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系统到金光》 第一章 巅峰对决 明月当空,凛冽寒风呼啸而过,卷起高处一道魁梧身影衣物飒飒作响,此人头戴斗笠,以面具遮掩面容,却身着金箔所铸长袍战甲,傲立顶端。忽然,又是一道人影疾驰而来,脚下踏空,一跃而起,立于魁梧身影对面。来者一席素白长袍,两肩点缀道道黑纹,黑色长发束成马尾垂于脑后,面貌英俊,气质儒雅,眸中却夹杂丝缕焦急,正是云州大儒侠史艳文。 “你终于来了,史艳文!”魁梧身影似早知史艳文会前来一般,没有丝毫反应,依旧静立原地,向史艳文道出问候。 不待史艳文作答,魁梧身影再次出声,话语中不带任何情感,“史艳文,我与你的恩怨情仇,今天,定要做个了结。” 然而,史艳文眼中却没有对方的身影,或者说,他此行的目的并非所谓了结恩怨,史艳文毫无掩饰心中焦急,心系之下,唤对方之名,发出质问,“藏镜人,我的儿子在哪里?” 藏镜人眼中透着杀机,不做回答,只是自顾自言说,“史狗子,你以为你与苦海女神龙、刘萱姑回到鞑靼,就可以过着安乐的生活吗?” 知晓藏镜人所言非虚,归隐一事的确难成,史艳文眼眸低垂,心中闪过苦涩。但仅刹那史艳文便重打精神,再难亦不过是尽人事罢了,史艳文心中所想他人怎知。史艳文面上不露破绽,反问藏镜人,“藏镜人,史某已经不问世事,为何你要一再苦苦相逼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史狗子,你太过天真了。”听闻史艳文反问,身为多年纠缠的宿敌,短短几句已得史艳文心中三味,藏镜人大笑出声,却是一声低喝,突然出手,掌中紧握,功体运转,元力聚集掌中,化作一道蓝紫色球体径直打向史艳文。 史艳文听闻天真二字,稍有失神,但敏锐感知尚在,察觉藏镜人出手,毫不惊慌,只是一个旋身便轻易化解攻势。虽被藏镜人偷袭,但史艳文却不愿还手,只是一再好言相劝,“藏镜人,怨怨仇仇,风波几时休啊。” 多年纠缠,来来回回依旧是这句话,藏镜人心中不耐愈盛,出言相激,“史艳文,你说道的功夫一流,但是,却不敢面对事实,只会逃避,根本是一只缩头乌龟!” 史艳文面对藏镜人讥讽,不为所动。反对藏镜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古人道‘纯刚纯强,其势必亡。’史某若与你争斗,只是会两败俱伤啊。” 说来说去还是劝人放手,令藏镜人心气难平。心火已起,史艳文声声话语更像是火上添油,前言尽作未闻,只听得最后一句。藏镜人怒极反笑,“哈哈哈哈哈,好夸口的史艳文,那就展出你的实力吧!”话音一落,藏镜人气势再涨,杀机弥漫。 “藏镜人,我们就不能以和平的方式来解决吗?”史艳文面露难色,终究不想以武力与人相争,依旧寻求着一丝和解希望。 “和平?呵!”藏镜人面具之下难见表情,只是嘴里念叨着这两个字,发出一声不屑嗤笑,紧接着又以史艳文子嗣性命来做要挟,“今天,你若没展出你的实力,与本座一决生死,那你的儿子小空,性命休矣!” 史艳文此来首次从藏镜人口中听得子嗣消息,却是生命攸关,藏镜人话语终是见效,牵起史艳文心中怒火,他面色凝重望向藏镜人,“藏镜人,你快放走小空,小空是无辜的啊。” 藏镜人察觉史艳文心中压抑的怒火,他还是破了史艳文的心境,不禁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史艳文,你太过天真了。要救你的儿子可以,拿出你的实力来!” “藏镜人,这数十年来,你一直苦苦相逼,但是史某只是想要以和为贵啊。”事关小空,史艳文不得不平复心境,苦闷之情郁结心中,却是难下决心对藏镜人动手,只是苦苦相劝。 “惦去!你我二人不共戴天之仇,除了以死做了结之外,别无他法了!”藏镜人愈发不耐,胸中忿忿,只觉史艳文太过啰嗦。 即便对方如此言语,史艳文依旧是不愿动手,满心只想尽力缓解仇恨,只是发问,“真的只有这个方法吗?” 藏镜人听人如此软弱不堪,一味避战,怒极,出声喝问,“你的父亲史豐洲杀了我的父亲嬗罗教的战神罗天纵,如此至极的杀父之仇,还有其他的方法可解吗!” 史艳文一时语塞,竟不知作何回应,但心性如此,终是不愿擅起战端,“这……上一代的仇怨就让它过去吧。” “在战场上不要再废话了,史狗子,藏镜人已经对你非常的仁慈了。”藏镜人紧握双掌,怒不可遏,几欲出手,但心气高傲如他,不愿面对一个没有战意的史艳文,口中再次出声相激,“你若再逃避,不但只是会害死小空史仗义,还有史精忠、史存孝,以及你的妻子苦海女神龙、刘萱姑都会被你害死!现在你只有一个选择,就是你拿出你毕生所学,打败我藏镜人,我若败,我保证你全家无事,你若被我杀死,本座也能保证你全家的安全。但是,你若再逃避!不但挂上懦夫之名,还害死全家,一将功成万骨枯,难道为你牺牲的人还不够多吗!现在该是轮到你为他人牺牲的时候了!” 藏镜人所言字字句句,若晴天霹雳,打入史艳文脑海,史艳文平和心境再次动摇,声带颤抖,“这、这……” “现在该是轮到你为他人牺牲的时候了。”藏镜人明白史艳文避战心思有所动摇,话语不停。 “啊、藏镜人,你一言九鼎吗?”史艳文再次平复动摇心境,他深知今日之战不可避免,若藏镜人所言为真,史艳文又有何惧,便是一战又有何妨! “藏镜人不打谎言。”藏镜人淡然回应。 “好,那史艳文今天就拿出毕生所学来对付,希望不管是你败,或者史某亡,都希望你能遵守诺言。”史艳文得到藏镜人答复,不卑不亢的说道。 “好!藏镜人等这天数十年了!”藏镜人释然,颔首出声。 战端终起,一切都如藏镜人所想一般发展,他早已等待数十年之久。 “提高警觉来吧!”史艳文摆开架势,气势一震,先天纯阳功体已然运转。 “使出全力吧!”藏镜人亦摆开架势,与史艳文相对而立,与其针锋相对。 二人战意高昂,气势逼人,不再有丝毫言语,四周空间一时肃静,便是风也好似感受到这肃杀的氛围而悄然隐匿,没有声息。二者的目光在空中相撞,互相对视,谨慎而小心地寻找着对方的破绽,这场数十年的巅峰对决即将拉开帷幕。 只见藏镜人一声暴喝,先发制人,靴足连踏推动身体急速前进,撕裂空气,荡起风声阵阵,右臂前展向史艳文冲杀而去。 史艳文见人来势汹汹,正是战意高昂,没有半分迟疑,口中一声高吟,左臂回收作回防姿态,右手上举,抬足蹬地,风卷袍起,带动身体迅速逼近藏镜人。 行至半途,二人不约而同踏地一跃而起,在空中相互对峙,瞬间二者开始交手,只见两掌相对交击,各被震退,复又以另一掌再次对掌,功体相似让二者力道几近相同,都是难以奈何对方。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二人身影在空中交错瞬间,拳打脚踢各显神通,你来我往,搅动风云变色,气劲冲击数十里。 刹那间,已过数十招,竟然都不落下风。只见二人从空中下落,缓解对招力道,再看之时,已是两级反转,位置互换。史艳文毫不停歇,不作回气,双手汇元,右手在上,左手在下,牵动元力流转,双手再行转换,右手向下,左手向上,元力尽数汇聚左手,呈现赤红之色,口中大喊招式之名向藏镜人径直追击,“纯阳一气!” 藏镜人也无半点迟滞,双手自小腹向上延伸,从胸口往两侧伸展,功体随心而动,有紫电雷霆聚集胸前,两臂于胸前旋转控劲,复又凝结双手,作水蓝色外相,不甘示弱,怒喝招式名姓,足下不停杀向史艳文,“飞瀑怒潮!” 二者身形极速闪现,撕裂空气,带起阵阵罡风,拳掌相对,招式对轰,僵持不下。两人尽展能为,一身功体尽数灌入招式之中,却是两败俱伤之势,对轰处能量蓦然暴动,荡起道道气流将二人冲飞。 史艳文、藏镜人皆从高处跌落,在空中把持自身状态,皆是一脚蹬向周遭建筑。但见藏镜人毫不留情全力施为之下,将建筑踏碎,而史艳文则如蜻蜓点水,借力不伤建筑分毫,两人借力使力跃回空中。 两人再次在空中相对,近身搏战,拳掌相对,如击牛皮鼓,发出道道闷响。但见藏镜人寻机一掌直打在史艳文胸腹之上,史艳文不甘示弱,也是一拳打在藏镜人斗笠下的脸面之上,两人皆以功力化解伤势,仿若未觉,继续在空中纠缠。又是数招过去,二人在空中翻滚,藏镜人紧握右拳,猛然挥拳打在史艳文头颅,史艳文只觉大脑混沌,下意识翻身一脚踹在藏镜人身上,将其踹至屋檐,震落些许瓦片。藏镜人尚不及缓气便遭此重击,反手又是一拳打向史艳文肺腑所在,史艳文只觉胸口一闷,攥紧拳头击向藏镜人侧脸,藏镜人顿遭重创。二人在空中厮杀数十招,两侧房屋遭气劲波及,瓦片纷飞,几近坍塌。藏镜人猛然一拳打向史艳文腰腹,内劲之下留下硕大拳印,史艳文掌风凌厉打向藏镜人胸口,内劲钻入四处破坏。 交战时间虽短,二人已是遍体鳞伤,却又浑不在意,今日定要拼个你死我活。藏镜人蓄力一拳打向史艳文后脑,史艳文不甘示弱,以伤换伤,拳头直取藏镜人面门,将其斗笠打飞,交手余波竟将房檐震碎一块,飞出百米。但见藏镜人黑发披散空中,面具之下面色狰狞,史艳文面上亦有疲惫之色,二人再次踏空,于空中纳元归劲,蕴于掌中,悍然相对,又是一记对轰,不分胜负,二人皆被震退。 两人全然不顾伤势,眼中只有对方,交手数百回合,激战一夜一日,仍然不分上下。时至大日初升,照耀天地,再看二人周遭环境,破碎不堪,房屋倾塌,土石遍地,尽数瓦解。直观战斗二人,虽遍体鳞伤,却神采奕奕,不见颓势。 又是一次对招过后,两人不约而同分隔两侧,藏镜人看着对面这与他鏖战一夜一日之人,情不自禁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史艳文,你果然不同凡响!” “藏镜人,你亦有惊天之能。”史艳文眸中战意不减,即便鏖战一夜一日,儒雅之气却无损分毫,对这位宿敌依旧保持尊敬。 “哼,好听话少说,藏镜人的惊世之招,要取你之命!”藏镜人眼眸闪烁,却是岔过话题,神态张狂,直言取其性命。 史艳文稍作歇息,再运功体,惊天战意愈发强盛,“史某也不会让你失望!” “很好!”藏镜人战意无双,狂态尽显,双拳交击于胸前,体内海量元力汇聚双拳,化作紫电霹雳,更是引动周遭环境异变,土石尽皆受力悬空而起,漂浮空中。 史艳文战意愈浓,右手在上掌心朝下,左手在下掌心朝上,牵引雄厚气劲凝聚两掌之间,旋掌汇聚赤红焰火,尽数凝结,一时激起空间震荡,炸开无数残骸。 两人提起内元,要使出最强一招。受二人极招影响,一时间山动地摇,日月失色。但见藏镜人,蓝靛色雷霆聚集身周,拳掌之间是有万千雷动,引动天相变化,有雷声轰鸣,乌云聚拢于穹顶,遮天蔽日。又见史艳文,纯阳烈焰化作无尽火海,举手投足泛起无穷波澜,层层叠叠,有金乌出世,将大地浸染一片赤色,淹没大地。 藏镜人高举右手向天,蓝靛色雷霆汇聚掌心,正是极招,“怒潮袭天!” 史艳文右手并作剑指指地,纯阳烈焰凝聚指尖,正是极招,“纯阳贯地!” 史艳文、藏镜人二人蓄势已久,顺势以极招相对之时,突然,一道人影携浩大威势降至二人正中,竟然收化二人惊天极招,右掌对向史艳文极招纯阳贯地,左掌对向藏镜人极招怒潮袭天,右掌汇聚烈阳,左掌凝聚雷霆。只见史藏二人无不惊骇,藏镜人惊呼出声,史艳文亦是发出疑惑。 只听人影口念诗号,“黑夜穿梭幽灵影,白色骷髅形似马。郎唤南宫名带恨,君扬怒眉杀天下。”来者面容左右黑白分立,头上发色却是白黑对立,与面上相反,一身黑白二色道袍,正是黑白郎君南宫恨。 “看,一气化九百!”南宫恨施展绝世武学,双掌收化极招,但见南宫恨阴阳功体流转,两手不停引导体内气劲流转,试图将史藏二人极招收化纳为己用,并借力身形旋转,将二人极招部分化作一气化九百之力,打向史藏二人。 只闻得南宫恨一声长鸣,三人极招终是相撞,一时间天地动荡,震惊百里。史藏二人决战所在,终于是在三人极招余波之下彻底化作齑粉,气浪掀起万丈土石,形似海浪,向外扩张,直至遮天蔽日,难以视物。 至那日起,易仙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整整五年了。 易仙,是一个布袋戏迷,热衷于国内霹雳金光这两个最大的布袋戏,但他从来没有想到,他会有穿越的一天,而且穿越到了金光布袋戏这里,还是剧情最开始的时候,黑白龙狼传。 你问易仙为什么会知道他穿越到黑白龙狼传的时期,因为他当时“运气非常好”的就在史藏二人对轰的十里之内。那时天还黑,他听到不远处传来各种轰轰轰的声音,这让易仙非常害怕,他怎么一个转身就到荒郊野岭了,不远处还有仿佛雷鸣般的声响,身为一个普通人的他,第一反应就是远离声源,但他一个普通人能跑多远呢,一直到天色发亮,太阳出来,他才跑了不到十里的距离。 然后他就听到了金光两巨头对轰时喊出来的招式名,出现在荒郊野岭,远处有大佬对轰,招式名字你还很熟悉,这种种特征让他明白了,自己穿越金光布袋戏了,而且还是黑白龙狼传的最开头。 易仙凭着自己宝贵的看剧经验,他已经想到等会黑白郎君会来掺一脚这场世纪对决,而且三个人打起来的时候,剧里表现是整个场景都被卷起的土石给淹没了,他再不赶紧跑,那他就完了啊。虽然说他这小胳膊小腿的,再怎么跑也跑不了多远,但好歹也是一线生机啊,就在他努力为了小命而再次奔跑。没过一会,就听到身后黑白郎君高喊一气化九百的声音传来。 就在易仙又渴又饿又累,又听到黑白郎君的声音,彻底陷入绝望的时候,事情出现了转机。 第二章 系统救命 就在易仙陷入绝望之时,他忽然发现自己似乎还可以抢救一下,因为他发现自己居然还有一个系统。是的,穿越者必备的金手指,系统。 “检测到宿主陷入生存危机,系统已加载完毕,启动中!” “启动!”易仙赶紧喊了出来,这可是救命稻草啊,能不能活下来就靠它了。 “‘武道’系统启动完成。” “本系统涵盖着众多世界以‘武道’为基准而存在的各类机缘。宿主每年可进行一次随机抽取,或者通过斩杀敌人来获得抽奖机会。” 易仙迫不及待的查看系统自带的面板,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极度简易的面板,最上方是一个他的人物模板,模板下方则是一个硕大的抽奖。这个系统简陋得一踏糊涂,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坑了。 “检测到宿主陷入生存危机,建议宿主尽快使用每年一次的随机抽奖。” “希望不要抽到神兵,我用不了,功法这些的,也来不及练,虽然抽到护身用品的几率小得可怜,但是上帝、如来佛祖、玉皇大帝、观音菩萨,哪路神仙都好,保佑保佑我。”易仙看着系统面板自语了一会,毅然决然选择了抽奖,并按了下去。 紧接着,系统开始进行抽奖,整个面板的画面开始告诉旋转,化作一团肉眼看不清的光影。过了短短数秒后,系统停下了抽奖。 “恭喜宿主,获得机缘‘易筋洗髓’,易筋洗髓,相传天下武功出少林,而少林寺内有武祖达摩所留下的两本真经,一为易筋经,一为洗髓经,此二本真经秘籍修行至大成后,将让人易筋洗髓,脱胎换骨,重获新生。易筋洗髓后身体将会以十岁的状态重新出现。易筋洗髓期间,为防止意外,系统将保护宿主安全。”随着系统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有关易筋洗髓的相关信息以及保护措施直接灌入他的脑海。 “呼——太好了,所以易筋洗髓什么时候开始?”易仙看着奖励长舒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安全了。系统并没有进行回复,易仙身子突然一颤,脑海中担忧、惧怕、恐惧、畏惧等负面想法统统消去,心头一片澄澈明净,恍若明镜一般,紧接着一道道清晰的热流在他的体内浮现,然后在他体内沿着某条线路开始运行起来。易仙初时觉得身体暖洋洋的舒服极了,意识正要放松,紧接着开始痒了起来,一开始只是瘙痒,接着是麻痒,然后就是痛痒,最后整个身子都痛了起来,仿佛有岩浆在体内流淌,每一寸肌肤都在燃烧。 这股疼痛来得太快太剧烈,易仙甚至来不及出声,便躺倒在地上,无力动弹。他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疼痛不已,犹如烈火焚烧,在痛苦之中,他逐渐忘记了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疼痛消退,他颤抖着睁开双眼,眸子里尽是迷茫,状若痴呆的目视前方,浑然忘记了自己是谁。皎洁的月光映照着大地,自身周围满是土石,呆视良久,才醒悟过来。 “有没有搞错!怎么这么疼啊,差点要了我的命。”他一清醒过来就开始大喊大叫,只是从口中传出的不是从前熟悉的青年音色,而是一个尚未变音的孩童声音,易仙赶忙抬起自己的手端详,一双不大的小手,上面满是黑灰色的泥垢,又试图起身,却感觉身上衣服宽大不少,衣服都能当裙子穿。 “我……应该是逃过一劫,还易筋洗髓了,但是,这里是哪里啊……”易仙茫然地看着四周的环境,陷入沉思,“现在是晚上,不过这附近被金光三巨头破坏的这么彻底,应该是没有危险了,我能活下来是因为有系统保护,其他的动物大概率都死了吧。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对了,系统。” “系统,显示我的人物模板。” 姓名:易仙 功法:无 物品:无 状态:疲惫 评价:无名小卒 “这人物模板真的好简陋啊!算了,先想办法离开这里才是。”易仙看着面板再一次发出了感慨,并收起了面板打算离开这里,踉跄着从地上爬起,将衣服裹在身上,看着地上土石向外扩散的痕迹,向着没被破坏的方向走去。只是他没有注意到自己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早已支撑不住,没走几步,便昏迷了过去。 ————————————————我是切割线————————————————— 易仙感觉嘴边正被喂食着什么,脑海里尚不清醒,只是本能的觉得好吃,不由自主地吞食着,直到耳畔传来一声平和的问候。“你醒了?” “我、我醒了。”易仙睁开了惺忪的双眼,结巴着回应人,强打精神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土坯墙,泥瓦顶,不大的窗户,身上盖着柔软的棉布被,身下压着的木头床,还有桌上零散摆放的几个竹编工艺品。旁边一位身穿灰色长袍,眉眼和善,脸上有着些许皱纹,手中拿着一碗小米粥的婆婆正安详地看着他。易仙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正要发问,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先别说话,再喝点粥热热身子。”婆婆温和地笑了笑,从手中的碗里舀起米粥,易仙尚未反应过来,听得婆婆声音,只觉亲切万分,轻轻点头,一口口喝下婆婆喂的米粥。少顷,整碗米粥都被喝干,婆婆将空碗放在桌上,抬手抚了抚易仙的头发,和善地问道:“孩子,昨天晚上那些大人物又在打斗,吵得人睡不着觉。你小小年纪,怎么会一个人昏倒在那种地方,要不是我丈夫好奇去看热闹,你可能就回不来咯。” 易仙看着婆婆平和微笑的面庞,再回想当时自身状态,知道自己昏迷不醒并非虚假,不禁暗暗咂舌,感慨自己命大。他并非忘恩负义之辈,立刻就明白了自己能够获救,都是面前这位慈眉善目的婆婆所救。登时易仙就想爬起向婆婆道谢,怎料刚一动身就感觉四肢乏力,浑身虚脱,一轱辘就要从床上摔下,婆婆赶忙伸出手扶住易仙,并扶着他躺下,婆婆伸手轻拍易仙手掌宽慰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急躁,婆婆我看过了,你这是太长时间没有进食饮水还不停劳作,导致浑身无力,不碍事的,正常吃喝再静养两天就好了。” “这、这怎么好意思,婆婆您救了我的命,我无以为报,还要让您白养我吃喝。”易仙回想穿越过来,便是生死时刻,既没有吃食也没有水喝,又跋山涉水一身劳累,听得婆婆话语,眼眶一红,几欲落泪。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看你身型样貌,才十岁上下,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不过是多个小孩吃饭罢了,当不得什么事。也不知道你父母怎么想的,居然让你在那种地方玩耍。孩子,你是哪里人?等到你养好了身子,婆婆帮你问问路,送你回家。”婆婆只是亲切地询问着,曾在社会摸爬滚打多年、尝遍人情冷暖的易仙被婆婆这毫不做作的关心所触动,再也难以忍受心中委屈,哭了出来。 为什么穿越的是我,我一个普通人有系统又怎么样,我真的不想穿越,我想回家,一穿越过来就被扔在荒郊野外,还被金光三巨头波及,差点死在那里,最后还昏迷不醒,如果不是婆婆的丈夫救了我,我怕不是死在山林里。 易仙突然地哭泣让婆婆有些措手不及,婆婆赶忙将人揽进怀里,小力抚摸后背安慰他,“不哭不哭,没事了没事了,都没事了。”易仙虽然心态崩溃,但依旧知道自己穿越者的身份不能暴露,啜泣着向婆婆诉说:“婆婆,我没有家人,我只记得我叫易仙,除此以外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唉,这个世道啊。”婆婆听得如此话语,轻叹了口气,手上动作不停,安慰着怀中少年,“没事了没事了,以后你就跟婆婆住一起吧,婆婆就是你的家人,等晚点你公公回来了,再告诉他吧。” “知、知道了,谢谢婆婆,谢谢婆婆。”易仙在人抚慰之下慢慢缓过神来,逐渐停止了啜泣,只见他强撑着无力的身躯从床上爬下,嘴里不停倒吸着气,但还是倔强地跪拜在婆婆身前,认认真真地向婆婆磕了三个响头,“谢谢婆婆收留。” 婆婆眼中有惊诧、心疼,也有欣慰与喜悦,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婆婆满意的点着头,嘴角不自禁扬起,浮现出一抹笑意,弓着身子将易仙从地上扶起,把他再一次扶回了床上,嘴里念叨着:“好孩子,好孩子,再睡会吧,你这身子要静养,不要强撑着了。” 易仙身子本就无力,能够强撑着把动作做完,更是凭着一腔热血,实际上早已疲惫不堪,看到婆婆喜悦的表情,还有话语里掩饰不住的高兴,他笑了笑,满足地昏睡了过去。 三日后,凌晨时分,初升的朝阳将温暖的阳光洒向大地,草木上凝结的露水闪闪发光,只有偶尔虫豸的鸣叫声才唤回些许生气的山林,仿佛在一瞬间便活了过来,从死气沉沉到生机盎然。 自从三天前被婆婆收留,又花了两天功夫将身子恢复过来之后,他就一直跟婆婆还有公公住在一起。为了表示自己不是个白吃白住的废人,他天还未大亮就悄悄爬了起来,开始了劈柴这一项强壮体魄、补贴家用的工作。值得庆幸的是易筋洗髓带给易仙的不仅仅是十岁的孩童身躯,还有身体素质的提升,否则凭他以前亚健康的身体,甚至连木头都未必劈得开。 温暖的阳光下,站在院子里的易仙双脚稳稳当当地站着,右手持着四斤来重的斧头,只觉得轻盈无比。他持着斧头毫不吃力地将木头一块块劈成两截,然后从地上拾起柴禾丢在一旁堆积起来,没一会就将家里储存的木头都劈了个干净。一番劳作后,易仙这才有空细细体味自身的变化,他按压着自己的皮肤,柔韧无比,再感受身体,全身舒畅,筋骨活络了过来,整个身体较之从前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整个人的身体素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即便是劈了一早上柴,对现在的他来说不过是热身运动,出一出汗,刚刚好而已。 易仙收拾了斧头,一屁股坐在木桩上,双眼无神的看着远方,陷入沉思,未来他该何去何从呢。黑白龙狼传第一集开头,三巨头对战之后三人皆遭重创,纷纷失踪,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三死了。而真实情况是,史艳文重伤不知流落何地,之后被西剑流所关押,黑白郎君被打成两半,一分为二化作黑龙、白狼二人,藏镜人应该也是身受重伤,此时应该觅地疗伤。紧接着就是三人决战后,群龙无首的情况下,中原武林陷入动荡,而东瀛西剑流则趁此机会入侵中原,肆意屠戮,妄图将中原收入囊中,让整个中原都归入东瀛的统治之下。虽然俏如来他们很快就会反应过来,成立了天教总部,地部总门,但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想到这,他不禁攥紧拳头,一脸忿忿,“我虽然天生神力,但却没有任何武学功底,外表也仅仅是一个十岁孩童。而系统又只有每年一次的随机抽奖,今年的已经用过了,救了我一命。现在的我既无权无势也无力,根本没有办法改变这段剧情,唉。”说着说着,易仙低头叹了口气,今非昔比的听觉恰好听到屋门打开的声音。 “婆婆!公公!你两醒啦!”易仙收起脸上的惆怅,将这些事情都压入心底,开心地向婆婆二人问好。 “易仙,你这孩子,怎么起这么早,不多休息一下,你身子才刚恢复。”婆婆看见坐在木桩上的人影,初时没看清,以为是什么人,听到问好,细看之下才发现是自己丈夫捡来的十岁少年,关切的问候着。 “没事了,婆婆。这两天谢谢你和公公照顾我,我这么小又做不来什么事,自己出去又太危险了。就想着早点起来,帮公公把柴劈了,能让公公轻松一点。” “好孩子,好孩子。” 这时,公公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从婆婆身后慢慢走向了易仙,这名老者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一身粗布短打,露出来的双臂结实无比,精悍的肌肉遍布其上,不大不小的一些伤痕,手上粗糙的老茧,都在向他人展示着,这是一个靠山吃了一辈子,且经验丰富的老猎人。老者微眯着眼审视着自己捡回来的这个少年,口里蹦出两个字:“不错。” 易仙看着老猎人审视的目光,紧绷着身子,心里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直到不错两个字评价从他嘴里说出时,才松了口气,手指摸了摸鼻子,笑着说:“没有啦,我只是尽量帮一点小忙。” 看着易仙可爱的样子,老猎人也不复一脸严肃,轻笑出声,他揉了揉易仙的头发说:“孩子,我叫王大锤,你婆婆叫王秀秀,你要好好记住。既然你婆婆答应收留你,那我自然不会反对。不过我捡到你的时候,你身上衣物虽款式怪异,但用料高级,看你劈了一早上柴,汗都没出几滴,这体魄老夫我活了数十年,也就罴的幼崽比得上你。或许你以前家里是什么了不得的大家族,你真的不想回去吗?” 易仙不假思索便立刻摇头拒绝,“不想,我不记得我家在哪里了,我现在只想和王公公还有王婆婆一起生活下去。” “既然如此,以后你就是我王家的人了。” 第三章 平平淡淡 春去秋来时光匆匆,来到金光的第二年。 冬,熊山之上寒霜挂满山林,整座熊山上下都是一片银装素裹。而天生神力的易仙也在自己的强烈要求下,跟随王大锤开始了进山打猎的生活。人的适应力的确是无穷的,这一年来,他早已习惯了这种山林打猎砍柴平平淡淡的日子。 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易仙心中的焦躁不安也愈发强烈,因为他知道,东瀛西剑流的人就快大举入侵了。如今中原武林领头人史艳文神秘失踪,初看之下似乎并无大碍,对武林各事毫无影响,但这只是假象。东瀛西剑流之人只是担心史艳文还会再出现,所以放缓节奏,以温水煮青蛙之势,慢慢侵吞中原。 等到西剑流不再有所顾忌,或者说,等他们找到史艳文并将其关押之后,他们就再无顾忌,到时候将会在整个中原掀起一场浩劫,而这场浩劫必将席卷整个中原,根本无从躲避。 “怎么办,怎么办?今年系统抽奖,给了我心法《冰心诀》,虽然附赠了武学知识,总算能看懂武林秘籍了。但有什么用啊,难道让我念心法来让西剑流的人冷静一下吗。山林打猎也没有获得几次抽奖,抽到的都是一些碎银子、衣服之类的,也就一把匕首比较有用。听公公说,最近那片地貌被三巨头改写的地方有很多莫名其妙的人在接近,其中肯定有西剑流的人,他们已经开始探查三巨头是不是真的死了了,一旦确定了,就来不及了。”易仙思索着,满脑子都是不安,自己虽有系统却直到今天都没派上什么大用,“不行不行,急躁了,还有机会。”易仙强压下心中不安,开始背诵《冰心诀》心法涤荡心神,“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 “小易,你这孩子,又在念叨那什么冰心诀呢?也不知道你从哪里捡来的秘籍,没有筋脉,没有图像,就几句莫名其妙的话。也就你这孩子会当成宝,换我早就扔掉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的房子里传来,正是已经换上一身保暖皮衣的王大锤,他凑上前去,摸了摸易仙的头开着玩笑。 “公公,你出来啦。你说那个发生大爆炸的地方有很多人在那里鬼鬼祟祟不知干嘛,要不我们还是搬远点吧,那些人都是会武功的,整天高来高去的,万一打起来,牵连到我们就不好了,我们早点搬走,离那边远点好不好?”易仙嘴上是念叨心法,耳聪目明的他早就知道从背后走来的是王大锤,心里没有半点波澜,反而是停下心法出言相劝,希望能够劝王大锤搬离这个是非之地。即便东瀛西剑流的入侵浪潮无法逃避,但也能够远离第一波的冲突。 “唉,公公也想啊,小易。但公公我这几乎半辈子都在这地方住着,除了打猎算得上一把好手,也没别的手艺了,就算要搬走,公公也不知道搬去哪里。再说了,你婆婆年纪也大了,哪受得了路途奔波。而且,我们哪里有积蓄能够购买路上的吃食还有行李啊,这些都是要考虑的,小易。我们呐,自己小心点就是了,见到那些人不要多管闲事就好,装作没看见,也就不会惹事了。”王大锤轻抚易仙的头发给他理顺,话语中有关生活的沉重却是那么让人难以承受。 “我有钱,公公,你看,有钱了,我们赶紧走吧?可以去华山啊,我上次跟你去集市的时候,听人说华山派掌门性格直率,为人正派,想必在华山下面一定和平,那些莫名其妙的人肯定不敢过来的。”听着人口中种种无奈,不免有些心酸,易仙从怀里掏出了抽奖得出的几两碎银塞进王大锤怀里。 王大锤脸上挂着欣慰,将碎银子重新放回易仙的手中,捏了捏易仙的脸颊回应道:“傻孩子,华山派离我们这里有四五百里,这些钱财怎么过得去,再说了,华山上下全是华山派的统领范围,根本不让外人擅自打猎。真要去了,公公可就养不活你和婆婆咯。这些钱,你自己好好收着吧,万一将来用得上呢,再不济,也可以攒着当你的老婆本。” “别开玩笑了,公公。”被人这么一调笑,易仙似乎有些难为情,也暂时甩脱了之前的满腔苦恼,不再纠结剧情的事,只是默默记在心里。 “小易,走了,跟我进山打猎,今天来比一比谁打的猎物多。”王大锤一把拽起易仙,为他拍去身上的少许积雪,拉着人拿了工具背上竹篓,就向熊山进发。 ————————————分割线———————————— 又是一年过去了,这一年来,东瀛西剑流不再掩饰,扯下那层遮遮掩掩的薄纱,大举入侵中原。武林各派与东瀛西剑流争斗不断,试图抵御西剑流的入侵,但没有史艳文统筹大局,终是一盘散沙。时至今日,已然有不少门派被西剑流所败,迫于压力,归降于东瀛强势的统治之下。现如今,江湖之上人人自危,而天地双部更是悄然成立,隐隐在民间流传。 是夜,皓月当空,惨白的月光将整个熊山照亮,今晚是一个月圆之夜。不知为何,易仙的心中满是不安,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身旁就是正在熟睡的公公与婆婆,但他的右眼眼皮却不停跳着,太阳穴更是不断跳动,一切的一切都在预示着什么,他的本能在警告他,有危险,赶紧逃。 敏锐的五感此刻派上了用场,屋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易仙对这种声音太过熟悉了,每次他上山打猎的时候都会听到这样的声音,那是衣服穿过植物带起的摩擦声。有人!有人在接近,这么晚了,是谁?不对劲,有危险。察觉到危险的易仙悄然推醒了王大锤,并小声地向他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公公,有人在外头。” “什么!”王大锤正要大喊出声,却明白此事做不得儿戏,易仙与他们相处两年有余,性情稳重得不像孩童,又怎会半夜开这种玩笑,还是按下声音,小声回应:“小易,我相信你。你把老婆子叫醒,我出去看看。”说完,王大锤下床,拿起放置在屋内的柴刀,背起弓弩,小心谨慎地靠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 易仙没有说话,慎重地点了点头,将睡在身侧的王秀秀推醒,快速讲解了一番现在的情况,王秀秀本是迷蒙的眼瞬间清醒了过来,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易仙,将易仙搂在怀里,轻轻拍打着背部,嘴巴里喃喃着:“小易,婆婆谢谢你能陪婆婆过了这么久的日子。”易仙又怎会对在一起生活两年,对自己恩同再造的婆婆有所防备,当他察觉不对时,他已经被王大锤打晕了过去。 “老婆子,把小易藏起来,就藏在我们床底下那个地窖里吧,好多年没用了,没想到今天还能派上用场。再把我们那些没用的钱、食物、水什么的收拾收拾,一起放进去,务必要让小易安全。”王大锤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将这个早已看做晚辈的少年打昏了过去,强自镇定的吩咐着王秀秀,即便他握着柴刀的手有些颤抖,他感觉自己的双腿有些发软,但他依旧做出了决定。 王秀秀沉默地点点头,她深情地看着怀里这个共同生活了两年的少年,她最后一次抱了抱他,然后遵照王大锤的吩咐,快速的将一切收拾好,将少年与物资一起送进了床下的地窖里。做好这一切的她咧嘴发出无声的笑,只是有两行清澈的泪水沿着她脸颊滴落在地。 “早知道就听小易的搬走了,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老婆子,这辈子能遇到你,我很幸福。希望小易这孩子能一直健健康康的走下去吧。”王大锤看着默默哭着的人逞强地挤出微笑,一把把人揽进怀里发出最后的深情告白。王秀秀看着眼前这张老脸,回想起这数十年的生活,伴随着眼前人的话语,眼中的泪模糊了视线,一切都仿佛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她是村里最美的姑娘,而王大锤是村子里最健壮的猎人,两人郎才女貌,一见钟情,相互厮守,经历过风风雨雨,一路坎坷地走到今天。王秀秀害羞地拍打着王大锤的胸口,一如从前,一如他们最开始相爱的模样,“讨厌死了,都多大岁数的人了,还说这种不要脸的话。那孩子可聪明着呢,一定会健健康康的生活下去的。” “我也爱你,老头子。” 微不可闻的一声告白成了最后的绝响,来自东瀛西剑流的恶者终于闯进了房内,撞破了这温馨的一幕,数把锋利的打刀毫无怜悯地划破了空气向二人砍去。 “果然是你们这群畜生!”王大锤怒吼着拿起了手中的柴刀拼死一搏,他知道,他的路会在这里终结,但还有一个孩子带着他们的祝福继续走下去。身为猎人的王大锤凭借着多年打猎的健壮身体抱着王秀秀翻滚了出去,成功地躲过了第一波攻击,但他明白自己只是在负隅顽抗。更重要的是,他要将这群恶者带离这里,这样才不会被他们发现地窖里的少年。 多年来相濡以沫,王秀秀自然而然地明白了王大锤的想法,她果断地挣脱开王大锤坚实的臂膀,冲了出去,以自己的性命为王大锤拖延时间,闪烁着寒光的利刃割破了她的脖颈,洞穿了她的胸膛,血液从王秀秀瘦弱的身躯涔涔流下,但她成功了,她死死抓住洞穿自己身躯的利刃,不让拿着刀的人将其拔出。王大锤看着这一幕,难以抑制的怒火从心底烧起,要将他整个人烧成灰烬,但他知道,自己冲上去是无用功,不能浪费老婆子给他拖延的时间,他挥舞手中的柴刀硬顶着门前的敌人,将其中一个砍翻,从门口冲了出去。 只见一柄柄飞镖径直射向王大锤的身躯,即便是厚实的木头都无法阻挡这种力道,何况是他的血肉之躯,噗嗤,尖锐物穿透血肉的声音是多么刺耳,王大锤尚未来得及反应。整个身子便被四五把飞镖穿过,他试着提起最后一口气,挥舞着手中的柴刀砍向最近的敌人,他张了张嘴,想要喊出声,却再也没有声音。 王大锤倒下了,血染红了雪,留下的只有残破。 一个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忍者从四周跳了出来,向为首者报告,“目标已经全部杀死。” “知道了,去下一个目标,我们要让中原人知道,反抗东瀛的统治是他们最愚蠢的决定!”为首者看都没看尸体一眼,对眼前的血腥仿若未觉,他不为所动地下达了下一个命令,带领着众多忍者组成的部队离开了这片血腥之地。 翌日。 身处地窖的易仙悠悠醒转,后脑的重创还有地窖的黑暗都让他难以认清自己的所在。 他在一片漆黑中摸索着,在自己的身侧摸到了一个包裹,里面的物体质感让他颇为熟悉,紧接着他回想起了昨晚耳边听到的声响,以及不明来意的外来者。他开始紧张了起来,他前所未有地希望这一切仅仅是场梦,并焦急地大喊着,“这是什么东西,是钱吗?还有水?旁边这个硬硬的又是什么?婆婆!公公!你们在哪里啊!婆婆!公公!我怎么会在这里?放我出去啊。” 可惜,没有任何人回应他,他就这样一直喊着直到他的喉咙不堪重负,他才不再试着喊叫。但他没有放弃,他在地窖里摸索着出路,一点一点,慢慢地摸索,他摸到了地窖的门把,奋力地向下一拉,清新的空气从外面流通了进来,还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两年的打猎生涯,他对鲜血早就不再陌生。自己被人打昏,身处秘密空间之内,身边的包裹,没有人回应,淡淡的血腥味,一切都预示着不祥的预感已成现实。 “不会的,不会的,公公婆婆那么好的人,怎么会出事呢。好人有好报,好人有好报。”易仙始终不肯相信自己的猜测,他念叨着,拿起身边的包裹向地窖外爬去,压在地窖上的床铺被不安的他直接掀翻。从地窖中爬出的易仙还是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一幕,那是他敬爱的婆婆的尸体,躺倒在床铺周围,手中还死死抓着一把打刀,“婆婆!!!不!!!!!不不不不不,不应该啊!!!不应该啊!!!!”即便已经猜到了这悲痛万分的结局,但眼泪还是不争气的冲破眼眶流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都是我的错,我应该强硬点的,我逼着他们搬走就好了,我为什么抱有侥幸心理,什么西剑流不会来这里,这里不会被波及到,我不是很早就知道了吗?我早就知道西剑流的目的,为什么为什么,都是我的错啊,都是我的错啊!!!!”痛哭流涕的少年满腔痛苦地跪倒在地,愤怒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疯狂地攥紧拳头,死命地向地上打去,一拳,一拳,又一拳,鲜血再一次染红了地板,肉体上的疼痛怎么能比得上心中痛苦的万分之一。悲伤、悲痛、悲愤各种情感交织在少年的心中,他从未这么痛恨自己,痛恨着杀人凶手,被接纳被照顾被帮助,两年多的陪伴,早让他习惯了王大锤和王秀秀的关心,甚至将他们当做了己身在这个世界的父母,但如今,一切成空。 不知过了多久,痛苦的少年终于冷静了下来,他看着那把打刀,死死看着刀柄上的纹路,并将其深深烙印在脑海之中。少年沉默地将婆婆的尸体收敛,温柔地摆放在床上,他知道自己的公公也无法幸免于难,只是动作轻柔地学着婆婆最爱对他做的动作,抚了抚婆婆的头发,语气温柔地说:“婆婆,你等一下,我去接公公过来陪你。您放心,我一定会你们两报仇的,那些畜生,全都得死。” 少年离开了房间,看到了身上插着飞镖倒在地上的公公,他的面上没有过多的反应,但他的五脏六腑被名为憎恨的怒火燃烧着。看着那制式飞镖独特的款式,他明白了自己的仇人到底是谁,一字一顿地叫出了他们的名字,“东!瀛!西!剑!流!”少年沉默着收敛了王大锤的尸身与王秀秀的尸身摆放在一起,他跪在床边深深得磕了三个响头。 从今日起,他不再有家,也不再有亲人,他的目标是杀光东瀛西剑流之人! 第四章 时光匆匆 时光匆匆,两年后……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可以治愈一切伤痛。易仙在痛失亲人时第一次感受到刮骨刨心的恨意,他痛恨自己的弱小与不自觉的逃避。所以他不再逃避,他利用系统每年一次的随机抽奖,三年时间分别获得了“浴血锻体功”“幻魔身法”“玄武定”三门功法。 “浴血锻体功”,本是一门妖兽修行的功法,将敌人精血外用,并运转功法记载的法门,吸纳精血内的精气,以此来达到锻体强身之功效,人身习练此功会影响心智,趋于兽性。 “幻魔身法”,由邪王石之轩所创造的功法,习练后,使用身法时,身如幻影、飘忽不定,是一种变幻无常,高明到极点的身法。 “玄武定”,武当传承多年的一门内功,又被称作“龟息功”、“龟息真定功”,习练者延年益寿,气息悠长,且有定神静心之效,体内内力自成循环,绵绵不绝。 在这三年里,他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不再抱有熟知剧情的幻想,彻底地融入这个世界,成为这个世界的一份子。 “又是你这个杀手!从两年前开始,就不停地杀戮我东瀛西剑流之人,今日,你在劫难逃啦!哈哈哈哈哈哈!”猖狂的笑声伴随着杀啦杀啦的喊声,十数道极速逼近的身影持刀奔袭而来。 “滔滔海水难斗量,芸芸众生不自量。非仙非鬼非,是你是他是凡人。叫我天下第一杀,吾非凡人!给我记住了!你们这群猪狗不如的东西!”一身仿佛由血色浸染而成的紧身劲装,面上遮掩面容的雕刻成半笑半哭的诡异面具,吟着杀意弥漫却又透着轻蔑的诗号,身影却像幻影一般难以捉摸、飘忽不定,手中握持着的匕首轻巧划过,没有功体运转的迹象,也没有熟悉的能量波动,有的,只是一道道绽放的血花。 “啊!不……不可能!”伴随着最后一人惊恐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只留下一地被割下头颅的尸首,再看去,那道戴着诡异面具的血色身影早已消失无踪。 “咳咳咳。”吾非凡人剧烈咳嗽着,似乎要将肺腑咳出一般。他踉跄着走进山洞,倚靠在山壁之上。这场持续了半个月的追杀,最终还是他获得了胜利。可惜刚才最后关头的爆发,让他将自己这近一年来修习的玄武定内力尽数引爆。没有内力,他再难以压制体内淤积的伤势,但倔强如他,怎么甘心就此倒下。 吾非凡人强撑着一口气,手掌靠着墙壁借力,蹒跚地向山洞内走去。他径直躺倒在自己亲手安置在山洞内的床上,手指沿着床沿摸索着按钮,并用力按下,床铺瞬间带着他整个人翻转消失,再看时,床上依旧整洁如新,没有半点痕迹。 “到这里就安全了。”吾非凡人从空中跌落,摔倒厚实的棉床上,松了一口气,就此昏迷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吾非凡人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喉咙干渴像火燎一样发热,眼皮像灌铅的沙袋一般沉重,五脏六腑都在隐隐作痛,他眯着眼谨慎地打量着环境,确定了自己依旧安全,便再次睡了过去。 又是不短的一段时间,长时间的休息加上今非昔比的身躯自愈,吾非凡人清醒了过来,他从床上坐起,每一个动作都牵动着他的神经,但这三年来,疼痛一直伴随着他,他早已习惯了这些痛苦。吾非凡人摘下了遮掩面容的诡异面具,露出了自己的真实面貌,面具下是一张清秀的脸庞,年轻得过分,甚至可以说还是个孩子,眼角还带着五年前的轮廓,没错,他是易仙。 易仙看着手中的面具,手指摩挲着光滑的面具表面,咧嘴自嘲地笑了笑,“又活下来了,我来到金光已经五年了啊,咳咳咳。”话未说完,他便开始咳嗽,不慌不忙的从怀中取出药物服下压制伤势。虽然其他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但他依旧牢牢记住金光布袋戏的所有内容,每天夜里都会翻来覆去的回想,因为他知道,这是他除了不靠谱的系统以外,唯一用来安身立命的本钱了。而根据记忆里的剧情走向,第一集对决之后的剧情即将正式开始了。 “这几年下来也算有所收获,先不说系统抽奖那一堆零零散散的东西,还有那几样功法,如果是穿越前的我一定很开心吧,可惜了。”易仙喃喃着摇了摇头,“不想了,五年了,看来剧情快要开始了。西剑流抓走史艳文的二子小空,在这数年里费尽心思布下八门大阵,目的就是为了将小空炼化,然后让炎魔幻十郎借体重生。而这几年来因为我针对他们的杀戮,延缓了他们布下八门的进度,现在八门大阵才刚刚布下,小空就算早早被运送到据点也没机会进行炼化。我如果想破坏他们的计划,关键就在小空,不管是救是杀,都能够破坏祭司的计划,想来西剑流的祭司大人也很难找到第二个像小空有着巨骨症的人吧。这么看来,还是要想法联合天地双部那群人才是,更别说天部首领俏如来还有雪山银燕身为小空的大哥和小弟,一直都很想救回小空,就从他们两人入手,咳咳咳。” “系统,打开人物模板。” 姓名:易仙 功法:玄武定、幻魔身法、浴血锻体功、冰心诀 物品:天香续命露x1、天香豆蔻x2、大还丹x1、金疮药x50、小还丹x49、止血草x50、净衣符x50、灵心符x50、鬼面、墨玉匕首、天蚕宝衣、神行靴、若干杂物。 状态:重伤 评价:初入江湖 “啧,天香续命露、大还丹、天香豆蔻,都是活死人肉白骨的东西,真舍不得吃,但是再不吃就不行了。天香豆蔻吃一颗就会昏睡过去,除非再吃一颗才会醒来,只能留着。天香续命露和大还丹选哪一个好点,我一身内力被我尽数引爆,刚好需要大还丹的效果,还是吃大还丹吧。”易仙咬了咬牙,从系统里取出大还丹,大还丹,壮元阳,强筋骨,暖丹田,益精神。易仙一口咽下吞入腹中,大还丹刚一入腹,澎湃的生机就从体内小腹席卷全身,一股暖流径直窜入丹田之中,修习的玄武定自发的开始运转试图将药力炼化。生机所过之处,伤势立即减轻甚至消弭为无,可惜丹药终究只是丹药,治得好表面的外伤,却治不了沉淀体内的沉重暗伤。但对易仙来说,药效已是极好,在生机滋养与内力增进的双重刺激之下,他舒适得发出了呻吟声。 良久,药效消退,玄武定也在炼化药力时增长了足足四年内力,只因药力大多数都被用于修复身体,只有小部分被炼化为内力,虽然内力不多,却也比原来一年不到的内力要翻上数番。易仙睁开双眼,眼中疲惫尽去,神采奕奕,一个挺身,身子自然从床上挺起,站立原地,随意打个拳架,舒展身体,只觉得身子分外轻盈。“这大还丹不愧是少林秘传,果然了不起,伤势尽消,还涨了四年内力。光顾着疗伤,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赶紧出去看看,不知道月牙岚开始炼化小空没有。” 易仙弯腰从床上拿起半哭半笑的面具“鬼面”重新戴上,紧握手中墨玉匕首,不再多做停留,从之前预留的出口走了出去。 洞外,虽非万里无云,却也明月高照,易仙仰头向天看去,一轮硕大月盘洒下月辉,今日正是月圆之时!“不妙,今晚是月圆之夜,看来月牙岚已经开始炼化小空了,得赶紧过去。”易仙一惊,瞳孔收缩,全力发动幻魔身法,身影似缥缈鬼影闪现路上,向八门之一的杜门月牙岚所在的邪阴结界赶去。 话分两头,杜门前,月牙岚扫了眼封印着小空的木桶,其上有两道符箓死死将小空镇压其中。他面上毫无表情,回想起军师命令,当即开始了炼化,口中快速念咒,“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唤!”手上掐诀,双掌向空中印去,化作法阵,引动大地灵气,尽数灌入木桶之内。见法阵成型,自发开始运转,月牙岚停下动作,在一旁护持木桶等候炼化完成。 月牙岚虽然知道木桶内的人体质不凡,却也为之惊诧,“嗯?竟然有这么大量的溘钨斯,好恐怖的体质。吸收完大地灵气之后,就进入第二阶段的灵体了。” 但是,月牙岚却不知道,在他身后远处有一位隶属地部的中原侠士一直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唯恐被他发现,直到月牙岚结完法印引动阵法,守护在木桶旁后,中原侠士才悄然遁去。 地部据点内大殿,云十方内心焦急地等候着消息,他深知那位侠士此行危险,一旦被发现,以西剑流残暴手段,他的性命必然不保。不多时,中原侠士径直从外走入,口中恭敬汇报:“报告总门。” 云十方听到汇报声,松了口气,赶忙端正身子向人询问,“打探的如何?” “现在西剑流的忍者在邪阴结界,好像是在作法的感觉。” “作法?” 云十方听得消息,口中咀嚼二字,蹙眉陷入沉思,深感难办。应是西剑流化纳附灵者的过程之一,不知西剑流打算化纳多少的附灵者来对付中原。 下方侠士见他眉头紧锁却又沉默不语,赶忙出声询问下一步该如何行动。云十方方才回过神来,心中却是早有定计,当即指派站立一侧旁听的赵将军,命他携数十名地部武者共往邪阴结界,伺机救出被西剑流抓走的中原人。 赵将军听得命令,上前拍打胸脯应下:“好,此事交给我吧。” 云十方深知赵将军脾性,知他心有傲气,虽对人放心,但还是特意提点一句:“那就有劳赵将军了,还请赵将军务必小心东瀛忍者的怪异术法。” 赵将军知其好意,没有丝毫不满,一口向人作出保证:“经过先生这段时日的指点以及解说,我们众人对东瀛忍者的术法已经了解不少了,相信不会有问题的,我们就先出发了。” 云十方心有担忧却还是按下不表,只是多加交代,“务必小心。” “是。”赵将军回声应是,遂带领侠士离开大殿,准备出行。 殿内只剩云十方独自一人,牵挂众人。 第五章 及时到场 “该死,还是来晚了一步,月牙岚已经完成了初步炼化离开了。”匆匆赶至邪阴结界的易仙躲在远处观察着结界内部,本该埋伏四周的暗哨、明哨乃至是月牙岚的身影,统统不见踪迹。即便他全力发动幻魔身法,也还是迟了不止一步,因为受伤而昏迷的这段时间实在是耽搁了太久。 “算了,影响不大,我记得地部已经派出赵将军一行过来了。我迟了一步,但地部不会迟。他们肯定已经跟上月牙岚他们了,虽然一个照面就被砍死两个龙套,但好歹也能拖延一二,还有时间,赶紧跟上。”易仙快速回想了一下剧情片段,顺着痕迹赶忙追了上去。 小树林中,月牙岚背负木桶一马当先,十数名忍者紧随其后急急而奔。正奔行间,一道道脚步声从身后远处传来,月牙岚若有所觉,惊疑不定,继续带着部下前行数十步,脚步声紧衔其后,愈发逼近。 “嗯?有人跟踪,散!”月牙岚确定敌踪,停下脚步,当机立断传下命令。众忍者口中应是,一刹那间全部散开,包括月牙岚在内,各自施展遁术藏匿周围树林之中。 随后,赵将军携地部武者追了上来,只是方才明明就在眼前的西剑流众人,此时却不见踪迹。 “全部不见了?”赵将军赶忙停下脚步,谨防被西剑流忍者偷袭,不再冒进。 明明之前还在,凑近了却不见人影,一名地部武者不禁发出感慨。“好快速的身影。” 赵将军听闻此言,皱了皱眉有些不悦。虽不见对方踪迹,但他却是不信对方能够走脱,若真有如此速度,又怎会被他们追上,当即下达命令,“众人四处找看看。” “是,将军。”地部武者们尽皆领命,随后四散开来,寻觅西剑流踪迹。正寻觅间,两名武者被西剑流忍者无心算有心之下枭首,二人来不及反抗,只来得及在最后关头发出惨叫提醒赵将军等人。 赵将军听闻惨叫,赶忙看去,却见两颗地部武者的大好头颅被人从树林之中扔出,丢弃于地。赵将军见二人身死大感不妙,再次扫视周围环境,才发觉周围尽全是西剑流忍者埋伏,“糟了,中计了。” 话音刚落,一名名隐匿忍者显出了踪迹,一把把利刃被忍者们从腰间抽出,刀身反射月光在树林中闪烁不定,月牙岚不紧不慢的从赵将军前方走出,话语中尽带轻蔑,“我以为是谁,原来是中原残存的余党地部的人马。” 赵将军听人语气轻蔑,被激起胸中怒气,毫不客气向人直言,“快将木桶内的中原人放出!” 月牙岚仔细打量赵将军所率人马,语气之中轻蔑更盛,却也对这点人数不满,认为自己被人小觑,“西剑流的叛国贼云十方,只派出你们这几个弱者,就想救人吗!”话音未落,月牙岚体内溘钨斯运转,气势逼人,仅仅迈出一步,便引起飞沙走石,威势惊人。 赵将军见月牙岚仅一步之势,便能引动周围环境变化,心头骇然,自知无力与其对抗,此次行动怕是再难回还。赵将军面不改色依旧与人对峙,只是暗中向周围地部众人低声交待,“等会我一发招,你们就跑,千万不可被抓住。必要的时候,你们要自我了结,如果被西剑流抓走,供出地部总门的位置,那些尚未投降以及仅存的中原人就……” 地部武者皆是武者,自然都明白月牙岚表现出来的是何等强大,更从赵将军话语中察觉其悲观念想,不愿再听其说下去,当即打断赵将军话语,“我们了解!将军你放心。” “现在快跑!”赵将军挥手示意众人快跑,当即功体一运,右手拔出身后金刀,体内元力灌入刀中,施展苦练多年的刀法带起道道刀罡,斩向月牙岚,“三风斩!” “哼。”月牙岚看赵将军来势汹汹,出手更是带着一股死志,知道此人正是抱着有死无生之志进攻,不愿硬碰,足下轻点,轻易便避让开来。 月牙岚躲闪之时,凝神打量,只见赵将军身后武者在他出招之时便尽数逃离。月牙岚微眯眼,心中明了眼前这个中原人是何想法,当即下令,“追!” “是!”众忍者纷纷出动,向地部众人追杀而去。 “休追!”赵将军见势不妙,赶忙上前正欲拦截忍者去路。 只见月牙岚一个闪身便至面前,对着赵将军缓缓出声:“你要去哪里?” 赵将军尚未反应便被月牙岚堵在原地,心头只来得及闪过几个字,好快速的身影。 月牙岚静立在赵将军面前,没有丝毫动作,直视赵将军眼中无法掩饰的震惊,淡然出言嘲讽:“你迟疑了?斗志没了?要放弃了?” 又是嘲讽,赵将军对于东瀛之人本就厌恶,如今在月牙岚刻意嘲讽之下,怒意更盛。当即挥动手中金刀,提劲灌入刀中,再次施展刀法,刀身划破空气,带起阵阵啸声,一刀向月牙岚斩去,“痴心妄想!疾风连扫!” 月牙岚只是伸出右手,溘钨斯凝聚掌间,仅仅用中指与食指,便轻巧将赵将军这一刀接下,眼神中的蔑视没有丝毫减少,他看着赵将军惊慌失措的表情,依旧是用嘲讽的语气说出了三句话,“投降西剑流吧。”“说出地部位置吧。”“饶你小命吧。” 轻蔑的眼神,嘲讽的语气,轻易被阻挡的刀法,这一切都让赵将军无法释怀。他对身为中原人的自豪,对东瀛入侵者的痛恨,对眼前月牙岚的愤怒,都让他不肯也不愿投降,他大声回应着,再一次鼓动体内元力,全数注入刀中,向眼前这个自己无法战胜的敌人挥出了最后一刀。“宁死不从!” 即便赵将军拼尽了全力,但在月牙岚眼中,他的挣扎恍若飞蛾扑火,是多么无力且脆弱。月牙岚摊开手掌,溘钨斯再一次凝聚掌间,将这一刀死死钳制在空中。 “危险!”喊声从赵将军身后传来,忍者们竟然都已回来,并将地部武者的头颅割下用做证明,瞧见赵将军与月牙岚进行角力。当即将手中地部武者的头颅当做暗器向赵将军砸去。赵将军猝不及防之下被头颅砸中胸口,不由自主地散去了刀上气劲,踉跄着退开两步。他有心探究自己被何物偷袭,目光扫向砸中自己的暗器。 怎料,映入眼帘的竟是与自己一同前来执行任务的地部武者们的头颅,这残忍的一幕彻底攻破了他的心防,赵将军彻底心神失守,浑身颤抖不已,是怒,是悲,是愧,是恨,“这、这、众兄弟,众兄弟啊!” “一个都没放过。”肉眼可见少了数人的众忍者回到了月牙岚身侧,躬身向他汇报。 “好。”月牙岚毫不在意那些因为追击而死去的忍者,他扫了眼几近崩溃的赵将军回应着部下的报告。 听到忍者向月牙岚汇报的情况,赵将军终于回神,他握紧手中的金刀,颤抖的声音中带着苦涩与自责,更多的却是怒意,“你们、你们、你们好残忍,你们好无情啊!” “对你们这种次等人种,何须思考。”无情的话语从月牙岚口中吐露,毫不掩饰的表达了他或者说东瀛西剑流的人,对于中原人的轻蔑之情。 “你!”赵将军不愿再言,挥刀便冲了上去。 月牙岚不再留手,从袖袍之中取出武器,脚下连点,向赵将军杀去。 恰逢此时,一道血色身影面带诡异面具踏着飘忽不定的步伐,和着轻蔑的诗号来到了这处战场,更是直接挺身拦在赵将军之前,手中墨玉短匕与月牙岚的剑相交,发出铿锵之声,将月牙岚拦截了下来。“滔滔海水难斗量,芸芸众生不自量。非仙非鬼非,是你是他是凡人。吾非凡人!还好还好,没有彻底错过,还是赶上了。” 赵将军急急停下脚步,只觉得诗号耳熟,一时间难以想起究竟是何人,也不知挡在自己面前的这道身影是何来路,但赵将军明白这人在危难关头帮助自己,这便是大恩,当即出言向其道谢。“多谢义士相救。” “是你!吾非凡人!”月牙岚瞳孔一缩,面前这道诡异身影实在是熟悉不过,三年来一直在杀戮西剑流之人,开始时无比弱小甚至比不过最下级的忍者,怎料极度命硬,数次增派援手都没有把他杀死。往后更是在西剑流追杀下挣扎了整整两年时间,愈发难以杀死的同时也愈发强大。现如今,即便是他这个八门之一也需要争斗一番才能将其拿下,“你来自寻死路!” “嘿嘿嘿,好久不见啊,月牙岚。最近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吃好喝好,好好养着我寄存在你脖子上的脑袋?保管好你的头,等会我就亲自摘下来当球踢。”吾非凡人手中短匕架着剑,没有半点吃力的样子,熟络地向月牙岚打着招呼,仿佛与月牙岚是相识已久的老友,只是口中吐露的话语却恶毒无比。 听人嚣张话语,月牙岚实在胸中难平,心中不悦,再难维持原本轻蔑且淡然的神态,咬牙切齿回应,“好,今日刚好将你和他一起擒下。” “就凭你这个八门之耻?还是死来吧!”吾非凡人运转玄武定,内力流动,手臂突兀一震,将长剑震开,脚下幻魔身法连踏,带起阵阵残影,便从月牙岚面前消失。 