吓死。 当然,最受惊吓的还不是他们,而是他们王爷。 “王爷,您已经喂王妃服了解药,就别担心了,相信王妃很快便会没事的。”青磊状着胆子安慰道。从接住王妃到现在,王爷一句话都没说过,而且医治王妃的过程完全不让他们插手,除了说些好听的话外,他们实在不知道该做何。 “你们下去吧。” 御孤壑坐在床头边,眸光几乎没从床上移开过。 从一开始的愤怒到此刻的安静,连闻萧和青磊都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只觉得他过于安静,让他们心里反而更加不安。 两人相视一眼后,也只能默默的退出房门外。 刚把房门关上,就见小梦从院外匆匆进来。 “闻护卫,青管事,大王爷来了。” 闻萧和青磊都忍不住皱眉。 回头看了一眼被他们关上的房门,青磊叹了一口气,对闻萧道:“我去见大王爷,你在这里守着。” 闻萧点了点头。 青磊拔腿跑去了前厅。 卧房里—— 睁眼看着熟悉的环境,夜千鸢第一反应就是做梦。 然而感觉到某个男人手掌传来的热度,她脑子才逐渐清醒,顿时又惊又喜:“我怎么回来了?” 见她激动得要起来,御孤壑压着她肩膀,把被子往她身上提了提,轻声道:“刚为你解完毒,你别乱动。” 夜千鸢回想起自己失去知觉前的一幕,脸色又白又冷。 也不用御孤壑追问,她将去见甄贵妃的经过以及甄贵妃离开后发生的事都说给了他听。 但对于自己如何逃脱一事,她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包括被人沉入池中,她也是毫无印象,只是看到了床尾那一套湿漉漉的衣裳,她还不解的问道:“衣物怎么湿了?” “在宫门外接住你时,你浑身湿透,想必是落过水。”御孤壑沉着脸道。 “难道甄贵妃的人不但要用浓烟毒死我,还要把我溺死?”夜千鸢一边倒抽凉气,一边恨得咬牙切齿。 “以后没我允许,不许随便离开三王府!”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霸道,夜千鸢难得没有一点脾气,反而心虚得不敢看他:“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是真没想到甄贵妃一门心思要我死,我以为她最多只是给我一些难堪。是我把她们想得太简单了,以后绝对不会了。” 御孤壑板着脸,凤目中虽有气性,但总归是心疼最多。 夜千鸢把脑袋往他面前凑,拉了拉他的手,漂亮的眸子还使劲儿的眨巴。 “别板着脸嘛,怪难看的。我还是喜欢你多笑,笑起来坏坏的、色色的、邪邪的,多勾魂儿呢!” “……?!”御孤壑非但笑不出,额头上瞬间浮出一层黑色。这是夸他还是骂他?!瞧着她故意逗他的样子,俏丽又调皮,他没好气的剜了她一眼:“在你眼中我就那般模样?” “呵呵,我是夸你好看呢,听不出来吗?”夜千鸢咧嘴笑得明艳又生动。 御孤壑摸着她脸颊,却始终笑不出来,只因她脸颊上还有未退散的红肿。 “谁打的?” “夜长东大老婆。”夜千鸢收住了笑,“甄贵妃为了收拾我,特意把她姐姐也叫去宫里。我想着还没把夜长东那只储物袋弄到手,眼下不宜与甄海卉翻脸,所以就忍了。” “把帐记好,为夫会亲自替你讨回来。” 触及到他凤目中一闪而过的杀气,夜千鸢知道他并非开玩笑哄她开心。只是劫后余生再见到他,她现在不想提那些让她厌恶的人和事,遂指着那一堆换下的衣裳转移话题:“是不是你给我换的?” 御孤壑眼角微微挑起。 不说话就等于沉默,夜千鸢别扭的嗔道:“叫小梦和巧儿做就是了,老这样占我便宜,你良心过得去啊?” 御孤壑两耳微红,但俊脸却是绷得紧紧的,还有些不甘示弱的捏着她下巴:“你昨晚为我擦背时不一样看了?” “哟,还知道反击了?”夜千鸢眯了眯眼,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我给你擦背那只是擦背,我可没想别的。不像某些人,整天脑袋里都想着那些花里胡哨的。” 御孤壑低下头,突然勾起唇角在她耳边道:“我允许你想那些花里胡哨的。” ------题外话------ 亲们,临时接到通知,要明天上架,见谅啊见谅啊,明天明天! 【80】为了保护她(一) 夜千鸢本来只是想换个话题,哪知道一不小心就被他带沟里去了。真的是正事说不到几句,说起荤话来一箩筐一箩筐的! 她涨红着脸在他肩膀上捶了两下。 挨这两下与被踹下床比起来,完全就是两种不同的感觉。御孤壑唇角高扬着,凤目中的笑意犹如灌了蜜一样,与她耳磨私语的同时手也悄然的探进了被褥中。 “王爷,宫里来人了!”闻萧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 御孤壑一脸春意盎然的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龟裂,红润的面色刹那间黑得跟锅底一样。 别说他的圆房梦,就是平日里想与她亲近都不能尽兴,没被气死都是他气量大! 夜千鸢偷着笑,一面抓着他的手一边朝门外问道:“什么事啊?” 她敢说要是闻萧说不出个正经事来,绝对会被他家王爷拍死! “王妃,皇上派了御医前来,还说要接您进宫有要事相商。” “嗯?”夜千鸢诧异的皱起眉。 就连御孤壑都露出一脸的意外,朝门外冷声问道:“确定是皇上的人?” 闻萧在门外道:“回王爷,除了御医付一贤外,还有鲁巳鲁公公也来了。” 御孤壑沉着脸直起身。 夜千鸢搭着他肩膀坐起来,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付一贤是父皇最信任的老御医,鲁巳是父皇身边的大红人。” “你父皇这是几个意思?” “应该与你离开臻华宫有关。” 知道她先前晕迷,对许多事都不明白,御孤壑随即将她逃出宫门的那一幕告诉了她。 夜千鸢惊讶不已,低头扯着自己的衣物左看右看:“原来我是这么逃出来的啊?那紫光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御孤壑拉住她的手,温声道:“你也不用害怕,我想应是鳯尊鞭在你体内察觉到你有性命之忧,故而才救了你。” “鳯尊鞭?”他不说夜千鸢都快忘了这么个东西了!可提到鳯尊鞭她用手指点着眉心,更是想不通,“这玩意儿进我身体后就没一点动静,我甚至都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你忘了外祖父如何说的?你现在没灵力,当然感觉不到它存在。可它确实又在你体内,不是么?”御孤壑淡然一笑,示意她不必担忧。 “那你父皇召见我做什么?难道就是因为这事?” 对于鳯尊鞭,夜千鸢并不纠结,这鞭子虽然诡异,但一直都安安分分的,并没有造成她任何不适。而且听他这么一说,这一次好像还是鳯尊鞭救了她,那她更没有道理嫌弃它了。 她现在担心的是皇上找她做何? 不会是把她当成了妖怪想杀她吧? 御孤壑安慰道:“我让青磊把他们打发走,你不用理睬。” 见他要起身去安排,夜千鸢赶紧将他拉住:“别!你刚不是说来的那两人都是你父皇的亲信吗?你父皇既然派他们前来,你让人打发他们不是明着得罪你父皇吗? “难道你还想去涉险?”御孤壑冷下脸。 “你别紧张,先听我说嘛。”夜千鸢哄着他先别生气,认真与他分析起来,“你父皇如果要杀我,不需要派御医和太监,派几个杀手来就行了。反正你现在在他们眼中是失踪人口,要杀我根本不需要顾及你。我也担心你父皇把我当妖怪,但仔细一想,他现在要真把我当妖怪,那更简单,下道旨意不就行了,还能名正言顺的要我命。你说,我讲得可有道理?” 御孤壑反驳不出来。 沉凝了片刻之后,他起身去了柜子那边,很快又返回,将一只瓶口极细的瓶子放在她手中。 “此物是我多年来调配出的一种毒药,关键时刻可以与对手同归于尽。”见她一脸惊诧,御孤壑笑着贴上她耳朵,“此物没有解药,只需要……” 夜千鸢听完,欢喜得捧住他俊脸,重重的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果然还是你对我最好,知道我要强,死都要拉人垫背,所以给我这么个东西,哈哈……” 御孤壑唇角抽了抽,刻意板着脸瞪了她一眼。 可这一眼完全没有任何杀伤力,反倒是宠溺十足,迷人的凤目如吸人的旋涡,恨不得把俏皮的她吸进眼眸中。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御孤壑才依依不舍的去了隔壁。 临走前还不忘索取今日的‘好处’,最后还是夜千鸢拿枕头吓唬他才让他离开的。 等他一走,夜千鸢摸着唇,真是想骂都骂不出来。 这家伙最近都有些得寸进尺了,居然敢咬她了! 说好的一天两次,他能一次把人吻到快断气,而且她还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没多久,小梦和巧儿领着两个人出现。 两个人都上了年纪,只是一个留着山羊白须,另一个除了皱纹外肤色白得如同女人涂抹了脂粉似的,之前已经听御孤壑说过他们,所以这会儿夜千鸢一眼就能辨出他们的身份。 两个人态度和神色都比较卑恭,并没有因为等久了而有任何不满之色,对夜千鸢行过礼后,白面老太监先说道:“三王妃,皇上听说您在宫中受了些惊吓,担心您身子有恙,故而派了付御医与奴才一同前来。若王妃有何不适,可尽管让付御医为您瞧瞧。” 别听他话说得好听,夜千鸢心里还是有数的。 恐怕是她那皇帝公公担心她拿身体当借口不进宫,所以才把御医也给派来了吧? “多谢皇上关心,我身子没什么大碍,只是刚从宫里回来有些困乏,方才小睡了一会儿,现在已经好多了。倒是让你们二位等久了,真是失礼,还请鲁公公和付御医见谅。”在不知道皇帝公公打的是什么算盘的情况下,她不得不拿出最好的态度。 伸手不打笑脸人嘛,何况这两个人物都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别说她这个没什么身价的三王妃,恐怕就是朝中的重臣在这两位面前也得礼让几分。 “既然三王妃身子无恙,那就请您梳妆一番,随我们进宫面圣吧。”鲁巳面带微笑的道。 “不知皇上急召我是为了何事?”夜千鸢不解的看着他。 “不瞒王妃,三王爷失踪多日,皇上一直担忧着,多次派人寻找三王爷无果后,皇上也没撤,只能宣你进宫欲与您商议一番,看如何才能尽快找到三王爷。” “原来是这样,那就请鲁公公和付御医前厅稍等,容我梳妆一番再随你们进宫。” “是。” 目送他们出去,夜千鸢忍不住狠皱眉头。 皇上还会担心儿子出事? 骂句难听的,真他妈笑话! 儿子都‘失踪’这么多天了,现在才想起找儿子?当真是皇帝啊,心大得能装宇宙万物! 却偏偏装不下一个儿子! 。。。。。。 嫁进三王府几个月,这是夜千鸢第一次与这位皇帝公公正式见面。 前几日去南岭山狩猎,她只见过御严坤侧脸,问候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交谈了。 第一次面对这种首脑级人物,若说一点都不紧张,那肯定是假的。但她的紧张感也并非出自害怕,而是由提防心生出的紧张,毕竟这皇帝公公心思难测,没人知道他究竟是善还是恶。 有鲁巳带着,她直接进了御书房。 御严坤端坐在龙椅上,从她一踏进去,那目光就一直盯着她。 强大的帝王之气如同一张大网笼罩着各处,她虽然低着头,但也能强烈的感觉到空气中的威压,迫使她不得不提醒自己谨慎谨慎再谨慎。 “儿媳千鸢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说话。” “谢父皇。”夜千鸢恭顺的起身。 就似鲁巳说的那样,御严坤似乎真的是为了儿子失踪一事才找她的,所以她起身以后御严坤也直接进入了正题。 “三王妃,对壑儿失踪一事有何看法?” “回父皇,三王府的人找遍了京城,始终没有王爷的下落,千鸢正打算派人去京外寻找。” “壑儿失踪,朕也忧心啊!”御严坤突然长叹。 他一改威严冷肃的口吻,突然间转变了语气,夜千鸢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不过也不需要她说什么,御严坤突然又道,语气不但变得低沉,而且还充满了自责:“朕以往只顾着朝堂上的事,对壑儿多有忽略。他这两年为了他王兄殚精竭虑,朕还没来得及褒奖他,他却突然失踪不见。对他,朕甚是愧疚。这些日子朕每时每刻都在自责,或许是壑儿对朕失望,所以才躲起来不愿见朕。” 夜千鸢面上认真听着,可心里差点都吐了。 当日侯府里那么多人看到御孤壑被人打晕劫持走,这当爹的还在这里说是御孤壑自己躲起来,她活了两辈子,这还是第一次见识了什么叫睁眼说瞎话。 她没应声,只耐心的等着御严坤继续感伤。 但没想到御严坤突然话锋一转:“听闻你在三王府颇受排挤,朕看得出来你是个温柔大气的女子,不喜欢与他人斤斤计较,如今壑儿不你身边,让你继续留在三王府受委屈,朕也实在不忍。朕早前为壑儿准备了宫殿,可惜壑儿喜爱自由,鲜少在宫中居住,如今壑儿未归,朕允许你搬进宫里居住,一来有朕为你撑腰,无人敢再欺辱你,二来,若是壑儿有何消息,朕也能及时与你商议。你意下如何?” “……”夜千鸢惊得双眼大睁。 【81】为了保护她(二) 要她搬进宫里居住? 这究竟卖得什么药?! 先不说她对这皇宫不感兴趣,若是她搬进宫里,那她怎么去侯府盗夜长东的储物袋? 她和御孤壑都商量好了,只要把夜长东身上那只储物袋弄到手,她随时都能与太后和夜长东翻脸,再也不需要她虚与委蛇的去讨好谁了。 不曾想,这皇帝公公临插一脚进来,简直就是耽误他们两口子干正事!? 再听听这皇帝公公说的话,什么叫看得出她是个温柔大方的女子,他哪只眼睛看出她温柔大方了?是他眼睛瞎了还是他有几千度近视? “怎么,你不愿意?”见她不说话,御严坤突然皱起眉。 虽然他没有动怒的迹象,可稍微一点不满的神色都带着一股强烈的威压,夜千鸢赶紧低下头,回道:“父皇,您的好意千鸢心领了。只是……只是今日千鸢与甄贵妃之间发生了些许不快,千鸢不敢……” 她实在找不到好的借口,只能把甄贵妃给搬出来。 她相信,今日臻华宫所发生的事就算别人不知道,身为皇帝的他绝对清楚。 反正她也对甄贵妃怀恨在心,把她拉出来刚好。 御严坤沉着脸突然朝鲁巳下令:“传朕旨意,甄贵妃德行有失贤淑,罚其禁足一个月,若再敢背着朕任性妄为,朕绝不轻饶!”不等夜千鸢惊讶,他又软了几分语气对夜千鸢道,“你只管放心搬进宫中,今后有朕替你撑腰,任何人都不敢再欺负你。” 夜千鸢:“……” 她今日真的算是见识到了,这帝王的气魄当真无人可及! 不但如此,这强人所难的姿态也无人可及啊! 不,叫强人所难都是抬举他了,这分明就是强按牛头赤裸裸的逼迫! 感受到他目光的凌厉,她抬起头请示道:“多谢父皇,不过千鸢还需要回府收拾一番,待明日千鸢再搬来宫里……” 她话还没说完,御严坤大手一挥,又朝鲁巳命令道:“吩咐下去,速将三王妃所需之物准备妥当,若有一丝怠慢,朕定砍了他脑袋!” “是。”鲁巳恭敬的应道。 随即就朝夜千鸢走去,笑呵呵的道:“三王妃,您不熟路,奴才送您去重缘宫。” 夜千鸢暗掉了冷汗,可面上还得作出乖顺的样子:“那……有劳鲁公公了。” 她实在不明白这皇帝究竟玩的哪一出。 就算是软禁她,也得给个理由吧? 要说是因为她打伤二王爷的事,那名正言顺的惩罚她就行了。他都能二话不说就对甄贵妃施以禁足,惩罚她这么一个儿媳又有多难? 如果不是软禁她,那又是为了什么? 不可能真像他所说的那样,是为了保护她不再受人欺负吧?去他娘的,这种鬼话谁信谁傻逼! 再说了,他连亲儿子互相残杀都不管,又怎么会在乎一个儿媳妇? 可不管怎样,她找不到理由拒绝,只能一边在心里骂着三字经一边跟着鲁巳离开御书房。 御严坤说的那处宫殿叫重缘宫。 站在宏伟又华丽的宫殿大门前,夜千鸢还盯着那三个字看了许久。 不论重读二声还是四声,都叫她心里好笑,真是越看越觉得讽刺。 而且宫殿里的一切都可以看出御严坤很是‘用心’。几十个宫人,嬷嬷、太监、宫女……一见到她纷纷上前恭敬的行礼,都不需要鲁巳介绍,每个人都知道她是谁。 这住的地方和人员配置,真是无可挑剔。 用的东西更是精细又讲究。 一宫女给夜千鸢奉上香茶,区区一杯茶而已,又是什么露水又是什么哪国进贡的茶叶,夜千鸢闻着是挺香的,呼哧呼哧吹了两下,才喝了一口,旁边一名老嬷嬷就忍不住提醒她:“三王妃,您慢着,别烫着呛着了。” 夜千鸢斜了她一眼,立马把茶杯递给了她。 懒理这些人,她直接让鲁巳带她去睡觉的地方。 就算被软禁,她也需要一个私人空间。 眼下不能出宫,她倒不担心自己的安危,毕竟御孤壑给了她秘密武器。再者,御严坤如果要杀她,只需要一个命令就行了,没必要搞这么一出。 她真正担心的是御孤壑那里。 他对她的在乎她能感觉得到,她就怕他过度担心,到时候不知道会出啥事。 。。。。。。 三王府—— 敲好御云挚来三王府,夜千鸢前脚随鲁巳离开,御孤壑立马托了御云挚后脚前往宫中。 得知夜千鸢被御严坤留在重缘宫,御孤壑脸色当场就青了。 “三弟,我想父皇应该没有要加害弟妹的心思,只是以保护弟妹的由头将弟妹软禁起来而已。我已派人暗中盯着重缘宫的动静,母后那里我也打过招呼了,你先别冲动,观察两日再做决定吧。”御云挚知道他很生气,温声细语的安慰道。 “她什么都不懂……”御孤壑话说到一半又禁了声。 自己女人的情况他是最了解的,她现在认识的那些人都是通过他指点,让她一个人住在宫里,即便没有危险他也不放心。更何况他知道自己女人的脾气,宫里规矩礼数繁多,根本不适合她。 不等御云挚再开口劝他,他沉声道:“明日我就进宫见父皇。” 御云挚立马皱起好看的眉头,不赞同的道:“你就不怕父皇是在故意试探你吗?一直以来父皇拿捏不住你,就是因为你在他心中没有软肋,要是让他知道你对弟妹如此在意,只怕弟妹更加危险。” 御孤壑起身,紧锁浓眉的他眸光异常坚定:“她生,我生,她死,我也不会独活。” 御云挚也跟着起身:“那我明日随你进宫,就说是我的人找到你的。随后我也找借口留在宫中,反正我在府里也无趣得很,不如在宫里陪着你们。” 御孤壑对他点了点头。 就在他们刚说好明日的行动,青磊突然从外面跑进来。 “王爷,言侧妃进宫了!” “嗯?”御孤壑一记冷眼朝他刮去。 “言侧妃听说王妃搬进了重缘宫,嫉妒心大发,说她也要搬去宫里与王妃作伴。”青磊一脸苦瓜相,还不忘解释,“不是小的没拦住她,而是她带着侍女骗门房说要回言府,小的逼问柳院的人才得知她去了宫里。” 御孤壑紧捏着拳头,一身冷冽的气息让御云挚都没敢直视他。 “三弟,我去宫里一趟,你等我消息便是。” “王兄且慢。”御孤壑咬着后牙道,“待我易容后随王兄一道去。” “好。”御云挚能说什么?只能点头。 。。。。。。 夜千鸢搬进重缘宫的事很快便在宫里传开了。 同时还传出甄贵妃被皇上禁足一月。 没人猜到御严坤要做何,包括太后夜虞和夜长东,听闻消息都吃惊不已。 女儿二度进宫,夜长东原本刚回府,连衣袍都还没来得及换,又让人备马匆匆赶去宫里。 夜千鸢正在想办法要怎么给御孤壑传信,没想到夜长东和皇后祁媞一前一后来到重缘宫见她。 夜长东来找她也就算了,她还想得通。但祁媞这么个皇后来见她不说,还把言红淑给领到了她跟前,差点没让她当场吐血。 言红淑一见到她,就跟舔狗一样挽住她胳膊,一改曾经的嚣张和傲气,热情得就跟那啥院里的女人招揽客人似的,连声音都嗲得让人倒胃。 “姐姐,听说你搬来宫中,妹妹担心你一个人在这里住不习惯,所以请皇后娘娘向皇上提议,让我也搬来重缘宫与你作伴,皇上已经恩准了。” 夜千鸢毫不留情面的拉开她的手。 如果可以,她现在真想把这恶心的东西再揍一顿,最好让她这辈子都起不来! “皇后娘娘能替千鸢考虑,千鸢心领了。但千鸢一向喜欢独居,不喜欢热闹,还请皇后娘娘派人将言侧妃送回三王府。”面对祁皇后,夜千鸢脸上那是一点表情都没有。 他们夫妻一心护着大王爷,没想到祁皇后竟然如此给他们夫妻添堵,想来也真够让人寒心的! 【82】为了保护她(三) 祁皇后如同没看到她的冷漠和不满,雍容华贵的她始终端着得体的微笑,像足了一个温柔又包容心很强的长辈,非但没对夜千鸢的态度表示任何不悦,还轻声细语的交代起来言红淑来:“淑儿,在宫里可要紧守规矩,更要照顾好三王妃,知道吗?” 言红淑彷如转了性般,温柔又乖巧的点头:“娘娘,您放心吧,淑儿一定会服侍好王妃姐姐的。” 听着她们的对话,夜千鸢从骨髓到心肺都在恶寒。 大王爷没痊愈前,祁皇后想通过女人知道御孤壑的一举一动,这她还能理解。毕竟事关儿子的性命,做母亲的有点私心也无可厚非。 可是,大王爷都痊愈了,这皇后还要插手三王府的事,这让她不得不怀疑祁皇后是不是另有别的目的!说简单点,难不成祁皇后还怀疑御孤壑会威胁到大王爷,所以非但不觉得自己给御孤壑塞女人有何不对,还开始正式教唆这些女人作妖?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好看了…… 碍于夜长东也在,她现在有些话也不方便说,只能面无表情的把她们看着。 祁皇后对言红淑的乖巧很是满意,交代完后这才朝一旁的夜长东看去:“侯爷,本宫就不打扰你们父女二人了,你放心,三王妃在宫中,本宫一定会多加照顾她的,绝对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 比起女儿来,夜长东明显更圆滑,拱手对她做了个揖:“多谢皇后娘娘关心,鸢儿不懂规矩,以后还要劳烦皇后娘娘为她操心了。” 祁皇后离开前,还一副慈母样的对夜千鸢笑了笑,然后才在一群宫人的簇拥下优雅的离开了重缘宫。 她一走,夜长东就沉了脸,目光冷冷的朝言红淑看去:“言侧妃,这里没你什么事了,我们父女俩有事要商议,还请你暂避一下。” 没了祁皇后在跟前,言红淑抬了抬下巴,转身朝一旁的老嬷嬷走去,一点都不客气的吩咐起来:“叫人把我的东西都搬进来。” 老嬷嬷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应了一声后就往外去了。 言红淑回头朝父女二人看了一眼。许是碍于夜长东在,她也没说话,但看夜千鸢的眼神与之前乖巧可人的姿态比起来,完全就是判若两人。 目送她离开后,夜长东迫不及待的抓着女儿往角落去,冷着脸压着声音问道:“究竟怎么回事?皇上为何要你搬来宫中?” 夜千鸢无奈的摊了摊手:“爹,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就是皇上的意思,他突然要我搬来宫里,我也拒绝不了。” “那今日你去臻华宫又是如何回事?为何会发生那般离奇的事?” “爹,你是不知道啊,昨日有人在女儿的补药中下毒,女儿查到是甄贵妃指使的,昨夜就派人把那个舞姬给解决了。甄贵妃气不过,今日就把我请进臻华宫,还用毒烟弄死我。我当时就不省人事了,等我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回三王府了。你说那离奇的事,我自个儿都搞不明白。” “甄贵妃要杀你?”听完女儿的话,夜长东犀利的双目中瞬间起了怒火。 从南岭山回来,夜千鸢就看出夜长东并不想她死。这与爱不爱女儿无关,他完全是不想女儿死得毫无价值。 眼下见他对甄贵妃的行为动怒,夜千鸢眸子暗转,突然委屈道:“还有大娘,她今日与甄贵妃一起……爹,你要是觉得女儿没用,你就杀了女儿吧!女儿一心想为你做点事,可其他人老爱从中搅局,先是二王爷,再是甄贵妃,如今连大娘都巴不得我死,你说他们这样针对我,我还怎么为你做事?完不成你交代的事,我没脸见你,但大娘又掺和进来,你总不能让我与大娘为敌吧?” 一听说自己夫人也在其中,夜长东脸色冷得不能再冷,咬着牙骂道:“这无知妇人,可真气死我了!” 他好不容易劝说太后暂时放过女儿一马,没想到自己的女人居然在背后使幺蛾子!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爹,我目前的处境你也看到了,受困于此,周围都是皇上的人,做什么都会被人发现。不过爹你请放心,趁这个机会,我多接近皇上,看能否从皇上那里帮你打探到什么。一旦打听到重要的事,我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夜千鸢又开始哄起他来。 夜长东突然两眼发亮,虽然女儿被困在此处失去了自由,但也不全然是坏事。 连太后都捉摸不透皇上的心思,若女儿有机会接近皇上,那皇上的一举一动岂不是都被他所知晓了? 这对他来说是再有利不过了! 至于太后交代他所做的事,他现在不用理会,如今女儿在宫中,哪有机会杀大王爷和三王爷?当务之急是要取得皇上信任才是! “那你安心留在重缘宫,爹会多找机会来见你的。”他拍着女儿肩膀鼓励道。 “嗯,爹尽管放心,女儿这次定不会让你失望。”夜千鸢也认真的向他保证。 “那你先休息,爹回府还有些事要处理,就不在这里多留了。” “好,爹慢走,女儿就不送你了。” 道别之后,夜千鸢让一小太监送夜长东。 而夜长东刚离开,言红淑就抬着骄傲的下巴出现在她面前。 “姐姐,没想到吧,我也能进宫与你一起享福。” “……”夜千鸢看她的眼神除了厌恶外,还有一种见到傻子的感觉。 究竟这女人脑袋是怎么长的? 被祁皇后利用也就罢了,居然自己跑来宫里。 还享福呢! 本来她是真有些气愤的,但瞧着言红淑蠢得已经无法形容,她一肚子恶气莫名的竟消了一大半,甚至还有种想笑的冲动。 “那可不是,这宫里锦衣玉食,要什么有什么,走到哪都受人追捧,那可是普通人望尘莫及的啊。” “不知道皇上为何要王妃搬来这里?”言红淑并不搭她腔,一双杏目丝毫不掩饰对夜千鸢的厌恶,可即便她如此厌恶夜千鸢,还是忍不住好奇的向夜千鸢询问。 “你想知道啊?”夜千鸢抿唇一笑,转瞬又给了她一记轻蔑的眼神,“你这么有本事,连皇后娘娘都能请得动,干嘛不直接去问皇上呢?” “你!”言红淑怨恨的瞪着她。 “对了,你不是进宫来伺候我的吗?我现在要沐浴更衣,你赶紧去给我准备热汤。”对上她的怨恨,夜千鸢也是一点都没客气,直接把她当宫人使唤了。 “这里有的是人伺候你,用得着我吗?”言红淑脸色更加不好看。 “可我不想使唤他们,就想使唤你。”夜千鸢冷冷一笑,更直接的威胁起她来,“你要真是来伺候我的,我可以容忍你留在重缘宫,可若你不听使唤,那就别怪我现在就叫人把你送回三王府!毕竟是你自己说要来服侍我,可没人强迫你来。” 言红淑白着一张脸,咬了咬唇后,带着一身怒气离开了。 夜千鸢嘴角弯了弯,随即将那名老嬷嬷唤到了身前,笑着交代她:“谭默模,言侧妃最喜欢做事了,一刻都停不下来,你吩咐下去,以后有什么事尽量交给言侧妃去做,可千万别怠慢她,否则她会发火的。” 谭默模嘴角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 “是,三王妃,奴婢知道该如何做。” 夜千鸢正准备回寝宫休息,一名宫女突然前来禀报:“启禀三王妃,大王爷来了。” 夜千鸢脸色当即垮了下来。 她就搬来不到两个时辰,这些人一个接一个的往她面前凑,是嫌她这里不够乱吗? 很快,御云挚高挑又矜贵的身姿就出现在她视线里。 面对他温润如玉的笑容,她可拿不出什么好脸示人。毕竟前一刻钟他母后才来膈应她,这笔账自然是要算在他头上的。 只是在她不满的移开视线时,不经意间瞥到御云挚身后的随从。 尽管被御云挚挡着,只能看见半个身子,但她眸光还是陡然发亮,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 自己的男人,模样再怎么变化,她一眼就能认出,而且绝对不会错! 这家伙,她就知道他肯定不放心! 【83】为了保护她(四) “大王爷怎么来了?”碍于周围宫人盯着,她收起笑一本正经的问道。 “听说弟妹搬来重缘宫,为兄刚好进宫办点事,顺便来你这里坐坐。” “大王爷请上座。”夜千鸢一脸客气的邀他入座。 御云挚也没谦礼,大大方方的落了座。 趁宫女奉茶之际,夜千鸢不着痕迹的朝御云挚身侧那名随从看去。 那随从也正看着她。 四目相对,她眼里藏着笑,而那随从只是淡淡的牵了一下唇角。 她端起茶杯,呼呼吹了两下,借着这粗鲁的举动故意将茶杯倾斜了几分。 “呀!”茶水倒在腿上的瞬间,她惊呼着起身。 旁边的宫女见状,赶忙上前帮她擦拭,还关心的问道:“三王妃,可有烫着?” 夜千鸢将茶杯递给她,不甚在意的摇头:“没事,我回寝宫换身衣裳。”接着她一脸歉意的朝御云挚道,“大王爷,抱歉,让你见笑了。” 御云挚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说什么。 倒是他身后的某人紧抿着唇眸光黯黯的盯着夜千鸢离开。 待夜千鸢离开片刻后,御云挚放下茶杯,起身悠然道:“重缘宫景致真不错,本王去花园走走。” 一听他要去花园,旁边候着的太监和宫女忙恭敬的为他引路。 。。。。。。 夜千鸢在宫女服侍下换了身干净又崭新的衣物,随后借口太累想一个人安静的坐一会儿。 先前来了夜长东和祁皇后,她说累也没人觉得奇怪。 独自在寝宫里,夜千鸢心里就似有猫儿抓一样,见到御孤壑她当然高兴,可没有机会与他说话,这让她很焦躁。 正想着办法,突然门被人推开。 她以为是宫女进来,忍不住恼火:“都说了别来打扰……” 抬眼的瞬间她噤了声,焦躁火大的心情刹那间变成了激动和兴奋,拔腿就朝来人扑了过去。 御孤壑也没忘记把门关上,搂住她以后带着她快速躲进了帷幔。 “你怎么跑来了?” “你说呢?”御孤壑捏了捏她脸颊,有些没好气,“不来你这,难道要我独守空房?” “去你的!”夜千鸢忍不住拿粉拳捶了一下他胸膛。 御孤壑将她粉拳握在手心里,拧着眉问道:“父皇究竟是何意?” 夜千鸢也不瞒他,将与御严坤见面的经过详细的说给了他听,说完,她也很纳闷:“我瞅着你父皇并没有要害我的意思,可我就是想不明白,她突然间把我控制在这里,究竟有何目的?别看他说的一本正经的,好像真为了我好似的,那种话骗傻子还差不多。” 御孤壑拥着她,在她耳边安慰道:“他既然没有要害你之意,那你安心便是。我明日就会出现,到时我再正大光明的来此处陪你。” 闻言,夜千鸢立马反对:“你怎么能说出现就出现?万一你父皇就是为了逼你现身呢?不行,不许你冲动!” 御孤壑唇角勾起笑:“出嫁从夫,自然是为夫说了算。” 他脸是变了,可笑起来也有几分邪魅,夜千鸢横着眼瞪着他:“我还说娶妻随妻呢!” 跟她谈夫纲,她看他是欠扁! 瞧她那不满的样子,御孤壑还真有几分担心她动手,遂将她双手和身抱得紧紧的,在她耳边轻道:“我从未与父皇亲近过,既然他想玩,那我这次就陪他玩玩。我也想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可是……” “不用替我担心,在父皇眼中,我还是有几分作用的,否则他不会容忍我插手大王兄和三王兄之间的事。” 夜千鸢还能说什么?别看他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实际上她根本管不住他。 就算今日他没来宫里,她相信以他的性子,还是会那样做。 先斩后奏的事他又不是没做过! “王妃!”突然,一道充满怒气的女声传入两人耳中。 两人同时一惊。 这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而是言红淑! 御孤壑快速松手,夜千鸢也赶紧从帷幔后面走出来。 她刚准备去开门,就见言红淑推门而入,一脸怒火的跑到她面前质问:“夜千鸢,你别太过分了,我再怎么说也是三王爷的侧妃,你居然敢指使宫人欺负我?” “言侧妃,注意你的态度!”夜千鸢冷眼睇着她。 “你欺负我在先,还不允许我向你讨要说法吗?” “出去!” “你……” 夜千鸢没耐心与她多说,伸手欲将她推出去。 言红淑正在气头上,见她伸手以为夜千鸢又要对她行凶,遂下意识的出手反击。 而夜千鸢压根没想过要与她打架,眼下见她出招,不得不退后躲避。 可言红淑却没收手,怒容满面的追着她连续发招,嘴里还嚷着:“上一次我是疏忽大意才被你打伤,这一次你休想再伤我!” 被殴打的耻辱一直都深埋在她心里,此刻见寝宫里也没别的人,她恨意涌上心头,真是恨不得几招内就把夜千鸢打个半死,所以每一招都是又狠又毒辣。 夜千鸢连避了两招后,见她双眼杀气腾腾,气得也肝火大冒。 这没脑子的蠢东西,真是后悔上次没一口气打死她! 她没再忍让,招式凌厉的迎了上去。 上次她就看出言红淑的身手并不咋样,而她也想速度将言红淑打趴再扔出去,所以几乎没留什么余力。 言红淑气势凶狠,但真跟夜千鸢交起手来几招就开始吃不消了,可她又不甘心收手,于是一边找着机会想重伤夜千鸢,一边又开始躲避夜千鸢凌厉的掌风。 两个人不知不觉就打到了帷幔那边。 恰好言红淑慌乱躲避不小心踩到了帷幔,整个人重心失衡直接倒了地。 “啊!”摔倒的瞬间她猛然尖叫。 不是因为摔疼,而是因为立在她面前的一双大脚! 夜千鸢倒抽一口冷气。 果不其然,言红淑受惊以后立马指着她嚷了起来:“好哇,你竟敢偷藏野男人!” 【84】三爷升职(一) 夜千鸢瞬间就有一种想杀人灭口的冲动! 只是她冲过去正要出手时,却被言红淑口中的‘野男人’拦住了,并且一把将她拥进了怀里。 言红淑双眼狠瞪,两只眼球只差从眼眶里滚落出来,指着夜千鸢的手都止不住颤抖:“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在深宫内院幽会……” 夜千鸢咬着后牙,要不是被某个男人强行抱着,她这会儿不把言红淑打死也会让她不省人事,哪里受得了言红淑一副发现她偷奸养汉的震惊模样。 然而,最让她意外的还是面前的男人。 只见他不慌不忙的腾出一手,摸到脸颊上,慢慢的将易容撕掉,露出他原本妖魅迷人的俊脸。 言红淑双眼继续瞪着,这一下是直接瞪傻了! “王、王爷?!” 御孤壑凤目半眯着,妖孽般的俊脸冷若冰霜,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她,搂着夜千鸢的肩膀转身朝寝宫外走去。 夜千鸢知道他想做什么,也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她,可她却并不想那样。 走到门口,她突然挣脱他的手臂,并快速将门关上。 然后沉着脸回到言红淑身前,居高临下的盯着她。 “言侧妃,你可知道若是王爷被人发现会有什么后果?” “我……”言红淑双眼含着泪,翻起身跪在地上,委屈又怯怯的看着御孤壑,“王爷,妾身方才不是故意的。” 都说他被人劫持走,她哪里知道他竟然就在身边。 面对御孤壑冷漠的神色,她就忍不住为方才的大呼小叫感到心虚和不安。 夜千鸢脸色是超级难看,自己的男人被别的女人用那种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她却有火都发不出来。这不是谁大谁小的问题,是她嫁进三王府当天,言红淑和鲁莺也同时进门! 就凭这点,她都没立场去捍卫什么! 她是御孤壑明媒正娶,这两个女人同样是风光大嫁入府的,难不成要她去警告她们叫她们离御孤壑远一些? 真是越想越憋屈,她干脆不说话了,转身瞪了一眼某个男人。 御孤壑心细如发,又如何看不出她的怨恨?他抿着唇上前,将她紧握的拳头包裹在手心里,凤目冷漠的看向地上的女人:“你先下去。今日之事若胆敢泄露半句,本王不会留你!” “……是。”言红淑颤颤的起身。 他举止间对夜千鸢的在意任谁都看得出来,可那又怎样,她最多只能对着夜千鸢瞪两眼。 目送她离开,夜千鸢虽然心里不痛快,但还是赶紧催促着:“行了,你快收拾一下离开吧。” 御孤壑却握着她手不放:“你如此生气,我还能离开吗?” “大局为重,这些烂账我以后再跟你算!” “……”御孤壑额头隐隐掉着黑线。 就在夜千鸢催他赶紧把易容重新整整,突然门外传来谭嬷嬷的声音—— “三王爷,皇上宣您即刻去御书房。” 这一声‘三王爷’,屋中两人瞬间神色大变。 夜千鸢都吓到了! 皇上是怎么知道御孤壑在这里的? 也就言红淑方才发现了这个秘密,可是她才出去五分钟不到,就算去告状,这重缘宫与别的宫殿也离得较远,换谁来都没这么快的速度! 总不能说这时代还有什么高科技通讯设备吧?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答案就是,御严坤这个皇帝深知一切! 她与御孤壑四目相对,也从他沉冷的眼眸中找到了肯定的答案。 而这样的答案让夜千鸢瞬间心里发麻,何止是震惊,简直就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恐怖。 如果御孤壑的一举一动皇上都知道,那其他事还能瞒过皇上吗? “壑……”她反手抓紧了他的手,难得在他面前露出紧张和不安。 震惊过后,御孤壑又很快的恢复了平静,还对她勾起唇角笑了笑:“不用担心,我很快便回来。” 语毕,他也不再迟疑,提脚朝门外走去。 “劳烦谭默模照看好王妃。” “是,奴婢会的。” 。。。。。。 御书房—— 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御严坤龙颜上除了一如既往的冷肃外,倒也没见任何怒意。 只是他专注的批阅着奏折,许久之后仿佛才发现儿子还跪在地上,这才淡淡的道了一声:“起来吧。” “谢父皇。”御孤壑耐心也是一等一的好,听到御严坤叫起,他磕了头才不慌不忙的起身。 “这段时日玩得可开心?”御严坤眼皮抬了抬,威严的目光直视着对面荣辱不惊的儿子。 “回父皇,儿臣过得很开心。”御孤壑垂眸回道。 “既然玩够了,那就回朝中帮朕分忧国事吧。” “……”御孤壑挺拔如玉的身躯不自然的绷紧。 “你二王兄近来要养伤,他手上的事无人可接替,正好你闲着无事可做,那就替他做了吧。” “禀父皇,儿臣不才,担不起如此重任。朝中之事,想必大王兄也可胜任,父皇何不将……” “你大王兄回朝也接管了许多要事,何况他身子刚痊愈,也不宜太过操劳。”不等御孤壑说完,御严坤就冷肃的打断。 御孤壑垂下的眸光闪过一丝冷色,在他帝王之气无形的压迫下,他重新跪下:“谢父皇信任,儿臣领旨。” 御严坤冷肃的神色有所缓和,连语气都开始温和起来:“既然你们已经搬进宫里了,那就在宫里多住一段时日吧。朕对三王妃说过,以前是朕太忽略你,朕深感愧疚。朕也不知该如何弥补你,你有何所求只管告诉朕,朕满足你一心愿。” 御孤壑抬起头,眸光深深的凝视着他龙颜上罕见的温和和慈爱。 “儿臣确实有一事想求父皇。” “你说。” “求父皇替儿臣休掉府中两位侧妃,并散去府中姬妾。” 御严坤突然眯起了双眼:“你就如此看重夜千鸢?你可知,她可是夜长东之女?” 从重缘宫出来,御孤壑已经明白了许多事,此刻面对他饱含深意的问话,他垂放在身侧的双手悄然收紧。 “父皇,儿臣心中只有她一人,若再有别的女人,怕是分不出多余的心力为父皇做事。” “既然你只中意夜千鸢一人,那朕就成全你,回头朕就帮你将府中多余女子打发了。”御严坤大手一挥,干脆利落,好像深怕会被儿子疏远一般。 “谢父皇成全。”御孤壑又对他磕了一个头。 。。。。。。 淑宁宫—— 听宫人禀报完消息,祁皇后震惊得神色骤变。 正好御云挚来找她,她难掩激动,指着门外对御云挚道:“你看看,我有说错吗?三王爷都已经取代二王爷了,你还说他没有上位的心思?” 对宫人带来的消息,御云挚也是不敢置信。 父皇要替他三弟遣散后院的女人,这已经够让他吃惊了。可没想到父皇居然让他三弟接手二弟的差事,这、这分明就是故意给他三弟树敌! “母后息怒,待儿臣问明清楚再来见您。”眼下御云挚也没心思安抚祁皇后的情绪,转身快速的离开了淑宁宫。 他特意来找祁皇后,主要是想劝祁皇后不要再插手御孤壑的事,她那般做,只会让他在御孤壑面前难堪。 祁皇后也答应不会再多事,但也坦明了言红淑已经嫁进了三王府,要休掉言红淑是不可能的。 他们母子刚谈到这里,宫人就来报信了…… 御云挚赶到重缘宫的时候,夜千鸢和御孤壑正在寝宫里谈话。 而且夜千鸢正大为喷火。 “你父皇是生怕你活太久了,想提前把你坑死,是不是?” “明知道二王爷一心权势,容不下任何人与他争夺,你父皇却叫你去做他的事,我就是打伤二王爷甄贵妃都恨不得弄死我,如今你这样抢二王爷最在乎的东西,别说他没死,就算他死了恐怕也要从棺材里爬出来啃了你!” 她是真气得肝肠都快炸裂了,可等她骂骂咧咧一通后,突然发现某个主角正勾着唇角眼也不眨的把她盯着,就像她骂人有多好笑似的。 她气不打一处来,戳他胸口恼道:“干什么你?是不是觉得升职了很光荣?” 别的女人是巴不得自己男人有事业可做,身份地位是越显赫越有面儿,可落在她身上,她却一点荣耀感都没有,想来也是够可笑的。 御孤壑抓住她的手,眸光除了深邃迷人外,还暗藏着几分火热:“你说过的,只要解决掉府中那些女人,你就和我……” 【85】冲她‘特异功能\’来的(二) “……?!”夜千鸢瞬间一脸黑线。紧接着她甩开他的手,瞪着他恼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想那些?你信不信我现在把你打出去!” “难道你想出尔反尔?”御孤壑突然绷紧了脸。 “我……”夜千鸢差点气乐。 她遇上的都是些什么奇葩?! 她现在考虑的是他的生死存亡,他却在这里想不可描述的事! 御孤壑转身走向那华丽的大床,坐在床边斜着眼角冷飕飕的把她睇着。 那模样就像在威胁她,若她不给他一个说法,他就不依! “噗!”夜千鸢是真被他给逗笑了。 敢情在他眼中,天大地大都没洞房大? 被他幽怨的眼神一直盯着,她耳根也莫名的发烫,轻咳一声后,她忍住笑,故意虎着脸道:“先把眼下的事处理好了再说!又没说不让你碰,天天都任由你占尽了便宜,还想怎样嘛?” 御孤壑紧绷的俊脸顷刻间柔和了起来,突然对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夜千鸢嘴角狠狠一抽。 当她傻啊,过去羊入虎口? “哼!”她故意扬高下巴,然后去了矮几那边。 御孤壑凤目沉下,狠狠的剜了她一眼,紧接着起身跟了过去,在矮几边挨着她盘腿坐下。 夜千鸢倒了一杯水,先递给他。 御孤壑一手搂着她腰肢,一手接过杯子,不过他没喝,而是递到她嘴边。 夜千鸢撇嘴笑了笑,就着他喂水的姿势喝了一口。 待她喝过后,御孤壑才将杯子送到自己嘴边,就着她刚喝过的地方抿了抿。 瞧着他的动作,夜千鸢额头就止不住的掉黑线。 就因为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他也能计较成这样,真是不服都不行。 “你说接下来谁会先对付我们?我看你这么无所谓,要不要我们来堵一场?” “有彩头么?”御孤壑掀了掀眼皮,凤目中有一丝灼亮快速闪过。 “打个赌而已,要什么彩头?”夜千鸢真是让他无所谓的样子弄得哭笑不得,“我说你能不能上点心,没看到我都急死了吗?” “没彩头,不赌。” 夜千鸢嘴角抽搐,‘呵呵’干笑着问道:“那你想要什么彩头?” 御孤壑搂着她腰肢的手猛然一紧,俯首贴到她耳边:“今晚从了我……” “三王爷,大王爷来了。” 煞风景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 夜千鸢差点喷笑。 就他们现在的处境,就是说几句悄悄话都不得清净,还想洞房? 御孤壑咬了咬牙,扭头朝门外溢道:“请大王爷稍等片刻。” 看着怀里女人闷笑的样子,他突然扣住她后脑勺,低下头将她含笑的红唇封住—— 。。。。。 御孤壑突然得到御严坤重用,一夜之间把文武百官都从睡梦中惊醒了。 御皓风伤重是不假,加上又是隐疾,短时间自然不能替御严坤分担朝政上的事。可是朝堂中还有御云挚,完全可以暂替御皓风的职务,但偏偏御孤壑横插一脚,大有取而代之的势头,这让那些平日里早选好了队伍的大臣们全都慌了阵脚。 今日早朝可以预见有多热闹。 临到中午御孤壑都没回重缘宫,夜千鸢撑着脑袋都快趴桌上睡着了。 昨天御云挚来找他们,就提到了这事,说今日朝堂必定会有一番争执。其实对他们来说,这都不是大问题,哪怕就是文武百官罢朝他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毕竟是御严坤这个皇帝老子决定的事,他们夫妻俩巴不得那些大臣可劲儿的反对呢! 不过从侧面她也了解到,御严坤这位皇帝平日里独断专横,可不是那些大臣仗着人多就能左右的。 “三王妃,将军府的言夫人和相府的鲁夫人在外求见。”一名宫女突然跑来禀报。 “嗯?”夜千鸢偏着头,将军府和丞相府? 脑子过了一遍她才反应过来。 言红淑是将军言镖庶出的女儿,鲁莺是丞相鲁甘辉的侄女。 “请她们进来,但别带我跟前来,等王爷回来让王爷去见她们。”她面无表情的吩咐道。 不用问都知道这两家为什么找她。 昨晚御孤壑派人强行把言红淑送回了三王府。祁皇后毫不避讳的把言红淑弄到她面前来膈应她,御孤壑直接把人送走,也算正面与祁皇后杠上了。 皇上答应要帮御孤壑散去三王府里的女人,想必这消息也已经传开了,所以将军府和相府来人,她一点都不意外。 宫女并没退下,而是抬头看了一眼懒洋洋的夜千鸢,道:“三王妃,她们道明了要见您。” 夜千鸢掀起眼皮,眸底溢出一丝冷气:“见我做什么,又不是我娶的人。告诉她们,谁做的媒找谁去,与我无关,我从来没管过三王府的人,做不了主。” 没见她已经够烦了吗? 太后和二王爷那边还不知道会整出什么动作呢,却要她去面对那些无关紧要的女人,这日子还是人过的? 别说她没同情心,每个进三王府的女人都各怀鬼胎,不是这个授意就是那个指使,包括她自己也是侯府派去的奸细,在进三王府之前就应该有自知之明,早晚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要知道,如果不是御孤壑对她死缠烂打,她早都跑外面逍遥快活去了,才不会留在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身边等着被羞辱! 宫女从她冷漠的言语中听出了不悦,也没再多说什么,随即退了出去。 夜千鸢瞧了一旁面带微笑的谭嬷嬷。 别看这老人家长得慈眉善目,人可鬼着呢! 昨天她来叫御孤壑去御书房,就足以说明她不是个普通的老人。 这她都认了,毕竟吃皇帝的饭帮皇帝做事也是理所应当,可是她就搞不明白了,她几次三番有意无意的打扰他们夫妻亲热算怎么回事? “谭嬷嬷,你在宫里多少年了?”她笑着问道,像无聊人士找人聊天一样。 “回三王妃,奴婢十二岁进宫,如今整四十年了。”谭嬷嬷和蔼又不失恭敬的回道。 “都四十年了?那你应该是宫中资格最老、人生阅历最丰富的人了吧?” “不敢当。” “谭嬷嬷,你知道年轻人最喜欢什么吗?”夜千鸢笑得越来越纯真善良。她内心是个标准的成年人,可如今的模样就十六七岁,再加上五官精致俏丽,她要‘纯真善良’起来,都不需要多费力,稍微露点小表情就足以把人糊弄过去。 “奴婢不懂三王妃的意思,还请三王妃明示。”奴婢也是真的老人精,如何听不懂她话中有话? “我说谭嬷嬷啊,这年轻人最喜欢的当然是浪漫了,花前月下与自己心爱的人相依相偎,说不尽的甜言蜜语,调不完的绵绵春情,你说是不是很浪漫啊?可是呢,我和王爷就特别可怜,别说花前月下情意绵绵了,就是合着被子睡个觉都得让某些东西打扰。就拿昨夜来说吧,也不知道哪来的野猫,总在附近弄出些声响,弄得我和王爷一整夜都没睡踏实。我琢磨着,再这样下去哪行啊,干脆我和王爷搬回三王府算了。” 夜千鸢一边说一边忧愁的叹气,好似真的很为睡眠质量感到苦恼。 如今御孤壑的五感能力超乎寻常,只要他稍稍用点灵力,就能察觉到方圆几里内的动静。 这些自以为是的人,把他们夫妻当做笼子里的动物监视着,那也别怪她说话弯损了。 “回王妃,宫里没人养猫,您怕是出现了幻听吧?”谭嬷嬷还是一脸的慈和微笑。 “不是猫?难不成这重缘宫有那种不干净的东西?哎呀呀,这更不行了,我胆子小,绝对不能再在这里住下去!”夜千鸢夸张的叫了起来,还作势起身要去收拾东西。 说实话,她哪来东西收拾啊,空着手进宫的,其他的全是御严坤叫人给她准备的。 不过谭嬷嬷见她如此模样,慈和的笑容总算绷不住了,借着上前安抚她的举动不着痕迹的拦住她的去路,一双老眼突然认真的盯着她,问道:“三王妃可是身怀异能?” 夜千鸢也盯着她,眼睫毛眨啊眨,似是没听懂她的话。 谭嬷嬷又微微一笑:“昨日宫中那一幕奴婢也看到了,三王妃不必谦虚,奴婢只是好奇,不知三王妃如此奇特的本领是从何处学来的?” 夜千鸢倏然怔愣。 昨日她在天上‘飞’过之后,皇上就将她召来宫中…… 莫非,皇上是冲她‘特异功能’来的? 眼下谭嬷嬷向她打听,难不成皇上也想要这种‘异能’? 这种猜测生出后她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 夜长东在寻找古域大陆的秘密,这已经是他们认定的事实了,难道皇上也…… 可他都是一国之君了,整个蜀河国都是他的,他再想拥有异能又起什么作用?又不会长生不老! 等等! 她脑海中瞬间闪过某个片段…… 她记得给外公敬茶的时候说了一句祝外公长命百岁的话,当时外公很不满,说她在诅咒他短命…… 长命百岁…… 短命…… 【86】暗整太后(一) 她忍不住揉了揉眉心,脑海里又突然浮现出宫无望的身影。 她记得当初跟宫无望互怼时,宫无望对她那句‘年轻人’表现出深深的讥讽,那神情就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 而且宫无望身上本来就有许多疑团,他说他寻找了圣主十多年,就他那个模样,二十出头不得了了,若是真找了圣主十几年,那他不是穿开裆裤就在外面混了? 许许多多的事在她脑海中不断的回放,夜千鸢越想脸色越差。 她很想证明是自己想多了,可是除了分析出来的这个答案外,她想不出更合适的答案。 而这个答案一出,她深感疑惑的一切竟然都能解释得通了! “三王妃,您怎么了?” 谭嬷嬷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 她失神的眸子快速恢复了焦距,再看谭嬷嬷,她笑得有些僵硬:“谭嬷嬷,实不相瞒,我也不知道我是否有奇特的本领,因为昨天的事我一点都不清楚,当时我正昏迷着。” 谭嬷嬷神色突然变得怪异起来,慈和的目光甚至多了一丝犀利,盯着她上下打量着。 夜千鸢突然捂着太阳穴往床边去,边走边叫道:“哎哟哟,昨夜没睡好,我得再去补个觉。谭嬷嬷,你先出去吧,等王爷回来再叫我。” 看着她上床,谭嬷嬷眯了眯眼,目光深沉又复杂。 不过她倒也识趣,没就先前那个问题追问下去。 “是,那奴婢先出去了。” 待她关上房门,夜千鸢呼啦坐起,可看看周围的一切,她又忍不住烦躁。 御孤壑那家伙怎么还不回来? 没一会儿,谭嬷嬷去而复返,在门外禀道:“三王妃,太后宣您即刻去玉甯宫。” 夜千鸢眉头拧紧。 虽然早就料到躲不过,但她是真不待见太后。 记得上次,太后以庆贺大王爷痊愈为借口骗他们入宫,随后又设局把御孤壑骗去皇陵,她和御孤壑差点被困死在陵墓中。虽然最后毁了陵墓逃出来了,可御孤壑内力受创差一点就死掉。 这口气她还没出呢,麻烦又找上来了! 。。。。。。 将军府和丞相府的两位夫人一直在重缘宫等着她出现,夜千鸢避开了她们前去玉甯宫。 说了不会管三王府的事她就真的铁了心不理不问。就像她对宫女说的话一样,那些女人不是她娶的,谁做的媒找谁去,凭什么把她扯进这些是非中? 她就怕最后这些女人把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到她身上,到时候一口大铁锅给她甩过来,她不怕被砸死也担心会被人炖了。 虽然她接受不了御孤壑名下的女人,但天地良心,她只想跟御孤壑远走高飞,压根就没想过要怎么处理这些女人。 要说悲哀,那些女人不过是被休而已,有什么可悲的? 她才是最悲哀的那一个! 四面为敌,身不由己,随时都有可能来场要命的暴风骤雨,用一句话形容就是—— 前路堪忧! 上次没见到夜虞这个太后,这次她总算见到了夜虞的尊荣。 雍容华贵、仪态高雅、举手抬足之间全是高不可攀的气质,虽然与御严坤那身帝王之气比起来压迫力稍微小点,但睥睨众生的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也让人压力十足。 不好相处! 这是她对夜虞最深刻的印象。 不过夜虞并没有一见到就动怒,而是目露威仪,用着寡淡十足的语气问她:“你有何想说的?” 夜千鸢跪在地上,抬起头认真回她:“回太后,鸢儿有许多话想说,可是最近发生的事太多,鸢儿不知道从何说起。” 夜虞微微眯眼:“那就从三王爷被劫一事说吧。” “回太后,三王爷被劫之事鸢儿也是被他蒙在鼓里,而且鸢儿怀疑,这极有可能是三王爷为了考验鸢儿才故意设的局。之前鸢儿也与爹说过,三王爷回京后虽然与鸢儿亲近,可是对鸢儿并不完全信任,鸢儿还求爹多给鸢儿一些时日,爹也同意了。三王爷突然现身,鸢儿也倍感震惊,兴许是与二王爷受伤有关。” “你的意思三王爷暗中考验你,恰好你误伤了风儿,所以三王爷觉得你通过考验了?” “回太后,极有可能是这样,不然三王爷为何会在二王爷受伤后突然就现身了呢?” 夜虞垂眸默了默,紧接着又问道:“那你对三王爷取代二王爷一事有何看法?” 夜千鸢面露少许激动,赶紧说道:“太后,三王爷不足为惧!外人都觉得三王爷鲜少抛头露面故而觉得他深不可测,可是鸢儿自与三王爷相处过后才发现,三王爷根本无大才。他把自己搞得神秘兮兮,就是引人误会,好让别人对他有所忌惮。鸢儿觉得,皇上让三王爷接管二王爷的职务,不过是在试探三王爷罢了,不是真的要重用三王爷。您想啊,三王爷从未帮皇上做过事,对国事知之甚少,他哪里担得起如此重任?太后,恕鸢儿冒犯的问一句,假如换做是您,您会把重要的事交由一个自幼游手好闲的人去做吗?” 夜虞威严的目光突然间转柔,嘴角甚至还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夜千鸢嘴上的话说得更加铿锵有力:“所以您不必过忧,皇上要是真重视三王爷,早就重视了,也不会等到现在才重视他。再说了,先让三王爷过一过瘾也无关大局,就他那种毫无经验的人,完全担不起重任,最后只会把二王爷的才能衬托得更超然绝顶。” “嗯。”夜虞的神色又柔和了不少,满意之下也不吝夸赞道,“许久没见你了,没想到鸢儿长大了也懂得说话了。” “谢太后夸奖,鸢儿不求别的,只求太后能够足够信任鸢儿,莫要像二王爷那般怀疑鸢儿的真心和忠诚。”夜千鸢突然对她磕起头来。 “风儿与你究竟有何误会?” “回太后,二王爷怀疑鸢儿爱上了三王爷,所以……”夜千鸢一脸的委屈,故意停顿了一下才充满无奈的解释起来,“现在您也知道三王爷被劫其实是他一手制造的假象,那阵子我对三王爷被劫一事也深感怀疑,所以特别小心谨慎。去南岭山狩猎,三王爷虽不在身边,但大王爷却派了身边的随从监视我,二王爷见我与那随从走得近,非说那随从是三王爷,还说我移情别恋。我那时根本不知道那随从就是三王爷,再说,不管那随从是否是三王爷,我都不可能当着大王爷的人讲实话。可二王爷非要逼我说,还闯进我乘坐的马车里要挟我,我怕引人非议,一时气急就与他争执了起来,不想一失手就将二王爷伤到了……” 说到最后,她自责又愧疚的嘤嘤哭起来。 夜虞柳眉微蹙,眼中的复杂神色倒也不是为夜千鸢而起,而是想到孙儿对夜千鸢…… 莫非风儿早就爱上鸢儿而不自知? 夜千鸢没感觉到她对自己有任何不满,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现在能骗,她当然要继续编下去,能解脱一时算一时,不是吗? “太后,鸢儿伤了二王爷,自知罪不可赦,如今三王爷对鸢儿有所信任,鸢儿会尽快找到机会对付三王爷,还请太后给鸢儿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待鸢儿完成了您交代的任务后,鸢儿定会向二王爷请罪的。” “嗯,看在你如此有心的份上,哀家就将风儿受伤一事暂搁一边,若你真能除掉三王爷和大王爷,哀家也绝不会亏待你。”夜虞点了点头,算是对她网开了一面。 “谢太后!”夜千鸢又恭敬的向她磕了一个头。 “对了,昨日之事源自于何?”夜虞突然转移了话题。 夜千鸢当然懂,虽然她当时什么都不清楚,但从御孤壑那里也知道那一幕所引起的动静很大,这会儿不解释清楚太后肯定不会罢休。 她脑子飞快的转动,紧接着就对夜虞说道:“回太后,鸢儿其实并不清楚,因为昨日鸢儿落水后不省人事,什么都不记得了,还是醒来以后听人说起才知道自个儿身上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 “真的?”夜虞眸光深深的盯着她。 “鸢儿绝对不敢有半句隐瞒,对昨日之事,鸢儿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在夜虞面前,她不可能去告甄贵妃的状,毕竟这婆媳俩是一伙的。反正也解释不清楚,还不如来个失忆混过去。 夜虞沉默了片刻,突然对她抬了抬下巴:“三王爷该回重缘宫了,你且先回去,莫要让他发现你来过玉甯宫。如今重缘宫都是皇上的人,哀家也不便派人去服侍你,所以三王爷有何动静,你要主动向哀家禀报,知道吗?” “是。”夜千鸢又磕了一个头,“那鸢儿告退了。” “去吧。” 夜千鸢恭敬的退出殿门。 只是,在转身的那一刻,她手腕细微的抖了一下,然后踩着乖巧的小莲步离开了玉甯宫。 她走后没多久,夜虞也起身,在宫人的搀扶下准备回寝宫。 可没走两步,她两条描绘得极其精致的柳叶眉蓦然皱起,雍容华贵的身子不受控制的颤了一下。 “太后,您怎么了?”宫女不解的看着她。 “不知为何,哀家身上痒得难受。”夜虞皱着眉又抽动起了肩头,也完全顾不上仪态不仪态了,催促宫女道,“快扶哀家回寝宫,给哀家好好挠挠!” 【87】暗整太后(二) 听她说身子不适,一群宫人赶紧围了上来,紧张不已的护拥着她回了寝宫。 一进卧房,感觉浑身越发痒痒的夜虞立马宽了衣让宫女给自己查看,可宫女们围着她金贵的身子查看来查看去,就是没看出哪有问题。 夜虞却是越发难受,忍不住自己用手挠。可是,被她挠过的地方不但没减缓痒痛,反而痒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被挠过的地方竟然起了一颗颗小疙瘩。 一开始挠的时候小疙瘩还不明显,等她自己把多处地方挠过之后,那些小疙瘩逐渐的显出来,顷刻间她白皙的肌肤上就像长满了红豆子似的,丑陋就不说了,关键是吓人! “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夜虞看不到自己的后背,但看到手上冒出的红疙瘩,吓得妆容失色。 “快、快宣御医!”有宫女最先回过神,扯开嗓门喊了起来。 而夜虞被自己突然的样子吓到崩溃,贵不可言的她从来都是娇生娇养,别说自己身上长这种东西,就是见也没见过这种…… “啊!” 偏偏她身上不但长出密密麻麻的红疙瘩,浑身还奇痒难忍,难受得直接在华丽的大床上打起滚来。 这副狼狈样,怕是她一辈子都不曾有过的。 可是眼下的她难忍痒痛折磨,根本顾不了自己的形象,而围绕在她身边的宫人,无不被吓得瑟瑟发抖。因为那些红疙瘩是挠出来的,越挠越多,谁还敢上前帮着挠痒,那不等于自找死路嘛? 就连夜虞身边最精明能干的老人花嬷嬷都被吓得脸上失血、手足无措,只能在床边扯着嗓子安慰夜虞:“太后,您忍忍,御医很快便来了!您可千万要忍住,别再挠了啊!” 可那种钻心蚀骨的痒痛感感岂是夜虞这种身娇肉贵的人能承受的? 不挠是不可能的! 偏偏被挠过的地方不但越发难受,还长出更多丑陋又吓人的红疙瘩。夜虞从尖叫到抓狂,从难受到身心崩溃,最后竟不堪折磨和无法面对这吓人的情景,惨叫一声后猛地晕了过去。 玉甯宫,片刻的功夫乱成了一锅粥。 夜千鸢没急着回重缘宫,而是带着重缘宫的宫女像无聊人士一样在路上欣赏风景磨蹭时间。 许是知道她很少进宫,见她对路旁的景致感兴趣,宫女们倒也挺有耐心的,安安静静的跟在她后面陪她闲狂。 没逛多久,见几个玉甯宫的人惊慌失色的从身旁跑过去,夜千鸢追上前把其中一人拉住,好奇的问道:“出何事了如此慌张?” “三王妃,太后得了怪病……”宫女说了一句后把她的手拉开,心急不已的又开始往前跑。 夜千鸢目送着她们跑远,嘴角倏的勾起一丝冷笑。 古域大陆的药,她倒要看看有几个人能治! 说起来,还真是多亏了外公。 原来她一直觉得外公挺小气的,什么名贵的东西都没给他们夫妻俩,只留一堆医书和药材给御孤壑这个亲外孙。 可昨晚御孤壑趁她洗澡的时候拿了一本医术打发时间,等她洗完澡上床,他突然给了她一些‘小东西’,说是他刚捣鼓出来的药,给她泄愤用,还仔仔细细的交代了她用法和注意事项。 此时此刻,看到玉甯宫的人如此慌张,她心里别提多爽了。 当真是给她泄愤用的! 那家伙还真是够了解她,知道她火气大,不泄泄愤肯定要遭憋死! 连带着她现在对外公的那些书啊药啊的都生出了好感! 回头看重缘宫的人都一副惊诧的模样,她故作紧张道:“不知太后出何事了,我们去看看吧。” 重缘宫的人自然是好奇的,毕竟他们刚从玉甯宫出来,这才一刻钟都不到,太后怎么就得怪病了? 于是,夜千鸢又带着他们返回了玉甯宫。 没多久,玉甯宫的人把御医带来了。 夜虞早已晕过去,花嬷嬷带着人已经为她穿好衣裳,只将夜虞的一只手腕露出床幔,其他部位都遮得严严实实。 御医还没给夜虞把脉,仅是看着她手上大颗大颗的红疙瘩就瞪大了眼。 “霍御医,你快给太后看看,不知怎的,太后突感浑身发痒,挠过以后竟长出了这种东西。”花嬷嬷赶忙向他说明情况。 御医也不敢再迟疑,快速给夜虞把起脉来。 然而,他把脉前神色惊疑,把脉之后眉头皱得紧紧的,两只眼睛盯着夜虞手腕上长出来的红疙瘩,一脸的怪异。 “霍御医,太后究竟怎么了?”花嬷嬷又急又紧张的问道。 “太后她……她只是受惊过度以至心脉过快而已,并无其他不适之症。”霍御医一边为难的回道一边还想再替夜虞把一次脉。 “只是心脉过快?”花嬷嬷沉了脸,语气瞬间变得凌厉,“霍御医,你眼是瞎的吗?太后的症状如此严重,你竟说她没有不适之症!” “花嬷嬷,你先息怒,让我再看看。”霍御医额头上开始溢出冷汗。 然而,他再次给夜虞把过脉,还是没看出任何病症,急得他开始擦额头上的冷汗。 花嬷嬷比他更急,见他一个劲儿的给夜虞把脉却什么也看不出来,气得一把把他拉开:“霍御医,你到底会不会看病?御医院怎会有你这般无能之人,你还想不想活命了!” 霍御医脸色白得像失血一样,额头上的汗水一层又一层,正想如实告知夜虞的情况,但花嬷嬷根本没耐性再听他说话,立马对宫人下令:“把霍御医送皇上那里去,告诉皇上,这就是个废物!你们赶紧的,把御医院的御医都叫过来,太后要是出事,你们谁都别想活!” “我……” 霍御医还想再说什么,但玉甯宫的人在花嬷嬷厉喝声下根本不听他解释,架着他就往外走。 夜千鸢在门外看着他们出来,还假装关心的上前问道:“方才遇见玉甯宫的人,说太后得了怪病,究竟是怎么回事?太后之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我一走就病了?可是查出什么病症没有?” 她虽是一脸关心,可并没有谁回她的话,玉甯宫的人匆匆看了她一眼后,架着霍御医就开跑。 夜千鸢正准备进去瞧瞧,花嬷嬷刚好从里面出来,见到她眉头顿时皱起,冷冷的问道:“三王妃怎么回来了?” “我回重缘宫的路上遇见了玉甯宫的人,听说太后突然得了怪病,我不放心所以回来看看。”夜千鸢又解释了一遍,接着紧张的反问她,“嬷嬷,太后究竟怎么了?之前不是好端端的吗?怎么说病就病?” “三王妃请回吧,太后现在需要休息,不便见任何人。”花嬷嬷冷硬的下逐客令,有些臃肿的身体还直接挡在门中央,防备之意再明显不过。 要说疑心,她对夜千鸢还真是有几分疑心的,可是夜千鸢见夜虞的时候她就在旁边候着,夜千鸢一直跪在地上,并未近过夜虞的身。要说夜千鸢做了什么手脚,她也找不到可怀疑的地方。 而且殿中宫人不少,如果夜千鸢真做了什么手脚,那其他宫人也不会幸免,不可能就夜虞一人犯病。 基于此,她暂时打消了对夜千鸢的怀疑。 不过她也够谨慎,不让任何外人在此刻去接近夜虞。 这里是玉甯宫,而花嬷嬷又是夜虞的亲信,她说话自然是有几分重量的,夜千鸢怯怯的退了一步,离开前还担忧的说道:“我就在外面候着,若有何需要我去做的嬷嬷尽管开口。” 这里正热闹着,她才不愿回重缘宫呢! 这几个月来,她最忌惮的人就是太后,好不容易整到了太后,这热闹岂能不看? 【88】为夫遵命(一) 没多久,二十几个御医赶到玉甯宫。 再没多久,御严坤也来了。 随他一起来的还有好几个人,夜长东、御云挚都在其中,御孤壑也来了。 各个穿着朝服,显然是还没下朝就赶过来的。 她和御孤壑对视了一眼,默契早就有了,只一个眼神御孤壑就猜到了不少。 在夜千鸢对御严坤行完礼后,御孤壑拧着丰眉最先问道:“鸢儿为何在此?” 夜千鸢无辜的努了努嘴,见御严坤冷肃的眼神正紧紧盯着她,她也不等御严坤开口,主动将自己从玉甯宫宫人那里听来的话又复述了一遍,末了还一脸担忧道:“我也不知太后具体情况如何,花嬷嬷不让我进去,我只能在这里候着。” 御严坤眼神除了冷肃外,还夹有另一丝黯光。 不过他始终没开口,随后就带着鲁巳进了夜虞的寝宫。 一群御医见他到来,全跪在地上求饶。 这么多人,竟没一个能说出夜虞究竟得了什么病,先前有人猜测是天花、也有人猜测是湿疹,可最后皆被否决了。 因为夜虞身上的红疙瘩看着严重,但脉象正常,御医们反复为她把脉,都看不出她有何问题。 一个人身上长这么多密密麻麻的疙瘩,却说一点问题都没有,这跟睁着眼说瞎话有何区别?别说传出去让人笑话了,就是现在都快成笑话了! 只是没人敢笑而已。 御严坤最信任的付一贤也在其中,听付一贤说完情况,确定他们这一群人都束手无策后,御严坤眯着眼朝鲁巳使了使眼色:“把三王爷叫进来。” 鲁巳快速去了。 很快,御孤壑出现在众人面前。 御严坤先让一群御医退下,再让鲁巳把玉甯宫的人也带出去。 卧房里,就剩床上晕迷不醒的夜虞,以及他们父子俩。 “壑儿可看得出你皇祖母得的是何怪病?”御严坤背着手,目光威严,问得也相当直接。 “回父皇,儿臣虽学过一些药理,可儿臣医术并不精湛……”御孤壑垂首回道。 只是他话没说完,御严坤就打断了:“你大王兄的病都能叫你给治好,你说自己医术不精湛,那世上还有何人敢称自己医术精湛?” 御孤壑紧抿薄唇,也不再多说什么,在床头边坐下后开始为夜虞把起脉来。 把完脉,他又扳着夜虞的手仔细的观察,御严坤也没打扰他,只是目光沉着的把他盯着,似乎他脸上的神色比夜虞的病症更为重要。 一番检查后,御孤壑起身,道:“父皇,皇祖母的病实在蹊跷,儿臣一时也不敢定断是何病因,还请父皇给儿臣些许时间,让儿臣查阅过医术后再为皇祖母确诊。” “你真看不出病因?”御严坤眸光沉沉,冷肃的嗓音透着明显的不信。 “回父皇,儿臣确实未看出皇祖母所犯之症,但儿臣会尽力而为。”御孤壑神情淡漠,也不受他气势压迫。 “有没有可能是某些妖法作祟?”御严坤突然话锋一转,别有深意的说道,“近来宫中诡异之事频出,既然御医都诊断不出太后是何病因,那朕就不得不怀疑这其中定是有人暗中使妖法邪术迫害人。壑儿,你觉得呢?” 御孤壑突然勾起唇角,只是他的笑并不达眼底:“父皇是想说此事与鸢儿有关?可惜父皇多虑了,若鸢儿真有那般奇特,也不会受制于人。父皇,您说对吗?” 御严坤眉心瞬间拢成一团,目光中多了一丝凌厉:“也有可能她身怀异能却不自知。” 御孤壑倏然哑笑:“既然父皇如此猜想,为何又要她搬进宫中,难道父皇就不怕?” 御严坤瞬间抿紧唇,盯着他的眼神又凌厉又阴沉,可就是一句话都不再说。 门外—— 夜千鸢面上平静,但随着御孤壑被叫进夜虞卧房后,久不见他出来,她心中也渐渐的着急起来。 这个皇帝公公她不够了解,但是接触过一次她就知道他不是个简单人。 特别是通过种种事情分析猜到这个皇帝公公的心思后,她对这个皇帝公公更是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父亲做到如此地步,真不知道该骂他禽兽不如还是该说他那些儿女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有这么一个爹…… 不止她,包括夜长东和御云挚都面色沉重的盯着房门。 祁皇后也来了,听说御严坤将御孤壑单独留在夜虞房里,她也没进去,而是转头把花嬷嬷叫来问话。 因为大王爷和二王爷争夺太子之位的事,夜虞和祁皇后平日里就暗中较劲儿,花嬷嬷自然不会对她多说什么,不过碍于祁皇后身份,只说夜虞如今晕迷着,其他的避而不提。 别看门外站着一群人,各个身份都不低,但因为某些原因,各怀心思,以至于站在一起许久都不见谁与谁交谈。 终于,看到房门打开,夜千鸢立马直视着从里面出来的男人。从未见他如此正式着装过,绛紫色的蟒袍穿在他挺拔的身躯上,器宇轩昂,再配上妖孽无双的俊脸,那矜贵和邪魅之气融合在一起,简直帅爆了她的眼。 “鸢儿,我们走吧。”御孤壑走到她身侧,低沉的唤了一声。 “是。”夜千鸢轻轻的应道。 随后像小媳妇一样跟在他后面离开了玉甯宫。 见他们离开,祁皇后立马朝儿子睇了个眼色。 御云挚明白她的意思,皱眉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默然的离开了。 。。。。。。 一回重缘宫,御孤壑就带着夜千鸢直回卧房。 门一关,夜千鸢刚想说话,就让他拉到墙角,把她困在他和墙壁之间。 “好玩吗?” “有什么好玩的,那东西我都不敢碰。”夜千鸢撇嘴道。 “想我救她吗?” “救她做何?反正这样也要不了她的命,就让她好好享受吧。” “为夫遵命。”御孤壑指腹轻揉着她娇柔滑腻的脸颊,迷人的凤目中全是溺宠的笑。 面对他此刻挑逗的动作和勾魂儿的眼神,夜千鸢只觉得脸颊开始发烫,拉下他的手,欲将他推开:“赶紧把朝服换了,我还有事要跟你说呢!” 谁知御孤壑却勒紧她腰肢,低下头直接封住她红唇。 面对他霸道的吻,夜千鸢不排斥,可她心里装着的事太多,才不像他一样只想着那些不可描述的事。 在他还想进一步时,她快速别开头,抬手捂住他薄唇。 看着他瞬间露出不满,她没好气的用眼神嗔着他:“先说正事不行吗?又不会少让你亲两口!” 御孤壑紧紧圈着她身子,凤目幽怨的剜着她:“你已经说了不救她,还有何事比得上我们的事重要?” 夜千鸢嘴角狠狠一抽。 别人怎么谈恋爱的她不知道,但是跟他谈恋爱她是真觉得很好笑。 说他冲动过吧,可他也能克制,说他克制吧,他又总是欲求不满的样子。 甚至还有一点点幼稚! “你父皇把你叫去太后身边,他说什么了?有没有怀疑是我做的?”与他之间,她不需要转弯抹角,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就是。 “你也知道会引人怀疑?”御孤壑用指腹刮了刮她俏皮的鼻尖。 “他怎么说的嘛?”夜千鸢现在可没心情与他调情,赶紧抓下他的爪子,眼眸中多了几分严肃。 “他是怀疑你,不过没证据,且他要我医治好太后,我虽答应想办法,但不保证能治好。” “那我要怎样才能洗脱嫌疑?”夜千鸢早就料到皇帝那一关不好过。 “不必担心,把剩下的虫子给我,我自会让你洗脱嫌疑。” “哦?”夜千鸢眼眸瞬间一亮,看他如此胸有成竹,她不免好奇和期待。 【89】王爷,你对人家真好(二) 她从袖中取出一只袖珍的玉竹筒,里面装着昨晚他给装进去的几只会飞的虫子。 他说这些虫子是从桂花树上捉的,专门拿了古域大陆的一种药喂它们,还详细的对她说了这些虫子食过药以后的厉害之处。 她当时听得咋舌,将信将疑的收了起来。 没想到结果却是如此的叫她兴奋! 她承认,做这些事是很没品,甚至是变态。可是,时移世易,如今的她面对众多位高权重且随时都会要她性命的黑心大佬,要她再把光明磊落当信念,除非她一心想死。 君权专横的年代,人命薄如纸,立在她周围的人随便哪一个只要一声令下,她都有可能碎尸万段。 也只有他,会想办法护她,哪怕这些行为会让世人唾骂,甚至背负上‘大逆不道’的罪名,他也愿意去做。 “壑,你想怎么做?” “很快你便会知道。”御孤壑勾起唇角,笑得异常神秘。 见他有意吊胃口,夜千鸢嗔了他一眼以示不满,不过她也没逼问他,只是略感惊奇的叹道:“没想到古域大陆的东西如此神奇,我现在都有些想去古域大陆瞧瞧了。” “待这里的人和事解决完以后,我们就去。” “我看现在的形势,想要达到你所希望那样,恐怕不易哦!”夜千鸢忍不住摇头。 “嗯?”听话她话中似乎有话,御孤壑微微蹙眉,“你想说什么?” “你父皇想要的恐怕不单单是一统天下。”知道他一定会追问,夜千鸢神色沉重起来,认真与他说道,“我怀疑你父皇最想要的是长生不老之术!” 御孤壑瞬间冷了脸。 夜千鸢接着道:“我今日突然想到的,虽然我知道你不一定会相信,但联系起外公对你父皇的评价,以及你父皇对你们几个儿子的种种态度,我实在想不出他还有别的目的。你想啊,他为什么不把你们的性命当一回事,如果他真得到了长生不老之术,像外公一样连‘长命百岁’都看不起,那你们这些儿子是死是活对他来说还重要吗?你仔细想想你们几兄弟之间发生的事,大王爷中毒之时,你成了太后和二王爷的眼中钉,大王爷痊愈,你父皇又把你拉进朝堂委以重任,很明显他是想挑拨你与大王爷的关系,就算大王爷不会对付你,但皇后呢,她会容忍吗?你要知道,皇后在为你挑选侧妃的时候就已经在提防你了!如此下去,你们兄弟几人最终就会演变成各自为营的局面,谁也容不下谁,到时候你们手足相残,他岂不是就可以高枕无忧,不用再担心皇位被人惦记了?” 她说这番的时候,御孤壑攥紧了双手,凤目中情绪如巨浪翻涌。 可等她说完,他震惊和愤怒的情绪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寡淡和凉薄。 “壑?“夜千鸢握着他松开的手,看他如此,她心里并不好受。 “你不必担心,我知道该如何做,他不会得逞的。”御孤壑淡淡的牵起唇角。 夜千鸢当然知道御严坤不会得逞。 宫无望早就说过,要有灵骨才行。而且就算外界的人与古域大陆的人所生的孩子,也必须要专人为其打通灵骨。想修炼,哪有那么容易? 就拿她来说吧,这地方没灵气供她修炼,她到现在都一无所获。 跟普通人没任何区别。 御严坤的家族史她虽然不清楚,但他想要拥有外公一样的能耐,只能说痴人做梦。 “你相信我的猜测?难道你就一点都不质疑?” “为何要质疑?”御孤壑哑然一笑,抬手又抚上了她脸蛋,就似摸不够一样,“你的猜测对我来说如醍醐灌顶,解开了我心中多年的困惑,我欢喜都来不及。” “那接下来你打算如何做?” “此事非同寻常,还需好好斟酌。”御孤壑刚说完,突然用眼神示意她别说话。 夜千鸢眸光斜向房门,很快,谭嬷嬷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三王爷,相府鲁夫人和将军府言夫人一直在等您,奴婢劝过,但她们执意要见到您才肯离去。” 夜千鸢撇嘴,全当自己什么也没听到。 御孤壑冷眼睇着房门处,嗓音冷得不带一丝温度:“不见!一切都是我父皇做主,她们有何不满,让她们找我父皇去!” 回头他牵着夜千鸢的手往衣橱那边去,刹那间嗓音温柔如风:“鸢儿用过午膳了吗?先为我更衣,一会儿陪你用膳。” 夜千鸢忍不住闷笑。 不过她也不怕他装,毕竟她向太后和夜长东说的都是他对她很上心,他在外人面前表现得越发在意她,对她也是有利的。 “王爷,人家想吃天香楼的东西,宫里的东西都吃不惯。你把青磊和闻萧都叫进宫里来好不好,让他们专门为我跑腿去。”她也顺势撒起娇来。 “好,等会儿我就派人把他们接来。” “王爷,你对人家真好。”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谭嬷嬷离开的脚步声。 确定她走远后,夜千鸢‘噗’的笑出了声,还调皮的用手肘撞了撞身侧的男人。 御孤壑将她捞到身前,把她双手放在自己腰间,他则是伸开双臂,抬着下巴睨着她。 夜千鸢哪会不懂他的意思?面对高拔健硕的他,她脑子里就忍不住去回想给他擦背时的情景,越想脸颊越烫。 “自己换,我才不伺候你了呢!”不给他抓住自己的机会,她瞬间弹跳到几步外。 给他擦个背都差点被他拉进浴桶洗鸳鸯浴,要是为他换衣服,说不定今天就成他们洞房夜了! 御孤壑脸色瞬间黢黑。 没一会儿,卧房里就传来夜千鸢哭笑不得的叫骂声—— “御孤壑,你再追试试,信不信我今晚让你睡大门外!” “你换你的,扯我的做什么,我又不换——唔!” 。。。。。。 玉甯宫—— 夜虞醒过一次。 不过醒来后依然感觉浑身奇痒无比,得知群医都束手无策之后她是彻底崩溃了,面对自己浑身丑陋又吓人的红疙瘩,寝宫里全是她失去理智的尖叫声。 御严坤一直在大殿没离开,祁皇后和夜长东也在。 听说夜虞醒来后心智大乱,不但自残,还开始寻死,御严坤一脸寒气,冲花嬷嬷下令:“用些迷药,要太后好好睡一觉!”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人无不震惊的看着他。 “皇上,这……这如何使得?”花嬷嬷直接让他给吓到了。 “不行?那你们就自己想办法让太后冷静!” “这……这……”花嬷嬷脸色苍白,整张脸皱成了一团,脸上的皱纹都快夹死蚊子了,可面对御严坤无人敢逆的气势,她最后只能咬着唇退下。 祁皇后担忧的开口:“皇上,母后前段时日染过风寒,这才痊愈没多久,如此用药,会不会……” 御严坤斜目扫了她一眼:“三王爷正在寻找救治母后的法子,没找到病因前,只能如此为母后缓减痛苦。” 对于御孤壑会医术一事,在大王爷中毒之后他们就已经知道了,这会儿听说由御孤壑替夜虞诊治,祁皇后倒没什么反应,但夜长东就没法冷静了。 “皇上,太后身子金贵,怎能如此用药?万一伤着太后,可如何是好?” “不然呢,难道你有办法缓减太后的痛苦?”御严坤沉着脸反问。 夜长东脸色很不好看。 偏偏他又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一太监慌张的跑进大殿,对御严坤跪下后就急着禀报:“启禀皇上,长定宫、临华宫、云影宫皆有人突染怪病,那病症与太后一模一样!” 闻言,御严坤从座上惊起。 就连祁皇后和夜长东也同时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特别是祁皇后,还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题外话------ 鸢鸢:咱的目标就是要把所到之处弄得鸡犬不宁六畜不安~~~~~ 【90】美人计对为夫无用(一) 如果说只有太后一人得怪病,那肯定会让人起疑,怀疑有人在暗中做手脚。 可好几个宫都出此情况,这哪能不让人恐慌,万一这是某种瘟疫,而他们不小心染上了,这不是让他们也深受折磨和痛苦吗? 祁皇后一个冷颤后,突然玉手压着太阳穴,一副头痛难受的样子对御严坤说道:“皇上,臣妾身子不适,先回寝宫了。” 御严坤冷着脸看了她一眼。 可祁皇后却好像没看到他的不满,唤来自己的人搀着她,就这么果断的离开了。 御严坤目光凌厉的瞪着她离开,任谁看看得出来他此刻动了怒,可出奇的是他却什么也没说,任由祁皇后离开。 御医院的人全部出动了,确认好几个宫的人出现了与太后一模一样的病症,其中有一名太监,一个宫女,还有一位妃子。 听着付一贤说完那几个人的情况,御严坤满目阴沉,怒那是肯定的,但此刻动怒又有何用呢? “把三王爷叫来!”他现在能想到的人也只有这个儿子。 然而,宫人去了重缘宫后,回来禀道:“皇上,三王爷带着三王妃出宫了,听说是为太后寻找药方去了。” 御严坤绷紧的龙颜瞬间浮上了一层黑气,阴沉的目光瞪着那宫人,仿佛下一刻随时都会灭了那宫人似的。 宫人被他散发出来的冷戾气息吓得趴在地上动都不敢动。 还是付一贤开口道:“皇上,宫中的药材虽名贵,但药材品类有限,您就给三王爷一点时间,兴许他能找到医治太后的药方。” 御严坤双手抓着扶手,眼中的阴沉渐渐的退了些许。 一个下午都没用到,整个皇宫就被阴霾的气息笼罩着,各宫各院人心惶惶,皆因太后所犯怪病而起。 不过唯一庆幸的事,后续并没有再发现谁又发此病。为了此事不被泄露出去,御严坤下令封锁宫门,暂不让任何人进出,以免消息传出去而引起不必要的非议和恐慌。 再说到某对出宫寻药方的夫妻—— 此刻夜千鸢正在天香楼的阁楼上大口剁食,吃得那叫一个欢快,活似几百年没吃过东西似的。 “王妃,您慢些,没人与你抢。”青磊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忙出声提醒她。 “是没人与我抢,可是我得吃饱啊!”夜千鸢抬头与他说话时嘴里还吧唧吧唧的嚼着肉,“你是不知道,我这几天硬是没好好吃过一顿,周围全是皇上的人,那花嬷嬷又是个特大的奸细,他们做的东西我哪敢随便吃?幸好王爷头天晚上就出现了,有王爷在我才敢吃那么一点点,如果王爷晚来几天,我估计我能饿死在重缘宫。” 青磊被她逗得直笑。 连一贯正经严肃的闻萧都忍不住抖了抖肩膀。 御孤壑坐在夜千鸢身边,对她不雅的吃相并不在意,见她吃得满嘴油腻,还拿手绢给她擦拭干净,然后再让她接着吃。 他没吃多少,光顾着伺候她了,夜千鸢还是挺有良心的,时不时喂他一口。御孤壑不但没一丝嫌弃,反而是眉眼中绽放着潋滟华光,别提多愉悦了。 他俩吃得欢,可吃相却着实让人看不下去,青磊都不知道抽了多少次眼角,最后干脆拉了拉闻萧,示意他出去。 闻萧没明白过来,还不解的盯着他。 青磊使劲儿眨眼,但见他硬是反应不过来,索性用了几分力气把他扯了出去。 “吃完饭我们去哪儿玩?”夜千鸢嚼着食物,还不忘问接下来的行程。 宫里这几日比她在三王府头两个月还难熬,说是度日如年也不为过。 御孤壑换了张手绢给她擦嘴角的油腻,挑眉反问道:“你想去哪?” 夜千鸢‘呵呵’一笑,在他耳边低语了三个字。 御孤壑脸上的笑瞬间僵住。 见状,夜千鸢知道他才想起来,不由得白了他一眼:“这么重要的事你居然没放心上?那口井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好奇?” 她可是一直记着南岭山那口古井的! 宫无望在井水中修炼过,夜长东的人又发现井水中有异样,如此神秘又蹊跷的地方,她想忽略都很难! 御孤壑抿紧薄唇,凤目不满的剜着她。 他哪里是不重视那口井,还不是因为她最近惹了不少事,他整颗心都拴在她身上,哪有闲心管其他? 两个人吃饱喝足后,夜千鸢还让青磊打包了不少东西,然后夫妻俩带着青磊和闻萧直奔南岭山去。 他们是出来寻药方的,去荒山野岭也不怕御严坤追问。 至于太后嘛,就算这次饶她一命,他们也要叫她脱一层皮,整她个半死不活的,哪怕她以后仍旧要作恶也没那个力气! 。。。。。。 重返南岭山,因为上次听见夜长东交代手下的话,所以这一次夜千鸢和御孤壑也是有备而去。 他们先让人去古井边晃悠,把暗守着古井的人引了出来。 确定夜长东的人被完全除掉以后,夫妻俩才出现。 上次御孤壑没留意这口井,今日专程为了这口井而来,站在井边盯着井水看了片刻后,他就叫闻萧取出绳索,准备亲自下井。 “王爷,不如小的下去吧,这井水深不见底,万一有何危险……”青磊很是不放心,抓着绳索要替代他去井中。 “不用你们。”御孤壑看了看他们三人,低沉道,“我从此井中感觉到了灵气,想必井下定有不同之处。如今我灵骨已开,且又有赤心剑傍身,你们不必担心我会有意外。” 夜千鸢可不放心他:“那我也开了灵骨,要不然我陪你一起下去?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也好有个照应!” 自从那日从臻华宫逃出以后,她现在可不怕死了,御孤壑身上有神兵利器,她身上还有鳯尊鞭呢! 御孤壑直接反对:“待我查探以后再让你下去也不迟。”他转头就朝青磊和闻萧吩咐起来,“把王妃看紧了,不许她冲动。” 夜千鸢拉住他衣袖,小脸皱成了一团。 然而她撒娇卖萌的招式还没使出,御孤壑就把她给揭穿了:“美人计对为夫无用,你听话便是。” “噗!”青磊和闻萧忍不住喷笑。 夜千鸢黑着脸把他瞪着。 这会儿装得倒是一本正经! 居然还敢嫌弃她的美人计不管用?! 究竟是谁动不动就占她便宜的?究竟是谁不要脸扒她衣服的?究竟是谁非要挤进她被窝里的? 难道还是她不成! 看着她气黑的小脸蛋,御孤壑偷偷的勾起唇角,将绳索一头捆在自己腰间后,迅速飞进水井中—— 夜千鸢气归气,可到底是不放心他,见他下去了,赶忙趴在井口盯着井里的动静。 突然,一道紫光从水中溢出。 她脸色瞬变,忍不住朝井里喊道:“壑!” 井中并无声音回应她,但拴在御孤壑身上的那根绳子却在水中摆动起来。 绳索的另一头系在闻萧腰上,闻萧紧盯着绳子的动静,忙回道:“王妃,王爷没事。” 夜千鸢松了一口气,但也不敢大意,继续紧紧盯着井中的动静。 三个人围着井口大气都不敢出,就怕井下有何动静会影响他们的反应。眼看着一刻钟过去,井中很是平静,两刻钟过去,井中也不见一丝波澜,渐渐的,夜千鸢就有些着急了。 “王爷在水中这么久,会不会出事啊?” “王妃,您放心吧,人若溺死是会浮上水面的。” “……”夜千鸢和青磊立马朝他瞪过去。 接受到他们俩不满的眼神,闻萧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顿时抓起后脑勺尴尬的解释道:“属下、属下没有要诅咒王爷的意思……属下只是、只是……” 夜千鸢狠狠的抿紧红唇,决定把他无视掉。 青磊也是一脸的嫌弃,压低声音骂道:“不会说话就别说话,当心王妃把你给扔下去!” “我……”闻萧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牛高马大的他窘得说不出话来。 就在他们重新把注意力投向井水中时,水中又散发出幽幽紫光。 在紫光之下,甚至还隐隐约约夹着一丝蓝光。虽然这蓝光被紫光的浓度盖住,但夜千鸢能肯定自己没看错。 就在她感到不解时,闻萧手里握着的绳索突然在井中绷紧。 闻萧神色一变,迅速抓住绳子往后退。 那绳子的另一头绑了重物,不止他感觉到了,夜千鸢和青磊都看出来了,于是赶忙过去帮他把绳子拉出来。 如他们所猜测的一样,绳子另一头真绑着东西,而且还是个人! 随着那湿漉漉的衣袍进入他们视线,青磊跑过去一把将对方捞出井外。 看此人身形和着装就知道不是御孤壑。 三人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好奇,夜千鸢蹲在那人身边,用手拔开对方脸上湿漉漉的发丝。 结果这一看不要紧,当看清楚对方的模样后,惊得他们三人脱口呼道:“五王爷?!” 【91】我又没让你转过来看(二) 夜千鸢用手试探了一下御文泽的呼吸,发现他还有气,只是气息薄弱而已。 “天啊,五王爷怎会在井底下?”青磊板着御文泽的脸,怎么都不敢相信失踪许久的人竟然出现在荒山野岭的一口老井中。 “王爷呢,王爷怎么还没出来?”夜千鸢起身,很是紧张的将头探进井里。 闻萧动作迅速的把御文泽身上的绳子解开,找了一块稍大的石头绑住,然后放进井中,慢慢的往井中放绳子。 绳子是特制的,大约五十丈,然而,眼看着绳子都快放完了但井下还一点动静都没有,闻萧脸色开始有变。 夜千鸢扭头盯着他手里不停往下放的绳子,也有些冒冷汗。 五十丈的绳子,一百多米,从绳子垂直的状态来看,明显还没触底。而且已经放了这么长了,水下的男人也没一点回应。 这如何能不让他们担忧? “你们守在这里,我下去看看!”她立马朝闻萧和青磊吩咐起来。 “王妃不可!”青磊眼疾手快的把她拦住,“王爷说了不让您冲动,您可不能做傻事!” “难道你们就不担心吗?下面是何情况我们都不知道,万一他有危险怎么办?”夜千鸢急着要推开他。 她不怕死,但怕他发生意外! 换做别人在水下,她可能还会冷静几分,可是他在水下久久不出来,她很难做到冷静。 “王妃,王爷能把五王爷救出来,说明他没事。您现在下去,万一出何意外,只会给王爷添乱。”闻萧也忍不住劝她。 比起青磊来,他说得更为直接。 夜千鸢咬着唇盯着他手中垂直在井里的绳子,又揪心又犹豫。 而就在这时,井中紫光大绽,浓烈而刺眼的紫光穿透深井直冲上来,像无数针芒一样,逼得他们不得不往后退。 就在夜千鸢缓过那刺眼劲儿,正准备再扑向井口,突然一抹熟悉的身影从井中倏然窜出。 她定眼一看,对上那双笑得异常邪魅的凤目,她悬着的心在刹那间落回了原位。 “你在下面做什么?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她走过去一拳头捶向他胸口。 当然不是真的下手捶他。 触及到他湿漉漉的身体,她赶紧从包袱里把干净的衣物拿出来,推着他去不远处:“快把衣服换了,别着凉了。” 御孤壑看了一眼井口边不省人事的兄弟,对青磊抬了抬下巴:“包袱里还有衣物,给五王爷换一身。” 他们来之前就想到要去井里打探情况,几乎是每个人都准备了一套衣物。青磊从包袱里取出他的那一套,就在井口边为御文泽更换起来。 御孤壑抓着夜千鸢就往上次他藏身的那块大石头后面去。 夜千鸢有些哭笑不得的跟上他脚步。 在大石后面,御孤壑慢吞吞的脱着湿透的长袍,她也不好意思盯着,眼神不自然的东瞄西瞄,好似在替他把风似的。 为了不让气氛尴尬,她顺便问着水下的情况:“五王爷怎会在井水中?下面究竟有何蹊跷?” “井下灵气充沛,难怪宫无望曾躲在此处修炼。” “真有灵气?那下面多深?”夜千鸢惊诧的看向他。见他已经脱了外袍,只剩下湿漉漉的里衣紧贴着他身躯,那结实的腹肌线条完全不受遮蔽,性感得差点让她喷血。 她已经尽量收紧自己的眼神了,可还是不小心看到了,顿时涨红了脸转过身去。 其实,要说熟悉彼此,他们也算熟悉过了。同盖一床被子,加上他明里暗里耍些流氓,有些事哪能避得了?只是如此光天化日之下,这感觉又不一样了…… “你能不能动作快点!磨磨蹭蹭的,不怕叫人笑话啊!” 她觉得这家伙就是故意的,明里暗里的向她卖弄风骚,就是想用美色把她迷惑住! 御孤壑看着她绯红如霞的侧脸和耳朵,一双凤目笑得如同狡猾的狐狸。只是他也知道眼下不是逗她的时候,万一引来不长眼的,那场面也不好看,遂也收起了某些心思。 不过知道她对井底的事感兴趣,遂一边更换衣物一边主动与她说道:“井下有座石台,我下去的时候看到五弟被秘术封在灵气中,幸好那秘术并不复杂,我稍微用了些灵力就将秘术给破了。” 夜千鸢这次没再回头了,背对着他问道:“你随便动用灵力,会不会影响身体内的毒性?” “一点点不碍事的,除非灵力用尽。而且井中灵力充沛,我方才之所以上来晚了,就是因为被灵气吸引,吸纳了一些灵气。而且赤心剑好似也喜欢那些灵气,那紫光就是它发出来的。” “啊?!”提到赤心剑,夜千鸢忍不住好奇,立马转身去拉他的右手。 许是吸食过灵气的缘故,他手腕上的剑颜色变深了许多,而且隐隐散发着紫光,看起来更加妖冶和诡异了。 她忍不住兴奋,抬头笑道:“这么说我们也可以去井中修炼了?” 说完,她俏脸突然生囧,触及到他紧实的肌肤,她速度转过身去跺着脚恼道:“你是乌龟变得吗?能不能动作快点!” 这么半天,他竟然连一条裤子都没换好! “我又没让你转过来看。”某爷似乎也很不满被她瞧见了。 如果不是他嗓音中透着笑意,夜千鸢还真会以为是自己占了他便宜! 她咬着唇,干脆不说话了。 御孤壑也怕真把她惹急了,这才加快了换衣服的动作。 等他们走回井边,青磊和闻萧早就为御文泽换好了衣物,等他们都等着有些焦急了。 “王爷,五王爷这是怎么了?”青磊忍不住问道。 “他应该是中了法术,先带他回去再说。”御孤壑拧着浓眉看着躺在地上的御文泽。 “现在就回吗?那这里?”青磊指了指身侧那口井。 “不必担心,就算夜长东霸占着这口井也毫无作用,而且井下深不可测,寻常人下去只会凶多吉少。” 青磊也不再多问了,赶紧指使闻萧将御文泽背起来。 夜千鸢有些不舍的拉着御孤壑:“我就不能下去看看吗?我也想要灵气。” 御孤壑将她的手反握住,温声道:“不用急在一时,你我身上的法宝都不是寻常物,若随便修炼,极易引人察觉,到时候只怕会惹来更多麻烦。何况现在父皇正等着我们回去,若是我们耽搁久了,同样也有麻烦。” 夜千鸢想想也是。 就赤心剑在井中吸了点灵气,那紫光就异常惊人。若是真要修炼,必须得有个好时机,才不会轻易被人察觉。 现在就算皇上不派人盯着他们,夜长东的人被他们干掉,要不了多久夜长东就会发现这里的状况,到时候也不利他们在井中吸灵气。 她对灵气那东西是好奇得很,因为见过宫无望和外公用过,所以她也想感受一下那种让人惊奇的秘术神功,但她也知道现在不是好时机,所以也听他的话打消了念头。 虽然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但他们还是连夜赶回了京城。 夫妻俩没进宫,也没回三王府,而是直接回了天香楼。 经过御孤壑仔细检查,御文泽身上并没有受伤的迹象,除了脉息薄弱外,并无大碍。 他亲自调配了药,让青磊守着煎好,再喂御文泽服下。几个人围着御文泽忙了半宿,天亮的时候御文泽总算醒过来了。 苏醒的他看着床边面露担心的四人,都有些不敢相信,激动得热泪盈眶。 “三哥……三嫂……我……我不是做梦吧……” “五王爷,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南岭山水井中?”夜千鸢等了一夜,这会儿见他醒来,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原因。 “我……我也不知道……”御文泽眼神涣突然散起来,像是在努力的回想一些事,“我被皇祖母的人抓去……后来又发现自己在井下……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好怕……可是我逃不出去……” 【92】叫我往东我绝不会往西(一) 他断断续续的说着,清隽的容颜面如死灰,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整个人变貌惊色、心胆皆碎,与他原本活波又阳光的样子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现在的他着实让人心疼。 青磊体贴的为他拉了拉被褥,把他捂严实了些。 夜千鸢和御孤壑相视了一眼,御文泽的样子明显被吓得不轻,他们眼神交流过后决定让他先休息,把情绪稳定下来再说。 夜千鸢让青磊去拿吃的,很快青磊端来了一碗米粥。 御文泽伸出手,可他双手又僵又抖,青磊哪敢让他自己用? 正准备喂他时,御孤壑接过了粥碗:“这里有我和王妃照看,你们下去休息吧,养足精神今晚还要进宫。” 在回来的路上他和夜千鸢在马车上小睡过,所以这会儿精神头还算好。不过青磊和闻萧却是一整夜都没合眼,身为他们的主子,御孤壑也体恤他们。 一旦进宫就需要他们打起十二分精神,在这点上他们主仆是有共识的,所以青磊和闻萧也不逞强,叫来两个伙计替换他们在门外候着,然后才离开。 床头边,御孤壑一勺一勺的喂着御文泽米粥。 夜千鸢站在旁边难得安静,虽然自家男人此刻的体贴和温柔不是对她,但他对兄弟的这份体贴和温柔也足够让她感动。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御严坤一共有五个子女,还有一个女儿排行老四,远嫁去了他国。据说他们兄妹五人是同一年出生的,也就差个月份罢了。 撇开那位公主不提,这四兄弟年纪相仿,但性格却是截然不同。 御云挚温和内敛,御皓风冷酷无情,御文泽大大咧咧,她家这位性格是最为复杂的,人前随性不羁,人后踏实稳重,在对待兄弟上,也是他最为用心。 可惜,先不说他们兄弟四人不同心,就算同心协力,有那么一个渣爹在中间搞事,他们兄弟也别想有多团结。 “三哥,你和三嫂去休息吧,我没事了。”喝完粥,御文泽精神明显好了不少,见夜千鸢面带疲色,他也很体贴的开口。 “不碍事的。”御孤壑微微一笑,“你心中有何惧怕的就告诉我们,我和你三嫂会帮你解决。” “三哥……”御文泽虽不像女人般受惊大哭,但眼中的惊恐害怕却也十分明显,许是有他们在身边,他有了勇气,所以慢慢的开始向他们说起来,“那个人太可怖了,他不但会妖法,还想用我去要挟你和三嫂。不过他好像受了重伤没有办法与你们作对,所以就暂时用妖法把我困在井中。” “你见过那人吗?他长何模样?”夜千鸢在一旁忍不住插话。 还用说吗,那个人绝对就是几次三番偷袭她的人! 说那人受伤,她是信的。桃园里宫无望与那人一战,虽然宫无望伤得惨重,可那人要是毫发无损也不可能逃走。在南岭山那人也出现过,欲加害大王爷,幸好御孤壑及时破了他的法术。 外公和宫无望都提示过他们,木翼宗的人若是夺舍别人的肉身,那他的灵力只会耗尽消退,不可能借助凡人肉身增长,如果真是这样,那她能肯定那人现在多半是强弩之末,所以即便抓到了五王爷那人也没底气出现在他们夫妻俩面前。 “那人遮着面,我不知道他长何模样。”御文泽失望的摇头。 “那你知道他现在躲在何处吗?”夜千鸢赶紧追问。 “不知。”御文泽还是摇头,看着他们夫妻俩,他自责道,“都怪我太没用,不是被太后的人下药就是被怪人打晕,期间就醒过两次,而且每次他在我身边出现我都没法撕下他的面纱。” 夜千鸢抿紧嘴,说失望自然是有些失望的,可她知道这也不能怪五王爷。 他没死在那人手中也是他命大,能保住命已经不错了,总不能让他也像小馨那样无辜惨死…… “以后你跟着我们,不用担心那人会再次对你下手。”御孤壑突然道。 “三哥,这哪成啊,我都这么大了,哪好意思跟着你和三嫂?”御文泽明白他的意思,赶紧推辞。 “就这么说定了。”御孤壑刻意板起脸,不容他拒绝。 “可是三嫂……”御文泽眼神飘向夜千鸢,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毕竟他每次出现夜千鸢都没给她好脸,他怕夜千鸢不满也是理所当然的。 夜千鸢能说什么? 她家男人都做了决定,她现在开口拒绝岂不是成了恶人? 这个小叔子的情况她也打听过,好像他生母早就过世了,他也是几个兄弟中最不受待见的一个,可以说是被他们父皇完全忽略的一个,而且他自身也没多大的能力,武功也一般般。 眼下这个多事之秋,如果再让他单独行动,确实不妥。 像这次,如果不是他们恰巧去古井,肯定不会救出他,而他继续落在木翼宗那人手上,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就算他不死,他们夫妻也会成为被要挟的对象。 营救人质这种事她曾经没少经历,比谁都明白那种危险程度有多高。 思来想去,御孤壑的决定也是唯一最妥当的办法。 反正闻萧和青磊也要跟着他们,不过是多个跟班而已,也没什么。 “只要你听招呼,跟着我们不惹是生非,我自然是没意见的。”是没意见,但不代表没要求。她不求这个小叔子会听她的话,但起码不要给他们添乱。 “三嫂,你放心吧,你叫我往东我绝不会往西!”见她也同意了,御文泽难掩激动,蜡白的肤色都显得红润起来。 “好了,你安心休息。”御孤壑起身,俊脸上多了几分严肃,“我们近来住在宫中,晚些时辰你也随我们搬去重缘宫。” “三哥,父皇那里?”御文泽又垮下了脸,在他们面前丝毫没掩饰自己的自卑。 “父皇那里我自会与他说明。” “三哥,你们为何搬去宫中?”御文泽一脸的好奇和不解。 “你二哥受伤了,父皇让我暂替你二哥处理一些事务。”御孤壑倒也没隐瞒他,只不过说得比较简要。 “你取代了二哥?”御文泽惊呼道,明显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不敢置信的他还朝夜千鸢看去,“三嫂,三哥真的取代了二哥?二哥怎么受伤的?” “你先别激动,回头进了宫再慢慢与你说。”夜千鸢没正面回答他。毕竟她把二王爷打伤这事有些太那个,动手的时候她没想那么多,动完手每每被人问的时候她才觉得有些尴尬。 何况就御文泽这大咧咧的性子,跟他说太详细,恐怕他还会追着问她和御皓风是不是有什么。 有御孤壑这个大醋坛子在,她实在不想多提御皓风。 。。。。。。 两天过去,夜虞的病症并没见好。 但奇怪的是,其他几处宫殿得怪病的人居然在第二天傍晚时陆陆续续的有所好转,到夜深的时候不但症状好转了,连身上的红疙瘩都自行消失了。 听完宫人来报,御严坤都不敢置信,还把那名得了怪病的妃子叫来跟前。 结果却是真的,美人妃子身上还有些红印,经付一贤确诊,确实是病症好转的迹象。 亲眼目睹这桩怪事,御严坤久久都说不出话来。自诩见多识广的他也从来没见过如此奇怪的病,心下震惊的同时又想起某个儿子来,可昨日那对夫妻就已经外出,要说太后的病症与他们有关,他或许会信,可其他几个宫的人发病,再到病愈,那对夫妻皆不在宫中,他如何能再怀疑此怪病与他们有关? 就算他硬咬着是他们夫妻背后做手脚,恐怕都没几人能信。 正无比郁闷中,又有宫人来报:“启禀皇上,三王爷与三王妃回宫了,而且三王爷还把五王爷带在了身边。” 御严坤眉头紧蹙,似乎才想起还有个儿子。 “宣三王爷来辰云殿!” 【93】那个来了(二) “是。” 宫人很快退下。 付一贤和那名病愈的妃子都没离开,按御严坤的指使留了下来。 没多久,御孤壑出现在他们眼前。 不过只有他一人前来,并不见夜千鸢和御文泽的身影。 御严坤也没问,只问他可有找到医治太后的药方。 “回父皇,儿臣阅历浅薄,实在无能,并未找到医治皇祖母的药方。本想去深山中采集一些药材,可不曾想竟救出被山匪劫持的五弟,儿臣担心他身子有恙,故而提前回京。”御孤壑不慌不忙的回道。 御严坤朝鲁巳睇了一眼。 鲁巳会意,紧接着用他那尖细的嗓音将另外几个宫的事向御孤壑描述了一遍。 待鲁巳说完,御严坤才又问道:“壑儿,为何陈妃等人能自行痊愈,而太后却越发严重?” 御孤壑抬头朝一旁的陈妃看去,凤目中露出一丝疑惑,紧接着向御严坤反问道:“既然此病能自行痊愈,皇祖母也该痊愈才对,怎会愈发严重呢?”顿了一下他突然皱起迷人的丰眉,“难道有人趁皇祖母发病之际对皇祖母……” 后面的话他故意没说完。 但御严坤脸色已是相当的难看。 鲁巳和付一贤同时看着御严坤,神色是说不出的怪异。 御孤壑不解的看着他们:“怎么了?是又出何事了吗?” 鲁巳接到御严坤暗示后,有些心虚的清了清嗓子:“三王爷,太后病情严重,且她又难以忍受怪病折磨,所以皇上就做主让她服了一些药以帮她减轻折磨。” “敢问父皇让皇祖母服用的是何药?”御孤壑直视着御严坤,神色更为不解。 “就是寻常的迷药。”鲁巳替御严坤回道。 “……”御孤壑面露惊讶,接着看向一旁的付一贤。 付一贤老脸一窘,尴尬的干脆扭开头。 他虽是御医,可要让太后服迷药的人却是皇上,皇上做主的事他哪能干涉? 御严坤龙颜染着一团黑气,目光凌厉的瞪着儿子,咬着牙溢道:“不是你让朕想办法阻拦太后以防她伤着自己吗?” “这……”御孤壑一脸无辜,赶紧道,“父皇,皇祖母病发症状您也瞧见了,此病碰不得,儿臣之所以提醒您,是因为只有您说的话皇祖母才会听,由您阻拦皇祖母不让她继续挠痒,也是无药可治之下的唯一办法,儿臣可不曾说过他药可以减轻皇祖母所受折磨。如今通过陈妃娘娘的病情可以推断出,虽然皇祖母所犯之症可怖,可此症不需任何药物便能痊愈,而皇祖母却依旧没有好转,依儿臣看,只怕是您给的那些药耽搁了皇祖母的自愈。” “放肆!”御严坤拍着扶手满面怒容的起身,“你的意思是朕害了太后不成?” “父皇息怒。”御孤壑跪下,从容又认真的说道,“儿臣并没有过度揣测,只是依照皇祖母的病情如实分析而已。付御医也在此,若父皇觉得儿臣言过了,可请付御医为您说明,毕竟是药三分毒,何况还是能伤人的迷药,加之皇祖母所犯之症蹊跷怪异,迷药影响其自愈也是极有可能的。儿臣知道父皇也是无心之过,父皇大可不必自责。” “那你说,现在该如何做才能让你皇祖母痊愈?”御严坤凌厉的质问道。 “依儿臣看,既然皇祖母误服了迷药,那眼下自然是要为她解药,兴许服了解药皇祖母也能像其他人一样自行好转。” 御严坤立马朝付一贤瞪眼过去。 付一贤赶紧躬身回道:“皇上,三王爷说得在理,微臣也觉得应先替太后解除迷药,再后观太后病情。” 御严坤一脸的黑气直冲头顶,又瞪了跪在地上的儿子好几眼,才咬着牙道:“还杵着做何?赶紧去为太后解药!” 然而,御孤壑露出一脸的为难:“父皇,儿臣不知您用的是何迷药,您让儿臣如何解?” 旁边的鲁巳听得都替御严坤尴尬,遂赶紧给御严坤使眼色。 御严坤接受到他的提醒,黑着脸坐回龙椅上。 “付御医,你速去玉甯宫。” “是。”付一贤赶紧领命,而且离开的速度非常快。 他和鲁巳都清楚,此事只能他去做,若把解药给三王爷,岂不是等于将把柄交到三王爷手上? 毕竟给太后服用迷药这事若被传出去,不利得只会是皇上。 。。。。。。 重缘宫—— 听御孤壑说完,夜千鸢直接笑趴在矮桌上。 一国之君给自己母后服迷药,这要传出去,御严坤颜面往哪搁啊? 特别是太后,可真悲催。 为老不尊不得孙儿敬重,还要被儿子坑一把。 不过她却是没一点同情心,反而有一种报复的快感。被压迫的太厉害了,她心态都有些扭曲了,恨不得这些人全挂了才好,她的世界说不定就彻底清净了。 “壑,你说你父皇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笑归笑,但夜千鸢也好奇御严坤的动机。 “那只有他自己清楚了。”御孤壑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呵!”夜千鸢忍不住轻呵,嘲讽之意再明显不过。御严坤还想把用迷药的事甩锅给儿子,说明他心里是算计的,如果甩锅成功,不论太后是否好转,他都有加罪给儿子的理由。 只是他做梦都想不到,另外几个宫的人让他们提前做了点手脚,然后搞出怪病自愈的情况,从而导致御严坤给太后用迷药一事变成了画蛇添足。 这画蛇添足也就罢了,关键问题在迷药上。 不知道太后醒来后知道迷药是自个儿子给她服用的,会是啥表情…… 她真没想到,自己一时冲动整太后,居然无意中把太后和皇上这对母子的关系给挑拨了…… 而且他们夫妻俩还能全身而退。 “壑,你说我们这样下去,宫里会不会大乱?”她朝对面的男人眨了眨眼。 貌似在宫里也不是那么难捱,有他在身边,她感觉这日子过得精彩起来了。以前整天郁闷,恨不得自己能再死一次重新来过,如今跟他在一起后,对未来她也开始有了期待。 御孤壑瞧着她眼眸中狡黠的灼光,绯红的薄唇不由得扬高,含笑的眉眼溢满了宠溺。 “你高兴便好。” “你说的?”夜千鸢一高兴赶紧绕过矮桌挪到他身边去,贴着他耳朵低声道,“那下一个目标就定花嬷嬷,好不?” 这重缘宫都是御严坤的人,其中花嬷嬷是最大的眼线,整天在他们身边转悠,谁能自在? 就算不把她弄死也得想办法她弄走! “好。”御孤壑连想都没想就笑着点头,同时搂住她纤细的腰肢。 “这个是奖励你的。”夜千鸢也上道,直接在他俊脸上亲来一下。 只不过她这番主动却没换来某爷欢心,反而不满的斜睨着她:“如此就完了?” 他那眼神夜千鸢哪会看不懂,顿时就想逃。 可某爷早就有准备,直接翻身将她压在琉璃石铺成的地面上。 “御孤壑,你别乱来,你今天乱来我敢保证你会后悔的!”夜千鸢想推他,可双手却被他推到了头顶,她气急之下只能虎着脸威胁他。 “后悔什么?”御孤壑俊脸垂在她上方,眸光幽幽的,极其不满她今日的态度。 “我那个来了,你别乱来!”夜千鸢那真叫一个窘,就算他现在不一定会对她做那种事,但做别的事也尴尬啊! “哪个来了?”御孤壑发现她没有玩笑的意思,忍不住皱起眉头。 “你是学医的吗?竟然不知道女人的生理构造?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别告诉我你没听过女人会来月事!”夜千鸢羞窘得忍不住吐糟他。 她最后两字一出,御孤壑神色一僵,紧接着两侧耳根如火烤一样变得通红。 这还是他们在一起后第一次发生这种事,他自然是没心理准备,顿时尴尬得眼神都不敢与她对视。 只是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抬脚就往大床去。 “怎不早说?” “就刚回来的时候才发现的,你要去皇上那边我哪有机会开口?”他别扭,夜千鸢比他更别扭。 一上床,她就赶紧拿被子把自己捂着。 御孤壑正准备在她身旁坐下,门外突然传来御文泽的声音—— “三哥,你和三嫂睡下了吗?” 屋中的两人同时拉长了脸。 貌似不长眼的人又多了一个…… 【94】要他们当太监(一) 御孤壑拉下床幔,去开门。 门外,御文泽对他咧嘴笑了笑,然后摸着后脑勺别扭的问道:“三哥,父皇那……他可有生气?” “若是他生气,早就宣你过去了。” “他真的没生气?” “嗯。” “呵呵!”御文泽不好意思的猛抓头,“我就怕他生气然后问我去向,你也知道我最怕他。” “时候不早,去休息吧。”御孤壑淡淡的勾起唇角。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三哥,你也早点休息。” “嗯。” 御文泽刚走远,闻萧就从侧面出来。 御孤壑看向他:“清理完了?” 闻萧恭敬回道:“禀王爷,还未入睡的都叫属下打晕了,不会再有人来打扰您和王妃。” 御孤壑抿唇叹了口气,一丝失望从凤目中划过。 今晚什么都做不了,还提何打扰? “你去,给王妃熬点鸡汤。” “呃?”闻萧抬起头,脱口道,“王爷,都过子时了,此时进食恐怕会积食。” “……”御孤壑眯着凤目冷飕飕的刮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后,道,“去做,明早送来。” 语毕,他进了房,将门重重关上。 闻萧眼皮抖了好几下,眼里凝聚着不解。 他又说错什么了吗? 这都过子时了,现在进食不但容易积食,还会影响休息,没错啊! 房间里,夜千鸢已经躺在被窝里犯困了。 她是女强人,但也不是金刚做的,也有疲惫的时候。 就拿现在来说,没前几日那么紧张了,神经松懈下来,人就像被抽了气一样,倦得很。加上大姨妈造访,她现在一躺上床,真是眼皮都不想睁一下。 听着他上床的声音,紧接着他庞大的身躯挤进了被褥中,她眯着眼靠过去自觉地枕上他胳膊。 看着她小脸上显露出来的倦意,御孤壑薄唇抿了又抿,被她枕着的手臂微微收紧,将她半个身子都纳入怀中。难得她像猫儿一样乖巧,他自然是欣慰满足的,只是她人在怀中却什么也做不了,心里多少有些缺憾。 “这几日你好好休息,有何想做的都缓一缓。”低下头,他在白皙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好久都没睡过踏实觉了,明天没啥事,我就老老实实睡一天。”夜千鸢在他怀里嘀咕道。第一次来大姨妈有他陪着,这感觉真不赖。 “好。”御孤壑笑着蹭了蹭她头顶。她也知道自己不老实?自打认识以来,她似乎就没安分过,不是打架就是做贼,惹了多少乱子估计她自己都没察觉。 连带着他也没清净过,时时刻刻都准备着为她收拾烂摊子…… 。。。。。。 翌日一早,夜千鸢还是早早的起了床。 皇宫虽富丽,锦衣玉食也取之不尽,可对她来说到底没安全感,连三王府那间小院都比不上。 她刚梳妆打扮好,闻萧就端着一大盅鸡汤来她面前。看着油花花的汤水,夜千鸢有些哭笑不得。 昨晚他们主仆的话她都听到了,没想到这二愣子还真是把鸡汤给整出来了。 “王妃,您快趁热喝吧,属下守了一晚上,亲自盯着熬好的。” “呵呵!谢谢了啊!”夜千鸢本不想用,一大早整这么油腻,她今天怕是都吃不下别的了。可一听他说守了一晚上,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何况人家还是一个大男人,先不说汤好不好喝,就冲这份心意她也得全喝下去。 “对了,青磊呢?”夜千鸢一边尝着鸡汤一边问道。 “回王妃,青磊正与花嬷嬷在外面吵嘴。” “吵嘴?吵什么嘴?”夜千鸢忍不住皱眉。青磊做事挺机灵的,会看事会说话,怎么会跟个老婆子吵起来? 闻萧眼里露出一丝尴尬。 夜千鸢盯着他略显别扭的神色,更是好奇。 遂起身道:“把鸡汤先帮我温着,我去看看,一会儿回来再喝。” 闻萧也没阻拦,端着鸡汤跟她往外去。 花园里,青磊正一脸青色,龇牙咧嘴的瞪着对面的花嬷嬷,一副恨不得吃她肉的模样。 夜千鸢还从来没见过他如此吓人的样子,立马上前问道:“出何事了?” 青磊见她来,指着花嬷嬷就开始告状:“王妃,你说她可恶不可恶,居然说小的和闻萧是男人,不能留在这深宫中,除非小的和闻萧自宫变成太监!” 若不是外人在场,而且场面气氛很不友好,夜千鸢差点就笑出声来。 但她知道,这会儿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自己的人正被别人欺负呢,她再没良心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打趣自己人。 转身看着一脸冷色的花嬷嬷,她微微一笑,还算客气:“花嬷嬷,青管事和闻护卫都是跟了王爷多年的人,王爷要在宫中居住,他们理应跟随,这应该碍不着你吧?” “回王妃,奴婢也是秉承着宫中规矩说话做事,并非有意针对他们。深宫内院本就是禁地,若男人随便出入,有损皇家颜面,还请王妃体谅。”花嬷嬷一改先前冰冷的神色,突然变得恭敬又慈和。 “体谅?我看论体谅也是你体谅王爷,他受皇上之意留在重缘宫,若是身边连个得力的手下都没有,你叫他如何为皇上做事?” “宫中不缺人手,若王爷需要,奴婢可以多安排一些人手任王爷差遣。” “可王爷只信得过他们,对其他人不屑。”夜千鸢语气渐冷。 别看这花嬷嬷长得慈眉善目,她和御孤壑可不敢把她当善人。 一大早花嬷嬷就找青磊和闻萧的茬,不外乎昨晚闻萧的举动惹恼了她。谁让这里的人大半夜不睡觉,还以值夜作借口围在他们卧房四周。 难道只准她耍心眼,还不准他们动手吗? “王妃,再怎样也不能乱了宫中规矩,奴婢也是……” “这些话你不用对我说,青磊和闻萧是王爷的人,我都没资格做他们的主,你若有何不满,大可去告诉王爷。”夜千鸢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接着又补充道,“当然,你也可以去皇上那里说,皇上若是不同意,大不了王爷和我带着他们回三王府便是。我理解你,所以你也不必感到为难。” 她知道御严坤是有意把他们留在宫中,她料定了花嬷嬷不会去御严坤那里告状…… 不,应该说御严坤就算知道了也会当做不知道,只会暗中叫花嬷嬷想办法把御孤壑身边的人挤走。 挑御孤壑上朝的时候找青磊和闻萧的茬,不就正好说明了一切? 她倒是希望花嬷嬷去告状,这样他们就有充分的理由回三王府,这毫无人权和人身自由的地方,她不稀罕! 她一番话说完,花嬷嬷还真是露出了几分为难:“王妃言重了,此事只是奴婢觉得不妥,岂能为了这点小事惊扰皇上?若王妃不愿他们离开,奴婢以后不过问便是。” 夜千鸢突然勾起唇角,不过笑得却是没什么温度:“花嬷嬷,容我纠正一下,并非我要他们留下,而是他们身为王爷的手下,是王爷需要他们才留他们在身边的,有些帽子还是别给人乱带的好。” “是,王妃教训得是。”对她的指正,花嬷嬷虚心接受,慈祥温和的脸上完全看不出一丝不满。 “你们两个。”夜千鸢突然朝青磊和闻萧看去,“以后没王爷吩咐,不许随便离开重缘宫,以免别人背后说闲话。咱们虽然住在宫里,但也是要守规矩的,知道吗?” “是,王妃。”青磊和闻萧恭敬的应道。 “花嬷嬷。”夜千鸢又朝花嬷嬷看去,笑得比她还善良,“既然这重缘宫是皇上为三王爷准备的,那现在重缘宫做主的就是三王爷,给重缘宫立规矩的人也应该是三王爷。闻护卫和青管事虽是男子,可能会让你倍感不妥,不过你可以把这里当做三王府,毕竟府中做事的男子也不少,倘若你还觉得不习惯,那我们也不强留花嬷嬷,花嬷嬷可自行离去,回头我们王爷一定会替你向皇上解释的。” 一直对她保持着慈祥面容的花嬷嬷总算变了脸。 【95】王妃的喜好(二) 不过她也足够克制,只是脸上的微笑没有了、脸色略微白了一些、眉心的皱纹紧了一些而已。 夜千鸢眸光讥讽的从她老脸上扫过,转身就去招呼青磊和闻萧:“行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闻萧负责好重缘宫的安保工作,不许随便放人进来。青磊好好清点重缘宫的人手,王爷的喜好你最清楚,一切内务事就由你来安排。花嬷嬷年纪大了,本该是颐养天年的时候却还在为我们王爷操持,作为年轻人,你们情何以堪?以后可别什么事都麻烦人家,听到了吗?” “是。”闻萧和青磊两人低着头,虽然忍着笑,可肩膀抖得就跟抽筋儿似的。 再观花嬷嬷,老脸白戚戚的,脸上的褶子如同冻僵的面条似的又冷又硬。 只是她眸光垂视着地面,硬生生的把某些情绪隐藏了起来。 夜千鸢给青磊和闻萧睇了个眼色,随后带着他们离开了花园。 到了一间偏殿,她把门外的宫女都遣走了。 让闻萧把鸡汤放桌上后,她一边喝着鸡汤一边与他们俩说道:“今日我们这般与花嬷嬷较劲儿,她铁定记恨死你们了。不说要你们的命,但一定会想尽办法逼你们离开,加上这重缘宫的人都是听她的,从这一刻起你俩可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可别一不小心就着了别人的道。” 这事闻萧和青磊显然是早就想过的,所以并不慌张。 只是闻萧突然问道:“王妃,您觉得他们会如何对付属下和青磊?” 夜千鸢吧唧吧唧嘴,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汤汁后,才不急不慢的说道:“花嬷嬷找的什么借口排挤你们,不就是因为你们是男的么?依我看啊,有一个办法既能对付你们,还能把王爷和我也拉下水。” “王妃明明示。”闻萧绷得笔直,目光紧紧的盯着她。 “那就是把你们弄晕,然后随便往某个妃子寝宫一送,就完事了。”夜千鸢刚讲完,发现他俩脸色同是一变,青磊还莫名的打了个寒颤,她忍不住‘呵呵’笑道,“你们别不信,虽然我只是猜测,但也不是不可能发生。依某些人的品行来看,骨肉都可以弃之不顾,何况是女人呢,脸面这种东西人家不会当一回事的。所以你们警醒点,千万别着了别人的道。” 闻萧和青磊对眼相视,虽然对她的猜测感到无语,但也是真有几分心惊胆颤。 “三嫂!” 门外突然传来御文泽的声音。 夜千鸢顿时拉长了脸。这家伙看着比二王爷那冷酷男还显老,为什么总跟个小孩儿似的大呼小叫? 难怪御严坤这个皇帝老爹不喜欢他,这种风急火燎的性子哪像个王爷! “三嫂,可找着你了!”御文泽跑进偏殿,嬉皮笑脸的坐到她对面,闻着她面前鸡汤的香味,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眼神里都是馋样,“三嫂,还有多的吗?” 夜千鸢都不想跟他说话。 堂堂皇子活似吃不起饭一样,他不嫌丢人她也替他丢人。 “你身体好些了吗?怎么不在房里多休息?”她还是关心的问了两句,随即朝闻萧看去,“还有多的吗?给五王爷也上一碗。” “回王妃,就这些。”闻萧回道。 御文泽失望的撇了撇嘴,不过他也识趣,立马转移了话题:“你们早膳用了吗?我饿得慌,可是我方才去找花嬷嬷要吃的,她不理我。” 青磊忍不住与他说道:“五王爷,你还是离花嬷嬷远些吧,我们方才才与她起了争执。” 御文泽扭头看他,有些好奇:“跟花嬷嬷起争执?为何?” “花嬷嬷说我们是男子,不能住在深宫内院,除非当太监。” “……”御文泽两眼一瞪。 “好了,不提这事了。”夜千鸢打断话题,毕竟跟三个男的在一起讨论太监不太监的问题,实在有些别扭。她朝青磊道,“你们用过早膳没有?没用都下去用吧,若是用过了就帮五王爷弄点吃的。我一会儿喝完鸡汤就回房,你们不用管我。” 青磊正准备应声,御文泽忙拦住他,又朝夜千鸢问道:“三嫂,听说皇祖母得了怪病,是怎么回事啊?” 夜千鸢淡淡的睨了他一眼:“问你三哥去,我也不太清楚。” 御文泽立马撇起唇角:“我就问问而已,又不做别的。再说了,三哥去早朝这会儿都没回来,我去哪问呀?” 看他那可怜又幽怨的模样,夜千鸢也立马摆出一张无辜脸:“皇上不让进太后寝宫,也不让人私下议论,你叫我告诉你什么?” 不想继续被他缠着问这些,她端着鸡汤起身:“我回房休息了,没事别来打扰我哈!” 睡肯定是睡不着的,但她也想过过清净日子。 不是她对这五王爷有多讨厌,实则是除了御孤壑以外,她不想与其他人谈论这些事。 就连闻萧和青磊她都没有主动与他们谈过什么,因为她知道御孤壑做事有分寸,如果他想说,他自然会告诉自己的手下。 更何况御文泽又是这么一副不稳重的性子,御孤壑信任他,不代表她也信任他。他若真想知道详情,大可以去找御孤壑,也能避免他们夫妻口径不统一的情况。 “三嫂……”知道自己又被嫌弃了,御文泽眼巴巴的望着她离开。 “五王爷,你身子刚好,还是回房歇着吧。小的这就去为你准备早膳,一会儿送你房里去。”青磊不忍的安慰起他。 “你们说说,为何三嫂总不爱搭理我?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对?”御文泽转头很纠结的望着他俩。 “五王爷没有做错,只是王妃性子本就如此,还请五王爷别多心。” “对了,三嫂有何喜好?我去准备她喜欢的东西,说不定三嫂就不会嫌弃我了。”御文泽两眼亮程程的,似乎觉得自己这个提议能够讨到夜千鸢正眼相看。 “王妃的喜好?”青磊皱了皱眉,然后朝一直没说话的闻萧看去。 结果闻萧也看着他,比他还无知。 他忍不住抓起脑门嘀咕起来:“没听说过王妃有特别的喜好,饮食起居上也不见王妃挑剔过……” “王妃喜欢银票。” “……”御文泽望着突然开口的闻萧,嘴角狠狠一抽。 “对!王妃喜欢攒银票!”青磊也赶紧附和道,还露出一口皓白的牙,“五王爷,你要随王妃的喜好,那就送我们王妃银票吧。” “这也能叫喜好?”御文泽面露尴尬,还带着一丝丝为难,“可我没多少家当……” “那你就继续被王妃嫌弃吧。”闻萧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抬脚离开了偏殿。 “呵呵!”青磊忍不住发笑,不过看御文泽确实有几分可怜的样子,他又不忍的赶紧安慰道,“五王爷别往心里去,我们王妃很好相处的,只要她没出手整你或者打你,说明她就不是厌恶你。” 要说夜千鸢给他的印象,也就这点最深刻了。 秦元被打得半死不活、言侧妃养了半个月伤、二王爷还不知道能不能再做个正常男人、还有太后…… 细细一数,那真是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是要人命啊! 被他一劝,御文泽似乎也想通了,遂也对他‘呵呵’一笑:“算了,回头我问三哥去,顺便让他在三嫂面前多替我说说好话,兴许三嫂就不会再嫌弃我了。” 青磊嘴角挂着笑,但若仔细看的话,那笑明显有些虚。 他们王爷私底下都要看王妃脸色,他可从来不觉得自家王爷的话在王妃面前好使…… 。。。。。。。 因为大姨妈的缘故,夜千鸢喝完鸡汤就上床躺着去了。 御孤壑现在新上任,她知道他肯定有许多事要做,所以自觉的不去缠着她。 如今甄贵妃被禁足,太后又被折磨了一通,虽然她不知太后现在的情况,但没来找她麻烦,说明太后的情况并不好。难得清闲一下,她自然乐得高兴。 只是躺着躺着,她难免犯倦。 可就在她闭着眼处于半迷糊状态时,眉心突然紫光大绽。 被吓了一跳的她猛然坐起身。 然而卧房里什么动静都没有,只有她的呼吸声。 她忍不住用手摸着眉心,双眉皱得紧紧的,不明白刚才究竟是怎么了。 但她能肯定,这不是外力造成的,绝对跟身体内的鳯尊鞭有关。 突然间,她耳根微动,眸光瞬间生出凌厉,直射向被她亲手关上的房门。 “谁?!” 随着她警惕的质问声,她人已经跳下了床冲向房门。 门外并无任何动静。 她快速打开门,刚好瞧见青磊从不远处朝她这方向跑来。 “王妃,王爷派人给您带了话,说今日要晚些才回来,让您饿了要记得用膳,不用等他。” “青磊,你刚才瞧见什么人没有?”夜千鸢沉着脸问他。 “人?没有啊!”青磊望了望身后,没发现奇怪之处,转回头见她神色异常,有些不解的问道,“王妃,您怎么了?” “我刚听见有脚步声,虽然很轻,但我绝对没有听错。不像你和闻萧的,也不像花嬷嬷和那些宫人的。” 【96】翁婿才是一家人(一) “不会吧,闻萧一直盯着附近,如果有人前来,他定会发现的。”青磊有些怀疑她听错了,遂赶紧向她证明闻萧没偷懒。 “可是我真的没听错。”夜千鸢神色不见好转,反而眉心愈发凝重起来。 如果连闻萧都察觉不到有人靠近她这里,那说明此人的功夫相当厉害。 虽然她没和闻萧交过手,但作为御孤壑的头牌护卫,不可能只会三脚猫功夫。 越是想到这些,她心里越没法踏实下来,接着就向青磊正色交代:“告诉闻萧,让他多加留意,务必以你们俩安危为重。我这里不用担心,对方既然不敢现身,想必也是有所忌惮。” “是,小的会提醒闻萧的。”她如此严肃,青磊也不敢马虎。 “你们还要警惕王爷的去向,宫中‘多事’,王爷那里每隔一个时辰就要去看看,如有必要就以我身子不适为借口要王爷马上回来。” “是。”青磊也变得严肃起来。 “去吧。”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夜千鸢转身回了房,重新关上了门。 只不过她此刻倦意全无,脑子里一直在回想着先前的情景。 那一刹那的紫光明显是鳯尊鞭发出来的,说不定就是它察觉到了危险靠近所以及时提醒她。 至于那隐约的脚步声,能让鳯尊鞭有反应,不用说肯定是与古域大陆有关的人,如果她没猜错,对方就是几次三番想对付她的那木翼族人。 想到这,她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如果对方也在宫里,那岂不是对他们更加不利? 这深宫内院对他们夫妻而言已是龙潭虎穴,处处都充满危机,再多一个身怀异能的人与他们为敌,那可真是深陷茅坑再遇搅屎棍,摆不脱屎(死)了! 最可恶的是他们在明,对方在暗,这么久以来她不但不知道对方行迹,甚至连对方是啥模样都不清楚! 就在她满脑子不安时,青磊又来报:“王妃,侯爷来了,您要见他吗?” 夜千鸢拉长脸,她是厌恶夜长东,但看在储物袋的份上,她又必须接近夜长东。 突然,她想到一计,顿时两眼灼亮,嘴角狡猾的勾起。 。。。。。。 正殿里,夜长东正吃着茶,夜千鸢一去就将旁边的宫人遣了出去,包括闻萧和青磊都不让他们近前来。 只有他们父女俩,夜长东才会有什么说什么。 “鸢儿,三王爷真的要休掉言鲁两位侧妃?”没有多余的人以后,夜长东放下茶盏,直接问道。 “嗯。” “是你的主意还是三王爷的主意?” “我提过,但没想到三王爷真的跑去央求皇上,更让我没想到的是皇上居然同意了。”夜千鸢笑着回道。 “三王爷对你真的如此上心,竟不顾得罪言鲁两家也只要你一人?” 听着他惊叹的语气,夜千鸢得意的扬了扬下巴:“爹,我早就说过,只要你们耐心点,多给我一些时日,我会拿下三王爷的。你看,我这不是做到了?如今三王爷对我可好了,像解散后院这种事,我不过就是在他面前提了一句,他都当真了。” 夜长东盯着女儿那俏丽无双的脸蛋,满意的直笑:“不错,我家鸢儿确实有能耐!还没有哪个男人会为了女人而做到如此专一,甚至不惜得罪众多权势之人。” “爹,是不是言鲁两家气惨了?你说他们会不会报复我?”夜千鸢有些紧张的看着他。 “他们的确是丢了些颜面,不过那言红淑只是将军府的一名庶女,鲁莺也只是鲁丞相的侄女,这两家一个是被皇后教唆着嫁进三王府,另一个是替代鲁丞相之女出嫁,都不是出自真心要与三王爷攀亲。何况皇上给了大笔补偿,还在朝中给言镖和鲁甘辉的儿子封了官,他们两家虽丢了些颜面,但好处可捞到不少。” “如此说来,那这事就等于揭过去了?”听到这些消息,夜千鸢是真高兴。 不过她没高兴太久,只见夜长东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表情,与她笑说道:“不过三王爷可就没捞到什么好处。他散了后院众多女人,把朝堂里近半的人都得罪了,如今那些人一致针对他,他可不好过呢。你还不知道吧,今日早朝,几位大臣联名上奏,说三王爷赋闲太久,根本担不起大任。皇上被他们闹得烦不胜烦,最终下旨让三王爷与二王爷共事,如此才平息了那些大臣的怒火。” 他就像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不,在夜千鸢眼中,他就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巴不得朝堂乱成一团,如此才有利于他的野心。朝堂不乱,他如何能有机会? 可是,她听着夜长东说的那些,心里却莫名的不好受。 自己的男人被人挤兑成这样,她却无能为力。虽然她并不想他入朝做事,可是他还没开始做事就被人否决掉能力,这换做谁都是一种要命的打击。 不被认可,不被待见,不被欣赏…… 她实在难以想象他心里的憋屈和难受。 那些人,真的狗眼看人! 特别他那个皇帝老子,更不是个东西!一会儿让御孤壑取代御皓风,一会儿又要他们两兄弟共事,尼玛的,就没见过比他还恶心的爹! “鸢儿,你想什么呢?”见她沉着脸不说话,夜长东盯着她突然皱起眉头。 夜千鸢回过神,故意露出一脸纠结,“爹,我有些为难,你说三王爷和瑞王爷共事,我该如何做?是先对付二王爷还是先对付三王爷和大王爷?” 夜长东一改往日的严肃和凌厉,温和的笑容中父爱满满,拍着她肩膀说道:“你现在什么也别做,只管哄好三王爷便是,让他足够相信你。必要时,你也可以在他面前提提为父,就说为父以前看走了眼,如今他成了我爱婿,我自然是站在他那一边的。二王爷一个外侄,终究是外人,怎比得过自己的爱婿,我和他才是一家人哪!” 夜千鸢那真是…… 面上笑嘻嘻,心里mmp! 这老乌贼见三王爷有点势头了,就开始转风向了,真是没见过比他还不要脸的人! 不过她也明白这老乌贼的心思。明面上向着二王爷,背地里又向着三王爷,如此一来两边都不得罪,到时候不管胜负在哪一边,他都有理由为自己争取利益。 说不定为了让那几兄弟斗得玉石俱焚,他还会跟御严坤一样在几兄弟之间挑拨离间呢! “爹,你放心吧,女儿知道该如何做。”面上,她是用尽了耐心让自己保持乖巧。想到自己心里那个计划,她突然转移了话题,略带上了几分严肃,“爹,上次在南岭山那口井水边,我记得你手上拿着一只香囊,还说是大娘送你的。为何大娘的香囊我还能在别处见到,难道是大娘在外面……” “香囊?”夜长东两眼大睁,立马抓着她肩膀问道,“你还在何处发现了香囊?” “就是我与王爷出宫的时候,一蒙面黑衣人偷袭我们,我发现他腰间佩戴着香囊,跟你那只很相似。”夜千鸢又开始编造起来。自从来这个异世后,她现在编故事都是随口就来。 “黑衣人?那他长何模样?” “他蒙着面,我没瞧见。” “难道是宫无望?”夜长东拧紧了眉头,但随后他又自己否决道,“可是宫无望被我抓到的时候身上并无那种香囊。”想到什么,他又突然追问,“对了,上次让你寻找宫无望,你可有何发现?他当真不在三王爷手中?” “爹,我跟着三王爷这段时日以来,并没有发现三王爷与宫无望有来往,看来宫无望被人从侯府带走一事与三王爷无关。”夜千鸢笃定的回完他的话,紧接着又把话题扯了回去,“爹,那香囊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除了你以外,还有其他男子也有大娘做的香囊?” 夜长东眼中露出一丝尴尬。 也不怪女儿怀疑他女人背叛了他,毕竟话是他自己说的。 夜千鸢心中好笑,这‘被绿’的滋味不好受吧?她假装没看出他的尴尬,突然提议:“爹,你那只香囊可带着?能否给女儿瞧瞧,兴许女儿看错了。” 【97】水中有毒(二) “这……”夜长东眼神飞快的闪动了一下,然后冲她笑了笑,“今日没带出来,改日再拿给你看。” 对于别的香囊是否出自甄海卉之手,他避而不提,并没有一点要解释的意思。 当然,主要是他没法解释。 还不如不提呢。 “那行吧,下次爹来的时候记得带上。”夜千鸢虽然心里失望,可嘴上也没半点勉强。 这老乌贼精得很! 她能骗他拿出来最好,就算他现在不拿出来,她和御孤壑也已经想到办法了。只是因为住进了宫里,一时间没办法去‘光顾’侯府而已。 “鸢儿,你再与我说说那个黑衣人,他除了偷袭你们外,还有何奇特之处?”夜长东突然严肃起来。 “爹,你问的正是我想告诉你的!”夜千鸢窃喜,赶紧一本正经的编起来,“那人是真的很奇怪,不但会飞檐走壁,而且身上还发出蓝色的异光,我差点都以为他是妖怪来着,吓死我和三王爷了!” “你确定没看走眼?”夜长东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但被他很好的克制住了。 “爹,我的本事你还不清楚吗?我怎么可能会看错?” “那后来呢?可查到他的行踪?” “没查到,不过女儿能感觉他是冲我来的。爹,我记得你告诉过我有个古国,那里不但有神兵利器,那人的人还会法术,你说那黑衣人会不会就是神秘古国来的人?可是他为何要针对我呢?”她说这些,不是要向夜长东透露什么,而是想给那个木翼宗的人多树立一个敌人。 不管夜长东是否能将其抓到,至少多了一个人要抓他,就算一时摸不清楚他的行踪,给他添添堵也好啊。 不然,她心里愤懑难平! 夜长东拧着眉心沉思起来。 片刻之后,他低沉道:“此人对我来说有极大的用处,如果他再出现,你要尽量将他抓获。记住,我要活的。” “是,只要我抓到他,一定会把他交给爹爹的。不过我们如今在宫内,出行并不方便,宫外暂时劳烦爹爹多派些人手多加留意了。” “嗯。” 夫妻俩正聊着,御文泽突然从殿外进来。 见到夜长东,他意外的愣了一下,紧接着咧嘴笑道:“没想到侯爷会来看我三嫂。” “五王爷。”夜长东点了点头,算是招呼了。 对御文泽,他明显是没放在眼中的。 该说的都与女儿说得差不多了,他也没打算久留,遂一脸慈爱的对女儿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府了。” “爹您慢走。”夜千鸢乖巧的与他道别。 御文泽伸长脖子目送夜长东走远,然后一脸好奇的凑到夜千鸢面前:“三嫂,侯爷来找你做何?是不是想叫你对付我三哥?” 夜千鸢无语得很。 这人都不知道什么叫拐弯抹角吗?问这么直接,也不怕挨打? 不过她也并不惊讶,谁不知道夜长东把她嫁去三王府的目的?只不过如今夜长东转向了,不再只针对御孤壑了,而是想那几兄弟斗个你死我活,他好从中谋取权势利益。 当然,这些她肯定不会跟御文泽说的。 “五王爷,谁告诉你我要对付你三哥了?这些话你可别乱说,不然我去你三哥那说你挑拨离间!” “呵呵!三嫂,我开玩笑的。”御文泽赶紧道歉,“三哥早就与我说过了,你是不会出卖他的。” “你怎么没在房里休息,跑出来有什么事吗?”夜千鸢白了他一眼。 “三嫂,我是有点事要与你说。你也知道我好些日子没回府了,我想回府取些东西,顺便拿几身衣物。你看我这一身,都是三哥临时给我找的。”御文泽一边说一边扯着身上过于宽大的长袍。 夜千鸢也理解他的情况,只是她微微皱眉:“现在是多事之秋,最好别乱跑。此事还是等你三哥回来再说吧。” 她都已经感觉到木翼宗的人出现了,哪可能让这家伙随随便便离开?要是出何意外,她可没法向御孤壑交代。 “可是……”御文泽突然露出几分羞涩,“我的家当都在府里,现在身无分文,虽然宫里什么都不缺,可是宫里的人大多势利眼,没点值钱的东西傍身,打点起来不方便。” 看他囊中羞涩难为情的样子,夜千鸢还真有些于心不忍。再加上他说的也是事实,像他这样不受宠的皇子,连问个早饭都要被人无视,没点钱疏通关系谁鸟他啊? 她也没犹豫,从怀里摸出一小袋银子,直接塞给他:“拿去,不够再说。” 钱,她是不缺的,虽然大部分都让御孤壑给保管着,但零用的还是管够。 御文泽没想到她如此大方,不但二话不说就给他银子,而且分量还挺沉。 “三嫂,这、这如何使得?”他顿时有些面红耳赤,显然是不好意思接受。 “拿去用吧,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收,等以后你有了再还我。” “谢谢三嫂!”御文泽握着银袋子感激的向她道谢。 “其他需要什么你告诉青磊,让他去为你置办。总之没你三哥点头,尽量不要离开重缘宫,否则出了什么意外我可不负责。”夜千鸢正色的提醒他。 “是。” “没事就回房休息,有事就找青磊。”夜千鸢摆摆手,提脚就往殿外走。 要她伤脑筋的事够多了,再让她去替一个成年人操心生活琐事,她是没那个耐心的。 回到卧房,她先去桌边倒了一杯水。 正准备喝上一口润润喉咙,突然听到熟悉的脚步声。 她赶紧放下杯子转身,笑看着某人回来:“不是说今日会晚点回来吗,怎么提前回来了?” “他们争执完了,自然就没我什么事了。”御孤壑阔步走到她身前,手臂一勾就将她勾进怀中,低头问道,“夜长东来过,又说了些什么?” “说得可多了。”夜千鸢推开他,拉着他在矮桌边坐下,把方才倒的水递给他,“你先喝口水,我慢慢跟你说。” “嗯。”御孤壑勾唇一笑。 然而,就在杯子刚触到他绯红的薄唇时,他眉心突然紧蹙,脸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极其阴沉。 夜千鸢正准备给自己也倒一杯,突然间他神色有异,顿时不解的把他盯着:“怎么了?” “水中有毒!而且还是古域大陆的毒!” “……?!”夜千鸢猛地起身,惊得脸色像唰了漆一样白森森的。 要知道,这水她刚准备喝的! 要是晚回来一步…… 御孤壑放下杯子,突然闭目凝神起来。 夜千鸢知道,他是在用灵力感受周围的气息。 她转身望着房门外,低声道:“不久前鳯尊鞭突然给我暗示,我听到门外有不同寻常的脚步声,可是青磊说闻萧一直在外面,没发现有人靠近。” 御孤壑掀开眼皮,凤目一片沉冷。 “我刚才试探了一下,未发现有不同寻常的气息。” “可是之前我真的没有听错,而且鳯尊鞭给了我那么强烈的提示,显然木翼宗的人就在附近。”夜千鸢坐回他身侧,小脸绷得紧紧的,又气恨又郁闷。 御孤壑突然眯起了凤目,接着重新端起桌上的杯子,朝夜千鸢邪邪一笑:“把谭嬷嬷和其余宫人叫来。你不是说他们碍眼吗,正好借此机会撵了他们。” 夜千鸢立马会意。 她赶紧起身往门外去。 。。。。。。 卧房里,谭嬷嬷和宫人跪了一地。 面对桌上有毒的茶水,各个都说不知道。 谭嬷嬷早上才在夜千鸢那里败下阵,此刻见有人在他们茶水中下毒,那一脸慈祥的五官都在瞬间变得扭曲起来。 “三王爷,自从昨夜你们回重缘宫,您和王妃的衣食物品全由青管事负责,奴婢和其余宫人都不曾踏入这里半步,如何能做出这种事?何况我们是奉皇命在此服侍您和王妃,绝不可能加害你们。还请三王爷明察!” “你的意思是青磊在茶水下毒了?”御孤壑冷着脸反问。 “王爷,小的怎可能对您下此毒手?”青磊扑通跪在地上,委屈得两眼都红了。 夜千鸢嚼着冷笑斜睨着谭嬷嬷,“谭嬷嬷,重缘宫就这点人,青磊和闻萧是从小就跟在王爷身边的,他们对王爷的忠诚不用别人来说,王爷自会明白。五王爷虽然也在重缘宫,可五王爷与我家王爷的交情也不是外人能随便离间的。倒是你和其他人,我们没办法对你们十足的信任。当然,我们也没亲眼看到是你们在茶水中下毒,所以也不能随便诬陷你们。但是这茶水中有毒,你们的嫌疑最大,这是事实。” 她的嘴有多厉害谭嬷嬷早上就已经领教过了。 这会儿被她说得更是一句话都反驳不出。 【98】我们好像没拜堂(一) 看了一眼桌上那壶有毒的茶水,她神色恢复了平静,对御孤壑磕了一头,说道:“三王爷,奴婢管束不当,负有失职之罪,奴婢自愿辞去重缘宫管事一职,这就去向皇上请罪。” 她还算识趣,并没有为自己的清白辩解力争。 夜千鸢自然就没必要再多说下去。 御孤壑面无表情的开口:“顺便告诉我父皇,我喜清净,不喜人多,重缘宫我自会安排,就不劳他费心了。” “是。” 谭嬷嬷磕头起身后,扫了一眼在场的众宫人。 众宫人跟着她起身,随后跟着她离开了重缘宫。 就这样,偌大的重缘宫很快便只剩下他们五人。 “三哥,你说父皇安的是什么心?为何委以你重任,却又派人暗中加害你?”御文泽端起桌上的茶壶打破了安静的气氛。 “不是父皇。”御孤壑淡淡的开口。 “不是父皇?那会是谁?”御文泽扭头看着他,双眼充满了惊讶。 “好了,谭嬷嬷他们已经走了,这事就别多问了。”夜千鸢出声打断,不想他没完没了的问下去,因为她看得出来御孤壑也不想让御文泽知道得太多,有句话怎么说的,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像御文泽这样大咧咧的性子,知道得越多万一在外面不小心说漏了嘴,那可就真是麻烦了。 她随即朝青磊和闻萧吩咐起来:“你们去看看,把各处清理一下,回头把小梦和巧儿带宫里来,都是自己人,总算能踏实一点了。” “是。”闻萧和青磊同时应道。 先前青磊是真以为御孤壑怀疑了他,着实被狠狠吓到了。这会儿随着谭嬷嬷的离开,心思玲珑的他自然就明白了一切,顿时又眉开眼笑的。 临走前他还接受到夜千鸢偷偷递来的眼神,立马会意过来,然后拉着御文泽就往外走:“五王爷,王爷刚回来,我们就别打扰他们了,你随我们去盯着那些宫人,别让他们留下什么手脚。” “我……”御文泽频频回头朝卧房里看,显然是不想走。 可青磊拉着他走得飞快,他只能被迫离开。 待他们一走,御孤壑朝还立在原地未动的闻萧说道:“王妃今日察觉到危险,但未发现对方踪迹。这茶壶中的毒药乃是古域大陆才有的,看来那木翼宗的人就在我们身边,你和青磊务必要多加谨慎,此人有秘术,若是遇上了定要想方设法脱身,绝不能与其正面交锋。” “是,王爷,属下会多加留意的。”闻萧眼中充满了震惊,但他性子稳重,反应并不显激动。 “壑,要不要给五王爷配两个手下?”夜千鸢突然问道。 “他应该不会同意的。”御孤壑对她摇了摇头,温声道,“他这人闲散惯了,若我们找人看着他,反而会令他不快。回头我会叮嘱他,让他以后紧跟闻萧和青磊,只要他不单独行事,我想应该没什么大碍。” “那你可得好好叮嘱,今天他才来找过我,说是要回府取些东西,我没同意,只给了他一袋银子。”夜千鸢脱口道。也不算告御文泽的状,只是如实向他这个做哥的汇报情况。 “他要回府?”御孤壑好看的丰眉蹙得有些紧,“眼下的形势他或多或少应该清楚,怎会如此不识大体?” “王爷,五王爷许久未回府了,他想回府也是正常的。”闻萧替御文泽解释道。 “他才从别人爪牙中逃出来,此刻还冲动行事,实在不该!”御孤壑严肃的朝他看去,“从即刻起,没我允许,不许他踏出房门半步!” “是。” “好了,你下去吧。” “是。” 闻萧应声退了出去。 夜千鸢起身去关房门。 等她转身,只见御孤壑从怀里摸出金匀给他的储物袋,然后拿起桌上装了毒茶的茶壶,就像变魔法一样,那茶壶瞬间就从他手中消失了。 对他现在所拥有的本事,夜千鸢已经见惯不怪了,只是好奇的问道:“你留着干嘛?” “兴许有用。” 夜千鸢嘴角抽了抽,盯着他手里的储物袋,将夜长东来找她并与她说的那些话都复述了一遍。 末了,她总结道:“他真是比狐狸还狡猾!” 得知她又编造故事把夜长东骗了一通,御孤壑有些哭笑不得,长臂一展将她拉到怀中,既宠溺又戏谑的捏了捏她的脸蛋:“你呀!” 夜千鸢遂不及防的被他拉到身上,贴着他热乎乎的胸膛,这姿势要多亲密就有多亲密,瞬间让她别扭得红了脸,赶忙挣扎着要摆脱他:“你别这样,我那个来了,小心弄你身上。” “你别动!”御孤壑圈着她身子,嗓音莫名粗哑起来。 夜千鸢抬起头,触及到他凤目中火热的气息,她是又好笑又无语。身子没动,可拳头却捶到他肩上:“一回来就耍流氓,好意思啊?” 谁知某爷大手扣着她后脑勺,不但不觉得羞臊,反而邪魅的勾起唇角,眸光热热的盯着她两瓣红唇:“今日还没亲过……” 夜千鸢都不等他说完,直接巴掌盖住他邪魅的薄唇,故意板着脸把他瞪着:“说正事的时候不许胡来!” 谁稀罕他这个时候亲啊,一亲起来就没完没了的! 御孤壑如同每次讨不到好处一样,俊脸瞬间拉长,眼神幽怨的剜着她。 那神色如同在警告她,若是说不出个正经事来,看他怎么收拾她! 夜千鸢真是让他赌气加威胁的模样弄得哭笑不得,手掌从他薄唇上拿开,两臂软软的勾住他脖子,但她并没有要撩他的意思,而是温柔又认真的与他说道:“夜长东告诉我,你为了我得罪了朝中不少人,他们现在都趁机排挤和打压你,最后还逼得皇上要你与二王爷共事。你跟我说,受此委屈,你怨我吗?” 如果他娶的是别人,或许三王府那些女人就不用遣散了,他也不用一下子得罪那么多人。对于一个出生在皇室里的男人,谁不想拥有更多的权力和地位,而他好不容易熬到被重视,却因为她而深受连累,她虽然不觉得自己有错,也不会因此而接受三妻四妾,但她很想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和感受。 御孤壑抬手抚着她如脂般的脸颊,凤目中染着浅浅的笑意:“为何要怨你?你看到我得罪了不少人,可你却没看到不少人同样也得罪了我。从他们处心积虑将女人塞进我府中时,就已经让我记恨上了。就算你不对我作任何要求,我也不会留那些女人在身边,更不会让她们背后之人得到任何好处。”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真的帮夜长东做事,你也一样会把我休了,对吗?”自从她的来历被他知道后,她就没在他面前叫过‘爹’,都是直呼夜长东名字。 “嗯。”对她这一问,御孤壑回得也很干脆。但接着他抵着她额头,心满意足的道,“可惜你不是他的女儿,你是我妻子,只能一辈子留在我身边。” “霸道!”夜千鸢忍着笑故作不满的嗔着他,“你知道我老家那里结婚需要什么吗?” “需要什么?”御孤壑脱口反问,第一次听她主动谈起有关她的事,他自然是好奇的,而且早就期待着。只是他身份被她发现后,他们有一段时间都处在隔阂中,直到他经历生死关卡,她才开始接受他,而后一直都在应付其他事,根本没机会与她谈这些。 夜千鸢在他怀中坐端正,一本正经的与他说道:“我们那里不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个人看对了眼觉得合适,去掌管婚姻的部门领本结婚证就可以了。领了结婚证的才叫夫妻,没领结婚证的只能叫情侣,对于领了结婚证的夫妻,婚姻是受国家保护的,没领结婚证的情侣住在一起,其关系不受国家保护。”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居然能跟这么一个古人普及现代法律知识,这感觉真是一言难尽。 “结婚证?”御孤壑丰眉微蹙,完全想象不出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一个本子,上面写着个人信息,然后盖上权力公章,懂吗?”夜千鸢比划了一下,继续为他说明,“有盖章的本本才能证明是夫妻,哪像这里,拜个堂就完事了……” 说到这,她突然僵住,脸蛋莫名的拉长。 “怎么?”见她神色有变,御孤壑下意识的问道。 “我都差点忘记了,我们好像没拜堂吧?” “……” “对啊!都没拜过堂,我们算哪门子夫妻?”夜千鸢趁他发愣之际突然从他怀里跳出去,嫌弃的瞅了他一眼,然后往床那边走去。 【99】你到底死没死?(二) 成亲当日,她和言红淑、鲁莺同时被抬进三王府,别说洞房了,喜堂上都没见他人影。 作为成亲的主角,御孤壑自然是比谁都清楚。 那一日他一直在桃园的地下冰室里,根本就没想过自己是新郎官,更别说其他了。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在今日跟自己算这笔账…… 起身跟在她后面,他心虚的坐到她身侧,斜睨了她两眼,伸手将她葇荑握住。 “那……我重新娶一次?” “你说娶就娶啊?”夜千鸢傲娇的抬起下巴,“我们那里男人想娶女人,那是要下跪求婚的。” “……” 看着他猛然间又黑又僵的俊脸,夜千鸢‘噗’一声破功。 尼玛,这时代女人就跟物品一样被人轻视和践踏,哪个男人会给未婚妻下跪?就算男的不觉得耻辱,恐怕女人也要被唾沫星子淹死。 而她也不是直女,非要一个身在男尊女卑时代的男人给她下跪求婚,她只是单纯的想看看他反应罢了。 见她笑,御孤壑俊脸更黑。 似是气不过她的捉弄,他近乎粗鲁的将她压倒在床上。 吻,迫切的落下。 夜千鸢一开始都被他吓到了,本想挣扎的,可发现他微眯的眼眸中除了火热的气息外并不见任何怒气,她这才放弃挣扎的念头,抬头主动勾住他的脖子。 她来了月事,御孤壑再有别的念头也不可能做出多过分的事出来。 这一吻,落得急,停得也果断。 看着他欲求不满的神色,夜千鸢气喘吁吁的同时也忍不住‘呵呵’干笑,顺便再补充道:“我说的句句属实,没一句是骗你的。” 御孤壑狠狠剜了她两眼,薄唇贴上她耳鬓,沙哑的嗓音带着一丝咬牙的气息传入她耳中:“别高兴得太早,这账我早晚会连本加利讨回来!” 夜千鸢:“……” 这一下可是换她脸黑了。 看着她反应,御孤壑勾起薄唇,凤目中尽显邪魅和得意。 不过吓唬归吓唬,吓唬完了后,他抱着她坐起,一改先前的霸道风,瞬间一脸温柔的在她耳边问道:“让闻萧做的鸡汤你喝了吗?” “嗯。” “身子可有何不适?” “还好。” “还好?”御孤壑突然皱了皱眉。 “我这身体底子还不错,没什么大毛病,就是或多或少有些不舒服。” “若是难受,就告诉我。” “嗯。”有他如此暖心的话,夜千鸢心情再不好也会化阴转晴,更何况她心情也不差。 御孤壑像是想起什么,突然松开她,从怀中取出储物袋。 很快一只瓶子出现在他掌心里。 他从瓶中倒出一颗如同珍珠般又圆润又亮晶晶的药丸。 “这什么?”夜千鸢好奇的盯着。乍一看像白色珍珠,但仔细一看,并非白色,而是有些透明的圆珠子。 “外祖父留下的,古域大陆的丹药。”御孤壑一边解说着一边将丹药塞进她嘴里。 夜千鸢正想说话,谁知那药入口即化,她都还没感觉到味道呢,只觉一股气流通过喉咙漫向身体各处,不但如此,身体内就像有无数双手按摩着她各处筋骨,那舒怡欢畅的感觉让她如同在云间飘荡。 这还不算,就这么片刻功夫,她觉得血脉中就像注入了能量一般,整个身心都焕发着一种蓬勃有力的生机。 “这啥药啊?怎么、怎么感觉像能包治百病似的?”她睁开眼,兴奋无比的盯着他手里的瓶子。真应了那句广告词‘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估计现在让她跟人打个三天三夜架她都不会叫虚! “都说了是外祖父留给我们的,自然是异常珍奇的良药了。”御孤壑笑看着她红润的娇颜,接着又补充道,“此药叫璇灵丹,对灵力修炼者极其有用。” “可我身体内还没灵气,吃这个合适吗?” “你灵骨已开,可以服用古域大陆的药。若是普通人便不行,良药也会变成毒药。” “你怎么知道?”夜千鸢笑眯眯的看着他。 “外祖父留了一本书,上面有记载。”御孤壑说着说着突然神色微沉,“我查过外祖父留下的那些医书,大王兄曾经所中之毒也来自古域大陆,根据大王兄毒发之症可以推断出,他是服了一种叫‘仁蛊’的丹药。此丹药在古域大陆是女子避孕所用,难怪我无论如何都查不出病因。” “避孕的?”夜千鸢听得咋舌,“这会不会太扯了一点?而且解药怎么就需要鳯尊鞭的主人呢?难道当圣主还能管人家要不要生孩子?” “是血脉的缘故。” “血脉?” “等空闲时,你多看看外祖父留下的东西,自然就会明白了。”御孤壑捏着她鲜果般红润又滑腻的脸蛋,故意吊起她的胃口。 “你直接告诉我不就行了,要我自己看,我才没那么多耐心呢。”夜千鸢拍下他的手,不满的撇起嘴。她不是懒,而是那些字体太繁了,她虽然认识,可离开了简体字就是觉得累眼睛。 御孤壑剜了她一眼,对她不上进的样子也是相当无语。 不过他也知道,她对那个古域大陆只是好奇,但并没有去古域大陆的心思。如果不是鳯尊鞭认定了她,说不定她早都离开京城逍遥快活去了。 他刚准备把药瓶收回储物袋,突然间想起一件事,于是从怀中取出另一件东西。 夜千鸢定眼一看,竟是宫无望让她照看的那只只有鸡蛋大小的葫芦。 之前她怎么都拔不开葫芦的塞子,没想到御孤壑轻巧就拔开了。 她赶紧把葫芦抢到手里,眯着一只眼往葫芦里瞧去。 可是里面除了半葫芦水以外,什么东西也没有。 “这什么东西?”她忍不住嘀咕,“宫无望也真是的,还特别交代我看好他的葫芦,可这葫芦里就一点水,有什么值得他重视的?” “丫头……” 突然一道轻幽幽的嗓音传来。 夜千鸢双手一抖,差点把葫芦给扔出去。 见她受惊,御孤壑赶紧把葫芦从她手中取走。 “宫、宫无望,你没死?”夜千鸢虽然被狠狠吓了一跳,但她也不傻,知道声音是从葫芦里发出来的,于是把那鸡蛋大的小葫芦紧紧瞪着。 “是没死,不过也跟死差不多了。” “啥意思?你到底死没死?”这个时候还卖关子,夜千鸢可是一点耐心都没有。 “这葫芦里的水叫蕴魂露,对灵元有滋养作用,他应该是肉身损化,魂魄进了葫芦里。”御孤壑突然出声。 “三爷竟然知道蕴魂露?”葫芦里,宫无望幽幽的声音充满了惊讶。 御孤壑抿笑不语。 夜千鸢把葫芦从他手里抓过来,一只眼凑近葫芦口,没好气的问道:“你这个人别总是卖关子行不行?老是这样,我们还怎么做朋友?我现在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你给我老实交代,我要怎么样才能对付木翼宗的人?” “……” 葫芦里突然没声了。 听着她审问罪犯一般的语气,御孤壑哭笑不得:“鸢儿,他好歹是前辈。” 夜千鸢也早猜到宫无望的实际年龄可能要超过他们的想象,见御孤壑不停的给自己使眼色,她这才缓了缓神色,并且拖长了语音喊道:“宫老……” 本来她想喊‘老宫’的,可突然发现这两个字音太让人吐血了。 “……”葫芦里的人继续沉默。 见他还是不应声,夜千鸢眸子飞快转动着,突然‘呵呵’一笑:“不怕告诉你,我已经发现了我娘的储物袋,就在我爹身上。可是我最近被木翼宗的人盯上了,而且对方行踪不定,弄得我连门都不敢出,所以啊也没办法帮你把圣主的东西取回来。如果你要是继续卖关子呢,那就当我什么话都没说过,你继续待在葫芦里养魂儿吧,我娘的东西就当送给我爹了。” “你说什么?圣主的储物袋在你爹身上?”宫无望总算有反应了,而且反应极大,幽幽的声音充满了激动,“你必须把圣主的东西全部拿回来,绝不能让圣主的东西落在他人之手!特别是木翼宗的人!” “可是木翼宗的人行踪不定,你让我怎么防他?” “他已经夺舍变成了普通人,与我那一战后恐怕连一阶的灵力都没有,且他还不能再修炼恢复灵力,你们怎么还能发现不了他?”葫芦里,宫无望惊讶的声音里带着浓浓嫌弃的味道。 明显就是在说他俩没用! 夜千鸢拉长了脸,气恼道:“就算只剩半阶灵力那也是有灵力的,我们身边那么多人,你让我们如何找?” “那点灵力对你们来说是强大的,可对修炼者来说与废物没两样,他现在根本不敢再动用灵力,若灵力全部耗尽,他就只能做个普通人了!一个不能用灵力的人,要找出他对你们来说很难吗?” “废话!照你这样说,我和三爷身边还有可信的人吗?岂不是看谁都像木翼宗的人?” 【100】以药试探 “……” 听得出她脾气又起,葫芦里又没声了。 没人出声,夜千鸢还怼什么?只能郁闷的抿起唇。 其实她也清楚,不能怪宫无望嫌弃他们,在他眼中,他一直就挺看不起他们这种凡人,而那木翼宗的人已经成了凡人了,结果他们夫妻俩还没把对方搞定,在他眼中怎么都是一种无能的表现。 而她之所以恼,被鄙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她听了宫无望的话想抓狂。 他们的敌人本来就不少,各个都有权有势,如果木翼宗的人变成了那些人中的一个,那就不是棘手不棘手的问题了…… 比如御严坤。 如果御严坤被木翼宗的人夺舍?那他们夫妻俩不得杀皇帝吗? 关键是,皇帝是御孤壑的爹,怎么下得去这个手? 这个皇帝爹固然可恨,有事没事就挑拨几个儿子斗争,可也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让他们弑父杀君吧? 就算不是御严坤,换成大王爷、二王爷、五王爷,他们夫妻也会很难做的! 试问,她怎么能不抓狂? 而她能想到的御孤壑自然也想到了。 只是比起她惯与外露的情绪,他则是相对沉默。 但沉默不代表心情好,相反的,他沉默的俊脸上一片沉冷,紧握的双手指骨节都绷得又青又白,手背上的青筋足以说明他此刻内心并不平静。 夜千鸢抬眸看着他,心里更不好受了。 于是也软了语气对小葫芦说道:“你只知道我们身边的人是凡人,可你不知道我们的处境有多复杂。先不说身边这些人的身份地位,就说万一我们判断错了,那后果也是很严重的。你要是有办法帮我们,还请你明示,就当我们欠你一个人情,你有何要求只管说,我们夫妻就算赴汤蹈火也会去做。” “嗯……”葫芦里总算又有声了,“还真有一件事需要你们……” 那轻幽幽的声音伴着轻细的回音,但话没说完就断了。 夜千鸢脸一黑,又差点想骂人了:“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整天这样故弄玄虚,你是觉得好玩吗?” 宫无望没出事前,碍于他有法术,她没敢对他动手。眼下这家伙没有肉身,她想打也打不到。 这憋屈劲儿,真是没法形容。 “除非你们答应帮我重塑肉身……” 夜千鸢和御孤壑相视了一眼,两人额头上都有隐隐的黑线。 夜千鸢有些忍无可忍,对御孤壑道:“不如这样,我把这什么蕴魂露倒茅坑里去,我看他还敢不敢乱提要求!” 闻言,葫芦的人立马急了:“死丫头,你敢试试,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夜千鸢‘呵呵’直笑:“你现在不就是鬼吗?那行啊,你现个身吧,我看你能把我怎么着!” 葫芦的人又突然没声了。 御孤壑当然知道她不过是想吓唬宫无望,盯着小葫芦的他眸光沉了又沉,突然问道:“宫前辈是想像木翼宗那人一样找具肉身?” 葫芦里的宫无泪突然恼了起来:“谁要你们找肉身了?俗人寿命不过几十载,又无法修炼,我要俗人肉身那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以为我跟木翼宗那人一样傻?我要的肉身是你们亲手为我塑造的,既不要你们的命,也不要你们去杀人放火,别把我想得那般卑鄙下作!” “就算你不要别人的肉身,可你这要求会不会太高了?我们又不是神仙,还能随便给你捏个身体出来?”夜千鸢气着气着都有一种想笑的冲动。 这人在蕴魂露里泡久了,所以脑子进水了吗? “你们就说答应不答应吧?”宫无望轻幽幽的语气也冲了起来。 “答应是可以答应,可做不做得到又是一回事。我们现在可以答应你,但做不到你也不要怪我们。” “你们做不到我就不会找你们了……” 夜千鸢脸色突然僵住,偏偏宫无望又说到一半就停了声。 她抬头朝御孤壑看去,只见他眉心紧皱着,盯着葫芦的眸光极其复杂。 宫无望是没逼他们一定要帮他,可怎么感觉他们像是进了套一样…… “壑?”她给御孤壑递眼色,示意他来表态。 “既然宫前辈对我们如此信任,愿意将性命托付于我们,那我想应该会有办法让他重获新生。只是外祖父留给我的书太多,我还需要从中查阅,兴许能找到重塑肉身之法。”御孤壑凤目中有着少见的沉重。 古域大陆的神奇他们已经见识过了,虽然宫无望所提要求对他们而言如同天方夜谭,比举手摘月还夸张,可他也知道,古域大陆的事并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想象,事关性命,若宫无望没有把握,又岂能将自己的性命托付于他们? 只是他阅历尚浅,所以心里并没自信。 夜千鸢通过他所说也理解他此刻的心情,所以保持着沉默,一切由他拿主意,毕竟她是一点信心都没有的。 御孤壑与她说完,转眼盯着精致的小葫芦,低沉道:“宫前辈,晚辈目前只能答应你,会替你想办法重塑肉身,至于成败,晚辈不好夸口。” “嗯,就冲三爷这声‘前辈’,我也相信三爷的为人,绝对不会令我失望的。”宫无望似乎很满意他的态度,轻幽幽的语气中都夹着几分笑意。 “少废话,快说,那木翼宗的人要怎么对付?”夜千鸢催促道。她习惯跟干脆的人打交道,像这种心眼多什么事都留一手的人,她是真不耐烦。 恰恰宫无望每次都这样,哪次不是说一半留一堆让她自己去猜? “丫头,你能不能向三爷多学学,心急能吃得上热豆腐?”宫无望又冒出嫌弃的话,不过也知道她性子,这会儿与他们达成了协议,虽然只是口头上的,但他也心满意足,所以不等夜千鸢失火就主动说道,“其实要找出木翼宗的人并不难,上次我与他交手就已经能断定此人已经夺舍成功变成了凡人,只是他元灵修炼出的灵力还尚在,他还可以使用灵力,只是由于他所夺肉身是凡人,凡人无灵骨无法修灵,一旦他灵力耗尽,就会成为真正的凡人。” 许是一口气说太多,他气息有些不匀,喘息了几声后才又接着道:“在木翼宗,能使用夺舍术的人修为最低都有七阶,且拥有此秘术之人也不会轻易使用,毕竟要夺舍一个比自己修为更高的人,胜算并不大,一旦失手,夺舍不成反而极易损落。而夺舍一个比自己修为低的人,傻子都不会去做,毕竟没人会希望自己的修为变低。你们遇到的此人多半是走投无路之下才做此选择,且他夺舍凡人肉身后修为等阶变低,由七阶回落到三阶左右,再加上几次对你们出手,又只能损耗灵力而无法再修炼。所以我敢断言,此人多半就在你们身边,只是他不敢再用灵力,只会想别的办法对付你们。” “说来说去你还是没说到重点,我们也相信他就在附近,可是要如何把他找出来呢?”夜千鸢拧着眉问道。 “那还不简单,用古域大陆的药去试探啊!我们古域大陆的药,不论良药还是毒药,凡人之身都受不起,一试便能叫他显出原形!你们暗中用药试探,若是真的凡人,丫头用你的血就能替他化解。若是有灵力之人,你给其良药,他自然是一点害处都没有。如此,不就能辨出是谁了吗?” 随着他这番话说完,夜千鸢双眸瞬间明亮生辉。 刚才御孤壑才告诉过她,御云挚就是服用了古域大陆的避孕药,所以在这个凡人世界才无药可救。眼下宫无望又如此细说,那这个办法一定能查出到底是谁被木翼宗的人夺舍了! 坐她对面的御孤壑也同样凤目中闪烁着光泽。 两人一对视,都不由得勾起唇角。 这事让他们伤透了脑筋,如今宫无望指点有方,御孤壑欢喜之余,从先前的小瓶子里取出一粒丹丸放在葫芦口。 “宫前辈,不知道此丹是否对你有用?” “璇灵丹?”宫无望的声音无比的惊讶,甚至激动起来,“三爷,你怎会有璇灵丹的?快给我!” 御孤壑但笑不语。 不过他也大方,指腹一松,丹丸直接落入葫芦中。 没多久,只听宫无望兴奋又满足的声音传出:“没想到在这里还有璇灵丹可用,不过这只是颗二品璇灵丹,要是颗九品,那就更好不过了。” “你得了吧,有都不错了,还嫌弃?信不信我真把你倒茅坑里去?”夜千鸢那真是一点都听不得他嫌弃的话。这丹药有何神奇她已经体会过,这种好东西给他,她都没反对呢,他竟敢嫌弃? “丫头,你要多向三爷学学,别整天跟个母老虎一样,以后会没朋友的。” “你!”夜千鸢脸就跟喷了黑漆一样,又臭又难看,抓起塞子就把葫芦口给堵上,“你给我好好在里面面壁思过!” 御孤壑笑看着她,这一次竟没有要帮她出气的意思。 将葫芦从她手里取走,他重新收回了怀中,然后再将她拥进怀里,含笑道:“他一个人行走在域外,对人多有防备也是情有可原,就别跟他计较了。如今我有璇灵丹,你还怕今后拿捏不住他吗?” 夜千鸢眸子一转,立马转怒为笑。 也是哦! 看宫无望如此稀罕璇灵丹,那以后可不就有得玩了? “对了,你那璇灵丹还有多少?” “虽然没多少,但我可以学着炼出来。” “啊?你要学炼丹?这怎么学?”夜千鸢抬头看着他,无比惊讶,甚至有些不敢相信的感觉。 “在古域大陆,炼丹师的地位极高,一个九品的炼丹师不亚于一方城主。何况我身体内的毒想要全部清除掉,需要许多丹药。我想,外祖父当初授我医术,就是为了这一天,而他担心我不肯去古域大陆,所以才让我尝遍百毒,迫使我不得不学习炼丹之术。”御孤壑认真与她解说起来。 “他可真是好算计啊!”夜千鸢有些哭笑不得的叹道。 如果他们在一起,她完全没得选择,这不是逼着她也要去那个地方吗? 看来,她真该要好好看书了,先把那古域大陆的情况了解一下,一来给自己长长见识,二来不用受宫无望那家伙的嫌弃和嘲讽。 两人在房中又说了一会儿话,夜千鸢去外面把青磊和闻萧叫进了房里。 御孤壑将如何识辨木翼宗那人的办法一说出,青磊和闻萧都没有等他继续说下去,就表明态度要先验明自己绝对没有被人夺舍。 闻萧果断说道:“王爷,若有人利用属下之躯欲加害您,还请王爷切莫手下留情。” 青磊紧跟着附和:“王爷,小的宁死也不做别人手中伤害王爷的刀剑!” 对他们,御孤壑是绝对的信任,压根就没打算让他们试药。 奈何两人一同跪在地上,非要试药不可。 眼看着主仆三人位这事变得不合,最后还是夜千鸢从袖中摸出两粒黑黑的小丸子,给他们一人递一粒。 闻萧和青磊都没犹豫,抓着黄豆大小的药丸就往嘴里塞。 只是咽下药丸以后,两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王爷,为何我们一点反应都没有?”青磊忍不住问道。王爷说只有那个被夺舍的人吃了古域大陆的药材会安然无事,而他们两个竟然一点事都没有…… “呵呵……”夜千鸢突然爆发出笑声,“你们吃的是补气血的药,当然没事了。” 就连御孤壑都忍不住偏头抖动肩膀。 闻萧和青磊同时哭笑不得的望着夜千鸢。 夜千鸢忍着笑对他们摆手:“行了,你们试药通过了,去,把五王爷也找来。” 她还没说,他们吃的药丸子是专给女人用的。一刻钟前御孤壑才给她,虽然她用了璇灵丹,但御孤壑也担心她气血虚弱,所以给她弄了些普通药,毕竟有备无患嘛。 要是让他们知道这些药的真正作用,估计这两个血气方刚的大老爷们能当场炸毛。 不过为了今后继续和睦共处,她肯定是不会说出来的。 趁着青磊去叫御文泽,夜千鸢又把另一个同样的小药丸准备好。 都是御孤壑在乎的人,哪怕她的血就是解药,她也知道御孤壑不忍心看他们受折磨,所以她才想到拿‘假药’试试。 没多久,青磊返回他们卧房。 但身后并不见御文泽。 “王爷,五王爷留下书信出宫去了。”青磊一边禀报一边将一封书信呈向御孤壑。 御孤壑和夜千鸢同时从桌边起身。 御文泽出宫的理由是府里有很重要的东西,他必须回府去取。 看完这封简短是书信,御孤壑凤目中染着怒火,夜千鸢更是气得直骂:“这人是不长脑子吗?被人抓去关了那么久,还不吸取教训!上次落在别人手中没死是他运气好,要是再被人抓住,还能有活路?” 最担心的她还没骂出来,那就是,万一木翼宗的人又把御文泽抓去,拿他威胁他们,那该怎么办? “闻萧,你去,把他给我逮回来!”御孤壑冷着脸下令。 夜千鸢正想反对,突然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传来。 不但她,其他三人也听见了,不约而同的朝门外望去。 只见一袭紫袍身影踏门而入,那如玉的脸庞上墨眉紧拧,一见他们四人都在,急切的问道:“听说你们把重缘宫的人都遣了,究竟发生了何事?” “大王兄请坐,待我们慢慢与你说。”夜千鸢笑着招呼他入座。 御云挚倒也没客气,在他们对面盘腿坐下。 夜千鸢突然倾身,将手中捏着的药丸子摊出:“大王兄,这是我家壑刚做出来的丹药,叫璇灵丹,能补气养身的,我们刚才都尝过,效果不错,刚好还有一颗,你也尝尝。” 御云挚盯着她手心里的小药丸看了一眼,再看向对面,见自家兄弟面带微笑,他也没说什么,从夜千鸢手心里捻起小药丸就送进嘴里。 入嘴以后,他朝夫妻俩道:“我自痊愈后,身子并无大碍,以后不用费心为我做这些。” 夜千鸢和御孤壑相视一眼,彼此微微一笑。 这也算是验过了! 【101】你就这么喜欢管别人的事? 夫妻俩暗中传递的神色御云挚虽然看不懂,但能从中看出几分蹊跷,遂又复问道:“到底出了何事?我刚才在御书房,见谭嬷嬷前去求见父皇。虽然父皇即刻将我打发,但我瞧着谭嬷嬷神色有异,猜想一定是重缘宫出了何事。” “大王爷,是这样的。”青磊得到夜千鸢授意后开始为他解说起来,“有人潜入王爷和王妃的卧房,并在茶水中下毒,幸得王爷回来及时,否则王妃怕是在劫难逃。重缘宫除了小的和青磊,就这些宫人,谭嬷嬷为了证明清白,自愿带着宫人离开重缘宫。” “可恶!”御云挚气急的骂道。 谭嬷嬷是谁的人他也是清楚的,如果是谭嬷嬷和宫人所为,那幕后指使者是谁还需要明说吗? 只不过碍于对方身份特殊,他不好点名而已。 “大王兄不用为此置气,如今谭嬷嬷已经带着宫人离开了,这重缘宫虽然少了许多做事的,但至少安宁了。”夜千鸢安慰道。 “只要你们在宫中,那就不可能有安宁。”御云挚拧着眉心摇头,低沉的语气中是说不出来的失望和难受,“他把你们留在宫中,自是别有用心。” “唉!”夜千鸢叹了一口气,她朝身侧御孤壑看去。 御孤壑在桌上捏了她的手,语声温和的对御云挚道:“大王兄不必担忧,我们会保护好自己。倒是你,近来定要多加小心。” 御云挚点了点头,算是有听进他的提醒。 沉默了片刻,他又开口说道:“我本想向父皇请命去州地任职,但母后说什么也不同意,并以死要挟,我实在不知该如何抉择。” 夜千鸢柳眉轻蹙。 祁皇后真是白做了一场皇后,跟着御严坤这么多年,难道还不知道御严坤的为人? 傻子都看得出来御严坤并未有立储的心思,一直在敷衍朝中大臣,并且各种挑拨儿子关系。她居然还想让儿子留在京城,究竟是儿子的命重要还是立储更重要? 再说了,就算立储了又如何? 谁说太子就一定能当上皇帝?古往今来被废的太子难道还少吗? 她之所以如此不满,是因为祁皇后的权利心影响了御云挚,而御云挚的安危又牵动着御孤壑,如果大王爷离开这个是非地,就等于退出了争权夺势的舞台,御皓风自然没理由再与他为敌,而御严坤想要再算计儿子,也只会算计御皓风一个。 只要御云挚和御文泽安全得以保障,她和御孤壑肯定不会再留于京城。到时不但御孤壑摆脱了麻烦,她也能摆脱夜长东和太后。 讲句不好听的,最关键的点就在祁皇后和御云挚这对母子身上! 而且看御云挚的样子,显然是拿祁皇后没撤! 妈宝成这样,试问她能有好脸? 她都能把关键点想透,御孤壑又岂会不明白?所以他眉间也凝聚着黯色,低沉开口:“二王兄如今看似是在府中养伤,实则也是在养精蓄锐。鸢儿重伤他,而我又分夺了他的风头,这口气他不可能咽得下去,他伤愈之时就是报复我们夫妻之时。” 御云挚垂目盯着桌面,尽管看不到他眼中的情绪,但不敢直视他们夫妻的模样也意示着他的心虚和愧疚。 御孤壑又接着道:“我和鸢儿早晚会离开,望大王兄早日做出抉择。” 御云挚僵硬的点了点头:“我知道是我连累了你们,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劝说母后,尽早离开这是非之地。” 许是因为谈到这些心情过于沉重,御云挚随后起身告辞。 目送他离开,夜千鸢一直都绷着脸,坏心情完全写在脸上。 御孤壑如何能看不出来她在生闷气,握着她葇荑,温声道:“再给他半个月时间,若他还是无法抉择,为夫自不会再管他。” “只怕你嘴上说得容易,做起来却一点都不干脆。”夜千鸢撇嘴。 “就算我放不下,也由不得我,难不成你以为外祖父会给我太多时日?”御孤壑勾起唇角,想让她最自己有信心。 “哼!到时候你要不走,我就把你打晕,然后把你往外公那个圈圈里一扔,看你走不走!” “呵呵!”听着她的威胁,御孤壑忍不住失笑。 “王爷,属下这就出宫找五王爷去。”闻萧突然出声。 “嗯。”御孤壑斜了他一眼,“记得多加提防。” “是。” 很快,闻萧离开了重缘宫。 青磊也想在这里被他们嫌弃,很识趣的道:“王爷,小的出去了,有事您再唤我。” 御孤壑轻点下巴。 待他俩一走,夜千鸢又露出一脸的愁容,又气又叹的道:“这五王爷也真是的,不让他出去他还偏要出去,难道落入别人手中的滋味很好受,他还想再尝试一遍?”末了,她斜睨着他,不爽到了极点,“我要是有这种不分轻重的兄弟,我肯定打得他满地找牙。哪像你,护着这个惯着那个,看他们一个个瞎蹦乱跳的,比我还不让人省心!” 御孤壑让她说得无言以驳。 夜千鸢见他闷着脸,顿觉好笑:“怎么,我说错了?” 御孤壑一把将她抓进怀里,低头就朝她红唇要下去。 当然,他也不可能真把她咬疼,只不过借此要点属于自己的府里罢了。 抵着她额头,他喟叹道:“自从外祖父替我打通灵骨后,我更加不愿手足相残。他们不过百年寿命,也意味着我与他们的手足之情不过百年,你叫我如何狠得下心去指责他们?” “嗯。”他这一番感慨换夜千鸢无言以对了。 “启禀王爷,皇后娘娘差人来请王妃前去淑宁宫。”青磊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 夫妻俩同时沉下脸。 夜千鸢挣脱开御孤壑怀抱,冷哼道:“我还真想见见她呢,没想到她比我还心急。”回头见御孤壑不赞同的神色,不等他开口反对,她就安慰道,“放心吧,我能保护自己,你就算对我不放心,也应该对你给我的那些东西有信心。何况,为了试探出谁是木翼宗的人,我也必须去见她一面。” 御孤壑沉着脸起身。 “我随你一同去。” 。。。。。。。 淑宁宫内,祁皇后端庄又不失温柔,见到夜千鸢可亲得就像见到了自己女儿一样,又是让人奉上她最爱的茶,又是让人摆上可口的糕点,一口声‘鸢儿’叫的比谁都顺溜。 面对她这份浓浓的‘母爱’,夜千鸢面上一直保持得得体的微笑,假装不解的询问:“不知娘娘唤我来有何吩咐?” 祁皇后拉着她手,亲切的道:“本宫早就想见你,想与你好好叙叙,奈何后宫事务繁多,一直都没找着机会。今日难得有闲,所以特意把你叫了过来。” “多谢娘娘抬爱。鸢儿作为晚辈,理应早些来给娘娘请安,奈何近日宫中发生了不少的事,鸢儿也没找着机会。娘娘不但不怨,反而如此宽容大量,鸢儿实在有愧。” “鸢儿不但人美,还如此会说话,难怪三王爷对你一往情深,宁可犯众怒散去后院多余的女人也要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多谢娘娘夸奖。”面对她的话中有话,夜千鸢淡笑应对。 祁皇后也笑得亲和力十足。 彼此都笑着,可这气氛一下子安静起来,说尴尬都不为过。 夜千鸢一直在心里暗算着,要怎么试探她。 祁皇后突然话锋一转:“鸢儿,听说重缘宫的人犯了事,皇上已经下令责罚谭嬷嬷和一众宫人?如今你和三王爷在重缘宫,身边怕是没人服侍吧?” 夜千鸢嘴角的笑意突然失了几分温度:“娘娘,你就这么喜欢管别人的事?” 祁皇后温柔的神色微微一僵。 夜千鸢拉开她的手,往后退了两步,与她拉开距离的同时也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冷漠和戒备。 ------题外话------ 这几天忙,更得有些少,大家见谅。新年里,祝大家新年快乐!吉祥如意!万事顺心! 【102】铁了心不放他们离开 祁皇后亲切的笑容有些微僵:“鸢儿是何意,本宫有些不明白。” 夜千鸢拉开她的手,往后退了两步,与她拉开距离的同时也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冷漠和戒备。 “如果娘娘是看在三王爷自幼失去母妃的份上对他施于关心照顾,那身为三王妃的我,理应替三王爷感激娘娘。只不过娘娘做事未免太自以为是,即便是三王爷母妃,就算要给儿子安排婚事,也该问问儿子意见,何况娘娘并非三王爷生母。这越俎代庖的事做一次就够了,还想继续?娘娘,你不觉得有些过分吗?” 她这番话让祁皇后脸上那点僵硬的笑容都倏然消失,前一刻还温柔亲切的慈母面,此刻冰冷寡淡。 “三王妃质疑本宫的心思,本宫理解。不过本宫也很想知道,三王妃究竟是哪一面的人?毕竟京城无人不知,三王妃出嫁前对二王爷用情至深,甚至因为与三王爷的婚事而选择轻生,以向二王爷证明自己非他不嫁。如今三王妃却与三王爷恩爱如漆,着实让本宫看不透,究竟三王妃是为了帮二王爷夺取太子之位才假意与三王爷恩爱,还是三王妃背弃了二王爷投诚三王爷?前者虚伪,后者水性杨花,不论哪一种都足以证明三王妃德行不端,一个德行不端之人,有何资格质疑本宫?” “娘娘需要我再说明白一点吗?”夜千鸢嘴角轻嚼着冷笑,“这是三王爷和我之间的事,你管不着。既然管不着,我凭什么要回答你?就凭你皇后娘娘?呵呵!” “放肆!”祁皇后突然厉喝。 也不怪她动怒,夜千鸢的言语神态完全没有将她放在眼中。她堂堂一国之母,岂能受此不敬? “娘娘,恕我多嘴,你若真为了大王爷好,今日就不该叫我来。你如今所做的一切除了画蛇添足外,对谁都没一点好处。”夜千鸢无惧的迎着她怒容,别有深意的话也算是相当直接了。 “你一个居心不良之人居然在此教本宫做人?真是好笑!”祁皇后如何能听不懂,当即反唇相讥。 “我就算居心不良,也没伤害你吧?我就纳闷了,我和三王爷过我们的日子,碍你什么了?言红淑离开三王爷三天不到,你就又想着往我们身边塞人,这‘居心不良’者,怕是指的你自己吧。” “你!”祁皇后纤纤玉指凌厉的指着她,眼中早已没了温柔,有的全是憎恶,“三王爷与我儿自幼手足情深,你仗着自己美貌迷惑三王爷,为了他们兄弟和睦,难道我不该替他们防着你?” “呵呵!”夜千鸢失笑。 到此刻,她也算真正看清楚了祁皇后的为人。 也难怪御云挚拿这个母后没撤,就连她都觉得这女人太难缠。 明明是她自私,如今却把所有矛头指向她,连他儿子是否上位都得她来背锅。 幸亏她没让御孤壑进来,若是让他站在祁皇后面前,真不知道这祁皇后会仗着‘为你好’的幌子说出多难听的话! 既然如此话不投机,那她也没必要留在这里看她对自己憎恶的嘴脸。 然而,就在夜千鸢提脚想离开之际,殿外有宫人来报:“启禀娘娘,皇上往这边来了。” 夜千鸢微微一愣,随即柳眉皱起。 突然,她眼角余光瞥到祁皇后动了。 她下意识的扭头看去,只见祁皇后突然端起桌上的一杯香茶,紧接着往自己胸口泼去,然后,祁皇后将已空的茶杯一扔,穿着华服雍容华贵的她竟不顾形象猛地瘫坐在地上。 不但如此,她先前一脸的憎恶转瞬间变成了一脸的难受,就像受尽了委屈和羞辱般盯着夜千鸢。 夜千鸢:“……” “皇上驾到——” 随着高扬的传报声,一道明黄色的身影步入华丽的殿宇。 夜千鸢扭头看去,再转回头看向祁皇后,刚才一瞬间的不解刹那间全明白了! 然而,还不等她做什么反应,只听祁皇后嘤嘤哭泣的声音传来:“皇上……” “发生何事了?”御严坤背着手,龙颜威厉的瞪着她们。 此刻祁皇后身上的华服被茶水浸湿,而她还一副含泪抱屈的神色瘫坐在地上,说狼狈都不为过。偏偏夜千鸢还笔挺的立在那里,两人的身份以及两人的仪容姿态,怎能不让人误会? 祁皇后一边嘤嘤泣哭一边指着夜千鸢道:“听说重缘宫出了事,臣妾好心把三王妃叫来淑宁宫,可臣妾没想到臣妾的一番关心却换来三王妃的敌意,她不但骂臣妾多事,还拿茶水泼臣妾……” 御严坤微眯着眼,目光凌厉的射向夜千鸢:“三王妃未免太目中无人了吧?你可知道自己的身份?” 夜千鸢脸色都是青的。 就在她正准备朝御严坤跪下时,一抹熟悉的身影疾步踏入殿内。 看着地上委屈又狼狈的祁皇后,御孤壑一脸阴沉的走向夜千鸢,抓着她的手腕,转身就往殿外走。 “站住!” 听到威严的厉喝声,他顿下脚步,眼角斜睨过去,精致绝伦的侧脸上挂着阴仄仄的笑:“父皇是想降罪吗?” 御严坤眯了眯眼,龙颜上的威严和凌厉突然一收:“朕刚到,还没说上话呢,降谁的罪?” 语毕,他朝殿内的宫人斥责起来:“你们一群废物,怎么服侍皇后的,皇后跌倒了你们竟然不扶?” 祁皇后的人纷纷变了脸。 祁皇后更是不敢置信般望着他:“皇上,她对臣妾……” “闭嘴!”不等她继续指责夜千鸢,御严坤冷肃的语气就将她打断,“自己跌倒还要赖她人,你堂堂皇后的风范就是如此?” 这一下,换祁皇后脸色青了。 她目光怨恨的瞪向夜千鸢,简直不甘心到了极点。 夜千鸢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丝冷笑。 原本她只是猜测,但今日御严坤的反应和表现,让她能百分百肯定,她所有的猜测都是对的! 御严坤是发觉了她身上有不可思议的力量,所以打着保护她的旗号将她留在重缘宫。他现在的目的还没达到,自然不会轻易与她翻脸,甚至御孤壑一个要带她走的举动都能叫他立马转变态度。 这些,不都说明她的猜测吗? 祁皇后被宫人搀扶了起来,由于她身前浸湿了一大片,宫人怕她着凉,随后赶紧带她离开了。 站在殿堂中,御严坤眯着眼睛把夜千鸢盯着,待祁皇后一走,他如同置气的长辈,没好气的道:“你就不想为自己解释一番?” 夜千鸢是真觉得讽刺又好笑。 之前说她目中无人的人是谁?提醒她身份的人又是谁? 不要脸的她见得多,但不要脸到这种地步的人还真是少见。一方面不与儿子翻脸,就怕儿子脱离了他的掌控,他一个人玩不下去。另一方面又觉得她身上有秘术,千方百计要把她放在眼皮下盯着。 “父皇都瞧见了是皇后娘娘自己跌倒的,鸢儿自然没必要再多说。鸢儿感激父皇的英明,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她将手腕从御孤壑手中挣开,对御严坤行了一礼,甚至还拍起了马屁。 御严坤转眼又看向儿子,板着脸责备道:“你也是,不看个清楚明白就急着要走,难道朕在你心中就如此不可信?” 御孤壑这才转身面对他。 只是面无表情的道:“鸢儿近来身子不适,儿臣担心她,所以想带她尽快回重缘宫,免得过了病气给父皇。” 御严坤目光深黯的盯着他们,突然问道:“那壶毒茶现在何处?” “回父皇,那茶水中的毒阴险无比,已经叫儿臣销毁了。”御孤壑从容的回道。 “竟有如此胆大妄为之人,着实让朕为此生气,朕已经将谭嬷嬷和其他宫人逐出了宫门。此事让鸢儿受了惊,朕现在知道你们对朕有怨言,朕也愧疚,为此,朕特别恩准,你们可以将府里的人带来宫中,毕竟重缘宫是给你们的,重缘宫的人事还是你们自己打理吧。” 夜千鸢和御孤壑都有些意外,是没想到他会给他们这种特权。 这让夜千鸢又再一次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这皇帝公公是铁了心不放他们离开啊! 除此外,她也有些心累。 她对自己的脾气最清楚不过,皇宫这种尔虞我诈的地方根本不适合她,她敢保证,要不了多久她能把宫里的人全得罪完。 ------题外话------ 祝大家新年快乐!平安如意! 【103】被捷足先登了 “父皇,鸢儿虽出生侯府,但自幼好习武,不喜拘束,对宫中规矩也不甚熟悉,让她久居宫中,难免有失体统和分寸。父皇的好意儿臣和鸢儿心领了,可经儿臣再三思量,觉得还是应当搬回三王府,免得鸢儿不经意间得罪人而不自知,同时也能少让父皇操心。”这一次御孤壑并没有接受他的安排。 御严坤不但目光深黯,连面色都沉了几分。 夜千鸢低着头保持安静,耐心的等他做决定。 既然御孤壑主动提出离开皇宫,那他肯定是下定了决心的。 想必他比她更担心她在皇宫的生活,毕竟这才多久,她已经整得太后痛不欲生、甄贵妃被禁足、现在皇后搞这么一出,恐怕也对她恨之入骨了。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太牛掰了。 这蜀河国最高贵的三个女人,全败在了她的手下,再继续下去,她恐怕都能被载入史册了! 当然,这一件件的事情中也少不了御严坤的推波助澜。别看他明面上维护她,但实际上是在帮她树敌,让她成为众矢之的。御孤壑这会儿要带她离开皇宫,怕是已经看出御严坤的这点心思了。 “罢了,你们既然在宫中住不习惯,那就回三王府吧。”御严坤突然开口放行,可不等夫妻俩松口气,只听他接着又道,“不过有一件事朕需要三王妃去做。圣宸国的曦真公主不日之后就会到达京城,她是以使者之名替圣宸国陛下出访我蜀河国。因她是女子,朕接待她多有不便,朕原本是想三王妃在宫中之时,顺便帮朕接待曦真公主,既然你们现在要回三王府,那等曦真公主到达京城以后,朕就安排她住进三王府,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夜千鸢低头咬着牙,心里那是一片无垠的大草原,不知道多少匹草泥马在草原上狂奔…… 御孤壑凤目中溢出丝丝冷意。 “父皇为何不将此事交由皇后娘娘和甄贵妃?” “她们身居后宫,整日只知道争风吃醋、耍弄心思,朕如何放心把曦真公主交给她们?她们的心思在后宫显显也就罢了,要是因为曦真公主而传去圣宸国,那朕的颜面何存?”御严坤沉着脸,一副后宫女人扶不上墙的的鄙弃口吻。见夜千鸢低头不语,他微微一笑,又赞赏的说道,“三王妃虽对宫中规矩不熟,但性情直爽、擅言好客,把曦真公主托付给三王妃照料,朕定会倍加放心。” 被一国之君拍马屁是什么感觉? 夜千鸢除了想吐糟外,完全没别的感觉。 尽管知道他没安好心,可她和御孤壑交换过眼神后,都决定先退一步。 接待一个客人,也总好过被困在宫中处处被人监视。 再怎么说三王府是他们的地盘,他们说了算。 就这样,在宫里住了几日,他们总算回到了三王府。 两位侧妃以及众多无名分的女人,在三王府内已经没有了她们的身影,包括她们所用的一切也都叫府里的侍卫清理干净了。 整个三王府,处处透着寂静。 特别是进了香竹院,闻着周围阵阵竹香,夜千鸢都觉得这些味道比以前更加沁人心脾了。 “可算是回来了,小的还以为要在宫中住多久呢。”青磊跟在他们身后感慨,大有一种脱离了苦海的感觉。 “先别高兴太早!”夜千鸢忍不住回头朝他泼冷水,“虽然咱们还不知道那曦真公主究竟如何,但绝对不会是个善茬,否则皇上也不可能派到三王府来。” “王妃,这您不用担心,管她是怎样的人,只要胆敢在三王府撒野,小的第一个不饶她!”青磊不屑的挺了挺腰板。别看王爷现在还受制于皇上,但他和闻萧都很清楚,他们王爷的能耐早已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只不过碍于一些事,王爷还不想与皇上撕破脸。 真正要与皇上斗起来,他们才不怕呢! 所以区区一个公主,就算是使者又如何,休想他们放在眼中! 夜千鸢‘呵呵’一笑,对他比了比大拇指:“不错,就是要有这种无畏的气魄!” “那是!王妃教导有方,小的自然不会丢您的脸面。” “……”夜千鸢突然停下脚步,回头不解的看着他,“我何时教导过你了?” “王妃,您连太后、甄贵妃、皇后娘娘都不放在眼中,还把她们整得那么惨,这等气魄世上无两,小的与闻萧对您可是敬佩有加。您说,小的要是在别人面前认怂,岂不是丢您脸面?” “……?!”看着他眼里的崇拜劲儿,夜千鸢一头黑线狂掉。 “咳咳!”御孤壑不自然的轻咳起来。 听着他咳嗽中含藏的笑意,夜千鸢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除了太后,其他两个我都是被动的,有什么值得夸的?认真计较起来,这还不是你父皇的功劳,不是他下令,甄贵妃如何能被禁足,皇后如何能饶过我?” 青磊立马说道:“王妃,话虽如此,可你也没把皇上放在眼中啊!” 夜千鸢下意识的朝四周扫了一眼,随即一脚踹了过去:“去!大嘴巴子,敢在外面说这些,信不信我让王爷罚你禁闭?” 青磊眼疾手快的躲开,‘嘿嘿’直笑。 御孤壑板着脸拿眼神剜他:“还不快去弄些吃的,是想饿坏本王和王妃吗?” “是,小的这就去!” 青磊笑着朝厨房跑了。 看着他屁颠屁颠跑开的背影,夜千鸢忍不住失笑,然后拉着御孤壑的手往他们的卧房去。 总算能清净了。 虽然不知道能清净多久,但那曦真公主没到来前,至少她觉得应该不会有人来打扰她的清净。 然而,想象是丰满的,现实却一直都很骨感。 青磊把天香楼的厨子给叫来府里,给他们夫妻俩做了一桌美味佳肴,还大都是夜千鸢爱吃的,夫妻俩俩刚用到一半,闻萧神色慌张的从外面跑进膳堂。 “王爷,五王爷遭人偷袭,被刺伤了。” 闻言,夫妻俩猛然惊起。 在赶去见御文泽的路上,闻萧快速将事情经过向他们复述了一遍。 原来御文泽在回府的路上被一黑衣人偷袭,就在那黑衣人要杀御文泽时,闻萧及时赶到。 那黑衣人见到闻萧出现也不恋战,迅速逃离。 御文泽虽然命保住了,但胳膊却被人刺伤了。闻萧给御文泽简单的包扎先止住了血,本打算带他去宫里,可到了宫门听说他们夫妻俩回了三王府,所以又急急忙忙带着御文泽赶回三王府。 在一间厢房里,御文泽正半倚着床头,见到他们夫妻俩出现,他立马把头埋得低低的。 “三哥……三嫂……” 御孤壑寒着俊脸走过去,也没应他,只是叫青磊取来伤药,然后为他清理伤口,仔仔细细的包扎好。 夜千鸢没靠近,只盘腿在矮桌边冷冷的把御文泽瞪着。 非常时期他还那样冲动的跑出去,没死都算他命大! 也幸好闻萧出现及时吓退了那黑衣人,不然有他死的! 夫妻俩的不满全都写在脸上,御文泽一直没敢抬头看他们,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做好被家长批评的准备,就连御孤壑给他上药的时候他都只是死死的咬着牙抽冷气,硬是没敢开口喊一声疼。 给他包扎完伤口,御孤壑还是沉着脸,只对一旁打下手的青磊下令:“今日起,没本王允许,不许五王爷踏出房门一步。若是他再敢跑出去,以后三王府的大门不再为他而开!” 语毕,他走向矮桌边,拉着盘腿而坐同样一张冷脸的夜千鸢头也不回的出了厢房。 “三哥……”御文泽总算抬起头了,可人都已经走远了,他只能自责的望着门外。 “五王爷,你好生休息吧,三爷和王妃最近心情都不太好,你就别给他们添烦恼了。”青磊虽然有安慰他的意思,但多多少少也带着一丝责备。 “嗯。”御文泽点了点头。 看他一牛高马大的人还跟个小孩子一样,青磊也是扎眼的疼。 他们几兄弟年岁相当,甚至御文泽比他还大一岁,他就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不懂事的人。 “青磊,你下去吧,麻烦你告诉我三哥,我会认真思过的。”御文泽愧疚的说完,闭上了双眼在床上坐得笔直。 “那小的先下去了,有事你就叫门外的侍卫。”青磊也没想在这里陪他思过,毕竟他刚回府上,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去做呢。 很快,厢房里就只剩下闭目思过的御文泽。 听着门外远去的声音,他缓缓的掀开眼皮,清秀的眸子微微眯起,嘴角往一侧耳根勾勒,阴险的冷笑毫无掩饰的挂在脸上…… 。。。。。。 回到主卧房里,夜千鸢虽然不高兴,但也没多说什么。 毕竟御孤壑已经当着御文泽的面下了死命令,说明他这个当哥已经很生气了,她这会儿再多说也只会让彼此心情更加不好。 而就在他们刚主卧房,有侍卫匆匆来报。 “启禀王妃,侯府马车在大门外,说是奉了侯爷之命前来接您去侯府。” 夫妻俩本就在为御文泽乱跑的事生闷气,这会儿一听夜长东要接自己去侯府,夜千鸢没好气的问道:“谁来的?为了何事?若不说个清楚,就说我病了,不去!” 侍卫回道:“回王妃,来接您的人是侯府的管家常德,听他说侯爷今日遇刺受伤了。” 夜千鸢不由得拧紧眉头:“他也遇刺了?” 怎么搞的,一天之内这么多遇刺! 她转身朝御孤壑看去,认真与他说道:“他能让常德来接我,肯定是有重要的事与我说。这是个难得接近他的机会,为了那个东西,看来我今日必须去一趟侯府了。” “为夫随你去。”御孤壑点了点头。毕竟那只储物袋对他们来说确实很重要,就算没有宫无望提示他们,他们也打定了主意要把夜长东身上的那只储物袋弄到手。 就这样,夜千鸢刚回三王府吃了一段饭又坐上马车赶往侯府。 御孤壑没有与她同行,而是在侯府马车离开后带着闻萧和青磊暗中跟在后面。 。。。。。。 平乐侯府—— 常德还真是没说谎,夜长东今日遇刺,不但受伤,还是重伤。 看到他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要不是还要演戏,夜千鸢都想拍手鼓个掌了。 这老乌贼也有今天? “爹,究竟发生何事了?是谁的伤的你?”她从门口跑到床边,半蹲在地上焦急的问道。 “鸢儿,给我抓抓宫无望!”虽然受着伤,可夜长东也忍不住激动,抓着她的手咬着牙道,“他、把那只香囊抢走了!” “宫无望把香囊抢走了?”夜千鸢双眸大瞪。 “对!就是他!” “不可能吧?”夜千鸢脱口而出,但说完之后立马又补充道,“他一直躲着你,怎么会突然间跑出来伤你,还抢你的香囊?” 要不是她和御孤壑今日才与宫无望对过话,确定他肉身已毁只剩元灵还窝在蕴魂露中,她恐怕都信了他的话! 可她比谁都清楚,别说宫无望出来打劫了,就是把宫无望从葫芦里放出来恐怕也只是一股气,这怎么打劫? 见她不信,夜长东语气更是凌厉和笃定:“他虽然蒙着面,可我知道一定是他,只有他才知道那只香囊的作用!” “那香囊有何作用?”夜千鸢心里狂喷血。 妈蛋,谁这么可恶居然捷足先登! 可面上,她还得假装对香囊的作用一无所知…… “你别管那香囊的作用!虽然我被宫无望伤到,可我也把他手臂砍伤了,你务必给我想办法把他抓住,把香囊抢回来!”夜长东一张脸忽白忽青,满眼都是阴毒的恨意。 【104】知道是谁了 “爹,你放心吧,我肯定会帮你报仇,然后将香囊抢回来的。”夜千鸢自然是毫不犹豫的点头保证。末了,她在床头边坐下,压低声音问道,“爹,为何你这次不怀疑是三王爷所为?” “这次不会是他。”夜长东仍旧语气笃定,“下朝以后我看见皇上把三王爷叫去,我才临时起意去重缘宫见你,而离开宫门以后我因为要去赴约,又临时换了方向,别说三王爷没时间对付我,就算早有安排,也不会在我临时去的路口等着我。” “那你不咋怀疑二王爷呢?”夜千鸢又试探的问道。 “二王爷现在对三王爷恨之入骨,他此时对付我,不等于把我推向三王爷么?何况,他又不知道我身上有那种香囊!” “爹,那你再好好回忆,对方除了蒙着面外,还有什么特征?” “怎么,你不相信是宫无望做的?”夜长东沉着脸反问。 “爹,你误会了。我只在你给的画像中见过宫无望,除了一颗脑袋外,对他一无所知,你不把他的特征详细告诉我,我找他也很费劲的。人家随便易个容,轻而易举就蒙混过去了,你画了那么多他的画像贴出去都没有他的消息,不就证明了这一点?” “嗯。”听完女儿的解释,夜长东也觉得有理,沉着思考了片刻,他才道,“此人蒙着脸,还披散着头发,身高与三王爷相差不多,但不及三王爷壮硕。身手一般,只是招式奇特,所以才令我防不胜防。不过我也用匕首砍伤了他胳膊。” 夜千鸢暗暗拧眉。 说了等于没说。 储物袋,就这么被人抢了,她这心啊…… “爹,你受伤的事三王爷已经知道了,我想请他助我找到那黑衣人,你不会有意见吧?” “如果他愿意帮我找人,那自然是好的。不过你不能将香囊的事泄露给他,只需他帮我抓人报仇便可。”夜长东并不反对她的提议,但也不忘提醒她有些事必须保密。 “爹,你放心吧,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女儿都明白。你安心养伤,女儿一定会尽快将那人找出来,绝对要他吃不了兜着走!”夜千鸢一脸愤恨。 见他情绪逐渐平稳下来,显然是对自己的保证很满意,夜千鸢这才又道:“爹,你安心养伤,待女儿回去说服三王爷帮忙后再来看你。” “嗯。” “女儿先回去了。”临走前,她还不忘露出关心的神色。 “去吧。”夜长东扬了扬下巴,面上多了一丝柔和。 夜千鸢刚走到门口,正要提脚跨出门槛,一道华丽又不失端庄的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大娘。”碍于夜长东就在身后,她又恭敬又乖巧的唤道。 “动不动就跑侯府跑,不怕三王爷说你?”甄海卉一脸肃色,如同她犯了多大错误一般。 “大娘,爹受伤了,就算三王爷要责备鸢儿,鸢儿也应当回来看望爹爹。”夜千鸢低着头解释。 “你爹交代的事你做好了吗?何时对三王爷下手啊?按理说如今你与三王爷感情恩爱,应该是下手的最佳时机,为何三王爷非但安然无恙,如今还入了朝堂与二王爷争权夺势?我就纳闷了,你究竟是帮二王爷啊还是帮三王爷?” 听着她一番嘲讽又带质问的话,夜千鸢心中一默,也算侧面了解了。 看来夜长东的野心并未透露给甄海卉。 换言之,这位正房夫人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已经转了舵。夜长东不但不会再帮二王爷上位,而且还想窃取人家的位置自个儿当皇帝! 在臻华宫,这个女人给自己的两巴掌她还记着的,可是这会儿再看甄海卉那质问她的嘴脸,她非但不觉得憎恶,反而莫名的生出了几分同情。 一个已经被自己丈夫从心里抛弃的女人,有什么资格风光? 夜长东篡位的野心失败还好说,若是篡位成功,第一个被他割除的人恐怕就是他的这位夫人吧? “大娘,现在太后在病中,一切行事鸢儿都是听从爹安排。” “哼!”她突然把夜长东抬出来,甄海卉朝屋内看了一眼,见夜长东正用着发怒的眼睛瞪着她,她只能收起几分气性。只不过她也没打算放过夜千鸢,立马又不满的道,“二王爷被你伤得那般严重,你这个始作俑者可去瞧过他一眼?是你自个儿说二王爷的伤是你无心之过,那既然无心,为何不去二王府向二王爷赔礼道歉?” “回大娘,并非我不想去二王府,想必你也知道,最近我在重缘宫一直没机会出来,好不容易从宫里出来又听说爹受了伤,二王爷那边我都还来不及去道歉呢。”夜千鸢委屈的解释道。 “你没诚意就是没诚意,还狡辩什么?” “够了!”夜长东突然厉喝。 甄海卉抬眸朝他看去,一脸的不满瞬间被温柔取代:“侯爷,妾身……” 哪知夜长东都没听她说完就冲一旁的常德下令:“把夫人送回她房里去,没我允许,不许她出来!” 甄海卉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好几个度,委屈的目光再转向夜千鸢时,又瞬间充满了凌厉。 见常德上前,夜千鸢自觉地往后退了退。 同时对甄海卉勾起了嘴角,让她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嘚瑟。 “你!”看着夜千鸢得意的神色,甄海卉精致的妆容都变扭曲了。 “夫人,请回房吧,侯爷要休息了。”常德步出门槛为她引路。 甄海卉脸色青白交错,临走时还狠狠的瞪了一眼夜千鸢。 目送她怒气冲冲的背影,夜千鸢嘴角挂起嘲讽的笑。 看来御孤壑得到皇上重视后,对这些人打击是真的很大,以至于甄海卉都不愿意当着夜长东的面装温柔大娘了。 “爹,那我先回去了,你好生休息。”她转身朝床上的夜长东福身告辞。 “嗯。”夜长东闭着眼,淡淡的应了一声。 。。。。。。 走出侯府,夜千鸢拒绝了侯府的马车相送,说自己想去夜长东出事的地方走走,看看能否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常德也尊重的她,只道了一声‘小姐保重’后就回去了。 夜千鸢很快离开了侯府。 不过她不是去夜长东受伤的地方,而是在一处偏僻的巷口停了下来。 没多久,一辆极其普通的马车在巷口停下,她都没等车夫给她按脚踏,直接飞身上了马车。 都不等马车内的男人展开手臂,她自觉地扑了过去。 “等急了没有?”坐在他怀里,她仰头笑问道。 “你说呢?”看在她如此主动投怀送抱的份上,御孤壑只是斜着眼角淡淡的剜了她一下。 “不去不知道,一去我真是心都在痛!”夜千鸢突然捂着心口,方才讨好的笑脸瞬间变成了一脸的难受,没有丝毫做作,那是真心疼痛。 “心痛?为夜长东?”御孤壑俊脸突然沉下。 “不是,是为那只储物袋。”夜千鸢扁着嘴,欲哭无泪的道,“夜长东遇刺,受重伤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只储物袋被刺客抢走了!而且,他还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说是宫无望把储物袋偷袭他并把储物袋抢走的!” “宫无望?”御孤壑凤目倏然蹙起, “我根据他所描述的刺客形象,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那就是木翼宗的人!上次在桃园他和宫无望交过手,我见过他的打扮,披头散发一身黑衣还蒙着面,跟夜长东所描述的人很吻合!”夜千鸢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大骂,“这破人居然捷足先登,真是气死人了!我惦记了那么久的东西,眼看着就要找机会去侯府偷出来了,没想到让他给抢去了!这混蛋,逮着他我非扒了他皮不可!” “如果真是那人所为,那于我们来说确实是麻烦。”御孤壑虽然情绪没她激动,但凤目中一片沉冷,心情不比她好,“那人灵力还未耗尽,若是那储物袋中空无一物倒还好,若是……” 似是怕吓到她,所以他后面突然收了声。 可即便他不说完,夜千鸢也听懂了。 自从外公出现后,他对古域大陆就开始关注了,虽然外公不在身边,但外公留下的那些东西足够帮他了解古域大陆。木翼宗那人的灵力还没耗尽,可以打开那只储物袋,若是那只储物袋中有什么厉害的东西,不管那人修为多高,至少都能对他们造成伤害。以他们现在的能耐,应付普通人还差不多,要去应对古域大陆神奇又诡异的秘术,他们根本没底气。 何况,他们连对方在哪都不知道! 这一仗,还没打,她心里就开始发虚了…… 回想夜长东说的话,她赶紧又向御孤壑说起来:“夜长东说他用匕首把那人胳膊砍伤了,听他所述,好像那人并没有使用什么秘术,只是用了一些他没见过的招式偷袭了他。有此可见,那人现在是很珍惜灵力的。夜长东也是很宝贝那储物袋,为此事大动肝火,还叫我找你帮忙去抓那人。他能想到从你这里求助,我想他应该没有隐瞒。只是就他说的那些线索,对我们来说等于白说。这京城如此大,那木翼宗的人又神出鬼没,我们去哪找?” “要他出来其实也不难,他要对付我们,早晚都会出现的。” “可他在暗,我们在明,不出来则以,一出来谁也不知道他会使什么厉害的手段。” “放宽心,天塌下来我自会替你顶着。”御孤壑知道她心里的想法,搂着她的臂弯不由得收紧。 夜千鸢抬眸一笑,虽然她骨子里有强势的一面,但这种甜言蜜语,她就是钢铁做的恐怕也会被融化。 靠着他胸膛,她努了努嘴:“走吧,先回府,有什么回府再说。现在木翼宗的人得到了储物袋,我还真担心他挑软柿子欺负又去伤害五王爷。” 御孤壑正准备唤车夫上路,突然凤目一沉,然后向她问道:“你刚说什么?夜长东用匕首将行刺他的人砍上?” “对啊。”夜千鸢笃定的点了点头。 “确定是砍伤而不是刺伤?” “确定,他原话就是这样说的。”突然间发现他面色发白,夜千鸢不解的问道,“怎么?哪里有问题吗?” 御孤壑不知不觉间坐得笔直,就连搂着她的手臂都变得僵硬起来。妖孽的俊脸如同失了血一般白得吓人,就连迷人的凤目也像灌入了风暴般,阴沉又冷冽的直视着虚空。 “我知道是谁被木翼宗的人夺舍了……” 【105】还是三爷上道 夜千鸢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突变的神色,那呢喃的语气很低,若是再隔远一些,恐怕都听不见他说什么,可她不仅听清楚了,而且还从他语气中听出了几分悲痛。 “你、你是说……是他吗?”如果这样她都还反应不过来,那就是天大的蠢蛋了! 只是,她这一次如同御孤壑曾经隐瞒自己是三王爷一样,她曾经没想过‘三爷’就是‘三王爷’,现在也根本没把五王爷和木翼宗的人联系在一起过! 就算怀疑周围的人中有嫌疑,但重点怀疑对象还是在太后那一党身上! 眼下,要她接受五王爷被夺舍的事实,这感觉何止是让她震惊,简直是难以接受! 不见他回应自己,她双手握着他大手,低声道:“先别这么悲观,我们问问宫无望,看他怎么说,再做决定好吗?” 御孤壑神色沉重的点了点头。 他们现在在街上,自然不方便把宫无望叫出来,于是夜千鸢做主让车夫带他们去了天香楼。 天香楼中有间顶阁厢房,上次御孤壑受伤就带她来过,除了青磊和闻萧外,就连酒楼里做事的伙计们都不知道。这里算是御孤壑的秘密基地,房间里有许多药材和药罐,还有其他与医术有关的东西。 回到这里,关上门,御孤壑就将那只精小的葫芦拿出来。 待他打开葫芦塞子,夜千鸢就迫不及待的朝葫芦口里喊道:“宫老,睡着没有?没睡着的话就赶紧出来,我们有急事找你。” 葫芦里:“……” 得不到他回应,夜千鸢赶紧给御孤壑使眼色。 御孤壑将葫芦放在自己眼下,低沉道:“宫前辈,夜长东身上那只储物袋被人劫了。” 他话音一落,从葫芦中瞬间窜出激动的声音:“什么?被劫了?谁劫的?人呢?逮着没?” “宫前辈,我想问问,若是凡人被夺舍,还有活路吗?”御孤壑似是没听到他连串的发问,眸光沉凝的盯着葫芦口,不答反问。 “活路?被夺舍了还想要活路?”宫无望在葫芦里嗤笑。 御孤壑和夜千鸢都听得出来,他并非是幸灾乐祸的笑,而是在笑他们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御孤壑眉宇间染起了痛意。 夜千鸢心疼的皱起眉,对葫芦口道:“你到底想不想我们找回那只储物袋?你要是觉得那只储物袋没啥用,那你就沉默吧,什么也不用说,我就当替我娘做主送给木翼宗那人了。” “是木翼宗的人抢了储物袋?”宫无望又激动的拔高了嗓门。 “不然呢,我们为何要问你夺舍的事?就是想你明明确确的告诉我们,这样我们才知道如何去对付那个人,好把储物袋抢回来!” “是谁被夺舍了?”宫无望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 “五王爷。” “……” 随着葫芦里的沉默,夜千鸢也保持沉默。 房里安静得只能听见夫妻俩压抑的呼吸声。夜千鸢看着对面,御孤壑虽然抿紧着薄唇,可周身都被沉痛的气息包围着,那凤目呆滞,涣散的眸光让她的心都好似被什么揪着一样。 自己一直保护的兄弟突然间变成了另一个人,还是一个伤害自己兄弟的人,这换谁都难以接受。更何况伤害自己兄弟的人还霸占着自己兄弟的肉身,要让她抉择的话她恐怕已经气疯了。 杀吧,那是自己兄弟的身体。 不杀吧,自己兄弟的身体被仇人利用。 不论如何做,都是痛苦。 许是在葫芦里也感受到了他们沉痛的心情,宫无望突然轻幽幽的开口,打破了压抑的气氛。 “我活了几百年,还从未听说过被夺舍的人能够复活的……活是能活,只是被另一个元灵操控的躯体罢了。” “如果赶走木翼宗那人的元灵,五王爷能重获新生吗?”夜千鸢揪心问道。 御文泽的情况和她相同之处,但也有不同之处。相同之处都是灵魂霸占了别人的身体,不同之处是,她是被动的霸占别人的身体,而御文泽的身体是被人用秘术强势霸占。 正因为这点不同之处,她看到了一点希望,希望有其他的秘术能对抗木翼宗那人的元灵,好让御文泽能重获新生。 宫无望在葫芦里幽幽叹道:“丫头,不是我不想安慰你们,而是在古域大陆我从未听说过有人被夺舍后还能重生的。”许是觉得自己说话太绝对了,又或者是不忍心看他们难受,所以他接着又补充道,“凡人与修炼者不同,被夺舍后有一线生机也是说不定的。” 他后面的话无疑是在安慰他们。 看着御孤壑凤目中流露出来的悲哀和难过,夜千鸢抓着他手腕,咬牙溢道:“就算救不回来五王爷,我们也要替五王爷报仇!就算不把他碎尸万段,也一定要让他魂飞魄散!” 御孤壑凤目紧敛,狭长的眼眸中恨意如潮。 夜千鸢知道他现在情绪不稳,别看他几乎没怎么说话,他越是说得少,说明他心中越是难过。如果现在让他做决定,指不定他比她还冲动。 所以她现在无论如何也要控制情绪,别让两个人都乱了阵脚。 “壑,五王爷的情况你是最了解的,连你都没发现他有变化,那他究竟是什么时候被害的?”她左手环胸,右手食指头放在嘴里,一边咬着指甲一边回想,“我现在才想起来,那次在桃园宫老和他一战的时候,我就说那外形怎么就感觉很熟悉呢,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如果我猜得没错,五王爷在那之前就已经被夺舍了。后面他被太后的人抓去喂了药,居然能顺利逃走,如今想来,也就不难解释了。你在南岭的井中发现他,我想他应该是躲在那里疗伤,你去了,发现了他,他无可奈何之下才谎称是被人抓去的。” 所有想不明白的地方如今都有了答案,而且连贯在一起那是滴水不漏。 也不怪她没仔细的怀疑‘御文泽’,实则是御孤壑这个当哥的都没发现自己弟弟有变化,她又如何能看出其中破绽? “丫头,你刚才说什么?五王爷没变化?”宫无望突然在葫芦里主动问道。 “嗯?”夜千鸢低头盯着御孤壑手中的小葫芦,不明白他究竟想说什么。 “你们确定他一点变化都没有?”宫无望又复问道。 “你指的变化是什么?外形吗?那具身体就是五王爷的,还能怎么变?”夜千鸢有些没好气,这算什么问题? “我的意思是那人可还记得五王爷生前的事?” 夜千鸢朝御孤壑看去,只见他难过的凤目中闪过一丝光亮,她先朝他问道:“五王爷在你面前一直没露什么破绽,对吗?” 御孤壑点了点头,随即对着葫芦口道:“宫前辈,我五弟一如寻常,也是今日从他受伤我才发现端倪,不知道宫前辈能否为我详细解惑,我五弟还有救吗?如果有救应当如何救?” “三爷,实不相瞒,我是水翼宗的弟子,对木翼宗的秘术知之甚少。之所以知道这夺舍秘术,也是当初圣主告诉我们的,目的就是要我们多加小心,谨防被木翼宗的秘术夺舍,以免别人利用我们躯体对圣主不利。我还记得当初圣主所言,圣主如是说道:‘你们并非凡体,一旦被夺舍元灵必毁,除了曾经过往,所有修行皆会被人所用。’如今听你们说起五王爷现在的情况,我寻思着,难道凡体就有活命的机会?圣主特意提醒我们并非凡体,而且还说过会忘记过去,可五王爷却能记住一切,那是否说明凡人被夺舍后还有救?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毕竟我在古域大陆没见过被夺舍的人。” 他娓娓道来的话夜千鸢和御孤壑都听得很认真,几乎没有落下一个字音。 听他说完,他们眼中都不由得露出惊喜之色。 虽然宫无望也表达了这仅是他的一种猜测,可在他的猜测中哪怕只有不到一成的机会,也足以让他们看到希望。 只是惊喜之后,夜千鸢突然又皱起了眉头:“眼下不管五王爷是否还有救,我们都不得伤到他身体,可不伤他身体,我们又该如何把木翼宗的人除掉?” 御孤壑神色也随之黯淡,紧接着又盯住手中的葫芦:“宫前辈?” “三爷,我说了半天,灵力消耗有些大。” “……”夜千鸢还以为他会直接告诉他们对付木翼宗那人的办法,没想到他突然来这么一句,差点让她脑子转不过弯来。 而御孤壑非但没生气,绯红的唇角还勾勒起邪魅的弧度。 他拿出储物袋,又变出一只药瓶,倒出一颗晶莹剔透的丹药,放进葫芦中。 很快,葫芦里就传出宫无望舒服的叹息声:“不错不错,还是三爷上道啊!” 夜千鸢一张俏脸瞬间拉得老长,后牙槽使劲儿的磨。 这货分明就是在弯损她不上道! 许是听见她的磨牙的声音,宫无望轻咳了一声后才又说道:“三爷,你上次让手下交给了我一样东西,你还记得吗?它现在在我的储物袋中,你取出来吧。” 御孤壑眸底一亮,将同时替他保管的那只储物袋拿了出来。 宫无望的东西虽然都在他身上,但他也从未打开过这只储物袋,如今得他允许,他将储物袋打开。他储物袋里的东西琳琅满目,除了一些草药外大部分他都没见过。他也没有要一一探究的心思,发现那只袖珍的金盒就在显然的位置,于是快速的取出。 看着他突然变出一只金光灿灿的盒子,夜千鸢两眼都忍不住发光。 “这么大一坨黄金,得多少克啊?” “……?!”御孤壑看着她眼中流露出来的惊讶,唇角狠狠一抽。 “壑,这是什么啊?”夜千鸢从他手里拿起金盒,上下左右全方位打量起来。 “丫头,这叫鬼门金针,据说它有让人起死回生的秘术。”葫芦里又传来宫无望的声音。 闻言,夜千鸢和御孤壑都为之一惊。 “宫老,你说得真的假的?那我家三爷有这东西在手,岂不是能随便把死人救活?”惊讶归惊讶,但夜千鸢可不怎么信。毕竟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违背这种自然规律并不是什么好事。 “鬼门金针我只是听说过,究竟要如何使用你们还得去问金匀。” “……”夜千鸢对着葫芦口翻了个白眼。随后,她又朝御孤壑问道,“这是外公留给你的吗?那他有没有教你如何使用。” “他只是让我妥善保管,其他并无交代。”御孤壑丰眉拧得紧紧的。能得到一件宝物自然是高兴的,但宝物不能为自己所用,这种感觉可一点都不好。 “你们俩别磨蹭了,赶紧去把圣主的储物袋拿回来!”宫无望突然催促道。 “可你还没说要如何对付木翼宗那人呢!”夜千鸢又开始对他表示不满。说了这么久,好像都没切到主题! “你们拿回储物袋再说!那人还有些灵力,若是他用圣主的东西伤你们,我可救不了你们!” 他这话也不算威胁,而是事实,夜千鸢一下子就焉了气。 郁闷的她又开始咬起指甲,只是咬着咬着,她突然打了个响指:“有了!” 【106】储物袋到手 她眸子明亮如炬,自信又得意,御孤壑紧锁的眉宇不由得舒展开。 尽管大多时候她都在胡闹,可又不得不承认,她每一次胡闹颇有收获。 “鸢儿,你想到什么办法了?” “壑,你放心吧,一会儿回府,我保证把那只储物袋弄到手!”夜千鸢红唇上挂着狡猾的笑,拉着他手腕,突然又道,“不过回府前,你要腾一只空的储物袋出来。” 御孤壑微微一默,紧接着会心一笑。 她都说得如此明了了,他岂能还不明白? 他身上现在有两只储物袋,一只的金匀给他的,一只是替宫无望保管的。得到宫无望的许可后,他将两只储物袋的东西放在同一只储物袋中,腾出一只空的交给了夜千鸢。 一番准备妥当后,夫妻俩乘着马车回了三王府。 因为御文泽在重缘宫偷跑出去,还遇袭受伤,所有青磊不敢再大意,派了十几个侍卫在御文泽的房门外把守着,隔两刻钟就去房里看他一眼。 夜千鸢回府听说后,连对着青磊比了好几次大拇指。 青磊此举不但是尽职尽责,还让他们夫妻确定了他这几个时辰没离开过三王府,对他们实施起计划来也更加有利。 随后夫妻俩若无其事去御文泽房里看他。 见到他们,御文泽一副做错事心虚的模样,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们一眼后就低着头不敢再多看他们一眼。 “三哥,三嫂,我错了,我以后不会再乱跑了。” “你以为认个错就完事了?”夜千鸢冷着脸痛骂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跑出去你三哥多着急?幸好这次你命大没事,要是你就这样死在外面,你可想过你三哥会有多难过?既然敢不听话,那就别怪你三哥给你使脸色!” “三嫂,我真的知错了。”御文泽抬起头苦巴巴的望着她。 “哼!”夜千鸢别开头,一副完全不接受他道歉的样子。 御孤壑在床头边坐下,同样冷着脸道:“把手拿出来。” 御文泽赶紧照做。 御孤壑紧接着替他把起脉来。 夜千鸢更不满的哼道:“他这么不让人省心,你还管他做何?何况就是一点皮外伤而已!” 在场的人,都知道她的脾气,别说御文泽了,就是御孤壑惹她不高兴了,挨骂都是轻的。所以她对御文泽抱怨,每人觉得有何不对,反而觉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王妃,您消消火,别把自个儿身子气坏了。”青磊挤着笑安慰她。也不是真怕她被气坏,而是怕她气性太大,然后再把受伤的人给打一顿。 床上的御文泽被她骂得更加抬不起头。 而坐在床头边为他把脉的御孤壑因为冷着脸,没人能看出他在想什么,只当他也在御文泽受伤的事生气。 夜千鸢一副不受劝的样子,抬着精致的下巴对青磊道:“让小梦和巧儿在这里服侍五王爷就行了,你跟我来!我今天的饭还没吃饱呢,赶紧去给我拿些吃的!” 语毕,她转身朝门外走去。 青磊哪敢不听她使唤?赶紧跟了出去。 在花园的分路口,他讨好的问道:“王妃,您想吃什么?小的这就让厨子给您做去。” 夜千鸢回头,从袖中取出一张叠好的纸快速塞给他,并压低声音道:“拿去房里看,除了你和闻萧,不许让其他人知道!” 她神色沉凝冷肃,青磊不用问都知道一定有事发生,遂收紧五指,捏着纸对她点了点头,然后往自己住的方向跑了。 看着他跑没影,夜千鸢这才不慌不忙的回了她和御孤壑的房间。 而御文泽房里,御文泽目送夜千鸢负气离开,转头又看着床边专注为他把脉的御孤壑,他小心翼翼的开口:“三哥,我只是受了些皮外伤,不要紧的。” “内伤是没有,可外伤还需再还一次药才行。”御孤壑沉着脸总算与他说话了,不过紧接着他起身朝候在一旁的小梦和巧儿吩咐起来,“去给五王爷准备热水,让青磊来服侍五王爷沐浴。” “三哥,我身上不脏,不用了吧?”御文泽皱着眉,一副不想麻烦任何人的样子。 “我调制的药效果极好,但忌污垢,今日急着为你包扎,只是简单的擦拭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沐浴洗洗更好。”御孤壑用眼神剜着他,似乎他再不听话就要立马将他赶出去,“我让你青磊来帮你,待会儿让他给你重新上药。” “哦。”御文泽低头应道。 御孤壑交代完,很快离开了他房间。 他一走,小梦和巧儿也开始忙活起来,帮他准备沐浴的物品。 得知他要沐浴,青磊还给他拿来两身换洗的衣物。 御文泽也没法拒绝,只能任由他们忙活。 很快,一切物品准备妥当,小梦和巧儿退下了,只青磊留在房里。 “青磊,我自己来就行,你下去吧。三哥和三嫂正生我的气,还劳烦你帮我多哄哄他们。” “五王爷,你别和小的客气,王爷说了你的伤口很深,需要好生照料,不然容易引起高热,到时候就会很麻烦。”见御文泽坐在床边不动,青磊试过水温后对他笑道,“五王爷,水温刚好,你快些用,别着凉了。” “我……”御文泽没受伤的手下意识的拉了拉衣襟口。 “五王爷,你该不会是害羞吧?”青磊一看他那样子,忍不住调侃,但调侃过后他也识趣的转过身去,“五王爷,你若方便就自己动一下手吧。不过小的受王爷之命服侍你,小的也不敢擅自离开,还请五王爷见谅。” 御文泽看着他笔挺的后背,一股阴冷的气息从他眯起的眼眸中一闪而过。 确定青磊不会转过来之后,他从怀中摸出一只白色的如同香囊一样的东西快速塞到枕头下。然后起身用没有受伤的手慢吞吞的脱起衣物。 房里没有挂衣的架子,他将一件件的衣物脱下后随手放在床头边的凳子上。 听到他入浴桶传来的声响,青磊才转过身,关心的问道:“五王爷,水温如何?要是凉了你就说,小的给你添热水。” “刚好。”御文泽咧开嘴角回他一笑。 “五王爷,你小心伤口,王爷可是特别交代过小的,别让你伤口碰着水了。”青磊体贴的到他左手侧面,小心翼翼的让他左胳膊搭在浴桶边。 “多谢。”御文泽一脸的感激。 “五王爷见外了。”青磊笑了笑,又体贴的走到床头边,一边回头与他说话一边将他放在凳子上的脏衣物拿起来挂在胳膊上,“五王爷,王爷已经令人给你准备了新衣物,这些脏衣物小的拿出去叫他们洗了。” 御文泽扭着头,俊脸突然绷紧,目光直直的盯着他拿衣物的动作。 青磊好似没看到他略显紧张的神色,背对御文泽的他拾衣物的动作也做得相当文雅,哪怕只是换下的脏衣物,他也一件一件的收拾,生怕自己弄乱了、整皱了。 御文泽两片薄唇越抿越紧,原本绯红的色泽被浴桶中散发出来的热气蒸着,不但红润消失,反而莫名的发白。 拾完衣物后,青磊这才转身与他说道:“五王爷,我先把这些脏衣物拿出去,一会儿再回来服侍你。” 御文泽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对他点了点头。 目送他走出房门,他眼缝中瞬间溢出阴冷的寒光,立马从浴桶中跃出,然而急步奔向床头。 揭开枕头一看。 白色的像香囊的袋子依然躺在原位。 他放松的吐了一口气。 听见门外脚步声,他又快速冲向浴桶,再敏捷迅速的回到浴桶中,坐下的同时闭上了双目。 “五王爷,水凉了么?小的给你加些水吧。” “嗯。” 。。。。。。 另一头,拿着储物袋的夜千鸢兴奋得不得了,立马让御孤壑赶紧打开看看。 “我娘是圣主,她的东西绝对都是稀世罕见的,这次我们发大了!” 御孤壑看着她满脸的红光,在想起她把所有嫁妆都卖掉的事,顿时就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所以接过储物袋之后迟迟没动手。 夜千鸢抬头,不解的看着他:“怎么了?” 御孤壑哑然一笑。 对于心中的想法,他可是半句都不敢漏出。 不过看着她心急的样子,他也没再迟疑。可就在他欲打开储物袋时,突然发现打开不了,从指间溢出的灵力一到储物袋封口处就自行消失了。 “嗯?”他连续失了几次皆失败,不由得皱起了眉。 “怎么了?”夜千鸢也看出不对劲。 “打不开。”御孤壑如实道。 他没有再试下去,而是把在小葫芦里的宫无望请了出来。 听说圣主的储物袋已经被他们夺回来了,宫无望比夜千鸢表现得还兴奋。 得知御孤壑打不开储物袋以后,他在葫芦里突然怪笑了起来:“圣主设下的封印没九阶灵力的人自然是打不开的。” 夜千鸢一听他说完,当场就炸了。 “还要九阶灵力?我特么现在一阶灵力都没有!你这家伙,干嘛不早说?我们千方百计把这东西弄到手,你现在才跟我说打不开,那我要这东西做什么?” 枉她对这只储物袋日思夜想的,结果到手却什么都捞不到,这让她如何不失望? “鸢儿……”看她一脸火气,御孤壑更加哭笑不得。 夜千鸢不满的指着他手里精小的葫芦:“这家伙知情不报,给他记个大过,以后不许再给他璇灵丹了!想白吃白喝,门都没有!” 她也是真气! 到现在为止,宫无望都还没告诉他们怎么对付木翼宗那人,吃了他们两颗丹药,只告诉他们要想尽一切办法把储物袋拿回来,再不就是把原本属于御孤壑的鬼门金针还给了御孤壑。 这算哪门子帮他们?! “丫头,你、你怎么可以如此对我?好歹我也是为了你才变成这样的!”葫芦里宫无望的声音异常激动。 夜千鸢被他说得一句话都反驳不出,只能无比怨怒的瞪着葫芦口。 御孤壑暗暗叹了口气,指着某个女人肯定是不敢的,只能对葫芦口说道:“宫前辈,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做?” 许是真担心自己再也得不到璇灵丹,宫无望这次回得很利索:“他还有一些灵力,你们现在只能小心应付,别让他察觉到你们已经发现他的身份了。” “这还用你说啊?”夜千鸢忍不住怼他,“你就不能说点实际的?问你简直就是浪费口水,还不如我自己动手给他一包药药死他呢!” “丫头,你可千万别乱来!”宫无望也没恼,只是听到她的话以后有些急,“他现在是凡人肉身,但也有一些灵力傍身,不论是用凡人的药还是古域大陆的药,他都会察觉到的。如此打草惊蛇,只怕会惹恼他,到时他若与你们来个同归于尽,可没人能帮得上你们。在不确定他还有多少灵力时,万万不可鲁莽!” 夜千鸢又焉气了。 而对他所说的,御孤壑自然是再明白不过,而且他也不想要那样的结果。 见夜千鸢气闷,他单手将她拥住,下巴在她秀发上蹭了蹭,然后由他向宫无望问道:“既不能用药对付他,那我们该如何做最为妥当?” “三爷,恕我直言,如果你们不想保住那具肉身,怎么做都可行。若是灵力不足,南岭山那口古井可以助你们修炼,即便修炼得慢,但对你们来说也足够了。可你们想要保住那具肉身,我是真没办法,唯一的指望就在鬼门金针上了,据说这鬼门金针能克制木翼宗的某种邪术,可我又不是金翼宗的弟子,我也不知道这鬼门金针如何用。依我看,这事你们只能去问金匀,听说他当初被逐出金翼宗时什么也没带就带了这鬼门金针。” 听到他最后一句,夜千鸢和御孤壑都猛然一惊。 夜千鸢脱口问道:“外公被逐出金翼宗?什么意思?他被家族抛弃了吗?” “这是他们金翼宗族内的事,我也不清楚。” “你这也不知道,那也不清楚,那你究竟知道什么?”夜千鸢被他气得都想跳脚了。这就跟一个故弄玄虚的大神棍似的,看着像博古通今无所不知,可就是不说个准头,全是含糊不清的话! 宫无望突然又没声了。 御孤壑神情复杂,若不是宫无望说出来,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外祖父竟有如此惊人的过往。 沉默片刻后,他对夜千鸢轻声道:“鸢儿,我想宫前辈也不是有意的。外祖父留了许多东西给我,只是我还来不及细看。待我看完,兴许能找到我们想要的。” 夜千鸢还能说什么? 目前盼宫无望肯定是盼不上了,也只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外公留给御孤壑的那些医书上。 御孤壑给小葫芦上塞时,还是往葫芦放了一颗璇灵丹。 他刚收好葫芦和储物袋,青磊就急匆匆的找来了。 夜千鸢开门把他放进来,他一进来就激动的问道:“王爷,是真的吗?那人真的是木翼宗的人?是他霸占了五王爷的身子?” 御孤壑叹了口气,低沉的嗓音难掩内心的悲痛:“王妃说起五王爷被匕首所砍后,我才发现的。先前我为五王爷疗伤时,发现他伤口并非刀剑所致,而是被短小的利器所砍。所以王妃从侯府出来,我就明白了。只是我也无法确定五王爷究竟是何时被害的。” “王爷,那我们现在要如何做?五王爷还有救吗?”青磊揪心的追问道。 “先将他看管好再说吧。这几日我会称病告假,看能否找到对付他的法子。” 【107】妇唱夫随 “王爷,闻萧还不知此事呢,我现在就去告诉他。” “嗯。” “等一下。”见青磊要走,夜千鸢突然将他唤住,压低了声音交代道,“把小梦和巧儿叫过来,别让她们再靠近五王爷。你对府里的人员最了解,你来安排,派几个精灵点的去守着五王爷,但凡他有任何动静都要及时来报。” “是,请王爷王妃放心,小的一定安排妥当。” 青磊一走,夜千鸢把房门关上。 转过身,见御孤壑坐在桌边,手里已经多了一本书正认真的翻阅着。 她走过去安静的坐在他身侧。 许是察觉到她无聊,御孤壑抬头看了她一眼,从储物袋中挑了几本书给她。 夜千鸢以前对古域大陆的人和事挺排斥的,但伴随着越来越多的事都与古域大陆有关,她心态也在不知不觉的改变,所以接过他递来的书以后,也认真的看起来。 御孤壑看得是医术,给她的都是一些杂书,从古域大陆的修炼者到鳯天国木火土金水五大宗族的发展现状,虽然书中所述并不像百科全书一样详细尽致,但对于他们这种外界的菜鸟才说,也足够他们去了解那个神奇的地方。 古域大陆和外界一样有许多国家,其中最强最有实力的国家就数鳯天国。特别是修炼资源上,鳯天国得天独厚,取之不尽的灵草灵器一度让其他国家的人为之嫉妒。 千万年来,无数的侵略者都把鳯天国当成一坨香喷喷又有营养的肥肉,即便是占领不了鳯天城,但也使尽各种手段抢夺鳯天城的灵草灵器等各种瑰宝资源。 而千万年来,无数的侵略者之所以失败,都得归功于一件灵器的庇护。 此灵器不是别的,正是认夜千鸢为主的鳯尊鞭。 鳯尊鞭乃鳯天国镇国之宝。据传,是一位上古大能用身上的一根筋所炼制,鳯天国的掌管者也是这位大能的后代。 千万年来,因为有鳯尊鞭的存在,修炼者不敢造次,鳯天国千万年太平。 而木火土金水五个宗派,则是护法一般的存在。据书中所述,这五个宗派的第一任宗主就是第一任圣主亲自挑选出来的护卫,后来这五个人日趋发展壮大,就以各自擅长的五行秘术分别成立了宗派,一同为圣主效力,守护鳯天国不被外敌侵犯。 她还从书中找到了有关赤心剑的传说。 相传赤心剑的第一任主人与第一任圣主乃是一对恋人,但赤心剑的第一任主人出生金翼宗,其他四宗族担心这两人结合会大大削弱他们在鳯天国的势力,于是坚决反对他们在一起。 虽然婚事遭到了反对,但这对恋人还是没有分开,只不过是以上下属的身份在一起。所以千万年来就有一种说法,只要有鳯尊鞭在的地方,就一定有赤心剑。有意思的是书里还用了一句诗来形容这一鞭一剑:甘苦同共誓相随,柔情蜜意斩戾心。 看到这,夜千鸢都忍不住发笑。 而她的笑声也打断的御孤壑看书,忍不住朝她看去,却见她不知何时竟仰躺在地上,举着一本书笑得浑身抽搐。 这姿态,与他的优雅比起来,简直让人无法直视。 他含着笑叹了口气,倾身过去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笑什么?” “壑,我跟你说,这鳯尊鞭和赤心剑的第一任主人是真的蠢。别人反抗他们在一起,他们当真就一辈子都没结婚。这要是我的话,谁反对我绝对两巴掌呼过去,再把他揍得连他妈都不认识他!老娘喜欢的人自己说了算,关别人球事啊!” 义愤填膺的神色出现在她那稚气尚未脱尽的脸蛋上,在配上那一句‘老娘’,怎么看都有几分滑稽。 御孤壑抬手捏着她鼻尖,含着低笑,道:“别人的事也值得夜姑动怒?” 听着他调侃的语气,夜千鸢立马白了他一眼:“那你说,要是有人反对我们在一起,你会如何做?” 御孤壑唇角弯弯:“自然是揍得他连他爹都不认识。” “噗!”夜千鸢瞬间喷笑。真是孺子可教,还知道妇唱夫随了! 两个人不知不觉已经在房里看了一个时辰的书。 夜千鸢知道他有任务在身,笑过之后对他说道:“多拿些书出来呗,虽然我不是学医的,但还认识字。” “那就有劳鸢儿了。”御孤壑也没与她客气,当即把桌上一摞书推向她。 夜千鸢也不拖沓,随手拿了一本又开始往地上倒。 看着她完全没形象的姿势,御孤壑又无奈的叹了口气。默默起身去衣柜里取了一件皮毯,然后垫在她身下,又拿枕头塞在她脖子下。 让她躺舒服了,他才拿起桌上的医书专注的看起来。 就这样,连着三日他们都在房里看书。 这三日里,夜千鸢感觉自己的见识就跟坐火箭一样,完全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高度。若不是亲身经历过了,她都要以为自己是在看玄幻小说。 古域大陆的历史和那些家族事迹都还好,真正超出她认知度的是金匀留下来的那些医术。千奇百怪的药材和丹药,它们的样子和功效,还有金匀记录下来的一些见闻和体会…… 让她一个外行人都看得津津有味、欲罢不能。 对于另一间房里的御文泽,青磊明着照顾他,闻萧暗中盯梢,再加上御文泽有伤在身,这几日来他也很安分。 只是,御文泽养了几日伤,伤口时好时坏,期间还有几次高热,‘吓’得青磊每次都焦急不已的来把御孤壑请去。 就拿今日来说,青磊给御文泽换伤药的时候,那伤口居然化脓了。 青磊再次把御孤壑叫去。 御孤壑给御文泽把脉过后,又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他的伤口处,拧着浓眉很是不解的道:“这明明只是一道寻常的伤口,我所用的药材都是对症下药,可为何伤口迟迟不见好转?五弟的身子骨何时起变得如此奇特了?” 他最后的疑问让床上的御文泽猛然一僵,紧接着他咧嘴笑道:“三哥,多半是那黑衣人所用的剑有问题,你不要太担心,再怎样这也只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你好生休息,我去换张药方。”御孤壑说完,带着一脸愁云离开了房间。 “三哥……” 御文泽想把他叫住,青磊忙上前安慰他:“五王爷,你就好生休息吧。要相信我们王爷,他医术那么高明,肯定能治好你的伤。” “我只是不想三哥为了我太辛苦,听说他这几日都未上朝,我很是担忧。父皇好不容易重用他,可他却为了我不理朝政的事,你叫我如何……唉!”御文泽一脸的难过和自责。 “五王爷,我们王爷的性子你该了解才对,他从小到大只喜欢医术,不喜欢朝里那些人和事。朝堂里的事和你的身子比起来,我们王爷肯定是以你为先的。” “唉!”御文泽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 另一边,得知御文泽伤口化脓,夜千鸢连着冷笑了好几声。 为了看书不被打扰,也为了御文泽能暂时被他们控制,多亏了某爷在伤药里做了些手脚。 虽然明着用药对付他容易被他发现,可暗地里使点小手段这对某爷来说却是一点都不难的。 这不,让御文泽一会儿高热、一会儿化脓,说什么也不让他好转,就算他想找借口出房门都难。 对于御孤壑称病告假一事,御严坤第一天派人来三王府过问了一下,随后就没动静了。夜千鸢也想得通,毕竟这渣爹并非真心重用儿子,只要御孤壑头上挂着那个职位,就可以达到让二王爷御皓风记恨的目的。 御严坤要的是儿子们为了夺嫡斗得你死我活的场面,才不会管他们中谁谁谁上朝没上朝呢。 而夜长东那边,夜千鸢已经派人去告知了他,说御孤壑已经暗中派人在寻找宫无望了。为了让夜长东相信他们在帮忙找人,她还让人揣着宫无望的画像故意去外面打探。 虽然她和御孤壑的处境还是不见好转,想他们死的依旧想他们死,想他们乱的依旧想他们乱,想利用他们的依旧在利用他们,可最近一阵子他们过得确实很太平,每天都在房里‘补习功课’,希望找到使用鬼门金针的方法。 又过了三天,还是没收获。 御孤壑还好,可夜千鸢就有些没耐性了。金匀留给他们的书堪称一座小型图书馆,为了不漏看,他们必须一本一本、一页一页、一行一行的去看。 眼看着上千本书都快看完了也没找到‘鬼门金针’这四个字,这如何能叫她不烦躁的? 她把手中翻了一半的书拍在桌上,抬头瞅着桌上高高的一摞还没动过的书,越看越有气:“外公也真是的,既然早就把鬼门金针给你了,为何不早点告诉你使用方法?再这样下去,我都快成医师能去外面开医馆了!” 御孤壑抬头看着她气呼呼的脸蛋,温然一笑:“你先休息会儿,让小梦她们给你拿些吃的。” “哪有心情吃东西哦!”夜千鸢嘴里怨气十足,可双手还是自觉的拿起书。 只是,她在拿书的时候突然发现他正看的书好像是一套的,不但书封一样,封面还标了号牌。 她也不知道这套书里记录的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只是有那么一点点好奇,于是双手转变方向,将压在最下面的一本抽了出来。 之所以抽最下面的,主要是御孤壑正看着,她若拿最上面的那一本,那御孤壑看完手中的书就会中断内容。 心情有些郁闷,她也没认真看,只是很随便的翻到最后一页。 而就在她要倒着翻页时,视线突然定住,紧接着她满脸红光,兴奋的爬到他身旁。 “壑,找到了找到了!在这里!” 看着她递来的书,御孤壑淡扫之后凤目陡然明亮如炬,赶紧接过书仔细的看起来。 夜千鸢乐得不行,可乐着乐着她突然盯着桌上那一摞书皱起了眉头,然后问道:“壑,你怎么不早点把它们拿出来?” “我是在储物袋中最角落的地方发现的,之前并未在意。”御孤壑的注意力虽然在书上,可低沉嗓音也掩饰不住他此刻的喜悦。 “呵呵!”夜千鸢突然干笑起来。 “嗯?”察觉到她笑声不对劲儿,御孤壑扭头看她。 “我能说外公是故意的吗?”夜千鸢指着他手里的书,很是认真的分析起来,“书是他老人家为你准备的,肯定也是他亲自摆放的,这套书在最角落,这本书又是最后一册。依我看啊,他这是怕你没耐心看书,所以故意的!” “……”御孤壑唇角狠狠抽动起来,她不说还好,一说还真是让人无言以驳。 夜千鸢分析完,也跟他一样哭笑不得。 从他自小的经历以及长大后所经历的事情来看,外公为了让他走上行医这条道路,可真是费尽了苦心。 这高瞻远瞩的能耐也是没谁了! 就是不知道外公与家族有何矛盾,为何如此有先见之明的人竟会被家族抛弃?那外公现在又在做什么?他都没当凡人的皇帝了,怎么还会忙呢? “壑,看完没有?书里怎么说的?”这些疑问她知道御孤壑也回答不了,索性先抛到脑后,眼下最要紧的是弄清楚鬼门金针要如何使用。 “鬼门金针虽来自古域大陆,可在古域大陆中并不属于灵器一类,只能算是普通的物件,所以并不受人稀罕。”御孤壑知道她看书累了,所以亲口为她解说起来。 “只算普通物件?那如何对付木翼宗的人?”夜千鸢睁大眼,与其说她激动,不如说她此刻无比的失望。看了这么多天的书,最后竟是白忙活一场?! “虽然它在古域大陆不受人稀罕,可这鬼门金针却是凡间至宝,它能克制一切加注在凡人身上的秘术。”御孤壑凤目中溢满了笑,多日的阴霾在此刻已经完全从他身上散去,就连眉宇间那些疲惫之色也都一扫而空。 “那它是不是真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夜千鸢听他说完,立马转阴为晴。 “‘起死回生’是有些夸大了,只是它能消解凡人所中的秘术,等同于救凡人一命,所以就有‘起死回生’之称。” “那这么说,五王爷真的有救?”夜千鸢只觉得心中一块大石要落地了。能不伤害五王爷肉身而把木翼宗那人的元灵除掉,这真的是再好不过的事! “嗯。”御孤壑笑着点了点头。 “王爷。”门外突然传来闻萧的声音。 夫妻俩正高兴着,听到闻萧压低的语气,脸上的笑都为之一僵。 夜千鸢起身去开门。 “怎么了?” “启禀王爷、王妃,圣宸国曦真公主已经到达京城,而且马上就要到我们三王府了。” “……”夜千鸢瞬间拉长了脸。 她还以为是御文泽那边出了什么事,没想到…… 这些天,她和御孤壑只忙着看书找鬼门金针的资料,完全就把那什么公主的事给抛到了脑后! “闻萧,让青磊去安排,没其他事,别来打扰!”房间里,御孤壑虽垂眸看着书,可低沉的语气却是冷硬十足。 “是。”闻萧再傻也知道他此刻不悦,而他也仅是来禀报消息的,所以得令后很快离开了。 夜千鸢磨着牙瞪着门外。 为了换取自由不在宫中居住,他们不得不帮御严坤接待这个劳什子公主。 如今想想,还真是憋屈。 这才过几天清净日子又要被人打扰…… “壑,我去看看,不管怎么说都是公主,你称病不见客,但我起码要去露个脸才行。” 御孤壑抬起头,丰眉蹙着,显然是不愿意她出去。 夜千鸢微微一笑:“放心吧,我会叫闻萧跟着。再说了,这是你的地盘,要是有人敢造次,我肯定会叫侍卫把人打出去的!” “也是你的地盘!”御孤壑沉着脸纠正道。 “呵呵!”夜千鸢笑着出了房门,还不忘为他把门关上。 ------题外话------ 每天待在家里,本来可以多码些字,可大多时间都在刷疫情的消息,总是忍不住刷刷刷。希望大家多注意身体,要健健康康的,也希望疫情早点过去。 【108】谁的下马威更厉害? 由于一点准备都没有,夜千鸢立马叫闻萧召集来一部分侍卫,当场开了个小会,交代了一些细节工作。 平时这些都是青磊在负责的,不过这次来的人毕竟是个公主,她就算把事情交给青磊和闻萧去安排,但也要露个脸,装模作样的发个言再指挥指挥。 就在他们刚把接待的事安排好,门房就匆匆来报,说圣宸国曦真公主已到大门外。 夜千鸢也不拖沓,赶紧带着侍卫前往大门。 在大门内,侍卫分成两列,准备夹道相迎这位来自蜀河国的高贵的公主使者。 大门外,虽没有锣鼓喧天,但一眼望去,车马队伍浩荡又气派,把三王府外的整条大街都占完了。 夜千鸢带着闻萧和青磊还有一些侍卫步出大门。 队伍中有一辆马车极其宽大豪华,前后都有身着铠甲的将士和服侍统一的侍女,可每个人都肃穆静立,完全没有要动的意思。 别说马车里下来人了,就连坐在高头大马上的人都没有要下马的意思。 “怎么回事?”夜千鸢朝青磊和闻萧递了递眼色, “王妃,您稍后,小的去问问。”青磊说完话赶紧朝那辆豪华马车跑去。 然而,他还没靠近马车就被骑马的将士用剑拦下。 抬头看着对方轻蔑的眼神,青磊硬挤出几分笑:“我乃三王府的总管事青磊,请问阁下是?” “吾乃护送曦真公主出访蜀河国的大将军毕策,在此等候三王爷出来迎接我们公主。” “毕策将军,我们王爷近日身染风寒,不便出来相迎。那是我们王妃,奉王爷之命前来迎接公主大驾。”青磊拱手拜道。 “我们公主不远千里前来,你们就是如此待客?”毕大将军高傲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显然是很不满三王府的态度,甚至在看向大门口的夜千鸢时,那神色全是不满和不屑。 “大将军,我们王爷确实不便出来相迎,还请见谅。”青磊连那几分僵硬的笑都没有了。 “那我们就在此等着王爷出来!”毕大将军气势凌然的道。 闻言,青磊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回到大门口。 他们的对方,夜千鸢听得一清二楚。 先不说那不愿下马车的公主如何,就公主的人架子都端得如此高大,区区一个将军都又狂又傲,那这位公主又会是什么好东西? 见青磊想与她说话,夜千鸢抬手示意自己明白。 她嘴角嚼着轻冷的笑,冲那毕策将军说道:“既然是出访别国,那就该懂得入乡随俗、客随主便的道理。我们王爷身子不好,你们还非要我们王爷出来相迎,这未免太强人所难了。我三王府虽然不及皇宫气派华丽,但三王府也有三王府的规矩,对诚意来访的朋友我们定当以礼相待,可对那种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也休想迈进我三王府大门一步!” 语毕,她愤然甩袖,转身往大门内走。 “来啊,关门!” 爱来不来,她还不伺候呢! 大门很快关上。 别说大门外来自圣宸国的队伍,就是大门内的青磊和闻萧都有些懵。 再看一旁椅子上喝茶的女人,两人都是抽着嘴角一脸黑线。 闻萧给青磊使了使眼色。 青磊白了他一眼。不过他还是笑嘻嘻的到夜千鸢身侧,问道:“王妃,这样好吗?万一皇上问责起来?” 夜千鸢灌了一口茶水,把茶杯递给小梦以后,她才不以为意的开口:“怕什么,是别人不进门,又不是我不让进。” “可那曦真公主是代表圣宸国陛下的使节,咱们关着大门会不会太失礼了?”青磊小心翼翼的问道。 夜千鸢懂他的意思。 可她也有她的想法:“为了两国和平,对待来使是该盛情款待。可是在皇上把接待公主的任务交给我之时,就已经代表他不把圣宸国放在眼里了。明知道我极易得罪人,却偏偏还要把公主往三王府送,图什么?再说了,两国好与不好,打仗不打仗,与我们有关系吗?咱家王爷以前在蜀河国没地位,将来也不可能待在蜀河国,区区一个公主,别说不值得我和王爷去跪舔讨好,就是你们都没必要去对他们好!” 别看她语气轻柔,可话中的味儿真叫一个目中无人。 青磊本还想劝她把门打开,这样好让圣宸国的人自己选择进与不进。可听她说完后,立马扯开了嗓门对门房的侍卫道:“你们听着,要是外面的人不送拜帖,一律当成他国侵犯。擅闯者,杀无赦!” 夜千鸢‘噗’一声笑开了。 “哈哈!” 她就喜欢这样! 圣宸国那将军都能又酷又傲,他们为何不能又拽又狂。 很快,守门的侍卫打开大门,将青磊刚下达的命令传了出去。 夜千鸢是没看到外面的人脸色有多难看,但很快老太监鲁巳就从外面进来。 夜千鸢假装惊奇道:“哟,鲁公公,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鲁巳白净的面上染着一层黑气,虽然情绪还算沉稳,可明眼人一看都知道他压着怒火。 “三王妃,你这是何意?为何曦真公主到了,你们不迎接也就罢了,还把大门闭了?你可知这对他国使者有多不敬?” “鲁公公,你可真是冤枉我们三王府了。”夜千鸢故作委屈了一小下,然后正色与他说道,“本王妃有亲自出门相迎,奈何人家不领情,你叫我如何做?再说了,那姓毕的说自己是圣宸国大将军,可他一没公函,二没信物,你叫我如何判断他的身份?何况他们人又多,万一真是他国来的侵略者,我们三王府哪招架得住啊!” “你……”鲁巳让她说得两眼大瞪,偏偏他还反驳不出来。眼见青磊和闻萧也在,他转头朝他们问道,“三王爷呢?为何三王爷不出来?” “回鲁公公,我们王爷病着,你应该早就知道才对。他现在连下床都没力气,小的们也没办法啊。再说了,就算我们王爷真出来了,万一把病气过给那曦真公主,只怕到时候皇上也要责怪我们家王爷。”青磊一脸无奈的回道。 鲁巳凌厉的目光狠狠的刮了他一眼,随即转身朝门外喝道:“赶紧把门打开,请曦真公主进府!” 夜千鸢也没阻拦,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 从头到尾,她可是连屁股都没挪一下,而且也没打算挪。 许是吃了一顿闭门羹,那圣宸国的队伍也没再拿乔,没多久,浩浩荡荡的队伍就陆陆续续的从大门进来。 领头的是那叫毕策的将军。 见夜千鸢在树荫下的椅子上坐着,还悠闲惬意的吃着茶点,他一双眼睛如凌厉的钩子,隔着老远都把夜千鸢狠狠瞪着。 反观夜千鸢,还挥着手朝他招呼道:“毕大将军,快请进,来者是客,可千万别客气啊!” 毕策生硬又冷酷的脸瞬间起了一层黑气。 夜千鸢不上前,青磊和闻萧自然也不动。 三王府的侍卫们也收了夹道的队形,全部站在她身后。 这迎客的事全落在了鲁巳身上。 还有两名官员跟着他,一同把浩荡的队伍迎进了三王府。 在毕策进门不久,就有一名女子吸引了夜千鸢的注意力。就似外面的队伍一样,在庞大又浩荡的队伍中,一眼就能看到那辆最豪华的马车。此女子身着彩色的服饰,高视阔步,与其他统一着装又毕恭毕敬的女子比起来,就似万草丛中一只花,极其艳丽惹眼。 再不长眼都能猜到此女子的身份。 对方目不斜视的跟在毕策后面,对夜千鸢这一方向,连个侧脸都没给。 夜千鸢勾了勾唇,起身头也不回的回香竹院去了。 。。。。。。 见她回来,面上还笑眯眯的,御孤壑盯着她,眸光复杂的闪动着,表示有些看不懂。 “圣宸国的人来了吗?” “来了。” “如何?” “也就那种。” 两人相处久了,许多话即便不用说得太明白,只看彼此神色就足够了。 在她坐下以后,御孤壑放下手中的书,将她拉到身侧。 “既然不欢喜,以后就别出去了。”他无心理睬外面的事,自然也希望她能时时刻刻陪在他身边,疲累的时候看看她,什么困倦都没了。 “知道啦!”夜千鸢冲他笑了笑,紧接着指着桌上的书问道,“怎么样了?有信心对付那家伙吗?” “嗯。”御孤壑眉眼染上了笑,邪魅中又带着几分得意。 “那我们何时动手?” “何时都可以动手,不过要想个办法将他引出三王府,以免他伤及无辜。” “嗯。”夜千鸢点了点头。 原本府中就是他们的人,万一那家伙拿身边的人威胁他们,他们反而会变得很被动。 眼下又来了圣宸国的人,目测起码有五百人,要是他们不能降住木翼宗那家伙,这府里肯定会打乱的。 乱都还好说,最主要的是这么多人看着他们使用秘术…… 看着她眼帘下浅浅的青色,御孤壑倾过身,突然吻住她。 夜千鸢微愣,但很快她眼眸中溢出了笑,双臂不由得勾上了他脖子。 最近天天看书,他们都没时间做这些亲密的事,就是睡觉他也规规矩矩的。 这会儿书也看得差不多了,办法也有了,他想与她亲亲,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只是,她似乎把某爷想得太单纯了点。 两人相抵着额头喘气时,只听他暗哑的嗓音充满了欲求不满的气息,用着近乎霸道的口吻道:“鸢儿,我要圆房。” “……?!”夜千鸢微喘着气,差点因为他的话让自己被口水呛着。 御孤壑还不止是嘴上说,而且还是个实际派,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抬脚就往他们睡的大床而去。 看着他凤目中火热的气息,夜千鸢就像看到了两团巨大的火球,烧得她面红耳赤,心口就似打雷一样的猛跳。 要说他们俩,也就差那一步了。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会紧张。 “王爷。”青磊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 御孤壑俊脸上邪魅的笑瞬间化成了一层黑气。 夜千鸢扶着额靠着他肩膀直笑,还忍不住调侃他:“我看你啊还是别想了。” 御孤壑咬着后牙扭头朝房门瞪去。 “说!” “启禀王爷,鲁公公安排那曦真公主在府里住下了,而且还留了两个官员在府里,说是让他们帮衬着王妃接待曦真公主。” “随他们便!” 门外,听着自家王爷惜字如金又明显冷硬的嗓音,青磊摸了摸鼻子,精明如他,眼珠子转动一圈后多少也猜到自家王爷为何语气不好。可他沉默片刻,还是壮着胆子继续说道,“王爷,五王爷该换药了,今日您还得去一趟。” 看着怀里闷笑不止的女人,御孤壑不满了拿眼神剜着她:“好笑么?” 夜千鸢从他臂弯里跳到地上,笑着把他往门外推:“我的爷,先干正经事吧,来日方长……” 脱口说完最后那四个字,夜千鸢自己都愣了一下,小脸瞬间涨得通红,后面的话更是说不下去了。 尼玛,这谁发明的词? 御孤壑转动脖子,凤目含笑,俊脸上的黑气荡然无存,唇角邪魅对她勾起:“说话要算话,到时候可别赖账!” 怕她会反悔似的,他都不用催,径直去开门了。 【109】只会祸害你 御文泽伤口的化脓一直不见好转,高热也是时有发生。 不过他倒是一直清醒着。 在御孤壑为他换药的时候,青磊在旁边心疼无比的道:“王爷,虽然五王爷的伤口这两日并无再恶化,但一直不见好转,也不是办法啊!” 御孤壑紧抿着薄唇,沉重的神色布满了俊脸。 御文泽对他们微微一笑:“三哥,别担心,就这么点伤要不了我的命的。” 御孤壑淡淡的摇头:“一定是我诊断有误,或者是我调制的药方有误,否则你的伤也不会久治不愈。” “三哥,这与你无关,你不需要如此自责……” “我派人到怀池城找到了我外祖父曾收的一名弟子,此人曾随我外祖父学医三十余载,医术精湛远在我之上,我已经给他送去了书信,决定明日将你送去怀池,让他帮你诊治。”御孤壑打断了他的话,很认真的道出自己的想法。 “这……三哥,就一点小伤而已,真的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御文泽很是意外他的决定,激动得想要坐起来。 御孤壑压着他肩膀不让他动弹,凤目中除了担心外,还有坚定:“此事我已经决定,并且书信也已经送去了。你听话,不可轻视自己的伤势,一定要尽快好起来。我现在在朝中有了差事,身边急需人手,你必须尽早恢复才可帮我对付二王兄。若你久久不愈,我不但要分心照顾你,还无法应对其他事。难道你希望我就此输给二王兄?” 他一番话说得御文泽哑口无言,有再多的不愿可似乎都没说服力。 御孤壑拍了拍他的肩:“我知道你不舍离开,也放心不下我和你三嫂,可是为了你早日痊愈,也为了我们能在京城有一席之地,你必须听从安排去怀池。正好父皇交代了我一些事,不久后我会奉命去怀池办差,到时正好去接你。” “三哥要去怀池办差?是为何事?”御文泽情绪平稳了下来,但又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有人举报怀池城府贪污赋税,父皇原本想派二王兄前去怀池调查,奈何二王兄受伤,父皇只能改派我去。”御孤壑说完,安抚的对他笑了笑,“所以你放心,很快我就赶去怀池与你见面。等你伤好,我带你回来,让父皇也给你安排些事做,到时我们联手,再也不用担心二王兄仗势欺人了。” “好。”御文泽咧嘴笑出了一口白牙。 “青磊,照看好五王爷。”御孤壑朝青磊交代过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御文泽住的房间与他和夜千鸢的卧房离着两道长廊,走在长廊中,御孤壑刚准备回自己卧房,就见一侍卫匆匆跑来。 他顿足问道:“何事?” “启禀王爷,圣宸国曦真公主在院外,说是来探望您的病情。”侍卫站在长廊下向他禀道。 “本王休息了。”御孤壑提脚转身,头也不回的往他和夜千鸢的卧房去。 见他离开,侍卫也赶紧退下了。 卧房里,夜千鸢正靠着床头打盹。 这几天都没好好睡觉,睁眼闭眼都是书,好不容易书看得差不多了,府里又来一大帮人,她想好好的睡上一觉,可又怕突然被人叫起来。 御孤壑进门就看到她脑袋像小鸡啄米一样。 他走过去轻巧的将她抱了起来,放上床,脱了她的鞋,又拉过被褥为她盖上。 夜千鸢窝在被褥中反倒是有些清醒了,睁着眼看着他,问道:“你要不要睡会儿?” “我不困。” “五王爷的事你打算怎么安排?” “我告诉他明日会送他去怀池城,那里有一个我外祖父的亲传弟子,到时由对方为他诊治。” “他同意了?” “嗯。” “不怕他跑了吗?”他的主意是好的,但夜千鸢不相信御文泽会那么老实。 “我们暗中跟着,何惧他跑?”御孤壑用指腹刮了刮她鼻尖。 “我们也去?那府里的公主咋办?”夜千鸢有些担忧。御严坤指定让她接待公主,虽然她不愿意,可就这么丢下那公主好像也说不过去。 “公主的事不用我们操心,这三王府我视作租借给他们。” 看着他不以为意的样子,夜千鸢再回想起以前刚入三王府的情景,这满府的女人好似都如此,他完全没把住在府里的人当一回事。 其实更准备的来说,他并没有将三王府当做他栖身之所。 说到底,他对这里的归属感并不强。 一个人内心里对某个地方没有安全感,有家也如同无家,这种滋味她已经深刻的体会过了,自然也能明白他的感受。 她从被褥中伸出手,拉着他大手,说道:“以后不在这里了,我们一定要买个只属于我们的房子。” 御孤壑低下头,额头轻蹭着她的。漆黑的凤目溢满了笑,笑中带着憧憬和期待,温热的呼吸洒在她娇润的红唇上。 “都听你的。” 简洁的四个字听着像敷衍,可夜千鸢却从中感觉到了一股暖意。 确切的说是他对她的纵容。 他对未来没有要求,只是随她喜欢而喜欢,而她安定而安定。 回想起那次他忍着发病的危险一路追她到城外,拦住她的去路告诉她,她若是不愿留在京城,他愿意陪她去天涯海角…… 那时的她虽然有被他的言行震惊到,但始终怀有质疑。而今,再回想起他那时的纠缠,她心间唯有无尽的感动。 抬起手捧着他脸颊两侧,她都有好一阵子没好好看他了。这张俊脸还是那么妖气,从额头到下巴每一处都精致到无可挑剔,要说变化,那就是他一双迷人的凤目少了许多随性散漫,看她的时候越发专注和深情了。 就在她一瞬不瞬看着他出神时,唇上突然一痛。 她回过神,没好气的拍他肩膀:“干什么呀?” 御孤壑捏着她下巴,继续在她唇上咬了一口:“不给我就不许撩我,不然有你好看!” 夜千鸢:“……” 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她脸蛋绯红,两手都忍不住拍他肩膀:“乱说什么,谁撩你了?明明是你自己想入非非!” 怕他再咬她似的,她赶紧把头埋进被褥中。撩人的那个,分明是他才对! 她整个身子在被褥中缩成一团,就跟缩头鸟一样,御孤壑哭笑不得的去扯她头顶的被褥。 “干嘛啊,我要睡觉,别打扰我!” “我也要睡!”见她不肯出来,御孤壑双手转移了方向,从被褥中间的位置探了进去。 “哈哈……滚开……”夜千鸢在被褥中扭动得跟毛毛虫一样。 而挠她痒的某爷非但没住手,还掀开被褥钻了进去。 两个人挤在被褥中,鼓鼓的被褥如同小丘一样颤抖个不停,某女含着笑声的尖叫也不断的从被褥下传来…… 就在两个人玩得不亦乐乎又忘乎所以时,门外传来闻萧的声音:“王爷,您在里面吗?您安排的事已经准备妥当了,明日天亮之前就可以出发。” 床上,玩闹的声音戛然而止。 被褥被掀开,最先露出夜千鸢通红的脸蛋,在她身下,某爷凤目中的笑意还未褪尽,但俊脸上却染着一层黑气。 夜千鸢忍着笑,朝门外回道:“知道了!” “王爷、王妃,那曦真公主带着毕策将军进了香竹院,此刻正在厅堂里,需要属下去将他们打发走吗?”闻萧紧接着又问道。 夜千鸢拉长了脸。 见身下的男人要开口,她抢先对门外道:“让他们稍等,王爷正睡着,醒来再去见他们。” “是。”得到命令后闻萧闪得也很快。 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夜千鸢也拉开两人身上的被褥,本来挺困的,结果跟他这么玩闹一场,倒是把精神头整好了。 见身下的某人瞪着她,明显是不满她擅作决定,她无奈的耸了耸肩:“我估摸着他们见不到你肯定是不死心的,于情于理你也应该出去一次,不过……”她突然拿出一张手绢,将他鼻梁以下的部位都蒙住,只露出一双眼睛。 在手绢他脑后系好后,她再盯着他左看右看,然后盯着他双眼严肃的交代起来:“出去以后不许笑,知道吗?最好什么表情都不能有!” 这男人不笑的时候还稍显正经,但凡脸上有点表情,那桃花眼可邪魅勾人了。 不是她心眼多,而是她心眼小,那公主她先前看见过,美艳尊贵,而且又极其年轻,万一自己的男人遭她看上,那她就无端多个情敌出来,她才不想多加个麻烦呢! 御孤壑眸光轻闪着,从她那充满警告的脸蛋上似乎也猜到一些。 手绢下,他唇角咧开,凤目中含着的笑邪魅又佻巧:“如此这般,是怕为夫被人抢了去?” 夜千鸢‘哼’了一声:“我是怕你这张脸出去把人祸害了!” 御孤壑突然勾住她脖子,揭开手绢的同时含笑的将她吻住。 “要祸害,为夫也只会祸害你!” “……” 。。。。。。 夫妻俩出现在厅堂里,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 让夜千鸢有些刮目相看的是,那曦真公主居然没叫人来催他们,而是和毕策大将军一直在厅堂里等着。 不过后来她想想好像又不觉得奇怪,他们都住在三王府里,又不赶时间,回他们住的院子里也是无聊,那还不如在香竹院呢,毕竟在哪坐都是坐。 夜千鸢还是先前那身装扮,素衣素面,不带脾气的她就宛如一个文文静静乖乖巧巧的少女,黑漆漆的眼眸子干净灵动,精致的鹅蛋脸不施脂粉也依然精致无暇,与厅堂里身着艳丽服饰又妆容精致的曦真公主比起来,虽然是两种不同风格,但她却丝毫不输。 他们一出现,座上的曦真公主和毕策大将军先是将目光投向蒙着面且眼圈乌黑的男人身上,接着再把目光转投到夜千鸢身上。 曦真公主是毫不掩饰的打量。 而那毕策大将军打量完他们后,再看夜千鸢此刻乖巧的样子,骄傲的双目中似夹杂着一丝诧异,仿佛自己此刻所见的女子和先前在大门外所见的气势嚣张的女子并非同一人。 夜千鸢完全没受他们影响,搀扶着御孤壑走向主位,还不忘温柔提醒他:“王爷,你慢些,别把腰闪着了。” 御孤壑暗暗的斜目刮了她一眼。 夜千鸢忍着笑,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坐下以后,御孤壑抬手掩嘴咳了咳,用着粗哑的嗓音与客椅上的男女招呼起来:“曦真公主不远千里来我蜀河国,本王本该出城相迎,奈何身子抱恙,实在不便。不周之处,还请溪镇公主见谅。” 溪镇公主美艳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既不喜也不怒,只是打量他们时美目半眯着,精致的下巴微扬,尊贵的气场和骄傲的姿态展露无遗。 甚至在听到御孤壑开口说话以后,那骄傲的美目中还闪过那么一丝鄙夷。 也不怪她不把夫妻俩看进眼中。只要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夫妻俩在京城的地位,有几个人把他们夫妻放眼里了?就算最近御严坤对御孤壑有所重用,可也不代表御孤壑有多大权力和能耐。 再者,此刻御孤壑被夜千鸢精心装扮一番,手绢换成了黑面纱,眼圈还被夜千鸢故意整成了熊猫眼,抛开他是否重病不说,光看这疲惫到萎靡的样子,也足够叫人嗤之以鼻的。 自家男人不入公主的眼,对夜千鸢来说,那肯定是再好不过了。 至于别人怎么看他们,看不看得起他们,那都不是个事儿! 这些人对他们的稀罕和高看,她还不屑呢! “曦真公主,三王府的景致可还令你喜欢?若有何需要的,尽管说,本王妃定会差人为你们置办妥当。”来者是客,哪怕她心里再不欢喜,客套话还是要说的。 “三王府的景致还算不错,我很喜欢。不过,我更喜欢这个地方,满院翠竹,竹香怡人,比其他地方舒服多了。”曦真公主抬着下巴开口。 “公主要是喜欢,可常来香竹院坐坐。” “坐就不必了,住还差不多。” “……”随着曦真公主傲慢的嗓音落下,夜千鸢瞬间冷了脸。 御孤壑突然起身,拉起夜千鸢就往厅外走,“鸢儿,本王乏了,随本王回房休息。” “慢着!”见他二话不说就要离开,曦真公主脸色有些不好看,美目不满的瞪着他们,“你们是何意思?本公主出使蜀河国,你们就是如此怠慢使者的?” 夜千鸢转身对着她,目光顺便扫了一眼还坐得笔挺又不失威风的毕策大将军,哼了哼:“先前我在大门外就已经说过了,莫非你们耳朵聋了?我说过,若是诚意来访的朋友我们定当以礼相待,若是眼睛长在头顶的人,也休怪我们不客气!公主既然知道自己是使者,那就应该明白以和为贵的道理,难道你离家前没人教过你要入乡随俗吗?” 她虽然不了解那什么圣宸国,也不知道这位公主在圣宸国有多少骄傲的资本,但来他们府中如此霸道,这跟抢地盘的土匪有何区别?有得住就不错了,还想侵占他们夫妻俩居住的地方,不翻脸难道还要他们点头同意? “你!”曦真公主被她说得美目直喷火气。 “三哥三嫂!”突然,御文泽从厅堂外进来。 夜千鸢和御孤壑没想到他这会儿会出来,当即双双沉下了脸。 偏偏御文泽就似没感觉到厅堂里的气氛似的,盯着御孤壑惊呼道:“三哥,才一会儿功夫,你怎么就成这副模样了?可是发生了何事?” 如果手里有榔头,夜千鸢绝对一榔头当场捶死他! “你出来做何?”御孤壑凤目凌厉的瞪着他,怒火并不亚于夜千鸢。 “三哥,我……” 御文泽刚想解释,一旁的曦真公主突然指着夫妻俩,恼怒道:“好哇,没想到你们故意装病欺骗我们!” 【110】灭了木翼宗人 被人当场揭穿,也是真尴尬了。 不过夫妻俩压根就把这曦真公主放在眼中,即便是装病,那也是为了给她保留颜面。既然她不识趣,那他们装与不装有何必要? 御文泽见曦真公主揭穿了御孤壑假病,顿时一脸懊恼,急忙到曦真公主面前解释起来:“公主,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三哥他……”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突然瞪大着双眼转身,不敢置信的瞪着御孤壑:“三哥……” 在他后背上,正插着一根细长的银针。 他这一转身,银针正好对着曦真公主和毕策将军。两人一见,猛地从椅子上惊起。 而御文泽喊出‘三哥’以后,两眼突然翻白,身体僵直的倒在地上。 “啊!”曦真公主惊吓得直接尖叫起来。虽然她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她知道是对面的三王爷动的手。 夜千鸢没动,只冷冷的把地上的御文泽盯着。 她看到了御孤壑动手,也知道他动手的目的,是想趁御文泽没有防备之际先下手为强。 原本他们是打算把御文泽骗出京城再动手,这样打斗起来也没人会发现。但他们没想到御文泽会突然跑出来,他在房里躺了那么多天都极其老实安分,曦真公主一到香竹院他就耐不住了,跑出来不说,还一脸单纯的当众揭穿御孤壑,傻子也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 既如此,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将他弄晕再说。 只是,御文泽的情况很复杂,她现在神经绷得紧紧的,心里根本没底。 御孤壑紧敛着凤目,用手将夜千鸢拉到身后,而他自己则是抬脚朝御文泽走了过去。 他没有立刻拔掉御文泽背后那根银针,而是先探了探御文泽的呼吸,再捏着他手腕把了把脉。 “壑?”夜千鸢忍不住唤他,但又发现曦真公主和毕策将军两个人还在,她拧眉看着他们,又冷又严肃的开口,“二位,还请你们离开。” 毕策还算有眼力劲儿,从御文泽倒的瞬间他就已经看出不对劲儿,虽然他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但这一刻他确实不想再留下。 “公主,我们先走吧。”他还算干脆,在夜千鸢下逐客令之后立马就要带曦真公主离开。 “走什么走?他们还没同意把这香竹院让给我住呢!”曦真公主不满的瞪了他一下。 “公主!”毕策两道锋利的剑眉突然皱起。 “滚!”夜千鸢听她还想要香竹院,忍不住冲她吼道,“哪来的神经病,当这里是你家啊,你想住哪就住哪,我送你一口棺材你要不要?” 活了两辈子,奇葩见多了,可就没见过这么没长眼的奇葩,真是白瞎了那双美艳的眼睛!这哪里是眼睛长在头顶上,这完全就是眼里装屎装多了,谁都比不上她香! “你、你敢辱骂本公主?”听她吼骂自己,甚至还带有诅咒的意思,曦真公主气得面颊铁青,还立马想过去教训夜千鸢。 “公主息怒!”毕策眼疾手快将她手腕抓住。 曦真公主扭头瞪着他,手指着夜千鸢,怒道:“她如此咒骂本宫,你居然无动于衷?还杵着做何,给我过去教训她!” 毕策冷酷的面容上也是一层乌黑的气息。 但很显然,他并非因为夜千鸢而气。 “公主,我们还是先离开吧。”他沉声再道。 “要走你走!”曦真公主甩开他的手,怒不可遏的坐回椅子上,傲气冲天的扬着下巴,对夜千鸢道,“本公主要定了这香竹院,你们若不给,那本公主就不走了,看你们能把本公主怎样!” 别说夜千鸢了,就毕策看着她坐回去,目光中都起了怒火。 而夜千鸢瞧着她如同无赖般的姿态,那可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让他们离开,除了不想让他们看‘热闹’外,也是有保护他们的意思。她知道御孤壑随时都会对御文泽下手,但最终结果会如何,她可说不准。 万一…… 就在她分心撵曦真公主和毕策将军离开时,御孤壑趁他们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已经用一枚金针刺进了御文泽眉心穴。 鬼门金针一共十三枚,他刚准备使出第二针,突然间闭着双眼的御文泽猛地掀开眼皮,瞪大的瞳孔极其凶恶的瞪着他—— 御孤壑要落针的手瞬时一僵,紧接着身形一闪离开了原位。 而他蹲过的地方,被一只手臂霸占。因扑了空,手臂的主人抬起头,满目狰狞的瞪着他们。 “呵!总算露出原形了?我还以为你要装多久呢!”夜千鸢迎着他凶相毕露的脸,忍不住讥笑。 “你们是如何发现的?”从她讥笑声中,‘御文泽’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早已被他们识破,不过他凶狠的双目中并不见一丝心虚,单膝跪地的他不慌不忙的起身,毫无惧意的反问道。 “再狡猾的狐狸也总有露出尾巴的时候,你管我们怎么发现的,你只需要记得今日是你的死期就够了!”夜千鸢绷着脸蛋咬牙溢道。 “就凭你们?哈哈……”‘御文泽’突然仰头狂笑,但下一瞬他身形一转,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曦真公主身后,一把捏住了她脖子,满目凶狞的冲他们威胁道,“不想她死就给我让开!” “你!”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毕策将军拍桌而起,怒指着他厉声喝道,“大胆狂徒,你想做何?放了我们公主!” “哈哈!”‘御文泽’又猖狂的笑了一声,凶狞的目光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你们这群不长眼的东西,让你们离开,你们还要留在这里送死,眼下也怨不着我了!” 随着他五指收紧,曦真公主痛苦得张着嘴,别说呼救,就连舌头都开始往外伸了。 看着她刹那间变青的脸色,在场的众人都不由得收紧眸孔,任谁都看得出来‘御文泽’并不单单是想威胁他们。 这种情况下,已经容不得夜千鸢和御孤壑考虑了,夫妻俩连眼神都没交换过,默契一致的同时往厅堂门外退。 ‘御文泽’见他们还算识趣,收紧的五指松了松。 “毕策……救……救我……”曦真总算能发出声了,不过也只能痛苦的呼救。 “狂徒,快放开她,不然有你好看!”毕策从腰间拔出长剑,杀气凌然的指着他。 “哼!”‘御文泽’再一次不屑的哼道。 他一手掐着曦真公主的脖子,一手将曦真公主放手反剪在身后,防止她挣扎,然后带着她一步步小心谨慎的朝厅堂外走。 夜千鸢和御孤壑虽然有给他让路,但夫妻俩始终在他正前面。 因为对方有人质在手,可以说他们现在处于被动中,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也就几步路的功夫,夜千鸢就看出了端倪,用着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与御孤壑说道:“壑,你没发现吗?他为何不拔针?” 御孤壑盯着‘御文泽’的凤目眯成了两条细缝。 一丝异光快速从眼缝中闪过。 “鸢儿。”他头未侧、视线未移,只是贴在下颚上的黑纱动了动。 “明白。”夜千鸢会意后,立马转变了方向,慢慢朝侧面移动。 而青磊和闻萧还有香竹院的侍卫们虽然都保持着安全,但都随着‘御文泽’而缓慢移动。此时此刻没一个人冲动,但也没一个退缩,都把目光投向‘御文泽’。见夜千鸢改变了方位,闻萧和青磊也立马会意过来,两人也赶紧改变方位,与他们夫妻配合着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其他侍卫们也学着他们,分散在各个空隙处。 那毕策将军见状,也许是觉得夜千鸢在众多人中只算个柔弱的女子,所以自发的靠近夜千鸢,并做好了随时接替她的准备。 夜千鸢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嫌弃倒是没有,只是不确定这人有几把刷子,她就担心他一身威风和冷酷是装出来的,要是中看不中用回头还得她去保护他,到时她肯定得郁闷死! 遇上他们这种不长眼的活物,她也是憋着一肚子火没机会发。特别是这个曦真公主,她真想骂句‘活该’! 让她走还偏不走,霸占别人地盘不成,最终却被人拿捏住了性命,这不是活该是什么?! “怎么,你们是想她死吗?”见自己被包围,‘御文泽’阴仄仄的开口,掐着曦真公主脖子的五指又不由得收紧。 “我说你这人怎么也跟他们俩一样毫无眼力劲儿?”夜千鸢抱臂笑道,她家壑要集中精力对付这家伙,那她能做的就是分散这家伙的注意力,“他们是什么人,与我们有何关系,你觉得我们会救他们?” 一旁毕策瞬间冷了脸,是没想到她会当着他们的面说出如此冷血无情的话。 被‘御文泽’劫持的曦真公主虽然出不了声,可双眼也死死的朝夜千鸢瞪去。 御文泽凶狞的目光突然从夜千鸢身上移向她身旁的毕策。 在他目光流转的瞬间,夜千鸢突然心生不安,随着他嘴角咧出阴冷的笑,她倏然大惊。 可是她还是反应慢了一拍。 一把长剑落在她肩上,锋利的刃口对着她脖子。 这一幕,完全超出了在场所有人的预料! 御孤壑猛然收紧双手,凤目中杀气汹涌翻涌。 闻萧手持的长剑立马转头指向毕策,冷喝道:“你是想死吗?” 青磊气得差点跳脚,铁青着脸怒骂起来:“你们真是两个不长眼又不长脑的祸害!我们现在正想办法救你们这个无脑的蠢公主,你居然拿我们王妃做要挟?!” “哈哈……”‘御文泽’发出猖狂又得意的笑声,“杀了她,我把公主还你。” 面对四面涌起的杀气,毕策虽面不改冷酷之色,但抓着剑柄的手也微微有些轻颤。 听到‘御文泽’交换的条件,他冷声道:“我不会杀她,但你若想要她,就拿曦真公主交换。你们的事我们无心掺和,我只要曦真公主安然无恙。” 他最后两句似是说给夜千鸢他们听的。 夜千鸢抬眸,看着对面某爷绷紧而颤抖的双臂以及凤目中冷冽的杀气,她隔空嗔了他一眼,唇角浅浅的勾勒。 对于脖子上抵着的利剑,其实对她来说并不构成威胁,她只需要制造点动静就能化解危机。 可是化解了危机又如何,他们还是要面对‘御文泽’拿曦真公主威胁他们,虽然她嘴上的话说得很无情,可理智也提醒着她,这曦真公主虽然讨厌,但今日第一此见面,也没到非死不可的地步。 总觉得来这个异世后自己已经变成了铁石心肠,杀人劫货排除异己样样都在做,可是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做了恶徒的人质,她还是有恻隐之心的。 虽然对面某爷明白了她的意图有所动怒,那瞪着她的凤目比‘御文泽’还凶,可是她还是选择默认了毕策的做法,用自己去换曦真公主。 现在就等着‘御文泽’做决定了! 可就在她以为‘御文泽’会毫不犹豫答应自己时,‘御文泽’却收紧了曦真公主脖子上的五指,突然间满面阴戾,咬着牙对毕策道:“我要你杀了她,否则你就给你的公主收尸吧!” 夜千鸢是相当的意外。 毕竟这么久以来,这木翼宗的怪物已经偷袭了她好多次,哪一次不是想要她的命? 可现在她就要落入他魔爪了,他居然不要? 她眯着眼盯着他眉心穴那枚银针,眸底闪过一丝复杂。 她很清楚这怪物还存有那么一点灵力,若是寻常人,秉着求生意识恐怕早动用灵力逃跑了,偏偏这怪物似乎没逃跑的打算,明知道他们对这个曦真公主并不看重,居然还要拿曦真公主来威胁他们。 有一条直径不走,偏要冒风险与他们周旋,这是为何? 最让人不解的还是先前她悄悄向御孤壑提出的问题,为何他不拔针? 疼不疼是一回事,正常的情况下,谁会忍受一根针这么扎着自己?这怪物不但没有拔针,甚至碰都没碰过金针…… 难道,金针起了什么作用? 思及此,她扬着下巴开口:“你不是想要我的命吗?我现在就在这里,你放了公主,不就可以杀我了?” “呵呵!”‘御文泽’阴仄仄的笑了一声,“有人替我持刀取你性命,我为何还要自己动手?” “你不是不想动手,是你怕自己打不过我吧?”夜千鸢鄙夷的嗤道,“你不是一直挺厉害的吗?几次都差点要了我的命,怎么的,今儿正大光明的对上了,为何又不敢了呢?” ‘御文泽’脸色极其难看,原本清隽秀气的五官都因为他阴戾的神色变得扭曲狰狞。 他突然朝毕策厉声下令:“给我杀了她,不然要了你家公主的命!” 毕策握剑的手紧了紧,可感受到对面某个还蒙着黑纱的男人释放出来的的杀气,他额头上不知不觉间溢出了一层细汗。 他知道,不杀夜千鸢,他们公主没活路。 但他也知道,即便他杀了夜千鸢,他们也休想活着离开蜀河国。 杀与不杀,结果都一样…… 可是为了救他们公主,他必须做选择…… “啊!”一声嘶吼从他喉间发出,他双手握住剑柄将利剑高高举起。 “王妃!” “鸢儿!” 随着他举剑的动作,几道惊吼声同时响起。 这么重要的时候,‘御文泽’自然是激动万分,生怕自己错过了这精彩的一刻。 就连夜千鸢都突然闭上了双眼,似乎已经知道自己躲不过这一劫了…… 然而,就在毕策手起刀落的瞬间,一束紫光突然从御孤壑指尖溢出,在刺眼的紫光中,还隐隐夹杂着微弱的金色光芒。 ‘御文泽’神色骤然大变。 就在他猛然扭头瞪向那个脸上蒙着黑纱的男人、掐着曦真公主的五指即将狠辣的收紧时,那紫光带着金芒倏地落在他头顶—— 于此同时,只听一声碰撞的脆响传来,原本快要落在夜千鸢头顶的锋利刀刃陡然一翻,插在她发髻中的玉簪飞了出去,那刀刃在夜千鸢发顶横着划过! 夜千鸢还未睁开眼,嘴角就勾起了笑意。 等她睁开眼时,她已经被某人紧紧的抱在怀中。 “你若再敢拿自己涉险,本王定不饶你!”危机感消失了,可是耳边却换来某人激动的吼声。 第一次,他如此失控的吼她。 也是第一次,她像做错事的孩子,心虚得低下头不敢吭声。 “公主!”在她落入御孤壑怀中时,毕策也已经冲到御文泽身旁将曦真公主救到了一旁。 不过此刻的曦真公主完全没有之前的骄傲和霸道,美艳的脸蛋一片死灰色,就算毕策扶着她,她裙摆也在不停的抖动,两条腿彷如随时都要跪下去。 所有人都看到了‘御文泽’最后那一瞬间明显要掐断她脖子的动作,但只有她自己才能体会到死亡前那绝望透顶的感觉…… 即便此刻获救,她双眼含着泪,双唇打着颤,除了哆嗦外,哭不出来,也说不出话来。 毕策赶紧将她打横抱起,飞快的离开了香竹院。 他们总算离开了。 夜千鸢从御孤壑怀里抬起头,看着还保持着劫持人质姿势的御文泽,宛如雕塑一样的伫立在原地,她忙问道:“壑,现在要怎么弄他?” “鬼门金针封住了他灵力,也将他元灵封在了五弟体内。不过不用担心,待我将金针全部使出,他元灵自会毁灭。”御孤壑一边解说着一边放开了她。 看着他走近‘御文泽’,夜千鸢立马朝那些侍卫道:“都转过身去!” 侍卫纷纷照做。 闻萧和青磊快速上前将御文泽平放在地上。 没有外人在场,接下来御孤壑也不再迟疑,快速将剩下的十一根金针分别扎进了御文泽手、足和躯干。 当所有的金针施完时,御文泽整个身体剧烈的抽搐起来,就在夜千鸢和闻萧、青磊差点以为没成功时,只见一道蓝色的光晕从御文泽眉心那根金针中释放出来,然后瞬间就灭了。 “呼!” 听着某爷吐气的声音,夜千鸢和青磊、闻萧眼中都溢满了喜色。 大功告成! “壑,五王爷没事了吧?”见御文泽还僵直的躺着,夜千鸢忍不住想确定。 “他虽然保住了性命,但身体被人侵占以至神志受损,想要清醒也并非易事。”御孤壑气是松了一口气,可丰眉依旧紧拧着,眸中染着深深的忧色。 “那要怎么救?”夜千鸢脸上的笑瞬间没了。 “需要一颗生魂丹。”御孤壑转头看着她,“此丹需要古域大陆的草药,外祖父留下的草药中并无炼制生魂丹的草药。” 夜千鸢瞬间一脸黑线。 照这么个意思,还是要他们去古域大陆? 她现在百分之百能肯定,外公就是故意的! 给了金针,却不给后续治疗的药!给了那么多草药,偏偏就不给他们想要的! 这不是故意的谁信啊? “王爷,那现在要如何安置五王爷?”青磊也忍不住问道。 “将他带去桃园交给老周夫妇。” “是。”青磊点了点头,不过离开前他不解的朝夜千鸢问道,“王妃,您怎么就知道那毕策不会真的杀您?小的方才都差点被吓死了!” 【111】态度转变 “他自己说的啊,只是你们没听到而已。”夜千鸢冲他们三人笑了笑,还不忘分析起来,“他应该是算过他们的处境,若是轻易杀了我,就算那木翼宗的怪物肯放过曦真公主,我们三王府也不会放过他们的。他能做的就是演戏,别无二法。” “那王爷,您又怎么知道毕策不会真对王妃下手?”青磊继续追问道。主要是先前那一幕他差点被吓死了。 “他双手握剑的那一刻给了我暗号。”御孤壑嘴角弯了弯。如果那家伙真敢伤他女人,他手中准备的那根银针定是先取那家伙的性命! “幸好那姓毕的还有点脑子,不然属下非将他碎尸万段不可!”闻萧在旁边也忍不住发声。 “好了,你们先把五王爷送去桃园吧。”御孤壑突然抬起手臂,随着他划出一道弧线,一束束金芒从御文泽身体内飞出,眨眼间就到了他手心里。 看着他如同变戏法似的本事,闻萧和青磊眼都直了,两人就差跪地膜拜了。 “王爷,没想到有灵力竟是如此厉害!” “王爷,此灵力可传于属下?属下也想学习一二。” 御孤壑扭头朝他们看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只见他眸底眸光轻闪,忽而勾勒起唇角,道:“或许你们也有机会,不过还要看时机。” 两人相视了一眼,虽然不是很懂,但也能听出自家王爷并没有否定他们的意思。 “行了,你们先忙,回头再讨论这些。”夜千鸢催促道。 “是。” 闻萧和青磊也不再耽搁,带着御文泽离开了香竹院。 等他们一走,夜千鸢冲御孤壑抬了抬下巴:“壑,你刚说的什么意思?难道他们也是古域大陆的人?” 御孤壑勾着唇哑笑:“闻萧和青磊虽是孤儿,但自幼就被外祖父收养。而外祖父深谋远虑,似乎早已预料到许多事,你觉得以他的个性,会将两个普通人放在我身边?” 夜千鸢想想,还真有些道理。 从金贵妃棺棂失踪到鬼门金针,许多事都与外公有关,而这些事中表面看外公好像很大意,有许多做得不够到位的地方,很让人吐糟,可细细一琢磨,就能发现他有许多故意之嫌。 他早都替外孙规划好了将来,且一步步引道外孙往那个方向去,而青磊和闻萧这两个跟班也是他选的,若说青磊和闻萧没特别之处,恐怕也没人会信吧? “壑,你能看出他们有灵骨吗?” “不能。”御孤壑摇了摇头,“古域大陆是以灵力来辨别其是否为修炼者,他们若是与我们一样,必须灵力等阶稍高的人才能为他们打通灵骨,且其中要耗费不少灵力,若非有一定的交情,没人会去做那些事的。” 见她面露失望,他温声安慰道:“不用着急,若是他们真有灵骨,即便我们此刻无法替他们打通,相信外祖父也不会置他们于不顾。” 夜千鸢突然想起葫芦里的宫无望。 如果不是为了替她打通灵骨,那家伙这会儿可能还好端端的站在他们面前。就是因为替她打通灵骨时耗尽了最后的灵力,他连肉身都没了,现在只能憋在那么个地方…… 没想过要与他有什么交情,可是却在不知不觉中欠了他那么大一个人情。 “想什么呢?”见她情绪突然低落,御孤壑丰眉微蹙,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我突然间觉得宫无望有些可怜。”夜千鸢愧疚的叹了口气,“为了我能尽早修炼对抗木翼宗那怪物,他舍命为我打通灵骨,结果我还是没机会修炼,而他却连肉身都没了,我感觉辜负了他的苦心。” “不用自责,我们不是答应过他,会尽力帮他重塑一具肉身吗?要对自己有信心,对为夫也要有信心。”御孤壑抬手摸着她的头,顺便以指代梳为她整理凌乱的发丝。 “我看他挺喜欢那个蕴魂丹的,你要是有多的就多给他一些,就当支付欠他的利息吧。” “好。”御孤壑凤眸中温柔满溢。 最凶的人是她,最心软的人也是她。 而他,则是最了解她的那个人。 夜千鸢的发簪被毕策那一剑劈飞,碧玉的发簪已经断成了两节。为她梳理好秀发,御孤壑牵着她回了卧房。 御文泽的事虽然没有彻底解决好,但是目前的状况已经算是好的了。虽然不知道他何时能苏醒,但那个霸占他身体的元灵被除掉,起码他的命还在。只要他还有一口气,他们相信他早晚会苏醒的。 比起一开始他们以为他活不了,现在的结果是真的很好了。 把她送回房里,御孤壑让小梦和巧儿打来热水伺候夜千鸢沐浴更衣,然后让她好好睡一觉。毕竟这几日她陪着他没日没夜的看书,根本没睡饱过。 而他则是洗净了脸上夜千鸢故意给他画的黑眼圈后,趁她沐浴的时间去了桃园。 虽然御文泽命保住了,但后续的事始终要他去做安排。 知道他不放心,夜千鸢也尊重他,反正就在桃园,她洗完澡还是可以去找他的。 不过就在她刚沐浴完,就有侍卫来报,说毕策又来香竹院了。 夜千鸢一张鹅蛋脸都拉成了马脸,简单梳妆过后带着小梦和巧儿去了前院厅堂。 一路上她心里都憋着火气,先前曦真公主想让他们夫妻腾出香竹院给她住,差点被木翼宗那怪物给弄死,居然还没吸取教训,这半个时辰不到的功夫,竟又找来了。 怎么的,死都要香竹院吗? 走进厅堂,她目光极其不友善,扫了一眼并没发现曦真公主的身影,只有毕策和两名手下站在厅堂中央。 “毕策拜见三王妃。”见她到来,毕策突然躬身行了一礼。 “毕将军还有事?可是还想让我们腾出香竹院让你家公主搬进来?”夜千鸢可没因为他的礼节就缓和了神色。 “三王妃,是我们公主任性,毕策代她向你和三王爷赔个不是,看在她年幼无知的份上,还请三王爷和三王妃宽容她一次。”毕策直起身,虽然还是一脸的冷酷,但语气却与先前在大门外时判若两人。 “呵!”夜千鸢嗤笑了一声,走到主位上坐下,打量他的眸光依旧带着不满,“是什么风让毕大将军突然改变了态度?” “三王爷与三王妃救了我家公主一命,此恩毕策定铭记于心。肯请三王妃将先前之事当做一场误会,毕策用项上人头担保,曦真公主绝不会再冒犯三王爷和三王妃。” 他言语铿锵有力,也没有任何阿谀奉承之词,夜千鸢看得出来这人虽然心气高傲,但也算敢作敢当。 是个汉子。 “毕将军请坐吧。”她抬了抬下巴,虽然不热情,但语气也好转了不少。 毕策微微一愣,似有些意外,紧接着他冷肃的双眼露出一丝喜色,拱手又拜道:“谢三王妃。” 随后,他走向客椅,坐下以后又恢复了冷酷的神色。 他带来的两名随从也毕恭毕敬的站在他身后。 夜千鸢虽然还未彻底消除心中的不满,但此刻对他的印象也还是有了些变化。 这人年纪不算大,三十不到吧,但举止刻板刚硬,显得比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老成许多。至于长相嘛,也不算丑,五官菱角分明,且满身阳刚之气,虽然谈不上俊美,但放在人群中也绝对是鹤立鸡群。 比起先前的见面,气氛是平和了不少,但是夜千鸢突然发现,自己跟他没什么好聊的。一时间,在平和的气氛中又多了那么一丝丝尴尬。 也许毕策也察觉到了,所以先开口打破了气氛。 “三王妃虽是一介女流,但克敌骁勇、临危不怯,毕策钦佩至极。” “呵呵!”夜千鸢干干一笑,先前还暗夸这人不阿谀奉承呢,结果两分钟不到就打自己脸了。不过也无所谓,奉承话她一样会说,“毕将军威武不屈、智勇双全,也着实让人敬佩。” “毕策不敢当。”听她突然夸赞,毕策赶忙摆手,本是冷酷的脸上突然漂浮出一丝不正常的红晕。 “毕将军陪曦真公主出使蜀河国,不知有何公干?”夜千鸢假装没看到他腼腆的一面,试着找话题。像这种出使外国的,总要有个目的吧?她虽然没做过外交工作,但既然人在他们府中,她觉得自己问这个问题并不突兀。 “实不相瞒,此次来蜀河国,也不为国事,只是我们曦真公主好玩,听说蜀河国秀水明山、地杰人灵,就动了来游玩的心思。我们陛下担心公主出行不便,于是找了个由头让曦真公主以使者身份前来。我们陛下还听说蜀河国几位王爷文武兼备、才智卓绝,也希望曦真公主此番前来能有意外之喜。” “咳咳!”夜千鸢不停则以,听完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 搞半天原来公主是来蜀河国找驸马的? 可是她怎么就觉得这么不靠谱呢? 先不说蜀河国这几位王爷的情况,就曦真公主那霸道又不讲理的傲慢劲儿,哪个王爷看得上? 何况这几个王爷明争暗斗,谁插一脚进去都是深陷泥潭,就拿她来说吧,要不是她嫁给了御孤壑,哪会有那么多麻烦? 而且她运气还算好,嫁了一个最靠谱的。换做大王爷、二王爷、五王爷,估计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真不是她排挤那三位。 大王爷有个爱作妖的母后,有这种高贵无比又事儿精的婆婆,当媳妇的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 二王爷更不靠谱,青梅竹马的表妹都舍得利用,还指望这种男人会有情有义? 至于五王爷嘛,她现在不好评论,毕竟她还没搞清楚木翼宗的人是什么时候霸占了五王爷的身体,五王爷真实的性格究竟如何她并不了解,但就目前五王爷的情况来看,肯定是娶不了媳妇的。 瞧瞧这些人,就算曦真公主真把他们其中一个看上了,能有啥好果子吃? 不过腹诽归腹诽、好笑归好笑,但面上她还是懂礼的。 “公主不远千里而来,那我就先祝她玩得开心,争取早日遇见那个‘意外之喜’。” “承蒙三王妃吉言,毕策代曦真公主谢过三王妃。”毕策又对她抱拳施了一礼。 虽然只是一番看似随性的交谈,可夜千鸢还是很快的看出,这个毕策没什么心眼,连他们皇帝陛下的心思都随口向她说出来了,可见其也是个直爽的。 对这种类型的人,她反而更为欣赏。 没办法,她见过太多夹着心窝子的人,想找个说话痛快点的,说痴心妄想都不夸张。 既然人家也够坦诚,她刚好有一件事想与他说—— “毕将军,今日之事想必你也看到了?不知道毕将军有何感想?” “回三王妃,方才毕策已经说过,蜀河国地杰人灵,几位王爷盛名在外,今日见得三王爷如此高深本领,毕策心中佩叹。” 看着他冷肃且丝毫不闪躲的目光,夜千鸢微微一笑:“毕将军,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三王妃请说,只要毕策能做到的,定竭尽所能为三王妃办妥。” “我想你将今日之事保密,包括曦真公主,同样不许她外传。”夜千鸢说完,眸子突然转了转,又补充道,“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我家王爷与五王爷怎么说也是兄弟,这两兄弟打架,若是传出去多少也会让人笑话。你身为圣宸国大将军,想必也能理解,但凡有点家世背景的,都少不得顾惜颜面。我不想事情传出,也是为了我家王爷的颜面着想。” 听她说完,毕策起身,抱拳道:”三王妃请放心,毕策与曦真公主今日到贵府做客,什么也没看到。也请三王妃将今日我们的无礼之举当成一场误会,毕策感激不尽。” “好说好说。”夜千鸢立马笑开了颜。 只要他们不出去乱说话,她大度一回也值得。 看着她绝色脸蛋上灿烂如花的笑容,毕策冷肃的目光忽然间像被定住了一般。 【112】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但很快,他回过神,赶紧低下头。 “三王妃,曦真公主受惊过度还需人照顾,毕策就不多打扰了。” “嗯。”夜千鸢也爽落的点点头,接着对一旁的小梦吩咐道,“送毕将军,一会儿青磊他们回来时,记得给青磊说一声,公主舟车劳累,让他挑些安神补身的食材给公主送去。” “是,王妃。”小梦恭敬的应道。 “毕将军和曦真公主住在府中,若有何需要的,可尽管说。”夜千鸢又朝毕策看去,若能化干戈为玉帛,要她好好接待这些远道而来的人,她还是愿意的。 毕竟她和御孤壑所面对的敌人也够多的了,虽然再多一个也无所谓,但少一个敌人心情也能好一点。 “多谢三王妃。”毕策一直垂视着地面,就连转身离开时也没再抬一下头。 送走他,夜千鸢在厅堂里坐了一会儿,正准备去桃园看看。 突然有侍卫来报:“启禀王妃,大王爷来了。” 很快,御云挚出现在厅堂里。 身着湖蓝色长袍的他宛若碧玉,温润又贵气。只是在看到夜千鸢时,碧波般的眼眸有些闪躲。 “弟妹……” “大王兄请坐。壑有事不在府上,你若找他的话可能要等上一等。”夜千鸢虽然不讨厌他,可以想到他有那么一个母后,再加上离宫前与祁皇后发生了不快,这会儿再看到他,心里多少有些膈应。 所以她招呼完以后就打算离开。 只是发现她刻意的疏离之后,御云挚皱眉将她唤住:“弟妹且慢。” “大王兄有事?”起身的她停下脚步。 “弟妹,那日是我母后不对,为兄代她向你赔个不是。”御云挚眸光没再闪躲,很是愧疚的说道,“以后她若再见你,你不用理睬,只管告诉我,让我去见她。” 夜千鸢淡扫了他一眼,见他是真心来道歉的,也不好再给他冷脸。 既然他清楚祁皇后的脾气,那她有些话也憋不住。 “大王兄,我对你没有什么不满,我也知道你与皇后娘娘有所不同。为了不伤你与壑的手足之情,我今日也挑明了跟你说,我与壑在一起是我们的事,不论谁想操控我们的感情和生活,我都不会容忍。你可以说我善妒,但这就是我的底线,就算是壑他敢越过我这条底线,我也会毫不犹豫的与他决裂。所以,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并非我有意要与皇后娘娘作对,实在是我接受无能。” “我知道……”御云挚紧蹙着浓眉,眼眸中突然多了一丝无奈,“她不止想插手你与三弟的事,还想……” “还想什么?”夜千鸢警铃大震,难道祁皇后还不死心,还想搞幺蛾子? “唉!”御云挚坐到椅子上,一声愁苦的叹息后,才无奈的道出,“听说圣宸国的曦真公主住在三弟这里,母后担心父皇会撮合曦真公主与三弟,非逼我前来……” 说到一半,他似乎说不下去了,突然住了声。 夜千鸢嘴角狠狠一抽,几滴冷汗从额头滑落。 不用他明说,她就已经听懂了。 祁皇后还真是饥不择食,连曦真公主长什么模样、品行如何,就想收回去当儿媳,生怕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在他们眼中,婚姻大事就如此贱薄? 最重要的一点是,她还没考虑到御严坤这个皇帝公公的心思,这会儿听御云挚把话一说,心中也不免泛起冷意。 说不定御严坤真有那种撮合御孤壑和曦真公主的心思! 他现在一个劲儿捧御孤壑这个儿子,不就是想让某些人妒忌吗?如果再撮合一桩国际联姻,那岂不就能把御孤壑这个儿子的仇恨值拉到最高? 反正他又不会牺牲什么,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这些,她再看御云挚,只见他神色凝重,眼眸中的怨气也一览无遗。 “那大王兄想如何做?你今日前来是为了见曦真公主一面,以便讨好她?” “我没那个心思!”御云挚立马沉声否决。似是发现自己语气有些不好,他缓了缓神色,温声道,“我只是架不住母后唠叨,所以来三弟这里坐坐。” “顺便打听一下曦真公主?”夜千鸢调侃似的挑了挑柳眉。 “我像是那么无趣的吗?”御云挚没好气的剜了她一眼。 “呵呵!”夜千鸢也不打算再拆穿他的心思。 其实她也能理解的。祁皇后有那么个心思,即便御云挚不愿接受祁皇后安排,也该了解一下曦真公主的为人,以便早做计划。 反正换成是她的话,她肯定会这么做。 听着她笑声有些怪异,像是等着看什么好戏似的,御云挚突然眯起了眼眸:“弟妹为何发笑?” 夜千鸢赶紧收起笑容,干咳一声后,一本正经的道:“大王兄也别紧张,其实曦真公主长得挺漂亮的,不但盘亮条顺,性格也很独特,若是大王兄与曦真公主真有缘分的耍,倒也是郎才女貌般配得很。” 别怪她乱点鸳鸯谱,祁皇后给她家壑搞个言侧妃出来,足足让她膈应了好几个月,这笔账她可是记着的。 母债子偿也算天经地义吧? 虽然她话说得很好听,可御云挚却渐渐的黑了脸:“弟妹,你会不会扯太远了?” “呵呵!”夜千鸢这次真的忍不住笑了。 “大王兄来了?” 就在她正因为把御云挚小小的刺激了一把而乐呵时,御孤壑突然从外面进来。 别看他进门首先与御云挚打招呼,可那眼神却是瞪着夜千鸢,俊脸绷得紧紧的,仿佛她此刻的笑扎疼了他的眼一样。 夜千鸢立马起身朝他过去,笑着对他道:“你回来了?我刚正调侃大王兄呢,皇后娘娘好像对曦真公主挺在意的,我说大王兄与曦真公主郎才女貌也挺般配的。” 御孤壑紧抿的薄唇不自然的抽了一下,绷紧的俊脸随之舒展,甚至看座上御云挚的眼神都带着一丝玩味。 “确实挺配的。” “三弟!”御云挚没好气的瞪着他。再看夫妻俩同时别有深意的神色,他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瞬间拉长了脸,“你们可别想多了,我现在没成婚的打算!” “呵呵……”夜千鸢又忍不住笑出声。但这一次她可不是冲御云挚笑的,而是靠着御孤壑胸口尽情的撒欢。 御孤壑自然而然的拥着她,冲御云挚展露着他招牌式的邪魅笑脸。 他们夫妻越是如此,御云挚越是脸黑。 很显然,那什么公主绝对有‘奇特’之处,不然他们夫妻俩不会有这种戏谑的反应。 。。。。。。 夜千鸢原本想在府里设个小宴,一来为曦真公主接风,算是尽尽地主之谊,二来正巧御云挚又来了,她也有着那么一点坏心眼,想给御云挚制造机会让她与曦真公主接触。 但御云挚并不傻,从他们夫妻俩的反应上就察觉到了许多不妙,于是在夜千鸢提议设宴时,他直接推脱还有别的事要做,然后快速的离开了三王府。 他这一跑,更是惹得夫妻俩倍觉好笑。 既然他都走了,那这宴席自然就没必要再摆了。夜千鸢知道那曦真公主今日不是一般的受惊,像她那种金枝玉叶,估计没个三五天是恢复不了。 她索性打消了设宴的念头,干脆拉着御孤壑回去补瞌睡了。 木翼宗那人一解决,又得知御孤壑把御文泽的事安排好后,夜千鸢就像卸下了肩上的一块巨石,绷紧了许久的神经也有了松懈,一上床没一会儿就睡沉了。 等御孤壑沐浴完,看着她恬静的睡颜,那真叫一个哭笑不得。 亏得他只披了一件单薄的亵衣,眼下床上的人儿睡得香甜,他也只能默默的把衣服系上,然后钻进被窝里抱着她一起入睡。 。。。。。。 翌日。 夜千鸢醒来,发现身旁的位置是冰冷的,她赶紧把小梦和巧儿叫进来问话。 一问才得知,御孤壑天不亮就去上朝了。 她瞬间松了一口气。 也不怪她大惊小怪,主要是御孤壑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后,他们几乎就没分开睡过。昨晚她先睡,根本不知道御孤壑什么时候上床的,醒来又发现身边没他的温度,自然就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小梦和巧儿服侍她洗漱梳妆以后,又给她端上精心做的早膳。 夜千鸢正在房里吃着,刚用到一半就有侍卫来报。 “启禀王妃,二王妃来了。” “咳咳……咳咳……”她一口粥正含在嘴里,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直接被粥狠狠的呛了。 “王妃,您慢着些。”巧儿赶紧为她拍背顺气。 “王妃,您喝口水。”小梦赶紧给她递上温水。 “咳咳!”夜千鸢脸蛋呛得绯红,好不容易缓过劲儿,她脸色又唰一下变冷。 好不容易才把木翼宗那怪物解决掉,她都还来不及庆贺呢,就又来一个让她厌恶的人。 这叫她心情如何能好? 这二王妃叫什么来着?记得御孤壑告诉她叫华什么茹,她们上次见面好像是甄海卉寿辰那天,她和御孤壑乘着马车去平乐侯府。 当时在侯府大门外,那华凤茹惺惺作态的样子还深刻的印在她脑子里,就是现在想起来她都失了胃口。 “巧儿,去看看闻萧和青磊谁在府中,人叫去前厅。”夜千鸢一边起身一边吩咐。 府里的侍卫对那些有身份的人多少有些畏惧,但她知道青磊和闻萧对这些人是没多少忌怕的。 她不知道华凤茹为何来找她,但身边多一个得力的助手也是好的,毕竟有备无患嘛。 很快,她带着小梦去了前院厅堂。 华凤茹优雅的座在主位上,正吃着下人奉上的香茶。 夜千鸢也没特意向她行礼,只是面带微笑的招呼道:“见过二王妃,不知道是什么风竟把二王妃这样的贵客给吹到了我们三王府,没能去远迎,真是失敬啊!” 华凤茹淡淡的睨了她一眼,对于她含讥带讽的腔调,也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讥,“没想到你嫁入三王府以后过得是这般滋润,看来你应该感谢二王爷的不娶之恩。” “二王妃说得没错,我确实要感谢二王爷的不娶之恩。要是我嫁给二王爷,我哪能得到三王爷宠爱?”夜千鸢顺着她的讥讽大大方方的点头,甚至嘴角挂着颇为骄傲的笑意。 “既然二王爷对你有恩,那你就不该恩将仇报!”华凤茹陡然冷了脸。 “二王妃,你这话我就有些听不懂了。”夜千鸢眨着眼开始装糊涂。 “怎么,难道你忘了二王爷是谁打伤的了?华凤茹仇视的瞪着她。 “那二王妃可知道我为何要打伤二王爷?”夜千鸢看着她变脸,心里越爽,甚至凑近她几分,压低声音道,“我若不把他打伤,那我清白如何能保住?还是说二王妃很希望二王爷名誉扫地被世人唾骂?” 真不是她要刺人,实在是这些人要自己跑她跟前来找刺。 那日在平乐侯府,她清楚的看到华凤茹对她释放出来的嫉妒,这会儿私下再短暂的交谈,她更能确定华凤茹对她的敌意。 她就没搞明白,现在她和御皓风屁关系都没有,各自安好,皆大欢喜,怎么这女人就一点都不识趣呢,非要自己跑出来找不自在。 自己膈应不说,还得膈应她。 试问,这种人她如何能拿得出好脸色与她相处? “夜千鸢,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华凤茹似再难忍受一般,厉声斥道,“二王爷总归是你打伤的,不管事出何由,你都得负责!” 闻言,夜千鸢忍不住笑了。 “二王妃,不知道你所谓的负责是负什么责?” “让三王爷为他治伤!” “……”夜千鸢嘴角抽了一下。御孤壑都恨不得把那家伙的皮给扒了,居然还有人要他给那家伙医治?她就不怕医治的过程中万一出现什么‘意外’,说不定御皓风那家伙就真变成废人了…… 见她不应声,且神色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华凤茹起身,字字冷硬的溢道:“我已经和贵妃娘娘商量过了,若是三王爷能将二王爷治好,你打伤二王爷的事我们就既往不咎,否则你别怪我们今后对你不客气!” 【113】今后我一定加倍奉还 威胁的话夜千鸢从来没少听,不论前世还是这世。 前世还好,都是些不法分子。但这世遭遇的威胁全都来自权势贵胄,一开始她是隐忍、隐忍、再隐忍,毕竟自己对这个世界不熟悉,惹不起总该躲得起吧?可慢慢的,她发现自己非但躲不掉,越是隐忍反而越让人狠踩。 像以前的秦元,还有言红淑、鲁莺这些人,真是阿猫阿狗都想咬她一口。 直到这半个多月她才开始卸下自己懦弱的伪装,开始正面跟人杠起来。只是她也没想到,在给了御皓风教训、又间接让甄贵妃被御严坤禁足后,这华凤茹居然跑她跟前来直接威胁她。 “二王妃,不知道你想怎么个不客气法?”她嚼着浅笑反问。 “夜千鸢,别以为皇上现在对三王爷有所重用你就以为找到了靠山,你也不看看三王爷在朝中面临的是怎样的处境,你当朝中那些重臣都是见风使舵的吗?” 看着她脸上自信满满的冷笑,夜千鸢一时间也有些无言以对。 她和御孤壑是肯定要离开蜀河国的,这里的一切,不论是人还是事,早晚也会与他们无关。 可是在他们离开之前,她和御孤壑也要面临许多问题。御孤壑现在不愿离开,其实不单单是为了大王爷御云挚,他内心真正想做的是让这个‘家’变得和谐。 她之所以陪他留下来面对这一切,也是理解他的心情。 他们随时都可以离开,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留在这里的一切人和事都将变成他们的回忆,甚至是牵挂。 哪一个游子不怀念自己的家乡、自己的亲人? 他不过是希望,在离开以后有朝一日想起自己的国土和亲人心里面全都是美好的回忆,而不是骨肉相残、手足相杀。 从御孤壑入朝第一天起,她就知道他在朝中备受人排挤。 虽然他从未在她面前吐糟过,但她也知道身在一定的圈子内人脉是何其的重要。如今他孤身立于朝堂,如果支持御皓风的那一派真要联手起来对付他,也够他吃一壶的。 朝堂纷争虽然与他们夫妻无关,但也并不是他们想看到的,毕竟还有像夜长东这样虎视眈眈想要谋朝纂位的人。 真要乱起来,他们夫妻更没法离开了。 “夜千鸢,你可想好了。”见她沉默,华凤茹自信的冷笑中更多了几分得意。 “你就不怕三王爷对二王爷趁机下手吗?”夜千鸢虽然梳理清楚了某些事的利害关系,但还是不示弱的向她扬眉。 “他敢吗?”华凤茹不屑的反问。 “我家王爷是不敢,因为我家王爷宅心仁厚、重情重义,他不会像某些人一样为了一己之私不择手段。”夜千鸢笑着叹道,紧接着话锋又一转,“可是我担心有人会利用我家王爷的善心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比如说我家王爷给二王爷治病,要是某些人趁机对二王爷下手,然后将罪名抛掷给我家王爷,那我家王爷岂不是很无辜?到时候只怕连个伸冤的地方都找不到。” “夜千鸢,你这是何意?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当着人作乖背着人作恶吗?”华凤茹厉声骂道。 “敢问二王妃,我怎么作恶了?难道别人拿刀要杀我,我还要乖乖把脖子伸出去?有人作恶不成反遭报应,这是他们活该,凭什么要算在我头上?”夜千鸢讥笑道。 站着说了这么久的话,她走向另一侧的主位,坐下以后接过小梦递来的茶水,抿了两口才扭头重新看向华凤茹。 而华凤茹脸色青白交错,眼神也是藏不住的怨恨,但也不知道她是为何缘故,神色已经难看到极点,却突然熄了声。 夜千鸢勾起唇角,提了提裙子翘起二郎腿,再靠着椅背抖动脚尖,就差嘴里哼点小曲儿了。 虽然她担心朝中大臣会给御孤壑穿小鞋,但既然华凤茹能来三王府找御孤壑去医治御皓风,说明他们现在是占据上风的。 她还没怂到去给一个上门求助的人示弱! 果不其然,在她惬意又散漫无畏的姿态下,华凤茹突然软了语气。 “不知道三王妃要如何才肯说服三王爷去医治二王爷?” “男人的事我一介女流做不了主的,这三王府的事我可以说了算,可出了三王府,就是我家王爷说了算。”夜千鸢依旧晃动着脚尖,回得也是不甚用心。 “那我就在此等三王爷回府。” “……”夜千鸢嘴角微微抽动,斜眼扫了她一下,只见她当真端坐身形,神色冷肃的直视着门外。 这还真叫她意外! 她原本以为,凭华凤茹的身份肯定会指着她大肆抨击,毕竟她也算是嫂子,若真要骂她这个做弟妹的,人家也是有资格的。 可没想到她说焉气就焉气,这还真让她失算了。 老实说,她不怕别人在她面前横,反正她这人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类型,不论吵架还是打架,她一点都不虚。 她还就怕别人不横! 这不,华凤茹一焉气,这嘴仗肯定是打不了了。 自然更不可能有动手机会了。 可人就坐在这里,她该怎么对付?直接让人把她轰出去? “我说二王妃,你这样可就是强人所难了。先不说我家王爷是否能医治好二王爷,宫里那么多御医,各个医术精湛、经验丰富,难道就没一个能治好二王爷?”虽然御皓风是被她打伤的,可她也没把他打断,不至于一点男性问题都让御医棘手吧? 然而,华凤茹似乎是铁了心要等御孤壑回来亲自与御孤壑交涉,对她质疑的声音充耳不闻,连个眼角都没侧一下。 夜千鸢干脆起身:“得了,你要等就等吧,那我就不奉陪了。” 语毕,她真的带着小梦离开了厅堂。 刚出厅堂十来步远,就见青磊从远处跑来。 “王妃,听说二王妃来了?她来做何?可是来刁难您的?” “也谈不上什么刁难,只是她想请我们王爷去二王府给二王爷治伤。” “啊?叫王爷去给二王爷治伤?”青磊如同听到天方夜谭似的,惊讶又不置信,还抬头朝厅堂里望了望,脱口道,“他们又想玩什么阴谋诡计?” “所以啊,我没理她。” “王妃,她怎么还不走?” “她说要等王爷回来亲自与王爷谈。” “有什么可谈的?这其中分明就有诈!”青磊气恨的骂道。 “算了,她要坐就让她坐吧,这事我还真做不了主,等王爷回来再听听王爷的意思。”夜千鸢低声安慰道。 青磊突然怪笑起来:“王妃,二王爷那般不要脸,我们王爷没找他麻烦就算好的了,这二王妃居然敢找来三王府,她就不怕我们王爷‘一不小心’让二王爷变太监么?弄不好她下半辈子都要当活寡妇!” “咳咳!”夜千鸢突然爆咳,然后抽着肩膀假装训斥他,“麻烦你矜持点,别说得这么露骨!” “呵呵!”经她提醒,青磊尴尬的扭开头。 夜千鸢说不管华凤茹,还真是没再搭理她,只让青磊派了几个侍卫在厅堂外盯着。 她也没回卧房,而是带着小梦和巧儿走出香竹院,在别的地方闲逛起来。 嫁进三王府快四个月了,她还从来没有如此悠闲的在三王府里逛过。走在风景优美的花园小径里,感受着各处安静的气息,心中感慨良多。 随着与御孤壑的朝夕相处,她的心境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一开始对这个世界的排斥,到渐渐的适应,再到如今的坦然面对,四个月不到的时间,让她这个来自现代的灵魂都宛如新生一般,曾经以为这里只是一个梦,如今再回首,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好像才是梦…… “王妃,您可是有心事?”看着她情绪略微低落,而且一直不说话,小梦体贴得忍不住问她。 “人嘛,都有心事的。”夜千鸢回头对她们牵了牵嘴角。看着她们稚气未脱的样子,她脑海中突然显出另一个少女的身影,心里又突然生出一丝苦涩。 若是小馨还活着该多好? 现在不用再看任何人脸色了,不用担心在这个府里会再受人欺凌了…… 可惜时光不能回转,她这辈子注定是要欠着小馨了。 “王妃,您快看,那不是毕将军吗?他怎么也来花园了?”巧儿突然提醒她。 夜千鸢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可不是嘛。 还真是毕策。 只是与昨日不同,他没有再着戎装,而是换上了一袭水墨色的长袍。少了许多刚毅和勇猛的气息,反倒是仪表堂堂让人眼前一亮。 毕策似乎也发现了他们,遂加快了步子朝她们过来。 “见过三王妃。” “没想到毕将军也出来赏景。”夜千鸢微微一笑,算是招呼了。 “三王府景致不错,我也难得闲下心来,所以出来走走。”许是少了戎装的缘故,毕策虽然还是不苟言笑,但嗓音多了一丝低沉,不再像昨日那般生硬冷肃了。 “曦真公主怎样了,她可有什么大碍?“夜千鸢关心的问道。 “多谢三王妃关心,御医已为公主看诊过,她只是受惊过度,休息两日就没事了。”毕策垂眸回道。 “那就好。”夜千鸢知道他们的队伍中有随行的御医,听他说曦真公主没事,她还是松了一口气,“等曦真公主休息好了,我再安排设宴为你们接风。京城的景致也不错,若是你们愿意,过几日我再让王爷安排带你们出去游玩。” 皇帝交给她的任何就是要她接待好公主,若是客人好伺候,让她做回导游也无所谓,顺道也让她和御孤壑好好玩玩。 要知道,他们认识至今,一起做过的事虽然也挺多的,但还没有正儿八经的约会过。现在有公务在身,他们能借此机会出去吃喝玩乐,她当然乐意了。 毕策也没客气,欣然接受:“一切听从三王妃安排。” 夜千鸢突然想起自己昨日在大门口生气时说过的话,要他们懂得客随主便的道理,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是听进去了。 她正想再说什么,小梦突然压低了声音提醒她:“王妃,王爷回来了。” 夜千鸢抬头望去,顿时笑眯了眼,撇下毕策就朝那熟悉的身影奔去。 “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曦真公主在府中,我以此作借口提早回来。” “呵呵!”夜千鸢毫不避讳的拉住他的手,并向他说道,“我也刚出来,正巧碰上毕将军。” “三王爷。”毕策上前拱手拜道。 “毕将军不必拘礼。”御孤壑淡漠的招呼了他一声,随即反手握着夜千鸢的手,温声问她,“听说二王妃来了?可是在她那受了气?” “你觉得我像是那种受气的人吗?”夜千鸢‘呵呵’笑道,“她今天来说我把二王爷打伤了,要我负责,还要你去帮二王爷诊治。我可没对她客气,怼了她几句,她就赌气说要等你回来,想跟你面谈。” “为何不答应她?”御孤壑勾起薄唇,但眼角的余光却突然投向对面的毕策。 毕策也不知道为何,突然扭开头,像是发现周围景致很美,一副认真赏景的模样。 夜千鸢没发现他们各自的神色,嫌恶的道:“你这话问得,我干嘛要答应她?” 御孤壑唇角的笑有些意味深长:“有人对你意图不轨,你该答应二王妃让我前去,正好我可以借机将那人废了!” “……”夜千鸢汗。 御孤壑转头正眼看向毕策,“毕将军,本王还有事就不作陪了,你可自便。” 毕策也没说话,只是抱拳相送。 “鸢儿,我们回去。”御孤壑放开夜千鸢的手,改为拥着她往香竹院的方向而去。 小梦和巧儿赶紧跟上。 目送他们走远,毕策的目光还是定定的,许久都舍不得收回。 直到他们消失不见,他才微不可查的发出一声喟叹,微眯的双眼中泄出一丝失落。 。。。。。。 夫妻俩一起回香竹院,也没回房,而是直接去了前院厅堂。 见到御孤壑出现,华凤茹下意识的起身。 御孤壑假装一无所知,淡漠的问道:“不知道二王嫂前来三王府有何要事?” 华凤茹看了一眼夜千鸢,见她姿态散漫,似乎也没有要插声的意思,这才开口道:“我今日前来是想请你去一趟二王府为你二王兄治伤。” “怎么,二王兄伤势很严重?难道宫中御医也束手无策?” “这……”华凤茹突然支吾起来,片刻之后,她像是坚定了某种想法似的,拧起精致的柳眉,说道,“御医为你二哥诊治过,但御医说你二哥的伤最少要养半年,且半年后还要复诊,说不定极有可能影响子嗣。” 夜千鸢听她说完,不禁睁大了眼。 有这么严重? 御孤壑听完,却突然勾起唇角:“既然御医都如此定断了,那我也爱莫能助。” 别看他嘴上说得话有几分惋惜,那俊脸上邪气的笑可是毫不掩饰他在幸灾乐祸。 华凤茹脸色很不好,可又生生忍着:“三弟不用谦虚,你既然能想办法将大王兄从鬼门关救回来,那一定能治好你二王兄。虽然你们兄弟多有不合,可是你们毕竟是手足兄弟,难道你就忍心看他断了子嗣?” 御孤壑突然收起笑:“去救一个想杀我的人,莫非二王嫂觉得我很傻?换做是二王嫂你,你可愿意?” 许是早就料到他会如此说,华凤茹立马回道:“他只是想要皇位而已,若真想杀你,他早动手了!”略显激动的她眼里含着一丝水汽,突然哽咽起来,“你们兄弟要如何争斗我不想管,也管不了,我只知道他是我丈夫,若他从此成为废人,那我这一生也废了。” “那万一我也治不好呢?”御孤壑面无表情的反问道。 “我只求你尽力而为。” 御孤壑突然沉默。 见他不应声,华凤茹看向夜千鸢,眼里的水汽化成了水滴从眼眶中溢出:“鸢儿,虽然我不喜欢你,可是我自问从来没害过你。至于母妃对你所做的事,我也是事后才知道,你该明白,我根本阻拦不了她什么。求你开口让三弟答应吧,就当我欠你们夫妻一份人情,今后我一定加倍奉还。” 【114】 夜千鸢一直都当自己是个看客,哪知道她突然对自己哭求起来,一时间弄得她极其别扭。 说实话,眼泪对她这种人来说不起什么作用,她不会因为别人的眼泪就丢弃了自己的理智。 她为什么要打伤御皓风,那是因为御皓风要杀他们。 没直接要他命就已经是便宜他了,现在还要他们去救人,那不等于是脑子瓦特了? 她扭开头,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鸢儿,我求你了,看在他是你表哥的份上,你让王妃救救他吧!”华凤茹突然扑到她跟前跪下,拉着她衣角哭得泪流满面。 夜千鸢面无表情的侧了侧身。 不提她和御皓风的关系还好,一提到她和御皓风的关系,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表兄表妹、青梅竹马,那御皓风想杀她的时候有顾忌这些情分吗? 原来的夜小姐喜欢他多年,甚至可以为了他去死,可到头来落了什么下场?他不喜欢夜小姐这个表妹可以明说,但却偏偏仗着夜小姐的喜欢他而利用夜小姐,眼见利用不了了最后还想杀之而后快。 这人渣,她敢救吗? “王爷,大王爷来了。”门外突然传来侍卫的禀报声。 很快,御云挚出现在他们面前。 可他的到来并没有缓和厅堂里别扭的气氛,华凤茹甚至一改方向,直接朝御云挚哭求:“大王兄,求你开恩帮帮我家王爷吧……” 御云挚进了厅堂后直接傻了眼,看看御孤壑和夜千鸢,又看着泪流满面的华凤茹,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 “三弟,这是?” 御孤壑紧抿着薄唇,还是沉默不语。 夜千鸢回道:“大王兄,二王妃想让壑去二王府为二王爷治伤。” 御云挚神色瞬间黯下,温润的眸子多了一丝冷意:“我打听过二弟的伤情,御医说他休养一段时日就可痊愈,既然没什么大碍,为何要来叨扰三弟?” 他的话虽然说得很委婉,但也够明白,那就是御皓风的伤情并不严重,华凤茹如此举动让人生疑。 因为他的到来,夜千鸢一下子轻松了不少。正所谓长兄如父,既然有这个大哥在,那肯定没她说话的份了。 若是别的大事要事她或许会适当的提点建议,可这种事她是巴不得躲远点。 对于御云挚的质问和猜疑,华凤茹没有一丝慌乱,抽泣了好几下,她用手绢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然后才又开口:“你们有所不知,我家王爷身子自幼就与常人有异,寻常人有个风寒湿热之症几日就能好转,可我家王爷不病则以,一有任何病痛,哪怕就是极轻的风寒湿热之症都要服药个把月……”说到这,她突然又朝夜千鸢看去,“鸢儿,这你应该是最清楚的啊!” “我……”夜千鸢头皮一麻,下意识的朝御孤壑看去,果然御孤壑倏地黑了脸,正冷飕飕的把她瞪着。她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赶紧向他摇头示意。 她又不是夜小姐,她怎么可能知道?! 华凤茹见她不承认,立马有些激动起来,对御云挚和御孤壑兄弟俩说道:“我说的句句属实!这事是母妃亲口告诉我的,御医院里只有陈御医知道,不信你们可以问陈御医。何况三王爷也精通医术,我怎敢拿这种事欺骗你们?”又擦了擦眼泪,她接着道,“御医说我家王爷休养大半年就可,那是说的普通人,按御医的说法,我家王爷至少要三五年才能痊愈。如此漫长的时间,何况还不知三五年后能否真正痊愈,我是走投无路之下才想到三王爷……还请三王爷高抬贵手帮帮他……” 许是说出了太多秘密,她越说越小声,最后竟泣不成声。 御云挚听得直皱眉。 他朝御孤壑看去,想听听他的看法,毕竟他不懂医术,无法分辨华凤茹的话是否虚假。 御孤壑虽然一直沉默,但听完华凤茹的哭诉后,眉心拢得紧紧的,就连眸光都不知不觉变得有些复杂。 见夜千鸢和御云挚都把他看着,他沉沉的说了一句:“去看看再说。” 。。。。。。 他们中没人答应要帮御皓风,前去二王府,不过是对华凤茹说的话生了几分好奇。 不过见他们要去二王府,华凤茹还是很高兴的,当即擦了眼泪从地上起来,领着他们匆匆赶去二王府。 御皓风的伤伤在特殊位置,夜千鸢肯定是不可能去看的。但二王府又是陌生之地,御孤壑又不放心她,遂让御云挚陪她在厅堂里坐着等消息。 华凤茹并未随御孤壑进御皓风的卧房,而是陪着夜千鸢他们一块留在厅堂里。 比起人多的厅堂,御皓风的卧房就冷静得多。 房外就一名小厮候着。 见到御孤壑,小厮惊讶无比:“三王爷,您、您怎么来了?” 除了惊讶,他眼里还带着戒备。 御孤壑背着手面无表情的开口:“本王不是来找二王爷麻烦的。” 小厮挡着房门,根本不敢退让。 就在这时,门里突然传来冷硬的嗓音:“让他进来。” 小厮这才退了开。 御孤壑单手推开房门,步入房中。 房间里,御皓风身着白衣背靠着床头,眸光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也没说话。 “听说二王兄受伤,王弟我着实担忧,故而前来探望。不知二王兄伤势如何,可有好转?”御孤壑嘴角轻嚼着笑,与其说他担忧,不如说他是来看人笑话的,从一进门他凤目就毫不遮掩的打量着御皓风。 “本王的事,不用你操心!”御皓风俊脸绷得又冷又硬,哪会听不出来他的幸灾乐祸,所以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咬牙切齿。 “二王兄说这话就太见外了。你我兄弟一场,虽然你容不下我,但正如鸢儿夸我的那般,我宅心仁厚、重情重义,绝对不会像二王兄一样为了一己之私而手足相残。”御孤壑径自坐到床头边,似乎要让他看清楚自己脸上嘲讽的邪笑。 “她人呢?死哪去了?”御皓风脸色又黑有阴沉。 “有些人错过了就再不会有的,还请二王兄认清楚你与她如今的身份。”御孤壑凤目中溢出一丝寒气。 “呵呵!”御皓风突然嗤声一笑,眯着冷眸别有深意的看着他,“你觉得她会真的变心?” “确实,她心变了。”御孤壑几乎是没有任何迟疑,很正式的点了点头。至于他的嘲笑,他罔若未见。 “依本王看,你不过是自作多情而已!” “总有一日二王兄定会明白的。”御孤壑勾着唇角,回送他一句别有深意的话。 你来我往互不相容的谈话间,他两指指腹搭上了御皓风的脉搏。 而御皓风似乎没察觉一样,只是用着阴阴沉沉的眸光盯着他邪魅又得意的俊脸,冷硬溢道:“总有一天,我会把她抢回来的!”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御孤壑没有一丝怒意,邪魅的俊脸上反而带着自信的浅笑。 而他越是笑得如此自信和张扬,御皓风的神色越是阴沉冷厉。 只是御孤壑笑着笑着突然眉心一紧。 他低下头看了一眼御皓风的脉搏,再缓缓抬起头看着他,凤目紧敛,眸光中翻涌着许多复杂的神色,似惊讶、似迷惑、又是不敢置信…… “怎么了?难道本王病入膏亡不久将死?”眼见他神色突变,御皓风收起脸上的阴冷,问他的同时也在讥讽他大惊小怪。 御孤壑放开他的手腕,起身往后退了一步,眉眼中的神色越发复杂,甚至脱口喃喃自语:“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御皓风本来挖苦他医术不行,没想到御孤壑的反应越发叫他看不懂,甚至不由得带了几分戒备将他死死盯着,生怕他突然做出什么对他不利的举动。 而御孤壑再深感震惊和疑惑时,突然从怀中摸出袖珍又精致的小葫芦。 拔开塞子,不等葫芦里的某人出声,他就沉声问道:“宫前辈,你能帮我看一个人吗?我想知道他的来历是否与古域大陆有关!” “三爷,我没听明白你的意思?”葫芦里宫无望的声音低低幽幽如同没吃饱似的。 看着御孤壑对着葫芦讲话,而且葫芦里还发出人声,原本心生戒备的御皓风双目大瞪,完全被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惊到了。 此刻御孤壑根本没心思管他是何反应,沉声继续说道:“自鸢儿灵骨被你打通以后,我发现她脉象就与常人略有差异,而今我发现一人,其脉象与鸢儿相似,但我并未从他身上发现有任何灵力,请问宫前辈,此人可是与古域大陆有关?” “嗯……听你这么说,其人应该也是有灵骨的,且灵骨已开。”宫无望轻幽幽的声音从葫芦里飘出来。 “可他是我二王兄!” “……” “难道他母妃也是古域大陆的人?” “……” 葫芦里没声了。 因为御孤壑并非是在问他,而是处在震撼中脱口自问。 他抬头看着床上的御皓风,眸光充满了不敢置信。 而御皓风也瞪大双眼看着他,完全是被他手中那只袖珍的葫芦给惊吓到了。 房间里就他们兄弟俩,气氛说不出来的别扭,甚至有那么一丝丝诡异。 宫无望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何事,感觉到气氛不对,遂好奇问道:“三爷现在在何处?那丫头呢?怎不见那丫头?” 听到他声音再现,御孤壑这才回过神,突然将塞子合上,把葫芦重新放回怀中。 再看皓风时,他敛紧双目,犹如打量怪物一般打量着他。 不怪他震惊和失措,实在是他一点都想不通! 甄贵妃的出生他是清楚的,甄家世代为官,往上数都是有根有底的。更何况,如果甄贵妃和甄海卉这两姐妹来历非凡,以她们的野心恐怕蜀河国的江山社稷早就动摇了。 既然甄家那对姐妹没有问题,那御皓风如何生得灵骨? 难道…… 他是甄贵妃与其他男人所生? 想到这种可能,他脸色都有些泛黑。 若有此事发生,那甄贵妃岂不是混肴皇室血脉罪大恶极?! “你、你方才与谁说话?”最先打破安静气氛的还是御皓风,回过神的他颤着手指着他怀里。 御孤壑依旧继续大量着他,恨不得生双有魔力的眼睛把他看穿看透。 他暗暗压着内心的震撼和激动,不答反问:“你先告诉我,是何人帮你打通灵骨的?” 宫无望说过,要替人打通灵骨,必须灵力等阶稍高之人。 换言之,在他们身边还隐藏着一个古域大陆的人! 为了他和鸢儿的安危着想,他必须把这个人问出来! “什么灵骨?你究竟想做什么?”御皓风俊脸上恢复了冷硬,咬着牙怒问道,“还有,你那个东西是什么?你是不是学了什么妖法?” 他一连串的质问让御孤壑更是沉下目光:“你先回答我,究竟是何人为你打通了灵骨?” 他的态度也让御皓风怒气更甚:“何为灵骨?你给本王解释清楚!” 兄弟俩完全是鸡同鸭讲话,且其气势各盛,谁都没有要向对方妥协的心思。 这也不怪他们。毕竟从小到大,他们可以说从未友好相处过。 御孤壑也看出自己从他身上得不到答案,遂也没有再多话,转身就往外走。 “站住!” 听到御皓风厉喝的声音,他顿下脚步,头也不回的道:“我有灵药可让你尽快痊愈,但你必须告诉我,你是否接触过能人异士!对方现在在何处?” 他已经知道为何御皓风在病伤时恢复会慢于常人。 那是因为他灵骨已开,虽然他还没有修得灵力,但也脱离了凡人的血脉,凡人所用的药物对他来说自然疗效甚微。 换句话说,他一旦伤病,只能靠自己挺过去。 “你说的能人异士是鸢儿的娘亲吗?” “……?!”御孤壑猛然转身,再次震惊无比的瞪着他。 御皓风冷着脸道:“本王唯一见过不同寻常之人就是鸢儿的娘亲。你也知道侯爷是本王的姨父,在鸢儿出生那日,本王正巧也在侯府,甚至本王还看到了让人不可思议的一幕。” 御孤壑情不自禁的朝他走回去。 【115】相信我,会有那么一天的 御皓风微微仰头,似是在回忆,沉默了片刻后才又接着道:“鸢儿的娘是侯爷从外面捡回来的,但是她是个哑巴,从未有人听她说过话。侯爷见她生得貌美,于是将其收入后院。鸢儿出生那日,我恰巧到侯府玩耍,又恰巧去了那处小院见到了她。她见到我时也很惊讶,招手让我到她身边,可我到身边以后不知道她对我施了什么妖法竟使我当场晕厥。待我醒来时,我看到她对我笑,还交代我要好好保护鸢儿,等她说完话,她便化作了一团紫雾,随后那紫雾就在我眼前慢慢消失……” 他缓缓扭头又看向御孤壑:“我当时吓得不轻,甚至好几月都不敢出门。” 御孤壑听得目瞪口呆,呼吸间暗抽凉气。 原来如此…… “当时鸢儿在何处?”他忍着心中翻涌的情绪,故作镇定的问道。 “鸢儿一出世就被抱走了。” 御孤壑紧抿着薄唇,突然间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他和鸢儿一直想帮宫无望打听圣主的下落,但没想到真相居然是从御皓风嘴里说出来…… 而他也很清楚,御皓风没有说谎的必要。 毕竟不是他主动提及鸢儿的生母。 他转身去将房门关上,并上了门闩。 见状,御皓风下意识绷紧身体,微眯着眼冷冷盯着他。 只是御孤壑并未再朝他过去,而是走到桌边,将储物袋拿出来,从中取了不少东西摆放在桌上。 他是一点都没避讳,就当着御皓风的面大摇大摆的做这些事。 看着他如同变戏法似的变出许多草药和瓶瓶罐罐,御皓风眸孔大睁,甚至连身上的伤都不顾了,掀开被褥下床,捂着小腹疾步朝他过去,指着满桌的东西激动的质问道:“你、你是如何做到的?” 御孤壑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没多理会,他拿起桌上一株草药放进捣药罐中。 看着他认真捣药的样子,御皓风受了声,但冷厉的眸光始终溢满了震惊。 。。。。。。 厅堂里—— 夜千鸢干坐了许久,几次想去找御孤壑可都被御云挚暗示阻拦。 比起她对御孤壑的担心,陪坐的华凤茹也同样坐立难安,多次派人前去询问,但每次派去的丫鬟都说御孤壑还在御皓风房中,包括守门的人都不知道里面情况,只知道房里很安静。 丫鬟回来报信的时候也没避开他们,夜千鸢听说御皓风卧房里很安静,虽然松了口气,但同时也皱起了眉。 没打斗,那就肯定是她家壑在给人治病。 御皓风那家伙如此冷血无情,治好了说不定又要为难他们,这跟救活一条毒蛇一样,试问她能不揪心? 在南岭山的那一次,她现在回想起来都心有余悸。幸好她带着御孤壑逃脱了追杀,如果那一次他们没逃掉,只怕他们已经死在御皓风手里了。 半个时辰过去。 一个时辰过去。 两个时辰…… 眼看着黄昏将至,就连御云挚都快失去耐心时,御孤壑总算从御皓风房里出来了。 在厅堂看到一脸焦急的夜千鸢,他抿着笑走过去,无视她充满火气的眼神,将她轻拥入怀。 “我没事,不用担心。” “你要再不出来,我都想杀过去了!” 夫妻俩旁若无人的亲昵样着实让一厅的人都别扭。 奈何夫妻俩一点都察觉不到似的,眼看他们如此,御云挚忍不住咳了一声。 “三弟,见过二弟了?他怎样?” 御孤壑这才松开夜千鸢,改为牵着她,对御云挚回道:“我已经给他开了药方,最迟半月就可痊愈。” 一旁华凤茹听闻后,激动的上前:“三弟,是真的吗?你二王兄真的半月就能痊愈?不会影响子嗣?” 御孤壑转头看她时,神色瞬间淡漠下来,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嗯。” 华凤茹喜极而泣,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喃喃自语:“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夜千鸢看着她,非但没被她喜极而泣的样子所带动,反而对她的样子略生同情。 御皓风伤病中,身为他妻子的华凤茹却连探视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悉心照顾丈夫了,可想而知她在御皓风心中的地位。 偏偏这个女人却还在考虑她和御皓风的孩子的问题…… 。。。。。。 他们三人并未在二王府久留。 因天要黑了,御云挚也没再随御孤壑和夜千鸢去三王府,在询问过御皓风的状况后,他并未多说什么,随后就与夫妻俩道别。 在回去的马车里,夜千鸢问得很直接:“壑,你这样就把二王爷救了,不怕你大王兄不满?” 御孤壑沉默了片刻,然后轻道:“大王兄并非争强好胜之人,虽然他与二王兄自幼不合,但他最为包容,所以才屡遭二王兄挑衅。” “大王兄看起来确实性格很好,可性格好不代表他心里没怨气,何况是长年累月的积怨。”夜千鸢看他拧紧眉头,又补充道,“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大王兄容忍度太强,我反而觉得不安。何况他身后还有个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肯定会在他耳旁吹风,这耳旁风吹了多了,谁知道大王兄会不会听进去?我知道你想与二王爷修复手足之情,以此慢慢化解你们几兄弟之间的矛盾,可我最担心的就是你这边与二王兄的关系修复好了,大王兄那边又对你生出间隙。” “二王兄不会再与大王兄争权夺势了。” “……”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而且还是用的肯定的语气,夜千鸢眨巴着眼看着他,不明白他哪里来的自信。 看着她疑惑不解的样子,御孤壑牵起唇角,将她从座塌上拉到身上,圈着她在她耳边轻道:“我给二王兄把脉时,竟发现他脉象与你相似,后经我询问断定他生有灵骨,且灵骨已开,只是与你一样还不曾修炼。” “什么?二王爷那家伙居然有灵骨?没开玩笑吧?”夜千鸢惊得忍不住大呼。 就这样她都忌惮御皓风,生怕他暗中对他们使坏。如今告诉她这种消息,这无疑是一道惊雷劈在她头顶! 御孤壑也没隐瞒她,将御皓风所说的一五一十的向她道出。 听完之后,夜千鸢整张小脸蛋都是黑黢黢的,就似被雷劈糊了一样。 如此说来,宫无望要寻找的圣主真的是她这个身体的生母? 甚至可以推断出,圣主在死前应该是重伤,不然不会让区区一个普通人给玷污,更不会在生下孩子后就损落……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难怪夜长东知道古域大陆的存在,但他又不知道古域大陆的详情,他虽然带着圣主的储物袋,甚至将储物袋看得极重,但他又不知如何使用,他还知道有两件神兵利器,但他却不清楚鳯尊鞭和赤心剑长什么样子…… 这一切的疑惑如今全都找到了答案。 可是她却突然揉起太阳穴,难受道:“现在夜长东那里的事搞明白了,可是又凭空冒出一个二王爷的事,这还有完没完?古域大陆究竟跑出了多少人?我们才对付了一个木翼宗的弟子,这刚消停呢,又冒出些乱七八糟的人出来,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她的焦躁御孤壑如何能不理解? 拉下她的手,他用自己的指腹替她轻揉着太阳穴。 “不用担心他现在还会使坏。我已经把古域大陆的事与他说了,还故意当着他面露了几手,若他聪明就该知道如今他不是我的对手。” “啊?你当着他面露了几手?”夜千鸢听得黑线直掉。 御孤壑邪魅的勾着唇角:“我想他应该不会再贪恋所谓的权势了。” 夜千鸢汗。 原来他的目的在这! 只是,她还是不放心:“你怎么肯定他就不贪权恋势了?万一他就想在蜀河国做皇帝呢?” “我告诉他凡人之命不过区区数十载,你觉得他还看得上这凡间的东西?” “那可不一定!”夜千鸢立马反驳道,“万一他就喜欢这凡间的荣华富贵和权力地位,哪怕在这里当个千年老妖怪也乐意呢!” 御孤壑唇角狠狠一抽。 夜千鸢怕他不信,接着又道:“像我就没想过要什么长命百岁,我只想踏踏实实的过日子,许一人终一生,有个安稳又幸福的小家,仅此就足够了。” 御孤壑神色突然黯下,看着她眼眸中那一份期待,圈着她身子的手臂不由得收紧,薄唇在她耳畔轻蹭着。 “相信我,会有那么一天的。” “嗯。”夜千鸢顺势搂着他脖子,头枕在他颈窝里,感受着他带给自己的安定气息。 “鸢儿……” “嗯?”听到他嗓音有变,她微微抬起下巴。 “我们是不是该圆房了?” “……”看着他一本正经问话的样子,夜千鸢脸蛋突然间涨得通红。他们也同居了一段时间,也不是没机会那啥,但很多时候都被外面的人和事影响着,总是少了许多气氛。 就在她羞涩发愣之际,唇上突然落下他的气息。 她回过神,搂紧他脖子的同时闭上了双眼。 在马车上,御孤壑也不敢太放肆,她不拒绝他就已经让他足够欣喜,何况等了许久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夜千鸢坐在他身上不敢动,生怕他克制不住。 可闻着他喘息的声音,她实在又羞窘,所以只能继续与他聊天,好化掉他那些不正经的念头。 “你能确定二王爷不会再倾心权利地位,可大王兄那里并不知道啊,他有那样一个母后,一旦挑唆大王兄成功,你们几兄弟的争斗还不是一样没完没了。” 就算御皓风放弃与御云挚争夺,但祁皇后也一定会怂恿儿子对御皓风赶尽杀绝。 这种问题几乎都不用想,是肯定会发生的。 御孤壑抿紧薄唇,眉心也因她的话而拧得紧紧的。 