八门之耻四字深深刺痛了月牙岚的心,月牙岚心境被破,目中夹杂丝丝怒火,不再多做回应,正要出招,却见吾非凡人轻易震开他手中长剑。脑中闪过不敢置信,他又变强了。紧接着又平复心中震惊,但不过如此。月牙岚握紧手中长剑,紧盯吾非凡人身影,只见吾非凡人玄妙身法之下带起道道残影,并不靠近,而向四周游走,特意出言嘲讽:“哦?吾非凡人,你要逃吗!” 吾非凡人不做应答,却是突兀加速,不与月牙岚做正面交锋。径直向月牙岚残存的部下杀去,手中短匕连连挥动,墨黑色的匕身不见丝毫光亮,众忍者也没想到两人打得好好,正面就波及到他们,猝不及防之下,竟被吾非凡人连杀数人。 “你!”月牙岚被人戏耍,胸中怒意燃起,登时溘钨斯缠绕脚下,迅速向人追去,口中对众忍者下令,“杀了他!” “是。” 众忍者纷纷出手,手里剑、飞镖尽数射出,更是仗着人多势众,欲将吾非凡人包围其中,却被吾非凡人用身法戏耍,躲过大多数飞镖,少数几个射中的,却连他身上劲装都没刺破,短短数个回合,又被杀死数人。 赵将军呆立一侧看场上局势风云变幻,一时脑子都有些跟不上,但还是反应了过来,“义士莫慌,我来助你。”提起手中金刀,再运功体,元力汇聚刀刃之上,向月牙岚斩出道道刀罡,“三风斩!” “可恶。”月牙岚被吾非凡人激起心中怒火,根本不将赵将军这个下等人种放在眼里,没想到赵将军竟然出手偷袭,一时之间难以招架。只好使出特异术法,双手迅速结出三个手印,引动体内溘钨斯化作气罩以做防御,“灵防!” “好机会!”吾非凡人见月牙岚施展术法防御,不再追击,嘴角上扬,也催动玄武定内力尽数灌入墨玉短匕之中,“幻魔杀!”吾非凡人全力施展幻魔身法,一时间,以一人化出七八个残影遍布周围,本体同时向周围忍者杀去,行动之间似缓实疾,让旁观者只瞧一眼都觉得头晕目眩。 待到月牙岚灵防结束,挡下赵将军三风斩之时,吾非凡人也正好收回魔幻杀。他停在赵将军身侧,一手靠在赵将军肩膀上借力休憩,大口喘着粗气。这时才听到短促的几声惨叫,原本就不多的众忍者尽数被枭首而死。月牙岚眼见这一幕,顿时目眦欲裂,溘钨斯汇聚双手就要唤出灵属之器旋风刃。 突然之间,风声大作,白雪纷飞,只听闻诗号之声悠然入耳,“雪花伴孤云,山白不知春,银庄蜘蛛恨,燕城无情君。” 第六章 雪山银燕 话接前言,月牙岚双手凝聚溘钨斯就要唤出灵属之器,吾非凡人与赵将军即将再次陷入危机。突然,风声大作,白雪纷飞,只听闻诗号之声悠然入耳,“雪花伴孤云,山白不知春,银庄蜘蛛恨,燕城无情君。”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却望向声音来处,一座万丈雪山突兀显现。 雪山之巅,皓月之下,一道魁梧身影站立顶峰,但见身影从雪山顶峰挟浩大声势俯冲而下。下落过程中,更是拔出臂下宝剑刺入雪山,欲将整座山峰一分为二。 吾非凡人自然早就料到雪山银燕会来,更是对这段剧情十分好奇。毕竟来时的路上,他特意观察过,这树林里周遭空旷,一眼望去莫说是万丈雪山,就是小矮山也没几座,雪山银燕怎么可能从万丈雪山上俯冲而下。 但就在刚才,他看到雪山银燕登场才明白,并非真有万丈雪山,而是雪山银燕的武学造诣过高,将自己所领悟的武学意境融入诗号之中,然后将诗号念出。 紧接着影响在场所有人的精神,让在场众人沉浸其中,以为真有一座终年白雪的高山,而高山上有一个号称无情君的高人。 吾非凡人想清楚这一点,瞬间就摆脱了武学意境所造成的影响,仔细打量雪山银燕,果然是身材魁梧,气度不凡,面容方正,眉眼之间却有化不开的郁结,额前更是呈现燕子状。 雪山银燕将手中燕子剑收回臂下,缓步走来,扫了一眼在场众人,便不再关注。性格耿直的他只确定吾非凡人是友非敌,便不再在意吾非凡人的存在,然后就以眼神锁定赵将军,关切问候道:“赵将军,你没事吧。” 被雪山银燕用话语点醒,赵将军方才醒转,不再沉浸意境之中,连忙回复:“啊,原来是你。银燕,你修行出关了。” 而随着来人身份呈现,月牙岚停下了之前动作,眯眼打量着雪山银燕,眼神里依旧带上了一贯的轻蔑。只是这一次,还带着少许自得,“我当是谁,手下败将,雪山银燕。” 雪山银燕听人轻蔑话语,蹙眉,举起右臂,左手按在燕子剑上就要抽出,耿直如他,不善话语争锋,只是回应四字,“今非昔比!” “有气节,没实力,中原人。”月牙岚口中轻蔑不减分毫,但他明白雪山银燕出场如此声势浩大,定是功力大进,不可小觑,二人之间必有一场恶战。不过在月牙岚眼中,次等人种终究是次等人种,弱小且愚昧才是中原人的本质,这场恶战的胜者从一开始就已定下,他月牙岚才是真正的强者。 闭关多时的雪山银燕怎会被区区话语所影响,不善言辞的他也不会多说什么与人争辩,他会做的且能做的只是拿起手中长剑打败眼前这个狂傲之人,捍卫中原。 两人彼此对峙着,双方的气势挤压在一起,将空气排开,掀起道道强风,将树叶吹散。但毕竟一旁还有杀了自己下属的赵将军和吾非凡人两人,月牙岚压抑不住胸中的烦躁,不愿拖延时间,调动溘钨斯便向人杀去,“来吧!” 雪山银燕应声而动,瞬息拔出燕子剑,体内功体流动,元力灌入剑身与右足。只见雪山银燕右足稍撤一步,用力踏下,借力向月牙岚冲去,身形快若闪电,在围观的二人眼中留下道道残影。 眨眼间,雪山银燕就与月牙岚迎面撞上,雪山银燕剑招飞快,直取月牙岚脖颈,欲要拿下首级,而月牙岚心存试探,不动声色一个后腰轻易躲过这索命一击。 雪山银燕一击未中并不气馁,剑招再起,连连攻向月牙岚致命之处。月牙岚也并非只是嘴上逞能,对上雪山银燕,虽非碾压,却也算得上是毫不吃力,轻易闪避雪山银燕剑招。 数招过去,月牙岚在雪山银燕的进攻之下,竟然未受半点伤势。月牙岚一番试探,胸中已有定数,一个闪身便从雪山银燕剑围撤离,眼中蔑意愈盛,习惯使然地出言嘲讽:“没有用,手下败将就是手下败将,赢不了,杀不了,改变不了。” 雪山银燕久攻无果,心中不免烦闷,又被月牙岚轻蔑话语嘲讽,脑中隐有怒火烧起。他握紧手中燕子剑,对人一指,说出自认为最狠的狠话,“这招让你哑口无言!”话音一落,功体霎时间暴动,元力猛地灌入剑中,燕子剑法再次使出向人杀去,“飞燕冲月!” 雪山银燕比方才更快,旁观二人连残影都没能看到,只能看见一道模糊不清的灰色身影迅速划过眼帘。月牙岚试探之后,自认为已经掌握雪山银燕闭关后的实力进度,却被这突如其来的速度震惊,口中感叹,身子却没有丝毫迟滞,手中快速结印,再次使出方才挡下赵将军的特异术法,“灵防!” 月牙岚的溘钨斯源源不断地灌入双手,挡在雪山银燕的燕子剑前,雪山银燕这来势汹汹的一击在月牙岚的术法之下,竟无一丝成效。 雪山银燕看着人掌中聚集能量,面色凝重地说出能量名称,“溘钨斯。”雪山银燕知晓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不是,知晓只有溘钨斯才能打败溘钨斯,他回想起师傅教导溘钨斯的使用方法,右手快速结印,“精,气,神,溘钨斯,入!”凝聚溘钨斯在右手之上,按在剑柄,注入与月牙岚术法正僵持着的燕子剑内,成效立竿见影。 月牙岚千算万算也没想到,雪山银燕一次闭关,竟然掌握了东瀛特有的溘钨斯。措手不及之下,灵防被破,燕子剑迎面刺来,正是生死关头。但月牙岚何等样人,赶忙侧首,身子也向左后方避让。 雪山银燕初掌溘钨斯,操控不精,难以操控威力巨大的燕子剑变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燕子剑差之毫厘地从月牙岚侧脸划过,留下一道见骨血痕。 月牙岚躲过了这致命一击,抚摸着自己的脸颊上的伤痕,对中原人的轻蔑与不屑都因这道伤势尽数化作怒火。他看着手中血迹,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一个手下败将,一个中原人,有什么资格伤到他,怒火让他不自禁地颤抖着身躯。月牙岚看向雪山银燕说道:“可恶!你,你这个中原人,竟然会使用溘钨斯。” “我早说过了,今非昔比!”雪山银燕对月牙岚的态度不以为意,长久闭关带来的进步,如今的他取得胜利才是理所应当。 月牙岚阴狠地看着雪山银燕,“中原人真是令人出乎意料,看来,我也不能手下留情了。” “放马过来吧。”雪山银燕岿然不动,握紧手中利剑,正欲再战。 一旁围观的吾非凡人终于恢复了些许体力,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围观下去了。原本会通知月牙岚时间已到的忍者已经被他尽数杀死,月牙岚没有了时间观念,只想着跟他们打个你死我亡。 接下来的剧情肯定是月牙岚拿出灵属之器把雪山银燕被打败,然后雪山银燕会因为濒死而爆发,进入走火入魔的状态,将其反杀,并将在场所有人杀光,之后疯疯癫癫的可能会被他师傅捡走。而他和赵将军就委屈一点,死后可能会被立个碑,逢年过节让人祭拜一下,这可不符合吾非凡人的想法。 吾非凡人运转玄武定,提起内力,施展幻魔身法,几步挪移到雪山银燕身边,与雪山银燕并排而站。一身杀气化作气势,向月牙岚压去,并刻意用话语嘲讽人,有意无意提起军师大人的命令,希望月牙岚赶紧逃跑。 “月牙岚,既然我这边来了帮手,那你今天死定了。把木桶留下,我可以考虑留你一个全尸,反正你也不会有援军来帮你了,安心去死吧,你们军师大人的命令你就别想着完成了。” “吾非凡人,你!”月牙岚听到军师大人的命令几个字,脑中的怒意顿时散去,但高傲如月牙岚又怎会从自己瞧不起的中原人手上逃跑,他暗下决心,动用灵属之器,将眼前三人一次性解决。 吾非凡人见人沉默,以为月牙岚已经明白他的暗示,暗自松了一口气,但吾非凡人不明白。 月牙岚表面上心高气傲,实际上内心十分自卑。虽然身份尊贵,是西剑流八门之一的杜门,但是实力在八门里只能算是下游,不说倒数第一,却也是倒三以内的级别。在西剑流里更是天天被人在背后乃至面前嘲笑是个关系户,靠着自己大哥四天王之一的月牙泪上位的。 被吾非凡人这么一激,月牙岚顿时不再犹豫,将身后封印小空的木桶放下安置好。他体内溘钨斯迅速流窜,从体表溢散流出,引空气急速流动,狂风大作。但见月牙岚从地面一跃而起,直入云端,双手快速结出法印,他集中心力以身体溘钨斯灵化出灵属之器旋风刃。 灵属之器旋风刃,凝聚特异光芒,惊现人间,一时间风云变幻,周遭云气聚集月牙岚身周凝聚刀型,月牙岚手执旋风刃毫不迟疑,便驱使旋风刃直向雪山银燕而去。 雪山银燕见人奇异行为,早有准备,可惜还是难以防御拥有疾快之速的旋风刃的进攻。但见旋风刃携道道云气以肉眼难视的速度旋转飞来,雪山银燕只来得及举起手中燕子剑进行抵挡。 刀刃斩落燕子剑上极速回旋,刃剑相击,一声声刺耳的摩擦之声传入耳膜,令人心烦意燥。 雪山银燕再结印,引动溘钨斯灌入燕子剑内,奋力一击,将旋风刃从身前震开,但旋风刃强劲的力道顺着剑身将雪山银燕的身体震伤。 雪山银燕只觉得心肺一痛,一口热血便要喷出,但他紧咬牙关,强自咽下,只从嘴边流下一道血丝。 吾非凡人看见月牙岚动作,已经料到月牙岚要释放灵属之器,眼神闪烁着看了眼身侧的雪山银燕。 他知道,雪山银燕虽然功力颇有精进,甚至掌握了溘钨斯,但还不是使出灵属之器的月牙岚对手,除非雪山银燕当场走火入魔。 可是走火入魔的雪山银燕六亲不认,或许小空能活下来,但他吾非凡人一定会死。所以要解这场危机,唯一的办法便是将封印小空的木桶带走,如此两人争斗的理由便不复存在。 雪山银燕目前不知道木桶里就是小空,但他来此是想要救赵将军的,而月牙岚不能眼睁睁地让小空被带走,必定会追过来。只要月牙岚追过来,赵将军就安全了,那两人也就打不起来了。 看着月牙岚将木桶安置一旁的吾非凡人想到这里,幻魔身法已经悄然运转。趁二人争斗之时,突兀冲出,行动之间带起道道幻影迅速逼近木桶,一把抄起木桶背在身后便向远方跑去。 “吾非凡人!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月牙岚收回被雪山银燕震回的旋风刃,恰好看到吾非凡人将木桶背起然后逃走,顿时目眦欲裂,他从未见过有如此卑鄙之人,竟然趁人决斗之时偷走他人物品。 雪山银燕在他提醒之下也看到这一幕,虽然心中也觉得吾非凡人颇为无耻,但情况紧急,虽然不知道那木桶里装的是什么,但既然月牙岚如此急躁,必定是重要之物。雪山银燕点了点头,右手再次快速结出能够凝聚溘钨斯的手印,然后将溘钨斯尽数灌入剑中,向月牙岚杀去,将月牙岚死死拖在原地。 月牙岚正欲用旋风刃将吾非凡人拦下,就被雪山银燕拖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吾非凡人的背影快速远离,气急败坏的月牙岚怒视雪山银燕,一字一句的说着:“你,该死!” 雪山银燕面不改色擦去嘴角血丝,回应道:“尽可一试。”在刚才短短的剑刃接触之下,他知道自己难以战胜月牙岚,但拖住月牙岚,让吾非凡人带着木桶离开,还是足够的。 短短数秒,吾非凡人的身影便消失在月牙岚视野之中。月牙岚实在是无心和这个又臭又硬的手下败将再作纠缠,他手中旋风刃向雪山银燕斩出,逼得雪山银燕用剑回防后,便赶忙向吾非凡人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并撂下狠话:“可恶。下次,你们就没这么好运了。” 第七章 各有所得 雪山银燕手中燕子剑再挡旋风刃,旋风刃上强劲力道直接震裂雪山银燕虎口,涔涔血液从伤口中流出。从剑上传递而来的力道又引动方才伤势,纵使是雪山银燕一时也难以忍受,再难强撑,一口血液就从口中喷洒而出,溅落一地。 待雪山银燕稍稍平复伤势,凝神看去,月牙岚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只有月牙岚的寥寥余音回荡空中。 “可恶。下次,你们就没这么好运了。” “月牙岚吗……”雪山银燕喃喃着从吾非凡人那里听来的名字,确定月牙岚已然离去,他再难支撑体内沉重伤势,用剑支撑着身体,竟是直立着昏了过去。 一旁围观许久的赵将军见人突然脱力,赶忙跑了上来,心中满是焦急,手指一探雪山银燕鼻息,“银燕!银燕!你没事吧!还有气息,快回地部总门!”赵将军一把将银燕背在身后,就要离去。 “喂喂喂,等一下,你是不是忘了还有我啊。” 熟悉的声音从赵将军身侧的树林里传来,赵将军架起金刀对准声音来源,警惕出声询问:“何人藏匿四周,快快出来,否则休怪我金刀无情。” “有没有搞错,我刚才还救了你,还有我背后这个木桶,你现在就不认得了?”吾非凡人一脸无奈地从树林里走出,可惜他的表情全部被面具遮挡,赵将军只能从轻佻语气中做出判断。 “原来是吾非凡人义士,可你不是带着木桶离开了吗?东瀛西剑流的月牙岚更是打伤银燕去追你,你怎么会还在这里?”赵将军仔细一看,果然是早就离开的吾非凡人,暗自松了口气,不再将手中金刀对向吾非凡人,心里对人竟然还在附近之事满是好奇,赶忙出声询问。 吾非凡人整了整肩上背带,将木桶调整到一个背起来较为舒适的位置,语焉不详地敷衍了过去,“没什么啦,你就当是独门秘术好了。走吧,走吧,我记得你是地部的人,带我一起去地部总门的据点,我有事要找你们上级商量。”心里暗道,开玩笑,我难道会把我跑没一会,就把木桶埋进土里,然后全力运转龟息功闭气装死,这么没面子的事情说出来吗?不存在的。 “原来是秘术,倒是我多言了,义士莫怪。既然义士要来,我们地部自然是扫榻欢迎,还请义士跟紧了。”赵将军自知多言,告罪一声,不再好奇,心中牵挂伤势颇重的雪山银燕,背着雪山银燕便领先向地部据点行去。 地部据点内大殿,云十方焦急的在大殿之上左右踱步,面上满是忧虑,赵将军此行甚是危险,去了如此之久,还未有半点消息,恐是凶多吉少。正自担心,感觉殿外有人前来,步伐沉重,定是赵将军归来,云十方赶忙上前相迎。 却只看见赵将军背着重伤的雪山银燕步履匆匆,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着血衣面带诡异面具的人影,云十方惊诧出声:“嗯?赵将军!银燕!发生何事?为何银燕会由你背负回来,你身后这位……又是何人?” 赵将军听人问话,脸色僵硬,表情复杂,回想此行种种,长吁一口气,双手抱拳膝盖微曲就向云十方请罪道:“千错万错尽是赵某一人的错,还请先生责罚。” 云十方心中顿感莫名其妙,却是不知赵将军为何请罪,温和神色不变,只身上前赶忙将赵将军扶起,“赵将军何出此言,可否与我将此行之事细细道来?” 赵将军心中愧疚,执意要跪,被云十方扶起,挣扎一二,还是站起,将此前发生之事尽数说与云十方听,“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原来如此,此事错不在你,若要说错,也是我这个地部总门的错,是我没有多加思虑才酿下如此大祸。此次危机,恰逢银燕出关,还有这位吾非凡人义士相救,才能保全赵将军性命。如此大恩,云十方谢过了,但凡义士所求,云十方万死不辞。”云十方果真不愧是翩翩君子、地部总门,三言两语便将责任揽过,安抚赵将军,让其心安。又向吾非凡人躬身道谢,话里话外全是感激之情。 “不必不必,这次帮忙也只是适逢其会,算不上什么大恩大德,先生不必行此大礼。若要说我有什么所求,与你们天地双部的目标大致相同,也不过是杀尽东瀛贼寇,还中原一片朗朗乾坤。”吾非凡人见云十方躬身道谢,连连摆手,一个闪身便躲过如此大礼。 他是看过剧情的,自然对这些愿意在中原危机之时,付出生命来力挽狂澜于既倒的人们抱有尊敬,相比之下,他的所作所为根本算不上什么,怎能受此大礼。 “啊、义士高义,是云十方小觑义士之志了。但银燕身有伤势,不可再作拖延。恕不才兼劣生失礼,让赵将军带银燕先下去疗伤,之后再与义士详谈可好?”云十方未曾想吾非凡人竟然如此志向高远,他们天地双部虽然与东瀛西剑流抗争,但其实也不过是在苦苦支撑,能否将东瀛西剑流驱逐中原还是两说。 突闻吾非凡人作此回应,顿感此人可以深交,其对东瀛的驱逐态度甚是坚决,提起东瀛贼寇四字时话中语气更是不屑,语中自信令人惊叹。若天地双部之人都有如此信心又何愁不能驱逐入侵者,重返中原往昔之景。 “当然,雪山银燕的伤势的确严重,快把他带下去疗伤吧。”吾非凡人哪好意思受人夸奖,也不知自己一番话语让云十方对自己颇为欣赏,赶忙答应便是。 正说着,吾非凡人才想起自己背后还背着封印小空的木桶,也一并卸下交予云十方手中:“我猜赵将军此次行动就是为了这个木桶,现在便交付给地部总门了。” “这、这、这、云十方多谢义士,义士大恩,云十方没齿难忘。”云十方见人取出背后木桶,正是此行目标。知道这次赵将军与地部武者们终是成功完成目标,那些牺牲的性命没有白费,更是激动,几欲落泪。他也不接过木桶,上前拉住吾非凡人的手颤抖不已,连连道谢。 “呃……不过是举手之劳,当不得地部总门如此道谢。”吾非凡人一脸懵逼,虽然知道云十方会有所反应,但怎么会这么大。双手被人死死握住,抽也抽不出来,颇为无语,只好再次出声:“先生过誉了,真的只是举手之劳。不如这样,你先将木桶安置,刚才打斗我也有所消耗,赵将军带银燕和我一起去治疗伤势。” 云十方听出人话语里的无奈,方才觉得自己太过激动,赶忙压抑心情,点头应是,“既如此,便依义士所言,木桶就暂时托付于地部,还请赵将军带义士与银燕去治疗伤势。待银燕与义士伤势恢复之后,再行探讨。” 赵将军心中焦急银燕伤势,依言称是,一马当先便离开大殿,并示意吾非凡人赶紧跟上,莫要跟丢了。 ——————————分割线———————————— 西剑流内,月牙岚神色恭敬缓缓从屏风外走入,他走至屏风前,立即屈膝跪地,出声问候:“参见军师。” “月牙岚,欢迎回来。”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屏风后传出,只见屏风后一位赤发红眉、容貌俊逸、气质卓绝、手持折扇的身影静立其后。 “军师。” “此行的结果如何?” 听到军师提问,月牙岚瞳孔一缩,心中不甘愈盛,但还是出言如实告知:“禀报军师,木桶里的躯体出乎意料,已经通过第一门的试炼转化为灵体了。”军师听到月牙岚所言,心中也有些许惊异,惊讶出声,随后调整心态,不露声色听月牙岚继续说下去。 月牙岚耳边听见军师惊讶之声,知道现在有消息有多好,等会就会有多差,但他还是继续向人汇报:“照这个情况看来,这个躯体应该能通过全部的炼化,而变成幻体。” “好,你处理得真好。”军师以为这便是全部消息,欣然摆弄手中折扇,不禁出声夸赞月牙岚,并进一步下达命令,“接下来,躯体交由下一门的队长负责即可,这段时间,你就先好好休息吧……” 月牙岚听人夸赞,胸中更是如火焚身,不顾上下有别,径直出声打断军师发言,“但是,属下在路上遭受地部武者阻截,顺手将地部武者除去之时,被意外偷袭。吾非凡人不知从何处出现,与一名金刀武者相互配合妄图拖延时间。” 军师被月牙岚打断命令,知其话语未尽,虽有不满,但还是蹙眉听了下去,“喔——吾非凡人?我记得昨日便有人调派十数名西剑流忍者去追杀他,看来那十数名忍者没给他造成任何麻烦。你继续说。” 听到军师出声,月牙岚不敢再次打断,闭嘴等人发言,待到军师让他说下去时,才出声应是,继续说了下去:“金刀武者与吾非凡人都不过尔尔,便是两人合力也只是垂死挣扎,我正欲唤出灵属之器速杀二人。却被雪山银燕插入战局,就在我与雪山银燕相抗之时,吾非凡人施展他那诡异身法偷走封印躯体的木桶消失无踪。” 军师愈听眉头愈是紧锁,听到最后,手掌不由发力攥紧手中折扇,几乎折成两截,断然出声质问:“你是在辩解吗?月牙岚。” 月牙岚本意并非辩解,只是向军师阐述事情经过,听闻军师问话,此时支支吾吾,难以出言:“这……” “月牙岚,你自己讲,任务有完成吗?”军师压下烦躁,不再攥紧折扇,将手负于背后出声询问。 “没有。”月牙岚想要反驳,但他深知错在自己,纵使有无数理由,但失败,便是失败,径直低头认错。 “月牙岚,你连续犯了西剑流三大罪状,第一,没有完成任务。第二,没有以达成任务为先,私自行动。第三,与敌人相杀,动用灵属之器,不但没杀了对方,反而让对方逃脱。”军师历数月牙岚罪状,不禁闭目回想与自己关系极好的月牙泪,以月牙岚无法察觉的程度叹了口气,再次出声,“这三条罪状,若是只犯一条,本军师还可看在你大哥的份上,饶过你。但是你,连犯三大罪状,本军师也只能不卖你大哥面子了。” “禀军师,属下一人作事一人当,与属下的大哥一点关系也没有,属下自愿承担一切罪过以及处罚。”月牙岚听到军师提起大哥,心中自卑与愧疚再次提起,不愿牵连大哥,赶忙出声承担了所有罪责。 “哦,真有担当怎样!”军师听其认罪,明白其身为月牙泪的弟弟尚算有责任心,但还是恨铁不成钢,忍不住出声训斥。 月牙岚紧咬牙关,再次俯身抱拳请罪,“请军师降罪吧。”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待念情分了。”军师明白月牙岚态度坚决,且西剑流制度严谨,如此大事怎能轻饶,自然作出决定,“月牙岚,因你身为西剑流基层要员,却又连犯三大罪过,更是打乱祭司大人的布局,实在是罪加一等。今,本军师罚你受过,诫灵鞭!” 诫灵鞭三字入耳,月牙岚虽心中有所准备,但依旧难以接受,身躯止不住地颤抖,一字一句地从口中重复了这三个字,“诫!灵!鞭!” “服从吗?”军师不紧不慢出声询问。 “属下愿受诫灵鞭之罚。”月牙岚深知诫灵鞭之痛,因为他的大哥曾经在他面前,替他生生受下诫灵鞭之刑,恐惧的情绪在月牙岚内心滋生,跪伏在地的身体难以自控地剧烈颤抖着。 “喔,真好。”军师得到答复,轻声赞了一句,即便这个答复并不重要。 只见军师步伐一踏,身影就从屏风之后移出,来到跪伏在地的月牙岚身前。他左手虚握,溘钨斯化作诫灵鞭握在掌中。月牙岚看着这一幕,恐惧更甚,但还是留在原地,等待军师责罚。 “月牙岚,受鞭吧。”军师手持诫灵鞭猛然挥出,一道金色能量聚合而成的鞭体径直甩向月牙岚,月牙岚本能欲躲,却还是跪伏原地硬吃一鞭。 只见诫灵鞭打在月牙岚身上,炽热能量从鞭体上窜入月牙岚体内。瞬息间,月牙岚只感觉浑身疼痛不堪,如同火焚。再看时,能量化作烈焰,在他躯体之上熊熊燃烧,月牙岚不禁惨叫出声。 军师攥紧诫灵鞭,看着这一幕沉默不语,直到月牙岚缓过来之后,才缓缓出声:“还有两鞭!你准备好了。”说完,不等月牙岚回应,便又是一鞭挥出,金色鞭体再次抽打在月牙岚身上。 第二鞭!月牙岚生受两鞭,刚刚被功体压抑下去的诫灵鞭之力二度激发,一道道烈焰从他身上每一寸肌肤燃起,他仿佛置身炼狱一般,口中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地上来回打滚,狼狈不堪。 看着痛苦万分的月牙岚,军师眼中闪过几丝不忍,他收起诫灵鞭,故作不悦地冷哼一声,“哼,月牙岚,你犯三大罪状,本该吃三鞭之刑。但看在你兄长月牙泪的面子上,这最后一鞭就记下了!至于你的失误,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会叫其他八门与你一同前往。去,将封印灵体的木桶找回来,否则,你将再受三鞭之刑!” 军师说完,不再看向满地腾挪口中哀嚎着的月牙岚,收起手中诫灵鞭,走回屏风之内,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将月牙岚带下去,好好疗伤。待他伤势好转,就让真田隆三以及千鸟胜同他一起去寻回灵体!” “是。”数道忍者不知从何处跳出,将已经昏迷过去还在发出哀嚎的月牙岚拖了下去。 第八章 来势汹汹 军师没有再去看月牙岚一眼,轻抚手中折扇漠然出声,“千鸟胜。” 军师话音刚落,只见遁光一闪,一道身穿红色忍者服饰,带着面罩的男子来到屏风之前恭敬出声,“军师。” “月牙岚的失败以及后续安排,你刚才也听到了,我就不再多说。”军师拿着折扇轻敲手背提点一声,随后话锋一转说道:“有关中原反抗份子地部总门的事情,你调查得如何?” 千鸟胜毕恭毕敬地向人汇报:“军师,属下已接到密报,在东方的一个村落之中应该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军师得到答复,停下手中动作,深深地看了眼千鸟胜,语气里满是森然,“希望你能不让我失望。” “是,我知道。”千鸟胜深知月牙岚的失误,让军师现在心情不悦。他赶忙低头做出保证,不再多言就离开了房间。 军师满意地点了点头,身影从屏风后悄然隐没。 ——————————分割线———————————— 数日后,一席红衣的千鸟胜从远方缓步走来,心急于任务的他数日奔波之下,已经来到了密报中所说的村庄所在。看着这个破旧的村庄,千鸟胜低头狞笑一声,喃喃自语:“希望你们能够顽强一点,让我玩得足够尽兴啊。” 紧接着,千鸟胜带着道道残影,以肉眼难觅的速度踏入了村庄之内。 起初,村民们并没有过多反应,因为他们早就明白,中原正在逐渐沦陷在东瀛西剑流的统治下,在这种情况下,东瀛忍者并不算罕见。 但很快,村民们就反应了过来。千鸟胜那恶意满满的眼神,与低级忍者截然不同的红色装束,还有骇人的杀意,这一切都预示着这个忍者的来者不善。 他们恐惧地看着千鸟胜的身影,但也不愿坐以待毙。村子里的精壮汉子们纷纷抄起了手边的农具、铁器,紧紧把持在手中。一位为首者鼓起勇气,忐忑不安地出声向千鸟胜发出询问:“这、这、这位忍者大人,请问您来我们村子有什么事情吗?” 千鸟胜恶趣味一笑,他喜欢杀戮,更热衷于杀戮中原人,那种垂死挣扎时的眼神,让他能够感受到无上的快感。他饶有兴致地出声回答:“招出地部总门的位置。” 听到千鸟胜此行的目的,为首男子呆了一下,惊恐的他结结巴巴地出声道:“忍者大人,我、我、我、我不知道什么地部总门的位置,我们村子怎么敢跟那种人扯上关系啊,大人。” 即便千鸟胜一口道破了村子里的秘密,但男子还是抱着一线希望,他奢望着自己能够瞒过眼前这个红衣忍者,并放他们村子一马。 可惜,在千鸟胜眼中,密报不会错,而帮助天地双部的人结局也已经注定,这个村子的所有人都将死在他的刀下,成为他今晚的娱乐。 “是吗?很好。”千鸟胜满意地低笑着,这正是他想要的答复,如果面前这群人直接说出答案,那乐趣就少了很多。他拔出了腰间的刀,溘钨斯覆盖在他的身体和刀上,没有过多的言语,直接杀了过去,这一次他连残影都没有留下。 男子看着眼前的红衣忍者消失不见,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农具,警惕地望向四周,试图寻找千鸟胜的身影。当他转向身后时,他才发觉原来千鸟胜已经站在他的身后,而他的头颅才刚刚从脖颈脱落,被动脉里喷涌而出的血液冲上半空。 “啊!!!啊!!!” 这血腥的一幕刺激着村庄里的人们,他们可能一辈子都没机会杀人,更遑论是一个朝夕相处的同村被人枭首。一时间,村子里惊起了无数尖叫声,但还有数名村民与其他人截然不同。 他们镇定地集结在一起,用手中的武器对准千鸟胜的方向,有序地向后退去,他们的眼中满是坚毅。 “喔?”千鸟胜享受地沐浴在从脖颈断口喷洒出的鲜血之中,但并没有丝毫的放松警惕,他依旧注视着村民的反应,而这数名村民与其他人截然不同的表现吸引了他。 千鸟胜意味深长地笑着,密报没有错,鱼已经上钩了。他肆意挥舞着手中的屠刀,杀死每一个拦住他去路的人,鲜血残肢散落一地。 千鸟胜一步一步地逼近那数名村民组成的防线,他出声了:“招出地部总门的位置,否则,死!”依旧是这句话,只是这一次加上了威胁生命的三个字。 这几名村民听着千鸟胜的威胁,他们的眼中有着丝丝缕缕的恐惧,但更多的却是坚定的信念,领头者毅然决然地说:“要我们做出卖中原的扶桑狗,我们甘愿一死明志!” 一时间,背后是从者云集,纷纷回应,“是啊,我们绝对不会讲的,你死心吧。” “喔——死,不可怕吗?”千鸟胜兴奋地举起手中刀对准面前的数位村民,发出疑问。 “可恶。”村民们看着他,互相打气道:“我们大家不要怕,他只有单独一人,我们这么多人,放手一搏!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啊!” “是啊是啊,我们拼了!”村民们纷纷抓紧武器回应,然后便向着千鸟胜冲了过去,“杀啦杀啦!” 而这就是千鸟胜想听到的,他期待着这群坚强的人在他刀下发出哀鸣,这对于他来说,可比刚才屠戮那群只知道逃跑的村民要有趣得多。 “过来吧。”千鸟胜握紧手中的刀,溘钨斯从他的口中喷出化作道道烈焰,缠绕在刀身之上,随后,千鸟胜兴奋地向着这群人杀去。 数不清的刀光与看不尽的烈火笼罩在这片土地之上,千鸟胜无愧于他八门之一的身份,不费吹灰之力地就将这群村民杀得仅剩最后一人。他收回刀上的溘钨斯,将刀锋抵在了最后一人的脖子上,发出询问:“怎样?有改变心意了吗?” 这最后一人颤抖着,眼中满是恐惧,但在千鸟胜得意的问话之下,快速转为坚定。他向千鸟胜吐出一口唾沫,即便声音中带着颤抖,但他还是说道:“呸!唯一、唯一改变的心意,就是要多吐你几口口水啦。” 千鸟胜偏过身子躲过了这一口口水,眼中带着恼怒。既然你这么想死,那就不用留你一命了。千鸟胜这样想着,挥动手中的利刃就要劈下。 突然,一支毛笔从远处飞来,挡在了千鸟胜的刀前,笔内蕴含的能量竟将措手不及的千鸟胜震退数步。 “是谁!”千鸟胜警惕着看向毛笔飞来的方向大喝出声。 只见,风声骤起,一道温文尔雅的身影踏在沙地之上从远处缓步走来,正是地部总门云十方!而紧随其后的是金甲金刀的赵将军。 云十方背负画卷,手执金柄毛笔,纵使眼前惨剧令他满腔愤懑,但声音依旧是温和至极,“不才兼劣生,就是你要找的人。” “喔——好气魄。”千鸟胜眯了眯眼,看向来人,只觉得这道身影与这种声音十分熟悉。 “赵将军,麻烦你先将受伤的人带离现场,此地就交给我吧。”云十方轻声细语地交代着赵将军。赵将军听到云十方的话,赵将军深知对方是八门之一,强不可匹,云十方一人留下,岂不是十分危险,不由得惊诧出声:“这!” “赵将军,请相信不才,劣生定能安然回去。”云十方知道赵将军心中顾忌,出言安抚。 赵将军正要再劝,但听人话语,便知其心意已决,只好留下一句关心话语,“总门,你千万要小心。”说完便将伤者扶起离开了战场。 被千鸟胜肆虐过的战场之上,遍地残骸,云十方看在眼里,痛在心底,他静静地直视着千鸟胜,等待着对方先一步动作。 千鸟胜此时终于想起了眼前这人究竟是谁,他踩着残肢,径直走到云十方的面前,玩味出声:“你束手就擒吧,森组组长平贺森。” 纵使被千鸟胜识破身份,云十方毫无反应,依旧平和的做出回应:“平贺森……已经很久没人这样叫过我了。 “怀念吗?” “怀念?那是我一点也不愿回忆的过去。”云十方在千鸟胜的问话下似乎回忆起那不堪的过去,断然出声。 千鸟胜嘲讽地笑了笑,再一次用话语试图勾起云十方的记忆,“怕想起屠杀人命的快感,闻到美味的血腥味吗?呵呵呵。” “你!”云十方眼中首次露出了怒意,他的手指指着这个草芥人命的狂徒。 千鸟胜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云十方的心乱了,而这就足够了。他不欲再多作交流,打断了云十方的话,说:“废话少说,你,能束手就擒吗?” 云十方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平复心境,淡然回应:“那你,能放下手中的刀,回去东瀛,不再来犯吗?” “讲什么笑话,这怎有可能!”面对这天真的回应,千鸟胜冷笑着出声。 “那学长你,又何需废话呢?” “喔、看来你唇舌之上的功力大有进步,但是不知道你的功夫,是不是也同样有看头。”千鸟胜被云十方用话语一激,登时杀意毕露,不再压抑嗜杀的本性。 千鸟胜握紧手中的利刃,庞大的杀气化作气势向云十方碾压而去,双眼死死盯着云十方的每一个动作,寻觅着他的破绽。 “学弟相信,应该不会让学长你失望才对啊!”云十方回应着,身躯一震,溘钨斯迅速流动身周,手中的金柄毛笔在指尖快速旋转着,紧接着在溘钨斯的影响下化作长剑。 云十方在千鸟胜庞大的杀气冲击前岿然不动,反手一剑将杀气击散,荡起层层气浪,反以气势压迫向千鸟胜。 “好!”千鸟胜见其气势挟气浪迎面而来,快速挥刀在空中连斩,将面前空气与云十方压迫而来的气势切割四散。随即调动体内溘钨斯注入刀中,挥舞手中长刀,激起道道刀罡,凝聚刀势,脚下一步踏地,溅起尘土飞扬。 两人于战场之上紧张对峙,昔日的同门,今日的仇敌,熟悉的招式,熟悉的人。两人丝毫不敢大意,双方注视着对方每一个动作,每一口呼吸,生死就在一瞬之间。 刹那,二人口中暴喝一声同时出手。 千鸟胜无愧八门之一,雄厚溘钨斯缠绕身躯之上,手中利刃拖曳在地,脚下迅速蹬踏,推动身体高速行进,竟以肉身便鼓荡四周空气,发出道道闷响。 视线之内,云十方手中长剑一提,蓄势已久,溘钨斯亦是灌入靴底,悍然走出。速度之快,竟是撞破气墙,引动狂风,将一侧房屋都吹得摇摇欲坠。 不到一瞬,二人就相遇交手,霎时间,刀光剑影闪烁不定。 千鸟胜手中利刃有烈焰缠绕,性格恶劣如他,更是出手狠辣,刀刀欲取云十方性命。 云十方之剑亦有溘钨斯流动,对千鸟胜狠厉手段怡然不惧,以轻灵剑法快速应对。 一个身形交错,二人已交手十来招,两人各自在对方十米之外相互背对。二者停下时,身后光影竟还未消散。 “喔、看起来,你真正进步了。”千鸟胜扫了眼手中长刀与身上寥寥几处剑伤,回忆着过去说道,“还记得十年前,组织派你前来中原之时,你我最后一次的见面吗?” “学弟当然记得。”云十方紧握手中长剑,他的身上亦有数道刀伤,听着千鸟胜的话语也回忆起了过去,“十年前,学弟为了证实自己的能力,而在出发到中原之前,越级向学长你挑战,但是却被学长你一招所败。” 千鸟胜回想起与云十方曾经的交手,发出感慨:“想不到,那个莽撞又笨拙只会仗着自己的力量胡乱出招的你,来到中原来到中原之后,竟然有这么大的转变。哼,当初饶你一命是对的。” 就在云十方奇怪对方为何如此多话之际,千鸟胜狞笑着再次发言,话语中的暴戾让人不寒而栗,“不过,你能在死之前,再陪我玩一下吗?” 话音刚落,千鸟胜就转过身来,溘钨斯流动而出,再一次化作烈焰覆盖刀身。但见烈焰缠绕刀身,千鸟胜的杀气混合着溢出的溘钨斯在空气中留下了赤红光线,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云十方杀去。“炎流斩!” “嗯?”云十方惊疑出声,匆忙转身,手中长剑借力一顶,身后背负画卷就已飞出,落入手中。紧接着,画卷在身前展开,试图阻挡千鸟胜的招式,“倒转乾坤,哈!” “什么!”千鸟胜万万没想到,他如此费尽心思的偷袭都能被云十方反应过来,手中炎流斩斩向画卷,竟然不敌。刀上力道尽数被画卷消解,反有一股莫名能量将千鸟胜震飞数米。 “学长,此乃中原武术中的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云十方见千鸟胜被震飞数米之远,心中大定,施施然出声为人讲解。 “四两拨千斤?” “然也。” “哈哈哈哈,那我就来试试看,看你的四两是否也能拨万斤!”千鸟胜笑声森然,手中利刃插入大地,“十年前败你之招,十年后的你能挡得下吗?”话音刚落,千鸟胜拔出利刃,左手掐印,引动体内溘钨斯以特定方式流动,随后灌入右手刀中。 只见千鸟胜身化火炎,高温让周围空气都为之扭曲。身形较之刚才更快几分,刀上烈焰也不再有丝毫浪费,彻底凝实附着在刀锋之上。 “注意,伊贺·鬼焰剑!” 云十方皱了皱眉头,轻喝一声,左手中食二指并作剑指按在身前画卷上方,“画里乾坤!”体内溘钨斯尽数注入画卷之内,剑指张开作掌,一掌使得画卷高速旋转,竟将画卷化作阵法守护身前。 千鸟胜以绝招所化火炎恰好来到云十方身前,击中云十方画里乾坤。二人绝招相撞,刹那间,能量冲击爆发所产生的烟雾弥漫四周。 朦雾之中,慢慢出现两道身影竖立其中。 第九章 舍生忘死 烟雾散去,二人对决胜负已分。 却见千鸟胜手中利刃被云十方手持画卷挡下,千鸟胜眼中充满了震惊,他看着眼前熟悉的学弟,满是不敢置信地开口道:“你!” 云十方却是毫无波动,似乎对此结果早有准备,他没有半点迟疑,左掌运起内力,又是一掌打在画卷之上,“得罪了。” 云十方的内力注入画卷,又一次导向千鸟胜手中利刃,竟再次将千鸟胜震退。只是此次千鸟胜已有防备,双脚快速蹬踏地面起到卸力之效,虽然看上去颇为狼狈,实际上并无甚损失。 将千鸟胜震退的云十方没有继续追击,而是收回了身前画卷,重新收回背后。只因为此时的云十方已然身受重创,千鸟胜无愧八门之名,他的绝招威力之大,即便云十方用尽全力去化解,也只化去大半,而剩下的小半威力就已经将云十方伤成重伤。 “没想到啊,你竟然可以挡下此招。”千鸟胜意味深长地凝视着眼前这个学弟,嘴上发出了言不由衷的感慨,而他的内心却是不信云十方能够无伤接下此招。 云十方强压体内沉重伤势,面不改色,负手而立。但背负在身后的手,一道道沿着手臂流淌到指尖再滴落到地上的血液出卖了他的伤势。云十方依旧如一开始一般语气温和地回应着:“是学长你承让了。” “哈哈哈哈哈哈,看来你有够格看我这招!”千鸟胜兴奋地大笑着,他虽然是个嗜杀的忍者,但他也是习武之人,争强好斗的心他也有。千鸟胜不愿相信自己竟然无法奈何得了这个自己的学弟。 千鸟胜执刀负于身后,以最大限度地调动体内的溘钨斯,这股庞大的溘钨斯几乎要冲破他身上的封印。 然后千鸟胜将这股溘钨斯注入了背后的刀中,猩红色的溘钨斯如同活物一般,沿着刀柄向上攀爬着,在整把刀上覆盖了一层猩红色的能量外衣。 千鸟胜抬足一踏,溘钨斯竟然从体表溢散,散落在身体周围,烈火从他的四周燃起,如同一个不规则的圆将他圈在里面。 “溘钨斯!”云十方看着这一幕惊骇出声,方才的一番交手,他自以为已经了解千鸟胜的强大,但显然他知道的还不够多。这座十年前的冰山终于在千鸟胜的好胜心下,向云十方揭露了它的一角。 千鸟胜庞大的溘钨斯充斥着他的身边每一寸角落,甚至这股溘钨斯挤压在周围的环境中,让空气都变得粘稠了起来。 “岚说中原人之中,有人知晓并能使用溘钨斯一事不假。”千鸟胜维持着庞大的溘钨斯,突然就与云十方交流了起来,并向人吐露着至关重要的情报。 这是在拖延时间?身为地部总门的云十方又怎么会没想到千鸟胜的目的,但何乐而不为呢。刚才的对招,云十方已经受到了沉重的伤势,更别说他此行的目的是救人,并不是与千鸟胜争斗。现在目的已经达成,赵将军已经带着人回到地部总门,而他也该想办法脱离战场了。 云十方不动声色地悄然运转功体,让内力隐晦的流动着,催使某种秘术。这门秘术可以在原地留下替身,本体则悄悄遁走,让敌人防不胜防,唯一的缺陷就是准备时间颇长,平日里难以使用。 而现在千鸟胜拖延时间的行为,正好是使用这门秘术逃脱的绝佳时机,云十方心念及此,一心二用的嘴上与千鸟胜搭话:“月牙岚?”他听到千鸟胜提起的名字,第一时间就想起了在东瀛时就赫赫有名的月牙岚。 千鸟胜维持着庞大溘钨斯,不见半点吃力,他低笑着说:“嘿嘿嘿,学弟还对他也还有印象吗?” 云十方虽然知道对方是在拖延时间,却也不愿相信。因为在他的记忆里,曾经月牙岚的弱小深入人心,比起他的哥哥月牙泪更是不值一提。 这样弱小的月牙岚即便自告奋勇要来中原,月牙泪也不会同意才是,云十方迟疑着再次发问:“他……他也来到中原了?” 攀谈继续,时间就在两人的交流着缓慢流逝,千鸟胜说着在他眼里微不足道的情报吸引着云十方的注意力,以此达到拖延时间的目的,“他不但早就来到了中原,而且还是我们八门其中之一的队长。” “这、这怎有可能!”云十方面上露出了惊讶,他用惊讶掩饰着自己的虚弱。 “惊异吗?当初实力远在你之下的垃圾,现在的地位竟然比你还高。”千鸟胜就是期待着云十方这副惊讶的表情,惊讶于过去自己看不起的人已经远远超越自己,并试图用话语动摇云十方的内心,“不想死的话,也使出溘钨斯吧。” “可惜,学弟并不会使用溘钨斯。” 云十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在千鸟胜看来,月牙岚所说的会使用溘钨斯的中原人是他,云十方摇了摇头否认了这点。 千鸟胜得到这出乎意料的答案,眼眸在火光映射下闪烁不定。还差一小会,千鸟胜这么想着,他的绝招就快准备好了,他向云十方提问道:“什么!你不会?那会使用溘钨斯的中原人到底是谁!” “无可奉告!” “你不讲也没关系,反正你们这群次等人种,终究难逃一死!你,就先到黄泉之国慢慢等待他们吧!”千鸟胜听人如此回复,也懒得再说,话语中杀机毕露。 原来此前的闲聊都是在为酝酿此刻的绝招拖延时间,他眼眸里闪烁着火光,大喊着“你给我死吧!” 千鸟胜此刻身化烈焰,酝酿许久的绝招带给他无匹的力量与速度,他像是一道光,一道由火焰铸成的光,在空中极速划过,在大地上留下了一条由烈火组成的道路。 云十方尚未来得及反应,就被千鸟胜用绝招斩过。好快的刀,好烈的火,这一刀之快,已经超越了身体的反应极限,哪怕是身体都没能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受了伤。 “你想对上我,还早得很!”千鸟胜略微前倾地站在云十方身后自信说道,随后转身又是一刀,这极快极强的一刀再一次穿过了云十方的身体,千鸟胜沿着烈火组成道路回到了原地。 第一刀,千鸟胜确定斩在了云十方身上,但第二刀,千鸟胜斩空了,他低语着:“喔,是我低估你了。” 在这威力强劲的两刀下,站在千鸟胜身后的云十方一言不发地颤抖着。而随着千鸟胜的话音落下,云十方竟化作万千树叶散落开来。 正如千鸟胜反应过来的一样,云十方逃了,第二刀的时候原地留下的是一道由树叶化作的替身。 千鸟胜紧握手中利刃,毫不在意云十方逃走,他清楚,云十方哪怕只中了一刀,也必然身受重伤,“反正此次任务,不在取你的首级,若要你之命,有的是机会。哼!”尽管千鸟胜这么说着,但他依旧对自己大意放跑了云十方感到不满,千鸟胜一刀挥出,溘钨斯形成的火焰将漫天树叶焚烧殆尽,做完这一撒气举动,千鸟胜施展遁术,身化火焰,就从战场遁去。 再看去时,战场上云十方方才站立的地方,竟然一地鲜血。 ——————————分割线———————————— 此前稍早,地部总门内,雪山银燕休养的卧室里,吾非凡人正坐在雪山银燕床铺旁的木椅上,从桌上果盘里拿起颗苹果,一边啃着,一边看着雪山银燕。 只看见雪山银燕躺在床上,眉头紧锁,仿佛梦到了什么,口中喃喃着一个名字,“小空,小空,你在哪里!我一定会救出你的!” “哇,有没有搞错,都重伤昏迷了,还在念小空,真是兄弟情深啊,了不起了不起。”吾非凡人当然知道雪山银燕对救出小空的执着,但亲眼看到这一幕,他还是情不自禁的吐槽。 “小空!小空在哪里?”睡梦中的雪山银燕听到吾非凡人提到了小空的名字,猛然睁开双眼,身子竟然直接从床上坐起,左手就要抽出燕子剑向人逼问。 然后他左手伸向右臂,一把摸空,没有摸到燕子剑。也正是因为没有摸到燕子剑,他才恢复清醒,认出了坐在自己床铺旁的人是吾非凡人,“原来、原来是你。刚才是不是你说到了小空的消息!你知道小空在哪里?告诉我!” “别激动,别激动,你伤势还没好,这么激动,小心等会牵动伤势,又要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的,那样就更救不出小空了。”吾非凡人出言安抚心情焦躁的雪山银燕,心里却在想自己到底要不要把小空就是木桶的消息告诉雪山银燕。 思来想去实在是难以下定决心,但并非是由于剧情缘故,从小空被他救出的那一刻起,剧情早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唯一不好解释的问题就是,他一个漂泊在外的杀手凭什么知道木桶里封印的人是小空。这可是西剑流的八门都未必晓得的事情,西剑流的八门大多都只知道木桶里封印着灵体,只有祭司和军师两人是确定知道木桶里封印的人是史艳文的二子的。 最终吾非凡人还是决定先不告诉雪山银燕,以雪山银燕这牛脾气真的知道了小空的消息,说不定会闹出什么大事。吾非凡人一口岔开话题,“地部总门和赵将军前去村庄救人,不知情况如何。听说西剑流那边出动了八门之一,这个八门可不是月牙岚那个水货,是货真价实的八门,可以一个打好几个你都不带喘气的那种,听起来真是非常危险啊。” “你、这、”雪山银燕不愧性格耿直,有中原首智的美名。他被吾非凡人这么一打岔,又听到吾非凡人提到云十方等人十分危险,立马将之前的疑惑压入心底,赶忙向吾非凡人询问现在情况,“我还记得你带上木桶离开,而月牙岚将我打伤就去追你了,之后发生何事?”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吾非凡人三言两语之下就将事情全部交代清楚,然后拍了拍雪山银燕的肩膀,一脸支持地对他说道:“地部总门的安危就靠你了,雪山银燕。因为之前你身受重伤,为了疗伤,就先将你的燕子剑收了起来,挂在你房间的墙上。既然你现在已经醒了过来,你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是否没有大碍了,如果没有大碍,就快起来去帮忙吧。” 雪山银燕凝重地点了点头,应了声是,立即盘腿打坐,闭目敛神,运转功体,内视身体,查看身体状况。不过片刻,雪山银燕再次睁开双眸,向吾非凡人道谢:“之前多谢你引开了月牙岚,否则我与赵将军此行就危险了。我已经恢复有八成功体,剩下的小伤不算什么,云十方前辈身处险境,我要赶紧过去助他一臂。” 雪山银燕说完,就从床上爬下,右手对墙虚握,挂在墙上的燕子剑竟然颤动着向他飞来,落入他的掌心之中。雪山银燕收好燕子剑,立即出发向外走去。 就在这时,赵将军带着唯一仅存的村民回来了。“来人,快来人,将这位义士带去治疗!”赵将军一到据点就大声喊叫,他急着安置村民,然后回去帮助云十方脱离险境。 几名地部武者听到赵将军的声音,赶紧出来将村民接去疗伤。 “赵将军,发生何事,怎么只有你回来了。云十方前辈呢?”而雪山银燕听到声音也赶忙上前,向赵将军出声询问。 “银燕,你醒了,伤势如何?快,快跟我去救总门。”赵将军见到雪山银燕面上焦急有所缓解,但依旧心急如焚,一把拽住银燕衣袖出声询问。 “我无事了,我听吾非凡人说,赵将军你和云十方前辈一起去救人,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雪山银燕快速回答了赵将军对他伤势的关心,再次就云十方的情况发出疑惑的询问。 “总门、总门他,让我先带着村民撤离,他一人拦住那个东瀛西剑流的人。既然你伤势好转,事不宜迟,快与我一同去接应总门。”赵将军心中甚是焦急,知道了雪山银燕伤势好转,耐着性子回答了问题,扯着银燕转身就往据点外走去。 “好,事不宜迟。”雪山银燕当然是一口应下,他从房里出来的目的本就是支援赵将军和云十方二人的,行事宜早不宜迟,立即就随着赵将军出了据点。 吾非凡人默默跟在雪山银燕后面,从据点开始,他一路被这两人无视,自然也懒得说话,就这么静静跟着。 三人前行不过数十米,就看见一道重伤身影向据点行来,仔细一看这重伤身影的打扮,正是地部总门云十方。 此时的云十方不复原来的温文尔雅,他嘴角溢血,胸前更有一道硕大刀伤,伤口周围还带着烈火灼烧的焦痕,血液不断从伤口淌出,流落在地。 看到银燕、赵将军,还有身后不远处的吾非凡人,云十方松了口气,但并没有昏迷过去。 “这、这,总门!”赵将军见人竟然如此伤重,赶紧上前将人搀扶。 云十方没有抵挡,任人搀扶,只是他并不在意自身伤势,心系那名被救出的村民,问道:“我无事,只要运功疗伤,不过几日就可以恢复了,赵将军你可完成任务了?” “报告总门,任务完成,那名义士已经带到据点,被送去治疗了。” “那就好,那就好。咳咳咳。”云十方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紧接着咳嗽了起来。 雪山银燕走上前来,从另一侧将云十方扶住,更是伸出一掌拍在云十方的背后,将体内元力源源不断地输入云十方体内,帮他压制伤势。 “云十方前辈,对方是谁,竟然如此伤你,银燕定不饶他。”雪山银燕看着硕大伤口不由皱眉,恨不得立刻拔剑冲过去杀了重伤云十方的人,但眼下还是先给云十方疗伤来得重要。于是他打定主意,问出那人姓名样貌,等到日后再算。 云十方知道雪山银燕所想,不过在他心里,雪山银燕虽然闭关有成,但要对付八门,还是过于稚嫩,不愿多说。又是岔开话题这一招,这一招对中原首智效果实在是非同凡响,云十方说道:“先带我回地部据点,之后再详细和你们述说。” 吾非凡人在一旁看了好一会,从系统背包里取出小还丹,拿在手里就向云十方递了过去,“先生若是不嫌弃,可以吃我这颗小还丹压制伤势,别看它造型一般,但效用甚好。” “那就多谢吾非凡人义士了,咳咳咳。”云十方自从听闻吾非凡人那番话后,打心底认为吾非凡人是自己人,不疑有他,直接接过小还丹就吞服下去。果然效用惊人,刚一入腹,一股热流就从腹部传出,向伤口蔓延,原本用内力遏制住的伤势竟然在缓缓恢复。 云十方眼中闪过惊喜,他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不是自己的伤势有所好转,而是天地双部的众人。此药竟然有如此效用,如果能够量产,分发给天地双部的众人,必然可以大大减少死伤。但……这是吾非凡人义士的药物,罢了,之后再做打算吧,即便舍了面皮也要向他求取药方。 有雪山银燕的元力和吾非凡人的小还丹帮助,云十方的伤势逐渐好转,更在燕、赵二人的搀扶之下回到了据点之中云十方的房内,为了让云十方安静疗伤,燕、赵、人三人都离开了房间。 特别通知 今天更新会晚,但是我大概率会更两章! 第十章 善有善报 是夜,云十方盘坐于床榻之上,双手纳元,抱丹于腹前,运转功体,催动内力进行疗伤。只见他双掌金光熠熠,气息晦涩,内力一点一点艰难地祛除着附着在伤口上的火毒。 来自云十方体内的内力,还有伤口上的火毒,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各自以伤口为据点,相互厮杀着,试图消灭对方。庆幸的是火毒虽然更加强大,但比不过内力的源源不断,终究是节节败退,就要被压制得逐步消散。 这场以肉体为战场的战争所带来的疼痛实在难忍,不过片刻,云十方就已满头大汗,正当云十方以为自己将要成功之际,火毒突然再次爆发,竟然开始蚕食内力增长自身。 一股火焰自伤口腾起,云十方措手不及,身子一颤,就是一口毒血吐出。万幸,下午服食的小还丹残存的药力还未散去,硬生生遏制住了火毒壮大,云十方趁机以源源不断的内力将火毒压制了下去。 “不愧是学长,即便是伤口上的火毒,也不是我能轻易对付的。”云十方终于是将体内火毒再次压制了下去,不由苦笑自嘲,却听得门外传来敲门之声,“是谁?” “云十方先生,是我吾非凡人。” 门外之人正是吾非凡人,他下午的时候,没有仔细思考,竟然忘记了剧情已经被他改变,雪山银燕没有第二次出门,也就没有遇到剑无极相救,没有剑无极相救,自然剑无极也不在地部。光靠云十方自己难以医治千鸟胜造成的伤势,一个不好怕是要出大事。 “原来是吾非凡人义士,快进来吧。”云十方拭去嘴边血迹,赶忙让人进来,更是从床上起身相迎。 吾非凡人也不多作客气,听人同意,推门径直而入,“云十方先生,我这几年来经常猎杀东瀛西剑流之人,也见识过八门的厉害。早先看你伤口,是利刃所割伤,其上有火毒不散。据我推测,应该是千鸟胜所伤,这厮刀法毒辣,火毒更是阴狠,我担心你一个人疗伤会出事,就来看看你。” 吾非凡人进门一看,果不其然,地上有一滩散发着丝丝蒸汽的毒血。一切正如他所料的一般,他赶忙上前,再次取出数颗小还丹递给云十方,“先生莫要跟我客气,这点药物不算什么,还请务必收下,先生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请先生想想,不为自己,也为了地部的诸多弟兄。” 云十方正要拒绝,见吾非凡人抬出地部弟兄,话语言之凿凿,态度也甚是坚决。他难以拒绝,只好收下,接过小还丹,抱拳一礼,“这、好吧,云十方多谢义士了,待我伤势好转,定有重谢。” “客气客气,先生尽管疗伤,我在门外为你护法,若有需要吩咐我就是。”吾非凡人连连摆手,本想帮人疗伤,但也知道自己刚来地部没多久,这般热情实在是犯了忌讳,万一遭人猜忌,岂不是适得其反。就在一旁寻个凳子,抄起凳子,转身就出了房门,守在门前坐下,自顾自运转功法修行。 “义士。”云十方伸手欲拦,却也明白吾非凡人心中的顾忌,只好就任其守在门前。他看了眼掌中的数颗小还丹,对吾非凡人更加看重,在心底记下这笔恩情。暗自点头,云十方就坐回床榻,一口将小还丹全数吞服,盘腿运功,借助小还丹药力祛除火毒。 只闻得雄鸡一声啼,天光已破晓,不知不觉已是一夜过去。屋内,云十方正伸展肢体,活络打坐一夜的僵硬身躯,胸前伤口已经愈合太半,残余火毒更是被内力全数逼出,化作丝缕火气散于空中。 云十方活络一番筋骨之后,就从屋内走出。而守在门外的吾非凡人自然也听到了屋内动静,知道云十方定是伤势恢复,睁开双眼静待人出门。 云十方一出门就与吾非凡人探寻目光对上,对人微微一笑,“多亏义士药物帮助,我已将体内火毒全部逼出,身上伤势更是已恢复大半,剩下的些许小伤已经没有影响,只需再调养一些时日就可。” “如此甚好。”吾非凡人颔首回应,面上依旧戴着面具难见表情,又想到之前被他带回地部据点封印着小空的木桶,出言道:“既然总门伤势好转,兼之雪山银燕醒来,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来说说看那个木桶该如何处理吧。” “也好,不过现在时间还早,此事稍晚再说。云十方尚有不情之请,还请义士入我房间一叙。”云十方闻言也是点头赞同,不过话锋一转,话语中遮遮掩掩,也不直言,拐弯抹角邀请吾非凡人进他房内。 吾非凡人看云十方如此拐弯抹角,心中一惊,什么鬼,什么事情不能当面讲,要这么神神秘秘。莫非是觊觎我这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脸……哦,对了,我带着面具,他不知道我长啥样。云十方性格温和,为人知恩图报,这么一个心系天下的大好人,我昨晚还送药救了他一命,应该不会有事。先进去再说,我倒要看看云十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吾非凡人短短数秒脑中就已千回百转,还是点头应允,走进人屋内。吾非凡人一脸警惕地看着云十方关好门窗,体内功法悄悄运转,一旦云十方有什么不轨之处,他立马大叫,然后幻魔身法全开,撞破门窗冲出去。 云十方对吾非凡人的态度恍若未觉,关好门窗后转身看向吾非凡人,口中支支吾吾,好不爽利,“义士、说来有些难以启齿,但……” 见人如此结巴,吾非凡人心中更慌几分,抬脚就要撞破门窗冲出去。却听见云十方后续话语,“但为了天地双部的弟兄,云十方还是不得不舍下这张面皮了。云十方恳请义士借出小还丹药方,让天地双部的丹房抄录,为此云十方愿用自身所学的毕生武学作为交换。” “嗨!原来是这种事情,我还以为……”吾非凡人松了口气,不再运转功体,整个身子由紧绷的状态放松了下来。 “嗯?以为什么?莫非义士认为我会对你不利,义士乃是救我性命之人,对我天地双部更是有恩,我云十方若有丝毫不轨的想法,就天降雷霆诛之!”云十方赶忙插话,口中立下毒誓,表示自己并无恶意。然后又说回药方一事,“不知义士意下如何,若实在难以接受此种交易,也无碍。毕竟是义士独有的丹药,我这般请求本就过分。就算义士拒绝,云十方也愿献出自身武学以报救命之恩。” 吾非凡人虚着眼,双手连连摆动,表示否认,口称不是,“没什么没什么,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误会已解,吾非凡人也不再耍宝,与云十方说回正题。吾非凡人想了想自己有没有抽到过丹方,依稀记得是有的,好像就在系统物品栏的若干杂物里,但是事情来得突兀,现在哪里来得及一一翻找。只好先出言拒绝,等晚些时候找到了,再送给云十方。“原来先生想要小还丹丹方,小事尔。莫说交易,就是赠与先生也可。只是丹方贵重且容易破损,所以没有带在身上,还请先生稍等,我回去取来送给先生就是。” “不可,我地部总门岂是强取豪夺之人,孔圣曾曰‘赐失之矣。自今以往,鲁人不赎人矣。取其金则无损于行,不取其金则不复赎人矣。’若我平白拿走义士丹方,此事他人得知,有损我天地双部之名声。而不付代价就接受义士赠予,长此以往,我天地双部岂不是离心离德?万万不可!”云十方听到吾非凡人开口就是要送,当即拒绝,并引经据典言之凿凿。 吾非凡人心知这些话都不过是云十方的借口罢了,只是云十方想要报答他而已,既然如此,也不再推脱,欣然应允。“先生所言字字珠玑,发人深省。我明白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多作推脱,还请先生教我。” 云十方点头,孺子可教也,当即上前向人展示自身武学,“好,义士且上前来。我有一招画里乾坤,取中原武学中四两拨千斤之意,以微末之力收化敌人招式,然后再借力将其招式倒转,让敌人反受自身招式。若敌人招式过强难以招架,也可以以此招借力打力,化解敌人招式,阻挡一二。” 吾非凡人早知云十方招式精妙,能让他以八门不到的功力阻挡千鸟胜许久,自然有其精妙之处,听到云十方所说,不禁出声发问:“噢?这招式倒是颇为精妙,与中原第一狂黑白郎君的一气化九百有异曲同工之妙。” “一气……化九百吗?”云十方口中咀嚼黑白郎君极招之名,身为武人,谁不想如黑白郎君一般闻名天下,云十方眸中有心驰神往之色,但还是讪讪一笑回应吾非凡人问话,“虽然原理上听上去有些相似,但我这画里乾坤,并不能以自身来收化,一定要借用它物,并以此物承载敌人招式,然后通过此物做媒介,方可收化借力,否则只会被敌人招式所伤。像我自己就是以背后画卷承载敌人招式,然后借画卷来收化消解招式力道。比起一气化九百了,属实远远不如,义士莫要捧杀云某了。” “先生此言差矣,此招精妙,在我看来不输一气化九百之法,若是有袖里乾坤之法与先生武学搭配,便是媲美一气化九百也不为过。”吾非凡人听人自谦,脑子一抽,杠精心思一起,就开始跟武学招式的原主人抬杠,把自己以前看过的袖里乾坤这一招说了出来,硬是要证明画里乾坤不弱于一气化九百。 云十方听到吾非凡人这么一说,顿时起了兴趣,连忙出声询问:“袖里乾坤?此招与我画里乾坤取名风格倒是神似,能让义士如此吹捧,更能说出袖里乾坤与我画里乾坤搭配便能媲美一气化九百之言,此招定是不凡,不知此招是何效果?” 坏了!吾非凡人听到云十方问话,才发觉自己说秃噜嘴了,真是杠精心思一起就瞎扯淡,赶紧回想从前看过的小说内容,整合精简一番,过了好一会才缓缓出声说:“这袖里乾坤乃是一个号称地仙之祖的人所创的招式。此人神通广大,有诗赞曰‘袖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可见其何等不凡。他这袖里乾坤的招式,正是在衣袖里再造空间。而用来对敌时,挥一挥衣袖,再以自身功体将敌人定住,让敌人动弹不得,然后一一收入袖内空间。”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若是有这袖里乾坤,我这画里乾坤便可不借外物,以袖内空间来收化敌人招式,的确是颇为不凡。”云十方听完吾非凡人胡编乱造的内容点了点头深以为然,毕竟他不是我们这些看客,怎么能懂吾非凡人是瞎说的。但云十方还是打心底认为自己的画里乾坤难以媲美一气化九百,摇头揭过这个话题:“义士所说的确是云十方闻所未闻,此法的确精妙,云十方受教了。” 吾非凡人知道自己说秃噜嘴了,刚才所说的话基本都是瞎说的,所幸蒙混了过去。既然明白云十方不愿再说这个话题,也顺势就此揭过,继续与人探讨武学,并试着掌握画里乾坤这招。 第十一章 兄弟重逢 待到二人饭后,恰好是午时,太阳高举正中,毒辣的阳光肆无忌惮的洒向人间。 地部据点大殿内,云十方立于大殿之上,雪山银燕、赵将军、吾非凡人还有众多地部武者都在下方静候云十方发言。 云十方怀抱木桶,将其安置于桌上,目光扫过众人,尤其是雪山银燕的脸上停顿了数秒,然后说道:“此次开会目的,便是如何处理这从西剑流毒手里救出的中原人。木桶由我好友吾非凡人带来之时,我就已经检查过了,木桶上方的符箓封印十分强大,非术士精通之人难以揭开符箓,解开封印。若是一味强来,只会适得其反,甚至会对木桶里的中原人造成严重影响,具体是何影响,我尚不知情,但想来并非好事。” 云十方一开口就点明吾非凡人现今是他好友的身份,为吾非凡人正名,以免之后吾非凡人被人乱嚼舌根。然后又直指事情本质,说明利害,意图群策群力,想方设法解决问题。只能说不愧是做到地部总门的男人,的确智慧不凡。 云十方说完,下方地部武者尽皆窃窃私语,相互讨论,试图想出法子解决问题。雪山银燕也凝神思考自己认识的人里有谁擅长术法,思来想去,突然想到一人,立即出声道:“前辈,我知道有一个人擅长术法,而且他家中传承悠久,一定有办法能够不伤到木桶内的人将其救出。” “喔——银燕,你说的是何人?”云十方听到银燕如此坐下担保,颇为欣喜,连忙出言询问。 “魔门世家的燕驼龙前辈,他与父亲是故交,而且术法高深莫测,见识广博,如果是他一定有办法的。” 云十方听到这个名字若有所思,显然有所顾忌,但思来想去,还是点头应是,“原来是燕驼龙前辈,嗯……银燕说得不错,他的确是处理此事的最佳人选,只是我们不知燕驼龙前辈身在何处,更是不知魔门世家在何方。要如何寻找到他前来帮助呢?” 雪山银燕赶忙上前,拍打胸脯出言接下任务:“既然是我说的,而且燕驼龙前辈与我也算熟识,自然由我去寻来就是。” 云十方也是如此意向,雪山银燕自己提出就顺其心意答应了,“嗯,此事就交给银燕你来办。但是魔门世家隐世不出,想来是坐落在人迹罕见之处,若是银燕你独自前去,路上万一遇到西剑流之人,恐生变故。就让赵将军带上木桶与你一同前往,也好找到燕驼龙前辈的同时,就让他帮忙解除封印。如何?” “银燕听云前辈吩咐就是。” “好。”云十方颔首应下,然后继续说起下一件事,“银燕,既然你已经出关,你可知你大哥俏如来何时出关?若是你大哥顺利出关,那对付东瀛,我们就又多了一份胜算了。” “对啊,银燕,你可知你的大哥何时能出关吗?”赵将军在一旁出声附和道。 一提起大哥俏如来,雪山银燕脸上也出现思念之色,但还是摇了摇头说:“这银燕一无所知。” “喔?” 云十方却是好奇,两人一同被萧前辈带去闭关,怎会不知。 雪山银燕知人好奇,没有半点遮掩,直言说:“萧前辈他说,大哥与我的体质武功都不同,所以就将大哥带去另一个地方修炼,所以,我也不知大哥何时才能出关。” 听到雪山银燕的解释,云十方深以为然,雪山银燕和俏如来二人功体的确截然不同,带去另一个地方修炼更是合情合理。“原来如此,五年前,多亏有萧前辈出现,告知我们东瀛西剑流的秘术溘钨斯的存在,并协助我们找出能使用溘钨斯的人,还进一步教导我们如何掌握以及使用。不然,我们到现在可能都无法知晓要如何对付东瀛那帮怪异的忍者。” 雪山银燕也跟着云十方话语陷入回忆,并出言为当下局势理出一条路来,“可惜,现在能掌握并使用溘钨斯的同志还不多,如要与东瀛抗衡,我们就必须要加紧找出并训练更多能使用溘钨斯的人。” 云十方明白雪山银燕所说无差,正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但他回想起自己,若不是萧前辈提点,竟然对此事一无所知,还是叹了口气,“唉,说起来惭愧,不才兼劣生,虽然原是西剑流森组组长,却一点儿也不知道西剑流之中,竟然有这种秘术。而且自己也无法使用溘钨斯啊。” 赵将军听到云十方话语,在一旁出言安慰云十方。“总门为何要这样说呢?如果不是你将东瀛那边的知识传授给我们,而且还帮助我们一同对付东瀛西剑流,我们又何能生存到这时候,更不用说,要联合起来对付他们了。” 赵将军此言一出,殿下众多地部武者纷纷应是,出言赞同,都认为是云十方功不可没,并不逊色于那位神秘出现的萧前辈分毫。 “没错,云前辈,你对我们的帮助,早与溘钨斯一样,是我们无法欠缺的。”雪山银燕也出言赞同赵将军话语。 “银燕、赵将军,还有众多弟兄,多谢你们。”云十方被众人话语所感动,躬身一礼感谢众人。 银燕受此一礼,并未在意,脑海里恰好想起父亲与小空,于是出言询问:“对了,这五年来,不知云十方前辈,可有父亲以及二哥的消息?” 云十方听人问话,脸上神色却是愧疚,“史前辈自从五年前与藏镜人的那场大战之后,就与藏镜人一同失踪至今,我们仍无法找到他们……” “父亲大人!”听到没有史艳文的消息,雪山银燕忍不住出声。 云十方知道雪山银燕心中思念,也不介意他插话,只不过表情由愧疚悄然转为窃喜,嘴角微微勾起,继续说了下去,“而你的二哥小空,不才兼劣生,前几天才接到一条有关他的消息,就是在西北方的一处西剑流所设立的邪阴结界。听说,有人发现里面出现了五年前捉走小空的那班人,而且结界之内也有一个疑似当初装着小空的木桶。” “西北方的邪阴结界!”雪山银燕口中咀嚼着这个地名。 赵将军听人反复念叨,出声说道:“是啊,就是银燕你与吾非凡人前几天救我的那个地方附近,当时我和众多地部兄弟就是接着总门的命令前往该地调查此事。” “什么!那个木桶!”雪山银燕此前对这个地名并不清楚,赵将军一解释,这才反应过来。顿时一惊,目光看向大殿上方桌子上的木桶,三步并作一步走上前去,一把将木桶揽入怀中,“二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吾非凡人就在旁边静静看着剧情发展,反正木桶已经被他抢到了,他的心中没有丝毫波动,甚至想笑。 云十方欣慰地看着这一幕,脸上窃喜已经转为微笑,“不错,就是好友带回来的木桶,如果消息没错,里面应该就是小空。我也是不久前才想明白这件事情,但是之前你身受重伤陷入昏迷,就没有告诉你。银燕,这次你们兄弟二人团聚,还要多谢好友才是。” 雪山银燕抱着木桶,双手颤抖地抚摸着木桶上的符箓,却不敢丝毫逾越举动。他眸子一红,几欲落泪,甚至说话都有些结巴,他转头望向吾非凡人说道:“多、多谢你救我二哥,从今天起,你就是银燕的救命恩人,但有所求,银燕无所不从!” 就等你这句话呢!吾非凡人心里这么想着,嘴角微微勾起,幸好他的脸上戴着面具,其他人只能看到他的眼神。吾非凡人的眼神与云十方一样满是欣慰,他看着雪山银燕说:“银燕,客气了,我与云十方身为好友,帮你一把也是应该的。能够误打误撞救出你二哥,这恰恰证明了天不绝你二人,合该你与你二哥重逢。” “是,多谢吾非凡人前辈!”雪山银燕狠狠点头应是。 爽!雪山银燕也叫我前辈了!我现在也是跟金光三巨头平辈了!哈哈哈哈哈哈!纵使吾非凡人心底有滔天骇浪,但还是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笑出声来。鬼面又一次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派上了大用场。 云十方向吾非凡人点了点头,看向正自激动的雪山银燕说:“银燕,你与小空相逢是好事,但一路上还需小心谨慎,不可恋战,待找到燕驼龙前辈就让他帮忙解除封印,知道了吗?” 雪山银燕平复了情绪,神色恢复正常,只是青筋暴起的手死死抓着木桶暗示着他内心并不平静。对于云十方的交代,他凝重地点头应是,并将木桶小心翼翼地背在身后。“银燕明白。” “好友,此行我也想跟银燕一同前往,而且路上多个人,也更安全。”这时,吾非凡人出声说道。他猜想剑无极已经收到萧无名的命令来找银燕了,想到剑无极之后几部剧情的惨状,他不由得心情沉重,更是暗下决定,等遇到剑无极,就想办法解开他的心结。 云十方稍加思索便点头应是,“嗯,也好,有好友帮忙,此行一定会顺利不少,你们三人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说完他转头对雪山银燕说道,“银燕,先把小空放下,今日先做好准备,明日再行出发吧。” 雪山银燕哪还能等的下去,不顾面前之人是自己尊敬的云前辈,当即出声拒绝,“不必,云前辈。时间尚早,午时刚过,而我现在状态良好,事不宜迟,现在我就带着二哥去找燕驼龙前辈。” “这……”云十方见人态度坚决,知道雪山银燕牛脾气又起来了,也不再多劝,看向一旁的赵将军和吾非凡人问道,“你们二人如何?” “我没意见。”吾非凡人耸耸肩,无所谓地回答他。 “但听总门吩咐。”赵将军则相对恭敬得多。 云十方点点头,心中了然,再一次交代雪山银燕多加小心,便让众人出发。“既然如此,那就出发吧。银燕,路上小心,不要恋战。” “是!” “遵命。” “知道了~” 三人皆作出回应,然后就向据点之外走去,一同上路。 ——————————分割线———————————— 东瀛西剑流据点之内,伤势终于好转的月牙岚垂首从医务室内走出。正守在据点内的其他八门队长一眼就看到这个被处以诫灵鞭之刑的失败者。 “喔——这不是月牙大爷吗?”一位身穿黑衣忍者服饰,面上戴着面罩的八门队长出声嘲讽道。 “哼。”月牙岚并不想跟他多言,任务失败本就恼火,更被诫灵鞭鞭成重伤,心底压抑着诸多情绪,面上是显而易见的不悦。 “喔~~~想不到打输中原狗,还让重要的灵体丢失之后,还能这么嚣张?”一旁另一个身着蓝衣忍者服饰,面上戴着面罩的八门队长也出言讥讽。 月牙岚本就心情沉重,再被二人这番言论一激,顿时怒火中烧,右手就要抽出自己的剑,满是杀意地看向蓝衣忍者,“你说什么!” “难道他有说错吗?”黑衣忍者附和着蓝衣忍者的话。 月牙岚咬牙切齿想要为自己争辩,但丢失灵体这件事,确实是因他而发生,他转过头去不再理会二人。 “没话讲了?默认了?没想到这一次居然没有听到失败者给自己找理由,真是意外啊。”看到月牙岚转过头去,黑衣忍者兴奋地继续出言相讥。 月牙岚实在难忍他一再挑衅,眼里满是杀意,凑上前去,“你!” “我有说错吗?”黑衣忍者平静地看着杀机盎然的月牙岚,没有丝毫畏惧。 蓝衣忍者也适时出声,“真是想不通,为什么祭司会让你这么废物也成为奇门八队的队长之一,真是想到就失格啊。” “哈哈哈哈哈,说得好,说得好啊!”黑衣忍者大笑着搭话。 “你!你们!可恶!”二人的接连嘲讽,让月牙岚心乱神烦,他不再掩饰杀意,摆开架势,调动体内溘钨斯,就要出手。 “好了,别再说了,他生气了。”一道清冷女声从旁传出,仔细看去,是一名身穿白色忍者服面戴面罩的八门队长所说。 “哼,生气谁不会。有办法,就去把灵体抢回来,再把那个会使用溘钨斯的中原人的狗头取回来。”黑衣忍者听白衣忍者出言调解,稍微收敛了几分,但还是出言讥讽月牙岚。 “你,能办得到吗?哈哈哈哈哈哈。”蓝衣忍者也在一旁出言相激。 “可恶!我马上就去抢回灵体,再把那条中原狗的人头取回来,到时,我会让你们每一个人都跪下,向我俯首称臣!”月牙岚意乱神烦,再被二人这么一激,当即夸下海口。 黑衣忍者语气不屑地说:“有办法再讲吧。” “哼!”月牙岚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黑衣忍者和蓝衣忍者看见他离去的背影不约而同大笑出声。 第十二章 危机来临 西剑流据点内,军师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屏风之后,他手抚手中折扇,淡然出声:“月牙岚!真田隆三!千鸟胜!” “在。” 三道身影不知从何处跃出,跪伏在屏风之前,三个声音整齐划一地回应着军师的呼唤。 “祭司大人已经通过幻灵眼得知了灵体所在,你们三人现在就去夺回灵体,此次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军师一想到灵体丢失,心情更是不悦,不禁攥紧手中折扇,厉声下令。 “是,属下知道了。”依旧是整齐划一的应答声,只是三人的情绪都不尽相同,月牙岚抱着一雪前耻的想法,真田隆三则轻蔑地看着身侧的月牙岚,千鸟胜眼中闪烁着兴奋的杀意。 “很好,去吧。”军师一挥折扇,不再多言。 三人齐声应是,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 屋内只剩军师一人站在屏风之后沉思着,最后悄然隐去。 ——————————分割线———————————— 三道人影在小树林急急而奔,为首者正是背负木桶的雪山银燕,只见雪山银燕面带焦急,步履匆匆向魔门世家所在赶去。 “小空,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雪山银燕抚摸着肩上背带不停用话语加油打气,只是不知他到底是在说给小空听,还是在说给自己听。 就在此时,三道蕴有大量溘钨斯的招式从前方分别打向三人。 “小心!”见招式袭来,雪山银燕毫无畏惧,口中大喝提醒身后二人,他眼明手快,抓紧木桶背带,一个旋身便轻易躲过。 “是谁?”赵将军听见雪山银燕问话,立即察觉到了面前攻势,立即拔出背后金刀挡在身前,只听得招式打在金刀之上,居然有铿锵之声,威力之大,难以阻挡,赵将军竟被连人带刀震飞数米。赵将军双脚踏地不断卸力到大地之上,道道裂痕从踩过之处蔓延开来,好悬才停下脚步,警惕地看向前方。 “果然来了。”吾非凡人早有所料,熟知剧情的他自然知道祭司有幻灵眼监视中原之人。但是这幻灵眼不知是何构造,极会藏匿,他本人也试图找过,始终没有找到。心里更是明白祭司不会放过灵体,现在这来者不善的三道杀招,显然就是西剑流所为。 却见吾非凡人幻魔身法一动,身影如幻影一般被招式穿过,本人丝毫无损。 燕、赵、人三人皆知来者不善,一言不发就是杀招偷袭,定是西剑流之人所为,三人默契十足同时停下脚步。 而树林之中,有三道人影缓缓走出,为首者唇红齿白,耳朵尖尖,一身暗红长袍,胸前缀有一颗海蓝宝石,正是月牙岚。 他冷冷地看着面前三人,正是这三人让他任务失败,更让他受军师惩罚,月牙岚包含杀意地出声说:“对不住,你们的路到此为止,无法再前进了。” 一旁的真田隆三不愿让自己心中鄙夷的月牙岚抢尽风头,口中发出阵阵冷笑,话语中杀机毕露:“就是你们三个次等人种,从月牙岚手上抢走了封印灵体的木桶?” 而千鸟胜也缓缓走出,嗜杀如他,已经拔出了腰间长刀,狞笑着说道:“能够从月牙岚手上走脱,看来有点本事,希望你们能让我尽兴。” “你们!”月牙岚万万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身边的两人还在拆台,动不动就拿他的战绩说事。心头怒意被二人话语点燃,却又因为当下正是任务达成关头,不能内讧,只好将怒火发泄向雪山银燕。“雪山银燕,之前让你有幸脱逃,现在你没那么好运了。” “又是你,月牙岚!”雪山银燕见竟有三个八门队长拦路,脸上闪过紧张之色,但一想到身后的小空,心知两伙人必须做过一场,立即平复心境。 对于月牙岚的挑衅,雪山银燕没有心思回应,此时的他心系的只有小空。只见雪山银燕直接拔出臂上燕子剑,随后功体一运,萧瑟寒意就从雪山银燕身上扩散开来并向月牙岚压迫而去,而他右手不停快速捏印,溘钨斯被迅速调动,注入剑身之上。 “喔——好气魄,好杀意,好心态,可惜无用。”熟悉的轻蔑,熟悉的排比句,月牙岚见人架势摆开,但功体近乎碾压雪山银燕的他根本不为所动。 只见月牙岚左手溘钨斯凝聚成剑,双手持握剑上,左腿上抬,以一个怪异站姿调动溘钨斯注入剑中。随后他左腿一踏,就从地上跃至空中,以剑为核心身体高速旋转,向雪山银燕冲击而去。“伊贺·毒龙钻!” 月牙岚招式的确强劲,道道锋锐剑气从他身上散出,将周遭树木割裂得四分五裂。早就抱有警惕的雪山银燕见到招式,当即出招回防,手中燕子剑掷向空中,紧接着轰然落地,立于大地之上,守护在雪山银燕面前。 “燕子归巢!”雪山银燕手中溘钨斯与内力混杂着注入燕子剑中,道道剑意在雪山银燕内力的作用下凝实成型,化剑成盾,挡下月牙岚的绝招。 但见月牙岚所化的毒龙钻带着道道蓝色剑气撞向燕子归巢,却是难以撼动燕子归巢所构筑的防御。只听得刀剑相交铿锵之声,月牙岚反被燕子归巢所伤,嘴角溢出丝缕血线,他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不可能!可恶!” 月牙岚不愿相信自己无法一举击败雪山银燕,他握紧手中长剑,咬牙欺身再一次逼近雪山银燕,溘钨斯注入剑中,招招都是杀意逼人,欲取雪山银燕性命,并怒喊出声,“死吧!” 雪山银燕脸上毫无表情,换做以往,或许他还会与月牙岚对话一二,但如今心里只有小空的他无心与人交流。雪山银燕抬手将燕子剑唤回手中,也将溘钨斯注入剑内,燕子剑法使出,竟将月牙岚杀招一一挡下,并反攻了回去。 “为什么你可以挡下我的攻击!为什么!”月牙岚疯狂地挥动手中剑,向雪山银燕进攻着。他的眼中是迷茫,是畏惧,更是悲哀,他引以为傲的强大竟然被手下败将的雪山银燕所追上,这一刻,他的心态失衡了。 雪山银燕沉默不语,他看懂了月牙岚的眼神,感同身受,只是现在的他背上是自己要守护的二哥,而月牙岚是阻路的敌人,更是要夺走小空的敌人,他不能有任何留情。雪山银燕又是一招燕子剑法,将心态失衡出剑愈发毫无章法的月牙岚一剑击退。 此处战斗暂告一段落,我们看回另外一边。 赵将军卸力站定,明白自己绝对不会是对面余下二人的对手,但形势紧迫,他也不愿逃离。赵将军运起内力,手中金刀再舞,先发制人,“三风斩!”只见道道刀罡从金刀上飞射而出,斩向真田隆三和千鸟胜。 “有趣,你也是用刀的。”千鸟胜看着刀罡轻笑出声,似乎是在询问赵将军,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然后,千鸟胜手中的刀消失不见,与此同时消失的还有赵将军斩来的三风斩。 定眼一瞧,原来千鸟胜挥刀之快,已是赵将军无法用肉眼所见的速度。赵将军额间冷汗滴落,但他意志力何等强大,再次举刀,功体再运,竟然逼身上前,精妙刀法施展开来向千鸟胜杀去,“疾风连扫!” 千鸟胜拦住身侧正欲出手的真田隆三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有趣,真田隆三,他就交给我了。”话音一落,溘钨斯凝聚成火焰缠绕刀身之上,不躲不避就向赵将军走去。 吾非凡人看到雪山银燕和赵将军都各自有了对手,明白剩下的这个真田隆三归他了。于是他看向真田隆三,而恰好真田隆三也看向了他,两人就这样对视着陷入僵持。 吾非凡人对自己的实力心知肚明,诡异的幻魔身法、锻体诀带来的强健体魄、冰心诀带来的平和心境,外加四年多的内力,就这点本钱根本不是八门的对手。哪怕是对上月牙岚,也只能是利用速度与其周旋一二,更别说是真田隆三这个家伙,上去硬拼,与找死无异。 就在他思考着自己该如何应对之际,真田隆三却是忍不住了,“中原人,你在那畏头畏尾的干什么?不敢正面面对我吗?次等人种就是次等人种!” 吾非凡人一听就不乐意了,我打不过你归打不过你,你嘴贱什么,脑子一抽,熟悉的垃圾话就脱口而出,“笑话,东瀛这种认人做爹,之后还想要杀爹反噬的人种,也配说别人是次等人种?我是怕我的匕首太快,一不小心把你杀了,让你哭都没地方哭,你有种就自己过来啊?” “嗯!”吾非凡人的垃圾话的确效果拔群,一出口就刺激得真田隆三心头火起,杀机更盛,他略微眯眼看向吾非凡人的身影,“本来还想同你玩玩,你既然这么急着寻死啊。”话音一落,真田隆三就调用体内溘钨斯汇聚双手,其厚重的武道意境影响吾非凡人,让吾非凡人顿时觉得身子一沉,仿佛被人上了一层无形枷锁。 吾非凡人正要有所反应,却听见真田隆三一声暴喝,他紫色的溘钨斯已然汇聚完毕,威力巨大的紫色溘钨斯一路穿行,震破土石,将大地冲开一道宽大沟壑,就向吾非凡人射去。 吾非凡人一惊,早知八门队长除了月牙岚都不是水货,没想到真田隆三竟然也有如此威势,玄武定快速运转,内力随心而动,脚下幻魔身法不停,快速挪移,躲过了真田隆三的轰击。 真田隆三得势不饶人,直接欺身上前,溘钨斯汇聚手中,攥紧拳头就是一拳,打向躲闪开轰击的吾非凡人。吾非凡人刚刚躲过真田隆三一击,尚未回气,竟无力避让,就要硬吃这一拳! 吾非凡人心知自己难避这一击,只能汇聚内力在胸前凝聚,略微阻挡几分威力,脚下更是不断后退,试图缓解真田隆三进攻力道。 真田隆三一拳打落,吾非凡人胸前内力瞬息就破,十分力道尚剩八分,吾非凡人脚下不停快速后退,将力道卸入大地之中,只见蹬踏之处留下道道足印,八分力道又去两分。 剩下六分却是无计可施,吾非凡人只能身受这沉重一击,一股厚重大地之力自真田隆三拳中喷涌而出,再向吾非凡人胸口压下,击穿身体坚韧皮膜,刺入肺腑之中。吾非凡人只觉得胸前一痛,肺腑如遭雷击,一口鲜血就从口中喷出。但他并未因此而失去理智,反而借真田隆三招式巨力向后退去,与真田隆三拉开距离。 “嘟噜噜。”拉开距离的吾非凡人又是一口鲜血吐在地上。果然,我还是太弱了,只能杀杀那些忍者,遇到八门脆弱得像蚂蚁一样,轻易就会被他们碾碎,这还是封印之中的八门,如果解开封印,怕是这一拳我就死了。 “如何?中原狗,你还有什么话能说?”真田隆三见到吾非凡人受这一击,却又借力远离他的举动,并不在意,收回拳头,站立原地,语气中充满快意与嘲讽向人发问。 “呸!”吾非凡人赶忙从系统背包拿出小还丹口服下去压制伤势,原本胸前饱满的肌肉都被这一拳打得凹陷下去,肋骨更是有数根被生生打得断裂。听见真田隆三嘲讽语气,输人不输阵,嘴上不饶人,我打不过你,我还说不过你吗,回应道:“不过如此,堂堂八门连我一个不会用溘钨斯的人都不能一拳打不死,我很是失望啊。你这么垃圾,不会连月牙岚也打不过吧?” “谁说我不如月牙岚那个垃圾,就凭他这个靠自己大哥坐上八门队长之位的废物也配和我平起平坐?”真田隆三怎能容忍被人用自己瞧不起的月牙岚来做比较,还是被说成自己打不过月牙岚,脑海怒火愈发旺盛。他眼角余光扫向月牙岚所在战场,看清场上局势,更是对月牙岚不屑,“月牙岚连一个中原武者都无法压制,还被压入下风,当真是个垃圾。” 一旁战场之上与雪山银燕交手的月牙岚,本来他被雪山银燕所压制,就已经心态失衡,旁边真田隆三竟然还被人挑拨来针对他。月牙岚回想起据点之内,也是真田隆三和丑孔明两人不停对他冷嘲热讽,气愤之下,居然做出不智举动。他浑然不顾与自己对战的雪山银燕,一个转身调动溘钨斯就向真田隆三杀去,“你,该死!” 雪山银燕虽然与月牙岚战作一团,但身处上风的他尚有余力观察情况,他知道吾非人现在状态颇为不妙,又见月牙岚转身杀向吾非凡人所在战场。心中一惊,就要上前牵制月牙岚,却瞧见吾非凡人摆手让他不要阻截,雪山银燕虽然不明,但十分相信救了小空的吾非凡人,当即停手。 真田隆三哪里能想到,自己只是因为吾非凡人的垃圾话,习惯性嘲讽一下月牙岚,居然会被月牙岚痛击队友,一时不察,被月牙岚一剑砍伤手臂。 真田隆三之前就被吾非凡人垃圾话气到,又被月牙岚痛击队友,大怒不已,登时就要转身和月牙岚打起来。而一旁的千鸟胜看不下去了,不再玩弄赵将军,一刀挥出,烈火包裹着刀气斩向赵将军,只一刀就将赵将军斩成重伤无力再战。 随后,千鸟胜一个闪身,就站在了真田隆三和月牙岚之间,眸中闪烁着杀意扫向要打起来的两人,说道:“你们两个,想干什么?忘记军师大人的任务了吗!” 听到军师大人四个字,两人心头就像被浇了盆冷水,冷静了下来,真田隆三不悦地哼了一声,带着杀意看向月牙岚说道:“等到任务结束,我就会让你知道,你这个垃圾居然敢攻击我的下场!” 月牙岚又怎么会惯着真田隆三,眸中也是语气森然,“我奉陪到底。” 趁三人交流,吾非凡人稍微调养了下伤势,并压下疼痛,施展幻魔身法来到重伤的赵将军旁,将赵将军扶起,又是一枚小还丹塞入他的口中。并和雪山银燕小声说道:“银燕,我们打不过他们,赵将军一击就被重伤,你也只能牵制住那个最菜的月牙岚,我更是被真田隆三一个照面打伤,我们三个没有一点胜算。待会我带上赵将军,你带着小空,直接跑,不要停下,明白吗?” 赵将军服下小还丹,快速调息,将伤势压制到能够开口说话的地步,说道:“没想到,是我拖累了你们。将我放下吧,我来断后,你们两个先跑。” 雪山银燕被赵将军一席话语感动的无以复加,而吾非凡人则不为所动,迅速否决了赵将军的想法,“别开玩笑了,不是我看不起你,你留下也拖延不了多久,还不如让我带着你跑。赵将军不用多说,就这么决定了。” 赵将军还要再说,但也知道吾非凡人说的是实话,被人这么一噎,也就不再说话,继续调息伤势。 吾非凡人心知西剑流此行目标一定是被称作灵体的小空,不太可能会来追他。而如果能追他,那自然再好不过,能够帮雪山银燕分担压力,如果没人追他,那他就跑远一点,把赵将军安置一下,然后再回来帮雪山银燕,赵将军的武力属实跟不上八门,带着他太危险了。原剧情里赵将军死了,而现在他要把赵将军救下来,至少不能死在他面前。 吾非凡人眼角余光瞧见一边的东瀛西剑流三人目光投向他们三人赶忙出声,“跑!”并一把抄起赵将军背在身后,体内内力全数注入脚下,幻魔身法全力施展,身后有道道残影向外奔逃。雪山银燕听到吾非凡人之声,反应不慢,背着木桶就向另一侧跑去。 千鸟胜和真田隆三眼里都带着玩味,他两人看都不看吾非凡人一眼,径直追向了雪山银燕。而月牙岚迟疑了一瞬,忿忿看了一眼吾非凡人背着赵将军的背影,便也不再关注,追向了雪山银燕。 第十三章 前来救场 千鸟胜和真田隆三眼里都带着玩味,他两人看都不看吾非凡人一眼,径直追向了雪山银燕。而月牙岚迟疑了一瞬,忿忿看了一眼吾非凡人背着赵将军的背影,便也不再关注,追向了雪山银燕。 事情果然如吾非凡人所想一般,西剑流三人根本不在意是否有漏网之鱼,灵体的重要性远超两个不知死活的中原人。而被吾非凡人背在背后的赵将军看到这一幕,也明白了过来,赵将军赶忙开口让吾非凡人转身前去救人。吾非凡人听到赵将军话语不为所动,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快速奔向远处。 赵将军对吾非凡人举动甚是不解,开口质问着吾非凡人,并试图让吾非凡人停下,但吾非凡人既不作答,也不回应,只是一路向前。 行出数百米后,吾非凡人寻了个僻静所在,将背后赵将军放下,并从系统背包里拿出数份金疮药与小还丹塞入赵将军手中,对他交代道:“赵将军,西剑流三人追向银燕,银燕危险,我就不多说什么了。这是金疮药与小还丹,一个外用,一个内服,你且拿去,在这里安心养伤,我这就去帮他。” 赵将军听闻吾非凡人话语,才知自己错怪吾非凡人,正要道歉,再看去时,身前已经没了吾非凡人身影。只得长吁一声,原地打坐,运功疗伤。 却说雪山银燕背着木桶和吾非凡人分开,两人各自寻了一个方向跑去。他回头一看,西剑流三人全都尾随在他身后。雪山银燕知道吾非凡人的计策的确有效,至少赵将军和吾非凡人安全了,他松了口气,功体再运,大力蹬地,借力高速前行。 雪山银燕作为此行唯一一个认路的人,他对此地道路颇为熟悉,行进速度自然比身后追杀他的西剑流三人还要略快几分,但也快得有限。 而西剑流三人并不在意雪山银燕多出的这点速度,也不愿过多地浪费体力,只是不紧不慢地缀在雪山银燕身后,只要雪山银燕不脱离目光,对他们来说就够了。 雪山银燕心里清楚,西剑流三人都是八门队长,任意一人的功体都要比他更加深厚。如果只是一味逃跑,长时间拖下去,体力和内力被消磨殆尽,最后肯定会被追上,到了那个时候,他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想到此,雪山银燕心中焦急,一咬牙,决定回身与三人一战,就算是死也绝不能是被他们拖死的。 雪山银燕手掌轻抚背带,口中喃喃,“二哥,怪银燕没用,不能救你出来。”说完便一把将燕子剑从臂上抽出,转身对向三人,西剑流三人对雪山银燕会停下并不意外,但没想到雪山银燕会这么快停下。 “喔——不跑了?知道自己没有希望了?趁早把灵体交还,我给你一个痛快。”真田隆三眼中带着少许欣赏,但不多。只因为有勇气的人往往比怯懦之辈更令人认可,雪山银燕敢于停下脚步并拿出武器与他们三人对峙,而非一味奔逃,就足以显出雪山银燕的勇气可嘉。 “休想,想要带走小空,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雪山银燕迅速运转功体,内力和溘钨斯都在此刻暴动,他的心中只有拼死一搏。必死信念之下,溘钨斯和内力竟然节节升高,雪山银燕将溘钨斯与内力灌注剑体,剑身之上亮起白光,对准面前三人就要动手。 西剑流三人察觉到雪山银燕突然变强,不敢有丝毫大意,纷纷摆开架势,严阵以待。 就在这时,竟然传来一声诗号,声音清亮,语调轻松,语气更是潇洒,只是诗号的内容与意境却是肃杀至极,“无极剑,剑无极。招招残,敌无命。心情歹,当开杀。一拔刀,不留命!” 诗号响起,一道身影手中持刀快速介入战场,其速度之快,竟让西剑流三人都难以反应! “小心!”千鸟胜拔刀欲挡,却没能挡住。这道突兀出现的身影,他的刀,快,极快,快到不可思议,只一交错,就将西剑流三人全数斩伤。 “呃啊!”月牙岚身为三人之中偏弱的那个,即便有千鸟胜提醒也未能防住进攻,竟是被一刀斩在臂膀之上,留下不大的一道刀伤。 “是谁!”真田隆三功体一运,溘钨斯顿时聚集双掌,挡在身前,只见紫色溘钨斯略微一阻,就将刀势挡下,可惜还是过于仓促,在掌心被划出一道浅浅刀痕。 “唉,你这个师弟,还是一样没神经。一出来就惹上西剑流这么大的麻烦,真是令人头大。”调侃话语从雪山银燕身侧传出,不知何时,此人已经收刀入鞘,站在雪山银燕身侧。 “剑无极,你……”雪山银燕看向身侧的剑无极,一时之间不知作何感想,本来严肃的氛围被人出言打破,但他也清楚刚才若是与西剑流三人对上,自己定是凶多吉少。他对于这个同门师兄调侃话语半是感激,半是气恼,心中更是带着好奇,为何剑无极会在这里,但不善表达感情的雪山银燕只是硬邦邦地问出一句,“你来作甚?” “噢,真的是,见到我没叫师兄就算了。救你一命也不道谢,竟然还这种态度。”剑无极站在一旁长吁短叹,一脸被人伤到感情一样,表情十分浮夸,“算了算了,就当我好心被雷劈啦。” “我!”雪山银燕不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调侃,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该说什么,每次遇到剑无极,本就不善言辞的他就更难说话了,只好闷闷道了声谢。“多谢!” “自从你遇到那个尖耳朵开始,祭司的幻灵眼就已经在监视你的一举一动了。你们的打算已经被西剑流知道,所以才会在路上遇到这三只。”剑无极一边给雪山银燕讲解,一边伸出手指指向西剑流三人,不停地指指点点,完全一副不将三人放在眼里的做派。 “我完全没发现。”雪山银燕经剑无极提点幡然醒悟,方才知道自己的行踪为何暴露。 “唉,真是不知道你的溘钨斯是学去哪里,一点也不会活用。”剑无极叹了口气,看着眼前这个憨傻的笨牛,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对不住。”雪山银燕低头道歉。 “算了算了,等解决这几只,我再教你溘钨斯其他的用法。”剑无极看见雪山银燕低头认错,又叹了口气说道。 一旁被指指点点许久,还一直被用只来形容的西剑流三人彻底看不下去了,真田隆三当即出声,“你是什么人?西剑流办事也敢阻拦?” “噢,西剑流,好大的名头,我好害怕哦。”剑无极听到真田隆三的问话,一手扶着腰间的刀,一手捂嘴打了个哈欠,语气里满是敷衍,更是出言嘲讽。“至于,我是什么人,不会自己听哦?剑无极三字是听无?” “剑无极!”真田隆三刚才被吾非凡人挑起的火气还没消散,现在又遇到一个喜欢嘲讽人的剑无极,顿时胸中怒火再度燃起。 “怎样?”剑无极虚着眼回问一句。 “我要杀了你!”真田隆三比划着割喉礼,杀意十足地说道。 剑无极看人动作,摆出一脸无奈的表情,仿佛被人傻到一般说:“不然你是白痴喔。我们两边很明显就是敌对,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难道你还会自杀吗?你这种人到底是怎么做到八门队长的?” “啊!可恶!今天不管如何,我都要亲手杀了剑无极!你们两个不要插手!”真田隆三被剑无极各种嘲讽,愈发愤怒,打定主意要手撕剑无极以平心中之愤,对着月牙岚和千鸟胜说道。 “哼,随便你。”千鸟胜心中亦是不爽剑无极话语,但还不把剑无极放在眼里,既然真田隆三提出要求,那便遂真田隆三心意就是。 月牙岚虽然心中也有不爽,但他握紧手中长剑,看向剑无极身旁的雪山银燕,应道:“可以,但雪山银燕要交给我来解决。其他人,不准插手。” 听见月牙岚的要求,真田隆三冷哼一声,“哼,可以,希望你不会再被他打败就是。” 千鸟胜站立一旁,欣然应允,他乐得清闲,而且也可以一旁策应,免得出什么意外。 “哈哈哈哈哈,我今天就要亲自领教,传说中的无极剑法是否真正如此的厉害。”真田隆三看着剑无极冷笑出声,语气森然。 剑无极听人要求,丝毫不慌,处变不惊,用手摩挲着下巴说:“嗯,这要领教是可以,不过……” “不过怎样?”真田隆三耐着心思发问。 剑无极摊手比划一圈,将在场五个人都囊括在内,调侃话语再次从口中吐露:“你看一下,今天的pk是二对三,是不是太过不公平了?” “哈哈哈哈哈,我当你剑无极有多大胆,原来也知道害怕?”真田隆三听到剑无极话语,自认为抓到剑无极话语痛脚,当时大笑出声嘲讽。 剑无极看着傻乐的真田隆三欣慰地点了点头,发出意味深长的一声嗯,然后才说明自己的意思,“嗯——没错,我的意思是说,对你们是真正不公啊。”言罢,剑无极手扶上腰间长刀,溘钨斯轰然运转,一身剑意尽展锋芒,化作气势压向西剑流三人。 真田隆三被剑无极以剑意压迫,丝毫不露半点怯意,反而战意更旺,兴奋地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来吧!”说完,真田隆三运起体内溘钨斯,身上自然而然的透出一股来自大地的厚重气息,让人倍感压抑。只见他足下一踏,率先朝剑无极发起抢攻,借力推动身体欺身上前,紫色溘钨斯灌入双掌,欲取剑无极首级。 “不是来吧,是来喔!无极剑,剑无极,剑招三式称无敌!”剑无极不再调侃,习惯性地出言纠正。只见剑无极左手按住腰间长刀,溘钨斯流动间全部收敛,没有丝毫外泄,闪身杀向真田隆三。 剑无极的身影快速划过真田隆三眼帘,真田隆三抬手欲打,但是一拳挥空。却见剑无极一人化作二道身影,从拳头之中穿了过去。 真田隆三眼神闪过惊骇,不禁出声,“什么!” 刹那间,剑无极身影已经闪至真田隆三身后,面色严肃,身体略微前倾,左手握住刀柄。 下一瞬间,拔刀,出鞘,转身,刀身在阳光之下锋芒毕露!剑无极之刀,快,极快,真田隆三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只能勉强转身。 而剑无极的第一刀已经斩出,阳光映射在刀身之上,带起金色光芒,如梦幻,如泡影,斩在真田隆三身上。第一刀,中! 真田隆三运起溘钨斯妄图抵挡,却未曾想这一刀杀伤力并不如何,只因为剑无极这一刀的重点在于滞空!剑无极刀上凝聚的溘钨斯全数用于将人震退与击飞之效,并非增长刀刃杀伤。真田隆三这才明白,自己一开始选择就错了,但已经来不及更改。 只见真田隆三被一刀斩至空中,失去了自主权。下一刻,剑无极握紧手中灌注了溘钨斯的利刃,长刀在功力与刀法的双项加持之下,快刀连斩!霎时间,无数刀光闪现,道道刀气纵横,全数斩在真田隆三身上。利刃入肉之声不绝于耳,真田隆三来不及惨叫,便有万刃加身,如同千刀万剐。 不过短短数息,剑无极斩出不下百剑,而真田隆三尚在空中。只见剑无极深吸一口气,迅速收刀入鞘,溘钨斯再次注入刀中,斩出最后一刀!拔刀一斩,剑无极身影直接从空中的真田隆三身上穿过,静止在真田隆三身后,吐出一口长气,收刀入鞘。 “怎样?可让你满意?” 剑压从剑无极身后传来,吹得他一身黑色长袍随风摇摆,如同旗帜飘扬猎猎作响。此刻的他,竟说不出的写意与潇洒。这时,在他身后,真田隆三才从空中落下,摔倒在地。 真田隆三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血丝从他嘴边溢出,“怎、怎么可能!”话音刚落,真田隆三的衣襟绽裂,剑无极的快刀竟然现在才开始生效。 只听得真田隆三一声惨叫,浑身由内而外爆碎开来。黑色忍者服被剑意割裂成无数碎片,从空中缓缓飘落在地。 而这一幕在一旁的雪山银燕眼中,他没想到不过短短数息,剑无极如此轻而易举就解决了一个八门队长,而他却连月牙岚都难以战胜。雪山银燕不免有些沮丧,但他依旧为剑无极的强大而感到骄傲。 “所以说啊,做人不能太冲动。”剑无极摇头晃脑得说着并转头看向一旁的月牙岚和千鸟胜两人,打量着他两的神情,想要从二人眼中收获敬畏之情。 未曾想,月牙岚和千鸟胜两人对真田隆三之死完全不为所动,反而两人的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第十四章 挑拨离间 杀气! 杀气!! 杀气!!! 庞大的杀气从剑无极身后扩散开来,几成实质。这股杀气似乎将空气凝固,仿佛连呼吸都要多使几分力气。 庞大杀气,如海无涯,如山磅礴,如刀刺骨,亦如芒在背。 是风动,是心动,但人不动。以潇洒姿态入场一直以来都抱着轻松心情的剑无极不敢有丝毫大意,身后的杀气就仿佛推开了地狱的大门,打开了猛兽的牢笼,解开了囚徒的镣铐。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剑无极终于感受到了危险,那是他身为剑者的本能再告诉他,危险!会死! 一阵冷风呼啸着从剑无极身后吹过,将他的长袍再次卷起。他脸上带着伪装出来的疑惑,不为所动地再次出言:“嗯?什么?”但他眸中的凝重与紧握在剑柄上的手都预示着他并不像自己表情展露的那般轻松。 “这股杀气是?”雪山银燕也为这股惊天杀气而震惊,他紧皱眉头,眼中满是担忧地看向了杀气的源头,也就是剑无极的身后。 一旁的千鸟胜双手抱于胸前,也看着剑无极的身后,他兴奋地笑着说道:“呵呵呵呵,看来雪山银燕与剑无极,注定今日绝要死在这里了,真是可惜啊。 这是剑无极第一次听到西剑流的人说出挑衅的话语而没有直接怼回去,反而是快速且谨慎地转过身,向后看去,他的目光注视着刚才真田隆三所在的位置。 下一瞬,一股紫色的溘钨斯爆发开来,裹挟着庞大杀气与强劲罡风席卷而来,顿时,飞沙走石,寸草不留。这股庞大到骇然的溘钨斯一路碾压,大地之上的土石全部被碾做粉末,更是引动绿植连根飞起,并将这些粉末与绿植卷成一层土浪向外翻滚。 在场的所有人都纷纷抬手挡住扑面而来的溘钨斯与土浪,待到土浪散去,再瞧去。 真是惊人的溘钨斯,只是周身散发的溘钨斯就让我们难已抵挡。剑无极的额角有冷汗划过,他抬起手挡住余波,心中这般想着。 一个身着豹纹点缀长袍,背后有黑色披风,豹头猿臂,气质中透着股厚重气息的男子缓缓走出,他面色严肃地看向剑无极缓缓出声:“想不到,剑无极,你竟然能破我之封印,真是令我意外啊。” “封印?这!”听到此人话语,剑无极始料未及,未曾想自己方才一番剑招,竟然只破除了八门队长的封印。 “真是厉害啊。”真田隆三背负双手称赞道。 “封印?”剑无极喃喃出声,攥紧手中剑柄眯眼看向真田隆三,他不相信自己刚才的剑招没有伤到真田隆三分毫。 “啊?封印!”站在一旁的雪山银燕也是一脸震惊,但相比剑无极的不敢置信,他很快就调整好心态,探寻地看向对面的月牙岚,试图寻个答案。 “哼,惊讶吗?八门队长身上的衣服和面罩,都经过了封印,这就是八门队长的封印,目的就是封住身上大量的溘钨斯,以防这股大量的溘钨斯伤到周围的人。而现在,真田隆三的封印已经破除了,也就代表他将不再受封印的控制,能尽情使出全力了。”月牙岚冷哼一声,但还是决定将这件事情说出来,让雪山银燕和剑无极死个明白。 雪山银燕和剑无极听着月牙岚的讲解陷入沉默,气氛逐渐滑入低估。而就在月牙岚讲解之际,熟悉的嘲讽声打破了这片陷入死寂的战场。 “所以说,月牙岚你为什么没有封印,果然是因为你太菜了,没必要封印对吧?”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话语,不错,正是吾非凡人到场,心中焦急雪山银燕安危的他,正好赶上真田隆三封印被破以及月牙岚为雪山银燕细心讲解的时候,刚听到月牙岚的讲解,没有半点犹豫就直接插话。 月牙岚听到吾非凡人的话,脸上闪过难堪,面色更是难看,他握紧手中长剑,一指吾非凡人的身影,忿忿说道:“吾非凡人!今日,你一定会死在我的手里!” “哦?那就再好不过了,不过就你这水准,怕是要被队友抢人头啊,而且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我反杀,那岂不是辜负你哥月牙泪。你通过你哥堂堂四天王的关系当上八门队长这件事居然害了你的性命,你哥一定会很伤心的吧。”吾非凡人嬉笑回应,并且话语里掺杂着私货,试图挑拨离间。吾非凡人深知,真田隆三与月牙岚两人不合,甚至可以说是敌对态度,最好被他这么一挑拨,当场打起来。不过他心里很有逼数,知道自己打不过月牙岚,只是在嘴上逞能。 “不准、你、侮辱、大哥!”月牙岚一路来多次被人嘲讽,不管是队友,还是敌人,没有一个人给他半点面子。现在在吾非凡人的刺激下,他终于爆发了,只见月牙岚手中长剑隐去,然后瞬间汇聚大量溘钨斯灵化出灵属之器旋风刃。 不过数息,这柄强横无比的武器再现眼前,大量溘钨斯汇聚使得月牙岚身侧狂风激荡,月牙岚手执旋风刃,冷冷看向吾非凡人,杀气十足! 而真田隆三就静静站着,背负双手围观月牙岚直接灵化出灵属之器,脸上表情毫无波动,并对吾非凡人的话,出声表示赞同说道:“他的确是个垃圾,而且是个靠自己大哥当上八门队长的垃圾。” “嗯?真田隆三,你也想死?”月牙岚充满杀意的眼神瞥向真田隆三,只要真田隆三一个回答不好,手中旋风刃随时可以斩出。 真田隆三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夸张地大笑着说:“哈哈哈哈,就凭你月牙岚也能说出这种话吗?之前封印没破我就不惧你,现在封印破除,你,还不够看!” “那就来试试看吧!”月牙岚再也无法忍受,他杀气迸发,手中旋风刃直接向真田隆三斩出。在此刻的月牙岚眼中,所有人都是敌人,因为从头到尾根本没有任何一个人是站在他这一边的,每个人都一样,所有人都在嘲讽他、取笑他,把他当成一个乐子。他是孤单的,在这片中原大地之上没有任何人能够懂他,既然没有人懂他,那么杀死那些敢侮辱他的人又算得了什么错呢? “好胆!”真田隆三完全没想到月牙岚竟然真的敢出手,现在可是在进行抢回灵体的任务之中,月牙岚居然敢对他这个队友发动攻击。既然他月牙岚敢动手,那我真田隆三也不会手下留情。 只听见真田隆三暴喝一声,庞大的溘钨斯瞬间被调动汇聚掌心,却是故技重施,将先前对付吾非凡人的那一招再次施展了出来。只是这一次与先前截然不同,这一次不再是被封印状态下的阉割版,而是全盛时期的完全版,紫色溘钨斯在真田隆三掌心快速壮大并凝聚成球体,散发出的波动将周遭的空气扭曲,只见真田隆三一掌将紫色球体推动而出。 紫色球体撞破空气发出音爆之声,以超音速的速度打向月牙岚的旋风刃,只看见一道紫色光芒闪过,大地上就被硬生生开拓出一条宽约两米深约半米的小道。 而旋风刃在空中高速回转,其上缠绕的溘钨斯将周遭云气聚集,化作锋利刀片附着在刀刃之上,也以极快的速度斩向真田隆三。 二人招式在空中对撞,能量爆发,将周遭的空气排空,大地在二人招式的摧残之下,被震裂出一个巨大坑洞。在二人招式对撞区域,更是产生了一个小范围的真空区域,二人初交手,竟是平局。 吾非凡人看到两人打起来,心中作出夜神月的计划通表情,但他知道这不过是饮鸩止渴。月牙岚被激怒得失去理智才会对真田隆三出手,而且表面上看月牙岚和真田隆三五五开。实际上呢,真田隆三灵属之器都没拿出来,先前只是为了应对月牙岚斩出的旋风刃,仓促出手罢了,就这样都能和月牙岚打个平手,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一目了然。 一念至此,吾非凡人赶忙施展幻魔身法来到一旁看呆了的雪山银燕与剑无极二人身旁,并迅速且小声地说道:“月牙岚现在失去理智,一心想弄死真田隆三,现在就是逃离的最好时机,我们赶紧趁现在溜。不要迟疑。” 剑无极明白吾非凡人所言非虚,但他并不认识吾非凡人,对吾非凡人更是心怀警惕,手扶刀柄不作回应,眼中满是戒备,但嘴上出声说着:“这只……不知来意的谁谁谁,银燕啊,你认识不认识啊?” 而雪山银燕被吾非凡人提醒,也明白过来,现在正是逃跑的最好时机,听到剑无极的问话,立刻回应道:“这位是吾非凡人前辈,和云十方前辈是好友,之前跟我一起出发的。” “啊,你有冇搞错,他这种实力,连你都不如,还前辈嘞。”剑无极听到雪山银燕的回话,翻了个白眼,并仔细打量吾非凡人,然后又仔细打量了一遍,确定自己眼睛没问题,吾非凡人不是装的,是真的菜,忍不住吐槽道。 吾非凡人面具下也翻了个白眼,黑白龙狼传的剑无极果然无愧贱贱之名,的确很欠打,不想跟他多说废话,当即出声道:“各论各的,叫我吾非凡人就好。先走,要聊一会再聊。” 剑无极和雪山银燕明白现在并不是聊天打屁的好时机,点头应是,因为雪山银燕认路的关系,就由他选了个方向,一马当先地跑去。吾非凡人和剑无极紧随其后。 而一旁划水许久的千鸟胜并没有关注月牙岚和真田隆三的打斗,他知道真田隆三一旦认真起来,月牙岚根本不够看。他的视线一直都紧盯在剑无极和雪山银燕身上,现在看到他们想要逃离战场,马上上前拦住。 千鸟胜一个闪身就拦在三人面前,抽出腰间长刀一挥,赤红色溘钨斯从刀身洒到地上,在三人面前划出一道烈火界线,故意出声询问:“你们三个想要去哪里啊?” “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吾非凡人这么回应着,就要绕开火线,从旁离开。 “喔——有趣,可惜今天你们不交出来灵体,一个也不能离开。”千鸟胜眼中带着戏谑,一刀斩出,赤红色溘钨斯顿时化作火焰刀气斩向吾非凡人前路。 吾非凡人难以硬闯,无奈之下只能停下脚步。 剑无极手握刀柄,面色不善,“赶紧闪开,免得在这里碍手碍脚,听那个尖耳朵说八门队长都有封印,你现在应该也是被封印的状态。后面那个虎头的,刚才才被我教训了一顿,你也想试试?” 千鸟胜没有丝毫惊慌,眸中戏谑不减说道:“如果你能做到的话,再好不过了。”说着就要出刀。 却看那头,月牙岚一击未果,收回旋风刃,看向真田隆三语气森然说道:“你要为你的话付出代价!”话音未落,月牙岚体内溘钨斯大量流动注入旋风刃内,身形一跃而起,背后竟生出三对羽翼,仔细看去,三对羽翼竟然是由云气所化刀片汇聚而成。 下一息,月牙岚背后羽翼收敛入体消失不见,然后再次从他手上蔓延开来,覆盖在旋风刃上,层层叠叠,发出金属碰撞之声。随后月牙岚整个人就从空中俯冲而下,直接撞破气墙,所过之处,空气都被压缩起来发出尖啸声,并喊出了招式之名,“月牙天斩!” 真田隆三看见月牙岚这一招如此声势浩大,对月牙岚稍微正视了一些。他深吸一口气,纳元运劲,双手摊开,溘钨斯再次汇聚双手,紫色溘钨斯在大量汇聚压缩之下居然散发出青色光芒。紧接着,真田隆三双手在胸前合拢,五指张开呈现花萼状态,并在溘钨斯的影响下,双掌居然开始吸纳周遭土石。周边一地碎石都滚滚而来,汇入掌中,随后真田隆三再次合,一掌击出,“怒山狂击!” “不好!”拦在三人身前的千鸟胜听到二人绝招之声,明白二人打出真火,瞳孔收缩,光看威势,就明白月牙岚此招不凡,而月牙岚对面的真田隆三更是强横,两人绝招对轰,必定波及甚广。当即不再说话,双手迅速捏印施展遁术,身化火炎,快速遁走。 第十五章 得而复失 剑无极、雪山银燕、吾非凡人三人听到千鸟胜口中喊出不妙,顿时察觉到身后战场传来的隐隐威胁感,心头一紧,三人就要逃离。 毕竟连同为八门队长的千鸟胜都说不妙,定然不是小事。 但千鸟胜所化火炎并没有第一时间脱离战场,反而向中原三人快速闪来。三人正欲离开战场,见到千鸟胜不退反进,一时间竟没能反应过来。 火光一闪,犹如闪电一纵即逝穿过雪山银燕的身体,并在雪山银燕身后停下,紧接着火光中重新显露出千鸟胜的身影。只见千鸟胜手中利刃一挥,就把雪山银燕背后背带斩断,随后千鸟胜一手抄起木桶揽入怀中,再次化作遁光就向战场之外遁去。 一旁的剑无极虽不知木桶是何物,但被雪山银燕背在背后,定是重要之物。而且这个千鸟胜别的不抢就抢木桶,再联系他们此行目的,木桶里定是装着灵体,万万不能被千鸟胜抢走。 剑无极立即拔刀,体内溘钨斯流动,他的刀一如既往的快,也一如既往的狠,身形如同闪现一般,接近火光,并挥出一刀。这一刀直取火光之中的千鸟胜本体后心,要么放下木桶,要么死。 雪山银燕一愣,立马反应过来。看着千鸟胜所化遁光,怒火中烧,只比剑无极稍慢了一个呼吸。他当即拔出燕子剑,内力和溘钨斯全力暴动,猛然注入剑身,也顾不上什么招式章法,用最朴实的方法直接将燕子剑投射出去,燕子剑瞬时划破空气,径直射向千鸟胜。 而千鸟胜何等样人,堂堂隶属景门的八门队长,自然察觉到了剑无极和雪山银燕两人的攻击。对于两人仓促之下的杀招,要说不惧那是假的。但千鸟胜明白,身后战场上他的两个猪队友(月牙岚、真田隆三)打起来这件事,一定被祭司大人用幻灵眼看见了。 眼看着任务即将失败,如果他再不有所动作,那他的下场肯定不会比那两个内讧的人好上多少。而前次月牙岚的失败已经让祭司大人的计划有所延误,这次任务一旦再次失败,他们三个人的结局定然不会太过美好。到时候,就算是死也不过是一种奢求。 千鸟胜念头通透,看得明白,他知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夺回灵体,至于过程并不重要。只要灵体是他夺回的,那任务自然就算成功了,他不但无过,反而有功,至于真田隆三和月牙岚?呵呵,任务当头还在自相残杀,待回到西剑流,自然会被惩处。 千鸟胜一只手抱紧木桶,另一只手拔刀,赤红色溘钨斯以他毕生最快的速度被调动起来,瞬息覆盖在他的身体和刀身之上。千鸟胜感知着剑无极与雪山银燕的招式,稍一思考,两害取其轻,他向身后挥出一刀,炙热的溘钨斯凝聚在刀气之上斩向剑无极,“炎流斩!” 千鸟胜仓促一击对上剑无极仓促一击,谁胜谁负,只一交手,就已分出胜负,千鸟胜这道烈火刀气直接将剑无极的刀拦下,甚至攀附在剑无极的刀身之上,并向剑无极的手臂蔓延。剑无极赶忙用溘钨斯抵消千鸟胜留下的赤红溘钨斯,而这一个动作,让他的速度慢了下来。 此时,雪山银燕的燕子剑正好暴射而来。 千鸟胜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也没打算做出反应,他只是将溘钨斯凝聚在身上不断加厚,硬吃了雪山银燕这一击。只看见燕子剑突破赤红色溘钨斯在千鸟胜背后留下一道硕大伤口,几可见骨,然后燕子剑就无力再进,掉落在地。 “嘟噜噜。”硬吃这一击的千鸟胜一口鲜血就从口中吐出,沾染在面罩之上,千鸟胜的面罩之下的表情非但没有任何担忧,反而在笑,因为他赌对了,雪山银燕的招式尚不足以让他死。他借着被燕子剑打中的力道,所化火光再次加速,径直冲出战场,消失无踪。 而此时的吾非凡人才反应过来,他有心阻止,却无力回天。他终归是太弱了,这次战斗的烈度远超他的能力范围,已经来不及了。 雪山银燕看到千鸟胜宁可硬吃一击,也不愿松手,愤怒、无措、悲伤、痛苦诸多负面情绪涌上心头,体内的溘钨斯与内力混杂在一起,节节攀升,雪山银燕就要再度爆发。 然而身后战场之上的变故来袭,月牙岚和真田隆三两人的绝招已然相触,二人交手处,两股截然不同的强大能量接触在一起,瞬间爆发,散发出无量光热,更是引动大地震动,方圆十里全在二人交手余波之内。 一时间,地动山摇,风云变色,雪山银燕、剑无极、吾非凡人三人全部受到波及,第一波冲击到来,狂风夹杂着能量呼啸着冲击向三人,更有细碎山石夹杂其中,在狂风的速度与能量的加持之下,仿佛一片片锐利刀片在风中划过。 剑无极刚祛除千鸟胜留下的溘钨斯,就察觉到身后战场有余波袭来,还未喘口气就立马转身,再次极速挥刀,拦截山石。 而雪山银燕却一动不动,呆立原地,傻愣愣地看着千鸟胜离去的方向,失魂落魄。 剑无极不知雪山银燕为何陷入这种状态,但是此刻情况危急,来不及多说,他一把将人拉到身后,一力抵挡余波。 一旁的吾非凡人更是狼狈不堪,面对这种大范围的招式余波,他一向用以自恃的幻魔身法毫无用处,毕竟身法躲避需要空间,而这铺天盖地而来的余波没有给他丝毫躲闪空间。 吾非凡人从系统背包里拿出小还丹含入口中,也没打算靠向护持着雪山银燕的剑无极,迅速调动体内内力施展幻魔身法,在小范围躲避,尽可能的避免山石打在他身上。而他手上不停,将刚学到手的画里乾坤施展开来,双手不断运功试图消化能量余波带来的冲击力。 可惜没有承载物的画里乾坤效果实在感人,吾非凡人无奈之下只得以自身体魄作为承载物,将这能量余波化入体内,果然起效。可惜人体怎能比得上云十方的画,即便吾非凡人修有锻体诀,但人体终究是脆弱的。一时间收化的能量在他体内肆意流窜,不断加深吾非凡人的伤势,吾非凡人嘴角溢血,只觉五内俱焚,浑身上下无一不痛,但至少这第一波余波被他挡下了。 霎时间,第二波余波到来,战场中心的山石已被尽数震碎,这一波是纯粹的能量冲击,但正是因为纯粹才更为可怕。 第一波余波未尽,第二波就已到来,吾非凡人本就苦苦支撑,身上更是有伤,之前被真田隆三打中的伤势只不过是被他借药力强压下去,并未根除。 他尚未来得及喘息,就被能量扫中,八门队长级别的对轰产生的浩瀚能量岂是他能轻易收化的,顿时一身伤势全数爆发,瞬息脱力,无力再挡,被余波一冲,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而他身后的剑无极,咬紧牙关,体内溘钨斯一动,找准时机伸手抓住吾非凡人的手臂,硬是将其拽至身后。