但不等他说出解决之法,只听夜千鸢又道:“你别想把古域大陆的事再告诉大王兄,二王爷相信你的话,是因为他见过圣主,但大王兄什么都没见过,你就轻易将这些事告诉他,说不定结果会弄巧成拙。” 御孤壑正有此意。 但她这番话也直接的堵住了他的念头。 “壑?”夜千鸢突然轻唤有些发愣的他。 “嗯?”御孤壑眸光恢复焦距重新落在她精致的小脸上。 “你说二王爷的爹到底是谁?不然的话就是甄贵妃跟你母妃一样,她或者她的父母与古域大陆有关?” 御孤壑又将眉心拧紧,低沉道:“此事我也想不明白,甄家世代都有根有底,若真有古域大陆的血脉,甄贵妃恐怕不会仅仅只是贵妃。” “如此的话,那二王爷就不是你亲兄弟了?” “看父皇对我们的态度,是与不是似乎并不重要。” “好像也是哦。” 对于御皓风的身世,他们有疑惑,但却没头绪。本还有些好奇的,可一想到御严坤对他们几兄弟的态度,他们自己都觉得好奇是多余的。 每个儿子都不同程度的出事,就算御孤壑被劫持是自编自导,可御严坤始终保持着‘一视同仁’的态度。 这个‘一视同仁’最让夜千鸢耻笑了。 别人的爹可能是对女儿一视同仁的疼爱,可这个皇帝老爹却是对几个儿子一视同仁的漠视。 谁说有皇帝位继承就需要儿子的? 这里就有一个皇帝不想让儿子继承皇位的! 既然他都不在乎儿子生死,那儿子是亲生的和不是亲生的又有何区别? 看着他嘴角苦涩又嘲讽的弧度,夜千鸢也没再往下说了,至于心里的这些吐糟,她相信他跟她是一样的,再多说也不起作用,只会让心情变得更坏。 。。。。。。 安静的卧房里,躺在床上的男人却一直无法平静。 不知道过去多久,门外传来小厮的声音:“禀王爷,王妃来了。” “滚!” 换来的却是床上的男人暴躁的怒吼声。 门外,很快又恢复了安静。 御皓风胸口起伏着,眸光烦躁得甚至不知道该往哪一处看。 御孤壑的话犹如钟鼓般一直在他脑海中敲击着…… 他筹谋多年,雄心壮志的等着上位,可突然有人告诉他,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闹剧,他不属于这个国家,这个国家的种种都不值得他拥有…… 为了那个位置,他连那个女人都牺牲了,可到头来…… 这是何等的可笑? 这是何等的讽刺? 【116】以前没数,以后肯定有数了 在他脑海里突然涌出一个小女孩的身影。 姗姗学步的她扎着羊角辫甚是可爱,每一次见到他都会笑出一嘴的口水。 牙牙学语的她总是喳喳不停,很少有人能听清楚她在说什么,但每一次叫他‘风哥哥’的时候却异常清晰。 那清脆的嗓音一直到她十六岁,从未变过。 可如今呢? 她同样也会笑,还是笑得那么倾城绝色,可那绝色迷人的笑容中再没有一丝温柔和羞怯,有的全是对他的厌恶和冷漠。 他总觉得那个属于自己的鸢儿已经死了,可是每当看到她鲜活亮丽的样子,他都不能说服自己,这明明就是他的鸢儿,怎么可能会死? 她如今的变化,不过是气恨他罢了! 一定是这样的! 。。。。。。 回到三王府,用完晚膳,御孤壑又去了一趟桃园。 夜千鸢听青磊说过,为了妥善安置御文泽,桃花那处地下室需要改建。因为御文泽和御云挚的情况不同,地下密室自然也不会再建成冰室,所以工程量并不大。 虽然工程量不大,但有些地方还是需要御孤壑做决定。 从大王爷到二王爷、再到五王爷,除了大王爷御云挚用了她几滴血外,御孤壑几乎没让她再插手过。也许是知道她不耐烦去管这些闲事,又或许是不想她为这些事劳累,御孤壑几乎都是亲力亲为,让她即便是想插手也插不上手。 洗漱过后,夜千鸢捧着书在床上看。 只是看着书,她也不时的分心走神,不知道朝窗外望了多少次,最后实在看不进书里的内容,她干脆把书放下,准备换身衣服去桃园看看。 然而,就在她随手把书塞枕头下时,突然发现枕头下也有书。 最近御孤壑看得最多的书就是外公留下的医术,由于那些书来历非同寻常,御孤壑几乎是看完都会收回储物袋,夜千鸢正是想到这一点,所以不免有些好奇,他把什么书落下了? 从枕头下把书拿数来,就随手翻了一页,她一脸黑线,嘴眼皆忍不住抽搐。 某人居然把‘颜色图画本’放枕头下! 而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对于这类‘颜色’东西,按理说她根本没必要大惊小怪,以前办案的时候啥情况没见过?真人秀现场她都遇见过! 可看着手里的‘图画本’,她却莫名的臊得双耳发烫、双颊通红。 心里甚至忍不住揣摩,他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看这种东西的? 说来也好笑,刚开始认识那家伙时,她瞧着那家伙邪魅轻挑,完全一副风流人士做派。但认真接触过后,她才渐渐发现,那家伙根本就是个双面人物。 什么风流邪魅,不过是他那张脸太妖孽了而已。 私底下,她完全感觉不出来他是个老手…… 门突然被人推开。 她猛地抬起头,如同做贼一样慌张的将‘图画本’塞回枕头下。 “你、你回来了?” 开完口后,夜千鸢都想给自己一大耳刮子了。 那‘图画本’又不是她的,她心虚个毛线啊! “怎么了?”一进门就察觉到她神色有异,御孤壑蹙眉走到床边,狐疑的盯着她。 “没什么。”夜千鸢扁了一下嘴,倒头睡进了被窝里。要她说自己看到了什么,她自觉脸皮还没那么厚。 御孤壑凤目沉了沉。 坐上床,脱了长靴,掀开被褥一角钻进了进去。 身后贴上他宽厚又温暖的胸膛,夜千鸢下意识的往床里挪。结果她刚一动,腰间横上一条手臂,不但让她没法远离他,他还顺势将她翻过身。 四目相对,他凤目沉沉,极度不悦的盯着她。 而她则是继续红着脸,眼神漂移,别扭得想钻被窝。 可被窝里是他穿着单薄的身体…… “你、你洗过澡了?”闻着他身上沐浴后清新的气息,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嗯。” “那……桃园那边的情况如何?棘手吗?”她开始找话题,意图转移莫名的紧张感。 “没什么大事,老周夫妇会办妥的。”御孤壑一边回着她一边盯着她,从他一回来她就不正常,以为他什么都看不出来吗?不给她再岔开话的机会,他抬手轻捏着她下巴,逼她只能看着他,“做什么了如此心虚?” “我……”夜千鸢拉对上他不悦的眸光,伸手从他枕下把那‘图画本’拿了出来,直接拍进他怀里,涨红着脸道,“谁心虚了?该心虚的是你吧!藏这么个东西,羞不羞?” 御孤壑垂眸看了一眼,瞬间换成他眼神漂移闪躲。 夜千鸢盯着他开始泛红的耳根,突然没忍住,噗一声笑了起来。 结果她这一笑,让御孤壑瞬间沉了脸,猛然翻身将她压住。夜千鸢正要惊呼,他已经迫不及待的封住了她的唇。 什么时候睡着的夜千鸢都不知道,反正醒来时她就看到一张妖孽的脸,那脸上挂着邪魅的笑,就像饱餐过后餍足的野兽。 他们身上都穿着衣物,身上也清清爽爽,显然在她熟睡中他已经把彼此清洗过了。 “醒了?” “嗯。” “我让人煲了汤,喝了再休息。” 见他要起身,夜千鸢突然抱着他腰身,脑袋埋在他颈窝里,呢喃道:“不想吃东西,只想睡觉。”她不想动,也不想他起。 御孤壑垂眸看着她,如同猫儿一样,从来没有这么温顺乖和过。他知道她累极了,本来都做好了她生气的准备,却不想她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还如此赖着他撒娇。 这份意外让他心中的满足感更加充盈,修长的手指撩开她脸颊上的发丝,她细润如脂、粉光若腻的脸蛋,如可口的甜点,诱得他喉结滚动,眸底又凝聚起了火热的气息。 若不是她的疲惫告诉他昨晚的一切是真实的,他都有种身在梦中的感觉。 也许是为了要证明这一切不是梦,他低下头贴着她耳畔低声唤道:“鸢儿……” “嗯?” “我给你揉揉?” “……” 让夜千鸢没想到的是,她这一‘睡’,直接就‘睡’了三天三夜…… 对于他们在房里的情况,香竹院的人都知道,所有人全都心照不宣,青磊和闻萧这两日问得最多的问题就是:“王爷王妃起了吗?” 小梦和巧儿每次都是红着脸对他们摇头。 青磊和闻萧每次都是抓着后脑勺离开,既替他们王爷高兴,可又倍感无语。 他们理解自家王爷的心情,可好歹看一下形势吧。 宫里来人问,他们说王爷王妃病了。 平乐侯府来人,他们也说王爷王妃病了。 大王爷前来,他们还是说王爷王妃一起病了。 包括住在他们三王府的毕策将军前来,他们一样称王爷王妃病了。 直到第四天,‘病了’的两位正主总算出门了。 一别三日,青磊看到他们都快哭了。 “王爷,您和王妃再不出来,小的可就招架不住了!” 夜千鸢难得在人前红脸,而且还很心虚得连话都不敢多说。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她小手摸到某个男人腰后,发泄似的拧了一把。 御孤壑反手捉着她的手,神清气爽、满面春风,看什么凤目中都是带着笑的,就连青磊那抱怨的口吻,他也是没一丝不悦。 “说吧,这几日都出何事了?”他牵着夜千鸢的手并没有去厅堂,而是往香竹院大门而去。 “王爷,你们这是要去哪?”青磊见他们要出门的样子,忙追上去询问。 “去街上走走。” “……”青磊都以为自己听错了,赶紧回头看闻萧。 闻萧眨了眨眼,表示自己没提前接到任何消息。 眼看着俩主子走远,他们也加快步子跟了上去。 听到他们脚步声,御孤壑突然顿足,回头眯着凤目看着他们:“你们做何?” 青磊道:“王爷和王妃不是要出去吗?小的这就去给你们备马。” 谁知御孤壑突然沉了脸:“本王只想与王妃出去走走,没你们的事,都回去!” 青磊和闻萧都愣了。 本以御孤壑接下来会说缘由,谁知道御孤壑说完后,带着夜千鸢直接出了香竹院,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们。 两人站在原地,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有一种被深深嫌弃了的感觉…… “闻萧,咱们王爷没事吧?你不觉得王爷今日很奇怪吗?” “不知。”闻萧摇头。 青磊白了他一眼。这货被嫌弃惯了,当然没感觉了。 可是他没做错什么事,怎么也被嫌弃上了? 两人愣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偷摸摸的跟出了香竹院。 前头,夜千鸢和御孤壑刚出大门,就见一马车停在大门外。 一小厮跑到他们身前,行礼道:“小的拜见三王爷、三王妃。三王爷,我家二王爷说有要事想与您相商,所以特派小的来请您前去。” 夜千鸢瞬间拉长了脸。还以为是哪家的人呢,没想到是御皓风! 御孤壑俊脸不比她好看,甚至眸底都没什么温度。 “今日本王没空,有何事改日再说!” 丢下一句冷硬十足的话,他牵着夜千鸢径直往大街的方向去了。 夜千鸢忍不住回头,只见那小厮愣了好一会儿,赶紧上了马车,紧接着赶着马车跟上了他们。 她撇了撇嘴,不再多看。 这几日他们除了在房里‘睡觉’外,御孤壑还从她嘴里挖了许多有关她前身的事情去。 她为了不想被他折腾惨烈,不但说了,还说了不少。 特别是说起男女谈恋爱的事情,他是听得津津有味。今日可不是她主动提出来要上街的,是他折腾完她后自己提出来的,还说什么他会陪着她买买买…… 她都快笑死了。 她只说过女生最大的好爱是买买买,压根就没说过自己也喜欢。 何况,她来到蜀河国后,头两个月都在卖卖卖,几百样嫁妆都叫她卖精光了,现在叫她上街买买买,她是怎么想怎么别扭。 不过出门总比被他锁在床上强…… 想起这几日他毫无节制的行为,她不但自己害臊,也替他害臊。 走着走着,御孤壑突然停下脚步。 夜千鸢下意识的扭头朝他看去。 不等她开口问怎么了,只见他突然转身面朝她,压低声音问道:“身子还疼吗?” 若不是他神色一本正经,完全看不出来任何调戏的感觉,夜千鸢都以为他还想怎样呢。 只是面对他一脸的关心,她还是不争气的红了脸,没好气的道:“疼不疼你心里没数啊?” 御孤壑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边轻笑:“以前没数,以后肯定有数了。” “……?!”夜千鸢直接一脸黑线。 三王府不在闹市,所以外面的街道也并无什么人,此刻就只有二王府的那辆马车一直跟着他们。 就在夜千鸢想着要如何摆脱时,御孤壑突然搂着她腰肢,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就一跃飞上了天空。 她清楚的看到车夫脸色大变,然后挥鞭赶马的追赶他们。 他们避开有人的街巷,踏着别人房顶,起起落落不知多少次,最终停在闹市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你这叫哪门子逛街?”落地后夜千鸢赶紧推开他,也不是嫌弃他,而是被他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为夫是怕你脚累。”御孤壑勾着唇,牵起她的手不由分说的往热闹的市集走去。 他们今日出门,也没打扮得太张扬,都是素装素面,可他们忘了,凭他们的模样,一个清纯绝色娇艳无双,一个邪魅如妖仪表非凡,别说两人手牵手出现,就是单独往人群里那么一站,也会让人惊艳赞叹的。 没走几步,夜千鸢的头皮就开始发麻。 “壑,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坐坐?”她不觉得自己有问题,而是身旁的男人才有问题,拉着他这个妖孽走路,就跟溜啥似的,这回头率让她有些顶不住。 发现不少人从他们身旁走过都会回头再盯着他们打量,御孤壑渐渐的也有些脸色不好看了。 刚好旁边有间茶馆,他正准备带着夜千鸢往茶馆里去,突然一辆马车停在他们身前挡住了他们去路。 “三弟。” 听到马车里冷硬的嗓音,夫妻俩同时拉长了脸。 特别是夜千鸢,都想吐血了。 早知道御皓风把他们盯上,她宁可在府里跟,也不想出来被人恶心! 【117】强势入住 “二王兄有何事?”御孤壑沉着脸问道,开口的同时已经将夜千鸢拉到了身后。 “与那个地方有关,想与三弟好好谈谈。” ‘那个地方’或许别人听不懂,但御孤壑和夜千鸢却是瞬间就懂了。 与古域大陆有关的事,他们早料到御皓风肯定会找上他们,只是没想到他这么耐不住,才几天而已。 御孤壑回头朝夜千鸢看去。 夜千鸢没说话,只是给他试了个眼色。 这人来人往的地方自然不方便谈那种话题,何况他们太打眼了,光这么站着就已经引来不少注意力了。 没过久,他们随御皓风去了二王府。 雅静的小院里,就他们三人与几名小厮,连侍卫都没有。而他们三围着一张宽大的矮几,那几名小厮也被御皓风打发去了门外。 御孤壑倒了一杯清茶,先递给了夜千鸢。 夜千鸢接过后闻了闻,略微皱眉:“这茶太浓了,闻着有些涩,还是咱们府里的茶香。” 四方矮几,她并未占任何一方,而且跪坐在御孤壑身侧。御孤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笑着哄道:“虽说此茶比不上我们府里的,但二王兄的茶大都是北邦进献的贡品,可不是哪里都能吃的。” “那我倒要尝尝这贡品有何与众不同。”夜千鸢说着就要埋头去喝。 可她嘴唇还没挨着茶杯,突然被御孤壑拦住,她疑惑的抬起头,只见他握着她手腕微微举高,然后由他对着杯里的茶水吹了起来。 看着他体贴的举动,夜千鸢嘴角翘得高高的,等他把茶水吹凉一些再送到唇边时,她都是笑着喝下去的。 “你们玩够了吗?” 对面突然传来一声冷硬的嗓音。 充满了呵斥味儿。 夫妻俩同时朝他看去,似乎才发现他的存在。 但看到对面那黑气沉沉的脸时,夫妻俩又同时一笑。 结果就在见对面桌下传来‘咔咔’如同骨节断裂的声音。 夜千鸢只看了一眼,赶紧收眼神,专心的喝着御孤壑给她吹凉的茶。 至于御孤壑,与御皓风的神色比起来,完全就是一个大反差。御皓风的神色有多难看,他俊脸上就笑得多灿烂。 “二王爷不必羡慕我与鸢儿的感情,毕竟二王嫂对二王兄也是一片痴心,叫人好生羡慕。若不是她跑去三王府哭求,我想我也不会多管二王兄的闲事。像二王嫂这般贤良淑德的女子,二王兄可要好好珍惜。” 听着他的话,夜千鸢差点喷笑。 这家伙,以前都是醋坛子,一提到御皓风他就变脸,总觉得她和御皓风之间有什么。如今与她有了肌肤之亲,他像是底气十足似的,还会一点都不留情面的挖苦人家了。 碍于御皓风那边传来的气息太冷冽,她也不好笑,只能低着头抖肩膀。 而对面的御皓风在看到她低头的瞬间,冷冽的眸子更蒙上了一层阴雾,死死的盯着她白皙的鹅颈上那些深浅不一的红痕。 御孤壑顺着他眸光朝自家女人看去,立马笑得眉眼生辉。 当着御皓风的面,他毫不避讳的将夜千鸢衣领往上拉了拉,意图掩盖那些自己的‘杰作’。 替夜千鸢拉完衣领,他还抬起手拉了拉自己的衣领,璀璨又邪魅的笑脸上充满了自得和满足。 ‘砰’! 御皓风一拳头砸在桌面上。 夜千鸢抬起头,看着他拳头上绷出的青色筋脉,再扫了一眼他那张铁青又快崩裂的脸,虽然她没啥可说的,但还是暗暗的拉了拉御孤壑的衣角。 她知道御孤壑是有意的,不过这秀恩爱点到为止就好。毕竟御皓风对他们本来就没安什么好心,激怒他实在没什么好处。 不是怕打不过他,她担心的是把御皓风打伤打残之后他们还要去救他,这完全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事,费力不讨好! 御孤壑也适时的收了几分笑意,但邪肆的笑脸上还是难掩狂狷。 “二王兄找我们究竟有何要事?” “告诉我修炼之法!”御皓风咬着牙溢道。 别看是他主动找上他们的,可那神色和语气却没有一点求人该有的态度。 夜千鸢脱口反问:“为什么要告诉你?对我们有何好处?” 想修炼,做梦吧! 她到现在都还没开始修炼呢,这家伙还想比她快? 御皓风眸子眯起,冷冽的眸光多了一丝凌厉。 御孤壑搂着夜千鸢腰肢,虽然没正面打击她,但他举止不但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且保护之心也丝毫不掩。 御皓风猛然起身,铁青着脸溢道:“本王已经派人将本王所用之物送去三王府,今日起本王决定在三王府修养身心!你们不说可以,本王有的是耐心!哼!” 看着他带着一身冷冽走出去,夜千鸢和御孤壑倏忽黑了脸。 今日所见,证实了他们的猜测,当御皓风问出修炼之法时,就已经代表他对蜀河国的皇权失去了兴趣。 换言之,不用担心他再对付御云挚了,也不会再与他们夫妻为敌了。 可是…… 夜千鸢只想狂喷血。 尼玛谁同意他去三王府了?! 当他们夫妻黑着脸走出清幽小院时,一小厮直接明了的告诉他们—— “三王爷,我们王爷先行一步去三王府了。他让小的转告您,不劳三王爷您费心,他去三王府后自会安排妥当。” 夫妻俩如同吞了苍蝇般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御皓风此举,虽然意示着他放弃了皇权,可却无耻的赖上了他们。 夜千鸢还好,最多骂他不要脸。 但御孤壑却是脸黑到了泛绿光…… 当他眼瞎看不出来御皓风的心思吗?! 走出二王府,头顶的艳阳都晒不掉夫妻俩身上的阴霾。 今日他们出来约会,本是美好的一天,结果却让某些人坏了心情。 一路上夜千鸢不停的看身侧的男人,最后拉着他的手不走了。 “你是不是还怀疑我跟他有什么?”气御皓风可以,但如果把气撒她身上,她可不干。 御孤壑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抱着。 薄唇贴着她耳朵,咬着狠劲儿道:“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夜千鸢抬起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你当我是什么,别人想抢就能抢的?”她脸颊突然微红,盯着他胸口又道,“都那样了,你还要吃醋,那这几天不是白睡了?” 看着她如鲜果般红润的脸蛋,御孤壑凤目中阴霾的气息总算少了许多,搂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 夜千鸢能从他的醋意中感觉到他的不安,就像她当初怀疑他跟三王府后院的女人一样,要说他心里一点想法都没有,那说明他也不在乎自己。 “你以后能不能少吃点醋?我允许你让别人酸,但你不能把自己酸死了。人家里里外外都是你的,你还有什么不满和担心的?” 她这一句‘里里外外都是你的’可真如一把烈火烧进了御孤壑的心窝,心口里那团阴沉的乌云瞬间消散尽失,就连紧抿的薄唇都不由得勾勒,快咧到耳根了。 “没错,你里里外外都是为夫的!”他贴在她耳畔重复,如同霸道的宣告自己的立场和所有权, “那你不气了?”夜千鸢也总算露出了一丝笑。 御孤壑眸光轻闪着火热的气息,转瞬含着她红润的唇。 只是不等他下一步,夜千鸢就别开头,两手撑在他胸膛上,像做贼心虚的四下张望。在没发现附近有人后,她红着脸把他推开,拉着他就走。 “要亲回去亲!” 上一次他们跑人家屋檐下说话都被当成偷情约会,这要是在大街上让瞧着,不知道会多惊世骇俗。 她骨子里再不保守,但也得考虑时下的民风。 御孤壑眉眼绽放着邪魅的笑,将她细小的葇荑紧紧握着,放慢脚步悠然的与她漫步在无人的街巷中。 这一个月多以来,他们还从未如此惬意过,感受着周围安静的气息,一大一小的两只手紧扣着,从彼此的掌心中体会着对方心里的满足和幸福。 笑,一直挂在他们眉梢上。 远处某个屋檐上,蹲着两个人,一直紧盯着那一对漫步闲走的夫妻。 “青磊,你说王爷他们这是在做何?” “玩呗!”跟了他们一路,青磊多少看懂了。王爷就是嫌弃他们碍事,所以才不带他们。 “这有何好玩的?”闻萧皱了皱眉头。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青磊扭头白了他一眼,但下一秒他眼珠飞转,拿手肘突然撞了他一下,“要不你去找个女人试试,如此不就知道了?” “你怎不去?”闻萧瞬间黑了脸。 “我哪有那个闲工夫?” “那我就有闲工夫?” “……”青磊撇嘴。眼看着俩主子快走没影了,正好让他岔开这让人尴尬的话题,先起身追道:“赶紧的,别跟丢了!” 。。。。。。 夜千鸢和御孤壑快傍晚才回三王府。 对于御皓风到他们府里的事,夫妻俩气虽气,但这点气还不至于影响他们的感情。 倒是闻萧和青磊提前回府,听说御皓风不请自来且还要赖着他们王爷医治,两人气得不行。碍于御皓风身份他们没法撵人,只得给府里人暗中招呼,要所有人远离他。 于是御孤壑和夜千鸢回香竹院,就看到厅堂里御皓风和另一个人坐在厅堂里,连个奉茶的人都没有。 这另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暂住在三王府的圣宸国大将军毕策。 见他们回来,毕策起身拜道:“三王爷、三王妃。” 御孤壑点了点头,算是招呼了。 御皓风霸占着主位一方,御孤壑眯着凤目从他身上淡扫过去,随即走向主位另一侧坐下。 夜千鸢在他下手方坐下。 见毕策还站着,夜千鸢客气的招呼他:“毕将军不必客气,请坐。” “谢三王爷、谢三王妃。”谢过后毕策才落座。 “毕将军,曦真公主怎么样了?”夜千鸢还是略显诚意的关问道。 “回三王妃,公主无碍,只是舟车劳累,御医嘱咐让她多休息几日。” “嗯。”对他的应答,夜千鸢挺满意的。他只字不提那日公主被劫持的事,只说是舟车劳累,说明人家也挺讲信用的,真的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对了,你怎么没在房里休息?这么晚了还过来?”她又顺带问了一句。 “听说二王爷大驾,毕某特来拜会。” 夜千鸢点了点头,没再多问了。 在外人面前,特别是稍稍正式的场面,她还是能拿捏轻重的。与毕策简单又客气的对话过后,她起身对御孤壑道:“王爷,你陪二王爷和毕将军坐坐,妾身先回房了。” “嗯。”御孤壑勾着唇角点了点头。 夜千鸢随后离开了厅堂。 自始至终,她没看过御皓风一眼,更别提与他说话了。 目送她纤柔的身姿款款离开,御皓风脸上的黑气都不知道加重了几层。 就连毕策目送夜千鸢离开后都暗中多看了御皓风好几眼,最后别有深意的牵了牵嘴角。 “二王兄,这几日恢复得可好?”自家女人一走,御孤壑才转头看向身侧。 “三弟医术高明,本王自然恢复得很好!”冷硬的字眼儿几乎是从御皓风银牙中磨出来的。 “那二王兄可要坚持服药,如此二王嫂才能早日达成心愿为你开枝散叶。” 看着御孤壑那俊脸上妖邪无双的笑容,御皓风铁面怒斥:“本王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咳!”毕策突然发出一声不自然的轻咳。兄弟俩的对话一字不漏的落入他耳中,同是男人,他岂能听不明白?眼见御皓风怒意盛起,他从座而起,对主位上两兄弟道,“二王爷、三王爷,时候不早了,毕某就不打扰两位王爷了。” “毕将军慢走。”御孤壑客气的抬了抬手。 看着毕策转身并且抖着肩膀离去,他脸上邪魅的笑更是夸张的放大,对身侧御皓风又道,“二王兄既然还未痊愈,那就早些去休息吧,可别因为任性误了身子,到时我即便有神丹妙药恐怕也难以让二王兄恢复男儿之风。” “你!”御皓风脸色铁青,猛然从座怒起。 【118】兄弟仨聚一堂 “二王兄,火气太旺容易伤肝,对你的伤情更加不利,还请二王兄多加克制。”御孤壑依旧含笑,对于他盛怒的样子仿若未见,甚至还一副嘘寒问暖的样子提议道,“既然二王兄非要留在我府上,那我也不能让二王兄太过寂寞了。一会儿我便派人去将二王嫂接来,有二王嫂陪着二王兄,想必二王兄的伤会好得更快。” “你敢将她接来!”御皓风冷冽的眸光死死瞪着他,除了一身怒火外,还夹着浓浓的威胁。 “二王兄,珍惜眼前方是真,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你又何必如此作践自己?”御孤壑虽然邪魅依旧,可凤目中却透露出一丝凉意。 御皓风双手铁拳紧握,指骨节‘咔咔’响。 御孤壑凤目淡冷的从他铁青的神色上扫过,起身道:“时候不早了,鸢儿还等着我回房去陪她,你自便。” 不再多留,他惬然又潇洒的朝外走去。 刚走出厅堂门槛,只听桌子断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脚步微微一顿,嘴角不屑的弯了弯,接着头也不回的离开。 房间里,夜千鸢正在桌边忙碌着。 听到脚步声,她回头一笑:“快来帮我点货。” 桌上堆满了礼盒,或大或小,但都极其精致华丽。 御孤壑关上门,蹙着眉走过去。 “谁送的?” “毕将军送的。” “你喜欢?” “……”听着他陡然变得低沉的嗓音,夜千鸢抬头看去,只见他沉着脸,对桌上的宝物和稀有玩意儿完全没兴趣,不但如此,似乎还带着一丝厌恶,她眸子一转,立马明白了过来,遂赶紧放下手里的礼盒,拉着他说道,“你别误会了,这些虽然是毕将军派人送来的,可是代表的是圣宸国和曦真公主的心意,毕将军只是负责派送而已。我收下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着他们既然住在三王府,吃喝都算我们的,这些东西回头换成银子,不就刚好填补了府里的开支吗?难道真要让他们在我们家白吃白住?你愿意我还不乐意呢!” 御孤壑紧蹙的眉心这才松展开来,特别是她那一句‘我们家’听得他嘴角不由得勾勒,邪魅的笑容又开始在俊脸上绽放。 “这些让青磊去做便是,不用你费心。”他将她拉入怀中,在外面没能好好抱她,此刻他巴不得把她嵌在身上。 “我会让青磊去做的,不过听青磊说这些东西里面有些比较独特,算是圣宸国稀有物,他说让我挑些喜欢的,然后把剩下的再交给他处置。” “今日不早了,明日再挑。”御孤壑突然将她打横抱起。 “你、你干嘛?”夜千鸢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抱她到了床边。看着他眼里释放出来的讯息,她无语的直掉黑线,不等他将她放上床,她自己先从他臂弯里跳到床里面,指着窗户的方向道,“天都没黑,你需要这样没节制吗?” 御孤壑也不恼,倾身过去将她抓回怀里,再顺势将她压住。 夜千鸢刚想张嘴以示反抗,就被他吻住。 “唔!”她挣扎着扭开头,不满的对着他肩膀猛拍。 御孤壑完全不受影响,将她双手抓住扣到她头顶上,额头抵着她的,笑得异常邪魅:“你自己说欠了多少?为夫可是连利息都没收够!” 夜千鸢红着脸反驳:“谁欠你了?成亲的时候你自己不进房,还赖我了?” 御孤壑凤眉瞬时蹙起,许是知道自己理亏,所以也没与她争执。 只是突然贴到她耳边:“那为夫补偿你,你不能嫌多。” 夜千鸢哭笑不得的抽出手,又对着他肩膀猛拍:“流氓!谁嫌多了?” “那就是嫌少了?” “……” 夜千鸢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叫他给绕进去了。 然而,任她怎么拍他,他都不以为意,封住她红唇的同时一把拉下了床帘—— 。。。。。。 又是一个不眠不休的夜。 夜千鸢睁开眼时,外面都快晌午了。 身旁的位置没有温度,似乎已经凉了许久。她知道御孤壑告假了好几日,就算他对朝中的事不上心,但也有必要去朝堂里露露脸。 她刚下床,门外就传来小梦的声音:“王妃,您醒了吗?” “嗯,进来吧。” 得她允许后,小梦和巧儿端着洗漱用的东西进了房。 夜千鸢问道:“王爷去上朝了吗?” 小梦回道:“回王妃,王爷今日并未去上朝,三王爷一大早就来香竹院,没多久毕将军也来,王爷在前院陪他们。” 夜千鸢:“……” 她都差点忘了御皓风搬来三王府的事了! 这混蛋,不是说修养身心吗?谁许他一大早就来打扰他们的! 想到御皓风她就来气,巧儿给她准备的食物她都没用,梳妆打扮好就往前厅去了。 厅堂里,与她想象的场景有些出入,她没想到人那么多。 除了御皓风和毕策外,御云挚也在。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几兄弟聚在一起,虽然气氛怪异,但三兄弟聚在一起的场景也并不是想象中的剑拔弩张和互不相容。 “弟妹来了?”见到她出现,御云挚微笑着招呼她。 “大王兄。”夜千鸢礼貌性的对他福了福身。 御孤壑没坐在主位上,她回了御云挚招呼后就走到御孤壑面前,带着一丝小气劲儿,道:“起来也不说一声,我还以为你上朝去了呢。” 御孤壑握着她葇荑,将她拉近,笑看着她带怨的小脸,轻声问道:“睡醒了吗?” “嗯。”夜千鸢嗔视着他,“我是睡醒了,可你天亮才睡,那么早爬起来,不嫌累啊?” “咳!”御孤壑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 再抬眸看向其他人时,一点都不意外他们的反应,有尴尬窃笑的,有不好意思看别处的,当然还有脸色极其阴沉的…… 他又故意重咳,略带羞赧的道:“鸢儿就是这样直来直去,诸位别见怪。” 别看他做出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可那飞扬的眼角却溢满了餍足的笑意,哪像是不好意思的? 在场的人,有几个会不明白? 其实真正尴尬的人是夜千鸢! 想到他都没怎么休息,她只是怨他不爱惜自己身体而已,哪曾想在场的人都不是纯洁的主。瞧着他们意味深长的神色,一向皮厚胆大的她都有些挂不住面儿。 “我还没用膳,先回房了。”她又嗔视了御孤壑一眼,抽出自己的手赶紧撤出了厅堂。 “呵呵!”她一走,御云挚最先忍不住笑出了声,并朝御孤壑暧昧的挑起眉梢,“三弟和弟妹恩爱如胶,可真令我等羡慕。” 御孤壑勾着唇角,欣然接受赞叹,当真是一点都不谦虚。 坐他对面的毕策也出声道:“三王妃不但有倾城之貌,且为人聪慧果敢,三王爷能娶得如此倾世佳人,可真是好福气。” 御孤壑唇角勾勒的弧度越发扩大。 然而,坐在御云挚侧面的御皓风却一直黑沉着脸,比起御孤壑如沐艳阳的笑颜,他就像自成一方天地般,整个人笼罩在阴气沉沉的气息中,敛紧的冷眸死死的瞪着那笑得邪魅生辉的男人,恨不得双眸变成两把利剑将他剉毙。 御云挚似乎才发现他神情不佳,调侃完了御孤壑,这才扭头关切的问道:“听说二弟的伤由三弟接手为你诊治,为了尽早痊愈你还特意搬来三王府。对了,怎不见二弟妹随二弟一同前来?” 御皓风冷眸射向他:“大王兄怎么也像女人一样喜欢管别人的闲事了?” 御云挚端得温和又无辜:“二弟,我这是也是关心你。你看三弟和三弟妹鹣鲽情深,多让人羡慕,你与二弟妹成婚一年有余,应是比他们还恩爱才对。作为王兄,看着自家兄弟幸福美满,也甚是欣慰,你说对不?” 御皓风直接扭开黑冷的脸。 御云挚温润一笑,无一丝不满。 毕策虽然一直没怎么开口,但却将兄弟三人相处的情景看了个透彻。 他也是很意外,没想到今日这几位王爷竟相聚一堂,还毫不避讳的让他看了如此多戏。 相比而言,温润如玉、玉树临风的御云挚给他的好感最多。 虽然御孤壑貌不输人,但他可没忘记第一天到蜀河国发生的事。这三王爷表象潇洒随性,可实则并非好相处之人。 看这两日他对二王爷的言谈举止,只能用一个词形容。 可怕! 也不知这二王爷与他们夫妻俩究竟有何纠葛,最为重要的是二王爷盛怒之下竟还能隐忍,也着实让人佩服。 “曦真公主到!” 一道传报声突然从门外传来。 厅堂里瞬间止了声。 毕策从座而起,恭敬的迎了出去。 三位王爷则是未动分毫。 特别是御孤壑,让下人添了茶水悠然惬意的自顾品着香茶,仿佛什么都没听到般。 倒是御云挚最为好奇,温和含笑的注视着大门。 御皓风冷着脸,只斜眼把大门睨着。 看着盛装而来的曦真公主,毕策行礼过后问道:“公主怎么来了?” 曦真公主轻扬着精致的下巴,美目绕过他打量着厅堂里的人。 “本宫听说蜀河国的大王爷、二王爷、三王爷今日都在此,所以特来看看。” “公主,今日三位王爷有要事相商,多有不便,恐……” “你是何意?”不等毕策说完话,曦真公主不满的瞪着他,“本宫特意前来,就是为了见见三位王爷,听人说蜀河国的几位王爷长得都极其俊美,本宫倒要看看,究竟有多俊有多美。若是有本宫看得上的,说不定这次出来还能带个夫君回圣宸呢。” “公主……”毕策刚硬的脸上瞬间浮上一团黑气。 他承认,他们此次来蜀河国的目的的确如此。 可是…… 经他这几日所见,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替他们公主打消了这个念头。 然而,不等他再说下去,曦真公主直接绕过他进了厅堂。 跨进门槛,她脚步不由得顿住,美目直直的看着厅堂里三个男人,惊叹之色瞬间从眸中溢出。从左看到右、再从右看到左,来回数遍,仿佛看不够似的。 “公主……”毕策沉着脸到她身侧,虽然觉得她这般模样实在有失礼数和矜持,但还是耐着性子向他逐一介绍起来,“这位是大王爷,这位是二王爷,这位是三王爷。” “曦真拜见三位王爷。”听完介绍,曦真公主还是对着三人行了一礼,但抬起头时美目却突然朝御孤壑看去,美目中惊艳的神色最深,“那日三王爷蒙着面,我还当三王爷是貌丑无颜见人呢,没想到三王爷竟生得如此美貌,可叫身为女子的我都着实着迷。” 御孤壑吹着杯中的茶水,别说应她话,硬是连个侧眼都没给过。 见他不理睬自己,曦真公主立马冷了脸。 就在她提脚的瞬间,毕策眼疾手快的将她拉住,并给了她一记警告的眼神。 虽然他是下属,可毕策生得魁梧长得冷酷,他这眼神威慑力也是不小。曦真公主瞟了他一眼,最后还是止住了抬脚的念头。 只是再看御孤壑时,美目中蓄满了怒气。 “大王兄、二王兄请自便,王弟不放心鸢儿,先回房去看看她。”御孤壑放下茶杯,优雅起身,招呼过后就径直朝厅堂外走去。 “三王爷,你这是何意?我这才刚来呢!”眼看他从自己身侧走过却仍旧无视自己,曦真公主忍不住指责。 本以为她如此指责御孤壑招待不周肯定会让御孤壑有所解释,但让她以及其余人都意外的是,御孤壑连脚都没顿一下,如临风玉树般的身姿扬长而去。 这场面,别说曦真公主尴尬,就是其余人等也都不同程度的替她尴尬。 毕策沉着脸,两唇紧抿,连呼了好几口粗气。 反倒是先前一直脸色极阴沉的御皓风忽然转变神情,还发出一声轻笑。 “曦真公主莫要见怪,本王三弟也并非目中无人,只是他寡言内向,一见美丽女子就极易羞怯,所以才会对公主有此不敬,还望公主见谅。” “真的?他只是害羞不是讨厌我?”曦真公主双眸一亮,立马向他确定起来。 “公主,那是本王三弟,本王对他在了解不过。”御皓风冷硬的嘴角微扬,并且很笃定的点了点头。 “二弟!”御云挚突然冷脸。 “二王爷,三王爷眼中只有三王妃。”就连毕策都忍不住开口,眼里带了几分愠怒。 “本王三弟生性风流,这三王府曾经几十名如花似玉的女子,到底你是了解他还是本王了解他?”御皓风不恼反笑的看着毕策。 “既然二弟如此欣赏曦真公主,何不把曦真公主娶了?”御云挚面无表情的提议。 “大王兄,王弟可是有婚配的,不像你至今还未成亲,要说与曦真公主最般配的,也应当是你才是。”御皓风毫不示弱的反唇相怼。 “你!”御云挚冷眼怒视。 在他们对面,毕策脸色才是最难看的。 偏偏曦真公主还没有察觉到自己被人当成货品推来推去,只听出他们兄弟俩嫌弃自己,顿时傲慢的恼道:“谁要嫁你们了?本宫的婚事本宫自己做主,与你们何干?” 语毕,她转身愤然离去。 毕策见状,赶紧夺步追了出去。 厅堂里,就剩两兄弟坐着,你冷眼睇着我、我怒目瞪着你,连带着空气中都充满了水火不容的气息。 【119】为何要给你颜面?(一) 也不知道过僵持了多久,御云挚突然‘嗤’声笑道:“二弟,你来三王府想必不是为了单纯的治病吧?自我痊愈醒来得知三弟娶了鸢儿为妃,我还真是诧异,是没想到二弟为了皇位竟然连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表妹都给让出去了,如今看着自己表妹与三弟恩爱情深,是不是很后悔?” 御皓风冷色不变,只是没再睇着他,转眸冷冷的睇着厅堂门外。 御云挚嘴角讽刺的笑意扩大:“一念之差丢了自己最心爱的人,如今再是后悔都晚矣,只叹世间没有后悔药。” 御皓风身未动、神未变,只是冷冷的反问道:“大王兄怎知我是为了鸢儿才搬来三王府的?” 御云挚收起笑,眸底闪过一丝沉色:“二弟既不是为了鸢儿,那是为何?” “自然是为了拉拢三弟了。”御皓风扭头看着他,轮到他牵动嘴角,似笑非笑的道,“如今三弟深受父皇重用,且父皇有意安排我与三弟共事,你说我不该拉拢他吗?你以为三弟只帮你做事?别忘了,我也是三弟的兄长。我若与三弟亲近,他一样会站在我这一边的。你看,我现在不是住进三王府了么?若是三弟真厌弃我,又岂会答应我搬来他府中休养?” “你觉得我会信你的话?”御云挚玉盘般的俊脸突然沉冷起来。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现在是与三弟在一起。”御皓风冷硬的下巴微扬,一如既往的冷傲和自信。 御云挚双手紧握,胸口略有起伏,温润的眸子中再不见半分笑意,比御皓风先前阴沉的模样还冷冽几分。 对此,御皓风也学他一样扩大了唇角的弧度。 只是他没继续开口,冷眸扫过御云挚的神色后,继续望着厅堂门外。 。。。。。。 卧房里,夜千鸢正喝着补汤,突然见御孤壑回来。 她惊奇问道:“他们都走了吗?” “不放心你,回房看看。”御孤壑到她身侧盘腿坐下,看着瓷盅里的汤汁只剩一小半,凤目中笑意加深,“好喝吗?” “嗯。”就算不好喝夜千鸢也不可能承认,她知道这是他的心意。不过,她眸子一转,舀了一勺送到他唇边,“你也尝尝,这种好东西可不能给我一个人补,出力气的人更应该大补才对,不然容易肾虚肾亏。” “……?!”御孤壑唇角狠狠一抽。这是在拐着弯骂他要多了? 不过他还是张开嘴将勺里的补汤喝下,然后贴到她耳边问道:“你就不怕我补过头,到时要得更多?” 夜千鸢:“……” 一溜黑线从她额角滑下。 看着他妖邪无双的俊脸,她立马收了勺子,端着瓷盅咕噜咕噜把剩下补汤一口气全喝了。 喝完,没好气的剜他一眼。 就他那体魄和疯狂劲儿,再补下去,她真要叫救命了! 御孤壑眸中尽是促狭的笑。 见她发簪有些歪斜,他抬起手重新为她插好。 夜千鸢端坐着,一边感受着他的温柔和体贴,一边又不放心外面:“他们走了吗?” “我已留他们在府中用膳。” “这样好吗?”得知他要留人在香竹院用膳,夜千鸢更加不放心了。 “我们兄弟间的矛盾早晚要化解的,与其藏着掖着,不如开诚布公,如此我们也能了无挂碍的去见外公,还有娘亲。” 听出他话中的向往和期待,夜千鸢微微一笑,问他:“你觉得你娘亲会喜欢我吗?” 御孤壑捏了捏她脸颊,不答反问:“能不喜欢?” 夜千鸢撇嘴:“那可说不定呢,这时代与我原来的家乡完全不同,都要求女人三从四德,可我一不会持家、二不会讨好人,你娘亲要是嫌弃我,可以说我满身都是缺点,随便拧出一样都能被批到地底下去。我看你呀,在去见你娘亲之前最好有个心理准备,到时候可别说夹在媳妇和娘之间难做人。” 看她那噘起小嘴的样子就像事情真发生了一样,御孤壑都忍不住轻笑出了声。 将她搂到怀中,手掌安抚的捋着她后背,在她耳边轻声道:“若是我娘亲真在乎那些,也不会假死逃离了。何况是我娶妻,又不是我娘亲娶妻,自是我喜欢便可,无人能干涉。” 夜千鸢满意的扬起笑,并在他俊脸上亲来一下以作奖励。 只是她这种奖励对御孤壑来说那是远远不够的,扣着她后脑勺,霸道的将她吻住。 这几日来,夜千鸢深刻的感觉到他的变化,自从圆房后,他就像脱缰的野马,情事上又主动又疯狂,别看他大多时候温柔体贴,但那种事上却是将他大男子主义体现得淋漓尽致。 最最关键的是,她完全拒绝不了。 才几日功夫,总觉得被他彻底带歪了。 这一吻直到她呼吸紧促他才恋恋不舍的放过她。 触及到他火热的眸子,她下意识的缩脖子,窝在他怀里不敢乱动。反正就一句话,尝过那种事的他一点都不经撩,而且还没完没了。 “好了,不是说留大王兄在府里用膳吗,那你还不快些出去?别去晚了又被人笑话了。” “为夫就想与你在一起,何惧他们笑话?”御孤壑抵着她额头满足的笑着。 “那你先招待好人,然后早点把他们打发走,我们不是有更多时间?”夜千鸢嗔着他,但还是因为他的话红了脸。 比起以前的相处,她觉得现在的他们才叫真正的恋爱。 特别是他,甜言蜜语随口就来,有时候她稍微对他有点抱怨,被他这么一哄,有气都使不出来了。 在她催促下,御孤壑这才放开她,并带着她一同起身,仔细的为她理好衣裙后,然后才牵着她走出卧房。 。。。。。。 御孤壑除了留御云挚在府里用膳外,还邀了毕策。 御皓风就不用说了,人已经赖在三王府了,又岂会缺席? 除了他们,还有曦真公主。 夜千鸢发现她气色好得差不多,不过那身尊贵和骄傲的劲儿似乎没什么变化。酒菜上桌,众人就位,她想着席上就她们两个女子,且自己作为主人家,理应先敬她一杯。 可谁知道她欢迎的话说完,曦真公主不但不接她的话,反而指着她朝她身侧的御孤壑问道:“三王爷,她不就是长得漂亮些吗?难道出生比本宫高贵?” 看着她指着自己的纤纤玉指,再听她话中的含义,夜千鸢当即冷了脸。 “曦真公主,您信不,我今日不但能把你赶出三王府,我还能让你这辈子都开不了口!”她眯着眼一字一字冷声溢道。 “你……” “公主!”不等曦真公主动怒,毕策比她还先出声,而且是直接打断了她即将出口的话。 “毕策,你要做何?”曦真公主美目朝他瞪去,怒火几乎朝他发了过去,“你没看到她是如何威胁本宫的吗?你非但不帮本宫,还敢打断本宫?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如此放肆?” “呵呵!”席间突然传来一道轻笑声。 曦真公主顺着笑声看向御云挚。 御云挚也不回避她,依旧笑得和煦如风:“曦真公主,三王爷与三王妃鹣鲽情深,人人可见。你如此质问三王爷,欲拿自己与三王妃比较,不论其心何意,都是自取其辱。” 曦真公主美目圆瞪,怒道:“难道她出言恐吓本宫就应该?” 御云挚‘呵呵’发笑,眸光别有深意的朝御皓风的方向瞥去:“曦真公主,三王妃还真不是恐吓你,你来蜀河国多日难道都没打听过吗,二王爷的伤都是三王妃所致,你一个远道而来又蛮横无理的客人,三王妃为何要给你颜面?” ------题外话------ 下午还有一更 120、欠揍(二) “你!”曦真公主脸色‘唰’一下白了。似是不相信般,她瞪圆的美目又朝御皓风看去。 御皓风神色阴沉,薄唇紧抿,眸光就似利剑般射向御云挚。 她还想再开口,但毕策铁青着脸突然朝身后的手下下令:“来啊,把曦真公主带下去!” 曦真公主立马朝他怒道:“毕策,你敢!” 然而,毕策身后的手下已经朝她走了过去。 毕策没再看她,只是起身朝御孤壑和夜千鸢拱手拜道:“曦真公主冒犯之举,还请三王爷和三王妃恕罪。” 语毕,他朝曦真公主走去,直接将她拉起。 在场的人谁都看得出来他是想把曦真公主带走。 “慢着!”夜千鸢冷着脸开口。 毕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扭头朝她看去。 就连曦真公主也怒气腾腾的面朝夜千鸢。 夜千鸢冷色不改,毫无畏惧的迎上她怒火:“曦真公主,就算你是来自圣宸国的使者,可今日也得把话说清楚。三王爷是我丈夫,你究竟安了什么心?” “本宫……” “你别急着回答,我得先把话说明,你若是对我丈夫有任何不轨之心,今日凭你对我的挑衅,我必叫你横着离开三王府!”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夜千鸢从座而起,眼眸中杀气顿起。 “你!”曦真公主脸色青白交错,完全没想到她不但口出狂言威胁她,竟还真有对她动手的趋势。 她眸光转向夜千鸢身侧的御孤壑,可御孤壑的神色比夜千鸢还寒冷几分。 回想起几日前在花园里经历的那一劫,她最终还是把到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再加上毕策目光凌厉的瞪着她,警告之意再明显不过,她扬起下巴哼道:“有什么了不起,别人的男人本宫还不稀罕呢!” 夜千鸢淡淡的勾起一丝冷笑。 还算她识时务! 不是她自大吹牛,若今日这公主敢在三王府里挑衅她,她绝对不会让她活着走出香竹院! 当初言红淑和鲁莺踩她头上,她之所以能忍,那是因为她并不在乎三王爷,自然不会为了不相干的男人去跟女人计较。可今时不同往日,她的男人,谁也别想玷污,更别说把她挤走了。 曦真公主的识趣也让毕策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三王爷、三王妃,毕某先与公主回去了,改日再来向三王爷和三王妃赔礼请罪。”今日闹了这么一出,他自觉无颜在留下。 曦真公主张嘴想要说什么。 他似乎早就猜到,一记冷厉的眼神朝曦真公主射去。 曦真公主瞬间合上嘴。 甚至不等他催促,她冷哼一声,从座起身后带着怒火离开了香竹院。 毕策带着手下也快离去。 他们是走了,可酒席上的气氛却并不好。 夜千鸢扭头看着身侧的男人,眼神冷飕飕的:“以后出了卧房必须给我把脸蒙上!” 御孤壑搂着她,凤目朝某一处扫了一眼,低沉的嗓音也有些不甘示弱:“你也是,以后只能蒙着面纱出来。” 没想到夜千鸢想都没想就同意:“嗯。” “呵呵!弟妹无需担心,那曦真公主不过是骄纵惯了,不予理会便是。”御云挚笑着安慰她。 “多谢大王兄。”夜千鸢感激的回道。人家能如此嘲讽曦真公主,一点都没给曦真公主留颜面,敢如此帮他们,她理应感谢。 “好了,难得今日我们三兄弟能聚在一起,就不要提外人了。”御云挚端起酒杯,朝御皓风举起,“二弟身上有伤,怕是不能饮酒,你就以茶代酒吧。” 御皓风冷冷的睇了他一眼,可还是端起桌上的酒杯,先他一步一饮而尽。 御云挚微微一笑,也不再多说什么,随即也一口气饮下了杯中的酒。 接下来,御云挚又敬了御孤壑。 御孤壑和夜千鸢也分别向御孤壑和御皓风敬酒。 一时间,席上只有杯酒来往,并无只字片语的言欢。 夜千鸢难得拘谨,有一下没一下的夹着身前的菜往嘴里送。这恐怕是她活了两辈子遇见的最为尴尬的酒席了! 酒喝得尴尬,每个人脸上的神色也尴尬。 御皓风冷峻依旧,不论是对谁都是同一副面孔。他坐的那一方就如极冷的冰国似的,充满着与世隔离的气息。 御云挚对御孤壑和夜千鸢的时候还能展颜欢笑,但转过头看御皓风的时候那笑就丝毫不达眼底。 而御孤壑则呢,与他们又不同,他是对谁都笑得随性又邪魅,哪怕就是面对御皓风那张冰冷的脸,他也能笑面生辉。 瞧着三兄弟的状态,夜千鸢是自觉地降低自己存在感。 就这种聚会,还不如不聚呢,他们不别扭,她都替他们感到别扭。 酒到中旬,门外的人突然来报:“禀王爷王妃,二王妃来了,正在大门外。” 夫妻俩一听,下意识朝御皓风看去。 岂料御皓风也正把他们瞪着,那冰冷的眸子里蕴着怒火,恨意不言而喻。 夜千鸢与御孤壑交换过眼神后,由夜千鸢开口朝侍卫吩咐道:“请二王妃进来吧。” “是。” 就在侍卫领命退下时,坐他们夫妻对面的御皓风突然起身。 没与任何人打一声招呼,甚至连一个字都没有,只见他带着一张阴沉的脸以及一身冷冽的寒气扬长而去。 “壑,是你叫二王妃来的?”夜千鸢朝身侧的御孤壑眨了眨眼。 御孤壑淡淡的摇了摇头。 夜千鸢笑着指了指御皓风离开的方向:“那他肯定是误会了。” 御孤壑薄唇勾勒,粗看只当他笑得不以为意,但若仔细看的话他唇角的笑却是别有深意。 甚至还暗藏着几分莫名的得意。 御云挚将视线从御皓风消失的方向收回,再转头看着侧面的夫妻俩。 他绯红的薄唇不自然的抿了好几下,突然问道:“三弟,听说你亲自为你二哥诊治,今日一见,他气色如常,也不忌口,想必他的伤情应该大有好转,可怎么还选择来三王府休养?” “大王兄有所不知,是他执意要来的。”御孤壑淡笑回道。 “他是为了鸢儿还是别的?” 虽然他问话还是保留了几分,但夜千鸢和御孤壑都听得出来他问话的目的。 这也是他们夫妻早就料到了的,所以并不觉得惊奇。 只是要如何回答他的问题,却是夫妻俩颇为头痛的事。 不过再不好解释,御孤壑还是回他道:“大王兄不必多心,二王兄已向我表明,他不会再涉足朝堂之事,从今以后他也不会再与我们为敌了。” 闻言,御云挚双眸瞪大,既震惊又不敢相信。 “他不会再涉足朝堂之事?!为何?!” 对于他的反应,虽然过于激动,但也在夜千鸢的意料之中。 别说御云挚不信,换谁来恐怕都不会信的。 可事实就是如此。 御皓风已经知道自己与另一个地方有莫大渊源,且她家壑有意泄露秘术给御皓风看,那家伙也知道另一个地方的神奇和强大。以他的为人,会屈在这么一个普通的国家里与人争权夺势? 俗话说人往高处走,御皓风的心气之高,他们几兄弟中他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所以他想学秘术,想摆脱普通人的身份,想变得更加强大,他们夫妻一点都不意外。 只是,这件事要怎么告诉御云挚,却是让他们夫妻俩为难了。 她转头看向御孤壑,御孤壑也正看着她。不过他比夜千鸢好一些,没她那么为难和纠结。 只见他神色从容,温声与御云挚说道:“大王兄,我所言皆属实,二王兄是下定了决心欲退出朝堂。” “可是……”御云挚还是不信,欲言又止过后,他拧着眉还是说了出来,“他先前告诉我,住进三王府是为了笼络你,要你以后帮他做事。” 御孤壑和夜千鸢脸色同时变黑。 御皓风眼下无赖般的行径的确是很容易让人误会,可他们夫妻知道,御皓风也没说谎,他的目的就是要他们夫妻帮他做事,只不过‘此事’非‘彼事’,他是想要他们夫妻教他修炼之法,而不是要他们夫妻帮他夺权! 夜千鸢一口恶血卡在喉咙里,真是快气吐了。 那混蛋果真做不出什么好事! 明知道御云挚这个大哥会误会,他不打消御云挚的猜忌也就算了,还故意说那种让人多心的话…… 特么的,他是不是欠揍啊! 121、他比我们更想她死(一) 看御孤壑俊邪魅的俊脸顷刻间变成带煞的冷脸,她就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跟她一样,若是御皓风还在这里,他们绝对能把桌子掀了,然后拿桌子砸死他。 “大王兄,你信他的话吗?”她也没正面回答御云挚,而是认真反问他。 “我自然不会信他!我与三弟虽不是一母同胞,但我们之间从未有过猜忌。二弟仅凭几句话就想挑拨我与三弟的关系,我明知是计又岂能上当?”御云挚掷地有声,难得露出严肃凛然的神情。 “大王兄能相信壑,这就足够了。”夜千鸢欣慰的笑了笑,她就怕御云挚在不知实情的情况下怀疑他们,好在他还是有理智的。 “只是我很不解,三弟为何要赖在三王府?他究竟意欲何为?”御云挚话锋突然一转。 “这……”夜千鸢朝御孤壑看去。 御孤壑沉吟道:“大王兄,你信我便是,二王兄暂住三王府绝非是为了笼络我对付你。我有苦衷,还请大王兄谅解。” 看着他黯淡的神色,御云挚眉心越来越紧。 片刻之后,他点头道:“我信三弟。此事我不会再过问了,三弟放心便是。” 御孤壑这才浅浅的露出一丝笑意,眉宇间的神采又变得潋滟生辉、光彩夺目。 夜千鸢暗暗的观察着御云挚的反应。 可她并没有发现御云挚的言行举止有任何不合逻辑的地方。 虽然他的疑问从表面上来看是对他们缺乏信任,可他能坦白问出口,也间接说明他对御孤壑还是充满信任的。有疑惑和误会,不怕问出口,就怕他什么事都藏着掖着,那才叫人难以捉摸。 换做她来的话,她也会如此。 正在这时,侍卫带着华凤茹进了香竹院。 他们也刚好停止谈话。 见花园摆着宴,华凤茹稍有诧异,随即恢复常色,端庄温和的朝在场的人招呼:“大王兄、三弟、弟妹,你们都在啊?” “三王嫂来了?”夜千鸢从座而起,面上带着礼貌的微笑,问道,“三王嫂用过膳了吗?不如坐下来与我们一同用膳吧?我这就让人为你重新准备过。” 说完,她回头准备吩咐小梦和巧儿。 见她如此,华凤茹忙出声打断她:“弟妹不用如此多礼,我来前已经用过膳了,就不在这里用了。”顿了一下她才又道,“我今日来是专程来探望二王爷的,不知道他住在何处?” “二王嫂别着急,二王兄住在西荷院,我这就派人带你过去。”夜千鸢随后给小梦使了使眼色。 小梦上前引道:“二王妃,这边请。” 华凤茹没有多留,很快又带着三王府的人离开了香竹院。 夜千鸢目送她走了许久才收回视线。 对华凤茹,她也谈不上恨,最多是不喜欢。不过自从她上次来三王府求他们救御皓风,到今日为止,她对华凤茹多生了一丝同情。 御皓风心比天高,本就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驾驭的男人,如今他还想修炼,也就代表着他与华凤茹早晚要分道扬镳。 身为女人,特别是这个时代的女人,她几乎可以预见到华凤茹悲惨的结局。 “看什么呢?” 身旁传来低沉的嗓音,很明显的带着一丝不悦。 她回过神,冲他抿唇笑了笑:“没什么,就是觉得她有几分可怜,摊上了那样一个男人。” 听出她话里对御皓风的嫌弃,御孤壑这才舒展开眉心。朝华凤茹离开的方向扫了一眼,他凤目淡漠,并没有多说什么。 午膳过后,御云挚突然问道:“三弟,前段时日五弟不是与你们在一起么?最近怎么没见着他?可是他又出何事了?” 这问题也是他们夫妻俩早就想过的。 所以御云挚问出口后,御孤壑从容的回他:“京城最近事多,他前阵子被歹人劫持,我担心他复受伤害,所以与他商议过后,让他去了怀池暂避危险。大王兄不必替他担心,我已替他打点好了一切,过段时日京城平静了便会接他回来。” 御云挚点了点头:“三弟做事我自是放心的。” 夜千鸢不想他们继续这个话题,遂忍不住出声打岔:“大王兄,不知宫里情况如何?太后那里是何景象?” 御云挚两眉蹙起,如玉般的脸盘突然有些紧绷。 “自太后得了怪病,玉甯宫的事一直由父皇派人打理,就连我母后都无法接近。所以太后究竟如何,我也不知。” 夜千鸢扭头看向御孤壑,眼眸中带着一丝不解。 只是当着御云挚的面,她肯定不会多问的。毕竟那是她整出来的事,当御云挚的面提出质疑,等于是不打自招。 御孤壑收到她不解的眼神,淡然一笑,对御云挚道:“既然没有坏消息,那说明太后并无大碍。” 御云挚两眉越蹙越紧:“可玉甯宫一点消息都打探不到,反而让人更加生疑。也不知道父皇究竟想做何,实在叫人难以捉摸。” 御孤壑温声安慰他:“明日我去上朝,看能否打探出一些消息。” 御云挚点了点头:“如此甚好,三弟有医术在身,想必父皇不会避讳你。” 夜千鸢一直没出声,安静的听他们说话。 不过后面兄弟俩也没再说别的,御云挚随后就提出告辞。 夜千鸢和御孤壑将他送到大门外。 回去的路上,见夜千鸢一直沉默不语,御孤壑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想什么呢?” “我在想太后的情况。”夜千鸢对他也藏不起事,一边与他漫步走着,一边压低声音问他,“你说太后会不会死了?” “不会。” “你怎么这么肯定?”夜千鸢抬头看他。 “出宫之时我已暗中投过解药,她没理由死。” “……”夜千鸢顿下脚步,是没想到他会那样做。但转眼她又无奈的叹了口气,怎么说那也是他祖母,能让太后深受折磨已经算是出了口恶气了,要真把人弄死,貌似也太那啥。 想明白后,她也有所释然,只是继续问道:“既然太后应该没事了,那为何皇上会封锁玉甯宫的消息?” “多半与迷药有关。”御孤壑眸光突然沉下,“如果我没猜错,父皇比我们更想她死。” “……?!”夜千鸢大惊。 ------题外话------ 下午再更多点 122、偷听(二) 她知道御严坤不是个称职的父亲,但也没想到御严坤会对太后怎样。经他这么一说,她不禁心底发寒,表示接受无能。 “他可以一直做他的皇帝,太后就算支持二王爷上位,可也影响不到他的决定,他有必要做那么残忍的事吗?” 她对太后下手,那是因为太后曾设计要她和御孤壑的命,但御孤壑不是也说了吗,离宫前已经给太后解了药了。说到底,他这个做孙儿的还是顾念了几分祖孙情分的。 但御严坤对太后下手,她就百思不得其解了。 再怎么着,那也是他的母亲不是? “不管如何,明日我进宫看看,如此心中才有数。”御孤壑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 “嗯,那你要小心,如果见不到人你也别勉强。”夜千鸢不放心的提醒他,后面还有一句话‘别给自己招惹麻烦’还没说出口。 她本来是想说的,可一想到这也是他家的事,他又没与家里人断绝关系,她哪有资格说不让他过问? 但御严坤这个皇帝爹是越来越迷,他们只猜到他想要长生不老之术,也猜到他突然对他们夫妻俩改变态度是与秘书有关,但就是怎么都猜不到他下一步会做何。 是要对付谁呢还是要算计谁…… 无法得知! 夫妻俩不知不觉的走到花园分叉路口。 御孤壑突然顿下脚步。 夜千鸢跟着他停下,并抬头朝他看去。 只听他突然道:“去西荷院走走吧。” 现在御皓风住在那里,他不提夜千鸢是肯定不会去的。既然他主动提出来,她犹豫了一下,也点了点头。 于是他们改变方向,漫步着去了西荷院。 御皓风和华凤茹的关系夜千鸢早就看出来了,华凤茹虽然是御皓风明媒正娶的妻子,但华凤茹这位二王妃也仅仅是个二王妃。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对夫妻私下的关系竟如此差,差到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他们夫妻俩刚进西荷院,就见一丫鬟端着食盘站在华凤茹面前,颤颤惊惊的禀道:“王妃,王爷不让奴婢进去,还说要您回府,别打扰他在此静养。” 华凤茹除了一脸失望外,黯然失色的容颜上还有着深深的落寞和悲伤。 发现有人来后,她扭头看向夜千鸢和御孤壑,脸上瞬间挤出一丝微笑:“三弟、弟妹,你们怎么来了?” “三王嫂,我们在花园散步,顺便过来看看。”夜千鸢随口编了个理由。 华凤茹脸上的微笑越发自然和端庄,随即又朝御孤壑看去,低声问道:“三弟,你二哥的情况有好转吗?要休养多久才会痊愈?” 御孤壑淡定十足的回她:“少则十来天,多则一两月。若是二王兄休养得当,自然会很快痊愈。” “那就好。”有他亲口确诊,华凤茹似是很放心,笑容里都多了一丝欣慰。只是她突然看着夜千鸢,柔声哀求道,“弟妹,我想留在三王府照顾你们二哥,可以吗?” “这……”夜千鸢下意识的朝御孤壑看去,见他但笑不语,她都不用问了,直接朝华凤茹回道,“若二王嫂不嫌弃,我们自是欢迎的。” 住一个也是住,住一对又有什么区别? 何况御孤壑压根就不想管,她还能说什么? “那真是多谢三弟和弟妹了。”华凤茹高兴不已,赶忙道谢。 “对了,二王嫂见到二王兄了吗?”夜千鸢假装没听到她丫鬟所说的话,面露关心的问道。 “还没,听说他在房里休息,我也不敢去打扰他。” “那二王嫂你自便,我们就先回去了。” “三弟和弟妹慢走。”华凤茹丝毫没有留他们的意思。 而夜千鸢也没有要多留的意思。 过来西荷院,他们夫妻也只是看看而已,虽然没看到御皓风,但该看的还是看到了。 目送他们离开后—— 华凤茹身侧还端着食盘的丫鬟突然小声开口:“王妃,您说夜小姐是真的移情他恋了吗?” 华凤茹精致的柳眉突然拢得紧紧的,望着夜千鸢他们离开的方向,目光转为复杂。 虽然她没应声,但丫鬟还是继续说道:“夜小姐以前那么喜欢二王爷,如今与三王爷说好就好,这也太让人不可思议了。最让人想不通的是,二王爷与三王爷从来都不合,眼下却搬来三王府休养……” “够了!”华凤茹脸色突冷,扭头斥道。 “王妃恕罪,奴婢多嘴了。”丫鬟立马低下头。 华凤茹收回视线,再看向夜千鸢他们离开的方向时,眸底的光不知不觉变得阴沉起来。 御皓风如何受伤的,尽管她没亲眼所见,但也打听到了不少。 最让她记恨的是,自从他受伤以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说,就连见她一面都不愿…… 一日又一日,她心都快凉透了! 他可知,她是他的妻? 明媒正娶的妻! 即便他发现自己对夜千鸢有何不舍,那也不该如此冷落她啊! 眼下他搬来三王府,说得好听是方便医治伤病,可她比谁都明白,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根本不是为了所谓的治伤休养,完全就是为了夜千鸢! 想到这些,华凤茹就觉得自己心口如同被刀割一样,连吸口气都是那么的疼痛难受。眼眶蓄满了晶莹,但她又倔强得不让那些眼泪流出来。 “你们去忙吧,我去外面走走。”她哽咽的交代完身后的丫鬟,随即朝院门外走去。 。。。。。。 花园里,一女子气呼呼的坐在石墩上,身上的彩裙艳丽无双,浑身的配饰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华光,几名侍女围着高贵的她又是哄又是安慰。 “公主殿下,您就别为三王妃生气了,奴婢们都看得出来,三王妃并非针对您,只是吃您的味儿而已。您既然不喜欢三王爷,那就不值得为此生气。” “谁说我不喜欢三王爷了?”曦真公主不满的瞪着其中一名侍女,“我本来还没那个心思的,如今被三王妃气得半死,我还真有些不甘心!她有何好的,不就是长得有几分姿色么?可本宫觉得自己长得比她美!本宫若是铁了心要与三王爷好,她管得着吗?” “是是,公主才是最美的,那三王妃如何能与您相比?”另一侍女赶忙哄着她,还体贴的为她顺气,“可是公主,那三王爷绝非善人,那日他的手段您也瞧见了,他连自己亲兄弟五王爷都杀,可见其心是有多狠,他根本配不上公主您。” 想起那日自己被五王爷挟持,曦真公主还是心有余悸。 再想到三王爷丝毫不念手足之情的样子,甚至他还用诡异的手段杀害自己的兄弟,她心里也是真的有些畏惧。 所以面对侍女们再三的安慰和劝说,她倒也开始冷静下来。 几个侍女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侍女讨好的问道:“公主,您觉得大王爷如何?依奴婢看,大王爷长得风姿卓绝,丝毫不比三王爷差,而且奴婢还听说大王爷至今未娶妃纳妾呢。” 曦真公主撑着下巴想了想。 “大王爷看起来是不错,可就是不知道人品如何。”顿了一下,她美目一亮,立马朝那侍女吩咐道,“你去告诉毕策,叫他帮本宫把大王爷约出来,本宫要好好细看一番,看看这大王爷配不配得上本宫!” “是,公主,奴婢这就去。”侍女赶紧应声并快速退下。 不远处—— 虽被茂密的花枝挡住了视线,可华凤茹却将她们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听进了耳中。 此刻的她脸上布满了震惊。 她是怎么都没想到三王爷竟然会杀害五王爷! 难怪近日都没五王爷的消息,原来…… 可三王爷不是挺在乎五王爷的吗?为何又要杀害五王爷? 若不是无意中亲耳听到这群女子谈起,她根本不相信会发生这等事!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唇角突然勾起一丝得意的冷笑。 残杀手足? 若这事传出去…… 岂不就能帮助她家王爷除掉三王爷了! 123、想个万全之策脱身(一) 卧房里,夜千鸢正与葫芦里的宫无望说话,小梦突然在门外唤她。 她把葫芦塞给御孤壑,去开了口。 小梦在门外禀道:“王妃,不知发生了何事,二王妃带着人匆匆离开了。” 闻言,夜千鸢忍不住沉眉。 但仔细琢磨后,她对小梦笑了笑:“没事,她要走就让她走吧,我们府上也能省点口粮。” 御皓风完全不把华凤茹放在眼中,如果华凤茹受不了委屈、或者被御皓风强势赶走,这都在他们意料之中。 很快小梦退下了。 夜千鸢关上房门,重新走到桌边自觉的窝到御孤壑怀中,然后从他手里拿回葫芦,继续与宫无望聊起来。 “宫老,刚你说到南岭那口古井下灵气充沛,那我直接下去修炼需要注意什么?” “没什么好担心的,你去了自然能体会到玄妙之处。” “那我要是淹死在井里呢,你负责吗?”早已经习惯他故弄玄虚的说法方式,夜千鸢如今也锻炼出耐心了。 “如果那里都能淹死你,那你也别修炼了,免得丢圣主大人的脸!”如今反倒是宫无望总是被她弄得气急败坏。 “那行啊,不修炼就不修炼呗,反正我也没想去古域大陆。我现在有的是银子,改明儿我就跟壑远走高飞去外面过我们的二人世界,其他啥事都不管,就安安稳稳的过我们的小日子。”夜千鸢一边与葫芦说话,一边冲御孤壑挤眉眨眼,同时还晃着脚儿。 御孤壑含笑的看着她,宠溺十足。 一听她不想修炼了,还去路都想好了,宫无望的声音立马变得急躁起来:“丫头,你可别言而无信,鳯尊鞭如今在你身上,若是不把它带回古域大陆,后果可不是你能想象的!” “什么叫我言而无信?我只答应帮你打听圣主的事,可没答应帮你把鳯尊鞭带会古域大陆去。”夜千鸢嘴上说得一本正经,可眼眸中却带着贼贼的笑。 不是她要故意刺激宫无望,而是这家伙太那啥了。 每次与他说话都是那么累,口水浪费了一堆,但就没套出多少有价值的事。就算宫无望有时候说得挺多,但都是些杂杂碎碎的东西,与她想要的完全搭不上。 就像现在,告诉她如何修炼难道很难吗? 他非要卖点关子,只告诉她去试过就知道了。 她也想去试啊,可谁知道前面有没有什么坑?以防万一,问清楚点总是好的,也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不是吗? “……” 葫芦里突然没声了。 但即便夜千鸢看不到,也能感觉到他此刻的郁闷,说不定他还会在葫芦里抓狂呢。 她与御孤壑相视一笑。 在御孤壑眼神示意下,她又软了声与葫芦说话:“宫老,我再问你一个问题,有灵器护体的人和没灵器护体的人,修炼有区别吗?” “嗯。” “嗯什么嗯?到底是有区别还是没区别?”夜千鸢忍不住皱眉。 “你觉得呢?难道灵器在你眼中只是摆设吗?特别是那些能认主的灵器!”宫无望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好似她看不起灵器是犯了多大罪一样。 “可是区别在哪呢?” “你问这个做何?你又不缺灵器!” “……”夜千鸢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看吧,这家伙就是这么顽固,绕来绕去反正他就没个准话。 御孤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笑着给她使了个眼色,只听他朝葫芦问道:“宫前辈,我和鸢儿说不定很快便会前往古域大陆,可我们修炼尚浅,即便有灵器在身,也难免担忧……” 许是怕他说出打退堂鼓的话,宫无望不等他说完就道:“没什么好担忧,你们有鳯尊鞭和赤心剑,哪怕是九阶高手见到你们也不敢把你们如何,即便是为了夺灵器而杀掉你们,鳯尊鞭和赤心剑也不会认他们为主,反而会让鳯尊鞭和赤心剑记恨上他们。” “宫前辈,晚辈担忧的并非灵力高阶之人,相反的,晚辈更担忧的是那些没有灵器等阶低微之人。君子可防,小人难测,想必宫前辈应该懂这个道理。” “你想得太多了!”宫无望不屑的嗤笑道,“那等阶低微之人没灵器护身,就算修得一身灵力,也修不出秘术,毕竟秘术是灵器给予的,自己修是修不出来的。” “多谢宫前辈指点。”御孤壑扬唇道,并向怀中人儿得意的眨了眨眼。 夜千鸢一脸黑。 两眼瞪着葫芦,恨不得把某人从里面拖出来扒他一层皮。 这姓宫的摆明了是在欺负她! 她问了半天,口水浪费了一堆,可这姓宫的就是绕着她不给她准确的答案。 她家壑就随便问两句,他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御孤壑将葫芦收起,搂着她想笑又不敢笑。 “他只是闷得慌,想你多陪他说说话而已。” “呵呵!”夜千鸢干笑,“你这安慰的话会不会太牵强了?” 分明就是宫无望觉得以前她对他太凶了,现在各种打击报复她! 这点心思她都猜不到,那她还怎么混? 御孤壑低下头在她唇上啄了啄,笑着哄道:“那以后就让为夫与他说,你不用再理会他。” 夜千鸢搂着他脖子回道:“好啊,以后我都不理他,等他需要我们的时候,看我怎么刁难他!” 虽然费了一堆口水,但也算得到了他们想要的。 御皓风赖在他们府上,目的是为了修炼。 可是他与他们夫妻俩之间有旧怨也有新仇,他们就担心若是他得到了修炼的方法会不会继续成为他们夫妻俩的威胁。 如今听宫无望说完,他们心中才有了几分底气。 “壑,你说我们何时再去南岭山?” 她现在是迫不及待的想去修炼,宅在府里是浪费时间,可要是离开京城又会引人注意。以前是防太后和夜长东,现在夜长东改变了计划,太后也不再成为他们的威胁,但他们却又遇到了更加需要防备的人。 御严坤! “我们需想个万全之策脱身。”御孤壑拧了拧浓眉。 “嗯。”夜千鸢也知道此事不好办。一是要骗过御严坤,二还要防备府里的御皓风。不然就算他们去了南岭山,也休想顺利修炼。 说不定还会把那口神秘的古井给暴露了。 一下午的时间,他们在房里聊着天,顺便继续看书。 傍晚的时候,青磊突然来报。 “启禀王爷,皇上急召您入宫。” 夫妻俩抬头下意识的朝窗外看去,同时皱起了眉。 这个时候召见,是有多大的急事? ------题外话------ 后面继续有二更 124、还有何事是本王所不知的(二) 不过一想到御孤壑好几日没去上朝了,夜千鸢也有些心虚:“壑,会不会是皇上觉得你请假太多了,所以?” 御孤壑摸了摸她的头:“不必担心,我自会应付。” 夜千鸢哪能不担心? “不如我陪你进宫吧。” “不用,你安心待在府中,等我回来。” “可是……” “如果真有什么意外,你在外面也能替我想办法,不是么?”御孤壑勾着唇角,半认真半玩笑的道。 夜千鸢咬着唇,虽然担心他一个人进宫,可是他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纠结片刻,她也只能放手让他去更衣。 但在他更衣时,她也不放心的提醒他:“我最多给你两个时辰的时间,如果亥时前你还没回府,那我就去找你。” 御孤壑双臂拥住她,低头蹭着她额头轻笑道:“凭我现在的能耐,你觉得他能强行留住我么?” 夜千鸢没好气的瞪着他:“别给我嬉皮笑脸的,我可是认真的!我管他留不留得住你,若是你不能按时回府,我绝对杀到宫里去!” 不是她多心,而是御严坤这个当爹的太不靠谱,比阴险狡诈的小人还让人厌恶! 知道她不放心,御孤壑也不再与她开玩笑,很认真的保证:“好,我会按时回来。” 夜千鸢这才没再说什么。 不过出门前,御孤壑却是搂着她一顿深吻,满足后才将她放开。 送他出大门,看他上了马车,夜千鸢在大门边站了许久。 青磊陪着她,见她没有要回香竹院的意思,怕她在外面着凉,于是忍不住安慰她:“王妃,您就放心吧,闻萧跟着王爷去了,他们不会有事的。” 夜千鸢点点头,不过还是叹道:“虽然我相信现在没人能打得过他,但是有些事、有些人也不得不防。不怕明枪,就怕暗箭。” 她也知道自己的心态发生了变化,没认识他之前都是独来独往,完全是那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自从与他在一起后,自从两人感情升温后,分开一刻钟都会让人不舍。 何况周围还有那么多不确定的危险因素存在。 要她放宽心,根本不可能。 青磊正想接着劝她,突然间毕策从大门外进来。 他上前问候道:“毕将军,您这是去哪了?” 毕策看了看不远处的夜千鸢,见她锁着眉满面忧愁,对青磊不答反问:“三王妃怎么了?” “我家王妃闲不住,特来此吹风。”青磊笑回道。 “……”夜千鸢剜了他一眼。 怕他再打胡乱说,她上前招呼毕策:“毕将军这么晚还出去吗?可是有何要紧的事?” 毕策垂眸回道:“回三王妃,也没别的事,只是我们公主想邀大王爷外出游玩,特派我去大王府送帖子。” 闻言,夜千鸢不由得挑起眉梢:“曦真公主邀大王爷外出?她这是……看上大王爷了?” 毕策冷硬的唇角淡淡的牵了一下:“应该是吧。” 夜千鸢都有些不相信,毕竟中午那会儿曦真公主还一副挑衅的口吻针对她。 可毕策都把帖子送去大王府了,这又让她不得不信。 这可真是意外中的惊喜啊! 果然,那曦真公主就不是个正常人。 非但脑子不好使,眼睛不会看事,就连心思都好像与众不同。 不过对她而言,这也是好事。至少说明曦真公主已经‘变了心’,不会再盯着她的男人了。 至于大王爷是否会接受这位公主,她可管不着。 “三王妃,毕某有一问,不知你能否如实相告?”毕策突然问道。 “毕将军不必客气,有何疑问直说无妨。”夜千鸢礼貌的笑了笑。 “虽然毕某听说大王爷并未婚配,但毕某对大王爷知之甚少,不知大王爷为人品行如何?” 毕策问得也算很直接了。 不过夜千鸢却是很欣赏他这种直来直去的性子,跟这种人说话不用费太多口舌,且简单明了。 “我知道毕将军有忧虑,担心曦真公主识人不清容易误了终身大事。不过毕将军不必过忧,我虽然对大王爷了解不多,但大王爷性情温和、平易近人,也不曾听到与他有关的非议声,所以我想他应该是个可信之人。” 她是如实所说,可毕策却听得直皱浓眉:“大王爷不是三王爷兄长么?三王妃怎会不了解大王爷?” 夜千鸢明白他的意思,所以也耐心的向他解释:“我与三王爷成亲不过短短数月,且我也极少抛头露面,所以只能如此告诉你。” 不是她不想夸御云挚,而是不知道怎么夸,毕竟她不是媒婆,不可能因为曦真公主对大王爷有好感就把她和大王爷硬凑成一对。 她只能客官的表达自己的看法,至于别人能不能成一对,这还真是跟她没多大关系。 见毕策神色有些凝重,她又补充道:“毕将军,事关曦真公主的终身大事,我无权过问,也不便插手。最要的是曦真公主是否真心喜欢,她若觉得不好,我说大王爷再多好话也不起作用,她若觉得大王爷好,就算我说大王爷坏话恐怕她也不会当一回事。我觉得,你还是让她自己凭感觉决定吧。” 毕策定定的看着她,片刻后才点了点头。 “毕将军,时候不早了,我该回香竹院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夜千鸢礼貌的对他笑了笑。 毕策拱手相送。 夜千鸢带着青磊快速离开。 进了香竹院,青磊憋不出笑了起来:“王妃,那曦真公主也太自以为是了,大王爷怎么会看得上她呢!” 夜千鸢递给他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你先别笑,据我所知,皇后娘娘可是有让曦真公主做她儿媳的心思,大王爷看不上不要紧,皇后娘娘要是看上了,大王爷能拒绝吗?” 这时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其重要,她可是‘深受其害’的。 何况,她不觉得御云挚是那种能忤逆父母的人。相反的,她还觉得他有些妈宝特质。如果他能降住祁皇后,想必祁皇后也不敢插手她家壑的事情。 就是因为他降不住祁皇后,所以他才会屡屡在他家壑面前表示为难。 听她这么一说,青磊立马抖了一下肩膀:“如果曦真公主真的嫁给了大王爷,那大王爷怎吃得消?身边的长辈一个比一个难伺候,还要娶个祖宗回家供着!” “噗!”夜千鸢瞬间被他的形容给逗乐了。 “笑什么?” 一道冷硬的嗓音突然从他们身后传来。 主仆二人皆一愣。 青磊立马转过身,面上带着几分僵硬的假笑:“二王爷,这么晚了你还出来?” 夜千鸢小脸拉得老长。 这家伙一定是听说御孤壑去了宫里…… “本王有事要与三王妃说。” “二王爷,时候不早了,我们王妃累了一天,也该休息了,有何事你明日再来,行吗?”碍于他的身份,青磊也算客气,但客气不代表他能容忍,所以都不等夜千鸢开口,他就先替夜千鸢推拒了。 “本王只与她说几句话。”御皓风眯着冷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夜千鸢的后脑勺。 “二王爷……” “青磊,没事,你在一旁等我,我听二王爷说完就回去。”夜千鸢突然将青磊唤住。 她亲自开了口,青磊也不得不遵从。好在她没让他离开,他也听话的站到一旁去。 夜千鸢转身面朝着御皓风,迎着他冰冷的眸子,她挤出几分假笑:“二王爷,有何话直说无妨,我听着。” 御皓风也没立即开口,而是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 他眸光里不单单有打量的神色,还有许多让人形容不出来的情绪。 许是发现夜千鸢沉下脸失了耐性,他才开启冷硬的薄唇,低沉问道:“那个地方远吗?你们何时动身前往?” 夜千鸢还以为他会说什么话呢,都已经做好讽刺他的准备了,甚至还在纠结要不要再暴打他一顿,没想到他问的却是与古域大陆有关…… “我也不知道那地方在何处,至于说何时动身前往,这还得看你们几兄弟如何做。”夜千鸢也不愿意与他起纠葛,他能正经与她说话,她自然没道理与他翻脸,“如果大王兄在朝中能立足,不需要我们再担忧,那这里就没我们什么事了,我们自然会离开。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一时半会儿还走不了。” “为何走不了?本王已经放弃太子之位,难道还有人想与大王兄争位?”御皓风两道剑眉突然蹙起,似是不能理解她的话。 夜千鸢看着他,别有深意的问道:“二王爷,难道你就一点都没发现?” 御皓风脱口反问:“发现什么?” 夜千鸢嘴角扯了一下。 她一直觉得这家伙城府很深,按道理说应该算是个聪明人。然而被他这么一反问,她才觉得自己高看他了。 见她神色略带鄙夷,御皓风剑眉蹙得更紧,眸光也变得犀利起来:“还有何事是本王所不知的?” 125、本王没想过要把你怎样 夜千鸢突然缄默。 见状,御皓风忍不住迈出步子到她身前,抓着她肩膀怒道:“你们到底想做何?” 他一动,青磊也忍不住跑过来,脸色不比他好看,甚至连语气都变恶了:“二王爷,请你自重!” 夜千鸢沉着脸把御皓风的手从肩膀上拉下去,往后退了两步。 迎着他冷箭般锋利的眸光,她很平静的开口:“有些事你应该去问壑,毕竟这些事与你们几兄弟有关,从我嘴里说出来,既不合适也不合理。” 御皓风死死的盯着她,面对她的冷漠和疏离,锋利的眸中还有一丝受伤的情绪,冷硬的薄唇张合着,可到嘴边却发不出一个音,只能紧紧的攥着双手,任由胸膛不受控制的起伏。 夜千鸢扭头朝青磊看去,安慰他:“没事,二王爷只是不明真相所以才如此过激。” 青磊恶狠狠的注视着御皓风,始终怒气难平。 “二王爷,时候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恕我不送。”夜千鸢平静的下逐客令。 不管御皓风对她是什么感情,哪怕他懊悔将夜小姐当做棋子推出去,她和他也是不可能的。 因为,她不是夜小姐。 虽然她和夜小姐同名同姓,但是,她的心里只驻着一个男人,那就是三王爷御孤壑。 从一开始到现在,从里到外,她都只属于御孤壑。 “鸢儿……”听着她不带任何感情的逐客令,御孤壑眸底那抹受伤的情绪完全显露了出来。 然而,就在他刚唤出声,门房的侍卫焦急不已的跑进香竹院。 “王妃!” “出何事了?”青磊见其神色慌张,反应极快的上前问道。 “青管事,皇上、皇上派人前来,说是要带王妃前去过审!”侍卫喘着气回道。 “过什么审?”青磊当即变了脸,可又很是不解。 “小的也不清楚……” 侍卫还没说完,就见一群人从院外进来。 人也不算多,十来个,但都是身着戎装的将士。 随着他们的出现,气氛陡然变得冷肃。 不但夜千鸢沉了脸,就连御皓风转身面朝他们,身上都释放出一股强大的寒气。 “沈将军,你来三王府做何?”不等夜千鸢和青磊先开口,他就先朝领头的那名魁梧又威风的将军问道。 “二王爷也在?”被唤沈将军的男子稍有诧异,但很快他又一脸肃色,目光直视着夜千鸢,沉声道,“三王妃,有人向皇上密报,说你杀害了五王爷,皇上命末将前来接你前去问话,还请三王妃速随末将走一趟。” 此刻的天灰沉沉的,示意着夜幕即将来临,而此刻夜千鸢的脸比乌沉的天还黑沉,紧绷的脸蛋上是从未有过的阴霾和冷气。 御孤壑刚走半个小时,以三王府到皇宫的距离,这会儿他连宫门都没到,然而御严坤却派出将士前来接她去过审,说这其中没猫腻怕是鬼都不信! 若是没猫腻,为什么不让她和御孤壑一同入宫?非要派两批人来分别接他们! 最最让人震惊的是,御严坤居然以她杀五王爷为由要她去过审! 谁如此造谣? 毕策? 还是曦真公主? 可这两人不一直都在他们府上么?且毕策还答应过她不会向任何人提及那天的事,难道自己看走了眼信错了人? 她一直都觉得毕策挺正派的,虽然冷酷了些,但言谈举止大方爽落,在蜀河国认识的这么多人中,她极少如此欣赏一个人的性格,毕策还是第一个让她很有好感的人。 难道就是因为她今日羞辱和威胁了曦真公主,所以他为了替曦真公主出气然后向皇上告密? 她没忘记,先前他出去过…… 说什么去大王府送帖子…… 呵呵! 想到这些,她心口冷热交替。 一是为自己有可能信错了人而寒心。 二是被人如此告密而愤怒! 见她沉默不言,姓沈的将军似乎失去了耐性,提脚欲朝她走近。 然而,他刚迈出一步。 青磊已经挡在了夜千鸢身前,目露凶光的瞪着他:“谁也别想动我们王妃!” 他话音刚落,御皓风也挡在了他们主仆身前,高大挺拔的身躯直面着魁梧又严肃的沈将军,冰冷的眸子无所畏惧的直视着他。 “沈将军,既是父皇派你来,那应当是下了旨意的。可否请沈将军将圣旨拿出来,本王甚是好奇,想看看,不知沈将军能否行个方便?” “皇上下的密令。”沈将军面不改色的开口。 “那总该有个信物吧?没有信物,如何让人相信你是奉命行事?” 沈将军也不迟疑,从腰间取出一块金色的牌子。 不过御皓风只淡淡的扫了一眼,忽而唇角勾起一丝冷笑:“就凭这块牌子你就想带走三王妃?你确定这牌子不是你从我父皇身边偷盗而来?” “二王爷,还请你说话放尊重些!”沈将军突然沉了脸,甚是不满的瞪着他,“我沈默誓死效忠皇上,你阻拦我可以,但沈默忠诚之心绝不受你辱没!” “你既然知道本王会阻拦你,那就赶紧带着人滚!”御皓风眸底厉光乍现,冷硬的嗓音里也充满了戾气。 “你!”许是没想到他会为了夜千鸢挺身而出,沈默怒目圆瞪。 眼看他被御皓风的气势给气到了,青磊也不含糊,从腰间拔出长剑怒指着沈默,扯开嗓门厉声喝道:“来啊,给我拿下他们!” 随着他话音一落,立马传来一阵阵脚步声。 紧接着一群侍卫从四面八方跑出来。 最让沈默惊讶的是竟有十来个黑衣人从天而降,像一道黑色的屏障落在御皓风身前,把他们几人全部给挡得严严实实。 四周围满了侍卫,身前又是充满杀伐之气的黑衣人,原本自信而来的沈默让这一幕给气得脸色铁青,可以说他根本没想到一直赋闲的三王爷竟然会在府中养了如此多暗卫。 “你们可知阻拦我等办差是何等罪?”他忍不住低吼,中气十足的嗓门带着威胁的气息震耳欲聋。 “我们只知道任何人都休想动我们王妃丝毫!”青磊毫不示弱的朝他怼了回去。尽管嗓门没他大,可气势也不输他。 夜千鸢还是第一次见他与人翻脸,这狠气劲儿完全不输她。 作为三王府的女主人,且对方又是冲她来的,她自然没理由置身事外。 可就在她准备走出去为自己人壮势时,手腕突然被人抓住。 她扭头看去,还没来得及开口叫他放手,身子猛地被他拖动瞬间飞出七八米远—— 就在她远离青磊他们时,只听沈默恼怒的命令声响起:“谁敢阻我,全给我拿下!” 随着他一声令下,青磊怒不可遏的吼声也响彻云霄:“给我杀!” 刀剑相撞的声音紧接而起。 眼看着自己被人强拉到飞到墙头上,夜千鸢猛然使力欲将他的手甩开:“御皓风,你干什么?” 也不知道他用了多大力,她竟没有将他的手甩掉。 不但如此,御皓风趁她视线投向那打斗的方向时,突然抬手点住她穴位。 然后将她往肩上一扛,甚至都没多看一眼那厮杀的场面,直接带着她飞出了三王府—— 夜千鸢都快吐血了。 不是因为在他肩上晃动得厉害。 而是因为他带她逃跑的行为! 府里那么多人为了保护她而和别人打斗,她却丢下他们逃走,这与做逃兵有何区别? 不,比做逃兵还让她无法接受! 她不知道青磊的武功究竟有多厉害,虽然他们人多,但对方来头不小,她赌不起,也不会去赌…… 怒火在心口攀升。 随着御皓风越发快捷的速度她的担忧也越来越深。 整个心海如同着了火一样,让她有一种想爆炸的冲动…… 而扛着她飞驰而行的御皓风突然感觉到肩上有异样,他下意识的扭头,眼前的一幕惊得他身形一晃,差点失控把她摔出去。 只见肩上被点了穴的人儿此刻半眯着双眸,如同昏昏欲睡般。这还不是吓到他的地方,真正让他惊吓到的是她身上那层淡紫色光晕,如同一团紫雾般诡异的将她笼罩着! 他立马落地,眉宇间罕见的露出惊慌和紧张,抱着她直呼起来:“鸢儿!鸢儿你怎么了?” 随着他叫唤,夜千鸢身上紫色的光晕渐渐消失,那双涣散的眸子也渐渐的恢复了清明。 看清楚眼前的人后,她眸孔一紧,用足了力气把他推开。 御皓风遂不及防的让她推到在地,然而他似乎没发现自己倒在地上有多狼狈,双眸如同受惊般瞪着她:“你、你不是让本王点了穴吗?” 夜千鸢呼着粗气,纠结着要不要再揍他一顿。 “你神经病啊?跑什么跑?我像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吗?”不揍他是因为她没时间,冲他吼完之后她转身就跑。 “你现在回去只会成为御孤壑的软肋!” 听着他低吼的声音,夜千鸢突然刹住脚。 不等她转身,御皓风已经从她身后追来,并再一次把她手腕紧紧抓住,他磨牙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三弟离开半个时辰不到父皇就派人来抓你,你难道看不出来父皇是有意针对你吗?你若落在他手上,你要三弟如何救你?” 她扭头看着他,眼眸中除了冷意外再无其他。 “可我不想跟你走。” 被御严坤抓去,御孤壑会抓狂,但若是她跟面前这个男人走了,御孤壑一定会更加抓狂。 她不想他因为误会而失去理智。 面对她如此直白又无情的话,御皓风染怒的眸子突然像失去色泽一般,黯然惨淡。 抓着她手腕的大手无比僵硬,但还是缓缓松开。 “本王没想过要把你怎样,你跟着本王走,就算沈默回去复命也只会说是本王把你救走的,抗旨不遵的罪落不了你头上。” 他这话还真是出乎了夜千鸢的意料。 盯着他的眸光都不由得变的复杂起来。 从她变成夜小姐以后,她与他见面虽然有好几次,但哪一次他说话不是高高在上? 命令她、利用她、威胁她、想杀她…… 如今他却说出这番为她着想的话,还是以牺牲自己为代价去为她开罪…… “谢谢。”不管他是出自真心也好,另有目的也罢,她也不想与他扯上任何关系,“三王府的人给了我足够的安全感,在这个人心难测的地方,只有三王府的人才让我觉得亲切。你走吧,随便去哪个地方避一避,我得回去帮他们。对我居心不良之人,我可以毫不眨眼的杀掉他们,可对我付出之人,我绝不会弃他们生死于不顾。” 语毕,她运起轻功—— “王妃!” 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 虽然天色已经暗下,但夜千鸢还是清楚的看到了他们。 她没有收起轻功,而是欣喜万分的朝他们飞了过去,停在青磊身前。 “你们没事吧?”她除了打量青磊外,也不忘仔细检查他身后的那些侍卫和黑衣人。 “王妃放心,我们没事,就是有几个兄弟受了点皮外伤。” 夜千鸢忍不住皱眉。 青磊赶紧又道:“受伤的人已经让小的安排去了天香楼,那里有药给他们疗伤,王妃大可放心。” 夜千鸢虽然松了一口气,但柳眉还是皱得紧紧的:“那沈将军他们呢?可有追来?” “回王妃,沈将军只是奉命行事要抓您,您不在,他抓不到人也奈何不了我们,自然没必要再在三王府浪费时间,所以没打一会儿他就带人离开了。”青磊说完,拧眉催促她,“王妃,依小的看,这京城恐怕是不能再待下去了,我们必须尽快出城。” “出城?”夜千鸢又惊讶又不赞同,“我们离开了,那壑怎么办?就算要走,我们也得把他找到!” “王妃,王爷不会有事的!皇上这次明显是冲您来的,您若不走,王爷若是想脱身还得顾及您安危。”青磊眼疾手快的拦住她去路。 “可是……” “王妃,您就听小的一次吧,小的跟随王爷身边多年,这种事早就习惯了。王爷身上有许多制敌之物,就算是皇上也奈何不了他。小的们并非贪生怕死之辈,但小的们知道紧要关头不能成为王爷的累赘。”青磊严肃的打断她。 “走吧,若是沈默赶回宫中复命,我们就算想走恐怕也走不了了。”御皓风在他们谈话间走到了夜千鸢身后。 夜千鸢微僵的扭头看他。 “你、你也要跟我逃走?” “不然呢?”御皓风扯了扯冷硬的唇角,“难道你们想我回去负荆请罪?” ------题外话------ 情人节快乐~~~ 126、他是她的开胃剂 “你知道一旦与我们离开意味着什么吗?你确定你不是一时冲动?你别忘了,甄贵妃还在宫里,二王嫂还在等你痊愈。”夜千鸢严肃的提醒他。 以他的心思不可能不知道离开京城代表什么。 她和御孤壑在京城能否有立足之地不重要,因为御孤壑的外公和娘亲都在远方,他们没有太多后顾之忧。而原来的太子之位之争,随着御皓风的放弃,御云挚已不再受威胁,就算御严坤想永生永世做皇帝,可就剩这么一个儿子在身边,他想玩的游戏注定成不了局。 所以即便现在御云挚还没成为储君,他们要离开也是可行的。 但御皓风想彻底与这里的人和事断清关系…… 恕她说句难听的话,他如此做似乎就有些不仁不义了。 毕竟甄贵妃是他的母妃,即便他不在意华凤茹,但华凤茹也是他的妻,他如何能走得如此洒脱? “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御皓风削冷的浓眉突然间变得锋利,冷眸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后,他愤然转身朝城门的方向而去。 “……”夜千鸢脸色沉了沉。搞不明白他的怒火来自哪里,但对他这种不负责任的态度实在很鄙视。 以前她总觉得御孤壑把兄弟的事看得太重要,明明他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他偏偏要去淌争权夺势的浑水。 如今仔细的回想他所做的事,她却是一句腹诽的话都没有了。 不论他做了多少,也不论结果好坏,至少他心里是问心无愧的。他或许改变不了御严坤的想法,但至少因为他在其中斡旋,手足最终没有相残。 除了御文泽暂时昏迷不醒外,他们三兄弟还能聚在一起吃喝,这不都是他的功劳吗? 目送御皓风走远,她收回视线,开始认真与青磊商议起来:“三王府的其他人如何安排?我们需要带上他们吗?” “王妃放心,出来时我已经让他们前往桃园了,老周夫妇知道该如何做。” “嗯。”夜千鸢想起那处地下密室,也稍微安了些心。想到御孤壑,她又忍不住担忧,“青磊,你让一个兄弟假扮成路人去宫门守着,若是王爷出来好及时向王爷报信,如此王爷才不会白白浪费时间。” “王妃,小的已经派人去了。”青磊咧嘴笑了一下。 夜千鸢赞扬的点了点头,同时也不得不感叹,他们主仆之间的默契确实高。 心里踏实了几分,她也更为冷静了,随即便招呼起所有人:“走吧,趁皇上没正式下令抓我之前,我们现在出城!” 眼下发生的事来得又快又急,他们是真的毫无准备。虽然她不知道御严坤究竟想做什么,但支开御孤壑又下密令捉她,仅冲他这份心机就让她不敢大意。 她有把御皓风和青磊的话听进去,御严坤是冲她来的,一旦她落入御严坤手中,御孤壑就一定会被动挨打。何况她现在并无灵力傍身,她能赤手空拳与多人搏斗,但遇上成百上千的人她也难以一敌众。 虽然鳯尊鞭在她身上,但它的出现也不稳定,在没有驾驭这条鞭子之前,她不可能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一条鞭子。 。。。。。。 金碧辉煌的殿宇中,面对那身着龙袍尊贵无比的男人,御孤壑唇角上邪魅的笑尽透着凉薄的气息。 “父皇不派人查明清楚就给人定下杀人之罪,未免也太失明君之风了。” “那你告诉朕,五王爷现在何处?他前段时日都在你们身边,为何近日没有他的消息?”御严坤端坐在龙椅上,虽然并没有因为他质问自己的态度而气恼,但龙颜威目,整个殿宇都弥漫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帝王之气。 “父皇,五弟早已不似孩童,他的去向自有他决定,儿臣如何能干涉?” “你不说可以,朕就当全是你狡辩之言!”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何况父皇一向独断专横,又岂是儿臣能违抗的?”御孤壑邪魅的笑中又多了一丝嘲讽。 “放肆!”御严坤从座而起,威目凌厉的怒视着他。 面对他一身让人敬畏的气息,御孤壑仍然面不改色,凤目中甚至流露出一丝不屑。 想当初,他大王兄身中奇毒,生死未卜,他这个做父皇的不曾追查过下毒之人,只在他请奏要将大王兄带去别处医治时,他以两年为期限命令他救活大王兄,若救治不当就以他办事不利为罪论处。 二王兄受伤,他也不曾过问一句。 至于他五弟,从小到大,更是不得他们这个父皇多看一眼。 如遗弃一般,至今二十二年,从来不曾惭愧的人如今却关爱起被自己遗弃的人。 可笑! 也可恨! 笑得是他的虚情假意! 恨得是他居心叵测! 正在这时,鲁巳从殿外进来,疾步到御严坤身侧,附其耳边低语。 御孤壑凤目微眯,将两人神色尽收于心。 须臾,不等鲁巳直起身,他唇角邪魅的笑倏然放大。 御严坤听完之后对鲁巳摆了摆手。 鲁巳恭敬退下。 宽敞华丽的殿宇中又只剩下他们父子二人。 “壑儿为何发笑?” “父皇,儿臣现在想知道,您下一步将如何做?”御孤壑不答反问。 “你如实交代,你与夜千鸢究竟是谁修炼了秘术?或者是你们都修炼了。”御严坤龙颜沉下,凌厉的目光不怒自威,也不再掩饰对他的威胁,“只要你如实交代,朕就当什么也没听过,你还是朕的皇儿、蜀河国的三王爷,夜千鸢还是你的王妃、蜀河国的三王妃。” “儿臣甚是费解,父皇身为一国之君,这万里江山及百千万臣民皆属您所有,父皇还有何不满足的?您一方主宰却询问那些旁门左道之术,您不觉羞愧吗?”御孤壑收敛了邪魅的冷笑,无比讽刺的向他问道。 “朕要做何无需你过问,你只需告诉朕,谁拥有秘书,何处可学!” “呵呵!堂堂一国之君不思为民为福,身为父亲不疼骨肉,却为了得到旁门左道之术用帝王威严欺压自己孩儿,敢问父皇,你以何颜面自称明君?又何德何能受人敬仰?” “放肆!”御严坤威严的脸乍然崩裂,威严的目光也猛然变得狰狞起来,“你可是想死?!” “父皇,你何时顾及过儿臣生死?”面对他凌厉的气势,御孤壑讥讽的冷笑更加扩大。 “你不怕死,那如果死的是夜千鸢呢?” “不知父皇是何意?”御孤壑收起所有的表情,只凤目紧紧盯着他。 见他不以为是的姿态总算有所收敛,这下换御严坤冷笑起来:“朕没有别的意思,只要你肯实话实说,朕一定不会为难她。” 御孤壑眸光垂下盯着华丽的琉璃地面,绯红的唇角勾着若有似无的笑。 “父皇,您觉得如此便能威胁到儿臣吗?” “嗯?”察觉他神情有异,御严坤凌厉的目光也变得复杂起来。 “父皇,若无事儿臣告退了,您多保重。”御孤壑突然拱手向他拜道。 “站住!” “父皇还有何吩咐?”御孤壑抬起头,彷如没看见他凌厉又无情的样子。 “朕有说过让你离开吗?” “哦?”御孤壑眉梢挑起。 从头到尾,他不是邪魅散漫,就是狂狷不羁,从神态举止到言谈语气,无一处带着恭敬。 而这还不是御严坤最气恨的。 让他最气恨的是他堂堂一帝王,坐拥江山万里,主宰万千百姓,却偏偏拿捏不住一个儿子! “来人!”他是越想越气,越想越不甘心,突然朝殿外喝道。 御孤壑转目看去。 只见一群禁卫军涌入殿堂,训练有素的将他包围起来。 御孤壑抿着的薄唇倏然一笑,再次转回视线望着他威严可畏又怒不可遏的父皇。 “父皇,您想儿臣说实话,那您也该如实告诉儿臣,究竟是何人向您告密谣说五弟是被鸢儿所杀?” 他这口吻,显然是在与御严坤讲条件。 御严坤颇为得意的背起手,倒也不吝告诉他:“二王妃在你府中之时无意中听到曦真公主与侍女谈话,遂来向朕揭发。” 御孤壑凤目微眯,眸底如乌云过境,晦暗一片。 而他也知道御严坤对此事不会过多隐瞒,料定他知道真相后一定会去找华凤茹麻烦。华凤茹是御皓风之妻,那么他们兄弟二人自然又会因此生出间隙。 这就是他们的父皇,无时无刻不在算计他们几兄弟! 他缓缓的抬起头,妖孽无双的俊脸上不再有一丝邪魅狂狷之色,冷冽得如同从寒冷的冰窖中苏醒,那狭长的凤目中充斥的恨意比御严坤身上所积压的怒火还深沉。 察觉到他神色突变,御严坤双目微缩,不明白他为何变脸。 可殿中都是他精心准备的禁卫军,殿外也早已设下各种埋伏,他势在必得的底气并不减丝毫。 微愣过后,反而怒气更甚:“朕已经告诉你答案,现在该你说了!” 冷硬的字眼从御孤壑银牙间溢出:“我无可奉告!” 闻言,御严坤忍无可忍的抬起臂膀,凌厉的指着他:“你敢戏耍朕?信不信朕现在就让人把夜千鸢砍了?!” “呵呵……”低沉的笑声从御孤壑喉间发出,狭长的凤目睇着他又凶残又狠厉的模样,如同看一只张牙舞爪的猛兽,嘲讽又不屑,“鲁巳在你耳边所说的话,我若有意想听,就算千丈之外我也能听得一清二楚。沈默前去三王府捉拿鸢儿失败,如今鸢儿已经顺利逃出城门。你还想拿鸢儿威胁我?父皇,你可真会做戏。” 御严坤完全没想到他竟会听到了一切,顿时震惊得双目圆瞪。 而震惊之后,他如同受到羞辱般,厉色全露,气急败坏的朝殿中禁卫军低吼:“给朕拿下!” 可就在他吼声刚落之际,他脸色‘唰’地变得惨白如蜡。 只见儿子身上突然散发出一团紫光,那薄薄的紫光包裹着他修长健硕的身躯,紧接着那紫光越发浅薄,像层朦胧的轻纱一般,更为诡异的是随着那如同轻纱般的紫光消散,原本在殿中的儿子竟也倏忽消失…… 他回过神,不敢置信的冲过去,然而什么也没抓到! 四周更是不见儿子身影,只有一群被吓得目瞪口呆完全失去了反应的禁卫军! “壑儿?!”御严坤仍旧不甘心,还忍不住对着空气唤了起来。 “父皇。”一道低沉的嗓音突然从虚空中响起。 但那嗓音缥缈,犹如深谷中幽幽回声从四面八方而来,让御严坤震惊得只能在原地转圈。 “壑儿,你在哪?你为何会秘术?是不是你外祖父教你的?你快出来!朕不会对你怎样,只要你教朕修炼秘术,朕绝对会好好待你!” “父皇,你当初千方百计接近我娘,为的也是修炼秘术吧?只可惜,我外祖父早就看透了你,所以不曾为我娘打通灵骨,直到我娘对你心灰意冷的那一刻……陵墓中我娘的棺棂失踪多年,你应该早就知道的,你不说无非就是想静观后变,对吗?如果我没猜错,你不肯立储,其实不是不想传位,你最终的目的是想逼我显露秘术,再想方设法要挟我传授于你。你一次又一次的漠视大王兄和二王兄,且不断的挑拨我们兄弟之情,无非就是为了试探我,看看他们在我心中究竟有多重要,看看他们是否有资格成为你要挟我的把柄。” “朕……” “父皇,好好做你的皇帝吧,可别机关算尽到来头一场空。儿臣告辞了。” “壑儿,你出来!你听朕说……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的!壑儿?壑儿你别走!你出来——” 然而,他激动的对着虚空想解释一番,可虚空中再无一丝杂音。 也不知是他转圈太多头晕还是怎么的突然跌坐在地上。 脸色苍白的他完全不顾自己尊贵和威严的形象,目光空洞的盯着某处,如同在顷刻间被人勾走了魂魄。 “皇上!” 看他如此失魂落魄,禁卫军回过神来纷纷围拢上前。 。。。。。。 夜幕的山林,幽静而阴冷。 好在有火堆,夜千鸢倒也感受不到寒意。 只是她来这里后,她就没再开口说一句话,抱着膝盖,盯着火光的她一直在发呆。 随他们出来的人被青磊安排在附近,一来可以防备四周的情况,二来也打扰不到她。 不知道是谁发现山下有条小河,在青磊同意之后派了几人去河里抓鱼。不过所有人的都极其自觉,就连烤鱼的时候都没一人说话,大家只是默默的做事。 若不是闻到飘来的阵阵香气,夜千鸢都要怀疑他们全睡着了。 “王妃,这是小的亲自为您烤的,您尝尝可香?”青磊将一支小棍递到她眼皮下。 小棍上叉着一条肥硕的鱼,被烤得皮开肉绽,香味四溢。夜千鸢接过小棍,对他挤了挤笑:“谢谢。” “王妃,您慢用,不够小的再去烤。那群家伙还真是厉害,一会儿功夫就抓了好几十条肥鱼。” “嗯。” “王妃,小的去去那边。”青磊突然指了指不远处那棵大树下。 夜千鸢淡淡的扫了一眼,再看青磊手上多的小棍,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有这么多人在,她并不担心御皓风会对她做什么。何况自城里出来后,他也不曾再主动与她说话。 她乐得清净。 只是,看了看手里色香俱佳的肥鱼,再抬头看看天上稀稀落落的繁星,哪怕美味当前,她也没什么胃口。 从什么时候开始那男人成了她的开胃剂了?好像只要跟他在一起,她每次食欲都无比的好,就算再不喜欢的东西也会用很多。 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想想以前单身的时候,没有牵绊和挂碍,想做什么就去做,没心没肺过自己的日子,就算天塌下来也不愁。 哪像现在,睁眼想的是他,闭眼想的也是他,身边没他的影子就更想得厉害。 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御严坤虽然针对的是她,可要是以此刁难他的话,他能安然无恙的脱身吗? 她不愁今后的生活,有他陪着,去哪都无所谓,就算不去古域大陆,他们也可以随便找个地方过安稳的小日子。 她愁的,是眼下他的处境。 听到脚步声靠近,她回过神,咬了一口鱼肉,然后扭头笑道:“挺好吃的……” 只是在看清楚来人后,她脸上的笑瞬间僵住,后面的话也戛然而止。 她以为是青磊回来了,难得他这么辛苦为她烤鱼,她不吃点也太对不起他了。 没想到来了一个她极其厌恶的人! 御皓风也不管她是否高兴,在她身旁盘腿坐下。 他手里还拿着一支小棍。 坐下以后,递给了她。 夜千鸢扫了一眼,冷漠道:“你吃吧,我有。” 御皓风也没勉强她,将小棍收了回去。 “我说,你能不能自觉的离我远些?”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夜千鸢本就心情不佳,这会儿心情更是不好。 “你就如此厌恶我?” 127、秀恩爱 夜千鸢朝他看去,他冰冷的俊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狭长的冷眸却带着一丝怨怒。 彷如她不该厌恶他似的。 她无语得翻了个白眼:“二王兄,你别忘了我现在是你弟妹,请你离我远一点难道有错吗?你想让人误会,我还不想我家壑误会呢!” “你!”御皓风俊脸蓦然绷得更加冷硬。 “我拜托你醒醒好吗?你自己也说了我不是她,那我现在承认,我确实不是她。她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为了与他划清界限,夜千鸢干脆向他坦白起来。 反正御孤壑让他见识过秘术,且他还想学秘术,那说明他承受能力极强,她也不用担心吓到他。 随着她的话音,御皓风猛然僵住。 火光照耀下,他的脸都如同失血一般苍白。看着他冷眸中震惊又不敢置信的情绪,夜千鸢甚至还感觉到自他身上流露出一种悲凉的气息,她也愣了。 “你、你不会在失去她之后才发现自己喜欢上她了吧?”虽然她觉得这种事很狗血,但看他的样子完全就是她猜想的那样。 御皓风还是一动不动的用着震惊的眼神注视着她。 夜千鸢看出他难以接受,不过既然她秘密都招了,这会儿也不怕再给他心窝捅两刀。 她望着嗤嗤燃烧的火堆,叹了一口气:“我真的不是夜小姐,我醒来以后从侯府下人嘴里得知夜小姐跳了湖。至于她去了哪,我也不知道。你别以为我是在骗你,我真的真的不是她!” 身旁传来‘咔咔’的骨节声响。 她看了一眼他此刻的模样,赶紧起身走到离他两三米远的地方再坐下。 对这个男人,她始终有所防备,不怕别的,就怕现在他突然失去理智,然后把她掐死,想让他的表妹回来。 她可不干! 她现在跟御孤壑好着呢,她若是不在了,那御孤壑怎办? 不是她自私,而是这个男人自己不懂得珍惜,失去了才知道痛苦,只能说他活该! 然而,重新坐下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想多了。 御皓风突然低垂着头,也不知道在什么,一下变得格外安静。 她看不到他脸上的情绪,只能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去判断,他此刻应该很难过。 只有难过的人才会有如此落寞和哀伤的气息。 明明火堆就在他身前,可他与火堆仿佛隔世而立,那燃烧得旺盛的火光怎么都无法近他身似的。原本在他手中叉着烤鱼的小棍躺在他脚边,他却浑然不觉,双手在身体两侧攥得紧紧的。 像他这样喜怒哀乐都不齐全的人突然变得如此难过,夜千鸢还真是倍感别扭。 换做别的人她还会上前安慰一番,但安慰的对象是他,她就一点上前的念头都没有。 怎么安慰?告诉他逝者已矣节哀顺变? 可是夜小姐身未死,她现在借夜小姐身体活得好好的呢。 “王爷!” 突然不远处传来青磊惊喜的声音。 夜千鸢扭头一看,瞬间从地上弹起来。 那从远处而来的身影再熟悉不过,隔着一段距离,她似乎都能感觉到他搜索的目光,急切而炙热。 四目相对时,她脸上洋溢着笑,所有的担心和不安尽然消失,拔腿朝他跑去。而他似乎比她还激动,夺步奔来,修长的身姿如天神降落在她面前,迫不及待的将她拥入怀中。 “咳……看什么看,赶紧的,吃饱了就给我散开!”青磊赶人的声音清晰入耳。 不过相拥的两人罔若未闻。 闻着身前熟悉的气息,夜千鸢突然将他推开,拉着他上上下下检查起来。 衣袍完整,也未有太多褶皱,脚上的黑靴也较干净…… 经过亲手检查,她初步判定,他应该没与人打斗,而且是飞着赶来的。 看着她小心又仔细的模样,御孤壑笑着将她拥回怀中,勾勒的薄唇贴到她耳边,佻巧似的问道:“可要为夫宽衣后再复查一次?” 夜千鸢两耳一烫,抬头嗔着他:“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还有心思开玩笑!” 御孤壑抬手抚着她白皙无暇的脸蛋,再将她耳边垂散的发丝撩到耳后,凤目温柔的凝视着她。 对上他深情又潋滟的眸光,夜千鸢主动将头靠在他身上。 “皇上刁难你了吗?” “他若刁难得了我,我还能在此?”御孤壑笑着反问。 夜千鸢可一点都笑不出来。他这话里的意思就是被刁难了,只不过御严坤没成功。 “你给我正经点!”她戳了戳他胸口,接着问道,“他派人去府里抓我的事你知道了?” “嗯。” “他是何意思?” “他就是想用你要挟我。” “……”夜千鸢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果然,跟他们猜测的一样! 她也是真佩服御严坤,两辈子就没见过这种德性的父亲。 骨肉对他来说到底算什么? 难道每个骨肉都是他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 “他要挟你做什么?” “他想学秘术。” “……?!”夜千鸢嘴角狠狠一抽。抬起头,她惊讶的问道,“那我怀疑他想拥有长生不老之术看来也是真的了?他学秘术就是想长生不老?” 御孤壑凤目中的色泽突然黯下,对她摇了摇头:“依我所见,并非如此。” 夜千鸢皱起柳眉:“怎么了,你是不是有新的发现?” 御孤壑摸了摸她的头,突然朝火堆边一动不动冷如雕像的男人看去。 夜千鸢顺着他视线望去,脱口道:“你的是意思是你父皇和你二王兄的目的是一样的,他也想修炼秘术?” 说完,她蓦然惊讶,在他怀中压低声音问道,“你父皇只是普通人,说他寻找长生不老之术我信,可说他要修炼秘术,这怎么可能?” 惊讶完,她又突然怔住,眼眸缓缓的抬起。 正好他也低下头看着她。 从他迷人的凤目中,她看到暗沉又复杂的神色,她再次脱口而出:“不会吧……” 如果真是她想的那样,那他们几兄弟的关系就复杂了…… 她忍不住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 不行,她得好好捋捋! 如果御严坤也生有灵骨,那御皓风的身份就不用怀疑了,他应该是御严坤的亲生骨肉。 可是大王爷和五王爷…… 如果她没记错,大王爷御云挚被人下毒,那毒乃古域大陆的避孕药,名叫仁蛊。 五王爷御文泽被木翼宗的人夺舍,现在因为神魂受损还等待救治。 这两人的情况都足以证明他们只是普通人。 如果御严坤有灵骨,他们两兄弟怎会是普通人?! 她原本以为御皓风不是御严坤的亲骨肉,如今这么一推,御云挚和御文泽恐怕才是…… 她紧紧的盯着御孤壑,想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的信息。 然而,御孤壑眸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比她还揪心。 夫妻俩对视着,都有些无法接受。 最终还是御孤壑拍了拍她的背,低声道:“此事还待查证,先别声张。” 夜千鸢点点头,这种事肯定不能外传的。 比起他们父子几人的关系,她现在最担心的是眼下。 “壑,我们现在还有回城的必要吗?” 御孤壑若有所思的沉默了片刻,然后又摸了摸她的脑袋:“如果事实真如我们猜测的那般,我想父皇不会杀我们,反而还有求于我们。不过眼下我也不想见他,既然出来了,那为夫就带你去别处走走。你意下如何?” “真的?我们能去别的地方玩?”夜千鸢忍不住雀跃。 “只要你喜欢。” “喜欢喜欢……”得到他宠溺的回复后,夜千鸢笑得合不拢嘴,只是笑着笑着,她突然怂拉下小脸,“可是我们出来的急,没带银子……怎办?我们这么多人,要一路玩一路乞讨吗?” “你觉得为夫舍得让你去乞讨?”御孤壑哭笑不得的捏了捏她翘挺的鼻子。 “那你去乞讨也不合适啊。”她都不敢想象那种场景。 “……?!”御孤壑脑门上隐隐掉下一排黑线。 接受到他不满的瞪视,夜千鸢才反应过来自己想多了。许是怕她再胡思乱想,御孤壑也不卖关子了,从怀里摸出一只储物室,在她眼前晃了晃。 “所有财物都在此。” “哈哈!”夜千鸢又忍不住大笑。 还是他想得周到! 先不说他有多少私产,就她的那些也够她们这辈子花了。 何况还有从侯府‘弄’来的…… 看她那兴奋到都快忘形的样子,御孤壑也是忍不住失笑,但又觉得她笑得太夸张,遂将她脑袋捂在怀中。 两个人从一见面就抱着,虽然他们把声音控制在别人听不见的范围内,没人能听见他们的话,可两人亲昵耳语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脸红。 偏偏两人就跟牛皮糖一样黏在一起,甚至忘乎所以的完全不在意周围的一切。 “你们够了吗?” 直到某人冷硬的嗓音传入他们耳中。 他们才抬头朝他看去。 御孤壑拥着夜千鸢走到火堆边,他先岔开脚坐下,再让夜千鸢坐在他两脚之间。 两人面对面,夜千鸢把青磊给她烤的鱼送到他嘴边:“我刚咬了一口,又鲜又香,你快尝尝。” 御孤壑接过小棍,先放在鼻下闻了闻,然后笑着撕了一片鱼肉送到她嘴边。 夜千鸢张嘴咬住。 先前是嚼如石蜡,现在就似吃着人间美味般,连她自己都觉得好神奇。 “你也吃。”夜千鸢学他撕了一块鱼肉送到他嘴里。 御孤壑也张嘴含住,并从怀里摸出一块干净的手绢,体贴的给她擦起唇角。 只是擦着擦着,他凤目越发深邃,盯着她红润的唇瓣就移不开眼。 就他这种神色,夜千鸢哪会不懂? 明明她背对着火堆,但脸蛋就像被火光炙烤过一般,又红又烫。实在架不住他暧昧的气息,她又扯了一大块鱼肉喂他,还不忘压低声音警告他:“你给我老实点,听到没有?” 御孤壑低下头抵着她额头,勾起邪魅又意味深长的笑:“欠账是要还利息的。” 夜千鸢:“……” “哼!” 随着一声极重的冷哼声,夫妻俩又同时朝不远处的某人看去。 只见御皓风从地而起,并带着一身阴沉冷冽的气息往林中而去。 御孤壑薄唇紧抿,收回视线后,突然冷飕飕的剜着身前的人儿:“我不在时,他与你说什么了?” 夜千鸢一看他这架势就知道他醋坛子又打开了。 她是真不想他吃那些醋,干脆就把自己向御皓风坦白身份的事跟他交代了。 末了,她解释道:“我只是想让他对夜小姐死心,别再给我们添乱。” 御孤壑双臂圈着她身子,虽然神色好转,但语气却霸道无比:“以后不许单独与他说话!多看一眼都不行!” 夜千鸢嗔了他一眼,可又能怎样? 这种事,她要敢说个‘不’字,他怕是直接能炸毛飞起! 她又撕了一块鱼肉塞进他嘴里,假意堵住他的嘴。 “我男人长得比谁都好看,我干嘛还要看别人?” 御孤壑含着鱼肉,抿着的薄唇瞬间飞扬。 夜千鸢也忍不住偷笑。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跟一个男人腻歪成这样,哪怕流落荒山,哪怕吃穿住行都没着落,一切一切再不如意的事都能被心里的甜腻盖过。 在他们吃完一条鱼后,青磊又勤快的送来两条。 他无意打扰俩主子,但离开前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王爷,二王爷擅自离开,需要小的派人将他找回来吗?” 御孤壑朝某个方向扫了一眼,低沉道:“不用,让他好好休息吧。” 青磊一听他这话,立马反应了过来,遂不再多说什么,赶紧跑开了。 夜千鸢也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 以他现在的能耐,想要知道御皓风在何处,完全没一点难度。 两人吃完鱼,夜千鸢窝在他怀里,她先是与他聊天,可聊着聊着,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怀抱太温暖,瞌睡不知不觉的袭上头。 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他抱着睡,御孤壑为她挪了挪睡姿,让她睡得舒服些。 看着火光照耀下她恬静柔美的睡颜,凤目中漾起心满意足的笑。 听着从林中走出的脚步声,他忽而沉下脸,并用广袖将怀中的人儿盖得严严实实,连她半个侧脸都没露出来。 御皓风回到先前的位置,斜着眼角扫了一眼某人的动作。 谁也没开口说话。 直到柴火燃烬,光线暗下,御孤壑抱着怀中的人挪到一棵大树下,背靠着树干正准备闭眼休息。 火堆旁传来低沉的嗓音:“父皇究竟要做何?” 御孤壑掀开密长的眼睫,眸光投向他。 “你安心便是,他不会因为你而迁怒甄贵妃。” “我只想知道他的目的。” “与你的目的一样。” “……”御皓风猛地转头,冷眸布满了震惊。 正在这时,许是他们说话的声音太大,御孤壑怀里的人儿动了动,他赶忙低下头轻拍着她,确定她没被吵醒之后才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 看着他如此小心翼翼的举动,御孤壑睁大的冷眸渐渐眯成一条细缝,放在身侧的双手又情不自禁的握紧。 不过御孤壑却是没心思再与他说话。 他用衣袖盖着夜千鸢的脸,夜千鸢睡梦中也不舒服,睡着睡着就给扯掉了。御孤壑也不好再给她盖上,只能收紧臂弯,让她脸蛋贴着他。 将他占有欲十足的举动尽收眼中,御皓风紧抿着薄唇扭回头,再不多看他们一眼。 这一夜,有人睡得香甜,有人却是一夜无眠。 天刚亮,夜千鸢睁开眼,发现周围只剩下她和御孤壑两人,青磊他们包括御皓风都不见了。 “壑,他们去哪了?对了,昨晚都没见闻萧,他怎么没跟着你?”她揉着眼在他怀里坐起。 昨晚太高兴了,完全把闻萧给忘了。 “昨夜出城后我就让闻萧先去了怀池城,一个时辰前青磊他们也出发了。” “怀池城?我们去那里玩?”听他这么一说,夜千鸢立马精神起来。 “外祖父曾收过一名弟子,他隐姓埋名住在怀池,我想去找他,兴许通过他能找到外祖父。”御孤壑一边向她道出自己的打算,一边以指代梳为她打理着肩后如娟的青丝。 “那个锦囊不能再用了吗?”夜千鸢皱了皱眉。 “我试过,没有用。”御孤壑无奈的牵了牵嘴角。 “那找别人就有用吗?你以前医治大王兄的时候怎么不找那人?”夜千鸢对他的计划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以前找过,无功而返。不过以外祖父的性格,说不定这次有收获。” “呵呵!”夜千鸢干笑。 但她却是无言反驳。 因为外公确实不按常理出牌。 何况他走时什么联系方式都没有留下,他不告诉他们怎么联系他,那他们如何去古域大陆? 这中间肯定有一个枢纽的。 所以但凡有一点希望的事,他们都不能放弃。 眼见天都亮了,她对怀池城也多了几分向往,于是催促他:“赶紧的,我们也上路吧。” “别动!”御孤壑突然将她抱住。 “嗯?”夜千鸢还以为出啥事了,正起戒备心,只见他俊脸瞬间在眼前放大—— 128、三爷,有人调戏夫人 这一吻,火热缠绵。 夜千鸢心里那真是哭笑不得。 早晨的他本来就惹不起,再加上忍了一晚上,可想而知他这一吻有多激动。 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御孤壑才放开她。但喘着粗气的同时,他火热的凤目还是一副怨念欲求不满的样子。 夜千鸢哪会不懂?像他这个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何况他们还在热恋中,他要是一点冲动劲儿都没有,她就该哭了。 只是这荒郊野外的,天又亮着,她哪敢再这里纵容他?假装没看到他的欲求不满,她两手撑在他胸膛上,推着他放手:“我们也该走了!本来就掉队,要是赶不上青磊他们,会让他们担心的。” 御孤壑拉长着脸将她放开。 夜千鸢赶紧从他怀里蹦起来,忍着笑双手抓着他大手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走啦!” 只是没走两步,身后的男人突然将她扯了回去,还不等她惊呼,就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干嘛呀?我自己能走!”夜千鸢轻捶着他肩膀。 不过御孤壑没理她,迈开长腿往林外而去。 夜千鸢嗔了他好几眼,见他绷着脸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样子,她暗笑过后,也懒得与他争执,搂住他脖子将头靠在他肩上。 。。。。。 从京城到怀池城,快马加鞭走官道也要两三日。 夜千鸢和御孤壑不赶时间,两人用了五日才到怀池城。 一路上没见有人追他们,就是到了怀池城,城门大开,进出无阻,也没听到任何与他们夫妻有关的传言。 种种迹象都表明御孤壑推测的没有错,御严坤并没有任何动静。 换言之,就是没追杀他们。 夜千鸢心里暗松了口气。 如果御严坤的最终目的是为了秘术,那他们确实不用太担心。就算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也是要求他们的。 何况她家壑已经在御严坤面前露过秘术了,御严坤应该明白,这个儿子能在他面前消失,自然就有对付他的能耐。如果他是真想要秘术,就不会傻到再拿别的事威胁儿子。 因为这样的威胁对她家壑来说完全没用。 他们顺着青磊留下的暗号到了一处大宅。 夜千鸢站在大门前打量着,这宅子坐落在闹市边,虽然占地面积比不上三王府,但跟周围的建筑物比起来也算是豪华气派了。 御孤壑牵着她的手,对她笑说道:“以前为了寻人,我曾在怀池住过一段时日,为了方便行事,我以金三爷的名义买下了这处宅院。” 一听‘金三爷’这个名号,夜千鸢就忍不住递他白眼:“搞得自己真像个商人一样,连姓氏都变了,难怪你父皇如此不满你。” 其实她最想说的是,他那个‘金三爷’把她骗得好惨! 现在想起来,她都还有气。 她那带怨的小眼神完全出卖了她的心思,御孤壑赶紧将她拥住,笑着在她耳边哄道:“都过去了,就别提了,好吗?” 夜千鸢眸子转了转,突然抬起手。 “嗯?”看着她红润的小手掌,御孤壑有些不解。 “把储物袋给我,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你究竟有多少家底,我得查一查,看看我嫁的人是不是穷光蛋。你可别拿着我的家底反过来说是你养了我。” 御孤壑嘴角狠狠一抽。 捕捉到她眼眸中一闪而过的黠色,他没好气的低下头瞪着她:“为夫像是食软饭的人吗?” “呵呵!”夜千鸢本来还想逗他的,可在他面前她笑点就是低,想不破功是一件很难的事。 突然,宅院的大门被人打开。 只见青磊从里面伸出头,看到他们有惊喜又有些尴尬:“王、王爷,你们怎么才到?” 瞧着这俩主子连体婴似的样子,他都没眼多看,赶紧把大门敞开。 御孤壑剜了一眼怀里的人儿,然后才牵着她进了大门。 夜千鸢边走边笑,边笑边打量着各处。 虽然比不上三王府气派,但装潢设计丝毫不差,花园凉亭皆有,清幽雅致,很有品调。 不过这里不像三王府随处可见侍卫把守,相反的这里有许多做事的下人,许是青磊他们早就打过招呼,见到他们夫妻,不管是路过的还是做事的都会停下来毕恭毕敬的行礼。 “三爷,夫人。” 那一声声‘夫人’叫得夜千鸢怪不好意思的,总有一种被他带回家见家长的感觉。 他们的房间,跟三王府的差不多大,房里的东西应有尽有,不但为她准备了崭新的衣物,连妆台、首饰这些都不缺。 站在房里,夜千鸢笑颜尽欢,难怪他要让人先行一步,多半都是为了提前准备她的东西,不然那些新衣怎么赶制出来? “王爷,柴公子来了。”青磊突然在外面禀道。 夜千鸢正在衣柜前翻看新衣裳,一听门外的话立马抬头朝身侧的男人看去。 御孤壑搂着她肩,笑着与她说道:“柴家是怀池城最大的药材商,我与柴家大公子有些往来。柴家除了怀池城外,在其他地方也有产业,人脉极广,这次我欲托付柴家帮我寻人。” “那你去忙吧。”夜千鸢抱起一套衣裙,“我一会儿洗个澡先休息,你早去早回便是。” “嗯。”御孤壑嘴上应着,可临走前还是没忘在她唇上偷了个香吻,“等我回来。” 目送他走出房门,夜千鸢脸红的揉了揉唇。 御孤壑刚离开没多久,一名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带着几名丫鬟前来给夜千鸢请安。 老妇人姓瞿,自称瞿妈,御孤壑他们不在怀池城时,这里的一切都是她在打理。 与瞿妈聊过后,夜千鸢得知,这里为她准备的东西都是瞿妈负责的。看着这慈眉善目的老人,夜千鸢也感激的向她道谢。 “夫人,您饿了吗?奴婢已经让人去备吃的了,一会儿就给您送来。” “不用,等三爷回来我再和他一起用。”夜千鸢笑着回道。 “那奴婢这就让人给您准备热水,您先洗洗再休息。” “好。” 瞿妈恭敬的退了出去。 没多久,就有丫鬟手脚麻利的给她准备好沐浴的东西。 她没习惯当着别人面洗澡,让瞿妈把人都带了下去。 一个人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水快凉了她才懒洋洋的从浴桶里出来,穿了件单薄的亵衣就上床进了被窝。 这几天一边赶路一边游玩,开心归开心,但停下来后也能感觉到累。 她这一睡下,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睡梦中感觉自己被什么压住了,甚至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这种感觉虽然不舒服,但又莫名带着一种熟悉感,逼得她不得不醒来。还没睁开眼她就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还带着沐浴后的清爽劲儿。掀开一条眼缝,对上的就是一双火热的眸子。 她是真的哭笑不得,对着他裸露的肩膀捶了捶:“回来也不打声招呼,信不信我踢你下去?” 饿狼扑食,说得就是他这样的! 御孤壑性感的薄唇转移到她耳畔:“今晚先讨利息!” 夜千鸢:“……” 不给她反驳的机会,御孤壑又快速覆上她红唇。 夜,漫长,但床幔里纠缠的他们却不浪费丝毫光阴…… 。。。。。。 翌日—— 夜千鸢都下午了才出房。 要不是她刚到怀池城想出去转转,别说三天,怕是十天她都出不了房门。 再看身侧神清气爽的某个男人,她真是咬死他的心都有了。 一晚上比他们第一次那三天还狠,就差没把她拆骨生吞了。亏她以前还觉得他是个挺克制的人,没想到这完全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三爷,马车已经备好了。”他们刚到花园,青磊就跑来催促。 “嗯。” 御孤壑淡淡的应了一声,不过他并没有加快脚步,牵着夜千鸢还是慢悠悠的走着。 反倒是夜千鸢嫌他慢,一手撑着腰一手拖着他直往大门去。 她是身上酸痛,但还没柔弱到那种地步,这家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一晚上有多厉害?! 他们的宅院就在闹市边,出门不远就是市集。虽然已是午后,街上人来车往的,还是异常热闹。 为了少引人注目,御孤壑选择以马车代步。随着马车慢悠悠的行驶,他们坐在马车里,倒也别有一番惬意感。 在一家医馆前,马车停下。 见御孤壑要下马车,夜千鸢不解的问道:“有什么事吗?” 御孤壑摸了摸她的头:“几月前我在此定了几味罕见的草药,也不知他们备足没有,我去去就来。” “嗯,那我在车里等你。”他一解释夜千鸢立马就理解了。 虽然他只是个业余大夫,但她见过他储藏的东西,他储藏的那些药材简直可以称为一个小型的药库。 这也使得他平时需要什么就随手可得,不像普通大夫给人看完病还要人去抓药。 看着他进了药铺,夜千鸢闲得没事,又朝另一面小窗看去。 怀池城比不上京城繁华,但还是很热闹的。街上什么都有卖,不过她向来购物的热情不高,只喜欢看热闹。 近的看完了,看远处,巷口一个摊位突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那里坐着个人,白发灰袍,一看就是上了年纪的老头。因为他低着头正在看书,她暂时看不清他的模样,但他的摊位很有意思,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旁边竖着根木杆,杆上挂着块白布,布上写着‘在世神医’。 她回头看看御孤壑进的那家医馆,突然有一种想笑的冲动。 这老人家把摊摆在一家大医馆旁边,会有生意吗? 而且他那招牌的名字,不是她觉得夸张,而是真的夸张。 如果摆摊的是个年轻小伙子,她绝对要把他当做是招摇撞骗的神棍。但这老人家看着挺朴素,特别是他看书的样子,极其专注认真,面对人来车往的嘈杂声,他居然能做到置若罔闻。 就在她看得正起劲儿时,突然一辆马车从巷口拐出来。 ‘砰’! 那摊位上的桌子和椅子瞬间移了位,就连那招牌也被撞倒在地上。 幸好那收摊的老人坐在最里面。只见他缓缓抬起头,先是看了一眼肇事的马车,再看了看自己的摊。他不急不慢的将正看的书收起放回怀里,然后起身先将倒地的招牌扶起来,重新插稳。 就在他准备把桌椅搬回原位时,车夫安抚好了受惊的马儿后从马车上跳下来,指着老人怒骂道:“谁让你在此摆摊的?要是吓坏我们二公子你陪得起码?” 夜千鸢眸子突然眯起,下一瞬她直接钻出马车。 “夫人,您去哪?”见她下车,在马车下的青磊赶紧问道。 “去看看。”夜千鸢回着话,头也不回的往巷口走去。 那老人被指着骂也没解释什么,只是佝偻着背对他不停的弯腰。 那车夫嗤笑:“你一个哑巴也想给人看病?你怎么不先把自己治好?” 老人低着头,连身都没直起来。 车夫哼了一声,突然伸出脚朝老人刚插好的木杆踹去。 那木杆‘咔’一声断成了两节。 招牌可怜的又落在地上。 如此还不算,车夫哼哼的朝老人伸出手:“拿十两银子来,算是给我们二少爷的压惊费!” 老人扭头看着地上可怜的招牌。 他肩头垂下,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走过去想将招牌再捡起来。 但车夫似是打定了主意要他拿钱,立马上前将他拉住,语气更恶劣:“赶紧拿银子来,不然我今日非给你好看!” 老人也没再动了,不过还是低着头。 车夫见他耳聋似的,脸色更加凶恶。正准备举起另一只手臂,突然从侧面横插过来一只白净又纤细的手,一把扣住他的手腕。 “啊!”突来的疼痛感让车夫瞬间痛叫。 然而,还不等他转头去看是谁,一只穿着绣花鞋的脚猛地踹向他腰部。 也不知道对方使了多大劲儿,看着挺壮实的他竟然被踹飞出去好几米,‘咚’一声摔在地上。 他这一摔,立马吸引了过往的行人。 先前他欺负一个老人,早就引起路人注意了,可看到他们的马车,没一个人敢上前。眼下突然冒出一个打抱不平的女人,二话不说就把人给教训了一顿,这种大快人心的场面谁不想看? 车夫缓过痛劲儿,抬头一看,见是一个绝色的女子,还忍不住傻了瞬间眼。但周围议论的声音让他不得不挣扎爬起来,一手扶着腰一手指着女子骂道:“你是何人?谁要你多管闲事?还敢对我动手,你知道我是谁家的人吗?” 夜千鸢冷笑的勾了勾唇,接着转身替那老人捡起招牌,不过杆子已经断了,她只能把招牌放桌上,再把桌子摆好,椅子也放回原位,然后在其中一把椅子上坐下。 她如此举动,让那车夫像是受了奇耻大辱般,拔腿就要上前教训她。 只是他刚迈出一步,突然就被一只脚绊倒在地。 “哎哟!”这一次,他跌了个狗吃屎,比刚才更加狼狈。 人群突然发出哄笑声。 车夫腰也痛,脸也痛,一时间痛得他连爬都爬不起来,只能抬起扭曲的脸,想看看是何人。 当他看清楚绊他脚的人后,痛苦的声音中突然带着一丝惊讶:“青管事……怎么……怎么是你?” 青磊站到夜千鸢身侧,抱臂居高临下的瞪着他:“没想到柴家的狗如此凶恶!不过你这狗也真够幸运,居然能被我们家夫人亲自教训。” 他还真不是抬举这柴家小小的车夫。回数夜千鸢收拾过的人,除了秦元上不了台面外,哪一个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就他家王妃这‘战绩’,不是他吹牛,若拿去说书,绝对能名扬九州让四海诚服! “夫人?”车夫惊诧无比的朝夜千鸢望去。 夜千鸢坐在椅子上,瞧着他反应,不用问也知道他是认识御孤壑的。 就在这时,马车上跳下一年轻人,拍着巴掌笑道:“没想到金三爷的夫人不但长得国色天香,连身手都如此了得,真是让本公子大开眼界啊!” 夜千鸢随即看向他。 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长得倒是白白净净,但神态傲慢,言语轻挑,她脑海中突然想到一个词语—— 二世主! 昨天有个柴家大少爷去找御孤壑,先前听车夫提到‘二少爷’,想必这两个人是出自一家。 想到这,她不禁皱眉。 一个仗势欺人的狗奴才,一个轻狂不羁的二世主,能出这种‘人才’的家族,值得她家壑信任吗? 再想到御孤壑告诉她的,柴家是做药材生意的。她扭头朝那一直低着头的老人看去。 老人从头至尾都没说过一句话,许是知道自己惹了有来头的人物,所以低调得恨不得隐身一样。 她再看了看桌上的招牌,顿时嘴角轻勾。这柴家所做的生意跟药有关,肯定是看不惯这些江湖郎中。 见她注意力完全不在自己身上,柴二公子脸色有些不好看。 倒是青磊似笑非笑的开口了:“二公子,这位老先生我们护了,不知道二公子是否还要赔偿?” 柴二公子眯着眼瞪了他一眼,紧接着继续看那无视他的女人。 他眼里虽然有怒气,但直勾勾的眼神把夜千鸢从头到脚的打量,看着看着,他突然一改不满的神色,对着夜千鸢笑道:“看在金三爷的份上,我自然是不会与他夫人计较的。何况金夫人生得如此貌美,本公子一向最疼惜美人,怎舍得让美人不高兴呢。” “二公子,还请你自重!”青磊脸色瞬间变冷。 夜千鸢斜着眼看过去,直接嘲讽道:“你算老几?本夫人需要你看得起?” “你!”柴二公子脸上轻挑的笑猛然僵住,脸色如同被人泼了墨汁一样又黑又难看。 想他堂堂的柴家二公子,这怀池城有几个不给他面子的,没想到今日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叫一个女人羞辱,即便他再欣赏此女美貌,也敌不过他二公子的面儿! 可惜夜千鸢讽刺他过后丝毫不在意他的反应,拿起桌上的招牌朝一直低着头的老人走过去。 “老人家,这地儿不适合你开摊,你还是换别处吧。” “谢谢。”老人从她手里接过‘在世神医’的招牌,又对她弯了弯腰。 夜千鸢眉梢挑起。 原来他不是哑巴啊。 “鸢儿,发生何事了?”一道低沉的嗓音从她身后传来。 夜千鸢赶紧转身。 只见御孤壑从人群中夺步而出,身后还跟着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男子。 看清楚该男子长相后,她又下意识朝柴二公子看去,顿时绷起了脸。 七八分相似的模样,她哪会猜不出他们的关系?跟着她家壑前来的男子必是柴家大公子无疑了。 不等她开口,青磊先朝御孤壑禀道:“三爷,您来得正好,这二公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夫人。” 随着他话音一落,在场的气氛刹那间就变了。 夜千鸢:“……” 129、别怪在下宠妻无度 她压根就没想到青磊这么会告状…… 柴二公子说话是有些轻浮,但说到调戏她好像有点夸大。 不过,她瞧着那柴大公子突然把柴二公子狠狠瞪着,她眸底闪过一丝黠色,最后也懒得解释了。 御孤壑走到她身侧,丝毫没在意周围有多少人正看着他们,霸道十足又占有欲十足的将她拥在怀中。 狭长的凤目盯着柴二公子,低沉的嗓音冷得像初融的冰雪般寒气森森:“莫非二公子觉得整个怀池城都是柴家的,无人治得了你?” 柴二公子脸色有些阴。他不满的瞪着他们夫妻,但又像是碍于什么不得不压着怒火。 “柴威,还不赶紧给金夫人赔礼道歉!”柴大公子两步上前,恼怒斥道。 “赔什么礼道什么歉?我又没把她怎样!”柴二公子不甘的回道。 “你还敢说?”柴大公子猛地抬起手。 但柴二公子非但没躲,反而满目恨气的回瞪着他。 柴大公子的手掌僵在头顶,咬了咬牙,他收回手掌,厉声斥道:“滚回去!别在外面丢人现眼!” 柴二公子瞪了他一眼,最后‘哼’了一声,带着一张阴沉沉的脸钻进了旁边的马车。 那车夫见状,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了,连滚带爬的起来,狼狈的爬上马车,赶紧驱赶着马儿离开了现场。 周围的人群立马散开给马车让道,指指点点的声音不绝于耳,哪怕马车冲出人群跑没影了,看热闹的人还是没有要散去的意思。 “三爷,真是抱歉,让夫人受惊了。”柴大公子对着御孤壑拱手拜道,“回头我一定状告家父,让他好好管束舍弟,还望三爷看在咱们的交情上勿要迁怒柴家。” 御孤壑寒沉着脸,两片绯红迷人的薄唇抿得死紧。 夜千鸢从他怀里抬起头往柴大公子看去。此人相貌不单比二公子端正,举止也比二公子庄重,且他作为一方‘地头蛇’的长子,能对一个合作伙伴如此谦卑尊重,只有两点可以解释。 一是他本身性格使然。 二是他清楚御孤壑的身份。 看他方才要怒打二公子的模样,以及此刻为家族讨饶的姿态,多半都是后一种情况…… “夫君,我没事,惹我不高兴的是二公子,与别的人无关,你就不要迁怒大公子和其他人了。”她在御孤壑怀中柔声安慰道。 御孤壑抿成直线的薄唇还是没有松动的意思。 但柴大公子听完她的话后,顿时一喜,赶紧又对她作揖道:“多谢夫人宽容大量,柴某回去定好好教训舍弟,改日让他登门请罪。” 闻言,夜千鸢想都没想直接拒道:“还是算了吧,我这人肝火重,你家兄弟还是留在你自家吧,可别来伤我肝,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要不是他们出现得快,再多几分钟,说不定她已经把那二公子揍成猪头了。 她虽然很少把自己当成皇家的人,但前世职业使然,她也见不惯那种仗势欺人的登徒子。如果把自己的身份亮出来,别说她只是路见不平,就算今日把那二公子就地正法都没人敢把她怎样。 要这柴家大公子卑恭的说几句好话,说实在的,她还觉得柴家赚到了。 若不是想到御孤壑昨日说的这次来怀池城是想借助柴家的人脉寻人,她这会儿才不会安慰她家壑呢。 柴大公子嘴角不自然的抽动了两下。 非但没有因为夜千鸢嫌恶的话而恼怒,反而看她的眸光带着几分别有深意的笑。 “三爷,没想到夫人不但大度,还如此风趣,三爷真是好福气。”他突然朝御孤壑夸道。 御孤壑垂眸看了看怀中的人儿,有她主动给柴越台阶下,再加上柴越的夸赞也让他颇满意,他这才缓和了神色,抬起凤目看着柴越,绯红的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大公子,看在咱们交情匪浅的份上,在下有几句话想请大公子代转给二公子。内子生性善良,最见不得仗势欺人之辈,若再有下次,在下可不敢保证二公子还能安然无恙。到时,大公子及员外爷可别说在下宠妻无度。” 柴越嘴角抽动得更加厉害。 这种话都能说出来,这哪里是宠妻无度,简直就是纵容无度! “多谢三爷提醒,在下一定会转告舍弟。”他还是拱手谦卑的应下,然后才抬手朝他们夫妻引道,“今日我已在聚雅轩备好了酒菜为三爷和夫人接风,还请三爷和夫人赏脸。” “大公子有心了。”御孤壑点了点头。 见他们要走,夜千鸢突然挣脱他怀抱,朝那低头不语的老人走去。 “老人家,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今日二公子把你吓到了,他哥做东请咱们吃饭,就当给你赔礼道歉,行不?” 这闲事她既然管了,自然要有个结果,不然他们前脚离开,说不定后脚就有人来报复这老人。 “多谢这位夫人,老朽不敢当。”老人又对她弯了弯腰。然后抓紧他的招牌,转身往巷子里去了。 夜千鸢也没阻拦他,从他卑微的态度中也知道他不会跟随他们去。 她转身朝柴越看去,用大拇指反指着老人离开的方向,一脸严肃的说道:“这是我大爷,刚认的。麻烦大公子以后帮我罩着点。” “咳咳!”柴越手握拳放在唇边猛咳,咳完之后才正色的应道,“夫人放心,在下定会交代家人对夫人大爷多加照顾。” 一旁,青磊低着头笑得肩膀不停的抽动。 御孤壑瞥着自家女人那严肃的样子,都忍不住牵起嘴角。 夜千鸢跟柴越提醒完,主动的回到御孤壑身侧,又一改面色,撒娇似的拉着他问道:“夫君,你说去拿药,拿到了吗?” 别看她家这男人宠她没下限,可骨子里始终带着大男子主义的霸道。好在她也不是女权至上的人,人前他已经够纵容和袒护她了,她若不给他吃点甜枣,那也太说不过去。 何况她现在的样子就是一个标标准准的少女,撒撒娇什么的谁会笑话她? 御孤壑轻拥着她,凤目中染着满足的笑:“已经拿到了。” “夫君,我们现在去哪里玩?” “你没听大公子说吗,他在聚雅轩特意为我们备了酒菜,我们现在自然是去聚雅轩。”御孤壑宠溺的用指腹刮了刮她翘挺的鼻尖。 “咳!三爷,请吧。”柴越突然在旁边催促道。 虽然他们是夫妻,但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不避讳,他一个大男人都看得不好意思。 御孤壑也没有因为他的打搅而不满,牵着夜千鸢就往他们的马车而去。 青磊笑呵呵的赶紧跟上。 目送他们上了马车后,一男子走到柴越身后,低声道:“大公子,二公子那里?” 柴越瞬间沉了脸。 咬着后牙溢道:“回去告诉老爷,不想柴家灭亡,就叫他把二公子关好,否则我一定亲手缝上二公子那张破嘴!” “是。” 。。。。。。 虽然离天黑时辰尚早,但夜千鸢跟着御孤壑在聚雅轩照旧吃得欢畅。 两个男人虽然喝着酒,但都以浅尝为乐,并没有那种传杯弄盏的劝酒场面。 在这种随和又惬意的气氛下,聊天成了主要内容。 夜千鸢还挺喜欢这种氛围的,而且她发现对面这位柴大公子不但举止谦和有度,且学识丰厚,特别是聊起药草来更是侃侃而谈独具见解。 不用说,这也是位行家。 但通过他们聊天,她也听出自家男人更胜一筹。因为大都时候都是柴大公子在提问,她家男人做解答,要是没有确切的答案,两人会就这个问题进行探讨。 她对医术实在不通,听着两大‘专家’交流心得体会,她是完全插不上话,好在桌上一堆美味佳肴够她享用,让她没那么别扭。 御孤壑除了与柴越聊天外,时不时要帮她夹菜盛汤,在她吃得满嘴油腻时还要拿手绢为她擦拭干净。 夜千鸢吃得欢快自在,他做得体贴又自然,倒是他们的一举一动把对面的柴大公子给屡屡看愣神。 为了不使自己看起来像多余的,柴越自然而然的主动找话题。 “三爷,你嘱托之事我已向家父说了。家父说一年前他托人各处打听,始终不曾听闻有姓‘宰’的神医,这已经过去了一年,家父说会托人再打听一次。” “有劳员外了。”御孤壑点点头,以示感谢。 “三爷,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柴越突然皱起一双浓眉。 “大公子有话但说无妨。” “在下祖辈世代生于怀池,且以行医、叛卖药材为生,如若真有三爷所说的神医,依家父惜才爱才的性子,怕是早就与此神医结识了。可怀池各大医馆药馆多番打听,皆无人听说有此神医。在下觉得,三爷是否记错了他栖身之所,他是否不在怀池而是在别处?”柴越认真的说出自己的看法。 他说得有条有理,就连旁听的夜千鸢都开始怀疑他们找错了地方。 可御孤壑却拧眉沉思了起来。 须臾,只听他低沉道:“外祖父曾无意中提过,我这师叔与怀池一女子成亲,后一直长居于此。” 夜千鸢眸子转了转,突然道:“大公子,会不会我们师叔医术太高,一山不容二虎,你家见不得有人抢你们饭碗,所以……” 所以什么她没说了。 但柴越却瞬间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夫人,柴家能在怀池有一席之地,靠的全是家父惜才爱才之心,与诸多医术超群者齐心协力造福一方百姓,这在怀池城是人人可证之实。”顿了一下,他又一脸歉意的道,“先前是舍弟不对,所以才让夫人对柴家有所误断。实不相瞒,家父精明一世糊涂一时,这才让我柴家出了如此纨绔之徒,说来,我们柴家也是有负乡邻的。” 他这番话一出,不仅夜千鸢挑起眉头大感好奇,就连正在为夜千鸢夹菜的御孤壑都忍不住朝他看去。 柴越叹着气,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眸中突然充满了惭愧和无奈。 “柴威原本是家父妾室所生,其满月那日一游道来府为他算命,说他生有兴家旺父之命格,家父大喜过望,至此后对他疼爱有加纵容无度。谁曾想竟把他养成了好逸恶劳之徒,家族之事从不过问,只知在外惹是生非。恰巧柴家这些年越发声名远扬,家父虽然对他平日所为屡有训诫,但始终觉得家门兴旺都是他命格带来的,故而有些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呵呵!”听完他讲诉,夜千鸢忍不住发出一声干笑。 兴家旺父的命格? 如果柴家真是他所说的那样为百姓造福,与其说柴家兴旺是那二公子带来的,倒不如说是柴家善事做多了所得的好报。 就二公子那德性,还兴家旺父呢,真是笑死个人了。 败家坑爹还差不多! 如果今日她把事情闹大,以他们夫妻的身份,收拾一个地方乡绅土豪,给他们一个诛九族的罪名,恐怕都没人会有意见。 她这个三王妃虽然不入御严坤的眼,但怎么也是入了御家族碟的。堂堂王妃、皇家正儿八经的儿媳被人调戏,御严坤这个公公再不作为,脸面总会要的吧? 所以这什么兴家旺父的命格,简直就是鬼扯淡! 听出她嘲讽的意思,柴越也没生气,毕竟自家兄弟是何种德性,没人比他更清楚。 他只是无奈的又叹了两口气,然后目光有所求的看着御孤壑,突然说道:“三爷,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你能教训他一番。我柴家百年基业实在不易,我实在不忍心柴家毁在他手里。” 夜千鸢听得忍不住瞪眼:“大公子,你这是想借刀杀人啊?” 没想到柴越竟大方的点头:“算是吧。”他别有深意的看着御孤壑,“怀池城的人看在我爹面子上,没人敢动柴威,我也不是想他死,只是不希望家父一世英名毁在他手中。能让家父醒悟的,也就只有三爷和夫人了。” 他说得如此坦荡,夜千鸢还真是不忍心泼他冷水了。 她是第一次见这位柴家大公子,但听他与御孤壑聊医术上的事都听了半个时辰。虽然她是个门外汉,但她也能得出结论,能如此有耐心的对待一门学术,不但显示出了这位大公子的稳重,还体现出了他各方面的涵养,确实是人才一个,她家壑交朋友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 眼下再听他诉说家事,这份坦荡也叫人佩服。 只是,他怎么就知道他们夫妻能帮得上忙? 难道真如她猜测那般,其实他早就知道她家壑的身份了? 就在她心里正琢磨着时,御孤壑突然从怀里取出一枚玉佩,伸手递给他。 盯着玉佩,柴越双眼瞪大,瞬间愣了。 紧接着,他激动得从座而起,双手接过玉佩后突然朝他们跪下:“草民叩见王爷!叩见王妃!” “不必多礼。”御孤壑淡淡的勾了一下唇角,“在外我只是金三爷,还望柴兄为我夫妻保守秘密。” “是,草民绝不会向外人泄露半句。”柴越恭敬的应道。 “大公子,三爷都说了他在外面是‘金三爷’,你就别一口一个草民了,听得我都以为自己还在京城呢。”夜千鸢笑道。 柴越这才从地上起身。 御孤壑随后将青磊唤了进来,让他跟着柴越去一趟柴家。 柴越手握着玉佩,也没再多留,很快与他们夫妻告别然后带着青磊离开了。 他们一走,夜千鸢立马靠在御孤壑身上,开始揉肚子。 “幸好他走了,你们要是再聊下去,我今天非撑死不可。” “谁要你吃得那么急?”御孤壑没好气的剜了她一眼,虽然嘴上不满,但还是代替了她的手替她轻柔着肚子。 “前几天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突然来一顿大餐,我哪忍得了?”夜千鸢看着桌上只剩一半的食物,也是很佩服自己了。 他们两个大男人除了喝酒聊天外,几乎没怎么吃菜,这桌上十来盘菜全都是她一个人在吃…… 这还真是贪嘴一时爽,腹胀撑破肠啊! 有他帮着揉肚子,夜千鸢舒服多了,像软骨头一样懒洋洋的窝在他怀里。 “对了,壑,你师叔全名叫什么?”她突然想起来她还不知道要找的人叫什么名字。 “全名不知,我只知他姓‘宰’,但又不知此‘宰’如何书写。此姓不但少有,且当时我也是无意中听外祖父说起的,故而并未用心记下。” “宰?这啥名字?”夜千鸢忍不住皱眉。 御孤壑笑了笑,突然低下头捏了捏她的脸:“你呀,出门一次非得惹些事才行!” 虽然他是调侃,但夜千鸢可不满,瞪着他道:“这能怪我啊?那二公子的车夫如此欺凌一个老人,换做是你你也会看不下去的。更何况我上辈子就是专干除暴安良的活,我一看有人霸凌,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了。” 御孤壑又忍不住捏她:“说不过你!” 夜千鸢‘呵呵’直笑。不过提到那位老人,她还蛮有话题的,遂与他说道:“那老人家也是挺没眼力劲儿的,旁边这么大一个医馆,他却把摊子开在那地方,别说他是在世神医,就算是在世神仙,恐怕都没几个人关照他的生意。” “在世神医?”御孤壑眉心突然蹙起。 见状,夜千鸢这才想起,他来的时候那老人家已经将招牌卷起来了,他自然是没看到那面简陋又夸张的招牌。 她刚想说什么,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赶紧坐起身,同样蹙着眉道:“这老人家怪兮兮的,但我看他穿着打扮也不像是为了生活被迫出摊的人……可别告诉我,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御孤壑后背猛然一僵,凤目突然睁大。 夫妻俩对视了一眼,下一瞬同时起身。 “壑,我们快去找人!”夜千鸢激动得拉着他就往外跑。 柴家信誓旦旦的说他们认识全城精通医术的人,可那老人出摊给人看诊,还自称神医,居然没被柴家看在眼中。 要么那老人是骗子,要么那老人就另有来头! 可她瞧着那老人过分安静的样子,跟骗子的形象完全搭不上边。一般的骗子,特别是这种行走江湖的,哪个不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闷不吭声的人怎么行骗? 若排除是骗子的可能性,那这老人的底细就极其可疑了! 夫妇俩很快赶到先前那条巷口。 然而,那摊位还在远处,但老人似乎没有再回来。 他们又很快进巷去找,巷子里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夜千鸢靠着一面石墙,郁闷道:“这下好了,该去哪找他呢?” 御孤壑盯着巷口的方向沉思了片刻。 “先别打草惊蛇,我让人把这附近守着,看他是否还会再出摊。” “也只有这样了。”夜千鸢颓废一样的垮下肩膀,忍不住怨念道,“也不知道外公究竟在想什么,直接给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多好。先不说我们现在能否找到他那个徒弟,就算找着了,要是他也联系不上外公,那我们岂不是白忙活?” 130、全来了 御孤壑上前牵起她的手,勾着唇角道:“不管怎样,我相信外公绝不会弃我们于不顾的。” 听他把‘外祖父’换成了‘外公’,还说得如此轻松,夜千鸢能怎样?还不是只能学他一样自我安慰。 “好吧,那我们就耐心点,慢慢找。如果找不到,大不了我们不去古域大陆了,这天大地大的,找个地方过日子还不容易?” “呵呵!”御孤壑笑着将她拥入怀中。 “哎呀,我们出来太急了,都忘了把那些剩下的食物打包了!”夜千鸢突然懊恼道。 “还吃?不怕真的积食?”御孤壑低头瞪着她。 “撑坏了不是还有你嘛!”夜千鸢脱口就道。但说完之后她突然俏脸一红,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赶紧推着他转移话题,“好了,快回去吧,就我们两个出来,多不安全。” 御孤壑盯着她巧红的脸蛋,随着她不自然的转移话题,他薄唇不禁勾勒,眸光突然变得暧昧又炙热。 碍于他们此刻在外面,某些被窝里的话自然不便在外面说…… 。。。。。。 柴府—— 气派的厅堂里,一老人坐在大椅上,目光含怒的瞪着跪在地上的小儿。 在他身旁,柴越神色不比他好看多少,但比起老人的怒意来说,他对跪在地上的人更多的是厌恶。 老人手里拿着长子带回来的玉佩,怒不可遏的骂道:“你这不求上进的东西,平日里我是如何教你的,你不但不知悔过,居然连三王妃都敢调戏,你是想我柴家给你陪葬吗?” 柴威虽然跪着,但丝毫不服气:“爹,我没调戏她!” 不料一旁旁听的青磊突然插话:“二公子是没有越轨的举动,那也是因为我家王爷和大公子来得及时。不过二公子大庭广众之下妄自评判我们王妃生得国色天香,还扬言自己一向最疼惜美人,不舍得让我们王妃不高兴,那么多百姓都看着听着,二公子不会说自己忘了吧?” 看着他唰青的脸,青磊越说越冷:“就算不知者无罪,但二公子大庭广众之下轻薄女子,这也是事实!何况二公子明知我们王妃就是三爷夫人,还敢说出如此轻薄之言,可见二公子平日就不修德行,全然不把礼义廉耻放在心上!” 听到这,柴威越发激动起来:“你血口喷人!我根本没把王妃怎样——” “闭嘴!”柴忠仁拍桌怒起,指着他低吼道,“你再多说一句,我撕烂你嘴!” “呵呵!”青磊干笑一声,如火上浇油般嘲讽着柴威,“你还想把我们王妃怎样?你也不去打听打听,二王爷是如何受伤的,宫里的甄贵妃是如何被禁足的,当今的皇后娘娘又是怎么被皇上训斥的,莫非二公子觉得自己比他们高贵,以为我们王妃不敢拿你怎样?” 他这些话一出口,柴威虽然瞪大着眼,但眼里却瞬间熄了怒火,青色的脸上像变色一样变得白漆漆,嘴巴张着只打颤,完全说不出话来。 别说他被青磊的话震慑到了,就连柴越都绷紧了身体,露出一副惶惶不安之色。 柴忠仁充满怒气的老脸也变得跟小儿子一样血色全无。 金三爷与他们家来往多年,若不是今日长子带着信物告诉他,他还不知道金三爷竟是这样的身份。 如今小儿惹下这等祸事,就算他有名有望又如何?生死不过是别人一句话的事!民不如官斗,何况还是皇族血脉…… 若是以往,柴忠仁最多就是嘴上教训两句。可看着手中的玉佩,他心里涌出了阵阵寒意,同样是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看向长子柴越。 柴越心惊归心惊,但他知道‘金三爷’夫妇并没有要对付柴家的心思,只是应了他的所求帮他而已。 想到这,他被青磊震骇到的心逐渐平静。 不过,一想到柴威平日里的所作所为,他也气得说不出来。今日是王爷夫妇助他清理门户,如果他不把握机会,下一次谁知道柴威又会惹下怎样的大祸? 眼看自家父亲朝自己看来,那精明的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和不安,他假装什么也没看到,扭开了头。 青磊将父子二人的神色都看在眼中,暗自好笑过后,他板着脸走向柴忠仁,将他手中的玉佩取走,并故意敞开嗓音对柴忠仁说道:“柴员外,你们柴家之所以成为怀池城最有名望的医药世家,深受百姓敬重,与你的二公子一点关系都没有。相反的,败坏柴家名声、给柴家招惹横祸之人偏偏是你的二公子。柴员外,江湖骗子的话你也信,你这柴家家主当得可不怎么样啊。你有两位公子,一个勤勉上进、乐善好施,一个游手好闲、不修德行,你摸着自己的心问问,如果柴家只有二公子,你柴家真的能光耀门楣吗?没有大公子在外乐善好施撑起柴家的声望,指望你的二公子,你柴员外怕是早就让人唾骂死了。” 柴忠仁失血的脸突然涨红。 如此被人教训,这还是第一次,也是他活了一把岁数以来最为难堪和耻辱的一天。 偏偏他却一个字都反驳不了。 因为青磊说的话句句扎到他心窝上,这近二十年来,因为他的溺爱,小儿惹下的祸数之不尽,外面无不是对他小儿的唾骂声…… “对了。”青磊像是才想起似的,突然又指着跪在地上已经被他震骇到的柴威,说道:“今日之事,源于二公子当街欺凌一老者,我们王妃路见不平,故而才与二公子起了争执。员外爷,你家二公子欺民霸市,把整个怀池城当成自家后花园,把全城百姓当成柴府的下人,如此恶行劣性,如果没人给他撑腰,他敢吗?那这位替二公子撑腰之人,我们可不可以说他是胆大包天、目无王法?” 柴忠仁猛地一颤,两脚突然有些不稳。 好在超越眼疾手快将他扶住。 青磊见状,也知道自己演够了,遂朝柴越说道:“大公子,我就先回去了。还希望大公子记住自己向王爷许下的承诺,若是今后再发生此等事件,可别说我们王爷不念旧情。” 说完,他昂首挺胸威风凛凛的转身离去。 待他一转身背对父子三人时,脸上立马崩裂出得逞的黠笑。 为了方便说话,先前柴越就清退了下人,此刻就他们父子三人在厅堂里。 随着青磊离开,柴忠仁心中积压的怒火猛然爆发,甩开大儿子搀扶的双手,箭步冲向跪在地上的小儿子,一巴掌狠狠的挥了出去—— 巴掌声响彻厅堂,不但打得柴威倒在地上,还把他给打懵了。 捂着火辣辣的脸,他不敢置信的瞪着柴忠仁:“爹……你……你打我?” “你这不求上进只知败坏我柴家名声的孽障,我今日不但要打你,还要把你赶出我们柴家!”柴忠仁激动的怒吼完,朝门外大喝道,“来啊!” 很快,管家带着几个家奴进来。 柴忠仁直指着仍旧倒在地上的小儿:威严无比的朝管家命令道:“把他给我赶出柴家,从今以后,他不再是我柴家的子孙,生死由他,我柴某人没有这种给祖宗蒙羞的儿子!” 管家和身后的家奴都被他的样子吓愣了。 柴忠仁见他们不动,勃然大怒:“还杵着做何?是想我把你们也赶出去吗?” 他这一嗓子,吓得管家哆嗦回神。再不敢迟疑,赶忙指使起身后的家奴来:“还不快动手!” 柴忠仁那一声逐人的命令不但惊吓到了家奴,更是把倒在地上的柴威给吓到了,完全不敢相信一向备受宠爱的他竟然就这样被最疼爱自己的亲爹赶出家门。 “爹,我可是你儿子啊!你别忘了柴家还需要我光宗耀祖呢,你把我赶出柴家,就不怕柴家从此败落吗?我可是有兴家旺父的命格的!”他无法接受现实,激动得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扯开嗓子吼道。 看着他因为不甘心而变得狰狞的脸,柴忠仁神色更加难看,这近二十年来,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孽子是如此的让他厌恶! “越儿,我们走!”不再多看小儿一眼,他夺步离开了厅堂。 柴越看着他怒气腾腾的背影,再看了看正被家奴架住胳膊的柴威。 柴威也正瞪视着他,咬着牙阴狠的道:“柴越,你别得意,柴家是我的,你休想独占!别以为把我赶出柴家你就能高枕无忧了!我是不会让你如愿的!你给我等着,我绝对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听着他发狠的话,柴越眼中的那一丝怜悯瞬间荡然无存。 他抿紧着唇,沉着脸离开了厅堂。 。。。。。。 柴家发生的事夜千鸢是没看到,不过听青磊回来说起柴员外的反应,她还是挺爽的。 虽然有些被柴越利用的感觉,但毕竟也为她出了口恶气,她权且当做是合作吧。 这事情,对她来说不过是一段小插曲,既然柴员外已经果断的处理好了,她也没必要再过多关注。 随后几天时间里,她和御孤壑每日都在怀池城转悠,美其名曰玩乐,实则暗中找人。 那巷口的桌椅仍旧摆在原位,可御孤壑派人日夜暗中盯着,那名打着‘在世神医’旗号的老人却再没有出现过。 他们夫妻把城里各个角落都转完了,也是一无所知。 而这些天内,御皓风一直没露过面。 但夜千鸢知道他跟他们住在一起,她不敢问御孤壑有关御皓风的事,怕他多心吃醋,就偷偷问过瞿妈。瞿妈告诉她的是二爷在来怀池城的途中病情发作,她也不知道二爷得了什么病,只从闻萧那里得知二爷需要静心修养。 非但如此,夜千鸢还得知,这位二爷不要其他人伺候,点名要青磊和闻萧服侍他。可青磊平日里要负责打理御孤壑和夜千鸢身边的琐事,哪会去服侍他啊,所以伺候御皓风这位二爷的事就落在了闻萧身上。 这也是夜千鸢好几日都没见到闻萧的原因。 对此,夜千鸢也没任何意见。一来御孤壑处于默认状态,二来她觉得闻萧守着这位‘二爷’也挺好的,毕竟这位‘二爷’不是普通人,由闻萧盯着他一举一动,他们夫妻俩也能踏实不少。 再说回寻人上来,虽然这几日转来转去都一无所获,不过夜千鸢和御孤壑倒也想得开。晚上亲亲我我缠绵不休,白天吃喝玩乐一样不少,要找的人虽然没找到,但这日子过得却过得有滋有味。 跟京城里的生活比起来,别说多滋润和提劲儿了,以至于这天出门夜千鸢都忍不住戏言:“找不到师叔就别找了,我们就在这怀池城隐姓埋名生活,到时也叫外公找不着我们,急死他!” 御孤壑都忍不住失笑。 可他又能说什么? 还不是一句话—— 她高兴就好! 这天,两人正从一茶馆走出来,有两辆马车从他们身侧驶过。夜千鸢突然一怔,忙拉着御孤壑。 “壑,刚我看到毕策了!” “嗯?”御孤壑微微蹙眉。 “就那马车上!”夜千鸢指着驶远的马车,“你相信我的眼力,我绝对不会看错的!他们怎么会来怀池城的,难道我们三王府住不下去了?” 御孤壑眸色暗了暗。 他没说什么,只是牵着她朝马车行驶的方向而去。 就这样,他们跟着两辆马车一直到了城府。 夜千鸢也确实没看错,不但毕策从其中一辆马车上下来,连曦真公主也在。 当看着另一辆马车上下来的男子时,夫妻俩同时愣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御云挚居然也来怀池城了! 看着他们三人进了城府大门,夜千鸢疑惑更深,忙与御孤壑道:“壑,你说他们这是要做何?毕策和曦真公主来这里我倒能想得通,但大王兄怎么也来了?难道京城里出什么大事了吗?” 他们在怀池城的这些日子,并没有听说御严坤有何动静。京城里还有御孤壑的人手,如果御严坤想抓他们之类的,他们早就接到消息了。 既然御严坤没动静,那御云挚跑这么远来做什么? 如果只是单纯的游玩,那他们没必要一来就去城府。 “等他们出来再说吧。”御孤壑拧眉道。 “嗯。”夜千鸢也只能与他一起耐心等待。 城府这地方,他们是不会轻易去的。毕竟这次来怀池城,他们算是逃亡而来,何况还有私事要办,若让城府的人知道他们在这里,只会有弊无利。 只是他们这一等就等了半个时辰。 最后反而是御孤壑失了耐心:“我们先回去。” 夜千鸢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听错了:“就这么回去了?难道不该跟大王兄打个招呼?至少要问清楚他为何会来此,万一是你们父皇下了什么命令呢,至少我们也能早些防备。” 御孤壑搂着她往无人的巷子里走去。 “我们不便出面,不过有一人可以帮我们去城府打探。” “谁啊?” “柴越。” 。。。。。。 他们在大宅院里又等了小半个时辰,青磊才匆匆来报:“王爷,大王爷他们来了!” 夫妻俩从座而起,走出厅堂。 除了御云挚、毕策、曦真公主外,柴越也在。 御孤壑感激的向他点头致谢,柴越笑着应下。 见到他们夫妻,御云挚最为激动,夺步上前一把拉住御孤壑:“三弟,可找到你们了!你们可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们吗?” “大王兄,你们怎知道我们在怀池城?”夜千鸢忍不住问道。 御云挚朝她笑了笑:“我们并不知你们在此,只是听毕将军说起那晚的事,我心中不安,于是就以陪曦真公主游玩为由,想到附近的城中打听你们的消息。不想我们刚到怀池城府,这位柴公子就找到我,说你们在此。” “原来如此。”夜千鸢也回他一笑,同时抱歉的说道,“我和壑走得匆忙,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让大王兄担心了。” “看着你们没事,我也就安心了。”御云挚欣慰的看着他们夫妻俩。 御孤壑抬头朝毕策和曦真公主看去,并朝毕策点头致谢:“有劳公主和毕将军了。” 毕策抱拳,冷酷的脸上罕见的带着笑意:“三王爷不必多礼,在下也只是陪同公主前来游玩罢了。” 夜千鸢看向曦真公主。她满身娇气和傲劲儿还是很明显的,不过今日再见,她明显与以往不同,也不知道是不想搭理他们夫妻还是怎么的,她居然一声不吭,在他们三人中,她存在感居然是最低的。 这可真是稀罕! 要知道,这位公主给她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不管穿戴打扮还是言行举止,都生怕会被人忽视一样,今日不但不说话了,居然打扮得比她还简素。 “大王兄、曦真公主、毕将军,里面请。”见一群人都站着,她忙热情的招呼道。 “弟妹,听说你们在此隐了身份,你也别叫‘大王兄’了,唤‘大哥’吧。”御云挚纠正道。 “好,大哥。”夜千鸢愉快的改口。 夫妻俩领着他们进了厅堂。 柴越站在他们最后面,而且他也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正想转身离去,青磊立马将他唤住:“大公子,你怎么不进去?” 柴越笑笑:“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三爷他们了。” 青磊看到躲避的眼神,哪会猜不到他的想法,不过他也没强行留他,只是歉意道:“今日有劳大公子了,若有何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大公子见谅,” 柴越又笑了笑,然后离开了。 厅堂里,一群人在这么个地方相聚,少不了相互关心。 不过对于那晚三王府发生的事,没一个人多提一句,好似那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为了不破坏大家相聚的气氛,夜千鸢还把这几日玩耍的心得分享给他们,并邀大家明日一起去游玩。 考虑到他们三人赶路太累,夜千鸢随后让青磊和瞿妈带他们去厢房休息。 御云挚走在最前面。 曦真公主见他起身,也赶紧起身跟在他身后。 因为她一直没说话,夜千鸢都快把她忽略了,直到看到她起身异常迅速的动作,这才把注意力投向她,看着她紧紧跟随御云挚的样子,眼皮不受控制的跳了好几下。 就在她脑海中刚冒出一种想法时,突然听到毕策的声音。 她扭头看去,毕策虽然起身,但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是朝御孤壑问道:“三爷和夫人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因为曦真公主的缘故,御孤壑以往对他没什么好神色,今日倒是罕见的在他面前露出温和之色。 “也不算什么难事,只是我那日对五王爷动手的事,不小心让我父皇知道了。为了逃避惩罚,我们不得不暂时离开京城。” 毕策惊讶:“那日之事就我们见着,怎会让皇上发现?” 御孤壑淡淡的勾起薄唇:“曦真公主无意间说漏了嘴,让二王妃听见了。” 闻言,毕策脸色都变了,立马抱拳说道:“三王爷,毕策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公主绝非有意的!虽然公主平日里娇惯任性,但对于不熟之人,她是绝不会与之为友的!” 夜千鸢在旁边听着,想想曦真公主的性子,那高傲劲儿恐怕也交不到什么朋友,何况华凤茹到三王府只是短暂的功夫,曦真公主又不知道她和华凤茹是否有过节,怎么可能会随便将那种事告诉华凤茹? 她偷偷观察着自家男人的反应,貌似他并没有生曦真公主的气。 看来他们的推测应该是一致的。 不过有一事她很好奇,眼下也没别的人,所以她也问得很直接:“毕将军,你们还过去别的地方吗?” 毕策虽然不明白她问这话的意思,但还是如实回道:“并无。” 夜千鸢追问:“那你们怎么一下子就找来怀池了?” 京城周边有许多小镇的,她和御孤壑来怀池的路上就去好几个地方玩过。他们几个直接奔怀池城,这目的地也太精准了。 毕策回道:“王爷、王妃,其实我们也不知道你们去了何处,刚好大王爷府应我们公主之邀前来三王府,听说了三王府所发之事后就开始打听你们的下落。是大王爷提议先来怀池城的。” 闻言,夜千鸢和御孤壑都不禁愣住了。 131、让我相信谁? 夜千鸢问话的意思是想通过毕策打听一下外面的动静,碍于‘家丑不可外扬’,她不能把御严坤威胁他们夫妻的事告诉毕策,而且这事对任何人都没法讲个清楚明白。她只能通过毕策的所见所闻间接的去了解情况,好进一步分析他们接下来该如何做。 谁知道毕策告诉他们这样一个消息。 他们夫妻并没有派任何人给御云挚透露消息,御云挚怎么知道他们在怀池城的? 难道靠蒙? 可如果靠猜测的话,他大可以暗中派人来怀池城打探,亲自前来未免太劳心劳力了。 也就是说,御云挚有十足的把握他们夫妻在怀池城! 御孤壑很快恢复常色,感激道:“劳毕将军如此挂心,我们实感惭愧。此情我们夫妇定会铭记于心,若他日需要我们夫妇之时,毕将军尽管开口,我们夫妇定全力以待。” “王爷严重了。”毕策抱拳回道,“我与公主不过是来此游玩,有唐突冒犯之处还要王爷王妃多加包涵。何况在此我们人生地不熟,还要仰仗王爷王妃。” “好说。”御孤壑淡淡一笑。 夜千鸢看毕策的眼神也带着许多敬佩。 他们无意要把毕策和曦真公主牵扯进来,如果他们继续留在三王府,该吃吃、该玩玩,完全不会受一丁点影响。 可他们偏偏就来了。 在浑然不知发生了何事的情况下,也不知事件大小的情况下,他们就敢借着游玩的幌子出来寻找他们夫妻,就冲这份仗义他们也该感激人家。 要知道,这种浑水可不是人人都敢趟的,就算曦真公主不懂事,这毕策身为圣宸国大将军难道也不谙世事? 送毕策去厢房休息后,夜千鸢和御孤壑也回了房。 看着在桌边开始看书的某人,夜千鸢不时的望向房门。 都是替他望的。 然而,一个时辰过后了,他们要等的人一直没出现。 御孤壑手中的书也一直定格在某一页,不曾被他翻动,而他随着时间一刻钟一刻钟的过去,神色越发黯淡无光。 夜千鸢最先坐不住了,过去拿过他手里的书,合上。 “算了,你越是对他抱有希望,我怕他越会让你失望。” 不是她对御云挚有意见,而是御云挚在处理事情上确实有许多让人不爽的地方。要她一一说出来又显得她特别小心眼,但认真计较起来,她又忍不住想吐糟。 论果敢大气,他真是连御皓风都比不上。 御皓风的嚣张和强势虽然让人讨厌,但起码他敢作敢为。可御云挚呢,从祁皇后干涉三王府后院一事就可以看出,他这个做兄长的真是有够让人失望的。他们夫妻致力保护他,也无条件的站他那边,但当祁皇后膈应他们夫妻时,他作为祁皇后亲生子却对他们夫妻的事毫无作为。 这就跟婆媳大战儿子夹在中间无动于衷一样,虽然她明面上没说过御云挚什么,但心里难免不会有怨言。 眼下,御云挚找来了怀池城,连毕策这个交情不深的人都知道关心他们,作为大哥,御云挚回厢房以后却一直没出现。 不是说怀疑他什么,至少他应该主动说说京城里的事吧。 几个兄弟就他还在朝中来去自如,也就他最清楚御严坤现在的动静,何况毕策无意中说到是御云挚提议来怀池城找他们的。 这么多容易让他们夫妻浮想联翩甚至有可能误会的事,他竟然没一句话可说,这叫他们如何不闹心? 御孤壑沉着脸起身。 见状,夜千鸢手快的把他拉住,不赞同道:“你现在去找他,等于是给他难堪。他要说自己就说了,他不说你去逼他也没用。” 虽然心里各种吐糟御云挚,但她也不想他们兄弟间有裂隙,这也是为什么她在厌恶祁皇后的时候还能对御云挚以礼相待。 她拉着他坐回原位,安慰道:“可能赶路太累了,让他先休息吧。” 就在她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瞿妈的声音:“三爷、夫人,大爷来了。” 闻言,夫妻俩精神一震,同时起身。 夜千鸢狠狠的松了口气,来了就好,要是再不来,她家壑今晚铁定失眠! 隔壁有间小书房,夫妻俩很快去隔壁见了御云挚。 瞿妈奉上茶后,夜千鸢让她带着下人退下,很快小书房里就他们三人。 御云挚锁着浓眉,如玉的脸上有着很明显的忧愁感,而他也最先开口:“听说二弟与你们一同来了怀池城?他不在京城养伤,为何非要赖在你们身边?且他一声不吭就离开京城,二弟妹托人四处打听,我听说她和甄贵妃都快急出病了。” 御孤壑神色微沉。 御云挚见状,以为他不高兴自己提到了御皓风,遂又问道:“你们可是有何难言之隐?如果你们不想他如此无赖跟着你们,那我去与他说,让他远离你们。” 夜千鸢笑着摇头:“大王兄不必为我们担心,二王兄是因为身子有疾,前几日旧疾复发,不得已才赖着我们的。” 不是他们不愿意告诉他御皓风跟着他们的目的,而是这件事说出来牵扯得太大了。 不说别的,就拿灵骨一事来说。 御皓风有灵骨,他们又怀疑御严坤有灵骨,但偏偏他们能肯定御云挚和御文泽只是普通人,如果把灵骨这事说出来,结果会怎样? 如果御严坤有灵骨是事实,那御云挚和御文泽就极有可能不是御严坤的骨肉。 如果御严坤也只是普通人,那御皓风就不是御严坤的骨肉。 这么复杂的关系,且又牵扯到皇族血脉,要他们夫妻如何开口?就算要说,又从何说起? 御云挚拧着眉,难得在他们面前露出怒气:“可二弟如此也太任性了,非但帮不了你们什么,还要提防着他给你们添乱。若他一直跟着你们,我着实担忧。” 御孤壑看着他,低沉道:“如今二王兄已经放弃了储君之争,他一心只想把身子养好。虽然他跟随我们多有不便,但只要他安分守己,不再与我们为敌,我和鸢儿也心满意足了。” “三弟,你上次就说他不再涉足朝堂之事,我信。可是我信的是你,不是信他。他一直以来醉心权势,为了储君之位可以不择手段,他的所作所为你应该最清楚的,为何你非要他不可呢?” “不然呢,大王兄觉得我该如何做?赶他走?将他弃之不顾?”御孤壑凤目中隐藏着一丝复杂莫名的情绪,但同时又很平静的不答反问。 “三弟误会了,我不是要你那般无情对他,只是觉得他这般跟着你们,总担心他会对你们不利。京城有他府邸,还有你们二王嫂也能照顾好他,实在没必要留在他在身边。”御云挚忧心的解释道。 “可是他要跟着我们,我们也没法啊。”夜千鸢表示很无奈。御皓风是个狠人,以前把夜小姐当棋子,如今又抛下母亲和妻子,这种情感淡薄的狠人,还指望跟他讲道理吗? 谁知御云挚立马说道:“他不走,我就把他绑回去!身为兄长,如此给弟弟、弟妹添乱,实在是过分!” 夜千鸢:“……” 她朝御孤壑看去,只见御孤壑两道丰眉蹙得紧紧的。 对于强行赶御皓风离开这事,他们夫妻并不赞同。一来,御皓风确实有伤在养,御孤壑就可以为他作证。二来,他跟着他们夫妻一段时日了,好像也没整出什么幺蛾子,想法的,那晚御严坤派人去三王府捉夜千鸢,御皓风还挺身而出。 若不是他把夜千鸢拦着,夜千鸢恐怕已经失去理智去宫里找御孤壑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敢当着那些人的面把夜千鸢救走,让那些人抓人失败。不管以前的恩怨如何,至少这段时日以来御皓风没让他们失望过。 “大王兄,二王兄不能回京。”御孤壑沉着开口。 “为何?”御云挚很不解的看着他。 “因为皇上派人抓我时,是二王兄带着我逃脱的。想必来抓我的沈将军早就将此事禀报给皇上了,你说,我们现在能把二王兄送回京城吗?”夜千鸢道出根本原因,最后别有深意的反问他。 “这……”御云挚愣了愣,“为何我没听说?” “那大王兄都听说了些什么?”夜千鸢顺着他的话脱口反问。而这一问也是他们最想要知道的! “那晚的事我也是听毕策将军说起的,不过他也说不清楚,只知道你们有人到三王府找弟妹的麻烦。我正准备派人寻找你们,父皇突然把我叫去,说他与三弟因为一些事起了争执,你们因此而离开了京城。也是父皇告诉我,你们有可能来了怀池城,所以我就假借陪曦真公主游玩之名赶来怀池城找你们。为了尽快找到你们,我特意去了一趟城府,想让城府帮忙打听你们下落。”御云挚将自己来此的经过和盘托出。 御孤壑和夜千鸢都听得极其认真,也暗中观察着他说话时的神色。 见他气息平稳,且说得有根有据,夫妻俩绷在心中的那根弦总算松懈了。 御云挚说完,随即紧张又忧愁的朝御孤壑问道:“三弟,你与父皇到底为何事起争执?” 御孤壑眸光不自然的闪了闪。 不过他也很快作了答复:“五弟受人所害以致神志不清,我们在对五弟施针时碰巧让曦真公主瞧见了。二王嫂无意中又从曦真公主那里听到了风声,遂向父皇告状,说鸢儿加害了五弟。” “那五弟现在在何处?可安好?”御云挚赶紧追问道。 “他没性命之忧,只是尚无药物医治。” “那你怎么不如实告诉父皇?” “他一心质疑鸢儿,我多说无益。何况五弟现在被我安置在一处隐蔽之地,若有人冒然惊扰,只会加重他的病情,我做不到带他去见父皇,也不允许父皇派人去惊扰他。” 御云挚一脸愁色。 夜千鸢安静的听着兄弟俩对话。见他们彼此沉默起来,她又问道:“大王兄,皇上怎知我们在怀池城?” 御云挚紧拧着眉头道:“我也不清楚,我只是听从了他的建议罢。” 他这一句‘不清楚’可让夜千鸢和御孤壑同时冷了脸。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说直接点,他们的行踪可能都在御严坤掌控中…… 不是可能! 从御云挚来此就足以证明,是肯定! 夜千鸢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看来这皇帝跟御皓风一样,是打了主意要从他们夫妻嘴里撬点东西去啊! 当然,这也不能说是绝对的坏消息。 御严坤能唆使御云挚来怀池城与他们见面,就说明他没想有对他们夫妻赶尽杀绝。 换言之,他们还有谈判的可能。 想到这,她就有些不以为意了。有什么可谈的,只要他们找到外公放流在外的徒弟,说不定他们马上就能去古域大陆了,到时与外公和婆婆团聚在一起,谁还有功夫搭理这蜀河国的人和事? 反正她是受够了这些人,能断绝关系她绝对要与他们断得一干二净! 御云挚问出了他们离京的原因,他们也从御云挚那里得知了他来怀池城的经过,随后御云挚一脸揪心的道:“三弟,你们何时回京?总不能因为与父皇置气一辈子在外面吧?” 御孤壑突然勾唇一笑:“我正有此意。二王兄退去朝中事务,而我又无心朝堂之事,眼下大王兄可安心帮父皇处理朝政之事,如此正是皆大欢喜。” “这如何能行?你们不在京城,我如何能安心做事?”御云挚板起脸道,“我们兄弟生死患难、荣辱与共,理应同进退,你们说走就走也就罢了,还把朝政之事全推我一人,这岂不是要置我于不仁不义?” “大王兄,壑的意思是想在外面多玩玩,你不用太担心。”夜千鸢忍不住插话。 “玩也有期限吧?何况你们还带着二弟,我实在不放心你们长久在外。” “那也得二王爷痊愈了才能让他回京,现在他情况不容乐观,我们也没撤。”夜千鸢干脆把‘锅’往御皓风身上甩。总之他们现在不能轻易回京! “可是……”御云挚皱着眉,如碧波般温润的眸子里像是卷着一团愁云。 “大王兄应该能独挡朝政之事,为何如此急切盼望我们回去?”夜千鸢也皱起了柳眉。她这个人就是有些职业病,沾着一点疑惑就容易敏感。 “既然你们不愿意回京,那就在外好好玩吧。”御云挚突然起身,心疼的看着御孤壑,“这两年为了我的事你一直操心着,如今有弟妹陪着你,我是不该强行要求你做什么。既然想玩,那你们就玩个痛快,玩够了再回去也一样。” 夜千鸢暗暗挑起眼角,是没想到他突然改变了态度和语气。 难道她方才问的话有什么问题吗? 御孤壑淡笑:“大王兄若不赶着回京,也可留下来多陪我们几日。” 闻言,御云挚展露出和煦的笑容:“那敢情好,我们兄弟可是多年没在一起玩了!” 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御云挚很快与他们道别。 夫妻俩将他送出小书房。 回到卧房里,夜千鸢明显瞧着自家男人神色好看了。 她想了想,还是把某些话吞回了肚中。 就算御云挚成了御严坤的眼线,那也没道理加害他们。毕竟他们又不争权夺势。 由于一下子来了三个人,食住方面不是问题,但夜千鸢发现他们轻装前来,似乎并没有带多少东西,于是在御云挚走后没多久就把瞿妈叫了过来,让她帮忙为那三人准备一些日常的换洗衣服。 好在大家都隐姓埋名,也不需要给他们准备得太华丽,普通人穿戴用的就可以了。 瞿妈退下后,夜千鸢正准备关门,突然察觉到一丝危险,她眸孔大睁,下一瞬敏捷的闪开身。 待她定身后,惊恐的发现一把飞镖插在被她关到一半的门板上。 她面色唰白。 御孤壑也以最快的速度到她身侧将她搂住,凤目阴沉至极的瞪着那飞镖。突然他迈出一步,伸手将飞镖拔下。 夜千鸢这才发现飞镖上绑着一小卷细纸条。 待御孤壑取下纸条,她垫着脚看去。 只见纸条上写着几个字—— ‘御云挚不可信’! 看着这五个字,夫妻俩脸色同时变了。 还不等夜千鸢开口,只听御孤壑低沉溢道:“二王兄的字迹。” 他不说还好,一听他说完夜千鸢差点吐血。 御皓风竟然给他们传这种纸条?! 还说御云挚不可信? 御云挚不可信,那他御皓风就可信了?! 她反手把房门关上,盯着御孤壑紧握拳头的手,闷声道:“也不知道你们兄弟几个怎么搞成这样的,不是你死防着我,就是我千方百计要打压你,现在更要命,开始互相来阴的了!我现在是看谁谁都有问题,让我相信谁?” 132、给她算命 御孤壑收紧的拳头微微颤动,待五指松开时,手心里已经没有了那张小纸条,只有一缕细如白烟似的灰沫从他指间流泻而出。 夜千鸢知道自己说得太直接了,看他那样,她再多抱怨的话也只能烂在肚子里。 “我去看看瞿妈准备的东西好了没。”不等他回应,她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这些家务烂事,清官都断不了,何况她只是一个媳妇。 说,说不得。 怨,怨不得。 有再多想法也只能憋着,不然搞出手足相杀、父子相残的场面,那就是她的祸了。 想想也很搞笑,谁在这种事情中介入进去,最后一定是这个介入者背锅。 整得好像没介入者他们父子就会很和睦似的! “王妃,您去哪?”见她一个人出来,在花园里刚吩咐完下人做事的青磊赶紧跑过来。 “去外面走走。” “呃?”青磊下意识的往她身后看,再接着往他们卧房的方向看去,见自家王爷没出来,遂又问道,“王爷呢?” “他有事要忙,让他好好休息吧。”夜千鸢说完,突然运起轻功朝大门的方向飞去。 “……”青磊愣在原地摸头。王爷到底是忙还是休息? 等他回过神,夜千鸢早都没影了。 他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于是拔腿就往他们卧房跑去—— 。。。。。。 蔚蓝色的湖面荡着微微涟漪,金色的阳光洒在水面上,如同一块巨大的宝玉镶嵌了金与钻,优美典雅、高贵怡人。 这几天在怀池城各种游玩,夜千鸢最喜欢的就是这里的湖泊水色。恰好湖边有家凉茶铺,她坐在铺子里喝着凉茶欣赏着这纯天然的优美风景,心里的不快倒也消退了许多。 “咦,今日怎不见你相公陪你出来?”开凉茶棚的老妇人在为她添茶的时候笑眯眯的问道。 “他忙。”夜千鸢对她笑了笑。这地方他们来了两三次,老板都认识他们了。 老妇人正要说话,突然抬头看了一眼,然后赶紧给她使眼色:“真是说到就到,呵呵!” 夜千鸢扭头看去。 顿时抿紧了唇。 御孤壑沉着脸在她对面坐下。 前几次他们出来都是有说有笑,就像蜜里调油似的,今日对坐着却闷不吭声,老妇人给御孤壑倒了碗凉茶后就笑呵呵的走开了。 谁都看得出来这小两口肯定是闹别扭了! 夜千鸢低头喝着茶,只是喝着喝着她忍不住抬头瞪他:“看什么看,没见过长这么美的啊?” “嗯。” “……”夜千鸢气鼓鼓的扭开头。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生这个气有些莫名其妙。 准确的说也不叫生气。 就是心烦。 为他家里一堆理不清的人和事心烦。 她端着的茶水碗突然被夺走,紧接着她的手就被收裹在一只大手掌中。 她剜了一眼过去,御孤壑非但没放开,反而五指越收越紧,好似生怕她会挣脱掉一样。 “二哥与我们一样,他已表明决心不会留在蜀河国。这里只有大哥,不论他心思是好是歹,我自认为已经尽足了兄弟之情,将来他要如何做,也与我们无关。所以,你不必为他们的事烦忧。” 这些道理夜千鸢都懂,也早就如此安慰过自己。只不过能听他亲口说出来,感觉自然又不一样了。 说明他心里还是清楚的! “嗯。”她脸上的气消了不少。 “以后别一声不吭就跑出来。” “嗯。” “再如此我就让你一个月都下不了床!” “……” 他前一句话还很温柔,甚至听着有点委屈巴巴的感觉。可后一句话就直接充满了威胁,而且还是那种忒不要脸的威胁。 夜千鸢立马抽出自己的手,直接给他一个不服气的侧脸。 只是再怎么不爽,也难以掩盖她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就跟烫熟的虾皮一样,红得娇艳诱人。 御孤壑发出低笑声,紧接着绕过桌子坐到她身侧。 再次将她葇荑裹在手心里。 就在两人刚坐在一起,突然间同时瞥到一个身影朝他们走来。 “三爷、夫人。” “毕将……毕公子怎么也出来了?”夜千鸢差点叫错,好在及时改了口。发现茶铺的老板娘正要过来,她主动道,“大娘,再来一碗茶。” “好咧!”老妇人还是笑眯眯的,手脚麻利的又端上一碗。 “听说这边景致不错,所以我特意出来走走。”毕策在他们对面坐下。 夜千鸢笑笑。 换了一身灰蓝色长袍的他虽然还是冷酷依旧,但少了许多拘束和刻板,那种骁勇的气息也随之少了,浓眉大眼的他仪表堂堂,更像一位端庄稳重的世家公子。 她也不是刻意对着他笑,全当成是一种礼貌,察觉到身侧某爷不爽的视线,她赶紧扭开头。 就在她心里正骂醋坛子时,有一人从远处而来。 她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了。 来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穿着粗布长袍,身上挂着泛白的旧布口袋,走路一摇一摆很是逍遥和神气。 最最主要的是他手里拿着一杆幡,幡上白底黑字写着‘在世神算’! ‘在世神医’这几个字最近一直盘旋在她脑海里,虽然这个人并不是那位老人,招牌所展示的职业也完全不一样,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对这个‘在世神算’好奇。 离得近了,那神算也发现夜千鸢正盯着自己,遂笑嘻嘻的上前,问道:“姑娘,算卦不?不灵不要钱!” 夜千鸢想也没想的点头:“行啊,那你算算看,我以前是做什么的?” 神算一听她如此干脆,笑得两眼都眯成缝了:“姑娘可否将生辰八字报来?” 夜千鸢微笑着报出自己的生辰。 眼看身旁的某爷沉下了脸,她暗中扯了扯他,示意他别打岔。反正也无聊,不如玩玩,她也想看看传说中的江湖神棍究竟是怎样的。 神算得到她生辰八字后里闭上了眼,一边掐着手指一边小声念叨。 不过他念叨的是什么没人听得懂。 眼见他有模有样的掐算,毕策和凉茶棚的老妇人都好奇的盯着他。 而神算算着算着突然掀开眼皮,睁大眼盯着夜千鸢猛瞧,很是惊讶的说道:“姑娘是大有来头啊!” “有什么来头?”夜千鸢假装认真的反问。 “子非嫣来嫣非子,缘来只为一鞭子。” “……”他话音一落,这下换夜千鸢睁大眼了。 包括她身侧的御孤壑,俊脸突然绷得又冷又硬。 好在夜千鸢一直抓着他手,察觉到他情绪起伏,立马在手上使了使劲儿。 她也很快收起惊色,又‘呵呵’笑问道:“以前的事我自己知道,就不用你算了,你说说我以后吧,看我什么时候能发大财。” 神算突然歪着脖子斜看着她:“姑娘,你还缺财吗?” 他神情夸张,完全没有一点所谓‘大师’该有的稳重和老成,反而油里油气的像在故意逗人乐。 “我怎么就不缺财了?”夜千鸢又假装不解。她最先只是对他‘在世神算’的招牌感兴趣,谁知道这家伙说两句故弄玄虚的话竟让她提起了兴趣,她倒要看看这人究竟是真神棍还是真神算。 “姑娘,恕我直言,你还是别想钱财了,再多的钱财对你来说也一无是处,说不定哪天还能让你厌恶呢。”神算很正经很认真的劝道。 “嗯?此话何意?”夜千鸢挑起了眉头。 古往今来有谁嫌弃钱的?就算不贪财,那也要用钱生活吧? 对钱生厌恶? 她脑子秀逗了? 谁知神算挺直腰背,高深莫测的道:“此乃天机,不可泄露。” 夜千鸢无语的白了他一眼,也只有故作玄虚的人才会如此说。 看来,此人也没什么奇特的,就是一招摇撞骗的骗子。 就在她刚起这念头时,神算又笑嘻嘻说道:“姑娘,钱财对你来说一无是处,不过我推算出姑娘你将来定有一番大作为。” 他这嬉皮笑脸样,十足就是卖乖讨巧,夜千鸢嫌弃得都想叫他走了,但还是顺着他的话问道:“什么大作为?” “国之鸾凤,民之主宰。” “噗!”夜千鸢瞬间喷笑,“你还能再夸张点吗?我一不是金枝玉叶的公主,二又没当官,我主宰谁?” 她顺便看了看身侧的御孤壑和毕策。 御孤壑倒没什么反应,只把那神算紧紧盯着,眸光就似某种探测仪似的,好像要把人家肠子有几道弯都给数清楚。 而毕策则是跟她反应一样,冷酷的唇角罕见的染着笑。 对神算的话,以他一个大男人来说绝对是不可信的,毕竟他从来没听说过有那个女人能主宰一切。 何况对方明显就是个骗子。 见他没把神算的话当真,夜千鸢自然也少了份担忧。毕竟这种话要是传到有些人耳朵里,那她麻烦可就大了。 偏偏那神算见他们一副不信的样子,不但没一点心虚之色,还非常气愤的拉长了脸:“姑娘,我没说你要在这里做皇帝,你自己有什么能耐你该比我清楚啊。” “……”夜千鸢脸上的笑刹那间定住。 御孤壑更是突然间敛紧眸光,阴仄仄的开口:“你究竟是何人?” 神算朝他看去,非但没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吓到,反而还大大方方的举起手中的招牌,嬉笑问道:“公子,你不识字吗?” 夜千鸢继续拉着御孤壑的手,给他递了个眼神。 虽然此人的言谈举止都像极了招摇撞骗的神棍,但是他们不能否认,他说的那些话很让人震惊。 特别是他最开始说的那句‘子非嫣来嫣非子,原来只为一鞭子’。 试问,有几个人知道她有鞭子? 他若不是真有两把刷子能给人算前世今生,那就一定跟古域大陆有关! “大仙,我再考考你,你给这位公子也算个呗。”她笑着指了指他们对面的毕策,“看看他啥时候能娶上媳妇。” “他啊?”神棍眯着眼开始打量毕策,突然摇了摇头,“这位公子怕是很难娶上媳妇呢!” “……”毕策面容僵硬。 “大仙,你还没问他生辰呢。”夜千鸢笑着提醒他。 “这哪需要问,他一直都盯着你看,分明眼中只有你,而你都嫁人了,他自然没机会了,那还谈什么娶媳妇?” “……?!” 他话音一落,小小的凉茶棚突然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似乎被冻住了。 夜千鸢缓缓的朝毕策看去,只见他冷酷的脸上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出一层红晕,就似有个人隐身在暗处给他上了腮红一样。 而毕策猛地拍桌而起,涨红着脸冲神算怒道:“胡言乱语,信不信我把你舌头拔了!” 神算‘呵呵’一笑,同样是一点畏惧感都没有,反而还把锅甩给了夜千鸢,指着她道:“是她问我的,我只是负责说而已,信与不信与我无关?” 御孤壑眸光阴沉的盯着他,忍无可忍的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神算嬉皮笑脸的正打算回他,突然瞥到远处有人前来。他脸上的笑瞬间一收,转身就往他来时的方向跑。 夜千鸢:“……” 她抬头朝远处看去,当看清楚来人时,脸色瞬间拉长。 然而等她再看逃跑的神算时,只见神算一溜烟猛逃,就像身后有猛兽追赶他一样。 “壑,别让他跑了!”她一跃而起,直接飞出好几米远。 御孤壑自然是快速跟上,且速度比她还快。 毕策还处在恼羞成怒中,突然神棍跑了,他还没反应过来呢,对面的夫妻也跟着飞出去了。他立马就要去追,但却被赶来的御云挚拦住。 “毕将军,出何事了?” “大王爷怎么来了?”毕策皱着眉问道。 “听说你们在这边,我也来凑凑热闹。”御云挚一边回他一边眯着眼望着夜千鸢他们飞远的身影,“我三弟和弟妹这是做何?” “大王爷,你自便,我去看看。”眼看着夫妻俩快没影了,毕策拔腿追了出去。 见他如此慌张,御云挚也没多想,也追了出去。 凉茶棚里,本来正听他们说话的老妇人如石雕般僵硬着,瞪大的双眼震惊无比的望着他们飞远的方向,手中端着的茶碗直接从她手里滑落—— 。。。。。。 夜千鸢和御孤壑同时追神算,没追一会儿他们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那神算好几次差点让他们逮着,但就在他们要逮着他时,他突然加快速度,能瞬间把他们甩出很远一段距离。 等他们再要追上时,他又是如此。 两人一开始都不敢大意,因为他们都看出这神算绝非常人。 但渐渐的他们又发现,这神算看着像在挑衅他们的速度,可明显是在给他们引路—— 不,准确的来说是要带他们去某处。 因为他们已经远离了湖边,钻进了一处密林! 也就在他们进了密林之后,怪事发生了! 那神算突然间就不见了! 夫妻俩立马停住,不敢再上前。要说惊吓,他们迄今为止已经见过不少诡异神秘的事,特别是御孤壑也能做到这种秘术时,对夜千鸢来说已经见惯不怪了。 “壑,你说他究竟是什么意思?”此人的身份已经不需要质疑,古域大陆人无疑! 就在她话音刚落,虚空中突然传来神算的声音—— “你们若想找到在神医,就把后面那两个家伙打发走!” 夫妻俩同是一震。 是没想到这个人的出现居然与他们要找的人有关。 这可真是寻寻觅觅好几天,总算有眉目了! 震惊过后,夫妻俩相视一眼,都难掩喜悦。 他们也没开口与暗中的神算说话,而是默契的往回返。 即便神算不提这个要求,他们也会如此做。毕竟找神医的事是绝对机密,事关他们今后的去路,不可能随随便便告诉这些人的。 133、原来如此(一更) “三爷、夫人,那神算呢?”见他们夫妻返回来,毕策忙上前追问道。 “让他跑了。”御孤壑拧了拧眉,假装出一副失望的样子。 “这可恶的神棍,故弄玄虚、招摇撞骗,若是让我抓住非宰了他不可!”毕策咬着牙恨道。 夜千鸢没开口,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毕竟先前的事还挺尴尬的。不管那神算算得是否准确,她现在都要自觉地与人保持距离,免得让她家的醋坛子多心。 “三弟,到底发生何事了?”御云挚也追赶了上来,紧张的问道。 “没事,就是一个江湖骗子,好在我们没上他的当,他自觉心虚逃跑了。”御孤壑温和的向他解说道。 “我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看你们一个个急的。”御云挚松了一口气。不过见毕策神色带怒,他颇为好奇,“毕将军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那该死的神棍!”毕策恨道。不过他看了一眼御孤壑和夜千鸢,也没继续往下说,只是抱拳道,“三爷、夫人,我先回去了。” 见他说走就走,御云挚一脸的不解,望着他略显匆忙的脚步,对御孤壑问道:“三弟,毕将军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他险些被神棍所骗。”御孤壑扬唇笑笑。 “壑,我们茶钱还没给呢,赶紧回去给钱,不然老板报官的话我们可就麻烦了。”夜千鸢突然惊呼。 闻言,御云挚都忍不住失笑。 御孤壑也笑道:“走吧。” 他们三人又重新回到湖边。 不过让他们意外的事,茶棚还在,但守着茶棚的老妇人却不见了,连带着茶碗茶水都没了,只剩下一个熄了火的炉子,而且那炉火还是刚熄没多久。 夜千鸢暗自好笑。 那大娘肯定是被他们吓到了。 茶没法再喝了,他们也只能选择回去。 这一路上,她和御孤壑都表现得很自然,虽然他们追神算的事让御云挚感觉到惊讶,但幸好有毕策背锅。 而他们笃定,毕策绝对不会乱说。 谁让神算最后说出那么尴尬的事出来,看毕策恼羞成怒的样子,都恨不得宰了神算,要他再复述一遍神算给他们算命的经过,可能吗? 除非毕策不要脸,非要搞点绯闻出来。 但那样的结果,他们夫妻肯定要把他拉黑,此生绝不会与他再来往。 眼看着御云挚一直跟着他们,而他们也找不到好的借口支开他,快到闹市街口时,夜千鸢突然说道:“壑,你今天让大公子帮忙,还没谢人家呢。刚好我们也要去拜访柴员外,不如趁天还没黑,我们顺路去柴家坐坐。” 御孤壑想了想,然后对御云挚说道:“大哥,你且先回去休息,我们去柴家坐坐便回。” 御云挚皱眉:“天都快黑了,要去的话不妨明日再去吧。何况你们去别人家中什么都没准备,总不能空着手去吧?” 夜千鸢笑着回道:“大哥,没事的,柴家跟壑关系好着呢,平日里时常走动着,若太讲究反而见外了。” 她如此一说,御云挚倒也没说什么,只温声叮嘱他们:“那你们在外要多加小心,早去早回。” 夫妻俩与他别后,走向另一条路。 他们也的确是往柴家的方向去的,只是走了几百丈远后,夜千鸢压低了声音问道:“壑,你看看他有跟来吗?” 御孤壑脸色一直阴阴的,就连天边的晚霞印在他精致绝伦的脸庞上都没能消去他的阴霾。 夜千鸢悄咪咪的瞥了他一眼,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还用说吗,他一定是动用了灵力察觉到了御云挚尾随他们! 而正是这样的答案,让她脸色也阴沉了起来。 先不说御云挚的动机是什么,单就说他这样的行为也不是君子所为! 他们已经告诉他他们与柴家关系匪浅,且柴越受他们所托去城府接他们,明知他们与柴家的关系如此要好,还有什么理由担心他们去柴家? 既然不是担心,而且又偷偷尾随他们,这说明什么? 说明御云挚心思叵测! 想起他们收到的御皓风暗中传给他们的纸条,夜千鸢这会儿是不得不怀疑,御云挚此次前来怀池城分明就是别有目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真够叫他们寒心的…… 夫妻俩没有回过头,但却是真的进了柴家大宅。 御孤壑与柴越的交情也是真的,所以柴家看门的人见他前来,立马恭恭敬敬的请他们进去,还以最快的速度去禀报了柴家当家人柴忠仁和大公子柴越。 父子俩听说他们夫妻造访,都倍感意外,很快带着家丁出来相迎。 虽然他们还是称御孤壑为三爷,但柴忠仁在御孤壑面前显得很卑恭,还以为他们夫妻是为了他小儿子柴威的事亲自上门讨要说法来了。 好在柴越有底气,知道他们夫妻俩并非上门问罪的。 虽然这次前来柴家是临时起意,但御孤壑也并非前来闲坐。他和柴越平日里见着面的,也不存在寒暄之类的,待柴家父子将他们夫妻引进厅堂并奉上茶后,他也直接道明了来意。 听他说完来意,柴家父子都惊呆了。 “三爷,据我所知你在京城有诸多生意,如此交于我们,我们怎受得起?”柴越最先开口,是真被御孤壑的所托吓到了。 “近来我手中有别的事要办,京城的生意我实在分身无术,但交给别人我又实在不放心。” “可是……”柴越激动得忍不住想说话。 但御孤壑却抬手将他打断,笑说道:“你们就当我聘请掌柜吧,所得利益我只取一半。如此,你们意下如何?” 柴忠仁都快惊傻了,他原本他们夫妻是来算账的,哪知道他们不但不是来算账的,还是来给他们送财来的。 以前不知这位金三爷的底气,他们只当他是年少有为的商人。眼下他们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先不说他名下产业有多少,就‘三王爷’这座靠山那也是他们曾经想都不敢想的。 如今三王爷要把名下的生意全交给他们打理,这如何能不叫他们激动? 钱都是小事,关键是他们柴家依附的这个人的身份地位! 而一旁的夜千鸢看着父子俩的表情甚是好笑。 别说他们父子俩不敢相信,就她都觉得柴家捡了天大的便宜。 可是她也尊重御孤壑的决定,毕竟他们随时都有可能离开这里,要御孤壑名下的那些产业变成无主之财貌似也太可惜了,还不如找一个可靠的人帮他们打理。 虽然他们也不知道离开以后还会不会回来,但做个交代也是很有必要的。她来怀池城这些日子,也打听过柴家的事,除了那个不争气的二公子外,柴家在怀池城的确有很高的声望,这也是他们多年乐善好施积累起来的。 既然这对父子人品信得过,那把生意交给他们又何妨?他们是医药世家,说不定还能造福更多的人。 “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御孤壑喝了一口茶后,优雅起身与他们道别,“晚些时候我会派青磊把账簿那些送过来。” 夜千鸢随着他一同起身。 见他们要走,柴忠仁彷如才从梦中惊醒,激动得嗓音都带着几分颤音:“三爷,你们这是要去哪?去多久?” 御孤壑微笑着回他:“随时都可能离开,至于归期,可能几月、也可能几载。” 柴越皱眉问道:“可是要做的事很棘手?需要我们帮忙吗?” 御孤壑摇了摇头:“大公子不必为我们担心,我们只是去见一位失散多年的旧友,想多陪陪他而已。” 在柴家父子恭送下,他们又很快离开了柴家大宅。 出来后,夜千鸢才从御孤壑那里得知,他们进柴家没多久御云挚就离开了。 于是他们也不再迟疑,快速前往那片密林。 “神算!”站在林中,夜千鸢试着喊了一声。 没人应。 她有些皱眉,对御孤壑道:“会不会那家伙故意把我们支开,然后他逃了?” 御孤壑突然聚精凝神。 须臾,低沉道:“我能感觉到有一股灵气,但对方灵力高深,探不出他究竟在何处。” 夜千鸢忙拉住他:“壑,你别再浪费灵力了,为这种人浪费,不值得。” “呜呜呜……”突然一道低悠悠的嗓音从虚空传来,虽然是个男人的声音,但哭得特别凄惨,在这幽静的密林中也显得特别阴森诡异,“小主……你怎么能嫌弃我……” 夜千鸢立马拉长了脸。 这不是那神算还能是谁! “我们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把戏,识相的就给我出来!”她躁脾气一起,骂人的心都有了。 许是听出她动怒,神算突然现身。 而且就在他们身前! 夜千鸢差点被他吓一跳,脸都黑了一圈。 “无意拜见小主。” 看着单膝叩拜自己的人,夜千鸢和御孤壑相视一眼,都有许多疑惑。 夜千鸢黑着脸问道:“你是谁?为何要叫我小主?” 神算抬起头,认真回道:“小主,我叫我宫无意,乃是宫无望的弟弟,是金神医叫我来此的。” 闻言,夫妻俩又忍不住对视。 但这一次,他们眼中都充满了喜色。 夜千鸢忙叫他起来。 宫无意起身后主动说道:“小主,不是我要戏耍你们,而是你们身边太多人,我信不过所以不敢现身。” 御孤壑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突然问道:“你信不过谁?” 夜千鸢一听,忍不住皱眉。 确实!这人都不认识他们身边的人,信不信任有关系吗? 她仔细打量着宫无意,他与宫无望长得不太像,只是身高体型差不多。宫无望肤色更白,五官更秀气,这宫无意肤色黑了点,五官更显平庸,若不是先前他嬉皮笑脸的样子让他们印象深刻,这人就是一张大众脸,晃眼可能就会被忘记的那种。 见御孤壑一开口就点了要害,宫无意朝他投去赞赏的一瞥。 但接着他就叹了口气:“你们要找的人被你们那个皇帝老子抓去了。” 夫妻俩当场冷了脸。 夜千鸢急忙问道:“你知道我们要找谁吗?” 宫无意点头:“知道,你们要找金神医的弟子翟世。” 翟世?在世神医? 夜千鸢和御孤壑这才知道那位老人的全名,不过眼下也不是研究名字的时候,他们更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所以夜千鸢冷着脸追问道:“我们几天前才见过他,他怎么可能被皇上抓走?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的?” 宫无意回道:“翟世被抓的那日就是你们见到他的那日,而我那日恰好来此处。我按金神医嘱咐先去见他,可发现他被几个人带走了。因为金神医说起过他外孙的身份,我就以为那些人是三王爷你的人,所以没太在意。我当时想的是,让你们先聚,然后我再出现,如此一来还可以给你们一个惊喜。谁知道我判断失误,那些人根本不是三王爷的人,而是你们那个父皇的人!” “你是如何确定他们是皇上的人?”夜千鸢更着急的追问道。 “我得知翟世不在你们那以后我就开始找他,没想到在路上发现了那三个人,其中一个被唤‘大王爷’的,我猜到是三王爷的哥哥,于是隐身跟了他们一段路程。不想有天我瞧见大王爷收到一封信,那信上写着你们要找的人已经离开了怀池城,对方还要他想办法把你们骗回京城。就算骗不了你们,也要把二王爷骗回去。” ‘咔咔’! 听着手指骨声响,夜千鸢扭头看向御孤壑,只见他凤目中翻涌着怒火,连胸口都有些起伏。 说实在的,她也很气愤,没想到御云挚这样的让人失望! 可她脾气躁归躁,但人心善变这种事她见多了,在接受能力上自然要比一般人强。 她挽住他的手,无声的给他安慰,然后对宫无意说道:“你也知道我们家中来了客人,我们不宜在外久留,你在外面我们也不方便与你联系,你现在跟我们回去,我们需要好好合计把翟世神医救出来。” “可是那位将军已经见过我……”宫无意有些犹豫。 “这没关系,我家壑会易容术,一会儿给你变张脸。” “如此甚好!”宫无望突然咧开嘴角。 ------题外话------ 晚点会有加更 134、贪嘴也不是这样的!(二更) 他不笑还挺正派的,一笑起来就嬉皮嬉皮的,像个油棍似的。 不过夜千鸢反倒觉得他比宫无望更讨喜。 看看,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经过给他们说清楚了。换做宫无望,怕是能绕他们三天三夜。 就这样,夜千鸢和御孤壑带着宫无意回到了住的地方。 他们夫妻俩假装玩耍尽兴回家,而宫无意则是用秘术偷偷跟着他们回了家。 一回去,御孤壑就帮宫无意易了容。 好在这里做事的下人多,加上御云挚、毕策、曦真公主三人刚来,对这里的下人们并不眼熟,也不怕他们对宫无意的身份起疑。 随后夜千鸢又把青磊和瞿妈找了过来,要他们给宫无意安排个身份。 把这些基本的做好以后,他们夫妻这才开始与宫无意聊起来。 原来金匀不放心他们俩,可他有事又走不了,于是找到宫无意,嘱托他来蜀河国带御孤壑和夜千鸢离开。 不曾想,他们夫妻俩突然来到怀池城,而且还把无辜的翟世神医给连累了进去。 这一下,他们夫妻更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别看翟世只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凡人,但也真是金匀的亲传弟子,如今落在御严坤手中,他们哪可能置身事外? 夫妻俩在商量对策时,宫无意就在一旁捧着御孤壑给他的小葫芦,与葫芦里的宫无望团聚。 结果他们还没商量出对策,就突然听到宫无意的哭声。 “圣主早算到她有天劫,没想到那个魔头竟然趁着圣主历劫时偷袭圣主,如今圣主损落,我们该何去何从?” “现在鳯天国已经有人怀疑圣主出事了,如果圣主损落的事被那些人知道,那鳯天国一定群龙无首而大乱的。” “哥,我真羡慕你,虽然你死了,但你比谁都舒坦。” 他哭着说了许多,宫无望才低悠悠的冒一句:“如今只有靠小主了,你带他们回古域,让他们好好修炼。” “哥,你觉得以他们现在的灵力……” “万事皆有可能,你要相信鳯尊鞭!”不等他沮丧的说完,宫无望就突然打断了他。 “若鳯尊鞭真有那么可靠,圣主还会死吗?”宫无意越说越丧气,垂着头耸拉着肩膀的他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你也说了,圣主是因为天劫才损落,与鳯尊鞭无关。小主虽然还不成气候,不过她那暴躁脾气倒是可以狐假虎威一番,应付几个没脑子的人应该没什么大碍。” ‘啪’! 一旁听他们说话的某女突然拍桌,几步过去将葫芦从宫无意手中夺走,咬牙切齿的瞪着葫芦口:“宫无望,你说谁狐假虎威?什么叫‘应付几个没脑子的人应该没什么大碍’?你今天要是不把话说清楚,信不信我把你倒粪坑里去?” 她好心好意让他们兄弟团聚,结果还被人骂,爷可忍,姑奶奶她可忍不了! 葫芦里立马就没声了。 她眼都快瞪抽筋,见宫无望装死,她不甘心的握着小葫芦摇晃起来。 宫无意看着她凶神恶煞的样子,再看她对待葫芦的动作,忍不住‘嘿嘿’直笑。 “小主,蕴魂露是水翼宗的灵露,别看这葫芦里就一点蕴魂露,里面可是大有乾坤,你再如何摇晃都影响不到里面。” “……?!”夜千鸢黑线。 “宫无意,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宫无望破口大骂的声音突然从葫芦里蹦出来。 “你就算当哑巴我也可以治你!”夜千鸢突然笑得阴森森的,“我现在就把你倒粪坑去,看你还怎么嚣张!” 葫芦里瞬间又没声了。 见她作势要往外走,宫无意赶紧把她拦住,跟卖笑似的笑得极其谄媚:“小主,我哥那人就是不会说话,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你就把他交给我让我狠狠骂他吧,可别耽误你和三王爷商议对策。” 夜千鸢扬了扬下巴,并不接受他的求情。 宫无意见她不为所动,赶紧从怀里摸出一件东西。 夜千鸢一看,两眼顿时发亮。 他取出是不是别的,而是一只储物袋! 这东西算是目前为止最叫夜千鸢眼馋的,因为她知道储物袋的神奇,那就等于随身带着一间大房子,而且房子里面还可能有各种稀奇的宝物。 宫无意用手指在储物袋上比划了几下,然后就见他手里多了两块几近透明的石头,有点像迷你型的透明转头。 “这是什么?” “灵石。” “呃?”夜千鸢不是很懂。 正想问他灵石有什么用时,突然间她感觉到眉心发烫,紧接着一道紫光从她眉心中迸发出来,她清楚的看到紫光包裹中有一条‘小蚯蚓’,那‘小蚯蚓’瞬间冲到宫无意的手掌上—— 就眨眼的功夫,宫无意手里两块石头化成了两撮乳白色的粉末! 这一幕把御孤壑都从座椅上惊起,急步赶到她身侧。 而那‘小蚯蚓’把石头变成粉末后,倏忽又飞回了夜千鸢眉心。 紫光也在刹那间消失无踪。 “这……”夜千鸢惊讶得舌头都像打了结似的。 宫无意也很惊讶的盯着她眉心:“小主,鳯尊鞭怎么变成这样了?” 夜千鸢下意识的抬起手摸了摸眉心,别说他不解,她更是啥都不懂。 好在宫无意并不像宫无望那样习惯性卖关子,很快便与她解释起来:“鳯尊鞭好像很缺灵力,看来圣主遇劫对它的伤害也挺大的。” 夜千鸢脱口问道:“很严重吗?” 宫无意摇头:“严重倒不严重,但灵器灵力不足,就像人不吃东西一样没力气做活。难怪小主你一点术法都没有,它都自顾不暇了当然教不了你什么。” 听他如此一说,夜千鸢心中又惊又喜,赶紧把御孤壑的手腕抬起给他看:“那你看看这个?它也一样吗?” 宫无意早就从金匀那里知道鳯尊鞭和赤心剑分别认他们为主的事,所以这会儿见到御孤壑手腕上的剑纹,也叹气的点头:“赤心剑耗损得比鳯尊鞭还严重,看来你们还要大量的灵力才行。” 说完,他将手里的储物袋递给夜千鸢:“我知道这地方没法修炼,所以来之前自备了一些灵石,你们先拿去用吧,虽然远远不够,可能让它们恢复一些也有好处的。” 如此稀罕又重要的东西,夜千鸢可没跟他客气,赶紧把储物袋接过。 然而,就在她兴奋不已的时候突然瞥到宫无意眨巴的眼神,好像很是不舍。 她‘呵呵’笑道:“你放心,等我们把里面的灵石腾出来以后就把储物袋还你。” 谁知宫无意扁了扁嘴,小声道:“小主,这是我全部家当。来的时候我知道这里缺灵气,把值钱的东西都卖了全换成了灵石……” 夜千鸢:“……” 御孤壑都忍不住抽了一下唇角。 夜千鸢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储物袋,从来也没想过有一天她也会遭遇这种考验…… 不要吧,那是傻子。 可要吧,人家的全部家当。 “咳咳!”看到她纠结的样子,宫无意干咳了一声后,突然说道,“小主,我没有的别的意思,这些灵石你尽管拿去,只要以后你别嫌弃我穷就是了。” 夜千鸢忍不住白眼:“我可不是嫌贫爱富之人。” 他要是跟着他们,她还巴不得呢。 毕竟有关古域大陆的事他们还需要人带领,而宫无望虽然也可以,但是宫无望住在葫芦里,他们总不能有事没事就把葫芦拿出来吧? “那小主,以后你的事我帮你打点如何?我哥他现在都这样了,肯定不能再为你做事了,我比我哥勤快,也比我哥听话,你觉得怎样?” “什么意思?”夜千鸢有点不明白他的心思。 “小主,我的意思是我想做大主管。”宫无意突然露出一口大白牙憨笑。 “呵呵!”夜千鸢让他给逗乐了。她转头看了看御孤壑,随即冲宫无意回道,“我们有大主管了,青磊就是我们夫妻的大总管。” “小主,不一样的!”谁知宫无意立马收起憨笑,还有些着急的纠正她。 “怎么不一样了?”夜千鸢好奇的反问。 “就是不一样!小主,我不管,我就要当你的大主管,以后你吩咐的事得由我来做!” “……”夜千鸢都有些尴尬了。 还没见过谁上赶着给人当伙计的! 可再看看人家给的储物袋,身家都给他了,不给人安排个工作貌似也说不过去。 她悄咪咪的给御孤壑递眼色,御孤壑微微勾起唇角:“无妨。” 闻言,宫无意又露出一口大白牙,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不等夜千鸢点头,他突然从夜千鸢手里拿走葫芦,转身就往外跑。 “哥,你听到没?以后我就是小主的话事人了,你呀就乖乖的在里面泡着,千万别感激我。” “……” 望着已经无人的门口,夜千鸢嘴角狠狠抽动着。 这兄弟俩,是不是还瞒着他们许多事? 她上去把门关上,转回身把储物袋交给御孤壑。 御孤壑接过后随即就将储物袋打开。 这一看,他狭长的凤目瞬间变得明亮如炬。 夜千鸢也瞧见了,当即忍不住惊呼:“好家伙,一屋子都是灵石!” 最让她惊讶的是,宫无望居然说这么多还远远不够! 那鳯尊鞭和赤心剑到底要多少灵石才能养‘壮’?! 。。。。。。 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青磊跑来叫门。 “三爷、夫人,你们起了吗?曦真公主派人来问,你们何时带他们出去玩?” 夜千鸢和御孤壑蓦然停下手里的动作,夫妻俩抬头相视,这才想起昨天答应了要带御云挚他们去游玩的事。 夜千鸢低下头看了看腿上散发着紫光的鳯尊鞭,又看了看桌上那把如同黄金打造的赤心剑。 他们一晚上就像投食一样喂这两个家伙。 储物袋里的灵石已经消耗了七八成,但两个家伙都像没吃饱似的,怎么都不肯回他们身体里。 吸了一晚上的灵气,原本漆黑的鳯尊鞭如同抛了光似的,鞭身又软又细滑。 赤心剑变化更大,夜千鸢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它时嫌弃它是把丑剑,不但锈迹斑斑,那钝口就跟钉耙似的。然而现在却是满身金光,连钝口都消失了,特别是剑身上的图腾,带着一种让她形容不出来的神秘气息,气势浑厚得叫人望而生畏。 这两个家伙明明只是两件兵器,但就跟成了精似的,既叫他们震惊傻眼,又叫他们欣喜若狂。 活了两辈子,夜千鸢才发现原来养兵器也能养出这种境界…… “青磊,你叫他们等一会儿,就说我和三爷还没起呢!” “是。” 听着青磊跑远的脚步声,夜千鸢盯着一鞭一剑,突然板起脸:“这两个家伙还要吸到什么时候?贪嘴也不是这样的!” 她话音刚落,那桌上的赤心剑突然发出紫光,然后倏得消失在御孤壑手腕上。 御孤壑手腕不受控制的颤动起来。 而鳯尊鞭也一样飞回了夜千鸢眉心。 见状,夜千鸢忍不住失笑,刚想说这两家伙还真听话,就在她嘴巴刚张开时,突然两眼一翻白,身子直接往后倒去—— “鸢儿!” 135、我们以后可以横着走了(一更) 赤心剑一回身体,御孤壑就感觉到它的变化。吸了灵气的剑充斥着一股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让他一时间难以调控,连带着浑身的血液都好像在发烫一般,这种感觉虽然并不难受,但是也让他很不适应。 眼见夜千鸢突然晕过去,他又惊又恐,顾不上身体内巨大又陌生的力量,将夜千鸢从地上抱了起来。 只是,就在他将人抱起来的瞬间,那股巨大又无形的力量如山洪崩堤般汹涌的袭上他脑海,顷刻间将他意识吞噬—— 。。。。。。 宫无意被青磊抓进房里,看着床上并肩而躺的夫妻,再看看桌边那小山般的粉末,顿时哭笑不得。 扭头再看一脸铁青如同要吃人似的的青磊,他也不含糊,赶紧道来:“你别这么瞪着我,我主子和你主子都没事,只是鳯尊鞭和赤心剑吸食太多灵气,而我主子和你主子修炼等阶低,担不起如此强大的灵力所以才晕迷而已。” “什么我主子你主子?你主子谁啊?”青磊狠狠瞪着他。 “你家王妃就是我主子啊!”宫无意指了指床上晕迷的夜千鸢,骄傲的抬起下巴,“我现在是主子的话事人,麻烦你对我尊重点!” 对于他和夜千鸢的主仆关系,青磊虽然不愿承认,可也知道有些事不是他能决定的,毕竟这些人的圣主是夜千鸢的娘,那夜千鸢成为他们主子也是理所应当的。就如同以后小世子出世,他们也得把小世子当成主子。 “你给我说清楚,他们到底严不严重?何时能醒?要如何做才能让他们醒过来?”主仆身份的事可以放一边,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俩主子是否有危险。 “你没认真听吗?”宫无意有些鄙夷他,不过看他焦急的样子还是解释了起来,“他们没事!只是鳯尊鞭和赤心剑吸食的灵气太多,他们受不了才昏迷的。一般人都是先修炼到一定等阶才会去寻找灵器以提升自己的灵力,很少有他们这样还没开始修炼就得到灵器的,何况还是极品灵器,一时受不了也是正常的。放心吧,灵器既然认了他们为主,自然不会伤害他们。” 青磊这才松了一口气。 “青管事。”门外突然传来瞿妈的声音。 他沉着脸去开门。 瞿妈问道:“三爷和夫人醒了吗?大爷和毕公子、曦真小姐已经在厅堂等候了。” 青磊一听,脸色更不好看。 俩主子这种情况,还怎么出去游玩? 他眼珠转动了好几下,突然半遮着嘴对瞿妈低语起来。 瞿妈一听,老眼笑得很是暧昧。 “好,我这就去打发他们。” 目送她走远,青磊得意的勾起唇角。 对他家王爷王妃来说,晚起算什么,几天几夜不出房门的事都有过,他就不信那些人还会跑来瞧热闹! 关上门,他走回床边,板着脸继续问宫无意:“我家王爷王妃究竟什么时候能醒?这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最多能应对外面那些人半日功夫!” 宫无意皱了皱眉:“我也不知道他们何时能醒。” 青磊没好气的道:“你也是的,为何事前不把事情说清楚?你明知道我家王爷王妃对你们那个地方的东西一知半解!” “我……”宫无意有些生气。可瞧着床上这对夫妻,他又反驳不出什么。 青磊比他更生气,干脆到桌边坐下,只能说服自己按耐住性子等俩主子醒来。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对这个宫无意不熟悉,眼下俩主子这么个昏迷不醒的情况,他都有些怀疑是宫无意做了手脚,所以既没有打算离开俩主子房间,也没有要撵宫无意离开的意思。 说简单点,他既要守着俩主子确保他们安然无恙,又要防着宫无意逃跑! 好在宫无意也没有要离开的举动,见青磊在桌边坐下后,他找了个墙角打坐。 两个人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皆是安静的等待着床上的人醒来。 而外面厅堂里—— 瞿妈按照青磊的交代,对厅堂里在座的人委婉的禀道:“大爷、曦真小姐、毕公子,我们三爷和夫人昨晚睡得晚,现在还没起呢,今日怕是赴不了你们的约了。” 她说话的时候还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好像有些事很难启齿似的。别说御云挚和毕策,就连还未出嫁的曦真公主都立马听懂了。 不过曦真公主倒没一点不悦,只是有些羞怯的看着她对面的御云挚,说道:“大公子,不如我们去玩吧?” 御云挚先是看了看瞿妈,薄唇抿了又抿之后才冲曦真公主淡淡一笑:“我对怀池城并不熟悉,也不知何处好玩,不如等我三弟和弟妹睡醒再说吧。” 曦真公主失望的拉长了脸。 见状,毕策无奈的暗叹了一口气,突然开口:“小姐,您这几日舟车劳顿也没怎么休息,不如多休息一日,明日再出去,如何?我们原本就是出来游玩的,有的是时间,也不急于这一天半日。” 曦真公主不满的瞪向他,可触及到他眼中那一丝冷肃的气息,她也只能气呼呼的起身,然后离开了厅堂。 御云挚似乎什么也没看到,曦真公主一走,他对瞿妈温润一笑:“不知二公子住在何处,能否带我去看看他?” 瞿妈毕恭毕敬的回道:“回大爷,二爷正在潜心养病,三爷说尽量不要去打扰他,以免影响他病情。” 御云挚脸上的笑有些微僵:“我是他大哥,连我都不能去看他吗?” 瞿妈歉意的低下头:“大爷,这是三爷为了二爷能尽早痊愈特意交代过的,奴婢不敢擅自做主。” 毕策听着他们的对话,突然对御云挚说道:“大爷若是嫌闷,不如在下陪你下棋如何?” 御云挚倒也没推拒,点头道:“如此甚好。” 瞿妈也很有眼力劲儿,赶紧吩咐下人去花园准备,然后恭恭敬敬的请他们移步去花园。 而另一头—— 夜千鸢这一昏迷直到夜里才醒。 她睁开眼时,差点被自己给吓到。 她以为自己只是眯了一小会儿,谁知道房里居然点起了灯,外面天也黑了。 “壑?”见某爷靠着床头边看书,她直挺挺的坐起身,漂亮的眸子里布满了深深的不解,“我怎么睡了如此久?” “感觉如何?可有哪里不适?”御孤壑放下书,将她搂到怀中。 “没……”夜千鸢闭目凝神,然后弯起了嘴角,“感觉比上次打通灵骨的时候还要舒服,好像每根筋脉都被灵气洗过似的。” 她是晕迷了,可意识却清醒着,只不过在她的意识空间里就她和一根散发着紫光的鞭子。 想到什么,她突然对他咧嘴笑了起来:“原来鳯尊鞭真是至宝!我看到好多有关鳯尊鞭的秘术,只要我有灵力了,那些秘术都可以为我所用!” 御孤壑唇角也突然勾勒起:“我也看到了赤心剑所藏有的秘术。” 夜千鸢激动得搂住他脖子:“壑,我们以后可以横着走了!哈哈……” 看着她得意忘形的样子,御孤壑嘴角止不住抽搐。 圈住她柔软的身子,他这次可是一点都没附和她:“不要太忘形,在蜀河国我们可以不惧任何,但古域大陆比我们想的要复杂得多。那是个弱肉强食之地,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甚至尸骨无存。何况我们等阶低微,就算有奇宝在手,也发挥不了他们最高的实力。” 夜千鸢眨了眨眼:“这怎么说?” 御孤壑耐心与他讲解起来:“我刚才试过,赤心剑原本是九阶灵器,但我只有一阶灵力,所以最多只能发挥赤心剑一阶的实力。” 听他解释完,夜千鸢忍不住垮下脸:“这么说还要一点点修炼了?” “不仅要修炼,还要找准时机,修炼时绝不能受人打扰,否则前功尽弃不说还会被灵气反噬而受伤。所以我们需一步步来,免得得不偿失。” “嗯。”他的话夜千鸢自然是认真听进去了的,不过真要说起修炼,她也知道眼下并不合适,想到他们近况,她皱眉道,“我们该如何把翟世师叔救出来?你说大王兄知道翟世师叔的下落吗?” “我今晚去找二王兄,看他能否配合我演一出戏。”御孤壑俊脸突然沉下。 触及他凤目中黯淡的眸光,夜千鸢忍不住为他心疼。 曾经让他们厌恶至深的人如今却站在他们这边,而曾经让他们维护并支持的人如今却与人勾结算计他们…… 她最多浪费了几滴血,可以毫不在意的说一句当做是喂白眼狼了。 可他呢? 他所付出的不仅仅是时间,还有一颗有血有肉又有情的心! 帝王之家多薄情,她现在算是真正体会到了! ------题外话------ 还是一样,有二更,不过要晚点。(#^.^#) 136、二爷要死了(二更) 翌日—— 昏迷了一天,又休息了一晚,一大早夜千鸢和御孤壑就收拾妥当出了房门。 路过厢房的时候,恰巧御云挚从房里出来。 “大哥。”夫妻俩齐声唤道。 “总算把你们盼起来了。”御云挚看着他俩,温润的眸子里尽是暧昧的笑意。 夜千鸢假装羞涩的低下头。 她也是从瞿妈那里听来的,压根没想到青磊会帮他们找哪种借口,难怪这家伙今早都没出现,肯定是心虚,害怕他们夫妻拍死他…… “大哥在此住得可习惯?”御孤壑关心的问道。 “三弟这里比任何地方都自在,为兄真恨不得与你们一样能找一处青山绿水之地悠然过日,可惜……”御云挚先是羡慕他们,但接着话锋一转,眼眸中露出一丝苦涩和无奈,“你们也知道我母后她……唉!” “如今二哥已经放弃储君之位,朝中只有大哥一位皇子,皇后娘娘与大哥应当安心才是。” “你不朝中,为兄做事也心有力而力不足。” “大哥过誉了,我入朝只是挂了个名头,并未为朝中做任何事,且我自幼远离朝堂,更不懂治国之道,就算入朝,我也帮不了大哥什么。” “三弟……”御云挚张着嘴想说什么,可欲言又止。 正在这时,几日没露面的闻萧突然出现。 并神色焦急的向御孤壑禀道:“三爷,不好了,二爷病情加重了!” 闻言,御孤壑拔腿就往西面的小径而去。 夜千鸢和闻萧赶紧跟上。 御云挚微眯着眸子望着他们,随即也跟了上去。 当看到御皓风的情况时,赶去的众人都不约而同的变了脸。 只见御皓风脸色如蜡,犹如将死之人,不但气息微弱,甚至连瞳孔都开始涣散。 “三弟,二弟不是被伤到那处吗?怎会变得如此严重?”御云挚不敢置信的问道。 谁都知道御皓风被伤到了男性雄风,且御医为其诊治过也没说他有性命危险,最多就是调养一段时日。 眼下他突然病危,自然让人想不通。 御孤壑坐上床头,没时间回他的话,只是专注的为御皓风把起脉来。 把完脉,只听他沉声道:“二哥有中毒之兆,定是有人对他做什么手脚!”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夜千鸢脱口问道:“这里有闻萧时时刻刻盯着的,谁会对二哥下手?” 御孤壑也没时间回她,只扭头对他们道:“除闻萧外,你们暂且去外面等候,我要替二哥施针,不能受扰。” 夜千鸢也不迟疑,赶紧对御云挚招呼:“大哥,我们还是去外面吧,别打扰壑,现在先救二哥要紧。” 御云挚狭长的眼眸中目光带着几分深沉,多看了床上奄奄一息的御皓风好几眼才离开。 刚出房门没多久,就见毕策从远处而来。 “毕公子怎么来了?”夜千鸢现在才发现,这个看似冷酷骄傲的圣宸国大将军竟然很喜欢凑热闹,哪人多他就凑哪,也不管人家会不会嫌弃。 不过他们也没发现他有何不轨之心,倒也不排斥他。 “我正想去找你们,突然听说二爷病重,所以来看看。”毕策回道。 他冷酷的脸盘上难掩凝重之色,并不像是单纯的前来看热闹,夜千鸢回他,“二爷情况确实不妙,我家壑怀疑有人暗中对他做了手脚。” 毕策一听,双眼略瞪。 别说他吃惊,换谁来都会一样的反应。毕竟他们刚来此就发生这种事,如果确定有人对御皓风下手,那他们都洗脱不了嫌疑。 好在夜千鸢还知道安抚他们:“大家都别急,等我家壑给二哥确诊后再说吧。” 正好瞿妈带着下人也这边赶来,她立即吩咐瞿妈在花园里添几把椅子,自己先坐下安静的等待起来。 毕策也没再说话,跟着也在花园里坐下。 御云挚陪他们坐了一会儿,但几人之中就他显得很焦急,不时盯着房门看,最后还开始在他们面前走来走去。 “大哥不用担心,有壑在,二哥应该不会有事。”夜千鸢一直暗中观察着他的反应,最后忍不住出声安慰他。 “怎么会这样?我还以为二弟在此会有好转,没想到却越发严重!” “大哥这是在怨我们吗?”夜千鸢皱起了眉。 “弟妹,你别误会,我没有怨你们,我只是担心二弟在此出事,到时候你们不好解释!”御云挚停下脚步,焦心不已的解释道,“谁都知道二弟搬去三王府是为了让三弟帮他治伤,如果他在你们身边出事,三弟必然会被人口诛笔伐。” “那大哥觉得我们现在该如何做?”夜千鸢愁眉苦脸的问道。 “依我之见,你们和二弟还是尽早回京为好。就算二弟需要三弟医治,也应当留在京城,最好让御医也参与其中,如此就算有何意外,御医也可以为三弟作证。” 夜千鸢表面上认真听着,但垂下的眼眸中快速的闪过一丝冷色。 一旁的毕策见她低头不语,突然对御云挚劝道:“大爷的提议是不错,可恕在下愚见,眼下此举并不妥当。二爷的情况未定,若草率回京,万一路上出现什么差错,只怕对二爷和三爷都会更加不利。” 他这番话一出,夜千鸢都有些感激他。 这话是她准备要说的,没想到毕策帮她开了口。 她抬头看着御云挚,只见他眉心皱成了一个‘川’字,眸光剜了毕策一眼,也不知道是在怪毕策多管闲事还是被毕策的话堵得无言以对。 他越是如此,夜千鸢的心越是寒冷。 御皓风提示他们的字条她和御孤壑可以不当真,就当他们兄弟两个水火不容而互相较劲。但宫无意与他们所有人都没利益关系,他却指出御云挚是受了御严坤指使前来骗他们回京。 现在,他们不得不信! 都让他亲眼见到御皓风的情况很危险了,他还提议让他们回京。明知道他们夫妻跑来怀池城是为了躲避御严坤,却还让他们回去面对御严坤。 这样的人,要不是脑子有包,那就一定是居心不良! 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个长得温润如玉、举止优雅、性子又谦和的大王爷居然会这样让人失望! 随着御云挚的哑口无言,花园里也变得安静了。 再等了一会儿,房门打开。 御孤壑从里面走了出来。 御云挚最先过去,面带关心的问道:“三弟,二弟怎样了?要紧么?” 御孤壑紧锁着凤目,沉闷的叹了一口气:“二哥暂无性命之忧,但情况也不容乐观。” “他到底怎么了?明明只是受伤,为何会变成这样?”御云挚很不解的追问道。 “二哥自幼身子骨就异于常人,这也是二嫂告诉我的。二哥的伤势虽然不重,但寻常的药用在他身上或许会产生其他效用,故而他的伤病一直不见好。” “那现在要如何做?” “大哥不用心急,我准备安排二哥回京。虽然他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但留在怀池城也毫无意义。况且他的情况有随时恶化的可能,送他回京万一有何不测,兴许还能让他与甄贵妃和二嫂见上最后一面。”御孤壑难掩一脸的哀愁。 听他如此说,御云挚瞪大眼:“你的意思是二弟他……” 后面的话太晦气,他没说出来。 但御孤壑已经把话说得如此明显了,谁能听不懂。 御孤壑没再与他多说下去,随后叫人把青磊找了过来,让他安排回京事宜。 如此着急回京,众人也没异议,毕竟御皓风命在旦夕,谁都不想因为他而担上麻烦。 于是乎,半个时辰不到,一切准备妥当。 众人聚在大门外。 青磊和闻萧搀扶着御皓风最先上了一辆马车。 当御皓风从他们身侧经过时,大家都看得出来他情况实在不妙,若不是青磊和闻萧两个壮硕的人同时扶着他,恐怕他连走路都困难。特别是他的气色,死灰一样的白,好像油尽灯枯随时都会死去。 这样的他着实让人触目惊心,一时间大门外的气氛很压抑,每个人呼吸都充满了小心翼翼。 四辆马车,御皓风占了一辆,由闻萧陪护,青磊很快从马车上下来。因为他们临时决定回京,御孤壑吩咐他去准备的时候也当着其他人的面叫他留在怀池城处理一些生意上的事。 御孤壑和夜千鸢也很快上了一辆马车,并走在最前面。 随后曦真公主上了一辆马车,毕策和御云挚同乘最后一辆。 就这样,他们一群人匆匆离开怀池城往京城而去。 目送马车消失在尽头后,青磊立马下令让人紧闭大门。 而他匆匆往后院的方向跑去。 刚到后院就见一男人从一间房里出来,他笑着上前道:“这次多亏了二爷配合。” 御皓风冷峻的面容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问道:“他们走了?” “走了。三爷说半个时辰后我们再出发,免得被人发现。” “嗯。” 御皓风背着手望着城门的方向,狭长的眼眸中一片暗沉之色。 青磊也猜不到他在想什么,不过他能配合他们演这出戏,也足以说明他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 至于他们家王爷和王妃那边…… 宫无意的出现可真是帮了他们一个大忙! 现在宫无意易容成二王爷的模样,回京之后由他去接近皇上,还怕救不了翟世神医? 。。。。。。 三日后—— 四辆马车进城以后直接前往皇宫,连二王府都没回。 而他们一回去,宫里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听闻二王爷性命垂危,几乎没人相信。 甄贵妃从臻华宫赶来,看到儿子奄奄一息,当场就哭晕了过去。 吓得宫人赶紧将她又送回臻华宫。 御严坤随后赶来,一看儿子奄奄垂绝的样子,痛心得勃然大怒。 指着御孤壑就厉声质问起来:“你不是医术超绝吗?为何还能将你二王兄治成这般模样?” 御孤壑跪在地上,面无表情的开口:“儿臣已尽力医治二王兄,但二王兄伤势过重,儿臣束手无策。” 御严坤悲痛又恼怒的指着他们夫妻:“你们一个将二王爷打成重伤,一个又假心假意医治二王爷,朕看你们是存了心要二王爷死,对吗?如今二王爷这般模样,你们要如何向朕交代!” 夜千鸢一直低着头,随他怒骂。 御孤壑则是挺了挺腰背,似乎豁出去了般:“儿臣自知有错,不敢请求父皇饶恕。父皇要如何责罚儿臣,儿臣都毫无怨言。” 闻言,御云挚立马向御严坤求情道:“父皇,三弟已经尽力了,二弟的事完全与三弟无关,还请父皇明鉴。” 御严坤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随即朝一旁的鲁巳下令:“把大王爷带下去!朕要如何做,还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 “是。” 鲁巳应声后走向御云挚。 御云挚深深的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夫妻,然后无奈的转身离开了。 他刚一走,御严坤就又冷声下令:“来啊,把他们二人交给沈默,要他给朕好生看管!” 夜千鸢低着头暗中瞥起嘴角。 虽然现在的结果是他们早就料到的,但是她心里始终不爽快。 兜兜转转一圈,结果还是落在了他们手上。 妈的,早知道他们就不去怀池城了,直接跟他杠多好! 137、真龙天子?不过就是一条虫而已(一更) 随着御严坤令下,有侍卫前来带走他们。 夫妻俩既没为自己辩解,也没任何不满之色,一副做错事任人处置的态度跟着侍卫离开了。 只是在路上,侍卫要给他们遮眼。 夫妻俩交换过眼神,也没反对。 蒙着眼睛对夜千鸢来说可能有很多不便,毕竟她没灵力,不像御孤壑能靠灵力感知到周围的一切。 但正是因为御孤壑有这种类似于超能力的灵力,她也能完全放下紧张和不安。 因为她知道他一定会保护她的。 蒙着眼走了许久,突然听到侍卫与人说话:“沈将军,人就交给你了,皇上有令,要你务必看好他们。” 紧接着夜千鸢就听到对方开口:“把他们押去大牢!” 随着他话音一落,有人突然抓住夜千鸢的胳膊。 她眉头一皱,刚准备反抗,突然她整个人就被扯进了一个熟悉又温暖的怀抱中。 紧接着她眼上的黑布被摘掉,入眼可见的是自家男人冷冽的脸盘。 “三王爷,末将是奉了皇上之命要将你与三王妃分别囚禁,还请三王爷别让末将为难。”沈默威严又冷肃的盯着他们夫妻。 那一板一眼的神色和语气给人一种没有商量的余地的感觉。 夜千鸢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阴暗潮湿的大牢,一股重味儿呛得她早都想吐了。 四面都是牢房,虽然昏暗的光线阻碍了视线,但闻不到牢房里有人的气息,也不知道这大牢本就没人还是特意为他们腾空的。 她也明白御孤壑为何如此冷脸,这叫沈默的将军想让他们夫妻分开。 不等她开口,只听御孤壑唇角勾勒,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本王可没听父皇说过要把我们夫妻分别关押,你该不会又得到密令了?别说本王为难你,本王与王妃能来此处,已然是给尽了你们面子,不然你以为这地方能关得住本王?” 沈默冷肃的脸上突然染了一层黑沉的气息。 但御孤壑连眉头都没皱起一下,更别说屈服了。 “来啊,把他们关进去!”片刻后沈默指着其中一间牢房下令。 在狱卒打开牢门后,御孤壑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牵着夜千鸢的手如同来此观光一样迈着悠然惬意的步伐朝牢房走去。 看着狱卒关上牢门还多加了一把锁,夜千鸢都差点笑出声来。 上次她家壑直接在御严坤面前消失,区区两把锁也能将他们锁住? 不过他们既然来了这里,肯定是不会轻易越狱的。毕竟翟世神医还在御严坤手中,在宫无意没打听到翟世神医的下落前,他们还得忍忍。 关注了他们,沈默也带着狱卒离开了。 夜千鸢抓着牢门,突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御孤壑搂住她削瘦的肩膀,下意识的问道。 “唉!”夜千鸢感慨道,“想我以前成天抓罪犯,只有我送别人进牢子的,没想到在这里我也能进牢子。” “以前你为何要去抓罪犯?可是生活所迫?” “呵呵!”夜千鸢让他问得哭笑不得。 她跟他说过有关现代社会的事,也让他知道了那个时代男女平等的观念,只不过他虽然接受了那么一个世界,但毕竟没经历过,要他理解和体会现代化的生活,肯定是有难度的。 她拉着他坐下,盘着腿与他聊起来:“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们那的女人可以自由的去外面做事赚钱,跟家境好与坏没关系。靠自己的能力和正当的途径赚钱那是一份职业,不论男人都是受人尊重的。我当‘捕快’也是因为我喜欢那份职业,每次完成一件任务心里都充满了自豪感自己自己很伟大,好像自己就是正义使者的化生,超级骄傲!” 御孤壑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因为谈及过往,她眼眸中释放的光芒如星河灿烂,又如火炬明亮,照亮了他的心窝,也正因如此,在与她相识后他就再不愿放开她。哪怕是死,他也要纠缠着她。 “可是跟了我觉得很苦?”他嗓音温柔但又很低沉,似带着一丝歉意。 说起以前的事她都是如此难忘和兴奋,但自从与他在一起后,她时常有怨。他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她如今所过远远不及她的过往。 “苦倒是真的苦,没有自由,没有我发展的空间,天天不是防这个防那个,哪怕吃得再多都长心眼去了。”夜千鸢回得也很诚实,但见他凤目中露出黯光后,她话锋又一转,主动依偎着他,笑容灿烂的说道,“倘若你一辈子都这么在乎我,那苦一点也无所谓啦。何况,你舍得我一辈子跟着你吃苦吗?” 御孤壑将她搂到怀中,低下头覆上她柔软的唇瓣。 千言万语似乎都在这一吻中…… 。。。。。。 明亮的房间里,御皓风睁开眼看着床边身着龙袍的男人,激动得要起身。 可他又极其虚弱,两手欲撑起身子,但又无力的倒了下去。 “父皇……” “风儿,你别动,好好躺着。”御严坤拦住他起身的动作,一脸的疼爱。 “儿臣怎么会在此?难道是做梦吗?”御皓风虚弱的开口。 “风儿,你最近跟着你三弟他们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你会变成这样?他们带你去怀池城做何?”御严坤关心的问道。 “三弟他们好像在寻找什么人……咳咳……”御皓风说着说着咳嗽起来。 御严坤赶紧为他揉胸口顺气,眼中充满了担忧和心疼,可嘴上还是继续问着,“然后呢?他们找人做何?可是在密谋什么?” 御皓风缓了缓起,揪着眉头回道:“儿臣听说他们在找一个神医……咳咳……他们对儿臣说是为了给儿臣治病……” “你信了?”御严坤突然眯起了眼。 “儿臣也不知他们说的是真是假……咳咳……” 御严坤突然直起身,龙颜沉下的他背着手瞪向门外。 “来人。” “皇上?”鲁巳很快从外面进来。 “派人好生照顾二王爷!” “是。” 交代完,御严坤头也没回的离开了。 鲁巳看了看床上虚弱又不知所措的御皓风,看他气色一点都没好转,他也很快退了出去。 门被人关上。 还传来挂锁的声音。 御皓风…… 不,应该是宫无意猛地坐起身,白森森的脸上勾起一丝阴仄仄的笑。 想到自家小主现在正在别处受罚,他也不敢耽搁时间,凝神默念了几句诀儿后,他坐在床上的身子突然消失。 御严坤带着怒气从儿子房里出来,没走多远他就朝鲁巳道:“把沈默叫来,陪朕去见见那位神医!” “是。”鲁巳赶紧应声,并很快朝另一侧小跑去了。 。。。。。。 宫无意一路尾随他们进了一座宫殿,然后又进了一间密室。 如愿的见到了翟世神医。 只是,在见到翟世的第一眼就让翟世的样子给震怒到了。 只见翟世被人绑在石柱上,身上的灰色长袍破破烂烂,而且染满了血迹! 旁边的石台上还放着好几样刑拘! 虽然他这是第二次见翟世,第一次就是他到怀池城的那日。可他从金匀那里听说过,这位金神医的大弟子只是一介凡人,而且以凡人的寿命来算也是一把年纪了。 眼下一个半百的普通老头被人打成这副奄奄一息的模样,他如何能不震怒? 这要是让金神医知道,那得多伤心难过?! 被绑在石柱上的翟世脑袋歪着,明显处于昏迷状态,在御严坤带着沈默和鲁巳进来以后,有一太监提着一桶水进来,直接朝翟世泼去。 这一幕,更是把宫无意看得双眼狠瞪。 他正要上前,只见被水泼醒的翟世睁开双眼,再看清楚眼前的三人后,突然扭曲着脸憎恶的骂道:“枉你还是一国之君,竟如此心狠手辣,简直连畜生都不如!难怪我小师妹会舍你而去,因为你这种人不配与她在一起!别以为你抓着我就可以威胁谁,我不怕实话告诉你,你不但威胁不了任何人,说不定你会作茧自缚不得好死!” 宫无意是准备上去解救他的,但听他这么中气十足的骂人,而且骂得如此带劲儿,顿时多了几分看戏的念头。 而且他从中好像还听到了什么秘闻…… 他小师妹是谁啊? 难道是三王爷的娘?也就是他家小主的婆婆? 御严坤被他骂得一脸铁青,背着手的他双目凌厉又无情的盯着翟世,咬牙问道:“朕再问你一次,你小师妹现在在何处?要如何才能找到她?” 翟世突然‘呵呵’笑了起来,但那笑声充满了十足的不屑和嘲讽。 “你以为你是谁啊?真龙天子?哈哈!在我师父眼中,你不过就是一条虫而已!你还想着修炼?还想与我小师妹重修于好?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德性!我小师妹那时是单纯善良才被你的花言巧语给骗了,如今她已经看穿你丑陋的一面,没杀你都算好的了,你还想找到她,做梦吧!” 他脸上的皱褶因为嘲笑而不停的颤动,虽然遍体鳞伤狼狈不堪,但那双老眼依旧精锐,像两把利剑似的直射着御严坤。 “你当真不怕死?”御严坤背在身后的双手放下,拳头捏得死紧,眼中似有怒火狂烧,威风凛凛的龙袍下源源不断的释放出杀气。 可翟世就像是故意要刺激他似的,不但叫骂的气焰没收,反而直起脖子挑衅:“我这一生见识够了,也活够了,生死更是看多了,你要有种就立马杀了我!” “给朕用刑!”御严坤激动的低吼了起来。 那名提水桶进来的小太监赶紧蹲到一旁的炉子边,开始给炉子里添柴,并用扇子把炉火扇得噗嗤噗嗤响。 宫无望走过去,站在小太监对面,默念着诀儿,手掌在炉火上拂了一把。 原本那快要烧旺的炉火突然灭了下去,只见火星子不停的闪烁,可就是烧不起来。 小太监愣了一下,赶紧用力扇。 可不管他用多大的劲儿,那炉上的火就是起不来。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干脆放下扇子用嘴对着炉火吹起来。 只是他一口气刚吹出,那炉上的火星子猛地像天女散花一般飞起来。 “啊!”满脸都被火星子溅到,烫得他瞬间捂脸大叫。 御严坤闻声一看,气得过去一脚把他踹开。 “没用的东西!” 鲁巳见状,忙过去重新给炉子起火。 可就在他刚要把柴放到炉上时,突然听见沈默一声大叫—— “皇上快看!” 他抬起头,顺着沈默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惊得手里的柴都掉了。 只见原本被绑在石柱上的翟世不见了! 就剩下一根光秃秃的石柱立在那里! 138、你吃一口我看看!(二更) 御严坤同样震惊。 别说翟世只是一个普通人,就是现在放了他,以他现在的遍体鳞伤他也逃不了。 何况是无缘无故的消失! 他回过神,怒不可遏的冲一旁的沈默低吼道:“让你把三王爷看好,你看好了吗?” “回皇上,臣一直派人盯着的。”沈默低着头回头。原本一身骁勇让人望而敬畏的大将军,却在此刻略有哆嗦。 可见他被翟世消失一事吓得不轻。 “给朕再去看过!” “是,臣这就去。” 沈默领命后快速离开了。 那名被烫伤的小太监还躺在地上痛苦呻吟,鲁巳赶紧叫人把他带了出去,又叫了十几名禁卫军进来。 可不论怎么搜,密室里都不见翟世的身影。 那石柱下被扔着几节断裂的绳子,鲁巳捡起来看了看,然后又恭敬的呈到御严坤面前。 “皇上,这绳子是被人强行挣断的,看来是有告人把翟世救走了。” 御严坤抓过绳子看了一眼,蔓延怒火更甚,并狠狠的将绳子摔了出去。 就翟世那副样子,除了一口余气与他叫骂外,如何能挣断这结实的绳索?! 没多久,沈默回来了。 “启禀皇上,三王爷与三王妃并未离开过大牢。” “当真?”御严坤并不信。 “皇上,臣派的人一直盯着他们,绝不敢有一丝懈怠,他们确实一直在大牢中,而且说了许多话。”沈默如实回道。 “说什么话了?”御严坤冷声反问。 “据看守说,好像三王妃并非蜀河国人,她所谈及的人和事都与另一个地方有关。” “什么?!”御严坤再次大惊。 “皇上。”一旁的鲁巳忍不住开口,“您忘了三王妃有秘术的事了?何况她生母来历一直成迷,她谈及其他地方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反而证实了那个地方的存在。” 回想起那一次夜千鸢被紫光包裹着从天上飘走的情形,御严坤也觉得鲁巳说得在理。 眼下夜千鸢是哪里人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究竟是谁把翟世给救走的! “那你们说说,既然三王爷和三王妃还在大牢,那翟世是如何不见的?” “皇上,奴才以为,应该是另有高人救走了翟世。”鲁巳回道。 “皇上,臣也如此认为。只是这些人行踪不定、神出鬼没,别说我们抓不到到他们,就算抓到了我们也奈何不了他们。臣以为,皇上还是不要与他们为敌,免得激怒他们反而对皇上不利。”沈默说着自己的看法,同时也认真提醒他另择良策。 御严坤龙颜上怒火难消,但听完沈默的话心里也忍不住泛起了寒意。 如此神出鬼没之人,若是对方想取他首级…… “皇上!”突然,一名侍卫焦急火燎的从外面闯了进来。 “何事?”见是大牢的侍卫,沈默脸色突然变了,突然有一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启禀皇上,三王爷和三王妃突然就不见了!”侍卫跪在地上直打颤。 “什么?!”御严坤刚刚灭下一点火气猛地又窜上头。 。。。。。。 天香楼隐蔽的阁楼中—— 经过一个时辰的忙活,翟世的伤已被妥善处理好。 夜千鸢端着一碗粥进房,看了看屋子里的两个御皓风,对瘦一点的御皓风说道:“就别带着假面了,赶紧摘了吧。” 两张脸比双胞胎还相似,看着特别别扭。 谁知宫无意摇头道:“小主,我还要回去。” 夜千鸢一听,不赞同的皱起眉:“还回去做什么?我们都已经把人救出来了。” “回去盯着他们呀,看看他们还会做什么!” “这……”夜千鸢朝御孤壑看去,想听听他的意见。 御孤壑听到他们的对话,也看出她不放心,遂安抚的对他笑笑,然后取出一只储物袋递给宫无意。 宫无意定眼一看,这不就是自己给他们的那只储物袋吗? “还剩一些灵石,你带着防身。”御孤壑低声道。 “多谢三王爷!”宫无意也没客气,赶紧接下储物袋收了起来,“那我先去了,你们保重!” 他说走就走,一点都不迟疑,夜千鸢本想交代他注意安全,可人都已经没影了。 她知道御孤壑把灵石给他的用意,在这个蜀河国,他们一旦用了灵力,根本没办法恢复。像今晚上的事,宫无意虽然没说,但他们知道他肯定耗费了不少灵力。 虽然宫无意硬要做她的大管事,但说起来他与他们非亲非故,他们也不能仗着人家自愿就觉得人家的牺牲是理所当然。 正因为人家是自愿,他们更应该确保他的安全。 她收回视线,见御皓风正用着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御孤壑,还突然问道:“灵石为何物?” 夜千鸢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不过她可没答他的话,端着米粥走到床头边,亲切的对翟世说道:“师叔,壑说你暂时不宜吃荤腥,我特意让人熬了点粥,你先填填肚子。等你伤好了,我再让人给你做好吃的。” 翟世虽然浑身包扎着,但看她时却是笑眯眯的,满脸慈祥。 毕竟夜千鸢在怀池城可是为他挺身而出过的,这么善良可人的侄媳妇,哪个长辈的会不喜欢? 他也没推辞,一口一口的吃着夜千鸢喂的粥。 而一旁的两个男人—— 御孤壑一开始并不理睬御皓风的好奇,但御皓风也是个犟人,非要御孤壑给个解释,最后还抓住御孤壑的手腕不放。 兄弟俩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大有下一秒就要开战的架势。 夜千鸢偷瞄了两眼,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别人的架她还可以劝,唯独这两人的架她是一句话都不敢说。就算真打起来,她也只会无条件帮自家男人! 兄弟俩僵持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御孤壑变出两块灵石,冷着脸塞给御皓风:“拿去!” 御皓风盯着手里几近透明的方块,眸光闪了又闪,但却又怎么都看不明白。 “这有何用?” “吃的!”御孤壑咬牙迸出两个字。 “噗!”正在喂翟世喝粥的夜千鸢一时没忍住喷笑。 御皓风脸黑如碳,手掌托着灵石,眸光阴阴的瞪着御孤壑:“你当我是傻子吗?这东西能吃?你吃一口我看看!” 139、他这是疯了不成? 他以为御孤壑说‘吃的’只是为了戏耍他从而看他笑话。 谁知道御孤壑又变了一块灵石出来,当着他的面放在鼻子下,紧接着让他目瞪口呆的事发生了—— 只见那块灵石在眨眼间突然变成了一撮乳白色的粉末! 他急步上前抓住御孤壑的手腕,不敢置信的问道:“你真吃了?” 夜千鸢实在憋不住了,赶紧与他说道:“二爷,你不是想修炼吗?我家壑已经在教你了,你还犯什么傻?” 难得一向骄傲又冷酷无情的人会如此失态,这场面也是真好看! 御皓风扭头朝她看去,更是惊诧不已:“吃这个灵石就能修炼?” 夜千鸢对他翻了个白眼:“爱信不信。” 说完,她继续喂翟世喝粥。 许是看他御皓风傻乎乎的,翟世喝了粥以后慈和的开口:“年轻人,那个地方与众不同,灵气是修炼的根本,也是生存之本。若你想要去那个地方,就必须要靠灵气修出灵力,不然去也是死路一条。” 有他这么一说,御皓风这才收起质疑的心思,但同时又眸光复杂的盯着御孤壑和夜千鸢。 “你们愿意带我一同修炼?” 夜千鸢缄默,假装什么也没听到。 御孤壑剜了他一眼,凤目中透露出满满的嫌弃:“你要不想修炼也可以,没人能强迫你。” 御皓风脸色微沉。 以前都是他在兄弟面前拿势逞骄,如今风水轮流转,他却要看兄弟的脸色,不说这是一种侮辱,但也让他骄傲的心大受打击。 可看着手里两块灵石,他再多的不满都只能闷在肚子里。 御孤壑嫌弃归嫌弃,但还是出声提醒他:“凝神定气,不可分心!” 御皓风也不迟疑,立马学着他先前的动作做了起来。 片刻后,他睁开眼,看着掌心里两撮粉末,他难掩激动和兴奋:“我真的可以修炼了?” 从来眼中只有冷色的他眸子里散发着灼亮的光,就连俊脸上冷硬的轮廓都变得柔和起来,像一个得了奖激动到无法自已的大男孩。 甚至不顾形象的抓着御孤壑衣襟,在他怀里摸起来。 “赶紧的,再拿一些给我!”他已经感觉到体内的变化,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美妙感觉,血脉像是被一股温柔的力量洗涤过,浑身不但感觉轻盈,还特别提气。 “没有了!”御孤壑直接将他的爪子挥开,嫌弃得脸都快黑了。 “谁信你?赶紧的,拿出来!”御皓风非但没放弃,还欲伸手重新抓他。 被一个男人抓着乱摸,御孤壑哪会答应?当即黑着脸闪到了一旁,避开他那让人厌恶的爪子。 御皓风扑空以后又穷追不舍的再次去抓他。 于是乎—— 两个男人就跟老鹰捉小鸡一样你追我躲,桌椅板凳全都让他们弄得移了位。 一个黑着脸就不让人碰,一个涨红着脸说什么也不放弃。 夜千鸢这头喂翟世喝完粥,看着狼藉的房间,再看看兄弟俩追追赶赶又躲躲逃逃的举动,一头的黑线使劲儿往下掉。 她只知道熊孩子有很强的破坏力,没想到两个大男人也能熊成这样。 而刚喝完粥的翟世却望着兄弟俩‘呵呵’直笑,慈眉善目的赞道:“他们兄弟感情真好。” “……?!”夜千鸢嘴角狠狠抽搐起来,完全不能直视这种赞美! 感情好?一个月前她家壑可是差点死在御皓风手上! 如果水火不容也叫感情好的话,那这宇宙上都没有‘恶’这个字了! 而追逐不休的兄弟俩听到翟世的夸赞,都不约而同的愣了一下。 两个人眼眸中都是一闪而过的尴尬。 紧接着,御孤壑突然拿出几块灵石朝御皓风扔了过去,嘴里还嫌恶的骂了一句:“你是土匪变得吗?” 御皓风眼疾手快的把灵石全接住,咬牙回了他一句:“那你是铁公鸡变的?” 夜千鸢赶紧过去把御孤壑拉到床边,让他在床头的凳子上坐好。 她都快没眼看了,两个人都是成年人了,居然这么幼稚的斗气! “师叔,你还没说被皇上抓去的事呢。”她主动向翟世问道,一来转移那两兄弟的注意力,让他们能消停下来,二来她也是很关心翟世被御严坤抓去的情况,“他抓你去是不是为了修炼秘术的事?” 果然,她这问话让兄弟俩都歇下了不服气的火焰。 御孤壑凤目蹙起,耐心而认真的等着翟世开口。 而御皓风捧着灵石也靠近了床边,虽然他面上端得冷肃,但眸光还是掩饰不了好奇。 翟世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来:“早年我与御严坤见过,那时我师尊还未退位,小师妹也还没嫁到蜀河国来,御严坤那时就知道我是师尊的弟子。” 夜千鸢认真听着,也知道他所说的小师妹就是御孤壑的娘,也就是她的婆婆。 “师尊原本不同意小师妹远嫁,可架不住小师妹喜欢御严坤,那时的她就像着了魔一样非要跟着御严坤回蜀河国。师尊无奈,只能同意了这门亲事。” “不过师尊很有先见之名,因为这个凡界没有灵气可修炼,所以小师妹虽有灵骨,可师尊并没有急着为她打通灵骨,而是暂时让小师妹做个普通人无忧无虑的生活。” “小师妹一直都不知道师尊的来历,直到嫁来蜀河国以后,在御严坤撕下虚假的面孔时小师妹才看清楚他的为人。她传给师尊的信中写道,说御严坤想求老生不老的修炼之法,而她因为一无所知被御严坤打入冷宫,还拿她刚出事的孩子威胁她。师尊虽然埋怨小师妹当初不听劝阻,但毕竟心疼……” 说到这,翟世突然长吁了一口气,眼中雾水朦胧,提到过往的种种,那真是无限伤感。 夜千鸢倒了一杯温水喂他喝下,然后等他情绪平稳之后才又问道:“师叔,那娘她后来怎么会死呢?是不是外公故意设的局?” 翟世点了点头,又缓缓道来:“师尊得知小师妹过得并不幸福以后,就果断将皇位传给了养子,然后回了一趟古域大陆,并叮嘱小师妹等他三年。小师妹在生下孩子后就对御严坤死心了,因为她生下孩子那一年御严坤同时得了四儿一女,那三年里,小师妹都在心寒意冷中度过,直到师尊去接她,然后让小师妹假死……” 后面他声音哽咽了起来,也没再说下去了。 不过夜千鸢他们都听明白了,也猜到了后面的事。依金匀的能耐,让一个人假死还不容易? “那外公是怎么抱走壑的?皇上又怎么会同意?”夜千鸢忍不住问道。 “壑儿是被师尊偷走的。” “那外公怎么又把壑送回来呢?他明知道皇上不靠谱!”这事夜千鸢可是一点都想不通。 “古域大陆的事我不清楚,但我听师尊说过,古域大陆的圣主失踪,他把壑儿送回来也是与此有关。” “怎么的,外公还算到圣主在蜀河国?” 翟世突然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也并非如此,师尊他只是猜测圣主落在了世外,所以在每个国家都安排了人手。按师尊的意思来说,说不定某个人会遇上大机缘。” 夜千鸢下意识的朝御孤壑看去。 御孤壑也正看着她。 四目相对,两人都不禁勾唇一笑。 其实对夜千鸢而来,金匀的想法不过是在赌运气而已。若是找到圣主,那他功劳可就大了。 只是没想到,他外孙没找到圣主,却把她给碰上了。 “师叔,你还没说皇上这次抓你去的主要目的呢?是想拿你来威胁壑吗?可我总觉得不合逻辑,因为壑与你并没见过面,他哪来的底气觉得壑会来救你?” “他一开始只是派人跟踪你们,后来发现我之后就把我抓去了,没想过要拿我威胁你们。他抓我的真正是目的是想知道我小师妹的下落!小师妹当初下葬的陵墓是让他给打开的,他早就知道小师妹随我师尊去了。” “原来如此……”夜千鸢点点头,总算明白了为何陵墓中棺棂不见了,可御严坤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似的。 包括他们把陵墓摧毁,如此大的动静,御严坤居然一点表态都没有。原来不是他不知情,而是他早就把陵墓给打开了。 说不定后面就是守株待兔,等着他们进去呢! 不过她还从翟世的话中听出了别的讯息—— “师叔,他为何要打听我婆婆的下落?难不成他还对我婆婆余情未了?”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这……”说到这问题翟世就有些支吾了,“这感情的事我哪说得准?不过依我所见,他想找到我小师妹不过也是想再骗一次我小师妹罢了。” “我婆婆是不是很漂亮?”夜千鸢突然卖萌似的对他眨了眨眼。她转头再看御孤壑,只见他眸光陡然变得明亮如炬,显然也是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其实夜千鸢也就是帮他问的。 试想,一个从小就失去母亲的人,能不渴望见到自己的母亲? 对这个婆婆的做法她并没有瞧不起,御严坤的人品就在那摆着,及时又果断的斩断与御严坤的关系,她这个婆婆的思想还是很让他佩服的。 何况她也没有抛弃儿子。只不过怎么抚养孩子的事好像都是做外公的在帮忙,具体原因虽然不明,但从外公的一系列谋算来看,他也不是要让他们母子分离,反而有点像在为今后的团聚做准备。 问起小师妹的模样,翟世突然‘呵呵’笑起来,并把目光投向御孤壑:“你娘当初可是蝱尧国第一大美人,喜欢她的王孙公子排着队都能绕城池十圈。” 夜千鸢笑眯眯的看着御孤壑,这家伙长这么妖孽,完全不像御严坤,八九成遗传到了他娘。通过他的模样,她没有理由怀疑翟世的话。 御孤壑也勾着唇角。然后把她的手握住。 两个人不是眉目传情就是亲昵无间,翟世是早就看出他们小夫妻感情深厚了,作为长辈又是一把年纪的人了,除了看得乐呵外,也没觉得有啥。 “咳!”倒是突然响起了一道充满违和感的咳嗽声。 他们三人同时朝那声音源头看去。 只见御皓风一张脸阴沉沉的,特别是盯着他们夫妻的眸光,就跟刚磨过的镰刀似的恨不得给他们几刀。 夜千鸢白了他一眼,转头就对翟世说道:“师叔,你不用理他。” 翟世笑得慈眉善目。 “鸢儿,该让师叔好好休息了。”御孤壑突然提醒道。 “对哦,瞧我只顾着问话,都差点把这事给忘了。”夜千鸢经他一提醒这才想起他们一直把伤患给缠着,随即一脸歉意的对翟世说道,“师叔,你好生休息,我们让青磊和闻萧在这里照顾你,他们功夫好又听话,你需要什么尽管吩咐他们。” “你们去忙吧。”翟世点了点头。也是他身子骨好,所以受点皮外伤也没什么大碍。加上他自己又是医者,对自己的情况比任何人都了解。 夜千鸢和御孤壑也确实还有别的事要做。 毕竟宫无意直接把翟世从御严坤面前带走,他们现在很想知道御严坤的下一步动作。 离开前,他们见御皓风并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而是只在意他手中那几块灵石。夫妻俩相视一眼,倒也没强迫他跟着去。 。。。。。。 走在宵禁的街上,夜千鸢回想着翟世说的那些事,油然而生的感慨也挺多的。 “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大王爷中毒皇上不管不问了。要么他怀疑大王爷并非他亲身骨肉,要么他就是想靠你把外公和娘引出来,因为他知道外公和娘肯定会帮你的。” “嗯。”对于她的分析,御孤壑也没否决。 比起她的感慨,他心里复杂的情绪不亚于她。 许多以前想不通的事如今豁然明了,但追其缘由却是让他百感交集。 所以从天香楼出来他几乎没怎么说话。 夜千鸢也知道他心里不好受,毕竟一下子听那么多秘闻,总得需要时间消化才行。 反手握着他的手,她轻生安慰道:“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你都没做错,所以不论结局怎样,你都别想太多。有些结果是别人自己造成的,与你半点关系都没有。你要明白,在这个世上你不是只有他一个亲人,你还有外公、还有娘、还有我、还有兄弟。” 换做是她,摊上这么个爹,她怕是抑郁症都得了。 御孤壑停下脚步,看着她眼中的担心,他淡淡的摇了摇头:“我与他之间本就没几分父子亲情,不必为我过忧,不论是怎么结果我都能接受。” 夜千鸢认真看着他,欣慰他能想通,但也心疼他的身不由己:“那如果你心里有什么想法一定要告诉我,别闷在心里,好吗?以前你对我隐瞒身份的事我就不提了,但你答应过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瞒我什么,我也说过,我跟着你的前提条件就是你不能再隐瞒我任何事。” “嗯。”御孤壑将她搂到怀中。 只有她能消除他心中所有的不快。 也只有她能驱散他心底深藏的那一份伤寒…… “小主!” 突然,熟悉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 在这无人的街道上,夫妻俩险些被吓一跳。 可他们抬头张望,却看不见半个人影。 “你在哪?”夜千鸢忍不住问道。大半夜的整这么神秘,幸亏他们接受能力强,不然准得被他吓死! “小主,大王爷被关押起来了!” 闻言,夫妻俩又同时一惊。 御孤壑凤目陡然眯起,低沉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宫无意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回荡在他们耳边的回音,悠远但又格外清晰:“皇上好像用皇后逼大王爷做事,如今你们离开大牢,皇上正抓着大王爷审问,势必要他说出你们的下落。” 夜千鸢脱口骂道:“他这是疯了不成?!” 140、帅了她一脸 她是真的很想骂人,抓翟世、关他们夫妻,现在又把矛头指向御云挚! 还什么拿皇后做威胁? 尼玛!拿老婆的性命威胁儿子,她活了两辈子也没遇到这样变态的人! 御孤壑紧紧的攥着手,夜千鸢明显感觉到他身体在颤抖,这是气到极致的反应! “大王爷现在在哪?皇后现在又在哪?”夜千鸢朝虚空问道。 “他们没人去见过皇后,所以我也不知道皇后在何处。我只知道大王爷在玉芙宫宫,就是先前囚禁翟世的地方!而且我觉得皇上是有意要引你们前去,所以在那里布下了陷阱。” “什么陷阱?”夜千鸢有些不以为意。 现在还有什么地方是他们不敢闯的? “小主,你可不要掉以轻心,我们的灵力虽然能修出秘术,但也不是无所不能。隐身术在凡人眼中神秘可畏,但对修炼者来说只是一道低级小菜,只要对方灵力等阶比你高,就能立马破了你的术法。说白了,它就是个靠灵气把自己掩藏起来的障眼法而已,既不能穿墙,也不能避剑,若遇人堵杀,一样受伤。” 听完他说的话,夜千鸢心都凉了一大截。 她还以为隐身术无敌死了呢! 现在告诉她这只是个虚有名堂的假把式,这不是逼她吐血吗? 难怪之前御孤壑带她离开大牢时先把牢门的锁震碎再带她从大门过,她当时还以为他很闲,故意想带她体会那种大摇大摆逃狱的滋味…… “你是不是想说皇上安排了许多人等着我们去自投罗网?” “嗯!” “……”夜千鸢突然沉默了。 她转头看向御孤壑。 御孤壑突然对她说道:“鸢儿,你先回去。” 闻言,夜千鸢立马拉长了脸:“你是想撇下我自己去吗?”她还真怕他直接点头,于是紧接着又放话威胁他,“你要敢一个人去,我就敢一个人跑,你前脚去,我后脚就出城,不信你试试!” 虽然知道她是故意说这种话,但御孤壑还是瞬间黑了脸。 毕竟她是跑过一次的人! 他也没再说什么,牵着她纵身消失在了黑夜中—— 。。。。。。 站在宫门外,看着紧闭的宫门,夫妻俩同时皱起眉。 夜千鸢小声说道:“早知道如此我们就不该离开大牢,你父皇一定是看到了牢里那两把被你弄坏的锁,由此猜到我们没有穿墙的本事。这门如此关着,若我们强行进去肯定会被人发现,还不知道里面会不会有暗器等着我们。” 想她曾经参与过那么多案子,再棘手的事都遇到过,可像今天这样的绑架案却让她头痛至极。 御严坤这个大坏蛋,不但没有人性,最主要的是他还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力。 以前遇到的那些罪犯再穷凶极恶、再狡诈多端、再有钱有势,都没法跟御严坤比! “我倒是有一计。”御孤壑低沉开口。 “嗯?”夜千鸢好奇的看着他。 “跟我来。”御孤壑拉着她又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夜千鸢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到了什么办法,直到他把她带回三王府,用柴草扎了一个假人,她才明白他的用意。 她一时兴起还多扎了一个。 然后夫妻俩带着两个与他们身高差不多的假人回到宫门前。 这一次,两人没再迟疑。 夜千鸢先拍响了宫门。 好一会儿过去,没人来为他们开门。 她有些不耐,于是用了几分猛力。不曾想,宫门竟然自己开了。 她眸孔一缩,包括御孤壑也是,眼疾手快的将她拉开,与此同时将两个假人推进了宫门内—— 下一瞬,果然如他们所料! 只听‘嗖嗖’的箭雨声从门里传来。 夫妻俩顾不上心惊,一跃飞到宫门上,然后隐身落地。 门内是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惊险刺激! 近百名弓箭手正蓄势待发的等着他们,如此多人成半圆弧度将宫门团团围住,可以说是全方位无死角的做好准备! 看着那两个被射成刺猬的假人,夜千鸢和御孤壑的脸色比腊月霜冻还冷。 若是先前他们冒然闯进来,就算轻功再好也免不了当人肉靶子! 可以想象,御严坤这一次是铁了心要置他们于死地! “不好,这是假的!”射完箭,立马就有人发现‘靶子’不对劲儿。 而他这嗓子,让在场的人瞬间高度戒备起来,一个个鼓着眼睛四处搜索,那些举火把的人更是把宫门这一处照的明亮如昼。 可任凭他们怎么瞧也没找出别的身影。 “他们肯定进去了,快去禀报皇上!”有人惊呼起来。 很快,有个打着灯笼的太监立马带着两名侍卫匆匆往远处跑去。 夜千鸢和御孤壑交换过眼神,都不禁勾起唇角,然后默契十足的追了上去。 解决这几个报信的人对他们来说易如反掌。 将打晕的他们扔进花坛里后,夫妻俩这才携手并肩往玉芙宫的方向而去。 不过这一路上他们走得并不急,而是格外谨慎和小心翼翼。 皇宫本来就大,各处都很是宽敞,在高悬的宫灯照耀下,每座宫殿都像镶嵌了宝石一样,静谧而奢华。 特别是今晚,夜千鸢感觉到宫里的气氛不同寻常。她在重缘宫住过一阵,今晚的宫灯明显比寻常多了许多,各处的光线也明亮了许多。 走着走着,突然御孤壑脚步一顿。 她跟着停下,警戒心大起。 “鸢儿。” “嗯?” “你回头看看。” “……”夜千鸢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的转头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惊得她狠狠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御孤壑虽然有能力让他们隐身,但却没办法抹去他们的影子! 宫灯照耀下,他们两人的影子如此清晰,这不是傻缺的把自己暴露了吗?! 见她反应过来了,御孤壑也不急,勾着唇角将她带至了光线昏暗的地方。 在一避光的树下,夜千鸢拍了拍胸口,小声道:“幸好刚才那群弓箭手只顾着看天上,没注意地上,不然我们肯定也成肉靶子了!” 好在发现得早,要是什么也没发现,那今晚他们的行动绝对凶多吉少! 除此之外,也让她对秘术有了新的认识。看来再厉害的秘术也是有弊端的,正因为没有完美的秘术,所以才会有人上人。 “壑,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你看各处明晃晃的,我们就这么去跟送死没多大区别。”他们现在是真的处在龙潭虎穴中,跟一般的营救人质比起来,不知道凶险了多少倍。 “不必着急动手,等天亮再说。”御孤壑捏了捏她的手。 “嗯。我也觉得现在动手对我们太不利了。”夜千鸢点头附和,并向他分析道,“皇上抓大王兄的目的是为了逼出我们,他若随意处死大王兄,那他手上就没质子可用了。” 就算还有祁皇后在御严坤手中,但以御严坤的狡猾和心机,不可能蠢到拿祁皇后来威胁他们。 她分析的也正是御孤壑所想到的,所以才决定缓一缓再动手。 “对了,宫无意跑哪去了?先前他怎么跟我们对话的?这家伙到底是在宫内还是在宫外?”夜千鸢突然想起宫无意来。 “小主,我在,你等我片刻。”突然一道悠悠的嗓音响在他们耳边。 “你这家伙,说话这么大声,不怕被人听到吗?”夜千鸢压低声音骂道。 “就你们能听见,其他人听不见的。” 夜千鸢白了个眼,随即像下令似的,“赶紧的,过来汇报情况!” “这里好吃的太多了……小主,你再等等。” 夜千鸢这才发现宫无意说话的时候好像还伴随着‘吧唧’的响声。 她朝御孤壑看去,只见御孤壑凤目中露出一丝笑。 她都不用问了,宫无意肯定是跑到御膳房去了! 这家伙,有这么随便吗?吃东西也不看地方! 最可恶的是还要他们慢慢等! 这什么狗屁大管事?有吃的居然没想到她!不知道她也饿了一天了吗? 就在她刚想出声痛骂宫无意目中无主时,突然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 御孤壑快速带着她闪到树干后面。 他们偷偷看着,只见好些侍卫匆匆往宫门方向跑去。 很显然,御严坤是料定他们肯定会来救御云挚,所以时刻都让人盯着宫门。 “鸢儿,我们走。” “去哪?” “玉芙宫。” 。。。。。。 没多久,他们潜藏在玉芙宫外的花园里。 这里也是周围光线最暗的地方。 御孤壑也退了隐身秘术,毕竟灵气有限,他也不想过多浪费。 听说了宫门口那两具假人的事,御严坤显然是很震怒的,连续好几拨禁卫军从玉芙宫出来,把玉芙宫团团围住。且各个手持弩弓,全部进入随时射击状态。 虽然他们已经决定好了天亮动手,但瞧着这里三层外三层的禁卫军,夜千鸢表示看着也挺头大的。 如此这样,就算天亮了他们也不敢动手。 就在她揪心想办法时,御孤壑突然道:“我们回去吧。” 她都以为听错了,遂赶紧压低了声音反问:“回去做什么?不救大王兄了?” “我怀疑大王兄根本不在这里。” “……” “父皇已经知道我们进了宫,此刻正是防御最严密的时刻。我们按兵不动,耗耗他的耐心。” “可走了就没法盯着这里的一举一动了。” “不是还有宫无意么?他灵力高,让他在宫里盯着,足矣。” 听完他的安排,夜千鸢也反驳不出来。 既然她没有更好的办法,那就只能听他了的。 御孤壑拉着她从花园后方潜离。 就在他们正准备往宫门的方向去时,夜千鸢的脚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她定下脚步,低头一看。 顿时神色大变! “不好!” 就在她反应过来之时,只听有人大喝:“在那边,快放箭!” 紧接着就听见弓弦的声音响起,无数的杀气瞬间冲他们的方向而来。 夜千鸢都想吐血了! 御严坤果然设了陷阱! 这地方树与树之间居然连着细线,她刚才就是被线给绊了! 而她这一绊显然是碰到了别人的暗号! 面对着数不清的杀气,她能想到的就是逃。 可就在她准备拉着御孤壑纵身飞走时,御孤壑却将她拉到身后,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他手中突然多了一把闪着金光的长剑。 他腾空一跃,修长的身姿敏捷的在半空中武动,刹那间剑身释放出阵阵毫光—— 这一幕,夜千鸢都看呆了。 他那舞剑的姿势翩若惊龙、雄姿飒爽,瞬间帅了她一脸。而赤心剑在他手上更是光辉夺目,气势磅礴的剑身、紫金辉映的锋芒,一瞬间逼得人睁不开眼。 随着光芒扩大,他们这一处就如同被一堵墙屏蔽了似的,那些充满杀气如同暴雨一般的箭纷纷被挡在光墙之外。 半空中,御孤壑勾起唇角,邪魅的凤目扫了一眼远处,持剑的手突然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 顷刻间,天地如同变了色,金紫色的光芒如同一张巨大的面罩汹涌的朝那些禁卫军而去—— “啊!” 无数的惨叫声汇在一起,顷刻间划破了静谧的夜色。 夜千鸢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再看那立于半空中的男人,一头墨发无风自动,宛如仙袛,迷人得让她都不想移开眼。 这才一阶的灵力就如此凶猛,杀伤力比大炮还厉害,这要是修炼久了,那还是人吗? 难怪御严坤如此执迷修炼秘术,这但凡有点野心的,谁抵挡得了这样强大的诱惑? “走。”重伤一片禁卫军后,御孤壑也不恋战,落下身来搂着夜千鸢就朝远去飞去。 夜千鸢还忍不住回头,眸光深深的投向玉芙宫的大门。 如此动静都不见御严坤出来,只有两种情况。 要么他怕死。 要么他根本就不在这里! 但她还是选择相信御孤壑的猜测,他肯定把御云挚转移地方了! 他们并没有马上离开皇宫,既然已经大开杀戒了,那就没必要再退一步了。反正现在已经在宫里,夫妻俩一合计,开始各处搜查。 可是结果很让他们失望。 甚至在他们搜完好几个宫殿后发现,御严坤一直都没出现! “壑,皇上会不会不在宫里?”她开始怀疑了。毕竟人质是御云挚,当老子的拿大儿子的命威胁三儿子,这要是传出去,他这皇帝不得让人笑话死? 141、谈判(一更) 御孤壑沉眉,对于她的怀疑,他是认同的。 没多久,他们出现在宫门。 镇守宫门的侍卫比他们来时多了好几倍。很明显,有人是铁了心要把他们关在宫里! 不过,这些人数虽然多,气势也浩大,但也没把夫妻俩难住。 御孤壑放出赤心剑,在百丈之外劈裂了一座假山。 安静又压抑的黑夜中突然有如此大的动静,且假山那边紫光大绽,在把镇守宫门的人惊一跳之后,他们很快做出反应,纷纷涌向那一边。 如此声东击西,夫妻俩几乎没费劲儿就出了宫门。 很快他们又回到天香楼。 然而,天香楼的情况却让他们当场大骇。 整个天香楼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如同野兽侵袭过,桌椅板凳以及所有物件断的断、碎的碎,连上楼的木梯都叫人劈了! 再也不复曾经的气派和雅致。 而那间隐蔽的阁楼同样遭到了摧残。幸好御孤壑再有了储物袋之后将存放在这里的药材等许多东西都收到了储物袋中,但房间里残桌断椅无不狼藉。 甚至有激烈打斗的痕迹,地上一滩血也不知道是谁的,触目惊心。 更别说见到翟世、御皓风、青磊和闻萧了。 夫妻俩心惊之下怒火中烧。 夜千鸢忍不住骂道:“如此可恨,真以为我不敢杀他吗!” 她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这个所谓的皇帝公公,发现他设计挑拨亲身骨肉关系后,对他更是厌恶至极。如今知道了他的过去以及他深藏的目的后,她更是唾弃到了无法形容的地步。 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想过要杀他。 只以为惹不起那就躲着吧,反正不让他的目的如愿就行了。可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一次次的试探他们,一次次的触及他们的底线…… 当他们真的那么好欺负吗?! 御孤壑一身冷冽的气息也是从未有过的。 他突然眯着凤目走向翟世躺过的那张床,从狼藉的床上拿起一张纸。 夜千鸢赶紧过去,只见纸上写着‘雾亭山’! “这是哪?” “皇陵附近。” 御孤壑将纸捏着一团,手背绷得死紧,骨节变得白森森的。尽管他面上的情绪不如夜千鸢那么暴躁,但凤目中翻涌着阴沉又晦暗的肃杀之气。 。。。。。。 皇陵四周一直都是普通百姓难以踏入的禁地,据说这里是龙脉所在,这些都是上次他们毁了陵墓以后夜千鸢了解到的。 她也不明白,事关龙脉重地,御严坤怎么会要求他们去那里,他就不怕他们夫妻一气之下不小心把龙脉给毁了吗? 哦,不对,御严坤要的是修炼、要的是长生不老,龙脉对他来说能有多重要,最多保佑他当几十年皇帝罢了。 她和御孤壑赶到雾亭山,天已经大亮了。 站在巍峨的山顶上,看着四周白茫茫的雾被,他们第一感觉不是这雾亭山有多高,也不是四周有多险峻,而是没想到这里竟然有灵气! 对于已经打通灵骨的他们,灵气于他们而言算得上是最敏感的东西了,他们是绝对不会弄错的! 感受着空气中涌动的灵气,就连奔波了一晚的疲惫都一扫而光。 夫妻俩皆是一震,被这里巨多的灵气惊到了! 不过山顶上只有他们,并不见任何人影。 夜千鸢正要问御孤壑下一步该如何做时,却听他对着远处一块巨石开口:“出来吧!” 她这才想起,他现在的感知能力已经很强大了。 她顺着他视线眯着眼望过去,从巨石后面走出一黑袍男人。 没有那身彰显帝王之气的龙袍,在夜千鸢看来御严坤不过就是个普通人。在这一刻她突然想起曾经让御孤壑帮忙画肖像的事,记得当时他问为何不要他画皇上,她当时说的是,见到穿龙袍的那就一定是皇上了。 此刻想来,还真有几分好笑。 看着未穿龙袍的御严坤,她甚至在想,是不是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所作所为太侮辱那身至高无上的龙袍了? 御严坤背着手朝他们走来,在离他们十来丈的地方停下。虽然褪去了龙袍,但御严坤霸道的气势不减,说话的语气依旧高高在上。 “是谁教你修炼秘术的?金匀吗?” “大王兄在何处?”御孤壑面无表情的望着他。平静又从容的他并不是冷血,而是已经接受了父子反目的事实。面对一个敌人,他何须再向对方展示他的喜怒哀乐? “他很安全。朕还要把皇上传给他呢,怎么会舍得杀他?”御严坤笑着回道。 尽管他看起来很慈和,可那笑却并不达眼底。 御孤壑依旧面无表情的开口:“你想学秘术,可以,不过很抱歉,我等阶低微,教不了你。即便你拿大王兄要挟我,我也无可奈何。” 御严坤‘呵呵’一笑:“救走翟世的那个人应该有能力吧?” 闻言,御孤壑凤目微寒:“你觉得别人与你非亲非故,会教你吗?” “他能替你们闯入皇宫救翟世,说明他与我儿交情匪浅,既如此,又怎能说他与我非亲非故呢?” “你还知道你有儿子啊?”他的话夜千鸢是真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嘲讽,“可惜就算你有儿子,你也不配做他们的爹!虎毒还不食子呢,你这绑架儿子的父亲可是连动物都不如,不觉得羞耻吗?” 她觉得他骂得还算轻的了,只说‘动物’没把‘畜生’两个字说出来。 御严坤微微移目看向她,目光突然变得阴沉:“虎毒不食子?要真是我子,我会害他们?” “……”夜千鸢双眸大睁。 御孤壑同样眸光一滞。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之前怀疑过的事居然被御严坤亲自证实了! 御云挚真的不是他亲身骨肉? 等等…… 夜千鸢回过神脱口问道:“他们?除了大王爷外还有谁?” 虽然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这种事就算是真的也很难让人相信! “哼!事到如今告诉你们也无妨。”御严坤倒也没支支吾吾,只是语气冰冷刺骨,“老大和老五都是野种!” 御孤壑放在身侧的双手猛然紧握。 哪怕他情绪控制得再好,但也控制不了内心的动荡。 夜千鸢一瞬不瞬的望着御严坤,再问道:“你既然知道他们不是你儿子,为何不拆穿他们?还有祁皇后,她都那样对你了,你也能忍?” 御严坤没看她,而是看着御孤壑,目光突然充满了憎恨:“你以为我真的无情无义连自己的骨肉也容不下?看在老五还算识趣的份上,我饶他一命放逐他在外面自由自在的生活。而老大,我也没要他死。即便我知道一年多以前是谁对他下毒的,可那也不是我做的!我本想借此机会让他从这个世上消失,谁知道你偏要多管闲事!而我明明都那般厌恶他了,可我还是让你医治他!你扪心自问,我狠心吗?我无情了吗?你只看到我的冷漠和无动于衷,可你体会过我的痛、体会过我这些年所承受的耻辱吗?” “呵呵……”夜千鸢忍不住打断他的话,“你同意壑救治大王爷,不是你心怀仁慈,而是你想借壑救治大王爷的机会引出壑的外公吧?” “怎么,难道有错吗?”御严坤凌厉的反问道,甚至有些气急起来,“我要见雨湘,那我自然就要找到她爹!只要我找到雨湘,我饶那野种一命,如此两全其美的事难道不好吗?” 夜千鸢:“……” 被反问得无言以对。 原本在他们看来很无情很卑鄙的一个人居然就靠着三言两语把自己洗白了…… 明明许多事都与他脱不了关系,居然靠着一通气急败坏的话使自己变成了饱受煎熬和折磨的受害人…… 别人怎么看她不知道,但对她来说,不论御严坤承受了什么,那都是他自找的! 谁让他娶那么多老婆? 说到底还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怨得了谁? 特别是他嘴里那句‘野种’,说得好像别人很想做他儿子一样!再说了,也没见他对另外两个亲生的有多好! 她朝御孤壑看去。 刚刚还发现他有一些激动,但此刻他已经完全平静了,甚至微眯的凤目中比先前还清冷无波。 只听他平淡如水的开口:“我也不瞒你,要想修炼,必须先打通灵骨,可我做不到。而你所说的救翟世神医的高人,就算他做得到但也不一定会帮你,毕竟他不欠谁,我们没资格为难他。你若把大王兄放了,我倒是可以考虑带你去见外祖父,至于你能否修炼,我保证不了。” ------题外话------ 晚点二更 142、父子相杀(二更) “壑……”听他如此跟御严坤讲条件,夜千鸢可一点都不赞同。 外公父女好不容易才摆脱这人渣,如果再让他们相见,那不是给自家人添堵吗? 何况这都过去近二十年了,如果她婆婆对御严坤还有情,怕是不用御严坤开口,她婆婆就已经帮他了。 御孤壑没应她,只是不着痕迹的握住了她的手。 夜千鸢知道他是在安抚她,示意她别着急。她也忍了忍,没把心里话当众说出来。 她觉得这条件太便宜御严坤了,简直就是如御严坤所愿。可御严坤在听到儿子说完之后也不甚满意,当即附加上了条件,“如果你做不到为我打通灵骨,那你就现在把我送去你娘那里!至于御云挚,我之前就说了,皇位我都可以让他坐,自然不会加害于他。” 御孤壑并没让步:“把大王兄放了先。” 见儿子比他还顽固,御严坤突然动怒:“难道我就如此不值得你信任?我若真想杀他,他还能活到现在吗?” 御孤壑微眯的凤目凉薄又寡淡,薄唇中溢出的话更是无情的戳向他:“你不配为人父,谈何信任?” “你!”御严坤抬手怒指。 夜千鸢看着他们的谈判,心都揪得紧紧的。 这与她遇见过的任何一次绑架案都不同,碍于身份,面前这个男人他们又不能说杀就杀,即便答应了他的条件,他们在外公那里也没法交代。更何况,他们也不知道外公在哪,至于她婆婆的消息,更是无人知晓,就算答应了御严坤,他们也做不到。 她眸子飞快的转动着,突然对御严坤笑问道:“父皇说壑不信任你,那请问父皇你信任壑吗?你也不信任壑,就算我们答应你所提的一切条件,你恐怕也不敢轻易的放了大王兄吧?” 御严坤满是怒气的脸上染起了一层青色。 夜千鸢摊手,作一副无奈状:“大家彼此都不信任,再继续谈下去也无解。”顿了一下,她似乎才想起什么,突然又补充道,“哦,我忘了说,救走翟世神医的那位高人是我刚认的大管事,除了我他不会听从任何人的话。你抓着大王爷威胁壑可以,但威胁不了我,毕竟我跟大王爷还有祁皇后没什么交情可言,要我为了两个无关紧要的人去牺牲自己的人,我可没这么伟大。好了,我该说的说完了,你们父子继续谈,我走了。” 她是看出来了,让他们父子继续谈判下去,根本没解! 这种事,只能让她站出来,让她拿出筹码去跟御严坤交涉! 听她说完,见她要走,御严坤瞪眼喝道:“站住!” 她停下脚步,冷漠的朝他望去:“还有事吗?” 御严坤目光凌厉的瞪着她,突然问道:“你就不担心夜家的人?” 闻言,夜千鸢实在没忍住,噗一声当场笑了起来。 “呵呵……拿夜家的人威胁我?你随便杀,尽管杀,杀多少都行。” 可真是笑死她了! 她对夜家的厌恶那就跟对待茅坑里的蛆一样,恶心得没法形容。早就恨不得夜长东玩完,现在有人帮她把这老乌贼处理掉,她可不就是高兴惨了吗? “你不在乎夜家?”御严坤紧敛双目,如同审视般盯着她的反应。 “对不起,这是我与夜家的事,没必要让你知道。” “你!”看着她微扬下巴完全不在意夜家死活,御严坤意外得都说不出话来,只是一张脸白森森的,神色扭曲又狰狞。 跟夜千鸢谈判,可以说他是一点有势都不占。 而他也看出这一点,遂把目光瞪向许久都不开口的儿子,磨着牙怒道:“既然你们如此不识趣,那就休怪我心狠手辣!” 随时他话音落下,他突然向空中抛出一件东西。 夜千鸢和御孤壑还没反应过来,只见那东西‘嗖’一声冲向云霄,并在空中划出一条又浓又粗的黑色线条。 瞧着这一幕,夫妻俩大惊失色。 就算夜千鸢再没见识也知道这是他放出的信号弹,意在向某些人下令! 换言之,条件谈崩的他想撕票! 连她都是如此震惊和愤怒,更别提御孤壑了。 回过神的他猛然飞身冲向御严坤—— 而御严坤似乎早有准备,甚至拔出腰间宝剑迎向儿子。 父子俩,就这么打了起来! 夜千鸢有一瞬间都看愣了。 虽然有心理准备他们父子会反目成仇,但也没想过他们父子会直接开战。她想的是就算要打,也应该是御严坤先打她…… 御严坤功夫不差,甚至算得上武功高强。再加上他手中有剑,赤手空拳的御孤壑并没有占到上风,想生擒他更是不容易。 但御严坤却是越打越勇猛、越打越狠辣,双眼被怒火浇灌得赤红,整个人如同一头暴躁到极点的狂狮。 夜千鸢看得分明,毕竟他是父亲,被自己的儿子打,换谁都会失去理智的。 而他这一失去理智,手中的宝剑更是没有留情,剑剑直逼御孤壑要害。 御孤壑明显有败下阵的趋势。 夜千鸢越看越心揪,虽然御严坤每一剑都让御孤壑险险的逼开,可若是再这么下去,御孤壑受伤是绝对难免的! 她没再迟疑,迅速从裤管里拔出匕首。 而就在她欲上前帮忙时,原本处于下风的御孤壑突然一跃飞到御严坤头顶—— 只见悬空而立的他突然翻动手掌,一把金色的长剑赫然出现在他手中。 下方的御严坤抬头一看,蓦然变了脸。 “你这逆子,竟敢对自己的父亲下手,就不怕天打雷劈吗!”满目赤红的他狰狞的骂道。 御孤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神色寡淡如水,凤目清冽幽幽,仿佛没有看到他吃人的模样,也好似没听到他的破口大骂。 随着他手臂展开,金色的赤心剑紫气大绽,刺眼的紫光如千军万马般朝御严坤冲击而去—— “噗!”御严坤连躲的机会都没有,捂着胸口直接喷出了一口血。 宝剑从他手里飞了出去,而他更是在踉跄了几下之后倒在了地上。 看着真敢对自己下手的儿子,他哆嗦的抬起手痛恨的指着:“你……逆子……噗!” 话没说完他又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水。 “你逼的。”御孤壑缓缓的落在地上,并一步步走向他,凤目一改清冽带着恨意死死的盯着他,“若不是你的处心积虑,又何来今日的下场?我娘被你误了终身,而我们母子因为你而被迫分离二十年,这些难道不是你造成的?为了修炼,你不惜利用所有人,你让我扪心自问,那你何不扪心自问,你配做一个父亲吗?” “你……你……”御严坤脸色青白交错,捂着胸口的他甚至连话都说不完整。 夜千鸢在远处看着,也不知道他伤得多重。眼见御孤壑走到他面前了,她赶紧跑过去。 可就在她跑了一半时,突然天色大变。 她下意识的抬头,风未起可云却在天上涌动,厚厚的云团如同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驱赶一般,浩荡而迅速的往他们头顶聚来。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脑海中迸出一句话—— 天有异象必出妖! “壑,当心!”回过神的她以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冲向御孤壑。 天空的异象御孤壑自然是看到了,而他第一反应也是想到她的安危。 接住她的瞬间,他就一跃而起飞出了数十丈之远。 就在他们双脚落地时,凝聚在御严坤头顶的云团已经厚得无法形容。不仅他们震惊,重伤之下的御严坤双目呆滞的瞪着向自己压来的云,震惊得忘了一切反应, 这一幕诡异得让人胆战心惊。 就在夜千鸢和御孤壑反应过来想去救人时,更加诡异的事发生了—— 只见浓厚的云团突然裂开一道缝,从缝隙中伸出一只手,将地上吓得失去反应的御严坤胳膊抓住,瞬间将他扯进了云团中! ------题外话------ 明天开始万更~~ 143、二爷受伤(一更) 看着那云如冰雪融化般快速消失,就几息间,半空中再无一丁点云渣,更别说御严坤的身影了,连着浓云消失得异常彻底…… 夜千鸢和御孤壑如同石化般,忘了要眨眼、忘了要呼吸,就这么目瞪口呆的望着那一处。 直到呼吸紧促,他们才回过神来。 同时飞向御严坤躺倒过的地方。 除了两滩血水,再无任何御严坤的痕迹。 饶是他们自诩已经见多了不可思议的事,可这一幕也让他们为之心悸。 “壑,那只手应该不是外公的吧?”她不相信这个时候外公会出现。 从御严坤的事中她能了解到一些信息。外公父女俩这些年与御严坤断得彻底,他们没为难御严坤,只是因为他是自己外孙的父亲,从而也可以看出外公父女俩是把往事放下了。 若不然,御严坤哪有机会蹦跶这么些年。 何况外公就算要救也是救外孙,怎么可能会去救一个伤害自己女儿的人? 御孤壑僵硬的摇了摇头。 夜千鸢再抬头望着虚空,心里的感受都不知道要如何形容。 要说便宜了御严坤吧,可如果让他们父子反目下去,最后也不一定能把他怎样。方才她就看出她家壑只是想生擒这个父亲,以逼他说出御云挚的下落,或者拿这个爹去交换御云挚。如果真想要这个父亲的命,御严坤都不知道死多少遍了! 可要说心里痛快吧,她也并没有一点点高兴。不论抓走御严坤的人是好是坏,都让人感到不安。 “我们去找大王兄吧。”在此多留也无济于事,她可没忘记御严坤先前放出的信号烟。 御孤壑在抬起头,目光深而复杂的望着虚空。 他虽然什么也不说,但夜千鸢感受得到他此刻的心情,失望多过了担心。 今日本该是他们父子做个了断的,眼下随着御严坤的消失,他们父子之间的结也不知道还能否有机会解决…… 没多久,他们下了雾亭山。 两人站在山下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最后才返回城中。 碍于救走御严坤的人有如此大的能耐,他们还有一种猜想,担心那个人把御严坤送回宫里。 所以他们回去之后第一时间召集所以手下四处寻找御云挚的下落,包括沈默的家。毕竟作为御严坤最信任的大将,沈默一直都没出现,眼下御云挚很大可能在沈默手中。 安排好以后,夜千鸢试着唤了唤宫无意,没想到宫无意居然应了她。 “小主,你们怎么跑外面去了?” “宫无意,你去看看皇上回来没有?帮我们盯着,若是有皇上的消息立马通知我。” “好咧!” “对了,是不是我们说话你都听得见?”夜千鸢好奇的问道。 “小主,我在你和三王爷身上各留了一缕神识,你们只要想着我,我就能感觉得到。” “原来如此……”夜千鸢刚点头,突然想到什么,表情立马僵住。 不但她,就连御孤壑俊脸上都突然浮出了一丝黑气。 夜千鸢扭头朝他看去,知道他也想到了这一点,顿时忍不住轻笑,挽着他手安慰道:“没事,回头叫他把神识收回去。” 虽然这种做法有利于他们和宫无意随时保持联系,可是也太没隐私了。 要是他们夫妻俩亲热,那岂不是太…… 她不知道宫无意什么时候在他们身上放了神识的,但庆幸这些天来因为赶路和想着救翟世,所以他们什么也没做。 不然,别说她身边这位爷了,就是她恐怕都要宰了宫无意。 寻找御云挚的人已经安排下去了,接下来他们夫妻也没闲着,开始寻找御皓风他们几人。 天香楼虽然被人捣毁,但通过与御严坤的谈判,他们初步判定御皓风、青磊、闻萧以及翟世并不在御严坤的手中。 如果这四人在他手中,那可比抓着御云挚当人质强多了,在先前那种各不相让的谈判中,御严坤没理由不把他们四个人抬出来。 所以唯一的答案就是,御皓风他们四人不在御严坤手中! 既然不在,那就得把他们找出来。 他们重新回到天香楼。 先前因为看到阁楼里床上那张纸条,他们顺着纸条上留下的地址直接去了雾亭山,所以把其他事都给忽略了。 比如说暗号之类。 御皓风不好说,但他们知道青磊和闻萧是一定会给他们留暗号的。 果然,他们在天香楼转了半圈后,找到了青磊、闻萧与御孤壑之间独特的暗号。 于是他们顺着暗号追去。 不曾想,最后竟然追到了二王府! 为了安全起见,他们也没冒然现身,而是偷偷从墙上飞进二王府。 一进去,两人就察觉到了异样。 偌大的府邸竟连只麻雀都没有,更别说人了。各处悄然静谧,犹如荒无人烟的空宅,无形中透着一股阴沉的感觉。 就在御孤壑准备动用灵力查看府里各处的情况时,突然从拐角跑出一个人。 “王爷!王妃!” 两人险些让他吓一大跳。 同时又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你们怎么样?为何躲来这里?”夜千鸢赶紧问道。 “我们都没事,就是二王爷为了救翟神医受了伤。也是二王爷提议回二王府的,我们一时没别的去处,所以就来这里了。” “二王爷受伤了?”夜千鸢皱眉。如今的御皓风是叫她越来越看不懂了,那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居然也会为别人牺牲? 虽然她知道这种心思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御皓风在她印象中根本就不是个正人君子,所以也就别怪她怀疑他的人品了。 御孤壑也是听得丰眉紧蹙。 他们也没迟疑,在青磊大引路下很快到了御皓风的房中。 不看不知道,一看御皓风的伤势还真把他们吓了一跳。 因为他受伤,翟世浑身还绑着绷带都顾不得休息,一晚上都在替他治伤。 见他们夫妻到来,愁苦了一晚上的他赶忙向他们说起御皓风的情况来。 而夜千鸢和御孤壑也清楚了昨晚发生的事。 沈默带着一批人潜进了天香楼,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发现阁楼的存在,沈默最先闯到阁楼上,当时房间里只有御皓风和翟世。 一开始沈默并没有与御皓风起争执,只是要带走翟世。但没想到御皓风直接将翟世护在身后,沈默见其不把御严坤的命令当回事,立马命人强行抢人。 御皓风一边要护着翟世,一边要与沈默交手,虽然他功夫不差,单打独斗说不定还在沈默之上,可除了沈默外,还有沈默带来的手下。 这一战的结果可想而知,御皓风是半点好处都没讨到。 而闻萧和青磊发现有人潜入天香楼,正准备上阁楼就被沈默的手下拦住,两人是硬闯上阁楼的。最后还是青磊趁沈默不注意,对着他撒了一把药,才从惊险的恶斗中把御皓风和翟世救出。 好在翟世只是在宫里受了些皮外伤,加上他身子骨本来就不错,这一晚上也算是强撑过来了。不过御皓风的情况就很不乐观,翟世给他治病的时候发现他已不是凡人之体,普通药物对他根本没用,好不容易为他止住血,可御皓风却高烧不断,用什么药都不见成效。 御孤壑早就知道御皓风的情况,所以在他开始诉说时就着手为御皓风医治起来。 也真是多亏了金匀给他那一储物袋药材,不然以御皓风这种情况,估计撑不了两日就挂了。 看着床上昏迷不醒又发着高热的御皓风,听翟世诉说完他的伤势后,夜千鸢也开始反思自己的小人之心了。 她是真没想到御皓风会为了他们的人这么拼。 不但腹部伤重,连筋脉都在打斗中断裂,可想而知当时的打斗有多激烈。 阁楼上的那摊血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他的。 与御严坤较量,他们夫妻看似没吃亏,可站在他们夫妻这一边的人却半点好都没讨到。换言之,他们损失挺惨重的。 至于御云挚,其实在得知他被御严坤当做人质时,他们夫妻就已经解开心结了。 他到怀池,并且明里暗里的催促他们回京,多半都是他受到了御严坤的威胁。自己的母亲落在别人手上,他也没得选择,换做谁恐怕都会跟他一样。 介于翟世有伤在身,何况他也上了年纪,胆战心惊了一夜可以说是很疲惫和虚弱了,夜千鸢随后就让青磊带他去休息。 而御孤壑接手治疗御皓风后,一忙就是整整两个时辰。 夜千鸢没敢打扰他,就让闻萧搬了把椅子在门外坐着。在青磊把翟世送去隔壁房里休息后,她也向他们俩说起了这一天一夜的事。 两人听到心惊胆颤,都表示不敢置信。 “王妃,皇上被抓走了,那朝堂怎么办?国可不能一日无君的!”青磊最先惊叹道。 “所以要先把大王爷找到啊。” “那要是大王爷出事又该如何办?”闻萧也忍不住开口。 “嘘!你小声点。”夜千鸢立马朝他示意,可别让房里的某爷知道了,否则非削了这家伙不可。不过闻萧的提问也很现实,直戳最要害,她叹了口气,道,“除了找到大王爷外,也没别的办法了。二王爷伤得如此严重,就算他现在有心皇位也没那个力气。” “那不如叫王爷去坐那个位置?”青磊突然笑眯眯的提议道。 夜千鸢直接飞他一记白眼:“那位置有什么好的?就咱们王爷身上那把赤心剑,十个皇位加一起都配不上他!” 闻言,青磊和闻萧两人又被震惊到了。 “王妃,王爷那把剑真的很厉害吗?”青磊激动的问道。他们只知道鳯尊鞭和赤心剑是古域大陆的灵器,具体有多稀罕他们还是不了解。 “宫无望和外公都有提过,据说是相当厉害的。” “王妃,那小的和闻萧能与你们一样修炼秘术吗?” “这……”他这问题还真是把夜千鸢给问住了。再看闻萧,同样一副期待的目光看着她,她更是为难的抓起头。 虽然她和御孤壑也猜测过他们俩极有可能拥有灵骨,但是没确定的事她也不敢乱说,不然给了他们希望,万一以后又让他们失望,那可就难受了。 “你们放心,不管去哪,我和王爷都不会丢下你们的。你们只要记住这一点就行了,其他的不要胡思乱想。”这一点她还是能向他们保证的。 如果这一点都没法保证,那他们岂不是很没安全感? 青磊和闻萧虽然有些失望,但听她后面的话以后倒也没有多少失落的。毕竟从小到大就跟着御孤壑的他们,想的最多就是如何为御孤壑做事,与其说他们想修炼,不如说他们更怕被御孤壑嫌弃。 夜千鸢向他们保证的话也等于是给了他们一剂镇定丸,让他们最近压抑在心中但又不敢明说出来的不安总算消失了。 “行了,你们也忙了一天一夜没休息,赶紧的睡觉去。”夜千鸢开始撵人。打住话题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知道他们很累。 “我们不累……” 青磊刚一说话,夜千鸢直接板起脸打断他:“怎么的,我说话还不管用了?赶紧的去休息,等你们养好精神,王爷这边也忙差不多了,到时候你们接班,我和王爷也才能安心补瞌睡。” 她这一说还真管用,青磊和闻萧立马向她告退,然后就近找了两间房睡觉去了。 二王府现在除了他们五人外没一个多的人,夜千鸢用脚指头都能猜到是御严坤搞的鬼。 他以为把二王府的人控制了就能控制住御皓风,可他压根没想到送进宫里的御皓风是宫无意假扮的。 昨天御皓风应该就发现自己府邸出事了吧,否则他也不敢提议回自家躲避。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这里已经让御严坤把人都带走了,谁还会把这里盯着呢? 她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累是真累,但一想到御孤壑还在房里救人她也睡不着。 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御孤壑打开门发现她在门外,俊脸突然间拉得老长。 “为何不去休息?” “睡不着,等你。”夜千鸢起身走向他,下巴朝房里抬了抬,“怎么样了?” “已经给他用过药,性命暂时无碍。但他内外伤皆有,想尽快痊愈恐怕不易。”御孤壑低沉的向她解说起御皓风的情况。 “只要性命能保住就是万幸。” “嗯。” 夫妻俩刚说上话,青磊从一间房里跑了出来。 “王爷、王妃,小的睡醒了,二王爷就交给小的照顾吧。” 他这边刚说完,闻萧又从另外一间房里出来。 夫妻俩倒也没跟他们客气,交代了他们一些事项后就找房间补瞌睡去了。 等他们短暂休息,都已经过子时了。 派出去打探御云挚下落的人一直没消息回来,御孤壑正准备派闻萧出去,正好有一人回来复命。 听完来人打探到的消息,夜千鸢和御孤壑立马动身离开二王府。 据探子汇报,发现沈默府中的人趁夜从府中运出不少东西前往陵园。 他们从雾亭山下来,还真没怀疑过陵园会有动静。 如今根据探子打探的消息,他们猜测沈默极有可能把人藏在陵园! 。。。。。。 漆黑的陵园,空寂又幽冷,加之今晚夜色昏沉,对御孤壑来说再有利不过了。 几乎没费劲儿,他们就到了陵园中。 而他们最先想到的地方不是别处,就是曾经让他们联手毁掉的那一座陵墓。 果然,刚靠近那座陵墓就发现墓中有光亮透出。 要说对此墓的熟悉程度,恐怕没谁比得上他们夫妻了。想当初被困在里面时,夜千鸢可是把墓里转遍了,墓顶上开口的位置以及开了多大的口,他们再清楚不过。 虽然墓前曾经坍塌的地方已经打通,但他们还是直飞墓顶,趴着洞口观察里面的动静。 这一看可真是让他们又惊又气。 御云挚、祁皇后、甄贵妃、华凤茹都在这里,甚至还被铁链拴着! ------题外话------ 说好万更的,晚点还有一更 144、办丧礼(二更) 探子查到沈府有人运送东西到陵园来,不是别的,而是给关押在这里的人准备的饭菜。 看着那些侍卫把装有饭菜的碗随便放在御云挚他们面前,再恶声恶气的催促他们赶紧吃,夜千鸢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而她同情心刚起,一旁的御孤壑已经开始了行动,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就从洞口飞了进去。 突然从天而降一个人,把里面的人都吓了一跳。 在看清楚来人是谁后,墓中的人又立马露出两种表情,一种惊骇不已,一种欣喜若狂。 前者是那些看守的侍卫,后者则是御云挚等人。 “快、快把人看好!”有一头领模样的人立马惊呼起来。 数十侍卫分布在陵墓中,一听令声,纷纷聚拢,一边将御云挚他们挡在身后,一边手持兵器随时迎战。 “不想死就给我滚!”御孤壑紧敛凤目,冷冽的气息从他颀长的身躯散发出来,顷刻之间整个墓穴中阴沉的气息全被杀气取代。 夜千鸢落在他身旁,自是从他冷硬的嗓音中听出了他此刻的愤怒。 可是在别人眼中,他们就两个人,根本不足为惧。 那头领挺了挺腰板,拔剑怒指着他们:“把他们拿下!” 这一声令下,侍卫们纷纷朝他们围攻过来。 夜千鸢才不急呢,快速跳到御孤壑身后。 对付这些侍卫,御孤壑连大招都不用,只以手作剑划出一道灵气匹剑,瞬间阻拦着数十人攻击,再把他们震飞出去。 顷刻间全是‘啪啪啪’的落地声响,各个侍卫四脚朝天,狼狈又滑稽。 那头领见状,大惊失色,可还是不甘心的举剑朝御孤壑劈来。 御孤壑嚼着冷笑,变出金光璀璨的赤心剑,这次连灵气都没用,直接迎上去与他对搏。 接下来的一幕在场的人无不震惊怂骇,包括夜千鸢都看呆了。 原本以为他们还要打几个来回的,谁知道两件碰撞在一起,对方头领手中的铁剑‘铛’一声断成了两节! 看对方的戎装应该是个副将,兵器自然不会太差,可碰上赤心剑的那一刻就跟柴禾遇上了斧头似的,秒间就被成了废物。 那头领自己都傻眼了,不敢置信的看着跟随自己多年的宝剑,再惊惧的看向御孤壑手中散发着金光的剑。 即便是再傻的人,也能立马反应过来,御孤壑手里的剑不同寻常! 他下意识的连退了好几步。 紧接着他突然一声大喝:“走!” 看着逃离墓穴,其余受伤的侍卫也连滚带爬的往墓穴外逃。 毕竟他们只是负责看守,最多是失责受罚,可如果留在这里,只怕命都会没了。 御孤壑也没有赶尽杀绝,任由他们离开。 收起赤心剑,他先朝御云挚走去,用内力劈开了他身上的铁链。 “三弟,你刚才那是……”御云挚又震惊又好奇的盯着御孤壑的手腕。 “大王兄不必惊讶,那是我外祖父一脉流传来下来的秘术。”御孤壑牵了牵嘴角,从容的回着他。 夜千鸢给其他三个女人解铁链,听他如此解释都忍不住偷笑。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过去。 不然,又不知道要扯出多少麻烦。 御云挚佩叹道:“早闻金皇神秘不可测,虽然我不曾见过他,但今日见到三弟如此能耐,着实让人称奇。看来传言都是真的,金皇真乃大能。” 御孤壑微微一笑,随即转移了话题:“大王兄可是收到惊吓了?先前我们并不知你们在何处,找了你们一整日,好在赶来不算晚。” 御云挚突然露出一脸的心虚:“三弟我……” 御孤壑知道他要说什么,抬手打断了他:“都过去了,就不提了。” 他越是如此说,御云挚越是羞愧难当,白皙的耳根子都变红了。 另一边,夜千鸢给祁皇后、甄贵妃、华凤茹解了铁链之后,三个女人皆是低着头,没一个开口说话。 夜千鸢救她们归救她们,但不可能消除对她们的厌恶,见她们不说话,她也懒得开口。 祁皇后稍微好点,除了给她家壑塞女人外,倒也没威胁到他们的生命。 但甄贵妃和华凤茹这对婆媳,她可是憋着口恨气的。 要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她有鳯尊鞭,那次她去臻华宫早就没命了!而华凤茹表面对他们夫妻感恩,却在听到曦真公主的话以后直接到御严坤那里状告他们杀害五王爷! 这婆媳俩也真是登对,坏都坏到一块儿了! 许是见御孤壑并没有生自个儿子的气,祁皇后才渐渐的鼓起勇气与夜千鸢说话,还难得的露出几分担忧:“三王妃,外面形势如何?皇上可有为难你们?” 夜千鸢淡淡的回道:“还好。” 她的冷漠让祁皇后有些尴尬,可一想到他们冒险来救他们,在接受到儿子递来的眼神后,她还是面露愧疚的说道:“上次的事是我不该,希望鸢儿能宽容大量原谅我,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犯那些愚蠢的错。” 夜千鸢从没想过她会道歉,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一国之母,这权力至上的时代要他们这种高高在上的人低头认错,那与痴心妄想没什么区别。 一听祁皇后道歉的话,她反倒有些被动了,在看到御云挚脸上欣慰的笑容时,她也只能牵了牵嘴角,不以为意的道了一句:“都过去了,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御孤壑轻扬着唇角走到她身旁,牵起她的手后对他们四人说道:“这里不是说话之地,先离开再说吧。” 此次营救没费什么劲儿,虽然对御云挚他们四人来说心里备受恐惧和彷徨,但对夜千鸢和御孤壑来说,也不过就是举手之劳。 他们把御云挚四人送去二王府。 得知御皓风深受重伤,甄贵妃和华凤茹刚脱离恐惧的心又变得紧张和不安。 看在御皓风为翟世受伤的份上,夜千鸢把事情经过告诉了她们婆媳,也安慰了她们几句。 之前宫无意假扮御皓风奄奄一息进宫就把甄贵妃给吓到了,这次看到御皓风是真的伤重,顿时就哭得不能自已。 华凤茹也在旁边陪着哭,时不时还要安慰她几句。 虽然这对婆媳让夜千鸢喜欢不起来,但有他们帮着照顾御皓风,也算是为他们夫妻分担了压力。 别看他们把人都救回来了,但接下来他们要面临的事可不少,而且还不是小事。 比如说御严坤被人抓走…… 这种事肯定是瞒不住的! 所以回到二王府后,御孤壑就带着御云挚进了一间房,将经过告诉了他。 眼下他把会秘术的事解释成金家血脉传承,所以在说起经过时他也没再隐瞒。而御云挚亲眼所见他的能耐后,也能接受他所说的。 只是对于御严坤被人抓走,他难以相信。 “三弟,那现在如何是好?父皇不在朝中,这一两日还可应付过去,可若是父皇一直不出现,那朝中岂不大乱?” “所以朝堂里的事就要靠大王兄了。” “我?父皇又没立我为储,我如何能代掌朝政?何况父皇失踪总得有个说法,不然朝中一样会乱。”御云挚脸上并无任何喜色,反而忧愁不已的直摇头。 “只要大王兄有信心治理好蜀河国,其他事都不是难事,我自会替大王兄安排妥当。”御孤壑淡淡一笑。 “三弟,眼下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就不要说笑了。二弟虽然重伤,可他一直对皇位心心念念,你叫我……” “大王兄可是忘了我说过的话?”御孤壑笑着打断他,“二王兄他现在只想随我离开蜀河国,他是不会再与你争夺皇位的。” “你要离开蜀河国?”御云挚惊讶的反问道。 “嗯。”御孤壑点点头,暗下的凤目中带着一丝丝伤感,“外祖父想我去陪他。” “你要去多久?何时能回?” “大王兄不必担忧,只要有机会,我们会回来的。”御孤壑快速掩去凤目中伤感的情绪,扬唇对他保证道。 “那二弟为何要随你们去?他走了,甄贵妃和二弟妹该如何?”御云挚又追问道。 “她们的事还需等二王兄醒来才能做安排。” 御云挚紧锁着浓眉,一下子发生了如此多事,如同变天一般,饶是内心再强大也让他一时间难受消化和接受。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 看着进来的人儿一脸焦急的神色,御孤壑下意识的皱起眉头。 “鸢儿,怎么了?” “壑,赶紧去宫里!宫无意发现沈默去了你们父皇住的地方,而且拿了不少东西!”夜千鸢焦急的催促道。 她之所以没说‘偷’,是因为宫无意说沈默是大摇大摆去的。 难怪他们今晚去救人都不见沈默出现,原来这家伙也是存了野心的! 他去御严坤住的地方没什么,但卷东西那就非同一般了! 闻言,御孤壑神色一沉,拔腿就往外去。 “三弟……”御云挚也想跟上去。 “大王兄留步。”夜千鸢及时将他拦住,“我陪壑去就行了,这里还需要有人主事,就要麻烦大王兄了。” 御云挚皱着眉,可仔细想想,他也只能打消跟去的念头。 “那你们可千万要小心。” “嗯。” 。。。。。。。 宫里有宫无意,夫妻俩并不担心沈默能伤到他。 他们在意的是沈默会仗着手中兵权造反! 一进宫,看着无数的将士分散在各处,几乎就验证了他们的猜测。 也真是多亏了宫无意,擒贼先擒王直接就把沈默逮了起来。虽然沈默在蜀河国还是有一定的本事和威望,但在宫无意面前,就跟玩偶似的。 在御严坤的辰云殿,沈默被宫无意打晕,还被五花大绑着。 一见他们到来,宫无意立马将从沈默那里搜来的东西交给他们。 其中包括玉玺、金册、兵符…… 无一不是国之重物! “这狗东西,亏得皇上信任他,没想到转眼就打起了窃国的主意!”夜千鸢忍不住朝地上的沈默踹了一脚。 御严坤也是傻,没事放什么信号烟,这不是在告诉别人他有危险吗?这沈默绝对是发现御严坤出了事所以才敢将兵队调来宫中。 御孤壑将所有重要物件全收入储物袋中。 “壑,接下来该如何做?”夜千鸢问道。外面全都是沈默的兵,他们可以处决沈默,但外面那么多人就不好对付了。 何况动静弄大了,那就更没法收场了。 从御严坤消失起,她就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果然,这么多麻烦事,完全超出了她的个人想象。 “这贼子胆大包天,既如此,那就从他下手!”御孤壑盯着地上被宫无意打晕的人,咬着牙溢道。 夜千鸢眨着眼,不明白他要搞什么。 但很快她就看懂了。 而且对御孤壑佩服得五体投地! 御孤壑让宫无意找了一具跟御严坤身形相仿的侍卫尸体,将其易容成御严坤的模样,再给其换上龙袍。 而沈默,也不知道他对沈默做了什么手脚,沈默醒来后恍恍惚惚,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御孤壑让宫无意扛着‘御严坤’尸体,他则是捡了把剑押着沈默,然后走出辰云殿。 “将军!”见到沈默被人劫持,外面的将士大惊失色。 而沈默却突然跪在地上,对着他们说道:“罪臣沈默有负皇上恩宠,今日弑君意图谋反,罪该万死。现被三王爷所擒,自知大势已去,更无颜再统领三军,现将兵符交于三王爷,罪臣去也——” 他话音未落,突然抓住御孤壑手中的剑往脖子上一抹! “将军!”在场的将士纷纷大呼。 这一幕来得太快,除了御孤壑他们三人,无人不惊。 眼看他们纷纷围拢过来,宫无意把‘御严坤’的尸体放在地上,趴在‘御严坤’身上嚎嚎大哭起来。 “皇上……你死得好惨啊……你那么信任沈将军……没想到他却杀了你……皇上啊……” 围拢的人看着已经断气的‘御严坤’,呆愣瞬间后,紧接着纷纷跪下—— “皇上——” 而躲在暗处看着这一幕的夜千鸢,憋笑憋得肚子都疼了。 如此兹大的事让他们整得就跟儿戏一样…… 舞台剧都不敢这么演! 不过关键之处还是在沈默那里,他亲口承认弑君,也就把御严坤失踪的事掩盖了过去。 只要御严坤失踪的事不被人发现,那一切事都好办了! 。。。。。。 卯时三刻,钟声传遍京城各个角落。 皇帝驾崩! 朝野震惊,全城哗然。 包括在二王府等候消息的御云挚都不敢相信。 一众人纷纷赶至宫里。 然而‘御严坤’的遗体就在他们面前,容不得他们质疑。沈默伏法认罪并当场自尽的事也有不少将士作证,更加没人怀疑‘御严坤’的死因。 虽然夜千鸢他们知道这个皇帝是假的,但这丧礼却一点都不敢马虎。 该隆重的地方必须隆重,该举国悲哀就得举国悲哀。 就连重伤的御皓风都被抬进了宫里为‘御严坤’尽孝送终。 一连折腾几日,才总算把‘御严坤’给葬进了皇陵。 俗话说国不能一日无君,皇上没了,自然要有人登基。 就在文武百官以为御云挚和御皓风两兄弟会为皇位大斗一番时,御皓风却突然宣布,他无心皇位。 满朝文武再一次震惊! 御皓风退出夺位之争,那还有什么悬念?身为长子的御云挚登上皇位也就理所当然了。 这一幕幕的大戏,看得夜千鸢都快乐翻了。 也不知道御严坤是否还活着,若是让他知道这一切,不知道会不会当场气死? 145、报仇的机会来了(一更) 丧礼办了,御云挚登基了。 有关御云挚是否是御严坤亲生骨肉的秘密也被夜千鸢和御孤壑自觉地烂到肚子里了。 如今的京城对他们而言,从未如此平静和安宁,除了御严坤被不明人士带走外,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要说不尽人意的地方,也就御皓风一家三口的事了。 因儿子放弃皇位,甄贵妃失望到无法接受,以泪洗面不说还几次以死相逼要儿子改变主意。 可御皓风决心已定,哪是她能改变的? 实在忍无可忍,在某一天他把御孤壑叫去他房中,也不知道他们母子俩与御孤壑在房里说了什么,时候甄贵妃再也不寻死觅活哭哭啼啼了。 随着御云挚登基,夜千鸢他们也做好了离开京城的准备。 可是当他们问起宫无意什么时候可以去古域大陆时,宫无意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们:“我不知道何时能回去,金神医没告诉我,只让我来此找你们。” 夫妻二人:“……” 宫无意怕他们不信,又接着说道:“空间幻术可不是人人都会的,在古域大陆就两人才有那种本事,一个是金神医,另一个是艮月国的白月光公子。要是人人都会空间幻术,那不得乱套了?” 虽然他说得很认真,但夜千鸢还是表示不信:“你觉得还没有乱套?那你说这外面的世界怎么会有那么多古域大陆的人?” 她一直都觉得古域大陆可以随便出入,只是看人愿不愿意罢了,不然御严坤怎么会有灵骨的? 谁知宫无意听她质问后,突然‘呵呵’笑起来:“小主,其实一点都不奇怪。古域大陆是强者为尊的世界,有些人在古域大陆生存不下去也会选择出逃的。他们做不了古域大陆的强者,但在外面的世界却能轻易的做一方霸主,虽然如此行径很让古域大陆的人不齿,但有些人也是无可奈何。毕竟能修炼谁愿意待在这么一个浊世里,那不得憋屈死?” 听他解释完,夜千鸢和御孤壑忍不住相视。 如果照宫无意这样的说法,那御家的先辈有可能就是古域大陆的人? 而他们此刻还想到另一个人—— “宫无意,是不是我们外公也是被逼无奈离开古域大陆的?”夜千鸢直接问道。这话题他们曾经问过宫无望,但宫无望那家伙却什么也不说。 “唉!”宫无意突然长叹。 “嗯?”看他一脸惋惜,御孤壑拧起了丰眉,“可是我外公遇到了什么难事?” “其实我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当年金神医离开金翼宗让许多人都为之不解。有人说金神医犯了族规被逐出金翼宗,也有人说金神医是受了迫害才不得不离开金翼宗。但究竟是何原因,就连我们圣主都不知道。”宫无意说着说着又叹了口气,“虽然金神医离开古域大陆不过百年,可古域大陆没他还真是损失。有他在古域大陆,普通人还能买到些极品丹药,自他离开后,古域大陆的那些炼丹师就坐地起价,丹药是有,但极品丹药却成了天价。” 夜千鸢听得有些咋舌,金匀的厉害她已经知道了,但没想到他在古域大陆都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而御孤壑听得眉梢挑起,眸中流光溢彩。 有些知识能从书里看到及学到,但有些见闻和八卦还是得听人说才行。 夫妻俩逮着宫无意聊了许久,好在宫无意也是那种无话不谈的性子,但凡知道的都告诉了他们。 因为不确定金匀什么时候来接他们,夫妻在宫无意提议下搬到了雾亭山。 这里有大量而且罕见的灵气,加上有宫无意指导,他们干脆就在雾亭山修炼起来。 除了他们,他们还把御皓风、闻萧、青磊和翟世给带到了雾亭山。 闻萧和青磊负责他们饮食起居,御皓风是御皓风专程接来雾亭山养伤的,顺便带着他一起修炼。 有储物袋,夜千鸢和御孤壑把大伙用的穿的吃的全给准备齐了,还把储物袋当成了运输工具,在山顶上搭建起了几间小木屋。 就这样,他们一群人在雾亭山一住就是两个月—— 这两个月内,御皓风借着灵气和御孤壑给他配置的药,伤势早就好了。宫无意为了让他不拖后腿,还送了他一把能助他修炼的小短刀,虽然不是高等阶的灵器,但对御皓风来说也是足够稀罕和有利了。 一开始,宫无意给他的是一把斧头大的耙子。 虽然他是好意,可御皓风当场就黑脸了。 想啊,他就算不做蜀河国的王爷,可好歹也是个铁铮铮的男人,拿把耙子当武器,他这脸面还要不要了? 夜千鸢在看到宫无意送出的东西时,差点笑岔气。御皓风不要,她干脆从宫无意手里抢走了。 “小主,你都有鳯尊鞭了,你拿这玩意儿做何?”宫无意表示很不解。 “我拿它刨地,不行啊?”握着袖珍的钉耙,夜千鸢还故意做示范给他们看,蹲在地上开始刨土。 一群人盯着她,没有不黑线的。 最后宫无意只能换了一把短刀给御皓风。 看他在储物袋里翻来翻去,夜千鸢过去直接把他储物袋给抢了。 “小主……”宫无意不知道她要做事,但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你不是说你变卖所有家当换灵石了吗?那你这储物袋的东西哪来的?”夜千鸢虎着脸问道。 “我……”宫无意心虚的咽了咽口水,小声说道,“这些都是等阶最低的东西,在古域大陆随处都能捡到,拿去卖都没人看得上,所以我就攒着了。” “是吗?”夜千鸢笑看着他。 她这一笑倾城绝色,可宫无意却让她笑得头皮莫名发麻,但他还是挺着腰板回道:“小主以后去了自然就会相信我说的话了。” 夜千鸢‘呵呵’一声,突然将储物袋的东西全倒了出来。 ‘哗哗哗’! 顷刻间地上积起一小山。 其他人看得咋舌,连夜千鸢都被这对东西弄得一头黑线。 这都什么啊? 棍棒刀叉杯盏茶壶…… 这家伙是收废品的吗?! “小主……”宫无意扑在小山上,跟护犊一样委屈巴巴的看着夜千鸢,就像生怕被人抢了似的。 “干什么?”夜千鸢笑道,突然将已空的储物袋扔给御皓风,“你不是还有只装灵石的储物袋吗,这只储物袋就给二爷吧。” 御皓风接住储物袋,似是很诧异她为帮自己要东西,眸光投在她那绝美的脸蛋上,竟忍不住失神。 突然某个身高与他相仿的男人挡住他的视线。 盯着对方后脑勺,他眸光瞬间黯然失色。 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抿紧着薄唇,将眸中落寞之色掩藏起来,转身朝远处走去。 “鸢儿,该做正事了。”余光瞥着那走远的身影,御孤壑这才出声温柔的唤道。 “好。”他那点心思夜千鸢哪会看不懂?但她装作什么也没看到,听话的跑到他身前。还把手里的小钉耙拿到他眼前晃来晃去,“怎么样,是不是很酷?没事可以刨刨土种种菜,要是跟人打架,就直接给他一耙子让他身上长窟窿。” 看她那不正经的样子,御孤壑是又爱又有些哭笑不得。 夫妻俩手牵着手去溜山了。 留下宫无意蹲在小山般的杂货边,一边怨念一边拿出另一只储物袋开始收杂货。 而另一头,说是去溜山的夫妻俩找了个偏僻地儿就没走了。 溜山不过是掩人耳目,亲热才是真。 他们现在住的地方是零时搭建的小木屋,几间简陋的房子连在一起,再加上各自修炼,就算他们睡同一屋都不敢做任何事。 想啊,他们这群人里哪个没点本事,要真弄出点动静不得全叫人听去了。 可即便是跑出来‘溜山’,他们也还是得克制,而这一克制就是两个月。夜千鸢倒是没说什么,可某爷就难受了。 比如现在—— 夜千鸢发现某爷比往几次都要激动,吓得立马都变清醒了。 “你别这样,万一来人……” “没人敢来。”御孤壑贴着她耳边,嗓音沙哑得就似醉了酒一般。 “王爷!王妃!” 他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青磊的呼喊声。 夫妻俩猛地一惊。 夜千鸢是早就清醒了,但御孤壑却是黑沉一张脸,比跌到泥土里滚了一圈还难看。 夜千鸢先把衣领从肩上拉到脖子,快速整理好自己后,见他还不为所动,又开始为他理了理身上的褶皱。 至始至终她没敢多看他,怕自己忍受不了他的怨气从而跟他一样的胡来。 要说这山上一个人没有那还好,可他们这么多人都在山上,就像现在随时都可能来人找他们,她哪敢纵容他? “来了!”听到青磊又唤,她赶紧应声,并先从石头后面跑出去。 “王妃,毕将军来了。” “毕策?他怎么找来了?”夜千鸢挺意外的。自从一起从怀池城回京后,他们就一直在忙,都没时间与毕策和曦真公主见面。 “王妃,小的先回去了。”瞧着某爷从石头后面走出来,那黑黢黢的脸色让青磊都不敢直视,而且还转身就跑。 “……”夜千鸢回头看了一眼,顿时哭笑不得。 虽然他们不知道毕策是怎么找来的,但来者是客,他们也不可能避而不见。 没多久,他们回了小木屋。 原来毕策是从御云挚那里打探到的消息,而他此次前来是向夜千鸢和御孤壑告别的。 虽然一开始他们见面就发生了些不愉快,但后来逐渐成了朋友,虽然没到交心交底的地步,但夜千鸢和御孤壑还是认同了他这个朋友的存在。 得知他是来道别的,夫妻俩倒也不意外。 想起他们此番来蜀河国的目的,夜千鸢还有些想笑。 曦真公主专程来蜀河国玩,圣宸国皇帝借此机会想与蜀河国联姻,偏偏他们蜀河国几位王爷一言难尽。 其他三人就不说了,看曦真公主对御云挚的态度貌似还有点意思。可他们也瞧出来了,御云挚对曦真公主并无好感。 想到这些,夜千鸢忍不住就问了出来:“毕将军,曦真公主在蜀河国可有中意的人选?” 毕策还是一如既往的磊落和坦诚,点头道:“我们公主看中了皇上,不过皇上好像并不喜欢我们公主。” 夜千鸢立马挑起了眉梢:“那你们会圣宸国,曦真公主舍得吗?” 毕策微微叹了口气,突然说出两句与他冷酷气质极其不相符合的话:“缘分强求不来的,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 他说完这两句感慨万分的话时,还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夜千鸢。 夜千鸢脸上的笑有些僵,倒不是因为他这记眼神有什么,而是因为他突然变得伤感的语气。 “毕将军打算何时动身?”一直没怎么开口的御孤壑突然问道。 触及到他眼眸中不悦的神色,毕策突然哑笑。 再看了一眼夜千鸢,他起身抱拳道:“明日我们就启程,今日还有些事没打点好,在下就不打扰王爷王妃了。” “那我送送毕将军。”御孤壑起身引道。 看着毕策嘴角含着微笑转身,夜千鸢也突然有了点伤感。 宫无意在怀池城说的那些话她只当是玩笑话,压根就没去想过那些。她现在有点伤感,不过是觉得毕策这人不错,有胆有气魄,言谈举止也光明磊落,如果他与他们认识的时间再久一点,或许他与他们这些人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她跟在御孤壑后面出了小木屋,正准备与御孤壑送毕策下山,闻萧突然出现。 “王爷王妃,夜侯爷上山了!” 听闻萧禀报完,夜千鸢和御孤壑瞬间冷了脸。 不是他们害怕见夜长东,而是他们不明白夜长东是如何找来这地方的! 难道夜长东也是从御云挚那里得知的? 这疑惑刚从他们脑海里一过就被他们给否决掉了。 御云挚继位以后,是夜千鸢亲口‘敲打’他让他当心夜长东,毕竟只有她才知道夜长东有造反的心思。 而御云挚也有把她的话听进去,虽然没有直接对夜长东下手,但明里暗里的削了他在朝中的权力。 先不说夜长东怎么找来的,就是找来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毕将军,看来你还得多留一会儿了。”夜千鸢抱歉的笑了笑。这个时候让他下山,万一有个啥事他们可不好向圣宸国交代。 毕策也没任何不满的,朝他们夫妻点点头又回了先前那间屋子。 夜千鸢扫了一眼四周,突然喊道:“宫无意,给圣主报仇的机会来了,你还不出来?” 随着她嗓音一落,宫无意从另一间木屋出来,向来喜欢嬉皮笑脸的他一改大大咧咧的模样,整张脸寒得如同刚从冰窖出来。 。。。。。。 面对不请自来的夜长东,夜千鸢跟以前也没两样,还是一副乖乖女的样子。 “爹,你喝茶,这是女儿在山上亲自摘采的茶叶,虽然比不上家里的,但甘甜又去火,多喝可是对身子有益呢。” 她端着刚沏的热茶站在夜长东身前,彷如没看到夜长东阴沉的脸色及凌厉的目光。 ‘砰’! 随着夜长东愤然挥手,茶杯瞬间从夜千鸢手中飞出去,落在地上应声而裂。 ‘啪’! 一记清脆的响声扇在夜千鸢脸上,紧接着就是夜长东的怒骂声:“你这个孽种,竟敢戏耍我!” 夜千鸢捂着脸抬起头,原本笑着的眸子眯成了一双细缝,一丝冷意从缝中溢出,眼见他还准备再动手,她猛然提脚,暴力又无情的踹向他腹部! ------题外话------ 继续万更,二更还是要晚点(#^.^#) 146、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二更) 没人知道她这一脚用了多大力气,只见夜长东遂不及防的飞出去,碰撞在木板搭建的墙壁上,‘轰’的一声巨响,整个小木屋瞬间倒塌了一半,草垛铺成的房顶也全都垮塌下来。 好好的小木屋一下子变成了废墟,夜千鸢连躲都没躲,踩着草垛朝那倒在地上的人走去。 “你……你这个畜生,竟敢对我动手?”夜长东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事。 说起来,其实这也不能怪他。 不是他不怕死的前来,而是他压根就没想过夜千鸢这个女儿会对他有反心!既然他不相信女儿会反叛,那自然也就无所畏惧了! “畜生?说的是你吧?”夜千鸢哼然嗤笑,“玷污我娘清白,你还不把女儿当人看,要说畜生,谁得上你?” “你、你究竟是何意?!”夜长东也没起来,只是双眼凶光涌现,无比愤怒的瞪着她。 “我没什么意思,毕竟我跟你无冤无仇。”夜千鸢刚说到这,一抹高大的身影就冲了进来,瞬间将她带怀中。 看着她半面红肿的脸,御孤壑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他是被她哄着去另一间屋子的,还说她先跟夜长东谈谈,叫他们别轻举妄动,她想好好玩玩。 “你就是如此保护自己的?”他真是气到想给她屁股上来几巴掌! “那个……”夜千鸢有些心虚,同时又有些无语。他这么一进来,把气氛都搞砸了。不过她还是回头看向夜长东,冷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我没求着你来这里,是你自己要来送死的,可怨不得我哦。” “你!” 夜长东还是没明白她究竟是何意,不,确切的说是他不敢相信向来在他面前乖巧的女儿怎会如此对他! 简直是判若两人! 特别是女儿眼中的恨意,让他脸色越发青白。 “你如何知晓你娘的事?谁告诉你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夜千鸢冷笑,像看蠢蛋一样看着逐渐醒悟过来的他,“大王爷的毒是你下的吧?那毒是从我娘那里刮来的吧?可惜你不知道的是,大王爷的毒是我解的,连你从我娘那里得来的储物袋如今也在我手上。” “你……你……你说什么?!”夜长东猛然跃起,那青白交错的脸如同妖化般变得扭曲,双眼震惊得都快从眼眶里凸出来了。 夜千鸢今日本就打算与他摊牌,不怕刺激他,而是怕刺激不死他! 她摊开手,下一瞬,一条黑得发亮的鞭子出现在她掌心里,她朝夜长东道:“你不是要找那两件神兵利器吗?刚好我与王爷一人一件。”看着夜长东凸瞪的双眼开始喷火,她再‘呵呵’一笑,“其实我给你的鞭子也不错,为了配得上你,我还特意把那鞭子在粪坑里泡了好久,差点没把熏死。” “畜生!你、你竟敢如此捉弄我!我今日非杀了你不可!”夜长东被刺激得忍无可忍,咆哮着拉开爪式朝她袭去。 不过,还不用夜千鸢躲闪,御孤壑已经先带着她飞了出去。 夜长东想都没想就追了出去。 然而,就在他刚出坍塌的木屋时,一个人影从天而降,紧接着他脑袋一歪,修长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撞向木屋残墙。 ‘轰’! 先前他撞毁了一半木屋,这一撞,木屋四面墙都榻了。 “噗!”倒在残屋中的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对方就先喷出一口鲜血。 这动静,在这如同世外般的山顶时算得上惊天动地了,连留在这里做客的毕策都忍不住跑来。 “王爷、王妃,这是?”看着倒在残桓中的夜长东,毕策惊讶又不解。 夜千鸢和御孤壑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回他的话,然后继续盯着夜长东。 毕策也识趣,默默的退后些,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 而倒在残屋中的夜长东这一次明显比先前夜千鸢那一脚伤得更严重。他并非无能之辈,相反的,他功夫绝不亚于一般高手。可是,由于自己的失算,他完全没想到自己会有如此狼狈的一刻。 缓过一口血气的他抬起头,目光阴冷的望着偷袭他的人。 “你是谁?” “你没资格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我今日要替圣主报仇,将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碎尸万段!” 