剑无极身上剑意凝聚,攥紧手中长刀,瞬间收刀入鞘,再次出刀,溘钨斯缠绕刀身之上,与剑意相合,手中长刀挥向面前能量余波,“无极剑,剑无极,剑招三式,称无敌!一剑无极!” 只见一道硕大与人等高的锋锐剑气径直从剑无极手中斩出,直接斩向能量冲击,硬生生将身前能量斩破,露出一个豁口。剑无极一招功成,松一口气,身子一软,长刀插在地上借力支撑,一脸无奈说道:“有没有搞错,笨牛,我又救你一次啊。还有那个红衣的,你也给我记住了。” 此时的吾非凡人已经昏迷自然是没有听到,而雪山银燕还沉浸在心魔之中无法自拔。却见雪山银燕的溘钨斯和内力缠绕在一起,强度是节节攀升,尤其是没人打断他的情况下,力量趋于狂暴,即将爆发开来。 剑无极这才感觉到身后的雪山银燕状况不对,扶额摇头说道:“我真正是、头疼死了。”说完反手一记手刀劈在雪山银燕后颈,将其劈昏。 此时余波散去,战场中心,只看见真田隆三拽住月牙岚衣领将人举起,八门之战果然如千鸟胜和吾非凡人预料的一般,是真田隆三胜了。 真田隆三一脸鄙夷地对手上昏迷过去的月牙岚说道:“垃圾就是垃圾,不过,你这个垃圾居然能把我打伤,还挺有能耐的。”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观其状态也并非没有半点伤势。真田隆三垂向地面的左手微微颤抖,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赫然可见,鲜血不断地从伤口流出,滴落在地。 而一旁的剑无极看到此景,并没有上去将受伤的真田隆三与昏迷的月牙岚收割的想法,因为他这边也有一个重伤和一个昏迷。剑无极瞳孔收缩,心中想法是,这样都还活着吗。随后不再停留,一手一个抓起身后二人,身化遁光就向远方遁去。 真田隆三察觉到剑无极所化遁光,眼珠一转就看向遁光,当即准备追上去,将三人赶尽杀绝。在他身后一颗造型奇异的眼珠子缓缓浮现,出声拦下了他的动作,“真田隆三。” 这个声音,是祭司大人。真田隆三听到的第一瞬间就反应过来是谁,赶忙丢下手中的月牙岚,伏下身子听候差遣,“是。” “不必追了,灵体已被千鸟胜追回,你带上月牙岚回来吧。” “是,属下明白了。”真田隆三点头应是,待到幻灵眼消失之后才从地上起来,嫌恶地看了眼被他扔在地上,尚在昏迷的月牙岚,一把将其拎起,“算你命大。”然后也化作一道遁光,向西剑流据点赶去。 ——————————分割线———————————— 此时的西剑流据点内,一道蓝衣忍者的身影和一道白衣忍者的身影正自交谈。隶属伤门的八门队长蓝衣忍者用自己独特的尖细嗓音向人发问道:“依你看,月牙岚此次是不是会被废掉?” “也许立了大功。”隶属休门的八门队长白衣忍者脑中转过些许想法,但没有说出的想法,只是淡然回应道。 “喔?”蓝衣忍者深深地看了眼白衣忍者,语气中带有惊奇。 白衣忍者依旧声音清冷,话语中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模糊不清的说:“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也是有可能翻盘。” 蓝衣忍者虽不认同月牙岚的实力,但不得不承认白衣忍者所言非虚,不过嘴里却刻意挑拨着白衣忍者与月牙岚的关系,故意提起月牙岚被军师放过的事情,“犯下如此大错,却还是能够将功补过,真是令人羡慕啊。不过这也加深了他急于走出他大哥给他带来的阴影的想法,而他是不是能走出他大哥的保护,就看此次任务他能否成功了。” 白衣忍者眸中闪动着不明的意味,聪慧如她,自然明白蓝衣忍者的语中含义。不过白衣忍者本就与月牙岚没有什么亲密关系,更是对月牙岚之前任务失败,可能会导致军师大人因此而受到祭司大人的责罚感到不满。 “为争一口气,他绝对会全力以赴。”但白衣忍者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假做不解其意,回答了蓝衣忍者的问题。 蓝衣忍者亦不过是随口试探,挑拨成功也好,失败也罢,总归是在他人心底埋下一颗刺,这就足够了。他继续问道:“讲真心话,身为休门的你,乐见吗?” “诫灵鞭的滋味,非我喜爱。”白衣忍者从容回答,并刻意提起诫灵鞭之罚,隐有警告之意。 蓝衣忍者自然明白其警告之意,但还是继续挑拨道:“我就知,真心话,难出你口。” 白衣忍者眼睛一眯,眸中闪过丝缕杀意又迅速收敛,再次回应:“注意你的言语。” 同为八门队长级别的任务,蓝衣忍者怎会察觉不到杀意,心中有所警觉,但并不害怕,还是出声说道:“想不到你的反应如此强硬。” 白衣忍者不再与人互打机锋,和蓝衣忍者说话实在太累,此人语里明里暗里都设有陷阱。她直言不讳道:“而你这般的试探,又是如何?” “嗯?”蓝衣忍者还欲再说,却被突然响起的笑声打断。 西剑流之内何处不在军师的掌控之下,军师早就将二人话语听在耳中,但他却没有出声打断二人谈话。就是想看二人对自己放过月牙岚一事有何感想,现在既然已经了解二人想法,也就不再让二人继续争辩下去,以免二人心有芥蒂。 只听见军师笑声从天际传来,打断二人交谈,随后出言提醒二人道:“有时间争论,不如多一分了解敌人。” “属下知错。”蓝衣忍者早知自己的话会被军师听到,并没有丝毫慌乱,或者说,他说出这些话的目的就是刻意要让军师知道。既能让军师明白下面人对此事心有不满,也能让军师知道他心系西剑流,又能刺探白衣忍者的想法,还能在白衣忍者心中埋下对月牙岚不满的根源,一举数得,这正是身为智者的他设下的计谋。 “请军师恕罪。”白衣忍者虽然聪慧,但并非智者的她哪能想到那么多含义,能想到其中蓝衣忍者挑拨之意已是不易。而她一听到自己在整个西剑流里最尊敬的军师说话了,赶忙点头认错。 军师之智何其高明,又如何不明白蓝衣忍者的小心思是何用意,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军师意味深长地笑了几声,就让二人离去。“哈哈哈,还不各司其职,去吧。” 不过既然军师已经下达命令,二人纵有心思,也只能埋藏在心底。 二人皆俯身应是,然后各自离去。 第十六章 诸事已了 地部据点内,正处理地部事务的云十方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惴惴不安,不禁在大殿之上来回踱步。睿智如他,自然明白这是自己的直觉在提醒他,有意外发生,但眼下据点内稳如泰山,也无半点危机。一番思索,想起出去的雪山银燕一行人,“啊,好友、银燕、赵将军,定是他们任务途中出了意外,三人危矣,速速救援。” 云十方打定主意,赶忙唤来地部众人,并亲自上阵,即刻带领地部武者前去救援三人。众人刚出据点就看见一身狼狈、灰头土脸的剑无极盘桓在地部据点门口附近打转。 “嗯?是谁!”云十方初时并未看清,眸中带着警惕,立即出声戒备,身后一众地部武者应声散开,将剑无极团团包围。诉后云十方定眼一瞧,居然是剑无极义士,只是不知为何如此狼狈,云十方心中焦急救援,但亦知道救援之事急不得,还是先询问剑无极义士遭遇何事,竟然如此狼狈。想到这里,云十方双手抱拳一礼,正要出言相问。 “云十方,原来是你,终于有人了。来来来,快帮我把这两个抬进去再说。”剑无极初来据点,仅仅知道据点所在方位,却不知晓据点口诀,也找不到据点路口。只好在大致位置外打转,守株待兔,看能不能遇到地部武者出来。却是没想到,出来是出来了,这一出来就是地部总门亲自出来迎接。 这样也好,他松了口气,也懒得多说,身上夹带两人一路逃窜,还要小心留意是否有祭司的幻灵眼跟踪,以及真田隆三是否有追上来,这数件事情加在一起,让他颇为劳累。 现在他真的是一身疲惫,更不想在外面吃土,看到出来的人是地部总门云十方,直接让开了身子,露出身后被他放在地上的二人证明身份。 云十方目光看向剑无极让出来的身后,看到雪山银燕与吾非凡人心中一喜,但只有二人。并没有赵将军的身影,心中迟疑,认为赵将军多半不测,长吁口气,随后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便让剑无极带上两人一起回到据点之内。 “终于到了。”剑无极走进地部据点才放下心中大石,这时他才感觉自己浑身酸痛,更觉得提着两个人十分麻烦,而且还沉。于是他掂量了一下两个人的分量,雪山银燕比较重,他点了点头,果断且随意的就把吾非凡人递给身旁一个地部武者让他接好,并开口示意其带路,自己则依旧带着雪山银燕,跟在这地部武者后头。 地部武者哪里能料到吾非凡人会被突然递过来,手忙脚乱把吾非凡人接住。一经手,只觉得分量颇轻,更是发现吾非凡人身上伤痕累累,可以说是没有一处好肉,赶忙小心翼翼地抱起吾非凡人没有丝毫迟疑的将人带去治疗。 安置好二人后,云十方看着剑无极面上难掩的疲惫,知道此时并非询问的好时机,也就不过多为难人。当下就先替剑无极安排了一间卧室,让剑无极先行休息,等睡醒之后再做讨论。 剑无极欣然应允,来到安排的卧室之内。他抱着自己的长剑半坐半卧地靠在床上,目光游离,没个定数,回想此番出行遇到的诸多事宜,忍不住自语道:“真正是、麻烦啊。” 数个时辰后,休养室内,雪山银燕眉头紧锁依旧昏迷,云十方在剑无极将二人带回来的时候,就立刻派人去请了数名精通医术的医生查看过雪山银燕的状态。 经过数名医生的反复调查与确认,雪山银燕身上并无大伤,也没有被人伤到大脑,他昏迷不醒的原因只是因为他自己不愿醒来,甚至可以说是抗拒醒来罢了。 医生将此事说给剑无极与云十方听,云十方回想起剑无极身上没有带着装有小空的木桶,也没有看到小空本人。心中了然,定是任务有异,而银燕不愿醒来定是因为此事。只好点了点头,请医生去一旁帮吾非凡人探查状况,并下手医治。 而剑无极与雪山银燕也算得上是朝夕相处的师兄弟,自然知道小空对雪山银燕来说有多么重要,如今木桶被夺,雪山银燕的内心定是极度自责,而以这头笨牛的性子,肯定是钻入牛角尖,不愿醒来面对现实也不算奇怪。 想到这,剑无极也深以为然点了点头,然后上前用指背敲击雪山银燕的床沿,嘴里说出了雪山银燕日思夜想的另一个人名:“史艳文,是云州大儒侠史艳文,他怎么亲自来了。”试图以此刺激雪山银燕,可惜雪山银燕依旧眉头紧锁,毫无动静,沉浸梦中。剑无极见此只好无奈向云十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这种现象,二人也是第一次见,没想到史艳文的消息都无法刺激银燕转醒,那自然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手段将其唤醒。 求助一旁的医生,医生也只能摇头说道:“此为心病,需要心药医治,只能想办法刺激他的大脑,但能不能醒来也不好说。”两人也明白医生所说不无道理,但一时之间哪有办法,只好暂且放下,让银燕继续昏迷。 而医生这时也看完了吾非凡人的伤势,叹了口气摇头晃脑,“这位少侠居然能活下来,真是一个奇迹。不得不说,他的生命力实在是顽强,如此伤势都没能夺走他的命。只是可惜……” “大夫,可惜什么?有何所求尽管直说,只要能治好好友,不才在所不惜。”云十方听到可惜二字,当即出声插话,许下承诺,只求人能够将其治愈。 “这么重的伤势都没死,生命力如此顽强,想死都难。只要我开几贴药给他,外用内服之下,不过数日便会好转。只是可惜啊,可惜这么一个习武的苗子了,这伤势实在是太重了,伤到了他的根基。即便他之后伤势好转,从此以后也与武道一途无缘,甚至可以说是体弱多病,唉。”说着医生又叹了口气,对吾非凡人的遭遇表示惋惜。 云十方脸色骤变,脸上满是不敢置信,“什、什么!大夫,不才并非说笑,不管需要什么,劣生都能替你寻来,只要你能够治好好友,在所不惜。” “唉,总门不用再说了。以我微薄之力,实在是难以医治,或许有人可以,但我确实不行。”医生听见云十方这么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还是叹了口气,开了一张药方递给云十方,不敢再与人对视,收起竹篓匆匆离开了。 云十方不得不接受医生所说,因为这位已经是方圆百里所能请来的最厉害的名医了,如果他都没有办法,那又能如何呢?云十方看着重伤昏迷的吾非凡人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最后叹了口气,目中悲痛难掩,“这、这、这,唉!好友,是不才对不起你啊!”随后不再多说,拿起药方仔细观看,并吩咐众人照着药方抓药,务必尽快将药制成。然后就与剑无极一同离开了房间。 又过了数个时辰,躺在另一张床上的吾非凡人悠然醒来,他睁开沉重如铅块的眼皮,身为杀手的本能,让他一如过往地以谨慎的态度打量着周围环境,是熟悉的场景。他稍稍放下心来,再查看身上伤势,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由内而外,仿佛整个人被人撕裂成块,然后再重新拼凑缝补回来一般疼痛。 我这是在?地部总门?是谁带我回来的,银燕?不,应该不是,银燕看到小空被抢,几乎走火入魔,大概率是失去理智了,这么想来应该是剑无极了。果然正派人物就是正派人物,不会抛弃队友这一点还真是让人放心。嘶——好痛,真是要命,这就是八门队长级别的战斗吗,哪怕只是被余波波及到,也差点让我死掉。 吾非凡人脑内千回百转,正打算开口说话,却发觉自己喉咙干渴难以发声,只能发出微不可察的嘶嘶吐气声。庆幸的是云十方早有所料,早早就安排了一名地部武者守候在房间内,以防止二人突然醒来。而吾非凡人刚一出声,地部武者就有所察觉,一看便知道他现在的状态,连忙倒了杯水,缓缓给他喂下。 地部武者方才也在一旁旁听,自然也从医生口中得知吾非凡人伤势过重基本已经废了,哪怕是治好之后也没办法再习武了。想到这里,他只觉得喉咙干涩难以发声,但还是关切问候吾非凡人的状态,“义士感觉如何?总门已经派医生看过了,医生说、说、唉。” “多谢阁下了,何故唉声叹气,不妨说出来听听,或许我有法可解?”吾非凡人听人说话支支吾吾,看向自己的目光也尽是惋惜,最后更是长叹一声,只觉得莫名其妙,强忍疼痛双手抱拳向人请教道。 地部武者见吾非凡人脸上抽搐,明显是强忍疼痛,还向自己行礼,更是态度诚恳,再次叹气,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说道:“算了,反正义士最后也会知道,与其让总门来说,不如就让我来做这个恶人。” “噢?不知是何事,请说。”吾非凡人咬咬牙,感觉自己状态不佳,虽然精神饱满,但身体实在是难以支撑,怕是再拖延一会又要昏睡过去。 地部武者一咬牙说道:“嗯、我说了,义士是否觉得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 “不错。” “在下不敢欺瞒义士,总门请来的那位医生已经看过你的伤势,你这身伤势过重,已经将你的根基损坏。哪怕治好以后也是体弱多病,更别说是习武了。从此以后,义士与武道二字形同陌路。” “?!” 吾非凡人听到这话心中一惊,赶忙打开系统查看面板。 姓名:易仙 功法:玄武定、幻魔身法、浴血锻体功、冰心诀、画里乾坤 物品:天香续命露x1、天香豆蔻x2、金疮药x32、小还丹x29、止血草x48、净衣符x49、灵心符x50、鬼面、墨玉匕首、天蚕宝衣、神行靴、小还丹丹方、若干杂物。 状态:重伤(根基受损) 评价:初入江湖 吾非凡人一眼看去,果然如地部武者所说,的确是重伤,后面还有一个括号写着根基受损,赶忙在心底询问系统。系统,根基受损可以治吗? 滴,经检测,服用天香续命露后,可补完根基,但无法治愈伤势。如果将天香豆蔻与天香续命露一并服用,则可以根治。 那就好,那就好。呼,我还以为自己废了,真是要命。得到系统答复之后,吾非凡人松了口气,再次强忍疼痛对地部武者一礼,“多谢阁下相告,此事待到伤势痊愈之后,我自有办法解决。你可以把这个消息汇报给好友,让他不必过多担心。” 吾非凡人伤势实在太过沉重,从而影响精神极易疲惫,勉强从系统背包里拿出一颗小还丹吞入腹中,躺回床上就睡了过去。 “真的吗!”地部武者听到吾非凡人所说的话,惊喜出声,然后就看见吾非凡人躺下歇息的一幕,连忙压抑音量给人整理好被子,又看了看一旁眉头紧锁依旧未醒的雪山银燕悄然退出房间,紧赶慢赶地向云十方汇报去了。 “是吗?如此甚好。虽然根基之伤,难以医治,但想来也是。吾友既然能随手拿出小还丹这种药效神妙之药,自然也有药效更好的神药才是,哈哈哈哈哈。”云十方听闻地部武者的汇报,如同吃了定心丸一般,放下心来,他对吾非凡人的话没有丝毫质疑,当即就信了,缓缓点头,甚至替人高兴地大笑出声。 笑了一会,云十方止住笑声,眉间郁结尽去,了却一桩心事,挥手让地部武者回去看顾二人,说道:“多谢兄弟告知,我知晓了,你先回去看顾他们两个吧。” “是。”地部武者当即接令离开。 而云十方则再次皱起眉头,喃喃道:“好友之伤能够自己解决如此甚好,只是银燕他怕是因为小空之事,陷入心魔,不愿接受这件事,方才不肯醒来,这种心病该如何医治。或许真的应该尽快请雪山银燕的大哥俏如来,出关前来帮忙了。” ——————————分割线———————————— 话分两头,另一边,已经离开战场,带着昏迷的月牙岚返回西剑流据点的真田隆三正在小树林间急急而奔。 突然,一股庞大的溘钨斯侧面迅速疾驰而来。霎时间,树叶飞舞,尘土飞扬,踏踏马蹄声还有车轮碾过土石声,此起彼伏响彻耳边。 真田隆三想要躲避,却因身上伤势以及手中还抓着月牙岚,竟是躲闪不及,被这庞大的溘钨斯接近,眼看着就要被撞在身上。真田隆三定睛一看,这股溘钨斯居然是一辆奇异马车,马车正前方有一匹没有血肉,全身都是由骨骼组成的马匹拽动马车在路上飞驰。 真田隆三身上虽有伤势,但身为八门队长的傲气,岂能对一辆马车服软。他当即将月牙岚向一旁掷出,这一掷举重若轻,月牙岚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居然没有受到半点刮蹭。而真田隆三则举起双手,紫色溘钨斯注入掌心,整个人站定马步,猛地撞上马车,欲将马车拦下。 真田隆三刚一与马车接触,心头就大感不妙。只不过一个照面,他就发现这辆马车通体都由溘钨斯组成,马车上所携带的力道更是骇人,几乎非人力可匹敌。真田隆三紧咬牙关,大喝一声,紫色溘钨斯再次大量灌注入掌心,双掌硬生生按在骷髅马身上,要将其拦下。 一时间,马车竟然被其暂缓脚步。可惜不过刹那,马车上的力道再度增加,竟是硬生生将真田隆三撞飞,真田隆三整个人被马车撞飞,连续撞断数根粗壮树干方才停下,整个人摔倒在地。双手上凝聚的溘钨斯也被马车撞散,溘钨斯反噬与马车的冲击力下,一口鲜血从嘴里吐出,泼洒在地,看着马车迅速离去的影子,嘴里满是不甘的出声自语:“混蛋,这辆马车是什么东西。” 却听见马车之上有笑声传来,更是伴随着一句嚣张至极的话语,“别人的失败就是我的快乐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而话音未落,马车却再度疾驰而去,消失不见。 真田隆三从未见过如此嚣张跋扈之人,也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溘钨斯,竟然有人能够将溘钨斯凝聚成代步工具,更是将他堂堂八门之一撞飞,心中不由得产生了些许惊惧。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静待马车离去,半晌后,确认马车消失不见的他才从地上爬起。 “可恶啊,要不是我身上有伤势,一定要拦下你,让你见识一下西剑流八门队长的威力。”真田隆三擦去嘴角血液,愤愤不平的说道,并将马车特征记在心中,只待回去之后向军师汇报。随后他回到刚才走过的地方,将被他扔到地上的月牙岚从地上捡起,再次向西剑流据点奔去。 第十七章 无题 西剑流据点内,军师又一次伫立在屏风之后闭目养神,静候此次行动的三人前来汇报。 “参见军师。” “参见军师。” “参见军师。” 三人不知从何处而来,一齐闪至屏风之前,单膝下跪,各自出声。 军师颔首示意自己听到了,并将目光扫向下跪三人。只一眼就察觉到真田隆三封印被破,眸中闪过少许不悦,将手中折扇摊开小力摇动,出声点出其名道:“真田隆三,你的封印被破了?” 真田隆三听闻军师第一个点名就是自己,额角渐生冷汗,但不敢多想,立即应是。 军师眯眼,手中动作不停,但摇扇力度稍稍大了几分,出言发问:“竟然能够破除你的封印,是谁有这样的本事?” “雪山银燕与剑无极。”真田隆三不敢有丝毫迟疑,赶忙做出回应。 军师大感意外,就凭这一个雪山银燕和一个不知名的人物是如何做到匹敌八门队长,甚至是打破一个队长的封印的,“首级呢?” 真田隆三听到这句问话,整个人像是卡壳一样,停顿了一瞬,然后幸灾乐祸地看了一眼身侧的月牙岚,回应道:“被月牙岚所救。” “嗯?月牙岚?被救?”军师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停止摇扇动作,再一次仔细打量着下方三人,尤其是月牙岚。但军师并没有立刻开口询问月牙岚,而是继续询问真田隆三。“既如此,真田隆三,你说此次任务,月牙岚办得如何?” 月牙岚跪在一旁,自然听到真田隆三刚才的话语是何其诛心,更是察觉到军师目光在自己身上打量。回想起之前的诫灵鞭之刑,整个人都抖了几分,月牙岚顾不得其他,连忙出声说道:“禀军师,请让属下自己汇报。” 第二次,这已经是月牙岚第二次打断军师的话语,并自作主张地插话了。军师情不自禁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不喜,冷笑数声,笑声中的森然让下方三人打了个寒颤,“哈哈哈哈,月牙岚,我的话你听不清楚吗?” 月牙岚听出军师语气中的不悦,明白自己已经惹恼了军师,但还想出言辩解:“属下……” 军师并没有给他辩解的机会,丝毫不留情面,语气里满满的警告意味,“该谁报告,就谁报告。” “是,军师。”月牙岚只能应是,然后乖乖闭嘴。 一旁围观的真田隆三则是幸灾乐祸,嘴角疯狂上扬,待到月牙岚闭嘴之后才继续向人汇报,“禀军师,果真就如祭司大人说的一样,我们三人的确找到了封印灵体的木桶。但是,月牙岚一看到携带木桶的人是雪山银燕,就阻挡其他忍者出招,他要单独与雪山银燕一分高下。” 军师听到真田隆三报告后若有所思,“噢?单独一人要与雪山银燕一分高下,如何呢?” “月牙岚落在下风。”真田隆三赶忙回答。 “落在下风,这是雪山银燕不弱,或者有人令人失望?”军师眯眼扫向了月牙岚,而一旁的月牙岚低垂脑袋不敢说话。 真田隆三继续说着,只是语气里的幸灾乐祸越发浓郁,“属下看见,月牙岚被雪山银燕连破三招,之后更是彻底被其压制。” 军师看向月牙岚,他的眸中尽是失望与不满,心中更是恨铁不成钢,烂泥扶不上墙,收起摊开的折扇,闭目不再看向月牙岚说道:“身为八门队长,不能轻易将人击败,反而被人连破三招,这就……” 月牙岚一激动,就想起身解释,但知道自己这种不分尊卑的举动已经有两次了,再这么做只会平白触怒军师,只好按捺下内心躁动,重新跪下。 “想辩解吗?”军师的左手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食指指向月牙岚。 “是,军师。”月牙岚没想到军师居然愿意给他机会辩解,当即应是。 “好,就让你自己说明吧。”军师闭上的眼睛没有睁开,但还是手指精准指着月牙岚。 “多谢军师。” “说吧。” “是。” “关于这次任务,属下谨记军师的提醒,以夺回灵体为第一目标。” 不管是否任务达成,至少执行任务的态度是正确的,军师点了点头,“所以,你使出灵属之器?” 月牙岚迫不及待地接上军师的话,但还是实话实说:“旋风刃。但当时情形并不如何危险,属下并没有第一时间取出旋风刃。” 军师睁眼凝视了一会月牙岚,他觉得月牙岚是不是故意在愚弄他,确认月牙岚脸上依旧是十分恭敬后,出声道:“然后呢?” 月牙岚继续说着当时情形,“就在我与雪山银燕战斗关头,一旁的真田隆三与吾非凡人纠缠着出声干扰我,两人不断故意用言语激怒我,使得我一时之间落入下风。” 军师的目光随着月牙岚的讲述,扫向了一旁的真田隆三,发问道:“噢?可有此事,真田隆三?” 真田隆三比起月牙岚这种上头有人的家伙更加重视军师的话语,也更为惧怕军师的怒火,立即就向人道歉出声。“是,真的非常抱歉。” 相比起动不动就破坏西剑流规矩的月牙岚,军师反倒是很满意真田隆三的态度,但他还是记下了月牙岚所说的话,只是暂时不提。然后继续出言询问月牙岚:“嗯,然后呢?还是你想说,这就是真田隆三口中的被你救走的人的行踪?” 月牙岚一听到军师问起后面的话,沉默了数秒,继续诉说:“之后真田隆三并未收敛,继续辱骂我,我被他激怒,一气之下反身向真田隆三进攻。然后……” 军师眯眼,眼中带着寒意,直接出言打断月牙岚的话语,“在夺回灵体的任务中,你放下面前敌人,反而对同为西剑流八门队长的真田隆三出手?” 军师听到这里,怒极反笑,继续说道,“很好,继续说。” 月牙岚试图辩解,“真田隆三出发前,就和丑孔明一直将我称为垃圾,之后一路上更是对我冷嘲热讽,属下一时气不过才……” “够了,我让你继续说,不是让你解释。” “是。” 月牙岚听出军师不悦,垂首应是,继续说了下去。 “因为我被真田隆三激怒,向他出手,一旁的千鸟胜看到之后,上前将我两人拦下。然后雪山银燕趁此机会背着封印灵体的木桶向一旁逃去,他旁边的吾非凡人则带着另一个地部的次等人种向另一侧逃去。我们三人权衡利弊之后追向带有灵体的雪山银燕。” 军师越听越气,手中折扇不断敲击手心,“三个八门队长居然追不上一个功体不如你们的雪山银燕?” 听到军师问话,千鸟胜这才出言,作为下方三人里唯一的功臣,他有功无过,完全不慌,很是自然地回应道:“并不是,我们三人知道雪山银燕无法逃离,想用狼群战术,将其拖垮。” “喔——结果呢?” 心知并非询问自己,而是询问月牙岚,千鸟胜再次闭口不言。 一旁的月牙岚则接着方才话语继续说:“接着雪山银燕跑了一会,大致是明白我们三人的想法。打算回头拼死一搏,我们三人正欲一举将其拿下,夺回灵体之际。被一个疾奔而至的身影拦住,而这道身影施展的竟是无极剑法。” “无极剑法?”军师喃喃着,想起曾经四天王之一的宫本总司,然后不再言语,示意月牙岚继续说。 “不错,正是无极剑法。此人刚一出现就冷嘲热讽,态度轻狂,名字更是用无极剑法命名,自称剑无极。之后真田隆三被其激怒,一人阻挡其他忍者出招,他要单独与剑无极一分高下。” “真田隆三,月牙岚所说属实吗?” 真田隆三立即低头禀报,并为自己的行为辩解:“禀军师,属下也为他能够使用无极剑法而惊异,虽然有被其激怒的迹象,但更多的是打算快速将其击败,然后把他带回西剑流拷问。” 面对真田隆三的辩解,军师自然心知肚明,也不死抓这点,出言询问:“那为何会被破除封印?” “这、无极剑法的确不凡,属下在被封印的状态难以抵挡,最后剑无极的刀下被打破封印。紧接着就在属下被打破封印,打算一举将二人击杀夺回灵体之时,那个叫吾非凡人的像苍蝇一样难以根除的中原人又追了上来。然后吾非凡人顺着月牙岚的话将月牙岚激怒,属下也因为破除封印,心神一时不稳,出言附和了两句。” 军师意味深长地看着真田隆三,笑了几声,“哈哈哈,心神不稳?我知道了,然后呢?” 真田隆三面对军师发问,不敢不作声,继续说道:“然后,月牙岚对吾非凡人弃置不顾,反而对我出手,甚至连灵属之器都取出。属下被逼无奈,只能反击,之后的事情属下就不清楚了。” “好,好得很啊。”军师面无表情,他的目光看向低头不语的月牙岚。“月牙岚,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月牙岚还想再说,但他深知自己此次任务过错太大,说什么都只是苍白无力的辩解,只能低头认错“属下、属下无话可说,愿受军师责罚。” “真好。”军师笑了笑,看向千鸟胜,“千鸟胜,你来说,之后呢?” “是。”千鸟胜应了声是,继续说了下去,“禀军师,月牙岚与真田隆三一个拿出灵属之器,一个被破除封印,两人打起来之后,属下本想上前拦阻二人战斗。但我察觉到雪山银燕三人打算带灵体脱逃,于是我立刻将他们拦下,并拼着重伤将灵体夺回。在这之后,月牙岚与真田隆三的战斗余波波及了整个战场,而我心中记挂军师任务,不敢有半点耽搁,一将灵体夺回,便立即赶回了西剑流。” 军师听完后,再次把玩手中折扇,“不错,千鸟胜,你做得不错,待会自己下去领赏吧。” “谢军师。”千鸟胜心中暗道,果然如此,只要灵体夺回,其他的都不重要。 然后军师看向了月牙岚,心里依旧是恨铁不成钢的想法,只是他面上不露丝毫想法,冷漠地说道:“所以,结论就是月牙岚,你失败了!这次任务本意是让你将功补过,没想到,你不但无功,反而有过,拖累队友。但看在此次任务完成了的份上,便不再罚。” “谢军师。”月牙岚赶紧出声。 军师不再纠结月牙岚老是出言打断他说话的毛病,只是伸出手,指向月牙岚继续说道:“但上次记下的最后一鞭诫灵鞭,也不能逃脱!” “啊、军师,属下愿受罚” 月牙岚面露苦涩,低头认罚。 “嗯,受罚吧!”军师身形从屏风之后闪现出来,手中溘钨斯凝聚成诫灵鞭,口中轻喝一声,便是一鞭抽在月牙岚身上。 月牙岚心中早有准备,但诫灵鞭之痛又岂是做了准备就能忍住的。这一鞭落在身上,炙热能量从鞭体导入月牙岚体内,月牙岚奋力用溘钨斯抵挡,可惜收效甚微。痛苦在体内蔓延,直达大脑,他强忍着痛苦倒在地上,比起上次,这次的他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瞬间,月牙岚的身上就有烈火燃起,如同在干柴之上点火一般熊熊燃烧,炽热火光照射在千鸟胜和真田隆三身上,让二人对诫灵鞭之威理解得更为透彻。 “本师看在你有承担责任之下,让你继续保有八门队长之一的资格。”军师看着强忍痛苦的月牙岚缓缓出声。 “多、多谢军师。” 月牙岚颤抖着从地上爬起做出回应。 军师没有再看向月牙岚,而是让三人都从地上起来:“你们都起来吧。” “是。” 三人皆应是,从地上爬起。 “真田隆三,你此次行动有功,但也有过,功过相抵,不再多作奖赏。你和月牙岚两人的事暂且记下,不可再有下次,明白了吗?” “是,属下遵命。”真田隆三恭敬回到,他看着一旁的月牙岚,眼里依旧满是幸灾乐祸。 “是,属下知道了。”月牙岚则咬牙切齿地扫向身边的真田隆三。 “嗯,退下吧。” “是。”三人从房内退去。 而军师则走回屏风之后,继续思索着西剑流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貌似与宫本总司有关的剑无极等人。 特别通知 今天作者生日。 我其实已经忘记自己生日是什么时候了,我妈跟我说才知道。 我想了下还是庆祝一下吧,好歹也是生日嘛。 所以今天更新可能会晚,也可能没有。 如果今天没有更新,明天发两章。 以上 第十八章 雪山银燕的心魔 地部据点内,雪山银燕陷入梦境之中无法自拔。 眼前梦魇,是过往种种,近在眼前。 胸中心魔,是点点痛苦,缠绕心间。 天色是永无天日的黑暗,环境是空无一物的大地,一眼望去,天地无垠。 但,在这无垠天地的黑暗中潜藏着人类最原始的恐惧。 踏、踏、踏。 “脚步声?何来的脚步声?”雪山银燕茫然地看着四周喃喃自语,他下意识的将左手伸向右臂试图拔出燕子剑,并将目光投向了传来脚步声的方向,凝眸看去,“是谁!” 却见一席素白衣袍,一头乌黑长发,气质儒雅,相貌英俊,正是云州大儒侠史艳文。 “啊、父亲!” 握住燕子剑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是安心,是相信,是支柱,更是寄托,这是他此生最为亲近的人。 雪山银燕的脸上有狐疑,但仅维持了一瞬就消失了。他相信没有人能假扮他的父亲骗过他。(有,你叔叔藏镜人) 他的脸上挂着欣喜,是久别重逢的欣喜,亦是一个孩童在迷茫时见到自己父亲的喜悦,雪山银燕步履匆匆走向了史艳文,并连忙出声询问:“父亲!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哪里?” 史艳文一如既往的随和,他的眼中有着父亲对孩子的牵挂,也有着雪山银燕最害怕看到的失望,他就这么直视着向自己走来的雪山银燕说道:“银燕,这里是哪里,你不是最清楚了吗?” 雪山银燕看清了那个眼神,那是他一直畏惧的情绪,也是他身为天下闻名的史贤人的子嗣所承受的沉重压力。他畏缩了,他本该上前迎接自己的父亲,但他停下了脚步,就这么直愣愣地站着,看着史艳文。 “我知道?这、这里是?父亲,孩儿不清楚,还请父亲明说。” 雪山银燕试图顺着人的话题说下去,以此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但他骗得了别人,又怎么骗得了自己,更骗不过在他心中无所不能的史艳文。 “银燕,你在害怕吗?” 又是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依旧是那么的熟悉这个声音正是雪山银燕日思夜想也想要从西剑流手里救回来的人,他的二哥小空。 雪山银燕转身看向身后,那是小空声音传来的地方。 只看见一个一身黄色僧袍,圆头圆脑的小光头站在那里,看着雪山银燕问了这句话。 “啊、二哥,小空,你回来了!” 雪山银燕眸中闪过惊疑,他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但细想之下,又毫无线索。他看着小空的身影,只想上前与他拥抱团聚。 “站住!”小空看着激动的雪山银燕出声将他喝住。 雪山银燕站定了脚步,手足无措地站在两道日思夜想的身影中间,他迷茫地看着两侧,左边的史艳文,右边的小空,他疑惑地出声问道:“为什么?父亲,小空,到底是为什么?” 史艳文一如雪山银燕所想的一样,在史艳文的眼中失望的情绪愈发浓郁,但他依旧满是期待地看着雪山银燕,儒雅而不失随和的缓缓出声,“银燕,你仔细回想一下,你到底在哪?而我到底是谁?” 而小空也看着雪山银燕出声道:“银燕,你记得的,不要忘记了,想起来,这里是哪里。” 雪山银燕听着二人的问话,脑海中有的只是疑惑与不解,他试图顺着二人的问话去思考,但一层层迷雾将他的大脑蒙蔽,他根本无法明白二人的意思。 越想越是苦恼,越想越是头疼,他捂着自己的头,承载着莫大的压力。他踉跄着脚步,向着两人各走了几步,但他与两人的距离没有丝毫拉近,也没有变远,就像最开始的那样。 雪山银燕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他只是痛苦地思考着。 终于,他爆发了。 溘钨斯在他的情绪刺激之下迅速激增,并不受控制的开始暴走,从雪山银燕体内溢出的溘钨斯肆无忌惮地在这片空旷的大地上涌动,摧毁视野可见的任何东西。 但这股强劲的溘钨斯却不能伤到史艳文与小空一丝一毫,两人依旧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注视着雪山银燕。 两人异口同声的出声说道:“银燕,快回想起来,这里是哪里。” “不知道,我不知道!父亲!二哥!不要问了,我不知道!”雪山银燕不再捂着头,他的脑海里满是痛苦,他看着自己日思夜想的两个人,咆哮出声。 “银燕,想起来,你一定要想起来。” “你!我!我不知道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逼我,连你们都要逼我!” 雪山银燕在痛苦情绪的影响下拔出了燕子剑,调动溘钨斯就要汇入剑身,然后向两人杀去。但他仅存的理智阻止了他,因为这两个人是他最亲近的人。 史艳文眼中的失望更加浓郁,几乎不做掩饰。 小空眼中更是在失望中夹杂着愤怒。 两人依旧异口同声的问着雪山银燕,“银燕,想起来这是哪里!” “父亲、二哥,我、我、我,啊啊啊啊啊啊!” 雪山银燕再也忍受不住了,他疯狂地挥动手中的燕子剑,暴走的溘钨斯源源不断地注入剑中,与剑意结合,化作剑气,向四周斩去。 但在雪山银燕刻意的控制下,剑气避开了史艳文与小空所在的位置,疯狂的雪山银燕似乎想要将除了史艳文与小空以外的所有东西都给毁灭,包括他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雪山银燕终于将情绪发泄完毕,但他体内的溘钨斯却依旧源源不断的被他调动着灌入剑内。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雪山银燕察觉到了不对,他看着手中的燕子剑,感受着体内源源不断没有丝毫枯竭,甚至可以说是无穷无尽的溘钨斯,又看向四周本该被他破坏的环境,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史艳文和小空依旧站在那不远不近的位置静静地看着他。 史艳文看着发泄完毕的雪山银燕再一次出声道:“银燕,你明白了吗?” 小空也看着雪山银燕问道,“银燕,你知道了吗?” 此时,雪山银燕终于明白了过来,他回想起了一切,史艳文失踪,小空又一次被西剑流抢了回去。 而他没有派上任何用场,深深的内疚与自责,渴望着美好结局的他,欺骗了自己,让自己忘掉一切,并构造了自己日思夜想的父亲与二哥,然后就陷入了内心世界。 但就像他一直以来坚持的那样,他雪山银燕就算失败,就算是死,也不会去接受这种可笑的自我欺骗,所以,他的内心世界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这片暗无天日的空旷大地。 “我、我、我知道了……” 雪山银燕看着周围的环境,惨笑一声,他知道眼前两人是谁了,他们是史艳文,也是小空,但也不是史艳文,也不是小空。 他们只是雪山银燕的心魔,雪山银燕所害怕的样子,所以他尊敬的父亲和挂念的二哥眼里有着失望,这正是银燕惧怕看到的,他害怕让两人失望。 但他们两人也是雪山银燕心中的寄托与支柱,更是支撑着雪山银燕一路走下去的决心。所以他们两个人不断地试图唤醒雪山银燕,让雪山银燕回想起现实,而不是沉迷在幻梦之中。 “父亲,二哥,对不住,我让你们失望了。” 雪山银燕低下头不敢再去看向两人,他死死攥紧手中的燕子剑。 史艳文微笑着看向银燕说:“银燕,既然明白,就不要迟疑了。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去把为父和你的二哥带回来。” 小空也看向雪山银燕问道:“银燕,你想要救我吗?” “当然。” 雪山银燕猛地抬头看向小空,声音中满是坚定地回应道。 “那就醒来,不要再困下去咯!” 伴随着小空这句话的话音落下,躺在床上的雪山银燕突兀地醒了过来,没有丝毫初醒时的不清醒,他睁开了双眼,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他第一时间就反映了过来,自言自语道:“这、是地部据点!我醒过来了!父亲、二哥,我一定会找到你们,然后救你们回来的,等我!等我!” 房内负责看顾二人的地部武者看到雪山银燕突然醒来,一惊,紧接着是欣喜,连忙出声道:“银燕,你醒了?如何,身体没问题吧?要不要请医生帮你看一下?” 雪山银燕握了握拳头,感受了一下身体状况,数日的昏迷并没有过多的影响他的状态,虽然身体有些无力,但只是正常现象,只要稍微调整一下就无事了。“我无碍,多谢兄弟了,不知我是如何被带回据点之内的?” “喔,我当时就在现场。总门真正是料事如神,他感觉到你们路上出事,马上调集人手要去救你们,然后刚出门就看到剑无极义士在据点之外等候,就把你们三人都接了回来。” “剑无极,此次真正要多谢他了。那吾非凡人前辈呢?”雪山银燕点了点头,连忙关心一路上的另一个同伴吾非凡人的情况。 (赵将军:???我人没了,没人关心一下我吗?) “这……”地部武者听到问话面露难色,然后伸手指了指雪山银燕身侧那个全身缠满绷带,绑得像是木乃伊一样的东西。 “嗯!吾非凡人前辈,你、你怎样搞成这样?”雪山银燕一开始就看到了这个木乃伊一样的东西,只是他以为这是什么东西,就没有太过在意。现在被人一指,当即反应过来,这就是吾非凡人,立即出声询问。 恰好这时的吾非凡人正保持清醒,只是全身缠满绷带行动不便,走都走不动路。没法子,只能躺在床上,也幸好他现在修有内力,一时半会不会饥饿,身上的肮脏也可以用净衣符来清理干净,否则他就真的难过了。 而听到雪山银燕的声音的吾非凡人,对雪山银燕能够从昏迷中醒来也是十分高兴,他故作轻松地回应雪山银燕道:“是银燕啊,没事没事,被当时余波波及到了,一点小伤,不要看我,表面看起来很惨,实际上没这么严重,只是给我治病的医生太夸张了,一定要给我包得这么严实而已。没事没事,既然你醒了,你就先去跟好友和剑无极报个平安吧,我们之后再叙。” “嗯,你好好养伤。” 吾非凡人说的话正合雪山银燕之意,他没有半点迟疑,当即点头答应。然后从床上下来,稍微活动了几个动作,将长久未动弹的筋骨活络开,紧接着,就离开房间去找云十方与剑无极了。 第十九章 时不我待 是夜,邪阴结界,千鸟胜两臂抱胸,压抑内心躁动守在一旁,这一次由他来亲自掌管这一门的炼化灵体的仪式。 封印灵体的木桶被安置在结界中央,数名黑衣忍者小心翼翼的守候在木桶之前,警惕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环境,防止有中原人来破坏仪式。 千鸟胜一脸不耐地站着等候着时刻的到来。 但碍于军师大人的命令他不能直白的表现出自己的不耐,他的目光注视着封印灵体的木桶暗自想到,真是想不透,为什么祭司这样重视这个中原人,一门过一门,到底是要将他练到什么程度的灵体,真是令人费解。 又是一刻时间,千鸟胜抬头看向天色,估摸着确认了时刻的到来,早已等待得不耐烦的他松了口气,伸手将守在木桶前的数名忍者驱散开来,“你们都闪开。” “是。” 忍者们伏下身子回应着,作鸟兽散在结界四周隐蔽了起来,他们将守护在结界周围以防中原人的打扰。 千鸟胜迤迤然走向封印灵体的木桶之前,再一次观察天色变化,确定了自己的判断没有错,“看来时刻已经到了,是时候了。” 千鸟胜暗自点头,双腿盘起,直接盘坐在木桶之前,双手不断结印,引导体内溘钨斯顺着特定的轨迹流动,口中念着九字真言:“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唤!” 紧接着,千鸟胜的双手凝聚起庞大的溘钨斯,在特定的仪式帮助下灌注进木桶之内,并以这项仪式牵动木桶内被封印的灵体,使得灵体产生了极为强劲的吸引力。灵体迅速将天地间的灵气牵扯过来,源源不断的灵气被木桶内的灵体所吸收,并在这个过程中,灵体逐渐被炼化。 千鸟胜完全没想到灵体竟然有如此功效,情不自禁的发出感慨:“竟然出现如此大量的溘钨斯,这是什么恐怖的体质!经过我景门的提炼,木桶再次吸收大地灵气,它的威力难以想象。”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时间如白驹过隙,一夜匆匆而过。 千鸟胜已然完成了炼化仪式,将木桶带起。而有月牙岚的前车之鉴在,虽然千鸟胜不认为自己会像月牙岚一样丢失灵体,但他没有半点迟疑,仪式一结束,就迅速赶赴西剑流据点,好向军师大人汇报任务完成的消息。 西剑流据点内,千鸟胜小心翼翼地将灵体浸在修灵池中,才放下心来。 然后马不停蹄地来到神唤大殿内的屏风前,果断单膝跪地,向军师禀报任务情况。 “景门队长千鸟胜拜见军师。” 只见屏风内蓝靛色火光一闪,军师的身影出现在屏风之后,军师轻摇手中折扇,洒脱的姿态更衬托其智者的风采,目光看向汇报任务的千鸟胜,询问出声:“灵体的情况如何?” 千鸟胜对军师充满了满满的敬畏,他没有直视屏风后的军师,而是垂首向人回应,“禀军师,景门已顺利炼化了。” 军师满意颔首,难得的好消息,他轻笑了几声,但还是想试一试,他看着千鸟胜意味深长地说道:“喔,这是真的吗?” “是,属下绝对不敢欺骗军师。” 千鸟胜岂能不明白军师的意思,更是不敢有丝毫隐瞒与欺骗。 “看来这个躯体,真正有可能顺利经过八门的炼化,蜕变成幻体啊,呵呵呵。”军师从千鸟胜口中确定了消息属实,他明白西剑流的大计终于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停顿了数秒,继续出言问道,“那灵体,现在在哪里?” “禀军师,属下已经将灵体浸在修灵池之中,等待军师的命令。” “好,做得真好。”军师难得的喜笑颜开,脸上的喜悦之情不做丝毫掩饰,对千鸟胜更是毫不吝啬的夸赞。 “多谢军师的夸奖。” 军师并没有在意千鸟胜的回复,他稍作沉吟,做出了决定,“传令下去,八日后,进行三门炼化。” “是。” 千鸟胜领命,自行退去,离开了屋内。 只留下军师一人在屋内陷入思索,谁能想到西剑流在炼化灵体一事上竟然如此不顺,甚至导致灵体被夺,而如今灵体夺回且能够经受住两门炼化,那么西剑流一统天下的大计指日可待。 “哈哈哈哈哈,如果这个躯体,真能炼化成幻体,那西剑流一统天下的时刻终于来临了,哈哈哈哈哈哈。” 军师在脑海中构想着事情一切顺利的话,未来整个天下都将落入西剑流的掌控之中,不禁笑出声来。良久,军师停下了幻想,他知道未来虽然不远,但尚未到来,还需要继续努力才是。 “真田隆三,月牙岚。” 军师挥了挥折扇,传唤了两人。 “属下在。” 不知从何而来的两道身影,闪至屏风之前跪下,仔细一看,正是真田隆三与月牙岚二人。 军师收起折扇,略微颔首示意,并将手背负于身后。表情也不复先前的喜悦,冷峻的目光看向二人,缓缓交代道:“嗯,祭司大人传来消息,地部总门的位置已经探明,就在朗新村东方五十里的树林之中。你们两个前次犯下大错,虽然本师不予计较,但错就是错,现在本师给你们两个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谢军师。”二人怎敢拒绝,自然齐声应是。 “灵体已经进行到第三门炼化,不容有失,而炼化灵体最大的阻碍就是那群负隅顽抗的中原人。你们两个这一次一起去将地部总门铲平,此次任务若是失败,你们两个应该知晓,会有什么后果吧?”军师大人眼中闪过冷意,身上杀机一闪即逝,警告意味浓重。 “属下不敢。”真田隆三立即回应。 而一旁的月牙岚却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反而稍稍斟酌了数秒,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只要真田隆三不再挑衅我,就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军师本就冷峻的眼神更冷了几分,真是一个不听话的下属,如果不是月牙岚的兄长是泪,那么他早就亲手将其惩治了,但挚友之弟,终究有几分薄面。 更何况现在还需要月牙岚与真田隆三好好合作,铲除地部总门。 军师冷笑了几声说道:“呵呵呵呵,真好。月牙岚,你很有胆子。真田隆三,记住他的话,我不希望听到不想听到的消息,明白了吗?” “是。”真田隆三只能点头应是,但他的胸中更是愤愤不平,月牙岚多次犯错,若是设身处地,他真田隆三早就被革除八门队长之位。一想到此,真田隆三对于月牙岚这个靠兄长关系的家伙愈加鄙夷。 “如何?月牙岚,明白了吗?”军师手中虚握,溘钨斯隐含不发,不再有丝毫迁就月牙岚的想法,但凡月牙岚再有一个要求,就是以下犯上,当以诫灵鞭责罚。 “明白。” 月牙岚此时也发现自己方才过于强势,甚至可以说是在冒犯军师威严,更从军师身上感受到了隐隐约约的危险感,不敢再多嘴半句,当即下跪回应。 “很好,去吧,不要让我失望!” 二人听出军师话语之中驱赶之意,自行离开。 而军师也没有半点停留意思,身化火光从屏风之后遁去。 ——————————分割线———————————— 地部据点,醒来的雪山银燕脚步匆匆赶至大殿,而云十方与剑无极正在殿内交流。 “剑义士,此言何意,为何会说地部据点已经暴露?不才却是不明。地部据点之外有大阵掩护,若无人接应,又或者没有对应法门,根本无从发现才是。”云十方面上不解,虽知如此至关重要之事,剑无极应该不会信口开河,但内心还是难以相信。 剑无极不禁举手扶额短叹一声,眼角余光却是扫到大殿之外正匆匆往大殿赶来的雪山银燕,顺势走向大殿外,一把拉住雪山银燕就往里拽,嘴里一边叨叨着:“唉、你要怪,你就要怪那头笨牛啊!噢,说到牛,牛就到,来来来,笨牛啊,你给我过来。” 雪山银燕刚从梦魇之中清醒,听从吾非凡人的建议,要将自己苏醒的事情告知他们两人,却没想到一来就听见自己被剑无极告了一状。又想起自己这一次被剑无极所救,心中既是感激也是无奈,一双硕大眼眸看着剑无极说:“剑无极,你!” 剑无极就是喜欢看雪山银燕一副气得要死又不知道说什么的表情,毫不客气打断他的话说道:“我、我什么我?你敢说不是怪你?你这头笨牛,连幻灵眼都没能发现,真不知道师父怎么放心让你自己出关。看你之前一路带着幻灵眼回到地部据点,这个地方早就被西剑流的祭司给看透透了,自然是不安全了。” 雪山银燕被人一通抢白,也觉得剑无极句句在理,顿时哑口无言,不知说什么是好,只好转头看向云前辈低头认错:“我!云前辈,对不住。” 云十方摆手让银燕不用将此事放在心上,“无事,银燕不用多想,此事怪不得你,不才早就有所准备。既然有剑义士提醒,一切就还有转圜之地,事不宜迟,让众弟兄收拾一下,速迁移到第二分部。” 云十方命令一下,登时整个地部据点都开始高速运转,收拾行李,迁移到第二分部之中。 第二十章 过场 小树林中,云十方背后背着一个浑身缠绕绷带的木乃伊一马当先,后面地部众武者紧随其后,一行人小心翼翼地向第二据点行去。 地部第二据点内,早早接到飞鸽传书的第二据点负责人天恒君,焦急地在大门的炉鼎前来回踱步,等候地部总门云十方与众地部武者的到来。 不消半刻,据点大阵外传来了衣服摩擦的窸窸窣窣之声,以及刻意压低的谈话声,天恒君一听便知是地部总门与众武者到来,赶忙上前迎接。 “总门,你们终于来了,一路辛苦你们了。” 天恒君说着热情洋溢的话语,摆出略显夸张的迎接动作,演技实在是高明,多一分浮夸,少一分冷淡。这番动作没有造成任何负面影响,反而让被迎接的地部众人都产生了自己被人重视的观感。 云十方也觉得心底一暖,虽然天恒君武功不算上乘,但的确很会做人,不由得点头表示认可,眼中更是带着赞许,对人说道:“接下来就麻烦你们了。” 天恒君深得舔狗秘诀,明白要舔好领导,就要往他喜欢的方向舔,登时嘴角一扬,面露微笑,大手一挥,故作大气地说:“哎呀,说什么麻烦,总门,你实在是太过客气了。当初,如果没有总门您的努力,现在哪有我们这样避风之地呢。”不过三言两语,天恒君就在不动声色间将功劳尽数归功于领导身上,实在是可怕。 云十方身为地部总门,何等睿智,将天恒君的行为看在眼里,装在心底,自然是能够看懂天恒君的用意的,但也明白天恒君这一番动作下来,的的确确是安抚了跟随自己一路从据点撤离的地部武者那彷徨不安的内心。 虽然云十方心中对天恒君此举称不上欣赏,但也不会刻意去指责他。毕竟才刚刚接触,就能看出天恒君对人际关系的处理,的确是颇有一套,不得小觑。 想到这里,云十方面不改色,依旧保持翩翩公子作风,只是微微一笑回应道:“天恒君,你过奖了,这乃是大家共同努力啊。” 天恒君一听领导开口说的话,心里当即明白,不管面前的云十方是不是装出来的,但至少明面上的人设的确是一心为公。他干笑几声,略过话题再次夸道:“哈哈哈哈哈哈,总门,你实在是太过谦虚了。” 云十方正想继续说些什么,但天恒君没有给云十方开口的机会,立即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道:“经过这么长的路途,我想,大家也都累了。” 天恒君转身看向身后一个心腹武者,强势地传下命令:“你们先带总门他们下去安顿休息。” “遵命。” 天恒君点了点头,不复方才谦逊,回头看向云十方与一众地部武者,话语里虽然依旧带着恭敬意味,但有意无意地强势起来,并在言语之中暗示了自己身为地头蛇的身份,“总门,属下也已经准备了晚宴,要为大家洗尘,在此之前,请你们先入内休息吧。” 云十方听出话中深意,但并没有细想,只以为天恒君想在手下面前保持一定的强势,好保持威严。云十方点了点头应道:“嗯,有劳你了。” “请,这边。”天恒君摆手就要让心腹武者带云十方等人入内休息,却一眼看到云十方背后背着的绷带木乃伊,出言询问道,“却是不知总门身后所背何物?” 云十方刚走两步,听天恒君这么一问,脚步一刹,稍加思索。心里埋了个心眼,没有将只有少数几人才知道的消息传出去的意思,故意叹了口气,回答天恒君道:“唉,这、这位是我的好友,也曾为我地部出力。只可惜遇到八门队长,现今是身受重伤,更是根基磨损,以后恐怕不能再习武了。” 听到云十方的回答,天恒君眼中闪过几丝意义不明的光芒,并没有刻意为难,连连摇头,更是不断唉声叹气,语气里满是惋惜,“原来如此,真是替这位义士感到可惜,既然是总门的朋友就不用检查了。一路上颠簸不平,总门还是快快将这位义士送去休养吧。” “多谢你了。” “客气了,能为总门和众兄弟提供帮助,是我天恒君的荣幸。” 待地部众人跟随心腹武者离去后,天恒君站在原地注视着他们的背影,先前满是笑意的脸上只剩严肃,他站立少顷,不知在思索什么,然后缓缓跟了上去。 ——————————分割线———————————— 时间拉回到之前,地部众人因为云十方的一个命令,全部开始收拾行李,而剑无极因为自己并非地部的人,没有行李可以收拾。独自一人躲在地部食堂饮酒饮得正欢,却被雪山银燕叫了出来。 剑无极与雪山银燕在树林之中一前一后的站着,两人已经在这站立许久。 又站了片刻,雪山银燕还是没有开口说话,剑无极终于忍不住了,他一脸不耐地出声道:“喂喂喂,到底有什么事情,在我喝酒喝到正爽的时候,叫我出来这吹风啊?” 雪山银燕听到他发问,神情郁郁,没有回答。 剑无极转过身看向雪山银燕,发现他的神情郁郁,再次出声:“啊不然,你是给我装疯子是吗?” “啊、我。”雪山银燕心中有疑惑想问剑无极,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剑无极看着自己这个墨迹的师弟,明白他又陷入畏缩心理,不禁摇头,出言刺激雪山银燕道:“呿,讲个话也在那龟龟毛毛,拖拖拉拉,真是不够爽快。”并且边走边说,作势欲走。 雪山银燕还在犹豫如何开口,看到剑无极抬腿就走,登时就急了,上前一把将其拉住。 “剑无极。” “嗯?” “我、我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你。” 雪山银燕痛定思痛,捂住胸口还是决定说出来。 剑无极暗自点头,明白这头笨牛的脾气就是倔,既然已经下定决心,那之后就不会再墨迹了,于是欣然同意回答他的问题,“喔——真难得哦,今天我的心情算不错,来来来,有什么问题随便你问。” “你与吾非凡人前辈两个人所提起的八门队长,到底是什么?”雪山银燕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就不会再有半点迟疑,提出了一个早就存在的疑惑。 “啊?我是听对还是听不对啊?你到现在连什么是八门队长都不知道?”剑无极听到他的问话,一脸惊讶,他没想到雪山银燕都和八门来来回回打了两三次了,居然连八门队长是什么都不知道,“师父教你这么久,都没跟你说吗?” 雪山银燕一脸茫然,浑然不觉自己有问题,听到剑无极的提问摇了摇头。 剑无极看着雪山银燕一脸茫然的神情,忍不住吐槽道:“不会吧,师父未必然也太过懒惰了吧。连这些事情都没跟你讲,这!啊!真是让我不爽啊……” 耿直的雪山银燕听着剑无极说的话,觉得是自己的过错,不由得有些内疚,低下头去。 “唉,算了算了,这个师父若是没懒惰,就不像是师父了。”剑无极无奈长吐了口气,看向一旁的雪山银燕说道,“好吧好吧,我就简单跟你讲一下。” “多谢你。”雪山银燕道了声谢,然后支起耳朵认真听剑无极所说。 剑无极一边回忆着一边来回踱步说:“八门分别为休门、伤门、生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开门,这八门乃是西剑流的祭司,利用你们中原自古相传的奇门遁甲,之中的八卦八个方位所设立,我想,应该就与设在你们中原的这个超大结界有所关系。” 剑无极略作停顿,等雪山银燕将这些话吸收,然后继续说了下去:“而八门队长,各自拥有不同之属性,比如对上我的那个八门队长真田隆三,他的属性就是土,而你对上数次的杜门队长月牙岚,他的属性乃是风,这样你了解了吗?” 雪山银燕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又想了一下,继续向剑无极发问:“那祭司又为何要在中原设下结界?又为何要捉走小空呢?” “这嘛……” 剑无极脸上也闪过难色,因为这事情他也不清楚,他挠了挠后脑勺,不知道怎么回答。 雪山银燕没有注意到剑无极脸上的难色,只听见剑无极话语中的犹豫,上去就扒拉住剑无极的手边摇边问:“到底是为什么?快说,快说啊。” “好了好了,再摇下去,我酒还没吐,马上被你摇到吐了。” 剑无极正思考着西剑流的目的,却被雪山银燕边摇边问,弄得心神不宁。 “喔,真不住,真不住啊。”雪山银燕一听剑无极这么说,立刻就察觉到自己的动作颇为不妥,马上躬身向剑无极诚恳道歉。 剑无极看人态度诚恳,也是一脸无奈,摇头叹气,“唉啊,每次只要有事情是关系你的二哥小空,你就失去控制,讲也讲不听,真是使人厌烦啊。” “我。”