宫无意的神色比他还阴沉,浑身散发出来的杀气让周围的空气都隐隐变了味儿。他并没有朝夜长东走过去,只是手作刀刃朝他劈去。 别看他只是比划了一个动作,即便是没有灵修过的夜长东也看出了他掌刃中所充满的危险。 他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忍着受伤的疼痛运足了轻功飞出了残屋。 就在飞离的瞬间,一道无形的气流落在他先前躺过的位置,刹那间不止沙土飞扬,就连坍塌的木板都化成了碎渣! 逃离几丈外的夜长东回头一看,原本铁青又阴沉的脸立马变得惨白。 如果刚才他没逃…… 回过神后,他眼瞳紧缩,一股惧意由心而外的溢出。 眼看那个想杀自己的人还不死心,在这危机关机,他连多余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仅有的也只是求生意识! 所以不等宫无意再追杀,他猛然朝着山崖边飞去,然后纵身一跳—— 这一幕把夜千鸢他们都看愣了。 先不说他们没考虑到这一点,就是考虑到了这一点也不会想到夜长东会如此怂! 宫无意带着愤怒杀气腾腾的冲向崖边。 夜千鸢和御孤壑也赶紧过去。 包括隐藏在暗中看着这一幕发生的御皓风都忍不住出来。 最后不得不确定,夜长东是真的跳下山崖了! 雾亭山几百米高,周围都是悬崖峭壁,有灵力修为的人也不敢保证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会如何,更别说夜长东只是一个普通人。 宫无意捏着拳头,浑身的杀气并没有因为夜长东这一跳而退散。相反的,他因为没能亲手杀掉夜长东而不甘。 下一瞬,只见他突然在原地消失! “宫无意!”夜千鸢惊得忍不住大喊。 “小主,我下去看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定要用他的生魂祭奠圣主!” 听着从崖下飘上来的声音,夜千鸢无奈的叹了口气。 御孤壑搂住她肩膀,低沉道:“随他去吧。” 这一幕接一幕,一幕比一幕惊心动魄,饶是毕策在一旁再安静,也是看得目瞪口呆。 夜千鸢看出他疑惑,想了想还是向他解释道:“毕将军,不好意思,先前没时间向你解释。这是宫无意和夜侯爷之间的私人恩怨,比不同戴天之仇还深。希望毕将军回去以后莫要对外提及,免得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至于我,虽然出生夜家,但我并非夜侯爷的女儿。” “原来如此……”毕策恍然大悟。 “毕将军,为了你安全考虑,我们送你回城吧。正好我们也好久没回城了,顺便回城里看看。”夜千鸢说完,又扭头朝身侧的男人看去,“壑,我总觉得夜长东这一次来没这么简单。” “嗯,我也正有回城的想法。”御孤壑点了点头。 夫妻俩随后开始交代青磊和闻萧。除了重新把木屋弄好外,还要多留意周围,他们担心夜长东的人会找来这里。 见他们要回城,御皓风也没说什么,只是很平静的回了他住的那间木屋。 夜千鸢和御孤壑也没强迫他。 很快,他们与毕策下了雾亭山。 这阵子毕策和曦真公主都住在客栈里,夫妻俩将他送进客栈后,再次相互道别。 然而,就在他们离开客栈没几步,毕策突然从客栈出来并追上他们。 “什么?公主被人抓走了?”看完毕策递来的绑匪留下的信,夜千鸢脸色超级难看。 “难道是夜长东?”御孤壑沉着脸,虽然语气疑惑,但也几分笃定。 “八成是他!”夜千鸢忍不住磨牙。看着一脸忧色的毕策,她随即提议,“我们现在就去宫里,找皇上要点人手。” 这种绑架案可不是一般的案子。 要是曦真公主没事倒好,可要是出什么意外,这可就牵涉到两国关系了! 她和御孤壑因为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已经把大部分的手下都遣散了,所以这会儿几乎没人手可用。 眼下只能进宫向御云挚求助。 很快,他们出现在宫里。 御云挚见到他们还没来得及高兴呢,结果就听到曦真公主被人抓走的消息。他也没含糊,立马派了许多精兵在城内各处搜查。 夜千鸢和御孤壑也没闲着,带着毕策和不少精兵赶去了侯府。 这一次,夜千鸢可不是来做客的。一进侯府就让人把府里所有人控制起来,然后下令搜! 没人比她更了解侯府。 夜长东的鬼心眼多得很,一个库房都能整间密室出来,何况侯府这么大,她怎么可能会放过? 夜夫人甄氏听说她带人来搜府,气得怒不可遏的跑出来,指着她就骂:“夜千鸢,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来捣乱?你别忘了,你也是夜家的人!” “大娘,不好意思,我们可是奉皇命行事。”夜千鸢说着话朝她扔出一卷皇帛。 甄氏捡起一看,更为恼怒:“荒谬!曦真公主被人抓走,与我们侯府何干?你们凭什么想搜就搜?” “不好意思,此事重大,容不得半点马虎。你们若是有何不满的,可以去对皇上说。”夜千鸢丢下话直接往里走去。 “站住!”甄氏见她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中,气急喝道。 “将她拿下!”御孤壑突然冷声下令。 “你们……”甄氏还想骂他们,可两名侍卫速度上前将她扭住。 “侯夫人,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们又不是土匪,你怕什么呢?”夜千鸢冲她微微一笑,随即拉着御孤壑就走,边走还边说道,“上次咱们只搜刮了一间库房,这侯府库房好几处,今天有够我们忙的了。幸好这次我们带着储物袋,不用像上次那样一人扛几个包袱累得跟狗一样。” “……”御孤壑嘴角狠狠抽搐起来,白皙的额头上更是黑线连连。 上一次的经历,那是他一辈子都没法忘记的…… 想他堂堂三王爷,竟然跟个江洋大盗似的去洗劫人家库房财物,然后还被人追杀好几条街…… 庆幸那次没被人抓住,若是被人抓住,那他一世英名…… 偏偏夜千鸢还不是小声说话,而是拔高了嗓门,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被侍卫扭押着的甄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双目圆睁的瞪着他们走远的身影。 就连跟着来侯府的毕策都因为夜千鸢的话差点踉跄。虽然没跌倒,但沉稳的脚步却是抖了一下。 搜查侯府,他们是认真严肃的。 但搜查侯府的库房,夜千鸢也是认真严肃的。 至于侯府少了多少东西,反正除了他们夫妻俩谁也不知道。 来侯府之前,他们就提醒过,要密切搜查侯府中的密道和密室。但让人失望的是,众多精兵将士一番严密的搜查,并没有发现曦真公主。 毕策最是失望。 可是这京城并非圣宸国的地盘,他也不敢任性而为。何况他对这里也不熟,让他独自寻找公主下落,那更是希望渺茫。 眼下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夜千鸢和御孤壑。 好在夫妻俩除了在侯府的库房里待的时间稍久一些外,也是片刻都不停的帮他找人。 离开侯府的时候,夜千鸢还故意到甄氏面前转了一圈。 “大娘,你看清楚哈,我们可是一根针都没拿!空手而来的,又空手而归。若是府里有什么丢失,可别怪我们哦,我们可是有许多人证的。” “你……你……”甄氏早就让她气得快吐血了。 “大娘,再见了。”夜千鸢挥挥手,临别时还对她露出一脸灿笑。上次在臻华宫被甄氏打过的耳光她可是一直都记着的,今天她只是来要一些精神抚慰金的! 离开侯府,看着满脸愁色的毕策,夜千鸢忍不住安慰他:“通常来说,绑架都是有目的,如果只是杀人,绑匪不会把曦真公主带走。既然对方带走了曦真公主,再没有达到目的前,曦真公主应该是安全的。” 毕策沉默的点了点头。 夜千鸢继续说道:“先前皇上也说了,他并没有向夜长东透露我们的下落,然而夜长东却突然找到我们,我想应该是他早就把你们盯上了。所以你一到雾亭山,他也跟着来了。虽然这只是我的推测,但只要我们确定了目标,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 御孤壑突然提议:“我们还是回雾亭山吧。” 毕策两道剑眉突然拧紧。 见他误会,夜千鸢解释道:“壑的意思是我们先把夜长东找到。宫无意不是说了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曦真公主的失踪真与他有关,那我们是肯定要把他找到的!” 闻言,毕策这才明白他们回雾亭山的用意。 。。。。。。 雾亭山坐落在群山包围中,四周山脉连绵,地势险要,想要在山下寻人,这对他们而言简直就是一种挑战。 夜千鸢不知道宫无意那边寻找得怎么样了,正想联系宫无意,突然发现他们早就让宫无望收回了神识。 站在幽深的密林中,只能靠着灵修增长的听力来观察四周的动静。 可他们这样也只能察觉到活的东西,若是人死或者晕迷之类,他们还是会遗漏。 围着雾亭山转了不到半圈,他们显露出了疲惫。 正当夜千鸢想叫他们暂时休息一下时,林中深处突然传来宫无意的声音:“小主!” 她顿时精神一震,赶紧回道:“这里!” 没多久,宫无意出现在他们面前。 看着气喘吁吁的他,浑身衣袍都都是破口子,夜千鸢忙问道:“找到夜长东了吗?” 宫无意失望的摇头:“我都把这山下找遍了,但就是没发现他踪迹!” 闻言,夜千鸢心都寒了半截。 若是找到还好,找不到,那就说明夜长东活着的几率很大! 147、都给我走两步!(一更) “那我们得继续找下去!”夜千鸢抬头望着高耸入云的山体,就算她灵修以后有了点灵力,要让她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她都没那么大的胆气。何况夜长东只一介普通人,还带着伤跳下来,就算勉强活命也绝对不会好过。 所以她大胆的分析道:“他就算跳崖来没受伤,在山上也被我们打伤,连我们在这里转了半圈不到都倍感吃力,他想要跑出去更不容易。何况我赌他一定是伤上加上,他如果没死就一定会找地方藏起来。” 对于她的分析,御孤壑丝毫没反驳,随即就朝宫无意说道:“这里处于皇陵禁地,为了防止有人擅入皇陵破坏龙脉,路口通常只有一处。我和鸢儿先守着路口,以防夜长东逃脱,你且回城请皇上调兵前来。” “是。”宫无意半点都不拖沓,很快消失在他们眼前。 “王爷,那在下需要做何?”毕策冷肃的问道,因为御孤壑的安排中并没有提到他。 “就有劳毕将军山上把二爷和青磊、闻萧叫来。与其让他们留在山上,不如让他们下来随我们一起。” “是。” 如此安排好后,他们三人开始往回返。 舒心的日子刚过了两个月,真是不忙则以,一忙起来就成人仰马翻的状态。 夜千鸢可郁闷了。 坐在一块石头上,盯着远处黑压压的连绵群山,仿佛再迷人的风景都挽不回她美好的心情。 “想什么呢?”御孤壑生好柴火后到她身前。 “什么也没想,就是郁闷。”夜千鸢叹了口气,“早知道就该提醒皇上让他对夜长东狠一点,不给他蹦跶的机会也不会影响到我们了。” “万一曦真公主失踪与他无关呢?” 夜千鸢抬头看着她,瞧着他唇角挂上的浅笑,她没好气的嗔道,“都这个时候还开玩笑?大王兄登上皇位也就只有针对了夜长东一人,再加上今日他和毕策一前一后上山,说不是他绑架曦真公主谁信?” 御孤壑蹲下身,眼波温柔潋滟的凝视着她:“既然早知道他的为人,那为何还要为他置气?你呀,这性急的脾气何时能改改?” 夜千鸢让他说得哑口无言。 御孤壑将她拉起来,走到火堆边搂着她坐下。 他们现在处在山谷边口,天一黑就格外的寒冷,幸好他储物袋中准备了许多东西,像取火的柴啊、干粮这些都成了必备物品了。 烤着火,靠着他温暖的胸膛,再吃着他喂的干粮,夜千鸢也渐渐的冷静下来。 不过她还是习惯性的分析道:“我猜夜长东如果抓走曦真公主,一定是用来对付大王兄的。他今日来雾亭山,应该是来找我帮忙的。” 御孤壑又喂了她一口饼子,没好气的问道:“你现在还看出来?” 夜千鸢翻了个白眼:“难免有脑子不好使的时候。” 她一直没和夜长东翻脸,夜长东干嘛要拿人质威胁她? 至于今日夜长东一来就扇她耳光的原因,多半都是因为她办事不利。那老乌贼给她布置了不少任务,可细细一算,她没一个任务是完成了的。 每次都是当着他的面嘴上答应,转身她就忘得一干二净,下一次见面又接着忽悠…… 就连夜长东被木翼宗那人刺伤她只去侯府看过他一次。 试问,以夜长东的脾气能不火大? 还有最近他被削权,按理说她现在是御云挚那一帮的人了,可是御云挚上位却把夜长东的权力给削了。换做是她,恐怕他也得炸吧? 说起来也是她大意了。 一直把夜长东忽悠着,还答应他帮他登上皇位呢,结果皇位没登上,还让他失去了比命都更重要的权力。眼下夜长东要报复,只能怪她考虑不周,千防万防把这老乌贼给防漏了! 看着她倔气不服的样子,御孤壑也是拿他无可奈何。 不过,治她的法子他还是有的! 捏着她精致的下巴,他低下头咬住她红唇—— “嘶……” 原本他只是想小小立下威,谁知道听到她抽起声,他也不敢真咬了。随着凤目闪烁出热光,他扣住她后脑勺,牢牢的封住她。 夜千鸢一开始还不想顺从他,谁让他咬她来着? 可拧不过他的霸道,她最后也服了软。 只是这两个月来每次他们亲热都有些尴尬,不是担心被人看到,就是各种不便,最后导致两个人都难受。 白天如此,现在亦如此。 他们是在这里守路的,先别说毕策他们什么时候回来,这万一夜长东趁着他们忘情的时候跑掉了,他们不得懊恼死? 不止夜千鸢明白这点,御孤壑再难以自拔也还是留着几分理智的。 两个最后喘着气,一个欲求不满,一个满脸通红。 最后还是夜千鸢主动拿起干粮转移注意力,一口喂他一口喂自己。 “快吃,万一今晚进山谷里逮人,还得有力气才行。” “为夫只想吃你。” 面对他无比直接的愿望,夜千鸢本就通红的脸蛋更是红得晶莹剔透,紧接着扳开一块干饼有些粗鲁的喂进他嘴里。 “知不知道什么叫含蓄?现在为了灵修必须得忍!” 御孤壑剜了她一眼,还是将干饼含住。 夜千鸢从储物袋里拿出水袋,递给他。 御孤壑没接,只是微仰下巴张开嘴,等着她喂。 夜千鸢是哭笑不得,不过还是乖乖伺候起他来。 夜晚的山谷异常幽冷,但他们这一处的暖意却是与山谷的温度和气氛格格不入…… 没多久,毕策把山顶的人都带来了。 夫妻俩并没急着进山谷,而是把吃的拿出来让他们先填饱肚子。 等到子夜的时候,大部队终于赶来了。 且领头的还是御云挚! “大王兄怎么来了?”御孤壑起身迎道,对他的到来挺意外的。 “我不放心你们,所以就跟着来了。”御云挚解释过后关心的问道,“你们还好吧?” “嗯。”御孤壑笑了笑。 御云挚又转向毕策,认真与他说道:“虽然还未有曦真公主的消息,但我已经加派人手各处寻找,你放心,不论想什么办法我一定会把曦真公主找到。” “有劳陛下了。”毕策抱拳郑重的向他拜谢。 “二弟。”御云挚也没忘记坐在火堆边的另一个兄弟。 御皓风一如既往的冷峻和寡薄,哪怕面对御云挚关心的神色,他也只僵硬的点了点头。 对于他的性子,在场的人都是见惯不怪了。 要说他不合群吧,他也没有。要说他合群吧,他又总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鲜少会主动与人说话,用夜千鸢的形容就是好像每个人都欠他千儿八百两银子没还似的。 寒暄过后,大家也没耽误时间,很快商议起进谷的事来。 宫无意在里面转了一圈,对里面的地形算是最熟悉的。他在地上以沙土作画简单的给大家描述过后,御云挚就开始分派人手。 随他来的将士差不多近千人,被分成五支队伍,其中一名将军带领一队把守路口,另有四名将军带四支队伍分别进谷负责东西南北四个方位。 至于御孤壑他们一行人,他没做特别要求。 不过御孤壑他们也没打算在外面守着,还是跟着大部队举着火把进了山谷中。 天黑之前夜千鸢他们就体会过山谷内的险要,晚上进谷,自然比白天进谷更危险,搜人的难度系数更是高了好几倍。 但好在他们不赶时间。 用夜千鸢的话来说,大家就当去山谷里玩,有危险的地方就出声,让他们几个人去,就算找不到夜长东,如果他受了伤,不及时就医的话拖也能拖死他! 就这样,一支可谓是庞大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在险峻的山谷中穿梭,一支支火把把山谷照得犹如白昼。 不过让人遗憾的是,一直到天亮都没收获。 转眼快过午时,眼看还是找不到夜长东的踪迹,御云挚考虑到将士的疲惫和饥饿,与御孤壑商议过后决定撤退。 先退出山谷的将士御云挚让他们先回城,最后出谷的那队将士御云挚准备留下给他们调遣。不过御孤壑觉得人太多,没必要,只留下了最后出谷的二十来人。 御云挚倒也没勉强,正准备带着其余将士回城。而就在这个时候,夜千鸢突然眼尖的发现有个小兵走路有些瘸。 一拐一拐的也就算了,偏偏他还走得飞快,好像生怕自己会掉队似的。 “那个……等一下!”她脱口冲那小兵喊了起来。 而她这一出声,不少人都朝她看来,不知道她叫的究竟是谁。 “鸢儿,怎么了?”御孤壑不解的问道。 “壑,那人好像受伤了,你拿点药出来,这里离城里还有好一段路程,给他包扎好伤再让他回去吧。” 虽然谷里险要的地方都叫他们几个人包了将士们并没有出什么意外,但是看到有人受伤她还是很在意的。 怎么说人家也是为了他们才受伤的。 可就在她向御孤壑指人的时候,突然发现那小兵不见了。 空旷的草地上站着数百人,且各个都穿着一样,她刚才只顾着看人家走路,压根没看到对方长什么模样,这一下她也分不清究竟是谁了。 御孤壑明白她的心思,对她的善意他非但没任何不满,反而忍不住勾唇笑了笑。 随即他朝那数百人开口:“受伤的人都出来,把伤治过再回去。” 他们最不缺的就是药材,既然这是他家女人的意思,那他照做便是。 庞大的人群鸦雀无声,各个都望着他们夫妻。 领头的将军赶紧上前,对御孤壑抱拳道:“三王爷,您不必如此费心,他们都是行军打仗习惯了的,就算一点小伤也不碍事。” “无妨,有伤理应医治,如此本王与王妃才能安心。”御孤壑淡笑道。 那将军见他真是一番善意,也不再推辞,转身就朝众将士道:“受伤的都出来!” 很快,数百名将士中有五人走了出来。 御孤壑让青磊和闻萧将他们带到一旁,先给他们检查。 夜千鸢瞧着那几人受伤的地方,突然皱起了眉。 这五个人受伤的地方都不是脚。 她忍不住朝那将军说道:“我刚看到有人瘸着脚走路,怎么没出来呢?” 那将军拔高嗓门又喊道:“还有谁受伤的?” 然而,一颗颗脑袋望着他们,却并没有人再出来。 夜千鸢眉头越皱越紧。 她突然朝那庞大的队伍走过去—— 按理说,这些都是训练有素的人,将军大人都发话了,谁敢不听?何况他们是帮人治伤,又不是杀人,有什么可怕的? 手受伤了倒还可以忍忍,可脚受伤了不应该更需要医治吗?毕竟从这里回城还有好些里路,拖着受伤的脚不难受? 她本来是好意,却没想到还有人不领情…… “鸢儿?”御孤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下意识的跟上她。 “都给我走两步,谁脚受伤了给我揪出来!”她扬声喝道,脸上无一丝笑容,甚至冷得有些凶恶。 她之前压根就没想到那方面去,可谁知道竟出这么一个插曲,让她不得不怀疑…… 夜长东混在这些人中! 随着她这一声厉喝,庞大的队伍中原本站得笔挺的将士们开始动了起来。 然而,就在人群刚动时,突然有人‘啊’一声大叫。 那是队伍最角落传来的。 而且离夜千鸢他们的距离最远。 随着这声大叫,整齐的队伍一下子乱了,众将士纷纷往四周散开,一个个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凭着本能躲避。 而那个发出叫声的人也显露了出来。 在其身后还有一个让夜千鸢无比眼熟的人—— 正是他们兴兵动众找了整整一夜的夜长东! ------题外话------ 晚点继续二更!顺便说一下,128被屏了,修改又被打回来了,继续修改审核中【哭】 148、聪明反被聪明误(二更) 此时的夜长东不但打扮成小兵模样,还掐着另一个小兵的脖子,露出狰狞的脸,目光凶戾的瞪着他们。 这一幕可是把御云挚他们给惊到了。 是怎么都没想到夜长东竟会混在将士中! 可只要稍微想想,他们也能想明白。那么多人进谷,夜长东想要藏身根本不容易。正好他们人多,他扒一个小兵的衣物换上,再稍加遮掩,谁会去盯他的模样看? 只是夜长东也没想到,御云挚会决定留下一些,加上他又负伤在身只能走在最后,所以也被安排留下了。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夜千鸢看到了!不,准确的说他没想到夜千鸢居然会如此在意受伤的人! “全给我散开!”宫无意不知道从何处突然跳出来,杀气腾腾的怒视着夜长东。 “胡将军,带他们速速离开!”御云挚紧接着向领头的将军下令。 “是,皇上。”胡将军恭敬领命。 在他统领下,在场的将士很快疏散开,并由他带着离开了。 一时间,空旷的草地上如同潮水退去,只剩下他们几人与夜长东对持。 被夜长东掐着脖子当人质的小兵张着嘴痛苦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可怜兮兮的用眼神哀求着他们。 将士们一离开,宫无意就杀气腾腾的要上前。 夜千鸢眼疾手快的将他拉住。 由她开始跟夜长东谈判起来:“把人放了,我可以饶你不死。” 夜长东狰狞的目光死死瞪着她,咬牙切齿的骂道:“你这孽种,如此对待自己的父亲,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夜千鸢嗤声冷笑:“你女儿早死了,真要天打雷劈,打得也是你、劈得也是你。再说了,今日要杀你的人不是皇上、也不是我和三王爷,而是圣主的人。你自己对圣主做过什么,你心里应该有数。” “你这不孝的畜生!枉我那般拥进栽培你,你竟伙同他人要我的命!”夜长东声嘶沙哑的大骂起来。 “你栽培我?你栽培我难道不是为了让我帮你做事?我若是畜生,那你就是畜生不如了。”夜千鸢也毫不客气的回骂。 她可是憋了很久的! “小主,跟他说那么多做何?我今日就要替圣主报仇雪恨!”宫无意激动得又要上前。 对夜千鸢他们夜长东似乎并不畏惧,但在看宫无意的时候狰狞的双目中就带着一丝恐慌。 这是人本能的害怕,他想掩饰都难。 至于他为何害怕,自然与宫无意的来历有关!而且他也见识了宫无意的厉害,就那么站着不动都能取人性命,他再厉害也不过是血肉之躯,如何能不怕? “你别过来!你若过来我就杀了他!”他掐着小兵脖子的五指猛然收紧,对着宫无意厉声吼道。 眼看那小兵脸色犯青,因为窒息连舌头都伸出来了,夜千鸢看得眸孔紧敛,怒指着他:“你要敢杀他,我剁了你!” 谁知夜长东突然扬声狂笑:“你们要真杀了我,那你们就别想找到曦真公主了!哈哈!” 闻言,众人皆震! 一直没说话的毕策当即拔出拔剑,怒指着他:“果然是你抓了我们公主!你把她藏在何处?” 本就有些僵持不下的场面因为夜长东的坦白变得更加剑拔弩张。 宫无意和毕策都恨不得上前将他碎尸万段。 但宫无意被夜千鸢暗中制止着,而毕策又因为曦真公主在夜长东手里而不敢轻举妄动。 而夜长东手里的小兵也随时都有断气的危险。 如此局面,也着实出乎了他们的意料,甚至都有一种捂手无措之感。 就在这时,御孤壑突然开口:“都退下,让他走。” “三王爷……”毕策惊讶,也最不赞同。 “放他走吧。”一向孤僻冷漠的御皓风也突然出声,并抬手将毕策手中怒指夜长东的宝剑挡下。 他们兄弟还真是难得一致。 夜千鸢眯着眸子看了他们一眼,特别是在看到自家男人气定神闲的样子时,她眸光暗转,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随即,她也发话:“行了,为了安全着想,让他走吧。” 她最先抓着宫无意衣袖将他拉到一旁。 “呵呵!”夜长东阴仄仄的冷笑了一声。 宫无意一退,他心中的惧怕感自然就小了许多。下一瞬,他运起轻功快速飞远。 当然,还不忘带着手中的小兵一起逃。 虽然在别人眼中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质,但他也看出来了女儿的心善,所以哪怕只是一根稻草,他还是舍不得扔掉。 待他身影消失,宫无意和御孤壑几乎是同时动身朝他逃离的方向追去。 只有毕策还没有反应过来,夜千鸢怕他心中有怨,走过去安慰道:“你放心,我们会把公主救出来的。夜长东现在是穷途末路,不能跟他死磕。否则就是我们现在杀了他,也不知道公主究竟被他藏在了何处。” 毕策看了她一眼,再望着宫无意和御孤壑消失的方向,这才明白过来他们放走夜长东的目的。 “是在下鲁莽了。”他低下头诚恳的道歉。 “不用自责,我们理解你的心情,没人怪你。”夜千鸢微微一笑,示意他别往心里去。” “弟妹,我们也赶紧回城吧。”御云挚见夜千鸢不怎么着急,忍不住催促她。 “好。” 青磊和闻萧照看的几个小兵只是受了些擦伤,很快也就处理好了。 他们这才动身往回城的方向去。 对于夜长东,夜千鸢有信心他会死得很惨。之前只是宫无意想杀他,眼下他作死的抓走公主,现在就算御云挚不要他的命,毕策都不会放过他! 。。。。。。 一回城,御云挚就下令将侯府控制起来。 夜长东敢抓曦真公主威胁他,他自然不会放过侯府。 住在二王府的甄贵妃听说侯府出事,立马找了来。可是夜长东所犯的事并非小事,而身为侯府夫人的甄海卉岂是别人为她求情就能免除过错的? 先不说甄海卉不能放,如果认真追究起来,身为甄海卉胞妹的甄贵妃都难逃罪责。 “风儿,看在你姨母从小疼你的份上,你就替你姨母向皇上求求情吧。母妃只有这么一个胞妹,她若出事,我如何向甄家交代?”求御云挚无用,甄贵妃干脆把希望放在了儿子身上。 面对她的哭求,御皓风也是面不改冷色,甚至说的话比御云挚还直接:“绑架公主,这是何罪,难道你不清楚?若牵连九族,你是希望我们母子都给他们陪葬?” “我……”甄贵妃哭得不能自已,但又是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 “来啊,送我母妃回府!”御皓风转头对甄贵妃的侍女下令。 “风儿……我……”甄贵妃还想说什么。 “母妃保重。”御皓风说完,冷着脸离开了厅堂。 “娘娘,回去吧。”侍女搀着甄贵妃劝道,“发生这种事,王爷也很为难的。如今皇上掌着权,您也不希望皇上借此机会对付王爷,对吗?” 甄贵妃垂泪哭泣,被她一番劝导更是无可奈何,只能离开。 。。。。。。 亭子里,夜千鸢已经在这里呆坐了半个时辰。 宫无意和御孤壑一起去追夜长东,虽然她知道以他们现在的能力是不会出什么事,可是这都过去多时了,也没见他们回来。 也不知道他们追踪夜长东到了何地,她心里难免焦急。 听到脚步声,她缓缓抬头看去。 御皓风不请自来,径直在她对面坐下。见桌上有茶水,还给自己倒了一杯。 跟他相处,夜千鸢就没有一次不别扭。哪怕他们在雾亭山灵修两个月,她对御皓风始终提不起好感。 不为别的,主要是‘前绯闻对象’这件事让她尴尬! 本来见面就已经够尴尬了,见了面还不说话,那就更尴尬了。 “你怎么不回二王府?”夜千鸢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假装漫不经心的与他说话。 “你觉得我还有回去的必要?” “那二王嫂……” “难道你希望我带着她去古域大陆?” “呃……”夜千鸢尴尬得只能收声。 想想,这是人家两口子的事,她还真的管不着。 至于悲剧不悲剧,更是与她无关。毕竟这时代的女人绝大部分从出生起就活得像悲剧,身不由己这四个字深入到方方面面,她就算为这些女人感到不公,也只能作一声叹息。 气氛又安静了下来。 夜千鸢猛灌了一口水,起身道:“我去外面看看,你随意。” “鸢儿……” 她迈下凉亭的脚步顿住,回头冲他微微一笑:“二王兄还有什么事吗?” 别看她笑得明艳生动,那‘二王兄’两字可是被她咬得很重。 御皓风冷峻的脸略有些绷紧,一丝黯光从眸底划过,深深的凝视她过后,他还是移开了眸光。 “没事。” “那没事我就去找壑了。”夜千鸢拔腿就跑。 对于他的心思,她从来没有认真去琢磨过,甚至连半点好奇感都没有。 因为她知道,就算御皓风说喜欢她,也不是指的她,而是她的原身夜小姐。她一不能代表夜小姐回应他,二又不可能把身体还给夜小姐,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避着他,任何幻想都不能给他。 只希望他能把更多精力放在灵修上,以此冲淡对夜小姐的那份感情。 。。。。。。 离开亭子后,她本来想去外面走走的,但走到花园时,突然又改变了主意。 侯府现在已经让御云挚彻底控制了,府里的人也全部被带走,只有甄海卉一人还被关押在府里的某间房里。 御云挚留下她,一来是审问,二来也怀着几分侥幸,希望夜长东能看在结发之情的份上出现。 不过不论怎么审问甄海卉,她都是一问三不知的态度。 御云挚暂时也不能拿她怎样,只能叫人严加看管。 夜千鸢想着反正也无聊,还不如去找甄海卉说说话,说不定能套出点什么。 从花园到关押甄海卉的地方有一段路程,期间还要经过一间库房。昨日夜千鸢和御孤壑还去库房‘搜’过,所以对这个地方印象挺深刻的。 只是在快要走过库房的时候,她突然停下脚步。 抬头朝库房大门望去,只见那大门上居然贴着一张符纸。 印象中昨天好像没见到这东西…… 她提脚走过去,冷着脸将符纸扯下,心里暗骂:这一定是甄海卉搞得鬼!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就贴这种东西,分明是把她和御孤壑当鬼怪了! 早知道,昨天就该把库房搬空,半个铜板都不给他们留! 憋着一口郁气,她把门推开。 这一看不要紧,发现整个库房都贴着符纸后,她脸色‘嗖嗖’变得又黑又臭。 古人大多迷信,这是她知道的,要是换别人前来,一看墙上、货架上全都是符纸,恐怕早就撒腿跑了。 毕竟在普通人眼中,有这些东西存在的地方就代表有怪事发生。 可她看到这满屋子符纸,却只有一肚子火。 夜长东一整夜都没回来,这些东西不是甄海卉弄的还能是谁弄的? 这女人在背地里是把他们夫妻当成妖魔鬼怪了! 她走出库房,立马叫来几个侍卫,让他们把库房里的符纸全撕了。 就在她准备去找甄海卉说事时,突然听见库房里传来侍卫的惊呼声—— 很快,一名侍卫跑出来禀道:“三王妃,里面发现了密室!” 夜千鸢并不意外,侯府库房有密室的事她早就知道了,而且昨天她和御孤壑还把许多密室都找到了。 不过,什么也没发现。 就在她笑笑准备叫人不用管时,又一侍卫急匆匆跑出来:“三王妃,找到曦真公主了,在密室里面!” “什么?!” 夜千鸢猛然大惊。 更多的是不敢相信! 毕竟昨天他们已经搜查过侯府,什么也没发现。就连那些隐蔽的地方也叫她和御孤壑摸了个透彻,除了顺走一些东西外,皆无所获。 眼下告诉她曦真公主就在密室里,这怎能不叫她意外?! 她脑子灵光一闪,瞬间面目全冷。 昨天到现在整整一天一夜,曦真公主一定是在这个时间内被人弄进侯府的! 这里的符纸不是镇邪,更不是诅咒他们夫妻,而是为了让人却步! 想啊,古人对这种东西都忌讳莫深,何况侯府又早被搜查过,路过这里的人有谁还会再进去? 。。。。。。。 很快,曦真公主被人从密室里抱出来,毕策闻声赶来,很快把曦真公主带去了别处。 御云挚得知消息,立马宣了御医。 一番急救,曦真公主暂无性命之忧,只是经御医看诊过后说她食了某些药物才致使昏迷不醒。 这样的结果,是让人意外又兴奋的。 毕竟人总算找到了。 御云挚听御医说完后可是松了好大一口气。 若公主在蜀河国遭遇不测,他这个皇帝可没法向圣宸国交代! 可夜千鸢高兴之余却又气得肝胆冒火,立马派人将甄海卉提了过来! 被侍卫押着前来的甄海卉仍旧没放下身段,挺着身倔强的走进他们所在的屋子。 只是下一刻,当看到床上的曦真公主时,她美目突睁,脸色就像一瞬间被人抽干血似的,惨白得吓人。 “夜夫人,做何解释啊?”夜千鸢坐在一张凳子上,笑看着她变脸的样子。 跟他们玩时间差,就以为能瞒天过海了。 还贴那么一些玩意儿…… 可惜,他们忘了一句话叫聪明反被聪明误! 若没有那些符纸,她还不会再进库房,若库房里没那些符纸,她最多进去看一眼…… 想到这些,她是真的忍不住想笑:“真是多亏了那些符纸,不然我们根本找不到曦真公主。” 面对她的嘲笑,甄海卉神色虽然不好看,但气势可没弱。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更不知道曦真公主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顿了一下,她指着夜千鸢恼道,“莫非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你把曦真公主抓了,再栽赃嫁祸给我们!” 夜千鸢‘呵’一声,嘴角都忍不住抽搐起来。 “大胆甄氏,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御云挚突然厉喝。一向脾气最好的他都忍无可忍了! “皇上!求您为臣妇做主啊!”甄海卉普通朝他跪下,指着夜千鸢哭诉起来,“三王爷和三王妃是想霸占侯府家业,所以才弄出这些阴谋来陷害我们!” “呵呵!”夜千鸢都看乐了,当即笑出了声,“夜夫人,麻烦你说清楚些,你们侯府有什么值得我们霸占的?” “你还不承认?”甄海卉瞪视着她,怒不可遏的说道,“昨日你和三王爷来侯府以后,我们侯府就丢失了许多贵重的东西。明明你们昨日就搜过侯府,可今天莫名其妙的就在侯府找到了曦真公主,你说,难道不是你们把曦真公主藏在侯府意图嫁祸于我们吗?” “证据呢?”夜千鸢挑起眉梢,“你说你们丢了东西与我和三王爷有关,总得拿出证据才行啊。你哪只眼看到我们带走侯府的东西了?哪个人看到我们把曦真公主弄到侯府了?” “你别想否认,曦真公主无端出现在侯府,这就是证据!”甄海卉激动得叫嚷起来,“除了你们外,还有谁能做到?我们可是从昨日到现在都没离开过侯府大门半步!” “呵呵……”夜千鸢笑得合不拢嘴。 栽赃嫁祸的事她见多了,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栽赃嫁祸。幸得是她来面对甄海卉,若是换做别人,这盆屎怕是怎么洗都洗不干净了! 不过笑归笑,她确实很难容忍。起身走向甄海卉,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明艳的脸蛋陡然一沉,冷声于她道:“你以为打死不承认就没事了吗?让你过来可不是让你来栽赃嫁祸别人的,你若是坦白从宽,说不定还能死得好看些!” “来啊!”御云挚一脸怒气,都懒得再看甄海卉那无赖样了,“把她带下去关入地牢!待抓住夜长东后一并处斩!” “皇上……”甄海卉立马焉了一大半气焰。 正在这时,去为曦真公主抓药的毕策从外面进来。看着跪在地上的甄海卉,他眸光一厉,拔出剑就朝甄海卉刺去—— “啊!” 甄海卉惨痛的回头,双目凸睁。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夜千鸢都险些回不过神。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只是冷冷的看着甄海卉倒下去。 人家一个公主本来就骄傲,结果被人绑架差点连命都没了,换做是她恐怕她也跟毕策一样,不杀了这些人如何泄愤? “拖下去!”御云挚也是相当果断,立马下令把断气的甄海卉给清理掉。 149、兄弟联手(一更) 为了平息毕策怒火,御云挚也真诚的向他表达了歉意:“毕将军,曦真公主有此委屈,是朕疏忽大意所致,待朕抓到夜长东之后定会将他交由你们,任你们发落。” 毕策一身勇猛之气,抬起头时双目还带着未消的杀气。只不过眸光在经过夜千鸢时,目中杀气渐渐淡去。 但对御云挚的歉意,他也是没多客气:“希望陛下言信行果。” 御云挚温尔一笑:“一定。” 随后他们聊了一些曦真公主的情况,御云挚又再三保证一定会让曦真公主尽早痊愈。夜千鸢也安抚毕策,说只要御孤壑回来就好,他医术高超,绝对不会让公主落下半点病根的。 这次事件性质严重,他们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哪怕有些是大话也得说。 别的不怕,就怕安抚工作没做好,到时候毕策和曦真公主回到圣宸国,万一圣宸国皇帝追问起来,影响到两国关系,那就不太好了。 在对错上,毕竟这一次是他们蜀河国理亏。 因为还有别的事处理,御云挚没多久离开了。目送他离开的背影,夜千鸢都淡淡的叹了一口气。 “王妃是担心我会为难蜀河国?”看到她脸上淡淡的忧色,毕策突然问道。 “我相信毕将军的为人,绝非是那种搬弄是非之人。”夜千鸢不吝啬对他的夸赞,虽然有点拍马屁的嫌疑。 毕策冷肃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柔和,知晓她话中的含义,也认真向她表明了态度:“在下知道这一切与陛下无关,请王妃放心,只要公主安然无恙,在下回国绝不会多提一个字。” 夜千鸢释然的笑道:“毕将军深明大义,让人钦佩。我与王爷都觉得,没能早日交上毕将军这个朋友,实在是遗憾。” 毕策突然蹙着眉,看她的目光深邃了几分:“不知以后在下与王爷王妃还能否再相见?” 夜千鸢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回道,“肯定能再见面的啊!我和王爷赋闲在外,自由得很,如果有机会我们一定会去圣宸国找你玩。到时候还希望毕将军别看不起我们,嫌我们是野人而不待见我们。” 闻言,毕策想到他们初次见面的情景,顿时脸上生出一丝暗红,忙向她作揖道:“以前是在下太过自负,让王妃笑话了。” “呵呵!”夜千鸢忍不住失笑,“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吧!” “嗯。”毕策罕见的扬起唇角,冷酷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温暖和柔和。 有人送来药,他们不得不中止谈话。 看着曦真公主服下药,夜千鸢才与毕策说道:“公主找到了,我也就安心了。眼下宫无意和我家王爷还在外追踪夜长东下落,我实在不放心,得去找找他们。” “在下随王妃一同去吧。”毕策从床头起身。 “不了,你在这里保护公主,现在可不能再出半点差错了。”夜千鸢摆手拒绝,也不忘宽他的心,“你放心,我们都会没事的,等找到我家王爷,我会叫他亲自前来为公主看看。” “那好吧。”见她拒绝,毕策也没再坚持,只是低沉叮嘱道,“你多当心。” “好。” 将她送至门外,目送她纤纤身影消失,毕策久久都难以收回视线。 可他也知道,有些人不是他的终究不是他的…… 。。。。。。 听说她要出去找宫无意和御孤壑,御云挚和御皓风都不赞同。 御云挚劝说道:“我已经派人将曦真公主被找到的消息散播出去,三弟若是听到消息,自然不会再有后顾之忧,那对付起夜长东来也就没有忌惮了。” 御皓风冷着脸道:“宫无意不是普通人,就算三弟无能,他也能保护好三弟。” 夜千鸢瞧着他们,这兄弟俩居然也有态度一致的时候,她还真有种看花眼的感觉。 她现在特别后悔,早知道就不该让宫无意那么早收回神识,现在断了联系,弄得她是坐立都难安。 “王妃,王爷回来了!” 就在这时,青磊兴奋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厅堂里的三人都为之一喜,纷纷朝厅堂外看去。 看着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夜千鸢奔了过去一头扑进他怀中。 御孤壑自然而然的将她搂住。 四目相对,她眼中的担忧像冰雪融化,从他含笑的眸子里,她大概猜到了结果。 “三弟,你可回来了。再晚一些,就该换你去找弟妹了。”御云挚戏谑道。 “嗯?”御孤壑突然板起脸。 “大王兄,你可别乱说话,我可是什么也没做!”夜千鸢一脸黑线的回头望着告她黑状的人。 “是什么也没做,要不是我和二弟拦着,你怕是早没影了。” “确实有些任性,该管!”御皓风突然出声附和。 “……?!”夜千鸢美目圆瞪。 你妹哦,这两家伙不联手则以,一联手起来居然先对付她? 瞧着自家男人紧绷的俊脸,她赶紧解释道:“你别听他们胡说八道,他们是见不得我们感情好,想着法挑拨离间呢!” 告她黑状?以为她不敢吹耳旁风? 她不仅敢吹耳旁风,还敢正大光明的吹! “咳咳……弟妹,你这样可不对。”御云挚一改戏谑的口语,瞬间变得哭笑不得。 “哼!”御皓风更是冷哼一声,转身坐到椅子上就不再搭理他们了。 御孤壑看了看两位兄长,再低头看着怀里窃笑的人儿,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夜千鸢赶紧转移话题:“壑,怎样了,夜长东抓到了吗?” “嗯。” “那他在哪?” “已经让宫无意杀了。” “哦。”虽然这事没什么悬念,但是夜千鸢突然发现他说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闪躲,而且言辞简洁,有点模棱两可的感觉。 她眉头微微皱起。 难道还发生了别的事? ------题外话------ 二更继续~~ 150、外公,我可想你了!(二更) 看她皱眉的样子,御孤壑搂着她肩膀的手下意识的收紧,在她审视的眸光下,他突然说道:“太后也死了。” 猛然听到他说这么一句,不止夜千鸢惊愕,御云挚也震惊不已。 刚坐下的御皓风更是直接从座而起,几步迈向他,沉着脸问道:“你说什么?皇祖母死了?如何死的?” 御孤壑知道这事瞒不下去,遂也没再遮掩,细细与他们说起事情起末。 夜长东逃走,他和宫无意追去,原本打算跟踪夜长东以便找到被他抓走的曦真公主。 一开始这一切都很顺利,他们不声不响的跟到了夜长东藏身之地。可接下来的事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外,夜长东躲进了一家青楼,并隐藏在一间密室中。而跟着夜长东进了密室的他们并没有发现曦真公主的身影,反而发现了太后夜虞! 没人知道夜长东是如何把太后弄来这里的,因为太后一直都是御严坤派人在照料。御严坤出事以后,御云挚也派人找过,但一直都没找到。 究竟太后是生是死,几乎成了个迷。因为御严坤失踪,没人知道他把太后藏在了哪里。 说起太后的事,也比较复杂。夜千鸢是对她用过药,但谁知道御严坤比他们还狠,为了控制太后,给太后服用大量的能致使她昏迷的药物,结果他们暗中给太后解了毒,可太后也因为服用过多迷药而变得不正常。 因为御严坤心虚,一直对外声称太后需要静养,不让任何人去见她。 御孤壑跟踪夜长东,只以为曦真公主在他手里,谁知道太后也落在他手上,还被藏在青楼那种地方…… 他和宫无意一开始耐着性子,想等找到曦真公主后再动手,可谁知宫无意的影子不慎被夜长东发现了,他们只能现身。 夜长东用太后威胁他们,这并不让他们意外。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不止让他们意外,连夜长东都失算了—— 在夜长东把太后当做人质威胁他们时,他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居然把太后当场掐死了! 其实,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太后不堪折磨,御孤壑他们发现她时就已经看出她身子极其虚弱,而夜长东情绪过激根本没有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所以让本就成风中残烛的太后当场断了气。 人质死了,他们自然不会再对夜长东手下留情,宫无意几乎没什么劲儿就把他杀了…… 听说太后的尸体已经被送回宫中,御皓风什么也没说,阴沉着脸跑了过去。 御云挚虽然没他那么激动,但还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对于他们这几个孙子与太后的感情,夜千鸢都看在眼中,哪怕他们对太后的死无动于衷她都觉得很正常。 在太后眼中,只有御皓风这么一个孙儿,她不止做不到对其他孙儿一视同仁,甚至为了御皓风这一个爱孙可以牺牲掉其他孙儿。 这种有失公允又偏执成狂的人,让人不恨就不错了,还想得到人尊重,这怎么可能? 不过人都死了,看在死者为大的份上,夜千鸢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 对于太后的死,这一次御云挚是如实讣告天下。 夜家因为太后而荣昌显达,但又因为夜长东这个侄子而一夜损落。 在哀悼太后的死时,也难免为夜家唏嘘…… 太后丧事一过,夜千鸢他们又回到了雾亭山。 灵修两个月,御孤壑和御皓风都极其认真,而且大有长进。也就夜千鸢最散漫,把修炼当业余爱好似的,看得宫无意是着急又恼火。 “小主,你再这般下去,鳯天国恐怕就没救了!” “鳯天国有没有救关我什么事?”夜千鸢把玩着手里的小耙子,一会儿这里刨刨、一会儿那里刨刨,就像土里种着黄金等着她去挖掘似的。 “怎么没关?你现在可是鳯尊鞭的主人,鳯天国能否安稳太平都得靠它,你不好好修炼,灵力如何提升?灵力不提升,你如何掌管鳯天城?”宫无意劝她劝得脸都涨红了,完全是给她气的! 谁知夜千鸢直接甩他一记白眼:“别这么抬举我,搞得好像鳯天国出什么问题都是我造成似的,我这还没去古域大陆呢,你就开始往我身上泼屎了?” “我……”宫无意扑通跪下。 是真跪了! 夜千鸢嫌弃的朝他刨土:“去去,一边跪去,让你回城帮我买只烧鸡都不愿意,还想我好好修炼?” 其实,也不是她要跟宫无意对着干,而是每次宫无意说那些跟责任有关的话时她心里就很不爽。 一个她去都没去过的地方,就因为一条鞭子就要她这样那样,别说她不想当什么救世主,就算要当救世主也得让她心里有点情怀感吧?正义感她可以有,但对一个没半点情怀感的世界,她发哪门子正义感? 这就好比她在地球,太空世界需要她去拯救一样,问问观众,有没有人要去拯救太空、拯救宇宙的,如果有要去的,看会不会被人骂傻子? “行行行,我的小祖宗,我现在就去城里给你买!”宫无意哭丧着脸点头。 夜千鸢又刨了几耙子土,见他还跪着没动,她抬起头问道:“怎么还不去?” “小主,我没银子。” “……” “听说城里酒楼卖的东西都很贵,要不你换别的吧。我去给你抓只野兔,今晚给你烤着吃,行不?” “你给我爬开点!”夜千鸢没好气的赶人,耙子刨起的土全往他身上飞去。 她就想让他远一点,别整天在她耳边叨叨不停,偏偏这家伙打死都要缠着她,非要她专心修炼不可。 她家壑现在在闭关,不然早把这家伙拍飞了! “小主……” “爬爬爬!你再叫信不信我把你埋了!” “丫头,怎么火气如此大?”突然一道洪钟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夜千鸢猛地一震,下一瞬如弹簧板从地上蹦起,又惊又喜的望着头顶:“外公,你怎么才来?” 半空中,金匀从紫色光晕中步出,瞬间落到她跟前。 几个月不见,他还是那身灰蓝色的广袖长袍,带着如同仙气般的气息,让人不知不觉间就能生出恭敬心。 “外公,我可想你了!你不知道,我们日也盼、夜也盼,每时每刻都在盼你来,你要再不来,我和壑都要成弃儿了!”夜千鸢挽着他手臂委屈巴巴的诉苦。 “一阵子没见,都知道拍马屁了?”她那表情过于夸张,金匀岂会看不出来?只不过,虽然嘴上拆穿了她的小心思,但眼里慈和的笑意还是出卖了他的好心情。 “外公,我可是真的想你了,才没拍马屁呢。”夜千鸢更委屈的扁起嘴。在他们这些人面前,她没啥优势,唯一的优势就是可以靠着一张纯真的脸蛋卖卖萌。 不过,能让她卖萌的人可不多! “金神医,您可来了。”宫无意同样从地上爬起来,也同样委屈巴巴的望着金匀。 “怎么了?你也想老夫了?”金匀灰白的眉梢突然挑起,略有几分调侃。 “金神医,您要再不来,小主就快废了……啊!”宫无意刚说到一半,就让夜千鸢一耙子吓退了好几丈。 “你个烦人的家伙,我都还没告你状,你居然敢恶人先告状!信不信我真挖坑把你埋了!”夜千鸢举着小耙子恶狠狠的瞪着他。 “丫头,有何话好好说。” “外公……”夜千鸢一改凶恶,又继续挽着他胳膊委屈诉苦,“你可得为我做主啊!这家伙一天到晚就跟只苍蝇似的,每天念叨不完的话,弄得我都不能专心修炼。” “小主!”宫无意瞬间一头黑线。什么叫他弄得她不能专心修炼,根本就是她自己不想修炼! 金匀看了看宫无意,又扭头看着一脸委屈的夜千鸢,突然说道:“那以后就由我来教导你修炼。” “……”夜千鸢瞬间如同被人点了穴一样,目呆、口呆、整个人都呆了。 “哈哈!那敢情好,有金神医相助,我家小主的灵力一定会瞬息千里的!”宫无意一下子大笑起来。 “你给我闭嘴!”夜千鸢狠瞪着他。 金匀假装什么都没看到,背着手径直朝木屋走去。 宫无意赶紧追上去。 夜千鸢站在原地,对着他们的方向使劲儿磨牙。 。。。。。。 听说御孤壑和御皓风还在闭关,金匀没说什么,只交代不让人去打扰他们。 于是接待他的任务就落在了夜千鸢和宫无意身上。 “丫头,这里的事办完了吗?” 他喝着茶,一副老气神在的大家长气派,夜千鸢是一点脾气都没有的站在他身前。 没办法,人家就是大家长,比皇帝老子还高一辈。 “外公,我们两个月前就把这里的事了清了。” “哦?说说看,都如何了结的?”金匀盯着她,煞有兴致的问道。 夜千鸢把他上次离开后所发生的事挨着讲给他听。 听到御文泽神魂受损时,他忍不住打断她:“如今五王爷在何处?” 夜千鸢回道:“在桃园里。” 金匀‘嗯’了一声,然后示意她继续。 夜千鸢就似向领导汇报工作一样,每件事都向他说得很详细。 只是听到御严坤被一只手抓走的时候,他猛然惊呼,神色大变:“什么?他叫人如此抓走了?” “外公,你知道这是什么人吗?”夜千鸢脱口问道。 金匀眉宇沉着,眉心的皱纹都拧得又冷又硬。 片刻之后他重新看着夜千鸢,反问道:“你刚说什么?” 夜千鸢复问道:“外公,你知道这是什么人吗?” “不知。” “……” “接着说吧,后来呢?”金匀眉心舒展开,仿佛刚才他过激的反应只是一个幻觉。 夜千鸢眸子暗转着,凭着超强的直觉,她知道此事非同寻常! 恐怕不单单是御严坤被人抓走这么简单! 她这次没往下说了,而是主动问道:“外公,你知道壑父皇的来历吗?他是不是也有灵骨?不然他怎么总想着要修炼的事?” 虽然前一个问题金匀没回答她,但是这个问题金匀并没有避谈。 “我曾打听过他祖上的事,御家祖上应该有人来自古域大陆,但不是鳯天国人。” “外公,灵骨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为我说清楚一些吗?虽然宫无望有向我们说过,但是他说得不清不楚的,我听得也是有些糊涂。”夜千鸢也没装乖宝宝了,而是很认真的求教道。 金匀点点头,也很快向她解说起来:“修灵之人都有灵骨,即便他们与世外之人通婚,所生孩子同样具有灵骨。只不过孩子血脉不纯,需要打通灵骨才能使其有修炼资格,否则其将与凡人无异。” “哦,我懂了。”夜千鸢点点头,“壑也需要打通灵骨,那是因为外婆是世外的普通人,壑和娘血脉都生有普通人血脉,对吗?” “嗯。” “那外婆现在在哪?” 金匀神色突然沉下,矍铄的双眼中突然泛出一丝哀伤,片刻后他才低沉道:“她,已经过世了。” “对不起,外公,我不是故意提的……”夜千鸢也没想到是这种情况,毕竟太后一个月前都还在世,她是真没想过御孤壑的外婆会那么早离世。 随着金匀的沉默,木屋中的气氛突然变得压抑。 夜千鸢赶紧转移话题:“外公,那青磊和闻萧他们有灵骨吗?我和壑还讨论过,你这么心疼壑,应该不会找两个普通人放他身边。他们也是有灵骨的,对不?” 金匀掩去目中消沉的情绪,剜了她一眼:“就你鬼精灵,如此都能让你猜中!” 闻言,夜千鸢忍不住笑了。 特别是他间接承认,更是让她忍不住欢喜:“要是让他俩知道这消息,铁定乐死!” 看着她眉开眼笑的样子,金匀如同受到感染般,也笑得温柔慈和。 只是,他很快又板起脸:“我都来了半个时辰了,就没人为我弄点吃的?” 夜千鸢脸上明媚的笑瞬间僵住。 紧接着她朝门外喊道:“宫无意!饭呢!菜呢!还不给我外公端进来!” 金匀:“……” “外公,你稍等一下,我去催催,很快就给你端好吃的来。”没听到宫无意应声,夜千鸢赶紧露出一脸自以为乖巧的笑,然后又变脸气冲冲的往木屋外走,边走边骂,“什么破大管事,不要他的时候就跟狗皮膏药似的扯都扯不掉,需要他的时候鬼影子都找不着!” 金匀:“……” 。。。。。。 三天后,御孤壑和御皓风才闭关出来。 这一次是他们闭关最长的时间,没想到一出来就听说金匀来了,两人都惊喜不已。 而金匀看到灵力已到三阶的孙儿,同样是惊喜不已。 就连夜千鸢都好像做梦似的,拉着御孤壑左瞧右看,一脸的不敢置信:“壑,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仙丹灵药或者是别的滋补品?” 御孤壑将她葇荑握住,没好气的瞪着她:“谁让你犯懒的?你看二王兄都有两阶灵力了,你才一阶,丢脸不?” 夜千鸢立马辩解道:“我怎么犯懒了?外公来,总要有人照顾吧?” “咳!”金匀冷飕飕的问道,“怎么,我还不该来了?” “外公,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呵呵!”夜千鸢立马堆出一脸笑。 “哼!天天萝卜青菜,老夫来这里几日,连丁点油水都没尝到,还好意思说照顾我?” “呃……”夜千鸢尴尬的抓了抓头。但很快,她指着门外冲御孤壑说道,“都怪宫无意那家伙,一到吃饭的点就没影了,每天都是如此!更气人的是他答应我帮我捉兔子,抓了几天都没抓到一根兔尾巴回来!你也知道我不怎么会弄吃的,能把菜煮熟都不错了。” 御孤壑听得那真叫一个哭笑不得。 看着自家外公那板着脸的样子,他把夜千鸢往身后藏了藏,含笑道:“外公想吃什么,我叫青磊和闻萧去城里多买一些。鸢儿她不擅长厨艺,不周之处还望外公多包容。” 瞧着他袒护的举动,金匀眼角暗暗抽搐。 “行了,我自己去城里走一趟,你们夫妻也多日未见,都下去吧。要是能早点让我抱上曾孙,天天青菜萝卜我也没意见。” 夜千鸢突然红了脸。 抱什么曾孙,她可是从来没想过生孩子的事! 她这边是又雷又窘,可御孤壑却想都没想就点头:“外公放心,孙儿会倍加努力的。” 夜千鸢:“……?!” 不等她朝他瞪眼,御孤壑已经搂着她走出小屋。 而他们刚一出小屋,小屋里就传来金匀的笑声。 151、前往古域(一更) 他们一走,御皓风从另一侧进了金匀所在木屋。 金匀瞬间收住笑,慈和的脸上倏然多了一丝肃色。 御皓风面不改色,一如既往的冷峻。 看到金匀明显不待见他,他狭长的眸子淡漠的垂下,道了一句:“打扰了。” 语毕,他转身就走。 “是心虚了还是害怕了?” 御皓风停住脚步,转身又重新面对他,垂首作揖道:“金皇。” 金匀端坐在竹凳上,凶倒是不凶,但目光怨气极重:“欺负了我壑儿多年,如今欺负不了他了,所以打算换招式了?” 御皓风没辩解,只是单膝跪了下去。 金匀冷哼:“要不是看在你舍命救我徒弟的份上,我根本不会给你机会接近壑儿!” 御皓风还是没说话,似乎已经做好了被他奚落的准备。 “行了,起来吧,免得别人说我倚老卖老欺负小辈!” “谢金皇开恩。” “别金皇金皇的,我早就退位了!” “谢外公开恩。” “嗯。”金匀应了一声。不过,他仍旧板着脸,反正眼里是各种嫌弃。 御皓风起身,金匀不改冷漠,他也没改冷峻。 金匀端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再淡漠的看着他:“不错,才几个月修为都二阶了,算你还有些天资。” “多谢外公夸奖。” “听说你想去古域,为何?” 但凡有点脑子的都知道他这问题有些明知故问,但御皓风还是回了:“人往高处走,皓风不想做庸人。” 金匀眼中总算露出了一丝笑:“你比你父皇坦白得多。” 御皓风抬起头,薄唇抿了一下,直视着他问道:“敢问外公,我们父皇究竟去了何处?被何人所带走?” 金匀眼中那点笑意瞬间抹去,沉着脸道:“与其打听这些事,不如好好修炼。” “是。”御皓风眸中闪过一丝失望,但还是低下头顺从的应道。 “我虽然不反对壑儿带着你,但我也要考验你的表现,以前的事壑儿愿意原谅你,不代表我会像他一样原谅你,希望你能好自为之,莫要让我失望。” “是,皓风会谨记外公教诲。” 。。。。。。 离开蜀河国,是他们期待已久的事。 御孤壑和御皓风出关后第二天金匀去了一趟城里,说是去见翟世,第三天就带着他们六人离开了蜀河国。 在宫无意科普下,夜千鸢知道了空间幻术,也知道了这种技能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整个古域大陆就两人会,可以说比凤毛麟角还稀有。 偏偏金匀就是其中之一。 不但让他们为之敬仰,也让他们大开了眼界。 在像隧道一般的空间中,入眼全是白茫茫一片,能见度低到几乎看不清楚前后的人。若不是御孤壑一直牵着夜千鸢的手,她几乎都要以为这个狭窄的隧道中只有自己。在这里,不但与外面的一切隔离,甚至与周围的一切都隔离了似的,听不到任何脚步声,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变得微弱,更别说其他人的。 进空间隧道之前金匀就跟他们打过招呼,不要说话,只管前行,直到走到尽头。 夜千鸢完全不知道他们究竟走了多久,入眼可及都是浓郁的白雾,完全让人丧失了时间感。最后走着走着,人如同麻木了一半,她只觉得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走过这么久。偏偏还不觉得累,只是像机械一样摆动脚步就可以了。 不过有时候她放慢步子的话,牵着她的某爷会有察觉,然后会捏捏她的手心,她也会回应他,跟他一起互动。一路上百般无聊,但他们却靠着这点小动作打发了不少无聊。 听到金匀如洪钟般的声音传来时,夜千鸢都感觉自己走了一个世纪之久。她甚至没反应过来,脚下突然踩空,整个身子直接往下坠。 “啊!” 惊呼过后她并未摔到,而是被御孤壑抱得稳稳的。 夜千鸢睁开眼,瞅着其他人看她时嫌弃的眼神,只有御孤壑笑得邪魅又宠溺。 “鸢儿,到了。”怕她没醒似的,他还有意提醒。 夜千鸢从他臂弯上跳下,惊叹的望着四周。 百里山峦连绵不绝,万石嶙峋一望无垠,森林幽谷,万物青翠,天地间涌动的灵气精纯而浓郁,深吸一口都感觉要醉了似的。 虽不见车水马龙的繁华,但随处都宛如仙境。 “这就是古域大陆?”确实古,比原始森林还罕至! “小主,这里是鳯天国城外。”宫无意嬉笑的向她说道,“其实城内跟世外一样的,只不过这里的人都是修炼者。” “哦。”夜千鸢看了看其他人。 金匀虽然带着闻萧、青磊、御皓风朝前面走了,但那三人四处眺望的神态无不显示着他们对这新天地的好奇和惊叹。 她朝御孤壑看去,也从他含笑的眼眸中看到新鲜。 “鸢儿,走吧。”御孤壑牵起她的手,带着她跟上前面的队伍。 “小主,以后没事尽量别来城外。”宫无意跟着他们,一边走一边提醒他们。 “为何?”夜千鸢回头看了他一眼。 “鳯天国的人不会管外面的闲事,如果都是金神医这样等阶高的人还好,要是灵力低微的跑出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哦。”夜千鸢虽然回得漫不经心,但也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他们跟着金匀从一座山上下来又走了许久,直到见到一座牌坊,金匀才带着他们停下。 牌坊高耸入云,宏伟的气势中满是幽沉冗旧的气息,在四周浓郁的雾气中显得古老而神秘。 金匀从怀里拿出一块黑色的牌子,突然朝牌坊的出入口扔去。 那黑色牌子瞬间无踪影,像是被一张无形的大嘴吞掉了一样。 就在夜千鸢他们倍感无解时,那黑色牌子突然间从口飞出,又如同长了眼睛似的飞到金匀手中。 金匀将黑牌放回怀里,对他们道:“进去吧。” 他全程没有多话,提醒他们后就先从牌坊下迈过去。 所有人都紧紧跟随着他。 一过牌坊,众人眼前一亮, 先前还雾蒙蒙的世界,豁然开明,就似他们在山上看到的一般,各处青翠欲滴,灵气充裕。 众人回头一看,又是一惊。 那座牌坊居然不见了! “小主,我们已经进了城了。”宫无意又在夜千鸢身旁解说道。 “这就进城了?”夜千鸢嘴角抽了抽。 别告诉她刚才那座牌坊就是城门…… ------题外话------ 这几天万更把脑袋都累晕了,从明天开始调回早上更新,今天还有一更。 151、吃霸王餐(二更) 她承认自己有些像土包子,仗着自己穿越的身份自诩见多识广,可是今日到了古域大陆她才知道,自己是有多无知。 神奇的空间隧道,神秘的牌坊,还有不知道多少神奇的东西在等着他们…… “小主,我们虽然入了鳯天国地界,但是离五大宗和鳯天城还远着呢。” “多远?”她随口问道。 “八万里。” “……”夜千鸢缓缓扭头,面部僵硬,如看濒临灭绝的物种一样木楞的看着他。 别说她,其他人同样目瞪口呆的把宫无意齐齐望着。 宫无意不知道哪里说错了,摸着头说道:“你们都看着我做何?虽然去五大宗和鳯天城是有些远,但我们租灵兽去的话两个多月就到了。” 两个多月……就到了?! 众人听着,不但目瞪口呆,且脸色齐刷刷的变黑。 夜千鸢甚至偷偷拉御孤壑的手,给他递眼神暗示。 现在反悔回去还来得及吗? 要她来这里玩两天还行,可要她在这里跋山涉水过日子,她可没那个耐性。 御孤壑反手握住她,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这边他们还没消化宫无意的话,金匀突然一脸严肃的对他们说道:“我只能送你们到此,以后凡事都要靠你们自己。” “外公,你不陪我们啊?”夜千鸢本就心里凉凉的,听他说完心都快结冰了! “鸢儿,好好修炼,别让外公失望。”金匀走到她身前,慈和的摸了摸她的头。 “外公,你不陪我们去,是不是担心遇上金翼宗的人?” “嗯。”金匀目光黯下,不过也没避谈,“我答应过金翼宗宗主,此生不会再回金翼宗。” 他黯淡的目光中藏着深深的无奈,夜千鸢忍不住皱起眉:“外公,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我们要如何做才能帮你重回金翼宗?” 闻言,金匀欣慰的牵了牵嘴角。 目光转向御孤壑,他脸上又恢复了慈和:“我给你的那些你务必好好学,若你们真想外公回到金翼宗,那就不要怕吃苦,努力修炼。” “是,壑儿会谨记的。”御孤壑认真应道。 “你娘还在闭关中,待她出关,我会让她去找你们。” “嗯。” “这里往西五十里有个镇子,你们若是想找我,就去那里的鼎纪行找一个叫恩久的人,他会带你们找到我的。” “是。”御孤壑虽面露不舍,但从小与他分别惯了,也习惯了不问他去向。 金匀转身面向御皓风、闻萧、青磊,温声道:“以后就由宫无意带着你们修炼。不懂的可以问他,但切不可事事都依赖他,凡事都要靠你们自己,古域大陆以能者为尊,你们可都记住了?” “是!”三人异口同声应道。 每个人眼中都充满了不舍,先前来的那些兴奋感因为他要离开而荡然无存。 看着一个个小辈如此,金匀更没有多留,瞬间在原地消失。 他一离开,一个个更是心情低落。 宫无意在一旁看得有些着急:“你们这是做何呀?金神医是想让你们好好修炼,瞧瞧你们一个个的样子,像什么?” 夜千鸢撇嘴:“我们是来这里跟外公和娘团聚的,可是他却把我们扔在这里,你说我们不该难过吗?” 宫无意早都快让她打败了,这会儿见她不上心,急得有些激动起来:“小主,金神医的家在金翼宗,他一辈子都回不去,跟你们团聚又能怎样?若是叫他仇人发现你们,反而还会连累你们,这样的团聚可不是他想要的!你们若真想一家团聚,那你就好好修炼,等你像圣主一样能主宰一切,你帮金神医重回金翼宗,那你们一家有的是团聚的日子!” 夜千鸢知道他是千方百计想哄她修炼,可这一次她却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 金匀无奈的眼神中有多少心酸她不知道,但她看着他那样的神色,她心里并不好受。 “走吧,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 见她主动要走了,宫无意立马嘿嘿笑道:“小主,我知道个地方,那里有好吃的还有好玩的,保证你能喜欢,我这就带你们去!” 夜千鸢目光斜视着他嬉皮笑脸的样子,直有一种小奶娃被坏蜀黍哄骗的感觉。 不过除了跟他去以外他们也没别的地方可去,毕竟人生地不熟的,一个鳯天国半径就八万里,没人带路,怕是走到满头白发都到不了鳯天城。 “王妃,要不吃点东西吧,来之前小的备了很多鲜果。”青磊知道她心情不好,主动送上一颗大红果子。 “嗯。”夜千鸢也不客气,只是接过果子以后对他说道,“以后就不要再叫王妃了,免得引人好奇。” “是,夫人。”青磊赶紧改口。 夜千鸢咬了一口果子,甜甜的水水的,不但解渴,心情也好了几分。 果然还是青磊最靠谱,也最细心。 哪像宫无意这个所谓的大管事,除了催她修炼外,硬是没一点像大管事的样子! “青磊,外公给你和闻萧都传了什么好东西?”她一边吃着果子一边问道。在出发前,外公就已经替他们俩打通了灵骨,而且还把他们叫去木屋单独谈了话。 “夫人,也没什么,金神医只给了我们一些丹药,说以后用得着,让我们好生保管。”青磊从怀里摸出储物袋,像宝贝一样捧着,眼里全是喜滋滋的笑意。 夜千鸢瞧了一眼他,也忍不住笑了笑。 御孤壑看了青磊一眼,突然道:“如此宝贝还不赶紧收好,是想被人抢么?” 闻言,青磊下意识的将储物袋捂到怀里,紧张的四下张望。 可周围就他们六个人…… 反应过来自己被调侃后,他哭笑不得:“爷……” 御孤壑高扬着着嘴角,牵着夜千鸢加快了脚步。 夜千鸢更是一路小跑一边‘呵呵’不停。 他们本以为又要走好久才会到宫无意说的那个有好吃又好玩的地方,没想到走了两三里路就到了。 宫无意介绍说这里叫逢来小镇,可就一条街,两边除了铺子外,连个居民房都没有。 “宫无意,我们今晚住哪?”看着街两边又旧又破的矮房子,夜千鸢都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了。就这规模也能叫镇?人口有一百吗?还不如她所认识的村大队呢! “那个……小主,我们先吃东西吧!”宫无意眼神有些飘,突然指着左手边一家铺子兴奋的道,“就这里!这里的烤肉可香了!小主,我保证你这辈子都没吃过!” 听他夸得厉害,夜千鸢倒是真馋了。 看看其他人,虽然一个个大男人都挺稳的,但各个目光都盯着宫无意指着那家烤肉铺。 显然,大家都饿了。 “走吧。”她带头先朝那铺子走去。民以食为天,还是先填饱肚子再想别的! 于是乎,六个人就这么进了铺子。 为了哄她这个小祖宗高兴,宫无意也是大方得很,一个劲儿的叫掌柜上肉。 他们一进店就发现这铺子与众不同,别的没有,就只有酒和肉。那肉也不知道是什么肉,一坨坨的堆在案板上,客人要吃多少随便喊。 也不知道是太饿还是烤肉太美味,六个人吃了差不多二十斤,除了夜千鸢外,一人还喝了一壶酒。 酒足饭饱后,夜千鸢满足的摸摸肚子。 来古域大陆第一天就吃得这么嗨,也算没白来了。 “掌柜结账!”见其他人都吃得差不多,她朝门口的老头招了招手。 “来了!”老头到他们桌边,笑眯眯的说道,“一共三百灵石。” “呃……”夜千鸢睁大眼。 在桌的除了宫无意外,都齐刷刷的盯着老头。 宫无意摸摸身上,突然惊呼:“糟了,我灵石都用完了!” 老头突然拉长了脸。 夜千鸢回过神,问道:“给银子不行吗?” 宫无意额头上冷汗都出来了:“小主,我早说过那些没用,这里只要灵石。” 夜千鸢:“……” 她下意识的朝身侧某爷看去。 某爷干咳了一声,拿出储物袋抛给宫无意。 宫无意接过后赶紧数了数,然后哭丧着脸道:“还差三十块。” 夜千鸢那个囧,简直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三十块…… 要是三十块金砖,她和御孤壑的家产能把人砸死。 可三十块灵石?他们去哪弄? 宫无意给的那些灵石,七八成都给鳯尊鞭和赤心剑用了。这两个妖物一点都不客气,给多少吸多少,剩下那些在他们对付御严坤和夜长东时又给御孤壑和宫无意用了。 余下的这二百七十块灵石她还以为很富裕呢,哪知道一顿饭都不够…… 152、那些东西害怕鸢儿的鞭子 桌上,众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直叫一个尴尬! “掌柜,能用别的东西抵灵石吗?”夜千鸢乖巧的问道。 “我们只收灵石。”老头很坚定。 “那你能不能便宜点?我们出门走得急,就这点灵石了。”夜千鸢眨巴着眼,希望自己卖萌能换来人家同情。 “这是市场价,哪个地方都一样,谁乱改价就是得罪别的商行。”许是看她可爱又可怜,老头神色没那么严肃了,不过还是不愿意让价。 对他这样的说辞夜千鸢自然是不信的,活了两辈子还没见过这么死板做生意的! 她朝宫无意看去。 结果宫无意对她点了点头,示意掌柜没说谎。 她脸色瞬间都有些阴了。 实在没法,她只能朝御孤壑看去。 论生意,他比较在行。 御孤壑在桌下捏着她的手,对她微微一笑,随即朝老头问道:“若我们拿不出多的灵石,需要如何做才能抵债?” 老头将他们几个挨着打量了一遍,确定他们是真拿不出多余的灵石后,才说道:“那你们就去打兽肉来抵债吧。” “敢问老者,如何抵法?” “一百斤兽肉抵一块灵石,你们欠我三十块灵石,只许三千斤兽肉即可。” “……” 他话音一落,除了宫无意外,其余人又是目瞪口呆。 夜千鸢皱眉问道:“你家的肉多少灵石一斤?” 老头回道:“二十块灵石一斤。” “二十块灵石一斤?那为什么抵债的兽肉一百斤才值一块灵石?”夜千鸢感觉自己快吐血了。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敲诈! “姑娘,你们是刚来鳯天国的吧?我们这里所有商行都是一个价,谁违犯规矩都要受中刃堂惩罚的。”老头虽然一脸严肃,但也很认真的解释。 “……”夜千鸢是彻底无语了。 “那就这么定了吧,我们打三千斤兽肉的欠据,回头给你送来。”御孤壑突然应下。 “壑?”夜千鸢并不赞同。三千斤肉,一头猪按两百斤算,他们也要打十五头猪,想想这数量她都很雷。 “欠据就不用了,你们只要三日之内送来就可。”老头见御孤壑应下,脸上的神色又和气了几分。 “你就不怕我们出尔反尔吗?”一直没说话的御皓风突然冒出一句。 “呵呵!”老头如同听到笑话般笑出了声,“公子,在鳯天国还没有人会跟五大商行作对的。” “哦?”御皓风微微眯眼。 “既然说定了,那我们就走吧。”宫无意没跟老头多话,赶紧催促起他们来。 。。。。。。 从烤肉铺出来,除了宫无意外,没一个人心情是好的。 想啊,他们这里两位爷,人生头一遭吃东西不够钱,这要是在蜀河国,谁会信啊? 偏偏宫无意好似没看到他们灰头土脸的样子,还一个劲儿的催促他们:“你们快些,我带你们去打兽肉,三天啊,只有三天时间,要是打不够兽肉,我们麻烦可就大了!” 御孤壑和御皓风看他的眼神都是冷飕飕的。 有些话他们大老爷们不好说,可夜千鸢就一点都憋不住,直接朝宫无意怼道:“叫什么叫?还不都怨你,吃东西前怎么不告诉我们价格?这下好了吧,被人讹惨了!” “小主,我也没想到啊,你和三爷居然把灵石用得只剩那么点……”宫无意一脸的无辜。 “什么烂铺子,一斤肉卖我们二十块灵石,我们卖肉给他一百斤肉才值一块灵石,他怎么不去抢?”夜千鸢咬着牙骂道,“还说什么到哪都一个价,当我们三岁孩子没见过世面?” “小主,店家没说谎,在鳯天国确实如此。”见她误会得很深,宫无意赶紧向她说明起来,“鳯天国的商行基本上都是五大宗开的,为了鳯天城安稳,也为了平衡五大宗势力,在鳯天城的一切买卖价格全由中刃堂说了算。一但市价定下,谁都不能更改。谁擅自改价售货都是要受中刃堂审判的,惩罚是小,宗族颜面丢了才是大事。而且木火土金水五大宗本来就在暗地里较劲儿,要是哪一宗出了差错,那以后这一宗的商行谁还去啊?谁犯了规都是便宜了其他宗,所以哪一宗都不敢犯规。” 夜千鸢先是火火的,听他说完倒还来了几分兴趣。 不仅她,其他人也一样。 御孤壑突然问道:“那中刃堂由谁掌管?” 宫无意嘿嘿笑道:“当然是鳯天城城主了,也就是小主的舅舅。” 夜千鸢:“……” 宫无意继续道:“鳯天国的五大宗以前只是圣主的手下,后来五大宗发展壮大后,在圣主的授意下各建了一座城,而鳯天国的主城在五城之中,也不知道怎么的后来把主城叫成了鳯天城,而鳯天城一直都由鳯瑞大人掌管。” 夜千鸢他们听得都很认真,虽然以前从宫无望那里听说过一些,但宫无意说得更具体。 想到什么,她突然问道:“那我娘以前做什么?” 宫无意眼中的嬉笑收起,突然带上了敬意:“圣主虽然什么也不用做,可是鳯天城却离不开她。” “因为鳯尊鞭吗?” “嗯。”宫无意点点头,“鳯尊鞭是我们鳯天国的守护神。” 夜千鸢暗暗的撇嘴。 她没觉得鳯尊鞭有多神,要是真神,压根就不会选她这种菜鸟做主人。 当然了,这些话她也只能烂在肚子里,毕竟那是别人的信仰。 “走吧,找肉去!”她也不想多耽误时间,三千斤肉,光是想想就头大。走了一步他突然停下,又冲宫无意问道,“这里的村子大吗?” “小主,这里没村子。” “嗯?” “你找村子做何?”宫无意好奇的反问道。 “买肉啊!”夜千鸢脱口回道,“三千斤肉,最快的办法就是找个村子,把他们养的那些猪牛羊通通买了,兴许能凑够。” 宫无意嘴角狠狠一抽,额角上隐隐掉下一滴冷汗。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想了想又反问道:“咱们还有灵石吗?” “……”夜千鸢瞬间黑了脸。 她一定是刚才肉吃多了,脑子被猪油灌溉了,不然怎么会问出这么蠢的问题! 要有灵石,他们刚才就把帐付清了! 见她神色不好看,宫无意赶紧嬉笑哄道:“我知道一个地方有很多野兽出没,现在就带你们去,若是动作快些,说不定三天都不用就能凑够三千斤。” 夜千鸢总觉得他眼里的笑很诡异,可是又说不出诡异在哪里。主要是这家伙平日里动不动就嬉皮笑脸的,活脱脱一个油条子。 。。。。。。 半个时辰后—— 站在一座小山上,看着脚下的沟壑,除了宫无意外所有人都有一种风中凌乱的感觉。 他们原以为打肉就是打猎,对他们来说并不难,不过就是数量庞大了些。 可没想到宫无意带他们来打的压根就不是他们以为的猎物,而是跟老虎体积差不多的……大老鼠! 特别是想起先前他们还吃了二十斤所谓的兽肉…… 此时此刻,每个人胃里无不在翻腾,长长脸都是惨白惨白的。 “宫无意,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兽吗?”夜千鸢不停的磨牙,恨不得把某人给咬死。 “小主,这些都是最低阶的兽鼠。”宫无意又摆出一脸的无辜,“还有高阶的,只是我怕你们打不过。” “你等阶高你怎么不去打?” “小主,就是因为我等阶高所以才不能下去。你看下面那些人差不多都是三阶以下的修者,我若下去,他们会以为我是去捣乱的。若是遇上普通人还好,要是遇上有宗族撑腰的,我可麻烦了。”宫无意说着说着往身后退,“你们动作快些,我找个地方小解去!” 说完,他瞬间没了踪影。 “妈蛋!”夜千鸢忍不住爆粗。 “鸢儿,你带着青磊和闻萧在此,我和二哥下去。”御孤壑将她拉到身前交代起来,“不用担心我们,正好我们也想练练手。” 说完,他朝御皓风看去。 御皓风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带着一身冷冽的气息先飞了下去。 见状,御孤壑也不落后,同样飞了下去。 青磊和闻萧看得眼都直了,也准备追下去,好在夜千鸢眼快,忙喝道:“你们都给我呆着,谁也不准去!” 那兄弟俩好歹有个二三阶的灵力,跟下面那些杀兽鼠的人差不多,可青磊和闻萧只打通了灵骨还没开始灵修,让他们下去说不定还会帮倒忙。 “夫人,不下去我们能做何?”青磊皱眉问道。 “是啊,夫人,我们是爷的侍卫,爷都去了,我们岂能不去?”闻萧也揪着眉附和。 “你们没看到吗,下面那些兽鼠根本不是普通的兽类,下面那些人都是用灵力对付它们,你们俩冒然下去,壑不但杀不了兽鼠,还要想办法保护你们。”夜千鸢正色道。 闻萧和青磊都不说话了,只能提着心望着他们的爷跟一只老鼠拼杀起来。 夜千鸢转身看去的时候差点被这一幕逗笑。 不是她没心,实在是场面太不搭了! 那壮得跟老虎一样的老鼠与她家有着仙人之姿的男人比起来,简直就是侮辱了她家男人的美貌! “你们俩给我待好了,我去帮壑!”她丢下警告,一跃飞了出去。 “夫人!”青磊和闻萧立马惊呼起来。 不过夜千鸢没再理他们,眼看着兽鼠要朝御孤壑扑去,她素手一摊,抓着鳯尊鞭就冲了过去—— “喝!” 一鞭子甩过去,她几乎没留余力。 那兽鼠也没想到还有偷袭,扎扎实实的挨了一鞭子,肥壮的身躯在地上滚了两圈。 夜千鸢得意的要乘胜追击。 然而就在这时,兽鼠原本一双凶戾的眼睛突然充满了恐惧,肥壮的身体还瑟瑟发起抖来,最后竟仰天长叫。 “吱——” 夜千鸢下意识的捂住耳朵。 普通小老鼠那叫声都叫人难受,更何况是这种跟变异的妖兽…… 耳膜都叫它尖锐的声音震疼了! 那兽鼠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从地上弹起来,然后一边发出吱吱的叫声,一边拼命的狂逃。 不止是它,就连其他地方的兽鼠都如同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般,竟然全都跟着逃窜。 那几个在这沟壑中与兽鼠打斗的,结果全停了下来,望着疯狂逃跑的兽鼠,都有些不知所措,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何事。 “……”夜千鸢愣在原地,更是一头雾水。 “鸢儿。”御孤壑到她身侧,突然低声道,“快把鞭子收起来。” “怎么了?”夜千鸢转身面朝他,看了看手中的鞭子,不过还是听他的话将鞭子收了。 “那些东西怕鳯尊鞭。” “呃?那不是更好吗?这样我就可以大开杀戒了!”夜千鸢瞬间两眼放光。 正要把鳯尊鞭变出来,御孤壑突然抓住她的手,有些哭笑不得:“你没看到它们都逃了吗?” 夜千鸢扭头望去,那些兽鼠居然全没影了。 她突然想起宫无意说的话,鳯尊鞭乃是鳯天国的守护神…… 难道就因为这,所以这些妖兽都怕?! 疑问只是一瞬间,看看安静的四周,答案几乎是肯定的。 “壑,都逃了,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御孤壑轻拥着她,有些无奈又有些想笑。 原本在远处的御皓风飞到他们身边,沉着脸问道:“发生何事了?” 夜千鸢摊手:“不知道,打着打着就跑了。” 御皓风剜了她一眼,信她的话才怪! 他朝御孤壑看去,想听他解释。 御孤壑笑了笑:“那些东西害怕鸢儿的鞭子。” 御皓风脸色更沉,冷眸突然朝夜千鸢瞪去:“你跑来做何?回去!” “这能怪我吗?”夜千鸢有些没好气,干脆往御孤壑身后退,懒得搭理他。 正在这时,有一男一女朝他们走来。 看长相,两人很像兄妹,年纪都不大,十五六岁左右。 那少年很直接的问道:“你们也是来这里训练的?要不要跟我们组队,我和我妹妹想去杀兽猴,不过就我们俩,不太敢去。” “兽猴?几阶的?”夜千鸢从御孤壑身后站出来,谨慎的问道。 “二阶。” “壑,要去吗?” “去看看也无妨。”御孤壑饶有兴致的笑了笑。老鼠都叫她吓跑了,不去找别的妖兽,他们如何能凑到三千斤兽肉? 不过御皓风却突然向那少年说道:“我们可以和你们一起去,不过兽肉我们全要。” 一想到他们来打妖兽的目的,他真是吐血的心都有了! 153、敢伤我男人,要你命! 少年眼神疑惑的看向他:“你们要那么多兽肉做什么?要吃的话随时都可以打的。” 御皓风白皙的脸泛着一层黑气。 还是御孤壑反应极快,笑着对那少年解释道:“我们与人打赌,比试谁杀的妖兽更多。我兄长不想认输,所以……” 虽然他话没说话,但那少年还是听懂了,‘呵呵’一笑后,指着周围被他们杀掉的兽鼠道:“我们先前也杀了一些兽鼠,你们若是需要就拿去吧。” 闻言,御孤壑凤目中闪过一丝喜色:“如此,多谢了。” 御皓风一听对方如此大方,冷峻的脸上黑气也瞬间消失。 夜千鸢更是乐得朝远处还在小山顶上的闻萧和青磊招手,示意他们下来。 大家一起把附近被杀的兽鼠找到,然后装进一只储物袋中。 最后数了数,一共六只兽鼠。 按每只差不多四百斤算,总共都有两千多斤兽肉了,夜千鸢乐得都快合不上嘴了。 没费吹灰之力就弄到这么多兽肉,这便宜捡得可真大! 看在兄妹俩帮了这么大忙的份上,对他们提议一起去杀兽猴的事,御孤壑更是没理由拒绝,欣然同意与他们组队。 原本御孤壑不打算带夜千鸢同去,但夜千鸢说什么也要去,御皓风更是在旁边煽风点火的来一句:“你要是再把二阶的妖兽吓跑,我们就没妖兽可打了!” 以他们现在的修为,只能打这些低阶的妖兽,这是不争的事实。 夜千鸢恼羞成怒:“我下次注意点不就行了吗?” 御皓风冷哼一声,转头走开。 夜千鸢继续拉着御孤壑讨好:“虽然我等阶不高,可是关键时刻我可以吓退妖兽。我知道你有信心不会让自己受伤,但是我不放心啊。你舍得让我在看不到的地方提心吊胆?” 比口才,御孤壑自然是比不过她的。何况她最后一句话也说戳中了他的软肋,她看不到他会提心吊胆,他看不见她又何尝不是担惊害怕? 夫妻俩争执了有好一会儿,在远处休息的兄妹俩虽然没听见他们说什么,但从夜千鸢只有一阶的灵力上也猜到了他们在争执什么。 少年他们身边,对御孤壑说道:“让她去吧,只有多杀妖兽才能提高战斗力,不然等阶再高也会因为战斗经验不足而败给低阶的人。” 御孤壑想想他说的话也在理,这才彻底同意让夜千鸢跟去。 而青磊和闻萧肯定是不能去的。 御孤壑让他们留在这里,一来是为了他们安全,二来宫无意不知道跑哪去了,他们还得留在这里等宫无意回来。 没多久,他们一行五人往深山去了。 而他们刚一走,宫无意就出现在闻萧和青磊身边。 “宫公子,我们爷和夫人去打兽猴了,你快去帮他们!”青磊一见到他就赶紧催他。 谁知道宫无意一点都不意外,也一点都不担心,甚至直接向他们挑明:“这些都是他们必须要经历的,我不能插手。” 闻萧和青磊都忍不住皱眉。 见他们两人对自己都有些不满,宫无意也不生气,继续对他们说道:“整个古域大陆是能者为尊,若你们真想他们成为人上人,那就收起享乐的心。还有你们,趁他们去打妖兽的时间抓紧修炼,如此你们也能随他们一同作战。最后要你们时刻记住,将来你们的三爷和夫人是否能在鳯天国横着走,与他们的手下可是有莫大的关系。” 听他说完,闻萧和青磊渐渐的收起不满的心思,肃然之中对他恭敬起来。 “是!” “走吧,这里的妖兽都被小主吓跑了,我带你们去别处修炼。” 。。。。。。 对邀他们一起去打兽猴的兄妹俩,一路上夜千鸢他们通过自我介绍得知。这兄妹俩并非五大宗之人,而是从外面来鳯天城的散修。至于他们究竟从哪里来,他们并未多问,毕竟他们也是外面来的,问别人的同时也意示着他们也要把底交出去。 兄妹俩,哥哥叫翁忆,妹妹叫翁恋,是对双胞胎。 不过从始至终都只有翁忆在和他们说话,翁恋很文静乖巧,几乎不吭声,用夜千鸢的话来说,她就像翁忆的跟班,存在感很低。 对他们三人,翁忆也很感兴趣。 不为别的,就为这三个人的气质。御孤壑的妖孽容颜,御皓风的冷峻傲然,再加上倾城绝色的夜千鸢,他是怎么看都觉得三人不像普通的灵修者。 “三爷,不知道你们是哪一宗的弟子?为何不在宗门下修炼,偏偏跑来这种地方?”最后他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翁兄弟不必在意我们的来历,当我们是普通人便是。”御孤壑含笑回道。 “哦。”翁忆看他们的目光又多了几分复杂。 他是很想把他们当成散修,可是这三人的气质无论是言谈举止还是容貌神情,都带着一种与生自来的骄傲和贵气。 在鳯天国,除了五大宗的嫡亲弟子和鳯族外,还有谁能有这般气质? 夜千鸢在一旁偷乐,聪明如她,怎么可能不懂自家男人的心计? 他家壑这般回答,一来不但隐瞒了来历,二又给人造成一种神秘感。 特别是他主动把他们归到‘普通人’一类,怎么都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更能让别人对他们的身份有所忌惮。 就算事后被人发现他们只是普通的灵修,那也不能怪他,毕竟他什么都没说,一切都是别人想多了而已。 一路上,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他们从翁忆那里套出了不少,比如说这方圆百里的事,还有其他各地的情况。而翁忆却几乎没从他们的话中套出任何,反而是看他们的眼神越来越复杂。 没多久,他们进了翁忆所指的密林。 翁忆主动提醒他们:“听说这里的兽猴很蠢,不过它们能上山爬树并不好对付,你们可要当心,大家最好在一起,不要分散了!” 御孤壑和御皓风自然是不会大意的,毕竟他们只有二阶和三阶的灵力,可没任性妄为的资格。 夜千鸢也不敢在把鳯尊鞭拿出来了,最低阶的妖兽被鳯尊鞭吓跑,要是再把这里的妖兽吓跑,剩下的几百斤肉他们去哪弄?总不能让他们去打高等阶的妖兽吧? 看着她拿出一把耙子,翁忆眼角很明显的抽了一下。 他原本想说什么的,突然听见一声兽叫,他立马打住说话的念头,带着一直都闷不吭声的翁恋朝不远处的灌丛跑去。 看着灌丛中跳出来的妖猴,夜千鸢鸡皮疙瘩都起了。 这种比人还高大健壮的猴子,若是放到蜀河国去,怕是能直接吓死一片人! 古域大陆的东西,真的在不断的刷新她的知识观…… “鸢儿小心!”她正盯着翁忆和翁恋那边的打斗,突然被御孤壑拉到身后。 只见一只灰毛兽猴从另一侧窜了出来,龇着牙凶神恶煞的,挥着长长的手臂恨不得把他们撕了。 御孤壑变出赤心剑快速迎了上去。 御皓风也不迟疑,立马握着金匀给他的长戟上前助阵。 别看金匀对他不冷不热,得知他只有一把小刀做武器后,金匀直接送了一把长戟给他。虽然只是一件七阶武器,比不上那些会认主的灵器,但对御皓风而言已经是至宝了。 跟翁忆和翁恋兄妹比起来,他们明显轻松得多。先不说御皓风的武器比他们的强,仅是御孤壑手中的赤心剑就让他们战斗力提高了一倍。 看着赤心剑所挥出的紫色灵气,翁忆和翁恋都有一瞬间失神,好在翁恋及时回神将趁机偷袭他们的兽猴打退,不然兄妹俩肯定会因为这一瞬间的恍惚而受伤。 十几个来回,御孤壑和御皓风先斩杀了一头兽猴。 毕竟是二阶的妖兽,对付起来肯定要吃力得多,夜千鸢看着他们有些喘气,肠子都快悔青了。先前有那么多一介的兽鼠,如果只打兽鼠,不知道有多轻松。结果就因为她,连累到他们付出更多。 翁忆和翁恋兄妹也成功的杀掉一头兽猴。 兄妹俩比他们还累,气喘吁吁的到他们跟前,翁忆指着御孤壑手中金色的赤心剑,难掩的羡慕和惊叹:“这是灵器啊,它居然认你做主人?” 虽然他话中有些瞧不上御孤壑的灵力等阶,但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一件能认主的灵器去认一个低等级的人做主人,这换成谁都会震惊。 夜千鸢他们也早就从宫无意和宫无望那里了解了古域的兵器。古域大陆的兵器也跟人灵修一样是分等阶的,但能认主的灵器是可以和主人一起修炼,并且等阶会随着主人的灵力越高而跟着变高。一般的武器等阶是固定的,并不能认为的改变他们的等阶和属性。 之所以翁忆会如此惊讶,还有一种原因是低等阶的人用灵器完全就是暴殄天物,因为主人的灵力低,灵器再强大也只能发挥同主人一个级别的威力。说句难听的话,这叫赤裸裸的浪费好资源。 所以不怪别人反应大。 面对他的羡慕和惊叹,御孤壑笑而不语,随即转身与御皓风说道:“你去他们那边,我一个人能应付。” 御皓风看了兄妹俩大喘气的样子,也没说什么,提脚朝他们走了去。 夜千鸢趁他们休息的空档已经把两具兽猴的尸体装进了储物袋中。她没出手的机会,只能打杂做后勤工作。 见御孤壑把御皓风支开,在御皓风和翁忆兄妹走远后,夜千鸢回到御孤壑身侧,不解且又不赞同的说道:“你干嘛把他支走?让他跟你一起杀兽猴不好吗?” 御孤壑抿了抿笑,然后与她说道:“我感觉他要突破了,跟我一起,赤心剑会阻碍他发挥。” “打妖兽也能升级?”夜千鸢惊讶不已。 “嗯。”御孤壑笑着把她拉近,突然低下头在她唇上偷了个香。 夜千鸢一下子红了脸。 他们早突破了那层关系,可是最近这两月他们又像回到了圆房之前,甚至还不如圆房之前。毕竟那么多人在身边,他们什么也做不到,最多就是拉拉手。 也许是太久没那啥,现在是小小的亲一下都能让她脸红心跳。 看着她俏脸通红,御孤壑紧抿着唇,喉结不自然的滑动,含笑的凤目变得深邃又火热。 天知道他有多想…… 而就在这时,夜千鸢突然瞥到一具庞大的身影朝他们扑来。 “壑小心!”她拉着他一跃飞起,让那准备铺抓他们的兽猴扑了个空。 御孤壑凤目一沉,挥起赤心剑就朝兽猴劈去。 夜千鸢举着耙子正准备帮忙,突然发现侧面又跑出来一头兽猴。 她想都没想就调转方向,举着耙子俯冲下去。 “喝!” 就像翁忆说的,兽猴蠢得很,明明有危险靠近,可它们几乎不会躲避。她一耙子钉下去,立马钉伤了兽猴的肩。 但又像翁忆说的这东西并不好对付,明明伤着了,可兽猴好似没感觉般,龇牙戾目的朝她挥臂攻击。 夜千鸢也不是吃素的,灵力不够,还有轻功不是? 御孤壑正在捕杀另一头兽猴,她不想让他分心过来帮他,于是兽猴攻击她时,她敏捷的飞上了旁边一棵参天大树。 那兽猴如她想的那样果然追了过来。 然而,下一秒她就有些窘了—— 看着那庞大的兽猴敏捷的窜上树干,一跃就是四五米,她脸色唰唰的泛着白。 这才想起翁忆还说过,这些兽猴能上山爬树! 果然不好对付! 且她先前已经试过了,她一阶的灵力,哪怕打中了人家人家也不在意。眼下,看着兽猴就要冲到她跟前了,千钧万发之际她只能运起轻功飞到另一树枝上。 然而,兽猴再次扑空并没有放弃,抓住树干后紧接着又朝她方向追去。 猴子的攀爬能力那是绝对是动物界的翘楚,更何况还是有这种成为妖兽的猴子。夜千鸢被追了两个回合就险些吐血了,忍不住大叫。 “啊!” 天知道她有多想把鞭子拿出来,可是她也知道一旦拿出鞭子今天就没法再杀这些兽猴了! 眼看着在树上找不到有势,她运起轻功朝地面俯冲。 而落地的瞬间,她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危险气息从头顶上方传来。 “鸢儿!” 就在她脸色惨白,浑身都绷紧的瞬间,熟悉的身影如影子般闪到她身边,紧接着她被紧紧抱住,然后就是天旋地转。 停下滚动后,她脑袋还是晕的,但救她脱险的男人已经放开了她,跟那头兽猴拼杀起来。 看着兽猴毛茸茸的手在他肩上狠狠一抓,伴随着衣袍破碎的声音,他肩膀上瞬间有了血痕。她眸孔大睁,心脏都漏了一拍,跳起来就朝将手中的耙子朝兽猴砸过去—— “妈的,敢伤我男人,我要你命!” 那耙子也挺有准头的,直接砸在兽猴脸上。只可惜兽猴压根不在意,继续着攻击御孤壑。 夜千鸢才不管有没有伤到他,不断的从储物袋中拿出各种东西给它砸过去! 这些都是宫无意收集的低阶武器,还有些乱七八糟的杂物。担心自己靠兽猴太近影响到自家男人发挥,她也不敢冒然上前,就这么把兽猴当靶子一样不停的朝它飞东西。 而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那才真的叫御孤壑难受…… 一边要杀兽猴,一边还要忍笑! 同时还要替宫无意心疼! 明明是借给她玩的,结果被她如此糟蹋…… 终于,把这一头兽猴杀掉,他上前抱住她,胸膛一抽一抽的,都觉得快内伤了。 “笑什么?还不快赶紧止血!”看着他肩上深深的血痕,夜千鸢心疼的要死,赶紧拿出手绢给他轻拭掉伤口周围的血水。 “不碍事。”御孤壑从怀里摸出一瓶药,嘴角依旧还挂着笑。 夜千鸢抓过药瓶打开,点着脚将瓶里止血的粉末倒在他伤口上。她脸蛋绷得紧紧的,但手上的动作却又温柔无比。 看着她心疼的样子,御孤壑握住她的手腕,低声哄道:“这点伤没什么,过两日就好了。” 想起先前自己被兽猴猛追的一幕幕,夜千鸢心有余怕的同时也忍不住自责:“之前真不该偷那么多懒……” 155、兽王怕她 就因为跟宫无意赌气就耽误修炼,着实不该! 担心青磊和闻萧拖后腿,她自己呢,不一样拖后腿?这还是低阶的妖兽,要是高阶的妖兽,就刚才那一下他还能有命吗? 听到她自责的话,御孤壑眸中闪烁一丝欣慰,但还是低声哄着她:“你不喜欢做的事不做便是,为夫会替你做好的。” 夜千鸢嗔了他一眼:“这种事你就该强迫我!要是让外公听到你这么说,铁定骂死你!” 他从来都是这样,不对她提任何要求,只由着她性子来。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很容易把她惯坏吗? 御孤壑勾起唇角,眉眼中全是对她的温柔和宠溺:“为夫不想你太累。跟着我本就让你备受委屈,为夫又如何能再看着你受累?” “谁说我委屈了?”夜千鸢立马瞪着他反驳,“我是那么矫情的人吗?就是偶尔发发牢骚而已,你还当真了不成?” “好好……为夫说错了。”御孤壑低下头在她额头上蹭了蹭。 “三弟!”突然传来御皓风的声音。 夜千鸢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继续为御孤壑料理伤口。虽然他自制的药止血药效很不错,可她还是很紧张:“壑,这样就行了吗?也不知道这些妖兽有没有毒,要不要再吃点祛毒的药?” “说了不碍事,你还不相信为夫?”御孤壑剜了她一眼。 “三弟,怎么伤了?”御皓风飞落到他们身边,看着他肩上的伤,眉心突然皱起。 “不用担心,只是叫那妖兽抓了一下而已。”御皓风淡淡的摇了摇头。 御皓风又看了一眼绷着脸的夜千鸢,薄唇张了一下,但他最终还是又抿紧。 翁忆和翁恋也赶了过来,看了看御孤壑所受的伤,兄妹俩并没什么大的反应。毕竟对他们来说,这点伤根本不叫伤。 反倒是兄妹俩看到一地的狼藉时有些惊诧。 “这是?”翁忆主动朝御孤壑问道。 想啊,一地数不清的低阶武器,甚至还有吃饭用的碗筷,怎不叫人惊奇! 夜千鸢冲他们兄妹‘嘿嘿’一笑:“没事,就东西掉出来了而已。” 翁忆兄妹:“……” 御皓风看了看地上那头满身破皮的兽猴,嘴角狠抽了一下。他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走过去将兽猴装进储物袋中。 翁忆回过神来,对御孤壑说道:“这林边没什么兽猴,不如我们去林中吧,这样才过瘾!” 御孤壑朝林中的方向望去,沉思片刻后点了点头。 夜千鸢扫了一眼地上那些低阶兵器,犹豫片刻后还是走过去一件件的捡起来收进储物袋中。 “捡它们做何?”翁忆看着她的举动,很不能理解,“这些东西加在一起都换不来一块灵石。” “呵呵,我就觉得好玩而已。”夜千鸢抬头冲他笑笑。 御孤壑走过去,帮着她一起捡。 御皓风先是不屑的扭开头,嫌弃得都没眼看。 可看到夫妻俩一起捡后,他冷着脸也走了过去。 翁忆无语的看着他们。 而一直比哑巴还安静的翁恋突然上前帮忙,待她抱着捡起的几样杂物到夜千鸢跟前时,夜千鸢都有些意外,愣了一下后冲她友好的笑了笑。 “谢谢。” “不用。”翁忆腼腆的低下头,接着又去捡别的了。 她声音又柔又轻细,这还是夜千鸢第一次听到她开口,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有人帮忙,地上琳琅满目的各种不知钱的玩意儿重新回到夜千鸢的储物袋中。 随后他们开始往林中深处去。 靠近林边的兽猴并不多,他们杀了几头后,几乎没看到其他的兽猴。而进入林中以后,他们听到不少打斗的声音,这倒是挺出乎夜千鸢他们的意外。 最让夜千鸢感到兴奋的是,周围有不少被杀死的兽猴尸体。 “壑,我觉得我们都不用打了。”她拉了拉御孤壑的手,生怕他没看到。 “嗯。”御孤壑如何不懂她的意思,对她宠溺的勾起唇角,“一会儿你就负责‘清扫’。” “好。”夜千鸢求之不得呢,因为欠别人几千斤兽猴,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肉,看到这些妖兽的尸体比见到金灿灿的黄金还兴奋! 正说着话,左右两侧的灌丛里突然蹿出两头兽猴。 御孤壑他们早有防备,立马杀了上去。 夜千鸢现在的灵力比不上他们,但好在轻功不差。有了之前被兽猴狂虐的教训后,她现在是能躲就躲,绝不主动招惹那些妖兽。 这一片除了御孤壑他们在杀兽猴外,还有别的人也在杀兽猴,每一处打斗都是无比的激烈,可自从她出现后就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密林中的兽猴比林边多了不知道多少,她有心不去招惹,可妖兽不长眼啊,逮谁攻击谁,而她一开始还想躲在御孤壑身后,但这样就等于把妖兽给御孤壑引过去了。原本他一人对付一头妖兽完全没压力,可突然间要同时对付几头妖兽,那就不是一句‘压力’能形容的了。 在他险些被一头兽猴偷袭后,夜千鸢心脏都快被吓出来了。发现自己给他惹了祸以后,她灵机一动,想办法把多余的兽猴给引开。 往哪引呢? 树上肯定不行,猴子天生的攀爬能力已经让她吃过苦头了,更何况同时那么多头兽猴追赶她,稍有不慎她只会被这些没人性的妖兽生吞活剥! 不能让多余的妖兽去攻击自己人,那就只能把这些多余的妖兽往别的战场引—— 于是密林中就出现了这么一幕,一个女孩被兽猴狂追,好似无头苍蝇般到处乱窜。而其他地方正杀兽猴的修炼者见状,最多看她一眼,对于追她的那些兽猴,他们也只得能杀就杀,杀不了那么多就只能想办法躲。 没多久,原本在密林中杀兽猴的修炼者们各个累得够呛,在反观御孤壑他们那一方,一人一兽简直不要太轻松…… 而到处‘逃窜’的夜千鸢还不忘‘清洁’任务,趁着别人跟兽猴厮杀或者趁着别人逃跑时她就悄咪咪的把他们先前杀死的兽猴尸体装进储物袋中。 以至于最后捡了多少头兽猴她自己都忘了。 反正别人一逃开,她就跟做贼一样麻溜的把死兽猴弄进储物袋,只管装,压根就没时间去数。 又过了没多久,那些修炼者总算发现不对劲儿了。 一边防着夜千鸢把兽猴引向他们外,一边又把兽猴往御孤壑他们那边引。 最后…… 附近的修炼者竟全都聚在一起杀兽猴! 二几十个人和几十头兽猴混战在一团! 那场面,让一旁有心搞事的夜千鸢都傻眼了。 特别是她,根本加入不进去,那些修炼者根本不在意会不会伤到无辜,而他们早就杀红了眼,充满血腥的杀戮之气让人就算想靠近他们都没那个勇气。 最糟糕的是如此团战还吸引来了成群的兽猴…… 看着御孤壑他们体力越来越不支,夜千鸢急得上火。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刺耳的吼声。 那声音威力之大,震得密林中狂风大作,夜千鸢直感觉脑袋都像被人狠狠敲击过一般。 只听混战中有人惊呼:“不好,猴王来了!” 她立马朝那人望去,想对他翻个白眼。 猴什么王,莫非这里还是花果山不成?! “鸢儿!” 御孤壑突然冲出混战将躲在灌丛中的她一把拉出来,然后带着她迅猛的朝他们来时的方向飞去。 夜千鸢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其他修炼者也纷纷冲破混战场地,全都面带惊慌的跑。 御皓风和翁忆兄妹也在其中。 而原本与众人恶战到一起的兽猴们竟诡异的停了下来,全都面朝一个方向蹲下,脑袋更是伏低,如同人一样恭敬无比的等候什么尊贵人物大驾。 这一幕,哪怕是傻子也知道不同寻常。夜千鸢也没机会开口,只能随着御孤壑拼命撤退。 可即便他们速度已经是很快了,但身后刮起的劲风也比他们快了不知道多少倍。风中那股强大的杀气是他们从未遇见过的,好似有一张蓄满了能量的手随时会蹦出来拧断他们的脖子。 突然一道庞大的黑影以闪电之速从他们所有人头顶上划过去,紧接着又一声让人头痛欲裂的吼声响起。 而这一次,吼声的源头就在他们正前方! “啊!” 好几个修炼者忍不住大叫。 夜千鸢还没反应过来呢,御孤壑已经带着她刹住了身影,并且将她牢牢困与怀中。 她扭头朝前方看去,双眼猛瞪,冷气直抽。 只见百米远的正前方一只巨大的兽猴蹲在那里! 那比拳头还大的眼睛发着赤红的光,凶戾又恐怖,更别说他整个猴身跟大象一般壮硕。 “我的妈啊!”她脱口呼道。 才来鳯天国第一天,没钱吃饭也就算了,没地方住她也将就了,打打杀杀她也忍了,可第一天就遇上这么吓人的怪物…… 她是真想吐了! 这浑身长毛的大猴子,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洗澡了,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居然都能闻到它身上散发出来的酸腐味儿! “翁忆说这猴王是个五阶妖兽。”御孤壑突然在她耳边说道。 “……”夜千鸢脸色如同刷了白漆一样。 五阶妖兽?! 这是要他们命的节凑?! 二阶妖兽就已经让他们难以对付了,五阶的他们还怎么打?! 她快速扫了一眼那二十多个修炼者,一个个吓得腿都在发抖,甚至眼中还有了绝望…… 很明显,他们都知道自己打不过这兽猴之王! 由于先前御孤壑带着她跑在最前面,这会儿他们离猴王的位置最近,看着那双有拳头般大小的赤红猴眼,她头皮都麻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头猴王那可怖的大眼睛是盯着她的! 不仅是她,就御孤壑都沉着脸将她从怀里拉到身后。 结果他这一动,猴王蹲在地上的庞大身体突然站了起来—— “啊!”一群修炼者吓得瞬间四处逃窜。 就连翁忆和翁恋兄妹俩也一样逃进周围的灌丛中。 御孤壑眸孔收紧,逃倒是没逃,但手中的赤心剑散发着紫色光晕,做好了杀敌的准备。 这种等阶的妖兽,就算他们再努力逃都是白费,既如此,横竖都是死,那还不如拼了! 看着它巨长的腿迈出,只一个脚步就让夜千鸢心肝剧烈颤抖,那庞大身躯所带来的恐怖感让她感到生命正遭受前所未有的威胁,特别是她眼尖的看到它跳起来的瞬间,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一把推开挡在她身前的御孤壑—— “妖孽,拿命来——” 迎着那扑面而来的强大气息,她手中黑色的鞭子比平日玩耍时大了不知道多少倍,随着她甩鞭的响声,紫芒大绽,鞭身如巨蟒般气势汹汹的冲向前方! “鸢儿!”御孤壑遂不及防的被她推倒,看到她迎向猴王,失控得声嘶力竭。 另一侧,只剩下御皓风没有与那些修炼者一起逃窜,但见夜千鸢如此不怕死,也是吓得神色大变。 而就在他运起轻功飞出去时,突然间形势发生了变化—— 那猴王从空中跌落,发出惨烈而刺耳的叫声! 周围的那些兽猴全都惊叫起来,刹那间整个山林如同海啸来临,成群成群的妖猴拼命的逃窜,连他们的猴王都不顾了! 而猴王倒在地上,庞大的身躯竟瑟瑟发抖,远远望去,他那一方好似地震了一般。那双赤红的跟拳头一样的眼睛突凸得更加可怖,明明站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娇小得可以让它一口吞掉的女孩,可在他可怕的眼睛里彷如面前站着的是一个要吃它的更加厉害的怪物! 在打兽鼠的时候夜千鸢就发现了鳯尊鞭的神奇作用,此刻猴王的反应更加印证了她的猜测—— 妖兽怕鳯尊鞭! 可是她又很疑惑,这鳯尊鞭究竟有什么值得它们怕的? 从兽鼠那里到现在,她还一只妖兽都没鞭打到,就连刚刚这猴王也是被鞭子给吓住自己摔地上的! 就在她疑惑的当头,那猴王猛然翻身,‘嗖’一下竟然一跃冲上了天。 紧接着密林中参天的大树枝发出巨大的响声,等她抬头望去时,猴王已经不知踪影! “呃?”她都有些不敢相信。 好歹也是个王,怎么就这样跑了? “鸢儿!”御孤壑飞向她将她紧紧抱住。 夜千鸢明显的感觉到他身体在颤抖。 抬起头看着他失血般惨白的脸色以及喷火的眸子,她心突然咯噔了一下。 完了…… “你要再敢这样,我就拿绳子把你拴了!” 果然,怒吼声瞬间在她耳边炸响! 她心虚得把头埋进他怀里,别说争辩了,连大气都不敢喘。 御孤壑将她打横抱起,快速往来时的方向飞去。 虽然他现在很想收拾她,可他理智也还在。如此大的动静,他还真不敢在此久留,毕竟这里还有那么多修炼者…… 御皓风本想追上去,突然听到灌丛中传来惊呼声。 “天啦,我没看花眼吧?圣主居然来了万兽谷!” “没看错,那真是圣主!你们看到没,那猴王见到圣主的样子,都被吓得屁滚尿流了!” “古域大陆谁不知道圣主的鳯尊鞭厉害,那鳯尊鞭可是万千妖兽之血做引子炼成的,别说区区五阶的妖兽,就是九阶妖王见到鳯尊鞭都怕!” “没错,我也听说了,传说鳯尊鞭能吸食妖兽灵力,再高阶的妖王都受不起鳯尊鞭一击!以前我还觉得那是吹牛的,今日一见可见是真的!” “可是圣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是说她失踪好多年了吗?” “什么失踪,我听说圣主是在闭关!” “看样子,圣主是闭关出来了!” “我的天,我居然看到圣主大人了!” 听着四周传来的惊叹声,御皓风两道剑眉越皱越紧。 眼见那对男女已经没了影,他也没再往下听了,迅速离开了密林—— ------题外话------ 128终于解封了 156、卖药草 在与闻萧和青磊分开的地方,夜千鸢他们看到了青磊留下的暗号,知道他俩随宫无意去别处修炼了,也就没等他们了,随后就回了吃烤肉的那个镇上。 见他们一天功夫都没用到就来还帐交兽肉,掌柜老头还挺惊讶的。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把他们带到后院里,叫了两个伙计出来帮忙称重。 还了肉账,还剩十头兽猴。 一百斤兽肉才卖一块灵石,这些兽肉加在一起也卖不了几块灵石,何况卖了这些兽肉,他们没肉可吃,要是再想吃又得花高价去买。 思来想去,还不如留着呢。 走出铺子的时候夜千鸢拉着御孤壑,撇着嘴道:“以后绝对不能再来这家吃东西,你看他们连老鼠肉都收购,恶心得要死!我现在想起来都想吐,也不知道之前我们吃的肉里面有没有老鼠肉!” 御孤壑低低轻笑。 见他们还想往街道里走,御皓风沉着脸突然道:“我们还是找个地方避一避吧。” “避?避什么?”夜千鸢不解的看向他。她有做错什么吗?欠的帐都还清了,现在又没地方可去,总得逛逛才行,不逛逛怎么知道哪里有客栈? 御皓风将密林中那些人议论的话简单的复述了一遍。 听完,御孤壑最先沉下了脸。 他们初到鳯天国,一切都不熟,若是此时引起太多关注,对他们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毕竟以他们现在的灵力,根本没底气去应付未知的事! 稍作犹豫后,他提议去杀兽鼠的地方。 一来去那里的人都是低等阶的修炼者,高等阶的人去那里无异于自掉身价,他们遇上高手的机会也不会太多。 二来他们正好去那里等宫无意,然后在一同上路。 如此决定后,他们很快又来到兽鼠谷。 在留暗号的地方他们发现青磊留下了新的暗号。 “壑,你快看,宫无意竟然带着他们俩先上路了!”夜千鸢意外之余还生气的骂了起来,“宫无意这混蛋,居然敢丢下我们不管,要是让我逮着他我非打死他不可!” 御孤壑和御皓风还好,没她那般激动,不过绷着脸也难掩郁闷。 眼见自家女人气恼,御孤壑握着她手,耐心安慰道:“他是先让我们多历练,如果他留在我们身边,难免我们会过度依赖他。 御皓风冷声道:“依我看此人并不靠谱,不然也不会让我们遭遇那般耻辱。” 他指的自然是吃霸王餐的事。对于自幼锦衣玉食的他突然有一天连吃顿饭都付不起饭钱,还要做苦力打兽肉还账,这不是耻辱是什么? 夜千鸢虽然对宫无意没有恶感,但一想到他们经历的事,越想越觉得宫无意不靠谱。 “他不带我们就算了,咱们也不稀罕!我就不信我们有手有脚的还混不下去!”她别的本事没有,逆境中顽强拼搏的精神还是有的。 “嗯。”御孤壑搂着她肩,温柔中也带着一丝欣慰。不怕她生气,就怕她为此打退堂鼓。 外公和宫无意的做法,无形中也在暗示着对他们的考验。 当然,说是考验也不全对,因为他们没有退路,除了被迫前行,别无任何出路。 而夜千鸢也没有让他失望,接受了无人可依靠的现实后,她也没再发任何牢骚,反而拉着御孤壑认真替他检查起来。 御孤壑和御皓风虽然没有严重的伤,但皮外伤一点都不少。 御皓风还算识趣,拿着药就去了别处。 御孤壑则是无比享受的接受夜千鸢照料,等清理好他身上的小伤,夜千鸢又从一只储物袋中拿出干净的衣袍给他换上。 难得眼下清净没有多余的人在场,两人免不了亲亲我我缠缠绵绵。特别是给御孤壑换衣袍的时候,就差擦枪走火了。 要不是察觉到有人朝他们这个方向来,估计御孤壑已经把她扑倒在草丛里了。 来的人不是别的修炼者,而是与他们组过队的翁忆和翁恋兄妹。 翁恋始终没怎么说话,都是翁忆在说。 “没想到那个女孩竟然是圣主,可真叫意外啊!” “可是圣主的灵力有这么低吗?才一阶?莫非是她有意隐藏了灵力等阶?” “真是可惜啊,跟他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竟没有机会瞧一瞧鳯尊鞭!” “难怪那两兄弟看起来气宇非凡,他们能和圣主在一起,肯定是鳯天城的人!我们一定要找到他们,到时候我们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赖着他们与他们一起修炼!有圣主庇护,我们的灵力一定能极快突破到高阶!” “走,我们去镇上打听打听,看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夫妻俩隐匿着气息,直到他们离开后才松了口气。 想起御皓风提醒他们的话,这会儿再仔细斟酌翁忆说的,夜千鸢忍不住皱起柳眉:“壑,我看我们不能再待在此处了,得赶紧离开才行。” 说起来,她也是有些怕的。 身份被人误会倒没什么,但如果把她误会成是圣主,那就可以麻烦了。 她要是能蒙混过去还行,可要是被人拆穿,那还不得引起全国哗然?万一让某些居心不良之人发现圣主已经过世从而引发暴乱,以她现在的灵力,别说控制暴乱了,不被人追杀就谢天谢地了。 她可没忘记木翼宗人想杀她的事! 她想到的这些也正是御孤壑所担心的,所以他也没迟疑,立马找到御皓风,按着青磊给他们留下的暗号方向,绕开逢来镇往东前行。 这一走,他们足足走了三天才到达一个叫赤龙镇的地方。 比起逢来镇的简陋、萧条、人烟稀少,赤龙镇总算正常一点。街道更宽,街上人来人往,四周也有不少建筑物。 看到一家客栈的时候,夜千鸢都想哭了。 不是因为有地方住而哭,而是因为有地方住了可身上却没有一块灵石…… 他们三人从来没有如此落魄过! 要不是还账的时候把那些兽猴的尸体留下来,估计他们已经在路上给饿死了! “壑,我们该去哪里找灵石?” 御孤壑扫了一眼四周的商铺,突然凤目闪过一道亮光。 “鸢儿,跟我来。” “嗯?”夜千鸢见他拉着自己往一家铺子里去,很是不解。 铺子里,店家正与一客人做生意。 看着店家将一颗丹药给客人,然后收了几十块块灵石,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是一家卖药的店铺! 这铺子不大,但柜台上、货架上各式各色的罐子,跟金匀留给他们的那些很相似。而且这铺里还有药草卖,好几种药草她在外公给的储物袋中还见过呢! 等那买药的人一走,店家这才笑着招呼他们:“三位,买丹药吗?” 御孤壑温润一笑,问道:“你们收药草吗?” 店家完全不惊讶,只是客气的问道:“不知公子想卖的药草为几品?” 御孤壑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朵褐色的长得像莲花一样的药草,递给他。 店家接过,抬眼打量起他们三人来,然后问道:”不知公子从何得来这株七品暗幽莲的?” “有什么问题吗?”夜千鸢警惕的反问道。这店家四十来岁,气质挺儒雅的,就是嘴角的八字胡须有些过长,给人一种奸商的感觉。 “随口问问,若是不便说也无妨。”店家很随意的笑了笑。 “那这个能卖多少钱?”夜千鸢已经知道御孤壑的心思,所以这会儿很想知道对方会出多少灵石。 “我们一株七品暗幽莲售价是五百灵石,若是收购,价格折半。” 闻言,夜千鸢蓦然睁大眼。 就一株药材而已,居然如此值钱?! 但是,这里做生意会不会太坑人了!一进一出且还不需要任何加工工序,倒手就能赚一半的灵石! “我们卖了。”御孤壑倒是很果断。 “壑?这样好吗?”夜千鸢有些不愿意。这鳯天国的生意真是暴利!虽然能得到不少灵石,可她总觉得吃了好大的亏。” “无妨。”御孤壑对她摇了摇头。 那店家见他同意卖,很快将手中暗幽莲收进一只精美的盒子里,然后去了后堂。 出来时递给他们一只储物袋。 夜千鸢伸手接过,立马打开袋子数了数。 看着她认真数灵石的样子,店家突然‘呵呵’笑出了声:“姑娘,你是第一个怀疑我们会短缺灵石的人。”他笑声中有调侃,同时还又一次打量起他们三人来:“几位是外来的客人吧?” 夜千鸢微微一僵,是没想到自己数个钱也能引起别人的关注。 剩下的灵石她也没再数了,把储物袋收进怀里。 “姑娘,储物袋你得还我。”店家像是不敢相信她的举动似的,摊手向她。 “你倒卖一株药草就赚一倍的灵石,一只储物袋你还舍不得给啊?我们没袋子装灵石,这只储物袋就当送我们了。” “……” 没看他眼角抽搐的样子,夜千鸢拉着御孤壑就往外走:”壑,我们赶紧走吧,这家店又坑又抠门,以后有好东西别拿这里卖了!” 御孤壑肩膀抖了抖,强忍着笑随她快速离开。 看着店家不敢置信的样子,就连一直冷冰冰的御皓风都忍不住抽动起冷硬的唇角。 目送三人离去,店家是真目瞪口呆。 他这算是被人讹了吗? 。。。。。。 站在街市中央,夜千鸢他们并没有立马去找住宿,因为走了大半条街,他们发现了街市上很奇特的情况。 这镇上什么都有卖,吃的穿的用的住的都不缺,但是不少商铺的招牌上都有一个特色的标志。 细细一观察,木火土金水五行全齐了! “看来,五大宗在鳯天国的势力不是一般的大,整个鳯天国的生意一半都被五大宗霸占了。”御皓风冷声总结道。 夜千鸢和御孤壑相视了一眼,御皓风总结得一点没错。而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会有所不安。 “壑,木翼宗和金翼宗的地盘我们不能去,只能找水翼宗名下的客栈。” “嗯。” 虽然他们是在蜀河国除掉的木翼宗弟子,但是‘木翼宗’这几个字可是给他们造成了很深的阴影。而金翼宗因为金匀的关系,他们对金翼宗的印象也并不好。 选择水翼宗,那是因为宫无望和宫无意是水翼宗的弟子,如果有什么状况,说不定还能拉他们兄弟俩出来。 在这个陌生的古域大陆,他们也只有这点安全感了。 没多久,他们找到了一家客栈,除了客栈名字外,招牌上还有‘木锦商行’四个小字。 这一次,夜千鸢可是很谨慎的,问过价才敢说要住店。好在住店需要的灵石不多,一间房也就二十块灵石。 付了两间房的灵石,店小二把他们带进了后院。 别看这镇子上的人多,但住客栈的却没什么人,而且客栈的规模还特别小,扫一眼过去,房间数量不超过十间。 总算有床睡觉了,面对简陋的客房,夜千鸢都觉得是一种奢侈,哪里还敢嫌弃? 路上他们吃兽肉,现在储物袋里还有从蜀河国带来的干粮,所以也就没跟店小二要食物,就怕发生同样的事——吃不起! 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夜千鸢一时间也没睡意,反而是忧愁的不断叹气。 “想什么呢?”御孤壑坐上床,低头看着她。 “在这里生活可真是不容易!灵石充当货币也就算了,补充灵力也需要灵石,需要灵石的地方这么多,而我们卖了一株七品药草才得到这么点灵石。这感觉,简直连要饭都不如。”夜千鸢坐起身苦拉着脸叹道。 “确实是一件让人头痛的事。”御孤壑附和的点点头。 可他妖孽的俊脸上却没有任何紧张感和窘迫感,夜千鸢没好气的瞪着他:“瞧你这不上心的样儿,你别告诉我你打算把外公给的药草都给卖了?我先警告你,我可不同意!这种亏本的买卖只做这一次,绝对不能有下次!” 她虽然不知那株暗幽莲有多大作用,但是从价格上就可以判断那株暗幽莲绝对不是普通药草! 如此宝贝卖掉,万一以后他们需要呢?是否难得先不说,光想想价格她就肉疼! 御孤壑将她搂到怀里,笑着在她耳边应道:“好,都听你的,绝对不会有下次。” 他热热的呼吸洒在她耳边,夜千鸢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抬起头看他,只见他凤目不知不觉的变得深邃又火热。 这眼神她再熟悉不过…… “鸢儿……” 听着他沙哑的嗓音,夜千鸢红着脸,在他怀里绷紧了身子。 在没被他扑倒前,她理智的推了推他:“一会儿小二要给咱们送水来,你别这么猴急!” 御孤壑搂着她,邪魅的在她耳边低笑:“那……一起洗?” 夜千鸢红着脸嗔了他一眼。 她能说不? 她敢保证,她现在要说不,都不用等到小二送水来了! 。。。。。。 翌日,正午。 打开房门,夜千鸢就瞧着院子里有个脸色黢黑的男人,貌似已经等了他们很久了。 她低下头没说话。 本来也跟他没什么好说的,再加上起得晚让人家干等了几个小时,她自然是更不好意思开口了。 反观牵着她手的男人,精神抖擞、满面吹风,一副容光焕发的模样,就跟吃了什么极品仙丹似的。 见到他们出来,特别是看着御孤壑那春风得意劲儿,御皓风冷眸都跟夹着暗箭似的,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紧抿着薄唇先离开了客栈。 夜千鸢撇撇嘴,他那一瞪眼反倒让她心里那点不好意思都没了。 这种人,就是典型的见不得别人夫妻恩爱! “壑,我们今天要继续上路吗?” “我们今日去屠魔林。” “就是小二昨天跟我们说的那个地方?”经他提醒,夜千鸢这才记起昨天店小二给他们送水时说的那些。 也不是店小二主动说的,是她家壑主动问的,那店小二说离这不远有个叫屠魔林的地方,在这附近出入的修炼者等阶都不高,但几乎都是去那里修炼。 她觉得也行。 到达鳯天城不知道要猴年马月去了,他们还不如一边打怪一边修炼。最主要的是,他们必须要打怪,不然吃什么呀? 走了那么久,就没见哪里有种庄稼的,好像整个世界的人都不务正业一样,除了做生意的就是修炼的。 他们不修炼,难不成去摆摊做生意? 可这人生地不熟的,就算他们想开个医馆谋生都没那个底气! 想想现在的处境,她自己都觉得悲凉。 在蜀河国的时候她还看不起三王妃的身份,走想着浪迹天涯逍遥自在。可现在真的浪迹天涯了,却跟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又穷又废…… 曾经有数不完的钱财和珠宝,连皇帝太后这些她都没放在眼中。 如今呢?就快成要饭的了! 157、抢劫or反抢劫 屠魔林在赤龙镇的北面,昨天他们告诉客栈小二,他们是第一次来这里,小二也没有问他们从哪来的,不过看他们对本地不输,加上他也挺闲的,于是就与御孤壑说了不少这里的情况。 讲得最对的就是屠魔林了。 据说这里灵气充沛,不但适合修炼者修炼,而且屠魔林里还有各种珍奇药草,很多人不远万里都会来此。 路上,夜千鸢他们就见到不少修炼者前往屠魔林,不过大都是三五成群,很少见到独行的。 他们对地形不熟,见前面有个三人团队有说有笑的,谈得也是有关屠魔林里面的事,他们一合计,决定暗中跟着这三人。 不过他们也跟得不明显,加上去屠魔林的人都是为了修炼,倒也没人在意他们。 走了快一个时辰,终于到了目的地。 望着前方高耸入云的山脉,夜千鸢情不自禁的为之心颤,半个天地仿佛都埋藏在云雾之中,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宏壮的自然景观充满了神秘的力量,叫人心生向往的同时又叫人心生敬畏。 就在他们三人望着远处充满神秘气息的壮景时,突然前面传来打斗的声音。 定眼一眼,并没有妖兽,而是几个人打成了一团。其中有三个人是为他们‘带路’的三人,另外三个人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凶神恶煞,出手极其狠戾。 为他们‘带路’的那三人明显打不过对方,很快就败下阵来,并且负伤跪在那三个恶人身前求饶。 那三个恶人没有对他们赶尽杀绝,不过却搜了他们的身。 夜千鸢清清楚楚的看着那三恶人把别人的储物袋给抢走了! 不但如此,他们离开时还发出得意的狂笑声,一边笑一边还唾弃别人不中用…… 这一幕,他们看得可是相当无语。 怎么都没想到居然会遇见拦路打劫的! 且还打劫得如此嚣张! 眼看着那三个恶人朝他们这方向走来,她下意识的抓紧御孤壑的手。 “壑?” 不是她怂,而是她清楚的看到那三个恶人的灵力等阶并不低,全在中级! 宫无意对他们说过,古域大陆的灵力等级一共分为九阶,一到三阶为低级,四五六阶为中级,七八九阶为高级。每个级别看他们使用灵力时所散发出来的颜色,低级是蓝色的,中级是红色,高级是紫色的,而每个等阶只需看颜色深浅。 不过,如果有能认主的灵器护主,灵器的等阶颜色会取代主人。就拿她和御孤壑来说,他们的灵器都是九阶的极品,所以灵力通过灵器散发出来就是紫色的。 宫无意还特别提醒过,遇上这种带认主灵器的人,要多个心眼,因为能认主的灵器都不是普通兵器,它们挑选的主人一定有异于常人的地方,绝不能轻视。 这三个拦路打劫的恶人虽然不像是有灵器的人,但在打斗中灵气是深红色的,说明他们的等阶最低也有五阶…… “别怕。”御孤壑反手将她紧张的小手握在手心里,嘴角勾起淡然的笑。 “什么别怕?你没看到他们刚才动手吗?五六阶的人,我们怎么打得过?”夜千鸢不但着急,听到他不以为意都口吻还有些生气。 现在可不是逞能的时候! 他们身上虽然只有两百来块灵石,但还有其他很重要的东西,绝对不能叫人抢了去! “放心,为夫有办法。”御孤壑将她拉近,凤目中潋滟的笑意充满了自信。 夜千鸢还想说什么,那三人已经走近了。 见他们二男一女站在路中央,三劫匪明显的愣了一下。 特别是他们一动不动的看着三劫匪,三劫匪诧异之外更是眼神发直的盯着他们。 这三劫匪,年纪也就二十来岁,皮肤黝黑,满面青渣,神色横气,身上衣袍就跟牛屎里打过滚似的,泥土血迹混杂,脏不说,隔着一段距离都能从他们身上闻到一股恶臭。 左右两边的劫匪体型较瘦,左边个高,右边个矮,中间是个大胖子,脸上横肉又邋遢又油腻,特别是那大嘴巴就像两根烤肠一样挂在脸上。 三劫匪在短暂的打量完他们之后,最后一致的朝夜千鸢看去,是没想到在这种地方居然还能遇到如此绝色俏丽的人儿,顷刻间三人眼中溢出邪光,如同见到美味的食物般,那个矮个子还直接抹了一把嘴角淌下的口水。 “大哥,这妞儿好美!” “是啊,好美的妞儿,我还从没见过美成这样的!大哥,咱哥三今晚有福了!哈哈!” 左右两劫匪不但盯着夜千鸢的眼神越发邪恶,还肆无忌惮的说起了荤话。 大胖子脸上的横肉都乐得一颤一颤的,直接朝夜千鸢走去。 “妞儿,快过来,陪我们哥几个玩玩。” 只是他手还没碰着夜千鸢衣角,御孤壑已经先一步将夜千鸢拉到了身后。 不但他阴沉满面,凤目中杀气涌现,就连御皓风都上前站到他身侧,与他一同将夜千鸢挡在身后,本就冷峻的他浑身散发的气息更是冷冽得如同刚从寒潭中走出来,冰冷眸光无情的直视着三张淫邪的脸。 “大哥,你瞧,这两个东西还想为美人出头,哈哈……”矮个男子完全没将他们的杀气放在眼中,嘲讽的狂笑道。 “你们两个东西,识相的就自己把身上的东西交出来,看在美人的份上我们哥几个就放你们一条生路,不然的话……”大胖子突然面露凶相,恶狠狠的威胁道。 而那高瘦男子见他们把夜千鸢挡在身后,都看不到美人了,很是凶恶的上前欲将御孤壑和御皓风推开:“滚开!这妞以后就是我们的了——唔!” 突然,他叫嚣的嘴巴被一团手绢塞住。 塞手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御孤壑和御皓风挡在身后的夜千鸢。 只见她从两个男人中间挤出来,又踮起脚快速将手绢从瘦高个嘴里拿出来。不等瘦高个动怒,她笑嘻嘻的说道:“你们几个也太粗鲁了,人家好歹也是女孩子,你们讲话就不能温柔点吗?” 瘦高个本来想生气的,莫名其妙被人塞一团手绢进嘴里,把他差点都整愣了。 但见美人走出来如此娇俏的与他们说话,那白里透红比水桃还鲜嫩的脸蛋,灵动又迷人的眼眸,小嘴一开一合的,把他看得都忍不住直咽口水。再看看她手中的手绢,刚刚塞到他嘴里,这会儿他嘴里好像还有香气。 他忍不住陶醉的吸了口气…… “香!真香!” 夜千鸢突然走向大胖子,又从怀里摸出一张鹅黄色的手绢,‘娇羞’的看了一眼大胖子和矮个子,一边伸出手一边对他们说道:“我最见不得脏了,你看你们脸上都还沾着血呢,来,我给你们擦擦。” 大胖子和矮个子完全没想到她会有这些举动,两人同时都呆了。 被眼前的美人给迷呆的! 眼前的美人,面如芙蓉,逞娇呈美,眼如春水含羞带怯,更何况还如此主动的亲近他们…… 如此绝色的美人他们没见过,更别说受如此绝色美人青睐,这般艳遇和待遇,哪怕是他们做梦都梦不见的。尽管夜千鸢只是拿手绢在他们脸上随便糊了两下,两个人直了眼,嘴角哈喇子忍不住往外淌。 突然,先被夜千鸢用手绢塞了嘴巴的瘦高个‘咚’的一声朝地上倒去! 大胖子和矮个子猛然回过神。 两人定眼一看,脸色大变! “该死的,你该跟我们玩阴的——唔!” “去你妈的!”不等他出手,夜千鸢一脚踹向他肥硕的肚子。 矮个子同时也要出手,但他神色刚显出憎恨,御孤壑和御皓风已经动作了—— 一剑刺进了他腹部,一戟刺进他心口。 矮个男子连交换声都没发出来,两眼突凸的瞪着他们,下一瞬直接歪了头。 这还真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而那大胖子被夜千鸢踹翻后,本想要出手,可架不住毒性发作,两眼一翻就跟躺尸一样没动静了。 看着三人的惨样,夜千鸢松了口气。 回头冲御孤壑和御皓风笑了笑:“怎样,我就说让你们别轻举妄动吧?对付这种货色,必须得智取!” 躲在他们身后的时候,她已经暗中给他们打招呼。加上他俩身材高大,恰好把她完全挡住,她趁着那三个恶心的劫匪逼逼时快速把迷药倒在手绢上。 这些药可都是她家壑在蜀河国看那些医书时整出来玩的,也没想到要害谁,只是想到某些人总是有意无意的招惹她,给她备点让她好防身。 没想到今日竟然派上了用场! 御皓风紧抿的薄唇不自然的抽了一下。 但御孤壑面色依旧阴沉,凤目中锐利的杀气丝毫没减。 从矮个男子腹中拔出赤心剑,他提脚走向已经晕迷不醒的大胖子—— 随着他剑落,一股血从大胖子裆裤飞溅出来! 夜千鸢猛得打了个颤痉。 这三个人是真该死的,御孤壑不动手她都会亲自动手。只是,她没想到御孤壑从那个地方把人家劈成了两半。 然而,还没有完! 就在她以为御孤壑会转身再去了结剩下的瘦高个时,只见御孤壑又挥起了剑,如同在案板上剁肉一样! 她咽了咽口水。 看着他如罗刹附身的面容,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这几个该死的下流抢匪,瞧把她家温柔体贴的男人逼成啥样了?! 最终那瘦高个也没能逃出被碎尸万段的下场! 御皓风在一旁冷冷的看着,直到御孤壑收手,他才上前,将三个下流抢匪的东西全搜了出来。 这不搜不知道,看着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二十几个储物袋,夜千鸢都看惊呆了。 “这么多?!那他们岂不是抢劫了许多人?!”扫了一眼血腥的地面,她痛恨骂道,“真是活该!” 先前被三个抢匪打劫的那三人一直都没离开,看到三个抢匪被他们杀了,这才跑出来。 三个人还不解气似的,对着三滩血肉直吐口水。 看到御皓风手里一捧的储物袋,三人眼睛开始发亮,其中一人向御皓风哀求道:“这位兄弟,能不能把我们的储物袋还我们?我们的东西都遭这几人抢了,如今我们身上连半块灵石都没有……” 御皓风虽然面无一丝温度,但扫了他们一眼后,还是开了口:“把你们的拿回去,其余的归我们。” 闻言,三人顿时大喜,异口同声的道谢。 从一堆储物袋中拿回自己的后,他们又分别向夜千鸢三人做了一个揖,然后就往屠魔林去了。 看着御皓风手中剩下的储物袋,夜千鸢忍不住挑眉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拿错?” 御皓风睨了她一眼,将众多储物袋递给她,冷冷的说道:“就算拿错了,我们也不亏!” 夜千鸢:“……” 说他是大爷,果然是大爷,哪怕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也改变不了骨子里的气质。 不过这么多储物袋在眼前,她可不会傻到推出去,赶紧捧过储物袋到御孤壑身前:“壑,你看,这么多,你说我们会不会大发一笔?” 看着她兴奋的样子,御孤壑俊脸上的阴戾之气总算少了许多。 “这里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面对夜千鸢转头就去献宝的举动,御皓风冷着脸从他们身侧走过去。 夫妻俩同时斜了他一眼,都没接他的话。 在他先走后,御孤壑也没急着打开那些储物袋查看,只是收拾妥当后才牵着夜千鸢继续前行。 这一段被打劫到最后反杀反打劫的插曲,本来给他们的印象是极其深刻的。但进了屠魔林之后,他们才发现,这种拦路打劫的事简直随处可见! 因为有被打劫的阴影,他们刻意选择人少的地方走,也尽量小心翼翼的不被人发现。但即便是这样,也遇到了两三起,要不是他们溜得快,只怕又会重演之前的事。 发现这种现象后,夜千鸢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觉得自己三观都叫这些修炼者给刷新了! 原本他们是打算来屠魔林好好修炼的,可现在却还要防着被人抢! 一整日下来,他们不但没打着妖兽,反而把自己弄得心力交瘁、筋疲力尽。 最后他们不得不往更险要更深幽的密林去。 在遇见一溪流的时候,他们才停了下来。 躲躲藏藏一天,可以说是又饿又渴。 好在两位爷的野外求生能力并不差,生火烤肉这些都不需要夜千鸢插手,她只需要负责打打水就行了。 就在他们刚把前几天存的兽猴烤好时,突然又听到远处传来打斗声。 这静得出奇的林中溪边,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声都能让人戒心大增,更何况是打斗声了。 他们赶紧灭了火,快速藏起身,并暗中观察打斗的情况。 没跑,是因为打斗中又动物的怪叫声,显然不像是抢劫之类的。 只是躲在暗中的他们看到略有些眼熟的身影时,都有些意外,是没想到在这里竟会遇见翁忆和翁恋这对双胞胎兄妹! 他们正在杀一头大尾巴妖兽…… 不,准确的来说,是一头像狼的大尾巴妖兽把他们缠住了! “鸢儿,你就在这里,我和二哥去帮帮他们。”御孤壑突然叮嘱道。 夜千鸢皱了皱眉,可眼看着那对兄妹被妖兽打得快没招架力了,再这么下去随时都有可能妖兽撕裂,她也只能点点头。 “你们要当心,实在打不过你们只需要把人救出来就行。” “嗯。” 御孤壑朝御皓风递了个眼色,两人同时从灌丛中飞了出去。 夜千鸢也想去,可想想自己才一阶的灵力,她实在没底气跑出去添乱。虽然她有鳯尊鞭,可是也不能动不动就把鳯尊鞭拿出来,毕竟他们是来修炼的,妖兽都跑光光了,他们去哪提升战斗力? 最重要的是,他们吃的东西也是这些妖兽的肉,若像万兽谷那样把所有妖兽吓走了,那他们岂不是只能吃草啃树皮了? 好在那头大尾巴妖兽灵力不太高,又御孤壑和御皓风加入后,四人一合作,也成功的将其斩杀了。 她瞧着危险已除,赶紧飞了出去。 “圣主!您真的在这里?!”翁忆见到他,激动得从地上跳了起来。 “停!”眼见他激动的朝自己跑来,夜千鸢抬手让他打住,扫了一眼满身负伤的他,很冷淡的回道,“你别乱叫,要是引起别人误会,给我们增添麻烦,我可不会放过你。” 158、鸢儿,要专心 翁忆刹住脚步,面对她的冷漠和威胁,他脸上的激动瞬间冷却,目光极为复杂的注视着她。 一旁的翁恋突然到他身旁拉了拉他的衣袖。 翁恋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说话,但翁忆在她的暗示之下恢复常色,抓着头对夜千鸢‘嘿嘿’笑道:“我没见过圣主,都是听别人说的,他们说圣主拥有鳯尊鞭,鳯尊鞭能吸食万兽灵力。上次见你使用鞭子吓退了猴王,那些人说你是圣主,所以我才信了他们的话。” 夜千鸢眸光暗转,听他说完后微微一笑:“你看我才一阶的灵力,打个二阶的兽猴都打不过,像是做圣主的吗?那天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生死关头,情急之下,我只能选择与猴王拼命。谁知道我刚好有条和鳯尊鞭很相似的鞭子,那猴王也是蠢,见我亮出鞭子,打都没敢跟我打就逃了。” 那天御皓风听到那些人的谈话后回来告诉她和御孤壑,她可是很震惊的,没想到鳯尊鞭居然有那么大的能耐。 吸食灵力? 难怪各妖兽见到鞭子就跑,包括猴王都是如此,连边都没挨着就吓得瑟瑟发抖! 想到什么,她突然好奇的朝翁忆问道:“圣主的鳯尊鞭真的那么厉害吗?除了妖兽怕鳯尊鞭以外,那人呢?人会怕鳯尊鞭吗?” 对这个问题她是真的真的很好奇,因为她还没机会与人交手过。以前木翼宗那人想杀她时,她虽然有鞭子,可是没开始修炼,根本驱使不了鞭子。 翁忆看她的目光突然变深了许多,可观察来观察去,始终不觉得她像是说谎的样子,那好奇的模样完全就是一副无知的表现。 一旁的翁恋破天荒的替他开了口:“鳯尊鞭是鳯天国的守护神,万兽都惧怕鳯尊鞭,修炼者自然也是怕的。” 听着她轻细如水的嗓音,夜千鸢内心却如同卷起了惊涛骇浪。 就连御孤壑和御皓风都因为翁恋的话猛然收紧眸子,被这个突闻的消息狠狠震惊到了! “你们……”翁忆观察着他们三人的神色,越看目光越起疑。 “我们只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所以很不敢相信。”御孤壑走到夜千鸢身侧,将她肩膀搂住,一本正色的向翁忆解释道,“我们是刚从别的地方来鳯天国,许多事都不明白,所以让你们见笑了。以后有什么还请翁兄弟多指教,免得我们闹更多笑话出来。” “原来你们也是从外面来的?难怪你们什么都不懂!”听他解释后,翁忆虽然心有疑惑,但又有一些恍然大悟的感觉。 毕竟从第一天认识他们起,他就觉得这几人很奇怪。总问一些有关鳯天国的事,去一个地方打妖兽居然连路都不认识。而且他们兄妹去逢来镇打听,还打听到他们欠人灵石要用兽肉还账的事。 难怪他们不停的捡那些妖兽的尸体…… 就冲这些,他现在都怀疑万兽谷的那修炼者认错了人。 圣主怎么可能连鳯天国的事都不知道?! 那吓退的猴王的鞭子的确很古怪,但是他们也没见过真正的鳯尊鞭,怎么去判断真假?最让人起疑的是,鳯尊鞭乃鳯天国镇国之宝,别说背弃圣主了,就算重新认主也不会认一个灵力才一阶的人…… 综上所述,他敢笃定,眼前的这个女孩并非圣主。 而那条鞭子,恐怕也真如她所说,只不过是一个误会。 想通了这些后,翁忆也不纠结了,拱手向御孤壑和御皓风说道:“多谢二位出手相救。” 御皓风淡漠的看了一眼他们兄妹,随即转身回到了先前生火的地方。 御孤壑温然轻笑,和善又友好的道:“翁兄弟不必多礼,正巧我们也遇到一些困惑,不解之处还想请教翁兄弟。” 翁忆已经知道他们对鳯天国很陌生,遂也不再意外,大方应道:“公子有何不解之处只管问来,若是我们知道的定会如实相告。” 见状,夜千鸢笑眯眯的邀请道:“两位那边请,我们刚好烤了一些肉,若不嫌弃的话,就与我们一起吃吧。” 外交上,还是她家壑更靠谱。 指望御皓风那二大爷,恐怕这世上的人都得被他那张冷脸得罪光! 翁忆和翁恋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很快,夜千鸢他们又重新生了火,把之前烤好的肉拿出来,分了一半给他们兄妹。 翁忆和翁恋也没客气,但两人皆受了伤,吃了一点烤肉填饱肚子后,就开始打坐疗伤了。 夜千鸢看他们打坐前各吃了一粒丹药,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丹药,但两人气色很快有了好转。 这屠魔林中灵气浓郁,绝对是疗伤圣地。不仅翁忆兄妹俩,就是夜千鸢他们填饱肚子后,都各自安静的打坐起来。 不过夜千鸢还是有些分心。 想到翁忆说的那些话,她心里始终难以平静。 难怪宫无望当初说什么她一定要来古域大陆,不然鳯天国就会什么什么打乱的。 她还没真正使用过鳯尊鞭,可就是把鞭子拿出来都能吓到那些没有人性的妖兽,就已经足以证明宫无望没有虚言。 得到这么一件不可思议的神器,她没有所谓的骄傲和虚荣感,反而有种莫名的不安。 鳯尊鞭能成为万千妖兽的噩梦,那自然也就是每个修行者的忌惮。往深了说,她无形中就与全天下为敌了。 别人若是尊重她还好,若是不尊重呢?就算有鳯尊鞭撑腰能让人忌惮,可她如今的灵力等级低得跟弱鸡一样,她也没那个自信和底气去应对。 何况人心难测,别人明着不敢欺负她,但谁知道暗地里会做什么?圣主都能损落,她一个菜鸟又怎么保证自己能长命百岁? 武器再牛逼,她也不过是血肉之躯。 掀开眼皮看了看对面的男人。 她又认命般的合上眼。 在蜀河国,她对三王府没有归属感,他对三王府也没有归属感。内心里,他们都想有个安稳的家,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寡亲薄义,只有他们两个以及他们所爱和爱他们的人。 能来这古域大陆鳯天国,他们也是怀着美好的期望而来。因为这里有疼爱他的外公,还有他遗失了二十年的亲情。她想要一个家很容易,只她和他。可是他想要一个完整的家,却不知要到何时。 若只想着自己而忽略他心中那份渴望,那她也没资格说爱他了…… 所以,为了外公和娘早日与他们团聚,这一条路她无论如何也要走下去! “鸢儿,要专心。” 听着对面传来的声音,她心虚的吐了吐舌头:“知道了。” 虽然她回的漫不经心,可是也收了心,渐渐的变得认真起来。 一整夜,很安稳。 这样的修炼不会使人感到累,反而还能让人精神大震。 对夜千鸢来说,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没被某爷搂着睡觉,心里难免会有些欠欠的。 天一亮,大家自觉地到溪边洗漱,一大早也不适合吃那些重口的兽肉,喝两口清水就行了。 比起其他人来,最享受的莫过于夜千鸢了。在蜀河国的时候御孤壑就几乎不让她做事,自从来了古域大陆,生活琐事上更是不让她动手。靠着自己的亲力亲为,硬生生把以女强人自居的夜千鸢变成了他手里软绵绵的羊羔。 他做得是甘之如饴,而夜千鸢也是乐在其中。有他在,脸不用她洗,头不用她梳,就差没把屎把尿把她裹进襁褓里十二个时辰抱着了。 “姐姐,你夫君对你真好。”已经收拾妥当的翁恋破天荒的主动与她说话。 夜千鸢看着某人在不远处收拾东西的样子,眼里如同灌了蜜一样。 溪边就她们两个女生,而且难得翁恋开口说话,夜千鸢也忍不住与她聊了起来。 “翁恋,是不是修炼的人都可以肆无忌惮的打劫别人?就没人管吗?” “不是。”翁恋秀气的脸庞上没什么表情,但还是认真的回着她,“有人管的,不过也要看是谁管、又是谁被管。” “哦。”夜千鸢心里忍不住嫌恶,看来这个世界还是没摆脱俗人那一套。 “对了,姐姐,昨天有三个人在林口被杀了,听说还被人碎了尸。”翁恋突然说道。 “然后呢?”夜千鸢眨着眼,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我和哥哥还听说那三个人是木翼宗的弟子,镇上木翼宗的人已经知道了,还放话说要抓到凶手替那三个同宗弟子报仇。” “……”夜千鸢眸底闪过一丝冷意。 又是木翼宗! 在蜀河国的时候被木翼宗的弟子暗杀多次,一来鳯天国又遇上三个下流的劫匪,怎么的,她是注定了要和木翼宗扛上了? 并非她仅凭几个渣就对木翼宗有偏见,而是木翼宗在蜀河国对她所作所为绝对不能原谅! 那个夺舍了五王爷的木翼宗弟子,肯定是宗里派他出去寻找圣主的。宫无意和宫无望在发现她是圣主女儿后,都巴不得她赶紧带着鳯尊鞭回古域大陆。可那个木翼宗弟子倒好,居然三番几次想杀她! 若没有人授意,区区一个弟子又岂会生那种心思?而且还放弃了自己的修为变成一个普通人接近她,说没猫腻怕是鬼都不信吧? 这笔账她可是记着的,等她到鳯天城,第一个绝对是要状告木翼宗的恶行! “恋儿,我们该出发了。”翁忆突然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姐姐,我们走吧。”翁恋起身,还不忘唤夜千鸢。 “嗯,走吧。”瞧着御孤壑也朝这边走来,夜千鸢笑着起身,朝他走了过去。 他们要找个合适的地方历练,虽然在这溪边待了一晚没什么危险,可是附近貌似也没什么妖兽出没。 而且他们还从翁忆那里打听到,屠魔林里很多药草,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有巨大收获。 药草的价值夜千鸢已经见识过了,先不说别的功效,就是卖了换成灵石那也是足够让人兴奋的。都来了屠魔林,他们怎能空手而归? 所以,这一路上比起昨日来,她斗志都高涨了许多。 “壑,你刚在整什么呢?” “整理昨日那些储物袋。” “怎样?”夜千鸢一听,刹那间两眼大放光彩。 “收获颇丰。”御孤壑顿下脚步,突然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一听他说完,夜千鸢忍不住张大嘴,简直不敢相信:“真的?比宫无意早前给我们的那些还多?” 早前宫无意给他们的那一储物袋起码上万块灵石,没想到昨天从木翼宗那三个弟子身上刮来的储物袋中,灵石加起来比宫无意早前给他们的还多! 而且还有不少丹药以及药草! 她突然想起翁恋告诉她的事,随即压力的声音告诉了御孤壑。 说完她略有些紧张的提醒他:“我们得当心点,不能随便倒卖那三人的东西,免得被木翼宗的人发现。” 御孤壑丰眉微微蹙起。 他是真没想到杀的那三人又是木翼宗的弟子! 正偷偷说着话,前面突然传来粗犷的嚷嚷声。 他们抬头望去,脸色同时冷了起来。 只见走在最前面的翁忆和翁恋兄妹俩被四人拦住。 “你们一共几人?” 领头的是个中年男子,正方脸,浓眉小眼,说话时背着手抬着下巴,很有一副领导派头。 翁忆回道:“五人。” 中年男子往他身后扫了一眼,又问道:“见过两男一女没有?” 翁忆摇头:“我们昨天一直在这附近,只打了妖兽,没见到别的人。” 他和翁恋昨晚被大尾巴妖兽缠住,两人都负了伤。翁恋伤得不明显,但翁忆额头上有道小伤口,一看就知道是新伤。 中年男人盯着他认真瞧了一眼,也没再向夜千鸢他们问话,随后对另外三人喊道:“走,去别处问问!” 很快,他们四人消失在不远处的密林中。 夜千鸢拉了拉御孤壑的手:“壑,我觉得我应该换身男装。” 易容什么的就算了,得麻烦她家壑整材料,不过变一下性别倒是很有必要,一来可以不被色狼惦记,二来,如果跟翁忆他们分开后,他们三人就是三个男的,不存在三男一女。 御孤壑盯着她白皙无暇的脸蛋,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是该变个样子。” 翁忆目送那四个人消失后,正准备找他们夫妻说话,突然见他们夫妻钻进了灌丛中,他也没好意思上去,于是转头压低了声音问御皓风:“二公子,是你们做的吗?” 御皓风面无表情的盯着前路,冷硬的回了他一句:“知道得太多对你们没好处。” 对他的冷漠,翁忆都有些习惯了。这人从他们第一次见到起就是这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不但对他们兄妹,对他自己的兄弟和弟妹也是这副样子,所以他也没什么不满的。 他本想从御皓风嘴里套点消息的,但听御皓风如此冷硬提醒,他想了想也没再多问下去。 随后看到夜千鸢从灌丛里出来,还变成了一个俊美少年,他心中一默,不用多问都已经知道了答案。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人数多的缘故,路上再没遇到打劫的人。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他们到了一峡谷。 夜千鸢刚想提议大伙停下来休息,突然听到一声吼声,吓得她赶紧往御孤壑身后靠。 但翁忆听到吼声后却异常兴奋,对他们说道:“这一定是金眼狮,是四阶的妖兽!据说金眼狮出现的地方有神灵果!” “神灵果有什么用?”夜千鸢脱口问道。古域的东西太多了,外公给他们的那些书册,御孤壑倒是看得差不多了,但她只看过一些。 “神灵果炼出的丹药是疗伤极品!” “那也不过是一件材料而已,又不是丹药,不会炼丹貌似也没啥用。”不是夜千鸢对药草不感兴趣,主要是觉得四阶妖兽看守的东西不会是好高端的。他们才贱卖了一株七品暗幽莲,就算要药草也要高等货,品级低的她是真看不起。 “可是神灵果炼出的丹药对高级修炼者也有用,那可是有市无价的东西!”见她看不起神灵果,翁忆赶紧向她说明。 夜千鸢还想说什么,在她身侧的御孤壑突然开了口:“鸢儿,我们去看看。” 夜千鸢见他感兴趣,立马转了态度,还眉开眼笑的点头:“好。” 翁忆:“……” 159、意外收获(一更) 顺着吼声来源的方向,他们五人小心紧紧的找了过去。 只是快要靠近时,突然听到打斗声。 夜千鸢朝其他人看去,叹道:“完了,被人捷足先登了。” 确实是被人捷足先登了,那险峻的崖谷边有一个女子正跟一头巨狮打得起劲儿呢! 那女子年纪不大,身材纤瘦,可飒气彪悍,挥着一把与她个子差不多高的大弯刀,凌厉又狠绝的攻击着那头比她庞大数倍且凶猛无情的巨狮。 这一幕可以说是相当的抢眼,真人版的美女与野兽,看得夜千鸢都忍不住在心里佩叹。 牛掰! 看着女子不过也就四五阶灵力的样子,居然能单枪匹马的在这里杀妖兽! 不过那金眼狮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仗着自己庞大,几次都差点把那女子扑倒。 就在她刚为女子捏把汗时,一旁的翁忆兄妹俩已经飞了过去。 “鸢儿,你在这里呆着别动。”御孤壑突然低声提醒她。 随即他和御皓风也飞了过去。 夜千鸢知道他们是想过去蹭个便宜,本想追出去,可想想还是算了。 手里抓着耙子的她从侧面绕过去,既不影响他们大战金眼狮,又能很好的保护自己。 突然,脚下一块石头让她险些被绊倒。 她低头一看,除了有块石头外,旁边还有一株一尺高的小小树,这树不但长得小巧可爱,树上还结着一颗紫红色的果子,有鸡蛋那么大。 真好看! 她没见过这种色彩鲜艳又独特的果子,惊艳之下直接将果子给摘了,拿到鼻子下闻了闻。 没什么味儿。 不过这不影响果子的漂亮以及她的喜欢。 她也没多想,往怀里一塞,然后继续观察着不远处的战况。 突然冒出那么多人来帮自己杀妖兽,女子非但没有高兴,反而杀气大涨,灵力通过大弯刀出来,更是勇猛无敌。 夜千鸢瞧着瞧着,忍不住为御孤壑捏了把汗,因为他们过去的四人中,他和御皓风最是勇猛,要不是有金眼狮威胁着女子,那女子恐怕都要对付他们两个了。 可就在她手里捏的汗越来越多时,突然发现御孤壑的动作越发矫健灵敏,赤心剑的威力好像大了许多。 她猛然一喜,没想到他又突破了一阶! 再看御皓风,居然也一样! 这兄弟俩,她也是真服气。果然人与人始终是有差别的,这些天生傲骨的人,哪怕换个地方也改变不了骨子里的傲气。这种傲气能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促使他们变得强大,让自己永远都不会低人一等。 有他们兄弟俩等阶提升,那金眼狮明显就招架不住了。 而原本气势最强的女子,在发现御孤壑和御皓风等阶提升后也有些惊讶,在对金眼狮下手时也多了几分忌惮,收敛了不少蛮横。 夜千鸢看得可过瘾了。 为了不影响他们,她见悬崖边有个小洞穴,刚好能挤进去一个人,她几乎没多想,挤进半个身子准备在这里等他们。 然而,就在她半个身挤出洞穴时,突然发现了一对发光的巨星‘灯泡’! 漆黑的洞穴里,两只大眼睛闪着金红色的光,特别是对方喷出来的呼吸声如同沉闷的钟鼓狠狠撞击着她心口,刹那间她觉得自己心脏都停止了跳动,整个大脑神经都无法运转了…… 她哪里会想到这么个小洞穴里面竟然会藏着一只庞然大物! 不,她现在才发现,这洞穴口一点都不小,是一层厚厚的草苔像帘子一样垂在洞穴口,只剩下一个口子,让她以为这洞穴很小罢了! 天知道这一刻她有多想晕死过去…… 因为恐怖,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浑身哆嗦得就跟摇摆的筛子一样。好在她还有一丝求生意识,顷刻间让鳯尊鞭出现在手里。 也就在她抓紧鳯尊鞭的瞬间,形势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那喘着粗气的庞然大物像在学她一样,整个身体开始颤抖。那双吓人的发亮的灯泡大眼睛突然黯下,充满恐惧的盯着她手里散发紫气的鞭子。 就这样,一大一小都在哆嗦,如同这小小的洞穴里发生了地震似的。 夜千鸢颤着颤着,发现这头吓人的长毛金眼狮完全没有要攻击她的意思后,她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而此刻她突然发现金眼狮身旁还有好多紫红色的果子。 “我靠,你们是拿这玩意当饭吃啊?” 难道这就是翁忆所说的神灵果?! 反应过来之后,她忍不住‘呵呵’一笑,并试着朝那些果子走了两步。 见她过来,金眼狮庞大的身子抖得更剧烈了,那一身的毛发都随着他身体抖动而摇摆起来。 “别怕哈,我就捡几个果子。”她伸长手弯下腰,快速抓了一颗神灵果往怀里塞。 金眼狮压根没看她的动作,只死死的盯着她另一只手里的鞭子,奈何身后没有退路,只能蜷缩成一团继续发抖。 见此,夜千鸢心里都快乐翻了。 地上二十几个神灵果,她干脆拿出储物袋,一次性全‘扫荡’干净! 收起储物袋,她已经全身是汗,尽管手里有鳯尊鞭,可天知道她内心承受着多大的恐惧…… 她戒备的盯着金眼狮,生怕他会因为食物被抢而发狂。毕竟它那张嘴太吓人了,说不定一口都能将她吞下去。 一步一步的退到洞穴口,见金眼狮除了发抖外并没有其他动作,她这才释放出心里的恐惧,尖叫着朝远处飞跑—— 另一头,几个人合力刚把金眼狮杀掉,突然听到夜千鸢的尖叫声,御孤壑脸色大变,立马朝她飞去。 “鸢儿!” 而就在他起飞时,一头庞然大物突然从石壁缝冲出来! 这一幕,看得所有人倒抽冷气。 没有人知道刚才洞穴里发生的事,只以为是这头金眼狮发现了夜千鸢的存在而攻击她。 御孤壑首当其冲挥剑劈了过去! 御皓风回过神,同样手持长戟上前奋力的堵杀金眼狮! 那陌生女子见还有一头金眼狮,很明显的愣了一下,不过她也没袖手旁观,很快加入了捕杀行列。 翁忆和翁恋兄妹俩紧接而上。 五个人围堵着金眼狮,先前就已经杀上了头,这会儿更是不遗余力的发大招,只想尽快解决掉这头金眼狮。 而这头金眼狮呢,跟先前被他们杀的那头明显不同,先前被他们杀的那头金眼狮可是凶狠猛力,各种扑咬攻击他们,而这头金眼狮却完全不攻击人,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只一个劲儿的嘶吼着,并拼了命的想要冲出包围圈。 夜千鸢:“……” ------题外话------ 下午有二更 160、你当自己是谁?(二更) 没有反抗力的金眼狮很快就倒在地上不动弹了。 合力杀掉金眼狮的几人在金眼狮死后都不约而同的愣在原地,不敢相信他们这么快就解决掉了一头四阶妖兽。 毕竟先前那一头金眼狮可是他们费了好大劲儿才杀死的! 御皓风眯着冷眸朝夜千鸢的方向看去。 而御孤壑则是直接飞到夜千鸢身前,一把将她搂进了怀中。尽管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可一想到金眼狮的强大,他搂着她的手臂就越发的收紧。 夜千鸢从他怀里抬起头,俏皮的冲他咧嘴笑。御孤壑板着脸剜了她一眼,想说她几句,却担心被人听了去,所以一句话都不敢多言。 那个陌生女子突然走向他们。 夜千鸢这才看清楚,女子年纪与她相仿,五官小巧精致,肌肤白里透红,许是先前太过拼命的缘故脸蛋上布着一层薄薄细汗,不过这样的她却不显得狼狈,反而别生出另一种娇俏美。 只是她神色不怎么友善,到他们跟前,冷漠的向夜千鸢摊手。 “神灵果是我先发现的!” 夜千鸢想起最先摘到的那一颗果子,应该是被她发现了。看着女孩满是汗液的手掌,她眸子轻轻闪烁过后,从怀里拿出一颗紫红色的果子,递给她。 然而,就在女子刚要从她手中取走果子时,一抹高大的身影突然落在夜千鸢和御孤壑身侧,比女子更快一步的夺走了神灵果。 那女子见状,神色倏然变冷,一双美目朝来人瞪去,怒道:“这应该是我的!” 御皓风冷眼斜视着她,并没将她的怒意放在眼中,还当着她的面将神灵果收入怀中。 “你给我拿出来!”女子更是气急,直接扑向御皓风,欲动手开抢。 可御皓风早有准备,闪身就躲开了! 女子扑了空,也不气馁,提着她那把大弯刀就朝御皓风劈了过去。 这一幕发生得有些突然,翁忆和翁恋两兄妹原本在一旁喘气,眼见女子突然跟御皓风动手,都忍不住目瞪口呆。 夜千鸢一脸黑线。 她知道御皓风的意思,既然是她摘到的,自然没必要拱手让人。 可是…… 他们都不知道,她不止摘了一颗,还在金眼狮面前‘扫了一地’的神灵果…… “壑……”眼见女子一副大开杀戒的气势,而御皓风被逼得只能躲避,夜千鸢赶紧从怀里又拿出一颗神灵果。 “这?”御孤壑惊讶的盯着她手中紫红色果子,很是不解。 “我在洞穴里捡了二十几颗,你快把这一颗拿给那女孩。”夜千鸢把果子塞到他手里,催促他快些去办。 听她说捡了如此多,御孤壑凤目中瞬间闪露出惊喜。 本就打算帮自家兄长的他更没有再迟疑,抓着果子一跃而起,用赤心剑挡下了那女子狠厉的一刀。 别看他才升级,等阶上是输了女子半层,但赤心剑可却为了他的灵力增加了不少威力。女子也早看出他手中的剑是件不同寻常的灵器,为此也有些忌惮,不得不停手。 只是,停手不等于她就认输。 “把神灵果还给我!”她依旧怒指着御皓风。 “拿去。” “……”接过飞来的神灵果,女子当场愣住,随即美目看向御孤壑,一改怒气瞬间变成了惊讶:“不是只有一颗吗?” 就连御皓风都很是不解的看着自家兄弟。 夜千鸢跑到御孤壑身边,骄傲的抬着下巴,回道:“神灵果我多得是。” 女子脸蛋绷得有些紧,没好气的道:“既然你们有多,为何还要与我抢?” 夜千鸢朝御皓风看去,只见他阴着脸正冷冷的瞪着她,显然是被他们夫妻俩搞懵了。 她朝女子笑了笑:“也谈不上与你争抢,只是这种东西当然是越多越好,所以我家二哥才不想给你。” 女子美目微眯,突然盯着他们认真打量起来。 “你们有许多神灵果?” “当然。” “那你们可卖?” “你想买神灵果?”夜千鸢颇有些意外。 而就这时,不远处的翁忆突然开口提醒她:“千万别卖!神灵果虽然品级不高,可是却很难得,要是将来有需要,就算有灵石都不一定能买到!” 女子见有人阻拦,很是不满的朝他瞪去:“又不是跟你买,你着什么急?” 翁忆没搭理她,只是略显紧张的望着夜千鸢,生怕她会点头似的。 这种事夜千鸢肯定不会擅作主张的,她转头朝御孤壑看去,示意他拿主意。 御孤壑先是对她温柔一笑,然后朝那女子淡漠的开口:“抱歉。” 说完,他牵起夜千鸢的手往远处走去。 翁忆和翁恋见他们离开,也赶紧跟了上去。 御皓风冷眸扫了一眼地上的金眼狮,沉着脸走了过去,将金眼狮的尸体收进储物袋中。 兽猴的肉已经吃腻了,是该换换口味了! 眼见夜千鸢他们就这样走了,而剩下的这个男人还完全无视自己,女子狠狠的皱着眉头,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转身跟在了御皓风身后。 “我叫飘飘,你叫什么名字?” “你那只神灵果能不能卖给我?我多出一倍的灵石。” “喂,你说话呀,究竟卖不卖?” 可她巴拉巴拉了半天,前面的男人连头都没回一下,更别提回她话了。 她还是没死心,小跑到他身侧,与他并肩走,开始哀求道:“你把你那只神灵果卖给我好不好?我可以答应你,带你一起修炼。如果你有想要的东西,我也可以帮你找。” 御皓风突然停下脚,眸光冷漠的斜向她:“你当自己是谁?” 女子愣然,看着他没有一丝温度的侧脸,她咬了咬唇,没再说话了。 只是在御皓风抬脚继续往前走时,她依然跟在后面。 夜千鸢和御孤壑走出一段距离后,回头看去,都有些诧异。 “壑,这女孩想做什么?” “不知。” “她不会是看上你二哥了吧?” “……”御孤壑嘴角微抽。 等人都走近以后,那女子也依旧跟在御皓风身后。 翁忆和翁恋兄妹都把她望着。 夜千鸢不解的问道:“姑娘,你还有什么事吗?” 女子抿了抿嘴,抬起头望着她,漂亮的眸子里带着几分哀求:“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吗?” 夜千鸢:“……” 161、悬赏抓他们 此刻的女子完全没有了先前杀妖兽时的狠厉和彪悍劲儿,黑漆漆的眼仁儿中明亮又纯净,与之前的形象完全判若两人。 按理说夜千鸢对这种多面性格的人应该感到反感和厌恶才对,可眼前这女子身上有股灵力劲儿倒是挺吸引她的。 “你为什么要跟我们一起?”诧异过后她朝女子反问道。 “我想跟你们交个朋友,等大家彼此熟悉以后说不定你们就能卖几个神灵果给我。” “呃……”夜千鸢再一次意外的盯着她。 她目的性会不会太强了点? 不,应该说她说话太直接了,连打的什么主意都直接说出来了! 在她开口回应前,御皓风扭头冷睇着女子,冷声道:“我们不需要你这种别有企图的朋友!” 女子眼神一黯,精致的脸蛋瞬间拉得老长,冲他恼道:“谁要跟你这个冷面鬼交朋友了?我是要跟她交朋友!” 她手指着夜千鸢。 夜千鸢嘴角狠狠一抽,下意识的朝御孤壑看去,只见御孤壑也没任何不满的神色,反而对她勾了勾唇角,示意她做主。 她看着女子冲御皓风恼怒的样子,不知道为何,莫名有些好笑。 “好,我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真的?”女子一听,脸蛋上瞬间布满了惊喜,甚至直接越过御皓风跑到她跟前,笑容灿烂的说道,“我叫邢飘飘,你叫什么名字?” “夜千鸢。”夜千鸢笑着回道。 “千鸢?”女子看着她与御孤壑牵在一起手,顺着手抬头看向御孤壑,脱口问道,“这是你夫君吧?” “呃……”夜千鸢摸了摸自己的男装打扮,略有些尴尬。 “呵呵!我早都看出你是女子身了!”邢飘飘看着她白皙无瑕且精致绝伦的鹅蛋脸,突然掩嘴轻笑,“哪有你这么漂亮的少年,一看就是女子。” “呵呵,让你见笑了。”夜千鸢也不扭捏,陪着她一块笑了起来。 随后她也不忘介绍其他人给邢飘飘,包括翁忆和翁恋。 邢飘飘也没有看不起他们的等阶低,友好的朝兄妹俩点了点头,算是认识了。 只是在夜千鸢向她介绍其御皓风时,她神色就变了,看御皓风的眼神那直叫一个嫌弃:“千鸢,你夫君看起来性格很好,可怎么会有这样的哥哥?” 她嫌弃也就罢了,关键是还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来。御皓风冷峻的脸刹那间黑得跟锅底一样,冷眼直射着她,恨不得用眼神杀了她。 许是仗着自己等阶比他高,邢飘飘丝毫不惧他任何表情,她这般‘口无遮掩’非但没惹来其他人嫌弃,反而让夜千鸢和翁忆兄妹都忍不住偷笑。 包括御孤壑都朝御皓风挑了挑眉梢,唇角勾起一丝别有深意的弧度。 对于邢飘飘的加入,夜千鸢之所以没拒绝,主要是有两个原因。一来,邢飘飘给她的初步印象比较好,坦诚又敢说,她喜欢这种性子直爽的。二来,她也看中邢飘飘的等阶,有她加入,对御孤壑和御皓风明显更有利。 至于邢飘飘所要的神灵果,她并没有正面答应是否会卖给她。毕竟是邢飘飘自己先说的,想跟他们做朋友然后借朋友的关系得到神灵果。所以她也得看看,她这个朋友究竟有多少诚意。 她也不是没怀疑过邢飘飘的动机,也担心她是假意与他们交好,然后打神灵果的主意。毕竟他们这群人中,就邢飘飘的等阶最高,不设防是不可能的。 但想到自己有鳯尊鞭,她心里还是有底气的。 看看妖兽怕她怕成啥样了? 妖兽们对鳯尊鞭的恐怖也使得她对鳯尊鞭有了自信,若邢飘飘真是个小人,她想鳯尊鞭也一定能制服她! 他们一行人也没什么目的,就是想找个适合修炼的地方,所以一路上有妖兽就打,遇上打不过的就躲,累了就休息,养足了精神再继续。 正所谓山中岁月容易过,他们这一入山,每天不是在杀妖兽就在被妖兽追杀,一晃眼就过去了两三个月。 组团的好处就是升级快,每个人都获利不小。 连夜千鸢这种上蹿下跳的都有三阶了,虽然在众人之中垫底,可也把她乐坏了。 翁忆和翁恋兄妹俩升到了五阶。 御皓风和御孤壑更是到了六阶。 邢飘飘比他们先到六阶,但夜千鸢从她那里得知,六阶以后很难突破,因为六七阶是一个重要的分水岭,七八九阶属于高级修炼,其中涉及到五行秘术,不但要求自身能力强大,还要有合适的机缘和契机。 夜千鸢和御孤壑、御皓风也是才知道,古域大陆的修炼者以中级居多,就是普遍的四五六阶。若是谁迈上了七阶,那都是英雄一般的存在,更别提八九阶的修炼者了,那可是受人仰望的超级大人物。 据说,绝大多数一辈子都可能停在六阶的级别,一辈子都没那个契机。 可问起要如何得到契机时,邢飘飘和翁忆兄妹都摇头。 这可把夜千鸢他们三人郁闷到了。 不论是金匀、还是宫无意、宫无望,都没有一个人告诉过他们等级划分,更别提什么契机了,他们被丢在这里,完全就是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要么是一知半解、要么是一无所知。 如果不是遇上翁忆翁恋兄妹以及邢飘飘,他们恐怕连门路都摸不到。 也是现在他们才明白,古域大陆虽然遍地修炼者,且前期修炼一点都不费劲儿,修个五六阶人人都可以做到,可要更上一层楼却根本不容易。看似他们都以最快的速度进步了,实际上根本没啥用,往人群中一站,就一路人甲。 最后还是邢飘飘告诉他们:“只有到了七阶才可以修炼五行秘术,你们若真想修炼,那不如去鳯天城。据说中部天材地宝很多,而且又有五大宗坐镇,说不定你们运气好,很容易就找到契机呢。” 夜千鸢可没她那么乐观:“你都说了,大都数人一辈子都找不到契机,只能做个普通的修炼者。我们去,也不见得就有多好的运气。” 不是她不想去,主要是他们现在还没那个自信。虽然御孤壑和御皓风已经算是天赋异禀,连邢飘飘都夸他们是修炼的奇才,可是他们现在突破不了高级,就这么去鳯天城,也是没什么安全感的。 这天中午,其他人忙着生火烤肉,夜千鸢见邢飘飘坐在一边发呆,走过去在她身侧坐下,问道:“飘飘,你要神灵果做何用?” 邢飘飘回过神,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问的什么,接着就低下头,低声回道:“我娘病了,有一种丹药可以救她,可是炼制那种丹药不容易,需要五颗神灵果。” 她言语充满了忧伤,跟刚才发呆时一样满身都被低落的情绪笼罩着。 夜千鸢从储物袋中取了五颗紫红色的果子塞到她手里。 “千鸢,你、你真的有许多?”邢飘飘惊诧不已的抬起头看着她。 “嗯。”夜千鸢笑了笑,“你这个朋友我认了,这几颗果子是我送你的。” “谢谢。”邢飘飘漂亮的眼眸中突然布上了一层水雾,低低的嗓音变得有些哽咽。 “飘飘,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和我夫君昨晚商量过,我们可能要离开屠魔林了,你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吗?” “这里没找到我要的东西,我想去别的地方看看。” “那你跟我们一起呗。”夜千鸢主动邀请道。 “好。”邢飘飘也不扭捏,立马答应了下来。 正好御皓风从她们不远处走过去,她柳眉瞬间皱起,对夜千鸢问道:“他一天扳着臭脸不累吗?你和三公子是如何忍得了的?” “呵呵!”夜千鸢朝御皓风的方向望了一眼,干干一笑,“我都当他不存在,不然谁受得了?” “为何他与三公子性子差那么多?他们完全不像兄弟。” “飘飘,他那人就那个样子,对谁都一个样,如果他有得罪你的地方,还希望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夜千鸢难得做一回和事佬。 这两三月,她知道邢飘飘没少御皓风的气。 邢飘飘朝御皓风的方向鄙夷的瞥了一下嘴角:“这种不识好歹的人,我才不会跟他计较呢。” 夜千鸢笑笑不说话了。 御皓风这种人,就是注孤生的命。 。。。。。。 在屠魔林待了两三月,走出屠魔林都用了七八天的时间。 到了赤龙镇,他们还是选择了上次的那家客栈。 见到夜千鸢、御孤壑、御皓风,店小二比上次还热情,特别是看着夜千鸢一身男装,还打趣的说道:“夜姑娘这一身行头可真好看,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俊俏的少年。” 夜千鸢不但没生气,反而被他逗得‘呵呵’直笑。 不过御孤壑的脸色可就不怎么好看了。 好在店小二眼力劲儿超好,立马朝御孤壑说道:“公子真是好福气,能娶到夜姑娘这样的美人为妻。我觉得夜姑娘这打扮也是极妥的,若不然的话你们在外肯定会遇上诸多麻烦。要知道,这古域大陆的人可没几个好东西,谋财害命、打家劫舍那是家常便饭,遇上年轻漂亮的姑娘,更没几个能做人的。” 他语气调侃,夜千鸢没听出什么恶意,但却听出了别的东西。眸光暗转过后,她好奇的问道:“那小二哥能不能跟我们说说,最近这附近都发生了些什么事?多听点见闻,我们也能多一份防备。” 店小二一听她主动问话,就如同打开了话闸子似的,立马把手里的布巾往肩上一搭,兴致勃勃的与他们说起来:“还别说,两个月多前真出了一件事。听说木翼宗有三个弟子在屠魔林的入口被人杀了,死得那叫一个惨啊,被人都快剁成肉酱了,连他们爹妈去认人都快认不出了。在那三人死之前,有人看到有两男一女从那里经过,木翼宗分堂的人得知消息后,还发出追杀令,要为那三个弟子报仇呢!” 他们一行六人认真听着,各个神色不同。 翁忆和翁恋下意识的朝夜千鸢、御孤壑、御皓风看去。 而夜千鸢他们各个沉着脸不出声。 “那后来呢?找到那两男一女了吗?”邢飘飘突然问道。 “哪那么容易?”店小二指了指门外右侧的方向,“你们刚才过来时没看到吗,木翼宗分堂的悬赏令现在还挂在那呢。” 夜千鸢三人脸色更是黑了一层。 他们还真没注意! 眼看邢飘飘往门外去,夜千鸢手快的将她抓住,回头冲店小二说道:“小二哥,我看我们今日就不住店了,改日有机会再来。” 说完,她朝御孤壑使了使眼色。 御孤壑会意,随即拿出一只储物袋递给店小二:“上次承蒙关照,我们还来不及道谢,小小心意,还望店家莫嫌弃。” 谁知店小二推开了储物袋,笑呵呵的说道:“公子大方,我心领了。不过我们是正经生意,多收一块灵石都使不得。”顿了一下,突然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递给御孤壑,“公子,有人让我将此物转交于你。” 御孤壑一看,凤目闪过一丝亮光。 将玉佩接过紧攥在手心,他朝店小二问道:“你可知他们现在在何处?” 店小二笑着摇了摇头:“他们留下这个就走了。” 夜千鸢也看到了那块玉佩,再看御孤壑的神色,她根本不需要多问就已经猜到了,这肯定是青磊和闻萧的东西! 换言之,宫无意带他们来过这里! 再看店小二那憨笑的样子,她心里忍不住腹诽。 信他才怪! 一定是宫无意有意不让他说的! 不过,有了这块玉佩后,她和御孤壑相视一眼,很快打消了离开的念头。 之前选择这里入住,是因为这家店是水翼宗旗下的,考虑到宫无意和宫无望是水翼宗的弟子,所以他们才选择这里。 眼下看来,他们还真是选对了! 很快,他们跟店小二要了五间房,没在大堂里久待。 邢飘飘被夜千鸢制止出去,这才发现他们的神色不太对劲儿。随他们去了后院后,她立马拉着夜千鸢偷偷问道:“千鸢,你怎么不让我出去?是有何不妥吗?” 这两三月来,他们一起杀妖兽,也算是生死之交了。见她疑惑,夜千鸢也没打算瞒她,只不过说得有些隐晦:“飘飘,你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免得给自己招惹上麻烦。” 闻言,邢飘飘也不多问了。 除了夜千鸢和御孤壑外,其他人都是一人一间客房。等其他人进房后,夜千鸢把店小二给拉到了他们房里。 “小二哥,我们现在离开是不是会有麻烦?”她也不多废话,直接问道。 店小二一改先前的笑脸,正色的点点头:“有三人见过你们,他们为了拿到赏赐,向木翼宗举报你们。眼下镇口都是木翼宗的人,你们现在离开无疑是去送死。” 御孤壑脸色阴沉,半眯的凤目凝视着虚空,突然溢道:“定是那三人告的密。” 夜千鸢也想起来了,就是最先被抢的那三人! “该死的,他们这分明就是恩将仇报!” 虽然他们杀木翼宗的人不是为了那三个人,可是他们最后把那三人被抢的储物袋都还给了他们,按理说那三人应该感激他们才对,没想到那三人拿了东西就翻脸不认人! 店小二‘呵呵’一笑:“报什么恩?再大的恩比得上他们讨好木翼宗?” 对他的嘲笑夜千鸢也没有生气,反而对他心生感激。 “小二哥,那我们要如何才能离开赤龙镇?你把我们留在这里,就不怕木翼宗的分堂发现吗?” 店小二刚要说话,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声响。 同时还伴有叫骂的声音:“吉巧,把人给我交出来!” 162、要你死的连你妈都不认识(一更) 不用说,吉巧就是店小二的名字。 夜千鸢和御孤壑同时望向门外,神色皆俱冷冽。 交人? 交什么人? 这客栈里目前除了他们还有谁? 叫吉巧的店小二也冷了脸。 “你们不用出去,各宗有各宗的规矩,他们再胆大妄为,也绝对不敢闯进来!”提醒完后,他速度出去了。 夫妻俩步出房门,望着那扇通往大堂的大门。 确实没人进来。 不过其他人都纷纷从房间里出来了,跟他们一样望着那扇大门。 “千鸢,到底是怎么回事?”邢飘飘跑到他们跟前,脸蛋上带着些许紧张和不解。 “没什么,就是与人结了点梁子,人家现在找上门来了。”夜千鸢故作轻松的回道。 “可是……” “飘飘,这事与你们无关。我希望你们别问,也别管,就算有人问起,你们也说不认识我们。”夜千鸢不止打断她的话,还同时向翁忆和翁恋兄妹说道。 “那怎么能行,我们可是朋友!”邢飘飘立马反驳道,绷着脸蛋很是不认可她的话。 “鸢儿姐姐,你是不是要赶我们走?你要真赶我们走,那你就是没把我们当朋友。”翁恋也跑到他们面前,文静的脸庞上难得的布满了担心。 翁忆走到翁恋身后,严肃的看着他们夫妻,同样说道:“二公子、夫人,我们兄妹俩承蒙你们带了那么久,虽然我们没什么大能耐,但是你们有难处,我们是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看着他们紧张且担忧的样子,夜千鸢欣慰又感动,但嘴上还是轻松的笑道:“瞧你们一个个的,活像我们大难临头似的。放心吧,就一点小事,不会影响到我们大家的。赶紧的,都快回房休息去吧,几个月没好好休息了,你们不想休息,我还想倒床就睡呢!” 说罢,她拉着御孤壑进房门,关门前还不忘对他们摆摆手:“安了安了,快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启程上路呢!” 见她当真关上房门,门外的邢飘飘和翁忆、翁恋面面相视,都有些不知所措。 站在客房门口一直没说话的御皓风突然开口了:“都退下吧,这里的事不用你们出面!” 他这话要是换做平时肯定是要得罪全部的人。 可此刻却没一个人跟他计较,甚至没一丝不满。 眼下的情景就算是傻子也能明白,他们是不想其他人卷入其中。 他们本想找夜千鸢表明立场和心意,可奈何夜千鸢和御孤壑关着门不见他们,他们就算有什么想说的也没机会,再被御皓风冷面无情的撵人,一个个也只能歇了说话的心思,沉默的各自回房。 而房间里,听见他们离开的脚步声后,夜千鸢坐在桌边,小拳头捏得紧紧的。 “木翼宗的人也太不是东西了!那三个弟子坏成那样,拦路抢劫了那么多人,杀了他们都不可惜,没想到木翼宗不以为耻,还想替那三人出头,如此包庇祸害,可真叫人恶心!” “不必担心,相信水翼宗的人能解决。”御孤壑在她身侧坐下,倒了一杯水送到她唇边。 夜千鸢没让他喂,接过杯子自己喝了一口。看着他淡染笑意的凤目,她没好气的嗔道:“这时候还笑得出来?不该为此感到头痛吗?” 御孤壑握着她的手,像闲来无事般把玩着,舒展的丰眉带着一丝漫不经心。 “是该头痛,不过借此机会看清五大宗,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呃……好像是有些道理。”经他一提醒,夜千鸢释然的笑了。 。。。。。。 大堂内—— 一群身材魁梧的人把原本不算大的地方挤得满满的,大堂内的桌椅倒的倒、歪的歪,还有两张凳子被扔到了门外。 整个大堂内都是粗暴蛮横的气息! 吉巧从里面跑出来,一看二十几个人堵在大堂内,拉下搭在肩上的桌布往地上一甩,指着领头的中年男人骂道:“孔啸,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觉得我们堂主这几日不在赤龙镇,就以为我们水翼宗的人好欺负了?” 长着方脸浓眉小眼的中年男人始终背着手,说话挑着下巴,气势不是一般的足:“吉巧,你该知道我在找什么人,有人见他们进了你这里,我当然要来这里问你要人了。” “找什么人是你的事,但你别忘了规矩!他们现在付了房费就是我们水翼宗的客人,我若现在把他们交给你,那以后谁还敢与我们水翼宗做生意?我们堂主这几日是不在赤龙镇,但中刃堂立的规矩还在呢,你当鳯天国的规矩是木翼宗定的,想怎样就怎样?”吉巧挺着腰板不屑的斥道。 “你是有意要与我作对?”被叫孔啸的中年男人放开背在身后的手,怒火让他的方脸变得又横又狠。 “孔啸,别仗着你姐夫是堂主就以为这赤龙镇是你家的,俗话说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的,我劝你还是懂点规矩,不然哪一天死得比你那个结义兄弟大东还难看。”吉巧非但没被他的威胁吓到,反而还嚼着冷笑诅咒起他来。 “你敢诅咒我?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孔啸两步迈过去,蛮横的抓住他衣襟,一双小眼瞪得如同鱼眼一样,又凶又吓人。 “是谁要找我们啊?”突然传来一道娇气的女声。 不是从吉巧身后传来的,而是从大门外传来的。 孔啸和他带来的二十多个手下同时朝大门外望去,只见一男一女站在那里,脸上都蒙着面。 看他们跑外面去了,吉巧脸色一下子都变了,冲他们脱口恼道:“谁让你们出来的?” 夜千鸢‘呵呵’笑道:“既然有人赶着送死,我不出来成全他怎么行呢?” “好大的口气!”孔啸立马冲出大门,凶恶之中杀气尽露,“杀了我兄弟,还不知死活的出来挑衅,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御孤壑眼疾手快的带着夜千鸢飞向身后的屋顶。 孔啸杀气大开,自然是凶狠的追了上去,手中一把护手钩直向御孤壑的脑门。 他一出手夜千鸢和御孤壑就看清楚了,这人灵力也不过六阶。夜千鸢忍了一下没出手,让御孤壑用赤心剑将其灵力挡了下来。 一紫一红两道灵气在空中碰撞,孔啸猛然睁大眼,紧接着盯着御孤壑手中那把全身刻着图腾且金光闪闪的剑,不敢置信的问道:“这是什么剑?为何你等阶如此低居然还有如此灵器?” 夜千鸢从御孤壑身后伸出脑袋,得意中又尽是挑衅:“怎么的,看到别人有灵器羡慕嫉妒了?告诉你哦,你那个所谓的兄弟正是被这把灵器剁成碎渣的。你要是识相点主动求饶呢,说不定我可以向我夫君求情,让他一会儿把你劈得好看些。不然的话,我同样要你死的连你妈都不认识!” ------题外话------ 晚点二更~~ 163、圣主回来了!(二更) “你们找死!”孔啸给她的话刺激得异常愤怒,挥动着护手钩更是猛烈的向他们劈去。 赤红的灵气如血带一般,红得刺眼,又凌厉凶猛。 而这一次,御孤壑并没有与他硬抗,像是早有预料般带着夜千鸢先飞了出去。 孔啸劈了个空,立马紧追不舍。 大门口,孔啸的众多同伙见状,立马叫嚷着追了去。 这样的动静,打破了赤龙镇的平静,让原本井然有序的街市突然变嘈杂混乱起来。几乎每家铺子里的人都涌出了出来,纷纷望向远处。 吉巧自是不甘落后的也追了上去。 而追杀夜千鸢和御孤壑的孔啸发现夜千鸢灵力才三阶时,所有的杀气全都朝她而去。除了觉得她灵力低好对付外,最主要的是夜千鸢先前挑衅他的话,简直就是他毕生所受的最大耻辱! 御孤壑一开始挡了他的杀气,后面都只是带着夜千鸢躲,这让孔啸越发不甘心,更觉得他们是看不起他,在这种耻辱感暴涨之后,他凝神聚气,猛然对着他们二人使出大招—— “看你们往哪逃——” 伴随着狠厉的吼声,他手中的护手钩自上而下在空中划出一道赤红色的气柱,带着天崩地塌的气势凶猛的朝夫妻俩劈去! 所有看热闹的人都看直了眼,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是用了全力要人命。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惨案就要发生时,突然间让所有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那个被蒙面男子一直护着的蒙面女子向空中抛出一条长蛇…… 不,是一条鞭子! 那鞭子一开始像蛇一般大小,但投向空中之后猛然变得巨大,如同凶猛的蛟龙腾飞于空中。 刹那间紫光大绽,染紫了半边天际! 眼看着孔啸的灵力之气与那蛟龙般的鞭子撞上,没想到赤红色的灵气柱突然间消失! 一个人用尽全力的灵力活似被什么一口吞噬般! 这一幕,不止把孔啸的同伙们看惊了,连镇上围观看热闹的人都看呆了。 然而,还没完! 那吞噬了强大灵力的鞭子突然冲向孔啸,如灵活的蟒蛇将其紧紧缠住,从脖子到脚缠了数圈! “唔……” 孔啸脸上再不见一丝嚣张之气,而是满脸痛苦。手脚皆被绑住的他完全不能动弹,随着粗长的鞭子越收越紧,他方脸扭曲,眼孔中只剩下恐惧。 夜千鸢一步步的走近他,面纱下的嗓音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怎样,认输吗?可惜你现在认输都已经晚了!我不但要你所有的灵力修为,我还要你碎尸万段,下辈子都别想嚣张!” 无视孔啸如死灰般的脸,她轻扬着下巴朝街市上看去,美目微眯,一字一字冷清溢道:“自我闭关后,不少人都以为我死了,某些人更是忘恩负义,欲趁我不在鳯天国之际胡作非为!五大宗的弟子给我听着,若再让我发现谁门下弟子胡作非为,下场就如同他一样!” 语毕,她手臂一展,纤细的玉指猛然收紧,只见被鞭子绑住的孔啸越发痛苦,随着他一声凄厉的惨叫,原本魁梧的身体瞬间像火花一样爆炸开…… 血肉飞溅! 他的那些同伙惊吓得纷纷后退。 街市上的人全屏住了呼吸。 正在这时,不知道是谁突然喊道:“圣主回来了!圣主可算是回来了!” 闻言,所有人仰着头,无不将双眼瞪到最大,纷纷望着夜千鸢手中正散发着紫气的黑色鞭子。 另有一声音又突然大声响起:“那不是金大人吗?我刚才看到金大人的赤心剑了!” 这一下,街市的人如同开水沸腾般,全炸了。 “圣主!金大人!” 夜千鸢和御孤壑扫视着那些人的反应,虽然他们不像蜀河国的人那般对他们卑微下跪,但一个个神色振奋,无不充满激动和崇拜之情。 夫妻俩相视一眼,虽然都蒙着黑纱,但眼中都有着彼此才能明白的笑意。 下一刻,他们没有下去,而是快速往远处飞去,很快消失在所有人视线中。 “圣主!” 不少人见他们离开都忍不住大喊起来。 有人挤到吉巧身边,有些没好气的质问道:“吉巧,你这家伙也太不厚道了,圣主出现了你为何不告诉我们?” 吉巧的视线从远处收回,看着周围聚拢过来的人,突然摊手作无辜状:“我这样的身份从来没见过圣主和金大人,我怎么知道会是他们?”顿了一下,他皱起眉反问道,“难道真是圣主和金大人?” 其中有一人立马回道:“怎么不是?你没看到鳯尊鞭的厉害吗?还有赤心剑!除了圣主和金大人外,还能有谁?” 人群开始议论起来。 “没想到圣主会在我们这里出现,真是太让人意外了!” “是啊,不久前还传出圣主损落的消息,也不知道是哪个不要命的诅咒圣主,可你们看看,圣主不还好好的吗?” “那孔啸也真是活该,仗着他姐夫是木翼宗分堂堂主,平日里耀武扬威,没想这次直接被圣主给收拾了!先前还听说他要为他的结义兄弟大东报仇呢,现在是仇没报,还把自己的小命给搭进去了!你们说,木翼宗的简堂主要是知道了会不会也去找圣主报仇呢?哈哈……”最先质问吉巧的那人一边说一边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 旁边立马有人笑着附和道:“找圣主报仇,怕是活得不耐烦了吧?就算简堂主有七阶修为,可圣主一鞭子下去,怕是元灵都能给他抽掉!” “哈哈……”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哄笑起来。 在离他们几十步开外的地方,另一伙人各个冷着脸捏着拳头,恨不得上前将他们夸张的笑脸打烂。 有一人冷声低喝:“走!速回堂里将此事禀报给堂主!” 很快,他们这一团人离开了街市。 走了他们这一团人,街市上还有好几团人,有些望着夜千鸢和御孤壑消失的地方,有些望着吉巧他们谈笑讥讽,虽然各团神色不一,可却一致的保持着安静。 164、赖上他!(一更) 客栈里,除了御皓风外,邢飘飘和翁忆翁恋兄妹都很是震惊夜千鸢和御孤壑的身份。 他们没出去,可是空中的那一幕他们都看到了! 还有那么多人也都看到了,都说那是圣主和金大人,这叫他们怎么能平静? 翁忆早前对夜千鸢的身份有所怀疑,后来还是他自己想明白否决的,眼下夜千鸢圣主的身份被暴露于众,他是震惊得都懵了,因为太多事让他想不通! 圣主和金大人的灵力怎么会如此低? 圣主和金大人怎么对鳯天国的事一无所知? 圣主和金大人怎么成为夫妻的? …… “哥,想不明白就别想了。”翁恋坐在翁忆对面,震惊过后的她已经恢复了平静。 “这么大的事,你说不想就不想的?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没心没肺?”翁忆不觉得受到了安慰,反而有些没好气。 “那你想再多也没用,圣主始终是圣主,不是我们可以妄议的。“ “我……”她这话如同一盆凉水从翁忆头顶浇下。虽然是有些打击他,但也确实提醒了他。 “哥,圣主能亲近我们,已经是我们的福气,你要再胡思乱想,万一叫圣主误会,到时候你可别哭。”翁恋又一盆凉水给他浇过去。 翁忆背脊立马绷得笔直,一脸的紧张。 一向少言寡语的翁恋都被他这模样逗乐了,掩着嘴低声笑了起来。 在自家妹妹的提醒下,翁忆也没再去钻那个牛角尖了。 弄明白了又如何,难道圣主就能对他高看一眼? 与其惹人误会,还不如跟他妹妹一样,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毕竟不是谁都有资格跟着圣主修炼的,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事,而他们却一直陪在圣主身边,仅是这份殊荣也能叫他把嘴巴闭紧。 在他们隔壁—— 看着不请自来的女孩,御皓风冷着脸,依旧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二公子,千鸢和三公子究竟是谁?”邢飘飘关上房门,到他跟前没有多话,直接问道。 “与你有关吗?”御孤壑冷眸淡扫,回得也相当冷漠。 “千鸢不是圣主,三公子也不是金大人,他们为何有鳯尊鞭和赤心剑?”邢飘飘沉着脸,质问的语气中也显示着她对某些事的笃定。 “与你无关。” “你……”邢飘飘气急,美目瞬间染上了怒火,“什么叫与我无关?这事与整个鳯天国都有关系!” “无可奉告。”御皓风微微侧身,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 他喝茶的动作优雅又不失贵气,但满身孤傲气息也是让人无法忽略。 邢飘飘迷人的眸子微微眯紧,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极具修养和贵气的动作。 “你们究竟是谁?从何而来?” 可这一次,御皓风连惜字如金都做不到,直接将她无视,对她的质问更是充耳不闻。 这两三月来,邢飘飘早已习惯了他的冷漠,也从来没有表达过自己的不满,毕竟这是人家的个性,也影响不到她修炼,她管别人那么多做什么? 但这一次,面对他冰冷的态度,她就有些不能忍了! 从他手里夺走茶杯,她满脸是怒。 “我再问一次,你们究竟是谁?为何会有鳯尊鞭和赤心剑?你知不知道此事有多严重?你要不想千鸢和二公子出事,那你就如实交代清楚!” 御皓风看着空空的指尖,冷眸轻抬。 而他也仅仅只是抬了一下冷眸,接着又取了一只杯子,另外倒了一杯清茶,继续品着。 邢飘飘那个火啊,就像腹内每一处都要燃起来了似的。 偏偏面前这个男人根本不把她当一回事! 不,应该是这个男人根本没把她说的话当一回事! 眼前她很想找到答案,可夜千鸢和御孤壑又不知去向,问这个男人又无济于事,她能怎么办? 想了想,她干脆把凳子搬到他对面,一屁股坐下。 她就不信他不会去找他们! 然而,接下来的事又出乎了她的想象。 御皓风完全没有因为她强赖在自己房间里的举动而露出一丝不悦,就像她这个人不存在似的。喝完茶,他起身走向床边,开始脱衣—— “喂,你干什么?”邢飘飘惊都从凳子上蹦起来。 可御皓风并没有因为她惊叫而停手,还是把自己脱得只剩亵衣亵裤,然后上床,拉下床帘。 “……”邢飘飘僵在原地,整张脸涨得通红。 她不是没想过离开,可是她怕自己离开后这个男人会跑。 她想找到夜千鸢和御孤壑,把他们的身份问清楚,如果连他都跑了,那她去哪里找人? 她可不指望隔壁那对兄妹,因为她早就知道那对兄妹是半路与他们在一起的! 走是不可能走的,可要她待在一个男人房间里,还要看着他睡觉…… 内心一番激烈的挣扎后,她一咬牙,搬来几只凳子拼在一起,合衣往凳子上一趟。 有什么大不了的,在外面的时候都是吃住在一起,也没见谁别扭! 165、找上门(二更) 就在她刚躺下,床帘猛然被拉开,露出一张冰冷的脸。 邢飘飘立马坐起身,挑着下巴说道:“你不说可以,那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她不但赖在他房里,还把凳子拼在他床边…… 御皓风眸光阴冷的注视着她。 邢飘飘也不惧,眼神倔气的回瞪着。 突然,御皓风倾过身,修长的大手一把抓住她胳膊,竟将她扯到了床上。 “啊!”邢飘飘忍不住惊叫。 然而更让她没想到的是,不但被他扯上了床,她随即还被他压在床上! “你、你要干什么?”她拧着眉,精致的脸蛋绷得紧紧的,漂亮的眼眸充满了戒备。 御皓风半个身子压在她身上,白皙修长的手指捏着她下巴,冰冷的眸子来回在她脸上打量着。 “你知道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房中会发生何事吗?” “……”邢飘飘瞬间僵住。 面前这个男人,长得倒是俊美卓绝,可就是性子太让人生厌了。哪怕此刻有意调戏她,都如同一具没有感情的冰雕。 她一把推开他,拢着衣襟跳下床。 觉是肯定不会睡的,但她也不想就此离开。于是拉了一只凳子到门口,往凳子上一坐,又戒备又不服气的瞪着床上。 御皓风冷眸淡瞥之后,又拉下了床帘。 两个人隔着一段距离,加上又隔着床帘,看起来也互不相扰,房间里很快变得安静。 只是这样的安静始终带着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 至于哪里不同,也没人说得上来。 邢飘飘见他没再有任何动静,平复了心情后,她开始盘腿打坐。 而床上的男人,先是闭着双目,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浓密的眼睫掀开,露出一双漆黑的瞳仁。 门口的女孩显然进入了冥想的状态中,而床上的他则是望着头顶上方,清冷的气息笼罩着他修长的身躯,瞳仁中散发出来的光黯淡又涣散…… 。。。。。。 随着鳯尊鞭在赤龙镇亮相,原本平静的小镇开始变得不安稳了。 一夜之间,从各处路口涌进了不少人。 街市上的各家铺子都人满为患。 大街小巷无不是谈论声。 圣主多年没有音讯,如今突然出现在这个离边境不远的小镇,可不得让人激动? 而此刻,某一处偏僻的宅院里。 某女惺忪的窝在某爷怀里,连吃东西都是半睡半醒的状态。 比起她的慵懒,某爷可是红光满面神采飞扬,餍足之色溢于言表,妖孽的俊脸只差没美出一朵花了。 “不吃了……我想睡……”夜千鸢又喝了一口汤后开始推他手里的碗。 他们杀了孔啸离开后,本想去山里避一避的,突然有人找到他们,对方自称是木翼宗的弟子,怕他们不信似的,还把宫无意抬了出来。 最后带他们夫妻来了这个小院,说是为他们准备的。 能提到宫无意和闻萧、青磊,他们自然不会有所怀疑。加上小院里又有青磊留下的暗号,更是打消了他们的戒心。 不过这一晚夜千鸢也没太好过! 在山里两三个月,某爷可不是一般的饥饿,眼下有吃有住还没人来打扰,可想而知他们这一晚过得有多刺激! 还有不到一半的参汤,御孤壑也没勉强她,搁下碗,将她放回被窝里。 看着她倦懒的样子,他唇角飞扬,贴着她耳边轻哄道:“一会儿为夫陪你睡,嗯?” “嗯。” 御孤壑含着笑在她眉间落下一吻,然后端着食盘去开门。 门外有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 整个小院也就她一个人。不过别看她满脸皱纹年纪大,可气色红润、精神抖擞,做起事来那手脚麻利得丝毫不输年轻人。 御孤壑可没敢小看她。 “有劳婆婆了。”他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将食盘递给老妇人。 “大人客气了。”老妇人慈眉善目,接过食盘后还朝房里望了一眼,长满皱纹的老眼里尽是暧昧的笑意。 见她如此,御孤壑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老妇人很识趣,笑呵呵说道:“你们多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回头想吃什么告诉我,我让我家吉娃娃从客栈带回来。” 他们昨晚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位老妇人是吉巧的奶奶,她嘴里说的‘吉娃娃’也不是别人,正是吉巧。 御孤壑又拱手谢过后,目送她走远才关上了房门。 回到床边,看着床上的人儿已经进入了梦乡,他宠溺的笑了笑,紧接着脱了长靴钻进了被窝。 搂着她柔软的身子,他满足的轻叹,眉眼中是浓到化不开的温柔。 在这小院里,他们一住就是三天。 外面什么情况夜千鸢不知道,她只知道身边有头狼,比妖兽还凶猛,让她自圆房后又一个三天没出门! 第四天,夜千鸢终于能下床了—— 这还得托吉巧的福! 而吉巧在看到他们的那一刻,恭敬之中又不失尬笑,那表情就像在无声的嘲笑他俩有多荒唐似的。 事实上,吉巧也真是有些佩服他俩的,外面都炸开锅了,而这两位正主居然能几天几夜不出门…… “小主,我们堂主都快拿刀逼我了,他就想见你一面。” 能拿出青磊的玉佩,也能叫她小主,夜千鸢已经不需要多问就能知道宫无意肯定跟他说过一些事。 再加上他把自己的家让出来给他们住,从这几天的情况来看,说明他对他们的掩护工作做得也很好,基于这些,夜千鸢对他的信任度是很高的。 “怎么,堂主也知道我的身份了?”她没答应,一边漫不经心的反问着,一边给御孤壑递眼色,示意他做决定。 “嗯,我与堂主说过了。” “可我们与他不熟。”御孤壑开口替夜千鸢回道,也算是婉拒了他。 “三爷,我已经答应了堂主……”听他拒绝,吉巧又立马抬起头,不过说到一半就吞吞吐吐起来,还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夜千鸢的神色,“小主……宁堂主就在外面……” “……”夜千鸢两眼一瞪,是没想到他居然把人带来了! 御孤壑脸色也有些微沉。 夫妻俩交换了一下眼神,都有些无语加无奈。 但人都已经让吉巧带来了,他们还能躲哪去? 吉巧跑了出去,没多久带着两个人进来。 一个中年男子,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 夜千鸢和御孤壑从座而起,虽然不认识,但还是礼貌的起身相迎。 吉巧走在最前面,少年走在中间,中年男子走在最后,夜千鸢也没多想,只当前面两个人都是为中年男子领路的,所以注意力一直都在中年男子身上。 吉巧将两人引到他们身前后就退到了一旁。 那眉清目秀的少年和中年男子同时拱手拜道:“拜见小主。” 夜千鸢都没注意看他们两人的站位,目光直接投向中年男子,礼貌性的问道:“听说宁堂主急着找我,不知有何要事?” 瞧着她目光所视,御孤壑突然握拳轻咳:“鸢儿……” 一旁的吉巧也瞧见了,立马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上前主动与她介绍起来:“小主,这位才是赤龙镇分堂的宁堂主。” 夜千鸢:“……” 她一脸黑线的朝少年看去,那眉清目秀的少年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放二十一世纪也就一个高中生模样,如此年轻的人,竟会是一个宗门下分堂的堂主? 没被认出来,那少年也丝毫不恼,反而笑着又拜了一道:“木翼宗赤龙镇分堂堂主宁狄拜见小主。” “呵呵……”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没想到宁堂主如此年轻,都怨我眼拙没把宁堂主认出来。” 吉巧和那中年男子都忍不住偷笑,为了不再让她辨识错误,那中年男子干脆随吉巧退到了一旁。 夜千鸢看了看御孤壑,只见他眼中笑意还未散去,她努了努嘴,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 这头跟御孤壑撒完娇,转头她再看向宁狄时,又摆出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问道:“不知宁堂主急着找我是为了何事?” “回小主,也没别的事,就是听吉巧说起你以后很是好奇,所以特意来此见你一面。” 宁狄拱手的态度很端正,但说出的话却带着一股子随性。 夜千鸢忍不住皱眉,都有些无语了。 什么叫对她好奇所以来见她一面?当她是什么稀有动物引得他特意前来参观似的。 “宁堂主今日来,只怕不单是为了见我家鸢儿吧?”一直没开口的御孤壑突然出声。 而他这一出声除了反问宁狄外,也将他与夜千鸢的关系直接摆了出来。 宁狄朝他看去,别看他一张少年面眉清目秀,可眼神却有着与他容貌极度不符合的精明和锐利,也丝毫不掩饰对御孤壑的欣赏。 “三爷无需多心,我今日前来除了见小主外,也想见一见金神医的后人。” “……” “噗!”夜千鸢本来还挺严肃的,听到他的回答瞬间喷笑起来。她盯着宁狄的脸,突然问道,“我能问宁堂主一个问题吗?敢问你今年多大岁数了?” “这……”宁狄突然皱眉,还抬头想了起来,“多少岁……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我比金神医小不了几岁。” 闻言,夜千鸢笑容僵在脸上,嘴角狠狠一抽。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能说出这种话,说明他与金匀的关系匪浅。 想到金匀,她又忍不住问道:“宁堂主,能再问你一件事吗?” “小主请问。”宁狄点头应道。 “你知道我们外公是如何离开金翼宗的吗?” 宁狄愣住,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回过神,他微微一笑,回道:“小主,五大宗内部事务皆由各宗自行解决,除非影响到鳯天国安危或是各宗宗主也无法裁定对错,国主才会出面。所以有关金神医的事,我们也不得而知,也不敢随意过问。” 夜千鸢又朝御孤壑看去,只见他丰眉紧蹙,显然对宁狄的回答很是失望。 她眸子暗转,接着又朝宁狄问道:“我娘在世时难道都不过问这些事吗?” 宁狄从容又坦然的回道:“圣主职责是守护鳯天国,五大宗虽听令于圣主,可各宗事务算是家务事,圣主也不便过问的。” 这一下不但御孤壑失望,就连夜千鸢都很是失望。 问了等于没问,说了等于没说,他们想把外公的事整个清楚明白,但这些人要么一无所知、要么就说自己不知道,试问这怎么能不叫人失望? 她之前还以为圣主的权力有多大呢,包括前几天杀孔啸的时候她还异常兴奋,原来鳯尊鞭比她想象得更强大、更神奇,竟然能吸食别人的灵力为主人所用! 难怪那些妖兽一看到鳯尊鞭全都秒怂,这么变态的能力换谁来谁敢不怕? 可是听了宁狄的话以后她又有些泄气。 她来鳯天国最想做的事就是帮助外公重回金翼宗,然而现在才得知以前的圣主都管不了别人的家务事,试问,她这么一个毛丫头又怎么去过问这些‘长寿老怪星’的事? “吉巧,我们那些朋友现在还在客栈吗?”她突然转头朝吉巧看去。 “小主,他们还在客栈。”吉巧回道,“我跟二爷说过你们会回去的,二爷没走,其他人也都没走。” “那麻烦你跟二爷说一声,我们在这里等他,今晚我们就启程离开赤龙镇。” “小主现在要离开?”宁狄惊讶问道。 “有何不妥吗?”夜千鸢反问道。 “眼下各路口都有五大宗的人,小主想离开,恐怕不易。” “怎么,我去哪还得问五大宗是否同意?”夜千鸢脸色有些冷。虽然她知道那些人是冲着圣主来的,但是他们如此举动也很叫人不爽。 “小主莫气,并非五大宗对你不敬,而是他们并不知道圣主已经损落,也不知道你与圣主的关系。”见她神色不佳,宁狄认真解释起来,“这些年一直有传闻说圣主出事了,所以那日你使出鳯尊鞭,好些人都心存疑惑。五大宗各堂主想见你,也是想确认圣主是否安然无恙。” “宁堂主,你说要是五大宗知道圣主已经损落,而我只是圣主的女儿,他们会如何做?” 166、哪一宗的,敢报上名来吗?(一更) “小主,我觉得暂时还不能让五大宗知道圣主损落之事。”任谁都听得出来夜千鸢在有意试探他,但宁狄还是认真回道,而他像是早就预料到她会有此一问似的,并没有过多迟疑和思考,“这十多年内,有不少人已经猜到圣主损落,但因没有证据而不敢轻举妄动,加之圣主曾经也有闭关多年的情形,不少人也怀疑圣主消失仅是因为闭关修炼。所以,鳯天国内虽有不少人蠢蠢欲动,可都不敢轻易造次。鳯尊鞭认小主为主,小主取代圣主护佑鳯天国乃是天定之事实,宁狄不敢阻拦小主任何决策,但宁狄希望小主三思而后行,如果小主此刻露面,终究是弊大于利。” 夜千鸢点点头,表示有将他的话听进去。 但在心里,她对宁狄有了一丝认可。 虽然他并没有讲得很明白究竟是谁想作乱,但是他坦白了有人想作乱。如果这个时候她暴露,确实没啥好处。 一,她初来鳯天国,对各方面都不熟,连状况都摸不清楚,她哪来底气平乱? 二,介于鳯尊鞭在她手中,有不轨之心的人绝对不敢与她正面冲突,这样会让他们夹着尾巴做人。她别的不怕,就怕小人伪装成好人,而她涉世未深,根本看不穿别人的伪装。 其实,不需要宁狄说那番话,她和御孤壑就已经有了打算。他们现在先借着圣主和金大人的身份混一段时间,了解清楚整个鳯天国的形势后再做决定。 宁狄能对她说这些,讲白了也是有些投诚的意思。 她和御孤壑交换了眼神,也看出御孤壑对宁狄的认可。 “宁堂主,你能给我一份五大宗的人事手册吗?我想了解一下五大宗的情况以及五大宗在鳯天国的分布情况。如果可以,我还想要一份鳯天国的地图。” “小主,我来之前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宁狄笑着从自己的储物袋中取出几样东西。 “呵呵,没想到宁堂主还能未卜先知?”夜千鸢接过他呈上的东西,调侃的笑了笑。 “小主,实不相瞒,这都是宫无意交代的。你先看看,若有不明白之处,我再为你详细说明。”宁狄并无任何心虚的表现,反而回得坦坦荡荡。 提到宫无意,夜千鸢就有些暗咬牙。 特么的,这是一个称职的大总管吗? 他自己不称职就算了,还把她家壑的总管和护卫都拐走了! 最可气的是,他明明就在暗中,却要安排其他人出来见他们! 拿着宁狄给的东西,她转手就给了御孤壑。 御孤壑接过后随手翻了两页,然后认真收起。 夜千鸢从一储物袋中搬出两只大箱子,并将箱子打开,指着里面的金银珠宝,对宁狄和吉巧说道:“多谢你们对我们的关心和照顾,我们也没什么送你们的,这里有两箱珠宝,你们一人一箱。虽然我知道这些东西入不了你们的眼,不过你们拿去玩玩或者是送给家里的女人还是可以的。” 宁狄看了看箱子里的东西,拱手拜道:“多谢小主赏赐。” 吉巧一听还有他的份,赶紧摆手:“小主,我就不用了,我家就我和奶奶,这些用不着。” 夜千鸢笑着看向他:“你现在用不着,等你将来娶了媳妇不就用得着了吗?” 吉巧:“……” 看着他两耳突然涨红,夜千鸢也没再逗他,拉着一旁的御孤壑起身,对他们摆了摆手:“我们回房看书去了,你们自便。” 目送他们离开,宁狄和吉巧站在原地,一会儿看箱子里的珠宝,一会儿彼此对视,都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 而客栈里—— 夜千鸢和御孤壑几天都没出现,御皓风倒是一点都不急,毕竟吉巧已经暗中向他透露过夫妻俩的去向。 可其他三人不知情,就有些暗暗着急了。 特别是邢飘飘,连着帮御皓风守了好几天门,见御皓风完全没有要出去寻人的意思,且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不见丝毫紧张和不安,她起初还有耐心,但渐渐的她就有些看不下去了。 “我说你这人怎么如此冷血?千鸢和三爷是你的亲人吧?整个赤龙镇的人都在寻找他们,可你作为兄长竟无动于衷,你还是个兄长吗?” 可不论她怎么嘲讽挖苦,甚至逼迫他去寻人,御皓风都不理睬她。她要赖在他房里当神门,随她,她要喋喋不休发牢骚,随她,她要挖苦讥讽,还是随她。 反正他就一个状态,两耳不闻任何事,一心只管吃和睡。 几天下来,邢飘飘从安静到着急、再到暴躁,这会儿除了挖苦外,都被他冰冷的性子磨到没脾气了。 吃了午饭,她就趴在桌上,懒洋洋的瞅着床上打坐的男人。 能让她坚持不离开,其实也正是因为这个男人太过冷静的表现。他越是如此淡漠从容,说明他心里越是有数。 既然如此,她再着急也没用,不如继续死赖着。她就不信,他能在这里住一辈子! 。。。。。。 偏僻的小院里—— 夜千鸢和御孤壑把宁狄给他们的那些东西看完之后,夫妻俩对整个鳯天国的情况也有了一定的认识。 五大宗势力均衡,在每个地方都有五大宗的弟子。 但因为鳯天国太过辽广,每一宗在全国的分堂都有上万处。别看每一宗都势力强大,其实每一宗门内都有各种矛盾,也不是他们想象的那般各宗门内部很团结。 “壑,你说我们什么时候离开最好?” “今晚怕是不能了。”御孤壑突然合上书册,随着他眸光转向窗外,他妖孽的俊脸瞬间布上了一层寒气。 夜千鸢呼啦起身。 御孤壑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好,给彼此戴上面纱之后才牵着她朝门外走去。 皎洁的月光下,黑压压的一片人头。 大量的灵气在夜空中涌动,连过路的微风都卷着杀气。 来者不善! 夫妻俩跃上房顶,扫视着四周的人头。 夜千鸢冷冷一笑:“哪一宗的,敢报上名来吗?” 167、半路杀出一个老怪(二更) 一道黑色身影突然降落在他们对面的房顶上。 此人与他们一样蒙着脸,只剩下一双眼睛,如鹰眼般阴鸷凌厉。 “有种来就没种露脸吗?”夜千鸢扬声讥笑。 “你们不也蒙着脸?” “我们蒙着脸那是不想引别人关注,而你蒙着脸说明你是不要脸!”见他还敢反讽他们,夜千鸢可是相当的不客气。对于下面黑压压的人头,她是有些压力,但还不至于胆怯。 不过就在她怼完神秘蒙面人时,御孤壑突然压低嗓音与她说道:“鸢儿,这些人不对劲儿。” 夜千鸢‘嗯’了一声,眯着眸子认真朝下面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从来没见过这种情景的她突然有些倒抽冷气。 围着他们小院的人各个灵力外露,无人不带杀气。可是,这些人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初看还以为是他们太过冷肃的原因,但定眼一看才发现他们神色完全不正常…… 活似一具具站立的尸体! 看出问题后,夜千鸢脑子都有些发怵。她突然想起御文泽被夺舍的事,于是冷冷的瞪着对面黑衣蒙面人。 “你是木翼宗的弟子?” 虽然她用的是疑问句,可心里却非常笃定! 这个人不但有可能是木翼宗的弟子,而且还有可能是个高级灵修者! 因为只有七阶以上的高级灵修者才会秘术! 这一点已经在御文泽身上验证了,而下面这些人虽然不像是被人夺舍,但那气息和神色极有可能被秘术操控了! 黑衣蒙面人并没有回答她。 只见他突然闭上眼,双手在半空中比划出一个奇怪的姿势,那些面无血色表情空洞的人立即动了。 不仅动了,还蜂拥般朝他们飞来! 夫妻俩神色骤变。 御孤壑毫不迟疑的亮出赤心剑朝他们劈去。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些如同傀儡的人灵力并不在他之下,不但挡下了他的剑气,甚至集体出招围攻他们,大有一招就要毁灭他们的趋势! “喝!” 千钧万发之际,夜千鸢抓住御孤壑旋转飞上高空,她手中的鞭子也随着他们旋转的动作飞舞起来,将周围所有的杀气尽数吞噬。 那些如同傀儡的人并没有就此放弃,继续出招围攻。 一道道灵力杀剑汇聚成天罗地网,凶猛的要罩上他们,恨不得将他们捕捉再一口吞掉! 夜千鸢反手挥鞭,再一次将所有的杀气吞噬。 鳯尊鞭强大的能力让她惊喜,因为被鳯尊鞭吞噬的灵力全注入了她的身体,这种感觉好比捡钱一样,甚至比捡钱还让人兴奋! 可是,面对数量庞大的傀儡修炼者,她除了缴获他们的灵力外,却没有多余的能力反击! 这些傀儡差不多都是六阶修炼者,比她高了好几阶,她的反击对他们来说如同石沉大海,根本掀不起浪花!就算御孤壑在身边帮衬,但他也只有六阶的能力,对付一个修炼者都只是势均力敌,何况敌人上百,即便能重伤一两个,但如此下去,他也撑不了多久。 不一会儿,夫妻俩就发现了黑衣蒙面人的战略,就是想靠着这些傀儡修炼者耗尽他们的体力! 夜千鸢有鳯尊鞭倒不用畏惧,可是她得顾及御孤壑的情况。 “壑,你快离开,这里由我挡着,等我把他们灵力收缴完,我再去找你!”她挥动鞭子,分析完形势后想让他离开。 这些傀儡比妖兽还难缠,妖兽看到鞭子至少知道害怕,可这些傀儡被人操控着,他们眼中透露着死寂的气息,根本不知道怕为何物! 再说得简单点,就是他们现在没能力杀这么多傀儡! 与其让他白费力气,还不如让他先离开! 可御孤壑怎可能丢下她不管? 不满的睇了她一眼后,他突然挥起赤心剑劈向远处那蒙着面的黑衣人—— 黑衣人察觉到危险,猛然睁开双眼,下一瞬竟消失在原地。 随着他的消失那些傀儡修炼者也在瞬间停止了攻击,如同被人点了穴一般僵硬不动。 战斗停下,可夜千鸢和御孤壑却丝毫不敢松懈,甚至绷紧神经,全神贯注的留意着周围一切。 他们早就知道高级修炼者和中低级的不同,在与木翼宗的人交手过后,这种认知让他们更加不敢轻敌! 然而,消失的蒙面黑衣人许久都没再现身,仿佛已经离开了似的,他们甚至感觉不到一丁点危险的气息。 可是他们心里清楚,那人并没有离开,因为这里还有如此多傀儡,如果对方真要走,不可能把这么多六阶傀儡丢在这里! “壑……” 夜千鸢刚想说什么,突然有股力量从头顶传来。 御孤壑反应比她快,连看都没看就朝头顶挥出一剑。 就在这时,一抹黑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夜千鸢面前,趁着她把注意力放在头顶时,一掌凶猛的击向她心口—— “唔!” 突来的偷袭让夜千鸢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瞬间飞了出去! 御孤壑也根本没想到头顶的危险只是一招幌子,等他反应过来时,身边的人儿已经被人偷袭成功,并飞出数十丈! “鸢儿!”这一幕让他心口一震,低吼着用尽全力朝夜千鸢飞去。 眼看着他方寸大乱,蒙面黑衣人阴鸷的眼中露出一丝得意的冷笑,刹那间杀气大放,紫色的灵气匹剑从他手掌溢出—— 就在他锁定住御孤壑飞驰的身影时,从侧面突然闪出一道紫芒! 黑衣人双眼猛缩,连想都没想就飞出了数十丈远。 稳住身形,他阴鸷的双眼朝偷袭他的人看去。 只见一老妇立在屋檐上,正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他。 “你是谁?”黑衣人怒问。刚刚的那道紫芒代表着这老妇人并不简单,等阶极还有可能在他之上! “这是我家,由不得你们放肆!”老妇人虽然满脸褶皱,可削瘦的身板却释放着强大的力量。苍老的目光也没有了平日里的慈祥,冰冷的杀气丝毫不输黑衣人。 “你!”黑衣人一改先前的得意,气急的瞪大双眼。他是真没有想到这偏院的小镇上竟然还藏着这么一个老怪物! 眼看着御孤壑已经将摔落在地上的夜千鸢抱在怀里,蒙着黑布的他后牙磨得‘咔咔’响。 就差一步,他就可以让这两人彻底消失,谁知道半路杀出一个老怪…… 阴鸷的双眼又狠狠的瞪了一眼老妇人,下一瞬他再度消失。 而这一次,随着他消失不见,那些僵硬的傀儡修炼者如同得到了什么命令般,纷纷朝同一个方向飞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鸢儿!”看着怀里晕过去的人儿,御孤壑抱着她快速飞回小院。 168、生了一张克女人的脸 客栈里—— 一男一女如前几日一样各自打坐互不影响。 突然房门被人撞开。 “唔!”邢飘飘遂不及防的摔到地上。 匆匆而来的吉巧还被她吓了一跳。看了一眼摆在门内的凳子,他无语的睇了一眼摔地上的邢飘飘。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多日,每天竟是为了打坐静修? 听到女人的惊呼声,床上打坐的御孤壑掀开眼皮,淡淡的瞥了一眼女人,随即将眸光投向撞门而入的吉巧。 “有事?” 吉巧回过神,眼中立马又露出慌色:“御二公子,出事了,还请随我前去。” “谁出事了?” “小主被人重伤。” 闻言,御皓风冷眸睁大,俊脸瞬间如染了一层寒冰。 邢飘飘从地上爬起来,好奇的问道:“小主是谁?” 吉巧看了她一眼,没回答。 邢飘飘还不知道夜千鸢的身份,自然不知道吉巧口中的‘小主’指的就是夜千鸢,但见御皓风从床上跳下,如飓风一般冲出房门,她心中一默,突然像是明白过来似的,眼眸子一瞪,紧接着冲出房门朝御皓风追去! 。。。。。。 吉巧的家里,除了御皓风和邢飘飘外,宁狄听闻消息后也来了。 而且宁狄还带来了分堂里的大夫。 虽然御孤壑已经给夜千鸢诊治过,也给夜千鸢服了丹药。不过他也没拒绝宁狄的好意,让人再给夜千鸢诊断了一次。 据大夫所言,夜千鸢没有性命之忧。而且大夫通过当时的情景分析得出,多亏了当时夜千鸢通过鳯尊鞭吸食了大量的灵气,黑衣人虽然偷袭成功,但受大量灵气庇护,夜千鸢腑脏并未受到伤害。之所以现在都还晕迷不醒,也与那些灵气有关。 吞噬那么多灵气,身体还未完全接纳,突然被人偷袭,就好比修炼时被人打扰,没走火入魔都是大幸了。眼下只是晕迷,可以说是很值得庆幸和高兴了。 听大夫说完,宁狄和吉巧都松了一口气。 邢飘飘跟着御皓风来了这里,总算知道了夜千鸢的身份。 在听完大夫的话以后,她正想找御皓风说话,却发现他沉着脸一声不吭的进了夜千鸢的房。 望着他急快的脚步,她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起,总觉得这家伙不太对劲儿。 从他离开客栈到此,那无形中流露出来的紧张,与平日里冷漠的样子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这千鸢不过是他弟妹,他会不会紧张太过了? 房间里—— 御孤壑坐在床头,眼里只有床上的人儿,别说外面的人,就是进来的人都没能让他动一下脖子。 御皓风站在床边,看着那张苍白的小脸,两片薄唇一直紧抿着。 谁都没有说话,直到邢飘飘也进了房。 “三公子,大夫说千鸢不会有事,你就不要太担心了。”感受着房里消沉又压抑的气息,她好心的劝道。 御孤壑替床上的人儿掖了掖被子,拉下床帘后,这才转身面对他们。 不等他开口,邢飘飘先问道:“知道对付你们的是什么人吗?” 御孤壑看了她一眼,没正面回答她,只是低沉道:“我与鸢儿的事不想牵涉任何人,为了你们安危着想,还希望你们以后远离我们。” 邢飘飘听他说完,当即不赞同的回道:“三公子,你是看不起我吗?难道在你眼中,我就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 不止她有意见,御皓风更是冷眼如同放箭似的瞪着御孤壑:“你是打算把我丢在鳯天国自生自灭?” 御孤壑丰眉紧拧,言语多了一丝冷硬:“此人非常人,更不是你我说对付就能对付的。鸢儿的鳯尊鞭能吸食灵力不假,可以她如今的能力只能自保,若你们有何意外,我们爱莫能助。” 御皓风‘哼’了一声:“战死也比被人抛弃好,至少死得其所。” 邢飘飘一直都挺讨厌他冷漠的性子,突然听到他说出这一番话,罕见的对他有了一丝好感,立马附和道:“二公子说得没错!而且在我看来缩手缩脚那是乌龟王八,作为修炼者如果贪生怕死的话,那还修炼个什么劲儿?千鸢答应了我会带着我一起的,我才不会离开呢!” 御孤壑俊脸绷着,除了把他们瞪着外,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正在这时,床上突然有了动静。 他耳尖的听到后,立马掀开床帘重新坐回床上。 夜千鸢睁开眼的瞬间就看到他一脸的担心,她下意识的揉了揉心口,有些疼,但也没有其他的不适。 “壑……” “好好躺着,别动。”御孤壑拉下她的手,低声警告,“我刚为你搽过药,别动来动去把药蹭掉了。” “哦。”夜千鸢乖乖放好手,不过听着他的话苍白的小脸上浮出了一丝红晕。好像每次她发生意外,他都是在她晕迷中给她这样那样。 “有哪里不适要告诉我,知道吗?”看着她微红的脸颊,御孤壑低下头在她额头上蹭了蹭,温柔的眸光似水般恨不得将她淹没。 “没有哪里不舒服,就是之前被那个人偷袭时吓狠了,飞出去以后我感觉到体内的灵气乱窜,差点压不住……不过现在不好的感觉都没有了,那些灵气好像还被鳯尊鞭提纯了。”夜千鸢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摸着他俊脸笑了笑,“真没事了,你不要过度紧张。” 御孤壑握着她纤细的手指,放在唇上啄了啄。 夜千鸢的苏醒让他悬着的心落回了原位,心中欢喜只想与她温存,自然就没心思顾及其他人。 虽然床帘半掩遮住了他们互动的样子,可这一幕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感动和羡慕。 不如邢飘飘,就被他们夫妻间的那种亲密劲儿深深感动到了! 她都不好意思上去和夜千鸢打招呼,站在屋中略显尴尬的她回头朝桌边看去,却意外的发现桌边的御皓风非但没一丝感动之色,反而整张脸青幽幽的,如同得了病似的,冰冷的眸子中有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像为了什么事痛苦得不了的…… “你干嘛呀?”她走过去好奇的盯着他打量,还将心里的话问了出来,“之前见你挺紧张的,怎么这会儿千鸢醒了你反而难受了?” 御皓风猛然抬眼,冷冽的眸光势如利剑般射向她。 邢飘飘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被他眼神中狠厉的气势吓到。 她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此刻是离开也不是,留下也不是…… “飘飘……” 正在她为难时,床里的夜千鸢突然唤她。 她赶紧跑过去,拉开另外半面床帘,欣喜的看着床上的人儿:“千鸢,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让你担心,真不好意思。”夜千鸢已经坐起了身,淡笑回道。 邢飘飘突然扁起嘴,委屈无比的诉说道,“你太不够意思了,明明说好要带我的,结果转头就没影了,连句话都不给我留,让我又担心又无奈。还说什么认了我这个朋友,可你瞧瞧,你有把我当朋友吗?” “我……”夜千鸢突然一脸心虚。这几日他们夫妻在这里过足了二人世界,天天那种事连房门都没出,说荒唐都不带夸张的,现在被质问起来,她还真是没脸解释。 不过邢飘飘并没有追问他们这几日干啥去了,而是话锋突然一转,指着桌边某个男人对夜千鸢告状起来:“你们这位二哥也是个厉害的,不论我怎么缠着他,他都不泄露一点有关你们的事!你知道这几日我是怎么度过的吗?我日日夜夜守在他房里,时时刻刻面对他那张臭脸,我都快呕了!” “呃?”夜千鸢眼睫快速的眨动,像是听错了般惊讶的反问道,“你日日夜夜守在我们二哥房里?” “对啊,不然我哪知道你们在这里!” “……?!”夜千鸢嘴角狠狠一抽。 转头朝御孤壑看去,只见他也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凤目悄然的探向桌边的男人。 看着夫妻俩异样的神色,邢飘飘也朝御皓风那边看了一眼,不过是很鄙视的一眼,完全没将御皓风那铁青又冷冽的俊脸当一回事,还继续向夜千鸢说道:“就没见过这么不近人情的人,闷葫芦也就罢了,整天那个样子活似别人欠了他多少灵石似的。” “呵呵!”夜千鸢都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了。 她现在就好奇,御皓风是怎么忍下去的?难道这家伙一点节操都没有,觉得一个女孩子在他房里无所谓? 想想好像不是没这可能,毕竟蜀河国那地方,男人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何况御皓风给她的印象也不是洁身自好的人。明媒正娶的妻子在他眼中都可以是空气一般的存在,那其他女人又算什么? 越是对御皓风鄙夷,她对邢飘飘越是有些愧疚:“飘飘,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讲真的,她并不希望邢飘飘和御皓风之间有什么,不是说他们不配,而是她觉得御皓风这种人内心太过深沉,任何女人跟着他都不会太好过。 曾经的夜家二小姐就没落个好下场,华凤茹这个明媒正娶的三王妃也没有得到好结果,要是邢飘飘跟他有什么,后果可想而知。 爱一个不懂情爱为何物的人,注定就是一场悲剧! “飘飘,翁忆和翁恋他们还在客栈吗?”她决定转移话题,不过多去谈及某人,免得坏自己心情。 “他们一直都在客栈等你。”邢飘飘回道。 “嗯。”夜千鸢点点头,突然看向御孤壑,问道,“壑,你觉得我们何时离开最好?” “等你身子好些了再说。”御孤壑微微皱眉,比起其他人和事,他最在乎的是她的身子。 “我没事,不如明日一早就启程吧?”经过昨晚那一战,夜千鸢不想再留在赤龙镇。他们在这里闹出的动静太大,如果再留下去,她担心会引来更多的关注。 不是她怕那些人,而是以他们如今的能力,还不能正面面对那么多人。要是人人都像宁狄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可她就怕来的都是黑衣人那种。 御孤壑盯着她,想反对,可又舍不得与她唱反调,最后只能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 邢飘飘见她做下了决定,立马说道:“那我现在去客栈告诉翁忆和翁恋,让他们今晚早些准备。” “麻烦你了。”夜千鸢谢道。 “跟我还用得着这么客气?”邢飘飘嗔了她一眼后转身就往门外跑。 只是刚到门口她又突然停下,然后侧目朝桌边的男人看去。 见他一动不动完全没有想走的意思,她柳眉微皱,跳转脚步过去,抓住他衣袖就往门外扯。 “我说你这人怎么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呢?这么晚了人家得休息,你一个大男人留在别人房里算什么事?” “……”御皓风冷眼瞪着她后脑勺。 尽管他一身寒气砭人肌骨,但双脚还是跟着邢飘飘迈了出去。 夜千鸢和御孤壑眼也不眨的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待他们一出门,他俩忍不住相视,都有一种不知如何表达的感觉。 “壑,你看他们?” 御孤壑唇角轻扬,笑而不语。 夜千鸢皱着眉,可没他那么乐观:“改天我找飘飘谈谈,如果她对你二哥没意思,我就劝她离你二哥远一些。你二哥这人,生就一张克女人的脸,飘飘要是跟他有什么,说不定也会像华凤茹一样一辈子都得毁了。” 听着她唾弃御皓风的话,御孤壑也没替御皓风辩解,反而低下头在她脸颊上啄了一下,含笑道:“他的事不用我们替他操心。” 夜千鸢嗔了他一眼。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就盼着有个女人出现在御皓风身边,就算御皓风不主动,但多少能转移些御皓风的注意力,对他而言,那是再好不过的事! “小主,我能进来吗?”门外突然传来老妇人的声音。 夫妻俩打住说话,御孤壑起身迎了出去,朝她拱手拜道:“多谢婆婆替我们解危,今日之恩我夫妻二人定铭记于心,他日必定相报。” ------题外话------ 今天有事耽搁了~~~【默默爬走~~】 169、站了一晚上? “三公子客气了。”吉婆婆满面慈和的进到屋里,见夜千鸢要下床,她走过去抬手止道,“小主刚醒,应多卧床休息。” “婆婆请坐。”夜千鸢指了指床边的凳子,一脸的乖巧。 “小主不必对我这个老婆子客气。”吉婆婆并没坐下,就站在床边含笑的看着她,目光越发慈祥柔和,“小主与圣主长得真像,像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婆婆,你见过我娘?”夜千鸢惊讶的问道。 “不瞒小主,我乃受圣主所托长居于此,监护一方安危。” “啊?”夜千鸢更为震惊。她和御孤壑早就看出这老人家绝非普通老人,只是没想到她竟与圣主有如此大的因缘。想到已经损落的圣主,她委婉的问道,“我娘已经不在了,不知婆婆今后有何打算?” 吉婆婆如何听不出她话里的试探?别看满面慈祥,眼里蕴藏的精明却是少有人能及的。 “小主不必过忧,圣主赋予我们的使命乃是天命,在接受天命之时,我等就与鳯尊鞭结下了生死契,除非鳯尊鞭失去护国神力,不然我等违背天命必受天劫。虽圣主损落,但鳯尊鞭愿认小主为主,我等必遵从鳯尊鞭所愿,奉小主为尊,听小主差遣。” “你等?难道还有别的人像你一样接受了圣主使命?”夜千鸢虽震惊,但也很能抓重点。 “是的。他们分散在鳯天国不同的地方。”吉婆婆微笑着回道。 “也就是说五大宗内除了宗主外,还有像你一样格外受圣主重用的人?” “小主误会了。” “嗯?误会什么了?”夜千鸢不解的看着她,不明白她这误会是什么意思。 吉婆婆也没笑话她的无知,只是慈祥的笑稍有收敛,眼神中多了几分严肃,与她郑重道来:“五大宗第一任宗主原本都是圣主部下,但数千万年来,五大宗逐渐发展壮大,各宗势力遍布鳯天国,宗主也渐渐成了各宗的掌权人,有些甚至背弃圣主,只唯利是图。圣主也曾想过重振五大宗,但介于这些人又无大错,加之他们都忌惮鳯尊鞭,也不敢轻易造次,故而圣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未对他们加以严惩。” 见她听得极其认真,吉婆婆这才又稍露笑意,继续说道:“我们受圣主钦点,看似与各宗有牵连,实则我们并未加入任何宗门。我们与鳯尊鞭结下生死契,只效命于鳯尊鞭主人。如此,小主可明白了?” 夜千鸢认真的点头。 说直白点,就是五大宗经过许多许多年,已经渐渐的忘了初心,加上他们的势力又太过庞大,圣主想整顿又怕牵连甚广,毕竟树太大,拔树连根,说不定还要造成国内混乱。所以圣主退了一步,另挑选了自己信任的人委以使命。 只是,她还有一事不解:“婆婆,你说你们与鳯尊鞭签下了生死契,这个契如何签的?我要是再遇见像你一样的使者,我该怎么分辨?” 吉婆婆抬手指了指她的眉心:“小主可仔细看看鳯尊鞭。” 夜千鸢好奇的闭上双眼。 凝神进入冥想状态后,眉心处仿佛多了一个巨大的空间,鳯尊鞭如一条小蛇盘踞于此,周身被浓浓的紫色包围着,在这没有边际的空间中显得异常神秘。 以往她也有这样观察过鳯尊鞭,不过都是看一眼就完事。但今日受吉婆婆提醒,她很认真的打量这个神奇的意识空间,突然发现包裹着鳯尊鞭的紫色灵气中有异样气息流动。 很浅薄的气息,如果不是特意观察,她根本不会在意。 仔细一看,她才赫然发现原来是人的神识! 一缕、二缕、三缕……竟有九缕! 当初宫无意也在他们身上放过神识,但这九缕神识与宫无意所用的神识明显不同。宫无意那种只适用于对付比他弱的人,而且还要耗费他自身能力,这九缕神识游荡在紫气中,好像被紫气牢牢禁锢着,稍有偏移立马就被紫气强行拉回鳯尊鞭身侧。 最让她震惊的是她竟可以通过鳯尊鞭感受到这九缕神识强大的灵力! 其中有一道神识与吉婆婆的气息相同,不用问也知道这是吉婆婆的神识! 看明白之后,她缓缓睁开眼,脸上洋溢着欢喜的笑。 “谢谢婆婆,我现在才看明白!” 吉婆婆也没笑她笨,继续与她说道:“与鳯尊鞭签下生死契的人互不相识,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受过使命,更不知他们身在何方、做何事,不过小主可以凭借生死契识辨,若有危难或者需要我等之时,可召唤我等。” 夜千鸢还是有一样不解:“既然你们这么多人都与鳯尊鞭签过生死契,为何我娘还能损落呢?”察觉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之后,她赶忙解释,“婆婆,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的意思是生死契好像没被动过,我不明白我娘为何在危难之时没有召唤你们。” 吉婆婆突然叹了一口气:“其实我能感觉到圣主遇难,只是圣主不召唤我等,我等也不知圣主在何处,实在是有心无力。” 随着她一声无奈的叹息,夜千鸢心情也有些沉重。 从宫无望和宫无意那里打听来的消息是圣主在经受天劫考验时遇到了外敌,她大概猜到了圣主的心思,是不想连累这些与鳯尊鞭签定过生死契的人。 她和金大人虽然牺牲,但没有动摇到鳯天国,而鳯尊鞭和赤心剑虽然灵力耗尽,但起码还有救。 换言之,她是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来换取鳯天国的太平安稳。 只是没有想到,他们把战场引到了外界,灵力耗尽没法及时补足,还遇上了夜长东这个禽兽…… “婆婆,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她平复好心情,由衷的向吉婆婆道谢。这些秘密,若不是吉婆婆主动提点,她哪可能知道? “小主客气了,这不过是我应当做的。”吉婆婆又露出了慈祥的笑。眼见时候不早了,该说的也说的差不多了,她这才朝御孤壑看去,说道,“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我得去找几个替身,明日让替身先你们一步离开赤龙镇,如此你们也可安上路。” “有劳婆婆了。”御孤壑拱手做了个揖,直起身后,他略蹙凤目问道,“敢问婆婆,那人可是木翼宗的弟子?” “算是,也算不是。”吉婆婆看着他俩同是不解的样子,随即解释道,“五大宗弟子遍布,看似各宗势力强大,但宗内也较为混乱。有些弟子修为高大以后就不再受宗族管束,且宗族也拿他们无可奈何,故而他们背后所做之事也不一定与宗族有关。” 她又看向夜千鸢,认真提醒道:“所以小主在外务必擦亮双眼,谨防有些人披着五大宗外衣加害小主。” 夜千鸢起身再次向她谢过,然后与御孤壑一同送她到门外。 关上房门,回想着她说的那些话,夜千鸢对着御孤壑开始苦笑:“来之前我就预感到这里不是个好玩的地方,果然,事实证明女人的直觉是可信的。” 御孤壑搂着她腰肢,低下头抵着她额头轻笑:“为夫被你偷去心之前也预感到这辈子会栽在你手中,没想到男人的直觉也是可信的。” 又见他凤目中邪魅的笑意,夜千鸢娇嗔的瞪了他一眼:“谁偷你心了,明明是你用美男计勾引我的!天天在我跟前晃,动不动就调戏我,是你勾了我的魂儿,现在还反过来指责我?怎的,吃干抹净了,还有意见?” 御孤壑听她说得忍不住笑出了声。 夜千鸢抱着他,脸贴着他胸膛,听着他笑声,心里那些烦闷都少了许多许多。 。。。。。。 客栈里—— 邢飘飘把御孤壑拉回去以后,立马丢下他去找翁忆和翁恋了。 她嘴巴也算牢实,并没有把夜千鸢的身份告诉他们。 而翁忆和翁恋早已做好打算,也没向她多打听,只是听说夜千鸢会带着他们离开,兄妹俩都很是高兴。 从他们房间里出来,邢飘飘正要回自己房间,突然发现某个男人一动不动的站在屋檐下。 她和御皓风的房间隔着一块平坝,房门正对,所以这会儿站在屋檐下的御皓风等于是面对她的房门。 瞥了一眼那张冷冰冰的脸,她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还不回房睡觉?” 她只是提醒他回房睡觉,也没想过要他回应,进了自己的房间她就关上了门。 这些天都没好好睡过觉,今晚她也不打算打坐了,所以一躺上床没过多久她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到天微亮,她起床准备去打水洗漱,撩开床帘的瞬间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儿。 客栈的床都是正对窗户的,她昨晚回来并没有关窗户,借着微亮的天色,她透过窗户看到远处立着一个人影。 她速度穿上鞋子跑出去。 果然,某个男人如冷雕一样仍旧站在屋檐下! “你在这里站了一晚上?”虽然有这种猜测,可是她还是忍不住跑过去问道。 御皓风脸色冰冷,落在她身上的眸光更是没一点温度。 邢飘飘柳眉皱起,看不懂也不想多看,学他一样冰冷冷的说道:“没谁逼你守夜,你自己要守夜,守完了就不要给人脸色看!” 说完,她跑去打水洗漱了,直到翁忆和翁恋来找她一起出发,她都没再多看他一眼。 。。。。。。 六人集合后,他们也乔装了一番,特别是夜千鸢、邢飘飘、翁恋都扮成了少年模样。然后在吉婆婆安排下,他们从一条偏僻的小路离开了赤龙镇。 对于镇上有关圣主驾临的话题,以及还有人陆陆续续赶来赤龙镇这些事,夜千鸢完全不在意。 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与御孤壑去闯荡,找到那个所谓的机缘,然后提高修为等级。 如此,他们夫妻才有面对整个鳯天国的底气,才不会在面对别人挑衅时显得那么被动和无奈。 这一次上路,多了宁狄提供的地图,他们更有目的性了,不像之前那般只能走到哪黑就在哪里歇。 夜千鸢和御孤壑商量后,决定先去一个叫白沽城的地方。 而且他们从邢飘飘那里得知,白沽城很繁华,是靠近边境最繁华的一座城。夜千鸢觉得,要找机缘,就得去大点的地方,就算机会小,打听起消息来也比小镇更方便。毕竟人口众多的地方各资源肯定要优胜小镇的,对他们这些萌新修炼者来说再合适不过。 两天以后—— 他们到了白沽城。 这一次,他们还是选择的水翼宗门下的客栈。 比起赤龙镇的客栈来说,这里的客栈大多了,生意也比赤龙镇好。他们进客栈要房间,都只剩下三间。 听掌柜说,过几日白沽城有个拍卖会,有一件稀世灵宝要在此拍卖,所以这几日来白沽城的人多了不少,各个客栈都快住满了。 夜千鸢他们一听,哪里还敢东挑西拣,只能定下这三间房,并同时付了三天房费。 从孔啸那里得来的灵石不少,如今的他们自认为小有财富,虽然鳯天城的消费在哪都是一个价,但吃住用上他们可比以前讲究多了。 至少不会再吃霸王餐了! 夜千鸢还没回房就先在大堂里定了一桌酒肉,邀大伙痛痛快快的饱餐了一顿。 三间房,她和御孤壑住一间,翁恋和邢飘飘住一间,翁忆和御皓风住一间。 在小二给他们房间送水时,夜千鸢想起掌柜的话,好奇向小二问道:“小二,那个拍卖会是谁举办的?都卖些啥东西啊?” 到了好几个地方,终于听到有稀世灵宝,她当然感兴趣了。 小二也挺热情的,很快就为她解释起来:“客官,你们有所不知,五大宗每半年就会借灵宝收一些散修入宗。虽然说的是拍卖灵宝,但那些灵宝也得遇有缘人才行。如果没人与灵宝有缘,就算出再高的价,也买不到的。去参加拍卖会的人,每个人都想与灵宝结缘,就算结不了缘也可以向五大宗呈递自荐书,横竖不都亏,所以每次有拍卖会,来白沽城的人都会多很多。” 夜千鸢听得眼眸发亮,这种招募弟子的方式还第一次听说,不说有多吸引人,但也够新鲜的。 谢过小二并送走小二后,她赶紧拉着御孤壑撒娇起来:“壑,我们也去凑凑热闹,行不?” 御孤壑宠溺的反问道:“你想入哪一宗?” 夜千鸢立马撇起嘴:“我对入宗才没兴趣呢,我是想去看看那所谓的灵宝!虽然咱们有宝贝傍身,可是别的宝贝没见过啊,去涨涨见识还不行么?” 御孤壑没立马答应,只说道:“待打听清楚了再说。”怕她不能理解,他捏了捏她脸颊,打趣般的提醒道,“你呀到哪都会弄出动静,为夫现在还没那个能力替你收拾摊子,所以该低调的时候就得多低调。” “什么叫我到哪都会弄出动静?敢情我还成了祸害不成?我祸害谁了,我招谁惹谁了?不都是别人招惹我吗!”夜千鸢叉着腰瞪着他。 御孤壑丝毫不惧她悍妇般的模样,突然将她打横抱起,抬脚就往浴桶那边去,“听话,先洗澡,早睡早起才能早些出去打听消息。” “……?!”夜千鸢一脸黑。看着他眸中那暗藏的期待,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他所谓的‘早睡’怕是明天早上才睡吧! 。。。。。。 翌日晌午—— 大堂里,夜千鸢吧唧着吧唧嚼着饭菜,吃一口几乎就要瞪对面的男人一眼。 大中午的才起床,其他人早都耐不住跑出去了。 就连御皓风那高傲的冷面鬼都跟着翁忆他们去玩了。 “多吃些,要是不合胃口,为夫让他们重新做过。”御孤壑犹如没看到她幽怨的眼神,体贴无比的往她碗里不停夹菜。 夜千鸢都感觉自己在吃气饭,就在她忍不住想发一通牢骚时,突然蹙了一下眉。 “怎么了?”御孤壑没错过她脸上任何不自然的神色。 “壑,我感觉到有个与鳯尊鞭签订生死契的人在附近。”夜千鸢压低了声音,并抬头环视了一下四周。可大堂里的人都在吃吃喝喝,也没有发现哪一个人与她识海里的气息相匹配。 170、你能不能有点良心? 御孤壑凤目微挑,听她如此一说颇有些意外。 不过他随即勾起唇角:“不必在意,即便有人出现也不是坏事。” “也对哦。”夜千鸢想想也是这个理,遂收回视线没再东张西望了。 自从吉婆婆指点过她以后,她现在对那九缕神识格外关注,渐渐的她也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那九缕神识其实就是九份契约,她用意识是可以随意碰触的。换言之,她若是想灭那缕神识,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所以,她并不担心那九个人敢背叛鳯尊鞭做出加害她的事。 继续吃着东西,正好旁边有一桌人的谈话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让她立马把那一缕神识的事抛到了脑后。 “我听说啊,这次五大宗里有一件上古灵器,叫皇魔刀,等拍卖开始我一定要去瞧瞧!” “我也听说了,据说这皇魔刀在水弥山封存了上千年,不知道怎的到了木翼宗手里。这刀属金,木翼宗高阶的弟子都是木系秘术,根本用不上,低阶的弟子想要,可奈何这皇魔刀是个要认主的,压根就看不上这些低阶的人。” “这事可有意思了,皇魔刀现属于木翼宗,谁要是得到皇魔刀那就得加入木翼宗,可皇魔刀的秘术乃是金系,要是谁得到皇魔刀却加入木翼宗,这叫金翼宗的脸往哪搁?” “哈哈,这事确实挺有意思的!真想知道谁会走那狗屎运夹在两宗之间左右为难!” 旁边的对话有充满好奇的,也有对灵器充满向往的,还有好事等着看热闹的…… 夜千鸢听得满眼发亮,赶紧扯御孤壑衣袖:“壑,你听到没,有灵器耶,还是能认主的!” 御孤壑瞧着她兴奋的小样子,嘴角狠狠一抽,哭笑不得的剜了她一眼:“再厉害的灵器也比不上你的。” 鳯尊鞭,那是古域大陆所有修炼者的克星! 人、妖兽……但凡有灵力的生物都只能臣服于鞭下,还有什么强大的灵器能胜过鳯尊鞭? “好东西谁嫌多啊?”夜千鸢压低声音道,“咱们手里就两件灵器,论数量上来说真有些寒酸。” “……?!”御孤壑额角隐隐掉黑线。 “壑,等拍卖会开始我们一定要去凑这个热闹!” 御孤壑能说什么,当然是妇唱夫随了。 又夹了一块肉放她碗里,催促道:“快吃,吃饱做什么都行。” 听着周围食客的谈话,夜千鸢先前那点怨念都没有了。虽然对某爷不懂节制而小有怨言,但最起码他今日让她出了门,能听到这些有价值的消息,她也懒得跟他计较了。 填饱肚子,夫妻俩就上街去了。 比起其他小镇,白沽城不但大,各类物资也齐全,他们闲逛的同时也买了不少东西,像衣物、干粮、还有一些生活用品。这几个月的经历告诉他们,现在与蜀河国的环境大不一样,他们随时都可能在野外生活,生活用品备多点是很有必要的。 为此,夜千鸢不但买了碗筷锅盆,还买了个小型的炉灶。 而另一头—— 邢飘飘与翁忆、翁恋兄妹一起出来后,在街上没逛多久,她就告诉兄妹俩她在此有个亲戚,难得来白沽城,想去拜访一下这位亲戚。 翁忆和翁恋也不好跟着她去,很快他们便与邢飘飘分开了。 邢飘飘目送他们走远后,转头就进了一家药铺。 从药铺出来,她双肩低垂,神色落寞,随后又去了第二家,从第二家药铺出来时,更是无精打采,活似掉了魂儿一样,连那双明亮的眼眸都像蒙了一层灰,眸色黯淡又涣散。 找了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坐下后,她捏着手里的储物袋,竟突然发起呆来。 不远处,某个男人剑眉轻蹙,盯了她片刻后提脚朝她走了过去。 眼前的光线突然变暗,邢飘飘缓缓抬起头,涣散的眸光渐渐的恢复了焦距。看着伫立在她身前的男人,她撇了一下嘴,有气无力的问道:“你怎么不跟翁忆他们一起?” “你想买何药?治何病?”男人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她,冷峻的脸上始终没多余的表情,哪怕问话都显得极其冷硬刻薄。 “没什么。” “不买什么那为何去药铺?” “我……”邢飘飘语塞。下一瞬她皱起眉,略显烦躁的道,“你管我要做什么?我跟你又不熟!” 今天可真是稀罕,平日里看谁都跟讨债似的男人竟然会主动找她说话! 要知道,她前阵子与他说话,他可是理都不理人的! 御皓风狭长的冷眸微微眯起,似是很不满她的态度。 邢飘飘瞧着他那样,更是无语。 最后她干脆起身往人多的地方去。 现在的她心情很不好,要是有个人能陪她说几句话她肯定很感动。可是这个男人例外,本来心情就不好,跟他说话,心情更是不好了! 御皓风斜视着她离去的背影,俊脸的轮廓更是绷得冷硬。 眼看着女人快走没影了,他这才转身迈出脚步。 。。。。。。 自来到鳯天国,这是夜千鸢过得最开心的一天。 虽然他们买的东西都不是什么高大上的货,但也享受了一番买买买的感觉,把这几个月的压抑都释放了不少。 傍晚一回去,她就抓着储物袋各种检查,看看还有什么没买到的,打算明日再上街。 御孤壑在一旁安静的看书,时不时抬起头看她一眼,凤目中出了宠溺的笑也没别的了。 突然听她一声叹息,他抬起头,下意识问道:“怎么了?” “壑,我们的灵石又快没有了。”夜千鸢高兴过后看着所剩不多的灵石,整个人又如同霜打的茄子,焉了。 “……” “生活条件差就算了,忍忍还是能过,吃穿差一点也无所谓,反正我也不是特别讲究,可是没灵石,真的就像要人命一样,感觉活在这世上真是太难了!”夜千鸢巴拉巴拉的向他诉起苦来,“早前在蜀河国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后来多亏了侯府给的那批嫁妆,卖了嫁妆以后腰缠万贯,感觉自己底气都足了。可是现在呢,灵石难有,我们最值钱的就是外公给的那些药草,但那些药草也是稀罕物,我们又不能随便卖,上次卖暗幽莲我到现在都还心疼。” 御孤壑放下手里的书册,起身过去将她拥进怀里。 “为夫会想办法攒灵石,不用太担心。” “我也嫌穷,只是没钱的感觉真不好受。”夜千鸢反手抱着他,脑袋埋进他胸膛,闷闷说道,“在这样下去我怕是也要去打劫别人了!那五大宗势力雄厚,地位都快赶上鳯天城了,身为圣主之女,替圣主向他们收点保护费,我觉得应该可行。” 御孤壑胸口突然颤抖起来,笑出了一口白牙。 他可没忘记与她一起偷盗侯府库房的事,那样的狼狈不堪,又那样的让人笑哭不得! “在吗?”突然门外传来一道冷硬的嗓音。 夜千鸢从御孤壑怀里抬起头,皱眉往房门望去。 御孤壑收住笑,放开她后前去开门。 御皓风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外,也没往房里多看。当然,御孤壑高大的身子把他视线挡完了,就算他想看也看不到什么。 “二哥有何事?” “血霜藤有吗?” “血霜藤?二哥想要此物做何?”御孤壑丰眉蹙起。 “有吗?”御皓风也皱起浓眉。 御孤壑正想说话,夜千鸢从他侧面露出脑袋,好奇的盯着御皓风,同时也认真说道:“血霜藤乃是八品药草,光是一株七品暗幽莲市价都要五百灵石,这八品的药草恐怕得翻好几倍。二哥拿血霜藤做什么?” 御皓风冷眸从她脸蛋上扫过,没回她,只是盯着御孤壑问道:“能给我一株吗?” 御孤壑也没再多问,从储物袋中取了一株褐色的药草递给他。 御皓风接过后转身就走了。 夜千鸢瞧着他那冷冰冰的背影,又肉疼又无语:“干嘛呢这是?那可是八品药草!” 御孤壑关上房门,搂着她往屋里去。 可夜千鸢怎么都不甘心:“你都不问清楚就拿给他,你难道不知道那种高品级的药草我们每样都只有一株吗?” 那天卖了暗幽莲后她就仔仔细细的看过金匀给他们的药草,还拿书出来比对,低品级的药草倒是有不少,可是七品以上的药草每种只有一株。 “他难得向我开口……”御孤壑摸了摸她的头,安抚道,“反正我们也没用,给他也无妨。” 夜千鸢鼓着腮帮子,心口还是肉疼得厉害。 对兄弟,他是真的有求必应,心里装着就算了,那么高级的药草送人都不带考虑一下的!她一个女人都没如此败家,结果却摊上这么一个败家爷们儿! 。。。。。。 从街上回来,邢飘飘就一直待在房里。 翁忆和翁恋兄妹俩还没回来。 突然听到敲门声,她以为翁恋回来了,打起精神去开门。 结果却意外的看到某个冷面鬼。 “干什么?” 御皓风没说话,两片薄唇抿得紧紧的,只是从袖中将褐色的药草递给她。 邢飘飘定眼一看,惊讶无比:“血霜藤?你从哪里弄到的?” 御皓风还是没说话,只是将血霜藤塞到她手里。 邢飘飘激动得用双手捧住,都有些不敢相信…… 只是激动过后,在御皓风刚要转身离开时,她突然又无奈的叹了口气:“虽然我凑齐了药草,可是还是没法救我娘。炼制天极丹需要高级炼丹师,先不说高级炼丹师有多难找,就是找到了人家也不一定会帮忙炼丹。一般找高级炼丹师炼丹,要么从他们手中买药草,要么就付一大笔灵石……” 她把血霜藤递还给他,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我今天去药铺主要是想找炼丹师谈谈价格,可惜他们一株血霜藤要价两万块灵石,即便我有了血霜藤,还是付不起一万块的佣金,所以这血霜藤暂时也没什么用,你还是拿回去吧。” 御皓风听得俊脸越来越沉冷。 邢飘飘横竖都看不懂他,当然也没想过要把他看懂。虽然面前这男人冷得叫人不待见,但她还是发自内心的感激:“谢谢你,这血霜藤你还是先拿回去吧,等我攒够了灵石我再找你买。” 将血霜藤塞回他手里,她关上了房门。 摸摸自己的储物袋,她只能无奈的叹息。 御皓风僵硬的立在房门前,紧敛的眸子冷冷的盯着门板。突然,他眸底闪过一丝异光,随即转身离开了。 夜千鸢还在房里郁闷加肉疼呢,突然又见他跑来。 她立马没好气的问道:“你还想要什么?” “炼丹师。” “……”简短的三个字让她一时怔愣。等她回过神后,她更没好气的喷道,“我们去哪给你找炼丹师?” “血霜藤炼丹,佣金一万灵石。”御皓风朝御孤壑看去。 他这话一出,御孤壑和夜千鸢都同是一愣。 还是夜千鸢先忍不住反问:“炼个丹而已,佣金都要一万块灵石?”说完她朝御孤壑看去,两眼突然大放异彩,脸上甚至开始有了笑意,“壑,我没听错吧?原来外公给你那些药草和书籍,是指点你发家致富的!” 她都差点忘了,外公还给他们准备了丹炉,可以说是全套设备都给他备齐了! 只是他们来鳯天城以后光想着打怪升级,压根没把炼丹这事放心上! 御孤壑也突然笑了。 他随即转身进了屋里,将一些东西从储物袋里拿出来摆放在地上。 见状,御皓风抬脚要进屋。 夜千鸢立马将他拦住,皱眉问道:“血霜藤呢?你还没说你拿血霜藤做何呢!” “问这么多做何?三弟已经给了我,自然是随我处置。”御皓风冷飕飕的睇了她一眼,随即绕过她就往屋里去了。 “喂,你什么意思?那好歹是我家壑的孤品,你能不能有点良心?那可是八品的药草,你可别跟我们说你身体虚弱想拿药草补身!” 御皓风脸色开始变黑。 她这话简直就是戳他痛处! 他可不会忘记自己曾经受过的伤,更不会忘记自己的伤是拜谁所赐! ------题外话------ 推荐友文:书名《农家有喜之傻夫赖上门》作者:凡云玲 失忆傻大个将军,赖上了村丫头俏神医,任劳任怨,当牛做马,不做将军做赘婿。 171、还要带上我们的孩子 “鸢儿,过来帮忙。”御孤壑抬头朝御皓风看了一眼,紧接着朝某女轻唤道。 “哦。”夜千鸢赶紧过去,不过还是气呼呼不怎么甘心。主要是御皓风不说拿血霜藤做什么,他要是急用她也就不说什么了,该用就用嘛。可是他什么也不说,白拿那么高级的药草去,她当然不爽了。 不过她很快也转移了注意力,看着御孤壑摆出来的丹炉,她小声问道:“壑,你确定你能行?” 御孤壑突然怔了一下,凤目冷飕飕的剜着她,突然贴近她耳边:“为夫行不行,难道你还不清楚?” “呃……”夜千鸢瞬间囧了。 哭笑不得的嗔着他,只听他又恢复了常色,认真说道:“以前见过外公炼丹,不过我那时没灵力,只能在一旁看着。最近看了许多外公留下的书册,还有他炼丹时的一些心得体会,我想对我来说应该不难。” 夜千鸢对他是很有信心的! 介于不懂药理,她对炼丹这一行就完全入不了门。所以只能在一旁看着他,想插手又不知从何下手。 而御皓风也安静的站在一旁,专注且认真的看着。 没多久,屋子里就弥漫着一阵阵药香气。夜千鸢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御孤壑炼到第五次才真正炼出一颗成品,虽然还不算完美,但也足够叫她兴奋了。 只是,看着地上废弃的药渣,她高兴之余又不免心疼。 这世界的东西都太费了!不论是灵石还是药草,都是高消耗的东西!他们可以找到一种生财的捷径,可是也需要大量成本的! “壑,这是治什么病的?”她趴在地上盯着丹炉那粒泛黄的丹药,好奇的问了一句。 “养颜的。” “呀?”夜千鸢眸子瞬间发亮,伸手将炉里的丹药拿起来,仔细瞧了一遍后塞进了嘴里。 “呵呵!”御孤壑非但没阻止她,反而看乐了。 夜千鸢吞下丹药,嘴巴吧吧几下,认真评道:“味儿挺香的,还有点甜,就是不知道养颜效果怎样?” 御皓风斜睨着她那白皙无暇的脸蛋,冷不丁的冒出一句:“真是暴殄天物。” 夜千鸢一听,脸蛋瞬间拉得老长,本就对他心生不满,这会儿还敢讽刺她,她能不火大? “什么暴殄天物?你会不会说话?羡慕我美貌就直说,用不着在这里说这些酸溜溜的话!” 御皓风脸色又飘出一团黑气,眸光跟利箭似的瞪视着她。 御孤壑将某女拉近,知道她是为了那株血霜藤把御皓风记恨上了,为了转移她的恨意,耐心哄着她:“你要觉得那丹药好吃,以后我多给你炼些。” 夜千鸢立马笑颜逐开,还直接往他脸颊送上一香吻。 御皓风不自然的别开眼,他们那边暧昧得没法看,他脸色也是差到没法入眼。 奈何某对夫妻和他一直都是这样,相对时如同仇人一样互看不爽,但却又能各自忍着不撕破脸。 看着自家男人满足的样子,夜千鸢抬起头为他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高兴归高兴,但她还是心疼他的。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可以慢慢来的。” 虽然她并不懂炼丹之术,但看他炼丹时的样子,既要耗用灵力,又要掌控火候,还有那些药草,何时下炉,用量多少,这些通通都有讲究,累不一定累,但费神是一定的! 换她来,她怕是直接把炉子给摔了,这么考验耐心的事,她肯定是做不到的。 御孤壑将她温柔的小手握住,再看向不远处的某个兄长。 “二哥还有别的事吗?” “没事。”御皓风冷硬的回了两字,转身离开了他们房间。 他一走,夜千鸢赶紧过去关门,生怕他会再返回来似的。 。。。。。。 这一晚,御孤壑足足炼了一晚上丹,而夜千鸢知道他需要全神贯注,所以很自觉的没去打扰他,只安静的在一旁坐着,美其名曰为他守门,免得有人来打扰他。 不过后半夜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第二天醒来人已经在床上了。 闻着满屋子浓郁的药香,看着地上堆成小丘的药渣子,她都险些傻眼。 “壑,你这是炼了多少?” 御孤壑正收捡丹炉,见她醒了,对她勾唇一笑,并示意她看桌上。 夜千鸢顺着他提示看过去,嘴巴张得都能放下一颗鸡蛋了。 那桌上的盘子里竟装着满满一盘子丹药! 看丹药色泽还不止一种! 她急忙跳下床,连鞋都没穿就跑到桌边,将盘子端了起来,盯着一颗颗大珍珠似的丹药,捻了一颗放在鼻下闻了闻。 “壑,这不是一品的吧?”一品的丹药她吃过不少,不过都是外公给他们的。手上这颗蕴含的灵气更浓郁,明显就与她吃的那些一品丹药不同。 “这是三品的。”御孤壑笑着走到她身前,将盘里的丹药按颜色分开,然后分别装进小瓶中。 虽然就三种颜色的丹药,但对夜千鸢来说已经很厉害了! 一脸崇拜的看着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夸他了! 御孤壑把丹药分装好以后,给了她一只白色瓶子。 “这是什么?”夜千鸢打开瓶子倒出一颗,突然发现跟她昨天吃的那颗很像。主要是昨天他炼出的第一颗实在太丑,没这瓶里的剔透和饱满。 “以后可以拿它们当零嘴儿。” “哇!”夜千鸢开心得蹦起来勾住了他脖子,“壑,我现在才发现你是个宝藏!哈哈……” 御孤壑自然而然的搂住她腰肢,发现她脚垫得厉害后他直接把她提起来,托着她身子往床那边去。 夜千鸢两脚攀着他,手臂下意识的将他脖子圈得更紧。 在他坐上床后,她瞧着他凤目中暗藏的疲惫,高兴全都化成了心疼:“炼了一晚上,肯定很累,我去给你打水,你擦个脸然后好好睡一觉。” 说完她就要从他身上跳下去。 但御孤壑却搂着她不放,与她面贴着面,迷人的凤目中是浓到化不开的温柔和深情。 “丹药比药草贵出不少,今日这些丹药虽然品级不高,但也能卖不少灵石。一会儿你拿去商行,换来的灵石买些你喜欢的东西。待为夫炼出高级丹药,以后就不再用为灵石发愁了。” “我……”他温柔又深情的话中充满了自责感,夜千鸢一下子就红了双眼,抓着他的衣襟心虚得低下了头,“我没有嫌弃的意思,我只是随口发发牢骚而已,你不要往心里去好不好?在一起这么久了,我像是那种不能吃苦的人吗?你这么一说,好像我有多嫌弃你一样。” “是为夫不想吃苦头。”御孤壑蹭着她额头,低语道,“总有一日我要带你看遍世间繁花,给你想要的一切。” 夜千鸢咬着唇,动情的将头埋进他颈窝里。吸了吸鼻子,她突然说道:“到时候还要带上我们的孩子。” 御孤壑蓦然一愣,随即收紧了臂弯,在她耳边笑道:“看来为夫还得努力了。” 夜千鸢:“……” 。。。。。。 下午,夜千鸢邀请了邢飘飘和翁恋一起逛街。 在路上,夜千鸢明显发现邢飘飘情绪很低落,以为她生病了,遂关心问道:“飘飘,你要是不舒服就回去吧,我和翁恋去逛一圈就回。” 邢飘飘立马摇了摇头,还对她笑了笑:“我没事,你不用在意我。” 看着她那牵强的笑意,夜千鸢柳眉皱得紧紧的:“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如果有的话不妨说出来,虽然我们现在能力浅薄,但若是能帮得上忙的我们肯定会尽力帮你,就算帮不了,也能帮你开导开导。” 御孤壑和御皓风以及翁忆、翁恋兄妹能这么快提升灵力等阶,很大功劳都要归于邢飘飘。毕竟她之前等阶最高,能带着一群灵力等阶比自己低的人修炼,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这个人情她是铭记在心的。 “千鸢,真的没事。”邢飘飘继续摇头,坚决否定她的猜测。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在担心你娘?” “嗯。”提到自己心中挂念的人,邢飘飘再也挤不出一丝笑,立马低下了头。 通过这两三个月的认识,夜千鸢对她的事还是知道一些。她一个女孩子独自出来修炼,主要是为了救她娘。她也不知道她娘究竟怎么了,反正她知道她在寻找一些药草,就为了给她娘治病。 “飘飘,你是不是还缺什么药草?”发现自己猜对以后她也问得很直接。 “嗯,还缺一株血霜藤。”邢飘飘也如实的回道。 “血霜藤?”夜千鸢惊讶的睁大眼。 不是因为邢飘飘的需要而惊讶,而是因为某个二大爷…… 那深沉、冷面、心又硬的克女二大爷从他们那里把血霜藤拿去难道是为了邢飘飘?! 她猛得打了个寒颤,立马回过神,是真被心里冒出来的想法给吓到了! “嗯,就是血霜藤。商行要两万块灵石才卖,而且暂时还没有货。就算凑齐了,找炼丹师也要一万块灵石的佣金,而且高级炼丹师不好找,就算找到了炼丹师也不一定会接这种生意,毕竟一万块灵石对他们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夜千鸢摇了摇头,知道她误会自己的惊讶了。 “我不是说血霜藤多贵,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把这事跟我们二哥说了?” “嗯。” “……?!”夜千鸢嘴角狠狠的抽动起来,真是犹如发现了新大陆般,整颗心都像地震了一样剧烈的颤了颤。 “千鸢,怎么了?有什么不妥的吗?”邢飘飘盯着她,看不懂她的反应。 “没……没事……呵呵!”夜千鸢干干一笑,她能说自己差点被雷死了吗?当然不能!想到什么,她赶紧问道,“我知道我们二哥那里有株血霜藤,他有给过你吗?” “有,他昨天拿了一株血霜藤给我,可是我没要。”邢飘飘牵了牵嘴角,无奈的苦笑道,“我还没找到炼丹师,现在就算有血霜藤也没用,还要看炼丹师愿不愿意接这个活。所以,我没有要他的东西,让他拿回去了。” 夜千鸢这下算是全明白了! 她就说昨天御皓风怎么那么奇怪,一会儿要药草,一会儿又告诉他们炼丹师很会赚钱…… 原来原因都在这里啊! 她盯着邢飘飘精致无暇的脸蛋,突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她要不要告诉她让她离开御皓风远一些? 那家伙专坑女人,跟他有感情纠葛的女人都没好下场! 不过她瞧着邢飘飘清澈的眼眸,里面也没装着复杂的情感,她觉得这事还是先压一压,先把眼下她着急的事解决了。 “飘飘,你娘的情况很着急吗?” 邢飘飘摇了摇头,哽咽道:“我娘的病是多年的顽疾,我也是半年前才知道她得病的原因,虽然她暂时无性命之忧,可是我想治好她,所以我就以修炼为借口跑出来为她找药。” 夜千鸢想了想,随即拍了拍她的肩:“你如果信得过我们,那以后就跟着我们吧。虽然我们现在不能帮你炼制丹药,但是我们认识一个人,他可是个高级炼丹师哦!” “真的?你们真的认识高级炼丹师?那他现在在哪?我们何时能找到他?”听她说完,邢飘飘闪着水光的眸子突然变得炽热起来。 “这……”夜千鸢抓了抓头,“我们暂时还见不到他,你也知道像他们那种级别的人不是普通人能找到的。我只能告诉你,我们总有一天会和他相见,而且不会太久。” 虽然她认可了邢飘飘这个朋友,但是有关外公的事,她还是有所隐瞒。 并非不信任,而是外公的处境似乎并不好,他们再没有解决好外公和金翼宗的事之前,是肯定不能曝光外公的身份和位置的。 不过邢飘飘也并没有多失望,反而因为她的保证心情逐渐转晴,脸上又露出了明艳靓丽的笑。 旁边的翁恋一直安安静静的听她们说话,直到见邢飘飘心情好转,她才开口:“千鸢姐姐、飘飘姐姐,我们还是回去说吧,你们看好些人都在看我们呢。” 闻言,夜千鸢抬起头扫了一眼四周,果然有不少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回头看她们。 她赶紧一手拉着一个快速离开。 今天她是出来卖丹药的,虽然卖药和买药差价很大,但为了生活他们也不得不如此。 那些丹药品级虽低,但御孤壑找店小二打听过,中低阶的修炼者大都是用这些药,何况中低级的修炼者在整个古域大陆来说占比很大,这些药紧俏得很。 她还是选择了水翼宗旗下的商行。 药铺的掌柜拿着她给的丹药看了许久,就是不说话。 夜千鸢把他盯着,都快没耐心了。 “掌柜的,你们到底是收还是不收?” 掌柜抬起头,突然眯着眼打量起她来,更突兀的问道:“你们与金神医是何关系?” 夜千鸢猛地愣住。 172、想招他入水翼宗 金神医? 难道他也认识外公? 快速回过神,她假装不解的反问道:“掌柜,什么金神医?我只是来卖丹药的,请问这些丹药你还收吗?” 掌柜握着丹药瓶子,目光也不算犀利,但很复杂,就像在思索她是否说谎了一样。 “你这些丹药从何而来?为何不留着自己用?” “掌柜的,实不相瞒,我们也是无可奈何之下才来卖丹药的。”对卖丹药的理由夜千鸢早就想好了,听他问话,立马露出楚楚可怜的样子,“这些丹药原本是一个老婆婆给我们的,本来我们是很珍惜的,可是受生活所迫,我们姐妹仨商量了一下,这才决定拿丹药换些灵石。” “老婆婆?是怎样的老婆婆?”掌柜眯着眼追问道。 “就一个很慈祥的老婆婆呀。”夜千鸢怕他不信似的,还指了指一旁的邢飘飘和翁恋,“不信你问我大姐和三妹,我们在赤龙镇的屠魔林修炼时遇到一位受伤的老婆婆,我们姐妹仨照顾了她几日,她与我们分别时就送了这些给我们。” 掌柜朝邢飘飘和翁恋看去。 翁恋文静内向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邢飘飘一边点头一边回道:“就是这样的!”见掌柜又继续盯着手中丹药沉思起来,她精致的眉头微微蹙起,有些不悦的问道,“掌柜的,你到底收不收?我们姐妹还等着卖了丹药去买胭脂呢!” 掌柜又抬起头把她们打量了一遍,也没再说什么,把丹药细细数过后,把灵石结算给了她们。 在他结算时,夜千鸢也眯着眸子仔细的观察他。 这掌柜模样四十多岁左右,不过她现在可不会以外貌来判断年龄,像宁狄那种假少年实则老怪物的人,这世界不知道有多少。这掌柜五官很普通,但他额顶上的美人尖像锥子一样,很有特色。 尽管这人是水翼宗门下的,但经过吉婆婆提醒后,她现在对每个宗都保留着一定戒心。何况这掌柜的问起外公时神色严肃,眼神还特别犀利,谁知道他会不会是外公的敌人? 丹药的价格比药草贵得多,主要是丹药不但需要药草,还需要炼丹师炼制出来。从价格上就可以看出,这个世界的炼丹师地位非比寻常。 一株一品级的药草扔在路上都没人捡,但一颗一品级的丹药却值一百个灵石。 难怪邢飘飘说给一万个灵石请人炼颗八品丹药都不一定能请到人。 炼丹,当真可以使人暴富! 昨晚御孤壑炼出的那些丹药除了一品的,还有不少二品和几颗三品的,一共卖了两万多个灵石,夜千鸢装灵石的时候高兴得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了。 离开药铺后,她把邢飘飘和翁恋拉到一旁,一人给她们分了五千灵石。 邢飘飘赶紧摆手:“千鸢,这可使不得,我又没帮什么忙,哪能要你的灵石?” 翁恋也摇头表示拒绝:“千鸢姐姐,我也不要。” 夜千鸢拿出闲置的储物袋,分别装了两个袋子的灵石,然后塞给她们:“拿去拿去,以后咱们路上修炼的时候,还得麻烦你们帮忙搜集药草,那些低品级的药草都不要浪费,大家多帮忙积攒,这样以后我们又有灵石了。” 听她这么一说,邢飘飘也不再扭捏,把储物袋收下了。 翁恋也收下了,不过她收下以后把自己的储物袋拿了出来,递给夜千鸢:“千鸢姐姐,这是我和我哥收集的药草,也换不了几个灵石,不如你拿去吧。” 夜千鸢惊喜不已,她也没客气,赶紧把储物袋接过来一看,笑得两眼都成缝了。“这真是太好了!回头炼成丹药,我再把丹药给你!” 她家壑要炼丹,药草是必不可少的,不然没法提升能力。外公是给了他们不少,可这种消耗品,再多都不够用! 翁恋难得抿唇笑了,清丽的眸子因为她的话而充满了期待。 邢飘飘眨眨眼,对夜千鸢问道:“千鸢,是不是你说的那位高级炼丹师?这些低品级的药草他会帮忙炼吗?” 对这事,夜千鸢也没想过隐瞒他们,毕竟大家在一起,早晚都会让他们知道的。 所以她压低嗓音把御孤壑炼丹的事说了。 闻言,两女孩很是惊讶。 “千鸢,是真的吗?三公子真的能炼丹?天啊,我身边有个炼丹师我竟然不知道!”邢飘飘惊讶过后抓着夜千鸢的手激动得满面红光,就像发现了什么稀世灵宝一样。 翁恋虽然内敛不像邢飘飘那般情绪外放,但清丽的眸子也闪闪发亮。 因为先前夜千鸢说过认识一位高级炼丹师,所以在夜千鸢拿出几十颗丹药时,她们一点都不惊讶,在药铺掌柜面前也极力的配合她演戏。 谁知道,这些丹药全都出自御孤壑之手,这叫她们如何能不激动? “嘘!”夜千鸢扫了一圈周围,确定附近没人偷听以后才又压低了声音,“这事回去再说。” “好!那我们现在就回去!”邢飘飘兴奋的拉着她往回走。 “呵呵!”夜千鸢都被她逗乐了,还不忘把翁恋一起拉上。 就在她们刚跑远,一颗脑袋从远处的一堵墙后探出来。此人眯着眼,稍作迟疑后快速的朝她们追去。 而此时,药铺里有着奇特美人尖的掌柜正拿着药瓶与座上的年轻男子说话。 年轻男子模样清隽,眉目温和,只是在看到瓶里倒出的丹药时,蓦然惊愣。 “他回来了?” “堂主,你再仔细瞧瞧。”掌柜提醒道。 年轻男子又捻起一颗丹药,当真是仔细的辨看起来。 片刻后,他眉头皱起,并摇头道:“并非出自他之手,应该有人学了他的手法。” 掌柜点点头:“初看我也差点认为是金匀炼出的丹药,但后来仔细一辨,才发现这些丹药并非金匀所炼制,只是有人学了他的炼丹术罢了。” “此人在何处?”年轻男子眯着眼朝他看去。 “这些丹药是几个女子拿来卖的,据她们所言,是一位老妇人送给她们的。我自是不信,已经派人跟踪她们了。” “一定要找到这个人,不可让其他四宗发现此人踪迹!”年轻男子清隽的脸盘突然变得沉冷,温润的双目中还充满了势在必得的气势。 “堂主放心,我会派人去寻的。” 。。。。。。 客栈里,邢飘飘她们虽然回去了,不过听说御孤壑还在休息,她们也不好去打扰,只能拉着夜千鸢去了她们房里。 比起在外面说话不方便,此刻关着房门,邢飘飘巴拉巴拉对夜千鸢说个不停。 而夜千鸢也趁机问了好多跟炼丹师有关的问题,邢飘飘都一一为她做了解说。 夜千鸢这会儿才真正了解到古域大陆炼丹师的情况。 这炼丹师跟修炼一样也要分等阶的,能炼出六品以下丹药的是低等阶炼丹师,能炼出七品八品九品丹药的就是高级炼丹师。 但高级炼丹师不仅稀少,而且基本上都被五大宗招去。一般人如果想找高级炼丹师,还得通过每个宗门旗下的分堂安排,人很难见到不说,佣金还贵。 夜千鸢是完全了解了,可是却暗皱眉头。 五大宗在鳯天国简直就是霸主一般的存在!如果不是有鳯尊鞭让他们忌惮,恐怕鳯氏一族早都在鳯天国灭绝了! 看看所到之处,都是五大宗的商行、五大宗的势力、就连每个人谈论的话都与五大宗有关。 来鳯天国这么久,也就第一天那个烤肉店的老板提过‘中刃堂’! 若不然,她都还以为这鳯天国是五大宗联盟治国呢! 得知御孤壑能炼出三品丹药,邢飘飘也把自己收集到的但又没啥用的药草全给了夜千鸢。 夜千鸢可高兴了。 眼看快傍晚了,想到御孤壑差不多该醒了,她这才跟邢飘飘和翁恋道别。 今天收获是很大的,既得了上万的灵石,又收集到许多药草,回房的路上她脸上全都是灿烂的笑。 御孤壑早就醒了,而且又在房里继续炼丹。 夜千鸢一开门就闻到满屋浓郁的药香,她赶紧进房把门关上。 “今天玩得可开心?”御孤壑刚好炼出一颗丹药,见她满带笑容的回来,绯红的薄唇也不由得勾起。 “当然开心了!你瞧我带多少东西回来!”夜千鸢跑到他跟前蹲下,献宝似的把几只储物袋给他看,也把分灵石给邢飘飘和翁恋的事跟他说了。 御孤壑将储物袋里的东西一一看过后,笑着揉了揉她脑袋,眼里除了宠溺还是宠溺:”你做主便是,为夫都听你的。” 夜千鸢也不介意他玩自己的头,关心问道:“用过吃的了吗?” 御孤壑摇摇头:“还不饿。” “那我去找小二要些吃的,你等我哦。” “嗯。” 夜千鸢眉开眼笑的又出了房门。 她刚打算去找小二,就见小二朝她而来,身后还带着一个年轻且模样清隽的男子。 “小二哥,有事吗?”她先问道。 “客官,这位是水翼宗分堂的晋天晋堂主。”小二也没虚话,直接向她介绍起来。 夜千鸢抬眸望去,只见对方一双温润的眸子直愣愣的盯着她打量,还略为惊讶的说道:“姑娘好面熟。” 她稍稍一默也能猜到些大概。 想必这些人是见过圣主的…… “晋堂主找我有事吗?”她假装没看到他的惊讶,疏离的问道。 “姑娘,能借一步说话吗?”晋天淡淡的扫了一眼四周,很明显的提醒她这不是说话之地。 “我们就租了三间房,现在我朋友都在房里休息,腾不出说话的地方来。”她家壑在房里炼丹呢,不可能让他进去的。 晋天也没表现出被拒的尴尬,随即朝小二看去。 小二赶紧热情的对夜千鸢引道:“姑娘,刚有位客人退了房,请随我来。” 夜千鸢没动,看着对面的堂主,寡淡的说道:“我只是个不起眼的修炼者,不知道堂主亲临究竟为了何事?” 让她单独跟一个男人去房里谈话,先不说某爷会不会吃醋,就是安全方面都没法保证。 她又不傻! 赤龙镇的宁狄见她,好歹还有吉巧这么个引荐人。而吉巧能得到青磊的信物,说明宫无意是认可吉巧身份的,不然不会让青磊把信物交给吉巧。 但他们一行人来白沽城后,并没有再接受到宫无意的提示。 虽然他们还是选择了水翼宗旗下的客栈,但没有可信的引荐人,她也不可能自爆身份。 “姑娘,恕我冒昧打扰,我今日前来是想向姑娘问一个人。”晋堂主一身温文尔雅的气息,言语举止都像极了贵族的公子。 “什么人?”夜千鸢仍旧很寡淡的反问道。 “替姑娘炼丹之人。” 夜千鸢微微一愣,随即假装不解:“晋堂主,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晋天笑了笑,从袖中取出一颗丹药,与她说起来:“我虽不是丹师,但我对丹药并不陌生。这颗丹药品级虽低,可我能从这颗丹药上看出这炼丹之人并不普通。今日冒昧来打扰,我也没有恶意,只是想请姑娘替我引荐一番,好让我见一见这位丹师。” 他如此道明来意也算坦白,夜千鸢脸上寡淡的气息少了一些。 只是,她并未松口,还是不解的问道:“不知道晋堂主为何要见他?” “我想请他加入水翼宗。” “……”听着晋天的话,她还真是很意外。微愣之后,她淡淡一笑,“晋堂主,你凭一颗低品级的丹药就要招人入宗门,恕我直言,这入宗的门槛是不是太低了?” 她家壑才不可能入他们这些宗门呢! 何况,他身上留着金家的血,如水翼宗门下,这貌似有点欺师灭祖了,估计外公都不会答应。 今天一直都温雅谦和,不论是她的寡淡还是她的拒绝,完全都没有一点要生气的迹象。 在面对她暗藏嘲笑的问话中,他不但不怒,反而笑容更加和善友好:“姑娘,为宗门选拔人才也是我分内之事,不论对方品级高低,只要是可塑之才,水翼宗的大门都随时为他们打开。” “多谢晋堂主赏识,不过可能要让晋堂主失望了,我夫君只想一心修炼,并未想要要入哪一宗。”她连想都没想,直接拒道。 173、没兴趣 晋天清隽又温润的脸庞突然有些僵,是没想到她会如此果断的拒绝他的邀请。 就连旁边小二脸上的热情都消退了,忍不住问道:“客官,你可是其他宗门下的弟子?还是你们打算加入别的宗门?” 夜千鸢看着他们的反应,顿觉好笑。 这怎么跟抢生意一样,她不进他们店还得挨骂? “晋堂主,你也别误会,我们不想加入水翼宗并非看不起水翼宗,也并非是要加入其他宗门。我拒绝,是因为我们灵力低微,加入贵宗只怕有辱贵宗名声。而且贵宗能人辈出,我们入贵宗可能会很自卑。这人啊若是自卑起来就容易消沉堕落,总觉得做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最后导致啥啥事都做不好。” 她前面的话还稍微受听,但后面有关自卑的话,晋天和小二听得直皱眉头,还忍不住交换眼神。 毕竟他们从未听过有人会用这种借口…… 不,用什么借口都还算小事,他们都可以当做对方谦虚。真正让他们不能接受的是,对水翼宗抛出的邀请,她竟能如此无动于衷! 要知道,每年想加入五大宗的人那可是不计其数,但能通过五大宗考验的却是一成不到,更别说五大宗主动邀请了! 如此殊荣却被她果断拒绝,连犹豫都没犹豫! 夜千鸢将他们的神色尽收于心中,拒绝是肯定要拒绝的,但是她也有许多不能理解的地方。 暗自思索过后,她突然微笑,开始变得谦卑起来:“晋堂主,你能找来这里,我猜一定是与我今日到贵宗门下药铺卖丹药有关,只是我有一事不明,我夫君不过就是个野派丹师,从未给人炼过丹,就我卖给贵宗的那些丹药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低品级丹药,你怎么就因为这个找上我们呢?” 可别告诉她是因为他们爱才惜才,这种话骗鬼鬼都不信。 晋天听她问话,极度不自然的愣了一下。 但很快他又恢复温润和善的神色,说道:“姑娘,你不必怀疑我来找你们的目的,我以水翼宗的名声保证,我对你们绝对没有恶意,只是因为我看过你夫君所炼制的丹药,发现他炼丹之术很是不一般,虽然丹药品级低,但我觉得他是个可塑之才。若是能来水翼宗,我相信他前途一定不可估量。” “晋堂主的爱才之心令人钦佩,但我们确实没有入宗的打算,所以只能说抱歉了。” “姑娘,能请你夫君出来见一面吗?”晋天俊秀的眉头微微蹙起。好话说尽全被她拒绝,他再有耐心也会不快。 “你找我夫君也没用,他是个妻管严,只会听我的。” “……” 闻言,晋天和小二都同时拉长了脸。 他们是不愿相信有男人会如此窝囊,但面前这个女子说话直快又果断,全然一副自作主张的架势,让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往下说了。 最后还是小二给晋天使了使眼色。 晋天盯着夜千鸢又打量了一遍,然后才说道:“姑娘,我是诚心相邀你夫君加入水翼宗,还请你为了他的前途多加考虑。毕竟入了我水翼宗,不论是对他的修炼还是炼丹术,都大有益处。我知道今日来的仓促,所以也不需要你此刻点头,希望你好好斟酌,我明日会再来拜访的。” 语毕,他也不给夜千鸢说话的机会,转身离开了客栈。 小二没跟他去,只是在他走后,对夜千鸢说道:“姑娘,你怎就一点都不为你夫君打算呢?我们水翼宗可是五大宗之中对弟子最好的,你夫君要是入了我们水翼宗,那可是什么都不用愁的,修炼有人教导,炼丹更是不愁稀缺的药草,我敢说要不了两年,你夫君在整个鳯天国绝对能出人头地。所谓夫荣妻荣,他要是出人头地了你不也跟着享福吗?” 对于他吧啦吧啦劝说的话,夜千鸢是真觉得好笑。 好好的一个宗门,搞得跟邪恶组织一样,还一个劲儿的给她洗脑,也不问问她上辈子是干什么的! “小二哥,我知道你的好意,就如晋堂主所言,先让我跟我夫君商量一下吧。”面对他的执着,她也适时的退了一步。 “那好,你好好跟你夫君谈谈,我等你们的好消息。”小二也识趣,立马不再纠缠。 目送他离开后,夜千鸢也很快回了房。 房里虽然药香飘溢,但炼丹的东西已经不见了。某爷正端坐在桌边,姿态闲雅的品着茶水。 她皱眉过去,不满的道:“忙空了也不知道出来帮我说两句!” 御孤壑放下茶杯,将她拉到身上,一手搂着她,一手捏她脸蛋。 “为夫是妻管严,出去也说不上话!” 别听他言语带着调侃,但捏她脸蛋的动作却是带着几分惩罚意味儿的! 夜千鸢干咳了一声,赶紧搂着他脖子哄道:“我那还不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就是不希望他们来烦你。我夫君堂堂男子汉,怎么可能是妻管严呢?你看我,嫁夫随夫,夫君要来这鳯天国,我不就乖乖的跟着来了嘛。” 她的求生欲可是很强的! 别以为他平时什么都纵着她宠着她,其实她比谁都清楚,他骨子里那种大男子主义才有的霸道思想可是相当的严重。就拿房事来说,从来都是他占主导,连抗议的机会都不会给她。偏偏这些别人看不到,只看到他平日里对她温柔体贴的一面。 御孤壑睇着她乖巧的样子,唇角微扬,算是开恩先饶她一次。 夜千鸢知道他应该听完了他们在外面的谈话,安抚好他的小情绪后,她在他怀里坐直,略有不安的说道:“那晋天说通过你炼制的丹药就可以看出你是个人才,你说他这话代表什么?我不信他来找你只是为了招募你加入水翼宗,这背后一定还有别的目的。” 御孤壑点了点头,不过他也有自己的看法:“按理说这些人找我们应该是冲着你来对,若是冲我而来,那应该是与外公有关。我明白他的意思,丹师炼丹都有各自的技巧和心得,而我炼丹的技巧是遵循了外公的指点,按照他在手札中所记载的心得去炼制丹药,这就使得我炼出的丹药与他炼出的丹药极为相似,所谓‘同出一门’也就是这个道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你说他是好意还是别有心机?” “他可有提外公的名讳?”御孤壑别有深意的反问道。 “没……”夜千鸢摇了摇头。下一瞬,她突然瞪眼,“壑,你的意思是他有可能与宁狄不一样?” “不是‘有可能’,是他与宁狄本就不一样。” 经他一提醒,夜千鸢小脸绷得紧紧的,先前对着晋天她莫名出现一种戒备心,这会儿是越想越觉得晋天这人不可信! 就算宫无意与他们失联,所以没能够给他们提示,他们也觉得晋天与宁狄有所不同。 宁狄除了有人引荐外,见到她家壑时大大方方的表示是来见金神医的后人,言谈举止中明显流露着他与外公曾经交情匪浅。 可晋天呢? 他自己也说了他对丹药很熟悉,这说明他极有可能通过丹药怀疑她家壑与外公有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就该知道外公是金翼宗的嫡系弟子,怎么还能再邀请她家壑加入水翼宗呢? 如果他不知道她家壑与外公的关系,那他凭几颗低品级的丹药就向一个素未蒙面的人抛出入宗的‘绣球’,这岂不是很扯淡? 见她为此犯难,御孤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温声道:“此人动机让人难以捉摸,待明日我会会他,就算不能摸清楚他的目的,也能辨别他究竟是好意还是别有用心。” “嗯。”夜千鸢点点头,眼下也只能这样。只是,她还有一事不安,“这里恐怕不是我们长居之地,我得先给飘飘他们打声招呼,让他们心里有个准备,随时离开。” 。。。。。。 这一晚,御孤壑依旧在房里炼丹。 反正已经有人知道他是丹师了,他也不需要遮遮掩掩。 夜千鸢还是只坚持了前半夜,后半夜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不过第二天等她醒来时,御孤壑也在床上陪她一起睡觉。 两人打水洗漱后,御孤壑还特意换了一身月牙色的长袍。吃过东西后,他们也没外出,夜千鸢安静的陪他在房里看书。 刚过午时,小二就带着晋天来了。 这一次,夜千鸢客客气气的请他们进了房。 御孤壑并未起身相迎,在晋天进房时都保持着看书的姿势。 晋天在看到他第一眼时稍稍愣了一下,但也没表现出任何不满,还略显抱歉的问道:“在下应该没有打扰到公子吧?” “晋堂主请坐。”御孤壑似是才发现他一般,将书放下,对他抬了抬手。 晋天微微一笑,在他对面坐下。 小二则是端着茶水进来的,见晋天落座后,赶紧为他们上茶,然后在今天身侧站定。 晋天比昨日还谦和,清隽的脸庞上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打量御孤壑的目光更是充满了欣赏。 “公子不仅丹术让人称赞,没想到容貌也如此卓绝不凡。” “晋堂主过赞了。”御孤壑扬起唇角,虽然回得谦虚,可邪魅的笑容中并没有一丝受宠若惊。 论容貌,他是当之无愧的天人之姿,论举止,就连晋天这个五大宗之一的堂主都自感比不上他。面前的这个男人,闲雅从容,矜贵舒雅,哪里像是一个散修人士?恐怕鳯天的人也不及他这般气质! “公子气宇非凡,不像是普通人家出来的,不知公子出自哪宗?” “我乃一散修,无名无分也无宗。” “那敢问公子,不知你炼丹术师承何人??” “不瞒晋堂主,无人教导在下炼丹之术,在下是自学成才。”御孤壑嘴角始终勾着邪魅的笑。 晋天微微眯眼,原本温润的目光突然变得复杂起来。 站在他身侧的小二都忍不住皱眉。 在他看来,御孤壑看似有问有答,实则带着几分轻狂,说重点那就是有些目中无人! “不知公子有无兴趣加入水翼宗?”晋天也没在与他寒暄,直言问道。 “没兴趣。” “公子,我们堂主可是诚意招你入宗,你如此不作思量就回拒,也未免太不给我们堂主颜面了。”小二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言语中也带着几分指责。 “内子昨日就已经回拒过了,我对加入五大宗并无兴趣,你们如此,不显得有些咄咄逼人吗?”御孤壑朝小二看去,狭长的凤目始终含着浅笑,但言语丝毫没对他客气。 小二脸色微沉,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 晋天脸上友善的表情也少了许多,许是从御孤壑的话中听出了不悦,他也没再多说什么,起身道:“我无意逼公子加入水翼宗,不过也希望公子多加考虑。若公子想明白了,欢迎你随时到分堂找我。” 语毕,他给小二使了使眼色。 小二会意,随后与他离开了。 他们一走,御孤壑瞬间收起脸上的笑,起身对夜千鸢道:“鸢儿,通知他们,我们即刻离开。” 。。。。。。 他们也没找小二退房,而是六个人如同平日出门逛街一样,分头离开的客栈。 路上,邢飘飘得知他们夫妻有可能得罪了水翼宗,惊讶得不得了。 “千鸢,你们这样不给堂主颜面,他肯定不会放过你们!” “就是知道他不会放过我们,所以我们才要离开啊。”夜千鸢笑说道。 见她此刻还能笑得出来,邢飘飘更是不理解:“你们为何要直接拒绝呢,为何不拖上几日,如此不是更有利于我们离开?” 夜千鸢一边带着他们往僻静地方走,一边还对她俏皮的眨眨眼:“我和壑就是故意的。” 他们就是想看看那晋天到底想要做什么! 其实,他们也可以假装加入水翼宗,她也向御孤壑提过这个建议,但御孤壑不同意。入宗门是简单,就怕出宗门难。何况她是圣主的传人,为了打探别人的目的就要她屈尊降贵去给人做弟子,她愿意他还不愿意呢! 174、猛女再现 “故意?千鸢,你是说你和二公子是故意惹怒水翼宗?”邢飘飘刹住脚,水红色的脸蛋都被吓白了。 “嗯。”夜千鸢也跟着停下脚步,扫了一眼四周,她郑重的朝邢飘飘和翁忆翁恋兄妹说道,“我还要去找他们,所以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你们现在从这里出城,到城外等我们。” “去城外等你们?为何不让我们跟你们一起?”翁忆不赞同的反问道。 “不是我们不愿意带上你们,而是我们有私人恩怨要处理,不想把你们卷进来。”夜千鸢只能如此骗他们。 “千鸢,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们有难同当,你们有麻烦我们怎么可能袖手旁观?”邢飘飘一样不赞同离开。 “千鸢姐姐,我们不想离开,我们想保护你们。”翁恋也忍不住出声,眼神坚定的表示要留下来。 看着他们三人这样,夜千鸢很为难。可再为难,她还是硬下了心,正色与他们说道:“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但我不会拿你们的命去开玩笑。我现在不能断定我们是否有危险,叫你们先离开不过是做了最坏的打算。我可以自保,但你们不走,我保护不了那么多人。” “千鸢,我……”邢飘飘还想说什么。 夜千鸢没等她说话就打算,还罕见的冷下了脸:“如果你们真把我们当朋友,现在就离开!如果你们想拖累我,那你们就留下!” 说完,她不再听他们说话,一跃朝南飞去。 翁忆想追去,但突然被邢飘飘拉住:“别追!” “可是他们……”翁忆望着夜千鸢离开的方向,一脸的紧张。 “千鸢她有鳯尊鞭,再厉害的人也奈何不了她,我们去,只会添乱。” “哥,就听千鸢姐姐的吧。”翁恋也劝道,不过随后她又低声说了一句,“我们不要让任何人发现,偷偷的去看看。” 。。。。。。 出来前夜千鸢就与御孤壑约好了见面的地方,她把邢飘飘他们送去相反的方向后急忙忙的赶去与御孤壑会合,结果到了会合的地方,混乱的场面让她惊呆了。 原本该是她和御孤壑、御皓风会合的地方,结果不知道哪来的人居然在此群殴! 目测人数至少上百! 而且看他们的服饰,还不止两方人,应该是三方! 打群架她见多了,可还从来没见过三方人马同时开战的! “鸢儿!”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 她回头一看,立马朝他跑过去。 御孤壑自然而然的拥住她。 就在他带着她准备退去偏僻的角落,一女人从天而降挡住了他们退路。 夜千鸢直视过去,此女中年模样,穿着打扮有点像道派,神色不见一丝善意,周身所散发出来的气势也相当霸道。 拦人去路的不一定是坏人,但拦人去路还一副凶神恶煞模样的多半都不是善茬! 她拉开御孤壑的手臂,冷着脸往前了一小步,问道:“什么人拦我们去路?” 女人突然盯着她脸蛋,像是很惊讶般,双目微睁。 还不等她开口,又有两个男人出现,分别落在他们左右。 左边正是水翼宗分堂的堂主晋天! 右边的中年男人落定以后,看到他的第一眼也与另一个中年女人一样,双目睁大,又惊讶又疑惑,神色很显复杂。 夜千鸢当然清楚他的反应,她这张脸可是得到了圣主‘真传’的,认识圣主的人不吃惊才怪! 换言之,都是有点来头的,绝非无名小卒! 不过被人围着当猴一样看,这感觉可一点都不爽。她冷着脸朝左边的晋天看去,直接问道:“晋堂主这是什么意思?” 晋天温润一笑,抬着下巴为她介绍起来:“这两位一位是金翼宗宗主的妹妹,人称金姑,另一位是木翼宗分堂的堂主卞舜行。他们与我一样,都想邀请御二公子入宗。” 闻言,夜千鸢只觉得肝火旺烧,先朝他喷了起来:“堂堂五大宗如同邪派一样,逼人入你们宗门,你当你们宗门是风水宝地?我呸!” 没看晋天瞬变的脸,她紧接着就朝那一男一女怒道:“我管你们什么宗、什么堂主,识相的都给我滚开!” 如果可以,她现在就想把整个鳯天国整治一番! 在他们前面的金姑以及右边的卞舜行完全没想到她会如此凶,本就睁大的双眼越瞪越大,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起来。 “你是何人?与圣主是何关系?”金姑语气逼人的反问道。 “区区一个宗主妹妹,怎么的,还管起我娘的事来了?”夜千鸢抱臂抬头,一副藐视她的样子。他们表现得太弱反而让这些人以为他们很好欺负,既然如此,她不如把身份交代了。 顺便看看这些人的反应! “你是圣主的女儿?!” 不止金姑大惊,晋天和卞舜行都同时惊呼起来。 但这三人也不是泛泛之辈,晋天瞪大着双眼反问道:“你说你是圣主的女儿,有何凭证?” 夜千鸢斜视过去,嘴角坏坏的勾起:“我又不是跟你们认亲,要什么凭证?怎么的,你还想要我加入水翼宗吗?我问问你,水翼宗有那个资格收我吗?” 晋天脸色瞬间青白交错,更让她问得说不出话来。 而站在他们身前的金姑突然凌厉的指着她:“莫非你是圣主和金大人所生的女儿?那你岂不是我金族的血脉?” 夜千鸢直视着她,更没客气:“我是谁的血脉需要你管吗?” “你若是圣主与金大人所生,那我自然要带你回去见宗主!我金家的血脉绝对不能流落在外!” “呵呵!”夜千鸢一肚子肝火没发泄出来,反而先被她逗乐了。 他们所说的金大人是赤心剑的上一位主人。 想带她回金翼宗见宗主根本不是什么‘金家的血脉不能流落在外’,只不过是他们想通过她圣主之女的身份提升在鳯天国的地位罢了。 来鳯天国好几个月,没想到承认自己的身份竟是在这种情况下,原本想靠圣主的名号震住他们,没想到反倒被人狠狠恶心了一把。 “壑,我们走。”夜千鸢转身,主动牵起御孤壑的手。 御孤壑反手将她葇荑握住,由他牵着她。 只是不等他们迈开脚步,金姑已经先一步用手中兵器将他们拦住。 而这一次,御孤壑没让夜千鸢说话,由他开口问道:“诸位都想要我加入贵宗,总得有个由头吧?” 金姑眯着双眼冷声道:“你不想加入我金翼宗也可以,但你必须将鬼门金针交出来!” 夜千鸢一听,很是惊讶,朝晋天和卞舜行看去,两人同是目光凌厉的盯着御孤壑,身上散发着无形的威压,似乎在警告他若是他敢点头就会立马对他动手。 晋天甚至不服气的道:“是我先发现御二公子的,鬼门金针就该是我们水翼宗的!” 他话音一落,卞舜行冷哼道:“谁能拿到还不一定呢!” 夜千鸢这下可算是彻底的明白了! 原来晋天主动招她家壑入水翼宗,并非是看中她家壑的炼丹术,而是冲着鬼门金针来的! 那金针她可一点都不陌生,是外公在她家壑很小的时候就交给他了,而她家壑还用金针对付过木翼宗的弟子! 御孤壑突然哑笑,邪魅的凤目朝他们三位各扫了一眼:不解的问道:“你们如何知道鬼门金针在我身上?” 既然已经暴露了目的,清隽温和的晋天也没有再多客气,直言回道:“每个丹师所炼出的丹药虽然药性相同,但炼丹手法却各有不同,而你的丹药与金匀所炼出丹药如出一辙,他能将炼丹的手法传授给你,那一定会将鬼门金针交给你!” 御孤壑轻笑了一声。 只是他妖孽的脸上,笑不达眼。 “鬼门金针只有一件,你们都想要,那我应该给谁呢?” “我早发现的,自然是归我们水翼宗!”晋天眼里再无一丝温和,原本温润的双眼中布满了威胁。 “晋天,你想得可真是美!”金姑立马朝他讽刺起来,“鬼门金针本就是我金翼宗的,你水翼宗凭什么拿去?” “呵呵!”晋天反唇讥笑,“金匀早就与你们金翼宗无半点关系了!” 金姑并不示弱,反而突然指着夜千鸢说道:“她是圣主与金大人的女儿,金大人出自金翼宗,那她就是我金翼宗的血脉,这位御二公子是她的夫君,自然也就是我金翼宗的人,他的东西理所当然属于我金翼宗!” 夜千鸢听得都忍不住发笑:“壑,我都不知道你竟然入赘了金翼宗,哈哈!” 她家壑才是有着金家血脉的人,可是让这个女人这么一说,好像她家壑是入赘似的…… 御孤壑脸色明显的黑了一层,还警告似的剜了她一眼。 一旁充当冷雕塑的御皓风都忍不住轻呵,眼神盯着自家兄弟,看热闹的心思简直不要太明显。 他们三人的反应其他人自然看不懂,当然,也没人在乎他们是何反应。 眼见晋天和金姑都有霸占鬼门金针的借口,被凉了半天的卞舜行突然出手,一个比影子还快的动作闪到夜千鸢面前,一手掐住夜千鸢脖子,同时还迅猛的朝御孤壑击出一掌—— 犹豫夜千鸢的手被御孤壑握着,他这一掌主要是为了把御孤壑逼开。至于为何他要选择抓夜千鸢,主要是他一人之力没法同时抓两个,再者就是夜千鸢看起来很柔弱,何况夫妻俩牵在一起的手足以证明他们的感情非同一般,他有信心御孤壑会为了夜千鸢把鬼门金针交出来! 这算计也算是用了心的,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御孤壑虽然中了他这一掌,却并没有将夜千鸢的手放开。 御孤壑脚步踉跄后退的同时也把夜千鸢扯动,而夜千鸢被迫移动,自然也让卞舜行身形不稳。 看着自家男人被人偷袭,夜千鸢心脏都停了一拍。在卞舜行身形不稳的瞬间,她察觉到他掐着自己脖子的五指有所放松,当即做出了反抗,一脚飞速的朝卞舜行裆部踹去! 男人的致命弱点她可是再清楚不过…… 果然,卞舜行下一瞬扑通跪在地上,掐着她脖子的手也变成了捂住自己受伤的地方。 夜千鸢怒火狂燃,哪会如此轻易放过他? 紧接着又补上一脚,又狠又猛的踹向卞舜行脑袋—— “去死吧!” 在卞舜行飞出去的同时她手里已经握住了一把匕首,迅猛的追上去,精准又狠厉的刺向卞舜行脖子! 这一幕,可是把一旁的金姑和晋天都看傻了眼! 卞舜行想抓夜千鸢的小人行径就让他们没反应过来,转瞬间夜千鸢两脚就把卞舜行踹得毫无招架之力,最后还让夜千鸢给补了一刀—— 看着卞舜行身首分离,两人回过神,神色布满了惊骇。 一个八阶的高级灵修者,竟让一个黄毛丫头不用半分灵力就给杀了! 给杀了…… “堂主!” 一群木翼宗的弟子失控的吼了起来。 察觉到杀气涌现,夜千鸢连手里拧的头颅都没扔,只是将匕首扔出去,在她纤细的小手中瞬间出现了一条黑得发亮的鞭子! “鳯尊鞭!”晋天和金姑不约而同的惊呼,甚至不约而同的往后退了两步。 夜千鸢根本没空搭理他们,一跃冲天,对着那群杀气腾腾要为卞舜行报仇的木翼宗弟子甩了出去! 鞭身所过之处,带着杀气的灵力全都消失。 所有人无不惊愣,看清楚她手中的鞭子后,几十个人同时吓得连连后退。 不但他们,就连水翼宗和金翼宗的弟子都全吓得退避,一个个的神色犹如见了吃人的厉鬼般。 夜千鸢怒火烧心,但也没失去理智,眼见吓退了他们后立马飞回御孤壑和御皓风身前。 再次面对晋天和金姑,她眼里充斥着杀气和愤怒,将卞舜行的头颅重重往地上一扔,如同扔球一样。 “今日谁敢阻拦我们,下场与他一样!” 语毕,她转身牵着御孤壑,还不忘给御皓风使了个眼色,然后带着他们扬长而去。 离开时,她也没收起鞭子,而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拖着长长的鞭子离开,生怕这些人看不到她身后长了‘尾巴’一样! 175、又要变小富婆了! 在场的三大宗弟子加起来人数近百,别说敢阻拦他们离开,就是看着那条黑光发亮的鞭子,大气都不敢喘。 在他们走后,木翼宗的弟子带着卞舜行的尸首快速离开,全程无一人出声,连哭丧都不敢。 剩下两大总的弟子愣在原地,齐齐把金姑和晋天望着。 晋天将目光从夜千鸢他们离开的方向收回,朝自家弟子扫了一眼,只沉声说了一个字:“走!” 水翼宗的弟子很快随他离去。 剩下金翼宗的金姑还留在原地,脸色阴沉的看着地上卞舜行留下的汇成小渠一样的血水,直到一名弟子到她身旁询问才让她收回视线。 “金姑,看来那名女子真是圣主的女儿。只是,为何鳯尊鞭会在她手中,难道圣主已经……” “鳯尊鞭能认新主,必是圣主损落!”金姑冷声补充了他的话。 “可那女子年纪不大,修为也不高,鳯尊鞭怎会选她为主?”手下一脸的想不明白。如此有灵性的灵器竟会选一个黄毛丫头为主,这偌大的鳯天国又不是没人了,这让那些高级修炼者如何作想? 对于鳯尊鞭认夜千鸢为主的事别人他想不明白,估计这世上没一个人能想明白!金姑哪回答得上,最终也只能冷着脸交代:“速将今日之事传回宗内,让宗主定夺!暂时别惹那女子,告诉康堂主,让他派人暗中监视他们,有任何动静随时回报!” “是。”手下赶紧领命。 。。。。。。 木翼宗分堂—— 卞舜行的尸首被带回去后,就被装进了一副冰棺之中。 木翼宗的弟子正准备带着冰棺离开白沽城,突然出现了一名黑衣男子。 众弟子一见来人,都忍不住惊喜。 一弟子悲恸的指着冰棺朝黑衣人哭了起来:“罗长老,我们堂主被人杀了,求你救救他吧!” 被唤罗长老的中年男子示意他们打开冰棺,待仔细检查过卞舜行的尸首后,对一众弟子沉声说道:“卞堂主之死非灵气所致,其元灵还在体内,我先替他护住元灵,你们速去寻一十来岁孩童,今晚子时我就可让卞堂主重获新生!” 离他最近的弟子问道:“罗长老,如此做那卞堂主岂不是修为尽失?” 罗长老看了他一眼:“夺舍术本就有弊端,若他身体未死前施用夺舍术,兴许还能夺舍修为高深之人。如今他身已断气,能让他元灵借肉身复活已经算他幸运。至于修为,反正他变成了孩童,有的是机会再修炼,你们就不用替他遗憾了。” 弟子悲伤的看了看冰棺里的人,无奈的叹了口气:“那就有劳罗长老了。” 。。。。。。 再说夜千鸢他们这一边,刚离开战场,拐角口就发现邢飘飘他们,三个人就跟做贼似的蹲在墙角边,看得夜千鸢都忍不住失笑。 “叫你们离开,谁让你们回来的?”虽然她嘴里的话带着埋怨,但眼里却充满了感动。 “千鸢,你们没事太好了!”邢飘飘最先跑到她跟前,拉着夜千鸢另一只手,激动的脸蛋上还有着余怕,很显然先前发生的那一幕她是看到了的。 翁忆到他们身前,也是心有余悸的说道:“我们自知打不过那些人,也不想给你们添乱,就打算在这里守着,看能否偷着下手对付他们。好在你们都没事,不然我们就杀过去了!” 翁恋紧张的点头附和。 夜千鸢将手从御孤壑大手中抽出,一臂搭上邢飘飘的肩,一臂勾着翁恋的肩,笑说道:“我都说了不会有事的!” “千鸢姐姐,那我们现在要离开白沽城吗?我担心他们会再找你麻烦。”翁恋不安的问道。 “这……”夜千鸢回头朝某爷看去。 御孤壑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鸢儿的鳯尊鞭已经暴露,我们现在就算离开也会被人盯上,不如大大方方的留在此处。” 夜千鸢很赞同,但又怕邢飘飘他们不能理解,遂与他们解释起来:“壑的意思是我们肯定会被人盯上,有些想滋事的人就算我们离开了白沽城他们也会找我们麻烦,与其奔波在路上被他们暗算偷袭,不如待在这里,看看哪些人敢找上门。” 邢飘飘和翁忆翁恋兄妹都点着头表示理解。 夜千鸢还不忘问他们:“就是不知道你们……” 不等她问完,邢飘飘和翁忆同时开口打断了她:“我们不怕!” 翁恋紧接着道:“千鸢姐姐,你们在哪,我们就在哪,我们相信你们能保护我们。” 如果说鳯尊鞭的主人都不能保护他们,那这鳯天国还有人能保护他们? 夜千鸢拍了拍她的肩,笑道:“当然!” 大家都决定留下,没有一个人胆怯。不过很快夜千鸢就为难起来,朝他们问道:“我们现在去哪合适?每个地方都被五大宗的商行垄断,住他们的客栈我现在都觉得恶心!” 这一问题也把大家都难住了。 最后还是御孤壑提议,找个偏僻的地方先将就一下。反正他们这一路也习惯了在外面露宿,何况前两日他们还采购了不少东西,住在外面一点都不成问题。 白沽城里也有修炼的地方,而且不止一处,商议过后他们决定去最近的一处。 然而,就在他们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突然出现一群人堵住了他们去路。 为首的是为白发须眉的老头。 可别看对方年纪有些大,那身姿硬挺威武,眼神矍铄明亮,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夜千鸢他们顿时全生戒备,她更是直接亮出了鳯尊鞭,随时准备给对方来一鞭子! 那老头还没打量完他们,见到泛着黑光的鞭子,矍铄的目光微微一滞。 就在夜千鸢准备质问他们是何人时,老头突然低下头,对她拱手拜道:“中刃堂岳君谦拜见小主!” 中刃堂? 听到他自报家门,不仅夜千鸢微愣,其他人也不同程度的感到惊讶。 鳯天国除五大宗外,还有执政的鳯氏一族,相当于外界的皇族,而中刃堂就是鳯氏一族的执政部门,与五大宗一样在各处都有分堂。 惊讶过后,夜千鸢他们神色也有所放松。毕竟对夜千鸢来说,鳯氏一族是圣主的娘家,她现在是圣主的女儿,也等于是见到自家的人。 不过夜千鸢还是拿不出好脸色,冷漠的问道:“找我何事?” 岳君谦抬起头,先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看着看着脸上就多了一丝慈祥的笑。 “小主果真是圣主所生,与圣主长得如出一辙。” 夜千鸢差点都想对他翻白眼了,但又想到他一把年纪,还是把这份嫌弃给暂时忍下了。 “直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她现在看谁都不顺眼,哪怕是中刃堂的也一样! “小主,莫怪我来得迟,我也是听闻卞舜行出事才得知你的存在,所以特意来接你。”岳君谦又拱手拜了拜,算是为自己来迟表示歉意。 在鳯天国,夜千鸢也看出了一个现象,这里的人虽然有高低之分,但不像在蜀河国那样对人随便下跪。包括自称,哪怕只是一个小二,对他们堂主也都是自称‘我’。 这一点,她倒是挺欣赏的,不然一群不知道活了多少念头的老怪物们都跪来跪去,她还真是别扭。 眼前这个岳君谦虽然拜她,给人感觉也并不卑微,反而像是在讨好她,让她脑海里突然显出一副画面,爷爷哄小孙孙的那种场景…… “岳堂主不必如此客气,我们来白沽城只是路过,本不想惊扰任何人,奈何有人主动找上我们,所以我才不得已动手略施教训。” “小主教训得是。”岳君谦脸上慈祥的笑突然消失,正色的点了点头,“冒犯小主,死不足惜!” 夜千鸢正想再说什么,突然让身侧的某爷暗暗的拉了一下。 她赶紧朝他看去。 只见他嘴角挂着微笑,对岳君谦突然问道:“岳堂主,有人如此欺负你们小主,难道你们就没一点表示吗? 岳君谦这才看到他和夜千鸢握在一起的手,也这才认真打量起他来。 夜千鸢见状,主动为他介绍道:“岳堂主,这是我夫君,御孤壑。” “小主已经婚配了?”岳君谦略显惊讶,但瞧着御孤壑那天人之姿以及卓然不俗的气质,他脸上又有了一丝慈祥的笑,并朝御孤壑点点头,“原来是小姑爷。” “岳堂主不必客气,我现在只想知道,中刃堂既是各地的执政司,有宗派对你们小主如此明目张胆的以下犯上,你们中刃堂该如何处决?” 别看他面上温雅,但问出的话却是理直气壮。 岳君谦对这个气度不凡的小姑爷又多看了一眼,矍铄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欣赏。 不过他话却是对着夜千鸢回的:“小主,五大宗乃圣主所创,皆听从圣主号令,如今圣主不在,自然是由你做主。要如何处置以下犯上之人,皆由小主定夺。” 夜千鸢微微一笑,立马变得清纯无害起来:“岳堂主,我平时只负责生气,其他事都得靠我夫君去做,毕竟他最了解我,知道怎么做才会让我消气。” 听她娇滴滴的声音,站在他们身后的邢飘飘等人都忍不住偷笑。 岳君谦脸上慈祥的笑都有些微僵。 不过他还是朝御孤壑问道:“如何能让小主消气,还请小姑爷明示。” 御孤壑绯红的薄唇微微扬起:“既然你说五大宗的事可由你们小主随意处置,那好,你带些人速去木翼宗分堂,自今以后,白沽城内木翼宗所有商行皆有中刃堂接管!若有违抗者——杀无赦!” 岳君谦双眼猛地睁大,简直被他的话给狠狠惊吓到了。 “怎么,此事很让岳堂主为难吗?”御孤壑挑了挑丰眉。 “小姑爷,为难倒没有,只是五大宗各据势力,还从未有过如此惩处……” “那我就是要这种惩处!”夜千鸢打断了他的话,愤然道,“这鳯天国不是五大宗的天下,更不是谁仗着自己势力雄厚就可以为所欲为!若五大宗不守本分,我宁可毁了他们!” 要不是她家壑提出来,她还真想不到这个办法! 虽然那些人事前并不知道她有鳯尊鞭在身,但她也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乃是圣主的女儿。 五大宗乃圣主一手扶持起来的势力,连圣主女儿都敢伤,可见这五大宗也没留的必要了! 听着她发狠的话,再看着她凌厉果决的目光,岳君谦突然沉默了,矍铄的老眼中翻转着许多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但他也没沉默多久,随即转身面朝中刃堂弟子,威严的一声令下:“召集全城中刃堂弟子,将木翼宗在白沽城所有弟子驱逐出城,白沽城所有木锦商行悉数由中刃堂接掌,不许他们带走一物,违抗者——杀无赦!” “是!” 看着所有弟子领命离去,岳君谦才又转回身面朝夜千鸢,仍旧向先前一样拱手对她拜了拜:“小主,请随我去中刃堂吧。” 夜千鸢先前是没打算跟他去的,不过见他发号命令也挺果决,与御孤壑交换过眼神后,也就打消了拒绝他的念头。 其实她心里也清楚,中刃堂算是自家人,不可能伤害她。毕竟鳯尊鞭在她手中,若鳯尊鞭失去主人变成一件废品,那鳯氏一族更压不住势力强大的五大宗。 说鳯天国会大乱那还不一定,但说鳯氏一族会从鳯天国消失,绝对会发生! 对中刃堂她愿意相信,可是又不代表她会相信掌管中刃堂的人。 谁知道中刃堂里有没有与五大宗勾结的人?何况她很清楚自己所处的境地,在这些活了不知道多少岁的老怪物们眼中,恐怕她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万一有人真把当孩子骗呢? “岳堂主,去中刃堂之前我和夫君还想去木锦商行各店铺看看。” “小主,你是怕我办不好此事?”岳君谦白眉突然皱起。 “岳堂主误会了,我是怕木翼宗的人太过嚣张,担心中刃堂压不住他们。你放心,等我们去过木锦商行以后就去中刃堂找你。”夜千鸢又笑得温柔纯善。 既然都要收缴木翼宗在白沽城的商行了,他们不去怎么可能呢? 这一次,她绝对又能变成小富婆! 176、两堂主拜访 五大宗在鳯天国的商行分别为木锦商行、火炎商行、土鼎商行、金曜商行、水泽天商行。虽然市场不是百分百被五大宗的商行占领,但每一宗的商行涉及到方方面面,就如同五个超级集团一样。 白沽城是方圆千里最大的一座城,木锦商行在白沽城有多少产业可想而知。中刃堂将取缔木翼宗在白沽城所有的产业,不但要将木翼宗弟子驱逐出白沽城,还将收缴木翼宗在白沽城的一切。 这一举动,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木翼宗在白沽城再无势力! 而这一举动,也使得整座白沽城哗然,犹如掀起了惊涛巨浪,无人不惊! 取缔了木锦商行不说,还要逐出所有木翼宗弟子,别说这种事在鳯天国没有发生过,就算几千年来也不曾有过! 但正如夜千鸢所说的那样,木翼宗弟子并不接受中刃堂的处罚,特别是几个护法直接与中刃堂打了起来! 也幸好夜千鸢他们赶到及时。 眼见那几名护法合力连伤中刃堂数名弟子,夜千鸢一气之下直接加入了战场! 别看她灵力等阶不高,但鳯尊鞭却是每个修行者的克星,一鞭子下去,不论是木翼宗还是中刃堂,所有弟子的灵力全被鳯尊鞭给吸食了。 遇到这么一个克星,等级再高的人都变成了普通人! 当然,也可以仗着人多拼一拼,可是,他们却忽略了,他们没法伤夜千鸢,夜千鸢却可以自由使用灵力! 当场所有人的面,夜千鸢当场杀了两个气势最凶的护法! 立于房顶上,看着下面因为不服气而散出来的杀气,夜千鸢来之前饶他们一名的心瞬间化为了乌有。 她无心打开杀戒,可回想起蜀河国的事,一名高级的修炼者不惜牺牲自己的修为霸占御文泽身体,只为了能接近她除掉她! 在赤龙镇,那个擅长傀儡术的黑衣人虽然没露脸,但傀儡术乃是木系秘术,此人与木翼宗脱不了干系! 在这白沽城,身为堂主的卞舜行明知她是圣主女儿的情况下,还敢对她下手欲拿她做人质…… 这叫什么? 难道不是叛徒才有的行为吗! “五大宗宗主本是我娘护卫,我承斯我娘遗愿替她守护鳯天国国土安危,而你们身为护卫竟不思护主之职,还对我痛下杀手,其背叛之心昭然若揭,可耻可恨!今日我要用你们血肉告诫五大宗,敢在鳯天国妄自称大、背弃圣主重托者,我要此宗永绝于世!” 她身姿纤瘦,可一身冷冽之气,如生于千年寒潭中的幽莲,美得不可方物却又冷得砭人肌肤。 她嗓音不大,但内里催使下,如凌厉的剑气贯穿所有人的耳膜。 刹那间,在偌大的木翼宗分堂内,中刃堂的弟子望着她肃然起敬,木翼宗的弟子则是震惊又惶恐。 夜千鸢没给任何人开口的机会,握着鳯尊鞭的手凛然一指,眼眸中杀气喷薄而出,冷声喝道:“中刃堂弟子听令,木翼宗所在白沽城分堂弟子背主行凶,罪不可赦,给我杀!” “小主饶命!”一木翼宗弟子突然跪下求饶起来。 紧接着其他弟子也全扑通跪下,齐声呼道:“小主饶命!” 夜千鸢扫了他们一眼,最后目光定在剩下的三名护法身上。 三名护法被她一瞪,先前的杀气顿然消失,也齐齐的朝她跪下。 夜千鸢从房顶上飞下去。 她没说话,只是朝岳君谦看了一眼。 岳君谦上前,拱手说道:“小主,一切都是卞舜行的错,这些弟子就饶他们一命吧。” 夜千鸢举了举手中鞭子,见他们一个个吓得突然哆嗦,她猛然怒喝:“看在岳堂主为你们求情的份上,我今日暂且放过你们,要是谁敢再惹我,我定将他挫骨扬灰!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出白沽城!” “多谢小主……” 上百的木翼宗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往外逃窜。 包括那三名护法都一样,仗着等阶高,离开得最迅速! 五大宗之一的分堂,就这么在她一声号令下退出了白沽城。 夜千鸢将剩下的扫尾工作全交给了岳君谦,而她则以搜查漏网之鱼为借口,带着御孤壑他们将人家的堂口里里外外转了一遍。 她也是一点不避人,看起什么就往储物袋塞,还吆喝邢飘飘和翁忆、翁恋别客气,整一副土豪散财的气势。 岳君谦跟在他们后面,一对白眉抖个不停。 要不是这张脸与圣主如出一辙,加上她手里又有鳯尊鞭,估计没人会信这就是他们端庄的圣主的女儿…… 可不管夜千鸢他们拿什么,他也是面带慈祥,不说一句话。 包括夜千鸢他们去木翼宗名下所有的商行扫荡,他都含笑默默陪着。 这一扫荡,收获大到夜千鸢都不敢想象。 五大宗、五个分堂,他们搜刮了一个分堂,就等于搜刮了整座白沽城五分之一的财富! 灵石、药草、丹药…… 在赤龙镇他们搜刮孔啸时得到了二十个储物袋,这会儿全都都派上了用场! 在搜刮完药铺后,御孤壑还送了两瓶丹药给岳君谦,里面全是八九品的丹药。 岳君谦接过药瓶看了一眼,老眼都忍不住一亮。 “多谢小姑爷!” 御孤壑嘴角勾着招牌式邪魅的笑,坦然从容的接受他谢意,并与他说道:“岳堂主,不知其他四宗态度如何,是否会像尊重圣主一样尊重小主?你身为中刃堂堂主,定要查明清楚还有谁对小主不敬不服,正好小主下定决心整顿白沽城,如果发现还有谁对小主不敬不服,正好一并赶出白沽城。” 岳君谦嘴角狠狠抽动,但还是拱手回道:“是,我这就去彻查清楚。” 。。。。。。 晚上,夜千鸢他们一行人住了一套大宅院。 这是岳君谦特意为他们准备的。 忙了一整天,可夜千鸢一点都不累。在一间大卧房里,她把身上所有的储物袋拿出来摆在桌上,脸上就差没开出花来了! “壑,你说我们这一路要是都这样,等到鳯天城的时候,我们会不会成为全国首富?” “也许……可能……大概……” “去你的!你就这么没自信?”听着他调侃的声音,夜千鸢笑着给他一粉拳。 御孤壑笑着将她粉拳收入掌心,另一手圈着她,低头在她唇上印上一吻后,低声说道:“给为夫一点时间,为夫一定会给你想要的一切。待到那一日,我希望别人说‘小主是御神医的妻’,而不是‘御神医是小主的夫君’。” 听着他‘酸溜溜’的话,夜千鸢真是哭笑不得。 抬手摸着他俊美如斯的脸,她嘟了嘟嘴:“我也不是故意要抢你风头,其实有你在前面为我遮风挡雨,我在哪都过得舒心快乐,巴不得一辈子都躲在你身后。” 她就说嘛,这男人骨子里大男子主义观念强得很! 她不过就出个风头镇镇场而已,就不小心伤害到他骄傲的男人心了! 御孤壑盯着她嘟起的樱桃小嘴,突然扣住她后脑勺将其深深吻住—— “小主,你歇下了吗?”门外突然传来岳君谦的询问声。 御孤壑脸色一黑,不得不停下进一步举动。 夜千鸢掩嘴偷笑,给他睇了个眼神,在他不情不愿的放手后才去把门打开。 “岳堂主,有什么事吗?” “小主,白沽城土翼宗分堂堂主秦哲与火翼宗堂主祝子言前来拜见小主,我已经安排他们在堂内等候了。” “火翼宗和土翼宗的堂主?”夜千鸢有些意外。这两宗还真是低调,来鳯天国这几个月,就他们两宗的人没在她面前出幺蛾子。 从岳君谦的话中,她也听出他的安排,这是让她必须去见他们一面。 。。。。。。 一刻钟后,夫妻俩在岳君谦引路下到了一处大堂。 大堂里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位儒雅的大叔,另一个是位翩翩少年郎,面若桃花眼如杏,唇红齿白得比女人还精致。 见到他们出现,两位也是齐齐的盯着她打量。那直视的目光倒也没有带着负面情绪,直视认真而纯粹的打量,像是在确认什么似的。 儒雅大叔先拱手朝她拜道:“土翼宗分堂堂主秦哲拜见小主。” 比女人还精致的翩翩少年郎紧随其后也拱手拜道:“火翼宗分堂堂主祝子言拜见小主。” 夜千鸢点了点头,算是认识了。不过她随即也向他们介绍起身边的某爷来:“这位是我夫君,御孤壑。他是金匀金神医的外孙。 “金神医?”两位堂主顿然一惊,目光同时盯着御孤壑,比刚才打量夜千鸢还要认真专注。 别说他俩,连岳君谦都跟他们一样直视着御孤壑,仿佛不敢相信似的。最后忍不住好奇,朝夜千鸢问道:“小主,金神医如今在何处?为何你会与小姑爷成亲?” 瞧他们样子,夜千鸢心中又是一阵佩服。 外公魅力可真大! 这鳯天国,好像就没有不认识他的! 她没有回答岳君谦的问道,毕竟这牵涉到金匀安危。之所以把御孤壑的身份交代了,她也是想告诉所有人,特别是想让金翼宗知道,她的夫君就是金匀的外孙,有本事就冲她来,她下一个要收拾的绝对是金翼宗! 无视他们的震惊,她突然拉起御孤壑的右手,将他广袖揭起,露出他手腕上隐隐散发着紫光的剑图。 “顺便向你们说一声,赤心剑的前一任主人金大人已经随我娘去了,而今赤心剑认我夫君做了主人。” “……?!” 岳君谦、秦哲、祝子言三人还没从上一件消息中回过声,又听她爆出赤心剑换主的消息,顿时各个眼睛都瞪直了。 那不是赤心剑还能是什么?! 这赤心剑也是够偏心的,换主人不说,还挑中了金大人的后代! 而这两人居然还打破了规矩结成了夫妻! 秦哲和祝子言两人震惊之外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但也不知道两人又想到了什么,还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眼中悄然的闪过一丝笑。 夜千鸢虽然说不上心细如发,但眼力劲儿还是有的。两人的神色转变她都看在眼中,再一细想曾经在书里看过的故事。 她微微一笑,特意对他们二人说道:“你们放心,我夫君与金翼宗没任何关系。他只是金匀的外孙,赤心剑的主人!” 听她如此明说,两位堂主都释然而笑。 就凭金匀被逐出金族,想也知道身为小主的她肯定不会偏心金翼宗! 各种震惊之后,两位堂主包括岳君谦也逐渐恢复了常色,不过再看御孤壑时,眼神都多了一丝认真。 赤心剑乃鳯尊鞭的护法之器,其认定的主人即便现在能力不如他们,但也早晚会成气候。何况人还是小主的夫君,他们哪敢轻视? “两位堂主请坐吧。”夜千鸢介绍完了,这才伸手邀道。 她和御孤壑一点都没客气,直接上了主位。 岳君谦没入座,而是走到夜千鸢身侧笔直的站着。 秦、祝两位堂主也没拘礼,大方从容的在步向客椅。 夜千鸢与御孤壑交换了一下眼神。 在两位堂主落座后,御孤壑眸光直视着他们,问道:“有一事我想请教两位堂主,鬼门金针究竟有何秘密?” 夜千鸢暗暗勾唇,同时也观察着两位堂主的反应。 这两位来意并不显恶,但是也得提防着。她家壑问这个问题,就是想看看两人的态度。 果不其然,两位堂主都微微一愣。 秦哲先回过神,回道:“御大人,谣传鬼门金针能使人起死回生。” 祝子言精致的杏眼中露出一丝不解:“御大人,怎么金神医没告诉你鬼门金针的作用吗?” 御孤壑淡淡的勾起薄唇,温声道:“鬼门金针的作用我自是一清二楚,只不过之前木、水、金三位堂主强势逼我交出金针,我有此一问,也是想知道二位堂主对鬼门金针的想法。” 闻言,秦哲和祝子言立马起身,拱手朝他们夫妻回道:“小主、御大人明鉴,我对鬼门金针并无非分之想!” 听着他们异口同声的话,夜千鸢眯起了眸子。 这两位还真是默契,可见平日里关系不错! “两位堂主别紧张,我们没别的意思,坐下说话吧。”她抬了抬手,言语带着几分安慰。 面色无异的她其实心里暗自犯起了嘀咕,外公给他们的书上明明白白的记载着鬼门金针的用处,起死回生是真,但那只是对世外的凡人才有用,在古域大陆,对修炼者好像没什么用处。 换言之,这里的人对鬼门金针是不是有何误解? 177、便宜二爷了! 她朝御孤壑看去,与他对视过后也从他眼眸中看到了同样的疑惑。 两位堂主没有回座位,同时从怀里取出一只储物袋,行至夜千鸢身前,双手呈上。 夜千鸢柳眉微挑:“两位堂主这是?” 祝子言先道:“小主,这是我们分堂的一点心意,请你笑纳。” 秦哲紧接着道:“算是我们给小主的见面礼,还请小主不要嫌弃。” 夜千鸢扭头朝一旁的岳君谦看去。 岳君谦微微躬身,慈祥的笑道:“小主,你第一次来白沽城,既然他们有心,你就收下吧。” 夜千鸢又朝御孤壑看去,御孤壑端得优雅矜贵,妖孽的脸摆得一本正经:“鸢儿,你做主便是。” 她都差点笑了。 让岳君谦去找另外四宗是他的主意,其目的就是敲山震虎恐吓他们一番。没想到,这火翼宗和土翼宗还真是上道,不用她明着去,他们自己就来‘上供’了。 讲真的,看在他们如此上道的份上,她对这两位堂主还挺有好感的。 她也没摆架子,起身笑眯眯的从两位堂主手中接过储物袋,打开一条缝瞄了一眼,里面晶莹剔透的东西瞬间让她眸子不禁发亮,这好感度更是蹭蹭的往上涨。 “咳咳……”她轻咳了一声,随即露出一脸的天真无邪,“两位堂主按辈分来说都是我的长辈,所谓长者赐不敢辞,辞之不恭受之不愧,那我就收下了。” 她的话听起来颇有些‘受宠若惊’,但她天真无邪的笑容始终难以掩饰眼眸中流露出来的精明和机灵,两位堂主相视一眼后,都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 这笑声并非嘲笑,而是带着一种长辈对晚辈喜爱的意思。 夜千鸢自然是感受到了,不过就算他们嘲笑她她也无所谓。这是他们自己送给她的,可不是她去打劫的,只有傻子才不要。 再说了,她这个小主也不是尽吃干饭,回头要是他们堂里或者宗里有什么事,说不定还要她出面解决呢。 五大宗是否要继续发展,还得问鳯尊鞭是否同意,她收点‘保护费’好像也没什么错吧? 见天色已晚,两位堂主给了礼以后也没多打扰他们,夜千鸢请岳君谦送他们,在他们离开前还好客的邀他们明日过来用膳。 两堂主自是欣然应下。 送走他们,夜千鸢赶紧把两只储物袋打开,献宝似的递给御孤壑。 “壑,你看这些灵石和丹药,这两堂主出手还真大方。” 御孤壑接过储物袋,取出里面的丹药看了看。全都是七品以上的疗伤药,一颗都价值不菲,每人还给了百颗,出手确实大方。 要知道,七八九品级的丹药市面上很少见,即便有卖也是天价。像今日他们搜缴木槿商行,只搜出大量低品级丹药,有几颗高品级的都只有七品。 由此可见,高品级丹药有多稀罕! 他分拣着丹药,夜千鸢则是兴奋的数着灵石,数着数着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于是抬头朝御孤壑问道:“这些丹药和我们从木锦商行搜缴的丹药中,有天极丹吗?我听飘飘说天极丹能救她娘,你找找看有没有这种丹药。” 御孤壑淡淡的勾起唇角,温声与她解说起来:“古域大陆最常见的两种药乃璇灵丹和复元丹,璇灵丹主治元灵受损,复元丹主治皮外伤,若是其他疾病还需对症下药,这对症下药就得需要特殊丹方,根据丹方上所示的药材炼制丹药。正因为丹方难求,所以请丹师炼丹就显得极其昂贵。” “丹方难求?”夜千鸢微微皱眉,有些不太明白,“这丹方有何难求的?不就是跟大夫开药方子一样吗?” 御孤壑摸了摸她的头,接着道:“听似简单,实则并非如此。大多丹师沉迷丹术,只顾着提升炼丹等阶,对行医救人并不上心。如此一来,大多丹师只想走捷径,对丹方少有钻研,使得丹方越发稀罕珍贵。每个丹师都以自己拥有的丹方为荣,丹方越多越能体现丹师的价值和作用。” “难怪请人炼丹佣金那么贵。”听他细细讲解,夜千鸢也对某些事有所明白了。想到什么,她眸子突然闪着亮光,问道,“外公在这里的名气如此大,他会不会有许多丹方?” “你说呢?”御孤壑笑着反问。 “那就是有了?是不是给你的那些东西里就有很多丹方?”夜千鸢又忍不住兴奋。以前她还觉得外公挺小气的,给的全是他们用不上的玩意儿,如今到了这里她才明白,原来外公给的全是这里最值钱的! 御孤壑眸光扫了一眼房门,然后才在她耳边低语。 夜千鸢两眼瞪得又圆又亮,脱口惊道:“真的?!” 外公居然把毕生所知道的丹方都给了他! 她不知道有多少,都有些什么丹方,但凭外公在鳯天国的名气,她知道这些绝对是让人眼馋的无价之宝! 御孤壑摸了摸她的头,示意她冷静些,看到她调皮的吐了吐舌,他才又说道:“天极丹的丹方我也有,只是我现在还炼不出八品丹药,所以也没法帮人。” 夜千鸢点点头:“我知道,飘飘也知道,所以她也没开口找你帮她炼丹。不过我已经答应她,要是再见到外公,让外公帮她炼。” 说了这么多,她突然发现自己还有事没做,遂赶紧挪到一边,一边把储物袋都拿出来,一边念道:“大伙今天帮着收东西也够累的,我得把收缴的东西分给他们,免得被他们说我独霸!” 看着她忙活起来的样子,御孤壑嘴角抽动,除了由着她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财是她的最爱,到哪都不忘打劫。可对朋友大方,这一点却也是别人比不上的。 夜千鸢认真的分配着给每个人的东西,灵石、丹药都不少,唯一就药草没拿出来分。她觉得把药草分给他们还不如多给点丹药,毕竟他们得到药草也是为了换成丹药。 在木翼宗分堂里还搜到一些杂物。当时她因为怒火未消,所以见到什么拿什么,有些东西看都没看直接就给她塞储物袋里了。其他人都知道她是故意的,也都由着她,反正只要她高兴就好。 “咦?我怎么把别人的镰刀给带回来了?” 听到她嘀咕的声音,御孤壑朝她手里的东西看去,看着看着他突然眯起了凤目。 夜千鸢举着‘镰刀’很迷惑:“这木翼宗还真是奇怪了,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来鳯天国这么久,我也没见到种地的,整把镰刀有什么用?也不知道我当时怎么想的,居然还会把这镰刀带回来。” 随着她嘀咕,她嫌弃的把‘镰刀’扔一边。 御孤壑过去,把‘镰刀’拿了起来。 东西很轻,一点都不坠手。形状像割菜的刀,但又不全像。 “三弟!”门外突然传来御皓风冷硬的声音。 夜千鸢抬了一下头,没想理睬,接着又继续清点搜刮回来的杂物。 御孤壑握着‘镰刀’去开门。 “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我来……”御皓风刚开口,突然一道刺眼的紫光直射向他双眼,他不得不打断说话并下意识的抬起手遮住强烈的光芒。 不仅他被紫光射到,御孤壑同样! 原本握在他手中的‘镰刀’突然变得炽热发烫,如同刚出炉的烙铁,让他本能的松开手。 ‘镰刀’落地的声响没有传来,御孤壑用手背半挡住双目,正想看清楚这把不正常的‘镰刀’,突然发现‘镰刀’化成一束紫光,猛地冲向御皓风并消失在他抬起的手腕上! 紫光刹那间消失,御皓风放下遮眼的右手,正疑惑不解,突然发现对面的兄弟用着极其惊诧的眼神瞪着他的手。 他顺着他眼神低下头,看着手腕上散发着幽幽紫气的图腾,脸色瞬间变了。 “这……这……这是何物?” “皇魔刀,传说中的上古灵器!”夜千鸢激动的出现,指着他手腕道,“这东西据说会在五大宗拍卖会上出现,听说这皇魔刀属金,原本被封在那什么水弥山,不知道怎么被木翼宗得到了。我和壑还打算等拍卖会开始的时候去看个究竟呢,没想到居然被我拿回来了!” 御皓风震惊不已,特别是在听她解说完后冰冷的眸子闪烁着罕见的灼光。 御孤壑突然笑了起来:“没想到这东西居然认二哥为主,二哥这次可真是赚到了!” 夜千鸢脸上的激动瞬间僵住,紧接着拉长了脸蛋:“可不是赚到了!明明是我拿回来的,居然一声不吭就跑你身上去了!” 她更气的是她居然不识货! 还以为是个没用的镰刀,哪知道人家是件兵器王者! 瞧着夫妻俩各不相同的神色,御皓风瞬间收住了眸中的激动,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样子,还很不客气的问道:“三弟,这兵器要如何使用?” “打坐时修炼时他自会教你。” “嗯。”御皓风低下头,左手不停的抚摸着手腕上的图腾,哪怕他再是内敛也掩饰不住他此刻的欢喜。 “二哥这么晚来找我们做什么?”夜千鸢没好气的问道。本来对这家伙就有深的成见,眼下还被他弄走一件极品兵器,这可真是让她郁闷死了! 御皓风再次抬起头,又掩去了眸中情绪,正色的向御孤壑问道:“天极丹有吗?” 御孤壑嘴角微微抽动,凤目染上了一丝别有深意的笑:“二哥要天极丹做何?” 御皓风俊脸微沉,明显就不想他多问:“你只管说有还是无。” 夜千鸢立马替御孤壑回道:“怎么的,我们要是没有你还要我们给你变出来?问药就问药,装什么酷?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帮谁问的吗?” 御皓风浓眉蹙起,一丝异光从眸底闪过,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来,只能别扭的移开脸。 夜千一瞧他这模样,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 她差点就想直接问出口的! 可想想还是算了,她把那层纸戳破对邢飘飘也没好处,还不如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呢。 “我手中没有二哥想要的丹药。且炼制天极丹需八阶丹术,我能力尚浅,所以暂时帮不了二哥。”御孤壑回道。 “那没事了,你们早些休息。”御皓风丢下话,转身快速离开了他们视线。 目送他离开后,夜千鸢赶紧把房门关上。 一想到那张欠抽的冷脸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求人也这么拽,我们上辈子欠他啊!就他那德性还想追女孩,我看啊,他这辈子就光棍打到底了!” 御孤壑笑着摇了摇头。 而从他们这里离开的御皓风在路过一处花园时,突然发现一抹纤瘦的身影正在与岳君谦说话。 岳君谦手提着灯笼,老眼微眯着,神色很复杂。 他看不到女孩的脸,只能听见他们说话。 “邢姑娘家住何处?为何会与小主他们相识?” “岳堂主,我是个孤儿,在赤龙镇偶然与千鸢他们结伴修炼,相处久了以后就一直和他们在一起。”邢飘飘回答完,还不解的反问他,“岳堂主是担心我对千鸢不怀好意吗?” “邢姑娘误会了,我只是好奇你的姓氏。我曾在城主身边待过,认识一个姓邢的女子,且你与那女子长得有几分相似,所以见到你时我突然有种亲戚感。”岳君谦一脸的慈笑。 和蔼可亲的他完全没有一个长辈或者堂主才有的气势和架势,就像自己亲爷爷一样。 可邢飘飘却一直低着头,双手无意识的揪着衣角,完全没有平日里的活泼热情劲儿。 御皓风眯着双眸,眉心随着她异样的反应逐渐皱起。 “岳堂主,你还有事吗?若没事的话我就回房休息了。” “邢姑娘,我这有灯火,不如我送你吧。” “不敢劳烦岳堂主,我走了!”邢飘飘说完,转身就如风一般消失在黑夜中。 岳君谦没有追上去,只是站在原地久久的望着她离开的方向,灯火照耀下,他老眼流露出来的神色颇为复杂。 御皓风盯了他许多,最后忍不住走向他。 “岳堂主一把年纪了,如此在意一个小姑娘,不知有何目的?” 178、昨晚在二公子房里 “御二公子,你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岳君谦转身朝他看去。 “岳堂主不也没休息?” 从头到脚他身上只有一股冰冷的气息,那双冷眸更是阴鸷得带着几分敌意,岳君谦慈和的双眼眯了眯,再向邢飘飘离开的方向看了看,一丝黠光从眼底闪过。 再迎上御皓风阴鸷的眸光,他微微一笑:“我从这里路过,见到邢姑娘一人在此发呆,好像有心事的样子,所以过来看看。御二公子,时候不早了,你快些回房休息吧。” 说完,他提着灯笼离开了花园。 御皓风敛紧双眸,直到目送他走没影了才收回视线。 面朝某个女孩离开的方向,他眸光不自然的闪烁了好几下。不过最后他抿紧薄唇,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另一头,夜千鸢连夜把东西分配好,趁着御孤壑在房里炼丹的功夫,亲自把分配好的灵石和丹药给翁忆他们送去。 兄妹俩拿着装有数目庞大的灵石以及许多丹药,激动得都快说不出话了。 对他们兄妹,夜千鸢是存了感激的,虽然他们也是从别的国家来的,但是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彼此为伴一起杀妖兽修炼,这种感情就似儿时的伙伴般,单纯又美好。 虽然他们修炼的速度没御孤壑和御皓风那么快,但是她交朋友看重的人品,与修为高低没有一点关系。眼下发财了,她怎么可能亏待他们?一起打过怪,就算共过苦难了,那同甘也是一定要有的。 从翁忆的房里出来后,她又赶紧去找邢飘飘。 同样的,邢飘飘也很激动,看过储物袋里的东西后吓得赶紧塞还给她:“千鸢,我什么都没做,不能要这些东西!” “叫你拿着你就拿着呗!”夜千鸢又塞回去,怕她继续给她扯来扯去,她忍不住板起脸,“你是不是觉得少了?那要是鲜少,我回去再装点!” 反正御皓风那家伙的她不准备给了。 让他白得了一把皇魔刀,已经比所有人都赚了,扣他点东西就当他给她的赏赐,这应该不过分。 她不介意把他的那一份给邢飘飘! 听她说还要回去装,邢飘飘立马把她抓住,也把储物袋塞进了怀里:“好好好,我收下就是!” 夜千鸢这才展露笑颜。 邢飘飘拉着她到桌边坐下,认真问道:“千鸢,把木翼宗在白沽城的弟子全都赶出去,你接下来有别打算吗?” 夜千鸢眸光微闪,听出了几分画外音。 “飘飘,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我……”邢飘飘咬了咬唇,有些欲言又止。不过她只纠结了片刻,随即很严肃的说道,“我不知道圣主建立五大宗的目的,但我知道五大宗势力相当,是因为木火土金水五系相生相克,缺一不可。” 夜千鸢摸着下巴,其实这一点她也发现了。每个地方皆有五大宗弟子,就像要故意为什么某种平衡似的。 有关生克的方面她并不了解,但也相信一点,圣主当初这么做一定有她的原因。 “飘飘,五大宗缺一不可,是谁告诉你的?” “我娘。”邢飘飘突然牵了牵嘴角,笑得有些勉强,“我娘曾经在鳯天城做过事,后来她有了我就离开了鳯天城。” “她对鳯天城是不是很了解?鳯天城怎么样,好玩吗?那城主为人如何?” “这……”面对她充满好奇的目光,邢飘飘突然为难起来,“我没去过鳯天城,也不知道鳯天城是何模样。我娘说她在鳯天城有仇人,也不让我去,所以我才会选择来边境找药草。” 夜千鸢点点头,表示理解,也就没再追问下去了。 虽然她对那个城主舅舅挺好奇的…… 邢飘飘随即把话题又扯回先前那一个:“千鸢,你打算让白沽城只有四大宗吗?” 夜千鸢摇了摇头,笑道:“既然我有惩罚权,那我就应该有提拔的权力,我打算跟岳堂主商量一下,把赤龙镇的宁狄给调来白沽城,让他在白沽城重建分堂。” “那赤龙镇怎办?” “赤龙镇的事也交给宁狄去办,虽然他只是一个小镇的堂主,但我想他手下里应该有能力出众的,让他挑个能干的做赤龙镇的堂主,应该不是难事。” 见她连此都想到了,邢飘飘佩服道;“千鸢,没想到你年纪不大,做起事来如此干练得劲儿。我觉得你比那些活了一把岁数的人还要厉害!” “噗!”夜千鸢哭笑不得,“你这话可别往外说,要不然整个鳯天国的人都要与我为敌了!” 随便抓一个人都不知道活了多少岁,她可不想拉这种仇恨值! 邢飘飘也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她突然止住,像是对什么事很惋惜似的,莫名其妙的叹了一口气。 夜千鸢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千鸢,现在白沽城就剩下四大宗,我想过几日的拍卖会肯定是无法举行了。真是可惜,我之前还打听到了一件灵器,乃是上古大能用过的,据说在木翼宗分堂里,还有人传出这一次拍卖会,木翼宗分堂打算用这把皇魔刀招揽新弟子。如今分堂的人都不在了,想看那一把皇魔刀也不行了,想来实在是有些遗憾。” “呃……”夜千鸢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眼见邢飘飘为此叹息,她抓了抓头,说道,“其实那把皇魔刀被我分堂拿回来了。” “什么?!你拿到皇魔刀了?”邢飘飘瞪大漂亮的眸子,闪闪的眸光又惊又喜。 “不过……” “不过什么?”她起身绕过桌子,到夜千鸢身边抓着她肩膀求了起来,“千鸢,给我看一下行吗?就看一下!” “那皇魔刀已经认御皓风为主了,现在在他那里。”夜千鸢苦拉着脸,她为见不到皇魔刀而遗憾,而自己则是痛失了一把兵器而哀怨。 天知道,她才是最伤心的那个! 如果上天能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会把那把‘镰刀’藏起来,绝对不会让御皓风看见! “皇魔刀认二公子为主了?!”邢飘飘更是震惊得难以置信,“怎么可能呢,那皇魔刀可是上古灵器,二公子那等阶,皇魔刀怎么会看上他?!” 伴随着她激动的嗓门,她突然拔腿跑了出去。 夜千鸢当然知道她要去哪里,她叹了口气,起身出了门,然后往她和御孤壑住的方向去。 虽然她很想看邢飘飘教训御孤壑,不过这大半夜的她哪敢往御皓风房里去?再说了,她现在还肉疼着,她怕见到皇魔刀心里更不爽。 罢了罢了,让邢飘飘去收拾那家伙就行了,她就等着明日看御皓风鼻青脸肿吧! 。。。。。。 御皓风一回房就开始打坐,无人看见他此刻的样子,所以他也没再掩饰心中那份迫切。 想尽快了解这件传说中的灵器! 而就在他正聚精会神进入冥想状态时,突然‘砰’声巨响,房门猛然被人推开。 他不得不打断冥想,睁开眼想看看是哪个不懂规矩的人闯进他房里,结果就见一女孩飞一样的朝他扑来。 “二公子!二公子给我看看!”邢飘飘不但扑上了他的床,还差点把他撞倒。对于御皓风的冷脸和他一身生人勿进的气息,她在赤龙镇缠连续多日缠着他并给他当‘门神’时就已经习惯了,所以她压根不在意他是何反应,直接抓住他的手,拽着他衣袖就要撩。 “做何!”御皓风反手扣着她手腕,冷眸极其不满的瞪着她。 “千鸢说皇魔刀认你为主了,是真的吗?哎呀,你让我看看嘛,我看是不是真的!”邢飘飘也不是弱女子,用着巧劲儿挣开他的手,接着继续要撩他的衣袖。 御皓风这次没抓她手腕了,但却把右手快速藏于身后。 见状,邢飘飘也没多想,直接扑上他身,一双手臂从他腰间两侧穿过去,试图将他的手给拉出来。 “给我看看嘛,你躲什么啊?我就看一眼!就一眼!” “放手!”御皓风冷声喝道。 邢飘飘松开双手,很是不满的瞪着他:“你这么小气做何啊,皇魔刀一旦认主就是你的,我又抢不走,看一眼而已又不会少你一块肉!” 两个人身贴身,脸也只差一寸的距离,近得能闻见彼此的呼吸声。御皓风身后就是墙,无处可退,而眼前的女孩不但没有任何羞耻感,甚至鼓着腮帮子把他恨着。 他闭着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可吸进去的气息全是她身上的清香,他又睁开眼,咬着牙后牙溢道:“下去!不然不给看!” 邢飘飘一听,赶紧跳下床,但又怕他反悔似的,半个身子趴在床上,充满兴奋和期待的盯着他的手。 御皓风缓缓的呼出一口气,俊脸绷得是又冷又硬。 不过他还是掀起了衣袖,将手腕露出。 邢飘飘可不管他有多不情不愿,因为太过惊喜,很不客气的抓住他的手,生怕他会收回去似的,还把他的手往她身前拉。 “哇!这就是皇魔刀?果然是不同寻常的灵器!可惜啊,它居然认你为主,真是没天理!我长得比你好看,修炼也比你勤奋,知道的也比你多,为什么它就不能等等我呢,等我比你先见到它,它肯定就是我的了!”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宝贝,邢飘飘一脸的受伤,如同被人活生生抛弃了一样,一双漂亮的眸子还泛着水雾,好像随时会哭起来。 御皓风的手离她身前的距离连一节手指都不到,保持打坐姿势的他僵硬得如同石雕,冷眸瞪着她泫然欲泣的样子,就像谁伤到了她让她痛不欲生似的。 脑海中不知不觉的浮出一幕场景,他冰冷的眸子在这一瞬间突然变得失神。 最后还是邢飘飘主动把他的手放开,还为他把衣袖拉下来。 “好了,不看了。”她嘟起嘴起身。再看下去只怕会更加心痛! “慢着!”御皓风猛地回过神,恢复了焦距的眸子也恢复了冰冷。 “干嘛?”邢飘飘焉焉的睨了他一眼。 “替我护法,不要任何人进来。待我与皇魔刀沟通好以后,我可以借你玩。” “真的?你没骗我?”邢飘飘瞬间挺直,眸光如同火炬般灿烂又明亮。怕他反悔似的,她都不等他回答,赶紧去把房门关上,然后搬了把椅子到门口,就像在赤龙镇那几日一样,又开始做起守门的。 御皓风冷硬的薄唇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冷眸都闪出了一丝柔色。 。。。。。。 翌日—— 夜千鸢起床后就去见了岳君谦,与他说起把宁狄叫来白沽城的事。 岳君谦没发表意见,只是慈祥的对她说道:“小主,五大宗皆为圣主效命,如今你承继了圣主护国之职,你就是他们的主子,要如何安排自有你说了算。” “那好,你即刻派人去赤龙镇,让宁狄安排好赤龙镇的事后速来白沽城。” “好,我这就去。” 交代完这事后,夜千鸢又去找邢飘飘。 她可是期待了一晚上,一想到邢飘飘那无法接受的样子,她就迫不及待的想看御皓风变‘熊猫’。 只是,当她到了邢飘飘住的房间后,发现房门未关,房间里也没人,连床铺都整整齐齐好像没人睡过。 “怎么回事?”她疑惑的打量着各处。 下一刻,她柳眉紧皱,匆匆跑了出去。 就在她快要赶到御皓风住的地方时,突然发现一男一女从不远处走来。 男的还是那副冰冷冷的神态,而一旁的女孩则是拽着他衣袖,不知道在说什么,脸蛋上笑容灿烂…… 那对御皓风亲昵又讨好的劲儿直接让她定住! “千鸢,你怎么来了?”见到她,邢飘飘立马撇下御孤壑奔到她身前。 “你们这是?”夜千鸢忍着内心的波动,试探性的问道。 “我们正打算去找你们呢!”邢飘飘一边回着一边朝她身后望了望,“咦,三公子怎么没来?” “他睡得晚,现在还没起呢。”夜千鸢快憋不住了,赶紧把她拉到一旁,拧着眉问道,“你昨晚没在房里睡?” “我昨晚在二公子房里。” “……” 179、她与她很像 “二公子说我给他护法,他就把皇魔刀借给我看,你都不知道,那皇魔刀有多厉害,太威风了!”邢飘飘两眼放光,说起皇魔刀那真是一脸的兴奋,当然,也可以说是羡慕。 “瞧你激动得,不过就是一把刀而已,说不定你以后找到的灵器比皇魔刀还威风。”夜千鸢半安慰半鼓励的拍拍她肩膀。她不着痕迹的朝御孤壑看了一眼,紧接着又对邢飘飘笑道,“还没吃早饭吧?快去把早饭吃了,然后我带你去见几个人,你不是要天极丹吗,说不定这几个人能帮上忙!” “真的?千鸢,有人肯帮我炼天极丹?”邢飘飘惊喜不已。 “还不确定,不过我可以帮忙问问。”虽然心里有主意了,不过夜千鸢也不敢百分之百肯定土翼宗和火翼宗两位堂主能帮上忙。 尽管她说得不确定,但邢飘飘还是很激动,眼神里充满了希望。 “千鸢,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吃点东西,再收拾一下再来找你!” “嗯,去吧,我等你。” 望着她撒开脚丫子跑远的身影,夜千鸢收回视线,转身朝御皓风走过去。 面对冷冰冰的他,她脸上也没多余的表情,很直接的问道:“如此处心积虑的接近她,究竟有何目的?” 对于她的质问,御皓风冷硬的脸庞上没一丝心虚之色,只是微眯的眸子望着邢飘飘离开的方向,低冷的说了一句:“她与她很像。” 夜千鸢柳眉皱起。 她? 她? 猛地,她反应过来,脸色瞬间白了好几个度。 她简直不敢相信他竟在邢飘飘身上打这种主意! “御皓风,你脑子没病吧!就算你忘不了夜小姐,可飘飘是飘飘,与你心中的夜小姐是两个人,你把飘飘当夜小姐,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 她可真是开了眼界了! 就说这货是个渣吧,还真是一点都没冤枉他!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御皓风神色阴沉,明显对她的指骂很不满。 “是不关我的事,可是飘飘是我的朋友,你把她当成另一个女人去接近她,完全把她当成了替代品,我怎么能不管?”夜千鸢越说越来火,白皙的脸都涨得通红。 如果他是单纯的喜欢邢飘飘,她无话可说。 可他接近邢飘飘的目的竟是这样,她没法接受!若是邢飘飘对他毫不动心,那也好说,可要是邢飘飘不小心对他动了心,那跟上当受骗有何区别? 试想一下,一个女孩爱上一个她以为同样爱她的人,可到头来却发现自己只是另一个女人的替代品,那结果会怎样? 有几个人能接受这样的打击?! 御皓风冷冷的瞪着她,两片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可比起她那泼妇般的嗓门,他自知不能与她争执,只能咬着后牙转身阔步离去! “喂!”见他走,夜千鸢自是不甘心。 就在她准备追上去时,岳君谦突然出现,将她唤住:“小主!” 她只能停下脚步,朝他问道:“何事?” “小主,你交代的事办不了。” “什么办不了?”夜千鸢不解的反问。 “我刚问过了,那宁狄乃是水翼宗的弟子,你让他接掌木翼宗堂主之位,这不可行。”岳君谦老脸上带着几分哭笑不得。 “啊?不行?”夜千鸢眨了眨眼,突然一拍脑门,“哎哟,瞧我,我都忘了宁狄是水翼宗的人!你怎么不早提醒我呢?” “小主,我也是一月前才被城主派来白沽城,对周边的人事还不太熟悉。”岳君谦忍着笑解释。 “那怎办?”夜千鸢柳眉紧蹙,“那赤龙镇的木翼宗堂主我虽然没见过,但他小舅子张扬跋扈被我杀了,那闻堂主我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没收拾他都算好的了,不可能把他调来白沽城!” “堂主!”突然一名弟子从远处跑来。 “何事?”岳君谦朝来人看去。 “木翼宗的罗长老想见你,已经在大堂等候了。”弟子禀道。 “罗长老?”岳君谦眯了眯眼,随即对那弟子吩咐道,“告诉他,我一会儿就到。” “是。” 看着弟子跑远,夜千鸢不由得好奇:“木翼宗的?还长老?不会是来帮卞舜行报仇的吧?” 岳君谦笑着安慰她:“小主放心,借他胆子他也不敢。”顿了一下,他老脸上慈和的笑容突然收起来,言语中多了几分严肃,“不过这罗淳不但有九阶修为,其为人城府也深,即便他没胆子伤害小主,但此人也不值得深交。” 夜千鸢点头道:“多谢你提醒,我会注意的。” “小主,让我去见见他,看他究竟为何事而来。” “那我先不露面,等你见过他再说。”她也赞同岳君谦的提议。虽说她年纪轻修为低或许会被人瞧不起,但鳯尊鞭认她为主却是不争的事实,圣主的位置自然也得由她来接替。 既然如此,她该有的架子还是得有,若是谁想见她就能见得着,那她这个小主也太跌份了! 等岳君谦离开后,她随即也回了房。 看到正更衣的某爷,她赶紧过去,笑问道:“怎不多睡会儿?” “你一出去就不舍得回来,为夫能睡得香?”御孤壑将她圈得紧紧的,瞪着她的凤目充满了幽怨。 “我就出去了一会儿。”夜千鸢哭笑不得,赶紧推开他,主动为他系上腰带。看他享受似的唇角挂上了笑,她又忍不住嗔了他一眼,“饿了吗?我叫人送吃的进来。” “嗯。” 夜千鸢刚要离开,又突然叫他圈住。 只见他低下头,深邃的凤目中清晰的装着她绝色的脸蛋,眸光散发着炽热的气息。 “鸢儿,这几日冷落你了。” “嗯。”他这眼神夜千鸢哪会看不懂,她也没矫情,嘟着嘴在他胸口画起圈圈来,“短时间我还能接受,要是你一直这样,我就会觉得在你心中炼丹比我重要。” “为夫今晚好好补偿你……嗯?” 夜千鸢脸蛋还来不及变红,就被他突然吻住。 他们多日都没有好好温存过,这一吻有点像导火索,夜千鸢察觉到他有些不受控制,赶紧抓住他的手,提醒道:“外面来了个什么罗长老,是木翼宗的人,岳堂主去见他了,估计一会儿就会来找我。” 闻言,御孤壑俊脸微沉,想把她抱上床的心思只得打消。 “罗长老?” “嗯,听岳堂主说,好像叫什么罗淳。”夜千鸢也不忘把岳君谦说的话向他转述,“据岳堂主说此人有九阶修为,而且为人城府很深,我们可不能轻视他。” 正说着,门外有人来报:“小主,岳堂主请你去大堂。” 夜千鸢赶紧回道:“就来。” 她又看向御孤壑,为他理了理身前的褶皱,然后拉着他往外走:“一起去看看!” 。。。。。。 大堂里,除了岳君谦外,客座上坐着一位身穿灰长衫的老者和一个十来岁的孩子。 老者不像岳君谦那样发须全白,面相看起来要比岳君谦年轻不少,但神情姿态却比岳君谦高冷许多。 当然,再怎么说他也是位长老,在宗门里地位和声望都仅次于宗主,有点架势也不稀奇。 夜千鸢和御孤壑一进去就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对于旁边安静坐着的孩子,他们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 夫妻俩一上主位,罗淳就领带孩子起身向他们拱手拜道:“木翼宗罗淳拜见小主。” “罗长老免礼。”夜千鸢抬了抬手,虽然对木翼宗的人没好感,但面上还是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甚至指着他身侧的孩子,柔声问道,“这是罗长老的孙子吗?长得真可爱!” “小主,他叫志东,是我儿收养的孩子。”罗淳介绍完后,扭头朝那孩子唤道,“志东,还不快向小主行礼。” 叫志东的孩子很是乖巧,立马向夜千鸢拜道:“志东拜见小主。” 夜千鸢微微一笑,对他们祖孙说道:“坐吧。” 祖孙俩又回了座位。 不等夜千鸢再说话,岳君谦就主动向她说道:“小主,罗长老奉他们宗主之命来此办事,正巧在城外遇上了木翼宗弟子,听说了白沽城的事后,罗长老特意来见你,想替宗门弟子向你求个情。” 夜千鸢眉梢轻挑,对罗淳的来意还是有些意外的。 她朝御孤壑看去,只见他眼神暗示。 她明白,遂也没让岳君谦继续说下去,而是朝罗淳直接问道:“罗长老是觉得我处事不妥吗?” 罗淳突然朝一旁的孙子看去,低沉道:“志东,爷爷有事要与小主商议,你先去外面玩。” 罗志东听话的起身,还朝夜千鸢拱手拜了拜,然后才离开大堂。 对于他把孙子支走这个举动,夜千鸢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有句话怎么说的,大人的事小孩别管,她觉得让孩子少听点大人的恩恩怨怨也是有好处的。 等孙儿一走,罗淳才又起身,拱手说道:“小主,昨日之事我已经听说,卞舜行以下犯上罪不可赦,即便你不出手,我也会替宗主清理门户,绝不容忍此等弟子继续留在宗内,更不容许任何弟子对小主不敬。但卞舜行以下犯上乃他一人之过,宗内弟子事前不知你身份,所以才被卞舜行教唆对你不敬,看在他们无家可归的份上,还请小主网开一面让他们回白沽城。我替他们保证,昨日之事绝不再犯,若有犯者,我定亲手让他们身首异处!” 夜千鸢脸上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听得也很是认真。 当然,这期间她还不忘与御孤壑交换眼神。 “罗长老能挺身为宗内弟子求情,让我很是动容。我呢也是年轻气盛,加上昨日受到惊吓,所以才下令将木翼宗弟子赶出白沽城。今日罗长老既然求到我这里来了,那我就看在罗长老的面上给他们一次机会让他们回来。至于由谁来接任堂主之位,我对他们也不熟悉,就由罗长老自行安排吧。” “罗淳替宗内弟子谢过小主!”罗淳赶紧拜道。 “不过……”夜千鸢突然拖长了尾音,然后做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只是昨日从木翼宗搜缴了许多东西,我已经分发下去了,现在要我再还给木翼宗,恐怕……” “小主不必为难,五大宗以你为尊,宗内种种任由小主取用,若是小主觉得不够,我还可以从别的分堂叫人送来。” “罗长老不但深明大义明事理,没想到还如此体贴,真是让我感动至深。别的我就不要了,只要罗长老能把木翼宗弟子教导好,让木翼宗继续在白沽城发扬光大,我就心满意足了,呵呵!”夜千鸢说到最后还笑了起来。 “罗淳领命,定不负小主期望。”罗淳又郑重的拜了拜。 “好了,你还要回去安排分堂的事,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 “是,那我这就告辞。” 罗淳随即离开了大堂。 夜千鸢和御孤壑都目送着他。 只是,罗淳跨出大堂门槛,突然左右张望起来。 夜千鸢给岳君谦使了使眼色。 岳君谦会意后走出去,问道:“罗长老还有事吗?” “志东不知跑哪去了,这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罗淳皱着眉恼火的说道,再看看左右始终不见孙子踪影,他似是很无奈般,对岳君谦说道,“岳堂主,还有不少弟子在城外等着我,能让志东暂留于此吗?待我接回弟子,再来接志东,可好?” “嗯。”这点要求岳君谦也没法拒绝,只能微笑的点了点头。 见他同意,罗淳这才放心的离开了中刃堂。 夜千鸢和御孤壑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不过也都没说什么。 。。。。。。 翁恋收拾好屋子,正准备去找自家哥哥,打开门突然发现一个男孩蹲在她房门口。 “你是谁?在这里做何?”想到这里是中刃堂,她对这个孩子也没敌意,还好心的上前问道。 “姐姐,我一个人闷得难受,都没人陪我玩。”男孩抬头看着她,一脸的委屈和可怜。 “你家人呢?他们不陪你吗?” “我爹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男孩低下头,小小的身板突然充满了悲伤,看起来更是可怜。 180、做一年丫鬟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家人的事……”翁恋也没想到自己关心的问话会戳到他的伤心处,所以很小心的道起了歉。 “姐姐,你能陪我玩吗?”男孩又抬起头,黑漆漆的眼睛还带着水光。 他这模样能让任何人都为之心疼,好像硬生生把自己的难受给压了下去,只留下一个微不足道的渴望。 翁恋也觉得他实在可怜,可是她挠了挠头,为难的说道:“我不会玩。” 男孩从地上直起身,个头只比她矮半个头,望着她的双眼仍旧带着水光,但更加明亮清澈了。 “姐姐,我想去外面玩,不如你陪我去吧?我也不要你做什么,就陪我出去走走就好。” “可是我不能出去。”翁恋想也没想的摇头。 “为何?”男孩仰着小下巴表示很不解。 “外面危险,我也不熟路,出去会让人担心的。” “我是男子汉,我可以保护你啊!” “这……”翁恋打量着稚气未脱的他,犹豫了一下后继续摇头,“不如你叫别人陪你吧,我看这里做事的人也挺多的。我是真的不能陪你出去,不过你要是在花园里玩,我倒是可以陪陪你。” “姐姐,我是男的,逛花园都是女人才做的事。”男孩突然绷起了脸蛋,好像自尊心被伤到了一般。 “我……” “姐姐,你是不是修炼之人?怎么胆子如此小?” “……”翁恋让他问得直接说不出话来,清秀的脸盘上也突然露出羞愧的神色。 她胆子确实是小,被一个比她小的孩子如此挑明说出来,叫她如何不尴尬? “翁恋!”邢飘飘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来。 她们的房间挨得不远,都在一个院里。翁恋扭头朝她看去,嘴角微微扬起。 邢飘飘跑了过来,手臂搭着她肩膀,然后好奇的打量着面前的男孩,问道:“你谁呀,找翁恋有事吗?” 男孩又委屈的嘟起嘴,像是很自卑似的低下了头。 翁恋主动帮他解释道:“飘飘姐,他说没人陪他玩,想让我陪他上街,可是我……” 邢飘飘立马板起脸,对男孩说道:“玩什么玩?不知道这世道险恶吗?亏你还是中刃堂的,怎么能随便叫客人出门?要是出了何事,你拿什么向小主交代?” “我……”面对她直言不讳的斥责,这下换男孩开始语塞了。那稚气未脱的脸庞比之前还委屈,双眼可怜巴巴的看着邢飘飘,哽咽道,“我不知道外面危险,姐姐你别骂我行吗?大不了我不叫这个姐姐出去了。” 说完,他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邢飘飘虽然觉得他不懂事,但是看他擦眼泪的那一幕心间也像被什么撞了一下,随即缓了语气将他唤住:“等等!” 男孩又转回身,眼眶红红的望着她们。 邢飘飘拉着翁恋朝他走去,抬了抬下巴,说道:“我们也不知道你想玩什么,不过你要是无聊,我可以介绍个朋友,让他带你玩!” 。。。。。。 看着面前陌生的男孩,再听邢飘飘说完话后,御皓风整张俊脸都有些泛黑。 冷眸从男孩身上转移到她脸蛋上:“你觉得我很闲?” 邢飘飘拉着男孩衣袖,笑呵呵的道:“你就当做做好事吧,不然他吵着要我们带他出去玩,这外面昨天才出了事,我们哪敢出去?” “我不是善人!” 男孩突然往后退了好几步。 见状,邢飘飘都忍不住失笑,赶紧向他解释道:“你别怕,他说的不是那种意思。” 可男孩怯怯的目光盯着御皓风那张冷硬的脸,却怎么都不敢再上前来,甚至转身就往外跑。 “喂!”邢飘飘忍不住喊道。 可一想到这是中刃堂,她也没追出去,只是没好气的瞪着床上打坐的人:“我说你也是的,就一个孩子,瞧被你吓成什么样了?你不装这副臭脸会少块肉啊?” 御皓风冷冷的睇了她一眼,随即闭上了眸子。 邢飘飘撇了撇嘴,早就摸透他的性子了,也没指望他会开口与自己争吵。不过正是因为知道他不会太搭理她,所以她对他的脾气也更加没放在眼中。 她朝门口望了一眼,确定没人会进来后,突然爬上床在他对面坐下,然后拿出一只储物袋对他说道:“上次那株血霜藤还在吗?我攒够灵石了,给你买好不好?” 御皓风睁开眼,眸子冷飕飕的盯着她。 邢飘飘咧开嘴嘿嘿一笑:“千鸢说会找人帮我,我得把药草都准备齐全,你上次给我我没要是因为我没多的灵石,不过昨晚千鸢给了我很多灵石,我现在可以给你买了。” “把东西拿回去!”御皓风瞪了一眼她手中的储物袋,冷声溢道。 “你……”邢飘飘脸上的笑瞬间僵住,是没想到他会突然变脸,毕竟上次他还想帮她来着,这怎么就不愿卖给她了? 就在她倍觉尴尬之际,只见御皓风从怀中拿出储物袋,并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株血霜藤,随即塞给她。 她赶紧接住,小心翼翼的托着,然后把自己的储物袋又递了过去。 但御皓风却挥开了她的手,完全不领她的心意。 她漂亮的眸子眨了又眨,不解的问道:“你干嘛不要?你不要灵石,那我拿什么东西还你?” 他大方是他的事,可八品药草不是想有就有的,她可不想欠这么大一个人情。 御皓风眉目微沉,似思考她的话一般。 片刻之后,他眸光冷飕飕的凝视着面前这张精致的脸蛋,低沉道:“我不需要灵石,你若真想报答,那就给我做使唤丫鬟吧。” 邢飘飘是真没想到他会提出这种条件,顿时皱起了眉。 “怎么,为了救你娘,连这点事都做不到?” “不是!”听她讽刺自己没孝心,邢飘飘想也不想的反驳,还激动的鼓起腮帮子,“不就是做使唤丫鬟嘛,有多难的?” “那你是答应了?” “嗯。”她心里是有些不情愿,可是一想到八品血霜藤,她还是坚定的点点头。只是,她随即也问道,“期限是多久?” “一年。” 邢飘飘想了想,很干脆的再点头:“一年就一年!” 这次出来她都不知道何时能得到天极丹,眼下不足半年就让她集齐了炼制天极丹的所有药草,这已经大大超出她的预期。若是千鸢找的人能帮她把丹药炼制出来,那更加缩短了她回家的时间。 即便为他做一年苦力,也比她预想的回家时间短了许多许多…… 。。。。。。 走出御皓风的房间,看到不远处安静站立的女孩,邢飘飘赶紧跑过去。 “翁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那孩子呢?” “他跑了,不知道去哪了。”翁恋摇摇头。 “唉!算了,随他去吧,反正在中刃堂里,也出不了事。”邢飘飘拉着她边走边说。 翁恋点点头,正是因为跟她想法一样,所以当那男孩从房里气呼呼的跑出来时她才没有去阻拦他。 听说夜千鸢中午要在中刃堂宴客,邢飘飘让翁恋也一块去,翁恋当即腼腆的摇头:“飘飘姐,我就不去了,人一多我就不自在。我哥昨晚说他悟到了一些东西,要暂时闭关,我还是回去守着他为好。” 知道她内向,邢飘飘也没勉强她。 把翁恋送回房以后,她就去找夜千鸢了。 而夜千鸢和御孤壑还在大堂里,听中刃堂弟子汇报罗淳重建木翼宗分堂的事。 分堂暂时没堂主,一切事务都是罗淳在打理。 其他四宗堂主没一个出面,不过街上比起昨日的肃静,今日倒是挺热闹的,据说各个都在看木翼宗的笑话。 夜千鸢也没想到,初来乍到就立了这么大一个威,比起在赤龙镇搞出的动静,昨日驱赶木翼宗弟子那才叫真正把五大宗震到了。 “对了,水翼宗和金翼宗有何动静?”听完汇报,她还不忘重点关注其中两宗。 要知道,不是水、金、木三宗挑事,她才不会发那种威风呢。搞成今日这种局面,水、金两宗堂主突然变得跟缩头乌龟一样,她也是服气得很! “回小主,水翼宗和金翼宗两位宗主自昨日回去以后就没再露过面,两宗的弟子也不清楚他们的行踪。”中刃堂弟子毕恭毕敬的回道。 “哼!挑了事就想这么大事化了吗?”夜千鸢紧紧抓着扶手,要不是她忍了一口气,绝对要把这白沽城给翻一面,看他们还敢不敢狂!想到今早上闹出的乌龙,她突然下令,“去告诉岳堂主,按我今日说的把赤龙镇的宁狄给调来白沽城,从今以后让他掌管白沽城分堂,至于晋天,先撤了他堂主之职,通报水翼宗宗主,让他给我个交代!” “是。” 目送中刃堂弟子离去,夜千鸢一改怒容朝身侧的男人笑问道:“你说我这样做适合不?” 御孤壑含笑的点点头:“借此机会试探一下五大宗主的态度,此举可行。” 夜千鸢眼神坚定:“既然我们身份已经曝光,我就不怕明面与他们斗。反正早晚都得把这鳯天国整顿整顿,现在敲个山,就看这些虎会不会耍威风了!”顿了一下,她神色突然黯下,“其他宗好办,唯有这金翼宗,想来还真有些棘手。要想帮外公,就得先了解他离开金翼宗的原因,不把原因找到,我们如何对付金翼宗宗主?就算我们现在与金翼宗宗主对质,也只有他一面之词,我们占不了上风的。虽然可以拿鳯尊鞭压制他,但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御孤壑将她从座椅上牵到自己身前,圈着她腰肢安慰道:“不用操之过急,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夜千鸢搂住他脖子,满怀期待的说道:“我希望早点解决,这样外公和娘就能光明正大的在鳯天国生活,不需要再躲躲藏藏,我们一家也能团聚了。到时候每天热热闹闹的,那种日子一定很美!” 御孤壑凤目含着笑,突然盯着她肚子:“到时候他们还会在我们耳边不停的催我们生孩子。” “呃……”夜千鸢嘴角抽了抽,脸蛋上飘起尴尬的红晕。 “呵呵!”御孤壑将她拉到身上坐着,在她耳边轻笑道,“不用担心,他们要催也不会催你,只会说我不够用功。” “说什么呢!你还要怎么用功嘛!”夜千鸢忍不住拿粉拳敲他。 看着她羞恼的样子,御孤壑嘴角扬着邪魅,想着某些事,他含笑的眸子都添了几分炽热。 就在这时,一弟子突然出现。许是见到两人坐姿暧昧所以没敢进去,只在门外禀报道:“小主,火翼宗和土翼宗两位堂主来了。” 夜千鸢赶紧从御孤壑身上起来,脸蛋红彤彤的她端正姿态,还不得不摆出一副威严的神色。 “请他们请进来吧。” “是。” 等那弟子一走,她立马朝身后的男人瞪了一眼。 御孤壑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端起一旁的茶杯优雅的喝了起来。 。。。。。。 对秦哲和祝子言这两位堂主,夜千鸢肯定是很待见的。 不说这两人‘孝敬’了她多少,光是这两人的态度就足够她满意。 席间,夜千鸢趁机帮邢飘飘问了炼制天极丹的事。 本以为这两位堂主手里应该会有高级丹师,结果等她问出后才被告知,整个白沽城都没有高级丹师。 也不怪他们无知,主要是他们对这个世界了解得不够,而且五大宗汇成局,她与每个宗接触不多,自然得不到核心又有价值的消息。 祝子言很认真的告诉她:“小主,十年前每坐城都有一定的丹师,只是后来出了分堂藏私的丑闻,五大宗宗主商议过后就把每个宗的丹师聚齐到了宗内,地方所需的丹药和药草几乎都由宗内统一发放。若是你想炼制丹药,最省事的办法还是你亲自前往。” 夜千鸢失望不已。 再看邢飘飘,同样一脸的失望。 只是见她为自己担心,邢飘飘冲她挤了挤笑:“千鸢,不碍事的,反正我娘的病也是老顽疾了,多个一年半载也无大碍。” 夜千鸢也只能叹息。 她不知道邢飘飘的娘犯病有多严重,但她问过御孤壑,据说天极丹是专治精神方面的,说通俗点就是神经失常的人才会用这种特殊的丹药。 就在这时,一旁的岳君谦突然朝邢飘飘问道:“邢姑娘,你要天极丹有何用?” 邢飘飘不自然的愣了一下,但她很快恢复常色,还对岳君谦微微一笑,回道:“我有个亲戚病了,大多时候都没事,就是偶尔会忘记一些事。听说天极丹能治愈她这种病,所以我才特别想要一颗天极丹。” “那你怎不带他去鳯天城?那里名医汇聚,丹师无数,带他去鳯天城岂不能让他更早痊愈?”岳君谦又和蔼的问道。 “我……”邢飘飘惭愧的低下了头,“我没那个能力带她去鳯天城。” “邢姑娘,你那亲戚住在何处,可否让我派人去把他接来?你与小主交情甚好,我们中刃堂愿意帮你医治好他。” “不不……”邢飘飘不但猛地抬起头,还激动的两手直摆,“岳堂主的好意我心领了,不敢劳你费心。何况我那亲戚发起病来很厉害,万一你们去的时候她病情发作,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夜千鸢在一旁看得忍不住皱眉,倒是因为岳君谦的好心,而是邢飘飘的反应…… 她千辛万苦找寻药草炼丹不就是为了医治母亲吗?眼下有人要帮她,她为何拒绝? “飘飘,你若觉得岳堂主派人去不妥,那我们陪你去把你娘接出来,如何?这样不但让你省了东奔西跑的麻烦,还能让她直接接受治疗,让名医给对症下药也更能让人放心,不是吗?”她忍不住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千鸢……不……”邢飘飘望着她突然支支吾吾起来,“她……她见不得生人……我不敢麻烦你们。” 夜千鸢不经意间瞥到岳君谦的神色,只见他目光复杂的盯着邢飘飘,有点像在思考,又有点像在算计什么。 她眸光微黯,真想说话。 突然一名弟子进来向她禀道:“小主,金翼宗康堂主求见。” 她不得不将邢飘飘的事打住,朝那弟子反问道:“康堂主?那金姑没来吗?” 弟子回道:“回小主,据说金姑已经回金翼宗了。” “呵!”夜千鸢忍不住冷笑。堂堂宗主的妹妹,溜得可真快! 181、这缘分也是绝了! 没多久,弟子领着一名络腮胡男人前来。此人高大魁梧,粗犷有型,看气质颇有大将之风。 “金翼宗康威拜见小主!” 面对他拱手礼拜,夜千鸢并没有第一时间叫他起身,而是端着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你们金姑怎么没来?昨日她对我可是‘热情有加’,怎么今日就不见影儿了呢?” 康威垂视着地面,卑恭的之态下又不失从容镇定,回道:“小主勿怪,金姑只是临时来白沽城巡视,因他地有要事需她前去处理,所以未有机会来向小主辞行,康威在此代她向小主赔不是。”说完,他从袖中取出一物,双手呈向夜千鸢,“小主,我昨日不在城内,是今日才得知你尊驾,未及时前来拜见,还请小主宽恕。这是我们分堂弟子的一点心意,请小主笑纳。” 夜千鸢盯着他手里的储物袋,微微一笑:“康堂主有心了。” 笑纳是肯定要笑纳的,人家火、土两宗啥事都没做都送了见面礼。这金翼宗昨天给了她那么大的‘惊吓’,她不收能对得起自己? 何况挑事的还是金翼宗宗主的妹妹! 岳君谦从座起身,到康威身前接过储物袋,再呈给她。 她接过后当着众人打开,然后大大方方的收进怀里,这才对岳君谦说道:“岳堂主,叫人添张桌子,请康堂主一同就席。” “是。” 岳君谦应声后很快招来弟子,添席加酒菜,然后再请康威入座。 没人知道夜千鸢心里想什么,但她能让康威入席,至少说明一点,她没把昨日的事怪罪到康威头上。 五大宗,来了三宗。 木翼宗就不提了,罗淳这个长老忙着整顿分堂和木锦商行,夜千鸢也没指望他会来。而水翼宗的晋天,算是‘最刚’的一个,不但人不出现,就连中刃堂的弟子去打听,连水翼宗分堂的弟子都不知他去向,整个人就像突然间蒸发了似的。 据中刃堂弟子回来禀报,说水翼宗分堂几个护法正派人四处寻找晋天,现在分堂里乱糟糟的,根本没人主事。 夜千鸢心里多少也猜得到,不是没人主事,是没人敢来见她。 事儿是晋天挑起的,连卞舜行都让她杀了,她还会放过晋天这个挑事者吗?现在谁来她面前都是送死的,与其来送人头,还不如不来,反正她已经让岳君谦放话出去要让赤龙镇的宁狄前来接管堂主之职了。 通过这两天的事,她也是深刻的感受到了,这些活了不知道多少岁的人果真是一个比一个人精。 会搞事,但也会来事。加上每个地方的分堂各自为营,你还不能因为一个地方出事就把其他地方给牵扯进来。 就拿这水翼宗来说,晋天是晋天,宁狄是宁狄,同样是水翼宗的弟子,她不能因为憎恶晋天就说整个水翼宗怎么怎么,毕竟宁狄对她是敬着的。还有宫无望和宫无意,他们也是水翼宗的弟子。 她不可能因为一颗老鼠屎掺杂在大米中就把整袋大米给扔了! 酒宴散后,众人相继离开。 夜千鸢特意把岳君谦叫住,别有深意的问他:“岳堂主,我瞧着你对飘飘挺关心的,是因为我跟飘飘是朋友的缘故吗?” 康威的到来虽然打断了邢飘飘的事,但是她有刻意观察,发现这老人家整个席间都在留意邢飘飘的举动。 倒也没感觉到他有恶意,只是习惯推理的她能肯定这老人家不正常。 “小主,我也不知当讲不当讲,毕竟这事与城主有关。”岳君谦慈祥的脸上带着一丝为难,似有难言之隐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你的意思是飘飘与我舅舅有关?”夜千鸢完全没想到邢飘飘还与鳯天城城主有关,惊讶得她瞪大了双眼紧紧盯着岳君谦。 “原本我也不敢肯定,不过我试探过邢姑娘两次,她都是闪烁其词有意回避,我想应该八九不离十了。”岳君谦叹了一口气,低沉道,“邢姑娘应该是城主遗落在外的女儿。” “啊?”夜千鸢张着嘴,简直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一旁的御孤壑凤目挑动,反应虽然没她大,但也很是意外, 夜千鸢从座而起,到岳君谦面前,拉着他衣袖紧紧追问道:“你确定是真的?有何证据?岳堂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可千万要有把握才行!” 岳君谦神色越发郑重,笃定的点点头:“小主,我不会认错的。我在城主身边近百年,邢姑娘的生母我自是很熟悉。她们母女长得如此相像,而且邢姑娘又姓邢,年龄也与她生母离开城主的年份符合,凭这些虽不能足以证明邢姑娘就是城主的女儿,但是邢姑娘今日的反应你也看到了,显然是她在隐瞒一些事。” 夜千鸢眨了眸子,突然问道:“我舅舅那里是何情况?他有许多女人吗?有多少孩子?” 不是她爱八卦,而是她现在作为鳯家的一份子,了解家族里的一些事貌似也是应该的。 而岳君谦已经接受了她小主的身份,自然也没有支吾和隐瞒,将鳯家大致的情况都告诉了她。 来鳯天国这么久,这还是夜千鸢第一次听说鳯家的事。以前问宫无望和宫无意,这两人要么说不知情、要么就是左顾而言他,现在想想好像他们也没错,毕竟他们只是圣主挑选的护卫,而且他们还属于五大宗的人,哪有资格说道鳯家的事? 鳯家子嗣并不算多,她除了有个城主舅舅外,还有一个叫鳯瑶的小姨。 舅舅鳯宪有一子叫鳯岚驰,舅舅的原配早亡多年,舅舅直到今日都未再娶。 至于他这个舅舅与邢飘飘生母的关系,可能是她以前电视剧看多了,所以觉得挺俗套的。就是她舅舅鳯宪在外认识了一女子邢珂,两人也算情投意合吧,但鳯宪把邢珂带回鳯天城时,结果遭到了她那个小姨,也就是鳯天妹妹的鳯瑶的阻拦。 原来这两个女人以前为了一株药草结仇,所以鳯瑶对邢珂这个未来嫂子百般不待见。 至于鳯瑶做了什么岳君谦没细说,只说有一天邢珂突然离开了鳯天城,这一走再无音讯,鳯宪派人四处寻找终究没有结果。 反正听完这一家的事,夜千鸢是很无语的。 她以为外界那些俗人才会有这种家长里短的事,哪知道堂堂的鳯天国老大也不落俗套。 说完这些外人不知的秘闻,岳君谦又补充道:“我想邢姑娘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世,不然也不会如此反对我们去见她娘亲。” “确实……”夜千鸢摸着下巴点了点头。 她还真没想到自己和邢飘飘居然是表姐妹! 这关系…… 嗯,不错! 本来她就有把飘飘当姐妹,现在有了血亲关系,她自然是高兴的! “小主,我已经派人去鳯天城向城主报信了。” “噗!”夜千鸢忍不住喷笑,差点让自己的口水给呛住。看着岳君谦郑重无比的神色,她有些哭笑不得,“岳堂主,你这未免也太心急了吧?我看飘飘那样子,根本不想做我舅的女儿,你这样不怕弄巧成拙吗?” “小主,不管邢姑娘是否是小公主,我都得如实向城主禀报。” “唉!”夜千鸢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怪他多事吧,可人家是城主的下属,这是他职责所在。 不过她心里也清楚,邢飘飘肯定不会承认的。她要是想与城主相认,早都跑鳯天城去了,也不会一个人孤零零的跑边境来。 她还记得她好像说过,鳯天城有仇家…… 难道这个仇家指的就是鳯瑶? 想到什么,她对岳君谦说道:“岳堂主,飘飘一直想要颗天极丹,我想她应该为她娘亲找过大夫,既然她能肯定她娘亲需要这种药,那你就看在她小公主的份上帮帮她,派人去鳯天城问颗天极丹,怎样?” 岳君谦微微一笑,和蔼的点点头:“小主放心,我会派人去办的。” 夜千鸢从袖中取出一只储物袋,交给她:“飘飘连药草都找齐了,就差炼制了。今天她本以为火、土两位堂主能帮上忙,所以酒宴之前就把这些东西给了我。你拿去吧,不用另外再寻药草了,免得耽误时间。” 岳君谦也没推拒,将储物袋接过并收了起来。 随后夜千鸢让御孤壑先回房,她特意去找邢飘飘。 只是到了她住的房间后发现房里没人,问过隔壁的翁恋才知道邢飘飘去了御皓风那边。 夜千鸢暗暗皱眉,突然就觉得有些头大。 撇开她的身世不提,就她如此与御皓风走近,不等于是上赶着被御皓风骗吗? 她急匆匆的赶过去。 在御皓风的隔壁找到了人。 “千鸢,你怎么找来了?”邢飘飘把她拉进房里,还顺带关上了门。 “飘飘,你怎么跑这里来住了?”夜千鸢不答反问,心都快揪成一团了。就算她没和御皓风住一间屋子,住隔壁也危险啊! “那个……我跟二公子做了笔交易,加上有些事我也想请教他,所以就搬这边来了。”邢飘飘笑眯眯的解释道。 “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夜千鸢问得相当直接。当然,这种直接也是一种另类的试探。 “哪会!”邢飘飘立马否决,看夜千鸢表情很认真,她以为夜千鸢误会了,遂有些小激动的抓着夜千鸢解释起来,“千鸢,你可千万别误会,我对二公子可是一点心思都没有的!” 夜千鸢瞬间转笑。 心里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反应越大越能说明没问题,要是她扭扭捏捏羞羞怯怯那才是真完了! “我还以为你对他有什么想法呢。” “不可能!”邢飘飘真当误会了,拉着她坐到桌边,一本正经的与她说道,“千鸢,我虽然比你大不了多少,可是我知道的比你多。这世界没有永恒的男女之情,特别是修炼之人,谁也不知道哪天会出意外,孤儿寡母、孤儿寡父到处都是,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又怎么可能去想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呢?” “要是有人追求你非要和你在一起呢?”夜千鸢调侃的问道。 “别人怎么样是别人的事,我是肯定不会同意的。再说了,我娘说早就给我定过一门娃娃亲,要是我哪天想嫁人了,就去找对方。反正这辈子长久得很,不急。” “你还定了娃娃亲啊?”夜千鸢嘴角抽了抽。 “嗯,我娘说她以前有个要好的姐妹,她们约定过将来让彼此的孩子成亲的。”邢飘飘很认真的说道,说完还自侃起来,”虽然我也不知道我娘那个姐妹生的是男是女,但我也要听娘的话,对方是个女娃也就算了,要是男娃我肯定要嫁给他的。” 夜千鸢都快接不上话了。 没想到她居然能接受盲婚哑嫁…… 可看她自侃的模样,她又觉得她不是这样的人,应该是她完全对婚姻不感兴趣,所以才说得如此随意。 后者的可能性很大! 不管怎样吧,反正她现在放心了。只要她不被御皓风迷住,就什么事都不会有。 要是她真被御皓风给骗了,那关系才麻烦呢。一个是她家壑的兄弟,一个是自己的表姐,这事可不好解决! “飘飘,说起你娘,我倒是想问问清楚,你娘的病究竟严重不严重?你这样跟着我们,会不会耽误她的救治?如果你想到什么办法能尽快医治她,你可一定要告诉我,我们不赶时间的,可以先帮你娘治病。” “我……”邢飘飘神色突然黯下。 “你相信我,我是真的想帮你。” “千鸢,我知道你的好意,不过我娘的事急也急不了的。”邢飘飘牵了牵嘴角,不过牵强的笑让她脸上更多了一丝苦涩和无奈,“在我出生之前我娘就得了那种病,有时她会忘记所有的人和事,在我小的时候她犯病的时候不多,每次犯病时间也不长,不过也许是病症拖太久的缘故,她现在犯病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好几个月都不见清醒。” “那现在谁在照顾她?她身边有可信的人吗?”夜千鸢拧着眉关心的问道。 “我姑妈在照看她。” “一定要天极丹吗,别的办法不行?” “千鸢,不瞒你说,给我娘看病的人正是二公子的外公金神医,包括炼制天极丹的丹方也是他给我娘的。只是听我姑妈说,金神医那会儿好像要赶着去救什么人,没有时间为我娘炼丹。这些年来,我也有打听金神医的下落,但都一无所获,不得已我只能自己出来找药草。” “真的?没想到你娘与我们外公还是熟人?”夜千鸢惊讶道。 邢飘飘拉着她的手,感慨的笑道,“你不知道昨天我知道二公子就是金神医外孙的时候有多激动,你说我跟你们怎么就这么有缘呢?哈哈!” “是很有缘……呵呵……”夜千鸢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缘分也是绝了! 她敢打包票,这丫早就知道她是她表妹了! 不过她现在不打算拆穿这事…… 。。。。。。 走出邢飘飘房间时,夜千鸢还忍不住朝隔壁看了一眼。 知道邢飘飘对这货没好感后,她现在不但不担心邢飘飘上当受骗了,还对这货提前表示哀悼。 城主的女儿也敢招惹,他就等着被灭吧! 克了两个女人,这次该他被克了! 回房的路上,她轻哼着小曲,想到御皓风有可能被人收拾,她心情就莫名的好。 路过花园的时候,见一男孩蹲在一处花丛边,看着有些眼熟,她认真想了想,这才想起是罗淳丢在中刃堂的孙子。 好像叫什么志东来着? “小家伙,你在这里干嘛?” 男孩回头,看到她以后站起了身,委屈巴巴的说道:“姐姐,没人陪我玩,我好无聊。” 夜千鸢皱了皱眉,问道:“那要不要我派人送你回木翼宗?” 男孩突然紧张的往后退:“不要,爷爷好凶,他老爱打我,我不要回去!” 夜千鸢想起罗淳那魁梧又威严的样子,再看这孩子过分紧张的样子,也忍不住软了几分语气:“可是这里的人都很忙,你要他们陪你玩,得他们有时间才行啊!” “姐姐,你陪我玩吧。”男孩突然到她身前拉着她衣袖哀求起来,“我很乖的,哪怕你叫我修炼打坐都可以,只要不打我,你说什么我都听。” “这……”夜千鸢为难的又皱起眉头。 182、将计就计! “姐姐,我求你了,你别赶我走好不好?我爷爷他好凶的,我真的不想回去挨打……呜呜……”男孩求着求着突然哭了起来。 夜千鸢都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了。 这孩子也就十来岁的模样,真实年纪也不知道多大,她对这个世界的人的岁数一直都比较迷幻,反正在她心中不能以貌论人年纪,所以见到他突然哭鼻子,还真是别扭得很。 这万一是个七八十岁的人,她还把他当孩子一样哄,那岂不是很尴尬? “那个……你叫志东是吧?你先别哭,听我说哈,我呢还有别的事要做,你要真的无聊,我就让岳堂主帮你找几本书,你先看看书行吗?” “姐姐,我不想看书,我就想有人陪着我。”对于她的提议,男孩并不接受,眼泪掉得更厉害了,“姐姐,是不是我很讨厌,所以每个人都不愿意陪我玩?” “没有,你这么可爱,怎么会被人讨厌呢?”夜千鸢尽量挤出温柔的笑哄着他。讨厌倒是没觉得,只是觉得他说哭就哭让人很无所适从。 “姐姐,你吃饭了吗?我肚子好饿,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许是没有被她说‘讨厌’,男孩停止了哭声,只掉着眼珠儿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你一天都没吃东西?”夜千鸢有些惊讶,但想想以后又不觉得奇怪。中午邀了火、土两位宗主前来,翁忆和翁恋两兄妹没出席,她也只交代了厨子给他们兄妹俩另备了食物,对于这个孩子,她是完全搞忘了。 想到这她还是有点心虚的,遂与他说道:“那我这就叫人给你做吃的去。” 谁知男孩抓着她,突然懂事的说道:“姐姐,我不想麻烦厨子,我自己会做吃的,不如你陪我去厨房,我们一起做吧。” 夜千鸢在此拧起柳眉:“可是我不会做吃的,勉强动动手做的也很难吃。” 男孩赶紧摇头:“姐姐,你看着我做就行了,我做的东西可好吃了!” 见他说到吃的就不哭了,夜千鸢默了默,然后点头道:“好吧,我陪你去。” 。。。。。。 晌午一过,酒席也早散了,厨房里没有人再忙活。 不过食材很多,不需要另外准备。 夜千鸢没动手,只在一旁看着罗志东挑拣食材。 鳯天国跟外面很大的不同之处就是饮食这块,再体面的地方也没那么多讲究。许是修炼的缘故,这里的主食都是肉,而且还是妖兽的肉。因为妖兽也有不同程度的修炼,它们的肉中含有一定的灵力,对修炼的人来说,妖兽的肉算是一种补品,这就是为什么等阶越高的妖兽肉卖得越贵。 而且市场上的妖兽肉等阶都不高,中刃堂里的这些妖兽肉也不知道是哪里打的,反正吃过她就知道不是普通的低阶妖兽。 罗志东挑了些肉,然后在案板上切成块。 切着切着他突然往嘴里送了一块。 “喂,你干嘛?这可是生的!”见到他吃生肉,夜千鸢惊得箭步过去。 “姐姐,生熟都可以吃的,不信你尝尝?”罗志东怕她不信似的,用手指捻起一块生肉递给她。 这些妖兽肉因为富含灵力的缘故所以久放都不易坏,只是血迹会干涸,而且干涸过后的血黑乎乎的,粘在腥红的肉上面简直让夜千鸢没法直视。 没当场作呕都算好的了,叫她就这么吃,她吃得下才怪! “你、你吃就好了,别管我。”她一脸黑的往后退。 “姐姐不喜欢吃生肉吗?”罗志东眨着漆黑的眸子,然后很懂事的说道,“那我还是把肉煮熟了再吃吧。” “呵呵!”夜千鸢只能干笑。 她也不敢说人家重口味,毕竟这是别人的习惯,反正她不吃就行了。 罗志东看着稚气,不过切肉、生火、煮肉这些一看就是个小能手,在他把兽肉下锅以后,夜千鸢忍不住问他:“你在家经常自己弄吃的吗?” “嗯。”罗志东点点头,然后又有些委屈的说道,“爹和娘很少归家,我跟爷爷常年在外,爷爷也有许多事要做,我要不想饿肚子就只能自己做吃的。” “那你可真能干!”夜千鸢夸赞道,这一次是发自真心的夸,不像先前只是为了哄他。 想想他们在鳯天国的这几个月,她深有体会。若要修炼,就得放下一切尊贵和骄傲,每一阶的提升都是拿汗水和热血去换来的。 这还是最基本的苦头。 若想变得更强大,还要面对更多的危险和挑战。养尊处优,那是不存在的,再高贵的身份也要有本事,不然哪天走在街上都能叫一个小混混给秒杀了。 所以对这种懂事又能吃苦的孩子,她是很有好感的。 对他有了好感后,她也想了解他更多些,于是问道:“志东,你今年多大了?” “姐姐,我快11岁了。” “哦?”她还真是意外,原以为他年纪跟长相不符合呢。想到什么,她又接着问道,“那你开始修炼了吗?” “姐姐,你难道不知道要12岁以后才可以修炼吗?”罗志东突然反问,眨着黑漆漆的眼睛很不解的看着她。 “……”夜千鸢微微一愣,这她还真不知道!不过她也很快做出了解释,笑道,“瞧我这记性,都把修炼的年龄记错了,呵呵!” “姐姐,你也太糊涂了,呵呵!”罗志东也跟着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谁还没个糊涂的时候?”夜千鸢嗔了他一眼,不想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免得让人起疑,她赶紧指了指锅里,“快看你煮的东西,可别煮糊了!” “哦。” 看着他去揭锅盖,夜千鸢走到厨房门口,往外面望了望。 某爷还不知道她在这里,她还真有些担心他会派人来找她。 灶台边,罗志东将锅里的肉捞进盘子里,目光斜视她的同时白白胖胖的手快速的揉搓着盘里的肉,完全不在意这些肉是否烫手。 待夜千鸢走回他身边以后,他用另一只手抓起一块肉递给他,稚气的脸蛋带着讨好的笑:“姐姐,你尝尝我煮的。” 夜千鸢抿了抿嘴,说实话她是不想吃的。一是前不久吃过了,现在还没怎么消化,二是她先前看他吃生肉的样子,对他煮的东西还真不放心,也不知道煮熟没煮熟。 然而看着他讨好自己的笑脸,她又实在没法拒绝,只能伸出手用两指捻住。 “姐姐,你快尝尝,好吃吗?”罗志东又甜甜的催促道。 夜千鸢正想张嘴,突然发现他右手一直放在身侧,遂问道:“你手怎么了?” 罗志东举起手,像不好意思般在她眼前晃过,然后转身去了水缸边打水,嘴里还说道:“满手都是油,我洗洗先。” 夜千鸢嘴角抽了抽,再看自己手上的肉,她咽了咽口水,趁他不注意快速塞进了袖口里。 等他一转身,她嘴巴吧唧吧唧的嚼着,并点头评道:“不错,很香。” “姐姐喜欢,那就多吃点吧。”罗志东洗完手后将整个盘子端起递给她。 “不不……你吃吧!”夜千鸢赶紧摆手,“你不是说饿了吗,那就多吃点。我先前吃了许多,再多吃会积食的。” “哦。”罗志东收回盘子,虽然没再勉强她,但脸蛋上还是露出淡淡的失望。 见状,夜千鸢指了指外面:“那个……我夫君还在等我,我等回房去看看。你先吃,一会儿姐姐再来找你。” 说完她就转身跑了出去。 不是她不领情,实在是先前吃得太多,又让他一口带血的生肉给吓到了,哪还有胃口啊! 不过她也确实需要回房一趟! 一进门,见某爷正在房里看书,她立马放慢脚步,笑眯眯的走过去。 “还知道回来?” “呃……”一听他训斥般的口气,她就焉了些气,“我也不是故意的。” “去哪了?”御孤壑书没放下,只是眸子淡淡的抬了一下。 “那个罗长老的孙子……”夜千鸢乖巧的坐到他身侧,把去厨房的事说了一遍,怕他不信似的,还把藏在袖口里的肉片拿出来给他看,“呐,我就是陪他煮了锅肉,所以耽误了些时间。” 拿给他看过之后她就准备把肉片扔了。 可御孤壑却猛地抓住她手腕,修长的手指从她指间取走肉片,凤目一瞬不瞬的盯着肉片,眸底刹那间溢出一丝寒芒。 “这是那孩子煮的?” “嗯。” “没有经其他人之手?” “嗯。”看着他突变的神色,夜千鸢很是不解,“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这肉上有毒!” “什么?!肉上有毒?!”夜千鸢惊得跳起身。她弯着腰将他手中的肉片紧紧盯着,眉心越皱越紧,“壑,你的意思是他想要我命?!” 那孩子才多大? 11岁! 这么小就敢害人吗? 她很不愿相信这么小的孩子会如此歹毒,可是她更相信自己的男人! 再仔细想想,她杀了卞舜行,而这个孩子也是木翼宗的人,他完全有杀她的动机! 想到什么,她脸色唰地惨白,头皮发麻,后背猛凉…… 要不是看到那孩子吃了一口带血的生肉,她可能就把这片肉给吃了! 那结果…… “鸢儿,你上床躺一会儿。”御孤壑低沉道。 “嗯?” “将计就计。” 夜千鸢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她也不迟疑,赶紧脱了鞋上床。 御孤壑为她盖上辈子,从储物袋里取出一颗药丸喂到她嘴里,并低头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睡一会儿,待其他人为你诊断过后为夫再喂你解药。” “嗯。”夜千鸢点点头。 这场戏肯定要演的,不然怎么对得起罗淳祖孙俩的‘良苦用心’! 她是千防万防,真没防到罗淳会利用孩子来害她,实在是阴险! 对于自己吃的药,她知道是蜀河国的药,也完全不担心药有问题,反正相信他不会给她吃毒药就是了。 。。。。。。 没多久,夜千鸢突然昏迷的事就传遍了中刃堂。 邢飘飘、御皓风、翁忆、翁恋闻声赶来,岳君谦也来了,虽然听说御孤壑会医术,可他还是把中刃堂的大夫给叫了过来,让大夫再仔仔细细的给夜千鸢诊断。 结果大夫瞧过后却看不出病因,只说夜千鸢脉象有意,不知道被什么所致。 屋子里一群人都急得不行,御孤壑和大夫都说不出原因,他们更是束手无措。 “小姑爷,小主她回房前过去哪里,你知道吗?”岳君谦揪着白眉问道。 不等御孤壑回答,邢飘飘立马回道:“飘飘先前去找过去,在我房里待了好一会儿。” 岳君谦看向她,沉声问道:“那小主何时离开的?” “半个时辰前。” “鸢儿一刻钟前回来的。”御孤壑沉着脸道。 众人一听,脸色都变了。 岳君谦立马朝一名弟子吩咐道:“去查查,小主从邢姑娘房里离开后都去了哪!” “是!”弟子领命后快速跑了出去。 御孤壑坐在床头边,心疼无比的看着床上的人儿。 邢飘飘一脸难受,还有些不甘心的道:“三公子,听说你医术了得,要不你再给千鸢瞧瞧吧。我不相信她会莫名其妙的晕迷,肯定是有原因的。” 翁忆也附和道:“是啊,三公子,你再好好给小主瞧瞧吧。” 御孤壑抬起头看着他们,凤目中带着深深的忧伤:“鸢儿体质异于常人,就算中毒也不会显露出毒性,实在难以判断她究竟服用过什么。” “怎么会这样?那千鸢岂不是没救了?”邢飘飘不敢相信他的话,激动得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其他人也都不约而同的紧张和难受起来。 唯独站在床尾的御皓风…… 眯着眸子盯着床上人事不省的女人,狭长的眼缝中不停的闪烁着异光。 要说对夜千鸢的熟悉的程度,他才是更有话语权的那个! 怎么说他与夜千鸢也是一块长大的,夜千鸢这副身体有何特殊的地方,他岂有不知道的? 再看床头边一脸忧伤的男人,他嘴角淡淡的扯了一下。 不知道他们要搞什么把戏! 183、做戏 “岳堂主,你能不能多找几个大夫来帮千鸢看看?求你了,再多找些大夫来吧,千鸢不能出事的!”邢飘飘难受之下又对岳君谦哭求起来。 “我……唉!”岳君谦叹息一声,转身又对弟子吩咐道,“把堂里的大夫全都叫过来。记住,不许任何人声张,若是谁敢泄露半句,我绝不饶他!” “是。”弟子又匆匆跑出去了。 邢飘飘望着床上的人儿,除了不停的掉眼泪擦眼泪外,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翁恋拿着手绢到她身前,自己眼眶还红着,还体贴的给她擦拭眼泪:“飘飘姐,千鸢姐姐不会有事的,等查到原因三公子和大夫一定能救醒她的。” 邢飘飘咬着唇抽泣。 突然手腕被人捉住,她扭头泪眼汪汪的看着身侧的男人。 不等她看清楚他此刻的神色,他突然拉着她朝门外走去。 看着他们离开,翁恋眨了眨眼。不过她也没跟出去,很快又回到翁忆身边,继续守在床边。 而邢飘飘随御皓风出去以后就被他拉到一处角落。 “你干什么呀?”邢飘飘哽咽的问道。 御皓风盯着她脸上的泪水,仿佛很是嫌弃般,冷声道:“你在里面面哭哭啼啼的,只会惹人心烦。” 虽然他神色充满嫌弃,说的话也充满了责怪,可邢飘飘也没任何不满,只是吸着鼻子哽咽道:“看着千鸢一下子变成那样,我真的担心,忍不住……” 说着说着她就用手背擦了把泪。 御皓风两片薄唇抿得死紧,看着像是嫌弃她不想与她说话,但手却从怀里摸出一块手巾,塞到她手里。 邢飘飘也没客气,拿着手绢开始擦脸,不过还是边擦边哭,“我觉得我就是一个克星,以前克娘亲,现在克妹妹,跟我亲的人都要被我克……” “说什么胡话?”御皓风冷声将她打断,并问道,“你们何时成姐妹了?” “……”邢飘飘愣了一下,然后冲他回道,“结义金兰的姐妹不行啊?” 御皓风冷飕飕的剜了她一眼。 邢飘飘拿他给的手巾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净,盯着湿透的手巾看了看,不好意思的开口:“等我洗过后再还你。” “嗯。”御皓风冷冷的应了一声。 如果在早前他这么冷漠,邢飘飘一定会离他远远的,但习惯了他的冷漠以后她现在完全能做到视若无睹。甚至有些时候能从他冷漠的外表下感到不一样的善意和体贴,比如给她血霜藤,又比如手里这块手巾…… “三公子。” “嗯?” 她突然朝他肩膀捶了一下:“虽然你这人冷是冷了点,但做兄弟还是不错的!” 御皓风冷峻的脸忽然沉了沉,狭长的眸子眯成了两条细缝,阴仄仄的盯着她:“兄弟?” 邢飘飘眨眨眼:“怎么,你想跟我结义金兰?” 御皓风唰地黑了脸,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推到墙上,高大的身躯抵近将她困住,低头瞪着她,磨牙溢道:“你再胡言乱语试试!” 邢飘飘当然看出他生气了,只是觉得他这火气来得有些莫名其妙,所以委屈的撇起嘴:“我什么都没说过,你就当什么也没听到吧。” 她的本意是想告诉他自己已经把他当做可信任的朋友了,谁知道这家伙竟如此不识趣,就像跟她做朋友会亵渎了他似的。 御皓风放在身侧的另一手指蓦然收紧。 见他还不愿放过自己,邢飘飘仰起头眼眶红红的看着他,哽咽道:“你能不能不要在这个时候计较这些,千鸢还在里面不省人事呢,她要是不醒过来可怎么办……” 见她又开始飙眼泪,御皓风没好气的开口:“你以为你哭她就会醒过来?” “不哭我又能做什么?何况我又忍不住……呜呜……” “你……”御皓风正想再说什么,突然眸色一厉,扭头朝一旁喝道:“谁?” 邢飘飘也忍不住扭头看去,只见一男孩从墙角出来,眼神怯怯的看着他们,说道:“我听说小主病了,所以我来看看。” 她收回视线,不是讨厌他,而是这会儿不想跟无关紧要的人说话。 御皓风同样的收回视线。 见他还挡着自己,邢飘飘推了推他:“你让开些好不好?”见他完全不为所动,还继续一副生气的模样,她干脆把脸埋到他身上,嘴里不满的抱怨着,“不让我进去哭,那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御孤壑身体猛地僵住,紧接着他俊脸又黑又沉。 只见身前的女孩把他的衣服都当手巾…… 脸上的泪水、鼻涕全都涂到了他身上! “呵呵……”一旁传来男孩的笑声,显然是被邢飘飘的动作给逗笑了。 “玩够了没!”御皓风黑着脸,磨牙‘嚯嚯’响。 “谁让你挡我路的?让开!”邢飘飘知道他生气,可她也仰起头不服气。 脸上的泪水鼻涕都在他胸前擦干净了,同时也把细腻无暇的脸蛋擦得红彤彤的,漂亮的眸子还带着水光,那黑漆漆的眼仁儿如同泡在水中的葡萄般晶莹剔透。 御皓风冷眸突然间变得深邃起来,特别是盯着她近在咫尺的小嘴,他喉结不自然的滚动。 下一刻,他松开她手腕,不但放开她,还转身就走了。 邢飘飘眨眨眼,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何事。 “喂,你做何去啊?” 就没见过比他还阴晴不定的人! 不对,这家伙从来没晴过,整天不是冷着就是阴着,完全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姐姐,小主怎么样了?”男孩突然跑到她身边问道。 看着他一脸的关心,再想起夜千鸢的情况,邢飘飘又忍不住红了眼眶:“也不知道千鸢怎么了,莫名其妙就昏迷不醒。她夫君和堂里的大夫都替她看诊过,可是怎么都找不出病因。” “怎么会找不出病因呢?”男孩不解的问道。 “三公子说她体质异于常人,如果沾了毒性的东西,完全显不出毒性。所以现在特别让人难受,不知道她碰过什么,根本没法对症下药。” “小主真可怜……”男孩低下头,低低的嗓音里充满了难过。 “咦?你认识千鸢吗?”邢飘飘突然问道。 “姐姐,我不但认识小主,我还认识你和另一个姐姐呢。”男孩瞥了她一眼,似是觉得她的问话有些傻。 “呃……”邢飘飘有些尴尬,同在一个屋檐下,人家当然认识他们了,瞧她傻得!不过见这孩子还挺关心夜千鸢的,她趁机转移话题,问道,“你要不要进去看看千鸢?” 男孩摇摇头:“不了,我进去也做不了什么,说不定还要打扰到小主。” 邢飘飘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真是个懂事的!” 她朝不远处的房门望去,泪眼汪汪,心里难受得不知道该怎么才好。不过她也不敢过去了,真怕自己哭哭啼啼的打扰到妹妹…… 。。。。。。 房间里,中刃堂的弟子查来查去都没查出夜千鸢离开邢飘飘房间后与谁见过面。 为了不打扰到夜千鸢,岳君谦让众人退下,就剩他和御孤壑留在房间里。 邢飘飘虽然在外面,但对于里面的动静,她稍微用点灵力还是能听见。可就在翁忆翁恋以及多名弟子出来之际,她突然听不见房里的动静了。 很显然,有人在夜千鸢的房间里设了结界! 而且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岳君谦做的! 她试着走过去推了推房门,发现房门都推不开了。 “飘飘姐,岳堂主让我们不要去打扰千鸢姐姐,你就让千鸢姐姐好好休息吧。”翁恋以为她还想进去,拉着她安慰道。 “嗯。”邢飘飘难过的点点头。 房间里确实让岳君谦设了结界,就在结界刚设下没多久,夜千鸢服过解药后缓缓的睁开了眼。 “小主,接下来要如何做?”岳君谦一改先前的难过,满面慈祥的笑问道。 早在御孤壑去找他的时候就已经把事情经过与他说了,为了演好这场戏,他也是煞费苦心! 夜千鸢与御孤壑相视一眼,并示意他来做决定。 御孤壑一边为她掖好被子把她捂得严严实实,一边与岳君谦说道:“不要去打扰那孩子,只需派人盯着他便可。岳堂主,劳烦你吩咐个弟子,让其‘不经意间’将鸢儿的情况泄漏出去。” 岳君谦精明着呢,当然知道他如此做的目的。 还笑呵呵的说道:“小姑爷,我会再吩咐弟子做好准备,一旦有谁心怀不轨,立刻封锁其商行,并交小主处置。” “噗!”夜千鸢一听忍不住喷笑,“岳堂主,你也太体贴了!哈哈!” “小主高兴便好。”岳君谦笑意中带着明显的纵容,而且他也并不隐瞒自己的想法,说道,“这些年五大宗势力过高,特别是圣主失踪后不少人蠢蠢欲动,奈何修炼者只畏惧鳯尊鞭,即便是城主也奈何不了他们。如今小主有意整顿五大宗,我自然是乐见其成。” “那就有劳你了。”能得到他如此支持,夜千鸢除了感动外,也很感激。 “小主你先休息,我这就去安排。” “好。” 岳君谦走出房门后,还不忘在外面设下一层结界,好让任何人都没法进去。 邢飘飘他们一直在门外,看他如此谨慎,更是不放心。 “岳堂主,现在该怎么办?究竟要如何做才能救醒千鸢?” “唉!”岳君谦沉重的叹了口气,“小姑爷说小主的情况很不妙,如果三日内找不到解药,恐怕……” “三日?连千鸢中什么毒都不知道,三日内怎么能找到解药?” 岳君谦背着手望着天际,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又低低沉沉的说道:“但愿鳯天国不要因此而遭受劫难……” 叹息完,他带着一身低沉的气息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对于邢飘飘身侧的男孩,他从头到尾都没看一眼,好似没发现有这么个孩子似的。 而邢飘飘和翁忆翁恋兄妹俩听完他无奈的叹息后,一个个神色揪紧,都有些不能接受。 “哥,飘飘姐,这、这如何是好?”翁恋红着眼眶无措的问道。 “小主人这么好,一定不会有事的。”翁忆拍了拍她的肩。 “嗯,我也相信千鸢一定不会有事的!”邢飘飘坚定的点点头。 不过面对紧闭又设了结界的房门,他们所说的话明显就没啥底气,任谁都听得出来这是在自我安慰。 可眼下除了自我安慰外,他们实在是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他们没离开,就这么守在房门外。 一转眼就到了天黑。 突然有一名中刃堂的弟子前来,说是木翼宗的人来接罗志东了。 罗志东随那弟子去了。 不过没一会儿他又返了回来。 邢飘飘好奇的问他:“你怎么没回去?” 罗志东稚气的脸蛋上挂满了担心,望着夜千鸢的房门说道:“小主还没醒,我不放心,也想在这里守着她醒来。” 难得他有这份心,邢飘飘也没再说什么。 “你们都在这里做何?”岳君谦突然出现,见他们一群人守在门外,很是不悦,“全都给我回房去!” “我们……” 邢飘飘想解释,可是岳君谦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训斥道:“别在这里添乱,都下去!” 他这一训斥,气势威严,完全不见平日里的慈祥和蔼,邢飘飘立马噤声,不情不愿的招呼着翁忆、翁恋、还有罗志东离开。 岳君谦从她身旁走过,似是步子太急所以与她撞了一下。 “毛毛躁躁的,走路不带眼吗?”他更为恼火的骂道。 邢飘飘眨了眨眼,对上他带怒的目光时,她赶紧低下头认错:“岳堂主见谅,我不是故意的。” 岳君谦‘哼’了一声,紧接着在夜千鸢他们房门前站定,解开结界以后推门走了进去。 邢飘飘一边离开一边忍不住回头看,藏在手中的手莫名的轻颤。 “姐姐,我听说有一种药可以解百毒,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小主?” “真的?”听到罗志东的话,邢飘飘忍不住两眼发亮。 “我是听我爷爷说的,就是不知道这是什么药,我还得回去问我爷爷。” “那我现在陪你去!正好我现在无事可做!” 184、一箭双雕 他们的对话翁忆和翁恋都听得一清二楚,见邢飘飘说走就走,翁恋赶紧唤道:“飘飘姐,你去哪?“ 邢飘飘回头看了看他们兄妹俩,抿唇笑了笑:“你们没听他说吗,他说他爷爷有解百毒的药,我跟他去一趟。” 翁忆皱起眉头,眼神不满的盯着罗志东:“这大晚上的跑出去,就不怕出何意外?既然你爷爷有药,为何不叫人直接送来中刃堂。” 罗志东摸了摸脑袋瓜子,不好意思的说道:“哥哥提醒得对,我这就叫人去找我爷爷。” 说完,他撒开脚丫子跑远了。 借着月光,邢飘飘微眯着眸子望着他跑远的小身板,一丝异光从眼缝中快速闪过。 “飘飘姐?”见她发呆,翁忆忍不住唤她。 “嗯。”邢飘飘回过神,月光下的脸蛋绷得紧紧的,甚至突然咬紧了牙说道,“没想到这个孩子是木翼宗罗长老的孙子!” 她一直都以为这孩子是中刃堂的! 先前有说木翼宗的人来接这个孩子,她还是没反应过来,要不是刚刚岳堂主从她身侧走过用神识提醒她‘当心这个孩子’,她可能还会继续蠢下去! 翁忆和翁恋同时愣住,也同时变了脸。 很显然,他们与邢飘飘一眼,完全没把这个孩子当一回事! “飘飘姐,你的意思是千鸢姐姐晕迷不醒与这个孩子有关?”翁恋都不敢相信,毕竟这个男孩一直都很安静,而且委屈的样子看起来很可怜。 “多半都是他!你们别忘了千鸢可是杀了木翼宗的卞堂主。”邢飘飘顿然开窍,此刻才发现罗志东的出现就是一场阴谋。 “走,我们找他去!”翁忆一脸痛恨,拔腿就往罗志东离开的方向跑去。 邢飘飘和翁恋也赶紧追了去。 他们今天的注意力全在夜千鸢晕迷不醒这件事上,担忧胜过了一切,以至于都没心思去关注别的人和事! 只是,当他们到大堂外时,从守夜的弟子那里得知,罗志东刚跑出去,说了要回木翼宗拿什么东西,还拒绝了中刃堂的弟子送他。 “飘飘姐,他莫不是畏罪潜逃了吧?”翁忆一脸的懊恼,“都怪我们太笨,居然让一个孩子被骗了!” “逃?他是木翼宗的人,就算他逃了,木翼宗也要给我们一个交代!”邢飘飘哼道,随即又拔腿往回跑,“走,我们去找岳堂主!” 。。。。。。 看着床上巧笑嫣然的女子,邢飘飘和翁忆、翁恋都傻掉了似的,邢飘飘更是揉了好几下眼睛,然后激动的扑过去把她抱住。 “千鸢,你没事了,太好了!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担心死了!你说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办啊?” “呵呵!”夜千鸢笑着拍她后背,一边安慰她一边解释,“我不是有意想瞒你们,只是事发突然,那罗志东又在暗中监视着我们,我找不到机会通知你们。让你担心了这么久,实在不好意思。” 她哪知道这几个家伙如此固执,居然能在门外一直守着。 岳君谦用秘术阻隔了外界对他们的窥觑,她和御孤壑虽然知道门外的动静,可没法出去,更没法与他们沟通。 “没事没事……只要你没事就好了……”邢飘飘哽咽的直摇头。 看着她红肿的眼眶,一双漂亮的眼睛都快变成金鱼眼了,夜千鸢愧疚的同时心里的感动也如潮水般涌沸。 在蜀河国和鳯天国与她这身体有血缘关系的人并不少,可是邢飘飘却是第一个在乎她的亲人,虽然她们还没有彼此相认,但在心中她们却已经接受了彼此的身份…… 不过眼下也不是她们诉姐妹情的时候。 说到罗志才离开,邢飘飘提出心中憋着的疑惑:“我就没弄明白,先前木翼宗的人来接他,他却说不想回去。为何后来又一个人跑了呢?” “邢姑娘不必着急,我早已派人暗中盯着他……” 突然有人敲门,岳君谦说到一半的话不得不打断,由他去开门。 片刻之后,他返回屋内,老脸上莫名的覆上了一层冷气。 “岳堂主,怎么了?”夜千鸢不解的问道。 “罗志东不见了。” “嗯?” “中刃堂的弟子跟踪他到河边,突然发现他不见了。” “这……”夜千鸢脸色比他还冷,想起一件事,她随即向岳君谦求证,“岳堂主,是不是要年满十二岁才可以修炼?” “是的。”岳君谦也不知道她想要做何,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罗志东应该没有灵力,既然如此,他怎么不见的?难道跳河?” “小主,此事蹊跷,待我先去查明清楚。”岳君谦一对白眉拧得死紧。 “嗯,注意安全。”夜千鸢也没拦他,毕竟现在就靠他主事了。 岳君谦很快离开了。 他一走,她又对邢飘飘和翁忆、翁恋说道:“你们为我担心了一天,现在都回去休息。此事中刃堂会全权处理,你们任何人只配合演戏,不许插手,更不许离开中刃堂半步。我不希望谁马虎大意落入别人圈套,一旦发生此事,我们的计划不但会破灭,甚至还有可能陷入被动中。” 面对她郑重无比的交代,邢飘飘他们都不约而同的点头。 夜千鸢这才微微一笑:“好了,快去休息吧,休息好了才能精神饱满的看戏。” 她没事,大伙自然高兴,也就不再打扰他们夫妻了。 。。。。。。 邢飘飘跟他们告别后就直接去找御皓风了。 此刻已是夜深,御皓风房里并没有点灯,但也难不倒她,熟练的跑进他屋子,再熟练的爬上他的床。 御皓风正在打坐,闻着熟悉的气息,他也没出声。 邢飘飘也不管,像自言自语般主动把夜千鸢假装中毒的事告诉了他,同时也说起了罗志东。 对于夜千鸢假装中毒的事,御孤壑早就猜到了,不足为奇,但听说那个男孩是木翼宗罗淳的孙子,他掀开眼皮,冷眸泛着幽幽寒芒,冷声斥道:“为何如此大意?你连对方是何身份都不知道,竟还带我这里?” 此事是真出乎他的意料! 他一直以为那孩子是中刃堂的! “对不起嘛,我们都没把那孩子放在眼中,都以为那孩子是中刃堂的。”邢飘飘知道他生气,她也是很懊恼,“更让我们没想到的是那家伙如此假话,一个劲儿的在我们面前装可怜、装懂事,不但如此,他还找借口想骗我们去外面。幸好我们没去,不然肯定要落入别人圈套里。” “哼!你还知道别人有圈套?”御皓风冷眼像刀刃般剜着她。 邢飘飘心虚,所以也没跟他起争执。 看了一眼外面天色,她撇撇嘴,说道:“我就是想把这件事告诉你,现在说完了,你早点休息吧。” 只是她刚准备下床,手腕突然被捉住。 “还有事吗?”她扭头问他。 “你一个人睡不安全,今晚就在这里将就,顺便帮我护法。” “这……”邢飘飘犹豫起来,不过想到自己与他达成的协议,她最终还是点点头,“行,今晚住你这,不过我今晚什么也不想做,就想睡觉。” 像是怕他不同意似的,她在床边的位置躺下,双手枕在脑后,冲他咧开笑了笑:“板凳太硬了,我今晚睡这里!” “随便。”御皓风淡漠的回了她两个字。 只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黠光,冷硬的嘴角更是微不可查的抽动了一下。 。。。。。。 翌日—— 岳君谦正带着弟子例行早课,突然有弟子来报,说罗淳来了。 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随即带着众弟子去了大堂。 一见面,罗淳先向他道谢:“有劳中刃堂替我照顾孙儿志东,今日我特意来接他回去,叨扰之处还请岳堂主见谅。” “咦?罗长老不是昨夜就派人将志东接走了吗?”岳君谦不解的反问道。 “昨夜我是派了人前来,不过据木翼宗弟子所言,志东想再中刃堂多留一晚,所以并未离开中刃堂。”罗淳神色突然添了几分凝重,“怎么,难道志东不在中刃堂?” “罗长老,志东确实不在中刃堂,昨夜已经随木翼宗的弟子离开了,眼下未归,可是去别处玩了?”岳君谦捋着白胡笑眯眯的问道。 “木翼宗的弟子并未将志东带出中刃堂,何来‘去别处了’?”罗淳沉目反问。 “依罗长老的意思是,志东不见了还怪我们中刃堂吗?”岳君谦指了指外面数名弟子,温和说道,“我们中刃堂的弟子都可以作证,志东确实是随木翼宗的弟子离开的。” 罗淳眯着眼扫了一眼大堂外的人。 随后他也把自己的两名弟子叫进了大堂,厉声问道:“你们是如何办事的?把志东带去哪了?” 两名弟子神情恐慌,其中一弟子忙回道:“长老,志东小少爷没离开中刃堂!我们昨夜前来接人,就是在此见到的志东小少爷,但志东小少爷说他还想留在中刃堂,让我们今日一早再过来接他。” 另一名弟子随即附和:“老长,我们说得句句属实,志东小少爷确确实实没有随我们离开!” “呵!”岳君谦轻笑了一声,反问道,“那你们的意思是,我们中刃堂把人给藏起来了?” “难道我们在无中生有吗?”罗淳沉着脸不甘示弱的反问。 “罗长老,你要弄明白,将罗志东留在中刃堂的人是你,我们可没答应替你照看孙儿。再者,也是你派人来接他走的,他去留都是你们说了算,我们也没阻拦。如今他人不在了,你怎好意思怪罪到我们头上?” “岳堂主说得在理,可是我留下孙儿时岳堂主也没反对。留下孙儿虽是我一厢情愿,但不代表我孙儿就能任人摆布!而我也是出于信任中刃堂所以才会将孙儿留在此处,眼下他人不见了,我不找你们要人还能找人要人?”面对岳君谦的推卸责任,罗淳再次不甘示弱的反驳。 岳君谦也不恼,只是面带冷笑的看向那两名弟子:“罗长老也是活了一把岁数的人了,自己手下办事不利,不质问手下,反而来寻我们中刃堂麻烦,这理怕是到哪都说不过去吧?难道每个来我中刃堂的人一旦走失,都应该怨我中刃堂不成?” “你!” “罗老长与其找我要人,不如好好质问你的手下,看他们究竟把你孙儿带去了何处。当务之急,应是要先找到孩子,而不是在这里与我口舌之争!”岳君谦背着手似是好意的提醒他。 罗淳威严的脸上突然起了一层黑气,一时竟被他说得落了下风。 。。。。。。 房间里,夜千鸢刚起不久,正和御孤壑吃着早饭呢,就听一弟子前来禀报大堂内的事。 夜千鸢可是一点都不意外。 罗志东昨晚离开中刃堂,她稍稍一琢磨就猜到了这里面的猫腻,所以早就让岳君谦做好了准备。 这就是邢飘飘想不通的,为何那孩子不和木翼宗的人离去,但随后却突然离开中刃堂,其原因就在这里! 说白了点,这一切都是罗淳的计谋! 拿个孩子来对付她,然后再寻个借口找中刃堂麻烦! 不得不说,这真是个一箭双雕之计! 幸好她昨天没把那片肉吃下去,不然啊还真是一步步落入别人设好的陷阱中,此刻不但性命堪忧,只怕整个白沽城都会为此乱了套! 随后她吩咐报信的弟子,继续盯着外面的举动。 这一出大戏才刚开始呢…… 再说大堂里,罗淳当着岳君谦的面又把两名弟子质问了一遍。 但两名弟子跪在地上,并赌咒发誓的说自己没接到人。 罗淳紧接着将怒火对准了岳君谦:“岳堂主,你可听清楚了,我的人敢赌咒发誓并未接走我孙儿!” 岳君谦‘呵呵’一笑,立马举起右手:“罗老长可是也想让我发誓?那我和中刃堂弟子都可以起誓,罗志东是生是死皆与我们无关,谁把他带走的谁遭天劫,永不复生!” 罗淳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怒喝道:“你以为发这些毒誓我就可以不追究了吗?我孙儿就是在此失踪的,你今日无论如何也要给我一个交代!如若不然,我就自己去搜!” 185、召唤出这么一个人物 岳君谦脸上的笑倏然收住,身上灵力骤然释放开来:“罗长老,你当中刃堂是何地方?” “如果我今日非要搜呢?”罗淳目光阴鸷,且丝毫没将他的威压放在眼中。 “看来罗长老是有备而来了?”岳君谦眼中杀气凝聚。 “随你怎么说,反正今日我必须找到我孙儿!”罗淳阴鸷的目光从他脸上移开,提脚就往大堂外走。 岳君谦猛然挥手,一速紫光从他掌心溢出。 罗淳似是后脑长了眼一般,魁梧的身躯忽然在原地消失,下一瞬,他人已经在大堂外的花园里了! 中刃堂众弟子见状,纷纷将他围困住,刹那间灵力如蜘蛛结网般袭向他。 岳君谦飞出去,更是不遗余力的出招。 片刻的功夫,中刃堂就被杀气笼罩,灵力的余威蔓延上空,一道道灵力匹剑交相冲撞,景观壮大到吸引了整座城池的人。 不过就如岳君谦所说的那般,罗淳明显是有备而来。加上他九阶的修为,岳君谦八阶的灵力明显处于下风,眼看着中刃堂数名弟子重伤,岳君谦气得双目通红。 “罗淳,你是想造反吗?” “哈哈……”罗淳负手立于空中,笑得阴仄张狂,“圣主损落,你们的小主也生死未卜,如今鳯尊鞭无主,我看还有谁能护你们!” “罗长老怎么就认定小主生死未卜?”半空中突然多出一道温润的嗓音。 紧接着两道身影分别出现在罗淳左右两侧。 左边儒雅有型的是土翼宗的秦哲。 右边唇红齿白的是火翼宗的祝子言,温润的嗓音也是从他嘴里发出的。 对于他们的出现,罗淳双眼淡漠一扫,轻蔑之态尽写在脸上,甚至讥笑道:“鳯天国再无驾驭鳯尊鞭之人,你们还要给人做奴看人脸色?” 秦哲神色正然的看着他,反问道:“罗长老怎就如此肯定鳯尊鞭成了无主之物?” 不等罗淳回答,他对面的祝子言就笑说道:“秦兄,我们都只听说小主晕迷不醒,可他却能一口断定鳯尊鞭失主,想来小主出事与他有关。”说着他转头朝罗淳挑起了漂亮的眉头,“罗长老,我说得没错吧?” 罗淳沉着脸没应声,彷如没听见他们二人对话,只是眯着眼阴鸷的朝他们问道:“你们来此的目的究竟是何?” 祝子言笑得比女人还娇艳:“还用问吗,当然是来阻止你的。顺便我还想看看,一个九阶修为的人是如何损落的。”顿了一下,他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迷人的杏眼朝秦哲挑去,“秦兄,我听说木翼宗有一道秘术,专门夺人肉身,你说要是罗长老今日损落,会不会夺舍我俩肉身?别的我不怕,我还真有些担心,万一他看上了我这具身子,那可真是糟蹋了我近千年的保养。” 温文儒雅的秦哲忍不住失笑:“祝老弟就别担心了,我俩不过八阶修为,怎入得了罗长老的眼?” 眼见他二人旁若无人的聊天,甚至还有意侮辱他,罗淳阴鸷的目光杀气乍现。 “既然你们要来找死,那我就送你们一程!” 强大的灵力从他身体涌出,随着他手中兵器朝二人挥斩。 祝子言和罗淳并不迟钝,两人瞬间奋力回击。 刺眼的紫光在空中碰撞,阵阵轰声响彻天际般,比电闪雷鸣还壮观。 岳君谦趁他们说话之际就已经散退了弟子,见他们出手,他也不遗余力的加入其中。 然而,三个人合力也没占到上风。罗淳九阶的修为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强大,甚至他们可以感觉到他并未尽全力。 漫天的杀气如电光火石般,每一道紫芒都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四道身影打成一团,连地面都深受波及,很快狼藉一片。 “哼!就凭你们也想打败我?”打斗中传来罗淳不屑的哼声。 被紫芒笼罩的他犹如巨大的茧子,而且笼罩在他周围的紫气越来越浓郁,积蓄在他周身的灵力强大得让人纷纷变脸。 眼看着他手中的灵器挥斩的速度加快,岳君谦、秦哲、祝子言三人额头上都溢出了汗,紧握灵器的双手都有些颤抖。 特别是祝子言,身上白色的长袍染着点点红梅,牙关咬得最紧,漂亮的脸庞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粉面桃腮的气质,五官扭曲中充满了狠戾劲儿。 三人之中秦哲的神色看起来最轻松,可他却是爆发力最猛的一个,每一招都像是要用尽全力似的。 岳君谦如雪的白胡子已经被染红了一大半,血水还顺着他嘴角不断的往下流。 然而,三人都没退却丝毫,通过手中的灵器将各自的灵力发挥到极致。 将三人狼狈之态尽收眼中,罗淳‘呵呵’一声轻笑,突然目光敛得死紧,灵器所散发出来的杀气猛然扩大数倍—— “噗!” 岳君谦和两位堂主身躯一震,喷血的同时身体猛然坠落。 “堂主!”中刃堂的弟子见状,惊呼着围上去。 罗淳负手立于空中,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笑声得意又狂妄:“我真没想到,白沽城居然连个九阶的人都没有,就你们几个废物!哈哈……” “怎么,罗长老是想在白沽城自立为尊吗?”白空中突然响起一道清润的嗓音。 所有的人皆是闻声色变! 不过除罗淳脸色变难看之外,岳君谦和秦哲、祝子言则是喜出望外。 “少主!”岳君谦朝空中恭敬的唤道。 在罗淳身前,突然出现一男子,墨发紫袍,仙人之姿,年轻的面庞如雕刻般精致绝伦。 就在他出现的同时,夜千鸢与御孤壑也突然出现。 夫妻俩都听到了岳君谦对来人的称呼,御孤壑还好,只是眉梢挑动,可夜千鸢却忍不住飞到那男子身边,盯着他来回打量。 “少主?你是城主的儿子?刚我召唤出来的人是你?” 别怪她吃惊,她是真被这人的身份给惊吓到了! 这还得从她通过鳯尊鞭用召唤术说起—— 自从她知道有九个人与鳯尊鞭签过契约后她就对识海里的九人极其注意,来白沽城后她发现有一个人离她很近,仿佛就在她身边似的。奈何对方灵力高深,她只能感觉到对方的存在,但摸不准对方的方位。 知道岳君谦他们在外面与罗淳交战,她担心自己出来也不能全胜,所以临时起意把附近这个人给召唤出来。 谁知道唤出这么一个人物…… 男子墨眼温柔,含笑的对她开口:“我不但是城主之子,也是你表哥。” 夜千鸢嘴角狠狠一扯。 “你、你没事?”罗淳如同见鬼般双目圆瞪,一个鳯岚驰就已经让他惊讶了,万万没想到夜千鸢竟然完好无事的出现在他面前! “呵呵!”夜千鸢朝他扬唇笑道,“不好意思啊罗长老,让你失望了。你也是的,找个厨艺好点的人嘛,找那么一个小屁孩,煮的肉跟粪坑里的屎一样,让我实在是吃不下。” “你!”罗淳何止脸色大变,那脸色真跟大便一样难看到了极点。 “我什么,我他妈今日抽死你!”夜千鸢刹那间翻脸,手中鞭子一现,直接一鞭子朝他甩了过去! 不过罗淳也确实不是泛泛之辈,在她扬鞭时身形就在原地消失。 夜千鸢能力不及他,自然是摸不准他的方向,气得张口破骂:“王八蛋,有种别给姑奶奶躲着,你看姑奶奶怎么弄死你!” 一旁的鳯岚驰紧蹙浓眉,突然朝某个方向挥出一道灵剑。 但下一瞬他失望的叹了口气。 不用说也知道,罗淳跑了! 夜千鸢一口牙都快咬碎了,见御孤壑正在下面给岳君谦他们喂丹药,她也赶紧飞回地面,挨着询问:“你们怎么样了?” 岳君谦和秦哲、祝子言都同时摇头,其中祝子言还强扯着微笑,说道:“小主不用担心,我们调养几日便无大碍。” 听他说话都费力,夜千鸢立马拉长了脸:“不能说话就别说话,现在全给我下去好好休息!”紧接着她又朝岳君谦不满的瞪过去:“你也是,还让我别出来,幸好我没听你的,不然等我出来就直接给你们办丧礼了!” 岳君谦捂着心口处,但面上却笑得比任何时候都慈祥。 中刃堂的弟子们赶紧带着他们三人离开了。 夜千鸢还不放心的问御孤壑:“他们是不是伤得很严重?” 御孤壑微微一笑:“有足够的丹药,他们休息两日便会痊愈。” 夜千鸢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眼角余光瞥到一抹紫色身影朝他们走来,她扭头打量着对方的天人之貌,始终有些不敢相信,堂堂的‘太子爷’居然会与鳯尊鞭签订契约。 “表哥为何会躲在暗处?”她与此人不熟,所以也没啥好寒暄的,不过依照两人目前的关系,她改口也是应该的。 “受父亲之命出来办差,没想到路经赤龙镇时听到了鳯尊鞭的消息,我本以为姑母回来了,没想到……”鳯岚驰说话的时候润泽的黑眸中带着一丝难掩的伤痛。 夜千鸢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鳯尊鞭能换主,想必他应该知道她姑母与世长辞了…… “表哥,这位是我夫君,御孤壑。”她干脆转移话题,牵着御孤壑的手大大方方的向他介绍起来。 御孤壑的手被他牵着,也不好作揖啥的,只能轻勾着唇角朝他点了点头。 鳯岚驰同样回以笑面。 夜千鸢才没想与他多礼呢,毕竟这人早就出现了,对他们夫妻的事肯定打听了不少。 “千鸢!”邢飘飘突然从远处跑来,看到花园泥土四溅狼藉遍地,她紧张不安的问道,“听说罗长老来了,他有没有伤到你们?” “没事,我们好着呢。”夜千鸢笑着回道。 “那罗长老呢?抓到了吗?” “让他跑了。” “跑了?”邢飘飘立马揪起眉头,突然发现旁边多了个紫袍男人,她立马转移了注意力,朝对方问道,“你是?” 鳯岚驰紧抿唇瓣,眯着眼打量起她来。 两个人都不含蓄,你观察我、我打量你,夜千鸢忍不住轻咳,放开御孤壑的手,转身去把邢飘飘拉住:“飘飘,这是鳯天城的少主。” “少主……”邢飘飘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 “千鸢表妹,这位是?”鳯岚驰开口问道。 “表哥,这是我好姐妹,飘飘。”夜千鸢心里都快尬死了。今日不止她和鳯家的少主见面,邢飘飘还和这位同父异母的哥哥见面!她也不等鳯岚驰和邢飘飘打招呼,赶紧催促邢飘飘,“飘飘,你帮我去看看其他人怎样了,岳堂主和火、土两位堂主都受伤了,我得去看看他们的伤势。” “哦哦……”邢飘飘回过神,被她轻轻推过后,拔腿飞速的跑远了,就像身后有什么猛兽在追赶似的。 “千鸢,你朋友姓什么?”鳯岚驰望着远处跑远的倩影,眸子眯了又眯。 “姓啥不重要,呵呵!”夜千鸢想抓脑袋得很,干脆拉着御孤壑转移话题,“表哥,你自个找地方休息,我们要去看看岳堂主他们。” 天知道她现在有多后悔,干嘛要试那召唤术,结果弄出这么一号人物,不但让飘飘尴尬,连她都有种想替飘飘钻地缝的冲动…… 岳君谦都能猜到邢飘飘的身份,她就不信这位少主会猜不到! 看着他们夫妻俩离开,鳯岚驰眉目微沉,随后背着手朝邢飘飘离开的方向而去。 。。。。。。 而邢飘飘呢,离开众人视线后就跑进了御皓风的房里,还拿凳子把门给堵住。 御皓风坐在桌边紧紧盯着满头是汗且慌里慌张的她,实在忍不住冷声问道:“怎么,有鬼追你?” “比鬼追还严重!”邢飘飘跑到他身侧蹲下,拍着心口说道,“你不知道刚刚有多吓人,那瞪我的眼神好像把我认出来了似的,呼呼……幸好千鸢提醒我跑,不然被他认出来可就完蛋了!” 她说的话御皓风是一句没听懂,只能低着头把她瞪着。 对上他冷飕飕的眼神,邢飘飘也有些窘,可她也没想过要解释什么,只是抓紧他衣袖,哀求道:“你先别出声,让我躲过去了再说。也不知道那个人什么时候离开,反正如果有人找来,你一定不要说认识我!” 她话音刚落,房门就被人叩响。 只听门外传来一道清润的嗓音:“里面有人吗?” 此声悦耳动听,最重要的是还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御皓风俊脸倏地变得又黑又沉,冷眸如箭似的瞪着房门! 186、她就不信治不了这些人 “就是他,你可要帮我,千万别告诉他我在这里。”邢飘飘放开他衣袖,赶紧跑到他床上去,并快速拉下床帘。 御皓风冷飕飕的睇着床帘,然后才起身去开门。 房门外,鳯岚驰笑如春风,和煦又温柔,连嗓音都如甘醇的琼浆玉露般清醇迷人:“请问飘飘在吗?” “你是何人?找她何事?”御皓风眯着眸子,狭长的眼缝中冷意盎然,与他春风般的笑脸比起来,宛如腊月的冰湖冻人筋骨。 “在下鳯岚驰,有要事请教飘飘姑娘。”鳯岚驰似是没感受到他身上冷冽的气息,眸光从他冷峻的脸上移开,试图看清楚屋内的情景。 奈何门槛内的男人身高与他相仿,且对方只把房门开了一道缝,屋内的情况用眼睛明显是瞧不见的。 他见男人纹丝不动,那眼缝中溢出的寒芒除了打量外,甚至隐含着一丝敌意,他又温声开口:“能叫她出来与我见一面吗?” “她不在!”简洁又冷硬的三个字出口后,御皓风‘砰’的关上了房门。 “……”鳯岚驰白皙的眉心微微蹙起。 抬起手欲再叩房门,但手指刚要触及房门时,他突然停住。 随着绯红的唇角微勾,他如仙的身姿突然在原地消失。 而房间里,邢飘飘听到关门声,赶紧将脑袋从床帘里探出,待御皓风走近以后,她又着急的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整个人扯进了帘子里。 “那人走了吗?” “嗯。” “哎哟,真是吓死我了!”邢飘飘大大的呼出一口气,想到什么,她无比认真的叮嘱起他来,“我跟你说,后面做任何事你都自己去,千万别叫我出这个门。” “他是谁?“御皓风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精致的脸蛋,冷声问道。 “鳯天国的少主,就是千鸢舅舅的儿子!”对那人的身份,邢飘飘也没隐瞒他,毕竟他出去一问就全知道了。 “你为何怕他?” “我……”只是说起原因,她就忍不住吞吞吐吐起来,甚至眼神漂移不知道该看向哪里。但一想到还需要他的帮忙,想了想她还是低声说道,“我娘与鳯家有仇,刚那个人就是鳯家的人,即便他是千鸢的表哥,我也不能与他见面。” “是怎样的仇?”御皓风没错过她闪烁的眸光,冷声追问。 “上一辈的仇我哪知道啊……”邢飘飘嘟了嘟嘴,突然倒进床里面,背对着他说道,“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你最好别问太多。” 御皓风眸底闪过一丝不悦,不过从她嘴里听到‘仇’这个字,他眸底冷气倒是消散了不少。 “我帮你有何好处?” “哎哟,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呢!”邢飘飘挺坐起身,不满的瞪着他,“亏我把你当朋友,你就这么小气,帮这点忙还要好处?如果这样,那不如算了,我找翁忆去,他肯定不会拒绝我。” 说完话她绷着脸蛋真的要下床离开。 只是某人将她去路挡住,俊脸黑沉沉的,似是比她还不满。 “挡着干嘛?” “我有说不帮你吗?” “可你要好处……” “把我伺候好就够了。” 邢飘飘低下头,双肩自然的松下,小声嘀咕:“我衣服帮你洗了,饭菜也都送你房里了,还要怎么伺候嘛。天天跟个伙计一样的,都没精力修炼了。你们一个个天资绝顶一点都不愁,可我最近却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看着她抱怨的脑袋瓜,御孤壑嘴角忍不住勾了一下。 修长白净的大手抬起,可就在要触碰到她头发的黑发时,蓦然停下。 眸光微微晃动,他不自然的收回手,并将俊脸侧开。 “以后我带着你一起。” “那还差不多!”邢飘飘抬起头,眼眸中立马有了笑意。虽然这家伙冷是冷了点,说话很不太好听,不过相处久了她觉得他也不是那么让人讨厌。想到今日见到的鳯岚驰,她脑袋瓜凑到御皓风眼皮下,突然向他提议,“三公子,要不今晚我们去别处修炼?” 御皓风凝视着她近在咫尺的精致脸庞,清冷的眸光微微闪烁,随即淡淡的‘嗯’了一声。 邢飘飘忍不住咧开嘴角:“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谁都不告诉,就我们两个偷着出去。” “嗯。” 。。。。。。 御孤壑亲自替岳君谦、秦哲、祝子言三人看诊,虽然他并非高级丹师,但看诊和用药上还是把这三人给惊艳到了,是没想到他年纪轻轻可行医经验却如此老到。 秦哲更是钦佩的直攒:“金神医的外孙果然不是泛泛之辈!” 祝子言在一旁打趣他:“你看你眼拙了不是?你可别忘了,他还是赤心剑认定的主人,金大人的传承人呢!” 秦哲笑了笑,看御孤壑的眼神更加欣赏了。 御孤壑没什么反应,低调的在一旁捣鼓着丹药。 夜千鸢把他分装好的丹药瓶拿给他们俩,笑着说道:“受伤了就老老实实当个伤患,跟个女人似的叽叽喳喳,也不怕别人笑话!” 明知罗淳修为比他们高,可他们还是为了她挺身而出,说不感动那是假的。毕竟对付一个修为比自己高的人,随时都有可能损命。 秦哲和祝子言接过她给的药瓶,看到里面满满的丹药时,两人都有些惊讶。 “小主,这?” “这都是你们之前给我的,灵石我收了,丹药你们留着防身。” 两人相视一眼,随即同声谢道:“多谢小主!” 夜千鸢摆了摆手:“好了,你们就在这里养伤吧,没找到罗淳前你们暂时别回去,我担心他会找你们麻烦。至于其他事交给我,我自会替你们安排妥当。” “有劳小主。”两人再次同声谢道。 叮嘱完他们后,夫妻俩这才离开。 只是在他们准备去隔壁见岳君谦时,突然被人拦住了去路。 面对这个仙子飘逸的男人,御孤壑直接将夜千鸢拉到自己身后,哪怕对方眼神并无恶意,他也不愿意自己的女人被人多看。 再者,有御皓风这么一个表哥,他心里还扎着一根刺呢,这会儿又出来一个表哥,也休怪他戒备! “少主有何事吗?” “我有些事想询问千鸢。”鳯岚驰也不是没察觉到他暗藏的敌意,不过还是一如既往的保持着如沐春风的模样。 “少主有何事直说无妨,我家鸢儿知道的我也知道。” “……”鳯岚驰碧潭般的眸子微微发直,似有些无语的把他盯着。 而在御孤壑身后的夜千鸢差点失笑。 是不是这位少主长得太好看了,所以才让他满身酸味儿? 她忍不住暗戳他后腰,结果却让他反而捉住她的手,然后又听他对鳯岚驰说道:“若少主没什么事,那我们就先回房休息了,少主自便。” 语毕,他都没给鳯岚驰开口的机会,转身搂着夜千鸢阔步离去。 鳯岚驰薄唇微张着,目送他们远去的身影,嘴角狠狠抽搐。 他有说错什么话做错什么事吗? 回到房里,夜千鸢看着某爷那黑沉沉的脸色,直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干嘛呢?人家又没得罪你,怎么就给人摆起脸色来了?”就算知道他醋坛子翻了,她也得装成什么都不知道。 “看他不顺眼。” “噗!”夜千鸢直接喷笑,见他在床边坐下,她跟着过去,直接跨坐在他身上,抱着他脖子,眼神嗔着他,“先前他瞧着飘飘的样子,很明显是对飘飘感兴趣,他过来找我们多半也是为了飘飘的事,真不知道你脑子里想什么。” 御孤壑一手搂着她腰肢,一手托着她后脑勺,别有深意的用眼神剜着她。 她‘呵呵’一笑,捧着他妖孽般的俊脸主动吻上他薄唇,还在他唇上温柔低语:“在我眼里,我夫君是无人可比的,也只有我夫君才入得了我心。” 御孤壑凤目中荡漾着满意的笑,紧接着加深了这个吻—— 。。。。。。 眼下白沽城的形势,可以说从未有过的——乱! 木翼宗的弟子原本被罗淳接回了城里,这还没重新整顿起来呢罗淳就惹恼了夜千鸢。 谋害小主的罪名他洗不掉的,偏偏又遇上鳯岚驰这个少主,直接以少主身份下了追杀令。 换言之,罗淳再不能立足于鳯天国! 在白沽城的木翼宗弟子们都懵了,不但无法重振分堂,还要接受中刃堂审讯。一座城里,一个夜千鸢就让他们无立足之地,眼下再来个鳯岚驰,现在别说重振分堂,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 其他四宗,火、土两位堂主因护主受伤,暂时需闭关休养,虽然两位宗主救主有功,可为了安全起见,两宗名下商行全都闭门歇业。 而水翼宗中的晋天堂主因为失踪,水翼宗的弟子原本就处在颤颤惊惊中,见火、土两宗临时关闭了商行,水翼宗的弟子也紧跟着关闭了名下商行。 整座城里,唯独金翼宗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什么事也不知道似的,商行照开、生意照做。 夜千鸢从中刃堂的弟子那里打听过后,才搞明白为什么金翼宗那么稳。 御孤壑得到赤心剑的事已经被传开了,包括他是金神医外孙的事也不再是秘密,最最重要的是,御孤壑是她的夫君…… 这几重身份一传开,金翼宗能不稳吗? 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后,夜千鸢都被逗乐了。 “这金翼宗脸面可真大!” 没有人知道她最想整治的那一宗就是金翼宗!别人窥觑外公的鬼门金针也就算了,连金霞这个外公的亲妹妹都想得到鬼门金针,可见其中的水有多深,也可见金翼宗对外公的恶意有多深! 而且她也看出来了金翼宗上层人物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金姑惹了她,最后搬出一个康威收拾烂摊子,现在还又借着御孤壑的关系给自己竖立一个‘皇亲国戚’的身份,真的是—— 不要脸! 想置身事外?门都没有! 于是乎,她花了一天功夫,专门制定了一本《爱国手册》,随后叫中刃堂的弟子抄写,然后下令:“把这册子给金翼宗、水翼宗、木翼宗三宗分堂送去,不论身份地位,每个人都得一字不漏给我背下来。少一人不背,其名下商行一律不准开业!” 跟她耍滑头,她就不信治不了这些人! 这惩罚也算是别出心裁了,中刃堂的弟子在抄写范本的时候笑得脸上都快抽筋了。 就连岳君谦听说后都忍不住带伤跑来,看过夜千鸢亲自编写的《爱国手册》,笑得白胡直颤,满脸都是皱褶。 “小主,这《爱国手册》甚好啊!五大宗雄心见涨,势力越发强大,就是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那就麻烦岳堂主了,让中刃堂的兄弟们辛苦点,多抄一些,给每个地方都送一本去。回头我要是路过某处发现有人背不到的,那正好以此为借口把他们商行都搜缴了!”夜千鸢狡黠的笑说道。 他们正笑说着,一抹颀长迷人的身影突然走进大堂。 “少主。”岳君谦合上册子迎了上去。 “岳堂主不在房里养伤,怎跑出来了?”鳯岚驰关心的问道。 “少主,我出来瞧个热闹,这就回去休息。”岳君谦说完,准备将册子交还给夜千鸢。 “这是何物?”鳯岚驰看着他手中的册子问道。 “少主,这是小主亲自编写的《爱国手册》。”岳君谦见他好奇,立马将册子呈给他。 鳯岚驰接过,翻开第一页嘴角就忍不住抽动:“要热闹鳯天国,以鳯家为荣。尽心尽忠,不可二心……” 夜千鸢冲他微微一笑:“表哥觉得怎样?若是还有补充的,可以加上去。” 鳯岚驰没念完,露齿笑道:“此册编写得甚妙!” 夜千鸢转身就去吩咐大堂里的弟子:“既然少主都觉得好,那你们动作快些,早点分发下去。” 交代完后,她又朝鳯岚驰问道:“表哥还有事吗?” “千鸢,你那位朋友飘飘去哪了?”鳯岚驰突然问道。 “飘飘?她不在房里吗?” “她与御二公子昨夜就不在中刃堂,你可知他们去了何处?” “什么?他们不在中刃堂?!”夜千鸢很是惊讶。 187、 鳯岚驰接过,翻开第一页嘴角就忍不住抽动:“要热闹鳯天国,以鳯家为荣。尽心尽忠,不可二心……” 夜千鸢冲他微微一笑:“表哥觉得怎样?若是还有补充的,可以加上去。” 鳯岚驰没念完,露齿笑道:“此册编写得甚妙!” 夜千鸢转身就去吩咐大堂里的弟子:“既然少主都觉得好,那你们动作快些,早点分发下去。” 交代完后,她又朝鳯岚驰问道:“表哥还有事吗?” “千鸢,你那个飘飘去哪了?”鳯岚驰突然问道。 “飘飘?她不在房里吗?” “她与御二公子昨夜就不在中刃堂,你可知他们去了何处?” “什么?他们不在中刃堂?!”夜千鸢很是惊讶。 这事她也不可能只听鳯岚驰说,立马派了一名弟子前去邢飘飘住的地方。 结果得到弟子的回复确实是邢飘飘和御皓风不在中刃堂,且两人从昨夜到现在都没去厨房取食物,很有可能他们昨夜就不在中刃堂。 “这两个家伙,大晚上的跑哪去了?”夜千鸢眉头皱得紧紧的。 岳君谦在中刃堂设了禁制,外人闯入肯定会被发现,他们俩明显是自己离开的。 比起他们的安危,其实她更在意的是—— 御皓风这渣货会不会做什么伤害邢飘飘的事! 孤男寡女的不可怕,可怕的是男的对女的有不轨的想法! 看她着急的样子,鳯岚驰神色也不知不觉变得沉冷,问道:“你可是在担心他们?那为何不派人去找他们?” 夜千鸢睇了他一眼,有些烦躁的说道:“这与找不找没关系!” 一晚上过去了,如果真要发生什么事,找到也晚了! 想到这些,她脚板忍不住狠跺,如果可以,她真想扛把大刀把御皓风这渣给劈了! 他觉得飘飘和夜小姐相像,可是飘飘是他能招惹的吗? 两个人身份背景都不一样,瞧着岳君谦对飘飘的态度,显然鳯宪这位城主是在乎飘飘她娘的,既然能在乎孩子的娘,那肯定也会在乎孩子了。御皓风这渣货,以为所有女人都跟棋子一样想玩弄就玩弄、想抛弃就抛弃? 他要是有这种想法,那就等着死吧! 鳯岚驰投在她身上的眸光变得有些复杂,很明显看不懂她此刻的情绪反应。 “你在担忧什么?” “我……”夜千鸢猛然僵住,扭头瞥了他一眼,按捺住心中的烦躁,问道,“你找他们有事吗?” “我想打听你那位朋友邢飘飘的事。”鳯岚驰精致的脸庞突然变得严肃,盯着她的眸光隐隐带着一丝威压。 察觉到他的变化,夜千鸢心里已经有了确切的答案。 果然,这人肯定知道飘飘与他的关系! “表哥,你打听她做何?你们昨日才第一次见面,你不会看上了我朋友吧?”夜千鸢故意把话往歪了说。 “听说你与她认识已数月,你不会对她一无所知吧?”鳯岚驰脸色微沉,没有接她的话,但却把‘不满’二字写在了俊脸上。 “呵呵!你这话问得,我与飘飘虽然认识了数月不假,可是什么是我该知、什么是我不知,交朋友难道还要查对方祖上三代?”夜千鸢掩嘴轻笑,仿佛他问了一个很可笑的问题。 可心里她却有些佩服,这鳯天国少主还真不能小觑! 不过仔细一想也不奇怪,能被圣主选上并且敢与鳯尊鞭签下生死契的人,怎么可能是泛泛之辈? “岳堂主说你已经猜到了飘飘的身份。” “……”夜千鸢脸上的笑瞬间僵住,嘲笑变成了尬笑。 紧接着她扭头朝岳君谦看去,磨着牙,微眯的双眼冷飕飕的把他瞪着。 可恶!这老头看着挺宠她的,没想到他家正主一来就把她给卖了! “小主,我伤口疼,先回房休息了。”岳君谦抛下话,瞬间在原地消失。 连大堂门槛都没跨,直接从原地变没的! 夜千鸢紧握拳头,现在她是深刻的体会到了修为不如人的感觉! 不过再次面对鳯岚驰,她还是假装一无所知的样子,反问道:“既然岳堂主知道那么多,你干嘛去直接问他?” 是她表哥又怎样,表哥也分好坏的! 要她为了一个才刚认识一天的表哥就出卖自己的姐妹,她才不干! 鳯岚驰突然皱起眉,没再逼迫她回答,只是像自言自语般说道:“这么说她真的邢姨的女儿、我的妹妹?” 夜千鸢偷偷观察着他的反应,并没有发现他对邢飘飘有何厌恶的神色,而且她还称呼邢飘飘的娘亲为‘邢姨’,如此说来,他是接受了后母和妹妹? “那表哥……你随意,若是有何不懂的尽管去问岳堂主,我家壑还在房里等我,我得回房去了。” “千鸢……”鳯岚驰温声将她唤住。 “表哥还有何事?”她不得不硬挤出笑。 “既然你知道飘飘的身世,那你可知她母亲在何处?” “这我真不知道!”夜千鸢无奈的叹了口气,干脆认真与他说起来,“我也是通过岳堂主才知道飘飘有可能与鳯家有关,可是究竟发生了何事我真的一无所知、无可奉告。我想岳堂主既然告诉了你飘飘的事,那应该也跟你说了她出来的目的,我唯一能回答你的是,她娘亲确实出了点问题,我们正在想办法帮她弄到丹药救人。除此以外,我真没有岳堂主知道得多。” 鳯岚驰突然沉默起来。 看着他拧眉陷入沉思的样子,夜千鸢也没再出声,转身离开了大堂。 她最反感的最抵触的就是这种乱七八糟的家事! 在蜀河国真是受够了,没想到这鳯天国也是一团乱,甚至有过之而不及的趋势! 真不知道他们夫妻俩何时才能过上太平安稳的日子…… 回到房里,某爷正坐在地上看书,身前摆放着一只小丹炉,丹炉里还飘着药香,很明显他正在研究炼丹。 她直接过去往他怀里一坐,像寻求温暖般紧紧抱着他。 “怎么了?”御孤壑笑着把书放一旁,为她撩开耳边的发丝,“《爱国手册》弄完了?” “弄完了。” “那为何置气?可是有人不从?” “没有。”夜千鸢脸蛋在他身上蹭着,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再多的烦躁都能变得踏实。只是心平静了以后,她突然在他怀中坐直,认真与他说道,“壑,你能不能管管你二哥?这家伙昨晚和飘飘都不在中刃堂,你说飘飘那样的身份,要是他对飘飘做出什么事来,到时候该怎么收场?这里可不是蜀河国御家的天下,以为人人都要围着他转!” “他们不在中刃堂?”御孤壑俊脸微微泛着冷意。 “按中刃堂弟子所述,应该有一天一夜了。”夜千鸢看着他为之惊讶的样子,憋在心里的牢骚也忍不住发出,“御皓风的事只有你管了,他是你哥,飘飘是我表姐,要是他们之间闹出什么不愉快的,我们俩夹在中间也不好做人。” 御孤壑搂着她安慰道:“此事我会找他好好谈的。” 夜千鸢严肃道:“如果他固执己见什么话都听不进去,那咱们就把他绑起来然后送去外公那里,叫外公把他送回蜀河国!” “好。”御孤壑含笑点头。 “不行,我得派人去找他们!”夜千鸢从他怀里起身,拔腿就跑了出去。 御孤壑摇了摇头,真是拿她风风火火的性子一点办法都没有。 夜千鸢出去后就找了两位堂里的护法,悄悄的交代他们去外面寻人。 眼下的形势并不适合他们大张旗鼓的找人,更何况那两人的关系让人起疑,不张扬才是最好的。 。。。。。。 深幽密林中,女孩坐在火堆边烤着肉,因着心情愉悦,哪怕身侧的男人一直寡淡无言,她也如同雀儿般叽叽喳喳个不停。 “外面虽然事事都要自己做,可是自由自在,无聊的时候可以静心修炼,累了就找地方睡一觉,饿了就打妖兽吃,以前我觉得修炼的日子特别清苦,可现在我才发现这种日子特别美妙!” “我娘让我不要去人多的地方也是对的,你看城里乱七八糟的,什么人都有,稍不注意就要被人欺负。还是人少的地方舒坦,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二公子,我看你好像在哪里都一样……”说到他,邢飘飘立马侧身把御皓风盯着,火光照耀下的精致脸蛋剔透玲珑,漆黑的眸子像宝石般亮晶晶的,“二公子,你们好像不是在鳯天国长大的,你们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蜀河国。”御皓风凝视着她脸蛋,虽然回得惜字如金,但也没有回避她的好奇。 “蜀河国?古域大陆有蜀河国这个地方吗?好像没有啊。”邢飘飘皱了皱眉。 “另一个世界。” “还有另外的世界啊?”邢飘飘越听越迷糊,但好奇心却越来越重,追着问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有鳯天国好玩吗?” 御皓风望着那跳动的火光,眸光渐渐涣散。 数月的修炼彷如过了几十年,脑海中的景象都变得模糊,那些曾经很是熟悉的人不知道为何竟让他有了一种陌生的感觉。 “二公子?”眼前突然出现一张精致的脸庞,让他眸光刹那间恢复了焦距。 “以后若有机会,定带你去看看。”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下意识的作出这番承诺。 “真的?”邢飘飘盘腿在他身前坐下,扬着下巴眨着眼睛,又开启了自言自语的模式,“你先别告诉我蜀河国是怎样的,我先自己猜猜。看你和三公子的气度,你们应该来自一个有名的大家族,因为家道中落你们不得不背井离乡来此。” 御皓风冷硬的唇角微微抽动。 邢飘飘继续道:“你们是想在鳯天国修炼变成强者,然后回去重振家族。” 听着她离谱的猜测,御皓风冷飕飕的剜了她一眼:“你就那么肯定我们是家道中落?” 邢飘飘点点头,无比认真的回道:“不然你们兄弟怎么会来此修炼呢?三公子来鳯天国我还能理解,毕竟千鸢是小主,而三公子又是金大人的传人,他们留在鳯天国也是理所应当。可是你来鳯天国做什么,总不会为单纯的修炼吧?” “难道不行?”御皓风俊脸有些沉。 “呵呵,行,当然行。”邢飘飘咧嘴笑了笑,然后转身又去烤肉了。 御皓风盯着她后脑勺,火光被她遮住,他狭长的眼眸中眸光幽深如潭。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比起以往来,此刻的他身上冷漠的气息少了许多。 身在密林中,原本该静谧的气氛却暗藏着不寻常的气息,也许是火光太过明亮的缘故,又或许是邢飘飘叽叽喳喳不停的话语声,总之围绕在他们周围的气氛温馨而美好。 只是,就在邢飘飘刚把手中这串肉烤好,突然身子微僵,紧接着猛然起身冲虚空喝道:“谁?出来!” 在她起身的同时御皓风同样起身,且神色不比她好看多少。 “呵呵……”伴随着清朗的笑声,一清隽的男子突然在他们对面现身。 隔着火堆,他们看清楚了来人,同时惊讶。 “水翼宗的晋堂主?你不是失踪了吗?怎么会在此?”邢飘飘虽然没与此人正面接触过,但那天晋天逼迫御孤壑交出鬼门金针时他们躲在暗处,所以对此人很有印象。 “我本以为要对付你们很难,没想到你们两个竟自己出来送死,哈哈……”晋天眉目温和,可笑声却猖狂得意,好似捡到了天大的便宜般。 御皓风立马将邢飘飘拉到身后,没有多余的废话,亮出皇魔刀就朝他杀了过去。 晋天笑声一收,身形快如影魅,不但避开了他的攻击,还不屑的哼道:“就你们这点修为,还想杀我?” 眼见邢飘飘也不甘落后的挥起兵器向他袭来,他眉目的温和刹那间被阴戾取代,甚至也不闪躲了,亮出灵器迎向他们的攻击。 邢飘飘和御皓风都知道,晋天出现在这里绝对是不怀好意,哪怕知道晋天修为比他们高,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一战。 188、我肯定喜欢你啊 邢飘飘在被他推出去时听到他闷哼声,心惊胆颤的回头,看到坠落的他,她忍不住惊呼,想也没想就调头朝他冲去。 抱住他的瞬间,她感觉到强大的杀气再次袭来。 可她根本不是晋天的对手—— 情急之下,她眸光凛冽,抛开兵器的手快速一抖,一只竹筒赫然出现在她手心里,在抱住御皓风奋力躲闪的同时她将竹筒抛向晋天。 刹那间,从竹筒里溢出黑浓又呛人的烟雾,并以极快的速度蔓延扩散。半息功夫都不到,烟雾就把她们所在的地方全笼罩了。 “咳咳……”晋天忍不住捂嘴,本来打算一举将两人捉住,谁知道冒出这么些浓烟,烟雾不但浓烈到视线受阻,且烟雾居然还把御皓风和邢飘飘的气息给盖住了。 他飞出浓烟,阴沉着脸四下扫视,最后忍不住破口大骂:“看你们能跑多远!” 烟雾还在蔓延,他也没再留下,冲上空中并放出强大的神识,试图把他们俩找出来! 然而,结果让他疑惑又愤怒。 一瞬间的功夫竟让两个只有六阶的人如同蒸发了一般,无论他的神识在附近怎么寻都寻不到两个人的气息! 许久之后,浓烟缓缓散去。 从半人高的草丛中露出一颗头颅,确定周围没有危险了之后,她才缩回脑袋,重新蹲在男人身边,一边喂他丹药一边紧张的问道:“二公子,你怎样,能撑住吗?” “你用的是……是什么?”御皓风脸色苍白,气息也凌乱不稳,可还是强撑着开口。 虚弱的他身上少了许多冷漠的气息,冷硬的五官罕见的变得柔和,就连狭长的眸子都多了一丝温度。 这样的他与平日拒人千里的样子比起来可以说是判若两人,邢飘飘最能察觉到他的变化,可她并没有为此高兴,反而有种他回光返照的感觉,让她鼻子忍不住发酸。 强忍着担忧,她小心翼翼的将他扶起来,还不忘鼓励他:“你别死,再忍一忍,我这就带你回中刃堂!” 她哽咽的嗓音清晰的落入御皓风耳中,半合的眼睫颤了又颤,眸光凝视着她微红的眼眶,脸颊的轮廓不由得更加柔和。 修炼的人力气不是普通人能比的,虽然她纤瘦,但御皓风还是把大半个身体靠在她身上,呼吸中全是她身上的幽香,感觉比服用丹药还舒服,让他嘴角情不自禁的勾起,搭在她肩上的手臂下意识的收紧,让彼此贴得更紧。 邢飘飘整颗心都悬在他的伤势上,生怕他突然就挂了,所以根本没心思去留意他此刻的小动作,还以为他嫌自己撑不住他高大的身体,所以搂着他腰身的手也收了几分力道。 “二公子,你一定要忍住,出了林子我们就安全了!”鼓励他的同时她内心也备受着煎熬,天知道她现在有多自责,明明知道现在外面不安全,她竟然还把他哄出来…… 不就是一个鳯岚驰嘛,她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就为了躲这样一个人而任性的跑出来,真的是太蠢太蠢了! “飘飘……” 正扶着他行走的邢飘飘突然愣住,如果她没记错,这好像是他第二次喊她的名字。 不久前危险之中是他第一次喊她。 “二公子,你别说话,有什么事等我们回中刃堂后再说。”回过神,她赶紧安抚他。 “我是不是特别招人讨厌?” “呃……”听到他低沉的问话,她不自然的怔愣,扭头看着他,突然发现他嘴角罕见的勾勒着,只是他气色惨白,这稀世罕见的笑非但没有打动她,反而让她更为紧张。再触及到他眼眸中流露出来的期待,她赶紧摇头,“没人讨厌你,虽然你是有些不懂人情世故,可是我觉得你挺好的。不过……” “不过什么?”御皓风浓眉倏然紧蹙,嘴角勾勒的弧度都变得僵硬起来。 “不过跟你在一块有些累,看不懂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总是要让人去猜。你要是能改改这毛病,我想肯定会有很多人喜欢你。” “那你呢?”御皓风眸光定定的落在她身上,嗓音突然出奇的低沉和温柔。 “我肯定喜欢你啊,不然我怎么会拉着你出来?”邢飘飘脱口回道。 看着他唇角又勾勒起来,她也对他咧嘴笑了笑。 两个人继续走着。 只是快到密林出口时,邢飘飘脸色微变,立马带着他掉头钻进了一堆草丛里。 御皓风被迫转身,有些遂不及防,在草丛里蹲下的瞬间他身形不稳,突然将她压翻。 邢飘飘神色大惊,好在她有准备,快速的捂住自己的嘴,又同时把他嘴巴捂上。 被他压着,她没心思去顾及两人的姿势以及他的重量,所有注意力都在远处的脚步声上。 怕他弄出动静,她还不断的给他使眼色。 御皓风已经听到了,拉下她的手与她一起屏住呼吸。 “该死的,这两个人一定还在林子里,我就不信他们受了伤还能跑出去!” “抓到他们我一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近千年的修为被那个黄毛丫头毁了,此仇不报我死也不会瞑目!” 远处骂骂咧咧的话一字不差的落入他们耳中,同时也让两人神色突变。 因为那稚气的嗓音他们都曾听过! 就是那个叫罗志东的孩子! 最重要的是从那孩子的骂声中他们还听出了别的信息—— 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是不会有灵力的,哪怕被人夺舍也一样。待罗志东往密林深处去后,邢飘飘赶紧把身上的男人推开,然后扶着他起身,加快了动作往林外走。 “二公子,快走!” “……嗯。”御皓风闷闷的哼了一声,虽然不至于要命,但她过快的动作牵动了他的伤,瞬间让他额头溢出薄薄的细汗。 好在她将自己搂得紧,这点倒是缓解了他的难受! 其实邢飘飘也不是不想小心翼翼,而是从罗志东的骂声,她猜到林外应该没危险了。也不知道水翼宗的那个堂主去哪了,要是他在的话,肯定不会让这么一个没有修为的孩子进来找他们。 所以,现在是他们逃跑的最佳时机! 只是他们运气实在不好,就在他们刚出密林,一道身影就出现在他们视野中。 “你们果然还躲在里面!”晋天一脸的得意,好似等着他们落网一般。 邢飘飘脸色惨白,回头一看,罗志东小小的身板已朝他们跑过来。 很明显,她猜错了! 罗志东就是故意进去找他们,好引诱他们出来! 不过即便罗志东不进密林,他们还是会出来的,毕竟要回中刃堂只有这一条路。而御皓风的情况也容不得他们在外久留,虽然给他服用了不少丹药,可也必须找个安静的地方调息。 “你究竟是谁?”她冷着脸朝罗志东问道。那一句‘近千年的修为’足以证明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更不会只是一个孩子! “都要死了问这些做何?”罗志东扬着下巴,脸庞虽然稚气,可脸庞上流露出来的阴戾却不是一个孩子能有的。 “卞堂主,告诉他们又何妨?呵呵!”晋天突然笑道。 “卞堂主?”邢飘飘震惊得双眼圆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你、你就是木翼宗的卞堂主?” 那个被千鸢割下首级的人! 他竟然借着一个孩子复活了!而且还回来找他们报仇了! 想想前两日这孩子缠着他们时可怜楚楚的样子,她心里的寒冷猛得窜上头皮…… “哼!告诉你们也无妨,反正我要拿你们所有人祭奠我的肉身!”罗志东咬牙溢道,被恨意充斥的他满脸狰狞,更加不像一个孩子。 “飘飘……你想办法离开……”御皓风突然将邢飘飘拉到他身后,尽管他微驼着身躯,且随时都有倒下去的可能,可保护姿态十足。 “二公子,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邢飘飘抓着他衣角,不想让他再次把自己推开,气势决然的站到身侧。 “你……咳咳……”御皓风让她气到差点喘不上气来。可看着她倔强又无畏的样子,他薄唇抿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手臂将她腰肢搂着,突然将她卷入怀中。 邢飘飘以为他撑不下去了,赶紧回抱着他,紧张问道:“二公子,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很难受?” 看着他们搂在一起的样子,晋天像是发现了什么稀奇的事,戏谑的笑道:“没想到你们还是一对鸳鸯,正好,今日我就送你们一块上路!” 话音落下,他清隽的笑脸瞬间变得阴冷,并亮出了自己的灵器。 邢飘飘都没回头看他一眼,反正死到临头她再多说也没意思,只是看着身前男人,她内疚得红了眼眶。 “对不起,要不是我把你叫出来,你也不会……” 御皓风抬手捂住了她的嘴,没让她把后面的话说完。 见状,邢飘飘更是自责得忍不住落泪。 而这一次,看着她脑袋埋进自己胸膛,眼泪鼻涕又全都涂抹在他身上,御皓风没有像上次一样表现出一丝嫌弃,反而像是很享受一般微微勾起唇角。 他们都没有在意晋天,对于从他那方涌来的杀气也好似没察觉。 直到一声‘轰’响从头顶传来,他们才下意识的抬起头。 这一望,两人先是愣住,随即又惊又喜! “晋天,你也太胆大妄为了吧?连小主都敢不放在眼中,我看你真是白活了一把岁数!”空中立着一位眉清目秀的少年。 不是别人,正是赤龙镇水翼宗分堂的宁狄! 见到他,晋天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清隽的脸庞上五官都拧变了形。 “宁狄,我劝你别多管闲事!”他咬牙狠狠的威胁道。 “我多管闲事?呵呵!”宁狄背着手讥笑,别看他长着一张美少年的脸,可姿态却老成十足,“五大宗就是以为有你们这种图谋不轨之心,鳯天国才变得污浊不堪!” “你闭嘴!我有什么错?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们一样甘愿为奴?我靠自己修炼出来的本事,凭什么要听别人使唤?”晋天激动得一脸狰狞,浑身爆发出来的戾气如同恶鬼般,再也没有一丝温和和清隽可言。 “你可以退出水翼宗!”宁狄冷声反斥道,“既然选择要做水翼宗的弟子,那就要遵从圣主!圣主损落,小主继位,你就该以小主为尊!” “呵呵……区区一个毛丫头,你居然叫我去听她的话?宁狄,你都不嫌丢人吗?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那你就是水翼宗的叛徒!”宁狄神色一厉,猛然放出灵气朝他攻去。 晋天自然不示弱,立马放出灵气迎向他。 两个人等阶相同,又是出自同一宗门,修为几乎不相上下。虽然他们在空中斗得激烈,可是一时间很难分出胜负。 地上,看着空中的情形,最为紧张的并不是邢飘飘和御皓风,而是通过夺舍术复活的卞舜行! 几乎是上面两人一交手他就拔腿开跑。 邢飘飘正从上空收回视线,突然发现他跑远的身影。 她赶紧把御皓风推开,快速追了去—— “看你往哪跑!” 被她挡住去路,卞舜行惊恐无比。可下一刻,他突然又恢复成乖巧的样子,可怜兮兮的说道:“姐姐……饶命……我叫志东……是被那个人抓来的……是他逼迫我对付你们的……” 再次看着他委屈又可怜的模样,邢飘飘直犯恶心,脱口骂道:“呸!夺舍别人的身体,谋害无辜性命,你这种人还有脸求饶吗?” “姐姐……我没有……” 邢飘飘没再与他多废话,直接上前将他捉住。 见他还想反抗,她干脆一个手刀将他劈晕,然后拿出一块手绢将他双手腕绑住,然后再把他扛上肩飞回了御皓风身边。 看到她肩上扛的人,御皓风苍白的脸忽然有些黑。 虽然对方看起来只是一个孩子,可是他已经知道这个孩子的来历! 就在邢飘飘腾出另一只手去搀扶他时,他突然挥开她的手,并把她肩上的孩子一把扯下。 “你……” “扶我。”他手臂搭在她肩上,大半个身子靠在她身上,还晃动了一下,仿佛随时都会倒塌似的。 189、他当我是兄弟,我当他是姐妹 邢飘飘肯定是先照顾他了,赶紧抱住他让他能撑住。 看着远处的打斗,宁狄和晋天不分上下,而且宁狄有意把晋天引开,避开他们受伤。见此,邢飘飘也不再迟疑,一手抱住御皓风腰肢,一手抓住罗志东的脚踝,快速离开。 远远发现罗志东像死狗一样被人拖着,晋天想上前去抢救。 奈何宁狄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趁他分心之际更是发了狠的攻击他。 晋天险些被他伤到,瞧着眼下不但救不了人,且自己还讨不到好,他在跟宁狄又打了几个回合后,突然朝邢飘飘他们的方向放了一记虚招,宁狄下意识的去阻拦,结果回头一看,晋天已经趁机逃了。 宁狄也没有去追,很快飞到邢飘飘他们身边。 此时在中刃堂里,夜千鸢都快急死了,眼看着天都快亮了,派出去的弟子回来都没有找到邢飘飘和御皓风。 她知道邢飘飘是有意隐瞒行踪,而她又不能大张旗鼓的派人去找,万一走漏风声,有人比他们动作快那岂不是很糟糕? 除了她着急外,鳯岚驰和岳君谦也很是不放心他们,得知中刃堂的弟子寻了一天都没找到人,他们正准备找夜千鸢商议时,一名弟子突然来急报,说他们回来了。 见到宁狄,夜千鸢也不意外,毕竟是她派人去通知他前来白沽城的,只是很意外他竟然和邢飘飘、御皓风在一起。 听说了经过后,她都差点吓死。 是真没想到卞舜行竟然夺舍重生! 而且那个失踪的晋天竟跟‘罗志东’在一起,换言之他现在跟罗淳是一伙的! “宁堂主,这次多亏了你及时赶到,我替他们谢谢你。”她躬身朝宁拜了一拜。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她真不敢想象后果。 “小主,使不得,你这是要折煞我啊!”宁狄又惊又吓,赶紧去扶她起来。 “不是折煞你,是真的很感激你。” “千鸢说得对,此次他们能脱险,确实多亏了宁堂主。”鳯岚驰在一旁出声附和。 “少主,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你就别和小主一样夸我了。”宁狄赶紧向他拱手拜道。 “表哥,咱们也别跟宁堂主客气了,等你回鳯天城记得告诉舅舅,让他论功行赏就行了。”夜千鸢回头朝鳯岚驰说道。 “小主,你这是做什么呀?区区一件小事怎能惊动城主?”宁狄都快被她的话给吓到了。 “呵呵,应该的。”夜千鸢冲他露出别有深意的一笑。 鳯岚驰虽没有应她,但脸上的笑意也算是默许了她的话。 随后夜千鸢转移了话题:“壑还在二哥房里,我得去看看。宁堂主,我已经说了以后白沽城的水翼宗分堂由你全权掌管,趁着少主在白沽城,你有何想法,或者你有何要求都尽管提,我想少主会为你提供方便的。” “多谢小主,多谢少主。”宁狄朝他们二位拱手拜道。 “千鸢,可否让我同去?”见夜千鸢要走,鳯岚驰忍不住提议。 夜千鸢知道他是关心邢飘飘,可是邢飘飘根本没有与他们相认的心思,这次她跑出去说不定还是为了躲他,让他去,说不定又把人给吓到了。 “表哥,我去就行了。那罗淳今天没出现,说不定是躲在某处憋大招呢,你还是乖乖留在这里掌舵吧。” “我……” 夜千鸢没听他说下去,速度极快的闪人。 。。。。。。 在御皓风房门外,她见邢飘飘正来回走动,不时还把脑袋凑到窗户边试图观察房里的情况。 “咳!”轻咳一声后她板着脸走过去。 “千鸢……”邢飘飘回头看到她,立马心虚的站得笔直,双眼盯着脚尖根本不敢看她。 “不打招呼就跑出去,你还知道心虚啊?”夜千鸢不是想骂她,但一想到宁狄说的情况她心里就害怕,因为害怕所以很气。 “千鸢,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当然不是故意的,你就是特意跑出去的!怎么的,这中刃堂里有九阶妖兽,它要吃你所以你才不要命的往外跑?” “我……”邢飘飘抬起头,想说什么可是又忍不住咬起唇。 她眼眶红红的,那闪烁的水光充满了害怕和自责,夜千鸢哪里还说得下去,上前将她抱住。 邢飘飘一下子就哭了起来。 夜千鸢叹了一口气,软了语气拍着她哄道:“好了,我不怪你了,以后不许再这样,知道吗?” “嗯……” “不哭了,我陪你回房洗漱,看你一身脏的,要当野人也不是你这样当的。”夜千鸢给她擦了擦眼泪,然后拉着她进了隔壁。 邢飘飘虽然脚步跟着她,可还忍不住回头:“千鸢,三公子他……” 夜千鸢拉着她走得更快了:“有我家壑照顾他,他不会有事的。” 虽说她不应该管别人的私事,可是一想到邢飘飘和御皓风在一起,她心里就大大的不愿意。 若御皓风是个专情的那还好,说不定她还会主动撮合他们。可是御皓风都明确的向她坦白了,邢飘飘是因为和夜小姐有某些相同之处,他是把邢飘飘当成了夜小姐的影子,这让她怎么支持他俩在一起?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御皓风在感情上的渣!他都已经辜负两个女孩了,难道要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姐妹往火坑里跳而无动于衷? 所以把邢飘飘拉进房里后,她反手关上门,直接问道:“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究竟是怎样发展起来的?进展到哪一步了?” 邢飘飘眼里还闪着泪光,被她问得有些懵:“发展什么?进展又是什么?” “我……”夜千鸢眨巴着眼认真盯着她,但怎么看也没看出她有躲闪的心思,她不由得试探的问道,“飘飘,你和我们二哥没什么吗?” “我和你们二哥该有什么吗?”邢飘飘不解的反问。 她带着水光的眸子晶莹剔透,所有的心思仿佛都能透过眸子叫人看穿,夜千鸢嘴角抽了抽,突然换了一种问法:“是你提议出去的还是我们二哥提议的?” “我提议的……”一听她问这话,邢飘飘立马又低下了头。 “你知不知道你们是孤男寡女,这样出去很容忍让人误会的?” “他是你们二哥,也是我朋友,有什么好误会的?”邢飘飘又忍不住反问。 “我……”对上她纯洁无比的眸子,夜千鸢都有些问不下去了。 她是打住了问话,可邢飘飘却拉着她突然说道:“鸢鸢,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怕我们被人误会,是不是?哎哟,你想太多了,我跟二公子是不可能被人误会的,他把我当兄弟,我把他当姐妹,既然是兄弟姐妹,那怎么可能让人误会呢?” 夜千鸢眼直的瞪着她,这丫啥逻辑? “那你……为什么总在他房里过夜?”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她觉得有必要把一些事搞明白。 “我是跟二公子一起打坐修炼,他那人虽然冷冰冰的,可是跟他在一起很容易安静下来,因为他都不怎么说话,我想偷懒时看他两眼就能够专心了。” 看着她认真说话的模样,夜千鸢心里猛抽搐,差点喷出笑声来。 “你、你真的只是为了修炼才跑他房里去的?” “是啊。” “你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吗?” “没什么不妥啊,在外面修炼大家不也这样同吃同住?” “……”对她这样的认知夜千鸢都差点跪了! 她是很想怀疑这丫头在故意掩饰,可是从头到尾她真的没从她脸上找到任何娇羞或者心虚的神色。 一丁点儿都没有! 好吧,她承认自己思想复杂,把他们想歪了。 “鸢鸢,你不生我气了好不好?我已经知道错了,以后绝对不会再做傻事了。”邢飘飘突然摇晃起她的手。 看她故意撒娇讨好自己的样子,夜千鸢心里的气早都没了,不过还是板着脸说道:“那这次就原谅你了,再有下次,我们以后去哪也不会带着你们。” 邢飘飘展颜欢笑,一个劲儿的摇头:“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对于她跑出去的原因,夜千鸢并没有多问。她和鳯家的事她觉得自己没必要插手,因为要不要认女儿得鳯宪这个做爹的说了算,而要不要认鳯宪这个爹以及鳯岚驰这个哥哥,还得做女儿的说了算。 而他们之间还夹着另一个关键的人物,那就是飘飘的娘邢珂。 在没弄清楚事情真相前,她是不会帮任何一方说话的。 听说邢飘飘把罗志东活捉了回来,她立马带着邢飘飘去见了罗志东。 此刻的罗志东被中刃堂的弟子看守着,小小的身板上绑着浸过油的绳子。虽然他还没有灵力,不过也能看出中刃堂的重视和谨慎。 见到她们出现,罗志东立马直起脖子,稚气的嗓音带着哭腔,可怜兮兮的喊道:“飘飘姐姐、千鸢姐姐……快救我……” 邢飘飘一脸的嫌恶,站在门口就不动了。 夜千鸢也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面露嘲讽的笑意:“你少说也活了几百年了,叫我们‘姐姐’,你都不觉得恶心吗?” “千鸢姐姐,我不是那个人,那个人在我身体内,他想杀死我!求求你救救我吧,我不想死!”罗志东流着眼泪哀求道。 “是吗?不过我怎么听少主说,他为你检查过,发现你体内只有一个元灵?”夜千鸢好笑的看着他表演。 如果是在蜀河国她肯定会相信他的话,因为御文泽就是那样被人夺舍的。 不过御文泽的情况与这个男孩的情况不同,鳯岚驰特意为她解说过。如果想要原身的记忆,那就不能完全霸占别人的肉身,只能将元灵寄宿在别人身体内操控肉身。 对付御文泽的人担心露馅,所以才采取的这种夺舍法,也正是因为这样,御文泽还有救活的可能。 但这个孩子,鳯岚驰第一时间就为他检查过,其体内只发现一个元灵,说明这具身体已经彻彻底底被人侵占了! 所以这会儿再看着这张委屈又可怜的脸蛋,她才觉得极度可笑。 “姐姐,我没说谎,我真的不是那个人,他已经离开我身体了,所以你们才会只发现一个元灵……呜呜……” “你刚不是说那个人在你体内吗?怎么这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我……”罗志东不自然的愣了一下,但很快他又继续哭起来,“姐姐救我,我不想死,你们不要杀我,我是无辜的,我爹娘还在家等我回去……” “够了!”夜千鸢猛然喝道。 “姐姐……”罗志东满脸被泪水浸湿,灌着泪水的双眼无措又不解的望着她。 夜千鸢抬手指着他,怒从心中起,没办法再看他演戏,骂道:“你也知道人家有爹娘?那你为何要谋害这么小一个孩子?卞舜行,你当真以为装可怜就能掩饰一切吗?” 罗志东渐渐的收住哭声,委屈的眸光突然变得阴戾:“既然你们已经识破了我,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反正已经让你杀了一次,我也不怕再死第二次!” 他的嗓音还是充满了童音,可语气却很是凌厉。 夜千鸢‘呵’一声冷笑:“你以为你还有机会第二次夺舍别人吗?” “你、你想干什么?”罗志东双目眯成了两条细缝。 “我听说像你这样的人,如果拿到火上烤一烤,就能把你元灵烤成一缕烟,你再也不会复活了。” “你!”罗志东脸色瞬间变得白如石蜡。 他对她是恨之入骨,可夜千鸢对他也是深恶痛绝。 也不知道是谁发明了这样阴毒的秘术,为了活命,肆意的操控别人的身体,甚至侵占别人的肉身,这何止是变态,简直就是没有人性! 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被人害死也就算了,身体还要被人利用,到最后还会尸骨无存…… 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卞舜行,你要是还有一点人性,就给我说出罗淳的下落!” “你觉得我会吗?”罗志东突然‘呵呵’笑起来。 “你不说也没关系,反正我早晚会要他的命。”夜千鸢说完,转身朝中刃堂弟子下令,“起火,给我把他拖出去烤了!” 190、火烧傀儡 一名弟子快速上前,像拧小鸡一样将罗志东从地上拧起,其他弟子紧随其后,各个严肃以待生怕出什么岔子。 “千鸢,你觉得罗淳和晋天会来救他吗?”看着罗志东被带到外面的空地上,邢飘飘有些紧张和不安。 “他们来也好,不来也罢,这个‘罗志东’都不能留。”夜千鸢沉着脸道,“真正的罗志东已经死了,不,这个孩子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罗志东’的身份也是罗淳伪造的,他现在是卞舜行,说什么我也不会饶过他!” “嗯。”邢飘飘也支持她的决定。 她们没有跟过去,而是找了安全又不妨碍观看的位置,静静的看着中刃堂的弟子搭柴生火。 此举除了要了结卞舜行外,他们也想把罗淳和晋天吸引来,中刃堂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等候那两人‘光临’。 不过夜千鸢也没把握那两人会来,她不过是堵一把而已。 两人正看得起劲儿,一抹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们面前,挡住了她们的视线。 看着仙姿卓绝的男人,夜千鸢忍不住对他翻了个白眼。 而邢飘飘则是下意识的往夜千鸢身后退去。 夜千鸢回头睨了她一眼,也是服气得很。怕是啥啊,又没人会吃她! “你们在此做何?还不回房去?”鳯岚驰眸光从邢飘飘身上收回,拧着眉头似不满她们跑出来。 “表哥,我们看看热闹而已。”夜千鸢笑着回道,并把他往一旁拉了拉,“你别挡着,边上去。” 鳯岚驰被她这么一拉,正好拉到邢飘飘身侧。 他侧目看着邢飘飘紧抓夜千鸢衣袖的动作,眉梢突然挑了挑,问道:“飘飘姑娘很害怕?是怕见到火光,还是怕见到我?” 夜千鸢死死的抿紧薄唇,不然差点就喷笑了。 而邢飘飘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反应过常,挺了挺腰背,对他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少主说笑了,我怎么会怕你呢?” “哦……”鳯岚驰突然拉长音调,迷人的眼眸中忽而闪过一丝黠光,“飘飘姑娘不怕我?” “不……不是的……”邢飘飘瞬间窘迫的改口。 “那就是怕我了?” “也不是……我……我……” 看着她被鳯岚驰问得语无伦次,夜千鸢实在不好继续看热闹了,忍着笑打断他们:“表哥,你来这里干嘛的?” 鳯岚驰含笑道:“我见你们在此,过来与你们说说话。” 邢飘飘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虽然知道自己被他戏耍了,可她能怎样?总不能把他大骂一顿吧? “千鸢,我想起还有事没做,先回房了,一会儿再过来找你!” “嗯。” 目送她一溜烟跑远的身影,夜千鸢扭头朝鳯岚驰翻了个白眼:“你也是的,逗人做什么?不怕再把她吓出去吗?” 鳯岚驰望着邢飘飘消失的方向,清润的嗓音突然变得低沉:“父亲对邢珂一直念念不忘,他知道邢珂有意躲着他,我借着巡视的机会顺便帮他寻人,没想到竟在这边陲城中遇见了邢珂的女儿。” 夜千鸢听他说完,诧异问道:“你帮你父亲寻找别人的女人?”问完,她呵呵一笑,忍不住调侃,“你就不怕失宠吗?” 鳯岚驰收回眸光,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有何宠可失的?鳯家血脉单薄,若有多的兄弟姐妹让我父亲分心,我可是求之不得。” “呃……”这理由,夜千鸢可是闻所未闻,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摆什么样的表情了。 在蜀河国,她亲历过几位王爷争权夺势的剧情,突然遇见一个不要宠爱的少主,这还真叫她有些看不懂。 鳯岚驰似是瞧出她的心思,略有些没好气的道:“一个活了几百岁的人成天被人当成孩子一样念叨,是你你乐意不?” “噗!”夜千鸢瞬间喷笑。 虽然从外貌上她确实看不出鳯岚驰的实际年纪,不过若是把他想象成老头儿,这画面感的确是喜人的。 她甚至从他的言语中间接的感觉到,他们父子的关系并不坏。 看过御家父子几人的关系,对御严坤这个爹,几个儿子提到他脸色都是冷的,即便嘴里不说厌恶的话,但情感上真是没一个儿子喜欢御严坤。 而鳯岚驰提到鳯宪,在嫌鳯宪唠叨外还带着一丝无奈感,这种感情看似嫌弃,实则并非如此。 “我想舅舅一定是一个有趣的人,对吗?” “有趣?呵呵!”鳯岚驰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等你见到他就知道了。” “……”夜千鸢又忍不住给了他一记白眼。最讨厌这种说话装怪的人了! 空地上,中刃堂的弟子已经罗志东给架到了火堆上,随时等候他们下令点火。 但鳯岚驰和夜千鸢都没动,只是眸光冷冷的盯着罗志东。 那张稚气未脱的脸蛋上,五官扭曲,神色狰狞,因为被封了嘴巴,他说不出话来,但那瞪着他们的目光凶恶又阴戾。 若是眼神能杀人,估计夜千鸢和鳯岚驰已经重伤了! “表哥,真的只有这个办法才能除掉他吗?” “卞舜行是死后夺人肉身,元灵被人炼制过,若不用此法,即便是毁了他现在肉身,也毁不掉他元灵。如果让其元灵逃脱,他还有机会夺舍重生。”鳯岚驰正色与她解说道。 “元灵还能炼制?”夜千鸢听出了重点,同时也觉得不可思议。这种秘术真是超出了她的想象,邪恶得让人发指! 鳯岚驰点点头,继续与她说道:“被炼制过的元灵易受施术人操控,所以遇上此类夺舍,定要彻底摧毁,否则后患无穷。” 夜千鸢想起什么,突然惊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我们在赤龙镇时就遇到个蒙面人操控傀儡对付我们,莫非这些傀儡都是夺舍而生的?” “嗯。”鳯岚驰刚应声,突然抬手止住她说话,同时面色一沉,漆黑的眸底莫名的染上了一层寒意。 “表哥,怎么了?”夜千鸢自然发现了他神色变化。 “来了许多人。”鳯岚驰敛紧眸子,突然飞上了空中。 夜千鸢立马变了脸,赶紧跟上他。 她没鳯岚驰那么高深的修为,虽然她还感觉不到什么,但她相信鳯岚驰不会糊弄她,所以丝毫不敢大意。 眼见他们飞上空中,分布在各处的中刃堂弟子也沉着起来。 没一会儿,宁狄飞到他们身侧。他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儿,所以什么也没问,只是神色紧绷的留意着四周。 夜千鸢看到岳君谦从房里出来了,不过他朝他们这边望了一眼,随即去了翁忆翁恋兄妹俩那边,把他们从房里叫出来后,让他们去了御皓风房里。看样子,他是想让他们暂时待在一起。 御孤壑从御皓风房里出来,直接飞到了夜千鸢身边,占有欲十足的将她搂住。 “壑,二哥那里怎样了?他没大碍吧?” “没大碍,服了不少丹药,调理几日就可痊愈。” “飘飘去他房里吗?” “嗯。” 听他回答,夜千鸢暗暗皱眉。虽说邢飘飘对御皓风没男女之情,可她现在对御皓风这么黏,万一来个日久生情也是很麻烦的。 鳯岚驰听着他们夫妻的对话,突然朝御孤壑看来:问道:“御二公子与飘飘是何关系?” 闻言,夜千鸢心脏狂跳了一下,随即‘嘿嘿’一笑,替御孤壑回道:“我们一起修炼,大家彼此相互照顾,感情就像一家人而已。” 鳯岚驰微微眯眼,似乎对她的话抱有几分怀疑。 夜千鸢立马皱眉反问:“怎么,大家关系要好不行吗?你这是啥表情?” 鳯岚驰抿紧薄唇,没再多问了,继续沉着脸留意四周的变化。 夜千鸢还想说什么,突然腰间一紧,她扭头看去,只见自家的爷绷着俊脸正冷飕飕的睇着她。她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赶紧往他怀里蹭了蹭。 只是蹭着蹭着,她突然感觉到一股煞气,自远处而来,且来势汹汹,刹那间天地中原本流动的灵气都好似受到了波动。 她和御孤壑都能感觉到这异样的变化,更别说比他们修为更高的鳯岚驰和宁狄了,她抬起头,只见两人神色都极其不好看,身上威压暗涌,如临大敌直视着东面。 几息之后,夜千鸢倒抽冷气。 只见东面出现一片黑影,像庞大的乌云行走在地面上一般,还散发着让人窒息的杀气。 “这就是上次围攻我们的傀儡!”她猛然反应过来,同时破口大骂,“原来上次偷袭我们的人是罗淳!这卑鄙无耻的狗东西,居然还是木翼宗的长老!五大宗收人难道都不在乎人品吗?什么人都能做长老、做堂主,这五大宗宗主吃什么玩意儿的!” 鳯岚驰听着她骂声,别有深意的朝宁狄笑了笑。 宁狄一脸尴尬,忍不住回头为自己辩白:“小主,我是一心护主的,绝无二心。” 夜千鸢瞪了他一眼:“没说你,你别对号入座!” 那黑压压的一片黑影靠近中刃堂后,直接杀了进来,就如同没有人性的狂戾匪徒,完全不讲理,只知道见人就杀。 中刃堂的弟子也不示弱,立马就与那些黑衣人杀成了一团。 短短片刻,杀喝声在中刃堂各处响起。不过发出声音的都是中刃堂的弟子,那些黑衣人没一个出声,各个面如死灰,目光只有冰冷的杀气,就像一具具没有生气的尸体,只知道挥动兵器一个劲儿的攻击人。 夜千鸢看了一会儿就看不下去了! 跟这种活死人打斗,简直就是白白牺牲中刃堂弟子们的灵力! 她变出鞭子,飞向打斗中。 鳯尊鞭一出,所过之处灵力尽收。 中刃堂的弟子们眼见她出手,全都很自觉地收手。 夜千鸢忙着挥鞭卷扫各处灵力,还不忘冲他们喝道:“点火,把他们全烧了!” 她现在已经知道对付这些傀儡的办法了,这一次可不会再像上一次一样让这些傀儡再跑了! 不管罗淳炼制了多少傀儡,她都要叫他们有来无回! 很快,不少弟子手中的兵器全变成了火把,在她过境遏制住黑衣人灵力时,他们就趁机把黑衣人点着。 原本没有生气的傀儡被火一烫,竟全都发出凄惨的叫声。 那叫声震耳欲聋不说,就像鬼魅嘶吼般让人闻之悚然,中刃堂的弟子们也没见过这种场面,要不是有夜千鸢在他们上空镇压,估计能被这些半人半鬼的叫人吓死过去。 可怖的是这些黑衣人不但叫声恐怖,而且还张牙舞爪的继续攻击人,被他们碰到的地方也随时着火。 没多久,整个中刃堂都陷入火海中。 场面除了吓人外,更是混乱得没法形容,罗志东身下的那一堆柴也燃烧了起来,从他嘴里发出的惨叫声最是刺耳惊悚,夜千鸢从他头顶飞去,差点没被他吓到一头栽火堆里去。 上百的黑衣人全都变成了火球…… 所有的人包括各个房间里的人全都集聚在大门旁边的高墙之上。 看着中刃堂给这些傀儡陪葬,夜千鸢心里还真是不舍。可这么多傀儡,就算能打赢他们,也灭不了。那些惨叫的声音都是他们身体内的元灵所发出来的,这些元灵不死,还会继续被人利用。 就在这时,一股骤风从远处如海啸般刮来。 “啊!”不少弟子突然被刮到墙下。 翁忆翁恋兄妹俩也不受风力被刮飞了出去。 岳君谦赶紧将他们抓住,一手拉着一个带他们到了安全之地。 夜千鸢被刮得脸疼,好在御孤壑一直搂着她,妖风一来就及时将她脑袋捂到他怀里。等风力一过,她抬头一看,只见手中有灵器的人几乎都没受影响。 最好笑的一幕是,邢飘飘竟被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的抓住! 御皓风脸色阴沉,突然用力一扯,霸道又粗鲁的将邢飘飘扯进怀中。 鳯岚驰被迫放手,但放手后,很是不满的瞪着他。 两个人没来得及斗气,突然远处飞来一个人影。 “罗淳!”夜千鸢没等他飞近就将他认了出来! 191、她这个祸害 不止她看到了,其他人也都看到了。 再场的人都知道罗淳的修为,这里除了鳯岚驰能与之抗衡外,也就夜千鸢的鳯尊鞭能遏制他。夜千鸢当然懂,所以她没打算让任何人上前对付罗淳,从御孤壑怀里挣脱开,直接飞了出去。 ‘啪’! 鞭响声划破长空,浓郁的紫光大绽,带着气吞山河之势攻向罗淳。 满带杀气而来的罗淳直接被她一鞭子甩了出去。 落地声响中,不少人都清楚的听到了骨骼断裂的声音,别说罗淳此刻的样子又多狼狈,就是听声音也能让人心惊胆颤。 看着那空中气势冷绝的女子,以及她手中要命的鞭子,无人不生出敬畏之心。 特别是刚与夜千鸢相处不久的鳯岚驰,看夜千鸢的眼神最是直愣。 在他数百年的记忆中,曾经也有一女子扬鞭叱咤天下,所过之处无人不敬。只是,那女子慈愍苍生、心怀若谷,惩戒他人从来都以教化为主…… 而眼前的女子,看似柔弱可欺,可心性刚直、举止雷厉果决,一时间还真让他有些不适应。 就她这点修为都能如此凌厉彪悍,若将来修为有成…… 想到这,他嘴角暗扯,突然有一种同情苍生的感觉。 远处,罗淳很快从地上跃起,也带起了漫天黄沙。半空中,杀气笼罩着他,竟让人有些看不清他的神色。 夜千鸢没给他反击的机会,扬鞭主动出击,恨不得将其瞬间了结! 二鞭! 三鞭! 四鞭! 连着四鞭出击,每一鞭都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将罗淳重剉!如同侧刀恨不得将罗淳分尸! 所有人看得都叫一个胆颤心惊。 可让人震惊的是,罗淳明明每一次都深受重剉,但很快又卷着漫天杀气重回半空中。 这不但让所有人倍感不解,夜千鸢也发现了某些不对劲儿。 罗淳虽然还没来得及施展灵力,但她却是每一鞭都用足了灵力的! 怎么回事? 难道她修为低,灵力伤不了他?! 想到这种可能,再看着罗淳重新立于空中,她心底突然发寒。 他不用灵力,鳯尊鞭也吞食不了他的灵力,反而是她在不断的消耗灵力,照这么下去,恐怕她灵力用尽他都还没死……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灵力一旦耗尽,对方趁机反攻她,那她还有几分胜算? 就在她发现罗淳的战术时,一把金色的长剑突然划过长空凌厉的刺向罗淳! 高大的身姿紧接着立于她身侧。 她都不用扭头看就知道是谁。 有他助力,她倍觉轻松,但丝毫不敢大意,紧握着鳯尊鞭,等着罗淳出招反击,如此她就能吞食他的灵力! 然而,让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 面对赤心剑的攻击,罗淳竟无动于衷,仿佛没有看到般毅然挺立于空中,带着肃杀之气的赤心剑直接刺穿他腹部! 罗淳身上笼罩着一种让人心生畏惧的气息,这种气息也让他的面容一直处于模糊状态,从头至尾他们都没有一个人能看清楚他的神色,只知道他不屈服不认输,誓要与他们决斗。 但眼前这一幕可是叫他们所有人都吓到了! 赤心剑那可是九阶灵器,即便御孤壑修为不高,可这一剑把罗淳身体都刺穿了,竟没有让他放在眼中,他还是凛冽无畏的一动不动的立着! “鸢儿,有古怪!”御孤壑低声提醒道。 “嗯,看出来了。”夜千鸢紧握着鞭子朝他靠近了些,以防罗淳反攻。 御孤壑素手一翻,对着罗淳做了个拉扯的动作,那刺穿罗淳的赤心剑猛地从罗淳身体拔出,转眼回到了御孤壑手中。 可罗淳还是静立不动! 甚至连哼都没哼一声! 如此情景可不仅仅是古怪了,那可是相当古怪了! 正在这时,一道白衣身影从他们头上掠过,飞驰冲向罗淳。 夫妻俩定眼一看,乃是火翼宗的祝子言! 只见他飞至罗淳身前,不知道用了什么秘术,从手掌中飞出两条火柱,凶猛的扑向罗淳! 如同那些被烧的傀儡一样,罗淳的身体一着火,从他体内瞬间爆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那一直静立不动的身体也落入地面,整个人像火球一样在地上滚动。 看着这一幕,不止夜千鸢脸色铁青难看,其他人同样如此。 从罗淳体内发出的惨叫声并非罗淳的,而是木翼宗堂主晋天的声音! 还用多说吗? 这显然是罗淳的金蝉脱壳之计! “可恶!”夜千鸢气得满口牙都咬痛了! 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遇见如此狡猾、卑鄙、变态、狠毒的人! 这一场仗,他们除了牺牲掉中刃堂的房屋外,无一人伤亡,且还焚烧摧毁了上百具傀儡,按理说他们是大获全胜,可是这一场仗没有一个人高兴。 看着那一具具傀儡尸体烧成灰烬,每一个人心情都极为沉重。中刃堂肯定是没法待了,他们随后在秦哲邀请下去了土翼宗分堂。 岳君谦带着数名弟子留下来善后。夜千鸢想着他还有伤在身,于是叫宁狄留下帮他。 在土翼宗分堂里,气派的大堂虽然坐满了人,但气氛冷肃,一个个都紧盯着夜千鸢,因为谁都看得出来她是最生气的,满身怒火就差随时爆发了。 当然,大家也都理解她的愤怒。 “千鸢,你消消气,虽然没能真正抓住罗淳,可是你已经下了追杀令,早晚有一天我们会抓到他的!”邢飘飘到她身侧,好声好语的安慰她。 “我不是气他跑了,我是生气……”夜千鸢拧着眉恨道,“那死东西临死前没用过一招灵力,害我半点好处都没捞到!那身灵力要是被我得到,我得少修炼多少年啊!” “……?!” 她这话一出,满堂的人无不抽动嘴角,一个个额头都纷纷掉着黑线。 “咳咳……”祝子言起身,哭笑不得的脸上带几分小心翼翼,“小主恕罪,我是担心他伤到你与御大人,所以才放火……” “这跟你没关系。”夜千鸢睇了他一眼,继续恨道,“罗淳知道鳯尊鞭的厉害,所以不论我如何出手他都不会反击,他是想消耗我的灵力才如此的。” 对没有得到罗淳灵力这事,她是真的很失望、很遗憾、很气愤。 但没想到罗淳比她想象的还要狡猾! 扫了一眼满堂的人,她感激道:“大伙都忙了一晚上,辛苦了。秦堂主,麻烦你安排下,让大家先休息。” 秦哲起身应道:“是,我这就去安排。” 御皓风有伤在身,邢飘飘最先扶着他离开,他临走时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鳯岚驰。 而鳯岚驰盯着邢飘飘搀扶他离开的样子,俊脸沉着,眉心紧蹙。 其他人纷纷离去。 最后只剩下夜千鸢、御孤壑和鳯岚驰。 夜千鸢这才叹了口气,揪心说道:“罗淳能舍掉自己肉身,肯定已经夺舍了别的肉身,而这个人肯定不会是普通人,修为绝对与他原身不相上下!再者,他会傀儡术,被我们烧掉的这些傀儡恐怕只是一部分,还不知道他炼制了多少傀儡,这还真的是一个极大的隐患!” 她觉得这跟她下达的追杀令有关,所以罗淳才想到这一招。一来让他们以为他已经死了,二来他借助别人的身体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继续为非作歹。 见鳯岚驰神色冷肃,她问道:“表哥,鳯天国九阶修为的人有多少?” 鳯岚驰知道她的想法,苦笑回道:“无法计数。五大宗和鳯家虽想方设法招揽弟子,以扩大各自的实力,但有些散修对入宗门并无兴趣,哪怕他们得到五系秘术,也不会加入任何宗门。这类散修中不乏佼者,其修为甚至深不可测。” “如此说来,想找到罗淳,机会渺茫了?” “也可以这么说。”鳯岚驰沉着的点点头。 夜千鸢越想越恼火:“究竟是谁定的规矩,五大宗和鳯家选拔人才的时候难道都不看人品的吗?什么强者为尊,简直就是狗屁!有点能耐就委以重任,忽略其人品,这跟培养毒瘤有何区别?若每个人都像罗淳那样,仗着自己有点身份、仗着自己有高深的秘术就为所欲为,那鳯天国早晚会被这些人毒害完!” 只要一想到那些傀儡,她就头皮发麻。 最让人气恨的是,没人知道罗淳究竟炼制了多少傀儡,也没人知道这世上有多少像罗淳这样阴毒的人…… 虽然她把整个鳯天国都骂进去了,但鳯岚驰也不得不承认某些方面五大宗和鳯家的确没做好。 叹了口气,他低沉说道:“这十几年来随着姑母失踪,确实有不少人在背地里蠢蠢欲动。我这次出来巡视也是受父亲嘱托,想必他应是听到了一些风声……幸好鳯尊鞭重现,不然即便我巡视完也无济于事。鳯天国无鳯尊鞭,早晚会生灵涂炭。” “表哥,你有何办法找出罗淳?”夜千鸢突然转移话题。 “你也说了,他舍弃肉身,如今必定夺舍重新了,要找到他自然是不易的,除非……”鳯岚驰话说到一半故意停顿。 “除非什么?” “除非你代我巡视。”鳯岚驰眼眸中闪过一丝黠光。 “……”夜千鸢顿时黑脸。她故意转移话题,就是听出了这家伙话中有话,没想到他还厚着脸皮提出来! 不止她,一直闲静喝茶的御孤壑都忍不住睇了一记鄙视的眼神给鳯岚驰:“鸢儿虽有鳯尊鞭,但修为尚浅,表哥如此托付,只怕鸢儿难以胜任。” 夜千鸢立马冲他笑了笑。 还是他最了解她,也只有他最心疼她! 这鳯岚驰,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明明是他受命出来巡视,却想让她去做,说不是坑她鬼都不信! 再想想这鳯天国地广辽阔,天知道巡逻完整个国家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咳!”鳯岚驰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随即笑眼如花的看着他们,说道,“我只是提议,若你们不愿意那就算了。” 夜千鸢绷着脸没说话,只送了一双白眼给他。 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她是傻子才愿意! 当然,嘴上她是不会答应鳯岚驰的,不过她心里也清楚,鳯尊鞭在她手里,她推脱不了身上的责任和义务。就算鳯岚驰不提这种要求,他们前往鳯天城的路上,也少不得要整顿一些人和事。 只是她也有私心,不想便宜这货。 虽然他是少主,但她地位也不低啊!而且论身份,这家伙跟鳯尊鞭签了生死契,她执掌鳯尊鞭,等于就是这家伙的主子,凭什么要听他指挥? 这事暂且不提,随后她与鳯岚驰商议起白沽城的事来。 自从他们到了白沽城后,原本热闹的白沽城就被弄得…… 想想,她都挺不好意思的。 如今的白沽城那真叫一个惨!不论是五大宗的弟子还是外来的散修,人人恐慌于她的鳯尊鞭,各行各业萧条不说,街上还没几个人,整座白沽城都快变成一座废城了…… 如此下去肯定不行。 当务之急得恢复城里的次序才行,而他们还得继续上路。 可就这样离开夜千鸢又不放心,思来想去后她决定把吉婆婆从赤龙镇叫过来,目的就是防止罗淳回来报仇。毕竟吉婆婆也有九阶修为,让吉婆婆暗中守着白沽城,她才能放心。 听说吉婆婆也是与鳯尊鞭签订过生死契的人,鳯岚驰为之惊讶:“我以为与鳯尊鞭签订生死契之人都与五大宗和鳯家有关,没想到还有散修。” 夜千鸢笑而不语。 与鳯尊鞭签订生死契的九人,彼此之间并不互通,只有她才能感觉到那九人的存在,所以鳯岚驰能为此惊讶也就不奇怪了。 如今已让她找到两人,其余七人是怎么个情况她暂且不知道,但有一点她能肯定,这九人绝对不会背叛她! 若他们有叛心,她不需要与他们面对面,直接通过鳯尊鞭就能让他们灰飞烟灭。 “表哥,木翼宗分堂如今群龙无首,不如你在此帮他们一把,如何?”提到城里的状况,她不得不考虑木翼宗分堂的发展。罗淳该死那是罗淳的事,岳君谦提醒过她,五大宗牵扯到一些重要的东西,缺一不可,所以她也不可能为了罗淳的事再把木翼宗的弟子给赶出城。 “表妹,我乃堂堂少主,奉命出来巡视,可不是来给人当堂主的!”鳯岚驰想都没想直接回拒,而且俊脸拉得老长。 “那怎么办?总得有人接管吧?!” “这是他们宗内的事,你不用操心。要不了几日,自会有人前来接管。”鳯岚驰极度不爽的斜了她一眼。 “那好吧,我就不管了。”夜千鸢从座上起身,拉着御孤壑往外走,边走边说,“壑,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出发为好?这里乱七八糟的,城内都没什么可玩的了,我们接下来该去祸害哪个地方?” “鸢儿想去哪就去哪。”御孤壑一脸宠溺的搂着她。 大堂里,还在座上的鳯岚驰瞪着他们夫妻离去的背影,白皙的脑门上全都是黑线。 祸害…… 亏她说得出来! 不过也是真的,看看现在的白沽城,还真是叫她祸害得不成样子! 192、她不能动情 离开白沽城前,夜千鸢把火、土、金、水四宗堂主全叫了过来。 经过这么些天,不管是熟悉她的还是不熟悉她的人,谁都见识过她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特别是金翼宗的康乐,更是全程无表情,毕竟那《爱国手册》是她亲手所著,眼下分堂弟子还在闭关背书呢! 夜千鸢也不管他心里装着多少不满,当着他们的面还把这本《爱国手册》亲自交给了岳君谦,并郑重下令:“以后谁敢妄自称大、谁敢目无中刃堂定出的法纪、谁敢藐视中刃堂判决,通通给我背这本手册,顺着背完后倒着背,倒着背完就给我抄,十遍、百遍、千遍,直到抄到他吐血为止!” “是。”岳君谦不但要忍着笑,还要做出一副极其严肃的样子。想他一把年纪了,还要陪着一个小丫头演这种戏,可想而知他有多难。 康乐只敢把头放低,完全没敢吭一声。 罗淳的下场早已传遍整个白沽城,一个拥有九阶修为的人就这么损落在一个年纪轻轻的丫头身上,他们这些八阶的人哪里还敢轻视她! 当然,在场的人也就康乐还不知道,罗淳之死只不过是肉身被焚。但这是夜千鸢提前就打了招呼的,谁都不许泄露半句。 她要立威,要让罗淳死在她手上的事传出去!一来,可以震一震整个鳯天国,好让某些别有居心的人夹着点尾巴,即便是鳯尊鞭换主也照样能捏住修炼者的命脉。二来,她知道罗淳还在这个世上,把这消息散发出去,也能叫他放松警惕,以为他们上当受骗了。 至于那道追杀令,自然是作废了。如今罗淳变成什么模样无人知道,何况他们要假装受骗,再执行追杀令反而显得多余。 她始终信奉一句话,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罗淳对她绝对是恨之入骨,早晚肯定是要出现的,至于是她先找到他、还是他主动出现,只能拭目以待了。 离开白沽城前,夜千鸢给吉婆婆留了一封信,并让岳君谦转交给她。 现在的她灵力低微,还做不到通过鳯尊鞭与这九个人神识交流,包括下达指令。这些技能其实她一点都不了解,还是鳯岚驰告诉她的,说修为只要突破了高级,就能驾驭鳯尊鞭更多的技能,这其中就包括与鳯尊鞭签下生死契的人,不但能通过神识与这些人沟通,还能借助他们的灵力为自己所用。 鳯尊鞭有多牛已经不需要人给她解释了,然而一条让人闻风丧胆的鞭子在她手中却只起到了打狗棒的作用,想想就知道她有多沮丧。 这天一早,他们在岳君谦带领下来到兽驿站。 之前宫无意就与他们说过,可以乘坐灵兽去鳯天城。这会儿亲眼看到一头头所谓的灵兽,夜千鸢才相信宫无意并没有说谎。 从岳君谦那里得知,每座城都有这么一处兽驿站,但不是人人都能骑的。首先每头灵兽的租金很贵,一人次要十万灵石,而且不是想去哪个地方就去哪个地方,只能到达下一座城,若再想去另一座城,得再交十万灵石。换言之,十万灵石只能乘坐一个站点。 之所以租借灵兽如此昂贵,主要是这些灵兽与妖兽不同,这些灵兽要用丹药喂养,丹药多贵就不用说了,这些灵兽拿丹药当饭吃,自然不是一般人能租得起的。 而这些灵兽与五大宗无关,是鳯家的私产。据岳君谦透露,这些灵兽似乎被鳯家祖先驯化过,生来就只听鳯家人指令,鳯家有专门的驯兽师,每头灵兽养到一定程度就会被送到各地充当飞行使。虽然这些灵兽不像妖兽那般可以修炼,它们除了飞几乎没别的能力,但是在这浩大辽阔的鳯天国确也起着独特的作用。 当中刃堂的弟子牵着灵兽到他们面前时,夜千鸢眼都直了。 这些庞大的灵兽长着兽头鸟身,虽然比妖兽还怪,可是这算是她在两个异世里第一次见到的‘飞行器’,试问她怎么能不激动? 一路上他们六个人,这次加上鳯岚驰,七个人,岳君谦给他们准备了四头灵兽。 不止她兴奋,邢飘飘一看到这些灵兽,也兴奋得不得了。本来她还搀扶着御皓风的,结果一看到灵兽就直接把御皓风给撇了,撒欢的冲向其中一头。 “我长这么大还第一次坐灵兽耶,哈哈……” 那头灵兽像是知道自己要被人骑一样,自觉的弯下前脚,兽头埋下,两只耳朵像扇子一般左摇右晃。看着丑丑的,可是这举止憨中带着一丝讨好的味道,还真有几分可爱。 “我还以为它会很凶呢,没想到这么乖顺!”邢飘飘欢喜的摸上它的大耳朵。 “飘飘姑娘,您请上去吧。”牵着灵兽的中刃堂弟子带着莫名的恭敬。 灵兽像是听得懂话似的,不但两只大耳朵摇摆得欢快,脑袋还开始往她身上蹭。 邢飘飘高兴得转身朝御皓风招手:“二公子,快过来!” 夜千鸢抿紧红唇,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下意识的朝鳯岚驰看去,一点都不意外,鳯岚驰脸都是黑的。 再看御皓风,笔挺又冷傲的从他们身侧走过去,完全没把他们的注视当一回事。 “鸢儿,我们也过去吧。”御孤壑搂着夜千鸢,似也有些迫不及待。 夜千鸢哪会不知道他的心思,说白了,就是担心他们为会为难御皓风! 毕竟这会儿要是鳯岚驰出声阻止,那可是很尴尬的。 站在灵兽身前,她伸手摸着它的两只超级大耳朵,而对方不但温顺乖巧,还有意拿脑袋往她身上蹭。她笑着往御孤壑身后躲,但那长着兽头鸟身的家伙却对御孤壑并不亲,还有意把御孤壑给挤开,好像很嫌弃他似的。 “呵呵……”夜千鸢瞧着自家男人不爽的脸色,赶紧拍了拍灵兽的脑袋,“你别太皮哦!” 她笑着笑着,余光瞥到其他人,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儿。 翁忆翁恋兄妹俩坐上灵兽时,灵兽并没有蹲下身体,他们在中刃堂弟子指导下飞到灵兽背上的。而邢飘飘那边跟他们这边差不多,灵兽对御皓风并不亲热,只对邢飘飘低头摆耳。 如果说灵兽不喜欢男子,那鳯岚驰那边算怎么回事? 那丫面前的灵兽同样前脚蹲着、低着头向他摆耳朵! 想起岳君谦说的话,她顿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莫非是因为他们身上流淌着鳯家的血,这些灵兽感觉得到?! 她又朝邢飘飘那边看去,只见她和御皓风已经上了灵兽的背,而且最先骑着灵兽飞走了。 他们也不再磨蹭,全都纷纷飞到灵兽背上,与岳君谦他们挥手告别后又开始了新的行程。 一开始夜千鸢还有些不适应,几千米高空上又没防护措施,说不恐惧那是假的。好在她身边有个大高个,窝在他怀里,她渐渐的才踏实下来。 没飞多久,夜千鸢就发现自己的恐怖是多余的,灵兽体积庞大,飞得又稳,而且离地越高灵气越浓郁,这感觉就像畅游在水中,身心都如同得到洗礼般,舒服得没法形容。 她渐渐的从御孤壑怀里抬起头,垂视着下方浩瀚的天地,沟壑千纵,绿荫成群,在天地灵气涌动中,壮阔优美的山河多姿且神秘。 “喜欢吗?”耳边想起温柔的嗓音。 她含笑看着他,墨发飘逸,眉目如画,妖孽之姿宛如绝世风景,她情不自禁的捧住他迷人的脸颊:“再喜欢也比不上喜欢你,没你在身边即便这千万里河山都属于我我也不会喜欢。” 御孤壑抬手轻刮着她翘挺的鼻尖:“算你会说话!” 四目相对,夜千鸢眼里都是甜味儿,在他绯红的薄唇贴上她的瞬间,她自然而然的搂住他脖子…… 此刻在另一头灵兽背上,邢飘飘兴奋的只差尖叫了。 “没想到这上面的灵气这么浓郁,要是能在这天上修炼,那可不得了!” 看着她迎风展臂的样子,御皓风薄唇抿了又抿,最后忍不住伸手将她腰肢搂住,霸道得将她纳入怀中,冷硬的说道:“小心,别掉下去了!” 邢飘飘扭头看着他,咧嘴笑道:“要是掉下去,我想灵兽也会接住我的!” 她话音一落,身下的灵兽像是听懂了似的,两只大耳朵突然摇晃起来。 御皓风剜了她一眼,搂着她腰肢的手臂越收越紧。 邢飘飘整个后背几乎与他贴得密不透缝,他身上炽热的气息笼罩着她,异样的感觉让她突然安静了下来。 “怎么了?”察觉到她有些异样,御皓风忍不住在她耳边问道。 炽热的呼吸落在邢飘飘耳根,她被他锁在怀里的身子越发僵愣,随着她耳朵不自然的变红,她突然捂着胸口难受的皱起眉。 “飘飘……” “好疼!”邢飘飘难受得在他怀里挣扎起来。 “疼?哪里疼?”她突然的不适让御皓风赶紧将她身子转过来,而他也没想到那么多,伸手摸向她喊疼的地方。 “唔!”邢飘飘越发难受的闷哼起来。 她扭动着身体,精致的脸庞皱成一团,白皙的额头上甚至渗出一层淡薄的细汗,无一不在诉说她此刻的难受。御皓风沉着脸,冷眸紧紧盯着她,又不解又无措。 最后他干脆拿出几粒璇灵丹喂进她嘴里。 邢飘飘也很快将丹药吞了下去,然后闭上双眼打坐。 随着她的专注,她紧皱的五官渐渐舒展开,身子也逐渐的放松。 御皓风也狠狠的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手心里竟全是汗。 看着她精致又柔和的容颜,他眸光时而涣散不知道在想什么,时而复杂的紧紧盯着她。脚下巍峨壮丽的山色映不进他眼中,四周浓郁的灵气也吸引不了他,在他的眼眸深处,仿佛只装得下她的倩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邢飘飘缓缓的睁开眼。 他快速回神,将她重新拉进怀里,低沉问道:“方才怎么回事?” 邢飘飘眼里带着一丝迷茫,对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就突然心痛,好像要裂了。” “可是昨夜没休息好?” “没有啊,昨晚我睡得可香了,还做了好多梦呢!” “梦见什么了?”御皓风低沉的语气越发柔和。 “我梦见你跟人成亲……”邢飘飘仰着头眨着眼很努力的回想,“不过那个女的蒙着头看不见模样,只看到你朝她走过去,然后……然后我就醒了。” 御皓风俊脸突然绷得紧紧的,眼眸中快速闪过一丝黯光。 眼看他神色有变,邢飘飘好奇的问道:“我做的梦而已,你紧张什么?” 御皓风眸光不自然的闪烁,看着她精致的脸蛋,他薄唇抿了又抿,突然问道:“如果我与别人成亲,你会怎样?” 邢飘飘眨了眨眼,像是很认真的思考他的问题。只是随着她的思考,她眉心渐渐蹙起,又突然捂住心口难受的闷哼起来。 “飘飘?”御皓风也没想到她说难受就难受,赶紧又拿出两粒丹药喂她服下。 跟刚才一样,邢飘飘服下丹药又准备打坐,可这一次她却怎么都安静不下来,脑门上冷汗不断,最后捂着心口直接倒进他怀中。 “飘飘!” 。。。。。。 空旷的平地上,四头灵兽并排站着,原本骑着灵兽在天上畅游的人全挤在了一起。 看着在御皓风怀里昏迷不醒的邢飘飘,一个个都紧张不已。 眼见御孤壑给邢飘飘把完脉,夜千鸢着急的问道:“壑,飘飘怎么样了?是什么情况?” 对于御皓风怀里的人儿,御孤壑并未多看,反而是眸光复杂的盯着御皓风。 “她没有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御皓风冷着脸问道,甚至很不满他吞吞吐吐,“有何话就直说,别卖关子!” “我替她把脉的时候发现她心部有一股浊气。”御孤壑缓声道出。 “然后呢?”御皓风浓眉拧得死紧。 “应是药物所致,一旦她为某些事有所心悸,就会心痛难忍。” “说重点!”御皓风咬牙瞪着他。 不止他,夜千鸢也看出自家男人话里藏着别人的含义,也忍不住催他:“壑,你说清楚点行吗?飘飘一直都很正常的,犯什么心悸?“ 御孤壑抿了抿薄唇,看着御皓风的眼神突然露出一丝同情:“她不能动情,否则会心悸而死!” 193、置之死地而后生 不能动情? 夜千鸢眼眸圆瞪,着实被他的话给惊到了。 再看御皓风,白皙的俊脸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像死灰般惨白,又隐隐透着乌青,本就冷峻寡淡的他此刻浑身气息更是犹如坠落了晚年寒潭中,冷得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至于其他人…… 鳯岚驰似笑非笑的看着御皓风,不过笑中并无暖意。 翁忆和翁恋兄妹俩虽然没说话,但脸上都布满了紧张,比起御皓风此刻的心情,很显然他们更在意邢飘飘的安危。 眼下的气氛,怎么说呢,每个人心思不同,安静的气氛中透着一股子尴尬。 对御皓风,夜千鸢是很无语的,如果真有什么话要说,那她也只有两个字送他。 报应! 他当初是怎么对待夜小姐的?又是怎么对待华凤茹的?两个女人,一个为他付出真心最后绝望轻生,一个做了他的妻最后被他休弃。 先不说他现在对邢飘飘是什么心态,至少能肯定一点,他和邢飘飘没那个可能了! 只是当着御孤壑的面,她也不好落井下石,只能把这些话憋在肚子里。 看着御皓风怀里的邢飘飘,她又是另一幅心境,无法得知她究竟经历过什么,但忍不住为她心疼。七情六欲是人最基本的感情,不论男女,如果连喜欢一个人的资格不能拥有,那人生注定是不完美的,也是可怜的…… “你们……你们怎么全下来了?”邢飘飘突然醒来,见大伙把自己团团围住,眨着眼睛好奇又不解。 “飘飘,你没事吧?”翁恋关心的问道。 “没事,就是身体有些不舒服,突然就睡过去了。”邢飘飘解释道。见自己还躺在御皓风怀里,她立马坐起身,冲大伙笑道,“哎,我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刚睡了一觉,现在已经没事了。让你们担心,真是不好意思。” 夜千鸢心中五味陈杂,可面上还得装成什么事都没有,上前将她从御皓风身上拉起来,笑着与她说道:“最近为了罗淳的事,所有人都没休息好,也都怪我,应该过几日再启程的。” “千鸢,你怎么这么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邢飘飘美目嗔着她,很是不赞同她的说法。 “好吧,不说就不说,那我们现在继续上路。”夜千鸢说完,朝御孤壑那边使了个眼色,然后才又对邢飘飘说道,“我跟你同乘一兽,我家壑和二哥同乘一兽,行不?” 邢飘飘扭头朝兄弟俩看去。 御孤壑倒没什么表情,自家女人都开了口,他就算不满也没法。 而御皓风并没有看她们,像是被此地的风景吸引住了般,只给了她们一个冷硬的侧脸。 她眨眨眼,然后对夜千鸢点点头:“好。” 夜千鸢暗中观察着她,特别是在她看御皓风的时候,她特别紧张。好在她没什么反应,也不像是很失落的样子,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御孤壑的诊断她肯定不会怀疑,她现在最想知道的是邢飘飘对御皓风用情有多深。如眼下所观察的情况来看,这丫头应该是情窦初开才对,不然也不会现在才发作了。 为了她好,现在也只能将她和御皓风分开,至于后面要如何避免,现在也不方便说这些,只能等到了下一座城再说。 重新坐上灵兽翱翔于浩瀚无边的山河上,夜千鸢拉着邢飘飘的手突然说道:“我把炼制天极丹的药草都给岳堂主了,他答应送去鳯天城请高级丹师帮忙炼丹。你要不要先去鳯天城一趟,早点把丹药拿给你娘亲服用也能早点让她痊愈。” “我一个人去吗?”邢飘飘皱眉问道。 “叫少主陪你,怎样?” “不不……我不要他陪!”她想都没想的摇头。 “可是我们现在还不能去鳯天城。”夜千鸢叹了一口气,怕她不能理解,所以认真与她说起来,“罗淳改头换面,且不知道他炼制了多少傀儡,更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何,没抓到他我心中始终难安。本来我和壑是决定先去鳯天城的,出了罗淳的事以后我们就取消这个打算,想在外面多历练历练再去鳯天城,一来更能详细的了解这个世界,二来暗中寻找罗淳,顺便看看其他地方是否也有如同罗淳一样的人。你应该知道,我有这个责任和义务保护鳯天国,所以短时间内我可能去不了鳯天城。” “千鸢,我不怪你,我也不要你这样为我着想。我娘的病没有大碍,虽然有时候会失忆,可是她过得很安稳,我不着急回去。”邢飘飘反抓着她的手急切的说明。 夜千鸢问都不用问就能猜到原因,她就是不想去面对鳯家…… 可是,如今将她继续带在身边,她真怕她会御皓风动情。孤男寡女天天在一起,就算她单纯,御皓风也不是良善之辈。 更何况她早晚也要面对鳯家的人!鳯岚驰都已经找到她了,看他的态度,根本不会让她继续流落在外? “飘飘……” “千鸢,你不要送我走好不好?我都习惯跟你们在一起了,我不想跟你们分开。”不等夜千鸢再说什么,邢飘飘突然哀求起来。 夜千鸢忍不住想起第一次见她时的样子,当时她一个人孤军奋战杀着金眼狮,那满身厉飒的气息直叫她惊艳和佩服。但比起他们来,她却是那么孤独…… “我只是提个建议而已,你别多心。”她温柔的搂住她肩膀,笑着道,“你不想去就不去呗,等我们把修为提高再一起去鳯天城。” “好。”邢飘飘这才展颜欢笑。 此刻另一头灵兽背上—— 御孤壑打坐了许久,睁开眼某位兄长仍旧黑沉着脸,不由得勾起薄唇戏谑道:“没想到二王兄也有为情所困的一天。” 御皓风冷冷的剜了他一眼。 御孤壑仿佛没看到他的不满,笑得更加邪肆和无忌:“是你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始终得不到,我觉得二哥还是及早收心为好。何况我听鸢儿说她在娘胎里就与人定了亲,不论怎样,你们注定是有缘无分。” 闻言,御皓风冷眸紧敛,眸光如同冷箭射着他:“她与人定了亲?” 不难听出他的惊讶,御孤壑也没正面回他,只是继续扬唇说道:“她不止与人定过亲,出身还不凡,别把她当成你以前认识的女人,她没那么简单。就算不为她着想,为你自己着想,你也应该远离她。”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我没为你操心,我只是不想她因你而丧命。若她因你丧命,我们也得受你连累。” “……”御皓风紧咬着银牙,可面对他的直言不讳,却是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 御孤壑又合上了含笑的凤目,继续打坐。 只是他还没进入冥思状态,就听某人低沉的嗓音响起:“如何能让她变正常?” 他掀开眼皮,狭长的凤目探究般的凝视着他,不答反问:“你是认真的?” 御皓风冷眼依旧如箭:“难道不行?” 他这一问倒是把御孤壑给问住了,不过怔愣之后他凤目潋滟生辉,一口白牙更是明亮夺目。 至于笑什么,当然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有何可笑的?”御皓风不但冷眼如箭,语气中更是多了一丝不耐。 “二哥要是真看上了邢飘飘,要我促成这桩没事,我自是乐意的。”御孤壑笑着笑着突然轻拧起眉心,他倒也不是那种爱买关子的人,稍作停顿后继续与他说道,“她之所以会如此,乃是服了一种丹药,此丹叫绝心丹,能断绝男女情爱,若不绝,必自毙,可见让她服用此丹之人也绝非寻常人。外公留给我的医书上虽有提到此丹,但此丹没有解药。” “没有解药?”御皓风俊脸上染了一层煞气,明显不信他所说的! 御孤壑拿出储物袋,取了一本书递给他。 御皓风一把夺过,快速翻阅起来,然后盯着其中一页,脸色唰地惨白。 书中其他丹药列着丹方,唯独他要找的绝心丹只写着其作用,丹方和解方皆没有! 看着他颤抖的双手,御孤壑将书夺回,极其宝贝的收回储物袋中,生怕他失去理智把自己的爱书给毁了。 “二哥还是莫要强求为好,不然你们非但不能结合,反而还会要了她的命。” 御皓风双手紧握,冷眸中全是深沉的黯光。 将他神色尽收,御孤壑暗暗的勾起唇角,随即又合上含笑的眸子…… 。。。。。。 他们这一次到达的地方叫上武城。 夜千鸢知道自己和鳯岚驰的身份不宜显露,所以在下灵兽前就换上了男装,扮成了一个俊美少年。而鳯岚驰也不知道用了什么秘术,原本如雕刻般精致的五官突然变得平庸,晃眼看的话,原本记不住他长什么模样。 “表哥,你用的是什么易容术?”她不免好奇的问道。 “你猜?”鳯岚驰笑着朝御孤壑睇了一眼。 御孤壑将她拉近,温声道:“幻颜丹可以暂时改变容貌。” 夜千鸢眨眨眼,随即摊手伸向鳯岚驰:“好东西要大家分享,表哥不会这么小气吧?” 谁知鳯岚驰双手一摊:“没了,就最后一粒。” 夜千鸢瞬间脸黑。 怕她不信似的,鳯岚驰甩了甩两只衣袖,脸上带着几分苦笑:“出来前那糟老头子搜走了我所有东西,这幻颜丹还是岳君谦的珍藏。实不相瞒,你们随便一人都比我富有。” 夜千鸢直接翻白眼无语了。 信他才怪! 不过御孤壑却在她耳边低语:“幻颜丹极其难炼,耗费药草不说,且对修行无益,大多丹师都不会炼制此丹。” 听他这么一说,夜千鸢也只能作罢。 在兽驿站交还灵兽的时候,中刃堂的弟子并没有认出鳯岚驰来,而夜千鸢第一次来这里,此刻又是个少年模样,自然也没人把她当一回事。 只不过在他们离开时,那几头灵兽跪趴在地上对他们摇头晃耳,让看管灵兽的人很是不解,不停的盯着他们打量。 夜千鸢一瞧不对劲儿,赶紧招呼着大伙闪人。 经过商量,他们这次选择了木翼宗名下的客栈入住。虽然夜千鸢对木翼宗没啥好感,一路上都被木翼宗的人膈应,但为了能打听到罗淳的消息,她故意要去接近木翼宗的人。 那话怎么说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除了她和御孤壑同一间房外,其他人一人一间房。 邢飘飘跟平常一样,等大伙都回房休息后就窜进了御皓风的房里。 不过这次她一进房就感觉到气氛不对。 原本有事没事就爱打坐的男人此刻且合衣躺在床上,好像睡熟了一般,对她进来完全没有反应。 “二公子!”他睡在床边,邢飘飘也不好爬上去,只能蹲在床头边戳他。 “有事?”御皓风纹丝不动,甚至连眼都没睁开,只是冷冰冰的问道。 “你要不要去外面玩?我没来过上武城,想去转转。” “我想休息,你自己去吧。” “哦。”看他一直不睁眼,邢飘飘也以为他是真累了。她也识趣,赶紧起身,“那你休息吧,我找翁恋他们去!” 没多久,听着关门声,御皓风缓缓掀开眼皮,眸底还是幽沉的黯光。 须臾,他坐起身,绷着冷脸下床去开门。 而另一间房里—— 夜千鸢刚泡进浴桶里,某爷就跟着挤进来。 “干嘛呀,等我洗完你再洗不行吗?”她捧起浴桶里的水朝他洒过去,哭笑不得的想赶他。 “节约时间不好吗?”某爷手臂一出直接将她搂进怀中。 “你又想乱来!” “这叫天经地义!” “你……唔……” 。。。。。。 睡一觉醒来后,天都黑了。 看着身侧正一脸含笑的某人,夜千鸢先给他一记粉拳,以示自己的不满。 不过想到某些事,她也没心情与他调情,而是认真的问他:“壑,飘飘体内的绝心丹能清除吗?” “难。”御孤壑有些不满她一醒来就关心别人,遂绷着脸惜字如金。 “有多难?需要怎么做?”夜千鸢眼里瞬间多了一丝希望。难总比没有办法的好,说明还是有希望的! “置之死地而后生。” “……” 194、二公子走了? 听着他惜字如金的语气,再瞅一眼他绷紧的俊脸,夜千鸢哪会不知道他在耍性子? 在床上,他绝对是大爷,她现在是犯了忌讳,不该在与他亲亲我我的时候谈与他们无关的事! 虽然心里腹诽,可她还是知道卖乖,立马往他怀里蹭,讨好的说道:“她怎么说也是我姐,我关心她的事也是理所当然。再说了,要是你二哥真对飘飘动了心,我们也能松口气不是吗?他要是一直想着夜小姐,我们面对他的时候就会一直尴尬,你说是不?” 御孤壑抬手捏住她鼻尖,哼道:“就你会说! 夜千鸢仰起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瞪着他道:“这样总可以了吧?” 想想还没圆房之前好,那时的他多有耐心啊,天天死皮赖脸的留在她房里,她皱皱眉他都能紧张不安。嘘寒问暖、喂饭穿衣,不论让他做什么都服服帖帖。 可现在呢,得到手了,立马就转性了。只要上了床都得看他脸色,稍微不如意,她就别想下床! 盯着她幽怨小模样,御孤壑这才勾起唇角,握着她葇荑放在唇上轻啄着。 夜千鸢嗔了他一眼,这才开始认真问道:“你说的置之死地而后生是什么意思?是要飘飘假死吗?” “为夫也不知道。” “你都知道说出来了还能不知道?” “那也是为夫猜的。” “……”夜千鸢直接黑脸了。 御孤壑抵着她额头,哑笑道:“此事不在我如何说,要看别人如何做。何况婚姻大事也要讲究缘分,我若什么说破,说不定会弄巧成拙,反倒不美。” 夜千鸢皱着眉哼了一声,直有一种被他戏耍了的感觉! 不过看在他说这番话时还能笑得出来的份上,她心里也有了些底。 飘飘应该不会有事…… 御孤壑突然翻身将她压住,双手撑在她耳边,邪魅的凤目不满的剜着她:“看来先前为夫还没把你喂饱!” “讨厌!”夜千鸢双手撑在他身上,红着脸用脚蹬他。 “再说!”御孤壑微微眯眼。 “讨……唔!”夜千鸢还想用脚蹬他来着,接着被人直接封住了红唇。 。。。。。。 翌日—— 夜千鸢醒来就听说邢飘飘和翁忆、翁恋出去了。 她和御孤壑正在房里用食,鳯岚驰突然找了来。 桌上除了烤肉、焖肉、还有一大罐兽肉做的汤,夜千鸢正鼓着腮帮子用力嚼,时不时瞪一眼身侧的男人,没瞪一眼嘴里的劲儿都要狠一下。 “表妹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鳯岚驰也不客气,在他们对面盘腿坐下,好整以暇的盯着她。 夜千鸢赶紧吞了食物,挤出几分笑反问道:“表哥怎么没出去玩?” 在外人面前她还是知道分寸的。先不说要给自家男人留面子,就两口子那些事她也不可能到处说。何况,除了某爷不知节制外,他们夫妻和谐得很…… “我又不是几十岁的人,玩什么?”鳯岚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嗤笑道。 “……”夜千鸢额头掉了一丝黑线。几十岁的人在他眼中都是孩子,那他们这种二十岁不到的算什么? “鸢儿,快些把汤喝了,不然凉了。”御孤壑端着热乎乎的汤碗,舀了一勺送到她嘴边。 她这下没跟他横眉瞪眼了,乖乖的张嘴配合他。 趁她吃东西之际,御孤壑淡淡的扫了一眼鳯岚驰,问道:“表哥有事吗?” 看着他喂食的举动,鳯岚驰嘴角抽了抽。放下茶杯,俊脸转而变得一本正经起来:“姓翁的那对兄妹,你们是如何认识的?” 夜千鸢看着他,不过御孤壑刚喂了一块肉到她嘴里,她没机会说话。 “表哥何故提起他们?”御孤壑微笑问道。 “艮月国翁家,你们可知道?”鳯岚驰俊脸微沉。 夜千鸢眨着眼摇头。 还是御孤壑开口说道:“我们来自另一个国度,对古域大陆知之甚少。表哥若有何话,直说无妨。” 鳯岚驰盯着他们看了又看:“你们从哪里来?” 夜千鸢赶紧咽下嘴里的肉,很没耐心的说道:“你先别管我们从哪里来,你今日来找我们究竟有何事?翁忆、翁恋他们兄妹是我们半路认识的,有什么问题吗?” 她不想去解释自己的来历,毕竟她这个身体的出生一言难尽。说多了也是对圣主的不敬,那样一个在无数人心中成神的女子,临死前的遭遇,真可以说得上是毕生耻辱。 鳯岚驰也没追问下去,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茶水,这才缓声道来:“艮月国翁家乃是四大家族之一,十几年前翁家出事,族人全灭。我是偶然听闻,据说嫡孙辈有一对兄妹失踪……” 这消息听得夜千鸢直瞪眼:“你的意思是翁忆和翁恋就是那对失踪的兄妹?” 鳯岚驰点点头:“应该不会错,毕竟他们的姓氏没人敢随便用。” 夜千鸢皱起眉头,很是不解的问道:“可我没发现他们兄妹有任何不对劲儿啊,看他们就像很普通的修行者,完全不像是带仇恨的人。” 全族尽灭,这得多大的仇恨?可与他们相处这些日子以来,她完全感觉不到他们兄妹身上有仇恨的影子。 鳯岚驰又道:“按时间来算,他们失踪之时只是婴孩,不知家族仇恨也不奇怪。” 夜千鸢点了点头:“我想他们应该不知道家族仇恨,不然他们就改改名换姓了。而他们没有隐姓埋名,还到鳯天国来修炼,想必应该是有人在背后指点。” 顿了一下,她又很不解的问道:“我说表哥,你关心别人的事做何?他们兄妹俩很懂事的,可从来没给我们添过乱。” 不等鳯岚驰回话,御孤壑就与她说道:“表哥的意思是留他们在身边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毕竟他们是有仇家的,且对方还有可能是艮月国有权有势之人。” 夜千鸢立马驳道:“那又怎样?难道就因为他们有仇家,我就必须得与他们划清关系?”她转头不满的瞪着鳯岚驰,“你敢说你没仇家?那我们是不是也得远离你?” 鳯岚驰和御孤壑都抿紧了薄唇,两人还相视了一眼,都被她说得搭不上话。 对夜千鸢来说,她是很怕麻烦,比谁都怕,因为她自己就是一个麻烦体,走哪都容易出事的那种。但如果用这种作为交朋友的标准,那她这辈子就孤零零过吧,不是因为别人会给她带来麻烦,而是她容易给别人带去麻烦! 气氛微微有些僵。 御孤壑突然又喂了她一口汤,她咕噜喝下,然后没好气的冲鳯岚驰问道:“表哥还想做什么?” 鳯岚驰眼神剜了她一眼:“你若想留他们在身边,最好让他们兄妹改名换姓。毕竟跟着你,他们的身份极易暴露,对你对他们都不好。” 夜千鸢没有反驳他这条提议,认真思考起来。 确实,他们兄妹跟着她曝光率太高了。除非她不张扬,不然一旦她显露身份,那她身边的人都会被人关注。这关注的人多了,难免不生岔子。 “嗯,我会跟他们商量,让他们换个小名啥的,不要随随便便把自己的真实姓名告诉别人。” 见她还能听进自己的话,鳯岚驰的神色这才有所好转。 夜千鸢突然想起一件事,随即软了语气向他请教起来:“表哥,说到艮月国,我曾听人说过,在古域大陆总用有两个人会空间幻术,一个是壑的外公,还有一位据说是艮月国的白月光公子,此事可是真的?” “嗯。”鳯岚驰点了点头。 “那你认识白月光公子吗?” “见过几面。” 闻言,夜千鸢立马来了劲儿,追问道:“他这个人怎样?是邪还是恶?” 鳯岚驰盯着她反应,眸光闪过一丝不解:“表妹问他做何?” 夜千鸢转头与御孤壑交换了一下眼神,在他点头示意下,她这才说道:“曾经有个人与我们交手,可半途中突然被人救走。我们只看到空中露出的手臂,并未见到对方模样。你是鳯天国少主,见多识广,我们就想打听一下,看看此人是否是白月光公子。因为除了外公,就他会空间幻术了。” 鳯岚驰听她说完,两道丰眉拧紧,眸光多了一丝复杂:“白月光公子素来以淡泊名利自居,鲜少过问世事,他应该不会无端去救人。” 夜千鸢不认可他这番话:“你也只是猜测他‘应该’不会,如果真是他呢?” 鳯岚驰抬起眸子直视着她:“被救之人是谁?姓什么?” 夜千鸢又朝御孤壑看去。 御孤壑低沉道:“姓御。” 鳯岚驰突然怔愣,盯着御孤壑的眸子也不自然的眯起:“姓御?我险些忘了,表妹夫也是姓御?” “姓御怎么了?”夜千鸢有些不满他的神色,好似他对姓御的多仇恨似的。 “御家,艮月国四大家族之一,自翁家灭族后,如今是三大家族之首。” “……”夫妻俩都惊讶的僵住,脸色同时难看起来。 有些事似乎已经有了答案,可对这样的结果,他们夫妻却有点难以接受。 如果御严坤是艮月国御家的后人,那救走他的人一定跟艮月国有关。一但这关系成立,那他们夫妻岂不是有了一大帮敌人? 以御严坤的性子,根本没把他们当儿子、儿媳,若是给他机会报仇,那还不得吆喝整个家族把他们夫妻给扒皮抽骨? 他们只是想打听个人而已,没想到竟打听出这种消息…… “表妹、表妹夫这是?”鳯岚驰眸光复杂的盯着他们。 “没事,继续说别的,表哥可知如何才能找到白月光公子?”夜千鸢回过神赶紧转移话题。 “我已经有近二十年没听说过他的事了,也不知该如何找他。” “他为人如何?究竟是正是邪?”她又继续先前那个问题。 “修行之人何来正邪之分?”鳯岚驰轻笑起来,似是笑话他们太过幼稚,“所谓的正邪,皆为自见,邪人眼中正者为邪,正者眼中邪者为邪。” 夜千鸢抿紧红唇不说话了。道理她当然懂,好人坏人不过是个人主观意识罢了。与她谈得来的她自然会觉得对方是好的,与她意见相悖的,她自然会对对方产生敌意。反之,坏人心中也是这样认为的。 鳯岚驰接着又道:“我并非要打击你们,传言是说金大人与白月光公子会空间幻术,但古域大陆不缺修为高深之人,有些人擅长隐匿实力,暗中修成空间幻术也说不定。你们在这世上行走,务必要用心分辨。” 他这番话也在理,夜千鸢还是愿意接受,遂点了点头。 要说影响,今日的谈话只对他们心理造成了一定影响,并不会对他们生活造成多大影响。毕竟这里是鳯天城,她就不信御严坤敢闯到鳯天城来对付他们! 有那什么御家当靠山又怎样,她还有五大宗做手下呢! 她朝御孤壑看去,只见他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 眼神一交换,彼此心里想什么不言而喻。 “千鸢!”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邢飘飘的声音。 夜千鸢赶紧起身去开门。 见邢飘飘神色慌张,她问道:“飘飘,发生何事了?” 邢飘飘将一块玉佩塞到她手里,着急的道:“我去找二公子,可他房里没人,只在桌上留下了这块玉佩!可这块玉佩好像不是他的!” 夜千鸢定眼一看,傻了! 御孤壑走到她身侧,看了一眼玉佩,同样不自然的愣住。 这东西别人不熟,他们可是熟得不能再熟了! 这玉佩确实不是御皓风的,而是闻萧在三王府当值的腰牌! “你们怎么了,二公子是不是出事了?”邢飘飘着急得五官都快拧成一团了。 “他没事。”夜千鸢想笑,可是看着她着急的样子,又笑不出来,“这块玉佩是我们朋友的,他是想告诉我们二公子跟着他们去了。” “什么?二公子走了?你们的朋友在哪?怎么他们出现都不跟你们说一声吗?”邢飘飘表示很难理解,惊讶得连番发问。 “说来话长……”夜千鸢头疼的揉了揉额头。还以为宫无意那几个家伙蒸发了,没想到他们竟在这个地方出现! 出现也就算了,居然还把御皓风给带走了! 这啥意思嘛! 195、诡异的灵宝行 邢飘飘从她的话中听得出来御皓风并没有遇到危险,见夜千鸢言语支吾、神色为难,她也没追着问了,只是黯然的低下头。 “没想到他会一声不吭就走,害我以为他出了事……” “飘飘,他应该不是故意的,肯定是有什么急事。我另外还有三个朋友在外面,因为他们要去办点私事所以没跟我们在一起。你放心,他们要不了多久就会来找我们,到时候二公子会与他们一起回来的。”夜千鸢柔声安慰道。 她虽然不知道御皓风究竟怎么想的,但是他这样离开,还真是让她意外。 嗯…… 这也是她第一次觉得他像个男人! 从邢飘飘的种种举止来看,她已经在无形中对御皓风有了依赖感,只是她自己浑然不知而已。如果这种依赖感再发展下去,对御皓风来说造成不了什么影响,可却能要了她的命。 那家伙知道回避,也说明他还是有点良心的。 呃……也不叫有良心,只能算是良心发现。 “飘飘姑娘,我知道这附近有家灵宝行,不知你是否喜欢,我可以陪你看看。”鳯岚驰悄然无声的走到夫妻俩身侧,温柔的看着邢飘飘。 “我……”邢飘飘眼眸闪过一丝亮光,但看了一眼他立马就低下了头,“少主说笑了,你这样的身份,我怎好意思让你陪……” “我现在与你们一样只是普通人。”鳯岚驰笑着跨出房门,然后引道,“飘飘姑娘,可别去晚了,不然好东西都让别人挑走了。” “那、那就有劳少主了。”邢飘飘别扭的搅着手指头,乐观外向的她一下子变得跟个腼腆的小姑娘似的。 “我以后叫你飘飘,你在外也别叫我少主,叫我大哥就可以了,免得我身份泄露。” “……” “走吧。”看着她浑身紧绷,鳯岚驰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先提脚朝客栈大门走去。 夜千鸢差点忍不住失笑。 一句话就彼此关系给正名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活了一把岁数的人,当真不能小看! 她扭头看了看御孤壑,只见他凤目中也藏着笑意。 她随即勾住邢飘飘肩膀,假装兴奋的说道:“还愣着做何?走吧,我们也准备去外面好,正好一起去。” 邢飘飘能说什么?只能强挤着笑跟着他们去。 夜千鸢还准备叫翁忆和翁恋一起的,不过听说他俩昨晚起就在房里打坐静修,她也只能打消去叫他们的念头。 对这个灵宝行,她还是第一次听说,所以也是真的很有兴趣想去看看。 在路上,邢飘飘给她做了介绍,灵宝行不属于五大宗和中刃堂,是那些散修开的铺子,里面卖的东西说稀奇也稀奇,说普通也普通。稀奇呢主要是这些东西是打高级妖兽才有的东西,所普通呢,是因为这些东西对修炼没啥用,一不能增长灵气,二来价格也不菲。 五大宗这些势力宗派也看不上眼,所以就把这种生意放给了散修。 而这些东西几乎都是特有的,也没个固定价格,所以也罕见的在中刃堂管束之外。 灵宝行也不是每座城都有,据邢飘飘听说的,能开灵宝行的人是有本事的,绝对有九阶的后台,不然这种生意没可能夹在五大宗内生存。 在鳯岚驰带路下,他们到了所谓的灵宝行。 是一间很偏僻的铺子,而且一点都不起眼,站在门外往里看,铺子里都是黑漆漆的,看着莫名怪异。 在门口,夜千鸢把鳯岚驰拦了下来,问道:“表哥,你不是说你所有东西都被舅舅收去了吗?我们要是看上了什么东西,你哪来灵石给我们买?” 别说她坑他,他一个做哥哥的带着两个妹子上街,要是买啥都要她们自己掏灵石,那他这个哥哥可以不要了…… “没灵石就不能买东西了?”鳯岚驰没好气的瞪着她,然后从袖中摸出一块黑色的牌子塞给她,“拿着,要什么记这账上!” “这是啥?”夜千鸢看着黑色的牌子很好奇。 “中刃堂窦长老的腰牌,我出来的时候借的。” “……?!” 看着他大摇大摆的走进铺里,夜千鸢被雷得满脸黑线。 难怪他身无分文都敢出来混,原来是带着别人的腰牌出来,还啥帐都记别人头上…… 她觉得自己已经够鸡贼了,没想到还有人比她心更黑! 还黑得如此理直气壮! 她回头看身后的某爷,只见他笑而不语,然后牵着她进了灵宝行。 外面看着灵宝行不起眼,但进去以后他们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三条通道成左中右排列,每一条通道里散发着微弱的光亮。 这装潢…… 夜千鸢暗皱眉头,不是很喜欢这种怪兮兮的地方。 不过她见鳯岚驰直接往中间的通道去了,她和御孤壑相视了一眼,随即也带着邢飘飘跟了上去。 通道有两米左右宽,也不算窄,头顶嵌着发光的月明珠,跟灯泡一样。 墙壁两侧开凿出许多小展台,上面摆放着奇形怪状的东西,有红的像玛瑙的,又绿的像翡翠的,有黄的像蜜蜡的,还有晶莹剔透像水晶的…… 在月明珠的照耀下,这些带颜色的东西变得鲜艳璀璨,五颜六色混在一起,让整个通道都像安装了霓虹灯似的,倒是很是好看。 不过这些物品都不带灵气,对于修炼者来说,却是很鸡肋。 夜千鸢从一处小展台上拿起一块像翡翠的石头,触手的第一感觉她就知道这不是翡翠,轻飘飘的,且翡翠原石没抛光之前也达不到这种发亮的程度。 “表妹喜欢这块绿晶?”鳯岚驰见她停下,转回身到他们身侧。 “看看。”夜千鸢笑了笑,随口问了句,“这些东西都是卖的吗?怎么卖的?” 她话音刚落下,半空中就传来一道嗓音:“绿晶一万灵石,姑娘想要吗?” 这声音苍老、低沉、沙哑,把夜千鸢和邢飘飘都吓了一跳。 头顶也是石壁,而且并没有人,但那嗓音接着又传来:“几位喜欢什么可自行挑选,结账时只需唤我一声便可。” 夜千鸢立马把手里的绿晶放回去。 这些五颜六色似石非石的东西好看是好看,但一万块灵石买一块没用的石头…… 她再富有也不会如此败家的! 她回头看了看邢飘飘,见她对自己摇头,很明显也是觉得这些东西不值天价。 他们四人继续往里走。 夜千鸢原本以为这里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铺子,可没想到在一条通道里面他们差不多走了一刻钟,竟然还没看到尽头。墙壁的小展台上陈列的东西也看得人眼花缭乱,除了五颜六色的晶石外,还有许多奇形怪状不知名的玩意儿,说简单点很多都是摆件、挂件。 她现在连个家都没有,买这些东西也毫无用处。 “表哥,逛完这里还要多久?”她有些不耐。 所谓的灵宝行,没有一件宝贝是带有灵气的,这种店铺还不如她曾经开的杂货铺,要是在蜀河国开这种铺子估计能吸引不少有钱人,可是开在这鳯天国,谁买? 有这个闲钱不如囤点丹药,毕竟丹药还能在关键时刻保命。这些玩意儿用也不能用,吃也不能吃,看多了也没意思。真不知道开这种铺子的人是怎么想的,这生意头脑着实让人不解。 “怎么?不喜欢这里吗?”鳯岚驰问道。 “飘飘,要不你跟大哥在这里逛吧,我和壑去别的地方转转。”夜千鸢转头看向邢飘飘。 “我……”邢飘飘别扭的看了一眼鳯岚驰。 “飘飘,让他们去别处玩吧,我带你去里面看看。”鳯岚驰说着话,直接抓住她手腕就往前走。 “……” 看着邢飘飘僵硬的背影,夜千鸢摇头低笑。 其实有这么一个大哥还是挺好的,她都不知道有多羡慕,偏偏有人还不想要。 没多久,他们夫妻俩回到灵宝行的门口。 在跨出大门的时候,一个人突然从外面进来,冷不丁的和御孤壑手臂撞了一下。 御孤壑丰眉微蹙。 但撞了他的人却闷不吭声的继续往里去,好似没看到他们一样。 “喂,你这人怎么走路的?”夜千鸢不满的朝那人斥道。 可对方头也没回,很快进了左边的一条通道。 他出现得突然,消失得也快,夜千鸢没看到他长何模样,只能从他短暂的背影中辨出是个老头。 “鸢儿,我们走吧。”御孤壑笑着握紧她的手,并不想她为此事生气。 “这地方怪兮兮的,来的客人都不太正常。”夜千鸢再回头看了看里面,越看越不喜欢。 他们走出灵宝行,一时间也没决定去哪里,就在灵宝行拐角的地方停下说话。 然而,短短几分钟内,夜千鸢发现好几个人往灵宝行去,有模样年轻的,也有模样老态的,都是从另一面拐过来然后直接进大门。 按理说这也没什么,开铺做生意的地方自然少不了顾客。可是这些顾客来这里似乎太寡淡了,没见一个人有兴奋或者期待的神色,反倒是张张面孔都极其冷漠,那感觉就像他们不是来买东西的,而是来收债的。 “壑,你有没有觉得这些人很怪?”她拉着御孤壑的手,忍不住叫他多留意。 “嗯。”御孤壑也早就看出来了。 “你说表哥和飘飘他们在里面……”夜千鸢有些不安。 “鳯岚驰并非普通人,应该不会有事。” “那我们不去其他地方了,就在这里等他们。”她说不上哪里有问题,但就是觉得不安。 御孤壑没说什么,只是搂着她躲到了一个暗处。 他们一直都注意着灵宝行大门口的动静。 很快半个时辰过去。 鳯岚驰和邢飘飘还没有出来。 夫妻俩神色是越来越沉冷。 进灵宝行的人并不少,甚至给人一种顾客盈门的感觉。但是,他们在暗处观察了那么久,只见有人进去,却从未见有人出来! “壑,你说这灵宝行会不会有别的出口?”毕竟里面通道太长,从原路返回也太麻烦了,万一店家开了别的出口也说不定。 “再看看。”御孤壑沉眉道。 “看不出来这小小的铺子竟然古怪非常,我们先前在里面那么久,没见一个多的顾客,结果出来一看客人竟然这么多。我记得我们之前走的是中间的通道,难道这些客人走的左右两边道?那左右两边都有些什么东西?”夜千鸢低声分析着,顿了一下,她提议道,“要不我们再去一趟?” 御孤壑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很快又现身灵宝行大门外。 正巧有一年轻男子进去,他们交换过眼神后默契的跟了上去。 年轻男子好似一点都不在意身后有人跟着,径直朝左边的通道走去。 左边的通道与中间的相差不多,也开凿了许多小展台,只不过展台上的东西没中间通道的惹眼,甚至就跟杂货铺一样,不但有各式衣物、还有锅碗瓢盆…… 夜千鸢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这灵宝行是挂着羊头卖狗肉?! 她突然松开御孤壑的手,急步上前将前方男子唤住:“小哥,能问个事吗?” 那男子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只是很僵硬的停下脚步。 夜千鸢以为他在等自己问话,于是问道:“右边那条道里主要卖的是什么?” “肉。” “……”夜千鸢下意识怔住。不为别的,而是被他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眼前的人从外貌到穿着都很显年轻,可声音不但苍老,短短的一个字就像土里溢出来的,让她忍不住寒毛直竖。 就在她发怵的时候,男子继续迈开脚往前走。 夜千鸢也突然被御孤壑拉到怀中。 “鸢儿,我们先回去。”月明珠照耀下,御孤壑俊脸生寒,带着她就往回走。 而就在他们刚走出通道,突然见到鳯岚驰和邢飘飘从中间的通道出来。 “千鸢,你们怎么在这?”邢飘飘惊喜不已的问道。 “我们、我们在这里等你们。”夜千鸢挤了挤笑。想想先前的那一瞬间,她现在心里都有种毛毛的感觉。 看着他们出来,她总算松了口气,至少说明这地方没大的问题。不然,她真以为自己到了鬼屋! 见邢飘飘手里拿着东西,她好奇的问答:“表哥给你买什么了?” 邢飘飘将手心摊开,只见一根黑色的绳子上面穿着一块打磨过的红晶,并向她说道:“我没买东西,这个是店家送的。” 196、中邪 “店家送的?”夜千鸢拿过仔仔细细的瞧了起来。小小的红晶被打磨的更加光亮剔透,配上黑色绳子,就像时尚的毛衣链,还别说真有些独特。 “嗯,店家送给少……大哥,大哥说这颜色不适合他,所以就给我了。” 夜千鸢朝鳯岚驰看了一眼,只见他眼眸中黠光闪过,她立马会意了过来,随即塞到邢飘飘手中,笑道:“表哥一个大男人确实不适合这种东西,既然他给你你就收下吧。” 她也是服了鳯岚驰,给见面礼也不是这么个给法,花灵石买这些还不如直接给灵石呢! 哦,对了,这货压根就不是花自己的钱! 邢飘飘紧紧握着红晶,还偷偷看了一眼鳯岚驰。 鳯岚驰假装什么都没看到,温声道:“走吧,回去了。” 离开前,夜千鸢再次回头望了望那三道通道。 虽然她觉得这地方不是个好地方,但看在邢飘飘和鳯岚驰安然无恙的份上,她也懒得再去探究了。 这古域大陆本来就不是个普通的世界,有点诡异似乎也不叫个事。 何况是鳯岚驰这个少主主动带他们来的,他都没说这地方有问题,她凭什么去质疑呢? 就这样,他们四人又回了客栈。 夜千鸢把御皓风的那间房给退了,找小二退房的时候邢飘飘也在她身边。夜千鸢看出她心情并不好,就像憋着委屈发泄不出来似的,浑身散发着一种失落的气息。 “飘飘,别难怪,相信我,我们二哥很快会回来的。”她心里喟叹,忍不住出声安慰。 “我就是觉得他很不够意思,我把他当朋友,他离开都不说一声。下次见到他,我都不要理他了!” 看着她脸蛋绷得紧紧的,夜千鸢哭笑不得,搂着她肩膀哄道:“好,以后就算他出现咱们也不理她,让他也尝尝被冷落的滋味。” 邢飘飘低下头,没接她的话。 夜千鸢知道她心里不好受,但她病情不发作,说明她对御皓风的感情还差些火候,虽然棒打鸳鸯不厚道,但在她心里却是乐见其成的。 就算邢飘飘可以像正常人那样喜欢谁、爱谁,她也希望她能找到一段良缘。 御皓风不配! 因为御孤壑在房里捣鼓丹药,她送邢飘飘回房后也没急着离开。 为了转移邢飘飘注意力,也为了逗邢飘飘开心,她就与她说起在蜀河国的事来。 果然,邢飘飘听得格外起劲儿,一个劲儿的追着她问:“后来呢?后来怎样了?” 夜千鸢也是豁出去了,把在三王府里跟那些女人的事像说评书一样说出来,而且还说得手舞足蹈。比如她是怎么暴打言红淑的,又比如鲁莺如何惺惺作态的,时不时比比兰花指再故意做出一副娇羞样,逗得邢飘飘捧腹大笑。 “千鸢,你也太温柔了,她们那么欺负你,你怎么还对她们手下留情?若是我,我一定杀了她们永绝后患!”笑过之后邢飘飘愤恨道,很是替夜千鸢打抱不平。 “杀她们没用的,主要是她们背后的人作怪,而他们背后的人我们又轻易动不得,所以我们才很被动。在那边,身不由己的事太多了,而且牵一发动全身,跟人打个架还要顾虑这个顾虑那个,实在憋屈。好在外公带我们来了鳯天国,虽然苦点累点生活没着落,但心里没那么多包袱,想做什么也不用顾忌别人脸色。”夜千鸢感慨道,那一年不到的蜀河国生活,过得比她上辈子还深刻。如今回忆起来,她都是感慨万千。 “好羡慕你和三公子的感情!那么多人使坏都没把你们分开,如今你们远离了他们,可以说是苦尽甘来了,以后定会很幸福很幸福的。”邢飘飘羡慕的说完,突然好奇的问道,“对了,二公子呢,喜欢他的人多不多?” “呃……”夜千鸢愣住。 她的目的是想让这丫头转移注意力,少去想御皓风那家伙。没想到这丫头会提这种问题,问得她都有些措不及手。 “呵呵!”邢飘飘突然掩嘴笑了起来,“我知道,肯定没人喜欢二公子!他那人像块冰一样,还总是给人臭脸色,一点都不招人喜欢!” “呵呵……”夜千鸢顺着她的话陪她笑了起来。 “那二公子有喜欢的人吗?”邢飘飘突然又问道。 “呵……”夜千鸢心跳加速,感觉自己面上的笑都快抽筋了! “他应该……”邢飘飘又自顾自的说道。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突然双眼皮下垂,盘腿而坐的身子突然间朝侧面倒去。 “飘飘!”夜千鸢大惊失色,赶紧扑过去将她脑袋抱住,下意识的掐住她人中,嘴里急声喊道,“飘飘,你怎么了?快醒醒!飘飘!飘飘!” “发生何事了?”房门突然被人撞开。 看着闯进来的男人,夜千鸢着急的喊道:“表哥,快叫壑过来!” 鳯岚驰定定的看了一眼邢飘飘苍白的脸色,转身冲了出去。 。。。。。。 为了帮助御孤壑确诊邢飘飘的病因,夜千鸢将她们先前的对话描述了一遍,末了自责的说道:“我真的只是想逗她开心,哪知道她会突然问那种问题。早知道我就陪她打坐,不该跟她说那些!” 御孤壑替邢飘飘把完脉,又翻了翻她的眼皮,低沉道:“她并非心病发作,其腑脏也不见任何异样,与你们谈话并无关系。” 夜千鸢惊讶道:“怎么,飘飘晕倒不是因为二哥?” “不是。”御孤壑沉着脸摇了摇头,“上次她发病很明显是心悸所致,但这次她星脉平和,并无心悸症状。” “那好端端的她怎么一下子就……”夜千鸢都不敢置信,趴在床边揪心的看着床上不省人事的人儿。 “确实古怪。” “古怪?”鳯岚驰皱眉问道,“古怪在何处?” “一无征兆,二无症状,与常人无异。” “什么?与常人无异?”夜千鸢瞪着邢飘飘苍白无色的脸蛋,怎么都不敢相信,“她都晕迷成这样了,怎么可能没事?” 不是她不信他的话,而是她没法理解邢飘飘的状态! 她亲眼所见她晕倒的,而且现在她都人事不省毫无知觉,这怎么能叫没事呢? “鸢儿,为夫并未说她没事,只是说她的状况与常人无异。换言之,她病得古怪,并非寻常疾病。”御孤壑将她从床边拉起,耐心解释道。 “这……”夜千鸢听懂了,可正是因为听懂了,心里更是没了主见,脱口道,“不是寻常的疾病,难不成是中了邪?” 她这话原本只是发泄情绪,可谁知她话音一落,鳯岚驰和御孤壑神色同时变了。 夜千鸢看着他们,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以后,她也变了脸:“难道……难道……” 就在这时,床上突然有了动静。 他们三人下意识看去,只见邢飘飘居然坐了起来。 “飘飘……”夜千鸢激动不已,以为她没事了,遂赶紧去搀扶她,“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刚刚真把我吓死了,你……” 她话还没说完,御孤壑突然将她从床边拉开。 夜千鸢正想问他怎么了,突然发现邢飘飘不对劲儿。 她人是坐起来了,眼睛也睁开了,可是眼神浑浊无神。明明是在看他们,但她眸瞳中却没有他们的影子! “飘飘?”她试着又唤了一声。 可邢飘飘只用浑浊的望着她,眼也不眨,精致的脸蛋上没有一丝表情,甚至脸色白得吓人。 鳯岚驰突然将他们挡到身后。 他什么也没说,两指指向邢飘飘的眉心,只见一道紫光从他指尖溢出,猛地射向邢飘飘眉心。 邢飘飘‘咚’的一声歪倒在床上! 夜千鸢着实看懵了:“这……” 她当然知道邢飘飘如此模样肯定不正常,简直就跟她无心说出来的‘中邪’一模一样! 鳯岚驰回头与他们说道;“我先用术法控制她,免得她做什么傻事!” 夜千鸢紧紧盯着邢飘飘,越想越发怵:“她这个样子,像极了那些被人操控的傀儡!是不是有人趁机对她做了什么?”顿了一下,她紧张的朝鳯岚驰问道,“你们去灵宝行的时候有没有人趁你们不注意接近过飘飘?” “就我们二人,并无他人与我们接近。”鳯岚驰沉眉道。 “那掌柜的呢,掌柜不是送了你东西吗,他肯定接近过你们!” “掌柜并未露面。那块红晶是我看中的,结账时我将腰牌拿出,掌柜传声说要将红晶赠予我,我也没多想就收下了。” “你们在里面快一个时辰,就没见过别的人?”夜千鸢越问心里的疑惑越多,也越发觉得那灵宝行有鬼! “你们离开后,就我和飘飘二人。” “怎么可能!我和壑在灵宝行外面守着半个多时辰,进灵宝行的人起码有二三十个,你们居然一个都没碰上?” “嗯?”鳯岚驰不仅面色沉冷,就连墨黑的浓眉都拧得死紧。 “表哥,这灵宝行到底怎么回事?就算所有的顾客都走的左右两边通道,可是我发现那灵宝行根本没什么特色,中间那条通道还算好,至少晶石是我们没见过的,但左边卖的就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右边的通道据说卖的是肉,你说这灵宝行究竟有什么猫腻?”这些疑惑一直憋在夜千鸢心里,这会儿索性一股脑的问了出来,她急需要知道答案! “灵宝行在鳯天国有好几处分店,里面的东西确实作用不大,修炼者前去大都是消遣而已,顺便涨涨见识。”鳯岚驰沉着脸向他们解说起来,“灵宝行最吸引人的地方不在于‘灵宝’,而是那些东西的来历。那里面所有的东西都与高阶妖兽有关,中间通道所示的物件都是高阶妖兽的玩物,左边你们所见的杂物都是杀妖兽之人死后的遗物,灵宝行之所以将这些东西摆出来,据说是为了方便那些修炼者的亲属通过遗物找到去世的修炼者。因此举体现了灵宝行的善心与道义,所以灵宝行所卖的东西即便昂贵,但五大宗和中刃堂也默许了他们的做法。至于右边通道所示的‘肉’,也并非食用的兽肉,而是一些高阶妖兽的首级与皮骨,为的也是告诉世人,这世上有哪些高阶妖兽,它们大都在何处出没。” 夜千鸢和御孤壑都听得极为认真。 御孤壑倒没多大反应,只是眉眼沉着,像是在不停的思考着什么。 而夜千鸢听完后却直接道出了自己的想法:“这灵宝行听着没什么,可是我们亲眼所见,那些去灵宝行的人都很是不正常,各个如行尸走肉让人发怵!顾客我见多了,但这样的顾客绝对有问题!” 鳯岚驰眼眸中露出一丝疑惑:“灵宝行存在了几百年,应该不会有问题才对。” 夜千鸢哼道:“我就怕有人挂羊头卖狗肉,背着世人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她朝床上的邢飘飘看去,突然走过去,俯下身将邢飘飘脖子上挂着的红晶取了下来。 捏着绳子,她眯着眼观察着红晶,有些怀疑这东西有诡。 可是任凭她怎么瞧,也不见红晶有何异样,跟她在灵宝行见过的绿晶差不多,只不过颜色不同、大小不同。 “表哥,这东西是你选的?确定没有过别人的手?” “嗯。”鳯岚驰点点头,“我觉得此晶颜色与飘飘很是般配,所以就选了它。” “那就怪了!”夜千鸢怎么都想不通,“既不是别人诱导你选的,也没有任何人接近你们,飘飘怎么会变得如此奇怪?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如我们再去一趟。”御孤壑低沉道。 夜千鸢咬咬牙,眼中溢满了冷色。 不管那灵宝行在外的评价有多高,就凭那些古怪的顾客,她也不信那是个正派之地! “表哥,飘飘这里离不得人,你在这里守着飘飘,我和壑再去一趟灵宝行!” “你们去?”鳯岚驰已经听出灵宝行有古怪,自然不放心他们前往,毕竟他们现在的修为并不高。 197、不怕威胁 “我相信我的直觉,所以我去最好!”夜千鸢不是觉得他没能力,而是他没看到灵宝行的古怪,叫他去不一定会有收获。 “可是你们……” “表哥,不用担心我们,我知道该怎么做,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出手的。”夜千鸢知道他在想什么,赶紧劝道,“飘飘现在这个情况,还得你才能看住,万一有人趁机害她,你保护她才是最妥当的。” 说完,她朝御孤壑看去,然后与他默契的朝门口走去。 “等等!”鳯岚驰将他们唤住。 夫妻俩同时回头。 鳯岚驰走过去让他们转身面向自己,两指点了点自己的眉心,再分别在他们肩上点了一下。 见他们疑惑不解,他也没有嘲笑,而是认真说道:“我在你们身上分别放了神识,若你们有何难处只需凝神传音给我便可,如此我也能放心一些。” 夜千鸢道:“我可以通过鳯尊鞭跟你沟通,干嘛整这个?” 鳯岚驰眼神鄙夷的剜了她一眼:“鳯尊鞭能给契约者下达指令,但无法与契约者谈话。何况你修为低,即便给契约者下达指令,也只有在你附近的契约者能接受到。” 夜千鸢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没办法,灵力低微被人嫌弃也是应该的,谁让她平日犯懒呢! 她倒是巴不得跟人打架,这样只需要吸食别人的灵力就可以了,可是这世上傻子也不多,都知道鳯尊鞭的厉害,谁会傻乎乎的找她挑战?那罗淳就是个例子,哪怕不要自己的肉身也不让她占半点便宜! 他们没有过多耽误,很快离开客栈来到灵宝行。 然而,看着紧闭的大门,夫妻俩脸色都阴了。 夜千鸢直接上前拍门。 可任凭她怎么拍,大门都不开,甚至她使出灵力想把大门撞开,大门也纹丝不动。那感觉就像面前的不是两扇门,而是一块巍峨的大山。 “鸢儿,去四周看看。”御孤壑拉住她,对她使了使眼色。 先前他们虽然在附近待了许久,但只在一个地方待,并没有把四周摸探清楚。 经他提醒,夜千鸢也不迟疑,先与他一同飞上屋顶。 可到了屋顶以后,夫妻俩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他们是进过里面的,那三条通道是他们亲眼所见过的,通道具体有多长他们不知道,但绝对有上千米。 可是他们现在看到的是什么? 竟是一栋独立的房子! 完全没有通道的痕迹! 那通道是怎么回事?从哪里来的? 夜千鸢立马凝神,将此疑问传给鳯岚驰。 没多久,她脑海中就响起鳯岚驰的声音:“在古域,修为高深的人不计其数,所以幻术在古域大陆并不稀奇。” 夜千鸢拧紧眉头,问道:“那意思就是弄出这些幻境的人修为很高了?” 鳯岚驰回道:“的确不容小觑。” 夜千鸢脸都黑了。 她朝御孤壑看去,只见他正紧紧盯着她,她低声问道:“你听不见他说话吗?” 御孤壑摇了摇头。 夜千鸢将鳯岚驰所说的话转述给他,随后低声骂道:“已经不需要查了,飘飘的反常绝对与这里有关!” 她现在还严重怀疑灵宝行的幕后老板与罗淳有关! 御孤壑眯着眸子扫一圈这透着古怪气息的宅子,素手一抖,手里就多了一把闪着金光的长剑。 只见他纵身一跃,凌厉之气大放,赤心剑接连劈向四方。 刹那间房舍毁破,剑气所落之处无比变成断壁残垣! 夜千鸢抱臂看着。 不过她不是看他搞破坏的举动,而是仔细的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只是结果有些让人失望。 眼看着御孤壑都快将这宅子变成废墟了,始终不见有人冒出来。 她眸子暗转,突然扬唇对某爷说道:“壑,不用这么麻烦,人家会幻术,这些东西只是他们掩人耳目的门面而已,你弄坏了他们也不会心疼的。依我看啊,还不如一把火烧了干脆!” “鸢儿这主意不错。”御孤壑邪魅一笑,随即取出火折子。 夜千鸢就似找到好玩的东西一般,兴奋的朝他指了一处:“那里那里,先烧那里!” 御孤壑随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嘴角狠狠一抽,哭笑不得的剜了她一眼:“那是茅厕。” “听说茅厕阴气最重,我就要先烧那里,如果有人躲在什么地方,绝对能把他们臭出来!”夜千鸢说完朝他飞了过去,似是怕他会反对,夺走了他手中的火折子,然后取了一块手绢出来。 准备点燃! “小主手下留情。”突然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 夜千鸢微微一怔,随即与御孤壑交换了一下眼神,彼此眼中都露出一丝嗤笑。 这嗓音低沉沙哑,跟他们在通道里听见的声音一模一样,不用问也知道他们是同一个人。 “阁下如何称呼?”夜千鸢问道。 “我叫常振,是这里的管事。”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小主模样像极了圣主,我起初也只是猜测,方才见到这位公子手中的赤心剑,这才敢确认。” “为何躲着不现身?”夜千鸢也没表现出急躁,而是煞有耐心般对着空气聊起来。 “小主见谅,我容貌丑陋,不敢现身,以免吓到你们。”对方也很是从容的回着她。 “既然你不愿意现身,那我就直接点吧,我朋友来过灵宝行以后就变得不正常了,你对此有何看法?”提到邢飘飘的情况,夜千鸢神色转冷,客气中也暗示着她的生气。 “小主的朋友是何情况,可否详细说明?” “神志恍惚,不似常人。” “小主恕罪,我实在不知小主朋友为何会如此。” “你不知道?呵呵!”夜千鸢冷笑起来,“我能这么客气跟你说话,那是看在你年纪比我大的份上。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说完,点燃手绢,果断的朝茅厕的方向扔去! 怕点不着那些木梁,她还催发着灵力让那簇火烧得又旺又亮! 眼看着下面着火,那苍老的声音突然就没了。 夜千鸢狠咬着贝齿,接着把四处全都烧了起来! 此人从一开始只露声音不现人,她就知道此事解决不了! 心中没鬼的人是不会怕她的,只有心中有鬼的人才会如此躲着她!她为什么会这样判断?就是因为鳯尊鞭在她手中! 若跟她面谈,她一不高兴说不定就会动手,对方要么挨打,要么还击。可还击的结果只会白费灵力,横竖都讨不到便宜,试问这些人还怎么敢现身出来? 而越是如此,那就说明他们越心虚! “我给你一次机会,究竟对我朋友做了什么?如果你今日不说,我会让整个鳯天国的灵宝行都彻底消失!”立于空中的她冷声威胁道。 然而,那苍老的声音再没有出现过,哪怕下面的宅子都变成了火海。 见此,夜千鸢气恨之下也干脆果决,拉着御孤壑的手就飞远了。 而汹汹的大火很快把城里的人吸引了过来,都惊诧不已的看着大火把灵宝行吞噬,好像很不敢置信似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夜千鸢和御孤壑在暗中听到了不少声音,大多都是说可惜的。 看来这灵宝行跟鳯岚驰所说的一样,很多人都觉得这灵宝行开得极其有意义,不但帮那些死去的修炼者找到亲属,还能让人增长见识。 可夜千鸢丝毫没愧疚感,相反的她心里的怒火就跟那吞噬灵宝行的大火一样,汹汹燃烧。 眼见越来越多的人从四面八方赶来,她和御孤壑离开了热闹的人群,回到了客栈中。 听闻他们所做的事,鳯岚驰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眸光阴沉,身上的气息也变得冷冽。 邢飘飘还躺在床上,仍旧人事不省,仍旧脸色苍白。 看得夜千鸢心疼不已。 “表哥,发个令吧,让人把灵宝行的幕后老板揪出来,条件随便开!”就冲那神秘人物的态度,她也必须铲除所有的灵宝行! 就凭受害人是城主的女儿,灵宝行的人也死不足惜! 鳯岚驰转头看了看床上的人儿,随即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他们夫妻俩留守在房间里,没多久翁忆和翁恋找了过来。听说邢飘飘中邪以后,兄妹俩都又惊又忧。 “灵宝行怎么如此可恶,飘飘姐跟他们又没仇,他们为何要如此加害飘飘姐?”翁忆愤愤不平的骂道。 “千鸢姐,飘飘姐这样下去会不会出事啊?我们要如何做才能救飘飘姐?”翁恋红着眼眶问道。 “我也不知道现在该如何做。”夜千鸢苦恼的摇头,她现在也想不明白,为何对方会对飘飘下手,而不是直接对她! 难道只是因为飘飘最好欺负? 如果是这样,那对方为什么不直接冲她来?都能做到无声无息的下手了,那她的灵力比飘飘还低,冲她来岂不是更简单? 最叫她想不明白的是她的威胁居然不起作用…… 也不是她妄自称大,而是她现在是鳯尊鞭的主人,有这个威胁的能力,也绝对能做到把灵宝行从鳯天国除名。但是,对方却不为所动,这是为何? 难道对方的修为高深到可以不怕她、不怕与整个鳯天国为敌? 起初她觉得对方只是单纯的想对付她,可如此分析过后,她才发现有许多费解之处,隐隐中总觉得这事的动机没那么简单! “翁忆、翁恋,以后你们跟着我,务必要小心谨慎。”看着面前这对兄妹,她心里又是另一番惆怅,不是嫌弃他们,而是怕自己保护不了他们,“以防万一,以后你们在外不要泄露你们的名字,我们以后就叫你们‘小忆’、‘小恋’,你们意下如何?” 翁忆和翁恋虽然有些惊讶,但兄妹俩相视一眼后也很干脆的点头。 他们兄妹不论言行举止都与普通人无异,完全不像内心充满仇恨感的人。夜千鸢越是观察入深越是心疼他们,像他们这样行走江湖,真是不易。 没过久,鳯岚驰回来了。 见兄妹俩也在房里,他眸光从他们身上淡淡扫过,也没说什么。 在他身后跟着一人,是个中年男子,虽然长得普通,但气质儒雅。 “表妹,这是中刃堂的席清堂主。” “席清参见小主。”待鳯岚驰介绍完后,中年男子行到夜千鸢身前拱手行了一礼。 “席堂主免礼。”夜千鸢从座而起,她知道鳯岚驰不会无缘无故把人带来,所以也很直接的问道,“想必少主已经把飘飘的身份告诉你了,请问席堂主可有医治她的良方?” “小主,少主已经都告诉我了,我也没想到灵宝行会做出这种事。”席清面色凝重,开始与他们缓缓道来,“灵宝行在鳯天国确实很独特,不瞒少主,我也不知灵宝行背后之人究竟是谁,但我听说灵宝行暗中聚集了不少九阶修炼者。因灵宝行一直以来都安分守己,所做之事也颇得世人称赞,故而也没人计较过灵宝行的存在。这一次灵宝行对飘飘姑娘所为,也着实让我惊讶。” 夜千鸢柳眉蹙起:“你有意回避我的话。” “小主误会了!”席清忙拱手拜道,“小主,我的意思是,平日里我们对灵宝行疏于管束,此刻事发突然,中刃堂也不知从何查起。” “你们中刃堂连灵宝行主事的人都不清楚,居然也敢答应他们在此开门做生意?席堂主,你当是我三岁孩子好糊弄吗?”夜千鸢瞬间冷了脸,抬手直指着他,“我没时间跟你拐弯抹角,我现在只想知道,你在包庇谁!” “小主……”席清惶恐不安的看着她。 “呵呵!”夜千鸢突然发出冷笑声,“你是想考我脑子是否好使,对不?那我不妨告诉你,就算幕后之人是鳯天国公主,她胆敢伤害飘飘,我也绝对不会放过她!” 闻言,席清面色发白,抱拳的手都有些不自然的颤抖。 鳯岚驰双眸突睁,猛然上前抓住席清的衣领,冷声溢道:“说!此事可与公主有关?” 席清哆嗦了一下,突然朝他跪下:“少主饶命,我不能说。” 198、二爷这是为情所困 夜千鸢两步上前,霸道又凌厉的将鳯岚驰给挤开,一脚踢在席清肩上,将他踢了个四脚朝天。 怒火中烧的她甚至拿出匕首,俯下身抵住席清脖子,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可没有我娘那么仁慈善良!与我为敌,坑我害我,我绝对能让他尸骨无存!你最好想清楚,究竟是要对我恭顺,还是替别人卖命!” “小主饶命……我是真不能说……”席清哀求道。 他眼中并无惧意,更多的是为难,这一点夜千鸢也注意到了。 不过她手中的匕首并未拿开,反而半眯着眸子冷声道:“既然你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那你就应该知道飘飘的身份,身为中刃堂堂主,你更应该知道伤害飘飘的下场,别说我今日不想放过你,就算我放了你,城主也会将你扒皮抽骨!你要知道,你如此做不单单是伤害小公主,而且还有背弃正主之嫌,我说你图谋不轨意图造反,应该没有冤枉你吧?” “冤枉啊……小主……不是的……”席清立马喊起冤来。 “表妹,你是如何得知是姑母所为?”鳯岚驰突然问道,他是真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查出幕后指使! 夜千鸢斜睨了他一眼,随即又瞪着席清,也算是说给他听,好让他别再无谓的狡辩:“一开始我以为是罗淳在背后搞鬼,因为在灵宝行见到的那些客人太像傀儡了。可回来以后我是越想越不明白,我与飘飘都进了灵宝行,对方既然能当着少主的面对飘飘下手,那要对付我岂不是一样很容易,如果是罗淳,他可以直接对付我就行了,没必要再对飘飘下手。我就在想到底这背后有什么动机,直到席堂主你的到来,才让我突然开窍。你也是的,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就行了,偏偏你要答非所问,你是不知道,我这人最擅长的就是搞推理,你的言语举止在我眼中就是欲盖弥彰,我稍微默一下飘飘的仇家,就猜到谁是主谋了。” “小主……”席清眼中带着佩服,想说什么嘴巴张了张,但却又突然低下头沉默起来。 “说!要如何才能救醒飘飘!”夜千鸢可没心软,刀子口往他脖子上压了压,怒道,“你现在告诉我救飘飘的办法,我不但可以饶你不死,你要有何难处我还可以帮你一把。如若不然,我不但要你命,等我到鳯天城我还会禀明城主要你全家的命!” “我全家的命已经在公主手里了……”席清突然悲痛的说道。 “对飘飘下手的人又不是你,她抓你家人做何?”夜千鸢可没轻信他的话,立马就找出了其中的疑点。 “凡事公主看中的人,她都会想方设法拿捏住别人的软肋,以便这些人听她的话。其实……灵宝行的幕后老板之一就是公主大人,至于她是如何对飘飘姑娘下手的我是真不知道,我只知道不论灵宝行做了什么都不要去找灵宝行的麻烦。” “还有这等事!”鳯岚驰听得脸都青了。 夜千鸢回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无语。 怎么的,他还不知道自己姑妈是灵宝行的股东?! 难怪灵宝行能独立于世,连五大宗和中刃堂都能同时容忍它的存在。就算高级修炼者无数,但要撇开中刃堂的管束,这也不容易。如果有鳯瑶这个公主加入,那一切就好说了! 灵宝行,她原以为就是一个卖杂物的地方,没想到其中的水这么深…… 鳯岚驰俯下身一把将席清的衣领又提了起来,怒问道:“为何这些事不向城主禀报?” 席清一脸冤枉,低声回道:“少主,非是我们不报,而是灵宝行平日里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夜千鸢目光凌厉的瞪着他:“没做出格的事?那你知道灵宝行有炼制傀儡吗?” “炼制傀儡?”席清惊讶的看着她。 “我亲眼所见那些客人与傀儡无异,你敢说灵宝行背后没做出格的事?” “小主……我……我不知道啊……”席清目露惊惶,似是被吓得不轻,说话都不利索了。 “哼!” “少主……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除了公主交代不让人去找灵宝行麻烦外,我真的对灵宝行内部的事一无所知!”见夜千鸢不信自己,席清又赶紧朝鳯岚驰解释起来。 “席堂主,我们现在不想听你解释,你这些话绕来绕去不过也是为了给自己洗脱罪责。我现在就要知道个结果,飘飘公主就在你面前,眼下她人事不省,你就说该怎么办吧!”夜千鸢冷着脸道。 “小主,我真的不知道啊……” “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你说你家人的命都在公主手中,眼下你是顾忌公主对吗?” “不……”席清嘴里否决着,可是声音突然变得很虚,脑袋也如同泄气般垂下,“我只知道灵宝行的管事霍德住在龙背岭……其他的我真不知道……” 夜千鸢朝鳯岚驰看去,她不知道龙背岭是什么地方,只能看他了。 鳯岚驰紧锁着眉心,俊脸上再无半点和煦之色,阴沉得杀气外泄。 只见他突然出手,一掌覆在席清天灵盖上! 席清先是浑身抽搐,紧接着翻了翻白眼,然后就倒在地上不动弹了。 “表哥,还不确定他说的话是否属实,现在就把他杀了……”夜千鸢有些不赞同他的做法,打个半残就行了,现在杀人不就等于把线索弄断了嘛! “我只是让他睡一觉,免得他通风报信。”鳯岚驰冷声溢道。 夜千鸢抿了抿唇,再瞪了一眼地上的席清后,转身朝翁忆和翁恋兄妹看去。 兄妹俩瞪圆了眼,好似被什么吓到了一样。 见她看过来,翁恋小声问道:“千鸢姐姐,飘飘姐真的是城主的女儿吗?” 夜千鸢微微一笑:“你们知道就行了,别说出去,飘飘她还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份,所以你们也别在她面前提这事。” “嗯。”翁恋乖巧的点头,“你放心吧,我们不会乱说的。” “那我们现在要去龙背岭吗?”翁忆紧张的问道。 “这……”夜千鸢又转头朝鳯岚驰看去,“表哥,我和壑去就行了,你在这里保护飘飘,翁忆和翁恋也留下帮你。” “你们俩去?”鳯岚驰显然是不放心,可一看翁忆和翁恋,他更不可能叫他们一起。回头看着床上的人儿,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点头,“那你们要多加小心,如果对方不好应付,切莫冲动,先回来要紧,我自会想别的办法。” 夜千鸢和御孤壑交换了一下眼神,见他没意见,夜千鸢又对翁忆、翁恋说道:“这里就拜托你们了。” 翁忆和翁恋同时点头,异口同声道:“你们要多加小心,我们会好好陪着飘飘姐的。” 为了查明清楚邢飘飘究竟中了什么邪,夫妻俩也没再耽搁,很快离开了客栈。 夜千鸢有宁狄给她准备的地图,倒也方便,直接就朝龙背岭而去。 龙背岭,比他们曾经过去的万兽谷和屠魔林险要了不知道多少倍,连绵群山如鳞次栉比,巍峨壮观又险峻崎岖,远远望去都能叫人生出一股敬畏感。 他们用了一天的时间到达龙背岭。 休息之余,夜千鸢拧着眉左右叹气,眉心如同刻上了一个‘川’字似的。 御孤壑在她身前蹲下,指腹轻柔的刮着她眉心,温声道:“总会有办法的,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夜千鸢摇了摇头:“我是想不明白,我们明明看到那么多人进了灵宝行,那些人究竟去了哪里?你说如果有别的通道,那我们在外面也没看到有别的通道啊!那管事的可以不现身,我能当他修为高深远在千里之外,可是那些进灵宝行的人是实实在在的人,他们又能去哪?” “鸢儿,为何不想想空间幻术?”御孤壑微微一笑。 “你说那是空间幻术造成的?怎么可能?在里面我没发现一丝灵气,跟外公使用的幻术完全不一样!”夜千鸢摇头否决。 “谁说每个人的术法要相同?个人修为不同,修炼的途径不同,术法也会不尽相同。” “你这么说倒也是有些道理……”夜千鸢点着脑袋,突然惊道,“照这么说,那灵宝行的幕后老板与白月光公子有关了?” “这倒不一定。” “为何?不是说只有外公和白月光公子会空间幻术嘛!” “可鳯岚驰也说过,隐藏的高人很多,有些并不为人所知,说不定这些人中也有修炼出空间幻术之人。”御孤壑耐心与她分析道,“这古域大陆的人和事远超我们想象,我们不能目光短视,只盯着区区几人。” “确实。”夜千鸢也认可他的观点。扫了一眼远处望不到的巍峨群峰,她叹道,“希望我们能有所收获,不然只能带飘飘回鳯天城找舅舅帮忙了。” 御孤壑牵着她起身,继续前行:“走吧,我们还要去探路。” 。。。。。。 另一处—— 看着冷如冰雕沉默了一整天的男人,青磊拿着两串烤肉到他身侧坐下,自己咬一串,递给他一串。 “二爷,有什么事想不开的,非得让自己挨饿?” 御皓风冷眼睇了他一下,不过还是将肉串接过。 就在他刚咬一口时,不远处的闻萧冷不丁的冒出一句:“二爷这是为情所困,就跟当初我们爷一样,茶饭不思、食如嚼蜡。” “哈哈!”青磊忍不住朝他笑道,“你这家伙,要是爷在这里,非踹你两脚不可!” 闻萧扭头白了他一眼:“可惜爷不在这里。” 青磊又继续笑。 不过笑着笑着他见御皓风神色越发冷冽,还是渐渐的克制起来,然后一本正经的安慰道:“二爷,一个女人而已,俗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何况在这个地方又没人管束你,回头换一个人喜欢不就行了?” “滚!”御皓风突然咬牙磨出一个字。 “二爷,你还是没变啊?”青磊摸摸鼻子,很是没趣的道。 御皓风狭长的冷眸紧敛,眸光如箭的射着他。 闻萧冷不丁又说道:“青磊,二爷怎么没变?就是变了,所以才会在乎女人了。” “噗!”青磊忍不住喷笑,然后赶紧起身远离御皓风。 曾经的二大爷冷酷心狠,仗着有太后撑腰全然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他们可没少受这位二大爷欺凌,憋屈了好多年呢! 没想到现在风水轮流转…… 二大爷虽然还是那副臭德行,可到底失了势,他们也总算可以扬眉吐气了! 特别是看着御皓风为情所困的样子,青磊别提多爽了! 就在他刚跑回闻萧身边,宫无意突然出现,不等他们开口,便沉声说道:“出事了,收拾一下,我们现在去龙背岭!” “发生何事了?”青磊见他神色冷肃,紧张的反问道。虽然他知道自家王爷王妃现在很了不起,可担心还是在所难免。 宫无意朝御皓风看去,低沉道:“邢飘飘被人下了邪术,现在晕迷不醒。小主和三爷去龙背岭找元凶了!” “什么?!”御皓风猛地从地而起。 下一瞬,他直接飞了出去,很快消失在他们三人视线中。 “二爷!”青磊皱眉喊道。 “算了,他定是回客栈了,随他去吧。”宫无意劝道,然后对他们招了招手,催促道,“我们得赶紧去找小主!就她那暴躁脾气,还不知道会出何事呢!龙背岭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就他们这样去找元凶,只怕元凶没找到,还得把自己命给搭进去!” 闻言,青磊和闻萧片刻都不敢耽搁,连地上的烤肉和炉子都懒得收拾,急着与他赶去龙背岭。 。。。。。。 夜幕降临,夜千鸢和御孤壑突然看到远处有火光。 那火光还不是一点,而是一片,像繁星似的点亮着一座山的半腰。 夜千鸢忍不住问道:“壑,你有没有发现那片好像有村子?” “嗯。”御孤壑凤目眯着,不是好像,就是村子。 “这地方怎么会有村子?”夜千鸢疑惑不解,“这种修炼地随时都有妖兽出没,在这里建村,生活能安稳吗?” “去看看。” 199、抢人灵气 如今的他们虽然修为不高,但也不是普通人了,翻山越岭对他们来说一点都不费劲,只需要耗费一点点灵力而已。 没多久,他们到了亮着灯火的半山腰。 远看的时候这片明亮的地方很独特,繁星似的灯火给人热闹喧哗的感觉。可到了以后,夫妻俩才发现与他们想象的有些不同。 半腰的地方确实像村子一样修建着许多房舍,且都是用石头砌成,有种到了原石部落的感觉。 最让他们惊奇的是这里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般热闹。 看着房舍多,几乎家家都有光亮从窗户透出,可这里出奇的安静,静得他们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觉得很夸张。 “壑……” “别怕,为夫在。”御孤壑单手将她肩膀搂住,另一手垂放在身侧准备着随时握剑。 “我不是怕。”夜千鸢抬头看着他绷紧的侧脸,有些哭笑不得,“我只是想问问你的感受。” “这里古怪异常,我也说不出是何感受。”御孤壑低头看她,薄唇淡淡勾起,“要去吗?” “来都来了,当然要看究竟了。”夜千鸢也对他笑了笑。 御孤壑搂着她朝最近的一家石屋走去。 夜千鸢负责敲门。 没多久,门被人打开一条缝。 从里面露出半张长满皱纹的脸。 许是因为背光的原因,夜千鸢险些被吓一跳。好在身侧有某爷壮胆,她立马稳住加快的心跳,柔声问道:“请问,你这里可以借宿吗?我们赶路累了,想在这里借个宿。”怕对方会反对似的,她又接着补充,“你放心,我们不会白住,会付你灵石的。” 门缝里的人拉开门。 “进来吧。” 门一打开,门口也亮堂了许多,借着灯火的光亮,他们也看清楚了门内侧身而站的人。 是名老妪,满脸皱纹,模样的身形都很显老态。 只是神色…… 许是火光不足的原因,她脸色有些暗,脸上的神色也很寡淡,双目垂下看着地面,不热情是很明显的,但她能打开门说明还是愿意留他们在此借宿的。 她朝御孤壑看去,眼神交换过后,御孤壑牵着她跨进了门内。 这石屋没有院落,就一间方方正正的房间,床、桌、凳都是石头做的,而且屋子里灰垢有些重,也不知道是不是石屋不通透的原因造成的。 “婆婆,这里就你一个人住啊?”夜千鸢观察完屋子内部后朝老妪问道。 “嗯。”老妪静立在门口,声音低得几乎没有温度,而且一直是那副表情,一直盯着地面。 “婆婆,你把屋子借我们住,那你住哪?”夜千鸢又问道。 “我去别家住。” “那我们该给你多少灵石?” “随便。” 夜千鸢又朝御孤壑看去,只见他从袖中取出一只储物袋,她接过,然后走向老妪,递给她。 本想借此机会认真观察一下这老妪,谁知她也挺不客气,拿过储物袋后就转身走了出去。 “婆婆。”夜千鸢急声唤道。 “还有事?”老妪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的问道。 “这周围都亮着灯火,怎么一点都不热闹呢?” “他们都在修炼。你们若是累了就早点休息吧,他们不喜欢被人打扰。”老妪说完,很快消失在门外。 夜千鸢微眯着眸子,望着门外的漆黑,眸光突然多了一丝凌厉。 御孤壑走到她身侧,将房门关上,然后搂着她走向那张石床。 石床上连枕头都是石头,可谓是真真实实的石床! “这能睡人吗?”夜千鸢忍不住撇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到了原始社会呢! “你觉得呢?”御孤壑别有深意的朝他挑了挑眉梢。 夜千鸢直皱眉头。 还用说嘛! 这哪是人住的! 而且刚才那老妪就不像是正常人! 可是他们又不像是傀儡…… 傀儡她见过,并且也与傀儡交过手,那些傀儡身上的气息是死沉的,完全感觉不到生气,就像一具行尸走肉。 可这个老妪与她在灵宝行见过的男子,有人气,且他们能与人正常对话。与罗淳派出来的那些满身杀气只会杀人的傀儡比起来,完全不一样。 “壑,我们要不要出去走走?”她压低声音问道。 “那就去走走吧。” 御孤壑搂着她转身朝门口走去。 漆黑的夜空,连半点星光都没有,像一块巨大的黑布笼罩着大地。四周虽然石屋成群,可是静谧得有些可怖,几乎每个石屋都有光亮透出,但就是给人一种阴阴诡诡的气息。 然而,当他们如同漫步般从几间石屋走过,透过窗口看到屋里打坐的身影时,又不由自主的屏掉那层阴诡。人家确实都在静坐修炼,而这片的灵气也确实比其他地方要浓郁,大家都保持安静好似也不过分。 转了一圈,也不见有人出来,哪怕他们有意制造点动静,屋子里的人都极其专注。 本来他们想在这里找出点端倪的,结果被这里的如此‘冷落’,他们反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不,准确的来说是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了。 人家好端端的在静修,冒然去打扰这显然是不行的,不管他们正常与否,这对修炼者来说都是一种忌讳。 没办法,他们转了一圈只能回到老妪临时借给他们的石屋里。 睡觉是肯定不会睡觉的,他们再心大也不可能在这种诡异的地方睡觉。 御孤壑索性拿出丹炉和一些药草,又开始研究起炼丹术来。 夜千鸢安静的在他旁边看书,炼丹这种事她帮不上忙,帮忙吃丹药还可以,御孤壑炼的好多丹药都是被她当糖丸一样的吃着玩。 这也算是他独特的宠爱了,而且还是那种极具奢侈的宠爱。 “壑,生魂丹的材料我们有齐吗?”她突然想到御文泽的情况,所以问了出来。 “还差两种罕见的药草。”御孤壑丰眉微蹙,眼里带着明显的失落,“外公给的药材品种虽多,但也并不齐全,毕竟有些药材稀世罕见,有些人一辈子可能都未听说过。我也问过岳堂主,他说这类药材可遇不可求,就算是城主都不一定能买到。” 夜千鸢鼓励的朝他笑了笑:“没事,我们慢慢找,反正我相信五王爷总有一日会苏醒的。” 御孤壑丰眉越蹙越紧:“生魂丹还好,至少外公书中有述,丹方也有,说明此丹曾被人炼过。最让人棘手的是替宫无望重塑肉身,我查遍外公的书,不但未有丝毫记载,就连岳堂主都说闻所未闻,除非夺舍,否则不可能做到。” 夜千鸢一脸纳闷:“可是宫无望好像不要夺舍,非要你帮他整具肉身。这家伙每次说话都是说一半留一半,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听来的。” “所以才叫人为难。” “没什么好为难的。”她忍不住安慰他,“这种事听着就很逆天,要是随随便便就能整具肉身,那这世上岂不乱套了?再说了,咱们现在能耐有限,非逼着我们去完成,这完全就是强人所难。虽然宫无望是因为救我才变成这样,可是他也该理解我们的难处。咱们也不是忘恩负义,但凡有办法,我们肯定会去做,但实在没办法的事,我们也做不到,你说对不?” 救,她肯定会竭尽全力去救,但她不想他有太多压力。 御孤壑丰眉舒展,突然邪魅一笑:“鸢儿,你不觉得这是一种挑战吗?宫无望既然能说出来,那便是可行。若是有天我真能做到,说不定能凭此名震天下,到时还能为你添光。” 夜千鸢嘴角抽抽,有些哭笑不得。 她可根本不信肉身能重塑这种事…… 可她也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自家男人能这么刻苦钻研,她这个做妻子的理所应该支持他,不管是否能成功,她都会站在他身侧! 翌日—— 天亮以后,他们收拾好东西,准备再去外面转转。 晚上没法好好观察这里的人,那白天这里的人总得出来吧? 然而在外面转了半圈,依然不见半个人影! 好奇心驱使下,他们又一次透过窗子去偷看,结果发现整个村的人竟全在家中睡觉! 有些石屋的床上还躺着三四个人! 夜千鸢都看懵了。 “壑,你说他们这叫怎么回事?有这么刻苦修炼的吗?” “我看我们留在这里也没必要。”御孤壑沉眉道。 “嗯。”夜千鸢懂他的意思。如果这里的人有问题,那他们明着接近,肯定看不透其中的猫腻。与其这样,还不如暗中观察。 那个老妪也不知道去哪了,他们从昨晚到现在转了两圈也不见她的人。 既然找不到她,他们也没法与她打招呼,所以就直接离开了村子往山下去。 而他们刚下山,夜千鸢回头再望向半山腰的时候,突然惊悚了! “壑,你看这里的灵气!” 御孤壑俊脸绷得紧紧的,眸孔中掩饰不住震惊! 这一座山被灵气笼罩,半山腰的村子都被灵气彻底遮住了,四面八方的灵气还源源不断的往这座山汇聚…… 如果这是在别的世界,夜千鸢绝对会认为这是灵异事件,没准还能被吓个半死! 可是自从来到鳯天国以后,再诡异的事她都能接受了。同时也知道,这些诡异事件的背后一定有某种原因! 夫妻俩盯着整座山看了许久,御孤壑渐渐的收起震惊之色,突然对夜千鸢使了使眼色:“如此多的灵气,想必最合鳯尊鞭心意了。” 夜千鸢一听,立马反应过来:“对啊,我怎么就忘了呢,这家伙最喜欢吃灵气了!” 话音一落,她凝神念起了诀儿。 一道紫光突然从她眉心飞出,倏地在他们眼前消失。 夜千鸢见身侧男人没动,赶紧催促他:“愣着做何,把赤心剑也放出去啊!这两家伙上次绝对没吃饱,这次让他们吃个够!” 御孤壑笑了笑,也将赤心剑放出。 他们倒没有去凑这个热闹,而是躲在一处暗地,静静的观察着这一方的奇景。 也不知道那两件灵器究竟有多饿,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原本笼罩着山体的灵气逐渐变得稀薄。就算四面八方还有大量的灵气朝这边聚拢,也像水流般只往两个地方涌去! 半腰的村子也逐渐清晰。 但还是不见半个人影。 “不知二位在此做何?”突然一道陌生的嗓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夫妻俩微微一怔,随即转身朝对方看去。 只见几米开外站着一面相和蔼的老头,灰白的长袍、灰白的头发和胡子,从头到脚都只有一个色调。 “老人家,我们迷路了。”夜千鸢不惊不慌的回道。 “不知二位想去哪里?”老人问道。 “我们想找一个适合修炼的地方,要妖兽多的,还要药草多的。” “那二位不妨去北面吧。”老头抬手指了指某个方向。 “好,谢谢老人家了。”夜千鸢点头道谢。眼见老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随即又问道,“老人家,这里叫什么地方?山上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在此修炼?” “他们都是无牵无挂的散修,因为这里灵气浓郁,所以临时在这里落脚修炼。” “是哦,这里的灵气确实浓郁,先前还差点把我们吓到。老人家,你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我也不知究竟是何缘故,可能是天地的恩赐吧。”老人家和蔼的回道。 夜千鸢心里都快笑死了。 信他的话才怪! 不过她还是继续保持着甜美无害的样子,继续说道:“原本我与夫君是想去别处修炼的,看到这里灵气出奇的浓郁,于是我们刚才商量,打算在这里住下了。” 闻言,老者神色微僵。 夫妻俩都没错过他瞬间的变化。 御孤壑随即摸了摸自家女人的头,宠溺的笑道:“鸢儿要是喜欢这里,那为夫就在这里修筑房舍,如此也就不用再去山上打扰他人了。” 夜千鸢赶紧扒手,兴奋道:“好呀好呀,整合我意!” 见老者一动不动,神色更是僵冷,她还好奇的问道:“老人家,你住哪啊?你要是没地方可去,不如与我们一起吧?” 老者嘴角不自然的扯了一下,突然开口说道:“能否请二位先将灵器收回?” 200、你们够狠! 夜千鸢望了望那两件‘贪吃’的家伙,又假装不解的问道:“老人家,你刚不是说这些灵气乃天地所恩赐吗?我家宝贝最喜欢灵气了,难道有什么不妥?” 老者目光黯了几分,但并不明显,还是和蔼的与他们说道:“它们在此吸收灵气并无不妥,只是如此会妨碍山上那些人修炼。看在那些人无家可归又勤勉修炼的份上,还请二位高抬贵手。” 夜千鸢朝御孤壑看去,拉着他的手撒娇道:“夫君,你说怎么办?人家就喜欢这里,不想去别的地方了!” 御孤壑反手将她撒娇的葇荑握住,无声的安抚她过后,对老者温声问道:“老人家为何如此偏袒此地的人?不知该怎么称呼你?” 老者拱手对他们做了一个揖:“我叫冷海,是这无名村的村长。” 夜千鸢嘴角悄然的划过一丝笑。 还以为找不到‘对接’的人,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把对方给激出来了。 她没出声,只是小鸟依人般的依偎着御孤壑。 御孤壑浅浅勾唇,继续温声问道:“不知此地灵气充沛,是何缘故?” “不瞒二位,我也不知是何缘故,几百年前此地就有如此现象。许多来此修炼的人认为这里是聚宝之地,所以在此修筑了石屋以供人修炼。渐渐的,来此地的多了,所以就成你们所见的样子。”老者回得也很认真,似乎并无遮掩。 “多谢老人家为我们解惑。”御孤壑点头致谢。 就一句谢,再无多话。 老者不禁很明显的皱起了灰白的眉,嗓音也低沉起来:“不知二位要如何才能离开?” 御孤壑不答反问:“这里既是修炼之地,难道我们夫妻就不能在此修炼?”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御孤壑如同没看到一般,转头温柔的与夜千鸢道:“既然鸢儿喜欢这里,那我们就在此安家,也别去他处修炼了。” 说完,他牵着夜千鸢的手走到一块平地处。 从储物袋中取出毯子铺在地上,把夜千鸢安置在毯子上后,又慢条斯理的从储物袋中取出炉子、柴块、还有矮桌…… 把这些东西放置好以后,他又取出一套茶具。 “鸢儿一晚上都未用水,为夫这就给你煮壶茶水。” “谢谢夫君。”夜千鸢差点都憋不出笑出声了!再看不远处老头黑黢黢的脸色,她还客气的招呼道,“老人家渴不渴啊,不如过来吃杯茶吧,我夫君茶艺很不错的。” “多谢二位。”老者虽然面色不佳,但还是走了过来。 他也不讲究,就在夜千鸢对面盘腿坐下。 而御孤壑也是正儿八经的煮茶,完全不露需的。 那动作娴熟又优雅,极具美感,配上他妖孽绝色的容貌,简直是自成一道亮眼的风景。 看得夜千鸢两眼泛光,茶水都还没喝呢就像已经醉了似的。 御孤壑睨了她一眼,宠溺的扬起唇角。 没多久,茶香飘溢,只一缕清香就沁人心脾。 夜千鸢有些等不及似的端起杯子催促:“夫君,好没有,快点嘛,我要!” 御孤壑的手突然抖了抖,抬眸别有深意的嗔了她一眼。 夜千鸢很萌很萌的眨眼睛,表示没看懂他的眼神。 当然了,就看看懂了也得装不懂…… 两人眉眼来回,当着外人面也像调情似的。不过坐夜千鸢对面的老者仿佛没看见,注意力几乎都在御孤壑煮茶的动作上,也不知道他是被独特的茶香吸引住了还是别的。 御孤壑先给夜千鸢斟了一杯,然后才另外斟了两杯。 一杯递向老者,剩下一杯给自己。 夜千鸢并没有招呼老者,呼哧呼哧吹了好几下后一口饮下了小半杯。 御孤壑放下自己的茶杯,伸手将她的茶杯夺走,没好气的斥道:“又没人与你抢,这么急做什么?” 夜千鸢委屈的嘟起嘴:“香嘛!人家已经很久没喝这么香的茶了!古域大陆的人要么喝清水、要么喝酒,像这种皇家极品茶,他们做梦都喝不到!好不容易你整一壶,我怎能不多喝点?” 御孤壑朝她使了使眼色,示意她还有旁人在。 她这才朝对面的老者看去,见他正盯着身前的茶杯,眼神带着一丝惊艳,但也很迟疑。 她眸子飞快转动,然后撸起袖子伸出手去:“冷村长,你喝不?你要不喝我就替你喝了!” 她不光是想抢人家的茶,还一副吃味的语气,好像被人享用自家男人做的东西让她心生不满似的。 眼见她手要碰到被子,老者总算动了,而且还是快速的端起茶杯。 轻抿了一口后,他老眼更加矍铄明亮,惊叹之色溢于言表:“公子所煮之茶手法新奇,香气独特,我还是第一次见。” 御孤壑抬手请道:“若老人家不嫌弃,就请多用一些。” 老者也不再客气,一口饮了半杯。 夜千鸢趁他们说话之际将御孤壑夺走的茶杯抢了回来,将杯中的茶水一口饮尽,然后又去抢夺他的那一杯。 御孤壑嗔了她一眼。 夜千鸢嘿嘿一笑,生怕他抢回去似的,噗嗤噗嗤吹过之后赶紧喝了。 眼见她连和了两杯,老者也将剩下的半杯一口饮尽。 见他们都喝完了,御孤壑也没有再煮,甚至将壶里还剩下的茶水都收了起来。 夜千鸢也没再抢,还帮着她收拾。 “公子,剩下的茶?”老者突然开口,看着他把茶壶收进储物袋的瞬间,目光露出一丝不舍。 “一杯足以。”御孤壑抬起头,朝他露出邪魅一笑。 “……” “老人家,我夫君不是舍不得给你喝,是怕你喝多了不好,暴饮会致人死亡的!”夜千鸢咧开嘴角笑得异常邪恶。 “你们……”老者脸色唰白,呼啦起身怒指着他们,“你们敢阴我?” “老人家说笑了。”夜千鸢也从毯子上起身,轻念着几句口诀后,只见她手中多了一条黑得刺眼的鞭子。 老者不仅脸色大变,还望身后退去。 夜千鸢手抚着越发光润滑溜的鞭身,朝他投去轻蔑的眼神:“身为鳯尊鞭的主人,这天下修炼者皆由我管束,你说我有什么不敢的?何况我们只是对你下了一点药,并没取你性命,你应该感激我们仁慈才对。” 老者完全没有了先前和蔼的面目,扭曲的脸上皱纹都变得凌厉起来:“你也喝了那壶茶,我不信你们会在茶水中做手脚!” “呵呵!”夜千鸢掩嘴笑道,“没错,我们都喝了那壶茶,可是我夫君把我茶杯抢过去的时候就在茶水中放了解药。” 老者眸孔大瞪,可又不全信她的话,就在他还想再质疑时,突然俩臂抖了起来。 他急忙撸起衣袖,刹那间整张老脸全变青了,五官更是变得狰狞下人! “你们……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何要如何对我?” “老人家,我刚说了,没取你性命你该感激我们仁慈。我现在只问你,山上那些人为何会是那般模样?我们不是傻子,任凭你三言两语就能打发,我们要听实话!” “无可奉告!”老者咬牙溢道,甚至讥讽的瞪着她,“身为鳯尊鞭之主竟如此歹毒草菅人命,你也配管束这天下吗?” “嗯,骂得好。”夜千鸢不怒反笑,发自内心的冷笑,毫不示弱的回怼道,“通常作恶之人都跟你一样喜欢恶人先告状!你若是个好的,那山上的人就不该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如果你觉得我冤枉了你,那好,我现在给你机会,让你证明你的清白,你把昨晚让我们借宿的那位老婆婆叫来,让我亲自检查看看她是否正常!你要是敢,我立马给你解药,不然你就等着全身溃烂而亡吧!” 老者双臂抖得更加厉害,因为他身上不但痒,暴露在外的肌肤甚至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红疹。 夜千鸢眯着眼,阴阴的笑道:“想必你应该知道我们的身份,既然如此,那你就应该知道我夫君是谁的外孙。你可以怀疑他炼丹的能力,但你千万别怀疑外公给他的秘方,那绝对是你们想象不到的,也绝对不是任何人都能解的!” “你们够狠!”老者整个身体都开始扭动起来,但神色非但没有服软之意,反而狰狞得更加可怖。 下一瞬,他突然消失! 夜千鸢脸色大变,立马一鞭子朝他所站的位置甩去。 然而,什么都没打到! “可恶!”夜千鸢暴躁的跺了跺脚。 “鸢儿,不用气恼,我自有办法找到他。”御孤壑突然出声安慰道。 “嗯?”夜千鸢不解的朝他看去。 “我们先去山上看看,再去追他也不迟。” “嗯。” 几下收拾好地上的桌子、炉子、毯子这些,他们很快回到了半山腰。 石屋里空无一人,他们几乎查遍了所有的石屋,别说一个人,连根毛发都没见到! 夜千鸢气得拳头‘咔咔’响,越想越愤怒。 早知道,他们就该下猛药毒死那老头的! 别说她冤枉他,事实很明显的摆在他们眼前,整个无名村的人都异于常人,这个叫冷海的老头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村长,当她是没见过正常人吗? 他若是不心虚,跑什么跑? 这地方要是没猫腻,这些所谓的村民为何又会全体失踪? 就算这些村民不是傀儡,但也绝对有问题! 在远处他们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眼下置身其中他们才发现情况,从四面八方汇聚的庞大而浓郁的灵气源源不断的往每间石屋注入,就像石屋中有张大嘴在不断的吞食。 “壑,你说这是啥情况?”夜千鸢表示看不懂。所有的人都不见了,怎么还有如此多灵气凝聚呢? “这些石屋内恐怕有聚灵的东西。”御孤壑说着话带她走进其中一间石屋。 站在石屋中,他们惊讶的看到所有灵气不断的涌入石床中心! 御孤壑没有迟疑,握着赤心剑就朝石床劈去! 随着剧烈的响声,石床变成了石块,石沫灰蔓延了整个屋子。 就在夜千鸢刚捂住鼻子时,突然发现有束光亮。 不等御孤壑动手,她先跑了过去,从碎裂的石床中刨出一颗白水晶球,而且还不小,比她拳头还大! “这是什么?龙珠吗?” “龙珠?”御孤壑走到她身侧,眸光从水晶球上转移到她脸蛋上,不明白她说什么。 “传说聚齐七颗龙珠就可召唤神龙,然后神龙就会实现他一个愿望。” “……”御孤壑嘴角狠狠一抽。 “呵呵!”夜千鸢看着他一副难以接受的样子,笑道,“这是我以前生活的地方编出来的故事。” 御孤壑剜了她一眼,随后将她手里的‘龙珠’拿过托在手心里。 他们周围的灵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源源不断的往‘龙珠’身上注入,整颗‘龙珠’像白冰一样晶莹剔透,近眼看,能看到里面涌动的灵气。 “壑,这东西究竟有什么用?”夜千鸢玩笑过后也严肃了起来。 “我也不知,但这珠子不见得是好东西。”御孤壑沉眉道。 “那我们再去别的地方,看看是不是也有这种珠子!” 。。。。。。 半个时辰后—— 地上摆了一地的白色水晶秋,夜千鸢连着数了好几遍,整整二十颗! 每颗珠子的颜色都一样,成透明的,唯一不同的是珠子有大有小,大的跟个小皮球似的,小的只有鸡蛋般大小。 见她看够了也玩够了,御孤壑拿出储物袋将水晶球全收了起来。 夜千鸢环视着四周,随着水晶球被收起,四面八方的灵气如同停止了般,再没有多余的汇聚过来。 这个所谓的无名村已经让他们毁得差不多了,御孤壑这才不慌不忙的取出另一只储物袋,打开放出一只小虫。 “这、这不是蚧壳虫吗?”夜千鸢惊讶不已,“你怎么把它给带来了?” 她可没忘记这小家伙在宫里捣乱的事! 当然,她是主谋,这小家伙只是帮凶而已。 御孤壑神秘的笑了笑,然后牵起她的手:“走吧,它知道冷海在何处。” 夜千鸢都不敢相信,可见他自信满满的样子,又不得不信。 看着蚧壳虫一会儿飞一会儿跳的样子,她眼里也多了一丝期待。 说不定那老头就与灵宝行有关! 毕竟这里的人与灵宝行的那些客人极其相似,说他们之间没一点关系,她根本不信! 201、偷一个人! 小小的虫子在前面带路,他们又走到了山下。 路上,夜千鸢盯着那小虫子,好奇的问道:“壑,你确定它能找到那个老头吗?你究竟是怎么弄的?” 御孤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唇角飞扬,邪魅无双。对她,他也不卖关子,向她道出始末:“上次用过它们,我发现古域的药草竟对它们无效,于是就特意留了几只,然后用自己炼制的桂花酿喂养它们。” 夜千鸢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刚才喝的茶水中有桂花香气,是不是你早就想到那老头会溜?” 御孤壑含笑的凤目剜了她一眼:“遇上你他不溜难道等死么?” 夜千鸢‘嘿嘿’笑了起来。 这一追踪,他们差不多走了一个时辰。 夜千鸢耐心都快没了,忍不住唠叨:“要是可以,我真想弄头灵兽当坐骑!” 御孤壑笑了笑,突然将她打横抱起。 “呀!快放我下去!” “不是累了吗?”见她还不愿意,他没好气的瞪着她。 “我没说累,只是觉得走太久太耽误时间了。”夜千鸢捶了捶他肩膀,嗔道,“如果真累的话那你也一样累,我才不想你再受累呢!赶紧的,放我下去,我自己走。” “为夫就喜欢抱着你。”御孤壑低下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讨厌,你别不正经了,我们现在可是在外面办正事呢!”夜千鸢赶紧推开他挣扎着从他臂弯里跳了下去。 可她双脚刚落地,立马就被他手臂圈进了怀里。 贴着他身体,她抬头看着他黑沉的脸,那真是哭笑不得。 每次都这样,她一拒绝他就摆脸色,活似她犯了天大的错似的。 就在她刚准备踮起脚主动亲他一下哄一哄他时,突然听到一声吼叫。 夫妻俩同时一震,侧目看去。 只见一头庞大的猛虎朝他们走来! 这与他们见过的猛虎还不一样,浑身金色毛皮,双眼泛着红光,走路的姿势那叫一个威风霸气,好像看出他们等阶不高所以显得煞有耐心。 就他红眼中释放出来的威压,夫妻俩也看出这不是一直低阶妖兽。 这要是换做以前,他们怕是早就寒毛直竖了! 眼看着对方把他们当成了猎物,夜千鸢很是不爽。凭实力跟这种妖兽打,显然是不行的,何况她也不想费那个力气。 转过身,她面朝着威风凛凛的猛虎,素手突然摊开。 握着鞭子,直接朝地上甩了一鞭! ‘啪’! 原本威风凛凛又自信满满的猛虎突然像一尊活体雕像般定住不动了! 那双红得嗜血的双眼清晰的流露出惊恐。 下一秒,它庞大的身躯猛然一抖,紧接着掉头冲了出去。 随着它奔跑的速度,所过之处犹如龙卷风刮过,惊起沙土无数,树木草丛无不东倒西歪。 “哼!”夜千鸢叉腰冷哼。 还敢吃她,谁吃谁还不一定呢! 眼看着两人亲亲我我被一头妖兽打断,御孤壑也很是不满。这会儿也懒得再与她计较什么了,牵着她继续跟上蚧壳虫找人去。 那小虫子也像有了灵性般,他们不走的时候它就在地上左爬右爬,他们迈开脚的时候它才开始飞。 在路过一山崖边时,他们看到地上有不少死去的妖兽,高阶的低阶的都有。 来龙背岭之前他们就知道这里的妖兽很混杂,所以看到这么多等阶不一的妖兽也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在妖兽旁边有许多修炼者,一个个满身血污狼狈不堪,身上所负的伤轻重不一,不用问也知道在他们来之前这里发生过什么。 夫妻俩顿下脚步,隔着一段距离打量他们。 只听一人惊疑道:“奇怪了,明明杀得正起劲儿,那些妖兽跑什么?” 其他人皆是一脸不解。 虽然只听到一些话,但夫妻俩心里都有数,刚刚鳯尊鞭吓跑了那头妖兽,那其他的妖兽得到风声肯定是要逃的,这种现象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以前在万兽谷和屠魔林也发生过这样的事。 夫妻俩相视一眼,夜千鸢拉着御孤壑示意他绕道走。 可御孤壑却反手握着她的手,突然眯起了凤目。 夜千鸢顺着他眸光看去,只见蚧壳虫飞飞停停的朝那些修炼者去。 他们眉头皱了起来,也别无他法,只能朝那些修炼者走过去。 而那些修炼者并没有因为妖兽逃跑而离去,紧接着就在原地疗伤、打坐。他们夫妻从他们身前走过时,那些人仿佛没看到他们,专心的做自己的事。 本来吧,他们也可以不当一回事的,毕竟他们与这些人也不熟悉,人家不理睬他们完全是可以的。但是,夜千鸢在从他们身边走过时,突然间不小心踩到一人的衣角,那人身子都差点倾倒,可他却像是不知道自己衣角被踩了,完全没有一点反应,哪怕是抬头看一眼。 夜千鸢都以为他会回头骂自己的,还主动对他道了声:“对不起!” 可对方就跟没听到一样,哪怕身子有些歪,依然坚持闭目凝神。 夜千鸢心中惊讶,还想再说什么时,御孤壑突然捏了捏她的指骨,她朝他看去,只见他俊脸沉着,正扫视着附近的人。 她这才发现在,其他人也浑然不在意她的冒失,没一个人抬头睁眼看他们! 说怪那自然是怪的,可就近怪在哪里他们又说不出来,毕竟从这些人先前的说话和现在疗伤打坐的举动来看,他们就是寻常的修炼者,也没从他们身上感觉到不正常的气息。 她和御孤壑交换眼神后准备去其他地方暗中观察他们。 可这时更奇怪的事发生了! 他们都已经走出去近十步了,那只原本带路的小虫子却没有跟上,他们回头寻去,眼尖的发现那虫子停在那群修炼者之中,就像累了要休息一般静止不动了! 夫妻俩脸色都拉长了。 难道那个老头藏在这里? 可是他们打量完这七八个修炼者,全是年轻的面孔。 怎么回事? 夫妻俩交换了一下眼神,御孤壑返回去,走到一个男子身边,温声问道:“兄台,我们是来此修炼的,可是走了许久都不见一只妖兽,不知发生了何事,兄弟可否知道?” 男子缓缓的抬起头,眸光轻飘飘的扫了他一眼:“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还是去别处问问吧。” 御孤壑很友善的笑了笑:“我们灵力低微,不知你们能否带我们修炼?” 男子点了一下头,突然又像拨浪鼓似的摇起头来:“不带!你们自行找地方修炼,不要打扰我们!” 他不止拒绝,就连语气都带着凶恶和厌恶。 御孤壑脸上的笑有些僵,但也没生气。他平静的走回夜千鸢身边,拉着她突然盘腿坐下。 他们的对话夜千鸢都听着,包括那男子极具矛盾的一幕也让她捕捉到了。 敢说此人正常? 反正她是不信的! 那现在他们就不走了,看看这些人会怎样! 然而,那些人也没驱赶他们,甚至连多看一眼都没有,一个个服用了丹药后就开始专心打坐,全进去一种忘我的冥想状态。 转眼一个时辰过去了…… 两个时辰过去了…… 三个时辰过去了…… 眼看着天都黑了,这些人都没动一下。 先前那些被他们杀掉的妖兽就在他们身侧,而他们似乎也不怕别的妖兽出现。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反常的事,毕竟就算要打坐也要找相对安全的地方,这地方血腥气如此浓烈,是很容易把妖兽引来的。像他们这种状态,若妖兽偷袭,只怕命都可能没有了! 是谁给他们的底气在此打坐冥想? 他们最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当然不是真离开。 只是假装离开去别处躲藏而已! “壑,我敢说那个老头一定在他们身边,只是我们看不到他而已!” “嗯。”御孤壑点了点头。蚧壳虫一直在那群人中,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那老头等阶高,他应该是用了神识与那些人说话。那些人也应该知道了我们的身份,所以才不担心被妖兽攻击。”除此外,夜千鸢实在想不出更好的解释。而这个解释也是她才想到的,所以这才拉着他离开。 就在他们打算偷偷摸摸溜回去时,远远的听到有动静朝他们这方向过来。 他们赶紧躲进一灌木丛中,并用灵力隐藏了起来。 等到动静越来越近时,他们透过灌丛发现,来的人竟然是之前与御孤壑说话的男子! 对方走得并不快,且四处张望,一边张望还一边自言自语—— “没发现他们。” “好像走了。” “我知道。” “不用……唔!”男子突然闷哼,紧接着倒在地上。 他一倒地,就露出夜千鸢纤瘦的身影,正举着手刀随时准备对他来第二下! 御孤壑紧接着将男子从地上抱起扛上肩头,另一手拉着夜千鸢迅速飞走—— 而他们还没飞多久,就感觉到有杀气追来。 夫妻俩自然不敢停下,只闷头往前飞。 只是对方实力不容小觑,最后他们的去路还是被挡住了! 追他们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御孤壑肩上男子的伙伴! 七个人,各个手持兵器杀气腾腾的将他们包围住。 “将他放下!”其中一女子先出声,神色很是凌厉。 “若我们执意要带走他呢?”夜千鸢冷笑的扫了一圈,然后拿出鳯尊鞭温柔的抚摸着,“说说吧,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是谁当头?又是谁在暗中给你们通风报信?” 七个人一看黑得发亮的鞭子,脸色俱变,纷纷往后退了几步。 但那女子还是不甘心的指着他们:凶恶的威胁道:“放下他,不然有你们好看!” “呵呵!”夜千鸢突然一鞭子朝她甩过去! “啊!”虽然鞭子没甩到女子身上,但那女子还是尖叫着狼狈的飞出数十米远。 “给我好看?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给我好看!”夜千鸢扬声哼道,“把你们背后的人叫出来,否则今天我才要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她手里的鞭子拖在地上晃来晃去,没一个人敢接近她,毕竟修为再高的人与她交手都只是白耗灵力! 另外六个人渐渐后退。 但他们目光中所露的杀气不减,夜千鸢和御孤壑手持着灵器丝毫不敢大意,随时准备与他们一战。 就在他们以为这些人会合力攻击他们时,突然发现这些人竟丢下手中兵器,纷纷从怀里摸出一只竹筒—— “鸢儿小心!”御孤壑惊骇,立马将肩上的男子扔至脚下。 不过他也忘了自家女人的强悍,那可是最喜欢跟人硬抗的主! 还不等那些人用竹筒里的东西对付他们,夜千鸢已经飞出去,只听她一声娇喝,全身猛然爆发出一股狂劲儿的气息,这气息与灵力完全不同,而是她的内力! “啊!” 那些人一个个只防着她用鞭子,所以才打算用别的方法对付她,哪知道她除了灵力外,还有这种让人看不到也看不懂的招式,暗器还没放出来就被一股飓风震翻。 夜千鸢轻飘飘的落在地上,轻轻撩了一下脸颊的发丝,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呵呵’笑道:“跟姑奶奶过招,你们还不够格。想真正对付我,就把你们背后的人都招来,说不定我看在人多的份上能给你们所有人一个全尸。不然,就休怪我把你们当柴禾烧!” “走!”还是那女子开口,从地上爬起来后就先逃了。 其他人也争先恐后的逃,就像在比赛谁速度快一样! 眨眼功夫,所有人都不见了,也感觉不到他们的气息。 夜千鸢回到御孤壑身边,见他正不悦的瞪着自己,她嘿嘿一笑:“别生气,我只是很久没用内力了,都快忘了那是什么感觉了。” 为了让他转移注意力,她蹲在那被她打晕的男子身侧,好奇的问道:“壑,现在要怎么做?” “带他回城,好好研究。” “嗯。”夜千鸢点了点头,这龙背岭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危险,这里就像是某些人的秘密基地一样,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会成这样。 而他们抓到的这个人,说不定是个突破,不管怎样先弄回城再说,就算有人想从他们手里救人,他们在城里也能召集人手! 202、被困 为以防万一,御孤壑特意在被打晕的男子身上做了些手脚,保证他暂时不会醒来。 他们现在只想调查一些事,自然是不会要他的命的。 随后他们带着该男子准备回城。 这一路上他们都极为谨慎,毕竟那叫冷海的老头一直没出现,也不知道这龙背岭是否还有他的同伙。 整整一晚上,他们卯足了劲儿的赶路,发现有其他修炼者,他们尽可能的绕道。 天亮的时候,路过一处瀑布,他们才停了下来。 在瀑布边洗漱过后,夜千鸢皱了皱眉,小声问道:“壑,你说怎么没人追上来呢?” 御孤壑低沉道:“不可掉以轻心,小心为妙。” “嗯。”夜千鸢一边应着一边将洗漱的东西收回储物袋。 就在她准备拿出干粮时,突然听见远处有动静。 御孤壑忽然起身,微眯的眸子冷冷的望着东面。 “壑,我们是走还是看看?”夜千鸢刚问完,突然发现盯着瀑布惊讶,“壑,快看那里!那瀑布里面好像能藏人!” 不等御孤壑回应,她倏地一下飞向瀑布。 “鸢儿!”御孤壑都来不及抓她,只能看着她飞进瀑布之中。 他不知道那里是否有危险,但绝对不会让她一个人去冒险,遂也没多想,抓起地上人事不省的男子,紧跟着飞进了瀑布。 他们完全没想到,飞流直下的瀑布中竟然有一个很大的石窟,虽然里面湿气很重,随处可见青得发黑的苔藓,但这石窟很大,夜千鸢拿月明珠出来照了照,目测起码有上百平。 “这地方还真不错,要是好好装修一下,还能当个度假胜地。” “鸢儿,你没发现这里有什么奇怪的吗?”御孤壑突然低沉问道。 “有什么奇怪的?”夜千鸢立马警惕起来。 御孤壑精致的下巴朝瀑布抬了抬。 夜千鸢定眼看去,蓦然惊讶,还忍不住跑过去:“这瀑布水中居然蕴含着灵气,难怪刚才进来的时候我说怎么感觉有些怪怪的!” 面对着飞流涌下的瀑布,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果然灵气充沛! 这个大陆的水都具有灵气,所以这里的人喜欢喝自然水。但像这种灵气浓郁的水还是很少见的,所以她才这么惊喜。 看着她那陶醉的样子,御孤壑宠溺的笑了笑,随即将昏迷不醒的男子扔在地上。 他走到夜千鸢身侧,与她一起透过瀑布的水缝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没多久,至少十来个人聚在湍急的水流对面,就是他们先前洗漱的位置。这些人四处环视,似在寻找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夜千鸢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她跑瀑布里面来就是为了避避,越是有人追他们,就说明他们没抓错人,那他们更要把劫来的男子带出龙背岭。而要离开龙背岭本来就路途遥远,她是犯懒不想与那些人明着干,能省点力气就省点吧。 然而当他们屏蔽气息时,突然发现瀑布外凝聚起了一层白雾。 就像有一块很大的白布罩在外面,刹那间他们什么也看不到了! 夫妻俩脸色同时变了! 御孤壑变出赤心剑,凌厉的朝外面劈了一剑! 结果赤心剑从瀑布中划过,不但水花四溅,赤心剑所迸发出来的灵力竟像是落在弹簧上一样突然向他们反弹回来! “壑小心!”夜千鸢想都没想朝他扑过去,并同时挥出鞭子! 好在鳯尊鞭争气,瞬间将那道灵力吸食了! 抱着紧实的腰身,夜千鸢脸色都白了好几层,特别是看着瀑布外那层阻碍了他们视线的白雾,她脸蛋绷得铁硬。 放开御孤壑,她突然飞起身,对着飞流的瀑布水抽去! 然而,鞭子打出水花朵朵,而外面的那层白雾却一点变化都没有! “鸢儿,回来!”御孤壑沉着脸低喝。 “靠,肯定有人在外面搞鬼!”夜千鸢愤恨的又对着飞泄的瀑布狂抽了好几鞭。 然而每一次除了水花外,对外面那些雾气丝毫不起作用。 她不得不停下,怒目瞪着飞泄的瀑布:“这瀑布的灵气太浓了!我每一鞭子下去,鞭子只顾着吸食水中的灵气,外面那层雾气根本接触不到!” 简单来说,就是这瀑布把外面的东西保护住了! 御孤壑将她拉到身前,眸光阴冷的望着瀑布:“那层白雾应该是一种禁制,而设下这个禁制的人正是利用了瀑布灵气浓郁,使我们无法毁掉禁制。” 虽然他没有说得太直白,但夜千鸢还是明白,他们被困在这里了! 想到这,她凝神试图联系鳯岚驰。 结果发现根本寻不到鳯岚驰的神识! 好像断了信号一般! “这白雾不但阻碍了我们出去,竟然还能阻止神识沟通!” “鸢儿莫急。”御孤壑温声安慰道,“设下如此陷阱之人,不但修为高深,且对鳯尊鞭也很是熟悉。” “嗯。”夜千鸢赞同他的分析,恨道,“昨晚赶路的时候说不定我们就已经中了人家陷阱了!” 一路上他们都在避人赶路,而隔一段路就有一些人,他们不想大动干戈所以总是饶开走,所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边。 而在这边,有人故意弄出动静让他们听见,使得她下意识就飞进了这瀑布躲避。 眼下回想起来,她就觉得别人像赶鸭子一样,极具目的性的将他们赶进这里,再用秘术困住他们! “可恶!”对方最好能困他们一辈子,否则她定毁了这龙背岭,要那些人无所遁形! “好了,先别生气,咱们就当在这里休息。”御孤壑将她拥住,无比耐心的哄她。 “哪能不气哦,真是气死我了!”夜千鸢咬着牙恨道,“惹毛我大不了我把这里也给轰了!” “还想像上次一样?”御孤壑哭笑不得。 “我……”夜千鸢差点就点头,突然想起上一次在陵墓中发生的事,她立马打消了念头。 那一次他帮着毁陵墓可是差点要了他的命! 虽然他现在有灵力又有内力,可是那一次的结果让她现在都还心有余悸,她可不敢再任性妄为,毕竟他体内的百毒还没消呢! “听话,先休息,正好用点吃的填饱肚子。”御孤壑带着她往石窟里面走。 远离瀑布水的地方还是比较干净的,他选了一块平地,铺上毯子摆上桌子,还拿出柴火在一旁生起火。 瞧着他那举动,夜千鸢都差点笑了。 她也不愣着了,赶紧过去帮忙。 想困住他们,那些人也太没眼力劲儿了! 要知道,他们在白沽城的时候可是买足了生活用品的。就连吃的,储藏的兽肉起码管够一个月! 一个月后,就算他们还是出不去,鳯岚驰也肯定会找来的。毕竟他们与他断了联系,若是这点危机意识都没有,那他这个鳯天国少主也别当了! 一天一夜没怎么吃东西,其实早就饿了,夫妻俩围着火堆烤着肉,暂时把其他的抛到脑后。 嚼着香喷喷的烤肉时,夜千鸢盯着那飞流直泄的瀑布,突然说道:“这瀑布能助人修炼,说起来这地方还是个宝地。” “那我们就在此安心修炼吧。”御孤壑勾了勾唇角。 他妖孽的笑容中丝毫没有被困的窘态,反而还带着一丝期待,夜千鸢噗嗤笑道:“都这样了你期待个什么劲儿?” 御孤壑突然扣住她后脑,一记吻先落下,然后抵着她额头邪魅的笑道:“那些家伙不在身边,难得还我们清静,我自然高兴。” 夜千鸢忍着笑,用拇指指了指某处。 御孤壑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妖冶的眸光突然像收到刺激般,一下子变得阴冷起来。 “呵呵……”夜千鸢忍不住放声笑起来。 御孤壑没好气的剜了她一眼,要多郁闷又多郁闷! 夜千鸢哪会不懂他的心思,而且也理解他的想法。自从他们走上了这一条修炼之路,他们几乎就没什么二人空间。 “好啦,别不高兴了,赶紧吃东西吧。”为了安抚他的小情绪,她主动将烤肉喂到他嘴里。 至于不远处那个被他们劫持的人,她淡淡的瞥了一眼,也不想多看。 这种时刻,少看这种坏气氛的人心情会好很多。不然心情一坏,她就忍不住暴躁,一暴躁就想搞事,一搞事她就会不计后果…… 填饱肚子后,御孤壑拿出丹炉和药草,又准备捣鼓丹药。 夜千鸢已经知道瀑布的作用,他忙他的,她也不闲着,坐在瀑布边用鞭子抽着水玩。 在古域大陆,没有谁比她修炼更懒散的了,偏偏上天眷恋,让她拥有鞭子,修炼起来比谁都容易。别人苦心修炼数天或者数年的成果,还吃不住她一鞭子。 御孤壑看着她玩也似的样子,都不禁摇头笑叹。 他真就没见过她勤奋一天! 。。。。。。 外面—— 宫无意带着闻萧和青磊在龙背岭找了二天二夜,也没找到他们夫妻。 三人暗自着急,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都忍不住替夜千鸢和御孤壑担心。 眼看着第三天的太阳都快落山了,就在他们还像无头苍蝇似的到处转时,突然看到一灰袍灰发的老者。 青磊没多想,直接跑过去问道:“老人家,请问你见过一男一女吗?男的很俊,女的很美。” 老者和蔼的反问道:“他们是夫妻,对吗?” 闻言,青磊双眼放光,立马点头:“是啊是啊,他们是夫妻!你是不是见过他们?” 老人指了指西面的山:“我今早在那山上见过他们。那女子能言善道很讨人喜欢,我还与他们多聊了几句。” “谢谢你。”青磊道谢后飞回宫无意和闻萧身边,激动的催促他们,“那老人家说见过他们,在那边,我们赶紧去,说不定还能遇上!” 宫无意望着和蔼的老者,眼缝中闪过一丝异光。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随即就与他们一起朝西面飞去。 眼看着他们离老者有些远了,宫无意突然停了下来,朝一草丛走去。 “宫公子,怎么了?” “小解!” “……” 闻萧和青磊皆是无语的抿紧唇。 宫无意回头见他们不动,还主动邀请道:“你们要不要一起来?” 两人刚想拒绝,突然间宫无意莫名其妙的给他们使起眼色,两人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还是走了过去与他站在成一排。 宫无意手解着裤腰带,嘴里却压低了声音:“那老头有问题。” 闻萧和青磊都猛然愣住。 “你们别吱声,我们一会儿找机会调头,绕道去东面。”宫无意又低声提醒道。 “嗯。” 闻萧和青磊也明白了他这小解是假,不过为了演戏,他们也配合他一起小解。 等方便完,三人又开始往西面去。 他们猜到老头有可能跟踪他们,但没想到老头不但跟踪他们,在他们想掉头的时候居然突然出现拦住了他们去路。 不止老头一人,还有五六个手下! “不知老人家有何贵干?”比起先前的客气,青磊此刻完全是绷着脸,只差没当场骂人了。 “你们与那对夫妻是何关系?”老者也完全没有先前的和蔼,甚至有意放出身上的威压,气势霸道的问道。 他这威压一出,闻萧和青磊就变了脸。 这人修为比宫无意还高! 宫无意同样沉了脸,不过也没畏惧,冷哼道:“大胆狂徒,仗着自己修为高深居然与小主为敌,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哈哈……就凭你们几个也想教训我们吗?真是不自量力!”老者狂傲的笑出声来,完全没把宫无意这个七阶修为的人看在眼中。 “如果加上我们呢?”空中突然传来一道清润的嗓音。 很快,离众人不远处出现三个人。 领头的男子飘然若仙,在他左右两侧的老人威目冷肃,身上的灵力威压丝毫不输灰袍老者。 宫无意看清楚男子,顿时惊喜唤道:“少主!” 灰袍老者狂傲的神色刹那间变得黑沉。 别看他们现在两方人数相当,但论实力,仅是鳯岚驰身旁的两个人就不是他一人能对付的! 眼下的局势生变,他也识时务,直接消失在原地。 “追!”鳯岚驰冷声下令。 203、同族血亲是不能结合的 右侧的老人瞬间没了踪影。 而灰袍老者一遁走,剩下的人立马慌了。 不等鳯岚驰再下令,他右边的老人突然飞了出去,眨眼间就落在了那几人中间。 那几人吓得都忘了要反应,只剩下眼里的恐慌。 老人两臂一展,灵力如同出闸的猛兽袭向他们。他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震飞出去,随着‘咚咚’落地声,没一个人再动弹过丝毫。 站在宫无意身后的闻萧和青磊都看傻了眼。 跟着宫无意修炼多日,他们已经觉得宫无意够厉害了,没想到还有更强大更厉害的,甚至他们都没看清楚,那老人就把所有人解决了! “他们是?”鳯岚驰打量着闻萧和青磊,突然朝宫无意问道。 “少主,闻萧和青磊都是小主和三爷的侍卫。”宫无意立马向他介绍起来。 “小主的侍卫?就他们?”鳯岚驰皱起眉,依他的能力随眼一看就知道对方的等阶,很显然他是看出了闻萧和青磊的等阶,自然觉得他们给夜千鸢做侍卫还不够格。 而他鄙夷的话刚落,闻萧和青磊瞬间拉长了脸。 青磊也忍不住朝宫无意问道:“宫公子,他谁啊,口气如此狂傲?” 宫无意嘴角扯动,只觉得此刻的自己很尴尬,不过为了让两人了解,他还是压低了声音向他们说道:“鳯天国的少主,也就是你们那边所谓的太子殿下。” 谁知青磊和闻萧听完后非但没露出敬仰之色,反而直直的打量起鳯岚驰来。 “他就是我们王妃的表哥啊?” “闻萧,你说我们王爷这次还会打破醋坛子吗?” “没准会!” “我觉得……” “咳咳!”不等青磊把后面的话说完,宫无意就以咳嗽打断他,还板着脸道,“你们两个说什么呢?在我们鳯天国,同族血亲是不能结合的!” 他也是服了这两个人,奚落御皓风就算了,居然连他们少主都调侃! 鳯岚驰如墨的丰眉对着宫无意抬了抬,勾唇问道:“他们所言是何意?” 宫无意哪敢对他打马虎眼,尴尬无比的解释道:“少主,你别生气,他们都是刚来古域大陆,不知古域大陆的礼俗。在他们老家那边,表亲是可以成亲的,看到你如此出色,他们就忍不住替三爷担心,怕你对小主起那种心思……” 说到最后他都快说不下去了。 “哈哈……”鳯岚驰突然仰头大笑起来,“难怪……难怪我总觉得我那表妹夫对我有敌意……哈哈……原来是这么回事!” 听着他这放肆无忌的笑声,闻萧和青磊窘得不行,都恨不得找地缝钻了! 青磊干笑道:“少主大人,我们、我们无意冒犯你,还请你莫往心头去……嘿嘿!” 鳯岚驰挨着指了指他们,继续笑道:“你俩可真有意思!” “少主,你怎么来龙背岭了?”为了打破尴尬,宫无意赶紧转移话题。 说到正事,鳯岚驰收住笑意,眸光瞬间变得冷沉:“我留在他们夫妻身上神识消失了,我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所以特意带了人前来寻找他们。” 宫无意也沉着道:“我们也找他们两天两夜了!刚才那老头显然知道小主和三爷的下落,他还有意给我们乱指路让我们往西面去,幸好你们及时赶来,不然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办。” 鳯岚驰眯起了眸子:“他让你们往西?” 正在这时,去追灰袍老者的老人回来了。 看他失望的样子,很显然是没追上。 不过鳯岚驰并没有任何责备,只是朝他和另外一个老人吩咐道:“我们分成三路,你们分别去北面和南面,五十里内仔细寻找,谁先发现小主下落及时通报!” 两位老人没多说一个字,很快消失在他们眼前。 他们一走,鳯岚驰这才招呼宫无意和闻萧、青磊:“走吧,我们往东面去。” 有他这么一尊少主在,宫无意他们不但松了口气,底气也足了许多。虽然暂时还没找到夜千鸢和御孤壑,但至少不用担心再遇上危险。 而路上鳯岚驰也从宫无意那里问了许多事,都是与夜千鸢和御孤壑有关的。 虽然他有打听隐私之嫌,不过闻萧和青磊见他问得也光明磊落,而且明知他们是夜千鸢和御孤壑的人还当着他们的面问,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默许宫无意回他。 反正他们都听着,也不信宫无意敢乱说话。 鳯岚驰对外面的事情也挺感兴趣的,顺带也问了一些蜀河国的情况。这些宫无意都有问必答,加上他本来就是个话多的,所以跟鳯岚驰描述起来还眉飞色舞的比划。 不过在鳯岚驰问到夜千鸢的生父时,宫无意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摸着后脑勺干笑:“少主,我也不知道谁是小主生父,我只知道小主从小被寄养在别人家,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生父生母的事,要不是我哥找到她,发现她和圣主如出一辙,我们都不敢相信她是圣主所生。” 虽然鳯岚驰是少主,但对他而言,圣主才是他真正的主子。夜千鸢的身世,也是他们主子的耻辱,他怎能把自己主子的耻辱透露给其他人? 鳯岚驰没追问,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他们说着话,也不忘仔细搜查附近可疑的地方。 路过瀑布,青磊因为口渴而去喝水。 等他喝完水,看到那几人并没有过来,他起身朝他们招手。 鳯岚驰他们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可疑的,遂赶紧过去。 “你们快尝尝这水,水里好多灵气!”青磊指着流水招呼他们。 闻萧上前捧了一捧水喝下,然后添了添嘴角,惊叹道:“我还没见过这么有灵气的水源!” 水中的灵气鳯岚驰和宫无意已经感受到了,他们并没有上前,而是环顾着四周,然后渐渐的皱起眉头。 青磊见他们神色有异,不解的问道:“怎么了,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宫无意道:“如此有灵气的地方竟没有一个人在此修炼,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他此话一出,闻萧和青磊也不禁严肃起来,与他们一样四下打量。 可周围别说人,连头妖兽都没有,明明是一处绝佳的修炼之地,却充斥着诡异的安静。要知道,换其他地方,人和妖兽早就为此杀个你死我活了! “去前面看看。”鳯岚驰突然提脚往上游走。 站在巨大的瀑布前,看着飞泄而下的水流,宫无意冷着脸笃定道:“他们一定在里面!” 闻萧和青磊虽然修为有限,但也感觉到了瀑布的不寻常。 下流的水灵气充沛,可这飞流的瀑布却灵气稀薄,这完全就说不过去! “王爷!王妃!” “王爷!王妃!” 两人对着瀑布激动的喊起来。 不但喊,他们还想飞去瀑布,幸得宫无意眼疾手快把他们拦下。眼见他俩心急,对自己露出不满,他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朝瀑布扔去,结果那石子还没碰着瀑布水就被反弹回来。 闻萧和青磊立马傻眼了。 鳯岚驰沉声道:“这里设有禁制,若不能破除禁制,谁都靠近不了,就算他们在里面,也如同与世隔绝。” 闻萧和青磊再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他们又担心不已,青磊先问道:“那该如何办?万一我们王爷和王妃被困在里面呢!” “我已经传音给江长老和安长老,等他们赶来我们再破除这禁制!” 宫无意和闻萧、青磊三人都揪心的望着瀑布,只期待里面的人安好。 。。。。。。 而在瀑布里面—— 与瀑布外面的各种担心和不安比起来,瀑布里却是另一番场景。 “壑,这瀑布周围一定有灵物,不然这瀑布水不会如此多灵气,这两天被这里的灵气熏染着,简直不要太爽!我在想啊,那些想困住我们的人到底是啥心思,这是为了我们好呢还是为了我们好呢?不然怎么舍得把如此独特的地方让给我们呢?” 看着她喝着瀑布水一脸陶醉的样子,御孤壑只能摇头失笑。 一开始是谁暴躁想毁了这里的? 现在得到这里的好处了,就改变主意了? 其实不止她发现了这里的好处,这短短两日他也得到了不少好处。虽然修为还没突破,但丹术却在这里得到了提升,所炼出的丹药虽只有五品,但却圆满无暇,连他自己都忍不住窃喜。 虽然被困不是一件好事,但他们各有所获,也算没白受困吧。 “壑。”在他又炼完一颗丹时,夜千鸢到他跟前,指着石窟幽深的方向,“我先前去小解,发现那里有快石头好像会动。但奇怪的是那石头只动了一下,我再碰的时候怎么都不动了。我保证,我绝对没花眼。” “嗯?”御孤壑朝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随即他起身,牵着她往里去。 夜千鸢也赶紧拿出月明珠照亮。 这石窟本来就很宽大,三面石墙除了原始开凿外,并没有被任何加工修饰过,不但潮湿,还布满了厚厚的黑色的苔藓,都不知道这些东西长了多少年。 不过站在夜千鸢所指的地方,御孤壑发现有一小块石壁与周围不同,虽然也有苔藓,但苔藓明显是新长的。 “就是这,我起身的时候撑了一下手,没想到却感觉到它动了!”夜千鸢指着那小块面积说道。 御孤壑将手放上去,压了压,并无任何动静。 夜千鸢又道:“我试过很多次,都没反应。” 御孤壑点点头,没有继续,只是将她拉置身后。 夜千鸢知道他要做什么,所以也乖巧的配合他。 御孤壑开始用内力朝那一处击打,但随着他内力加重,连打了好几下,都不见那一块有任何开裂或者松动的迹象。 “怎么会这样呢?”夜千鸢忍不住上前摸了起来,纠结道,“瞧这块皮明显就与其他地方不同,而且我是真的感觉到了它动过,怎么就会打不动呢?” 她一边说一边回头,准备问他的意见看看是否要换个方式。 然而就在她回头的瞬间,她双瞳大睁,猛地御孤壑拉开,然后身体飞冲出去,并凌厉的飞起右脚! ‘咚’! 只见一个身影狠狠的撞在石壁上。 御孤壑凤目陡然生厉,眼见对方完全不顾疼痛还要继续攻击他们,他素手一翻,一根金针倏地从他指尖飞出。 下一瞬,那跟金针出现在对方印堂! 而他犹如被点了穴似的僵在原地,手里还握着一把锋利的武器! 点穴对古域大陆的人并没有用,这点夜千鸢早就亲身证实过,看到男子不动了,她也知道是那根金针的原因。 “我去,这人怎么行的?差点被他吓死了!”一想到刚才那幕,她心跳这会儿都还很快。 这两日他们夫妻过得还算惬意休闲,几乎都把这个劫持的人忘了! 御孤壑将她拉回身侧,沉着俊脸一步步上前,眸光也紧盯着那男子。 “他不是自己苏醒的,是被人唤醒的。” “外面不是设了禁制吗,什么人能唤醒他?” “应该是设下禁制的人。” “……”夜千鸢气急又无语。 他们所说的‘唤醒’并非意义上的唤醒,只是被操控之类的。 那人先前的状态,四肢僵硬,与正常的鬼鬼祟祟完全不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说他们是傀儡吧,可是这人清醒的时候还能正常与人说话。说不是傀儡吧,可他行为又不像正常人。”夜千鸢根本没想到,因为一个灵宝行竟然会扯出这样的事。 这不单单是邢飘飘中邪,这其中明显还藏着别的阴谋! 御孤壑将男子拖到外面,将其放在地上,紧接着拿出金盒取出里面的金针。 只见他把所有金针依照一定的顺序插入男子其余十二处穴位中。 “壑,不是说鬼门金针对普通人才有救治作用吗?”夜千鸢知道他想做什么,但也有很多不解。 “鬼门金针确实对被夺舍的普通人有起死回生的作用,对修炼者之人是否完全无用,我也不确定,只能试试。” 夜千鸢还想再说什么,突然看到男子插着金针的十三处穴位溢出黑色的气体! 204、 即便她不懂医术,但跟着御孤壑这么久也知道一点门道,她赶紧从储物袋中掏出两块手绢,把他和自己的鼻子都捂住。 随着黑气从男子身上散发出来,他脸上的颜色也在发生变化,一开始黑青,紧接着如同煮熟的虾皮似爆红,再渐渐的红色褪去又变得蜡白无色。 御孤壑往他嘴里送进一颗丹药。 片刻功夫,男子脸色总算恢复如常。 夜千鸢亲眼看着这神奇的一幕,又惊讶又疑惑:“壑,不是说鬼门金针在这里只是普通物件吗?怎么还有这么神奇的作用?” 御孤壑看了看男子身上那些金针,对她笑道:“鬼门金针在这里确实只能算一件凡品,但也不能说它无用。这好比蜀河国的银针,对普通人而言用处不大,可对大夫而言,却能用来施针治病。” 夜千鸢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遂一边听一边点头。 只是想起在白沽城时晋天、金霞以及卞舜行几人明目张胆的要抢夺鬼门金针,她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这会儿既然说到鬼门金针,她也就忍不住提了出来:“壑,你觉得那些人想抢鬼门金针,究竟是为了什么?别人抢就算了,我可以当做那些人对鬼门金针有所误解,可是那个叫被称‘金姑’的金霞,她可是外公的妹妹,怎么她也要抢鬼门金针?” “我想这问题只有外公才能作答。”御孤壑无奈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外公离开金翼宗与这鬼门金针有莫大关系。” “可惜外公什么都不说,而且还不知道何时能见着他。”夜千鸢露出不少失望。 提到金匀,不止是御孤壑,就连她都会不自觉的变得忧伤和伤感,在眼下这种困境中,消极情绪是大忌,她也立马意识到这话题不能继续谈下去了,遂倾身伸手想要拔掉男子身上的金针。 “鸢儿且慢!”御孤壑突然将她手腕捉住。 “怎么了?”夜千鸢巴眨着眼表示不解,“我看此人气色没啥问题了,把针给他拔了看他会不会醒过来?” “针是要拔,可是不能随便拔。”御孤壑指着男子印堂那根银针,“此针最为重要,一定要最后拔出,不然就算他没事也会变有事。” “哦。”夜千鸢赶紧收手,可不敢再乱碰了。 御孤壑笑了笑,随即将男子身上的金针从下而上依次慢慢拔出。 在这个过程中,他也谨慎的盯着男子的反应。 夜千鸢比他更紧张,偷偷握了一把匕首,如果这人还像先前一样,她肯定不会再留情。 当最后那根插在印堂的金针被拔出时,男子眼皮开始了跳动。 没多久,只见他眼皮掀开,露出漆黑的眼瞳。 御孤壑几乎是下意识的将夜千鸢从地上拉起,并以保护的姿势将她固定在身侧。 男子先是转动眼球,似乎在思考自己在什么地方,待看清楚站在他面前的夫妻俩时,他‘啊’一声坐了起来,并哆嗦着往身后退,惊恐万分的瞪着他们:“你们、你们想做什么?” 从他的眼神,夜千鸢和御孤壑都看出来了,他是记得他们的! “该我们问你才对,你们究竟想做什么?”夜千鸢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我们……”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但很快他目光布满了惊恐,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没有……我不想的……是他们……是他们……” 他的反应让夜千鸢和御孤壑同时冷下了脸。 御孤壑冷声问道:“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尽管他没把话说得太狠,可是也充满了威胁。男子瞪着他,更是不停的往后退,还边退边哆嗦道:“不管我的事……我什么也没做过……都是别人逼我的……” 瞧他的样子明显是被吓得不轻。 夫妻俩相视一眼,都有种无语的感觉。 之前还想偷袭他们呢! 不过他们也理解他的反应,所以冷冽的神色有了收敛。 夜千鸢朝他抬了抬下巴:“你不用害怕,你既然还能在这里跟我们说话,就说明我们不会要你的命。我们只想知道,你是怎么跟那些人在一起的?他们究竟对你做了什么?” “我……”男子紧张的望着他们,眼里有许多惶惶不安,好似被什么吓到而无法正常言语。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夜千鸢不由得软了语气。她当然知道不是他们把他吓着了,怎么说他们夫妻也是帅哥美女,还没那么大的能力把人吓到说不出话来。 “我……我叫冯小庆……是艮月国人……”男子一边介绍自己一边低下头,像是没脸见人。 夜千鸢和御孤壑交换了一下眼神。 御孤壑从桌上端起盘子,走到他跟前递给他。 男子愣了愣,但还是伸手僵硬的接下了,并且小声道了句:“谢谢。” 夜千鸢在一旁静静观察着,比起他们在山崖下找他讲话,此刻的他形态和言语才像个正常人。 从他结结巴巴的话中他们也听得出来,他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所以这会儿她也不着急了。 冯小庆接过盘子后也没客气,抓起盘里烤熟的肉就大口咬了起来,那狼吞虎咽的样子仿佛被饿了几十上百年似的。 “好吃吗?不够就说,我们还可以给你烤。” “好吃!”冯小庆不假思索的点头,点完头后蓦然愣住,似乎才发现他们夫妻在一旁看他。他咀嚼的动作放慢,一边嚼着烤肉一边谨慎的盯着他们。 “我说了你不用害怕,我们要害你早害了,用得着把你救醒吗?”面对他的戒备,夜千鸢有些没好气。 将嘴里的肉咽下后,冯小庆没再抓肉,而是朝他们主动问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夜千鸢拉着御孤壑到桌边,在毯子上坐了起来,然后对他招了招手:“过来吃吧,这里还有热水。” 冯小庆看了看桌上的茶具,不由得咽了口口水,然后端着盘子小心翼翼的走到他们对面,缓缓坐下。 夜千鸢给他倒了一杯热茶后,开门见山的问道:“你说是艮月国的人,那怎么会在这里?” “我……”冯小庆还是放不开,张开嘴又忍不住合上。 “我可以告诉你,我们奉圣主之命正在调查一起人口失踪案,所以你知道什么就请你如实告诉我们,回头说不定我们还能帮你在圣主面前美言几句,让她好好赏赐你。” “圣主不是损落了吗?”冯小庆惊讶的反问道。 “你怎么知道?”夜千鸢板着脸反问了回去。 “冷海说的,我不但知道圣主损落,还知道圣主有个女儿,现在鳯尊鞭在她手中。” “咳咳……”夜千鸢不自然的轻咳,然后一本正经的道,“我刚不过是为了试探你。好了,恭喜你通过考验了,我们现在继续吧。” “……”冯小庆嘴角有些抽动。 别说他,就坐在夜千鸢身侧搂着她腰肢的御孤壑都忍不住闷笑。 他的女人什么最擅长的就是一本正经的唬人! “怎么,有什么难言之隐吗?还是说你想我们把你送回去?”夜千鸢稍稍板起脸来。当然,她也有心试探他的反应。 “不不……我不要回去!”冯小庆突然激动起来,眼里再次露出恐惧,说话也不再像先前那般结巴了,“我说我说!那些人不是好人,我求你们别把我送回去!” “那就开始说吧。”夜千鸢倒了两杯茶,一杯给御孤壑,一杯自己端着喝了起来,表示他们很有耐心。 冯小庆低下头,开始说道:“我都二十岁了才开始修炼,听说鳯天国有许多天材地宝,而且最适合修炼,我就只身来了鳯天国。可是我资质不好,在鳯天国一年多都没什么长进。有一天我差点被一头妖兽吞了,突然出现一个老者把我救下。” “那老者就是冷海?”夜千鸢忍不住问道。 “嗯。”冯小庆点点头,继续道,“他可怜我一个人,就问我要不要加入银月帮,并说银月帮里全是各地的散修,大家像亲人一样不但相互照料,还在修行上相互提携。对我而言,这真的是再好不过的事了,所以想都没想就跟他去了。” “后来呢?” “后来他果真带我去见了许多散修,有好些还是修为很高的人,我那时真的很高兴,虽然入不了五大宗,可是有个如此强大的帮派给自己做靠山,那是我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于是我按照他们入帮的规矩,滴了血,并喝了入帮血酒,之后就被冷海分到一个小堂里。那里几乎都是跟我一样的新人,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修炼。刚开始一切正常,有人带我们去打妖兽,大家相互帮助,每个人进步都很快。可是没过多久,我们就觉得精神恍惚,想得了重病似的,带我们修炼的那人说我们必须每日喝一口血酒,一共要喝足十三次,这样修炼起来就能事半功倍……” “血酒?就是入帮时喝的那种?”夜千鸢又忍不住打断他,才一会儿功夫她就听得心口麻凉麻凉的了! “嗯,就是入帮时喝的那种血酒!”冯小庆抬起头,眼里充满了难受和惧意,“他们说那是高阶妖兽的血炼制而成,喝了以后就不怕高阶妖兽了。我们十几个人都没有怀疑他们,全都按照交代喝足了十三次。刚开始我们确实发现自己灵力有所提高,可渐渐的我们总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行举止,脑海中总会出现一个声音叫我们要听话,不能忤逆,否则就要死。我们也很害怕,可是我们不知道该怎么摆脱那种情况,明明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可总会控制不住自己……” “那个无名村你知道吗?”御孤壑突然问道。 “知道。”冯小庆赶紧点头,“冷海说无名村拥有数之不尽的灵气,只要我们再修炼一段时间,就可以去到无名村修炼,在那里不需要杀妖兽,每天只需要打坐静修就行了。听说想去那个地方的弟子特别多,但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去的,还得看个人表现,越是对银月帮忠诚越有机会去到那里。” “除了无名村,你还知道他们有什么秘密修炼的地方吗?”御孤壑又问道。 “有,不过冷海说我们要去了无名村才有资格知道。” 问道这里,夫妻俩心里都跟翻江倒海似的。 都形成帮派了,可见这背后的水不是一般的深! 而且从冯小庆的话中他们可以推算出,这是一个有组织有规模的帮派! 夜千鸢沉着脸问道:“那你还知道些什么?” 冯小庆摇了摇头:“我就知道这么多,除了自己等阶低没资格打听其他事外,最主要的是我们做事总是身不由己,根本不能打听别的。” “那灵宝行你听说过吗?” “听说过,灵宝行的掌柜就是银月帮的长老!” 闻言,夜千鸢眸底一亮,总算问到些她想知道的事了! “那灵宝行有什么秘密你知道吗?” “秘密?”冯小庆仔细想了想,反问道,“你是说通道的秘密吗?” “你知道?”夜千鸢更是有些小兴奋。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走过那个通道。我们虽然没什么自由可言,但银月帮还是会放我们进城去长长见识。那个通道据说是一个大能用秘术变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方便银月帮的弟子出入。” “那通道一头在灵宝行,另一头在何处?” “在绝地谷。” “绝地谷?你能带我们去吗?” “我只知道在绝地谷,但我不知道怎么去。”冯小庆突然露出一脸为难,怕他们不信似的,他解释道,“我们每次去绝地谷前都要喝一种酒,喝完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酒醒后就在绝地谷了。回来的时候也是如此,银月帮的人似乎对那个地方很看重,完全不想让人知道绝地谷的秘密。” 那地方肯定有大秘密,这是不用多问的! 现在要怎么办?如何才能到达绝地谷? 那里说不定有救邢飘飘的方法,他们肯定不能错过! 205、从别人家里挖出来的 御孤壑握住她的手,温声道:“不必沮丧,他不是鳯天国的人,不清楚地形也是理所应当,待我们出去问问其他人,说不定会有人知道。” 在他安慰下,夜千鸢这才点头。 说不心急那是假的,他们在这里被关着,邢飘飘那边的情况她其实担心得很。只是他们受困,与外界断了联系,现在也是有心无力。 好不容易查到一些眉目,却有一种道路走了一半发现前面是悬崖的感觉,心里又慌又不知所措。 宁狄虽然给了她一张地图,可这地图上只有鳯天国的各个城池以及周围比较重要的地方,并没有细致到每一处。像龙背岭这么大的地方,图上就一个小点标示,具体到哪个地方,是完全没有的。 冯小庆说了不少话,见桌上还有杯子,他也没客气,端起茶壶给自己也满上了一杯,然后咕噜噜一口灌下,末了又用手背横擦了一下嘴角。 夜千鸢微眯着眼盯着他一举一动,突然问道:“你现在总算清醒了吗?会不会还要受人控制?” 冯小庆先是点头,然后再摇头。 夜千鸢拉长了脸,警惕的问道:“什么意思?” 冯小庆欣喜道:“我觉得我没事了,没有头晕脑胀的感觉了,也听不到那个声音了。” 随后夜千鸢又问了他一些问题,许是看在他们救了自己的份上,冯小庆都是有问必答,实在答不上来的夜千鸢也没说什么,换下一个继续问。 由于冯小庆加入银月帮不久,被控制的程度还不算深,所以还没有接触到银月帮最核心的人物,不过对夜千鸢和御孤壑而言,这已经是极大的收获了。 他们可以通过这些推断出,银月帮是某些人秘密组建的帮派,其专门招揽那些没有背景的散修,并通过控制人神志让那些人对他们言听计从。 目前为止他们只见过银月帮的冷海,此人充其量算个管事的,还不算核心人物。背后牵涉了多少有实力的人,他们虽然不清楚,但是中刃堂的席清交代鳯瑶与灵宝行有关,可想而知这背后涉及到的人和事会有多复杂! 最最让夜千鸢揪心的是,鳯天国如此之大,那灵宝行也不止上水城才有,换言之其他地方也可能有银月帮! 这股靠旁门左道组建起来的邪恶势力究竟有多庞大…… 她都不敢细想! 就在他们夫妻陷入沉默之际,瀑布外突然传来闻萧和青磊的声音。 他们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再看瀑布外面,那层白雾赫然不见了,他们才惊觉禁制被人破了。 “我们在这里!”夜千鸢从毯子上蹦起,兴奋的冲到瀑布边朝外面喊道。 御孤壑随即到她身侧,拉着她飞了出去。 两人一落地,不但他们自己欣喜不已,其他人也是欢喜不已。 “王爷!王妃!”青磊和闻萧先到他们身前跪下,高兴归高兴,但两人还是很心虚的。 “呵呵!”夜千鸢龇牙笑了笑,调侃似的问道,“跟着宫无意玩高兴了吧?” 两人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御孤壑面无表情的开口:“起来吧。” 两人这才抬起头,小心翼翼的朝夜千鸢看去。 夜千鸢忍着笑,继续龇牙恨道:“不打招呼就跟着别人跑,别以为露出一副委屈样子我就能消气!” 青磊指着宫无意叫屈:“王妃,真不是小的要跟宫公子去的,是宫公子说要磨砺你们在这里的生存能力。小的早就想去找你们了,也是宫公子拦着不让。他灵力高,小的打不过他才不得不受制于他。” 另一边,宫无意正上前跟他们打招呼,结果一听青磊告状,两腿硬是僵住没敢上前,隔着老远的距离对着夜千鸢傻笑:“小主,我、我这是为你们好……” 夜千鸢突然笑面生花,对他招手:“过来。” 别看她笑容颠倒众生,任谁都能感觉到她笑容中的诡异和不善。 宫无意下意识的往后退,然后藏到鳯岚驰身后,连头都不敢露出来。 鳯岚驰看得忍不住发笑。 夜千鸢哼道:“有种你给我躲一辈子,不然让我抓到你有你好看!”回头再看跪在地上的青磊和闻萧,她又假装板起脸,“都起来吧,这地方不兴跪,以后别动不动就跪了。真是的,一个个说没影就没影,害我们饭要自己煮,东西要自己收,啥事都要自己做。还大管事呢,你们俩就是这么管我们事的?” 青磊赶紧举手:“王妃,小的下次再不敢了!” 闻萧也跟着起誓:“属下以后也不会再离开王爷和王妃左右了。” “嗯,这还差不过。”夜千鸢这才露出愉悦的笑,抬了抬下巴,“起来起来,别搞得好像我虐待了你们似的!” “谢王妃!”青磊和闻萧拜过后才起身。 眼看她不是真生气,两人也狠狠的松了一口气。至于一旁的某爷,他们俩心里比谁都清楚,哄自家爷开心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王妃开心才行! “王爷,你们没事吧?知道你们来龙背岭后我们就赶了过来,可是还是没追上你们。你不知道,我们找了你们两天两夜,差点落在一个糟老头子手里……”青磊站到御孤壑身侧,哭丧着脸诉起苦来。 “那糟老头子没把你们怎样吧?”御孤壑眉梢挑起,一句关心的话却被他问得别有深意。 “哈哈……”夜千鸢忍不住笑出声。不是她脑子歪,是青磊这货自己把事情描述得太那个。糟老头子?‘糟老头子’是这么用的吗? “王爷……”青磊扭捏的叫了起来。 御孤壑斜了他一眼,也忍不住想笑。 正在这时,鳯岚驰身侧的两位老人朝夜千鸢走来,拱手行礼道:“参见小主。” “他们是?”夜千鸢朝鳯岚驰看去。 “千鸢,他们是中刃堂的江长老和安长老,这次多亏他们与我合力才破了那道禁制救你们出来。”鳯岚驰笑着向她介绍。 夜千鸢一听,立马端正身形对着他们鞠了一躬:“有劳二位长老了。” “小主使不得。”两位见她如此,忙摆手示意。 “应该的。”夜千鸢感激的对他们笑了笑。 他们正团聚,冯小庆突然从瀑布里飞出来。 见到有生人,在场的除了夜千鸢和御孤壑外纷纷戒备起来。 好在夜千鸢及时招呼他们:“没事,他不是坏人。” 冯小庆还被他们一个个吓坏了,就几个人而已,可他却感觉到了强大的威压,且还不是一个人发出来的,吓得他赶紧往御孤壑和夜千鸢身后躲。 见状,青磊和闻萧都绷着脸把他瞪着。 冯小庆瞧出他们眼里的敌意,又赶紧往后退了退,尽量与御孤壑和夜千鸢保持一定的距离。 他这一出来,倒也提醒了夜千鸢一件事,随即就对两位长老说道:“此地还真是块风水宝地,你们既然能解除禁制,那你们应该也能设下禁制,可否将此处禁闭起来,回头我还有用。” 对石窟里那块会动的石头她还惦记着,总觉得那里与众不同。 现在她有事要做,回头一定会再来好好研究的! 两位长老也利索,按照她的吩咐很快又在瀑布周围设下了禁制。 江长老还与她说道:“小主,此禁制只有我和安长老合力才能解除,一旦有人触动禁制,我们也能察觉。” “很好。”夜千鸢笑了笑,紧接着她又与他们说道,“劳烦二位回城一趟,将我命令转达给五大宗分堂,让他们派弟子前来龙背岭,将龙背岭给我大清理一遍。但凡发现聚众修炼或者言行举止有异之人,全给我捉了!” “是。”两位长老也没问缘由,领命后很快从他们眼前消失。 夜千鸢朝鳯岚驰看去,神色罕见的变得冷肃起来:“表哥,麻烦你想个办法,用最短的时间通知舅舅,即刻捉拿鳯瑶!鳯天国内,但凡与灵宝行有来往的七阶以上修炼者,格杀勿论!” “千鸢……你这是……”鳯岚驰被她冲天的杀气给惊到了,活了那么多年,他还没见过如此杀伐。 夜千鸢随即将知道的一切如数道出。 鳯岚驰他们听得触目惊心,可人证冯小庆就在他们面前,他们不得不信。 “简直是无法无天!”得知真相的鳯岚驰也难以淡定,满身杀气凌冽。 宫无意和青磊、闻萧都下意识的远离他,生怕他压制不住怒火伤到他们。毕竟在他面前,他们的修为根本不算什么,连他一招都接不住。 格杀勿论的话夜千鸢已经说过了,御孤壑也心疼她说太多话,遂后面的话由他说道:“银月帮实力有多强我们暂且不知,但绝不能因为无知而轻视,所以要尽快让整个鳯天国有所戒备。虽然一时间不能铲除银月帮,但起码能震慑住银月帮目前的举动。” 鳯岚驰眸光寒沉,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要是外人作乱他还能理解,可自己的姑姑也牵涉其中,这叫他如何能接受?! 御孤壑随后从储物袋中取出一颗‘水晶球’。 鳯岚驰定眼一看,惊呼道:“聚灵珠?你从何处得到的?” “聚灵珠?”夜千鸢好奇的盯着他反应,问道,“表哥,这东西有何作用?” “聚灵珠,自然是聚集灵气的珠子。小主,你从哪里得到的?”宫无意立马凑到他们跟前,盯着珠子的双眼都忍不住泛光。 “从别人家里挖出来的。” “……?!” “这东西有啥作用?”夜千鸢瞧着他们愣傻不信的样子,猜都猜得到那些珠子不是凡品,所以更加好奇珠子的用途。 “小主,你连聚灵珠的作用都不知道?当然是助人修炼的啊!”宫无意忍不住鄙夷她,随即又指着御孤壑手中拳头大的珠子说道,“而且聚灵珠能长大,越大的聚灵珠能聚集越多的灵气,修炼者一旦灵气耗尽,聚灵珠能帮人恢复灵气的!” “……”这下换成夜千鸢傻眼了。 这么说来,聚灵珠不就是‘充电宝’吗? 瞧着在场的人无不露出羡慕的表情,她赶紧把御孤壑手中的聚灵珠拿到手里捂着:“这东西是我的,谁都别跟我抢!” “小主,你是在哪挖的?能不能带我去,我也想去挖一颗。”宫无意立马变成忠犬讨好起她来。 “哼!你不是喜欢玩失踪吗?你再失踪一个给我看看?”夜千鸢把聚灵珠捂得更紧。 “小主,我错了,你就大人大量饶我这一次吧。再说了,这也不能怨我,都是金大人……”宫无意哭丧着脸解释道,只是提到金匀后他立马捂住嘴,好像自己不该说漏嘴似的。 夜千鸢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他是故意泄密的! 听到金匀的名字,她和御孤壑对视了一眼,都有种很无奈的感觉。 毕竟外公背着他们做的事太多了,即便他不在身边,但也总是会有意无意的通过其他途径牵引他们。那种感觉并非让他们不爽,而是感觉他太累了,操太多心了。 “小主……”宫无意厚着脸皮哀求的叫唤。 “回去再说。”夜千鸢暗暗的给他试了个眼色。她有二十几颗,自然是会分给他们的,只不过这东西太稀罕,就算给也要偷着给。 宫无意接受到她的眼神,立马停止了叫唤,赶紧到她身后把闻萧给挤开。 闻萧很不爽的瞪着他:“你做何?” “咳咳!我是小主的大管事,自然要站在小主身后。”宫无意挺胸抬头,一副夜千鸢是老大他是老二的架势。 “……”闻萧一脸黑。 “算了,别跟他一般见识,就他这种不称职的大管事,早晚要被王妃给踹掉的。”青磊把闻萧拉到一旁,还不忘奚落某人一番。 “你们两个,胆肥了啊!”宫无意不满的指着他俩教训起来。 青磊和闻萧默契的扭开头,表示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 回头看着宫无意咬牙切齿的样子,夜千鸢没好气的道:“你能不能有点样子?咋咋呼呼的成何体统?咱们现在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说话做事能不能端庄点?” “小主……”宫无意立马委屈的眨起了眼。 瞧着他们几人玩闹的样子,鳯岚驰都有些无语。 除了他那个表妹夫,貌似没一个端庄的…… 夜千鸢教训完了人,回头又开始朝鳯岚驰问道:“表哥,你知道绝地谷吗?” 鳯岚驰摇了摇头,说道:“我虽是少主,但不是什么地方都去过,何况银月帮里明显有高人存在,他们想造一个地方出来并不难。” 夜千鸢失望的叹了口气。 想到什么,她又赶紧问道:“你都出来两三天了,那飘飘她会不会有事?” “三公子在照顾她,我因为担心你们所以也顾不了那么多,只能将她交给三公子。不过我与三公子有联系,先前他才通过神识告诉我,飘飘还在晕迷中,暂时没有别的迹象。” “嗯。” 谈到邢飘飘的情况,大家的情绪都比较低沉。通过冯小庆被控制的情况,他们也都知道邢飘飘的情况与冯小庆不同,御孤壑就算有金针在手也不敢冒然为她医治。 “我想到一个办法了!”就在大家都沉默时,夜千鸢突然说道。 “什么办法?” “走,我们现在回城,这里不能说!”夜千鸢越想越觉得可行,迫不及待就想要试试! 那银月帮不是招揽各种散修吗? 这还不容易,找人混进去不就能打探到情况了?! 至于人选嘛,她心中已经有人了! 206、他表现好了也没戏啊 其他人也不知道她究竟想到了什么办法,但见她胸有成竹,也只能随她回城。 刚回到上武城里,江长老和安长老就带着五大宗的人准备出城。 夜千鸢没想到他们动作这么快,不过她已经有了计划,自然就要取消之前的命令,于是就让两位长老先把五大宗堂主带去中刃堂。 她和御孤壑带着其他人先回了客栈。 第一时间去了邢飘飘房里。 只是在踏进房门的瞬间,夜千鸢匆匆的脚步刹那间如同比点穴般定住。 床边,一个男人正在给床上的女孩洗脸。女孩完全没反应,男人握着布巾从她白皙的额头到脖颈,认真而又小心翼翼的擦拭着,那轻柔的动作好似生怕错过了每一个毛细孔。 就连他此刻的神色都失去了冷色,立体十足的侧脸轮廓竟充满了柔和感,好似手下被他伺候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稀有的易碎品。 认识他至今,她什么时候见过他这副模样? 这刹那间的时间夜千鸢只觉得自己眼花了,脑子卡带了,甚至整个人都有些凌乱了…… 这家伙不是把飘飘当做夜小姐的替身吗?难道他是真的对飘飘动情了? 怎么可能! 这个冷酷无情没有心的人怎么可能会对女人好! 难不成他已经知道飘飘身世,为了前程所以才决定放手去追飘飘? 可这也不对,他现在对飘飘好有什么用,飘飘都没知觉! 听到开门动静,御皓风也并没有停止手下的动作,只是稍微不自然的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接着为邢飘飘擦拭起双手来。 夜千鸢转身对后面的人使了使眼色,然后只把御孤壑拉进了房里,并把房门关上了。 御皓风为邢飘飘擦拭完双手,随后将床帘放下。 “回来了?你们没怎样吧?”他也罕见的放低了声线,好似生怕吵到了床上的人儿。 讲真的,夜千鸢一点都不习惯这样的他,总觉得他性子转变得太快,就像从头到脚都变了个人似的。 再加上她最近被一些邪门歪道的人和事影响到了,都有些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真的御皓风! 不过看在邢飘飘被照顾得极好的份上,她才没把心里的怀疑说出口。 鳯岚驰已经说了,他们之间有神识联络,所以他们夫妻俩的事他应该是清楚的,这点她倒并不意外,只是稍稍意外的是这家伙居然会关心他们! 她和御孤壑交换着眼神,从御孤壑神色上她也看到了他的惊讶。 正事要紧,这会儿她也没心情弯损人,所以开门见山的对御皓风说道:“飘飘的事我们现在还没找到办法救她,除此外这件事的背后还牵扯出别的事,很复杂,也很棘手,我需要你的帮助。” “要我如何做?”御皓风几乎是脱口反问。 “做卧底!” “……”御皓风这才抬头看向他们,狭长的眼眸中带着不解。 夜千鸢和御孤壑到桌边坐下,将他们所见所闻所想全说给了他听。 最后怕他还不能理解,夜千鸢补充道:“上武城这里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想找机会混进银月帮肯定不容易。灵宝行在其他地方还有分部,我们只需要找到有灵宝行的地方,然后由你假装散修混进银月帮。飘飘出事十有八九是鳯瑶做的手脚,你要是能找到鳯瑶那就最好不过。实在不行,我们只能退而求其次,抓一两个头目,说不定也能威胁他们让他们说出救飘飘的办法。” 听完她的话,御皓风拧眉问道:“我若加入银月帮,必定要受他们控制,一旦不能自主,我如何再做内应,岂不是自己都身不由己?” “这……”夜千鸢还真是没想到这个问题,顿时也忍不住纠结起来。 “二哥不用着急,此事过两日再说。”御孤壑突然出声。 “三弟是何意?”御皓风拧着眉又看向他。 “冯小庆喝过银月帮的血酒,我想从他身上下手,看是否能找到克制血酒的办法。如果可行,再依鸢儿的计划行事。” “壑,你确定能从冯小庆身上找到克制血酒的办法吗?”夜千鸢正纠结呢,听到他的话立马有些小激动。 “不试试怎么知道?”御孤壑勾了勾唇角。 看着他凤目中流露出来的自信,夜千鸢双眸也不由得变得坚定起来。 对他,她可是无条件信任的! 御皓风虽然没说话,但望着他们夫妻的眸光也多一丝亮度。 因为接下来要做的事还很多,夫妻俩也没在他们这边耽搁时间。 冯小庆很快被御孤壑带去了一间客房,闻萧和青磊也跟了去。 而夜千鸢则带着宫无意随鳯岚驰去了中刃堂。 五大宗的堂主等了他们多时,不过各个都极有耐心,夜千鸢到的时候很明显的感觉到他们言语间的恭敬。 说起来,这还多亏了她在白沽城的一番动静。 卞舜行和罗淳的下场早就传开了,包括白沽城木锦商行被夜千鸢带人收缴时事,试问有这么一个暴戾加野蛮的小主,谁会吃饱了没事去招惹她? 对鳯瑶涉嫌参与邪教帮派的事夜千鸢并没有提及,只是把铲除银月帮的命令传达了下去,要上武城五大宗与中刃堂齐心协力,不许上武城及周边再有此等邪帮存在! 为了避免鳯瑶会借着公主身份从中作梗,她还特意下了死令,谁敢替银月帮说话,一律当邪帮份子处置,鳯族的人更不行! 至于中刃堂的席清,鳯岚驰已经派人将他带回鳯天城受审了,对此她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他也是少主,有权利处理中刃堂的事。再说了,有他出面她可是求之不得,要是她再去插手,那纯属是没事找事。 如今中刃堂暂交给安长老和江长老管理,更是用不着她再去操心。 数日之后—— 经过五大宗和中刃堂的弟子齐力搜查,并没有在龙背岭发现银月帮的踪迹。 跟夜千鸢预想的一样,银月帮若是知趣,肯定会退出上武城地界的。 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隐藏身份前往别处有灵宝行的地方。 而这个地方鳯岚驰已经帮他们选好了,是离上武城两万里外的泰隆城! 离开时,夜千鸢还特别交代安长老和江长老,让他们继续封禁那个瀑布,没她允许前,不让任何人靠近。 这一次上路,御皓风和翁忆比他们提前了两日离开。 而他们离开的头一天晚上一直与御孤壑关在房里,第二天大伙醒来的时候他们都已经上路了。 夜千鸢与翁恋在邢飘飘房里睡的。 天亮的时候夜千鸢还打算去看看情况的,结果回房发现就自家男人一个人,另外两个早都没影了。 看着某爷凤目中掩藏不住的笑意,她不用问都知道结果了! “瞧你,笑得脸上都要开花了!”跪坐在他身旁,她打趣的同时也面露心疼,忍不住抬手摸他下巴上的青渣,“几天都没好好休息,还不累吗?” “你陪我睡。”御孤壑霸道的将她抱起,抬脚就往床边去。 夜千鸢温顺的将头靠在他肩膀上。 两人相拥躺在床上,一时间都没睡意。 “壑,你说你二哥对飘飘是真心的还是别有用心?”这话她可是憋了好几天了。 “你觉得呢?”御孤壑挑眉反问。 “他有前科,我当然不相信他对飘飘是真心的。”夜千鸢始终难以说服自己相信御皓风,毕竟御皓风的历史太恶臭了。 因为夜小姐的出生,他只把夜小姐当做听话的宠物,甚至毫不留情的推给别人。尽管他在得知夜小姐过世之后表现得很难以接受,可他到底是辜负了夜小姐一片痴心。 再说华凤茹,他明明不爱,却把人家娶了,其原因就是因为华凤茹的娘家有权有势能帮扶他。尽管他最后选择与华凤茹一别两宽,可同样负了人家一生。 现在飘飘可以说是夜小姐和华凤茹的综合体,不但对御皓风付有信任和依赖,还是鳯天国的小公主。说御皓风对飘飘上心她信,可这‘上心’的背后是否暗藏着他的私心,谁都说不准。 “为何不愿意信他一次?”御孤壑含笑问道。 “他做什么值得我信了?我干嘛要信他?”她撇嘴鄙夷。别以为她不知道他的小心思,要是御皓风能对其他女人上心,那就说明御皓风心中的夜小姐不再重要了,如此一来他也就能宽心了。 “他以身涉险,不就是为了邢飘飘吗?” “呃……”夜千鸢被他反问得还真是搭不上话来。 好吧,御皓风这次的表现确实没什么可吐糟的,甚至连鳯岚驰都默许了御皓风照顾飘飘,她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看他表现再说,行吗?”御孤壑低下头蹭着她额头,哄她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他表现好了也没戏啊,飘飘又不能与人谈情说爱,除非他想害死飘飘然后继承飘飘小公主的位置。”夜千鸢很直白的回道。 “你呀!”听着她打击人的话,御孤壑哭笑不得。 “不提他了,提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夜千鸢赶紧打住话题,把两人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催促道,“睡觉睡觉,睡饱了我们也好敢去泰隆城。” 谁知御孤壑一脸邪魅,突然翻身把她压住,并把被子拉过头顶—— “你、你干嘛……唔!” 。。。。。。 半个月后—— 虽然少了御皓风和翁忆,但夜千鸢他们的队伍并没有少人,因为这次多了宫无意、闻萧和青磊。 到达泰隆城后,他们先找地方落脚。 不过这次他们没住客栈,毕竟他们这群人有点多,队伍太显然,很容易惹来关注度。所以鳯岚驰提前通知了这里的中刃堂,让人在这里给他们准备好了一处宅子。 分配好房间后,夜千鸢让大家自由活动。 收集情报这种事中刃堂已经去做了,他们只需要等消息就可。 “夫人……”就在夜千鸢与御孤壑准备回房洗漱休息片刻时,青磊跟大尾巴似的缠在他们身后。在夜千鸢交代下,他们现在又改口叫她‘夫人’了。 “小主!”宫无意也突然冒出来,体贴无比的问道,“小主,你肚子饿不饿,要不要我去街上给你买些吃的?” 瞧着两人一个卖萌、一个卖乖,夜千鸢不用问都知道他们想做什么。 她先朝宫无意问道:“有什么话直接说,别给我来这一套!” 现在知道她会肚子饿了? 丢下他们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他们会不会饿肚子? “小主……”宫无意先是扭捏的叫唤了一声,然后立马露出嬉皮笑脸,“你在龙背岭的时候对我使眼色……那个聚灵珠……” 人精! 夜千鸢心里忍不住腹诽。 再看青磊两眼透光,就差没把‘我要聚灵珠’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她和御孤壑交换了一下眼神,都想笑。 “进屋里说。” 对于聚灵珠,夫妻俩也没打算私藏。宫无意虽然与他们相识不到一年,但他为他们所做的一切他们都记在心里的,早就已经把他当成自家人了。 而闻萧和青磊更不用说了。 夜千鸢让青磊去把闻萧叫来,将早就准备好的三颗聚灵珠分别给了他们。 而且每一颗都比拳头大。 三个人捧着充满灵力的珠子,惊喜得嘴角都快合不上了。 闻萧还算有点良心,关心的问道:“爷,夫人,你们把珠子都给我们了,那你们呢?” 御孤壑嘴角微翘:“你们收下便是,我与夫人还有。” 宫无意一听,眨眼问道:“小主,你们还有多的啊?” 夜千鸢‘呵呵’一笑:“多到你们想象不到!谁让你们抛下我们的,不跟我们一起,二十几颗珠子当然就全归我们了!” “二十几颗?!”三个大男人瞬间瞪眼惊呼。 “怪叫什么?怕别人听不见啊?以后在外面不许说什么‘聚灵珠’,只能说这是‘七龙珠’,免得让人听去给你们抢了!”夜千鸢认真叮嘱道,然后佯装板脸瞪着宫无意,“还愣着做什么?不是说要给我买吃的吗?还不快去?拿了东西就想过河拆桥啊!” 207、引他们出来 宫无意已经被她给吓到了,哪还听得进去她后面的话,满脑子都是一堆聚灵珠的情景,两眼又直又亮,羡慕嫉妒得就差流口水了:“小主,你哪来那么好的运气啊?我活了几百年就见过圣主有颗聚灵珠,自己想都不敢想……你……你居然有二十几颗!” 青磊和闻萧在旁边听着,谁也没插嘴,只是不动声色的把聚灵珠收起来,生怕下一刻真就叫别人抢了似的。 夜千鸢笑得无比嘚瑟:“我这人,人员不咋样,走到哪被人恨到哪,不过我运气一向不错,所以以后你们干活都给我勤快点,不然下次再挖到好东西可就没你们的份了!” 御孤壑嘴角抽搐,只差没笑出声来。 宫无意盯着手中晶莹剔透的珠子,笑得也跟个贼似的:“小主,你放心,以后你就算去茅厕我也……” ‘嗖’! 突然一股煞气扑面而来。 他脸上的贼笑瞬间僵住,身形快速朝一旁闪去。 只听一声脆响,再看地上,一只茶杯已经裂成了渣。 宫无意:“……” 看着自家爷黑沉的俊脸,再看看宫无意被惊到的样子,青磊和闻萧抖了抖肩膀,两人默契的上前,一左一右架着宫无意手臂往外跑。 青磊还不忘体贴的提醒他们:“爷、夫人,你们早些休息,有事就唤我们!” 他也真是佩服到了极点! 跟着他们爷这么久,宫无意居然不知道他们爷的死穴,居然讲出这种寻死的话! 他们仨像风一样很快没了影,夜千鸢都忍不住摇头,表示无语。 瞅瞅某爷吃人般的脸色,她赶紧去关门,然后走到他身边往他身上一坐,哭笑不得的道:“那人一向油头不靠谱,咱们不要理他。” 御孤壑似乎还没发泄完火气,凤目仍旧冷飕飕的瞪着房门。 夜千鸢起身,拉着他往床那边去:“好啦,赶紧沐浴更衣,等会儿我叫青磊把所有人的换洗衣物全交给宫无意,让他洗,累死他!” “你的除外!”御孤壑剜了她一眼。 “好,都听你的。”夜千鸢笑着为他宽衣解带。 不过心里她也骂死了宫无意。 那蠢货,乱说话,不知道她家男人小气么? 还当她的大管事呢,就这种大管事,真想两鞭子抽死他! 没多久,青磊和闻萧给他们送来了热水和吃的。 至于宫无意死哪去了,夜千鸢啥也不敢问啥也不敢提,只一门心思的充当丫鬟服侍某爷。 洗去一路风尘,又填饱了肚子,夜千鸢正准备去翁恋那边看看。邢飘飘现在的情况必须有人时刻看守着,所以就她和翁恋轮班,御孤壑占有欲强归强,但在这件事上他也做出了让步,没霸占着她不让她去照顾姐妹。 鳯岚驰突然带着一名瘦小的少年前来。 少年带来了御皓风和翁忆的消息。 他们已经去了泰隆城的修炼场,只是担心被人发现,探子不敢再跟随他们。 换言之,只知道他们已经出发了,但没法知道进展。 鳯岚驰也早已收了放在御皓风身上那一缕神识,这种东西瞒不过修为高深的人,他自然不敢乱用。否则被银月帮的人发现,不但会影响计划,还可能置御皓风他们于危险之中。 眼下,他们能做的就是等! 瘦小少年离开后,夜千鸢也给了鳯岚驰一颗聚灵珠。 看着拳头大的珠子,鳯岚驰有些受宠若惊。 “千鸢,你们究竟是如何得到聚灵珠的?我瞧着你们不会只得了一颗吧?” “表哥,我也听出来这聚灵珠貌似有点故事,不妨说给我们听听?”夜千鸢挑了挑眉,有意避开他的问话。 “也不是故事,只是聚灵珠在世上已经很难寻到,没想到你们一下子找出这么多。”鳯岚驰有些感慨,并托起手心里的珠子,与他们解说起来,“万年岁月才能有这么大一颗聚灵珠,就算极小的也需要几百上千年才能生成。姑母很早就对我说过聚灵珠的事,但她也很疑惑,不知从何时起,世上很少有人再遇见聚灵珠了。我以为这辈子都与聚灵珠无缘了呢,没想到竟被你们挖掘出来。” “不是被我们挖掘出来,是被银月帮私藏了。” “私藏?”鳯岚驰不解的看向她。 “你说聚灵珠已经很久不问世了,那就说明银月帮早就存在了。那邪帮利用聚灵珠,以提升修炼做噱头,诱惑散修加入他们银月帮。这些聚灵珠都是我们在他们的修炼地发现的。”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夜千鸢也没再瞒他。 “看来这银月帮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鳯岚驰深深的拧起眉头。 “所以才希望你赶紧通知舅舅,要他先想办法拿下鳯瑶!灵宝行有她参与,而灵宝行又与银月帮有莫大关系,不论鳯瑶在其中起什么作用,她与银月帮都脱不了关系!” “我知道该如何做。” 看他眼里有明显的痛色,夜千鸢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也没再说下去了,只转身对御孤壑道:“我去看飘飘了,你陪表哥聊吧。” 御孤壑没应声,只是绷着俊脸不满的剜了她一眼。 夜千鸢笑着走了出去。 。。。。。。 他们来泰隆城的事外界并不知道,但他们在白沽城和上武城的事却已经在泰隆城传开了。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鳯尊鞭易了主,也都知道她这个新主人是圣主的女儿。 在泰隆城的日子,夜千鸢没少听到有关自己的事,有把她描绘成仙的,也有把她形容成恶女的,反正版本很多,大街小巷到处都能听到。 对于自己在外的名声,谁都在乎,夜千鸢自诩俗人一枚,自然也不在外。只是眼下还有让她更在乎的事,那就是观察灵宝行的动静! 