雪山银燕心底对剑无极的话语颇为认可,他知道自己的确就像剑无极说的那样,默默低头自闭。 剑无极一听雪山银燕的这个神态,就知道他就要陷入自闭之中,左手拍在雪山银燕肩膀上面安慰道:“好了好了,不要在那我!我!老实讲,师父也没向我说明,为何祭司要这样作,又为何要捉走你的二哥小空。” “这……” “麦要再想了,我替你猜一猜就是了,之前八门队长千鸟胜硬吃你一剑也要抢走木桶,三人还不断称呼木桶是灵体。我猜他们应该是要把小空拿回去做成什么东西,这个东西对他们来说,肯定至关重要,甚至会影响他们西剑流的计策,不然就不会出动三个八门队长来抓你们了。” 雪山银燕听到剑无极的猜测,脸上闪过焦急,沉默不语地思考着如何是好。 “好了好了,我知道的,都跟你说了。走,换你陪我进去喝一杯,如何?”剑无极知道雪山银燕又要陷入自闭,马上借邀酒名义出言打断雪山银燕的自闭读条。 雪山银燕被剑无极打断自闭读条后,清醒了过来,看了看剑无极,抱着歉意低头回应道:“对不住,我想要一人静一下。” 剑无极看到雪山银燕这样子,就知道自己打断读条失败,雪山银燕已经陷入自闭,实在是忍不住对雪山银燕说道:“呿,又来了,算了算了,来,记一下,0800788995。” 雪山银燕将号码记下后,才对剑无极发问:“这是什么?” “朝廷飞鸽传书的编号啊,不然你以为是明牌喔?” 听到剑无极的话,雪山银燕更加奇怪,“飞鸽传书的编号?” “这个编号的飞鸽就是专门飞自杀防治中心的,而且是不用钱的。” 雪山银燕有了不好的预感,但还是重复着剑无极的话,想要听剑无极解释,“自杀防治中心?” 剑无极大手一挥,就开始跟雪山银燕介绍道:“我是看你这样愁眉苦脸的,怕你等一下想不开去自杀。所以啊,给你这只飞鸽传书的编号,你若是想不开,就传过去。让朝廷的人来安慰你,而且他们是个别服务,绝对不会外传,这样我也省事啊。” 雪山银燕被剑无极话语一刺,当时心中苦闷全部消失,变成一腔怒意,但面前人是自己的朝夕相处的师兄,又不能下手,只好伸手一指,“剑无极,你!” “我?我要去喝酒了,哈哈哈哈哈。”剑无极看到雪山银燕成功摆脱自闭,哈哈一笑,嘴里念出诗号,转身离去,“无极剑,剑无极,招招残,敌无命,心情困,很爱困,酒斟满,陪我喝。” 雪山银燕看着剑无极转身离去的背影,本想跟上去,走了数步,就再一次陷入了自闭之中。他停下脚步,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试图像自己刚才说的那样寻找一个僻静所在一个人静静。 第二十一章 人去楼空 数日后,已经整顿好并将伤势调养完毕的月牙岚与真田隆三二人正在西剑流据点外集合。 两人各自带上隶属于自己门别的忍者等待着对方集合,随着诸多忍者聚集完全,两人相视一眼,无声地攀比着麾下人马,并用无形的气势压迫着对方的士气。 又过了大约一个钟头,双方人马已经到齐,二人登时下令出发,而一同发出命令的行为,让他二人再次对视。 真田隆三的眼中依旧是带着鄙夷,而月牙岚的眼中更是带着不喜,两人不约而同冷哼一声,踏上了铲平地部总门的路途。 原地部总门,现无人区。 月牙岚与真田隆三两人不敢有丝毫的耽搁。 从据点出发之后,两人为了完成军师大人下达的命令,一路上带着麾下忍者是紧赶慢赶,甚至连非必要的休息都一并舍去,终于在一天之内奔袭到了地部据点之前。 稍微快了那么一小步的真田隆三观察着周围环境,确认地点无误,感受着地部总门据点的气息。在仔细感知中,察觉到了空气中的确有阵法的痕迹,伸手将麾下忍者尽数拦下,并一马当先就要破除阵法。 “这里就是地部总门的据点所在了?好,众忍者听令,埋伏左右,待我上前亲自破阵。” 真田隆三手中快速捏印,聚集起体内溘钨斯,并全数灌入臂膀之中,手臂对准感知到的结界所在猛地横扫而出,引动溘钨斯产生一道高约三米、宽约一米的紫色气刃径直斩出。 这一击威势惊人,在真田隆三身后众多忍者眼中,他这一扫之下的威力,即便是一座小山挡在前面,也会在被打中的那一刹那,就被这恐怖的力道摧毁殆尽。 这一击仿佛用出了真田隆三毕生最快的速度,最大的力量。 咔擦! 一声脆响,从真田隆三气刃落下处发出。 随之而来的连带效应,只见道道裂痕从被他气刃斩**开始蔓延开来,逐渐攀爬到了整个结界。 噼里啪啦! 紧接着,结界轰然破碎,维系结界的能量溢散开来,挥发在天地间消失不见。 真田隆三颇为自得地看着自己一击之下造就的结果,语气里更是带着东瀛西剑流对中原人一贯的鄙薄之情,哈哈大笑道:“不过如此,次等人种果然是次等人种,即便是守护据点的重要结界也如此不堪,一击就破碎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此时,稍慢一步的月牙岚赶至,恰好看到结界被破除的产生的光效,随后就将目光转向现场极为显眼且正在大笑的真田隆三,眼里闪过厌恶,但还是耐着性子出言发问:“真田隆三,地部总门就在这里,既然结界已经破除,为何还不进去铲平地部总门,反而在门口拖拖拉拉!” 真田隆三正对自己能够凭借强大的实力,仅仅用一击就破除地部总门的结界,而感到沾沾自喜,就听到身后传来了月牙岚晦气的声音。被月牙岚这么一说,不由得有些恼火,却也想起现在正在任务之中,更是想起军师发布命令时的交代,耐着性子,并没有和月牙岚发生争执,只是默默转过头去,故作没有看见月牙岚的样子,对自己麾下的忍者发出命令。 “众人听令,结界已破,都给我杀,凡是地部总门之内的存在,只要是活着的,都给我杀了,任何一个活人都不要放过。” “是。” 隶属生门的众多忍者听到上级下令,立即低头回应,随后,纷纷或拔出腰间刀具,或取出飞镖等忍者器具,小心而不失速度地向据点内杀去。 “杀啦杀啦!” “哼。”月牙岚自然也瞧见了真田隆三的故作姿态,假装没看见自己的计策虽然鱼唇,但确实好用。他也懒得计较,毕竟提出这个要求的人是他自己,而且与真田隆三也没什么好说的。口中只是冷哼一声,没有纠缠真田隆三吵一架的想法,而是效仿真田隆三的做法,也转过头去假装看不见真田隆三与其麾下忍者一般,对自己麾下的忍者下达命令。 “众忍者听令,杀光中原狗!” “是!杀啦杀啦!” 两拨同属西剑流却不同门系的忍者默契地向据点之内行进,而真田隆三与月牙岚则守在据点之外,试图守株待兔,看看是谁会第一个从据点之中逃出来。 数分钟后,两人的神色都有些不耐,据点之中居然半点动静都没有,莫说有人逃出来,就是连中原人的惨叫声和受伤时的血腥味都没有。 就算是打了地部总门一个措手不及,也不应该这么顺利才是,难道这群中原人连反抗都没反抗,见到两个八门队长亲自带队,立刻投降了? 两人都察觉到了这一点,同时心中也十分疑惑,但两人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去探查,他们相信祭司大人提供的消息是不会有错的。 又是数分钟后,地部据点内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听脚步声,有两拨人马从据点里向外走出。 真田隆三与月牙岚眸中一亮,以为是麾下忍者得胜归来,喜悦之情流于表面。 可惜,并不是,从据点内走出的两拨忍者,虽然有个别几个身上带有些许小伤,但并没有太重的血腥气,甚至可以说,除了那几个受伤的以外,没有一个人手上有沾染到血的味道。 “嗯——你,出来,怎么回事?” 月牙岚一时间也顾不上太多,随手抓起一个看起来有些眼熟的身影,询问道。 “报、报告月牙岚大人,属下与诸多同僚一同前往据点正要大开杀戒。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连物件都不剩多少,仅有几样无法带走的大型物件摆放在内,而且属下发现据点之内被设下诸多陷阱,虽然称不上大患,却也算是小麻烦了。 在仔细寻找了一番之后,属下与众多同僚确定了一点,那就是地部总门的人全部离开了。地部据点之内空无一人,只有一些陷阱而已。” 月牙岚听着麾下忍者的报告,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到了最后,更是一把攥住这个忍者的衣领,将其带起拽至面前,咬牙切齿地出声向人确认道:“什么?!告诉我,你在开玩笑是吗?若是有半点欺骗我的地方,那你的下场可不会像现在这么好过了。” 忍者听出月牙岚话语中满满的杀意,打了个冷颤,立即回应道:“属下不敢,请大人明鉴,地部据点之内的确是没有半个人的踪迹,只有一些难以搬走的物件与众多难以入眼的小型陷阱。” 真田隆三身为八门队长之一,功体不弱,听力更是卓绝,即便是月牙岚在与忍者交流,但他也一一听在耳中。他也是越听越气,猛地又是一掌打向地部据点阵法依托的柱子之上,即便是他无心的一掌,也不是石柱所能承受的,石柱在一掌之下轰然破碎。 然后就是一声巨响,石柱居然爆发出极其庞大的溘钨斯,产生了强大的爆炸威力。更是像手榴弹爆炸一样,将石头碎片化作弹片飞射向四周。 在场众人全都措手不及,谁能料到地部总门会设下这一手陷阱,居然连用来承载阵法的柱子都给做成了陷阱,在这危急关头,众人来不及细想,只能各展能为,试图脱离石柱爆炸范围。 真田隆三运起溘钨斯,发出一声怒吼,一股声浪从喉部发出,令扑面而来的溘钨斯与席卷的石渣残片短暂一滞。与此同时,他双足运劲,稍微蹲下蓄力,向后跃去来躲避伤害,只见其脚下土地顿时皲裂开来,破碎成块,留下两个肉眼可见的足印。更是将溘钨斯在身前凝聚成盾状,抵御打量溘钨斯带来的冲击,双手更是在空中连连挥动,将射向自己的石头全部打碎。 而一旁的月牙岚也见势不妙,庆幸的是,他对真田隆三的厌恶,使得他本能的站得离真田隆三较远,被爆炸波及到的程度并不是非常严重。 只见月牙岚手中溘钨斯一转,兵器入手,紧接着又是一阵阵风刮来,然后在他的溘钨斯影响下,缠绕在他的身上,不断地将迎面而来的爆炸威力抵消掉。月牙岚手中兵器不停挥舞,舞得是密不透风,居然将所有飞射而来的石头碎片都给打落。 身为八门队长级的二人能够轻松应对这个陷阱,但麾下的忍者可就不行了。忍者们在发现据点内确实空无一人之后,就有所放松警惕,没想到如此突兀地发生了惊天大爆炸,而他们更是离爆炸所在颇为接近。 让他们去怪罪八门队长的真田隆三,自然是不可能的,只能运起功体,驱使内力为自己提供少许动力,并凭借运气来寻求一条生路。 噗噗噗! 石头碎片在能量裹挟之下穿过人体的声音此起彼伏,一个又一个的忍者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喊出声,就被这破片手雷一样的双重伤害给弄死。 说来话长,实际上不过短短数秒,石柱爆炸产生的风波就此平静下来。 真田隆三毫发无伤地站在远处,看着一地尸骸,眸中怒火几成实质,他大喊着:“可恶啊!是谁走漏了消息,居然让地部总门的人提前逃了!还设下了如此恶毒的陷阱!真正是!!!” 月牙岚也站在远处眯眼观望着情况,仔细看去,他的身上也没有半点伤势。但他麾下的忍者也和真田隆三麾下的忍者一样,被突如其来的爆炸给弄死大半,现在的他也是十分暴躁,听到真田隆三明显是甩锅的话,眼中不悦更甚,毫不客气地出言相讥道:“我看,就是你真田隆三通风报信的吧!不然怎么会这么刚好,好像刻意一样打坏了中原人精心布下的陷阱,对西剑流造成这么大的牺牲!” 真田隆三虽然长相五大三粗,平常表现也是如此,但不代表他真的憨傻,知道月牙岚这句话就是诛心之语。虽然带来的忍者死伤大半,但是还有活口存在,一旦被月牙岚泼了这身脏水,之后回西剑流据点就难过了。 真田隆三稍微思考一番,计上心头,毫不慌张地回应月牙岚的话道:“我看你还是不要胡乱开口,月牙岚。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多次任务失败,还吃了好几次诫灵鞭之刑的你才是最有可能通敌的那个吧,刻意让自己的忍者出来报告,就是为了引动我的怒火,让我出手毁了石柱,真是好深的算计啊。” “真田隆三,你休要血口喷人!”月牙岚本意只是讥讽一下,顺便给真田隆三上个眼药,哪里知道真田隆三嘴这么厉害,如果不是他知道自己确实没有这个想法,差点就信了真田隆三的话了。 真田隆三听到月牙岚气急败坏的话,只是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血口喷人?呵呵。” 听见真田隆三是这个态度,月牙岚气不打一处来,登时抽出兵刃就握于手中,体内溘钨斯涌动着,就要给真田隆三来一记狠的。 “够了。” 又是熟悉的声音,真田隆三与月牙岚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的同时,立马就是一个单膝下跪。 “祭司大人。” 两人的目光恭敬地看着空中突兀显现的幻灵眼,虽然早知道祭司大人喜欢用幻灵眼监视他人,但二人都没想到,在自己的身边居然就有一个幻灵眼,在监视着他们。 “嗯,既然地部总门的人已经逃了,那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你们两个带上忍者回西剑流,听从军师的安排,不得有误。”交代完任务,幻灵眼在空中飘飘忽忽的隐去。 “是,属下明白。”二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呿,算你好运。”月牙岚看着对面不远处的真田隆三这么说道,然后收回了已经握在手里的兵刃,随后召集自己仅存的十数名忍者离开了前地部据点。 真田隆三依旧是对月牙岚颇为不屑,但知道祭司大人就在一旁监视的他不敢有任何出格言论。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一个四天王的哥哥,他如果犯错了,那就是犯错了,可没什么人能够替鞭,记鞭。想到此,他硬生生咽下了这口气,也召集自己仅存的忍者离开了。 第二十二章 自信?不,是自卑 一夜后。 枯坐了一夜的雪山银燕,脑中不停回放着小空被千鸟胜夺走的画面,暗自神伤。 雪山银燕越想越是自闭,胸中苦闷不知向谁诉说,他颤抖着举起自己的双手,仔细打量着。就是因为自己,小空才再次被千鸟胜夺走。 “小空,小空到底被西剑流抓去什么地方。我要如何,才能将他救回来。大哥,父亲,你们在哪里?” 雪山银燕看着空荡荡的手掌自言自语,他深陷自责之中无法自拔。越想越是悔恨,越想越是愤怒,运劲拔出臂上的燕子剑,向山壁斩出数剑,留下一个空字。 本以为可以将胸中苦闷发泄出来,谁曾想看到这个空字,反而更加难受,坚强如他也不禁落下眼泪,两行清泪从他的脸颊滑落。 “唉呀呀,又在想不开了。” 就在雪山银燕满面愁苦,回想起自己至亲的时候,一声戏谑从身前不远处传来,定睛一看,来者正是酒足饭饱的剑无极。 “又是你。” 雪山银燕赶忙停止无声的哭泣,站起身子,看向走来的剑无极,压下情绪,冷淡出声。 “喔,喔,喔,没叫师兄就算了,还没大没小。” 剑无极晃晃悠悠走来,故作不知雪山银燕的无声哭泣,嘴里开着不大不小的玩笑。然后转身向雪山银燕方才出剑的山崖看去,却见山崖之上有一个空字,顿时心中明了他的心态。于是随口出声,试图开解雪山银燕。 “嗯?这个字写得又急又狠,充满着不安又略带恨意的情绪。这个空字应该不是离妄想,离妄念吗?” 雪山银燕听着剑无极的话语,不知作何感想,脸上不为所动,看着剑无极说道:“这个空字,指的是我的二哥。” “想不到,你这个火爆浪子,跟你的兄弟感情这么深啊。” 剑无极一听小空二字,自然知道雪山银燕的状态不对,只是不好岔开话题,只好感慨他与小空的兄弟情深。 而雪山银燕心中亦是将剑无极当做兄弟,但是未曾明说,他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之前,他们就利用二哥的巨骨症,想办法要让他穿上魔之甲。这一次,不知道又有什么阴谋了。” “没阴谋才奇怪啊。” 剑无极压根没往这方面想,更听不出雪山银燕隐晦的表示,只是性格使然地吐槽道。 然而这一次雪山银燕对剑无极的吐槽没有任何反应,反而态度端正地向剑无极躬身说:“剑无极,我希望,我希望你能助我救二哥。” 剑无极看在眼里,记在心底,本就不爽雪山银燕一提起自己二哥就六神无主的模样,更是不知为何对他这种为了小空躬身相求的态度感到烦躁,故意说道:“我跟他也没交情,为什么我要听你的话去救他呢?” “这。”雪山银燕哪想得到剑无极会这么问,早就把剑无极当做兄弟的他甚至有一刹那的不敢置信,但雪山银燕克制住情绪,继续出言请求,“请你看在咱们同门之谊的份上。” “噢——这个时候,咱们就成同门之谊了?”剑无极故意用浮夸的演技表示惊讶,接着伸出左手托在自己额头之上,脸上假作不在意的模样,但悄然回头看了一眼雪山银燕的表情,“我想看看。” 而雪山银燕的脸上则是一副焦急的表情,等待剑无极的回应。 剑无极假装思考的样子,甩去了心中不知名的烦躁,站了数秒,转身看着雪山银燕说道:“我记得,师父没交代这项任务啊。” 雪山银燕哪里能想到剑无极会给出这个答复,登时就有些生气。 “剑无极,你!” 剑无极背过身去,不让雪山银燕看到自己的表情,自顾自的说着道理开导雪山银燕,但他又何尝不是在说服自己,“哎呀,我知道你心急如焚。我方才讲过了,先放开,再去想,想法就会不同,危险不在一时半刻。你若跳得开,心情就会清了。” “这。”雪山银燕听到剑无极的开导,陷入思考。 剑无极的眼中闪过回忆与微不可察的苦涩,缓缓出声道:“银燕,你可记得你我学武的过程吗?” 说完这句话,剑无极自己陷入了记忆之中。 记忆里的他一遍又一遍的演练着无极剑法,不知疲倦,不知辛苦,一心只想着学会师父传下的剑法。 但就是这样努力的他,得到的评价却是那么的让他难以接受。 记忆里,已经忘记了萧无名的声音从何处传来,只记得师父说的话。 “无极,你的个性太好强,导致你出剑,总是气太盛。你可知练武之人,如果先天的条件不是上乘,就必须靠后天的领悟来调整,为师讲的剑法,你除了记住之外,最重要的是,要让你的心和剑,心剑合一,你明白吗?” 年少的剑无极听着师父的评价,十分不服气地说:“师父凭什么讲我先天的条件,比不上雪山银燕。他拜师门,比我慢,论辈分,他是师弟啊。” 好强的他不愿相信师父的判断,“哼,我就不相信我的剑法不如他。” 想着想着,天上自由翱翔的鸟儿鸣叫着,吸引到了少年剑无极的注意。 “师父器重他,一定是因为他的身份,他的家世。他的身份好,所以就讲他的先天好,哼。有什么了不起的。” 少年剑无极这么想着,也是这么认为的,越想越是不服。心烦意乱的他只觉得鸟叫声非常刺耳,他挥起手中的剑,一道剑气从刃上飞出,径直将鸟斩成碎肉。 “哼。找一个机会,一定要与雪山银燕比试,用实力证明师父他错了。” 发泄完的少年剑无极背过身去,打定主意,他将剑抗在肩上向远方走去。 画面跳转,剑无极回想起了决斗的那天。 年少的他握着刀柄谨慎的与雪山银燕对峙着。 少年剑无极看着正对面的雪山银燕,语气里满是不服,“银燕,自从你入师门之后,师父就一直夸赞你有天资,说你是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来!你与我比试一下,就单纯剑法,别使用溘钨斯。这样,对你来说才会公平。” 说到这少年剑无极不由自主的背过身去,他心里清楚其实并不公平。雪山银燕才加入师门多久,正如他自己说的一样,雪山银燕拜师门,比他晚,哪怕是仅仅比拼剑法,也绝不公平。 但对师父评价的不服气,驱使着少年剑无极作出了这个决定,好强的他就是想要通过打败雪山银燕来证明,他剑无极并不比雪山银燕先天差。 “就让师兄我了解、体验师父他所说的,先天资质好的人,剑术到底是到什么种的程度!” 初入门中,与剑无极尚不熟悉的雪山银燕并没有动怒,他看着与自己对峙的剑无极,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剑无极,那是师父怕我没信心所说的话,你千万不要当真。” “是吗?” 雪山银燕没有听出剑无极话语里的不悦,他依旧不紧不慢的解释着:“师父他真正是为了鼓励我,才如此说的。” 少年剑无极的脑中只有向师父证明自己的观点这个想法,完全没有将雪山银燕的话听进去,他冷哼一声说道:“哼,你不需要讲好听话来逃避比试,拿出你的本领,好好与我比试一番吧!” “剑无极。”雪山银燕没想到剑无极是如此倔强,坚持要与自己比试。 一番对话,少年剑无极已经了解了雪山银燕的性格,他知道如果不出言刺激,雪山银燕是不会出手的,他半真半假的说:“你不跟我比试,就代表你看不起我,你的心中眼中,你根本就没认定过我是你的师兄,你连一句师兄也没叫过我。” “剑无极,你误解我了。” 雪山银燕想要解释,但不善言辞的他仓促之间哪里能够想出如何解释,只能说出苍白无力的语句。 “那就拿出你的本领,与我一试高下,来证明,你我是师兄弟!” 少年剑无极知道自己的话的确有效,顺势用话语将这场决斗与雪山银燕是否认可他捆绑在了一起。 “这。”雪山银燕没想到还有这种说法,一时间脑子转不过弯的他相信了剑无极的说法,但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妥,于是他问道,“那,是不是先跟师父请示过,咱们再比试呢?” “师父什么时候禁止咱们互相切磋武艺了?”少年剑无极听到雪山银燕这么说,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没有请示的想法,直接将雪山银燕的主意从源头上否决。 雪山银燕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但不知道如何反驳的他只能闭口不语。 “银燕,你想看看,没跟人比试,怎能知道练武练到什么程度,缺点又在什么地方。”少年剑无极为达决斗目的,可谓苦口婆心,“你不用再想了,比试吧!” 雪山银燕虽然心中觉得事情不对,但既然剑无极强烈要求,只好答应。“啊,那就点到为止吧。” “你欢喜就好。” “注意了。”雪山银燕摆开架势,右臂向后延伸并上举,左手向前架在胸前。 “来!”少年剑无极口中一声来作为决斗开端,话音一落,拔出腰间长刀,在空中快速挥舞,划破空气,带起嗖嗖破空之声,接着提剑杀向雪山银燕。“看剑!” 雪山银燕目光灼灼看着剑无极出刀,右臂从后往前伸挡在面前,以臂上燕子剑挡住了剑无极的进攻。 剑无极一击无果,料想雪山银燕会抽剑出招。他手中用劲借力一震,立即后退,但见他脚下不停,身形后移。 而雪山银燕也如剑无极所料一般,趁剑无极后撤的机会拔出右臂燕子剑,一剑挥向剑无极避让身影。 剑无极后撤数步,见雪山银燕果然挥剑,不甘示弱,立即停下脚步,反身杀向雪山银燕。剑无极挥动手中长刀迎剑而上,挡在雪山银燕的燕子剑前,刀剑相击,发出金属碰撞的铿锵之声。 剑无极见自己刀被雪山银燕挡下,当即探出右手握住刀柄,双手一起发力,再次推动长刀横斩过去。而雪山银燕见剑无极动作,知道这一刀力大势沉,不可强挡,手中燕子剑虚晃一下收回身侧。 紧接着雪山银燕一个下腰避让开剑无极横斩,耳边听到剑无极刀锋划破空气之声,猜测剑无极接下来会攻他下路,上身维持下腰姿势,下身双脚连踏地面,连连后退。 果不其然,剑无极一刀横斩被雪山银燕避让开来,看到雪山银燕下腰姿势,料定雪山银燕在这个姿势下难已抵挡,再次挥刀,攻其下身。 雪山银燕一退再退,突然,他左脚猛地一踏,整个人被反作用力推动,跃至空中一个翻身,就从剑无极头顶越过。稍微颤抖着缓和数秒后,就重新站定,接着手中燕子剑迅速挥动,欺身上前向剑无极斩去。 而剑无极反应神速,一看见雪山银燕跃起,就猜到其接下来的举动,瞬时转身以刀挡剑,刀剑再碰,激起道道火光。 二人刀剑一触即退,随后再动,相互之间,又是一次交击,如此数招,铿锵之声不断响起。 场上二人是难分难解,不分胜负。 少年剑无极越是交手越是激动,若是雪山银燕只有这种水准,又凭什么让师父评价成天资不凡。 他忍不住出言相激,道:“你若是程度只有这样,怎样救你的二哥,怎样拯救中原?” “你!” 此时的雪山银燕刚刚得知小空失踪的消息,被剑无极这么一激,顿时心神失守。 “只是会让人失望。” 剑无极见有成效,再次出言补刀,欲激发雪山银燕的战斗欲。 “剑无极,你!” 而雪山银燕心神失守,被剑无极用话语扎心,剑招不再连贯,错漏百出,一时间竟被剑无极占据上风。 却见剑无极一刀将雪山银燕打退,不再进攻。雪山银燕被一刀击退不愿出手,而剑无极也不想追击。 二人各站一方,表情却是天差地别。雪山银燕脸上失魂落魄,剑无极则眸中闪过失望。 剑无极再次出声,句句话语刺向雪山银燕心中伤痛,“拿出实力来,否则,你只是会让人失望吧!” “别再说了!”雪山银燕被剑无极数次戳心,激起胸中怒火,燕子剑一剑斩下,斩断空气,一字一句向剑无极发出警告。 剑无极见其语气、态度,心知雪山银燕已被激起心中怒意,不再言语。 随后剑无极双手握紧长刀,举在自身右侧,与肩膀齐平。 而雪山银燕也攥紧手中燕子剑竖直举在面前,正对眉心。 “看,三式剑招!” “燕子奔月!” 两人此刻已经打出真火,一个是心有不服,一个是胸中怒火。二人摆出架势,稍作蓄力,尽皆出招。 只见雪山银燕后发先至,身形之快在空中留下道道残影,而剑无极也毫不示弱,亦是快到极致。 两人身影相对,相接,相错,又在相错中互相过招,一剑分胜负! 两股剑意萦绕二人刀剑之上,交错刹那,引动空气逆流,又有剑气从二人刀剑劲射而出,将周遭树木尽数斩落。 一时间,树叶纷飞,两人身影也就此分开,各自背对对方。 二人沉默片刻,剑无极呆立原地,闭目良久,不堪回想。 雪山银燕此时已经平复心境,他率先有了动作,将手中燕子剑收回入鞘,缓步离去,只留下三个字。 “承让了。” 伴随三字落下,剑无极这才有了反应,不得不接受落败现实,他身子一颤,手上有一道浅浅剑伤,随他动作,有丝缕血液洒落空中。 剑无极看着手中剑伤,明白自己的确是败了,败就是败,他的骄傲让他不愿寻找借口。他沉默着将长刀抗在肩上,缓缓离开了二人对决的现场。 特别通知 今天家里大扫除,四层楼都要扫,没时间码字了。 明天补上,顺便构思一下主角之后的五五开绝招。 名字叫“天魔大化” 第二十三章 恨铁不成钢 少年剑无极独自坐在山崖顶峰,周围有云雾相伴,狂风拂过,掀起他的长袍猎猎作响。 他看向远方,看云卷云舒,看风云变幻,但他的脑海中却回想着与雪山银燕决斗的一幕幕,仿佛在眼前重现。 想着想着,他笑了,笑声中深藏辛酸与不甘。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带动着身躯颤抖,仿佛摇摇欲坠,若是有旁观者,也会不禁为这道身影捏一把冷汗。 笑声逐渐低落,然后停止。 少年剑无极脸上有掩饰不住的落寞,他质问着,质问着天,质问着地,也质问着自己。 “难道这就是天资的差别,没使用溘钨斯,我就赢不了他吗!” 他大喊出声,质问天地,发泄着胸中郁闷之情,但没有人回应,天不会,地也不会。对于广袤的天地而言,他又算得了什么呢? 少年剑无极知道不会有人会回应他,也正是因此,他才刻意来到此地。 良久,他平静了下来,并发出一声轻喝,拔出了腰间形影不离的长刀,一刀划过自己右手的手背,锋利的刀刃瞬间划破皮肤,割开血管,鲜红的血液从创口流出,染红衣物。 少年剑无极从地上站起,高举手中利刃,直指天际,向冥冥中的存在发起誓言。他的眸中有坚定,有不甘,但更多的是决心。 “这一剑之败,永远记在心上!雪山银燕,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在武林与你相会。到时候,我绝对会向你讨回这一剑。” 剑无极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没有出声,但他的心中回荡着师父的评价,那是深深扎进他内心深处的一根刺,让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如果先天的条件不是上乘,就必须靠后天的领悟来调整。” 这句话刺激着剑无极的心智,他难以自控地将手按在刀柄之上。 “你,想起什么了?”雪山银燕看着剑无极说出那句话后就不再动弹,关切的问候道。 “想起你,欠我一场的比试。” “比试?” “没错。” 雪山银燕一如既往的懵逼,不清楚为何剑无极站立不动之后就想与自己比试,疑惑道:“但是,我并不记得与你有约定啊?” “这个约定,是我对月亮的承诺。”剑无极一手指向天际高高挂起的太阳,半是逗闷,半是认真的说道。 雪山银燕随他手指指向的方向看去,硕大的太阳高挂空中,心中疑惑情绪并没有因为剑无极的话有所改变,他继续疑惑问道:“月亮?” 剑无极收回手指,叹了口气,“唉,你不需要了解这个约定,你只要面对我的挑战!”话音落下,剑无极身形一转,正对雪山银燕。 “剑无极?” 完全状况外的雪山银燕并不清楚剑无极内心纠结,突然被人挑战,眼中尽是茫然。 剑无极看着还没反应过来的雪山银燕,想了想决定稍微解释一二,“你难道忘记了你我当初的比试吗?” 雪山银燕想起了剑无极所说的比试,说道:“那当时是你让我。” 雪山银燕无心的一句话,让剑无极心底一颤,他脸上摆出不悦神色说:“有让没让,我自己的内心明白,不需要你的啰嗦。” “这……” “记住,你有使出全力,没使出全力,我一定知道。”剑无极说完,眸光一闪,剑意发散,右手按住刀鞘,就欲与雪山银燕比试一番。 “剑无极,你!” 雪山银燕没想到剑无极说打就要打,心中万般不愿,反而后撤两步拉开距离,目光看向剑无极说道。 剑无极扫到雪山银燕动作,知他没有战意,收回剑意,对他说:“哎呀,真是麻烦,又不是要你的命,也不是要我的命。这么简单的事情,有需要想到那么复杂吗?听清楚,只不过是拔剑比试而已,何必面露忧色。” 剑无极越说体内的剑意越是凝练,他目光炯炯伸手指向雪山银燕,直白地点出了雪山银燕的顾虑,“拔剑吗?输赢吗?没困难吧?” “剑无极,我!”雪山银燕亦是武者,终于从话语中明白了剑无极的求胜之心,但他还是不愿与剑无极拔刀相向。 “套一句成语,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没溘钨斯,没保留,没想东想西,再次让我刮目相看吧。” “你一再惹我!” “就是等你生气!来啊!” 心力交瘁的雪山银燕虽然明了剑无极的求胜之心,但现在情况紧急,哪有时间与心力和剑无极比试,他看着剑无极认真说道:“剑无极,你别再闹了。” 雪山银燕无心的话语,再次刺痛了剑无极的心。 我认真邀你比试,在你眼中只是胡闹吗?雪山银燕! 剑无极不再说话,剑意瞬间注入刀内,快人快刀,一刀斩出,一道剑气瞬息划破两人之间的距离,向雪山银燕斩去。 “雪山银燕,你再不出剑,我会杀你!” 出乎雪山银燕意料的一刀,雪山银燕快速侧身,剑气从他的额角划过,斩落数缕黑发。耳中听到的话语让他不由警惕,雪山银燕手掌覆盖在右臂燕子剑上,目光中带着怒火看向了偷袭他的剑无极。 剑无极满意地看着提起战意的雪山银燕,手抚刀柄之上,说道:“雪山银燕,快出招吧。” 雪山银燕纵然胸中有怒意升起,但他依旧不愿动手,但还是摆开架势,防止剑无极再次突然出招,“给我一个理由。” “是否有理由重要吗?” “嗯。” 剑无极又怎会把自己的心伤赤裸裸的露出来,并告诉雪山银燕呢。他叹了口气,给出了一个敷衍的理由,“唉,理由就是,因为我很无聊。” 听到剑无极的回应,雪山银燕眉头紧锁,这个理由剑无极摆明了耍他,但还是表情严肃的说道:“这个理由,恕银燕无法接受。” 剑无极读懂了雪山银燕的态度,他话语中的坚决难以改变。剑无极知道,如果不给雪山银燕一个可以接受的理由,那这场比试就会中道而止。 于是他稍作思考,决定说出一部分原因,“啊,真是啰嗦,你想要知道真正理由,我就讲给你听。” 雪山银燕一言不发,静候剑无极的理由。 剑无极一指雪山银燕说道:“很简单,我今日要证明,除了溘钨斯,在剑术之上,我也能胜过你!” “啊?” 雪山银燕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理由,错愕出声。 剑无极并不奇怪雪山银燕的惊讶,自顾自说道:“记得当年的那场比试吗?” “这……” 雪山银燕自然知道剑无极说的是哪一场比试,但他不知如何开口。 剑无极转过身去,掩饰自己眸中的苦涩,说道最后,更是一字一顿,“你可能忘记了,但是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雪山银燕没想到剑无极一直将那场比试的胜负看得那么重,甚至可以说是耿耿于怀,嘴笨的他也不知道如何开解剑无极,只能苍白无力的解释道:“剑无极,那只是巧合啊。” 雪山银燕无心的话语又一次扎在了剑无极的心上,他当然知道雪山银燕是无心的,但无心的话语才更是伤人。(忆无心:?) 剑无极知道在这么说下去,雪山银燕依旧不会与他比试。于是他开始胡搅蛮缠,抓住雪山银燕的前后话语不对应就试着激怒雪山银燕。 “巧合?一下子讲巧合,一下子讲我让你,哈哈哈哈哈。那,我就来一试,巧合,是否会出现第二次。” 不等雪山银燕继续回应,剑无极伏下身子,左手握住刀柄,剑意逼人。 “来喔,无极剑,剑无极,剑招三式称无敌!”剑无极欺身而上,脚步连点,近乎瞬移一般闪至雪山银燕面前,拔出腰间长刀,快刀出鞘,一刀横斩雪山银燕。 雪山银燕见剑无极出招便知其刀路,一个下腰,躲过剑无极一刀。 而正要继续出招的剑无极却敏锐地感知到了一缕不同寻常的溘钨斯,这缕溘钨斯的波动,对剑无极来说颇为熟悉。脑中迅速对比着溘钨斯的气息,原来是西剑流的祭司用于监视他人的幻灵眼。 剑无极想明白之后,心头不爽,也不愿收招放过雪山银燕,反而催使快刀对雪山银燕再斩数刀,只是刻意控制不让刀刃伤到雪山银燕。 雪山银燕躲过第一刀,正欲退开身子避战。却察觉到剑无极接下来几刀的刀路奇特,没有半点威胁,也不作躲闪,保持下腰姿势。 不过数息,剑无极收回长刀转过身去,背对雪山银燕。 随剑无极转身,雪山银燕也发力直起腰杆看向剑无极,语带疑惑,“剑无极?” “哼,还有,真是有够烦!” 剑无极冷哼一声,被人打断比试,气愤难平,也不回应雪山银燕。只是调动体内溘钨斯,与剑意一并附着长刀之上,推动剑法,转身就是一剑。 剑如寒光,出招即收,再看去,刀已归鞘。 一道剑气从刀刃劲射而出,剑光闪烁,锋锐无匹,切断空气留下痕迹,刹那间就从雪山银燕脸颊划过,留下一道浅浅血口。 然后就将雪山银燕身后的幻灵眼斩成粉末,接着剑气四散开来,遍布幻灵眼碎片四周。 “啊?”雪山银燕尚未来得及反应,脸上被剑气划出伤痕,但也察觉到剑无极目标不是自己,但是是否是故意波及到自己的,那就得打个问号了。不过雪山银燕并不纠结,他转身看向身后剑气锁定的目标。 “乱疯乱屁,走!” 剑无极被打断比试心情暴躁,但智商在线,知道这里已经暴露,不能久留。却见他足下一踏,快速移动至雪山银燕面前,一把抓起雪山银燕施展遁术化光离开。 两人刚一离开,就有无数幻灵眼从空中浮现出来,扫视现场。 这时,剑无极刚才斩出的剑气再次起效,残存剑气在空中肆意激荡,将幻灵眼尽数破坏。 剑无极携带雪山银燕遁走,跑了足有一个时辰,剑无极估摸着幻灵眼难以追上,方才停下脚步,松开手中的雪山银燕。 两人相对而立,僵在原地,没有一个人先行开口。 雪山银燕被人一救,自然醒悟剑无极并不是真的对他有敌意,只是为了逼他出手比试,所以他默默看着剑无极没有说话。 而剑无极呢,他则是被雪山银燕气到了,没想到,如今的雪山银燕居然只有这种水准,剑术不行,溘钨斯不行,连区区幻灵眼都无法察觉,他失望了。 终于,剑无极忍不住了,他转过身去,短叹口气说道:“这些幻灵眼,真是令人不爽。”话音未落,剑无极拔刀架在了雪山银燕的脖子上。 “不过,你的态度跟不用心,更是让我不爽。” 雪山银燕正听他说话,还以为剑无极是想缓和气氛,哪里能料到会有这一手,来不及反应就被刀架住脖子。 剑无极手握着刀继续说:“明明才教过你溘钨斯进阶的用法,但是你却还是连身边的幻灵眼也无法察觉,是怎样?” 听到剑无极的话,雪山银燕低眉顺目,依旧是老套的三个字。 “对不住。” 剑无极刚才气还没消,看到雪山银燕这个态度,虽然知道他不是敷衍,是真的在向他道歉,但这副低声下气的样子,实在是太让人恼火。 “好了好了,别在那对不住了,愈听到就让我愈不爽!” 话音未落,剑无极右手攥拳聚起溘钨斯,一拳打在雪山银燕小腹上。雪山银燕哪里能够反应过来,毫无防备被一拳打在小腹之上,疼痛难忍,一时间难以控制,跪在地上。 “剑无极,你!” 剑无极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雪山银燕,继续道:“我、我怎样?什么天赋异禀,我看,现在的你根本就只是一只废物,当初那个雪山银燕,到底跑去哪里了?啊?”随后左手悄然将长刀拉开防止雪山银燕被伤,但右手毫不留情,又是蕴有溘钨斯的一拳打在雪山银燕胸腹,将其硬生生打退数米。 雪山银燕被剑无极话语一激,不肯退步,但剑无极势大力沉的一拳是他仓促之间难以抵挡的。只见雪山银燕被拳劲一震,双脚在地上拖出两道长痕,身子已经到了数米之外。 “唔、啊、啊,嘟噜噜。” 毫无防备的两拳,拳头上还注有溘钨斯加强威力,雪山银燕登时就受了内伤,他只觉得口中腥甜,一口鲜血就从嘴里吐出,洒落一旁树干之上。 “当初那个视死如归,为了救出你的二哥,甘愿付出一切的雪山银燕,跑去哪里了!” “我、我!” 雪山银燕听着剑无极的质问,不知如何回应,他转过头去,闭目不敢再看向剑无极。 “你知道,你了解,你清楚吗!如果我想杀你,你早就死六次了,当初比武,将我彻底打败的雪山银燕,到底是跑去哪里了?啊!” 剑无极越说越气,就想又是一拳打在雪山银燕身上,但看雪山银燕已受内伤,只好转向,一拳打出,溘钨斯化作光波,打在远方树干,将整棵树打得四分五裂,更是溅起不少碎石。 剑无极发泄完怒火,转身不再看向雪山银燕,嘴里不断念叨着,“可恶啊,可恶,你这样放荡,是将我一直以来的努力当做是什么了!” 第二十四章 阴谋败露 字字如刀,刺入心肺,雪山银燕只觉得呼吸困难,如鲠在喉。 剑无极的每一个字都让他不由自主的颤抖着,他又何尝不明白,剑无极是对的。 但,剑无极又怎么能懂得他的痛苦。 就像某位文人说过的一样,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因为我很怕。” 雪山银燕近乎是怯弱地说出了这句话。 剑无极仿佛被泼了一桶凉水一般,所有的怒火、怒意全部消散。他听到了雪山银燕的话,他甚至不敢去相信,一如现在,他的眸中只剩震惊。 或者说,这让剑无极如何相信。眼前这个家世显赫的师弟,这个曾经打败过自己的师弟,这个被师父评价成天才剑者的师弟,居然也会害怕。 你,有什么好怕的? 剑无极这般想着,也是这般问着。 “啊,怕什么?” 雪山银燕默默低下了头,他说出了一直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那是他恐惧的根源。 “因为,因为我,怕我救不出小空。因为,我怕父亲大人会有意外。因为,我是云州大儒侠史艳文之子。中原群侠对我有太多的期望,所以我怕,我怕!我怕无法达到他们的期望,我怕!所以我不但很害怕,而且也很痛苦,很痛苦啊!” 泪水也随着话语从他的眼睛滴落,丈夫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剑无极沉默了,他沉默的听着雪山银燕近乎精神崩溃所发出的哭诉。他从未想过,那个在自己面前向来一本正经的笨牛也有如此多的想法,也有如此重的压力。 于是,剑无极喊出了雪山银燕的名字,他坚定且坚决地喊着雪山银燕的名字。 “银燕,雪山银燕,雪山银燕。” “你就是你!” “我才不管其他的人是怎样看你,在我的眼内,你就是你!雪山银燕,如果连你自己都不相信你自己了,那你又何须在意别人对你的看法!” 剑无极的声音如同惊雷乍响,又似当头棒喝,让情绪崩溃的雪山银燕从自我厌弃中清醒了过来。 他的泪水在剑无极大喝的那一刻停止了,他听着剑无极逐字逐句地说着。 “这……” 雪山银燕若有所思,却不知要如何表达。 剑无极听出他话语中的迟疑不定,一步上前走到雪山银燕面前,问道:“银燕,现在你能为了救小空或者你的父亲牺牲自己吗?” 雪山银燕没有多加思考,直接回答道:“我当然愿意!” 剑无极的脸上没有丝毫惊异,他早知道雪山银燕会这么回答,他伸手一指雪山银燕,继续说道:“既然你连死都不怕了,那你还有什么好怕的,赫?” 雪山银燕听着剑无极说的话,眸中的灰暗尽去,仿佛有点点光亮被唤醒一般,希望重燃,他殷切地看向了剑无极。 “现在的你,只要记得,只要记住,只要给他记住,拼命救出小空,找出你的父亲,就好了,不是吗?” “啊……” “所以你,根本就没资格怕,也没时间怕。更重要的是,你已经不再是孤独一人了。” 剑无极语气逐渐缓和,一边说一边将雪山银燕从地上扶起,他的手掌靠在雪山银燕的肩上轻拍,脸上也扬起了温暖人心的微笑,他的眸中满是认真。 雪山银燕被剑无极扶起,张口欲言,却无话可说,泪水再次决堤,从眼角滑落。 “银燕,就当做这是你最后一次。从今后的你必须更加坚强。” “多谢。” 雪山银燕的声音嘶哑中带着哭腔,他认真地向剑无极道谢。也是从这一刻开始,雪山银燕将剑无极真正地当做了自己的至亲兄弟,丝毫不逊色于自己的大哥、二哥还有父亲。从今往后,他雪山银燕便是为了剑无极而牺牲性命,他也万死不辞。 剑无极收回手站定,等待雪山银燕收拾情绪,然后岔开话题道:“好了,我们也应该去地部总门第二分部与云十方他们会和了。” “嗯。” “还有,我们之间的决斗,在你找回以往的雪山银燕之后,再继续吧。” 剑无极话音未落,不愿让雪山银燕看到神情的他,立即转身离开,向地部总门第二分部缓步行去。 而雪山银燕听到剑无极的话,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嘴角似乎上扬,他注视着剑无极的背影,跟了上去。 ——————分割线———————————————— 地部总门第二分部内,云十方正收拾完行李,就要将背后的“木乃伊”放下。 这时,之前没有半点动静的吾非凡人突然出声,拦住了他的动作。 “好友且慢。” 云十方有些讶异,自从到达地部总门第二分部之后,吾非凡人就没有半点动静,他还以为吾非凡人是伤势过重陷入昏迷之中了。而现在听到吾非凡人出声,云十方当即停下动作,问道:“怎么了?” 吾非凡人当时正在努力回想剧情,自然没有声音。更何况第二分部有天恒君,这厮从出场开始乃至到后续的剧情之中,一直保持着自己作为反派走狗的身份,吾非凡人当然是能不暴露自己就不暴露自己。 而现在,吾非凡人正是想起接下来的剧情,感觉不妙,所以才赶紧出声想要提醒云十方,只是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开口才是。 毕竟此时的天恒君尚未暴露自己卧底身份,更何况,他能坐到第二分部的负责人之位,在地部内必然是深得信任。空口白话说直接他是卧底,毫无效果,还平白恶了地部众人。 吾非凡人一念至此,斟酌了一番话语,开口说道:“我所修习的功法有趋利避害之效。就在刚才,我突发预感,预知到第二分部内有危机预警。更是察觉到这个叫天恒君的人散发出来的浓浓恶意,他恐怕是心怀不轨,好友你务必小心。再者,此人一见面二话不说就大摆宴席,怕是宴席有变,说不定是给你们下毒了。” 云十方认真听着吾非凡人的话,仔细思考着。吾非凡人虽然是他的好友,但这番没头没脑的话,可以说是前言不搭后语,个中逻辑也毫不自洽,说是强行泼脏水,污蔑别人也不为过。 待到吾非凡人说完,云十方叹了口气道:“唉,好友,不是不才不相信你,而是你所说的太过匪夷所思。天恒君身为第二分部的负责人,对地部是忠心耿耿,你说他心怀不轨,恕劣生难以相信啊。” 吾非凡人早知云十方会如此回应,毕竟他说的理由太过玄乎,甚至可以说是胡说八道,纯粹放屁。但吾非凡人明白后续剧情对地部的打击是何等严重,甚至云十方会因此而死,他实在是不愿让天恒君得逞。 吾非凡人语气诚恳,向云十方恳求道:“好友,我知道我这番话的确匪夷所思,但我恳请你相信我这一次,若是我所言有差,吾非凡人从此以后但凡练功,必遭心魔反噬,惨遭横死!” 听到吾非凡人突然发起毒誓,云十方一惊,脸上表情郑重了许多,他稍作思考,拍案做出决定:“这、这、好友何故发此毒誓,不才相信就是,稍后不才寻个借口让地部众人直接歇息,明日再做打算,如何?” 吾非凡人知道云十方还是不信,也明白自己话语能够做到这个地步,就已经是极限了,也不再纠结,当下点头应道:“好,就按好友说的做。” 然后吾非凡人话锋一转道:“好友,你帮我把绷带解开,我的伤势已经好转许多。等会再拿出家传秘药运功疗伤,就可伤势尽去。” 云十方面露喜色,连连点头,“如此甚好。好友你且在此疗伤,我去交代一番,马上回来。” 说完,他运起内力就是一掌,将吾非凡人身上缠绕绷带全部打散,而不伤吾非凡人分毫。随后就离开房内,反手将房门紧闭,防止有人看到吾非凡人疗伤。 “嗯。” 吾非凡人应了一声,看着云十方身影远去,调出系统查看面板。 姓名:易仙 功法:玄武定、幻魔身法、浴血锻体功、冰心诀、画里乾坤 物品:天香续命露x1、天香豆蔻x2、金疮药x30、小还丹x27、止血草x46、净衣符x42、灵心符x48、鬼面、墨玉匕首、天蚕宝衣、神行靴、小还丹丹方、若干杂物。 状态:轻伤(根基磨损) 评价:初入江湖 吾非凡人扫了眼面板上的状态自语:“嗯,现在是轻伤了,如果能够再给我几天时间的话,伤势便可尽复。可惜,现在来到天兵君这个叛徒的地盘,已经没有时间了,希望天香续命露的药力足够吧。” 吾非凡人心系云十方等人的安危,不敢多作拖延,拿出天香续命露直接服下,双腿盘坐,两手抱丹,运使内力,开始借药力疗伤。 却说另一头,地部众人在天恒君手下的带领下纷纷来到晚宴会场之内,各自就坐。 而天恒君赫然坐在上方首座,脸上表情依旧是热情洋溢,看到地部众人落座完毕,他就迫不及待地出声邀请众人赶紧开吃。 “诸位兄弟一路辛苦了,我天恒君也不多说什么,只希望各位吃饱喝足,各位快开动吧。” 下方的地部武者当然是不疑有他,毕竟天恒君怎么说也是第二分部的负责人,对地部肯定是忠心耿耿。如今还特意设宴犒劳他们,现在催促他们吃饭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更别说地部武者一路前来,舟车劳顿,本就肚饿难耐,一个个拿起筷子就要开吃。 怎料,一旁一名武者却大声反驳了天恒君的主意,“不可,总门还在安置吾非凡人义士,我们怎么可以贪图享乐,等总门来了再吃。” “有理有理。” “不错,合该这样。” 周遭众人听到这名武者说的话,都觉得言之有理,纷纷停下手中筷子,坐在原地等候总门到来。 而在上首的天恒君则目光隐晦地看向那个武者,满是杀意,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这个武者大卸八块。 但他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天恒君呵呵一笑,说道:“这位兄弟说得不错,是天恒君错了。看到众兄弟一路来奔波劳累,情绪激动之下,竟然忘记总门还未到场。不过不碍事,想来总门也能理解各位辛苦,不会介意各位先吃的。各位先吃就是,等会总门来了,若要责罚,我一力承担。” 一旁几个早就饥肠辘辘的武者看着满桌菜肴,香气扑鼻,勾起肚里馋虫,哪里还能忍住,一听到天恒君的主意,立即出声应是:“嗯,也对,那就多谢天恒君了。” 天恒君听到这几声回应,目光中带着赞许扫向声音发出的方向,然后继续催促众人进食:“客气客气,诸位快吃,不用客气,敞开了吃就是。” 众人早就饥肠辘辘,一听天恒君这么说,也不再矫情,当即开始吃饭。只有寥寥数人没有动筷,等候云十方的到来。 一时间,场内碗筷之声不绝。 就在这时,云十方到了。 “总门,您来了。” 一声问候,竟导致满堂皆静,鸦雀无声。 突兀的寂静,让天恒君有些惶恐,他一眼看到了场上唯一站立的云十方,心里却是忐忑不安。 “总门,我、我、我、都是我吩咐的,您要罚就罚我吧。” 云十方扫视一圈,发现只有寥寥几人没有开动,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表情不变,回应天恒君道:“无事,各位继续吃吧。还有,多谢你安排这场晚宴了,天恒君。” 天恒君听到云十方没有责怪,反而道谢,松了口气,脸上连忙摆出惊喜的样子,上前将云十方迎到座位上,说道:“没有,没有,都是总门功高劳苦。我天恒君不过是让诸位兄弟饱餐一顿而已,算不上什么,哈哈哈哈哈。” 然后在心里偷偷补充道,饱餐一顿好上路而已啦,哈哈哈哈哈哈。 云十方见天恒君热切邀请,也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拒绝,只好顺其意,走到座位上坐着,但并不动筷。反而出言询问同桌的一名并未进食的武者来龙去脉。 武者虽然不明白总门为何询问这些小事,但还是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了云十方。武者早就腹中饥饿,耐着性子说完后也忍不住大快朵颐了起来。 云十方得知是天恒君催促众人吃饭,本来只有一分的疑心,顿时有五分之重,对吾非凡人的话也不由得重视了起来。想起身让众人别吃了,但众人正吃得尽兴,即便云十方身为地部总门也不能让众人停筷,只好暗下决定,自己不吃就是。 宴席上,天恒君一直有意无意邀请云十方一起饮酒进食,但云十方心中已经起疑,多次敷衍了过去。被天恒君逼得急了,只好假做吃食,实际上将食物藏入随身携带的画中。 片刻后,地部众人酒足饭饱,就该散场。 天恒君满脸喜色,一路相送,将每个地部武者都送了出去,并安排人手,带众人回到寝室歇息,一直到场内只剩下云十方一人。 云十方看四下无人,有心试探天恒君,假作不胜酒力,脸上尽是醉意,甚至不顾仪容,刻意打了一个酒嗝。然后一把揽住天恒君肩膀,靠在他身上,口中发问道:“天恒君,你最近和谁接近过啊?” 天恒君被云十方这么一靠,心中大惊失色,手里悄然运起内力,如果云十方有任何不妥动作,就立即一击将其打死。 听到云十方问话,心里愈加害怕,但演技精湛的他马上冷静了下来,不露声色观察云十方的状态,确认云十方是在说醉话后,才收敛内力,嬉笑应答:“哪、哪有,若要说最近,当时是和地部众兄弟接近过啦。哦,总门你是不知道,我弄这场晚宴安排了多久,忙上忙下的累死了。” 云十方刻意揽过天恒君的肩膀,可不只是为了佯装自己不胜酒力,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感受天恒君的状态。人在撒谎的时候,心跳的速度会变得异常迅速,甚至可以从九十飙到一百三。 他随口一问,但手掌悄悄按在天恒君后心,测试他的反应,万万没想到,就是这么随意的测试,就让云十方发现了天恒君的破绽。 天恒君无愧于演技精湛之辈,竟然能够不动声色的维持心脏平和跳动,但他掩盖不了自己经脉内运转内力的动静,他悄然运转内力的事情恰好败露了他的阴谋。 云十方察觉到了天恒君的破绽,心中警钟大作,当即对吾非凡人的话信了十分。不过他也是演技精湛,没有半点露馅迹象,继续装醉,甚至是一步三晃倒在了地上,正是要让天恒君带着他回屋歇息。 天恒君强忍心中不适,一路赔笑,小心翼翼地将云十方扶回安排给云十方的寝室之内,更是亲手替云十方脱下鞋袜,帮云十方盖好被褥,方才离开寝室,让云十方好生歇息。 第二十五章 天魔大化 且将故事的视角转回我们的主角吾非凡人。 昏暗的房间中,吾非凡人盘膝坐在床上,运转玄武定,试图将天香续命露药力化入体内。 天香续命露刚一入口,就被口腔吸收,药力通过口腔与喉舌的黏膜组织迅速扩散蔓延,上至大脑,下至脚趾,无所不包,全部被药力包容。 吾非凡人哪里能想到,这天香续命露出处乃是《仙剑奇侠传》,虽然在系统上写出的效果都是救命治伤,但它的药力远非之前的大还丹可以比拟。 幸运的是,天香续命露的药力温和,尚未让他出现意外。但吾非凡人心中清楚,若不想办法化解药力,早晚会出事。 只见吾非凡人加紧运功,但伴随药力扩散生效,不自觉间浑身颤抖,引动整张床铺都随之抖动,不断与地面碰撞发出声响。 咣咣咣。 吾非凡人万万没想到,这天香续命露的药力如此庞大,他一时之间难以化解,整个人被源源不断的药力充满,甚至有了虚不受补之像。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运转玄武定的同时催动锻体诀,双管齐下,一同炼化药力。 吾非凡人体魄早就在锻体诀的作用下强健无比,为身体打下厚实基础,但走的是邪路,掠夺外物以补自身薄弱,非是正道。 也正是因此,他才会仅仅一次重伤就让根基受损,但底子终究是厚实,潜藏着巨大的潜力未曾被他挖掘出来。而现在,恰逢其会,他误打误撞,服下天香续命露,借由天香续命露的庞大药力来冲刷并弥补根基。 庞大的药力让他的身体时刻处在充盈之中,甚至几乎满溢,并且这股药力再提升根基的同时,也抵消掉了他提升根基时所造成的巨大消耗。 在提升根基的这一个过程中,初时如同温水泡澡,只觉得浑身舒坦。随后慢慢升温,逐渐变得有些滚烫,最后,才开始变得炙热,仿佛丹田所在蕴有一团烈火一样,逐渐燃烧到五脏六腑,然后再从五脏六腑向外快速涌去。 轰的一声! 如同干柴遇到烈火一般升腾的火焰声自脑海深处响起,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一团夏天的柳絮,一点就着,一道道炽热又平和的热流改造着他的身体。 舒适感充斥着整个脑海,但紧接着是痛,仿佛五年前易经洗髓时的痛楚。熟悉但又带着点陌生的烈火焚身一般的剧痛,似乎整个五脏六腑,整具身体,都被浇上火油,然后用火折子点燃一样烧了起来,这把火要将他烧成灰烬。 原本清秀的面孔逐渐变得狰狞与扭曲,张开嘴试图出声,却发不出半点声响。 他的骨骼发出咔咔声响,在药力作用下自行粉碎,形成一粒粒圆润的骨粉,从他的肌肤表层排出,滚落床榻之上。每一根粉碎的骨头在下一个瞬间,都会因为庞大的药力自行长出,如此循环往复。 而他的旧血也不断地从血管里渗出,再由毛孔排出,血珠在每一寸肌肤留下印记,接着将衣物沾湿。而源源不断的药力则不断地让骨髓造血,更是催促着他的心脏快速跳动,将新生的血液运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他原本开裂受损的根基也被药力填满,弥补成一个整体,然后在药力的持续冲刷之下,将整个根基都给压缩了起来,更加凝练。 即便好处是如此的显而易见,但在吾非凡人的感官之中,却并不怎么美妙。 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再属于自己,他甚至连让手指轻微动弹一下的动作都做不到。更是感觉自己像是一颗脆弱气球,只要一不小心,就会嘭的一声爆炸,然后将血肉铺满整个房间。 他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骨头,每一滴血液,都在天香续命露的作用下,变得无比的活跃。 而锻体诀和玄武定两门功法,也不再需要他主观驱动,仿佛成为本能一般自主运转着,试图将药力吞下。 他的体表满是血迹,整个人像是血人一样,不断张口发出无声的嘶吼,异常的渗人。 而原本经脉中如同小溪一般流淌的内力,也在药力的影响下,膨胀成一道道大河,咆哮着在经脉中肆虐。把原本未开辟的每一寸经脉都强硬地一一撞开,这又是一阵刻骨铭心的疼痛,但吾非凡人已经有点习惯了,这或许就是所谓的痛着痛着也就习惯了吧。 天香续命露庞大的药力不断融入他体内,并被两门功法迅速消化,彻底融入他的身体,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这些药力在他体内不断游走,将他的根基疯狂提升着,他的骨骼、肌肉、皮膜、血液、神经、细胞等等等等全部都被药力所改造。 现在的他就像是一块钢铁,被扔进由药力组成的烘炉之中不断锤炼。 又过片刻,药力逐渐消退,剧痛消失,一丝丝残存的药力和热气自体表升起,最后化为气流在空气中散去。 吾非凡人只感觉之前有些虚弱的身体变得更加有活力,脑子也变得清明许多,虽然从表面看,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但实际上,现在他的肉体无比强横,现在的他有自信,哪怕像上次一样硬吃真田隆三一掌,也不会再受半点伤害了。 当然了,这是他自己感觉的,至于到底是不是,我们拭目以待。 吾非凡人睁开眼,有神光从双目射出,昏暗的房间内突然亮如白昼,他甚至没有清理床上和身上的血渍,径直起身下了床。 他笔直地站在地上,拉伸一番筋骨,随后伸出手,握拳于腰,一拳打出,竟在未动用内力,只用肉体的情况下,在空气中轰出一道无形劲道,从劲道外侧发出一阵低沉的闷响。 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吾非凡人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可以说是脱胎换骨。经脉宽敞如大道,内力滚滚如江河,浑身都充满了力量,与之前的虚弱完全不同。 无比强大的力量,比从前还要强大得多的力量,一倍?两倍?不止,十倍都不止,这股强大的力量充斥在身体每一寸角落。 “我刚才……” “是不是打出音爆了?我的天,这么恐怖的吗!” 吾非凡人感叹着自己的举动,握紧自己的拳头,不断开合捏紧,仅仅是这般随意的动作都似乎能够将空气捏爆,发出轻微的响声。他的嘴角流露出一抹笑意,心情大好,刚才受的苦没有白费。 “痛虽然痛了点,但是真的很爽啊,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够再来几次!” (想屁吃) 冥冥中不知名的天意做出了回应,而吾非凡人也清楚自己这次是运气好,不太可能有下次了,也没过多纠结,欣然打开了系统面板。 姓名:易仙 功法:玄武定、幻魔身法、浴血锻体功、冰心诀、画里乾坤 物品:天香豆蔻x2、金疮药x30、小还丹x27、止血草x46、净衣符x42、灵心符x48、鬼面、墨玉匕首、天蚕宝衣、神行靴、小还丹丹方、若干杂物。 状态:完美 评价:初入江湖 他眼睁睁地看着状态已经变成了完美,心情大悦,并扫了一眼抽奖,发现每年一次的抽奖居然刷新了。 “真是双喜临门,抽奖抽奖!”吾非凡人有些惊喜,也不犹豫,直接按下了抽奖。 紧接着,系统开始进行抽奖,整个面板的画面开始高速旋转,化作一团肉眼看不清的光影。过了短短数秒后,抽奖结束。 “恭喜宿主,获得绝学‘掌中魔国’。” 掌中魔国。 相传欲界第六天之主,他化自在天魔,波旬曾与佛祖论道,欲破坏佛祖成道之机。几番试探,数次交锋,波旬都未能成功。 直到最后,波旬对佛祖说道:“到你末法时期,我叫我的徒子徒孙混入你的僧宝内,穿你的袈裟,破坏你的佛法。他们曲解你的经典,破坏你的戒律,以达到我今天武力不能达到的目的……” 天魔波旬以扭曲佛法为乐,观佛祖有一式神通名为“掌中佛国”,特意学来,并以自身能为将其扭转成魔性深重的掌中魔国。 掌中魔国,修习此神通者,当为魔性(佛性)深种之辈,否则会被此神通自带的波旬魔气侵染,化作波旬信徒。 佛曰: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掌中魔国亦如是。 小成者,可在掌中再造空间,大成者,则可再造一界。 吾非凡人看着抽奖绝学久久不语,不知道该说自己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早前他刚和云十方说过,袖里乾坤搭配画里乾坤,可谓一绝,现在抽到个类似袖里乾坤的掌中魔国,但却是个有后遗症的,属实难受。不练吧,舍不得,练吧,怕被魔化。 他的内心万分纠结,最后扫了一眼功法栏里的冰心诀,做出决定。 “练了!反正金光没有波旬,隔壁霹雳才有,我一点都不慌,再说了,有冰心诀打底,没事的,我就不信这个魔气这么厉害。” 说练就练,事不宜迟。 然后,他转头就看到床上那一堆从自己体内排出的东西,他默默地从系统背包里拿出数张净衣符,将房间和身上清理干净。接着才坐到床上回忆掌中魔国修炼方法,开始试图修习这门魔性神通。 这门神通,入门易,精通难。想要入门,只需要一个人放开身心,让魔气侵染。但这最简单的一点也恰恰是最难的,毕竟这门神通所蕴藏的魔气,可是来自欲界之主魔佛波旬,轻易就能影响练功之人的精神,令其扭曲,彻底沦为魔道。 思及此,吾非凡人松了口气,所幸他有冰心诀镇压内心,不惧魔气侵染。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忘我守一,六根大定……” 他一心二用,口中背诵着冰心诀口诀镇压内心,然后催使内力,按照脑海里这门神通所记载的法门运转,磅礴的内力瞬间转化成魔气从他的身上逸散开来,并不断冲击他的心神,试图让他沉沦魔道,成为波旬的魔子魔孙。 说时迟,那时快,他闭眼睁眼,不过刹那。只觉得双眼迷离,再看去,竟是身处九霄之上的金銮宝殿内,高坐王座之上,头上有十二行珠冠冕旒,身着九章法服,正是一副玉皇大帝的打扮。两侧更有神仙分立,恭敬垂首,不敢直视他的面容。耳旁有天人奏乐,仙娥吟唱,更有天女在身周伴舞。目光俯瞰而去,天下众生仿若近在眼前,尽皆俯首跪拜,一齐念诵易仙天尊之名。 “无有相生,难易相成;份与物忘,同乎浑涅;天地无涯,万物齐一;飞花落叶,虚怀若谷……” 幸好他早有心理准备,知道眼前种种不过梦幻泡影,全是魔气扰乱心神所致,嘴里不停背诵心法,压制腾起的诸多欲念。 吾非凡人不知道自己坚持了多久,直等到魔气重新汇聚双掌,才明悟自己已经熬过入门时的魔气侵染。方才松了口气,回过神来,赶忙驱使掌中魔气,在掌内凝练成一处狭小空间。 这处空间不过一丈大小,内里充满魔气,能够承载活物与死物。可惜活物进去就会受魔气侵染,化作波旬子孙,如非万不得已,不可轻用。但死物不受魔气干扰,则无所谓。 不过,吾非凡人心里对于掌中魔国如何开发,早就有了思路。之前跟云十方探讨武学的时候,就说袖里乾坤和画里乾坤搭载在一起堪比一气化九百,现今有了同款神通,当然要玩骚操作。 拿来装死物的空间戒指哪有一气化九百来得嚣张,说不定以后戴个面具可以假装自己是熊猫呢。 “嘿嘿嘿,掌中魔国加画里乾坤,既然是天魔波旬的神通,就叫天魔大化吧。不知道是我的天魔大化厉害,还是一气化九百厉害呢?” 他得意地笑了几声,并顺势开始意淫自己凭借这一招,能够过起脚踩熊猫,拳打蟹黄的快乐生活。 第二十六章 吹响反攻号角 于此同时,另一边,云十方被天恒君送回寝室就寝之后,也没有暴露自己,只是顺势躺在床上休息,等待天恒君的离去。 天恒君虽不知云十方是装醉,但还是小心翼翼,不露丝毫破绽地为云十方收拾干净,甚至亲手为云十方脱下鞋袜,盖好被子,然后才姗姗转身走出,将房门带上。 在云十方心中,天恒君已经是个叛徒,先前初到第二分部时,对天恒君的少许欣赏尽数化作厌恶之情。对天恒君这种殷切照顾更是觉得作呕,云十方强忍心中不适,躺在床铺之上继续装醉。 云十方已然知道了天恒君叛徒身份,自然不会掉以轻心。他察觉天恒君走出房间,也没有放松警惕,反而继续伪装,不到片刻就打起鼾声,仿若熟睡。 门外的天恒君既然能够以卧底做到第二分部负责人的位置,又何尝不够小心谨慎。他没有轻易相信云十方醉倒,而是在离开房门之后,刻意发出大声的脚步声,佯装走远,并以此营造自己已经离去的假象。 他本人则不发一丝声响地悄悄走回房门前,窃听云十方的动静。奈何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云十方的应对恰好迷惑了他,他听到云十方的鼾声从屋内传来,还是没有轻信。谨慎地听了约莫六十个呼吸后,才不再有所怀疑。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颇为自得,嘴角更是勾起弧度,开始无声大笑,然后再一次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两人间的无形博弈就此结束。 而打鼾的云十方自然不清楚天恒君已经离开了,只是一直维持伪装。 甚至在听到天恒君脚步远去的时候,他也没有第一时间就起身,暴露自己未醉的事实,反而是愈加谨慎地假装睡梦。过了足足一刻钟的时间,才在心底确认天恒君已经离去,也没有刻意派人监视自己,方才起身,打算去寻找吾非凡人,欲与吾非凡人印证一番心中猜想。 吾非凡人这时恰好是根基大进,还修成天魔大化,整个人膨胀得不得了。在房间里稍微休息一会,又看了看天象,发觉天色转黑,而云十方迟迟未来,恐生变化。 也没继续死等云十方来寻他的想法,从床上走下自行出了房间,就打算去寻找云十方。 吾非凡人刚一出门就碰到一名地部武者起夜。 那地部武者看到吾非凡人身影,一惊,差点没当场尿出来。毕竟地部总门上下都知道吾非凡人已经身受重伤,更是根基受损,浑身上下都缠着绷带,出行都得靠总门背着。 现在大半夜的突然看到吾非凡人的身影,还以为自己见了鬼,就要大喊出声。 “有!” 武者刚喊出一个字,吾非凡人就觉得大事不妙,赶忙催使幻魔身法,身后拽着残影平移上去,一把捂住他的嘴巴说道:“停,这位地部兄弟,你不要怕,我是人,不是鬼。你看,我是有影子的,你先冷静,可以吗?” 武者未曾想吾非凡人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一眨眼就被近身,连嘴都被捂住不能发声。再听吾非凡人的话,目光看向地上,有被烛火映照出来的影子,心里也松了口气,赶忙点了点头。 “好,那我松手了,你不要喊,有什么事我们小声点说。”说着吾非凡人就将其带到自己休养的房间之内,并把房门带上,然后才松开了手。 武者被带入房内,心中惊疑不定,甚至以为吾非凡人要杀人灭口,但仔细打量吾非凡人样貌的确总门好友,没有差错。只是略微迟疑地出声道:“这……” 吾非凡人一扫他神情,就明白他心中想法,松手后立刻站远。更是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拿武器,并用动作示意他什么问题都可以问。 武者看懂吾非凡人示意,咬了咬牙,当即问道:“义士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若是我没记错,总门曾亲自说过义士身受重伤,根基受损,如今难以行动。如今一见,看义士不但没有根基受损之像,反而是功力大增才对。” 吾非凡人自然知道地部内流传的流言蜚语,也不算流言蜚语,若不是有系统,他的确是根基受损变成废人。不过,如果没有系统,他也不会对上西剑流,导致自己根基受损。真可谓是,一饮一啄,皆是天数。 想岔了。 吾非凡人调整心态,斟酌话语,回应道:“这位兄弟且听我说,其实我有家传秘药,能治根基受损之伤。只是一来,疗伤毕竟需要时间。二来,好友担忧有人图谋不轨,会对我不利。也就顺势将流言传出,欺骗东瀛走狗的耳目。” 武者安静听人解释,虽有些奇怪,但听到是总门的主意也没有多说什么。但在他听到东瀛走狗四个字的时候,万分惊讶大喊道:“什么?!我们之中竟然有东瀛走狗!” “嘘!”吾非凡人听到他大喊就觉得不妙,一把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并把食指放在嘴唇前,发出嘘声。 武者明白自己过于激动,立刻试着平复心境。但心中十分急切,想要询问人具体情况,但嘴巴被捂住不能发声,只好用眼神询问。 吾非凡人自然读懂他的心思,点了点头,应道:“不错,我们之中的确有东瀛西剑流的走狗,但并非我们地部总门的人。” 武者听到不是地部总门众人,当即松了口气,但马上提心吊胆起来。 “而是第二分部的人!没错!不瞒这位兄弟,第二分部负责人天恒君已经被东瀛西剑流策反,倒戈了!这也是为何偌大的第二分部除了他天恒君心腹以外,再无他人的原因,而且据可靠消息,天恒君在晚宴的食物里下毒,欲要加害地部总门的人。” 吾非凡人一口气说出这么一大串消息,轰炸得地部武者一时间难以接受。但武者转念一想,吾非凡人身为总门好友,根本没必要骗他一个小小的武者,既然没必要,那自然就是真的,只能相信。 而吾非凡人说这番话自然不只是为了替人解惑,他心中也有疑惑需要解答,只是先将事情说清楚,让地部武者有时间可以缓解一下心情,不至于瞬间爆炸。 他在一旁等地部武者处理好心境之后,才开口问道:“此事好友已经知晓,他先前将我放在房间之内,先行一步去阻止你们参加晚宴,不知道好友成功了没有?” “这……” “事急从权,莫要吞吞吐吐。” “是!” “一到晚宴上,天恒君这个叛徒就要我们赶紧开动。”地部武者马上开始讲述事情经过,说到这里还叹了口气,“唉,早知道他是叛徒,说什么我也不会吃了。” “嗯,也算早有预料,然后呢?好友现在在哪里?” “然后,有几个武者说总门未至,不该先行用餐,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接着天恒君这厮说大家一路辛苦,先吃就是,如果总门怪罪,他一力承担。大家一听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而且的确也是饿得紧,就、就先吃了。再之后,总门就来了,总门没有说什么,我只看到总门喝醉被天恒君扶走了,我猜他是送总门去休息吧。” 地部武者说着捂住了自己的脸,万分羞愧,但说到云十方的去向之时,顿时觉得不对,心中一紧。 “不,不对,天恒君这厮已经叛变,总门有危险!义士,快,速速与我一同去帮总门。” 武者说完,神情激动,立即打开房门,就要去寻找云十方。 “且慢,兄弟莫要激动,天恒君既然已经下毒,就不会多此一举。在毒素发作之前,他肯定不会允许有任何意外发生,好友现在应该是安全的。你先服下这枚小还丹,虽然不能解毒,但料想小还丹药力能够压制毒素,防止你突然毒素发作,失去抵抗。” 吾非凡人没有丝毫惊慌,拦下了就要冲出去的武者,并从系统背包里拿出了小还丹递给人。 他心中自然也有担忧,但他更清楚天兵君这家伙的想法,毒素不发作,他绝对不敢动手。毕竟这么多地部武者都在第二分部,一旦他暴露身份,众人一起出手,哪里是他天兵君和几个心腹能够拦住的。说句夸张的话,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 武者稍加思索,觉得吾非凡人所言非虚,点头认可,并接过小还丹直接服下。随后运功化解药力,果然发现在自己体内有异毒潜伏,不消半刻就会爆发,到时候他可就真的是引颈受戮了。 察觉到体内毒素的武者对吾非凡人愈加信服,更觉得吾非凡人脑子比他自己好用多了,登时就以吾非凡人马首是瞻,出言问道:“这、义士说得不错,是我急躁了。只是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既然现在毒药还未发作。”听人问话,吾非凡人沉吟几秒说道,“那接下来,你先带我去好友寝室,我与好友先行商量对策。然后,我身上还有二十七颗小还丹,你全部拿走,带去给地部兄弟们服用,压制毒性,并把天恒君叛变之事告诉他们。做完这件事后,马上带着众弟兄来找我和好友。” 武者深以为然,只觉得句句说到自己的心坎,当即抱拳应道:“是,遵命。” 事不宜迟,二人马上动身向云十方寝室走去。 第二十七章 天兵君,你的末日来临了! 话接前头,二人做出决定,立马动身。 吾非凡人在武者的带领下来到了云十方的房内,恰好遇到了正要去寻找吾非凡人的云十方。 二人刚一照面,就知道互相都心系对方安危,不约而同,相视一笑。 一旁的地部武者则有些莫名其妙,误以为两人是在对暗号,也赶紧勾起嘴角憨笑。 吾非凡人和云十方脸上笑容一闪即逝,转眼又是一脸正色。 紧接着,吾非凡人就要上前和云十方商讨接下来的计策,转头却看见武者憨笑,差点没忍住一脚踹过去。 他心中暗道,怎么回事?看到总门有这么高兴吗?笑成这副德行,啧啧啧。 然后伸出手在人面前晃了晃,让人回神。另一只手则伸进衣服里佯装取物,实则是从系统背包里拿出剩余的所有小还丹,看人回神之后,全部塞进他的手里。 他一脸郑重地交代人道:“这位兄弟,接下来能不能破解天兵君的阴谋,就靠你了。此事不容有失,快去吧,路上小心,莫要被他发现。” 地部武者收起小还丹,放入怀中,贴身放好,面色凝重地颔首说:“嗯!哪怕是我死,我也会将药物送到,把天兵君……” 天兵君?奇怪,是这么叫的吗?不管了。 “把天兵君的真面目揭穿的!” 话音刚落,地部武者没有丝毫犹豫,也不多做礼数,转身就向地部众人休息的地方奔去。 在一旁没有插话,看完全程的云十方注视地部武者的背影远去后,方才出声向吾非凡人道:“好友,你来了,不才观你面相,面色红润,气盛体强。根基受损之伤,已经根除了吧。” 一说到这个,吾非凡人可就来劲了,也不脸红,就开始吹嘘自己:“当然了,你也不看看我是什么人。好友,我跟你说,我不但根基完好,还因祸得福。现在功力大进,就算是八门队长这种级别,在我眼里也不过是尔尔,分分钟打爆他们。” 云十方自然知道吾非凡人是在吹牛,但没有揭破,反而笑意盎然,点头称是:“好友说得是,那之后还要请好友多多照拂不才了,哈哈哈哈哈哈。” 吾非凡人心里也知道自己是吹牛,但被云十方这么一夸,还是感觉心情舒畅,回道:“当然了,哈哈哈哈哈。” 玩笑归玩笑,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两人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后,马上回归正常状态。吾非凡人收敛笑意说:“好友,天兵君下毒一事,我已经验证过了,刚才那名地部武者的体内有毒素潜伏,就要爆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毒,但想来不容小觑。天兵君既然敢下毒,那肯定就敢保证这毒的毒性够大,能够让地部众人全部失去抵抗。” 云十方刚才听到吾非凡人和地部武者的话时,就已经大致明白,再加上先前天恒君暗使内力想要杀他,心中再次确定天恒君已经叛变了地部。 想到这,他立即回应吾非凡人,“嗯,不错。不才之前正打算按照跟好友说的一般,让众人歇息,明日再用餐。但没想到天恒君趁不才未到场之际,不断催促众人用餐,等不才到场之时,只有寥寥数人没有开动,已经来不及阻止,为了不暴露好友提醒之事,劣生没有特意声张。席间,天恒君一直刻意邀劣生进食,现在想来,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吾非凡人默默在心里将云十方所说的话和刚才地部武者提供的情报相互对照,确定没有偏差之后,点了点头说道:“嗯,既然好友已经知道,我也不再重复。现在就是静等那位兄弟带地部众人回来,然后集众人之力,将天兵君这个家伙抓起来。” “不错。” 云十方自然认同吾非凡人想法,毕竟此地是第二分部,在天恒君的掌管之下。如果一味激进,自行前去抓捕天恒君,先不说人生地不熟的问题。 就他与吾非凡人二人独自前往,万一遭遇陷阱或者埋伏,那可就赔了夫人又折兵。更何况,他和吾非凡人也不是什么绝世高手,只能算得上中规中矩,双拳难敌四手,遇到了天恒君被他一声令下叫人拿下怎么办?不可大意,当谨慎行事。 他扫了眼周围环境,又察觉冷风呼啸,有些寒冷,出声道:“好友,既然不才和你都已经有所决定,再看屋外如此清冷,不如你我二人进屋里等吧。” 吾非凡人当即点头说:“也好也好,走走走,你不说我还没发现,外面的确有点冷。” 两人共同走入房内,将房门关上,各自寻了个位置坐下,等候地部众人前来。 在吾非凡人想来,自己拿出这么多颗小还丹,再加上提早告诉云十方情况,也识破了天恒君的阴谋,虽然地部众人还是中毒了,但有小还丹压制毒性,肯定没有什么损失。 只等一会地部众人赶来,然后大手一挥,推平第二分部,把天兵君吊起来,怎么炮制都行,就算是拿鞭子抽都可以。 这波完全可以说是飞龙骑脸怎么输?怎么输嘛?你告诉我,不可能输的嘛。 二人在房内等候许久,依旧不见动静。顿时心中起疑,就要出门去观察情况,却见房门被突兀打开。 门外有一名武者倚靠墙壁靠在门边,仔细一看,正是刚才被吾非凡人交代着去纠集地部众人的武者,他浑身浴血,口中大喊。 “总门,总门啊,总门!” 云十方和吾非凡人听到房门打开之声,又闻得大喊,一惊,当即转头看去,却见人浑身是血,二人心中不安愈发浓重。 云十方没有半点迟疑,立即迎了上去,也不在意人身上血迹,伸手将人扶起,并运起内力一掌拍击在人身上,借内力功效替人压制伤势,嘴里关心着:“这位弟兄!你是怎样了!” “啊,总门,天恒君发现我的动作了。我先前一到众兄弟休息的地方,刚要把事情说出来,并发放吾非凡人义士给的小还丹。没想到毒素突然发作,更没想到这毒的毒性如此剧烈,众兄弟、众兄弟竟然全部失去抵抗。” 云十方心神动摇,心中不安果然实现,只觉得自己头晕目眩,难以站立,但还是强自平静继续问道:“这、这、这,之后呢?为何只有你自己前来?” “然后、然后我就想着,把小还丹先分给众兄弟压制毒性,但天恒君这个小人!他!他!他算准了毒性发作时机,第一时间就带着他的心腹过来,要将众兄弟杀死,众兄弟几乎全部中毒,难以抵抗。我没办法,只好先行退出,一路杀了过来,就算舍了这条命,也得把消息告诉总门。” 武者正说着,却听见后面传来声音。 “没想到啊,还是让你跑到这里来了。” 房内三人听到这话,自然晓得话中深意,当即有了反应。三人都将目光投向门外,只见天恒君从门外缓缓走来,嘴角上扬,满脸嘚瑟,小人脸孔展露无疑。 云十方看着天恒君的身影,将受伤武者护在身后,表情严肃道:“天恒君,地部总门并没有对不起你,为何你要这么做!” 云十方不说还好,他一说,天恒君就替自己委屈。 天恒君略微转身,然后一口唾沫就从嘴里吐到地上,不屑道:“呸!没对不起我?” 天恒君还处在计谋成功的喜悦之后,误以为云十方身中毒素,迟早会死,心想着让云十方死得明白才好。 于是,他面色不善地继续说:“云十方,你想看看,我加入地部总门有多久了?” 不待云十方回答,他自己就接上话语,回答道。 “五年!是整整五年了!这五年来,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啊?不是替你们找寻避身之地,就是替自己找避身之所!这种一天到晚躲躲藏藏的日子,我不想要过!” 云十方虽然刚才就确定了天恒君的背叛,但他哪里能料到,深得地部总门信任的天恒君,居然是因为这种可笑的理由背叛地部总门,他气极指向天恒君,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天恒君,你!” 天恒君依旧是颇为不屑,甚至还自鸣得意,炫耀似的向云十方说出了自己被谁收买,以及收买自己的条件是什么。 “我怎样?告诉你,西剑流已经答应我,只要我能取得云十方你的人头,我就可以坐上西剑流中原分部的组长之一。你想,这么好的条件,我能不心动吗?” “好了,天兵君,你自己做一条狗就算了,还拿出来炫耀,是不是有点搞笑了?” 吾非凡人早就看天恒君不爽,现在看见天恒君本人就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也不墨迹,当即直起身子,目光一凝,身上散发出的磅礴杀意直向天恒君笼罩而去。 “我是天恒君,不是什么天兵君。再说了,我做一条狗,总比现在过着连狗都不如的生活好吧!” 天恒君听到吾非凡人突兀出声嘲讽自己,不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说道。而沉浸在成功喜悦中的他,也没注意吾非凡人的动作,猝不及防之下,被人杀意一冲,踉跄着退了两步。 这才将目光看向杀意源头,发现这人自己并不认识,一脸疑惑地说道:“你?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云十方听着天恒君堪称丧心病狂的发言,胸中是怒火中烧,但身为翩翩君子的他向来不会骂人,只能憋出一句话,“天恒君,你实在!无药可医啊!” 而吾非凡人听着天恒君的问话,则冷笑出声:“呵呵,你不是很高兴吗?不是很激动吗?怎么会不知道我是谁?我是你失散多年的祖宗啊!” 有些人是厚脸皮,有些人是不要脸,天恒君恰恰是后者。在他看来房间里的三个人都身中剧毒,必死无疑,也就只能在嘴上逞凶罢了,算得了什么呢。他毫不在意吾非凡人占他便宜,不在乎地说道:“算了,不重要,反正都得死。难道你们以为凭你们现在中毒的情形还能斗得过我吗?”说完,天恒君就转身下达命令。 “来人啊!” “是!” 天恒君身后数个心腹马上回应。 “杀!” 天恒君一声令下,数个心腹毫不迟疑,马上冲了上来,嘴里喊着:“杀啦杀啦!” “呵!笑话!”吾非凡人冷笑一声,右手一握,墨玉匕首攥紧手中,内力一催,幻魔身法再展,身化道道残影,以肉眼难见之急速向这几个龙套杀去。 吾非凡人脱胎换骨后的第一战,就用这几个龙套来试试,看看现在的他有多强! 只见吾非凡人身后拽起数道残影就来到几个龙套面前。 在吾非凡人的感官之中,只觉得这几个龙套速度慢得吓人,仿佛是刻意用慢动作行动,又像是被按下了放慢播放一样,甚至连他到了他们面前都没有反应。 吾非凡人嘴里发出啧声,没想到这几个龙套这么菜,一点意思都没有。 紧接着,他随意挥动手中墨玉匕首,在几个龙套喉管划过,然后又催使幻魔身法移回原位。 “啊!”乘以七 待吾非凡人站定后,数声短促的惨叫声才响起,紧随其后的是喉管被切割开来时,血液从喉管喷涌而出的声音。 “吓!” 天恒君哪里能想到吾非凡人手段如此酷烈,身法如此高明,下手更是果决,一出手就把自己的心腹杀了个干净,还全是割喉。天恒君当即一怂,转身就跑。 “来了就别走了!给我留下吧!” 吾非凡人甩了甩手中墨玉匕首,将匕首上沾染的鲜血甩落在地,杀意十足地说着。此刻的他,眼角闪过一道由魔气凝成的魔纹,但旋即又隐没不见。 而天恒君呢?他自然不敢多做回应,连句屁话都不敢放,马不停蹄地就往外跑。 第二十八章 天恒君之死 踏!踏!踏! 密集的脚步声快速响起,天恒君见到手下被杀,没有半点迟疑,转身就向外跑去。其脚下力道之大,让地上石砖都为之震动。 “还想跑?” 吾非凡人眼睛一眯,语气森然,墨玉匕首一转倒持手中,足尖连点,幻魔身法在今非昔比的内力加持之下,速度暴涨,追向天恒君背影。 而云十方也将武者放下,让其自行疗伤。功体一运,有金光乍现,瞬息间化光而去,紧随吾非凡人身后。 “今日,不才定要铲除天恒君这个祸害!” 天恒君感知身后两股杀意逼近,心中慌乱,面上惊恐,脑内有千回百转,只想寻条活路。目光不断扫视,意图寻觅一线生机,却是看到在自己安排下正与地部武者厮杀的众多下属。 他立即计上心头,眼睛一亮,心中暗道一声侥幸,看来今日,我命不该绝,哈哈哈哈哈。 心中所想完全没有影响他的动作,他脚下继续极速奔逃,口中出声大喊唤来手下,意图让众多手下为他挡刀。 “你们快上,给我杀了那个戴面具的和云十方,我重重有赏,快!快!杀了他们!” 天恒君虽然嘴上如此出声,但自己却没有半点转身的意愿,依旧在向外逃窜。还伸出双手抓向手下,也不管手下是否愿意,是否与人对敌。功体一催,就有内力凝于双掌,在双手所及的范围内,抓住一人就往身后扔去。 “大仔,这?啊!” 一名心腹手下正与人对敌,却被他一把抓起,扔至身后阻挡吾非凡人。谁能够没想到,自己的老大天恒君,会做这种损人利己之事,硬生生挨了和自己厮杀的地部武者一刀。心中是有苦难言,只能运起内力杀向吾非凡人。 殊不知,天恒君此举恰如羊入虎口。 心腹与吾非凡人一个照面,刚一交锋,心腹连内力都未能提起,遑论反应过来。一瞬间,一个交错,就被吾非凡人一匕枭首,头颅在脖颈血管喷出的血液冲击之下,高高飞起,血溅当场。 “别碍事!” 一刀将人枭首的吾非凡人没有丝毫停顿就从其尸体穿过,继续追逐天恒君。虽然没有被天恒君此举阻碍,但也被天恒君这一无耻举动刺激内心,愈发烦躁。 继续追逐着,却见,又是数人,被天恒君甩向身后,阻拦吾非凡人脚步。 看着天恒君越跑越远的身影,吾非凡人心中腾起一团怒火。体内内力鼓动,直接催使全身功力凝结在手中的墨玉匕首的锋刃之上,然后迅速挥动。 “说了,别碍事啊!” 墨玉匕首连续切割,穿透音障,和空气剧烈地摩擦,发出尖锐音啸,在吾非凡人强横肉体加持之下,竟将身前数道人影尽数斩成两段。 “啊!”乘以四 数声短促惨叫响起,紧接惨叫的却是阵阵哀嚎。 被吾非凡人一刀两断当场死去的人还算幸运。真正凄惨的却是那几个被切成两半还未死之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内脏从豁口洒落一地,一边哀嚎,一边挣扎着想要将内脏重新塞回体内,却只是徒劳无功。 从云十方角度看去,他发现吾非凡人行事越发残忍,先前割喉还可算是制敌,后面枭首也尚可接受,如今却是将人直接一刀两断,分成两截,实在是手段酷烈。云十方直觉大事不妙,只觉得吾非凡人现在状态十分不对,心中不由生起担忧,赶忙再次运功,提速追向吾非凡人。 追逐天恒君的吾非凡人哪里知晓云十方想法,一举将数道人影斩断,心情畅快些许的同时,却也更恨不得将天恒君碎尸万段。 不知为何,他的眼中只有天恒君的身影,心中暗下决定,今日誓要杀死天恒君,将其千刀万剐,方解胸中杀意。 他不断催动经脉内源源不绝的内力,驱使脚下幻魔身法极速行动,双目似有怒火引燃,眼角竟显现魔纹,脖颈、手臂皆有道道青筋突起,表情狰狞。 “给我,死来!幻魔杀!” 脚下一点,在他幻魔身法作用之下,整个人从原地消失不见,仿佛闪现一般,竟然足足跨越数十米之远! 呼! 狂猛的气流迅速流动,刮起狂风,卷起落叶,吹向周围众人。 仅仅一步! 吾非凡人已至天恒君身后,浑身肌肉发劲,手中青筋暴起,好似树根缠绕,将全部力道灌入手中匕首,骤然刺出,雄浑力道陡然刺破空气,发出刺耳音啸,一匕刺向天恒君后心! 天恒君虽然表面卑鄙,但终究还是习武之人,吾非凡人一击刚出,他就已然察觉身后生死危机。 生死关头,危机一瞬,锋锐匕首已到后心! 危! 危! 危! 天恒君该如何化解? (讲道理,我想在这里断章的,但是字数属实不够,连三千都没有。唉,继续写吧。)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我还没做到西剑流组长,还没取云十方的人头!我不想死啊!!!” 天恒君面色狰狞,满是不甘与恐惧,他想活,他要活下去,又岂能引颈受戮。 只见他不再逃跑,脚下一踏,身形回转,正面应对吾非凡人这夺命一击。不顾一切地运转功体,有莹白光芒一闪,衣袍陡然涨大,一阵白光闪耀,在体外形成一道光幕,笼罩衣袍之上,意图阻挡吾非凡人这一刺! 更是在双手运劲,径直打向了吾非凡人胸口,以伤换伤,攻敌所必救,试图逼吾非凡人收手! 还想挣扎?死!吾非凡人看着天恒君的挣扎心想,毫不在意天恒君的以伤换伤,再次催力,而本该力竭的身躯,不知从何又生出余力。 下一瞬,吾非凡人手臂之上有魔纹隐现,魔气缠绕,注入墨玉匕首之中。 只见道道魔纹逸散出丝缕魔气,波旬魔气何等魔性,全然无视天恒君凝练光罩,直接潜入天恒君心灵之中疯狂肆虐,扰乱其精神,令其迷惑,一时间竟陷入幻境之中。 天恒君只觉得双目迷蒙,闭眼再睁,刹那间,眼前危机消散云烟,周遭环境全数改变。 再看去,自己已经坐上西剑流流主之位,并顺势将中原吞并,然后一统天下。如今天下归心,他正是天下第一人,下首的西剑流众人全都恭敬跪拜,一脸谄媚地等他发号施令。 不远处还有那些天地双部的武者,早就弃暗投明归属他的麾下,每个人口中都在为他歌功颂德,吹嘘他的伟大。而意图加害他的云十方和戴面具的那个家伙,更是被拴在铜柱之上,铜柱下方有炭火炙烤,行炮烙之刑,两人不断哀嚎求饶,希望自己放他们一马。 看到这里,天恒君情不自禁大笑出声。 这一笑若是平时,自然不要紧,但放到现在,却是坏了大事。只见天恒君衣袍上原本就仓促形成的光罩,被他这么一分神,还大笑打断功体运转,内力衔接不上,顿时脆弱几分。 说时迟,那时快,吾非凡人一心只想杀死天恒君,并未注意自身情况,发觉天恒君突然开口大笑,体外光罩也因此愈发稀薄,再无半点犹豫! 飒! 匕首划破空气的音啸之声! 吾非凡人手中魔气乍现,内力与魔气相互缠绕匕首刃尖,借幻魔身法之惯性,强横肉体之伟力,匕首刺出! 刃尖与光幕接触,瞬息刺破稀薄光幕,只听得噗嗤一声,道道裂痕遍布光幕之上,咔擦咔擦之声响起,光幕破碎,化作光点消散空中。 逸散魔气终究只是逸散魔气,难以将天恒君拖入幻梦之中过久。 天恒君突然醒来,但还沉浸梦中,以为自己是西剑流流主,看到吾非凡人刺向自己,竟然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 他张口正要呵斥吾非凡人,就被一匕首刺入心脏! 天恒君只觉得胸前一闷,就被匕首入心,在魔气作用之下,竟然没有半点痛觉,反而是麻痒至极。 而吾非凡人见一击功成,知晓剧情的他想起原著天恒君的狗命之大,生怕天恒君不死。当即手上发力将匕首来回搅动,将心脏搅成碎块。 天恒君目光顺着吾非凡人动作下移,看到胸前匕首与破碎心脏,方才如梦初醒,从先前的幻梦之中彻底醒来。 “噗!” 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他的脸上神情满是怨毒与不甘,憎恨与痛苦,悔恨,还有决绝! 吾非凡人头一次知道,人的表情能够做到如此丰富。但他看到了天恒君脸上的决绝,当机立断,松开握住匕首的手,任由匕首留在天恒君胸口,身形退出数米之远,防止天恒君临死反扑。 “我,不甘心啊,我好不甘心啊!我还没成功,我还没成功啊!就差一下,就差一下,我就能成功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拦我!我好恨啊!!!” 天恒君心脏都被搅碎竟然还没有死,他实在是难以咽气,他踉跄两步,直起身子。伸手一把将胸前匕首拔出,甩到地上,另一手手指指向退开的吾非凡人,脸上神情依旧像刚才那样丰富多彩。 但吾非凡人不为所动,没有半点想要接近他的意思,就静静看着他临死前的表演。 天恒君惨笑一声,然后张开双手,再次运起功体,看着吾非凡人神情怨毒地大声喊道,“我,在地狱里等着你!西剑流的大人会替我报仇的,你死定了!你死定了!!!” 话音刚落,天恒君功体运转到极致,似乎想要做些什么,但终究是没能做到,就这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摔在地上,死不瞑目! 第二十九章 尘埃落定 书接前文。 天恒君气绝身亡,倒地毙命。 但深知天恒君狗命难死的吾非凡人却是不信,更何况就在天恒君倒地之前,天恒君明显运转功体想要做什么。 说不定现在他就是在装死,就等自己上去检查他是死是活的时候,给自己来一下狠的。 吾非凡人面具下的脸庞勾起弧度,冷笑几声,静立一旁,没有半点贪功冒进的想法,打定主意要站在这里等天恒君彻底死透,或者说等到他相信天恒君死透,他才会上前。 一直跟随二人身后的云十方也匆匆到场,但只来得及看到天恒君死前最后的独白,并没看到吾非凡人是如何杀死天恒君的。自然也不理解为何吾非凡人已经将天恒君杀死,却还站立一旁,死死看着天恒君的尸首。 他也不理天恒君的尸首,而是先走到吾非凡人身边,关切的询问他道:“好友,你没事吧?” “自然,区区天恒君能耐我何?忘记我跟你说的了,我现在连八门也能打打。” 听到这熟悉的自我吹嘘,云十方顿时松了口气,心底的担忧减轻不少。 听好友说话气足,精神饱满,状态颇佳,应该是我多疑了,关心则乱,关心则乱啊。 想到这云十方情不自禁摇了摇头,自嘲一笑,这才望了眼天恒君的尸首,随后摇头叹气道:“唉,天恒君,不才也没想到,你今日会命丧于此。” 转念一想,虽然天恒君背叛了地部,但终究还是有五年之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这么让其暴尸荒野,心中实在是过意不去。终究是逝者已矣,死者为大,无论如何,为其收敛尸体这件小事还是要做的。 说着云十方就要走上前去,替天恒君收敛尸体。 一旁的吾非凡人看到云十方动作,怎么会不知道云十方想法,一直怀疑天恒君诈死的他自然也不会让云十方上去接触天恒君的尸体。 他立即出声并伸手按在云十方肩膀上,将云十方拦下,道:“好友莫急,天恒君这个狗贼诡计多端,我怕他没死透,不要急着上去。” “这……”正欲上前替人收尸的云十方突然被吾非凡人拦下,又听到吾非凡人口中所说,沉吟片刻,再抬眸看向天恒君尸首仔细观察。 只见天恒君左胸前有一个硕大洞口,内里原本的心脏也被搅成肉泥,整个人仰头倒在地上,胸前毫无衣服,更是无声无息。 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应该死透了才是。 但云十方与吾非凡人的关系岂是一个区区的天恒君尸首能比拟的。既然吾非凡人说要等,那便等着就是,并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好友谨慎,不才不如也。” 云十方本想与吾非凡人一起静等,但转念一想,却想起身后诸多兄弟身中剧毒,都还在艰苦奋战,自己岂能如此悠闲的站着。想到这,他当即对吾非凡人告罪一声,目光再次扫了眼天恒君尸首,打算先行离开。 “虽然首恶天恒君已伏诛,但他的众多心腹还在迫害众兄弟。好友,恕不才失礼,先行告退,不才只能回去帮助众兄弟脱离险境了。” 吾非凡人自然知道云十方心中顾忌,也没打算阻拦,当即颔首道:“去吧,这里有我看着就是。我看天恒君那些心腹,八成与天恒君只是利益关系,你先将天恒君已死的消息传出,想来,不出一日,他们就会投降了。” “自然如此,好友大才。”云十方又怎么会想不到这点,不过他明白,这是吾非凡人担心自己一时仓促没能想到这一点,特意提醒自己。他再次温和一笑,奉承一句,然后先行告退。 “嗯。”吾非凡人点点头表示知道,并没有去看云十方离去的背影,他极度怀疑天恒君没有死,一门心思想要验证这一点。 他迤迤然走近两步,嘴里试探道:“天恒君,我知道你没有死,起来吧,再不起来你就真的死了。我不杀你了,杀你一回我已经解气了。” 天恒君的尸体毫无反应,只有阵阵微风拂过尸体上的衣物,才有些许动静。 “喔?你不信?就是想要装死是吗?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吾非凡人看他毫无反应微眯眼,皱眉说道。旋即运起雄浑之极的内劲聚集掌心,凝成球体打向天恒君尸体。 碰! 一声轻微的爆炸声,天恒君尸体被打出一个小坑,依旧没有丝毫动静。吾非凡人依旧不信,他脑子一转,顿时计上心头,故意又向前了两步,拾起方才被天恒君丢到地上的匕首,一边把玩匕首,一边装作相信的样子自言自语道:“哦,看来是真的死了,倒是我太过小心了。算我好心,帮天恒君收尸吧。” 五指发力,死死攥紧墨玉匕首,暗中将内力注入匕首利刃之上,缓步走向天恒君的尸体所在。 在即将接近尸体的时候,停下脚步,手中墨玉匕首猛地一挥,一声震耳之极的音啸声传出,一道无色的内力凝聚成锋利刀状,穿透了空气,瞬间斩至天恒君脖颈。 “你!” 一声满是怨毒的大喊从尸体上传出。 天恒君活了! 先前还死不瞑目的他,骤然运起功体,从口中喷出一口翠绿的剧毒吐息,吐在斩向自己脖颈的内力。然后脚下运劲,竟然没有多余动作就从地上直愣愣地挺起身子,看向吾非凡人。 只见内力被吐息一冲,瞬息就被腐蚀殆尽,甚至还有颇多残余向周围散去。从天恒君身体算起,范围十米的环境全部被毒气沾染,所有的花草树木乃至虫豸,都在一瞬及枯萎死去,然后化作齑粉消散风中。 吾非凡人的小心谨慎果然没错,天恒君这厮完全无愧他屡次提名金光奥斯卡影帝的名头,他生命力之顽强,心机之沉重,都是一等一的上等。 被刺穿心脏乃至搅碎心脏,都没有死掉,还能在地上装死,更是在嘴里暗含剧毒,打算阴一把敢于接近他尸体的人。 好算计! 好阴险! 好狠毒! 可惜啊,可惜,如此心机深沉、手段毒辣,甚至连不可捉摸的运气都有的他,遇到了吾非凡人这个熟知剧情的异类,并决心要弄死他。 吾非凡人看到躺尸的天恒君从地上爬起,死而复活,眼中没有半点惊奇。他就知道,天恒君这条活了那么多部,作死那么多次都死不掉的狗,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他杀死呢。如果按照金光原剧情来看,天恒君这个狗东西怕不是要活到大结局哦。 他冷笑一声,看着从地上站起的天恒君道:“不装了?摊牌了?想告诉我你是亿万富翁了?告诉你,天恒君,今天你死定了,没有人能救你,我说的!” 天恒君早前被吾非凡人一击将心脏搅碎,重伤垂死,无奈之下运转秘法,让自己陷入假死境地。更是将剧毒藏于口中,除了预设的西剑流中人,其他人碰到他的身体就会被剧毒沾染,死相惨烈。 但,天恒君万万没想到,吾非凡人居然连他的尸体都不放过,甚至都没相信他死了,还出手要将他的尸体枭首。秘术虽然有用,但如果头都被割下来了,再厉害的秘术也是白搭,在这生死危机之下,他只能被吾非凡人硬逼着脱离了假死模式,起身面对。 他感知着自己的情况,再不医治,他就真的必死无疑了,秘术也救不了他,他看着吾非凡人悲痛欲绝地大喊道:“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根本与你素不相识,为什么?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杀我!!!我求你了,放过我吧,不管你要什么,我都给你,金银财宝,武林绝学,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如果你是为了云十方,我知道错了,我知道我错了,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愿意赎罪啊。” 说着天恒君眼泪就稀里哗啦地流了下来,甚至可以说是痛哭流涕,直接跪在地上,恳求吾非凡人饶他一命。 可惜!可惜!可惜! 未来不可限量的他,如今只有一条死路走向他的结局。 深知天恒君脾性的吾非凡人怎么会饶天恒君狗命,更何况吾非凡人心中不断响起若有若无的奇异呼喊,不停地催促他将天恒君杀死。 只听得他冷笑一声,内力暴走,顿时激得长发翻飞,突然,他拉出一道残影,爆射而去,如同玉石般的手掌骤然一动,一抹刀光迸发而出,更有魔气悄然缠绕其上。 这一刀无名,若一定要有名字,那就叫,魔刀! 铮! 一声淡淡的轻吟声中,皓月之下,寒风刮过,一抹刀光一闪即逝! 在皎洁的月光照耀下,无尽杀机迸发开来,一股邪异的气息自匕首之上散发而出,将天恒君的心神收摄,让他再次陷入幻梦之中,引颈受戮! “啊!” 幻梦之中的天恒君骤然发出一声惨叫,竟然爆发出无上功力,一掌推出,体内源源不断的内力骤然翻了十倍,二十倍,永无止境一般不断上涨。 然后这股内力全数注入掌中,形成一道仿佛能够将天地都囊括的硕大掌影,这道掌影的无穷威力,居然连空间都被它撕碎。 掌影周围的空间全部碎裂开来,仿佛被撕扯一般,形成了一道道丑陋的伤痕。 “哈哈哈哈哈哈哈,给我死吧!” 天恒君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有这般潜藏的伟力,这一招哪怕是金光三巨头来,怕是都吃不下吧。 他天恒君,才是天下共主,才是真正的强者! 轰! 一掌之下,吾非凡人脚下的地面陡然间如同河流般波动了起来,脚下的泥土仿佛被掌印吸引,冲天而起! 而吾非凡人拼死抵挡,也难以招架,竟然被一掌化作齑粉,消失无踪。只在大地之上留下一道百米掌印,好不骇人。 天恒君看着自己一掌之下造成的结果哈哈大笑,闭眼再睁,却是截然不同。 在他的眼中,周围的环境在飞速倒退,只觉得自己的身子无比轻盈,仿佛脱去了一层沉重枷锁。 在他的视野尽头有一道十分熟悉的身影,衣物,鞋子,身材,都与他一般无二,只是脖颈上方的头颅已经消失不见。 这一刻,他明白了,先前只是他又一次陷入幻境之中罢了。 他,已经死了。 “是吗?我已经死了,真是厉害,真是、不甘啊……” 他张嘴发出了最后的赞叹声,然后闭上双眼,就这么安静死去。 天恒君的头颅被吾非凡人刀上的硕大力道斩落,然后飞出,飞出了将近二十米远,才滚落在地。 就在天恒君死去的同一时间,吾非凡人只觉得心情畅快,紧接着他的面色陡然一变,压抑不住的散发黑气,整个人都被染成黑色! 第三十章 西剑流来袭 却说那头,云十方回去救援地部众人,一路散播天恒君已死消息,并带领地部武者将顽抗不从之辈尽数铲除,然后携武者向第二分部进发。 眼见形势一片大好,第二分部即将收复。 但是天不从人愿,竟遇煞星拦路。 只见一道红衣身影飘逸而来,其体态轻盈,气质阴柔,面容俊俏,手持奇异长剑从空中一跃而下,拦住云十方与地部众人。 仔细看去,正是东瀛西剑流八门队长之一的月牙岚。 云十方一马当先走在众人前头,自然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月牙岚的身影,他赶忙刹住脚步,并伸手将身后地部众人拦下。 月牙岚将手中长剑横执胸前,眼神中一如既往的满是轻蔑,他看着云十方自信满满地说道:“辛苦你们了,接下来,我,会让你们死得无任何痛苦。” “月牙岚!”云十方定睛一看,立即认出来者身份,不禁出声。又想起身后地部众人都身中剧毒,不可逞强与人交锋,当机立断下令道,“不妙,快走!” 说罢,就带领众人转身匆匆离去。 这一幕自然也映入了月牙岚的眼中,他颇感安慰。大概这是近日来,他第一次成功的只用名号,就将他人震慑住。让他一度被打击得有些怀疑人生的心灵感觉到了些许宽慰,他也再一次有了自信。 他沉浸在情绪之中,眼睁睁地看着云十方带领众人转身逃去,但并不着急去追。只是看着云十方等人匆匆跑远,才冷笑着自语道:“你们能逃到哪里去呢?” 月牙岚心里自然有数,在他想来,天恒君这个废物虽然只是一条投靠西剑流的走狗,但从自己一路赶来看到众多地部武者的尸体来看,天恒君下毒的计划应该是成功了。只要天恒君不傻,集结人手堵住云十方的退路。那么,不需要他刻意追逐,待会云十方自然就会停下,到时候,收下云十方的人头不过是囊中取物,易如反掌。 抱着这样的念想,他不紧不慢的缀在云十方等人的身后,只待天恒君派人将他们退路堵住,然后一举消灭地部残余。 两拨人一个在前逃窜,一个在后慢悠悠追赶,就这么一逃一追了良久。 月牙岚终于察觉到了不对,他这追赶的一路上不但没人堵截云十方等人,反而纷纷让路,为人大开方便之门。 他眼中有杀机升起,自语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天恒君这条中原狗是怎么办事的,一路追到现在,不但没有派人来拦住云十方,还纷纷给他们让路,不想活了吗?” (天恒君:我已经死了,ok?) 但现在天恒君不知人在何方,就算要找他算账也找不到人。月牙岚只好按下心中躁动,在继续追逐。 又过片刻,依旧是与方才一样的光景,云十方等人所到之处,拦路者纷纷让路。偶有几人大胆拦路,也被云十方一掌了账,根本不能拖延云十方等人的逃跑速度。 这一追一逃,一直持续到云十方身后的地部众人抑制不住体内毒性,让毒性再次发作,难以行动的时候,逃跑的众人方才停下脚步,转身面对月牙岚。 月牙岚越看越是奇怪,越追越是莫名,心中思绪万千。 不对劲,天恒君人呢?为什么云十方到现在都没有毒发,反而精气十足。他,失败了?可恶啊,这条中原狗,竟然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次等人种就是次等人种,真是令人失望。 月牙岚想着,不再把希望寄托于天恒君身上,体内溘钨斯一运,身形如电,追向云十方等人。 恰好这时,云十方也因为身后武者毒性发作,不能继续行动。无奈之下,只能转身面对紧追不舍的月牙岚。 月牙岚见云十方等人突兀停下脚步转身面对自己,担心有诈,也谨慎地停下脚步,站在云十方等人对面,说道:“云十方,不逃了?打算乖乖受死了?” 云十方紧张地看着月牙岚身影,有心一决生死,但身后的地部众人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他没有多加思索,挺身而出,举起手中利剑,指向月牙岚,面色严肃出言相激道:“月牙岚,有办法,就来取吾之命吧,不要波及无辜的众人。” 而月牙岚不为所动,自从月牙岚经受过剑无极和吾非凡人两人精彩纷呈的垃圾话历练之后,如今区区一个不会放狠话和垃圾话的云十方,根本不被月牙岚放在眼里。这种低劣的激将法甚至激不起他半点的情绪波动,他不但内心毫无波动,甚至可以语气平和的与云十方继续交谈。 月牙岚面色不变,依旧态度傲慢地对人发出询问,“云十方,天恒君呢,这条西剑流的狗去哪里了?” 云十方看向身后不支倒地的众兄弟,全都在运转功体,竭力试图逼出体内毒素。再听得月牙岚问话,明白自己现在最好是拖延时间,好让地部众人恢复过来,顿时计上心头。 他稍加思索,回应道:“喔?不知月牙岚你找地部总门第二分部的负责人天恒君有何要事啊?” 不知云十方心中想法的月牙岚一听到云十方的回应,情不自禁哈哈大笑,心中更是觉得万般嘲讽。 果然,次等人种就是次等人种,哪怕是所谓的地部总门,也就这点能耐和见识。连是谁背叛自己的都不清楚,居然还将天恒君这条狗当做自己人,真是可笑至极。 “哈哈哈哈哈哈哈。云十方,你真是可笑,难道你不知道,天恒君已经背叛我西剑流,成为我西剑流的一条走狗了吗?” 云十方对月牙岚的话心知肚明,且不说天恒君自己说出来过,就说好友也提醒过他,现在天恒君死都死透了,尸体还躺在好友那里你。但这些话不能说出来,他要继续用话语拖延,为众兄弟争取逼出毒素的时间。 于是,云十方脸上的表情随着月牙岚的话语说出,呈现出三分惊骇和七分的不敢置信,甚至刻意让声音变得有些尖细,以此表现自己的惊讶之情,说道:“这、这、这怎有可能!天恒君入我地部已有五年之久,这五年来都是他不辞辛苦,不畏艰险地在替我地部众兄弟找寻避身之地。他的忠心天地可证,日月可鉴,这也是为何我地部总门任命他做地部总门第二分部负责人的原因!月牙岚,你休要胡说八道,在这里血口喷人!” 至于云十方身后的众多武者,听着两人对话,满头雾水,思考片刻方才醒悟过来,然后加紧运转功体,试图逼出体内毒素。 天恒君不是已经背叛了吗?还是总门亲口告诉我们的,为何现在总门却是一副并不清楚的样子。这、我知道了,总门是在拖延,为我们争取运功逼毒的时间,不能白费总门的良苦用心。 月牙岚听到云十方的话,更是兴奋,在云十方刻意营造出的假象之下,他产生了自己碾压地部总门智商的快感,再次大笑并出声嘲讽道:“哈哈哈哈哈,云十方,你真正是天真又可笑!如果天恒君没有背叛你们地部,那我,东瀛西剑流八门队长月牙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会知道你们第二分部的所在?甚至是你们地部中的毒都是天恒君亲手下的,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看月牙岚反应,云十方就知道月牙岚果然中计,在他的话语刻意引导之下,与他陷入口舌之争,已经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云十方当即趁热打铁,继续说道:“月牙岚,你休要妖言惑众,天恒君对我地部忠心耿耿,绝不会做出你说的事情。不要再胡说了,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话音刚落,云十方运转功体,内元汇入剑内,气势隐含不发,虎视眈眈看向月牙岚。 月牙岚看见云十方的精彩表演,也愈发相信云十方并没有发现天恒君背叛,但天恒君始终没有出现一事,终究让他心里还有几分戒备。 虽然他心中已经相信云十方的话,但本能觉得不对的他不想再继续拖沓下去,看着云十方发出一声冷笑,说:“次等人种果然是次等人种,即便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也难以接受现实,这大概就是中原狗的劣性吧,真是悲哀啊。既然不论我怎么说,你都不愿相信,那就来看看,是你的命硬,还是你的嘴硬吧!” “你,死来吧!” 月牙岚陡然发出一声厉喝,随即,左手上举与胸口齐平,右手握剑虚架在左手之上,功体一动,强劲的溘钨斯在体内游走,随后凝聚剑身,一剑斩出! 铮! 一声细不可闻的轻吟响起,粉紫色的剑影被其从剑刃斩出,斩向云十方! 云十方还想继续用话语拖延时间,但万万没有想到,两人正说得好好的,月牙岚竟然突然出手。但既已出手,自然没有回转余地。仓促之间,云十方来不及应对,只能将早前注入内元的利剑举起,一剑挥出,试图阻挡月牙岚的攻击。 剑影与剑身相撞,发出一声震响,嗡鸣不断。 未曾想,月牙岚这一剑的力道之大,竟逼得云十方踉跄着连退数步,才缓过劲来。 再看时,月牙岚这一剑,成果斐然。 其中虽有云十方应对仓促的原因,但云十方也确实不敌月牙岚。 仅仅一击,云十方持剑的手的虎口就被剑身上传来的强劲力道给震裂,血液涔涔流出,滴落在地。 “总门!你没事吧!” “总门!总门啊!” 身后正在运功逼毒的地部众人自然也看到云十方被一剑击伤,当即停下运功,赶紧上前扶住云十方关切问候。 而月牙岚眼见自己随意一击就将云十方打出如此伤势,心中大定,也不去思考为何天恒君久久没有出现。毕竟实力才是一切的根基,而现在场上最强的就是他,那么天恒君来不来也无所谓了。 他对着连退好几步的云十方和云十方周围的地部众人调侃道:“喔,有意思,竟然没有死。” 云十方心思如电,看来月牙岚已经撕破脸皮,连表面的和平都没打算继续维持,那拖延时间的方针已经无效了。 既如此,云十方也不再掩饰,他推开地部众人的搀扶,并对地部众人道:“众兄弟,我无事,你们继续运功逼毒,月牙岚我来对付。” 说完,云十方就向月牙岚走去,连走三步,手中内力所化长剑散去,随后功体加速运转,一身内力在经脉之中暴走,从足底由下而上散发出道道金光。身形对准月牙岚方向,摆开架势! 这时月牙岚才醒悟过来,之前云十方和自己交谈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意味深长的说道:“噢——原来如此,你之前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啊,但是有用吗?” “是吗?那就来看看吧!” 云十方闭口不再言语,双手收回胸前呈抱丹姿势,随后体内气势再涨,金光尽数收敛体内。 “嗯?” 月牙岚看人招式声势尽消,察觉不妙,就欲先下手为强。 “啊!” 只闻得云十方一声暴喝,身后金光炸裂,震起碎石乱溅,目光冷漠,手臂骤然伸出,浑厚的内元灌入掌中,竟将空气震爆,遥遥一掌击出! 轰! 一道金色掌印骤然从云十方掌中成型,随后打向月牙岚,狂猛的劲力作用之下,空气也发出一阵刺耳的啸声,并牵动疾风卷起周围的草木泥石,全数向月牙岚飞去。 第三十一章 七彩如来 霎时间,飞沙走石,掌力激起的气浪如排山倒海一般呼啸而出,向着月牙岚身影冲来。 月牙岚长发被掌力带动的强风刮起,但他面不改色,冷笑一声,面对云十方扑面而来的掌力毫不畏惧。他的手掌握紧剑柄,粉紫色溘钨斯随之注入之手中长剑,面对云十方的一掌,猛地一挥,一抹剑影自胸前迸发而出, 唰! 剑影闪过,锋锐难挡。 月牙岚这一剑,如电,如芒,瞬息斩出,又在瞬息收回。剑影随着挥动从剑身暴射而出,再看时,剑已收回,面上还是冷笑,姿势都没有丝毫变化。 如果不是时刻关注两人的地部武者亲眼看到他挥剑的刹那,几乎要以为他没有任何动作。 当! 如同洪钟大吕敲击之声,振聋发聩。 掌与剑,在空中相撞,能量相触,瞬间引爆。 从二者相撞中心开始算起,方圆十丈的大地、草木全部受到波及,尽数爆裂开来,激起烟尘弥漫,更是引动周围空气极速流动,刮起阵阵狂风,将碎石烟尘吹向周围,让在场众人难以视物! 观二人招式造成的声势,应是平手。 就在众人以为二人招式拼个平手之时,下一瞬间,剑影将掌印内的力量消磨殆尽,自身尚存余力,从烟尘之中劲射而出,径直射向云十方。 云十方警惕着注视掌印相交之处,但见烟尘之中有剑影射来,只觉得自己被死死锁定,难以逃避。但即便是能逃避,他也不能逃避,只因为身后就是众多地部兄弟,他怎能逃跑。 云十方发出一声暴喝,咬紧牙关,左手迅速点向身体数道穴道,引动体内内力如同螺旋般开始急速旋转,数十年积蓄的深厚内力开始暴走,五脏六腑顿时受到内力剧烈冲击。 只见此招一出,云十方原本打理整齐的马尾被内力冲击得披散开来,同时体内内力开始无止境的暴涨,更是从经脉之中渗透出来,渗透而出的内力化作一簇簇碧绿雾气笼罩在他的身侧。 这招正是云十方身为森组组长时的独门禁招。 “赫!木术禁招,枯木·死魂界!” 云十方手中快速结印,体内暴走内力按照禁术轨迹运行,并用尽全力将招数方向向月牙岚所在方位引导。 只见缠绕在云十方身侧的碧绿雾气在云十方的禁术作用之下,突兀化作拔地而起的参天大树,数不胜数的藤蔓与枝杈沿着大地蔓延开来,随着云十方的刻意引导向月牙岚冲击而去。 藤蔓与剑影相接,仅仅一个照面就将月牙岚先前挥出的剑影抹去,而剑影连在藤蔓上留下一丝痕迹都做不到。 原本还饶有兴致看云十方如何挣扎的月牙岚见到这一幕,不禁面色一变,口中出声道,“危险!”随后转身一闪,就向远方逃去,试图躲避云十方禁招。 云十方自然不愿让月牙岚脱逃,嘴角溢出血丝,全力施为之下,禁招威力不再扩散,集中一点,尽数瞄准月牙岚一人攻去。漫天藤蔓紧追月牙岚身后,令月牙岚难以脱逃。 见此,月牙岚知道自己除非能够瞬息千里,否则无法逃脱云十方这一击的范围,当即不再逃跑,转身应对。 他眸中杀机弥漫,语气森然道,“你真正以为,你这招能伤我吗!” 他调动体内溘钨斯,手中长剑催使身前,脚下轰然一踏,身形跃起,连人带剑滞留空中,好似蛟龙入海,在空中高速转动,发出金石碰撞之声,直刺身后藤蔓! “伊贺·毒龙鉆!” 顿时,无数剑气呼啸着附着在月牙岚所化的毒龙鉆上,如同道道风刃,向着藤蔓钻去。 但见月牙岚整个人盘旋空中施展绝学,人与剑合,化作一道毒龙鉆,刚猛无比地钻进了云十方禁招形成的藤蔓之中。 两招刚一接触,就分胜负。 云十方禁招形成的藤蔓与月牙岚的毒龙鉆相撞,交击刹那,藤蔓就被锋利剑气钻破,在藤蔓之上钻出一道巨大豁口。而月牙岚更是驱使毒龙鉆沿着豁口不断深入,向藤蔓源头,也就是云十方处钻去,即使沿途不断被藤蔓冲击,也没有丝毫减速。 云十方自然察觉到月牙岚动作,又怎会束手待毙。只听得一声低喝,云十方气息再度暴涨,无数内力源源不绝地注入藤蔓之内,藤蔓在这一刻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仿若林中巨蟒,缠绕在毒龙鉆上,意图将月牙岚生生绞杀。 就在这短短刹那,锋锐无匹的毒龙鉆已然攻至云十方身前三丈,云十方危在旦夕,但月牙岚攻势却被云十方再次催力阻挡,顿时减速,几乎停滞。 只见碧绿能量与粉紫色能量在空气中互相抵消,荡起一圈圈涟漪,同时发出连绵不绝的刺耳摩擦声。 身化毒龙鉆的月牙岚咬牙切齿,不再节省溘钨斯,将大量溘钨斯挥霍般使出,登时攻势再进,一寸寸地挪移着向云十方钻去。 