但经过多天的暗中观察,灵宝行什么动静都没有。虽然铺子照常开着,但进去的客人稀少,且都是很正常的人,并没有夜千鸢见过的那种神色举止怪异的人。 鳯岚驰几乎每天都会安排不同的人去逛灵宝行,但毫无线索,跟上武城的灵宝行一样,掌柜从来都不现身。 转眼一个月就过去了。 邢飘飘的情况丝毫没见好转,为了不使她的情况恶变,她听从御孤壑的建议在邢飘飘身上放了一颗聚灵珠,有珠子里的灵气滋养着她,虽然她还是没知觉,但最近她气色平和,他们的心情也跟着稳了一把。 这天夜里,正好轮到她陪夜。半夜的时候听到门外一声轻响,她以为是翁恋,所以下意识的喊道:“进来吧。” 进来的人脚步低沉,正在床边打坐的她察觉到不对劲儿,抬头望去,差点被吓到尖叫! “是我。”冷硬的嗓音及时开口。 夜千鸢瞪着眼,脸都是黢黑的。 试问,大半夜的一个全身裹着黑衣蒙着黑面的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就算她心是钢铁做的也受不了这种视觉刺激啊! “你一个人出来的吗?翁忆呢?” “翁忆去别处了。” “嗯?” “我们出来是有任务的。”御皓风坐到床头边,扯下脸上的黑面,狭长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床上毫无动作的人儿,低沉问道,“她好吗?” “还不错。” “我想单独和她待一会儿。” “……” 此刻的他冷峻如常,也不知道怎么搞得身上的气息变得更加幽冷死沉,但那凝滞在邢飘飘脸上的眸光却与他身上的气息格格不入,温柔、心疼、思念…… 什么时候起这人也有深情的一面了? 她到嘴的话说不出来,只能硬生生咽回肚里,然后默默的走出去,顺便为他们关上房门。 看在他为了飘飘涉险的份上,她就允许他一次…… 。。。。。。 半个时辰后—— 除了冯小庆外,其他人都出现在了邢飘飘房中。 鳯岚驰还特意设下禁制,以防隔墙有耳。 “银月帮放人进城主要是为了搜集五大宗与中刃堂的情况,以前是白日放人出来,自从上武城出事后,他们就改在了晚上,第二天午时前从昌泉河离开。”御皓风冷肃的说着此次出来的目的。 “昌泉河?从河里离开?”夜千鸢很不明白。 “银月帮里有人擅用空间幻术,其能耐不在外公之下。”御皓风语气很笃定。 “难道真是白月光公子?”鳯岚驰一双眸子冷得不能再冷。 “表哥,你之前不是说不一定是他吗,怎么你也怀疑上他了?”夜千鸢问道。 “金神医的空间幻术我见过,他所修炼的是幻术与五行系数无关。白月光公子的空间幻术我虽没见过,但据说此人通晓五行系数。银月帮能从水中开辟通道,这就与水系有关,所以我才怀疑是他。” “呵呵!那就有意思了!”夜千鸢冷笑了一声,“堂堂的鳯天国公主跟艮月国的人勾结在一起成立邪教帮派,这跟卖国有何区别?” “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宫无意问道。这种事听得他都心惊胆颤,是没想到鳯天国没发生五大宗叛乱,却先生出这种祸乱鳯天国的事! “我现在只能见到一个管事,叫无奇。其他的,都不清楚。银月帮放新人出来,除了打探五大宗和中刃堂的情报外,还有对新人的考验,看新人是否已经被他们控制。只有通过考验的人,并且他们认为有天赋的人,才有机会接触到那些修为更强大的人。”御皓风冷凉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失望,说完话还情不自禁的朝床的方向看了一眼。 很明显他是还要回银月帮的。 夜千鸢朝鳯岚驰看去。 鳯岚驰知道她想说什么,遂点头道:“我会派人把中刃堂最近发生的事告诉二公子,让他好回银月帮交差。” 一直没说话的御孤壑突然开口:“为何不想个计策把银月帮的人引出来?” 他话音一落,众人齐齐朝他看去。 御孤壑邪魅的扬起唇角:“我有一计,只是稍显麻烦。” “壑,你想到什么好办法了?快说快说!”夜千鸢激动得抱着他手臂直摇晃。 “妹夫,是何良策,快快说来。”鳯岚驰也来了兴趣。对这个表妹夫,虽然他们认识不久,但他知道这个表妹夫是个人才。 “让五大宗叛变。” “……”简短的几个字让在场的所有人瞬间全石化了。 御孤壑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反应,并没有再说下去,煞有耐心的等待他们慢慢消化。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宫无意,回过神的他激动得拍起桌子:“三爷好主意!一旦五大宗‘叛变’,中刃堂自然是无法控制,到时候城中一片混乱,银月帮的那些头目肯定会出现的!这泰隆城地界不小,有机会霸占这么大的城,他们怎么会错过?” 经他这么一分析,其他人都不禁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只是夜千鸢有所担心:“万一五大宗不配合呢?就算配合,我也不敢完全信任他们。” 鳯岚驰轻呵道:“放心,此事就交由我去办,绝对能成!” 接下来,一群人围在一起做详细讨论。有主意的出主意,没主意的就认真听着。 不知不觉外面天都快亮了! 大伙纷纷离去,很快房间里就剩下四人。 当着夜千鸢和御孤壑的面,御皓风也丝毫没掩饰,亲手为邢飘飘擦脸,为她整理身下的秀发,为她盖好被子,每一件事每一个动作都温柔到了极致。 “二爷,你这是想二婚了?”夜千鸢调侃似的问道。 “有何不可?”御皓风头也没抬的反问道。 “你确定你不会再休妻?你可要想清楚,千万别自掘坟墓哦!” “她不是华凤茹,我为何要休她?”似是听出了她的嘲讽,御皓风抬起冷眸,很不爽的瞪着她。 “呵呵!她确实不是华凤茹,但也不是夜小姐。” “不用你特意提醒我,我自己的事自己会做主!” “你的事我才没心情管呢,可她是我表姐、鳯岚驰同父异母的妹妹、我舅舅的女儿,你说我管不管?”夜千鸢似笑非笑的回敬他冷色。 “什么!她是……” 208、又要大干一场 “你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夜千鸢有些意外。随即她朝身侧的某爷看去,某爷也看着她,迷人的凤目潋滟如水清澈透亮,隐隐之中带着一丝无辜。 夜千鸢额头上掉下无语的黑线。 刹那间气氛有些尬。 因为她一直都以为御孤壑已经把邢飘飘的身世告诉御皓风了。毕竟她特意打过招呼的,目的就是想他警告一下他二哥。 眼下闹这么一个乌龙…… 那岂不是说御皓风当真对飘飘动了心?! 御皓风并没有把注意力过多的给他们,在震惊完床上人儿的身世过后,他突然间沉默,眸光幽深复杂的凝视着床上精致无暇的脸蛋。 夜千鸢收起了嘲讽,突然认真道:“就算你对飘飘是真心的,可你也该知道飘飘的情况,她都在你面前犯几次心痛了,你要是真的喜欢她,那也不该再去招惹她。” 反正都已经把话说成这样了,她也不怕再继续打击他。 因为这是不争的事实。 “我没招惹她,是她先招惹我。” “飘飘一看就是那种不懂情爱的,她招惹你也是无心的。你又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年,人家小姑娘对你笑笑你就动了心,那也是你的不对啊。” “我以后会远离她的。” “……”夜千鸢张着嘴突然就没声了。人家都这样说了,她还有什么可说的? “咳!”御孤壑突然睇了她一眼,“二哥不是孩子,要相信他会有分寸的。” “知道了。”夜千鸢知道他在‘递杆子’,所以也乖巧的顺着‘杆子’下来。 御孤壑从储物袋中拿了一颗聚灵珠,走到床边递出:“此珠叫聚灵珠,有汇聚灵气的妙用,若人灵气耗尽时,其可助人恢复灵气。” 看着他掌心里的大珠子,冷眸中露出惊讶:“还有这等宝物?” 夜千鸢到御孤壑身侧,对他得意的扬了扬下巴:“这些都是我和壑从银月帮的秘密基地挖出来的!” “秘密基地?”御皓风有点听不懂她的词。 “就是他们骗人能提升修为的地方,你去银月帮这么久,不会没听说吧?”夜千鸢柳眉拧起,如果连这种事都打听不到,那他会不会太没用了? “这我倒是听说过,但是……” “但是什么?” 御皓风剑眉蹙起:“我进银月帮之时听说他们封闭了一处要地,有几人原本有资格去的,突然被终止了。” 夜千鸢和御孤壑都跟着他一起皱眉。 夜千鸢愤恨道:“他们肯定是想把聚灵珠藏起来不再被人发现!” 御孤壑搂住她肩膀,安慰道:“银月帮早晚会解散,到时候不还都是你的?” 有他这句话,夜千鸢这才转怒为笑:“说得也对!不怕那些头目露面,我还就怕他们躲一辈子呢!以后抓一个我抢一个,我还谁还敢藏私!” 御孤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你们能不能去别处恩爱?”瞧着夫妻俩亲昵的举动,御皓风冷飕飕的眸光里全是嫌弃。 “要你管,你要看不惯就别看啊!”夜千鸢不客气的怼了回去,还怕狗粮没撒够似的,故意挽住御孤壑手臂,一副小鸟的样子依偎着。 御皓风冷冷的瞪了她一眼。 夜千鸢压根就不在乎,这货的冷脸要是能影响她,那她早都气死了! 不过看在今天怼他过瘾的份上,让他瞪两眼也无所谓。 “鸢儿,去拿些酒肉,我陪二哥喝两杯。”御孤壑又摸了摸她的头。 “好。”夜千鸢笑着往外去。 她知道他心情好,是御皓风当着他们的面认爱了,他心里那根刺算是拔了吧?不然别说她能当着他的面肆无忌惮的与御皓风聊天,恐怕就他都不愿意多看御皓风一眼! 。。。。。。 快晌午的时候御皓风才悄然离开,并带走了中刃堂‘透露’给他的消息。 而这个消息自然是跟五大宗‘叛变’有关…… 他一走,夜千鸢立马就让鳯岚驰去准备,她不方便出面,所以跑腿的事就由鳯岚驰负责,她只在背后当策划。 本来吧,她觉得这事挺简单的,就是五大宗几个堂主出个面演场戏就行了,反正也没银月帮的人在场看他们打斗,只要大家齐心,这种事轻轻松松就能把外面的人糊弄住。 但没想到这中间会出岔子…… 宫无意跟着鳯岚驰出去,晚上把消息带回来的时候夜千鸢差点气炸。 其他四宗都愿意配合中刃堂,却不想金翼宗分堂里有个长老,说什么也不愿意做这种事,还仗着自己在金翼宗年长辈分高,说鳯岚驰不务正事搞儿戏,劳累众人不说还要败坏五大宗名声! “这叫矶达的老头什么来头?”夜千鸢忍着怒火问宫无意。 “小主,他以前是金波的手下,很得金波赏识,后来被提升为金翼宗长老,并受金波派遣来泰隆城做监事。” “金波?金翼宗宗主?”夜千鸢脸色很不好看。 她是才知道的,每座城都有不少长老级别的人物,每个分堂的长老也不怎么管事,基本都是堂主做决定。这些长老的作用表面是守城,其实都是为了给自己的宗门壮气,说直白点他们在每个地方的存在就等同于定海神针,能让当地的宗门更有威严和自信。 在上水城的时候,那些长老都比较识趣,尽量把自己当隐形人,这个闭关那个闭关,任何事都不插手。没想到这泰隆城的长老如此不通情达理,连配合一下都不行! 什么叫败坏五大宗名声?把银月帮这个邪门帮派铲除,那是立功的大事,说得好像银月帮是正派,他们五大宗和中刃堂才是邪门帮派似的! “小主,依我看,这矶达应该知道你和三爷来泰隆城了,你别忘了金姑可是见过你们的。这金姑是金波的妹妹,矶达又曾是金波的手下,他们对三爷可不会太好。”宫无意沉着脸分析道。 “咋的,那老鸡蛋还想对付我家壑不成?”夜千鸢眼眸中凝起了杀气。 “小主,他就是因为你在,没办法对付三爷,所以才从别的事上作梗!” “姑奶奶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能耐!”她咬着牙溢道,“去告诉少主,就说今晚夜袭金翼宗分堂!” 宫无意突然两眼带光:“小主,你这次要洗劫金翼宗了么?那弄到好货能不能多分我一些?上次你们搜刮木翼宗,我可是什么都没得到……” “你还好意思说!”夜千鸢立马朝他喷了起来,“没出力,你还想我给你留着啊?想多得好处就勤快些,多弄死一些这种人,你要多少灵石我都给你!” “嘿嘿……那我就先谢小主了!”宫无意拱手一拜,然后带着一脸作恶的笑跑了出去。 他一走,夜千鸢这才发现某爷一直都没说话,还认真无比的在那看书研究丹药。 她嘴角抽了抽,走过去在他身侧坐下。 “你怎么都不关心呢?” “有你替为夫出头,为夫还用操心?”御孤壑扭头冲她扬了扬唇角。 “嗯,你不出面是对的,免得金翼宗的人仗着姿态比你老,各个都来欺负你!” 御孤壑嘴角抽了一下,随后将脚边一只小瓶子给她。 夜千鸢欲打开瓶塞,却突然被他拦住。 “此药是我刚做好的,能让你今晚大获全胜。” “啊?”她忍不住惊呼,“就刚我和宫无意谈话的功夫你就搞出这么一瓶东西?” 御孤壑笑而不语,只是低下头在她红唇上啄了啄。 夜千鸢笑着搂着他脖子,主动吻住他迷人的薄唇。 。。。。。。 有人阻扰他们计划,夜千鸢气是肯定生气的,但冷静下来后仔细一想,这何尝不是一个机会? 那叫什么鸡蛋的既然不配合,那就‘收拾’金翼宗,如此一来,五大宗对抗中刃堂的戏码也有了正当的背景和理由,这哪是坏事,简直就是神助攻! 她说晚上洗劫金翼宗分堂,可不是嘴上耍威风,当真晚上就和鳯岚驰潜进了金翼宗分堂! 找到矶达所住的地方后,夜千鸢先现身,鳯岚驰趁矶达与她说话之际在暗中设下禁制。 矶达见到夜千鸢突然出现在他房间里,震惊得不行,一时间哪会再去注意其他? “你、你就是小主?” “矶长老好眼力,没见过我都知道我是谁。”夜千鸢站在离他十来步远的地方,带着微笑的脸蛋怎么看怎么天真纯美。 “你何时来的泰隆城?突然来此意欲何为?”矶达目光阴沉的盯着她。活了一把岁数的他什么人没见过,当然知道她是来者不善。 “矶长老,你这架子会不会太高了,好像我没资格来找你似的,身为长老的你应该很清楚,就算你们宗主见到我也得客客气气恭恭敬敬,哪个人给你的底气让你如此不待见我?”夜千鸢始终维持着面上的笑容,不过天真的微笑已经变成了嘲讽的讥笑。 “小主来此有何要事?”矶达脸色还是阴沉,但语气突然缓和了许多。 “没什么要事,就是想问问矶长老有没有听说过银月帮?” “并无听说。” “那我现在将银月帮的事告诉矶长老,不知道矶长老做何感想?” “并无感想。” “我还没说呢!”夜千鸢倏地冷了脸,厉声斥道,“一个邪帮现在在外招摇撞骗、为祸百姓,你身为五大宗之一的长老,其职责不但要保护宗门弟子,更要守护好鳯天国的寸土寸草,可你居然说你无感想,你不觉得这话有辱你的身份、有辱宗主对你的重用了吗?既然不做人事,那你活着是干嘛的?霸占着长老身份又是为了什么?我鳯天国要你这样的老张有何用?” “你……”矶达老眼狠瞪,一脸的皱褶都快被她的话气扭曲了。 “你什么你?你这是占着茅坑不拉屎,你还有理了?我中刃堂请不动你,我身为小主站在你面前,你却老气横秋的坐着,你觉得你该吗?活了一把岁数居然连这点礼数都没有,还要我来亲自教你,你丢人不丢人?”夜千鸢更是不客气的怒骂。 “我……” “我现在就问你,对银月帮如何看?是铲除还是留下?” 矶达整张老脸都是乌黑的,盘腿坐在地上的身体被气得打颤,除了神色扭曲的瞪着她外,是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他哪里知道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居然能有这么大的脾气,那牙尖嘴利的样子完全让人招架不住。 可他再怎么愤怒和难堪也只能忍着…… “既然是邪门帮派,自然是要铲除掉的。”他压着情绪冷硬的回道。 “听矶长老的语气,好像是受我逼迫一样?”夜千鸢抱臂冷笑起来,“我就纳闷了,你是五大宗有威望的长老,按理说听到一些人为非作歹你应该极其、无比、十分痛恨才对,怎么的这么不愿意铲除那些邪门帮派,莫非你跟他们有勾结?” “小主可别乱冤枉人!”矶达猛地从地上站起,激动的瞪着她。 “我冤枉你?呵呵!那你为何反对中刃堂的计划?你也不是普通人,应该知道此事的后果!” “我那是为五大宗名声着想!要五大宗对付中刃堂,即便是作假,但传出都会被人唾弃!” “哟,我咋没看出来矶长老是如此大义凛然的人?跟我说话都没把我放在眼中,那你说要是让别人知道你对我不敬,岂不是也有损金翼宗的名声?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金翼宗要骑到我头上作威作福呢!” “你!”矶达胸膛剧烈的起伏,硬是让她的伶牙俐齿给气到快吐血了! “说吧,要怎么受罚?”夜千鸢脸上的冷笑一收,摆上了无比认真的脸色。 “……” “这样吧,金曜商行的丹药和灵石罚你们交一半出来。我想你既然早就听说了我的事,也应该知道在白沽城我可是收缴了整个木锦商行,给你们留一半也算是仁慈了。” “你如此做不觉得有辱圣主之名?”矶达忍无可忍的反斥道。 “你这么对我,有把我娘放在眼中吗?”夜千鸢可一点都不示弱,当即就给他怼了回去! “你……” “别你啊我的,我跟你不熟!”夜千鸢眯起眸子冷声道,“从即刻起,你不再是金翼宗的长老,你要么现在自废灵力,要么受死,自己选一个吧!” 208、空城计 自废灵力,等于是就是自毁修为,对一个修行者来说那等同于生不如死! 换言之她提的这两点横竖都是要他死! 矶达老脸铁青,一双老眼比鹰眼还凌厉无情的瞪着她:“你凭什么决定我生死?就凭你是圣主的女儿吗?圣主宽容仁慈,可生不出你这样的女儿!” 夜千鸢轻哼:“不用把我娘抬出来教训我,我与我娘不是同一人,待人处事自然有所不同。今日中刃堂所提之事,除了要五大宗配合中刃堂齐心对付银月帮这个邪门帮派外,同时也检验了五大宗对鳯天国的忠心程度。别说你不知道这件事的意义,你如此反对,不论你是为公还是为私,我都可以把你当叛国分子处置。要知道,对付叛国之人,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能放过一个!” “你血口喷人!”矶达猛然低吼。 “喷你又怎么了,难道铲除你想搅乱我铲除邪帮的计划,我还不能喷你?”夜千鸢抬手怒指着他,气势丝毫不输,“我今日不但要喷你,我还要你的命!” 语毕,她手中紫光乍现,赫然出现一条周身黑得发亮的鞭子。 矶达胸膛欺负,满脸狞色,就像一个成了精怪的老妖似的,模样吓人的很。可他偏偏不动手,哪怕看出夜千鸢伶牙俐齿,他也只敢与她打嘴仗。 眼下见她亮出鳯尊鞭,他更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在古域大陆,只要是修灵者,无人不怕鳯尊鞭!他在金翼宗或许是有些声望、也很得金波信任与器重,但在鳯尊鞭面前,他想不认怂都不行! 这不是丢脸,而是鳯尊鞭对修灵者的威胁力太大了! 见他眼中露出惧意,夜千鸢暗暗的瞥了一下嘴。 天知道她这会儿有多失望…… 她在这里叫骂了半天,就是想刺激这老头出手,这样一来她又有灵力可收了。谁知道这老头也是个人精,宁可陪着她吵架也不轻举妄动。 真是白费一滩口水! 她鳯尊鞭亮出,矶达就已经有些慌了,更别说对她出手了。识时务为俊杰,当下他唯一能做的只有—— 逃! 而他也是这么做的! 只是他铆足灵气欲从窗户遁去时,突然在窗边发出一声闷哼。 遁去的身影立马显了出来。 不敢置信的望着被人设下禁制的窗户。 “矶长老这是要去哪?”清润的嗓音自房间里传来。 还不见人只听到对方嗓音,矶达脸色就唰地白了:“少、少主……” 鳯岚驰瞬间出现站在夜千鸢身侧。 夜千鸢斜睨了他一眼,有点鄙夷:“表哥,你就任由我这个弱小的表妹被人欺负,都不知道早点出来帮忙?” “咳!”鳯岚驰差点被口水呛一口,也差点把自己风华绝代的气质给毁了。抽搐着眼角看着她,连笑容都很是牵强,“你……太谦虚了。” 亏得矶达人老脸皮厚,换成是他,只怕早就被骂到吐血身亡了! 她还好意思称自己为弱女子,如果她都能叫弱女子,那世上女人不都成废物了? 真是不害臊! “表哥,做人就得谦虚,我可不会像某些人一样当个鸡毛长老就以为自己成了这世界的主宰,仗着自己有点年纪就看不上年轻小丫头。” “咳咳……表妹说得即是。”鳯岚驰哭笑不得的点头。总感觉自己也被她一块骂了,毕竟他也活了不少岁,在他眼中,她就是一个小丫头。 “你们究竟想怎样?”见他们旁若无人的说话,矶达更是倍觉难堪,所以忍无可忍的打断他们。 夜千鸢猛地将鳯尊鞭朝他甩出去,两手在胸前结印,嘴里快速的念着诀儿。 只见鳯尊鞭突然变得比手臂还粗,如同巨蟒般‘嗖’的缠上矶达身体,连人带臂缠了好几圈。 矶达怒目圆瞪,破口大骂:“卑鄙!我看你不是想要对付邪门帮派,而是以此为借口夺取我修为!” “呵呵!”夜千鸢掀开眸子冷笑的睇着他,“对于你这种人,夺你修为又怎样?有本事你就挣啊,挣脱算你本事!” 这世界的人又不修内力,只有灵力傍身,但凡他敢只用灵力,那就算通通便宜她了! “卑鄙!卑鄙!你不配为鳯天国之主!” “配与不配还论不到你来说!”她也不干示弱的骂回去,并从袖中摸出瓶子,昂首挺胸的朝矶达走过去。 矶达下意识的后退。 然而他身后就是窗户,窗户被人鳯岚驰设下禁制,整个身躯又被鳯尊鞭缠着,别说有退路给他逃了,就是挣扎都不敢,稍微用点灵力,鳯尊鞭直接就给他吞食了! 此刻的就像案板上的鱼肉随时任人宰割! 夜千鸢无视他狰狞如鬼的脸色,扳开他嘴巴直接将瓶里的东西倒进去! “你……唔……” 看着他倒地,夜千鸢蹲下身探了探他鼻息,确定他晕过去后才收了鳯尊鞭! 鳯岚驰走过去,略带不解的问道:“千鸢,为何不直接取他性命?” 夜千鸢瞪着地上的矶达,恨道:“他是金波的人,金波与外公有仇,此人留下我们还有别的作用。” 外公在外的声望那么高,且外公那么有本事,她不相信外公是坏人!而这样的外公却被家族抛弃,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 金翼宗之外的人只知道当年外公被抛弃,都不知道内幕,她和壑要想帮外公回金翼宗,就必须要了解到真相,而这个矶达恰好就是金波的手下,就算这次不是因为银月帮的事针对他,他们夫妻也照样会对他下手! 鳯岚驰睨了一眼矶达,眼中并无一丝同情。 随后两人悄然离开金翼宗。 。。。。。。 翌日—— 一大早泰隆城就掀起了轩然大波。 金曜商行的好几处铺子被人盗了,丹药、药草、灵石……全被洗劫了! 不但如此,金翼宗的矶达长老也整夜失踪。有人怀疑是矶达卷走了金曜商行的东西,也有人说在矶达的房里发现了中刃堂弟子到过的痕迹。 大清早中刃堂就让金翼宗的弟子围得水泄不通。 金翼宗堂主牧宏拿着一块中刃堂弟子才有的腰牌,非要中刃堂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中刃堂堂主吕冲也不示弱,当着众人面大发雷霆怒斥牧宏:“你这是恶意栽赃!这腰牌只是我中刃堂普通弟子所有,他如何能进得了一个长老房间?如何能对付一个长老?我看分明就是你们杀了我们中刃堂弟子,然后恶人先告状反口栽赃我们中刃堂!” 牧宏气势汹汹而来,让吕冲这么一骂,竟然落了几分气势。 毕竟矶达的房间确实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进去的,何况要进矶达房间,还要通过金翼宗分堂,他们自己的弟子要见矶达都得通报,更何况是金翼宗以外的人。 吕冲见他一时沉默,更为恼怒的骂道:“我看这分明就是你们金翼宗的诡计!昨日你们金翼宗就嚣张狂妄,完全不把中刃堂放在眼中,一晚上就出了这种事,敢说不是你们自己人所为?矶达这老匹夫,说不定他盗走金曜商行财物以后还会背叛金翼宗和整个鳯天国,这其中定有大阴谋!” 牧宏盛怒而来,结果让他越骂越没了底气。 因为昨日矶达替代他前来中刃堂参会,确实中途与中刃堂发生分歧而提前离开…… 吕冲不但指着他骂,还立即下令:“来啊,把牧宏给我绑了!矶达监守自盗、甚至有图谋造反的野心,牧宏身为堂主,不可能不知情!押下去严加审问!” 暗处—— 听着吕冲气势凌然的发令声,某女笑得异常嘚瑟。 没错,都是她交的,她就是在搞事! 就这样,金翼宗不但丢了财物、失踪了矶达长老,连堂主牧宏都被中刃堂扣押了。 金翼宗弟子愤慨难平,掌事的不在,生意又没法做,于是纷纷聚集到中刃堂讨要说法。 最后的结果是说法没讨到,几个护法还被中刃堂打伤。 一天之内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就在城里的修炼者们议论纷纷之时,第二天,木翼宗分堂也到中刃堂报案,说他们长老和堂主都不见了,同样的木锦商行的财物也叫人洗劫一空! 不过与金翼宗不同的是,木翼宗只是报案,并没有像金翼宗那般去中刃堂闹事。 两宗发生的事毫不夸张的说,简直就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叫那些城里的散修们震惊得无法形容。 然而,这还没完! 中刃堂还没调差出结果来,水翼宗在第三天也去中刃堂报案,跟木翼宗一样,长老和堂主都失踪了,水泽天商行也被人盗为一空! 第四天…… 就在城里的散修们有点恐慌的时候,土翼宗和火翼宗同时报案。不但跟其他三宗一样,这次两宗连护法都跟着失踪了! 一时间,全城陷入了没法形容的境地。 各宗弟子闭门谢客,散修们没地方可住,纷纷逃出泰隆城。就如同城里隐藏着一只巨大无比又能耐登天的妖兽般,生怕自己跑晚了会随那些长老和堂主们一样无缘无故失踪。 人都是有恐惧感的,更何况是这样离奇、这样诡异、这样惊人的事件屡屡发生,更叫人彷徨和恐惧。试想,五大宗分堂最厉害的人物都生死未卜,他们一些不成气候的散修不跑快点难道要在原地等死吗? 偏僻的宅院里—— 夜千鸢听着宫无意报回来的消息,笑得别提多欢了。 “不错不错,四大宗干得都不错,告诉他们,这次立了功劳的人,回头我逐个赏赐,绝对不会亏待他们!” “小主,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做?”宫无意问道。 “为了不让四大宗弟子受伤,让他们假装害怕‘逃出’泰隆城。有这么一座空城做诱惑,我就不信银月帮的人不动心!”夜千鸢道出下一步计划后,又转头朝鳯岚驰说道,“表哥,中刃堂准备得如何了?你要确保留下来的人有能力应对,务必叫那些修为一般的弟子都藏好。” “已经准备妥当了。”鳯岚驰笑得也异常妖娆。 他活了那么多年,还从来没玩过这样的事…… 一开始他觉得此事挺麻烦的,但没想到现在他也深陷其中不可自拔,越来越觉得有意思了! 宫无意很快将夜千鸢的指示传达了下去。 一夜之间,四大宗弟子纷纷‘逃亡’。 夜千鸢有意抛弃金翼宗,但金翼宗弟子得知其他四宗弟子全逃出城以后,整个分堂更加乱套了,于是所有弟子也纷纷逃出泰隆城。 就几日功夫,泰隆城变成了一座空城! 街上不闻人声,随处都是死寂的气息,难以想象的空静! 。。。。。。 在一处幽静的溪水边。 一老妪原本正在打坐,突然耳朵微微一动,随即掀开眼皮,露出一双冷厉的眼睛。 “何事?” “姚长老,没想到那个凌三带回来的消息是真的,泰隆城真出事了!”来人是一名女子,峨眉杏眼、桃腮朱唇,像三月里的桃妖很是美艳。 “出何事了?”老妪姿势未动,只是不冷不热的反问道。 “自从凌三带回消息后,我就另外派了人前去城里打探消息,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各宗长老和堂主接连离奇失踪,连各宗财物都被人尽数盗去。几日功夫下来,泰隆城的人全被吓跑了,现在就剩中刃堂的几个人还在城里。”女子将得来的消息如实道出。 “你确定消息如实?”老妪一对白眉皱起,眉心的皱纹深入沟壑。 “姚长老,此事可不是小事,没有确切证据我岂敢向你汇报?你要不信可以亲自去城里看看。” 女子话音刚落,又一中年男子出现在他们面前,一脸冷肃的朝老妪说道:“姚长老,泰隆城不知道出了什么怪事,所有人都跑完了!” 女子立马道:“姚长老,你不信我的话,罗爷的话你总该信吧,他可是灵宝行的管事哦!” 老妪从座而起,凌厉的老眼中透着一丝疑惑,朝中年男子问道:“如此离奇古怪,可知缘由?” 被叫‘罗爷’的中年男子沉眉说道:“此事不知缘由,但依我看,与中刃堂脱不了干系。” 210、被看上了 被叫‘罗爷’的中年男子沉眉说道:“此事不知缘由,但依我看,与中刃堂脱不了干系。” “中刃堂?”姚长老紧紧盯着罗爷,虽然问话并不细致,但她锋利的眼神也透出了她的好奇。 “姚长老,中刃堂有个老怪物坐镇,没人能打探到更多内幕,总之现在泰隆城变成了一座废城。我来此见你,就是想问问你的看法。” 姚长老眼目微眯,似在思索。 短暂的沉默后,她微抬下巴,道:“容我先去城里打探一番,看看这背后究竟有何猫腻。” 罗爷随即道:“那我和水蜜儿陪你去吧。” 姚长老看了看身侧的美艳女子,拒道:“我一个人去,你们就在此好好守着,没我允许,不许任何人离开壁幽谷。” “是。”叫水蜜儿的美艳女子也没强行要跟去,很温顺的应道。 姚长老很快在两人面前消失不见。 待她一走,罗爷冷肃的神色突然一收,提脚走向水蜜儿,不由分说将其杨柳似的腰肢搂住,眼里泛着邪恶又暧昧的光泽,笑问道:“这么久没见,蜜儿想我了没?” 水蜜儿腰肢扭动,但不是迎合他,而是欲摆脱他。 见状,罗爷手臂手得更紧,另一手还捏住她尖细的下巴,不满的瞪视着她:“我听说你最近跟新来的一个叫凌三的走得很近,怎么,看上他了?” 水蜜儿收起美目中的厌恶,冲他娆媚的笑了笑:“罗爷,你也不是只有我一个女人,何必如此小心眼?再说了,那就是一个新人而已,我不过是见他有些资质,想替帮主栽培他而已。” “这么说你还没跟他……嗯?” “罗爷,你当我水蜜儿是什么人,你要再这么说我可就生气了。”水蜜儿突然绷起美艳的脸蛋。 “哈哈……我只是问问而已,生什么气嘛?”罗爷自诩邪魅的一笑,随即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边走边道,“趁着那老妖婆不在,今晚咱们好好聚聚……” 。。。。。。 幽幽深谷之中,男人静坐在灵气充裕的潭水边。 一股花香突然靠近,他眼皮动了动,两片冷硬的薄唇突然抿得更紧。 “凌三,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伴随着娇媚的声音,女人妖娆的身姿也同时出现。 男人掀开眼皮,黑曜石般的眸子望着美艳多姿的女人,比旁边古滩的水还清冽。 似是已经习惯他这样的冷漠,水蜜儿完全没有一点生气的迹象,还坐到他身侧,半倚着他臂膀,娇媚的笑道:“姚长老去城里了,这两日恐怕都不会回来,你要不要陪我去别处玩玩?” 御皓风眸底倏然划过一丝厌恶。 只是他轮廓分明的俊脸一向没多余的表情,他所表现出来的厌恶在冷冽的神色中完全不明显。水蜜儿见他不吭声,主动的勾上他脖子,杏眼挑逗,朱唇对他散发着诱惑的气息:“别这么不识趣嘛,我就不信你一点念头都没有……” 她柔弱无骨的手指点上他胸膛,杏眼里更是直白的挑逗。 御皓风抓住她手腕,冷眸中始终带着寡淡的气息:“我早已向你说过,我来此修炼,一是为了自己有靠山,二是为了家人寻找解药。” 水蜜儿撇起嘴,失望的松开他脖子。 说不满那是肯定的,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冷漠的男人!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不满归不满,对这个清心寡欲的男人她还真就上眼了!何况他也不是只对她一人冷漠,对其他人也同样,那种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冷漠不但世上少见,甚至还一天天的勾着她魂儿。 他是越是如此寡淡清心,反而越是让她动了拿下他的念头! “你家人到底得了什么病?” “不知。” “不知?”听他惜字如金的回答,水蜜儿拉长了脸,感觉自己被戏耍了似的,“你都不知道家人得什么病,那寻哪门子解药?” 御皓风盯着自己的脚,低沉道:“是一种查不出的怪病,得病之后恍恍惚惚,如同丢了魂儿一样。” 水蜜儿愣了愣,突然峨眉拧起:“你家人得罪过银月帮吗?” 闻言,御皓风抬起冷眸,不满的睇着她:“我妹妹修为与我一般,不被人欺负就罢了,怎可能得罪银月帮?” “你妹妹?那她是如何出事的?”水蜜儿美艳的脸上多了一丝认真。 “她与朋友一同修炼,朋友仇家找上他们,也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手段,我妹妹回去之后先是晕厥,醒来以后就神志不清,如同丢了魂魄一般。我们请过大夫,可大夫也瞧不出是何病因。所以我才想让自己变得更强,希望自己运气好能遇上有能耐的人,说不定他们有救我妹妹的办法。” 难得他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水蜜儿还挺意外的,看着他冷峻的脸,很明显覆着一层忧伤。 这一个月以来,她也看出他不是那种巧言令色的人,别人若是不主动找他他甚至不会主动与任何人多说一句话,这样的人虽然有些不近人情,但也最不容易说谎。 “你妹妹是不是有一块红晶?” “你如何知道?”御皓风冷眸微睁。 “灵宝行里的红晶就有夺人元灵的作用。”水蜜儿说道。 “红晶会夺人元灵?那要如何做才能救我妹妹?” 他低沉的嗓音突然拔高,冷眸中也露出激动的神采,与平日里的冷酷比起来,此刻的他可谓是情绪外露。 水蜜儿突然噗嗤笑出声,并重新靠上他勾住他脖子,暧昧的朝他吐着气:“你要是答应与我‘双修’,我就将救你妹妹的法子告诉你。” 御皓风面色又恢复了冷峻,眸色也恢复了无波:“我说过,救不了我妹妹,我什么都不会想。”见她不悦,他又接着道,“我不会因为你能救我妹妹就千方百计讨好你,我只会因为你救我妹妹而千方百计报答你。” 闻言,水蜜儿又展露媚笑,一记轻拳敲在他胸膛上:“你这人叫我说你什么好呢?那行,我告诉你帮你妹妹夺回元灵的办法,等你救回你妹妹,我一定要……哼!” 御皓风眸底的色泽微微闪动,随即冷峻如常的回道:“若我妹妹得救,你的恩情我自然不会忘记,要如何报答你说了算。” “那就这么说定了!”水蜜儿媚眼勾勒,无骨的手指从他冷硬的下巴滑到肩上,又一点点的游向他骨节分明的大手,赤果果的眸光尽情的流露着自己的期待。 没多久,她迷人的朱唇贴到他耳根,妩媚的在他耳边低语。 御皓风听完她说出的办法,眸瞳忍不住扩张。 竟如此简单?! “你确定此法可行?”他冷声反问道。 “我骗你做何?”水蜜儿嘟起嘴,恨不满他的质疑,“都说要救好你妹妹你才报答我,我若胡乱说,那你还会报答我么?” 御皓风紧抿薄唇沉默起来。 “怎么了,还有哪让你不满的?”水蜜儿半挂在他身上,尽管知道他此刻不会对自己动情,可还是有意无意的对他施展着自己的妩媚。 “我妹妹已经病了大半年,我家里人都快急疯了,我想早些回去,等她痊愈后也能将她带来壁幽谷与我们一同修炼。”御皓风眉眼间又露出一丝忧色,“可惜这壁幽谷不是谁都能来的,而我也不能随便离开这里。” “这还不好办?我带你出去就是!”水蜜儿立马说道。她可是很期待与他双修的,眼下总算让这冰山男人总算松动了,她可是一刻功夫都不想耽误。 “那就有劳你了。”御皓风一改冷酷,认真的向她道谢。 水蜜儿赶紧拉着他起身,亲昵的拉着他就走。 御皓风冷眼睇着她握自己的手,眸底快速闪过一丝厌恶。随她走了两步,他突然顿下,问道:“可以带小忆一起去吗?” “带他做何?”水蜜儿反问道。 “他也很担心我妹妹。” “行吧,我去把他叫来,你去溪边等我。”水蜜儿也爽快,毕竟多带一个人并不影响什么。她现在只想博得这男人更多好感,到时候…… 目送她消失,御皓风眸底泛出寒芒,放在身侧的双手也紧握成拳。 他和翁忆这次还真是来对了! 这荡女在接收他们入帮时见他竟然拥有皇魔刀这种灵器,很是吃惊。加上他和翁忆入帮时态度积极,这荡女竟没有给他们喝任何血酒。 不过,即便给他们喝了血酒,对他们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 泰隆城内—— 一对男女手牵手漫步在街上,虽然满城的街铺早已大门紧闭,甚至街上连半个人影都没有,可夫妻俩却逛得欢心又浪漫。 “壑,那边有个台子,我们去那边转转吧。” “嗯。” “这鳯天国的建筑虽然没有蜀河国的华丽和讲究,但这里的空气确实是世外没法比的,难怪当初宫无望一口一句‘浊世’,现在想想,人家一点都没说错。这天地间的灵气,就算是俗人来此,恐怕也能多长几十岁。” “若这里的事情办妥,鸢儿还愿回蜀河国吗?”御孤壑偏着头含笑的看着她。 “回不回去都无所谓,反正你在哪我就在哪。”夜千鸢脱口回道。 “呵呵……”她的回话让御孤壑愉快的笑出了声,将她拉回怀中,低头印上她红唇。 夜千鸢一想到这是街上,赶紧要推开他。 正在这时,她眼角余光突然瞥到一抹身影。 “壑……”她赶紧给他使了使眼色。 本来空无一人的街上突然多了一个人的气息,某爷自然是察觉到了。只不过他假装没看到,又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这才放开。 夫妻俩朝那人看去。 只见一老妪瘫坐在地上,似很痛苦的发出低吟。 老妪不仅外形年迈苍老,且骨瘦如柴很是单薄,摔在地上爬不起来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疼。 御孤壑提脚朝她走去,但他并没伸手将她搀扶起来,只是站在离她几步远的位置,温声问道:“老婆婆,你怎么了?” “我腿摔断了……好痛……” “老婆婆,这城里的人都跑没了,你怎么还在城里?” “我腿脚不便,哪也去不了。”老妪一脸的苦恼和无助。 “我们是刚从城外来的,对这里也不太熟悉,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帮到你?” “你们行行好,能送我回家吗?”老妪抬头望着他,眼里带着可怜的哀求。 夜千鸢站到御孤壑身侧,冲老妪道:“我们不能送你回家!我夫君还要陪我到处玩呢!” 老妪失望又可怜的看着她,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般。 夜千鸢忍不住好笑:“如此笨拙的演技也敢出来招摇撞骗,你还真当我们是三岁孩童啊?” 老妪神色微愣。 夜千鸢一脸嫌弃:“我夫君随便陪你说两句话,你就真当自己能耐了?别装了,再装我可要吐了!” “你们……”老妪忽的起身,方才还可怜的目光瞬间变成了两把利剑般锁定住他们,“你们知道我是谁?” “你是谁我们不知道,但我们知道你这次来肯定是有来无回!”夜千鸢说完,冲她猛然挥出手臂。 她手中原本什么也没有,就像甩了一把空气出去似的,但是下一瞬,一条鞭子像灵蛇一样缠住老妪枯瘦的身体。 老妪不得不神色大变。 夜千鸢同样变了脸,不是一点点嫌弃,而是相当厌恶:“姑奶奶我整了这么一大出戏,等得就是你这种人自投罗网。没想到你来就来嘛,还非要跟我们炫耀你可笑的智商,我看你这一把岁数真是白活了!” “你们想怎样?”老妪神色是变得狰狞吓人,但也没有一丝惧意,甚至不屑的看了一眼身上黑亮的鞭子,“以为有了它就能捉到我?哼!” “哦?听你的意思你还能跑了?那行,你跑跑看!”夜千鸢也不甘示弱的挑衅道。 老妪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下一秒突然消失。 鳯尊鞭瞬间像绳索一样落在地上。 夜千鸢和御孤壑都有些心惊,但他们也能明白,因为人不用灵力的时候鳯尊鞭也拿人没撤! 211、二爷的八卦 夜千鸢手一伸,鳯尊鞭如同被召唤的孩子,迅速回到她手中。 她以自己和御孤壑为中心,握着手柄将鞭子在头顶甩成圈圈。 虽说她这样就如同抓不到蚊子只能拿着电蚊拍乱打一通,但效果也不错,至少在鞭子飞速转动的范围内,别人想偷袭他们也不成。 这还不算,她嘴里轻念着诀儿,将鳯尊鞭变大数倍。 只见鞭子像巨大的扇叶一样飞速转动,并发出‘呼呼’声响。 “老妖婆,有种就出来单打独斗,别躲着。来都来了,躲着干嘛呀?”夜千鸢还不忘挑衅的朝空中喊话,“像你这种人,怕是一辈子都没见识过鳯尊鞭的厉害吧,不然你们不会如此嚣张。既然你来了,那姑奶奶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怎样,也不枉你活这么一把岁数,死了也不亏啊!” 不过任由她如何挑衅,都没有人回应她,老妪的身影更没露过半分。 夜千鸢也不觉得尴尬,开始冷笑:“你以为你躲着就拿你没撤了?从你进城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在全城设下了禁制,今日必叫你有来无回!” 说完,她朝御孤壑看去。 御孤壑含笑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只酒坛子。 不过坛子里没酒,装得全是绿色的粉末。 只见他将坛子里的粉末向天泼出,那些粉末在鞭子呼呼转动下被扬得漫天飞舞。 夜千鸢一手甩着鞭子,一手捂着嘴,眯着眼紧紧盯着四周。 突然,一抹浅影从她眼角晃过,紧接着地上露出一个印子。她放开手嘴角嚼着笑,跟身旁的某爷交换过眼神后,带着坛子一步步朝那边走去。 “老妖婆,你别躲了,我们已经看到你在哪里了。这显影粉可是我夫君专为你准备的,熬了几个通宵才整出几缸子,你就行行好出来吧,别让我们这么糟蹋。” 随着地方的显影粉越来越多,显出来的脚印也越来越清晰。虽然这些脚印显露得并不完整,但对他们来说已经足够。 眼见脚印消失在灵宝行的铺子里,他们夫妻这才停下脚步。 夜千鸢收起鳯尊鞭,对空打了个响指。 很快,鳯岚驰领着一群人出现。 “参见小主。”这二十来个人排了两排,同声齐行向她行礼道。 “这里就交给你们了。”夜千鸢转身面向他们,冷然叮嘱道,“不管你们用招式,只要留她一口气就行。” “是。” 鳯岚驰笑着从御孤壑手中接过坛子,看了看里面还剩下的半坛子显影粉:忍不住赞道:“连显影粉都能做出来,妹夫的能耐还真让人刮目相看。” “表哥谬赞了,这不过是小事一桩而已,任何丹师都能做到的。”御孤壑妖孽的脸上也漾着浅笑。 瞧着他那颠倒众生的笑颜,鳯岚驰嘴角微抽。 是小事…… 可是显影粉是金匀的独门秘方,再高级的丹师没方子也做不出来。这些年随着金匀失踪,显影粉也不曾被人用过,这对付那些靠秘术隐身的人来说,就等于少了一道克制之术。遇上比自己修为高深或与自己旗鼓相当的人,还真是件令人头大的事。 “妹夫,能不能把显影粉的方子让为兄抄一份?”鳯岚驰突然倾身靠近,在御孤壑耳边压低了声线。 即便他有意压低自己的嗓音,但还是一字不落被夜千鸢听了去。 看着笑如春风绝代风华的他,御孤壑突然轻咳,不着痕迹的朝自家女人贴近:“表哥帮了我们许多,区区一张方子,表哥想要我自是会给。不过,表哥不用如此谄媚,我……心中只有鸢儿。” “……”鳯岚驰愣住,一时间没明白过来他最后话中的意思。 “噗!” 直到听到夜千鸢噗嗤喷笑,他才反应过来,再看某个妹夫嫌弃可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他白玉般无暇的脸瞬间黑成了锅底。 “表哥,壑已经有我了,你还是收心吧。”夜千鸢也忍不住‘霸道’的宣示主权,并憋着一脸笑把御孤壑拉走,“壑,这里就交给他们了,我们去一旁看热闹。” 看着夫妻俩远离的身影,鳯岚驰一口恶血卡在喉咙里,吞又吞不下去,喷又喷不出来。 “呵呵……”不远处二十多人尽管都憋着笑,可还是有几个没憋住。 “笑什么笑?本少主是男人!”鳯岚驰黑着脸低吼,然后抓着坛子愤然进了灵宝行。 结果他这一嗓子后,憋不住的人更多了。 谁都知道他这个少主至今未婚,不但未婚,就是这么多年都没听说过他与哪个女子有不清不楚的关系。虽然夜千鸢是玩笑打趣,但却无形中提醒了他们,忍不住都往那方面想了。 目送他们全笑着进灵宝行,御孤壑突然捏了捏身侧女人的脸蛋:“你看你,把这些人都带坏了,他们现在可是要去抓人的。” 夜千鸢忍不住拍他爪子,嗔怪的瞪着他:“明明就是你起的头好不好?” 夫妻俩互瞪了一眼,最后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灵宝行早就让他们做了手脚,因为在白沽城的经历,他们知道银月帮有大人物会空间幻术,避免灵宝行再有通道出现,十几个长老级别的人物联手设下禁制。 换言之,现在的灵宝行就像个无缝的密室,进去就别想出来! 那老妪以为灵宝行还是他们银月帮的基地,所以最后选择逃进灵宝行,殊不知她这一进去就等于自投罗网。 而他们只需要关门打狗就可以了! 因为有禁制,灵宝行里面的情形他们看不到。 正在这时,宫无意不知道从哪里跳了出来,还差点把夜千鸢吓一跳。 “你不在家里保护飘飘和小恋,跑这里来做什么?” “小主,我想去昌泉河看看,听说有个老妖婆出来了,那个通道现在肯定还在。” “这……”夜千鸢朝御孤壑看去,想他拿主意。 御皓风和翁忆还在银月帮,她是有些担心他们的处境,但此刻去银月帮她又担心会打草惊蛇。 御孤壑蹙着丰眉沉思了片刻,随后与他们说道:“只要二哥和小忆没有暴露身份,我们现在去银月帮也是可行的。” “三爷说得对。不要把希望放在那老妖婆身上,那种人活了一把岁数,早已经过千锤百炼,不会轻易向人屈服的。”宫无意出声附和,“所以我们要救飘飘公主,还是要想办法前往银月帮。那老妖婆不说,总会有人说的!” “那行,给少主留个信号,让他知道我们去了昌泉河,免得他们出来找不到我们而担心。”夜千鸢也不再迟疑。 。。。。。。 上次御皓风和翁忆出来就告诉了他们,通往银月帮的通道在昌泉河。 他们三人快速赶去。 夜千鸢本以为是一条小河,不想他们嘴里的河竟比江河还壮观,河面宽度不下百米,奔流的河水犹如滚滚沸腾之水。 就算是有些水性的她都被这壮阔汹涌的河水吓到了。 “哪有通道啊?不会就这么跳水里吧?” “小主,你和三爷在这里等着,我下去探路。”宫无意笑了笑。 看他不以为意的样子,夜千鸢可一点都不放心:“这河水又宽又湍急,你就这么下去?万一淹死咋办?” 宫无意噗嗤一声笑:“小主,你忘了我是水翼宗的弟子了吗?” 他这么一说,夜千鸢这才想起来,好像他和宫无望都是修水系的。 宫无意的元灵现在还泡在水里呢! 水是他们的生命之源,要是能淹死他们那就笑话了! 宫无意像是要证明给她看似的,纵身一跃就跳入了湍急的河水中。 夜千鸢趴在河边,虽然知道他不怕水,但看他这么跳下去,心里还是充满了紧张和担心。 御孤壑安静的蹲在她身侧,盯着河面的同时也不忘搂着她肩膀,若有危险也能第一时间带她离开。 时间一点点过去,宫无意跳入河中以后并没有再出来。 “壑,就探个水里的情况而已,用不了这么长时间吧?你说宫无意会不会真的淹死了?” “相信他,不会有事的。”御孤壑有些哭笑不得。 “可是……” 夜千鸢正想再说什么,突然湍流的河水中冲出紫光。 要是换做普通地方,他们肯定会以为水中有宝。 可是,这紫光一出,他们夫妻就同时变了脸。 因为这紫光中充满了杀气,且紫光中还不止一人的气息,明显是有人在打架! 夜千鸢立马放出鳯尊鞭,朝着那紫光的方向甩去。 忽然,一抹红艳妖娆的身影从水中飞出,‘咚’一声落在岸边。 紧接着,又有三人也从水中飞了出来。 明明是水里出来的,可每个人身上都没有湿润的痕迹,连头发丝都是干爽的。 夜千鸢也顾不得这些神奇,先打量起美艳妖娆的女人来。 因为她正用一种又恨又惶恐的目光瞪着她! 眼见其他人也上了岸,女子猛然指着御皓风,水蜜桃似的脸蛋像是凝聚了寒霜,咬牙切齿的样子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了:“枉我如此信任你,你居然是奸细!” 御皓风冷眸睇着她,生寒的眸光除了厌恶再无别的情绪。 一旁翁忆忍不住耻笑起她来:“就你也想勾引我们二爷?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性,我们二爷是你能染指的?” “……?!”夜千鸢和御孤壑都听愣了。 夫妻俩还交换了一下眼神,确定彼此都没听错。 夜千鸢忍不住八卦心,到翁忆身边问道:“小忆,你刚说什么?她想勾引二爷?” “小主……” “小忆!”御皓风黑着脸瞪着翁忆。 翁忆立马‘嘿嘿’干笑起来,然后对夜千鸢摆了摆手,“小主,我什么都没说,这叫水蜜儿的女子勾引二爷的事我也不知道。” “噗!”夜千鸢忍不住喷笑。 眼见被他们当众笑话,水蜜儿忍无可忍,立马朝翁忆放出一道杀剑,恼羞成怒的骂道:“该死的,你敢取笑我!” 夜千鸢八卦归八卦,但也一直防着她。 水蜜儿一出手,她也毫不示弱的出手,还奋身将鳯尊鞭朝她抽去! “啊!”尖锐的惨叫声瞬间划破长空。 红艳妖娆的身影狼狈至极的被甩出很远。 宫无意和御孤壑快速飞过去,乘胜对她发起攻击。 “噗!”鲜艳的血水从水蜜儿嘴里喷出,但还不甘心的指着御皓风,“你……你已经入了银月帮……你这个叛徒……银月帮的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御皓风一步步朝她走过去,微眯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暖意,到她身前,一字一字清晰溢道:“我不需要谁放过!” 语毕,他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刀,锋利的刀尖无情刺出。 “唔!”水蜜儿眸孔放大,临死也透露着她的不甘心。 “二哥,你杀她做什么?我还有话要问她呢!”夜千鸢看着女子死翘翘,最不甘心的就是她了! 这家伙,是杀人灭口吗? 不会是像小忆说得那样,他跟这美艳的女子有什么吧? “我已经知道如何救飘飘了。”御皓风从水蜜桃身上拔出皇魔刀,低沉道。 “你找到救飘飘的办法了?真的吗?那你快说,要怎么救飘飘?”夜千鸢一听,立马激动起来。 “那块红晶被人施过法术,会夺人元灵,只要把红晶磨成粉末喂飘飘服下就可。” “你确定?”夜千鸢有点不敢相信。 “她说的。”御皓风厌恶的瞪着已经断气的女子,但眸底还是带着几分坚定,“我想她应该没说谎。” “……”夜千鸢有点无语了,随即朝自家爷看去,想看他的反应。 御孤壑盯着御皓风看了片刻,也没质疑什么,只说道:“回去试试吧。” 夜千鸢对他从来都是信任的,但这事关系到邢飘飘的性命,而且救治的方法又有些离谱,她难得质疑他:“壑,这可不是开玩笑,万一那女的骗人呢?” “她没理由骗人。”御皓风再次肯定道。 “你凭什么相信她?你跟她啥关系?”夜千鸢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变了。主要是先前听到小忆说这个妖艳女子想勾引他,眼下这家伙对妖艳女子如此信任,很显然这背后还有故事。 212、城主来了 “一个荡妇,我能与她有何关系?”御皓风横了她一眼。 他这一记眼神虽然短暂,但杀伤力也很旺盛,足以表示自己强烈的怒火。 夜千鸢摸了摸鼻子,虽然被他气势压了一节,但也不服气的撇了撇嘴。 还是那句话,她对这家伙的人品始终持保留意见,这一个月时间就能整朵烂桃花出来,何况他也不是君子品行,谁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 他为飘飘的付出是挺令人感动的,但是他这种人又没守身如玉的观念,如果为了救飘飘就牺牲色相,别说她一个外人膈应,就算以后飘飘知道了,恐怕也接受不了。 “鸢儿,先回去吧。”御孤壑牵起她的手,温声与她说道,“那块红晶还在你储物袋中,不管怎样,先救醒飘飘再说。” “嗯。”没有别的法子,夜千鸢也只能同意回去试试。 “小主,那银月帮?”宫无意看了一眼湍急的河面。 “那银月帮的存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先让他们多活几日吧。”夜千鸢也理解他的想法,男人嘛,总归是没有女人感性,特别是宫无望这种曾经跟过圣主的人,想干大事的心态肯定比其他人强烈。眼下有机会除掉银月帮的一个窝点,要他暂时放弃他肯定心有不甘。 她开口,宫无意自然也只能听从。 有她在,他杀敌的底气才足,否则再强大的人也没把握能铲除那么一个隐蔽极深的邪门帮派。 他们四人正准备回去,鳯岚驰带着一帮人正赶来昌泉河。 “千鸢,你们怎么不等我们就擅自行动?”一见面,鳯岚驰就板起脸训人。 “我们就来探探路,宫无意不是给你留了信号嘛。”夜千鸢嘿嘿一笑,紧接着就转移话题朝鳯岚驰身旁的一名长老问道,“人抓到了吗?你们可有受伤?” 该长老呈上一枚牌子和一只储物袋,回道:“小主,人已经被抓住,这是从她身上搜到的牌子。” 夜千鸢眯着眼看着他手中的牌子,竟是黑晶所制。 牌子是古域大陆身份的一种体现,五大宗和中刃堂的人都有牌子,且都是一种特殊的黑木所制,也象征着五大宗和中刃堂都受鳯族管束。 讲简单点,牌子就是一面旗帜,而在鳯天国还能出现另一种材质的牌子,说明银月帮的人还真有图谋不轨的野心! 她接过仔细看了看,只见晶莹剔透的黑晶上刻着一个醒目的‘姚’字。 随后她将黑晶牌子和储物袋给御孤壑。 御孤壑看过之后就收了起来。 在这么多修为高深又颇有声望的长老和堂主们面前,他虽然修为不高,而且人也年轻,可以说在这群人眼中,他就是一个孩子。可一个个‘老人’们见着他也没人敢有轻视的神色,除了他是夜千鸢的夫君外,他的身世也不再是秘密,谁都知道他是金匀的外孙,且还得到了赤心剑的认可。 这样的人,早晚会出人头地,他们又不傻,哪会不明白这道理? 所以见他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收起来,也没人说什么。 难得五大宗和中刃堂掌势和话事的人都聚在这里,夜千鸢和御孤壑商量过后,决定打铁趁热,先把救邢飘飘的事缓一下,趁着通道没关闭前杀进银月帮分舵。 再加上御皓风和翁忆在壁幽谷待了一个月,早已摸清楚了壁幽谷的地形。 他们这一次突袭,比想象的更加顺利! 最先发现他们闯入壁幽谷的人是那个被称为‘罗爷’的中年男子。 在发现御皓风和翁忆带着五大宗和中刃堂的人时,他与水蜜儿是一样的反应,愤怒到了极点。 可惜,这一群人除了夜千鸢他们几个年轻晚辈外,其余的人全都不是泛泛之辈,可以说整个泰隆城最强的实力全聚在了一起,岂是他一人能抵挡的? 最终他和水蜜儿的下场一样,被两个堂主轻轻松松虐杀! 活了两辈子,夜千鸢还从来没有这么拉风过。身后这一帮人,随便拉个出来都是八九阶的人物,结果全成了她麾下,试问换谁来谁不骄傲,谁不飘? 据御皓风和翁忆所述,壁幽谷的人一共有两百多,其中多数喝过血酒被控制着,有少部分人是正常人,这少部分人中有一些是自愿加入银月帮的,有一些是像水蜜儿和罗爷一样有点小身份的。 那些被控制的人之所以被控制,就是因为他们不是发自内心要加入银月帮,就像冯小庆一样身不由己。所以这一次闯入壁幽谷,夜千鸢也特别交代过,但凡看到神志不正常的人,尽量不伤他们,毕竟他们还有救。 换种说法,他们这次的目标很明确—— 对壁幽谷中神志清醒的人,一个不留! 在御皓风和翁忆指引下,他们相继除掉了二十来个人。擒贼先擒王,解决掉了大头人物,剩下的那些被控制的人自然就好办了。 有了先前治愈冯小庆的经验,御孤壑用鬼门金针替这些人清除体内的毒性也不觉麻烦,只是人多费时而已。 壁幽谷不像龙背岭那么宽广,因为地方小且幽闭,对他们一行人的铲除行动也是相当有利的。眼看着他们已经控制了整个壁幽谷的形势,夜千鸢正陪在御孤壑身边救治那些被控制的人,翁忆突然焦急的跑来见他们。 “小主,三公子,人都杀得差不多了,但唯独不见无奇!” “无奇?”夫妻俩相视了一眼,这名字他们从御皓风嘴里听说过,好像是个管事的。 “那无奇要是跑了,肯定会去通知银月帮的其他人,那我们下一次要铲除银月帮肯定不容易!”翁忆担心的说道。 “能抓就抓,抓不住也没法。”夜千鸢皱着眉道。她也想把银月帮这个邪恶组织毁掉,但鳯天国太广了,五大宗和中刃堂分堂都成千上万,那银月帮不知道成立了多少年,要一网打尽想想也都不可能。 见翁忆不甘心的样子,夜千鸢安慰的冲他笑了笑:“没事,咱们虽然只剿灭了一个小分支,但初次行动就能有所大胜,已经不错了。” “哦。”被她这么一安慰,翁忆脸上也有了笑。 “对了,还有一件事,壁幽谷让人修炼的地方究竟在哪,你和二公子后来打探到了吗?”比起抓人,夜千鸢觉得这才是重点。 “小主,禁地之所是无奇在管理,什么人能去也是他做主。何况禁地一个月前就不让人去了,我们试过打听,就连那个想勾引二公子的水蜜儿都说不知道。我记得她原话是这么说的,‘等新的修炼场筑好以后,无奇会再带弟子前去修炼。’。” “新的修炼场?”夜千鸢很快抓到了要点,柳眉不由得拧紧,“看来我们在龙背岭挖聚灵珠的事已经在银月帮传开了,其他分支有了警惕心,所以才关闭修炼场地。也就是说,即便有宝物也叫他们藏起来了。” “小主,你和三公子在龙背岭挖到了很多聚灵珠吗?”翁忆好奇的问道。 “呵呵!”夜千鸢笑着取出一颗聚灵珠递给他,“拿去,这是你的。” “这……”翁忆又惊又喜,两眼激动得盯着她手里的聚灵珠,都快说不出来了。 “快拿着!因为你们要来这里做卧底,我怕被人发现你们身上有聚灵珠,所以就没给你。小恋也有,就你和二公子的还没给。” 翁忆这才伸出双手接住珠子,白白净净的脸上都笑出红晕了:“谢小主赏赐!” 夜千鸢微笑的看着他。虽然已经知道他们兄妹俩是艮月国的人,但对她而言这些并不重要,她只知道他们兄妹俩这一路上跟着他们也是付出良多。 即便留他们兄妹俩在身边可能会惹来一些麻烦,但她也没想过要与他们划清界限。既然与他们交了朋友,那朋友之间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她夜千鸢虽然怕麻烦,但交朋友从来都是以人品为重,与贫穷富贵身份高低扯不上关系。 “小忆,你先别出去了,壑在里面忙,你留下来帮我们。”夜千鸢指了指身后的石洞。 为了让御孤壑能专心给那些被控制的人清理体内的血毒,他们特意选择了这处石洞。虽然有几位堂主在里面帮忙,但被控制的人太多,人手远远不够。 “好勒!”翁忆把聚灵珠小心翼翼的收起来后,比她动作还麻溜的飞进石洞里。 在壁幽谷,他们整整待了五天。 近两百人在御孤壑的救治下全部恢复正常。 这些人都是散修,夜千鸢也了解他们的情况,虽然他们在被银月帮控制的时候会做些身不由己的事,但自己的神志也是存在的,清醒过后自然记得发生的事。 得知在他们身边的全是五大宗和中刃堂的大人物,这些散修异常激动,各个都受宠若惊。 夜千鸢跟鳯岚驰商量过后,决定把这些人都带回城里。一来,他们深受银月帮控制,对银月帮都深恶痛恨,二来,他们在银月帮的指点下,修为也算可以。带他们回去考验一番,再分给五大宗和中刃堂,也等同于截取了银月帮的劳动成果。 何乐而不为呢? 。。。。。。。 回到城里—— 他们马不停蹄的赶回住处。 那块红晶被御孤壑炼制成了粉末,由御皓风喂邢飘飘尽数服下。 鳯岚驰在一旁看着,揪着眉始终不相信这个办法能救人。可自家妹妹已经晕迷了一个多月,他心里更担心,所以这会儿哪怕心有怀疑也只能憋着。 “表哥,下次啊,别再乱收陌生人的东西了。”夜千鸢一想起邢飘飘出事的经过,就忍不住对鳯岚驰抱怨。 “知道了!”鳯岚驰没好气的剜了她一眼。 “还有哦,你可别包庇某些人,这笔账就算飘飘不跟她算,我也会跟她计较到底的!”夜千鸢虽然压着声音,但也充满了恨意。 某些人是谁,鳯岚驰当然清楚。 他俊脸沉下,没好气的回她:“不用你提醒,我爹也绝对不会放过她!” 闻言,夜千鸢笑了笑:“你我是放心的,但舅舅嘛,我还真不相信他会大义灭亲。如果他真拎得清事儿,当初飘飘的娘恐怕也不会离开他了。还有,飘飘的娘亲自从离开舅舅后就得了间歇性失忆症,这病啊我看十有八九跟你姑妈有关。” “嗯。”鳯岚驰闷闷的应了一个字,压根就反驳不了她的话。 “表哥,下一步你有何打算?” 鳯岚驰沉默了片刻,然后低沉道:“我想去见一见飘飘的娘亲。” 夜千鸢点了点头。 正想再说什么,突然听见翁恋惊喜的声音传来:“飘飘姐,你醒了?” 他们赶紧过去,只见邢飘飘已经睁开了眼,虽然她气色不佳,苍白的脸色显得很虚弱,但眼神有焦距有光泽,不再像那一次浑浊涣散一看就不正常。 “飘飘,你终于没事了!”夜千鸢赶紧把御皓风给挤开,一把抱住坐起的人儿。 “千鸢……” “你别说话,先好好休息,等精神好了再说。”见她要开口,夜千鸢赶紧打断她。翁恋体贴的端来温水,夜千鸢接过杯子送到她嘴巴,“来,喝点水。” 邢飘飘也听话,小口小口的喝着。 屋子里其他人都看着她,谁也没催她。 等她喝完水,夜千鸢又扶她躺下。 “你好久都没进食了,我叫人给你送吃的来,等吃饱有了力气你再起来。” 她正准备吩咐宫无意去办,突然青磊在门口喊她,而且声音还有些激动:“夫人,听说城主到泰隆城了!中刃堂的人来请你和少主过去!” 这消息,就跟平地一声惊雷似的,屋子里各个人都为之震惊,全愣了! 夜千鸢下意识的看着刚躺下的邢飘飘,只见她脸色比先前还苍白,眸光除了震惊外,还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抵触。 她再看向鳯岚驰,只见鳯岚驰整张脸绷得紧紧的,完全是被自家老头子的突然到来给惊得说不出来。 他也是下意识的看着邢飘飘,只是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213、真是太叫人心寒了! 他知道自家老头子早晚会来,但是邢飘飘的反应和神情也意示着,他家老头子来了不见得就是好事。 他可以认这个妹妹,老头子也可以认这个女儿,可是人家不一定会认他们。 解铃还须系铃人,先前他和夜千鸢的谈话中,他提到下一步计划就是去见邢飘飘的娘亲邢珂,就是想从邢珂那里着手,看能否帮他家老头子一把…… 眼下他家老头子突然到来,直接就打乱了他的计划,也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他现在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屋子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僵,确切的说是有些尴尬。 尴尬的原因就是所有认识邢飘飘的人都知道她是城主鳯宪的女儿! 不过邢飘飘却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早就被众人所知,此刻的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根本没发现屋子里气氛不对劲儿。 等她渐渐的调整好情绪,屋子里只剩下夜千鸢了。 不用说,人都是被夜千鸢赶走的,包括御皓风也被她赶了出去。 “千鸢,他们呢?”邢飘飘小声说道,“其实我在晕迷中有知觉的,我知道这段时间大家都很担心我,也很照顾我,刚刚是我太……我都忘了向大家道声谢。” “嗯,自从你出事,大伙都很担心,特别是翁忆和翁恋,一个寸步不离的照顾你,一个还以身涉险去寻找救治你的法子,回头啊你真该对他们说声谢谢。至于我、少主、还有二公子,你就不要谢了。” 她最后一句话别有深意,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能听出来。 邢飘飘密长的眼睫不停的眨着,眼神闪烁,根本不敢正眼看她。 “千鸢……你……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哟,你才明白啊?”夜千鸢破功,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我还以为你要继续封口呢!” 她有意把翁忆和翁恋兄妹与他们分开来说,是因为翁忆和翁恋与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但却心甘情愿为他们付出。而她、御孤壑、鳯岚驰、御皓风不同,是因为他们与这丫头之间不是血缘亲人就是沾亲带故,一家人自然不需要说‘谢’了。 邢飘飘咬了咬唇,这才抬起头看着她,原本清澈的眸子里翻涌着许多情绪:“我不是有意隐瞒你们,而是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做鳯家的人。” “我知道。”夜千鸢握着她的手,微笑着给她鼓励,“没人强迫你一定要做鳯家的人,只要你觉得自己开心,你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 “你会不会觉得我不知好歹?” “怎么会?你的命是你娘给的,你的人生是为自己而活的,干嘛要去看别人脸色?” “那我们就做不成姐妹了……” “你这是什么傻话?”夜千鸢没好气的打断她,“我们认识在先,本来就是好朋友、好姐妹,我又不是因为你是鳯家的人才跟你做朋友、做姐妹的!” 邢飘飘定定看着她,然后释然的笑了。 夜千鸢也陪着她一起笑:“你这傻瓜,以为自己不说别人就不知道?你也不看看遇到的都是什么人,哪个不是活了一把岁数的老人精,你能瞒过谁?” 邢飘飘脸蛋浮出一丝红晕,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娘也早就提醒过我让我尽量不要去城里,所以我都只在人少的地方修炼。” “好啦,以后有什么事直接告诉我,别装心里面。虽然我也没啥大能耐,但是还是能帮你分担心事。” “嗯。”邢飘飘反握住她的手,漂亮的大眼中闪着晶莹的水光,哽咽道,“千鸢,我没想到能遇上你们,真的,我好幸运!” “我也是,我没想到我还有个姐姐,而且跟我这么投缘。”看着她眼里的湿润,夜千鸢鼻子也很酸。 聊着这些感动又感慨的事,邢飘飘也不再像先前那般忧郁,虽然她精神还没彻底恢复,但活波劲儿还是逐渐恢复了。 不过她活波劲儿起来了,又突然问道:“对了,二公子呢?我前阵子虽然醒不来,可是我知道二公子一直在照顾我,真想向他说些‘谢谢’。本来答应过他要给他做一年丫鬟的,结果反倒让他为我做事,想想我都怪心虚的。” “你答应给他做丫鬟?什么时候的事?”夜千鸢有些心惊。这两人私下里究竟还有什么事是他们不知道的? “他把血霜藤送我,我答应给他做一年丫鬟。” “……”夜千鸢脸色有些黑。 御皓风那二渣货,居然拿他们的东西去做人情…… 不对,是拿他们夫妻俩的东西去骗无知女孩! 做一年丫鬟?亏他想得出来! “千鸢,怎么了?”见她神色有异,邢飘飘不解的看着她。 面对她清澈见底的双眼,夜千鸢轻咳了一声,笑说道:“我们二哥那人就喜欢一本正经的开玩笑,他那么大个人了,又有手有脚的,哪需要什么丫鬟,说那些话只是怕你不好意思收下血霜藤而已,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这事她必须得替他们抹掉,不然让鳯岚驰知道,还不得宰了御皓风那货? 虽然他们兄妹还没相认,但鳯岚驰一看就有护妹狂魔的潜质,自己的妹妹给别人当丫鬟,先不说其他的,就是这脸面上也过不去。 “千鸢,我想见见二公子,可以吗?” “呃……”夜千鸢不自然的窘了一下,但她脑子向来灵活,立马说道,“不是不让你见他,而是我们二哥最近有点私事要忙,得知你病了他才抽了一点时间过来照顾你,现在你病好了,他得继续去办他的事。你等我一下,我去看看,看他走没走。” 说完,她起身朝门外走去。 正巧青磊过来叫她,她故意拔高嗓门问道:“青磊啊,我们二哥还在吗?他说要他去办事,走没有啊?” 见她一个劲儿的眨眼睛,一向会看事的青磊哪能不明白?当即就大声回道:“夫人,二爷已经走了,他说要办的事很急,让我过来跟飘飘姑娘说一声,他就不过来跟你们辞行了。” 夜千鸢偷偷的对他竖了竖大拇指。 她赶紧回房里,对一脸失望的邢飘飘说道:“看吧,我就说他很赶吧。不过,飘飘你别生气,他也不是故意的。” “我没生气,只是有点闷。”邢飘飘突然摸了摸胸口的位置。 见状,夜千鸢立马紧张起来,一屁股坐上床头紧紧盯着她:“飘飘,你怎么样?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多想,我们二哥他会回来的,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回来的!” 天知道她现在有多想拍死御皓风,更后悔当初没下手狠一点,直接把他揍死算了! 祸害了两个女人,现在又来祸害她好姐妹,这渣货,简直就是女人克星! 见她紧张不已,邢飘飘摇了摇头,微微笑道:“我没事,就是刚刚有点闷,可能是睡久了的缘故。” “肯定是饿了!”夜千鸢知道青磊在外面,扭头就朝外面喊道,“青磊,快去拿吃的过来!” “是,夫人。” 听到青磊远去的动静,夜千鸢又转回头笑说道:“瞧我,只知道跟你说话,都忘了你好久都没吃东西了。” 虽然被惊了一下,但看到邢飘飘没事,她心里还是有些欢喜的。 没心痛,说明邢飘飘对御皓风的感情还没到那一步,这种还在萌芽期的感情,最好的方式就是尽早阻断,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还是很让人乐观的。 很快青磊将吃的送了过来。 夜千鸢也不讲究,将吃的全摆上了床,又让青磊去把翁恋叫过来,然后她们三个女孩就在床上吃喝玩闹。 翁恋原本性格很内向的,平时见着人腼腆得也说不上话来,在跟了夜千鸢这么久后,没旁人时也喜欢跟她们说话了,虽然她讲话一如既往的轻细温柔,但变化还是很大的。 “千鸢姐,城主来了,你不去见见他吗?”虽然她们在这边吃得开心,但翁恋还是对外面的事不放心,怕夜千鸢久留在这里会让城主不满。 “没事,飘飘刚醒,我留在这里陪飘飘,我舅舅会理解的。”夜千鸢剁了一块肉吃得可香了,对她的担心完全没放在心上。 何况她也是真饿,不但邢飘飘好些日子没进食了,她最近也没好好吃过东西。 比起她们的食欲大开,邢飘飘明显心事重重吃不太下,特别是听到翁恋的问话后,她心虚的瞥了一眼夜千鸢:“千鸢,要不你去忙吧,我这里有小恋陪着就好了。” “不急,等我吃饱了再去!”夜千鸢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还不忘回她们,“跟那些老人精们在一起,一举一动都要格外注意,明明一块肉我一口就能吞下,可在别人面前我得分成好几口,憋屈死了。等我吃饱了去,到时候摆起谱做起样子来也才有力气。” “呵呵……”翁恋和邢飘飘同时被她逗笑了。 正笑着,突然外面传来许多脚步声。 三人同是僵住,不但笑声被打断,夜千鸢包在嘴里的肉都停止了咀嚼。 “夫人,快出来!”青磊压低了嗓门在外面唤道。 夜千鸢快速嚼烂嘴里的肉吞下肚,然后一边擦着手一边起身:“你们先吃着,我去看看。”她笑着拍了拍邢飘飘僵硬的肩膀,“没事的,有我在呢。” “嗯。”邢飘飘笑了笑,不过怎么看笑容都是硬挤出来的。 夜千鸢走出去,还不忘把房门关上,让人完全看不到房里的情况。 门外的花园里站着一群人,且站位分明。 最前排正中央霸占c的中年男子最惹眼,挺拔的身姿气贯如虹,隔着一段距离都能感觉到他身上那种顶天立地的威严,强大的让人望而生敬。虽然模样显得成熟,没有年轻人那种俊美感,但五官与鳯岚驰相似的他却比年轻人多了一种儒雅和沉稳的气息,认真比较起来,竟比鳯岚驰这个飘逸绝尘的儿子还迷人呢。 鳯岚驰与中刃堂的人在鳯宪左手边,四大宗的几位长老和堂主在鳯宪右边。 见到她出来,除了鳯宪和鳯岚驰这对父子外,其他人同时向她拜道:“见过小主。” “诸位免礼。”她端着微笑上前。丝毫不惧鳯宪的打量以及眼中露出的激动,走到他身前福身拜道,“鸢儿拜见舅舅,舅舅万福。” “快、快起来。”鳯宪伸手扶住她胳膊,双目始终停留在她脸上,越发有些激动,“你与你娘长得真像。” “鸢儿不才,除了容貌样样都不如娘。”面对他,夜千鸢下意识的收起了性子,虚心又温柔的回道。 “鸢儿,飘飘呢,她好些了吗?”鳯岚驰像是不甘被冷落似的,突然插嘴问道。 夜千鸢仔细瞧着鳯宪,只见他脸上俊朗的笑容突然消失,目光投向那扇紧闭的房门。 她抿了抿嘴,微笑道:“飘飘刚苏醒,身子还弱着呢,不便见客。” 拜托,一来就搞这么大阵仗,他们也不怕把人吓跑! 见他们父子垮着脸,她又接着说道:“舅舅,表哥,去堂屋坐吧。”然后她又看向其他人,“你们都忙了好些天了,眼下各宗弟子还在外面,这里没啥事,我会招待好舅舅的,你们都回去吧,尽快把弟子们招回来,再好好整顿一下,可别真把泰隆城整成废城了。” “是。”各长老和堂主纷纷应道。 鳯宪将目光从那扇房门收回,也开口道:“都回去吧。” “是。”各长老和堂主又异口同声的应道,然后才离开了夜千鸢他们住的院子。 “鸢儿……”他们一走,鳯岚驰就急着朝夜千鸢使眼色。 夜千鸢假装没看见,还佯装委屈的嘟起嘴:“表哥,舅舅这次来泰隆城不是来看我的吗?怎么把脸拉得这么长,难道是讨厌我?” 鳯宪微微一愣,然后很不自然的咳了咳:“鸢儿……没有的事,舅舅见着你喜欢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讨厌你?” 鳯岚驰嘴角狠狠一抽。 夜千鸢回头看了一眼,嘴角嘟得更高:“舅舅,你说谎,你一直盯着那门,都没正眼看我,还说不是讨厌我?我原以为回到鳯天国会有亲人疼爱,没想到你和表哥看到我完全不开心,看来都是我想多了,我分明就是个多余的人!” “千鸢……”鳯岚驰不止嘴角抽搐,额头上更是流下了黑线。 “鸢儿,舅舅没……”鳯宪见她误会,也急于解释。 但夜千鸢气呼呼的哼道:“没什么?没几句关怀的话,也没见面礼,真是啥啥都没有,太叫人心寒了!” 214、有喜了 鳯岚驰早已了解她的性格,无缘无故使性子,多半都是装的。她若真生气,炸毛起来可是比妖兽还凶,哪会浪费时间跟人使性子? 可是鳯宪第一次见她,瞧着这侄女气呼呼的样子,精致的五官都扭成一团了,眼神里全是怨怒,他忍不住就心虚,也自愧认女心急,把侄女都给冷落了。 “鸢儿,都是舅舅不好,舅舅来得匆忙都没为你精心准备礼物。这只葫芦陪着舅舅许多年,舅舅今天就把它当做见面礼送你,好吗?” “父亲,您这是?”夜千鸢还没说话,鳯岚驰在一旁先开了口。 看着鳯宪手里的绿葫芦,夜千鸢本还有些瞧不上眼的,但见鳯岚驰一脸惊讶,甚至语气里还流露出妒忌,她眸子微眯,先伸手将绿葫芦接过,好奇的问道:“舅舅,这是做什么用的?” 不会是跟宫无望的葫芦一样装着蕴魂露吧?如果是的话,貌似也不错。因为宫无意说过,蕴魂露是水翼宗的独门宝物,很是罕见,连宗主都没多少。宫无望之所以有,那还是圣主曾经赏赐他的。 “鸢儿,这宝葫芦能装下数万人!”鳯岚驰一看她不识货,立马酸溜溜的向她解释道。 “啥?装人?”夜千鸢惊呆了! “怎么,你还不信啊?不信我试给你看!”鳯岚驰说着话就要伸手。 夜千鸢猛地回过神,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并将宝葫芦给塞怀里,还捂得紧紧的。看着他那嫉妒的眼神,她咧嘴笑道:“表哥,就不劳你费心了,回头我找壑试试,哈哈!” 装人的东西,那不是她梦寐以求的吗? 她一改先前的幽怨和不满,脸蛋就跟开了花似的,一双漂亮的眼眸都变成了两条月牙,还跑到鳯宪身侧讨好的搀扶着他,亲热无比的撒起娇来:“舅舅,你来就来嘛,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气!鸢儿没想到你会突然前来,所以也没什么准备,没有去接你,你可不要生鸢儿的气。舅舅,你这一路肯定很辛苦吧,快进屋里坐,鸢儿这就让人给你奉茶。对了,你用膳了吗,想吃什么鸢儿让人去做,舅舅千万别跟鸢儿客气!” 鳯宪:“……” 鳯岚驰整张脸上的五官都止不住抽动,何止是嫉妒,瞧着她那变脸速度,简直都快鄙夷死的了! 鳯宪虽然震惊她的转变,但侄女如此乖巧可人,他这颗做长辈的心也瞬间被融化成了水,笑呵呵的被夜千鸢请进了堂屋。 得知他没来得及用膳就赶过来,夜千鸢赶紧吩咐青磊把闻萧叫出来摆桌上酒菜,听说御孤壑和御皓风还在房里说话,她亲自去把两人给叫了出来。 看着她热情的忙前忙后,鳯岚驰眼都被扎疼了。在夜千鸢从他身旁走过的时候,他还酸溜溜的问道:“鸢儿,为何当初见我的时候不见你如此热情?” 夜千鸢扭头给了他一记轻飘飘的眼神:“表哥,我还要怎么对你?你跟着我们,吃喝都算在我们头上,倒是你,空着手来,连块灵石都没给我。送飘飘的红晶不但是从别人那里得来的,还差点要了飘飘的命。做哥的抠门成你这样,你还好意思对我抱怨?” “……?!”鳯岚驰脸唰地黢黑。 “哼!”夜千鸢再白了他一眼,随后拉着御孤壑去见鳯宪。 看着仪表不俗的两兄弟,鳯宪也收了许多上位者气息,笑容亲和的接受两兄弟礼拜。 只是在听到他们姓氏时,他脸上的笑忽然僵住,眉头还皱了起来。 “你们是艮月国御家的人?” 御皓风被问得不明所以,清冽的眸子朝身侧的兄弟看去。 而御孤壑面色从容,凤目中并无半点异色,温然道:“回舅舅,我们姓御,但与艮月国御家并无瓜葛。” 艮月国四大家族的事他们夫妻已经有所了解,在得知这件事时,他们甚至还分析过御严坤有可能是御家遗落在外的后人,所以御严坤才对秘术这些事那么执迷和上心。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为什么御严坤会被人救走。 此刻也没有外人,夜千鸢觉得这些事没必要隐瞒鳯家父子,遂接过御孤壑的话向这对父子讲诉起了他们的来历。 当然,有一件事是必须要隐瞒的,那就是她的生父。 她是肯定不会把圣主受辱的事说出去的,哪怕这对父子是圣主最亲的人。她只需要把自己编造成侯府的养女就行,至于她的生父,随便别人怎么猜。 听完他们的来历,鳯宪这才舒展开眉头,还长叹了一声:“没想到是金神医把你们带回的古域大陆,我都已经好些年没见过他了。” 夜千鸢笑了笑:“舅舅,我夫君虽然姓御,但真不是艮月国御家的人,姓氏只是一个巧合而已,这一点外公是可以作证的。” 鳯宪点了点头。 一旁鳯岚驰突然道:“千鸢,你若是姑妈和金大人所生,那你与孤壑也不该成亲,你需知金大人与金神医属同宗血脉,在古域,同宗男女可以婚配,但同宗血脉是禁制婚配的!” “噗!” 他这话一出,门口候着的闻萧和青磊同时喷笑。 就连冷酷的御皓风都低头轻咳起来:“咳咳……” 夜千鸢和御孤壑则是双双黑了脸,一致朝鳯岚驰瞪过去。 “表哥,你啥意思?是不是自己找不到媳妇,就见不得别人成双成对?”夜千鸢直接喷火。要不是她知道自己身世,恐怕现在就该上演‘相爱的两人原来是兄妹’的狗血剧情了! “千鸢……你们真不会……”鳯宪揪心的望着他们夫妻。 “舅舅,你别听表哥乱猜,没那回事!”夜千鸢见他把鳯岚驰的话听进去了,气得脸都白了一层。 “舅舅,外公给我和鸢儿摸过骨,我和鸢儿既不是同宗,也非血亲。”御孤壑沉着脸道。别说他脾气不好,就是再好的脾气也得为这种事生气! 做夫妻一年有余,竟被人说成是兄妹…… 他暗暗的磨着牙,强忍着心里那口血气。 听说金匀为他们摸过骨,鳯宪这才松了一口气。斜了一眼旁边的儿子,他眼里也有些没好气:“瞧瞧你,无凭无据的事怎能胡说?老大不小了,一点正经样子都没有!当真就像鸢儿所说那样,你是一个人过惯了见不得鸢儿和孤壑恩爱?” “父亲,我……” “舅舅,表哥不是一个人过惯了,他这分明就是在提醒你他也想成亲了。”夜千鸢赶紧上前把鳯岚驰从鳯宪身边挤开,笑得那叫一个乖巧又体贴,“舅舅,你看我这么小的年纪都嫁人了,表哥的岁数不知道比我大多少,你怎么还不给他安排婚事呢?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他这么单着,我都替他着急。舅舅,我有一个提议,要不我们在鳯天国内替表哥办场选妻大赛吧?如此……” 她话还没说完,后领突然被人抓住,然后双脚离地。 鳯岚驰就似拧小鸡一样把她塞到御孤壑怀中,黑着脸咬着牙恶狠狠的溢道:“我的事就不用你们操心了!既然你们已经成亲,那就赶紧生孩子去,我们鳯家人丁单薄,有那个功夫操心我的事,不如多努力为我们鳯家开枝散叶!” 夜千鸢从御孤壑怀里抬起头,不甘示弱的朝他怼了回去:“替鳯家传宗接代的事应该是你的责任!你娶不到媳妇让舅舅没法抱孙子,这分明是你的错,你却拿我们当挡箭牌,你好意思不?” “我……”鳯岚驰无暇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就跟调色盘似的煞是好看。 “你什么你,你还不赶紧娶媳妇去!” “你……” “我们的事不用表哥操心,我和壑还年轻得很,有的是时间生孩子!” “哈哈……”座上突然传来鳯宪悦朗的大笑声。 夜千鸢这才停止攻击,不过还是很不爽的瞪了鳯岚驰一眼。 敢说她和壑是兄妹? 哼!看她怎么收拾他! “舅舅,鸢儿性子好玩,让你见笑了。”御孤壑搂着怀里的人儿,对座上的鳯宪一脸抱歉。 “不是鸢儿性子好玩,是鸢儿太好玩了,哈哈!”鳯宪笑得合不拢嘴,连眼角皱纹都笑出来了,还指着鳯岚驰嫌弃道,“这臭小子一天到晚总气我,如今鸢儿替我报仇教训他,实在是过瘾!哈哈!” “……?!”夜千鸢嘴角抽了抽,感觉他也不像个正常父亲,干脆不出声了。 鳯岚驰更是一言不发,那眼神看谁都像是有仇似的,瞪了这个瞪那个,就差没跳脚暴走了! 堂屋里虽然吵吵闹闹一番,可气氛一点都不坏,相反的因为鳯宪愉悦的笑声,反而让堂屋里的气氛变得极其美好。 一个长辈、而且还有着帝尊一样的身份,能与他们一群小辈玩笑,除了鳯岚驰外,其余人都倍感惊奇,可以说是压根就没想到的,也是他们根本不敢想的。 在邢飘飘的事情上,夜千鸢对这个舅舅原本是有些嫌弃的,因为她觉得能让一个女人未婚生育还带球跑路,这样的男人就算再出色,人品也一定有问题。然后短暂的接触下来,她对鳯宪的感觉改观了不少。 她觉得,能这么乐观的看着小辈吵闹,至少在这一点上就比御严坤强多了! 同样是父亲,她从御严坤身上就没感觉到一点亲情味。哪像座上这位,看他们的眼神都带着光,欢喜全露在脸上。 要知道,像他们这样的人物,根本不需要去讨好谁,也有资格对任何一个人不近人情。除了发自内心的疼爱,实在没必要假装。 想到这,她又忍不住去想邢飘飘的事。 如果他们父女相认,这个父亲应该不会对女儿太差…… 没过多久,酒食上了桌。 大家都安静下来,并且很有规矩的落座。 夜千鸢和御孤壑坐在右侧,合用一张桌子。 鳯岚驰和御皓风在左侧,一人一张矮桌。 鳯宪看着他们,突然感慨道:“我身边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热闹过了,这次出来也没白来。” 他那句‘没白来’可谓是别有深意,在场的人谁不清楚? 但其他人都没接他的话,只有夜千鸢端起酒杯敬向他:“舅舅,你要不嫌弃,我们以后会多陪你的。” “鸢儿不但有趣,还很懂事,舅舅见着你,深感欣慰。”鳯宪笑着赞道。 但这赞许的笑容中也暗藏着一丝痛楚,他没表现出来,可夜千鸢还是感觉到了。 这么久,没人提过一句‘圣主’,不是不愿提,是怕提起来会伤痛。 毕竟他连她这个侄女都如此喜爱,又何况是亲妹妹? 她正想说话,突然闻着杯中的酒气,胃里莫名的有些难受,总觉得像有什么东西会从喉咙里喷出来,所以赶紧捂住嘴巴—— “呕!” “鸢儿!”见她如此,座上的人都吓了一跳。 御孤壑赶紧将她搂住,取走了她手中酒杯,紧张问道:“怎么了?” 夜千鸢捂着嘴小声回道:“没事,可能是先前在飘飘房里吃太多了。” 御孤壑没好气的剜了她一眼。 而夜千鸢刚说完,突然感觉更难受,弯下腰就大吐特吐起来。 可她也没吐出什么,就是一阵阵恶心干呕。 御孤壑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赶紧拍着她背为她顺气。 突然鳯岚驰的声音从对面传来:“鸢儿不会是有喜了吧?” 他这声一出,堂屋里的人全愣了。 包括夜千鸢自己,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压着喉咙,脑袋一时间都空白了。 有喜? 她吗? 御孤壑最先回过神,立马拉住她手腕。 这一把脉,他凤目呆滞了一瞬,紧接着唇角倏然划到了耳根。 夜千鸢看着他脸上放大的笑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壑……” “鸢儿,为夫真要当爹了!”御孤壑将她紧紧抱住,在她耳边激动的报喜。 “真的吗?”夜千鸢问完之后才觉得自己傻到了极点,她月事多久没来了?上个月?上上个月? 想到这,她直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这几个月都在外面跑来跑去,她都忘了自己是女人还有大姨妈这回事了! 215、试探 “孤壑,赶紧带鸢儿回房休息。你们这次去壁幽谷好几天,听说都是在外面风餐露宿,眼下壁鸢儿有了身孕,你懂医术,可要好好照顾她,别再让她累着了。”鳯宪欢喜不已,忙出声叮嘱他们。 夜千鸢正向回他自己没大碍,御孤壑突然将她从坐垫上抱了起来。 大庭广众之下让他这么一抱,她都不好意思说话了,干脆装柔弱任由他抱着自己离开。 这阵子因为要照顾邢飘飘,他们独处的时间并不多,眼下邢飘飘已经苏醒,两个人本就打算抽时间弥补二人世界,眼下因为有孕,他们更是迫切的需要空间来好好享受这份喜悦。 不过夜千鸢也没想到害喜的反应不来则以,一来就让她招架不住。被御孤壑抱回房,他们还来不及多说什么,她就一阵阵犯恶心。 先前在堂屋的时候都没吐出什么来,这一回房还把她不久前吃的都给吐空了。 最后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似的,整个人躺在床上摊着。 回过劲儿来,看到床头边默默清理秽物的男人,她绷着眼泪又感动又自责的爬到床头边拉住他:“让其他人来做吧……” “听话,躺着别动。”御孤壑温柔的看着她,凤目中不见一丝厌色,有的仅仅是对她的心疼和宠溺。 “我……”夜千鸢咬了咬唇,最后还是乖乖的躺了回去。 御孤壑收拾好屋子后又另外打了盆清水,把她身上沾着秽物的地方一一擦拭干净,然后又点了香炉,让屋子里再也闻不到一丝异味。 闻着香炉里清凉的气息,夜千鸢更是软绵绵的不想动。不是第一次被他照顾,以前受伤的时候他也是如此温柔体贴的照顾她,但是这一次他却是全程亲历亲为,连端水倒水这些事都没有再使唤闻萧和青磊。 看着他坐上床,她眼眸突然泛出水雾,定定的看着他迷人的脸盘,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他手掌覆上她肚子,很轻柔的触碰着,像是担心力气大会伤到皮脂下的某个小东西一般。 被他小心翼翼的样子逗笑,她葇荑覆在他手背上,陪着他一起感受这无与伦比的温馨的时刻。 “壑,你猜是男孩还是女孩?”她没有性别歧视,但会不由自主的去想象孩子的性别。这孩子来得突然,她以前都没想过这些,眼下才发现真是什么都没准备。 “男孩女孩都一样。”御孤壑弯着嘴角,凤目中潋滟的华光溢出,愉悦且满足的气息笼罩着整张床。 “那我们要怎么准备?男孩女孩的东西各准备一套?”夜千鸢皱了皱眉。她没经验,而且周围好像也没有可以请教的人,这点还真让她苦恼。 “不用你操心,为夫自有主张,会准备妥当的。” “你能准备什么?尿布吗?那我也会呢,拿张床单撕拉几下就行了!” “……”御孤壑嘴角狠狠一扯,低下头没好气的刮了刮她鼻子,轻斥道,“我们的孩子是宝贝,你当是什么?” “呵呵!”夜千鸢笑着搂住他脖子,“开玩笑的,瞧你,孩子还没出生呢就开始偏心了,你就不怕我吃醋?” “再乱说话,看为夫怎么收拾你!”御孤壑惩罚似的咬住她红唇。 当然,他是不可能真咬的。 不过是借机亲近她而已。 这阵子他们大多时间都分开睡,就算有点时间在一起,也不能尽兴。好不容易救醒了邢飘飘,也把壁幽谷的银月帮铲除了,此刻他只想好好与她亲近。 而他凤目中流露出来的深情也让夜千鸢拒接不了,知道他不会有过分的举动,她也就顺着他。 “嗯?”摸到她怀中有硬物,御孤壑突然愣了一下,随即将其物取出来,低头一看,顿生疑惑,“这是何物?” “这是舅舅送我的宝葫芦,刚在外面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据说这东西可以装人!”夜千鸢脸蛋还飘着红晕,但看到翠绿的葫芦时,又忍不住兴奋。 “装人?”御孤壑凤目微睁,异常惊讶。 装东西的储物袋他们多的是,但装人的东西还是第一次听说。 夜千鸢又说道:“这东西应该是个稀罕的宝物,你都没看到舅舅送我的时候鳯岚驰的模样,简直就是羡慕嫉妒恨,就差跟我抢了。” 御孤壑忽然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笑问道:“口诀知道吗?” 夜千鸢想起搀扶鳯宪进堂屋时鳯宪偷偷告诉她的口诀,凑到他耳边小声告诉了他。 “你等我,我进去看看。”御孤壑交代完,突然在她眼前消失,原本在他手中的绿葫芦落在床上,还晃动了一下。 夜千鸢抓起葫芦,眯着一只眼往葫芦口瞧。 这葫芦没有塞子,从外面往里看里面黑黑的啥也瞧不见。 “壑?”她不放心,忍不住喊他。 但里面没声音回她。 她拿着葫芦摇了摇,又拿指甲弹了弹,还是没御孤壑的动静。 心里一急,她也管不了那么多,凝神默念起口诀来。 下一瞬,她只觉得身子变得很轻,视线突然变黑,等她定住心神时,居然发现自己身在一处阁楼中。 这感觉,比做梦还让人惊讶,她想都没想拔腿就往阁楼外跑。 “壑!” 跑出阁楼,只见外面一望无垠的青草地,在白茫茫的天际下,浩瀚又壮阔,简直惊爆眼球。 而身后的阁楼…… 她先前以为是阁楼,可站在外面一看,才发现这根本不是阁楼能比的,完全就是一座华丽宏伟的宫殿! 许是听到她的喊声,某爷正从另一扇大门出来,她惊喜的跑了过去:“壑!” 御孤壑比她动作还快,并一把将她抱紧。 他脸上没有惊喜,低头就是一声轻斥:“谁让你跑的?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 夜千鸢心虚的笑了笑:“人家担心你嘛!好了,我下次会注意的,绝对不会乱跑的!” 看她认错态度还算良好,御孤壑也没再多训她,只不过眼神睇瞪着她,无声的警告和威胁。 夜千鸢手抚着肚子,虽然觉得他有点大惊小怪,但也理解他快要当爹的心情。 为了转移他的不满,她赶紧拉着他看身后:“这宫殿真是太豪了,简直不输蜀河国的皇宫!难怪鳯岚驰那么妒忌,这里除了有宫殿,还有这么充足的灵气!最主要的是这里好安静,比世外桃源还美!” 随着她的赞叹,御孤壑俊脸上也有了笑意,牵着她朝其中一扇殿门走去。 “鸢儿,我们进去看看。” “好。” 。。。。。。 堂屋内—— 目送小夫妻离开后,鳯宪笑着笑着突然朝右边看去。 御皓风专心的用着食物,虽然先前与他们一样被夜千鸢呕吐的样子吓到,但此刻的他格外安静,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 “皓风公子不为他们高兴吗?” 御皓风手中切肉的小刀突然顿住,抬起冷酷的脸,面无波澜的迎向他。 也只看了一眼,随即又低下头盯着盘中的食物。 “他们成亲已久,有孩子也是理所应当。” “我怎么瞧着皓风公子像是有心事似的?”鳯宪挑起了眉梢,不难看出他对这个冷酷的小子挺感兴趣的。 先不说这小子有多冷酷,就是再骄傲的人面对他也有几分敬重,何况这个小子并无骄傲的资本。 御皓风这次连头也没抬,只淡漠的回了一句:“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心事,城主大人太见怪了。” 闻言,鳯宪忍不住皱眉。 这小子不但冷酷,还没把他放在眼中? “咳!”鳯岚驰突然插声,“父亲,二公子一向不苟言笑,你别往心里去。这次铲除壁幽谷邪帮,多亏了二公子舍身试险,他可是立了大功。” 鳯宪突然睇了儿子一眼。 这一眼别人可能看不懂,但鳯岚驰却是一下子就懂了,于是垂下眸子不再出声。 鳯宪目光又投向正优雅进食的御皓风,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御皓公子,听说飘飘与你走得很近,还常与你出双入对,是吗?” 御皓风仍旧头也不抬的回道:“我们这群人一同修炼,彼此鼓励,相互间都走得极近,不足为奇。” “可是飘飘与皓风公子之间貌似比其他人还走得近?” “朋友之所以成为朋友,不正是因为投缘吗?如果彼此形同陌路,那如何能成为朋友?”他总算抬起冷眸,直视着鳯宪,突然反问道,“不知城主大人与飘飘有何关系,竟如此过问我们?” “我……” “咳!”鳯岚驰不自然的轻咳,在鳯宪刚出声时接了鳯宪的话,“二公子,我父亲一向关爱小辈,所以就多嘴问了几句,你别介意。” “嗯。”御皓风扫了他一眼,算是接受了他的解释。 可他这寡淡无波的态度在鳯天国两个最有身份的男人面前,着实让人有些掉面儿。 鳯岚驰与他认识有一段时间了,倒也有些了解他的性子,算是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漠。 但鳯宪第一次遇上这种事,脸色自然有些不好看。 “我看皓风公子灵力低微,不知皓风对哪一宗感兴趣,可需要我帮你打点一番,如此五大宗也没人敢为难你。” “城主大人的好意皓风心领了,皓风没有要入宗的心思。” “可你不加入宗门,恐怕有误修行。毕竟五大宗有各自的秘术,只有入了宗门才有资格修得秘术。” “多谢城主大人关心。”御皓风再次抬起冷眸,低沉的嗓音只多了一丝冷硬,“我虽然灵力低微,但我修行时间不足一年,能有如此长进我已很是自豪。我相信就算不入宗门,假以时日我也会让人刮目相看。” 鳯宪眉头深皱。 对上他傲劲儿十足的冷眸,突然他眉头一松,朗声大笑起来:“皓风公子好样的,不说将来,就是现在也让我刮目相看啊!哈哈!” “城主大人谬赞了。”御皓风没有一丝受宠若惊,低下头重新切了一块盘里的肉,突然道,“食物快凉了,城主大人快些用吧。” 鳯岚驰在一旁听着、看着,见自家父亲大人一副想说话又说不出来的样子,不由得朝他弯起嘴角:“是啊,父亲,都快凉了,赶紧吃吧。” 何止他父亲对御皓风刮目相看,他都对这个小子刮目相看了! 能如此无视他父亲,还把他父亲说得哑口无言,仅凭这份胆气他也得道个‘服’字! 。。。。。。 对于堂屋里的暗斗,夜千鸢和御孤壑并不知道,在葫芦里的宫殿中转了一圈,要不是害喜,她都不想出来。 御孤壑当然是以她为重,眼下她这般‘娇气’,他即便有心陪她多玩玩也不得不收起这份心思。 从葫芦里出来,夜千鸢就被安置回床上乖乖躺好。 “我去吩咐青磊做些适合你吃的。”怕她兴致高涨贪玩,御孤壑把葫芦收在了自己身上。 “好。”夜千鸢乖巧的点头。她知道自己现在要听话,不然更没得玩! 看着他走出房门,她双手摸着平坦的肚子,一种从未有过的心情在心中蔓延开来。 孩子…… 在一起一年多了,按理说孩子来得并不算早,可是一想到几个月后自己就要当娘了,她还是觉得好快。 可惜的是外公不在他们身边,不然他肯定比他们还高兴。 还有她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婆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外公什么时候才能带着她来与他们团聚? 她以前想的是一家人在一起,有老有小,和和美美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如今小家伙都有了,就差外公和婆婆了! “二弟!” 门外突然传来御皓风的声音。 夜千鸢微微皱眉,收住心思朝门外问道:“他不在,什么事?” “他去哪了?” “可能是厨房吧!” “嗯。” 夜千鸢竖着耳朵,并没有听到他离开的动静。她坐起身,穿上鞋前去开门。 “怎么了?找他做什么?” “向他道别。”御皓风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她肚子,蹙眉道,“你进去休息,我在这里等他便是。” “你要去哪里?”夜千鸢脱口问道。 216、不见二爷 御皓风侧过身,好像没听到她的话一般,突然望着花园不吭声了。 夜千鸢以为有人来了,遂跟着他一起望向花园。 可花园那边一个人都没有,她眨了眨眼,再瞅他冷冰冰的侧脸,有些没好气:“你这是干嘛呢?我招你惹你了吗?有什么话就不能好好说?无缘无故的就说要走,你当自己是叛逆少年动不动就离开出走啊?” 他想什么她不懂,也不想懂,但是既然跟着他们来了这个地方,她也不能说不管他死活。可这家伙到哪都一个德行,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是那么招人恨,她也是很恼火的。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御皓风眼角朝她斜了一下,语气没带一丝温度。 “你不说就算了,反正回头壑也会告诉我的!”夜千鸢鄙弃道。她刚准备回房关门不再搭理他,突然想到什么,提起的脚又落回地面,认真问道,“是不是我舅舅对你说了什么?” “我说了不用你管!”御皓风口气更冷硬。 “谁喜欢管你?就你这臭德性,活像全世界都欠你似的,别说飘飘不能喜欢你,就算飘飘能和你在一起,就你这臭脾气我舅舅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你的!”他既然不识好歹,那也怨不着她说话难听了。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御皓风扭头恶狠狠的咬牙溢道。 “嘴巴长我身上,说不说话是我的自由!再说了,我有指名点姓跟你说话吗?你不接话也没人说你是傻子!” “你!” “哼!”夜千鸢瞪了他一眼,然后傲气的回了屋,再把房门重重一关! 她现在是有身孕的人了,为了孩子着想她现在不跟人打架,不然非揍他一顿不可! 摸着肚子,她嘴角勾起,刚刚那点怒火很快就化为了云烟。 她快当娘了,得收敛脾气! 重新回到床上没多久,她听见了御孤壑回来的动静。 也听见了他和御皓风的招呼声。 但她只听到招呼声,后面不但没声了,两个人的气息都消失了。 她知道他们兄弟肯定是找地方说话去了,遂也没起身。直到一刻钟后,御孤壑推门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盅热汤。 见她乖巧的躺在床上,他脸上漾起笑。 “壑,这是什么?”闻着瓷盅里酸甜的味儿,她好奇的坐起身。 “你尝尝,看喜欢不?”御孤壑拦住她伸出的手,舀了一勺送到她嘴边。 夜千鸢张嘴喝下。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汤,酸酸甜甜的,入口还有一股清凉。 “好喝!”她瞬间笑开了颜。 “好喝就多喝些。”御孤壑又舀了一勺送她嘴里。 夜千鸢是真喜欢这种感觉,连喝了几口,只觉得腹部蔓延着一股清爽劲儿,胃里的难受都缓解了许多。 她干脆不让他喂,自己端着瓷盅咕噜咕噜喝起来。 “慢些,没人跟你抢。”御孤壑瞪了她一眼,但眼神也没任何威慑力,反而带着一丝无奈的纵容。 “是真的好喝嘛!”夜千鸢喝得一滴不剩,才把空瓷盅放回他手中。 御孤壑笑着将空瓷盅放一旁,拿出她的手绢轻柔的给她擦着嘴角的汁液。 夜千鸢定定的看着他,‘温柔似水’一向是形容女人的,可面前的男人温柔起来,不但似水,还能把人溺死。 “其实……我没那么娇气,你不用这样。”她拉着他的手,除了感动外,她也很感惭愧的。 “为夫怎样了?”御孤壑反捏着她葱白的手指,放在唇边轻啄着,“难道为夫不该对你好?不对你好那又该对谁好?” 夜千鸢主动投进他怀中,紧紧抱住他腰身。 御孤壑自然而然的圈着她身子,还为她调整了姿势,避免肚子受到挤压。 “以后外面的事都交给我,不用你事事出头。” “嗯。” “说到就要做到,可不要转过身就忘了。”她这会儿是乖顺,可他仍旧不放心,刮着她鼻尖严肃的警告。 “知道了。”夜千鸢嗔了他一眼,她就怀个孕而已,没想到他却一下子变得婆婆妈妈起来。 “不情不愿,看来是一点都没把为夫的话听进去!” 她抬起头,对上他凤目中的不满,她顿时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赶紧拿脑袋蹭他胸膛:“听进去了,我不会乱来的。” 御孤壑这才微微扬起唇角。 他手掌轻放在她肚子上,如同对待珍宝般,爱恋又小心翼翼。 夜千鸢了解他初为人父的心情,安静的躺在他怀里,任由他跟孩子玩亲昵,何况她也很享受这样的甜蜜和温馨。 对于御皓风先前找来的事,她没多问,也不想因为一个讨厌的人而坏了气氛。而外面的人知道她现在有了身孕,都没有来打扰他们。 夫妻俩难得清闲的度过了一日。 第二天—— 夜千鸢醒来,睁开眼不见某爷,却见到邢飘飘和翁恋在他们房里。 她俩也没说话,在桌边各自低着头安静的做着什么,夜千鸢坐起身才看清楚,她们居然在做针线活。 “千鸢,你醒了?”邢飘飘最先发现她坐起身,赶紧放下手里的针线跑到床边。 “千鸢姐,三公子被城主叫去了,他不放心你,所以叫我们在这里守着你。”翁恋也放下手里的活到她们身边。 夜千鸢笑了笑。 果然某人很不放心她,怕她醒来会自己跑去找她们,于是主动把她们叫来陪她。 “你们在做什么呀?”她指了指桌上的东西。 “千鸢姐,我们在做小衣裳。”翁恋一边回她一边盯着她肚子,秀气的脸蛋上两眼都快笑成两道月牙儿了。 “你们会做小衣裳啊?”夜千鸢很惊讶。 “怎么,很奇怪吗?古域大陆的女孩没修炼之前都要做细活的。”邢飘飘一手搭在她肩上,一手拉着翁恋,笑说道,“我们跟三公子说好了,以后孩子穿的用的都交给我们,你就别操这些心了,只管安心养胎。” “那多不好意思?”夜千鸢‘嘿嘿’咧嘴。 “跟我们还客气?”邢飘飘佯装不满的剜了她一眼,“反正这些事你别管,需要什么只管告诉我们就行。” “那我替我家宝贝谢谢你们了?”夜千鸢一手拉着一个,比捡到宝还开心。 “谁稀罕你的谢?”邢飘飘翻了个白眼,突然盯着她肚子,关心的问道,“听说你害喜严重,今天好些了吗?” “没事,害喜嘛正常的,只是刚开始有点不适应。”夜千鸢笑着摇头,不想她们为自己太过担心。 “千鸢,真对不起,你怀着孩子还要照顾我,我真是……” “说什么呢?”夜千鸢立马打断了她的话,还板起脸来,“你是仗着自己没事了,故意过来惹我的对不?再跟我说一句生分的话,你看我会不会生气?我现在要是生气,我家壑绝对不会再让我们一起玩!” “好吧,那我不说了。”邢飘飘立马改了口,但还不忘叮嘱她,“不过你要是哪里不舒服,要及时跟我们说。” “嗯。”夜千鸢这才又露出笑脸。 “千鸢姐,三公子说给你做了特别的早饭,还说你醒了就让你用,我这就去给你端来,你等我一会儿。”翁恋突然想起来御孤壑交代的事,赶紧往外跑。 夜千鸢都来不及唤住她,她人已经没影了。 房间里,只剩下邢飘飘和她。 她犹豫了瞬间,还是问了出来:“飘飘,我舅舅有没有去打扰你?” 邢飘飘突然低下头,小声道:“他没有找我,不过昨晚少主拿了许多东西给我,有穿的用的,还有一储物袋的灵石。” “那你收了吗?”夜千鸢不用问都知道是鳯宪给的,因为鳯岚驰这个‘穷光蛋’不可能这么豪! “我没收,可是少主放下东西就走了,我找不到他人,也不敢去见城主。” “那你就收下吧。” “我……”邢飘飘抬起头。 夜千鸢知道她想说什么,先一步打断她:“飘飘,天下父母除了少许,大都疼爱子女。你娘和我舅舅的事是他们该面对的,不该成为你的负担。我知道我说这些话有所偏袒,毕竟我没有站在你娘的角度去思考,可是我看得出来舅舅是在乎你的,因为在乎所以他才大老远的赶来。你可以拒绝认他,可就算你拒绝,也改变不了他是你父亲的事实。作为一个父亲,他想对女儿好,想弥补女儿,难道有错吗?” 见她咬着唇不说话,夜千鸢双手握着她肩膀,更为认真的说道:“我刚开始得知你是舅舅的女儿时,我还很鄙视他,觉得他身为一国城主竟放任自己的女人和女儿在外,简直是没有一点担当。可是我没想到他居然不远万里赶来这里,你想想看,如果他真的不负责任没有担当,他大可以不来这里,完全可以当做没有你这个女儿。可是他来了,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他和你娘亲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吗?万一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呢?你都不彻底了解清楚就排斥他,对一个父亲而言是有些不公平的。” “千鸢,我不恨他,娘也没叫我要恨他,我只是、只是没见过他,感觉别扭。”邢飘飘又低下头,就像她话中所说一样,别扭得都没好意思见人似的。 夜千鸢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有什么好别扭的,那可是你亲爹,跟自己亲爹相处还别扭,那我以前跟‘养父’在一起,不早别扭死了?” “反正我现在还不想与他见面,等我娘的病治好了再说吧。”邢飘飘最终还是摇头拒绝。 “那他执意要见你呢?难道你要钻地缝里藏起来?” “我……” 正在这时,翁恋端着食盘进来。 只见她秀丽的脸蛋上带着笑,一进门就对夜千鸢说道:“千鸢姐,这是三公子让青大哥给你熬的肉粥,你快些尝尝。” 夜千鸢也不好继续跟邢飘飘说下去,转眼笑着就要下床:“等一下,我洗把脸先。” 墙边的架子上有水盆,她知道是御孤壑给她准备的。不过翁恋见她要起床,赶紧将食盘放在桌上,麻溜的跑到水盆边,还着急的叮嘱她:“千鸢姐,你别动,我帮你。” 夜千鸢哭笑不得看着她:“我只是怀孕而已。” 谁知翁恋难得一脸严肃的回她:“就是怀孕才要更小心的!万一出什么意外,大人小孩都难受!” 看着她稚气未脱的脸蛋,夜千鸢扶了扶额,也不好意思跟她争执下去。 “夫人。”门外突然传来青磊的声音。 “何事?”夜千鸢朝门外问道。 “确实出事了,听说中刃堂昨夜死了好几十人,而且那些人都是从壁幽谷出来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夜之间全都无故身亡。” “什么?!”听完青磊禀报,夜千鸢大惊。 邢飘飘和翁恋也被吓到了。 夜千鸢赶紧把衣服穿好,然后去开门。 “壑呢?他和城主去中刃堂就是为了这事吗?” “夫人,三爷不让小的跟你说,是怕你着急上火。”青磊除了一脸为难,眉宇间还带着担忧,“可小的听说那些人死得很蹊跷,没病没伤的就那样突然死了,这其中明显就有怪。小的左思右想都觉得很不安,所以才背着三爷告诉你。” “我知道了。”夜千鸢紧握着双手,她确实上火,但有他提醒,她也能够冷静下来,“你去忙吧,我不出去,等壑回来再说。” “那小的就在这里守着。”青磊毕恭毕敬的在门外站好。 夜千鸢重回房里,见邢飘飘和翁恋皆一脸紧张和不安,她走向翁恋,接过她拧干的布巾擦了一把脸。 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这事要是真的,那肯定是银月帮的报复! 不然为什么死的都是从壁幽谷出来的人? 想到这,她脸色唰地一下泛白,转身就朝门外喊道:“青磊,快去把翁忆和二爷找来!快!” “是!”青磊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听她声音很紧张,也快速去找人了。 没多久,他把翁忆带了过来。 可御皓风却怎么都找不着。 “夫人,二爷不知去了哪里,我找遍了都没见到他。今早也没见他跟着三爷离开啊!” 217、一颗红痣 “不是说二公子昨天就离开了吗?”邢飘飘突然问道,一脸不解的看着他们。 “呃……”青磊被得瞬间尴尬,他都忘了夜千鸢昨天提前交代过的事。 而夜千鸢同样尴尬,因为紧张,她都忘了昨天在邢飘飘面前编造的话了! 好在她脑子灵活,赶紧解释道:“飘飘,二哥本来打算昨天离开的,哪知道舅舅突然到来,壑因为要陪我没办法招待舅舅,所以就让二哥先缓两日,让他代替我们招待舅舅。昨天二哥一直都跟舅舅他们在一起,不信你问青磊。” “嗯嗯……就是这样的!”青磊直点头。 “那二公子会不会昨晚离开了?”邢飘飘又问道。 “我也不知道……”夜千鸢揉了揉太阳穴,有点头痛。昨天她不想破坏气氛,所以就没跟壑谈御皓风的事,现在壑又不在身边,她也问不到御皓风的消息。 这家伙昨天找过来明确的说过他是来道别的,也不知道他究竟走还是没走! 要是走了的话,那家伙会去哪? 去哪都不是重点,眼下这种情况,要是他在外面遇上银月帮的人,那岂不是出去送死? “夫人,我再去找一遍。”青磊说完就跑了。 “青公子,等等,我陪你去!”邢飘飘快速的追了去。 夜千鸢刚想喊住他们,突然胃里难受,逼得她低下头就干呕起来。 害喜不是病,可害喜起来却像是要她的命,特别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她根本控制不了犯呕的冲动。 “千鸢姐!”翁忆和翁恋都被她的样子吓到了,看她蹲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吐清水,连眼泪鼻涕都出来了,伸出手都不敢碰她。 “我、我没事……”夜千鸢虚弱的摇了摇头。稍稍缓过劲儿后,她扶着门框慢慢起身,一边用手绢擦着脸上的脏污,一手指着邢飘飘和青磊离开的方向,“去把他们叫回来。” 见翁忆要去,她手快的将他拉住:“让翁恋去,你哪都不能去,以防万一,你必须留在我身边。” 翁忆很是不解:“小主,青公子急着叫我过来,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要不要我去把三公子找回来?” 眼下需要他配合,夜千鸢也不想瞒他:“听青磊说那些被迫加入银月帮的人昨夜在中刃堂无故死了,你和二公子都曾加入银月帮,我担心你们也会遭到报复。虽然这只是我的推测,但不管怎样,你和二公子最好留在我身边。” “还有这种事?”翁忆和翁恋同时惊呼道。 紧接着翁恋也拉着翁忆:“哥,你就在千鸢姐这里,我去把青公子和飘飘姐叫回来。” 看着她跑远,翁忆吓得浑身僵硬,压根都不敢动了。 夜千鸢安慰他:“别怕,我已经想到办法保护你们了。” 对她,翁忆自然是绝对绝对信任的!要是连她都无法保护他,那这世上还有谁能保护他? 他脸色虽然还是白戚戚的,但眼里已经没多少畏惧了,有的都是对她的感激。 “小主,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很难受?”看到她气色不好,他也忍不住担心她。 “我没事,就是刚才稍稍激动了一下。”夜千鸢摇了摇头,转身进了屋在桌边坐下。 翁忆跟在她身后,见桌上冒着热气的瓷盅,不用问也知道是她用的,而且还没动过,于是赶紧端给她:“小主,你还没用吃的吧?快趁热吃了。” “谢谢。”夜千鸢接过。其实她没什么胃口,但一想到自己光吐不吃对身体也不好,所以还是拿起勺子喝了起来。 这肉粥很明显是御孤壑特意为她做的,除了肉香味儿外,还有一丝清甜的香气,她本以为太腻会吃不下,但没想到肉粥一点都不腻,让她一口气吃了大半盅。 肚子刚饱,青磊、邢飘飘、翁恋三人就回来了。 “千鸢,还是没找见二公子,他是不是真离开了?”邢飘飘最先开口,精致的脸蛋上写满了担忧。 “等壑回来再问他吧,我也不知道他们兄弟俩是怎么商量的。”夜千鸢摇着头,她是真不确定御皓风究竟离开没离开。 “那我去中刃堂看看,说不定二公子和三公子在一起呢?” “飘飘,你不要着急,我想壑应该快回来了。我们尽可能的在一起,不要落单,这样就算有人想对付我们也找不到机会下手。”夜千鸢哪能让她这样冲动的跑出去,赶紧将她拉住。 “嗯。”邢飘飘一脸忧色,可也不得不冷静。 也是御孤壑心里担心夜千鸢,不到午时就回来了。 在夜千鸢房里等候的大伙见到他回来,立马齐刷刷的将他围住。 “爷,中刃堂的事怎样了?查到那些人的死因了吗?”青磊最先问道。 “三公子,二公子没跟你在一起吗?他去哪了?”邢飘飘紧接着问道。 “三公子,是不是银月帮的人要报复那些‘背叛的弟子’?”翁忆也着急的问道。 “壑……”夜千鸢也想问,可一开口发现大家把她要问的都问完了。 御孤壑眉宇紧蹙,扫了他们一眼,最后将眸光投向自己女人,温声问道:““今日好些了吗?肉粥吃了吗?” 夜千鸢点了点头:“吃过了,不过因为担心中刃堂发生的事,所以没吃完。” 御孤壑抿紧薄唇剜了她一眼,这才又看向其他人,低沉道:“那些被解出来的人死因不明,但能肯定是被人所害。” “他们在中刃堂好好的,怎么就被害了?难道中刃堂里有银月帮的人?”夜千鸢赶紧提出心中的疑惑。 “城主与少主也怀疑中刃堂有奸细,所以还留在中刃堂调查。” “如此说来,那我推测得没错,有人想报复曾加入过银月帮的人!” “可能性极大。”御孤壑点了点头,也认可她的推测。 “壑,二哥呢?”夜千鸢看了一眼邢飘飘,这问题算是替她问的。 “他现在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你们放心,就算真有人要报复曾加入过银月帮的人,也找不到他的。”御孤壑也看了一眼邢飘飘,算是回答了她先前的问题。 夜千鸢先是皱眉,突然眸子闪烁,立马想到了某种可能。 不过为了阻止邢飘飘与御皓风见面,她并没有把那个地方说出来,只是对御孤壑说道:“壑,那你把小忆也送去那地方吧,他和二哥都曾加入过银月帮,虽然只是我们的推测,但以防万一,还是把小忆藏起来最好。” 御孤壑没有犹豫,随即朝翁忆看去:“你随我来,我送你去我二哥那里暂避。” 见状,邢飘飘突然道:“三公子,我也想去那个地方,你能不能……”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御孤壑就颇感为难的打断:“那是一个秘密之地,不便让你前去,抱歉了。” 邢飘飘失望的看向夜千鸢。 夜千鸢暗暗的吞口水,勾住她的肩膀,安慰道:“飘飘,二公子很安全的,只要他办完事就会回来,你就放宽心吧,他是我们二哥,我们比谁都在乎他的安危。” 她都如此说话了,邢飘飘也只能作罢:“好吧,就听你们的。” 瞧着她眼中的失落,夜千鸢心里发紧得很。 她越是如此关心御皓风,他们越是不敢让她与御皓风见面。这种超越朋友的关心最是危险,不见则以,要是长期接触,指不定就在爱情的海洋里沉沦了…… 不对,应该是直接在爱情的海洋里淹死了! 他们也不想做棒打鸳鸯的人,可是这牵扯到她的性命安危,他们宁可做那个坏人也不愿心怀侥幸陪她去赌。 见邢飘飘被安抚好,御孤壑随后就带着翁忆离开了。 其他人不知道他把翁忆带去了哪里,想着那是一个秘密之地,他们也不好追问。 但夜千鸢却是知道的! 那个宝葫芦在御孤壑身上,御皓风肯定在昨天就进了葫芦里,不然怎么会到处都找不到那家伙? 不过,貌似现在也就那个地方最安全最稳妥了,让御皓风和翁忆在里面呆着也好,省得他们提心吊胆。 没多久,御孤壑一人回来。 其他人也没多问。 虽然屋子里人多,但因为中刃堂发生的事,大家聚在一起也没了玩乐的心情,毕竟壁幽谷的事与他们有关,现在一下子莫名其妙死几十个人,谁心里都不踏实。 “青磊,去把冯小庆叫来,我有事要问他。”御孤壑突然打破沉默的气氛。 “是。”青磊赶紧跑了出去。 “壑,你是担心他也会出事?”夜千鸢拧眉问道,差点都忘了这个人了。 “我是想看看他身上有何异样。”御孤壑沉着脸道出自己的想法,“中刃堂里死的那些人全都是被迫加入银月帮的人,此事并不简单,对方修为多高暂且不知,但最使人疑惑的是对方是如何分辨出那些人的?” “嗯。”听他说完,夜千鸢神色也变得沉冷起来。 没多久,冯小庆被青磊带到他们面前。 在御孤壑授意下,青磊将中刃堂发生的事告诉了冯小庆,冯小庆听完,扑通朝夜千鸢跪下,哀求道:“小主,求你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你们入帮时除了喝血酒以外,他们还对你们做过什么吗?”夜千鸢直接问道。 “没有啊,除了血酒外,银月帮的那些人也没再对我们做过什么。”冯小庆一边回忆一边摇头,“虽然我们很多时候做事是被迫的,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可是做的什么事我们都知道。” “那这就奇怪了,他们是怎么分辨出哪些人曾加入过银月帮?”邢飘飘在一旁也忍不住追问。 “我不知道……”冯小庆又惊恐又无解,只能可怜兮兮的把他们望着。 “青磊,你带他下去,仔细为他检查。”御孤壑突然吩咐道。 “是。”青磊上前将冯小庆拉了起来,“走,我们去隔壁。” 冯小庆哪敢拒绝,发生这种事他现在除了指望他们救自己外,根本没自保的能力。 所以他也听话的配合。 一刻钟后,青磊带着冯小庆回来。 冯小庆衣裳还算整洁,但脚上的鞋莫名其妙的没了,赤着双脚重新站在他们面前。 青磊指着他脚禀道:“爷,夫人,他脚下有颗红痣,除此外没发现别的异样。” 冯小庆在他示意下抬起了右脚。 大家定眼一看,果然在他脚心有颗豆大的红痣,而且这痣红的鲜艳,隐隐之中带着一丝诡异。 “这是你原本就有的还是刚长出来的?”夜千鸢揪着眉问道。 “我不知道,我从来没看过自己的脚板,我也不知道这痣是什么时候有的!”冯小庆一脸哭相,就差吓得掉眼泪了。 “青磊,去五大宗把其他从壁幽谷回来的人全叫过来!就说是小主要见他们!”御孤壑随即又吩咐道。 “是。”青磊又跑了出去。 。。。。。。 半个时辰后—— 他们的宅院里被近两百的人挤得满满当当。 中刃堂发生的事已经传开,这些人正惶惶不安,突然听到夜千鸢召见他们,一个个都很积极的赶来。 毕竟夜千鸢有鳯尊鞭,没有地方比她这里更安全了。 不过他们不知道叫他们来的目的,听见青磊让他们把鞋都脱了,众人虽不解,但还是照做。 青磊和闻萧挨着把他们一个个检查完,惊人的发现他们与冯小庆一样,脚下都有一颗鲜艳如血滴的红痣! “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体内还有血毒?”夜千鸢看得心里发寒、后背发麻。如果这些人身上的血毒清除干净了,那自然是皆大欢喜,但如果这些人身上的血毒没有清除干净,那岂不是一群大炸药? 谁也不知道银月帮的人是否会继续控制他们…… 这么庞大的一群人在他们身边,万一银月帮来个反攻,只会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御孤壑脸色也极其不好看:“为何会出现这些红痣我也不清楚,但我给冯小庆仔细瞧过,他体内已经没有任何毒气。” 夜千鸢揪心问道:“那现在怎么办?银月帮的人肯定是因为这颗红痣才找到他们的,我们要如何替他们清除红痣?” 218、霸道的舅舅 御孤壑抿紧着薄唇,凤目中凝满了沉冷的气息。 他不说话就意示着棘手,夜千鸢看得明白,也隐隐头痛起来。 这些人分别安置在五大宗及中刃堂内,他们也有意加入五宗一堂,眼下中刃堂那批人全都死于非命,谁也不敢保证加入五大宗的人会安然无恙,毕竟这事除了诡异外也带着很强烈的目的性。 既然把他们从壁幽谷解救出来,那也应该保证他们的安全,不然救他们干嘛? “壑,不如让他们也去葫芦里吧?”眼下她也只想到这一个办法。 御孤壑眯着凤目,沉冷的扫了一眼满院的人。 良久,他点了点头。 一刻钟不到,他将人全收进了葫芦中,包括从上水城来的冯小庆也随那些人一起进了葫芦。 这么多人,食住倒不用人操心,葫芦里的世界大得出奇,这些都是修炼者,谁都不缺野外生存能力,随便安置个角落都难不住他们。 让他们操心的是,这近两百的人要如何管理? 而且里面男男女女都有,他们早前也没个准备,不像无宗一堂有成熟的规矩制度,一旦加入其言行举止会自然而然的受到约束。 不过这个看似挺难解决的问题到夜千鸢手上也不算很难。 设立规章制度还不简单?她可是二十一世纪长大的优秀青年,从幼儿园到工作,什么样的管理模式没见过?随便选一套管理模式,根据眼下实际的情况做些调整和修改,再找几个得力的人去实施,简直不要太完美! 只是…… 让谁去管理这近两百号人呢? “小主!” 就在她正纠结选谁当统领人物时,宫无意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 她眼眸顿然一亮。 这家伙平时干细活一点都不上心,还总管呢,一天到晚就没瞧到他几眼,吃喝拉撒只知道丢给青磊…… “咋咋呼呼的干什么呢?不知道我现在是孕妇需要安静吗?”她故意板起脸先训人。 “小主,我这不是有急事向你禀报嘛,呵呵!”见夫妻俩都很是不满的瞪着自己,宫无意‘傻呵呵’的直笑。 “中刃堂的事?”夜千鸢冷哼反问。 “小主,看来你已经知道了,那就不用我多说了,呵呵。”宫无意看了一眼御孤壑,继续冲她傻笑。 “就你这样,要不是壑早回来,我怕是任何事都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吧?” “小主,别那么说嘛,我也想早些回来,不过城主那边没开口,我走不了啊!” “行了,别解释了,反正我这里也不需要你了。” “啊?”宫无意一脸的傻笑瞬间僵住,再看他们夫妻同是冷肃的神情,他不免急了,“小主,你可不要赶我走啊,我对你是绝对忠心的,要是有一点背叛,就让我受天劫而死!” 天劫,是古域大陆每一位修炼者都必须面对的劫数,能成功渡劫的人少之又少,诅咒自己死于天劫与普通人发毒誓是完全不同的,可见宫无意此刻内心有多慌。 夜千鸢没好气的道:“呸呸呸,胡说什么呢?我是另有任务交你去做,谁说你不忠心了?” 宫无意眨着眼无知的望着他们,完全不明所以。 夜千鸢把那近两百人的事说给了他听,最后把桌上的几张纸塞给他,格外交代道:“你去统计一下,看看谁愿意留下为我们所用,如果不愿意的,我会让他离开。但留下的人必须签一份契约,要自愿归顺我们夫妻,听从我们夫妻号令。不然与我们夫妻毫无关系,我们也没义务护他们安危。” 这是她和御孤壑商议的结果,这些人在银月帮的指导下或多或少有些能力,要是能成为他们夫妻的人,对他们夫妻而言是极有帮助的。 不是他们不信任五大宗和中刃堂,而是这鳯天国太大了,他们身边也需要一些手下。就拿白沽城一事来说,遇上罗淳这种人,他们还得亲自上战场,五宗一堂齐心还好,要是遇上当地的五宗一堂不齐心,他们还得纠结谁可信、谁不可信的问题。 要是手下有人,就省去这些麻烦了,遇上不老实的,直接叫身边的人上场,更不用担心谁谁勾结的问题。 宫无意喜出望外,压根没想到他们夫妻俩会有这样的想法:“小主,就该这么做!以前圣主就是嫌麻烦不愿意多带着人在身边……” 他本是很激动的,结果说着说着突然哑了声,神情也布满了悲伤。 “好了,我送你去葫芦里,你先忙去吧。”见他提到圣主而情绪有变,一直没开口的御孤壑突然起身。 “嗯。” “对了。”夜千鸢突然想起还有没交代完的事,遂又赶紧补充道,“我让翁忆和翁恋进去帮你,翁恋是女孩子,有她在,对女修来说也方便很多。” “全听小主安排。”宫无意认真的点了点头。 瞧着他进葫芦里,夜千鸢忍不住叹了口气。 御孤壑看向她,丰眉微蹙。 夜千鸢见状,冲他扯了扯嘴角:“我没事,只是忍不住替他感慨而已。” 以前她置身之外,总爱抱怨宫无望和宫无意这两兄弟。 如今身在鳯天国,经历了这么多事以后她才深刻的感受到他们的不易。 特别是宫无意,最敬重的人去世,最亲的人还在蕴魂露中不见天日,难得他在人前还能嘻嘻哈哈,没有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换个人怕是早崩溃了。 御孤壑将她拉进怀中拥着:温柔的嗓音又不失霸道:“多想一些开心的事,不要影响肚子里的孩子。” 她抬起头微微一笑:“我知道,你看我今天多乖,都没有乱跑。” 御孤壑用指腹刮了刮她翘挺的鼻尖:“你要敢乱跑,我就把你也关进葫芦里。” 她忍不住噘嘴:“让我给孩子做好榜样,那你呢,恐吓我威胁我吓唬我,你以为孩子听不见啊?孩子要是胆大还好,要是胆子小了,以后恐怕都不敢让你抱!” 御孤壑手掌轻放在她腹部,突然邪魅的笑道:“我们的孩子会胆小吗?就算胆小,也是因为怕你!” 夜千鸢突然拉长脸蛋:“好哇,你敢拐着弯骂我凶?” “呵呵……”御孤壑早有准备,立马收紧手臂让她动弹不得。 “爷、夫人……”青磊突然出现在门口,见到里面搂搂抱抱的场景,赶紧刹住脚背过身去,“城主和少主回来了。” “知道了。”御孤壑朝门口斜了一眼。 “走吧,正好我也有事找他们。”夜千鸢趁机推开他,然后拉着他的手往外走。 。。。。。。 从中刃堂回来,鳯宪和鳯岚驰父子俩都少了许多明朗的风采,中刃堂一事也等于是有人在向他们父子挑衅,换谁来恐怕都得火冒三丈。 夜千鸢也理解他们此刻的心情。 她也将安置那近两百人的事告诉了他们父子,鳯宪点了点头:“如此也好,免得他们再生意外。” 夜千鸢见他反应不大,试探的问道;“舅舅,我私自把他们留下当手下,你不会有意见吧?” 鳯宪皱眉剜了她一眼:“你的人也是鳯天国的人,舅舅为何要有意见?何况你身边人手多,出门在外我也能安心,别像你娘一样觉得麻烦就一个劲儿的逞能……“ 说到后面,他与宫无意一样神情突然变得落寞和悲伤。 “舅舅,你忙了一天,还没用膳吧?我让青磊去拿吃的,我们陪你用膳好不好?”夜千鸢乖巧的问道。 “好。”鳯宪眼里多了一丝慈和,关心的反问道,“你今日怎么样了,害喜还厉害吗?” “壑怕我难受,特意给我熬了酸酸甜甜的水,虽然还是有害喜的反应,但是比起昨天好多了。而且今早壑还让人给我做了肉粥,我吃了很多。”夜千鸢挽着御孤壑胳膊甜甜的回道。 “嗯。”鳯宪看着御孤壑,面带微笑的点点头。 谁都看得出来他对这个侄女婿很满意。 除了修为外,实在挑不出毛病。而修为方面,他对这侄女婿也很有信心,成大器那是早晚的事。 知道他们忙了一天都没吃东西,夜千鸢早有准备,所以很快让青磊和闻萧摆上了食物。 不过父子俩今日明显没有胃口,酒菜上桌后鳯岚驰像是憋不住了似的,冷声说道:“父亲,灵宝行与二姑姑有关,而灵宝行又与银月帮有关,姑姑与银月帮绝对脱不了干系,她背着我们做这些,分明就是图谋不轨!若是银月帮再与艮月国的人有关系,那姑姑更是罪不可赦!” 感受着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怒火,夜千鸢知道他已经将此前发生的事告诉了鳯宪。 她随即看向鳯宪,想看他有何反应。 鳯宪面色冷肃,比起他们这些年轻人来说,他确实稳重得多。 “我会想办法让她出来。” “你能想到什么办法?她常年在外,我都十多年没见过她了!眼下银月帮被我们发现,她怕是更不敢出现了!”鳯岚驰压根不相信他会有办法,所以言语中很带嫌弃。 “此事我自有主张,你们只需要见机行事便可!”鳯宪不满的横了他一眼。 “舅舅,你打算如何做?”夜千鸢忍不住插嘴。 鳯宪看向她,冷肃的面容上突然多了一丝浅笑:“鸢儿,你可愿帮舅舅一个忙?” 他这笑不算慈和,反而有些精明的感觉。 夜千鸢暗扯嘴角,但面上却天真无邪的问道:“舅舅,什么事啊?我能做的肯定会为你做,说帮忙那太见外了!” “我想见飘飘的娘亲。” “……” 他这要求一出,不但夜千鸢哑了似的,堂屋里的气氛都立马变得安静了。 最后还是鳯岚驰先打破气氛,嗤笑道:“父亲,你连妹妹那都没讨到好,就想打邢姨的主意?你就不怕她们母女再逃去别处继续躲起来么?” 被儿子当众取笑,鳯宪老脸也挂不住,当即冲他拍桌恼道:“不是你想把你二姑姑引出来吗?她若知道我与邢珂在一起,定会出现!” “咳!”鳯岚驰还没做出反应,夜千鸢就先差点被呛到。 她是真没想到这舅舅竟然打这样的主意! 没错,要铲除银月帮,想知道银月帮究竟有没有艮月国的人参与,眼下很有必要把鳯瑶这个公主找到。 可是她这舅舅也真是个脑子进油的人,飘飘的娘与他之间明显有误会,现在他还没有挽回飘飘的娘,却又想利用飘飘的娘去引出鳯瑶…… 他究竟还想不想要那对母女了? 要换做她是飘飘的娘,怕是更加恨死这种男人了吧? “舅舅,我觉得吧你这办法好是好,但是会不会太那啥了……”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我听说飘飘的娘亲和姨母之间有些仇恨,你拿飘飘的娘亲去引姨母出现,这不是故意把仇人往飘飘娘亲面前送吗?何况飘飘的娘亲还病着,你叫姨母去刺激一个病人,这会不会太不厚道了?” 别说飘飘的娘亲会恨他,就是飘飘恐怕都会恨她! 人家娘亲过得好好的,有人却故意给她们招惹祸害,这舅舅的脑子确定是正常的? “我知道飘飘她娘病着,我这次来也带来了天极丹,就是为了给她治病!”鳯宪不以为意,还从怀里拿出一只装丹药的瓶子,很认真的与他们说道,“治好了她的病,我就把她带回鳯天城,再宣布我们的婚事,到时候鳯瑶肯定会出现的。” “……?!”夜千鸢瞬间一脸的黑线。 再看其他人,鳯岚驰双眸微睁,完全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是赞扬他的机智还是鄙视他。 坐她身侧某爷则是低着头,双肩微微颤动。 就差没笑出声了! 面对鳯宪一脸的自信和势在必得的目光,她真是无语到了极点。 她觉得这舅舅不是脑子进了油,而是满脑子都是油! 这得多奇葩才能说出这些霸道的话? 人家躲了他十几年,他不想着怎么讨好别人,反而直接了当的就要带人家回去,回去不说,还是为了诱敌出现…… 幸好这位不是她爹,要是她爹,她都不会与他相认! 219、去白树岛 “舅舅,你这就要去见未来舅娘了吗?可你还不知道舅娘在哪呢。”她忍不住泼出一盆冷水,而且尽量的委婉了。 “等下我就去见飘飘,让她带我去见她娘!” “舅舅……”他言语中流露出来的霸道让夜千鸢差点冲他翻白眼。 “父亲,我觉得你有些操之过急了。”连鳯岚驰都听不下去了,直接泼起冷水来,“飘飘视我们如猛兽避之不及,可见她并不想做你的女儿,你连她的认可都没得到,又如何能见到邢姨?我看你还是换个法子引诱二姑姑现身吧,别把主意打到邢姨和婆婆身上。” 鳯宪听完,冷肃的脸上突然布上了一层怒气:“你这是什么话?我何时把主意打到她们母女身上了?邢珂是我的女人,我接她回鳯天城难道不应该吗?飘飘是不认我,那也是因为我没与她说清楚,待我向她解释清楚我与她娘亲的关系,她自然就会承认我是她父亲!” 眼见他动怒,夜千鸢赶紧给鳯岚驰使脸色。 鳯岚驰不甘心的想回嘴,接受她的暗示,硬生生的将到嘴的话咽下,只不过看自家父亲的眼神那真是鄙视到了脚底板。 夜千鸢掉着冷汗,但却硬挤着笑哄人:“舅舅,此事不着急,咱们从长计议哈。想把二姨找到,也不一定非要用这种办法,那银月帮的存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算想一举铲除银月帮,可心急也吃不了热豆腐,咱们有的是时间好好谋划,关键是大家先要保持理性和冷静。” 鳯宪沉着脸沉默起来。 知道他有听进去自己的话,夜千鸢还是挺欣慰的,赶紧对鳯岚驰又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再开口了。 这个舅舅今日有失冷静,依她看多半是受刺激造成的。 自己的亲妹妹极有可能通敌卖国,而自己的亲生女儿就在身边却无法相认,换做谁恐怕都会焦躁。 虽说他是一城之主,但感情这种东西貌似不分国界、不分人群、也不分年龄,谁沾上都一样难以保持理智。 所以,还是等他冷静下来再说吧。 “千鸢,你不在房里跑出来做什……”邢飘飘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 看到堂屋里正在用膳的他们,她刹那间失声,一只脚已经跨进门槛,但整个身体却如同被点了穴般僵硬不动。 精致的脸蛋因为尴尬而一阵白一阵红。 本来堂屋里的气氛就有些别扭,因为她的突然到来,气氛更是变得让人无法形容。 鳯宪双目直直的盯着门口纤瘦的女孩,嘴唇张着、轻颤着,似要说什么却又哑了一样。原本手里还拿着食肉的小刀,此刻小刀从他手里落到盘子里,剩下双手僵僵的悬在盘子上方。 鳯岚驰虽然也盯着她,但远没有鳯宪如此夸张的反应。 “咳咳!”夜千鸢清了清嗓子,打破了这无比尴尬又无比僵硬的气氛,“飘飘,你吃过没有,要不要进来一起用?” 邢飘飘这才回过神,发现自己一只脚踩在门槛里,像踩到吓人的东西一般快速缩回门外,丢下一句话就慌张的跑了:“千鸢,我一会儿再去找你!” “飘飘!”座上的鳯宪猛地从座而起,竟不管他们惊诧的目光以及自己冷肃威严的形象,夺步追了出去。 “父亲……”鳯岚驰也赶紧起身追了出去。 “舅舅……”夜千鸢也想追出去。 不过御孤壑快一步搂住她腰肢。 她扭头朝他看去,只见他拉长着脸把她瞪着,她‘呵呵’一声干笑,然后讨好的拉了拉他,“走吧,我们去看看,放心,我会小心的,不会乱来的。” 就刚刚她起身的动作,要不是御孤壑早有预料,她根本就忘了自己现在是个孕妇!虽然御孤壑没反对她跟去,但却是由他牵着她小心翼翼的起身,然后紧握着她手,不让她快自己一步。 夜千鸢盯着门外,再看他不慌不忙的样子,心里是又急又无奈。 鳯宪这一追直接追到邢飘飘房门口,看着紧闭的房门,他抬起手在半空中僵了片刻,最后还是拍在了门板上。 “飘飘……我、我有话要对你说……” “父亲!”鳯岚驰在他还要拍门时拦住了他。 “岚驰,你快喊她出来,有何事我们当面说!”鳯宪没明白儿子的意思,反而还着急的吩咐儿子。 “父亲,你能不能别……”鳯岚驰在他瞪视下只说了一半,可话不能说,他神色还是极度反对的。 “怎么?不想我多个女儿?你怕我认了她会冷落你?你推掉婚事做孤身寡人不算,还想我跟你一样老无所依?”鳯宪冷着脸训斥道。 夜千鸢刚赶到,一听他这话差点笑出声。 瞅着鳯岚驰那变黑的俊脸,她示意御孤壑松手,然后走过去把鳯岚驰给拉开,忍着笑讨巧的劝道:“舅舅,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就算表哥不给你养老,不还有我和壑吗?再说了,表哥是为你好,你怎么扯那些呢,这不是故意找不自在么?” “鸢儿,你来得正好,你去跟飘飘说,就说我不逼她认我,但为了她娘的身子,让她告诉我她娘在何处,我带了天极丹可以医治她娘。”鳯宪抓着她肩膀交代起来。 “那行,我进去跟飘飘说会儿话,你先回房休息。”夜千鸢没正面答应他,也不敢答应他,只能先把他哄走。 “好好,我回房等消息。”鳯宪瞧了一眼还是没开的房门,又失望又无措,只能听她的。 “壑,不如你和表哥陪舅舅去房里下棋吧,一会儿我再来找你们。”夜千鸢转头朝某爷看去,怕他不肯,她还讨好的对他挤了挤眼。 御孤壑能说什么?只能用眼神警告她照顾好自己的肚子。 夜千鸢挤着笑催他们赶紧离开。 直到鳯宪不情不愿的走没影了,夜千鸢才举手敲门,轻声唤道:“飘飘,他们走了,我可以进来吗?” 没多久,房门被打开。 邢飘飘探出头,先四下看了看,还不放心的问道:“他们真走了吗?” 夜千鸢哭笑不得。 进了屋,她把房门关上,然后叹了一口气。 面对她的无语和叹息,邢飘飘主动与她说道;“不是我不想见他,而是我一点准备都没有,突然就要我多个爹,我真是别扭死了。” 夜千鸢拉着她到桌边坐下,跟她一样满脸为难:“那你说现在怎么办?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舅舅这人还是很霸道的,他昨天忍了一天,已经算是难得了,你这么躲着他,只会让他更加着急上火。” “可我真不想见他……”邢飘飘精致的五官都深深的扭成了一团,事到如今也顺便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他是城主,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别说要我做他女儿,就是跟他说话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如果他真要这样逼我,那我还不如离开。” 夜千鸢早就料到她会有这种想法,所以还算淡定。 “你不是要天极丹吗,他已经带来了,难道你就不想治好你娘的病?” “我……”邢飘飘捏着自己手指头,为难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飘飘,不如让他去见你娘亲吧,一来可以治好你娘亲的病,二来他们之间的事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到时候你娘亲病好了,她肯定会有所选择的,这样你就不用为难了。” “这……”她的提议让邢飘飘犹豫起来。 夜千鸢知道她听进去了,也没着急的催她。 她那舅舅的某些想法是不可取,因为很容易闹出更大的误会,可是救人这件事也是必须去做的。 至于她那个二姨鳯瑶公主,她只能说顺其自然吧。天大地大的,要找个人的确不容易,按她舅舅的说法,他应该早就知道自己的妹妹与自己喜欢的女人有深仇大恨,即便这次他没有提出用心爱的女人引妹妹出来,总有一天他们一家团聚时,这个妹妹也会现身的。 利用不利用,就看她那个未来的舅娘怎么想了…… 。。。。。。 最终,邢飘飘还是接受了提议,将邢珂所在的地方告诉了夜千鸢。 她始终不同意去见鳯宪,还央求夜千鸢把她送进葫芦里。 夜千鸢不得已也只能答应她。 不过让她进葫芦前,夜千鸢让御孤壑先去葫芦里给御皓风打招呼,让他找个地方先躲着,然后才把邢飘飘送了进去。 得知邢珂如今在白树岛,鳯宪立马就要动身前往。 考虑到夜千鸢现在怀有身孕,鳯岚驰劝他晚些时日再出发他都不同意,还让夜千鸢留在泰隆城,说等他见到邢珂以后,让他们夫妻直接回鳯天城与他们团聚。 夜千鸢哪可能让他这样风急火燎独自前去? 最终她和御孤壑商量后,决定跟随他们一起前往白树岛。毕竟他们现在有空间葫芦,御孤壑也不担心她长途跋涉太劳累。 就这样,他们草草的启程出发了。 至于泰隆城,夜千鸢还是放心的,毕竟这里的长老和堂主实力都不弱,银月帮要是真敢动这里,早就行动了。如今壁幽谷的人已经被他们解救出来,等于是粉粹了银月帮在这里的势力,他们在恨,也只会对那些‘背叛’了银月帮的人下手。 白树岛夜千鸢没听说过,就连宁狄给的那张地图上都没有这个地方。在葫芦里,她向邢飘飘打听才得知,白树岛在鳯天国最南部,可以说已经快出了鳯天国地界,那里很隐蔽,很少有人知道。 他们所有人都进了葫芦,包括鳯宪。而葫芦被鳯岚驰揣着,由他坐着灵兽赶路。 对这个悲催的表哥,夜千鸢虽然大都时候都有想笑的冲动,但还是十分极其的同情他,路上还会找时间和御孤壑出去给他送吃的。 不知不觉就这样过去一个多月,夜千鸢肚子都开始显怀了。 在御孤壑精心呵护下,她害喜的症状缓解了不少,本来就不差的胃口变得更好了,原本纤细的身材都开始长了点肉了。 这天他们夫妻又到灵兽背上陪鳯岚驰用膳,听闻还有两日就可到白树岛,夜千鸢忍不住有些小兴奋。 “总算要落地了,真是可喜可贺!” “有何可喜可贺的?我们如此冒然前往,还不知道是好是坏呢!”鳯岚驰拉长着脸,完全没半点期待。 夜千鸢撇了撇嘴,没接他的话。 这悲催的娃,被亲爹‘虐’了一个多月,有点小情绪也是正常的。 眼见天快黑了,御孤壑又带着她回到葫芦里。 这一个多月,多亏了这个宝葫芦,不但能装人,最重要的是葫芦里的空间实在是大。 光那座宫殿就有几百间房,帮他们避免了许许多多尴尬。 比如说鳯宪想见女儿,他们就说不知道邢飘飘在哪间房。邢飘飘虽然不见鳯宪,但却是每天都找他们追问御皓风的下落,而他们就同样的说辞,不知道御皓风在哪里闭关修炼。 这三个人每天就像捉迷藏似的,夜千鸢每每见到他们找来,都是又无奈又想笑。 她现在只想做个正常的孕妇而已…… 落地的日子终于来临了。 在葫芦里的时候邢飘飘就跟夜千鸢他们说起过,白树岛虽然还在鳯天国地界,但这里很偏远,五宗一堂没人愿意来这里,后来就被一些人当做避世之地,渐渐的这里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然后就成了一个独立的小镇。 而这里,也是鳯天国唯一一处没有设立五宗一堂的地方! 落地以后,为了便于见邢珂,夜千鸢把鳯岚驰赶进了葫芦中,由她和御孤壑随着邢飘飘回家。 邢珂住的地方是在一座山上,别看山上道路崎岖,但房舍极多,座座房子都修得极为漂亮精致。 他们随着邢飘飘到了最南面的房子面前,还没进去,就见一女人正在院子里修剪花草。 女人穿着素雅,蹲在地上,白色的长群散在脚边,如同一朵淡雅的白莲,娴雅脱俗,美而不妖。 而且女人的容貌也很年轻,只二十来岁的模样,白如初雪的肌肤,精致的五官与邢飘飘有七八分相似。 “娘!”邢飘飘激动的跑了进去。 女人缓缓抬起头,眼眸清澈见底,甚至带着一丝疑惑,不解的看着向她飞奔而来的女孩。 “你是?”她声音轻柔,虽然脸上充满了疑惑,但也并不惊怪。 “娘,你又忘了我了?我是你女儿飘飘啊!”邢飘飘扑过去把她抱住。 220、我是你夫君,你忘了吗? “是飘飘回来了?”女人放下手里的花叶,转身拉着她起身,温柔如水的眸子将她仔仔细细看过后,微微一笑,“嫂子说我有个女儿叫飘飘,长得与我很像。你就是飘飘?是我的女儿?” “娘……”邢飘飘将头埋在她肩上,紧紧抱着她抽泣起来。 看着这一幕,夜千鸢鼻子突然发酸。 没人知道她此刻的心情,明明是母女最简单不过的相聚,可却让人开心不起来。 被自己的母亲忘记,还要别人提醒母亲自己的存在…… 这不叫团聚,这完全就是虐心! 她知道邢珂患了间接性失忆症,也看出他们这次来很不巧正赶上了她犯病的时候。 但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替邢飘飘难过。 她虽然没娘,只有一个渣爹,可她只有身体才算夜长东的女儿,所以可以忽略那个没啥人性的爹。 可邢飘飘不一样,这是生她养她的亲娘,时不时就被亲娘给忘记,这得承受多大的难受? 她原以为自己已经很苦逼了,眼下跟邢飘飘比较起来,她才觉得自己那点事根本不算什么,真不知道这个女孩这十多年究竟是怎么度过的! 听着女儿的哭声,或许是天生母爱的缘故,邢珂眼里也带着一丝心疼,温柔的拍着女儿的背安慰道:“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你舅娘前两日跟我说你出去玩了,叫我安心在家里等你回来,我还以为你要出去多久呢,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舍不得娘啊?还是你在外面受了委屈?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告诉娘,娘给你去教训他!” “娘……”邢飘飘从她肩上抬起头,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摇头,“没人欺负我,我只是想娘了。” “傻丫头,这才出去几日啊就想娘了?”邢珂眼中的疼爱越来越多,还拿出手绢温柔的为她擦起眼泪来。 夜千鸢在不远处都听得出来,她应该是前几日才犯得病。 她扭头朝御孤壑看去。 四目相对,御孤壑对她淡淡的抬了抬下巴,然后牵着她朝母女俩走过去。 邢珂这才发现他们夫妻进了自家院子,忙盯着他们打量:“你们是?” 邢飘飘也才想起自己不是一个人回来的,遂赶紧拉着邢珂向她介绍起来:“娘,这是我在外面认识的朋友,她叫千鸢,这是她夫君孤壑。在外面的时候帮了我许多,也很照顾我。听说我要回家,他们也想来白树岛玩玩,所以我就带他们一起回来了。” “邢姨,你好。”夜千鸢乖巧无比的喊了她一声。 “晚辈与内子冒然打扰,还请邢姨见谅。”御孤壑紧随其后拜道。 夫妻俩一个倾城绝色、一个风华绝代,站在一起任谁都不免要多看几眼。邢珂也不列外,打量完他们以后她眼尖的发现夜千鸢微微隆起的小腹,特别是夜千鸢下意识扶着小腹的动作,她眼里突然多了一丝笑意,忙对他们招呼道:“寒舍简陋,你们不嫌弃的话就把这里当自己家,快进屋,我这就给你们准备吃的去。” 夜千鸢和御孤壑也没拘礼,大大方方的随她往里去。 这座宅子不算大,就三四间屋子,不过修得很精致,各处布置得也很典雅,院里种满了花草,堂屋里也摆放着盆栽,随时可闻淡雅的花草香,看得出住在这里的人是很讲究生活格调的。 来到这里,夜千鸢都有一种回到蜀河国的感觉。在其他地方待久了,很多时候修炼都是风餐露宿,一下子感受到这种温馨的气氛,心里都多了一股子亲切劲儿。 “壑,这里就是鳯天国的世外桃源吧?”她拉了拉御孤壑的手,小声在他耳边赞叹道。 “鸢儿要是喜欢,以后我们就在这里定居?”御孤壑勾起迷人的薄唇,看得出来他对这里也是挺满意的。 “好呀。”夜千鸢也扬起美美的笑。 虽然她知道这有点不切实际,毕竟她手持鳯尊鞭,不可能丢下鳯天国的一切,但是这也不能阻止她心怀梦想。 “千鸢,你快坐,别站久了,小心累着。”邢飘飘虽然高兴回了家,但也没忘记夜千鸢是个孕妇的事,见他们夫妻站着不动,立马放开了邢珂去搀扶夜千鸢。 “不累的,你不要大惊小怪,免得邢姨笑话我娇气。”夜千鸢嗔了她一眼。 “千鸢这是几个月了?”邢珂温柔的眸光盯着她肚子,关心的问道。 “回邢姨,四个多月了。” “那你可得好好养身子,别再外面跑来跑去的了。若你不嫌弃,就留在这里养胎,虽然我们家清贫简陋,不过吃穿也管够。” “谢谢邢姨!初次见面,没想到邢珂这么好,真是让我们怪不好意思的。”夜千鸢难得腼腆的红了脸。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们是飘飘的朋友嘛,照顾你们也是应该的。”邢珂说着说着突然脸上温柔的笑意散去,眼里多了一丝自卑的感觉,“就是我脑子不好使,经常忘事,很多事都要我嫂子特意提醒我才知道,还请你们不要笑话。” “邢姨,你不要这样说,我跟飘飘像亲姐妹一样,以后我也会跟飘飘一样对你好的。”夜千鸢上前拉着她的手,不管她清醒时是什么样的性格,但此刻的她很让人心疼。 看看这里的环境,确实不算富裕,但一桌一木都收拾得干净整洁,而且就她一个人,可以想象这个准舅娘不但讲究,而且还很勤快。 貌似这几个月来也没听谁说过她一句不是,连鳯岚驰都愿意接受这个后娘,可想而知她品性肯定不会差的。毕竟鳯岚驰也不是三岁孩子,那么老大的一个成年人了,不可能连这点分辨力都没有吧? “飘飘,你在这里陪千鸢和孤壑说话,我去弄吃的。屋子我都收拾过的,你看千鸢喜欢哪一间,等你们吃过东西我再把新褥子抱过去。”邢珂交代完后就要往外去。 “娘,我陪你吧。”邢飘飘立马要跟去。 “不用,娘忙得过来,你刚从外面回来肯定累了,多歇着。” “娘,让我去吧,我不累,我就想帮你做做事。” “你这孩子……”瞧着她撒娇的样子,邢珂一脸的没撤。尽管她眼中对他们几人始终带着一丝陌生,但疼爱的成分还是多过生疏。 “娘,我们快去,赶了许久的路我都饿坏了!而且我好久都没吃过你做的烤肉,想想都馋!”邢飘飘挽着她手腕急忙忙的往外去,生怕她会拒绝。 目送她们母女离开,夜千鸢又忍不住朝御孤壑看去。 御孤壑走到她身前摸了摸她的头,温声道:“来都来了,就让他们自己做决定吧。” 夜千鸢能说什么?他们来此除了医治邢珂的病外,不也是带着一丝期盼希望一家团圆吗? 虽然她不姓鳯,但身为鳯尊鞭的主人,没人敢说她不是鳯家的人,鳯家好,她和御孤壑也能好,不然就像蜀河国那样一家不齐心,乱得跟什么似的,他们夫妻也过不安宁。 她从怀里拿出翠绿葫芦,御孤壑正准备进去,突然一股灵力从葫芦口冲了出来。 这葫芦原本就是鳯宪给他们的,自然拦不住他进出。 “舅舅。”看到他迫不及待的出来,夜千鸢有些哭笑不得,还忍不住朝外面张望,生怕那对母女这会儿突然返回来。 “她呢?在哪?”鳯宪急切的问道,瞧她往外看,立马就要往外去。 “舅舅,你先别急,听我说……”夜千鸢手快的将他衣袖拉住,比他还着急的向他说道,“我们这次来得不巧,舅娘又犯病了,刚刚飘飘才与她相认,你这会儿去见她恐怕不合适。” “有何不适合的?她连女儿都能忘,自然也想不起我是谁,正好你们去告诉她,说我是她夫君,她女儿的爹。” “……?!”夜千鸢瞬间掉下一滴冷汗。眼见他一点耐心都没有,她干脆两手扯住他衣袖,皱起眉认真与他说道,“舅舅,你来这里不是为她治病的吗?难道你还想趁人之危?” 他究竟是干什么来的?! 鳯宪不自然的愣住,急切的目光突然黯下,两手也攥得紧紧的。 夜千鸢知道他现在很矛盾,换做是她,恐怕也希望就这样与心爱的人想见,至少不用去纠结以前的对错是非,大有重头开始的感觉。 可是她理解归理解,哪可能真赞同这个舅舅的做法。 毕竟她未来舅娘不是一直犯病,说不定立马就恢复正常了,到时候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千鸢,你们渴了吗?这是我自己酿得花蜜,你们尝……”邢珂突然从外面进来,看到家中突然多了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惊讶的愣了愣,然后不解的朝夜千鸢和御孤壑看去,“这、这位是?” “珂儿,我是你夫君,你忘了吗?”鳯宪急步冲过去,一把将她抱住。 “……?!”夜千鸢张着嘴,双眸圆瞪。 一旁的御孤壑抽着唇角,额头隐隐掉着黑线。 别说他们,就连被抱住的邢珂都很是震惊,温柔的眸子像被吓到了般,不敢置信的问道:“你、你是我夫君?为何大嫂没告诉我?” 鳯宪眼也不眨的看着她,抬手抚着她雪白无暇的脸颊,双唇颤动,低沉而沙哑的说道:“没有夫君,那你女儿是如何来的?大嫂没告诉你,那是因为不用说你也应该知道,你是有夫君的。” 这说法…… 夜千鸢差点给他跪了! 一把年纪还这么不要脸,他可知道他是什么身份? “娘……”邢飘飘也突然从外面进来,看着被鳯宪紧紧抱住的女人,惊得瞬间石化。 被她这一唤,邢珂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人抱着,赶紧挣扎退出鳯宪的怀抱。她怀里还捂着一只壶,为了缓减尴尬,她红着脸去招呼夜千鸢和御孤壑:“千鸢,快来尝尝我酿的花蜜,你怀着身孕,饮这个对身子最好了。” “谢谢邢姨。”夜千鸢都快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了,只是咧着嘴傻笑。 “叫什么邢姨,叫舅娘!”鳯宪突然出声纠正。 “舅娘?”邢珂脸上的红晕还没退,听到他的声音,又忍不住去看他。 “珂儿,这是我妹妹的女儿,她没见过你,加上你又失忆了,所以也没敢与你相认。”鳯宪走到她身侧,自然而然的搂住她肩膀。 邢珂下意识的想避开他的接触,但鳯宪似乎早料到她不愿意,不着痕迹的收紧手臂,还拔高嗓门转移她的注意力,对门口呆若木鸡的女儿道:“飘飘,你找你娘做何?” 邢飘飘盯着他霸道的样子,更是抿着红唇说不出话来。 “飘飘,你怎么了?”邢珂瞧着女儿神色不对劲儿,好奇的问道。 “娘,没事,爹刚回来,你们多叙叙话吧。”邢飘飘丢下话转身跑了出去。 “舅舅、舅娘,你们也好些日子没见面了,我和壑去帮飘飘,先不打扰你们了。”夜千鸢也赶紧拉着御孤壑往外走。 这气氛太尬了,再听鳯宪说下去,她都想钻地缝了。 他们一走,邢珂也立马把鳯宪的手臂从肩上推掉,退了一步把他盯着。 她温柔的眼眸中倒没有厌恶,只是很别扭:“我……我……” “珂儿,我知道你又犯病了,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对她疏远的举动,鳯宪很不喜,可怕她反感,只能按捺住自己内心的急切。 “我……我忘了你叫什么了。”邢珂别扭的低下头。 “你一直都叫我‘宪哥’的。” “宪哥……” 听到她唤自己,鳯宪忍不住上前,又一把将她拥进怀中。 失散多年的相聚,此刻怀中的女人如同失而复得的宝贝,让他激动得眼眶发酸。 “珂儿,我以后都不会再离开你了!一步都不会离开你!” 他的激动邢珂自然是感觉到了,特别是听到他沙哑的嗓音,她抬起头望着他硬朗的下巴,小声问道:“你去了哪里?去了很久吗?” 鳯宪微微一怔,目光不自然的闪烁过后,他低下头对她笑了笑:“我跟飘飘一起出去的,你忘了吗?也就出去了几个月,只是太想你了,所以才如此失态。” 221、洗脑 “刚才怎么没见你?你从哪进来的?”邢珂疑惑的问道,倒不是怀疑他的话,而是不明白他怎么就突然出现了。 “千鸢那里有只空间葫芦,我一直在葫芦里,不信你让她拿给你看。”鳯宪笑着回道。 “哦。”邢珂也没再问下去了。 鳯宪松开她,改握住她的双手,目光如胶的注视着她。 眼前的女人容颜几乎未变,但或许是失忆的缘故,性格却变了许多。这双漂亮的大眼睛不再像以前那般狡黠机灵,变得温柔了,也变得小心谨慎了。 “珂儿……你受苦了。”他情不自禁的溢道,心里压抑的情绪渐渐释放出来,又闷又痛。 对上他过分的凝视,邢珂两颊微红,有些别扭的把自己的手从大手中抽出,低着头回道:“家里也不缺啥,谈不上苦。” “我……”鳯宪张着嘴,可低哑的嗓音带着一丝哽咽,满心满肺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你、你坐吧,我去帮飘飘做吃的。”邢珂抬眸看了他一眼后,转身跑了出去。 鳯宪紧攥着双手,脚提起后又迟疑的放下。 他想过无数种与她重逢的情景,可却没有想过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相见。 她可知道,她眼里的生疏比恨他还让他戳心刺骨…… 。。。。。。 而另一头。 厨房里,邢飘飘呆呆的站在灶台边,虽然她没有过分的喜和忧,可这样的她也着实让夜千鸢心里不安。 走到她身侧,她手搭在她肩上,自责道:“早知道我舅舅会如此,我就该反对他来的。” 她没想到正碰上邢珂犯病的时候,更没想到鳯宪会借此机会占邢珂便宜。 邢飘飘摇了摇头,低声道:“不关你的事,就像你说的,这是他们之间的事,他们自己解决就好。” 夜千鸢突然眼神坚定:“你放心吧,虽然那是我舅舅,可我也不会让你娘吃亏的!” 邢飘飘刚想说话,就听到邢珂在外面与御孤壑谈话的声音,她只能打住说话的念头,并假装忙活起来。 “千鸢,你怎么来这里了?快出去,怀着身子就该好好歇着,这里可不是你来的地方。”邢珂一进来看到女儿正在用力刷锅,恰好夜千鸢就在旁边,她不免为之紧张。 “舅娘,不碍事的。”夜千鸢一边甜甜的回着她一边认真观察她的状态。 无暇的脸上带着少许余晕,但并未有生气或者发怒的迹像,看来她是信了鳯宪的话,还真以为鳯宪是她丈夫。 被‘赶’出厨房,她朝外面等候的御孤壑笑了笑,然后跟着御孤壑乖乖回了屋里。 鳯宪坐在椅子上,虽然收敛了在人前的那种威风之气,但品尝着蜜酿的他一副享受的样子,无形中也展现着一家之长的霸气。 “舅舅,这是舅娘给我准备的!”她没上前抢,但也忍不住弯损他。 一国之主就这么登堂入室做别人丈夫和父亲,也真有他的! 鳯宪没好气的剜了她一眼,当着他们夫妻的面把装蜜酿的壶装进储物袋,连一杯都没留给他们。 夫妻俩:“……” 无语的交换眼神后,御孤壑勾起唇角,问道:“舅舅,舅娘似乎病得很严重,你不是来送丹药的吗?怎不把丹药拿给舅娘?” 鳯宪目光不自然的躲闪,但碍于自己大家长的身份,干干的咳嗽了一声后,他又一脸严肃的看着夫妻俩,说道:“也不知天极丹对她是否有用,为了她安危着想,先观察一下时日再给她服用也不迟。” 御孤壑唇角抽动。 夜千鸢立马拆他台:“舅舅,据飘飘说天极丹的丹方乃是壑的外公亲自给的,你这是怀疑外公吗?” 鳯宪拧着眉瞪她,又不敢大声说话,只能咬着牙压低嗓门训道:“好歹我也是长辈,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跟你表哥一样,是巴不得我孤独终老吗?” 夜千鸢也皱起眉,反驳道:“舅舅,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孝敬你跟希望舅娘早日痊愈,这完全是两回事,你怎么能这两件事混在一起呢?” “你……”鳯宪本就理亏,被她这么一说更是应辩不来。 他这侄女一点都不像她娘,看着天真无邪柔弱可欺,接触久了才知道她的厉害,那小嘴凌厉得很,谁都说不过她! 别人都是靠修为与人争高下,就她凭一张嘴都能把人活活气死! “呵呵!”夜千鸢看他脸色都被气青了,忍不住捂嘴偷笑。 她又不傻,哪会看不出来他的心思,分明就是不想让邢珂恢复正常,说不定他还想让邢珂一辈子都这样呢! 如此一来,他不需要解决任何矛盾,还能同时拥有妻女,这算盘简直不要打得太好! 不过天极丹在他身上,他不拿出来他们也没撤,总不能动手抢吧? “舅舅,该面对的早晚得面对,舅娘一直这样,你也要考虑飘飘的感受,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舅娘早日痊愈。”她只是笑他窘迫的样子,想到邢珂的情况,哪怕知道他不会高兴,她还是忍不住多嘴。 “我知道。”鳯宪倒也没因为她说这话而发怒,只是闷闷的应了一声。 他眼里威风霸气不再,灌满了许多复杂的情绪,最明显的就是难过和纠结。 夜千鸢虽然不知道他和邢珂的过往,但也看得懂他的情绪和心思。其实她也很矛盾的,一个是舅舅,她希望他们一家人团圆和美,一面又是飘飘这个姐妹,她不想她一直因为母亲的病而忧伤。 。。。。。。 因为他们到来得仓促,邢珂也没有什么准备,所以这顿饭并不算太丰盛。 但却是很可口。 除了兽肉外,竟然还有一份绿油油的小菜! 见夜千鸢一个劲儿的夹菜吃,邢飘飘笑着跟她说:“千鸢,山下长了许多葵芽,你要是喜欢明日我们去多摘一些。” 夜千鸢‘嗯嗯’点头:“好好……多摘一些,我太喜欢吃青菜了!” 一旁的御孤壑抿着薄唇强忍着笑意,都不忍心拆穿她。 以前在蜀河国,哪一餐她不吃肉的?鸡鸭鱼肉不上桌,那就跟受了虐待似的怨气十足。如今来了鳯天国,天天兽肉管饱,她却开始腻味了。 “别吃的太急,没人跟你抢。”尽管嘴里提醒着她,可他还是不停的往她碗里夹葵芽菜。 “千鸢真是好福气,瞧孤独对你多体贴。”邢珂看着他们小两口,忍不住赞道。 “珂儿,你也多吃些。”鳯宪突然往她碗里夹了一块肉片。 “舅娘,你不用羡慕,你看舅舅对你不也一样体贴入微吗?”夜千鸢俏皮的眨着眼。 邢珂扭头看了看身侧的男人,脸颊微微发烫,紧接着催促他们:“快趁热吃,不够我再去做。” 桌上的气氛温馨又不失欢乐,鳯宪也没忘记女儿,也给她夹了一筷子菜。 邢飘飘瞥了他一眼,低下头看着碗里的肉片,小声道:“谢谢爹。” “乖,多吃些。”鳯宪扬着唇角,脸上的笑仿若艳阳的天,连眼角皱眉都笑出来还不自知。 夜千鸢馋归馋,可也不是只顾着吃,在心里该鄙视的还是狠狠鄙视着。 眼看着一顿饭要结束了,沉默了许久的突然对邢珂说道:“娘,今晚我跟你睡吧,我都好久没陪你睡觉了。” 原本桌上还算温馨的气氛刹那间僵住,主要原因是主上位某个黑脸的爹, “多大的人了,还跟娘睡,不怕被人笑话么?” 邢飘飘低下头没吭声。 见状,邢珂赶紧对鳯宪道:“宪哥,就让飘飘跟我睡吧,她许久不在家,肯定很想我多陪陪她。” 谁知鳯宪连她都瞪上了,脱口道:“那你也许久没陪我了,不该多陪陪我?” “咳咳……”夜千鸢真是差一点让嘴里的才给呛过去,好在她咽得及时。 抬头看着他们一家三口,最后眸光瞅着自家极度不满的舅舅。 无语! 汗颜! 就他这种登堂入室还理直气壮的样子,傻子都知道他和邢珂睡在一起会发生什么事! 这一点,她是完全无条件的站邢飘飘! “舅舅,你跟舅妈都老夫老妻的了,也不差这点陪伴。但飘飘就不同了,她以后会嫁人的,趁着没嫁人前多陪陪舅娘也是理所应当的,是不?” “就是!”有她站自己这一边,邢飘飘立马抬起头,撒娇的抱住邢珂的手臂,“娘,我就要跟你睡!” “好好……等一下娘就把你的东西搬到娘房里。”邢珂也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她虽然表现得自然,可红红的耳根还是出卖了她,任谁都看得出来她并不愿意跟鳯宪睡一屋。 想来也很好理解。现在在她面前的人对她而言都很陌生,何况还突然冒出一个夫君,叫她怎能不别扭? 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她不好意思讲出来罢了。 “娘,我这就去拿东西,你陪我去。”邢飘飘高兴的起身,把邢珂也拉了起来,怕会被人阻拦似的,迅速的带着邢珂去了卧房。 “你们……”鳯宪气得胸膛直颤。 但母女俩都没影了,他两眼瞪得再大都没用。 夜千鸢忍着笑安慰道:“舅舅,你就别计较了,你和舅娘有一辈子的时间恩爱,不差这点时间。” 鳯宪扭头瞪她:“你这丫头,到底向着谁呢?” 夜千鸢假装什么都没听到,忙拉着御孤壑的衣袖撒娇:“壑,我还要吃那个,好吃好吃,舅娘做的菜太好吃了。” 这一家子的事御孤壑说不上话,也只能旁观。 不过作为旁观者,他可一点都不无聊,反而是越看越上瘾。 。。。。。。 眼瞅着天快黑了,许是为了报复,鳯宪非把某个侄女婿抓进房里陪他下棋。 夜千鸢真是服他了,一国之主跟个无赖似的,说出去恐怕都能轰动整个鳯天国。 不过她也不是没去处,干脆跑到隔壁房里陪邢飘飘和邢珂母女聊天。 对鳯宪,邢珂没有怀疑他们是夫妻的关系,但提起鳯宪,她还是委婉的向女儿问道:“飘飘,我瞧着你爹性子不太好,他以前都是这样的吗?” “呃……”邢飘飘为难的低下头,还真是被她这问题给问到了! “舅娘,我舅舅性子是不太好,不过很疼你的。”夜千鸢一边替邢飘飘回道一边拿手在邢飘飘身后轻戳她。 “是……娘,爹一直对你很好!”邢飘飘抬起头接话,还很认真的说道,“家里的活一直都是爹在做,他最喜欢做家事了,而且也最喜欢你对他发脾气,他还说你越是对他撒气就代表越在乎他!” “……”夜千鸢差点喷笑。 “我以前脾气很差吗?”邢珂皱起细细的柳眉,温柔的面上充满了不可思议。 “舅舅说他就是喜欢舅娘凶巴巴的样子,越凶他越喜欢。”夜千鸢忍着笑说道。不要怪她不帮自家舅舅,实在是这个舅舅太那个,而这个舅娘跟舅舅比起来,就如同小白兔和大灰狼较量,她们不给她‘打点气’,怎么斗得过大灰狼? “娘,我跟你说,你犯病以后太温柔了,我都不大习惯。爹这次外出许久,你得防着他变心,所以你必须多考验考验他,看看他是否还跟以前一样对你言听计从。从明日起,你得拿出气势来,不要再这么温柔了。”邢飘飘赶紧附和道。 “这样好吗?”邢珂看着女儿和侄女,更觉得不可思议,哪有这样教她凶的? “舅娘,我的话你可以不信,可是飘飘是你的女儿,她最清楚你和舅舅的事,你难道还不信她的话?你要真不信,你明天就试着给舅舅找点事做,看看他反应你就知道了。他若像以前一样听话就说明他还在乎你,若是他有怨言,那你可就得多留个心眼了。”夜千鸢越说越严肃。 当然,在心里她早就快笑崩了! 见她们一个比一个说得认真,邢珂也不由得迟疑起来。 主要是她真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更不知道她和鳯宪是如何相处的。眼下被女儿这么提醒,她想反驳都反驳不出来。 特别是一想到自己的丈夫有可能变心,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我明天试试……” 222、被坑的城主 从邢珂房里出来,夜千鸢先回了邢珂为她和御孤壑准备的那间房,但房里除了一阵淡雅的花草香,并不见某爷的身影。 看看天色,她知道御孤壑是被某个舅舅故意留下了。 反正她也没睡意,干脆就在房里等他,顺便把还没完成的小衣裳拿出来继续缝。 这一个多月她也没闲着,有点时间就跟邢飘飘和翁恋学习针线活。如今她不但学会裁剪,针线还练出来了。 想想再过几个月就要与肚子里的宝贝见面,她做针线活的动力可比修炼高了不少。 不知不觉到了后半夜,她眼神专注的盯着手里快制成的小衣裳,针线快速的在布料上穿梭,脑子里还幻想着孩子出世以后的各种场景…… 连门开了都没注意到! 男人停滞在门口,眸光深情的落在她白皙无暇的面颊上,那红润的唇角微微上翘,专注的眸光绽放着不同寻常的温柔,原本就倾城绝色的容颜更多添了一份别样的柔美。 如此让人心动的一幕,他怎舍得打扰? 感觉到有风从门口吹进来,夜千鸢抬起头,这才发现他回来了。 “你回来怎么也不吭一声?愣在那里做何?”她一边嗔怪的问着一边收起针线。 正准备起身,突然眉头一皱,‘啊’的一下双手捧住肚子。 下一瞬,停滞在门口的某爷如电光火石般闪到她身旁将她抱住。 “怎么了?” “宝宝……刚才动了!”顾不上他的紧张,夜千鸢兴奋的朝他说道。 “……”御孤壑狠狠的吐出一口气,差点被她吓出一头冷汗! 将她打横抱起,随即将她放到床上。 在床边坐下,看着她双手还在微凸的肚子上摸来摸去,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似的,他不禁哑笑,忙把她的双手握住。 “轻点摸,别吓到宝宝了!”因为她叫肚子里的孩子‘宝宝’,爱屋及乌的他自然也跟着这么叫,一开始觉得这名字太过娇气,但叫习惯了也觉得这名字挺亲切的。 “是他刚刚把我吓到了!真的,我感觉到他动了!”夜千鸢反抓住他的手,让他自己摸。虽然知道胎动是很正常的,可是初次感受到胎动,就像孩子在与她打招呼似的,这叫她如何能不激动? 不过小家伙貌似不怎么给他爹面子,御孤壑摸了一圈都没摸到动静。 好在他也没生气,只是略带不满的刮了刮她鼻尖:“这么晚还不休息,估计宝宝对你有意见了。” 夜千鸢用眼角瞥他:“谁让你回来这么晚?” 看着她噘起的小嘴,御孤壑没忍住,低下头将她吻住。 面对他突来的吻夜千鸢并不紧张,因为早就已经习惯了。早前他就是这样,这一个多月他更是动不动就搞突袭,其主要原因是因为除了吻也没别的了。若是这点都不满足他,她也说不过去。 只不过今晚的他一开始还算正常,渐渐的就有些失控了。 就在夜千鸢凭着仅存的一点理智纠结着要不要跟他商量一下下时,肚子又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弹了一下,吓得她脱口惊呼:“啊!” 她这一叫,御孤壑被迫打住,凤目中蓄满的炙热气息也一下子冷却。 “壑,宝宝又动了!” “……”他喘着粗气盯着她肚子,偏偏就算再不满也发作不出来。 感受到他热情消退,夜千鸢赶紧拉拢衣襟,并红着脸推了推他。 御孤壑没法生气不说,还要不情不愿的为她整理,这种憋屈劲儿也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 合衣躺在她身侧,手臂穿过她脖子将她捞到怀中,另一只手轻覆在她肚子上,然后闷闷的说了句:“睡吧。” 夜千鸢都不敢正眼看他,只能假装自己很困了,安静的闭上眼睛。 看似温馨的气氛下透着一丝丝尴尬。对他,夜千鸢是再了解不过,一向都是他把控主导权的,可自从发现她怀孕后,他就没一天不克制的。 不过这样略显尴尬的气氛并没有维持多久,肚子里传来的细微动静让她又忍不住激动,睁开眼正准备提醒他宝宝又动了,结果一看他眸光微愣,紧接着凤目泛着喜色,往下盯着她的肚子,唇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宝宝真的动了!” “呵呵!刚跟你说你还不信!”夜千鸢后脑枕着他臂弯,躺平了让他跟宝宝‘玩’。 “这小家伙半夜三更不睡觉,真是随了你。” 听到他的话,她立马瞪着他妖孽的笑面:“什么随我?说得好像我半夜三更专门做贼似的,到底是谁经常夜半三更不睡觉的?我看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御孤壑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突然凑到她耳边,含笑道:“如此岂不是说明我们志趣相投?” “呵呵!”夜千鸢忍不住笑,顺便给了他一记轻拳。 御孤壑抵着她额头,手掌从她肚子上离开,捧着她娇俏的脸蛋,凤目中又凝聚起了炙热。 与他眸光纠缠不过两秒,夜千鸢就红着脸,抬了抬下巴嗔道:“把床帘放下,躺里面去!” 。。。。。。 翌日,除了住在西面屋子的小两口还没起床外,也不见女儿和她娘早起。鳯宪天刚亮就醒了,一早就在堂屋坐着,结果老半天都不见一个人。 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邢珂才穿着整齐的从屋子里出来。 见他四平八稳的坐着,还板着一张脸,她忍不住暗皱眉头,想起女儿昨晚的话,她一改昨日的温柔,脱口问道:“你坐着在这里做何?吃的准备好了吗?” “……?!”鳯宪微愣。 “还不赶紧去弄吃的,是想饿死我们吗?”邢珂没好气的道。越看他的反应越觉得女儿的话有道理,这男人出去久了竟然连家事都不做了! “我……我弄吃的?”鳯宪回过神,如同听到天方夜谭般瞪大双目。 “不是你弄难道还是我弄不成?”邢珂拉长了脸,反问道,“飘飘说以前家里的活都是你做的,可你回来不见你做一件事,一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样子,你还当这里是你家吗?你看看别家的,谁的男人不做事?你不做事,难道要我和女儿养你不成?” “……!!”鳯宪不仅双目圆瞪,连脸色都变得黑沉。 眼前的女人昨日还温柔如水,隔了一晚上就变了个性子…… 不用说他也知道是谁在背后使坏! 可面对她的质问,他难以接受的同时又无言以答。说自己从来没做过家事,那岂不是要引起她怀疑? 但要他做家事?他也没做过啊! 他此刻的神态和反应,看在邢珂眼中那就是极度的不满,再回想女儿说的话,她还真是越想越有些生气,抬手指着他问道:“你是不是变心了?不想把这里当家了?飘飘说你以前对我言听计从,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不但不做事,还对我摆脸色,是不是我现在说什么都不好使了?” 鳯宪只觉得心口热血翻腾,差一点就忍不住吐出来! 邢珂指骂完,跑去院里拿了一只背篓进来,直接往他身上一扔:“去,千鸢喜欢吃葵芽,你今天给我多挖一些回来!然后把水缸里的水填满,再去山后采些香松果和腰瓜!午饭前必须全部做完,下午再去打柴,不然晚上没得吃!” “我……”鳯宪抓着背篓,险些用灵力把背篓扯碎。 然而看着她凶巴巴的样子,他一肚子的火气硬是发作不出来。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女儿暗中搞得鬼,若把气都撒她身上,那他还能挽回她吗? 左衡量右磨牙,最后在她怒视加威胁下他抓着背篓走了出去。 等他一出门,邢珂脸上的凶悍样子立马就不见了,盯着院门嘀咕道:“看来飘飘说得没错,只是,我以前真有这么凶吗?” 离开家门的鳯宪何止想吐血,都恨不得把某个女儿拖出来打一顿了! “混账东西,连爹都敢陷害!!”站在门外他暗骂。 可再怎么骂再怎么愤怒,他现在也不敢回去。 瞧那女人凶悍的样子,连‘变心’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他要是什么都不做,只怕那女人会真以为他变了心,到时候直接将他赶出家门! 看了看手里的背篓,气急不已的他猛地朝远处抛去! 在他强大的灵力下,那背篓‘嗖’的就飞没影了—— 。。。。。。 夜千鸢睡到大中午才起床。 虽然她知道在别人家这样不妥,可她不睡觉而已,一睡下去就嗜睡不想起。而且碍于她的身份,也没谁敢说她半句,她不刁难人就算了,谁会不要命的去找她麻烦? 好在邢珂也理解她现在是孕妇,得知她醒来后还给她端来吃的,更不忘关心的问她:“千鸢,这里还住得习惯吗?山里不比外面热闹,吃的用的也没外面丰盛,若是舅娘有做得不周的地方你可别介意。” “舅娘,你别这么说,我可是很喜欢这里的。就是太喜欢了,都赖床不想起来了,呵呵!”夜千鸢笑得很甜,一面为昨夜晚睡打掩护,一面也是真心表达自己的喜欢。 “知道你怀孕辛苦,我就没让飘飘来叫你们,以后啊你要是累了就跟我说,我把吃的送你们房里来。”邢珂一边把吃的摆上桌,一边为她介绍道,“昨天见你很喜欢葵芽,今天我特意叫你舅舅去挖了许多,还有这香松果和腰瓜,也是你舅舅亲自去摘的。特别是抓着腰瓜,外面不常见,想吃都不容易,你尝尝看,要是喜欢的话,我就让你舅舅去多摘些储藏起来,你想吃的时候随时都有。” “呃……舅舅?”夜千鸢睁大双眼,像听错了似的直愣愣的盯着她。 邢珂专心的摆着食物,没注意到她错愣的样子,还继续说道:“果然你跟飘飘说得对,他那人就是要多骂几句才听话,你看昨天他一回来什么事也不做,欺负我啥都忘记了。今天一早还想对我摆脸色,被我骂了一通后,他才立马变乖。这人啊,还真是不打不成器,就想趁我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犯懒!” 夜千鸢嘴角狠狠抽搐,极其别扭的低下头撩了撩额前的发丝。 正在这时,御孤壑从外面进来。 “孤壑,快来,吃的都给你们端进来了,你陪千鸢用,我去忙别的了。”邢珂热情的招呼道。 “多谢舅娘。”御孤壑很有礼貌的朝她拱手作揖。 “一家人,别这么见外,何况我们这里不兴这些礼数,你再这样我会别扭的。”邢珂笑呵呵的摆手,然后往外去,“你们赶紧吃,飘飘就在外面洗菜,你们需要什么就喊她。” 她一走,夜千鸢赶紧过去把御孤壑胳膊挽住,然后拉着他到桌边,指着桌上的菜和瓜果,偷笑道:“舅娘说这些都是舅舅一早去弄回来的!” 御孤壑突然低笑:“难怪方才舅舅如此暴躁,还把葫芦给要了回去。” 夜千鸢一听,皱眉问道:“他把葫芦要回去做什么?” “他说家里没柴了,要葫芦里的人去打柴。” “噗!那肯定是舅娘要他去打柴,他拉不下面子就想使唤葫芦里的人!” 御孤壑笑归笑,但见她一点都不为鳯宪说话,丰眉突然挑起:“为何舅娘对他与昨日大有不同?” 夜千鸢朝门外望了望,过去把门关上后,回到他身旁,然后压低了嗓音在他耳边低语。 听她说完,御孤壑忍不住嗤笑。 看着桌上的食物,他撩开袍角坐下,笑说道:“如此珍贵的食物,我们可要多用些。” 夜千鸢笑得双肩直抖…… 虽然背后坑自家舅舅有些不厚道,但是谁叫他自己不厚道在先的? 登堂入室就算了,还想趁舅娘失忆占舅娘便宜,不坑他坑谁? 。。。。。。 院子里—— 看着鳯宪一身锦衣华服,邢珂脸色很不好看,上前扯着他衣袖嫌弃道:“穿这么好看做什么?你看看别人家的男人,哪一个像你这样的?我要你去打柴,不是要你去外面招蜂引蝶!” 鳯宪黑着脸,不敢动怒,可又不甘心被骂,最后憋着怒气一脸幽怨的道:“你又不为我做身穿的,我拿什么换?” “你还有理了?”邢珂柳眉皱得紧紧的,扯着他衣袍厌弃道,“你都能买这么好的衣裳了,就不能买几身朴素的?也不见你给家里置办什么,就光想着自己好看,你是不是嫌弃我们了?” 223、父女暗斗 “我……”鳯宪胸口不断的起伏,张着嘴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什么叫百口莫辩? 他现在就是! 眼前的女人变凶就算了,想着她这些年在这里过得委屈巴巴,让她骂几句他也心甘情愿。可是,如此无理取闹,简直让他忍无可忍! 心一横,他突然抓住她手腕,拔腿朝卧房冲去。 邢珂被迫被他拉进房里,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让他推到门后,她抬起头就见高大的他抵住自己。 对上他眼里的怒火,她也很是气恼:“你干什么?我就说你几句而已,你就这样不耐烦?难不成你真的变心了,听不进去我的话了?” 鳯宪微微眯眼,身上威压隐隐散出,抬手捏着她精致的下巴。 他本想好好教训她一番,但突然捕捉到她眼眸中闪过一丝怯意,他不由得抿紧薄唇。 短暂的无语过后,他眸底闪过一丝黠色,突然低下头贴近她耳根:“我穿这么好看,还不是为了吸引你注意,谁叫你眼里只有他们,都不正眼看我。而且我刚回来,都说小别胜新婚,我出去一段时日你都不想我,连我抱你都不愿意,你说我这心里如此失落,哪还有心思做活?不是我变了心,而是你嫌弃我了。” “我……”听他说完,突然间轮到邢珂说不出话来了。 他身上的气息她昨天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虽然想不起以前的事,可是这种感觉就已经在告诉她,他们不但认识,肯定还很熟悉。 耳边温热的气息像火燎似的,让她耳朵不由得发烫,就连心都不受控制的狂跳。 鳯宪一瞬不瞬的观察着她,看着她秀气的耳朵变得通红,他唇角微微翘了一下,目光都随之火热起来。 心下又一横,他突然扣住她后脑,如捕食般覆上她诱人的红唇—— 邢珂双眸大瞪,刹那间像是木头人一样完全失去了反应。 “娘,你在里面吗?”门外,突然传来女儿的声音。 鳯宪眉头一皱,不得不停下进一步举动。 但他也没放开身前的女人,而是继续堵住她红唇。 抬手一拂,只见一团紫气从他掌心喷出,并迅速的蔓延在整间房里,然后再消失。 邢珂一下子回过神,她是记不得人,但其他都没忘记。他这一手紫气,她不用问都知道代表什么,就是想把他们与外界彻底隔离! “你……唔!” 鳯宪没给她说话的机会,迅速加深了这一吻,并突然将她打横抱起,抬脚就往他昨晚睡得那张床而去—— 。。。。。。 门外,邢飘飘又是喊又是拍门,可不但没人给她开门,就连房里的气息她都感觉不到了。 她这边的动静很快把夜千鸢和御孤壑引了出来。 邢飘飘面对的卧房,一股灵力笼罩,隐隐之间还可看到紫色的光晕,夫妻俩心中惊诧,一看就知道是高手所为。 “飘飘,发生何事了?”夜千鸢紧张问道。 “千鸢,我娘被我爹抓进去了!”邢飘飘一边拍着房门一边焦急的哀求她,“你快帮我把里面禁制打破,我要进去救我娘!” “这……”夜千鸢抿了抿唇。 舅舅这样做确实过分,舅娘现在犯病,说白了就跟个无知的孩子一样,什么人都可以把她骗得团团转,然而舅舅不知心疼,还想趁舅娘失忆的时候对她…… 她手腕微动,准备把鳯尊鞭请出来。 可紧接着她又犹豫了。 如果现在她破坏舅舅的禁制闯进去,万一撞上某些不和谐的场面…… 不管怎么说,他们三个都是晚辈,要是真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可这不仅仅是尴尬了! 而此刻被鳯宪设下禁制的房间里—— 看着抓着衣襟哭得一塌糊涂的女人,鳯宪紧捏着双拳,眼里憋着郁闷,脸色更是被她哭声弄得青一阵白一阵的。 他哪里知道她反应这么大! 失忆了而已,竟然连这种事都接受不了! 他原本还想趁她失忆的时候…… “你这个混蛋!要你对我凶!”邢珂不仅哭的一塌糊涂,还抓起枕头朝他打过去。 “我……”鳯宪赶紧跳下床,真的是有口难言!他不过是过于急躁了而已,可却被她认为是凶,以为他想欺负她,这是哪门子歪理谬论?! 何况他是男人,不表现得主动些,难不成等她主动?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你看看你的样子,像是疼人的吗?是不是你以前就一直这么欺负我?”邢珂打不着他,只能指着她质问。 鳯宪那真是快忍不住吐血的冲动了,可看她满脸是泪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就似受了天大委屈般,他再多的不满都只能硬生生憋在心中。 漫长的人生中,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无措和无奈! “珂儿……”他也不躲了,坐到她身侧将她搂住,先一步夺走她手里的枕头,紧接着又为她擦拭起眼泪来。不想让她误会自己太凶,他用着这辈子最大的耐心,开始低声哄她,“你不要误会,我发誓我真的没有要欺负你,只是你不让我亲近,我心里也怕,怕你变心不再喜欢我了。你想想看,我们分开数月,可是我一回来你不但忘了我,还不跟我睡一屋,换做是你你会怎么想?我穿好看也是想吸引你的注意,想你多看我几眼,你要是不喜欢我现在就换一身你喜欢的,行不?” 连一个失去记忆的女人都搞不定,这要是传出去,他这一城之主还要脸不? 不管女儿在背后使什么乱,他就不信自己还斗不过一个丫头片子! “你、你说的是真的?”邢珂泪眼朦胧的看着他,随着他为她擦拭泪水的动作,哽咽的嗓音也渐渐温柔起来。 “我骗你做什么?”鳯宪皱着眉,换他眼中带着几分幽怨劲儿,“我要是变心,那我还能回来吗?我日日夜夜想着你,可一回来你就把我当陌生人,我都心痛死了你还要怀疑我!” 看他真的很委屈的样子,邢珂眨着眼低下了头。 鳯宪眼中快速闪过一丝狡猾,像是害怕被人听了去,低下头在她耳边说起悄悄话:“我们都老夫老妻了,你还这么害羞,这要是让女儿看到,你就不怕她背后笑话吗?我知道你现在记不住很多事,我也不怪你,但是你得给我机会,让我慢慢帮你恢复记忆啊,我们是夫妻,你也不能让人笑话我们夫妻不合,是不?听话,今晚就搬过来跟我睡,等你慢慢熟悉了,自然就会知道我心里有多在乎你!” 他讲得也有些道理,让邢珂还真是反驳不出来。 看着她不哭了,而且雪白无暇的脸颊上还泛起一层红晕,鳯宪偷偷勾起唇角。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他也不想把她逼太紧,就像先前那样太急躁,反而得不偿失。所以他更加体贴的为她整理好衣裙,还以指代梳打理好她一头秀发。整个过程中,他忍着某些冲动,尽量的展现自己的温柔和君子风范。 把她拾缀妥当了,他起身道:“我该去打柴了,你安心待在家里,我很快便回来。” 邢珂抬头望了他一眼,见他是真要动身出去,这才低低了回了一句:“那你多加小心。” “嗯。”鳯宪微微一笑。尽管极其不愿,可这会儿真由不得他,只能将禁制撤出,然后去开门。 门外,夜千鸢正纠结要不要闯进去时,突见房门自己开了,她和邢飘飘都惊讶的愣了愣。 “你们在此做何?”一看侄女和女儿堵在门外,鳯宪脸色忍不住难看。 都说女儿贴心,可看看这些小混账,哪一个贴心了? 黑心还差不多! 一个个的,巴不得他孤独终老才好! 邢飘飘刚要说话,被夜千鸢抢了先:“舅舅,我们找舅娘有点事。” 鳯宪剜了他们一眼,最后把目光投向不远处的侄女婿:“孤壑,随我来!” 御孤壑嘴角抽了抽。 可他能怎样? 在这里他是最没背景和后台的一个…… 懒理女儿那不满自己的眼神,鳯宪随即抓着某侄女婿离开了家。 夜千鸢也不是猜不到鳯宪的心思,但御孤壑暗中给她递了眼神,示意她别管,所以才没阻拦鳯宪把人带走。 等他们一走,邢珂也从房里出来。 “娘……”邢飘飘赶紧抓着她的手上下左右的检查起来,“爹他没对你怎样吧?” “他哪敢对我怎样?呵呵!”邢珂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没有就好,真是吓死我了!” “怎么说他也是你爹,你怎么就如此不放心他?”看着女儿紧张的样子,邢珂也面露不解。 “我……”邢飘飘不自然的愣了愣,随即‘呵呵’笑道,“娘别多心,只是因为爹脾气不太好,而你现在又忘了许多事,我是怕你被他欺负,所以才紧张。” “嗯,他脾气确实不怎么好,不过还算讲理。”邢珂也认可女儿的话,不过随即又安慰起女儿来,“我也不知道我以前是怎么对他的,不过不管怎样,他都是你爹,一家人应该和和气气才对,要是他有何不对,我们尽量让他改正,不要让外人说了闲话去。” “哦。”邢飘飘低下头小声应道。 不止是她发现了邢珂的态度有变,夜千鸢更是细心的发现了许多…… 邢珂脖子上有淡淡的红痕,这种印记也只有过人来才会明白,也就是说先前她和舅舅在房里有过亲密的举动。 但是他们在房间里并没有待太久,而舅娘眼眶还有些红肿,这说明她先前哭过。 各种细节在她脑中一过,她大概就能猜到是什么情况。 看来舅舅并没太过分…… 这小半会儿功夫就让舅娘帮着舅舅说话,说明舅舅也是下了不少功夫啊! 她暗暗的揉了一下额角,在蜀河国见惯了一家子不齐心的斗法,没想到到了这鳯天国还是一样不得安宁。 而且还是这样的斗法! 。。。。。。 去山下的路上,鳯宪不但脸色难看,还把儿子从葫芦里弄了出来。 看着自家父亲的脸色,鳯岚驰眉头暗蹙,关心的问道:“父亲,你和邢姨怎么样了?可有见到她?” 鳯宪一股气直朝他发过去:“见到又怎样,她现在就跟个傻子似的是非不分,你赶紧给我想个办法,把你妹妹给弄走!” “飘飘?她又怎么了?”鳯岚驰更是不明白,还求解似的朝一旁的表妹夫看去。 “咳咳!”御孤壑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别开脸佯装欣赏路上的景致。 “你还问她怎么样?她就差没把我气死了!”鳯宪磨着牙恼火的骂道,“真不知道这样做对她有何好处!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想办法把飘飘弄走,别让她再使坏,二是你现在就回城成亲,我立马昭告天下让你继承城主之位!” “父亲……”鳯岚驰如玉的脸盘唰地黑得跟墨盘似的。 “走,现在跟我去打柴,打不到柴你也别想好过!”鳯宪丢下威胁的话,带着一身怒火先朝山下而去。 鳯岚驰愣在原地,何止一头雾水,简直是风中凌乱。 打什么柴? 谁这么大胆子敢叫他父亲去打柴? 瞧着自家父亲远去的身影,他转身朝某个表妹夫看去,沉着脸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御孤壑也总算明白鳯宪叫他出来的原因了,就是想让他做个传话筒…… 。。。。。。 离天黑还早,但鳯宪弄回来的柴差不多堆了半个院子。 对他这样的高手来说,能弄回来这么多柴完全不成问题,所以究竟是他打的柴还是其他人做的也就无关紧要了。 不过夜千鸢眼尖的发现自家爷身上的衣袍有破口,当即就拉长了脸蛋。 就在她准备替自家男人说两句话时,突然有个女人从院外进来。 “珂儿,这哪来的柴啊堆这么多?”女人穿过柴堆,这才发现院里里多了不少人,特别是看到鳯宪时,她脸色突然就变了,指着鳯宪就冷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你想干什么?谁让你来的?” “舅娘……”邢飘飘赶紧过去把她胳膊挽住。 “大嫂,宪哥怎么了?”邢珂很是不解的望着前来的女人,完全不明白她为何发怒。 一旁的夜千鸢暗叫不妙,并同情的望着那双手握拳脸色发青的舅舅。 完了…… 他这夫君的戏码怕是没法演下去了! 224、逃为上策 虽然她对自家舅舅的心思颇有异议,觉得他骗邢珂是有些不厚道,但是她也不能看着自家舅舅被人敌视,甚至有可能被人赶出去。 毕竟他们这一次来白树岛就是为了帮舅舅挽回舅娘的,也好让她的表姐有个完全的家! “飘飘,这位是?”她假装没认清女子的身份,充满好奇的上前向邢飘飘询问道。 “千鸢,这是我舅娘,我不在家的时候就是舅娘一直在照顾我娘的。”邢飘飘向她介绍完,也向女子介绍起来,“舅娘,这是我在外面认识的好姐妹,她叫千鸢,那位是她的夫君孤壑。他们不但带着我一起修炼,还帮我寻找炼制天极丹的药草,没有他们,也炼不出天极丹。” “你有天极丹了?”女子又惊又喜。 不怪她反应大,而是她从未想过这个侄女会真的弄到天极丹。她看过那丹方,其中有一株血霜藤千百年才出一株,而且她都只是听说过,连长在哪里都不知道,可想而知要炼出天极丹根本就不容易。 当初同意让这个侄女离开白树岛,除了架不住她的孝顺外,也是想让她出去历练一番,谁知道她还真把天极丹弄到手了! 邢飘飘暗暗的朝鳯宪瞄了一眼,然后附在女子耳边低语起来。 女子听完,表情惊愣的同时眼神如同放刀片一样直射着鳯宪,且充满恨意的朝鳯宪质问道:“你既然带着天极丹,为何不给珂儿服用?看她如今这般无知的模样,你良心何安?要知道,不是因为你们兄妹,她不会变成这样,更不会受这些罪!你要是还有一点良心,就赶紧把丹药拿出来,不然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她这些话,邢珂自然是听得稀里糊涂,可是鳯宪却字字明白句句清楚。 且他知道这些都是事实,他无可反驳。 “珂儿,我们回房,我有话要与你说。”他没应女子一句话,而是搂着邢珂转身往屋里去。 “你……”女子见状立马要追上去。 “舅娘!”邢飘飘突然挽紧她手臂。 “飘飘,你这是做什么?”女子不敢置信的瞪着她,指着鳯宪的身影恼道,“你知道他是谁了对吧?那你知不知道他当初是如何对你娘的?你又知不知道你娘这些年来所受的痛苦和折磨是谁造成的?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孝顺的孩子,难道你今天要让我失望?” “舅娘,我、我不是要帮他说话。”邢飘飘一脸的难过,不过更多的是为难,“可他毕竟是我爹,我想、想看看他对我娘是否在意……” “怎么,他在意你娘你就替你娘原谅他了?”女子眼里怒火更甚,嗓门也扒得更高。 这场面也是夜千鸢没想到的,替自家舅舅紧张的同时又有些无措,一向伶牙俐齿的她都有些应对不来。 这位邢珂的大嫂虽然凶是凶悍,可她怒火也是情有可原。 这么多年都是她照顾邢珂,可见她对邢珂很在意,就冲这份感情,即便她想护着自家舅舅也不敢乱怼人。 “飘飘舅娘,你先请屋里坐,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行吗?你别生气,舅娘她现在正病着,你如此生气恐会影响舅娘的病情。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给舅娘治病的,你也希望她能尽快痊愈不再犯病是吧?”她绕到女子另一侧,同邢飘飘一起挽着她手臂,又温柔又善解人意的说道。 熟识她的人都知道她真实的脾气,可不熟悉的人十有八九都会被她纯美的外表所欺骗。 女子听着她安慰人的话,虽然眼里还带着怒火,但也认真的打量起她来,一看她模样甜美,而且小腹还微微隆起,作为过来人哪会看不出来她怀有身孕? 对鳯宪的恨意虽然深,但她也知道跟这个丫头无关,遂也收了几分脾气,然后随她们进了堂屋。 夜千鸢从邢飘飘的言行中也看出来,她是想给亲爹一个机会的。 所以在进屋的这半会儿功夫,她就不断的跟邢飘飘交换眼神。 可邢飘飘却对她暗挤眉头,除了表示自己没想到办法外,还暗夹着一丝对她舅娘的怯意。 于是夜千鸢心里更加没底了。 咋弄呢…… “孤壑,你进来!” 就在她暗暗着急时,突然听到房里传来鳯宪的声音。 御孤壑看了她一眼,又微眯着眼观察着邢飘飘的舅娘,确定她没有乱发火的举动过后才提脚朝鳯宪的卧房走去。 而他去了没多久就出来了。 夜千鸢和邢飘飘都把他望着,都想知道鳯宪把他叫进去究竟有何指示。 御孤壑抿着薄唇朝刚落座的女子看去,见她也紧紧盯着自己,不过他随即走到夜千鸢身侧,先搂住她肩膀,然后似是很无奈般轻叹道:“舅舅让我们好生照顾飘飘表姐,他带着舅娘先离开白树岛了。” “……”夜千鸢很是惊讶。 “什么?我娘被我爹带走了?”邢飘飘也忍不住惊呼。 “什么?他敢把人带走!”邢飘飘舅娘与她同时惊呼道,下一瞬只见她身影倏得就没了。 邢飘飘赶忙追去。 夜千鸢也想追去,但却被御孤壑搂着肩。 她扭头朝他看去,只见他嘴角挂着邪魅的笑,还示意她主意自己的胸前。 她立马就反应了过来,空间葫芦就在他怀里放着,而鳯宪带着邢珂如此不告而别,哪里还需要多问,肯定是进葫芦里去了! 她额角不由得滑下一滴冷汗。 真不知道她那舅舅是如何想的,逃避真的解决一切问题吗? 根本原因完全不在外人身上,全都在舅娘身上。就算躲着外人又能怎样,要是舅娘清醒,还不是一样恨他?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堂堂的一国之主能怂成这样,这种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的法子都用上了,也真是丢人啊! 邢飘飘紧跟着自己舅娘许庭闯进鳯宪睡的屋子,可屋子里别说人影,连他们离开的气息都嗅不出一丁点。 “鳯宪,你个混蛋,还敢再来招惹我们珂儿,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你!” 看着被气得破口大骂的舅娘,邢飘飘眼珠子转了转,上前小心翼翼的拉着拉她的衣袖,小声哄道:“舅娘,你别生气嘛,他们肯定还没走远,要不我去把他们追回来?” 许庭扭头瞪着她,恼道:“就你这点修为还想把你娘从他手里解救出来?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你把他带来白树岛的?你娘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你就这么对她,恨不得把她往火坑里推?你这心是怎么长的?出去一趟叫妖兽把心给吃了吗?” “我……”邢飘飘心虚得低下头。 “我不管你怎么想的,反正就是不能让你娘跟他在一起!你要是不把你娘找回来,我就让你舅舅把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给赶出白树岛,到时候你永远别想回来!”许庭气急败坏的威胁道。 邢飘飘偷偷看了一眼门外的夫妻俩。 她不用问都知道自家爹娘去了哪里,肯定是进了葫芦中! 而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不敢说。 要是让舅娘知道,肯定也会要求去葫芦里,若是千鸢和孤壑不同意,那就更麻烦了。 千鸢的脾气她也早就熟透了,能对她舅娘如此客气,已经是给足了面子,若是舅娘在气头上与他们发生了争执,后果她连想都不敢想。 “舅娘,我一定会找到我娘的,你别着急好吗?”她最终也只能安慰许庭,希望她能消消火。 “我不着急?我不着急能行吗?你娘现在的样子就跟一个无知孩童差不多,以前她就被鳯宪所骗,现在只会更吃亏!”许庭仍旧很气恨。 “舅娘,我们会治好娘的!你知道吗,孤壑就是金神医的外孙,他可是得了金神医亲传的,就连血霜藤都是他们给我的。只不过孤壑现在还炼不出高级丹药,不得已才委托中刃堂帮忙炼制,谁知道让我爹发现了,这才……舅娘,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先医治好娘的病,没有多想别的。”怕她找不到鳯宪而真的把气撒到夜千鸢和御孤壑头上,邢飘飘赶紧道出御孤壑的身份。 果然听她说明以后,许庭很惊讶的朝门外看去:“什么,他是金神医的外孙?” 邢飘飘很肯定的点头,并在她耳边低语:“孤壑不但是金神医的外孙,还是金大人的传承人,他现在可是赤心剑的主人了。” “啊?”许庭惊讶得愣住。 “还有哦,千鸢是圣主的女儿,圣主和金大人损落,如今她是鳯尊鞭的新主人。” “……” 听着侄女继续‘泄露’的消息,许庭已经惊讶得发不出声了。缓缓的回头再朝门外看去,她完全不敢相信,这个怀孕身孕的小丫头是圣主的女儿? 对了,先前她好像称呼珂儿为‘舅娘’…… 刚刚在气头上,她还真是没注意! 得知门外夫妻俩的身份以后,她火气也没剩多少了。不过这与夜千鸢的身份无关,而是与御孤壑有关。 她调整好情绪,带着邢飘飘走出房门,再次打量起他们来,而且看御孤壑的眼神还多一丝亲切:“没想到时隔多年我竟然在这里见到洛樱的儿子!对了,你娘和外祖父可安好?当初幸亏他们父女相救,不然也保不住飘飘,只可惜他们走得仓促,我们都还没来得及报答,他们就匆匆离开了白树岛。” 夜千鸢和御孤壑都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番话,夫妻俩硬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您的意思是您见过我娘?”御孤壑又震惊又意外。 “是啊,不仅我见过,就连飘飘出世还是你娘接生的呢!”许庭脸上的笑容越发温和亲切,与先前凶悍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夫妻俩听她这么一说,更是惊讶。 不过好像邢飘飘也说过,邢珂的病是他们外公诊断的,而且丹方也是他们外公提供的,应该就是那一次吧,只是他们没想到当时御孤壑的娘就已经在古域大陆出现了。 夫妻俩相视着,从彼此眼中消化着这意外的消息。 “舅娘,那这么说我与千鸢和孤壑能遇上还是缘分了?呵呵!”邢飘飘一听这些往事,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是啊,缘分!”许庭感叹道,她这些感叹并不带笑,反而有着一种很深的无奈感。 “飘飘舅娘,那你知道我婆婆现在在什么地方吗?”夜千鸢忍不住询问。 “你们不知道吗?”许庭不解的反问道。 “外公只告诉我们说她在闭关修炼,我们也不知道在何地方。”夜千鸢一脸的失望。 许庭颇为遗憾的道:“飘飘出世以后他们走得很急,我们也不知道他们父女如今的下落,要是知道我们早就找去了。” 邢飘飘见他们聊得起劲儿,笑着招呼他们:“都别站着了,千鸢还怀着身子呢,快去堂屋里坐着,我这就去把娘酿的花蜜拿出来,我们一边喝一边说。” 说完,她赶紧往厨房跑去。 夜千鸢瞧着她飞跑的身影,突然想起一件事,遂向许庭问道:“飘飘舅娘,有一事我们很不解,飘飘是如何服下绝心丹的?” “你们知道了?”许庭微愣,看了一眼御孤壑后又很快明白过来,对于这个问题,她随即皱起了眉,还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事说来话长……飘飘她娘时常犯病,失忆的时候还好,但清醒的时候总是郁郁寡欢。在飘飘三岁那年,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了一颗绝心丹,本来是她想服用好让自己把鳯宪忘记,没想到飘飘太顽皮,竟把丹药当成零嘴儿吃了。” “啊?!”夜千鸢完全没想到竟是这么回事! “唉!所以我们家特别痛恨那个负心人,若不是他和鳯瑶,珂儿也不会变成这样,飘飘更不应该陪着珂儿受这些罪!”提到鳯宪,许庭又忍不住咬牙切齿。 夜千鸢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了。 这个时候根本不是替鳯宪说话的时候,哪怕她心里偏袒鳯宪这个舅舅,也只能憋着。 至于邢飘飘服用绝心丹的事,她更是无语。她原本以为是邢珂不想让女儿走她的老路所以才断了女儿情爱的念头,哪知道居然飘飘自己贪吃造成的。 惨,这对母女是真惨。 不过还有一个人也够惨的…… 御皓风! 估计他要是知道这结果,起码得吐一升血吧? 224、以后没有任何人敢再欺负你 没多久,邢飘飘就弄好了吃的喝的。 许庭也没再凶她了,更没再逼她去找鳯宪。 毕竟夜千鸢和御孤壑还在这里,她都已经知道这对小夫妻的身份了,哪还需要再劳心费力去追人? 随着与许庭多聊了些话,夜千鸢对她的印象不但深刻,而且还暗生了几分喜欢。 虽然她没再那么泼辣了,但话里话外都对鳯宪表示着不满和愤怒,总之就是一个意思,鳯宪想娶邢珂,门都没有。她这个做大嫂的不会同意,邢家人也不会同意。 夜千鸢之所以暗暗喜欢她,就是觉得她性子挺直快的,有什么说什么,不会因为他们的身份而刻意迎合,也没有因为鳯家在鳯天国的地位而妥协,对自家小姑子能如此维护的大嫂,管她脾气好与坏,至少心不坏吧? “许姨,我们初来白树岛,还没来得及去四处转转,不知你明日是否有空,能否与我们一同去附近玩玩?”知道她姓许后,夜千鸢也改了称呼。 许庭想了想,点头应道:“也行,正巧这几日我也没什么事可做,明天我来找你们,到时带你们去四周游玩。白树岛虽然偏远不如其他地方热闹,但好玩的地方还是很多的。” 听出他们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更是安了不少心。 夜千鸢从储物袋里挑了不少首饰送给她,有纯金打造的发饰,有美玉雕成的佩饰,还有不少珠链手窜。 “小主,你这是?”面对一堆奢华夺目的东西,许庭还真有些受宠若惊的。 “许姨,这些东西都是我们从别的地方带来古域的,我知道这些对修炼者没什么吸引力,不过这也是我和孤壑的一点心意,我们是晚辈,这点孝敬希望你别嫌弃。”夜千鸢甜甜的哄着她。 其实她也不算讨好许庭,而是她那个舅舅太不会做事了,作为鳯家的一员,替她那个舅舅善后就成了她的义务。 别说娶舅妈要给邢家多少好处,就是这些年人家照顾她舅娘也是呕心沥血,她现在这样也只能是替舅舅略表心意。 许庭又哪会不知道她的心思? 正因为明白她的小心思所以她没打算收。 “小主,这些……” 可就在她准备拒绝时,邢飘飘在一旁快速替她把桌上的珠宝首饰收起来,先往匣子里装,再装进一只储物袋中,然后往她手里一塞,笑眯眯的说道:“舅娘,你是不知道千鸢他们去的那个地方,这些东西可不是普通人有的哦,就是咱们这里都不容易见到,千鸢还给了我不少呢,你赶紧收下,回头打扮得更加漂亮,舅舅看了肯定也喜欢。” 许庭嗔了她一眼,真是女大不由娘,这才出去多久心就向着外人了? 本想拒绝的她握着储物袋,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只能对夜千鸢笑笑:“既是小主的心意,那我就愧领了。” 夜千鸢暗暗的冲邢飘飘眨了一下眼。 不愧是姐妹,默契! 。。。。。。 邢珂听鳯宪提过空间葫芦,但没想到他把她带进了葫芦里。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葫芦里居然还有那么多人! “参见城主!”宫无意带着闻萧、青磊、翁忆、翁恋、以及在那些脱离了银月帮的人纷纷前来迎驾。 “城主?”邢珂看着身侧的男人,惊讶得美目圆瞪。 “你们都退下,我这边不用人伺候!”鳯宪沉着脸扫了一眼众人,随即抓着她就往宫殿飞去。 一种人望着他们飞进宫殿的身影,愣了好半响才回过神。 青磊问道:“宫公子,那不会是飘飘姑娘的娘亲吧?” 这里也就宫无意资格最老,肯定得问他了。 只是宫无意干笑了一声:“应该是吧,我也不清楚,以前我都是跟着圣主和金大人混的,很少留在鳯天城。不过看其容貌,与飘飘姑娘很相似,应该就是了。” 翁忆不解的说道:“那城主怎么把夫人带进来了?小主和三公子怎么不进来?我瞧着城主慌慌张张的,莫不是外面出了何事?” 众人同是疑惑不解,可你瞅我我瞅你,谁都不明白。 他们是很想出去看看,但出入空间葫芦需要秘诀,所以如果不是夜千鸢和御孤壑召唤,他们也离不开这里。 “应该没有出事吧,要是出事的话千鸢姐不该叫我们出去助阵么?怎么城主还带人进来呢?而且少主也刚回来不久,也没见他说什么呀。”翁恋小声说道。 众人一听,也有些道理。 宫无意随即吆喝道:“行了,没什么事大家都散了吧,要是小主有事肯定会叫我们出去的!” 于是乎一群人很快各自分散。 他们在这里没什么事,除了修炼还是修炼,虽然与世隔绝,但空间葫芦里灵气充沛,也是一个极罕见的宝地。 而鳯宪把邢珂带进一栋宫殿后,不但领她进了一间金碧辉煌的屋子,还设下了屏障,让人无法进出。 “宪哥,你带我来这里做何?大嫂要是找不到我肯定会着急的。”邢珂不明白他的用意,反而很担心外面的人。 “珂儿……”看着她那无知的样子,鳯宪张着嘴又难以说下去。 “宪哥,你想说什么?” “我……” “对了,大嫂她为何要对你那么凶?你做什么事惹大嫂生气了?还有那什么天极丹,做何用的?大嫂说什么受罪?说你们兄妹怎么?”邢珂想起许庭的那番话,忍不住向他询问起来,而且是一口气连番发问,“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啊?” 鳯宪突然将她搂在身前,目光既深又沉的凝视着她。 邢珂更是看不懂了,推着他继续追问道:“到底有什么事啊?你不说是不是?你要再不说我可就生气了!” 鳯宪非但没松开她,反而将她越搂越紧,埋首在她肩上,低沉又沙哑的开口:“邢珂……是我没照顾好……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你不要再离开我了……” “到底什么事啊!”邢珂失去耐心的恼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样的话,她心口莫名的阵痛。 “我……”鳯宪闭着眼在她肩上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才缓缓松开她,手掌在她眼前摊开,手心里赫然躺着一颗血红色的丹药。 “这是什么?”邢珂美目紧紧盯着,好奇又不解。 “天极丹。”鳯宪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目光复杂得难以形容,纠结、害怕、沉痛…… 说白了,他就是害怕见到她清醒时恨他的样子…… 如果可以,他宁可她一辈子这样,什么都忘了,至少他们可以重新开始。 一旦她恢复记忆,他根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天极丹?就是大嫂说的那个吗?她说给我吃的,这是治疗什么的?”邢珂握着他手腕,小心翼翼的观察起他手心的丹药。 “你吃了它,就能想起一切了。”鳯宪撇开头,没勇气再多看她一眼。 邢珂从他手里拿起丹药,她没有像他想的那样立马就往嘴里送,而是看着他侧脸,美目微微眯起。 许庭的愤怒和对他的敌意还在她脑海不停回荡,这让她本就不解和不安,此刻再看他难受的样子,像即将要经历什么大灾难或大痛苦似的,她心里的不解和不安更深了。 再加上她心里那份隐隐的闷痛感。 此刻看着手里红色的丹药,她竟没有勇气往嘴里放。 是有多大的事才让大嫂如此愤怒?是有多大的事才让面前这个男人如此害怕和难受?是有多大的事才会让她心里隐隐闷痛? 再抬头朝他看去,她突然将丹药放回他手心。 鳯宪猛地一愣,转回头一看,有些不敢置信:“珂儿……你、你怎不服用?” “我觉得我没什么病,最多就是记不住事儿而已,这哪需要吃药啊?” “可是……”鳯宪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还有,这药也不知道有没有毒,跟其他丹药完全不同,我闻着味儿就不喜欢,才不想乱吃呢!”邢珂推了推他的手,“你赶紧收起来吧。” 鳯宪收紧五指,确定她对天极丹真的不感兴趣后,心里的情绪更是翻涌得厉害,一把将她捞回怀中紧紧抱着。 “你放心,以后没有任何人敢再欺负你,不论她是谁,但凡再敢动你一根汗毛,我定要她元灵尽散!” “你是城主啊,哪还会有人敢欺负我?”邢珂突然低笑,如同听了什么笑话似的。 鳯宪将丹药收起,双手捧着她脸颊,看着她近在咫尺的温柔笑颜,他目光闪烁,情不自禁的低下了头—— 邢珂身子猛僵,是没想到他会一言不发就这样。 虽然她没有怀疑过他们的关系,可是怎么说他们也才认识两天,跟他这样的亲密她始终有些不适应。 “别……”她回过神立马将他推开。 “珂儿,我们都是老夫老妻了!”鳯宪脸色有些沉。既然她不愿意服用丹药,那他就得在她恢复记忆前把一切做好,其中最关键的一件事就是这个,不把她拿下,他始终不甘心。 “既然都是老夫老妻了,那也用不着这样……”邢珂满脸通红,手足无措的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可是我……”鳯宪刚脱口而出,幸好脑子还清醒着,没把后面的话讲出来。狗屁的老夫老妻,天知道他有多久都没碰过她了! “你什么?你还不赶紧放我出去!大嫂和飘飘找不到我肯定会着急的!”邢珂赶紧转移话题。 “孤壑会跟他们说清楚的,你不用担心。既然来了这里,那就在这里好好玩玩,你刚才也看到了这里很热闹,等会儿我就带你出去转转,保证你一定会喜欢上这里的。”最终他还是压下了某些念头,走过去牵起她的手,儒雅又不失温柔的对她说道。 来日方长,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还怕多几日? 反正在这里他说了算,等外面那对小夫妻离开白树岛以后他们再出去,到时候更没人能管他们的闲事! 听着他的话,邢珂也有了几分兴致,没有发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算计,反而还催促他:“那你快把这里的禁制解了呀,不然我们怎么出去?” “好。”鳯宪勾起唇角,笑得犹如一只狡猾的老狐狸。 。。。。。。 白树岛,可以说是鳯天国内的一处世外桃源,这里不但有淳朴的田园生活,就连街市上都见不到五大宗和中刃堂的招牌,在这里定居的人明显就有着世外人的心态,所以一切全凭自觉自律,不论是农耕还是经商都没受束缚。 夜千鸢在街市上逛了半圈,都有些怀疑开辟这里的人是外界的人。不过问起许庭时,她也摇头表示不知,只说白树岛存在了已经上千年。 在与他们说起白树岛的历史时,许庭还不忘告诉他们,别看白树岛井然有序,其实岛上有很多能人异士,只不过许多人都隐姓埋名,谁也不知道谁的过去。 换言之,就是提醒他们多谨言慎行,不要一不小心就冲撞到某个老怪物,虽然来这里的人都是为了安稳的生活,但不等于会忍气吞声任人欺负。 对她善意的提醒,夜千鸢也认真记下了。 他们四个步行了许久,考虑到夜千鸢挺着肚子,许庭将他们带到了一间酒楼,准备中午就在此招待他们。 大堂里的角落里坐着一名白衣女子,清雅脱俗的装扮,他们一进去,夜千鸢就与对方的视线对上了。 那是一双异常漂亮的眸子,漆黑的眼仁儿如星辰闪亮夺目,微微上扬的眼角似挂着笑意,可惜的是对方眼睛一下都被白纱遮住了,没法看到她完全容貌。 “许姨,我们去那边吧。”不知道为何,夜千鸢觉得那女子看她的眼神有些特别,下意识的就提议要去女人隔壁桌。 “好。” 御孤壑自然也没意见,反正现在是以她为重,她想怎么都可以。 而就在他们刚落座时,隔壁桌突然出现个容貌俊逸的年轻男子,而且是突然出现,就在夜千鸢背后,差点把她吓一跳。 226、她会不会是你娘? 能如此出没的人,绝非泛泛之辈,不但她,御孤壑、邢飘飘和许庭都忍不住扭头朝那人看去。 不过对方好似完全没察觉到他们的注视,且他落座以后也没有其他过分举动,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无语的收回视线。 御孤壑随即将她牵到自己身侧,让她与自己同坐一方,并小心翼翼的搂着她。 换了座位以后,夜千鸢虽然看不到男子的正面,但眼角却能看清楚那桌的白衣女子。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白衣女子感兴趣,或许是她眼睛太过迷人,又或许是她一身白衣太过纯洁,加上来此堂食还不肯摘下脸上的白沙,所以对她才会多了几分好奇吧。 就在她试着用眼角余光再次观察白衣女子时,却意外的发现那白衣女子也正看着她,甚至她还看到白衣女子白皙的眉心有些微蹙。 正巧御孤壑有所察觉,故而也朝白衣女子看去。 那白衣女子立马收了眸光,垂眸盯着桌面。 他们四个本以为突然出现的男子与白衣女子是同伴,可没想到随即听到男子轻含浅笑的声音:“这边风景独好,姑娘不介意在下拼个桌吧?” 白衣女子长卷的眼睫轻轻揭起,眸光淡漠如水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随后继续垂视桌面,似陷入沉思中。 这样的两人,夜千鸢他们最多也就好奇的多瞧两眼,随后许庭叫来小二点菜,待酒菜一上桌,他们也开始一边进食一边闲聊。 “许姨,这街上的东西真不错,就连布匹都比其他地方好看,回头我还要去多买些花色。我和壑的朋友比较多,顺便也帮他们带些。” “东街那边有一家绸铺,里面的布匹都是店主自己织的,手艺很不错,我没事就喜欢去那里,等你们填饱肚子休息片刻我就带你们过去。”许庭笑着点了点头。 她对鳯宪是有恶意的,但是对他们夫妻却没有一点敌意,就像个开明的长辈,温柔又体贴。 主要还是他们夫妻的身份,圣主鳯灵威名远扬令人臣服钦佩,金匀又是医术了得的神医,他们夫妻作为这两人最亲的后人,她哪里讨厌得起来? 何况她也亲自感受到了,这小夫妻俩啊好相处得很,完全没有大家族子弟的纨绔骄纵之气,一个礼数周到君子翩翩,一个机灵聪慧能说会道,而且在一起郎才女貌看得人也赏心悦目,她都忍不住喜欢,哪可能讨厌得起来? “舅娘,我跟你说哦,我这一次出去可是沾了千鸢和孤壑不少光,你都不知道他们给了我多少好东西,我就是什么都不做这辈子也不愁吃喝了!”邢飘飘喜滋滋的炫耀起来。 也不能说炫耀,她只是不想自家舅娘对夜千鸢和御孤壑有成见罢了,自然想多为他们说说好话。 “怎么,小小年纪就想着混吃等死了?”许庭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不过这一眼也没什么力度。 “舅娘,我只是打个比方,哪可能混吃等死,呵呵!”邢飘飘拉了拉她衣袖撒起娇来。 “快吃,吃完去买布,出去这么久,瞧你穿的还是前两年那些,等买了布匹舅娘给你做两身新的。”许庭往她碗里夹了些菜,虽然表情认真严肃,但言语满满的都是疼爱。 “谢谢舅娘。”邢飘飘甜美的笑了笑。她埋头吃了一口菜后,突然又抬起头对许庭说道,“对了,舅娘,我这次出去可不只是认识千鸢和孤壑,还认识了好些朋友,小忆、小恋、还有二公子……他们都对我好好!” “咳!”她一提到御皓风,夜千鸢就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 听到她不自然的干咳,许庭朝她看了一眼,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回了大侄女一句:“朋友多也不是坏事,什么时候带他们来家里坐坐,我替你招待他们。” “他们就在千鸢的宝……” “咳咳!”一听邢飘飘脱口而出的话,夜千鸢故意咳得更大声了,直接把她后面的话打断。 这丫头,得考虑一下形势啊,要是空间葫芦的事让她舅娘知道,那他们可就没法再和谐的聊天玩乐了! 许庭又朝夜千鸢看去,这次目光多了几分复杂,随即朝大侄女挑眉问道:“你那些朋友在哪,怎不现在把他们叫出来?” “许庭,那些人都在我的堡垒里面!”夜千鸢哪还敢让邢飘飘回话,都快被她的嘴快吓到了,怕许庭不信,她还故作神秘的压了压嗓音,“我那些朋友惹了点事,现在正在我的私人堡垒里藏着。” “对对对……”邢飘飘赶紧点头附和。 “惹什么事了?连你都不能替他们解决?”许庭好奇的朝夜千鸢问道。 “这个……”夜千鸢略为迟疑了一下,随即认真说道,“此事重大,不是我不想说,而是不便说,还请许姨见谅。” 她认真的口吻也不像是刻意敷衍,这一点许庭还是会分辨的。没有追问下去,许庭笑了笑,指着一桌菜催促道:“好了,不说其他了,快吃吧。” 差点暴露秘密,但因为夜千鸢临时认真的样子总算把那瞬间的尴尬给化解了。 邢飘飘偷偷朝夜千鸢干笑,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 夜千鸢能说什么,只能偷偷瞪她一眼。 他们这一桌热热闹闹的聊着、吃着,差点都忘了隔壁桌还有人。 突然安静下来后,夜千鸢才发现隔壁桌一直很安静。不但安静,且那拼桌的男子和女子就各自点了一壶清酒,那男子倒是喝得起劲儿,可那白衣女子连酒壶都没碰一下。 她不由得扭头朝白衣女子看去,没想到又与对方视线撞上。按理说这种情况应该是很尴尬了,至少夜千鸢心里就有些不好意思,每次偷看人家都被人家逮个正着。 可白衣女子却完全不介意似的,也许还撞出点熟悉感了,居然微微眯起眼眸朝她点了点头。 那双眼如此一眯,本就微微上扬的眼角变得更加妩媚起来。 勾魂摄魄! 夜千鸢心中暗叹,好个有魅力的女子,生得如此一双媚眼,连她这个女的都有一种触电的感觉。 也不知道她全貌长什么样,但就凭这一双电力十足的媚眼,那白纱下的容貌恐怕更惊人吧? 为了不失礼貌,她也微微一笑,然后收回视线继续吃东西。 “看什么呢?”御孤壑借着给她夹菜的动作在她耳旁轻声问道。自己的女人不盯着自己看,却一直都在盯着其他女人看,这心情可不是一句吃味儿能形容的! 夜千鸢扭头朝他看去,只见他唇角侧勾,似笑非笑,狭长的凤目微眯,上扬的眼角邪魅无比,隐隐藏着一丝警告的气息。 “我……”她当然知道自己走神令他不满,正准备解释一番。 只是刚出声她又收住了,突然皱起眉头紧紧盯着他迷人的凤目。 脑子里快速回味儿另一双妩媚的眸子,她眸瞳又不禁放大。 不会吧…… 思及此,她猛地扭头朝隔壁桌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那桌的男子和白衣女子突然间从他们眼前消失。 不仅她,许庭和邢飘飘都发愣的盯着他们坐过的位置。 “壑……”夜千鸢下意识的抓住御孤壑的手。 “怎么了?”御孤壑凤目剜着她,暗中警告她不许看别人她不当回事,那就别怪他摆脸色了! “壑,我发现那女子跟你好像……”夜千鸢这会儿压根没心思顾及其他,满脑子都是两双重叠在一起的眸子,越想越有些激动,“你说她会不会是你……” 你什么后面她没说出来。 可御孤壑瞬间就能明白,只是跟她略显激动的样子比起来,他眉目沉着,直接否决:“娘在外公身边,不可能会出现在此。何况方才那女子并未露出真容,怎能说她就是我娘?” 见他一点都不信,夜千鸢柳眉皱了又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以前可是搞刑侦的,对人的外貌分辨力可是有一定水准的,这一点她绝对有自信! 一进酒楼她就被那女子的眼睛吸引了,莫名的觉得熟悉,只是她一开始没多想而已。即便这那女子不是她婆婆,但她也有个直觉,那女子一定跟他们有某种关系! “千鸢,你说那女子是洛樱?孤壑的娘?”坐他们对面的许庭惊讶的问道。 “许姨,你不是见过她吗?”夜千鸢不解的反问,正想跟她确定呢,哪知道她居然露出一脸惊讶。 “我是见过洛樱,但那是多年前,且她一直戴着面具,我也不知道她长何模样。”许庭解释道。 “呃……”夜千鸢有些无语了。 再看自家男人那隐隐泛着醋味儿的眼神,她又有些哭笑不得。 麻烦,吃男人的醋就行了,连女人的醋也吃,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那个白衣女子是她婆婆,她也只能打消去寻找她的念头,再加上那白衣女子及同桌男子来无影去无踪、且举止又颇带神秘感,她也不想去招惹多余的人和事。 于是填饱肚子后,他们就在许庭的带领下去了东街的绸铺。 夜千鸢一口气买了不少布匹,可是把孩子今后要穿的都考虑进去了。许庭和邢飘飘见她如此豪阔,除了笑笑外,也没说什么。 至于御孤壑,那更是不会有意见了,反正只要她高兴就好,何况现在他们也不差灵石。 就在他们埋头挑选花色时,突然听到邢飘飘发出一声惊呼。 他们立马抬头望去。 只见一男子不小心撞上了正在挑选布匹的邢飘飘。 而那男子还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在酒楼里坐他们隔壁桌来无影去无踪的男子! “抱歉,是在下大意了,还请姑娘恕罪。”男子倒也不横,赶紧拱手赔礼。 “没、没事……”邢飘飘虽然皱着眉,但见他如此也只能作罢。 “飘飘,来帮舅娘挑一下花色。”许庭走过去,颇有些霸气的拉住侄女的手往一旁去。 夜千鸢和御孤壑在那男子抬起头时仍旧直视着他。 但当两人看到男子的容貌后,眼里都有些惊异。不为别的,是因为该男子模样看着俊秀,但晃眼就有种让人记不住的感觉。 幻颜丹! 他们见识过鳯岚驰服用幻颜丹后的效果,就是如此! 换句话说,此男子现在的模样并非他真容! 夫妻俩暗暗的交换过眼神后,也没再盯着男子,而是佯装继续挑选喜欢的布匹。 不过那男子的一举一动他们却是比先前在酒楼里更加重视了! “掌柜的,我早上定的货到了吗?” “公子,货已经到了,我这就给你拿去。”掌柜冲他回道,随即歉意的向夜千鸢和御孤壑说道,“你们先挑着,我去去就来。” 他并未去多久,很快抱了一匹布出来。 夜千鸢他们下意识望去,只见掌柜手中的布匹亮光丝滑,白色的底桃色的花瓣,华丽又不失柔美,一看就是上等货。 夜千鸢一眼就喜欢上了,正准备问掌柜还有没有时,突然从外面又进来一人。 白衣女子! “姑娘,没想到你也喜欢这里的布?”男子如同见了老熟人一般热情的上前招呼道,接过掌柜手里的布匹后,他突然讨好的呈给白衣女子,“今日在下专程为姑娘定了一匹布,还望姑娘别嫌弃。” “怎么,跟了我一路,一匹布就想让我心动?”白衣女子眸中露出厌恶,尽管声线很轻,可白纱下的嗓音很是不屑,“与其靠这些东西接近我,不如露出你真容,待我一睹白月光公子传说中的神颜仙貌后,说不定能够被你迷惑住,如此不用你讨好,到时我极有可能主动接近你!” 白月光公子?! 夜千鸢和御孤壑同时一震,脸色瞬间都变了! 不远处的许庭和邢飘飘也倍感震惊的瞪着那男子。 而那男子脸色也变了,似乎很意外对方居然知道他的身份。 “你……” 他刚想说话,突然察觉到危机,立马朝一旁闪躲。 在他刚站过的地方,一条黑亮的鞭子‘啪’一声落在地上。 他回头朝夜千鸢瞪去,眼里带着怒火:“你做何对我出手?” 夜千鸢微微一笑:“我这人好打不平,发现有登徒子不安好心意图调戏良家妇女,教训教训一下,难道有错?” 如果这人真是白月光公子,那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227、某爷黑脸 “胡言乱语!在下对她心生爱慕,不过是送些礼物聊表心意而已,何来你这般龌龊污蔑?”男子一脸怒容毫不客气的反斥道。 “龌龊污蔑?”夜千鸢好笑的抖了抖肩,她看了一眼垂眸不语的白衣女子,然后冲男子讥笑道,“顶着一张假脸表达爱慕之情,你这情也未免太虚假了吧?是生怕自己做下坏事留了证据,还是你早有前科怕被他人识破身份?” “你!”男子双目大瞪,可张着嘴又反驳不出来。 “哼!”夜千鸢更不屑的冷哼。此人面部表情是比较丰富,但眼里毫无惧意,瞪她的同时更多的是暗中注意她手中的鞭子,可见其对她不惧,但还是忌惮鳯尊鞭的。 既然她已经先出手了,也不怕再做恶人,所以紧接着她二话不说又是一鞭子朝男子甩过去—— ‘啪’! 眼看着鞭子要落在他身上,男子身影突然消失,鞭子落空打在地上,瞬间把地面劈出一条裂缝。 夜千鸢瞬变,骂道:“以为隐身姑奶奶我就找不到你吗?给我等着!” 下一秒她快速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只坛子,正准备揭开坛盖时被许庭过来拦下,好奇的问道:“千鸢,这是什么?” “显影粉!让那个家伙没处可躲!” “……噗!”许庭愣了愣,随即‘噗’一声笑了起来。她一直以为这丫头温柔乖巧懂事机灵,谁曾想凶起来这么厉害。见过泼辣的,可她还没见过泼辣得如此可爱的。 正在这时,那名白衣女子也朝夜千鸢走来,并变出一物递给她。 “显影粉不容易炼制,还是省着些用吧。这个叫映灵境,用它可以照出隐身之人,送给你。” “啊?”夜千鸢定定的看着她。 离得这般近,虽然还是看不透这女子的全貌,但是那双动人的眼眸却让她看得更加清晰,真的是一眼秋波如流水,不笑也能让人感受到她千娇百媚的气息。何况该女子身姿娉婷、婵娟此豸,气质又娇又媚,不是造作出来的俗媚,而是那种点到为止的媚、不可方物的娇。 她愣愣的只顾着看人,对对方的好意仿佛没有看到,还是一旁的某爷抬手将对方的手腕挡住。 “多谢你的好意,我家鸢儿愧不敢受。” “我……”女子转头看向他。 突然换她禁止不动了。 就像夜千鸢的愣神传染给了她似的,她眸光定定的注视着御孤壑,不但忘了眨眼,眼瞳上还渐渐的布上了一层水汽。 “你是?”御孤壑沉着脸,对方如此不寻常的反应他如何能忽视? 随着他询问的嗓音一出,女子像是受到惊吓般,快速低下头。 夜千鸢瞧着这些,心里已经有了些笃定。 可就在她刚要开口时,女子突然将手中的映灵境快速塞给她,然后在他们面前翩然一转,下一瞬人就消失在他们眼前。 夜千鸢低头看着手里别致的镜子,猛得回过神张口喊道:“娘——” 她是真的做梦都没想到,婆婆居然会在这里出现,还是用这样的方式与他们见面! “刚刚……真的是洛樱?”许庭惊呆了! “舅娘,方才那位就是孤壑的娘亲吗?”邢飘飘也忍不住惊问。 “肯定是的!”许庭很笃定的点头。先前之所以没把人认出来,是因为她与金洛樱接触不多,且她也没见过金洛樱的容貌,不过刚刚金洛樱走到他们身前时,她就感觉到那股气质很熟悉。 “那我们还愣着做何,赶紧追啊!”邢飘飘脱口而出。 她话音刚落,御孤壑高大的身影就如影般飞驰出去。 夜千鸢也跟随其后。 可大街上虽然人来人往,但并不见他们要寻找的人。 这就让人很沮丧了! 夜千鸢还握着镜子的手柄四处照,可什么都没有。要不是这是婆婆亲手交给她的,她都有些怀疑这镜子的作用,除了手柄上金色的图腾显得很神秘和别致外,也没啥特别的。 看着自家男人那面无表情的样子,尽管他一句话都没说,可那身失望和落寞的气息却怎么都掩饰不住,叫她心里也极其不好受。 “娘躲着我们肯定有她的苦衷,我们就给她一些时间好吗?再说她既然能出现,就说明她心里还是有我们的,不能说她不爱我们。” 御孤壑闭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夜千鸢再拉了拉他手,他这才转身将她拥进怀里。 靠着他微微起伏的胸膛,夜千鸢抬头认真瞧着他迷人的凤目,笑说道:“我就说看她感觉很熟悉的样子,果不其然就是娘,你瞧我看人的眼神是不是很准?还有哦,难怪你长得不像你父皇,原来都随了娘,不然哪有这么好看?” “难道不好看你就会嫌弃?”御孤壑抬手捏了捏她脸蛋。 “说不定哦!”夜千鸢非但没把他大手拉下来,反而调皮似的眨了眨眼,“你想想咱们初次见面,你要是不好看,我能把你记住?记不住你,我会去天香楼找你?” 御孤壑嘴角狠狠一抽。 这么久一来,可是头次听她说‘大实话’! 随着她半真半假的玩笑话,他心中的沉闷和落寞渐渐散去。 “好了,我们该回去了,白月光公子能出现在此,定有蹊跷,此事需要告诉舅舅和表哥。” “嗯。”夜千鸢刚准备点头,突然‘啊’一声叫道,“哎呀,刚我把人家铺子给毁了,还有我挑了那么久的布匹……” “呵呵!千鸢,我舅娘都替你办好了!”邢飘飘突然跑过来,将一只储物袋塞到她手里,“你挑的那些都在这里,舅娘付的灵石,还有你打坏人家铺子,舅娘也一并帮你赔了。” 夜千鸢朝正走过来的许庭看去,尴尬的嘿嘿一笑:“不好意思,许姨,让你见笑了,等下我把灵石还你。” 许庭笑着摇了摇头:“走吧,回去再说。” 。。。。。。 白月光公子的出现让夜千鸢和御孤壑都为之紧张,一则是因为银月帮或许与他有关,二则就是那个救走御严坤的人,也有可能是他。 这两者相比较,他们其实更担心后者。 毕竟他们亲眼看到白月光公子纠缠他们的娘,这令他们实在不安。 一回去,夜千鸢就借口要休息,然后让御孤壑守在房里,她进了空间葫芦。本来御孤壑想进去,可夜千鸢觉得他在外面更好,万一许庭来找他们,至少他可以说她正在睡觉,如果她在外面,许庭要是找过来不见他,肯定要起疑心的。 她一进葫芦里,没多久就被一群人包围住。 “小主,你什么时候让我们出去?听少主说白树岛风景甚美,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得让我们也出去玩玩啊!”宫无意一脸的幽怨,这么多人中也就他最敢说。 “夫人,你和爷身边没人服侍怎么行呢,不如让我出去吧,我做事你是知道的。”青磊没抱怨,但却一个劲儿的推销自己。 “夫人,我也可以出去帮你和爷守门。”闻萧也不甘示弱的推销自己。 “小主,他们都出去了,我和小恋也要出去,你和三公子要是没别的事交给我们做,我们也可以扫扫地擦擦桌子,保证让你和三公子住得舒服玩得尽兴。”翁忆也不甘落后的刷存在感,生怕夜千鸢把他们兄妹给忽略了。 翁恋没说话,那是因为这四个人把夜千鸢团团包围住,她个子没他们高,嗓门也没他们大,只能在他们身后不停的垫脚。 夜千鸢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们:“不是不让你们出去,而是外面临时发生了些事,连我舅舅都不得已带着舅娘进来这里,你们这会儿出去我和壑没法向人解释。”瞧着他们一张张拉长的脸,她又接着补充道,“放心好了,既然能带你们来白树岛,怎么可能不让你们出去玩呢?你们再忍两天,等我搞定外面的人,我第一时间就把你们弄出去!” 见翁忆身后有颗脑袋一上一下的蹦,她赶紧把身前的两人拉开些,然后把翁恋从外圈拉了进来。 “千鸢姐,你身子怎样,宝宝乖吗?”翁恋关心的盯着她肚子。 “他最近乖得很。不怎么折腾我了,我胃口都好了许多。”夜千鸢拉着她手笑着回道。 “那我就放心了。”翁恋也甜甜的笑了起来。 “对了,少主和城主呢,他们现在在哪,我找他们有点事要商量。”见着他们虽然高兴,可夜千鸢也没忘记自己进来的目的,先办正事要紧。 “千鸢姐,我知道他们在哪,我带你去。”翁恋拉着她就跑,生怕她被其他人抢去了似的。 。。。。。。。 “表哥,舅舅陪舅娘不知道跑哪处玩去了,现在只能靠你了,我们急需要知道那个人是否真的是白月光公子。” 她也真是服了自己的舅舅,把人弄进葫芦里不说,还不知道把舅娘带哪去了! 第一次遇上这么不靠谱的长辈! 鳯岚驰听完她的描述,自然是很意外的。 “白月光公子行踪素来神秘,他来此莫非是跟银月帮有关?这事的确非同小可,可我现在方便现身吗?” “我看许姨也不是那种蛮横不讲理之人,应该不会有事。不过你出去以后只能说是去找舅舅的,不能让许姨知道舅舅在何处,免得我和壑难做。”夜千鸢已经替他想好了借口。 “嗯。”鳯岚驰点了点头,随即他微微拧眉,不解的问道,“你方才说白月光公子追求一名女子,那女子长何模样、是何身份、有何特别之处?” “表哥为何如此问?”夜千鸢眼神不自然的闪了一下。 “据我所知,白月光公子虽风流成性,但从来都是女人主动贴上他,还没未听说过他向谁主动示好过。且他那人挑剔得很,一般女人他可瞧不上眼。” “……”听着鳯岚驰的话,她脑门隐隐浮出黑线。不可能这么狗血! “鸢儿,想什么呢?”见她突然呆滞,鳯岚驰好奇的眯了眯眼眸。 “表哥,你说白月光公子会不会替某些人追求女子啊?” “呵呵!你当白月光公子是什么人?真不知道你这脑袋是什么做的,居然能想出这种事!”鳯岚驰嗤笑的拿手指戳了一下她脑门,催促道,“走吧,赶紧出去,别让老头子看见你,不然还以为你是进来跟他抢人的!” 因为事关自己婆婆的名声,夜千鸢也不敢跟他呛声,只能假装自己犯傻提了个傻问题。 没人知道,她这会儿心里有多复杂。 如果婆婆真被那什么白月光公子看上了,这岂不是很麻烦?鳯宪的事还没解决呢,又得替另一个长辈操心,关键是这白月光公子不像好人啊! 还有御严坤,他究竟是不是白月光公子救走的?这会儿是不是真的躲在艮月国御家?他会不会哪一天也蹦到鳯天国来? 。。。。。。 对于鳯岚驰的出现,许庭那真是横竖都没好脸色。 好在邢飘飘哄着她说道:“舅娘,你看少主也在找我爹,有少主帮忙,我们肯定能找到我娘的。” 许庭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什么爹?还没认祖归宗呢就急着喊爹了,也不怕别人笑话!” 不过她对鳯岚驰的敌意也收敛了一些。 夜千鸢这个小主和鳯岚驰这个少主都在他面前,她对找到鳯宪自然更有信心了! 晚上,鳯岚驰借口看御孤壑炼丹,特意留在他们夫妻俩房里。 凭夜千鸢和御孤壑现在的修为根本防不了比他们更厉害的人物,有鳯岚驰在就不一样了,他禁制一设,不但防备隔墙有耳,就算许庭知道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他们讨论来讨论去,都想不出引诱出白月光公子的办法。 最后夜千鸢一咬牙,说道:“如果都不行的话,那就只能出绝招了,就说我动了胎气,身边需要懂医术又有经验的女人照顾!” 鳯岚驰如同看傻子一样狠狠的鄙视着她,脱口道:“你肚子里的孩子跟白月光公子有何关系?” 一旁的某爷倏然黑了脸! 228、可以叫我继父 不等某爷翻脸,夜千鸢两手叉腰就先火道:“表哥,你丫是不是想打架?还是说你单身多年嫉妒我和壑恩爱,非要给我们添堵巴不得我们夫妻反目?” 有她凶得跟母老虎似的,御孤壑自然也不便在出口,毕竟两个人一起动怒,谁保护她和孩子? 不过他也不是什么都不做,立马把人拉到怀中,占有欲十足不说,眼神冷冷的直射着鳯岚驰。 鳯岚驰说完话就知道自己说错了,此刻面对夫妻俩的敌视,他真是哭笑不得。他俩那眼神也不是要把他怎样,而是好像自己变成了一种悔悟,他们恨不得离他万儿八千里远。 “我……我嘴快说错了而已。”不得已,他只能道歉。活了一把岁数的人了不跟他们一般见识,免得被人笑话! “哼!”夜千鸢抱着御孤壑腰身,故意不理他。 “妹夫,呵呵,我只是不解,为何表妹要用那种法子引诱白月光公子出来,难道白月光公子这次来白树岛的目的是想加害我大侄子?” 他一句‘大侄子’用得还算亲切,也极好的缓减了夫妻俩对他的仇视感。 不过夜千鸢余气始终难消,拉长着脸回他:“问那么多做什么,我们自有打算!”说完,她脑袋靠着御孤壑,一改凶悍变得娇气起来,“壑,人家累了,想休息了,快把这碍眼的家伙收进葫芦里,免得他再影响我们恩爱。” 御孤壑拍着她后背,动作温柔又疼惜,但看鳯岚驰的眼神始终冷飕飕的。 “我……” 被人如此嫌弃,这恐怕也是鳯岚驰遭遇的头一次,他还想说话为自己辩解,谁知道御孤壑二话不说拿出翠绿葫芦直接念起了口诀。 下一瞬,他直接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进了葫芦中。 夜千鸢从御孤壑手中拿起葫芦,对着葫芦口恨道:“这家伙,成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早晚有一天我做主把你‘嫁’出去!” 御孤壑虽然恨气难消,可也得注意她的情绪,于是主动安慰她:“好了,别生气了,免得影响到宝宝。改明儿有空了,我们再想办法治他,为夫一定替你出这口恶气。” 夜千鸢这才重新露出美美的笑:“好,都听你的。” 眼下她已经想到主意了,自然就不需要鳯岚驰这货了。不过他设下的禁制也还有用,她决定等明天醒来再把破掉。 “壑,你觉得我那个法子好吗?我也不是要诅咒宝宝,实在是想不到更好的法子了。”她虽然有了主意,但还没经过他点头。 如果那白衣女子是她婆婆,那她听到自己孙子有危险,肯定会出面的。 一来可以验明她的身份。 二来,若是白月光公子真是对白衣女子有目的,那他们把白衣女子引来,白月光公子肯定也会出现。 这也算是一举两得的事了! 御孤壑手放在她微微凸起的肚子上,温声道:“我们的孩子不会那么小气的,他会体谅我们的。何况我们要是一家团聚,将来疼他的人也更多,他应该很赞同我们的主意。” 夜千鸢手放在他大手背上,眼眸中溢着浓浓的温柔。 如今的她虽然还是那副外柔内烈的性子,但御孤壑很明显的感觉到她的变化。曾经的她柔美的外表下可是丝毫不温柔的,有温柔的时候,但那多半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享受她温柔对待的同时得做好被她算计的准备,什么乖巧、懂事、听话、温顺,全都是让他哭笑不得却又舍不得拆穿的假象,哪像现在这般发自内心的柔和。 这都是孩子的功劳。 “鸢儿,不早了,我们也该歇息了。”他弯下腰将她打横抱起。 “我记得外面天还没黑呢!”夜千鸢一瞅他眼里火辣辣的光就知道他心里的盘算,所以故意跟他装傻。 “天是没黑,不过我们可以陪宝宝多玩玩。”御孤壑低下头咬了咬她小巧又肉肉的耳垂。 “……”夜千鸢无语的红了脸。 。。。。。。 第二天—— 夜千鸢把计划偷偷告诉了许庭和邢飘飘。 两个人一听都有些反对,主要是这办法太拙劣了,御孤壑乃金匀的亲外孙,医术那更是得了金匀亲传的,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他会照顾不好自己怀孕的妻子! 可夜千鸢不以为意,只让她们照做就行。 确实她的办法不怎么精明,可是她们没有考虑到一件事,那就是白衣女子的心情。她若真是孩子的亲奶奶,听到自个儿孙子出事,不管真假肯定都会担心的。 这一担心,不就什么都试出来了吗? 许庭和邢飘飘见她打了主意,也不好多劝,按她所说两人去了山下街市上,装作焦急不已的样子往各家医馆里钻。 这白树岛是公认的避世之地,不像其他地方行医的人为了修炼和前程,大都向往丹师那一行,一颗丹药的钱可比出诊费高了不知道多少倍,谁会老老实实给人出诊看病?也只有在这里还能找到不少本本分分行医的人。 一上午,他们都快把镇上跑遍了,可还是没找到合适的大夫。 不过她们大张旗鼓的在镇上求医,倒是让不少人都知道了她们家的情况,有孕妇动了胎气需要一个懂医术且又生过孩子的女大夫。 其中她们也找到了一两个,但许庭问了几个略微刁钻的问题后就以不适合而婉拒了对方。 然后继续下一家。 。。。。。。 山上的小院里—— 随处可闻的药味儿呛人得很,某爷进进出出,换了不知道多少药,不知道情况还以为房里藏了一只药坛子呢。 夜千鸢躲在被窝里,吧唧吧唧的嚼着肉干,这是她最近最爱的零食。自从她胃口变好以后,御孤壑是想尽办法给她弄吃的,汤汤水水的东西吃腻了,那就吃烘干的吧,反正兽肉营养又补人,只要她吃得下,晒多少肉干都不成问题。 嚼着肉干的她还不忘拿着白衣女子给的映灵境到处照。 这面镜子她回来以后就让许庭帮忙试过,确实能把隐身的高人照出来。古域大陆的隐身术她是了解的,对等级相同或者比自己修为更高的人完全没用,但对付比自己等阶低的人却很有用,让等阶低的人难以防范。 有这面映灵境在手,可比乱撒显影粉方便多了,日常的时候还能拿出来照照自己,作为女人她自然是喜欢得很。 咚! 突然凳子发出一声轻响。 她瞬间一个激灵,立马将映灵境朝那一处照设过去。 可并没有照出什么人,她还不甘心的扫射了一遍整个屋子,同样什么也没照出来。 没人?! 她有些不信,刚刚那点声响她可是听得很清楚,绝对没有耳背加迷糊。 正在这时,御孤壑端着另一碗药走了进来,见她正紧张的盯着各处瞧,立马绷紧了俊脸。 “鸢儿,怎么了?” “我听到动静,可是映灵境并没有照出什么人。”夜千鸢下床,指了指桌边的凳子。 御孤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地上什么都没有,凳子也没有挪动的痕迹。 不过…… 他眸光一滞,突然一动不动的盯着桌面,那桌角的位置放着一只白色小瓶。 很普通的瓶子,就是平日里装丹药用的。 他回过神,快速将手中的药碗放桌上,拿起瓶子拔开瓶塞,凑近瓶口闻了闻。 这一闻使他神色微沉,眸光开始扫视着房间各处。 夜千鸢也看到了瓶子,惊呼着过去,接过瓶子问道:“她已经来过了吗?为何我都没有发现?” 御孤壑失望的垂下眼眸,而就在这时,他又发现凳子不远处躺着一粒小石子。 “她不仅来过,还来过两次。” “啊?”夜千鸢惊讶不已。她也发现了石子,走过去捡了起来,脑子转动过后很快就明白了,“我知道了,她是先偷偷的来送药,然后在外面用石子提醒我!” 所以在房里她根本照不出什么人,因为人家早就在外面了! 夫妻间四目相对,虽然失望,但也有一种莫名的激动。 她能来,就足以说明了一切! “壑,这瓶的丹药有什么用?” “安胎的。” “唉!不知道她有什么心结,为何要如此躲着我们?”夜千鸢扶着腰在桌边坐下,失望的同时也很想不通,“她的过往和处境我们都是知道的,与你父皇那段孽缘让她无可奈何的离开蜀河国,外公说她这些年都在闭关修炼,我们也理解,你也没说过恨她怨她的话,她怎么就不敢见你呢?” 御孤壑抿紧着薄唇,她这些话句句说在他心坎上,等于是帮他说了出来。 “随她吧,只要她过得好就行。” “咱们也只能尊重她的选择。”夜千鸢拉了拉他的手,还是不忘安慰他,“你也别丧气,比起处处算计且从未用心对过你的父皇,虽然娘自小就不在你身边,但我相信她是爱你的。你也要多体谅她的难处,蜀河国的人和事我们经历过,也为之苦闷过,相信发生在娘身上的事只会比我们更苦闷。再说这鳯天国也不是那么好混的,外公的处境我们也看到了,即便娘跟着他恐怕也吃了不少苦头。你看她的修为,绝非是贪图享乐的人能有的,说明她这些年过得很不容易。” 御孤壑摸了摸她的头,宠溺的眸光中也有难言的感动。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没想都你一个小丫头还挺懂事的。” 房间里突然迸出一道清冽的嗓音。 夫妻俩神色同是一变,御孤壑立马将夜千鸢从凳子上拉起来圈在怀里。别看两人抱成一团,但右手上都亮出了灵器。 倏地,一湛蓝色身影出现在他们视线中。 此人长得极其貌美,精致的瓜子脸,唇红齿白眉眼如画,要不是手中摇着把纸扇颇有一番风流之气,他们都要以为这人怕是女扮男装来的。 “你是谁?”御孤壑一手圈紧怀中的女人,一手紧握赤心剑,随时都做好了与之决斗的准备。 “你们不用怕,我不是来跟你们打架的。”男子用眼角睨他们一眼。 他这一眼,可谓是十足的傲慢和轻蔑,仿佛根本不屑他们手中的神器。 夜千鸢冷着脸道:“不是来打架的,难不成是来做贼的?仗着自己修为高深以为我们奈何不了你?要不要我请几个人出来好好会会你!” 别说她有鳯尊鞭,就算她不动手,空间葫芦里还有鳯家父子呢! 也不知道是她太凶还是别的原因,男子端坐身形,精致的瓜子脸正色的面对他们,勾魂的桃花眼淡淡的打量过他们后,突然轻撇了一下唇角。 “我是为洛樱来的,看在你们是她至亲的份上,我就不与你们这两个小辈计较了。” “你是白月光公子?”夜千鸢直接皱起了眉头,眼神瞬间如同看怪物一样,因为此人跟昨日那个男子一点都不搭,最主要的是这传说中的白月光公子长得…… 真特么娘! 火翼宗那个祝子言也是个美人脸,可祝子言那叫美,而面前这家伙简直就是妖,人妖的妖! 男子也没否认自己的身份,只不过在夜千鸢惊讶声落下后,一脸认真的开口:“如果你们愿意,也可以叫我继父。” 噗! 夜千鸢差点喷他一口口水。 御孤壑俊脸更沉,甚至咬牙溢道:“这里没你要找的人,还请你离开!” 夜千鸢感受到他的怒火,也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生父的事还没解决呢,又来一个继父,这不是存心给人添堵吗? 白月光公子似没听见他的话,还收了折扇自行拿出一壶酒,自斟自饮起来。 “我也不瞒你们,早前多年前我就看上了洛樱。听说她闭关十几年总算出关了,我一直追着她,不曾想她竟跑来这里见你们。既然都快成一家人了,那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你们有何要求尽管提,只要她能嫁给我,什么条件都可。” “呵呵!”夜千鸢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半是讥笑,一半是真被这人给逗乐了。 这得多大的脸才能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这次可真是长见识了! “你这小丫头,有何好笑的?”白月光公子明显看出她的嘲讽,故而也露出了几分不满。 “笑你不自量力啊!” 229、气死他 对她脱口而出的嘲笑,白月光公子丝毫不怒,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还轻勾着唇角反笑道:“天下间还有本公子配不上的女人?看在你初来乍到古域的份上,本公子也懒得与你们计较,还是重归旧提吧,你们谁替洛樱做主?” 他仙姿卓绝夜千鸢确实佩服,就连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脂粉味都让她佩服了去。 这哪里像风流公子哥,完全就是个自大成狂的骚包货! 见自家男人脸黑筋涨恨不得吃人的样子,她暗暗拉了拉他,并给他暗递眼色。 追求他们娘亲追到他们面前来了,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问都不用问,肯定是这家伙在外公哪里碰了壁,不然怎么会等着他们娘亲出关,还暗中狂追。以他白月光公子名震古域的地位,正大光明去提亲不行? 而且她也能想象得到,外公是肯定不会答应的! 一来,他们娘亲在蜀河国受了情伤,外公就这么一个女儿,岂会再轻易将女儿嫁出去? 二来,鳯岚驰也都说了,这白月光公子风流无度,不知道在这世上沾花惹草了多少,此人与外公齐名,难道外公会不知道此人的底细? 被她暗示过后,御孤壑倒也沉住了气。 瞧着这位白月光公子言行举止无不充满轻蔑的姿态,仿佛世间一切都臣服在他脚底一般,他放开夜千鸢,牵着她在白月光公子对面坐下。 人家自带家什自斟自饮好不惬意,他轻勾着绯红的薄唇从储物袋这种取出一套茶具,还摆上了特制的小炉子,开始煮起茶来。 夜千鸢星星眼看着他,比起对面某人妖里妖气的气质,还是她男人最赏心悦目,就连那添碳生火的动作都是那么优雅舒然,即便她一点都不渴,可回想起他煮的那格外芬香怡人的茶,她就忍不住咽口水。 在古域大陆,喝的都以灵水和灵酒为主,只不过因灵气的浓度来分优劣,等级越高的人喝得酒水更是市集上没有的,在修炼者眼中那就是琼浆玉酿中的极品。 夜千鸢没碰对面的酒壶,隔着一段距离都能感受到那酒壶中渗透出来的灵气,换其他人怕是早掉哈喇子了。 可在她眼中,不过就是一壶酒而已,哪比得上自家男人亲自调制的茶叶以及亲手煮的茶水?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别人的东西她不羡慕,但她所有的东西却是别人羡慕不来的! 也不知道是没见人如此煮过茶,还是被炉上散发出来的香气迷住了,白月光公子酒都没继续倒了,反而把御孤壑给盯着。 虽然他看人的眼神还是清傲不屑,但能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辈吸引住目光,也实属不易。 没多久,茶香四溢,浓郁怡人的香气蔓延整个屋子,甚至连不知道有多名贵的灵酒气息都给压住了。 御孤壑从炉子上取下茶壶,往杯中倒了八分满,将茶壶放回炉上温着后,又端起杯子吹了起来。 对面的白月光公子看了半天,也许是没孝敬他的缘故,他忍不住皱眉。 突然,他收了酒壶酒杯,伸手将炉子上的茶壶端起,还自行从桌上取了一只杯子,倒了满满一杯。 “白月光公子,喝茶是有讲究的,茶满欺客,以后你出去可别说我们欺负了你哦。”夜千鸢好笑的提醒道。 “……”白月光公子双手一僵,随即用眼角斜了她一眼。 可茶水都倒出来了,总不能再倒回壶里去吧? 他那比樱桃红唇还迷人的薄唇紧紧抿着,将茶壶重重的搁炉子上。 御孤壑淡漠的瞥了他一眼,随即将吹过的茶杯递给自家女人。 夜千鸢先是闻了闻,陶醉的深吸一口气,这才开始喝。 “谢谢夫君,这茶暖心,又香又好喝!” “你喜欢就好。”御孤壑脸上漾起笑,比三月春风还温柔迷人。 坐他们对面的白月光公子再经过小小的尴尬过后,见他们压根就不搭理自己,他也很快恢复了常色,优雅的端起满杯茶轻抿了起来。 只浅浅的一抿,他桃花眼中就闪过一丝惊艳。 “此茶有何效用?”虽然没有灵酒那般提神,但确实暖人心脾。 “养胎。”御孤壑倒也不藏掖,淡声回了两个字。 “噗!咳咳……”白月光公子瞬间猛咳,好在他只抿了一口,不然一嘴的茶水怕是直接喷夫妻俩脸上了! “呵呵!”夜千鸢忍不住笑出声,还好心为他解释起来,“这茶叶是我夫君特意为我安胎养身调制的,你凑什么热闹啊?没见我夫君都没喝吗?” 敢在他们面前摆谱?哼! 将茶杯重重的放桌上,白月光公子开始放冷光瞪着他们。 如此不善,夜千鸢岂能容忍? “白月光公子,恕晚辈直言,你也是古域名扬九州的人物,比我们年长了不知道多少岁,应该比我们更懂规矩才是,你一个大男人不请自来也就罢了,还理直气壮的坐在我们夫妻房里,你这样会不会太损形象了?” “本公子是来找洛樱的,也是来与你们商议婚事的。” 夜千鸢本以为他这么大个腕儿多少会注重身份和形象,谁知道他不仅不生气不心虚,反而理直气壮义正言辞。 御孤壑微眯着凤目冷冷睇着他:“白月光公子花名在外,身边应该不缺女人才是,怎会看上一个有夫之妇?说出你的目的吧,你究竟为了什么如此接近我娘?” “目的?”白月光公子比女人还光滑洁白的额头突然皱起,妖媚的桃花眼中总算有了不满,含怒带怨的瞪着他们,“本公子堂堂正正的追求自己所爱,要什么目的?非说我有何目的,那也就是我想娶她!你们可知我等了她多少年?可她又是如何对我的?” 夜千鸢和御孤壑听着听着忍不住交换起眼神来。 这人理直气壮地样子是够让人讨厌的,但他理直气壮的背后也让他们想起了另一个人以及那一件事…… 夜千鸢给御孤壑暗示,让她来。 随即她朝白月光公子问道:“白月光公子,我们先不否认你对我们娘有几分真情,我只想提醒你,我们娘在另一个世界可是有夫君的,而且她夫君还没过世呢。” 白月光公子又扬起他轻蔑的眼神:“这些我知道得不比你们少,有过夫君又如何,你也说了那是另一个世界,如今她在古域,这辈子都与那个男人无缘了。” 夜千鸢忍着心中惊讶,继续问道:“你见过我公公?” 白月光公子嗤笑,彷如听到多大的笑话似的:“在本公子眼里连头低阶妖兽都不如的人,本公子会去见他?本公子要的只是洛樱,何况她不可能再回去那个浊世,这辈子她只能做本公子的女人。” 夜千鸢也跟着嗤笑起来:“白月光公子,你消息怎么如此闭塞?你难道不知道我公公已经离开蜀河国,说不定已经来古域了?” “嗯?”白月光公子忽的从座而起,目露惊讶的瞪着她,“你说什么,他来古域了?这怎么可能!” 看着他如此反应,夜千鸢和御孤壑都微微沉了脸。 夜千鸢本想套些事情,然后再来确定御严坤是否是被他救走的。然而,随着这白月光公子的出现,他们心里凉了,知道很有可能他们猜测错误了! 这人对他们娘亲如此死缠烂打,怎么可能会把御严坤从险境中救走? 他既然想追求他们娘亲,那见着御严坤肯定就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的情况,如果那只出现在蜀河国的手是他的,只怕他会第一时间捏死御严坤吧。既是情敌,再把御严坤弄来古域大陆,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谁会那么傻? “敢问白月光公子,你可去过蜀河国?”御孤壑沉声问道。 “我去那浑浊不堪的污地做何?”白月光公子不满的反问。 “那再请问,你这一两年都在何处?有何人能证明?” “怎么,那老头没跟你们说?我这些年守着你娘,等着她出关,要不是他日日夜夜把守我早都跟你娘双宿双飞了!” 看着他突然激动起来,夜千鸢嘴角狠狠一抽。 果然她猜的没错,外公是不可能答应的! 她这会儿也有些恍然大悟,难怪外公那次去蜀河国救壑,一天时间都没待到就要匆匆离去。原来是她婆婆身边有个采花贼,外公那是不放心所以赶着回来。 如此的话…… 那救走御严坤的那只手更加不可能是他了?! 见他们突然沉默不语,白月光公子除了脸上有了怒气外,连目光都倏然变凌厉了:“你们刚才说什么,那男人离开蜀河国了?” 御孤壑同样眸光凌厉的直视着他。 夜千鸢立马怼了回去:“再怎么说那也是我们父皇,你瞧不上是你的事,但请你在我们面前放尊重些!”既然他如此不可一世,那就别怪她‘多话’了,她随即又冷哼道,“你想追求我们娘,麻烦你多审视一下自己的态度。要知道我们父皇可从未忘记过我们娘,他这会儿说不定正躲在哪个地方潜心修炼呢,到时他若出现在我们娘面前,就算你修为高深又怎样,没一个人支持你你什么也不是!” 白月光公子白璧无瑕般的脸笼罩着一层青色。 不过夜千鸢和御孤壑并不在意,不可能因为他是他们娘的追求者就把他放眼里,如果这样的话,那谁知道他们娘有多少追求者? 在他身上,他们有两件事需要查证,眼下御严坤被人救走一事算是有眉目了,应该与他无关。 但还有一件事…… 夜千鸢跟御孤壑交换眼神过后,她缓和了几分语气,问道:“白月光公子,你见多识广,应该知道灵宝行吧?” “做何?”白月光公子盯着她的桃花眼闪过一丝警觉。 半个时辰不到,他就已经领教了这对小夫妻的厉害之处! 还以为就两个不成事的小辈,结果一番接触下来,他肝火旺盛,差点没被他俩气死! 瞧着面前这丫头的变化,谁知道她又在打什么主意…… “你别紧张,我只是随便问问。”夜千鸢换上了天真无邪的笑脸,犹如不懂事的孩子向长辈请教难题,“你既然知道灵宝行,那应该也知道灵宝行的秘密吧?” “秘密?什么秘密?”白月光公子眉心隆起,始终猜不到她究竟想做何。 “亏你还懂空间幻术,而且也是空间幻术的鼻祖人物,你怎么能不知道灵宝行的秘密呢?” “有秘密是别人的事,与本公子有何干?” “那如果有说灵宝行的空间通道是你设置的,你怎么看?”夜千鸢换了种问法。 “荒谬!”白月光公子冷声斥道。他重新坐下,斜眼睨着他们夫妻,似乎已经明白了他们的目的,“本公子素来不问世事,除了潜心修炼外,就好点风花雪月,一个空间通道就让你们想到本公子,我看你们是吃饱了没事做,无中生有!” 夜千鸢也不恼,只是微微眯眼,多了一丝严肃:“那银月帮呢?” “不知!” “你神通广大,怎么可能不知?”信他才怪了! “本公子没那个闲心管其他事,除了洛樱,本公子不屑任何!” 见他失去耐心,夜千鸢虽然心里复杂,但又开始了嘲讽:“我闻着白月光公子身上的脂粉味很重,你这保养得比花还娇嫩的脸上肯定用了好几斤脂粉吧,不然脸皮咋这么厚?” “你!”白月光公子桃花眼一瞪,那白壁无暇般的脸变得又黑又难看,指着夜千鸢训斥道,“好你个无礼的丫头,就是你娘都没敢如此对我说话,你个丫头片子竟敢羞辱我?撇开洛樱不提,我也是你长辈,你要再敢如此无礼放肆,信不信我替你娘教训你!” 夜千鸢突然扁起了嘴,像是被他吓到了一般转身投进了御孤壑怀中,脑袋埋进他胸膛,嘤嘤道:“壑,这人好凶啊,回头看到娘亲你一定要告诉她,千万离这个人远一点,这人不仅狂傲无礼,还要对我们动手,要是娘跟他在一起,我们家肯定会鸡犬不宁不得安生的!” “你……我……”白月光公子怒目圆瞪,突然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哪里会想到圣主的女儿会是这副德性…… 牙尖嘴利不说,还能如此挑事! 吹枕头风也就罢了,可把枕头风吹得如此正大光明,会不会太过分了?! “鸢儿不哭,我们家鸢儿说了算,鸢儿不喜欢的人,我和我娘自然也不会喜欢。”御孤壑拍着自家女人后背温柔的哄着,哄完以后他凤目抬头,阴仄仄的睇着对面铁青着脸如同中毒的男人,“白月光公子请回,我们夫妻要歇息了,恕不远送。” “你……”白月光公子把指着夜千鸢的手转向他,可指着人他也说不出话来,彻底的被这对小夫妻给气到了! 可他已经亮明了身份和来意,要他就此离开,他如何能甘心? 心一横,他端坐身形,闭上双目,竟气定神闲的打起坐来。 “本公子一日见不到洛樱就一日不会踏出这房门半步。” “……”夫妻俩也是极度佩服他的无赖行径,佩服得都说出话了! 当然,他们也不会为了这事跟他打。虽然这人看着死皮不要脸,但从他出现起就没感觉到他有什么恶念。退一步,就算他是打着追求他们娘的幌子来接近他们,在没发现他有何不轨的举动前,他们也得暂时隐忍。 夫妻俩暗中又交换着眼神。 夜千鸢随即大度的说道:“壑,他要我们的屋子,给他就是了,像他这样无家可归的孤寡长辈,身为圣主的女儿,怜悯他是应该的。” “那我们去隔壁。”御孤壑搂着她就往外走。 “嗯。” “……”白月光公子黑着脸瞪着他们夫妻携手离开,喉间如同卡着一口老血,吞又吞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 230、少主的坑 夫妻俩进了隔壁的房间,以白月光公子的能耐,他们也不方便说话,御孤壑先进了空间葫芦,将鳯岚驰拉了出来,简单与他说过后,把空间葫芦塞给了他,然后他们夫妻再一同进了空间葫芦。 鳯岚驰之前就听他们夫妻俩说过碰上白月光公子的事,不过白月光公子为何会出现在白树岛他却是不知的。这会儿听说人还找上门来了,心惊诧异十足,待他们夫妻俩一进空间葫芦,他就直接去了他们夫妻的房间。 “哟,这是什么风竟把貌美如花的白公子给吹这里来了?” “怎么,只许你来,本公子就不能来此?”白月光公子倾斜眼角,被那对夫妻气得浑身都是火气,哪怕这会儿见到老朋友也是横竖不爽快。 “白老弟好雅兴,没想到我那妹夫如此好客,竟在此设茶款待白老弟。”鳯岚驰坐在先前御孤壑坐过的位置上,看着桌上热气腾腾且香味怡人的茶水,调侃的话语中隐隐带着一丝酸味。 那小两口真是太‘见外’了! 认识这么久以来,都没亲手为他煮过茶,居然给一个初次见面的煮这么香的茶,实在是过分! 特别是看到白月光公子身前放着一杯茶水时,他心里更加不平衡,于是端起茶壶取了茶杯也给自己满上了一杯。 抿一口后,他眉眼不禁大放异光,情不自禁的赞道:“这茶真不错,我喜欢!我那妹夫不愧是金神医的外孙,煮茶的手艺都如此高妙绝伦!” “这是给你表妹安胎用的。” “噗!”鳯岚驰正喝下满满一口,结果听他说完,瞬间喷出了口。 白月光公子瞬间闪到了桌子另一面,眼含讥笑的看他出糗。 鳯岚驰把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龇牙骂道:“这两个东西,一天天的就没个正经样!也不知道金神医是怎么教导外孙的,成天只知道摆弄这些没用的玩意儿!” 白月光公子樱桃红的唇角狠狠抽搐着。 毕竟刚才这厮还在夸某个妹夫呢…… 这脸翻得可真快! 鳯岚驰朝他冷哼了一声,随即伸手勾了勾手指:“拿出来,给本少主解解馋!” “拿什么?”白月光公子桃目轻挑,佯装不懂。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你的好酒了!谁都知道风流倜傥的白月光公子有两样最爱,美女与美酒。在本少主面前藏私,你好意思?” 也不知道他这话究竟哪里说错了,白月光公子脸色突然有些黑,冷冷的回了两个字:“戒了!” 鳯岚驰扯着嘴角笑了笑:“戒了?你指的是戒女人还是戒酒?要是戒女人本少主信,要说你借酒,本少主可不信。” 白月光公子桃目狠狠的瞪过他之后,这才将自己的珍藏摆上了桌。 鳯岚驰喜笑颜开的喝着美酒,回味儿的同时也忍不住心生感叹:“这么多年了,还是白老弟的酒最让本少主念念不忘!回想当年你我一同饮酒的场景,美酒在旁,美人在怀,彷如就在昨……” “拿来!”他追忆的话还没说完,手中酒杯就被人粗鲁的抢走了。 “做何?”鳯岚驰拉长了脸,很是不满的瞪着抢走他酒杯的人。 “不会说话你就给本公子闭嘴!本公子从来洁身自好,只有你才最喜欢那些风花雪月!”白月光公子恼怒的斥道,似很看不惯他的德性并以他为耻。 “……?!”鳯岚驰额头掉着黑线,嘴角抽个不停。 洁身自好? 他都没这么夸过自己,而一向风流成性自诩红颜无数的白月光公子却声称自己洁身自好?! 白月光公子除了恼怒外,迷人的桃目极其不自然的朝窗外扫了一眼。 他这一眼带着小心翼翼和心虚,也没逃过鳯岚驰的双眼,随即顺着他视线看去。 很快,他绯红的唇角勾起别有深意的弧度。 趁白月光公子分神之际,他快速将酒杯从他手里抢回,再把酒壶一并给拿到手中,一边自斟自饮还不忘挑眉问道:“听鸢儿说白老弟在追求一女子,不知是哪里的美人把白老弟迷住了,可需要本少主出面帮你?” “金匀的女儿!你妹夫的亲娘!” “……!!” 鳯岚驰这次没喷酒,但却瞬间张着嘴,酒水如渠一般从他嘴角往外淌。 白月光公子立马嫌恶的从怀里摸出一块手巾扔到他脸上:“拿去,恶心死了!” 鳯岚驰放下酒壶和酒杯,快速的擦干净嘴角的酒汁,还猛地咽了好几口口水,才发出声音:“你没开玩笑?” 白月光公子冷哼:“本公子像是那种开玩笑的吗?早在多年前本公子就与洛樱情投意合,她非我不嫁,我非她不娶。” “呵呵!”鳯岚驰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过他可不是祝福的笑,而是歪着嘴角怪笑。 “有何可笑的?”白月光公子桃目不爽的睇着他。 “白老弟,不是本少主对你没信心,而是本少主掐指一算,你这番深情注定无望啊!先不说金神医是否会同意嫁女,就鸢儿和孤壑夫妻俩的性子来看,你要跟他们成一家人,本少主赌你活不过三个月。你可想清楚了,为了一个女人英年早逝可不划算!”鳯岚驰正色庄容的劝道。 “怎么,他们还敢吃了本公子?”白月光公子阴沉着脸嗤道。 “吃人倒不会,不过以鸢儿的性子来看,阉了你倒是有可能的。孤壑看着好说话,但心眼比针还小,你若没犯着他还好,他可以对你视而不见,可你要是犯着他,说不定哪天就给你碗里落点药,你连怎么断气得都不知道。”鳯岚驰一脸为他着想的表情,说完还叹了口气,“所以啊我看你还是早些死心吧,莫说本少主不把你当兄弟,本少主就是因为把你当兄弟才敢说这些。” 他垂头叹气的瞬间,眼眸中一闪而过的狡猾。 一个年纪比他小的人还敢冲到他头上做他长辈…… 想得美! “少主的好意本公子心领了,即便是短命,洛樱本公子也要定了!” “你……”鳯岚驰本以为这家伙多少会犹豫的,谁知道这家伙连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自己的‘好意’。‘好言相劝’不成他虽然有些失望,但也没丧气,快速的平复表情后,他温然哑笑:“既然白老弟是认真的,那本少主就不多言了,祝白老弟早日抱得美人归。” 说完,他斟了一杯酒举了举,然后含笑一饮而尽。 八卦之心不是女人才有,作为一个无事可做的男人,闲暇之余同样也有八卦之心。何况还是白月光公子这样的人物的八卦,有关白月光公子的风流往事三天三夜都说不尽,像这种求而不得的风流韵事更是稀罕,他怎么可能错过? 白月光公子也端起酒杯,不过却是满脸阴郁的喝下。 鳯岚驰拧眉关心道:“白老弟,你我多年未见,如今怎会为了一个女人烦忧呢?想必其中有何难处,不妨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能助你一臂之力。” 白月光公子先是沉闷的抿紧了唇,满身郁气越来越浓,最后像是忍无可忍般道了出来:“那女人没心没肺,偷了我心不说,回头就翻脸不认人,她也不想想,当初她刚到古域时是谁在她身边嘘寒问暖,又是谁为她排解忧愁,本公子一腔热忱结果却换来她冷眼相待,你说可气不可气!” 鳯岚驰听得极其认真,可眼眸深处却藏满了笑。 若是这位白月光公子能有那份善心,他脑袋都可以拧下来当凳子坐! 什么嘘寒问暖、排忧解难,只怕是这家伙贪图别人美色,最后被人家父亲大人发现,才会落得如此求而不得的境地? 论不要脸,今年他可真是长了不少见识,他父亲一个,面前这位更是不逞多让…… 他主动为白月光公子斟了一杯酒,又给自己斟满,与他碰了碰杯,一副善解人意的口吻安慰道:“白老弟也不用气馁,天下女子多的是,再漂亮的女子咱们也见过,你又何必为了这点不甘而伤神呢?正巧我父亲最近替我选了几位大宗族的女子,各个花容月貌堪称国色天香,若是白老弟愿意,我愿替白老弟引线搭桥,促成白老弟姻缘美满。” 谁知道白月光公子一听,非但没感动,还斜着桃花眼冷飕飕的睇着他:“你是不想成亲,巴不得我替你接手吧?” “咳!”鳯岚驰屈着食指蹭了蹭自己挺拔的鼻尖。 “少主的心意本公子心领了,本公子谁也不稀罕,就稀罕金洛樱!你要是替本公子想不出办法,那就什么也别说了,本公子没心情听人唠叨。”白月光公子一脸不耐烦,大有送客的趋势。 “白老弟别置气嘛,我也不也是在为你着想吗?要是你非她不可,咱们再从长计议便是,何必动恼呢?依本少主愚见,白老弟既然打动不了未来的岳丈,不如改变心思多亲近鸢儿与孤壑,虽说他们是小辈,可他们是金神医爱孙,有他们替你在金神医面前多加美言,不愁娶不到心爱之人。” 他后面的话算是说到白月光公子心坎上了,白月光公子脸色这才有所好转:“本公子也有此打算,只是那两人……” 他的难处都摆在脸上,倒也没藏着掖着,鳯岚驰唇角暗抽,随即不以为然的说道:“他们就是两个孩子,若是有何失礼之处你别往心里去,毕竟是孩子,没必要与他们一般见识。你想讨好他们,其实也不难,孤壑那人好办,他事事都听从鸢儿,你只要讨好了鸢儿,孤壑自然不会对你有意见。” “少主有何妙策?”白月光公子桃目有了一丝亮光。 “想要讨好鸢儿,只需做到两件事,一是灵宝,鸢儿爱宝如命,你只要拿出极品的灵宝,她定会对你笑颜相加。其次,就是帮他做事,解她燃眉之急,如此她会觉得你大有作用从而倍加赏识。” “灵宝没问题,区区一个小丫头,随便挑个东西哄哄就是,只是解她燃眉之急,她有何急的?” “白老弟,实不相瞒,她现在正愁如何消灭银月帮,可那邪派藏得深,不但查不到幕后之人,就连他们的老巢在何处都无法查到。”提起这事,鳯岚驰还真是的多了几分认真。 白月光公子脸色阴仄仄的,回想起先前夜千鸢对他连番试探的问话,好不容易歇下去的火气又腾腾往上冒! “可恶,竟怀疑到本公子头上了!” “嗯?”鳯岚驰挑动眉梢,少有兴趣的盯着他的反应。虽然他不知道那对夫妻在先前究竟与这家伙说过什么,但能把这不可一世的家伙气到头顶冒烟,也是大快人心的! 别看白月光公子一直被牵着走的样子,可一个风流一世的人物哪可能单纯到对人听之任之? 等鳯岚驰说完两步讨好夜千鸢的办法,他嗤哼道:“少主算盘打得真好,不但把本公子拉进你们之中,还想本公子白替你们做事?看在咱们往日有些交情的份上,今日本公子也不妨把话撂在这,只要本公子一日未得到洛樱,你们的事本公子一概不参合。” 这一下,轮到鳯岚驰拉长脸了! 还以为这家伙被美色冲昏头了呢…… 看他算计落空失望的样子,白月光公子妖媚的撩了撩额前的一缕青丝,桃花眼重新染上了傲色:“你们想找出那个银月帮幕后之人,势必要借助空间幻术。既然少主坦诚说了这么多,那我也不妨坦白告诉少主,金匀现在可没在鳯天国,至于去哪了恐怕连洛樱都不知道,如今会空间幻术的就只有本公子。” 眼下的情景可以说是飞速反转,鳯岚驰本以为拿捏到了这家伙的软肋就能使唤得了他,谁知道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奸诈! 不过谈崩就谈崩吧,反正他也没损失。 如此一想,他也很快的恢复了常色,温然笑道:“无所谓,反正我一不着急上位,二也不着急娶妻,区区一个银月帮本少主还真没放在眼中。” 接下来的气氛就有些尬了。 两个大男人都不再说一句话,各人手持一杯酒一抿再抿,好像杯中酒水饮不完似的。 正在这时,夜千鸢和御孤壑从空间葫芦出来。 “干什么你们,还喝上了啊?”看着他们如同哥儿们同时端着酒杯,某女就有种被雷劈中的感觉。 “鸢儿,孤壑,你们出来得正好。”鳯岚驰眼眸中一丝黠光闪过,端着酒杯朝身侧的某位公子指了指,笑道:“白公子已经答应了,要替你们查出银月帮的幕后之人以及其人所在之处。而且白公子说了会不计报酬的帮你们,” 231、母子相见 “鳯岚驰!”某公子愤然从座而起,甚至连名带姓低喝。 他这一蹦,差点把夜千鸢吓到。看着两人端着酒杯喝得挺那啥的,她还以为这两人关系多好呢,没想到翻起脸来比女人还凶猛。 她可没忘记自己是孕妇,当即退到御孤壑怀中,戒备的把白月光公子盯着。 可白月光公子愤怒归愤怒,然而也没做别的举动,且那桃花眼不是把鳯岚驰瞪着,而是极其不自然的扫向窗外。 鳯岚驰清了清嗓音,似想笑但又被生生忍住了,而且视线同样朝窗外看去。 夜千鸢正奇怪,他们这是什么反应? 但很快她就明白了过来。 不止是她,搂着她的御孤壑也同样察觉到了不对劲儿之处,随即放开夜千鸢,突然朝外面跑去。 夜千鸢并没跟上去,眼见某公子要闪人,她快语喝道:“白公子且慢!” 白月光公子确实想要追出去,但在夜千鸢喝声落下时,又听鳯岚驰说道:“他们母子自幼分别,白公子还是别去凑这个热闹了,免得更遭人嫌弃。” 白月光公子扫了他们一眼,再看向窗户外,沉着脸一动不动的站了片刻,随即略显僵硬的坐回了凳子上。 夜千鸢之所以叫住他,就是不想他去打扰他们母子团聚。 婆婆能来他们身边,肯定有想见他们的念头,偏偏这白月光公子就跟块狗皮膏药似的,光是想想就坏气氛。 “表哥,你刚说的是真的吗?”为了稳住白月光公子,她开始主动聊天,就着先前鳯岚驰说得话向他们确认。 只是不等鳯岚驰开口,白月光公子就冷声嗤道:“本公子可什么也没说。” 鳯岚驰一丝心虚的神色都没有,还抛了个嗔怪的眼神给他:“白老弟,你也别不好意思承认,为心爱之人肝脑涂地,把她的家人当成自己的家人,为她付出一切是应该的。” 白月光公子脸色黑得如同一块烤糊的饼,咬牙切齿的瞪着他:“那公子是不是应该感谢你?!” 夜千鸢并不知道他们先前究竟说过什么,但这会儿见白月光公子快化身恶魔的样子,她再瞅瞅鳯岚驰那精溜溜含着笑意的眼眸,略微一推算,基本上能猜个大概。 就刚才那些说白月光公子会无私助他们一臂之力的话,恐怕是她表哥一厢情愿吧? “表哥,银月帮的事咱们不急,已经剿了他们几个地方了,现在他们恐怕已经对我们有了防备,我们现在出击也站不到多大有势。刚我们在里面碰到了舅舅,跟他提了一下,舅舅有意让我们先回鳯天城,等回去后从长计议。” 虽然她知道表哥坑人也是为了他们,但她并不想欠人人情,特别是这位白月光公子还对她婆婆有想法,这个人情她更不想欠。 再者,让一个她并不熟悉的人为他们做事,她心里欠缺信任感,事关鳯天国安危的事,怎么能随便交给一个外国人? 鳯岚驰也听出她话中的某些含义,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盯着白月光公子的眸光中带上了意味深长的笑。 机会给人了,可人家不稀罕,他也没办法…… “鸢儿,那父亲说何时可以动身?” “就这两天吧。”夜千鸢忍不住朝窗外看了看,脸上难掩兴奋,她家壑没回来,说明他们母子应该见上了。一想到这,她就充满期望的说道,“等到了鳯天城,我和壑一定要置办间大房子,要让外公和娘住得舒舒服服的!” 白月光公子眯着桃目冷冷的睇了她一眼。 见状,她不屑的撇了撇嘴角:“白公子,你这种眼神我还真担不起。虽然男婚女爱是各人行为,但每一个追求我们娘的人都要我们去考虑他的感受,那天下追求我们娘的人那么多,我们都要照顾到的话,那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哼!”白月光公子冷冷一哼,许是先前就见识过她的伶牙利嘴,所以这会儿丝毫没有要搭理她的嘲讽。不过高傲如他,哪怕言语上落了下风,但精致的下巴微抬,姿态始终不服输。 夜千鸢嘴角微微抽了一下,论容貌,这也是张成年人的脸,论修为,更不用说,能修空间幻术的人可不是一般人,可是呢,横看竖看,她都觉得此人幼稚! 莫不是因为他上了些年纪所以才越活越小? “表哥,你在这里陪白公子吧,我去找壑。” 眼看她要走,白月光公子又突然起身。 鳯岚驰动作也几块,笑着伸手将他拦住:“白老弟这是巴不得把人逼走么?” 白月光公子眯着的眸光闪了闪,又不得不打消跟出去的冲动。 。。。。。。 夜千鸢站在大门处,盯着远处那对母子,一时间收住了脚步。 她家壑被女子从地上扶起来,女子随即抱着他崩溃泣哭。 她眼里都像是夹了沙子一样,眼眶涨涨的,鼻子又塞又涩。 他终于如愿以偿了…… 回想他们所经历的那些,再多委屈和艰难好像都值得,就连想起那些让她憎恶到寝食难安的人,她都感觉没什么可厌的了。 没多久,那对母子也发现了她,随即朝她走了过去。 她赶紧深呼吸,并快速拭去眼角的湿润,然后轻快的迎了上去。 “鸢儿给娘请安。” “不必如此。”被御孤壑搀着的金洛樱上前一步温柔地扶住她,“鸢儿快起来。” “娘,可算见到你了!”夜千鸢直起身就忍不住向她诉说,“你都不知道,当我们得知你还活着时心里有多高兴!壑更是日日夜夜都盼着与你团聚,我们还打算把最近的事处理完后就去找外公要人呢!” 金洛樱眼里本就含着泪水,眼下又红了眼眶,一手握着她手,一手抚着她脸颊,哽咽道:“你们外公早就与我说过你们的事,真是难为你了,让你跟着壑儿吃了这么多苦头。” “娘,你不要这么说嘛,说这些话很见外的,我和壑能在一起也不是冲着要享福去的,夫妻本该同甘同苦,哪有什么难为可说?”夜千鸢笑眯眯的看着她,然后从怀里拿出手绢体贴的给她轻拭眼角。 她脸上的面纱并为取下,但已经被泪水浸湿,夜千鸢见那面纱贴湿漉漉的贴着她脸,下意识的就想为她摘掉。 但金洛樱却突然挡住了她的手指,然后不自然的移开脸。 “娘,你这是?”夜千鸢皱了皱眉,随即还与御孤壑交换了一下眼神。难道她容貌有毁,所以才害怕见人? “没事……”金洛樱摇了摇头,并用手轻压着面纱。只是触及到小夫妻俩眼里流转出来的担忧时,她缓缓的低下了头,“你们不要误会,我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对你们。” 她抬起手略显迟疑,但最后还是亲手摘掉了湿润的面纱。 御孤壑和夜千鸢同时睁大双眼,眼中除了惊艳外,还充满了不可思议! “娘,你这是怎么保养的啊?”夜千鸢直接惊呼了出来。 与她想象的一样,她这位婆婆美得可真叫一个不可方物,白皙的肌肤水润剔透嫩滑如脂,如同清纯少女…… 不,不是如同,站在她面前的婆婆就是一位清纯少女! 不止是她反应有些大,就连御孤壑都看傻了。就像夜千鸢说的那样,他的长相七八分都随了金洛樱,可此刻母子站在一起,都快变成姐弟了…… 这叫他如何不惊讶! 金洛樱半捂着脸,眸光垂视着脚尖都不敢看他们。 “我也不想变成这样,在我刚来古域的时候遇上了白月光公子,他骗我吃了定颜丹,然后就……” “原来是这样啊!”夜千鸢眨巴着眼,盯着她脱口问道,“娘,是不是吃了定颜丹就能永葆青春?这丹药哪买啊,我也想要!” 金洛樱抬起头惊讶的看着她:“鸢儿,你、你不嫌弃我?” 夜千鸢笑得见缝不见眼,脸上就差开出一朵花了:“娘,我怎么可能嫌弃你?我羡慕都来不及呢!人都有爱美之心的,多少人想永葆青春都做不到呢,既然有那么高级的丹药,为什么不吃?” 她现在总算明白了,像鳯岚驰和白月光公子这些人,肯定是服用了定颜丹,不然哪会这么年轻? 见金洛樱还是尴尬得放不开,她挽着金洛樱的手,哄道:“娘,我和壑不会在意这个的,你就别因为这事不好意思了。你想想看,天下儿女不都祝愿自己的父母青春永驻吗,那我们也不列外啊!” 她这开导的话让金洛樱妩丽的眼眸中又起了一层水雾。 御孤壑都不禁朝自己女人扬起了唇角。 最会骂人的是她,最会哄人的也还是她! “娘,我们进去说话吧。”为了表示自己的不嫌弃,他伸手又搀扶着金洛樱。 “进去就不必了,我不想看到那人。”金洛樱拒绝的摇了摇头,神色突然黯下。 “娘,你放心,有我们在,他不敢对你怎样的。他要真敢欺负你,我绝对拿鞭子抽死他!”夜千鸢安慰道,见她还是咬着唇,她又说道,“娘,我们有空间葫芦,等一会儿进去我们就把你送葫芦里去,里面可多人了,除了我舅舅和舅娘外,还有很多我和壑的朋友。” 闻言,金洛樱这才微微舒展开眉头。 。。。。。。 房间里,看着被夫妻俩搀着进来的女子,鳯岚驰稍稍打量了一番,随即起身对金洛樱拱手拜道:“岚驰拜见金姨,恭喜金姨一家团聚。” 金洛樱微微红了面,但还是不慌不忙的开口:“不敢当,还请少主勿要多礼。” 某位白公子也早已起了身,目光死死的瞪着她,那精致的瓜子脸上一副怨恨之色,也幸好夜千鸢他们知道他这副怨气是怎么回事,不然还以为他这个样子是来寻仇的。 “娘,我们带你去隔壁休息。”与鳯岚驰打过照面后,夜千鸢就要带着婆婆离开。 “站住!”白月光公子似忍无可忍般喝道。 金洛樱脸上并无惧色,甚至还朝他看去。 只不过神色很是冷漠。 白月光公子不但喝住他们,还指着他们,恼道:“你们都出去,我要单独与洛樱说话!” 他这口气…… 夜千鸢暴脾气也忍不住了! 见过无耻的,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像御严坤那样的人他们都没放在眼中,一个比御严坤还霸道的人,他们怎么可能会赞同? 只是在她火大要怼人之际,金洛樱突然朝左右儿子儿媳说道:“就让我与白公子好好谈谈吧。” 夜千鸢肯定是不放心的。 御孤壑更是搀着她手臂没放。 夫妻俩皆如临大敌般把白月光公子瞪着,谨防着他的一举一动! “壑儿,鸢儿,听话,你们先出去,娘不会走,也不会有事,他奈何不了我的。”金洛樱拍了怕他们的手,轻细的嗓音听似柔弱,可言语却是多有一番自信。 夫妻俩交换了一下眼神,最终还是选择尊重她。 不过夫妻俩虽然放开了金洛樱,但也没离开,只是牵着手立在门外。 鳯岚驰自然是不好意思再留下,遂很快出了房门,并将空间葫芦还给了御孤壑。 瞅着夫妻俩跟门神一样把守着房门,白月光公子脸色沉冷,对着房门挥手一甩。 ‘嘭’! 门关上了! 不但把门关上了,他还快速设下了禁制! 门外,夜千鸢鼻子都快气歪了。 御孤壑脸色也很是难看。 而房间里—— 金洛樱走到桌边,在白月光公子对面坐下。 看她如此,白月光公子神色这才有所好转,只不过还是幽怨无比的把她瞪着。 “我就这么让你生厌?你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你爹说几句我的坏话你就全信了,难道你就不想听我解释?” 金洛樱直视着他,并未躲闪丝毫,也向她展示着自己的无波无澜。 “没什么可解释的,我早已向白公子表明过,我对男欢女爱没兴趣,白公子若觉得孤单,有的是红颜相伴,不必把心思放在我身上。” “你说得轻巧!”白月光公子突然激动起来,指着她怒道,“我还从未如此认真对待过一个女人,你不知好歹也就罢了,利用完我就一脚把我踹开,你简直是没良心!” 232、别扭的团圆饭 “我利用了你什么?”金洛樱微微蹙眉。 “你没利用?”白月光公子嘲讽的‘呵’了一声,似乎是对她失望透顶,激动得脸都涨红了,“你为了一个男人意志消沉,我想尽办法哄你开心,为你排解忧愁,指点你修炼,结果你是如何对我的?难道我对你做所的一切就这么不值得珍惜?” 金洛樱暗自深吸了一口气,眸光无半丝愧疚,反而多了一丝不耐:“你到落霞谷为了什么你心中没数吗?原本你是想找我父亲麻烦,无意中发现我美貌过人故而动了邪念,所以才佯装成我父亲的好友接近我。白公子,论虚伪,谁能比过你?” 面前的男子让她不禁又想到另一个男人,他们与她的相见如出一辙,一个为了秘术接近她对她百般讨好最后哄得她甘愿成为他后宫中的女人之一,一个贪图她美色,因为求而不得而恼羞成怒,甚至不顾她厌恶百般纠缠。 呵呵…… 白月光公子被她的话激怒,正想发作怒气时突然见她眸光黯然失神。 他怒火不由得降下,绕过桌子走到她身侧,将她从凳子上拉了起来,霸道无比的搂住她,如命令般咬牙溢道:“金洛樱,你可以不正眼看我,但你绝对不能再想他!我也可以不逼你,但你不能对我视而不见!” 对他的霸道和无赖,金洛樱早就见识过了,到现在可以说是习惯了。 所以她压根就对此人生不起气,因为她很清楚,生这种人的气没必要,徒劳不说还会给自己添堵。 她凤眸轻抬,问道:“你想我把你当做朋友吗?那你觉得我们现在的样子像是朋友?” 白月光公子立马松开手臂,但转瞬又不甘心的把她手腕抓住。 金洛樱也没甩开他的手,只是转开脸幽幽说道:“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也知道我那么刻苦的修炼是为了今日。我是一个母亲,可我没有尽一天为人母的责任,我心里只想弥补他。你若对我真有几分在意,那就别让我在他们面前难堪。” “好,我都听你的!”对于她的要求,白月光公子倒也爽快,只不过一口应下后他依旧没有松开她手腕,而是突然问道,“只要你高兴,要我为你做什么都可以。但是有一事你必须老老实实回答我,如果有一天那个男人再此出现,你是否会原谅他、是否还要与他在一起?” 金洛樱转回头,迎视着他逼人的目光,寡声道:“一个心死之人,你觉得她能复活吗?我若还要回头,此刻能站在这里吗?” 白月光公子突然扬起樱红色的唇角,桃目中瞬间溢满了笑意。 片刻功夫他脸上华光异彩,好像先前那个霸道又无赖的男人根本不存在似的。 金洛樱无语的抿紧红唇。 她与这个男人算熟悉,也算很陌生。熟悉是因为他曾经打着她父亲好友的幌子接近她,她刚来古域什么都不懂,看他年纪轻轻,加上他能说会道特别会逗她开心,那时的她深受情伤正无处排解心中的痛苦,所以把他当做朋友向她哭诉了许多事。 说陌生,是因为她后来才知道他根本不是她认为的热心的人,此人花名在外,不仅风流,年纪都不知道比她大了多少。虽然在古域修炼者看重的仅是修为,不会把年纪当一回事,毕竟用特殊的秘术和丹药改变着自己的容貌,这在古域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可她心里始终难以接受。 一次伤痛不够,还要再被人骗,父亲没把她骂死,她自己都厌恶死自己了! “洛樱,你饿不饿?我在街市上买了些烤肉,我们一起用好不好?”某公子关心的问道。 金洛樱低下头看了一眼他还握着自己的大手,不着痕迹的挣开后,坐回了凳子上。 见状,某公子非但没生气,还快速将桌上的东西撤走,坐在她身边开始殷勤的摆上食物。 金洛樱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突然开口:“把禁制撤了,别让他们以为你欺负我,不然对你没好处。” 某公子眼神黯了几分,好不容易哄得她跟自己一起进食,他憋了那么多年的话一句都还没来得及说呢,现在被人打扰,他高兴才怪! 不过仔细想想她的话,他也找不到理由反对,只能不情不愿的挥手撤去禁制。 门外,夜千鸢真是快气炸了,要不是尊重婆婆,她早就一鞭子毁了禁制! 发现禁制被人撤了以后,她激动的推门而入,正准备劈头盖脸开骂呢,突然发现桌边男女正和谐安静的用餐。 她一腔怒火咔在喉咙里,除了满脸因为火气憋得通红外,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鸢儿、壑儿,快过来。”金洛樱温柔的朝她招手。 而她这一脸的温柔,立马引得身旁某公子冷哼:“你这儿媳可不得了,一副利嘴能把人活活气死!” 夜千鸢双手握拳,要不是怕伤到肚里的孩子,她现在都想上前把这长得跟人妖似的家伙狠狠暴揍一顿! 这还没过门给他们当继父呢,就知道吹耳旁风了,要是他将来给他们做了继父,那还不知道会作多少妖出来! “娘,你用吧,我和壑不饿。”她是忍屎忍尿一样把脾气忍下去,看在今日他们一家团圆的份上,她不跟这妖里妖气的人一般见识。怎么说今天也是头一次见婆婆,她可不想给婆婆留不好的印象。 不过她和御孤壑还是走了过去,在她身后站定。夫妻俩默契十足,如同钢铁护卫一样仇视着某位公子。 白月光公子虽然嫌弃他们,但也没忘记极力的献殷勤,跟他们夫妻一样事事为金洛樱为大一般,亲手切了一盘肉端到金洛樱身前,笑面温柔的哄道:“洛樱,快尝尝,要是不合胃口,我以后就不在外面卖了,我以后亲手为你做。” 夜千鸢嫌弃得都不知道该用什么眼神看他了。 说这人风流不羁吧,他身上香气比女人还重,瞅瞅他这讨好女人的样子,在想想他的在外的花名,绝对不是虚的。 可要说这人情商高吧,她横看竖看都没看出这人有情商。 说他像二货都有些抬举他了! 她就不明白了,既然这人风流名气都满天下了,怎么还能有如此弱智呢? 金洛樱回头看着他们,凤眸中温柔满溢,还忍不住朝夜千鸢肚子看去,最后朝儿子嗔了一眼:“壑儿,还不赶紧带鸢儿坐下,她可是有身子的人!” 御孤壑这才牵着夜千鸢的手在她另一侧坐下。 “对了,少主呢?”金洛樱朝门外看了看,并未发现鳯岚驰的气息,所以忍不住问道。 “娘,他回空间葫芦了,因为走得急所以才没跟你打招呼。”夜千鸢甜甜的回道。 “空间葫芦?”金洛樱略微惊讶,似是没想到他们俩还有这样的宝物,不过她朝某公子瞥了一眼后,并没有再说说什么。 “娘,我瞧着你现在修为挺高的,你炼到多少阶了?”夜千鸢也适时的转移话题。 金洛樱瞧着儿子儿媳满怀好奇的神色,微微抿笑:“我是刚突破九阶初期,说起来我资质并不高,不过是偶然得到了一些传承而已,不然就我这浑浑噩噩的天赋,估计百年都到不了七阶。” 闻言,夫妻俩眸色惊诧。 坐他们对面的某公子突然抬起下巴说道:“那传承之地还是我为她找到的呢!” 对于他的邀功,金洛樱只瞥了他一眼,但没否认。 而夜千鸢的心思根本不在谁找到传承之地上,而是传承上。 “娘,传承是什么?” “传承就是五系的秘术。”看出他们不理解,金洛樱耐心又细致的为他们讲解起来,“五系有各自的秘术,每一系别的秘术都千奇百怪、无法细数。且这些秘术并不集中,被封存在不同的地方,但要发现这些传承之地并不容易,十有八九靠机缘巧合。” 夜千鸢听得都快成星星眼了。 这不就等于在告诉他们古域有宝藏嘛! 见她一脸的期待和兴奋,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了,金洛樱忍不住掩嘴轻笑:“鸢儿应该用不上五系秘术,我听你们外公说过,鳯尊鞭乃克制五系的法宝,可想而知鳯尊鞭拥有多少世人无法想象的秘术。有如此神器在手,其他传承对你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夜千鸢抓了抓脑壳:“娘,我知道鳯尊鞭还有许多秘密,只不过以我现在的修为,根本参不透。” “不急,慢慢来。” “其实我是不怎么着急的,但我就想替壑找到一处传承。”她说完朝御孤壑看去,“等我们把银月帮的事解决掉后我们就去找传承,反正到时候闲着也是闲着,当历练也行,当游山玩水也行,你觉得呢?” 御孤壑摸了摸她脑袋,宠溺道:“你说怎样就怎样。” 看着恩爱如蜜的小两口,金洛樱风眸中不由得溢满笑意,除了温柔,还有许许多多无法言喻的欣慰。 她随后看向夜千鸢的肚子,关心道:“鸢儿,你现在怀着身子,别操心太多,以后有什么要做的都交给我。” “娘,我和壑能做好的。”夜千鸢赶紧摇头,随后摸着肚子对她笑道,“娘,你放心吧,宝宝乖得很,除了前一个月害喜有点严重外,现在好多了,壑也随时都关注着宝宝动静,所以你不用担心。” “那就好。” “快吃吧,有什么话等吃饱了再说!”一直被冷落的某公子突然插声。 要不是看他为他们娘精心准备了食物,对面夫妻俩真想立刻马上迅速把他轰出去! 没看到他们一家三口正聊着吗? 从金洛樱开始吃东西后,某公子嘴巴就没停过。而他那嘴巴一口食物都没进,一直在说个不停。 “洛樱,这里有三家的口味,你喜欢哪一家的,回头我多买些备着。” “洛樱,这是我亲手酿的灵酒,你尝尝可喜欢?” “洛樱,来,这块肉我替你切好了,你尝尝这个味道如何?” 小夫妻俩第一次与金洛樱见面团聚,然而却被这么一个外人插足,不是他们不想说话,而是某公子压根就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生怕他们抢了风头似的。 看着他那卖乖讨好的样子,夫妻俩不但无语,连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又一层。 对这个婆婆的感情生活,夜千鸢其实没想那么多,她知道御严坤心里也惦记着她婆婆,甚至到他被那只手带走的前一刻他都还没死心,还在逼问他们她婆婆的下落。 可她婆婆‘死’后就代表他她婆婆和御严坤的婚姻走到了尽头,而且以如今的局面,有白月光这位超级无敌厚颜无赖的家伙存在,别说她婆婆没可能与御严坤重修于好,就算有机会相逢,恐怕也得囿于白月光公子的存在而一别两宽。 她是二十一世来的,思想观念没那么保守,如果婆婆要改嫁,她肯定是支持的。 只是如果继父是这位白月光公子,她可能就有点愁了。这家伙怎么看怎么不靠谱,哪里像是能托付终身的?虽然现在对她婆婆殷勤又积极,可谁能保证他不会比御严坤更渣? 而他们夫妻俩越是插不上话,某白公子越是得意,越得意,对金洛樱越是殷勤讨哄。 这一顿饭,真是吃了夜千鸢和御孤壑心中前所未有的别扭…… 不过金洛樱吃得挺多,夫妻俩都看得出来她是真饿了,或许是许久都没好好吃过东西了,所以也极有耐心的陪着她用完。 “白公子,我有些话想单独与壑儿他们说,能否请你行个方便?”最终还是金洛樱主动打断某公子的殷勤之举。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又不会妨碍你们。”白月光公子脸上谄媚的笑立马僵住,还忍不住暗戳戳的瞪了夜千鸢一眼。 “鸢儿,听说你们要对付什么银月帮?能与娘说说吗?”金洛樱没理会他,只是轻声朝夜千鸢问道。 “娘,不瞒你说,难处是有的,不过我们已经想到办法了。本来我跟舅舅说让他宽限我们几日,等找到你以后再回鳯天城从长计议,现在我可以去回舅舅的话了,我们随时都可以离开!”夜千鸢说完才发现还没征求她的意见,遂有些紧张的拉住她的手,“娘,你不会再离开我们的是不是?我们一起去鳯天城好不好?” 金洛樱摸了摸她的头,微微一笑:“只要你们不嫌我累赘,我自然会跟着你们。” “太好了!”夜千鸢兴奋的朝身侧的男人欢呼,“壑,你听到娘说什么了吗?娘她不会再离开我们了!” 御孤壑也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跟她比起来,他对这份失而复得的亲情明显更内敛和含蓄,毕竟他已不再年少,让他一个大男人像孩子一样欢呼雀跃,他不怕被人笑话也怕被自家娘亲嫌弃。 不过再内敛和含蓄也掩饰不住他眉宇间幸福的气息。 夜千鸢随后就想带金洛樱去空间葫芦。 结果他葫芦一拿出来,对面某公子快速把金洛樱抓住,沉着脸问道:“你与他们去了,那本公子呢?躲了本公子那么久,你又想一脚把本公子踹开?” 金洛樱忍不住皱眉,沉默了片刻,她才开口:“你若想与我们同去,那就亲自送我们去鳯天城,免得壑儿他们路上奔波。” 闻言,白月光公子脸色这才开始好转。 他会空间幻术这是整个古域人尽皆知的事,有他助力夜千鸢当然求之不得。 在白月光公子应下会用空间幻术送他们去鳯天城后,夜千鸢紧接着又暗愁另一件事。 她让金洛樱和白月光公子先进葫芦里,然后她和御孤壑出门去寻找邢飘飘和许庭。 他们刚准备下山,正巧遇上邢飘飘和许庭回来。 两人为了他们在外跑了一天,此刻见到许庭,夜千鸢都忍不住心虚。 “许姨、飘飘,辛苦你们了。” “千鸢,孤壑的娘出现了吗?”邢飘飘拉着她着急的问道。 夜千鸢点了点头,但没多说,随即朝许庭看去,说道:“许姨,我们有些事要去办,你能否同意我们离开?我向你保证,一定会护舅娘周全,绝对不会让她受任何委屈。” 许庭脸色一下子沉下。 夜千鸢知道她心中不满,可她那个舅舅把她丢出来挡事,她也很无奈。 帮谁都不对,置身事外也做不到,天知道她夹在中间有多为难。 “你们可以走,但是……”许庭严冷的盯着她,“你必须答应我,若飘飘她娘恢复记忆后,如果她不愿意留在那个男人身边,你必须将她完好无损的送回白树岛!” “我答应你。”对此要求夜千鸢并没有犹豫。 许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又拉着邢飘飘的手,疼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好好照顾自己,有时间就勤加修炼,若是觉得外面苦,就回来,知道吗?” 说完,她松开手,快速在他们面前消失。 “舅娘!” 233、巴掌见面礼 邢飘飘也没想到她说走就走,一时间也有些着急。 夜千鸢上前牵起她的手,她理解她的心情,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无声的安慰和鼓励她。 邢飘飘红着眼眶,愧疚道:“是我把爹引来这里的,我知道舅娘对我很失望……” 夜千鸢叹了一口气:“许姨没有错,即便她和邢家都反对我舅舅和你娘在一起,也是因为他们关心和爱护你娘,有这样的亲戚,真的让人羡慕。可是我瞧着舅舅对你娘也是真心的,他们之间变成这样我想多多少少有些误会,不如给舅舅一个机会,如果他能解开其中的结,亦或者他重新获得舅娘的感情,那不就皆大欢喜了吗?一家团聚的感觉真的很美好……” 虽然他们也是才和金洛樱相聚,但心里真的少了一种飘零的感觉。这还不是她的亲娘,她都能从中获得满足感,如果她真的有一个完整的家,那不知道会有多幸福。 邢飘飘点了点头,能带鳯宪来白树岛,其实她心里也是有那样的憧憬和向往的。 只是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千鸢,如果我爹和我娘之间真有误会,我一定会帮他们解除误会。但若是我爹有对不起我娘的地方,我也不会偏袒他。” 夜千鸢放开她的手,搂住她肩膀说道:“你放心,我舅舅要是犯了原则性的错误,我一定站你这边!” 邢飘飘冲她笑道:“他要是敢对不起我娘,我就亲自把我娘藏起来,让他永远都找不到!” 夜千鸢坚定的点头:“好!到时候我一定帮你!” 随着许庭的离去,邢珂的事暂时算是由她们做主了,介于邢珂现在还没恢复正常,她们一时也不着急解决她和鳯宪的问题。 所以邢飘飘所以又关心的问道:“千鸢,孤壑的娘亲出现了吗?我和舅娘跑遍了镇上的医馆,消息可都放出去了,如果她不出现,我们也没撤了。” 夜千鸢拍了拍她的肩,笑道:“我们已经和她相认了,而且她现在就在空间葫芦里,她以后还要跟着我们呢。” “真的?那太好了!”邢飘飘很是为他们高兴,脸上都透着兴奋的光彩。 “走,我带你见她去!” “好!” 看着她们姐妹勾肩搭背的样子,御孤壑只能无语的笑叹。 也就在她喜欢的长辈面前她还会表现乖巧温柔,跟同辈人一起完全就没一点样子…… 很快,夜千鸢和邢飘飘进了空间葫芦。 见一群人围着金洛樱,夜千鸢一点都不意外。 一开始闻萧和青磊一口一声‘老夫人’,叫得他们自己都别扭。可按礼数他们又没叫错,但面对模样只有十七八岁的老夫人,他们又觉得这样叫会惹老夫人生厌。 说到底,他们都没有想到金洛樱比他们的模样还年轻! 最后还是金洛樱让他们改口叫‘金姨’,如此才缓减了彼此的尴尬。 就连宫无意这个活了一把岁数的人都不甘落后的跟着闻萧和青磊一口一声‘金姨’的叫,于是乎她们见到的场面就是,金姨如同被一群麻雀包围了一样,又是听他们自我介绍,又是被他们各种关心问候。 这种场面金洛樱也是没想到的,她只知道儿子和儿媳有朋友在这里,但哪里知道会这么多,还有好些据说是归顺到儿媳手下的修炼者。 也好在她从小到大见惯了这种众星捧月的场面,面对儿子儿媳这群朋友,她才能优雅从容的应对。换做一般人,怕是早被这群人的热情给吓跑了。 最憋屈的还要数白月光公子了,旺他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但这群人竟没一个多看他一眼。 无视他也就算了,竟然把他的女人围得团团转。 围得团团转也就算了,他这名扬古域大陆的白月光公子竟然还挤不进包围圈解救自己的女人,甚至连话都插不上一句! 忍无可忍之下,他黑着脸准备动手—— “你们干什么呀?”夜千鸢突然扬声打破了闹热不休的气氛。 在路过白月光公子时,她眉眼朝他横过去,再朝他磨了磨牙无声威胁。 这家伙敢对她朋友动手,信不信她把他抽成鱼干! “鸢儿,你来了?”金洛樱抬头朝她看过来,温柔满溢。 “娘,他们没吓到你吧?”好在翁恋体贴的给她让位,让她得意穿过人群。 “怎么会,娘很高兴见到他们,好久都没如此热闹了,真好。”金洛樱笑看着众人,发自内心的喜悦溢满了凤眸。 夜千鸢高兴归高兴,转头就朝宫无意瞪去:“你这个大管事怎么当的,不请我娘进殿里休息,全都围着我娘做何?赶紧的,快去收拾房间,等下我们就过去。” 宫无意‘嘿嘿’笑着,这才赶紧招呼其他人各自散去,然后又安排闻萧他们去收拾金洛樱住的地方。 自从夜千鸢安排宫无意在葫芦里管那近两百名修炼者后,这葫芦里的一切大小事务都是他在打理。虽然他总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可正是因为他见谁都能自来熟的一套,倒也很受大家喜欢。 等大家都散去后,夜千鸢赶紧把邢飘飘拉到金洛樱身前,向她介绍起来:“娘,这是邢姨和我舅舅的女儿飘飘,听说当年还是你为邢姨接生的呢,你还记得不?” 金洛樱惊讶的看着面前五官精致身姿娉婷的女孩,微微有些激动:“你就是刑姐姐的女儿飘飘?都这么大了?” “飘飘拜见金姨!”邢飘飘赶紧乖巧的行礼。 “快起来,让我好看看。”金洛樱拉住她的手,越看脸上笑容越发明媚愉悦,“说起来我们两家还真是有缘,当年我遇险时幸得你娘出手相救,她还不嫌弃我修为低与我结为姐妹。没想到如今你与鸢儿也成了姐妹,真是叫我好生欢喜。” 邢飘飘感激的道:“金姨,听我舅娘说当初我娘难产,多亏了你与金神医相救才保住了我们母女性命,而且金神医还给了我娘治病的丹方,你和金神医的大恩大德,飘飘永世不忘,飘飘以后定会好好孝敬你和金神医的。” 金洛樱疼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傻丫头,瞧你说得,我和你娘是姐妹,姐妹之前哪需要计较这些?就像你和鸢儿是姐妹一样,你们会在意谁做得多谁做得少吗?” 邢飘飘朝夜千鸢看去,并缩着脖子笑了笑。 “对了,听鸢儿说你娘又犯病了,能带我去看她吗?”金洛樱突然问道。 “这……”邢飘飘立马为难的抓起脑袋来。 “娘,这事不急,我们先送你去休息,等休息好了我们再去找邢姨,好吗?”夜千鸢赶紧打圆场。据说她舅舅把人带着不知道躲哪里去了,他们现在连人都瞧不见,自然不可能带她去的。 不然一会儿找不到人,那得多尴尬啊…… “对对……金姨,我们先送你去休息,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带你去找我娘!”邢飘飘赶紧扶上金洛樱的手,与夜千鸢一左一右把她搀着往宫殿里去。 “慢着!”一直被人无视的某公子忍无可忍的喝道。 “咦,白公子,你怎么还在这里?”夜千鸢不是没看到他,只是不想理他罢了。这会儿见他气恼,她扭头无辜的朝他眨了眨眼,说道,“我们已经准备妥当了,劳烦你把少主叫上,然后由你们把我夫君换进来。” 白月光公子立着没动,桃目怨怒的瞪着被她们左右搀扶的金洛樱。 金洛樱抿了抿唇,转身朝他轻道:“有劳了,这一次就当我欠白公子一个人情。” 白月光公子脸色好转,只不过轻扬着精致又优美的下巴,说道:“我也不要你回报什么,只是到了鳯天城你别把我丢下不管就行了,毕竟我在鳯天城人生地不熟的,你也不想我在陌生的地方被人欺负吧?” 说完,他也不等金洛樱回应,转头就走了。 夜千鸢抽着唇角,无语得只能送他背影一对白眼。 说人生地不熟她或许会信,但说被人欺负,也就他脸皮厚敢说! “千鸢,她就是白月光公子啊?”邢飘飘一双眸光充满惊艳,忍不住赞叹道,“这也太美了吧?我一个女的都好妒忌!” “呵呵!” 。。。。。。 有白月光公子的空间通道,夜千鸢他们确实节约了许多时间。来时乘坐灵兽花了一个多月时间,但走空间通道只用了半天功夫。 鳯天城的地理位置夜千鸢早从宁狄给的地图上熟知,也知道在鳯天城周围是木火金土水四宗的总堂,鳯天城就如同被一个圈围在其中。 而这里不但有五大宗的总堂,修为高深的人更是不计其数。在这里,不仅修炼资源丰盛,据说在离鳯家堡不远的地方有座凤凰山,每隔一定的时间就会出现天材地宝,让无数修炼者趋之若鹜。 当夜千鸢听到有这么一个动不动就爆出灵宝的地方时,眼里全是金光。要不是怕有损自己小主的形象,她真恨不得马上拉着御孤壑前去占山为王! 鳯家堡虽然不像蜀河国的皇宫那般修得富丽堂皇,但其宏伟的气势却不是皇宫能比的。金碧辉煌的宫殿更多的是显示贵气和华丽,而鳯家堡是每一处都象征着威严肃穆。在踏进鳯家堡的那一刻,冗沉古老的气息就扑面而来,让一路上说说笑笑的众人不由得对这庄严宏伟的巨大堡垒心生敬畏。 在夜千鸢的第一印象中,与其说这是鳯家世世代代传下来的居所,不如说更像一个古老又神秘的基地,就连他们所见的花园都像是一座宽广的密林,美倒是美,但‘美’得超乎了她的想象。 鳯宪仍在空间葫芦里,没人知道他和邢珂在哪处,所以进了鳯家堡,一切都是鳯岚驰在张罗。 他先叫来鳯家堡的大管事,让其赶紧给夜千鸢他们安排住处。 宫无望和闻萧、青磊、翁恋、翁忆在空间葫芦里有事做,都拒绝了大管事的安排。剩下也就是夜千鸢和御孤壑,以及邢飘飘和金洛樱,再加上一个白月光公子。 为了方便,夜千鸢要求大家都住在一处。主要是鳯家堡太大了,光是路过那密林似的花园,她都有种能在这里生出异地恋的感觉,虽然对修炼者来说几千米都不算个事,但她这人有时候懒癌犯了也是很麻烦的。 鳯家堡的大管事叫鳯诚,外貌上看着就跟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一样,但宫无意事先有提醒夜千鸢,叫她千万别以貌取人,在这大城堡里,能亲近主子的人物,修为都不低,随便拉一个出来都是个老怪物。 鳯岚驰交代完鳯诚,鳯诚并没有急着去办事,而是突然对他说道:“少主,瑶公主前两日回来了,不过她不知道你今日回来,可要我派人去告诉她一声?” “二姑母回来了?”鳯岚驰脸色一下子阴沉了起来。 “咳咳!”夜千鸢在一旁轻咳。 她现在蒙着面纱,别人看不到她酷似圣主的容貌,自然也不会在意她的身份。 鳯岚驰接受到她的提醒,随即调整好情绪,对鳯诚摆了摆手:“你先下去为客人安排好住处,别的事回头再说。” 虽然他们怀疑银月帮的事与他这个二姑母鳯瑶有关系,但现在也没证据,他知道表妹的意思是不想让他打草惊蛇。 既然她自己出现了,那也是他们求之不得的,回头有的是时间查明。 不过让他和夜千鸢倍感意外的是,他们没有主动去找鳯瑶,鳯瑶却主动出现在他们面前—— 安排好住处后,御孤壑和夜千鸢陪着金洛樱在房里说话。鳯岚驰也是够意思,知道白月光公子是个缠人精,特意把他拉去喝酒,他们一家三口才得以好好聚在一起。 突然听到隔壁房里传来东西打碎的声音,夜千鸢赶紧朝门外跑去。 在邢飘飘房里,站着一名满身仇气的红衣女子,正怒视着倒在桌脚边的女孩。 女孩不是别人,正是在房里整理东西的邢飘飘! 不仅她捂着脸倒在地上,地上还散落着许多婴儿穿的衣裳和鞋子,明显是从桌上掉落下来的。 听见脚步声,红衣女子转身面朝房门。 然而,她怎么都没想到,冲进来的蒙面女孩靠近她以后直接一巴掌朝她脸上甩来—— ‘啪’! 234、这瓜有点大! 这一巴掌落得是又准又响! 虽然夜千鸢没把她打飞出去,但却打偏了红衣女子的脸。 不等红衣女子还手,她倏地甩出鳯尊鞭,快速念动口诀儿。鳯尊鞭如同柔软的藤条般瞬间缠上了红衣女子的身! “敢伤我姐,信不信姑奶奶今天要你狗命!” 别怪她发狠话,刚才鳯天城屁股都还没坐热乎就有人欺上门来,当真是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了! 她本不想张杨,因为鳯岚驰说她回家怎么也要办一场盛大的祭礼,一来告慰去世的圣主,而来宣告天下她已是鳯尊鞭的新主,三则是她认祖归宗。 然而突然冒出一个二话不说就欺负她姐妹的女人,要她忍下这口气,门都没有! “你……”红衣女子直到被鞭子缠住才回过神来。 脸上的那巴掌可真是把她打蒙了! 这鳯天国,有资格教训她的人最多两个,所以她看着对方冲进来压根就把人放在眼中,只是想看看是谁如此冒冒失失的跑进来扰她好事,哪知道进来的女孩一言不发就对她动手…… 她可是鳯天国的二公主! 有着鳯族血脉的人! 然而,看着缠在她身上黑得发亮且散发着紫气的鞭子,她一双凌厉的眸子大睁,怒容满面的朝面前的女孩训斥道:“放肆,你知道我是谁吗?” 夜千鸢看都没多看她一眼,把她‘锁住’以后就赶紧跑到桌边欲把邢飘飘扶起来。 不过她还没伸出手就被人从身后拽到了熟悉的怀抱中。 金洛樱取代了她将邢飘飘扶了起来,查看过邢飘飘半边红肿的脸颊,紧接着为她把了把脉。 她熟练而专业的动作让御孤壑怀中的夜千鸢微微惊讶,是没想到她也会行医。不过转眼一想,她又觉得自己傻帽,神医的女儿要是没一点医术那才奇怪吧? 她想过去,可御孤壑却搂紧了她,她抬头朝他看去,只见他脸色阴沉沉的,很明显对她刚才的冲动生气了。 虽然她有功夫傍身,可在他眼中她始终是个挺着肚子的孕妇! 夜千鸢心虚归心虚,但这会儿还有事要做,只能挤着可怜兮兮的表情哀求他。 御孤壑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才松开手臂。 “飘飘,你怎么样了?”夜千鸢赶紧到她们身边,一边查看邢飘飘的伤势,一边着急的又朝金洛樱问道,“娘,飘飘没什么事吧?” “有些红肿,我带她过去敷点药。”金洛樱说完扶着邢飘飘往隔壁去。 “金姨……我没事……” “听话,跟我娘过去,我一会儿就来。”夜千鸢赶紧打断她。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说话都在打颤,而且气色也不太好,可见她挨的打并不轻。 “孽种,你给我站住!”见她们要走,鳯瑶怒不可遏的喝道,紧接着又朝夜千鸢骂道,“你这个目无长辈的野东西,还不赶紧把鳯尊鞭收了!” 听她那语气,明显是已经知道了她们的身份。夜千鸢也不觉得奇怪,毕竟她的事怕是早就传开了,邢珂和邢飘飘母女的事鳯宪和鳯岚驰这对父子也完全没藏着掖着,早就宣扬出去了。 她现在都有些笃定,这鳯瑶怕是听到消息所以才回鳯天城的。 看来鳯宪还是挺了解她这个二妹的! “我是不是野东西还轮不到你来说!”她冷脸瞪着鳯瑶。鳯家的基因是真的好,不论男女长得都是倾国倾城,这鳯瑶也不例外,一身红衣配上绝色的五官,张扬的美貌简直把美艳二字展示得淋漓尽致。可惜,人美心坏,她不怼不爽,“我呢虽然还没得到天下人认可,但我既然成了鳯尊鞭的新主人,自然就有权利站在这里。倒是我想问问你,你算个什么东西?区区一个公主也敢对着鳯尊鞭的主人大呼小叫,如果我是目无长辈,那你算不算忤逆鳯家祖宗?” “你!”随着她话音落下,鳯瑶美艳的五官都气得扭曲起来,脸色更是青黑得难看。 “我什么?难道你希望我把祖宗请出来教导教导你规矩?”比起她扭曲的怒火,夜千鸢对她的憎恶也不逞多让,“要别人把你当回事,你也得先看看自己的德性,叫别人孽种野东西,就凭你这张口就来的侮辱,也真是辱没了鳯家在鳯天国的地位,我还要怀疑你是不是鳯家捡来的呢,不然鳯家千万年的血脉传承,怎么就出了你这样一个跟女魔头似的人物?丢人!” “噗!”一旁还肿着脸的邢飘飘忍不住喷笑。到现在为止,就没见这个妹妹与人吵架输过! 就连金洛樱都别开脸抖起了肩膀。 御孤壑就不用说了,重来都是纵容的,在他看来,说几句就把人气个半死也好过她动手,毕竟动手是要费力气的! “鸢儿,发生何事了?”鳯岚驰从门外疾步进来。一看屋里的人,顿时就沉了脸,极度不满的瞪着鳯瑶,“二姑母怎会在此?” 夜千鸢都没让鳯瑶先开口,撩开邢飘飘遮脸的发丝,火大的对他说道:“你自己看吧!也难怪邢姨会离开舅舅,这里有个比女鬼还凶的人,谁愿意留在这里!” “二姑母,你如此做会不会太过分了!”鳯岚驰紧握双拳质问道。 “过分?”鳯瑶美目喷着怒火,怒斥道,“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到底谁更过分?还没认祖归宗就敢如此对长辈不敬,若是让她们做了鳯家的人,那还不得欺师灭祖?” “呵呵!”夜千鸢冷冷的笑了一声,居然跟她学会把祖宗抬出来说事了!“尊敬的二公主,我想你必须先搞清楚一些事,你不是一家之主,决定不了飘飘是否回鳯家,何况飘飘也没说要做鳯家的女儿,她可是姓邢不姓鳯。而我呢,同样也不需要你操心,只要鳯尊鞭认可我就行了。所以,你那所谓的欺师灭祖只能算一盆污水。不过鳯尊鞭在我手上,若鳯家有叛逆之人,我倒是有权利替鳯家清理门户!” ‘清理门户’这四个字她特意加中了语气! 鳯瑶双目都扭曲得有些狰狞了! 奈何她现在被鳯尊鞭缠住,她但凡用一点灵力都会被鳯尊鞭吞食,最后解救不了自己不说,反而等于白送别人灵力…… 身为鳯家人,她自然明白鳯尊鞭的厉害之处! “少主,酒喝到一半就跑,你也太……”白月光公子也突然从外面进来,一看屋内的人,特别是注意与鳯瑶怨恨的目光对上时,他声线突然哑了似的。 他也看到了鳯瑶身上的鳯尊鞭,对于屋子里发生的事他似乎也不好奇,很快将视线从鳯瑶身上收回,然后径直朝金洛樱走去,讨好的说道:“洛樱,想不想出去玩?我带你出去转转,这鳯天城好玩的地方可多了,你头一次来一定要玩个尽兴。” 夜千鸢他们这一边的人都无语得抿紧唇,看他的眼神全都是鄙弃的。 特别是夜千鸢,恨不得手里有块砖头,一砖头把他拍晕过去! 白瞎了那一双桃花眼,竟然一点都不会看事!现在屋子里的情况,是聊玩的时候吗? 也不知道是谁说的他在这里举目无亲人生地不熟的,还担心被人欺负!既然这么怕,那还出去玩个屁啊,就不怕被人拐了? 然而还不等金洛樱拉长脸拒绝,鳯瑶突然不但目光凌厉的瞪着白月光公子和金洛樱,还怨恨的怒骂起来:“好你个白塘,本宫痴痴等了你这么多年,你居然移情别恋,跟这么一个娆媚的女人搞在一起!” “……?!” 她这声恨骂让屋子里原本争锋相对的气氛突然凝固,除了某位公子外,其他人皆是一脸的震惊! 包括鳯岚驰,都不敢置信自己的姑母竟然跟自己的朋友…… “你们……”他眼里也聚起了怒火,目光凌厉的射向某公子。 “看我做何?她的事与我有何关系?”白月光公子精致的瓜子脸上微露青色,厌恶的睇了一眼鳯瑶,转头就变成一脸的无辜,对金洛樱说道,“洛樱,别听她胡说,我对你可是真心的!” 一旁的夜千鸢和御孤壑消化着突如其来的大瓜,夫妻俩再看他那讨巧卖乖的样子,脸色都有些黑。 虽然他们早就知道这位白月光公子花名在外,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她竟然与鳯天国的二公主鳯瑶好过! 夜千鸢也算是个思想开明的人了,御孤壑呢出生皇族也见惯了男人的妻妾成群,但眼下的情形却仍旧让他们难以接受。 白月光公子有多少相好他们可以不管,他的相好都有哪些他们也不感兴趣,但是他在没有处理好自己的感情时再来纠缠他们的娘,这是叫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 看着被鳯尊鞭缠住的鳯瑶,夜千鸢突然收鳯尊鞭并紧紧捏在手里,同时朝鳯岚驰说道:“表哥,麻烦你把他们带出去,有何私人问题去外面解决,飘飘受了伤,我们要给她敷药。” 见鳯瑶对他们满目恶恨,她紧接着又冷声警告他:“你和白公子的事与我们娘亲无关,麻烦你下次说话把嘴巴放干净,不然就别怪我真的目无尊长了!现在,立刻马上给我离开,今日飘飘所受的委屈我暂且记下,再敢仗势欺人,我就算拼了命也要跟你计较到底!” 她不是不想替邢飘飘讨个说法,而是随着白月光公子的到来,这场纠纷都变味儿了! 简直叫人没法形容,根本不是一句‘凌乱’就能描述的! 看着恶心不说,还要耽误给她表姐治伤,再不轰他们出去她都想大开杀戒了! 至于这个鳯瑶,她可没打算就此放过她,回头她必须把这事告到她舅舅那里去,看他那一家之主怎么解决,要是他无能解决不好,那她再出手也不迟! 如此警告和威胁,比先前那一巴掌扇在鳯瑶脸上还要叫她难堪,鳯瑶咬着唇,憎恶的目光都好像染上了一层血气。 她可以不把这些人放在眼中,但鳯尊鞭在夜千鸢手中却又让她忌惮。 再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她也不会傻到与夜千鸢硬碰硬! 环视了一眼屋中所有人,也挨个把每人都瞪了一眼,最后还特别的多瞪了某公子两眼,她才忍着屈辱和恨意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她一走,鳯岚驰沉着脸朝白月光公子走去,一把抓住他衣襟,甚至一改飘然若仙的形象,近乎粗鲁的将白月光公子硬拖了出去。 “走!” 该走的都走了,邢飘飘自然也不需要被带去别的房间了,夜千鸢赶紧扶着她去床边坐下。 金洛樱很快拿出一只阔口瓶子,打开。 夜千鸢瞧着瓶里绿色的膏状的药,好奇的问道:“娘,这是什么药?你自己做的吗?” 金洛樱一边为邢飘飘脸上涂抹药膏,一边回她:“我刚开始修炼的时候总是把自己弄得一身是伤,又怕你们外公心疼,所以就背着他偷偷制了这种药,涂上后很快就能消肿止痛,药方要是我费了好大劲儿才从他那里问出来的。” 夜千鸢眼眸中带着一丝佩服,再看邢飘飘紧拧的眉头有所舒展,她关心的问道:“飘飘,怎么样?” “嗯……好多了……多谢金姨……”邢飘飘感激的直点头。 先前她真是被鳯瑶的一巴掌给打麻了,说话时嘴巴都直打颤。 眼下听她嗓音稍有好转,夜千鸢也暗暗松了一口气,不过心里的恶气却是一点都没少:“这鳯瑶,我绝对跟她没完!” 金洛樱皱着眉叹道:“早就听邢姐姐说鳯瑶与她有过节,如今看来这过节还不浅。她能对飘飘如此,要是见到刑姐姐,只怕更加不择手段。偏偏邢姐姐现在又犯着病,鸢儿,你得提醒你舅舅,他若没本事把自个儿妹妹管好,就别让我邢姐姐出来,免得再遭人算计和欺负。” 顿了一下,她又对邢飘飘说道:“飘飘,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与我同住一屋吧。我看你做了那么多孩子的东西,我也想做一些,正好跟你讨教一些针线活。” “嗯!”邢飘飘一听立马点头,只不过一高兴的她咧嘴的瞬间就忍不住捂上脸,“嘶……” 235、谁是少主的女人? “千鸢,我觉得来这里好像是个错误……”邢飘飘突然伤感起来,“那二公主如此嚣张,难怪我娘要选择离开,就是我看到二公主那副凶狠的模样,我都有待不下去的感觉。我娘吃了那么多苦头,到现在还没有真正得到过幸福,若是再回来,我真担心她……” “傻丫头,以前是她势单力薄所以才被人欺负,如今她身后有我们,没有人敢再欺负她。”夜千鸢理解她的纠结和难受,可既然已经把她们母女带来鳯天城了,她也希望她们母女能得到她们该有的地位和尊重。 “我就是不想把你们也牵扯进来……” “可就算抛开你们母女的事,我们也一样会来鳯天城,一样会面对鳯瑶,你刚才也看到了,她可不只是针对你,就连我她都骂野东西呢!何况这一次来鳯天城,我们的目的主要是查出银月帮的幕后之人,她可是有重大嫌疑,要是她有何谋逆之心,抛开私人恩怨我这个做小主的也不会放过她。所以啦你就别东想西想的,知道吗?”夜千鸢耐心的做着她思想工作。 金洛樱也没插嘴,但看着面前懂事又明理的儿媳,眼眸中溢满了暖暖的笑容。 早就从她父亲那里听说了这个儿媳有些不一般,初次见面时她只觉得儿媳很机灵,能言善辩又乖巧讨人,可真正的接触下来她才发现,其实乖巧讨人只不过儿媳的一面,真正让她喜欢的是儿媳的爱憎分明和聪明懂事。 甚至是让她有那么一丝丝的羡慕…… 她若也像儿媳这般有一双慧眼和玲珑的心,也不至于被一个男人伤得那么彻底! 所谓一步错步步错,要不是当年她偏信那个男人的‘后宫三千独宠她一人’的鬼话,如果她能多用点脑子去识辨那个男人的真心,就不会蹉跎这二十多年的岁月,不会让老父亲为她劳神操心,更不会出现母子分离的悲苦…… “娘,你怎么了?”夜千鸢刚安慰好了邢飘飘,突见婆婆双眸含泪,她赶紧关心的问道。 “娘可是累了?孩儿送你去隔壁休息吧。”御孤壑也关心的上前。 虽然自家娘亲容貌过于年轻,但来鳯天国已经数月的他对这种情况已经见惯不怪了,一开始是有些不适应,但也只是囿于他们母子从未如此相处过,他还摸不准自家娘亲的脾气,故而会显得矜持和拘谨,所以能不说话的时候他都尽量沉默,怕自己给亲娘留下一种不稳重的印象。 不过在葫芦的半天时间内,他们夫妻陪着金洛樱谈心说话,渐渐的他也能放得开了。有关蜀河国的事他们夫妻绝口不提,几乎都在说来到鳯天国以后发生的事。 再加上夜千鸢有意搞气氛,专挑他们身上的囧事说,像吃霸王餐啊、反打劫别人啊、以及拆别人房子挖聚灵珠这些事,明明内含惊险刺激,可在夜千鸢比手画脚加表情丰富的描述下,硬是把金洛樱逗得掩嘴笑个不停。其中御孤壑的表现更是被夜千描述得异常生动,让原本看她表演的御孤壑不得不哭笑不得的出声解释。 这一个说一个辩解,气氛欢快之下也让他们母子、婆媳的关系变得更亲切更自然了。 眼下见亲娘黯然伤心,夫妻俩不用想都知道金洛樱在想什么。 不过金洛樱很快抹干眼角的湿润,对他们笑了笑:“没事,就是沙子进了眼,揉揉就好了。” 夫妻俩交换眼神,也默契的不拆穿她。 不过以前的事不提也罢,可眼下摆在面前的人和事夫妻俩还是觉得有必要提出来的。 所以夜千鸢随即坐到金洛樱身边,关心的问道:“娘,我看那白月光公子挺缠人的,你跟他之间……” “你们不要误会,我与他是清白的。”没等儿媳说完,金洛樱就笑着打断。她也没因为儿媳这直白的问话而生气,反而理解他们的想法,随即还坦然的与他们说道,“虽然我这辈子没什么大出息,但行事上我自认为我行得正坐得端,白公子要如何看待我我没撤,但要我与他之间有什么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你们别为我操心,我现在只想跟你们在一起,将来帮你们照看孩子让你们有时间去做你们想做的事。” 她说到最后,目光充满期待的盯着夜千鸢微微凸起的肚子。 夜千鸢朝御孤壑看了一眼,随即笑眯眯的对她说道:“娘,我们不是要反对什么,你可千万别误会了。如果真有那么一个人一心一意的对你,而你也对他有好感,我和壑都会支持你的!曾经的那些不开心的事我们都希望你能放下,古域大陆路对我们来说是个全新的世界,我们一家能在这里团聚,就足以说明这是个全新的开始,所以我们都要向好的方向看,不要的就扔了,值得的就珍惜,你说是不?” 金洛樱疼爱的摸着她的头,轻声笑道:“鸢儿说得极对,以后娘跟壑儿一样都听鸢儿的。” “娘……”夜千鸢当即哭笑不得,“你又误会我的意思了!而且你还判断错了,壑他根本不听我的,他霸道得很,你看到的都是假象!” “为夫哪里霸道了?不都是你在拿主意么?”一旁的某爷赶紧围自己正名。 “什么我拿主意,还不是经过你同意了的!”夜千鸢忍不住起身与他理论,还故意挺高肚子,“我拿主意的事你这样也不许那样也不行,虽然你表面上不说,可每次遇到你反对的时候就板起个脸,非得我各种哄你你最后才答应!” “呵呵!”坐床上一直没说话的邢飘飘忍不住笑了起来,怕金洛樱误会他们真在吵架,忙向她说道,“金姨,你别担心,他们吵得再凶都是假的!” 金洛樱掩嘴笑了笑,随即对他们摆手:“行了,你们赶紧回房去,怎么‘吵’都行,只要别伤到鸢儿肚子就好!” 夫妻俩顿时微窘。 不过想到自家女人这两日都没怎么休息好,御孤壑还是听从了她的话,随即回道:“娘,那我先带鸢儿下去休息了,你有何吩咐再叫我。” “去吧。”金洛樱看着他们,眼眸中只有温柔和欣慰。 。。。。。。 而另一头—— 鳯岚驰把白月光公子拉出去没多久,就遇见鳯瑶突然出现并拦住了他们去路。 白月光公子立马把鳯岚驰的手扯开,端正身形,从腰间拿出折扇风雅的摇着,冷傲的朝鳯瑶问道:“不知二公主如此拦路是为何事?” “白塘,你平日里沾花惹草也就算了,没想到连我的感情都辜负,你当我鳯瑶跟那些贱人都一个样吗?今天你要是不给我说法,你休想走出鳯家堡半步!”鳯瑶尖细的手指凌厉的指着他,美艳的脸上布满了怒火和不甘。 她这副样子鳯岚驰还真是头一次见到,虽然这个姑母的脾气一直都有些娇蛮,但今天却极其凶恶,甚至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和形象,欺凌小辈不说,还扯出跟男人胡来的关系…… “二姑母,鳯家堡有鳯家堡的规矩,白公子与你之间不论有何过节,他也是鳯家堡的客人,还请你谨言慎行,别失了鳯家堡的威严和你自己的颜面。” “你给我滚开,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鳯瑶转头怒喝,完全没把这个侄子放在眼中。 “二公主,少主也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如此不领情呢?好歹他也是你大侄子,用不了多久还会继承城主之位,你如此不把他放在眼中,莫不是你想做城主?”白月光公子摇着纸扇一副和事佬的口气劝道。 可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更是让鳯瑶怒不可遏。 先别说他‘劝人’的话中有多少讽刺的成分,就现在这种情况下也没他说话的份!毕竟鳯瑶是来找他算账的,他还没给她一个说法却先表现出一副外人看热闹的姿态…… 这种蓄意转移话题欲把自己摘出去的行为叫鳯瑶如何能不怒? “白塘,你个负心汉!你有什么资格在此说我?” “哦,好像本公子确实没资格……”白月光公子经他一提醒才反应过来似的,立马一副自愧尴尬的神色,收起折扇向他们拱手施礼道,“本公子乃一介外人,就不掺和你们家的事了,告辞,不必远送。” 语毕,他身形翩然一转,倏地消失。 “白塘!”鳯瑶见状,立马激动得怒吼起来,随即同样快速消失! 独留下鳯岚驰在原地一脸青黑! 。。。。。。。 在鳯家堡休息了一天,夜千鸢表示还不错,虽然鳯家堡肃穆的气氛让人有些压抑,但贵在清幽宁静。 昨天是发生了一些不快,但自鳯瑶被她气走以后也没再出现过,就连之前一直缠着金洛樱的白月光公子都如同失踪了一般。 担心邢飘飘再受人欺负,金洛樱暂时与她同住,一天过去她脸上的红肿也消了七八分,不过为了不让人议论,她跟夜千鸢出门都蒙起了面纱。 今天他们约好了去城里转转,夜千鸢还专门把闻萧、青磊、翁忆、翁恋都叫了出来,宫无意自然而然就成了他们一群人的向导。 本来鳯岚驰打算陪他们出去,不过他刚回来要处理的事挺多,跟夜千鸢他们聊天不到一刻钟就有三个人跑来找他,最后夜千鸢索性让他去忙,有宫无意领着他们一群人去玩就够了。 不过鳯岚驰还是贴心的把鳯诚叫来,让他安排了人手在暗中保护他们。 虽然玩归玩,不过夜千鸢还是挺注重安全的,为了让宫无意他们多个心眼,她把昨天发生的事简单的说给了他们听。 宫无意他们听完,都替邢飘飘愤愤不平。 翁恋还拉着邢飘飘的手说道:“飘飘姐,不然你跟我们进葫芦里去吧,外面人心叵测,那二公主又明显针对你,你要继续在外面可太危险了。” 邢飘飘摇了摇头:“该面对的早晚也得面对,她跟我娘有过节,我若躲起来她还以为我们母女怕她。” 夜千鸢也赞同她的态度:“对的,就是要告诉鳯瑶,我们不怕她!” 一旁青磊忍不住插话:“你们也别太担心,像鳯瑶这种人我们可是见多了,仗势欺人、嚣张狂妄、眼高于顶、草菅人命……而这些人最惯常用的招式就是恃强凌弱,再不就是拿别人的软肋当把柄要挟人,再下作一点就是买通一些人手为其办事,比如在人家饮食中下药,或者做点啥事栽赃陷害,鳯瑶已经被夫人警告过了,她应该不会再明着欺负人,多半都会选择我说的那些卑鄙手段对付我们,所以只要我们多留个心眼,她也不容易得逞。” “青大哥,你好厉害,连人家要如何做你都猜得到!”翁恋一脸崇拜的看着他。 “这有什么,他懂的我一样懂!”闻萧突然出声鄙夷。 “……?”夜千鸢朝闻萧看去,只见他刚毅的脸拉得老长,看青磊的眼神都跟刮刀片似的。 这啥情况? 在对敌上,这两兄弟不是该站同一条战线吗? “闻大哥,我夸青大哥并没有贬低你的意思,你们都好厉害!”看出闻萧不满她只夸青磊,翁恋又赶紧解释并且把他们都夸了一遍。 瞧着她脸蛋红扑扑的,明明尴尬得不得了,却还是忍着尴尬捧人,很明显她是不想得罪人。 夜千鸢轻咳了一声,干脆拉着翁恋的手往最前面走。 两个大男人为难一个小姑娘,真不嫌丢人的! 闻萧张着嘴想说什么,可又说不出口,只能皱着眉看她们走远。 青磊‘嘿嘿’拿手肘撞了他一下:“什么时候胆儿变这么小了?有种就上去抢人啊!” 闻萧虎着脸把他瞪着。 瞧着这群小辈,金洛樱忍不住冲儿子笑道:“壑儿,他们可真有趣!” 御孤壑眯着凤目剜了闻萧和青磊一眼,随即朝她回道:“让娘见笑了。” 接受到自家爷的警告后,闻萧和青磊赶紧低下头,然后规规矩矩的跟在他们后面。 一行人先去了城里最为热闹的街市,生意最为火爆的地方还是那些丹药铺。在这里,夜千鸢发现除了五大宗名下的铺子外,还有许多散修人士在此营生,而且所做的生意规模不比五大宗小。 他们选了一家没有五大宗标志的茶馆落脚。 夜千鸢和御孤壑、邢飘飘以及金洛樱一桌,宫无意带着闻萧、青磊以及翁忆、翁恋在另一桌。 刚坐下屁股还没把凳子焐热呢,有一女子带着两个手下朝他们走来,并盯着夜千鸢和邢飘飘不停的打量。 “有事吗?”夜千鸢扭头看着他们。 “二公主说少主带了女人回来,你们谁是少主的女人?”女子冷声问道。 236、买人 夜千鸢仔细打量着女子,五官小巧秀气,属于那种甜美类型的,只是这神态和言语却与甜美完全不搭,甚至娇气冲天,仿佛他们一群人一个都入不了她的眼。 “姑娘,你爹娘没教你请教别人问题之前应先报自个儿家名吗?你我认都认识,我凭什么回你的话?”她看似无害的微笑中不乏讥讽。 这鳯天城也等于是皇城,骄傲的人多了去,遇上这种她还真是见惯不怪了。 女子很不满的瞪着她,还是她身后的手下骄傲的为他们介绍道:“我家小姐是金翼宗晋长老的女儿!” 夜千鸢‘呵呵’一笑,冲那手下道:“原来只是晋长老的女儿啊,我还当是哪里冒出来的公主呢!真的是有公主命的人还没公主病,没公主命的却反而生了公主病!” 青磊在隔壁桌好奇的问道:“夫人,公主病是何病?” 他听得出来她是在讽刺这名女子,但有些时候却很难明白她的用词。 夜千鸢嗔了他一眼,不过随即就朝金洛樱和邢飘飘解释道:“娘,飘飘,你们别多心,公主病指的是骄纵蛮横仗势欺人之辈。” 她们这群女人里就有两位正儿八经的公主,飘飘是鳯宪的女儿就不用说了,她婆婆虽然是金翼宗血脉,可在另一个世界的蝱尧国,那也是正统的金枝玉叶,就连翁恋的家庭背景都比这什么金翼宗长老强,即便翁恋不是公主也是贵族血脉,面对这么一个趾高气扬的金翼宗长老子女,她是真觉得对方很可笑。 听完她做出的解释,金洛樱和邢飘飘都只是笑笑,但站在他们桌边的女子就瞬间怒了:“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辱骂我?” 夜千鸢再次冷呵呵的笑了一声:“如果我的话使你深受打击,还请你认真记下,因为凭我的身份,打击你算是看得起你!” “噗!”她话音一落,两桌人都忍不住喷笑。 “你们……”女子和两名手下被嘲笑的全黑了脸,特别是为首的女子倍觉颜面无存,再看夜千鸢和邢飘飘还蒙着面纱,气得她突然对夜千鸢的脸伸出了手! 只是坐在夜千鸢身侧的某爷早已对她有所防备,在她抬手的瞬间突然亮出赤心剑挡下了她的手! 金色的宝剑绽放着紫光,剑身上古老的图腾显得异常神秘,女子伸出的手顿住,双目猛睁,纤瘦的身子都变得僵硬起来。 “赤心剑……你……你是……”她不敢置信朝持剑的人看去,眼里充满了陌生,因为没见过这个男人,但同时又很震惊,赤心剑的主人居然变了! “识相的就滚!”御孤壑眯着凤目阴冷的睇着她,一向优雅的他更是难得如此粗鲁待人。 不止是她,其他人在女子出手的瞬间同样做好了战斗准备,只差那么一瞬间所有人都会奋然而攻。 只不过女子身为金翼宗长老的女儿,也算是有点见识的,面前的赤心剑对她的震慑力自然更大。 最重要的是她很清楚,赤心剑与鳯尊鞭从来都是在一起的,如果这个男人是赤心剑的新主人,那鳯尊鞭的主人是哪一位? 她震惊的双目突然瞪向夜千鸢。 虽然夜千鸢脸上的面纱遮住了她大半张脸,但是眼下仔细瞧她的双眼,却是有几分熟悉感…… 想起最近传遍了整个鳯天国的消息,圣主损落,有一女儿接替她成了鳯尊鞭新主…… 难道她…… “还愣着做何?还不快滚?不服气就把金翼宗宗主叫来,我们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宫无意也挺身而出骂了起来。 夜千鸢眸光淡漠的扫过女子之后就与大家说道:“看来二公主真让青磊说对了,她自己不敢出头所以找些虾兵蟹将来给我们添堵,不过这‘借刀杀人’的招式太拙劣了,也不知道是二公主脑子不好还是某些人脑子不好,居然傻乎乎的被人利用。” 金洛樱也朝女子看了一眼,突然接上夜千鸢的话:“鸢儿说得极对,被利用的人吃了亏,回头二公主虚情假意安抚几句,其人说不定还会对二公主感恩戴德。” 邢飘飘也忍不住说道:“我知道了,这就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灵石!” 闻言,两桌人再次忍不住笑了起来。 女子脸色唰白,死死的咬住了下唇。听着他们讽刺的话,她是难堪到了极点,可比起出现时眼里所流露出来的敌意少了许多。 “钦瑜小姐!”看到她突然朝酒馆外跑去,她带来的两名手下也赶紧追了出去。 他们一走,两桌人也不笑了。 大家配合嘲讽那女子,并非仗着人多欺负人少,而是希望她有点自知之明,别傻到被人利用。 虽然那女子还算识趣,不过鳯瑶这个二公主可给他们狠狠的添了一把堵! “小主,我们接下来去哪,是回鳯家堡还是去别的地方?”宫无意突然问道。 夜千鸢托着下巴认真想了起来,然后朝金洛樱和御孤壑说道:“娘,壑,要不我们去一趟金翼宗吧?不知道那个叫金霞的在没在鳯天城,我还真想再会会她。” 他们与金翼宗的关系早晚也会摆上明面,金翼宗宗主金波和他们外公之间的恩怨可以暂放一边,等外公来了再说也不迟,但是金霞夺取鬼门金针的意图已经暴露,她没必要装聋作哑。 不惹她她可以视而不见,但对方明目张胆的招惹他们,她可不想怂! 金洛樱没做决定,而是问向御孤壑:“壑儿,你觉得现在去合适吗?” 她有意看了一眼夜千鸢的肚子,暗中表明自己的不放心。 御孤壑沉思片刻,温声道:“此刻去有些莽撞,回头差人先送一封拜帖,看看金翼宗如何回话再说。” 金洛樱微笑的点点头,不过她也没征求夜千鸢的意见,“鸢儿觉得如何?” 夜千鸢笑道:“没问题,先礼后兵也好,免得落下话柄就显得我们不对了!” 随后他们叫了一些吃的喝的,许是这里稍偏僻,生意不怎么样,整个酒楼就他们两桌人,也没跑堂的伙计,老板给他们上了菜提前收了灵石,然后就去了柜台,他们一群人吃着喝着的时候还听到柜台里传来呼噜声。 翁忆忍不住小声说道:“难怪这家店没生意,伙计也太懒了。” 夜千鸢他们只是笑了笑,并没接他的话。 就在他们酒足饭饱准备离开之时,突然从外面跑进来一个人。 对方慌张的撞到桌子,被响声吸引,夜千鸢他们都不由得朝对方看去。 是个女子,而且还是个蓬头垢面一身穿着又脏又破的女子。 女子快速的扫了一眼四周,突然朝他们方向跑来。 两桌人见状,立马起身将夜千鸢围住。谁也不确定对方是好是坏,单从她那跌跌撞撞的举动来看,他们也不可能让她接近夜千鸢这个孕妇。 而那女子靠近他们后,慌忙的看了一眼,突然钻到了一张桌子下! 大家伙都有些微愣,齐刷刷的把桌下的她盯着。 “人呢?我明明看见她跑进来的!”突然又从外面进来两名魁梧的男子。 两人四下扫视后,同样也朝夜千鸢他们走来。 两男子不但模样相似,身高体型都差不过,明眼人一看就能猜到这是一对双胞胎兄弟。 只是两人衣着略有不同,一个灰衫,一个蓝褂。 一靠近他们,两人立马发现了躲在桌下瑟瑟发抖的女子。 “哼!这下看你往哪逃!”蓝褂男子满脸恶气,一脚将桌子踹飞了出去。 “救……救命……”眼见蓝褂男子出手抓她,女子惊恐无比,突然扑向离她最近的翁恋,并死死的抱住翁恋的脚。 这一幕也是夜千鸢怎么都没想到的,吃个饭而已,还能吃出这种欺凌事件。 她无意管闲事,但对方拿翁恋挡事,这下他们想走人都不行了。 两男子见女子找救兵,不但神色更凶,甚至还指着翁恋骂道:“识相的就赶紧走,别多管闲事!” 翁恋本来胆子就不大,被女子这一抱腿,又让两个男子一吓,脸色白兮兮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翁忆赶紧到她身前,不服气的冲那两人回道:“这地方又不是你们的,凭什么让我们走?” 灰衫男子冷声说道:“我们不想惹事,只想抓她,劳烦你们让让。” 然而他这话一出口,趴在地上抱着翁恋小腿的女子一边哆嗦一边哭求:“求你们救救我……他们抓我是想把我卖给别人当玩物……我不想……我真的不想……求你们行行好救救我吧……” 蓝褂男子立马指着她怒道:“你家人已经把你卖给我们了,怎么的,拿了钱就想反悔吗?别说他们这些人帮不了你,就算你告到城主那里去你也不占理!” “不……我不要……我不同意……”女子崩溃的直摇头,那无助又绝望的样子格外让人心疼。 夜千鸢也没想到鳯天国也会有贩卖人口的事发生,而且就在自己的面前。 眼见两位男子无动于衷,她朝那女子问道:“你家人收了他们多少?” 女子仰头望向她,哭道:“他们收了三千灵石。” “青磊,给他们六千灵石,就当我们把人买了。”夜千鸢随即朝青磊吩咐道。 “六千灵石就想买她?”蓝褂男子歪着脖子,如同亏大了般不服气的道,“像她这种姿色,我们起码能卖六十万灵石!” 闻言,夜千鸢倏地冷了脸:“给你们钱已经是我的极限,别给脸不要脸,否则,我叫你们人财两空!” 听她威胁,两男子凶相毕露。 可就在这时,他们感觉到一股威压,立马朝金洛樱看去。 宫无意‘呵呵’劝道:“两位还是识趣为好,不然到最后只怕一块灵石都得不到,那可就损失大了!” 这两人也只有七阶修为,自然忌惮有九阶修为的金洛樱。 尽管他们心有不甘,可也不敢冒然出手。 趁他们交换眼神犹豫之际,青磊已经分装好了灵石,将一只储物袋扔到了其中一人手中。 接住储物袋,两人最后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地上的女子,最后还是离开了酒馆。 他们一走,翁恋就赶紧把地上的女子扶起来。 虽然危机已经解除,可女子起身后还是不停的哆嗦,不过她还是朝众人深深鞠躬,带着哭声说道:“我叫梅阳,今日多谢各位搭救之恩,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从今以后我定当牛做马报答各位。” 翁恋离她最近,虽然同情她的遭遇,可她哪敢拿主意,赶紧朝夜千鸢看去。 夜千鸢抿了抿唇,说道:“我们不需要人给我们当牛做马,你走吧。” 谁知她话音一落,女子突然跪在的地上,嘤嘤哭了起来:“我父母早亡,家中只有叔伯和婶婶,请恩人务必收留我,不然让我叔伯和婶婶知道的话我还会再被他们卖掉的……” “这……”夜千鸢皱着眉为难起来。 这个叫梅阳的女子不论是身形外貌还是遭遇都很让人同情,按理说收容一个人也没什么,可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留下她不合适。 “千鸢姐,她这么可怜,不然让她跟我们一起吧?”翁恋小声提议道。 “妹妹,别乱说话!”翁忆突然瞪了她一眼。 比起自家妹妹的善良,他明显要理智得多。空间葫芦虽然可以藏人,但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去。里面那近两百个人虽然也是他们救的,但是跟面前女子的情况略有不同,不能把她跟那些人想成一样。 夜千鸢朝翁忆投去一记赞赏,随即对那女子说道:“我们身边不缺人手,你不用为我们做什么。如果你担心家里人再为难你,我倒是可以给你提供一处避风港。” “去、去哪?”女子谨慎的问道。 “鳯家堡。”夜千鸢微微一笑。 他们身边人已经够多了,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不知此女底细,也有几分提防。 让她进鳯家堡,一来解决了此女子的难处,二来,鳯家堡应该不是什么人都收的,他们自然会去查她的来历,如此一来大家都能安心。 237、你还知道什么? 领着这么一个落难女子,一行人也不好再逛下去,加上夜千鸢又是孕妇,金洛樱也担心她累着,所以提议回了鳯家堡。 鳯岚驰忙了一上午,见他们午后还没回来,正准备出去找他们,结果在大门口碰见他们回来了。 “我还以为你们要玩一整天呢!”他笑看着众人,最后发现他们身后多了一个面生的女子,遂不解的问道,“这位是?” “表哥,还是进去再说吧。”御孤壑低沉道。 “……?!”鳯岚驰瞧着大伙儿垂头焉气的样子,明显没玩尽兴,顿时更加皱起了眉把那陌生女子盯着打量。 脸上土灰遮了她半张脸,实在瞧不出此女的真容,身上衣裙又破又烂,头发更是乱得跟枯草垛似的,横看竖看左看右看他就没看出对方有一丁点正常的。 想想夜千鸢平日里的性子和做派,他突然朝邢飘飘问道:“飘飘,这是哪个地方的乞丐?” 邢飘飘回道:“她叫梅阳,是我们在酒馆救下的。” 随后她就把梅阳的身世和遭遇简短的说给了他听。 鳯岚驰无语的扫了一眼众人,特别是某位挺着肚子的表妹。 他这表妹真是走到哪哪都有事,即便没事也能捡个人回来,真不知道该说才好了。 “看我干嘛?”接受到他略显嗔怪的眼神,夜千鸢忍不住拉长脸,“今天本来逛得好好的,结果都怪你的烂桃花,坏了我们所有人心情!” “烂桃花?”鳯岚驰两道浓眉拧得更紧了,望向大伙的眸光中充满了深深的不解。 “呵呵……”邢飘飘忍不住偷笑,然后拉着他衣袖往里走,边走边低声把金翼宗老长的女儿找上他们的事说给了他听。 听完,鳯岚驰脸都黑了。 要不是瞧着这个妹妹第一次主动亲近他,他恐怕都没法忍下心中的怒火。 “然后呢,她有没有把你们怎样?” “我们那么多人,她怎么敢?三公子一亮出赤心剑的时候就把她震住了,后来我们说了些嘲笑她的话,她还算识趣,然后就离开了。” 鳯岚驰松了一口气,他不是担心他们伤心,他是担心一旦起了冲突,某个快要当妈的人恐怕又会搅得整座城腥风血雨。 某个表妹的厉害之处他是见识过的,不怕她惹事,他最怕的是别人去惹她! 但凡她路过的地方,哪里太平过?就连白树岛那么安宁的地方最后都叫她弄了一处全城寻医记! 他停下脚步摸了摸邢飘飘的头,温声说道:“今天没玩开心,改天大哥亲自带你去玩,而且只带你一个。” 他本以为自己的温柔和体贴会感动到这个妹妹,谁知道邢飘飘听他这么一说,赶紧摇头:“不了,我还是跟千鸢他们玩就好了,我瞧着鳯天城里喜欢你的人肯定多得数不过来,要是跟你出去,万一别人误会了我跟你的关系,那我可就麻烦了!” “……!!”鳯岚驰差点吐血。不过心里再怎么不爽他也没敢发脾气,深吸一口气后他耐心解释道,“别管其他人如何说,大哥与任何女子都是清清白白的。有些人自以为是的想做少主夫人,那是她们的事,总不能她们想嫁我我就都得娶回来吧?” “你告诉我这些做何?你不会真想拿我去挡那些女人吧?”邢飘飘眨着漂亮的大眼睛,眼里有着很明显的反对。 “你这丫头,想哪去了?”鳯岚驰忍无可忍的用手指弹了一下她脑门。两个妹妹什么都好,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一个呢脑子又特别单纯,哪个都能让他头大! “你干嘛呀,我就问问而已,你怎么还动手了呢!”邢飘飘捂着脑门后退了好几步。 “你……”鳯岚驰揉了揉额角,无语了! 不远处,瞧着他们兄妹俩的举动,夜千鸢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暖意。 。。。。。。 被他们带回来的梅阳最后让鳯诚领着走了。 宫无意带着翁忆他们也回了空间葫芦,毕竟里面还有那么多人,而且鳯宪和邢珂还在里面,他们在外面呆着还不如去葫芦里修炼。 夜千鸢跟金洛樱和邢飘飘约好一起做针线活,她们几个女的有事可做御孤壑也不好掺和,于是进了空间葫芦捣鼓他的丹药去了。 “娘,你看我绣的怎样?”为了不让婆婆嫌弃自己笨,夜千鸢会把自己认为绣的很漂亮的东西拿给金洛樱过目。 比起她们的女工活,她秀出来的东西只能说将就用得上,美不美根本不重要。 邢飘飘在一旁偷笑。 看着她亲手制成的小裙子上似鸟非鸟似兽非兽的图案,金洛樱眼角微微抽搐,嘴上笑呵呵的说道:“鸢儿绣得真好!” 得到她的认可,夜千鸢笑颜盛开,自得的说道:“我就说我有长进吧,可飘飘她们非说丑,瞧这灵兽被我绣的活灵活现的,呵呵……” 金洛樱都忍不住掩嘴失笑:“是挺逼真的,就是女孩子身上配这花色会不会太……” 试想她孙女穿着漂亮的小裙衫,结果身前有只不知道像什么的妖兽,光是想想那情景她就觉得滑稽。 “娘,你不觉得这妖兽绣在身上挺可爱的吗?好有个性!哈哈!” “嗯。”看她咧嘴笑得只剩两条眼缝,金洛樱也笑着由她去。 “小主,梅阳已经收拾好了,她要我带她前来见你。”门外突然传来鳯诚的声音。 夜千鸢她们停下谈笑声。 邢飘飘麻溜的跑去开门。 见到鳯诚身侧的女子,她惊艳不已:“哇,梅阳,没想到你长这么漂亮!快进来让千鸢看看!” 梅阳被她拉进屋里,面对她们欣赏的目光,腼腆得红了脸。 “不用不好意思,坐吧。”夜千鸢招呼她的同时也认真打量起她来。 眼前的女孩从头到脚焕然一新,清新典雅的气质宛如脱胎换骨,巴掌大的小脸配着小巧的五官,有点陶瓷娃娃,许是前后形象反差有点大,所以会给人一种惊艳脱俗的感觉。 “谢谢小主。”梅阳双手交握在身前,拘谨的朝她躬身拜了一拜。 “梅阳,别不好意思,小主她人很随和的。”见她已经知道夜千鸢的身份,邢飘飘热情的鼓励起她来。不过见她实在腼腆拘谨,干脆拉着她到桌边,邀请道:“我们正在帮小主肚子里的宝宝缝制衣裳,你跟我们一起吧?” “我……”梅阳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低下了头,“对不起,我不会做这些。” “啊?你不会啊?”邢飘飘不禁愣住。 “我来这里是想向你们道声谢,谢谢你们帮我这么多。”梅阳对她鞠躬拜了一下,又朝夜千鸢和金洛樱再次拜谢,然后又说道,“诚管事已经为我安排了活,我要下去做活了,你们有何吩咐可以随时叫唤我。” 夜千鸢微笑着点了点头,既然鳯诚已经给她安排了活计,她也尊重他们的安排。 很快,梅阳又被鳯诚领着离开了。 夜千鸢见邢飘飘在那抓头,不由得好奇的问道:“飘飘,怎么了?” 邢飘飘笑了笑:“没事,我就是觉得奇怪,她怎么连针线活都不会?那她在家的时候都做什么?” 闻言,夜千鸢微微蹙眉。 邢飘飘不说这些话她还没多想,听她说完,她也有了一声不解。 古域大陆的人没修炼之前基本上都在学做家事,为将来修炼做一切准备。像针线活这些,邢飘飘和翁恋早跟她说过,除非是大家族的女子,不然都得从小就学。因为在外面历练事事都得靠自己,不像大家族的女子,有人为她们做事,连修炼都有专门的人教导。 这梅阳家里的条件明显不好,她怎么可能不会手上的活呢? 难道是她有意推拒? 但她既然都答应留在鳯家堡做事了,没道理推拒才是,难不成还有什么活比针线活更轻松? “鸢儿,有关梅阳的事你有提醒过少主吗?”金洛樱突然问道。 “啊?”夜千鸢赶紧回神,摇头道,“我还没来得及跟表哥说。”看着婆婆风眸中流露出来的黯色,她随即放下手里的小裙子,起身说道,“娘,我这就让人把鳯诚叫过来。” 。。。。。。 天快黑的时候,夜千鸢与邢飘飘去了梅阳住的地方。 而梅阳没想到她们会找来,在房里收拾东西的她突然慌张,并快速把床上的东西收入储物袋中! 虽然她动作快,但夜千鸢还是眼见的看到了一只白色宽大的袖口。 “梅阳,你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小主和我都怕你不习惯,所以过来看看你。”邢飘飘关心的说道。 “多谢你们关心,这里很好,我很喜欢。”梅阳腼腆的回道。 “听说诚管事把你安排去了少主那边,明天就要过去做事了,你是不是很紧张?”邢飘飘又继续问道。 “有、有一些……” “你别紧张,少主人很好的,脾气好,人也长得好看,在她身边做事赏心悦目不说,还不用担心他会刁难你。” 她半认真半开玩笑的安慰让梅阳忍不住笑了笑。 夜千鸢赶紧把邢飘飘嗔了一眼:“你呀就别开梅阳玩笑了,本来梅阳就紧张,被你这么一说,万一她害怕了怎么办?诚管事好不容易才给梅阳安排了这么一个轻松的活!” 邢飘飘俏皮的咧了咧嘴角。 梅阳突然说道:“小主,你放心吧,我会好好服侍少主的。能在少主身边做事是我的福气,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我们相信你。”夜千鸢欣慰又满意的笑了笑,随即对邢飘飘说道,“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让梅阳好好休息吧。” “梅阳,我们走了。”邢飘飘朝梅阳挥了挥手。 “小主、邢小姐,你们慢走。”梅阳腼腆的将她们送到门外。 离开梅阳住的地方,夜千鸢和邢飘飘随即就转了方向,快速消失在原地。 到了鳯岚驰住的地方,在他房里,她们意外的发现某位白公子也在。 “白公子,没想到你在这里啊?一天不见,我还以为你被二公主抓去了呢!”夜千鸢忍不住就想调侃他。 “就她也想抓住本公子?”白月光公子斜视了她一眼,不屑她的话,也不满她的调侃。 “白公子也真是的,二公主美艳无双,且身份高贵,与名扬天下的你可是极其般配的,你怎么舍得拒绝这一颗芳心呢?” “哼!”见她有意拿自己说笑,白月光公子冷哼的扭开头。 “鸢儿,这么晚过来有何事?”鳯岚驰出声问道,也适当的化解了某些不合的气氛。 “那个梅阳,诚管事应该与你说了吧?”夜千鸢拉着邢飘飘坐到他对面,开门见山的问道。 鳯岚驰突然沉下俊脸,一挥广袖,快速设下禁制。 他还没开口,旁边的白月光公子就先笑言:“这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也幸亏你们警觉,不然啊堂堂的少主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夜千鸢皱眉把他瞪着。 “别奇怪,打听梅阳的事可是本公子亲自出马的,不然本公子何以坐在这里?”白月光公子笑得又邪恶又妖娆。 夜千鸢有些意外,因为鳯诚只告诉她打听到一些事,并没有说是谁去打听的,她还以为是鳯家堡的人去做的呢。瞧着他孔雀般骄傲的姿态,她直接问道:“你还打听到什么?” 据鳯诚所说,没查到梅阳的家,自然就没找出梅阳所说的叔叔和婶婶。 而梅阳向他们求救的时候口口声声说自己被叔叔和婶婶卖掉,那两个男的也承认花了三千灵石买下梅阳,可最终却查不到梅阳的家人,那不是很奇怪吗? 再看白月光公子那略作神秘的样子,显然他还知道别的事! 白月光公子端着酒喝了一口,才不慌不忙的说道:“不得不说木翼宗的夺舍术真叫本公子羡慕,没想到他们会让一个死了那么久的人重新复活,这算计着实让本公子都甘拜下风。” “什么死了的人重新复活?”夜千鸢和邢飘飘听得一脸懵。 238、现在想杀人灭口吗? 白月光公子却突然闭上了嘴,慢条斯理极具享受的品起灵酒,好似刚才自己什么都没说过一样,也没看到她们一脸的不解。 夜千鸢和邢飘飘不得不把视线转移到鳯岚驰身上。 这才发现一直没说话的他不仅脸色沉冷,而且幽潭般的眸子里溢满了寒意。 有事! 不用直觉夜千鸢也立马发现了问题,估计问题不小。 “表哥,发生过什么事,能说说吗?” “就是,大哥,有什么事你快说呀,真急死人了!”邢飘飘难得心急的催促道。 “算了,还是本公子替少主说吧。”白月光公子瞥了鳯岚驰一眼,放下了手里的酒樽,拿出他那风雅的纸扇摇晃了起来,“少主在你们这般年纪时曾对一女子暗生情愫,那女子叫果儿,是木翼宗弟子所生,当时木翼宗宗主有一女儿叫木心,对少主芳心暗许。木翼宗宗主有意将女儿嫁给少主,奈何少主当时心有所属,所以就拒绝了这门亲事。那木心后来得知少主对果儿有意,于是就支开了果儿爹娘让他们去外地办事,途中将夫妻二人谋害,然后用了夺舍术夺取了木心肉身,想借此偷梁换柱之举嫁给少主。” “后来呢?”见他打顿,夜千鸢和邢飘飘异口同声追问道。 她们是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发生在鳯岚驰身上! 木翼宗的夺舍术夜千鸢是见识过的,而且不止见识过一次,对这种阴毒的秘术她本来就深恶痛绝,此刻再听到这样的事,心里火苗子都快生起来了。 趁白月光公子打顿之时,她和邢飘飘忍不住朝鳯岚驰看去,只见他神情落寞,眸光浑浊又涣散,周身都散发着一股低沉的气息,如玉如仙的他宛如蒙上了污浊又陷入沼泽中,一时间让她们的心情都跟着沉下,莫名的暗生感伤。 从来没有见过他这般黯然伤神的样子…… “那木心取代了果儿,少主一开始并未起疑。但城主看不上果儿的出生,所以反对少主迎娶果儿,少主一气之下带着果儿远走高飞。也是这一出走,少主发现了果儿的变化……” 许是受鳯岚驰情绪影响,白月光公子也难得一本正色,连语气都低沉了许多。 只是他后面没再说下去,眼神还朝鳯岚驰扫了一眼,像是怕触动他某根神经一般。 夜千鸢皱眉接道:“木翼宗的夺舍术我见过,如果被夺舍之人元灵尽灭,那夺舍之人不会有原身的记忆,果儿之所以变化大,肯定是元灵遭到了毁灭,所以木心再怎么装也装不像!” 邢飘飘惊讶的看着她:“千鸢,你怎么知道?你见过吗?” 夜千鸢也没瞒她,叹了口气,也伤感道:“壑还有个兄弟也遭遇木翼宗人的夺舍,不过他运气好,对方为了能够拥有他的记忆只侵占了他的身体,并没有消灭他的元灵,不过虽然他现在还活着,但元灵受损,还等着我和壑回去救他。” “你们还要回那个世界吗?”邢飘飘更为惊讶。 “只要找到需要的药材,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回去一趟。那边还有一些我们放心不下的人,我们也想回去看看。”夜千鸢对她微微一笑。 御云挚和御文泽虽然不是她家壑的血缘兄弟,可他们是他家壑在蜀河国最亲的亲人,她知道他一定会思念他们的。如果有机会,她肯定会陪他回去,哪怕一次也好。 “那你们去的时候能不能也带上我?我也想去皓风的家里看看!”邢飘飘拉住她的手,漂亮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这……”夜千鸢突然有些尴尬。 怎么说着说着又扯上御皓风那家伙了? 那家伙在蜀河国可是个已婚男人…… 虽然已经和华凤茹好聚好散了,可是这也算是一段让人诟病的感情,要是她去蜀河国发现御皓风的过去是那样的,能受得了? “怎么了?是有什么不方便吗?”邢飘飘见她发愣,不解的问道。 “没……等我们去的时候一定喊上你。”夜千鸢赶紧回过神并点头应下。她发誓她只是嘴上说说,那种地方她还是别去为好,万一出什么乱子他们可担不起。 为了转移邢飘飘的注意力,她赶紧把话题拉回正事上,朝白月光公子问道:“那后来呢?木心死了吗?你说的重新复活,是不是这个叫梅阳的就是木心?” 她也是拿邢飘飘一点办法都没有,提起御皓风她就来兴趣,差点话题都偏到火星去了! 许是她们中间把话题岔开的缘故,吸引了鳯岚驰注意,让他黑眸中多了一丝清明,甚至不需要白月光公子代言,主动与她们说了起来:“白公子找到了你们所说的那两个贩卖梅阳的男子,发现他们是木翼宗的弟子,而且还是木翼宗宗少木秋的人。” “大哥,那假的果儿是你杀的吗?”尽管他避开了这个问题,但邢飘飘还是忍不住追问。 “嗯。”鳯岚驰闭上眼点了点头,声线很低沉,“我识破木心以后,果断将其杀害。只是我那时修为不高,杀掉她以后自己也身负重伤,我娘感知到我有难,及时赶到将我救走,当时并没有考虑到要将木心元灵毁灭,等我苏醒过来再去寻找果儿肉身时,其肉身已不见了。” “如此说来,那梅阳真有可能是木心复生!即便不是木心,也是心怀不轨之人!”夜千鸢捏了捏拳头,眼里怒火蹭蹭上涌。 靠这种手段接近她,妄想通过她打进鳯家堡内部,这些人,当她是弱智吗? 想到什么,她严肃的朝鳯岚驰问道:“发生这种事,木翼宗宗主就没个说法吗?” 鳯岚驰神色沉冷,语气也尤为冷冽:“他把罪责推得一干二净,即便负有管教不严之过,木心已死,中刃堂也无理由再追讨他。” “那木翼宗里除了罗淳外还有谁会夺舍术和傀儡术?” “除非都想罗淳一样暴露,不然很难查。” “这……”夜千鸢拧起了眉。要是让她发现谁明目张胆的有夺舍术和傀儡术,她绝对赶尽杀绝! 一个金翼宗、一个木翼宗,这两宗比起来,金翼宗与他们之间只是私人恩怨,还搬不上台面。 木翼宗明显不同,不管木心夺舍复生是否是为了鳯岚驰,敢用此心机混进鳯家堡,这图谋不轨的罪名休想洗掉! 仔细盘算下来,现在他们面对的事一点都不乐观,五宗不齐心这是肯定的,偏偏还有个鳯瑶在暗中搞事,若是她真跟银月帮有关,且意图谋朝纂位,那对鳯家堡来说等于是内忧外患,对鳯天国来说也充满了危机! 早就料到来鳯天国不会太平,没想到事情全挤一堆了…… “表哥,身边的事对我来说好解决,单说身边这个梅阳,我有的是办法,不过外面的事也不能掉以轻心。我们一回城就有如此多麻烦缠上来,说不定就是某些人蓄意的,想用这种避实就虚的手段来让我们分心,再往厉害处想,说不定还会整出一场五宗分裂的事件出来。五大宗的主要势力都集中在鳯天城,若我们在鳯天城乱了阵脚,那更管不了鳯天城以外的事了!” 尽管她的话中大都都是推测,但听她说完后,鳯岚驰神情沉冷,白月光公子还突然扬起眉梢,迷人的桃目难得正视她,且还充满了赞赏。 “小主能看透如此要害,可真叫人刮目相看。” “呵呵!”夜千鸢冷笑,毫不谦虚的回他,“你以为我只会跟人斗嘴?难道没人告诉你,斗嘴只是我闲暇时的爱好?” “……?!”白月光公子樱红的唇角狠狠一抽。 就她这张嘴都能把人气个半死,如果这只是她闲暇时的爱好,那他就好奇了,这丫头最厉害之处是什么? 邢飘飘掩嘴笑道:“白公子,千鸢厉害的是打架,她能打到对方娘都不认识对方!” 夜千鸢在蜀河国的战绩她是听说了的,也见识过她在鳯天国时带狠的劲儿,见白月光公子有小瞧夜千鸢的意思,她当然要为夜千鸢正名了! 白月光公子唇角弯着,似笑非笑,看夜千鸢的眼神都多了一丝趣味。 鳯岚驰嗔了他们一眼,两个妹妹一个比一个不靠谱,眼下谈论的事如此严峻,也能叫她们弄得哭笑不得。 “鸢儿想如何做?”他忍不住把话题拉回正途。 “表哥,你明日颁下命令,各地中刃堂彻查修炼夺舍术及傀儡术之人,从即日起此两种秘术皆为鳯天国禁术,如发现有人修炼禁术,一律视为鳯天国公敌,人人得而诛之!同时五大宗务必配合,若有人胆敢隐瞒不报,以叛国罪论处,并撤销宗主之位!”夜千鸢一字一句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鳯岚驰细细的消化着她的决定,虽然觉得可行,可在某些方面太有针对性,“此举可行是可行,但恐怕会遭来木翼宗不满。” “不满?”夜千鸢不以为意的嗤笑,“若木翼宗有何不满,就告诉他们,木翼宗长老罗淳用夺舍术及傀儡术欲加害本小主,如今罗淳元灵重生,本小主如此做就是要找出罗淳。而罗淳是木翼宗的长老,若木翼宗想洗脱加害本小主的罪名,就给本小主把罗淳抓来,不然本小主定向木翼宗问责到底!” “妙!”鳯岚驰听她如此一说,不仅笑颜逐开,还拍手称赞! 夜千鸢白了他一眼,接着又道,“让外面的人把鳯天国护好,我们在这里慢慢跟某些人‘玩’!” 邢飘飘崇拜无比的看着她:“千鸢,那下一步我们要如何做?直接把梅阳抓起来吗?” 夜千鸢摇头:“要她死是分分钟的事,但她死之前得找到证据是谁让她重生的。她死不足惜,找到那个会夺舍术的人才是重点。其实眼下最应该要对付的人是你二姑母、我二姨母!” “鸢儿,你可是想到什么办法了?”鳯岚驰皱眉问道。 “瞧你那样,我就知道你拿她没撤。放心,这事交给我,看我怎么让她显出狐狸尾巴!”夜千鸢信誓旦旦的扬起唇角。 一家人斗,不怕至亲太坏,最怕的就是有人把亲情看得太重! 很显然,鳯岚驰跟她家壑一样,明明不喜欢,可就碍于情面撕不开那层遮盖了丑陋的面纱! 偏偏她这人就一点都容忍不了,所以这次她注定还是要当那个‘恶人’! 听她那口气,邢飘飘和鳯岚驰都充满了期待,等着她把办法说出来。不过夜千鸢却突然朝一旁品着灵酒惬意悠然的某公子看去,干干笑了一声:“白公子,鳯天国好玩吗?” “做何?”白月光公子斟酒的动作突然顿住,比女人还迷人的桃花眼戒备的睇着她。 “我这人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我就直说了吧,银月帮的弟子都有一个特征,虽然我不知道幕后那些有地位的人身上有何印记,但普通弟子脚下都有一个银月帮的标志。白公子不是与二公主有过‘交情’吗,那能否请白公子帮我们一个小忙……” “想得美!”白月光‘砰’一下将酒樽拍桌上,妖美的瓜子脸上瞬间覆上了一层黑气。 “美男计只是计,又不是要你献身,你用得着这么大反应吗?”夜千鸢撇起了嘴角,抬手指了指门的位置,“我都差点忘了,白公子不是我鳯天国的人,我们在这里商议重大事件,白公子应该主动避嫌。出门右转,慢走不送。” 说刁难他也好,说利用他也罢,本来这人就不是他们一个阵营的,死皮赖脸的跟着他们,她就算要怀疑他的动机都是有道理的! “你!”见她说翻脸就翻脸,白月光公子更是气急,还真是立马起身,转身就走。 “白公子,你要知道,出了这道门你就不再是我们的客人。今晚我们所说的一切你都听了去,为了鳯天国安危着想,将来若是有得罪的地方还请白公子谅解。” 白月光公子猛然转身,指着她怒道:“谁让你们在本公子面前说的?怎么,现在想杀人灭口吗?” 239、美男计 夜千鸢突然发现房里的禁制不知道何时已经被解了。 她轻笑了一声,嗓音拔高了几分:“白公子,你一不是我鳯天国人,二也并非我的朋友,虽然你与少主有些交情,但还轮不上生死之交,你说要我如何相信你?我现在甚至怀疑你苦苦纠缠我娘的用意,恐怕是为了利用我娘接近我们所以才对我娘做出一副情深意切的模样吧?我告诉你,我在你们眼中虽年幼,可我并不傻,你这点心思还是留给别人吧!” “你!”白月光公子瞪她的眸光变得凌厉起来。 夜千鸢素手一翻,鳯尊鞭瞬间出现在她手中。 她眉目沉下,一鞭子甩在地上,失去耐心的怒道:“你无话可说了吧?今日我要你领教鳯尊鞭的厉害,免得你仗着自己有点能耐欺负我鳯天国无人!” “你……你给我等着!”白月光公子阴沉着脸丢下威胁的话,翩然一转消失在了房里。 “有种你别逃啊!我等着呢!”夜千鸢冲着门外扬声挑衅,大有要追出去的架势。 “千鸢,你别激动,小心肚子的宝宝!”邢飘飘紧张的把她抓住。 “哼!这王八蛋,不给他点厉害瞧瞧,他还真当我鳯天国没人了!”夜千鸢虽然被她拉住没法追出去,可嘴里却开始骂骂咧咧起来,“他要再慢半分,我一定打得他满身开花!太过分了,原先我还真以为他喜欢我娘,没想到他接近我娘却是别有用心,还假装对二公主没有关系,可一让他去对付二公主他就左推右拒,不就是舍不得伤害二公主吗,这种事当我看不出来?” “罢了,以后再对付他也不迟,你现在怀着身子,可别动了胎气。”鳯岚驰也走到她身前关心的劝道。 “不行,这件事我要告诉壑,他还被埋在鼓里呢!飘飘,你随我进葫芦去找他!”夜千鸢气愤的把空间葫芦拿出来塞给了鳯岚驰,然后抓着邢飘飘的手带她一起进了葫芦。 “……”鳯岚驰握着葫芦,嘴角暗暗的抽动。 他们是假作,可某位公子却是真被坑了! 望着窗外,他眼眸中露出一丝淡淡的同情…… 。。。。。。 “我说鸢鸢,你刚才装得太像了,我差点都以为你是真要和白公子翻脸呢!”进到葫芦里,邢飘飘也不怕有人会听到了,立马乐了起来。 “不这样逼他,就他那不可一世的德性,怎么可能帮我们?”夜千鸢抽着肩膀笑得一脸狡诈,“再说了,他对我娘有那方面的心思,我也得提防着他,万一他真是想借我娘来接近我们呢?我也得为娘考虑,不能再让她受男人欺骗了。人家投诚还要点实际行动呢,他要是啥也不做,谁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嗯,是这个理。”邢飘飘点了点头,完全认同她的想法。眼见宫殿就在前面,她突然拉着夜千鸢的手,还卖萌似的对她眨了眨眼,“千鸢,二公子他究竟在做什么,我能不能去见见他?” “呃……”夜千鸢暗暗吐血,这丫头还惦记着御皓风啊! “鸢鸢,让我去见见他吧,我真的好些日子没见到他了,有好多话想跟他说。而且他都一个人,多闷啊,说不定我去了还能给她解闷。” “他闷惯了的,不会闷出问题。”夜千鸢都有些词穷了。解啥闷啊,她这样送上门去被人占便宜才是真的! “鸢鸢……”邢飘飘拉着她的手摇晃了起来。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你要见他就自己去找吧。”宫殿那么大,御皓风又有意躲着,她才不相信她能找到呢! “嘻嘻,那我去找他了!等会儿我见到他再来找你!”邢飘飘双眸陡然发亮,像是担心她会反悔似的,松开她的手撒开脚丫子就跑没影了。 “唉!”夜千鸢不由得苦叹。 现在的问题都不是御皓风那家伙值不值得托付了,而是邢飘飘身体的毒要怎么解。人都有七情六欲,如果连喜欢一个人的资格都没有,那人生岂不是很遗憾?就算她喜欢的对象不是御皓风,换做其他优秀又适合她的人,因为这样而错过,那也是一种悲哀。 带着有些沉重的心情去了她和御孤壑之前住的地方。 华丽的房间里,她一进去就闻到满室的药香,还很意外的看到某个二大爷陪坐在丹炉旁。 “你怎么在这里?”她脱口问道。 “怎么,我不能来吗?”御皓风冷冷的睇了她一眼,知道她不待见自己,自然也对她不满。 “也好,免得那丫头找到你。”夜千鸢撇了撇嘴角,见御孤壑笑着朝她伸出手,她立马换上笑颜走过去,将手放在他掌心里,然后挨着他坐下。 “怎么进来了?是外面太无趣了?”御孤壑自然而然的搂住她腰肢,还细心的为她梳理垂在肩上的发丝。 “外面那么多搞事的,怎么可能无趣?”夜千鸢笑着回道。瞥了一眼对面的二大爷,一如既往的冷峻,但眼神却若有所思的盯着门口,她没好气的开口,“想要她能够好好的,就别多事。” “我的事不需要你多管!”御皓风倏地起身,带着一张寒冰脸离开了他们夫妻房间。 夜千鸢送了他一对白眼。 不过转回头,她又立马喜笑颜开,把先前坑某公子的事说了御孤壑听。 御孤壑忍不住捏她脸蛋,笑道:“你就确定他会帮我们?” 夜千鸢抬了抬下巴:“若是他不帮忙,那我就可以果断的把他轰走了,免得他在这里缠着娘,弄得我们一家人心情都不美好!” 对她的主张和决定,御孤壑都没意见。 “宝宝今天听话吗?”他手掌抚着她微凸的肚子,凤目中温柔泛滥。 “乖得很!”夜千鸢靠着他肩膀,正准备享受属于他们一家三口的温馨时刻,突然惊呼着坐直,“糟了!那家伙出去做什么,飘飘这会儿正四处找他呢!” “……” 。。。。。。 其实御皓风并没有住在宫殿里,所以每次邢飘飘找他几乎都以失败告终。 听说她又进了葫芦,御皓风出了御皓风和夜千鸢的房间后径直离开宫殿,打算回他最近一直修炼的地方。 就在他刚出宫殿时,突然一团翠绿色朝他扑来。 “哈哈!这次终于找到你了!”清脆的笑声从他胸膛上传来。 他蓦然僵愣,垂在身前的双手不由得轻颤。 低头看着胸前仰望的精致的脸蛋,他浓眉虽紧蹙,可眸光却比任何时候都柔和。 “你怎么知道我在此?” “宫殿早都被我找遍了,没一个地方有你的气息,我就知道你肯定不在这里住。孤壑今天进来了,你们两兄弟也许久没见面,我猜你肯定在这里!”邢飘飘一脸得意的向他说道。 只是说完后见他纹丝不动,冷峻的脸上也看不到任何欢喜之色,她立马放开抱住他的手,不满的问道:“怎么,见到我不高兴吗?我还一直担心你在这里闷着了,想陪你解解闷呢,看来是我白操心了。” “我……” “你是不是不想看到我?”看着他浓眉紧蹙欲言又止的样子,邢飘飘也拉长了脸蛋。 “不是。” “那你都有空去找孤壑,为什么就不去外面找我呢?” “我……忙。” 他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和惜字如金,不过邢飘飘这一次却有点难以接受,看着他冰冷的俊脸,她突然自嘲起来:“一个多月未见,我还以为你见到我会很高兴,没想到……算了,不想见就不见吧,我不打扰你修炼了。”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只是她脚还没来得及跨出去,手腕突然被捉住。 紧接着她被动一转,像先前一样撞进了他胸膛,与刚才不同的是她没抱他,但他却收紧了双臂将她紧紧抱住。 她眨着眼仰起头,对上他低下来的冷眸。 他呼出的气息炙热,与他身上的气质完全不同,那冷眸锁定着她的脸蛋,在他漆黑的瞳仁中清晰的倒影着她。 “唔!”正沉浸在与他四目相对的时刻,她突然捂紧了胸口。 “怎么了?”御皓风脱口问道,问完之后他才反应过来,立马将她放开。 “……心口难受。”邢飘飘狠狠的喘了几口气,然后对他摆了摆手,“肯定是刚才你抱太紧了,看来以后要离你远些,免得你没个轻重。” “……”御皓风俊脸上浮出一层黑色,收放在身侧的双手又忍不住攥紧。 见她没有像之前那般再晕过去,他紧抿着薄唇,眸光里流露出一丝失落。可见她气色有所好转,他心里又微微松了一口气。 没人知道,这种折磨对他而言是有难受…… 心口的那阵痛感过去后,邢飘飘赶紧拿出一只储物袋塞给他:“我们现在在鳯家堡,这里面是我给你准备的酒肉,都是外面买不到的,你拿去尝尝。还有,我给你做了一身衣物,你试试看合身不,要是不合身我再帮你改。” 御皓风看着手心里的储物袋,五指渐渐收紧。 “你亲自做的?” “当然啦!” “嗯。” 他语气低沉,眸光垂视,邢飘飘也看不出他究竟是喜欢不喜欢,不过见他把储物袋捏得很紧,她也不好把储物袋再拿回来。 气氛突然有些僵。 这要是换成其他人,就算不感动也会说声谢谢,然而面前的男人却一点表示都没有,还像跟冰柱子似的,这让邢飘飘又不满又有些不解。 “你怎么了?” 听到她不满的语气,御皓风这才抬起眸光看着她。 “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那就好!呵呵!”邢飘飘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瞬间笑成了两条缝,突然问他,“你到底住在哪里,要不带我去看看?正好我现在有时间跟你说说外面那些事,你要不要听?” 御皓风正将储物袋收起,听她这么一问,高大的身躯又不自然的绷紧。 见她脸色又不满起来,他心里一闷,脱口道:“在宫殿后面。” “那行,快带我去!”邢飘飘抓住他衣袖就跑了起来。 “……” 。。。。。。 充满幽香的房间里,美酒、美人都有,然而某公子却一连喝了一壶酒都没说一句话。 “怎么,还在生我的气,觉得我不该当众揭穿你我的关系?”鳯瑶坐在他对面,身上红色的轻纱凉薄而又剔透,配上她美艳绝伦的容貌,妖娆得勾魂摄魄。特别是含着情意的美目,更为直接的向他表达着某种心思。 不过可惜的是,坐她对面的某公子今晚全程冷着脸,除了喝酒还是喝酒。 似是忍无可忍,鳯瑶突然伸手将他手中的酒壶夺过,开始不满:“别告诉我你来这里只是想醉酒!” 某公子不得不抬眼看她:“不然呢?你让我们关系暴露,打断了我所有计划,眼下他们对我起疑,回头城主还要找我麻烦,我不醉还能做何?” 他喝酒,完全是被某个死丫头给气的! 要不是她手上有鳯尊鞭,他真想一把捏死她! “计划?什么计划?”鳯瑶美目微眯。 “问这么多做何?”某公子不满的剜了她一眼,接着又把酒壶从她手里夺了回来。 “你有什么计划就对我,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啊!” “现在说了又有何用,你已经让我被他们怀疑上了!” “我怎么知道你会突然来鳯天城,更不知道你与他们在一起的目的,是你自己不早告诉我,能怨我吗?”鳯瑶无辜的嗔道。 “我有机会说吗?你一向都在外面,我如何知道你突然回鳯天城了?脚刚落地你就跑出来,不问青红皂白就把我们的事说出来,你如此做,别说我脸面全无,现在更是没法回去交差!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某公子气急的质问着她。 鳯瑶被他质问得有些心虚,最主要的是难得见他如此动怒,依照她对他的了解,若不是事情重大,他绝对不会如此的。 她起身坐到他身侧,妖娆的身子靠着他,笑着哄道:“那你告诉我你接近他们的目的,我看看是否可以挽救,只要你说出来,要我怎么配合你都行。” 240、这口气我是没法消的! “这可不行!”白月光公子毫不犹豫就拒绝,侧目看着她美艳无双的脸蛋,他抬手抚上,视如珍宝般用指腹磨蹭着她细腻如脂的肌肤,他樱红的薄唇突然勾勒起邪恶的笑,“你知道我这人言出必行,答应别人的事从不食言,你说要是那人知道你坏了他的计划,他会如何对你?按规矩我该把你交出去,可是你我如此关系,我如何舍得……嗯?” 鳯瑶精致的月眉微微蹙起,一丝黯光从美目中划过。 能与他做上交易的人绝非等闲之辈,这世上能有谁请得动他出手? 她倏地露出妩媚微笑,白皙的手臂勾住他脖子,性感的红唇抵上他耳根,轻吐着芬芳:“你只需要告诉我,是鳯天国的人还是艮月国的人?” 白月光公子搂着如同水蛇般妖娆的她,脸颊似有若无的蹭着她红唇,笑得比她还妖媚,“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你只需要告诉如何补救才能重获他们信任?” “难道你连我都信不过?”鳯瑶眉眼含嗔,纤纤玉指不满的戳着他结实的胸膛。她就喜欢这个男人,长得比女人还美,可身材却不输任何一个男人。 白月光公子捉住她的玉手,放唇上啄了啄,美人在怀,又是如此美艳妖娆,是个男人都抵挡不住如此诱惑,他如同被勾住了魂儿般突然翻身将她压在坐垫上,白皙修长的手指勾挑着她精致到完美的下颚,多情一笑:“你我多年未见,不该浪费这良辰美景……” 鳯瑶自然而然的勾住他脖子,主动献上红唇—— 。。。。。。 这一晚,夜千鸢在葫芦空间睡的。 御孤壑已多日没炼丹,这一专注起来就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她知道他的心思,就他如今的级别根本不够看,别人能多看他一眼,都是看在金匀和赤心剑的份上。作为男人,他好强是理所当然的,即便他一向喜欢低调,可骨子里也是个不服输的,不然他哪会为了御文泽和御云挚跟御严坤这个父皇以及太后明争暗斗多年? 别看他在蜀河国没权没势又不受长辈宠爱,可他能做到让夜长东和太后这些人忌惮,这就充分证明了他内在的实力。 然而到了鳯天国,过往的一切都如同被抹去,虽然他从来没在她面前表现出来,但她知道他内心藏着巨大的压力。而大部分的压力还都来自于她…… 知道她进了葫芦,宫无意他们全都找了过来,为了不让人打扰到御孤壑,她把人全都带去了偏殿,晚上还跟翁恋在偏殿睡的。 她本以为邢飘飘会来找她,结果一晚上过去了,人影都没见到。 直到她一觉睡到自然醒,邢飘飘才出现。 翁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床的,她醒的时候偏殿里就她一人,不过房间里准备好了水和食物。 洗漱过后,她正准备吃东西,邢飘飘就从门外跑了进来。 “哟,你还知道出现啊?”看她那焦急的样子,她就忍不住揶揄。 “千鸢,对不起,我一不小心就在二公子那边睡过头了!”邢飘飘趴到她桌对面,一脸的歉意,“我真不是故意的!二公子也是,都不知道叫醒我!” 因为她身体前倾,脖子深得老长,夜千鸢眸光不经意的扫过她白皙的鹅颈,突然眯起了眼。 察觉到她神色有异,邢飘飘下意识的低了低头:“怎么了?我哪里不对吗?” “你……”夜千鸢刚想说,可看着她那傻傻的样子,立马将到嘴的话吞了回去,并从储物袋中拿出两条鹅黄色的手绢,一边将其中一条手绢绑脖子上,一边笑着与她说道,“飘飘,你看这样是不是很好看?这颜色肤白的人戴上是不是更显白皙?你看我够意思吧,不光自己美,还特意给你准备了一条!” 她的美是不用言喻的,可鹅黄色的丝绢围在她脖子上,更添了几分别致的俏丽,邢飘飘眼眸发亮,赶紧学着她把另一条丝绢围在脖子上。 夜千鸢微微倾身替她系上跟自己同样的结,然后拿出一面铜镜对着她:“看,是不是更漂亮了?” 瞧着镜子里的自己,邢飘飘左看右看,乐得直笑:“千鸢,我真服你了,这也太好看了吧!” 夜千鸢心里都快呕血了! 她才是真的服她了! 就说不能让她跟御皓风单独相处,看吧,这叫啥事?! 御皓风那混蛋,真是个卑鄙小人,枉自他还与人成过亲,难道不知道名节对女人来说有多重要吗? 要不是怕撕破脸会影响到她姐妹的身体,她真想拿斧头把这王八蛋劈了! 可面上她还必须表现出什么事都没有,与她笑说道:“美吧?这样不但御寒,而且手绢当围脖还不会闷!” “嗯嗯……”邢飘飘摸着脖子直点头。 “飘飘,你吃过没?要不要一起?”夜千鸢收了镜子,又招呼她用早饭。 “还没呢!”看着桌上简单但香喷喷的食物,邢飘飘也不客气,没有多余的刀叉,她把储物袋里随身带着的刀叉拿了出来。 夜千鸢笑呵呵的跟她一起用着早饭,可嘴里却如同嚼蜡,心思完全不在吃上。 看邢飘飘的样子,她应该不知道御皓风对她做过什么,不然以她的情况,做那种事她不可能不动情,而一动情绝心丹就会发作,她肯定会出事。 以后说什么也不会再让她跟御皓风见面了! 那家伙要是个君子还好,可他不是,拿女人不当回事也就罢了,还在背后做这种不要脸的事,骂他禽兽都是对禽兽的侮辱! 真是连禽兽都不如! “飘飘,等下我们就出去,虽然葫芦里好玩,可是外面的事挺多的,也不知道白公子事儿办得怎样了,而且今天那个梅阳就要到表哥身边做事了,我们还得去盯着。” “好。” “那你用着,我去隔壁看看……”夜千鸢正说着,熟悉的身影从外面进来,她赶紧起身迎了过去,“我正想过去看你呢,怎么样,是不是一晚上没休息?” “用过了吗?昨晚可休息好了?”御孤壑搂着她不答反问。 “刚用完,你呢?要不要我去帮你准备吃的?”看他眼底有着淡淡的疲色,她知道他肯定没休息。 “不用管我,我没在你身边,你把自己照顾好就行。”御孤壑勾起唇角,凤目中突然多了一丝悦色,“昨晚总算有了突破,就是药草耗损有些多。” “真的?”夜千鸢一听,眼眸中的光比他的还亮。 御孤壑取出一枚丹药,她定眼一看,脸上更是笑出了花:“不愧是我男人,牛掰啊!你这才多久就炼出了六品丹药,还是圆满的!” 御孤壑笑而不语,欲将丹药送到她嘴里。 她赶紧扭开头,并将丹药抓住,没好气的嗔了他一眼:“吃点品级低的就行了,这颗吃下去我可是会肉疼的!” 丹药跟修为不同,修为炼到六阶就很难突破,可丹药五六品的都数中上等了,市面上卖家还不低呢,拿给她当糖丸吃也只有他做得出来! “为夫以后再炼就是。”御孤壑笑着捏了捏她的脸,不过见她快速收起,也没勉强她,只是又拿出一储物袋给她,“这是昨晚炼出来的,你都收着,无聊的时候就吃着玩。” “你都给我了,那你自己留了吗?”夜千鸢动容的问道。 “我身上还有些。” 桌边吃着东西的邢飘飘都快看腻了,忍不住打趣他们,“我说你们够了没,当我不存在啊?” 夜千鸢本有些话想跟御孤壑说,可一看桌边笑话他们的人儿,有些话也只能暂时憋着。怕他累着,于是推了推他,催道:“快去睡觉,回头我想办法多弄些药草,你只管安心炼丹即可。” 鳯家的事说不上话,何况鳯家父子俩都在,也轮不到他出面,趁着这空档,她也希望他能做些自己喜欢的事。 至于炼丹需要的东西,只要她想,还怕搞不到? 御孤壑低下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笑道:“那就有劳夫人了。” “呃……肉麻死了!”邢飘飘在桌边又忍不住抖肩膀。 夜千鸢哭笑不得,赶紧推人:“快去。” 御孤壑这才放开她,不过临走时还略带不满的拿眼神瞪了一眼桌边的人。 他离开后,夜千鸢看邢飘飘吃得差不多了,也赶紧拉着她离开了宫殿出了葫芦空间。 外面已经快晌午了,因为葫芦在鳯岚驰身上,她们一出现自然是在鳯岚驰身边。而鳯岚驰正在房里与鳯诚说话,鳯诚身边还站着一女子,正是梅阳。 见她们出现,鳯诚并不显得惊讶,随即就向她们问候:“小主,飘飘小姐,你们吃过了吗?” 因邢珂还没嫁入鳯家,邢飘飘眼下也没认祖归宗,叫少公主自然不合适。何况鳯岚驰也想等鳯宪亲自宣告天下,如此更能显出对她们母女的重视,所以即便鳯诚知道邢飘飘的身份,也还是没改口。 不过站在他身侧的梅阳却被夜千鸢和邢飘飘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但碍于鳯岚驰在场,她也很快恢复了镇定,只不过在微笑面对她们的时候眼里多了一丝疑惑。 夜千鸢和邢飘飘的修为与她差不多,能做到让她毫无察觉的出没明显不可能,除非他们身上有能藏人的空间法器…… “诚管事,我们吃过了,你不用管我们。”夜千鸢笑眯眯的回道,然后看向他身侧的梅阳,一脸的关心,“怎么样,还习惯吗?” “多谢小主关心,梅阳很高兴能在少主身边做事。”梅阳躬身回道。 “需要什么就跟诚管事说,他虽然是鳯家堡的总管事,可人很亲和的。” “是。” 一旁,鳯岚驰和鳯诚都暗暗的抽了一下嘴角。特别是鳯岚驰,给了鳯诚一记别有深意的笑眼。 能做上鳯家堡的大管事,且能替他们父子全权管理鳯家堡事务的人,‘亲和’二字只能让人觉得好笑。 “对了,表哥,我有一事想与你说。”夜千鸢转身看向鳯岚驰,突然说道。 “何事?”鳯岚驰下意识的朝梅阳看去,“你先下去吧。” “不用,梅阳都在你身边做事了,这些小事她知道也无妨。”夜千鸢替梅阳说完,然后收起了脸上的笑,认真说道,“木翼宗的弟子几次三番对付我,特别是那罗淳,更是用下三滥的禁术加害我,我已经通告各地中刃堂捉拿罗淳,木翼宗不可能不知道此事,可到现在都不见木翼宗宗主前来,你说他是故意装聋还是说罗淳就是他指使的?” “这……”鳯岚驰俊脸沉下。 “木翼宗此举简直是不把我放在眼中,若宗主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定不饶他!”夜千鸢咬着牙恨道,随即就对鳯诚吩咐起来,“传话下去,一日之内若木翼宗还没有动静,我就亲自带人灭了木翼宗!既然不把我放在眼里,那此宗不要也罢!” 她家壑需要不少药草,既然有些人不安好心,那就别怪她搞大事了! “是,小主,我这就去传话。”鳯诚毕恭毕敬的回道。 而就在他应声的那一刻,梅阳不自然的挪了一下脚。 尽管长裙遮住了她的动作,但对于有心试探她的夜千鸢来说,她裙摆晃动的瞬间就已经出卖了她! 夜千鸢目送鳯诚离开后,又继续对鳯岚驰说着不解气的话:“看我木翼宗宗主是活太久了,都快忘了自己的身份了,以下犯上这种事他也敢做,我要不扒他一层皮那可真是对不起我娘!” “小主,你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毕竟你现在怀着身孕呢。”梅阳体贴的出声安慰她。 “梅阳,你是不知道,这口气我是没法消的!”夜千鸢又转过身面对她,毫不掩饰自己一脸的怨恨和愤怒,“那罗淳用禁术害人不说,还夺舍了别宗堂主的肉身,此举可说是嚣张至极,大有谋叛之心,若此事我不追究到底,如何向其他宗交代?这种事换做是谁都不能置之不管的!” 241、滴血验亲 “我……我是看小主怀着身孕,担心你太过劳累。其实小主不必事事亲力亲为,大可把事情交给其他人去做,你现在是双身子,应该多加休息。”梅阳见她越发激动,又继续拿她肚子的孩子劝她。 她也算聪明了,只拿她怀孕一事做劝说的借口。 不过一个新来的人,能当着他们的面说如此多的话,哪里像是一个自幼被家人欺凌的? 夜千鸢并没有要拆穿她的打算,本来就是演给她看的,她要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那也太不好玩了! 她假装听进去了梅阳的劝说,神色稍微好转,随即对鳯岚驰赞道,“表哥,你看梅阳真是个温柔体贴的,有她在你身边服侍,我都替你感到高兴。” 鳯岚驰点了点头,清潋的眸光从梅阳精致如瓷的脸蛋上扫过,随后也像梅阳一样安慰她,“梅阳说得即是,你现在怀着身子,应多加休息才是。木翼宗的事我自会处理,若木宗主无法给出一个合理的交代,你再出手也不迟。” “行,既然表哥也如此说了,那我就听你的,先看看木翼宗的态度再做决定!”夜千鸢顺着他递来的梯子而下,不过她愿意接受劝说,但还是略带气恨的说道,“这五大宗没一个像话的,就算我没召见他们,他们也该知道我回鳯天城了,到现在居然没一个前来拜见我,一点表示都没有,难道在他们眼中我就如此没有地位?” 要不是梅阳在场,鳯岚驰差点都忍不住笑了。 这‘要表示’才是重点吧……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邢飘飘早就知道夜千鸢的心思,毕竟他们夫妻俩说的话她都听着呢,何况夜千鸢‘打劫’起来那可是带劲儿得很,她都跟着得了不少好东西呢。 所以在夜千鸢话音落下后,她立马附和道,“就是,五大宗也太不把千鸢这个小主当一回事了,千鸢头一次回鳯天城,他们不来问候也就罢了,见面礼都没见着一份!整个鳯天国五大宗的商行遍布,难道连一株上品的药草都拿不出来吗?” 夜千鸢暗暗的朝她投去一记赞赏的眼神,果然是姐妹,给力! 梅阳虽然没说话了,不过却暗暗的转动眼仁儿。 看着两个妹子一唱一和,鳯岚驰都有扶额的冲动。 但戏得配合着她们演下去,不然回头肯定要被她们联手嫌弃! “鸢儿放心,我知道该如何做,保管让你满意。” “呵呵!”夜千鸢摸着下巴贪婪的笑了起来,“我要看看究竟五大宗谁更大方,以后我肯定少找他们麻烦!” 其实五大宗各商行每年都会向中刃堂交付一定的利润收入,这是早在五大宗成立时就延续至今的条例,而且她知道上供的分成还不低。 她如此索要,若是传出去,不但是贪婪过分的表现,恐怕还会令五大宗同时不满。 可是,眼下就他们三人以及梅阳。 鳯岚驰和邢飘飘不过是陪着她做戏而已,自然不可能把她这要求传出去。如果消息外露,那会是谁泄露的,答案显而易见。 至于她说的五大宗没人把她当一回事,同样的也只是说给梅阳听的。她到鳯天城也不过昨天的事,而且来得悄无声息,又没故意把消息放出去,五大宗没得到确切的消息怎么可能会来看她? 更何况,她这个小主回来得突然,总得给人家时间准备吧,五大宗又不是住在隔壁,哪可能随叫随到? 她说了,会陪梅阳‘好好玩’,那自然要在她面前‘好好表现’。她很清楚,只有把自己表现得贪婪、无德、一无是处,别人才会对她掉以轻心,也只有这样,才能把大鱼给钓出来。 “鸢儿放心,我一定会派人去提点五大宗宗主的。”鳯岚驰绯红的唇角斜勾着,此刻的他也完全没一点少主该有的样子,像极了贪婪的同伙。此事就这么决定后,他见夜千鸢和邢飘飘将手绢围到脖子上,于是将邢飘飘拉到身前,不解的问道,“怎么了,可是觉得风寒过盛?” “好看吗?”邢飘飘摸了摸脖子,还不忘反问他。 “好看是好看,就是有些怪。”鳯岚驰微微蹙眉,不明白她们脑子又犯了什么抽。 “表哥,这是属于女孩子的时尚美,你一个大男人懂不了的。”夜千鸢赶紧上前把邢飘飘拉到自己身侧,与她一起肩并肩,好分散他的注意力。要让他看到邢飘飘脖子上的‘草莓印’,他还不得宰了御皓风? “你们两个初来乍到,应该多置办一些东西,等下我叫人来为你们量身,多为你们做些衣物。” “表哥,我就不用了,我的东西够多。还是为飘飘多准备一些吧,她一向节俭,都舍不得给自己置办东西。”夜千鸢笑着拒道,但转眼又补充,“你要是真想为我添置东西,那就让中刃堂多给我一些草药,哪怕品级低的我也不嫌弃,嘿嘿。” “好,需要什么你自己去库房拿。”鳯岚驰剜了她一眼,不过还是毫不犹豫的应下。 “我、我不用……”邢飘飘摆手欲拒。 “你看看你这身,街上随便一个都穿得比你讲究!”鳯岚驰不等她说完,立马嫌弃的瞪着她。可嫌弃也不过是他嘴里的话,瞪她的眼神里更多还是心疼。 “可我习惯了这样简便,自在嘛!”邢飘飘耸拉着头,倒不是她自卑,只是她还没有把自己当做鳯家堡的人,还没融入到该属于她身份的生活中去。 “听话,要不我让鸢儿帮你挑选,她为你挑的你应该会喜欢。”鳯岚驰上前摸了摸她的头,随着他疼爱的动作,语气也变得格外温柔。 “没问题,飘飘的事包我身上!”夜千鸢一口应下。堂堂的小公主打扮得比普通人还简素,确实有待改进,不然以后出去别人还以为她是自己的丫鬟呢! “千鸢……”邢飘飘嗔了她一眼。 “干嘛?这本来就是你应该得到的,难得表哥如此有心,他对你啊可比对我好多了,你还想怎样嘛?”夜千鸢故意一口酸味儿。 邢飘飘哪里说得过她?见她现在跟鳯岚驰站一边,也只能接受他们安排。 兄妹三人旁若无人的说着话,完全忘了房间里还有一个人,谁也没注意到她看邢飘飘时眼神里迸射出来的寒光…… 从鳯岚驰房里离开后,夜千鸢就拉着邢飘飘去了鳯家堡的库房。 御孤壑要炼丹,需要的药草量可不是一点点,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药草,虽说她已经打算好了从木翼宗和金翼宗下手,但鳯家堡的库房可不是个小地方,就算不拿点东西,去长长见识也是好的。 在一座古旧的高塔面前停下,两人都为之震撼。 “千鸢,这就是鳯家堡的库房吗?”邢飘飘脱口惊问。 “你没听表哥说吗,这只是其中之一,另外有个地方只有舅舅才能去。”夜千鸢也叹为观止,这塔高几十米,占地面积至少有足球场那么大,仅是这宏伟程度就叫人震惊了,那里面的东西可想而知。 古塔四周并没有人看守,甚至连扇门都没有,只有一面两三米高的墙围着古塔,让这宏伟的古塔像被一个巨大的圈包围住。 鳯岚驰与她们说过,这里有鳯家先祖设立的禁制,就算是五大宗联手都破除不了。在鳯岚驰与她们说话时还特别强调了这里有神奇的奥妙,让她们自己来体会。 “千鸢,大哥说滴血就可以进去,可是往哪滴血?”邢飘飘围着坚固的石墙转来转去,突然仰起头看向高墙,她眸光一亮,立马就想飞上去。 “等等!”夜千鸢手快的将她拉住。 “这墙不高,我想试试看。”邢飘飘指着头顶上方,兴奋得跃跃欲试。 “先别急。”夜千鸢从储物袋里找出一只装丹药的空瓶子,然后拉着她退远,接着催动灵力将丹瓶朝墙里掷去。 下一瞬,两人同时睁大眼,惊恐得如同石化。 眼看着那丹瓶要飞进墙里了,结果突然间爆发出一团浓郁的紫气,那丹瓶瞬间变成了粉末! “这……”邢飘飘吓得抓紧夜千鸢的手。刚刚她还想飞上去呢,这会儿眼里全是惊恐和后怕。 “傻丫头,你想啊,这么个宝藏之地,若是随随便便都能进出,那还不早让人把里面的东西抢光了?” “那现在怎办?难道大哥有意逗我们玩?”这个地方一没门,二没钥匙,还有如此强大的禁制阻挡,她就是好奇才想去里面看看的,可不想因为好奇就把性命丢在这里。 “别急,我来试试。”夜千鸢重新走到围墙下,准备咬破手指。 “你们在这里做何?”一道凌厉的女声突然传来。 她与邢飘飘转身望去,只见鳯瑶如女鬼出现。 不是鳯瑶丑,而是她一身红衣艳如滴血,美艳的脸上带着五分怒气五分凌厉,在夜千鸢眼中真跟复仇的厉鬼差不多。 “怎么的,自家的地盘,只准二姨来,我们还来不得?”她不动声色的亮出鳯尊鞭,不是显摆,而是提防。鳯瑶的修为根本不是她们能对抗的,但有鳯尊鞭,她也赌她不敢轻举妄动! “你们两个不知哪来的野种,居然有脸说这是自己的地盘?”鳯瑶嘲讽的扬起红唇。 “既然二公主如此说了,那也就休怪我得罪了!”夜千鸢眸光一厉,纵身跃起的同时将鳯尊鞭用力甩了出去。 不过鳯瑶也真不是泛泛之辈,身形一闪就退出了十几米远。 站定之后,她指着夜千鸢怒道:“孽种,你敢伤我?” “呸!”夜千鸢一口唾沫粗鲁的吐出,随即一边甩着鞭子玩一边回骂,“你要是我二姨,我还可以看在我娘的情面上对你客气点,既然你说我们与鳯家无关,那就算今日我灭了你也是你活该!” 这种亲戚,她还不想要呢,多骂她几句她下手也能减少许多心理压力! “千鸢,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改天再进塔。”邢飘飘小声提议道。 然而凭鳯瑶的修为,却将她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顿时美目更显凌厉,冷声怒道:“你们好大的胆子,不知道这是禁地吗?老实交代,你们究竟有何目的?” 夜千鸢冷哼回她:“来这里当然是欣赏宝贝了,若是里面有瞧得上眼的,我还要拿几件呢。” “你们敢来盗取鳯家堡财物?” “你管得着吗?”夜千鸢咬牙怼了回去,同时朝邢飘飘递了个眼神。 邢飘飘立马反应过来,与她一起咬破了手指,然后快速将挤出来的血按在身后的石壁上。 下一瞬,两人眼前同时闪过一道白光…… 等她们眼前视线恢复时,差点被面前的场景吓一跳! “我们……我们进来了?”邢飘飘赶紧揉起双眼来,并回头一看,顿时又惊呼道,“咦,墙不见了!” “……”夜千鸢也看到了,此刻总算明白了鳯岚驰说的话,这里还真有奥妙! 原来鳯家人的血脉就是禁制的钥匙…… 只是…… 她脸色突然有些难看。 鳯岚驰这家伙,这是想滴血验亲考她们?! “对了,二公主怎么没进来?”邢飘飘盯着身后弥漫的白雾,对比身前宏伟的塔楼,她还保持着冷静和戒心。 夜千鸢回过神,眸光扫视着四周,也将鳯尊鞭攥得更紧,生怕鳯瑶会突然出现在她们身边攻击她们。 然而,她们在原地站了许久,根本不见鳯瑶的身影,也感觉不到其他人的气息。 她柳眉紧皱,眼里充满了深深的疑惑。 鳯瑶如此厌恶她们,她们都进来了,她怎么不追进来? 望向身前高大宏伟的塔楼,被白茫茫的灵气包围着,如同长在云雾中。如此如仙的美景,但此刻却让她不敢轻易迈进去。 鳯瑶虽然不在她们周围,但不敢保证她没进来。万一她躲在塔里面,随时等待偷袭她们呢? 最主要的是,这里灵气如此充沛,若被人突袭,鳯尊鞭回击的时候又会受这些灵气影响,就跟在瀑布那次一样,有大量的灵气掩护,鳯尊鞭只顾着吞食那些灵气,反而制服不了其他。 “飘飘,我们先出去。”就她们两个,还是小心为妙。 “可是没有墙了,我们该怎么出去呢?” “……” 242、本公子是清白的! 身后白茫茫的一片,能见度不到一米,就算平日里夜千鸢再胆大无畏,但这会儿在这陌生又玄妙的地方,她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怎办?难道我们要被困在这里吗?”邢飘飘紧紧抓着她的衣袖,生怕放开她她就会失踪不见。 “别急,我们耐心点,看能否找到出去的办法。”塔楼就在面前,可眼下夜千鸢也没心思去想塔里面的东西了,毕竟被困在这里出不去,再多东西也没用啊! 她牵着邢飘飘朝塔楼靠近,并小心翼翼的围着塔楼外面走。 塔楼一共有四扇门,每扇门都很普通,她有试着推门,但看似普通的门任凭她用多大的力气都宛如铜墙铁壁般纹丝不动。 “飘飘,我们再试试。”夜千鸢又咬破手指,将挤出的血按到门上。 同样的眼前突然晃过一道白光。 邢飘飘看着她瞬间消失,赶紧也咬破手指。 两人再次恢复视线时,出现在她们眼前的是雄伟又宽广的大殿,没有奢华富丽的装饰,视野所触及的地方都只能用庄严肃穆来形容。尤其是殿中的几根大石柱,一根可能十来个人才能抱得住。 “哇,这里就是鳯家堡的塔库?”邢飘飘被眼前的壮景所震撼,都快忘了陌生感带来的不安了。 “飘飘,我们去那边。”夜千鸢眼尖的发现远处有架旋梯。先前还有些担心鳯瑶会跟进来埋伏在这里面偷袭她们,但现在她发现这里的气息与外面不一样,她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但绝对没有任何威胁和危机的感觉。 “你们是谁?”突然虚空中传来一道声音。 她们猛然惊呆。 这声音低沉苍老,如同扩音器般放出来。 夜千鸢回过神,将鳯尊鞭亮出紧握住,抬着下巴反问道:“你又是谁?躲在何处?” “圣主……不,你不是圣主!”苍老的声音突然充满了惊讶,但很快又充满了笃定。 “圣主是我娘!”夜千鸢介绍完自己,又拉住邢飘飘朝虚空道,“她是城主的女儿!” “呵呵,难怪你们能进来,原来是两位小主。”苍老的声音又带上乐呵呵的笑意,随即也介绍起自己来,“我是这里的守塔人,你们可以叫我老魏。” “魏老,你在哪,为何不出来呢?”邢飘飘好奇的在原地转着圈,试图要找出他。 “你们来此做何?”老魏没回她,只是慈祥的反问道。 “我们想找些药草,也不要品级太高的,六七品的就行了。”夜千鸢如实道出前来的目的。 “六七品药草?小主,你是来逗老魏玩的?六七品的药草外面随处可见,塔库里怎会有这些?” “呃……”夜千鸢嘴角抽了抽。 这就有点尴尬了,她还以为这里什么都有呢! 她没跟鳯岚驰说具体要什么,而鳯岚驰也没告诉她们这里究竟有什么…… 说要些高级点的吧,可高级的东西她一时也用不上。拿些没用的回去,万一以后要其他品级高的东西,人家恐怕会说她心太贪。 还是回去跟她家壑商量以后再来拿他想要的吧。 决定不要东西以后,她突然朝虚空问道:“魏老,问个事行吗?刚二公主鳯瑶进来了吗?” “只有你们进来了。” “她没进来?”夜千鸢暗暗松了一口气,那女人没进来最好,这地方要是来个什么人偷袭她们,她还真没有把握能制服对方。想到进来的奇特方式,她又问道,“进来这里需要滴血,是不是只有拥有鳯家血脉的人才能进?” “这是先祖修建的塔库,除了鳯家血脉能进以外,外人无法进来。但也不是每个鳯家血脉都能进来塔库,塔库关系着鳯家命脉,若对鳯家有反叛之心,同样是进不来的。”老魏慈祥又很有耐心的与她解说道。 夜千鸢微微一惊,脱口道:“你的意思是塔库能测试人心?” “可以这么说。” “……”得到老魏的答复后,她突然皱着眉头沉默起来。 鳯岚驰说这里有玄妙,难道指的就是这个? 这地方恐怕不但是座库房吧? 想到这,她不由得勾起红唇笑了笑。 “魏老,你知道怎么出去吗?少主只告诉我们如何进来,可是却没告诉我们如何出去,现在我们被困在这里了。”邢飘飘仰头对虚空说道。 “两位小主莫急,门就在那里,你们如何进来的就如何出去吧。”魏老慈和的嗓音里含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闻言,邢飘飘立马乐了起来,赶紧拉着夜千鸢往四扇大门中的其中一扇而去。 在咬破手指前,夜千鸢还不忘回头冲虚空道:“魏老,谢了,改天我们再来看你哈,到时候我一定给带好酒好肉!” “哈哈……小丫头真懂事!”空虚中传来悦朗的笑声。 夜千鸢这才和邢飘飘滴血在门上,离开了塔库。 虽然今天什么都没得到,但来此的方法如此简单,且这里还有个这么好说话的老人,她也不失望,回头再来就行了。 随着视线清晰,她们已经站在了围墙外。 看着远处未离开的红色身影,夜千鸢握着鳯尊鞭朝她挥了挥手,笑问道:“二公主,你怎么还在这里?我还以为你进去了呢,你怎么不跟着我们进去玩玩呢,刚我们进去看了,里面可宽敞可好玩了!” 鳯瑶浑身罩着一股阴冷的气息,美目如弯钩般凌厉的瞪着她们。 夜千鸢看着她女鬼般的神色,不但毫无畏惧,反而嗤一声笑出了声:“呵呵!我知道了,二公主不是不想进去,是压根就进不去!” 先前在里面的时候她们还担心鳯瑶会进去埋伏她们,直到跟老魏聊过之后她才有所明白…… “千鸢,二公主进不去,难道她不是鳯家的血脉?”邢飘飘突然问道。 “呵呵!”夜千鸢笑了笑,顺着她的话讥讽道,“塔库只有鳯家的血脉才能进,有些人骂我们是小孽种,可我们这些小孽种却能在塔库进出自由,而那些骂我们小孽种的人却只能站在塔库外面干着急。飘飘,你说可笑不可笑?” “哼!”鳯瑶咬牙溢道,“我是想看你们出丑而已,没想到你们两个还真能进去!就算塔库认可了你们又如何,你们也一样是小孽种!” 夜千鸢直接翻了对白眼给她。 能说出这种话,可见她是有多气急败坏! 似是厌恶到不愿再多看她们一眼,鳯瑶随即旋身消失。 “千鸢,为何不拆穿她?”邢飘飘一边警惕的观察着四周,一边压低声音问道。 “我们现在只知道她进不去塔库,还没有证据证明她背后所做的事。”夜千鸢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其实今天的收获已经很大了,至少我们心里更有数了,不是吗?” “嗯。”邢飘飘点了点头。 “走,我们去找表哥,葫芦还在他那里呢!” “好。” 。。。。。。 先前忘了把空间葫芦从鳯岚驰那里拿回来,等她们再去鳯岚驰住的地方时,负责鳯岚驰起居的弟子说他带着鳯诚刚出去。 听说梅阳在后堂做事,她们也没去找她,既然鳯岚驰同意让她来这边做事,自然会派人盯着她的。就算她是木心夺舍重生,她现在的修为也跟她们差不多,鳯家堡可不是摆设,虽然他们目前为止都没见到多少厉害人物,可他们都能感觉到鳯家堡处处暗藏玄机。区区一个六阶的梅阳想兴风作浪,那鳯家堡还能存活到现在? 她们也不想刻意去接近她,免得让她生疑,所以离开鳯岚驰住处后她们就回了他们现在居住的地方。 金洛樱哪都没去,她们回去后直接奔向金洛樱的房间,结果却发现房间设了禁制。 “千鸢,会不会是二公主来找金姨麻烦?”邢飘飘不由得紧张起来。 夜千鸢脸色沉着,立马放出鳯尊鞭破了阻碍她们的禁制。 推开门的瞬间,她俩都不约而同的愣在门口。 房间里,金洛樱安然无恙,但却被某公子紧紧抓着手腕。 禁制突然被破,再看到她们破门而入,某公子脸色刹那间就跟猪肝一样,妖冶的桃花眼直朝她们喷着怒火:“出去!” 金洛樱趁机甩开了他的手,无视他的恼怒,走向她们。 “鸢儿、飘飘,你们回来了。” “娘。” “金姨。” “快进来。”金洛樱一手牵起一个往屋里走。 接受到某公子喷火的眼神,夜千鸢故意朝他露出无辜的笑容:“抱歉啊,白公子,我们不知道你在这里。” “哼!”白月光公子扭开头,随即又重新设下禁制。 “大白天的,你这是干什么,万一让你的情人知道你在这里,岂不是给我们娘招惹麻烦?”他不待见她,夜千鸢自然也不待见他。 “本公子清清白白,你别想坏本公子名声!” “呵呵!”夜千鸢冲他干笑一声,随后与金洛樱、邢飘飘围坐在桌边,没再搭理他,她关心的朝金洛樱问道,“娘,昨晚睡得还好吗?要是不习惯这里,我就带你去葫芦里,里面有宫无意他们,让他们陪你也好啊。” “我从来没有如此清闲过,在这里挺好的。”金洛樱微笑说道。 她眼角余光不自然的朝某公子瞥去。 夜千鸢扭头看向某公子,只见他快速的收起表情,然后坐到金洛樱对面。 她眸光暗转,总觉得他们之间有事,可是碍于不要脸的某公子在这里,她也不能直接问出口。 “白公子,你不是应该陪着二公主的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你还要本公子说几遍?本公子是清白的!那女人身上没你们想要的,别再叫本公子去做那么恶心的事!”白月光公子黑着脸咬牙溢道,仿佛与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你是清白的,那你怎么知道二公主身上没我们要找的印记?”夜千鸢差点喷笑。 “白公子,我也觉得你言语前后矛盾。”邢飘飘也忍不住开腔。 “你们……我……”白月光公子分别朝她们磨了磨牙,最后把眸光投向金洛樱,愤懑的说道,“我跟洛樱已经解释过了,我为了帮你们昨天晚上是去了鳯瑶房中,不过我跟她什么事也没有,不信你们问洛樱!” “白公子,你当我们是三岁孩童?你跟二公主之间的事与我娘有何关系?”夜千鸢很不客气的送他一记冷眼。难不成这家伙还带着她婆婆去了?这怎么可能!鳯瑶的修为明显就在她婆婆之上,她婆婆要是在场的话,鳯瑶肯定会察觉到的! “别问我,我说不清楚!”某公子恼怒的扭开脸。 可他这一扭脸,夜千鸢惊奇的发现他耳根居然是红的! 她眼睫眨了眨,正想说话,只听金洛樱突然说道:“鸢儿,白公子没说谎。” 她惊讶不已,脱口问道:“娘,你信他的话?” 要想知道鳯瑶身上是否有属于银月帮的印记,那肯定要宽衣解带的。都宽衣解带了,姓白的这家伙还能全身而退? 他以为自己长得像朵白莲花然后就真把自己当白莲了? 金洛樱淡淡的‘嗯’了一声。 她眸光垂视着桌面,好像刻意在回避什么,神色一点都不自然。 夜千鸢心里不由得打起了鼓。 虽然她年纪轻,可也算过来人,白公子的话怎么能信? 难道这家伙用花言巧语骗他们娘? 想到这,她再看白月光公子时,脸上一片寒沉。 白月光公子继续看向别处,跟金洛樱的别扭比起来,直给夜千鸢一种他们‘有事’的感觉! “娘……” 她刚想说话,金洛樱抬起头,风眸中神色恢复如常,认真与她说道:“虽然白公子没有在鳯瑶身上发现可疑之处,但你们也不要掉以轻心。依白公子分析,如果鳯瑶真与银月帮有关,她身上无印记,极有可能她在银月帮有较高的地位。” 夜千鸢不得不把到嘴的话吞回去,点头道:“我知道,我不会轻视她的。” 比起其他人和事,她现在最想弄清楚的是他们两个之间究竟有什么秘密…… 243、与他不会再有任何可能! “鸢儿,你和飘飘先回房休息吧,我有点事想和白公子谈谈。” “呃……”夜千鸢这下是忍不住皱眉了。 他们之间还真有事啊? 她可一点都不想走,还想把他们之间的事整个清楚明白呢! 这些日子以来,对婆婆的性子她也算有些了解,人美不说,那是真的温柔大方端庄贤淑,按理说有她这样出生的人怎么得也该有些傲气的,她所见过的大家族出来的女人哪个不是修炼成精的?可她这个婆婆还真是一点金枝玉叶的架子都没有,更别说插手过问他们夫妻俩的事,那是完全不存在的。 像这种性格的人,吃亏绝对少不了的,她也总算明白为何婆婆会栽在御严坤这个种马男人手上。眼下,又出现一个比御严坤还不要脸的白月光公子,甚至各方面都远胜御严坤,她是真担心婆婆架不住姓白的哄骗…… 从她皱眉的神情金洛樱就看出她心里在想什么,于是温柔的拍了拍她的手,低声道:“放心,娘没事,只是单独与白公子说几句话而已。” 她都如此说了,夜千鸢还能怎么着? 虽然她有保护婆婆的心,可婆婆也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她都不像寻常的婆婆爱管他们夫妻的闲事,自己又怎么能干涉她的决定? “娘,我就在外面,有吩咐你就叫我。” 她虽然懒得看某公子,但这话却是说给某公子听的,要他别想做什么卑鄙下流的事,她有鳯尊鞭,随时都能破禁制而入。 随后她拉着邢飘飘起身,都不用请某公子把禁制解了,拿出鞭子扬手一挥,然后与邢飘飘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就在她们刚踏出房门时,房里又布下了禁制。 夜千鸢不屑的撇起嘴角,拉着邢飘飘到隔壁门前,就坐在台阶上把金洛樱的门看着。 她是没权利干涉婆婆的私人空间,但是她也不可能心大到让婆婆和姓白的长时间独处。估摸着时间,要是禁制还不解开,她肯定会找借口进去的。 而房间里—— 等他们一走,某公子又坐到金洛樱身侧,继续先前抓着她的手腕,迷人的桃花眼含情脉脉的凝视着她:唇角勾着一丝笑意,“既然你都能帮我作证了,那你是相信我了?” 金洛樱瞪着他不安分的爪子:“说话就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可某公子却将五指收紧,倾身贴近她,略显委屈的道:“你怕什么?那药出自你之手,也只有你有解药,你不给我解药,我还能对你做什么?我都如此向你表明真心和忠心了,你就不能对我好一些吗?” 金洛樱把他推开,顺便也把他爪子从手腕上拉开,别过身背对着他。 “我嫁过人,生过孩子……” “我不嫌弃!”不等她说完,白月光公子抓住她双肩将她扳向自己,沉着脸道,“你的事我都知道,我要嫌弃那些我现在还能在这里?” “可我嫌弃……”金洛樱低下了头。 “我知道你嫌弃我,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难道我现在做所的一切都不足以让你相信我的真心?为了你,我可是连男人的面儿都豁出去了,你要再不相信我,我只能把心剖出来给你看了!”白月光公子气急的抓紧了她削瘦的肩。 说到男人的面儿,金洛樱突然别开脸,肩膀不由得颤了颤。 见她发笑,白月光公子脸色有些黑:“有什么可笑的,我这样可都是为了你!” 金洛樱抬起头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又不是我逼你服药的,是你自己要求的,难道还怨我?” “是是……我自己要求的!”白月光公子瞬间软了语气,放开她的肩膀该为抓住她的手,桃花眼里突然露出一丝邪魅,“我希望你给我解药的那天就是我们洞房花烛的那一日,你可别让我等太久。” “放开!”金洛樱板起脸斥道。 见她是真有几分生气了,白月光公子松开她的手,转身郁闷的端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气氛有些僵,但僵硬的气氛中也算安静和谐。 在他连喝了两杯酒以后,金洛樱瞥了他一眼:“你还是早些离开吧,别让鸢儿误会了。” “误会?”白月光公子没好气的瞪向她,“他们之中还有谁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意,有什么可误会的?再说了,就算现在我们睡一个被窝我也干不出别的事,你还怕我吃了你不成?我说你这女人到底有没有心,二十多年了,就是捂块石头也该捂化了,可你呢,有给过我好脸吗?” “你别忘了,你一开始接近我就居心叵测!”金洛樱也有些来气,不客气的回瞪他。 “那都是你爹说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有听进去我解释吗?他离开古域多年,我好奇想知道他近况所以才去找他,我居何心。难道我去看望他还有错了?” “你确定我爹冤枉你了?”金洛樱凤眸转冷,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气急的样子。 “我……”白月光公子张了张嘴,可突然哑了声,又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口,然后将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房,掷地有声的道,“反正我这二十几年守着你什么也没做!” 金洛樱别开脸,没再搭理他了。 两个人又僵了一会儿,见他还喝个不停,金洛樱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油纸包,往他身上一放,冷声道:“要喝去别处喝,天天跟个酒鬼似的,别碍我的眼!” 要不是手上多了一团散发着肉香味的油纸,白月光公子恐怕又要让她气得黑脸。 睇着她冷漠撵人的样子,他将油纸包和酒具一并收了起来,起身哼了哼:“真不知道你别扭个什么劲儿,一起过日子不好吗,非要弄得大家都难堪!” “你是不是讨打?”金洛樱起身怒道。 “那我晚上再来。” “你敢!” 白月光公子指着门外没好气的道:“不来你这里我还能去哪?本来我们的事可以顺顺当当的,全都怨你爹瞎掺和,如今外面又有女人对我虎视眈眈,我不来你这里如何证明我是清白的?” “你……” 金洛樱刚想起火骂他不要脸,可他人身形一转就没影了! 虚空中传来含笑的声音:“洛樱,不用替我留门,只需给我留半个被窝就足以。” “……”金洛樱双手紧握,咬着牙的她脸色胡红忽白。 “娘!”夜千鸢推门而入,发现禁制突然消失后她立马就奔过来了。 “鸢儿,你慢些,当心身子。”金洛樱快速恢复神色,上前拉住她。 “娘,白公子呢?”夜千鸢扫了一眼房里,没见到某公子身影。 “他走了。” “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没有。”金洛樱摸了摸她的头,笑说道,“他那人是有些难缠,不过有你们为娘撑腰,他不敢胡来的。” “娘,你今天有点怪怪的哦。”夜千鸢对她眨了眨眼,俏皮中又带着一丝别样的试问。 “咳!哪怪了?”金洛樱不自然的轻咳,眸光有意识的躲向别处。 “娘,你怎么就能证明白公子跟二公主昨晚什么事都没有?”夜千鸢也不想她为此尴尬,想了想还是觉得直接问出来更好。 “你这丫头,真是机灵得让人没撤!”金洛樱笑着嗔道。但对于夜千鸢的问题她并没有正面回答,犹豫了片刻之后才说道,“白公子确实没说谎,只不过其中有些事让人难以启齿,所以我也不便告诉你们。” “娘,我相信你!”夜千鸢认真看着她,除了表明自己的立场外,也不忘向她解释,“我之所以有此一问是担心你被他花巧言语所蒙骗,毕竟对他我们并不了解,自然要提防他。不过娘既然发了话,我肯定会听你的。” “鸢儿,有一件事我没告诉你们,其实我和白塘……”金洛樱话说到一半又突然止住。 夜千鸢睁大眼,随着那声‘我和白塘’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白塘应该是白月光公子的真名,鳯瑶当着白月光公子的面叫过这名字。 她只是忐忑不安,难不成婆婆和白月光公子已经那啥? 看着金洛樱突然面露哀愁,迷人的风眸中还溢满了许多无奈,她正准备追问到底发生了何事,只听金洛樱低声道:“早前他接近我时我把他认作了父亲的朋友,对他并无防备之心,不曾想他竟欺我刚来古域什么也不懂,偷偷用秘术与我结下了生死结。我摆脱不了他,也没办法摆脱他,所以后来就只能躲着他。” “什么?他还能做出这种事?”夜千鸢震惊得脸色发黑。 “我本以为冷漠对他他会知趣,然后放过我,谁知道他一直都不死心……” “娘,这事外公知道吗?有办法解吗?”一个风流满天下的公子哥,怎么配得上她婆婆!最主要的是还不知道那姓白的活了多大岁数,这简直比老牛吃嫩草还无耻!他要是哪天嗝屁了,那她婆婆岂不是要跟着玩完? “你们外公是知道的,他为此大发雷霆,恨不得杀了白塘。可我和白塘有了生死结,他又拿白塘没撤。而此结除了同生死,无法可解!” “……”夜千鸢听得无语了,这就如同一个人好不容易从深渊里脱身,结果转头就掉进了另一个深坑,换做她她怕是会直接疯魔! “我曾以死相逼让他解除生死结,可他知道我心里放不下壑儿,也知道我想弥补对壑儿这么多年来的亏欠,他吃定了我不会寻短见。”金洛樱垂头苦叹。 “娘,你可不能想不开!”夜千鸢赶紧抓住她的手急声说道,“你不知道壑知道你还活着的时候有多高兴,如今他好不容易才与你团聚,你要是做什么傻事,他一定接受不了的!” 金洛樱抬起头,微微笑道:“我已经亏欠了壑儿的养育,自然不会再做让他伤心的事。与你说这些,不是要你为我担忧,而是想告诉你,虽然白塘品德不佳,但他可信。” “娘,这不是重点,就算他可信,可是你跟他这样……”夜千鸢始终没法接受,很替她感到委屈。 “也没什么不好的,大不了就是身边多了个碍眼的人,有时候想想,他那人虽然太过无赖,可至少他不会害我,就像他说的那样,他用了二十多年陪着我,就算我是块顽石也该被捂化了。” 虽然她没有明确说明,但夜千鸢也听出她想表达的意思,不出意外,她早晚会接受姓白的家伙。想到这,她不禁又想起另一个人,纠结了片刻,她还是小心翼翼的问了出来:“娘,你对父皇还有感情吗?” 御严坤早就知道她没死,而且在逼问他们修炼秘术的方法时还几次逼问她的下落,可见他心里对她是没有放下的。 “怎么突然问起他?”金洛樱微微蹙眉。 夜千鸢没发现她有生气的意思,遂又试探的问道:“若是父皇也在古域,你们要是再相见,你会如何做?” 她不是瞎问,而是极其担心这种事发生。 御严坤不知道被什么人救走,极大可能来了古域。 要是彼此老死不相往来还好,可如果御严坤也跟白月光公子一样对她婆婆不死心,那可就真…… “我与他不会再有任何可能!” “娘,如果我说父皇极可能是艮月国御家的人,而且极有可能也在古域……” “什么?”金洛樱不等她说完,惊讶的打断了她的话,并且脸色如同失血般瞬间变得惨白。短暂的失神过后,她抓住夜千鸢的手激动起来,“你确定他在古域?他真是艮月国御家的人?” “娘,怎么了?”夜千鸢察觉到不对劲儿,不解的反问道。 “你们外公去了艮月国!” “啊?”这一下换夜千鸢惊愣了。 “他突然说要去艮月国见一个老朋友,我说陪他去他都不同意!”金洛樱放开她的手,突然焦急得跺起脚来,“我就说他怎么突然要去艮月国,肯定是为了御严坤!那御家在艮月国势力不小,他只身独往怎么行呢?” 这消息也是把夜千鸢惊到了。 本来她只想和婆婆说点肺腑贴心的话,哪知道得到这么一个消息。不过转眼她也冷静了下来,赶紧安慰道:“娘,你别着急,外公他应该是想去确认父皇是否在艮月国,你忘了吗,他有空间幻术的,来去自如,就打探些消息而已,肯定没问题的。” “可是……” “金姨、千鸢,二公主来了!”正在金洛樱紧张不安时,邢飘飘从外面跑了进来。 婆媳俩不得不停下,同时冷着脸朝门口望去。 只见鳯瑶带着两名女弟子骄傲的走了进来。 不等她走近,夜千鸢就冷声道:“堂堂的鳯天国公主就如此没礼貌吗?” “这是我家!” 244、化解敌意 “怎么,二公主是想替城主行使当家人的权力逐客?”面对鳯瑶宣示主人的身份,金洛樱笑然问道,随即她话锋一转,“可惜你不配。” 夜千鸢忍不住嗤笑,赶紧扶着她上座:“娘,她就一个公主,多半是狐假虎威习惯了,你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鳯瑶并没有像昨日对待邢飘飘那般张牙舞爪气恨交加,对于她们婆媳的轻蔑和嘲讽,她除了面色冷冽眼神凌厉外,反应并不大。 这还真有些出乎夜千鸢的意料。毕竟她昨天加先前,可跟一个女鬼差不多,真是逮人就咬! 鳯瑶收敛着气势,眯着美目毫不掩饰的打量着座上的金洛樱,也难怪她喜欢的男人会看上这个女人,面前这个女人不同于她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那些女人美就是美,艳就是艳,不像这女人清雅淡薄的气息下,却有着一张妩媚的容颜,那双眼勾魂摄魄,随便一个神情都能给人一种千娇百媚的感觉。 “我就真不明白了,你一个嫁过人又为别人生过孩子的女人,有什么脸站在白塘身边?” 听她出口的话,夜千鸢就知道她此番前来的目的。 原来是争男人来了! 她也是够佩服这鳯瑶的,再怎么说也是一国公主,这抢男人的姿态可真难看! 眼见鳯瑶拿金洛樱的过往来羞辱她,夜千鸢心火上头,立马就要朝她喷回去,不想金洛樱却先开口:“我也不明白,为何二公主身份如此高贵,白公子竟然只愿意与你做露水鸳鸯?” “你……” “二公主别介意我说话直接,毕竟是你先出口伤人的。” “噗!”夜千鸢忍不住喷笑起来。 看看鳯瑶此刻气急之下恶毒的神色,再看看座上清雅从容的婆婆,她突然发现自己错了,原来她婆婆并不是柔弱可欺的小绵羊…… 不给鳯瑶开口的机会,金洛樱又道:“二公主,白公子的为人你应该清楚,与其来找我的麻烦,不如多想想要如何才能抓住他的心,劳心费力对付另一个女人,实在是愚蠢。” 别说鳯瑶哑口无言直把她瞪着,就夜千鸢都收起了笑,眸子闪过一丝复杂。 可转眼她偷偷勾起唇角,心里暗叹佩服! 若是她什么也不知道,肯定会把婆婆想成她说的那样,只是一个被白公子暂时欣赏并玩弄的女人。与她是否嫁过人生过孩子无关,只是因为白公子性色暂时好这一口。 可她已经知道姓白的家伙和她婆婆定了生死结,这种同生共死的结怎么可能只是玩玩? 她婆婆这话,无疑是在消减鳯瑶的敌意! 这避己锋芒的方式还真妙! 果不其然,鳯瑶短暂的哑口之后瞪视人的美目中凌厉劲儿少了许多。 金洛樱始终保持着从容和淡雅,嘴角浅浅的微笑突然带上了几分自嘲:“像我这么一个嫁过人又生过孩子的女人,能让二公主如此看重,说起来我真是有些受宠若惊。” 她贬低自己的同时又何尝不是暗辱鳯瑶?堂堂一个公主居然跟一个嫁过人生过孩子的女人争风吃醋,这也太损颜面了,换言之,不就是主动在告诉别人她连这样的女人都不如吗? 鳯瑶美目中的敌意是少了,可怒火很甚:“你这样的女人,本公主没放在眼中!本公主今日来,是找你要解药的!” “解药?什么解药?”金洛樱不解的反问。 她优雅的端坐着,处事不惊的姿态,温婉中尽显从容不迫。 而鳯瑶眼神中也毫不掩饰对她这般姿态的厌恶,冷声道:“你对白塘做过什么你应该很清楚,他现在被你害得无法做个正常的男人,我自然要替他讨要解药!” 夜千鸢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白公子无法做个正常的男人?啥意思? 可看鳯瑶咄咄逼人的样子,完全不像故意来找茬的。实在想不明白,她转头看向身旁坐着的金洛樱。 金洛樱神色总算有了一丝波澜,但不是因为鳯瑶的话而紧张,而是惊讶般再声反问:“他告诉你解药在我这里?说是我对他下药?” “难道不是你?”鳯瑶开始咬牙,“你是金匀的女儿,用此手段害人难道不是很容易的事?” “呵呵!”金洛樱不怒反笑,掩着嘴如同被她逗乐似的,“看来二公主对白公子是真的用情至深,他说什么你都信。可是你也不想想,我为何要对他做那种事?我也是女人,把他害了,我能有什么好处?再说了,事实根本就不是他说的那样,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这样逼问我要解药,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 “什么意思?”鳯瑶美目微眯。 倒不是她相信金洛樱的话,而是金洛樱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若她是白塘的女人,怎么可能让白塘不举丧失男儿雄风?哪个女人会如此傻? 金洛樱先是叹了口气,似是被她逼得很无奈不得不说一样,然后才开始说道:“白公子的病是被别人害的,对方不知道出于何种目的,反正我认识白公子的时候他就已经如此了。他缠着我,也不是你想的那样,而是他在向我父亲求医时遭到了拒绝,所以把治病的希望寄托在了我身上。”顿了一下,她从座而起,语气越发柔软,“二公主,既然你知道他得病了,那就应该清楚我与他之间不会有什么,所以你没必要把我当成敌人。当然了,你要是不信也无妨,毕竟这种事当事人最明白,外人只看得到表面。我呢之所以答应帮他找到解药,是因为我曾经受过他恩助,欠他人情总不能不还吧?如果二公主觉得我在他面前太碍眼,那你也可以要求白公子让他另择良医。只是我也有些担心,因为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太难以启齿了,你让他另择良医,岂不是多叫一个人知道,只怕他面子挂不住反而会怪罪于你。” 鳯瑶美目死死的盯着她,仿佛要通过凌厉的目光将她看透。 可金洛樱神色坦然,句句在理,压根让她找不到可疑之处。 而最让她心里安慰的一件事是这个女人和白塘之间并没有什么!不是单听这个女人说,她昨晚是亲自验证过的,只不过今日来此找到了答案而已。 同时还让她发现一件事,白塘应该只是利用这个女人,而不是在意这个女人。如果他在乎这个女人,就不会把得病的事栽赃给这个女人。他说得病是这个女人害的,恐怕是有两个原因,一是不想让她发现对他下毒的人,防备有人与他的敌人为伍。二是拿这个女人当箭靶子,让她无人可找只能拿这个女人出气。 通过一番分析,鳯瑶妖冶的红唇上总算有了一丝笑意。 既然这个女人与白塘没关系,那她就放心了! 不过…… “那不知金小姐能否医治好白塘?需要什么药尽管说,我定会为你找来。” “二公主,可能你对我并不了解,我并非丹师,只是对医术略懂皮毛。像白公子这样的病也不常见,我也告诉过他我可能无能为力,白公子心里也是有数的,倒也没让我一定替他治好,只让我尽力而为便可。不是我要在你面前卖关子,实则是我还在寻找他的病因。”金洛樱温柔的说道。 “这么说他在你房里并设下禁制,就是为了让你给他看病?” “二公主可不要多心,我是医者,只管病人病情,与男女无关。何况你也知道他这病,你觉得我与他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吗?”金洛樱微微一笑。 说到这,鳯瑶美目中凌厉的气息已经完全散去,虽然骄傲不减丝毫,但比起先前进来时的样子可以说判若两人。 “金小姐能帮白塘治病,我很是感激,先前多有误会,还请金小姐见谅。” “二公主客气了。”金洛樱温婉又大方的回道,“二公主不是第一个误会我与白公子的,像鸢儿他们一开始也同样误会,后来知道我是为了偿还白公子人情后,还主动帮我寻找为白公子治病的药物。” 一旁的夜千鸢一直没说话,一是插不上嘴,二是她被自家婆婆的话给惊呆了。 这会儿听到婆婆点名,她赶紧点头:“对啊,我们就是在偷偷帮白公子寻找药草,先前本想去塔库里看看的,结果也让二公主误会了。” 她是真没想到自家婆婆是个谈话高手! 几番话不但化解了鳯瑶对她的敌意,还让鳯瑶变得客气起来…… 既然如此,那她也没必要跟鳯瑶硬碰硬了,索性把之前在塔库外发生的事也归于成一场误会。 鳯瑶对她微微一笑,算是认可了她所谓的误会,随即又与金洛樱说道:“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若你们需要什么可直接告诉我,我会为你们想办法的。” “那就多谢二公主了,若有需要,我们一定不吝开口。”金洛樱微笑回道。 “嗯。”鳯瑶点了点头。 只是在转身看到邢飘飘的时候,她脸上的微笑顿然化去,美目中尽现恨意。 对夜千鸢和金洛樱这对婆媳,她虽然不喜欢,但起码能收住一些敌意,可对邢飘飘,她却无论如何都收不起恨意。 夜千鸢也不知道她和邢珂究竟有多大的仇恨,但不管怎样,她肯定是要保护邢飘飘的,所以很直接的走到邢飘飘身侧。 鳯瑶已经领教过她脾气,好不容易彼此的敌意有所化解,这会儿自然不想与她起冲突。 剜了夜千鸢一眼后,她才带着手下离开。 等她一走,夜千鸢就对邢飘飘说道:“飘飘,等表哥回来我就送你去葫芦里,一来避避鳯瑶,二来尽快把舅舅找到,让他赶紧出来。” 邢飘飘也听话,点头应道:“我会尽快把爹找出来的。” 夜千鸢想保护她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想让鳯宪早点把她们母女的身份公之于众,有了名正言顺的身份,鳯瑶再嚣张也会有所忌惮。 见她没意见,夜千鸢也松了口气,随后又回到金洛樱身旁,像做贼一样偷笑问道:“娘,你们说的是不是真的?白公子他真得了那种病?” “千鸢,白公子得了哪种病啊?我看二公主如此紧张,是不是白公子病得很严重?”邢飘飘跟着过来好奇的问道。 “呃……”夜千鸢扭头看着她纯洁又好奇的眼神,顿时有些囧。鳯瑶和她婆婆的话说得如此明显,这丫头居然没听懂,这叫她怎么解释? “没什么,你们就当什么也没听见,别在白公子面前提,知道吗?”金洛樱没有解释,只是认真交代起来。 夜千鸢当然懂了,那种事事关男人尊严,她可不想被姓白的灭口。只是,她脑子一向灵活好用,突然附到金洛樱耳边低声问道:“娘,白公子那病该不会是你……” 后面的话她有意没说完,但她相信金洛樱能听懂。 金洛樱瞧着她狡黠的样子,笑着点了一下她额头:“你知道便是,可千万别在鳯瑶面前说漏嘴。” 夜千鸢本来只是猜测,哪知道居然是真的! 这白塘还真豁得出去! 那可是事关男人尊严的事情,他居然能忍受? 还记得她曾经把御皓风打得差点做不成男人,那家伙可是恨不得杀了她泄恨呢! 她现在才真的明白过来,为何婆婆如此信任姓白的了!他对自己如此狠,把一切误会都扼杀掉,就这态度还怎么让人怀疑? 看来,她得重新审视姓白的了! 她还想再说什么,金洛樱突然眯起眸子对她摇了摇头。 夜千鸢瞥了一眼门外,立马反应过来,随即露出一副失望的神情,说道:“娘,我们已经去塔库问过了,没有你要找的那种药草。看守塔库的老魏说,那种药草不常用,而且极为罕见,叫我们去别的地方寻找。” “唉,看来白公子还要受一阵子苦了。”金洛樱幽幽叹道。 “娘,你别着急,这里是鳯天城,如果这里都找不到我们需要的东西,那别的地方更不可能有。你欠白公子的人情我们一定会想方设法帮你还的!”夜千鸢强忍着笑安慰她。 她也真是佩服白月光公子的勇气,居然跟鳯瑶这种女人有一腿! 借着鳯瑶对白月光公子的感情,看来她想做的事不会太难了…… 245、去涨见识 只不过她心里有些纠结,如果偷偷利用白月光公子去对付鳯瑶,会不会让婆婆夹在中间难做?可如果直接叫白月光公子帮忙,可人家凭什么帮忙?而她唯一可以与他谈判的条件就是支持他和婆婆在一起。 前者会显得卑鄙,后者又对不起婆婆,好像都不适合。 “算了,我自己再想办法,回头找些古籍,看看能否找到别的用药之法。”金洛樱说完后又对她们摆了摆手,“我想看会儿书,你们也忙了半天,快回房休息吧。” 夜千鸢还有话想跟她说,可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也只能听从她安排,带着邢飘飘告退:“娘,我们回房了,有事你就叫我们。你也多注意休息,别让自己累着了。” “我知道。”金洛樱微笑着将她们送出门。 夜千鸢知道鳯瑶现在不会对她做什么,最多会监视她。而且白月光公子也在鳯家堡,就冲那生死结,她也相信他不可能让她婆婆处于危险中。 那生死结虽然让人很不齿白月光公子的行径,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至少它能让她婆婆多重保护,相当于有了个高手做保镖。 她们离开后,金洛樱关上房门。 在床边刚坐下,一道修长的白色身影就出现在她身侧,妖美无双的脸上染着一层冷霜似的,比女人还迷人的桃花眼不满的瞪着她。 “当众宣说本公子隐疾,你说本公子该如何跟你算账?” 金洛樱斜了他一眼:“虽说药是我给的,可是你自己要求的,而你却将实情告诉二公主,如此出卖我还好意思找我兴师问罪?” “咳!”某公子不自然的轻咳,随即脸上的冷霜化去,转瞬间露出一丝黠笑,“我如此说还不是为了你,我知道我家洛樱聪明,定有办法化解。” “哼!”金洛樱毫不客气的送了他一记冷眼。 她知道他是故意告诉鳯瑶的,也只有这样,鳯瑶才有可能相信她和这厮不是那种关系。试问,哪个女人会用如此手段把自己的男人变成‘废物’? 也正是如此,鳯瑶才会信她所言,减少对她的敌意。 某公子坐到她身侧,抬手将她肩膀搂住,哄道:“我带你去拜名山寻宝如何?像以前一样说不定还能再让我们发现传承之地。” 金洛樱拉下他的手,板着脸道:“不去!当我什么都不懂一样,拜名山是出了名的宝山,里面遍地修为高深的人,有传承早就被人发现了,还用得着我们去找?” 见她气性未消,白月光公子突然将她拉进怀里,知道她会抗拒,先一步将她搂得紧紧的。 “这知道让你委屈了,下不为例。” “你……能不能不要如此无赖!”金洛樱在他怀里恼道。 看着她涨红的脸,白月光公子眼中溢出一丝笑意,非但没松手,反而越发收紧手臂:“我若不无赖,还能指望你主动?再说了,我现在又对你做不了什么,难道抱一下还不行?” 金洛樱咬着唇扭开头。 比起她排斥自己的亲近,这点不满白月光公子自然是不会看在眼中的,对着她红透的耳根,他含着笑低声问道:“去不去?” “不想去。” “为何?” “鸢儿怀着身子,我不想离她太远。” 白月光公子失望的抿紧樱红的薄唇。 金洛樱将他推开,在他不满之前突然又道:“我现在心很乱,听鸢儿说那个人极有可能是艮月国御家的人,而且极有极可能到了古域,我爹这次去艮月国,多半都是因为他。” “你……你还想着他?”白月光公子眯着眸子,眼缝中突然夹起了怒火。 “我是担心我爹!”金洛樱皱眉瞪道,“其实你早就知道我爹去艮月国是为了什么,对不对?你就巴不得他们两败俱伤,然后就没人干涉我们是,是不是?” “我……”这下换白月光公子不自然的扭开头了。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恨恨的磨着牙。姓夜的丫头要是他女儿,他非给她一顿好打不可! 真是什么都不敢说! “白塘,我不管你怎么想,我是一定不会让我爹出事的……” “你别胡思乱想!”白月光公子立马抓住她手腕,半是认真严肃半是耐心哄道,“你爹的本事你是知道的,就算我现在带你去艮月,万一他突然离开了,那我们岂不是白跑一趟?而且你也知道那丫头想查银月帮的事,现在他们刚到鳯天城,难道你想丢下他们不管?我留在这里还能帮你们应付鳯瑶,引开她的注意力,若是我离开,那鳯瑶一定会全身心的对付那丫头。” “你会帮鸢儿?”金洛樱不信的反问道。 “我若是置身事外,你是否更不愿接受我?”白月光公子也不满的反问道,见她有意躲开自己的目光,他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我若不帮,那丫头总把我当外人,就凭她那鬼机灵劲儿,说不定还会暗中利用我,横竖都躲不掉,我不如主动些。” 金洛樱偷瞥了他一眼,犹豫过后还是问了出来:“若鸢儿真利用了你,你会恨她吗?” “我敢吗?”白月光公子更没好气的瞪着她,“对你而言,他们任何人都比我重要。若他们有何事你不会原谅我,若我出何事你就觉得这是我应得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金洛樱皱眉回瞪着他,“你要出事,你觉得我能独活?” 他们之间已经定下生死结,不论谁死另一方都无法独活,白月光也知道她想表达的意思,但此刻他自然而然的忽略掉表面的含义,愉悦的扬起唇角,将她纤细的手握得更紧。 “洛樱……” “嗯。” “要不现在把解药给我,嗯?” 看着他含笑的桃花眼中释放出来的邪气,金洛樱立马把他推开,涨红着脸娇喝:“一边去!” 他们身后就是床,白月光公子顺势倒在床上,只不过他也没独躺的打算,长臂一伸就将她拽倒在他身上,然后猛得翻身将两人位置互换。 她在下,他在上! “白塘!”如此情形,金洛樱忍不住直呼其名。 偏偏某公子轻巧的压着她让她怎么都挣脱不掉,还甚是得意的在她头顶戏笑:“紧张什么,我现在可什么都做不了。” “你给我让开!” “那得看你本事了,顺便让我看看你修为可有长进,嗯?” “你……唔……” 。。。。。。 鳯岚驰离开鳯家堡直到第二天还没回来,夜千鸢派人去问了几次,都有些着急了。 “这家伙究竟去哪了?好歹也派人回来送个信啊!” “可能是有什么急事吧。”邢飘飘在桌边撑着脑袋说道。她知道千鸢是想三公子了,而她也想进葫芦找爹娘,顺便再去见见二公子。 “我就是担心是急事怕他出什么意外。”夜千鸢皱着眉一脸担忧。 “应该不会吧?他是少主,而且还带了鳯诚,谁那么大胆子敢惹他?”邢飘飘坐直身,不太相信这种可能。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她们正在房里说着话,突然听见门外来人。 “小主,木翼宗宗少木秋求见。” “嗯?”夜千鸢眼里露出一丝惊讶,来得竟比她预料的还早! 比较起来,这木翼宗还算有点态度,不像金翼宗那边,可是御孤壑派人去送拜帖,但金翼宗的人影子都没见到一个! “千鸢,大哥没在,你要去见这木宗少吗?”邢飘飘有些不放心。 “人家都来了,当然要见了。”夜千鸢把她从桌边拉起来,笑道,“万一人家送来了好东西,我们怎么能辜负人家的心意呢?” 要五大宗来拜见她,这也只是他们当着梅阳的面故意说的,实则他们没给任何一宗发消息,木翼宗能派宗少木秋前来,如果是来见鳯岚驰的,那还好说,但对方指名点姓求见她,不用问也知道是谁在给木翼宗通风报信。 换言之,更加确切的证明了梅阳的问题! 没多久,鳯家堡的弟子带着一名中年男子出现,其身后还跟着四名随从,两人一组抬着一担大箱子,一共抬了两大箱。 “木秋拜见小主!”中年男子行至大堂中央站定,拱手恭敬的拜道。 “宗少免礼。”夜千鸢抬了抬手,同时也暗暗的打量他,谈不上多出色的外表,甚至个子还有些矮,一件灰蓝色袍子也很简素,若不说他是木翼宗宗主的儿子,她还真看不出来。 “听闻小主回来,木翼宗未能及时迎接小主,还请小主勿要责怪。这是家父略备的一点心意,因为准备得有些仓促,望小主莫要嫌弃。”中年男子随即让手下把两大箱子打开。 夜千鸢不好意思的笑道:“木宗主太客气了,这如何使得啊!我不过就是回家而已,哪能让你们如此破费?” 什么叫面上笑嘻嘻心里mmp,她现在就是! 储物袋是干什么用的?可人家却是直接抬箱子来,想想他们抬着箱子张扬的来鳯家堡,她心里就忍不住发冷笑。 不就是想告诉别人她这个小主贪财嘛! 跟她玩这套,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其实不止她心里暗骂,就连一旁的弟子脸色都不好看。 邢飘飘也一样,甚至比夜千鸢先一步到箱子边,拿起一只匣子打开,看了一眼后就嫌弃道:“六品药草?难道这两箱子里装的都是这些低级玩意儿?” 夜千鸢走过去,从另一只箱子拿起一只匣子,打开看了看,没说话,只是把眉头皱起。 “小主不喜欢吗?”木秋问了一句后,似是才发现她看不上眼的神情,忙愧疚的解释道,“小主回来得突然,家父分身无术只能吩咐下面的人去为小主准备见面礼,谁知道那些人如此无用,竟挑些小主不喜欢的,回去我定告诉家父,让家父好好责罚他们!” “算了,既然都抬来了,也不能负了木宗主的一番心意。”夜千鸢将小匣子放回箱子里,然后朝一旁的两名弟子招了招手,示意他们把箱子搬下去。回头她看着木秋,突然笑了笑,“宗少,我呢年纪小,没见过什么世面,听说木锦商行有不少好东西,不知道方不方便我去涨涨见识?” 反正脸皮都豁出去了,她才不怕人家说她贪得无厌呢! 果然,木秋脸色微微一僵,是没想到她能提出这种要求! 旁边邢飘飘撇嘴道:“宗少,我们小主就是去涨涨见识而已,你不会以为我们小主要搬空你们木锦商行吧?” 木秋立马拱手回道:“小主莫要误会,只是商行有商行的规矩,若是小主想去商行玩玩,请让我回去准备一番,好恭候小主大驾。” “不必如此麻烦,我这人一点都不讲究,什么恭候不恭候的,不存在。择日不如撞日,正好我无聊呢,咱们现在就去!”夜千鸢说着话拉着邢飘飘就往外走。 “小主……”看着她们踏入门槛,木秋脸色都黑了。 可他再不满又如何,那也架不住某女的厚脸皮! 夜千鸢和邢飘飘那真是一路直走,好似迫不及待的要出去玩耍。当然,也不是她们俩去,夜千鸢一边走还一边吩咐堡里的弟子:“快去,多叫些人,我们去木锦商行玩!” 敢抬箱子来,看她怎么刮木锦商行一层皮! 只是她们快要到大门口的时候,从侧面匆匆过来一女子。 “小主、飘飘小姐,你们这是要去哪?” “梅阳啊,你怎么出来了?”邢飘飘友好的问道。 “少主不在,我没事可做所以就在周围转转,你们这是要去哪,可需要我陪你们一同去?”梅阳关心的问道。 “我们想去木锦商行玩,你要去吗?”邢飘飘问完后突然皱起眉,“可是你要是跟我们去了,万一少主回来发现你不在会不会不高兴?” “我……”梅阳被她反转的话问住。 “小主!”木秋从后面赶来,笑容可掬的说道,“小主,你看你怀着身子,如此出行实在不便。不如让我回去安排一番,明日我亲自前来接小主前去,如何?” “怎么?你是怕小主拿你们贵重的东西,所以想提前回去把贵重的东西先收起来吗?”邢飘飘转身问道。 246、打的什么算盘? 夜千鸢心里都快笑翻了,她这个表姐现在也是越来越会坑人了!回想当初她们刚认识时,给她药草她也不会争多,带他们打兽她也不嫌大家拖累,那是多么的单纯又直爽…… 木秋脸色微沉,对夜千鸢他还算恭敬,但对邢飘飘他却并不客气:“这位姑娘,还请你说话谨慎,我们木翼宗乃五大宗之一,奉圣主为尊,如今小主继承了圣主之天职,也成了五大宗之主,我们对小主恭从还来不及,你如此说,是觉得我们把小主视作外人了么?我们只想表达对小主的尊重,不想小主受到一丁点儿委屈!” 不得不说,他还是挺会说话的,这番义正言辞不但抨击了邢飘飘的质疑,还表明了木翼宗忠贞不二的立场。 夜千鸢正想开口,谁知道邢飘飘竟叉起小腰,不甘示弱的道:“宗少,话说再好听也没用,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对小主恭从,可却拿些不值钱的玩意儿给小主,你这是打发三岁小孩呢?不想让人说闲话,那就好好表现,我们小主都说了,想多认识些东西涨涨见识,难道这点心愿很过分吗?” 见她寸步不让,甚至有咄咄逼人的气势,木秋脸色明显难看起来:“不知这位姑娘是何身份,为何会对小主的事加以干涉?我木翼宗对小主是否用心,还轮不到姑娘来指责!” “我是小主拜把子的姐妹!”邢飘飘挺了挺身板,抬起下巴理直气壮的道,“我见不得我姐妹受委屈,怎么,嘴巴长在我身上,我还说不得了!” “你!”木秋瞪视她的目光变得锋利起来。 “宗少,你别生气,我这姐姐一向口直心快,看在她也是为我着想的份上,还请你多包涵。”夜千鸢忍着笑当起了和事佬。 ‘坏人’已经被邢飘飘抢先当了,她没得选,只能当‘好人’了,不然两个都当坏人,那就真成土匪了。 “小主,并非我针对这位姑娘,实则是她言语太过,木翼宗容不得任何人污蔑,还请小主勿要听信他人蛊惑之言。”木秋冷肃的拱手。 他的怒气表现得很明显,大有要夜千鸢为木翼宗主持公道的架势。 夜千鸢似玩乐般发出轻笑声:“宗少言过了,我姐姐只是与你开玩笑而已。难得宗少如此用心为我着想,那我就听从宗少的安排……” 她话还没说完,突然一抹妖冶的红影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不是木宗少吗,今日怎么有空来堡里?少主都不在堡中,宗少这是来见小主的?”鳯瑶一边笑问一边打量他们几人。 “二公主。”木秋拱手行礼。 “二公主。”一旁的梅阳也躬身行礼拜道。 “小主,你们在谈论什么,为何我见飘飘姑娘神色不悦,这是受了什么委屈吗?”鳯瑶最终把目光落在邢飘飘身上。 邢飘飘压根没想过要招呼她,更别说行礼什么的,见她把注意力放自己身上,还很不客气的扭开头。 一个想要杀她们母女的人,她就算讨好也没用,还不如该怎样就怎样。 对于她的目中无人,鳯瑶除了眼缝中夹着一丝冷意外,倒也没想前几次那般凌厉对她。 鉴于先前在金洛樱房中她们关系有所缓和,夜千鸢这会儿也不得不摆着笑脸,替邢飘飘回道:“二姨,我无聊,正巧木宗少来堡中看我,我就想出去玩玩,顺便让木宗少带个路去木锦商行转转。” 鳯瑶也对她笑了笑:“是吗?正好我有空,不如我陪你去吧。” 木秋一见她要掺和进来,当即脸色就拉长了几分。 正要说话,一旁的梅阳突然朝夜千鸢请示道:“小主,少主已经一天一夜没回来了,我也无事可做,你能否也把我带上?” 鳯瑶提议陪她去,夜千鸢倒没多想。但梅阳提议也要跟她们去,就容不得她不多想了! 先前她出来虽然话不多,但应该是想找机会阻止她们的。虽然还没有十成把握确定她就是木心,可他们有十成把握她是木翼宗的人,阻止她们去木锦商行自然是应该的。 可鳯瑶一出来,她就转变了‘风向’…… 她暗中观察木秋的神色,先前还找冠冕堂皇的理由阻止她们去木锦商行的他突然笑面示人,热情的说道:“既然小主不嫌商行准备不足招待不周,那我也就不怕小主责怪了。小主请吧,我这带小主去商行坐坐。” 他态度的转变快得让人惊讶,同时也让人心里打鼓。 不止夜千鸢,邢飘飘也察觉到了,一时间有种应接不来的感觉。毕竟刚才她吆喝着去木锦商行,而且最兴奋,还差点跟木秋这位宗少争执起来。眼下人家大方邀请她们去,她还真是哑口无言。 夜千鸢暗暗的与她交换过眼神后,没退却:“走吧,有二公主作陪,想必今日一定能玩得尽兴。” 。。。。。。 房间里—— 金洛樱抓住衣襟,喘着气瞪着面前的男人,被困在他怀里,她也没再挣扎了,只是气道:“还不放手,还想耍流氓到何时?” 白月光公子笑得像一只偷了腥的狐狸,特别是看着她通红的脸蛋和耳根,她那点气性完全没震慑力,反而让他乐不思蜀的逗她,又是贴面与她说话又是媚眼挑逗,两手也不安分。 “刚不打得挺起劲儿的吗?怎么,服输了?要是认输可是要受惩罚的,嗯?”一个尾音让他拖得老长,迷人的桃花眼既挑逗又挑衅。 “混蛋!”金洛樱知道自己上了他的当,这叫哪门子打架,分明就是他全程在耍流氓!打不过他,骂又不停,她一咬牙,张嘴就朝他肩膀咬了下去! “唔!”白月光公子皱眉哼了一声,含笑的桃花眼闪烁着,突然放松了身体任由她咬,“小心,别把牙磕坏了。” 金洛樱松开嘴,一记粉拳捶向他胸膛。 只是打了一拳后,她才发现气氛不对劲,索性什么也不做了,突然低下头安静了起来。 白月光公子也不笑了,但仍旧搂着她,陪她安静的同时也享受着她难得的顺从。 “洛樱,我一会儿要出去,你要一起去吗?” “去哪?”金洛樱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少主怕是遇到了麻烦,木翼宗宗少刚来过,那两个丫头吵着要去木锦商行,此刻怕是已经出了鳯家堡了。” “什么?她们要去木锦商行?”金洛樱一听,惊得脸色微微发白。 房里有他设的禁制,她听不到外面的动静,但他可以,她自然不会怀疑他说的。 见她焦急的要把自己推开,白月光公子搂着她哄道:“别急,这不是还有我吗?堡里的人去了不少,这会儿他们应该在路上,不会有事的。” 金洛樱还是强硬的把他推开,一边整理自己的衣裳一边下床,还不忘拿眼神威胁他:“都怨你,要不是你在这里胡闹,我肯定不会让她们离开鳯家堡。要是鸢儿出了何事,我一定找你算账!” 白月光公子立马黑了脸,可两个人关系好不容易得到改变,他也不想为了这点醋意跟她闹不快。 。。。。。。 路上,夜千鸢和邢飘飘暗中靠眼神交换了不少想法。 木锦商行肯定是去不得的,先不说木秋为何会从推阻到热情相邀,就鳯瑶和梅阳跟着她们同去,她们也得谨防有诈。 虽然跟着她们出来的鳯家堡弟子也有七八个,但谁也不敢保证这里面没有鳯瑶的人。 在路过一条街市的时候,夜千鸢突然兜着肚子停下,并皱着眉头对木秋和鳯瑶说道:“我想去那边找个地方休息片刻,最近肚子变大了,身子骨都差了许多,老是觉得腰酸背痛难受。” 木秋和鳯瑶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鳯瑶笑了笑:“没事,听说怀孕是很辛苦,我们就去那边找个酒楼坐坐吧。” 木秋一副尊重她的神情,毕恭毕敬的继续跟在她们身后。 到了街上,面对诸多商铺,鳯瑶领的头,径直朝街边的那家酒楼而去。 她虽然没说,可夜千鸢和邢飘飘也不是瞎子,那酒楼招牌上可是有木锦商行的标示! 眼见鳯瑶先一步跨进酒楼的大门,邢飘飘突然指着隔壁一家铺子兴奋的对夜千鸢说道:“千鸢,你看那里面有布匹卖,刚好我想给自己做身新衣裳,你陪我去看看行吗?” 夜千鸢嘴角勾起,自然是爽快无比的点头:“既然都出来了,那就顺道买些东西回去吧!” 于是乎,两人连招呼都没跟其他人打,像是被铺子里的东西吸引住了一般,转身就进了铺里面。 她们一开始是打算去木锦商行捞一笔,谁知道鳯瑶一出现后形势就不对劲儿,她们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这一趟是无论如何都去不得的。 不是因为害怕。 而是因为梅阳那句话,‘少主一天一夜没回来了’! 那句话要是从鳯家堡的弟子嘴里说出来,她们肯定不会多心,但从梅阳嘴里说出来,任谁心中都不安。 再加上鳯瑶‘好心’陪她们出来,夜千鸢几乎可以判定,鳯岚驰一定遇到什么事了! 她现在急需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通过鳯尊鞭把鳯岚驰找到。如果他离自己近,说不定还能像第一次一样把他召唤出来。 这间铺子招牌上没有五宗的标示,铺里就只有一名青衣女子,素面的妆容,披肩的长发,看上去很随意,不过见她们进来,青衣女子放下手中的事,很热情的上前招呼她们:“二位想买些什么?我看两位气质不俗,我家刚进了一批上好的绸缎,花色都是新出的,你们要看看吗?” “那就有劳掌柜了。”夜千鸢对她笑了笑。 很快,青衣女掌柜从里面抱出了两匹布,邢飘飘受夜千鸢暗示后由她去跟青衣女掌柜交谈,而夜千鸢则是假装对货架上的布匹感兴趣,在不受她们打扰的时候暗中凝神,快速搜索着识海里那九缕神识。 这不搜不要紧,搜查过后她脸色都变了。 鳯岚驰的位置居然离她很远! 那家伙没事跑那么远做什么?以她现在的修为,根本招不回他! 她心里又急又火,但同时也有一缕神识让她惊讶,这个同样与鳯尊鞭签下契约的人差不多与她的位置重叠…… 换言之,对方就在她身边! 这九个人,她已经知道吉婆婆和鳯岚驰两个,其他人虽然还没见过面,但她很清楚,他们绝对不会害她! 那九缕神识就是九个人的命,他们与鳯尊鞭签订生死契,就等同于把命交给了鳯尊鞭,若谁有叛心,她连打架都不用,通过鳯尊鞭就可以直接灭到他们。 所以在发现又有一个值得她信任的人在身边时,她心里稍稍平静了些。 察觉到有人进来,她抬起头朝大门看去,只见鳯瑶亲热的朝她问道:“鸢儿,有看中的吗?其实你不必如此操劳,需要什么只管叫人为你准备便是,这些东西我们不缺的。” 夜千鸢回了她一个甜美的笑容:“二姨,没事的,挑点东西而已,还累不着。” 梅阳跟着鳯瑶从外面进来,也走向夜千鸢,一脸关心的说道:“小主,要不你去酒楼里休息吧?你把你喜欢的花色告诉我,我帮你挑。” “不用,我看看再说。”夜千鸢同样回她一笑。 “鸢儿,宗少已经叫人备下了好酒好肉,难得他如此有心为你接风,你可不要负了他的好意。”鳯瑶温和的提醒她,突然一下子有了长辈的样子,眼里都带着一丝疼爱,“知道你喜欢稀罕物件,宗少为了不让你来回奔走,已经派人去各分行准备了,等会儿在酒楼里用过吃的,你可以慢慢挑选你喜欢的。” “真的吗?木宗少真是太贴心太用心了!”夜千鸢立马笑面如花,如同已经把稀世珍宝捧到了手里似的。 “是啊,木宗少真有心,你可不要让他等久了,免得别人说我们鳯家的人没礼数。”鳯瑶更加温柔的催促道。 看着她那温柔又亲切的神色,夜千鸢都差点吐了。 说得好像她这位二公主很懂礼貌似的! 就她还好意思说鳯家的人没礼数?呵呵! 看来,这是鸿门宴无疑了! 247、脱身 夜千鸢正努力的想着脱身的理由,即便不能脱身也要想办法延缓时间跟鳯瑶去隔壁酒楼,突然发现青衣女掌柜和邢飘飘在柜台那边说得很起劲儿。 那女掌柜仿佛没看到又来了客人,只不停的对邢飘飘说道:“这匹布可是我刚进的货,全鳯天城都只有这么一匹,你看着花色这手感,是不是特别柔软舒适?你们要是喜欢,我这边还可以为你们量身赶制,只要你们给个订金,三天后来取货,要是不满意我一块灵石都不收你们的。” “真的啊?”邢飘飘听得很心动,赶紧招呼夜千鸢,“千鸢,快来看看,掌柜说可以帮我们量身赶制呢!我瞧着你肚子大了衣裳都变小了,要不我们就在这里做身新衣裳吧,三天就能取货哦!” 夜千鸢正愁找不到拖延的借口,听她这一招呼立马撇下鳯瑶和梅阳走了过去。 青衣女掌柜笑眼看向她:“姑娘,你朋友说想给你做身新衣裳,你要是方便的话,我这就带你们去里屋量身。” 夜千鸢抚摸着肚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最近身子长了些,衣裳是有些紧了,难得遇上你这么热心又周到的掌柜,今后我肯定会带朋友来多照顾你生意。” 说着话,她一边用眼神暗示邢飘飘跟上,一边假装欢喜的随青衣女掌柜往里面走去。 走路的时候,她手心握着金洛樱给她的映灵境,想看看周围是否有修为高的人躲着。可是映灵境照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多余的人。 她暗暗的纳闷,那缕神识的位置跟她如此贴近,不可能出错的! 可她身边最近的人就这些,难道…… 她眸子蓦然一亮,定眼看向在她前面的青衣女掌柜。 怕自己弄错,她还快速进入眉心识海里,果然那缕神识跟她最近,几乎与她的位置重叠! 她们刚进一间屋子,梅阳就跟了进来。 见女掌柜开始给夜千鸢两身,她不解的朝邢飘飘问答:“飘飘小姐,为何要如此麻烦呢?” 邢飘飘好玩似的露齿一笑:“不麻烦!你是不知道千鸢的性子,她这人就喜欢别致的东西。再说了,她高兴就好,图个乐呵嘛。” “对了,那位御公子去哪了,怎么不见他陪小主出来呢?”梅阳又好奇的问道。 “他忙别的事去了。” “哦,我就说呢小主挺着个大肚子也不见他在身边陪着!” “怕什么,这鳯天城就是小主的家,难道在鳯天城还有人敢对小主做什么吗?”邢飘飘皱眉反问道。 “那肯定不可能的!”梅阳笑了笑,“飘飘小姐别误会,我只是问问而已。之前看御公子和小主形影不离,一时没见到御公子,所以觉得有些奇怪。” “不用担心,御公子他有绝技,随时都能出现的。”邢飘飘故作神秘的冲她眨了眨眼,见女掌柜已为夜千鸢量完身,她赶紧过去,从储物袋里数了些灵石交给女掌柜。 女掌柜笑着收下,对她们说道:“三日后可来取,如果你们不方便,我还可以给你们送去。” 梅阳也走了过去,问答:“掌柜的,别家都没你这里周到,你这样不怕赔本吗?” 女掌柜转头看向她,礼貌的微笑中又带着一丝孤傲:“这铺子本就是我开着玩的,赔不赔本都无所谓,我也不过是图个乐子,想借生意多交一些罢了。这两位姑娘合我眼缘,我喜欢她们,也乐意为她们带去一些方便,这没什么不妥的。” 梅阳抿了抿唇,转身压低了声音催促邢飘飘:“飘飘小姐,我们快些出去吧,二公主还在外面等着呢。” 邢飘飘斜了她一眼:“急什么?她是公主就了不起了,我们千鸢虽然是小辈,但也不至于看她脸色。” 梅阳低下头没说话了。 青衣女子还是像没听见旁人说话一般,继续热情的与夜千鸢说话:“铺子里还有不少好东西,你们要是不赶时间可以多看看,有喜欢的就告诉我,回头我亲自给你们送去。如果饿了,我也可以给你们做好吃的。” 夜千鸢瞥了一眼梅阳,笑着婉拒道:“多谢掌柜的美意,有人已经在隔壁酒楼为我们设下了酒宴,我们只能改日再来了。掌柜如此热情好客,到时我一定多带些朋友光顾你的生意。” 掌柜嘴角的笑不自然的僵住,但很快她又说道:“没事,你们玩得开心就好,我铺里的门随时为你们打开。” 夜千鸢随即招呼邢飘飘和梅阳:“走吧,别让他们久等了。” 只是在转身时,她朝掌柜眨了一只眼,看着掌柜嘴角微微抽了一下,她才扬着嘴角往外面而去。 刚出铺子,就见一对男女朝隔壁酒楼走去。那熟悉的身影让夜千鸢忍不住惊喜,忙朝其中的女子唤道:“娘,你怎么出来了?” 她正愁没办法通知他们,鳯岚驰极有可能遇到了麻烦,不然不会在几百里外的地方。先不管他那边是否有危险,突然跑那么远也是极其不正常的。眼下有白月光公子,她不愁赶不过去! “鸢儿,你们怎么在这里?不是说你们随木翼宗的宗少去木锦商行了吗?”金洛樱温柔的走向她。 “我们是打算去木锦商行,不过临时想歇个脚,顺便在这边转转。”夜千鸢挽住她的手。 虽然她们看起来像极了两姐妹,可在夜千鸢心里不管她容貌如何年轻,她始终是自己长辈。眼神朝鳯瑶那边瞥去,只见鳯瑶看到他们一同出来,脸色很不好看,就似逮到了出轨的丈夫般,看她婆婆的眼神又添了几分凌厉。 “娘,你怎么和白公子出来了?”她这话一半是自己想问的,一半算是替鳯瑶问的吧。 “我想起还需要几株药草,就想出来转转,看能否在商行里找到。”金洛樱哪会看不见鳯瑶难看的神色,只是故意没看到而已,淡然又不失温柔的跟夜千鸢说道,“恰好在出来的时候遇上白公子,他听说你们都出来了,也想出来走来,所以我们结了个伴。” 夜千鸢知道她这些话都是说给鳯瑶听的,就白公子缠她缠得那么紧的份上,怎么可能放心她一个人出来! “娘,你们来的正好,木宗少在那里设了酒宴等着我们,我和二姨正准备去呢,既然大家都凑到一块了,不如你和白公子跟我们一块去吧,我想多添两副碗碟木宗少应该不会介意的。”夜千鸢说完,还不忘转头询问鳯瑶,“二姨,你意下如何?” 鳯瑶能说什么? 她朝白月光公子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的先朝酒楼走去:“走吧。” 而她一走,夜千鸢发现自家婆婆的脸色也有些变了,虽然表情很细微,但暗瞪白月光的瞬间还是让她捕捉到了。 而白月光公子很不自然的扬了扬头,手里风雅的纸扇还用力扇了好几下,仿佛天气有多炎热似的。 她忍不住低头偷笑。 其实吧,她觉得要是有这么个继父也不错,比起御严坤那个公公来,至少她能在白月光公子身上看到情这个字,而不是高高在上一副唯我独尊的姿态。 她也是真不明白,像她婆婆这样的女人,御严坤究竟是哪根筋犯了抽,居然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知道念念不忘,可惜时过境迁注定物是人非。 。。。。。 进了酒楼,夜千鸢一眼就看出木秋脸色不好看,尽管在招呼白月光公子时面上带着笑,可那笑却并不自然。 很明显他没想到白月光公子会来。 可人都已经来了,连鳯瑶都没说什么,他也不可能把人赶出去。 他们一群人,除了梅阳外,其他人都分别了座席。 夜千鸢没占主位,首先入的客位,把主位有意让给鳯瑶。而鳯瑶也没客气,还对她投来满意的一瞥,然后端着高贵的姿态入了座。 “白公子,听闻这些年你深隐闭关,怎会突然来鳯天城?早知道你在此,我应该早去拜访你的。”木秋端起桌上的酒杯笑容满面的朝白月光公子敬道,“这杯薄酒就当我给白公子接风了,招待不周之处还请白公子海涵。” “能品到木翼宗有名的佳酿,白某今日实感荣幸。我来鳯天城也别无他事,不过是山中待久了出来解闷而已,今日有幸与小主同来,冒昧之处还请宗少见谅。”白月光笑得优雅,回得也谦虚从容。 “白公子,你远道而来,这杯应先敬你。”木秋说完豪爽的一饮而尽。 “宗少盛情,白某难却。”白月光也没推辞,陪他一饮而尽。 “这位是?”木秋放下酒杯后突然看向金洛樱,眼中更是带着明显的惊艳。 “宗少,她是金神医的女儿,同时也是我婆母。”夜千鸢大方的为她介绍。 “金神医的女儿?”木秋有些惊讶,“没想到时隔多年不见金神医,他都有后人了。” “洛樱见过宗少。”金洛樱从座起身,落落大方的朝他躬身行了一礼。 “快免礼,金神医与家父可算是老交情了,按辈分我应比你年长,你若不嫌弃可称我一声‘木大哥’。” “洛樱不过是一介普通人,怎敢与宗少攀亲?承蒙宗少看得起,洛樱在此谢过了。” “没想到金小姐不但人长得美,还如此蕙质兰心,当真是金神医的女儿,果然出尘脱俗。”木秋笑着赞道。 然而,他却没发现隔壁一双桃花眼含藏冷意。 夜千鸢可是察觉到了的,本来就对木秋没什么好感,见他看自家婆婆的眼神直勾勾的,顿时也有些不爽。 “宗少,我婆母内向腼腆,平日里鲜少与人往来,若有失礼的地方还请你见谅。”她赶紧出声打岔。不是怕某公子掀桌子,实在不喜欢木秋那种移不开的眼神。 “小主有个如此温柔迷人的婆母,可真是好福气。”木秋扭头朝她笑说道。 “宗少过谦了。”夜千鸢虚假的回他一笑。 她这声落下后,在场的气氛突然间略显安静,就像发生了很尴尬的事一样。 而夜千鸢假装什么都没感觉到,端起身前的酒杯作势要喝。古域的酒都含有不同程度的灵气,越好的酒对身体越有益,不存在孕妇不能饮酒之类的。 可她唇瓣刚触到酒杯边沿,突然捂住嘴朝一旁干呕起来。 “千鸢!”邢飘飘立马从座起身到她身边,一边拍着她后背一边对其他人说道,“诸位抱歉,小主自从有孕后害喜就很严重。” 在席上这么一害喜,即便夜千鸢什么也没吐出来,可这也很败人胃口。 她很有自知之明的起身,在邢飘飘搀扶下对大家说道:“扰到大家兴致了,我去外面透透气。” 她都这样了,自然不会有人阻拦她离开。 总不能让她真在酒席上吐一场吧? “鸢儿,我陪你们去吧。”金洛樱也随即起身走向她们。 木秋下意识的和鳯瑶对视了一眼,两人脸色都有些沉。 眼见她们就这样离开了,候在门边的梅阳也准备跟上去。 “那谁,你过来。”就在她抬脚之际,白月光公子突然朝她唤住,“给本公子斟酒。” “我……”梅阳忍不住皱眉。 但她也只迟疑了一瞬,很快恢复常色毕恭毕敬的朝他走过去。 木秋突然道:“瞧我真是安排不周,服侍白公子能敢劳烦鳯家堡的人?”语毕,他一脸愧疚的朝门外唤道,“来人!” 他原本有意把手下遣在门外,就是防备夜千鸢离开。 可哪知道白月光公子也来了,眼下夜千鸢出去,白月光公子却坐在这里,手下不可能阻拦夜千鸢,他也没理由喝住她们,即使想重新安排也没机会。 白月光公子不以为意的笑道:“无妨,斟酒而已。” 说完,他还故意将空杯子端起来,姿态闲雅的等着人斟酒。 梅阳也没磨蹭,赶紧上前端起他桌上的酒壶为他酒杯满上。 然后放下酒壶,请示道:“白公子,小主看着挺让让你担忧的,你慢饮,我去看看。” “你去有何用?”白月光公子嫌弃的斜了她一眼,“你既不是大夫,也没怀过孩子,别跟去添乱了。小主的婆母可是金神医的后人,有她在小主自然不会有事。” 248、拜名山 “可是……”梅阳还想再说什么。 “怎么,难道本公子不值得你伺候?”不等她说下去,白月光先沉了脸。 他可是古域拍得上号的人物,即便是艮月四大家族和鳯天五宗一堂当家的也得给他几分薄面,眼下被一个无名无分的人嫌弃,不论事出何由他这面子都是挂不住的。 “白公子,何必为了一个下人生气而扫了兴致?何况她也是才进鳯家堡不久,还不懂规矩,你就别与她计较了。”鳯瑶起身走到他身侧坐下,妖娆的身子轻倚着他,媚眼含笑脉脉,并取过梅阳手里的酒壶由她给白月光满上了一杯酒,“不如让我陪你痛饮几杯吧?” 见状,木秋也从座而起,但不是跟着鳯瑶朝白月光走去,而是起身说道:“白公子,今日是木某做东宴请小主,小主有何事木某理当关照,你与二公主在此先喝着,木某去看看。” “不必了。”白月光突然起身,对于身旁美艳妖娆的鳯瑶他也只是侧了一眼,先一步朝门外走去,“本公子才与二公主喝了一宿的酒,今日见人多本想图个热闹,没想到一个个的如此扫兴。” 鳯瑶美艳的脸盘如石化帮又僵又冷,美目怨恨的瞪着他颀长的背影。 而白月光这一起身又是走在前面,木秋也不可能无礼的越过他,所以只能随在他身后。 梅阳看了一眼鳯瑶,见她一身暗怒似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她也没招呼,默默的跟在木秋后面。 偏偏白月光走得很慢,手里还摇着纸扇,如同林中漫步般悠然惬意,一边慢悠悠迈着步子一边还欣赏着四周,普普通通的酒楼硬是叫他赏出了一副人间美景的味道。 “宗少,我现在才发现营生也是一种享受,每天有利可进,还不用餐风露宿,今日我才发现山中的岁月真是白过了,早知道开家酒楼能如此美好我就不该隐居深山,早该出来了。” “还别说,这木翼宗的酒楼就是比其他四宗的酒楼有品位,这梁木都是木翼宗独有的降灵木,让整个酒楼都有一种独特的清香,身在此处犹如踏入万林之中,直叫人心旷心怡流连忘返啊,难怪古域中就木翼宗的酒楼生意最好。” “白公子谬赞了。”木秋嘴角扯着虚笑。 “这可不是谬赞。”似是不满他的谦虚,白月光停下脚步,翩然转身与他说道,“据说这降灵木有聚集灵气的作用,虽然远不及聚灵珠,但是却是木林中罕见的树种。我还在想,将来自己筑一间院子,要是能向木翼宗问到一些降灵木,那住着一定舒坦至极,哈哈!” 说到最后他扬声大笑了起来,仿佛已经看到成堆的木材摆在了眼前似的。 木秋嘴角的笑也不由得放大,不过笑不达眼便是了。 在白月光边漫步边笑言下,总算到了大门口。 但他在跨出门槛后,突然又停了下来并用迷人的桃花眼左右淡扫,轻‘咦’一声:“她们几个去哪了?” 木秋随着他张望过后眼里快速的闪过一丝冷意。 不过面上他却与白月光一样充满疑惑:“是啊,她们去哪了?小主身子不适,应该不会走远才对,说不定她们就在酒楼里。”顿了一下,他抬手朝里引道,“白公子,不如你进去歇会儿,我派人找找看,待找到她们再请她们过去,我们难得有机会见面,今日木某说什么也要陪你喝个痛快。” 白月光扇着纸扇,垂眸作了片刻思索,随即对他勾唇一笑:“宗少的美意本公子心领了,不过本公子近来身子欠妥不宜在外久留,这顿酒还是改日再喝吧。” 语毕,他翩翩一转,瞬间在木秋眼前消失。 木秋脸色立马黑得跟涂了墨汁似的,双拳捏得关节直响。 回头看了一眼门槛内的梅阳,他没说话,只是对她使了个眼色。 梅阳也没说什么,很快离开了酒楼往鳯家堡的方向而去。 他们不确定白月光是否离开了,以他的修为,如果他在附近,他们若是有何动静自然逃不过他的耳目。 梅阳一走,木秋快速用神识向手下传达命令。 而夜千鸢那边,有白月光坐镇,原本被木秋安排在门外的手下皆没有动作。毕竟像白月光这种九阶中期的修为,他们有什么动静都逃不过他的耳目,在他眼皮下做事不但费力不讨好,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 而大门口的手下看到她们三个女人出来,其中展柜的立即迎上前准备询问她们要去哪,夜千鸢突然朝身后唤了声:“白公子、宗少,你们动作倒是快一点啊!” 掌柜的见她如此说话,真以为木秋他们随后就会出来,遂并没有任何阻拦,就看着她们走出大门。 夜千鸢她们一出门,直接拐到侧面,在金洛樱带领下快速离开。 她们也没往人多的地方去,而是进了一条偏僻的巷子。落地的时候,金洛樱突然凝神,夜千鸢和邢飘飘也没打扰她,片刻后听她说道:“他很快便来,我们就在这里等。” 夜千鸢这才知道原来她刚才在与白月光用神识沟通。 她知道修为越高,所用的秘术越厉害,以前宫无意用神识与他们交流时,他们还要用嘴说话,而金洛樱却不用张嘴就能与白月光沟通,可见他们的修为级别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娘,少主可能出事了,他现在大概在……”她拿出地图快速找到一个位置,“大概在这里……咦,这是拜名山?” 鳯家堡附近有座宝山她是知道的,而且还打算找机会去这个叫拜名山的宝山寻宝。 谁知道鳯岚驰居然自己去了! “拜名山?”金洛樱想起白月光要带她去拜名山,还被她拒绝了。想到这,她眉心微皱,猜到白月光肯定知道些什么。 有时候她不得不承认,那厮实在过于高深莫测,好像总有办法洞悉一切似的,也不知道他究竟用的什么法子。 就在她短暂的出神之时,突然察觉到了几道陌生且高强的气息,那威压感从四周而来,不但让她变了脸,夜千鸢和邢飘飘同样也绷紧了神经。 不过比起金洛樱的紧张,她们两个除了警惕心加重外,并无惧色。 “鸢儿、飘飘,你们当心,跟着我别动。”金洛樱提防四周的同时还不忘提醒她们。 她这般紧张也是出于本能的在意,生怕这两个小辈因为修为低而发生意外。但是她却忘了夜千鸢如今的身份,更没有见过夜千鸢对敌时狠厉勇猛的样子。 “娘,放心,我暂时不会杀他们!”夜千鸢笑着说完,从她身后一跃冲上了高空。 她是一点都不藏着掖着,甩着鳯尊鞭轻蔑的扫视着四周,虽然没见到人,但威压还在,而且能给她这种强烈感的威压证明这些人各个修为不凡。 “五宗一堂原本是我娘的手下,如今却有不少人想当叛徒,看来你们是想逼我好好整顿五大宗了?既然如此,那我就把话撂在这里,三日之后,本小主要全权接掌五宗一堂,谁敢不从,我势必将他戳骨扬灰!在场的各位都记清楚了,回去告诉你们宗主,别想耍什么花招,本小主有的是办法检验他们是否忠诚!” 她林立于空,手中的鞭子如同黑色的丝带被她轻扬摆甩,娇柔倾城的面容上毫不掩饰自己算计的笑,动人又邪恶。 更为邪恶的是她话音落下,猛然展开手臂,刹那间鳯尊鞭变得如同一条庞大的巨蟒,在空中飞旋的风声亦如咆哮嘶吼般,紫色光芒连烈日都掩盖了下去,呼哧的鞭声伴随着巨鞭旋转,壮丽得如同猛龙出世。 “鸢儿……”金洛樱先是让她吓到了,可看到这壮憾的一幕后又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她都差点忘了这儿媳的身份了! 就在这时,一缕熟悉的香气窜入她鼻翼,她还来不及看清楚来人,腰间突然一紧,她猛地落入对方怀中,抬眼看去便与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对上,也清楚的看到他嘴角狡黠的笑意。 白月光不仅一手把她搂住,另一手还抓住邢飘飘后衣领,在邢飘飘‘啊’的惊呼声中他们瞬间到了夜千鸢身侧,借着紫光的掩护,四人很快消失在半空中。 夜千鸢没想到白月光出现得如此及时,而且直接将她们带去了拜名山。 一落地,她就开始搜索鳯岚驰的位置。 “鸢儿,少主现在在何处?”金洛樱关心的问道。 “奇怪了,我召唤他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夜千鸢疑惑又不解的皱紧了眉头。 “难道他真出事了?”金洛樱不由得心惊。 “他留在鳯尊鞭里的神识没出问题,应该没出事,只是我能感觉到他的神识,但却发现他在一个地方毫无动静。”夜千鸢有些苦恼的说道。 她实在想不明白这是啥情况,另外九缕神识都会不间断的跳动,唯独属于鳯岚驰的那一缕神识就像被失了身定术一样,一点活力都没有。要说出事也不像,因为那缕神识并不虚弱,只是没了反应而已。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他在葫芦里?” “这……”经她一提醒,夜千鸢再凝神观察了片刻,还真是越看越像,随后她提议道,“方位应该没错,我们朝他所在的方向去看看。” “嗯。”金洛樱点了点头,不过她突然拉着夜千鸢的手问道,“鸢儿,方才你说那些话,难道不止木翼宗的人在附近?” 闻言,夜千鸢笑了笑:“娘,我刚开始也以为是木翼宗的人要突袭我们,后来我通过鳯尊鞭感觉到他们气息有所不同,明显不是同一宗的人。我想肯定是今天木秋闹出的动静所致,他叫人抬着两大箱子去鳯家堡找我,如此高调的举动想不让人注意都难,其他四宗一定是听到了风声所以才纷纷出动。” 金洛樱也没再问下去,只是认真叮嘱她:“五宗显然不齐心,你一定要多加分辨,事事多谨慎。” 夜千鸢笑着点头:“娘,你放心,我别的什么都不多,就心眼多。” 金洛樱顿时哭笑不得:“哪有这样说自己的?” “你们说完了吗?”某公子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夜千鸢扭头朝他看去,那比女人还美的瓜子脸绷得又冷又硬,活似被冷落的深宫怨妇。她赶紧放开金洛樱的手准备去找邢飘飘,结果一转身发现邢飘飘正跪在一块石碑前叩拜。 “飘飘,你干嘛呢?”她好奇的走过去。 邢飘飘虔诚的拜完后,起身招呼她:“千鸢,你也快拜拜!” 夜千鸢眨着眼,以为这是鳯家先祖的地儿,所以也没拒绝,在她搀扶下兜着肚子小心翼翼的朝石碑跪下。 等她磕完头后,只听邢飘飘的笑声传来:“这拜名山可真有意思,立个石碑在此,却只有一个‘名’字,咱们这一拜,不就正好把它名字补全了吗?” “……?!”夜千鸢惊异的抬起头,果然面前的石碑上就只有一个‘名’,顿时就让她一脸黑线如瀑布般往下掉。 这丫头,整人啊! 看她刚才那么虔诚,她还以为她知道鳯家先祖的墓地呢!结果却仅是因为这山的名字…… 可拜都拜了还能怎么着?她缓慢的起身,都不知道该对她摆什么表情了。 “两个傻子!”白月光从她们身侧走过,毫不客气的送了她们一句。 “……”难得夜千鸢回不了嘴,因为她也觉得自己好傻! 偏偏邢飘飘还不以为意的说道:“拜名山,这就一个‘名’字,不拜怎么能叫山呢?说不定啊我这一进山,山神把里面的宝物全赏赐给我!” 夜千鸢忍不住扶额,若是可以,她真不想承认这位是她表姐…… “呵呵!走吧。”金洛樱笑着招呼她们。 。。。。。。 随着夜千鸢指明的方向,天黑的时候到了一处湖泊边。 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夜千鸢有些迷糊了。 “怎么可能,难不成表哥他们在水里面?” 249、夺宝 他们面前的湖宽广得一眼望不见头,湖面氤氲的灵气让这湖宛如一口壮大的锅,深不深没人知道,但他们想湖上过去显然不可能。 “鸢儿,你确定没错吗?”金洛樱忍不住拧眉。 “娘,我看到表哥的位置一直在这里,而且现在几乎与我的位置重贴,应该不会出错的。”夜千鸢虽然也不确定,但还是选择相信鳯尊鞭。 “如此说来,那少主他们一定在水中!” “大哥他们怎么会在水中呢,难道水下有什么宝物,要不我下去看看?”邢飘飘说完就要朝湖边去。 “飘飘,你别乱来!”夜千鸢手快的将她抓住,有些没好气的道,“你看这湖像是普通的湖吗?周围别说人,连妖兽都没有一只!” 拜名山的故事在他们来鳯天城的时候宫无意就与他们说过,此山是鳯天国最险要的地方,也是修炼者最想来的地方,因为这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一件奇宝,其他天材地宝更是多不胜数。 用宫无意的话来说,拜名山哪里都是宝,但是却不是想要就能得到。为了奇宝,这里不知道有多少修为高深的人,更有甚者有人一辈子都没离开过拜名山,就为了夺宝。所以那些修为低的人来此,最多打打妖兽采点低品的药草,别想什么宝物了,一旦被人发现小命都保不住,命都没了宝物又有何用? “你们找个地方避避,我下去看看。”白月光突然开口。 “白塘……”金洛樱惊讶的看向他。 看着她眼里流露出来的担忧,白月光突然失笑:“不然你随我一同下去?” 他只身去水下,金洛樱自然放心不下。可是要她一起去,就等于把夜千鸢和邢飘飘弃于不顾,她想都没想的就摇头,刚准备拒绝,就听夜千鸢道,“娘,不然你陪白公子去吧,万一水下有危险,也能有个照应。” “可是你们……”金洛樱不放心的看着她们俩。 “娘,你忘了我有什么了吗?如果它都不能保护我,那我这个主人当来有何用?”夜千鸢说完,反过来叮嘱她,“你才更要多加小心,若水下有何不对劲儿,要及时通知我,让我去。” 想起生死结,她觉得婆婆还是跟着白月光更好,若有什么危险,白月光绝对会第一时间护她。如果跟她在一起,要是发生什么事,婆婆肯定最先护着她。如此一想后,她觉得让他们在一起才是最妥当的。 她都如此发话了,白月光自然不会拒绝,见金洛樱还想说什么,他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很快带着她朝湖中飞去。 夜千鸢双手兜着肚子,揪心的望了片刻,最后才无奈的对邢飘飘说道:“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避吧。” 虽然一路过来都没遇见什么人,但她可不敢掉以轻心,毕竟宫无意跟她们说起拜名山的时候是很认真严肃的,没必要吓唬她。 邢飘飘也收回目光,朝四周环视了一遍,拉着她的手小声道:“还别说,这里真有些怪,这湖中灵气如此充沛,要是换别的地方,不说修炼的人,最起码妖兽也是一群群的出没,可是我们来这里连个会动的影儿都没有。” 夜千鸢神色沉着没接话,查看四周发现右面有一处地势较高,还没有林木阻挡,遂拉着她赶紧前往。 虽然没法把周围看全,但也能看得到湖边的一些动静,而且恰好有块岩石能把两人身影遮住。 只是,当邢飘飘准备在地上给夜千鸢铺块柔软的垫子时,突然在草丛里摸到一条手臂,吓得她失声惊叫:“啊!” 夜千鸢想都没想的的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定眼一看,只见小腿高的草丛中躺着一个人,只是对方一动不动。 她赶紧拿出月明珠,小心翼翼的靠近,邢飘飘也定住神,借着光亮拔开草丛。 躺在草丛里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浑身又脏又湿,像是从水里出来又在泥地里打过滚一样,压在身下的一头乌发也凌乱无比,上面还站满了野草。 邢飘飘谨慎的探了探对方的呼吸,惊讶道:“千鸢,她还有口气!” 夜千鸢也没想到会遇上这种事,她也蹲下身体替女孩简单的检查了一番,发现她身上并没有外伤,于是从储物袋中拿了几枚璇灵丹喂进她嘴里。 很快,女孩的气色有所好转,呼吸也加重了一些。 她又拿出几颗璇灵丹继续喂她服下。 璇灵丹主治元灵受损,她身上丹药不缺,她家壑给她的丹药当饭吃都能管饱,送几颗给人也无所谓。 救这女孩,是因为这女孩身上湿透了,这附近只有一个湖,她很想知道这女孩究竟经历了什么事。 周围一直没什么动静,夜千鸢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生堆火,让女孩身体暖和起来。 在照顾女孩的时候,夜千鸢也不忘观察湖里的动静,但湖面平静,只见波光粼粼,完全没任何异样。 “千鸢,她醒了!” 邢飘飘惊喜的声音让她把目光从湖那边收回,转头一看,女孩在邢飘飘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火光照耀下,女孩双眼逐渐清明,只是在看到她们以后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像在搜索什么东西似的,然后又捂住胸口戒备的盯着她们。 “你们、你们是谁?” “姑娘,你别怕,刚看你倒在这里,是我们好心救了你的。”邢飘飘赶紧向她解释起来。 女孩认真打量着她们,夜千鸢没说话,任由她打量,神色平静的朝火堆里添了些柴。 许是火堆带给她不少暖意,女孩眼中的戒备这才少了许多,但还是双手环抱着胸口,乍一看像冷极的模样。可夜千鸢一直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几乎能肯定,她不是冷,而是害怕有人抢她东西! 都是女孩子,她实在没必要捂胸口,这种下意识的动作明显是在提醒别人她怀里有东西,而且很重要,只不过这女孩自己察觉不到而已。 “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而且发现你浑身湿透了,你是落湖里了吗?”邢飘飘好奇的问道。 “嗯……不小心落湖里了……”女孩低下头小声的回道。 邢飘飘从储物袋中取了一套衣物递给她,“这是我的,虽然旧了些,不过你要是不嫌弃就拿去换吧,你这一身太脏了。” “谢谢。”女孩也没客气,双手接过衣物很快就钻进了附近的灌丛中。 夜千鸢和邢飘飘也不担心她会跑,毕竟萍水相逢,她跑不跑对她们来说都没影响。 但夜千鸢还是有意的盯着灌丛那边,她对这女孩不感兴趣,但对她怀里的东西还是有几分好奇的。 就在女孩刚钻进灌丛不久,突然听见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那边有火光,去看看!” 邢飘飘赶紧到夜千鸢身侧,与她一起往火堆里添柴。 很快,有四个人手持刀剑的人出现。 看到是两个女子在此生火,其中一膘壮的男子盯着她们脸蛋,嘴角不由得咧开:“原来是两个小美人……” 跟他同伙的一名瘦高男子在打量完她们以后,冷声问道:“你们看到一个女孩没有?长头发,看起来跟你们年纪差不多。” “没有看到。”邢飘飘对他摇了摇头,至于膘壮男子邪乎的眼神,她直接漠视。 “大哥,我说她肯定跑了!”四人之中个子最矮的男子开口说道。 “可她修为不高,再跑也跑不过我们的,我们追了那么远都没见到她人影,说不定她根本就没跑。”其中的胖墩男子反驳道。 “大哥,我看不如就在这里守她一夜,她要是没跑,肯定会出现的。”膘壮男子笑嘿嘿的提议,并用邪恶的眼神示意他们,“这里有火,我们追了半天也饿了,在这里烤点肉吃,顺便还有两个美人作陪。” 被叫大哥的是那个瘦高男子,对于他们三人的话他没回应,环顾了四周后,他突然眯起本就不大的眼睛望着某处:“那边还有人!” 闻言,邢飘飘不得不开口,不满的冲他们说道:“你们要找人,麻烦去别处,我兄弟在那边方便呢,你是想去闻屎味儿吗?” “噗!”夜千鸢忍不住喷笑。她是很想正经的,毕竟有人不长眼对她们了动了邪念,可是她哪知道这丫头突然迸出这么一句话。 “兄弟?可我感觉怎么像个女的?”瘦高男子目光不善的看向她,随即朝身侧的膘壮男子抬了抬手,“你去看看!” “是。”膘壮男子也不迟疑,立马就要往不远处的灌丛去。 “慢着!”夜千鸢从火堆边起身,倾斜着眼角看着他们,“说说你们找她做何?” 她这一句‘她’很明显的暴露她见过他们要找的人。 瘦高男子脸色一沉,目光陡然凌厉的起来:“你们跟她是一伙的?” 夜千鸢嘴角勾起一丝笑,但眼神却轻蔑到了极点:“你问我吗?不好意思,你还没资格问我!” 旁边膘壮男子见她如此狂傲,盯着她微凸的肚子看了看,笑得满脸横肉和淫邪:“原来是个大肚婆,我们哥几个还从来没玩过……啊!” 他淫笑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夜千鸢甩出一条黑色‘长绳’,瞬间将他脖子缠了好几圈! 膘壮男子惨叫,并用力抓住越勒越紧的‘长绳’,同伙三人见状,纷纷变了脸。 “敢伤我们兄弟,找死!”胖墩男愤怒的低吼,立马朝夜千鸢出招。 可就在这时,只听脖子扭断的声音响起,一股血水喷溅,不但震惊到了他们三人,也打断了胖墩男的出招。 眼前的一幕可谓是血腥到了极点,他们身强膘壮的兄弟竟被一条鞭子硬生生勒得身首分离! 回过神后,三人目露惊恐,再不敢小看面前看起来柔弱可欺的女子! “你、你是谁?”瘦高男指着夜千鸢,刚刚还充满威胁的嗓子此刻莫名打颤。 “我是你们姑奶奶!”夜千鸢冷冷一笑,并抬手摊掌,下一瞬‘长绳’飞回她掌心里。 她握着鞭子,连狠话都懒得说,直接朝胖墩男猛劈过去。 胖墩男本能的出手回击,可这一出手不要紧,从他剑上发出去的灵气原本气势汹汹,但与那‘长绳’碰在一起后,非但没把‘长绳’震退,灵力刹那间还消失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长绳’朝自己劈来,都忘了反应,紧接着发出一声惨叫飞了出去。 “这……”瘦高男子死死瞪着她手中伤人的‘长绳’,身体哆嗦的往后退,“鳯……鳯尊鞭……圣……圣主……” “啊!”四人之中个子最矮的男子回过神,惊恐无比的拔腿就跑,连兄弟都不要了。 瘦高男子见状,也想逃。 不过夜千鸢却是比他提前一步出手,再次放出鳯尊鞭把他身体缠住。 群挑她一个她都不怕,更别说对付一个了,被鳯尊鞭这么缠住,修为再高深的人都没撤,稍微用点灵力都只会便宜了鳯尊鞭。 她含着冷笑朝他走过去,无视他充满恐怖的神情,问道:“说说看,你们在找什么?如果答案让我满意,我就放了你。”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圣主在此,圣主别杀我,我说我说……”瘦高男子噗通朝她跪下,一边哆嗦一边快速回道,“昨天晚上有人看到湖中有宝物出世,我们兄弟几个本想凑个热闹,不想看到一群人为争夺宝物打了起来。混乱中我们看到有个女的把宝物捡到了,于是我们就跟踪她,想把宝物抢过来,可没想到那女的很狡猾,受了重伤也让她逃了。” “一群人争夺宝物?都有些谁,你认识吗?”夜千鸢脸色沉着,连忙逼问道。 “小的不认识他们,但看得出来有好几方人!” “有没有一个年轻男子,长得很出色那种?” “圣主,他们修为都很高,差不多都九阶以上,小的和兄弟们不敢靠他们太近,所以没看清楚。”瘦高男子哭丧着脸回道。 “那你们怎么看清楚是一女的把宝物抢走的?”夜千鸢眉目中多了一丝怒火,假装质疑他说谎。 “那女的从水里出来,我们兄弟几个见她神色慌张,像是做贼一样,而且我们还听见打斗的人中在喊‘宝物不见了’,所以我们才怀疑是那女的抢了宝物。” 250、迷路 “是什么宝物?” “听说是一个玉麟琵琶。” “鱼鳞琵琶?”夜千鸢摸了摸下巴,眼眸子不停闪烁,鱼鳞也能做琵琶?但听说众多高手都在抢这么一件宝物,她也不敢轻视,甚至有点好奇这鱼鳞琵琶的用处了。 见瘦高男子还在不停哆嗦,再看了一眼不远处身首分离的膘壮男子,她目光不禁生寒,对瘦高男子威胁道:“你该明白我为何会杀你兄弟,敢亵渎我,他死有余辜!看在你回答了我问题的份上,我今日饶你一命。离开以后别对人说见过我,知道吗,不然有你好看!” “是……是……多谢圣主不杀之恩……多谢圣主不杀之恩……”在她收回鞭子后,瘦高男子连滚带爬的跑了,甚至慌不择路被地上的石块绊倒了好几次。 那个被她鞭子劈飞的胖墩没有再回来,而是和矮个男先跑没影了。 夜千鸢随即跟邢飘飘朝灌丛那边走去,女孩已经换好了邢飘飘给她的衣裳,见她们过来,她颤颤惊惊的从灌丛中起身,紧张的目光里也带着莫名的激动:“你、你是圣主……可我听说圣主已经……” 夜千鸢并没有解释自己的身份,而是直接问道:“都有谁在抢鱼鳞琵琶?其中可有一极其出色的年轻男子?” 女孩眨了眨眼,反问道:“你是问少主吗?我好像听到有人喊了声‘少主’。” 闻言,夜千鸢立马追问:“你见过他?那你可知道他现在在哪?” 女孩摇了摇头:“我只听到有人喊‘少主’。” 邢飘飘皱着眉问道:“你能给我们说说究竟怎么回事吗?看在我们救你的份上,我希望你能说实话。你放心,我们不会要你的东西,我们来这里只是找人的。” 鳯尊鞭的出现足以证明夜千鸢的身份,女孩紧张归紧张,但并没有像那四个男子一样对夜千鸢感到恐惧,更何况夜千鸢还帮她杀了一个人,如果连夜千鸢她都信不过,那这古域还有谁值得她尊重和信任? 随后她从怀里拿出一件小东西。 夜千鸢和邢飘飘定眼一看,是一把很小的琵琶,就跟把件一样精致可爱,但不是鱼鳞做的,而是通体碧玉色。 “这东西长水里?”夜千鸢有点不信,她以为是鱼鳞类的玩意儿,可眼前的小可爱就是一玉器,说是从土里刨出来的她还会信,可要说从水里长出来,这神奇得也太不像话了。” “圣主,它不是长水里的,是有人抛到水里的。”女孩突然指着湖左边那面山,认真与她们说了起来,“我在那边的水下找水鳖子,突然听到上面有打斗,我偷偷看了一眼,有几十人围着几个人打,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直到听见有人惊呼‘玉麟琵琶’我才知道他们是在抢宝物。我本想赶紧离开的,但突然从上面掉下一个东西,我接中一看就是这个。我也不敢把东西还给他们,只能带着它偷偷逃跑,谁知道上岸后没多久就有四人追杀我,还要我把玉麟琵琶交给他们。我瞧着他们是另一伙的就没给,在与他们打斗中我灵力耗尽,最后使了个障眼法才摆脱了他们。” 夜千鸢和邢飘飘一边听着一边交换眼神。 早就听闻拜名山会有争夺宝物的事出现,可她们惊讶的是鳯岚驰居然也会参与其中。这宝物究竟有何奇特的,能让他这个少主专程来此抢夺? “姑娘,我们能看一眼这琵琶吗?”邢飘飘问道。 “嗯,你们若想要就拿去吧。”女孩双手呈上,甚至并没有多加犹豫。 其实她犹豫也不起作用,都知道夜千鸢的身份了,若是夜千鸢强要,她也没撤。 此时此刻,换任何人来恐怕都不敢在夜千鸢面前藏私。 邢飘飘上前接过玉麟琵琶,正要碰到夜千鸢面前与她一起欣赏宝物时,突然那小巧精致的琵琶突然炸放出一团紫芒,刺得她立马把双眼闭上! 下一瞬,她都没机会看到,只感觉眉心一阵刺痛,然后脑袋晕乎乎的晃动起来,吓得她捂住脑袋直唤:“千鸢……” “飘飘!”别说她吓到了,夜千鸢也被那紫忙刺了一下双眼,但她却清晰无比的看到那琵琶飞进邢飘飘眉心。上前抱住被吓到的邢飘飘,她又忍不住惊喜,“飘飘,这琵琶是你的了!” “……”邢飘飘缓缓的睁开眼,脑袋已经不晕了,但她双手还是捂着头,懵懵的眨着眼。 就连她身前的女孩都看得目瞪口呆,指着邢飘飘的眉心惊道:“玉麟琵琶认你为主了!” 邢飘飘睁大眼,完全不敢相信,指腹按着眉心,朝夜千鸢‘啊啊’叫了起来:“千鸢,这怎么行啊?我要想刀剑,拿个琵琶有何用啊?” “……”夜千鸢一头黑线狂掉。 她这才想起来,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就是扛着一把巨刀在打妖兽,那武器比她个子还大,与她靓丽的形象和纤瘦的身形完全不搭,但却酷劲儿十足。后来御皓风得到皇魔刀后,她为了看他的刀就开始不停的缠着御皓风。 眼下听她嫌弃的声音,她是真有些哭笑不得,双手捧着她脸蛋捏了捏:“你就知足吧!人家拼了命抢的东西被你占有了,你还有什么好叫唤的?” “可是我想要刀剑……刀剑好英勇……”邢飘飘哭丧着脸哀怨。 “你还嚎?”夜千鸢假装板起脸嗔道,“这原本是人家得到的宝物,被你占去了人家都没说什么,你得了便宜还好意思叫?” “呃……”邢飘飘这才看着面前傻掉眼的女孩,顿时露出尴尬的笑容,“姑娘,对不住,我只是好奇那琵琶长什么样子,没想要你的东西。你看现在这样,我也没办法,要不你开个价吧,我拿灵石补偿你。” 说着话她从怀里拿出储物袋,可在打开储物袋时她是一脸的心疼。 夜千鸢都看笑了,别人求而不得的宝物,她却如同咽下了一只大苍蝇似的,要是让那些为了宝物而拼命厮杀的人知道,怕是会当场吐血。 “姐姐,我不要灵石,既然玉麟琵琶认你为主,那就该是你的。”女孩摆手拒绝道。 “可那也是你拿命换来的,我怎么能白要你的东西呢?”邢飘飘虽然对灵器不满意,可道理还是懂的,随即将储物袋塞到女孩手中,“我全部的灵石都在这里,你要是觉得不够,我也只能先欠着,等筹到灵石再给你。” 灵器这东西那是无价之宝,市面上有钱都买不到的。虽然她拿全部灵石买一件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心里憋屈得很,但她也知道自己占了别人的便宜。 女孩打开储物袋看了一眼,立马惊讶得要把储物袋还给她:“姐姐,就算你要给也给多了!” 夜千鸢笑着将她挡下:“拿着吧,这是你该得的。感谢你帮我姐妹与灵器结缘,说明我们也是有缘分的,不知道姑娘贵姓,如何称呼?” 女孩一脸的不好意思,小声回道:“我叫祝心,是水翼宗的弟子。” “水翼宗?” “嗯。” “祝心,那你水下功夫岂不是很好?你能不能帮我们一个忙?”邢飘飘一听她来历,立马激动起来。 “你们有何吩咐尽管说,我一定会为你们办的。”女孩看夜千鸢时的神色始终带着一份小心翼翼和恭敬。 “你能不能带我们去湖里……” “飘飘。”邢飘飘还没说完,夜千鸢拉了拉她,然后指着女孩指过的那面山说道,“我们先去那边看看。” 邢飘飘望了望远处,想了想,赶紧附和:“对,先去那座山,要是找不到他们再去湖中也不迟。” 女孩也很干脆的说道:“我陪你们一同去吧。” 夜千鸢看着她,勾唇一笑:“那麻烦你帮我们带路了。” 其实她明白这女孩的心思,有人怀疑她身上有宝物,说不定回头还会追抢,她跟着她们怎么也比独自一人强。 不过她也乐意她跟着,这女孩能在这里逃过别人的追杀,那她对这里的地形应该很熟悉才对,只要她不起坏心,有个人给她们做向导,她当然开心了。 女孩在前面带路,时不时会回头叮嘱她们慢些,就冲这一点都很讨夜千鸢和邢飘飘喜欢。夜千鸢在后面也不忘观察她,长相甜美,看起来文文静静的,但胆子却不见小。 到了女孩所说的那座山,夜千鸢和邢飘飘都惊呆了。偌大的山上乱石成堆,飞沙淹没了草地,不止有妖兽的尸体,还有人的尸体,据她们目测起码死了十来人,到处都是血迹,空中弥漫着的血腥气息让人作呕,她们完全可以想象这里发生过的事是有多凶险和混乱。 她和邢飘飘忍着作呕的冲动把周围搜了一遍,幸好没有看到她们所熟悉的身影。 虽然送了一口气,可接下来她们又惆怅了。 “大哥究竟在哪呢?”邢飘飘趴在山崖边看了看下面,下面就是湖,这里离湖面上百丈高,黑夜中的湖水散发着阴冷的气息,看着就让人打颤,“不会真落下去了吧?也不知道大哥水性好不好,万一被淹死在水里……” 夜千鸢凝神寻找鳯岚驰的位置,但还是那样,鳯岚驰的位置就没变过,听到邢飘飘的话,她安慰道:“放心,表哥应该没出事,我们再想想办法,看能否找到一些跟他们有关的蛛丝马迹。” 祝心突然提议:“你们先找个地方避避吧,我去湖里看看,很快就回来。” 夜千鸢想了想,感激道:“那就麻烦你了。” 祝心也不耽搁,一头就朝山崖下跃去。 她们趴在山崖边看着,没有落水的声音,但能看到在一抹红光消失在水面上。 “飘飘,我们再去附近看看。”夜千鸢随即拉起邢飘飘,一边走一边压低声音与她说道,“我总觉得抢宝这事很奇怪,表哥是怎么未卜先知这里要出宝物的?以他的速度,从鳯家堡来这里起码也要大半天,他要是真有未卜先知的能耐,怎不把白月光公子叫上,有白月光公子在,岂不是更快捷?” “嗯,你说得有道理。”邢飘飘也点头附和。 她们很快绕到了山后面。 这座山也有些特别,山前靠着水,但除了草丛乱石,树都不长一棵,而山后却树木成林,像原始森林似的又幽深又阴冷。 为了不迷路,她们走一段路就拿手绢缠在树枝上做一个标记。然而不知道走了多久,两人都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千鸢,你有没有发现这里不正常?按理说这种地方妖兽最喜欢了,可是我们走了这么久,竟然没见到一只妖兽。” “嗯。”夜千鸢沉着脸,其实早就发现了,但她只是没说而已。 “千鸢你看!”邢飘飘突然举着月明珠对某处惊呼。 夜千鸢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抬起头,这一看不要紧,惊得她脸色都白了! 那树枝上拴着的正是她们的手绢! 她们明明是顺直走的,以她们行走的方向,只会走到山前那边去,这条白色手绢她记得很清楚,是她们系上的第一条。因为她彩色的手绢很多,唯独只有一条白色的! “千鸢,你说我们是不是迷路了?”邢飘飘抓紧了她的衣袖。 四周幽深阴冷的气息仿佛比来之前更强烈了…… 夜千鸢手里抓着鞭子,目光坚定的看着前面:“不怕,我们走另一边试试。” 走过的那条路已经让她们做了标记,为了试着走出密林,她们就特意避开做过标记的地方。 然而,不知道又走了多久,她们又看到了那条系在树枝上的白色手绢! “这……这究竟怎么回事……”邢飘飘恐慌了,扭着头四下查看,生怕有什么东西突然蹦出来似的。 “再走一遍!”夜千鸢可不信邪,第一次是直走,第二次是往左的方向,这一次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右边。 不可思议的是,这一次她们还是回到了白手绢下边。 这一下,她们无语了,脸上除了走出来的热汗,后背还止不住的冒冷汗。 夜千鸢也只听说过‘鬼打墙’,还从来没想过会遇上这种事。 这哪里是迷路,分明就是遇到了魔障! 251、找死! “千鸢,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好像走不出去了。”邢飘飘紧贴在她身侧,倒不是怕,而是大半个身子挡着夜千鸢的肚子。 “别怕,我先探探。”夜千鸢一边安抚她一边放出鳯尊鞭。 长长的鞭子如同巨蟒般穿梭在密林中,呼哧声卷的树叶满天飞。 夜千鸢眉头皱得紧紧的,通过鳯尊鞭它能感知到没有人为的灵力,也就是说这迷障不是人制造出来的。人为的秘术都需要灵力的支持,鳯尊鞭能吞食一切灵力,要是人为的那鳯尊鞭肯定能破。 可这要是自然而成的迷障,那就为难她了…… 她也没办法! 最终她收回鳯尊鞭,然后叹了一口气:“飘飘,我看我们还是休息一会儿吧,有点累了。” 邢飘飘也紧张她的肚子,听她说累,赶紧扶她到一棵大树下坐下。 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这一休息,不止是累,更感觉饿。 邢飘飘赶紧从储物袋中取出储存的食物和水。 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聊。 “千鸢,我们等下怎么办?要继续探路吗?” “不用,我们就在这里等。” “等?等人来救我们?可是都没人知道我们在这里。”邢飘飘有些沮丧,嘴里嚼食物都有气无力的。 “有人会来的,不过可能要给她一点时间。”夜千鸢突然神秘的笑了笑。 “谁会来?空间葫芦在大哥那里,而你又联系不上大哥。就算白月光公子和金姨要找我们,他们也不知道我们在这里。” “我跟你说……”见她越来越丧气,夜千鸢也只能把秘密说给她听。 听完后,邢飘飘两眼大放光亮激动不已:“真的?那你赶紧试试,看能否叫她前来?” 夜千鸢也没迟疑,咽下食物后开始打坐凝神。 她们现在的情况确实不能指望其他人,但还有一个人可以指望,就是那位卖布的青衣老板娘! 虽然在她铺子里她们并没有说破彼此的身份,但夜千鸢能确定她与鳯尊鞭有关系,更何况那老板娘当时的态度,帮她制衣、送货上门、留她们用餐,这明里暗里的表露亲近,她能忽视那也就太傻了! 就在她欲通过鳯尊鞭向那一缕神识下达指令时,突然发现那缕神识居然在向她的位置靠近…… 这一发现让她猛然大喜,遂快速的传达了自己求救的指令! “飘飘,她来找我们了!”回到现实中,她赶紧向邢飘飘传达这个好消息。 “真的吗?那我们有救了?”邢飘飘也高兴不已,这一高兴,吃东西都有劲儿了,还赶紧催促她,“那咱们快吃,吃饱了才有力气等她来救我们出去,不然等她来这里我们饿死了可就不划算了!” “噗!”夜千鸢忍不住喷笑。想到那只琵琶,她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问,“飘飘,你怎么不试试你的法宝?这兵器跟其他兵器不同,要怎么用啊?” “算了,还是回去再说吧,我现在没心情看什么法宝。”说到自己得到的兵器,邢飘飘又开始焉气,“我一直都喜欢用刀剑,做梦都想有一把绝世罕见的灵器刀剑,上次二公子得到皇魔刀,我到现在都羡慕着呢。可是这些灵器认了主就很不容易换主,除非主人死。” “你呀,就认命吧,能认主的灵器都不是凡品,我觉得你拿一把琵琶也挺好的呀,多有女人味不是?”夜千鸢笑着嗔道。 “女人味有何用?遇上打妖兽和跟人决斗时,那可不管女人男人的,能者为尊,这是整个古域的生存之道。”邢飘飘很认真的与她说道,言语中甚至带着一丝伤感和无奈,“其实我还挺喜欢你说的那个世界,每个人都是那么平凡无奇,不用想着打斗,也不用担心哪一天就遇上劲敌,甚至人家不需要任何理由只是因为修为比你高就能杀了你。虽然我从小在白树岛长大,那里不常见血腥,但是我从小就知道只有能者才能面受欺负或者少受欺负,不然都会活得很卑微、很委屈。” “傻瓜,每个世界都有每个世界的活法,你怎么知道另一个世界不会有卑微、不会有委屈?”夜千鸢伸手替她理了理肩上的一缕发丝,笑着说道,“你听我讲了自己那么多的事,你也应该知道我在那个世界也过得很憋屈的。古域或许残酷,但比我呆过的地方都自在。我可没骗你,在鳯天国我感受最深的就是如此,不用受世俗约束,想干嘛就干嘛,这地儿不行大不了换个地儿浪。在蜀河国,你是不知道,女人出个门都不容易,打架杀人这些更别说了,能被口水淹死!” 邢飘飘听得直缩脖子:“那我还是不要去那什么蜀河国了!门都不让出,那比要我命还厉害!” “哈哈!”夜千鸢就知道她会这么说,忍不住大笑。 眼下的困境让她们没有再费力气去探路,邢飘飘虽然对得到的灵器有些失望,但填饱肚子后实在太过无聊,她也开始打坐试着与灵器‘沟通’。在御皓风得到皇魔刀的时候她就从御皓风那里学来了方法,知道该如何掌控灵器。 夜千鸢没打扰她,安静的靠着树干想事情。 到底鳯岚驰怎么了? 如果鳯岚驰在葫芦空间里,那总得有个人揣着葫芦才行,而揣着葫芦的人只要离开,那鳯岚驰的位置就应该会改变,可鳯岚驰的位置一直没动,说明葫芦也没移动…… 那现在葫芦在什么地方? 还有她家壑,他能自由出入葫芦的,若鳯岚驰有什么,她家壑也能揣着葫芦跑啊! 她越想心里越不安,恰好肚子里的孩子突然动了一下,她回过神轻柔的摸着肚子,烦乱的心绪随着孩子的胎动逐渐冷静。 见邢飘飘正陷入冥想状态中,她起身观察着四周,幽深的密林犹如不见底的黑洞,处处都充满诡异的安静。 突然她身子一震,迅速朝某一处看去,并且抓紧了鳯尊鞭。 “谁?!” 被她瞪着的那一处发出‘沙沙’的声响,不多时探出一颗脑袋,跟她的防备比起来,对方也显得很紧张和害怕。 借着月明珠的光亮,夜千鸢眯着眼看清楚了这颗脑袋,漆黑的头发,俊秀的五官,很标志的一个少年。 “别……别杀我……”少年也通过她手里的月明珠看清楚了她,赶紧向她举手求饶,“我……我迷路了……女侠饶命……” 夜千鸢暗暗松了一口气。 “出来吧,我不会伤你。”她丢下话转身回到了邢飘飘身边。 “千鸢,发生什么事了?”邢飘飘睁开眼,看到远处走来一个少年,立马起身防备的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我被人追杀逃到附近,本想进来避避危险,没想到进来就迷路了。”少男解释道。 “哦。”邢飘飘淡瞥过他后走到夜千鸢身侧。 她的防备都写在脸上,少年也算识趣,没有再说什么,在旁边的树下坐了下来。 看他的样子,明显是想与她们结伴。 这诡异的密林邢飘飘和夜千鸢已经领教过了,对于这么一个迷路者她们也能接受,只要对方不起歪心思,多个伴也无所谓。 “你们也是不小心进来的吗?可有想到出去的办法?”少年没安静片刻,开始主动与她们说话。 “要是想到出去的办法,我们也不会还在这里。”邢飘飘又瞥了他一眼。 “唉!那可怎么办啊,来这里半天连只妖兽都没见到,要是再出不去,可是会饿死在这里的!”少年叹着气一脸的沮丧。 看他那沮丧的样子,邢飘飘也不禁生了一丝同情,正想跟夜千鸢商量给他点吃的,但她还没开口,夜千鸢就用眼神暗示她。 她眨了眨眼,有些不解。在她印象中,夜千鸢其实比其他人更善良,而且很大方,给这个少年一点吃的按理说应该没问题的,不明白她为何要反对。 夜千鸢暗暗拍了一下她的后腰,示意她和自己一起保持安静便可。 邢飘飘只看到了少年的沮丧和无助,但她却在暗中观察少年时发现了一些不合逻辑的地方。 这少年说他被人追杀才躲进密林的,可他身上一点都不显凌乱,虽然鸭灰色的袍子很普通,但在月明珠照耀下,她发现他身上太过干净了。 她们还没被人追杀呢,可在密林里走走停停,身上的衣裙早就皱皱巴巴,还被划破了不少地方,头发也有些松散,脚上的鞋更是沾满了丛林里的湿气和泥土。而这位少年头发一丝不苟,身上干爽整洁,脚上没有多余的泥土,他不说他是逃命,别人只怕会当他是刚出门。 如果说这少年有洁癖也许刚换过衣物,可是从这少年此刻坐在树下的姿态来看,并不像是有洁癖的人。再说了,出来修炼的人,而且落入荒山野岭中逃生,有几个人还会在乎干净不干净? 见她们都不说话,少年又主动与她们攀谈,“我叫关晓峰,如何称呼你们?” “我叫千鸢,她叫飘飘。”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进来多久了?” “走着走着就进来了,也忘了进来多久了。” “……” 看到他微愣的样子,夜千鸢嘴角牵了一下。 正在这时,附近突然出现打斗声。 夜千鸢和邢飘飘同时皱起眉,随后快速收起月明珠,并起身藏到树干后面。 那少年跟她们一样,甚至比她们还害怕。 没了光亮,她们只能看到一个黑影朝他们这边飞来,那身影左右摆动,显得有些慌不择路。而在黑影后面又紧跟着数道黑影,各个杀气腾腾紧追不舍,一边追着还一边不断的放招攻击前面。 夜千鸢和邢飘飘都没想到能遇上这种事,别的地方就不说了,这诡异的密林中也能如此热闹,看来这拜名山不是一般的混乱…… 仓皇逃窜的黑影‘咚’一声落在地上,正巧就在夜千鸢脚边。 “救……救我……” 夜千鸢看不清楚对方的容貌,但听出是个女人的声音。最为重要的是此刻不是救不救人的问题,而是这女子落在她们身边,那紧追她的人全都把她们围住。 “你们是什么人?奉劝你们一句,赶紧滚,别多管闲事!”在夜千鸢身后不远处的一人很不客气的指着她们。 “千鸢,我们快走!”邢飘飘紧张的拉着夜千鸢要离开。 夜千鸢也不想多管闲事,可她脚还没有抬起,就被一只手抓住了脚踝,趴在地上的女子虚弱的哀求道:“求你们救救我……” 不等夜千鸢说话,围着她们的其中一人就冷笑道:“想她们救你,你看她们修为够吗?” 另一人立马释放出灵气威压,并举起手中武器冲夜千鸢她们威胁道:“还不快滚,是想陪她一起送死吗?” 夜千鸢确实不想多管闲事,但被人如此凶恶的威胁,也有一口气咽不下。 她眯着摸子扫了一眼:“五个人杀一个,貌似也就这点能耐了。” “你找死!” “滚!”随着一道剑气劈来,夜千鸢也毫不示弱的朝他甩出一鞭子。 ”啊!”剑气瞬间消失的同时,那人惨叫着飞了出去。 另外四人见状,同时对她展开了攻击—— 夜千鸢一跃冲上半空,鞭子360度旋转,瞬间将所有杀气全灭了。 而这几人完全没有收手的意思,紧接着又放大招。 夜千鸢哪会惧怕这些,对付这些不讲理又不长眼的人,她巴不得把他们灵气全收了,所以也很认真的与他们斗起来。 “千鸢……唔……”就在她鞭子甩得正起劲时,突然听见邢飘飘痛苦的声音。 她低头一看,脸色大变! 只见那个向她们求救的女人不知道怎么爬了起来,正抓着邢飘飘并掐着她的脖子! 而那几个攻击夜千鸢的人突然停了下来,并全部朝那女人走去。 “你们是一伙的?”夜千鸢怒不可遏的指着他们,完全没想到竟然被人如此欺骗! “哈哈!”女人将邢飘飘交给其他人,撩了撩一头的乱发,冲她笑道,“小主,想救她吗?那你就自毁元灵吧,不然我们现在就杀了她!” “你们究竟是谁?我与你们有仇吗?”夜千鸢狠狠瞪着他们,牙都快咬裂了。 252、找到葫芦 “你不用知道我们是谁,我们只想要你的命!”那个最先攻击夜千鸢并被夜千鸢一鞭甩飞出去的男子返回来后嚣张的再次举起了手中的兵器。 但这一次他不是攻击夜千鸢,而是把武器指向落在他们手中的邢飘飘。 夜千鸢怒火心中狂烧,但又不得不逼自己冷静。 而落在对方手上的邢飘飘也出乎她的意料,格外的安静,连一句呼救声都没有,甚至闭着眼,在旁人看来好像随时等待死亡的到来。 她眸光快速闪烁,随即落到地上。 “想要我自毁元灵,那你们也得让我知道是谁要我的命,怎么说我也是圣主的女儿、鳯天国的小主,让我死得不明不白,岂不叫后人笑话?” “哈哈!你死都死了,还怕人笑话?”男子猖狂又嘲讽的大笑。 “其实就算你们不说,我也知道你们是谁。想要我命的人多得数不尽,但我真正得罪的人也就那几个,但敢如此明目张胆杀我的人也就两方,我想你们应该是罗淳的人吧。”夜千鸢故作冷静的分析道。 她不光有意拖延时间,而且确实想试探出对方的身份。 银月帮的弟子大都神志被人操控,没有如此自然的情绪。那罗淳虽然操控傀儡,但除了傀儡外还会夺舍术,所以她才敢大胆的猜测这些人与罗淳有关。 至于为什么不是二公主鳯瑶或者五宗的人,她不是没怀疑过,但很快就让她否定了。其一,白月光带她们来拜名山,鳯瑶和五宗是不知道的;其二,就算知道她们来了拜名山,动作也没这么快,他们怎么会知道她和邢飘飘闯进了这诡异的密林?这几个人演了一出追杀与被追杀的戏码,目的就是接近她们以抓邢飘飘做要挟,如此算计,鳯瑶和五宗的人就算有动机也没时机。 而就在她话音一落,周围的六个人神色都不约而同的僵了一下。 黑漆漆的密林中,视线受阻,夜千鸢不能将他们神色看透,但凭着他们刚才短暂的气息变化,她心中立马有了答案! 不过那先前抓着她脚踝的女子却发出嗤笑:“既然你想死个明白,那我就告诉你吧,我们真正的仇人是你夫君,但他眼下不在,我们只能先拿你下手了!除掉你,再把姓御的送去给你作伴!” 闻言,夜千鸢倏然转笑。 这女的,真是画蛇添足! “那我真得多谢你告诉我答案,让我能死得明明白白。”她面带从容的笑意,像是已经接受了现实般,并将手中的鳯尊鞭朝控制邢飘飘的两人脚下扔去,“先把鞭子拿去,免得你们怀疑我的诚意。” 谁都知道鳯尊鞭的厉害,何况这鞭子与她的关系并未解除,她这鞭子一扔,惊得那两人立马带着邢飘飘飞退。 别说去捡鞭子,就是碰都没人敢碰! 眼看其他人也神色大变,夜千鸢赶紧摆手解释:“你们别误会,我只是不想你们怀疑我耍花招,所以想把鳯尊鞭交给你们看守。反正一会儿我元灵灭了后鳯尊鞭也会成为无主之物,你们先拿着也不怕被人抢了去。” 六个人浑身释放着威压,她扔鞭子那一下是真把他们吓了一跳。 而此刻鳯尊鞭就在地上,可谁也不敢上前,更比说去捡了! 如此受惊,女子勃然大怒,一个闪影就到了邢飘飘身侧,将其中一同伙拉开,一手扭着邢飘飘的胳膊一手掐着邢飘飘的脖子,冲夜千鸢厉声威胁道:“想要她活命就拿你元灵来换,我数到三,你再不动手我就杀了她!” 对于落在他们手中的邢飘飘,夜千鸢也发现了他们并没有把邢飘飘放在眼中,哪怕此刻邢飘飘屏蔽着气息,他们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而女子威胁完后就开始数—— “一……二……” 夜千鸢在她开始数数时就抬起手臂。 而对方六人更是眼都不眨的死死瞪着她,生怕她反悔然后不惜一切对付他们! 就在女人第二声数落下时,突然一道刺眼的强光从邢飘飘额头上迸发出来。紫色的光芒刺眼不说,还伴随着一阵乐声,空灵的乐声传入耳中,刹那间让人觉得耳膜像是被人拿针狠戳似的,疼得叫人下意识就把耳朵捂住。 那六人如此,夜千鸢也是如此,包括远处躲藏的那个少年也双手捂住耳朵面露痛苦。 “飘飘……”夜千鸢早就猜到她不寻常的安静一定有原因,可是真没想到她整出的动静这么独特,让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她都如此失算,更别说那六人了! 抓着邢飘飘的女子离邢飘飘最近,剧烈的耳痛让她下意识捂住耳朵,甚至因为那道强烈的紫芒而闭紧了双眼。 另同伙五人也一样! 夜千鸢虽然跟他们一样难受,但也暗喜机会来了,于是忍着耳膜剧痛准备出手。 “千鸢!”待她刚睁开眼,邢飘飘已经趁机飞到了她跟前,怀里抱着一把绿油油的琵琶。 四目相对,两人都很是激动,夜千鸢立马把她拉到身后,手一伸,只见被她扔出去的鞭子眨眼就回到了她手心里。 “喝!”她二话不说扬鞭奋起。 “啊——”六个人本就围为一圈,她这一鞭子横扫出去,直接把六人打翻在地。 “敢威胁姑奶奶,今天我才要叫你们知道啥叫死无葬身之地!”鳯尊鞭在她手中倏地变得又长又粗,但柔软和敏捷度丝毫不减,如有生命的藤条般迅速朝对方女子冲去。 缠上她脖子瞬间,只听骨裂的声音响起,在这静谧幽深的密林中清晰刺耳! 那女子甚至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分裂! 然而,鳯尊鞭并没有停下动作,方向一转,瞬间就将先前最为嚣张的男子缠住。 “啊——” 随着他一声惨叫,下场与女子同样! 这这六人,夜千鸢也铁了心要赶尽杀绝,虽然在这漆黑的密林中她视野有些受阻,但对鳯尊鞭来说却完全没有阻碍,只要她想,轻念口诀,鳯尊鞭就会直接朝那一目标而去。 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当鞭子缠住最后一个人时,她忍了一口气,闪身冲到他面前,满目充满了杀气,厉声问道:“罗淳在哪?说!” 那狗东西,也不知道现在夺舍了谁的身体变成了什么样子,可真是叫她好找! 然而那被鳯尊鞭勒住脖子的男子先前看着同伙死得惨烈还充满了恐惧,但此刻许是看出夜千鸢不会放过他,他眼中反而都没有了惧意。 就在夜千鸢准备给他来顿折磨逼他回答时,男子的身体突然‘砰’一声如同气球爆炸! 夜千鸢下意识的闪身躲开,但还是被溅了一身血肉! “妈的!”她咬着牙不甘心的爆粗。 看来这些人是怀着必死的决心来对付她,从侧面也可以看出罗淳是早就有准备! 能在拜名山这个地方遇上,换言之他极有可能早就藏在拜名山,而这一次她到来,恰巧被他发现了,所以特意派人进入密林对付她…… 她这次动手邢飘飘不敢离她太远,刚才的大意让她被劫险些威胁到夜千鸢的安危,此刻她高度警惕的观察四周,直到最后一人爆炸,她赶紧拉着夜千鸢说道:“有人知道我们在这里,肯定还会派人再来对付我们的,看来我们得想办法尽快离开此地!” 可要说离开,谈何容易? 夜千鸢一时也想不出好的办法,只能与她往别的地方去:“那我们再去探探,看能否找到出路。” 她本想安静的等待青衣女掌柜来救援,谁知道会发现如此惊险的事。本来出于怜悯心想帮人,结果差点被人阴掉性命,虽然那六人已经死得难看,但她心里还是充满了后怕。 如果坐着都不安全,那不如再去转转,万一踩到狗屎找到出路了呢? 她们刚走没几步,身后跟来了脚步声。 夜千鸢心里的愤怒还没全消,停步朝那少年瞪去:“一边去,别跟着我们!” “两位行行好,带上我吧,我怕我的仇家也会闯进来杀我。”少年赶紧朝她拱手拜求道。 “千鸢,别理他,我们走。”经过先前的事邢飘飘也不敢再随便同情人,甚至都不愿意搭理那少年,拉着夜千鸢就继续走。 夜千鸢也同样没再搭理他,但两人一边在密林里走着,也不忘留意着少年的动静。 而那少年虽然跟着她们,但还算识趣,自觉的且小心翼翼的与她们保持着一段距离。 。。。。。。 在白月光秘术保护下,金洛樱与他在水中如同在路面上一样行走着。 大半个湖底都快让他们找完了,但却并没有发现水下有异样,更别说有人了。 倒是在湖中心的时候遇到了水里的妖兽,两人还合力把妖兽给灭了。 “鸢儿说少主的位置就在湖里,可是怎么找遍了都没有呢?”金洛樱有些失望,同时也有些着急,遂拉了拉身旁的衣袖,“不如我们先上岸吧,我怕鸢儿她们两个有危险。” 白月光正要点头,突然搜索四周的眸光微微一滞,随即抓着她的手往右边去。 金洛樱急着寻人,对其他东西自然就忽略了,可白月光世面见得多,对宝物的嗅觉也最是灵敏。 当看到他从水底捡起一只翠绿色的小葫芦时,金洛樱又惊又喜:“空间葫芦?!”然而惊喜过后她又焦急不已的抓过绿葫芦,“空间葫芦怎么会在这里?鸢儿说过葫芦在少主身上,壑儿也在葫芦里休息,眼下葫芦在这里,那他们人呢?” 白月光将紧张和不安的她轻轻拥住。 “别担心,我们虽进不去葫芦,但可以拿回去给那丫头。” “嗯。”金洛樱点了点头,正想催促他快上岸。 突然白月光眸光一厉,拥着她转身:“谁?!” 金洛樱也看到了。 对方与他们一样行走在水中,但跟他们又有所不同,他们靠秘术保护着要受水的阻力,而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在水中仿佛与水融合成一体,所以他们几乎都感觉不到她的靠近。 水翼宗的秘术! 她见识虽少,但从金匀那里听来的事却不少,稍稍一想就能想明白。 “你们是圣主的朋友吗?”女孩并无怯意,反而大大方方的走到他们面前说道,“我叫祝心,先前蒙圣主所救,也是受圣主所托来湖中寻人的。” “圣主?”金洛樱微微皱眉。 “怎么,你们不认识圣主吗?”女孩也皱起了眉,眼里多了一丝戒备。 “你是说千鸢吗?”金洛樱问道。 “对对,就是千鸢圣主,还有一个叫飘飘的小姐!”女孩听她叫出名字,脸上立马露出笑容。 “她们现在在哪?”金洛樱又问道。 “她们就在这上面!”女孩指了指头顶上方。 “在上面?她们跑哪里去做何?”白月光的神色突然变了。 女孩见他有些凶,赶紧把经过告诉了他们。 听完后,白月光神色更是不好看,还不等金洛樱询问他怎么了,他猛然放出秘术,与她快速往头顶上方飞去! 要不是女孩告诉他们,他们也没想到在这里会有一场打斗。到了山上,看到四周的狼藉和尸首,金洛樱脸色都白了。 “鸢儿!飘飘!”她朝四周喊了起来,随后又快速通过神识与她们沟通。 到达拜名山的时候她就在她们身上分别留了神识,以防万一。可谁知道她用神识尝试与她们沟通,却发现寻不到她们的气息。 “遭了,她们不见了!我联系不上她们!” “她们应该去了山后面!”白月光沉着脸道。 “那我们也快去!”金洛樱赶紧拉着他走。 “洛樱,你先别急,听我说。”白月光反手握住她的手,耐心与她说道,“这山叫魇骨山,山前与普通的地方无异,但山后却是一处魇地,进去就没法出来。” “那要是鸢儿和飘飘不小心进去了,岂不是很危险?”金洛樱不听则以,一听他如此说更是着急了,“不行,我得去找她们!” 253、把他们也坑进来了 “洛樱!”白月光不想她如此冲动遂将她一把抱住,“你如此急躁,我怎么放心带你进去?” “白塘……”金洛樱在他怀里抬起头,眼眶里包满了泪水,抵在他胸前的手还紧紧握着空间葫芦,“这葫芦落在水中,少主和壑儿他们一定出了事,如果鸢儿再有危险,那该如何办?” 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样子,白月光连嗓门都不敢放大,拍着她后背低声哄道:“如果那两个丫头真进了魇骨林,你着急也没用。我可以带你进去,但你必须答应我,进去后一切听我的,不许你擅作主张。” 金洛樱咬着唇点头。 白月光没好气的那眼神剜她:“为他们你就着急上火六神无主,对我就从来没如此在意过!我把身家性命都交到了你手上,你就是如此糟蹋的?” 金洛樱定定的看着他,眼泪突然夺眶而出,并将他推开。 “我自己去吧……” “你是要气死我吗?”不等她说完,白月光又将她拉回身前,刚刚还温柔多情的桃花眼此刻泛着火气,“你去送死跟我们去送死有何区别?你这笨蛋,就不能说两句宽我心的话?” 他是真气得有些厉害,都忍不住揉了揉心口。 要不是他命硬,早都让她给气死了! 金洛樱抬头看着他,突然抱住他腰身垫起了脚尖。 随着脸颊上柔软的触感以及她的气息,白月光都有些不敢相信此刻发生的事,顿时如同石化般。 察觉到她气息退开,他猛然回过神,手臂快速将她腰肢勾住并紧贴在他身上,桃目中的火气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是愉悦的笑意。 “若是能从魇骨林出来,我们就成亲,好吗?” “在一起不就行了,我不值得你娶。”金洛樱微微撇开脸。 “可我想要名分!”白月光收紧手臂,额头抵着她,又开始了不满,“一个破男人你都愿意给他名分,凭什么我就不行?你不给我名分,你爹就永远都不会承认我们的关系!” “你要不怕别人笑话,那就随你。”对他固执的一面,金洛樱早就领教过了。生死都让他绑在一起了,他还有什么做不到? “这可是你说的,要是你敢反悔,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嗯。”在这个时候她也不想与他为了男女之事起争执,更何况她本来就没选择。 白月光这才咧开唇角,依旧将她紧紧抱住,精致的下巴无比愉悦的蹭着她头顶。 虽然笑着,不过也在她头顶上认真说道:“听说魇骨林是个迷林,但凡进去的人没一个能活着出来。” 金洛樱皱起眉,没好气的抬头瞪着他:“那你是不想成亲了?” “呵呵!”白月光噗嗤一笑,是真没想到她会说这话。指腹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痕,他含笑的桃花眼突然多了一丝邪魅,低头在她耳边问道,“要不我们先洞房,然后再进去?如此,即便要我死也值了。” “想得美!”金洛樱一把推开他,瞪了他一眼后转身就走。 某公子提脚快速跟了上去,但也暗戳戳的用眼神剜她后脑勺。 真以为他不敢把她怎样?解药就在她身上,他想要她还能防得住? 总有一天他要把她欠的账全讨回来! 金洛樱走得也不快,他追上她的瞬间就将她手抓住,她轻轻的瞥了他一眼,正想催促他快些,突然听到身后有跟来的脚步声。 是那个女孩的气息! 她听下脚步转身看去,感激的对她说道:“姑娘,多谢你了。” “你们要去魇骨林吗?能不能带上我?”女孩哀求的问道。 “你去做何?”白月光立马冷了脸。能不能救人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身旁的女人在逐渐接受他,如此好的机会与她增进感情,突然多了一个碍眼的,他还怎么跟自己的女人亲亲我我? “我也想帮你们找到圣主……”女孩咬了咬唇,突然心虚的低下头,“有人看到我捡了玉麟琵琶,可是玉麟琵琶已经不在我身上了,我怕那些人还会找我麻烦。” 她在水下就已经把玉麟琵琶的事一并说给了他们听,此刻见她如此小心翼翼,金洛樱想了想后,皱眉问道:“可是进魇骨林有危险,可能生死不明,如此你也要跟我们进去吗?” “我不怕!有圣主在,我知道一定会没事的!”女孩又抬起头,眼里闪烁明亮的光泽。 “那好吧,你就跟着我们吧。” “我还没同意呢!”白月光立马表示不满。 金洛樱扭头瞪他:“我只答应进了魇骨林一切听你的,可是现在还没进去,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白月光樱红的唇瓣抿得紧紧的,桃目中又是怨气横生。 居然敢威胁他! 可是他能怎样,敢说‘他说了算’? 金洛樱瞧着他那比怨妇还像怨妇的神色,都有些哭笑不得,为了安抚他,她悄悄的拿手肘碰了碰他。 这一招果然见效,某公子眼眸中那股怨气瞬间就没了,还立马放开她的手改为搂着她纤柔的腰肢。 金洛樱忍不住绷紧身子,虽然他们已经认识了二十多年,可对于这样亲密的举动其实也就最近才有,哪怕心里知道这一辈子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可始终还没习惯他这样的亲近。 “走吧。”某公子嘴角弯弯,带着她开始往前走,那脸上如同开花的神色,仿佛他们不是去冒险,而是闲情雅致出来游玩似的。 金洛樱也没推开他,只是耳根红得很彻底。 她都快忘了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了,只觉得沉静多年的心不受控制的跳动得厉害…… 那女孩保持着一段距离跟在他们身后,他们虽然在前面走,但还是没忘观察她。女孩不知道是怕危险还是怕他们把她丢下,走得很小心翼翼。 从前山到后山,直至进了一片密林,金洛樱都没感觉到有何异样,只是觉得密林太过深暗,很容易迷失方向感。 “白塘……” “嗯?”听到她低声轻唤,白月光停下了脚步。 “我们进来已有多时,没见到什么危险,这是怎么回事?” “风平浪静不见得就安全,何况修炼之地,更无‘安全’一说。”他嘴角扬着浅笑。 “不安全?那怎不见你紧张?”金洛樱嗔了他一眼。 “你就在我身边,我为何要紧张?” “……”金洛樱嘴角暗扯了一下,跟他说话就没几句正经的,还不如什么都不说呢! 随后他们安静的走在密林中,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但金洛樱明显感觉到脚板心有些胀痛,再看一直跟着他们的那个叫祝心的女孩,早就开始喘粗气了,可为了能跟上他们,她硬是没吭一声。 “白塘,我走累了。”她最先停了下来,并走到一棵树下坐下。 白月光在她身前蹲下,从储物袋中拿出酒水和食物。 有他在,她往往只需要配合就行,就连琐碎的一点小事都插不上手。 回想起多年前的另一个男人,不比不知道,一比较简直就是云壤之别。面前的这个男人是云,能把她捧到天上,曾经的那个男人是泥,能把她埋进土里。 一个对她倍加呵护,而另一个则需要她呵护备至。 她不想而已,一想起曾经的种种,那就是满心屈辱。什么后宫三千只宠她一人,到头来不还是广纳嫔妃,最恶心的却是她与另外四个女人同时身怀有孕…… “想什么呢?这么久没进食,难道不饿?” “我……”她回过神,看着他送到嘴边的食物,她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后张开了嘴。余光瞥到不远处蹲在地上的女孩,她抬手朝她招了招,“过来吧。” 眼瞧面前花容月貌的某公子面露不满,她拿过刀叉,主动将他切好的食物送到他唇边。 某公子咬住食物的同时也顺便把到嘴的不满咽了回去。 金洛樱忍不住偷笑,随即把食物分成了两份,他们用一份,另一份递给小心翼翼朝他们走来的女孩:“你也饿了吧,吃点东西。” “谢谢。”女孩也没客气,接过食物就大口咬了起来。 “慢些吃,不够还有。”金洛樱微笑着招呼她。 “嗯嗯……”女孩虽然点着头但并没有多要,许是看出某公子对她不待见,她也很识趣,赶紧又回到先前蹲的地方。 金洛樱也没多管她,开始专心的与白月光一起进食。 直到肚子有了饱意,她才向白月光问道:“我感觉我们走了许久,为何还不见天亮?” “这里没有白天。” “啊?” “这密林上方全是魇气,阳光透不进来的。” “魇气?”金洛樱惊讶又不解。 “也不知道这魇骨林存在了多久,据说此处曾叫万骨林,但凡死去的人都埋在此处,有一次大战过后竟然埋了半匹山的尸骨,后来不知怎的这后山上方就有了一种魇气,有人说这是尸气所化,而这片密林被魇气笼罩,就变成了没有白日的迷林。”白月光与她解说起来。 “那也只是没有白日而已,危险呢,最危险的是什么?”金洛樱看了一眼四周,他不说还好,听他这么一说,她背后莫名的发寒。 “进来的人没一个能够出去,谁也不知道这里有何危险。” “呃……那会不会闹鬼?” 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再听她说的话,白月光噗嗤笑了起来:“我们修炼的身体内只有元灵,没有魂魄,哪来的鬼?” 金洛樱知道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遂也不再问下去了。 她本以为在密林中多走走,说不定就能找着夜千鸢和邢飘飘,可谁知道脚走痛了都没发现她们的踪迹。 他不说魇骨林的来历,其实她也感觉到了这里的不同,一路上他们没找着人就算了,连只妖兽都没看到,这拜名山是修炼者向往的圣地,没妖兽的地方还能叫修炼地吗? 眼下听他简说了此地的秘密后,她才惊然明白,这里最可怖的应该不是遭遇什么危险,而是自己能否承受不见天日的恐惧! 试想,让她一个人在此,不见天日又找不到出路,时间稍久,人心一定崩溃。要是人心乱了,那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就在她刚开始沉默,怀里的葫芦突然颤动起来。 她赶紧把葫芦拿出来。 而葫芦刚被拿出,突然一缕气息从葫芦里溢出—— “该死的,谁敢不要命伤我儿!”一道威严又凌厉的嗓门突然响起。 “白塘!”金洛樱被狠狠的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把白月光手臂抓住。 白月光也有些受惊,但看清楚现身的人以后,他暗自吐了一口气,随即起身招呼道:“城主大人,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是你?!”鳯宪背着手走到他身前,目光凌厉的瞪着金洛樱,“空间葫芦为何会在你身上?” “城主这是刚睡醒么?”白月光搂住金洛樱的肩,一脸的戏谑,但也不忘向他介绍,“这位是我女人,也是小主的婆母,还是你未来夫人结义的姐妹。” “洛樱拜见城主。”金洛樱虽然被他吓了一跳,但得知他身份后立马向他行了一礼。 “你就是金匀的女儿?”鳯宪脸上的威严瞬间少了许多。 “家父正是金匀。” “空间葫芦怎么会在你身上……这里……”鳯宪刚复问先前的问题,突然发现所在的地方有些不对劲儿,刹那间脸色都变了,“魇骨林?!你们怎么会来魇骨林的?!” 他这一惊问,金洛樱顿时尴尬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来魇骨林就算了,但也把葫芦给带进来了…… 换言之,葫芦里的人都跟他们一起在魇骨林了! “那个……城主,说来话长,你饿了么,这里还有些酒肉,不如我们先坐下来好好喝一壶?我已经好久都没瞻仰到城主大人的威容了,难得今日与城主相遇,城主可一定要赏脸,与白某不醉不归!”白月光公子同样有些窘,但随即他就换上了热情的笑。 一不小心就把他们给坑进来了…… 254、传承之地 “你们还没说,为何会来魇骨林?”鳯宪冷着脸再次问道。此处乃是所有古域人为之忌惮的地方,要他在此与人把酒言欢,当他是傻子吗?! “城主,是我要来魇骨林的。”尽管感受到他一身怒火隐忍蓄发,但金洛樱还是如实向他解释起来,“鸢儿察觉到少主极有可能出事,于是我们就来了拜名山……” 听他解释完经过,鳯宪捏着拳头,一身怒火硬是发作不出来。 金洛樱没忘记他出现时愤怒的话,遂赶紧问道:“城主,少主真出事了吗?壑儿他们呢,可是与少主都在葫芦里?” 鳯宪沉着眉目扫了一眼四周,没回她,而是凌厉的瞪向不远处的女孩:“你是何人?” 女孩一直傻眼的望着他,做梦都没想到居然会在魇骨林里见到城主…… 听他威严的质问声,她赶紧上前叩拜道:“拜见城主大人,小女叫祝心,是水翼宗的弟子。” “就是你捡到了玉麟琵琶?” “禀城主大人,小女是捡到了玉麟琵琶,不过玉麟琵琶已经认那位飘飘姑娘为主了。因小主和飘飘姑娘救了小女一名,小女本想报恩,帮他们寻人,不想最后却与小主和飘飘姑娘失散。小女担心她们来了魇骨林,所以就求这位夫人与她夫君,让他们带着我进魇骨林寻找小主和飘飘姑娘。”女孩跪在他面前恭敬的回道。 “这两个丫头!”鳯宪恼怒的骂道。 “城主……”因他没有回答自己,金洛樱有些不甘心,除了关心鳯岚驰外,她还惦记儿子的情况。 “你既是金匀的女儿,那你可会医术?”鳯宪突然朝她发问,也打断了她的追问。 “嗯。”金洛樱点了点头。 “那好,就有劳你出手救一下驰儿和鳯诚,他们受了重伤。” “什么?受重伤?”金洛樱忍不住惊呼。他们之前只是猜测,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鳯宪没有再说什么,突然朝她手中的葫芦伸出手,那葫芦瞬间飞到他手心里。 紧接着只见他薄唇启动,也不知道念了什么口诀,下一瞬金洛樱化成一股气息被收进了葫芦中。 “洛樱!”见状,白月光自然不愿,立马就朝鳯宪扑了过去。 但鳯宪身形倏然闪到另一边,躲过了他的扑抓。看着一脸着急的他,勾着唇角问道:“白公子,你不是说难得与本尊相遇,要与本尊不醉不归吗?” “把我女人放出来!”白月光咬牙怒道,哪里还有半点热情的样子,甚至毫不客气的指着他,“不然你把我也弄进葫芦里!” “你的女人?”鳯宪勾起的唇角不自然的抽了一下,笑问道,“白公子何时娶亲的?怎金神医嫁女没告知本尊?如此良缘,本尊连喜酒都没喝上!” “少废话!要么把我女人弄出来,要么把我弄进去,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白月光可是气到了极点。好不容易他们的关系才有所增进,还没机会亲亲我我,却突然叫人让他们分离,这怎能叫他不失火? “白公子,多年未见,为何本尊觉得你变了?”鳯宪好整以暇的问道,对于他的威胁仿佛没听到。 “要你多管闲事!赶紧把本公子的女人放出来!” “本尊可以让你进去,不过你得给本尊说说最近发生的事。”鳯宪收起玩笑的神色,连语气都变得低沉起来。 为了培养与邢珂的感情,他故意避开所有人,甚至连已经回了鳯天城都不知道。 儿子出事他更是意外,本来他还是不知情,但今日邢珂非要他带她出葫芦,他架不住她闹腾的脾气,也就答应了。 谁知道他们刚出现在众人面前就听说鳯岚驰受了重伤,不但鳯岚驰,包括宫无意那几个人都受了伤,葫芦里其他的人已经乱成了一团,可他们之中无人懂医术,而且还无法离开葫芦。 他立刻出来,欲打算找人进葫芦里救人,可谁知道一出来居然发现自己在魇骨林,差点没让他吐口老血! 好在还有神医后人,不然他才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听他承诺会让自己进葫芦,白公子脸色这才稍微好转。 见一旁还跪着女孩,他没好气的道:“一旁候着去!” 祝心抬头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起身,再小心翼翼的绕到鳯宪身后。比起鳯宪来,很明显她更怕这位美貌的公子。 何况鳯宪的身份,一城之主,她自然更有安全感。 对这么一个小丫头,鳯宪也没当回事,由着她跟着。 。。。。。。 而葫芦里,金洛樱只听鳯宪说鳯岚驰受了伤,但没想到葫芦里的情况竟是如此严重。 不但鳯岚驰重伤晕迷,鳯家堡的管事鳯诚、宫无意、翁家两兄妹、闻萧、青磊全都受了伤,还有被收进葫芦里的那近两百人中,有些修为稍高点的也不同程度受伤。 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中,看着满地的伤员,金洛樱惊骇不已。 快速的查看过他们的伤势后,她拿出不少璇灵丹和复元丹,让在场照顾伤员的人给受伤的人分发下去。 随后,她在一女子的带领下去了鳯岚驰房中。 鳯岚驰房中有一人正在照顾她,看到对方熟悉的身影,金洛樱惊喜的唤道:“邢姐姐!” 床边的女子猛然一僵,缓缓的回头,刹那间双目也充满了惊喜和激动:“洛樱,你怎么来了?” 金洛樱小跑到她身前,姐妹俩不禁双手紧握,但下一刻金洛樱突然盯着邢珂精致的脸庞,吃惊的问道:“邢姐姐,你还记得我?你不是……” 邢珂神色一滞,激动的眸光突然垂下,不自然的回道:“前段时日我犯病,也是今日才突然清醒,他还不知道……” “邢姐姐……”金洛樱拍了拍她的手,心疼道,“我的事过去了,我希望你的事也能够过去。” “洛樱,先不说这些,你来得正好,快给岚驰看看,他伤得有些重,一直都没醒过。”邢珂赶紧把她拉到床边,也适时的转移了话题。 眼下的情况也容不下金洛樱与她好好说话,遂赶紧给鳯岚驰检查起伤势来。 好在她身上不缺丹药,在她闭关这些年里,金匀除了陪着她,以防某公子接近她外,闲暇时一直在炼丹。二十多年下来,说她身上有个丹药库都不夸张,而且以金匀的丹术,更不缺高品级的丹药。 鳯宪之所以着急,就是因为他们身上的丹药不足。眼下看她拿出数枚璇灵丹和复元丹喂鳯岚驰吞下,邢珂不禁送了一口气,随即又出声道,“洛樱,少主这边有我照看,你快去隔壁,其他人也同样受伤严重。” 金洛樱猜到是宫无意他们,随即又匆匆跑去了隔壁。 这么多人之中,就青磊是清醒的,她把丹药发给在房里照顾他们的人,让人分别给他们服下丹药,确定他们没有性命之忧后,她才坐到青磊身旁,拧着眉问道:“壑儿呢?怎么没见到他?” “金姨……咳咳……”青磊虽然是清醒的,但也很虚弱,一激动起来就止不住猛咳。 金洛樱拿了丹药喂他后又给他倒了一杯清水,见他如此,她也只能压着心里的急躁:“别急,你慢慢说,究竟发生了何事?” 青磊稍稍调息后,虚弱的他断断续续的说起事情经过—— “少主得到消息,在魇骨林附近发现了传承之地,于是就带着鳯诚赶到拜名山查探虚实……魇骨林确实有一个很大的传承之地,当时爷和二爷在葫芦里得知消息后也想涨涨见识,于是就把我们都带出了葫芦……让人惊喜的是爷和二爷进了传承之地,但没想到周围有埋伏,他们一进传承之地后少主和我们就受到了数十人攻打……鳯诚发现这些人是冲着少主来的,为了不让传承之地暴露,也为了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他就把自己珍藏的宝物玉麟琵琶拿了出来。果然,那些人一见宝物就想抢夺,还起了内讧……那些人蓄谋想要对付少主,少主就想趁机对他们赶尽杀绝,于是把葫芦里的好些修为高的人招了出去……但没想到后来罗淳出现,他的那些傀儡都很是厉害,我们被突袭,所以就……最后还是少主把我们全收进葫芦躲避,而他跳入了湖中……” 他说得断断续续,金洛樱听得动魄惊心,根本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且伤亡如此惨重。 一时间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想起青磊刚说的,她突然问道:“二爷是谁?” 青磊这才想起她还没有见过御皓风,看她询问的神色,很明显还没有人告诉她。 “金姨,二爷是二王爷,他生母乃是甄贵妃。” “甄贵妃?”金洛樱一双美目突然散发出冷意。 青磊不知道她在蜀河国发生的事,毕竟那时候的他还没出世呢。而后来发生的事虽然让他对甄贵妃母子怨恨无比,但如今御皓风与他们同来鳯天国,在修炼的时候也与他们并肩作战,他虽然不待见这位二爷,但也知道自家爷心里已经不恨这个二哥了。 他自然不愿再挑起仇恨。 “金姨,我们这一路修炼,二爷也为我们做了许多……” 金洛樱紧抿着唇,她不喜欢甄贵妃,对她的孩子自然就喜欢不起来。 这也是人之常情的。 “传承之地在何处?”对于儿子的选择她最终只是选择默认,但还是不忘询问儿子此刻在何处。 “就在魇骨林边上,那里有个小丘。”青磊如实说道。 “小丘?”金洛樱认真的回想起来。他们从前山到密林,道路有些崎岖,路边是有见到过凸起的土坡,但白塘直接带她绕道走了。 后来再听白塘说起魇骨林的来历,她一想到那些土坡更是后背发寒,都说这里埋了半匹山的尸骨,那再见到土坡肯定是要绕道走的。 所以此刻听了青磊的话,她很是意外。 “金姨,你别担心爷,虽然有人借传承之地把少主引来拜名山,但埋伏偷袭我们的那些人好像并不知道魇骨林附近有传承之地,而且鳯诚拿玉麟琵琶引开了他们的注意力,就算传出去,别人也只会当这里出过宝物,不会多想的,我想爷在传承之地里应该很安全。”青磊知道她心里的担忧,所以体贴的安慰她。 “我知道……”金洛樱点了点头,但眉头却是拧得很紧,“其实我现在担心的是鸢儿,她现在可能在魇骨林中,我们进魇骨林也是为了寻找她和飘飘。” “什么?夫人和飘飘小姐进了魇骨林?你们也进了魇骨林?那我们现在……”青磊额头上突然溢出了冷汗。 “唉!”金洛樱心虚的低下头,“都怨我,没想那么多就冒然进来了,现在所有人都被困在魇骨林里……” “……”尽管已经猜到了答案,可青磊还是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在与人打斗前宫无意就与他们说过魇骨林的可怕之处,他是做梦都没想到他们竟然以这样的方式进了魇骨林。 心里暗叹了一口气后,他也只能安慰道:“金姨,别担心,这古域的克星就是鳯尊鞭,而夫人是鳯尊鞭的主人,我想只要找到夫人,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离开魇骨林的。” “我也想去找她,只是现在大家伙……唉!还是先等少主他们醒了再说吧,而且城主和白公子在葫芦外面,他们会想办法寻找鸢儿的。” “嗯。”青磊皱着眉点了点头。他倒是想出去,可动一下就扯到浑身筋骨剧痛,魇骨林又是魔地,他很清楚现在的自己就算出去也只是添乱。 为了早点痊愈,他很快打坐静修起来。 金洛樱也不打扰他,安静的替其他人检查起来,发现他们服下丹药后气息有所好转,心里也暗松了口气。 她正准备去外面看看其他人,邢珂正好从外面进来。 “邢姐姐,少主醒了吗?” “还没有,不过情况有了好转。我担心你这边忙不过来,所以过来看看。” “他们都没性命之忧,只是灵力耗损过去,我让人给他们喂了丹药,等他们醒过来就没事了。”金洛樱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人,随即上前挽住邢珂,微笑道,“我们好久没见了,走,去外面说话。” 255、邢姨,你病好了? 邢珂是真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她,而且她们分别了十几年,自然也有许多话想与她说,于是就与她在大殿外找了个空地,两人席地而坐叙起话来。 说得最多的自然是这些年的过往。 金洛樱把得到传承的事说给了她听,邢珂见她修为大涨很是为她高兴,只是听说她与白月光公子在一起后,立马就皱起了眉头。 “洛樱,你怎么与白公子好上了?你可知他……” 后面的话她都不好说出口,但金洛樱也没让她讲完,主动说道:“我知道他那人很风流,可他现在与我结了生死结,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生死结?他竟敢用如此手段强迫你与他在一起?”邢珂又惊又怒。 “邢姐姐,你别替我担心,我们现在也算挺好的。”金洛樱赶紧拉着她手安慰她,“你应该知道生死结没法解,他既然选择如此,那我也相信他是真心的,毕竟我爹也已经为我想好了退路,如果他敢欺负我,他不会有活路。” 邢珂也反驳不出来,生死结这种秘术她只是听说过,但还没真正见过。一个男人肯把自己的性命绑在一个女人身上,这真心确实无可挑剔。 只是一想到世间对白月光公子的看法,那可是花名布满了整个古域,她就忍不住替这个义妹感到不值。 “邢姐姐,我的事说完了,该说说你的事了,你跟城主……”金洛樱赶紧转移话题,最主要的是她也很好奇他们现在究竟怎样了。 “他?呵!”邢珂突然对空冷嗤,“我是看在女儿面上陪他玩玩而已。” “所以你不打算告诉他你清醒了?”金洛樱紧张的看着她。 “告诉他有什么用?听他解释吗?还不如什么都不说,因为我什么也不想听。” “可是……” “洛樱,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知道你很关心我,但我自从离开他以后我就下定决定要忘了他,而且……”邢珂微微一笑,“我也忘得差不多了,你应该明白,时间能治愈一切。” 她脸上的笑代表着释然,金洛樱能感觉到她这笑一点都不勉强。 但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替她担心:“可是城主似乎不想放手。” 邢珂不屑的翘了一下嘴角:“谁管他呢!”顿了一下,她反问道,“那你说,如果那个男人再来找你,你还会接受他吗?” 金洛樱微微一愣,随即摇了摇头。 她们有相同的经历,都为男人臣服过,但也都被男人辜负过。 可他们的经历又不尽相同,辜负她的男人完全就是贪图她的美色并且想利用他问出修炼的秘诀,那是不可原谅的错。何况,她生命中已经有另一个男人介入,别说她不想回头,就算她想回头也没那个可能。 城主对邢姐姐,不过是因为家务事而对邢姐姐保护不当,以至于她没有足够的安全感留在城主身边而已。比起御严坤的欺骗,至少城主对邢姐姐是真心的,而依照鳯瑶的德性,早晚也会自掘坟墓,横在城主和邢姐姐之间的那道坎早晚也会铲平…… 当然,这些话金洛樱说不出口,因为她知道邢珂心里更多的不是怨恨,而是委屈。自己爱的男人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维护她,还有这些年她独自抚养女儿,这些委屈依照邢珂的性格也不会说出来,只能看鳯宪今后如何做,是否能用行动弥补她受的这些委屈。 她不说话,邢珂以为提到了她的伤心事让她陷入了痛苦中,遂赶紧道歉:“洛樱,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提起他的……” “没事,我说了,我的事已经过去了。”金洛樱看出她误会了,忙对她笑了笑。 “你该不会真喜欢上了白月光公子吧?”她脸上的笑意自然又柔美,邢珂不确定的问道。 “也许吧,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天天在我眼前晃,我都没时间去想那些。” “那找机会一定要试探他,看他对你是否是真心的!”确定了她的心意后,邢珂开始不放心某公子了。 “邢姐姐,不用试了,他已经通过考验了。”金洛樱忙道。为了证明不会对不起她,那个男人甘愿不举,这让她真的无话可说。 看着她脸颊微微泛红,邢珂又好奇又好笑:“什么考验啊?” 金洛樱尴尬的摇头,不是不想告诉她,而是担心说了这个秘密,某个男人怕是会气跳脚。 不提他也罢,其实敞开了心提起他,她心里还是有很大的触动,那怕她平日里有意忽视,但也瞒不过自己的心。 若是那个男人不再风流,能一心一意待她,她也能接受他…… 就在她们聊得正起劲儿时,有人来报说鳯岚驰醒了。 她们赶紧起身跑进宫殿里。 看到她们同时出现,鳯岚驰都以为自己花了眼,硬生生的愣来一下才唤道:“邢姨、金姨,你们怎么在这?” “你好些了吗?”邢珂关心的问道。 “邢姨,你记得我……你病好了?!”看到她眼中并无陌生的感觉,鳯岚驰惊讶得坐起身。 “病?什么病?”邢珂反应过来,立马露出不解。 “你……”鳯岚驰紧紧盯着她。 “少主,城主知道你们出事,特意让刑姐姐在这里照顾你们,你别惊讶。”金洛樱赶紧帮忙圆场。 “哦。”鳯岚驰嘴里应着,但还是深深的看了一眼邢珂,见她也跟着点头,他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她病没好的话,他说太多怕说漏嘴,随即他看向金洛樱,“金姨,你是如何找到我们的?” 说起这事,这又让金洛樱想起她和白月光做的傻事。 虽然她救了人,可也把大家伙坑到了魇骨林…… 不过她也告诉了鳯岚驰他们来拜名山的经过,包括夜千鸢和邢飘飘与他们失去联系的事。 尽管她没有说他们已经进了魇骨林,但听她说怀疑夜千鸢和邢飘飘进了魇骨林,鳯岚驰发现她眼神躲闪,似面带心虚,心里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遂试探的问道:“金姨,你们捡到了空间葫芦,然后寻找鸢儿和飘飘……可是你们也进了魇骨林?” “嗯。”金洛樱忍不住低下头。 “……”鳯岚驰嘴角抽搐,脑门上都是黑的。 换言之,所有人除了他妹夫两兄弟外全都在魇骨林了! “少主,我们也不是有意的,只是担心鸢儿和飘飘,所以没多想就……”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一种丧气,金洛樱更是自责又愧疚。 “金姨,没事,我们人多力量大,总会想到出去的办法的。”鳯岚驰勾起唇角,不过这笑比哭还难看。 进了魇骨林的人就没听说谁出去过! 以至于魇骨林究竟有什么危险也无人可知,反正做好准备等死就行了…… “鸢儿和飘飘还没找到吗?那我出葫芦去看看!”与其坐在这里等死,他还不如出去见见这个让整个古域闻风丧胆的地方! “少主,你这样……”金洛樱有些不放心。虽然他醒了,可是元灵还未完全复原。 “无碍,我身上有聚灵珠,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复的。”鳯岚驰说着话已经下了床。一想起自己在魇骨林,他哪里还有心情休养。 看着他如一溜烟消失,金洛樱也赶紧跟了出去。 只是到了大殿外,却已经看不到鳯岚驰身影了,她忍不住皱眉,着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洛樱,你要做何?”邢珂从殿中跑出来。 “鸢儿和飘飘一直没消息,我担心她们……” “她们不会有事的,就算我们不相信她们的能耐,我们也要相信鳯尊鞭。”邢珂何尝不担忧,但眼下鳯家父子在外,这里还有那么多伤患,而她们也出不去,她只能把所有的担忧都按捺住。叹了一口气,她拉着金洛樱的手往殿内走,“先看看其他人的伤势吧,寻找鸢儿和飘飘的事就交给他们父子。等这里的人伤势好些了,说不定能请他们出去帮着一起找人。” “也只能这样了。” 。。。。。。 密林中—— 夜千鸢和邢飘飘不知道走了多久,脚都走累了也没走出魇骨林,实在走不动了两人才在一棵树下休息。 “千鸢,你说奇怪不奇怪,平日里我们走半天路都没这么累,为何这次我脚都走痛了也没见天亮?”邢飘飘郁闷的问道。 她不说夜千鸢也早就发现了。 按照她们现在疲累的程度,在平日里至少步行了一天。而她们是晚上进来的,按理说早就天亮了,可是步行了这么久,却不见一丝光亮,抬头看看,虽然树木参天且枝繁叶茂,可也没把天遮死,怎么就不见阳光呢? 而那个自称叫关晓峰的少年一直跟着她们,见她们总算听了下来,他就在离她们两棵树的地方大口喘气,甚至一屁股坐到地上,朝她们喊道:“已经走了六七个时辰了,你们还要继续吗?” “六七个时辰?”邢飘飘惊愕。 夜千鸢忍不住皱眉。 如此说来天色应该早亮了,可是为何这密林还是漆黑如夜? “千鸢,你看……”邢飘飘有些慌了,看着四周哪哪都差不多,她真不知道是否有机会走出去。 “别急,我们先弄点东西吃。”夜千鸢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后从储物袋中拿出储藏的食物和酒水。 因为随时都可以在野外度日,所有生活所用的东西她和御孤壑都准备相当充足,哪怕这里没妖兽给她们吃,凭储物袋里烘干、腌制的食物她们也能撑十天半月。 邢飘飘也没傻坐着,赶紧拿出柴生火。 见那少年孤零零的坐在远处,她也不敢擅作决定,瞧瞧的给夜千鸢递了递眼色。 夜千鸢犹豫了片刻,然后朝那少年招呼:“过来一起吃点吧。” 闻言,那少年也不迟疑,立马就起身跑到她们身旁。 看着她们拿出的食物,他两眼直勾勾的,还能不雅的咽起了口水。 夜千鸢分了两块巴掌大的肉给他:“自己烤。” “谢谢!”少年没客气,接过肉以后主动说道,“我看你们也挺累的,不然你们的拿给我,我帮你们烤。” “不用。”夜千鸢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跟他只是萍水相逢,吃的东西经陌生人之手后她可不敢再吃。 那少年也没勉强她们,随后自己折了树枝串好了肉,就着她们生起的火开始烤了起来。 邢飘飘负责添柴,夜千鸢负责烤肉。 幽深又漆黑的密林中,只闻柴火噼嗤的声音,火光虽不大,但映亮了他们四周,虽然四周安静得可怕,可火光也驱走了他们身上不少的寒气和疲累。 “你叫你叫关晓峰?”夜千鸢突然睇着火对面的少年问道。 “嗯。” “能给我们说说这地方吗?为什么我们走不出去?”她可不是白给他吃的。 “你们第一次来拜名山?”少年不答反问,似乎很惊讶的她的要求。 “嗯。”夜千鸢淡漠的应了一声。 “这里叫魇骨林,听说进来这里的人没一个能够出去的,我也是被人追杀慌不择路才逃进了这里。” “那这里除了迷路外还有何危险?” “不知道。”少年摇了摇头,间她眉头皱起,似是不满意他的回答,遂又补充道,“都没人能活着出去,谁知道这里有什么危险?” “千鸢,我们走了这么久,除了那几个人想杀我们外,也没发现什么危险啊。”邢飘飘突然说道。 “走不出就是危险。”夜千鸢对她笑了笑,“这里没妖兽,再多的食物也有用尽的时候,虽然周围树木繁多,可谁也不知道这些植物是否有毒,就算没毒,也不可能啃一辈子树皮吧?” “这倒是!” “而且这里没有阳光暗无天日,给人一种诡异阴森的感觉,人长期在黑暗中度过,再强大的人也可能精神崩溃。” “有道理!”邢飘飘很认同她的说法,同时坚定的说道,“那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慌,既然能走进来,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够走出去!” 256、反杀 夜千鸢随后偷偷的看了看眉心识海。 在识海中青衣女掌柜的位置已经离她很近了,她知道她已经到了拜名山,但是看到她的神识一直在原地打转,她也猜到了原因。 神识里的九个人,她不主动与他们沟通,他们是不知道她位置的。她已经在魇骨林里转了许久了,没有再与青衣女掌柜联络,她这会儿一定在四处寻找自己。 可是,她现在与她沟通,她肯定会进魇骨林。 这魔地多一个人进来都危险,她们已经被困,再拉一个人进来也是陪葬。 想到这,她没有惊扰那缕神识,默默的回神又开始专心烤肉。 “晓峰,你怎么一个在拜名山,没人与你一起修炼吗?”一旁的邢飘飘开始于关晓峰聊了起来。 夜千鸢也没阻拦她,主要是这里实在太闷,不说话简直都感觉不到人气似的,再者,她也想听听这个少年的来历。 对邢飘飘的问话关晓峰没有丝毫的反感,反而笑了笑:“我从小就是孤儿,跟你们说实话吧,我前不久才到拜名山,以前一直在别的地方修炼。听说拜名山宝物无数,我寻思着反正在别的地方也混不出名堂,不如来这里试试,万一运气好得到什么宝物或者找到什么传承,那我就能一步登天了。不过,可惜现在……” 他由笑转为悲哀,后面没说完话的似乎充满了绝望。 夜千鸢暗暗的观察着他,也不能说他好高骛远一锄头就想挖个金娃娃,在古域没什么事是不可能的,要是有那也只能怪自己运气差。 不过这少年倒是挺有勇气的,只身都敢来拜名山。 只是对于他的悲哀和绝望,她们也无法给予安慰,因为她们跟他的处境一样。 夜千鸢烤好肉,招呼邢飘飘快吃。 “千鸢,你才要多吃些,别忘了你现在是两个人。”邢飘飘把熟肉切好后飞了一大半给她。 “我都没什么胃口。”夜千鸢用手捻起一块放嘴里,想起现在的处境,还真有种味如嚼蜡的感觉。她们的处境虽然受困,但危险暂时没发现,真正让她担忧的还是鳯岚驰那边,不知道御孤壑此刻怎样了…… 从他们在一起后,还从来没有这样分开过…… 许是感觉到她情绪低落,肚子里的孩子突然动弹了一下,她赶紧回过神,小心翼翼的抚摸着肚子。 一想到肚子里的宝宝,她虽然没什么胃口,但还是逼着自己多了一些。 走也走够了,她们填饱肚子后也没打算再继续走下去,邢飘飘一边收拾着刀叉盘子一边对她说:“千鸢,你先休息,我守夜。” “还是……”夜千鸢正想说她守夜,毕竟她现在也睡不着,可她刚开口突然听到周围涌来一团陌生的气息。 邢飘飘也发现了,立马将她当在身后。 那少年也同样惊觉的从地上起身,并惊恐的扫视着四周。 “谁?有种就滚出来!”邢飘飘怒喝。这股气息从四面八方涌来,可不像是充满善意的! ‘嗖嗖——’ “飘飘小心!”夜千鸢突然扑向她将她抱住转了半圈,“唔!” “千鸢!”听到她吃痛的声音,邢飘飘大骇,借着火光清楚的看到她手臂溢出血水。 夜千鸢闷哼后也没傻愣,反手一甩就朝半空中扔出鳯尊鞭。 以她现在的修为,虽然还触及不到鳯尊鞭更神秘的秘术,但是控制鳯尊鞭大小确实轻而易举的。听着‘嗖嗖’破空的声音再次从四面八方传来,千钧一发之际她念动口诀,鳯尊鞭瞬间像是膨胀般变粗变长,大得如同一条石柱,并且盘成一个圆圈,将她们和抱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关晓峰保护了起来。 夜千鸢早就试过,鳯尊鞭不惧刀剑,曾经帮在她腰间的时候她都不知道多少次试图拿剪刀或刀子把它割断,可再锋利的利器都拿它没撤。 外面的暗器如她所想的那般全被挡了。 但她也不敢大意,对方不动灵气想以普通之物攻击她,明显就是知道鳯尊鞭的厉害。但对方估计也没想到,紧要关头鳯尊鞭还能被她如此用。 “千鸢,你怎样,要紧吗?”邢飘飘顾不得外面是什么情况,只关心她手臂的伤势。 “没事,擦伤而已,包扎一下就行了。”夜千鸢吃了一颗复元丹,然后才拿出一块丝绢。 邢飘飘接过丝绢,动作麻利但又小心翼翼的为她包扎好。 此刻鳯尊鞭盘成一堵高墙,她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只能竖着耳朵去感觉,但同时也不忘用余光观察仍旧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少年。 “等这里危险解除了,我分你一些食物,你别再跟着我们了。”她冷着脸说道。 “啊?”少年惊恐的抬起头,见她不是在开玩笑,立马哀求道,“求求你们别丢下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不想死在这里……” “不行!”夜千鸢语气强硬,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她和邢飘飘在一起,有自信能保护她们两个,但是人一多,她会分心不说,还会顾及不过来。 要是换做宫无意他们,她会觉得无所谓,可是她对这少年感觉一般般,不想平白无故多个包袱。 “求你了,不要赶我走,我把我的东西都给你们。”少年焦急不已的从怀里拿出一只储物袋,双手呈向她们。 “千鸢……”邢飘飘看他如此,也忍不住心生同情。 夜千鸢沉着脸一瞬不瞬的盯着少年,短暂的沉默过后,她冷声要求:“身上还有什么东西,全给我拿出来!” 尽管她很想赶他走,可是这魇骨林也不是她家的后花园,他要是铁了心跟着她们,她们也不一定能甩得掉他。既然如此,那就把他身上的东西全捞了! 少年一听她的要求,微微愣了一下。 夜千鸢双眸微眯:“看来你这一只储物袋还不够诚意。” 换言之,他身上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邢飘飘对她眨了眨眼,不明白她这么做的用意。 夜千鸢没回应她,径直走向少年,夺了他手上的储物袋,又直接动手搜他身。 还真从他身上搜出两只储物袋! “有、有只储物袋里装有我娘的遗物……”少年可怜兮兮的开口。 “放心,我不会要你的东西,只是替你暂时保管而已。”夜千鸢也没看储物袋里都有什么,将三只储物袋全收了起来。 在魇骨林里已经遇上了几次攻击,她现在除了邢飘飘外谁都信不过,搜刮他的东西是显得很卑鄙,但起码她心里踏实一点。 听她说只是暂时保管,少年神色这才有所好转。 外面几乎没什么动静了,夜千鸢也开始琢磨解困的办法。 就这么出去,暗箭一定会再有,要如何做才能摆脱这些放暗箭的人,如果可以,她想把这些人全灭了! 犹豫了许久,她对邢飘飘和关晓峰使了使眼色,并开始用手比划起来。 “千鸢,那你……”听完她的指示,邢飘飘很不放心她。 “我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夜千鸢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准备。 关晓峰可是一点都不敢反驳,她指示完后他就先趴在草丛里,也不知道是担心夜千鸢会赶他走还是担心夜千鸢会侵吞他的东西。 在她自信的眼神中,邢飘飘也只能听从她的话,在另一边的草丛里躲着。 他们准备就绪,夜千鸢这才站在鳯尊鞭围成的圈中央,一边默念着操控鳯尊鞭的口诀一边随着它飞起来。 眼见鳯尊鞭这庞大的‘围墙’动了,果然四周又齐刷刷的飞来箭雨。 但无一例外都被鳯尊鞭挡下了! 夜千鸢看准时机,猛地让鳯尊鞭变小,紧接着用电闪雷鸣之势朝其中一个方向俯冲过去—— “啊!” 随着鞭子凌厉的横扫,好几个惨叫声同时响起。 夜千鸢寻着惨叫声快速抓起一个人,将其当成盾牌挡在身前。 果不其然,没受她攻击的其他方向的人又射出暗箭。 不过她有人行盾牌,只听人形盾牌发出更凄厉的惨叫声,被一阵箭雨射成了刺猬。 “呵呵!”她发出一声冷笑,“再来啊!” 但四周树丛中却突然没动静了。 而这沉默却只维持了片刻,很快,其中一个方位的树丛里就发出惨叫声。 这代表邢飘飘和关晓峰偷袭成功! 夜千鸢一手抓着刺猬般的人形盾牌,一边冲向没有动静的方位,管他三七二十一一顿乱抽。 顷刻间,树丛中惨叫声此起彼伏,就算有箭射出,但他们手中已经有了死人当盾牌,压根就不怕他们的箭了。 其中有人忍不住动用灵力,可灵力这东西在夜千鸢面前,还不如箭好使呢,鳯尊鞭闻着灵力散发出来的方向,如猛龙摆尾般扫过去,直接就要了对方性命! 这一场打斗,说混乱是真混乱,这些人修为都不高,但主要是人多,粗略算下来不少于二十人。而他们只有三个,可想而知是有多费力。 待四周安静下来时,三个人都气喘如牛,坐在地上直擦满头的大汗。 “千鸢,你怎么样了,要紧吗?”邢飘飘气息稍稍平静下来后赶紧跑到夜千鸢身边。 “我没事。”夜千鸢咧嘴一笑。 主要是累! 她这次是灵力加内力加体力一起使了,就是想速战速决,可她杀人的同时还要留一点理智照顾肚子。 都怪平时太懒,又加上被御孤壑照顾得太好,这全身心的打斗后让她真有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 她朝关晓峰的方向看去,只见他也走了过来。 就在她准备招呼他们另外找个地方好生休息时,突然从她身后的方向又传来一道破空的声音—— “小心!” 夜千鸢和邢飘飘听到了动静,立马就闪开了。 但她们没想到的是关晓峰居然大叫着朝她们扑过来。 “唔!” 等他们回过神,只见他倒在她们刚才坐的地方,一只利箭正中他大腿! 邢飘飘顿时火冒三丈,一边猛地朝偷袭者的方向冲去,一边亮出她习惯用的大刀。 远处的草丛里很快传来断气前的痛哼声。 夜千鸢也不敢再在这里多留,上前将关晓峰搀扶起来:“此地不宜久留,你坚持一下,我们去别的地方给你拔箭!” “嗯。”关晓峰捂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的配合她走。 邢飘飘在他们身后,但她此刻的注意力都不在他们身上,而是仔细的观察周围,生怕还有没杀到的又蹦出来偷袭他们。 夜千鸢走得也不快,虽然关晓峰这一箭白挨了,但他也是为了救她们,想到这,她对关晓峰的好感上升了不少,所以也尽可能的照顾他的伤势。 她一边找路一边跟邢飘飘一样搜索四周的动静,故而没有发现此刻关晓峰另一只手中多了一样东西—— “鸢儿!飘飘!” 突然,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 夜千鸢和邢飘飘猛然一震,都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那声音再次传来,她们才惊喜不已,赶紧大呼着回应:“这里!” 被夜千鸢搀扶的关晓峰望着远处,微微眯眼的同时手腕快速抖动,随即朝夜千鸢问道:“你们还有同伴?” 他这问题听似不经意,可却把夜千鸢给问得脸色都变了。 能见到鳯岚驰她们当然高兴,可是她们差点忘了这是魇骨林! 鳯岚驰居然也在魇骨林里…… 很快,鳯岚驰出现在她们面前。 “大哥!”邢飘飘激动的跑过去,第一次如此主动的亲近他。 鳯岚驰都有些受宠若惊,握着她双肩关心的问道:“你们怎样,没出什么事吧?” 邢飘飘向他指了指关晓峰还插着箭的腿:“刚刚我们才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晓峰为了救我和千鸢还受了伤。” 她话音刚落,又有两个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她定眼一看,更是惊喜不已:“爹,白公子,你们也在这里啊?” 鳯宪顿时黑了脸:“在这里还值得高兴?” 邢飘飘立马面露窘色,并低下了头。 夜千鸢都忍不住失笑:“舅舅,你别怪飘飘说错话,我们是在这里被困久了,差点都要绝望了,见到你们第一反应肯定是高兴的。”不等鳯宪开口,她紧接着朝他们三人问道,“你们怎么全在这里?” “这得问你婆婆了!”鳯宪板着脸没好气的道。 257、临死前连个后都没有 “问我娘?”夜千鸢立马把视线投向一旁的某公子。 “城主大人,如此说话可就有失公允了。”白月光脸色拉长得不比鳯宪好看,特别是语气一点都没给鳯宪留面子,“我家洛樱看在鸢儿的份上大老远奔来拜名山替你寻找儿子,你不说声谢谢也就罢了,还把她一片好心当驴肝肺,本公子没替她向你讨要酬劳那也是看在鸢儿身上,你还得劲儿了?可是觉得本公子的女人好欺负?” “本尊……”鳯宪被他说得双目大瞪,心虚之色溢于言表,随即立马换了口吻,“本尊绝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待离开这里,本尊自会论功行赏!” 夜千鸢嘴角狠狠一抽。 这话说得可真不是一般的表里不一,简单一个字——假1 不过对于某公子对婆婆的维护,她还是很想竖大拇指的,不管她婆婆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们都进了魇骨林,她相信她婆婆一定是无心的。 就连鳯岚驰看自家父亲的眼神都带着一丝鄙夷。 “表哥,我娘现在在哪?”夜千鸢忙关心问道。 “在葫芦里。”鳯岚驰见她们身边还有一少年受伤,一边打量起少年来一边问道,“鸢儿,这位是?” 不等夜千鸢介绍,关晓峰瘸着腿走到他们身前,躬身尊敬的拜道:“无名小修关晓峰拜见城主大人,拜见两位圣者。” 夜千鸢随即说道:“他是被仇家追杀躲进来的,先前我们遇袭他为了救我们受了一箭。” 闻言,鳯岚驰点了点头,随即拿出葫芦对他们说道:“先进葫芦里再说吧。” 夜千鸢也不迟疑,先带着关晓峰进了空间葫芦。 鳯岚驰正想让邢飘飘也进去,鳯宪突然瞪着女儿:“飘飘,怎么不说话?” 邢飘飘自刚才说了一句惹他不快的话以后就一直低着头,听见他喊自己,抬头看了他一眼:“城主大人如此威严,哪有我说话的份?” 鳯宪知道刚才他的语气重了一些,此刻见女儿连‘爹’都不叫了,上前拉着她左右查看,关心的问道:“在魇骨林可有受伤?放心,有为父在,为父绝对不会让受一丁点委屈。” 一旁的鳯岚驰突然道:“不让妹妹受委屈,就忍心让我受委屈?” 鳯宪扭头,瞬间变脸,斥道:“你多大的人了,还跟妹妹争宠,要脸不?都说长兄如父,你看看你这兄长当的,还要妹妹替你操心!” 他这一骂,让邢飘飘都忍不住失笑。特别看到鳯岚驰那憋屈又发作不出来的样子,好看的五官都快拧成一团了,她就更收不住笑意。 瞧着女儿笑,鳯宪也不骂儿子了,赶紧说道:“飘飘,你和鸢儿肯定没休息好,赶紧去葫芦里休息。外面的事不用你们操心,爹会想办法的。” 邢飘飘也想进葫芦里见邢珂,但突然想到一些事,遂赶紧与他说道:“我和千鸢遭到了两次暗袭,还不知道对方究竟派了多少人进这魇骨林,你们可得当心。” 闻言,鳯家父子呼吸一滞,同时都变了脸。 就连白月光都听得直皱眉:“都传进了此地就无出路,还有人为了杀你们而进此地?” 他这话不无道理,进了魇骨林就没人能活着出去,既然已经是注定要死的人了,怎么还会有人进这里来杀人,这岂不是多此一举? 邢飘飘最先反应过来:“难不成这里不是绝命之地,还是有出路的?” “本公子可没说这样的话!”白月光立马否认。 “白公子,你不是会空间幻术吗?为何不直接带我们出去?”邢飘飘又问道。 “你以为空间幻术哪都能用?”白月光沉了脸,有些没好气的瞪着她,但不想他们误会,遂又接着说道,“施展空间幻术是需要灵气的,就算灵气不足,也不能受其他阻碍。你看这林子上方全是魇气,就连神识交流都行不通,如何施展空间幻术?” 邢飘飘不懂他们的高深修为,但鳯宪和鳯岚驰却同是点头认可他的话。 在这里确实无法进行神识交流,且他们在寻找她们两个的时候,也发现白月光公子偷偷施展空间幻术,但都失败了。 “飘飘,外面的情况我们已经知晓,你且先进葫芦里休息。”鳯岚驰催促道。 “眼下把她们找到了,也该把本公子弄进去了,本公子不放心自己的女人!”白月光公子冷着脸要求。 这一次鳯岚驰倒没有拒绝他,随即默念口诀将他们收进了葫芦中。 鳯宪也想进去,毕竟那对母女都在里面,他在外面也有些魂不守舍,生怕自己的女人万一见到女儿就病好了…… 不过想起儿子还有伤在身,他闷闷的叹了口气,也打消了进葫芦的念头。 父子俩闻着不远处的血腥气息,随即默契的朝那些死去的偷袭者走去。 突然鳯岚驰听到草丛里有动静,眸光瞬间转冷,厉声喝道:“出来!” 草丛里的身影如受惊般猛地弹起来,怯怯的看着凶恶的他,哆嗦道:“少主……” 鳯岚驰从葫芦出来的时候就听白月光说了这女孩的事,也知道她一直跟着他们,眼下他们要查看魇骨林的情况,自然不想有人在旁边碍手碍脚。 只见他沉着脸,拿出葫芦,冷声道:“进去好生照顾小主和小公主!” 女孩还没反应过来就让他瞬间送进了空间葫芦。 。。。。。。 金洛樱与邢珂正在房间里照顾宫无意他们,听说夜千鸢和邢飘飘进了葫芦,都大喜不已。 她们刚要出去,就见邢飘飘扶着一个陌生少年进来,夜千鸢和白月光紧随其后。 “鸢儿!飘飘!可找到你们了!”金洛樱拉着夜千鸢上下左右查看起来。 “娘,让你们担心了,都怨我,没打听清楚就冲动的乱闯。”想起大家伙都在魇骨林,夜千鸢很是愧疚,就算鳯宪没明说,她也猜到这一切都跟她有关。 “你们平安无事就好,其他事慢慢再说。”金洛樱悬着的心总算踏实了。虽然他们现在受困,但至少这一刻他们是没有性命之忧的。 一旁,邢珂和邢飘飘也相拥而泣。 自从鳯宪出现,这对母女就没再见过面,邢飘飘还不知道邢珂已经恢复了记忆,在邢珂肩上落泪也只是因为思念以及最近发生的事让她太过紧张和刺激,眼下在亲娘怀里难免生出几分娇气。 而邢珂不停的掉眼泪却是有感而发,至于这感从何来,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一对婆媳、一对母女,让一旁的人硬是找不到说话的机会。 最终还是某公子上前将金洛樱和夜千鸢拉开,在她们先不满之前指着关晓峰道:“再不给他止血,他都快活不了了。” 夜千鸢这才想起关晓峰受伤的事,扭头看去,只见他手捂着大腿,脸色都因失血而变得苍白。 “青磊、闻萧,你们负责给他处理伤口。对了,他叫关晓峰,一会儿你们给他安排一间房让他休息。”不是她想当甩手掌柜,而是关晓峰是个男的,受伤的地方不方便她去弄,何况处理外伤这种事青磊和闻萧比她更拿手,有他们在,是真轮不到她动手。 “是,夫人。”青磊和闻萧同时应声后,上前将关晓峰扶到了一张榻上。 他们这群人醒来后虽然修为还有待恢复,但并不影响行动,所以夜千鸢一时也没发现他们受过伤。 一直没见到自家男人,她忍不住问道:“娘,壑呢?” 在他们分别前他因为炼丹太累暂时在葫芦里休息,可眼下其他人见到她都欣喜若狂,唯独他没出现,这明显就不正常! 她这一问,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僵住,空气都仿佛静止不动了。 “怎么了?发生何事了吗?”她呼吸一窒,紧张又不安的看着屋子里的众人。 “鸢儿,你跟娘来,娘告诉你。”金洛樱拉着她往外走。 “娘,壑究竟出何事了?”夜千鸢感觉自己呼吸都快不顺畅了,眼眶一湿,说话都哽咽起来。 “你跟我来就是了,我带你去见他。”金洛樱暗暗的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这里说话不方便。 宫无意他们在倒无所谓,但有个陌生的少年在这里,事关儿子的安慰,金洛樱还是有很强的防备心的。 夜千鸢一听要去见御孤壑,这才迈开脚步跟她离开了人多的房间。 到了一间没人的房里,金洛樱知道她心里着急,遂不等她开口问就先将御孤壑和御皓风的情况说给了她听。 听完后,夜千鸢狠狠的松了口气。 “娘,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壑……” “那边不好说这些。” “嗯。”夜千鸢想了想,也理解她的心思。关晓峰虽为了救她们而受伤,但事关传承之地能少一人知道都是对御孤壑和御皓风的保护。想到他们兄弟进了人人梦寐以求的传承之地,她担忧的心情立马变成了欣喜和激动:“娘,是不是得到传承的人都能一步登天、厉害非常?” “这也得看机缘和个人的天赋。”金洛樱拉着她到床边坐下,慢慢的与她讲解起来,“我所知道的是,传承之地有许多,没一处传承之地都有它独特的奥妙,换言之古域所有的秘术都是从传承之地而来,就看有缘的那个人能学到多少了。” “娘,那他们要多久才能出来?”夜千鸢突然想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谁知金洛樱突然皱起眉:“我也不清楚……”眼见夜千鸢神色微变,她又赶紧安慰道,“鸢儿,你别难过,娘在传承之地待了十几年那是因为娘根基差,而且娘并非那种天赋极佳的人,所以才耽误了许久。壑儿比起我来天赋不知道好了多少,再说了,每个传承之地所蕴藏的秘术不同,你一定要相信壑儿会尽早出来与我们团聚的。” 夜千鸢心里失落得难受,这一次是她和御孤壑分别得最久的一次,没他的这些天她已经很不习惯了,后面的日子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过…… 可是那传承之地是修炼者毕生所追求的圣地,他能有这份机缘,她又忍不住为他高兴。 没有人知道她此刻的心情是有多复杂,甚至难以倾诉…… “娘,你别为我担心。只要壑将来足够强大,就分开一段时间而已,不碍事的。” “我知道要你与壑儿分开会让你难受,不过你放心,娘会一直在身边陪着你。”金洛樱温柔的摸着她的头。 “嗯。”夜千鸢笑了笑。她也不想在婆婆面前表现得太矫情,于是转移了话题,“娘,白公子真的好维护你,方才在葫芦外面为了你都差点和我舅舅吵起来了,你们最近进展得如何?” “哪有什么进展,还不都那样。”金洛樱眼神有些躲闪。 “娘,你不用不好意思,只要你喜欢,我和壑都会支持你的。”同是女人,夜千鸢当然明白她的心思。 “你们……不会取笑我?” “怎么会呢?娘,你是不是想多了?” “我……” “咳咳!”门外突然传来某公子的轻咳声。 “娘,我不打扰你了,先下去休息了。”夜千鸢赶紧起身。 金洛樱本想挽留她,但见她面容确实憔悴,也不知道多久没休息好了,遂改口叮嘱道:“你和飘飘好好休息,等你们醒了我给你们送吃的来。” “嗯。”夜千鸢甜甜一笑,赶紧去开门。 某公子正立在房门外,见她出来,主动往旁边让了让。 夜千鸢确实想一个人休息,所以麻溜的离开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金洛樱满眼都是心疼。 她这副神态很容易就引起某公子不满,一边跨步进了房间,一边冷哼怨道:“见到她比谁都亲,枉我在外面冒着危险帮忙寻人,回来连句话都没有!” 金洛樱瞥了他一眼,一想到他说得确实如此,到嘴的话不由得咽了回去,转而问道:“吃了吗?要不要我去给你拿些吃的?” 白月光走到她身前,一把勾住她腰肢,低头瞪着她的眼神更加怨恨:“你说我陪你来这里得到了什么?想我一世扬名古域,可临死前却连个后都没有!” 金洛樱:“……” 258、试试总比坐以待毙的好 她是真没想到他会说这种话。 她也不是生气,而是觉得他说话不过脑子,遂嗔恼的瞪着他:“真不怕别人笑话!以我们现在的处境,就算你有了后又如何,不过是多一个人被困!” 白月光樱红的唇角倏然翘起,勾着她腰肢的手臂也突然收紧,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满脸都绽放着邪魅的笑:“你的意思是愿意为我生儿育女了?” 金洛樱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他戏耍了! 对上他勾魂的桃花眼,她脸颊不由得发烫,也不知道是因为被他气的还是因为两人贴得太紧的缘故。 “有能耐出去了再说!”她没好气的将他推开,然后到床边坐下。 对于生儿育女这种事她并不排斥,既然要在一起,那这种事肯定也是顺其自然的。 她气得是这人一点都不看形势,都被困住了还有心思想那些事! 白月光坐到她身侧,许是看出她生气了,遂也收敛了不少,只不过还是颇显霸道的将她手握住。 “我们肯定能出去的,不过眼下伤得伤、累得累,等大家休整好后再想办法也不迟。” “嗯。” “你也好长时间没合眼了。” 金洛樱看了他一眼,从他眼里流露出来的心疼,她再有气也发作不出来。不过见他还坐着不动,她忍不住出声催促:“你也许久没休息了,找个房间休息。” 闻言,白月光精致绝伦的瓜子脸瞬间拉长成了马脸,突然搂着她往身后一倒。 金洛樱让他弄得措手不及,眼见他翻身把自己压着,她窘迫无比的用双手抵住他胸膛:“你干什么呀!” 白月光伏在她上方,十分不满的把她瞪着:“为何不与我同寝?难道我现在还能吃了你?” 金洛樱被他说得满脸涨红,他现在是不能对她做什么,可是这人一点都不老实! “洛樱,我累了……”白月光拉下她的双手,抱着她一同睡到枕头上,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气似的,说话都有气无力,“能不能陪我好好睡一觉?我不想去别的地方睡,我怕有人趁机偷袭我。” “……!”金洛樱嘴角狠狠一抽,白皙的脑门滑下一滴冷汗。 他不偷袭别人就算好的了,还别人偷袭他?! 只是想到他一直陪着她,之前还与城主在葫芦外面待了那么许久,就为了寻找鸢儿,她也是真的硬不下心肠踹他下床。 除开上一次他短暂的把她困在床上外,这还是第一次与他同塌而眠。她知道他现在不会对她做什么,但这种感觉还是让她不适应。在他臂弯里,她身子绷得紧紧的,随着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声,她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好像不受控制了。 好在他闭着眼,不然她尴尬得更加没法跟他一起躺下去…… 尽管别扭,不过她也是真疲惫,儿子在传承之地中倒不用担心,眼下儿媳也找到了,其他人的伤势也都在恢复,她绷紧的心也彻底松懈了下来。本来她还以为跟他同塌而眠一定会睡不着,可闻着他身上的香气,如同脂粉却又不是脂粉味儿,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慢慢的安静下来以后就睡了过去。 听着她平稳而有节凑的呼吸声,某公子掀开眼皮,嘴角不禁上扬。 入眼的脸蛋精致到完美,白皙的肌肤如顶级的凝脂,打从第一天见到她起,就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似的,他忍不住抬起手用指腹刮了刮她翘挺的鼻尖。 “一天天的对谁都好,就是对本公子不好。欠你的你不恨,倒是把本公子当成了负你之人!” “白塘,别闹,烦死人了!”刚刚睡过去就被人打扰,金洛樱抬起手胡乱的拍了一下,随即反转过身去。 “呵呵!”白月光忍不住笑出了声,眼里全是愉悦。不错,还知道是他! 。。。。。。 而另一边,夜千鸢回到她和御孤壑住的那间房,心情可谓是低落到了谷里。 摸着越发圆大的肚子,她忍不住低头轻道:“你爹有正事要做,你可要乖乖的,知道吗?” 肚子里的孩子好像是听懂了她的话似的,在肚子里动了动。 她脸上这才有了一丝温柔的笑意。 “小主,你在里面吗?”门外传来一女子声音。 她知道这是住在葫芦空间里的女弟子,遂忙去将门打开。 女子提着水桶,恭敬的对她道:“小主,知道您来了,我特意给您准备了热水,您先沐浴,一会儿我再把吃的给您送来。” “多谢。”夜千鸢微笑着退后。 女子手脚麻利的搬出浴桶,把兑好的热水倒进浴桶中。 夜千鸢招呼道:“其他的我自己来就好,你先下去吧。”她刚说完突然又想起一件事,遂问道,“对了,怎么没见翁忆和翁恋?” 差点都把这对兄妹搞忘了! “小主,翁忆伤了隔壁,翁恋伤了腿,金姨不让他们出来,他们还不知道你来了。” “什么?伤了?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受伤的?”夜千鸢立马紧张的问道。 她是真不知道,因为她进来的时候没听任何人说起,虽然她很奇怪少了些人,可也想过他们有可能在静修之类的。 “小主,您别担心,他们都没性命之忧,只不过这一次受伤的人比较多,也比较惨重,金姨说大家要休养一段时日才行。”女子毕恭毕敬的回道。 “快带我去看看!”她提脚朝门外而去。 葫芦里的这近两百人现在都挂在她名下,对她比对任何人都尊重,一路上她问什么女子都如实回答,很快夜千鸢就知道了全部经过。 她先去了翁恋房间,翁恋正在床上打坐,听见夜千鸢从门外传来的声音,又惊又喜,夜千鸢推门而入就看到她跳下床打算给她开门。 看着她脚一瘸一瘸的,她立马板起了脸:“谁让你乱动的,还不赶紧给我躺回去!” 嘴里的话是凶,可是她上前搀扶翁恋的动作却极其温柔。 “千鸢姐姐,我没事了,金姨给我们服用了丹药,我还用了不少身上的丹药,过两天就会痊愈的。”翁恋笑着安慰她。 “你们真是……”夜千鸢也不知道该说啥话好了,她和邢飘飘就去了一趟塔库而已,鳯岚驰就背着她们出来,等她们从塔库出来再一同来拜名山不好吗,非要搞独断专行!听着他们与许许多多高手厮杀时,她真的都快吓死了,幸好有空间葫芦,不然就他们这群人的修为,根本别想有活路。 “千鸢姐姐,你别生我们的气,我们以后一定多加谨慎,绝对不会再冲动了。”翁恋拉着她的手哄道。 “我没生你们的气。”夜千鸢心疼的看着她左脚踝,“是不是很疼?没事多休息,其他事都先放一放,眼下养伤是第一要事,没我允许不许你再跑出去。” 她狠心给她下禁足令,免得她一点都不爱惜自己。 “嗯。”翁恋也知道她是为自己着想,从来都很听她的话,这次更是乖乖的点头。 “我去翁忆那边看看……”夜千鸢正准备起身,只见翁忆从门外进来,看着他左臂僵硬的垂在身侧,她又忍不住板起脸,“不在房里待着,跑出来干什么?” “小主,听说你来了,我就自己过来了,免得你往我那边跑。”翁忆笑说道。 “那现在看过了,你是不是该回去休息了?”夜千鸢没好气的瞪着他。 一直以来她把这兄妹俩都当成了比自己小的弟弟妹妹,虽然他们身份有些特殊,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并肩作战的情义。 “好好好……我这就回去!”见她不高兴了,刚跨进门的翁忆又赶紧跑出去。 “呵呵!”夜千鸢忍不住失笑,她长得那么吓人吗? “千鸢姐姐,二公子和三公子进了传承之地,你知道了吗?”翁恋试探的问道,他们夫妻有多要好她是很清楚的,如此一分别她都猜得到夜千鸢的心情。 “嗯。”她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夜千鸢哪会不明白,遂微微一笑,“放心吧,我没事,就是分开一段时间而已,再说了,还有你们这么多人陪着我呢!” 要不是为了保护御孤壑和御皓风在传承之地不被惊扰,他们这些人也不至于受伤。原本以为那玉麟琵琶真是拜名山出的宝物,没想到竟然是鳯诚为了转移对方注意力故意抛出来的。 这大手笔的人情她是肯定会记下的。 她们正聊着,邢飘飘也找来了,三个女孩在房间里说了不少的话,翁恋说着他们经历的危险,邢飘飘和夜千鸢则说着她们在魇骨林的险情…… 而殿外—— 几名弟子在葫芦口附近值守,外面一有什么消息,如此他们才能快速的去通知其他人。 突然见到一女孩飞进来,几名弟子立马围上去,戒备的盯着她,其中一人问道:“你是谁?” 祝心刚落地,在漆黑的魇骨林待久了,一睁眼就被明显的光线刺得脑袋都有些发晕,好不容易视线能看清楚人,就见几个身形魁梧的人把自己团团围住,吓得她赶紧蹲下身子。 “你们别伤我,是少主把我弄进来的。” “少主?”弟子们相互交换过眼神,空间葫芦只有城主和少主以及小主夫妻才知道进出的秘诀,眼下城主和少主都在外面,不用问肯定是他们把人送进来的。 “你们要不信,可以出去问少主。”祝心直起脖子说道。 “少主叫你进来做何?”弟子又问道。 “少主让我进来照顾小主和小公主。” “她们现在在休息,不用你照顾。”弟子很直接的拒绝。虽然受伤的人多,但还有一大半的人都无事可做,要照顾小主和小公主,怎么也轮不到她。 “那不让我照顾小主和少主,我该做什么?”祝心皱了皱眉,不过看清楚四周的情况后,她眼眸瞬间变得异样明亮,到处灵气充裕,葱葱碧草一眼望不到头,远处还有宏伟又华丽的宫殿,与外面的魇骨林比起来,这里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几名弟子拿她有些难办,于是在交头接耳一番。 随后一名弟子对她说道:“既然是少主叫你进来的,那你去少主住的宫殿等少主回来吧。小主和小公主的事不用你操心,只要你别乱跑就行。” 一来他们不清楚她的来历,害怕太怠慢了会让鳯岚驰有意见。二来,他们都知道夜千鸢和邢飘飘需要休息,不想她在这个时候去打扰她们。 祝心这才直起身,指着远处宏伟无比的宫殿问道:“少主住那里吗?” 弟子回道:“你过去便是,会有人给你指路的。” 祝心‘哦’了一声,小心翼翼的迈了两步,见他们已经收起了戒备和敌意,这才撒开脚丫子往宫殿的方向跑。 。。。。。。 在葫芦里恢复了精神,听说鳯家父子俩还在葫芦外,夜千鸢赶紧出葫芦,打算替换他们让他们进葫芦休息。 “鸢儿,休息好了吗,可有什么不适的?”鳯宪关心的问道。 “舅舅,我没事,出来的时候娘给我检查过,一切都很好。”夜千鸢下意识的摸着肚子。 “你舅娘在里面可好?”鳯宪又问道。 “好着呢,飘飘一直陪着她的。” “那我进去看看其他人,关于如何离开魇骨林,让你表哥给你说。”鳯宪话音一落,一溜烟就进了葫芦。 “……”夜千鸢额头上全是黑线。 再看一旁的某表哥,跟她神色一样。 她现在是越来越觉得这个舅舅很不靠谱了,堂堂城主就没做过几件正经事!难怪鳯岚驰如此抵触婚事,要是成了亲,他这个做爹的怕是更会当甩手掌柜。 “鸢儿,别理他。”鳯岚驰指了指他对面的草垛,示意她坐下。 虽然地上生着火堆,但没见用过食物的痕迹,夜千鸢先将带出来的食物递给他,然后才在火堆边坐下。 这魇骨林如无底的黑渊,终日无光,而空间葫芦又如仙境,从未有黑夜,两个地方真是形成了鲜明又深刻的对比。 “表哥,听舅舅的意思,你们想到办法了?” “嗯,不过不一定能成。”鳯岚驰拧眉说道,对于手中的食物他似乎并没有胃口。 “什么办法,说来听听。”夜千鸢好奇的看着他。 “这林中上方全是魇气,将魇气打散兴许能找到出路,而要将如此浓郁的魇气打散却并不容易,可能需要汇聚我们所有人的灵力,且魇气打散后是否能找到出路还不一定。” “这……”夜千鸢听他说完,无比纠结的望着黑压压的头顶。 这魇气不是一两年就能形成的,要耗尽大家所有的灵力…… 且还不一定成功。 这赌注不是一般的大! 鳯岚驰叹了口气:“眼下大家都在养伤,即便大家愿意也要等伤势痊愈才行,趁着大家养伤期间再看看,看看能否想到其他办法。” 夜千鸢认真与他说道:“你刚才说的办法是有些难办,不过也不是不能试试。表哥,你忘了我还有聚灵珠了吗?除开给你们的珠子,我还有十几颗,若是大伙的灵力不够,把我那些聚灵珠拿出来,说不定成功的几率很大。不管怎样,试试总比坐以待毙的好,我们所储备的东西最多能坚持十来天,早动手总比食物快没了再动手强。” 想起她那些聚灵珠,鳯岚驰眼眸中也升了一丝希望:“那等一下我就去告诉大家,要大家提前做好准备。” 夜千鸢笑着指了指他手里的食物:“赶紧吃东西吧,吃饱才有力气忙活,何况你身体还没痊愈呢,这外面我蹲着,你吃完就进葫芦里好好休息。” “我进去,把白塘叫出来保护你。” 而葫芦里,此刻某公子正起床,突然鼻子一痒—— “阿嚏!” 259、你在本少房里做何? “怎么了?”被他一声喷嚏惊醒,金洛樱不禁撑起身看着她。 “醒了?”他回头一看,原本想下床的他突然又朝她靠过去,手臂一展就将她搂进怀里。 “我睡了多久?”金洛樱眼里还带着惺忪,这一觉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睡得特别踏实特别沉,也好像睡了很久似的。 “别管多久,想睡就睡。” 靠着他衣襟半敞的胸膛,金洛樱面颊微红,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像说什么都显得别扭。 白月光倒是无比稀罕她此刻温顺柔和的样子,嘴角都不由得上扬,满身春风萦绕的气息,说不出有多愉悦。 不过金洛樱也只是在他怀里‘懒’了片刻,随即推开他:“既然醒了就别赖着了,去外面看看鸢儿吧。” 又是鸢儿! 白月光脸色瞬间变得不好看,刚刚还春意盎然,转眼就有种乌云罩顶的感觉。 正不瞒着呢,突然就听见门外有人唤道:“白公子,您醒了吗?少主差我来请您去葫芦外面保护小主。” 闻言,金洛樱赶紧下床。 白月光立马把她拉住,没好气的瞪着她:“急什么,要出去也得收拾妥当才行!” 金洛樱低头看了看,顿时整个脸都红透了。她明明记得合衣睡觉的,现在居然只穿着一身单薄的里衣! 还用问吗,除了面前这个男人外,谁还会脱她的衣物? 但某公子可一点都没心虚,看着她羞窘的模样,反而不以为意的道:“早晚都要坦诚相见的,遮遮掩掩才更羞。” “你……”金洛樱恨不得骂他一句不要脸,可一看他桃花眼中邪魅的笑意,她想骂的声音立马收回,赶紧直接推他,“我要换衣裳,你给我出去!” “洛樱,我错了!”白月光突然将她抱住,附在她耳边急声道,“没什么可羞的,反正我都已经看过了!” “……” 。。。。。。 虽然鳯岚驰说的是让白月光出去保护夜千鸢,但金洛樱也不放心儿媳在葫芦外,遂与白月光一同出去了。 而鳯岚驰一回到宫殿中,刚推门进自己的卧房,突然就发现屋里不对劲儿—— 多了一道陌生的气息! “谁?!” “啊!”他凌厉的嗓音刚落,突然爆出一声惊叫。 “……”这一声像是受到很大的惊吓般,然而鳯岚驰浑身紧绷,眸孔紧敛,硬是在原地僵愣了片刻! 他要说被这一声惊叫反吓了一跳估计都没人会信! 很快,从床底下钻出一颗脑袋,漆黑的长发从两肩垂到地上,跟两只撑在地上白嫩的小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好在这颗脑袋并没有可怕之处,一双黑亮又清澈的大眼带着紧张和怯意,滴溜溜的转动着,反倒是生出了几分顽皮和可爱。 “少主……”看清楚来人,祝心手脚麻利的从床下爬出来。 “你在本少房里做何?”鳯岚驰沉着脸冷声问道。 “你让我去照顾小主和小公主,可是这里的人说小主和小公主有他们照顾,不用我操心。我也没别的地方可去,只能在这里等你回来。”感受着他强烈的怒意,祝心起身后头都不敢抬。 “出去!”鳯岚驰厉声斥道。 “我是想出去,可是我出不去。”祝心不满的抬起头。 “从这里出去!本少的房间容不得任何人!”鳯岚驰看着她傻乎乎的样子,更是莫名的火大。 “说清楚嘛,我还以为要我去葫芦外面呢!”祝心明白他的意思后也很识趣的往外走,只不过边走边嘀咕,“有什么好稀罕的,修炼的人除了不能在天上睡觉,哪哪不都是一样么?说不定早就睡过粪坑、坟墓了,居然还讲究这些,真是虚伪!” “……?!”鳯岚驰俊脸黑沉,是没想到一个修为只有七阶的人居然敢如此骂他! 可等他反应过来想喝住她时,人已经没影了! 对祝心来说,葫芦里是个全新而又陌生的世界,而且她只是一个外来者,虽然为这庞大又华丽的宫殿感到震撼和惊艳,但这里的主人不待见她,她也不好意思赖在宫殿里。 走出宫殿,她正想找个地方继续睡大觉去,没想到竟碰到邢飘飘。 “咦,祝心,你怎么在这里?”邢飘飘也没想到竟然会在空间葫芦里见到她,当即又惊奇又欢喜的跑到她面前。 “小公主。”祝心礼貌的对她拜了拜。她已经知道这位是城主的小女儿、鳯天国的小公主。 “别什么小公主小公主的,我叫飘飘,你以后就叫我飘飘吧!”邢飘飘亲热的拉着她手,随即就往宫殿里去。 “小公主……我……”祝心忍不住皱眉,她可是刚被人赶出来! “祝心,我带你去见我大哥,让他送我们出去陪千鸢,不然她在魇骨林里肯定会闷着!” “……” 看着自家妹妹把人带进他房里,鳯岚驰脸色很阴沉,他可没忘记她先前小声骂他! 一听自家妹妹要出葫芦的要求,他想都没想就拒绝:“有白公子保护鸢儿,她好得很!你刚得到玉麟琵琶,趁现在空闲赶紧去闭关,回头需要你出力的时候可别说这样不会那样不行!” 他们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邢飘飘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凶恶,完全没有一点平日里温雅如仙的感觉,简直就像个不讲理的霸道狂。 她委屈的扁起嘴,不满的瞪着他:“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我做错了什么惹你如此?” 见她红了眼眶泫然欲泣,鳯岚驰这才察觉自己言语有些过,遂立马上前握着她肩膀哄道:“大哥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多用功,如此也能更好的保护自己。就像这次,我们难免有疏忽的时候,就得靠你自己能能耐了。玉麟琵琶与其他灵器有所不同,你要用心参透它所有的秘术。” “我没想要偷懒,只是千鸢在葫芦外面我不放心,想带祝心出去陪她而已。”邢飘飘闷声道,虽然他语气变好了,但她还是觉得委屈。 “金姨和白公子都在葫芦外,你们再出去就显得人多了,人一多就显得突兀,容易引来其他在魇骨林的人。听话,你快些去闭关,好好参透玉麟琵琶,这灵器可不简单,它的前主人是鳯诚的母亲,听说即便只参透一两成秘术,都可御敌无数。至于这位祝姑娘……”鳯岚驰突然眯着眸子朝一旁的女孩看去,“你就暂时留在本少殿中,免得你乱跑被人误会成外敌。” “我……”祝心脸色瞬间就黑了。 可不等她拒绝,邢飘飘突然朝她说道:“祝心,既然我大哥愿意陪你,那我就放心了。我先去闭关,等我出来的时候再找你。” 祝心还没机会说话,只见她一溜烟跑了出去。 邢飘飘也不是故意丢下她不管,主要是她对鳯岚驰还是很信任的,既然有他帮忙照顾祝心,她当然放心了。 另一个原因是,鳯岚驰的话让她突然对玉麟琵琶心动了! 先前之前她被人劫持,她就只是学了识海中的几句谱子,没想到就让那些坏人各个头痛不已。这说明鳯岚驰的话并没有夸张,所以她对玉麟琵琶有了兴趣,迫不及待的想去研究研究! 房间里很快只剩下祝心和鳯岚驰两个人。 这气氛对祝心来说何止尴尬,简直就是没法形容,遂在邢飘飘跑出去后她立马就要跟出去。 “站住!”鳯岚驰突然冷声喝道。一个丫头片子都敢骂他,这口气叫他如何咽的下去? “少主有何吩咐?”祝心僵缓的转过身,虽然她眼里有怯意,但并不是那种柔弱的惧怕。 “去给本少打水,本少要沐浴!” 听他如此吩咐,她不禁皱眉,脱口道:“这里不缺人手,为何要我去?” 见她还敢有意见,鳯岚驰俊脸变得更冷硬:“不想在这里白吃白住就必须做事!” “可也不是我要进来的啊?”祝心很是委屈,当即嗓门都忍不住拔高了,“那我现在想要出去,你把我送出去呀!” “你想死?”鳯岚驰双眸微眯。 “啊!别杀我——”祝心突然发出惊恐的大叫。 这还不算,她突然从怀里拿出一只储物袋甩向鳯岚驰,然后猛地朝门外冲出去—— 鳯岚驰:“……” 而跑出去的人儿没感觉到危险,突然又猛地刹住脚。 下一瞬,她立马摸了摸怀兜,好像才反应过来储物袋被她扔出去了,顿时一脸的后悔和懊恼! 她转身又朝鳯岚驰的房间跑进去,见他正盯着手里的储物袋看,她风一样的冲过去一把夺回了储物袋,然后又风一般的冲出门外。 鳯岚驰:“……” 。。。。。。 自从鳯家父子出现以后,夜千鸢就再没遇到过偷袭,而鳯家父子也查看过被他们杀死的那些人,没从他们身上发现任何线索。 之前夜千鸢就想过,那两批偷袭她们的人言行举止都自然流畅,不像是被人操控的,再加上他们身上并没有银月帮的印记,她几乎可以断定那两批人与银月帮无关。 最大的嫌疑就是罗淳! 可后面又不见其他偷袭者,她就是想抓个活的来审问都没机会。 不过没危险倒也让他们省了不少心,毕竟眼下许多人都需要休养,离开魇骨林是头等大事,还需要大家齐力配合。 好在他们有空间葫芦,在魇骨林里待闷了可以去空间葫芦里,两处地方一个没有夜晚一个没有白日,正好弥补了彼此的缺陷,对他们没造成任何影响。 很快,空间葫芦里储存的食物和水只够三日可用了。 鳯岚驰将所有人带出葫芦。 近两百号人全集在魇骨林里。 夜千鸢也把身上的聚灵珠全部交给了鳯岚驰。 一切准备得差不多,只差一件灵器充当‘先锋军’,而这事也只有夜千鸢能做到。 “少主,这样真的可行吗?”金洛樱有些不安。 其他人都理解她的担忧,可眼下除了鳯尊鞭外,其他人的灵器都做不到。 他们头顶上方的魇气不知道凝聚了多少千年,要破开并且打消这片庞大而浓郁的魇气,除非有足够强大的灵力以及无坚不摧的灵器。而一般的灵器虽然厉害,但是凝聚的灵力有限,不像鳯尊鞭能吞食无穷无尽的灵力。 “娘,不管行不行都得试试。”夜千鸢对她笑了笑,试图打消她的担忧。 他们所储存的食物和水都不多了,不试的话会被困死饿死,试试说不定还有胜算! 金洛樱拉着她手,眸光担忧的看着她肚子:“鸢儿……” 她赶紧自信的安慰她:“娘,你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而且鳯尊鞭有灵性,它曾在我危机关头主动保护过我,我们要对它有信心!” 金洛樱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但眉头一直皱得紧紧的。 最后还是白月光把她拉到一旁。 准备就绪,所有人围成一个巨大的圆,足足围了三圈。 夜千鸢站在圆心中央,一开始,没一个人敢动手,还是鳯岚驰先咬牙喝道:“动手!” 大家这才缕缕续续使出灵力朝她攻去。 夜千鸢早就放出鳯尊鞭等着了,他们灵力一出来,鳯尊鞭就如同饥渴的猛兽,在她周身不停的转动,将所有靠近她的灵力全部吞食掉。 “放大招!”夜千鸢感觉到他们的小心翼翼,遂大声招呼起来。 见她气定神闲,而鳯尊鞭把他们释放出的灵力吞食得一干二净,大家这才放开了胆子,逐渐使出全力。 夜千鸢一动不动的站在圆心中,默默的念动着口诀,鳯尊鞭的体型越变越粗,吞食灵力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最后鞭身庞大得都快赶上一头巨型妖兽了! “够了!”察觉到大家的灵力有减弱的趋势,夜千鸢猛得一声高喝,突然如弦上射出的箭一般勇猛的冲向头顶—— 漆黑的密林中,所有人虽然看不清楚她远去的身影,但鳯尊鞭所释放出来的威压他们却能清楚的感觉得到,并且都为之震撼。 那种气吞山河、毁天灭地之磅礴气势,谁都没见过! 260、少主快有夫人了 “万灵朝鳯!破——” 随着一声娇喝气贯如虹,众人仿佛都能感觉到头顶那黑压压的魇气随时就会被击破! 而事实也没让他们失望,如黑布般遮天蔽日的魇气突然像惊涛浪潮,整个魇骨林瞬间刮起一阵狂风,遍满的苍天大树如百万妖兽嘶吼,仅是风声就让下面聚在一起的近两百人耳鸣头痛。 “全部进葫芦!”鳯岚驰猛然施禁制,真是在千钧一发之际才没让人被刮飞出去。 随着他默念着口诀,一个个还没回过神就让一股强大的力量给吸进了葫芦空间中。 如此强烈的动静是他们先前没考虑到的,对他们来说都有些措不及手。而夜千鸢那边他们是肯定帮不上忙的,因为刚才每个人都耗尽了差不多七八成灵力,面对如此汹涌的魇气,他们是真的有心无力,只能把魇骨林的人保护好。 上方的魇气虽然疯涌得厉害,但一缕白光透出的刹那,还在地上的鳯岚驰等人惊喜若狂。 白月光公子突然大喝:“你们也都进葫芦去!” 鳯岚驰最先反应过来,把剩下的鳯宪和金洛樱全收进了葫芦,在他把葫芦掷到白月光手中时,他也一样化成一股气进了葫芦。 他们没指望大伙牺牲的灵力能湮灭魇气,如果能打破魇气就已经足够了,毕竟白月光公子最擅长的就是空间幻术,只要有了突破口,他相信这一点事难不倒白月光。 而白月光此刻正等待着时机,此刻虽然露出了一丝白光,但夜千鸢的身影完全被鳯尊鞭缠绕,没法看到她的情况,也不敢确定此刻上去是佛会影响到她。 随着鳯尊鞭对魇气的猛烈攻击,那如星光的白色越来越大。 就在他觉得时机差不多正准备一跃冲天时,突然头顶上方传来夜千鸢刺耳的痛叫声—— “啊!” 他眸孔一缩,借着那白光仿佛看到了一抹黑影闪过。 紧接着就见一纤瘦的身影摇摇晃晃的往下坠! “糟了!” 他大叫不妙,迅猛的飞冲上去! 。。。。。。 夜千鸢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已经回了鳯家堡,此刻她正躺在熟悉又带着点陌生气息的房间里。 说熟悉是因为这院落是她自己挑选的,说陌生呢是因为她没住两日。但看着房间里的一切,她就知道他们回来了! “鸢儿,你醒了?”在床边的金洛樱见她睁开眼,惊喜得瞬间红了眼眶。 听着她浓浓的鼻音以及哽咽的温柔嗓音,夜千鸢试着坐起身,可却被金洛樱紧张的按着她双肩,不让她动。 “娘……” 金洛樱一边试着眼角一边与她说道,“你动了胎气,需要卧床,可千万别动!” 夜千鸢苍白的脸色因为她的话变得更加漆白。 她这才想起晕迷前发生的事…… “娘,我不是故意的,是那个时候有人突然偷袭我……”想到那一幕,她放在肚子里上的双手都还忍不住颤抖,“幸好鳯尊鞭护了我,不然……” 眼看着魇气要被鳯尊鞭击出一条大口子,突然一个黑影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对方出手的时候没有使用灵力,而是携带了一把刀。 幸好鳯尊鞭将其撞了出去。 只是她也受到了惊吓,而且她后背在鳯尊鞭鞭身上撞了一下! 也是鳯尊鞭有灵性不会伤主,只是这一弹没伤到她,但肯定影响到了她肚子的孩子…… 再加上她全神贯注,突然被人打断…… 好在只是晕迷,要是走火入魔那才可怕! “娘知道,娘都听白塘说了,这不怨你,是有人太卑鄙,娘一定会替你报仇解恨。”金洛樱一边温柔的安抚她一边又对偷袭者恨得咬牙切齿。 “娘,宝宝没事了吗?”夜千鸢最害怕的还是自己的肚子。 “放心,娘自小就行医救人,医术虽比不上你们外公,但比壑儿可是还要厉害的。”金洛樱自信的说道,当然更多的是让她不要过度紧张,“眼下宝宝已经没事了,只要你这个做娘的乖乖躺着别乱动,坚持半月就能像以前一样了。” “谢谢娘,让你操心了。”夜千鸢又感激又自责。 “说什么呢,我自己的儿媳我不操心,难道要我袖手旁观?”金洛樱不满的用眼神嗔着她。 难得她如此严肃的样子,可是夜千鸢却感觉不到一点凶,反而从她眼神中看出对她满满的在意和心疼。 不过她也看到她神色有些疲惫,遂说道:“娘,你是不是许久没休息了?我没事了,会乖乖躺着的,你先去休息好吗?” “炉子上还有一碗药,等你喝了我再去休息,一会儿我叫飘飘来陪你。” “好。”为了孩子,也为了不让她担心,夜千鸢乖乖点头。 药是金洛樱专门给她调配又亲自守着熬的,直到看到她喝完,又让她吃了一些食物,然后才离开。而且临走时还特别嘱咐了邢飘飘,让她务必把夜千鸢看紧点。 她一走,邢飘飘就打开了话痨模式,一边说起对她的担心一边又说着这几天来发生的事。 夜千鸢才知道,她晕迷都有三天了。 自他们离开鳯天城到现在已经过去整整十天,换句话说他们在魇骨林都待了七天。 这段经历可真够他们难忘的! 有关御孤壑和御皓风在传承之地的事,大家都守口如瓶,鳯家父子回城以后就派了鳯家堡的几名大护法前往拜名山,一来保护传承之地不被其他人发现和打扰,二来暗中搜查罗淳的踪迹。 在魇骨林他们被偷袭,十有八九是罗淳的人,最后偷袭她的那个黑影更是让鳯家父子气恨,发誓一定要将罗淳找出来! 他们的行动让夜千鸢也很感动,比起在蜀河国,她现在幸福得不是一点点。以前是各个都想对付她,而现在身边的亲人是各个都在维护她。而鳯家父子出手后,她对传承之地的担心也松了口气。 连鳯家堡的老长都出动了,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倒是鳯天城里的事让她忍不住操心。 “飘飘,鳯瑶最近有什么动静吗?还有五大宗,现在是什么情况?” “鳯瑶这几天不在鳯家堡,没人知道她去哪了。听堡里的人说,在我们离开后的第三天五大宗宗主率各宗长老护法前来拜见你,但你不在堡中,他们等了一天后堡中的弟子就让他们回去了。不过他们给你带了许多见面礼,听说木翼宗送的东西最多,堡里的弟子也没客气,都替你收下了。”邢飘飘将自己听来的消息都告诉了她。 “见各宗长老的事看来只能延迟了。”没能在五大宗主面前立威,对夜千鸢来说是有些可惜的。 她那天在木翼宗酒楼附近发下狠话要五大宗宗主三日之后全来见她,除了要狠狠刮他们一层外,还有立威的目的。 她不想别人把她轻视了,然后各种背地里搞小动作,她想一开始就把他们不该有的心思掐死在萌芽里,如果谁敢不服,她当场就可以拿人开刀,保管让他们这些人屁都不敢乱放! 只是抚摸着肚子,她只能先把这事放一边。就她现在这种情况,万一召集到各大宗主,其中有人趁机作乱,对她来说肯定不利的。看在孩子的份上,她就先饶过某些人。 想起酒楼附近的事,她突然想起绸铺的青衣女掌柜,于是忍不住凝神看了看眉心识海。 果然青衣女掌柜的位置还在拜名山。 只不过不在魇骨林附近了,而是换成了别的地方。 她立刻与那缕神识沟通,将自己此刻所在的位置通过神识传递给了神识。很快,那缕神识在她识海里跳跃了一下,她甚至能感觉到青衣女掌柜此刻激动的心情。 这也算是报平安了! “飘飘,其他人怎么样了?”她差点都忘了大家齐心把灵力交给她的事了! “他们很好,现在宫无意带着大家都在闭关,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恢复耗损的灵力。”邢飘飘说完,突然想起另两件事来,遂主动与她说道,“对了,祝心现在被我大哥留在身边做事了,那个关晓峰伤势好得差不多了,不过他没地方去,大哥也让他留下暂时给他安了个轻松的活。” 对这两个人,夜千鸢想法并不多,关晓峰虽然白挨了一箭,但却是因为她们而遭罪,眼下鳯岚驰愿意留他在鳯家堡做事,她觉得也可行。 至于那个叫祝心的女孩,听说她为了寻找她们也跟着进了魇骨林,她对这女孩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只是…… “飘飘,表哥留她在身边做何?” “我也不明白啊,问他他也不说,我说让祝心到我们身边来他都不同意,还让我不要管。”邢飘飘突然鼓起了腮帮子,言语神色都对鳯岚驰充满了不满。 “……?!”夜千鸢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鳯岚驰主动把一个女孩留在身边?! 他要干嘛? 难道是春心涌动对人家小姑娘有意思? 想想祝心的模样,也挺乖巧可爱的。只是让她颇感意外罢了,毕竟像鳯岚驰这般风华绝代的人物,而且到现在还未婚配,那眼光肯定很高,一般这种有身份又心气高的人,应该会钟情那种美艳倾城的吧,她还真没想到他会喜欢祝心这类小巧乖巧型的。 “千鸢,你说我大哥究竟是什么意思?他身边有个梅阳,祝心现在跟着她,万一被梅阳欺负了怎么办?”邢飘飘继续抱怨。 “这……”提到梅阳,夜千鸢突然皱起眉。真是事太多了,差点又把这号人物给忘了,而且还是她有意弄到鳯岚驰身边的。 “还有更过份的是大哥居然不让我见祝心,我想偷偷带她走都不行!” “……”夜千鸢揉了揉太阳穴。 如果真是这样,那十有八九是鳯岚驰对祝心春心荡漾了!可就她这表姐的性子,跟她谈兄弟姐妹的关系她或许会理解,但要是跟她谈男女关系…… 先不说她对男女关系的认知程度,就是她的情况也不适合男女方面的话题。她可没忘记,她都为御皓风晕过去几次了,万一谈别人的感情让她联想到她与御皓风之间的关系,那可就麻烦了。 “飘飘,你先别着急,大哥肯定是看祝心一个人太可怜,所以想要好好保护她,毕竟在玉麟琵琶这件事上,她是有功的。” “我觉得根本不是这样的,祝心跟我说过她在水翼宗有亲人,只不过她的亲人被派去别的地方做事了,她是在家太闷了所以才进场出入拜名山。大哥强行留她在堡,要真是保护她,那为何不让我见她,难不成我们还能吃了祝心不成?” 眼见她越说越气,夜千鸢都有些哭笑不得,要不是自己要躺着养胎,估计这丫头都拉着她‘杀到’鳯岚驰那边去了。 “这样,回头表哥来看我的时候,我跟他说说,让他把祝心带过来。”她也只能这样安慰她了。 “好,回头等他把祝心带来的时候我就伺机把祝心带走!” “呵呵……好。”夜千鸢笑着点头。 这单纯的人儿啊,自己快要有大嫂了都不知道! 要是搅黄了鳯岚驰的好事,估计鳯岚驰能打她屁股! 。。。。。。 而鳯岚驰的住处,弟子们对于被鳯岚驰强留下来的祝心也纷纷露出好奇之心。 梅阳就不说了,他们都知道梅阳的来历,而且他们也都知道留下梅阳的目的。但祝心就不同了,那可是他们少主强留下来的人。 这么多年,他们少主什么时候主动把女人带堡里了? 这可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啊! 这都不算什么,自祝心来了以后,他们少主的衣食住行全都要祝心负责,不是祝心洗的衣服不穿,不是祝心煮的食物不用,就连就寝都要祝心守着…… 祝心也只来了鳯家堡三日,可这三日,已经传遍整个鳯家堡了。 他们少主快有夫人了! 对于这件绯闻的女主角,祝心压根没想到别人会把她和鳯岚驰的事想那么歪…… 此刻,正在服侍某少主用餐的她眼看着某少主故意把残羹剩汤弄到自己华丽的衣袍上,她都没等某少主把衣袍脱了丢给他,就直接先气炸了。 “你够了!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如此整我?别想我再给你洗东西,不然我把它们全烧了!” 某少主不以为意,还挑起了好看的眉梢:“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本少准你烧,不过回头记得给本少做几身新的,不求一模一样,但一定要比现在的好。” 261、我没脸活了 “你想得美!”祝心涨红着脸恼道。不是因为羞涩,是完全被他气的! 没有人知道她最近过得有多苦…… 就因为她在他床下睡了一觉,结果这位堂堂的少主居然如此小心眼,各种报复加欺辱! 逼她给他做吃的,不管做什么他都能挑出毛病,然后罚她重做! 逼她给他洗衣物,完了嫌弃她没洗赶紧又罚她重洗! 逼她收拾房间,要是有一点灰尘他就把她关在禁制里不许她吃东西! 诸如此类的逼迫还有许多许多…… 她不是不想跑,可是整个鳯天国都是她家的,她能跑哪里去?第一天到鳯家堡的时候她就想趁机跑回家,结果让他抓住,关了她一天一夜,也饿了她一天一夜,还把她身上小公主给她的储物袋以及丰厚的灵石都拿走了! 周围又全是他的人,她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鳯岚驰绯红的嘴角微微斜起,将她的恼怒全当做不自量力,随即脱了被自己弄脏的外跑,霸道无比的抛向她。 宽大的外袍瞬间罩上了祝心的头,连大半个身子都被外袍盖住了。气得她张扬舞爪的将外袍扯下来,然后往地上一甩,愤恨无比的在外袍上乱踩乱跳—— “我不洗我不洗我不洗!你杀了我也不洗!” 鳯岚驰眸子微眯,看着她近似发狂的举动,眼缝中不由得溢出冷意。 随即抬手一挥,禁制设下,等于画地为牢般将她困在狭窄的禁制中! “该亵渎本少,你这辈子都别想跨出禁制一步!” “你!”祝心被关在禁制中,四周如同筑了一道无形的墙壁,任由她怎么都闯不出去,只能抡起拳头胡乱拍打。 “好好反省吧,何时向本少跪下认错,本少就何时放你出来。”鳯岚驰看着禁制中抓狂的她,如看小丑一般。 就在他欲转身离去,突然禁制中的人儿噗通跪下。 他提起的脚不由得一顿,只听她求饶的哭声传来:“少主开恩,我不是有意要亵渎您的,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就算少主让我当牛做马我也绝不敢再有半句怨言。” 鳯岚驰嘴角微微一抽,都有些不敢相信,她这么快就服软了? 别看她人小修为低,这段时间来他可是看清楚了她的为人品行,那可真是目中无人! 不但敢忤逆他,还敢亵渎冒犯他,让他一度怀疑自己的身份,难道他堂堂的鳯天国少主如此不顶用了,随便一个人都可以不把他放在眼中? 不过自己说过的话他还是没忘的,看着她跪地哀求的样子,他还是拂手撤了禁制。 祝心也没抬头看他,而是捡起地上被自己踩过的他的外袍,快速的朝外跑去。 鳯家大得出奇,哪里都不缺天然的景致,像原始密林和湖泊这些,堡里就有好几处。鳯岚驰住的后院就就挨着一座小湖,也是祝心最近常去的地方。 刚到湖边洗衣的她就见一女孩挎着篮子朝她走来,那篮子也装着衣物,一看便知她也是来这边洗衣服的。 这女孩祝心见过好几次,也知道她是鳯岚驰身边做事的人。还知道她叫梅阳,不过因为对正主的不满,她对鳯岚驰身边的人、包括对这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女孩都没有什么好感,哪怕他们主动找她说话她都只是随口应付。 “祝心,你又来帮少主洗衣物?我看你平日服侍少主挺累的,不如让我帮你洗吧?” “这……”她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孩,又温柔又亲切,再看自己手里某位少主故意弄脏的外袍,犹豫了片刻后她把刚浸湿的外袍递了出去,“那好吧,谢谢你了。” “说客气就见外了,你没来的时候少主的衣食都是我负责的,如今有你帮着服侍少主,我可是轻松了不少。你都替我分担了这么多,我帮你做点事又有什么呢?”梅阳说着贴心的话,眼里还对她充满了感激。 祝心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她,只能礼貌的对她笑了笑。 梅阳也笑了笑,说道:“不如这样吧,以后少主的衣物都交给我,我帮少主洗。” 闻言,祝心眼眸子转了转,她可是巴不得呢! 可是一想到鳯岚驰那霸道的逼人的样子,她又有些迟疑:“少主点了名要我做事,要是让他知道……” 梅阳立马打断她,如同姐妹般亲切的说道:“你不说我不说,少主怎会知道?” 见她还真是热心到了极点,祝心当然心动了,遂赶紧点头:“那好吧。” 看到梅阳高兴的样子,她不禁歪着头暗生疑惑。 如此好心,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而此刻梅阳开始清洗那件外袍,动作轻柔,好像对待极其重要的宝物似的,神色上也不见任何的异样,她眼眸子转了又转,最后决定先试一次,若是她真有什么阴谋诡计,她再还回去便是。 “祝心,少主为何对你如此特别?”梅阳一边洗着衣服一边像姐妹一样温柔的与她聊起来,“自从你来了堡里以后,少主就不让人随便碰她的东西了,而且什么事都交给你去做,弄得我们都在猜测,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惹少主生气了,不然少主怎会如此嫌弃我们。” 祝心这才发现梅阳说话的时候眼里露出一丝羡慕和嫉妒,这发现让她颇感意外。 他们居然以为少主对她很器重?难道就没人发现少主是在刻意整她吗? 哎哟哟……这误会可大了! “其实……”她刚想解释,突然脑光一转,立马又收了声。 少主已经够欺负她了,如果让别人知道少主是在整她,那她以后岂不是更惨?像面前这个叫梅阳的,之所以对她如此亲热,还愿意帮她做事,不就是因为误会了吗?她要解释清楚了,她敢保证这女孩肯定会立马翻脸! “其实什么?”梅阳停下洗衣的动作,好奇的把她盯着。 “那个……唉!”祝心突然惆怅的叹了口气,似很无奈般欲言又止,但在她好奇地凝视下,她才扭扭捏捏的说道,“少主依赖我,也是我没想到的。但我有自知之明,像我这样的出生根本不敢心生妄想,可少主他就是不依,非要独宠我,我也很无奈的。” 梅阳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冷光。 这也只是一瞬间的事,随即她又温柔的问道:“听你的意思,你是不喜欢少主了?” 祝心都没带犹豫的,点头道:“我发誓我对少主真的没有非分之想!” “那你怎么不离开鳯家堡呢?” “不是我不想离开,是少主非要我留下,他的命令我哪敢忤逆?” “我看你如此不情不愿,可是需要我帮你?”梅阳试探的问道。 “真的吗?你能帮我离开?”祝心眼眸一亮。不管对方是试探还是真的想帮她,听到这种话她都像看到了曙光一般,忍不住就动心了。 “暂时我没法帮你离开,不过可以想办法让你离少主远一些。” “这样……”祝心有些失望,但想了想也能理解,毕竟她是鳯家堡的人,明目张胆的帮外人,这等同于要她背叛主子。虽然不能离开鳯家堡,但她的话也还是让她动心,遂赶紧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 从湖边回来,祝心刚将梅阳洗好的外袍晒好,一弟子就匆匆找到她,说少主叫她过去。 她听话的去了。 只是这一次见到鳯岚驰,还不等他开口,她先捂着肚子往地上一蹲,并痛苦的呻吟起来。 “怎么了?”鳯岚驰坐在桌边斜眼睨着她。 “少主……我……我月事来了……”祝心当着他的面反手在身后摸了一下,再抬起手时,自己都被吓到了,“呀!一定是碰多了凉水……完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看着她指尖上的红色,鳯岚驰双目微睁,面色更是有些僵。 “呜呜呜……太丢人了……我没脸活了……”祝心猛地从地上蹦起,反手捂着屁股哭着跑了出去。 “……” 鳯岚驰僵冷的坐着,不是没反应,而是压根就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没过久,梅阳从外面进来,对他先行了一礼,温柔道:“少主,祝心说她这几日不方便服侍您,她拜托梅阳过来,您有何吩咐就使唤梅阳吧。” “这里没什么事,你先出去吧!”鳯岚驰面无表情的轻启薄唇。 “少主,梅阳能说几句话吗?”梅阳没退下,而是小心翼翼的望着他。 “嗯。”鳯岚驰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少主,您为何对祝心如此特殊?这几日您对她的特别我们都看在眼中,但我们也看到祝心在背后的所作所为。您不知道,您对她的好她根本不领情,今日还在背后说您的坏话,而且还说要找机会离开鳯家堡。梅阳觉得她太不知好歹了,根本不配留在您身边。少主,您可得擦亮眼,千万别被她蒙骗了。” “还有呢?”鳯岚驰丰眉拧紧。 那丫头当着他面都敢骂他,背后还能说他好话? 梅阳认真观察着他的反应,见他皱眉面露不悦,以为他听进去了自己的话,随即又接着说道:“少主,她没您想的那么能干,您交给她做的事她都不上心,敷衍也就算了,还把您交给她的事拿给别人做。少主,像她这样的人,您可真要当心,梅阳不想您被这种人欺骗。” 鳯岚驰丰眉舒展开,绯红的唇角倏地勾起一道优美的弧度:“本少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丫头恨不得咬他的肉吃,还想她做事上心? 上心不上心的他并不在意,只要他开心便好! 见他又突然展露笑颜,梅阳内心也激动不已,以为他是被她的体贴提醒所感动到了,遂又柔声道:“少主,梅阳就在外面候着,有事您就叫我。” “你下去吧,我这几日要闭关,不需要任何人侍奉左右。” “啊?”梅阳转身的动作微微一顿,眼眸中瞬间露出一丝失望。但见他神色冷肃,她也不好多说什么,随即毕恭毕敬的应了一声‘是’,然后退了出去。 她一走,鳯岚驰立马在房间里设下禁制,是真打算闭关来着。 祝心来月事的事他并不怀疑,既然是女人的事,他也不想找那个晦气,这几天就当放过她吧。 只是没了整人的乐子,也实在无趣,还不如闭关几天养养身,等那丫头好些了再接着玩…… 而另一边—— 听说鳯岚驰要闭关,祝心高兴得差点在原地蹦跳。 还不信似的朝梅阳问道:“真的吗?少主他真要闭关?太好了,我终于可以清净了!” 梅阳看她的眼神很复杂:“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少主?” “不喜欢!”祝心想都没想的回道,只是回答完后她又觉得这样说不妥,遂又补充道,“我不是说了嘛,我这样的身份,怎配得上少主?就算他不怕别人笑话,我也会担心别人笑话他。对少主的心意,我只能心领了,他值得更好的人。” 她不能表现自己厌恶鳯岚驰,免得鳯岚驰的人对她不满。 但她也不能说实话,要是让这些人知道鳯岚驰留她在身边是为了整她,她更加不好过。让他们误会鳯岚驰喜欢她,如此别人才会看在鳯岚驰的面子上不敢招惹她。 她可真是太聪明了! “对了,少主这几日闭关,我若是离开他应该不知道吧。”她觉得逃跑的机会来了! 别说几天,只要给她半天的功夫,她绝对能让那家伙再也找不到她! 要说最想她离开的人,其实还不是她自己,而是站在她面前的梅阳!别说她觉得机会来了,就梅阳都觉得机会来了。 帮这个女人离开鳯家堡,回头再在鳯岚驰面前告她一状,鳯岚驰还不得恨死她? 就在她正想说可以帮忙时,突然听见门外一弟子来报:“祝心姑娘,你在里面吗?小主让人来请你过去。” 闻言,屋里的两个女孩都愣了,且都忍不住皱眉。 祝心又郁闷又纠结! 郁闷的是这个时候小主找她,她肯定没机会跑了。 纠结的是,小主对她还不错,跟鳯岚驰那家伙比起来可平易近人多了,要是不去见她,那才真是目中无人、不知好歹! 262、他不配 祝心的事,夜千鸢本来也没想过问,她觉得鳯岚驰都已经安排她在堡里做事了,如果祝心也愿意的话,那结果也挺好的。 但邢飘飘非要怀疑鳯岚驰不安好心,她处在中间也实在为难。不过为了让好姐妹安心,她在邢飘飘离开后就让人去把祝心请了过来。 只是她没想到不但祝心来了,梅阳也跟着来了。 看两人的眼神交流,还有姐妹似的亲密,她心里不由得打起了鼓。 两人到床边行了礼后,梅阳先开口,既温柔体贴又充满了关心的说道:“听说小主身子不适,梅阳一直替小主紧张着,眼下知道小主平安无事,梅阳真替小主开心。” “你有心了。”夜千鸢也笑得既温柔又平易近人。 “小主,您叫祝心来是有何吩咐吗?”祝心小心翼翼的问道。 夜千鸢认真打量着她,跟那晚一样她眼里虽然尊敬,看起来也软弱可欺,可是她眼里并没有真正的卑微,更不像梅阳那般明里暗里的谄媚讨好。 “呵呵,你别误会,我不是叫来做事的,只是自上次分别后我还没与你好好说过话,今日太过无聊,所以才把你叫过来。”她解释完后,关心问道,“怎样,在堡里还习惯吗?” “多谢小主关心。”祝心躬身谢道。 对于夜千鸢关心的问话,她好似没听见。 夜千鸢眼眸微眯,她不傻,何况看人脸色是她的看家本领,如何看不出来她是有意逃避自己的问话? 一旁的梅阳突然说道:“小主,祝心她刚来堡里,确实有些不习惯。不过小主放心,我现在与祝心共事,以后我一定多加照顾她。” 夜千鸢微微一笑:“看来你们关系挺不错的。” 梅阳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而祝心却突然抬起头。 夜千鸢正看着她反应,没想到她抬起的脸蛋上柳眉紧紧皱起。 这两人的反应…… 她突然间有些看不懂了。 本来吧,她还想与祝心单独说说话,一来表示自己的关心,二来也想试探她一番。也不是她多疑,而是时下很多事容不得她不多疑。然而看到她和梅阳在一起,且关系不明,她这会儿即便有话想说都不敢开口了。 “祝心,既然少主允许你在他做事,那你就好好干吧。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去问鳯诚,也可以来找我。”她微笑着说完,然后用手轻揉着太阳穴,做出一副很疲惫的样子,“我有些困了……” 见状,梅阳赶紧说道:“小主,您好生歇息,我们就不打扰您了。” 祝心张了张嘴,但见她疲惫,加上梅阳又在旁边,她眼眸中露出一丝失落,最终低下头说道:“小主,您好好休息,祝心告退。” 她本想趁此机会求小主帮忙,让她能得以离开鳯家堡,可是…… 而她们一走,夜千鸢立马吩咐床头边两名女弟子:“去跟鳯诚说一声,让他加派人手把梅阳和祝心盯紧点,我想知道她们俩究竟是何关系。” 没关系最好。 虽然她们来自不同的宗门,但是谁也不能肯定两个宗门下的弟子不会联手搞事情! 。。。。。。 多天一来,这是金洛樱睡得最沉的一觉。夜千鸢胎像稳住以后,她心里那根绷得死紧的弦才有所松懈。 而这几天在她身边的男人也少见的安分老实,没有像之前那般时时刻刻缠着她,还总是为她准备吃的、用的。 就像现在她醒来,他什么话也没说,主动伺候她洗漱,床边架子上还有为她准备好的干净衣裳。 对他的体贴,她不是感觉不到,也并没有觉得理所当然,相反的她看在眼中记在心里,只不过碍于脸皮薄,她实在不知道该与他说什么。 随后,他摆上食物。 期间谁也没说话。 不过金洛樱却是偷瞄了他好几次,他那妖美的样子没变,只是从缠人的无赖变得优雅了,比女人还勾魂的桃花眼中也没见任何不满的情绪。 讲真的,被他缠了二十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优雅又正经,心里还真是很别扭。 吃饱了,放下刀叉以后,她突然将一只药瓶放到桌上,推向他。 白月光淡淡的睨了一眼。 “拿回去。” 他语气不轻不重,金洛樱有些看不明白,甚至有些意外,他竟然不要解药?! 眼眸一转,她伸手握住药瓶,眉梢微挑:“你确定不要?那以后我可不会再拿出来了!” 闻言,她握着药瓶的手瞬间被他抓住,只见他雪脂般的脸颊泛着黑气,先前还温柔正经的眸光突然跟刀片一样恨恨的剜着她。 “有解药又如何,你会让我碰?整天心里想的都是别人,我说现在要你你会同意?” “……”金洛樱也没想到他会把话说得如此直白,但仔细一想,这不就是他本性吗?最近他变得温柔体贴本就不正常,害她都快忘了他原本的样子了! 虽然她已经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女,但架不住脸皮薄以及他赤裸裸的要求,她满脸涨红,也试图挣开他的手。 结果某公子却抓着她手不放,还猛地用了几分巧劲儿将她从凳子上拉起。 金洛樱都没设防,顺着他拉拽的动作扑到他身上。 看着他把药瓶从她手里夺走,打开瓶塞将药取出,再看着他快速咽下去,她都忍不住好笑。 死要面子,有脾气就坚持不吃啊! 见她发笑,白月光公子更没好气,突然将她打横抱起—— “这可是你自找的!” “你……唔!” 。。。。。。 一连两日夜千鸢都没见到金洛樱,听女弟子说她一直在房里休息并未出来过,夜千鸢也特别吩咐让人不去打扰她。 她早就从邢飘飘那里得知,她晕迷的那三天,婆婆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她床边,就连堡里的人来送食物,她都不让他们进房一步。 可想而知那三天她压力有多大,人有多累。 虽然她被下了‘禁令’,不许下床,不过她也不闷,邢飘飘每天除了睡觉和打坐修炼外,其他时间都在夜千鸢房里陪着她。 期间鳯宪也来看过她两次,确定她身子已无大碍后,又派了好几个老长在暗中保护她,还说他最近要闭关,可能有一段时日不能来看她了。 夜千鸢一问才得知,自从邢珂到了鳯家堡后,突然加勤修炼,甚至要求鳯宪传授她秘术。鳯宪现在哄她都来不及,巴不得找机会与她多加相处,好增进他们的感情,让邢珂更加依赖他,所以才想与她闭关一段时日。 夜千鸢当然尊重他们了。 有她和鳯岚驰坐镇鳯家堡,她这舅舅当甩手掌柜当得更加理直气壮,也是让她哭笑不得。想当初在蜀河国的时候,御严坤是手握所有大权,生怕哪个人窥觑了他的权力,反观鳯宪这个城主,那是巴不得有人帮他做事,就差没对人说‘你来你来’了! 而她也不可能啥事都不管,因为有鳯尊鞭在手的她,其实比他这个城主舅舅说话还更有分量。 难得的清闲,她也没有掉以轻心,通过几日派人暗中观察,她也知道了梅阳和祝心的一些事。 原本还想跟祝心做朋友的邢飘飘,在听说了这事后,都有些气愤。 “这梅阳还真是可恨,才进堡里没多久,就知道拉帮结派了!” “你也别生气,你没听说一切都是梅阳主动吗?祝心现在最多是与她共事,似乎还没与她结盟。”夜千鸢安慰道。 “千鸢,你说祝心要真是跟梅阳结了盟,我们该怎么处理?本来我还多看好她的,还想着与她做朋友呢,现在她天天和梅阳在一起,我都不敢再有那种念头了。”邢飘飘又郁闷又失望,直有一种看错人的感觉。 “咱们静观其变吧。”在这事上夜千鸢也做不了判断,毕竟人心善变。 。。。。。。 闭关几日,鳯岚驰一出来就把祝心给叫进房里。 收拾屋子,伺候吃喝,就差没使唤祝心服侍他沐浴更衣了。 早猜到他闭关后会继续折磨她,比起之前来祝心的脾气也收敛了许多,他吩咐什么她就做什么,哪怕一件事要她反复去做,她都咬牙忍着。 因为梅阳已经帮她想到办法了。 那就是让鳯岚驰带她出堡! 梅阳说只要鳯岚驰将她带出堡,她就有办法帮她离开。 而她想要鳯岚驰带她出堡,那肯定得讨好他。而讨好他的第一步,那就是不能忤逆他,对他所交代的事不厌其烦的做好。 她的变化鳯岚驰自然是感觉到了,书桌都让她擦拭了四五遍,然而面前的人儿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还一边擦一边问他:“少主,你觉得赶紧了吗?” “换洗的衣物洗好了吗?”鳯岚驰面无表情的问道。 “回少主,早就洗好了,这会儿怕是快晒干了,要不我现在去看看?”祝心毕恭毕敬的回道。 鳯岚驰眼眸微眯着,将她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两遍。 这是转性了? 还是说她已经知道得罪不起他了? 但不得不承认,她对自己如此言听计从,他还真有几分不习惯。想再多给她‘安排’些事做,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沉默了片刻,他低沉道:“去拿些好点的灵酒过来!” “是,少主您稍等,我这就去。”祝心恭敬说完,又低着头恭敬的退出他书房。 走出书房的那一刻,她忍不住的吐出一口气。 闷气! 虽然还是憋屈的很,可她也感觉到了鳯岚驰的心软,遂对梅阳的建议还真是有了几分好感和信心。 看来那家伙是吃软不吃硬,回头她再卖力点讨好他,等成功取得他信任后,她就能够恢复自由了…… 怀着这份信念,她心情也明朗了不少。 正准备去酒窖拿酒的她恰好碰见梅阳,想着她为自己出谋划策,她对梅阳也多了一丝亲切。 “祝心,你做何去?” “我去给少主拿灵酒。” “少主要灵酒吗?”梅阳想了想,突然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壶酒,递给她并说道,“这是我珍藏的灵酒,里面可是有上百种中品级的灵药、还有几十种高品级的灵药一起酿,你拿这个给少主,就说这是你酿的。” “如此珍贵的灵酒我怎么敢要……”祝心惊讶得连连摆手。最主要的是这灵酒如此珍贵,她觉得拿给那家伙,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他不配! “没事,你就收下吧。”梅阳将酒壶强塞到她手里,感叹的说道,“是少主要喝,我没理由小气。” “这……”见她如此真诚的帮自己,祝心心存感激,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收下了,“梅阳,多谢你近来的关照。你放心,就算我离开了鳯家堡,我也会记得你的好。有机会,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好了,别说这些了,少主还等着你呢,你快去吧。” “嗯嗯。”祝心也不敢耽误,毕竟鳯岚驰对她可没一点耐心。 回到书房,鳯岚驰正在书桌边看书。 他连头都没抬一下,只声吩咐道:“给本少满上。” 祝心手脚麻利的给他倒了一杯。 灵酒的香气瞬间溢满了书房,祝心狠狠的吸了一口空气,两眼发亮,险些口水都掉出来了。 果然是高品级的灵酒,真香啊! “嗯?这不是堡里的酒?”鳯岚驰鼻翼微动,突然拧眉看向她。 “少主,这是我酿的酒。”祝心低下头回道。 “你酿的?”鳯岚驰突然冷笑,盯着她的眼眸甚至溢出丝丝寒芒,“这酒没有百年出不了窖,你才多大年纪?说!此灵酒哪来的?” 祝心一脸黑,压根就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 就在她努力的想办法怎么解释时,门外突然传来鳯宪的声音:“少主,小主派人来请你过去。” 鳯岚驰‘嗯’了一声,起身绕过书桌朝外走去,只是走了两步他突然顿足,微眯着眸子剜了祝心一眼:“给我好好待在这里,哪都别去!” 目送他离开,而且还又设下了禁制,祝心又郁闷又窝火。 不识好歹的家伙,给他好酒他居然看都不看一眼! 他不喝就算了,反正他也不配! 她端起酒杯,满眼都是馋意,而且越闻越香,越闻越馋,遂低下头抿了一口。 真是人间美味…… 一小口入喉,她更是激动不已,紧接着将杯中剩下的一饮而尽! 263、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少主 “少主,如此晚了,您去哪?”梅阳从院外进来,见鳯岚驰带着鳯诚要出去,上前关心的问道。 “去小主那边。”鳯岚驰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随即阔步离去。 他对梅阳也不是无视,只不过不会主动与她接触罢了。 这个女人,他恨之入骨,若不是想从她身上挖出一些与木翼宗有关的黑幕,他都恨不得立马灭了她元灵,让她永生永世再不能为人! 梅阳目不转睛的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哪怕他人已经没影了,她还舍不得收回视线。眼里的爱慕毫无保留的流露出来,同时也带着深深的伤痛。 为什么他总是不肯多看她一眼…… 夜千鸢叫鳯岚驰去,主要是想问问他鳯瑶的动静。 但鳯岚驰提到鳯瑶却是沉眉冷脸:“二姑母向来自由散漫,她要去何处从来都没人知道。” “难道就没派人盯着她?”夜千鸢也是服了鳯家那两兄妹,不是鳯瑶自由散漫,就她那个舅舅都不着调,她猜测以前鳯天国的事肯定全是圣主负责。 “她修为极高,能派谁盯着?”鳯岚驰没好气的反问。 “……”夜千鸢无语。闷了一口气,她突然想起上次的事,遂与她说道:“上次我和飘飘去塔楼,她想阻拦我们,而且我们发现她进不了塔楼。” “你确定?”鳯岚驰一双浓眉拧成了一团。 “我骗你做什么?“夜千鸢随即把那天发生的事详尽的说给了他听,随后问道,“魏老说塔库除了鳯家的血脉能进外,还要是对鳯家忠诚的人。塔库如此奇妙,是有什么说法吗?” “据说鳯家先祖就葬于塔库下。”鳯岚驰简单的解释完,眉眼间似布满了黑霾,“难怪从未听说二姑母进塔库,看来她这异心是早就有了!” 夜千鸢忍不住给了他一对白眼。 她来两天的功夫就知道了,而他竟然才知道? “那表哥后面有什么打算?” “说实话,我拿她还真没撤。”鳯岚驰正视着她,也不掩饰自己的无奈,“据爹说,二姑母从小就是这般任性不羁,爹管不住她,而我又无权管她,以至于她在外做何事都无所知晓。” “如此说来,就算她谋逆造反背叛鳯家我们都拿她没撤了?” “倒也不是,只是我们没有证据,若是有她谋逆背叛的证据,鳯家堡还是能处置她的。” “哦?”夜千鸢眉梢微挑。 她今天之所以跟他讨论这些,是因为鳯瑶突然没影,让她心中不安。 再加上邢珂一到鳯天城突然拉着鳯宪闭关,这两个女人之间有矛盾是一定的,她之所以不安是担心两个人都在憋大招。 她现在肚子越来越大,再过几个月就分娩了,那时候若有人作乱,她不一定能对付得过来。 所以,不得不防! “对了,我收到消息,鳯天国各处的灵宝行一夜之间全无踪影。”鳯岚驰突然说道。 “这不是预料中的事吗?”夜千鸢笑了笑,“比起灵宝行失踪,我更好奇银月帮那位懂空间幻术的大人物。对方不但能同时造出多个空间通道,还能五行通用,此人说不定才是最难对付的。” 对鳯瑶,她其实没看在眼中,若是她能耐通天,那鳯家堡早乱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吧,我已经派了人去艮月国打探消息。” “那就好。”夜千鸢见他已经行动,也不好再说什么。她是严重怀疑那个人出自艮月国,也怀疑那人就是带走御严坤的人! “你呀,真是一点都闲不住,让你安心养胎,你还要操心这操心那。”鳯岚驰剜了她一眼。 “我还不是想替你分担,怕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夜千鸢拿白眼回他。其实他并没说错,她就是闲不住,就算行动不方便也得多动动脑子,不然时间一长她怕自己真变成一棵废柴了! “好了,我也该回去了,有什么事都等你身子好了再说。虽然你肚子里的孩子不姓鳯,可也是鳯家的血脉,你得给我们鳯家照顾好!要是个儿子,将来说不定就是鳯天国城主,金贵着呢!”鳯岚驰说着说着笑得格外开心。 “……”夜千鸢脑门肉眼可见的变黑。 啥意思? 这厮也想学他老子当甩手掌柜?! 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世呢,他就已经把主意打到她孩子身上了?! 鳯岚驰都不等她开口,随即又叮嘱了她房里的人一番,然后才离开。 他走了一会儿,夜千鸢突然‘呀’了一声。 床边的女弟子紧张问道:“小主,怎么了?” 夜千鸢懊恼道:“瞧我,都忘了跟少主说梅阳和祝心的事了!” 女弟子送了一口气,并笑着安慰她:“您不用担心,少主那边的人会给少主说的。” 夜千鸢点了点头。 没办法,人都走了,她再把他叫回来估计会挨他一顿数落。 。。。。。。 鳯岚驰回到书房,想起祝心拿出来的那壶灵酒,他本打算好好质问她一番酒从何来,谁知道一进书房就见地上躺着一个女孩。 不是在地上睡觉,而是很不雅的歪躺着! 满室灵酒的香气,他光是闻就闻出来了,这灵酒中所加的灵药不普通。之所以想质问她酒从何来,也是因为这酒不简单,她身上唯一的那袋子灵石都被他收刮了,她如何能拿得出来如此贵重的灵酒? 而他敢肯定,此酒并非堡中所酿! 只是他没想到,他就离开了片刻,这丫头居然醉得不省人事…… 取下她手中的酒壶摇了摇,连一滴都没剩! 此时此刻,他脸色是又黑又沉。 他正准备叫人把她抬出去,突然地上的人儿动了。 不仅慢腾腾的爬坐起来,还一边拉扯自己的衣襟,而且动作很野蛮,像是身上的衣裳跟她有深仇大恨似的,记下就让她给扯裂了。 看着她露出的双肩,鳯岚驰都有一瞬间怔愣。 再仔细瞧她的神色,他眸孔骤缩。 此刻的她双眼虽然睁着,但是大而无神! 而她扯烂自己的衣裳不说,紧接着就朝他扑来! 碰到她身子的那刹,他猛地惊讶。 很烫! 就像刚从沸腾的水中捞出来似的! “该死的,你喝的到底是什么?”他用了几分蛮力将她拉开,对着她通红又无神的脸蛋低吼。 “好……难……受……”祝心挥开他的手,继续猛扑到他身上。 别看她柔弱小巧,可力气却一点都不小,甚至在他身上不停的蹭,就像拿他蹭痒一般。 鳯岚驰脸色都是黑的,他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年,怎会不知道她此刻的‘挑逗’意味着什么! 眸光射向那已空的酒壶,倏地变得阴沉冷冽。 这壶酒应该是给他喝的…… “唔唔……”他僵冷的片刻,抱着他的祝心更是大胆的连他的衣物都拉扯起来。 “你!”鳯岚驰都想把她给扔出去了! 然而看着她巴掌大的脸蛋在怀里拱来拱去的样子,贴着他胸膛的时候还舒服的哼哼,他一肚子火气不知道为何突然间竟然发作不出来。 如此亲密的接触,换了个人来怕是早让他给当场杀了,可此时此刻的他别说杀人,就连拉开她的心思都消失了。 “小东西,记得以后报恩……”他捏了捏她小巧的下巴,绯红的薄唇扬起一丝黠笑。 眼见她越来越不规矩,他也没再迟疑,将她抱起往书房后面走去—— 。。。。。。 书房外—— “梅阳,你在这里做何?”鳯诚一早过来,见梅阳躲在角落里不停的向书房门口张望。 “诚管事,我找祝心,她一晚上没回房了。”梅阳赶紧上前回道。 她面色还算从容,而且最近她和祝心走得近,所以她大大方方的说要找人倒也不突凸。 鳯诚看了一眼书房,里面居然设了禁制,这一发现也让他微微诧异。 最近少主喜欢用这种方式逗那个叫祝心的女孩,怎么今儿一大早就开始了? 不对…… “昨晚祝心就一直在里面吗?”他朝梅阳问道,同时也观察着梅阳的神色。昨天少主从小主那边回来以后就进了书房没再出来,少主在书房待多久都很正常,所以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嗯。”梅阳淡淡的应了一声。 “……”鳯诚嘴角暗暗的抽搐了一下。 如果单看书房里设下的禁制,他绝对不会多想。 但若是加上梅阳的反应,那就容不得他不多想了…… “行了,祝心被少主留下,肯定是有要事,你且先下去吧。”若是他家少主能开窍,这也是好事一桩,说不定明年今日堡里又要添丁! “是。”梅阳虽然略显卑微的低下头,但从语气中就能听出她情绪有些低落。 目送她离去,鳯诚招来几个弟子。 一问才知道梅阳没说谎,他们家少主和祝心一直待在书房里,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天大亮,谁都没出来过! “呵呵……你们好好守着,别让任何人打扰少主!” “是。” 。。。。。。 书房里—— 看着蹲在床角瑟瑟发抖的女孩,鳯岚驰脸色是变了又变。 “本少用了一夜之间帮你解毒,本少没委屈,你还委屈上了?” “我……”祝心两眼泪汪汪,被子全被她拉到身上,浑身包裹得跟蚕茧似的,只露出一颗想哭又哭不出来的脸蛋。 “你什么?你是不想对本少负责?”鳯岚驰一瞬不瞬的的盯着她,逼问的气势再明显不过。 “我负什么责啊?难不成你还想使唤我一辈子?”听到‘负责’两字,祝心再难忍受,眼泪啪啪往下掉,“我要修炼,还要去拜名山寻宝,你不能这样对我!” 她才不要一辈子受制于人呢! “寻宝?你寻了多少宝物了?”鳯岚驰突然软了语气。 “……”祝心咬上了唇。 “你宝物没寻到,反倒是被人打劫了不少,对吗?” “你怎么知道?”听他如此一说,她惊讶的瞪着他。 “哼!”鳯岚驰鄙夷的剜了她一眼。 哪个修炼的人身上没点东西,可她身上干净得连片树叶都没有,唯一的那只储物袋还是他妹妹给她的。除了被人抢走以外,没有第二种可能! 祝心更是低下头了。 鳯岚驰是想打击她,可扭头不经意间看到床上如花瓣的痕迹,他眉眼不觉的温柔了几分。 再看她裹着被子轻颤的样子,他眸光闪烁后,低沉道:“你安心留在堡中,我以后不会再刁难你了,不过我的衣食还是你负责,就当报答我。至于要留你到何时,看我心情吧,你若表现好,说不定我可以早些还你自由。” 祝心缓缓的抬起头,婆娑的泪眼似是不相信一般看着他:“你说的是真的?” 她知道自己这次犯了件天大的蠢事! 虽然失了身,可是夺走她清白的人是鳯天国的少主,她根本没地方伸冤…… 天知道她有多想扇自己两巴掌,那壶酒明明是该他喝的,就因为她嘴馋,结果本该她是恩主,他才是被救的那一个,变成了她是被救的那个…… “那壶酒是梅阳给我的!”想起那壶酒,她委屈的小脸上瞬间布满了恨意。如果这个时候她都还不明白,那她就是真傻子了! “所以我昨日质问你酒从何来,是你自己不说。”鳯岚驰眼眸中也露出寒芒。 又笨又蠢还又倔,真不知道她是如何在拜名山活下来的! “我要去找她算账!”祝心越想越不甘心,失了清白,还要被迫给人当牛做马,这完全就是被人给害的! 她气恨的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然而掀开被子的瞬间她又‘啊’一声大叫,然后狼狈的钻回被窝里。 她的衣裳都被撕烂了,现在正成一堆烂布扔在床下,她都差点忘了她现在片缕不沾! “噗!”鳯岚驰忍不住笑出了声,朝她倾身过去,调侃似的盯着她,“你身上还有哪里我没见过?” “你……你不要脸!”祝心忍不住羞恼。 “本少不要脸?那昨日是谁死缠着本少不放的?你把本少都快掏空了,你还好意思骂本少?”鳯岚驰倏地板起脸来。 “啊!我死了算了!”听他如此描述,祝心更是受不了的拿拳头敲自己的脑袋。 264、报复 鳯岚驰也没想到她如此受不了刺激,见她是真用力敲打自己的脑袋,立马将她两只手腕抓住,凶神恶煞的瞪着她:“我就说几句,你发什么疯?”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她这样伤自己,心都漏跳了一拍! 祝心双手被他抓得紧紧的,但情绪是真崩溃了,仰头就哭嚎了起来:“我怎么变得这么不要脸了!要是传出去我没脸活了!还不如死了算了!我招谁惹谁了?为何会变成这样?” 不得不说,鳯岚驰是真漏算了她的反应。 本以为她性子倔、脾气也挺大的,说几句话故意刺激她好让她变得乖顺一些,哪知道会让她如此失控,连寻死的心都有了…… 知道自己说太过,他也赶紧软了语气,用力将哭嚎的她抱进怀里。 “好了,没人说你不要脸,也不会有人把你我的事传出去的,你听话我就不会对你怎样。”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啊?啊啊……”祝心张着嘴哭得更响亮。 鳯岚驰耳膜都让她哭嚎声震痛了,低头看她完全控制不住的样子,眉目一沉,霸道又直接的堵上她的嘴,湮灭了她刺耳的哭声。 而他这一吻下去,确实效果不错。 祝心瞬间不哭也不闹了,完全傻眼般瞪着他。 直到身上的被子被他扯开,她才回过神,但她一切都晚了—— 又一天一夜过去。 看着蒙着被子打死都不理他的人儿,鳯岚驰是既心虚又好笑。 这倔劲儿真大! 他侧卧着,单手撑着头,笑看着合被裹成一团的人儿:“不给你揉吧,你说本少不怜惜你,给你揉吧,你又骂本少不要脸,你说究竟是难伺候还是本少难伺候?” 他这辈子还没伺候过谁呢! 不过看在他这几日身心舒坦且愉悦的份上,伺候她也应该的,不然真伤着她了那他以后可没‘乐趣’了。 眼见激将法还是让她不愿意从被子出来,他眼眸中闪过一丝黠色,又道:“不是要寻宝吗?我带你去,或者我给你一些。” “我不是那种卖身求宝的人!离我远点!我不想看见你!” “……”鳯岚驰抿了抿薄唇,脸上的笑意也收了起来,手臂一身直接将她连人带捞到怀里,并拉下她脑袋上的被子,看着她一张通红的脸,也不知道是闷的还是羞的,他又忍不住扬起唇角,“你不是卖身求宝之人,那是本少自愿给的,行吗?” “呜呜……”祝心又开始哭了起来。 “不许哭了,再哭我可又要了啊!”实在受不了她说哭就哭的样子,鳯岚驰板起脸威胁。他也不想太过分,好像自己有多禽兽一样,可这女人总会让他失去理智,原来欺负一个人也会上瘾的…… 他这一威胁还真是管用,祝心立马停止了哭声,不过裹在被子的身子却不停的起伏颤抖。 鳯岚驰眼眸中闪过一丝心虚,这两天两夜好像是有些吓到她了…… 他拿出为她准备好的新衣裳,故作一本正经的说道:“你是想穿上衣服与我出去呢,还是想我陪你继续睡?” 这问题…… 祝心都不用想,立马从被子里伸出手,将衣裳快速夺走。 她也不敢矫情了,背过身就穿了起来。 因为她知道,躲根本没用! 就像他说的,哪没见过?两个时辰前他还强迫她一起洗澡呢! 他准备的衣物都是新的,从里到外居然很合她身,手乱心慌的穿好后她才发现,好像比着她身板做的一样! 她本以为鳯岚驰会带他出堡,可没想到他竟然带着她在堡里转悠。 “不是出去吗?”眼见他们走到一栋矮房子前,她忍不住拉长了脸蛋。虽然他喂了她不少丹药,可始终疲倦不适,要不是想着立马就可以逃命了,她根本就不想动! “不是出来了吗?”鳯岚驰脚步一顿,斜眼睨向她,瞧着她的神色,眼眸微眯,“你想去何处?” “我……我想去市集。”祝心不自然的低下头。 “今日没空,改日再说。”鳯岚驰眼眸微沉,语气都莫名变得冷硬了起来,随即抬脚朝矮屋走去,再也不看她。 他背影传来的怒气祝心感觉到了,抬眼望着他挺拔修长的背影,她眼里多了一丝紧张。 难道他知道她在找机会逃跑? 瞄了一眼四周,这里有些偏僻,要不是确定她人还在鳯家堡,她都要以为这是哪个修炼地,主要是鳯家堡太大了,完全大出了她的想象。眼见他进了矮屋,她也赶紧拔腿跟上去,既然都来这里,她也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何! 虽然他们来的这处屋子在鳯家堡里很不起眼,甚至矮旧得还比不上普通人住的地方,不过矮屋落地宽敞。 她一进去差点以为到了药铺,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香,各处陈列着瓶瓶罐罐,屋中央还有一只很古旧的丹炉。丹炉边坐着一人,年轻的面容,灰白的眉发,在古域大陆不缺这样童颜鹤发的人,何况鳯岚驰对此人态度尊重,她不用问都知道其人不简单。 “过来。”见她立在门口,鳯岚驰斜眼唤了声,“过来见过尹叔。” 祝心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出于礼貌和对长辈的尊敬,她还是听话的走了过去,规规矩矩的向丹炉边鹤发童颜的男子问候道:“我叫祝心,见过尹叔。” 被叫尹叔的男子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随即出声朗笑:“少主终于开窍了,真是可喜可贺。” 鳯岚驰瞥了他一眼,俊美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别扭。 祝心眨着眼不明所以的望着尹叔。 少主开什么窍? 不管开什么窍,跟她有关系吗? “尹叔,说正事吧。”鳯岚驰赶紧转移话题。 “好好……说正事!”尹叔瞧着祝心那傻傻不懂的样子,更是笑得意味深长。不过转眼他也收了笑意,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只酒壶。 祝心一看,顿时惊讶,这不是梅阳给她的那只酒壶吗,怎会在他那? 还不等她开口,尹叔就低沉道:“酒壶中有催情药竹花,出自木翼宗无疑,看来那木心还是没对你死心,这次回来是势在必行啊!” 鳯岚驰面色阴沉,垂放在身侧的双手攥得死紧。 听着他指关节发出的声音,再看尹叔手里的酒壶,祝心明白了一些事,但也有些不明白的地方:“这酒是梅阳给我的,木心又是谁,难道梅阳是受木心指使想对少主不利?” “梅阳就是木心,乃是木翼宗宗主的女儿。”尹叔解释完,见鳯岚驰并没有阻拦的意思,遂接着将木心的事说给了她听。 听完,祝心双眸瞪得又大又圆,布满了震惊。 “少主竟然把这样的人放在身边?”想想最近她和梅阳走得如此近,她就忍不住打颤,后背一瞬间都起冷汗了。 夺舍术她没见过,但古域大陆谁没听说过?那可是木翼宗最阴毒的秘术! 看着她眼中流露出来的惧意,鳯岚驰轻道:“放心,梅阳如今的肉身修为并不高,她还达不到用夺舍术的境界。” “可她身后的人会啊!”祝心激动的回道,那真是越想越害怕。试想,如果自己的身体被别人霸占,那她肯定死都不会瞑目! “所以啊,我们就想揪出她身后那人。”鳯岚驰笑了笑,突然将她勾到身前轻拥住,温声安慰道,“你之前不清楚她的底细,所以才会让她利用,如今知道了她的来历,以后可别再大意了。” “我……我能不能离你们远点?”祝心颤颤的问道。被他欺负就算了,现在还要让她与另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人共事,这是嫌她不够惨吗? 鳯岚驰的俊脸一瞬间黑得很难看。 “你试试看?” “我……” “咳咳!”尹叔突然干咳。看着鳯岚驰怀中的女孩,心思全都写在脸上,简直一点都不藏着掖着,再看鳯岚驰那黑沉的脸色,简直是稀罕,这使得他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 鳯岚驰如何听不出来他笑中的调侃,别说他,就祝心都听出来他在笑他们,顿时脸蛋都忍不住涨得通红。 “丫头,这里是鳯家堡,没人敢在堡里胡作为非,你且安心便是。” “哦。”祝心看了他一眼,闷闷的应了一声。连少主都喊叔叔的人物,她可不敢轻视。 不得不承认,他这一番话也算是给了她一粒镇心丹,想想鳯家堡的地位,就区区一个修为还不如她的梅阳,确实没什么可怕的。何况梅阳的底细都已经让鳯家堡查得一清二楚,她现在等于是被囚在堡里的小妖兽,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想使坏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她会被梅阳利用,那是她不了解梅阳,所以才会着了梅阳的道! 再看看尹叔脚边的那只酒壶,祝心突然有所明白。 鳯岚驰故意带她来此,恐怕就是为了解释梅阳的事,仅凭他说的话,她肯定是不会信的。 他们在矮屋中没待多久,告别尹叔后,她就跟着鳯岚驰回了住处。 一路上鳯岚驰神色都不好看,俊脸绷着,看什么都如同有仇似的。她知道他是在生她的气,可是她也没后悔自己说的那些话,本来她就想离开,是他不让走的,难道她怕死还有错了? 而一回去鳯岚驰就进了书房,还把她关在门外! 她对着紧闭的房门撇了撇嘴。 好像谁稀罕进去似的! 确定他不会开门后,她还忍不住松了一口气,不被他欺负的感觉真好…… 想起湖边那里浓郁的灵气,她准备前往,对于她来说,哪里修炼都不如水下修炼安全,就算出不去鳯家堡,但也没几个人能找到她! “祝心!”走出院门的她差点与梅阳撞了个正面。 “有事吗?”她脸色唰得白了。 “祝心,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梅阳关心的问道。 “嗯。”跟这种霸占着别人肉身的人相处,她心情能好才怪! “发生何事了?” “没什么,就是被少主罚跪了两天。” “罚跪?你做错何事了,少主为何要罚你?”梅阳惊讶的追问道。 “我……”如果不是那酒让她失去清白,加上尹叔亲口作证那酒中有催情药竹花,她真的有可能把梅阳当成朋友。可现在,她是恨死她了!害她失去清白,这笔账她绝对要跟她讨回来!既然她能伪装,那自己为何不陪她一起伪装下去?想到这,她难过的叹了口气,“我失手把你给少主的灵酒酒壶打碎了,少主没喝到灵酒所以大发雷霆,就罚我跪了两日。” “你把灵酒酒壶打碎了?”梅阳惊讶的低呼。 “梅阳,抱歉啊,浪费你一番心意。”祝心又自责又难过,“少主现在都还在生气中,她还要求我再弄出一壶同样的灵酒出来赔他,我现在很是苦恼,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唉,这点事好办,那灵酒我还有呢,要是少主喜欢,我再给你一壶。”梅阳一听,立马脱口而出。 “可是少主正在气头上,我现在都不敢去见他。”祝心苦恼的说完,突然向她哀求起来,“要不这样吧,你再拿一壶灵酒出来,由你帮我给少主送去,就说我去面壁思过了,你帮我哄哄少主,行吗?” “这……”梅阳低着头犹豫起来。 她虽然看似很为难,但祝心也没错过她略显激动的双手,已经出卖了她的内心! “梅阳,求你了,帮帮我吧,我不想少主继续生气,我要是拿不出同样的灵酒,今晚怕是又要在少主房里继续罚跪了!” “好吧,我帮你就是。”梅阳似是架不住她的哀求,这才点头应道,随后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多哄哄少主的,估计过了今晚少主就气消了。” “那我今晚去别处休息,等少主气消了再回来!”祝心一脸的怕怕,还赶紧把她往书房的方向推了推,“少主现在就在里面,你赶紧去吧,早点让他喝上灵酒也能早点让他消气,我就不过去了,免得他看到我又火冒三丈。” 265、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66、这是你真容? 她的话女弟子自然不敢忤逆,随即退了出去。 邢飘飘有些不明白夜千鸢的用意:“千鸢,要查现在就可以去查,为何你不让我去?还有不要张扬,这鳯家堡都出贼了,怎么就不能张扬了?” 夜千鸢也没笑话她单纯,招手让她坐到身边来,然后附在她耳边低语起来。 “你确定?”听完后邢飘飘都不敢相信。 “十有八九。”夜千鸢点了点头。 “那我们要不要告诉大哥?” “还是等等看吧。毕竟经历那种事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是一种伤害,她故意躲起来肯定也有她的苦衷。反正她人就在堡里也出不去,咱们没必要去打扰她,免得说我们帮着表哥欺负她。” “嗯,听你的。”对她的安排,邢飘飘一贯听从,这次也不例外。 此刻,在离她们住处不远的一座湖泊中—— 女孩坐在白色的光晕中,狼吞虎咽的撕咬着一块兽肉,确定肚子有几分饱意后,才抓起脚边的酒坛子仰头灌了几口。 用手背擦了擦嘴,她‘呼呼’喘了两口大气。 望着湖底的礁石,看似平静的她其实心里一点都不平静,就像这湖水一样,表面安静,可湖底陡峭杂乱,以前她觉得水中是最安静最美丽的地方,如今面对自己钟爱的地方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但不管怎样,她是肯定不会再去见那个男人的! 这辈子都不想见他! 仗势欺人就不说了,还把她清白都夺了,这种屈辱还没地方申诉,若不是自己贪生怕死习惯了,她真想让自己在水中溺死! 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知何时眼泪都已经把脸蛋浸湿完了,她用手背胡乱的擦了两把后,突然从裙子上撕下一块,倒了些灵酒浸湿,然后用浸湿的碎布擦拭起脸来。 随着她擦拭过的地方,那肌肤变得白皙如雪,晶莹剔透,连小巧的五官都突然变得精致立体。被灵酒浸湿的碎布彷如不是碎布而是一块有魔力的香脂玉露,待她擦完整张脸后,容貌完全焕然一新,精致的鹅蛋脸上还多了两只浅浅的梨涡,整个人如同周围的湖水般清潋柔美。 确定自己的易容清除完后,她清澈的眸子里多了许多自信。 她敢保证,就算现在那男人见到她都认不出来! 以后她再换个名字,就能彻底与那男人老死不相往来了! 。。。。。。 看着书房里怒火一直未消的少主,鳯诚一面心生许多不解,一面又有些哭笑不得,最后还得安慰人。 “少主,真看不过来祝姑娘修为不高,但本事挺强的,竟然能避开各院护法让我们无法找到。不过少主请宽心,她人一定还在堡中,只要我们耐心点,总会找到她的。” “找到她本少非扒她一层皮不可!”鳯岚驰咬牙溢道。 “少主,与其为此置气,不如好好想想,要如何才能让祝姑娘现身,她若现身后你该如何安置她,不然即便是找到了她,恐怕也留不住她。”虽然他人在气头上,但鳯宪还是直戳要点。 鳯岚驰丰眉皱得紧紧的,他还没想过这个问题,此刻被鳯宪提醒,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鳯诚观察着他沉默的神色,精明的目光闪过一丝笑意,随即以一副长辈的口吻与他说道:“其实你用不着把心思放祝姑娘身上,论容貌,祝姑娘只能算小家碧玉,论家世背景,祝姑娘在水翼宗连名号都排不上,如此平庸之人,怎能配得上少主你?即便少主不嫌弃她,恐怕城主也会反对。” “他凭什么反对?”鳯岚驰俊脸有些黑,脱口不满道,“邢姨不也只是普通人,我有反对他娶邢姨吗?” “听少主的口气,是想娶祝姑娘?”鳯诚不禁挑起眉梢。 “我……”鳯岚驰张着嘴但又说不出话来,就连眸光都不自然的闪躲起来。 “少主,既然你对祝姑娘并非真心,而她也似乎不想与你有牵扯,不如就放她离开吧。何况她也并非堡里的人,也不便让她在堡里久留。” “这……”一听说要让祝心离开,他眸光不闪躲了,但凤目却紧紧的皱起。 他是没想过要娶谁,可要他把那丫头送走,他却是真有些不舍。 那丫头是不怎么出众,不说别的,就那容貌长相,比他那两个妹子差远了,可是最近一段时日他发现留她在身边也挺不错的,每日都能从她身上找点乐子,看她被激怒但又拿他无可奈何的样子,他就觉得无比好玩。 何况有了肌肤之亲,他还没尝够那种滋味儿,还想留她在身边多…… “少主,若你没异议,那我就去办了?说不定祝姑娘一听说你要放她走,她很快便会出来了。” “等等……”鳯岚驰忍不住抬起手阻拦。只是阻拦的话还没说出口,他眸底突然闪过一丝黠色,一脸的阴郁随着这丝黠色渐渐消退,就连唇角都勾起迷人的弧度,“那你去吧,就说我要放她走。” 人他是不可能放的,还没玩够呢! 但兴许这个消息可以把那丫头骗出来…… 鳯诚肩膀暗暗抽了好几下,然后才离开。 不过,让他们失望的是,虽然堡里已经传开了要放祝心离开的消息,但许多天过去了,他们要找的人儿始终没出现。 一开始鳯岚驰信心勃勃,还在不断的计划等把人找到时要如何如何收拾,然而多日过去,他脸色每日渐差,甚至连周围的人都开始遭受他无端的怒火了。 其中有两次他去夜千鸢那边,第一次带着火气过去,夜千鸢忍了,第二次他带着火气过去,甚至说要把夜千鸢住的地方给搜一搜,夜千鸢忍无可忍的也怒了,把他给很批一顿,还让邢飘飘把他拉了出去,然后院门一关,下令不许他再过来。 “千鸢,你说大哥最近是不是疯魔了?找不到人居然拿我们出气!就他那坏脾气,活该祝心看不上她!”邢飘飘把人撵出去后,回到夜千鸢屋子里直抱怨。 “呵呵!”夜千鸢笑了笑。不是笑她,而是笑鳯岚驰最近的举动。 怎么说也是活了一把岁数的人了,她还以为他有多稳重成熟,没想到冲动得跟个愣头青似的。 想起某个人,她突然朝门口的女弟子招了招手:“今天的食材多备些,要是别人问起来,就说我最近胃口大,吃得多。” “是,小主。”女弟子领了她的吩咐退下了。 “千鸢,你要做何?”邢飘飘靠到她身旁,好奇的问道。 “你不是要抓贼吗?说不定这两日那贼就会来。”夜千鸢冲她故意眨了眨眼。她算着被偷走的食材如果只是一个人的量,那应该差不多吃完了。 “你是说那贼是祝心?”邢飘飘很是惊讶,要不是经夜千鸢提醒,她压根就没往祝心身上想! “等‘抓’住了不就知道了?”夜千鸢用食指在嘴边比了比,“小声点,当心隔墙有耳。” “嗯嗯!”邢飘飘赶紧点头,还竖起耳朵认真的听四周动静,生怕有人真的会在外面偷听。 “呵呵!”夜千鸢忍不住直笑。鳯岚驰应该不会对她们使这种隐身秘术,好歹她们是他妹妹,要是连这点隐私都不尊重她们,那他也不配做她们哥哥。 。。。。。。 祝心的修为比她们俩高,要她们去逮祝心,肯定不行的。 不过她们身边不缺修为高的人,像她们院里的几个女弟子,最低修为都有八阶,最高的是裴姐,九阶初期。夜千鸢也没打草惊蛇,只是把裴姐单独叫来房里交代了一番,裴姐就笑呵呵的去办事了。 当天晚上,她和邢飘飘在房里等消息。 在后半夜的时候,裴姐果然大有所获,将一个女孩押到了她们房里。 只是在看清楚女孩的面容后,夜千鸢和邢飘飘都傻眼了。 “你是谁?”何止傻眼,两人立马就起了防备心。要不是裴姐在,她们都想喊人过来了! “小主、小公主,我是祝心……”祝心被裴姐押着跪在她们面前,两眼泪汪汪的望着她们。 “你是祝心?这怎么可能,你们长得都不一样!”邢飘飘压根就不信。 “小公主……我、我只是用了秘术易容而已。” 夜千鸢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她记得在魇骨林附近第一次见祝心时,祝心给她的印象是那种小乖小巧的感觉,可眼前的女孩明媚皓齿,白玉般的肌肤如立于碧水中娉婷的娇花,美而不妖、艳而不俗,跟印象中那张清秀小巧的脸蛋完全不能叠合! “你用了幻颜丹?”她忍不住问道。虽然是提问,但她知道跟幻颜丹没关系,服用幻颜丹是可以改变一些容貌,但那改变的容貌很容易模糊人的辨别能力,转头就能把人忘掉的。 “小主,是我自己修炼的秘术。”祝心突然哭起来,“我家人都去了远方,我一个人又喜欢在山里修炼,可是修炼中时常遇到一些下流的人,我只能改变容貌混在山里,要是遇见坏人,他们也最多只抢我东西,对我不会感兴趣。” “这是你真容?”夜千鸢惊讶不已,起身走到她面前,近距离的观察她,眼里充满了惊艳。 “回小主,这才是我真正的样子。”祝心被她看得红了脸,赶紧低下头。 “呵呵!”夜千鸢忍不住笑了一声。鳯岚驰啊鳯岚驰,这下好玩了! 祝心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但见她对自己并没有任何厌恶之色,突然哀求起来:“小主,求你不要把我送到少主那里,我宁愿一辈子给小主当牛做马也不想再受少主欺辱。” “欺辱?此话从何说起?”夜千鸢听得有些糊涂。她与鳯岚驰有肌肤之亲不是喝酒误事造成的吗? 对于此刻的祝心来说,被抓到她也只能认栽,可是认命归认命,她还是不甘心再回鳯岚驰身边,所以就有了赌一把的念头,随即就将鳯岚驰强行扣留她并各种奴役她的事都说了出来。 听完后,夜千鸢目瞪口呆。 邢飘飘震惊过后,忍不住替她抱屈:“大哥怎么可以这样?就因为你睡了他床底下他就如此报复你?可恶,他也太小气了吧!” 不得不说鳯岚驰的举动着实颠覆了她们心中温文儒雅、平易近人的印象,要是祝心不说,她们根本不相信他会如此小肚鸡肠! “小主、小公主,求你们不要把我交给少主,求你们了!”祝心突然对她们磕起头来。 “祝心,你先起来。”邢飘飘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一边安慰她一边痛斥自己大哥,“你放心,我们不会把你交出去的,大哥这么欺负人,我们是绝对不会帮他的!” 夜千鸢没有出声,倒不是她想站鳯岚驰那一边,而是她在考虑要如何做才能两全其美。 要是空间葫芦在她这里就好了,但她最近身体不好,空间葫芦里那么多人,鳯岚驰也是不想让她操心,所以就没把空间葫芦给她。 藏人肯定是藏不了的,哪怕祝心有本事藏起来,也同样有暴露的一天。 眼下不就是暴露了吗? 但把人交给鳯岚驰,她也是做不到的。人家好端端一个姑娘,凭什么受人白白欺辱? “祝心,我先让裴姐给你找个地方休息,等我想想,看如何做才能真正帮到你。” “小主,我有地方休息。”祝心都把实情向她们说了,也就没再隐瞒自己的藏身处。 听她说这一段时间都藏在湖中,邢飘飘和夜千鸢都忍不住惊讶,但惊讶过后也忍不住佩服。 这也藏得太好了吧! 难怪堡里的人怎么都找不到! 夜千鸢想了想,温柔的安慰她:“那你回湖中吧,我让裴姐给你多备些吃的。你放心,等我想到解决的办法我自会去找你商量。” 要她送祝心离开鳯家堡肯定是不可能的。 鳯岚驰再不对,那也是她们哥哥,何况他们之间的矛盾也不是不能解决。就最近鳯岚驰的表现,她反而觉得有许多好戏可看,说不定堡里还有好事将近呢! 267、记住我教你的,准行! 对她的话,祝心没理由不信,也不得不信。 随后夜千鸢就让裴姐送她离开。 而她一走,邢飘飘就忍不住惊叹:“没想到祝心这么漂亮!真是的,我大哥怎么舍得欺负这么漂亮的人呢?美人不都是拿来疼的吗?活该他到现在都没娶妻,依我看啊,就他背地里这种坏脾气,哪个女孩敢嫁给他?” 夜千鸢听得都忍不住好笑:“表哥怕是还不知道祝心真实的模样。” 邢飘飘撇嘴;“他不知道最好!这么漂亮的女孩毁他手里,那得多可惜?” 夜千鸢知道在祝心这事上她对鳯岚驰意见颇深,但她也只能调解,不能帮腔。要是她们两个真合起伙来与鳯岚驰作对,那传出去也太让人笑话了。 再说了,指不定有多少人盼着他们失和呢! “好了,这事是表哥不对再先,祝心能与表哥有牵扯,也是因为当日她担心我们安危而随我娘他们进入魇骨林,我会好好处理这事的。” “千鸢,大哥好像也只有你能压住他,他都不把我当回事。”邢飘飘突然委屈起来。 “噗!你怎么说起这种酸话来了?”夜千鸢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要我说啊,该吃味儿的那个人应该是我才对,表哥什么事都冲我来,就好像什么事都推给了一样,你知道这叫什么吗?他这分明就是不想让你受累,只想让你享福。对我就不一样了,要不是我最近需要休养,他巴不得把所有事全交给我!你自己说说,到底该谁吃味儿?” 邢飘飘让她说得红了脸:“大哥应该没有这么偏心吧?” 夜千鸢给了她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你觉得呢?” 隔壁房间里—— 金洛樱刚睡下,听到一些动静后立马翻身坐起。 怀里一空,某公子眼都没睁就将她捞了回去,不以为然的道:“没事,睡你的!” “鸢儿她们大半夜不睡觉究竟在做何?”金洛樱很是不放心。 “睡不着还不允许她们半夜玩?”某公子怕她还要起身,突然翻身将她压住,垂在她上方不满的瞪着她,“方才说累的是你,现在不累了?” 金洛樱脸红的嗔着他:“你之前不也答应我要有节制?这是在别人家里,你以为是自己家!” 她现在是后悔把解药给他了! 他是无所事事,可她还有的是事要做,偏偏这人一到天黑就没完没了! 听她指责,白月光非但没一丝羞愧,反而与她十指交握,低下头贴着她耳畔邪魅的笑道:“要是在自己家中,你还有余气去操心别的事?” 金洛樱忍不住想打他,结果发现手被他扣得紧紧的,当即羞赧得涨红了脸:“你是不是耍流氓耍习惯了?再这样我可真翻脸了!” 白月光知道她脸皮薄,听着她威胁的话也不得不收敛一些。放开她的手抚着她额边的细发,突然认真起来:“我要与你共度余生,但不是相敬如宾的样子。” 他勾魂的桃花眼中一汪深情流露,金洛樱不是看不到,只是不太习惯而已。为了缓减这种过于暧昧的气氛,她眸子转了转,故意板起脸道:“不想相敬如宾,那你是想打打闹闹?你想丢人,我还不想呢!” 白月光:“……”他也没错过她眸中一闪而过的黠色,学她一样板起脸,并有意将她压紧,“我看你就是欠收拾,都怪平日纵容你太多了!” “你……唔!”金洛樱刚开口就让他霸道的堵住了声音。 这一吻,他少了许多温柔,好似真的要惩罚她似的,就在金洛樱面红耳赤气喘吁吁时,他却突然停了下来。 手抚着她红得剔透的脸颊,白月光唇角不由得勾起笑:“以后再说‘翻脸’这些伤感情的话,我就让你床都不能下!” 金洛樱咬着唇嗔着他,招惹上这么一个无赖她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白月光捏了捏她的鼻尖,这才笑着翻下身去,手臂穿过她鹅颈将她搂回怀中,低声轻道:“别担心那边,真的只是那两个丫头睡不着而已。” 他如此肯定,金洛樱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 一转眼,鳯岚驰在堡里找人已经找了四五个月,鳯家堡各处都不知道让他搜了多少遍,可始终不见某个女孩的身影。 偏偏他非常有自信,十分肯定祝心没离开鳯家堡。 而夜千鸢眼看着也快临盆了,最近这段时日,堡里对她的保护更是加强了不少。五大宗的人得知她即将分娩,时不时就会派人来问候,但无一例外都叫鳯岚驰给打发了。 她原先是想把五大宗招来好好考验一番,但从拜名山回来后她这想法就叫鳯岚驰给制止了。虽然表面上没一个人敢主动招惹她,但谁也不敢保证来的人都带着好心,用鳯岚驰的话来说现在天大地大谁都没她肚子里的孩子大,好不容易鳯家要添个人口,别说给他们接近她的机会,就是墙缝都不给他们留一条。 对这种过度保护,夜千鸢再不习惯也得忍着。上次在拜名山遇到的偷袭让她回想起来都还充满了后怕,如今只是要她安分几个月,确保孩子顺利出生,她是真找不到抱怨的理由。 就当自己闭关好了。 毕竟周围的人一个个有事没事就闭关,对修炼之人来说几个月时间真是晃眼就过了。 就连祝心都连着两个月没出现了,据说也是在湖中闭关。 