就在此刻,一声沉闷的爆炸声从云十方身上响起,云十方口中鲜血吐出,一身磅礴内力突兀消散。紧接着漫天藤蔓溃散成能量,尽数散去,原来云十方的禁招难以久持,终于告破,而月牙岚的毒龙鉆也在藤蔓消散瞬间,由慢至快,疾射向云十方! 云十方施展禁术,未能一举将月牙岚消灭,当场不支倒地,就在生死一瞬,突然!(超想在这里断章的) 一道卍字佛印与一道逆卍字魔印不知从何处射出,同时抵达,并护持在倒下的云十方之前。本应是相互对立、水火不容的两股能量,在各自主人的刻意控制之下毫无冲突,仿佛商量好一般,各司其职。 只见佛印护持云十方,阻挡在云十方之前。而魔印则打向毒龙鉆,将月牙岚从人剑相合所化的毒龙鉆生生打回人形。 这时,一道身着净白僧袍,头披白纱,左手执旗帜,右手捏说法印的身影,伴随诗号从空中飘然而至,守护云十方身前,手中旗帜伫地,将地面震出道道裂痕。 “天堂地狱一道门,道门无扉三朵云。云中难觅五形气,气化心逢七彩君。” 白衣身影身披道道佛光,手持法印,对准魔印连同被打回人形的月牙岚一起,一印击出,只见魔印在佛光之下散出丝缕魔气,但就是没有被磨灭,更是顺势逸散开来,向魔印飞来的方向遁去。 而月牙岚先是被魔印打破招式,化回人形。又被白衣身影一印击退,整个人登时倒退出整整六丈之远。他不断催使溘钨斯让自己保持平衡,脚下不断发力,激起土石飞扬,方才堪堪停下倒退脚步,他握剑的手更是因为两次攻击,被生生震裂虎口,难以提起力气,不断颤抖有鲜血滴落。 但倔强如他,又怎么会放弃抵抗,他强忍伤势疼痛,溘钨斯再运,一脸谨慎地举起长剑对准白衣身影。 而白衣身影见魔印消散,并一击将月牙岚击退之后并未继续追击,反而是转身将不支倒地的云十方抱起,施展遁术,化作遁光离去。 月牙岚接二连三被不同的人一击打败,一个当着自己面带走了云十方,另一个甚至连出现都没出现,之前积起的少许信心又一次消散。 他沉默地看着遁光离去,并没有上前去追,只是默默地攥紧拳头,待到遁光再无踪迹之后,方才出声自语道:“这怎有可能,这股神秘的溘钨斯到底是谁?竟然有如此可怕的功力。还有先前那道将我从毒龙鉆中打出的诡异印法,也不容小觑。中原人……” “哼。” 月牙岚沉吟片刻,冷哼一声,也没有去追踪那道被佛印打散的诡异气息的想法,转身化作遁光离去。 就在月牙岚离去之后不久,雪山银燕和剑无极这才姗姗来迟。两人刚一到场,就看见第二分部之外横尸遍野,全是地部总门与一些陌生人的尸体,就算寥寥几个眼熟的地部武者也是奄奄一息,躺在地上苟延残喘,离死不远。 雪山银燕赶忙上前查探,那人却未来得及说话,就已经毒发身亡,而他身旁的剑无极则目光游离扫视周围,警惕着危险。 雪山银燕看着眼前场景,一脸怒色,大喊道:“可恶,可恶啊!” 剑无极原为东瀛人,而且与地部的感情也并非有多深厚,自然对雪山银燕难以感同身受,但还是出言试图让人冷静。他叹口气道:“银燕啊,你未必然也太过激动了吧。” 雪山银燕听到剑无极的话,压下满腔怒火,回应道:“现在云前辈与吾非凡人前辈生死不明,你叫我怎样不激动呢?” 剑无极迤迤然走在前头,宽慰道:“只要还没发现尸体,那就还有一线生机,不是吗?” 雪山银燕听到剑无极安慰话语,虽然觉得所言在理,但脸上忧色不减,只是期望一切能够像剑无极说的那样顺利。 “这、啊,希望云前辈与吾非凡人前辈能平安脱险。” 剑无极看到雪山银燕又是这么磨磨唧唧畏畏缩缩,立即做出决定,提出建议道:“我看,我们到里面看看。” “嗯。”雪山银燕没有多做思考就答应了剑无极的提议。 第三十二章 天魔魔天 稍早之前,吾非凡人一刀将天恒君枭首,只觉心情好不畅快,正欲回头寻找云十方共同谋事之际。不料有黑气自体内发散,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黑气覆盖,整个人都被染成黑色。 吾非凡人心中一惊,但很快压下心中惊异,仔细观察覆盖在自己身上的魔气,只觉得黑气颇为熟悉,细细感知之下,感觉这股黑气与波旬魔气十分相似,但却隐隐不同。 虽说吾非凡人感觉黑气与波旬魔气隐有不同,但吾非凡人实在难以分辨二者异同。而现在黑气将他整个人都覆盖住,虽不知有何后果,但料想不是好事,心中自然是无心分辨二者异同,只以为这股黑气就是波旬魔气,只是因为并非金光武学受金光环境影响,产生了些许异变。 一想到这股黑气是波旬魔气,吾非凡人大感不妙,当即双腿盘坐,闭气养神,口中念诵冰心诀心法,试图用心法镇压魔气。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忘我守一,六根大定;戒点养气,无私无为……” 可惜,徒劳无用,只因为这股黑气并非波旬魔气,或者说这股黑气是波旬魔气,但并非原初的波旬魔气,这股从他体内逸散出来的黑气,是独属于他自己的波旬魔气。 既然本就是自己的东西,又怎么是区区心法能够轻易镇压的呢。 只听得吾非凡人口中喃喃,不断念诵冰心诀,意图镇压心魔。却没有丝毫效果,因为这股魔气现在并没有主动勾起他的欲望,而是在之前就以一种微不可察的程度引导着他,让他不断陷入杀戮欲望之中,手段也因此愈发酷烈。 而冰心诀的作用对于这种发自本心的改变,效果近乎没有,或者说,有,但并不明显,也不足以镇压这股自内心散发出的魔气。 但见魔气如潮涌般,源源不断地从他体内流淌而出,自内而外,不过片刻就将其淹没。甚至有魔气在空中旋转,形成旋涡,产生庞大吸力,将周遭战场之上残留的诸多负面气息与魂魄牵扯而来,却见死气、戾气、杀气等等负面气息乃至魂魄都被牵扯而来,尽数投入旋涡之中。 (天恒君:有没有搞错,我?) 而他紧闭双目,内视己身,紧守灵台,一心沉浸冰心诀口诀之中,不为外物所动,却是没有看到这一幕,否则定然会发现自己的状态不对。 但就算发现也已经晚了,假设终究只是假设,吾非凡人甚至连挣扎都做不到就被魔气侵染,沉沦其中。 “啊!” 一声狂暴的嘶吼,从他的胸膛中迸发而出,撕扯着心肺,墨色光芒闪烁而起,各种负面气息向着他的身躯呼啸着扑来,转化为魔气与他融为一体。 逐渐的,魔气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其中,难以看见内里变化。 是永恒,还是刹那? 他并不知晓。 再睁眸,只觉得神清气爽。仿佛熬夜三天,突然有一张舒适到极点的床铺让他休息,一睡到天亮。又像是肚饿三天,吃到天下最好吃的美食,而且是吃到饱一样,令他心满意足。 他保持着盘坐在地的动作,扫视一眼周围的环境,第一眼就看到天恒君被枭首的尸体,他回想起自己似乎吞噬了天恒君的魂魄,舔了舔唇,似在回味。又低头发出一声冷笑,随后一掌挥出,掌中魔国自然而然使出,将天恒君的尸首收入魔国之内。 紧接着又想起天恒君联系西剑流一事,如果剧情没有差错的话,这次前来的应该依旧是月牙岚,而好友会被他逼出禁术,陷入垂死,之后俏如来就会刚好到场,救下好友一命。 一念至此,不再迟疑,当即起身,运起幻魔身法,向云十方先前所在匆匆行去。 ——————————————分割线—————————————————————— 再说现在,剑无极一马当先走在前头,率先向地部第二分部走去,雪山银燕紧随其后,两人不断搜寻着幸存者,却一无所获。 而雪山银燕最关心的云十方与吾非凡人的踪迹也没有半点线索,雪山银燕越找越是心惊,越看越是心凉,几乎要心态爆炸。 就在二人束手无策一筹莫展之际,听到身后传来了踏踏脚步声,一步一步,缓慢向二人走来。 雪山银燕虽然沉浸悲伤之中,但并未放松警惕,第一时间按在燕子剑上转身看去,口中喝道:“什么人!” “喔——是谁?” 剑无极反应亦是不慢,他当即转身,眼睛微眯,手抚腰间刀柄,剑意凝而不发。 却见,一道身着黑红僧袍,右手施无畏印的身影,伴随诗号,一步一道残影,从后方似缓实急地走来,抬足一步,便是一丈有余。 “道化三生造迷惘,佛言真理经中藏。我道众生不知意,原是魔心乱平常。” 来人年岁不过弱冠,样貌却是不差,威风凛凛,相貌堂堂。 却见其一头墨发如瀑披散身后,带有几分疏狂意味。一双眼眸漆黑如墨,不见半点白,令见者不由胆寒。鬓若刀裁,眉如墨画,嘴角微扬,似笑非笑。身着一席仅有黑红二色的奇异僧袍,背脊挺直,行走间龙骧虎步。 雪山银燕看见来者是人,当即松了口气,但观其行踪诡异,听其诗号更是觉得心神躁动,当即抽出燕子剑,执于胸前,喝道:“你是谁?站住,不要再动,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 剑无极自然也察觉来人诡异,有心试探,但嘴里还是满不在乎地调侃道:“装神弄鬼,银燕你跟他讲那么多干什么?先试试看他是什么水平再说其他啦。” 言罢,剑无极剑意凝结于手,握住刀柄,一步跨出,只听得一道剑吟声响起,充斥整个第二分部。 刀出如龙,啸傲九霄,划破空气带起阵阵啸声,好似龙吟。 紧接着,一道蕴含剑意的锋芒化作长虹,从刀身斩出,瞬间破空袭向来人。却见剑芒瞬间跨过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呼啸而来,汹涌剑气并作一线,已至面前。 “好。” 那人面对剑无极的试探一剑,不但不惧,反而不紧不慢地轻笑一声,发出赞叹! 随后,他漆黑双眸中有战意燃起,剑无极这一击正合他意,正是有心试试自己如今到了何种地步。 他淡然举起右手,登时滔天魔气纵横掌中,右掌仿佛墨染一般,被魔气覆盖,径直伸向剑芒。然后,体内魔气沿着某条特定轨迹在经脉运转,随后作用于手掌之上,紧接着,居然以巧劲将身前剑芒尽数收化,化入掌中魔国空间之内。 再借魔国空间之中的浩瀚魔气将剑芒侵蚀,属性转化,并化作己用。 紧接着,被魔气魔化的剑芒被其驱使着,从他掌中重新返还,威力在魔气增幅之下,没有丝毫减弱,反而带上一股诡异魔性,摄人心神。 “天魔大化!” 剑芒奔腾如同蛟龙,自掌中隐没,再现,却不复先前色泽,反而漆黑一片,仿若魔龙在世,向着剑无极冲撞过去。 剑无极万万没想到还有如此耍赖皮的招式,将他人攻击反转攻来,威力丝毫不减。 “不好!” 凝练一线的漆黑剑芒笔直撞来,剑无极体内溘钨斯瞬间流动,收刀入鞘,然后再次出刀,“剑无极,无极剑,剑招三式称无敌!一剑无极!” 剑无极的剑意轰然爆发,一道硕大剑气就从刀中斩出,将漆黑剑芒瞬间破去,随即在呼啸的劲风之中消失不见。 “你!” 雪山银燕见到剑无极差点受伤,登时眉毛一扬,对人低喝一声,手中燕子剑对准来人,就要出手。 剑无极一击将剑芒破去后收刀入鞘,听到雪山银燕低喝,又看见雪山银燕动作,就知道雪山银燕想要做什么,当即将其拦下道:“诶!停下,你这头笨牛怎么这么冲动,我跟他之间只是试探看看,又不是要打生打死,再说了,是我先出手的,不怪他不怪他。” 安抚了雪山银燕之后,剑无极一脸正色的看向来人,方才仓促交手,虽然自己未尽全力,但看此人面色,应该也是如此。这般功力深厚,而且招式诡异,能够不与之为敌就不与之为敌。 想到这,剑无极表情严肃地问道:“请问阁下是谁?为何会在地部总门第二分部?” 来人脸上保持似笑非笑的神情,欣然回应道:“你们不认识我,我倒是认识你、旁边的那个,雪山银燕,对吧?至于我是谁,一个路过的中原人,你可以叫我天魔,也可以叫我魔天,称呼并不重要。这些都是小事,我猜你们两个在这里找来找去,应该是在找地部总门云十方吧?” 剑无极听到魔天的自我介绍,不由想到,天魔?魔天?从没听过江湖之中有这个人,还是小心为妙。然后就要开口说话,打算含糊过去,但旁边一直找不到云十方与吾非凡人踪迹,心急如焚的雪山银牛却不这么想。 雪山银燕虽然也对魔天抱有警惕,但听到魔天的问话,他连连点头,期许地问道:“魔天,你难道知道云前辈在哪里?” 剑无极一瞪雪山银燕,被他耿直回答给气得不清,翻了个白眼,懒得多说。 而魔天也没有让雪山银燕失望,他颔首应道:“不错,我知道。” 雪山银燕听到魔天回应,惊喜万分,自己和剑无极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没想到这个魔天居然知道云十方身在何方,真是太好了。他赶紧继续问道:“太好了,真正是太好了,那不知云前辈现在身在何方?” 魔天沉吟片刻,整理思绪,在雪山银燕期待的目光,以及剑无极警惕的神情中开口道:“方才云十方自点死穴使用禁招,欲将西剑流月牙岚击退,保全地部武者性命。身为中原人,我自然要鼎力相助,眼看云十方难以抵挡月牙岚进攻,我出手将其救下,正要上前救治云十方。却见一道不知名的白色人影突然出现,将其带走。我看那道白色人影并无恶意,目的也是为了救助云十方,为防冲突,我就没有出面,任其将人带走。” 仔细听着魔天所说,雪山银燕一惊,不禁出声道:“什么!白色人影!” 而他身边的剑无极一脸恍然道:“喔——银燕,你讲,会不会是……” 雪山银燕顺着剑无极的话头往下讲:“师父吗?” 剑无极深以为然地点头继续推测道:“嗯,如果要是他良心发现的话,知道这万般事情都放给我们做是一件很过分的事情,那,他应该就会自己出现,出来活动一下啊。” “但愿如此。” 雪山银燕虽然从魔天口中得知白色人影对云十方并无恶意,但还是心中担忧。 然后他又想起吾非凡人的事情,既然云十方有人救走,那吾非凡人呢,为何也是找不到踪迹,或许眼前这个魔天会知道,于是雪山银燕继续出声问道:“请问魔天你,有没有在第二分部看到一个浑身缠满绷带的身影?” “这……”魔天似乎是陷入思考,斟酌一二之后还是摇头回应道,“没有。” 雪山银燕顿时面色愁苦起来,哀叹一声,“怎会如此。” 魔天看到雪山银燕神情,脑子一转,想到了什么似的,对他说道:“不过,我倒是看到云十方和一个戴着面具的身影,一前一后追着一个人从第二分部出来,如果没猜错应该就是你要找的人了。” 剑无极一听,觉得事情有转机,也顾不得安抚雪山银燕情绪,当即出声问道:“魔天是吧,你能把你知道的事情一次性讲出来吗?这样一点点掏出来,很难看诶。” (剑无极:观众都受不了了,好不好!) 魔天自然知道剑无极就是这个脾性,也不在意,点点头说道:“也罢,我就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们吧。” “当时,我恰好路过此地,听到此地有厮杀之声,就过来围观,然后看到两拨人马正在互相残杀,看了好一会,发现没什么趣味,也就打算离开了。只是后来,我看到了云十方和戴面具的身影从里面跑出,在追杀前面逃窜的一个人影。于是我就跟了上去,然后就看到逃窜的人被戴面具的人杀死,随后云十方转身离去,去收拢人手。这时候,我才知道其中一拨人是地部总门的人。而就在这时,西剑流的月牙岚突然来到,紧接着,云十方带人转身就跑,跑了好一会,他身后的武者突然倒地不起,他只好停下跟月牙岚争斗一番,再之后就施展了禁术,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他快速而简洁地将事情经过全部说了出来,只是刻意隐瞒了有关吾非凡人的少许信息。 雪山银燕听人话语,眉间郁结不再似方才浓郁,他点头自语道:“原来如此,吾非凡人前辈居然已经伤势尽复了。看来,他应该是离开了。” 而剑无极听着魔天的讲述,本能地觉得似乎哪里不对,但听魔天的话十分详实,听不出半点破绽,也只能按下心中疑惑,不表。 第三十三章 原来你是俏如来 雪山银燕姑且放下心来,虽然心有担忧,但知道自己光是着急也没什么用。他扫视着第二分部外的一片狼藉,当即向剑无极提议道:“咱们一起安葬这些不幸牺牲的兄弟吧。” 听到雪山银燕擅自决定,又看了看一地尸体,剑无极故意摆出一脸嫌弃的模样,逗弄雪山银燕道:“哇,要搬尸体喔,这种粗重的工作交给你就好了。” 听人话语,雪山银燕皱了皱眉,就要说出名言,但脑海里过了一圈,剑无极确实与地部众人没有什么关系,也就没有说出口,只是神色冷淡道:“随便你。” 剑无极一听就知道雪山银燕情绪不对,刚才只是故意调侃一二,没想到雪山银燕居然连个台阶都不给下,尴尬的他只能尬笑两声,边向外走边说道:“呵呵,这是你讲的喔,这样我就先落跑咯。” 一旁的魔天看着这一幕,觉得两人情商都挺低的,一个不懂气氛,一个不给台阶,登时出声道:“我久闻雪山银燕大名,对你父亲云州大儒侠更是钦佩,再则我也是中原人,请务必让我帮一把手。” “这……”雪山银燕听魔天提起父亲,又以中原人自居想要帮忙,沉吟少顷,还是点头应下,“那就麻烦这位义士了。” 而剑无极走没两步,就听到魔天说的话,觉得自己有台阶下了,立即转身走了回来,嘴里还念叨着:“哎哟,算了算了,一个外人都比我这个做师兄的愿意帮忙,不留下来帮忙不是漏我们师兄弟的气。反正头都洗了,身子不洗也是怪怪的。” “各位,你们一路好走吧。” 雪山银燕对突然回来要帮忙的剑无极没有半点反应,只当做是耳旁风,俯身抱起地上一具尸体,就要将其安葬。而魔天也抱起一具尸体跟上了雪山银燕的脚步。 剑无极见两人都不理自己,一点反应都没有,叹了口气,然后也跟了上去。 ————————分割线—————————————— 隐秘石窟内,白衣人影背着云十方缓缓走入,走至一处石台所在,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背后重伤的云十方安置在石台之上。 随后催使功体,右手上举凝结硕大卍字佛印打在石台之上,阳刚却又柔和的佛元推动石台旋转,并产生一股推力,引导重伤昏迷的云十方从石台上坐起,将姿势改为盘坐。 白衣人影见云十方坐起,功体再催,指掌间凝聚佛元化作道道金光,不断射向云十方周身穴道,并用温和佛元替伤势沉重的云十方疗伤。 只见云十方盘坐石台,双目紧闭,身体随石台缓慢旋转,伤势在佛元帮助之下有所好转,面上神情也由痛苦逐渐缓解转变为放松。 白衣人影见自己举措卓有成效,当即继续输送佛元为云十方治疗伤势。 如此持续了好半晌,云十方体内伤势缓解不少,终于能够开口说话,他的脑内却是一遍遍的播放着自己为了地部兄弟的安危,与月牙岚展开对决,点开死穴施展禁术的画面。 “呕,噗噜噜。” 云十方越想越是心急,沉浸脑海画面想要出手,到最后甚至牵动了刚刚有所好转的伤势,一口鲜血就从口中吐了出来,溅在地上。 白衣人影看到云十方吐血情景,心中担忧,没有迟疑又一次催动体内佛元注入云十方体内,替他化解伤势,并开口道:“云前辈,请静下心来。” 云十方一口鲜血吐出,当即从脑海画面中清醒过来。发觉自己居然没死,只是伤势颇重难以动弹,体内还有一股温和能量在为自己疗伤,又听到耳边传来的白衣人影的声音,当即出声问道:“你、你是?” 白衣人影并没有回答云十方的问题,只是一心注入佛元,并嘱咐他道:“云前辈,因为你方才自点死穴,而造成经脉逆转,所以晚辈现在运功替你冲开死穴,让你的经脉恢复正常。希望你能静下心来。” 云十方虽然对人身份心有疑惑,但知道此人举动是为了自己好,若有心伤害自己,又怎么会特意救助自己,当即答应下来。 “嗯。” 白衣人影左手抓紧手中旗帜挥动起来,右手结印,两相结合之下,牵引体内佛元在身前化作等人高的卍字佛印,并不断凝聚佛元,意图毕功于一役,一举冲开云十方体内封闭死穴。 没有过多交流,只见白衣人影佛元汇聚右手,一掌挥出,打向云十方腋下死穴,磅礴佛元顿时将穴道冲开。他没有丝毫迟滞,又是一掌打出,举重若轻让石台再度旋转,令盘坐其上的云十方方位一转,背对于他。紧接着,聚起佛元又是一掌,击打在云十方背后,并在两人经脉之间构筑起一道桥梁,磅礴佛元借由桥梁不断注入云十方体内,将其体内封闭的死穴一一冲开。 云十方紧闭双目,咬紧牙关,控制着体内内力不对佛元进行反抗,死死忍耐着冲开死穴的疼痛。 但见云十方喉头滚动,体内伤势积攒的淤血全部被佛元逼出,他顺势张嘴将淤血全数吐出。 白衣人影也借由注入云十方体内的佛元,将其体内封闭的死穴全数冲开,看到云十方一口淤血吐出,才松了口气道:“云前辈,晚辈已经替您冲开死穴了,恢复你的经脉了。” “多谢你。” 云十方不疑有他,当即道谢。 白衣人影见人伤势好转,方才缓缓收回佛元,对有所好转的云十方说道:“云前辈,现在您只要好好调养,伤势就能缓慢恢复了。” 然后白衣人影想起之前救援之时,第二分部外的遍地狼藉与那道不知从何而来目的明确的魔印,正要发问,转念一想,云十方当时已经昏迷,应该是不知道魔印之事。 于是,他避开魔印不谈,开口问道:“请问云前辈,之前地部到底发生何事,为何会有如此情况?” 云十方则默默盘坐原地,运转功体自行疗伤,但身上伤势沉重,并非一时半刻就能好转。他听到白衣人影问话,不禁两眼湿润,心中痛楚不知如何诉说,只有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然后说道:“之前我们地部的兄弟全部被人下毒,所以才会全无反击能力,惨死无数啊。” 白衣人影听到有人下毒四个字,心中有怒火催生,不由得攥紧旗杆,虽然面上不显,但语气却并非如此,他杀机凛然地道:“原来如此,不知前辈可否将下毒之人的名姓告知于我?” 云十方听其话中语气,就知白衣人影的想法,他出声道:“不必如此,下毒之人已被不才好友诛杀,而他幕后之人正是东瀛西剑流。” 听到云十方所说,白衣人影顿时杀机散去,略带惊异,话语中对云十方口中的好友颇为敬佩道:“啊、如此,真是谢过云前辈好友了。东瀛西剑流吗……” 沉吟片刻,白衣人影想起自己此行出关的目的,且心系自己的小弟与父亲,当即出声向人询问:“不知云前辈是否知道银燕和父亲的所在?” 果然不出云十方所料,之前就觉得替自己疗伤之人气息似曾相识,说话间也与自己颇为相熟,现在又问起雪山银燕与父亲两个特定词汇,当即确定心中猜测。 云十方也顾不得擦拭泪水,睁眼看向白衣人影,十分惊喜地说道:“果然是你,俏如来!你终于出关了。” 看到自己被人认出,俏如来微微一笑,虽不知云十方为何如此激动,但还是颔首应是,然后静静等待云十方的回答。 云十方察觉自己有些过于激动,当即收拾情绪,说道:“俏如来,银燕他和剑无极义士在一起,之前我有将第二分部的信息告知二人,也许他们现在就在第二分部。至于你的父亲史贤人,我、我也没有半点线索。”说罢,云十方摇摇头长叹了口气。 俏如来相比雪山银燕成熟许多,听到从云十方口中说出的消息,脸上神情并没有过多变化,他只是微微一笑,向人道谢,“多谢云前辈告知,我相信父亲大人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稍作停顿,继续说道,“不过云前辈现在伤势沉重,不能行动。而此地隐蔽,再加之有我布置的阵法,当可万无一失。云前辈就先在此休憩疗伤,我则去寻找银燕,来此一同商议,云前辈看如何?” “嗯,就按你所说的做就是,我相信你的判断。” “好,前辈好好疗伤,我先走一步。” 话音落下,俏如来再施一礼,手执旗帜就向洞外走去。 ——————————分割线———————————— 西剑流神唤大殿内,军师一如往常站在屏风之后,脸上神情冷漠,话语之中满是杀意,“什么?” 屏风之前,有一个黑衣忍者被杀意一激,浑身颤抖着求饶道:“请、请军师息怒,请军师息怒啊。” 军师听人求饶,本就糟糕的心情更是不悦,杀意更重几分道:“要吾息怒?堂堂东瀛西剑流的忍者还被区区两个中原人打败!” “抱、抱歉。”黑衣忍者怎么敢反驳,只能颤抖着道歉。 军师终究是军师,不愧智者之名,他心知将这个忍者杀死也改变不了失败结局,还是压下了情绪,问道:“说,他们所用的武功,是何门派?” 黑衣忍者不敢有半点欺瞒,一听军师发问,立即回答:“呃,禀、禀军师,属下赶到现场之时,那两名中原人早已不见踪影。现场,只留下两具我们西剑流下忍的尸体,所以属下并不知晓他们到底用的是什么武功。只知道,他们是死于某种毒物之下。” “毒物?” “是。” 军师闭目陷入思索,脑中闪过万般思绪,却未曾听闻中原人有哪个门派擅长使用毒物,没有半点线索。想到此,也不再为难下方的黑衣忍者,挥手将人斥退道:“好了,你退下吧。” “是。” 黑衣忍者知道自己逃过一劫,心情激动的从大殿内退去。 军师并未在意黑衣忍者的情况,依旧沉浸在思考之中。 想不到,中原人之中,竟然还有如此的人物。 “雷伤。” 军师思考片刻,握住手中折扇,出声唤来八门队长之一伤门的雷伤。 只听嘈杂如同万千鸟叫的尖锐声响响起,又有电光一闪,一道身着蓝衣忍者服的身影就出现在屏风之前,开口回应军师传唤道:“是。” 军师摊开手中折扇,轻摇着折扇说道:“吾现在,就将此事交由你来调查,希望你能不让吾失望。” 雷伤听到军师命令,立即一手按在胸前俯身回应:“属下明白。”说罢就转身离去。 第三十四章 又是平静的一天 雷伤离去之后,从第二分部赶回西剑流交付任务的月牙岚快步走入神唤大殿之内。 “杜门队长月牙岚,参见军师。” 军师轻摇折扇正自思考,听到月牙岚的声音回过神来看去,见人神情萎靡,以为任务又一次失败,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然后道:“月牙岚,为何这副神情,难道说,你,又让我失望了?” 月牙岚目光游离,回想着前后两次将自己打退的两道招式,听到军师问话当即躬身道:“啊、属下,属下,这次任务托军师的福气,已经顺利完成了。” 军师却是不信,看月牙岚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必定有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否则怎么会是这种神情,他意味深长地拉长声调道:“喔——那真是辛苦你了,既如此,有留活口吗?” “这……” 军师一问就问到了月牙岚的死穴,他支支吾吾难以回应。 果不出军师所料,说是成功,但依旧是失败。 军师摇动手中折扇,眼神一凛,逼视月牙岚出声说道:“看来,是有人逃脱了?” “呃……” 月牙岚无法狡辩,虽然非战之罪,但他确实是让云十方逃脱了,他想要辩解,张嘴之后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西剑流军师何等样人,观月牙岚神情,就知月牙岚想法,不比掌上观纹要难上多少。他语气森然,对月牙岚更是产生了压抑不住的怒意,这股怒意并非单纯是因为月牙岚没有完成任务,而是夹杂了他居然敢欺瞒上级的愤怒。 “既然没做到本师交待之事,你还敢说你已经顺利完成任务?” 屏风前的月牙岚自然从军师语气之中听出到了不同以往的怒火,他的额角有冷汗潺潺,自两鬓滑落,兼之被人勇威势一压,登时双腿一软,就要跪在地上。 但已经数次受罚,自认不弱于其他八门队长的月牙岚怎甘心任务就这么被判定失败,当即伏下身子出声道:“请军师,先听属下解释!” 军师听到月牙岚请求,收起折扇,合上双眼,手指揉按眉心,沉默不语,心中思绪如电,万千想法一闪即逝。 此番行动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也不为过,地部内有内应接应,外有八门队长阻道,到底如何才能让人走脱。好友啊好友,你的这个小弟真正是令人失望,罢了罢了,且让他说就是了。 一番思考,军师平复情绪,不再动怒,他睁开双眸,恢复先前清明,然后看向月牙岚道:“好,本军师就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月牙岚争取到了解释的机会,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拒绝,当即应是。 军师侧过脸不再看向月牙岚,说道:“说吧,到底是谁被脱逃?” 军师刚问,月牙岚立即回答道:“是地部总门,云十方。” “嗯?云十方!” 本不想再看月牙岚的军师一听月牙岚的话,当即转过头来一脸惊异地看向月牙岚。 听出军师话语中的惊异,月牙岚赶紧继续解释,“是,不过云十方与死无异了。” “喔?” “云十方不知为何并没有中毒,但他为了保护身后的中原人,被我一击打成重伤,之后更是自点死穴,想要与我同归于尽,最后不支倒地。当时他重伤濒死,身上伤势可以说是神仙难救。所以属下并没有再做追逐的动作。” 军师听到没有中毒四个字,眸光闪过一丝不明意味,并在口中重复了一遍,“噢?没有中毒?此事我知晓了。” 然后他点了点头,挥手甩出一瓶药物置于屏风之前的地上,看向月牙岚道:月牙岚,此次你平定地部总门有功。现在,本军师就赐你一瓶回灵液,恢复一次受诫灵鞭之伤痕,希望此后的你,也能像这样为我们西剑流尽最大的心力。” 一听到军师提起的诫灵鞭之伤,月牙岚就觉得体内被诫灵鞭所伤的伤势在隐隐作痛,当即垂首,感谢军师恩赐,“是,实在是非常感谢。” “月牙岚,你先下去休息吧。” 军师没有继续多说,只是让其退下。 “是,军师。” 月牙岚应了一声,拾起地上的回灵液,悄然离去。 待月牙岚离去之后,军师摊开手中折扇遮挡在下半张脸前,想到月牙岚所说的云十方未中毒一事,自语道:“天恒君,你投向西剑流,也应该做到你许下的承诺。不过,既然云十方没中毒,看来你已经暴露了,真正是一只废物。” 军师身为智者,之前听到月牙岚说云十方未中毒之时,就想明白了天恒君已经暴露的事情,恐怕现在天恒君已然遭受不测,说不定尸体都凉透了。不过,天恒君本就只是一步闲棋,能够借此剿灭地部大多数的武者也已足够。至于云十方,身受重伤还自点死穴,且不说能不能恢复过来,就算真的想要恢复过来,也需要不短的时间,等到他恢复的时候,西剑流的灵体炼化早就完成了。 想到这,军师冷笑数声,负手从屏风之后离去,只留下一句鄙夷话语回荡大殿之内。 “呵呵呵,中原人到底是令人失望。” ——————————分割线———————————— 西剑流的事情按下不提,且看主角这边。 雪山银燕一马当先走在前头,剑无极跟随其后,在两人身后的则是魔天的身影。 三人并行在山谷之间向前行去。 沉默的气氛在三人间形成,终于,剑无极受不了不讲话的另外两人,停下脚步,出言道:“哎呀,喂喂喂,从昨夜一直到刚才,咱们就一直搬尸体,埋尸体,做到我肚子都饿了。我看,我们还是先来去找地方吃一点好料喔。” 雪山银燕还沉浸在地部众人死伤的悲痛之中,难以自拔,听到剑无极提议,毫不客气地回声呛道:“要吃,你自己去吧。” 剑无极哪里能想到自己会被雪山银燕这么呛声,依照他的性格又怎么会被人呛声不还嘴,他当即走到雪山银燕身后,十分毒舌地应道:“唉哟,啊不然是怎样,你是吃苦瓜,吃的太多是否?一张脸缩成像一条苦瓜咧,连讲话也苦涩涩。” 雪山银燕听到剑无极的话,仿佛找到了发泄口一般,将胸腔里的一腔苦水全部倒出,“现在地部被破,众兄弟死伤无数,而云前辈又生死未卜,吾非凡人前辈不知所踪。我,怎有心情吃东西呢?” 剑无极看雪山银燕表情就知道雪山银燕想要说什么,心里清楚他又陷入自责情绪之中,当即摆出一脸明了的神情道:“喔,原来如此喔。” 而雪山银燕虽然倒出胸中苦水,但还是不知如何是好,依旧沉浸在自责之中。 剑无极一把将腰间长刀取出,递给雪山银燕说道:“这样,我看,我这只先借你好了。” 看见剑无极突兀把自己的贴身武器递过来,雪山银燕一脸奇怪问道:“为何?” 剑无极拿起长刀比划一下,就要递过去,边递边说:“拿给你自杀的啊。” “什么!” 雪山银燕自然没能想到剑无极会说出这么莫名其妙的话,更没打算接过长刀。 剑无极见他没打算接过长刀,就将刀收回,看着雪山银燕继续说道:“怎样,我的刀你用不习惯哦?若不然,还是你自己要用你的燕子剑切腹,这样我就好心点,由我来帮你介错。” “剑无极,你!” 熟悉的名台词又一次从雪山银燕口中喊出。 剑无极则一脸无所谓的看着他说:“我怎样?反正你早晚也是会饿死,我只是想让你早死早超生呢。” “嗯——”雪山银燕拉长音调,举起燕子剑就想拔剑,明显被剑无极的话刺激得有些生气。 魔天就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两人吵架,再次叹了口气,只觉得两人有够幼稚的,这有什么好吵的,当即上前将二人隔开道:“好了好了,何苦闹得这么僵呢。雪山银燕,剑无极虽然用词不当,但意思是对的。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昨晚大家劳累了一夜,到现在都滴水未进,也的确该吃点食物填填肚子了。” 虽然魔天说的话是向着自己的,但剑无极丝毫不领情,手中的刀方向一转,就要架在魔天脖子上。魔天自然不是天恒君那个废物,轻而易举地躲过了剑无极动作,站立一旁保持微笑。 而剑无极早就料到他能躲过,也不过多纠结,只是顺势把刀举起,对准魔天道:“我早就很奇怪了,你昨晚帮忙搬完尸体就自己走开啊,一直跟着我和雪山银燕干什么?现在还想插手我与雪山银燕之间的事情,你,是哪个葱?啊?” 魔天心知剑无极对他有所防备,从昨晚第一次见面开始,剑无极就一直用带有敌意的眼神在看他了。但他并不在意,只是微微一笑应道:“身为中原人,我自然也想为中原出一份力。现在,遇到雪山银燕这位大儒侠之子,当然是跟在他身后有忙帮忙,有力出力了。至于你说的插手,在下只是觉得你说的有理,出声赞同罢了,仅此而已啊。” 剑无极眼睛一眯,丝毫没有掩饰自己敌意的意思,将长刀连刀带鞘收回腰间,手掌更是直接握住刀柄,对魔天说道:“噢?原来如此啊,那我真正是多谢你了?现在说也说完了,做也做完了,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能请你快闪一边别再跟着了吗?” 说罢,剑无极身上的剑意迸发,无形剑意化作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开来,径直压迫向了魔天。 而魔天被剑无极的剑意迎面冲击,脸上表情没有半点变化,依旧站立原地,只是身上却有道道魔气逸散开来,将压来的剑意尽数磨灭。 一旁的雪山银燕看见剑无极一言不合就要和魔天打起来,当即出声将其拦下:“你不是肚子很饿吗?” 被雪山银燕一阻拦,剑无极只能松开握住刀柄的手,翻了个白眼回道:“饿?哪有啊?刚才我气就气饱了,现在我想要做一点运动,帮助消化。” 雪山银燕哪里还不知道剑无极其实是在生自己的气,当即道:“对不住,我实在没心情。” 见雪山银燕又在低声下气地道歉,没有半点主见的样子,剑无极真是越看越气,又想起要教导雪山银燕溘钨斯的用法一事,当即出声道:“你没心情?你以为我是吃饱太闲喔?溘钨斯,溘钨斯啊!哼,讲到这里,我就很生气,什么资质超群,一些溘钨斯的用法,教老半天也是教不会,师父他真正是头壳有问题啦。” “这……” 听到剑无极的抱怨,雪山银燕不知说什么是好,因为自己确实像是剑无极说的一样,而且他也一直觉得自己资质愚钝。 剑无极按住腰间长剑走到雪山银燕身后,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好了好了,别再这、那了。你要学还是不学,一句话。” “我当然要学。” “那就废话少说,来啊。” 剑无极就等雪山银燕这句话,当即带头向前方的山石堆积处走去,雪山银燕则跟在他的身后。 而魔天看着两人走去,站在原地不动,遥遥出声道:“既然二位要练习溘钨斯的用法,那我就不跟上去了,在这里等两位练习好了,再来叫我就是。” 雪山银燕听到魔天的话,迟疑地缓下脚步,最后干脆停了下来,并直愣愣地看着剑无极。 剑无极对魔天的话是充耳不闻,但他察觉到跟在自己身后的雪山银燕突然停下,转头一看,发现雪山银燕在直愣愣地看着自己,被他看得实在是受不了。 只好不耐烦地摆手,示意魔天跟上来,并说道:“算了算了,你也一起跟过来就是了,别出声,别吵闹,在一旁静静看着,能学到多少算你命好啦。” 然后剑无极看向还在看自己的雪山银燕道,“满意了吧?还不走?是不是要我八抬大轿请你啊?” 雪山银燕这才颔首应道:“好,走。” 第三十五章 双线操作 “那就谢过二位了。” 魔天道了声谢,也不墨迹,跨前一步,径直跟了上去。 他早就想了解这股名为溘钨斯,实际上是灵力的能量该如何使用。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如今适逢其会,自然不会错过。 却见剑无极走在前头,向前走了一段不短的距离,方才停下脚步,打量一圈环境,似乎颇为满意。接着,他转过身子,就开始对雪山银燕讲解关于溘钨斯的各种手段与诸多变化,也不管魔天能否听懂,只一味讲给雪山银燕听。 幸好,魔天今非昔比,虽未运用过溘钨斯,但也接触过数次,能够听懂部分。 只听得剑无极不短讲述,而他身后的雪山银燕和魔天听得连连点头,都是一副颇有所得的模样。 一个时辰过去,剑无极讲得自己口干舌燥,又看向雪山银燕,见他一脸严肃,才闭口不讲。然后,剑无极出声道要考较雪山银燕。 雪山银燕并非愚钝之辈,相反他天资好到堪称妖孽的地步。先前剑无极的一番传授,他自觉自己已经掌握几分,当即颔首答应。 只听得一声低喝,雪山银燕摆开架势,就调动体内的溘钨斯,试图将这股能量集中掌间。 剑无极看他粗糙动作,忍不住斥道:“赫什么赫,你的溘钨斯是集中到哪里去啊?地上,地上啊!真是乱来啊!” 雪山银燕听到剑无极话语,立即散去掌间溘钨斯,回头看了一眼剑无极,然后催使溘钨斯凝至靴底。但却因为不太熟练,一脚大力踩踏在地,留下一寸鞋印。 剑无极万万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随便提点一句,雪山银燕居然真就能够操控体内的溘钨斯流动到脚下,虽然尚不熟练,但已经可以说是十分变态了。 要知道,之前的雪山银燕,甚至连调动溘钨斯都需要靠结印才能成功。 想到这,剑无极的眼中闪过复杂情绪,但很快被他压了下去。他看着雪山银燕的动作,继续出声,半是刺激半是指导地说道:“呿,这算什么?地上踏的那么软弱无力,你是没吃饭喔?我要是你的敌人,就用隐身术杀你,你早就死几百次了,真是没路用!” 而雪山银燕听到剑无极的评价,信以为真,认为自己的确没有做好,没有半点反驳他的意思。只是阖眼稍加思索,就自行改良自己的动作,并继续催使溘钨斯。 一旁的魔天看着两人交流,不禁翻了个白眼,难以评价,这两人真是天造地设的师兄弟,一个毒舌嘴贱,一个憨厚耿直。一个敢说,一个敢信,关键是信的那个,每次都能做到别人说的事了,真是绝了。 剑无极当然不知道魔天心里在想什么,只是亲眼看到雪山银燕在自己随口说了一声之后,就自行改正了动作里的些许谬误,雪山银燕这般恐怖的天赋,让他不由得想起了师父的评价。 想不到这么困难的溘钨斯控制法式,雪山银燕他竟然就在这短短几刻间,领悟其中的精髓。难道,这就是师父口中的资质不同吗? 想到此,剑无极只觉得自己看到雪山银燕就十分不爽,也没有刻意掩饰,直接出声道:“呿,真是让人不爽。” 既然没有掩饰,在场众人自然是都听到了,雪山银燕不知剑无极又在不爽什么,他当即停下催使溘钨斯的动作,关切地看向了剑无极。 剑无极察觉他停下动作,出声故意挑衅道:“怎样?我是不能不爽喔?” 雪山银燕听到剑无极挑衅话语,当即就明白过来,剑无极不爽的人就是自己,也不想与其争执,只是转身背对剑无极,默不作声。 剑无极看见雪山银燕也不回应自己的话,只是背对自己,登时两步并作一步走到他的身后,继续说:“我不爽我的,你练你的,又没关系,你是停下来做什么?啊?” 雪山银燕本是关心剑无极才停下动作,听到他用话语挑衅,又不愿回应,方才背过身子。没想到剑无极这都要碎碎念一句自己,即便心里知道剑无极其实是在关心自己,希望自己继续练习,但还是气不过。 雪山银燕心里是又气又恼,气的是剑无极不会说话,恼的是剑无极不肯直说,登时就回过身一指剑无极,说出了名台词:“剑无极,你!” “我,我怎样?我肚子饿了啦。” 雪山银燕听到剑无极的回答,被气得不轻,颤抖着收回手,没有多说。 剑无极慢悠悠地从雪山银燕身侧走过,并嘱托道:“你练你的溘钨斯,要认真,要谨慎,不可潦草。我,我要来去找东西吃,找酒喝。” 雪山银燕正在气头上,又听到剑无极仿佛在炫耀一样的语气,大声回话:“随便你!”说完就转过身去,继续习练溘钨斯的用法。 剑无极虽然对师父的评价颇为不爽,但也知道评价只是评价,与雪山银燕无关,更是自觉先前刺激雪山银燕的话,的确有些过分。所以,剑无极走出几步后,转头看向雪山银燕,并故意出声试图吸引雪山银燕的注意,好让雪山银燕跟自己一同去吃饭。 “哎呀,肚子饿,肚子饿啊。” 然而,剑无极的这点小心思对雪山银燕这个耿直boy完全没用,雪山银燕根本没听出他的意思,依旧傻呆呆的站在原地继续练习。 一旁的魔天又叹了口气,心中暗道,这一路走来,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还是不得不说,这两个人真的是幼稚啊。 他摇了摇头,上前将正在死命练习溘钨斯的雪山银燕叫停,然后淡然开口道:“雪山银燕,我看你也练习很久了。就算你体内溘钨斯再怎么充沛,你的体力却未必跟得上,不如这样,我们跟着剑无极一起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恢复体力,稍晚再继续练习,可好?” 雪山银燕被魔天打断动作,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表情严肃地看向魔天。虽然他为人憨厚,但不是傻,听到魔天的话,雪山银燕心中恍然,自然明白魔天的意思。 其实他也并非真的对剑无极生气,只是剑无极说话实在是气人。他一时间被剑无极给气到了,不想理会剑无极而已。不过,魔天既然给了个由头作为台阶,那他顺坡下驴就是。 雪山银燕瞧了眼剑无极还没走远的身影,当即答应了下来。 “嗯,一同前去吧。” “善。” 二人也不墨迹,并肩向剑无极追了上去。 ——————————分割线———————————— 画面一转,西剑流八门队长之一的蓝衣忍者雷伤,带着众多黑衣下忍在小树林中急急而奔,搜寻着之前将两个黑衣下忍残杀的中原人,好完成军师大人交代的任务。 西剑流众人搜寻了约莫半个时辰,一路走走绕绕,才按照那中原人留下的隐约痕迹,一路尾随走到了这处小树林旁。 一眼望去,就看见有两人结伴行走在树林旁的小道之上。 一个是身材高大,发色粉红,夹杂着少许白丝,肤色苍白,身着棕色花纹锦织衣物,虽然面容不算上佳,但也自有一番气度。 另一个却是身材矮小,面容猥琐,气质猥琐,身形猥琐,浑身上下竟然没有一个地方不透着猥琐气息,真是一朵奇葩。 带着众人急急而奔的雷伤看见二人,却是眼前一亮,心底暗道,果然是你,燕驼龙。雷伤在心底确认任务目标之后,发现是熟人,也没有半点寒暄想法,大手一挥,就让身后众多忍者上前取其性命。 “是!杀啦杀啦!” 黑衣忍者们点头应是,嘴里喊着杀声,拔出腰间长刀就冲了上去。 而这身材高大之人,正是雪山银燕之前要寻找的燕驼龙。 燕驼龙身为魔门世家唯一传人,自然功体不凡,早就察觉有人跟在自己身后,一路上故意七扭八歪的乱走,试图将尾巴甩开,没想到还是被跟了上来。 本以为只是一群崇拜自己的粉丝尾随,没想到居然是来寻仇的,而且连招呼也不打一声,上来就动刀动枪。 “有冇搞错,哪来的西剑流嘞。” 燕驼龙虽然被西剑流忍者偷袭,有些措手不及,但他并不惊慌,只听得他大喝一声,就把身旁的猥琐身影推了出去,让其迎面撞上西剑流忍者。 随后,燕驼龙功体一运,纳元入掌,对准忍者一掌推出,无形掌劲没有掀起半点波澜,在悄无声息间就取走了一名忍者的性命。 猥琐身影被燕驼龙一手推出,当即尖叫出声,“大仔,你害死人嘞!”看他嘴上尖叫不停,手脚却是十分灵活,身子一扭就躲过忍者手中的夺命利刃,忍者不断出刀,却被其频频躲闪,竟然一时之间,居然不能将其拿下。 这猥琐身影也不简单,乃是燕驼龙早前收下的小弟,名为脚仔王,虽然功体一般,水平有限,能力不足,但却有一点非常厉害,那就是很能活命。 而周遭忍者对脚仔王这猥琐形象全部都敬而远之,看到已经有人在对付他,也就不想出手,全都向燕驼龙杀去。 只见燕驼龙连连出手,举重若轻,在众忍者的包围之中毫发无伤,反而是,脚下不停,手中不断,一步一掌,一掌一命,竟是说不出的潇洒肆意。 一时间,数名忍者都毙命在他的掌下。 燕驼龙又是一掌带走一人性命,注意力却集中在站在一旁围观的雷伤身上,心中产生了些许不安,虽然表面上来看是他占据上风,但这个蓝衣忍者看见自己手下不断被他击毙,居然没有半点反应,实在是奇怪。 燕驼龙脑内思绪一转,决定出声刺激一下蓝衣忍者,道:“喂,带头的,再不出手,你的手下是都要挡不了喔。” 自诩智者的雷伤当然明白燕驼龙的顾虑,他意味深长地拉长声调道;“喔——” 旁边的脚仔王倒是玩得不亦乐乎,不停躲闪着追杀自己的忍者的刀,不断大笑出声刺激这名忍者,“没中,哈哈哈哈哈,又没中,哈哈哈哈哈。” 第三十六章 俏如来确实很帅 脚仔王猥琐的连环夺命嘲讽,成功激怒了围攻燕驼龙的另外几个忍者,或许也夹杂了一些欺软怕硬的想法,众忍者不约而同从燕驼龙身边散开,全部向脚仔王杀去。 雷伤眼睛一眯,脚仔王欠打的模样映入他的眼帘,连他这种自诩智者的冷静心态,都差点被脚仔王给勾起杀意,居然忍不住向前走了两步。 而雷伤这个微小的动作被紧盯着他的燕驼龙看到,燕驼龙仿佛抓到破绽一般,看着雷伤说道:“喔,终于忍不住了喔。” 雷伤却是懒得与燕驼龙争辩,当即功体一转,左手中食二指并作剑指,在空中虚画,画出一道道家符箓,右手汇聚溘钨斯,凝成太极阴阳图,随后一掌将太极阴阳图打入符箓之中。 “注意来!” 雷伤大喝一声,霎时间,紫电霹雳从符箓之中生成,泛起亮光。 只见雷伤又是一掌,将符箓击向空中,紫电霹雳瞬间化作紫色电网,铺天盖地扩散开来。更是在雷伤的操控之下,形成紫电结界,欲将周围百米全数封锁,让燕驼龙与脚仔王无法脱逃。 先前说过,燕驼龙也是术法高手,对术法一道颇为精深,看到雷伤手法,就知他下一步动作。燕驼龙丝毫不慌,反而出言赞道:“喔,有看头哦。” 他嘴上虽是赞许,但手上却是不停,双掌抱丹于胸前,瞬息以功体牵引空气中的灵力,再用术法将灵力转化成烈焰。 不多时有一颗烈焰火球就浮于燕驼龙两掌之间。 雷伤见势不妙,术法一转,不再想着困人,漫天电网重新汇聚,凝聚掌内形成一道霹雳电光。紧接着,雷伤意念驱使,电光一闪,只听得嘶嘶嘈杂鸟鸣,电光击穿空气,径直射向燕驼龙身影。 燕驼龙本意是借烈焰火球将电网击破,好一举冲出包围圈,却未想到雷伤突然变招,将紫电聚成阴雷,向自己射来,所幸还有烈焰火球可堪一战。 燕驼龙右手凝练火球,不断吸引天地灵力注入火球之内,增加火球威力,随后他将火球上举迎向电光。 电光与火球相撞,引动空气震颤,泛起道道波纹,能量激荡,一时间,有飞沙走石覆盖周遭百米范围。 双方皆被沙尘迷眼,难以视物。 只听得沙尘之中传来数声惨叫,原来有几名下忍运气较差,正在电光与火球的相撞范围之内,难以抵挡余波,瞬息毙命当场。 燕驼龙功体一动,虽然眼睛被掀起的沙尘遮挡,但耳朵却还可以用,登时借灵力放大听觉,警觉地监听四周动静。只听见有急速奔跑时的衣物摩擦声,而发出声音的声源却离自己越来越远,逐渐远去,随后再无声息。 燕驼龙满心疑惑,心中暗想,怎样?这群人是在逃跑不成? 恰好这时,沙尘散去,燕驼龙扫视一圈,果然不见人影,西剑流忍者连同地上尸体全数消失无踪。 “喔,原来只是来试探而已,哼,玩的真正不够气啦。” 燕驼龙忍不住吐槽一声,原来刚才西剑流的夺命追杀,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场稍稍可以入眼的游戏罢了,这种心态的确无愧于他身为魔门世家唯一传人的魔字,确实魔性十足。 脚仔王这时也发现追着自己砍的几个忍者全部消失,当即屁颠屁颠地跑到燕驼龙身边,嘴里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夭寿喔,这部戏哦,真正是有够危险啦。早那知道,我就不接了,真正是吓死人了啦。” 燕驼龙仿若未闻其话语奇怪之处,只听出脚仔王话语的恐惧之情,毫不留情地鄙夷道:“脚仔王啊,你真正有够没用耶。” 脚仔王被燕驼龙这么说,却是不服,上蹿下跳大声回应:“大仔啊,什么没用,这都是大仔你去得罪他们!算我倒霉被你拖入水的呢!” 燕驼龙听到脚仔王的言论,摇摇头道:“嗯,就算我不去惹他们,他们早晚也有一天会来找我们。” “什么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两部戏里面的老大都是这种顾人怨的!”脚仔王仿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一样,表情夸张,动作浮夸,演技极差地连连后退数步,一边退一边靠夭。 “什么顾人怨,这是你大仔我,在中原名声有够响,有够亮。这西剑流想要一统中原,也是一定要除掉我,你是知还是不知。” 脚仔王的浮夸表现被燕驼龙一一收入眼底,两人一路走来也有半个月之久了。燕驼龙对他这种突然耍宝的搞怪作风早就见怪不怪,不再像之前想要给他一巴掌,反而是出言解释了他的疑惑。 脚仔王眼里、脸上、甚至连肢体动作都毫不掩饰地展现出了不信两个大字,他摇头晃脑地说道:“最好是这样啦。” “不然你是有意见喔?” 脚仔王实在是太贱、太欠打了,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脚仔王耍宝的燕驼龙差点忍不住,他高举左手攥成拳头,作势欲打。 看到燕驼龙硬了,拳头硬了,嘴里明晃晃的威胁语气,脚仔王马上收敛,双手极为熟练的抱头,求饶道:“没啦,没啦,我没意见啦。” 燕驼龙看到脚仔王怂得极快,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不继续跟人耍宝,摇了摇头,再次吐槽道:“哼,真正有够没用的啦。” 燕驼龙这一番交流,看似是在浪费时间。其实他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确认脚仔王是否有受伤,现在看到脚仔王活力十足,依旧能够上蹿下跳、屁话连篇,健康得不能再健康之后,也就不再关注脚仔王。 任由脚仔王在一旁继续上蹿下跳,燕驼龙伸出掌心隐隐作痛的左手,仔细查看,只见他的左手掌心之中,有一道极为细小的焦痕,这道焦痕是刚才他和雷伤对招之时,被雷伤所伤。 燕驼龙端详着这道伤痕,回想先前对招,只觉得颇为熟悉,仿佛似曾相识。 为什么刚才那道气功会让我如此熟悉呢?这到底是? 就在燕驼龙陷入思考之时,有一道金色佛门遁光从天而降,飘然落地,化作一道卍字佛印,震起些许尘土。 只见佛印散去,有浩渺烟气从佛印所在泛起,茫茫渺渺如置身梦幻,仔细看去,原来是出来寻找雪山银燕的俏如来到了。 俏如来先前已经回到第二分部之外,试图寻找雪山银燕,但他与雪山银燕之间刚好打了个时间差,他前脚刚到,雪山银燕后脚刚走。 不过,虽然没能找到雪山银燕等人,但俏如来看到了第二分部外的尸体被尽数安葬,而且还有人替众多尸体立下墓碑。 俏如来何等聪慧之人,瞬间就明白雪山银燕的确来过第二分部,只是安葬完地部众人之后就又离去了。 既然能够安葬尸体,说明银燕的处境还算安全。 想到此,俏如来心中安定,躬身对地部众人的墓碑遥遥一礼,就再次身化遁光,继续寻找雪山银燕,这一找就找到了现在。 就在不久之前,身化遁光的俏如来感知到远处有溘钨斯的波动,俏如来心中牵挂雪山银燕安危,担忧是雪山银燕招到西剑流的狙击。 他没有丝毫迟疑,立即将遁光提速,这才来到燕驼龙所在的小树林前。 “天堂地狱一道门,道门无扉三朵云。云中难觅五形气,气化心奉七彩君。” 燕驼龙察觉遁光到来,目光当即凝视遁光所在,体内功体运转,谨慎以对。 燕驼龙仔细打量一番,只觉得这道白衣人影的身形甚是熟悉,再一听,诗号更觉耳熟,燕驼龙一时之间难以想起,但依旧颇为激动,说话都带着颤音。 “啊、这、这、这首诗难道、难道是……” 而一旁耍宝的脚仔王发现燕驼龙没理自己,也就消停了下来,这时,俏如来所化遁光刚好到来。只见脚仔王从地上窜起,一蹦三尺高,一脸惊恐地向后退去,几乎可以说是连滚带爬,嘴里还不断大喊着:“夭寿喔!是ufo啦!啊!啊!外星人!火星人来啦!啊啊啊啊啊啊啊!” (俏如来看着连滚带爬的脚仔王一路跑远,心中大抵是觉得此人有病的。) (俏如来:你见过我这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还自带仙气登场的外星人吗?信不信我的粉丝把你活活打死?) 咳咳,不开玩笑,说回正题。 俏如来看着连滚带爬的脚仔王一路跑远,内心毫无波动,只是缓缓走向了还在思考的燕驼龙。 燕驼龙目光不断扫视,打量着俏如来,终于,脑内灵光一闪,想起来这道熟悉的身影是谁,他一敲手掌道:“啊!果然是你啊!” 俏如来微微一笑,对人施了一礼,回应道:“燕驼龙前辈,好久不见了。” 俏如来的这一见礼还有熟悉的问候,燕驼龙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当即走上前去,一脸欣喜地说道:“啊、是啊是啊,真正有够久不见了。” 不知何时连滚带爬跑远的脚仔王又滚了回来,身材矮小的他躲在燕驼龙背后不敢出声,直到燕驼龙和俏如来相认之后,他才从燕驼龙背后跳出,并开始了自己的插科打诨。 “哇!这位真正是有够白帅帅,好像那个白五爷咧。” 俏如来听得脚仔王的夸奖,虽然俏如来不算自恋之人,但竟然有人能够在样貌之上与自己相比,可以用好像二字来形容,心中起了几分好奇,出声向燕驼龙问道:“白五爷?燕驼龙前辈,这位是?” 燕驼龙一把揽过脚仔王的肩膀拉到身边,开口向俏如来介绍道:“俏如来啊,这只哦,是我新收的细汉(小弟的意思)的,他叫做脚仔王。” 燕驼龙介绍脚仔王之后,脚仔王感觉自己先前连滚带爬还不停乱喊别人是外星人的行为,确实是有些不妥,立即点头哈腰向人道歉,并自我介绍道:“抱歉,抱歉,我叫做脚仔王,脚仔王就是我,我讲刚刚那个白五爷,是我上一档戏的同事啦。” 俏如来听着脚仔王莫名其妙的话,没有丝毫停顿,只因为脚仔王说的奇怪的话每次刚一出口,就被冥冥中的天意所扭曲修改成了别的声音。 “原来如此。”俏如来颔首表示明白,然后转身向燕驼龙问候道,“燕驼龙前辈,晚辈正在寻找小弟雪山银燕,适才察觉到此处有溘钨斯的波动,不知你是否有见到?” 听得俏如来的询问,燕驼龙也正了正神色回道:“喔,原来是这样啊。不过,我一路行来,是真正没遇到过银燕啦。至于之前的溘钨斯波动,因为方才我遇到西剑流的忍者来追杀我,打没两下,就全都落跑了。” 俏如来观燕驼龙气息沉稳,身体健康,知道其并无大碍,但还是关心道:“燕驼龙前辈虽然不惧西剑流之人,但晚辈担心他们死心不改,之后还会继续骚扰前辈,不如前辈与我同行一同寻找雪山银燕,也好有个照应?” 燕驼龙何等样人,堂堂魔门世家唯一传人,对自己是信心十足,对俏如来的提议当然是说不,才怪,他欣然答应了俏如来的提议。 “当然好啦,只是不知,这样会很麻烦你吗?” 俏如来本来还担心燕驼龙会拒绝,准备了一肚子腹稿,打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服燕驼龙跟自己走。没想到燕驼龙居然一口答应了下来,一肚子腹稿全部报废,但燕驼龙答应下来就好。 俏如来微微一笑回道:“前辈说笑了,有前辈在一旁为我照应,晚辈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麻烦。说到西剑流,晚辈正好有一事,想要请前辈你帮忙。” 听到俏如来居然有所求,燕驼龙一脸好奇问道:“喔?是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俏如来回想事情经过,斟酌了一下话语,将之前第二分部发生的事情以及来龙去脉全部告诉了燕驼龙。 “事情就是这样,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燕驼龙和脚仔王听着俏如来细细诉说,直到俏如来说完,燕驼龙才惊诧出声。 “什么!云十方身受重伤!第二分部被西剑流灭了!还有,西剑流的奇毒吗?” 第三十七章 酒嘛!喝嘛! “是啦,不过晚辈实在能力不足,所以借这次巧遇,请前辈你助晚辈一臂之力。” 俏如来轻声回应,话语之中充满无奈。 “喔~原来如此,这件事就交给我了。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把银燕找来,然后回去看顾云十方,顺便把你说的那种奇毒给解决了。” 听到俏如来话语的燕驼龙不再抱着游戏心态,认真了起来。 俏如来听到燕驼龙如此热心,当即心怀感激,躬身又是一礼道:“多谢燕驼龙前辈。” 言罢,俏如来先行转身走在前头,燕驼龙自然而然跟了上去,一直在一旁听两人说话的脚仔王也晃悠悠地尾随在二人身后。 剑无极、雪山银燕、魔天三人并肩而行,来至一处路边酒肆,只听得店家一声招呼,就将三人引至一张方桌之前,三人也不墨迹,各自寻了个角度坐下。 剑无极目光扫视一圈酒肆环境,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还算干净,店家,你们这有什么好酒好菜全部端上来。” 剑无极吩咐一声店家后,眼睛一转,故意斜眼看向魔天,还刻意伸出手指,指指点点地说道:“喂,你,对,就是你,看你一身僧袍,能不能吃肉啊?还是说,要帮你叫碗清水配馒头,让你慢慢吃?” 魔天保持微笑,口称善哉,表示无碍。 剑无极故意摆出这副样子,主要是想挑衅魔天,本意是想试探一番魔天的想法,顺便也想知道这家伙是不是只有一个表情。因为从昨天见到魔天起,魔天脸上的那副微笑从未变过,假的可怕。 但看魔天没有半点忌讳,知道自己是在自讨没趣,剑无极呿了一声,“呿,那就好,我看你跟佛门那些秃驴一个打扮,怕你有什么忌讳呢。” 然后将目光移向旁边还在等他点菜的店家说道:“别看了,去把菜端上来吧,有什么菜端什么?不然你是在这等什么?” 听到剑无极催促,店家也不继续站着,当即应声,“是、是、我这就去。” 