为了不拖大家后腿,夜千鸢还把邢飘飘给撵去闭关了。 这天,她挺着大肚子在裴姐陪护下去鳯岚驰那边溜达,虽然她现在不见外人,但找乐子玩还是有的。有事没事就去鳯岚驰那里坐坐,看看鳯岚驰因为寻找祝心而大发雷霆的样子,顺便再幸灾乐祸一番。 “少主,木秋求见。”夜千鸢刚坐下,一弟子突然来报。 “这个月他来多少次了?五次有没有?”夜千鸢偏着头朝书桌后的某少主问道。 “打发他走。”鳯岚驰抬起头,面无表情的朝弟子吩咐。 “等等!”夜千鸢忍不住出声制止,“他来得如此勤,肯定是猜到梅阳出事了,你一次又一次的打发他,只会让他更加笃定梅阳出事。” “猜到又如何?梅阳既然成了鳯家堡的人,生死就由鳯家堡说了算,他即便是知道梅阳出事又能如何?”鳯岚驰神色转冷,言语更是充满了不屑。 “表哥,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夜千鸢咧嘴笑了笑,毫不掩饰自己一脸的算计,“想不想把这位宗少也给抓了?反正我早就想好了,木翼宗宗主之位早晚要易人,咱们先抓两个难道不香吗?” “木秋不是普通人,抓他不容易,若是闹出动静,反而会让我们落人话柄。”鳯岚驰沉着脸道。 看他的意思,他也想过对木秋下手,但木秋怎么说也是木翼宗的宗少、宗主的儿子,他们明目张胆的对付他,又没有一个好的理由,不管怎样都是他们不占理。如此做不但会引起木翼宗不满,恐怕还会在其他几宗内大失人心。 “我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一来造成梅阳和木秋失踪,二来还能摆脱鳯家堡的嫌疑。” “什么办法?”鳯岚驰从眸光一亮。 “表哥别急,容我安排一下。”夜千鸢没有立马说出计划,只是起身与他说道,“你今日可以见见木秋,找机会故意告诉他你过两日会带身边的人出去游玩,最好找个有水的地方,其他的交给我来办。” 鳯岚驰眉头皱了又皱,实在不明白她究竟要整哪样。但见她一脸的自信,他深知她的性子,也找不到质疑的理由。 若她真有办法把木秋悄无声息的抓住,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而夜千鸢随后就回了住处,但她没回房,而是带着裴姐去了附近那座小湖。 站在湖泊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夜千鸢也不知道祝心究竟在哪个位置,只能用她们约好的暗号招呼她,那就是用鳯尊鞭在水中怕打两下。 对于鳯岚驰久久找不到祝心这件事,夜千鸢其实早都想笑了。她刚开始还觉得是祝心藏得好,后来听裴姐说她住的地方有几位长老一直在暗中保护她,她就一下子茅塞顿开。 不是因为祝心藏得好才没被找到,多半是堡里的老人们故意不说的! 像鳯岚驰这么个年纪,好不容易对女人上心,绝对是把堡里的老家伙们乐坏了。连她都知道看热闹不嫌事大,那些老家伙们只怕更想看鳯岚驰的热闹。 不然鳯岚驰怎么可能找几个月都找不到? 鳯尊鞭在湖面打了几下后,她和裴姐找了个偏僻的地方耐心的等着。 没多久,祝心就出现在她们面前。 “小主,您找我有何要事?”这是夜千鸢第一次找她,祝心知道她不会无故前来。 “祝心,能帮我一个忙吗,我想让你变成梅阳的样子去骗个人。”夜千鸢也没多的寒暄,开门见山的问道。 “变成梅阳的样子?梅阳不是在少主身边吗?”祝心听得有些糊涂。 “她是木翼宗派来的细作……” 随后夜千鸢将梅阳的来历说给了她听。 听完后,祝心都不敢相信,美目圆瞪,惊讶无比:“这么说她已经夺舍了两个人的肉身?就为了少主,居然如此阴险狠毒?” “你没来堡里之前,我们最多有八成把握她就是木心,从她给了你那壶灵酒后,我们完全能肯定她就是木心,夺舍别人而活的木翼宗宗主的女儿。实不相瞒,我对木翼宗的某些人早已深恶痛绝,但我现在的情况不便大动干戈,我就想在动手前做点手脚,好增加整改木翼宗的胜算。”夜千鸢认真与她说道。 “小主,您需要祝心如何做?祝心一定竭尽全力办好您交代的事!”祝心也并不含糊,很爽快的应下。 “我相信你的本事,只是有一点我怕你不愿意,就是……”夜千鸢说着说着自己都有些难以开口,声音越来越小,“你需要再回到少主身边。” “这……”果不自然,祝心立马皱起了眉。 能帮夜千鸢做事,这是她的荣幸,但她好不容易摆脱了鳯岚驰,现在要她再去面对他,她心里不是一般的纠结和复杂。 “小主,不是我不想为您做事,而是少主他有意刁难我……” “祝心,我给你支个招,保证把他治的服服帖帖,你愿意相信我吗?”夜千鸢知道她的为难,但也是真的想到了帮她治鳯岚驰的办法。 “什么招?”祝心漂亮的眸子连眨了好几下。 “你过来。”夜千鸢笑着对她招了招手。 。。。。。。 另一边,鳯岚驰打发走了木秋,想到夜千鸢说需要安排一些事,他好奇不已,想知道她究竟用什么办法把木秋生擒,所以迫不及待的赶到她住处。 结果一进院子,看到夜千鸢身边的女子时,差点把他吓了一跳。 “梅阳?!你、你不是被本少……” “表哥,别惊讶,她不是梅阳。”夜千鸢嘻嘻招呼他。 “不是梅阳?”鳯岚驰沉着脸朝她们走过去,眸光死死的瞪着长相与梅阳如出一辙的女子,那脸完全没有破绽,若不是夜千鸢明确告知,他绝对不会怀疑。只是越走近她们,他眸光越发紧敛,总觉得对方的身段很让他熟悉。 眼见他神色不佳的靠近自己,祝心那是下意识的就往夜千鸢身后躲,还抓紧她的衣角脱口惊呼:“小主救我!” 她不出声则以,她这一出声当即把鳯岚驰震得刹住脚步,抬手轻颤的指着她:“你、你……” 祝心没敢与他对视,在夜千鸢身后低着头。 夜千鸢反手拍着她,小声道:“别怕,记住我教你的,准行!” 鳯岚驰总算回过神了,而回过神的他勃然大怒,激动得几步上前,直接将人从夜千鸢身后抓了出来! “该死的,你可叫本少好找!” “我……” “走!看本少怎么收拾你!”鳯岚驰完全没心思听她说话,霸道且蛮横的抓着她手腕就走! 268、莫非她丑得无法见人? 眼见鳯岚驰如此凶恶,当他们走出院子后,裴姐有些不安的问道:“小主,祝姑娘真的不会有事吗?少主这般……” 夜千鸢回头朝她笑了笑:“你是觉得少主太凶,祝姑娘可能惨遭他毒害?呵呵!放心吧,少主凶是凶,但没杀伤力的,不信你偷偷跟过去,我保管半个时辰都要不了他就能消气。” 裴姐不是不信她的话,而是好奇心大绽想看热闹罢了。 夜千鸢一边托着自己圆挺的肚子,一边对她狡黠眨眼:“走,一起去看热闹。” 裴姐忍不住轻笑,随即招呼了几名女弟子护着她前往鳯岚驰住处。 再说鳯岚驰,以最快的速度把祝心带回他书房,甩上门之后就将她抵到墙上,闻着她身上清新的水气,确定是他找了近半年的人儿无疑。然而看着她此刻与梅阳一模一样的容貌,他脸色又黑又沉,大手捏着她的脸都忘了要温柔。 “谁让你扮成她的?说!这几个月你躲在了何处?”其实不用问他也知道了答案,偌大的鳯家堡也就夜千鸢住的地方他没有搜查过! 他问的两个问题一点关系都没有,祝心也没打算回他,只是被他大手无情的捏着脸蛋,她忍不住吃痛,遂一点都没客气的将他大手挥开:“别碰我!” 鳯岚驰本就快被气炸了,虽然他不知道为何会因为她而有如此大的火气,但就是怎么都控制不住。眼下见他还嫌弃自己,顿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搂着她腰肢紧贴在自己身上,被她挥开的大手又摸到她脸上,但这一次不是捏她,而是在脸上寻找易容的痕迹。 可摸来摸去,他发现根本无迹可寻! “你到底是如何做的?给本少把这张鬼脸变走!”不得其果后他忍不住低喝。 “你放开我!我干嘛要听你的啊!你走开!”祝心也很恼怒,可怎么都挣不开他的手臂,只能对他拳打脚踢。 她这副模样,鳯岚驰是绝对看不下去的,但要他把人放开,他也是绝对做不到的! 眼见她还敢对自己动手,那真是把他气红眼了,遂想都没想就扬起手掌—— ‘啪啪’! 两巴掌声清脆又响亮! 不但把祝心打疼了,还把她打懵了。 抬头看着面前这个高大无耻的男人,她眼眶一红,突然张嘴大哭起来:“啊……呜呜……” 鳯岚驰:“……” 巴掌落下后,他自己都有些傻眼。 而且也总算冷静了些! 虽然他也打过女人,但与人决战时没人会去在意对方是男是女,眼下如此对一个女孩动手…… 这还是生平第一次…… 悬在半空中的手都有些颤抖,看着面前放声大哭的人儿,别说他脸上的怒火,就是心里憋了几个月的火气都让她委屈的声音哭没了! “我……”他张了张嘴,完全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你怎么不打了?你打啊!打死我得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祝心一边猛掉眼泪一边抓着他手腕激动的要他继续。 她要不是顶着梅阳的脸蛋,鳯岚驰此刻恐怕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偏偏她现在的脸蛋硬是让他倒进了胃口,打是不可能再打的,再打恐怕她真得寻死觅活了! “把梅阳的容貌换掉,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他还是紧搂着她柔软无骨的腰肢,这让他情不自禁就想起那两日的事来,嗓音不觉就温柔了起来,若仔细听还能发现他语气中有几分哄人的味道。 “我凭什么听你的?我就要当她!你不是最喜欢欺负我吗,那你欺负啊!我哪都不去了,就在这里受你欺负!”祝心才没管他温柔不温柔,一只憋着的怨气如洪水崩塌般朝他发泄出来。 “你!”鳯岚驰是真没想到她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真是被她弄得哑口无言、手无足措!除了让她卸掉伪装也没别的办法,不然就对着这张他厌恶至极的脸,他连口都没法下,更别说做其他的了! 深呼一口气,他微微松开手臂,拿衣袖为她擦拭起脸上的泪水来,语气比先前还温柔:“好了,别哭了,我知道错了,不该凶你。我以鳯家堡的名义起誓,以后绝对不会再凶你。你把梅阳的样子弄掉行么,她的样子实在让我倒尽胃口!” 祝心猛地推开他,并快速闪到一边去,对他的温柔并不领情,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哼道:“我好不容易才做成梅阳的模样,让我变回原样,门都没有!”擦完眼泪,她还捧着脸蛋摸了摸,并小声嘀咕,“都忘了以前用的是哪一张脸了……” 她前面的话让鳯岚驰脸色瞬间黑了一层,就在他正准备把她重新抓回身前时,突然听到她不经意间的嘀咕声…… 他蓦然僵住! 清润的黑眸不由得睁大! 什么叫‘忘了以前用的是哪一张脸’?! “表哥!”夜千鸢一手兜着圆圆的肚子一手推开门。 “她……”鳯岚驰下意识的朝她指了指祝心,然而话到嘴边却突然转了语气,恼怒道,“是你们把她藏起来的?弄这副鬼样也是你叫她做的?赶紧的叫她给我变回来!” 祝心拔腿就往夜千鸢身后跑,明明害怕他凶恶的样子,但此刻又不服气的直起脖子冲他恼道:“跟小主无关,是我自己躲起来的,你找不到我那是你没本事!” 鳯岚驰瞪了她一眼,继续指着她脸朝夜千鸢问道:“这究竟是如何回事?你到底要做何?” 夜千鸢哪会不理解他的心情? 就梅阳这张脸,别说他看着气恨,她看着都满身鸡皮疙瘩。但为了消他怒气,她随后就将自己的计划说给了他听。 鳯岚驰顿时无语了。 眸光紧敛的盯着此刻的祝心,沉默了许久后他低沉道:“还有两日才行动,你现在不用装成她的模样。” 他倒要看看,这丫头究竟张何模样! 水翼宗的确有种罕见的秘术能变幻成任何人的模样,但他没想到她竟然会此秘术! 真是太小看她了! 夜千鸢微微一笑,安慰道:“表哥,也就两日而已,你忍忍就过去了。不是祝心非要扮梅阳不可,实在是换脸太麻烦了。” 鳯岚驰眯着眸子,眼神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再睇着她身后的祝心,他虽然收敛了不满,但眸光却极其复杂。 她真容究竟长何模样? 莫非丑得无法见人? 想到这,他眸色微黯。 可是一想到她那柔弱无骨的身段,怎么都无法将她与丑字联系起来…… 夜千鸢将他一切神色尽收眼底,心里早都笑翻了。 他没见过祝心真容都如此纠缠,若是看到祝心惊为天人的容貌,那还不得失魂落魄? 当然,她这么形容是有些夸张,但她瞧着鳯岚驰的样子,犹如陷入热恋中无法自拔,偏偏他自己好像并没有意识到,所以最终他在见识祝心真容后会变成啥样还真不好说。 “祝心,这次我们对付木秋就全靠你了,你先去梅阳房里看看,她住的地方少主没让人动,你看看有没有需要特别注意的,毕竟木秋也不是普通人,光是容貌像恐怕还骗不了他。”她转身与祝心说道。 “嗯,我知道,我先下去多准备准备。”祝心巴不得赶紧离开,听她吩咐后,更是迫不及待的就往外跑。 “呵呵!”夜千鸢没急着离开,等祝心一走后她立马装出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笑眯眯的冲鳯岚驰问道,“表哥,你怎么对祝心如此上心?难不成你喜欢上她了?” “谁说的?”鳯岚驰立马反驳道。 “哎哟,我就问问而已,不喜欢就不喜欢嘛,用得着跟我摆脸色?讲真的,我还真怕你喜欢上她呢,既然你不喜欢,那一切就好办了。” “你想做何?”听她这莫名轻松的口吻,鳯岚驰立马心生不安,丰眉都拧得紧紧的。 “不做什么,原本就是想替你拉跟红线的,既然表哥没那个心思,我自然就不用替你操心了。对了,我想起来还有事没做,得赶紧回去了。”夜千鸢说完就给一旁的裴姐递眼色。 “鸢儿!”鳯岚驰突然沉声将她唤住。 “表哥还有什么事?”夜千鸢也很给面子的回头。 “她……究竟长何模样?” “你说祝心吗?呵呵!”她咧了咧嘴,然后笑脸一收,转眼毫不客气的哼道,“连我都凶,我干嘛要告诉你?再说了,你既然不喜欢祝心,问那么多做什么,真是够无聊的!还有哦,人家祝心的真容只会给她以后的夫君看,你连喜欢都谈不上,就别没事找事做了,要是让人误会,那就麻烦了。” 说完,她带着裴姐离开了书房。 离开前,她还留下了鄙视的眼神。 枉自他这么一个大男人,居然连这点坦白的勇气都没有,活该他单身至今! 都把人家姑娘清白要了,一天天的还像抓什么似的到处发狂找人,结果连一句‘喜欢’都说不出口。既然不喜欢,那便如此吧,正好祝心对这家伙也不顺眼,她可省不少心呢! 回头祝心求她帮忙离开鳯家堡时,她还人家人情时就能不用顾及那家伙了! 。。。。。。 好在祝心之前跟梅阳相处过一段时日,几天功夫下来,她把梅阳的一举一动学得惟妙惟肖,让人屯毛不辨。 她把自身的气息隐藏了起来,穿着梅阳曾经穿过的衣物,身上带着梅阳所有的东西,在他们行动前夜千鸢见着她,那真是看傻了眼。 要不是亲眼见到鳯岚驰把梅阳打得半死不活并丢进了葫芦里让人看守,她还真以为面前这个女孩就是梅阳! 一切准备就绪,鳯岚驰带着一帮人出发了。 夜千鸢没跟着他们,她现在可是重点受保护的对象,自然由金洛樱和白月光想办法带她出去。 这几日,鳯岚驰并没有找祝心麻烦。倒不是他不想,而是一看到祝心如今那张脸,他就糟心得很。别说与她再发生点什么,就是多看一眼他都心情烦躁! 而祝心一开始还担心他会继续找自己麻烦,没想到这几日他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差点没把他乐坏。 这出去游玩的路上,鳯岚驰虽然没理睬她,但是鳯诚却对她格外亲切。 嘘寒问暖不说,还问了她各种喜好,就连闺阁布置都问上了。 祝心几乎都是有问必答,毕竟他是鳯家堡的大管事,地位可不低。然而问道闺阁布置的时候,她很不解,反问道:“诚管事,你问闺阁做何呀?” “咳!”鳯诚不自然的咳了咳,随即回道,“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而已,不然太闷了。” 就他们家少主那性子,等到他把这些问出来,估计菜都凉了! 作为管事,打听未来少夫人的一切喜好,等回去之后就着手准备,这也是他职责所在。 在市集转悠了半圈,鳯岚驰带着他们进了木翼宗名下的酒楼。 知道他要来,酒楼早就准备好了好酒好肉。 木秋还没出现,鳯岚驰也没说什么,打发其他人在门外候着,只留下鳯诚在房里陪他。 祝心就在这‘其他人’之中。 没多久,她找了个上茅房的借口离开了大家视线。 其实,一进酒楼她就发现端倪了。 这里做事的人关注她的目光比关注鳯岚驰还多,就连她下楼,还没说自己要去哪呢,就有一小伙计低声为她指路:“姑娘,后院往这边请。” 她赶紧朝他指的方向跑去。 之所以选择茅厕这种地方,其实是夜千鸢特意交代她的。 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茅厕味儿大,多少能掩饰她身上的一些气息! “心儿!”就在她刚跑近茅厕,突然耳边传来一声低唤。对方像是以为她会跑进茅厕一样,很迅速的出现在她面前。 “嘘!”祝心一脸的紧张,但不是因为对方的出现而紧张,而是紧张得四下查看,然后不等他反应过来,抓住他手腕就往茅厕里冲。 木秋对她明显是没设防,还以为她是在防备鳯岚驰的人,遂也很配合的同她钻进了茅厕。 然而,就在他们一进茅厕之际,突然一道紫色光晕出现在他们头顶上方。 木秋抬头,眸孔猛地放大! 但已经晚了,他连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一股无形且强大的力量吸进了紫光中! 269、哄她卸妆 紧接着,祝心也被这股力量吸入了紫光中—— 紫色光晕很快消失。 这一幕很难让人相信只用了两三息时间,快得就连祝心都没反应过来,更别说茅厕外面的人了! 待酒楼里的察觉不对劲儿时,木秋和‘梅阳’早都没影了。 酒楼里的木翼宗弟子们有些慌,赶紧里里外外的寻找起来,还有人连茅坑都搅了好几遍,可怎么找都没发现他们宗少的影子,连半点气息痕迹都没留下。 酒楼上,鳯岚驰听见动静,遂带着鳯诚下楼询问。 “发生何事了?” “我们宗少和梅阳姑娘不见了!”一名弟子焦急的回道。 “什么?”鳯岚驰俊脸瞬间沉下。 “你说得是何意?你们宗少和我们梅阳一起不见了吗?”鳯诚露出了一脸怒火。 “……是。”那弟子突然低下了头。 “说,你们宗少究竟想对我们梅阳做何?”鳯诚上前抓住他衣领,怒不可遏的质问道,“赶紧说,他们现在在哪?梅阳可是我们少主的近侍,她要是有何闪失我们鳯家堡绝不饶过你们!” “我……我不知道……”那弟子脸色苍白,浑身直打哆嗦。 对他们而言,他们关心的是木秋的安危。可是他们差点忘了,梅阳现在是鳯岚驰身边的近侍,眼下他们宗少和少主的近侍一同不见,这哪能不让人多想? 负责酒楼的掌柜很快赶过来,一瞧鳯岚驰和鳯诚的神色,心里当即就咯噔了一下。 但好在他够稳重,平日里迎来送往的生意做多了,脑子也比常人好使,到鳯岚驰跟前立马露出一副慌张神色:“少主,先前有人闯入后院,听伙计说梅阳姑娘去后院方便,恰好我们宗少从后院经过,眼下他们双双不见踪影,一定与那暗袭的人有关。请少主息怒,当务之急应先将他们找到,好弄清楚究竟是如何回事。” 鳯岚驰沉着脸冷声道:“本少的人也敢动,简直是不知死活!限你们一日必须把人给本少找到,不然休怪本少对你们不客气!” 语毕,他朝鳯诚下令:“回去调派人手过来,务必给本少查实清楚这究竟是如何回事!” “是!”鳯诚冷肃应道。 目送他们带着怒火离开酒楼,掌柜和一众木翼宗弟子脸色都是难看。 掌柜随机怒问:“让你们盯着少主,你们可发现他有何动作?” 一弟子回道:“我们在楼上一直盯着的,没见少主有任何动作。宗少失踪的那会儿,我还送了酒去少主房里。” 掌柜脸色都阴了,立马下令:“找!继续找!务必要把宗少和小姐找到!另外,速派人回去通知宗主!” 而此刻在鳯家堡内—— 看着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男人,夜千鸢兜着圆圆的肚子围着他走了两圈。 “等下少主回来就把他关空间葫芦里去,这木家兄妹得好好留着,说不定后面大有用处。”木翼宗若没有反叛之心倒还好说,但若是木翼宗有反叛之心,那就等于抓到了木翼宗的软肋。 可别说他们卑鄙,木翼宗敢把夺舍复活的女儿派出来接近他们,这心思就足够不单纯了。论卑鄙,他们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祝心在一旁话都不敢说,刚刚那一幕她倒现在都心惊胆颤。那位声名远扬的白月光公子亲自出手施展空间秘术将他们从酒楼的后院茅厕带回鳯家堡。落地的瞬间,木翼宗的宗少木秋就被一阵法困住。 此阵法由鳯家堡好几名长老联手布下,几个月前她曾见过的殷叔也在其中。阵法之强大,木秋一无准备,二无还手之力,在阵法中很快就被几位长老擒住并人事不省。 看着身边一个个修为强大的老前辈,她别说开口了,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自己此刻顶着梅阳的容貌会引起他们误伤。 鳯岚驰以极快的速度回堡,跟夜千鸢商量了一番后就将木秋带进了空间葫芦,并再三叮嘱葫芦里的人务必将梅阳和木秋这对兄妹看好。 木翼宗还在外面寻找木秋,他也不便在空间葫芦里久留,很快出来,又让鳯诚安排人手去帮木翼宗弟子一起寻人。 这场绑架木秋的计划很是顺利,但后续才是关键,鳯岚驰丝毫不敢大意。 何况‘失踪的梅阳’还是鳯家堡的人,他不可能置之事外。 听说儿子在自家酒楼失踪,木翼宗宗主木训霆立马带着宗内几位长老前往酒楼调查。 可茅房都被掀了,附近百里内也寻了,都一无所获。 木训霆甚至通过秘术搜寻木秋的气息,可施法后发现连秘术追踪都行不通。 就像从世间蒸发一样,毫无痕迹可循! “宗主,宗少失踪很是蹊跷,莫非是有人故意设阵困住了宗少,否则凭我们木翼宗的秘术,不可能找不到宗少。”甲长老分析道。 “能设阵将宗少困住之人一定不是普通人,说不定就是少主所为!”乙长老紧接着道。 “可是少主当时就在酒楼中,若宗少出事,他必定脱不了干系。明知我们要怀疑是他所为,他会如此蠢吗?再说了,宗少与少主并无过节,无缘无故少主为何要如此做?”丙长老也分析道。 “缪长老,宗少是与少主没有过节,可你别忘了,小主可是对我们木翼宗暗生不满,罗淳的事小主可是算到了我们木翼宗的头上,若是她在背后指使,也没什么不可能的!”乙长老反驳道。 “鳯家堡近几个月处处设防,生怕小主有何闪失,眼下小主临盆在即,若是想对付我们,早就找我们麻烦了,为何要选在这个时候?”丙长老并不认同他的看法,始终觉得自己的分析更占理。 木训霆见他们为此起了争执,沉着脸道:“你们说的都有道理,眼下最要紧的是把秋儿找到!他在自家酒楼中失踪已是蹊跷,为何连心儿都与他一同不见!” “这……” 提到梅阳,也就是他们的大小姐木心,各个长老都面露沉色,宗少的事他们尚且可以分析一二,可大小姐失踪这就让人匪夷所思了。 不可能是宗少带走了大小姐,也不可能是大小姐把宗少带走。 如果鳯岚驰要对付他们宗少,大小姐一定会早获消息并暗中通知他们。如果是他人要对付他们宗少,不至于连他们大小姐都弄走,毕竟他们大小姐现在是鳯家堡的人。 除非他们大小姐的身份暴露! 可是如果他们大小姐身份暴露,她还能在少主身边继续做近侍吗? 少主要是发现梅阳的身份就是他们大小姐,怕是早就带人打进木翼宗找他们说事了! 总之,他们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而木训霆带着他们找了整整一天,各种奇门秘术都用了,始终没有木秋和梅阳的踪迹。 其他四宗听闻动静后,都纷纷派人出动打探消息。 木训霆心里也越发急躁,儿子女儿失踪肯定是有原因的,继续找他相信一定能找到。但是其他四宗一旦掺合进来,麻烦就不止一点点,防备其他四宗趁乱对付他们木翼宗不说,更要防备其他四宗趁机伤害他那对儿女! 就在他带着长老无功而返准备回去商议另想办法时,跟了他许多的一名侍者小声与他说道:“宗主,连秘术都搜查不到宗少与小姐,那他们一定是在某个特殊的地方。” 木训霆猛地一震,原本失落的目光突然变得犀利。 特殊的地方? 甲长老最先惊呼道:“宗主,文乐不说,我还真没想起来,宗少和大小姐会不会去了某个小空间?” 乙长老立马接话道:“宗主,听闻城主有个空间葫芦,莫非……” 其他长老也都振奋了起来。 小空间在古域大陆来说是稀罕物,虽然修炼者大都听说过,但能拥有小空间的人却寥寥无几。而且这种东西太过稀少罕有,即便有人拥有也不可能外泄,毕竟关键的时刻那还是一个‘保命符’。 他们之所以知道鳯宪拥有小空间,那是因为鳯宪曾经在一次危难之时用过。 眼下想起鳯宪拥有的小空间,自然就会想起鳯岚驰—— “我看此事就是少主所为!一定是他抓走了我们宗少!”甲长老激动起来。 “对!宗少与大小姐同时失踪,和少主脱不了干系!”乙长老面带愤恨一嘴的肯定。 “那我们现在该如何做?是要直接去问少主要人吗?”丙长老朝木训霆看去。 其他长老也都看着木训霆,找了一天人,眼下总算有了线索,一个个是既激动又愤怒。 木训霆脸色又阴又沉,随后一声令下,带着一众长老迅速前往鳯家堡! 。。。。。。 木翼宗寻人的进展不断的传入鳯岚驰耳中。 鳯岚驰让人紧盯着外面的动静的同时,也不忘把某个女孩继续扣留在身边。 顺利的完成了任务,祝心原本是在夜千鸢身边,并且打算向夜千鸢开口让夜千鸢帮她离开。可她忘了自己现在在鳯家堡、某少主的家,趁夜千鸢小休之际,鳯岚驰直接把她给掠了。 看着面前身姿挺拔容貌如仙的男人,祝心心里火腾腾的,可是吃过不少亏的她也知道跟他犟没什么好果子吃,她吸取了以往的教训,这一次把火气全压着,比对待祖宗还恭敬。 “少主,您有何吩咐就直说,只要祝心能做到的,一定竭尽全力为您办好。” “把你这张假脸先去了。”鳯岚驰负手立在她身前,举止优雅又不失尊贵,跟几个月前将她呼来唤去的样子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少主,非是我不愿意去掉假面,而是我怕自己的真容吓坏您。”祝心耐心解释道。 “本少宁可被吓也不愿被恶心!” “可是我是真丑,就是我自己看我自己都会犯恶心!” “那就让本少见识见识,究竟有多恶心!” “我……”他越发强硬的语气让祝心也开始没了耐心。 “把假面去了,本少把这珠子送你。”鳯岚驰突然变出一颗拳头大小的东西,托在掌心中伸到她眼皮下。 “聚灵珠?!”祝心两眼猛地发亮,激动得都忍不住惊呼起来,“你、你是要将聚灵珠送我吗?” 鳯岚驰五指突然收起,盯着她闪闪发亮的眼眸,唇角勾勒道:“要还是不要,你自己决定。” 祝心盯着他的手,眼都不想眨,生怕他会突然反悔,遂赶紧点头:“要要……我现在就把假面去了!” 说完,她双手一扑,几乎是扳着他的手将聚灵珠从他手里抢出来,然后咧着嘴笑得两眼只剩下两条缝了。 瞧着她那快要流口水的样子,鳯岚驰眼眸中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对任何人来说聚灵珠都是难求的宝贝,祝心更不是傻子,为了一张脸就拒绝如此珍贵的宝贝,她可是做不出来的! 随后她让人送了一壶灵酒进屋。 看在聚灵珠的份上,她是一点扭捏姿态都没有,三两下就把自己的假面给洗掉了,然后继续捧着珍贵的聚灵珠又是擦又是亲的,对她而言,可真是捡了宝了! 而此刻在一旁看着她卸妆的男人,盯着她‘崭新的容颜’,目瞪口呆,连呼吸都为之停滞。 听着她笑声回过神,他眼眸中突然溢出不同寻常的温柔,绯红的唇角悠然挂上了迷人的笑。 这白皙如雪的肌肤,精致姣美的脸庞,两朵梨涡如同花蕾般随着她的笑容绽放…… 这是她真正的模样! 如此清潋柔美,完全吻合了她身上清新香甜的气息! 这丫头,藏得可真深! 腰间突然一紧,祝心抬起头,顿时不满的瞪着他:“干什么呀?放手!” 她第一反应不是推开他,而是把聚灵珠紧紧的捂在心口。 “小东西,要是你听话,我还有别的宝物给你。”鳯岚驰低头盯着她,深邃的眼眸中蕴藏着一团热气。 “什么宝物?你倒是拿出来看看呀,不看我怎么信你?”祝心撇了撇嘴。虽然嘴上的语气不屑,可眼里亮晶晶的光泽还是出卖了她。 鳯岚驰翩然一笑,突然将她打横抱起,抬脚就往床榻那边去—— “本少这就带你去看宝物……” 270、要生了 前一刻还说带她看宝物,下一刻就将她压在床上,祝心反应过来被他骗了,立马气恼的退他:“放开我!我不要什么宝物了!” “你确定不要?”鳯岚驰挑着眉,突然变出一只储物袋塞到她手心里。 “我……”祝心迟疑了一下,还是将储物袋打开了一条缝,眯着眼偷偷看了看。 对于宝物,谁都喜爱,她也不例外。 看着储物袋中许许多多让她叫不出来名字的东西,她眸子灼亮,两朵深深的梨窝更是出卖了她内心的雀跃。 鳯岚驰嘴角斜抽了一下,低下头将薄唇贴到她耳边:“上一次为你解毒可是牺牲了我的清白,这一次你是不是该还我?” 祝心猛地一怔,脸上雀跃的笑瞬间僵住。 触及到他黑眸中火热的气息,她这才回过神来,立马紧张的抓住胸前衣襟,冲他嚷道:“我不要!” “嗯?”鳯岚驰俊脸微微沉下,放在她脸颊上的大手都有些僵硬。 “那一次是我中了梅阳的暗算,我可以原谅自己,可要是再跟你那样,我家里人要是知道了,非得打死我!” “为何?难道本少还配不上你?”瞧着她抵触的样子,好像跟了他是件多丢人的事一样,鳯岚驰心里涌起了一股怒意。 “他们帮我订过亲……”祝心突然说道。 “什么?!”没听她说完,鳯岚驰腾的一下坐起身,并一把将她也扯了起来,眸光又沉又冷的瞪着她。 “从我出生到现在,我家里人一共给我订过五门亲事,可跟我订亲的那些人都死了,后来有人说我克夫……” “……”鳯岚驰嘴角狠狠抽动。 “所以我们不能再做那种事了,不然克死了你,整个鳯天国的人恐怕都会宰了我。”祝心挪动身体远离他,同时还把储物袋和那颗聚灵珠捂紧,生怕他再抢回去。 鳯岚驰眯了眯眸子,倒没有从她神色中看出有说谎的痕迹。 他长臂一伸,霸道的将她捞进怀里,邪魅的在她耳边笑道:“我们已经做过,且不止一次,你看本少有事么?说明你克不动本少!” “那难说,万一你哪天死翘翘了,我不得担下所有罪过?”祝心皱着眉脱口道。 “祝心!”鳯岚驰脸色又一转,忍不住咬牙。 “哦,对了,我不叫祝心,我真正的名字叫宫舞馨。” “你!”鳯岚驰推开她,抓着她肩膀,如玉的俊脸黑成了墨盘,“你到底还隐瞒了什么?给本少全部交代!” “就这些啊!”祝心耸缩了缩脖子。 “你姓宫?”鳯岚驰目光如剑的盯着她,突然问道,“那宫无望和宫无意与你是何关系?” “他们是我大伯和二伯。”提到他们,祝心……不,应该是宫舞馨,眼眸忍不住闪出亮光。 “……?!”鳯岚驰嘴角又是狠狠一抽,一滴黑线从额角滑下。 这丫头看着简单无害,没想到隐瞒了这么多事! 想起鳯诚去曾去查实她的底细,他又充满了一丝狐疑:“为何堡里的人去水翼宗查你底细,会有‘祝心’这个人?” 宫舞馨‘嘿嘿’笑道:“那是因为我乳名就叫祝心啊!你们去找祝心,肯定是找我了,水翼宗的人都知道,我克夫的事可是很出名的!” 鳯岚驰无语的瞪着她。 克夫还很自豪?! “那为何又突然向我坦白?” “我……”宫舞馨突然垮下肩膀,眼神戚戚惨惨的望着他,“少主,我不知道如何得罪您了,麻烦您大人大量饶了我行吗?我只想好好修炼,不想害您,毕竟您和小主、小公主都不是坏人。” 鳯岚驰算是彻底的明白了,她突然交代这么多,无非就是想摆脱他! 可他能让她离开? 想到这,他抓着她双肩的大手不由得收紧。 “你就如此厌恶本少?” “不是厌恶,我是怂……” “你!”鳯岚驰差点吐血。 怂不怂的他没看出来,他只知道面前这丫头能把人气死! 他先前想做什么来着? 跟她说话,都差点忘了! 不想再被她带偏,他突然猛扑,将她又重新压在身下,不再给她开口的机会,他果断又霸道的堵住她唇瓣—— “少主!”门外突然传来鳯诚的声音。 鳯岚驰脸色唰青,刚萌生的念头不得不中止,因为他知道鳯诚不会无缘无故跑来打扰他的好事! 而宫舞馨一听鳯诚的声音,立马将身上的他推开,捂着嘴巴连滚带爬的躲到床角。 “你给本少等着,回头看本少怎么收拾你!” “你要不怕克那你就来啊,回头被我克死了可别怨我!”宫舞馨也忍不住回敬他的威胁。 “哼!”鳯岚驰眸光轻蔑的扫过她不服气的脸蛋,理了理衣袍后提脚就往门外去。 只是走了几步,他突然转过身,快速的设下禁制。 听着禁制里气恼的叫嚷声,他嘴角得意的勾了勾,然后才离开。 丫头片子也敢跟他斗! 。。。。。。 走出书房,听鳯诚将事情一说,鳯岚驰神色倏然冷冽。 在大堂里见到木训霆既木翼宗的多名大长老,他温文尔雅的开口:“木宗主前来鳯家堡,可是为了宗少一事?不知道宗主可有找到宗少?” 木训霆没说话,倒是他身上甲长老先开口:“少主,我等听闻城主有一空间葫芦,不知能否给我等见识见识?” 这些人各个都算鳯岚驰的前辈,鳯岚驰也没想过他们会把自己放在眼中。 只不过对如此直白的要求,他碧波般的眸子清傲的扫了甲长老一眼:“父亲的东西自有父亲保管,为何找上本少?” 乙长老没沉住气,立马指责道:“我们宗少失踪很是蹊跷,我们怀疑他的失踪与空间葫芦有关!” “呵呵!”鳯岚驰轻呵,似笑非笑的转向他,“你们宗少失踪与空间葫芦有关?你们为何不直说木宗少失踪就是本少做的手脚?” “难道不是?!”乙长老不服气的瞪眼。 “难道你说是就是?”鳯岚驰笑问。 别看他笑容潋滟如水,那笑意中可是一点温度都没有。 乙长老绷着老脸说不出话来。 其他长老神色与他无异。 鳯岚驰眸光冷然的瞥过,随即投向一直没开口的木训霆。 “木宗主带着人如此前来,想必是认定了木宗少失踪与本少有关,既如此,那本少也就不用多说了,还请木宗主拿出证据!” “木某没有证据。”木训霆脸色如含铁般冷硬。 “没证据也敢污蔑本少?”鳯岚驰嗤笑起来,“本少主的人与木宗少一同失踪,本少还没向你问人呢,你竟先反咬本少一口。木宗主,你未免欺人太甚了。怎么,是觉得鳯天国内我鳯家堡已然成了摆设,拿你们五大宗没撤了吗?” “少主,木某今日前来只是想见一见空间葫芦。此番要求虽有些冒犯,但是木某怀疑有人借空间葫芦作恶,试图破坏我木翼宗与鳯家堡的关系。只要少主能将空间葫芦拿出来,必定能消除其中误会,也能遏制某些人挑拨离间的目的。”木训霆言辞凿凿,气势丝毫不退让。 “本少理解宗主的心情,不过空间葫芦一直在家父身上,家父如今闭关未出,宗主现在让本少拿出来,本少是做不到的。” “你……”乙长老一听他这话立马就表示不满。 只是他不满的话还没说出来,一名弟子突然来报:“少主,小主动了胎气,怕是要生了!” 闻言,木翼宗的人都忍不住皱眉。 鳯岚驰惊讶的瞪向来人:“不是说还有几日吗?” 他语声一落,不等弟子回话,拔腿就朝大堂外而去。 鳯诚赶紧追了出去。 木翼宗一群人愣在大堂里,各个脸色比来时都更加难看! 。。。。。。 报信的弟子并不是来帮忙转移话题的,而是夜千鸢的确快生了! 本来她午觉刚醒,正找裴姐询问着外面的情况,突然听见木翼宗宗主带着诸多大长老来鳯家堡,她暗觉不妙,担心鳯岚驰一个人招架不住,当即就要带裴姐出门。 也许是她动作有些大,肚子突然传来阵痛,吓得裴姐赶紧去叫金洛樱。 金洛樱给夜千鸢一检查,立马就通知大家准备接生。 对夜千鸢肚子里的孩子,整个鳯家堡的人都极其重视,听说她要生了,各个都又慌又忙起来。 鳯岚驰以极快的速度赶到,不过却被裴姐给拦在了门外。 “少主,小主生孩子呢,您可不能进去!” “我……”鳯岚驰有些窘,突然听到房里夜千鸢吃痛的叫声,眉头立马皱起,“不会有事吧?” 他是活了不少岁,可对生孩子这种事他并不了解。 裴姐笑了笑:“少主放心吧,有稳婆在里面,还有白夫人帮忙,一定不会有事的。” 鳯岚驰朝她身后紧闭的房门看了看,又不放心的问道:“那本少现在该作何?” “噗!”裴姐让他这话给逗得忍不住失笑,“少主,您什么都不用做。” “可需要我去通知我爹和邢姨?”鳯岚驰问完,突然听见有许多脚步声朝他们这边来,脸色瞬间变了,回头朝来人怒问道,“你们来作何?” 这等大事他肯定要通知葫芦里的人,然而木训霆他们在此,他就没法去葫芦里! “少主,听完小主生产,我等前来提前恭贺小主,顺便保护小主。”木训霆正色说道。 “谁要你们保护,我鳯家堡没人吗?”鳯岚驰没好气的瞪着他,这些老东西,真是快把他好脾气都磨没了! “少主,小主本就是五宗之主,我们保护小主乃是理所当然。”一名老长理直气壮的开口。 鳯岚驰顿时哑口无言。 他恨不得把这群老东西轰出去,然而人家也没说错,夜千鸢现在确实是五大宗之主,他要撵人的话根本不占理。 裴姐突然道:“小主生产需要肃静,劳烦诸位大堂候着。” 木训霆倒也听从她安排,随即带着众长老跟她去了。 鳯岚驰是真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会遇上木翼宗的人前来,鳯家堡这几个月就是在防着这些人,谁知道千防万防,不但没把人防着,还让人理直气壮地留在这里! 天知道他此刻有多么想吐血! 记得尹叔早就提醒过他,夜千鸢生产完身子会极其虚弱,最怕这期间有人对她不利…… 眼下木翼宗找到借口留下,他能不窝火?! “鳯诚,把小主要生产的消息传出去,让其他四宗宗主全来鳯家堡!” “是。”鳯诚明白他的用意,立马领命遁去。 他一走,鳯岚驰眯着眼朝大堂看去。 不经意间他看到一抹白色身影从侧面的房间出来,他眸光忽闪,随即提脚走了过去。 而产房里—— 对于外面的事,夜千鸢现在也没精力搭理,分娩的阵痛来得突然,而且还异常剧烈,痛得她是真的哭爹喊娘。 “娘……是不是生孩子都这么痛啊……我快受不了了……” “娘……我好想壑啊……他究竟什么时候能回来……” “啊……” 金洛樱也没想到她反应会这么大,除了心疼外,是各种耐心哄她:“鸢儿乖,忍忍就过去了。壑儿很快就回来,等他回来,咱们好好找她算账,啊?” “我不是怨他……我就是想他了……”夜千鸢一边忍着阵痛,一边咬着牙强忍着眼泪。 “我知道你想她了,他在外面也一定惦记着你,你想不要想这么多,等生完孩子,我们就去拜名山找他。” “嗯……” 看着她难受又委屈的样子,金洛樱悄悄的跟稳婆交换了一下眼神。 稳婆摇了摇头,表示孩子还没那么快出来。 金洛樱眉头皱得更紧。 而门外—— 其他四宗听闻夜千鸢要生产的消息,都第一时间赶来鳯家堡。 五大宗宗主集聚一堂本来是很寻常的事,可今日不知道什么原因,五宗宗主坐在一块,一个比一个沉默。 这气氛没人能形容得出来。 鳯岚驰笑盈盈的走进大堂,看着用眼神暗中交流的宗主们,感动无比的说道:“诸位宗主百忙之中前来关心鸢儿,作为鸢儿的兄长,本少替鸢儿谢过诸位宗主了。” 271、布局抓人 水翼宗宗主水淼从座而起,拱手道:“少主见外了。小主承继圣主之圣职,已是五宗之主,眼下小主产子,如此大事,我等自不能置之不问,保护小主更是责无旁贷。” 其余四宗宗主纷纷起身附和。 鳯岚驰笑道:“这女人生孩子的事,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诸位稍安,耐心等候便是。” 随即鳯诚领着人摆上了酒菜。 鳯岚驰招呼着几位宗主入座。 虽然他把几大宗宗主全召集过来有些兴师动众,但这也不失为一个良策。与其防备某些人不安分的搞小动作,不如把人放在眼皮下盯着。 就算他一个人应付不了,还有堡里的老祖宗们呢! “少主,二公主回来了。”一名弟子匆匆来报。 “……?!”鳯岚驰笑得温柔如风的俊脸突然间犹如天降冰霜,冷得那叫一个难看。 随着他脸色刚变,鳯瑶就从门外进来。一看大堂内的场面,扬唇笑道:“没想到五大宗宗主都来了,我这大侄女真是好福气,生个孩子而已竟有如此大的排面。” 五宗宗主同时起身,拱手问候:“见过二公主。” 鳯瑶笑道:“各位宗主不必多礼,都坐吧。我也是听说鸢儿要生产了,本来打算闭关的,但实在放心不下,所以就回来看看。”语毕她朝鳯岚驰看去,关心问道,“鸢儿怎样了?” “有稳婆和金姨在产房陪着,二姑母放心便是。”鳯岚驰面无表情的回道。 他与鳯瑶本来就不亲,这次从外面回来,对鳯瑶更是冷漠。 而鳯瑶似是没看到他冷冰冰的样子,继续充满关心的说道:“我实在不放心,不如我也去产房陪着……” “二姑母生过孩子吗?”鳯岚驰在她欲转身之际冷声问道。 “我没生过孩子,难道就不能去陪鸢儿?”鳯瑶脸色微沉。当着五宗宗主的面不给她好脸色也就罢了,竟然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嘲讽她没生过孩子! “鸢儿此刻正在房产受苦,二姑母平日里与鸢儿少有往来,突然前去,恐怕会让鸢儿平添不安。依岚驰看,二姑母还是与各位宗主一同耐心等候,产房的事就交给稳婆和金姨去忙吧。” “你!”鳯瑶如何脸色沉冷,美目中连怒火都起了。 “二姑母性子急躁,连几句劝言都听不进去,若是去了产房看着鸢儿生产,岂不是更加添乱?稳婆和金姨要照顾鸢儿,可没那个心力再安抚二姑母的性情。” “鳯岚驰,谁给你的胆子在此教训本宫?别忘了,本宫可是你长辈!”鳯瑶忍无可忍的怒斥道。 “岚驰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二姑母如此恼怒,更不能将此脾性带去产房惊扰鸢儿。”鳯岚驰斜眼睨着她,没一句话是客气的。 五大宗宗主瞧着他们姑侄水火不容的样子,谁也没出声,各自端着酒杯喝着,真是一个比一个识趣。 鳯瑶扫了他们一眼,最后狠狠的瞪了一眼鳯岚驰,转身离开了大堂。 鳯岚驰随即起身,向在座的五宗宗主歉意道:“各位宗主请耐心等候,本少去去便来。” 带着鳯诚走出大堂,他给鳯诚使了使眼色,鳯诚不着痕迹的遁去身影,而他则背着手朝产房走去。 以他们的修为,产房的动静再小都逃不过他们的耳朵。 第一次守着女人生孩子,听着里面的叫声,他鸡皮疙瘩都起了好几层。 可为了产房内的人,他又不能设下禁制…… 随着产房里越发尖锐的痛叫声,整个鳯家堡的气氛都变得紧张肃然起来。 五大宗宗主在大堂里都坐不住了,纷纷到院子里等候着。 从下午到晚上,从天黑到黎明,在某个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下,终于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 “生了生了!小主生了个小公子!母子平安!”裴姐激动不已的打开门报喜。 “呼!”鳯岚驰突然吐口一口气。 这一晚上的经历他真是难以形容,简直堪称折磨! 以后再遇上谁生孩子,他发誓他绝对有多远躲多远…… 五大宗宗主也都面露喜色,不过产房禁地,他们也不可能进去道贺。 鳯岚驰随即招呼他们:“各位宗主,鸢儿已经顺利生下小公子,有劳各位宗主在此耐心守候,想必大家也都累了,不如随本少去前院休息吧。” 水翼宗宗主、土翼宗宗主以及火翼宗宗主先随鳯诚离开。 金翼宗宗主和木翼宗宗主回头多看了一眼产房房门才提脚。 鳯岚驰等他们都走了,才走在最后。 他们刚走出夜千鸢的院子,鳯瑶又来了。 “鸢儿生了吗?”鳯瑶又关心的问道,好似先前并没有被鳯岚驰气到。 “鸢儿生了个小公子,母子平安。”鳯岚驰面无表情的回道。 “你们现在要去哪?”鳯瑶扫了一眼五宗宗主。 “几位宗主守候一夜,我带他们去前院休息。” “我看你也累了一夜,不如你去休息,几位宗主让我来安排吧。” “无妨,二姑母要是无事可做,就随我们一起吧。让鸢儿好好休息,她现在身子最是虚弱,我们别去打扰她。” “嗯。”许是之前被他说得太过难堪,鳯瑶出奇的听进了他的话,跟在他们身后往前院去。 产房内—— 裴姐带着多名女弟子进出,把产房收拾干净后,她抱着一襁褓跟在金洛樱和稳婆身后走出产房。 “金姨,你和稳婆都忙了一夜,小公子我们会照顾好的,你们快些回房休息吧。” “嗯。”金洛樱一边点头一边也不忘叮嘱,“鸢儿需要好好休息,你们可得看好了,千万别让人进去打扰到她。” “是,我们会保护好小主的。” 金洛樱打了个‘呵’,似是疲惫得不行,随后就与稳婆各自回房了。 裴姐抱着襁褓站在门口,动作小心翼翼,眼神也温柔到了极点,还与一旁的女弟子笑说道:“小公子长得可真俊,将来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姑娘!” 女弟子们纷纷围到她跟前,争着看襁褓里的孩子。 “我觉得小公子长得好像御大人。” “不对,小公子长得像小主,简直跟小主一个模子。” “你们争什么争,小公子不管长得像谁都漂亮!” 听着女弟子们的话,裴姐忍不住失笑,“呵呵,好了,你们都别闹了,小公子睡得这么想,别把他吵醒了!”突然她想起什么,把怀里的襁褓交给一名女弟子,“金姨交代要给小主准备补身的食物,我去厨房看看做好没有,你们先把小公子抱房里休息,小心点,千万别把小公子弄醒了。” “是。”女弟子小心翼翼的接过襁褓,然后在另外两名女弟子护送下进了隔壁房间。 此刻的产房,比起先前凄厉的痛叫声,此刻可以说是安静异常。 整个房间里只有浅缓平稳的呼吸声,可见生产过后的人儿是有多累。 许是担心她受到风寒,裴姐她们离开时用被子将她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缕被汗水浸湿的发丝在被子外面。 就在这样安静的气氛中,突然房中空气如浪波涌动,紧接着房中央凝聚起了一团白雾,像天上的云朵落在了房中,奇妙中充满了诡异。 云朵凝聚成形后,悄无声息的的朝床边飘移。 到了床边时,云朵停止了移动。 突然,从云朵里伸出一只手,准确又快速的朝床上的人儿抓去—— 这一只手充满了凌厉之气! 可就在他即将要碰到床上的人儿时,千钧一发之际,床上人儿突然翻身,一把反捉住这只大手! “喝!”随着女子凶猛的娇喝声,她几乎是用尽全力将这只手从云朵中扯出来。 一个矮小的男人突然滚落在床上! 看着原本应该很虚弱的女子那一脸的怒色,矮小男简直不敢相信,用着一种刺耳的尖气声问道:“你刚生完孩子,不应该很虚弱吗?” “哈哈!”女子撩了撩肩上的湿法,笑得异常得意,“想偷袭我们小主,你也配?” “你不是夜千鸢!”矮小男猛地反应过来,脸色瞬间铁青。 “就你这种人,连见小主的资格都没有,还敢直呼我们小主大名,你找死!”宫舞馨指着他嘲讽的骂道。 “我杀了你!”发现中计以后,矮小男子怒不可遏,立马就朝她击出一道灵气匹剑。 只是他剑气刚出,宫舞馨身前就出现一个白衣身影,挡住宫舞馨的同时迅猛的朝矮个男子击出更为强大的剑气。 “唔!”矮个男子非但没伤到人,反被他更为强大剑气震飞出去,‘咚’一声落在了地上。 白月光快速朝他飞过去,一脚踩在他脖子上,居高临下的瞪着脚底的矮个男子,眸光冷得让人发寒。 “本公子差点被人误会,没想到是你这么个东西在背后作乱!” “你……唔……”矮个男子想说话,但痛苦得说不出来,脖子上的大脚仿佛随时都会要他的性命。 “说!你是谁?与何人同伙?”白月光厉声问道,脚下加了几分力道。 就在这时,房里突然又现出十来道身影,同时将白月光与矮个男子包围起来。 房间里,强大的灵力威压是宫舞馨从来没见过的。 她看着一个个白发须眉的老人,不用问都知道他们是鳯家堡的老祖,她根本不敢上前,只能怯怯的站在包围圈外面。 若不是亲眼所见,她都想象不到小主生个孩子而已,竟然潜藏着这么大的危险! 她本来是被鳯岚驰关在禁制中的,但鳯诚突然回来帮她解了禁制,随后要求她易容成夜千鸢的模样,然后让白月光公子通过空间幻术将她悄无声息的带来产房。 夜千鸢是平安生下了孩子,但在孩子啼哭完第一声后,母子俩就被白月光带进了空间葫芦中。 随后金洛樱快速为她收拾了一番,让她假装成夜千鸢虚弱的样子睡在床上。 至于裴姐抱出去的孩子,不过只是一个空空的襁褓而已。 透过人墙缝隙,看着被白月光踩在脚底下的矮个男子,宫舞馨是一阵阵后怕,同时也佩服鳯岚驰巧妙又谨慎的安排。 没想到这一番布局还真就让坏人现出了形! 无视矮个男子狰狞的面目,白月光将其从地上提了起来,反手塞给了一名老者。 老者面上无过多的表情,但接过矮个男子时就一掌劈向他天灵盖! “啊!”矮个男子一声惨叫后就歪了脖子。 。。。。。。 鳯岚驰和几位宗主以及鳯瑶刚到前院不久,就有一弟子火燎火急的前来禀报—— “少主,不好了,小主出事了!” “出何事了?”鳯岚驰紧张的问道。 “小主不见了!”弟子焦急得满头大汗都顾不得擦,赶紧将情况道出,“裴姐说小主原本在房里休息,可她送食物前去时发现小主不在房里,找遍了整个院子都没找到小主!” “什么?!”鳯岚驰立马冲了出去。 五大宗宗主都纷纷露出震惊之色,随即也追了出去。 鳯瑶走在最后,看着前面脚步匆匆的众人,妖艳的红唇忍不住上扬。 此刻夜千鸢的院子里已经乱了套,裴姐带着人还在不停的搜找,金洛樱扑在白月光怀里哭得不能自已:“好端端的鸢儿怎么就不见了呢?她要是出了事可如何是好?” 白月光拍着她的背,温柔的安慰她:“没事的,可能是她太累了,想找个没人的地方休息,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她。” 他这番哄人的话,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可能信,说白了就是自欺欺人! 但鳯瑶的注意力不在他的话上,而是在他的动作上。看着他如此温柔的哄着人,而且金洛樱还扑在他怀里,她脸色难看得不行,夺步过去就将金洛樱从鳯岚驰怀里扯了出来。 “金小姐不用如此伤心,鳯家堡比任何地方都安全,鸢儿是不可能在鳯家堡出事的。” “二公主,你做何?”白月光脸色发冷,立马将金洛樱扯回怀中,并且以极其霸道的姿势将金洛樱紧紧搂住。 “你……你们……” 272、金宝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白月光对金洛樱的爱护之心,那搂着金洛樱的手臂所透露出来的占有欲也只能是男人对女人才会有的。 她亲自验证过白月光现在不能人道,所以听信了他的话,只当他与金洛樱有来往是为了让金洛樱帮他治病。 可是看看眼前他们搂在一起的姿势,这是医者与患者该有的吗?! 想当初她与白月光好的时候,他都没有如此爱护过她! 刹那间,一种被骗的感觉在心中翻涌,恨意随之爬满了她美艳的脸。 “白塘,你跟她究竟是何关系?” 五大宗宗主原本为了夜千鸢失踪一事而来的,突然见鳯瑶冲一对男女动怒,都忍不住朝他们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 看到赫赫有名的白月光公子出现在此,众宗主都有些诧异,至于他怀里的女人,他们没见过,但能盛名在外风流成性的白月光公子紧密的搂在怀中的女人,谁不好奇? 金洛樱原本只是想演一场戏,增加点紧张的气氛,哪知道不经意间惹怒了鳯瑶,再被几大宗宗主齐刷刷的盯着打量,她抬头瞪了一眼身前的男人,郁闷得都想吐血了。 鳯瑶拉开她就拉开她呗,这家伙居然又把他拉回来,还像抢人一样的又凶又恶。 其实,这也不能怨某公子太高调。 相反的,就是因为某公子最近太低调了,刚刚鳯瑶动手拉了一把金洛樱,才会惹来他如此大反应。 白月光和金洛樱之间的事,一直都是白月光在主动示好,碍于金洛樱之前的冷漠,白月光不敢声张,一来是为了自己的颜面,二来他知道金洛樱反感,所以憋屈的忍着。 但如今不同了,他们不但有生死结,还有了夫妻之实,谁都没法拆散他们,他还有什么理由再憋屈的做她背后的男人? 他堂堂的白月光公子,就算风流都不怕被人说,如今心有所属,害怕被人知道? 所以面对鳯瑶的拉扯,他才会无所顾忌的将金洛樱重新拉扯回来,并以霸道的气势护着,仿佛任何人敢动金洛樱一个寒毛,都是他不同戴天的仇敌似的。 “滚!别拿你恶心的手碰本公子的女人!” “白塘!你竟然和她……”后面的话鳯瑶颤抖得说不出口,完全是被他给狠狠的刺激到了,纤纤玉指凌厉的指着他们,美目中释放出来的光又痛恨又毒辣,最后竟忍无可忍的朝他们铺抓了过去,“敢负我,我要你们狗命!” 面对她扑面而来的杀气,白月光岂会愣在原地等死? 鳯瑶指尖都没碰着他们,眨眼他就和金洛樱出现在几丈开外。 看着鳯瑶还不甘心的要追来,白月光猛然出掌,威压十足的灵气匹剑毫不留情的击向她。 论修为,他和鳯瑶不相上下,但此刻鳯瑶情绪失控,主要是想抓他们,而他则是动了杀心,在动机上鳯瑶就输了下风,虽然她快速的释放灵力回击,但还是被震出了几十丈,落地的瞬间还险些难堪的跌倒。 “为什么?”鳯瑶满眼恨意和毒辣,死死的瞪着那个对她出手的男人以及还被他搂在怀里的女人,“我身为一国公主,哪里比不上她?” 这一幕,五大宗宗主是看得目瞪口呆。 他们哪里会想到堂堂的鳯天国二公主居然会和艮月国的白月光公子是那种关系…… 而且二公主还俨然抓奸般不顾身份大动干戈! 金洛樱脸埋在白月光胸前,并非是她胆小怕事不敢面对鳯瑶,而是白月光强迫着她不让她抬起头。 当然,白月光此举对她来说是霸道,可是在其他人眼中,那就是用情至深的表现,好似生怕有人伤害到了她,甚至不让她看鳯瑶那毒辣的狠厉神色。 “二公主,虽然这是鳯家堡,但也请你自重。本公子与洛樱早在二十三年就定下了生死结,二公主如此动怒,不知道是受了谁的指使欲挑拨我和洛樱的感情?” “什么?!你们定了生死结?!”鳯瑶美目突睁,美艳的脸上再无一丝美感,反而狰狞得有些吓人。 “白塘!”金洛樱在他怀里抬起头,不满的瞪着。 “怎么,还说不得了?”白月光同样不满的低头瞪她,“生死结重过婚约,难道你想把我这个夫君藏一辈子?” 金洛樱皱着眉,但被他堵得完全没法反驳。 哪怕她不想承认,但也必须承认他没说错。在古域,婚约可解,生死结却无解,能定生死结的男女,对彼此用情的程度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更何况修炼之路上,诱惑、障碍、艰难……随时都会考验着人的心,这世间有几个人能有与爱侣共生死的决心? 她自己也很清楚,若不是看在他与她定下生死结的份上,她是绝对不可能与他在一起。 白月光抬起头扫了一眼在场的人,虽然在场的人大都是一副看热闹的心态,可他非但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而像是很骄傲一般,迷人的桃花眼中甚至带着几分得意。 他就是要这种效果,恨不得让天下人都知道。特别是在得知那个男人也来了古域之后,他更是恨不得消息立马传到艮月国去! 眼看鳯瑶怒恨交织快失去了理智,鳯岚驰突然冷声道:“二姑母,眼下鸢儿不知踪影,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找到鸢儿!” 鳯瑶一脸的苍白无色,但一双美目却赤红下人,冲他怒吼道:“那孽种是生是死与本宫有何关系!”随即赤红的美目仇恨的瞪向白月光和金洛樱,“你们这对狗男女,本宫一定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随着她恶毒的声音落下,她身影愤然消失。 被人如此威胁,白月光眉头都没皱一下,还拍着怀中的金洛樱温柔无比的哄道:“有我在,谁都别想伤害你,谁敢拆散我们,我定要他元灵尽毁!” “咳咳!”鳯岚驰淡淡的轻咳,随即又冷着脸朝堡里的人道,“还杵着做何,还不快赶紧把小主找到!要是小主有何闪失,谁都别想好过!” 五大宗宗主可是看足了热闹,这会儿正想着如何化解尴尬的气氛,听他这声厉喝,一个个赶紧摆出一副紧张的样子。 “小主刚生产完,理应很虚弱,不可能跑出去才是。” “就算小主跑出去,也应该被人发现,怎么会不见呢?” “难不成堡里有人想对小主不利,趁小主虚弱之际趁机对小主下手?” “这……” 随着水翼宗宗主水淼的猜测声,其余宗主面面相觑,神色都不怎么好看。 如果真是这样,那今日在鳯家堡里的人都有重大嫌疑! 其中脸色最不好看的要属木训霆和金波。 火翼宗宗主火闫震转身朝鳯岚驰说道:“少主,为避免小主出现意外,还请少主下令,暂时封闭鳯家堡。” 闻言,木训霆不满的开口:“火宗主,你这是何意?” 火闫震背着手迎视着他的不满,沉声道:“鳯家堡戒卫素来森严,小主不可能轻易出事。可眼下小主失踪是事实,我们自证清白难道不应该吗?何况我们五宗带来的人不少,万一有人混在五宗之内潜入堡内呢,谁敢保证没有这种可能?” 木训霆抿紧嘴不说话了。 随即水翼宗宗主水淼和土翼宗宗主土坎同声向鳯岚驰请示:“请少主下令封锁鳯家堡,以确保小主安危。” 鳯岚驰并没有过多犹豫,很快下了命令,封锁鳯家堡,任何人不得出入! 。。。。。。 华丽的房间内—— 夜千鸢刚进食完,翁恋和邢飘飘就赶紧让她躺下。 “我只是虚了一点,你们不要这么吓人好不好?”夜千鸢笑说道。 她身上早已被清理赶紧,并且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只是消耗了不少灵气,让她看起来就像大病了一场似的,气色从来没有这么惨白过。 她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生孩子是需要消耗灵气的,而且孩子出世的那一刻,她感觉整个身体的灵气都快被抽干了似的,连带着鳯尊鞭里蕴藏的灵气都有所消耗,所以一时半会儿她根本恢复不过来。就算吃了不少丹药,怀里还有聚灵珠帮她恢复灵气,可也需要好好调息才成。 想起御皓风曾经向他们吐露的一件事,她现在才明白圣主为什么会消香玉损。 本来就经历过一场恶战,连鳯尊鞭都耗尽了灵气与主人失联,在那样的情况下被迫怀上孩子…… 曾经她没有太深的感触,总觉得自己不是圣主的亲生女儿,如今自己做了母亲,她才有了很深的感触,不禁为圣主当初的牺牲所感动…… “你们都在啊?”邢珂从外面进来。 “娘!”看着她怀里的襁褓,邢飘飘兴奋的迎上去,“快给我抱抱!” “去去,笨手笨脚的,抱什么抱?”邢珂直接避开她的手。 “娘,我还没抱过宝宝呢!”邢飘飘委屈得扁起了嘴。 从孩子进来葫芦里,她就瞧过一眼,连碰都没碰过! 邢珂一点都不给女儿面子,继续嫌弃道:“他这么小,伤了怎么办?”不过嫌弃归嫌弃,她还是笑盈盈的把襁褓放夜千鸢身边,轻轻揭开,露出孩子软软小小的身子:“你们几个,只准看,不许碰。回头我挨个教你们,等你们学会了怎么照顾孩子,再抱!” 翁恋可不敢有意见,邢飘飘有意见也只能忍着,不过眼下能看到孩子,已经很让她们兴奋了,遂围着孩子又笑又逗起来。 “宝宝的脚好小哦,哈哈!” “宝宝的手真软!” “他睡觉都还吃手!” “以后一定是个小馋猫!” 听着两个丫头你一言我一语的话,夜千鸢一直‘咯咯’笑。 看着身侧的儿子,她眼里温柔就似洪水泛滥,心都快融化了。 孩子不但长得好,而且还很好看。眉眼轮廓像他,鼻子、下巴、嘴像他爹。 想起孩子的爹,她嘴角咧开的笑渐渐的收小,温柔的眼里有着难以诉说的失落。 不知道他何时才能回来…… 也不知道他看到儿子时会是什么表情…… 更不知道他在传承之地里究竟怎么样了,是否很苦、很难熬…… “鸢儿,给孩子想好名字了吗?”邢珂看着她情绪有变,突然出声打算了她的发呆。 “邢姨,我还没想好。”夜千鸢摇了摇头,随即又低声道,“我想等壑回来给他取名字。” “行,大名留给他取,那小名总得有一个吧?” “呃,小名我也没想好。”夜千鸢有些囧,轻轻摸着儿子的脸蛋,她突然有种对不起儿子的感觉。 “要不就叫小小吧!”邢飘飘兴奋的提议。 “……”夜千鸢唇角狠狠一抽。 “你才小小呢!”邢珂一直弹到她脑门上,“他是男娃,以后长大了,这名字叫出去不把别人笑死?” “呃?“邢飘飘委屈的捂着脑门,可想想自家娘亲的话,好想也有道理,遂又立马改口,“那不然就叫大大吧?” “噗!”夜千鸢忍不住喷笑。 翁恋也忍不住捂嘴偷笑。 “你给我一边去!”邢珂伸手把女儿拧到一旁,简直不要太嫌弃! “娘……”邢珂委屈得不行。 “邢姨,不如叫他金宝吧。”夜千鸢笑着提议。 邢珂想了想,眸光突然闪烁,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遂点头:“嗯,金宝金宝,这名字挺好听的!” 夜千鸢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讲真的,她是不想孩子姓御,而且她知道外公和娘亲对御严坤都有很深的恨意,所以大名她想让御孤壑取,而小名,就算她迎合外公和娘亲吧。 虽然邢飘飘很想帮孩子取名字,但见夜千鸢取了以后她也很赞同,随后就跟翁恋俩‘金宝金宝’的喊个不停。 房间里,欢乐得不行! 。。。。。。 宫无意带着几名弟子从一处偏殿中走出来,正准备去看刚出世的小小主子,突然在拐角的时候瞥到一个身影。 那身影动作迅速,而且朝关押木秋的方向而去。 他瞬间停下脚步,并示意身后的弟子别出声。 由于他是从拐角处过来的,那个身影并没有发现他们,等那身影走远以后,他压低声音朝身后弟子吩咐:“去查一下,关晓峰是如何知道木秋关在这里的!” “是。”两名弟子领命离开。 宫无意沉着脸,带着其他弟子朝关押木秋的方向走去。 273、 “邢姨,我还没想好。”夜千鸢摇了摇头,随即又低声道,“我想等壑回来给他取名字。” “行,大名留给他取,那小名总得有一个吧?” “呃,小名我也没想好。”夜千鸢有些囧,轻轻摸着儿子的脸蛋,她突然有种对不起儿子的感觉。 “要不就叫小小吧!”邢飘飘兴奋的提议。 “……”夜千鸢唇角狠狠一抽。 “你才小小呢!”邢珂一直弹到她脑门上,“他是男娃,以后长大了,这名字叫出去不把别人笑死?” “呃?“邢飘飘委屈的捂着脑门,可想想自家娘亲的话,好想也有道理,遂又立马改口,“那不然就叫大大吧?” “噗!”夜千鸢忍不住喷笑。 翁恋也忍不住捂嘴偷笑。 “你给我一边去!”邢珂伸手把女儿拧到一旁,简直不要太嫌弃! “娘……”邢珂委屈得不行。 “邢姨,不如叫他金宝吧。”夜千鸢笑着提议。 邢珂想了想,眸光突然闪烁,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遂点头:“嗯,金宝金宝,这名字挺好听的!” 夜千鸢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讲真的,她是不想孩子姓御,而且她知道外公和娘亲对御严坤都有很深的恨意,所以大名她想让御孤壑取,而小名,就算她迎合外公和娘亲吧。 虽然邢飘飘很想帮孩子取名字,但见夜千鸢取了以后她也很赞同,随后就跟翁恋俩‘金宝金宝’的喊个不停。 房间里,欢乐得不行! 。。。。。。 宫无意带着几名弟子从一处偏殿中走出来,正准备去看刚出世的小小主子,突然在拐角的时候瞥到一个身影。 那身影动作迅速,而且朝关押木秋的方向而去。 他瞬间停下脚步,并示意身后的弟子别出声。 由于他是从拐角处过来的,那个身影并没有发现他们,等那身影走远以后,他压低声音朝身后弟子吩咐:“去查一下,关晓峰是如何知道木秋关在这里的!” “是。”两名弟子领命离开。 宫无意沉着脸,带着其他弟子朝关押木秋的方向走去。 木秋和梅阳没关在一起,梅阳最先被送进空间葫芦里,在另一个地方被女弟子看守着。 木秋是刚被丢进葫芦里的,由金洛樱的药物控制,以及白月光公子做了些手脚,现在被关在一间隐僻的房间里,由男弟子们看守。 宫无意暗随关晓峰去了那处偏僻的房间。 但他没有声张,而是隐身前往。关晓峰的修为并没有突破七阶,他笃定他发现不了自己。 木秋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一副铁链将他五花大绑。捆绑木秋这种有九阶修为的人,那铁链自然不是一般的铁链,而是白月光公子的一件法器,上面还有他施加的禁制,别说一般修为者了,就算同是九阶修为的人都打不开。 何况还不知道金洛樱对木秋下了什么东西,木秋只吊着一口气,可以说即便是个孩子都能轻轻松松取了他的性命。 关晓峰进了房以后,很迅速的到木秋身边蹲下。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也看不出他对木秋究竟是厌恶还是担心,只见他一双手快速的在木秋身上摸索起来,好像是在寻找什么,还把整个人翻转了一圈。 搜完身后,他又将木秋摆成先前的样子,然后快速离开。 宫无意在离房间十丈外的地方现身。 “宫、大人……”看到他出现,关晓峰眼里快速闪过一丝惊色,但很快就稍纵即逝,主动说道,“听说木翼宗的宗少被抓进来了,我特意过来看看。” “看什么?”宫无意眸子眯着,平日里的他多是嬉皮笑脸,但此刻脸颊刚毅,目光冷肃,跟平日里不着调的他比起来判若两人。 “不瞒宫大人,我与木翼宗有不共戴天之仇。我父母皆死在木翼宗人手上,我自幼就被木翼宗的人追杀,上次闯入魇骨林,也是被他们追杀所致。听说木宗少被抓来,我很是激动,就想过来确认一番。” “那你方才为何不直接杀了他?”宫无意神色丝毫未变,语气甚至更加冷硬。 “我不敢,我知道木秋是小主抓来的,他对小主肯定大有用处,我只要知道木宗少不会好过,我就知足了。”关晓峰清秀的脸上多了一丝恭敬。 “是吗?”宫无意冷肃的神色消退不少,语气也恢复如常,“你放心,他落在我们手上,活不了的。这个人对小主来说确实大有用处,等小主利用完他,自然就会为你一家报仇雪恨。” 语毕,他转身并朝关晓峰招了招手:“走吧,小主应该醒了,我们去看看小小主。” “是。”关晓峰应道,脸上挂上了笑。 只是在宫无意转身后,他脸上的笑瞬间抹去,眼里闪过一丝阴冷的光。 。。。。。。 听说宫无意带着一帮人来看孩子,夜千鸢也没拒绝,笑着请邢珂把孩子给他们抱去。 生孩子前,金洛樱就与她说过,她不能亲自喂养孩子。 主要就是因为她有鳯尊鞭。 古域的灵器都蓄含了灵气,这些灵气可以为主人所用,但鳯尊鞭不同,它能吞食所有灵器所释放出来的灵气。别看她生产时孩子带走了她身上和鳯尊鞭身上的一些灵气,这是古域大陆每个新生儿的本能,但后面就不一样了,若是鳯尊鞭是件普通灵器倒不会影响孩子,可是鳯尊鞭能吞食天地中一切灵气,孩子吸她奶,弄不好孩子身上那点灵气会反被鳯尊鞭吞食。 夜千鸢当时就吓了一大跳,负责她起居饮食的裴姐听说后,还特意去向堡里的长老打听,得到的说法与金洛樱说的一样,为避免孩子出意外,她不能亲自喂养孩子。鳯尊鞭是有灵性,但只会护主,孩子在母体内与她为一体,鳯尊鞭自然不会伤害他,但离开母体后,孩子就是另一个人了,鳯尊鞭自然会把他当外人。 每个孩子就靠着从母体内带出的灵气滋养灵骨,若是那点灵气都没了,那孩子不得废了? 为此,鳯诚特意从中刃堂里找了几个刚生完孩子的女人,挑了一个奶水足的给孩子做奶娘。夜千鸢虽然感觉有点遗憾,但为了孩子着想,也不敢喂养他。 偏殿内—— 一群人把邢珂包围着,就像看绝世宝物一样又稀罕又欢喜。 自从孩子进了空间葫芦,就一直是邢珂抱着,谁都不给抱,连自己女儿都不例外。反正她就一句话,没生过孩子养过孩子的,不许碰孩子,谁碰她跟谁急。 虽然她在鳯宪身边还没有名分,可谁不知道她在鳯宪心中的地位,连鳯宪这个城主都得哄着的女人,他们哪敢得罪? 不抱就不抱呗,能看一眼也是福气了。 这一群人当中,最为激动的就数闻萧和青磊了。 “闻萧,你看小公子长得可真好,要是爷看到了,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嗯。”闻萧平日里严肃惯了,但此时此刻看着襁褓里的孩子,嘴角也跟着咧到耳根。 “邢姨,谁给孩子取的小名,怎么不叫‘金元宝’呢!”青磊脱口问道。 古域的货币是灵石,邢珂自然听不懂他说的‘金元宝’是何物,但听出他有点嫌弃‘金宝’这个名字,顿时笑着剜了他一眼:“你家夫人取的,怎么,有意见啊?” 青磊一听,赶紧嘿嘿笑道:“‘金宝’这名字不错,太好听了!” 众人一致盯着他,眼神无比鄙弃。 “呵呵!”邢珂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即招呼他们,“好了,我该带金宝去休息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一群人虽然没看够,可也不敢强留她,只能恋恋不舍的目送她离开。 宫无意随即摆手:“都散了吧,小主还没恢复之前,别打扰到她休息。” 夜千鸢就在隔壁,大伙的笑声她听得一清二楚。 自己的孩子被人喜欢,当妈的都骄傲都自豪,她也不列外。 在空间葫芦里,又有风险和邢珂帮忙照看孩子,她放心得很。 真正让她放心不下的是外面的情况。 但葫芦空间不是谁想进出都行的,现在除了她,就只有鳯宪,鳯岚驰没送人进来,他们对外面的情况自然就不清楚。 她现在不方便进出,也不可能叫鳯宪这个城主去当跑腿的。 就在她为此犯愁时,一女弟子进来禀道:“小主,宫大人想见您。” 夜千鸢赶紧坐起身,并让床边的女弟子取来外衫让她披上。 宫无意已经有一段时日没见到她了,眼下瞧见她脸无半分血色,身上的灵气明显虚弱,都险些吓一跳。 “小主,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灵气有些耗损,休养一顿时日就好了。”夜千鸢笑了笑,示意他不用担心。 “小小主也太厉害了,居然能食取你如此多灵气。”宫无意叹道,一面是担心她的身子,一面又对某个小家伙心生佩服。 “呵呵!”夜千鸢只当她是在夸儿子,当然开心了。 “对了,小主,我有一事想与你商议。”宫无意也没往自己前来的目的,若不是觉得此事分同小可,他是不可能来打扰她的。 “何事?” “与关晓峰有关。” “哦?” 。。。。。。 鳯家堡,连五大宗宗主都加入了寻找夜千鸢的行动中,可连着找了好几日,别说夜千鸢人了,连她的痕迹都没找到一丁点儿。 在一处奢华又极具优雅的院子里,比起其他人的紧张,鳯瑶这几日是半喜半忧。 喜的是夜千鸢失踪。 随着手下回来禀报的消息,她料定娄一刀得手了。 可让她忧的是,娄一刀一直没出现! 鳯家堡上空有强大的阵法,空间幻术可以在堡里施展,但却无法连通堡里堡外。她用秘术掩盖了娄一刀的气息偷偷将其带进来,没有她,娄一刀是不可能离开鳯家堡的! 换言之,娄一刀如今还在堡内。 可他既然已经得手抓到夜千鸢了,为何还不来见她?难道是怕被人发现,所以他一直藏在某处? 可若是他藏起来了,她也应该能寻到他的气息,为何这几日她完全感觉不到他在堡内? 莫非…… 他得手后想过河拆桥?! 不! 她立马否定了这种猜想。 银月帮之所以能有今日的强大,她是最大的功臣,娄一刀除了会空间幻术完全没有别的能耐,他想独霸银月帮,有几个人会服他? 思来想去,她决定还是出去与那些在一起,虽然那对狗男女会恶心到她,可是只要能除掉夜千鸢,这鳯天国早晚是她银月帮的,到时候她定要将那对狗男女碎尸万段,再拘禁他们的元灵让他们永生永世受折磨! 含着屈辱的恨意,她带着手下又前往前院—— 。。。。。。 书房里,酒香四溢,俩美男对酒畅饮,惬意悠然,跟外面紧张的气氛比起来,俩人就像没心没肺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只是酒喝到一半,鳯岚驰怀里的葫芦突然颤动。 他将葫芦取出来。 下一瞬,宫无意出现在他们面前,身侧还带着一名清秀的少年。 “你出来做何?”鳯岚驰蹙眉问道。 “少主,小主不放心,特叫我出来看看。”宫无意笑着回道。 “那他?”鳯岚驰下巴朝他身侧抬了抬。 “小主怕我忙不过来,特意让晓峰跟着我一同出来。” 鳯岚驰眼眸微眯,但只在关晓峰身上流转了一瞬,然后就对宫无意摆了摆手,“先下去休息吧,我与白公子还没喝尽兴呢。” “是。”宫无意顺从的应道,然后带着关晓峰离开了他书房。 而他们一走,白月光突然翘起嘴角,别有深意的笑道:“那丫头自诩聪明绝顶,没想到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鳯岚驰敛着眸光盯着房门,眸底寒气涌动:“如此也好,一网打尽也省得本少再出手!” 凭他们的精明,不用宫无意说明,他们就猜到了其中缘由。 如果夜千鸢真担心宫无意忙不过来,也一定会派闻萧和青磊二人跟着宫无意。 怎会无缘无故派关晓峰出来? “少主,我看今日这酒就到此为止吧。”白月光笑着起身。 274、传承之地出事 关晓峰立马摆手:“宫大人,如此重要的是我哪敢妄加指画,你这不是折煞我吗?我这次出来,一来是想为小主做事,二来我也想看看仇人木翼宗的下场,其他事我可没资格指画。” 宫无意还是笑得吊儿郎当的:“不用如此紧张,你要真是有什么主意,随时可以说出来。你也知道的,我们小主平易近人,从来不与任何人摆架子,只要能得到她认可,不管对方是何出生、有何来历,她都不会在意的。” 对他这些话,关晓峰 是认可,这数月以来,他已经摸清楚了夜千鸢身边那些人的来历,跟宫无意说得丝毫不差,夜千鸢身边,有修为高到九阶中期的大人物,如白月光公子,还有刚修炼不久的新人,如那近两百人中的大多数,还有来历不明的人,如闻箫和青磊。 这些人合在一起,可以说‘鱼龙混杂’,但偏偏却很受夜千鸢重视。 不过他还是卑微的笑道:“宫大人,我是愚钝之人,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实在不能替小主分担这些忧愁。但是,我对小主是无比敬重,只要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肝脑涂地为小主做事,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宫无意鄙夷的剜了他一眼:“说得这么严重,好像我要为难你一样。也罢,你下去休息吧,等想到对付五宗的办法再说。” “是,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关晓峰毕恭毕敬的告退。 给他安排的房间就在隔壁,宫无意听着隔壁开门又关门的声音,嘴角微翘,但眼中却一片冰寒。 他在床上躺了片刻,然后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不等院里的人前来询问他要去哪,他先扯开嗓子道:“我去转转,不用给我留吃的。” 她虽然不常在鳯家堡现身,但是鳯家堡的人没人不认识他。以前他是圣主身边的侍从,如今是小主身边的管事,裴姐她们哪里管得着他? 。。。。。。 自从夜千鸢无故消失后,五大宗宗主一直走在鳯家堡中。 说是被强迫也不为过。 不过也无人敢有异议,毕竟夜千鸢没找到,但凡在鳯家堡的人都有嫌疑,何况夜千鸢如今还是五大宗的主人。即便她还没正式上位,但拥有鳯尊鞭的她已然是五大宗之主,这是谁也不敢否认的事实。 要说五大宗宗主之中,最郁闷的恐怕就属木训霆了! 儿子女儿相继失踪,他本想借此向鳯岚驰发难,谁知道夜千鸢竟在这时出事,气得他肝火是一日比一日旺盛。刚开始那两日他还假装帮着寻人,后来索性门都不出了。 傻子都知道夜千鸢失踪是假的! 特别是还在鳯家堡失踪! 若他们把鳯家堡的那些老不死的东西当成废物,那他们也真是白活了! 本来他就怀疑那个空间在鳯岚驰手上,夜千鸢失踪,他更是笃定了儿子女儿就是被鳯岚驰抓走的! 一个空间,再加一个白月光公子,还有什么是鳯岚驰做不到的? 他还能耐着性子留在鳯家堡,不是为了看他们假模假样的寻找夜千鸢,而是想等夜千鸢出来后问她要人! 五大宗是鳯尊鞭的奴仆,鳯尊鞭所认的每一位主人都是五大宗的主人,可是这不代表五大宗就可以任人宰割,若主人太过,大不了他们与主人决裂,鱼死网破谁都别想好过! 毕竟,五大宗才是鳯天国的根基,少了哪一宗,鳯天国都会轮回恶狱…… 想起先祖所留下的训戒,木训霆眼中释放着猩红的气息,紧握的双手背上青筋狰狞,一身灵力威压蓄满了与人同归于尽的决心! 突然,一缕气息穿透石墙进了屋子。 这气息并无半点人气,也不含一丝灵气,若非九阶修为能察觉道空气中异样的波动,这缕气息绝不会被发现。 木训霆顿然收起身上毒辣又狠戾的威压,眼瞳沉冷的盯着某一处:“你怎么会在鳯家堡?是谁带你进来的!” 空气中并无人影,只传来苍老的嗓音:“宗主莫要惊奇,我是被夜千鸢带进鳯家堡的,而且我不但能近身接近她,还知道最近发生的事都是她和少主联手设下的阴谋,甚至我还见到了宗少,知道他被关押在何处。” “什么?!你居然接近了夜千鸢,还取得了她信任?!”木训霆震惊无比,激动的起身问道,“宗少与小姐现在何处?他们可有性命之忧?” “宗主莫急,他们虽然被关在葫芦空间里,但暂无性命之忧。只不过夜千鸢有意利用宗少与小姐除掉你,他们暂时脱不了身罢了。”苍老的嗓音不慌不忙的回道。 “果然是他们利用小空间对我儿下手!”木训霆咬牙恨道,一双利眼如嗜血的鹰眼般凶狠凌戾。但下一瞬,他朝虚空怒道,“你既然知道他们被关在空间葫芦中,为何不想办法救他们出来!” “宗主息怒,非是我不愿救宗少与小姐,而是除了那几人外,无人可以自由进出空间葫芦。我这次有幸出来,也是巧合罢了。” “那夜千鸢究竟想做何?”木训霆怒问。 “她如今虚弱至极,担心五宗之中有人对她不利,所以躲到空间葫芦中休养。鳯岚驰留你们在堡中不过是缓兵之计而已,待夜千鸢恢复了灵力,便会找机会对付你,誓要除掉你另立他人接掌木翼宗。” “她好大的能耐!”木训霆双目猩红得如同滴血,从额头到脖子再到手臂,但凡暴漏在空气中的肌肤都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青筋,身上所释放出来的威压让他身前的桌子‘砰’一声裂成了废材。 “宗主,趁着她还没动手之际,还是先想办法救出宗少和小姐吧,不然夜千鸢拿他们做要挟,就算宗主忍心舍弃他们,但也会陷入被动之中。” “我当然知道要救他们!”木训霆口中银牙磨得霍霍响,“可是他们现在在空间葫芦中,你叫我如何去救他们?” “宗主,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在他面前的虚空中,苍老的声音一直很低沉,此时此刻比起木训霆来说,他不但保持着理智,但大有底气。 “嗯?”木训霆凌戾的双目微眯。 而苍老的嗓音并没有卖关子,很快便又说道:“我知道夜千鸢的夫君此刻正在一处传承之地中……” 木训霆听得又大瞪双目。 拜名山竟有传承之地! 而且还被那个姓御的男人发现! 。。。。。。 空间葫芦里—— 夜千鸢爱不释手的抱着儿子,吸收了众多聚灵珠中的灵气,加上把丹药当饭吃,她身子恢复得比预算的还快。 看着怀中软软的小家伙,那漆黑的眼仁儿如不染纤尘的宝石,怎么看怎么惹人爱。比起刚出生时红红的肌肤,小家伙是越发白皙,都说刚出生的孩子是见天长,夜千鸢也是真实的看到儿子一天天的变化。 “鸢儿,金宝这孩子太好带了,一点都不哭闹,我啊就没见过比金宝还懂事的奶娃!”邢珂发自内心的赞道,看小家伙的目光那真是宠溺十足。 “娘,你这话是啥意思?难道我小时候就不懂事?”邢飘飘立马表示不满。 “你还好意思说!”邢珂嫌弃的嗔了女儿一眼,“听你舅娘说,我每次发病的时候你就跟个小魔头似的,非要缠着娘,你舅娘怎么都哄不好你,既要照顾我又要照顾你!你瞧瞧金宝,鸢儿身子虚弱,金宝多体贴鸢儿,谁抱他都不吵不闹的。” “娘……”邢飘飘一脸黑线,婴孩的事她压根就不记得,怎么能拿出来跟她侄子比呢? “好了,娘没怨你,都怨娘没本事,没能力照顾好你。”邢珂摸着女儿的头,突然伤感起来。 那一段记忆是她心中的一根刺,而且一直深深的插在心里,忽视不了也拔不出来。 夜千鸢早已经知道她恢复记忆了,看着她眼里浮出伤痛,她也忍不住为她心疼:“邢姨,都过去了。” 邢珂对她微微一笑:“我没事,别替我操心。” 夜千鸢心情有些沉重。 邢珂在鳯宪面前仍旧是一副失忆后的模样,她不让鳯宪知道她已经清醒了,很明显她是有别的目的。 这一点着实叫她不安,也暗暗的替鳯宪捏把汗。 “小主,不好了,出事了!”一女弟子突然慌张跑进房内。 “何事?”夜千鸢拧眉问道。 邢珂和邢飘飘母女俩也紧张的将其瞪着。 女弟子都来不及喘气,急忙道来:“魇骨林附近出现了许多傀儡,听说他们想毁掉传承之地!” “什么?!”夜千鸢大惊。 躺在她怀中的小家伙都被她的声音惊了一下,一向不爱哭的小家伙开始扁起了小嘴。 夜千鸢明显的感觉到孩子惊颤,赶紧晃动着臂弯温柔的哄道:“金宝乖,娘没有骂你,娘是骂坏蛋来着,不哭啊。” 小家伙最终还是没哭出声来,许是被她轻晃着太舒服,还张嘴打了个呵欠,然后拉下眼皮开始睡觉。 等他一睡着,夜千鸢将他交给邢珂。 邢珂知道她想出去,可并不赞同她如此做:“鸢儿,外面有岚驰,他会想办法的,你不用……” 不等她说完,夜千鸢就打断了她,同时快速拿出衣物换上:“邢姨,我不放心,我一定要去看看。” 古域大陆的女人没坐月子的说法,因为古域人的体质不同于普通人,修炼者都有灵骨,而女人生产虚弱是因为身体的灵气被孩子所食,只要恢复过来就没事了。 她现在虽然没全部恢复,但在聚灵珠和丹药帮助下,已经恢复了七八成。 邢珂皱着眉,想拦她,可也知道拦不住。 “千鸢,我跟你一起去!”邢飘飘生怕她们不答应似的,先一步跑了出去。 “飘飘……”见她也要出去,邢珂眉头皱得更紧。 “娘,我感觉我快要升阶了,你别拦我!”邢飘飘丢下话后人就没影了。 “邢姨放心,我会看好她的。”夜千鸢快速的打理好自己后,走到邢珂身前,温柔的看了一眼儿子,这才离去。 她们从葫芦里出来,就见院子里站着不少人,都是鳯家堡里的长老们,而且大都夜千鸢没见过,但能从他们身上的威压判断出他们的身份。 “鸢儿,你们出来作何?”鳯岚驰不满的瞪着她们。 “怎么回事,那传承之地是如何被人发现的?”夜千鸢急声问道,此刻也没心情与各位长辈打招呼。 “我们低估了‘关晓峰’的能耐!”鳯岚驰冷着脸道。 “低估?”夜千鸢紧紧看着他,不懂。 关晓峰的修为七阶不到…… 不,准确的来说,是罗淳这次夺舍的肉身连七阶都不到,他怎么被低估了? 当宫无意把关晓峰偷偷去见木秋的事告诉她以后,她就对关晓峰的身份产生了怀疑,回想起在魇骨林发生的事,她有八九成把握现在的关晓峰就是罗淳! 他装作被人追杀进入魇骨林,一直跟着她和邢飘飘,然后又故意为她们受伤…… 她让宫无意带他从葫芦里出来,一来是想在外面考验他的真实身份,二来是把他清除出空间葫芦。毕竟里面那么多人,可不能让他在里面捣乱,放他出葫芦,堡里有的是人盯着他,说不定还能抓到一些蛛丝马迹趁机除掉他。 鳯诚向他解说道:“小主,罗淳不仅擅长夺舍术,而且元灵可以脱离肉身。” 一名弟子将关晓峰扔到地上,夜千鸢上前查看,关晓峰早就没气了。 准确来说,只是一具躯壳! 她脸色瞬间白了好几个度。 元灵脱离肉身,那这样的罗淳要如何抓? 正在这时,白月光与金洛樱匆匆前来。 见夜千鸢在此,金洛樱不用问都知道她想做什么,只是不放心她:“鸢儿,你怎么出来了?” 夜千鸢起身与她说道:“娘,我知道你们肯定会去拜名山,我不放心,所以才出来看看。” 白月光问道:“少主,都准备好了吗?” 鳯岚驰扫了一眼周围十来名长老,眉目中突然闪过一丝忧色。 “表哥,怎么了?”夜千鸢看出他神色有异,赶紧问道。 “没事,我们速去速回。”鳯岚驰拿出葫芦,不再过多耽搁。 275、调虎离山计 一个罗淳不可怕,但他炼制的那些傀儡是绝对不能小瞧的,为了速战速决,所以这次他请动了堡里的诸多长老。 夜千鸢与那些傀儡交过手,而且不止一次。当初跟那些傀儡恶战时,她能感觉到那些傀儡只是罗淳所有傀儡中的一部分,说不定还只是不起眼的一小部分,毕竟他们当时的实力薄弱,罗淳不可能一开始就把大招放出来。 所以她后来才会下令,要整个鳯天国都追杀罗淳。 虽然她知道没那么容易铲除罗淳和他的那些傀儡,但至少能让他无法再在鳯天国光明正大的立足。 她是真没想到罗淳会夺舍一个少年肉身接近她,回想起在魇骨林与他相处的情景,虽然那时她们对任何人都充满了戒备,但对那少年却并没有杀心。后来他为了推开她们而中箭,还让她心生感动,并将其安置在空间葫芦里,要不是她要安胎,减少了进出空间葫芦的次数,她跟那少年肯定会有更多的接触。 这一切想来都令她后怕不已! 在场的人都进了空间葫芦,再由白月光的空间幻术让他们快速到达了拜名山。 要在魇骨林找到那处传承之地其实并不难,那山高拔入云,前面是湖,后面是魇骨林,能被怀疑的地方就是前后的交界处。虽然不起眼,但只要确定了传承之地的方位,要找到传承之地所在一点都不费劲。 对传承之地,虽然葫芦里的人都守口如瓶,但关晓峰在葫芦待了那么久,要打听出传承之地的大概位置也并难。 当他们到达传承之地时,眼前的一幕让夜千鸢他们几众多长老同时倒抽冷气。 上百具傀儡正合力攻击一座土包! 这土包并不大,远远看去就似一座孤坟,曾经夜千鸢从这里经过,完全没有想过这里会是一处修炼者都梦寐以求的的地方,更没想到自己的男人此刻就在土包里面。 那些傀儡与她早前见过的傀儡没什么差别,每个傀儡都有一张僵死的脸,白得吓人,双眼没有人气,只有阴森的煞气。要说与早前的傀儡有何不同之处,那就是这批傀儡所拥有的修为更高,基本上都在八九阶,甚至还有人达到了九阶中期的修为! 罗淳为了破坏御孤壑和御皓风的修炼,真是下了大手笔! “我鳯天国竟有如此多为虎作伥的傀儡,是当鳯家堡无主了吗?”一长老怒不可遏的先杀了过去。 其余长老也不甘示弱的朝那些傀儡发起攻击。 一件件灵兵厉器在他们手中挥舞,顷刻间漫天都是灵力杀气,掀起的狂风汹涌如潮,沙土泥石蔓延至空,好似连天都快遮住了,就连山下那片湖泊都受到波动,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搅动了湖面的平静,涟漪如浪。 而那些傀儡被攻击后,立刻停下想摧毁土包的动作,满身杀气的迎上各长老。 鳯家堡的这些长老修为都是九阶以上,对付这些傀儡也不是多难的事,但架不住这些傀儡数量庞大,且他们并不怕死,哪怕受伤也不后退,大有与人同归一尽的架势。而且傀儡不同于人,杀这些傀儡还必须得将其大卸成块,不然就算砍掉了它们的头,他们也依然会继续攻击人。 夜千鸢自然不会只顾着看热闹,为了让大家少废点力气,她一跃入空,将鳯尊鞭抛于战场之上。 原本还在施发灵力的长老们见状,纷纷收了灵力。 但那些傀儡却不同,他们如同被人操控般,机器性的继续继续攻击长老们,但鳯尊鞭在它们头顶盘卧,全它们所释放出来的灵气全都吞食,连一口余气都没落下。 “放火!”鳯岚驰冷声喝道,并将准备好的火把从储物袋中拿出,快速点燃后举着火把朝庞大的傀儡群冲去。 有鳯尊鞭在,虽然有几位使用火术的长老,但也不敢在动用灵力催动术法,只能学着鳯岚驰那样用最笨拙的方式点火攻击傀儡。 随着傀儡一个接一个着火,犹如一团团巨大的火焰,远远望去犹如火海般壮观。从傀儡口中发出的嘶吼声震耳欲聋响彻云霄,吼声凄厉吓人,直叫人毛骨悚然。着了火的傀儡犹如怪物般兽性大发,嘶吼的同时施放出更强大的凌厉攻击他们,但这些灵力杀都被鳯尊鞭吞食,可它们依旧不甘心,如同食人的魔鬼般扑向一个个长老。 好在这些长老都早有防备,将他们点着以后都推出了百丈开外。 夜千鸢居高临下的看着,心里不但没有胜利的快感,反而腹腔里也如同着了火般。 愤怒! 要多么恶毒无情才能将如此多高阶修为者变成傀儡?! 她承认,在修炼者的世界里,弱肉强食、能者居上,杀死比自己弱的对手是个人能耐,可是,操控别人身体,这不叫能耐,叫阴毒! 她无法想象,若真个世界的人都变成了某些人的傀儡,这世界将会是如何的凄惨和悲凉…… 随着一团团的火焰熄灭,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如同黑炭的尸体,漫天的煞气虽然散退,但漫山都弥漫着一种恶臭,不是尸体被焚烧后的那种臭味,而是一种让人无法形容的恶臭味儿,若不是他们一个个定力好,指不定都当成作呕了。 鳯岚驰放出葫芦里的那些弟子,让他们帮着把烧焦的尸体搬到远处掩埋了。 夜千鸢收起鞭子落在土包面前,心情复杂得难以向人诉说。 快半年了,他们分别已经一百多天了,没有人知道她有多想他…… 土包看着像孤坟,但被上百的傀儡用灵力攻击,可是却一点都没被损坏,若不是亲眼所见,夜千鸢真不敢相信这里会藏有玄机。 她试着用灵力击向土包,但灵力打在土包上犹如一掌打在棉花上,只飘起一团薄薄的灰沙。 这要是真的孤坟,别说不堪一击了,恐怕就连的尸骨都能击成粉末。 “表哥。”她不由得皱起眉头。 “怎么了?”鳯岚驰很快走到她身侧。 “你不觉得我们杀傀儡太过容易了吗?”她冷着脸低声说道,“刚才那些傀儡修为都不低,要抓这么多修为高的人炼制成傀儡,这投入的‘成本’有多高难以想象。可是,罗淳明明可以控制傀儡逃离,但却什么都没做,任由我们毁灭。表哥,你不觉得太不合逻辑了吗?换作你,你舍得如此牺牲?” 鳯岚驰眸光黯下。 环视周围,除了他们外,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气息。 “罗淳不在这里。”他笃定道。 “你的意思是他还在鳯家堡?”夜千鸢心下一惊,她只是在分析罗淳的用意,还没想到罗淳此刻的下落,经他提醒,她心情更为沉重起来,“难道他是故意把我们引来这里?那我们岂不是中了他的调虎离山计?” 她话音刚落,突然天空一声惊雷炸响。 ‘轰——’ 伴随着天雷巨响,脚下猛地震荡,犹如强烈地震般,差点让他们失去平衡。 大家面露惊惧,望天,再看地。 惊雷只响了一声,地震也只有一瞬间。 但天雷地震同时发生,直叫一众长老变了脸。 夜千鸢脸色也很难看,但她完全是被吓的!刚刚那一瞬间,她直有一种天要塌地要裂的感觉。这万里晴空突然打雷,好端端的莫名地震,直叫人又惊怕又不安。 “少主,五大宗根脉有损!”一长老突然惊呼,并指着东面,“快看,木翼宗总堂有变故!”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抬头望去,再结合他的话,脸色更是变了又变,各长老眼里甚至出现了惊惧。 刚刚还晴空万里,可东面突然出现庞大的黑气。 不是乌云,是像黑烟一样的气流! 黑压压的气流像是从天而降,又像是从地底下溢出,仿佛有个人用黑墨把那一方全添满了! 鳯岚驰高声扬道:“快进空间葫芦!” 。。。。。。 他们当机立断让白月光公子送他们到木翼宗。 对于传承之地,夜千鸢也顾不上担忧了,何况她已经亲眼证实,传承之地不是什么人想毁就能毁的,也不是什么人想进去就能进去的。既是秘术传承地,自然有它奇妙无比的地方,她对御孤壑和御皓风的安危可以放些心了。 眼下,她最想弄清楚的是木翼宗到底发生了何事! 在赶路的路上,鳯岚驰和各长老神色凝重,如临大敌般,她不禁好奇询问。 鳯岚驰眼里溢满了忧愁,与她说道:“万年前古域曾经历过一场浩劫,为了保住古域,祖母耗尽毕生修为设下一阵法,并嘱托大姑母择人守阵,才度过了那场天地浩劫。” 夜千鸢立马问道:“我娘选的人就是五大宗宗主?之所以成立五大宗,其实是为了守住外祖母设下的阵法?” 鳯岚驰点了点头。 夜千鸢倒抽一口气,她原以为五大宗宗主不过是圣主挑选的手下,后来才逐渐成立的五大宗,没想到事实与她听说的会相差这么大! 不,应该是五大宗存在的意义和她想的完全不同! 她就说嘛,圣主怎么成立木火金土水这种部门,原来是有这样的缘故! “那如果阵法被破坏怎么办?是不是谁都能破坏阵法?”她心底不禁打鼓,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只能算皮毛,如果古域真遭到破坏,她除了拥有鳯尊鞭外啥能耐都没有,要她当救世主,想也不可能。 “阵法乃祖母所设,我也只知道五大宗宗主负有守阵之职,这个阵究竟有何玄机,我也不是很清楚。”鳯岚驰摇了摇头。 一长老突然说道:“堡内的塔库就是阵眼,木火土金水五宗乃是阵法根脉。阵眼由鳯家人守护,根脉分别由五大宗宗主守护,能接触到阵法的人,只有五大宗宗主。” 夜千鸢脸色乌黑乌黑的,脱口道:“云长老的意思是,木翼宗的根脉被毁坏是木训霆所为?” 为他解说的云长老点了点头。 夜千鸢忍不住揉起额头,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难道木训霆因为木秋和梅阳的事而选择的报复? “表哥,你怎么不早说?”他要早告诉她这些,她也就不会选择轻易对木训霆下手了!但转眼她又觉得不合逻辑,遂又脱口道,“不对!如果五大宗掌控了阵法的根脉,那随时都会威胁到古域大陆,随便哪一个宗门都可以威胁鳯家的人,谁都可以做古域大陆的主宰,外祖母和我娘不可能想不到这其中利害!” 云长老又道:“小主没说错,五大宗宗主虽然掌控着阵法根脉,但是却无法威胁到鳯家以及古域大陆的安危。守护根脉如此神圣之职,并非任何人都可以做到,必须签订血契。若有人违背契约,其宗门血脉必定自毁。” 他话音刚落,闻箫带着多名弟子突然跑来,一个个都面带惊慌之色。 “夫人,木秋和梅阳都死了!” “什么?!”夜千鸢心下震惊,把腿就往关押木秋的地方跑去。 其他人也纷纷跟上。 在关押木秋的那间房里,此刻一地的碎肉,满屋都是飞溅的血水,可谓是触目尽心! 夜千鸢差点当场吐出来。 她也曾经将人大卸过,但眼前的一幕何止是木秋被人大卸,完全就是粉碎了! 随后他们再到关押梅阳的地方,同样一地的碎肉和满屋的血,两兄妹是真正的粉身碎骨! 在场的人无不惊惧,不是因为兄妹俩的死有多恐怖,而是印证了云长老的那些话! 木翼宗所保护的阵法根脉被毁了! 当他们通过白月光的空间通道到达木翼宗时,鳯宪带着其他四宗宗主匆匆赶到,同样的每个人脸上都布满了惊慌。 这次鳯岚驰带着一些长老前往拜名山铲除傀儡,也是想趁机除掉罗淳。担心堡内有人趁机作乱,鳯宪悄然留在堡内。 这会儿他能不顾一切的出现,可见事情又多严重! “爹,木训霆他?”鳯岚驰急声问道。 “你们刚离开,就有人来向我禀报,说木训霆离开了鳯家堡。”鳯宪沉着脸道,“我派人暗中盯着他,听说他离开鳯家堡后就回了木翼宗!” 276、黑气入体 此刻在他们上空,黑压压的气流越来越浓郁,熏染得天空犹如漆黑的夜。 从那黑气中他们没感觉到危险,但是如此黑气遮天蔽日的蔓延,那也是可怖的景象。夜千鸢经过里魇骨林里的情景,自然不想整个古域大陆都变得跟魇骨林一样。 她感觉到那股气流的来源,遂也没多想,拔腿就朝木翼宗总堂的方向飞去。 她没来过木翼宗,也不知道那所谓的阵法是如何布置的,她只是凭感觉问题出在那个地方! 此时的木翼宗也已经大乱了。 宗里的弟子全都跑了出来,大喊大叫的问出何事了。见到鳯家父子以及四宗宗主同时闯入,更是惊吓不已。 夜千鸢飞到一处无比宽敞的空坝才停下,其他人速度并不比她慢,紧随其后落在她身旁。 这里是木翼宗宗堂的中心位置,像一个圆形的大会场,至少能容纳成千上万人。但从四周庄严肃穆的布局来看,这里明显更像一座宏伟的祭堂。 最中央的位置有根圆形大柱子,高耸入云,巍峨庞大,起码十几个人才能抱得住,柱子四周设有五个祭台,每个祭台上都建有一块巨大的石碑。 但此刻,每块石碑都是裂的! 火土金水四宗宗主见状,全面露惊惧。 “法坛竟然毁了!” “这可如何是好?” “这可是先主亲自布下的阵法,要是阵法被毁,那古域该如何是好?” “这法坛只有宗主能破,木训霆这老鬼发了什么疯,他想死还要拉整个古域为他陪葬!” 听着四宗主焦急又愤怒的话,夜千鸢手心里都是冷汗,转身朝他们问道:“四位宗主,你们可知补救的办法?” 四宗主目光都齐齐投向鳯宪。 夜千鸢顺着他们视线看向鳯宪:“舅舅,你知道如何补救吗?” 鳯宪满面沉着,看她的目光莫名的多了一丝心疼。 夜千鸢心下立刻明白,这事肯定与他有关! 也对,她是鳯尊鞭之主,俗话说欲带其冠必承其重,她想做古域的主宰哪有那么容易? 当初宫无望就对她说过,古域不能没有她,无论如何也要她来古域。他牺牲自己的肉身,也是想为她心里种点愧疚,因为要救他,也得来古域。 “舅舅,有什么办法你就直说吧,我有心理准备。”她笑了笑,虽然笑得很无奈牵强。 “鸢儿……”鳯宪眼里的心疼更深,但望着越来越浓郁的黑气,他叹了口气,紧接着就朝那根大圆柱走去。 夜千鸢立马跟了上去。 只见他到了大圆柱面前站定,闭目凝神,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符印,并迅速将符印打到石柱上。 那石柱未动,但五方祭台却向外移动,犹如五片花瓣绽开,露出祭台下的台阶。 “鸢儿,跟我进去!”鳯宪轻喝一声后,先迈下台阶。 夜千鸢沉着跟上。 但只有他们下去,其他人并没有跟上。 她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只想下去看个究竟,看能否找到补救的办法。 台阶下面是一圆形的屋子,屋子里点着长明灯,周围的石壁上雕刻着她看不懂的图文,只能从气息上感觉到这些东西很古老,并且伴随着一股子神秘感。 圆屋子中央也有一座祭台,祭台上悬浮着一块黑色的水晶…… 她走过去定眼一看,这才发现不是黑色的水晶,而是一块被黑气浸透的水晶,那水晶里萦绕的黑气如水一般流动。 祭台周围到处溅着血水和皮肉,跟木秋和梅阳死后的场面一模一样! “舅舅……”她扭头朝鳯宪看去。 看着悚目的血肉,鳯宪阴沉着脸,薄唇抿得如同锋利的刀片,双目中翻涌着愤怒的火光。 夜千鸢皱眉道:“木训霆的死太过蹊跷了!就算他怀疑木秋和梅阳在我们手中,他大可以逼我们交人,若我们不同意放了木秋和梅阳,他再用这种自曝的方式威胁我们也不迟。可他连威胁都没有就直接自曝,这显然不合理!” 说自杀就自杀,哪有这么傻的人! 鳯宪沉沉的点了下头,算是赞同她的说法。 这个时候了,夜千鸢也不跟说太多,她能看出来的问题,相信他也一样能看出来。 “舅舅,到底要如何做才能制止那些黑气蔓延?是不是与这水晶有关?” “嗯。”鳯宪总算开了口,但眉眼中全是忧色。 这忧色中有担心、有不确定、还有对她的心疼。 但看着那悬浮在祭台上的已被黑气浸染的水晶,他最终像是做下什么决定般,沉沉的叹了口气,才说道:“当年为了镇住天地浩劫,你外祖母不惜牺牲自己设下这五行灵罡阵,传言五大宗乃是圣主挑选出来的手下,实则不然,他们乃是你外祖母挑选的守阵人。只不过为了确保五行灵罡阵不被破坏,避免那五人遭遇不测,所以才对外那般宣扬。” 夜千鸢认真而严肃的听着。 鳯宪又接着道:“五大宗宗主虽然掌管着五行灵罡阵根脉,但也威胁不到古域大陆的安危,若随便哪一行都能成为主宰,那古域大陆早就乱了。” 夜千鸢双眸一亮,随即请出鳯尊鞭,有些激动的道:“舅舅,鳯尊鞭之所以能克制古域大陆的一切灵力,那这五行灵罡阵的修复是不是也得靠它?” 鳯宪点了点头,但仍旧一脸凝重:“五宗内的五块晶石之中蕴含着五行的力量,眼下这块晶石被浊气侵蚀,只有你才能将其浊气清除。” “我?”夜千鸢有些迷茫。那晶石就跟块碳似的,怎么清除,添吗? 鳯宪抬手示意她听他说完:“除此外还需要修补祭坛。你刚才也看到了,那祭坛上有五座石碑,乃是古域大陆极其罕见的空冥石,只有传承之地才有。” “那容易啊,古域大陆有不少人都到过传承之地,叫他们把空冥石弄来不就行了?” “唉!”鳯宪见她完全不同,不由得叹了口气,“古域大陆中虽有许多传承之地,可是但凡被人发现的传承之地,一旦有人得到秘术,谁还会将传承之地留下?” 夜千鸢听得直皱眉,但突然地她想起什么,有些兴奋道:“舅舅,壑不就在传承之地内吗?你派人去守着,一但他们出来,让他们先别毁地儿!” 闻言,鳯宪沉冷的双目中多了一丝明亮。 知道大概要如何做了以后,夜千鸢也不再耽搁,站在祭台上围着黢黑的晶石仔细的研究起来。 “舅舅,你出去外面镇镇场吧,我怕有人趁机作乱,这里交给我了。” “鸢儿,你现在的修为……”鳯宪担心的看着她。 夜千鸢知道接下来要做的事不简单,从他担忧和心疼的神色中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遂对他笑了笑:“舅舅,不管怎样我都得试试,不是吗?” 鳯宪叹气:“那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去外面守着,以防有人打扰。” 夜千鸢目送他离开,收回视线又重新盯着眼前悬浮于空中的晶石。 她先是放出鳯尊鞭,默念着口诀。 片刻之后,什么现象也没出现。 她微微皱眉,一会儿看看手里的鞭子,一会儿又盯着晶石,很是不解。 舅舅不是说她能清除晶石里的浊气吗? 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平时鳯尊鞭吸食灵气的时候那就跟饥饿的猛兽似的,难道它是嫌弃这些浊气? 看着晶石中漆黑的流动的气体,她其实也很纠结。鳯尊鞭吸食浊气,等于就是帮她吸,等她吸食了这些东西,即便不死恐怕也会丢掉半条命。 想想御孤壑,再想想刚出世的金宝,她下意识的后退,心里不由得有了怯意。 但刚退到台阶边,她又停住脚步,眸光复杂的看着那晶石。 她不会死的…… 如果因为修补一处根脉就能让鳯尊鞭的主人死掉,那五大宗早就反了! 外祖母能设下这五行灵罡阵,还让她娘特意挑选了五个人执掌根脉,一定会把这些弊端给考虑进去的! 她深吸一口气,待心情稍稍平静些后她又走近晶石。 想起三王府偷宝的那晚,她垂眸看着手中的鳯尊鞭,然后将中指指腹放进嘴里。 鲜红的血珠滴在晶石上…… 血珠并未顺着晶石光滑的表面而滑落,而是瞬间浸入了晶石中! 见此情形,她不由得屏住呼吸,好奇的同时又心生了一丝戒备。 那一滴血珠浸入晶石后,很快便被黑气湮灭。就在她考虑着要不要再拿两滴血珠试试时,突然一股黑气直直的向她扑面而来! 乍一看完全想象不到这是一股气流,就似黑漆漆的木棍子似的。 “啊!”她惊吓不已,下意识的用鞭子挥打。 但已经晚了! 那股黑气挨着她身就瞬间没入她身体中! 她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只觉得没入身体内的黑气如同火焰一样,不但在她体内四处蔓延,还炙烤着她的五脏六腑…… “唔!”痛哼声从她喉间溢出。 那晶石里的黑气好似把她当成了攻击目标,汇成的气柱不断的没入她身体,让她不仅感觉体内如烈火炙烤,就连露在空气中的肌肤都变得滚烫又火热,甚至她连双脚都迈不开了,‘咚’一声跪下,难受的扭动身体,最后还在祭台上打起滚来。 痛! 好像所有的经脉都要被烧断了,恍惚间她觉得自己身体内哪哪都是熊熊大火,烧得她就快只剩下一层皮了…… 怎么会这样? 她眼里痛出了眼泪,一口牙咬得都没知觉了! 难道她就要这样死了吗? 如此死法,她不甘心啊! 她的一生才过去那么一点点岁月,她有丈夫、有孩子、有那么多亲人和朋友…… 她怎么能这样死?! 。。。。。。 外面祭坛边,鳯宪并未向众人多解释,只让大家耐心在此等候。 众人都知道夜千鸢在祭台下,虽然不知道她会做什么补救措施,但见鳯宪淡然从容,也不便多问。 眼下他们除了等候也做不了别的。 只是这一等,转眼就过了两个时辰,鳯岚驰捕捉到自家父亲眉宇间隐藏的忧色,忍不住问道:“爹,鸢儿可有性命之忧?” 鳯宪抬头看着天上比黑夜还浓的气流,剑眉微皱。 鳯岚驰脸色黯下,把腿就要往祭台去。 “驰儿!”鳯宪将他唤住,沉声道,“无人能帮得上她,一切得靠她自己!” “爹,鸢儿在下面究竟做什么?”鳯岚驰转过身看着他。 “做她该做的。”鳯宪背着手,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后又把目光投向天上。 突然间他双目睁大,紧接着喜色从他眼眶中溢出。 鳯岚驰不明所以,也抬起头。这一看,也让他眼眸中充满了惊喜。 此刻在祭坛边的人除了鳯家堡的长老们外,还有四宗宗主以及四宗的长老,其余就是木翼宗的弟子。 木训霆毁掉了五行灵罡阵的根脉,不但他自曝,但凡与他有血脉关系的人都与他一样,突然间就变成了一滩血肉。 木翼宗的弟子们早就吓坏了,木训霆如此做,无疑是要灭掉整个宗门,他们现在都成了无门弟子,除了颤颤惊惊的在这里等候鳯宪发落外,什么都做不了。 不过现在鳯宪和鳯岚驰父子根本没心情理会他们。 眼见天上的黑气渐渐消薄,不止鳯家父子俩高兴,四位宗主和各长老也纷纷露出喜色。 “快看,黑气消了!” “真的,黑气真的消了!” “小主不愧是鳯尊鞭之主,古域有小主,绝对不会有灾厄的!” 一群人从惊叹慢慢的变成称赞。 鳯宪和鳯岚驰没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的顶着天空,直到那黑气越来越稀薄、稀薄到又恢复了晴空万里…… “爹,我去看看鸢儿!”鳯岚驰纵身朝祭坛下飞去。 鳯宪这次没拦他,也快速跟了去。 其他人纷纷涌过去,都想看看夜千鸢的情况。 祭台上,夜千鸢盘腿面对着悬浮的晶石,绝色的面容上双眼闭合,如同睡着般平静。只是肌肤上豆大的汗水以及浑身湿透的衣裳,无声的告诉别人,她在这里并不平静。 在她面前的晶石,晶莹剔透,还散发着薄薄的荧光,再也不见一丝黑气。 见状,鳯宪立马抬手,沉着脸示意所有人退出去。 正在这时,夜千鸢缓缓的睁开双眼。 277、鸢儿真是好造化 鳯岚驰快速到她身侧蹲下,急声问道:“鸢儿,你怎么样?” 夜千鸢微微一笑,虽然笑容虚弱,但笑容中添着一丝喜悦:“我没事了,就先前那阵子有点难熬。” 说难熬其实都是为了宽他们的心,天知道她经历了多大的痛楚,简直就是她这辈子最难忘的噩梦! 那些黑气让她像极在丹炉中炼制的丹药,熊熊烈火烧着她,有那么一瞬间她都以为自己快要爆炸了…… 最痛苦的关头,她仅有的意识里全都是御孤壑的身影,一想到自己即将死去,这辈子再也不能与他相见,她心里比烈火炙烤还痛苦。她甚至还幻想着她死后他带着孩子在漫长的岁月中该如何度过,他会不会再遇上另一个让他心动的女人,她的金宝会不会叫别人的女人娘亲…… 很可笑,在生死攸关的时候她竟然会想这些! 但也庆幸,正是想着这些,她硬生生的挺了过来! 她的男人这辈子只能是她的,她的金宝这辈子也只能是她的!她必须活下去,只有活下去,他们才属于她! 随着她意识的崛起,那烈火灼烧的痛苦渐渐小了,随着最后火星消灭,又发生了让她惊奇的事,那些本以为消失的黑气突然间竟化成了无穷无尽的灵气! 没错! 就是灵气! 在被烈火灼烧的时候,她的丹田处不知不觉像多了一个口袋似的,那些黑气幻化成的灵气被丹田全部受尽! “鸢儿,你突破了?九阶?”鳯岚驰突然抓着她的肩膀,难以置信的瞪着她。 “嗯。”夜千鸢咬着唇,置之死地而后生而感觉让她突然想哭。可惜那个男人不在身边,对着除他以外的男人,她哭不出来。 虽然只是九阶初期,但对任何人来说这都是奇迹! 她原本以为那些黑气是她的劫难,没想到却是她的机缘! 估计是鳯家祖先有灵吧,知道她太菜了,担心她给鳯家丢脸,怕她守不住古域,所以才给了她这样一次涅槃重生的机会! 其他人还没来得及看到这震惊人心的一幕就被鳯宪遣退了出去,此刻在她身边就鳯家父子俩。看着她修为一步登天,鳯宪也是震惊不已。 “鸢儿真是好造化!”他一辈子见识过不少奇遇,但这样奇遇却是第一次见到。 “舅舅,晶石的黑气已经被吸完了,接下来是不是只要找到空冥石重塑石碑就能将五行灵罡阵修补好了?”夜千鸢忍不住问道。 “用空冥石塑好石碑,阵法就算修补好了,但还需要守阵之人。”鳯宪低沉道。 “我知道。”夜千鸢点了点头,“木训霆一脉断绝,需要找到新的守阵人,通过木系秘术守护这方根脉。” “守阵人需要慎重挑选,眼下重塑石碑还需要些时日,挑选木翼宗宗主一事也不必操之过急。” “嗯。” “爹,空冥石只在传承之地才有,正好孤壑在传承之地,这事就交给我去办吧。”鳯岚驰提议道。 “不用,我派其他人前去拜名山,守着孤壑弟兄俩出来。”鳯宪抬了抬手制止,“眼下黑气虽然被鸢儿清除了,但阵法始终有损,鸢儿在阵法修补完好之前不能离开此地。发生此事,必定有不少人蠢蠢欲动,你我父子最好守在城中,免得有些人趁机作乱。” “是。”鳯岚驰也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自然听从他的安排。 夜千鸢也没异议,她负责平乱就好,其他事由他们父子去处理那是再好不过了。要是这种关头下他们父子还争着当甩手掌柜,她可就真的要吐血了。 面前这块晶石看着已经没有异状了,但就像鳯宪说的那样,她现在不能离开,一旦她离开,晶石又会生变。而有她在这里,晶石有变,她可以立马吸收变异的黑气,再转换成灵气顺便还能提升自己的修为。 对她而言也算是好事。 毕竟不是人人都能这么变态修炼的! 。。。。。。 木训霆自曝,其肉身与元灵皆毁,连与他有血亲的人一个都没能留下。 没有人知道他为何会如此做,而木翼宗此刻群龙无首,好在夜千鸢镇守在祭坛下,给了他们一份安稳感,才没引起这一场大慌乱。 其余四宗宗主纷纷回到各自宗堂,他们这阵子之所以被留在鳯家堡也是因为夜千鸢‘失踪’,眼下夜千鸢已经出来了,即便众人都知道这场失踪只是一场闹剧,但众人默契的三缄其口,没一个人就此事多提一句。 木训霆的死他们看在眼中,惊在心里,稍微动一下脑子都知道这场‘失踪案’是鳯岚驰与夜千鸢联手布下的骗局,摆明了是想考验他们。 而木训霆的自爆也让他们看到了结果。他们所守护的阵法根脉即便受损,也威胁不到任何。不但造不成威胁,反而还让夜千鸢为此修为大涨,一日之内让修为从六阶突破到九阶。 毫不夸张的说,她的突破完全就是木训霆的成全! 牺牲自己以及同脉的亲人,为别人做嫁衣!说出去那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试问,还有谁会像木训霆这般愚蠢去白白牺牲? 先不说其余四宗有没有异心,即便有异心,在看到木训霆的死后谁还敢动多余的心思? 四宗如此一致的有觉悟,也是鳯家父子能想象到的。四宗安分,也给他们父子减轻了不少压力。 回到鳯家堡,鳯宪和鳯岚驰就着手调查木训霆自爆一事。 这事任谁都想不通。 就像夜千鸢说的,即便木训霆知道自己的一对儿女在鳯岚驰手中,哪怕谈判不成,他也可以拿阵法根脉做威胁,可他却什么都没做,直接选择自灭。难道说木训霆就是如此愚蠢的人吗? 那可不见得!他能让女儿一次又一次的夺舍别人肉身接近鳯岚驰,就可见其野心之大、耐性之好、谋略之深,如此老奸巨猾又深谋远虑的人,怎甘心如此死去? 再说了,就他女儿所犯的事也只是意图接近鳯岚驰,夜千鸢和鳯岚驰所掌握的情况并不多,即便要治木训霆的罪,也不会对他所有族人赶尽杀绝。 “爹,木训霆之死十有八九与罗淳有关。”鳯岚驰一脸的笃定,眉宇中也充满了愁色,“只是这罗淳奸诈狡猾,他所用的秘术让人防不胜防,眼下他舍弃了关晓峰的肉身,不知下一次他将以何面目出现。” “不管他变成何样,总会出现的,只要我们多个心眼,自然不会再受他迷惑!”鳯宪铁着脸道。 “那我叫鳯诚吩咐下去,让堡里的人增强戒心,在阵法修缮之前,谨防再出别的乱子。” “嗯。”见儿子要走,鳯宪突然将他唤住,“驰儿且慢。” “爹还有何吩咐?”鳯岚驰转回身看着他。 “你们抓到的那个人,他都招了些什么?”鳯宪沉着脸问道。 那个人,就是在夜千鸢生产时欲通过空间通道偷袭夜千鸢的人,叫飞天曜,艮月国人。 此人并无什么名气,但此人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空间传承,别的本事没多少,就空间幻术最为厉害。 好在金洛樱提早做了安排,担心有人趁夜千鸢最为虚弱之时作乱,就让宫舞馨扮成夜千鸢虚弱的样子。没想到真有人上钩,且还是银月帮的头号人物! 抓到飞天曜,鳯岚驰都很是意外,完全没想到对方竟如此胆大妄为,敢闯进鳯家堡行凶! 而把这飞天曜带进鳯家堡的人,几乎不用查明都知道是谁! “爹,该清理门户了!”他神色冷冽,眼眸中是无法言喻的愤怒和杀气。 鳯宪背着手,身上的怒气不比儿子少。 沉凝片刻过后,他冷声道:“宣告下去,让鳯家族人全部回来!” 鳯岚驰一时不明白他究竟想作何,正欲询问,只听鳯宪又道:“我要鳯家的每个人前往塔库,若无法进入塔库之人,格杀勿论!” 闻言,鳯岚驰双眸一亮。 鳯家的塔库除了是五行灵罡阵的阵眼外,也是先祖考验鳯家族人的地方。 除了拥有鳯家血脉的人可以进入塔库外,还需要此人对鳯家忠贞无二。这方法,之所以不曾用过,那是因为他们早前觉得没必要。毕竟人都有贪婪和妄念,只要不做危害鳯家的事,他们也不想对族人管束太多。 银月帮的出现让他们震怒,也让他们知道清理门户势在必行! 就在这时,鳯诚突然来报:“城主,二公主要见您。” 父子俩一听,脸色更是冷到了极点。 278、两个女人较量 鳯瑶随后就进了堂,见父子俩神色不佳,先是皱了皱眉,随机问道:“不是说已经找到修补阵法的法子了吗?还这般愁眉苦脸作何?” 鳯岚驰收起冷色,对她微微一笑:“二姑母来得正好,我与爹正在商议如何寻找空冥石修补五行灵罡阵,二姑母游历古域各方,想必应该知道哪里最易寻到空冥石了。” 鳯瑶又皱了皱眉:“空冥石不是只有传承之地才有吗?” 鳯岚驰叹息:“传承之地其实那么容易寻找到的?就算找到也早已被人毁之贻尽。” 鳯瑶脱口道:“鸢儿的夫君不是就在传承之地中么?等他出来让他别毁那地儿不就行了?” 鳯宪双目泛起黯光,冷声问道:“孤壑在传承之地的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他这一问,鳯瑶不自然的僵了一下,美目中快速闪过一丝异光,但转瞬她就‘呵呵’笑道:“大哥,这事很难猜吗?你们劳师动众前往拜名山魇骨林附近的事我已经听说了,能让你们如此紧张,此事非同小可。再说了,鸢儿的夫君已经大半年没出现,连鸢儿产子都没露面,之前我瞧着他们夫妻恩爱如胶,很显然,若不是被什么事绊着无法赶回来,鸢儿她夫君肯定早回来了。在古域能有比妻子产子还重要的是,恐怕也就只有传承之地了。” 鳯宪剜了她一眼,随即问道:“你来此有何事?” “大哥,五行灵罡阵被木训霆破坏,眼下鸢儿又要守护木翼宗内的根脉,我瞧着你们一个个焦头烂额的,就想过来问问,看是否能为你们分担一些。作为鳯家人,出此大事,我也不能置之事外不是?”鳯瑶一脸忧色的面对他们父子。 “虽然木系根脉被破,但有鸢儿在阵法并不受损,眼下除了找到空冥石外也没什么可做的。”鳯宪婉拒道。 “大哥,先如今看着是没事,可是事实却很让人担忧。木训霆了结自己为的就是不让我们鳯家人好过,他这一手玉石俱焚的行当你就不担心发生在其他四位宗主身上吗?要是再有一处根脉受损,鸢儿也分身无术。” 看着她担忧的模样,鳯岚驰不禁问道:“听二姑母的意思是不放心火土金水四位宗主?” 鳯瑶瞪了他一眼,似是怪他这话问得愚笨:“难道你们就相信他们四人?要知道,鳯家才是古域的主宰,五大宗不过是鳯家的守卫,他们有狼子野心那是再正常不过的。木训霆能了结自己给我们鳯家添乱,谁能保证其他四宗不会效仿?” 鳯岚驰点了点头:“二姑母说得在理。” 见他认可,鳯瑶又道:“依我看,与其防备他们趁机作乱,不如让鸢儿下一道命令,将四宗宗主严加看管,同时让鳯家堡的人接替他们执掌四宗。待五行灵罡阵修复后,再恢复他们宗主之职。” 鳯岚驰嘴角不由得暗抽,一丝嘲讽的冷意从眸底深处划过。 他没出声反驳,但鳯宪却听得十分火大:“你是嫌还不够乱吗?一个木训霆就差点毁了娘的心血,若是其他四宗同时反逆,五行灵罡阵彻底被毁,古域将变成何种境地?” 鳯瑶面露委屈:“大哥,五行灵罡阵阵眼在我们鳯家堡内,只要阵眼不破,五行灵罡阵就不会破。再说了,木训霆的下场摆在那里,其他四宗有那个胆子再寻死吗?” “你……” “爹,你且息怒,二姑母也是为我们鳯家着想。”见鳯宪铁青着脸快忍无可忍了,鳯岚驰忙出声安慰。 鳯宪接到儿子暗示的眼神,这才忍下怒火。 想到什么,他双目中划过一丝精光,于是正色与鳯瑶说道:“方才我与驰儿正商议,眼下城中安危不稳,欲把鳯家在外的子孙都叫回来。二妹,你的提议我会放在心上,待鳯家子孙都回来后,再议此事也不迟。毕竟接管五宗兹事体大,得鳯家上下齐心协力才行。” “把鳯家在外的子孙接回来?”鳯瑶有些惊讶,但惊讶之后她赶忙点头,“如此也好,五行灵罡阵受损,城中势必有人会趁机作乱,让鳯家子孙全回来,也能够镇住那些图谋不轨之人。” 她美目中一闪而过的暗喜。 鳯家虽然是他们这一脉主掌权势,但先祖还有兄弟姐妹,其后代子孙加起来也不少。若是真能将所有鳯家人召集在一起,那不正合了她的心意吗…… 正在这时,鳯岚驰感觉到怀里的葫芦颤了一下。 空间葫芦是鳯家的灵物,所以当着鳯瑶的面他大大方方的把葫芦拿出来。 下一瞬,只见邢珂出现在他们面前。 看到她的瞬间,鳯瑶美目圆瞪,指着她就唾骂起来:“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还敢接近我大哥?” 邢珂很是陌生的看着她,然后委屈的到鳯宪身侧,紧张的抓着他手臂问道:“宪哥,她是谁啊?” 鳯宪冷着脸朝鳯瑶斥道:“够了!她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头,如今还失忆着,你别再无中生事!” “我无中生事?”鳯瑶不满的看向他,手指依旧指着邢珂,愤怒无比的道,“大哥,她不就是与大嫂有几分相似吗?你也是因为如此才与她在一起,可是你要想清楚,她终究不是大嫂!你既然对大嫂用情至深无法忘却,那就别把心思放在其他女人身上,那样只会侮辱了大嫂!” “闭嘴!我的事用不着你管!”鳯宪怒喝,并将邢珂紧搂于怀中。 “宪哥……这……她……她是谁啊?”邢珂揪着他衣襟问道,鳯瑶的仇视和敌意很是明显,她如同受惊般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不用管她,我们的事任何人都没资格过问。”鳯宪拍着她肩膀,刚刚还怒喝的嗓音一下子就变得温柔起来。 看着他对邢珂那毫不掩饰的疼爱劲儿,鳯瑶脸色又黑又冷:“我没资格过问,那岚驰呢?你给岚驰找继母,可有问过他的意愿?” 说完她目光凌厉的朝鳯岚驰瞪去。 这种情况早在多年前就已经发生过,鳯岚驰也不是第一次被鳯瑶拉出来攻击邢珂。 这种事,若鳯岚驰只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孩童,或许会受她挑唆,认为她会抢走自己的爹,可他早已成人,若是在这事上都能经受挑拨,那传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 如同当年一样,他面无波澜,很是平静的回道:“二姑母应该知道,我从不干涉爹的事。我娘去世已过百年,爹是否再娶全凭他自己做主。” 鳯瑶尖锐的指甲转头指向他,怒道:“逆子!我大嫂怎么生出你这般没用的东西?你说这些话可是要她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心?” 鳯岚驰眸子微眯,看着她,问道:“我娘九泉之下能否安心也不是二姑母你说了算,若二姑母有能耐,大可让我娘起死回生,否则不必把我娘抬出来。” 语毕,他面无表情的朝大堂外走去。 鳯诚见他离开,也快速跟在他身后。走到无人的地方时,他突然出声问道:“少主,你真的不在意城主再娶?” 鳯岚驰停下脚步,突然望着前方虚空的地方发呆。 良久,他低沉道:“我娘在世时受尽宠爱,我爹没亏欠她半分。要怨也只怨她命薄,岁月漫长,爹再娶也无可厚非。”他转身看着鳯诚,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他身边总该有个人,不然漫长岁月你我给他作陪?你愿意,我可不愿,我还想找个女人共度余生呢!” “咳咳!”鳯诚忍不住干咳,把笑憋了回去后,他又问道,“听少主的意思是想娶那宫舞馨?” “不行么?”鳯岚驰挑眉。 “可是宫舞馨好像不怎么喜欢少主……” 不等鳯诚说完,鳯岚驰脸色一黑,没好气道:“本少稀罕她喜欢?” 语毕,他转身拂袖而去。 “呵呵!”鳯宪忍不住失笑,紧接着追了上去,“少主,我话还没说完呢,宫姑娘她……” 。。。。。。 敞亮又不失肃穆的大堂内,鳯瑶气急的咬紧牙,鳯岚驰的离开无疑是在告诉她,他不会站在她这边。看着被鳯宪拥在怀里一脸委屈的女人,她更是火大难灭。 “邢珂,你要识趣就自己离开我大哥,别假装楚楚可怜的模样,以为别人不知道你的心思吗?你想做鳯家的女主人,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宪哥,她到底是什么意思?”邢珂也没正面与鳯瑶争执,只是不满的朝鳯宪抱怨,“你不是说我们早就成亲了吗?为何她会说这种话?我何时假装楚楚可怜了,不是你硬要带我来鳯天城的吗?” “别听她胡说,你是我的女人,我们的事只有我说了才算。”鳯宪耐着性子温声哄着她。 “宪哥,我讨厌这么凶的女人,我要回葫芦里去。”邢珂推开他,葫芦在鳯岚驰身上,她自然是要去追鳯岚驰。 但就在她刚离开鳯宪怀抱时,鳯瑶突然疾风般闪到她身边,猛地抓住她手臂,一巴掌甩向她的脸。 她本以为这一巴掌下去能让自己出口恶气,可谁知道她手掌刚扬起,邢珂就似早有准备般,一脚蹬在她小腹上。 “唔!”鳯瑶当即弯下腰并蹲在地上痛呼,随后抬头恶毒的瞪着邢珂,“你个贱人,竟敢对我动手!” “够了!”鳯宪忍无可忍的吼道。 “宪哥,我不是有意的。”邢珂委屈的咬着唇,突然她捂着嘴干呕起来,而且还干呕得特别利害:“呕!” 鳯宪微微一怔,前一刻还怒火旺盛,随着她一阵阵犯呕的声音,立马激动的上前将她保住:“珂儿,你是不是……是不是有了?” 邢珂低着头,眼眸中闪过一丝冷笑。 但抬起头时,她眼里闪着泪花,哽咽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天总是这样。” 鳯宪大喜,激动得脸色都明亮起来,抱着她的手臂更是越发收紧。 “大哥,你不能被她骗了,她根本没有怀孕!”鳯瑶忘了疼痛,直起身指着邢珂的肚子,并拆穿道,“我刚才看到她笑了!她没有怀孕,不信你让人来给她诊脉,绝对是假的!” “有了身孕不该笑难道该哭吗?”鳯宪一记冷眼瞪过去。多年前她们两人就水火不容,没想到多年后还是如此!当然,他也知道自己的妹妹有错在先,而且他的珂儿已经忘记了往日的恩怨,不论怎样错得还是自己的妹妹! “大哥,我敢保证她这身孕是假的!” “宪哥,为何她要如此中伤我?我到底哪里得罪她了?”在鳯瑶激动的同时,邢珂嘤嘤哭诉起来,并推着鳯宪不让他抱,“我不要在这里了,我要回白树岛!” 两个女人同时都不冷静了,鳯宪哪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但这次他明显的偏袒邢珂,怒不可遏的冲鳯瑶低吼:“滚出去!以后有珂儿在的地方,不许你出现!” 279、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鳯瑶不敢置信的瞪着他,美目中怒火沸腾,下一刻她突然变出灵器,狠戾无情的朝邢珂袭去:“贱人,看我如何收拾你!” 本来鳯宪就被她气得肝火鼎盛,眼下发现邢珂极有可能又怀上了他的骨肉,偏偏鳯瑶寸步不让,还直接动手,他哪里还敢忍让,遂快速将邢珂拉置身后,在迎下鳯瑶的攻击时也狠狠的给了鳯瑶还击。 当然他也没有下死手对付这个妹妹,只不过想教训她一番让她看清除他的心意,这一次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偏袒她半分的! 兄妹俩修为都不低,甚至在古域大陆来说,两人修为都算是顶尖的。这一交手,灵力气波直接把屋顶都震裂了。 ‘轰’声如雷,惊得外面的弟子们立马围拢过来,一瞧是他们的城主和二公主动手,全都目瞪口呆。 而且两人还打到天上去了,直接从屋顶飞出去的! 不但如此,兄妹俩还越打越激烈,灵力波你来我往,其中还暗藏了杀气,各弟子更是不敢靠近,毕竟两个人修为都高,那灵力不是一般的强大,他们靠近也是送死。 虽然彼此实力不相上下,也无人受伤,但他们脚下宽敞又坚实的待客大堂却被破毁得厉害,瓦砾飞溅,墙桓破裂,片刻功夫都快变成一处废墟了! “住手!”突然一声历喝。 一抹灰袍身影朝兄妹俩飞去,眨眼间就立在兄妹头顶,并左右朝兄妹俩分别击出一掌。 而他这一掌并不带杀气,只是打斗中的兄妹俩察觉到有人前来,下意识的收了手。 “二叔怎么出来了?”鳯宪转身面朝他。 “我再不出来,鳯家堡没被外人破坏,怕是会毁在你们手中!”老者慈祥的面容上带着一丝愠怒。 “二叔你来的正好,我大哥被那女人迷得失了神智,不但要娶那贱人,还为了她对我出手!”鳯瑶指着地上的邢珂,愤懑的状告起来。 老者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邢珂低着头好似什么也没听到,看不到她的神色,老者收回视线,矍铄的目光投向鳯瑶,声如洪钟的问道:“你兄长的婚事何时轮到你做主了?” “我……”鳯瑶被问得哑口无言,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宪哥!”邢珂突然飞上高空站在鳯宪身侧。 “珂儿,快来见过二叔。”鳯宪温柔的拉着她朝老者飞去。 邢珂微微一笑。 然而就在他们刚要到老者身前时,她蓦然沉了脸,在任何人都没反应过来之际猛然挣脱掉鳯宪的手,并如疾风般俯冲向鳯瑶—— “啊!” 在鳯瑶的痛叫声中,不少人被吓得瞠目结舌。 从邢珂手中飞出两把短刃,短刃在射向鳯瑶时,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如刀雨般冲向鳯瑶!鳯瑶虽然及时作出反应,但始终疏忽大意慢了半拍,被几把短刃狠狠的割伤,其中一把短刃还刺中了她腰腹! “珂儿!”鳯宪回过神大惊。特别是看到邢珂一身浓烈的杀气,原本精致的脸庞充满了仇恨,变得让他有些陌生,他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丝不好的预感油然而起。 就在他欲冲上前时,不远处的老者先出手,立马结印朝邢珂放出一道紫光,那紫光投在邢珂身上瞬间化成了一顶罩子将邢珂笼罩住。 邢珂完全不能动弹! “二叔!”眼见他出手,鳯宪可不乐意了! “她并非我鳯家的人,胆敢在我鳯家行凶,简直就是目中无人!”老者声如洪钟的斥道,道骨仙风的身姿上释放出灵力威压,显然是很不满邢珂偷袭的行为。 邢珂虽被他释放出的紫光所困,但面上却并无一丝惧意,甚至厌恶的回瞪着他:“你鳯家的人为非作歹,着恐怕就是所为的上梁不正下梁歪吧!我呸!” “珂儿!”鳯宪飞到她身前,心痛得说不出话来。 邢珂眸光转向他,厌恶之色更深:“谁是你珂儿?要不是你当年招惹我,我会受这么多委屈和痛苦?堂堂一国之主,竟肆意玩弄别人感情,可真叫人恶心!自恃甚高的二公主廉不知耻与人野合,被我撞见后竟千方百计要杀我灭口,最后还用卑鄙的手段毒害于我,差点让我与腹中胎儿共赴黄泉!这笔冤仇,我邢珂就算是死也要找你们讨回来!” “你、你胡说!”受伤的鳯瑶脸色苍白得如同女鬼,甚至不顾伤势指着她反唇怒骂,“你这个贱人,勾引我大哥在先,明明是你不知廉耻偷偷怀上我大哥的骨肉,你还有脸污蔑我清白?” “呵!”邢珂嘲讽的看向她,“我偷偷怀上你大哥的孩子?请问我一个女人怎么偷偷怀上?我是对你大哥下药了还是胁迫了他?再说了,你大哥跟哪个女人睡觉还需要让你知道、让你看见?骂我贱人?我邢珂这辈子可只有一个男人,不像你二公主,拥有的男人都能绕鳯天城一圈了!” “你……” “够了!”鳯宪忍无可忍的朝鳯瑶怒吼,一掌风袭过去,将受伤的她直接扇到了地上,随即朝地上吓傻的弟子怒喝,“把二公主带下去!” 他一直不知道她们之间究竟有何深仇大恨,传言说她们是为了争一株草药才结下的仇,没想到事实的真相竟是如此,真是鳯家的耻辱! 若不是还没引出银月帮的人,他现在真想废了她! 鳯瑶本就受伤,被他这么一扇,也没还手之力,落在地上还来不及动怒,就被几名弟子强行带走了。 “邢珂,我不会放过你的!只要有我在鳯家的一天,我就绝对不会让你嫁进鳯家!”她人是离开了,可带狠的威胁的话却清晰的落入每个人耳中。 “呵呵!”邢珂冷笑起来。 “珂儿……对不起……我……”鳯宪心痛的看着她,想与她说话,可满腹话语到嘴边后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们认识吗?你看清楚了,我是邢珂,可不是你过世的妻子。”邢珂也看向他,但眸光凉薄至极。 这样的她让鳯宪更是难受不已,早就知道她对他有恨,但面对现实时他还是无法接受。想伸手抱她,但却被一层紫光阻碍,不得已他只能朝一旁的老者求道:“二叔,她没做错什么,当年是我没保护好她才让鳯瑶加害于她。说到底,是我和鳯瑶亏欠了她。” 老者瞪了他一眼,随即手掌飞扬,收了秘术。 “你们二人的事自行解决,但鳯家堡不是任何人都可以乱来的地方!”丢下一句警告的话,老者很快消失。 “珂儿!”鳯宪立马将邢珂抱入怀中。 邢珂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就连脸上也没出现多余的神色,冷漠得就如同一尊冰雕。 鳯宪心里发急,怕她突然又跑掉,所以很快便带着她离开。 。。。。。。 鳯岚驰听闻动静赶过来时,人都已经没影了。 不少弟子正忙着收拾被毁的大堂。 鳯诚小声问道:“少主,邢珂如此做可妥当?要是坏了我们的计划……” 鳯岚驰抬手打断他:“邢姨看似鲁莽,但也并非坏事。二姑母一向急躁,又是睚眦必报之人,今日之辱她是咽不下去的。邢姨此番行为,说不定会让她失去理智提前暴露自己。” 鳯诚想了想,也觉得他的分析很透彻,不由得窃笑道:“听少主这么一说,我觉得邢珂像是故意的。” 鳯岚驰牵起嘴角,笑得有些无奈。 正打算离开,他眸光突然间瞥到一抹倩影,正趴在一块石头后面四下张望。 “少主,那不是宫姑娘吗?她跑出来作何?”鳯诚也看到了,赶紧提醒鳯岚驰。 “你忙你的去。”鳯岚驰暗示了他一眼,随即朝那倩影飞了过去。 他瞬间就落在石头边,把正在四下张望的宫舞馨吓了一跳:“啊!你、你怎么在这?” 鳯岚驰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惊慌的样子:“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280、她一个丫头懂个屁 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后,宫舞馨赶紧‘呵呵’笑道:“少主你忙,我还有事先退下了!” 想走? 鳯岚驰眨眼功夫就闪到她跟前,挺拔的身躯挡住她去路,眉目极其不爽的盯着她:“不好好待在房里,跑这里做何?” 他现在并没有像早前那般动不动就关她禁闭,也没有像早前那般故意刁难她,看在他的这点转变上宫舞馨也很安分,暂时留在他院子里继续做事。 她是一直把自己当成了他院子里做事的下人,殊不知鳯岚驰寻找她几个月,整个鳯家堡都知道了鳯岚驰的心思,所以即便鳯岚驰没有下什么特令,堡里的人也很自觉的给予她不少方便。 比如她现在跑出来看热闹。 她还真以为是自己能耐大,避开了堡里的眼线。 所以被鳯岚驰抓个正着后,她也难掩心虚:“我、我就是嫌闷出门转转而已,哪知道走到了这边。”想到什么,她赶紧摆手,“我可是什么都没看到,我就刚来而已!” 鳯岚驰嘴角暗暗抽了一下。 “嫌闷是吧?那本少带你去个地方,保管你不会闷。” “我不去!”宫舞馨想都没想就拒绝,而且双手下意识环胸,连看他的眼神都变成了提防。 “……”鳯岚驰瞬间脸黑。在她提防的眼神里,他好像成了一个禽兽…… 察觉到脸色难看,宫舞馨立马放下双手,‘嘿嘿’笑道:“少主你是个大忙人,我的事岂敢劳你操心?你有事就忙去吧,我想起还有些事没做,先回去了。” 她刚想跑,手腕突然被捉住。 鳯岚驰冷眼瞪着她:“你就如此不想看到本少?” 宫舞馨咧开嘴角,两朵梨窝挂在脸蛋上,笑得天真又灿烂:“少主风华绝代貌胜天神,能见少主一面那都是几世修来的福气,我怎么可能不想看到少主呢?” 她只是不想再被他欺负,更不想与他再那个…… 鳯岚驰眸光凝视着她的笑面,突然将她拉近,俯身贴到她耳边,语含轻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别乱跑,待在本少身边岂不是时时刻刻都能见到本少?” 宫舞馨缩着脖子欲躲开,可腰间突然一紧,让她不得不贴紧他。抬头看着他含笑的眼眸,她不觉得那是他的温柔,反而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少主,据我所知,这城里爱慕你的女子多到数不清……” “心丫头!”突然一道惊呼声从不远处传来,打断了宫舞馨的话,也让鳯岚驰不爽的皱起眉。 熟悉的声音让宫舞馨愣了一下,随即推开鳯岚驰惊喜的朝对方跑过去:“二叔!” 宫无意很是意外在这里见到她,在她跑近后忙抓着她肩膀问道:“心丫头,你怎么会在堡内?” 宫舞馨嘟着嘴,回头朝某人看了一眼:“二叔……我……” 宫无意朝鳯岚驰看去,眉头微蹙。 鳯岚驰嘴角轻扬,走过去将宫舞馨从他身前拉开,并温柔的搂着她肩膀。 先不说宫无意先前看到了什么,就此刻他的举动就已经说明了许多事,宫无意眉头皱得更紧:“少主,你们这是?” 他眼里难掩惊讶,一是没想到自己的亲侄女会在鳯家堡,二是没想到自己的亲侄女与鳯岚驰关系如此亲密! 鳯岚驰也不避讳,笑道:“如你所见,本少是她男人。” 宫无意脸色有些发黑:“为何一直没听少主提过?” 他已经很久没回宗里了,但与鳯岚驰却是时常都见着面的,宗里的事他不知道情有可原,但鳯岚驰只字未提就难以解释了! 宫舞馨羞窘的红了脸,并立马将鳯岚驰的手臂拉开:“二叔,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一下换鳯岚驰黑了脸,手快的将她捞回身前,没好气的道:“怎么,把本少吃干抹净就不想认账了?” 宫舞馨脸红得就似滴血一样,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而宫无意听得咋舌,再看侄女心虚的样子,很显然鳯岚驰没说谎。 他忍着怒火,似笑非笑的朝鳯岚驰问道:“不知少主想要我们家心儿如何负责?” 他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如何在一起的,但同是男人,有些道理他还能不懂?特别是像鳯岚驰这样的男人,不管他和自己的侄女之间有什么,吃亏的一定是他侄女! 鳯岚驰将宫舞馨的脑袋轻压在胸前,似是帮她避免尴尬。面对宫无意饱含深意的问话,他倒也没回避,坦然道:“二叔请放心,待城里的事解决完以后,家父自会派人将聘礼送到宫家。” 闻言,宫舞馨立马抬头瞪着他:“聘礼?你是要娶我吗?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嫁给你?” 鳯岚驰低下头回瞪着她:“本少清白没了,难道你不该负责?” 宫舞馨脱口道:“就算负责也用不着嫁给你啊!” 他上次提的要求是想再跟她那个,她都还没同意呢,现在居然说要她嫁给他…… 鳯岚驰俊脸都快黑成碳了,搂着她腰肢的手臂猛然收紧:“嫁本少不好吗?” 宫舞馨又脱口道,而且比刚才还激动:“好什么好?你不就是想困死我吗?你身边又不缺做事的人,我才不要嫁给你一辈子受你刁难!” “你!”鳯岚驰差点吐血。 宫舞馨用力将他推开,涨红了脸恼道:“你说我占了你便宜,大不了我赔你一次,让你把便宜占回去!但要我嫁给你受你欺负,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完,她自觉没脸再见人,把腿就跑。 鳯岚驰气得想打人,立马就想追上去将她抓住。 “少主。”宫无意手快的将他拦下,嬉笑道,“看来我们宫家是无缘与少主结亲了,少主对我们心儿的厚爱,我替宫家的人心领了。” “怎么,你想阻拦?”鳯岚驰眸子微眯。 “岂敢岂敢。”宫无意嘴上谦虚,可脸上的笑却充满了幸灾乐祸,“我们宫家与别的家族不同,我们做长辈的一向不爱掺合晚辈的事,就连婚姻大事也全凭晚辈自己做主。既然我们家心丫头没那个心要与少主长相厮守,那少主也不必勉强,还是另择良缘吧。” “她一个丫头懂个屁!”鳯岚驰怒道,“你要闲得难受就去木翼宗陪鸢儿,本少的事不容任何人插手!” “这么说少主是非我家心丫头不可了?”宫无意假装为难的摸起下巴,“可我家心丫头好像并不喜欢少主……” 不等他说下去,鳯岚驰一把推开他,咬牙溢道:“她这是口是心非!” 看着他急不可耐的去追人,宫无意狠狠的抖起肩膀。 要说这门亲事,他哪有反对的理由,不过是逗着某人好玩罢了。 只是他还真没想到,自家的侄女居然对堂堂的少主如此嫌弃…… 真不知道那丫头脑袋里怎么想的! 无语的再笑了两声后,他转身朝大门的方向而去。 。。。。。。 再说鳯宪这边—— 邢珂的举动已经证实她早就清醒了,鳯宪虽然为此不快,但也拿她没辙。 面对她的冷漠,他还是将那颗天极丹拿了出来,递给她:“为了治好你的病,飘飘吃了不少苦才找齐炼制天极丹的药草。吃了它吧,以后就不会再失忆了。” 邢珂也没客气,接过丹药立马服下。 “珂儿,我……” “你不用说什么,要想我留在你身边,没问题,今晚成亲我都愿意!”邢珂斜视着他,看似妥协的她言语中却尽是冷漠和无情,“但我要先讲明,我嫁给你后,以后鳯家堡的内务事全由我说了算,如果要我做这里的受气媳妇,那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鳯瑶该死,但死前她也得把自己受得罪讨要回来! 鳯宪如何不知她的用意,捉住她的手温声说道:“你嫁给我,就是鳯家堡的主母,也是她的大嫂,要如何对她自然是你说了算。” “连她的婚配都由我说了算?” “这……”鳯宪突然皱起眉。 “既然做大嫂的没权利过问小姑子的婚事,那这‘大嫂’当得无用,不做也罢!”邢珂瞬间冷了脸。 “我不是这个意思!”鳯宪有些哭笑不得,“我是觉得依鳯瑶的性子,这鳯天城有几个人敢娶她?你要为她择婚也可以,但也要有人肯娶啊!” 281、送上门来 “你是鳯天国城主,你下令要她嫁难道她还敢不嫁?”邢珂并没被他逗笑。 鳯宪知道她是铁了心要与鳯瑶做对。 准确的来说,她就是想看他的态度! 这也怨不得她刁难,谁让鳯瑶当初做得太过,而他又因为不明白她们之间的仇恨所以从未将她们的吵闹放心上,觉得鳯瑶反对他再娶是因为她过世的大嫂,看在她对大嫂这份念念不忘的心意上,他一味的容忍她的脾气。 殊不知,这个妹妹反对他再娶仅是因为个人私怨…… “珂儿,对不起,是我让你受委屈了。”他看着她冷漠的脸颊,道歉的话由心而出,“我承认当初见到你时是把你当成了驰儿他娘,可是我就算再自欺欺人我也知道你不是她,你是你,她已经过世多年,我可以坦白的说她在我心中一直都存在,但这并不影响我对你的感情。” “放心,我再小气也不会去跟一个过世的人争风吃醋!”邢珂冷冷的睇了他一眼后突然低下头。 “珂儿,我知道你心里恨我,你能否给我机会让我好好弥补你?”鳯宪痛心的凝视着她。 “弥补就不用了,我现在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给鳯瑶选门亲事尽快把她嫁了!”对这件事邢珂很执着,甚至嚼着冷笑坦然无比的道,“我曾经从未想过要进鳯家的门,哪怕就是有了女儿我也没想过要你负责。但是,我被鳯瑶所害,若不是金神医相救我早就一尸两命了。可就算我活着,这十八年来我们母女也没好受,因为我的失忆让飘飘从小就过得胆战心惊小心翼翼,这仇我势必要报!鳯瑶她不是心高气傲不可一世吗,那我就尝尝受辱的滋味!” 听着她满腹的恨意,鳯宪说不出话来。 不仅仅是因为亏欠,而是一想到她们母女差点丧命于鳯瑶的毒手,他就心痛得无法平静。 “好,你说怎样就怎样。”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将她紧握的拳头包裹住,“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不会再让你受一丝委屈。” 邢珂闭上双眼再次低下头。 看着她从脸颊上滑落的晶莹泪珠,鳯宪更是心疼的不能自已,忍不住将她紧紧拥到怀里。 “珂儿,就算你曾经不相信我,可是看在我寻你十八年的份上,你也该相信我对你是真心的!还有驰儿,他这些年也一直在外寻找你,对我们的事他从来没反对过,你能不能看在我们父子一心想你回来的份上原谅我?还有飘飘,你就不希望她有爹疼、有哥哥疼吗?” 邢珂咬着唇。 虽然沉默以对,但她也没再说一句过激的话。 鳯宪也没撒手,反而将她搂得更紧,在她头顶继续道:“你看飘飘现在过得多快乐,不要因为一个鳯瑶就抹杀了她的快乐,好吗?现在她如此快乐,将来有我们所有人的疼爱,她会更加快乐无忧。” 邢珂低沉道:“那你把她留在身边就好了。” 鳯宪低下头瞪着她白皙的额头:“我不但要女儿,更要她的娘!没有你,我们一家还像家吗?” 邢珂用力推开他,别开脸冷声道:“有鳯瑶在的一天,我永远都不会跟你在一起!” 鳯宪正想将她抓回来,突然听到门外有人禀报:“城主,小公主来了!” 两人同时朝门口望去,就见邢飘飘一脸怒容的推门进来。 “爹,娘,现在千鸢在木翼宗里困着出不来,你们怎还有心情打架?” “谁说我们打架了?”鳯宪双手背于身后,立马换上了一脸威严。 “你们……咦,大哥不是说你们在打架吗?”邢飘飘突然愣住,盯着他们不停的眨眼。她娘突然跑出来,她在葫芦里负责带金宝,突然被她那个大哥抓出来,说他们为了鳯瑶的事动手,吓得她赶紧把金宝交给青磊他们,然后跟着大哥出来…… 鳯宪脸色有些黑。 还用问吗,肯定是他那儿子故意的! 不过转眼他微微松了口气,还偷偷瞄了一眼身侧的女人,果然在女儿面前她神色好多了。 看来儿子这一招还是有用的! 邢珂瞪着女儿没好气的问道:“让你把金宝看着,你跑出来作何?” 邢飘飘有些委屈的扁了扁嘴:“娘,是大哥抓着我出来的,我以为你们真打起来了。” 邢珂剜了她一眼,没说话了。 “对了,听说千鸢一个人在木翼宗,我要去陪她!”眼见他们相处还算和谐,并没有像鳯岚驰说得那般,邢飘飘也放下了心,转身就要走。 “飘飘,我和你一起去!”邢珂赶紧拉住女儿。 “你们……”鳯宪脸色一沉,但见她们母女说走就走压根就不管他,他也是一点脾气都使不出来,随即跨步紧跟了去。 而另一边,听说他们三人一同去了木翼宗,鳯岚驰笑了笑,随即就示意鳯诚退下。 宫舞馨在一旁擦着他的书桌,耳朵也没空着,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听了去。 像她这么个闲人,爱听八卦也是很正常的,何况还是城主的秘闻,有几个人不想听的。 眼见鳯岚驰担心鳯宪和邢珂打起来故意把妹妹拉出来,她还真有些意外,没想到他挺有心的,没与那个二公主合伙起来欺负那对母女。 好吧,她对他的感觉稍稍好一点了。 正这么想着,突然感觉到身旁有人,她抬头一看,立马拉长了脸蛋:“别挡着我擦桌子!” 她一回来就一直在做事,鳯岚驰也明白,早前刁难她做事给了她极其不好的印象,以至于她认为嫁给他都是一种折磨。 不过…… 他含笑的看着她擦桌的动作:“这桌子都擦了半个时辰了,不累么?” 他原本是想说不怕把桌子擦坏么,但想想还是忍住了调侃的冲动。 “累不累是我的事,你走开,别妨碍我!”宫舞馨没好气的瞪他,习惯了他刁难自己时可恶的模样,现在看到他露出一点笑她都觉得有阴谋。 鳯岚驰夺走她手里的抹布,笑着将她拉近身前,抬起手用指腹轻轻刮了一下她挺翘的鼻尖:“我带你出去走走,想去吗?” 宫舞馨挥开他修长的大手,嘟着嘴道:“要去你自己去,我才不想换地方做事。” 鳯岚驰微微皱眉:“你确定不去?要是有好吃的,我可不会为你留。” 闻言,宫舞馨眼眸一亮。 但很快她又绷起脸蛋,哼道:“去就去,要是没吃的,以后就再也不信你了!” 鳯岚驰:“……”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丫头心眼不是一般的小! 。。。。。。 夜千鸢在祭坛里静心打着坐。 这估计是她自来到古域后最认真严肃的修炼了,一下子突破九品,最重要的是随着修为突破,鳯尊鞭里所蕴含的奥妙一一被她破解,别看她现在专注且安静,其实她兴奋得浑身血液都快沸腾了。 “小主!”突然见祭台外传来一声疾呼。 是个很陌生的声音。 她不得不从冥想状态中出来。 掀开眸子,面无表情的看向正下石阶的人,是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 “何事?” “小主,不好了,火土金水四宗宗主带着人杀进木翼宗了!”中年男子焦急大喊。 夜千鸢脸色瞬间冷得让人发怵。 但她没并起身,而是冷声问道:“鳯家堡的人呢?城主和少主现在在何处?” 中年男子一脸的恐慌,摇头道:“城主和少主早就回堡里了,留在木翼宗内的弟子并不多,现在人都在外面打起来了!” “四宗为何要如此做?” “回小主,他们说我们宗主是被您所杀,还说下一个该死的人有可能就是他们,所以他们现在合同起来要对付你!” “哼!”夜千鸢冷哼。见中年男子惶恐不安的朝祭台外看,她垂下眸子,道,“你且在这里躲避,我现在无法离开祭台,只能等他们杀过来再对付他们。” “是,小主。”中年男子也不推辞,忙跑下石阶到她身侧立定。 夜千鸢没有再说话,仿佛外面形势再恶劣都与她无关。 从另一面来说,她还能如此气定神闲,说明她有足够的底气。 中年男子似是找到了安全感,也不再惊慌了。见夜千鸢进入冥想状态,他如同护法一般安静的守在她身侧。 突然间,他垂在身侧的两手中多了一条透明的丝线,丝线绷得笔直,泛着森冷的薄光。 就在他欲抬起双手时,一抹青色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挥手就是一道凶猛的灵剑直直的劈向他—— “啊!”中年男子发出惨叫。 夜千鸢睁开眼,缓缓的扭头看去,嘴角上扬起嘲讽的冷笑。 中年男子遂不及防的被攻击,脑袋一侧不停的涌出鲜血。可他回过神后像没事人一样,目光阴冷的瞪着夜千鸢和偷袭他的青衣女子。 “卑鄙小人,竟敢使诈暗袭我们小主!”最先开口的不是夜千鸢,而是青衣女子。 她不是别人,正是夜千鸢早前见过的青衣女掌柜! 只不过比起那一次的热情好客,此刻的青衣女掌柜满身杀气,甚至不用夜千鸢下令,她已手持一柄长矛朝中年男子击杀过去。 夜千鸢纹丝未动,稳如泰山。 以前她只能通过鳯尊鞭召唤离她近的人,但现在不同了,她可以与那九名契约者随时沟通,不但能召出那九名契约者,甚至还能通过鳯尊鞭借用他们的秘术。 至于这个中年男子…… 四宗宗主集体造反这种事也编得出来,是把她当弱智了还是他太自以为是了? 中年男子的修为明显不如青衣女掌柜,几招下来满身都是血,青衣女掌柜完全没留余地,招招都欲置他于死地。 但诡异的是中年男子从头到脚都伤得厉害,可却没有一点痛苦之色,反而像地狱血池里爬出来的恶鬼般怎么都杀不死一样。 “罗淳,别做无谓的挣扎了,你再怎么硬撑也活不过今日的。”夜千鸢起身,淡笑的看着他。 “哼!”中年男子并未接她的话,随即像是不甘心似的绕过青衣女掌柜朝她攻击。 夜千鸢快速设下结界,不但护住了自己,也护住了那悬浮在半空中的晶石。 青衣女掌柜见他还要做垂死挣扎,于是放出更加勇猛的大招! 只见她手中的长矛突然弯曲,变成了巨大的鱼钩,那钩子尖端瞬间刺入中年男子的腹部,紧接着像钓鱼般将中年男子吊了起来。 鲜血汩汩从中年男子身上涌出,但中年男子还是无所畏惧般,脸上挂着阴冷又得意的笑。 就在青衣女掌将他抓置身前准备灭他个粉身碎骨时,夜千鸢突然看到中年男子灰白的瞳孔,不由得惊道:“他死了!快看他元灵是否还在!” 282、见到小主就害羞了? 罗淳的夺舍术真是又一次刷新了她的认知! 不得不承认,她心里是很发毛的。早前听宫无望说起夺舍术时,她虽然厌恶那种秘术,觉得使用如此秘术的人太过阴险毒辣,但没有真正怕过。因为宫无望说,会使用夺舍术的人一般不会选择比自己修为低的,因为一旦占用了修为低的人的肉身,其灵力也会降低,没有人会傻到让自己的修为跌落,除非逼不得已。 可罗淳完全改变了她的认知,他能夺舍修为高的人,也能夺舍修为低的人! 最可怖的地方在于,他好像能随时夺舍别人的肉身! 就凭这一点,不论他修为高与低,那都是叫人后背发麻的! 青衣女掌柜听她惊呼,快速将中年男子勾到脚下,低头一看,果然中年男子已经断了气,手掌覆上其天灵盖,发现其体内元灵都没了! 这一发现让她脸色难看。 正常人死后元灵不会那么快消损,中年男子刚断气就没了元灵,这明显就有诡! 想到什么,她突然双手结印,快速在石阶出入口布下结界。 夜千鸢明白她的用意,这也是她想做的,先封住出入口,让罗淳的元灵没法逃出去! 青衣女掌柜四下搜查起来,一边搜查一边与夜千鸢说道:“小主,元灵脱壳,没有肉身做依仗是动用不了秘术的。这老鬼的元灵就在这里,你别担心,他现在伤不了人。” “谢谢你及时赶来。”夜千鸢朝她微微一笑,眼里都是感激,“上次为了救我,你从城内赶到拜名山,我还没来得及向你说声谢呢,辛苦了。” “小主,你这么说就见外了。”青衣女掌柜抬起头回她一笑,“我的生死存亡全由鳯尊鞭做主,你是鳯尊鞭之主,也就是我的主子,保护你是我的职责。” “对了,还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夜千鸢突然想起还不知道她叫什么。 “我叫桃梦。” 看着她眼中对自己流露出来的亲切,夜千鸢笑得有些甜:“那我叫你桃姨好不好?” 青衣女掌柜深深的凝视着她娇俏无双明艳无二的脸蛋,眼中也更添了一抹长者才有的慈爱:“小主长得像极了圣主。” 从她慈爱的神色中也不难发现她对圣主的怀念,夜千鸢知道,圣主的离世对许多人来说是一种无法言喻的伤痛,只不过这些人在漫长的岁月中早就见惯了生死,他们不会像普通人那般轻易将自己内在的情感暴露。 就在这时,祭台外传来许多脚步声。 桃梦设下的结界并没有隔绝外面的声音,夜千鸢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也听出了他们的紧张,于是赶紧通过灵力音波朝外面说道:“我没事,只是发生了一些状况,暂时不便让你们进来。” 邢珂急声问道:“鸢儿,究竟发生何事了?” 夜千鸢想了想,还是将刚才的事说了。 “什么?罗淳竟敢偷袭你?他元灵现在还在里面?”鳯宪很是震怒。 “舅舅,你别担心,有桃桃梦姨在这里保护我,结界也是桃姨布下的,我现在很安全。只是那罗淳狡猾得很,你们现在进来我怕他会利用你们逃脱。”夜千鸢大声安慰道。 “桃梦?”外面,鳯宪和邢珂同时惊呼。 “爹,娘,怎么了?桃梦是谁啊?你们认识?”邢飘飘好奇的看着他们。 “飘飘,你有所不知,桃梦乃是古域鼎鼎有名的人物,她最擅长的就是搜魂术,通过搜魂术能知道别人所有的秘术。”见女儿不同,邢珂耐心的向她解说,同时又继续惊讶的望着不远处的石阶口,“只是她怎么会出现在鸢儿身边?” 夜千鸢现在修为大涨,对于邢珂在外面的话自然听得一清二楚,顿时忍不住惊叹的看着面前的桃梦:“桃姨,这是真的啊?” 桃梦微微一笑,算是默认了邢珂的话。 不过夜千鸢也听出了邢珂对她的担忧,遂又朝外说道:“舅舅、邢姨,桃姨是我娘的朋友,你们不用担心,刚才是她及时出现才阻止了罗淳偷袭我,结界也是她布下的。” 闻言,邢珂和鳯宪忍不住相视了一眼。 只是四目相对以后,邢珂瞬间把脸扭开,一丝尴尬快速从眸底划过。 看着她别扭的样子,鳯宪嘴角偷偷高扬。随即走到她身侧伸手搂住她的肩,温声安慰道:“既然鸢儿说没事,那肯定就没事。我们先别进去,等她们在里面抓到罗淳的元灵再进去也不迟。” 邢珂侧目瞪着肩上的手臂,奈何在外面,且女儿又在跟前,她也只能把怨恨硬生生憋在肚子里。 鳯宪见她隐忍不发作,更是喜上心头,还忍不住朝女儿扬眉道:“飘飘,你看我与你娘多恩爱,以后有爹娘一同照顾你,任谁都不敢再欺负你。” 邢飘飘瞧着他一脸的得意,再瞧瞧自家娘亲咬牙切齿的样子,额头上不禁滑下一滴冷汗。 其实吧,她觉得她这个爹挺不要脸的…… 只不过作为女儿,她不敢说出口。 “爹,邢姨,你们也来陪鸢儿?”鳯岚驰突然出现,有些意外他们三人竟一起出来。 “你邢姨不放心鸢儿,我特意陪她过来。”鳯宪笑着回道,随即将目光投向他身侧的女孩,特别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 宫舞馨并没有想到鳯岚驰会带她来这里,她以为他会带她去街上吃东西呢! 一家都集聚在她眼前,她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感受到鳯宪强烈注视,她赶紧挣脱鳯岚驰的手,假装从容的朝他们行礼问候:“拜见城主、拜见夫人、拜见小公主。” “祝心,没想到我大哥竟舍得带你出来了!”邢飘飘上前拉住她,难掩高兴。 “小公主……我……”宫舞馨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平日里她是挺伶牙俐齿的,但是现在的情况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面对这一家人,她压根就不知道该如何摆弄自己。 鳯岚驰不着痕迹的将她从自家妹妹身前拉回自己身侧,并适时的转移他们的注意力:“鸢儿在里面吗?为何不进去?” 邢飘飘赶紧把祭坛下发生的事告诉他。 鳯岚驰听得直皱眉头,随即跨步朝石阶口走去。 而此刻夜千鸢和桃梦继续在里面寻找罗淳的元灵,但她们把圆形的地下室仔仔细细的搜了一遍,都没发现有任何可疑的东西。 这间圆形的地下祭台并不阴暗,长明灯照得每寸地方光亮如昼,而且除了祭台上悬浮的晶石外,并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换言之,根本没藏身之地,何况桃梦提醒过夜千鸢,以罗淳如今的能耐,多半已将元灵修出了神态,要找起来更加容易。 “桃姨,他会不会在跟你打斗时就已经偷偷溜出去了?”夜千鸢皱眉道。 桃梦也皱着眉,认真的回忆先前的细节。 她的灵器在幻化成钩刀的时候确实没见到罗淳有任何反抗,而那个时候她还没想到要布下结界,如果那个时候罗淳脱壳逃离也不是没可能…… “没能抓住他元灵,真是可惜!”她不甘心的叹道。 “桃姨,把结界撤了吧,免得我舅舅他们担心。”夜千鸢说完,又指了指地上的中年男子,“我现在不能离开这祭台,麻烦你帮我把他处理了。” “嗯。”桃梦做事也利落,解除结界后就将中年男子的尸身扛上肩飞了出去。 她刚一离开,鳯宪他们就迫不及待的进入地下祭台。 见夜千鸢安然无事,大家这才彻底的松了口气。 “你们怎么全来了?”夜千鸢好笑的问道,眸光还暧昧的投向宫舞馨。 “还不是怕你一个人在此太闷!”鳯岚驰笑道。突然,他感觉到身侧的人儿突然颤了一下,立马下意识的扭头看去,低声问道,“怎么了?” 宫舞馨突然抱住他的胳膊,一脸羞答答的:“没事,就是不太好意思。” 鳯岚驰忍不住皱眉。 见到小主就害羞了? 283、杀了他祝心也会死的 可看她抱着自己胳膊害羞的样子,难得她如此主动亲近自己,他也很是受用,抽出手臂将她的柔荑紧握。 宫舞馨害羞的挣扎了一下,但最终像是臣服于他的霸道,娇滴滴的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并且温柔的贴着他高大挺拔的身体。 两个人的互动全被夜千鸢他们看在眼中。 没办法,这两人的关系本来就让他们好奇,特别是鳯宪,还忍不住朗声笑了起来:“看来我得叫人准备聘礼了,等眼下的事都解决了,我第一时间为你们把婚事办了!” 邢珂对宫舞馨不熟悉,不过也早就听女儿多次提起过,眼下看着她与鳯岚驰在一起,一个容貌俊美,一个闭月羞花,般配得很,她眼里也有了一丝温柔的笑。 在认识夜千鸢之前,她极其厌恶鳯家的人,但唯独鳯岚驰除外。她这个人脾气是不太好,但也分得清是非,她在与鳯瑶明争暗斗的时候,鳯岚驰从未偏袒过鳯瑶,有时候甚至是偏袒她。按理说在鳯家鳯岚驰才应该是那个最排斥她的人,可是他并没有任何排斥她的言语或举动,这么多年来,她唯一不恨的就是鳯岚驰。 眼下看到他有了喜爱的人,她也是打心眼里为他高兴。 夜千鸢和邢飘飘更不用说了,她们对宫舞馨的印象本来就挺不错的,如果她真与鳯岚驰成一对,她们肯定是祝福的。 “太好了,没想到祝心居然要成我大嫂了!以后我和千鸢又多了一个伴了!”邢飘飘兴奋的一脸灿笑。 “小公主,你不要这样嘛,人家会不好意思的。”宫舞馨更是羞赧得半个身子都靠在了鳯岚驰身上。 “……”鳯岚驰垂眸看着她,眸光忽闪不停。 他可没忘记前不久在宫无意面前,她还十分极其特别讨厌他,甚至当着宫无意的面拒绝嫁给他,这才多久就转性了? 不过在自己家人面前她能如此温顺,他倒是很满意。 见宫舞馨如此羞赧,一家人也没再打趣他们,鳯宪带头转移了话题,就罗淳的事询问起来。 夜千鸢皱眉叹道:“罗淳的夺舍术深不可测,虽然又叫他逃走了,但他肯定还会回来的,而且我敢保证他一定就在附近,甚至是我们身边。所以你们也要当心,凡事多留个心眼,千万别叫他钻了空子。” “千鸢,不如我和祝心留在这里陪你吧?”邢飘飘提议道。 “你留下可以,舞儿对这些事了解不多,她留下来也起不了任何作用。”鳯岚驰立马替身侧的人儿婉拒道,并将空间葫芦拿了出来递给夜千鸢,“如今你修为大涨,这葫芦就由你带着吧。” “嗯。”夜千鸢接过葫芦,再看了一眼他身侧娇羞的宫舞馨,别有深意的冲鳯岚驰眨了眨眼。 她懂! 热恋中的人嘛,谁不想时时刻刻腻歪在一起? 更何况堂堂的少主终于要脱单了,她要是硬把祝心留下,回头这厮肯定恨死她! 没多久,桃梦返回地下祭台。 邢飘飘一间她就亲切的上前:“桃姨,我们又见面了,没想到你隐藏得这么深,难怪上次在你铺子里的时候你对千鸢那么好,原来你跟我大姑母是旧识啊!” “小公主,很高兴我们又见面了。”桃梦温柔可亲的对她点点头,随即又朝鳯家父子躬身拜道,“见过城主、夫人,见过少主。” 她这声‘夫人’让邢珂尴尬的抿了抿嘴,但看在女儿的份上,她也没多说什么。当着女儿的面与鳯宪撇清关系,只会让女儿难堪。 所以她还是勉强撑着微笑对桃梦颔首回礼。 鳯宪也没摆露威严的一面,而是随和的开口:“听闻桃姑早已不过问世事,没想到竟隐没在鳯天城内。此次多亏桃姑出手保护鸢儿,若桃姑不嫌弃,可随我们回堡内,让我们一家好好答谢桃姑。” 桃梦道:“城主不必言谢,我与圣主曾交情匪浅,保护鸢儿是我应该做的。” 鳯岚驰仔细看着她,眸光先是深了几许,突然像是发现什么大事般,眸光猛然一亮,并快速朝夜千鸢看去。 接受到他眸中的惊讶,聪明如夜千鸢,岂会不知道他的意思? 她淡淡的勾起唇角,确定他没有认错。 与鳯尊鞭签订契约的那九人虽然彼此不知道对方的寻在,但是他们都留了一缕神识在鳯尊鞭内,只要彼此靠近,都能感觉到对方身上鳯尊鞭的气息。 在鳯岚驰惊讶中,桃梦也忍不住看向他。 同样的,她眼中也露出一丝惊讶。 不过他们惊讶过后都极快的恢复了常色,默契十足的只字未提,好像什么也没发现似的。 。。。。。。 离开祭坛,鳯岚驰带着宫舞馨又去了热闹的街市。 这还是他第一次带她出来。 路上,宫舞馨一直未说话,也一直羞羞答答的,鳯岚驰暗中观察着她的反应,眉头是越发紧蹙。 不是他要怀疑什么,而是身旁的女孩明显就不正常。要知道,私下里即便这丫头不敢真正冒犯他,但言行举止中也会直接表明对他的不满…… 何时见她如此温柔过? “你想要什么?”他突然顿下脚步。 “少主做主便是,我不挑剔的。”宫舞馨摇了摇头。 “上次你不是说想要一株千年金铃子吗?堡里暂时没有,我带你去五宗药铺看看,兴许能找到。” “嗯,多谢少主。” 她温柔的模样让人移不开眼,轻细的嗓音如美妙的音韵让人沉醉,但此刻鳯岚驰眼眸中突然闪过一丝寒芒,袖中的手不由得攥紧。 但很快他松开手,眸中也溢满了温柔,抬手轻抚着她靓丽的娇颜,宠溺道:“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告诉我,难得出来,我们一并带回去。” “少主,不需要太麻烦,就、就金铃子好了。”宫舞馨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又羞答答的低下了头。 “那我们这就去找金铃子。”鳯岚驰牵起她的手继续往街市而去。 。。。。。。 地下祭台中—— 鳯家父子离开后,夜千鸢虽然有邢飘飘和桃梦陪着,可心里并不踏实。 她现在都怀疑木训霆的死与罗淳有关,而罗淳现在肯定躲在哪个角落,也肯定会再夺舍别人的肉身接近她。 但木翼宗弟子众多,这宗堂内没有上万也有几千,就算告诉这些弟子要当心都没用,罗淳的夺舍术出神入化是真的叫人没法防备。 “千鸢,你不要太担心了,爹刚才已经说了,会多派几位长老来此,罗淳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他一个人也对付不了那么多长老的。”看出她的担忧,邢飘飘忍不住安慰她。 “嗯。”夜千鸢强挤出一丝笑。 正在这时,她突然绷紧身子,脸色唰一下苍白。 见她神色有意,桃梦赶紧问道:“小主,怎么了?” 夜千鸢双手握得死紧,咬牙道:“表哥刚通过鳯尊鞭告诉我,罗淳极有可能入了祝心的身!” “什么?”盘腿打坐的邢飘飘惊得一下子跳了起来。 “祝心?就是刚才少主身边的女孩吗?”桃梦脸色也很白,突然想到什么,她懊恼道,“我们真是大意!先前只顾着寻找罗淳的元灵,竟忽略了被他夺舍的肉身!” 夜千鸢也反应过来了! 难怪她们怎么都没找到罗淳的元灵,那狡猾的家伙肯定是藏在那个中年男子肉身中,一直没离开! “妈的!”她忍不住激动爆粗,气恨的起身就要往石阶去。 “千鸢,你要去哪?”邢飘飘着急的将她拉住。 “我去杀了那狗东西!” “不要!他现在在祝心身体内,若杀了他祝心也会死的!” “……”夜千鸢猛然怔住,脸色更是白如死灰。 284、威胁我?你还不够格! 宇文泽被夺舍后神魂受损,还等着他们找到药回去救。 其他被夺舍的人,不死也都废了,就没听说被夺舍术害过的人还能完好无损的…… 若祝心真的被罗淳夺舍…… 后果她真的不敢去想。 “小主,先别着急,夺舍术也要分情况的,眼下我们还不知道那位小姐是否真的被罗淳夺舍,待确定以后再想应对之策吧。”桃梦轻声安慰道。 “桃姨,依你看若是祝心真被罗淳夺舍,她还能活吗?”夜千鸢又恨又愁。恨得是罗淳的卑鄙阴毒,愁得是她担心祝心会遭遇不测。 虽然她与祝心交情并不算深,可是鳯岚驰明显就已经对祝心动了心,她不想鳯岚驰再遭受这样的打击。 而她这一问也暴露出她此刻心神已乱,桃梦沉凝了片刻后才说道:“夺舍术也分好几种,最阴毒的就是被夺舍之人元灵被灭,肉身彻底被人霸占。就如同先前那中年男子,即便罗淳离开他肉身,他也没有了活路。还有一种就是施术之人与被夺舍之人共用一具肉身,若施术人离开此肉身,被夺舍之人也尚有一线生机。” 夜千鸢点着头听得很认真,这也与当初宫无望说的一模一样。 桃梦继续道:“前者需要施术人在夺舍之前就要灭掉原主元灵,依那位小姐的情况来看,罗淳没有时间对她元灵下手,其元灵应该未受到伤害。” 夜千鸢也没敢松口气,还是揪心道:“可即便如此,她性命也遭受威胁。我认识的一个朋友,他就是被夺舍术伤了神魂,现在都还没醒过来。” 桃梦微微皱眉,有些不解的道:“按理说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才对,修炼者最重要的就是元灵,一旦受人侵害总会想办法守护自己的元灵,罗淳没有机会灭那位小姐元灵,他强行夺舍只会寄宿在那位小姐身体内,伤不到那位小姐的元灵才对。” 闻言,夜千鸢仔细一想,立马想明白了。 宇文泽是普通人,有的只是神魂,而非元灵! 换言之,祝心的情况会比宇文泽好很多? 邢飘飘也听都很明白,遂脱口道:“要是罗淳真的寄宿在祝心身体内,那我们要如何做才能把他逼出来?” 夜千鸢突然凝神沉默。 随后说道:“我让表哥先别着急,等会儿他会带着祝心回来找我们,到时我们见机行事。” 邢飘飘提议道:“现在通知我爹和我娘恐怕来不及了,要不要让白公子和金姨帮我们?” 邢珂出来以后,小金宝就由白月光和金洛樱带着,夜千鸢想了想,最后摇头:“不麻烦他们了,若人太多的话罗淳也不会轻易露出原型的。” 一旁桃梦突然神秘的笑道:“小主,我想到一个办法逼罗淳离开那位小姐的身体。” 夜千鸢和邢飘飘同时朝她看去—— 。。。。。。 酒楼里,鳯岚驰看着对面腼腆进食的人儿,宠溺的问道:“这些还合胃口吗?” 宫舞馨小口小口的嚼着食物,腼腆又斯文,听他问话,抬头微微一笑:“少主,这里的东西很美味,我很喜欢。” 鳯岚驰又体贴的为她切了一小盘肉,端到她身前:“喜欢就多吃。”顿了一下,他又接着道,“鸢儿和飘飘要守祭坛,最近肯定是吃不上好东西了,等下我们为她们带些吃的去,好吗?” “少主你做主便是。” “不能什么都叫我做主,你都快成她们大嫂了,她们的事你也有资格过问。”鳯岚驰嗔了她一眼,很是不满她的见外。 “嗯。”宫舞馨又羞涩的点了点头。 “少主,心丫头。”宫无意突然从门外进来。 “你怎么出来了?”鳯岚驰眉头微皱。 “小主在木翼宗出不来,我出来转转,顺便给她买些东西过去。”宫无意笑道,随即朝矮桌边进食的女孩看去,“心丫头,你怎么和少主出来了?” 他问话的意思是想打趣这个大侄女,先前还对鳯岚驰横竖不顺眼呢,半天的功夫两个人居然一同出来觅食,这变化也太大了些! 宫舞馨放下刀叉,起身腼腆的低着头,似是不好意思作答。 宫无意盯着她温柔的样子,眉头忍不住挑得老高:“这是怎么了……” 不等他说完,鳯岚驰已经走到他身前,抬手将他往门外引:“宫管事,我们好不容易出来吃点东西,你就别开玩笑了,不然她又该害羞了。你不是要为鸢儿买东西吗?这里的食物还不错,正好我也想为鸢儿带些吃的,不如我们一同去看看,叫掌柜的多准备些好东西。” 宫无意嘴角忍不住抽搐。 他侄女害羞?害哪门子羞? 鳯岚驰与他说话的时候是背着宫舞馨的,他看到鳯岚驰不断对他挤眼,那好看的眉宇中还带着一丝警告,他嘴角抽搐过后又表示有些看不懂了。 这两人,搞什么鬼? 但他也没多说什么,很给鳯岚驰面子,随即就嬉笑着与鳯岚驰一同走了出去。 。。。。。。 祭坛下,夜千鸢做好了应对准备。 但她没想到宫无意会与鳯岚驰他们一同前来,甚至当宫无意笑眯眯的向她介绍起宫舞馨时,她才知道原来宫舞馨是宫无望和宫无意的亲侄女! “小主,你说巧不巧,没想到我大侄女跟少主在一起了,这门亲事可真是给我们宫家涨足了颜面!”宫无意欢喜又骄傲。 但一旁的宫舞馨脸色却白得像大病初愈般。 夜千鸢扭头看着她,突然惊讶问道:“祝心,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宫舞馨回过神,抬头轻压着额角:“确实有些不适……”她随即对鳯岚驰柔声道,“少主,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突然觉得头有些疼,不如我先回堡里,你留在这里陪小主吧。” 夜千鸢一听,顿时紧张不已:“你这丫头也真是,不舒服怎不早说呢?来,我这里正好有丹药,是我们家壑亲自炼制的,平日里我要有个头疼脑热,吃一颗就没事的。” 说着话她已经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只药瓶,快速倒了一颗乳白色丹药出来,然后递了出去。 “这……”宫舞馨并没有接,而是腼腆的道,“这是小主的东西,我如何能用?” “什么小主?都快当我嫂子了还如此见外,你是不打算嫁给我表哥啊?”夜千鸢板起脸瞪着她。 “我……” “别你啊我的,都是一家人,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有好东西我怎么可能会藏着掖着?何况就一颗丹药而已,吃完了再炼制就是了。”夜千鸢说完又贴近她附耳道,“这药不光能治头痛脑热,对女人还有格外的好处,我看你呀就是被我大哥折腾累的,吃点这种药正合适,不然依你这小身板肯定吃不消。” 说完,她暧昧无比的眨起眼。 宫舞馨看了一眼旁边的鳯岚驰,羞涩的接下丹药送到嘴里。 夜千鸢继续附在她耳边‘咯咯’笑道:“大家都是女人,你又是我未来嫂子,别不好意思。以后有啥不舒服的就跟我说,我夫君是丹师传人,我婆婆又精通医术,别的不敢说,但补身子的东西我多得是,你要有需要随时都可以跟我说。” “咳咳!”鳯岚驰轻咳着上前,一边没好气的瞪她,一边将宫舞馨拉到身后。 “呵呵!”夜千鸢又朝他们暧昧的干笑起来。 “小主,我们给你带了不少吃的,你快拿去尝尝。”宫无意献宝似的将酒楼买的食物递给她。 “好嘞!”夜千鸢高兴的接过,“还是你想得周到,我正好饿了!” 就在她准备把食物摆上祭台然后开吃,突然听到‘咚’一声。 只见宫舞馨身体僵硬的倒在地上! “舞儿!”鳯岚驰都没反应过来,立马焦急的要去抱她。 “表哥,别动她!”夜千鸢闪身过去,一把将他拉开,然后拿着把镜子对着宫舞馨的身体照起来,边照边笑,“要不是刚问过我娘,我都不知道这映灵境还有这种作用。罗淳,你是要自己出来送死,还是我们抓你出来?” 宫舞馨四肢僵硬,完全不省人事,可是嘴唇却突然动了,而且从她喉间发出的声音是个明显的男声:“既然知道我占用了她的身体,那你们就该知道,她现在的命在我手上!” 夜千鸢撩了撩额前的碎发,轻蔑又不以为意的道:“威胁我?你还不够格!我承认你够狡猾,可你这种狡猾的人不得上天宠爱,就算你本事通天又如何,今日也休想活着离开!你侵入祝心身体时她就感觉到了危险,先把自己的元灵封禁起来了,对不?不然你哪能失忆,连自己的亲叔叔都不记得了!眼下我用我婆婆给的药物封住了祝心经脉和五感,你就算霸占了她的身体也动不了她,哈哈!” 285、不请自来 “夜千鸢,你这小畜生,以为这样就能对付我,你未免太小看我了!”从宫舞馨嘴里发出的男声破口怒骂。 “小畜生再怎么也活得好好的,不像你这种,当畜生还没机会呢!”夜千鸢一点都不客气的骂了回去。要不是他还霸占着宫舞馨的身体,她现在肯定打得他妈都不认识他! “小主,还是让我来吧。”桃梦温柔的劝道。 别看她对夜千鸢温柔亲切,转眼看地上的宫舞馨时,她眼中杀气弄得叫人发麻。 鳯岚驰都忍不住皱眉,下意识的伸手阻拦:“桃姑……” 桃梦已经蹲下身,手掌快速的附在宫舞馨天灵盖上。 见状,夜千鸢赶紧把他拦住。 宫无意也帮忙拦住他:“少主,桃姑不会伤害心丫头的。” 看到桃梦的那一刻他就猜到她们的用意了,要知道他以前可是圣主身边的人,不但见过桃梦,也深知桃梦的本事。 桃梦一言不发,只凝神动用秘术,很快便听到一声惨叫声从宫舞馨身体内爆发出来。 “夜千鸢,你敢毁我元灵,我的人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我诅咒你们鳯家人全都不得好死!” “呸!你死就死吧,跟个骂街的泼妇没两样,恶心不恶心?”夜千鸢嫌弃得唾骂,“姑奶奶我巴不得你那些傀儡通通出来呢,不然我怎么毁掉他们?” “你——啊——”更为凄厉的惨叫声传来,震得他们耳膜都有些难受。 只见桃梦突然用力将手抽回,那手掌宛如一个吸盘似的,一团莹白色的雾气渐渐的从宫舞馨天灵盖中冒出来。 桃梦空闲的左手快速的在空中结下一道符印,然后飞速盖在那团莹白色的雾气上,两手合掌,将莹白色的雾气捧住。 夜千鸢看得瞠目结舌,毕竟她以前修为低,压根就没见识过元灵究竟是怎样的,桃梦抓罗淳的场景就似变戏法一样,最后那团莹白色的雾气还突然间自燃,变成了一团绿油油的火光。 再然后,那如同鬼火般的火光渐渐消灭,然后什么也没有了! “桃姨……他……” “他元灵已灭。”桃梦道。 看着她空空的双手,夜千鸢都觉得有些不真实,也并没感到轻松。 罗淳死了,可是他的那些傀儡呢? 她的那些傀儡没了主人还能做傀儡吗?换言之,一定还有人会操控傀儡! 鳯岚驰已迫不及待的将地上如同僵死般的人儿抱起来,宫无意也紧张的上前,只不过慢了他一步。 “鸢儿,解药!”鳯岚驰低沉唤道。 “哦。”夜千鸢回过神,赶紧拿出解药喂宫舞馨服下。 她见桃梦沉着脸柳眉紧蹙,心里更是有不好的预感,忍不住问道:“桃姨,还有什么事吗?” 桃梦看了他们一眼,道:“我本想先搜一搜罗淳的记忆,但被他察觉到,差点让他在祝心小姐身体内自燃。我没敢再搜下去,只能将他揪出来烧了。不过我也搜到他一丝记忆,他有同伙,是个女的,我来不及看清她模样,只看到一身长袍。” 夜千鸢狠狠的皱起眉:“女的?长袍?” “鸢儿。”鳯岚驰突然又唤她,“舞馨用秘术封闭了自己元灵,我没法叫醒她,你让宫无意去葫芦里将金姨请出来,让她给舞馨看看。” 夜千鸢思路被打断,回过头见宫舞馨身体已恢复了柔软,但还是不省人事的样子,她也没迟疑,赶紧拿出空间葫芦让宫无意进去。 没多久,金洛樱出来。 一看周围的环境,她忍不住愣了一下,再看夜千鸢,她忍不住惊讶:“鸢儿,你、你修为提高了?” 夜千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于她说道:“娘,等会儿我再跟你说发生的事,你先给祝心看看。” 她简短的说了下宫舞馨的情况,虽然她已经知道祝心的真名叫宫舞馨,但还是习惯叫她原来的名字。 金洛樱一边听她说话一边替宫舞馨检查,很快她便说道:“她元灵是自己封禁的,按理说要她自己解开封禁才行,但如果要她自己解开封禁,谁也不知道她会何时解开,毕竟她封禁前感觉到危险,在不确定危险是否解除时,她应该会一直封禁自己的元灵。” 她这番话算是说得很直白了,夜千鸢他们听得都傻了眼。 特别是鳯岚驰,脸都黑了一层。 “表哥,别担心,不管怎样,祝心至少没有性命之忧。”夜千鸢忍不住安慰他。 “可是她……”鳯岚驰看着怀里人事不省的人儿,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又说不出来。照她的性子,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才会自己解开封禁。 金洛樱看着他担忧的样子,又道:“少主,祝心不知道何时脱线,所以有可能没那么快醒过来,不过只要有鬼门金针在,祝心很快便能醒来的。” “鬼门金针?”鳯岚驰先是惊喜的抬起头,但很快他两道丰眉又紧蹙起来,“鬼门金针在孤壑身上,他何时出关都不一定……” 夜千鸢突然低下头。 说不定御孤壑几十或者上百年才会出关…… “少主,先将祝心送葫芦里吧,让翁恋帮着照料。” “嗯。”鳯岚驰点了点头,很快带着怀着的人儿进了空间葫芦。 见夜千鸢垂着头一直不语,金洛樱自然看得透她的心思,上前轻搂着她肩膀,柔声安慰道:“壑儿她也会想你的,我相信他很快就会回来与我们团聚。” 夜千鸢也没矫情,吸着鼻子坦白道:“娘,我真的好想他。自打我嫁进三王府做了他妃子,也就前两个月我们形同陌路,后来在一起后,从来没再分开过,这种日子真的好似酷刑。” 金洛樱疼爱的拍着她肩:“娘明白,不过我相信以壑儿的天赋,他不会让你等太久的,因为他也会这般思念你。” 夜千鸢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对了,娘,金宝怎么样了,他乖吗?” 提到孙儿,金洛樱满眼都是幸福的笑:“他呀可乖了,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吃,一点都不让人操心。” “娘,辛苦你了,我这边走不开,只能靠你们帮我带金宝。” “说什么呢,金宝是我孙子,我带他不应该的吗?”金洛樱佯装不满的剜了她一眼。 “呵呵!”夜千鸢忍不住笑,突然对她萌萌的眨眼,“娘,什么时候你和白公子给我们生个弟弟或者妹妹?” “你……”金洛樱没想到她会问这种问题,顿时脸都有些涨红,不过她既然接受了白月光,自然也知道这种事回避不了,所以别扭了片刻之后她也坦然道,“顺其自然吧,我知道白塘他也想要个孩子,我也没拒绝他。” “好了,娘,你快些回葫芦里去吧,不然你出来久了,白公子又该着急了。”夜千鸢笑着催她。 而她话音刚落,突然听外面传来鳯家堡弟子的声音:“小主,金翼宗宗主求见。” 婆媳俩同时沉了脸。 如果在平时她们可能不会多心,虽然她们不待见金家的人,但金波是金翼宗宗主,夜千鸢看在这层身份上多少也会给他点脸色的。 可是这个时候金波找上来,夜千鸢可一点都不领情。 “问问他,有何要事?如果有要事,就去鳯家堡找城主商议,我现在不便见客。” “小主,金宗主担心您一个人在此不习惯,所以亲自送了不少吃的来。金宗主还说担心您安危,所以特意挑选了几名长老过来保护您。” “呵呵!那你替我转达他,多谢他好意了,我在这里很好,不需要他格外操心,他只管把金翼宗看好就行了。”夜千鸢嘴上笑着,可脸上却全是冷色。 286、引蛇出洞 “小主……” 外面的人还想再说什么,一旁的桃梦突然飞了出去,只听她带怒的声音传来:“你是鳯家堡的人还是金翼宗的人?收了金翼宗多少好处?” 夜千鸢看不到那人的神色,只听他颤颤惊惊的声音:“我是鳯家堡的弟子,没有得谁的好处,只是替金宗主传几句话而已。” “话你已经传到了,你给金宗主带个话,祭坛重地闲人勿入,有大事要事去堡里找城主,别来打扰小主!” “是……是……。” 听着那人慌忙远去的脚步声,夜千鸢忍不住冷哼。 今日鳯宪前来告诉她,要把古域大陆所有鳯家的人全召回来,想把鳯家彻底清理一下。 她觉得这主意是挺不错的,还当场提了一些自己的看法,甚至连给鳯家人的考题都想好了。 桃梦并没有再进来,只在外面说道:“小主,还是我在外面守着吧,有事你就叫我。” 夜千鸢对外面感激道:“那就麻烦桃姨了。” 祭台边,金洛樱也没再说回葫芦的事,夜千鸢再看她时发现她在发呆。 “娘,怎么了?”她关心的问道。 “那金宗主让我想起你们外公,听说他去了艮月国,这么久都没有他的消息,我真有些担心。”金洛樱眼里满是忧色。 “娘,你是担心外公去艮月国找壑的父皇吗?” “嗯。” “娘,我现在走不开,要是你实在放心不下,不如让白公子带你去艮月国吧。”夜千鸢提议。这里是鳯天国,白月光在这里其实也不便做什么事,最多就是帮他们传送一下位置,别的事他是不会也不便出头,毕竟他不是鳯天国的人,也不是鳯家的人。 若是白月光带她婆婆离开,她也会支持的。 金洛樱摇了摇头,对她微微一笑:“你们外公修为不低,且他也懂空间幻术,我想他的安危应该不会出问题。我只是不想他再去见御严坤,毕竟我与御严坤的事已经成了过去,再与他有瓜葛,我担心白塘会有意见。” 夜千鸢笑道:“娘,什么时候让我们改口啊?” 金洛樱拿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嗔道:“不许取笑娘,本来我与他的事就够人话柄了,娘还想要点脸的。” 夜千鸢抱住她手臂撒娇:“娘,我不是取笑你,我是祝福你们。” 她总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会再见到御严坤。婆婆和白月光进展得还不错,但还不够,他们现在的关系只能算不清不楚,还远不能让御严坤退却。 以现在的形势,为他们举行婚礼也不合适,外公和御孤壑都不在,就算他们成亲也有点名不正言不顺的感觉。她现在还真盼着婆婆能怀上呢,有了孩子,不说断了御严坤所有的念想,至少也能给他沉痛的打击,让他看清楚现实别沉浸在过去中。 金洛樱又陪了她一会儿然后才回到空间葫芦里。 夜千鸢专心的打着坐,她现在必须守着面前的晶石,稍微离祭台远一些那晶石就会有变,她知道外面不太平,但也实在有心无力。 鳯岚驰将宫舞馨安置妥当后从葫芦里出来,夜千鸢见他情绪低冷,忍不住安慰他:“我娘都说了她会没事的,你就耐心点吧,就算不知道她何时会自己解开封禁醒来,等我家壑从传承之地出来也会治醒她的。” 她说完,突然眸光紧敛面露寒意。 鳯岚驰察觉到她气息变化,扭头朝她看去:“怎么了?” 夜千鸢双手紧握,要呀溢道:“我知道罗淳的同党是谁了!” “嗯?” 。。。。。。 一日之后—— 火土金水四宗宗主齐聚祭坛。 夜千鸢在地下祭台传声到外面:“昨日我险遭偷袭,幸得桃姑出手相助,才免我惨遭毒手。但水翼宗弟子宫舞馨为了救我而人事不省。宫舞馨乃少主钦点的未来少主夫人,此事我与城主商议后决定,给水翼宗宗主记大功一次,待阵法修复好以后择日给予水翼宗重赏。此外,四位宗主都是鳯天国的脊梁,为了鳯天城着想,为了四位宗主的安危着想,今日起四位宗主可留在祭坛内,一来为我护法,而来防止别有用心之人加害四位宗主。” 温声后,木土金水四宗主你看我我看你,各个张着嘴想说话,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上次在鳯家堡他们就被夜千鸢和鳯岚驰摆了一道,现在又把他们聚集在一起,不用说这其中也有猫腻。 但夜千鸢所言又是为了他们着想,谁不接受就有不知好歹之嫌了。 四位宗主里,水翼宗宗主神色最与众不同,满面红光眉飞色舞,与其他三宗宗主皱眉绷脸的样子比起来简直是格格不入。 “水宗主真是好福气,少主竟然选中了你们宗内的女子。”金波一开口就满是酸味。 别说他羡慕嫉妒,土火两位宗主也是一脸的妒忌,但碍于平日里他们与水翼宗交情不错,这会儿也只能干瘪瘪的妒忌。 水宗主对金波拱了拱手,笑道:“金宗主,我也是没想到啊!” 金波很不客气的扭开头:“哼!谁知道你宗内的人用什么手段勾搭上少主的?也别高兴得太早,毕竟还没成亲呢!何况小主也说了,那女子还人事不省着,能不能活过来还是个问题呢!” 水宗主脸上的笑僵了一下,随即转过身不再看他。 土火两宗宗主相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神中看到了希望。 没错,水翼宗的那女子人事不省,他们宗内的女子还有机会…… 夜千鸢是没看到四宗宗主的明妒暗嫉,不然当场都得凌乱一把。不过金波酸溜溜的话她还是有听到的,也明白他们五大宗为何会看重此事。 能与鳯家的人结亲,等于成了皇亲国戚,其宗门在五大宗之内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她在祭坛下勾了勾蠢,又朝外说道:“今日把四位宗主叫来,还有一事想告知四位宗主,想必四位宗主都听说过鬼门金针吧?实不相瞒,鬼门金针如今在我手中。” 祭坛上的众人同时愣住。 在场除了四位宗主外,还有各宗的弟子们,加起来也有上百人,可偌大的祭坛却鸦雀无声,隐隐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夜千鸢在地下祭台上都感觉到了。 而这一试探也证实了她的猜想,鬼门金针并不像书中记录的那么简单! 她暗暗的清了清嗓子,更是严肃的说道:“我知道鬼门金针能克制某些秘术,所以不少人都想拥有,而你们也知道,这古域的秘术对于我来说是不起多大作用的,所以金针在我手上也发挥不出它的作用。今日找你们来,我就是想当众告诉你们,我鳯天国出现了不少傀儡,但幕后之人隐藏太深,我一时拿他们没撤,且凭我一己之力我也捉不完他们。你们四宗,从今日起如果谁抓的傀儡多,谁能把那幕后之人抓到,我就把鬼门金针送给他!” “那是我们金家的法宝,你凭什么送给他人?”突然一道怒喝声凭空响起。 祭坛上的人全都寻声望去。 见其现身后,水宗主冷笑道:“金姑,若我没记错,鬼门金针是金神医的法宝吧?你们都已经把金神医逼出金家了,他与你们金家已断绝关系,那鬼门金针还与你们金家有关系么?” 金霞一脸怒火:“鬼门金针乃是我金家先祖用毕身修为炼制而成,当初就是金匀偷盗了鬼门金针才被逐出金家的,既然眼下鬼门金针已经找到,那自当物归原主还给我们!” 287、只是诈你们一下而已 水宗主背着手嗤笑:“既然当初认定金神医偷盗鬼门金针,那为何在将金神医逐出金家时不让他将鬼门金针交出来?如今时隔近百年你才出来指责金神医偷盗,不觉得可笑么?” 金霞带怒的回道:“当初先祖发现他偷盗时,他将鬼门金针藏了起来并借口说丢了,先祖没从他身上搜出金针,自然拿他没撤。而今鬼门金针重现,我们再要回来,有何可笑?” 水宗主扬声大笑:“还不可笑?你们金家先祖早已仙逝,如今凭你一面之词就想得到鬼门金针,你是当我们这些人都是傻子么?” 他的笑声传遍整个祭坛,而且言语丝毫没给金霞一点面子。 土火两宗主虽没开口,但看金霞和金波的眼神可是充满了厌恶。 谁都想得到鬼门金针,而且夜千鸢放话出来,只要抓到炼制傀儡的那个人,鬼门金针就赏赐给他。先别管金家的事究竟有何猫腻,就算鬼门金针真是被金匀偷走的,他们也不会向着金波和金霞这对兄妹。 毕竟向着他们兄妹就等于将鬼门金针拱手让人! 眼见金霞怒不可遏,土宗主也站出来说道:“金姑,水宗主说的没错,仅凭你一面之词就说金神医偷盗了鬼门金针,实在不足以让人信服。再说了,小主现在乃五大宗之主,别说我们五大宗的宝物了,就是我们五大宗宗主的命都是属于小主的。鬼门金针是如何到小主手中,其实完全不必在意,小主要如何处置我们五大宗的宝物,我们也无权过问,你说对吗?” 他话音刚落,水宗主就掷地有声的接道:“土宗主说得没错,小主可以处置五大宗的一切,区区一件鬼门金针,你有何资格索要?” 金霞不光一身怒火,脸色都泛起一层青光。 一旁的金波神色并不比她好看多少,但他一直没开口,仿佛金霞索要鬼门金针与他无关一般。 夜千鸢在祭坛下听着,嘴角的弧度越扬越高。 她抬手摸了摸面前的晶石,然后起身迈上石阶离开地下祭台。 看着她出来,众人都有些惊诧,所有人几乎都下意识的抬头望天。 可天上并无任何变化。 夜千鸢轻笑道:“不用担心我出了祭台就会影响到五行灵罡阵,我已经找到守阵的办法了。”她眸光随即投向那个一身灰色长袍打扮如同女道一般的金霞,“自白沽城一别,我与金姑再没见过,没想到今日相见,金姑还是这么有气魄。怎么,上次威胁我夫君要他交出鬼门金针,今日又要恐吓我了吗?” “鬼门金针本就是我们金家的东西!”金霞铁青着脸咬牙溢道。 “土宗主说得很清楚了,金姑是聋了吗?别说鬼门金针可以任我处置,就是金家的人我也可以任意处置。我外公要是没与金家断绝关系,说不定我还会敬重的叫你一声姑婆,可是现在,你连与我说话的资格都没有。找我要东西,你不配。”夜千鸢一脸的轻蔑和嘲讽。 “你!” “我什么?我还真想看看金姑今日究竟会用什么办法逼我把鬼门金针交出来。” “夜千鸢,我对付不了你,但却可以轻易的让金匀和他的女儿、外孙从这个世上消失!”金霞突然变了一张脸似的,嘴角扬起意味深长的的笑。 夜千鸢迈着轻巧的步子朝她走过去,比她笑得更意味深长:“你知道吗?我就等着你这句话呢!” 闻言,金霞凌厉的眼中闪过一丝戒备。 就在她以为夜千鸢要对她出手时,只听夜千鸢又轻蔑的笑道:“要对付我外公祖孙三代,唯一的办法就是像木训霆一样自毁,可惜你忽略了一件事,这里不是金翼宗的祭坛,你让金宗主在此自毁,不过是白白牺牲而已,哈哈!”说完,她抬了抬手,“不信,你让金宗主试试,金翼宗祭坛内的晶石染不上他的血液,五行灵罡阵的根脉是不可能受影响的。” 金霞脸色刹那间如同调色盘一样,青一块白一块,双目瞪得巨大,一双突凸的眼球很是狰狞吓人。 夜千鸢突然间收起讥笑,神色骤然变冷:“罗淳的同伙就是你,我说得没错吧?你千方百计想要得到鬼门金针,不是因为与我们外公金匀有仇,而是鬼门金针乃是你的克星!金霞……不,你压根就不是金霞!”她抬头指向金波,“而他,也早就被人夺舍了!他们兄妹俩的身体早就被你们这种非人又非鬼的东西霸占了!” “小主,你可以不把我们放在眼中,也可以为了金匀对付我们,但你如此诬陷我们兄妹,也未免太过分了?”一直没开口的金波很是气愤。 “不承认是吗?”夜千鸢突然对空招手,桃梦瞬间出现在她身侧,她对金波冷冷一笑,“我桃姨会搜魂,你敢不敢让她搜你魂试试?” “你想用这种借口取我兄妹俩的性命?”金波脸色苍白如灰。 “金宗主,搜魂而已,何来取你们性命之说?再说了,当着其他宗主的面杀你,那岂不是寒了其他宗主的心?” “你!”金波咬牙切齿,气势上胜了她一头,但言语上却毫无反驳之力。 “不敢?那你们就承认我说的话是真的了?”夜千鸢得意的笑了笑。 其他三位宗主以及各宗弟子们听得瞠目结舌! 水宗主最先忍不住问道:“小主,你是如何得知他们兄妹被人夺舍?” 夜千鸢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猜的。” 闻言,金波和金霞脸色就跟在火上烤过一样,红得都发黑了。 金霞厉声怒骂:“枉自你还是圣主的女儿,居然如此污蔑我们的身份?就你这般恶意中伤宗门之主,你何以让这天下信服,何德何能主宰整个古域?” 夜千鸢揉了揉耳朵,仿佛被她张牙利爪般的嗓音给刺痛了。不过面对唾骂,她也不生气,反而心情大好的笑道:“我何德何能能主宰整个古域?收拾了你们两个假货,我相信这天下的人都会佩服死我的!” 眼见他们兄妹俩眼露凶光恨不得扑上来吃她的肉,她也收了几分玩意,冷声再道:“之所以怀疑你们两个是假货,是因为桃姨再搜罗淳的魂时看到了你金霞的身影!” 金霞嗤笑:“就一个影子而已也能栽赃嫁祸于我?” 夜千鸢继续道:“外公曾留给我们一本书,里面记录着鬼门金针只对世外的凡人有用,我和夫君一直都深信不疑。可是那一次我们遇上了银月帮,我夫君用鬼门金针解救了那些被操控的人,我们才开始怀疑鬼门金针的真正作用。我现在也能明白外公的用意,他故意误导我们不是想骗我们,而是不想我们在古域把鬼门金针拿出来,免得我们招致祸害。而你,心太急了,一听说我们到了古域就迫不及待的出现想要鬼门金针。眼下听说我要把鬼门金针作为奖赏,你更是自乱针脚的跑出来阻拦,你说我能不怀疑你们的身份吗?也只有怀疑你们的身份有假,那些让我们所困惑的事才能够解释得通。” 顿了一下,她突然摆出架势,厉声喝道:“现在,就让我用鬼门金针把你们这两个阴毒的家伙逼出来吧!” 见状,金霞和金波两人神色大变,想都没想就同时飞出老远。 “噗!”夜千鸢突然收手,笑得双肩直抖,“看吧,我只是诈你们一下而已,你们就露出原形了。你们要真是金霞和金波,怕个啥啊?” 288、他们出事了? “夜千鸢!你敢阴我们?”金霞暴怒的声音犹如惊雷震耳欲聋。 而她这声音与之前完全不同,之前怒是怒,但好歹是个女人声,现在却是一个十足的男人声。 在场的人又一次被惊得目瞪口呆,甚至倒抽冷气。 夜千鸢突然朝地上夸张的呕了呕,然后扯着嗓门笑道:“就阴你们了,那又怎样?我要外公回金家,当然不会容忍你们这些祸害!哎哟,你们这都不能称之为祸害了,简直就是变态!一个男人居然跑到一个女人身上去,你是有多想做女人啊?亏你娘生你时给了你一个把儿,你居然还嫌弃?真是大逆不道!” 随着她嘲讽的笑声,在场的人哄然大笑。 在他们眼中,夜千鸢真的只能算一个孩子,一个‘孩子’把人骂成这样,能不好笑? 而对于金霞和金波来说,当着这些人的面羞辱他们,等于是当着天下人羞辱他们,这口气哪能忍? 既然已经中计暴露了身份,两人也没再客气,纷纷释放出灵力威压。 可就在他们结印施展开秘术时,突然发现不对劲儿,同时抬头望了一眼,眼里皆露出一丝不解。 夜千鸢再次扬声笑道:“你们就别费劲儿了,我既然敢拆穿你们的身份,自然是有准备的。我鳯家的护法大阵再次,别说凭你们两人,就是再给你们加两百个帮手,你们也别想破阵离开。”顿了一下,她佯装才想起似的,表情夸张的道,“哎呀,我都忘了,我鳯家的护法大阵一开启,任何妖魔鬼怪都别想出入,你们的那些傀儡帮手是来不了的!” 金霞和金波面容如鬼魅般狰狞吓人,完全被她激怒。 其实换谁来,被她连骂带算计,都会失去理智,不被当场气死都算命大了! “夜千鸢,我要你的命!”金霞张爪朝她俯冲而来。 “哎哟,我好怕啊!”夜千鸢抱头往桃梦身后躲去。 而桃梦片刻都没迟疑,快速释放出灵力威压迎了上去。 旁边三位宗主也迅速加入,其中水宗主与桃梦正面与金霞、金波交手,土宗主和火宗主则是攻向他们背后。 其他长老、护法、弟子们也没闲着,纷纷找不同的角度围攻金霞和金波。 夜千鸢没上,只眯着眼观战。 她说她已经找到守阵的方法,不过是把鳯尊鞭放在晶石旁边而已,若晶石有变化,她可以通过鳯尊鞭净化晶石,但她也不敢离得太远,太远的话鳯尊鞭会自觉地回到她身边来。 之所以她假装成找到守阵的办法,不过是迷惑众人而已,毕竟她也担心这个时候再出同样的幺蛾子。 不过她也有说真话,金波在这里自爆,是真的不会影响五行灵罡阵的,换言之他死了也不会影响金家其他人。 除非金翼宗祭坛里那颗晶石沾到他的血…… 那样的话,但凡拥有金家血脉的人都会随他自曝,包括外公、娘、壑、金宝。 那种结果她想都不敢想,所以在金霞和金波还没有因为罗淳的死而报复她时,她才想到先下手为强。 鳯宪和鳯岚驰虽然没现身,但也与鳯家堡的人在暗中看着。木翼宗上空已经布下了阵法,金霞和金波想要更多救兵来助他们几乎是不可能,而他们现在只有一宗的势力,有水土火三宗对付他们已经是绰绰有余。 结果一点都不意外,金霞和金波几乎是被三位宗主和桃梦吊着打。金翼宗的弟子有一半都吓得失了方寸,有一半弟子随即加入战斗中保护金霞和金波,但无一列外被水土火三宗弟子杀得片甲不留,要多惨烈就有多惨烈。 宽广的祭坛全被杀气笼罩。 鲜血随处可见。 金波最先被水宗主和桃梦打趴,浑身是血的被水宗主踩在脚底下。 金霞灰色的长袍破破烂烂,已经被鲜血染红,如同一个从血池里爬出来的女鬼般,在土宗主和火宗主联手攻杀下已经摇摇欲坠。 可她仍旧没死心,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朝夜千鸢嘶吼道:“夜千鸢,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你杀了我,这辈子都休想再见到你的男人!” 夜千鸢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心底突然起了一丝寒意。 她不想去相信金霞的话,可是事关御孤壑的安危,她根本做不动无动于衷。更何况之前就有许多傀儡围攻传承之地,没人能保证这对假兄妹不会再使用别的手段! 就连土宗主和火宗主在听到金霞的威胁声后都忍不住收了手。 而桃梦直接对水宗主脚下的金波采取了搜魂术。 片刻后,她神色大变,惊道:“他们进过传承之地!传承之地已经没人了!” 闻言,夜千鸢哪里还能冷静,指着金霞怒问:“说!你对他们做了什么?他们现在在哪?” “哈哈……”金霞突然猖狂的大笑起来。 她一个女人身,笑声却是一个男人音,而且这声音还异常得意,听得那真是叫人毛发悚立。 夜千鸢朝桃梦看去,但桃梦却皱着眉摇了摇头,表示没再搜出什么。 夜千鸢咬牙溢道:“把她给我拿下,我要活的!” 此刻的金霞全无退路,先不说木翼宗上空有阵法让她无法逃脱,就水土火三宗一起对付她她也没一丝胜算。她现在的身体跟废物差不多,想要再换个身体,除非她当场元灵脱壳。 可当着这么多人让元灵脱壳,一样等于是寻死。 就在土宗主和火宗主再次出手逼近她时,她猩红的双目狠狠的瞪了一眼夜千鸢,然后扬天嘶吼—— “啊——” “砰!” 随着她身体的炸裂,土宗主和火宗主遂不及防的被她血肉溅了一身! 那血肉就像下雨一样飞溅落在地上,同时也吓得其他人纷纷避退。 夜千鸢脸色苍白如蜡…… 如果御孤壑和御皓风都不再传承之地,那一定是在傀儡手中! 亦或者他们惨遭…… 不!不会的! 她快速摇去脑海中的幻想,重新回到现实,并疾步朝金波走去。 “小主,金波元灵受损,所以才没能力自灭。”水宗主主动与他说道。 “桃姨,你还能再搜搜吗?”夜千鸢着急的看着桃梦。 “小主,他元灵受损,我只能搜出他一部分记忆。”桃梦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我在他记忆中看到他们离开传承之地的情景,那里并无小姑爷的身影。” 夜千鸢有些接受不了,只听桃梦又说道:“在金神医得到鬼门金针之前,这两人就已经夺舍了金霞和金波的肉身,上一任宗主自知大限将近,有意将宗主之位传给金神医,金霞和金波得知以后就想法设法陷害金神医。金神医不忍手足相残,所以就主动离开了金家,并且带走了鬼门金针。这对假兄妹本想等金神医离开金家后暗中除掉金神医好抢走鬼门金针,谁知道金神医离开金家后就消失无踪,多年后他们才发现金神医居然去了外界。” 夜千鸢点着头,虽然心乱如麻,但还是有认真听。 鳯宪和鳯岚驰带着人现身。 这里的事他们一清二楚,鳯宪立马下令,让鳯岚驰和水宗主带着人即刻前往拜名山。 夜千鸢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到拜名山的传承之地去,可是抬头看着身边数百号人,她最终也只能咬着唇忍着泪目送鳯岚驰他们离开。 “小主,我们先回下面吧。”桃梦劝道,“少主已经去了,有何发现他都会及时告诉你的。” “鸢儿,不用在意金霞的话,孤壑两兄弟要是真在她手上,她是绝对不会自灭了事的。”鳯宪也温声安慰她。 289、找夫君去! “舅舅,你不懂孤壑,如果他没出意外,他一定会回来找我的……”夜千鸢哽咽的摇着头。先不说她和御孤壑的感情有多深,就是为了孩子他也会及时回到她身边。 她也不想相信金霞的话,可是她又害怕自己的担忧成真…… 罗淳和金霞是专干什么? 夺舍啊! 她实在不敢想象御孤壑落在他们手里的下场! 鳯宪随即从她那里要了空间葫芦,丢下一句话就进了葫芦里:“我找白公子去!” 夜千鸢没有阻拦,只能握着空间葫芦随桃梦回到了地下祭台。 土宗主和火宗主随即命人清扫战场,死掉的那些金翼宗弟子很快被弄走,各处的血迹也被清扫得干干净净,宽广的祭台又恢复了威严静肃的气息。 两位宗主也没离开,于各宗弟子一同在祭台上打坐。 金家兄妹被夺舍的事无人不惊,若不是亲眼所见真是没人会信,再想想木翼宗宗主木训霆的下场,真是每个人后背都发凉。 留在祭台这里,一是保护自己,同时也能保护小主,毕竟谁也不敢保证金霞说的话是否含有阴谋。 万一这是调虎离山计呢?全都跑去拜名山了,就小主一个人镇守这里岂不是很危险? 夜千鸢看着鳯宪将白月光从葫芦里抓了出来,但已经设下阵法的木翼宗并不适合白月光施展空间秘术,鳯宪只能拽着他匆匆离开木翼宗,顺便去追赶鳯岚驰他们。 夜千鸢虽然回到祭台上打坐,可脑子里早就乱成了浆糊,整个人恹恹无力,看得桃梦既心疼又无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夜千鸢突然猛地挺直腰背,神色瞬间变得激动起来,涣散的眼眸中还闪出晶莹的水光。 但很快,她双肩坠下,背脊骨如同软化般,又满面丧气和忧愁。 “小主,是不是少主有消息了?”桃梦不用问都能猜到她这样的神色是为那般。 “表哥说传承之地已经被人打开,里面早就没有壑他们的气息,但里面的空冥石还是完好无损的,他准备将空冥石带回来修补五行灵罡阵。”夜千鸢失落的开口。 空冥石能修补五行灵罡阵这件事前几天才从鳯宪嘴里得知,而传承之地的空冥石还完好无损,那说明金霞和金波闯入传承之地应该是在这之前。 这几天他们是没机会去拜名山的。 再者,之前听说传承之地的空冥石一般都会被得到传承秘术的人毁掉,而御孤壑和御皓风没那么做,肯定不会是因为他们下不了手,多半都是没那个机会…… 想到这,她心里更加如同刀割,难受得想嚎嚎大哭。 “小主,没有消息也就是好消息,若他们在金霞和金波手上,金霞和金波早就拿他们要挟你了。”桃梦轻声安慰道。 她的说法与鳯宪一样,夜千鸢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也只能将这个理由当作自己的心理支柱,不然她真的会暴走去杀那些傀儡泄恨的! 在这种煎熬下,鳯岚驰他们回来了。 鳯宪带着鳯家堡的多名长老连歇息片刻的功夫都没有,立马着手修补起五行灵罡阵来。带回来的空冥石打磨成石碑,重塑在巨柱周围,这过程听似简单,但却用了三天三夜才完工。 祭坛算是修复好了,但五行灵罡阵还不算完全修补好,木训霆一死,与他有血缘关系的人全都化成了血肉,这木系一脉等于是绝后了。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找人顶替木训霆,接掌木翼宗是一方面,重要的是守阵。 夜千鸢已经选好了人,不是别人,正是桃梦。 得知自己被选中接掌木翼宗,桃梦万分惊讶:“小主,我何德何能接掌木翼宗?这宗主之位还请小主慎重!” 夜千鸢笑道:“桃姨,你修的是木系法术吧?” 桃梦点头。 夜千鸢又道:“那你知道我娘为何要挑一些人与鳯尊鞭签订生死契吗?” 桃梦郑重的摇头:“圣主的心思我们从不揣测,也不敢揣测。” 夜千鸢收起笑,叹道:“我想我娘之所以挑选一些人与鳯尊鞭签订生死契,就是为了防止今日之事。守护这五行灵罡阵,需得以古域大陆为重,把个人生死抛之度外,而敢于与鳯尊鞭签订生死契之人自然是忠仁不二的,若你 不愿接掌守阵之职,那我该去何处寻人,难道要我随便抓一个人来接掌木翼宗吗?” “我……” “桃姨。”夜千鸢打断她的话,又伤感道,“之前我一直不明白,鳯尊鞭与多人签订生死契,可我娘在危难之时竟没有召唤你们,眼下我才有所明白,一来是她天劫难逃,她不愿你们白白牺牲,二来若你们牺牲了,若五大宗有难,谁来替补?桃姨,你应该明白我娘的用意吧,那你怎能辜负她呢?” “小主。”桃梦突然单膝跪下,“桃梦定不负圣主和小主所托!” “桃姨,快起来。”夜千鸢双手扶起她,道,“我们现在就进行传承仪式,等这里的晶石接受你以后,我就可以出去寻找我夫君了。” 天知道她心急得都快上火了…… 桃梦还能说什么?当然是一切任凭她做主了。 接掌木翼宗简单,只要夜千鸢认可就行了,可要成为五行灵罡阵的守阵人,就需得祭坛里那颗晶石的认可。这仪式说简单也简单,只要桃梦取一滴心头血滴在晶石上,若晶石没任何反应,就代表认可新主了。 而这仪式也特别的顺利,夜千鸢一点都不意外,毕竟桃梦与鳯尊鞭签订了生死契,她身上可是有鳯尊鞭的气息。 木翼宗这方算是彻底解决好了。 对于桃梦这位新宗主,鳯宪和鳯岚驰父子都很认可。其他几位宗主和木翼宗的弟子说不上话,毕竟是夜千鸢钦点,又得到晶石认可了的,他们可没权利干涉此事。 至于金翼宗,夜千鸢早就想好了,宗主的位置那绝对是要留给金匀这个外公的。 金波没机会血祭金翼宗的祭坛,他的死对金家的血脉自然不受影响,夜千鸢走出木翼宗后就去金翼宗检查过,祭坛完好无事,她心里也踏实了许多。 五行灵罡阵稳住以后,她连鳯家堡都没回,直接奔向了拜名山。 鳯岚驰告诉过她,传承之地被打开的通道在那处湖泊之下。她现在修为大有长进,虽然术法用得生疏,但避水还是没问题的。 没废什么劲儿她就找到了那处通道,随即顺着通道到了一处玄妙的地界。她原以为传承之地在地底下,多半都会像墓室一样昏暗无光、阴森沉冷,可看到头顶蓝天白云时,她才承认自己见识短浅了。 所谓的传承之地如同一个大型操场,碧草蓝天白云,就是四周像一块黑布围着,她走近才发现那些不是黑布,而是发黑的空冥石。有几处被破坏了,很明显是鳯岚驰他们做的。其他的空冥石上光秃秃的,就如同上了一层油漆般光亮。 “从地下可以到传承之地,那要是从上面走呢,是不是就出去了?”她围着巨大的孔明石墙壁走着,边走边琢磨。 就上下两处能通这里,其他地方貌似都不行…… 可上下两处通道都能连接外面,御孤壑和御皓风就算出去遇上了麻烦,鳯宪也派了不少人守在附近的,不可能不被人发现。 想到这,她开始边走边跺脚,同时还在每块空冥石上敲个不停。 说不定这地方还有别的玄妙! 也不知道她跺了多少脚,就在她感觉脚板都酸痛了想停下来歇一歇时,她刚坐下背靠着墙壁,突然发现脑后的空冥石有异样…… 好像动了一下! 290、重大发现 她受惊的蹦起身,双手在石壁上摸起来,没摸出异样后她又曲着食指在石壁上敲。 可惜的是石壁没动静,也没回音,完全不像有什么问题。 她对着空冥石壁皱起眉头,刚刚那一瞬间她是绝对不会感觉错误的! 这石壁绝对有古怪! 紧接着她拿出鳯尊鞭,退后一段距离,然后朝着可疑的那一处扬鞭甩了过去。 ‘啪啪’! 清脆的鞭响声伴随着如洪钟般的回音响彻整个传承之地,听着就如鼓擂般的震耳欲聋。 几鞭子下去,竟然没把石壁拍烂,她也挺震惊的,没想到这空冥石如此坚不可摧,难怪舅舅他们花了三天三夜才把祭坛的石碑搞定。 她收起鞭子,决定不用蛮力,改用内力。 而就在她掌风凌厉的击向石壁时,突然那快石壁像床垫一样凹了起来,她还来不及惊讶,猛然觉得一股强大的吸力把她包裹住,就像有一双五行的手拽着她拼命将她往那凹的地方扯—— “啊!” 。。。。。。 夜千鸢没被那道强烈的白光刺晕,只是有稍长的一段时间视线受阻,她感觉自己在空间通道里,但又与金匀和白月光所施展的空间通道不同,这次的通道里白色的雾气更浓郁,甚至有些刺目,导致她连眼都不敢睁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到周围的环境有变,她才小心翼翼的睁开眼,此刻的她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身体都是软绵绵的。虽然不想承认,可刚才那一幕还是吓得她腿软。 她仔细的打量着周围,越看越觉得有些眼熟,好像曾经来过,可一时间她又记不起这是哪个地方。毕竟修炼之地她也去了不少,那些大山密林都有许多相似处,要她一下子辨认出来这是哪个地方的修炼圣地还真有些困难。 但这份熟悉感让她对御孤壑的担心少了些许,说不定他们兄弟俩也在这里…… 她拿出葫芦,犹豫了片刻后又把葫芦收了起来。 白月光送她去拜名山后就回了葫芦里,因为她婆婆还不知道传承之地出事,为了守住这个秘密,白月光都不敢在外面待久了,就怕她婆婆知道后接受不了。 而她也不想暴露行踪,只通过鳯尊鞭将自己要去传承之地的事告诉了鳯岚驰。 换言之,就白月光和鳯岚驰知道她去了传承之地。 为了让鳯岚驰放心,她又通过鳯尊鞭向他报了声平安。 走在密林中,一路上她杀了好几头妖兽。 现在遇上妖兽她都不敢用鞭子,由于天生的血脉压制,这些妖兽骨子里就对鳯尊鞭有所敬畏,她一亮鞭子妖兽就会全躲起来。以前她是没本事,不得不靠着鳯尊鞭行走。现在不同了,她修为突飞猛进,而且与鳯尊鞭签订契约的那九人的秘术都可为她所用,她现在的九阶修为,随便拿把一阶武器就能把这些中阶妖兽给秒了。 打了一路怪,终于让他遇上了一个人,不过这个人实在狼狈,被几头六七阶的妖兽围攻,身上遍体鳞伤,也不知道他被妖兽追杀了多久,身上的血迹有些都干涸了。 此人的修为也就七阶上,不过意志力却极其惊人。 眼看着妖兽一爪子就要爆他头了,夜千鸢快速出手,一刀捅中妖兽要害,同时身上威压猛然释放。 那些妖兽感觉到她身上强大的灵力,又见她一招就杀了自己的同伴,顿时就掉头逃窜。 夜千鸢也不敢在原地久留,抓着那受伤的人胳膊,然后飞出几百丈远。 “谢谢……”在她将人放下后,受伤的男子一边虚弱的致谢,一边颤抖着手摸出一只装丹药的瓶子。 那瓶子里只剩一颗复原丹了,而且丹药品级还很低。 他皱了皱眉,眼里闪过一丝无奈,但还是将丹药快速送进嘴里。 “拿去。”夜千鸢从储物袋中取了两只瓶子扔给他。 男子微微一愣,随即捡起瓶子打开。 半瓶复原丹,半瓶璇灵丹,这一看让他神色略微激动,双唇忍不住轻颤:“多谢……” “不用谢,你只要告诉我,这里属于哪座城就行了。” “……”男子正准备服用丹药,听完她的话惊讶的抬起头望着她。 也不怪他如此惊讶,来这里都是为了修炼,肯定是要路过城里的,她这问题好比一个傻瓜似的,难道自己在哪个地界修炼都搞不清楚吗? 但见她不满的瞪着自己,仿佛很没耐心似的,他赶紧回道:“这里是上武城的龙背岭。” 龙背岭? 夜千鸢眉头皱得死紧,仔细回想着他们在龙背岭的经历…… 在上武城发现了诡异的灵宝行,邢飘飘让红晶石害得人事不省,她和御孤壑从中刃堂的长老席清那里得知,灵宝行的管事霍德就在龙背岭,于是他们匆匆赶来。 在这里他们得到了二十几颗聚灵珠,还被困在一处瀑布中…… “这位姑姑,你从哪里来的?”男子突然问道。 夜千鸢也没生气他的称呼,在鳯天国被叫姑姑,不是别人嫌她年纪大,而是对修为高深的女人一种尊称。 她看了一眼男子,冷漠道:“我是被人追杀才来到这里的。” 男子也识趣,没再说话,服下丹药后开始打坐调息起来。 夜千鸢随即就闪身离开了。 她现在都有些怀疑,会不会御孤壑和御皓风他们也来了这里,然后他们发现自己在上武城的龙背岭后又急急忙忙赶回鳯天城。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现在还有寻找他们的必要吗?毕竟鳯天国疆土如此辽广,就算坐灵兽也得要几个月吧?何况她还不知道他们走的是哪个方向,这要怎么追寻? 她随即通过鳯尊鞭将自己的情况如实告知了鳯岚驰。 听说她到了上武城,鳯岚驰都吓了一跳。 正与儿子商议事情的鳯宪见儿子脸色突然有变,不解的问道:“驰儿,怎么了?” 鳯岚驰回过神,有些哭笑不得:“爹,鸢儿去了上武城。” “嗯?”鳯宪立马瞪大双眼,“鳯家的人都陆陆续续回来了,她去上武城做何?” 。。。。。。。 再说夜千鸢这头,正准备离开龙背岭回城,突然闻到草丛里有异味。 她一边嗅着味儿一边扒开不远处的一垛深草。 看清楚草垛里的东西后,差点没让她当场吐出来! 一具腐尸,臭不说,满身爬着蛆! 她赶紧后退,省得自己真呕出来。 就在她打算离开时,突然感觉不对,于是顿住脚步,忍着恶心的冲动又回头望向草垛。 要知道,古域不光是人吃妖兽,妖兽也是把人当补品的! 这密林里妖兽不少,她不久前还从妖兽嘴里救下一个人呢,可这个人死在这里都长蛆了怎么没被妖兽抓去吃了? 这显然不合逻辑! 想到这,她用手绢塞住鼻孔,回到长蛆的尸体边。 她原本只是好奇,可没想到经过她小心翼翼的检查,居然让她有了意外的惊喜! 而且这惊喜还差点让她大哭! 只见尸体上有许多细密的针眼,其中眉心处的那个针眼最为明显…… 被针刺的! 难道是她家壑? 而这个人莫非死前就是一具傀儡? 若不然,怎么解释他死在这里却没被妖兽捕去? 怀着激动的心情,她赶紧在附近搜寻起来。 结果这一搜,还真让她又发现了一具同样长了蛆的尸体! 这可是重大发现,于是她又接着搜寻,第三具、第四具……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一座山崖下,就在这时,一个中年女子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差点吓了她一跳。 “你是谁?鬼鬼祟祟作何?”中年女子冷漠的问道。 “鬼鬼祟祟?”夜千鸢挺直了背,同样冷着一张脸面对她,“这修炼之地谁都可以来,我担心有妖兽出没所以分外谨慎,何来鬼鬼祟祟之说?” 291、我决定把这片地儿都霸占了 “那我在此修炼,还请你去别处。”中年女子说词倒没什么,但神情却显得很霸道。 夜千鸢微微眯眼,对方没有释放出灵力威压,她一时也看不透她的修为有几阶。先别说周围的尸体让人生疑,她特别想从中找到些跟御孤壑有关的蛛丝马迹,就这个女人霸道的样子,她也不是那种好说话的主! 双手交叠在胸前,她勾起浅浅的笑意:“大路朝天开,我愿意在哪修炼就在哪修炼,这古域的修炼之地貌似不是你家的,你管得着我吗?” 别说她现在要跟别人争地盘,就算她在这古域横着走,恐怕也没几个人敢站出来管她吧? 中年女子脸色更加沉冷,但她却意外的没有再说话,只是盘腿坐下,然后闭上了双眼。 夜千鸢笑了笑,在离她几十丈的地方盘腿坐下。 她现在好饿,虽然先前看了那么多具让人倒胃口的尸体,但架不住肚子的叫嚷。她拿出储物袋,取出一堆东西,劈好的柴、炉子、锅碗瓢盆、还有半桶清水…… 之前打了些妖兽,她捡了一只,正好现在烤新鲜兽肉吃。 不过烤肉的过程有些‘艰辛’。自打与御孤壑在一起后她没怎么动过手弄吃的,御孤壑进了传承之地后她的饮食起居也都有人负责,这就好比一个本就不怎么会做饭的人突然要整顿大餐,哪怕切菜这种看起来很简单的事到她身上都显得费劲。 好不容易割下一节兽腿,在清水里洗洗刷刷完,她已经满头大汗。 突然,有脚步声朝这边来,她借着擦汗的姿势防备的朝来人看去,只见是先前被她救过的男子。 对方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袍,气色也好了许多,与先前狼狈的样子判若两人,而且收拾整洁的他还有几分斯文的气质,有点文弱书生的感觉。 “你来这里做何?”她面无表情的问道。可别告诉她他与中年女子是一伙的,不然她给的那两瓶药可就喂了狗了! “姑娘,服了你的丹药我的伤已经好了许多,我猜你一定是迷路了,所以寻着你气息过来找你。”男子解释完又自我介绍道,“我姓昭,单名一个源字,姑娘的搭救之恩昭源没齿难忘,若有昭源能做的,姑娘尽管开口,昭源定尽心报答姑娘。” “哦。”夜千鸢淡淡的应了一声,再了一眼手中刚洗好的兽腿,她突然把兽腿放盆里,然后把锅碗瓢盆推出去,“正好我缺个烤肉的,你来吧。” “……”自称昭源的男人看着地上一应俱全的家什,嘴角狠狠抽了一下。 出来修炼的人或多或少会准备一些生活用具,但像她这般应有尽有的准备还真是第一次见! 不过他也没迟疑,走到她身边就动起手来。 夜千鸢从储物袋中拿了一颗乳白色的果子,一边啃着一边监督他做事。 说她监督,是真的监督,完全没有一点信任的那种,嘴里边嚼着果肉边说道:“不用把肉切太小,简单粗暴点就好,不然你偷偷摸摸撒点药在上面,我还不容易发现。” 整埋头切肉的昭源双手猛的一抖,差点把自己的手给切到。 他抬起头,皱着眉张着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 夜千鸢不以为意的道:“我心眼就是这么多,你别管我,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昭源僵硬的牵动嘴角,深深看了她一眼后,继续埋头忙活起来。 不多时,火堆上就飘起了肉味儿香,夜千鸢见那中年女子还在专注的打坐,扬声问道:“要不要过来吃点?放心,我盯着的,保管他没在肉里下药。” ‘咚’! 她话音刚落,身旁突然传来沉闷的响声。 她扭头看去,只见某个正烤肉的人倒在地上,火堆上的锅子都歪了。 她淡瞥一眼后,又朝对中年女子笑道:“大姐,过来吃点呗,不吃饱怎么抢地盘呢,你是说不?” 昭源慢腾腾的坐起身,虽然手脚没问题,但看得出来身上的伤没好彻底。面对夜千鸢,他脸上的表情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姑娘,你既然不信我,为何又要我帮你们烤肉?” 夜千鸢斜眼过去:“不是你主动要帮我做事吗?” “我……”昭源语塞,脸上表情更是多了几分无奈。 “行了,烤好了就给我吧,吃饱了才好抢地盘。”夜千鸢伸出手,示意他把火堆上的锅子取下来。 “抢什么地盘?”昭源脱口问道,以为她找到了修炼的好地方。 “就抢这里的地盘啊!”夜千鸢的下巴朝对面打坐的中年女子抬了抬,一点都没避讳,“我决定把这片地儿都霸占了,可她耐着不走。” “你们不是一起的吗?”昭源面露不解。 “谁告诉你我跟她是一起的?”夜千鸢又朝他斜了一眼。 “你方才不是叫她一起吃东西?” “我那是可怜她,不想让她当个饿死鬼!” “……”听她说出的话,昭源一头黑线,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他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抢地盘的! 偷瞄了一眼对面的中年女子,从他出现一直到现在,貌似她都没睁开眼过,更别说动一下了。 他再小心翼翼的看向夜千鸢:“姑娘,这地方没什么特别的,你为何要选择这里修炼?” “这里风水好。” “……” 夜千鸢正色的看向他:“吃的给我留点,其余的你带走。” 闻言,昭源起锅的动作一顿,皱眉看她:“我还没报答你……” 不等他说完,夜千鸢拉长了脸:“你觉得我像是要人报答的?” 昭源认认真真的打量了她一遍。眼前的女子,三分冷傲七分散漫,说她冷漠吧她偏偏又好心救了她,说她热心肠吧她又不把人放眼中。 “姑娘,我能不能跟着你?” “嗯?”夜千鸢眼神里多了一丝嫌恶。 昭源放下锅子,起身向她拱手说道:“恕我斗胆,我总觉得姑娘你不简单。实不相瞒,我乃艮月国人,此番来鳯天国是为了寻人的,被姑娘你救下的那一刻我就有种感觉,若是跟着你,我一定能找到想找的人。” 夜千鸢嘴角微微抽搐。 见过搭讪缠人的,还没见过这样缠人的! 不过‘艮月国’对她来说还是有些敏感的,她微微眯起眼,直言问道:“你想找谁?” “一对兄妹。” “多大年纪?” “十五六岁。” “找他们报仇?”问到这的时候夜千鸢脸色都是阴沉的。 翁忆和翁恋的身世是鳯岚驰告诉她的,她知道他们兄妹身上背负着大家族的冤仇怨恨,但她也说过,她认定了这对兄妹是她的朋友,那他们的仇人自然也会是她的仇人。 昭源一边观察着她的神色一边摇头:“我是他们的家人,得知他们有可能来了鳯天国,我千辛万苦找来,就是想接他们回家。” 夜千鸢抿紧唇瓣,突然不说话了。 她自己拿起锅子,挑了几块烤熟的肉,然后吃了起来。 “姑娘……”昭源张着嘴欲言又止。 “你可以跟着我,但我不保证你的安危。”夜千鸢头也不抬的说道。 她不怕别人知道翁忆和翁恋在她身边,有本事就到她手里来抢人,她现在有鳯家做依仗,别说翁家的仇人御家,就算整个艮月国她都不虚。 等把银月帮的事解决掉,就算御家的人不来找她,她也会去艮月国的,毕竟外公去了那么久都没消息,他们实在不放心。 “姑娘,你可是知道……” “别打扰我吃饭,不然一会儿我跟人打架没力气,当心我拿你当垫背的!”她没好气的打断他。 292、他来了 昭源脸部抽搐,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哪有人在跟人动手前先提醒对方的? 但见她大口剁食,吃的满嘴油腻,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他也没好再出声。只是心里忍不住腹诽,这么美的一个女子居然一点都不讲究! 夜千鸢快速填饱肚子,然后拿了一只储物袋扔了出去:“你要不吃就先把东西收一收,等我办完事回头再吃。” 昭源接住储物袋,再看一眼身旁的锅碗柴桶,额头上不禁掉下几滴冷汗。 夜千鸢拿手背擦了擦嘴,又把手背在衣裙上擦了擦,然后起身朝对面中年女子走去。 “是你自己离开,还是我送你?不过先说好,如果我送你的话,我只会送你上黄泉路。” “修炼之地并非你家所有!”中年女子睁开了双眼,而且用她先前的话回敬她。 “这你可就说错了,这古域大陆所有地方我想去就去,还没人有资格管我,区区一个龙背岭,若我高兴,我还能把所有人都赶出去。”夜千鸢脸上挂着骄傲的笑。 “你凭什么?”中年女子目光溢出寒意,说话都能听见磨牙的声音。 “就凭这个!”夜千鸢手腕一晃,手中瞬间多另一条黑得发亮的鞭子。 “鳯、鳯尊鞭?!”不远处传来惊呼声。 夜千鸢不用回头都能想象他震惊的样子。 此刻她压根心思管他,注意力都在对面中年女子身上。 而中年女子眸孔大开,但目光不是变得害怕,而是充满了凌厉的杀气。 夜千鸢也是果决得没话说,连鞭打她的想法都没有,直接放出鳯尊鞭,像绳索一样将她困住。 “本主给过你机会,可是你太不识趣了,这让本主很不高兴。说吧,你想怎么个死法?”她难得拽一次,而是拽得跟一个山匪土贼似的。 被她要求收拾锅碗瓢盆的昭源让鳯尊鞭惊吓得呆若木鸡,他是做梦都没想到,在这么一个地方居然能遇上圣主! 中年女子连身合手臂被鞭子缠了好几圈,脸色如失血般苍白,刚刚还凌厉的目光此刻充满了惊恐,更别说杀气了,一瞬间就消得无影无踪。 “姑娘饶命,你喜欢这地方,我让给你就是。” 听着她求饶的声音,夜千鸢‘哼’道:“真是的,一开始就好好说话不行吗,非得本主亲自动手!” 她手掌摊开,鳯尊鞭眨眼就回到了她手上。 “赶紧滚!”既然露了身份,她也不怕把气势拿足,要多凶有多凶。 中年女子看都没看敢再看她一眼,快速的飞走了。 她有没有被吓到夜千鸢不知道,但火堆边的人是结结实实吓到了,特别是夜千鸢最后凶神恶煞的吼人时,他都为之打了个寒颤。 “愣着做什么?赶紧收拾啊!”夜千鸢这才回头看他,对他傻愣的样子极度不满。 “是是……”昭源赶紧弯下腰收拾那些锅碗柴桶,因为紧张弄得东西叮叮咚咚作响。 夜千鸢没再管他,用神识感受了一下周围,确定那中年女子离开以后,她这才朝那山崖石壁走去。 一边查看地形,一边留意周围的情况,但这一次她并没有再发现尸体。 她停下脚步,纳闷的摸着下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这里就一面陡峭的石壁,既没茂林也没水渠,如果她遇到的那些尸体是傀儡的尸体,那这地方也不像是他们的藏身之地。毕竟傀儡也是肉身,实实在在的物体。 再者,如果这里是什么窝点,那周围的尸体应该有人清理才对,谁会让那种东西在自己家附近? 莫非她一开始就猜测错了,这里并非什么窝点? “圣主,您在这里寻找什么?”昭源收拾完东西后快速跟了上来,见她一会儿东张西望、一会儿若有所思,对此实在很好奇。 “昭源,你来龙背岭多久了?”夜千鸢转身严肃的看着他。 “回圣主,我来龙背岭已有大半月了。”面对她的严肃,昭源言行举止都带着恭敬。 “那你最近有没有发现一些怪事?”夜千鸢想了想,又换了种说法,“比如说许多人打打杀杀?” “圣主,你可问对人了,前阵子我还真遇上了许多人追杀两个男子。” “什么?!你遇见了?那你知道那两个人去哪里了吗?”听他这么一说,她忍不住激动。就算被追杀的两个人不是御孤壑和御皓风,她也要找到他们确认一下! “圣主,我那时刚到龙背岭,你也知道我修为不高,见到那么多人打打杀杀,而且好多人修为高深,我根本就不敢上前。” “那这附近尸体你见过吗?”夜千鸢沉着脸问道。 “我刚也看到了,好像就是那天追杀那两男子的人。” “他们是在这附近交的手?可怎么这附近没有大范围打杀的痕迹?” “他们是那面交的手……”昭源抬手朝他指了个方向,“那里有个瀑布,就在瀑布边上。” “瀑布?”夜千鸢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眯起了眼。她对那个瀑布可谓是印象深刻,毕竟她和御孤壑还在瀑布里困了好几天呢! 问到这里,她已经心急如焚,随即就朝瀑布的方向飞去。 见状,昭源赶紧追上去。 “圣主,等等我!” 在这世上,还有谁比圣主更有能耐?他肯定不会让她丢下自己的! 。。。。。。 站在瀑布边,夜千鸢皱着眉抿着唇,心情复杂得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这瀑布灵气充沛,当初为了不让银月帮的人将这里当作养料,她特意让中刃堂的几位长老设下禁制,将此地封闭起来。 而眼下,禁制还在,说明御孤壑和御皓风不在瀑布中。 周围的打斗痕迹确实很明显,但没再看到尸体。换言之,她寻找御孤壑的线索断了! 这龙背岭如此广大,她该去哪处寻他们? “圣主……”昭源叫唤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我不是圣主,我是圣主的女儿。”她回头纠正道。 “小、小主。” “好了,你别跟着我了,我得继续找人去。” “小主,要不我陪你找人吧?虽然我来龙背岭只有大半月,但这附近的地形我都熟悉了。”昭源赶紧说道,脸上还带上了哀求。 “我不知道你跟那些人是不是一伙的,带着你,我没安全感。”夜千鸢说完,转身一闪就消失在他眼前。 “……” 。。。。。。 没多久,夜千鸢再次回到了山崖下。 拒绝昭源同行,是因为她曾经错信了关晓峰的缘故,现在就算再有人用苦肉计接近她,她心里都有阴影了。 至于他要找翁忆和翁恋的事,她当不知道。先不管他是否是翁忆和翁恋的家人,就算是,凭翁忆和翁恋现在的能力也不可能回艮月国。他们现在回去,别说替家族报仇,就是自身都难保。 就在她准备飞上陡峭的石壁去探一探上面的情况时,突然敏锐的发现四周有异动。 阴沉的杀气! 她瞬间拉长脸,一跃上了半空,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 ‘嗖’! 突然一道破空声从左面传来,她快速闪身。 只见一利箭从她刚才站立过的位置飞过去,然后没入不远处的石壁中。 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又有数不清的利箭朝她射来。她忍无可忍,一边躲避的同时一边扬鞭击掉好几支利箭! 这攻击人的手法与魇骨林偷袭她们的人如出一撤,她几乎都不用怀疑,笃定这些人与罗淳有关! 其实吧,她现在很怀疑,金霞才是那个真正的幕后之人,罗淳恐怕还不算什么。 这些人很清除用灵力对付她没用,所以只会用这种最粗暴的方式! “有种就给姑奶奶出来!” 但回应她的除了利箭还是利箭,一批又一批,每一批都跟箭雨一样,刚开始她还没放在眼里,但架不住对方的没完没了。 她好几次险险的避过,但那利箭还是划破了她肌肤,火辣辣的疼痛不说,渐渐的她感觉脑袋有些沉…… 箭上有毒! 她压根没想到,这些人居然学世外的那些普通人,整这种阴险的手段! 随着脑袋变重变沉,她视线都有些模糊了,眼看着一波利箭又朝她袭来,她心里都忍不住起了一丝绝望。 完了,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鸢儿!”突然熟悉的声音传来。 293、现在没人打扰我们了 眼皮垂下前,她看到一团金芒,刺眼的金色光芒中包裹着一个男人,那身形挺拔修长,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而此刻的他真正宛如天神降临般,这魂牵梦绕的身声让她嘴角不由得扬起,闭上的双眸滑下两行晶莹的热泪。 他来了…… 等她再次睁开眼,夜千鸢发现居然在一处石洞中。 脑袋已经不沉了,身上除了软绵无力外也没有别的不适,清醒的她突然想起昏迷前听到的熟悉的声音,她猛地挺身坐起:“壑!” 下一瞬,她都还没来得及看清石洞里的情形就被人紧紧保住。 熟悉的气息落入她呼吸中,是她朝朝暮暮思念的味道!她抬起头,眼泪夺眶而出,瞬间如同雨下。 才几个月而已,可对她来说,仿佛过了半个世纪之久。 不知道何时开始,她习惯了有他在身边,习惯他的温柔和体贴,习惯了他的所有……突然间他们分开,只字片言都没道过,而且一分开就半年多,她心里憋着许多难受和委屈都不知道该向谁诉说。 “鸢儿……”听着她发泄般的哭声,御孤壑埋首在她秀发中,喉咙发紧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她,只能收紧着手臂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好在夜千鸢不是那种爱哭的性子,更不是那种一哭就没完没了的,苦闷的思念宣泄完后,她抬起头泪眼汪汪的看着眼前的他。 半年多不见,他瘦了,俊脸的轮廓都显得立体了,不过还是一样的俊美如画。 她定定的看着他,看着这个已经刻进她骨血的男人,而他同样是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黑眸中深情满溢,清晰的倒影着她绝美的脸蛋,仿佛这一眼要看到天荒地老。 “咳!”不合时宜的咳嗽声突然传来。 夜千鸢闻声看去,立马拉长了脸:“干什么?没见过夫妻秀恩爱啊?你要觉得不好意思就把头转过去!” 她都差点忘了,他们兄弟俩是在一起的! 此刻御皓风正背靠着石壁,不知道时不时她眼睛被泪水打湿的缘故,她看到他气色不太对劲儿。不过他还是冷酷依旧,看谁都像别人欠他二五八万似的! “鸢儿……”御孤壑在她耳边低笑,抚着她秀发哄道,“别理他就是。” “嗯。”夜千鸢窝在他怀里,久违的温暖怀抱让她压根就舍不得推开。 而抱着她的御孤壑明显感觉到她的变化,他可是记得很清楚,分开前她脸蛋比现在圆润多了,现在的她如同他们初识时的样子,四肢纤细,小腹平坦…… 他手掌下意识的落在她肚子上,眸光略有些紧张:“鸢儿……” 夜千鸢哪会不懂?当即没好气的拍了一下他手背:“都卸货快一个月了!” 卸货? 御孤壑嘴角狠狠抽了一下。 不过看着她又恢复了曾经的纤细,他心里非但没有喜悦,反而闷胀得难受,深情的凤目中带着无法言语的心疼和愧疚。 “没能陪你生产,是为夫的不对……” 夜千鸢及时的捂住他薄唇,笑道:“这也不是你的错,大不了你以后补偿我就是了!” 御孤壑动容的将她脸蛋捂在心口处:“欠你的为夫会用一辈子时间补偿你。” 听着他的话,夜千鸢鼻子又开始发酸,眼泪再一次浸湿他的衣襟。 她正想用手揉揉眼睛,他却突然低下头来,两片薄唇先是落在她额头上,然后又落在她眼帘上,然后…… 她脸蛋一红,赶紧把他唇瓣捂住,并羞涩的用眼神示意他,角落边边还有个人呢! 御孤壑眼角微斜,再看她时,眸光多了一丝只有她才看得懂的深意。 夜千鸢红着脸轻捶了一下,这才想起好多正事都没说呢,于是赶紧在他怀里直起身,认真问道:“对了,我觉得之前那些箭好像有毒,怎么现在没事呢?” 她手臂有箭头的擦伤,也就是那些让她不在意的擦伤差点要了她的命,不过她感觉到伤口已经被处理了,很明显是他做的。 御孤壑轻拥着她,低沉道:“他们确实用的是毒箭,不过幸好毒性没有扩散,为夫及时为你把毒逼出来了。” 夜千鸢看着他凤目中阴沉的气息,她知道自己先前把他吓到了。抿了抿唇,她又问道:“你们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怎么会在这里被人追杀?” 御孤壑依旧拥着她,只不过为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才开始说起他们兄弟二人的经历。 他们兄弟有幸进入传承之地,在整整一圈的空冥石上有着许多符印,一共有八十一枚符印,每一枚符印都代表一种秘术,他们也没想到这个地方竟然会有如此多秘术传承,当时震惊无比。 那些符印一个个陆陆续续从空冥石上脱落,分别飞进他们眉心,一开始他们慢慢消化,全身心的破解符印中的秘术,传承之地里没有昼夜之分,他们一投入修炼中完全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他们把吸入的符印都破解完后,才惊奇的发现有些秘术是可以相互传授的。 他们以为没用多少时间,所以就在传承之地里相互传授各自所拥有的秘术。不想突然有人在外面攻击传承之地,御孤壑那时正好在想她,侥幸逃过一劫,但御皓风正在冥想的关键时刻,被一道秘术反噬差点要了命。 好在御孤壑在他身边,及时的出手压制了他身体内的反噬力量,但御皓风也受了严重的内伤。 那八十一道秘术符印已经得到了,眼下传承之地也不安稳,他们就决定离开。可不知是因为他们所待的时间没到还是外面有动静,任凭他们怎么寻找都找不到出路。 就在他们倍感无奈时,地下竟然多了一条隧道。从隧道里涌出许多人,有傀儡有活人,其中领头的中年女子直接要御孤壑交出鬼门金针。御孤壑回复对方鬼门金针在夜千鸢身上,但对方不信,立马就对他们兄弟二人展开了追杀。 眼看着数百人从地下隧道进来,兄弟二人也不可能从隧道离开,情急之下御孤壑不小心动用了内力,也不知道触动到了什么机关,不但他们兄弟二人被带来龙背岭,连那些追杀他们的人也来了龙背岭。 夜千鸢听他说完这些,早都起了一身冷汗,随即抓着他上上下下查看起来:“快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御孤壑将她双手握住,笑道:“我也是才知道,原来鬼门金针能攻克傀儡,加上我所得到的传承秘术,那些傀儡再多也奈何不了我。而且,他们的毒箭对我不起任何作用。” 从金霞那里夜千鸢就知道鬼门金针的作用了,所以她对此并不惊讶,她惊讶的是他后面的话:“那些毒箭伤不到你吗?” 御孤壑摸了摸她的头,唇角勾起一丝得意:“还记得我体内的百毒吗?我一直为此苦恼,总想把体内的百毒清除掉,现在我才知道,外公当年在我体内中下百毒,也就是为了我今日能百毒不侵!” “啊?百毒不侵?”夜千鸢听得咂舌。她可是没忘记,他当初差点让体内的毒害死! 御孤壑宠溺的刮了一下她鼻子:“我体内的百毒相生相克,以前灵骨未开,自然驾驭不了体内的毒性,如今它们早就与我融为一体,一旦遇上其他毒药,我体内的某些毒性自会将其合化。” 夜千鸢听懂了,同时两眼亮晶晶的,没想到以前让她忌讳的东西如今却让她羡慕不已。 夫妻俩旁若无人的说着话,另一头某爷被冷落得彻底,最后实在忍无可忍:“你们说完了吗?” 夜千鸢总算知道他气色为何这么差了,而且瞧他虚弱的靠着石壁,很明显他被秘术反噬得很严重,甚至并未痊愈。 “壑,我想跟你过二人世界,你能不能把他弄进去?”夜千鸢拿出空间葫芦,直言不讳的嫌弃某人是多余的。 御孤壑邪魅一笑,拿着空间葫芦朝御皓风走去。 御皓风脸色都是黑的,仿佛他不是受的内伤而是中毒了似的。 但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做不了什么,与其在这里当累赘,还不如进葫芦里休养。 御孤壑只让他一人进了空间葫芦,随后他又回了夜千鸢身旁,继续拥着她,抵着她耳畔别有深意的说了一句:“现在没人打扰我们了……” 294、咱金宝是男娃 这磁性的嗓音,暧昧的语气,夜千鸢听得浑身绷紧,双手抵着他胸膛,缩着脖子道:“你不去葫芦里吗?娘他们都在里面,宝宝也在。” 御孤壑手臂紧扣着她腰肢,任她怎么推始终都在他怀中。 “不急,只要他们安然无事,稍后再见他们也不迟。” “可……”夜千鸢还想说什么,他薄唇已经覆上了她。 久违的吻让他们都有些激动,夜千鸢前一刻还想着周围的形势,在他炙热的吻落下时脑子里啥都没想了,身子不由得软化,双手很是自然的将他腰身抱住—— 这一吻也无声的诉说着他们对彼此的思念,而且一发不可收拾,片刻的功夫夜千鸢衣裳都被剥了一半,可就在这时,被御孤壑放在身旁的小葫芦突然抖动起来。 夜千鸢被他压住的时候不经意间碰到,当即清醒了大半,赶紧抓着他的手示意他停下:“肯定是娘……他们想出来……” 御皓风进了葫芦,葫芦里的人能坐得住才怪! 御孤壑也恢复了理智,这才想起她生产完还未足月,先不说其他人打扰,既这点都让他没敢再继续下去。 埋首在她香颈中喘息过后,他带着一起起身,然后为她整理衣裙。 别看他淡定十足,可那凤目还是炙热如炬,在她面前他从来都不会掩饰,反倒是夜千鸢脸红心跳都不敢与他对视,就怕受不住他的诱惑。 正如他们所想的那般,看到御皓风突然进了葫芦,里面的人都快沸腾了。 不过听御皓风说起外面的形势后,金洛樱没让青磊他们出来,毕竟山洞小,哪挤得下那么多人? 她和白月光出来的,怀里还抱着小金宝。 看着她怀里的小家伙,御孤壑都忘了眨眼,眸光里难言激动和喜悦。虽说先前他们夫妻俩重逢时他没有过多提及孩子,可真正见到自己孩子的这一刻他也难以掩饰自己为人父的心情。 “金宝,快看你爹回来了。”金洛樱一边逗着孩子一边把孩子递给他。 御孤壑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接过襁褓,第一次抱自己的骨肉,他显得极其笨拙,双手都有些颤抖。 而襁褓里的小家伙也很给力,黑亮的眼仁儿盯着他,还朝他咧了一下嘴角。 “鸢儿,我们女儿真漂亮。”他忍不住夸赞。虽说天下父母看自己的孩子都是最好看的,可他怀里的小家伙粉雕玉琢,长得是真精致。 只是在他赞美的话音落下,在场的人都纷纷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 感觉到他们神色有异,御孤壑这才从金宝身上移开眸光,不解的看着他们:“怎么了?” 金洛樱噗嗤笑了起来:“什么女儿?咱金宝是男娃!” 闻言,御孤壑顿时面露囧相,还不相似的扒开襁褓辨认。 夜千鸢嘴角狠抽,特别是看到他的动作以后更是有些凌乱,赶紧上手拦住他:“干嘛呢?” 难道他不喜欢儿子?怎么可能呢! 她记得当初她刚生产完,一听说她生了儿子,可把不少人高兴坏了! 金洛樱看出儿子的心思,赶紧道:“咱金宝是哥哥,你们再加把劲儿,给金宝生个妹妹。” 御孤壑抬眸看着夜千鸢,唇角微微勾勒。 倒不是他嫌弃儿子,而是他一开始就没在意是儿是女,看到孩子的第一眼,瞧着孩子白里透红粉粉嫩嫩的模样,他就直以为是女儿。 “娘,鸢儿身子还没养好,等她身子养好了再说。” “这倒是。”对于儿子毫不掩饰的维护和体贴,金洛樱并不生气,反而替儿媳说起话来,“鸢儿生金宝的时候受了不少罪,你又不在身边替她分忧,什么都是她一个人担着,看得我都快心疼死了。” 御孤壑又朝夜千鸢看去,凤目里充满了愧疚。 倒是夜千鸢不好意思起来:“娘,我哪有那么娇气?” 金洛樱掩嘴笑道:“是不娇气,可疼得嚎嚎大哭的人是谁?你不告诉他这些,他怎么能体会你那时的难受?” 她看起来像是在笑话儿媳,可话里话外的意思全是向着儿媳的,御孤壑接不上话,但也明白自家娘亲的用意,非但没觉得自己被亲娘嫌弃了,反而感激的向她说道:“娘,这些日子你也跟着受累了。” 金洛樱嗔了他一眼:“我能受什么累?除了帮忙看着金宝外,别的事我又插不了手。” “咳!”突然旁边响起一声轻咳。 他们一家三口同时朝某公子看去,似是才发现他被冷落多时。 金洛樱抿了抿唇,低声道:“那个……我与白塘在一起了……” 她说话的时候都没好意思直视御孤壑,毕竟这事她没有与儿子商议。 御孤壑看着白月光公子,再看看自家娘亲别扭的样子,在夜千鸢暗中用手碰她后,他淡淡的‘嗯’了声,然后又朝白月光公子看去,略显冷硬的道了句,“别辜负我娘。” 白月光公子上前,当着他们面握住金洛樱的手,将她迁至自己身侧,并鄙夷的瞪了御孤壑一眼,好似他说的话是有多可笑一般。 御孤壑也不甘示弱的冷瞪回去。 两个男人明面上虽然没什么交锋,但暗戳戳的还是夹着几分较劲儿的气息。 夜千鸢是看得一清二楚,虽然觉得有些好笑,但也能够理解他们的心态。他家壑已经有个不负责任的爹,自然不想亲娘再遇渣男,何况是亲娘被迫改嫁,要他全心全意的接受白月光公子做继父,这肯定是有点难度的。 当然了,她婆婆能否幸福,时间能证明一切。她相信只要白月光公子一心对待她婆婆,她家壑早晚都会接受他。 “壑儿,听说你们被追杀,外面很是不安全,不如我们现在就离开吧,我让你白叔送你们回城。”金洛樱假装什么都没看到,还适时的转移了话题。 不过她这声‘白叔’倒是有几分向着白月光公子。 御孤壑倒没在意这点,只是低沉道:“追杀我们至此的人有数百,这次是剿杀他们的最好机会,若现在我们离开,往后很难再找到他们。” “可是我听说鸢儿都差点受伤,要你们对付数百人,万一……” “娘,我没有受伤。”夜千鸢赶紧纠正她,不想让她担心,“我只是大意了,才蹭了点皮肉。” “皮肉伤不是伤啊?”金洛樱剜了她一眼,眼里都是心疼,“你最近为了祭坛的事本就没休息好,眼下又着急出来寻找壑儿,要不是御皓风进葫芦里,我都不知道你跑出来了!” 说完她还朝白月光公子瞪了一眼:“你也是的,这么大的事都瞒着我,幸好鸢儿没事,要是出何意外我定跟你没完!” 白月光摸了摸鼻子,把脸扭向一旁。 夜千鸢干笑着讨好婆婆:“娘,是我不让白叔告诉你的,我是想找到壑以后给你个惊喜。你看,我这不是把壑找到了嘛,而且我们也没事,你就别生气了,哈?” 金洛樱再生气也不会跟她生气,只是依旧不满的瞪了一眼白月光公子。 一家人短暂的聚了会儿,因为金宝饿了,金洛樱得带她回葫芦里找奶娘去。 白月光公子则是留在了外面,并带他们离开了龙背岭进了上武城。 夜千鸢打算到城里搬救兵。葫芦里的人虽然也挺多的,但是高手不多,让他们去打傀儡,胜算不会大。如果把城里五宗一堂的长老们召集起来,共同去龙背岭剿杀傀儡,那胜算自然就大多了。 只是刚到城里就让他们碰上了一件事—— 原本热闹的大街市上有一群人正在厮杀,而且还是杀红了眼的那种。 地上有不少人倒在血泊中,其他人还再恶斗。 看到两帮人衣物上的标记,夜千鸢气得不行,当即就飞到了打斗圈中,一甩鞭子将所有人震飞了出去。 “都给我住手!” 295、让二爷做宗主 现场正打得激烈,突然间灵力全无,一种人还被另一股力量震飞,摔落在地的时候各个又惊又怒,但等他们看清楚半空中多出来的绝色女子时,又瞬间收起了怒意,各个从地上翻滚着爬起来,惶恐不安的齐声唤道:“参见小主!” 夜千鸢拿鞭子指着他们,怒问道:“你们是吃多了吗?谁让你们如此打杀的?你们堂主呢?让堂主给我滚出来!” 打架的两帮人是木翼宗和金翼宗。 鳯天城这两宗出事已经够让她心烦了,在这大老远的上武城里这两宗的人竟然还互相残杀,她怎能不火冒? 她以前不懂,觉得五宗没什么,但五行灵罡阵让她彻底的改变了那些念头,甚至知道了五宗的重要性。鳯天城乃至整个古域,少不得哪一宗,就算平日里彼此不待见,但也绝对不能起干戈! “回小主,我们堂主突然暴毙,我们也不知道如何回事,但金翼宗的人在外散播谣言,说我们木翼宗都是傀儡,就算现在不死,早晚也会让小主您给清除掉的。”其中一弟子抬着头委屈的说道,“我们早就听闻罗淳长老炼制傀儡叛变了木翼宗,可是他的事与其他木翼宗弟子无关,我们都是清白的,于是我们到金翼宗去找他们谷堂主说理,谁知道谷堂主也羞辱我们,我们气不过就与他们打了起来。” “小主,您别听他胡说,我们没有造谣生事,是他们先无礼闯入我们金翼宗的,当时我们堂主正在闭关,他们非要我们当初给他们一个交代,我们堂主被他们打断修炼差点走火入魔!”另一边的弟子立马驳斥木翼宗的弟子。 夜千鸢摸了摸下巴,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是非论断一向都是中刃堂的事,你们不找中刃堂仲裁就私下动手,当中刃堂是摆设吗?” 两宗的弟子立马低下头。 夜千鸢突然盯着木翼宗那一边问道:“你们堂主可是与木训霆有血缘关系?” 还是那名弟子开的口:“回小主,我们堂主是木宗主的侄孙。” 夜千鸢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这位堂主的死因,都是被木训霆给连累的。 他一死,全族尽灭。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训斥:“你们也是,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吗?有什么事不能找中刃堂解决的?现在是多事之秋,传这种消息,你们就不怀疑其中的动机吗?万一被人利用,死的这些弟子难道不无辜?” “被利用?”木翼宗弟子经她一提醒,各个惊讶无比。 “各堂长老护法全给我到中刃堂去,等我彻查此事!没查清楚是谁造谣前,谁敢再惹事,我灭他元灵!” “是。”在她凌厉的威胁声下,众人又低下了头,然后开始清理战场。 夜千鸢是气不打一处来,真不知道她是走了啥运才能当他们的小主,一天天的就没让她安宁过。 天伦之乐享不了,夫妻被迫分离,连带孩子的时间都没有…… 她正想前去中刃堂,就见江长老带着一群人匆匆跑来。见到她,江长老很是意外的愣了一下,随即赶紧带着身后弟子们上前拜道:“小主,您怎么来了?” 夜千鸢心里憋着火,连见到他也没好气:“我再不来这上武城怕是要翻天了!中刃堂是怎么做事的?” 在上武城她熟悉的人并不多,上次在这里邢飘飘被灵宝行的红晶所害,他们为了寻找灵宝行的幕后主使去了龙背岭,在那个瀑布中受困,是鳯岚驰带着江长老和安长老来搭救他们,同时也是他们设禁制封了瀑布。 不过这也抵消不了她此刻对中刃堂的不满! 中刃堂的职责就是监管五宗在各地的情况,等同于当地的公检法部门,先不说木翼宗和金翼宗在街头打斗,就单说中伤木翼宗弟子的谣言,她不信中刃堂什么都没听说! 上一次来上武城她感觉这里还挺和谐的,没想到这次来竟让她赶上了乱子,试问,她能不生气? 江长老面露无奈的回道:“小主,我是刚从外面办完事回城,也是刚听说木翼宗和金翼宗起了纷争,这不听到消息后我就着急的赶来了。” 夜千鸢哪会让他随便糊弄过去,当即下令:“全给我回中刃堂等着,此事我定要调查个清楚明白!” “是。”江长老也不再辩解,随即又带着众多弟子离开。 没多久,街市上恢复了安宁。 夜千鸢被圈进温暖的怀抱,抬头看着一脸冷肃的男人,她无奈的笑了笑:“还以为鳯天城的事解决了就会太平许多,没想到还是不得清净。” 御孤壑抚着她后背:“以后这些事都交给为夫。” 夜千鸢想都没想就在他怀里点头:“好。” “你们得了,都什么时候了还亲亲我我!”旁边突然传来某公子的声音。 “你要看不惯就进葫芦去!”夜千鸢没好气的冲他说道,随即就拿出空间葫芦。 白月光也干脆,立马就进了葫芦。 夜千鸢都忍不住失笑。 这人对她婆婆是真的馋!不过这样也好,他毕竟是艮月国的人,或许他自己也知道这点,所以在某些时候他都会刻意避退。 若不然,让外人知道他掺合进鳯天国的事,那鳯家人的脸面往哪搁? 夫妻俩不慌不忙的前往中刃堂。 一路上夜千鸢都在向御孤壑说着这几个月发生的事,包括木训霆和金波、金霞已死的事。御孤壑认真听着,但得知她有让外公回来接掌金翼宗的想法,他丰眉微微皱起。 “外公不一定会接掌金翼宗。” “为什么?他是那一辈中的长子,若不是金霞和金波被人夺舍,外公也不会离开金家,他接掌金家是名正言顺的事。”夜千鸢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他接掌了金翼宗,那将来金翼宗岂不是要落入我手中?”御孤壑丰眉皱得更紧。 “……”夜千鸢愣愣的看着他。 “外公若是想做宗主,早就极力力争了,又何须忍让且远走他界?” “可外公是金家嫡脉,不让他接掌金翼宗,其他人谁又有资格呢?” “我觉得有一人合适……”御孤壑丰眉不但舒展开,而且还勾起了唇角。 夜千鸢脱口道:“你不会想让御皓风做宗主吧?” 闻言,御孤壑不答反问:“有何不可?” 这下换夜千鸢皱眉了:“你虽然姓御,但也是外公的外孙,如果要你改姓金,你接掌金翼宗也能让人信服。但御皓风不同,他接掌金翼宗就得改姓,不可能让他顶着御家姓氏当宗主的。先不说他是否会同意,就算他愿意,以他现在的资历也没法服众。” 对于她说的这些,御孤壑温然笑道:“御家乃艮月国四大家族之一,除非他去御家,不然早晚也得改名换姓。依我看,为了邢飘飘,他应该会留在鳯天国。” 夜千鸢恍然大悟,顿时笑了起来:“你是想他有资格娶飘飘?” 想想也是,就御皓风的身份,先不说他和邢飘飘八字还没一撇,就算他们俩真的情投意合,恐怕也过不了鳯宪和鳯岚驰那一关。 御孤壑笑而不语。她都已经说出来了,他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夜千鸢虽然担心如此走后门会不服众,但想到邢飘飘和御皓风之间的可能,她还是把他的提议认真记了下来。 他们到了中刃堂,各宗长老和堂主都已经聚在一起了。 他们携手并肩走进中刃堂的大堂中,接受完众人的参拜后,夜千鸢扫了一圈大堂内的人,突然朝江长老看去:“中刃堂堂主和安长老呢?” 江长老回道:“小主,鳯堂主与安长老外出还未归。” 夜千鸢皱眉又问:“什么事需要他们亲自出面?” 江长老又回道:“鳯堂主做事一向神秘,我们也不好过问。” 御孤壑挑动了一下眉梢,突然道:“江长老的资历和阅历应该在鳯堂主之上,连鳯堂主去向都无法得知,御某可否猜测江长老在中刃堂有些不得人心?” “你!”江长老立马不满的朝他瞪去,“御公子此话何意?” 296、还是不要多嘴了 “江长老,晚辈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江长老回答小主的问话太过敷衍。”御孤壑凤目乍现寒芒,不但没因为他是长老就给他颜面,甚至在这一众不知道活了多少岁的老人们面前,他维护自家女人的气场也让人不敢轻视。 可能在场的人他记不住,毕竟上一次他与这些人并没有太多接触,但这里的人对他可是都有很深印象的,怎么说他也是夜千鸢的夫君。 此刻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并同是露出惊讶的神色。 要知道,夜千鸢他们一行人上次来上武城,除了宫无意外,没一个修为突破了七阶的,全都是青瓜瓤子,可现在他们看到了什么? 这对夫妻修为大涨! 还都突破了九阶?! 这是什么逆天的天赋?才半年多时间而已! 在御孤壑与夜千鸢并肩到来时,可没一个人正眼瞧过他,然而现在却同一幅见鬼似的神态。半年多的时间就能从一个青瓜瓤子升到九阶初期,那假以时日不得上天啊?! 江长老收起了怒色,垂首回道:“小主,御公子言语有失妥当,鳯堂主行事一向独断,五宗弟子以及中刃堂弟子都可以作证,他的去处我们自然不敢多加过问,还请小主明鉴。” “哦。”夜千鸢只淡淡的应了一声。 刚才御孤壑不说那话,她也一样会怼他。这江长老明显有推脱责任之嫌,说白了就是没把他们放在眼中! 也是,上次发号施令的人是鳯岚驰,他是鳯天国少主,这些人自然要听从于他。可她这个半路冒出来的嫩芽丫头,在他们眼中就跟个不懂事的丫头一般,哪会那么容易入他们眼。 他们对她客气,只是因为她有鳯尊鞭,而不是因为她是小主。 “诸位,最近可有听到什么风声?或者是什么消息?”她随即转移了话题,要她说自家男人的不是,那是不可能的。何况,她没觉得她家壑有说错什么,现在的形势对他们而言,只要有点不正常的人都值得他们怀疑。 先前在街市上打架的木翼宗男子忍不住从一群长老中走出来,愤懑不已的说道:“小主,有人中伤我们木翼宗弟子,污蔑我们是傀儡,还请小主为我们做主,还我们木翼宗弟子清白。” 夜千鸢正色道:“此事我心中有数。罗淳是我亲眼看到他元灵毁灭,木训霆自毁,连累同族血脉,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中究竟谁是真正的幕后傀儡操控者,亦或者那幕后最大的操控者还逍遥法外,但对他们而言,已经算是折臂断翼。而我也已选出木翼宗的新宗主,你们大可不必担心木翼宗群龙无首。至于谣言诬陷嘛,那些漏网之鱼肯定不会安分的,你们只要记住,清者自清,只要恪守本分,我绝对不会滥杀无辜。” 说到这,她别有深意的扫了一圈在场数十人,“五宗一堂要的是齐心,除非有证据,否则谁造谣谁就是别有用心,那就别怪我客气了。” 大堂里的人都微微垂首。她都已经如此发话了,谁又能多说什么呢? 那木翼宗的男子也恭敬的退下。 夜千鸢多看了江长老一眼,这里的中刃堂堂主叫鳯辛,鳯家的人。如果江长老说的是实话,那鳯辛应该是回鳯天城了。 只是鳯辛这个堂主一走,这上武城就闹出宗派相斗,要说这其中没猫腻鬼都不信。 她来这里本来是想搬救兵去剿灭追杀御孤壑和御皓风的那些东西,没想到遇上这样的事,现在她还敢把来此的目的说出来吗? “小主,不知您亲临上武城所谓何事?”江长老突然问道。对于先前他与御孤壑的呛声,好似就翻过去了。 夜千鸢眉头微皱,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她正在想借口呢! 她朝御孤壑看去。 御孤壑握着她的手,对众人微微一笑:“我们闲来无事随便走走,没想到竟来了上武城。” 这话可真是要多假就有多假,夜千鸢都忍不住偷笑。 其他人各个也露出尴尬而又不冒犯的笑容。 夜千鸢想到一件事,突然朝先前那位诉状的男子看去:“你贵姓,在木翼宗分堂担何职务?” 男子又走出来,恭敬回道:“回小主,我叫万川,乃是木翼宗分堂的护法。” “那即刻起你就是上武城木翼宗分堂堂主。” “啊?”叫万川的男子惊讶的抬起头,是没想到她会如此提拔自己。 在场的人也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其他宗的还好,木翼宗的人最是惊讶。 夜千鸢正色道:“就这么决定了,上武城木翼宗分堂由万堂主接任,任何人不得有异议!” 她还是多少看出了些,这万川敢说敢做,是条汉子。比起那些拐弯抹角、虚与委蛇的人来说,直来直去的人自然更受她待见。 “恭喜万堂主。”木翼宗里的一位长老先开了口。 “恭喜万堂主。”其他人这才纷纷向万川道贺。 万川有些受宠若惊,再看向夜千鸢时眼里更添了一丝敬意。 随后夜千鸢朝金翼宗的谷堂主看去,只见他气色极差,想起金翼宗弟子说他因为木翼宗弟子的传入差点走火入魔,她从储物袋里拿出两粒璇灵丹,亲自送到他面前。 “谷堂主,打斗的事到此为止,为了鳯天城安稳,我希望五宗一堂能够团结一心,别轻易受人挑拨。这些丹药你拿去,好好休养,后面我还需要你们鼎力相助。” “是。”她亲自给药,谷堂主气色虽不好,但神色却好多了许多,双手接下她给的丹药后甚至还露出了一丝惊喜。 四颗九阶极品璇灵丹! 不止他惊喜,其他人都纷纷露出羡慕的眼神。九阶丹药本就难得,极品丹药更是稀有,对他们这些修为高的人来说,这可是关键时刻保命的东西! 随后夜千鸢又问了些其他事,也没啥针对的,就像她和御孤壑来此是专门巡视一般。 等五宗的人离开中刃堂以后,江长老紧接着就让人给他们夫妻安排住处,夫妻俩也没拒绝,顺着他的好意留在了中刃堂。 他们住的地方清幽雅静,风景怡人,环境还不错。 江长老担心伺候不周还安排了不少人留在他们院子里,但夜千鸢只留下了两名女弟子,其他人都遣了。 关上房门,夫妻俩相视后都不由得勾了勾唇。 分别半年多,可他们依旧默契十足,有些话、有些人、有些事,一个眼神就能够明白。 没多久,江长老亲自带着人给他们送来水和食物。 “小主,我也是刚从外面回来,你和御公子突然来上武城,准备不周的地方还请你们恕罪。”江长老慈祥的脸上满是歉意。 “没事,我们也不是那种处处讲究的人,何况出门在外,我们也习惯了一切从简。”夜千鸢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对于在大堂里的那点不快,谁也没再提,好似谁都没放心上似的。 对他江长老送来的食物,夜千鸢虽然没动,但御孤壑却是先挑了一块肉吃了起来。 江长老慈眉笑脸的朝他问道:“御公子,可还合胃口?” 御孤壑点了点头:“有劳江长老费心了。” 江长老随即又对夜千鸢道:“小主,你也快尝尝,要是不合口味,我再让厨子做些别的。” 夜千鸢微笑回道:“江长老不用管我,我在路上就吃过了,现在还不饿。” 江长老也没勉强她。 夜千鸢见他没打算离开的样子,遂问道:“江长老,还有什么事吗?” 这逐客令算是很明显了,但江长老突然吞吐起来:“小主,是有一件事……不过……” 他眼神有意看向正优雅进食的御孤壑。 “江长老,有何话直说无妨。” “小主……是跟圣主有关……还牵涉到鳯家的人……” “没事,你说吧,我们夫妻没藏过秘密,回头我也会告诉他的。”夜千鸢脸蛋微微拉长。 江长老抿了抿唇,突然低下头道:“那我还是不要多嘴了,免得让小主与御公子互生间隙。” 297、久违的二人世界 夜千鸢眉梢挑高,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后随即朝自家男人看去。 御孤壑进食的动作顿住,面露不解的看向江长老。 人家要说的事都牵扯到他们夫妻的感情了,这叫他如何还能再吃得下? 但江长老是真不打算说下去了:“小主,堂里还有别的事,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他还真就这么走了。 走了…… 夜千鸢翘着嘴角目送他走出去,眼眸中精光一闪一闪的。 有意思! 扭头再看向身侧的男人,见他手里还握着刀叉,她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赶紧把刀叉从他手里夺走。 “吃什么吃啊,就算你有百毒不侵的本事那也不能乱吃东西!” “这些食物没毒。”御孤壑薄唇勾勒,又拿过刀叉,叉了一块切好的碎肉送到她嘴边。 夜千鸢张嘴咬住。 既然他说没问题,那肯定就没事,所以她也吃得津津有味:“口感还不错!” 御孤壑又继续喂她:“喜欢就多吃些。” “你也吃。”夜千鸢也拿起身前的刀叉剁肉喂他。 “好。” 夫妻俩你一口我一口,要多腻有多腻,要多甜有多甜。 对他们而言,分开了数月,哪怕此刻安危不确定,可也挡不住他们亲亲我我的心情。用夜千鸢的话来说,再艰苦,只要跟他在一起心里都足够踏实。没他的日子,哪怕再逍遥心里都是空荡荡的。 不过后面洗澡的时候两人分开了,夜千鸢以想金宝为由进了空间葫芦,留下御孤壑独自在房里沐浴。 不是她想逃,而是必须逃。天知道他们有多久没那啥了,干柴烈火在一起绝对把持不住的。古域大陆没坐月子的习俗,但她还没满月,御孤壑顾及到她身子,也默许了她暂时离开。最重要的是这地方压根就不方便他们亲热,要是有个什么突发情况,那可不是囧不囧的问题,而是要不要命的事。 她进葫芦的时候金宝还在睡觉。 听她说完外面的情况,金洛樱不免担心:“鸢儿,要是江长老真有问题,那你和壑儿岂不是有危险?你们不能再留在上武城了,我这就叫白塘把你们送回城去。” 夜千鸢理解她的心情,可是她反拉着金洛樱的手,苦涩的笑了笑:“娘,如果江长老真有问题,那我和壑更不可能离开的。我有鳯尊鞭,壑有赤心剑,古域的事我们推脱不了。” 金洛樱心疼的看着她,最后叹道:“你们年纪轻轻就要经历如此多事,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夜千鸢安慰道:“娘,你不用替我们担心,等把傀儡和银月帮的事解决完后,我们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舒舒服服的过日子去。我相信,要不了多久这一天就会到来的。” 这是金锣最期待的事,不过她还是担心眼下:“那现在要如何做?你们已经暴露了行踪,说不定追杀壑儿的那些人已经得到消息了,他们肯定不会继续待在龙背岭。” 换言之,他们原来的计划只能作罢,现在再带着五宗一堂的人去龙背岭,肯定是一无所获。 夜千鸢微微一笑:“娘,这事我和壑已经想到了,我们现在不打算去龙背岭了,就在城里等着。要知道,现在就我和壑在上武城,这是个难得的杀我们的机会,那些想对付我们的人是绝对不会错失如此机会的。你也别担心我们,我们经历了那么多,知道该如何应对。” 金洛樱知道他们主意已定,只能再三嘱咐他们小心。 夜千鸢算着某爷差不多已经洗完澡了,随后就出了葫芦。 床上,某爷盘漆打坐,看着她出现,凤眸深邃如海,让她直有一种快被溺死的感觉。 “干嘛呢?”她稳住心神,假装一本正经的问道。特别是看他只着一件里衣,衣襟还半敞开,简直不要太诱惑,她赶紧从储物袋中拿出干净的外袍给他披上,“刚洗了澡别着凉了。” 御孤壑嘴角抽了抽。 在享受她服侍时,他轻声问道:“都告诉娘了?” “嗯。”夜千鸢点了点头,“我偷偷出来找你就没告诉娘,要是再有事瞒她,她肯定会多心的。” “那不是那种人。”御孤壑凤目中含着浅笑。 “我知道,不过我也不能仗着娘疼爱就不把她当一回事啊。” 御孤壑披着外袍,双手圈住她腰肢,低头在她白皙的额头上落下轻柔的吻。 这一吻不同于他们在石洞里久别重逢后激动的亲吻,但同样撩拨着夜千鸢心弦,柔美的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飘上了红晕,对上他深邃灼热的眸光,她心湖都快沸腾了。 这妖孽,不想那个却又不停的对她放电,这是当她不敢反扑他吗? 不过她现在还真不敢…… “壑,你要不要去葫芦里看看金宝?”她适时的转移话题。 “不急。”御孤壑此刻只想拥着她好好享受这久别的二人时光。 “哦对了,我帮你找了不少低阶药草,够你炼丹的了!”夜千鸢赶紧把储物袋拿出来,如同献宝似的给他,还洋洋得意的向他说起搜集药草的过程。 自从木秋抬了箱子到鳯家堡后,其他四宗也跟着效仿进献宝贝。还有人打听到她在搜集药草,所以专门给她送了许多。她想要的只是一般品级的,虽然数量多,但对五大宗来说也不是太难的事。 不过夜千鸢也算是小小的刮了他们一层皮。 御孤壑打开储物袋看了看,一边笑着一边又忍不住替那五宗哀悼。有她女人在,这几大宗也别想安生。 有了这么多药草,他忍不住拿出丹炉。 如今他修为大涨,眼下最需要的就是提升丹术了。 夜千鸢也不打扰他,就在一旁安安静静的陪着,等他炼出丹药后,若是普通的丹药,基本上都会进她嘴里,就跟一只小宠物似的等着他投喂。 这一晚,异常安静太平。 翌日,夫妻俩正睡得香甜,突然听到有人来唤门。 “小主,您起了吗?” “何事?”出声的不是夜千鸢,而是御孤壑,夜千鸢倦懒的窝在他怀中压根就没打算理会。 “御公子,江长老派人来说发现可疑之人进城,他已经带着人前去了。” 闻言,夜千鸢倏地睁开双眼。 298、想拿他们交换? 御孤壑低下头在她眉心啄了一下:“醒了?” “嗯。” “饿了吗?” “没有。” “那再睡会儿?” “还能睡吗?”夜千鸢眨了眨眼,三分单纯七分俏皮。 “想睡就睡,不用在意其他。”御孤壑抵着她额头,搂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太久没搂着她睡觉了,他是一点都不想松手。明知道眼下不便行房,再这样下去他极有可能把持不住,可他还是宁可受煎熬也不想放开她。 夜千鸢是不想起床的,窝在他怀里犯懒那是多舒服的事,可发现他身体变化后她脸皮一燥,哪里还敢跟他躺下去? “起……起了吧。” “嗯。”御孤壑沙哑的溢了一声。 他没立马放开她,而是埋首在她脖子里深吸了几口气息,然后贴着她绯红的耳朵说了句话才放开她。 夜千鸢脸蛋瞬间爆红,一点懒意都没了,赶紧爬起来穿衣。 御孤壑唇角上扬着,眼神还火辣辣的盯着她穿衣的动作。 夫妻俩穿戴整齐后才不慌不忙的去开门。 门外是一名年轻的弟子,神色有些焦急,但并没有对他们的磨蹭露出一丝不满,反而举止恭敬和小心翼翼。 “小主,江长老听到消息后就带着两名护法和几名弟子出去了,也不知道是否有危险,还请您主事,看是否需要多派些人手前去?” “发现可疑的人?摸清楚对方底细了吗?”夜千鸢皱眉问道。 “就是不清楚对方底细,所以江长老才亲自前去。”弟子低头回道。 “那应该没什么事。”夜千鸢摸着下班佯装分析起来,“城里有五宗一堂,不是谁都敢来捣乱的。再说江长老修为高深莫测,且又带着护法,调查一些人而已,我反而觉得他亲自前往有些大材小用了。” 那弟子听她这么一说,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夜千鸢走出房门对另外两名女弟子道:“我和夫君要去街上走走,顺便暗访一下各处的情况,不用人跟着,你们忙别的去吧。” “是。”两名女弟子也乖巧,应声后就退下了。 “小主,我看还是带些人在身边吧,就您与御公子人生地不熟的的,万一别人不知道你们身份欺负你们……”来报信的男弟子没走,还关心的向他们提议。 不过夜千鸢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无妨,我和夫君只是暗访,除了你们三人,没人知道我们出去了。” 她最后一句话说得别有深意,还深深的看了一眼他。 男弟子这才止住声没再说什么了。 夫妻俩说走就走,加上他们现在修为大涨,虽然在长老辈的人面前还做不到来无影去无踪,但在绝大多少弟子面前他们还是能做到来去自由的。 离开了中刃堂,御孤壑拿出昨夜炼制的幻颜丹,与夜千鸢一人服了一颗。 先不说他们的身份,就他们出色的容貌也极其引人注目。 两人先找了家酒楼用了些吃的,走的时候还打包了一些,然后如同游玩般在城里到处转悠。 直到天黑,他们才进了木翼宗名下的一家客栈。 半夜的时候,夫妻俩耳尖的听到一些声响,和衣入睡的他们相视了一眼后,默契十足的起身并快速偷偷离开了房间。 看起来也并非什么大事,只是刚上任的万川堂主把各处的负责人招回了堂里。只不过这半夜三更招人回去,未免显得急迫了些,就算不是做坏事,那也一定有大事发生。 他们没有露面,就在木翼宗外面守着,等到里面聚众的人匆匆散去后,他们才进去。 看着夫妻俩突然降临,万川有些意外,随即毕恭毕敬的迎道:“见过小主,御公子。” “出何事了?”夜千鸢没有与他寒暄,问得很直接。 “小主还不知道吗?”万川更显意外。 “知道什么?”夜千鸢偏着头露出纯洁又不解的神色。 “小主,江长老出事了!”见她是真不知情,万川也没多问,赶紧道来,“据说有一伙神秘人进了上武城,江长老带着两名护法和几名弟子前去查探,没想到落入了对方手中,对方还拿江长老要挟中刃堂,要中刃堂交出您与御公子,不然就杀了江长老和那两名护法。” 夜千鸢嘴角扯了一下。 只听万川又道:“中刃堂现在已经乱套了,到处在找您和御公子。我得知消息以后就赶紧把木翼宗的人招回来,一方面去打听那一伙人的来历,同时也想尽管找到您和御公子。” 说了这么多,见她神色一点都没变,万川更是意外加疑惑了:“小主,您看这事?” 夜千鸢与御孤壑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即向万川问道;“万堂主,如果我要你与鳯尊鞭签订生死契,你愿意吗?” “啊?”万川被她问得愣住,主要是她的话与他说的事完全搭不上关系,就像他说了那么多她一句也没听进去似的。 “万堂主,相信你也应该明白,一旦与鳯尊鞭签订生死契,将来我对你可就是信任有加,对你来说完全是有利无弊的事,无数人求都求不来的。不过呢你也要想清除,若你敢有一丁点背叛之心,不需要我动手鳯尊鞭也能让你元灵覆灭。”夜千鸢一边看着他的神色反应,一边兀自解说道,然后又问了一遍,“你愿意吗?” “我……”万川回过神,突然单膝跪下,“承蒙小主信任,万川愿将性命交付小主,誓死效忠小主!” 夜千鸢朝御孤壑看去,只见他点了点头。 她再看向万川时,突然话锋又一转:“万堂主,我现在有个任务要交给你,还请你务必办好这件事。” 万川立刻应道:“小主请说。” 夜千鸢唇角神秘的勾了勾—— 。。。。。。 如万川所言,中刃堂此刻是真乱套了。 他们的鳯堂主带着安长老不知踪影,而江长老又落在一群神秘人手上,最重要的是对方要他们交出夜千鸢和御孤壑,不然江长老性命难保,眼下没人主事不说,且又是如此重大的事,谁都不敢擅作主张,只能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派人到处寻找夜千鸢和御孤壑。 就在中刃堂群龙无首时,一守门的弟子拿着一封信慌张的跑进堂里大喊:“不好了,小主和御公子也被人抓走了!” 众弟子惊得脸色大变,纷纷把收到的信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所有人都不知所措,因为抓走夜千鸢和御孤壑的人明显与抓走江长老的人不是一伙的! 抓走夜千鸢和御公子的人也有要求,就是要他们五宗一堂拿出聚灵珠交换,不然三天之内就把他们杀了! 众弟子实在不知该如何办才好,于是赶紧通知五宗。 天刚亮,五宗的人几乎全集聚到了中刃堂,小主被抓,如此重大的事谁敢置身事外?一早上,街上的铺子除了极少数散修人士开的外,凡是五宗一堂名下的铺子全都禁闭大门。 五位堂主也都看过那封勒索信,但看完之后不是一脸苦恼就是一脸恼火。 火翼宗堂主愁眉苦脸道:“聚灵珠乃是稀罕之物,别说我已经近百年没见过聚灵珠了,就算有,这东西也早就被人私藏了!” 水翼宗堂主也恼火道:“是啊,聚灵珠如此罕见的宝物,我们上哪找去?不知道是什么人,竟如此胆大妄为,连小主都敢抓,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定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土翼宗堂主突然问道:“听说江长老也叫人抓去了,现在可如何是好?” 万川立马斥道:“堂堂长老竟落入他人之手,简直就是丢五宗一堂的脸面!那些人还想让我们用小主和御公子去交换江长老的性命,你们说说,这不是胡扯吗?为了他,难道就要牺牲小主和御公子?这不是叫整个古域的人给他陪葬吗?我要是他,宁可自毁元灵,也绝不置小主于危难之中!” 他愤懑的话中充满了嘲讽,更表达了他的态度,那就是放弃江长老。 尽管有不少中刃堂弟子在听完他的话以后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但眼下的情形让他们没法驳斥万川的决定。 毕竟能救江长老的夜千鸢和御孤壑都出事了,就算他们想救也有心无力。换言之,他们现在只能任由江长老在别人手中,至于生死,只能看运气了。 当务之急,救出夜千鸢和御孤壑才是大事中的大事! 299、看走眼了 但一想到救他们,所有人又开始犯愁恼火了。 又回道了先前的话题,哪里去找聚灵石?平日里都见不到的东西,这会儿突然要人拿出来,就算鳯天城有,到他们上武城也要一些时日。 水堂主愁道:“对方要聚灵石,也不给个期限,现在就算派人去鳯天城搜找聚灵石也要不少时日,这期间万一小主有个闪失,那我们也担不起这个罪责!唉!可如何是好啊?” 木堂主万川突然提议:“远水也救不了近火,不如派人去临城问问,说不定能找到呢?” 他这提议立马得到大家一直的赞同。 随后五位宗主分别派出一两名弟子,要他们乘坐灵兽即刻前去别处寻求支援。 原本江长老被劫一事弄的中刃堂的弟子惊慌不已、手忙脚乱,眼下和夜千鸢、御孤壑的事比起来,所有的重心全都偏到夜千鸢和御孤壑这边了,孰轻孰重这是不需要争议的,就算有人担心江长老安危也只能另外想办法。 随后,五宗堂主带着各宗的人离开,分别去打听夜千鸢和御孤壑的下落。 虽然绑架的人什么也没交代,只说要聚灵珠,可他们也不能傻傻的等着聚灵珠自己跑出来,也不可能傻傻的等着对方出现。 一时间,上武城暗涌风云般,五宗一堂的人展开了紧急且密集的搜查。 而此刻在一间雅致的房里,某女听着外面的消息,吧唧吧唧嚼东西的她还十分满意的点着头:“不错不错,就是要这样,动静越大越好。” 在她身侧的御孤壑听得只摇头轻笑,这种折腾到人仰马翻的事也只有她能想得出来。 而且这不是一次两次了。 报信的人刚说完,就见万川从外面进来。 “小主,接下来该如何?”他也没多的客套话。 “等着就行了。”夜千鸢笑着将面前的一盘烤肉递向他,并招呼道,“万堂主忙了一天了,来,一起用。” “谢小主。”万川也不推辞,双手接过她递来的烤肉,并利落在的他们夫妻对面盘腿坐下。 见她吃得津津有味,他都不好意思打扰,看了看坐她身侧的御孤壑,他问道:“御公子,为何你们怀疑江长老?” 御孤壑倒酒的动作微微一顿,凤目轻抬,好似没想到他会向自己提问。随即他薄唇轻扬,将斟满的酒杯递给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后,才道:“城主诏令所有族人回鳯天城,鳯堂主应该是带着安长老回鳯天城了。而鳯堂主离开不久,城里就传出对木翼宗分堂不利的消息,这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有人故意挑拨是非。而木翼宗与金翼宗分堂打斗如此厉害,江长老却声称刚得到消息,身为中刃堂长老,消息会如此闭塞不通?若不是我和鸢儿突然撞上两堂打斗,这死伤怕是没法收场。” 万川听完直点头,看着他们夫妻的目光中多添了一丝佩服:“御公子分析得在理,我们分堂早就向中刃堂状告过谣言一事,可中刃堂的弟子都以鳯堂主不在为由敷衍我们,我们堂里的弟子也是咽不下这口冤枉气,所以才跑去金翼宗分堂闹事。江长老说他不知情,完全就是居心叵测。” 顿了一下,他皱眉叹了一声:“搜了一天都没发现城里有何可疑之人,真不知道那些傀儡藏在何处,着实让人纳闷。” 夜千鸢剁食的动作突然一僵。 御孤壑饮酒的动作同样微微一顿。 但也只有瞬间,夜千鸢很快抬起头,一边擦拭着嘴角,一边道:“城里始终是五宗一堂的地盘,他们留在城里无异于送死,依我看那些人肯定在龙背岭。” 万川皱眉:“龙背岭?龙背岭如此辽广,且里面的修炼者杂乱不齐,就算五宗一堂的人全去龙背岭,也不一定能找到他们。” 夜千鸢不以为意的道:“我知道一个地方,那里肯定是他们的藏身之地!” 万川立马起身,愤懑激昂的请示道:“请小主告知,我这就带人前去龙背岭!” “万堂主不用着急,我们还需要等待几日,就如万堂主所言,上武城的人全赶去龙背岭,恐怕也很难有所收获,不如让他们多逍遥几日,等救兵一到再入岭也不迟。”御孤壑淡笑回道。 他随意的放下酒杯,若仔细看定能发现杯中的酒水丝毫未动。 不过万川的注意力全都在他的话中,当即惊讶:“不知小主与御公子所说的救兵是何人?正好我无事可做,不如让我带人去接应吧?” 夜千鸢和御孤壑相视一眼,夫妻俩都面露微笑,仿佛对他尽心尽责的态度极其满意。 不过夜千鸢也婉拒了他的好意:“万堂主的心意我们心领了,不过我们的这些朋友有些神秘,就不劳万堂主了。” “这……”万川想了想,随即点头道,“那一切就从小主和御公子安排了,若有何需要我去做的,小主和御公子尽管开口。” “好了,我们吃也吃饱了,喝也喝足了,该出去走走了。”夜千鸢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御孤壑起身。 “小主,你们现在出去妥当吗?”万川惊讶的提醒道。 “我们不在城里转,我们去龙背岭。” “去龙背岭?小主,那些傀儡说不定都藏在龙背岭,你们如此去恐有危险,不如我随你们一同去吧,何况我从小在上武城长大,对龙背岭的地形再熟悉不过。” “可是走了城里的事怎么办?” “我去交代一下,要是有人问起我,就说我带人去找小主和御公子了。” “行吧,那就让万堂主陪我们走一趟,免得我们迷路。”夜千鸢点了点头。 万川办事也很利落,说完就真的出去交代弟子了。 而目送他离开后,夜千鸢和御孤壑瞬间沉了脸。 御孤壑还好,但夜千鸢眼眸中可是燃着熊熊怒火。要不是御孤壑握着她的手提醒她,她恐怕会当场炸毛。 夜千鸢之所以冒火,是因为她很少有看走眼的时候,没想到这一次却让她走了眼,错把佞贼当忠臣! 没错,他们是来上武城找救兵去剿灭傀儡的,但是他们夫妻也从来没向任何人提过‘傀儡’二字! 就连中刃堂的弟子收到的消息也只是神秘人出没,那万川是如何得知抓走江长老的人是傀儡? 300、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来找傀儡的 他们用幻颜丹乔装了一番,很快出了城。 这次夜千鸢可没让白月光出来送他们去龙背岭,而是和御孤壑带着万川以及木翼宗的几名弟子走路去的。 路上,夫妻俩并不着急赶路,就像是带着手下出来闲游似的,夜千鸢时不时就跟个孩子似的,不是采花就是钻草丛里逮虫子。 御孤壑呢,除了看着,就是笑着,满眼温柔宠溺,别说夜千鸢了,就是其他人都感觉快被腻死了。 走了半天,二十里路都没走到,以他们的修为按正常速度的话,半天时间都能赶几百里路,到达龙背岭只要一天时间。 “御公子,还是让小主快些赶路吧,天黑赶路妖兽多不说,还容易遇上麻烦。”万川实在有些忍不住,在御孤壑身侧低声催促道。 “无妨。”御孤壑侧目朝他笑了笑,“她难得出来,随她吧。” “可是我怕如此会耽误回城……” “若万堂主不放心城里的事,可提前回城。” “那怎能行呢?龙背岭本就险峻,如今更有傀儡欲加害小主,我万川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丢下小主不管的。”万川挺着虎背坚定有力的表达自己的态度。 “万堂主忠诚有加,有万堂主这样的下属,我替鸢儿感到欣慰。”御孤壑面露感激,随即笑着走向爬在草丛里找虫子逗的某女,温柔的唤道,“鸢儿,先别玩了,等去了龙背岭再玩。” “好嘞!”夜千鸢也听话,赶紧从半人高的草丛过里钻出来,然后嘻嘻哈哈的拉着他往前走,“壑,我跟你说,这古域的虫子大得都可以当下酒菜了,回头我整几只大虫子油炸,逗逗表哥他们,你说他们会是啥反应?哈哈!” “……”御孤壑嘴角狠狠一抽。要真把虫子弄上桌,恐怕有人会当场掀桌吧? 夫妻俩虽然没有再逗留了,但一路笑谈也如同游山玩水。 万川带着手下弟子跟在他们后面,眉头都不知道偷偷皱了多少次,在没人看到的时候,他盯着某女的双目中甚至会露出一丝阴暗的光。 一天时间就能到的龙背岭,他们用了一天一夜才到。 这一路上要多太平就有多太平,别说遇到什么打劫的人了,就是妖兽的影子都没半只。当然,这也跟某女有直接的关系,她是没再采花捉虫了,但却把鳯尊鞭当成了树枝,一路走一边甩,就跟搞破坏似的,走到哪都‘啪啪’挥两鞭子,就妖兽天生对鳯尊鞭敬畏的程度,逃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出来? “万堂主,你是不是赶路累了,怎么气色如此不好?”在龙背岭入口处休息时,夜千鸢突然盯着万川。 “小主关心,我没事,只是担心有人会突然出现对您不利,故而有些不安。”万川一边回着话一边还朝四处张望。 “万堂主多虑了,我有鳯尊鞭在手,没人敢正面对付我的,要对付我都只能玩点阴的。”夜千鸢抬着下巴一脸的骄傲。 她这一路顽皮、任性、不着调……完全就像个不懂事的人,此刻那一脸的傲气更是让人觉得她不可一世,这哪里像个做正事的人,不过是仗着有鳯尊鞭才嚣张罢了。 别说万川对她是如此印象,就其他几名弟子也是如此感觉。 对于这种心性较于幼稚的人,万川再开口的时候语气多添了几分奉承:“小主有神鞭护身,别说那些修为低劣的人,就算修为高深的人也不敢在小主面前造次。能被小主赏识是万川的福气,万川愿誓死追随小主!” “万堂主不仅对鳯天国忠心不二,且为人品行更是让人敬佩。万堂主放心,等我回鳯天城的时候一定带上你,让你做我身边的大管事。”夜千鸢豪气的向他承诺道。 “多谢小主。”万川受宠若惊般拱手拜道。 “好了,鸢儿,我们该去找人了。”御孤壑牵起夜千鸢的手,连催促声都充满了宠溺。 这一路,他对夜千鸢的百般宠溺也是叫万川和几名弟子看得眼疼无比,甚至在他们看来,他对夜千鸢宠溺全都来自于夜千鸢的身份,因为夜千鸢现在是鳯天城的主宰,能娶到她,且她还如此任性不懂事,那不叫福气,而是叫心机。 得到这样一个傻女人,就等于得到了鳯天国,甚至整个古域。 此刻他们也总算明白了,为何这个男人对夜千鸢如此宠溺,要是换做他们,别说宠了,就是夜千鸢要天上的星星,他们也会拼着劲儿去给她摘下来! “小主,我们现在该去哪?” “在龙背岭有个瀑布,那里风景不错,我想去那看看。”夜千鸢头也不回的道。 在他们夫妻俩身后,万川脸色微微有些发白,袖中的双手也突然攥紧。 没多久,他们站在瀑布边上。早前鳯岚驰让安长老和江长老设下了禁制,避免银月帮的人利用这瀑布的浓郁灵力修炼。眼下,禁制还在,凭他们的实力也破除不了禁制。 “小主,这里有何稀奇的?早前就听说江长老他们在此设了禁制,就算那些傀儡想躲避,也不可能来这里。”万川认真分析道。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来找傀儡的?”夜千鸢回头看着他,漂亮的眼眸一眨一眨的充满了不解,“我好像没说过吧?” “呃……”万川猛地一怔,双目更是不自然的睁大。但他反应也敏捷,很快便低下头回道,“小主,傀儡术一事让整个木翼宗人心惶惶,且最近外面造谣木翼宗弟子都是傀儡,我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你们是来抓傀儡师的。” “抓傀儡多简单的事,我分分钟就能识破他们。”夜千鸢不屑的哼道。 “那您来此是?” “你猜?” “……” 夜千鸢调皮般的抛出反问后也没看他的神色,而是突然拿出空间葫芦。 她朝着葫芦口默念了几句口诀,没过多久,一个比女人还美的白衣男子出现在他们身边。 男子长得妖美,但脸色很臭,一出现就没好气的瞪着夫妻二人:“何事如此着急?” 他出现的时候双手还放在精致的腰带上,而且这不满的口吻也暗藏了许多讯息,夜千鸢偷偷笑了笑,然后朝他指了指瀑布。 白月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随即臭着脸在瀑布上方飞了一圈,然后回到他们身侧。 “找个人来,我一个人破不了。” “白叔放心,人早就到了。”夜千鸢笑眯眯的说完,然后朝某一处喊道,“吉婆婆,出来吧。” 她话音刚落下,从不远处的一座大石头后面飞出一老妪。 老妪落在她身侧,笑得慈眉善目:“小主。” 夜千鸢见到她也很是高兴:“吉婆婆,不好意思,因为事发突然,所以才急着把你召来。” 她一开始的计划是让万川联合其他四宗的人来龙背岭对付傀儡军,哪知道自己看走了眼,没想到万川也有问题,于是她和御孤壑用神识沟通,决定改变计划,先把万川带来龙背岭。 之所以一路上她各种玩,就是因为她临时召了吉婆婆过来,要她老人家从白沽城赶来这里,总要一些时间的。 看着吉婆婆出现,白月光眼角忍不住抖动。 吉婆婆也看到了他,笑着朝他招呼:“没想到白月光公子也在此,真是幸会。” 白月光点了点头,算是招呼了。但在看夜千鸢的眼神时,就似看怪物一样,不明白她到底是哪来的神通,能召来一个又一个厉害的家伙! 夜千鸢笑眯眯的道:“白叔,吉婆婆,破除禁制的事就有劳你们了。” 不等白月光和吉婆婆开口,一旁的万川突然插话:“小主,这禁制是江长老和安长老同时设下的,若是没了禁制,那以后要是有人打这里的主意可如何是好?” 301、瀑布的秘密 夜千鸢朝他看去,别有深意的勾起唇角:“万堂主,我们还没说要抓人呢,你就知道我们要抓傀儡。那就算我们要抓傀儡吧,现在就是抓人的好机会,你如此阻拦所为那般?再说了,我既然能让白公子与吉婆婆联手破除禁制,那一定会再让他们将此地封禁起来,你紧张作何?” “我……我……”万川突然结巴得说不完整话,脸色也忽红忽白。 “喝!”夜千鸢陡然变脸,一记掌风凌厉的击向他胸膛。 “唔!”万川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出手,遂不及防的被她击飞了出去。 “万堂主!”那几个弟子见状,赶紧跑去扶他。 万川被扶起来后,捂着胸口脸色发白的瞪着夜千鸢:“小主,你为何如此对我?” 夜千鸢继续勾着唇角,不过笑得有些冷:“难道我做错了吗?我一开始确实是信了你的话,觉得你够义气,能为了木翼宗弟子的声誉而站出来。可是你聪明的背后也够蠢,我们夫妻到上武城的目的谁都不知道,你居然能精准的说出要对付我们的人是傀儡。你怎么不说是银月帮呢?毕竟数个月前我们在这里要对付的人可是银月帮,跟傀儡那帮子半点关系都没有,你说我不怀疑你怀疑谁呢?你带头到金翼宗分堂闹事,看似是为了维护木翼宗的声誉,其实不过是借谣言挑起五宗纷乱而已,因为你们知道鳯堂主带着安长老回鳯天城了,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这个时候是制造混乱的最佳时机。等鳯堂主回来,这里早就是你们的天下了。你说,我分析得可对?” “小主,你真的太让人心寒了,枉我对你忠心耿耿,甚至愿把性命交付于你,没想到你竟是如此想我!”万川一脸含冤痛苦不迭的表情。 “把性命交付于我?”夜千鸢‘呵呵’笑了起来,“我说要让你与鳯尊鞭签下生死契,的确是想考验你。而你也通过了考验,只不过我忽略了一件事,鳯尊鞭是何等神兵利器,你不过区区一名八阶修为的人,就算我愿意恐怕鳯尊鞭都不答应。你不过是知道我在试探你,而你故意顺着我的话应答罢了。” “你……”万川还想再狡辩,但下一瞬他脸色阴沉,目光阴鸷的瞪着他,“我还以为你天真任性,没想到你心机如此深沉!” “哟,你才发现啊?”夜千鸢掩嘴笑道,“我不傻一点让你误会,你怎么会跟着我们到这里来?” “别废话,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万川咬牙切齿,仿佛已经知道自己逃不掉所以认命了。 “杀你还需要小主亲自动手?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吉婆婆双手结印,突然向他们击出一股紫气。 那紫气如绫条般瞬间缠上万川和几名弟子的脖子,勒得几人神色扭曲。 可这是灵力幻化而成的东西,他们摸不着,更别说扯下来了。 随着吉婆婆皱眉,那一条条缠着他们脖子的紫气绫带把他们越勒越紧,让他们痛苦得只能张嘴伸舌。 夜千鸢面无表情的看着吉婆婆断他们性命并灭他们元灵,如今的她面对这等杀伐早已经见惯不怪了,就算吉婆婆不动手她也会亲自了结他们。 “好了,开始吧,你们娘还等着我回去呢!”白月光不耐烦的开口。好不容易那小家伙睡着了,他和自己的女人有机会亲近,结果被这两个家伙叫出来…… 夜千鸢白了他一眼。 御孤壑同样用眼神刮了他一眼。 吉婆婆面带惊讶的看向白月光,他刚才的话可谓是信息巨大,只要有点脑子的都能听出来。 不过她也没多问,随后就与白月光一同将笼罩着瀑布的禁制破除了。 这过程看似简单,但还是费了他们不少灵力。 看着吉婆婆脸上的汗,夜千鸢都有些愧疚,随后拿了一颗聚灵珠给她。 “这……”吉婆婆惊讶的看着她手中的珠子。 “吉婆婆,这珠子送你。”夜千鸢塞到她手中,还甜甜的笑道,“你几次帮我们,我实在没什么好答谢你的。” “小主,为您做事本就是我的使命,你这样反而让我收受有愧。” “哪会呢?你要是不收就显得见外了。” “那……我就愧领了。”吉婆婆也不再客气,笑呵呵的将聚灵珠收了起来。 瀑布的禁制没有了,白月光先分进瀑布,并没发现任何异样,也没见到一个人影。 出来的他皱眉道:“里面空无一人,你们怎么会想到这地方?” 夜千鸢和御孤壑相视一眼,然后默契的飞进瀑布。 白月光和吉婆婆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想做什么,但还是跟了上去。 夜千鸢找到上次让她觉得奇怪的地方,曾经她在这里还打了几鞭子,长满苔藓的石壁上还有鞭子的痕迹。 “小主,这里有何奇怪?”吉婆婆不解的问道。 “你们不知道,上次我和壑被困在这瀑布里,我无意中发现这里动了一下。”夜千鸢一边伸手摸到石壁上,一边向他们解释,“我能肯定当时不是错觉,可是我后来怎么打都没反应。直到我在拜名山的传承之地也发现这样的情况后,我才想起这里,我敢肯定,这石壁的那一面定有玄机!” “鸢儿,让我来。”御孤壑上千将她拉开,这种事还轮不到她当先锋。 白月光和吉婆婆并不知道夜千鸢从拜名山到这里的具体经过,只能看着他们夫妻俩。 而御孤壑将夜千鸢拉开后,运起内力朝石壁击去。白月光和吉婆婆正想阻止他,就他这种功夫怎么能把石壁击碎?可接下来的一幕让他们傻了眼—— 只见他们认为坚不可摧的石壁诡异的凹了进去,然后一股强大力量将他们往凹处拉扯,这力量之强,竟让他们毫不挣扎之力! 转瞬,四个人在瀑布的石洞中消失。 等他们睁开眼时,发现周围是一片茂林。遮天蔽日的树木,附近妖兽的嘶吼,隐隐还能听见打斗的声音,不用说这里也是修炼之所。 “这又是哪?”夜千鸢抓着头皮有些犯愁。 “小主,我们应该还在龙背岭。”吉婆婆指了指远处高耸入云的山峰,“那叫中阳山,我曾经去过那。” “有人来了!”白月光公子突然低声提醒道。 不等夜千鸢他们回过神来,他立马用秘术掩盖住大家的气息,并带着他们藏在一隐蔽之处。 没过多久,就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而且还是多人。 待看清楚领头的人时,夜千鸢脸色都是青的。 那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被神秘人抓走的江长老! 302、跟傀儡住一起,可舒坦? 特别是他身后跟着的人,离他近的还算正常,其中还有个熟悉的身影,正是那个与她争过地盘的中年女子! 紧随他们身后的人就明显不正常,各个神色僵如死灰,双目无神,连行走都僵硬得如同机械人一般。 还用说吗,这些身上散发着死气的人就是傀儡! 虽然怀疑江长老,但亲眼所见之后对夜千鸢的心理冲击还是很大的,要不是不想打草惊蛇,她真想冲出去甩鞭子抽死他们! 白月光和吉婆婆都沉着脸,等他们走过以后,吉婆婆才用神识与夜千鸢通话:小主,我去看看,你们在此便可。 夜千鸢想了想,对她轻轻点头,也不忘用眼神示意她主意安全。 她和御孤壑修为刚突破九阶,还不知道对方修为多高的情况下,由他们跟上去很容易被高手发凹陷。吉婆婆虽然肚子前去打探,但她们之间能随时沟通,若有什么动静和危险,由白月光带他们过去也来得及。 吉婆婆快速遁去。 她一走,白月光突然用怪异的眼神盯着夜千鸢:“传闻中的‘血雾姑婆’消失了上百年,你是怎么找到她的?就你这丫头片子,她为何听你驱使?” 血雾姑婆? 夜千鸢嘴角狠狠扯了一下,这名字谁起的? 在她看来,吉婆婆为人低调又慈祥,就像邻家老太太一样和蔼可亲,给她取什么血雾姑婆的名字也太那个了。 对于白月光怪兮兮的眼神,好似她不是个正常人一样,她也能够理解,不过她没打算说实话:“吉婆婆是我娘的朋友,我们还在她家中住过几日呢,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提到圣主的朋友,白月光也无话可说了,但盯着她的眼神始终有些怪异,好似还有问题但又不知道从何问起似的。 夜千鸢当然能想到,毕竟出现了一个修为高深的桃梦,现在又出现一个吉婆婆,而且她们说来就来,先不说速度,就说她们是如何得知她的确切位置的,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会疑惑。 夜千鸢偏头看了看身侧的御孤壑,他是极有默契的配合她,突然朝白月光问道:“白叔打算何时给我娘名分?” 白月光眉头皱起,没好气的道:“你怎不问你娘准备何时嫁我?整天都是你们的事,我倒是想娶,可也得她有那个心思想嫁啊!” “噗!”夜千鸢忍不住喷笑。一个花名在外的男人说这种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找借口不想负责任呢! “白叔可清楚,我爹极有可能来了古域?”御孤壑也不算泼他冷水,因为他嘴角含着别有深意的笑。 “哼!我还怕他不来呢!”白月光沉了脸,不屑的哼道,“我陪着你娘二十多年,你娘早都把他忘了!” “白叔,娘的脾气那就是宁可死也不将就,她既然能跟你在一起,那对你肯定是一心一意的。壑的意思是你得加把劲儿,好让你和娘的关系能名正言顺,如此一来,就算有再多窥觑娘的人也不敢再打娘的主意。”夜千鸢笑道。 “等你们这边的事解决了,我就带她回艮月国成亲!”对于他和金洛樱的事,白月光可是一点都不含糊。 夜千鸢正想再说点什么,突然深深的皱起眉。 御孤壑下意识的问道:“怎么了?” 夜千鸢说道:“吉婆婆说江长老抓了一个人,那个人自称与我有交情,江长老信了他的话打算利用他来对付我。” “与你有交情?男的还是女的?”御孤壑凤眸微眯。 夜千鸢表情僵了一下。 与她有交情的人不是在空间葫芦里就是在鳯天城,空间葫芦在她身上,里面的人不可能出事,难不成鳯天城有人也通过传承之地来了这里,然后碰巧被江长老抓了? 想到这种可能,她赶紧通过鳯尊鞭询问吉婆婆,知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 结果吉婆婆给她说了一个人名,硬是让她想了片刻才突然想到是谁。 “昭源?” “谁是昭源?”久久没等到她的回答,突然还听她嘴里蹦出一个不似女人的名字,御孤壑凤眸中不由得溢出丝丝危险。 “萍水相逢的一个人而已。”夜千鸢瞧着他醋坛子快打翻的模样,都有些哭笑不得,为了不让他误会,于是赶紧把认识昭源的经过告诉他。说完,她无奈的道,“他知道我身份后就有意跟着我,很想通过我帮他找到翁忆和翁恋,可是你也知道,艮月国翁家发生了变故,我担心他是翁家的仇人,所以压根就没理睬,谁知道他会落在江长老的手里,还说与我有交情。” 御孤壑脸色这才好看起来。 对于这个叫昭源的男子,夜千鸢还是有些纠结:“他说来鳯天城是专程寻找翁忆和翁恋的,也不知道他与翁家究竟是敌人还是亲人。若是敌人,那他死不死都无所谓,可若是他与翁忆、翁恋有亲,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这可真是难办!” 御孤壑道:“不用如此替他人着想,就算江长老他们不来找我们,我们也会去找他们,是否能救出那人,见机行事吧。” “嗯。”夜千鸢点了点头,没别的办法,只能这样了。 她继续凝神与吉婆婆沟通。 吉婆婆告诉她,这地方应该就是傀儡的藏身之地,她已经发现数百傀儡的身影了。 夜千鸢听得头皮都发麻了。 就他们四个人,再是厉害,人家数量上也占绝大优势,这一仗完全没法打嘛! 她让吉婆婆先回来,商量好了对策再说。 没多久,吉婆婆回到他们身边,他们又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开始商量进攻策略。 那么多傀儡,每一个都相当于一件武器。而对付傀儡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火烧,没了躯体,傀儡师还怎么利用它们? 可几百上千的数量,要一个个烧那也不现实。别说夜千鸢和御孤壑愁容满面,就白月光和吉婆婆都倍感棘手。 首先,他们人数上就不占优势。就算把葫芦里的人都叫出来,以他们的修为多半都只能送死。 其次,他们也不能回城搬救兵,出了万川这么一个岔子,万一再有人是叛徒呢? 最后还是白月光道:“你们等我半日,我去鳯天城把人都带过来。” 夜千鸢他们三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差点都忘了他的作用了! 白月光很快消失在他布置的光晕中,他一走,吉婆婆也主动请示去附近查看,确保他们周围没有危险。 夜千鸢和御孤壑耐着性子等候。 半天的功夫过去,白月光还真是把鳯天城的人全带了过来。 鳯家父子和五大宗宗主,以及五宗和鳯家堡的长老、护法们,加起来也有上百人,高手云集不说,还都是鳯天国的顶梁支柱。 了解了这里的情况后,鳯家父子就开始与五宗宗主商议起策略来。 鳯家堡的人最擅长的就是禁制之术,在他们商议策略时,鳯家堡的长老们就着手布置空间禁制,把方圆数百里控制起来,说简单点就是关门打狗,不给任何人以及傀儡有逃脱的机会! 第一步布置妥当之后,就是诱敌了。 夜千鸢自然是充当诱饵。别人就是为了要她的命,她若躲着,人家怎么肯出来? 只是要对付她的人也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看到她的那一刻,江长老眼珠子都突了,明显被她的出现狠狠吓了一跳。 “江长老,跟傀儡住一起,可舒坦?”夜千鸢立在半空中向他打招呼。 “你、你怎么在此?”江长老脸色铁青的指着她。 “你老人家都能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来?而且我对炼制傀儡的秘术挺感兴趣的,你要不要教我几招,回头你想做傀儡的时候,说不定我能把你炼好看些,不要像那些人一样死气沉沉的怪阴森的。” 303、血池崩了 “你以为嘴贫我就怕你?”江长老咬牙溢道,“既然是你自己来找死的,那我今日就成全你!” 他话音一落,那名中年女子立马出现,随着她一个手令,周围出现了许多面如死灰的傀儡。 看着傀儡手中架起的弓箭,夜千鸢不屑的轻呵:“老用一个招式,你们就没别的办法对付我吗?” 在魇骨林如此,前几天也是如此,不得不佩服这些傀儡师真会想办法。 那中年女子面露恶相,凌厉的目光直射着她,恨不得把她射得魂飞魄散:“受死吧!” 夜千鸢身形一转,瞬间消失在他们视线中。 这两次都是傀儡用箭,比起在魇骨林那一次面对实实在在的人,这些傀儡箭手虽然少了许多灵活度,但它们却比真人更有杀伤力,每一箭杀伤力十足,且如同机械一样的不停放箭。 上次夜千鸢就是太小看这种招式了,以为甩甩鞭子就能制服它们,所以一点点小擦伤就没放在眼中,哪曾想它们的箭都有毒,差点把性命都丢了。 所以这一次她一点都不敢大意,像躲猫猫一样东躲西藏,一会儿在东边现身,一会儿又在西边。指挥傀儡的中年女子倒是把她的行径看都一清二楚,可傀儡毕竟是傀儡,反应根本不敏捷,她下完指令后傀儡们放出箭,夜千鸢早已经飞到另一个方向了。 “哈哈!就你们养的这些废物也想对付我?还有没有别的大招,赶紧使出来!”夜千鸢除了跟它们躲猫猫,还不忘挑衅。 江长老和那中年女子脸色难看得简直吓人。 对付她,用灵力肯定是不行的,可不用灵力也拿她没撤,反而还被她戏耍和捉弄,这叫他们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江长老突然冷声道:“你有个朋友在我们手上,你若不想他死,最好乖乖就擒,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他,再告诉世人,圣主的传人见死不救、冷血无情,不配统领古域!” 夜千鸢当即火冒三丈,威胁恐吓她就算了,居然还给她扣这种帽子! “姓江的,你少威胁我,我的朋友都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落入你手中?别不是你炼傀儡炼走火入魔了吧?” “你不信?”江长老阴冷的勾起嘴角。 只见他朝某个方向斜了一眼,很快那里就走出两个人,一左一右押着个年轻人出现。 果然是那个叫昭源的男子! 夜千鸢脸色拉得老长,早知道他会成为别人威胁她的人质,她就该把他丢进葫芦里,让葫芦里的人看押他也总好过落入江长老手中! “怎么,不想救他吗?”江长老眯着眼睛观察着她的神色,见她突然沉默,嘴角不由得勾起。 “你想我救你吗?”夜千鸢没理睬江长老,而是盯着昭源问道。 “无所谓。”昭源虽然被控制,但神情淡然,“我猜小主一定知道他们兄妹的下落,我只想知道他们可平安,望小主告知,我即便死也死而无憾。” 夜千鸢微微蹙眉。 看样子,他应该不是翁忆和翁恋的仇家。 “他们过得很好,不仅衣食无忧,也有勤恳修炼。” “多谢小主。”昭源没法躬身向她拜谢,但还是低下头向她拜谢。 听着他们对话,一旁的江长老和中年女人脸色是变了又变。 傻子都听得出来他们这番对话代表着什么,换言之,他们拿下的这个男子并没有多少利用价值! 夜千鸢嘲讽的看着他们:“听到了吧,他不求我救他。” 中年女子怒道:“他不开口求救你就能见死不救?那你可真是铁石心肠!” “噗!”夜千鸢对空喷笑。这种事关性命的情况下,她本该冷肃以对,可此刻她实在忍不住想笑,“我铁石心肠?你们可真够不要脸的!谋害人命、夺人肉身、炼制傀儡,其手段之阴毒、用心之险恶,哪一条都有违天道和人道,你们简直就是古域的祸害,还有脸跟我叫骂?” 被她如此痛骂,江长老和中年女子自是难堪不已,神色狰狞得比妖兽还可怖。 而就在这时,突然响起痛叫声。 他们扭头一看,只见抓住昭源的两名手下已经断气倒在了地上,而杀死他们的人并非昭源,而是一个一身白衣美貌过人的男子。 看清楚他模样,他们神色更是惊恐大变。 像他们这种修为的人,哪会不认识大名鼎鼎的白月光公子? 此时昭源已经让白月光送进了他设置的空间通道中,眼见白月光如此出现,江长老几乎连想都没想,突然间就隐匿了身形遁去。 那中年女子见他逃走,也想逃,可她慢了一步,夜千鸢瞬间放出鳯尊鞭将其绑住。 不等她露出惊恐,桃梦突然在她身前现身,直接一掌覆上了她天灵盖。 有鳯尊鞭绑着她,她想催动灵力自灭都不行,但凡用点灵力都要被鳯尊鞭吞食,最后只能狰狞的看着别人搜她的魂。 “小主,这里有座血池,他们就是在此炼制傀儡的。”桃梦一边搜着魂一边向夜千鸢说着重要信息。 在她搜魂术下,中年女子浑身抽搐,先前还狰狞的面孔已经被惊恐的神色取代。 夜千鸢飞落到她们身边,问道:“他们究竟炼制了多少傀儡?都分布在什么地方?” 桃梦随后告诉她,这些傀儡师花了近千年炼制出了近三千傀儡,圣主失踪十几年,他们一直在打探圣主的消息,好不容易得知圣主出事的确切消息,他们正准备一座城一座城的攻袭,谁知道夜千鸢突然带着鳯尊鞭出现在古域,打乱了他们所有计划。 可那些傀儡师并没死心,虽然鳯尊鞭再次问世,但得知夜千鸢修为并不高,他们决定趁夜千鸢还未成气候之前行动。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夜千鸢对夺舍术和傀儡深恶痛绝,一开始就大张旗鼓的下令要铲除他们,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再加上她身边总有修为高深的人,让他们想对她下手都找不到机会。 桃梦还说道:“小主不必担心。死掉的罗淳、木训霆、以及金家兄妹都是傀儡师,虽然他们炼制出的傀儡数量众多,但他们一死,那些傀儡再无主人,如今就算存在世上也等于废物。” 夜千鸢听得背后一阵阵发寒。正当她看着周围随时等候中年女子发号施令的傀儡时,突然一阵巨大的响声从东面传来。 只听桃梦猛然惊道:“不好,血池崩了!那叫炼鬼池,小主千万别过去,一旦碰到血水就会丧失神智1” 304、 “血池崩了?”夜千鸢也忍不住大惊,刚刚才通过搜魂得知有血池这么个地方,还没来得及去看呢就出事。 很明显,这一定是江长老所为! 中年女子被搜魂之后倒在地上浑身痉挛,至于那些如同僵尸般硬挺挺立在他们周围的傀儡,没了中年女子的指令,他们似乎就是一具肉壳。由此夜千鸢也更加肯定了桃梦的话,随着罗淳、木训霆以及金家兄妹的死,他们手下的那些傀儡也已经不起作用了。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让火翼宗用灵力炼制出的火将周围的傀儡全部烧了。 对于血池,她没见过,但桃梦惊呼过后鳯家父子带着其余人全都现了身,且都往同一个方向而去,夜千鸢知道,此事很不妙。 不但如此,四方八面开始不断响起妖兽的嘶吼声,更有庞大的飞兽冲出密林直冲飞天,如同逃命一样远离这一带。 听着阵阵吼声,看着天上飞旋得越来越多的飞兽,夜千鸢头皮都忍不住发麻,这得多大的动静还能造成这种现象?想当初她拿出鳯尊鞭,也只把妖兽吓得四处躲藏,也没见妖兽这么撕心裂肺和惊慌恐惧过。 他们先是到了一座巨高的山顶,夜千鸢被御孤壑拉到身侧,与众人同时俯视着山下的情况,都忍不住倒抽冷气。 东面,一片红海犹如江洪决堤,血红的水源源不断的蔓延,奋勇冲洗着龙背岭这片修炼之地。且这些血水漫过之处,所有植被顷刻间腐烂,惊慌逃散的妖兽也像着了魔一样,不但忘了逃命,还像撒欢般掉头追着蔓延的血水跑。 那些躲在树上的人和妖兽都没能幸免。血水蔓延之地,树干腐烂,再庞大的树也砰然断裂,树上的一切都随之落入血水中,无一侥幸。 此景之壮观、之凶险、之残忍…… “这……这怎么弄?”夜千鸢看得直哆嗦,这就好比火山爆发岩浆摧毁地球一样,而且这不是电视,是真真实实发生在她眼前的场景! 最主要的是,她只见到血水从东面的方向涌出,没见到有储藏血水的地方,这些血水从何而来? 眼下东面一片都毁了,就算那边有水龙头可以关,也没人敢过去啊! 比起五行灵罡阵,她觉得眼前的场景可怖得多,至少阵法还可以修补,可这毁灭性的灾难要如何控制? 鳯宪很快下令:“把龙背岭的阵法撤了,各护法负责将此地修炼的人全带出去!余下宗主和长老随我来!” 随着他率先朝中部方向飞去,其余人等都快速行动起来。 夜千鸢和御孤壑也紧跟了去。 鳯宪一边带着众人飞行一边传音给众人:不可让血池的水继续蔓延,我等需齐心协力断其路,眼下最妥当的办法就是劈裂龙背岭,将其划分为二,阻止血池的水!” 血池的水毁灭性如此之大,触之不得,引流也只会造成别的地方毁灭,所以除了断路以外,眼下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而断路并非挖路,而是在血流前方造成巨大的裂缝,断了血水蔓延的路! 另外,拯救龙背岭的修炼者也不是一件轻松事。对于丧命与血池水的修炼者,他们也无能为力了,活着的修炼者也只能见一个救一个,在搭救的过程中还要面临各种妖兽攻击,地上跑的、天上飞的,加上形势混乱,稍不注意就被一大片妖兽包围。 有几名护法为此还受了伤,夜千鸢发现以后,随即就带着御孤壑前去支援,鳯尊鞭一出,那些妖兽不用一招一式就跑得没影了。 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声传来,整个龙背岭犹如地震般地动山摇。夜千鸢被御孤壑及时带到空中,目睹着那罕见且壮观的一幕,一道裂痕从中部的位置蔓延,像被一把巨斧生生劈开,随着上方近百人的合力,地上的裂痕越来越长、裂缝越来越大,直到那裂缝差不多有半人宽,鳯家父子、五位宗主以及长老们才停手。 那从东面蔓延而来的血流逐渐靠近中部,再渐渐的流入裂缝之中。 直到看到这一幕,所有人才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而此时的龙背岭,完全就是两种景象,一面草丰林茂生机盎然,一面枯枿朽株恶臭弥漫,两种景象犹如两个世界。 尽管如此,后续的事也没完,随后鳯宪就吩咐下去,将整个龙背岭彻彻底底的搜查了一遍。 从鳯天城过来的人最低都是护法级别,能耐上比起一般的修炼者不知道高了多少倍,加上众人齐心协力,半日不到的功夫就将半个龙背岭清查完了。 没有再发现傀儡的踪迹。 至于江长老是死是活,眼下已经不重要了。血池被毁,对傀儡师来说无疑于真正的老巢被毁,即便江长老还活着,他也掀不起多大的浪。 305、往后我陪着你修炼 随后他们去了上武城。 而他们这群人一出现,着实把城里的人吓了一跳,有什么事能让鳯宪父子带着五宗宗主一起出现的? 虽然现在金翼宗宗主之位空着,但代理宗主之职的人是金翼宗内德高望重的的老人,也很有话语权。 加上各宗和鳯家堡的长老、护法,可以说整个鳯天城最有身份、最有实力的人都快聚齐了,怎么能不造成轰动? 而龙背岭的事让鳯宪大动肝火,反正都已经兴师动众了,也不在乎动静再大一些,就算一时间铲除不了为非作歹之人,起码也能起到震慑的作用。所以一到城里,他立马让各宗宗主前去安排,将上武城所有长老、堂主、护法全都撤下,并带回鳯天城彻查。 特别是中刃堂,更是大换血。 别看他平日里闲散惯了,在夜千鸢眼中最喜欢当甩手掌柜,这一次到上武城,他是丝毫都没懈怠和马虎,要多果决就多果决。 如此大刀阔斧的举动,上武城还没嫌弃什么水花就被压得风平浪静。 两日没到,城里的秩序就恢复如初,甚至是比以往都更加热闹。主要是原因是因为在龙背岭修炼的人经历了那一场险恶后,有幸活下来的人全都聚集到了城内,大多数人甚至想一睹城主的风采。毕竟能同时见到整个鳯天国的顶尖级人物,别说普通修炼者,就是当地五宗一堂的人也不一定能有这种机会。 只是可惜了大家的一腔激情和热血,鳯宪在处理好了上武城的事以后就带着人悄无声息的的通过白月光的空间通道回鳯天城去了。 鳯家紧接着就会迎来家族聚会,他这个当家人哪能离开太久? 回到鳯天城,刚一落地,御孤壑就被鳯岚驰抓着进了空间葫芦。 看着他一脸沉着犹如大事迫在眉睫般,御孤壑很是不解,直到进了宫殿看着某间房里睡着的女子,再听夜千鸢解说完经过,他才明白过来。 顿时他看鳯岚驰的眼神都变了,从不解到戏谑:“表哥这是心有所属了?真是可喜可贺!” 鳯岚驰才没心思跟他开玩笑,指着床上的宫舞馨催促道:“她封禁了自己的元灵,听说鬼门金针能解禁,你赶紧的把她弄醒!” 御孤壑这是第一次见到宫舞馨,也是第一次见到鳯岚驰如此急躁,虽然想笑,可到底医者父母心,还是救人要紧。 鳯岚驰坐在床头,看着他把鬼门金针拿出来,再看着他为宫舞馨把脉,反正那双眼神就没离开过御孤壑的手。 御孤壑没被他盯得别扭,倒是夜千鸢让他那眼神给弄得哭笑不得,赶紧过去扯了他一下:“干什么?你是想影响壑施诊吗?万一扎错了地方你可别赖人!” 不过鳯岚驰坐得四平八稳,非但没被他拉动,还不满的剜了她一眼。 御孤壑朝自家女人淡淡一笑:“鸢儿,不碍事的,随他吧。宫姑娘的情况并无大碍,也没有文泽那般严重,只需一针就可。” 闻言,夜千鸢松了一口气。 鳯岚驰紧蹙的浓眉也舒展开来,但眼神还是盯着御孤壑的手。 御孤壑将一根金针扎在宫舞馨印堂穴,随即对鳯岚驰抬了抬下巴:“还请表哥注入少许灵气在针上,宫姑娘感知到是你自然就会醒了。” 鳯岚驰正要抬手,突然动作僵住,眸光也不自然的闪烁着。 “表哥,愣着作何,赶紧的啊,你不是想她快点醒来吗?”夜千鸢催促道。 “鸢儿,还是你来吧。”鳯岚驰突然起身把位置让给了她。 “……”夜千鸢偏头看着他避开的样子,突然间恍然大悟,顿时肩膀狠狠的抖了起来。 “怎么了?”御孤壑是一点都没看明白,狐疑的盯着他们二人。 “没事。”夜千鸢不好当着鳯岚驰的面揭穿他,只能暗中给御孤壑使眼色,示意回头再告诉他真相。 说到底,还是鳯岚驰自己作出来的结果! 他前期故意欺负人家,导致宫舞馨对他好感缺失,就连她和邢飘飘没掺合其中都能看出来,宫舞馨对鳯岚驰并没那种心思,人家躲他都来不及,要是他去唤人,说不定人家还就不醒了呢! 她也没推拒这个任务,随即将自己的灵气注入了一丝在金针上。 眼看她往金针上注入灵气以后,鳯岚驰又立马上前,直接将御孤壑给挤开。 御孤壑:“……” 夜千鸢:“……” 夫妻俩相视一眼,都无语的黑了脑门。 没多久,宫舞馨缓缓睁开眼。 当她视线聚焦的瞬间,眸光里露出一丝错愣,随即转头看向一旁的夜千鸢,急忙就要起身:“小主……” “别动!”不等她坐起来,鳯岚驰已经压住了她削瘦的肩膀。 他脸色很不好看。 至于为什么不好看,大家都明白。 夜千鸢瞧了一眼自家男人,见他很识趣的朝外走去,她赶紧对宫舞馨笑道:“抱歉,我们的事把你给连累了。表哥为了你一直担心着,茶不思饭不想就盼着你醒过来,现在你终于醒了,我们也就放心了。你先别动,好好休息,我去外面叫人给你准备吃的。” 说完,她也不等宫舞馨说话,赶紧闪人。 她还想跟自家男人过二人世界呢,才不要留在这里被人嫌弃! 房间里,四目相对,气氛不冷,但让人无法形容。说暧昧吧,也有,但又与浓情蜜意无关,说僵冷吧,也有,可又没有敌视的气息。 最终还是宫舞馨先别开了脸:“我没事,少主不必如此。” 鳯岚驰绯红的薄唇紧抿着,不发一言,只是突然间将她拉了起来并一把搂进怀中。 宫舞馨吓了一跳,可就在她双手抵着他胸膛下意识要挣扎的时候,突然发现他身体在不正常的轻颤。 她抬起头,瞬间望进了他潋滟的黑眸中。 他宛如谪仙的容貌是天下皆知的,但她却是第一次从他眼眸中看到了温柔,像她最喜爱的湖水般迷人,甚至还能从中感觉到他的担忧和在意,而且是很强烈的那种。 “我……”刚醒的她气色并不好,但却在瞬间满脸如霞。 “要喝水吗?”听出她喉间干涩,鳯岚驰放开她,起身去桌边倒了一杯清水又快速返回床边。 宫舞馨正要伸手接过,可他坐下后又将她搂住。 看着他送到嘴边的杯子,她长密的眼睫毛扑闪了好几下,才顶着越发红艳的脸蛋张开嘴。 她也不是傻子,哪可能一点都不懂? 只是…… 喝完水,待喉咙舒坦了些后,她看了他一眼,别扭的低下头,道:“少主,我说了你不必如此,以前的种种我都可以忘记……” “忘记?把本少睡了,你就一点都不想负责?”鳯岚驰搂着她的手臂突然收紧,眸光不满的瞪着她。 若仔细看,他还算是隐忍的。 宫舞馨忍着被他勒疼的感觉,委屈的扁起嘴:“你是男人,怎么说也是我吃亏得多。再说了,跟着你我不觉得有多好,鳯天城爱慕你的女子数之不尽,她们之中修为高深的大有人在,我这种啥都没有的人,要是哪天被爱慕你的人盯上,我都没有还手之力。” 换言之,她很爱惜小命,不想为了他把小命丢了。 虽然她这番话让鳯岚驰肝火大冒,但也知道她说得是真话。叫他发火,他还真发不出来。 憋着怒火,他紧紧盯着她,几乎是拿出了毕生的耐心:“往后我陪着你修炼,不会轻易让你暴露在人前,如此有谁会加害你?” “可是……” “你摸着你心窝子回答我,难道你对我就一点感觉都没有?”他眸光越发紧致的盯着她,特别是她脸上还未消的红晕,“若你真的对我没一点感觉,那我现在就放你走!” 宫舞馨瞬间僵愣。 306、那你要吃什么? 鳯岚驰眼眸微眯,随着她的呆滞,他俊美的脸也绷得冷硬。 突然,他再次放开她,起身。 可就在他欲转身之际,手腕突然被一双纤细的手合力抓住。 他侧目看去,就见她脸蛋如同滴血般,漂亮的眼仁儿想看他又不敢看,眸光左右漂移。 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别跟个小东西一般见识。 最后,还是他主动坐下,重新将她带入怀中。 宫舞馨这次比先前乖巧得多,不过眼神还是漂移不敢与他对视。 而鳯岚驰绷着的俊脸上渐渐的有了笑意,特别是看着她不知所措的样子,唇角勾勒的弧度都快挂到耳根了。 跟他这样,宫舞馨自然是不习惯。突然想起一些事,她赶紧转移话题和气氛,问道:“那个人怎样了?你们是如何将他从我身体内赶出去的?” 鳯岚驰也没隐瞒她,将当日的情形简要的说给了她听。说完,他轻捏着她下巴,有些严肃的问道:“你是如何做到及时封禁元灵的?” 她修为并不高,也就七阶而已,可她所拥有的能耐却总是让人意外和惊叹。 说简单点,这小东西总会叫她刮目相看。 宫舞馨也没回避他的问题,且还认真无比的回道:“我跟着你们进入祭台下面的时候就感觉到危险,但我来不及说。我家里人常年在外面,他们怕我出事,总是告诉我要学会保护自己,我也知道世道险恶,所以会偷学一些保命的秘术。恰好我曾经学过如何封禁元灵,那日我感觉到危险后就直接把元灵封禁了。” 鳯岚驰淡笑问道:“那换脸的本事也是你特意学的?” 宫舞馨点头:“是啊!很多时候换一副面孔真的能逃过危险,何况幻颜丹那么贵,我根本买不起。再说了,我的东西总是被抢,更买不起了。” 说完后她突然想起什么事似的,立马将他推开,哀求的道:“我同意做你女人了,那你能不能放我出去了?” “你出去作何?”鳯岚驰浓眉皱起,不明白她到底要作何。 “修炼啊!”宫舞馨脱口而出,“鳯家堡虽好,但不适合我,我要想有长进就得去外面,杀妖兽、收集药草、运气好的话还能弄到一些值钱的宝贝,这样我才不至于穷啊!你看看这几个月,我是什么都做不了,小公主赏赐的那些灵石也被你拿去了……” 鳯岚驰嘴角狠狠一抽。 她这一副快穷死的模样简直就是…… 丢他的人、打他的脸! 看她最后越说越委屈的样子,他从怀里拿出几只储物袋,全塞到她手里。 宫舞馨也不客气,立马一个个打开看。 只是让鳯岚驰完全没想到的是,她把所有储物袋看完以后非但没有一丝喜色,还扁起嘴更加委屈了:“这都不是小公主给我的那只!” 鳯岚驰眉头微皱,又拿出几只储物袋。 宫舞馨继续挨个打开,当找到自己想要的那只后,她脸上总算露出笑容。 可是,鳯岚驰却黑了脸。 “这只储物袋有何好的?难道其他储物袋里的东西不比它值钱?” “这是小公主给我的赏赐,是我的。”宫舞馨把其他储物袋推给他。 “你是本少的,它自然也是本少的!”鳯岚驰黑着脸从她手中夺过储物袋。 “你……”宫舞馨本想扑过去抢回来,可一抬头才发现他脸色不对劲儿。 鳯岚驰何止脸色不对劲儿,还带着一股怒气猛然将她压在身下。手臂穿过她脖子,让她丝毫都动弹不得。 甚至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她,迅速的覆上她柔软的唇瓣。 宫舞馨还没弄明白哪里惹他不高兴了,眼下见他如此,着急的也有些上火,可她又推不开他,只能挤出几滴眼泪。 鳯岚驰正想进一步,看着她眼角滑下的晶莹,稍微一顿后还是从她唇上离开、 只是心里憋着一口气没发泄出来,他仍旧压着她,瞪道:“以后要什么就直接告诉本少,只要本少有的,都是你的!你要是再敢跟本少分得如此清楚,本少决不饶你!” 他算是明白了,这小东西所谓的‘做他的女人’只是做他的女人,与他想的完全不同。 去‘他的女人’! 他要的是一生一世的爱侣、妻子、孩子他娘! 见他又像以前那般上火动怒,宫舞馨咬着唇也不敢吱声了。 正巧门外有人前来。 “少主,小主让我给宫小姐送吃的过来。” 鳯岚驰想到她封禁元灵的这段时日什么都没吃,遂不得不暂时将她放过,翻身坐起,然后下床去开门。 宫舞馨也是真的饿了,闻着肉香气,先前那股子委屈劲儿瞬间就抛到了脑后,在他递来盘子时,她直接动手抓起一块肉就往嘴里送。 “慢些,没人跟你抢!”鳯岚驰眼神剜着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想他在漫长的年月中什么女人没见过,偏偏却被这么一个小东西牵住了心。 回想起数月前的那一次忘情缠绵,他眸光突然有些炙热,再看她狼吞虎咽时,他喉结不由得滚动。 “多吃些,不够我再叫人送来。” “嗯嗯……”宫舞馨只顾着眼前的食物,完全没注意到自己也快成别人的食物了。 “好吃吗?” “嗯。” “我也饿了。” “那你也吃啊!”一听他说饿,宫舞馨才反应过来自己吃独食,随即立马将盘子大方的递给他。 “我不喜欢吃这个。”对盘子里的食物,鳯岚驰连看都没看一眼。 “那你要吃什么?”宫舞馨脱口问道。 鳯岚驰唇角邪魅一勾,突然凑到她耳畔,低语了两个字。 宫舞馨蓦然一僵,脸蛋像被他炙热气息熏烤熟了似的,又烫又红。 回过神,她一把推开他,然后端着盘子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吃得更快更急,好似动作慢了会被他抢走一样。 鳯岚驰实在没忍住,低声笑了起来。 另一边,夜千鸢和御孤壑离开以后就直接奔去了金宝的房间。 小家伙醒来刚吃完奶,金洛樱也刚从奶娘那里接过手,见儿子儿媳出现,赶紧笑呵呵的把孩子给他们。 “快抱去玩,这两天啊他是一点都不老实,醒来就要人逗,稍稍冷落他一些就不乐意了。我看啊他就是瞅着爹回来了要找你们呢!” 御孤壑小心翼翼的接过儿子,虽然之前是有些遗憾不是个女儿,但抱着儿子又小又软的身子,凤目中还是溢满了疼爱。 这可是他女人怀胎十月为他生下的! “千鸢!”突然门外传来邢飘飘的声音。 夜千鸢忙抬头朝门口望去,就见邢飘飘提着裙子跑了进来,兴冲冲的问道:“孤壑回来了?那二公子呢?他现在在哪?” 夫妻俩同时一愣。 先不说御皓风还受着伤,就算没受伤,他们也不赞同这两人见面。 一旁的金洛樱不解的问道:“飘飘,你找二公子作何?” “金姨,二公子是我的好朋友呀,他从传承之地出来,我当然是来找他玩的。” “二公子他……”金洛樱刚要说话。 夜千鸢立马接了过去:“飘飘,二公子累坏了,听说刚睡下,你还是等他醒了再去找他吧。” 邢飘飘一听,并没有怀疑她的话:只是有些失落,“这样啊,那只能等他醒了再找他了。” 金洛樱狐疑的看着儿媳,自是看出了她的紧张。 夜千鸢随即又道:“飘飘,祝心……不,舞馨苏醒了,你要不过去看看她吧?” “真的?舞馨醒了?太好了!”邢飘飘又欣喜起来,“那我这就去看她!听说爹已经在跟水宗主讨论舞馨和大哥的婚事,我得去找舞馨好好培养姑嫂感情!” 说完,她就跟蝴蝶一样,欢快的飞来又欢快的飞去。 房间里,一家三口目送她离开。 金洛樱没发现邢飘飘有何问题,倒是很好奇夜千鸢的反应:“鸢儿,你为何不让她去见御皓风?” 夜千鸢也没瞒她,叹着气将邢飘飘心痛发病的事说给了她听。 邢飘飘误服绝心丹的事金洛樱是知道的,只是她没想到邢飘飘会为御皓风发病。 “那飘飘她爹和娘知道吗?” “我们都没敢说。”夜千鸢摇头。要是让她舅舅和舅娘知道,还不得把御皓风给宰了?毕竟他的存在对邢飘飘来说就是一颗定时炸弹,指不定哪天就能危及邢飘飘性命。 “那你们怎不想办法把御皓风弄走?”金洛樱皱眉问道。 蜀和国的经历让她对御皓风并不待见,只不过碍于儿子的面子她几乎不提御皓风,也做好了少见他的准备。眼下御皓风极有可能对邢飘飘造成致命伤害,她自然是更不待见他了。 夜千鸢和御孤壑都能理解她,只是他们夫妻夹在中间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御孤壑道:“娘,他是随我们来鳯天国的,让他离开,他又能去哪?” 金洛樱冷着脸道:“让他去艮月国,说不定御严坤真是御家的血脉,那御皓风回去御家想必也不是问题。” “他若回御家,恐怕我们今后又要多一个敌人。” “这……” 307、就算是女人也不行! 眼见母子俩为了御皓风的事快要有争执的趋势,夜千鸢赶紧挽住金洛樱的手:“娘,御皓风是不怎么讨喜,我到现在都很不待见他,可是他现在也没做错什么事,赶他离开的确不适合。再说了,艮月国的御家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就算御皓风是御家的血脉,但谁都知道他是我们这边的人,要是盲目送他回御家,御家也不一定会真心接纳他,说不定还会利用他来对付我们。” 她没法在情感上站队,只能拿局势当理由。 果然,金洛樱听完她的话就沉默了。 夜千鸢赶紧给御孤壑使眼色,示意他好好说话。 御孤壑随即温声道:“娘,他们的事我与鸢儿都清楚,也有替他们着想,你放心便是。” 金洛樱瞥了他一眼,算是打住不过问了:“你们心里有数便好。”看了看他臂弯里粉粉嫩嫩的小孙子,她突然问道,“咱金宝的大名还没起呢,你赶紧给想个名字。” 御孤壑倏然笑道:“娘,已经想好了,就叫曜仪吧。日出有曜,威仪四方,娘觉得如何?” 金洛樱顿时笑开了颜:“这名字当然是极好的!”只是她随即皱眉,“那姓氏?” 夜千鸢也紧紧盯着他,叫什么都无所谓,反正只要是他取的,但这姓氏可是个严肃的问题。 不过她们婆媳觉得严肃,在御孤壑身上却看到丝毫的纠结,只听他随即道:“我们不愿与艮月国御家扯上关系,曜仪自然是姓金了。” 这理由…… 夜千鸢有些想笑。 确实,他们不想与艮月国御家扯上关系。对外的原因不是因为他和御家有什么,而是她夜千鸢的儿子,冠谁的姓氏等于是给谁长脸,御家凭什么得这种好处? 金洛樱笑弯了眼,从御孤壑臂弯里抱过小孙子,开心的逗了起来:“金宝是我们金家与鳯家的血脉,跟御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夜千鸢看着御孤壑,只见他俊脸上挂着迷人的笑,仿佛孩子的姓氏他早就决定好了似的。 她其实也明白,这样对谁都好。他们母子想与御严坤彻底的摆脱关系,不是与御严坤为敌,而是单纯的想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 邢飘飘兴高采烈的跑去找宫舞馨,只是刚到宫舞馨的门外就被人拦了下来。 “小公主,您现在不能进去。”守门的弟子面露尴尬和为难。 “为何?我是听小主说舞馨苏醒了才特意来看她的,难道她还没醒?”邢飘飘皱着眉表示不理解。 “小公主,宫小姐是行了,只是、只是少主也在里面。” “我大哥在里面?”她一听,立马紧张的道,“我大哥来做什么?人家刚苏醒他就跑来欺负人啊?” “呃……” “不行,你让开,我得把我大哥叫出来,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小公主……”守门的弟子欲言又止,更加尴尬和为难。 “大哥,你是不是在里面?”邢飘飘刚扯开嗓子,突然发现房里多了一层屏障。 准确的来说,是有人在房里设了禁制! 而房间里,宫舞馨趁着某人设禁制的机会躲到床角,身上只剩一件肚兜的她脸红的瞪着某人身侧的衣裳,想去抓可又不敢。 鳯岚驰设好禁制,回头瞪着躲远的她,好好的气氛全给破坏了,真是说不出的郁闷! 他先是拉拢自己敞开的外袍,再伸长手臂将床角的她给捞回身前。 宫舞馨倒没别的过激反应,他们早就有肌肤之亲,而且她先前还答应了做他的女人,那种事自然是避免不了的。她只是被突然跑来的邢飘飘吓到了,生怕她突然闯进来。 自家妹子还在门外,鳯岚驰哪还有兴致继续,知道她受了惊吓,遂也很快拿起她的衣裳为她穿上,还不忘在她耳边低声安抚:“等鳯天城的事彻底解决以后,我们就去外面修炼,到时候就每人能打扰我们了。” 宫舞馨刚想说自己穿,听他说完,突然愣住,然后不解的问道:“鳯天城的事还没解决完?你不是说傀儡师已经死了吗?” 鳯岚驰手上的动作没停,继续帮她穿着,只是眉目中突然多了一丝冷意。 “傀儡师中有漏网之鱼也属正常,但已不足为惧,比起傀儡师,还有一个银月帮,恐比傀儡师还难应付。” “银月帮?做什么的?”宫舞馨也没想到他会与自己说这些,而且从他神色中看得出来此事非同寻常,遂也更加好奇起来。 “银月帮可能与艮月国有勾结。” “啊?如此严重?” “嗯。”鳯岚驰看她好奇得都忘了害羞,顿时忍不住好笑,低下头在她耳边道,“随我回鳯家堡看热闹,你自然就会知晓一切。” 宫舞馨又忍不住红了脸。 怕她不愿意似的,鳯岚驰压低的语气多添了一丝温柔:“我不会再刁难你,也不会再管着你不让你出去,不过你要去哪都必须带上我。” 闻言,宫舞馨小嘴扁起:“走哪都带着你,那还不是一样被你管着!” 鳯岚驰立马板起脸:“什么管着?世道如此混乱,本少亲自保护你难道不好吗?” 宫舞馨脱口道:“说得好听,我又不能使唤你,最后还要伺候你!” 鳯岚驰拉了拉她衣领,眼神像刀片一样剜着她:“现在是谁伺候谁?本少让你使唤了?” 宫舞馨低下头,突然红了脸,而且也说不出话来了。 鳯岚驰嘴角偷偷扬起,然后将穿好衣裳的她抱下床。 看着她别扭的小模样,心情是从来没有过的愉悦。 这么个小东西都治不住,那他可算是白活了! 而门外,邢飘飘知道自己进不去以后,也只能气呼呼的又跑去找夜千鸢了。 就这样,鳯岚驰软硬皆施,让宫舞馨乖乖跟着他又回了堡里。 她也知道鳯家要举行家族聚会的事,再次住进鳯岚驰的院子,她就已经感觉到了气氛有变,各处的人进进出出很是忙活,不停的有人来禀报鳯岚驰,说某某回堡了。 不过鳯岚驰都只是听着,倒没有要前去接待的意思。 “少主,你都不出去看看吗?”她实在忍不住好奇。她家里要是七大姑八大姨出现,她跑得可快了,毕竟许久才能见自己的亲人一面。 “无妨,反正过段时日总会见面的。”鳯岚驰在书架边,将书架上的书捡了不少装进储物袋。 “少主,你这是干嘛?要远行吗?”对他的举动宫舞馨是一点都看不懂。 “闲来无事,先把这些收一收,以后就不用着急。”鳯岚驰回头看了她一眼,“这些书中记载了不少修炼心得,都是先祖们流传下来的,你要无事也可以多看看。” “真的?我可以看?”宫舞馨眼眸发光,像看到稀世珍宝一样盯着书架上的书。之前她虽经常在他的书房里,但是可不敢乱动他的东西,眼下才知道他书房里有这么多重要的书,哪能不叫她激动。而她也没客气,兴奋的上前踮着脚在书架上翻找起来。 鳯家先祖留下的东西,这可不是普通人能见到的! 突然,鳯诚的声音从书房外面传来:“少主,有好几位小姐同时来堡里,说是想见宫小姐,顺便邀宫小姐一同外出游玩。” 闻言,宫舞馨停下了找书的动作,还忍不住皱眉。 鳯岚驰与她动作一致,只是他先转身朝门外道:“找馨儿作何?她现在是本少的女人,到底是陪她们重要还是陪本少重要?告诉她们,谁都别想把馨儿从本少身边抢走,就算是女人也不行!” 门外,鳯诚差点笑出声。 那些可都是各大宗的小姐,听说了他们少主要成亲的事一个个醋坛子打翻了才来的,说得好像她们中意的人是宫小姐一样! ------题外话------ 冒个泡~刷个存在~ 308、叫她给碰上了 宫舞馨虽然没说话,可她也不是傻子,更何况她从小在鳯天城长大,即便没喜欢过谁,可那种花边消息也没少听过,特别是跟鳯岚驰有关的,更是没少听。 当然,不是说跟鳯岚驰有关的消息都是他造成的,她倒从来没听说鳯岚驰跟哪家小姐有什么,反倒是许多未婚的小姐都扬言要嫁给鳯岚驰。 眼下,听说有不少小姐主动来找她,她哪能不明白她们的目的? 斜睨着身侧的男人,她可一点开玩笑的心思都没有,直接抱怨起来:“看吧,我现在都快成箭靶子了,那些爱慕你的女人肯定不会放过我!就我现在的修为,打得过谁啊?” “打?”鳯岚驰轻呵一声,风华迷人的笑容中满是凉意,“要打也是本少动手。” “哼!”宫舞馨自觉地屏蔽掉他话中袒护的意味,闷声闷气的道,“当着你的面,哪个敢动手?那些女人背地里较劲儿,也只会在背地里下手。听说因为你,有好几个女子都被人暗算了。有依仗的还好,要是没依仗,那下场可惨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鳯岚驰手臂一伸,勾着她腰肢将她带到怀中,眸光凝视着她看似娇柔却倔气十足的脸蛋,带着几分宠溺的低语:“那就别离开本少,寸步不离的在本少身边,还有何可怕的?本少说过,待鳯天城的事处理好后就带你去外面修炼,若无必要之事自然不会让你抛头露面。” 她担心小命不保,他还担心别人拿捏到他的软肋呢! 宫舞馨抬着头,漂亮的眼眸直直的看着他:“明知道我跟着你会拖累你,为何要选择我?五大宗不缺修为高深又长得漂亮的女人。” 鳯岚驰屈起食指刮了刮她鼻尖:“喜欢一个人若能随随便便说出理由,那不叫喜欢,那叫有利可图。” 宫舞馨脸颊上隐隐飘出红晕:“那如果跟着你很没底气呢?你是那样的身份,修为又高,我跟在一起,等于就是被虐的那一个,没利可图不说,还要防着被你欺负,说不定哪天还会被你抛弃。” 鳯岚驰突然板起脸,一弹指在她脑门上:“这你脑袋瓜能想些正常的吗?” 宫舞馨疼得将他推开,扁着嘴瞪着他:“看吧,还说不会再欺负我,压根就是骗人的!” 鳯岚驰汗:“……” 。。。。。。 大门口,十几道五颜六色的身影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环肥燕瘦,娇俏的、美艳的、端庄的、冷傲的……比鳯家堡花园里盛开的奇珍异花还好看。 鳯宪昭告所有鳯家人回城,除了要让夜千鸢名正言顺的接替圣主之位外,还有鳯岚驰的婚事。 这不,傀儡的事暂有收获后,鳯宪就让人着力宣扬这两件事。 至于他和邢珂的事,也不是他不想大操大办,主要是他还没求得邢珂原谅。许是知道这一点,最近邢飘飘一直都跟着邢珂,哪怕鳯宪去见邢珂,邢飘飘也寸步不离,看在女儿的份上,邢珂一直隐忍着脾气,虽然鳯宪没法与邢珂亲近,但有女儿在,邢珂也不敢当着女儿的面与他翻脸,只是他和邢珂的婚事注定提不上日程了。 眼下的鳯天城,比起夜千鸢继承圣主之位,更令人沸腾的是鳯岚驰的婚事。夜千鸢如今是风尊卑之主,其地位自是无人能撼动。但少主夫人这个位置那可就不一样了,不说整个古域了,但就说鳯天城也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垂诞着这个位置。 而一直未有婚配的鳯岚驰突然就要娶妻了,娶得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试问,那些幻想着自己能做少主夫人的女人,谁能想得通? 当鳯诚站在一群美艳多姿的小姐们面前转达了鳯岚驰的话以后,这群小姐们脸色更是一个比一个难看。 “少主是不是误会了?我们是来见那位宫小姐,不是来与少主争人的!”其中一姓宋的小姐脱口表示了自己的不满。 “就是,少主怎会如此想?我们与宫小姐都是女人,怎么可能与他争宫小姐?”另一位姓阎的小姐温柔可人,尽管脸色不佳,但语气还保持着温柔。 其他小姐们也你一言我一语的表达意见。 一时间仿佛数只麻雀叽叽喳喳,鳯诚也颇感头痛。 这些都是各大宗长老或者护法家中的女子,打着找宫小姐的名号,他也不好揭穿她们心里那些小心机。撕破脸她们难堪是小事,把他家少主惹恼了才是大事。 “各位小姐,少主的话我已经带到了,近来堡中事物繁多,恕不便待客,你们若没别的事,就请回吧。” “诚管事。”姓阎的小姐柔声将他唤道,然后乖巧的问道,“我们这次来也不是只为见一面宫小姐的,我们还是特意来给小主请安的,你能帮我们通传一下吗?” “这……”鳯诚立马皱起眉,并用着别样的眼神扫了她们一眼。 这要求还真是让他为难! 不是为难她们是否能见着小主,而是他替这群小姐为难。 比起他们少主来,他们小主的脾气绝对不输少主,少主不高兴了是直接甩脸走人,可小主要是惹急了,那是能用嘴就把人说死的!他虽然没亲眼看过小主发脾气,可早就打听清楚了,并且多方给他提醒,不管怎样都别与小主争吵,不然后果自负。 “怎么,难道我们参拜小主都不行吗?”阎小姐委屈巴巴的反问道,模样特惹人疼爱。 “诚管事,这是做什么呀,怎么这边如此热闹?”一道女声突然从鳯诚身后传来。 “小主……”鳯诚立马转身,干干的冲她笑了笑。 他不笑则已,这硬挤出来的笑让夜千鸢一看就知道有问题,遂一边朝他们走近一边微眯着眸子观察着这群美艳多姿的女子。 她和御孤壑从葫芦里出来,听说堡里的药堂由尹叔负责,御孤壑就提议去药堂看看,想找几种救治宇文泽的草药。谁知道尹叔一见到他,两人从药草谈到丹方就停不下来,尹叔更是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抓着她家壑不放手,她都不好意思在旁边打扰他们。 她干脆一个人出来走走,然后就听说大门口来了许多小姐要找宫舞馨,于是在好奇心驱使下就过来了。 “拜见小主!”众小姐见到她,赶紧躬身行礼。 “各位免礼。”夜千鸢微笑的抬了抬手。在人群前面,她见到了一张稍微熟悉的面孔,只记得上次在一家酒楼见过,但忘记对方叫什么了。 娇俏可人的阎小姐先开口,温柔无比的说道:“小主回鳯天城许久,我们都没机会见您尊荣,今日与众小姐相约,特意来堡里拜见小主,冒昧之处还请小主见谅。” 夜千鸢回得也温柔:“我这人比较随意,也不讲究那些,你们不必如此客气。” 她扫了一眼众小姐空空的双手,心里只觉得好笑。 来一群就算了,还都是空着手来,哪点像是来拜见她的? “诚管事,怎不请她们进去坐坐?”她将眸光投向一旁的鳯诚。 “小主,鳯家的人陆陆续续回来,堡里的人都很忙,少主又要陪宫小姐,所以实在招呼不过来。”鳯诚笑着回道。 “哦?”夜千鸢眉头挑了起来,看来这些女人是‘别有目的’的!她眸子暗转,随即吩咐道,“诚管事,来者是客,咱们堡里再是人手不够也不能怠慢了客人。这样吧,你去少主那把未来的少主夫人请过来,再把小公主也叫来,让我们与诸位小姐叙叙话,大家都是女人,肯定会玩得很开心。” 她今日也算是长见识了,一次性见到这么多桃花,对鳯岚驰的魅力真是佩服至极。 既然别人如此‘给脸’,那她就不客气了,就让她来教教这些女人,啥叫‘死心’。 309、抬也要把她抬来(一更) 她原本以为这群小姐会留下,但没想到那娇俏可人的阎小姐听完她对鳯诚的交代后,立马说道:“小主,我等怎敢劳您费心款待,这可是折煞我们啊。今日能见小主威颜,已是我们的福气,我们岂敢再让小主费心?小主,您快回去休息吧,我等就不多扰了。” 夜千鸢可谓是脸色笑嘻嘻,心里都快呕了。 一群拜高踩低的玩意儿,就凭这,也想做少主夫人? 算她们识相,不然今日有她们好果子吃! 见其他小姐也纷纷露出诚惶诚恐的神色,她故作惋惜的叹了口气:“那好吧,堡内近来事物繁忙,我也就不多留你们了。各位小姐若是得空,欢迎随时来堡内玩耍。” 要论姿态,她端的比任何人都温柔,要论长相,她那倾城之貌更是这群小姐没法比的,可就她这么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却让人不敢在她面前放肆分毫。 鳯诚在一旁看得都直想笑。 这群女人果然是人精,怕是早就打听过他们小主的过往事迹。 随后他和夜千鸢离开了大门,再也没管她们。 对这些女人,鳯诚不过是碍于五大宗的面子才愿意当个跑腿的,但对于夜千鸢来说,那真是一点都没放在眼中。 若鳯岚驰真是那种容易上手的男人,这堡内早就莺莺燕燕成群了,哪还需要这些女人做白日梦的?之所以这些女人会来,不过是不甘心而已,就算改变不了鳯岚驰想娶别人的事实,但可以给未来的少主夫人添堵啊! 只是这些女人太过肤浅了,她们压根不知道,她们所看重的位置,未来的少主夫人并不稀罕。要不是鳯岚驰看得紧,宫舞馨这丫头怕是早都溜了。给宫舞馨添堵,只怕她们亲眼看到鳯岚驰对宫舞馨霸道的占有欲会反过来把自己郁闷死。 。。。。。。 古域大陆的婚礼习俗与外界不同,没有迎亲那些繁琐的流程,只需要男方家中长辈给新人证婚,得到家族长辈认可那婚事就定了。这也是为何那么多爱慕鳯岚驰的人只能干恨着却没一个敢真正惹是生非,毕竟鳯家的家主鳯宪认可的儿媳,其他女子要嫁进堡内,可不是哪一宗宗主就能帮忙说情的。 婚礼当日,也是夜千鸢正式接替圣主之位的日子,鳯家堡可谓是双喜临门。 而这两件事筹备的形式也别具一格,都在塔库里进行。 这场地也是当日鳯宪‘临时’决定的。 鳯家的人早两日就从各地回来得差不多了,没回来一位都有人暗中登记,当日一早,作为鳯家堡总管事的鳯诚就拿了名册站在塔库前,转达着鳯宪的安排,并要求所有人按辈分进入塔库。 据名册统计,拥有鳯家血脉的人共有二百一十三位。 别看名册上人数众多,其实对于鳯家这样有数万年历史的家族来说,这点血脉算是很稀少了。 一听说婚礼大典在塔库举行,鳯家人都很是意外和不解。 其中一留着山羊小胡子的男子横着眉眼问道:“塔库乃我鳯家堡禁地,也是先祖陵地,城主却把如此重要的事设在塔库,未免太不敬先祖了!何况鳯家双喜临门的好事,在塔库设宴,难道不觉得晦气吗?” 鳯诚随着声音看向他。 这位是他们城主的姑母的儿子,也就是他们城主的表弟尚嵘。 他笑眯眯的道:“今日是小主认祖归宗的大日子,为了验证小主乃是我鳯家血脉,选在塔库举行圣位继承大典是理所应当的,既能证实小主乃鳯家血脉的身份,同时也祭拜了鳯家先祖,这可是两全其美的事。再说了,不把小主身份验个明白,若将来有人质疑小主身份,鳯家拿什么做凭证?” 尚嵘脸色很不好看:“只是验明小主身份而已,让她进去塔库不就行了吗?为何要选在塔库为少主举办婚典,有谁会在陵地办喜事,你们这是想让整个古域都笑话我们鳯家吗?” 鳯诚还是笑眯眯的:“只要是鳯家的血脉,只需两滴血就可随便出入,又不是要人命,难不成为了祭拜先祖连两滴血都舍不得吗?至于少主为何要在塔库举行婚典,这是少主的决定,若你有何不满,可进塔库当面与少主说。” 闻言,尚嵘脸色都白了一层,当即怒斥道:“好好的喜事非要办得如此丧气,简直有辱我鳯家声誉,你们爱如何我管不着,但我可不想沾染一身晦气!” 说罢,他愤怒的甩袖欲转身就走。 “慢着!”当着一众鳯家人的面,鳯诚不但将他唤住,还闪身拦住他去路,然后将手中的名册举高,用了几分灵力宣道,“城主有令,今日乃鳯家大喜之日,堡内已开启幽禁大法,所有人不论辈分、不论职务,皆不可离开鳯家堡。今日堡中喜事设在塔库,还请各位依次进入塔库,若拒绝入塔库者,逐出鳯族,并以叛贼论处!” “什么?!”他这声宣告一出,在场的还未进入塔库的二百多人全都震惊了。 有变脸的,又惊呼的、也有摆着高深莫测表情看热闹的…… 尚嵘离鳯诚最近,那脸色虽不是在场人中最为难看的,但却是最怒不可遏的:“你们究竟是什么意思?把我们招回来到底有何用意?还是说鳯宪容不得族人想独霸整个鳯天国?” 鳯诚脸上也没了笑意,甚至眼神冷飕飕的斜睨着他:“尚嵘大人,塔库是什么地方你应该很清楚,要入塔库,非鳯家血脉不可,哪怕你拥有外姓,但你也同样有着鳯家先祖的血脉,按理说进入塔库不过就是两滴血而已,你有何损失的?莫非你心中有鬼,不敢入塔库?” “你别血口喷人!我只是嫌喜事在塔库办晦气而已,不想沾染这些晦气!”尚嵘脸色由白都变青了,捏着拳头恨不得打歪鳯诚的脸。 “晦气?今日堡内的喜事也是为了祭拜先祖在天之灵,鳯家人常年在外,鲜少回来拜祭祖先,眼下有机会让族人聚在一起拜祭先祖,也是体现了族人的孝道。行孝乃是为人之本,何来晦气一说?”鳯诚冷了脸,不但嗓门拔得高,气势还铿锵有力,“作为鳯家人,都知道塔库是先祖陵地,也是鳯家风水命脉之地,先祖在天有灵,为了庇佑鳯天国长存于世,故设下禁制,要入塔库者,必须做到两点,其一必是鳯家血脉,不论本姓还是外姓,其二必对鳯家忠诚不二,两者皆备者方可自行出入塔库。你等在此拖延乃至拒绝进入塔库,我才想问问你们究竟是何居心?是不想承认你们拥有鳯家血脉,还是你们心怀不轨对鳯家有背叛之心?” “你!”尚嵘气得双目巨瞪,脖子上青筋都浮出来了。 “各位,请尽快入塔库吧,莫让城主及众长辈久等了。”鳯诚并没看他,而是抬手向众人引道。 在场的人有一半多都开始涌向塔库,纷纷挤出一滴血滴在那面圆形的墙壁上。 鳯诚把话都说得如此明白,能进塔库的人自然是争先恐后,生怕自己慢了一步会让人质疑。 还有近三成的人立在原地,面对那包围着高塔的圆形围墙,神色一个比一个精彩,甚至有些人趁着人群大动的时候悄无声息的遁去。 鳯诚也不催他们,端正的站在墙边,脸上再次端着眯眯微笑。 正在这时,有一人从塔库出来,先是扫了一眼在场干干站着的族人,随即朝鳯诚问道:“怎不见二公主?听城主说她伤早就养好了,今日是少主大喜之日,又是小主继承圣位的大日子,各长辈都到齐了,她身为少主姑母和小主姨母,怎还不现身?” 鳯诚笑呵呵的回道:“炳大人,二公主先前派人来说,她月事到访,担心身子不洁恐污了先祖陵地,所以就不来了。” 被叫炳大人的男子是鳯族的直系血脉,不过是鳯宪爷爷的兄弟那一支的,辈分上与鳯宪和鳯瑶是同辈。 由他亲自出来找鳯瑶看似不怎么合理,但鳯诚知道他与鳯瑶有些过节。 听说鳯瑶找借口不来塔库,鳯炳冷冷一哼:“月事来了,我看她是不敢进塔库才是!去,派人告诉她,方才城主说了,今日她必须当场,就算有何不便抬也要把她抬进塔库!” 鳯诚嘴角抽了抽。 这话怕不是他们城主说的吧? 310、将其清出族谱 不过他还真是想提前看看鳯瑶心虚的样子,遂也听从了鳯炳的话,当即就派了两名弟子前往鳯瑶的住所。 结果一点都不意外,派去的弟子连鳯瑶人都没见着就被打发了。 鳯瑶身边的人还带了话过来,说她身体严重不适,没法前来。 鳯炳一听,带狠的说道:“不来塔库,分明就是心虚,待我亲自将她抓来,看看她究竟为何心虚!” 他还真是说去就去,瞬间就从原地遁去。 鳯诚想叫住他都晚了一步。 等他再回头看着塔库外的人时,突然发现其余人全都不见了。 他嘴角撇起,眼中冷意溢出。 跑得了吗? 不多时,扬言前去抓鳯瑶过来的鳯炳回到塔库,手里还抓着一名红衣女子。 鳯诚认得,她叫月珍,是鳯瑶身边做事的女弟子。 看着月珍一身红艳妖娆的妆扮,再看鳯炳满脸的怒火,鳯诚有些不解:“鳯炳大人,你带她过来作何?” 鳯炳用力将月珍推到地上,月珍吃痛不已,但倒在地上的她咬着唇,硬是没叫出来声。 而鳯炳指着她,对鳯诚道:“鳯瑶早已不在堡中,此人伪装成鳯瑶不知是何居心!” 闻言,鳯诚脸色惊变:“什么?二公主不在堡中?”他急步走到月珍身边,居高临下的瞪着她,怒问道,“二公主呢?她何时离开鳯家堡的?去了何处?” “我……我不知道……”月珍摇着头,眼里全是惶恐之色,“诚管事……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穿着二公主的衣物……我……我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你是鳯瑶身边的人,怎可能什么都不知道?”鳯炳自然是不会相信她的话,立马冷声质问。 “我……是真的不知……”月珍抱着头紧张又痛苦的摇摆着。 “鳯炳大人,劳烦你看着一下,我这就去禀报城主。”鳯诚心知大事不妙,也不敢马虎,迅速消失在原地。 他没有进塔库,因为鳯宪根本就不在塔库里。 不止鳯宪,今天两件喜事的主角都不在塔库中。先不说别的,就塔库对鳯家血脉极其严苛的审查,他们少主夫人怎么进得去?新妇都不在场,还成什么亲? 当然,也不是说他们少主夫人永远都进不了塔库,只要少主与夫人有了生死契,也一样有入塔库的资格。鳯家这些人之所以没怀疑,多半都以为少主与夫人有了生死契。 。。。。。。 新房里—— 新人吻得忘情,对外面的人和事都快抛之不顾了。好在宫舞馨羞赧中还存有一丝理智,眼见自己好不容易梳的妆都快被他弄乱了,鲜艳的喜服也快要被他脱落,她赶紧抓着他的手并将他推开。 “你、你不是要去塔库吗?别叫他们等久了。” 鳯岚驰笑得眉眼生辉,整个人如沐春风。勾着她柔软的腰肢重新困于怀中,他指腹挑逗般轻抚着她比芙蓉还娇美的脸颊,“你一天推一天,今日大婚,我看你还能推不?” 若不是最近忙着应付七大姑八大姨,他才不会放过她! 宫舞馨咬着唇,推也推不开,逃也逃不掉,她也只能把脑袋埋到他胸前,以遮住自己发烫的脸。 鳯岚驰低下头在她耳边愉悦的笑着:“一会儿邢姨和金姨都会来陪你,你乖乖等着我,办完外面的人和事,我会尽快赶回来。” “嗯。” “要是饿了,就告诉邢姨和金姨,务必要填饱肚子,不然后面你喊饿我可不理会的。” “你别太过分!”宫舞馨哪会听不出他是什么意思,这种警告简直就是邪恶透顶了,让她抬起脸蛋不满的瞪着他,“知道我为何不想让你碰不?你那次就是太过分了,我身上连一粒丹药都没有,疼都没地方说!” 说起他们那次事后的情况,她委屈的眼里都泛出了晶莹的水光。 那种感觉她再也不要有,羞耻、难为情、不知所措…… 鳯岚驰揉了揉她脑袋,也有些没好气:“谁让你跑的?这是鳯家堡你都能躲几个月,要是在外你怕是会躲一辈子!” “我……”宫舞馨突然掉下眼泪,“不然呢?我又打不过你,身上的东西都被你抢去了,就剩下个人,不跑难道等着被你欺负死?” 她这明显是秋后算账,鳯岚驰板着脸瞪着她。 可看着她两行眼泪,哭得就跟个小可怜似的,他又莫名的不舍,遂也软了语气,指腹温柔替她把泪珠抹去:“好了,以前是我不对,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咱们不提那些,好吗?” “嗯。”宫舞馨吸了吸鼻子。最近他确实变温柔了,嘘寒问暖不说,把她方方面面都照顾得很好,跟以前横竖挑刺的他比起来,现在的他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看在他真有改变的份上,她也不好揪着以前的事不放。 “那不许再哭了。”鳯岚驰刮了刮她的鼻尖,这梨花带雨的哭相,让人心疼又撩人心扉。他喉结滚了滚,忍下了某种冲动,若不然只怕他今日出不了新房! “你快出去忙吧,我自己打发时间。你给了我那么多书,我都没怎么看。”宫舞馨推着他,催促道。 “嗯,我这就叫邢姨和金姨来陪你。”鳯岚驰起身,微热的眼眸一直落在她身上,明显不舍。不过想到来日方长,最近堡内的情形也实在不便他们肆情放纵,与其受人打扰,还不如忍一时,不然他也不会天天馋着到现在都没敢‘下口’。 刚走出房门,就见一名弟子匆匆跑来。 那焦急的神色让他眸子微眯,沉声问道:“出何事了?” 弟子道:“少主,二公主不见了!她让一名手下假扮成她的样子,而她不知踪迹!眼下城主正派人四处搜查,长老们甚至启动了阵法,都未发现二公主!” “什么?不知踪迹?”鳯岚驰脸色瞬间又冷又沉。 正在房里准备找书看的宫舞馨听到外面的声音,忙跑了出来。 鳯岚驰也没多话,握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事情有变故,他自然是不放心,还是自己看着她为好。 。。。。。。 不止他们因为鳯瑶的失踪震惊,夜千鸢和御孤壑这边同样震惊,当即放下一切奔往鳯瑶的住处。 但堡里的长老们通过阵法都没找到鳯瑶,更别说她房间里了,要是有人早就被发现了。 原本宽敞的院子被一群人挤的满满的,除了夜千鸢他们,还有不少鳯家的人,夜千鸢虽然没与他们见过,但能感觉到他们身上久远的气息,这些人的外貌有年轻的、有老态龙钟的,但活的岁数绝对不必鳯宪少。 “舅舅,她应该早就想到我们会拿塔库试探她,所以提早逃了。”夜千鸢忍不住开口,不是分析,而是定断。 “逃?哼!她以为不在鳯家堡我就拿她没撤?”鳯宪负手而立,当着在场鳯家不少长辈的面也一身威严厉肃,“发令下去,当今二公主鳯瑶不祭先祖,此鸮鸟生翼、不忠不孝之人不配为我鳯氏族人,从今日起,将其清出鳯氏族谱!凡捉拿鳯瑶者,赏其鳯族灵器一件,丹药万颗!” 他这番令下,当即震撼了全场。 但在场的人却无一人出声为鳯瑶出声。 夜千鸢可是认认真真观察着他们的神色,倒不是他们不能接受鳯瑶背叛之心,反倒是更震惊把鳯瑶从鳯氏一族除名的事。 不过仔细一想她也能理解大家的震惊,按理说把鳯瑶抓回来处置就是,这直接把鳯瑶从族谱除名,看来她这舅舅这一次是被鳯瑶逃离的举动气惨了! 也对,若是鳯瑶就是银月帮的幕后主使,那就算把鳯瑶从族谱除名都算轻的了! 311、准备出发 鳯瑶不见了,可堡内还有不少不敢进入塔库的鳯家族人。 鳯宪从鳯诚手里接过名册,翻阅过后又给了身旁几位长辈。 其中一名头发灰白的老妪看过名册后,都没与人商量,直接下令:“把这些不敢进入塔库的族人全绑了,族规伺候!” 审都不用审问了,因为塔库就是最严厉的审核! 鳯诚领命后看了一眼鳯宪,鳯宪沉着脸点了点头。 其他几位长辈虽没有出声,但与老妪神情一致,都是威然冷肃,让犀利的眼神仿佛能戳穿人心似的,让人不敢直视。 鳯诚带着人快速离去。 还有人在鳯瑶的住处四处搜查,但搜来搜去也没搜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这一点倒不让人意外,鳯瑶既然敢逃,自然不会留下什么,何况她时常外出,也就这半年多她留在鳯家堡。 到这个时候夜千鸢才有所明白,这半年多来鳯瑶看似在他们眼皮下活动,让他们拿捏不到她参与银月帮的证据,可认真计较起来,却是鳯瑶在明目张胆的监视他们! 是他们大意了,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鳯瑶既然与银月帮有关,那她应该做好了准备离开鳯家并与鳯家为敌! 至于她如何脱身的,现在追究也没什么意义,毕竟已经晚了。鳯宪还特意请桃梦来搜过鳯瑶身边人的魂,可搜魂的结果都是他们并不知晓鳯瑶的行迹。 而这一次清理门户的结果,虽然让夜千鸢他们的计划落空,但也不是没有一点作用。 不敢进塔库的人居然有五十一人! 所以在看过名册以后,鳯家的长辈们很是动怒。不但让人绑着了这五十一人,且还废掉了他们所有修为,然后将这五十一人全部从族谱除名,并逐出了鳯家堡。 今日注定是要轰动整个家族的,清理门户的同时,原本定下的两件喜事还是如期举办,只不过场地变了,不再是在塔库举行,时间也变了,选了傍晚的吉时。 除了夜千鸢正式回到鳯家外,鳯宪也宣布了邢飘飘的身份,并且正式认回了女儿。 对于她们的出生,鳯族的人貌似并不在意,比起出生他们更看重的是血脉。而她们能自由出入塔库,这就已经验明了她们的身份,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夜千鸢虽继承了圣主守护鳯天国之职,但这次又是家宴,身为晚辈她还是与邢飘飘一同向在座的长辈们依次敬酒。 而在敬酒的过程中,只听有一人突然向鳯宪问道:“堂兄,既然飘飘已经认祖归宗,为何不请堂嫂出来?趁着族人都在场,何不将你与堂嫂的婚事一同办了?” 在场两三百人,原本热闹异常,因这一声问话突然间气氛变得异常安静,所有人都同时看向与长辈同席的鳯宪。 鳯宪朝问话的人看去,脸上有一丝哭笑不得的表情。 扫了一眼席间的族人,他突然长叹一口气,语气中莫名的多了一丝伤悲:“诸位有所不知,珂儿乃慧韵转世,只是她早已忘记前世记忆重新为人,所以我从未与人提及过。因早些年让她生了些误会,以致她心中对我颇有埋怨,如今她还在气头上,我与她的婚事只能暂缓。若族人不介意,婚事不办也成,毕竟她一直都是我鳯宪的妻子、鳯家堡的主母,也是驰儿和飘飘的亲娘。” 随着他的出声,热闹的宴客大堂更是鸦雀无声,一个个全听得瞠目结舌。 包括夜千鸢、邢飘飘、鳯岚驰…… 夜千鸢最先回过神,脱口问道:“舅舅,你怎么知道邢姨是舅娘转世?” 鳯宪也没再隐瞒,低沉道:“她们不仅模样有几分相似,连身上胎记都一样。” 鳯岚驰激动的回过神,眼眸中闪着难以形容的水光:“爹,你说得是真的?邢姨真是娘转世?那你为何不早说呢?” 在场的人震惊归震惊,但见鳯宪如此肯定以后也能接受,可唯独鳯岚驰最为激动,拔腿就要去找邢珂。 “驰儿!”鳯宪猛地从座而起将他唤住。 “爹?”鳯岚驰还是停下了脚步回头望着他。 “你不用去找她,她完全不记得前世之事,你找她说这些也没用,说不定她还会以为我们父子串通好骗她呢!” 邢飘飘也赶紧上前拉着鳯岚驰:“大哥,爹说得是,娘心里还憋着气恨,你现在去告诉她这些只会适得其反。” 鳯岚驰转身看着她,眸中含着欣喜的水光,潋滟又温暖,还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没想到他们并非同父异母所生,虽然娘转世为人,但却还是回到了他们身边,还给他生了一个妹妹。 邢飘飘再看他时也是满心激动,她拉了拉鳯岚驰的衣袖,并用眼神暗示他:“大嫂还在那边呢,你别丢下她跑了,不然她会不自在的。” 鳯岚驰朝宫舞馨看去,只见她脸上梨涡荡漾,明显就是在笑他。 至于笑他什么,别人不懂,他可是一清二楚的。 这丫头怕是没见过他出丑,所以逮着他失态的模样取笑呢! 他暗暗投去警告的眼神,等回了房看他怎么收拾她! 邢珂的身世算是一件插曲,虽然叫人意外和震惊,但对鳯家的人来说也是喜事一件。酒宴继续,欢声笑语又不断传来,推杯换盏的热闹场景一直到天亮才结束。 夜千鸢和御孤壑从宴席离开,到葫芦里看孩子时,见金洛樱正在交代青磊他们一些事。 “娘,你们这就要去艮月国了吗?为何不带上我们?”夜千鸢赶紧上前。 “你刚正式接替了圣主之职,这里恐怕还需要你,我怎能带你们离开?”金洛樱一脸不舍的看着他们,但又不得不做下决定,“你们外公独自去了艮月国,我真的很不放心。以他的能耐,再大的事也该解决好来找我们了,可这都好些月了……” “娘,我们也要去!”夜千鸢抓着她的手,也很坚决的说道,“不是只有你担心外公,我们也担心。你要是丢下我们,那我们更加担心。早就说好了的,我们一家再也不分开,你不能言而无信。” “可是……”金洛樱有些为难,她何尝不想把儿子儿媳带上,可是鳯家父子会放他们离开吗? “娘,鳯族的人都在鳯天城,鳯天城暂时不会有大碍的。何况有白叔带我们同去,我想我们要不了多久也能回来。”御孤壑笑着安抚她。 “既然他们要去,就都去吧。”一旁的白月光突然出声。 金洛樱看了他一眼,少数服从多数,她拗不过他们三人,最终只得点头。不过她还是不忘提醒夜千鸢:“鸢儿,你去与城主和少主好好谈谈,若是他们同意你们去艮月国,那我们就立刻出发。若是他们不同意,你们还是留下为好。” “好。”夜千鸢笑着答应。 鳯瑶逃离,月帮的存在对鳯天国始终存在很大的安全隐患,但短时间内银月帮应该不会有大的动作,鳯瑶现在应该在极力找地方躲藏。 他们速去速回,应该没太大影响。何况有白月光在,他们在路程上就有优势,若真有大事发生也赶得及。 夫妻俩随即就去找鳯岚驰。 新房里,鳯岚驰浑身酒气,正佯装醉酒享受宫舞馨伺候。 突然听说夜千鸢来辞行,当即酒意全无。宫舞馨看着他突然变得明亮的眸子,给他擦脸的动作顿时僵住,脸都黑完了。 “你干什么呀?我还以为你真的喝多了!” 鳯岚驰非但没心虚,反而对她邪魅一笑,然后前去门外。 听说他们夫妻要与白月光去艮月国,鳯岚驰拧着眉沉默了片刻,随后突然道:“我打算带馨儿外出历练,既然你们要远行,那我们便与你们一路吧。” 夜千鸢和御孤壑交换了一下眼神,都没想到他们也要去。 312、落脚买房 人多当然好了,只不过夜千鸢有些不放心:“表哥,你走了,那舅舅一个人留在鳯天城,会不会不太妥?” 鳯岚驰扬唇笑道:“他是城主,有何不妥的?何况现在有娘陪着他,他更不会寂寞了。” 得知了邢珂的前世今生,他现在已经自觉的改口了。 他说得美好,但夜千鸢却注重现实,所以还是忍不住泼起冷水:“舅娘对舅舅怨恨深重,你确定让他们自行调解?” 鳯岚驰脸上的笑有些僵。 夜千鸢又道:“我瞧着舅娘在你面前也挺有耐心的,要不你和飘飘留在鳯天城,帮舅舅和舅娘化解矛盾。” 鳯岚驰拧眉道:“心病还需心药医,娘的心病是爹的态度,我们陪着他们也只能暂时缓解娘的情绪,她若不愿意原谅爹,就算我们时时刻刻看着他们,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听他这么一说,夜千鸢也有些惆怅了:“哪怎么办?” 鳯岚驰想了想,突然回头看了一眼屋里的小娇妻:“我现在就带馨儿过去,顺便也向他们辞行。” 夜千鸢明白他的意思,是想在离开鳯天城之前把爹娘的事处理好。就在她表示赞同时,鳯诚匆匆奔来,脸上难掩慌张。 “少主,不好了,夫人不见了!” 闻言,夜千鸢他们皆是惊讶,连房里的宫舞馨都忍不住跑出来。 鳯诚不等他们出声,紧接着就道:“酒席散后,城主去找夫人,可是问遍了院里的人,都说从昨日傍晚起就没见过夫人了。院里的人起初以为夫人去了酒宴,直到城主方才过去才发现夫人不知所踪。” 听到这,鳯岚驰先带着宫舞馨闪身遁去。 夜千鸢和御孤壑交换过眼神后也赶紧跟了上去。 。。。。。。。 自从上次金洛樱偷袭鳯瑶将鳯瑶打伤后,邢珂就再也没装失忆了,而且还和鳯宪分房而居。 鳯宪知道她恨着自己,故而这段时日都尊重她,并没有强迫她分毫。 眼下邢珂又闹失踪,他是又怒又懊悔,还派了不少人出去寻人。 夜千鸢他们赶到时,就见邢飘飘在鳯宪身边使劲儿哭:“娘是不可能丢下我不管的,说不定她是被鳯瑶抓走的。要真是这样,那娘一定凶多吉少。” 夜千鸢忙上前将她抱住,拍着她哄道:“鳯瑶应该早就逃离了鳯家堡,而舅娘是昨日傍晚离开的,她应该没有危险。再说了,如果舅娘在鳯瑶手中,她都不用跑了,直接拿舅娘威胁我们了。” “真的吗?我娘真的没事?”邢飘飘停止了哭泣,但还是眼泪汪汪的。 “嗯。”夜千鸢笃定的点头。这个时候哪怕就算她同样担心邢珂的安危,但也不能表现出来。看着座上满身颓废气息的鳯宪,她抿了抿唇,还是向他说起即将去艮月国的打算。 谁知鳯宪听完,突然说道:“我随你们一同去吧。” 闻言,夜千鸢和御孤壑又忍不住相视了一眼。 不等他们开口,鳯宪又道:“上次抓到那个飞天曜是艮月国人,鳯瑶离开定是与艮月国有关。鳯天国各处我已经布下杀令,她应该不会留在鳯天国。既然你们要去艮月国,那我也随你们一同前去,说不定有意外收获。” “可寻找舅娘的事……”夜千鸢有些纠结。 “她存了心要离开,我也莫可奈何。”鳯宪摇头叹道,在他们面前也没掩饰内心的痛楚和无奈。 “爹……”鳯岚驰和邢飘飘同时想说什么。 鳯宪似乎知道他们要说什么,抬手打断了他们:“你们放心,我会安排人手继续寻人,直到找到你们娘为止!” 眼见邢飘飘不停的抹眼泪,宫舞馨从怀里拿出手绢温柔的为她擦拭:“小公主,你就当娘去外面散心好了,我爹娘从小也不在我身边,我都是如此安慰自己。” 邢飘飘抽泣的点了点头:“谢谢嫂子,我知道娘不是有意丢下我的,我也相信她肯定还会回来的。” 宫舞馨微微一笑,两朵酒窝格外温柔:“那是一定的,她只是外出散散心,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 夜千鸢一边听着她们的话一边观察着鳯宪。 她能体会这个舅舅的心情,原配转世再度回到自己身边,原本该是幸福的延续,却因为一些事弄得夫妻分离,而且这还是第二次分离…… 换做她,她怕是都绝望了。 可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默默看的陪同他们沉浸在无奈中。 。。。。。。 虽然现在五宗少了一宗宗主,但金翼宗也有长老代替宗主的位置,且其他四宗比较起以前来明显更团结和睦了,所以夜千鸢也放心离开。 再加上她和桃梦能通过鳯尊鞭沟通,如果鳯天城有事,她又能通过白月光及时赶回来。 而鳯宪也做了准备。他与几位长辈商议过后,由几位长辈暂时留守鳯天城,如此他们父子在外也能安心不少。 一切准备就绪,夜千鸢揣着空间葫芦与御孤壑通过白月光的空间通道到了艮月国。 古域大陆分为两国,虽然鳯族在古域大陆有着统领地位,但是也鲜少过问艮月国的事。 早前夜千鸢和御孤壑就打听过这其中的原因,还是鳯岚驰告诉他们的,古域大陆初期,鳯族统治着整个古域大陆,但是古域大陆太广阔了,加之五行灵罡阵所设的位置与艮月国相隔甚远,为了保护阵法,鳯族就将古域划分成两个地界,鳯族让五宗一堂在鳯天国各城池设立分堂,看似让他们垄断了鳯天国的所有业务,但实际上也是保护着鳯天国的每一处,从而保护五行灵罡阵。 而艮月国呢,随着鳯族逐渐疏于管理,艮月国逐渐兴起了四大家族,分别是翁家、御家、薄家、柳家。 虽然四大家族在艮月国各据为势,好像也垄断了艮月国的一切,但是四大家族的兴起也让艮月国逐渐稳定了下来,而且四大家族相互制约,久而久之鳯族就更少过问了。 随着岁月推移,鳯天国与艮月国变得越来越疏远,就像两个分家的兄弟,且这两个兄弟的脾气还完全不同。鳯天国像一个懂事的孩子,有规矩、有制度,而艮月国则像一个任性散漫的孩子,没人管教,任其自由发展。 在艮月国,全靠实力说话,哪怕就是四大家族,在绝对实力面前也一样会服软。 出发前鳯岚驰还警告过夜千鸢,让她千万别惹事,惹到一个修为高深的人还算是小事,要是牵扯到四大家族厮杀那才麻烦。 之所以他要提前警告夜千鸢,也不是有意吓唬她,而是他早就见识过夜千鸢惹事的能耐,她动动嘴皮子就能把一座城弄得人仰马翻、全城混乱,要是在艮月国这个散漫之地惹点幺蛾子出来,估计能让艮月国从古域大陆消失。 当然,他的一番警告换来了某女的一对白眼。 到了艮月国后,葫芦里的人除了那些修炼的弟子外,宫无意、青磊、闻箫、翁忆、翁恋他们都出来了。 这还是鳯宪要求的。 在艮月国,行之单影并不安全,人多实力足反而更不容易受人排挤。 他们这一群人,几乎把整个客栈都包下了。 掌柜见来了大生意,热情得不得了,还特意到鳯宪这个‘大当家’的面前说了不少恭维的话。 当然,也套了他们不少的事。 只不过鳯宪早有准备,说他们一家子在外地做生意失败,准备迁来主城另谋生计。 而他们现在的姓氏也改成了夜。 当听到鳯宪改名时,夜千鸢差点喷笑。要是鳯宪知道她的身世来源,恐怕会当场吐血。什么姓氏不好取,非借她的姓氏,不知道她有多想改姓吗? “夜老爷,我在城里有座大庄院,最近正打算转卖,您要是真想在主城落脚,不知道您对我那庄院是否感兴趣?您要感兴趣的话,我明日就叫人带您过去瞧瞧。”掌柜打听完他们的来历,突然向他们推销起住处来。 鳯宪还没表态,一旁的鳯岚驰就立马应道:“若真有好住处,我们自然愿意买下。” 鳯宪不着痕迹的剜了儿子一眼,然后干咳了一声:“掌柜的,价钱方面可好说?” 他虽然贵为城主不缺灵石,可现在他们是落魄人家,太豪气也不妥当。 掌柜的腆着笑,道:“夜老爷、夜公子,你们放心,只要你们看得上,价钱好商量。” 鳯宪老爷气派的点了点头:“那就有劳掌柜的安排一下,我们明日就去庄院看看。” 313、干一票大的 翌日一早,这位自称叫俘冲的掌柜亲自带着他们一家人前往他所说的那座大庄院。 鳯宪做老爷,鳯诚还是做大管事,鳯岚驰、邢飘飘、夜千鸢分别是大公子、二小姐、三小姐,宫无望他们则是充当手下。 而白月光和金洛樱没有露面,毕竟这是艮月国,白月光公子的名号可不是虚的,为了避免麻烦,他和金洛樱继续在葫芦带金曜仪小朋友。并且早就与他们商议好了,若出现,就以夜千鸢的婆家人身份出现。 俘冲所说的那座庄院确实大,不仅有良田,庄院修建得极为宽敞气派。 里里外外参观完后,鳯岚驰似笑非笑的朝俘冲问道:“俘掌柜,你是从何处购得这座庄院?别不是来历不明吧?” 他一个开客栈的就算有钱最多也只是小富,这座庄院占地面积宽广,虽然荒废已久,但屋瓦梁栋无不奢华大气,这种地方就算小有财富也没有住进来的命。 俘冲干笑了一声:“大公子,实不相瞒,这庄院并非我祖上的产业,而是我从别人手中盘置下来的。不过你放心,我是正正经经的生意人,这庄院你们尽管买下,绝对干净。” 鳯岚驰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盯着堂屋正中一副字画欣赏起来。 俘冲见状,随即又去讨好鳯宪,又一次把这庄院里里外外夸赞了一遍。 夜千鸢和御孤壑见鳯岚驰久久注视一副话,夫妻俩相视一眼后走他身侧。 “表哥是看出什么了吗?”御孤壑低沉问道。 “这庄院的前主人应该姓翁。”鳯岚驰用眼神示意他们看字画,“我曾于翁家家主有过一面之缘,更有幸见过他的墨宝。翁家家主平生最喜舞文弄墨,这幅字画就是出自他之手。” “奇怪了,怎么没落款呢?”夜千鸢盯着字画问道。 “大家长为自家所书,需要落款吗?”鳯岚驰扭头剜了她一眼。 夜千鸢撇嘴,她对这些确实不怎么懂,遂只能把眸光投向自家男人。 御孤壑宠溺的勾了勾唇:“表哥所言即是,看来这庄院我们是非买不可了。” 夜千鸢一下子皱起眉,朝外面正与邢飘飘和宫舞馨在一起说话的翁家兄妹俩看了看。通过这一年多的相识,她可以肯定这对兄妹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眼下他们巧合的进入曾经的翁家大宅,也不知道是否叫缘分。 不过她现在并没有打算告诉他们这些,以他们如今的修为,别说报不了家仇,能保命都不错了。何况看着他们无忧无虑的样子,她实在不忍心告诉他们真相。 再看那对鳯宪极其讨好的俘冲,她冷声笑了笑:“这庄院怕是不好卖吧,不然也不会找我们这种外地人接盘。” 如果这里真的与翁家有关,那主城内的人应该或多或少有所顾忌,就拿三大家族来说,若他们住着翁家的房子,不就等于告诉别人翁家的灭亡与他们有关吗? 鳯岚驰露出别有深意的一笑:“看来此地也只有我们敢住了。” 最终这里让鳯宪买下了,俘冲还当场给了他们地契和房契,然后拿着好几只储物袋欢喜无比的离去。 不过等他一走,夜千鸢就从袖中摸出一把匕首。 如果他们不认识翁忆和翁恋这对兄妹,她肯定不会管这闲事,但是翁忆和翁恋是她认定的朋友,她自然不会看着他们的家被人如此贱卖糟蹋! 要他们出钱买下这庄院可以,但所得的钱财也不该是这些人所有! “鸢儿,你这是?” “表哥,我想干票大的!”她好鳯岚驰嘿嘿一笑。 “你……”鳯岚驰额头隐隐掉黑线。来之前就警告过这丫头,这脚还没站稳呢就想惹事了? “放心,我一定会干得干净利落的。”夜千鸢知道他不赞同,可是她主意已定,“小忆和小恋一直帮我带孩子,很辛苦的。干这一票就当送他们的礼物,也当他们重振家业的资本。” 鳯岚驰说不过她,只能朝某妹夫看去。 可某个妹夫那完全就是个宠妻没下限的人,他不火烧浇油就够了,还只能指望他与自己的女人唱反调? 御孤壑勾唇一笑,算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鳯岚驰正想再说什么,邢飘飘和宫舞馨突然跑进来。 “大哥,爹让我们去市集挑些用的东西,你要不要去?你要不去的话,我跟大嫂去了。” “去什么去?都给我回房休息去!”鳯岚驰没好气的剜了她一眼,随即拉起刚娶过门的小娇妻就往外走。 宫舞馨张着嘴想说话,可见他板着脸,加之夜千鸢他们也在,她只能把话憋回肚里去。 邢飘飘瞧着他把人拉走,紧接着就要去追:“大哥,你把大嫂带哪去?” 夜千鸢眼疾手快的把她拦住,哭笑不得的道:“他们新婚燕尔,你就让他们去吧,回头再找大嫂玩也一样。” 邢飘飘皱眉:“新婚燕尔又怎么了?我又没让他们分开,不是也叫上大哥一起了吗?” 夜千鸢汗:“……” 这种关着房门的事她还真不好跟她多提。 邢飘飘突然发现她手里握着匕首,好奇的问道:“千鸢,你拿这个做何?” 夜千鸢嘿嘿一笑,赶紧将匕首收起来:“没事,我在练一种简单的防身术,不过练了才发现没什么意思,一点都不好玩。” “千鸢,不如我们去外面玩吧?再叫上翁忆和翁恋他们,听说艮月国这边有许多鳯天国没有的食物,我想想都好馋哦。”邢飘飘突然又提议。 “我……”她跳脱的节凑让夜千鸢都有些跟不上。 “我们还未选好房间,就不出去了。”御孤壑突然握住夜千鸢的手,跟鳯岚驰一样径直带着人快速往外而去。 “你们……”看着他们一对对全都走了,邢飘飘无语的嘟起嘴。但很快她又振奋起来,也朝外面跑去,“都不去,那我叫宫无意他们去也一样!” 。。。。。。 有白月光帮忙,夜千鸢想拿回俘冲身上那几只储物袋真是易如拾芥。 在俘冲回到客栈休息的时候,他们通过空间通道进了俘冲的房间,再配上御孤壑专门调制的‘香料’,除了俘冲的衣物外,全身上下都被他们搜刮了个干净。 从开始行动到回到庄院里,总共才用了一刻钟。 随即夫妻俩关着门开始清点东西…… 瞧着这一对胡来的小夫妻,白月光只差没吐血。就他们现在的身份,还差这点财物吗? 最最重要的是,他一世英名,居然陪同这两个不着调的家伙做如此下作的事! “赶紧的让我回葫芦里去!”他没好气的开口,怕自己多待片刻都会被他们气老。这是其一,他着急回葫芦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家落樱今日身子不适,睡醒以后就吐个不停,还不让他告诉他们。 “白叔,要不把娘也叫出来吧?”夜千鸢突然提议,“这庄院大得很,够我们住的。” “过几日再说。”白月光拧眉道。 见他急不可待一点耐心都没有,夜千鸢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送他回葫芦里。 随后她和御孤壑又继续清点俘冲的东西。 对鳯宪给的那几只储物袋他们并没有多看,反而不停的搜查着别的储物袋。 果然如他们所猜想的那样,这俘冲不但揣着大庄院的房契地契,还有十几处的房契地契。 一个客栈的掌柜,要真如此富有,怎会在客栈里忙来忙去,而且还亲自卖房卖地? “壑,你说他会是谁的人?”夜千鸢别有深意的挑了一下眉。 “等他们找来不就清楚了?”御孤壑抬手敲了敲她脑袋,没好气的剜了她一眼。 “呵呵!” 314、御家来招人 “爷,热水备好了,要现在送进来吗?”门外突然传来青磊的声音。 “等一下。”夜千鸢赶忙将桌上一堆的东西收入储物袋中。这一票有点大,严重超出了他们的想象,未免他们被吓到,她决定还是另找时间再告诉他们。 听着她略显慌张的声音,青磊在门外偷着笑:“爷,夫人,不急,天还没黑呢。” 正收拾东西的某女猛地一怔,然后脸颊开始发烫,并拿眼神嗔了旁边某爷一眼。 居然敢调侃他们,还不赶紧出去收拾人! 某爷笑着起身,将门打开后,作势瞪了外面一眼。 青磊立马毕恭毕敬的站好:“爷,热水打开了,您和夫人早些休息,小的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他兔子一样撒腿就跑没影了。 现在还没请到做事的人,且他们也没想请外人做事,所以生活琐事只能自己动手。不过这也难不住他们,外面荒野的生活都能习惯,还有啥是自己不能做的? 御孤壑把水提进屋,亲自倒进浴桶里。 夜千鸢刚收拾完东西,突然被抱了起来。一看他把洗浴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忙推着他:“你先洗吧,我再整理整理别的地方。” 御孤壑抱着她径直往浴桶去,连衣物都没脱就带着她进了浴桶。 夜千鸢如何不知他的想法,湿透的身子贴在一起,她抬头看着他炙热的凤目,眼里不觉得多了一丝羞涩。 “壑……” 。。。。。。 白月光回到葫芦里,见金洛樱又和奶娘在一起看孩子,瞧着她苍白的气色,他一言不发的上前,带着几分气色将金洛樱拉回了他们房间。 “怎么了?是不是外面发生什么事?”见他负气回来,金洛樱关心的问道。 “先前你说身子不适,我让你多休息,你怎就不听?”白月光绷着脸按着她上床,然后从她身上拿出储物袋。 她身上什么都不多,但瓶瓶罐罐却很多。他拿了不少出来挨着打开,然后又左翻右翻,可他乱翻乱找一通后什么也没找到,那绷着的脸庞反而添了更多气性。 “你找什么呀?”金洛樱不解的问道,同时又耐心的把他翻出来的瓶瓶罐罐给收回储物袋中。 “我招招看是否有你能用的丹药,要是没有,我就去外面叫孤壑他们准备。”白月光又抓过储物袋准备继续翻。 “我……” “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吃错什么才会想吐。” “我没吃错东西,我是……”瞧他翻个不停,金洛樱欲言又止后忙抓着他的手腕,低着头小声说道,“我只是害喜而已,不需要用什么丹药。” “害喜而已?”白月光板着脸正想反斥她,突然桃花眼瞪大,整个人僵化了片刻后,紧接着欣喜若狂的握住她的双手,不敢置信的盯着她肚子,“洛樱,你说真的?你真有了?” “嗯。”金洛樱脸颊红红的,看着他唇角快咧到耳根的样子,不说有多失态,但绝对是得意忘形。她佯装鄙视的嗔了他一眼,“瞧你高兴得,就不怕人笑话?” “我高兴怎么了?我得偿所愿终于有后了,难道还不许我高兴?”白月光假意瞪了她一下,随即将她搂到怀里,脸上的笑比抹了蜜还甜,下巴在她头顶不停的蹭着,“以后一切事都交给我去做,你只管照顾好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 “可金宝还要人带呢……” “我带!” “……”金洛樱眼角暗抽,一副不信他的样子盯着他。 “只要你好好养胎,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知道她不信,白月光很果断的表态。 “嗯。”金洛樱也没再说什么,伸手将他腰身抱住。 她知道他不是信口开河的人,至少在与她有关的事情上他从未含糊推诿过。 在接受他以前她承受了很大的压力,怕他又是另一个伤透她心的人,但真正与他在一起后她才发现,他没有她想的那么复杂,他或许有霸道和不讲理的时候,但却从来不再她面前藏掖心机。 何况一个敢与她定下生死契的男人,她实在找不到怀疑他的理由。 “白塘,你说要如何才能找到我爹?”她对修炼并不痴迷,从小在另一个世界长大,她更喜欢那种和平而清静的生活。她想尽快找到爹,然后一家人过着安稳且无忧的日子。 白月光低下头看着她,从她温柔的眼眸中就能看穿一切心事,他勾着唇认真与她说道:“在艮月国我有眼线,我会安排人手寻找他,你放心便是。” 金洛樱沉默片刻后,突然提议:“那我们出去住好吗?外面有何消息我们也能及时知道。” 白月光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好,你说什么都行,都听你的。” 。。。。。。 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快中午了,要不是一大家子人住一起,估计他们十天半月都不会出门。 夫妻俩洗漱一番,青磊早为他们准备好了食物,正准备用时,闻箫匆匆来报。 “爷,夫人,外面打起来了!” “谁跟谁打起来了?”夜千鸢拿着刀抬头问道。 “那个叫俘冲的人找上门来说我们抢了他的东西,不但找城主理论,还想叫我们出去搜我们的身,城主一气之下就让诚管事教训了俘冲,而俘冲不甘心,叫了一帮人来庄院!” “走,去看看!”夜千鸢拉着御孤壑就往外跑。 大门旁边的空坝上,老远就能听见惨叫声。 夫妻俩赶到的时候,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二十多个陌生人,而他们这一边只有鳯诚,不见鳯宪,更不见鳯岚驰他们的身影。 “诚管事,发生何事了?”夜千鸢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跑上前关心的问道。 “哼!这些家伙把自己当地龙王了!分明钱货两清,却非说我们劫了他们的钱财,还跑来威胁我们把东西还给他们!”鳯诚恼怒的指着地上哎哟叫唤的人。 看得出来他并没有下狠手,不然地上这些人哪有机会叫唤! 夜千鸢正要说话,只见俘冲拖着负伤的腿从地上爬起来,指着他们痛骂道:“不是你们还能是谁,只有你们才知道我得了一大笔灵石!而且我还看出来了,你们有这个能耐!” 他是小看了这一家人!区区一个管事就有如此高的修为,那主子该有多厉害?! 而正因如此,他更加笃定就是这家人反头盗了他的东西! 眼见鳯诚又要动手,夜千鸢忙用眼神示意他,然后由她对俘冲说道:“我们有能耐是我们的事,如果有点能耐就被人栽赃陷害,那这世上有能耐的人岂不都要夹着尾巴做人?你被人劫了财物是你看管不力,随意诬陷人未免太小人心了。凡事都要讲个证据,你无凭无据就诬陷人,挨这顿揍也实数活该。” “你、你们……”俘冲愤怒的脸又凶又狰狞,指着他们咬牙威胁道,“等着瞧,你们不会有下场的!” 威胁完,他张牙利爪的招呼着同伙撤离。 一群人拐得拐,爬得爬,像逃命似的狼狈无比的离开了大庄院。 目送他们远去,鳯诚转身就回去向鳯宪复命了。 夜千鸢和御孤壑交换过眼神后,也跟着他去了。 按理说鳯诚是有能力把这些人全杀了的,可他只把他们打伤,不用想也是鳯宪的主意,应该是不想把事情闹大。 夫妻俩正准备找鳯宪交代,可还不等他们开口,就见外面传来一道飘渺的声音。 “夜家主在吗?能否出来见一面?” 鳯宪微微皱眉,随即朝鳯诚使了使眼色。 鳯诚立马走出厅堂,盯着某处虚空,冷声道:“来者何人?这是我们新买的庄院,阁下擅自闯入我夜家私宅,未免欺人太甚!” 他盯着的那处虚空突然出现一个温文尔雅的蓝袍青年。 对方很快将于地上,一脸和善的看着他:“在下姓梁,单名一个威字。今日冒昧打扰,是奉御家家主所托,来与夜老爷商议要事的。” 对于他面上的和善,鳯诚并未看在眼中,反而眼中更生了几分凌厉:“有何事直说无妨,我们老爷听得着!” 自称梁威的男子也没在意他的敌意,反而别有深意的一笑:“你们可知惹了不该惹的人?” 鳯诚冷漠又冷肃的回他:“阁下怕是说反了吧?是我们惹了人还是别人惹到了我们,难道阁下没长眼吗?” 不得不说他这位鳯家堡总管事还是很有气势的,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气势。 梁威双目微眯,很是认真的打量着他。 毕竟在艮月国,他还没见过如此目中无人的手下。 “阁下有事就明说,没事就请速速离去,若打扰了我们老爷休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鳯诚敌意中也带着一丝不耐烦。 “夜管事莫着急,在下说了,是奉御家家主所托才来此的。”梁威又露出和善的笑容,“我们家主很是看重人才,像夜家这般人才辈出可是不多见啊,故而我们家主诚意相邀,想请夜家做我们御家的供奉,不知道夜老爷能否答应?” 315、开药铺 厅堂内,鳯宪听得瞬间黑了脸。 夜千鸢在一旁还差点笑出声。 她懂供奉是什么意思,说得好听是抬举他们一家,只要他们答应,那以后就等于被御家罩着。可说的难听点,那就是御家的打手。 她笑的是对方心太急连人底细都没查清楚就跑来‘招兵买马’。 堂堂一国之主去给人家当打手,这御家的脸皮也不怕撑破? 回头她这位新上任的圣主是不是还得给人家端盘子洗碗? 而外面,鳯诚当即嗤了一声:“御家家主可真有眼光,我们才来艮月国两日,竟能得御家家主赏识?还请阁下代为转告,我家家主没兴趣做什么供奉。” 他言语中不但充满了讥笑,也果断十足的拒绝了御家的招募。 梁威脸上和善的笑有些僵。 但他也算识趣,并没有反斥鳯诚,也并没有继续游说,只是拱手道:“还请夜老爷多加考虑,在下改日再来拜会。如果夜老爷遇上什么麻烦,也可随时派人前往御家,我们定鼎力相助。” 说完,他闪身遁去。 鳯诚双手紧握,他自认为已经算是客气了,没想到对方临走时居然还威胁他们! 不止他,厅堂里的鳯宪他们也同样听出了梁威的言外之意。 说直白点,就是他们若不投靠御家做御家的供奉,那以后就休想在主城太平过日! “舅舅,你看现在该如何做?要不然我们加入御家?”夜千鸢试探的问道。 “你以为供奉是那么好当的?”鳯宪嗔了她一眼。 “啊?难道还有什么猫腻不成?”夜千鸢毕竟不是在古域长大,且又是头一次来艮月国,知道的自然有限。 “对一般人来说,能做四大家族的供奉,那是毕生荣耀,毕竟有人撑腰,还处处受人敬重。可是供奉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若其背后家族有何灾难,供奉必须身先士众。”鳯宪知道他们不懂,耐心为他们解说。 “能当供奉修为一定不差,要真发现苗头不对,先溜不行吗?” “你以为人家会白给你好处?”鳯宪没好气的剜了侄女一眼,“人家能让你做供奉自然是看重你的修为,而明知你修为高深,怎可能不施与手段加以约束?” “那他们会用什么手段?”夜千鸢越听越来兴趣。 “约束供奉的手段一般有两种,一种是服用他们自己炼制的丹药,另一种则是血契,虽两种手段不同,但其目的都一样,若供奉有反叛之心,轻者生不如死,重则元灵破灭。” “原来是通过这些手段拉帮结派啊?”夜千鸢很是鄙夷。不过一想到那梁威临走前威胁的话,她突然干笑,“舅舅,有人威胁咱们,你说该怎么办啊?” 鳯宪没好气的瞪着她:“我们又不在此长居,有空间葫芦在,我还怕他上门找茬?” 闻言,夜千鸢噗嗤笑出了声:“舅舅,你这样会不会太怂了点?” 鳯宪突然板起脸:“如你所说他们只是拉帮结派,我一国之主与这些乌合之众计较,那才有失身份!今次来艮月国,我是为银月帮和鳯瑶而来,其他事我不想掺合。” 夜千鸢玩笑归玩笑,但能理解。艮月国受四大家族所制衡,虽然看似霸道自私,但已然形成了规矩制度,除非他们想多找事做,不然打破了这种制衡,反而给鳯族平添多的麻烦。 鳯宪看了看他们夫妻,突然对御孤壑道:“孤壑,不出意外,薄家和柳家也会找上们来,我不便与那些人见面,你们和驰儿商议着办。应付这些人是其一,重要的是你们要想办法在此立足,一方面打听金神医的消息,一方面打听鳯瑶与银月帮的消息。” “舅舅,你不会真想进葫芦里去吧?”夜千鸢忍不住问道。这才多久,他又要当甩手掌柜了? “我去外面走走看看。”鳯宪突然面朝大门外长叹了口气,“虽然我们不知道鳯瑶究竟与艮月国哪家人勾结,但她与艮月国人勾结一事你舅娘也是知道的。我们都能怀疑鳯瑶会来艮月国,你舅娘也一定能想到。我觉得她不告而别不是为躲我,而是为了对付鳯瑶。” “舅舅……”夜千鸢还想说什么。 但鳯宪转身对他们笑了笑:“她不在身边,我也是百般聊赖,出去走走全当散心。你们不用管我,多想想该如何应付御薄柳三家以及在主城立足之事。” 说完,他提脚朝厅堂外走去,眨眼间消失无踪。 夜千鸢小跑出去,发现鳯诚都跟着不见了。 她转身看向御孤壑,无语的耸了耸肩膀:“我严重觉得舅舅是故意的!” 御孤壑上前将她轻拥住,温声笑道:“随他去吧,有些事总该我们去做,若事事都让他出头,那也显得我们太无用了。” “唉!也只能随他了。”夜千鸢叹了口气,突然眨眼看着他,“壑,你说我们要如何在这里立足?总不能我们真去做别人的打手吧?” “为夫打算在此地开一间药铺。”御孤壑低下头抵着她额头,笑问道,“鸢儿觉得可行?” “夫唱妇随,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夜千鸢当然乐意了。鳯瑶不知道何时会出现,他们对艮月国的事又知之甚少,如果有个门路既能打发时间又能借此打听消息,那是再好不过了。 他们就这么简单的合计后,本打算先找鳯岚驰商议,可去了他和宫舞馨去的地方才发现这两人还没起床,屋子里设了禁制,他们连声都听不见,更别说把人叫出来了。 新婚燕尔嘛,他们也能够理解,遂相视一笑后也就离开了。 想起白月光是艮月国人,夫妻俩正准备进葫芦找他,正巧遇见他和金洛樱带着奶娘和孩子要搬出葫芦。 听说他们想在城里开药铺,金洛樱自然是支持的,他们母子本来就有医术傍身,说不定通过这行还能打听到金匀的消息。 白月光见金洛樱同意,也没说什么,当即给了他们一个地址。 “那地方是我一朋友的,他过世以后就一直空着,你们若不嫌弃就将就用吧。” “真的?那多谢白叔了!我这就去把飘飘他们叫上!”夜千鸢欣喜不已,赶紧去召集大家伙。 御孤壑目送她跑远,正准备从奶娘手中接过儿子,突然眸光落在自家娘亲脸上:“娘,为何气色如此差?可是身子有何不适?” 金洛樱没想到儿子如此细心,一眼就发现她不对劲儿,正犹豫着要如何说呢,白月光突然搂住她肩膀,替她开了口:“你娘怀了身子,因为害喜都没进什么食物,气色确实很糟糕。” “娘?”御孤壑为之一愣,虽然他有想过会这种事,但真正听到消息的时候还是很惊讶的。 “我没事,你和鸢儿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正好帮你们打打下手。”金洛樱微微笑道,不过笑容中还是有几分别扭。 “那以后金宝就由我们自己带,你多休息,别太操劳。”御孤壑从奶娘手里接过襁褓中的儿子。 “金宝还是跟着我吧,你白叔说他可以帮忙的。”金洛樱一听他如此说,立马就伸手要去接孩子。 她现在是孕妇,御孤壑哪可能再让她抱孩子,可不等他抱着孩子避开她的手,白月光先一步搂着她挪了一步,然后没好气的斥道:“你抱什么抱,又不是不给你看,不知道自个儿现在是何情况么?” 金洛樱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让他说得没话反驳。 御孤壑笑道:“娘,你就听白叔的,可别让白叔和我们急眼。” 他的笑让金洛樱别扭的心松懈下来,她不介意任何人的目光,但唯独介意儿子的反应。毕竟从小到大,她都亏欠着儿子。 白月光虽然不满金洛樱想抱孙子的举动,但随后他走到御孤壑身前,将襁褓接过去,板着脸道:“你们忙你们的,金宝的事不用你们操心。” 不就是看孩子嘛,为了自己的孩子就当提前练习,算下来也不亏。 御孤壑是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要是知道,恐怕打死他都不会把儿子交给他。 。。。。。。 白月光给他们介绍的一处地方在主城的街角,虽然不是正街,但行人都会从此经过,偏僻又不失热闹,正合了御孤壑的心意。 而且铺子还是两层楼带后院的,简单又宽敞,夜千鸢也是喜欢得不得了。 听说他们要开药铺,邢飘飘和宫无意他们都纷纷赞同,一个个积极得不得了,当天去了铺子就忙活起来,打扫的打扫,清理的清理,该拆的拆,该换的换…… 翁忆忙得满头大汗还忍不住笑说道:“也就三公子有底气敢开药铺,换我我想都不敢想。等药铺开张,我就跟三公子说请他教我医术,以后三公子不在艮月国的时候我就帮他打理药铺,嘿嘿!” 翁恋立马泼他冷水:“就你,还想行医?你有那个天赋吗?可别砸了三公子的招牌!” 翁忆不满的瞪她:“怎么,还看不起你哥我?几年时间不够我学会,几十年、几百年总够我学会吧?” “噗!”夜千鸢正巧从他们身旁路过,听到兄妹俩的对话顿时忍不住喷笑,然后半开玩笑的朝翁忆问道,“你真想学医?” “小主……我……嘿嘿……”翁忆抓头,不好意思的傻笑。 “想学就去拜师啊!”夜千鸢朝某一方向抬了抬下巴。 她虽然笑着,但并非开玩笑。 比起做人家的供奉,她宁可做他们师父师母,待将来也有足够的理由帮他们一把。 翁忆都有些不敢相信:“小主,我真的可以吗?三公子会收我为徒?” 夜千鸢剜了他一眼,一副他不争气的样子,接着就推了他一把:“带着自信和诚意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翁家嫡系血脉给自己当徒弟使唤,想来她家男人是不会介意的。 而且在某种程度上还能给御家添堵,想想就很美好! 有她鼓动,翁忆自然是信心大增,还真朝着御孤壑跑去了。 夜千鸢回头看了看偷笑不止的翁恋,正想跟她说话,突然从大门外进来一女子。 女子二十多岁的容貌,穿着打扮简单但不失富贵,举手抬足都较为优雅。 “请问你有事吗?”夜千鸢立马上前问道。药铺还没开张,自然不会是来看病的。 “你是夜小姐吧?”女子嗓音清润温柔,似是察觉到夜千鸢忽冷的神色充满敌意,她随即介绍起自己,“我是薄家人,不知夜老爷可在,能否给个机会让我拜访一下夜老爷?” “我爹外出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夜千鸢面无表情的回道。 这几大家族消息不是一般的灵通,连他们在这里都能立马知道。而且一个个如饿狼扑食般争着上门,看来这艮月国拉人头的竞争压力不小啊! 她舅舅也算有远见,先一步消失,这下他们在面对别人邀约时也能找到借口了,毕竟家主都不在,他们做儿女的哪能擅自做主? “夜老爷为何事外出?你们不是刚到主城吗?”女子自然是不信她的话。 “我爹的一个老朋友在外面出了点事,他去帮忙了。”夜千鸢知道她一定去过庄院,既然对方一点都不掩饰在暗中监视他们,那她也直接道,“我知道你们几大家族的用意,都是想招揽我们夜家做你们的供奉,不过这事得由我爹做主。你看这样行不,等我爹回来你们再与他说吧,我们现在忙着张罗生计,事关家族的大事我也做不了这个主。” 女子看着各处忙活的人,随口般问道:“不知你们做何生计?” 夜千下巴微微抬起:“我家世代行医,兼贩卖药草、丹药为生!” 女子像是不敢置信似的:“你们家有丹师?” 316、上门讹人 夜千鸢点点头:“对呀,我家有丹师。” 女子紧接着追问:“几品丹师?” 夜千鸢更加自豪的挺胸抬头:“七品初期。” 闻言,女子脸色一沉,眼里瞬间露出一丝嫌弃和鄙夷。 七品初期的丹师有何好炫耀的? 特别是看着夜千鸢骄傲自得的样子,她心里都忍不住腹诽,莫非消息有误,是御家高估了这一家人? 说什么这夜家管事都有九阶中期修为,夜家家主怕是更不得了。可是她瞧着这夜家的人,完全没有稳重内敛的气质,反而有些傲大自得。 难不成这夜家是虚张声势?也就那个管事的修为高一些? 这种情况也是有的。许多初到主城的人为了不受轻视和欺负,总会虚张一些实力,一来不易受人欺压,二来能很快引起四大家族的注意,从而在最短时间内于立足于此。 “这位姐姐,你是不是还想见我们家的丹师?我跟你说,我们家丹师可厉害了,在外面很多人都想巴结他呢,你要是想见他,我这就去把他叫出来,以后你要炼丹什么的,我们可以给你最实惠的价格。”夜千鸢一改先前的冷漠,突然热络的推销起来。 “不用了,我这次来是找夜老爷的,既然夜老爷不在,那我也不多打扰了,告辞。”女子的眼神越发嫌恶,甚至没了进门前的和善和温柔。 她都懒得再多看一眼夜千鸢,转身快速离去。 夜千鸢还追到门口:“姐姐,记得下次要来哦!” 可惜女子出了门就不见踪影,她四下望了望,转身回铺子里时,嘴角立马勾勒起大大的冷笑。 看不起谁呢?等他们要丹药的时候,跪着求她她都不会给! 女子一走,邢飘飘他们立马围了上来。 宫无意道:“小主,接下来是不是该柳家派人来了?” 夜千鸢笑道:“应该不会了,你们没瞧见那女人离开时的神情么?想必柳家只会在暗中监视我们,不会来烦我们的。” 准确的来说,御薄柳三家都会在暗中监视他们。 不过对他们而言无所谓,只要不强迫他们选靠山,监视就监视吧。 后面几天内,如夜千鸢所料的那般,还真没有人再上门找‘夜老爷’,不过每日都有周围盯梢,而夜千鸢他们的药铺也就筹备了两三日就大张旗鼓的开张了。 别人开店,先不说人脉啥的,货源总得有吧。可他们这店,一没人脉,二没备货渠道,店铺一开,虽然铺面只能算一般,但铺里的货却品类繁多,从药草到丹药,种类和数量丝毫不输四大家族名下的药堂。 如此有实力的药铺很快引起了整条街的轰动,并快速在主城传开,不少人纷纷前来,都想知道究竟是哪家的人竟有如此雄厚的资本。 宫无意带着青磊、闻箫、翁忆充当伙计,忙前忙后的招呼前来的客人,邢飘飘和翁忆则是跟着夜千鸢做后勤工作。不过来的人几乎都是看热闹的,真正来看病或者买卖药草丹药的人却没有一个,有人询问过价格,但哪怕铺里的价格远低于市面上的价格,也没人有掏灵石的打算。 “这些人,问东问西却不买,简直浪费人口水。”邢飘飘在夜千鸢身后小声表达着不满。 “飘飘姐,他们不买才好呢,要是买去了,我们才亏大了。”翁恋小声的安慰她。 “呵呵!”夜千鸢忍不住发笑。 翁恋并没有说错,要是别人肯掏灵石,他们是真的亏大了。 之所以能把铺子开起来,一是外公早前给的那些药草,二是在鳯天城五宗宗主上供的,至于必不可少的丹药,有些是她家壑炼制的,有些是她婆婆赞助的,其中还特意拿了两颗九品极品丹当作镇店之宝。 而且有整个鳯天国撑着,货源他们有的是。 只是开店归开店,但她可一点都不想卖货。今天开张博个噱头而已,明天她就把价格提上来,让这些忌惮三大家族势力而不敢掏灵石的人悔青肠子! 这一天,从药铺开张到打烊,来铺里的人络绎不绝,甚至有好几个时段铺里人满为患。晚上一盘活,宫无意哭笑不得的报道:“今日就卖了一颗九品复元丹,算下来我们非但没赚反而还赔了一大笔。” 夜千鸢笑道:“幸好只卖了一颗丹药,不然亏的更多。” 做生意做成他们这样,连赔本都没人要,也是稀释罕见了! 其他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大家忙活了一整天,夜千鸢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酒肉,一群人围在一起,一边吃着喝着一边说着来艮月国的见闻感受。 药铺二楼做成了起居室,为了安全起见,夜千鸢没准备让大伙回庄院去住,除了她和御孤壑、白月光和金洛樱外,其他都是单身,邢飘飘和翁恋一间房、宫无意和翁忆一间房、闻箫和青磊一间房,挤挤凑合着住大家也挺乐意的。 当然,他们还是给鳯岚驰和宫舞馨留了一间房,这两人虽然过二人世界没空现身,但知道他们搬出来肯定也会跟着来凑热闹的。 果不其然,开业第二天,鳯岚驰与宫舞馨就出现在药铺。 夜千鸢起床下楼就看到宫舞馨在柜台边忙活,她和翁忆一样话不多,但做事麻利,也没人要求她们要如何做,反正就是见什么做什么。 “大哥,终于舍得出来了?”夜千鸢还不忘调侃在桌边喝茶的某少主。 瞧瞧这一脸春风,再看看宫舞馨那红润润又带着羞涩的脸蛋,她不打趣一下都有些对不住自己。 鳯岚驰立马板起脸,眼神剜着她:“出来也不留个话,还把人全都带走了,害我们险些以为你们除了意外。” 夜千鸢挑眉:“哟,这也能怨我们啊?你动不动就整个禁制,我们想通知你那也得破了禁制才行!” “咳!”鳯岚驰不自然的干咳,瞧着柜台那边某个女人脑袋都快埋柜子里去了,他走过去将人拉起来,然后就往楼上走。 “大哥,左边走廊尽头。”夜千鸢笑着冲他们高声喊道。 “呵呵!”邢飘飘捂着嘴都笑出了声。 “千鸢姐,早饭已经做好了,我这就去后院给你和三公子端出来。”翁恋见她下楼,赶紧要往后院去。 “小恋,我自己去拿。”夜千鸢拦下她,解释道,“昨晚壑炼了半宿丹,我在下面吃完再给他送房里去。” “那大少爷和少夫人肯定没用,我给他们送楼上去。” “行。”夜千鸢笑着与她一同去了后院。 早饭是翁恋做的,她给鳯岚驰和宫舞馨送早饭上楼后,夜千鸢一个人在厨房里吃。 正吃到一半,邢飘飘急急忙忙的跑来厨房。 “千鸢,有生意上门了,你快去看看!” “哦?”夜千鸢一听,感激放下手里的刀叉往大堂去。 因为药铺有看诊的业务,所以专门隔断了一个空间做诊室。 她们刚靠近诊室就听里面传来娇滴滴的女声,还带着一股子难受劲儿:“哎哟,公子你快帮人家看看,人家这里好痛,好像都肿了,你快帮人家揉揉……” 这声音,与其说难受,不如说风情万种,娆媚得她们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 “姑娘确实病得很严重,不过在下医术不精,治不了姑娘的下贱病。” “噗!”夜千鸢喷笑着走进诊室。椅子上半躺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妖娆迷人的身段、妩媚风情的神色,身上浓烈的脂粉味儿熏得小小的诊室都有几分呛人。 一看她们进来,女子一点都不慌张,还是继续对着御孤壑发出娇媚的呻吟声:“公子,我是真的好痛,你快过来帮我看看呀……” 御孤壑转身走向自家女人,俊脸上的冷冽瞬间化去,揽着她腰肢问道:“早饭吃了吗?” 夜千鸢笑道:“刚吃到一半。我还想着让你多睡会儿,等下把吃得给你送上去呢,没想到你自己先下来了。” 御孤壑揽着她往外走:“随我去后院打水洗洗眼,刚下楼就见到如此恶心的东西,真是污了为夫的眼。” 夫妻俩径直离开,别说理睬椅子上风情万种的女人,就是连个眼角都没给。 那女子猛地从座而起,很是不满的指着他们:“你们什么意思?开门不做生意了吗?” 夜千鸢本不想打理她,但人家脾气都来了,她自然有些忍无可忍。转身嘲讽的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轻笑道:“姑娘不但胸痛,而且这病都传染到脑子了,以至于耳朵都不好使了。没听我夫君说吗,你这病叫下贱病,窑子里才有药。对了,出去前别忘了付诊金,我夫君不但替姑娘诊出了病因,还因为姑娘而污了眼,所以这诊金绝对不能少。这样吧,就收你一万灵石。” “你!”女子美目圆瞪,完全没想到她是如此伶牙俐嘴。 “我什么?你是觉得我收多了诊金吗?”夜千鸢如同看小丑般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姑娘要是觉得诊金高了,那我们现在就去外面找路人评评理。我夫君一眼就看出姑娘的病因,相信路人一定会夸赞我夫君医术高超,说不定今后来找我夫君看病的人更多。” “哎哟!”女子突然大叫一声,然后捂着胸口又倒在椅子上,嘴里痛苦的叫唤道,“你们医术不精,为了封我的口竟出手打伤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 317、是你们害死了我爹! 夜千鸢一看到这女的就知道有猫腻,只是没想到对方能如此讹人,简直是讹出了新高度,刷新了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她抱臂好笑的看着:“这位姐,你这样演得不太像,虽然你脸抹的白,但是胭脂摸厚了,看起来不像受伤生病,反而像发情的母兽。还有,你应该在嘴角上抹点红,一滴血都不留哪行呢?不是我吹,你也是命好,能得我亲自传教,换其他人还没这个福气呢!” 她怕啥呀?不就是三大家族嘛,要不是鳯族觉得难管,这里还有他们说话的份? 把她惹毛了,当心她收回艮月国,亲自教教这几大家如何做人! 女子瞪着夜千鸢,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你知道我是谁的人吗?” 夜千鸢正想继续怼她,身侧的男人再次将她搂住,不满的道:“与她有何好说的?不嫌恶心?” 她‘甜甜’笑道:“夫君,虽然恶心,但来者是客,咱们虽然治不好她,但是可以羞辱她啊!而且这种自己上门找羞辱的人我还是头一遭遇到,你说我能袖手旁观吗?” “为夫自有法子应付,不需要鸢儿为此人浪费口水。” “那夫君你打算怎么对付她?这女人满身骚气,要是炖了吃我可吃不下。” “如此毒物为夫怎会给你食用?” “那夫君你究竟要怎么做?不炖的话难道剁成肉末扔粪坑里?” 御孤壑狠狠的抿了抿薄唇,有些艰难的将笑意吞回肚里。摸了摸她脑袋,他认真说道:“为夫新学了一门秘术,正好在她身上试试。” 夜千鸢一听,两眼猛然发光:“真的?” 而离他们一桌之远的女子脸色阴沉难看! 被人无视也就算了,还被人无视得如此彻底! 最可气的是这对年轻的夫妻竟然当着她的面商议如何对付她…… 自大狂妄的人她见识过,但还没见过如此目中无人狂妄得不可一世的人! “你们有何本事就使出来吧!”她再次从座而起,满身挑衅的怒视着他们。 她毫不掩饰的释放出身上的灵力威压,夜千鸢和御孤壑交换过眼神后默契的笑了笑。 区区一个七阶的人就敢惹是生非,看来这背后的人是有意而为之。 他们又不是傻子,怎会不知道这女子身上的陷阱?说这女子是棋子都高看她了,充其量就是一坨诱饵,故意引发矛盾欲将他们卷进陷阱中罢了。 若他们把人得罪了,那就等于得罪了她背后的势力,回头人家对付起他们来就师出有名了。 再说句直白的,此刻药铺外面怕是早就有人准备好了! 对夜千鸢来说,杀了此女子并不足畏惧,只是为了这么个小角色动手,横算竖算都是他们亏,既不能除掉她背后的势力,还要脏了他们的手。 咋弄何事呢? 她求助般的眼神看向身侧均美如画的男人。 他到底在传承之地得到些啥秘术? 御孤壑一双迷人的凤目突然微眯,一道异光突然从他眼缝中射出。 夜千鸢正看着他,恰巧看到了这诡异的瞬间。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忍不住使劲儿眨了眨眼。 可接下来的一幕把她惊讶到了! 只见御孤壑微眯的凤目中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与平日里温柔又不失邪魅的样子比起来简直判若两双眼,那微收的眸瞳如鹰眼般直视着桌对面的女子,而女子突然站得直挺僵硬,自以为美艳的脸也变得木讷,刚刚还充满挑衅的美目更是变得涣散失色,好像没睡醒一般朦胧。 随着御孤壑双唇开合,让人听不到的口诀从他唇齿间溢出。 那女子突然慢悠悠说道:“我叫若非,是柳家家主派来的。虽然柳家说你们只是虚张声势并无多少实力,可是我家家主却觉得你们大有来头,所以派我前来,想逼你们归顺柳家。” 御孤壑突然停止口诀。 女子猛然抽搐,随着她身子不再僵直,那美目也有了焦距和光泽。 再看御孤壑时,她一脸的恐惧,并下意识的退了好几步:“你、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御孤壑唇角轻勾,但凤目却泛着冷冽的寒芒:“回去告诉你家家主,若不想死就别来招惹我们,不然我们有办法让艮月国再无柳家!” 紧接着他又冷声溢出一字,“滚!” 女子神色完全大变,惊恐万分的再看了一眼他们夫妻二人,随即仓惶的跑了出去。 “孤壑,你怎么放她走了呀?”目送女子离开,邢飘飘还有些不甘心。 她在他们夫妻身后,并没有看到御孤壑那短暂的诡异神色,只是通过他们夫妻俩的身体缝隙看到了女子的惊人变化。 夜千鸢回过神,又惊又喜的拉着他:“壑,你这什么招?居然能让她把实话说出来!” 御孤壑转身笑看着她,凤目中又恢复了他惯有的温柔和邪魅:“虽然比不上桃姨的搜魂术,但对付一般的小角色也足够了。”随后他看了邢飘飘一眼,“杀她只会脏了我们的手,她把柳家卖了,柳家家主自会处置她。” 邢飘飘在他提醒下也立马就想明白了,忍不住竖大拇指:“孤壑,你这招真妙!” 御孤壑没再说什么,牵着夜千鸢的手往后院去:“鸢儿,我饿了。” 夜千鸢乐呵呵的跟他去:“正好我也没吃完!” 目送着他们甜蜜的离开,邢飘飘羡慕不已,但很快她怂拉下肩头,幽幽叹道:“千鸢有孤壑宠着,大哥也成亲了,一个个都成双成对的,我啥时候也能像他们那样?” 脑海中突然想起一张冷硬十足的脸,她眸光突然黯下,手掌下意识的捂住心口。 不知道为什么,光是想想他,她心里就闷痛难受。 她想其他人的时候也没如此啊?到底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二公子身上有古怪? “飘飘姐,你在这里愣着做什么呀?”翁恋刚从楼上下来,忙上前关心的问道。 “小恋,我问你个事儿啊。”邢飘飘拉住她的手。 “嗯,你要问什么事?”翁恋乖巧的看着她。 “你想起二公子的时候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邢飘飘问完之后怕她不能理睬,所以还向她比划起来,摸着心口皱眉道,“就像这里很难受,有时候隐隐发痛,有时候还会很痛,可是只要不想二公子了,就什么感觉也没了。你是不是也这样?” “……”翁恋突然愣住。 想起夜千鸢早就给他们打过的招呼,交代他们尽量别在她面前提御皓风。虽然她没有追问过为什么,但是也猜得到一些,应该是不想小公主与二公子之间太亲密,担心城主和少主会不高兴吧? “小恋,你怎么了?”邢飘飘见她愣着不说话,还下意识的皱眉,一双大眼睛紧紧把她盯着,对她的反应很是好奇。 “飘飘姐……呵呵……就是你说的那种,我刚也想起二公子了,是有些不舒服。”翁恋赶紧道,还学她的样子揉了揉心口。 “原来你想起二公子也会心痛,我还以为是我的问题呢!如此说来,二公子身上一定有问题,难道他身上有什么魔咒?他一直躲着大伙,就是担心我们会为他难受?” “这……”翁恋无语了,别说她口才没有夜千鸢好,就是有口才也解释不清楚啊! “不行,我一定要帮他解除魔咒,让他能像普通人一样过正常的生活!”邢飘飘说完就往后院跑。 “飘飘姐!”见状,翁恋紧张不已,赶紧追了上去。 夜千鸢和御孤壑正在后院的偏房里吃得正欢,突然见邢飘飘急忙忙的进来,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 “飘飘,怎么了?”夜千鸢赶紧放下手里的刀叉起身。 “千鸢,二公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快让我去看看他吧,我想当面向他问清楚!” 看着邢飘飘一脸着急的样子,夜千鸢有点懵。 那家伙一直在静养,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别的事还能有什么? 邢飘飘把刚才对翁恋说的话又说了一遍,还笃定的道:“他一定是被人下了魔咒,不然我怎么一想到他就难受呢?小恋说她也有这种情况,那肯定不是我的问题,一定是二公子身上的问题!” 夜千鸢朝同样跑进来的翁恋看去。 翁恋尴尬得不行,张着嘴可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夜千鸢有种欲哭无泪的赶脚。 御孤壑突然开口:“我二哥克女人,一旦女人离他近,都会出现不同的病症。他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对女人一向敬而远之。” 邢飘飘一听,有些恍然大悟:“难怪二公子平日里如此冷酷,总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原来是这样啊?那孤壑,他这种情况能治吗?” “我和我娘都素手无措,只有找到外公,兴许他有办法治好我二哥。” “这样啊?”邢飘飘揪心的皱了皱眉,但很快又点了点头,“看来我们得想办法快些找到金神医!” “飘飘,你别担心,我们一定想办法让二哥变正常的。”夜千鸢很有自信的向她保证。 “你们也真是的,居然都不告诉我二公子是这样的情况,害我东想西想,还以为你们故意拦着我不让我见他呢!”邢飘飘委屈的嗔了他们一眼。 “我们也不好说啊,二公子的情况特殊,万一没解释清楚那误会就大了。何况二公子也不想让人知道他这个秘密,所以我们也是逼不得已才尽量阻拦你去找他。飘飘,我知道你关心他,但是为了大家好,我们暂时别想他太多,等他以后正常了再想他也不迟,反正他有吃有喝过得也挺好的。”夜千鸢松口气的同时又觉得难受。 松气是因为这事就算糊弄过去了。 难受是因为她实在不想骗自己的好姐妹。 她和御孤壑交换过眼神,都有一种深深的无奈感。 看着邢飘飘没再提去见御皓风的事,夫妻俩也知道这事算忽悠过去了。随即夫妻俩也没再用餐,以看孩子为由离开了后院上楼去了。 药铺虽然新开,但除了昨天来的人多以外,今日除了柳家派来的女子,到傍晚都再没一个客人上门。 生意可谓是清冷到了极点。 但药铺里的人却一点都不在意,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完全没有顾客不上门的忧愁感。 这天,终于来了一个小年轻,说是家中老人病重,没法出门,想请大夫去他家中为老人看诊。因为其他药堂嫌麻烦,都不愿意出诊,所以就找到他们这来了。 有生意当然是好事,不过一看小年轻人寒酸的穿着打扮,接待他的宫无意也想推脱。 他们开药铺可不是为了赚钱,更何况这小年轻人估计也拿不出多的诊费,横竖他们都没赚,何必辛苦这一趟? 恰好御孤壑和夜千鸢从楼上下来,听到小年轻人哀求的话,夫妻俩直接应了下来。 “姑爷、小姐,要不我去他家把人接来吧,你们跑一趟太麻烦了。”宫无意提议。 “算了,要是人能来,他家人也不会空着手出来了。”夜千鸢摇了摇头,然后交代他,“你们看好铺子,有何事就找白叔和我大哥。” “好吧。”宫无意也打消了劝他们的年头。 御孤壑和夜千鸢很快随着那小年轻人走了。 小年轻人的家在一处很偏僻的地方,漏雨的房子,家里更是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在一张破旧的木板床上,躺着一名身形枯瘦的老人,皮色蜡黄,气息微弱,仿佛拖着最后一口气。 小年轻人哽咽道:“我爹多年前被人打伤,因为没有灵石买丹药救治,最后就拖成这样了。” 看着他家穷迫的样子以及形如枯槁的老人,夜千鸢也起了几分同情心。 御孤壑环视过四周后,到木板床跟前替老人把了把脉。 “鸢儿,储物袋中可有食物?” “有。”夜千鸢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这老人不止病伤严重,恐怕还跟饥饿有关,遂赶紧从储物袋中拿了一些储备的食物出来,还给了小年轻人一壶灵酒。 小年轻人激动的接过,然后就去喂老人进食。 夜千鸢在御孤壑起身时悄悄给他递眼色。 御孤壑低声道:“他已病入膏亡。要是早些治疗还有救,眼下……”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传来小年轻人悲痛的哭喊声:“爹!你醒醒啊,你怎么就去了呢!” 这哭声着实让人心酸,夜千鸢正想上前叫他节哀顺变,没想到小年轻人猛地回头,一双含泪的双眼死死瞪着他们:“都是你们,是你们害死了我爹!” 闻言,夫妻俩同时冷了脸。 318、跟我们走一趟吧 他们出来只是想救人而已,甚至看到这小年轻人寒酸的穿着,他们都没想过要收诊金的事。 不曾想,好人没做成,竟被对方反咬一口。 而且这一口还咬得特别狠! “你们害死了我爹,你们赔我爹的命来!”小年轻人吼出的话嘶声力竭,很是悲痛和愤怒! “你有何证据证明他是你爹?”夜千鸢还没开口,御孤壑这次竟先出声。 “怎么的,你们害死了我爹,还想挑拨我们父子亲情?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到底是何居心?”小年轻人放开老人,起身指着他们斥问。 御孤壑轻勾着唇角,凤目中笑意冷寒:“你依照虽老旧,但细皮嫩肉,你若是这位老人亲子,那说明你好逸恶劳不思进取,手脚俱全却让老父活活饿死。” “你满口胡言乱语!”小年轻人脸色突然青白交错,跺着脚大骂起来,“你这个庸医,害死我爹不说,还如此污蔑我欲想抵赖!我一定要把你们状告到闇云台去,让他们为我们父子主持公道!” 他所说的闇云台,夜千鸢听说过,跟中刃堂相似,但是又有很大的不同。 中刃堂代表的是鳯族,其监管、审判等权利都是鳯族给予的。但这闇云台就像一个民间组织,是四大家族联合设立的一个地方,不但处理四大家族之间的问题,也负责督管普通人。 虽然闇云台在艮月国有着一定地位,但是说白了,那就是四大家族光明正大垄断艮月国的手段。只要不涉及到四大家族的利益问题,帮着普通人审判些恩怨纠纷还能获得更高的赞誉和尊重。 不过在别人眼中闇云台是个了不得的地方,可在夜千鸢眼里却是不屑一顾的。 她记得御家那个姓梁留下的意味深长的话,如果他们有麻烦…… 可不是嘛,他们才到艮月国几日,不敢说天天有麻烦上门,可遇到的人和事都在提醒他们,麻烦会不断。 除非他们加入那三大家族之一! “壑,你看怎么办?那什么台我们去吗?”她假装怕怕的模样看着身侧的男人。要是去拆台的话,她倒是很乐意去! “鸢儿想去吗?”御孤壑如何不懂她的心思?从来她都不是怕惹事的人,更别说这种主动来惹她的了,要是她一个发威,结果不是鸡飞狗跳,而是人飞兽跳。 “算了吧,让他们再多活一段时日,等有了外公的消息,再把艮月国翻一面也不迟。”夜千鸢还是有认真思考的。 虽然她现在恨不得把三大家族给刮了,可一想到还没打探到外公的消息,她也只能忍一忍。 要是外公安然无事那当然再好不过,她最担心的是外公有何意外,毕竟这么久都不见他出现,而且还是在艮月国这种满是地头蛇的地方,万一跟三大家族有关,反而对外公不利。 不是她要诅咒外公,而是好的坏的她都要打算。 “好。”御孤壑宠溺一笑。 可在侧目睇向那小年轻人时,他俊脸忽然变得冷硬,一把金色的长剑赫然出现在他手中。 他甚至连一句话都没与小年轻人说,身影瞬间闪向小年轻人。 那小年轻人也不是傻子,在看到他亮出武器时就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只是在散发着紫芒的金剑劈来时,他神色大变,好似见到了鬼魅一般—— “你、你是……唔!” “灭灵斩!”随着某爷冰冷的嗓音溢出,那蕴含着强大灵力的剑身落在小年轻人肩膀上,并随着某爷迅猛的动作划向小年轻人的腰间,生生将其斜劈成两半。 夜千鸢不禁挑起眉梢。 她现在对任何人都生不起同情心了,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自家男人那锋利无双的剑法上…… “壑,你实力究竟提升了多少?” 御孤壑收起冷冽如冰的眸光,转身回到她身前时又是一脸的温柔深情,并将赤心剑拿到她眼前,含笑道:“随着修为等阶提升,赤心剑所蕴藏的能力也能为我所用,不过我是刚突破,实战经验还欠缺。” 夜千鸢嘴角抽了抽:“要不要我们现在就去找些人打打架?” 御孤壑收起赤心剑,抬手在她精致翘挺的鼻尖上刮了刮:“你巴不得呢?到时候还不是你出风头,哪有为夫的份?” “呵呵!”夜千鸢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偏了偏头,绕过他高大的身子朝那小年轻人看去,不但人死了,连元灵都被灭了。 当真是灭灵斩,一刀就把人给秒了! “壑,这老人到底什么情况?”她把目光又投向床上已经断气的老人身上。 “他确实有旧伤未愈,但真正致他死亡的原因是长年饥饿,想必这是个鳏夫,因病伤而无法自理,最终饥贫而亡。”御孤壑回头冷漠的看了一眼那小年轻人,“在古域,但凡有点修为的人都可以打些低阶的妖兽果脯,还不至于饿死。而此人自称是老人之子,虽修为不高,但也有六阶,他都能活得好好的,怎会让自己老父因饥饿而死?能看着老父挨饿,最后却为老父寻医问诊,这孝道未免也太讽刺了。” 夜千鸢想起他们初到古域的时候,吃了霸王餐差点走不了路,最后他们打了许多低阶妖兽抵债。 刚刚小年轻人虽然没来得及动手,但已经暴露了修为,完全有能力在这个世界生存。一个有能力生存的人还能让‘父亲’饿死,确实讽刺。 “壑,你说他们怎么尽派一些不中用的人来?难道三大家族实力很差?”夜千鸢开始疑惑了。是三大家族瞧不起他们,还是他们没高手? “若他们实力足够强,怎会争相招揽供奉?”御孤壑别有深意的勾起唇角。 “夜千鸢拧眉沉思起来。 三大家族给人的感觉如地头蛇一样霸道,但给人的感觉好像实力并不强。要知道,来找事的那些人要是放到鳯天国,五宗一堂恐怕连正眼都不会给一个。 在鳯天城与他们交过手的哪个是泛泛之辈? 可这艮月国…… 好像很缺才啊! 随后他们离开,从始至终没有另外的人再出现,也没察觉到暗中有人。 一回药铺,宫无意他们就围了上来。 青磊道:“爷,你们出去怎不带上我们呢?” 夜千鸢安慰的笑了笑:“这地方虽然看起来险恶,但也没那么厉害,不用担心,瞧我们这不是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吗?再说了,我们开铺做生意,自然要以顾客的需求为主。” 瞧他们夫妻神色正常,大伙也放心了。 宫无意随即问道:“小姐、姑爷,这一趟赚了多少?” 虽然他们不靠药铺维持生计,可作为药铺的账房,他还是要问一问的。 御孤壑忍不住干咳:“就当做善事,我们也不缺那几块灵石。” 哪知宫无意又道:“姑爷,我先前出去打听过了,听说大夫出诊最少要一千灵石!” 闻言,夜千鸢嘴角狠狠一抽。 御孤壑也极不自然的牵动唇角。 不用说这完全就是一种暴利,难怪那老人拖着旧伤直到死都没有医治过。 一旁翁忆惊讶道:“如此说来,不用成为丹师只要会医术就可以在艮月国立足了?那我以后一定好好跟师父学医,这样我们兄妹以后的生计就有着落了!” 如夜千鸢想的那样,当他说要拜御孤壑为师学医时,御孤壑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 收不收徒他们现在都在艮月国的浑水中,既然决定了要蹚这滩浑水,那收徒对他们夫妻而言也没亏的。 宫无意拍了拍翁忆的肩,‘嘿嘿’一笑:“你想得太简单了,这艮月国以前是四大家族说了算,现在虽然少了一家,但也是三大家族说了算,你不投靠他们,他们会允许你抢他们饭碗?” 翁忆立马缩了缩脖子:“好像也是。” 夜千鸢盯着翁忆和翁恋,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计划。 他们从俘冲那里得到不少翁家的房契地契,要不要现在就重建翁家,正式跟其他三大家族打打擂台…… 但看着他们兄妹俩年轻又单纯的脸,她这计划在脑子里顿留了片刻就被她否决了。 现在把他们推出去太早了,还是等等再说吧。 大伙正说着话,突然听到门外传来许多脚步声。 很快,几名身形彪壮的大汉冲进药铺,其中一人指着御孤壑和夜千鸢对门外的人道:“就是他们杀了杨松和他爹!有人看到杨松来这里请大夫,还看到他们去了杨松家,然后杨松和他爹就死了!” 宫无意他们听得都很是惊讶,齐齐的望着御孤壑和夜千鸢,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 反倒是御孤壑和夜千鸢神色丝毫未变,眸光一致的看向正背着手进门的老者。 那老者挺胸抬额,神态倨傲,先是将药铺打量一番,然后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御孤壑和夜千鸢身上。 “闇云台接到报案,说你们杀了人,跟我们走一趟吧。”老者也不废话,吊着眼角开口。 319、重振翁家 “你谁啊?休得在我们面前放肆!”宫无意箭步上前冲到夫妻俩前面,怒指着斜眼看人的老者。 整个古域,做人下属的,要说谁最有资格仗势欺人,他称第二,绝对没有敢称第一。 为啥? 先不说他亲侄女做了少主夫人,就是他跟随两代圣主,这资格也足够他在古域横着走。想他这么一个圣主身边的大红人都含蓄低调,其他人有啥资格傲慢不羁? 更何况有人还眼瞎的要抓当今圣主,身为圣主的头等大管事,他能不恼怒? “你又是谁?”老者依旧斜吊着眼角看了看他,然后像是明白了过来似的,对身后一众手下下令道,“都是他们的同伙,通通带去闇云台!” “你找死!”宫无意怒不可遏,挥着拳头猛然闪向他。 老者从头到脚傲气得不行,哪会想到有人敢打自己?当一拳头落在他脸上时,他才震惊居然有人对他动手! 可已经晚了,宫无意给了他一拳后,似是嫌脏了自己的手,随即变出两条木棍,对着他就是一**击。 别看那只是木棍,这也是他收集的低阶灵器之一,也别看那木棍没落在老者身上,但通过木棍释放出来的灵力却打得老者差点没还手之力。 硬生生挨了好几棍后,老者也爆发出灵力威压,亮出武器抵御并反攻向。 闇云台那些手下回过神,见老者受此侮辱,也纷纷亮出武器欲攻击他们,御孤壑和夜千鸢自然不会冷眼旁观宫无意被人欺负,可夫妻俩刚准备动手,闻箫、青磊、翁忆、翁恋就冲着上前了。 别看对方人多他们人少,但气势可不比那些人弱,老者和他一众手下还没来得及真正动手就被逼得退出大门。 御孤壑和夜千鸢也看出来了,闻箫他们不但想教训这什么闇云台的人,最重要的是不想药铺遭这些人毁坏。虽然药铺生意不好,但确实他们大伙静心打理的地方,哪能容忍他们侵犯? 两方人马一出大门就大打出手。 御孤壑和夜千鸢走出大门,但没加入战斗。 因为他们看出来了,对方修为并不咋样!那老者也不过七阶后期修为,宫无意可是有八阶的,闇云台的手下几乎都是六阶,与闻箫、青磊、翁忆、翁恋他们差不多,甚至有几个连六阶都没有。 他们没出手,一则是惊讶于这些人修为太低,二则也是想让闻箫他们活动活动筋骨,以他们的修为在鳯天国那样高手如云的地方根本没机会锻炼,难得有机会让他们展露一下手脚以便提升实战能力,他们自然要成全。 “壑,我突然发现舅舅他们没说实话。”夜千鸢摸着下巴突然道。 “嗯?”御孤壑侧目看向她。 “他们压根不是嫌弃艮月国离鳯天城太远,而是嫌弃艮月国这边的人修为太低,不想管!”看看这些人都什么角色啊,放在鳯天国,那些动不动就八九阶的人一巴掌就能把他们拍到千里之外。也难怪鳯族不想管,就他们这点能耐,想搞大事都难! “一个只知道拉帮结派的地方,如何专心修炼?”御孤壑嘲讽的勾了勾唇角。 他这话也有几分道理的,至少夜千鸢就很赞同。 闻箫四人对付那七八个闇云台弟子显得很吃力,但宫无意修为在老者之上,在力压老者的同时也不忘腾手保护闻箫他们。老者都不是宫无意的对手,那些弟子更不用说了,受他几招后,各个被打在地上哀嚎嚎叫。 而那老者也没有了先前的倨傲和不可一世,狼狈得双脚打颤,精瘦的身板直都直不起来,看他们的眼神已经被恐惧替代。 毕竟御孤壑和夜千鸢还没出手呢,虽然他们没显露威压,让人不知修为如何,但夫妻二人淡然自若的看他们打架都不出手,可想而知他们修为绝对不会低于宫无意。 “撤!全都给我回去!”他一声颤抖的厉喝后,也没再管那些要死不活的手下,先跑了! 他一跑,那些手下更不足为惧,宫无意带着闻箫他们回到药铺门口。 他们的打斗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也不知道是怕得罪闇云台还是怕会被误伤,那些人也足够聪明,全都躲得远远的看。 夜千鸢和御孤壑也没忽略他们的神色,一开始听到动静那些人都很震惊,甚至一个个都露出他们死期将至的神色,但随着闇云台的弟子被打趴,那些人神色都变了,完全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也不知道是在震惊他们能耐大还说是震惊他们竟敢打伤闇云台的人。 不过再多异样眼光对夜千鸢他们来说都没影响,瞧着翁恋衣衫上有血,夜千鸢忙拉着她问道:“可是受伤了?” “我没事。”翁恋赶紧摇头,还冲她笑了笑。 夜千鸢又用眼神询问着其他人,其他人也纷纷笑着摇头。 青磊道:“夫人,这些家伙不经打啊,要不是爷给我们暗示让我们留他们性命,我们刚才都想大开杀戒了!” 夜千鸢笑着朝御孤壑看去。 倒不是他们不敢杀,而是就这样都造成轰动了,开不开杀戒也都无所谓了。 不过刚才要是杀了那些人,这会儿自家铺子门口就尸体成堆了,还要自己打扫,算来算去还是放他们一马省事。 他们回到铺子里,楼上的人早就已经下来了,正坐在大堂里,除了邢飘飘和宫舞馨,白月光、金洛樱和鳯岚驰神色都很平静,不用问也知道他们是完全没把那些人放在眼里。 “二伯,你有没有受伤?”宫舞馨见他们进来,赶紧围着宫无意转了一圈。 “没事。”宫无意摸了摸她的脑袋,问道,“还习惯吗?” “嗯。”宫舞馨乖巧的点头。 “习惯就好。”宫无意还想继续摸摸侄女的脑袋,突然发现一束不善的视线朝他射来,他下意识的朝座上某少主看去,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不过还是把手收回。 明明是自己的亲侄女,而且就在他身边,可他连跟侄女说话的机会都少得可怜。 一旁,邢飘飘也紧张的检查其他人的情况,发现都没受伤这才松了口气。 另一边,金洛樱坐着,白月光站在椅子身侧,金宝小朋友躺在他臂弯里,睁着漆黑漂亮的眼睛,小拳头放在嘴里啃得津津有味。 夜千鸢接过儿子,小家伙立马不啃拳头了,开始蹬小脚丫子了,小嘴咧开,仿佛很兴奋似的。 “宝,有没有乖啊?”虽然知道儿子啥也不懂,但她还是忍不住逗问。然后抬起头关心的看着金洛樱,“娘,你们怎么出来了?” “那么大的动静,我们哪能不出来?”金洛樱温柔笑道,但随即又问道,“到底是如何回事?听你们白叔说对方是闇云台的,他们怎么会上门。” 夜千鸢也没再瞒他们,将早上小年轻人来药铺的事说给了他们听,包括御孤壑一刀把小年轻人秒了的事。 听完,金洛樱朝白月光看去:“看来又是三大家族故意找麻烦,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 白月光对她露出安抚的一笑,眸光别有深意的扫了一眼翁忆和翁恋后,突然对御孤壑和夜千鸢道:“那三家在不停的探你们的底,眼下你们将闇云台的人打伤,更说明你们有实力,后面的麻烦只怕只多不少。与其以夜家的身份与他们周旋,不如用翁家的名义去面对他们,何况他们兄妹本就是翁家后人,重振翁家也是早晚的事。至于人手方面也不必愁,葫芦里有的是人,且他们的修为在艮月国不算低,足以撑起翁家的新势力。” 他这一番计划还真是让在场的人惊讶。 特别是翁忆和翁恋,兄妹俩相视了一眼后都望着白月光,两双眼睛里都充满了疑问,异口同声问道:“白公子,我们是翁家后人?” 白月光斜眼睇着他们:“不然呢?难道你们以为姓翁只是巧合?” 兄妹俩并没有因为这个消息而惊喜,反而双双紧皱眉头。 翁家的事他们也有听说一些,如果他们真是翁家的子嗣,那他们的亲人…… 夜千鸢也没想到白月光会突然将兄妹俩的身世揭出来,她承认他的计划很不错,简直可以说是一举多得。 一来,翁家重振。二来,葫芦里的那近两百号人也有了栖身之所。其三,他们可以名正言顺的打着翁家的旗号与那三大家族斗一斗了。 最重要的是,只要翁家重振起来,他们不用再担心被人排斥,可以找许多渠道打听外公的消息! 只是看着兄妹俩难以接受的样子,她又忍不住替他们心疼。 “小忆、小恋,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你们是翁家的血脉,你们先别多想,说不定这姓氏真的只是一个巧合。不过我们现在确实需要你们帮忙,你们愿意接这个任务吗?” “我……”兄妹俩相视了一眼,除去姓氏的疑惑,他们都有种受之有愧的感觉。若翁家重振起来,那就意味着他们成了翁家的重要人物,那可是能与其他三家平起平坐的!从平平无奇的小脚色一下子跃到那么高的高度,他们哪里敢当? “不说话就当你们默认了?”夜千鸢挑了一下眉,紧接着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立马拍板定下,“那就这么决定了,从现在起翁忆就是翁家的家主,葫芦里的人你们兄妹也比我熟悉,要如何安置他们你们全权做主。” 兄妹俩都愣傻了眼。 青磊走到翁忆身后,笑着推了他一把:“还愣着做何?领命吧,翁家主!” 翁忆踉跄了两布才站稳,随即激动万分的朝夜千鸢跪下:“多谢小主,翁忆定不负使命重振翁家,将来也要像五宗一堂那般效忠小主、效忠鳯族!” 夜千鸢上前将他扶了起来,并拿出从俘冲那里偷偷劫来的储物袋,交给他:“这些原本是翁家的产业,是我们从俘冲那里偷回来的,除了一些地契和房契外,还有不少灵石,你也别推辞,这些就当给你的上任大礼。” 对朋友,她从来就没亏待过。有了灵石丹药都会分给他们,连稀世无比的聚灵珠也有他们兄妹俩的份,眼下又得到如此庞大的财物,翁忆激动得双眼都泛红了。 “小主……” “好了,多的话放心里,以后我还要看你表现呢!”夜千鸢知道他想说什么,赶紧让他打住,随后又道,“我这就找个地方把葫芦里的人放出来,以后翁家的内务事你们兄妹俩自行决定,我们只把自己当客,你们既然是一家之主了,可别事事都让我们操心,你知道我这人很懒的。” “是!我一定不会让小主失望!”翁忆咧开嘴笑道。 。。。。。。 在大庄院里,夜千鸢将葫芦里的弟子们全放了出来。 这些人原本都是散修,也都被银月帮的人骗过,听说要他们帮着翁忆和翁恋兄妹俩重振艮月国的翁家,所有人都很激动。 在外面独自修炼,既无依靠,随时还有性命之忧,而现在他们有了背景,且最大的靠山还是夜千鸢,对他们而言只有傻子才拒绝。 而重振翁家的第一步,自然是要让外界所有人都知道。 翁忆随后就让人给另外三大家族发去了请柬,正式以翁家家主的身份邀请御、薄、柳三家家主明日来庄院赴宴。 夜千鸢看着他们忙活,乐得嘴都合不上。 她可是很期待明日与其他家主见面的! 而且她相信那三家家主一定会来的! 只是谁也没想到,明日不但是他们给三大家族的‘惊喜’之日,其中一家家主的出现也给了他们大大的‘惊喜’…… 320、父子相见 主城内—— 如夜千鸢所想的那般,随着御薄柳三家家主收到的请柬,翁家重振的事迅速传遍了整个主城。 一时间主城轰动,大街小巷、不论是关着门还是开着门的都是议论此事的声音,甚至有不少人赶到大庄院想一探究竟,结果发现庄院内弟子数百,且高手如云,惊得所有人傻掉了眼,这才不得不相信翁家真的又崛起了! 翌日,大庄院张灯结彩,随处喜气洋洋,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当然了,这也是夜千鸢要求的。 有人容不下翁家,那他们就得大张旗鼓的热闹,虽然一时不能替翁家报仇,但至少能给那些容不下翁家的人添堵。 而且今天夜千鸢打算做压轴人物,那三大家族不认识她,但肯定认识白月光公子。有他带着他们一家人出场,不用猜都知道那有多热闹和刺激。 邻近午时,三大家家主总算出现了。 当然,手下也带着一大堆。 柳家的家主鹤发童颜,穿着明艳的紫色长袍,就像一个不服老的人,在人群中特别突兀。 薄家的家主步伐蹒跚、老态龙钟,要不是那双眼睛太过鹰鸷犀利,搁人堆里恐怕没人会多看一眼。 比起柳家家主的另类和薄家家主的低调内敛,御家的家主算是最让人赏心悦目的。四十多岁的年纪,健硕挺拔的身姿,菱角分明的脸,冷肃威严的神色,一身都是上位者才有的傲气。 翁忆和翁恋也是第一次与三家家主见面。要说紧张,多少还是有些的,毕竟他们年轻,在这些不知道活了多少岁的人眼中,他们就是那种青芽子,这一点从三位家主不屑的眼神中就能看出来。 但也就这一点能让他们稍显紧张,别的感觉他们还真没有。 再怎么说他们也是跟着夜千鸢混过的,五大宗的宗主见过、长老见过、堂主见过,就连鳯天城的城主和少主都对他们兄妹很是关照,再面对艮月国这三位家主,他们还能有多大波澜? 见面后,三位家主也不用人招呼,径直入了翁家宽敞气派的厅堂,分别在客座上落座。 翁忆带着手下随后进入厅堂,先让人给他们满上珍贵的灵酒,然后拱手朝三位拜了拜:“今日翁家重振,还需仰仗三位家主的关照,晚辈在此先谢过三位家主了。” 薄家家主薄清用那双阴鸷的眼睛打量过他后,很是轻蔑的道:“翁家可以重振,我们不反对,可你觉得如今的翁家能与我们平起平坐吗?” 他的话如同他的名字一般薄情冷苛,任谁听了都不会高兴。 翁忆直起身,扬着隽秀的下巴说道:“没有那个实力,我如何敢重振翁家?还请薄家主莫要欺人年少,毕竟少年也是我的底气。” 他所流露出来的自信众人都看着,三位家主皆同时沉下了面色。 不过柳家家主柳山辉最先恢复常色,端起手边沏满的灵酒,闻过后惊艳无比的赞道:“好酒!这酒中至少有上百种药草,七品以上的草药恐怕少数也有十几种,如此稀贵的灵酒可不多见啊,看来翁少重振翁家确实底气十足。”他双目微眯,似笑非笑的看向翁忆,“就是不知道翁少有何依仗?” 翁忆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更为得意的道:“没有仰仗我如何敢邀请三位家主前来?仰仗自然是有的,只不过要各位家主稍等,他们一会儿便到。” 三位家主又同时暗下神色。 敢让他们三大家家主等候的人,那绝非普通身份。对于翁家重振,他们今日来不过是看个笑话罢了,毕竟已经凋零的花儿,还想盛放与他们争奇斗艳,这不是笑话是什么? 艮月国少了一大家族,这十多年来他们三家不论是势力还是利益都逐日雄厚,现在翁家想再次分夺艮月国的势力和利益,换谁来都不会轻易同意的! 正在这时,厅堂外突然传来一声高呼:“白月光公子到!” 厅堂里,瞬间鸦雀无声。 除了御家家主神色稍显好奇外,柳家主柳山辉和薄家主薄清那可是神色大变,回过神的他们当即起身朝厅堂外走去。 说起白月光公子,别说艮月国的人了,就是整个古域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艮月国的人更是将他当成神邸一般崇拜和敬仰。 只不过他数十年都不曾再露过面了,眼下突然出现,而且还是出现在这样的场面中,可想而知对他们造成了多大的震惊! 厅堂外,两男两女被所有人注视着,除了翁家的人外,其他人就没一个移开眼的。 先不说他们外貌多出色,仅是盯着为首的某公子也惊艳得不想眨眼,更别说某公子一手抱着个奶娃,另一手搂着名娇媚佳人。 “白月光公子居然娶妻了?连孩子都有了?”人群中有人忍不住惊呼。 “那就是白月光公子啊?当真与传言一模一样,太好看了!跟着他的都是什么人啊,长得也是个顶个的美!” 人群里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几乎都是惊艳的赞叹声。 翁忆走到他们跟前,拱手拜道:“白叔,你们可算来了,三位家主都到了,你们快里面请。” 他这恭敬的问候声更是让三大家族的人目瞪口呆。 因为夜千鸢身份特殊,在鳯宪授意下,除了青磊和闻箫,他们都称夜千鸢小姐、称御孤壑姑爷。这会儿更有不少人把夜千鸢当成了白月光公子的女儿,把御孤壑当成了白月光公子的女婿。 白月光公子扫了一眼四周,笑道:“小忆,今日府上够热闹的,看来各大家族都极为赏脸啊,不错不错!” 他这声‘不错’很是耐人寻味,也不知道是满意今日的热闹气氛还是满意三大家族能够前来。 最先出来的柳山辉和薄清僵愣的立在门口,亲眼见过之后才确定,这位名声远扬的白月光公子真的来为翁家捧场了! 且听翁忆对他的称呼,这非比寻常的关系还用说吗? 翁忆自留意着他们的反应,嘴角偷偷的扬起一抹冷笑。这样就把他们给震到了,要是让他们知道新任的圣主和少主也在这座庄院里,怕是能把他们尿给吓出来! “洛樱!”一道惊呼声突然从柳山辉和薄清身后传来。 柳山辉和薄清下意识的回头看着从厅堂里走出的御家家主。 而听到这道嗓音的夜千鸢他们也是下意识的循声望去,这一望,把金洛樱和小两口也给狠狠震惊到了! 不过金洛樱只是一瞬间的变色,很快便恢复如常,明显感觉到某公子气息变冷,她扭头嗔了他一眼,像是不明白似的:“干什么呢?” 白月光脸色是从来没有过的阴沉,特别是看到御严坤那饱含震惊和思念的目光直直的落在他女人身上,他眼里的杀气都起了。 御严坤可谓是欣喜若狂,连周围有什么人都忘了,夺步冲到他们面前,还激动得伸手欲拉人:“落樱……” 但他伸出的手还没碰着人,白月光已经搂着金洛樱转身闪避,甚至冷喝打断了他的激动:“什么人敢对本公子的女人不敬!” 御严坤这才看向他,一个如妖似仙比女人还美的男人! 再看着他搂着金洛樱腰肢的手臂,那是只有男人才懂的霸道和占有欲! 他欣喜若狂的神色瞬间如狂风侵袭,特别是看到御孤壑夜千鸢冷漠如路人的神色,他更是怒不可遏,指着他们厉声骂道:“见了为父,你们就如此?” 321、找上门来(一更) 夜千鸢嘴眼抽动,看现场的情况,御严坤如今的身份明显就代表御家,她是真没想到他居然成了艮月国御家的家主! 眼下,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在他们夫妻俩跟前自称‘为父’,他不觉得尴尬,她都替他尴尬。 她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御孤壑,没想到他也挺让她意外的。 只见他唇角勾着浅浅笑意,反问道:“不知这位前辈贵姓?晚辈出生鳯天城金家,不敢与前辈攀亲。想必前辈之子与晚辈有些相似,所以前辈才会认错人吧?” “鳯天城金翼宗的人?!”人群中有人惊呼。 鳯天国只有金翼宗的血脉才可能姓金,虽然御孤壑没有直接表明自己是金翼宗的血脉,这可也足够证明他的来历了! 霎那间三大家族的人又一次露出震惊的神色。 柳山辉和薄清更是眼睛都瞪直了! 白月光公子是艮月国的骄傲,在艮月国人心中有着神邸一般的地位,但五宗一堂那是鳯天国的根柱,其代表的是鳯族,就算是白月光公子都不能比的。 可想而知他们在听到御孤壑说自己出生于金家,内心是有多震撼。 而御严坤又何尝不明白这既是儿子在为他找台阶下,同时也是在与他撇清关系! 再看面前比女人还美的白月光公子,以及被白月光公子搂着容貌亦如当年般的女子,他双手紧紧的攥着,面色青白交错,眼里怒火难以形容,但隐藏在怒火之下的还有许多连他自己都形容不出来的痛心。 这本该是属于他的女人和儿子,可如今却不是他站在她的身边,儿子也与他陌路,换谁来能忍受? 或许是周围议论纷纷的声音让他保留了一分理智,他死死的咬着牙,最后绕过他们离开了翁家! “御家主怎么就走了呢?”人群里有人发出了疑问。 随即大家又纷纷议论起来。 “多半都是御家主念子心切,所以才把人认错了。” “就是了,人家是金翼宗的人,怎么可能他儿子?” “难不成他想通过此种手段笼络金翼宗?” “说不定哦!” 夜千鸢听着这些越扯越远的声音,不由得暗自好笑。 说他们一天到晚只知道拉帮结派真是一点都没冤枉他们! 御严坤不辞而别,也没人把他叫住。 一旁翁忆收起惊讶的心,对御孤壑道:“师父、师母,快里面请吧。” 他之所以惊讶,是因为他相信御家主说的是真的! 不为别的,就因为他师父和二公子都姓御! 不过他也不是那种不懂事的人,跟着御孤壑和夜千鸢久了,他也知道他们的为人,要是他们会承认,方才就承认了。既然他们否决了与御家的关系,那一定有他们的原因,他肯定不会多事的。 御严坤一走,白月光公子神色也好转了不少,一手抱娃一手搂着金洛樱朝厅堂走去。 御孤壑与夜千鸢紧随他们后面。 而门外,又沸腾了! “这新任的翁家主竟然是金公子的徒弟?” “难怪翁家如此有弟子,原来是找了这么两座大靠山!” 这一个又一个惊人的信息让之前对翁忆极其不屑的柳山辉和薄清心里如同翻江倒海般,何止是羡慕嫉妒恨,那脸面都快崩裂了! 先不说翁家是如何从艮月国失势没落的,就这新任的翁家主所攀附上的靠山,也说明了翁家重振绝对不是表面那般简单! 有白月光公子驾到,又有代表金翼宗的御孤壑坐镇,今日这场宴席注定了御薄柳三家出不了风头。 三大家原本是想来看个笑话,看看已经失势没落的翁家要如何重振,没想到见到的却是如此,犹如被人当头一棒。别说来看人笑话了,柳山辉和薄清两位家主全程都挤不出一个笑容,恨不得遁地消失。 而席间,翁忆与白月光他们的相处亲切又融洽,更是大大刺激了外人的眼球。 酒宴过后,柳山辉和薄清就找了个借口带着自己的人匆匆离去,虽然说不上灰头土脸,但脸色没一个是好看的。 戏演完了,效果也达到了,夜千鸢也赶紧招呼人清理各处。 酒席上,他们谁都没提御严坤,好像先前见面的场景没发生过,但夜千鸢还是能感觉得到御孤壑压抑的心情。至于婆婆金洛樱,有白月光公子在,她更是不敢乱说话。 所以柳、薄两家主离开后,她也找了个借口,然后与御孤壑回了药铺。 今天是翁家的大喜之日,宫无意他们都去了大庄院,只不过他们都扮成庄院里做事的人帮着监视各处。这会儿,药铺里只有他们夫妻俩。 “壑……”夜千鸢憋着满肚子的话,可到嘴时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倒是御孤壑早就看透了她的心思,主动问道:“你以为我与他还能做父子?” 夜千鸢皱眉:“做不做父子我倒觉得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看他那样子,明显就是不甘心。他那人的品行我们早就清楚,今日一见只怕更不得安宁。” 御孤壑不屑一笑:“他现在的修为也不过六阶,此地也不是蜀和国,可不是他的天下。” 夜千鸢知道他们父子很难再相认,但想到另一边,她又忍不住说道:“就是不知道娘有没有跟白叔表露过心意,其实我现在还瞒担心白叔的,他对娘那么痴缠,要是误会娘的话,那可就糟心了。” 只要站在白月光的位置想想,都能明白他的感受。 御孤壑将她揽到身前,捏了捏她的鼻尖:“娘都有了他的骨肉,他还能怎么胡思乱想?” 夜千鸢这才想起婆婆怀孕的事,当即偷乐:“我都差点忘了这事了!” 她真佩服白月光,不但脸皮厚,而且动作够快! 现在孩子都有了,就算娘想反悔那也没机会了! 今日药铺打烊,夫妻俩回来也是关着门的。就在他们正说着话时,突然一股猛力从外传来,紧接着大门被推开。 他们同时扭头,看着不请自来的中年男人,脸色都不约而同的变冷。 果然,就知道他不会甘心! ------题外话------ 晚点会有二更 322、赖着不走(二更) “哟,这不是御家主么?什么风把御家主给吹到我们铺子里来了?”夜千鸢不但神色冷,嘴里也忍不住说着冷讽的话。 御严坤瞪了她一眼,见儿子什么话也没说,他沉着脸径自往里走,在一张客椅坐下。 虽然这里不再是蜀和国,可他身上上位者才有的威严气息依旧没变,甚至连神态和语气都和曾经一般,充满了霸道和压迫性。 “你们娘呢?我要见她!” 夜千鸢瞥了他一眼,然后往后院去了。 很快她端着一壶灵酒出来,面无表情的给他倒了一杯。古域的人没有喝茶的习惯,不论是解饿还是养身都已灵酒为主,只不过灵酒分等级,跟茶分好坏一样。 而御孤壑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神色淡漠,比对待客人还冷,就差没下逐客令了。 御严坤看了看手边的酒杯,端起一口饮尽。 放下酒杯,他还是那两句话:“你们娘呢?我要见她!” 御孤壑仿若未闻,甚至将视线投向另一侧,连他人都直接不看了。 这气氛,叫夜千鸢怎么说呢? 也叫尴尬吧。 她甚至还有一种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感觉。 曾经他们在他面前一言一行都充满谨慎和小心翼翼,既要尊重他贵为帝王的身份,又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哪一步走错了被他算计了去。 现在不同了,就算血缘关系还在,但他已经不是帝王,也没有了掌控他们生死的能力,这换谁来谁都会吐气扬眉的,她没哼点欢快的小曲儿已经算是很客气的了。 “放着好好的帝王不当,来这里与人争夺地盘,不知道御家主打算如何让御家发展壮大?”她挤出自以为热情的笑容‘关心’的问道。 “我要见洛樱!”御严坤双目充满威胁的瞪着她。 “你不是梦寐以求想要学秘术吗?现在总算如常所愿了,还做了一家之主,怎么御家主还未在此找到新欢?” “你们若是不让我见她,我就在此,不走了!” “御家主,你好歹也是艮月国四大家族之一的家主,说这种气话怕是不得体吧?你的金贵妃早就死了,如今你所见到的不过是她的转世,何况她在多年前就已经遇到了今生的良人,别说你现在没资格见她,就算见了又怎样?人家夫妻和和美美的,你还想挖人墙角啊?”面对他的蛮横和霸道,夜千鸢也不怕把他气死。 没办法,谁让他脸大呢! 曾经不珍惜,现在来要人,当她婆婆是什么? 御孤壑眼里怒火旺烧,但这次他却是忍着没发作,只是冷声道:“不管是她转世也好,还是她故意不认我,我只知道她是我的女人,只要我见到她,当面将曾经的事解释清楚,她定会选择回到我身边!” 夜千鸢认真盯着他,实在是佩服他说话的底气,完全不是自欺欺人装出来的! “我说御家主啊,你怎么就如此有自信呢?” “她曾经不顾一切的嫁给我,我相信只要她听完我的解释,一定会重新接受我!” “……”夜千鸢撇嘴,从来怼人都少有输的她此刻居然无言以怼。 她朝御孤壑看去,只见他还是视若无睹的姿态,她现在才发现沉默是最好的办法,果然还是他最了解自己的老子,跟这么一个不讲理的人讲道理,真是浪费口水。 随后,她到御孤壑身边,将他从椅子上拉了起来:“壑,我累了,陪我上楼午休。” 她压根就不担心御严坤会见到她婆婆,毕竟白月光公子也不是吃素的。 夫妻俩很快上了楼,就连晚饭时间都没下来,是真的当大堂里什么也没有! 宫无意他们在大庄院住了一晚才回来,翌日一早大伙高高兴兴的回到药铺准备开门做生意,结果一进药铺就让大堂里打坐的中年男人给吓了一跳。 “皇……御家主,你怎么在此?”宫无意在蜀和国待过,对这位皇帝自然是再熟悉不过,因此差点喊错了称呼。 而御严坤睁开双目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然后又合上双目继续打坐。 闻箫和青磊面面相觑,两人脸色都很不好看,紧接着就朝楼上跑去。 邢飘飘和翁恋则是盯着御严坤不停的打量,有好奇、有不解、还有深深的防备。毕竟一个大家族的家主如此坐在他们药铺里,就算不是‘来者不善’,但也会影响他们开门做生意。 翁恋快速把大门关上,防止过路的人看到。 见闻箫和青磊很快又下楼,邢飘飘忙问道:“千鸢和孤壑呢,他们在楼上吗?” 青磊道:“他们还没起呢。爷说让我们自行安排,反正铺里也没什么生意,我们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去别的地方玩耍。” 邢飘飘嘴角微微一抽。 放着这么大一尊人物在药铺去玩耍? 昨天大庄院的事他们都看到了,也知道这位御家家主跟她妹夫肯定有关系,眼下瞧着御家家主出现,她心里已经有了定断。 “小恋,要不你们回庄院去,我在这里守铺子就行了。”宫无意笑着道,然后还给青磊和闻箫使了使眼色。 正在这时,御严坤突然又睁开眼,冷漠的再次扫过他们五人,最后目光投向翁恋。 “我饿了,拿吃的来!” 323、送礼 翁恋‘啊’了一声,很是惊讶他会对自己说话,而且面对他冷肃的神色,她根本不敢拒绝,赶紧往后院跑去。 宫无意脸黑的看着她跑进后院,再回头看向御严坤,眼里全是鄙视。 他可真会挑人使唤! 青磊和闻箫也都看着,特别是闻箫俊脸绷得刚硬,青磊暗中拿手肘撞了他一下,他收到暗示,提脚也往后院去了。 邢飘飘没好气的道:“御家难道没人了么?还是御家主没地方去了,所以才来我们药铺,还使唤我们的人?” 敢如此对御严坤说话的人除了夜千鸢外,她算是第二个了。御严坤冷冽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打量了片刻之后突然又合上双眼,仿佛不想与她这么一个小女子计较。 邢飘飘还想再说什么,青磊突然给她使了使眼色。她接收到了,加上又想起他极有可能也是御皓风的爹,所以把要到嘴的话咽回肚里。 “青大哥,这里不好玩,你陪我回大宅院去。”沉默片刻后的她突然对青磊招呼起来。 夜千鸢和御孤壑没出现,极有两种可能,一是不想与这位御家主见面,另一种可能是他们觉得棘手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如果这位御家主真是御孤壑和御皓风的亲爹,她很能理解他们此刻的心情,因为她曾经也因为爹娘的事苦恼过。 但药铺显然不是商量事情的地方,她最好回大庄院找大哥,问问大哥是否有办法…… 青磊也没拒绝她,只是指了指后院的方向:“二小姐,等闻箫和小恋出来,我们一同回大庄院。” 邢飘飘点了点头。 也没多久,翁恋端了一份酒肉出来,闻箫跟在她身后,在她把酒肉放御严坤身侧后,立马将她拉得远远的。 随即在青磊暗示下,他们离开药铺,只留宫无意一人在此守着。 看着御严坤用刀叉剁着食物,宫无意突然邪恶的问了一句:“御家主,你就不怕这食物有问题?你可别忘了,我们这是药铺,什么毒药都有的。” 御严坤剁食的动作突然顿住,目光阴沉沉的扫了他一眼后,还是将盘里的肉送到嘴里。 “啧啧……”宫无意突然咂嘴叹道,“真是没想到,曾经的一国之君居然沦落到此。想想从前,那是何等的威风和荣华,江山、美人一应俱有,可如今呢,只是一个家族的摘牌。御家主,你可有后悔来此?” 御严坤并未看他,但握着刀叉的双手很是僵硬,浑身散发着冷冽的寒气。 在蜀和国的时候宫无意还有几分忌惮他,毕竟那个地方没灵气,他就算有本事对付御严坤的千军万马,可万一灵力耗尽也就是他的劫难。而今不一样了,御严坤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就算有个大家族当御严坤的靠山,可是他同样也有,而且他的靠山足以把整个御家踩在地上。 更别说论实力了。 御严坤六阶的修为压根就入不了他的眼! 而他如此刺激御严坤,也不是因为什么深仇大恨,只是单纯的看不惯他而已! 不过见御严坤还是不搭理自己,他像是自找了没趣似的,撇嘴后走到大门口侧面,就地盘腿打坐起来。 。。。。。。 房间里—— 再一次感觉到异样的注视,金洛樱再次抬起头。 某公子立马收回视线,转头就去拍床上睡着的小家伙。 金洛樱瞪了他一眼,把手里的针线活放下,起身走到床边,没好气的把他的手拉开。 “他睡得好好的,你再拍下去是不打算让他睡觉?” “我怕他睡不好,哄哄还不行?”白月光一本正经的辩解。 “有你这么哄的吗?是你自己嚷着要学带孩子的,让你你还不认真,照你这样,等将来我们孩子出世你恐怕都没学会!” 她这一句‘我们孩子’让白月光的眸光下意识的锁在她还未显怀的肚子上,阴了一夜的脸色总算添了几分暖意。 从昨日酒宴过后,他就一直反常,明明就在她身边,可他都跟盯什么似的,金洛樱哪会不知道他心里所想,她是真不想多说什么,可他那种防贼似的眼神实在让她不喜。 “真不知道你气个什么劲儿,我是跑去见他了,还是我搭理他了?你究竟是对你不自信,还是对我不信任?” “我……”白月光想辩解,可是开口以后又别扭的撇开脸。 金洛樱还想再说什么,突然又有了害喜的感觉,立马捂着嘴干呕起来。 见状,白月光赶紧起身,紧张的拍着她后背,然后又跑到桌边,桌上有她自己调制的专门缓减害喜症状的热汤,倒了小半杯快速回到她身边,一边拿衣袖为她擦拭嘴角的清液,一边将杯子送到她嘴边。 金洛樱小口小口的喝下,然后嗔了他一眼:“你瞧吧,孩子都看不下去了,看你还胡乱置气不?” 白月光将她拥进怀里,笑着道:“我没置气,你别跟孩子乱说!” 金洛樱也抱住他腰身,在他怀里闷声闷气的道:“有些话我已经说过了,不想再说第二遍。如果你非要给自己添堵,我也拦不住,但你不能把错都算我头上。我没有做对不起的事,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你要是再这样怀疑我、防着我,那我就只能离开这里。” 听她说完,白月光低下头不满的瞪着她:“我何时怀疑你、防着你了?你别乱说,我可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没说!” 正在这时,门外来人,并隔着房门禀道:“白公子,小公主他们回来了,听说御家家主在药铺待了一夜,现在都还未离开。” 闻言,白月光脸色瞬间漆黑如墨。 金洛樱忍不住皱眉。 门外的弟子报告完消息后就识趣的退下了,只留下屋中两人久久不语。 最后还是金洛樱先开口:“这人也真是不要脸,他如此做岂不耽误壑儿他们药铺的生意?真当自己是地头蛇我们惹不起吗?” 说完,她推开白月光就往外走。 “你去哪?”白月光立马将她手腕抓住。 “找飘飘他们去!给他们想办法,让那不要脸的人离开药铺!” 。。。。。。 连着两日药铺大门禁闭。 夜千鸢和御孤壑两日都没下过楼。 别看他们药铺格外安静,街上可早就热闹开了。 随着翁家重新崛起,现在他们药铺在主城也是赫赫有名,在大庄院里御孤壑表明了自己的来历,现在全城都知道了他是金翼宗的人。 本来昨日就有不少人偷偷前来,准备瞻仰一眼御孤壑尊容。前两日开张错过了低价药草和丹药,已经让不少人暗中后悔不已了,现在别说药草和丹药没有低价,就算再高的价恐怕也有不少人购买。 可昨日药铺闭门谢客,今日午时左右,不知道是谁传出消息,说御家家主在药铺密会这位来自金翼宗的少爷。 这消息一出,不但瞬间在大街小巷传开,还很快传到了柳山辉和薄清耳中。 两家家主想起昨日御严坤见到御孤壑时的模样,本就心生疑惑,眼下一听此消息,当即心生不妙,竟连午饭都没用,不约而同的来到药铺。 宫无意早就得到消息,在打开门见到两位家主到来时一点都不意外,还假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把两位家主往大堂的座上引。 “柳家主、薄家主,你们屈尊降贵来我们药铺,可真是让我们药铺蓬荜生辉啊!就是不知道两位家主来此是为了何事?” 柳、薄两位家主正要开口,就见御严坤从后院进来。 两人当即沉了脸。 薄清先道:“我们总算知道御家主昨日认亲是为了哪般了,原来胡乱认人也是御家主笼络的人心的手段,薄某可算是学到了。” 他的话就如同他的人一样总是充满了薄情冷苛。 柳山辉随即讥笑道:“可不是嘛,御家主的攀亲手段真让我们大开眼界。只是我们可没有御家主如此厚的脸皮,敢在金公子面前称‘父’。” 御严坤是没想到他们会来,听着他们字字都充满嘲讽的话,他满面阴沉的朝宫无意瞪去。 宫无意笑着摆手:“御家主,他们二位前来可不关我的事。从昨日到现在,我可是没离开过药铺半步!” 柳山辉哼道:“御家主若不想让人瞧不起,就别背着人搞这种名堂,眼下全城的人都知道你在这里,何须责怪其他人?” 御严坤双目紧缩。 昨日他是冲动来此,见了儿子与儿媳以后更是因为他们的态度怒不可遏,随即就有了赌气的念头,欲以此逼迫他们答应他的要求。 他想的是这是他们的家事,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他来这里纠缠,儿子和儿媳一定会低调处理。不曾想,眼下竟然满城皆知?! 正在这时,一名年轻男子从外面进来。 宫无意朝对方看去,这人他见过,就是他们刚搬进大宅院时跑去打扰他们城主的人,梁威! 梁威进门后,先看了看御严坤,随即又看了看薄清和柳山辉,然后毕恭毕敬的走到御严坤身前,恭请道:“家主,长老们有要事与您相商,特派小的来接您回去。” 他的出现说明柳山辉和凉薄的话没有作假,看来真是满城的人都知道他来此了! 御严坤双手暗攥,眯着眼朝楼梯的方向看了看。 眼下的情况也容不得他再在此处多留,他也只能暂时作罢! “走吧!”收回视线,他顶着张阴沉的面容阔步离开了药铺。 梁威快速跟上。 目送他们离开药铺,柳山辉和薄清一点都不意外。他们来的目的就是有意破坏御家巴结金公子的心思,这会儿见御严坤识趣的离开,他们自是达到了目的。 但此刻的他们也在心里算计着…… 柳山辉还起身,谦和的朝宫无意问道:“敢问小兄弟,不知道御家主来此有何要事,方便告知我们吗?” 宫无意脸上堆着客气的笑:“柳家主和薄家主应该清楚御家的目的,哪还需要我多说呢?” 闻言,柳山辉和薄清双双冷了脸。 果真跟他们想的一样,御家是打算背着他们攀附鳯天国的势力! 薄清问道:“那金公子有何表示?”顿了一下,他摆出一副正义无比的神色,又道,“小兄弟,你可要提醒金公子,御家接近他可不单纯,还请金公子务必多留个心眼,莫被御家的人给蛊惑了!” 宫无意差点喷笑。 说得好像御家十恶不赦,而他们薄家就是出淤泥不染的莲花似的! 一旁的柳山辉虽然没说话,但却朝门外拍了拍巴掌,立马有两名手下抬着一大箱子进来。 柳山辉亲自打开箱子,露出里面精致贵气的盒子,对宫无意笑道:“昨日与金公子见面太过唐突,都没来得及准备见面礼,今日特备薄礼,还请小兄弟替我转交给金公子。” 324、发现秘地 宫无意随手拿起一只小盒子,打开一看,嘴角不由得勾了勾。 看来柳家诚意十足啊,居然舍得把高品级的药草拿出来! 将盒子放回箱子,他对柳山辉笑道:“柳家主的心意我替金公子心领了,不过我们金公子此番来艮月国只是一时兴起,纯属游玩,柳家主送来的这些珍品,金公子怕是愧不敢受,所以还请柳家主拿回去吧。” “小兄弟……” 柳山辉一听,立马想要说什么,薄清突然拿出一张大红色的请柬,并双手呈向宫无意,同时也打断了柳山辉:“家父下月寿辰,薄某代替薄家诚心邀请金公子光临,务必请金公子赏这个脸面。” 宫无意赞许的瞥了他一眼。 还真是一个比一个精! 就在他迟疑着该不该接时,突然意识里中传来夜千鸢的声音:“我们正愁没机会打听外公的下落,去薄家走走也好,说不定有收获呢。” 他伸手将请柬接过,并咧嘴笑道:“既是薄家主诚意相邀,我定会将请柬转交金公子。” 薄清拱手道:“那就有劳小兄弟了。家中还有事急需薄某回去处理,就不过多打扰了,待金公子得闲时,薄某再来拜会。” 宫无意也客气的回道:“那薄家主慢走,我就不远送了。” 薄清转身时还朝柳山辉看了一眼,老眼中闪过一丝凉薄的讥笑。 比起他来,柳山辉自然是尴尬无比。 薄清一走,他再看了看那一箱子,立马黑着脸让手下抬走。 而自觉失了颜面的他也没多留,甚至招呼都没一个,很快也离开了药铺。 药铺里总算清净了。 宫无意正准备上楼,就见御孤壑和夜千鸢从楼梯上下来。 “小姐、姑爷,请过目。”宫无意笑眯眯的将请柬呈上。 御孤壑先伸手接过。 夜千鸢和他一同看了看,下月初八,还有二十来天,不由得皱眉:“还要这么久,我们可是急着找外公呢!” 御孤壑温声安慰她:“不用急于一时。此地的人心思细密、颇有心计,我们必须步步谨慎。” 宫无意说道:“姑爷,你说得在理,这里的人都精于算计,你没暴露身份前他们轻视我们,不会与我们过多来往,你身份暴露后,他们态度转变,可阿谀奉承不代表他们能帮助我们,我看啊,想要找到金神医,不能指望这些人。” 夜千鸢眉头皱得更紧:“确实这里的人都信不过,可是除了他们,我们没别的途径寻找外公。” 宫无意问道:“白公子有说什么吗?” 夜千鸢知道他的意思,随后叹了口气,“白叔已经派人去打探消息了,但都说没见过外公来艮月国。他在艮月国是有些威望,早前四大家族都很敬重他,可是白叔说最好不要惊动他们,免得他们耍小聪明从中作梗。” 宫无意点点头,也赞同白月光的看法:“这几大家都揣着心机,确实信不过,白公子能如此考虑也是妥当的。”他无奈的叹道,“可是连白公子都袖手无措的话,那我们要如何打探金神医的消息呢?” 御孤壑沉着脸听他们对话,突然凤目微睁,问道:“鸢儿,上次在龙背岭被你救过的那人呢?” 他不提夜千鸢根本想不起来,他这一提夜千鸢立马惊呼道:“对啊,那人不就是艮月国的人吗?他还自称是御家的人,还想要我帮他寻找翁忆和翁恋呢!如果他说得是真的,说不定他对我们还有些作用呢!对了,他叫什么来着,好像叫昭什么……” “昭源。”宫无意立马接道。上次把那人从傀儡师手中救出,为了不给他们再添麻烦,他们就把他弄到了葫芦里看守着。这会儿葫芦里的人都出来了,大家居然把这个家伙给忘了!“小姐,他还在葫芦里呢,我这就去把他带出来!” “快去快去。”夜千鸢赶紧拿出空间葫芦让他进去。 没多久,宫无意拧着那个叫昭源的男子出来。 一见到她,昭源激动得差点扑上去抱大腿:“小主,我可算见到你了!” 夜千鸢瞧着他红了眼眶,浑身不自在,虽然有那么点心虚把他软禁起来,可是这夜怪不着他们。 御孤壑将她往做自己身侧拉近,凤目略寒的盯着这叫昭源的男子:“听说你在寻找翁家失落的一对兄妹,可有其事?” “是!”昭源忙点头。 “你找他们做何?” “我打听到他们在鳯天国,想与他们相认,然后带他们回艮月国为族人报仇!” 夜千鸢拉着御孤壑到矮桌边盘腿坐下,然后又叫宫无意弄了些吃的。 昭源在他们招待下,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详细的回着他们各种问题。 他家原本是翁家的供奉,翁家出事,他家也深受连累。而十六年前他还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懂的并不多,只知道家里出了事,然后被家人送到一个偏僻的小镇躲避。 他拿出一封信给夜千鸢和御孤壑看,从信封和笔墨来看,这封信有些年头了。 信是昭源的父亲留下的,提醒他在没有实力前绝对不能回主城,对外更要隐姓埋名,他原本姓顾,叫顾昭源,因听从家父的话就直接把姓给去了。 而信上还格外交代他,要他在两位小主子长大后去鳯天国寻找他们。 虽然信上的内容并没有提到翁家的事,但夜千鸢他们看过以后还是能体会到当时的紧迫感,而且从字里行间里他们也能想到,顾父如此嘱托,说明那时候就有人把翁忆和翁恋带走了。 夜千鸢也记得翁忆曾经说过,他们是被人抚养长大的,后来养育他们的人叫他们去鳯天国,因为那里更合适修炼。 有这封信,他们对顾昭源的提防心大大削减。 不过他们也没急着告诉他翁家已经在翁忆的带领下重新振做起来,夜千鸢转变了话题问道:“按理说你那时也该懂些事了,难道就一点都不知道为何别人要对付翁家?” 顾昭源皱眉道:“我那时小,就算问家里人也不会对我多说。不过我倒是在无意中听过一个地名,叫什么龙毒岩的,好像四大家族都知道,而且还为了这么一个地方大打出手过。” “龙毒岩?”夜千鸢轻念了一遍。 “小姐、姑爷,我这就去打听一下,看看龙毒岩究竟有何秘密。”宫无意立马起身。 “你找谁打听?”夜千鸢问道。 “白公子啊!” 。。。。。。 他们之所以对龙毒岩感兴趣,主要就是听说四大家族为此大打出手过。在古域这个地方,能让人争得头破血流乃至不惜拼命的,除了天材地宝和神兵利器,还真没其他了。 当然,艮月国争抢供奉的事例外。 谁知道这几大家族是如何想的,不好好修炼,却挖尽心思招揽人,也不知道这后背究竟有何猫腻。 但宫无意从白月光那里带回来的消息是,龙毒岩在主城的西边,他离开艮月国前没听说龙毒岩有何秘密。 夜千鸢和御孤壑听了后都表示无语,他们都忘了,这二十多年白月光一直缠着他们娘,哪有时间回艮月国? 宫无意也算是白打听了。 但随后夜千鸢就拍桌道:“反正没事可做,不如我们去龙毒岩走走,看看那里究竟有什么!” 御孤壑也表示赞同:“嗯,去看看也无妨。” 说走就走,夜千鸢随后就叫宫无意去大宅院通知其他人。 听说翁忆和翁恋此刻正在大宅院,顾昭源惊讶无比:“两位小主子已经回翁家了?这里、这里是艮月国?” 宫无意笑着拍拍他的肩:“别惊讶,翁忆现在已经是翁家家主了。” 顾昭源瞪大眼,激动的不敢相信:“真、真的吗?” 宫无意拉着他往外走:“走吧,带你去见见他们。” 325、劝退回去(一更) 虽说顾昭源被带去了大宅院见翁忆和翁恋,可是也有条件的,那就是不能让翁忆和翁恋知道他们两家的关系。 换言之,顾昭源不能透漏半句。 如果他在没经允许的情况下乱说话,就将他重新送进葫芦里关着! 顾昭源哪敢不从?先不说他这条命是被他们救下来的,就是凭他现在的能耐,他就算把一些事告诉翁忆和翁恋,也没法替翁家和顾家报仇雪恨。 何况夜千鸢还是那样的身份,他哄着他们都来不及,哪来的胆子与他们对着干? 在青磊他们面前,宫无意谎称顾昭源是白月光派来与他们一同修炼的,青磊、闻箫、翁忆和翁恋都不疑有他,很快便与顾昭源熟悉起来。 顾昭源可激动了,看到翁忆和翁恋都差点热泪盈眶,要不是宫无意暗中示意了他好几次,只怕他这么一个大男人当场就抱着翁忆和翁恋大哭了。 好在青磊他们四人的注意力很快被宫无意的话吸引了过去,得知要去龙毒岩探险寻宝,四人都极为兴奋。要知道,在古域这个大修炼场中,越是危险的地方寻到宝物的几率越大,用他们的话来说这是寻找机缘。 像御孤壑和御皓风,不就是得到大机缘所以修为逆天增长吗? 哪怕明知希望渺茫,但有憧憬就有动力,万一自个儿运气好遇上了呢? 听说他们几个要出去,金洛樱不放心的找了过去,结果没想到一群人说走就走,她赶过去找青磊他们时,一个个都没影了。 她肯定是不放心的,赶紧回房催促正哄着金宝的某公子:“白塘,他们去了那什么龙毒岩,你快跟去看看,这些孩子人生地不熟的,如此乱跑要出什么事可怎得了?” “出不了事,少主他们也去了龙毒岩,千鸢那丫头能与少主沟通,他们一定会碰上的。”白月光不以为意的道。 开什么玩笑,他离开了这里,万一那个不要脸的男人来纠缠他的女人,他就算会空间术怕是也赶不及! “就算与少主和舞儿遇上了,那也不安全啊!”金洛樱始终放心不下。 “他们修为低,多出去历练也是好事,难道你想他们一点长进都没有?”白月光换了一种安慰法。 说起修炼这事,如果夜千鸢是懒,那他面前的这个女人就完全是一点上进心都没有! 金匀那个做爹的,舍不得她吃一点苦头,要不是他看中她,想与她长久在一起,然后诱哄着她修炼,还在无意中为了她找到一处传承之地,就她这种不争不抢的性子,给她一千年的时间她也突破不了七阶! 金洛樱被他反问得答不上话来,毕竟他说的也有道理,把那些孩子关在家中,他们如何有长进?即便有空间葫芦,可空间葫芦对修炼者来说只是一个安全的避风港,磨砺不出迎难而上的气势。 白月光单手抱着孩子,另一手将她搂到身侧,没好气的拿眼神剜着她:“你啊就是才慈母心了!” 金洛樱不服气的嗔了他一眼,不过却无力为自己辩解。 白月光又适时的转移话题,下巴朝桌上放针线的篓子抬了抬,再示意她看自己身上:“你就知道给小的缝制这样缝制那样,都不知道为我做两身新衣。好歹我也是艮月国被人崇拜的人,老穿这几身旧衣,真是一点面子都没有!” 金洛樱美目瞪了瞪他:“跟小的吃醋你就有面子了?那以前我不在的时候谁给你做?” 话虽嫌弃,但她还是走到桌边,拿出储物袋开始翻找里面储存的布匹,欲找几身适合他的花色。 白月光嘴角扬得老高。 。。。。。。 再说夜千鸢他们。 打听好去龙毒岩的路上后,大伙就立马上了路。 赶了一天时间,他们进了一处密林,在林中打了些妖兽后,找了个空旷的平地才开始休息。 一群人一边玩笑着一边准备吃的,热闹得就跟出来赶集似的。 宫无意在将烤好的肉送到夜千鸢面前的时候,突然压低了声音对她说道:“小主,我先前进葫芦里遇上了二公子,他听说我们到了艮月国也想出来瞧瞧。” 闻言,夜千鸢立马皱起了眉头,并下意识的朝正和青磊他们说话的邢飘飘看去。 她还在纠结,只听旁边某爷说道:“他的伤也痊愈了,就让他出来透透气吧。此地不知安全与否,多个他,也能更好的保护他们。” “可是飘飘那里?”夜千鸢可不在意御皓风的想法,她只在意自己的姐妹会不会受影响。 “为夫有办法。”御孤壑邪魅一笑。 “……” 随后御孤壑带着空间葫芦短暂离开。 等他再回来时夜千鸢‘噗’地笑出了声。 如今他们兄弟修为大增,若隐身的话,就连有八阶修为的宫无望都察觉不到,更不要说邢飘飘他们了。 看着御皓风飘渺般的身影,她是真没想到御孤壑所说的办法就是这个。 御孤壑重新回到夜千鸢身旁,他短暂的离开也没让其他人生疑,都以为他是找地方方便去了。而御皓风无声的走向邢飘飘他们,在夜千鸢和御孤壑注视下直接坐到邢飘飘身侧。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夜千鸢也能清楚的看到御皓风对邢飘飘饱含深意的凝视,那眸光不再冰冷,冷峻的脸庞在火光照耀下也变得柔和。 在邢飘飘中了红晶毒的那次她就见过御孤壑如此一面,此刻再见他对邢飘飘流露出来的温柔和深情,夜千鸢还是有种梦幻的感觉。 这一刻,她甚至有些同情他了。 因为在蜀和国发生的事给她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她对御皓风始终心怀芥蒂,哪怕他一直跟着他们,也没能改变多少她对他不好的印象。而今看着他对邢飘飘如此,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触动的。 火堆那边,大伙吃饱喝足后,青磊竟然拿出一副骰子吆喝着大伙玩。 连顾昭源都被拉进去一块赌了。 不过他们赌注也不大,图的就是一个乐呵,夜千鸢和御孤壑笑着看着,也懒得管他们。 只是一把把骰子开过后,邢飘飘比捡了灵宝还开心。 “哈哈!我又赢了!” “二小姐,你该不会是用了灵力吧?”青磊羡慕嫉妒恨的瞪着她身前成堆的灵石。 “怎么可能?”邢飘飘立马朝他怼过去,“这里宫无意的修为最高,要是我用了灵力,能瞒过你们,但能瞒过宫无意吗?他不也输了许多!” 青磊拿着骰子仔细查看,可翻来覆去也没发现有何猫腻。 这也怪不得他生疑,从第一把开始到现在,一轮下来除了邢飘飘摇骰外,都是她独赢。而他们押注的方式又很特殊,七个人,每一把轮流让一个人摇骰子,其他六个人各自猜一个数字,不能重复。骰子摇到几总会有一人胜出,可偏偏六把全都是邢飘飘猜中,这种情况叫人如何不起疑心? “再来再来!”翁忆赶紧夺过骰子,“这把我坐庄,你们赶紧押注!” “我猜一点!” “我猜六点!” “我猜四点!” “我猜两点!” “我猜五点!” 大伙赶紧报完数,生怕自己看中的数字被人抢了去。 邢飘飘无语的扫了他们一眼:“你们都猜完了,就留下个三点了,那我就三点吧。” 随即大伙的目光都落到翁忆手上。 虽说一个个都想自己赢,但确实没人用灵力作弊。 不过这次翁忆故意多摇了一会儿,然后才落地。 只是将骰盅揭开的瞬间,一个个眼瞪口呆。 “三点!我又赢了!哈哈!”邢飘飘激动得满脸红光,一边收着他们身前的灵石一边说道,“都是你们不要的数,这次可怨不了我了吧?” 火堆对面,夜千鸢都差点笑趴。 这群傻瓜! 听到她的小声,宫无意扭头朝他们夫妻问道:“小姐、姑爷,你们要来玩吗?” 他也感觉到了猫腻,可又说不出哪不对劲儿,兴许把他们夫妻拉过来能改变邢飘飘独赢的情况! 夜千鸢赶紧摆手:“不了,你们玩就好!” 开什么玩笑,有御皓风那家伙帮着邢飘飘,他们过去玩,不是傻唧唧的上去送灵石么? 御孤壑手握拳头放在唇边轻咳。 夫妻俩不自然的神色都被宫无意收入眼中,宫无意微微皱眉,然后再转回头紧盯着邢飘飘和那副骰子。 “二小姐,没想到你竟有如此天赋,我要是有你这本事,我可早就发了。” “什么天赋?”邢飘飘眨巴着眼看着他,“玩这个不是靠运气么?” “……”宫无意差点让自己的口水噎到。 瞧着大伙苦唧唧的绷着脸,邢飘飘也不生气,豪迈的拿起骰盅和骰子:“反正我赢了不少,后面让你们玩,我来给你们摇!” 大伙一听,立马又兴奋起来。 夜千鸢和御孤壑相视一笑,随即起身离开了火堆。 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条河,汩汩水流声在静谧的夜晚中很让夜千鸢喜欢,古域的万物都充满了灵气,包括水,飘渺的灵气犹如上天赋予了生命力一般,闻着就叫人心旷神怡。 夫妻俩正准备找个地方好好享受这份美景,突然发现河边有个人影。 大大的斗笠遮住了对方大半个身子,再加上背对着他们,所以显得很神秘。 这地方钓鱼,何况还是大晚上的垂钓,虽然没有毛骨悚然的感觉,但也足够夫妻俩心生戒备。 交换过眼神后,他们也没退避,而是继续散步般朝对方走近。 “前辈真是好兴致,不知道有没有收获?”御孤壑赞叹着上前。 “公子谬赞了。老朽在此钓了十多年,也就今天有所收获。” 听声音是个老人。 夜千鸢朝他身旁的鱼篓看了看,里面什么都没有。她微微一笑,又露出她欺骗性十足的纯真笑容,不解的问道:“前辈,你这篓里什么也没有,收获啥了?” 老人还是没回头,但越发显得高深莫测:“你们的到来就是收获。” 闻言,夫妻俩戒心顿起。 就在夜千鸢准备翻脸质问他想做何时,老人纹丝不动的继续说道:“河对面那座山看见了吗?劝你们先别去,那里有三大家族的人把守,你们此番过去危险十足。想要知道龙毒岩的秘密,还是先从三大家族着手吧。” 御孤壑凤目沉冷的盯着他:“老人家如何知道我们来此的目的?” 老人‘呵呵’一笑:“来此的人不是为了龙毒岩,难道还是为了修炼?” 这声反问还真是把他们问住了。 从进入密林起,他们就发现这地方特别适合修炼,而且离主城也并不远,但是一路上他们却没见过一个修炼者。 按理说这种地方不该如此冷清的! 眼下老人直接道出了龙毒岩很危险,莫非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没人愿意来? 但这明显不符合修炼者的心态!越是危险的地方机遇就越大,特别是那些修为高的,换在鳯天国,怕是早就为争夺地盘大打出手了! “老人家……”见他身上也没危险的气息,夜千鸢准备追问一些事。 但老人却收了鱼竿起身,提起那只空篓子就走。 而且眨眼的功夫就闪到了几十米开外,然后又是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密林中。 夫妻俩相视一眼,不敢有丝毫马虎。夜千鸢随即就通过神识传音告诉宫无意,让他们谨慎点。 动用神识的时候,她又顺便看了看识海里的鳯尊鞭,许久没观察鳯尊鞭里那九道神识了,她这一看不要紧,瞬间无比惊讶。 不但鳯岚驰在附近,还有其他六道神识也在他们附近! 按距离比例来看,加上鳯岚驰有四人在这里,另外三人在主城内! “鸢儿,怎么了?”发现她神色有异,御孤壑对四周的戒心更重。 夜千鸢回过神,赶紧将最新发现告诉他。 御孤壑凤目微蹙,低沉道:“如此多人聚在此处,看来艮月国没有我们想象的那般简单。” 夜千鸢点了点头。 与鳯尊鞭签订生死契的九人,只有三人留在鳯天国,吉婆婆还是在边界的地方,桃梦在鳯天城,鳯岚驰身份特殊就不说了,但另外六人全都聚在一个艮月国,就算他们再闲也不可能来这里养老吧? “壑,你说我要不要把他们全招出来?” 御孤壑沉着脸摇头,“若他们在此有别的身份,你冒然召唤他们,不妥当。”他朝老人消失的方向看去,“我看老人也不像要害我们,不如我们听他一劝暂且回去,先把三大家族的情况摸清楚了再来。” 夜千鸢望着河对面那高耸入云的山脉,巍峨雄壮,仿佛天与地就是因为它才被迫分开。许是老人提醒的话,让她觉得那山脉莫名的多了一种诡异的气息,只能打消前进的念头。 离开河边前,她还给鳯岚驰传了话,把遇到老人的事告诉他,要他们小心着点。 不过鳯岚驰没回话。 夜千鸢也理解,他和宫舞馨新婚燕尔,跑出来过二人世界再正常不过了。就她和御孤壑有时候也会避开人寻找点浪漫呢! 宫无意那边收到她的提醒后大伙就没再玩闹了。等他们一回去,全都紧张的围上他们询问出了什么事。 夜千鸢不好在这里与他们细说,毕竟人太多,你一句我一句动静实在太大,就招呼着大伙先回主城。 而回到主城后,他们先去大宅院。 金洛樱还为他们担心着呢,没想到他们才去一天功夫就回来了。 听夜千鸢说完遇上的老人,白月光拧眉道:“我在艮月国时没听说龙毒岩有何危险的,我曾在那里修炼过,也在那里发现了传承之地,与其他修炼场并无差别。” 夜千鸢哭笑不得:“白叔,你那是多久的事了?” 326、意外啊!(二更) 白月光干咳一声:“是有些久远了,后来我厌倦了艮月国,就去了鳯天国,几乎都是在鳯天国度过。” 宫无意突然问道:“白公子,你在这里不是有人吗?” 白月光懂他的意思,随即说道:“曾经我在艮月国时确实有不少人脉,但时过多年,有些已经过世,有些游历他方,我只听剩下的人说起过这些年四大家族争斗得厉害,而且艮月国修为高深的人越来越少。” 夜千鸢接话道:“白叔,我们也发现了这里的人高手并不多,这其中可有什么猫腻?” 白月光道:“如你们所见,艮月国被几大家族弄得乌烟瘴气,有能耐的人有几个会留下,多半都跟我一样迁移他处了。”顿了一下,他又接着道,“其实我也有许多不解之处,几大家族不督促各自的弟子用心修炼,却较劲儿脑汁招揽供奉,难道供奉比门下弟子更可信?” 金洛樱突然说道:“说来说去都是这几大家族的问题,说不定我爹失踪也跟薄柳御三家有关!” 白月光将她揽到身前,语气温柔的哄道:“我会把这三家的现状彻查清楚,你先别着急。” 夜千鸢马上说道:“娘、白叔,薄家主下月要为其父办寿宴,并邀了我和壑前往,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到时候我们一定好好把薄家查个底朝天!” 白月光点点头,并郑重的扫了一眼在场的人:“你们记住,切不可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坏了大事。而你们也见识过那三家的为人,更要步步谨慎。” “是。”青磊、闻箫、翁忆、翁恋都严肃的应道。 去一趟龙毒岩,大伙都没来得及休息,随后夜千鸢就招呼大伙下去,养足了精神明日继续开铺做生意。 现在她家御孤壑已经被三大家族的人盯上了,且他是金翼宗血脉的事也不再是秘密,她现在就想借着他的名声继续开铺,看看能否借此渠道有所收获。 好几日没陪儿子了,夫妻俩还把小金宝和奶娘带去了药铺。 虽然小家伙不跟他们住一起,可却并没有与他们生疏,而且在爹娘间更偏向自家爹爹。躺在自家爹爹臂弯里,那小嘴动个不停,好像有许多话要与自家爹爹说一样。 御孤壑难得与儿子相处也是爱不释手,夜千鸢几次试图把儿子抱过来都被他拒绝了。夜千鸢抢不过他,也只能作罢。 一家三口正乐融融的在大堂里玩着,突然大门被人拍响。 “谁啊?”夜千鸢脱口问道。 “我。”熟悉的冷肃的嗓音从门外传来。 夫妻俩脸色一沉。 他们可以不记恨御严坤,但也架不住他如此纠缠。 不过夜千鸢还是去开了铺门,御严坤似乎嫌她动作太慢,不满的剜了她一眼,然后背着手径直进了大堂。 夜千鸢朝门外看了看,发现他仍旧一个人来以后,赶紧把大门关上。 看着儿子怀里粉雕细琢般的婴儿,御严坤微愣:“这是?” 夜千鸢见御孤壑抿着唇不愿意搭理他,还是她主动介绍道:“我们的孩子。” 御严坤眼目中炯炯发热,冷肃的嗓音里难言激动:“我、我孙儿?” 他下意识的抬起头欲上前。 夜千鸢先一步过去将孩子抱住,还故作客气的招呼道:“御家主请坐吧,我们金宝太小,特别认生,等将来大些了再让你好好看。” 她这番不知疏离,更透着一股戒心。 御严坤目光顿然黯下,两片唇抿得又冷又硬。 再深深的看了一眼她怀里的孩子后,他坐到一把大椅上,开门见山的朝儿子问道:“听说你们接受了薄家的示好?” 夫妻俩同时一愣,视线齐齐投向他。 御孤壑冷声问道:“谁告诉你我们接受了薄家的示好?” 瞧着夫妻俩的反应,御严坤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你们不是收了薄家请柬吗?” 夜千鸢忍不住道:“收了请柬就叫接受别人示好了?我们图什么,那请柬又不是金做的!” 御严坤突然不满起来:“既然你们无意接受薄家示好,那为何还要收下请柬?你们可知薄家安的是何心?” 夫妻俩都绷着脸。 不论曾经在蜀和国,还是如今在古域,他们夫妻与他相处就没和睦过!就算有,那也是虚与委蛇的应付! 没办法,实在是志不同道不合,话不投机半句多! 御严坤好似又回到了从前,指着他们训斥起来:“你们怎么就不好好想想,人家为何要煞费苦心接近你们?别以为你们现在有点能耐了就可以目无一切,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艮月国根本就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御孤壑凤目凉薄的睇着他:“难道你接近我们不一样?那先前梁威为何会去大宅院招揽我们做御家供奉? 御严坤张了张嘴,但突然他又紧紧抿上唇。 他的样子就像被问住了,但御孤壑和夜千鸢却从中察觉到他并非羞愧,而是另有隐情。 夫妻俩暗中交换眼神,夜千鸢突然冲御严坤微微一笑:“御家主,我们想知道,龙毒岩有何秘密,为何你们三家会派人把守在那?” 她这一问让御严坤脸色瞬间像失血一样苍白。 “不该你们管的事莫要多管闲事!”他甚至突然起身,瞪着他们厉声道,“若你们无事可做,就回鳯天国去!” 语毕,他阔步朝大门走去。 夫妻俩都做好了准备他会继续赖在这里,谁知道就因为‘龙毒岩’三个字让他反应如此激烈,眼见他要去开门,夜千鸢又说道:“外公来了艮月国,我们这次来是寻找外公的,找不到他,我们是不会离开的。” 御严坤挺拔的身躯突然僵住。 这反应也叫夜千鸢和御孤壑看的一清二楚。 但御严坤却背对着他们冷硬道:“没听说过他来艮月国,你们找错了地方!” 说完,他拉开大门快速离开。 那脚步走得很急,仿佛害怕他们会将他困在药铺里似的。 之前他们赶都赶不走,现在却如鬼魅在后面追,任谁都能想到,这其中一定有不可告人之处! “壑,你说这艮月国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不知……”御孤壑深锁的眉心。 “听他的意思三大家族招揽供奉并没有那么简单……”夜千鸢细细的回想着御严坤说的每一句话,虽然他说的话没一句好听的,但话里却透漏了许多问题。 御孤壑望着大门的方向沉默不语。 。。。。。。 自御严坤逃也似的离开药铺后,连着许多天都没再出现过。 其实他来与不来对夜千鸢他们都造不成影响,因为他们可以像第一次那般让他坐冷板凳。反正就一句话,想要见他们婆婆,没戏! 但那日他离开后,夫妻俩反而有些期待他能再来。毕竟他现在身为御家家主,知道的事一定不少,如果能从他嘴里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那是再好不过的事。 可惜,过去多日,御严坤并未现身。 这日午后,邢飘飘突然把夜千鸢拉到一旁,神神秘秘的说道:“千鸢,我最近老有一种被人盯上的感觉,有一次我站着没动,可头发丝都飘起来了。” 说着,她还捏着发丝还原当时的情景。 夜千鸢汗。 御皓风那家伙,跟着就跟着嘛,怎么还动手动脚? “还有呢!”邢飘飘怕她不信似的,又接着道,“我睡觉都会踢被子,可最近睡醒我发现被子都盖得好好的,连头发都没那么乱了!” “说不定是你在不知不觉中把习惯改了。”夜千鸢挤着笑安慰她,“以前你不注意这些细节是因为不觉得有危险,现在在艮月国,你下意识里会有紧张感,所有晚上睡觉就规矩多了。你想想,有没有这个道理?” “嗯……好像是有些道理。”邢飘飘点了点头。但很快她又拉着夜千鸢说道,“千鸢,你不是有面映灵境吗?能不能借我用用?” “映灵境?我还给娘了。”夜千鸢面上笑着,但心里都快苦死了。为了帮御皓风那家伙,她得一次又一次违心的骗自己姐妹。 这笔账,她以后一定要让他加倍偿还! “这样啊?那今晚我跟你睡好不好?我想看看究竟是我改了习惯,还是真被人盯上了,只有跟着你我才能安心。”邢飘飘哀求道。 “好,今晚我陪你睡。”夜千鸢爽快的应下。 这两晚御孤壑都在房里炼制丹药,正好她得空。 见她答应了,邢飘飘这才露出轻松的笑容。 夜千鸢心里却开始骂,御皓风这家伙,就不能收敛些吗? 幸好这是在古域,要是在蜀和国,指不定别人还以为遇到鬼了呢! 一会儿找到机会她就去骂他一顿,要是把她姐妹吓出个好歹,就让他进葫芦里孤独终老去! 。。。。。。 最近几日,来药铺的人逐渐增多,药草和丹药都买出去不少,还有听说御孤壑医术了得的,慕名前来看病。 好像自从他们收下了薄家的请柬后,就再没人来找过他们麻烦了。就连之前他们跟闇云台的人打斗一事,都没人提过。 一切尽显风平浪静。 转眼,薄家老太爷的寿辰到了。 夜千鸢和御孤壑没多带人前去,只带了宫无意这个大管事。 他们原以为以薄家在艮月国的势力,今日肯定是宾客满堂、热闹非常。 可到了薄家,在薄清热情的介绍下他们才发现今日来为老天爷祝寿的人都是薄家亲眷,就他们夫妻和宫无意三个外人。 这要是换做普通人家倒也算得上热闹,可发现在四大家族之一的薄家,那可真叫清冷了。 “金公子、金少夫人,家父听说你们要来,很是高兴。只可惜家父身子欠妥,不便出来相见,怠慢之处还请你们见谅。”介绍完家人后,薄清一脸歉意的说道。 “老太爷怎么了?”夜千鸢随口问道。 “家父身患顽疾、久治不愈,一直都在静心休养。” “正好,我家壑会些医术,要不要给老太爷看看?” “多谢少夫人,薄某正想等家父过完寿辰就去拜求金公子,听说金公子医术精湛,什么奇难杂症都能治,若金公子愿意出手替家父看诊,我薄家定感激不尽。”薄清很是感激的好他们拱手拜道。 “薄家主客气了。”夜千鸢笑了笑,也没再多说了。毕竟人家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想过了寿辰再看病,他们也不可能强行去给人家诊治啊! “薄家风景甚好,我和内子可否观赏一番?”御孤壑突然开口。 “难得金公子如此赏脸,是我薄家的福气,金公子和少夫人可随意。”薄清继续着一脸热情。 没多久,夫妻俩带着宫无意行走在薄家的花园中。 薄清派了两名手下跟在他们后面,那两手下也不像是监督他们的样子,很规矩的与他们保持着一定距离,生怕打扰到他们的雅兴似的。 其实对他们来说,监不监督都无所谓,以他们现在的修为,几十米外的动静都瞒不过他们,而他们在此的动静自然也瞒不过薄家。 真正让他们在意的是薄家的气氛! 这大庄院的面积和气派程度并不亚于翁家大庄院,做事的下人也不少,但每个人都好像哑巴似的,几乎就听不到交流谈话的声音。 怎能不叫人奇怪? 他们借口出来赏景,就是想听点东西,有些时候嘴碎的下人多少会漏点,可他们竖着耳朵逛了一圈下来硬是没听到一个人说话。 夜千鸢都不禁怀疑,到底今日是不是薄老太爷的寿辰,这气氛比守灵还安静,哪像是办寿的? “鸢儿,累了吗?我们去亭子里坐一会儿吧。”御孤壑突然朝某处抬了抬下巴。 “好。”夜千鸢笑着,还拉着他手欢快的朝不远处的亭子小跑过去。 她知道,这地方不是一般的古怪,是极其特别的古怪,而越是如此她越是要表现得单纯无害。 只有这样人家才会露出大尾巴! 进了亭子坐下,夜千鸢假装靠着御孤壑休息,实则是在凝神查看鳯尊鞭里那几道神识。 还真没让她失望,真有一道神识就在她附近! 准确的来说就在薄家! 夜千鸢很是不解,能与鳯尊鞭签订生死契的都是修为高深之人,对方怎么会在薄家出现? 难道是薄家的供奉? 可今日宾客里也没外人啊! 更何况这九人有生死契在身,怎么能再做别人的供奉为别人办事? 若不是供奉,难道是薄家的人? 她是横竖都想不明白,索性对那人下了一道指令,要其速度来见她! 没多久,一名十二三岁的女孩端着托盘朝他们走来,并进了亭子。 “金公子、金少夫人,这是家主吩咐特意为你们准备的灵酒,还请品尝。”女孩将带来的东西摆上石桌,然后毕恭毕敬的请道。 终于听到一个下人开口了,夜千鸢不由得打量起女孩来,结果意外的是她瞧着女孩越瞧越亲切,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她微微凝神,往识海里看了一眼,差点惊呆下巴。 就她?! 看这女孩的年纪,怕是还没开始修炼吧!她娘怎么签下这个丫头的?! 御孤壑看着她流露出来的异样神色,也开始注意起面前的女孩来。 同样的,他也忍不住惊讶。 因为夜千鸢已经告诉他会有人前来,只是没想到来了一个这样的…… 女孩面对微笑,从容的接受他们打量,但发现夜千鸢表情太大,她突然朝她递了个眼色,眼角朝亭子外面的两名手下倾斜。 有她如此暗示,夜千鸢更加肯定她的身份了。 知道自己被惊讶到失色,她赶紧收拾情绪,然后笑眯眯的跟女孩讲话:“你叫什么名字呀?” “少夫人,我叫四玉,一二三四的四,玉石的玉。” “四玉,这名字真特别。” 327、将计就计(一) “金公子、少夫人,你们还有别的吩咐吗?若没有的话,四玉下去忙了。”女孩又恭敬又乖巧的请示他们。 “你下去吧,我们坐坐再去见薄家主。”夜千鸢笑得也甜。她虽然比女孩大好几岁,但她这张脸纯净优美,加上修炼以后灵气滋养,那更是满满的少女感,谁也不会第一次见面就把她当难对付的人,只会当她是个不喑世事的青丫头片子。 可女孩看着她温柔又清纯的笑容,嘴角很不自然的抽了一下。 目送她离开,夜千鸢又懒洋洋的靠着御孤壑肩膀,别看她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实则夫妻俩通过神识交流正起劲儿呢。 不用说了,女孩就是九人之中的其一,至于她身上为什么没有灵气,御孤壑思索了片刻告诉夜千鸢和旁边的宫无意,古域有两种东西能隐藏自己的实力,一种是灵物,一种是丹药。 丹药有效性,维持的时间短,而且像女孩这样混入薄家做事的,需要不少的丹药,这一点估计很难做到。 极有可能她身上戴着什么灵物,掩盖了她所有的实力。 宫无意用神识问道:“她掩盖实力做什么?像艮月国这种地方,显露实力岂不是更受人敬重和追捧?” 对此问题,夫妻俩也百思不得其解。 御孤壑看着石桌上女孩摆放的灵酒和一些小食,凤目微眯,眸光轻闪,伸手拿起酒壶欲检查一番。 可就在他拿起酒壶的瞬间,突然发现壶底压着一物。 在他手腕顿住的瞬间,夜千鸢和宫无意都看见了。 御孤壑也只是手腕顿了瞬间,随即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对夜千鸢温柔说道:“为夫都差点忘了鸢儿最近不便饮酒。” 说完,他自然的放下酒壶。 亭子下两名手下听到他说话,都下意识抬头看了他们一眼,见夫妻俩恩爱情深的依偎着,也不便过多直视,随后又假装自然的移开视线,继续安静又耐心的候着。 先前四玉背对着他们,挡住了夜千鸢的表情,让他们并无任何察觉,眼下趁他们不自然的移开视线的瞬间,御孤壑快速将壶底的东西抽走,瞬间没入衣袖中。 他动作快得出奇,别说那两个手下了,就夜千鸢都没看清楚他到底拿了什么。只知道是四玉留下的,具体的只能回去看了。 东西到手,夫妻俩立马就有了离开的念头。 薄家庄院如此静谧,绝对寻常,他们又不是刚出社会的二愣傻子,怎么可能会天真的以为人家是真要摆宴招待他们! 就算真摆宴,恐怕也是鸿门宴! 可就在他们假装休息够了起身时,一名手下从远处跑来,到他们跟前恭敬无比的说道:“金公子,酒宴已备妥,家主请你们过去。” 夫妻俩心里暗叹不妙。 在不知道这里藏着多少实力前,如果他们硬闯出去,万一难以应付,夜千鸢势必会请出鳯尊鞭,到时候身份自然也就暴露了。 眼下暴露夜千鸢的身份,明显就是不明智的。艮月国的秘密都还没查到,他们就亮出底牌,那很容易让人夹紧尾巴,对他们反而没什么好处。 夫妻俩交换眼神后,也放弃了离开的念头。 说是薄家老太爷寿辰,但却无宾客捧场,说是家宴,却只有他们夫妻俩和薄清。 不过准备的食物倒是挺丰盛的,烹煎蒸炸俱全,高品阶灵肉让人垂诞,特别是那一壶灵酒,倒在杯中的时候灵气瞬间散满整个厅堂,其中还夹杂着高品级药草才有的清香,仅是淡淡一闻就有一种沁入心脾的感觉。 薄清亲自为他们斟满灵酒。 御孤壑端起精致的酒杯,陶醉般的闭上凤目闻了闻。 “薄家真是少有的阔气,这灵酒所用的九品药草就有百余种,晚辈自诩见多识广,也饮过不少好酒,今日得见此酒,才觉以前的酒都白喝了。” “金公子谬赞了!”薄清一改平日里冷苛的形象,热情周到的为他们介绍起来,“不过这酒乃是薄家先祖亲自调配的秘方,也是先祖留下的,平日里我们都舍不得喝,今日金公子大驾光临,让我薄家倍感荣幸,特将此酒拿出来请金公子品尝,若金公子喜欢,务必多饮几杯。” “那晚辈就不客气了。”御孤壑似是很心动,优雅的抿了一小口。 夜千鸢虽然没伸手,但是笑眯眯的看着他饮酒。 这可不是他们心大,而是看到进来前御孤壑就用神识提醒过他们,除了他,谁都不能动吃的。 曾经在蜀和国差点要了他性命的百毒,如今随着他的修炼早以变成了他的护甲,能让他百毒不侵。有他事先提醒,这会儿夜千鸢和宫无意才表现如常。 “少夫人,你请用。”见夜千鸢只笑不动,薄清又热情的招呼她。 不等夜千鸢开口,御孤壑就充满疼惜的说道:“薄家主,内子近来身子抱恙,正在调理中,不敢饮用灵酒,以免药性相冲。”他端起夜千鸢身前的酒杯,“薄家主盛情,这杯就由我替内子饮了吧。” 薄清看着他一口饮尽,倒也没说什么,接着又招呼他们品尝食物。 酒可以找借口避免,但满桌美食夜千鸢真有些为难。 不过御孤壑似乎早就想到了应对之策,他是一点都不客气的连尝了几盘食物,然后从其中一盘里夹了一块肉片放夜千鸢碗中,体贴的说道:“鸢儿最不喜油腻,这肉片香滑有嚼劲儿,你应该会喜欢。” 他亲自挑的自然不会有问题,夜千鸢立马笑颜逐开的拿起筷子:“那我可要多尝尝。” 而坐他们对面的薄清也夹了那一盘的肉片,笑道:“你们要是喜欢,改日我叫人多做些给你们送去。” 正在这时,有一名弟子匆匆跑来,禀道:“家主,白月光公子派人来说有急事要找金公子,还让金公子和少夫人早些回去。” 闻言,御孤壑和夜千鸢暗松了口气。 这种酒宴,短暂应付还不容易露出破绽,要是时间一长,就很容易让人起疑心了。毕竟满桌美味佳肴,他们总不能盯着一盘菜吃! “薄家主,白叔如此着急见我,定是因为我娘。今日多谢薄家主款待,待我们处理家中的事,再来打扰薄家主。”御孤壑起身拱手致歉。 “金公子不必如此客气,薄家大门随时为你们打开,招待不周之处还请金公子和少夫人勿怪。”薄清倒也很尊重他们,遂起身热情相送。 客气了一番后,夫妻俩带着宫无意很快离开了薄家大庄院。 来接他们的青磊和闻箫。 两个人也是够卖力,装得焦急无比,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如此,更让御孤壑和夜千鸢快速回了药铺。 白月光找他们自然是假的,不过是青磊和闻箫编造的借口罢了。白月光几乎不会主动过问他们的事,不过他们倒是可以利用他的身份解困,这一点还是很好使的。 之所以青磊和闻箫会想这么一出戏,主要是他们在薄家附近留意了许久,发现薄老太爷祝寿居然没别的宾客前往,两人一合计就觉得事情不妙,所以才把白月光公子拉出来挡事。 回到药铺后,夜千鸢赶紧拉着御孤壑全方位检查:“壑,那酒有什么问题?你现在有什么感觉?会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酒确实有问题,但为夫没事。”御孤壑笑着抓住她手腕,再让她检查下去恐怕会当场将他扒光。 “岂有此理,居然敢明目张胆的要我们的命!这薄清,我非拆了他骨头做晒衣竿不可!”确定他没事以后,夜千鸢又咬牙切齿的骂道。 “那酒要不了命,但会致人昏迷。”御孤壑收起笑,转瞬一脸寒霜。 “致人昏迷?他们究竟要做什么?”夜千鸢忍不住皱眉。如果对付他们,直接取他们性命就可,把人整昏迷岂不多事? 她都如此不解,闻箫他们更是不明白。 御孤壑道:“他们定有别的目的。看来这场戏还没唱完,我们还得好好陪他们唱下去。” 夜千鸢想起四玉,赶紧道:“壑,四玉给我们留了什么东西?快拿出来看看。” 御孤壑随即拿出一张叠好的纸,夜千鸢和宫无意之所以没看清楚,除了御孤壑动作快以外,还有那纸是黑色的。 不,确切的说是一块兽皮。 上面只有四个字:隐藏实力 看着如此简单的提示,大伙都有些懵。 他们知道三大家族在争夺供奉,到艮月国没三天就知道的! 就是因为鳯诚把那客栈的掌柜俘冲打趴后,各家族争相上门,还想用一些不入流的手段逼他们妥协。什么美人计、还有给垂危老人看病、以及闇云台上门抓人…… 也就翁忆宣布重振翁家后麻烦才少了,但三家家族却是亲自上门求好,一样让他们厌烦。 现在才告诉他们要隐藏实力,已经晚了! 不过这也怨不得四玉,她现在连修为都彻底掩盖了,除了能接收到她的指令外,也不可能及时通知她。 其他人也一样,她若不主动召唤他们,他们压根就不知道她在何处。 那个夜钓的老人要他们回城先查清楚三大家族,也没特别指明究竟查什么,而四玉隐藏在薄家做卧底,也不知道她究竟发现了什么。 还有其他四人,她本想把他们召唤出来,但想象四玉的处境,她又不敢随意召唤。万一他们现在都跟四玉一样身不由己,那岂不是坑了他们? 这一串串想不通的事真是让她头痛无比! “鸢儿,耐心些,不出意外,我们今日必定有所收获。”御孤壑低声安慰她,同时也提醒宫无意他们,“我喝了薄家的酒,他们一定会有所行动,今夜你们只能在暗中观察,不论发生何事都不可现身。” “是。”青磊和闻箫赶紧应道。 宫无意和邢飘飘、翁忆、翁恋虽然都没开口说话,但一个个神色都是从来没有过的严肃。 这一天对他们来说是比较难熬的。 御孤壑早早的回了房,虽然有夜千鸢陪着,但是宫无意他们始终不放心,隔段时间就上楼询问他们要不要吃点东西。 听到夜千鸢说不用,他们才有放心的离开。 夜幕降临—— 御孤壑在房里看了一下午书,夜千鸢是盯了他一下午,眼看天黑了,非但没放松警惕,还盯得更紧了,生怕他眨眼就从眼前消失一般。 御孤壑放下书册,把她捞到身上,挑着邪魅的眸光笑道:“想要就直说,只盯着为夫看能解馋吗?” 他是不开车则以,一开始就开来飞起! 夜千鸢哭笑不得拍打他:“谁要解馋了?我看自己男人还用错了?” 御孤壑抱起她到床上,二话不说就先将她压在身下,抵着她额头轻笑道:“既然鸢儿喜欢,那为夫就大方些,让鸢儿饱饱眼福。” 说完他轻扬的薄唇覆下,温柔又不失霸道,直叫夜千鸢无法拒绝。 在一起都快两年了,对夫妻间的这点事他一如既往的热衷,夜千鸢也一如以往的酸痛和甜蜜。 床上的气氛越发灼热,脖颈相交的两人也越发忘情,激情的火光随时都会爆发。 突然,御孤壑停下所有动作,那炙热的凤目快速降温,并且眸光出现几分呆滞,像是仔细聆听什么似的。 夜千鸢差点被他的样子吓一跳。 激情肯定没法继续了,她眼眸中的迷离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全是紧张:“壑?” 御孤壑用食指轻压在她微肿的红唇上。 夜千鸢见他如此,知道他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御孤壑再一次用眼神示意她别慌张,然后他缓慢的起身,陇上脱了一般的衣袍,再穿上长靴,然后迈着有些僵硬的步子朝房门走去。 他这幅模样跟梦游似的。 夜千鸢知道有动静了,她也逐渐冷静下来,悄无声息的跟上了他。 御孤壑径直下楼,离开药铺,随后就往大街走去。 此刻的街上早就没人了。主城虽然没听说有宵禁的规矩,但一到天黑街上就找不到半个人影。 夜千鸢刚走出药铺,正准备隐身跟上,突然御皓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像鬼魅一样无声息的立在她身侧。 她下意识捂住嘴巴,差点被这家伙吓得尖叫! 这人也真是,隐身隐多了,真把自己当‘阿飘’了?! 御皓风用冷眼嫌弃的剜了她一眼,然后先一步隐身朝御孤壑的方向追去。 夜千鸢也不甘落后,赶紧隐身跟上。 御孤壑出了主城就往一个方向而去,夜千鸢和御皓风跟了一段距离后惊觉的发现,这不是去龙毒岩的方向吗? 先前夜千鸢一直觉得御孤壑会去薄家,所以也不慌张,因为到了薄家,薄清看到御孤壑这幅受控制的模样一定会露出原形的,到时候她再出现,人赃并获直接就能对付薄清了,说不定还能来个反擒逼他交代出一切…… 可事情的发展完全没有按她的预测去走,甚至有些出人意料。 眼看着御孤壑还动用灵力加速往龙毒岩的方向赶,她心里更是跟猫爪一样,越来越紧张不安。 夜钓的老人好意劝他们离开,要他们摸清楚了底再去。现在他们什么都不了解,就这样闯去龙毒岩,可想而知比任何时候都危险! 她想动用神识与他交流,但一想到他出门时故意做出来的僵愣的样子,明显有人在影响他的神识。她担心自己一跟他沟通,会让那个人察觉。 一路上她都在纠结,究竟是阻止他好呢,还是跟着去一探究竟为好。 眼见前面就是通往龙毒岩的密林,突然一群蒙面黑衣人像鬼魅般冒出来,气势汹汹的拦住了御孤壑去路。 为首的人身形高大挺拔,隔着一段距离夜千鸢都觉得有些熟悉,她正要冲过去,突然被御皓风拦住。 “那是父皇。”御皓风冷硬的嗓音通过神识传给她。 328、要买鳯尊鞭(二更) “……“夜千鸢脸色瞬间冷了好几度。 御严坤想做什么?! 就在她走神的瞬间,御严坤竟然出手,一个手段利落的劈向御孤壑! 御孤壑像是遂不及防般倒了下去! 夜千鸢眸孔缩进,手里紧握着鳯尊鞭就要冲过去—— 可御皓风再次将她拦下,然后目光极度嫌弃的瞪着她:“你就不能冷静些么?他把三弟带走总好过让三弟去龙毒岩!” 夜千鸢僵愣了一瞬,虽然觉得他的话是有几分道理,但见御严坤亲自扛着御孤壑,然后带着一群手下快速离开,她心中一慌,忙追了上去! 比起龙毒岩,御严坤在她心里的危险程度只高不低。 对付外人,他们可以不遗余力,可对付御严坤,始终要顾及他为人父的身份,所以御严坤比任何人都恐怖! 而御严坤扛着人并没有进密林,而是返回主城,还直接把御孤壑送到了药铺里。 他这一举动,也出乎了夜千鸢的预料,甚至脑袋里堆积的疑惑更多了。 御皓风没现身,就隐藏在药铺中。 夜千鸢假装从楼上下来,在御严坤把儿子放下前,冲过去先把人接住。 还不等她检查御孤壑的情况,一碰到她,御孤壑突然直起身,将紧张不安的她搂进怀里,主动说道:“别担心,我没事。” 她都有些不敢相信,眨了好几下眼才又惊又喜:“壑,你没事太好了!先前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收了声,因为感受到了一道很不满的视线。 她扭头朝御严坤看去,也没说什么误会他的话,而是直言问道:“御家主,你怎么知道我家壑要去哪?” 御严坤背着手,家长的气势在他们面前从来就没减过,哪怕他们现在不认他。 “早就提醒你们,你们非但不听,还不怕死的去了薄家庄院!你们、你们以为自己能耐大过天吗?什么地方都敢去!” 这一顿训劈头盖脸的朝夫妻俩扑来。 御孤壑眸光冷然的看着他:“御家不也一样盯着我们?去不得别人庄院,难道去御家就没事?” 御严坤厉声道:“我接近你们是为了见落樱,何况你是我亲子,只要我将你认回御家,你们什么事都没有!可别人接近你们,那是要你们的命!” 虽然夜千鸢和御孤壑对他没有信任可言,但联想起他几次出现,好像真不是为了拉拢他们,他们一时间也无话反驳。 只是对于他的目的,他们是嗤之以鼻的。 认祖归宗到御家?先别说夜千鸢不会同意,就御孤壑都从来没想过! 他只承认自己是蜀和国御家的血脉,绝不会承认与艮月国御家的关系! 就在这气氛充满斗气之际,突然有人在他们周围设下禁制,连御严坤的那些黑衣手下都给屏蔽在禁制外。 御严坤立马察觉到了,当即脸色微变:“你们中除了那个姓白的,还有谁修为到了九阶?” 他话音落下,御皓风突然现身。 看着自己的老二在此,御严坤双目圆瞪,都不敢相信自己见到的:“风儿?你、你怎么也到了古域?” 御皓风冷硬的薄唇微微勾起:“托父皇的福,我也有灵骨,还是圣主亲自为我打通灵骨的。” 御严坤看着两个儿子并肩在一起,眼神不自然的躲闪。 即便他不承认自己羞愧,但事实也确实让他羞愧。 想当初,他各种算计让他们兄弟失和…… 不过眼下的情况也并非他想的那样以为两个儿子要找他算账。 御皓风面无表情的直视着他,连嗓音都没带一丝多余的情绪:“我已设下禁制,父皇可以放心大胆的说话了。艮月国究竟有何秘密?三大家族招揽供奉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薄清欲对三弟做何?” 他这一招也是够绝的。 明着上是不让任何人发现他们父子三人,实则却是逼迫御严坤从实交代! 御严坤岂会不懂? 被两个儿子如此对待,习惯了威风的他脸色黑得就跟锅底似的。可如今两个儿子修为是他远不能及的,别说对付两个,一个他都收拾不了! 不过抛开被逼迫的感觉,有些事他还是愿意说的。 “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龙毒岩藏着什么秘密,你们一定不会相信。”他先开口来了这么一句。 御孤壑、夜千鸢、御皓风同时冷着脸瞪着他。 御严坤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我是真没骗你们!我被人带来这里,起初我以为终于找到长生的秘术了,可后来我才发现,自己落入魔爪之中。我这个家主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打着家族的名号招揽九阶修为的人。招揽到供奉以后,有人会负责把供奉送去龙毒岩,据说是为了突破更高的修为。” 御孤壑他们认真着,同时也极其认真的观察着御严坤的神色。 先不说他的为人品性是否可信,就算他说的是真的,那事实也是骗人的! 就拿今晚的事来说,如果薄家把御孤壑当成了供奉,为何会用药物控制供奉要其前往龙毒岩?既是为了突破更高的修炼,大可光明正大的邀请,何必搞这种下三滥手段? 幸好御孤壑百毒不侵,只是陪着演了一出戏,若真有人遭遇此事,那后果该是如何? 御严坤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话不被他们所信,语气变得少有的低沉,“我来艮月国就这么一点时日,何况以我的修为,你们觉得我能打探出多少内幕?我只知道去龙毒岩的那些人凶多吉少,至于那里究竟有什么,我真是一无所知。” 夜千鸢问道:“那你今晚拦下壑,岂不是坏了规矩?” 御严坤盯着两个儿子:“几大家族还是很重视血脉的,只要我告诉族里的长老,说你们是我的骨肉,那薄家和柳家自然不会再打你们的主意。而你们本就是我亲生子,族里的长老一查便知是真的。” 夜千鸢和御孤壑相视一眼,彼此心中都有数。 他说的这些极有可能是真的,因为四玉提醒他们的话也是隐藏实力。 换言之,高阶修为的人在这个地方很是危险! 难怪这里的人不热衷修炼,也看不到什么修为高的! 可是,他们又百思不得其解。既然修为高深,都九阶以上了,随便到一个地方那也是能称王称霸的,怎么还能出事? 不过这个问题他们并没有问出口,御孤壑随即问道:“我在人前并未显露过修为,几大家族是如何知道我修为有九阶的?” 修炼者若是没释放威压,别人也很难看出其人的修为等阶。除非两人等阶相差太大,等阶高的人一眼也能看出等阶低的人。 但这个条件在御孤壑身上不成立,所以他才好奇。 御严坤道:“你那日杀了一人,忘了吗?有人看到了!” 闻言,御孤壑这才想起那个被他劈成两半的小年轻人。 “龙毒岩到底有什么?”御皓风拧眉问道。 他也不是问御严坤,而是发自内心的疑问。 御严坤沉默起来。 御孤壑和夜千鸢自然也答不上来。 不过夜千鸢想到一事,又赶忙朝御严坤问道:“不是说龙毒岩有三大家族的人把守吗?他们实力如何?” 御严坤严肃道:“虽说是三大家族的人把手,可那是禁地,连我们三位族长都不敢靠近。而三大家族在艮月国颇有实力,外人一听那是三大家族的地盘,也不敢轻易去闯。” 跟他对话下来,要说有收获,也有,可要说收获大,并没! 夜千鸢他们三人交换着眼神,多多少少有一种白费时间的感觉。 而且夜千鸢还有些不甘心的问道:“家主都不能靠近吗?要是靠近了会如何?” “死。”御严坤冷硬的溢出一个字,怕他们不信似的,他随后又冷声补充,“别以为家主在族中有多高的地位,我说了,那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若有人违背规矩,族中长老有权挑选新的家主。柳山辉和我都是新上任不久的家主,听说翁家惨遭灭族也是与龙毒岩有关。” “翁家遭灭族也是与龙毒岩有关?”这恐怕是夜千鸢他们今晚最大的收获了! 他们一直都以为翁家出事与其他三家有关,毕竟争权夺势的事在哪都会有,原来的翁家实力最强,还是四大家族之手,可一夜之间就灭亡,绝对与另外三家脱不了关系。 眼下御严坤最后说出的话,直接刷新了他们的认知。 他们这时才发现,好像很多事都搞错了方向…… 这一晚,御严坤又在药铺度过了一夜。 第二天他一走,御孤壑就带着夜千鸢去了大庄院。 听他们说完,不止金洛樱,就连白月光公子都表示震惊。 “什么东西如此厉害,竟然能让九阶修为的人有去无回?!” “白叔,这一次我们可能遇到大麻烦了。”夜千鸢随后又说出他们夫妻的决定,果然白月光公子听完立马就冷了脸,见此,夜千鸢赶紧向他保证,“白叔,我发誓,壑和二公子真的只是做戏给御家的人看,而他们‘认祖归宗’绝对影响不到你和娘的感情。” 白月光公子扭开头:“哼!” 金洛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暗暗的拉了拉他衣袖。 白月光立马把她瞪着。 金洛樱有些委屈:“这有什么好气的?是壑儿他们回御家,与我又没关系。” 有她开口,就一个句委屈的话也顶过夜千鸢他们百句千句。 夫妻俩相视一眼,都有些哭笑不得。 御孤壑随即也表了态:“白叔尽管放心,我们绝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娘,哪怕他是我生父,我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如今娘怀着孩子,还望白叔能保护好娘。若有必要,可带娘离开艮月国去别处安生。” 白月光脸色这才有所好转,还挺了挺背,冷傲道:“不论谁,胆敢拆散我和落樱,我绝对让他生不如死!” 要不是眼下的事太严肃,夜千鸢都想笑他一场。 谁能把他们拆散啊?他一个空间通道就把人带没影了! 而他们不知道,让白月光真正满意的是他们过来请示的态度。若夫妻俩招呼都不打,直接就去了御家,说不定他还真有可能立马带着金洛樱远走他方,再也不管他们了! 。。。。。。 认御家这个祖,倒也不是夜千鸢和御孤壑害怕其他家族再找他们麻烦,而是想借此机会打入御家,从御家下手去查清楚龙毒岩的秘密。 不论是翁家的灭亡,还是金匀的失踪,原本让他们都毫无头绪的事,如今全都指向同一个目标,可能都与龙毒岩有关,试问,他们如何能退缩? 自打药铺开张以后,虽然见过御孤壑的人并不多,但最近他却在主城出尽了风头。 前几日他们还去了薄家为薄老太爷祝寿,外人都传他做了薄家的供奉,可转眼御家就传出消息,经御家长老验骨,这位来自金翼宗的金公子原来也是御家的血脉! 现在的御孤壑,说是家喻户晓都不夸张。 御孤壑和御皓风就这样被认回了御家,也没有大的仪式,就是一个年迈的老人抓着他们手腕摸了一通,最后认定他们确实是御家的子嗣。 那长老也不知道是哪一辈的,御家的人都尊称他为老祖宗。而这位老祖宗一看御家多了两个如此厉害的子孙,高兴得还各赏了他们一件灵器。 就这样,他们在艮月国有了身份,算是脚跟站稳了。 而薄家和柳家再没人出现在他们跟前。 他们继续开着药铺,现在药铺也划到了御家名下,生意一下子大涨。买药草的、买丹药的、找御孤壑看病的人络绎不绝,前一阵子宫无意他们闲得都快数蚂蚁了,现在是忙得跟陀螺一样,人手不够,翁忆还把派了大庄院的人过来帮忙。 这要是换在其他地方,夜千鸢早乐坏了。 可随着铺里生意大好,她却是一点都笑不出来。 因为她很清楚,这看似安宁的背后实则一点都不安宁…… 这天,铺里来了一个穿着古怪的男子,大热天戴着高高的毡帽,一件马褂反着穿,腰间栓挂着一只葫芦,可仔细看,那只葫芦突然有个洞。 男子穿着怪异也就算了,关键是脸上也脏兮兮的。若不是他豪横的提着一袋灵石,可能所有人都要把他当成乞丐。 “客官,请问你想买什么?”宫无意热情的上前招呼。怪不怪对他来说无所谓,人家有钱就行了! 男子突然咧开嘴,像傻子一样露出两排牙嘿嘿傻笑,不过他人虽然脏,但牙齿挺白的。见宫无意对他没嫌弃,他贴近宫无意耳朵说了一句。 旁人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但宫无意却瞬间变了脸,立马挥手嫌弃起来:“去去去……别在这里耍疯!” 见他翻脸,男子也翻了脸,拍了拍袋子里的灵石,冷哼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们这不买,我去别处买就是,有钱还怕买不到吗?” 说完,他提着灵石又豪横的离开了。 而他一走,宫无意立马往楼上跑。 夜千鸢今日把金宝接了过来,正在房里陪孩子玩,突然听到宫无意焦急的唤声,赶紧去开门。 “什么事这么慌张?” “小主……”宫无意冲进房里,还反手把门关上,然后喘了口气才说道,“刚来了个人,说要买鳯尊鞭!” “买鳯尊鞭?什么人如此大的口气?”夜千鸢拉长了脸。顿了一下,她突然惊道,“不对,这人怎么知道这里有……” “小主,莫非是你的身份暴露了?” “不可能!”她想都没想的摇头,紧接着凝神看了看识海中那安静的鞭子。果然,跟她想的一样,她赶紧对宫无意道,“那人呢,赶紧把他带上来!” 329、龙毒岩的秘密 “他走了。” “走了?” 随即宫无意将那个男子来时的情况仔细的向她描述了一遍,包括那人穿着和举止。 夜千鸢不由得皱起眉头。 她立马通过鳯尊鞭给那人下了一道指令,要他回药铺。 片刻之后,那人通过鳯尊鞭回了她。有特殊的人物监视着药铺,他实在不便接近她,以免被人盯上。 随后夜千鸢让宫无意先下去忙,顺便把御孤壑叫上楼来。 然后她关上房门与那人交流起来。 她不敢冒然惊动那五个人,就怕他们跟四玉一样身处特殊的环境,但既然有人主动找来了,她也就知道对方方便与她交流了。 通过鳯尊鞭,她知道对方叫全炀,是从龙毒岩那边的修炼地过来的。 之所以发现她在这里,也是巧合。 全炀多年来一直都在修炼地,这次进城主要是想换些丹药,谁知道一进城就听说了最近发生的事。 他对金翼宗并不陌生,就想来看看御家认祖归宗的金公子究竟是那位。得知金公子开的药铺在此,他就过来了。谁知道在门外他看到了宫无意,一眼就将其认了出来。 他能与鳯尊鞭签订生死契,与圣主鳯灵的关系自然不用说,鳯灵身边有什么人他岂会不熟悉? 只是他易了副容貌,而且打扮怪异,宫无意自然没将他认出来。 宫无意都在这里了,鳯尊鞭的主人还能有多远?所以他就告诉宫无意说自己想买鳯尊鞭。 果然,宫无意立马就来找夜千鸢了。 说完来找她的情况,全炀还不等夜千鸢问话,就主动说起了艮月国的事。 这是来艮月国一段时间以来,第一次有人主动向她揭秘,这不听不要紧,听完之后夜千鸢整个脸都青了—— 恰好御孤壑推门进来,看到她脸色难看神色反常,紧张的夺步过去,将正凝神听全炀说话的她抱住:“怎么了?发生何事了?” 夜千鸢立马让全炀先停一下。 随后她开始用神识与御孤壑交谈起来。 此事不是一般的大,她都不敢与他正常交流,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防着隔墙有耳为好! “全炀说龙毒岩中住着一个能力超强的东西,他虽然没见过,也不知道对方是人还是物,但他说三大家族招揽供奉全是为了那个东西!而那些被送去的修为高的人也全都变成了那东西的食物!他还说,圣主极有可能与那个东西交过手,说不定就是那个东西造成圣主逝世!他说当年发现鳯尊鞭灵气大减,他通过秘术想寻找鳯尊鞭的下落,最后在艮月国的一处边境找到圣主留下的痕迹,可那时圣主已经失踪了。当时被他找到的地方被毁得极其严重,他料定圣主出了事,所以就一直在艮月国打探消息,然后就让他发现了三大家族的秘密,从而发现了龙毒岩那个东西!” 御孤壑同样听得一脸青寒:“他可有说那是什么东西吗?” 连圣主都不是那东西的对手,他们如何能对付? “他没见过。”夜千鸢摇头,而且也表示理解,“他亲眼看到不少九阶以上的人去龙毒岩,可是没见一个人再出来过。如此凶险之地,他不敢去也是正常的。” 想到那晚上他假装被控制的情景,她突然拉着他的手一阵阵后怕。 如果那晚他们真的去一探究竟,其结果…… 不得不承认,那几大家族的人真够阴险的!以供奉之名招揽高阶修炼者,并奉其为上宾。也是他们夫妻这次是带着目的前来艮月国,去薄家也是夹带着心眼,再加上御孤壑能医擅毒又百毒不侵,所以他们才能逃脱这一劫。 若是寻常人不明真相,遇到几大家族争抢,怕是早被追捧得飘起来了。而一旦受他们追捧放下了戒心,那就成了别人锅里的肉,烹炸煎炒任由别人说了算! 夜千鸢突然想到鳯岚驰和宫舞馨也在龙毒岩,遂赶紧通过神识唤他。 前几次找他他都没回声,她也理解他们度蜜月的心情。但现在知道龙毒岩那里有很大的危险后,她就不能淡定了。 好在这次鳯岚驰很快回了她。 并且告诉她,他们在龙毒岩附近的水中发现了强大的魇气! 夜千鸢心跳都加速了,忙提醒他赶紧回来,而且千万别在外面露出自己的实力! 夫妻俩这头知道真相后,随后就把宫无意叫了上来,并要他们先照看铺子,要是有人找御孤壑,就说外出替人看诊去了。 然后他们带着还在床上睡觉的儿子悄悄去了大庄院。 夜千鸢在路上也暗中给全炀传信,让他秘密前往翁家大庄院与他们见面。 突来的消息让白月光和金洛樱都吃惊不已。 特别是白月光,从小就在龙毒岩的修炼场长大,听说那里不但有魇气,还有强大无比的不知名东西,他简直不敢相信。 “那里每个角落我都再熟悉不过,从未发现有魇气存在,至于那所谓的东西,更是闻所未闻。” “白叔,全炀的意思是那东西有可能是这十几二十年内才出现的,而那些魇气也极有可能是那东西整出来的。” “白塘,现在该如何做?要去鳯天国搬救兵吗?”金洛樱不安的问道。 “搬救兵岂不是羊入虎口正合那东西心意?”白月光打消她的想法,沉着又冷肃的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在没摸清楚那东西底细前,任何人都别轻举妄动。先从御薄柳三家入手,把这三家的底摸清楚再打算也不迟。” “嗯,白叔说得在理。”夜千鸢点头附和。 他们正在房里商议着,鳯岚驰带着宫舞馨回来了。 夜千鸢将得知的情况告诉了他们,鳯岚驰也将这阵子在修炼地里发现的异状说给了他们听。 他们一去修炼地就发现龙毒岩附近守卫森严,秉着过二人世界的想法,他们自然也不愿意被人打扰,所以也没想过要靠近龙毒岩。 后来宫舞馨想去水中玩,鳯岚驰就带着她入了龙毒岩附近的那条河。结果到了河中,他们发现水中魇气浓郁,而且还从河底发现了成堆的尸骨! 他们当即就觉得很不妙,再加上三大家族的人在附近把守得异常森严,说不定这些骸骨和魇气与他们有关,于是赶紧回城。 听着河下有成堆骸骨,夜千鸢他们更是倒抽寒气。 金洛樱瑟瑟不安的道:“爹来艮月国一直没消息,难道他也……” 不等她说完,夜千鸢忙安慰道:“娘,你别胡思乱想,外公就算到了这里也不会有事的,你忘了他也会空间秘术吗?要是有危险,他跑得比谁都快,再有能耐又能拿他怎样?何况外公不一定来没来过这里,说不定抬头去别的地方转悠了呢!你别着急,之前我们人身地不熟无从下手,现在我有消息渠道了,我一定会把外公的去向查明清楚的。” 全炀和四玉他们一直隐匿在此,如今都会成为她的情报网,回头她好好问问他们,以外公的名气,如果真到了艮月国,他们一定会知道的。 为了不让人起疑,夜千鸢和御孤壑并未在大宅院过夜,而是天黑前就回了药铺。 主城晚上比空城还安静,药铺也早早的打烊。 就在夜千鸢准备把大伙带到空间葫芦里开个小会时,御严坤又来了。 现在对他,夜千鸢和御孤壑也没有那么抵触了,只要他不提过分要求,他们可以和睦的相处。 “老祖宗听说壑儿不但医术了得,还是个丹师,很是为壑儿骄傲。他让我来问问壑儿,都会炼制什么丹药。” 夜千鸢正给他倒酒,听到他这么一说,立马反问道:“正常情况下,老祖宗不该关心壑是几品丹师吗?” 御严坤瞪了一眼。 夜千鸢假装没看到,该绷脸还是绷脸,该不满还是不满。 以前在蜀和国她过得小心翼翼,那是因为她忌惮他的身份。现在风水轮流转,她要是亮出自己的身份,恐怕得要他向自己下跪了! 御孤壑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俊美的脸上看似温柔,但嘴角勾勒的弧度还是带着几分讥笑:“丹师最在意的就是两件事,一是丹品,二是丹方。撇开丹方不说,老祖宗连我是几品丹师都不清楚,就让我炼丹,我是该感到荣幸呢还是该感到疑惑?” 御严坤脱口问道:“你从小跟着金匀,听说他是炼丹奇才,丹术早就到达登峰造极的地步,难道你丹品会低?而且老祖宗说,这古域掌握丹方最多的人就是金匀,难道他一张丹方都没给你?” 御孤壑轻呵,笑得别有深意:“看来御家老祖宗对我外公很是了解。” 御严坤也没想过他们夫妻俩会给他好脸色,遂也忍了他的冷嘲热讽。 “你手中到底有多少丹方?” “不多。” “有多少?” “没数过。” “你!”听着儿子敷衍十足的话,御严坤又忍不住失去耐性,瞪着他道,“你是御家的血脉,为御家做事也是理所应当,就算你舍不得把丹方全交出来,但为了御家多少交一些也可。” 夜千鸢都听不下去了:“父皇大人,御家还想要全部啊?这胃口会不会太大了?你应该知道,壑不止是御家的血脉,也是金家的血脉,跟金家比起来,御家算什么?你让他把金家的东西往御家倒,不觉得好笑吗?是你你愿意?” 果然,这人就没资格受他们好脸! 这坑儿子的本事居然从蜀和国带到了古域大陆! 偏偏他不觉羞愧,还坑得理直气壮! 御严坤很是不满她的话:“谁说要全部了?我只是要壑儿拿一些出来表示表示,作为御家子嗣,他有责任帮御家登高上位!” “登高上位?”御孤壑手指轻叩扶手,睇着他的凤目含着意味深长的浅笑,“恕儿子愚昧,不知父皇所说的登高是要高到何处?上位又是上哪个位?” “我只是打个比方,要你多少为御家做些,免得老祖宗说我教子无方!”御严坤辩解道。 “那我肯定要让老祖宗失望了。金家的丹方或许有不少,但我丹术品阶低,还没资格接触那些高品级丹方。何况丹方对丹师来说珍贵异常,外公即便再疼爱我,也不可能将如此重要的东西交到我手上。” “可是……”御严坤不满他的推词,可脱口两个字以后突然又紧抿双唇。 “可是什么?”御孤壑凤目微眯。 “没什么……”御严坤眼神不自然的闪烁过后,又板起脸道,“我也不是非要你拿多少,但你拿两张丹方让我回去交差,这不算难事吧?” “普通的丹方我倒是有几张。”御孤壑与夜千鸢交换过眼神后,也没吝啬到一张不给,他随即拿了两张丹方出来。 夜千鸢接过,再递给御严坤。 御严坤拿到丹方一看,眉头皱了又皱:“太极丹?固颜丹?” 夜千鸢忍着笑,还学他板脸的样子说道:“别看不起这两张丹方,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固颜丹对许多人来说可是求而不得的东西。还有这太极丹,艮月国的人没听说过,可是在鳯天国可出名了,不信你去打听打听,那可是救过城主夫人命的!” “我不是嫌弃丹方不好,可……”御严坤吞吐片刻后,朝儿子问道,“就没别的丹方了吗?” “我身上就这两张拿得出手。” 夫妻俩的小气何尝不是一种提防?他哪会不明白? 瞪了他们一眼,他也没再说什么,将丹方收了起来。 夜千鸢瞧着他有气又发作不出来的样子,心里冷笑连连。 丹药也分好坏的,好的叫灵丹,坏的叫毒丹。别以为他们不知道御家的心思,多半都是想从她家壑手里弄点毒丹的丹方! 他们本以为御严坤拿到丹方后会马上离开,没想到他又盯着御孤壑问道:“你娘呢,她现在可是在翁家庄院?” 夫妻俩立马拉长了脸。 御孤壑回话的语气都冷硬了起来:“娘好得很,不需要你去打扰!” 御严坤见他变脸,遂解释道:“我不会对她做什么,只是老祖宗以为你和风儿都是她所生,念及她为御家生子有功,想请她去御家坐坐。不管怎样,她曾经都是御家的媳妇。” 夜千鸢呵呵一笑:“父皇大人,你别动不动就把老祖宗搬出来,行吗?娘现在已经过上她想要的生活,也找到了那个只愿宠她一人的男人,要是在去御家,不觉的尴尬吗?” 御严坤脸色很黑,双手紧紧的抓着扶手。 任谁都看得出来他不甘心,虽然不知道他说的话究竟是御家老祖宗的意思还是他自己的意思,但是夜千鸢和御孤壑是肯定不会如他所愿的。 好在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终于起身了。 不过他没再说一个字,黑青着脸阔步离开了药铺。 他离开后,夜千鸢赶紧把大门关上。 御孤壑突然道:“鸢儿,你觉得他把娘叫去御家是为了他还是为了御家?” 夜千鸢猛然一怔。 紧接着她眼眸中溢出冷光:“方才有一瞬间他差点说漏嘴,依我看,他一定见过外公!我不管是他想见到娘,还是御家想害娘,他要是敢作出一丁点伤害娘的事,我绝对不会饶他!” 如今她婆婆已经跟御严坤决裂,且已经和白月光在一起了,御家不可能再把她婆婆当自家媳妇。既然不是自家人,且她婆婆修为又突破了九阶,那这后背有着什么阴谋不需要任何人明说他们都能想到! 还有白月光公子。 她婆婆要是去了御家,白月光能坐得住? 御孤壑凤目中同样是一片冷寒:“以防万一,还是让娘回葫芦里。” “嗯!” 随后夜千鸢把大伙召集到一块,带着他们进葫芦开小会了。 主城内最容易出事的是那些修为等阶高的,像青磊他们这样的修为,满大街都是,人家看不上,他们反倒比较安全。 不过夜千鸢还是不放心,希望他们留在葫芦里。 只是大伙都不同意。 一来药铺要人打理,二来他们这么多人同时不见,肯定要引人生疑,再着,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们也不放心夜千鸢和御孤壑的安全。 如果对手是一个连圣主都对不了的人,那他们躲与不躲有什么区别?就算一时躲避,要是夜千鸢和御孤壑出什么意外,他们一眼会拼了命替他们报仇! 夜千鸢拗不过他们人多,也只能尊重他们的意见。 随后他们出了葫芦,夜千鸢又决定联系除全炀和四玉外的另外几人,给他们分别下了指令,如果他们无法回复消息,就不用回复。如果方便来见她,就到翁家大宅院找她,自有人会接待他们。 九个人,吉婆婆和桃梦在鳯天国。除开鳯岚驰外,这里有六人,她见过四玉和全炀,还剩下四人没见过。 很快,她收到两个人的回复。 其中一人叫左升,现在在修炼地。 另一人声音温和慈祥,就是那晚劝他们离开的垂钓老人,叫洪川。 还有两人没回复,不过夜千鸢也不着急,因为这两人就在主城内,她猜想他们极有可能跟四玉一样正在某处做卧底。 。。。。。。 第二天一早,御家一名手下来到药铺,给了御孤壑一封请柬,要他转交给白月光公子。 夜千鸢和御孤壑听那手下说完,脸色差到了极点。 御孤壑冷漠道:“白公子并不在翁家,此柬无法送达。” 那手下不卑不亢的道:“公子,这是老祖宗的意思,还请公子务必转达白月光公子。老祖宗说,他许多年都未与白月光公子见面了,此次白月光公子回艮月国,为感谢他在外对公子的照顾,特设酒宴向白月光公子表达谢意。” 夜千鸢硬挤出一点笑容说道:“白月光公子来无影去无踪,就我们也才见过几次,他若是不主动现身,我们去哪找他?” 手下还是那句话:“少夫人,这是老祖宗的意思,小的只是带话,做不了主,还请你们务必办好此事。” 说完,似乎不想再听他们搪塞之言,他快速跑出了药铺。 在薄家,他们已经尝过了薄清的虚伪和下三滥手段,没想到御家也想用同样的手法对付白月光,夫妻俩气得那真叫一个牙疼。 “敢把主意打到我们白叔身上,我看他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夜千鸢忍不住恨骂。 “看来在对付那个东西之前,我们势必要与三家大战一场了。” 夜千鸢也知道早晚都有硬仗,这是免不了的。 但这仗要如何打,他们心里却没什么数。 沉默片刻后,夜千鸢突然有了个计划,遂踮起脚在御孤壑耳旁说给了他听。 。。。。。。 对于那封请柬,夜千鸢直接揉烂并丢在地上狠踩了几脚。 而后几天,御家也没派人来问他们是否将请柬送达,这也给了夜千鸢他们准备的机会。 又过了几日,他们夫妻俩直接去了御家大庄院。 就在他们到了大庄院准备现身时,突然发现有一群人正往大庄院去,二十多人,为首的是一名女子——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从鳯家堡偷跑的鳯瑶! 330、他们勾搭在一起 在这里见到鳯瑶,夫妻俩并不意外,因为他们早就怀疑鳯瑶跟艮月国这边有勾结,因为在夜千鸢生产那天抓到的飞天曜就是艮月国人。 只是没想到,会是御家! 夫妻俩不动声色的隐藏起来,远远的看着她带着一群看似是手下的人进了御家大庄院。 等到他们没影了,夫妻俩才现身出来。 “壑,看来我们要改变计划了。” “嗯。” 他们今日来,是想把御家老祖宗给直接拿下!有鳯尊鞭、又有空间葫芦,还有白月光和鳯岚驰联手在空间葫芦里布下的阵法,那鳯家老祖宗就算修为再高,也不可能突破十阶吧? 据说古域还没有十阶修为的人! 要是有,怕是早就震惊整个古域大陆了! 回到药铺,宫无意他们立马围了上来。 听说他们看见了鳯瑶,一个个都惊呆了。 这里的事已经够棘手了,他们都没底呢,鳯瑶再掺合进来,岂不是更复杂棘手? “她应该还不知道我们来了艮月国,若是知道的话,就不会如此大摇大摆的去御家了。”夜千鸢给他们分析起来,“眼下我们也不知道她来此的目的,究竟是来躲避的还是另有阴谋。” “千鸢,要是让她发现我们怎办?我们要不要避一避?”邢飘飘揪心问道。 “算了,避也没法避,她现在跟御家有来往,早晚都会知道我们在这里的。”夜千鸢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避免不了。 随后,夜千鸢也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鳯岚驰,顺便问问他鳯宪的下落,结果鳯岚驰说鳯宪很有可能离开了主城,至于去了哪,他也不知道。 鳯瑶这么一来,可以说给夜千鸢他们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压力一下子都增大了好几倍。 因为给白月光公子请柬的事,他们知道御家老祖宗肯定会追问下来的。第二天,他们夫妻再次前往御家大庄院。 只是这一次去,他们就没多大把握能行动了,只能说见机行事。 御家大庄院的人对他们也很恭敬,毕竟御严坤是家主,不管在他御家真实的地位如何,御孤壑都是被老祖宗认可的少爷。 “三公子,三少夫人,老祖宗在闭关中,轻易打扰不得。若你们有事要见老祖宗,可先告知家主,只有家主才有资格见到老祖宗。” 官家叫御华,三十来岁的面相,虽举止斯文有礼,但眼神精明犀利。 能做管事的人,除了修为不会太低外,其人也不会太蠢。在古域,可能也就宫无意这个大管事是个例外,最不着调、最不讲究了。 夜千鸢和御孤壑皱着眉头,是没想到要见御家老祖宗竟然这么麻烦。 交换过眼神后,夫妻俩起身,御孤壑朝御华问道:“我爹现在在何处,方便我们去见他吗?” 御华微微一笑,然后招了一名手下为了他们带路。 御家大庄院,他们是第二次来。 上次是御皓风和御孤壑认祖归宗,因为仪式他们也没机会到处逛,而夜千鸢被安排到一个地方等候,也是没机会了解御家大庄院的情况。这次他们打着见长辈的旗号前来,自然比上次自由得多。 没多久,他们被带到了一处风景优美的大院子里。 “三公子、三少夫人,家主就在里面,你们可自行进去。”手下很是恭敬的对他们说道。 “有劳了。”御孤壑温文有礼的向他道谢。 那手下也干脆,很快离开了。 夫妻俩站在一处花坛边,安静的打量四处。 比起薄家大庄院诡异的安静,御家的气氛并没有那么拘谨,一路过来,做事的做事、说话的说话,不过谈论的都是主城里一些吃喝拉撒的事,对他们而言并没有什么价值。 “壑,你说父皇在这里习惯吗?”夜千鸢带着深意的问道。 虽然御家大庄院宽敞气派,但是与蜀和国富丽堂皇的宫殿比起来,完全就是天与地的区别。 曾经那么高高在上的帝王,如今住在这种地方,她都替御严坤感到委屈。 御孤壑低沉道:“他不是向往长生和秘术吗?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夜千鸢刚想再说什么,就听见有脚步声朝他们这边来。 她和御孤壑下意识的望去。 只见威严冷肃的御严坤带着一名红衣女子出现,妖娆美艳的红衣女子还亲昵的挽着他手臂,就像无骨人一般只差挂在御严坤身上了—— 这一幕,夜千鸢和御孤壑都有种天雷滚滚,当场被劈中的感觉! “你们、你们怎会在此?”鳯瑶的震惊感不比他们低,美目圆瞪,那眼珠子都像要滚出来了。 御严坤虽然不知道夜千鸢现在的身份,但是御孤壑跟金翼宗有关系,而鳯瑶认识他儿子,他不觉得奇怪。他奇怪的是:“瑶儿,怎么了?见到壑儿很意外吗?” 何止意外! 鳯瑶脸色就跟女巫一样青白交错,指着御孤壑对他反问道:“他是你儿子?” 她早该想到的! 都姓御,能没关系吗?! 鳯宪微微皱眉:“可是壑儿做过什么让你不高兴?” 他不问还好,这一问真是差点让鳯瑶当场吐血。 何止让她不高兴,这对小夫妻都快让她恨到骨髓里了! 不止她,御孤壑和夜千鸢也是表情难以形容。 虽然不至于吐血,但却有朝他们吐口水的冲动! 看看鳯瑶挽着御严坤的姿态,再听御严坤那一声‘瑶儿’,他们真是寒风从脚下倒灌,浑身全是鸡皮疙瘩! 鳯瑶与艮月国的人勾结他们能接受,但她和御严坤勾搭成这样,这叫他们如何接受? “既然二公主不愿意见到我们,那我们这便离去!”御孤壑寒着脸瞪了他们一眼,随即抓着夜千鸢的手转身就走。 夜千鸢理解他的心情,这位父皇大人以前三妻四妾就罢了,他是一国之主,他主宰着一切,他说了算。可是现在,他在一边想追回她婆婆,一边却跟其他女人勾搭成奸。 而与他勾搭成奸的人还是鳯瑶这样的女人…… 别说他愤怒,她都想当场骂他们不要脸了! “壑儿!”见他们说走就走,御严坤沉声唤道,“你今日来找为夫所为何事?” “无事!”御孤壑脚步顿了一下,但下一瞬他带着夜千鸢直接飞走。 而他们一走,鳯瑶脸色稍微恢复了一些,紧接着就朝御严坤问道:“御家主,你知道你儿媳是什么人吗?” 御严坤斜眼看着她:“怎么,她还有别的身份?” 鳯瑶美目微眯,似是没想到他会如此反问,竟不知道夜千鸢的身份! 她认真观察着他神色,想从他神色中找出装傻充愣的痕迹,可是他眼中的疑惑和不解都在告诉她,他是真不知道夜千鸢的身份! 这般发现并没有让她释然,反而让她心里也多了许多疑惑和不解。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一个做爹的竟然不知道自己儿媳的底细? 如果真是这样…… 她美目暗转,突然一计涌上心头。 “御家主,我以前在鳯天城与三公子他们有些误会,既然他是你公子,那我也不想与他们继续失和。不知道御家主有没有法子让我与他们解开误会,毕竟以后大家成了一家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不用在意那些,他们管不了我们的事。” “可是你看他们都不愿见到我……”鳯瑶娇嗔的嘟起嘴。 “但凡我身边的女人,他们见到都是如此德性!”御严坤搂了搂她的肩,冷硬的嗓音突然多了一丝软和,“你只管留在我身边,他们不敢对你怎样,大不了以后你们少见面。” 331、是炫耀还是看热闹? 虽说他的话让鳯瑶并不满意,但还算在她能接受的范围内。 那对夫妻是否喜欢她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御家对她的态度…… 杀不了他们不要紧,换种方式收拾他们也一样能解她心头之恨! 她娇嗔又不失魅惑的眼神望着御严坤,心中却是一肚子算计。要是搁从前,这样没实力的男人给她洗脚都不配,更别说要她委身于他了,只怕还没碰着她就化成了灰烬。 但是,御家在艮月国一跃成了几大家族之首,他虽然修为上不了台面,但也是御家的现任家主。看在他容貌俊朗、冷肃有型的份上,她也就暂时委屈一下自己。 她原本是想借御家势力,帮她度过一劫,只要她和御家有婚约,那银月帮的事也不就存在造反之罪了,到时候她大可以说这是御家派去艮月国修炼的,只是修炼,并没有任何不轨之举。 刚才,得知御孤壑是御严坤的儿子、夜千鸢是御严坤的儿媳,她真是吓了一跳,还以为御家伙同那对夫妻设下骗局要对付她,没想到御严坤竟然不知自己儿媳的底细! 虽然她不知这其中究竟有什么猫腻,但是却让她下了决心,要嫁给御严坤! 做了那对夫妻的后母,她就不信对付不了他们! “家主,我身子有些不适,我们还是去屋里说话吧。”她妖娆的身子几乎全贴到了御严坤身上。 御严坤也顺势将她搂住,生怕她站不稳随时跌倒般。 然后搂着她往回走:“瑶儿管着那么多弟子,自是劳累,我这就陪房里休息。” 。。。。。。 夜千鸢和御孤壑两次去御家,两次都是无功而返,特别是这一次,直接被恶心到了。 回到药铺,宫无意他们又围了过来。 鳯岚驰和宫无意也难得露面,瞧着夫妻俩神色不对劲儿,也同样好奇。 “小姐、姑爷,又发生何事了?”宫无意率先问道。 夜千鸢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没回宫无意,而是冲着鳯岚驰恼道:“二姑母就这么不检点吗?她跟白叔的事就不说了,可她居然跟御家主搞一块儿去,你是没看到啊,真快把我们恶心吐了!” 她是真不想承认御严坤是他公公! 虽然她是表达对鳯瑶的憎恶,但鳯岚驰如同被骂了似的,脸色又黑又沉。 想当年,他们娘就是为因为撞见二姑母与人野合以致二姑母一直针对,不但如此,这个二姑母还与白月光公子好过,眼下又勾搭上御家家主,别说他是自己的二姑母,就是外人也让他唾弃。 鳯族的脸都快让她丢尽了! 邢飘飘突然问道:“孤壑、千鸢,她莫不是为了对付你们所以才想做你们后母吧?” 她这话真是一语戳中御孤壑和夜千鸢心窝子! 没错,他们就是接受不了这个! 御严坤如果能有新的感情,他们绝对会送上祝福,可是他跟谁好都行,跟鳯瑶好,那就像逼着他们吞下一大锅苍蝇,除了恶心还是恶心! 鳯岚驰气归气,但还是有理智在的,眼见御孤壑和夜千鸢被膈应,遂冷静了起来,与他们说道:“二姑母一样眼高于顶,御家主虽仪表气度极佳,但修为尚低,二姑母应该不是真心对他。既不是真心,想必他们也不会有好结果。” 御孤壑俊脸阴沉,确实被御严坤和鳯瑶的事气到不行,尽管有鳯岚驰如此安慰,也仍旧难以消气。 夜千鸢对鳯岚驰回道:“我们也不是接受不了御家主找别的女人,他那人风流得很,别说后母了,大娘、小娘我们都见过不少,我们只是觉得他……太饥不择食了!什么东西都啃得下去!” 她最后的话引得大伙都有一种想笑的冲动,碍于气氛不对,也只能硬生生憋着。 邢飘飘安慰道:“若他们真在一起,我们应该高兴才对,如此一来金姨也算解脱了,不用再担心他还来纠缠你们。” 夜千鸢‘呵’了一声:“飘飘,你把他想得太简单了,他那人的风流可不是你想的那般见一个爱一个,他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全都想要的那种。” 邢飘飘漂亮的大眼眨了好几下:“没这么坏吧?” 夜千鸢起身拍了怕她肩:“不信看吧,要不了几天你们就知道了。” 。。。。。。 回去狠狠的消化了半天,御孤壑才总算平静下来。 对此事,他们也没隐瞒白月光和金洛樱。 原本夜千鸢还有些担心把他们膈应到,结果金洛樱听完后温柔一笑:“那真该祝福他们早日终成眷属。” 白月光见她如此说,更是扬声笑起来:“落樱说得对,真该祝福他们早日终成眷属。” 夜千鸢:“……” 她转头看向御孤壑,却发现他神色比来时更轻松。 “你们两个已经去了御家两次,看来我是推脱不了。不如我们陪你们去御家走走吧,正巧你们娘嫌闷,我带她出去走走。”白月光突然说道。 不是征求他们的意见,而是他已经决定如此做。 御孤壑丰眉顿时皱起,下意识的朝金洛樱看去。 金洛樱还是对他们温柔的笑道:“我是觉得有些闷,不过我也不知道去哪才好,既然你们白叔想带我去御家走走,那就去走走吧。” 她都如此说了,御孤壑和夜千鸢又能说什么呢? 夜千鸢也是清楚她的性子,这个婆婆温柔大方,不好事不来事,只要不触及到她的底线和脾气,她都能宽容容忍。她也绝不是那种没主见的人,相反的,她很有主见,只不过她的主见都很内敛,自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要什么就行了,不会动辄就向人诉说。 所以在她也同意白月光的决定后,他们才没话可说。 而他们四人同时出现在御家大庄院时,可能去的突然,御严坤那脸色比猪肝还难看。 鳯瑶在他身边,脸色不比他好看多少。 反倒是白月光和金洛樱坦然从容,哪怕各种异样的眼神注视着他们,也丝毫不受影响。 金洛樱刚怀上不久,还不显怀,只是在面对外人时,会下意识的用双抚着小腹。而白月光在她身旁,不时搂着她,不时提醒她慢些,生怕她动作太大会伤到身子。 再加上他们两人,一个柔美得如降落凡间的仙子,一个美的像人间妖孽,站在一起无需任何修饰都自成一道靓丽的风景。 “御家主,不是说御家老祖宗想见我吗?怎么不见他老人家?”无视主位上御严坤和鳯瑶难看的神色,白月光满面笑容的问道。而不等御严坤说话,他又假装才发现鳯瑶似的,惊讶道,“没想到二公主也在此,方才眼拙,竟没将二公主认出来。” 夜千鸢和御孤壑暗暗的相视一眼,都忍不住掉黑线。 这家伙,他故意来炫耀的还是故意来看热闹的?! 鳯瑶瞪了他一眼,随即将美目微眯,眸光凌厉的盯着金洛樱手抚小腹的动作。她也是才知道,原来金神医的女儿竟然是御严坤的妻子! 她红唇一勾,冷笑道:“我是该称你为御夫人呢还是白夫人?” 金洛樱淡笑一笑:“我从未做过御夫人,虽然我与白塘还未成亲,但我们已有生死契在身,此生只会忠于彼此,婚约于我们而言已无足轻重。若二公主不知如何称呼我,可以叫我‘洛樱’。” 夜千鸢差点都想为她鼓掌了。 她婆婆确实没做过御夫人,因为她曾经只是个贵妃,一句话就回避了鳯瑶的羞辱! “生死契?你们竟有了生死契?!”御严坤猛地从座而起,双目瞪得比铜铃还大,那神色如同要吃人的妖兽般,仿佛会随时扑向他们。 “我与洛樱彼此相爱,发誓今生要相伴到老,有生死契很奇怪吗?”白月光搂住金洛樱的肩,保护欲中也不失他霸道的占有欲,当然,更不失他如今的得意,最最重要的是他接下来的话,笑弯了一双桃花眼,看着御严坤和鳯瑶,“本公子瞧着二位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怎么你们还没定下生死契?是感情不够深呢,还是你们不会,要不要本公子施法帮你们?” “噗!”夜千鸢实在没忍住喷笑出了声。 332、各有心计 她就说白月光怎么突然想来御家了,原来这家伙是故意来秀恩爱的! 果不其然,御严坤和鳯瑶都咬牙切齿的瞪着白月光。还别说,他们这般相似的神态挺有夫妻相的,再说为人品性,也极度般配。 甭管他们只见是否存在真爱,但如果这两人凑在一起不再去坑害别的男女,她倒是可以改变心态祝福他们。 “落樱,累吗?你现在怀着身子,可不能太劳累,要是累的话就告诉我,我带你回去。”白月光转身温柔的问道。 “还好。”金洛樱同样满眼温柔的看着他。 两人四目相对,眸瞳中只有彼此。 鳯瑶除非了狠狠的咬着牙把他们瞪着外,倒也没再说话了。毕竟眼下的场景是如此让她尴尬和难看,她要再多说,只会让更多人知道她和白月光曾经的事。 可御严坤与她明显不同,她的难堪是在心里的,御严坤所受的难堪却是明面上的! 在听到金洛樱怀了身孕后,他气得胸膛都止不住震抖,怒指着金洛樱肚子大声斥问道:“你、你怀了他的孩子?你竟真的与他……金洛樱,你别忘了,你是朕的妃子!” 他连以前的身份都搬出来了,可想而知此刻是有多激动和愤怒。 而他爆发式的低吼声让鳯瑶本来难看的面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她知道御严坤和金洛樱在一起过,毕竟他们儿子都那般大了,但她没想到御严坤竟对金洛樱还没死心。 毫不夸张的说,御严坤此刻有多愤怒,她就有多难堪。 一个女人,即便她对这个男人并不心动,但这个男人当着她的面对另一个女人念念不忘,而且与她曾经的旧爱同时争夺另一个女人…… 这换谁来都是一种耻辱,何况还是她鳯瑶! “哼!”她最终忍无可忍,起身愤然离去。 当她艳丽的身影从眼前消失,御严坤突然僵愣了,似是才发现自己反应过激,目中怒火渐渐消退。 再深深的看了一眼金洛樱和手抚小腹的动作,在场的人也都看的一清二楚,他眼中露出的痛意和不甘,也看得出来他攥紧的双手是在极力的控制自己。 最终他收起视线,夺步离开。 金洛樱和白月光并未受什么影响,目送他们前后离去,两人反而相视一笑。 “白塘,热闹看够了,我们回去吧。” “好。” 御孤壑:“……” 他是从头到尾都没开过口,也没机会开口。 倒不是他心疼自己的亲爹,只是觉得某个准后爹活了也不知道多少岁,竟然幼稚得比他们还不如…… 。。。。。。 另一边—— 鳯瑶刚回房,听到追进来的脚步声,她头也没回,冷声问道:“怎么,他们走了吗?” 御严坤走过去,站在她身后,一脸歉意:“瑶儿,你别往心里去,我只是不甘心被她戏耍而已。想当年,她为了抛弃我故意假死,我一直蒙在鼓里,直到前段时日见到她与白月光在一起,我才发现自己被骗了……” 鳯瑶转过身,看着他眼中恨意,她脸上的冷意也少了许多。 “能让风流于世的白月光公子与她签下生死契,就足以见得这个女人手段有多厉害。” “都怪我当初眼瞎,竟没看出她是那般的水性杨花!”御严坤握住她的手,认真说道,“瑶儿,你放心,我对她只有恨,不会再有别的想法。” 鳯瑶倒没有质疑他的说词,而是突然问道:“你何时娶我?” 御严坤立马拥住她,在她头顶上保证:“老祖宗正在闭关,等他一出来我们就成亲。” 鳯瑶眉头微皱:“那要是老祖宗闭关多年,我岂不是要一直没名没分的跟着你?” 御严坤立马笑了笑:“不会的,老祖宗闭关前就说过,他这次闭关用不了多少时间。何况你我的事还是老祖宗促成的,他恨不得我能早些娶你呢。” 鳯瑶抿着红唇没说话了。 御严坤目光微闪,随即搂着她朝床边走去,与她一同坐下后,换他突然说道:“听说你这次带了不少人来艮月国,其中还有许多修为突破了九阶,如此多人安置在外怕是不好管理,不如让他们都来御家吧。你也看到了,御家庄院很是宽广,再多人都住得下。如此也省了你来回奔波,我们也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 “你不怕他们人多给御家添麻烦吗?”鳯瑶笑着反问。 “听说他们都受你操控,你不让他们做事,他们绝对不会动弹丝毫。你也是快要嫁入御家的人了,把你的人带入御家,这不是理所应当吗?” “嗯,你说得确实有道理。”鳯瑶点了点头,但下一刻她突然搂住御严坤的脖子,媚眼如丝的凝视着他,“我可以把我的人带进御家,让御家成为艮月国四大家族之手,甚至可以帮御家灭了其他三大家族,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不知道你能否做得到?” “什么条件?” 。。。。。。 凉亭里,夜千鸢喝着香茶,满满的陶醉。 “壑,好久都没喝你煮的茶了,真香,比灵酒、灵水好喝多了!” “慢些,没人跟你抢。”御孤壑宠溺的提醒她,谁喝茶是咕噜咕噜一口灌的? “我不是怕别人抢,是你好不容易煮壶茶,我不喝饱怎么行呢?” “……” “呵呵!” 在御家大庄院里,虽然御严坤和鳯瑶离开了,白月光公子也带着金洛樱也离开了,可他们没走,随便找了个地方玩闹。 比起在薄家,他们在御家大庄院里要随意得多。 官家御华本想给他们上些酒水食物,但见夫妻俩自己动手煮东西,也就没让人去打扰他们。 许是那茶水的香气太过别致,御华忍不住走进亭子,毕恭毕敬的问道:“三公子,您煮的是什么?真香,小的可否讨一杯尝尝?” 御孤壑也不吝啬,大方的为了他斟了半杯。 御华谢过后捧着小小的茶杯使劲儿的嗅了嗅,芬香异常怡人,顿时就有一种置身百花之中的感觉。 他小小的抿了一口后,更是陶醉无比:“三公子煮的东西真比得上上等的灵酒了!” 御孤壑只是淡淡一笑。 夜千鸢瞪着他手里的杯子,很是不高兴。 正在这时,御严坤带着两名手下朝他们走来。 夜千鸢更是忍不住拉长了脸。 “父皇大人,把二公主哄好了?我瞧着父皇大人与二公主情投意合,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能喝上你们的喜酒了吧?”别说她讲话怪里怪气,她是真不待见他。 御严坤冷冷的瞪了她一眼,随即对御孤壑问道:“你娘呢?” 御孤壑头也没抬的回头:“娘近来害喜严重,白叔带她回去休息了。” 御严坤转头就对御华吩咐起来:“去把白公子他们请回来!今日已经备好了酒菜,他们如此离去,也太不给我们御家面子了!” 333、打掉孩子重回他身边! 御华应声退下。 眼见他真要去找白月光和金洛樱,御孤壑抬起头,冷声溢道:“慢着!”他迷人的凤目微眯着转向御严坤,“白叔已经来过御家,是你们招待不周,此刻又想请他们回来,你当他们是御家下手招之则来挥之则去?” 御严坤紧握拳头,眼下也就他们四人在亭子里,他双目怒火复燃,但又很明显的克制。 “我不过是想见一见落樱而已,与她分离二十几载,就算夫妻情分不再,难道就不能好好与她叙叙?” “父皇自己也说了,你们分别二十几载,早已没了夫妻情分,再见面也只会徒增尴尬,父皇还是把心思放在二公主身上吧,我娘身边有白叔陪着足以。” “你就非要如此刻薄对我?”御严坤很是不满的瞪着儿子。 “比起父皇的刻薄,儿臣甘拜下风。”御孤壑虽无过多表情,但冷清的嗓音下也意示着他同样动了怒。 “你!” 他们父子从未交心的谈过话,更未有乐融融的时候,夜千鸢早就习惯了,也从来没想过要缓解他们父子的关系。 倒不是她愿意看着他们父子如此,而是她打心眼看不上御严坤的行事作风,不论是曾经还是现在,一如既往的霸道,说恭维点是威风严肃,说难听点那就是蛮不讲理。 此时此刻她也忍不住开口:“父皇,壑没说错,你还是把心思用在二公主身上吧,再与娘见面除了尴尬,也让二公主难堪,你说是不?” 御严坤凌厉的目光顿时射向她。 夜千鸢轻呵:“你要识趣点,我和壑还能把你当作长辈,若你还是不肯放下执念继续如此下去,那我们大不了离开御家,别整的好像我们要舔着御家做日子似的。曾经没有,现在、将来也不会有。” 亭子里的气氛陡然降温,就如当初他们在山顶上一样,剑拔弩张,随时都有翻脸的可能。 但这一次,御严坤却是最先忍下怒火的。 一脸铁青的他从石凳上起身,背着手居高临下般睥睨着他们:“难道你们不想知道金匀的下落?” 御孤壑和夜千鸢双双一震,他这一声反问犹如直接掐着他们咽喉,让他们不得不收敛起对抗的心思。 “外公在哪?”御孤壑咬紧了后牙。 “他不在御家,但你们若想他平安无事,御家也可以帮你们将他救出来。”御严坤眼里透着一丝得意,看着他们夫妻隐忍却又无措的神色,总算有一种吐气扬眉的感觉。 几个儿子当中,就属这个儿子最不受管控,也最不将他放在眼中! 御孤壑和夜千鸢猛地起身,脸色不是一般的冷冽。 他话中的意思很明显,他们外公有难! “说出你的条件!”御孤壑冰冷的嗓音从牙间磨出,凤目死死的盯着他,除了冷冽外,还有从未有过的憎恶和痛恨。 但御严坤像是没看到他这些情绪,背着手还得意的笑了一声,然后威严冷肃如同帝王般像他们下令,“让你娘打掉孩子,重新回到我身边!只要她回到我身边成了御家主母,你外公自会安然无恙。” “你……”夜千鸢忍不住向给他破口大骂。可一想到金匀有难,她到嘴的话就如同打掉的牙,只能合着血吞回肚子里。 “鸢儿,我们走!”御孤壑突然抓着她的手愤然离开。 他没有回复御严坤,而御严坤也没叫住他们。 只是目光阴沉沉的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 御华突然出声问道:“家主,你这样做可妥当?” 御严坤斜了他一眼:“我的女人,绝不允许任何人占有!老祖宗那里我自会去解释,我相信他会答应的。只要洛樱回到我身边,那白月光我会想办法对付,到时候老祖宗得到白月光,怕是高兴都来不及。” 御华抿着唇没再说话了。 几大家族早就盯上了白月光,也知道他的本事,想捉他确实不易。如果家主靠着那对小夫妻将白月光拿下,自然是没人敢说什么。 而离开御家大庄院的夫妻俩,径直出城去了修炼地。 他们没有靠近龙毒岩,而是找了个安全隐蔽的地方,打算在此盯梢! 本来他们是打算先把御家老祖宗拿下,想办法从他嘴里撬出龙毒岩的秘密,谁知道几番前去都没能见上御家老祖宗一面,还反受御严坤威胁。 御孤壑愤然离开,可不是御严坤想的那般他是回去思考,只有夜千鸢才知道,他离开是不想当场杀人! 要知道,现在不论是他还是她,他们夫妻俩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要御严坤的命! 而夜千鸢也是佩服是了御严坤的不要脸。与鳯瑶勾搭成奸后,居然还对她婆婆不死心,甚至还想他们去除掉婆婆肚子里的孩子…… 这是人做的事吗! “鸢儿,告诉鳯岚驰,我们暂时不回城了,若他们愿意,也可让他们过来。”御孤壑打坐前也不忘交代她。 “我知道。”夜千鸢点了点头,随即就通过鳯尊鞭与鳯岚驰沟通起来。 已经没必要继续跟那些人周旋了,御严坤的威胁在那,他们离开就等于与他撕破了脸。没有一点可谈的必要,因为他们不可能答应! 虽然窝了一肚子气,但也不是没收获。 至少他们知道金匀还有救,不管御严坤是否说谎,只要没见到外公尸首,他们都不甘心! 而外公出事极有可能与龙毒岩有关,所以他们决定就扎足在此,一来监察龙毒岩的情况,二来可以在此修炼。 倘若再有人给他们使绊子,那就一个字——杀! 鳯岚驰听说他们来了修炼地,与宫无意他们商议过后,大伙都决定赶过来。 随后夜千鸢又通过鳯尊鞭联系了潜伏在修炼地的左升和洪川,并将正在翁家大庄院的全炀也召唤了过来。 一刻钟后,那个夜钓的老人出现。 没多久,左升也到了。 夜千鸢与洪川已经接触过一次,只不过上次她没看清他的模样,此刻老人家偌大的斗笠背在身后,总算露出了真容,一张很和蔼可亲的脸,虽然皱纹多多,但看她的眼神充满了长者才有的慈爱。 而左升则是和宁狄一样,跟个小少年似的,这两人站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祖孙呢。 “是你?洪老?” “左兄弟,没想到我们竟然都是……哈哈!” 听着他们的话,夜千鸢不用问都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两人怕是早就认识了,只不过与鳯尊鞭签订生死契的九人并不能相互沟通,自然也就不知对方的身份。 眼下一聚首,都不用她介绍,他们之间比跟跟她还熟! 而洪川和左升小叙了一番后,也很快向夜千鸢说起了龙毒岩的情况。 夜千鸢这才知道,他们俩与全炀一样,是发现圣主在艮月国边界出事才寻找到了这里,并潜藏在这里多年。 “小主,自十七年前起,四大家族每年都会派一名九阶修为的人前往龙毒岩,据说那里能突破更高的修为,一开始许多人都信以为真,绞尽脑汁争求前往。可是几年过去,踏入龙毒岩的高手们无一人出来,我就觉得其中定有古怪。”左升先说道。 洪川也说道:“当年翁家灭亡,就是因为被挑中的人恰巧是翁家主的恩人顾亦安。顾亦安不但是翁家供奉,对顾家主也有救命之恩,顾家主也不知从何得到消息,发现龙毒岩是一死地后,就将此事告诉了顾亦安。虽然我也不知其中内情究竟如何,但后来三家大族合力对付翁家,并将与翁家有关的人等赶尽杀绝。此后,三大家族继续向龙毒岩派去九阶修为的人,因为少了一家,所以三家之中每年都会有一家会多派一人进龙毒岩。” “你们可认识金匀?有看到他进龙毒岩吗?”夜千鸢提着心问道。 334、难道有东西要出来了? 洪川和左升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惊讶她所问的人。 洪川道:“金神医我认得,但我从未在此见过他。” 左升也说道:“每年被三大家族送进龙毒岩的人我几乎都见过,不曾瞧见金神医。不知小主为何要找他?” 夜千鸢指了指御孤壑打坐的方向:“他是我夫君的外公,一年前说来艮月国,可是来了之后音信全无,我们担心他出事,所以才来艮月国找他。” 左升皱眉沉思起来。 片刻后,他以分析的口吻说道:“小主,一年前进龙毒岩的四人我都见过,其中并未有金神医。今年三大家族还未送人进龙毒岩,依我看,如果金神医真出了事,那也一定还在三大家族手中。” 闻言,夜千鸢惊喜不已。 他们九人的话她自然不会怀疑,而御严坤也透漏过外公还有救…… 总结就是,外公还活着! 对左升的分析,洪川也点头赞同:“左兄弟分析得在理,三大家族确实还未送人进龙毒岩,如果金神医落在其中一家手中,应该暂时无性命之忧,因为凡是进龙毒岩的人都是活着去的。” 夜千鸢难掩激动,眼眶都有些发热,能得到这样的消息,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随后左升和洪川又说了一些有关龙毒岩的事。 他们一直潜隐在修炼地多年,也想过去龙毒岩一探究竟,可是几大家族把龙毒岩守得异常严密,虽然他们修为不低,可是进了龙毒岩的人全都是修为高深的人,也没见谁活着出来,他们只身一人去闯,既没底又没胜算,所以只能耐心等待时机。 夜千鸢从他们嘴里还得知,每年入冬前三大家族都会把人送进龙毒岩,今年轮到御家多送一名九阶修为的人。 撇开其他的不谈,夜千鸢越听越觉得龙毒岩里藏着的是一只怪物,三大家族送人进去简直像极了给怪物投食。 若是在鳯天国听到这样的事,她早就跑去收拾对方了,管他是人是怪,反正有鳯尊鞭,她完全不用担心制服不了。 但是全炀与她说过,这个东西很有可能与圣主交过手,甚至圣主的逝世也可能与这个东西有关。就是他那番话,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当天夜晚,鳯岚驰带着大伙到了修炼地与他们会合。 “你们不是要从御家下手吗?怎么突然想到来此蹲守?”白月光不明白他们夫妻要做何。 “白叔,你只管保护好娘,其他的就不要多问了。”夜千鸢故意露出一副神秘的笑容。 可她神秘的笑在白月光看来那就是一种敷衍,当即就皱起了眉:“可是有什么不便说的?” 夜千鸢立马摇头:“没有,白叔,你别多心,要真有什么事我们肯定会告诉你和娘的。” 开什么玩笑,要是让他知道御严坤想杀他的孩子,那她敢保证,要不了一个时辰,御严坤就能人都落地! 白月光眯着桃花眼把她瞄了又瞄。 “师母,庄院里的人都来这里了,会不会让人起疑?”翁忆突然问道。 “你们留在主城里那才是最危险的,在没把那个怪物东西灭掉前,翁家所有的人最好不要露面。”夜千鸢认真与他说道。 翁家曾经就是因为那个东西被赶尽杀绝,他们先前不知道那个东西的存在,所以才让翁忆重振翁家,眼下了解到一些情况后,她肯定要把翁家的人全收回空间葫芦里。 将所有人安置好后,夜千鸢带着全炀、洪川、左升他们留在葫芦外,鳯岚驰随后也出了葫芦,还把宫无意给带了出来。 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事就是想办法救出金匀。 但要把人救出来,还得先查清楚金匀在什么地方。 薄家最先被排除在外。 如果他们手中有‘进贡’人选,就不会着急对御孤壑下药,这一点得到大家一直认同。 再说御家和柳家。御严坤虽然说过可以帮他们救出金匀,但也不能排出金匀在御家手上。 柳家家主柳山辉自从药铺送礼被拒以后,就再没动静,柳家看起来算是最平静的。 “小主,就让我去柳家探探吧。”左升突然提议。 “你去柳家?”不仅夜千鸢把他望着,其他人也同样望着他。 左升笃定的点头,他虽然有着少年的模样,可神态老成:“我去做柳家的供奉,若他们将我送去龙毒岩,那就说明他们手中无人,到时小主与各种将我救下便可。若柳家另有人选,我也能借供奉之名留在柳家打探消息。” 这倒是一个办法,听他说完后,夜千鸢沉默起来。 其他人也没说话,但大家的表情都一样,觉得左升这主意可行。 “行,那就你去吧。反正不需要掩藏实力,有什么动静,你随时告诉我,我们会在第一时间来帮你。”夜千鸢认真叮嘱他。 “是。”左升笑了笑,然后快速遁土而去。 他修的是土系法术,正因为如此,夜千鸢才放心他一个人单枪匹马去柳家。 左升去后,大家又开始商量如何去御家打探。 提到御家,夜千鸢就面露恨意:“御家主想除掉我娘肚子里的孩子,他能拿外公做威胁,自然是做足了准备的,对我们肯定格外提防。何况他身边现在又多了个二公主,这两人狼狈为奸,更是不好下手。” 凤兰他们一听,又惊又怒,总算明白他们夫妻为何突然跑这里来了。 宫舞馨忍不住开口:“御家主也太卑鄙了!他都能跟二公主在一起,凭什么金姨不能为白公子生孩子?他和二公主勾搭成奸,一个是你们的爹,一个是你们姨母,这不就是吃定你们不敢对他们怎样嘛?” 夜千鸢苦笑。 这番话确实戳中了她心窝子,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鳯岚驰摸了摸她的头:“既是勾搭成奸,那就毫无感情可言,我们不便对他们下手,但可以想办法离间他们,让他们反目成仇。” 宫舞馨眨着眼眸朝他问道:“怎么离间?御家主对小主和三公子有提防心,二公主更是不会相信我们,想破坏他们的关系怕是没那么容易。” 鳯岚驰牵着她从地上起身,与夜千鸢和洪川、全炀说道:“你们自便,我带舞儿去御家见见二姑母。” 全炀担心的问道:“少主,你们就如此去?” 鳯岚驰勾起薄唇,温润如玉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一抹邪恶:“虽然不知龙毒岩中到底有什么,可我们也不能闲着,没信心对付龙毒岩里的东西,难道还没信心搅乱艮月国吗?”说完他还朝夜千鸢眨了一下眼,“鸢儿,你觉得呢?” 夜千鸢明白过来他的意思,顿时也激动的从地上蹦起来:“对,我们虽然不能进龙毒岩,但可以把艮月国搅个翻天覆地!表哥你们去御家,我去薄家,他们上次对壑下药,这笔账怎么也要跟他们算一算!” 全炀和洪川一脸黑线的把他们望着。 不过在这对表兄妹面前,他们又有些说不上话,一个是他们主子,一个鳯族少主,别说他们想把艮月国搅得翻天覆地,就算把古域搅得翻天覆地也没人敢说他们。 说干就干! 夜千鸢随后让全炀和洪川留在修炼地给御孤壑和御皓风护法,他们兄弟俩上次在传承之地被傀儡打断,有些秘术还未参透,接下来极有可能有一场恶战,兄弟俩干脆找个隐蔽的地方临时闭关了。 全炀和洪川不放心她,但夜千鸢胸有成足:“你们不用担心,空间葫芦在我这里,若有难处,我会找白叔帮忙的。” 随后她和鳯岚驰、宫舞馨快速离开了修炼地。 就在他们离开没多久,一股黑气从龙毒岩上方溢出,像炊烟袅袅般飘向主城的方向。 全炀最先发现不对劲,赶忙拉住洪川提醒:“你看那是什么?难道有东西要出来了?” 洪川脸色都有些变了:“好强大的魇气!” 335、壑,你怎么来了? 就在他们准备靠近过去看看,但那黑烟似的魇气突然散去,眨眼就没了。 全炀不安的皱眉:“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古域自初以来灵气充盈,也就鳯天城的魇骨林才有魇气,且那些魇气是万骨所化,而这龙毒岩也没听埋过万骨,那这魇气从何而来?” 洪川一脸褶子都透着僵冷的气息:“能不惧圣主者,定是外敌入侵,九阶修为之人都能成为它的珍馐,看来,古域必有一劫啊!” 全炀沉着眉朝隐蔽处看了一眼:“两位公子天赋异禀,现正是突破的关键时刻,我们也不便回城,只能提醒小主多加小心。” 洪川点点头,随后继续望着龙毒岩的方向。 而另一边—— 夜千鸢独自去了薄家大庄院。 薄清也没想到她突然会来,不过出来迎接的时候还是非常客气:“夜小姐前来怎不提前招呼一声,你看老夫都没来得及备酒菜,怠慢之处还请夜小姐莫要见怪。” 夜千鸢坐在大堂里,笑容单纯,但说的话可一点都没留面儿:“薄家的酒菜我们可无福消受,薄家主留着自用便是。” 薄清老眼中闪过一丝异光,但很快他又客气的问道:“不知夜小姐突然前来是为何事?” 夜千鸢也还是笑眯眯的:“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来当然是找薄家算账啊,难不成你以为我还来吃你们那些有毒的酒菜?” 薄清脸色突然阴了。 夜千鸢仿佛很满意他的变化,盯着他寡薄的老脸,继续笑眯眯:“我夫君可是金神医的外孙,你们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对付别人还行,对付我们,也只是浪费你们的药。实话说吧,我今日来就是找你们薄家算账的。” “就凭你?”薄清身旁的一名手下不屑的怒道。 在他们看来,这就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片子,不过是仗着几分胆气才敢上门来惹事而已。 夜千鸢侧目看向他:“就凭我,怎么了,瞧不起人啊?” 她说完,笑脸一收,突然释放出灵气威压。 这一下,薄清脸色更是阴沉难看,他身旁的手下还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夜千鸢嗤嗤冷笑:“就你们这些人,还不够我虐的,赶紧的把你们族里的高手叫出来。” 艮月国还有几个高手?高手都被三大家族坑完了! 不过夜千鸢知道每个家族里还是有高人的,就像御家老祖宗一样,算是家族的守护神。 面前这位家主,充其量只是家族的门面担当,她是真没把他放在眼中。 “你、你竟有九阶修为?”薄清青白交错的脸色透漏出来的全是惊讶。 “有什么好奇怪的?”夜千鸢讥笑反问,也不介意多告诉他一些,“算了,也不怪你们眼拙,毕竟我与普通人不同。要是能让你们轻易知道我是谁,那我还怎么在古域混?” 她这一番话明显带有暗示,薄清犀利的老眼中充满了戒备:“你究竟是谁?有何来头?” 夜千鸢起身,手里多了一把钉耙。 这种最低阶武器丢在路上都没几个人会捡,而她一个九阶修为的人竟以此做武器,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无视他们的紧张,夜千鸢握着钉耙起身,陡然变脸喝道:“把你们老祖宗给姑奶奶我叫出来,不然今日我将薄家夷为平地!” “你好大的口气!”薄清身旁的手下怒指着她,“你当这什么什么地方,敢在此撒野!” “找打!”夜千鸢举着钉耙就朝他飞了过去。 那手下自然是拿出武器迎头抵抗。 说抵抗都是抬举了,在场的人包括薄清都没一个修为达到八阶的,即便夜千鸢手中的钉耙很让人瞧不上,可她就是赤手空拳也能秒了在场所有的人。 那手下没被她钉耙打中,但也被她的灵力余波振飞了出去,当场还吐了一口血,然后趴在地上动都动不了。 其他手下见状,吓得纷纷腿软,别说攻击她了,没跑都算是胆量大了! 薄清抬手指着她,嗓子都好像在颤抖:“你、你究竟要做何?我们薄家与你无冤无仇……” “无冤无仇?”夜千鸢听都懒得听完,直接打断他的话,“在我夫妻二人酒菜中下药,然后欲控制我夫君叫他去龙毒岩,这都不叫仇,那什么叫仇?” “你……” “少废话!你们三大家族不是一直在招揽供奉吗?那今日就把你们招揽的供奉都叫出来吧!” “你也不过九阶初期,有什么资格在我薄家放肆?还想要我薄家供奉出面,你配吗?”薄清铁青着脸怒骂。 “呵呵!你们薄家还有供奉吗?只怕那些供奉早都变成骸骨了吧?”夜千鸢夸张的讥笑道,“不但你家没供奉,三大家族的供奉全都去了龙毒岩,我连他们骸骨在哪里都知道,如果你真想他们出来,没问题,我叫人把他们骸骨带来就是。” “你、你究竟是谁!”薄清满脸扭曲,老脸如同鬼一般狰狞吓人。 “薄清!告诉你家老祖宗,为了一己之私残害无辜,致我古域修炼场变成修罗地,这滔天大罪我定要与你们薄家算个清楚明白!”夜千鸢收起多余的表情,寒着脸厉声斥道。 “是谁啊,如此大口气?”突然一道浑厚的嗓音从虚空中传来。 “老祖宗……”薄清一听激动得像见到了救兵似的。 夜千鸢寻声看去,只见两人同时出现,其中一中年人身姿高傲、眼神威严,她没见过,但不用猜也知道他的身份。 因为跟他同时出现的人是她再熟悉不过的! “壑,你怎么来了?”她立马丢了钉耙朝他们跑过去。 “为夫不放心,所以跟来了。”御孤壑轻笑着展开双臂接住她。 夜千鸢两手抓着他身侧的长袍,好奇的朝中年男人打量起来:“壑,他就是薄家的老祖宗吗?你认识他怎么不早告诉我?” “鸢儿有所不知,薄家老祖宗与外公是旧识,我也是见到老祖宗才知道。” 夜千鸢一改先前的凶悍模样,漂亮的眸子崇拜的望着面前的男人。 身姿挺拔、面如美画,狭长的凤目含着温柔的笑,无论怎么看都是那么赏心悦目。 “壑,你来了多久了,都跟老祖宗谈了些什么?早知道你要来我就该等等你的,害我一个人来这里都差点跟人打起来。”她嘟起嘴,似娇似嗔,十足一个小女人模样。 “鸢儿,这里不便说话,我们去屋里再说吧。”御孤壑搂着她肩膀就要离开。 336、千鸢的小性子 “壑。”夜千鸢拉下他搂着自己的手臂,改为双手抓住他手腕,小声与他说道,“上次他们对你下药,我来是为你讨要说法的,既然你和薄家老祖宗认识,那之前的事就当一场误会吧,我不会再与他们计较了。不过,我也不想待在这里,我想你陪我去外面玩。” 她清纯的脸蛋上满是娇气,任何男人都难抵抗,更何况是爱她如命的男人。 “好,你说去哪就去哪,都听你的。”御孤壑露出宠溺的笑。 他的笑邪魅但又不带轻浮,一如既往的颠倒众生,夜千鸢星星眼,被他迷惑得更是温柔娇气。 对于薄清和那些手下,她连看都没看,只是跟薄家老祖宗打了一声招呼:“老祖宗,我和夫君就不多打扰了,改日再登门拜访。” 然后,她拉着御孤壑的手腕就往大门的方向去,欢快得就像一只蝴蝶,就差展开双臂飞了。 目送他们离开,薄清还很是不甘心,跑到中年男人身前着急道:“老祖宗,您怎就让他们走了呢?那女子如此嚣张,简直……” “什么都别问,下去吧。”中年男人身上有着冗长的气息,淡淡的一个眼神带着让人生畏的威严。 “是,老祖宗。”薄清低下了头,枯瘦的身体显得很是卑微。 随后他带着手下散去。 中年男人望着那对夫妻离开的方向,嘴角倏然勾起一丝阴仄的笑。 再说夜千鸢他们—— 离开薄家大庄院后,夜千鸢就拉着御孤壑上大街了。 面对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御孤壑虽没有表现出不满,但两道丰眉时不时会皱一下。 “夫君,怎么了?你不想陪我逛街吗?”夜千鸢发现他对周围的街景不感兴趣后,突然嘟起嘴委屈起来,“你以前不是最喜欢陪我出来的吗?你现在是不是不喜欢人家了?是不是你厌烦我了?还是说你找到新欢想要抛弃我了?” “我……”御孤壑顿时直愣愣的把她盯着,张着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似的。 “我不听我不听……”夜千鸢捂住耳朵开始跺脚,“你肯定是不喜欢我了,出来都不问我喜欢什么、要买什么,不但不给我买东西,还如此不耐烦!” “我……没有的事!”御孤壑丰眉皱得很紧,但见她如此生气,又赶紧搂着她肩膀哄道,“今日出来仓促,我没带够灵石,所以也不便给你买什么。等改日带足了灵石,你想要什么我都为你买。” “借口!”夜千鸢虽然没有跺脚了,可眼眶红红,精致的脸蛋绷得紧紧的,明显一点都没消气,“要我相信你没有变心,那你就发誓我看看,你要是敢对我变心,就天打五雷轰!” 雷劫,是古域修炼者最为忌惮的事。 那不仅仅是要人命,要是渡劫失败那就是万劫不复! 御孤壑又愣直了眼。 夜千鸢见他不说话,又开始跺脚了:“你果然变心不爱我了!以前你每天早中晚都要说三遍‘我爱你’,每一天都要对我发一次誓,现在你居然什么也不说了!” 御孤壑嘴角不自然的抽动,白皙的额头上隐隐浮出冷汗。 见他还是不说话,夜千鸢气得推开他就往人多的地方去。 虽然赌气,她还是有偷偷瞄身后,发现他很快跟了上来后,她又继续仰着下巴气呼呼的往前走。 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在街上走着。 许是热闹的气氛化解了夜千鸢的气性,没一会儿她又兴高采烈的招呼身后的男人:“壑,你快来,这边好热闹!” 一群人围成一个圈,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御孤壑听她一唤,加快步子到她身侧。 夜千鸢拉着他手腕挤进人群中。 只见一老妪坐在地上,脚边放着一株紫色的花。围观的人一边惊讶一边议论,全都是在说那株紫花的。 “这不是紫芹吗?虽然只有七品,可是已经很难得了!” “听说紫芹只有龙毒岩附近才有,这老太婆难道去了龙毒岩?” “应该不会吧,她要是能去得龙毒岩,又岂会在这里摆摊卖药草?” 听着他们议论纷纷的话,夜千鸢双眼闪亮闪亮的,然后对着御孤壑说道:“没想到龙毒岩还有这么漂亮的东西,难怪三大家族合力霸占,他们就是不想外人得到里面的东西!壑,不如我们去闯一闯,要是可以,我们把里面的宝贝全给他们抢了!” 她说得特别小声,周围的人都在交头接耳议论,也没人会刻意偷听她说话。 但御孤壑却盯着老欧脚边那株紫芹,眸光莫名的闪烁了几下。 被她拉了拉衣袖,他才转头看着她,温柔含笑,道:“既然鸢儿喜欢,那我们就去吧。” “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就出发!等我们拿到龙毒岩的全部宝贝,再给我哥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夜千鸢一脸的兴奋,拉着他退出人群,还迫不及待的催他,“壑,你快些!” 。。。。。。 出了城,夜千鸢突然回头:“你今日怎么如此慢?这样走着去龙毒岩,两天都到不了!” 御孤壑微微一笑:“该是你的东西跑不了,不急于一时。何况这一路上景色甚美,我想与你多欣赏欣赏。” “说得也是,这一路上风景是真美,只不过我去修炼地几次都是来匆匆去匆匆,都没机会欣赏美景!正好其他人都不在,也没人打扰我们,那我们就慢慢玩着去!”夜千鸢没有再与他耍小性子了,又变得温柔乖巧起来。 她蹦蹦跳跳的跟只兔子一样,御孤壑也不方便牵她,总不能叫他一个大男人跟她一样蹦跳着走路吧? 夜千鸢虽然在前面蹦得欢快,但眼珠却是不断的转动。 走了两里路后,她突然找个处平坦空地,然后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堆东西。 “怎么不走了?”御孤壑上前问道。 “饿了!”夜千鸢揉了揉肚子,委屈巴巴的扁着嘴道,“我都一天没进食了,再不填饱肚子,都没力气赶路了!” 御孤壑温柔的笑看着她。 见他没一点动作,夜千鸢皱眉催道:“你愣着干什么?快生火啊!难不成你想吃生肉?我可不喜欢吃生的兽肉,腥味儿太重了!” 御孤壑嘴角勾勒的弧度有些僵硬,看了看她摆出来的一块块腌制过的兽肉,狠狠的抿了一下薄唇,然后才在她身侧蹲下。 夜千鸢把东西摆好后就不再动了,只是一个劲儿的要求他:“记得把肉切小块点,你知道我不喜欢那种大坨大坨的,而且要烤成七分熟,上次你把肉烤老了,塞牙缝里害我挑了好几天的牙。” 御孤壑抓肉的动作突然顿住:“……” 237、一点都不正经,讨厌! 夜千鸢像是才想起什么,又指着不远处的某个地方:“我好久没吃鱼了,那边有条河,你去抓几条鱼,我想吃烤鱼。” 御孤壑僵硬的扭动脖子看着她:“能吃完吗?” 古域的鱼可不是外界的鱼,虽然不能跟妖兽比,但也跟鸡鸭鹅差不多大,而且还要吃人的,可她一口气要几条…… 夜千鸢立马不满的皱眉嘟嘴:“难道我吃不完你就不给我吃了?你现在怎么变这样了,我不过就是吃几条鱼而已,你怎么能有意见呢?不是你向我发誓保证的吗,只要我想要的东西你都会帮我弄到手,还要把我喂得白白胖胖的,怎么我一提要求你就如此不耐烦?” 御孤壑抿了抿薄唇,起身道:“那你等我片刻,我现在就为你抓鱼去。” 闻言,夜千鸢立马笑弯了眼,还忍不住夸道:“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御孤壑嘴角不自然的抽动,然后朝她指过的方向走去。 “记得多抓几条哦!”夜千鸢看着他离开,生怕他捉少了似的,还特意扬声提醒他。 正朝河边行走的男人脚步微微一呛,挺拔的身影很明显的颤抖。 夜千鸢收回视线,眼眸里的单纯和娇气顿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 她假装闭上眼休息,但却快速的通过鳯尊鞭向鳯岚驰他们传达消息。 。。。。。。 再说鳯岚驰这边,鳯瑶看到他和宫舞馨出现的那一刻确实惊讶,但细想过后也并不意外。 他们与夜千鸢走得极近,夜千鸢都能来,他们为何不能来。 但是比起见到夜千鸢,她眼中更多的不是憎恶,而是心虚。 “说吧,你们来找我有何事?”虽然心里打鼓,但她姿态神色还是端的高傲。 “我们还以为二姑母去哪了,没想到是来了这艮月国。”鳯岚驰温润如玉的脸上始终保持着如沐春风般的微笑,“不知道二姑母为何急于离开鳯家堡,连我和舞儿的喜酒都来不及喝。” “我有要事在身,所以才没来得及告诉你们。”鳯瑶不冷不热的回道。 “我看二姑母的要事不是别的,就是想逃出鳯家堡吧?” “你……” “二姑母不用恼羞成怒,毕竟我这次来艮月国也不是来抓你的。”鳯岚驰没给她说话的机会,打断她并往后说道,“我这次来艮月国是为了寻找金神医,听说他一年前就到了艮月国。我本以为找到他很容易,没想到让我们意外的发现了一件趣事。” “趣事?”鳯瑶知道他出现不会是为了单单与她见面,但既然他都说了不是来抓她的,她也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多了几分耐心听他说话。 “二姑母想知道吗?这事可是三大家族的秘闻哦。”鳯岚驰故意吊了吊她的胃口。 “说来听听。”鳯瑶白了他一眼。 “不来艮月国不知道,来了真是吓一跳,原本的四大家族之所以会变成三大家族,就是因为翁家曾经违抗妖孽的命令,拒绝给妖孽献贡,导致被妖孽赶尽杀绝。” “妖孽?”鳯瑶突然皱眉,“什么妖孽?你从何处听来的?” “说实话,我也没见过那妖孽长何模样,不过我知道四大家族每年都要向妖孽进献一名九阶修为的人,美其名曰助他们突破更高修为,实则全都变成了妖孽的喰物。那日我与舞儿去龙毒岩附近游玩,你猜我们发现了什么?我们竟在湖底发现了大量的骸骨。” “你说得可是真的?”鳯瑶震惊得从座上起身,一双美目瞪得又大又圆。 “二姑母,你觉得我有说谎的必要?”鳯岚驰反问的看着她。 “那你们为何不去对付那妖孽?夜千鸢不是挺能的吗,何况她有鳯尊鞭,区区一个妖孽有何可惧?”鳯瑶虽然被他说的事惊到了,但她也不是没脑子的人,立马就提出了质疑。 “那妖孽可能不惧鳯尊鞭,在查那妖孽的底细时,我偶然得到消息,三姑母有可能就是被那妖孽所害。”知道她不会全信,鳯岚驰眼眸中多了一丝冷肃,“二姑母应该知道,我不会拿古域安危开玩笑。那么多九阶之人进入龙毒岩,至今无一人活着出来,就可见龙毒岩并非寻常之地。若二姑母不信,还可以去打听,艮月国现在还有多少九阶之人?又有多少人怠于修炼?三大家族不断招揽供奉,如今又有几个供奉还活着?” 鳯瑶听得脸色开始变了。 鳯岚驰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神色变化,又道:“二姑母,你那个银月帮怕是有不少九阶的人吧?看来你在御家还能过一段安生日子,就是不知道能安生多久。” 鳯瑶开始咬牙,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这个大侄子突然找到她并对她说这么多,肯定是有目的的,但只要想到连鳯灵这个圣主都对付不了的东西,那绝对非同小可! 再想想三大家族的供奉,确实她没见到一个…… “二姑母,虽然我爹已经将你逐出鳯族,但你始终是我姑母,你的银月帮只要不危害鳯天国,鳯族也不会对你赶尽杀绝。只不过希望二姑母能擦亮眼睛,可别被人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鳯岚驰说完后起身,将一旁安安静静听他们说话的宫舞馨从椅子上牵起。 临走前,他微微扭头,最后别有深意的看了鳯瑶一眼:“二姑母好自为之。” 无视鳯瑶绷得笔直的身形和她白得吓人的脸色,他带着宫舞馨快速离开了御家大庄院。 走在街上,宫舞馨才小声问道:“小主那边怎样了?我们要不要现在去找她?” “无事,她身上有空间葫芦……”鳯岚驰正想说白月光和金洛樱在葫芦里,突然眼眸瞪直,眸光更是露出惊恐状。 “你怎么了?”宫舞馨发现他神色异常,下意识的顺着他视线望去,可什么也没发现,不由得拉了拉他的手。 “那个东西出现了!而且就在鸢儿身边!” “啊?” 。。。。。。 吃饱喝足,夜千鸢靠着一棵大树不停的打饱嗝。 “怎不吃鱼?”男人看着火堆边几条硕肥的鱼,他辛苦抓来,可她却不曾动过。 “肉吃多了,吃不下了。”夜千鸢揉着吃撑的肚子,又打了个饱嗝,然后指着鱼说道,“把他们晒干了吃鱼干也不错,我都好久没吃鱼干了!” “……”男人两道丰眉暗暗蹙了一下。看着她饱足之后尽显出来的慵懒之态,他眸光忽闪,勾着唇角到她身边,长臂一伸,略显霸道的将她带进怀中,贴着她耳畔暧昧道,“你是吃饱了,可是我还饿着……” 贴着他强健的胸膛,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异样,特别是他在她耳边突出的嗓音,比她喝过的灵酒还醉人。 只是闻着他身上的气息,她眼眸深处快速闪过一丝冷意。 捉住他不规矩的大手,她一脸娇羞的把他推开:“你不是说你最近要突破一种秘术,暂时不能做那事吗?”紧接着她露出惊喜,“难道你突破了?究竟是什么秘术?快让我看看!” “我……”御孤壑突然僵了一下,原本落在她腰间的大手也突然抽离,“还没有突破,等突破了再说。” “你也是的,干嘛那么着急的去找我,修炼秘术要紧,难道你不知道吗?现在可好,秘术没突破,亲热也不行,真是的!”夜千鸢一脸埋怨。 “既然鸢儿想要,那不如……放弃吧。”御孤壑眸色一沉,又将她腰肢搂住。 不等他把她勾进怀里,夜千鸢先挣扎开,并极其不满的瞪着他:“你说放弃就放弃?要是龙毒岩中真有怪物,我们怎么打得过?眼下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以大局考虑,来日方长你懂不懂?” 御孤壑像是受教般听话的点了点头,并对她邪魅一笑:“鸢儿说得对,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 “哼!一点都不正经,讨厌!”夜千鸢叫娇羞的剜了他一眼,然后快速爬到火堆边收拾东西,“赶紧的,过来把这些锅啊盆的收拾好,该上路了!” 238、露出原形 突然,一道异响声传来。 正在收拾东西的她回头一看,只见男人一脸手捂着肚子一脸尴尬。 “壑,怎么了?” “鸢儿你先收拾着,我去去便来。”御孤壑都没好意思看她,好像生怕她那张巴拉巴拉的小嘴会嘲笑他似的,丢下话就钻进了不远处的草丛中。 夜千鸢忍不住捂嘴,不是偷笑,是冷笑! 特别是看着地下被他抓来的几条鱼,满身魇气,她眼眸中冷意更深。 难怪圣主会输,原来是个不修灵气的家伙! 不是灵修,鳯尊鞭自然拿他没撤。 如果不是自己早前在魇骨林见识过魇气,她还真不知道,竟然有人会修魇气! 就是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鬼魅?精怪?还是别的生物…… 没多久,御孤壑回来,手掌捂着肚子,脸色也略显青白。 “鸢儿,你先前放的那些所谓的佐料都是什么?” “就是佐料啊!”夜千鸢眨巴着眼看着他捂肚子的动作,“壑,你是不是拉肚子了?怪了,这些东西都是我们从蜀和国带来的,香料还是你亲手配的呢!古域的人在吃的上面不怎么讲究,你嫌没味儿,所以每次都会在烤肉的时候加一些佐料,这是我们常吃的东西,怎么会闹肚子?” 她很是不解,突然又想起什么,惊道:“肯定是兽肉有问题,刚吃的都是两个月前腌制的兽肉!” 御孤壑:“……” “壑,你找找你身上的储物袋,看里面有没有治拉肚子的药……” “不用!”没等夜千鸢说完,他捂着肚子又钻进了更远一些的草丛。 夜千鸢再一次冷笑。 那些‘佐料’的确是从蜀和国带来的,只不过刷‘佐料’的时候,她的多刷了点解药。 就这样,御孤壑来来回回蹲了四五趟草丛…… 夜千鸢也没下多少佐料,因为不清楚对方底细,她不敢下手重,只是想试试药物在他身上的反应。 也亏得他身强力壮,拉了四五次居然还没倒,只是气色显得很差,原本白皙的脸略泛着一丝青色。 “壑,以后我再也不让你储存腌制的兽肉了,明知道你不喜欢吃那些我还偏让你多存一点,都是我的错……”扶着他,她一脸关心和自责,“要不这样吧,我们也别去龙毒岩了,回城里吧,药铺里有各种草药,你应该知道用什么能快速把自己治好。” “我没事了,不用回城。”御孤壑对她摇了摇头。 “真的没事了吗?”夜千鸢不放心的盯着他。 “走吧,我们继续去龙毒岩。” “等等。”夜千鸢抓住他手腕,心疼的说道,“你不舒服就不要走路了,也不要乱用灵力,我带着你飞就行了。” 御孤壑摸了摸肚子,略带愧疚的点点头:“我实在有些体力不支,就有劳鸢儿了。” 。。。。。。 到达修炼之地时,已经是夜深了。 夜千鸢也没叫累,反而拉着御孤壑的手腕继续往龙毒岩方向去,而且边走边对他说:“之前我想去,他们千方百计阻拦我,说是三大家族看守严密,让我不要打草惊蛇。现在他们人都不在,我们去探探情况,一会儿我去把三大家族的人引开,你就趁机溜进去,然后我再找机会进去找你。” 御孤壑脚步顿下,侧头对她笑了笑:“还是我去把他们引开吧,你趁机先进去。” 夜千鸢故作思考后,也答应了:“好,我先进去。不过你一定要小心谨慎,虽然三大家族的人修为都不高,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 “嗯。” 没多久,他们就来到了龙毒岩下面的河道边。 这条河是唯一进入龙毒岩的‘路’,河对面靠近龙毒岩的一侧有小船,负责专门接送人。其他人想要过河,除非修为很高,否则一旦踏入河面都会被对面的人察觉。 夜千鸢他们要过去,自然是选择走水下。 靠近龙毒岩以后,他们也没有着急上岸,而是在岸边观察了一会儿。 岸上寸草不生,有点像沙滩,但地上全都是粗燥的杂石,没有一点美感可言。岸上并没有人巡逻,但夜千鸢明显感觉到有人气,再看不远处像擎天柱一样矗立的孤山,上面有许多洞穴,她知道看守的人极有可能藏在那些洞穴中。 在入水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水中的魇气,越是靠近龙毒岩,魇气越深。 “壑,你去把人引开吧。”她拿手肘撞了撞身侧的男人。 “一起吧。”御孤壑突然转头笑看着她。 他凤目中含笑,但却不是平日里那种温柔的笑,而是充满妖气的邪笑。 夜千鸢微微愣神,就在这一瞬间,御孤壑抓着她的手臂猛地冲出水面—— 而从水面露头,迎接夜千鸢的不是皎洁的夜空,而是漆黑的一片,就像又到了魇骨林一样,入眼全都是黑的! 她脑中警铃大震,暗叫不妙。 好在这样的黑只持续了片刻功夫,很快她视线又恢复了正常。 只是当看清楚了周围的环境时,她脑中的警铃不但没解除,反而脸色大变。 “你……”她扭头瞪向身侧的男人。 “哈哈……小美人,以后我就是你夫君,这里就是你的家了。”男人虽然顶着御孤壑的脸,可笑声却极其粗狂沙哑。 239、有什么本事就使出来吧! 这声音对夜千鸢来说,难听得要死。 看着他脸上让人起鸡皮的邪笑,她逐渐收起多余的表情,然后一边揉着耳朵一边打量着周围的地形。她现在所在的位置应该在龙毒岩上面,头顶能看到夜空,但有一层魇气笼罩着,夜色显得昏暗阴沉。 不过比起魇骨林,她觉得这地方还算好的。毕竟在魇骨林里,就跟鬼打墙一样,既无天日,又无出路,这里往下看,还能看到崖下明亮如镜的水面。 “这里风景不错,住在这里还挺怯意的。”她满意的评价完,然后朝男人看去,红唇勾起一抹讥笑,“不过你在这里就很多余。” “怎么,你以为你能杀了我?”男人不怒反笑,但那笑容越发阴沉邪气。 “那你以为你就能杀了我?”夜千鸢眼里也带着深深的藐视。 “呵呵!”男人又突然发出粗狂沙哑的笑声,“小东西,你可真有趣,我可舍不得杀你。” 夜千鸢确实没从他身上感觉到杀意,但她也知道,人家不想杀她,不过是没把她当一回事罢了。先不说圣主是否被他打败,就是那些九阶的人都能成为他的口粮,区区一个她,人家怎么会放在眼中? 话又说回来,她要的就是人家不把她当一回事…… 选了一个视野比较好的位置,她拿出储物袋,从储物袋中取出垫子铺在地上,接着放上矮桌,摆上茶具,倒了一杯喝了小半后,才想起旁边还有人似的,然后朝他抬了抬下巴,问道:“说说吧,你什么来历?不论是你想杀我还是想我做你的压寨夫人,我总该要了解你才是,你说对不?” 男人走到她对面,在垫子上坐下。 夜千鸢瞧着他优雅的动作,一脸的嫌恶:“能不能别用我夫君的模样?” “你讨厌你夫君?” “……” 就在她恶心得白他一眼时,他突然抬手在脸上一抹,等他手掌从脸上拿开的瞬间,突然变成了另一幅模样。 很惊艳! 唇红白齿,深眸遂鼻,每一处五官都相当立体,有种混血儿的感觉,特别是那双眸子,紫色的瞳眸在黑夜中特别妖气…… “这是你真容?”夜千鸢眯着眼问道。 惊艳归惊艳,但她可不会真的去夸一个妖怪! 男人骄傲般的挑了挑眉梢:“怎么样,比你夫君好看吧?” 夜千鸢立马甩去一道鄙视:“我夫君独一无二,无人可取代。” 男人明显不满意她的话,脸上妖邪的笑退去,紫色的妖瞳中释放着一丝威胁:“你信不信我随时可以杀了他?” 夜千鸢端着水杯抿了一口,冷淡道:“你试试看。” 这个妖孽可能真有些本事,但也许被她高估了,毕竟他要是真有毁天灭地的能耐,也不至于在龙毒岩这地方藏着,还要人给他找口粮…… 见她喝水的动作,仿佛在自家一样,完全没有一点深处危险的恐慌和惧意,男人妖邪的紫眸盯着她看了又看,突然说了句:“你真是那个女人的女儿?为何我觉得你们一点都不像?她那般温柔善良,你却是这般刁钻古怪。” 夜千鸢喝水的动作猛然僵住,脸色倏然冷了几分:“你是如何将我娘打伤的?” 男人微微仰头,指腹蹭着精致的下巴,似是陷入回忆中:“我在这里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后,听说有个叫鳯灵的女人掌管着古域,还听说她不但能耐大,还有着无人可及的容貌。我寻思着要是娶到这么一个女人,那该多好啊!恰好那一日她来到艮月国,我特意前去求亲,可谁知不凑巧,遇上她正在渡劫。我本想帮她渡劫好让她嫁给我,但突然出现一个男子,直接就要杀我。我当时很气愤,那么漂亮的女人居然被人捷足先登,于是我就与他打了起来……” 夜千鸢也没想到他还真跟圣主和金大人的死有关系!更没想到他还会把这个当成故事一样徐徐道给她听! 据他所描述,他跟金大人大战了一天一夜,圣主正在渡劫的关键时刻,察觉到金大人性命有危,一时分了心神,导致渡劫失败。 当时的圣主在天劫中深受重伤,但还是拼尽了全力与金大人联手对付这个域外人。 最后他们失败了,在紧要关头,金大人用最后的灵力化出空间通道,带着鳯灵消失。 后面的事他不知道了,但夜千鸢却能根据蜀和国的事推出个大概。金大人应该是用最后的力气把圣主带去了蜀和国,而圣主灵力大失,又身负重伤,加之蜀和国根本没足够的灵气让她恢复,后来不幸又遇到了夜长东…… 这应该就是圣主和金大人陨逝的始末! 只是,她没有忽略一件事,遂朝他冷笑道:“想必你也在那次大战中受了重伤吧?这些年来三大家族给你进贡的人就是你的补药,对吗?” 男人‘哈哈’笑道:“你这小东西,看来我是低估了你。” 他笑得越得意邪肆,夜千鸢脸色越冷:“你何止低估了我,你是根本就看走了眼!” “嗯?”男人收住笑,突然将她从头打量起来,有几分好奇,也有几分看不起,“此话何意?莫非你比他们更厉害?你可知他们二人修为有多高?连他们联手都不是我的对手,你一个才修炼多久的小东西,就想除掉我?” 夜千鸢红唇微勾,端着杯子又抿了一口杯中的清水,一副高深莫测又胸有成足的样子。 男人不再笑了:“有什么本事就使出来吧!” 240、小东西,你可真有意思! 夜千鸢放下杯子,美目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我们这次来艮月国不是跟人打架的,是来找人的。” 男人又盯着她看了又看,突然又轻笑起来:“找那个金神医?” 他此刻的笑带着一丝轻蔑,仿佛是看穿了她并无多大本事但又要故作镇定虚张声势。 其实,他有这种想法也很正常,此刻的夜千鸢看起来就是假装镇定,若她有本事,还需要与他多费口舌吗? “对啊,我们来艮月国找外公的。” “你怎不问我他在哪?”男人眉头微蹙,别看这个小东西年纪尚轻,有一点还真是叫他头痛,那就是这个小东西说话做事总会叫人出其不意,那脸蛋说变就变,无法看透她脑袋里究竟想的是什么! “我问你做什么?”夜千鸢鄙夷的道,“我要是问你,你肯定会反过来要挟我,到时候我就得受制于你,事事都听你的,不但救不出外公,还有可能连自己性命都搭上,你说我有那么傻吗?” “……”男人嘴角狠狠抽了一下。 “对了,认识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夜千鸢突然转移话题。 男人妖邪的紫眸微微眯起,但还是淡淡的道出两字:“冥龙。” “冥龙?这名字不像是人哦。”夜千鸢眨了眨眼,紧接着又俏皮的露齿笑道,“不过冥龙啊,还真是谢谢你哦,虽然我没问你我外公在哪,但是跟你对话之后让我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我外公还活着!呵呵!如此足矣,我总算能安些心了!” “你……”冥龙瞬间冷着脸,竟没想到她是在拐着弯套他的话! “哼!”夜千鸢倏然将身前的矮桌推了出去,一跃飞起的同时一把利剑出现在她手中,并迅猛的朝对方劈了过去! 冥龙也没想到她不动手而已,一动手连招呼都不打,说翻脸就翻脸。 好在他反应也够快,眨眼就消失在原地,下一瞬稳稳的立在离她十来步远的地方。 因为她的突袭,他很是愤怒,妖邪的紫色眸子阴冷的瞪着她,灰白色的长袍下满是魇气。 不过夜千鸢也不逊色,没动用一丝灵气,但满身也都充满了杀伐的气息! “你修的究竟是什么?”比起愤怒,冥龙更好奇她此刻所散发出来的气息。 “给我跪下叫声姑奶奶,我就告诉你!”夜千鸢厉声之后猛地展开双臂。 霎那间,诡异的狂风卷起地上沙石,如惊涛狂浪般扑向冥龙! 冥龙也不示弱,挥手化出一股股强大的黑气,像一面面巨型的扇子快速把沙石击散。 夜千鸢立马腾空飞远,敏捷的避开了他的反攻。 “小东西,你可真有意思!”冥龙一脸邪气的望着她,“没得到你娘,得到你这么个小东西也甚是合我心意!哈哈!” “呸!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你配吗?”夜千鸢骂完,立马挥起剑气又朝他攻去。 她所用的乃是内力,化出的杀气全都无形无色,不像灵力会因为修为等阶带出不同的色泽。冥龙应该是第一次见如此‘法术’,所以才有所惊讶,也因为看不透她的‘修为’,所以没敢轻视。 就这样,两人你来我往直接打了起来。 霎那间,龙毒岩顶峰上杀气弥漫,沙石飞动和魇气交合,凌厉的剑光穿梭在魇气中,让整个山顶变得混乱而汹涌。 一番番来回,夜千鸢也看出了冥龙所使魇气的特别之处。 他没有尽全力是一定的,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发现魇气居然可以循环使用! 灵力和内力攻击力虽强,但也有耗尽的时候,可他使用的魇气虽然攻击力比不上内力,但被内力打散的魇气却能再次被他吸收,然后重复使用! 一开始会给人一种他并不强大的感觉,可是随着打斗的时间过去,她体力和内力都大大耗损,但他却完全不受影响,那些魇气如同有粘性似的,被他释放出来,瞬间又能回到他体内。 想都不用想,如此下去,夜千鸢必败无疑! 她也算是体会到了当初圣主和金大人的感觉,对付这么一个变态的东西,再强大的修为都不够用!等到灵力耗尽的时候,那就如同案板上的妖兽肉任其宰割了! 有了这些认知,她也不再恋战,边攻边防边往崖下冲去。 “怎么,怕了,想跑?”看出她想逃的心思,冥龙突然发笑。 “姑奶奶我打累了,想去喝口水不行吗?”夜千鸢狠瞪了他一眼,内力通过锋利的长剑挥发得更加勇猛。 但他也着实厉害,总能一次又一次避开他的攻击。 夜千鸢心中有些发怵,别说一天一夜,照这么下去,几个时辰都用不了,她就能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 眸子飞速转动过后,她突然‘啊’一声惨叫,然后如同落叶般飘落在沙石地面上。 不出她意料,冥龙立马欺近她,眨眼功夫就立在她身前,居高临下的笑看着她:“我劝你最好识时务,别落得跟你娘一样的下场。” “我、我是不会认输的!”夜千鸢仰着头一脸的不甘心。 “可是你们杀不死我的,哈哈!” “是吗?”夜千鸢猛地飞起,一把白色粉末撒向他的脸,“那就让你生不如死!” 刚好冥龙正张嘴大笑,她这一把粉末简直就像投食一样精准的送进了他嘴里。 他甚至来不及反应,就感觉那些粉末在唾沫中融化了,以至于他反应过来后想吐都吐不出来! “你!”就算傻子也知道她撒的不是好东西,他真是气到当场杀气大开,手掌飞速击出一股魇气攻向夜千鸢,快得夜千鸢都没看清楚他的动作。 “唔!” 先前与他打斗时她就知道他隐藏了实力,此刻把他激怒,这一掌不论是速度还是力度,都是夜千鸢没见过的,把正逃向远处的她狠狠击中。 ‘咚’! 这一次她是真跌倒在沙石地面上了! 甚至还能感觉到尖锐的石子透过衣料刺破她的肌肤,与地面相撞的肌肤顷刻间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当然,后背所受的伤才叫厉害,让她趴在地上都直不起腰! “噗!”心口一甜,她猛地喷出一口血。 241、敢伤我鸢儿! “该死的,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冥龙一跃到她身前,像拧小鸡一样将她拧了起来。 他妖邪的紫瞳散发着魇气,充满了狰狞和凶狠,原本异或风的俊脸此刻再无半分美感,就像一只妖物随时会化出原形似的。 夜千鸢嘴角淌着血滴,冲他咧开了嘴,虽然她笑得虚弱,但眼中并无一丝惧意:“放心,这一次不是拉肚子。” 闻言,冥龙更是怒不可遏,那脸色真就跟猪肝一样,就连嗓音都变得粗沙震耳:“我就知道是你搞得鬼!你这不知死活的小东西,今日我非吃了你不可!” 夜千鸢‘呵呵’笑道:“只要你不怕卡喉,随便!” 对于她的顽劣,冥龙已经见识过了,撒娇、耍赖、下药……可谓是花样辈出!而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愤怒不已。 夜千鸢看着他,俊美的脸早就变了,狰狞泛着青光,一双妖瞳突兀得仿佛随时会从眼眶里掉落出来,而且那嘴一下子张得老大,绯红的唇色甚至变成了腥红色,还露出两排尖锐的牙,活脱脱一张吃人的血盆大口…… 饶是自诩见多识广,但这一刻夜千鸢也忍不住毛骨悚然。 这哪是个人,分明就是一只妖! 就在她眼睁睁看着那嗜血般的大口靠近,心里暗叫‘完了’的瞬间,突然从远处飞来一柄利剑,凌厉且凶猛的刺向冥龙那妖化了的脑袋—— 面对这突来的偷袭,冥龙似乎也没想到,不过危险的杀气也让他本能的躲避,同时也将手里拧的‘东西’给松开了。 “唔!”夜千鸢再次落地,本就受了不轻的内伤,这会儿再摔,眼里全是星星。 视线模糊的她突然被人从地上抱了起来。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气息、熟悉的臂力,她就是不看他也知道他是谁!这也就是为何她一开始就知道冥龙扮演的御孤壑是假的,即便他们音容笑貌一模一样,可也骗不了她! 因为她爱的男人早已刻进了她骨血中,无人可取代! “壑……他的魇气能回收反复使用……” “鸢儿!”看着她奄奄一息的样子,御孤壑快速塞了一把丹药进她嘴里。 夜千鸢也不客气,催动着体内的内力快速将这些丹药消化掉,虽然伤势没那么快恢复,但至少能稳住自己心神不让自己昏过去。 而看着他出现,已经半妖化的冥龙立于他们上空,突然朝他们释放着强大的魇气。 “就这点本事?”御孤壑快速将夜千鸢放下,双臂一震,释放出同样强大的灵气回击。 两道气流一黑一白在空中勇猛相撞,正如夜千鸢所提醒的那般,御孤壑释放的灵气很快挥散,但冥龙释放出的魇气却被他双手吸收了回去。 看着御孤壑震惊的模样,冥龙异常得意,发出了狰狞的笑声:“我是你们杀不死的,别再做无谓的抵抗了,哈哈!” “是吗?”御孤壑突然勾起薄唇,“你可以把死人的阴气化成魇气,确实是非同寻常的本事。” 别看他嘴里夸着,可他邪魅的笑唇上却全是嘲讽和不屑。 “连她这个新任的圣主都奈何不了我,你有何本事尽管使出来!”冥龙压根没把他放在眼中,眼见他还敢藐视自己,立马又展开双臂化出了比先前强大数倍的魇气,似要一招就将他教训个够! 御孤壑见状,突然俯下身从夜千鸢怀里取走一物。 面对强大到足以把他们重创的魇气,偏偏他这次一点灵力都没使,只是直挺挺的站着。 “哈哈……”冥龙见他如此,忍不住发出刺耳的狂笑。 只是笑着笑着,他妖瞳紧缩,渐渐的,笑声都发不出了。 御孤壑是没动手,可是却动了嘴,随着他念动着别人听不懂的口诀,只见那些攻击他们的强大魇气化成了一缕缕飘带,源源不断的钻进了一只小葫芦中—— “噗!”躺在地上的夜千鸢忍不住喷出笑声。 她先前怎么没想到,空间葫芦除了不能容纳天地外,是能容纳一切外物的! “你、你拿的什么东西?”冥龙张牙利爪的瞪着御孤壑的手心,甚至激动得飞冲过来欲想夺走他手里的葫芦! 而御孤壑突然唤出赤心剑,对着迎面而来的他迅猛的劈了过去—— “唔!” 冥龙知道自己草率了,可也已经晚了,即便他闪退得快,可还是被那凌厉的剑气伤中了臂膀。 御孤壑眯着眼,浑身的威压之气都带着寒气:“敢伤我鸢儿,我势必要你生不如死!” 242、正要去找你们呢! 冥龙显然是接受不了被他伤到,身上爆发出强大的杀气,那紫色的妖瞳开始泛着血红色的光。 但他狰狞的妖瞳在触及到御孤壑手中的葫芦时,露出了一丝忌惮。 他是略有隐忍和迟疑,可御孤壑却没收手,一跃冲天,刹那间让赤心剑化出了无数分身,形成的剑雨像渔网般迅猛的扑杀向他! “算你狠!”冥龙沙哑的低吼完,突然化成了一股黑气。 那些剑雨落下,但黑气却从剑缝中飞速溜走,眨眼就飘远,紧接着就消失在昏暗阴沉的夜空中。 “鸢儿!”御孤壑并没有追杀上去,立马收了赤心剑和空间葫芦回到夜千鸢身边,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我、我没事……”夜千鸢冲他虚弱的笑了笑。 她知道他担心她,刚刚也只是虚张声势先把冥龙吓走。不是他没胆量与冥龙较量,而是他不放心她的伤情。 御孤壑带着她快速飞下龙毒岩。 全炀和洪川之所以没与御孤壑一同出现,主要是被三大家族的人绊住了。不过这两人也不是泛泛之辈,等他们到到岩下时,三大家族的人都被他们解决得差不多了。 还剩下一两个伤重,御孤壑阻止了全炀和洪川,让他们把这一两个活口带走。 夜千鸢知道他的意思,他现在也有如同催眠术一样的能力,说不定能从这一两个活口口中得到一些有利的消息。 在他们通过河流准备返回对面修炼地时,恰巧碰上赶来的鳯岚驰和宫舞馨。 眼见夜千鸢受伤,鳯岚驰和宫舞馨都很是紧张。 但不等他们多问,御孤壑把空间葫芦给了鳯岚驰,紧接着就带夜千鸢进了葫芦。 而葫芦里的人,发现魇气进入,正疑惑不解,就见御孤壑抱着受伤的夜千鸢进来。 “发生何事了?鸢儿怎么会受伤?”金洛樱心疼又不解的问道。 白月光和宫无意也都挤在房间里,很是不安的盯着夜千鸢。 夜千鸢被御孤壑放到床上,服了不少丹药的她比之先前气色好转了不少,只是要恢复始终都有个过程。见大伙都为她担忧和紧张,她赶紧出声安慰:“你们不用担心,我没事的,就是不小心被人偷袭了一下,壑给我吃了大把丹药,我休养几日就能痊愈。” “鸢儿,究竟是谁把你打伤的?”金洛樱坐在床边,温柔又心疼的摸她的头。 夜千鸢也没吊他们胃口,随即就将自己遇上冥龙的事从头说给了他们听。 听完后,在场的人各个神情严肃。 御孤壑看了一眼房里的人,低沉道:“那妖物以魇气为修炼之源,其魇气无法破灭,在这古域,不论修为多高,与他交手都难有胜算,早晚会因灵力耗尽而败。先前我试着用空间葫芦吸取他的魇气,他对空间葫芦有所忌惮所以才选择逃脱。” 邢飘飘揪着眉问道:“如果空间葫芦真能治他,那我们把葫芦让出来,用葫芦专门对付他的魇气。可是听千鸢说,那家伙会变身,这该如何对付?而且他都能变成你的模样去骗鸢儿,要是变成我们其中一人,我们该如何分辨?” 御孤壑也是听夜千鸢说起才知道冥龙变化成他的事,此刻再听邢飘飘提起,他俊脸都是乌黑乌黑的,身上的气息又寒又冽。 夜千鸢握着他的手,无声的安抚他心中翻涌的杀气,然后对大伙说道:“大家也别怕,这家伙再怎么变也不难分辨,他修的是魇气,只要一出手就会暴露。而且他也不知道我们过去发生的事,如果你们发现有谁可疑,暗中试探一番就能分辨真假。” 白月光叹道:“没想到艮月国藏着如此药物,以前为何就没发现?” 夜千鸢又说道:“听他自己说的,他在龙毒岩沉睡了许久,也不知道怎么就苏醒了,然后跟我娘和金大人大战过后又回了龙毒岩。虽然后面的事他没再说,但我可以推测,这十多年来各家族向他进贡高修为的人,多半都是因为他受了伤,而那些被进贡的人全都成了他的补药。” 众人面色更为沉重。 十多年了,不知道有多少高阶的人死在那个妖物手中,仅是想想都会让人毛骨悚然。 “小主,那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做?”宫无意问道。 夜千鸢朝御孤壑看去,她这个样子,要是再出头,他肯定不会答应。 御孤壑还算满意她的自觉。 随后由他部署接下来要做的事。 冥龙以龙毒岩作为巢穴,那说明这里有利于他的东西,既然要除他,那他的巢穴自然不能留。 毁掉龙毒岩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们回城,让鳯岚驰以少主之名召集四大家族的家主,把御柳薄三家的老祖宗给逼出来。 这些年来,三大家族助纣为虐残害了不少人,而他们身后的老祖宗们可谓是‘功不可没’! 为了对付冥龙,大伙腾出了空间葫芦,以备随时对付冥龙。 毁掉龙毒岩,众人合力几乎只用了一天,而龙毒岩下面的河,也让宫无意给引去了远处。 河渠一枯,原本沉于水下的骸骨全露了出来。 就在大伙准备清理骸骨时,御薄柳三家家主带着各族的弟子突然出现。 “住手!你们想做何?”最先开口阻止他们的是柳家的家主柳山辉。 “哟,正要去找你们呢,没想到你们这么自觉,竟自己跑来了!”夜千鸢看着他们冷笑道。 243、一动艮月国可就不保了! “壑儿,你们来这里做何?为何让这里的河渠枯竭?”御严坤无视夜千鸢的冷脸,直接朝儿子问道。 “不抽干河中的水,如何发现水底的骸骨?不处置掉这些骸骨,难道就任由它们继续躺在此处?”御孤壑冷眼睇着他,并没有给他多余的好脸。 “这……”看着河渠中白森森的骨头,御严坤不自然的扭开头。 “就算这里有骸骨,这也是我们艮月国的事,自有四大家族的人处置,还轮不到你们多管闲事!”薄清见御严坤被儿子堵得说不出话,立马搬出四大家族。 “四大家族?”御孤壑唇角嚼着浅浅的笑意,但说出的话却充满了讥讽,“除去翁家,你们御薄柳三大家族也不过是妖物的傀儡,这里躺着的每一具尸骨,哪一具与你们三大家族无关?怎么,只许你们谋害他人,还不许别人为他们收尸?” “你、你说的什么话?什么妖物的傀儡?什么与三大家族有关?亏我们那般看好你这个小辈,没想到你竟如此中伤我们,实在可恨!”柳山辉指着御孤壑,一副看错人的痛恨神情。 “多谢几位家主看得起,只是……”御孤壑扫了一眼他们,连御严坤都没漏过,冷笑道,“虽然在下是晚辈,但说看重的话,你们还不配。” “你!”柳山辉怒目瞪着他。 “好狂妄的小辈!”薄清同样怒不可遏,转头还朝御严坤批道,“御家主,你确定他是你儿子?” 御严坤脸色都是青的。 可他除了死死瞪着儿子外,还能怎么着? 曾经他就管控不住这个儿子,如今论起修为,他更不是儿子的对手,真的是连教训儿子的资格都没有! 夜千鸢因为伤势没痊愈,所以把怼人的风头让给了御孤壑,而她则是暗暗的观察着御严坤、柳山辉、薄清三人,凭他们三人的修为,宫无意一人都能把他们打趴,可是他们却无视她这边众多高手,难不成他们以为打着三大家族的旗号就能镇压住他们? 依她看,恐怕是他们手中握有对他们有利的把柄才对! 她拉了拉御孤壑。 御孤壑将她手指捏了捏,随即朝宫无意他们抬了抬下颚:“将尸骨清理干净。” “是。”宫无意赶紧应声。 河水已经被他们抽干,三大家族此刻赶来阻扰,看来龙毒岩的神秘之处不是出在河水上,而是在这些尸骨上! 不仅他反应过来,闻箫他们都看出了问题所在,所以一个个都没迟疑,赶紧飞向那些白森森的尸骨。 “住手!”薄清激动的大喝。 可他还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上前阻拦一定会遭攻杀,毕竟在他们身旁的人不单有御孤壑和夜千鸢,还有一个白月光公子! 只不过某公子特低调,一心看护着身侧的女人,压根就没给他们正眼。 宫无意他们哪会管他如何喊叫,飞到河道中央,将陷在泥中的白骨捡起就往储物袋里装。 “住手!住手!你们别动那些尸骨!”柳山辉见他们不听劝阻,激动得飞了过去,边飞边吼道,“老祖宗说了这里不能动,一动艮月国可就不保了!” 宫无意他们本还想继续,突然邢飘飘发出‘啊’的一声惊叫。 他们立马朝她看去,只见邢飘飘不小心踩进了泥地中,那泥地立马吸附住她的脚,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往下陷! “飘飘姐!”翁恋惊恐的大叫。 其他人也是瞬间大骇。 他们担心泥地弄脏鞋子,就全都用灵力让自己飘在泥地上面,谁知道邢飘飘无意中的一脚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岸上,夜千鸢他们也是震吓到了! “飘飘!” 就在夜千鸢和鳯岚驰准确飞过去救人时,邢飘飘坠陷的速度突然停止。 一抹高大的身影显现在她上方,正用力的抓着她手臂往上扯。 邢飘飘抬起头,看清楚对方是谁后,苍白的脸上顿然露出惊喜不已的笑:“二公子,你可算出来了!” 御皓风一身冷冽,比起她的惊喜,他冷硬的俊脸可是铁青铁青的。 也不知道泥地的吸附力有多强,他额头上满是汗珠,隐隐都能听见他银牙磨动的声音,最后自他身上爆发出一股强大的灵力,伴随着他一声低吼,邢飘飘才像树苗一样猛地脱离了泥地! “全都回来!”夜千鸢忍不住激动大喊。 看邢飘飘脱险,再看御皓风那拼了老命的劲儿,宫无意他们哪里还敢愣着,遂以最快的速度飞回岸上! 御皓风带着邢飘飘也很快落到岸边。 两人刚落地,邢飘飘就扑到他怀里把他紧紧抱住! “二公子……” “飘飘!”随着她脑袋突然偏倒,御皓风紧张的再次将她抱起。 244、白公子的愤怒 夜千鸢最先跑到他们跟前,赶紧拿出璇灵丹喂到邢飘飘嘴里。 看着御皓风眼里流露出来的心疼,她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一直以为阻隔了邢飘飘和御皓风见面,邢飘飘就不会有事。可她忽略了,人的情感哪是能控制的,要是能控制,那就称不上是发自内心的感情了。 他们可以阻拦邢飘飘爱上御皓风,可是没有御皓风,邢飘飘也会爱上其他人。 逃避,始终不是办法。 “飘飘!”大伙都围了过来。 鳯岚驰更是直接伸手将邢飘飘从御皓风臂弯里抱走。 御皓风满眼不甘,可看着邢飘飘人事不省的样子,他双臂僵在半空中,最后无力的垂下,完全没勇气去抢人。 鳯岚驰抱着人快速离开了河岸边,宫舞馨和翁恋紧跟着他们离开了。 河堤边上,气氛僵冷,御薄柳三家谁都没再开口。 倒不是他们自愿沉默,而是邢飘飘昏迷,他们并不知内情,还以为她是在泥地中受了伤所致。三家家主脸色不好看,眼神还都带着几分警惕,显然是怕御孤壑和夜千鸢因此迁怒他们。 “说说吧,这地下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夜千鸢肯定不会放过他们。本来她是决定把龙毒岩的事解决了再回城找他们,没想到他们自己跑来了,那也好,省得他们跑这一趟了! 柳山辉和薄清阴沉着脸,皆扭开头当没听到她说话。 御严坤看了他们夫妻俩一眼,背着手别有深意的说道:“你们惹不起的,不想死就赶紧离开!” “惹不惹得起不是你们说了算。”夜千鸢不屑的撇了下嘴。 “你们……”御严坤见她还还嘴,气得抬手指着他们夫妻骂道,“说你们没见识,你们也有些能耐,怎么就不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你们还以为这还是蜀和国,可以任你们随意胡来?” 对于他的恼怒和训斥,御孤壑和夜千鸢都养成充耳不闻的习惯了,毕竟他每一次的怒火下都充斥着他的自私,从未真正为子女着想过。 但他们习惯了,不代表其他人也会习惯。 金洛樱见他凶儿子和儿媳,立马露出不满:“你有什么资格说他们?他们来艮月国是为了寻找外公,铲除妖孽也是为了艮月国,你身为人父,不为他们着想,还处处隐瞒实情置他们生死于不顾,是不是有人叫你杀他们,你也会眼都不眨就要他们的命?” 一直以来她都避讳跟他见面,就算在翁家大庄院重逢的那次,她对他的态度也如同陌路人。难得她主动与他说话,可却是如此恼怒。 御严坤整张脸乌青乌青的,愤怒有、委屈有、气恨妒忌……通通都有,可眼下最多的还是难堪! “我何时置他们生死于不顾了?分明就是他们不把我放在眼中,从来不曾听过我的话!你既然管他,那你当初为何要假死?你一走了之就没错,我不过就是对他们严厉了些,难道就成大过了?” “我……”被他如此质问,金洛樱也难掩尴尬。 她被堵得无话可说,某公子可不乐意了,众人都没反应过来,他身形一闪,眨眼间就出现在御严坤身前—— “本公子的女人还轮不到你来说教!” 所有人的人都还没看清除他是如何出手的,只见御严坤从原地飞起,并朝河中淤泥地飞去—— “父皇!” “白塘!” 看着御严坤飞出去的瞬间,御孤壑和金洛樱同时惊呼。 御孤壑双袖挥出,灵力如布匹般凶猛扑向御严坤,在他即将落入淤泥地的千钧一刻,托住了他的身体。 这一幕,直把岸上的人都吓呆了眼。 看着御孤壑把人救上来,白月光公子脸色异常难看,就连对金洛樱都罕见的露出愤怒之色。 金洛樱咬着唇,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说话。 她知道他很在乎她,在乎到可以为她做一切,区区一个御严坤他是真没放在眼中。 可是他只顾着吃醋,也根本不管他们母子处在其中的难处…… “白塘……”她伸出手欲拉他的衣袖。 “哼!”白月光冷冷的瞪了她一眼,突然纵身一跃朝远处飞去。 金洛樱望着他生气的背影,眼中泪水不停的打转。 夜千鸢本来是想过去帮御孤壑的,但见白月光就这么飞走了,赶紧跑到金洛樱身边。 “娘,你没事吧?” “没事。”金洛樱吸了吸鼻子,强扯出一丝温柔的笑。 “娘,你还是跟去看看吧,打烂醋坛子不要紧,可别让他被醋淹死了。”夜千鸢望了望白月光消失的方向,再看了看周围三大家族的人,想吐糟都不知道该从哪开始。 明明他们是要对付冥龙的,结果他们一家在这里上演了一出闹剧! 金洛樱迟疑了片刻,还是快速追了过去。 245、你是圣主?! 而目送她远去,御严坤很是不甘心,突然挣脱开儿子的手—— “你还不死心吗?”御孤壑眼疾手快的将他拦住。 “你宁可看他嫁给外人,就不想我们一家团圆和美?”御严坤激动得双目赤红。 “你给得了她想要的吗?”比起他的激动,御孤壑却是异常的平静,难得收起往日对他的不屑,认真的盯着他,“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能做到吗?既然做不到,为何又不放手?难道你所谓的喜爱只是为了把她留在身边看她伤心难过?你今日能看着她投向别人怀抱而心有怨恨,那她曾经看着你后宫不断添人该是如何痛恨?她不愿理睬你,不是对你欲擒故纵,而是她已经不恨你了,不恨你,你知道是何意吗?” “不……”御严坤摇着头,双脚颤抖着往后退,“是她不给我机会……她明知我是身不由己……” 夜千鸢走到御孤壑身侧,也难得改了口吻,同样认真与他说道:“那都是过去了,你干嘛还要执着呢?她找到了她的归属,你不也达成心愿能够修炼了吗?” 谁知御严坤一下子瞪着他们低吼起来:“你们知道什么?我寻找修炼之法也是为了和她长相厮守!从一开始我就知道金匀来历非凡,我也知道她与常人不同,可是他们父女隐瞒着一切,从未信任过我,哪怕我追问她,她也不肯对我说实话!我冷落她,宠幸其他女人,都是为了与她赌气!可是她还是不能理解我,最后竟用假死之术骗我!” 他能说出这些,夜千鸢和御孤壑是很意外的。 可是当听到那一句‘为了与她赌气’时,他们脸色都又冷又沉。 别说他们娘不能够理解他,就他们都理解不了! 偏偏他还说得悲愤填膺,好像受了极大的苦楚和委屈似的…… 同一段时间内一后四妃同时怀孕,难道除了他们娘,其他人怀孕都是她们主动爬上他龙床的?! 他还好意思把这些称之为身不由己! 夜千鸢先前看他痛楚万分的样子,还想着若是他能醒悟过来,他们就好好安慰安慰他,毕竟对她而言,曾经见多了夫妻离异的事,只要他们各自安好,爹还是爹,娘还是娘,也是无人能改变的。 可谁知道他到现在都还如此偏执,一味的推卸过错,要她对这样的人说什么好话,她可说不出口! “壑,我们还是先解决这河底的事吧。” 御孤壑将冷眼从御严坤身上收回,转身朝不远处的薄柳两家人看去。 柳山辉和薄清也没想到御严坤会为了女人的事在这里失控,被这家人忽略着,又不能离开,最终只能看热闹。 眼见御孤壑和夜千鸢重新把注意力投向他们,两家家主立马绷紧了神色严正以待。 御孤壑没与他们多加客气,直接冷声问道:“河底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柳山辉也冷着脸回道:“这是我们艮月国的事,与你们无关!” 夜千鸢忍不住冷笑:“与我们无关?鳯族懒得管理的地方,就被你们三大家族如此瓜分了,可有问过鳯家同意否?” 薄清抬手指着她怒道:“这也是我们三大家族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小丫头多管闲事!” 夜千鸢也不恼,只是笑得有些邪恶:“若我管定了呢?” 柳山辉目光阴仄仄的瞪着她:“那你就是自寻死路!” 事情发展到这,他们算是与三大家族撕破了脸,还有什么可顾及的?夜千鸢突然跃上高空,手臂展开,手腕翻动,顷刻间亮出一条黑得发亮的鞭子。 “若我都管不了古域,还有谁能管?” 她手中鞭子一处,那刺眼的黑光瞬间让柳山辉和薄清变了脸,同时震惊道:“鳯尊鞭?!” 夜千鸢嘴角轻勾着笑,赞道:“不错,还算你们识点货,不然你们死在谁手中恐怕都不知道。” “你、你是圣主?!”薄清完全不敢相信,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丫头竟敢是古域的主宰! 可鳯尊鞭就在她手中,容不得他有一丝怀疑,回过神的他猛地朝手下喝道:“快跑!” 眨眼功夫,他枯瘦的身影就跑出了几十丈外。 而柳山辉反应比他慢了一拍,等他回过神来,只见一条‘长蛇’凶猛的朝他扑来,他双脚还未来得及动,身体就被‘长蛇’缠住。 他下意识的用了几分灵力挣扎,可不用灵力还好,用了灵力后他惊得‘噗通’跪下。 “圣主饶命!小的不是有意冒犯您的!” 看着一头鹤发却长着张童颜的他,夜千鸢轻飘飘的飞到他身前,似笑非笑的道,“怎么,现在知道求饶了?先前是谁说我多管闲事的?” 246、你还当我是你爹吗? 柳山辉完全没有了先前的横气,要不是鳯尊鞭绑着他让他没法弯腰,此刻怕是早都跪趴在地上了。 “小主饶命……小主饶命……” 对于他的恐慌,只要听过鳯尊鞭的人,都不会意外。别说他修为不高,就算九阶修为的人在她面前,那也得看夜千鸢脸色。 只是对于他的求饶,夜千鸢并不满意。 “我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只要你如实交代这龙毒岩的秘密,以及几大家族是如何与冥龙的,我自然会放了你。” “小主……我不知道啊……我都是听老祖宗交代办事……唔!”柳山辉哆嗦的回道,但鞭子尾部突然缠上了他脖子,立马勒得他脸色发青。 “我说了给你一次机会,既然你不识相,那就送你一程吧!能是在鳯尊鞭手上,你应该也没遗憾了!”夜千鸢冷声说完,伸开的五指猛地收紧。 “小主饶……” 只听‘咔’一声,柳山辉的声音嘎然而断,接着身体倒了下去。 夜千鸢手掌摊开,只见鳯尊鞭倏地飞回她手中。 对于柳山辉的死,她也是冷漠得彻底,连眼皮都没眨一下。既然人家要向家族效忠,那她只能成全他,不然,这河底淤泥中的一具具白骨,身为圣主,她又该如何向这些死得不明不白的人交代? “你、你是圣主?”直到看到柳山辉被鞭子活活勒断气,御严坤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指着她这个儿媳,完全不敢相信她是这样的身份。 “圣主是我娘,我继承了她的位子而已。”夜千鸢淡淡一笑,算是向他解释了自己的身份。但紧接着她眸光一沉,如同先前对待柳山辉一般,冷声道,“御家主,你该知道以我对你的不喜,若非你是我公爹,你今日根本没机会站在这里!今日我以圣主之名站在你面前,别跟谈什么大逆不道、目无尊长,事关古域安危存亡,别说你只是我公爹,就是我亲爹都得让道!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 她这一番充满威胁的狠话着实叫御严坤难堪,那愤怒的面色就如同中毒般,双眼狠狠的瞪向御孤壑:“你还当我是你爹吗?居然隐瞒我如此之多!” 而他的举动明显就是拿儿媳没撤转头拿儿子开刀! 可惜御孤壑冷冽的神情并不输夜千鸢,只见他突然请出赤心剑,冷声朝他问道:“你来古域也有一段时日了,想必应该听说过赤心剑。赤心赤心赤胆忠心,曾为一国君王的你不会不明白其中的意义吧?” “你们……”御严坤看着他手里的剑,金色的剑身、冗古的气息、剑身上还散发着一层紫色的光晕,虽然他不像柳山辉那般被吓的瑟瑟发抖,但也有被震慑到,张着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御家主,你是忠于哪一边?”夜千鸢直接问道。 该说的她已经说了,就看他自己的选择了! 御严坤双手攥得死紧,胸膛也不受控制的起伏。 夜千鸢倒也没急着动手,因为看到他脸上的神色在不断的变化。 “龙毒岩河下有……唔!”他刚开口,一句完整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捧腹跪在了地上,不但满脸痛苦扭曲,嘴角还溢出了血水。 “父皇!”御孤壑凤目紧缩,顷刻间如闪电般到他身前。只见他快速取出空间葫芦,下一瞬和御严坤同时进了空间葫芦。 夜千鸢飞过去将坠落的葫芦接住。 紧握着空间葫芦,她脸色变了又变。 看来想要知道更多与冥龙有关的事,还得找三大家族的祖宗们! 御薄柳三家的弟子们早在她亮出鳯尊鞭时就已经拼命逃散了,最先逃走的薄清早就不见了踪影,眼下河岸边就只剩自己人。夜千鸢朝宫无意、闻箫、青磊、以及翁忆看去,认真交代起他们,“对付三大家族不难,对付冥龙的办法我们也想到了,真正让人担心的是冥龙会随时化身成我们的样子,所以大家务必小心小心再小心!” “是。”宫无意他们沉着应道。 夜千鸢再看着手中的葫芦,虽然时局复杂让人头痛,但这一刻心里还是有些欣慰的。 不管御严坤有多自私和偏激,至少从他刚才的情况来看,他的心还是向着儿子的。 只要他心里还有儿子,她也不想他出事,空间葫芦能阻隔秘术,当初鳯岚驰在拜名山出事躲进了空间葫芦,她就没法通过鳯尊鞭与他沟通,希望这只葫芦也能帮御严坤一把吧,能阻断别人加在他身上的致命的秘术。 。。。。。。 而另一边—— 白月光负气离开后,没多久就反悔了。 虽然他介意御严坤的存在,但金洛樱的一切言行举止都没让他失望,他再小气,这一点还是要承认的。 何况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他平日里就差把她含在嘴里了,又怎么会舍得真丢下她不管? 就在他准备回去把金洛樱带走时,就见金洛樱从一棵树后走出来,脸上还挂着泪珠,眸光幽怨的望着她。 看着她脸上晶莹的水光,他立马就奔了过去。 只是快靠近她时,他脚步猛然一顿,眉心倏地皱起。 247、装不下去了! “白塘……” “哭什么哭?既然觉得跟着我受委屈,那你回去找他啊!”他不耐的瞪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 “我心里只有你,也只想跟你在一起,你别误会我好吗?”金洛樱委屈垂泪,一手擦拭着眼角,一手抚着还未显怀的肚子。 “哼!心里只有我?我看你们一家三口在一起挺美满的,你儿子说到底还是向着他亲爹,从来都没考虑过我的感受,你们平日里对我像一家人,不过是为了利用我替你们办事罢了,你以为我看不穿你们的算计吗?”白月光越说越激动,一脸火气的喷向她。 “白塘,你别这样,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行吗?”金洛樱眼泪都没抹了,双手抚着肚子,好似担心他如此大的火气会把孩子吓到。 “没什么好说的,你现在就走,别在我面前出现,我不想再到你!”白月光抬手一指,心狠又绝情的低吼。 “白塘,你怎么能如此对我?你别忘了,我现在可是怀着你的孩子!”金洛樱也激动起来。 “呵呵!”听到她这一声‘孩子’,白月光脸上的怒火顿然一收,突然仰头笑了起来,“孩子?你还能生孩子?你个不知是人是妖的东西,居然会生孩子?” 他是真装不下去了,再装下去估计能被对方恶心死! 金洛樱眼中的泪水霎那间停止了滚落,像是被他的变化吓到了:“白塘,你说什么?你这是怎么了?” 白月光继续笑道:“我与洛樱之间有生死契,你这功夫骗别人还行,骗我没用的。” 闻言,金洛樱诧异的愣一下。 但很快,她柔美的脸上挂起一丝邪笑:“你就不怕我现在杀了你?” 白月光变出一把折扇,风雅的摇起来:“你应该知道本公子的能耐,识相的就赶紧滚,不然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见圣主,让你体验住在葫芦里的感觉。” 随着他威胁的话一出,金洛樱刹那间变了脸。 “哼!”一道冷哼后,他身形一转,化作一缕黑气飘散在空中。 白月光没追,而是冷眼目送‘她’离开。 确定‘她’不会再回来后,他突然飞向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并快速将树后的女人拉进怀里。 金洛樱脸上挂着笑,与先前的那人情绪截然相反。 “你之前骂她的话是不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我敢么?”白月光一脸的无辜。 “都能丢下我不管,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夫人冤枉!我只是一时气急,这不正要回去找你,就碰见了那妖物!” “哼!”金洛樱不满的剜了他一眼,但她娇嗔的语气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白月光紧搂着她,俯下头在她耳边轻道:“只此一次,以后我不会再这般冲动。” 金洛樱动容的红了眼眶:“嗯。”想到前一刻发生的事,她微微推开他,问道,“你怎么让他跑了呢?好不容易遇上那妖物,我们该通知鸢儿他们过来抓他才是。” 白月光立马皱起了眉:“要我与一只妖怪做戏,真是恶心!何况你就在附近,若被他发现,定会有一番打杀,你叫我怎么放心你?” “那他就这么跑了,下一次肯定还会去骗其他人的。”金洛樱既不甘又不安。 “没事,这妖物自以为自己厉害,殊不知他那点把戏对我们这群人来说简直可笑。”白月光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那我们快去找鸢儿和壑儿,把先前的事告诉他们!” 。。。。。。 夜千鸢是怎么也没想到,就在他们身边,冥龙也敢出来骗人! 她和御孤壑原本想回城办三大家族的,冥龙出现以后,她突然改变了主意,决定暂时不回城了。 这河道淤泥下明显有很大的秘密,而冥龙还就在附近,他们现在离开,等于又是为他腾地盘。 她才没那么傻! 而眼下他们也有两件事要做,一件是关注御严坤的情况,另一件事则是邢飘飘。 比起以前几次昏迷,邢飘飘这一次昏迷的情况有些严重,鳯岚驰为她服了不少丹药,可好几个时辰过去都不见她有醒过来的迹象。 金洛樱替她查看过,只说要靠她自己醒过来。 夜千鸢朝御皓风看去,他一直都沉默着,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很是低冷,导致大伙都没敢主动与他说话。 她随后进了空间葫芦,御严坤已经被御孤壑带进了宫殿中,他的情况更是不容乐观。夜千鸢瞧见的时候,心里都惊了。 只见床上的御严坤满面黑色,就像刚从煤窑里出来似的,最主要的是他气息也很弱,仿佛只剩下一口气了。 “壑……”她拧眉开口,可开口后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已经控制住他体内的毒,但要解毒,恐怕还得找御家的人!” 248、有办法救 “他中的什么毒?只能从御家找解药吗?” “鸢儿你看。”御孤壑突然抬手,用食指从眉心引出一团紫色灵气,然后覆上了御严坤的身体。 只见御严坤像触电一般猛地颤了一下,然后从那团紫气中突然显出一条弯弯曲曲的东西,像蚯蚓一样,大约两三寸长。 “这……”夜千鸢大惊。 “这叫火虫,乃是一种蛊毒。体内种有此虫之人,平日里看似与常人无异,但虫主人能通过火虫判定其是否忠诚,若发现有人生有异心,则会让火虫燃食其腑脏,可谓是阴毒至极的手段。”御孤壑沉声向她解说道。 “那他现在有性命之忧吗?”夜千鸢脱口问道。 “幸好我及时将他带进葫芦里,他暂无性命之忧。” “唉!真是越整越麻烦了!”夜千鸢揪心道,“本以为龙毒岩也没什么可怕的,没想到遇上像冥龙这样不知底细的妖物,我还以为鳯尊鞭真的天下无敌呢,结果在冥龙面前也起不到多大作用。本想用空间葫芦收了冥龙,可父皇现在这样子,怎么给冥龙腾地方?” 御孤壑搂着她,轻轻拍了拍:“凡是总有解决的办法,越是觉得棘手越不能操之过急。” 夜千鸢点了点头:“我知道。”她再看了看床上面色吓人的御严坤,低低叹了一口气,“做皇帝多自在,可他偏偏执着秘术,反而让自己成了别人的棋子。” 御孤壑闭着眼吸了一口气。 “走吧,先去外面看看。” “嗯。” 夫妻俩很快离开了空间葫芦。 邢飘飘还未醒,鳯岚驰、宫舞馨以及御皓风都在守着她。 见他们出来,鳯岚驰问道:“御家主可有大碍?” 御孤壑也没隐瞒,将御严坤的情况告诉了他们。 鳯岚驰皱紧了眉头:“是我们太小看了艮月国!一直以来鳯族对艮月国都疏于管治,没想到这里竟是龙潭虎窟。” 宫舞馨温柔的安慰道:“那冥龙之所以厉害,是因为我们没找到他的命脉,加上他变化多端,所以我们才觉得棘手。但我们也不能气馁,人都有短处,就算他是妖,也一样有短处的。你看三公子不就发现空间葫芦能对付他的魇气吗,他逃走就说明他也忌怕,既然怕,那我们要对付他也是有很大胜算的。” 鳯岚驰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别忘了,他还会随时幻化成我们的样子,要是他变化成我接近你,你该如何区别?” 宫舞馨想都没想就回道:“我有什么难的?我要是连你是真是假都区分不出来,哪还有脸面跟着你!” 鳯岚驰欣慰的扬起唇角。 许是看不得人成双成对秀恩爱,御皓风脸色越发黑沉。 他虽然没说话,但那身冷气太冻人了,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夜千鸢朝御孤壑挤了挤眼神,御孤壑会意以后走向御皓风,低沉道了一句:“跟我来。” 御皓风从地上起身,沉着脸跟他走了。 他们一走,宫舞馨就拉着夜千鸢问道:“鸢鸢,听少主说飘飘变成这样都是因为对二公子动了心,那要怎么才能救飘飘啊?” 夜千鸢看着地上人事不省的人儿,无奈的叹气:“邢姨说她小时候误食绝心丹,那本来是邢姨给自己准备的,谁知道被飘飘给吃了。壑说绝心丹之所以能断绝情爱,就是因为它没解药,说真的,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自从她第一次心痛发作,我们就已经尽量在阻隔她和二公子见面了,可惜我们能阻止他们见面,却阻止不了飘飘动心。” 金洛樱走到她们身边,突然与她们说道:“绝心丹虽然无解药,但也不是无解之药。” 闻言,夜千鸢、宫无意和鳯岚驰都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当即惊喜的将她围住,异口同声问道—— “娘,你知道解救飘飘的法子?” “金姨,你有办法治好飘飘?” 金洛樱看着他们,眼眸中露出一丝尴尬,还有一丝心虚:“其实绝心丹是当年我爹给我准备的,他怕我忘不掉蜀和国的事而沉浸在痛苦中,就特意为我炼制了一颗……我当时初到古域是挺痛苦的,但没多久就遇上了白塘,从此被他纠缠,我都没什么机会去伤心,那颗绝心丹也就一直没用。后来遇上了邢姐姐,得知她的遭遇,在她苦苦哀求下,我把绝心丹给了她。” 听她说完绝心丹的来历,夜千鸢他们都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笑的是她的伤痛全被白月光给治好了,哭的是邢飘飘这个傻丫头太好吃,竟把自家娘的毒药当成了糖果! 金洛樱又接着道:“虽然绝心丹没解药,但那是我爹为我炼制的,自然不会要我性命。不过绝心丹有两种功效,若是想忘掉情爱之人服用,那她会把前尘往事通通忘掉,再无记忆。若是未经情事之人服用,那就不能对人动情,否则会受绞心之痛。前者无解,但后者服用后还是有解决之法的,只不过这解法比药性发作还痛苦数倍。” “娘,要怎么解,你快说你快说。”夜千鸢忍不住催促她。就算只有一成的胜算她也要让邢飘飘变成正常人! “置之死地而后生。” 249、当初是怎么想的 “置之死地而后生?”夜千鸢眉头不由得皱起,“好像壑以前也说过,可他没说具体要如何做。” “具体如何做我也不好说,顺其自然吧。” “娘,你的意思是不需要阻拦飘飘和二公子见面?可她那种情况,见一面都难受,要是时时刻刻与二公子在一起……” 不等夜千鸢说完,金洛樱摇头打断了她的话,并认真与他们说道,“你们虽阻拦飘飘和二公子见面,可是飘飘不照样要犯心痛?情爱是发自内心的,除非自己不爱,不然谁也阻拦不了。” 夜千鸢他们哑口无言。 金洛樱看了一眼还未苏醒的邢飘飘,柔声说道:“让她自己面对吧,绝心丹只有她自己能解。” 。。。。。。 夜千鸢他们虽然在龙毒岩没回城,但城里的消息她还是一清二楚的。 左升顺利的取得了柳家信任,柳家已经在安排他做供奉一事了。不过柳山辉一死,柳家只能将迎接供奉一事推延,现在柳家乱糟糟的,柳家老祖宗还为此现身,并下令族里的人别轻举妄动。 不止柳家,御家也是一样。 御严坤这个家主出事,御家的人也开始闭门不出。 薄家更不用说了,一直不方便的四玉在得到夜千鸢指令后,都找机会回了夜千鸢的话。据说薄清逃回去后,吓得连面都不敢露。 ‘圣主到了艮月国’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主城。 三大家族可以说现在是夹紧了尾巴。 得到这些消息,夜千鸢更不急着回城了。这些家伙做贼心虚,现在都防着她上门收拾他们。她现在偏偏要把他们晾着,看看他们在知道她来了以后还会怎么选择,是选择继续和冥龙合作呢,还是为了她和冥龙断绝关系。 反正横竖他们都不好过,这也是他们自找的! 在龙毒岩驻扎了一天,御孤壑要留意御严坤的情况,所以不时会进葫芦看看。邢飘飘虽然没醒,但身边有宫舞馨和翁恋照看着,鳯岚驰和全炀、洪川则负责搜查四周,并保护大家安危。 刚看完邢飘飘,眼见夜幕落下,夜千鸢闲着也没事就去了树林那边。 她也不怕危险,毕竟她与冥龙也交过了手,不怕冥龙出现,就怕他躲着不出现! “跑这里来做何?” 她还没找好地方坐下休息,突然听到后方传来冷感十足的嗓音。 不用回头她都知道是谁,只是眼下情势不同以往,以防万一她还是警惕的转过身朝对方看去。 “你不飘飘身边守着,跑这里又是做何?”她反问道。 “出来走走。”御皓风面无表情的走向她。 “怎么,有心事?”夜千鸢扬着嘴角明知故问。 “我就不能有心事?”御皓风冷眼剜了她一记。 “难得看到二爷有心事,我这心情都好了不少。” 看着她眼中幸灾乐祸的笑意,御皓风更是没好气:“你这嘴何时才饶人?” 夜千鸢耸了耸肩,一副无奈样:“天生如此,没办法改了。” 御皓风冷飕飕的眼神睇着她,嫌弃得都没法形容了。 只是片刻之后,他突然转变了话题:“老五还需要你们救治,你们何时回蜀和国?” 说到这话题,夜千鸢的心不由得沉了几分:“我们原本是想找到外公就回蜀和国的,谁知道艮月国这里出了这么大的意外,现在外公是生是死都不清楚,也不知道何时能回蜀和国。” “嗯。”御皓风淡淡的应了一声,算是理解他们。 “对了,你问这事做什么?难道你想放弃这里回蜀和国继续做你的王爷?”夜千鸢眼神怪兮兮的看着他,“别说我泼你冷水,也就我家壑愿意原谅你,毕竟你们好歹是亲兄弟。但你要是回去,大王兄可不一定会待见你哦。你别回蜀和国再弄得那里腥风血雨,要是让壑知道,他都不会再跟你好的。” “我只是想回去渐渐母妃!”御皓风咬着牙溢道。 “就只是为了见你母妃,就没别的人想见?比如你的王妃,你就一点都不想她?”夜千鸢眨着眼,第一次与他如此心平气和的聊天,她还真想问清楚,这家伙当初究竟是怎么想的,居然说休妻就休妻。 “我……” “二公子……” 御皓风正要说话,突然一声虚弱的嗓音从侧面传来。 这声音不但打断了他们谈话,同时也让他们猛然一惊,双双变了脸色。 “飘飘,你怎么过来了?”夜千鸢脑门上都是冷汗,赶紧朝她跑过去。 “我若不来,能听到你们说话吗?”邢飘飘双眼盯着不远处因为她的出现而僵愣的男人,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难怪你对我如此冷漠,原来你心中早有人了,都是我自作多情……噗!” 她话音还没落下,突然身子一颤,紧接着喷出一口血水。 250、她不用再受绝心丹折磨了? “飘飘!”夜千鸢吓得赶紧把她抱住。 然而,她还没把邢飘飘抱稳,邢飘飘就被御皓风抢了过去。 而这一次,邢飘飘并没有像之前那般心痛到昏厥,而是不断的吐黑血。那黑色的血液伴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光是看着那血水的颜色都叫人胆战心惊,更别说她还一直吐个不停,仿佛嘴巴就是一个开了闸的水龙头,恨不得把身体内的血水都吐出来。 “飘飘!”御皓风紧紧抱着她,挺拔的身躯都止不住颤抖,眼看着邢飘飘吐血不止,连带着气息也越来越薄弱,他猛地抬起头朝夜千鸢低吼道,“快把三弟和金姨叫来!” 夜千鸢吓得花颜失色,被他一嗓子吼,魂儿好像才有了知觉似的,赶紧拿出空间葫芦倏地钻了进去。 御皓风心痛的看着怀里的人儿,不断的用衣袖为她擦拭,虽然怎么都擦不完,可他除了为她擦血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才能缓解她的痛苦。 “飘飘,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邢飘飘一手捂着自己心口,痛得一张小脸上精致的五官挤成了一团。嘴角控制不住的涌出黑色血水,泪水也不断的从眼眶里滚落,眼眸中流露出来的痛似乎更让她难以承受。 “我不怨你瞒着我……我只恨你从来……从来没拒绝过我……噗!”她艰难的说完自己想说的话,又突然喷出一大滩黑血。 “飘飘!”御皓风激动得抱着她直抖,随着她眼中对他的痛恨,他眼眶也发烫发热,“你听我说,我心里除你以外没装下过任何人!就算以前我有过婚约,可那都已经过去了……” “我……我讨厌你!”邢飘飘突然将他推开,声嘶竭力的吼完后捂着心口就跑。 只是她没跑两步人就突然失去平衡,就像被什么绊住一头朝地上栽去。 御皓风眼疾手快的闪身过去,等接住她发现她昏死过去以后,他也几近崩溃:“飘飘——” 夜千鸢和御孤壑从葫芦里出来,正好听到他这撕裂的呼喊声,顿时吓得脸色都变了。 夫妻俩快速上前。 还没等御孤壑为邢飘飘把完脉,御皓风就失心疯一样恼道:“你到底会不会医治?她都快没命了!” 御孤壑冷飕飕的睇了他一眼,没说话。 夜千鸢皱着眉,要不是看在他在乎邢飘飘的份上,都想一巴掌呼晕他。 “鸢儿,璇灵丹。”御孤壑把完脉低声唤道。 夜千鸢赶紧从储物袋中拿出十多只瓶子。 御孤壑只取了一瓶,交给御皓风。 御皓风立马抓过瓶子,倒出丹药就往邢飘飘嘴里喂。 不等他再焦急发火,御孤壑起身道:“她体内已经没有绝心丹了,不过元灵重伤,要调养好一阵子。” 御皓风不敢相信的瞪大双眸:“绝心丹没有了?”紧接着他激动起来,“真的吗?她不用再受绝心丹折磨了?” 御孤壑扫了一眼地上和他们身上带着腥臭的血水:“绝心丹随着血水被她吐出来了。” 这消息着实让人惊讶和意外,连夜千鸢都忍不住激动:“壑,这就是你和娘所说的置之死地而后生?那飘飘她现在……” 御孤壑凤目中始终带着一抹沉色:“虽然绝心丹被她吐出来了,但能否脱离危险还要看她自己。璇灵丹能治疗她受伤的元灵,但璇灵丹治不了她的心结。” 夜千鸢低下头不说话了。 天知道她有多后悔跟御皓风聊天,要是不跟他聊天,也就不会谈到他的过去,不谈他的过去,邢飘飘就不可能受如此打击…… 可另一面,因为邢飘飘把绝心丹吐出来,她心里又忍不住为邢飘飘高兴…… 这种心情可谓是百感交集。 看着御皓风抱着邢飘飘起身朝扎营的方向而去,她也想跟上去,但被御孤壑拦了下来。 “不用担心,让他去吧。” 。。。。。。 邢飘飘的情况虽然令大伙很是担忧,可事到如今谁也插不上手,没了绝心丹的控制,御皓风就没了那一层顾虑,现在邢飘飘几乎是被他‘霸占’,就连鳯岚驰要看自己妹妹,他都不给好脸。 为此,要不是宫舞馨拉着,鳯岚驰都险些跟御皓风打一架了。 在鳯岚驰看来,邢飘飘之所以变成这样,跟绝心丹无关,完全就是御皓风的错。对这个招惹他妹妹的男人,他现在是横竖都看不惯。 只是眼下的形势不适合他们起冲突,他也只能把这把怒火暂时忍下。 现在有一件事摆在他们面前,那就是找出河底的秘密。 夜千鸢他们想了许多办法,可是河底淤泥要吃人,他们除了把那些骸骨捡出来外,对淤泥下的情况却是无可奈何。 忙着几日之后,御家的人突然出现。 来得正是御家的老祖宗。 251、威胁 夜千鸢还是很惊讶的,她还以为三大家族的人会躲着她不敢现身呢,没想到还能主动找上她。 不过御家老祖宗想见的人并不是她,而是御孤壑。 在他们临时搭建的小帐篷里,夜千鸢成了端茶倒水的小丫鬟,而御家老祖宗也没客气,还是端着长者的姿态盘腿坐在矮桌边。 御孤壑坐在他对面。 按辈分来说,在这么个老祖宗面前,还轮不到他一个小辈落座,可御孤壑却从容的在他对面坐下了。 御家老祖宗看他的眼神略显锋利,但余光会不自由的瞥向夜千鸢,然后眼中的锋利就会减弱。 “老祖宗,这可是鳯家堡酿出的灵酒,您快尝尝。”夜千鸢挤着天真纯善的笑容招呼着。 御家老祖宗垂眸看了一眼她递来的酒杯,接过,但没喝。 许是从她身上没察觉到危险,他下巴微微扬起,垂视着御孤壑,问道:“你爹现在在何处?” 御孤壑也接过夜千鸢手中的灵酒,优雅的抿了一口才笑着反问他:“老祖宗是怕他说出有关龙毒岩的秘密吗?” 御家老祖宗神色沉冷,目光又锋利起来。 不过再锋利的眼神对御孤壑和夜千鸢来说,都不足为惧。 看着小夫妻俩沉着从容的样子,御家老祖宗突然眯起眼:“二公主还等着与家主成亲,你们扣着家主不放,未免有些太过。” 御孤壑微微一笑:“到底是我们扣着御家主不放,还是老祖宗扣着二公主不放?” 御家老祖宗眉心蹙起:“你是何意?” 夜千鸢在一旁虽然没说话,但一直盯着他的。不得不说御家的基因是真好,御家子孙颜值不低,瞧这老祖宗就明白了。先不说他究竟活了多大岁数,就这四十多岁的容貌,五官深邃立体,气质不怒而威,比起她见过的长辈中,御家这位老祖宗算是极其出色的了。 不过在这里坐了好一会儿,他身上并没释放出任何灵力威压,从这一点上还是能看出他识趣,知道再强大的灵力对她而言都毫无作用。 只是她能容忍这个老祖宗出现,但却不能容忍他对自己的男人使脸色! “听老祖宗的话,既然二公主与爹要成亲,那他们感情应该很深厚才对,为何二公主没来?难道她一点都不关心我们的爹?” “她说你们不待见她,所以就托我前来。”御家老祖宗看了她一眼。 “她怎么会如此想呢?再怎么说,她也是我姨母,而且很快就要成为我们后母了,我们与她又没血海深仇,怎可能不待见她?”夜千鸢委屈的嗔道。 如果换做以前,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任何人都可能被她清纯无害的样子所蒙骗,可现在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了,谁还敢相信她只是一个娇柔无害的丫头? 御家老祖宗脸色明显的沉了许多。 “二公主不来,我也没办法。总之,今日我是来带严坤回去的。” “恕难从命。”御孤壑面无表情的开口。 “你!” “既然我家壑发话了,那老祖宗请回吧。”夜千鸢起身,很有礼貌的躬身送客。 御家老祖宗脸色越发难看,但也没有起身的意思,只是在瞪了他们片刻之后,他突然问道:“那你们想救金匀吗?” 闻言,夜千鸢和御孤壑同是一震。 252、再高的修为也是狗屁! 御家老祖宗似是很满意他们的反应,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不过,眼见夫妻俩身上显出灵气杀气,他随即又道:“金匀不在我手上,更不在御家。但若是你们把严坤交出来,我可以帮你们救出金匀。” 夜千鸢总算明白他怎么敢来了,这是拿捏到了他们的软肋,所以底气足啊! 她和御孤壑交换了一下眼神。 御孤壑随后冷声溢道:“老祖宗请回吧。” 闻言,御家老祖宗诧异的愣了一下:“怎么,你们不想救金匀?” 夜千鸢嘴角弯弯,也不再装清纯无害了,冷笑道:“我们知道外公还活着就足够了。” 御家老祖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瞪着他们问道:“你们就不想救他?” 夜千鸢果断的点头:“肯定要救的,那可是我们外公耶!” 御家老祖宗眯着眼不断的打量他们夫妻的神色,特别是看着夜千鸢一点都不掩饰的算计笑容时,他突然反应过来:“你们是想利用我去救金匀?” 夜千鸢淡笑不语。 就连御孤壑都一改冷色,唇角斜倾。 御家老祖宗猛地从座而起,指着他们怒道:“你们想做什么?别忘了,我可是你们老祖宗!” 看着他勃然大怒的样子,夫妻俩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们承认自己是御家的人,可那是蜀和国御家,而不是艮月国御家。若不是为了摆脱三大家族算计他们要他们做供奉,御孤壑和御皓风对此御家可以说压根就不屑。 “老祖宗又如何?我乃古域圣主,壑得到赤心剑认可,乃是圣主的护法,区区一个御家你以为我们会看在眼中?更何况你们勾结妖魔在先,害死了那么多古域的高修,于情于理我们都要出来主持公道,不然我们有何颜面掌管古域?”夜千鸢冷面回着他,是一点情面都没给他留,“我们本不想那么快找你们算账,没想到你倒是自己来了。” “你们两个逆子!欺灭祖宗,定会受天劫的!”御家老祖宗见她撕破了脸,也不由得激动起来,瞪着他们的目光凶狠毒辣,似恨不得吃了他们。 “天劫?呵!”御孤壑用讥笑的眸光迎视着他,“我自幼被外公抚养,若是连这份养育之恩都抛弃,那恐怕才会遭天劫吧?” “你们!”御家老祖宗咬紧了牙关,突然朝他们射出一道灵力剑波。 夜千鸢手臂一挥,放出的黑色鞭子瞬间灵力剑波吞食。 定眼一看,御家老祖宗已经不见了。 御孤壑立马冲出营帐。 夜千鸢也赶紧追了出去。 空中打斗的动静很快引起了其他人注意,大伙都没多想,立马就要加入战场。 夜千鸢喊住他们,并叫白月光先把人带走。 其他人不解原由,但白月光在看了片刻御家老祖宗出招以后,很快化出空间通道把人都卷走了,只留下他们夫妻二人和御家老祖宗、以及御家的一些弟子。 “原来你不但与妖魔为伍,还修炼了妖魔的法术!”夜千鸢怒冲上云霄,一鞭子凌厉无比的朝御家老祖宗甩了下去! “是又怎样?只要有鳯尊鞭存在,再高的修为那也是狗屁!”御家老祖宗闪身躲避的同时也爆出一声怒吼,“我要御家从此不再受威胁,要御家在古域自在横行,难道有错吗?” 253、你们就等着陪葬吧! “你想的是没错,可古域有古域的法则,你要不想被约束,那就滚出古域大陆!”夜千鸢一鞭子抽过去,骂声丝毫不输他的怒吼声。 御家老祖宗先前跟御孤壑交手时不但运用了魇气抵抗御孤壑的灵力,还动用了灵力攻击御孤壑。而夜千鸢的加入,让他不得不收起灵力,只靠魇气护身。 夜千鸢之所以叫白月光把其他人带走,就是因为她发现这老家伙所拥有的魇气不轻,能抵御御孤壑九阶的修为,可见他魇气修得有多厉害。 眼下就他们夫妻俩了,他们自然不会再有后顾之忧,所以都卯足了劲儿欲压制他。 夜千鸢主攻,御孤壑则是趁他抵防鳯尊鞭时找机会补刀。御家老祖宗一时要应付他们两个,且还不能动用全部修为,很快便明显的处于下风。 而夜千鸢和御孤壑则是越发猛烈的攻击他,强势得不给他换气的机会。 “你们两个不肖子孙,定会受天下耻骂的!”御家老祖宗铁青着脸开始爆发骂声。 可夜千鸢和御孤壑惘若未闻,别说停手了,反而配合得更加默契,招招都直冲他命脉,势要快速取他性命一般。 御家老祖宗明显体会到了夫妻俩的狠心劲儿,在被御孤壑的赤心剑夹攻差点栽倒后,他突然大喊:“你们要是杀了我就别想再见金匀!” 闻言,夜千鸢和御孤壑同时收手。 尽管不相信他的为人,但是事关金匀性命,他们还是不敢大意。 他们一前一后堵死了他的路,夜千鸢在他正对面,不再对他有任何客气,直接问道:“我们外公究竟在何处?” “放了我,我自会告诉你们。”御家老祖宗抬了抬下颚。 “哼!你真当我们是三岁孩子?”夜千鸢冷哼道,同时也不屑他的威胁,“你可以不说,我们不强求,但是你需要知道,若我们外公有何三长两短,那你们就等着陪葬吧,到时我让你看看,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御家老祖宗叹了一口气,似乎知道自己对付不了他们,所以妥协了:“金匀不在我们手中。他来艮月国原本是想找严坤麻烦,柳家打听到他的目的,假意接近他,说可以帮他对付严坤,金匀信以为真,就接受了柳家的笼络。” “然后呢?”夜千鸢眯起了眸子。 尽管御孤壑在他身后随时做好了对付他的准备,可她还是担心这老家伙耍诈,见他停顿自然是很不满。 许是感觉到了自身后传来的杀气御家老祖宗这才又接着道:“柳家原本想把金匀送给冥龙,薄家听说以后,立马找到柳家的老祖。金匀是难得的丹师,薄柳两家商议过后,决定将他扣下为他们两家炼制丹药,而柳家送给冥龙的人则由薄家负责。” “我们如何信你的话?”夜千鸢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他这些话中把御家摘得一干二净,想想三大家族共同侍奉妖魔,御家在对付他们外公的事上能清白? 他们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他说什么就信什么! “你们要不信,可以去柳家要人,现在金匀就在柳家关着呢!” 254、投诚? “老祖宗,恕我直言,眼看着我们外公为薄柳两家炼制丹药,您老都不嫉妒吗?”夜千鸢勾唇问道。 “有何好妒忌的?”御家老祖宗背手侧身,似是在告诉她御家不屑与人为伍。 夜千鸢和御孤壑隔空交换了眼神。 夜千鸢随即又微微一笑:“老祖宗,我和壑的身份你也知道了,对于冥龙一事我们不可能置之不管,三大家族勾结冥龙,我们更是不会就此罢休。眼下有一戴罪立功的机会,不知道老祖宗愿意否?” 御家老祖宗斜眼睇着她:“你们是想知道这河底的秘密?” 夜千鸢笑而不语,算是默认了。 多的话她实在不想再说,毕竟大家都不是傻子,事态的走向和结局是显而易见的。大不了他们与冥龙决一死战,但三大家族也别想置身事外,他们不能立马解决掉冥龙,但是解决三大家族却是轻而易举了! 御家老祖宗又眯着眼分别扫了他们夫妻俩一眼,无奈般的叹了一口气,才压低声音道:“河底究竟有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与冥龙有莫大的关系。” 夜千鸢并没有因为他这话而满意,反而皱紧了眉头。 还需要他说吗,任谁都看得出来这围着龙毒岩的河底有猫腻! 这老东西,还是不够真诚啊! 就在这时,御孤壑突然给她递了个眼神。 她收到以后,没好气的对御家老祖宗说道:“看在你说了这么多的份上,我们也就不为难你了,你走吧。” 御家老祖宗又转着身看了他们一眼,眼中的戒备很深。可夫妻俩已经收了气息,完全没有要与他继续战下去的感觉,他稍稍沉默过后,突然说道:“我跟你们说了这么多,等于是背叛了冥龙,眼下我若回城,定会遭到冥龙报复。” 御孤壑已经飞到了夜千鸢身侧,听他说完,薄唇勾起浅笑:“老祖宗与我们谈论的是薄柳两家如何坑害我们外公一事,何时向我们坦露过与冥龙有关之事?” 御家老祖宗立马沉着脸:“你们有所不知,那冥龙生性多疑,更何况他秘术高深莫测,我与你们在此说话,怕是早就让他察觉到了。我现在若是被他抓到,还有活路吗?” 御孤壑丰眉微微挑了挑:“老祖宗是想向鸢儿投诚?” 御家老祖宗正想点头,夜千鸢立马说道:“投诚可以,不过你要废掉你所修的那些魇气!我古域自古以来都只有灵修,容不下修魔之人!” 御家老祖宗脸色有些变化,但也没动怒,只是无奈的说道:“想必你们也见识过冥龙的魇气,我所修的魇气都是他赠予我的,要如何清除,我并不知晓。” 夜千鸢和御孤壑相视一眼,都不约而同的笑了。 随即,夫妻俩身形一转,突然消失在他面前。 见状,御家老祖宗脸色就跟抹了泥灰一样难看到了极点。 他试着用秘术搜索周围,可并没有发现夫妻俩的气息,很显然他们已经不在这里了。 再说夜千鸢和御孤壑,他们确实离开了,既然知道金匀在柳家,自然是要赶去救人的。至于这位御家老祖宗,他们哪可能相信他,更别说相信他会投诚了。 255、烧人家林子 不过等他们到柳家大庄院的时候,庄院里一个人也没有,里里外外安静得诡异。 见此情况,夫妻俩也不急,反而像是参观游览般漫步在庄院里。 没多久,他们到了一果园地里。 一眼望去的果树,可却犹如腊月天,每棵树都是光秃秃的,随处都是凋零落寞的气息。 而为诡异的是,当他们走进秃林中,有一瞬间空气不自然的涌动,待他们定下新生再打量四周时,竟发现天莫名的暗下,四周的景致仿佛一模一样。 不,确定的说他们已经分不清楚东西南北了! 除了视野中可见相同的秃树,再见不到任何一点远景! “鸢儿,这是迷阵。”御孤壑抓紧了她的手。 “看出来了。”夜千鸢点了点头,与他并肩而立,也没敢乱动。 “鸢儿,饿了吗?” “你呢?” “为夫饿了。” “那我们先整点吃的吧。” 夫妻俩相视一笑,然后开始分工忙活起来。 御孤壑就在原地铺上席垫,从储物袋里把家什全拿了出来,锅碗瓢盆很快铺了一地。 他负责准备食材,夜千鸢择负责就地取材,也不需要她移动,放出鞭子四处扫荡,很快就卷了一堆枯枝。 生火。 烤肉。 夫妻俩就似野游般自在又欢乐,完全没有一点深处迷阵的自觉性和危机感。 等到酒足饭饱后,夜千鸢半靠在御孤壑身上直打饱嗝。 “壑,你说这地方光秃秃的,要不我们放火烧了吧,我看那树枝作柴还挺好烧的。” “好。”御孤壑摸了摸她的头,满眼宠溺。 他就像一个熊孩子的家长,夜千鸢就像一个被宠坏的孩子,说干就干,从火堆里挑出一支还燃着的树枝,倏地就抛向了远处。 那树枝落在一颗秃树上,很快便将秃树点燃。 昏暗的天空下,那着火的数就像一只巨大的火把,烧得扑哧扑哧响。 夜千鸢正准备从火堆里抽第二根枝条,突然听见空中传来一声怒喝:“谁人在此放肆?” 这声音浑厚有力,也不悠远,很显然对方就在附近。 她莞尔一笑:“又是谁在空中放屁?” “你们好大的胆子,擅闯我庄院,还烧我果林,今日不给我一个交代,休想离开!”虚空中紧接着传来恼怒的声音。 “好啊,我们给你一个交代,但是你也得现身吧。”夜千鸢不但没生气,反而还笑眯眯的仰头望着虚空。 “我要你们今日死!” 随着虚空一声历喝,果林里突然弥漫起黑色的烟雾。 不,是魇气! 而且是从地底下散发出来的! 夜千鸢和御孤壑脸色有变,但并非被吓到,只是有些意外而已,是没想到这里也藏有如此强大魇气。 御孤壑不慌不忙的拿出葫芦,嘴里开始念着口诀,而且越念越快。 只见那些从地底下弥漫出来的黑色魇气像是被磁力吸引了一般,纷纷化成一束束气带朝他们飘来,然后争相涌进了葫芦口中。 见此情景,空中传来一声深呼吸,似是被这一幕震惊到了。 夜千鸢‘呵呵’直笑:“来吧,有多少魇气都放出来吧,大方点,别担心我们的葫芦吃不消。” 256、你们到底想怎样? “鳯家的空间葫芦?!”看着御孤壑手心里的东西,对方才反应过来。 “还算你有点眼力劲儿。”夜千鸢不吝赞道。魇气除不掉,还能被人反复使用,唯独这空间葫芦能收,最为重要的是空间葫芦里没有边界,她都要忍不住怀疑,莫非这空间葫芦就是专门克制魇气的?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毕竟古域大陆是个无限神奇的地方,鳯家的先祖见识远大,这宝葫芦又出自鳯宪之手,单单只是装人载物,好像也挺low的。 眼看着地下弥漫出来的魇气全都往空间葫芦里钻,对方明显气炸了,空中猛然传来一声暴怒:“若你们想要金匀死的话,那就继续吧!” 尽管夜千鸢和御孤壑早就知道金匀在他们手中,可对方这一吼还是让她胆怯了。 她刚想叫御孤壑停一停,谁知道御孤壑眼如利刀般射向虚空,冷声道:“我外公一生光明磊落,见不得你们这些败类兴风作浪,若不能将你们铲除,即便他得救也不会高兴。今日,我誓要毁了你们的根基!” “你毛头小子一个,好大的口气!”空中的怒吼声更是变得激动起来。 “鸢儿,放火!”御孤壑突然朝夜千鸢唤道。 “好!”夜千鸢也不含糊,立马从火堆里捡起那些燃烧的枝条,像抛烟火般嗖嗖嗖朝四周抛去。 她懂他的意思,外公在别人手中,不论是他们强势还是他们软弱,都处于被动中。 像这种情况,别指望人家不会因为他们听之任之就会放了外公,相反的,他们只会拿外公继续要挟他们。与其这样,还不如打开杀戒,说不定还能从中获得敌人的弱点! 而空虚中那声音如此暴躁,说明他很是在乎这里,不管是在乎这片果林还是在乎地底下的魇气,总之是在乎的。既然如此,那他们毁了对方在乎的东西,也算解一时恨吧! 随着她不断的抛出火枝,四周的果树都燃了起来,魇气、火光、烟雾交织在一起,场景罕见,壮观得无以形容。 眼见着果林就要变成火海,虚空中的声音就像消失了一般,许久都没再出现。 而夜千鸢并未因为对方没声了就停下放火的举动,相反的她还‘玩’得更加不亦乐乎。眼见火堆里的枝条快没了,她又用鞭子四周席卷枝条,点燃继续抛掷。 “你们到底想怎样?”沉静许久的空中再次传来声音,但比之先前不再嚣张暴怒,反而带着一股妥协的味道。 “把我们外公交出来!”夜千鸢高声道,“不然等这片果林烧尽以后,我们就掘地三尺,要你们死都没地可埋!” 对方又沉默了片刻,语气更加充满了无奈:“行吧,我现在就送你们出去,你们出去以后自然就能见到金匀了。” 他语音落下,夜千鸢和御孤壑就感觉到脚下有轻微的震感,他们立马定下心神,突然发现东面显出一条小路。 天空不再昏暗,原本四周火烧的景象也没有了,就眨眼不到的功夫,他们就离火海老远。 夫妻俩相视一眼,知道他们是走出了阵法,于是快速通过小路离开了果林。 刚一出果林,夜千鸢就迫不及待的朝远处传音:“我们外公呢?” 谁知道虚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得意的狂笑:“哈哈……” 闻声,夫妻俩脸色都变了。 等他们再次想踏入果林时,突然发现果林像是多了一堵墙,任凭他们怎么都踩不进去! 257、祖孙相杀 很明显,果林被人用秘术封禁了! 夜千鸢试图用鞭子破除秘术,但鳯尊鞭挥出去就被弹开。 “鸢儿,这里的秘术与灵气无关。”见她不甘心还想继续,御孤壑心疼的将她拦下。 “那怎么办?外公定是被他们困在果林里!”夜千鸢咬牙恨道。魇气他们有了收复之法,但魇气所化的秘术他们却是无可奈何。 “先别冲动,我们再在附近走走,看看是否还有其他可疑之处。”御孤壑冷静的安慰着她,并牵着她的手绕着果林走去。 果林占地起码上千亩,每隔一段距离,夜千鸢都会试探,看是否有空隙让他们潜入进去。 不过结果都让她很是失望。 里面的阵法就像鳯家堡的大阵一样,严密到连只蚊子都休想飞进去。 “鸢儿,你试着召唤一下左升,看他现在在何处。”御孤壑突然用神识与她说道。 “嗯。”夜千鸢也用神识回他。 很快她通过鳯尊鞭找到了左升的位置。 不过左升并不在果林附近。 她用神识告诉御孤壑:“奇怪了,左升不再这里,在离这里大约几十里的地方,我们要不要过去找他?” 御孤壑点了点头。 随后他们快速隐去身形,由夜千鸢带路,朝左升所在的位置而去。 到了地方,就一条小水沟,周围空旷荒芜,更别说人了,虫都没一只。 两人继续用神识交流起来。 “壑,左升的位置就在这里,我给他发了指令,可他没应声。” “此处应该有玄妙。”御孤壑打量完四周后总结道。 “难不成这条小河沟有问题?” “试试看。” “好。” 夜千鸢立马跃上高空,一鞭子对着河沟甩下去。 沟里的水顿时如烟花般飞溅。 最主要的是弯弯曲曲的河沟就似蚯蚓一般扭动了一下,这动静并不明显,但夜千鸢和御孤壑明显感觉到了。 御孤壑飞到她身侧,让她暂且停手。 夫妻俩俯视着河沟,眼中皆是一片冷意。 “鸢儿,你在此守着,我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夜千鸢哪放心他一人去闯? “不用,你留意着附近,若有情况,就把洪川他们召唤过来。”御孤壑说完,突然浑身爆发出紫色光晕,紧接着朝河沟俯冲而去。 很快,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当他冲进河沟中时,那沟壑像一张无形的大嘴,瞬间将他身形吞没。 夜千鸢看得心惊胆颤,恨不得跟随他去,可余光扫视着空寂辽广的四周,又怕外面生出变故。 想起洪川他们,她赶紧与洪川联系,告诉了他自己的位置。 一刻钟不到,白月光带着人出现在她身边。 得知御孤壑入了河沟,青磊和闻箫着急的就要前往。白月光及时将他们唤住,并让他们朝果林的方向看去。 夜千鸢这才发现,果林那边的气流不对劲儿。 她立马将先前他们入林时发生的事说给了大伙听,听完后,鳯岚驰沉眉道:“我去那边看看。” “我也去!”宫舞馨立马跟上了他。 “鸢儿,左升不是混进了柳家吧,他现在是何情况?”金洛樱虽然镇定,但眼眸中还是难掩紧张不安。 “娘,他应该就在下面。”夜千鸢指了指河沟。 “虽然有左升在,但壑儿如此下去还是有危险,我们必须下去帮他们!”许是知道他们不同意,金洛樱说话后直接朝河沟飞去。 她速度之快,让夜千鸢和白月光都没来得及阻拦。 瞧着她消失在河沟中,白月光气得忍不住跺脚,随即也闪飞了过去。 夜千鸢也急的不行,遂赶紧交代洪川和全炀:“你们分成两队,一队去少主那边,一队留在这里,防止有人从此逃脱!” “是。”洪川和全炀也立马行动起来。 夜千鸢这才跟着入了河沟底下。 地底下宛如另一个世界,若不是亲眼相见,夜千鸢都不敢相信在柳家居然有如此巨大的地下空间。 就在他们小心翼翼走过很宽长的一条隧道时,突然听到剧烈的打斗声。 待他们奔赴过去,都为眼前的场景猛然一惊。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不少人,有人已经断了气,有人痛苦不堪,借着各处通明的火光,随处可见喷溅的鲜血。 而最让人心惊的是—— 那正与御孤壑和左升交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一直在寻找的金匀! “爹!”金洛樱激动的就要冲过去。 “洛樱!”白月光这次可没大意了,眼疾手快的将她拉住,看着一声杀气的金匀,他都忍不住心惊,“他已经被人控制了,你别过去!” “爹……”金洛樱瞬间泪如雨下,恐慌又无助的望着打成一团的三人。 “外公!”夜千鸢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地上那些弟子都是柳家的人,而金匀此刻非但没有因为见到他们而欢喜,反而手持灵器欲将御孤壑和左升斩杀,他修为不可低于御孤壑和左升,那一道道灵力剑气恨不得将他们除而痛快,地上一半的弟子是被御孤壑和左升杀的,另一半可都是受他剑气所伤。 夜千鸢哽咽着,怎么都不敢相信这个疼爱他们至深的老人会变成这般模样,特别是看到御孤壑流露出来的痛色,她更是难受得无以形容。 眼见金匀挥着猛烈的剑气即将冲向御孤壑,她一咬牙,倏然飞了过去,将鳯尊鞭朝他抛去—— ------题外话------ 最近更新龟速,实在抱歉,凉第一次写这类型的文,有很多不足之处,凉也在总结反思。不过坚持了这么久,凉还是挺欣慰的,接下来就是大结局了,然后就可以开新文了,欧耶!^_^ 等更的亲们这几天就不等了,大结局一起发,到时再看吧。爱你们,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