待店家离去,桌上三人又恢复一言不发的光景,桌上的气氛又一次陷入了莫名的低谷。 剑无极不愧是剑无极,难以忍受这种氛围的他果断出声,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只听得桌上传来碰的一声,他的手掌轻拍一下桌面,随后开口抱怨道:“真是要气死人,找了半天,才找到这间野店。” 雪山银燕一上桌就闭目养神,这时,剑无极的抱怨之声传入雪山银燕耳中,他这才睁眼目光扫了一圈环境,感觉还算满意,只是哼了一声,又闭眼继续养神,并没有回应剑无极的打算。 虽然之前魔天刻意挑破两人的隔阂,让两人之间的氛围好了些许,但对雪山银燕这种耿直的人来说,生气就是生气,没那么容易能原谅别人。 雪山银燕不接话茬,但魔天还是会接的,毕竟他只是入魔,又不是变傻,虽然剑无极真的很欠揍,而且一直看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但是能聊聊天也是好的。 他脸上微笑不变,接过剑无极话茬道:“半天才找到这间店,这才证明了这间店的珍贵之处。早之前,西剑流大举进攻某地的声势不小,恐怕现在这地方方圆五十里以内,能找到的店家也就只有这家了,就算剑无极你再怎么嫌弃,也是没有办法的。” 剑无极被魔天这么一噎,一向牙尖嘴利的他居然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好岔开话题,摆摆手道:“算了算了,反正有酒可以喝,有菜可以吃,就一百分了。” 岔开话题的剑无极立即又找了个话题,将话题故意引到一言不发的雪山银燕身上道:“那个柴木做的,你是要吃不吃啊,一声不吭,是不是练功练得整个人都茫了?” 雪山银燕听到剑无极向自己搭话,抬眸注视了一会剑无极。 “我都可以。” 剑无极被他盯得发毛,不知道雪山银燕在发什么疯,也就没有继续刺他,“噢,那就随便你。” 雪山银燕只是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没有说话,目光依旧死死盯着剑无极,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恰好这时,店家把菜端了上来,几盘小炒,几个酒杯,与一壶小酒,一一放置桌上。 “人客倌,你们点的东西来咯,请慢用。” 剑无极如蒙大赦,当即点头,并挥手让人退去。 他一把拿起桌上酒壶就往酒杯里倒酒,然后用酒壶挡住了雪山银燕的视线,接着又端起酒杯放置鼻下轻嗅酒味。 脸上表情说不上是好是坏,只是发出意义不明的一声鼻音,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哎呀,真是爽快啊!” 剑无极赞叹一声,哈出一口大气,才将酒杯轻放桌上。又将目光一转,看到另外两人还不动筷,雪山银燕依旧死盯着自己,而魔天还是脸上挂着假笑,当即出声催促道:“喂,喝啊,啊不然是在等什么?” 魔天也不客气,听人催促,当即拿起筷子,向桌上小炒夹去,边说道:“我不喜饮酒,你自己喝就是。” “嗯。” 雪山银燕这才收回目光,憨憨点头,应了一声,也提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满饮而下。 这一幕自然是被剑无极看到,他当即伸手,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道:“喂喂喂,银燕啊,你是能喝还是不能喝啊。学我喝这么急,等会你醉倒,是没人扶你哦。” “知道了。” 雪山银燕应了一声,又是一杯黄酒入肚,原来他是借酒消愁。昨夜地部惨案尚历历在目,小空父亲不知所踪,溘钨斯练习毫无进展,雪山银燕心中苦闷之情早就积攒颇多,只能借这杯中之物麻痹一二,寻求些许慰藉。 “你!” 剑无极看他又是一杯,也就明白了雪山银燕的想法,本想出声阻止,但你字刚出,就不知再如何说下去。 怎么说?这该怎么说?你不该喝酒?但这酒也是我叫的,喝也是我叫的。唉,算了算了,师兄我陪你喝一场就是。 听到剑无极一个你字,就没有继续说话,雪山银燕再次举杯,一口痛饮,然后问道:“怎样?” “没,咱们师兄弟今天就好好喝一喝。” 剑无极摇头晃脑说了一声,伸出手去将雪山银燕手中酒壶一把夺过,给雪山银燕倒了一杯,又给自己满上,然后举起酒杯对准雪山银燕一敬,“干!” 此举正合雪山银燕心意,雪山银燕也举起酒杯与剑无极酒杯一碰,“干!” 两人昂首,一同饮下。 魔天见二人痛饮酒水,就知两人隔阂已消。再说了,此举有助于雪山银燕消除心中负面情绪,他没有阻拦二人饮酒的意思,但也没有参与进去的想法,只是默默夹菜不提。 如此,二人饮酒,一人吃菜。 片刻之后,二人酒足,魔天饭饱。 雪山银燕和剑无极两人身上全是酒气,剑无极毕竟是嗜酒、好酒之人,酒量非同凡响,尚算清醒。而雪山银燕则不然,虽然他也会饮酒,但向来只是少许饮酒,从未像今天一样,喝到整个人都醉醺醺的,脑子都有些飘飘然。 三人不约而同都打了个嗝,其中两个是打的酒嗝,一个打的饱嗝。 “阿弥陀佛。” 魔天口诵一声佛号,拿起牙签剔了剔牙,这顿他吃得还算过瘾,毕竟旁边两个酒桶只想着喝酒,菜基本都是他在吃。他看向两人,关切问候道,“你们两个还能走动吗?还是先坐一会,喝点热汤醒醒酒?” “开什么玩笑,这点酒不过开胃,对我来说,刚刚好啦,要喝还能再喝个百八十杯。” 魔天询问之声传入饮酒二人的耳中,剑无极当即不服,直接从凳子上站起,大声回应。 “小空!” 雪山银燕整个人都茫然不已,哪里还有回应心思,只觉得眼前看人都是成双成对,模糊不清,却看见魔天身披僧袍的身影一变,变作身着僧袍的小空,雪山银燕一激动就要扑上去将魔天揽住。 “诶,雪山银燕,我可不是什么小空。” 魔天听到小空两个字,就知道雪山银燕醉得厉害,当即掌中魔气一凝,化作微小逆卍字魔印,伸手一掌拍在雪山银燕额前。 诡异气息从额前传来,雪山银燕的武者本能瞬间将他惊醒,一个激灵,就从醉酒之中醒了过来。雪山银燕这时仔细看去,原来眼前之人不是小空,而是魔天。雪山银燕自知犯错,当即功体运转,将体内残存酒力尽数逼出。 只见丝缕烟气从他身上冒出,散发酒香,而他的双眼也逐渐恢复清明,雪山银燕这才向魔天道歉。 “对不住,是我失态了。” “无妨无妨。看来雪山银燕你也已经清醒了,那就结账回去继续练习吧,毕竟自身强大才是破局的关键啊。”魔天保持微笑,话语中似有所指。 雪山银燕听到这句话若有所思,他又想起不知身在何方的小空,赞同道:“这、不错,自身强大才是破局的关键。多谢。”说完,雪山银燕起身就要离开。 “哈,我就知道你喝不下了。论酒量,还是我这个做师兄的比较厉害。” 剑无极看见雪山银燕运功将酒逼出,得意一笑,开口炫耀道。说完,也从桌上站起,随手甩出一块银子安置桌上,走到了雪山银燕和魔天的身边,与二人并肩而行。 第三十八章 有些事,的确难以改变 三人走回先前僻静所在,剑无极继续指导雪山银燕习练溘钨斯的用法,魔天则在一旁围观。 雪山银燕饮酒消愁,胸中郁结虽未散去,却也化解一二。在魔天有意提点之下,也愈发渴望自身强大,唯有自身强大,才能从西剑流手中救回小空。是以,刚回到石壁,雪山银燕立即进入状态,开始习练如何使用溘钨斯。 只见雪山银燕阖上双眼,只凭除视觉之外的另外四感来感受天地灵力,浩瀚的天地灵力无处不在,磅礴地充斥在天地间没一个角落,让人不由产生敬畏之心。 而天地间的灵力都是无主的,也因此极为容易调动,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这就是术法的部分元力,也是为何术法威力强劲的原因。 而雪山银燕的目的就是让自身的溘钨斯也变得像天地灵力一般,极为容易地被他自己所调动。 雪山银燕感知着天地间的灵力,沉湎其中。 他凭借自己傲人的天资,在某一个瞬间,体内的溘钨斯与无穷无尽的天地灵力开始缓缓靠拢,而他的心神也更进一步,与大自然融为一体,大有天人合一的意思。在这种状态下,他那一身躁动的溘钨斯,也由原本难以控制的躁动缓缓地趋于平缓,变得如丝绸般顺滑,也变得更容易调动。 微风拂过雪山银燕的发梢,轻轻摆动。雪山银燕保持着天人合一的境界,回想着剑无极所教导的溘钨斯调动方法,他努力地想要把握住这种能够轻易调动溘钨斯的感觉。 剑无极自然是在一旁看着雪山银燕修习溘钨斯的使用法式。一开始,剑无极也是颇为欣喜,他没想到,雪山银燕居然这么快就能进入状态,而且还迈入了天人合一的境界。 但是,不过少顷,剑无极就从欣喜之中反应了过来。 错了,笨牛的性格和溘钨斯的属性并不适合这种天人合一的路子。我这个笨师弟啊,性格倔强,还爱揽责,揽责就算了,还喜欢自责,动不动就因此陷入自闭之中,这条与自然合一的路子完全不适合啊。 若雪山银燕将路子走上天人合一,初期或许有好处,但中期就会事半功倍,这样不行,必须要打断他。 剑无极眼睛一眯,不再犹豫,体内溘钨斯隐含不发,手掌扶上腰间刀柄,身形一闪,快若闪电,只是一瞬,就来到雪山银燕一侧,极速行进的身影带起剧烈风声,意图扰乱雪山银燕步入天人合一之中。 “嗯?” 雪山银燕被人干扰,境界摇摇欲坠,几乎要退出天人合一,当即调动溘钨斯,感知来者是谁,察觉是剑无极,心中满是疑惑。 剑无极见他还沉浸境界之中,也就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又是一闪,风吹长袍,猎猎作响,身形来到雪山银燕另一侧,甚至刻意散发出杀机,逼向雪山银燕。 雪山银燕脸上疑惑更重,不知剑无极到底在搞什么把戏,但始终没有退出天人合一的境界,只剩一丝丝冥冥中的感觉还在维持着。 剑无极心中叹了口气,身影连闪,在雪山银燕周围留下道道残影,一瞬间,仿佛有六七个剑无极同时出现,每一个剑无极都真实无比,全都散发着杀机,紧逼雪山银燕。 雪山银燕眉头紧皱,终于按捺不住,彻底从天人合一之中退出。虽然天人合一境界被破,但溘钨斯的调动也因此更进一步。 只见剑无极带着杀机又是一步,横跨数米,来到雪山银燕身后,溘钨斯粉光一闪,腰间长刀瞬间出鞘,刀身在空中划过弧度,雪亮刀身将阳光反射。 随后,一刀直取雪山银燕人头。 雪山银燕发觉身后杀机,没有因为身后是剑无极而托大。当即一个转身,左手抓住燕子剑直接出鞘,体内溘钨斯也瞬间调动,试图挡住剑无极这一剑。 然而剑无极这一剑又快又急,雪山银燕剑尚未完全出鞘。刚到半途,情急之下,雪山银燕只能举起半出鞘的燕子剑挡向剑无极这一刀。 锵! 刀剑碰撞之声响起,无匹剑气冲天而起! 轰!轰!轰! 数声轰鸣,剑气从雪山银燕头颅两侧飞过,斩向大地,伴随大地震动,地面陡然撕裂出无数道巨大的裂缝,竟然拉出一道长达五十米的巨大沟壑! 然而剑气并未就此散去,反而再次向二人身后的一座小山斩去,一声爆响,这座十米小山竟被从中斩做两截,分别向两旁倒去。 说时迟,那时快,二人交手不过刹那,就已停手。 剑无极看着自己这一剑的威势,刻意表现出对雪山银燕能反应过来的惊讶,出声道:“哇,想不到,你竟然可以挡下此剑。” 如果换成天人合一之前的雪山银燕,一定挡不下这一剑,也无法察觉自己的攻击,而现在,雪山银燕不但察觉到了,还挡住了,的确是进步十分巨大,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天人合一。 但剑无极并不后悔自己打断了雪山银燕的修习,因为如果开始的路走错了,那么之后的路就很难再走回来了。 “哼。” 雪山银燕不知剑无极是何用意,为何打断自己习练溘钨斯的用法,但听出剑无极话语中的惊讶,也小有得意地哼了一声。 剑无极说完就收刀入鞘,看着雪山银燕颇为得意的样子,有意考较雪山银燕的进度,出声问道:“距离呢?” 雪山银燕一听就知道剑无极所问何事,也将燕子剑收入右臂剑鞘之中,回应道:“三尺之内。” “哇哇哇,才三尺,你,还差得很远喔。” 剑无极脸上神色不变,评价出声。 但他的心中其实颇为惊讶,雪山银燕天资竟然如此恐怖,令人叹为观止。 “我会继续努力。” 雪山银燕自然不知道剑无极所想,只是回应道。 剑无极听他回话,仿佛赞同他说的一般,继续刺激雪山银燕道:“嗯,像你溘钨斯用的这么肉脚(意思就是菜)喔,是要努力没错。” 听到剑无极评价,雪山银燕脸色一黯,只觉得自己还不够努力,又一次准备继续习练。 实际上,剑无极的脑海里是这么想的。 想不到,这个笨师弟他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利用溘钨斯正确掌握三尺之内的动静,真是令人感觉不可思议。 而一旁的魔天虽然不清楚剑无极为什么打断雪山银燕修习溘钨斯,但是他也明白剑无极才是现在这个地方最了解雪山银燕的人,没有半点插手的想法。 直到两人交手完毕,他看到雪山银燕在剑无极的评价之下脸色黯然,仿佛要陷入自闭之中。又看见剑无极陷入思考,没有半点察觉雪山银燕的状态。 再一次在心中叹了口气,这两个人真的是既幼稚又变扭,剑无极老是遮遮掩掩,不愿直说心中想法,老是打击雪山银燕自信。而雪山银燕也是,被打击没有半点自信,总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 魔天回想起原剧中剑无极的心中所想,知道剑无极想法,只是剑无极没有说出来。 既然你不说,那就我来说。 他当即出声反驳道:“我看不然,虽然我没修习过溘钨斯,但剑无极你教导的话也是听在耳中。雪山银燕之前明显对溘钨斯这股能量的掌握十分青涩,现在竟然能够和剑无极你对上一招,还能掌握身周三米的动静,完全当得上天才二字。” 魔天的反驳声传来,剑无极也从思考之中回过神来,他当然清楚魔天所说的是事实无误,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就是不愿说出来。 剑无极不愿说的原因,就有他的自尊心作祟这个原因,当然了,也有他不肯也不想承认师父的评价的原因,还有一些别的原因,此处暂不细表,日后再说。 而现在魔天开口夸奖自己的笨师弟,骄傲如他自然也不会故意贬斥雪山银燕,来证明自己是对的。 这种傻逼行为,他剑无极不屑做,也不想做。 他不说,只是心中有心结,但不代表他对雪山银燕有敌意,最多就是在教导的时候嘴上说说而已。 “哼,就他,还早着呢。” 剑无极内心戏十分丰富地想了一堆,最后还是哼了一声,没有评价。 雪山银燕听到有人替自己说话,心中生起些许暖意,但对剑无极深信不疑的他,对魔天道了声谢后,说道:“多谢你,不过,剑无极说的没错,我的溘钨斯用得太失败,还要多多习练。” 剑无极听到雪山银燕说话,知道雪山银燕是在维护自己,心中也是一暖,当即上前大喇喇地拍了拍雪山银燕的肩膀道:“是啦是啦,你要好好练,之后才有办法救人出来。” 魔天观雪山银燕脸上郁结明显散了几分,也就不再多说,回应道:“善哉善哉,如此,是我多言了。” 雪山银燕扫了魔天和剑无极各一眼,只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氛围颇为奇怪。 然后他又看了看天色,沉吟了少顷,岔开话题道:“现在天色也渐渐晚了,众人就先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要赶紧想办法,尽快联络上天部总教,向他们告知地部总门被破的消息。” “善。” “嗯。” 魔天和剑无极都认可剑无极的决定,各自点头回应一声,三人转身向远处走去,打算寻个安静场所休憩。 第三十九章 这波啊,这波是千层博弈! 西剑流神唤大殿内,又是屏风前。 只听得嘈杂似鸟鸣般的声音响起,雷伤所化电光闪现屏风之前,躬身道:“伤门队长拜见军师。” 一道迷蒙光影从屏风之后缓步走出,来者是面如冠玉,身着红袍,手握红色折扇轻摇,行走间气定神闲,神情之中有雷霆起于侧而不惊,泰山崩于前而不动之象。 要问此人名姓,西剑流军师赤羽信之介是也。 “嗯?” 赤羽信之介听得雷伤拜见之声,拉长音调探究其何事禀报。 雷伤自然明白赤羽信之介之意,当即躬身向人报告道:“禀军师,属下已经查出日前杀害吾西剑流两名下忍之人的身份了。” 听人禀报,赤羽信之介眼中闪过喜色,出声夸赞道:“喔?真棒啊。想不到伤门队长办事,效率真是快啊。” “是。” 既然已经知道是谁,那就不要墨迹,赤羽信之介询问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先前说过,雷伤与燕驼龙是熟识,不过一个照面就认出他的身份。听得军师问询,雷伤没有迟疑答道:“禀军师,那个人的名叫作燕驼龙。” “燕驼龙?” 赤羽信之介口中念叨着这个名字,脑中闪动些许疑虑,一番搜索之后却没有丝毫信息,也就是说,中原又出了一个不在他掌握之中的强者。 “是。” 下首的雷伤毕恭毕敬的回应道。 “他是什么来历?竟然敢反抗西剑流!” 赤羽信之介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再纠结,将目光投向雷伤问道。同时他的心中暗想,既然雷伤能够报出这个燕驼龙的名姓,那么想必对他的来历也有所了解了。 这就不得不说到,雷伤与燕驼龙的熟识了。两人之间的关系是建立在仇恨之上的,本来雷伤就有借西剑流之力报复燕驼龙的想法,如今燕驼龙杀死西剑流下忍,引得军师调查,正合雷伤之意。 早就有意借西剑流之力对付燕驼龙的雷伤,迫不及待地向军师汇报道:“禀军师,这个燕驼龙就是中原魔门世家的传人。” “魔门世家?” 赤羽信之介轻摇手中折扇,目光紧紧盯着雷伤的双眼,他从雷伤的眼中看出了快意与兴奋。 果然,这个来历莫测的雷伤早就知道了燕驼龙的身份,那么,这是否是一次祸水东引呢? 赤羽信之介的大脑高速运转着,他在心中不断地做出种种推测,又一一推翻。 他身为西剑流的军师,在流主未出之际,可以说是万人之上,仅有一人与他持平,而唯一与他持平的祭司大人也将手中权力尽数交付与他。 可以说,整个西剑流前进的方向就在他的掌握之中,为此他必须耗费大量的精力与实践,还要保持足够的警惕,凭借他过人的智慧来维持这艘庞然大物向着目标准确前进,一旦他出错,那么这艘庞然大物就会停滞不前,甚至是付诸一炬。 雷伤即便再聪明,也想不到,军师对自己的防备心理是如此之重,只不过是三言两语,就对自己起了怀疑的心思。 他听到军师重复着魔门世家这个词,当即为人解释道:“是,魔门世家在中原听说有八百年的历史,而且一直以来都是为了称霸中原、一统天下,而与中原群侠对立。” “嗯。那他们的武功如何?” 纵使赤羽信之介心中有万般思绪,但他的脸上依旧平静,甚至还刻意露出了些许欣赏神色,意图让雷伤安心。 “听说他的功力并不在史艳文以及藏镜人等中原高手之下。” “嗯?既然他有那么高强的武功以及野心,为何这些年来,却不曾在中原听闻此人?而且也未看到他有任何想要称霸中原的举动呢?” 赤羽信之介的脸上适时地露出了疑惑。 这一幕,自然被一直偷偷观察军师神情的雷伤看在眼里,他心中泛起涟漪,产生了些许得瑟。 没想到吧,你赤羽信之介自诩西剑流军师,高高在上的你也有不知晓的事情啊。 “根据属下的检查,是后来燕驼龙被史艳文所感化,从此与史艳文一家人密不可分,也是为了守护史家人,而放弃称霸天下的野心。” 雷伤心中所想,不为人知,他低垂着首级,眼中喜色愈发浓郁,但嘴边说出的话依旧是恭敬无比。 短短几句话,两人之间不断的心理博弈,就未曾停下。 赤羽信之介看着雷伤眼中的喜色,继续询问:“喔?真是令人意外。中原人之中,竟然还有这般的人物。” 雷伤听军师话中语气,知道军师对燕驼龙并未有多看重,如果不趁此机会再添一把火,或许就再难寻如此良机了。 “是,听闻他在这五年之间,也为了救出灵体,而四处奔走。” 一念至此,雷伤再次出声补刀,话中关键直指灵体。 正如雷伤所想,赤羽信之介并不在意燕驼龙身份,知晓是谁杀死西剑流下忍就已足够,最多下达通缉口令,没有必要特意去招惹一个传闻中堪比史艳文与藏镜人之辈。 但,雷伤口中所说直指西剑流的死穴。不管雷伤说的是真是假,是确有此事也好,是借刀杀人也好,只要是觊觎灵体之人,都不能放过! “喔?看来,此人留不得!” 赤羽信之介依旧是一脸淡然,但手掌已经悄然攥紧折扇,话语中杀机毕露。 雷伤听出军师话语中的杀机,只觉得皮肤上都有鸡皮疙瘩泛起,心知此计已成,军师定然不会放过燕驼龙。当即俯身出言道:“是,属下愿执行此次任务。” 赤羽信之介当然明白,雷伤的借刀杀人之计终究是成功了,听到雷伤自行请命,眸中闪过些许意外,手中折扇轻摇问道:“为什么呢?” 雷伤听得军师询问,顿时有所警觉。 莫非自己被军师察觉身份?不可能! 雷伤当即回想刚才进入神唤大殿之中的所有表现,立即明悟过来。 定然是我表现得太过积极,甚至可以说是一步一步在引导他的想法。哼,果然是太过激动了吗?既然被他发现,现在恐怕已经对我产生怀疑了。 雷伤心思如电,但面不改色,当即躬身向人解释道:“禀军师,属下算来,也与燕驼龙有所恩怨,所以想要了结此事。” “嗯——那好吧。此事就交由你去处理。” 赤羽信之介折扇轻摇,对雷伤话语只信三分。不过,虽说如此,但既然雷伤自行请命,那他也没什么理由去拒绝一个八门队长的主动出手。 “是,了解,我立刻就去。” 雷伤心知军师有所怀疑,但两个人都是世间难得的聪明人,只要不是当场翻脸,一切就都有得谈。 两人目光对视,各有意味深藏其中。 赤羽信之介将折扇遮住太半面容,眼中古井无波。 雷伤目光却是侵略性十足,毫不掩饰透出兴奋,至于这抹兴奋,究竟是真,还是假,就留待诸位自行探讨了。 二人目光一触即退,不再有半点交集,雷伤身形一闪,就从屏风之前消失无踪。 神唤大殿内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军师静立原地,再次轻笑出声,难得的交锋,难得的乐趣。 身为西剑流军师的他,自认为绝世智者的他,期待着雷伤能够给自己带来怎样的惊喜。 雷伤能够脱离他赤羽信之介的掌控吗? ——————————分割线———————————— 神秘又诡异的西剑流禁地,修灵池中弥漫着一股至阴至邪的能量,池中浸着一个被封印的怪异木桶。 突然,怪异木桶之内发出阵阵惨叫之声,更是散发出阵阵波动,引得周遭的能量都为之震荡。 而伴随惨叫声响起,木桶内产生了一股强劲吸力,将修灵池中弥漫着的至阴至邪的能量全部吸引并吞食殆尽。 随着能量被尽数吞噬,木桶内的惨叫声愈发响亮,甚至木桶里被封印的小空也恢复了力量,他在木桶里不断挣扎着试图将束缚自己的封印挣脱。 只见一道道至阴至邪的翠绿能量被木桶所吸引,注入木桶里的小空体内,每注入一分,小空就痛苦一分,挣扎力道也愈发变大。 木桶在修灵池中不断震动着,带起道道无形波纹,方圆二十米的土石全部被波纹所影响,随之震动。 一时间,有无数沙土应和着惨叫声从地上扬起。 但无论这刺耳的惨叫声怎么喊叫,叫得多么大声,都没有任何人前来查看。 或许,这已经不是木桶第一次惨叫了,而看守在禁地周围的忍者们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悲惨的哀嚎声。 我们,不得而知。 ————————————分割线—————————— 话说另一头,雪山银燕为首的三人已经休憩完毕,打算寻找之前所说的天部总教的联络人,联络天部总教汇报消息。 三人一路走走停停,在雪山银燕的带领之下,来到一处十分平凡的小村庄处。 “这个所在,应该就是静天村了。” 雪山银燕不断看着周围环境,回想着之前得到的信息,终于确定了自己没有找错。 剑无极搭腔道:“那我们就快点找出天部总教的联络人吧。” “好。” 雪山银燕颔首应是。 二人就要前去联系,而魔天一言不发地跟在二人身后,神色之中没有半点变化,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早有所料。 虽然三人一路行来,已经算得上是比较熟悉了。 但剑无极始终看不爽魔天脸上的这种表情,故意找茬道:“你又是哪位?看我们带你一路是没半点感谢哦?整天摆着这张脸,是怎样?” 魔天心知剑无极故意找茬,没有会回应他的想法,当即岔开话题,并像原著的天恒君一样,故意给了剑无极一个表现机会道:“善哉善哉,雪山银燕身为云州大儒侠的二子,能够知晓天部总教的联络人不出奇,不知剑无极你,又是如何知晓的呢?” 一说到这个,剑无极就来劲了。 他仿佛抓到魔天痛脚一般,非常得意,故意摆出一脸不屑的神情,向魔天炫耀道:“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告诉你,创立天地双部的人是阮(指我们)师父,而且天部总教的教主又是银燕的大哥,我知道也很正常啊。你还有什么疑惑吗?” 魔天虽然早就知道这一切,但毕竟是自己故意提起来的,还是给剑无极一个面子。 他笑了笑,点头表示明白,并夸赞(阴阳怪气)道:“没想到,剑无极你竟然还有如此背景,了不起了不起。” “呿,没意思。” 剑无极没有听出魔天的阴阳怪气,看人还是一脸假笑,呿了一声不再说话。 “好了,正事要紧,我们快点找出联络人吧。” 雪山银燕这时才出声打断剑魔二人之间的日常交流。 “是,是,这不就要去找了吗?” 听到雪山银燕半是催促半是命令的语气,剑无极意兴阑珊、有气无力的应道。 雪山银燕看剑无极有气无力的样子,也懒得多说什么,只是转身去寻找联络人。 待雪山银燕走远,看不见雪山银燕的背影之后,剑无极才开始大倒苦水。 只听见剑无极长叹一口气,一边拍着自己胸脯一边对着雪山银燕离开的方向说道:“唉呀,真是不爽,我师兄,我是师兄呢。有时候,你也要尊重一点,唉。”说罢,剑无极向雪山银燕离去的方向走去。 而一旁保持默不作声,将存在感降到最低的魔天自然是把这一幕看在眼里,记在心底。 他有心上前劝说,却恐交浅言深,只能也在心底叹了口气,然后跟上剑无极的脚步,缓缓向前走去。 第四十章 风云汇聚前夕 雪山银燕一路走走停停,在静天村内四处询问,不断将右手按在左手之上,做出早已约定好的暗号,试图以此找到天部总教的联络人。 可惜,不知是运气不佳还是如何,他寻找许久都没有找到天部来人,而在他身后另一边寻找的剑无极,亦是如此。 但雪山银燕并未气馁,他长吐口气,休息了片刻,又继续开始寻找。 就在此时,雪山银燕身后不远处,有一男子恰好看见雪山银燕手中动作,发觉正是此前约定好的暗号,心中有所警觉,靠上前来故意试探雪山银燕道:“这位兄弟,你从哪里来?” 雪山银燕不知此人何意,为何探究自己来处,心中提防,出声答道:“在下是从广西一带来的。” 此人听到雪山银燕回答,察觉暗号不对,摇了摇头,手上也作出暗号。只见他右手压在左手手背之上,再次出声询问道:“我再问你一次,你从哪里来?” 苦苦寻觅许久的雪山银燕,一看到这人做出的手势暗号,又怎么会猜不到这人是谁,当即明白眼前这人,就是自己一直在找的天部总教的联络人。 心态转变之后,再听人口中问话,明悟他是在与自己对暗号,雪山银燕立刻答道:“我从中原来。” 此人听到回答,略微颔首,继续提问:“从哪一条路呢?” “走着中庸之道。” 雪山银燕目光闪烁,继续与人对暗号。 “到此为止,你都学了什么呢?” “儒家之礼,道家之行,与佛家之法。” “会武功吗?” “会。” “为何练武?” “为的是修身强体。” “有何目标?” “请东方来的人客回去。” 说到此处,雪山银燕眼中闪过坚定,还有对话语中的所谓人客的愤怒之情。 那人一直紧盯着雪山银燕的神态,听到雪山银燕答得一字不差,又看到雪山银燕脸上那毫不掩饰的愤怒之情,点了点头,继续发问道:“代表何处?” “十一也。” 最后一句暗号对完,那人脸上挂起和善的笑,那是对志同道合之人才会摆出的表情。他转过身去,从衣物的暗袋里取出密信交付在雪山银燕手中,说道:“嗯,这。一路辛苦了。” 雪山银燕小心翼翼从人手中接过信纸,态度端正地向人躬身谢道:“感谢。” 那人眼底透着安心,看到雪山银燕举措,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过多停留,直接转身离去。 这时,剑无极和魔天才姗姗来迟。 剑无极看到站在原地发呆的雪山银燕,凑上前来出声问道:“怎样?找到了吗?” 雪山银燕目视那人远去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之中,听到剑无极相问,缓缓回过神来,应道:“嗯。” “线索呢?” 剑无极自然不知道雪山银燕心中有怎么样的感慨,继续发问。 雪山银燕将手中信纸举起,向人示意道:“就在纸条之内。” 剑无极看到信纸,点点头,催促道:“那就快依纸条内的指示行事吧。” “好。” 雪山银燕自无不可,颔首应是。 随即,雪山银燕就将信纸展开,仔细端详,只见信纸之上写着四句短诗。 雪山银燕一边查看内容,一边将诗句念出。 这四句短诗的内容是,两仪化成风,吹拂五千步。乾坤两相逢,万物化成空。 剑无极在一旁听雪山银燕念完诗句之后,摩挲下巴陷入思考之中,觉得颇为耳熟,但细想之下全无头绪,只能感慨道:“竟然是一首诗?唉呀,这要如何解起啊?” 雪山银燕可不像剑无极一样,对除了剑和酒以外的事情都不甚关心。身为天部总教的亲弟弟,天地二部创立者的徒弟,性情耿直如他,自然是把天部暗号全部记下,熟稔于心,回应道:“我知晓诗中之意,跟我来吧。” 雪山银燕此话一出,剑无极是万万没想到。 这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笨牛居然能记住暗号? 剑无极心中颇为惊讶,还有点不服输,忍不住出言刺了一句:“喔,是真的吗?那是走不对地方,是会很漏气喔?” 雪山银燕方才与人对暗号,被激起一腔热血,现在一心想回天部总教。听到剑无极这种纯粹找抽的话,当时心里颇为不爽,但也懒得跟剑无极计较,只是冷哼一声,就转身向诗中记载的地点走去。 “哼,信不信由你。” 看见雪山银燕神情冷淡,转身就走,剑无极只能叹了口气,自语道:“唉,真是不会开玩笑。”说罢,又觉得自己只是开个玩笑而已,雪山银燕为什么这种反应,也冷哼一声。 哼完之后,看着雪山银燕的背影,一边摇头一边动身跟了上去。 魔天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自己的想法应该和雪山银燕大致相同,那就是,剑无极确实找打,开玩笑也不懂得分清场合。 听到剑无极的话,魔天脸上一直维持的表情都差点撑不住,情不自禁地翻了个白眼,也跟在剑无极身后走了过去。 ————————分割线—————————————— 另一头,还在寻找雪山银燕的俏如来与燕驼龙等人正自行走。 突然,有一只飞鸽传书从远方飞来,向俏如来扑去。 俏如来一眼认出这只肥硕白鸽乃是天部总教饲养的专属传信鸽,当即停下脚步,伸手将鸽子接住,又从它的脚上信筒之内取处密信。 环视一圈周围,身边两人都是值得他信任的人,也不特意避讳,就在二人面前直接将信中内容道出:“探查到雪山银燕所在,就在静天村,正向天部总教而来。” 俏如来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将密信重新折叠,有字的一面露在外头,表示已阅。然后将密信重新塞入白鸽脚边信筒,随后将白鸽放飞,让其回去复命。 做完这一切,俏如来才转身对燕驼龙说道:“燕驼龙前辈,方才天部武者传来消息,银燕已经找到了。他正在赶来天部总教的路上。这一路真正是麻烦你们了,既然银燕已经找到,前辈不如就随我回去,想办法对付那个不知名的奇毒,如何?” “银燕找到了?这样就好,之前我就答应你,要帮你对付那个奇毒,现在当然不会反悔,有什么事,我全部听你安排就是了。” 燕驼龙自无不可,他听到雪山银燕已经被找到的消息,也是颇为欣喜,喜形于色连连点头。 三人就要再次启程,却听到一声诗号传来。 “谁?是谁在讲话!” 脚仔王被这诗号声一吓,四处探寻,却找不到半点踪迹,一个激灵就躲在燕驼龙身后,紧抱燕驼龙大腿。 燕驼龙只觉得这个声音与诗号十分熟悉,想要回想是谁,却被脚仔王抱住大腿干扰思绪。 燕驼龙当即一巴掌就打在脚仔王头上,把抱住自己大腿的脚仔王打得松开手,然后捂住自己的额头细细回想自语:“耶,这个声音是?” “哭诉三世冤,叹无人情暖,悲中寻情理,灵界一线牵。” 却见一个身材魁梧,样貌英俊,唇红齿白,眉发皆为深蓝色,一头蓝发以复杂发髻结于脑后,身着银衣白边的男子口念诗号从空中缓缓而落。 这么阴森的诗号,这个人还是从天上飘来的,这怕不是个鬼来寻仇了! 脚仔王这么想着,自己吓自己,又被吓了一跳,再一次抱在燕驼龙大腿之上。不管燕驼龙怎么打自己,都不肯松手,并大喊道:“夭寿咧,要报仇要找对人喔!这事情都跟我没关系啊!” 来人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出言问道:“报仇?我要向谁报仇呢?” “被,被搭话了,大仔救我!”脚仔王整个人都颤抖不已,蜷缩身体躲在燕驼龙身后,嘴上回道,“你不是一只鬼,来找人报仇的吗?” 来人却是轻笑一声,摇头道:“非也,非也。” 正站在两人身前的俏如来不知来者是何人,但来人体内的庞大灵力却是做不得假。俏如来一手握紧旗帜,一手结降魔印,功体暗运,一身佛元蓄势待发,只要此人有不轨举动,立即就是雷霆一击。 虽说如此,但俏如来终归不像雪山银燕一般冲动,脸上挂笑,语气温和出言问道:“不知这位是?为何要阻我三人去路?” 来人听得俏如来提问,也不再关注脚仔王,而是将目光转向俏如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好一个美男子,端的是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再看俏如来与燕驼龙走得如此之近,一前一后,与燕驼龙似乎十分熟悉,就要开口回答。 这时,发现怎么打都不能让脚仔王松手,索性不理会脚仔王的燕驼龙向人看去,立即想起此人是谁,一脸得瑟地从俏如来身后走出,边走边说:“喔——果然是你这个爱哭脸的啊。” 来人听到燕驼龙这般评价,眉头一皱,甚是不悦地说道:“燕驼龙,我有名有姓,叫做叹悲欢。” 燕驼龙自然了然,但面上气势不能输,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谁叫你的名字不好记啊,本博士还是要叫你爱哭脸的,比较习惯啦。” “喔,原来是认识的。”脚仔王听到燕驼龙和叹悲欢的对话,不再提心吊胆,松开抱紧燕驼龙大腿的手,就从燕驼龙身后走出,一边拍打胸脯一边说道,“好险,好险啦。” “你是在好险什么?大人在讲话,小孩子去旁边玩沙子啦。” 燕驼龙又是一巴掌拍在脚仔王头上,把他赶到一旁。 “哼,去玩沙就去玩沙,谁稀罕啊!” 脚仔王被燕驼龙一巴掌打在头上,当即哼了一声转身走远。 俏如来自然是听到了叹悲欢和燕驼龙之间的谈话,心知二人算是熟识,不再运转功体,脸上笑容多了几分真诚,向人问候道:“晚辈俏如来,见过这位前辈。” 叹悲欢听到俏如来的自我介绍,只觉得俏如来三字十分熟悉,脑内细细回想,立即想起俏如来是何身份,其中最为出名的就是云州大儒侠的长子。 一念至此,叹悲欢没有丝毫托大的意思,口中连称不敢,并对人自我介绍道:“不敢不敢,原来是云州大儒侠史艳文的长子俏如来当面,在下叹悲欢,灵界之人,在此见过了。” 燕驼龙看两人自我介绍得差不多,也插话道:“好了,爱哭的啊,你突然跑出来拦路,实在不像你们灵界的作风,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叹悲欢听到燕驼龙询问,面色一变,严肃说道:“不错,因为东瀛西剑流所使用的奇异术法以及结界,吸收了存在于中原的大量灵体,使得灵界的运转严重失衡。再这样下去,我们害怕灵界会因此崩解,所以才会决定步出灵界,寻找解决的方法。” 第四十一章 战?撤! “喔,那与本龙有什么关系?” 燕驼龙听得叹悲欢一席话,恍然大悟,拍拍胸脯示意明白,随后问道。 叹悲欢不紧不慢继续说道:“长老希望借重燕驼龙你们魔门世家的知识,以及在中原的人脉来助我们一臂之力。” 燕驼龙心中一动,明白叹悲欢此行目的就是向自己求助,起了顽劣心思,语气之中故作不满地说道:“嗯唉,这样讲起来,也是你们长老应该出面来找本龙吧?” 燕驼龙话语一出,叹悲欢蹙眉不语。 他与燕驼龙算是熟识,但燕驼龙这般儿戏的提起灵长,却是让他心生不悦。但,他此行的目的就是奉灵长之命向燕驼龙求助,就算再不悦,也不能当面驳了燕驼龙的话。 叹悲欢只觉得生活不易,心底叹息,然后将事情摆开来向燕驼龙说道:“燕驼龙,你也不是不知情,长老他一直在灵界之中镇压那口刀的魔气,根本就没办法离开灵界啊。” 一提起魔刀,燕驼龙神色一变,不复方才玩闹心态,面色严肃,来回踱步念叨道:“嗯,这也是啦。那口刀的魔性,实在是太过强大了。如果,若不将他的魔气镇压住,恐怕会为目前的中原再带来一场的腥风血雨啊。” 叹悲欢比任何人都明白那口魔刀的可怕之处,面色也随之凝重起来,打心底认同燕驼龙所说,附和道:“是啊,尤其这一年来,不知为何,这支刀,渐渐不受灵界的封印所制,长老也因此大为伤神。” 叹悲欢的话传入燕驼龙耳中,燕驼龙似是想起什么一般,愁眉不展,沉思良久。 见燕驼龙陷入沉思久久不语,叹悲欢出声询问:“怎样了,燕驼龙。” “没啦,没什么事情啦。”燕驼龙被人话语惊醒,回过神来,心思暗藏,又将话题岔开道,“那个人呢?” 叹悲欢面上郁郁,想起那人所说,只能摇头说道:“虽然我们也有请求他的帮助,但是他不愿再沾血腥,所以我们也不便强求。” “唉,如果现在的中原武林能有他的帮助,那就好了。” “希望有这一天的来临吧。” 两人间的气氛一时间陷入低谷。 燕驼龙挥挥手,似乎要将丧气赶走,思虑一番,决定应下此事,说道:“好了好了,本龙还有要事必须要去办,等本龙完成此事之后,再帮你们找寻补灵之法吧。” “多谢你,那我就先离开了。” 叹悲欢见人应下,明白此行目的达成也没有继续停留的意思。 “嗯。” 随着燕驼龙一声答应,叹悲欢走了,如同来时一般他悄悄的来,现在又再次悄悄的离去。 俏如来这才走上前来,与燕驼龙搭话,绝口不提代价,只是许下承诺。 “燕驼龙前辈,若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俏如来定不吝出手。” 燕驼龙脸上不复先前凝重,又像往常一般嬉笑,听到俏如来许诺,只是摆了摆手,说道:“知道了,知道了,本博士什么水准,你俏如来还不知道吗?如果我需要帮忙,肯定会向你求助诶,放心啦,现在先去处理你的事情再说其他,走了走了。” “这……晚辈多谢前辈相助。” 俏如来听出燕驼龙话语之中的坚定,也不便再劝,只是在心中暗暗记下这份人情,留待日后报答。 燕驼龙拍了拍俏如来肩膀,转头向一边还在玩沙的脚仔王喊道:“别客气了,快走快走。脚仔王啊,别再玩沙了,起走了。” “大仔,刚才那个人是什么来历啊?你们讲的那个人又是什么人啊?” 脚仔王听到燕驼龙召唤,当即就抛下了手中沙子,屁颠屁颠地跑来。 “呿,小孩子事情别问这么多,应该让你知道的,本博士自然就会让你知道。”又是熟悉的一巴掌打在脚仔王头上,燕驼龙随口将他打发,然后转头看向俏如来点头说道,“俏如来啊,你带路吧。” “哼,吝啬。”脚仔王捂着头抱怨一声。 俏如来看着两人这般有趣的关系,嘴角不自觉勾起微笑,听到燕驼龙所说,点点头回应:“是,前辈,请随我来。” 言罢,一马当先向云十方所在行去。 就在三人行进不到数百米之际。 一声冷笑伴随话语不知从何传来,话语之中透出的凛冽杀机,让人不由胆寒。 “呵,你们是要赶路没错。不过,是要赶往黄泉路。” 脚仔王被话语杀机一吓,再次缩到燕驼龙身后,结结巴巴地说道:“夭、夭、夭寿咧,这个声音真正有够恐怖的啦。” 燕驼龙听到这熟悉声音,一时之间虽然未能记起是何人,但他是何许人也,怎么会被装神弄鬼之辈吓到,面不改色出言相激道:“嗯?既然这位朋友都来了,不如就现面一见,何必如此掩藏呢?” 俏如来也停下脚步,扫视四周环境,目光之中带有几分恼怒,三番两次被人打断行程,就算是他俏如来这般温和性格也不禁恼火。 前次是燕驼龙熟悉之人,不好出声,但这一次明显来者不善。 俏如来当即手中结印,功体运转,一身佛元再聚,目光探寻四周,欲寻觅来人身影。 “哈哈哈哈哈哈,果然有胆识,真是名不虚传啊!” 只听得声声冷笑,此人还是受不了燕驼龙相激,现出身形。却见一道蓝衣身影从树林之中跃出,一身凛然杀机毫不掩饰,嘴上虽是夸赞,但眼中古井无波,不动声色。 原来,此人正是先前自行接下任务的西剑流伤门队长,雷伤。 燕驼龙嘴上不饶人,一眼认出,这人正是先前被自己打跑的雷伤,出言讥讽道:“我就不是某人,这明明就已经穿成这样盖头盖面了。这做事情啊,还是怕被人认出来,只会躲在后面出声,吓一些不懂事的小朋友。” 一旁的俏如来佛元汇聚,霎时间,身上有金光闪烁,照亮四方,待燕驼龙说完之后,方才出声问道:“我看阁下打扮,应当是西剑流之人,为何拦住我等去路?” 虽然嘴上客气询问,但心中已经做好准备,随时打算一击致命。 被燕驼龙一刺,雷伤眼睛一眯,又听到俏如来问话,这才将目光看向俏如来。 心中暗道,没想到,不过短短时间,燕驼龙身边竟然多了一个不逊色于八门队长级别的高手,真是令人吃惊。看此人白帽遮面,一身僧袍打扮,应该是佛门中人,但是中原佛门不是早就隐世不出了,实在是,难以认出此人是谁。看他一身气势内敛,恐怕在准备雷霆一击,不妙,走为上策。 “喔?看来除了胆识,你燕驼龙唇舌的功夫也是一流啊。” 雷伤心中思绪万千,当即做下决定,不与三人正面交锋,但面上不露半点声色,反而继续出言回应燕驼龙话语。 燕驼龙摆出一副非常欠打的不屑神情,话语中也多是鄙夷说道:“喔,不然你是和我拼过哦,不然怎么会知道这些啊?” 好机会! 雷伤暗道一声,当即脸上表情一变,假做被燕驼龙激怒一般。功体一转,嘈杂如鸟叫的电鸣之声从其体内传出,紫色电光在体表闪烁,似要与燕驼龙决一死战。 见人运起功体,燕驼龙丝毫不慌,继续嘲讽道:“哎哟,生气了?哼,这么简单就生气,我看,你的肚量真的不够大。” “哼,那我就将你剖肚穿肠,看你的肚量又有多大。” 雷伤脸上神情依旧是表现得十分愤怒,只看见他双手一动,结出暗号,埋伏周围的众多忍者全部闪出,将三人包围。 一时间,从表面来看似乎西剑流占据上风,燕驼龙三人岌岌可危。 但雷伤心中清楚,八门队长级别的武力,不是几名忍者就可以拿下的,心有退意的他早就做好落跑准备。 这时,俏如来终于按捺不住,来人明显早有准备,他口宣佛号,断然喝道:“今日,小僧当效我佛怒目降魔!” 言罢,众人只看到俏如来周身金光浮现,道道佛元汇聚在他举在身前的掌心之中,瞬息间,佛元形成一道巴掌大小的卍字佛印,一掌打向明显是领头的雷伤。 却见,卍字佛印脱手飞出,慢悠悠地向雷伤飞去。 佛印似缓实疾,不过刹那,悄无声息地就来到雷伤身前。 “不好!” 雷伤何等眼光,怎会看不出这一击何其危险,口中大喝一声,功体当即运转,右手聚起阴阳图形,迅速在空中虚画,一道雷符瞬息凝结,堪堪挡在身前。 只见,卍字佛印与雷符刚一相触! 轰! 一声惊天巨响就从两者之间响起。 卍字佛印突然爆发出璀璨夺目的金光,天地间霎时间金光一片,一道硕大的卍字佛印骤然从碰撞所在升腾而起,化作浩瀚能量,震起漫天沙土,意图压制雷符。 雷符虽是雷伤仓促之间所画,但终究是出自八门队长之手,岂能小视,其中蕴含的威力依旧庞大。 滋滋! 又是嘈杂如同鸟鸣声响起,可怕的紫色雷电突兀从雷符之中爆发,被金光染成一片金色的战场,骤然一暗,好似被压下色彩。 淡金色的卍字佛印仿佛不服输一般,再次光明大放,金色光辉再次占据上风,竟要将雷符光芒遮盖。 轰! 两道能量这才显现出自己的真正威力,两者不断地互相侵蚀,试图压制对方,方圆二三十米的气流被这两道能量影响,狂风如惊涛般倒卷战场,更是掀起漫天的尘沙泥土,吹得在场众人无法睁眼、难以立足。 啊!乘以四。 四声惨叫声响起,包围三人的四名西剑流忍者,齐齐发出一声惨叫,原来是这四人离俏如来与雷伤的招式爆发所在太过接近,被波及到了。 惨叫声刚响起就立即停止,四名忍者连挣扎都做不到,就被两股能量炸成碎肉,血肉爆碎一地,死相凄惨! “撤!” 雷伤先前就有退意,自然不会傻傻站在原地,等两人招式对拼出结果才行动,听到惨叫声后,当机立断一声令下。 “是!” 四声惨叫也传入剩下的忍者耳中,只觉得颇为耳熟。脑子里一想,当即明白过来,又听到雷伤命令下达,没有半点迟疑,应了一声,纷纷施展遁术遁去。 特别通知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章 若我无敌时,当力战三人,以全所求 前略。 易仙,是一个布袋戏迷,热衷于国内霹雳金光这两个最大的布袋戏,但他从来没有想到,他会有穿越的一天,而且穿越到了金光布袋戏这里,还是剧情最开始的时候,黑白龙狼传。 你问易仙为什么会知道他穿越到黑白龙狼传的时期,因为他当时“运气非常好”的就在史藏二人对轰的十里之内。那时天还黑,他听到不远处传来各种轰轰轰的声音,这让易仙非常害怕,他怎么一个转身就到荒郊野岭了,不远处还有仿佛雷鸣般的声响,身为一个普通人的他,第一反应就是远离声源,但他一个普通人能跑多远呢,一直到天色发亮,太阳出来,他才跑了不到十里的距离。 然后他就听到了金光两巨头对轰时喊出来的招式名,出现在荒郊野岭,远处有大佬对轰,招式名字你还很熟悉,这种种特征让他明白了,自己穿越金光布袋戏了,而且还是黑白龙狼传的最开头。 易仙凭着自己宝贵的看剧经验,他已经想到等会黑白郎君会来掺一脚这场世纪对决,而且三个人打起来的时候,剧里表现是整个场景都被卷起的土石给淹没了,他再不赶紧跑,那他就完了啊。虽然说他这小胳膊小腿的,再怎么跑也跑不了多远,但好歹也是一线生机啊,就在他努力为了小命而再次奔跑。没过一会,就听到身后黑白郎君高喊一气化九百的声音传来。 就在易仙又渴又饿又累,又听到黑白郎君的声音,彻底陷入绝望的时候,事情出现了转机。 就在易仙陷入绝望之时,他忽然发现自己似乎还可以抢救一下,因为他发现自己居然还有一个系统。是的,穿越者必备的金手指,系统。 “检测到宿主陷入生存危机,系统已加载完毕,启动中!” “启动!”易仙赶紧喊了出来,这可是救命稻草啊,能不能活下来就靠它了。 “‘武道’系统启动完成。” “本系统涵盖着众多世界以‘武道’为基准而存在的各类机缘。宿主每年可进行一次随机抽取,或者通过斩杀敌人来获得抽奖机会。” 易仙迫不及待的查看系统自带的面板,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极度简易的面板,最上方是一个他的人物模板,模板下方则是一个硕大的抽奖。这个系统简陋得一踏糊涂,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坑了。 “检测到宿主陷入生存危机,建议宿主尽快使用每年一次的随机抽奖。” “希望不要抽到神兵,我用不了,功法这些的,也来不及练,虽然抽到护身用品的几率小得可怜,但是上帝、如来佛祖、玉皇大帝、观音菩萨,哪路神仙都好,保佑保佑我。”易仙看着系统面板自语了一会,毅然决然选择了抽奖,并按了下去。 紧接着,系统开始进行抽奖,整个面板的画面开始告诉旋转,化作一团肉眼看不清的光影。过了短短数秒后,系统停下了抽奖。 “恭喜宿主,获得机缘‘玄武真功。” 玄武真功,十强武者武无敌将十强武道归纳融合进而自创的武学,由十强武道之外功和玄武内功组成。武无敌将自身家族流传的十强武道归纳,创下一套分为外家和内家的无上武学——玄武真功。 玄武真功分为十强武道和玄武内功。 “现在开始为宿主灌输功。” 随着系统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有关玄武真功的相关信息以及强劲功力直接灌入他的脑海与他的四肢百骸。 “呼——太好了,这么看来我现在几乎可以说是天下无敌了?” 易仙看着奖励长舒了一口气,他不但看过霹雳布袋戏,也看过风云,对于港漫《风云》里的事情也有所了解。他看着十强武道的介绍,知道自己已经安全了。 或者说,不但安全了,而且他凭着这一套功法在整个前期的金光纵横无敌都不为过。 易仙身子突然一颤,海量的武道知识与奥秘直接灌入他的脑海之中,武无敌强烈的武道意志直接灌注进他的脑海之中,强绝天下,盖亚一世的强劲气息,瞬间从他身上爆发开来。 之前的担忧、惧怕、恐惧、畏惧等负面想法统统散去,心头一片澄澈明净,目光之中只余无匹战意。 紧接着,一道道清晰而庞大的热流不知从何处生出,在他体内的经脉游走起来,然后沿着玄武内功的轨迹自发运转起来。 易仙顿时觉得四肢百骸,浑身上下每一寸细胞都瘙痒难耐,但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只弱鸡了,他是获得了武无敌传承的大boss,区区这点瘙痒又怎能对他起效。 只见易仙脊椎大龙起伏不定,一身骨骼不断增生,甚至是撕裂肌肤,而肌肤又不断地循环修补,整个人硬生生拔高了四寸,身高达到了一米八五上下。 一时间,咔擦之声不绝于耳,易仙浑身上下的骨骼与肌肤全部脱胎换骨,不再像从前一般脆弱不堪,说是钢筋铁骨也不为过。 一番动作,易仙觉得自己整个身体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啊!” 易仙站立原地,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啸。 强劲内力作用之下,仿若龙吟一般,滚滚音浪向四周扩散开来,强绝气息也随音浪冲击四方,激得百里范围内的飞禽走兽全部向外奔逃。 这一声长啸,好似平地惊雷,将寂静夜晚打破,传出百里之遥,直达远处决斗三人的耳中,将三人都给惊到。 “是谁?”史艳文眼中产生疑惑,这个声音明明是在百里之外发出,传入耳中,却仿佛如在身侧一般,更遑论其中蕴含的气息,居然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无敌气概。这等功力,甚至可以说是隐隐压制了他的功体,如此强大之人,此前在中原武林之中居然闻所未闻。 “何人!” 藏镜人一声怒喝,眸光闪动,杀意凛然,他与史艳文的生死决战,哪来这么多无关人士,有一个黑白郎君就够让人恼火了,居然还有另一个不弱于他之辈潜藏左右。 “哈哈哈哈哈哈,刺激啦!又是一个不弱之辈!” 黑白郎君听得吼声,不惊反喜,当即哈哈大笑。生性好战的他,此行目的本就是插手史艳文与藏镜人一战,没想到居然还有第四个高手在场,而且这个高手的气息之中带着一股藐视天下的气质,真是让他兴奋不已。 易仙现今何等强大,一声长啸随意传出百里之外,自然也能听得金光三巨头的声音。 他意味深长一笑,目光一凛,手掌虚抓空气,仿佛抓握住什么一般,用力使劲向后一掀,空气竟然如同实质一般被其抓在手中,甚至能够产生强大力道并带动他的身体高速前进。 易仙玄武内功一转,一身骇人功力如同滔天骇浪一般在经脉之中高速运转,脚下施展烈强腿绝奋力一踏,将大地震裂一道数十米的巨大创口,并借反作用力向金光三巨头所在奔去。 “来了?” 身为中原领袖的史艳文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易仙的动静,空气之中不断响起的震爆声,从远方传来,但即便是声音也没有那道身影来得快速,第一声震爆之声传来,那人已经前进了数百米之遥,不消几十个呼吸,就会来到战场。 藏镜人面具之下的神色愈发不悦,他当然也察觉到了易仙的动静,一眼就看穿了易仙是向战场而来,一场生死对决,本不欲节外生枝。没想到,意外这么多,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都发生。听到史艳文的问号,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回答道:“来了!” 反而是黑白郎君兴高采烈,狂傲如他,怎么会有所动摇。或者说,他巴不得如此,既然是强者,既然是向战场而来,那就先做过一场,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 黑白郎君面前,没有失败,也没有畏惧!他黑白分明的脸上溢满着肉眼可见的喜悦之情,只有强劲的对手,才能展现黑白郎君的风采! “来得好啊!刺激!刺激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三人感知到易仙向此处极速行来,纷纷默契停手。 原本威势惊人的三人极招,全部被各自的主人收回体内,但三人的功体却运转愈发快速。 这是三人对强者的认可,对易仙的认可,无论目的为何,那股强大的气息并非虚假,这,就足够了。 十数息后,易仙终于来到三人决斗所在,看着此处的一地狼藉,不以为意。 现在的他,初得神功,正是志足意满之际,恨不得出手和谁打个痛快,而就在他身前的金光三巨头,正合他意。 场面一时间陷入迟滞,四人之间氛围诡异。 史艳文目光不断扫视着易仙,试图认出他是何人,只是脑海之中全无半点印象。史艳文心思如电,却无半点收获,也不墨迹,直接开口询问。 他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份死寂,“不知义士从何而来?” 易仙听到史艳文问话,咧嘴一笑,随口回答道:“我?从天外天来!听闻金光三巨头之名,如雷贯耳,今日适逢其会,想与三位共探武学极致。” 当即在场三人,除了黑白郎君。 藏镜人和史艳文的眉头俱是一皱,二人虽然不知易仙在说什么东西,什么天外天之名从未耳闻,中原与苗疆都没有这个势力的半点消息,至少他们两人并不知晓。而所谓的金光三巨头又是何意? 但,包括黑白郎君在内的三人都听懂了易仙的最后一句话。 那便是, 史艳文‘这位壮士’ 藏镜人‘这个不知死活之辈’ 黑白郎君‘这个强者’ 要与他们三人一战! 史艳文听到这种要求,虽然胸中也有战意,但性格温和的他并无意与人争锋,只是抱拳一礼拒绝道:“恕史某难以从命。” 藏镜人可不像史艳文那么好说话,被人打断决斗,心情本就不悦,他的性格也非什么好相与之辈,再听得易仙挑战之意,身上杀机四溢,冷笑一声,道:“哈!既然你自寻死路,那就来吧!史狗子,你休想逃!” 黑白郎君早就跃跃欲试,现在听到易仙挑战话语,没有过多废话,一如既往地大笑,一如既往地快乐。 “刺激!刺激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霎时间,藏镜人狂态尽显,杀机如海,冲击四方,他的杀意并非只针对易仙,而是将除了自己以外的另外三人全数包裹在内。 只见他双掌一拍,发出巨大轰鸣之声,随后握拳于胸前交击,运转已久的功体,将庞大的元力汇聚双拳之上,无数紫电霹雳蔓延四周,将空气击穿,发出阵阵焦味。而周遭环境又一次受到藏镜人的影响,一地土石仿佛失去重力一般,全数悬空漂浮,聚拢在他身侧。 “无奈啊。” 史艳文口称无奈,实际上他也有战意,这天下能与他交手之辈,本就不多,今日居然有整整三个,他身为绝世武者的本能早就在催动他出手。能够口头拒绝一次,就已经算得上是毅力非凡,而他看藏镜人明显没有打算放过自己,也就顺势而为。 一直没有停歇的功体,瞬息牵引雄厚气劲凝聚两掌之间,旋掌汇聚赤红焰火,散发的极致高温将空气扭曲,令人难以视物,同时也令周围空间激荡,把散落一地的残骸全数炸开,引动狂暴烈火汇聚身周。 而史艳文这一招的目标,也像藏镜人一般,将三人囊括其中! 黑白郎君被二人激起滔天战意,一身阴阳功体流转,充沛元力仿佛暴动一般在体内暴走,两手分开两侧,引导体内充沛元力向双手凝结。 登时,掌分阴阳,有黑白二色,阴阳二气凝聚双掌,阴阳化太极,太极归一气,黑白二色混做一团,掌虽小,却含乾坤之大。无意中逸散的些许气息,将周遭土石尽数震裂,大地当即碎裂开来,爆碎出大片伤痕。 黑白郎君自然也有以一敌三之意,早就锁定另外三人。 三人纳元吐劲,各展能为,就要一试这个敢于以一敌三之辈,到底有何能为。 霎时间,山摇地动,日月无光,在三人招式之下,天象、星辰、大地、风、云全部失色,战场之中只留三人色彩。 第二章 激战!激战!!激战!!! 三人各展能为,蓄势待发,向自己杀来。易仙没有半点惊惧,洒然一笑,这种情况本就是他所设想的局面,或者说,他所求的就是这种局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来得好!” 易仙没有半点迟疑,当即悍然出手! 话音未落,他的滔天战意亦化作气势向三人压去,一身磅礴内力也在刹那间勃发到了极点,如同雄壮江河一般在经脉之中疯狂运走,将内力传输到身体每一寸角落,只见他右脚高高抬起,随后一脚落下。 轰! 狂暴的内力灌注在右脚之上,猛然踩踏大地,瞬间地面之上,如同爆炸般轰然炸裂,磅礴的内力不断散发出来,让空气卷起狂风,呼啸地向周围席卷,抵挡三人的招式威势。 战场上的三人虽然并不融洽,但向他逼来的气势却意外整齐。 不过,全部被这一踏所破解。 大地从他脚下开始,不断翻滚,掀起道道土浪,一层一层向向四面八方冲击开来,并同时向三人袭去。 可惜,这不过是小试身手,仿佛稚童玩闹般的行为,将这视为出手,只会令人轻视。若想与金光三巨头一战,就要拿出真正的本事。 何谓十强武道,所谓十强就是刀、枪、剑、戟、棒、拳、掌、腿、爪、指,无论兵器拳脚功夫,俱为最强,如此方称十强! 唰! 刀斩,厚实而沉重,单凭刀意便可开碑裂石,若是这刀的主人握住这刀,想来平山断海也不过尔尔。 噗! 枪刺,灵动而强劲,好似灵蛇探口,又如猛虎下山,刚柔并济,宛如一条神龙自天外垂首,俯瞰人间。 铮! 剑击,轻灵而锐利,长剑出鞘,剑锋闪动,锋芒毕露,料想不管是何人,面对此剑都难以全身而退。 铿! 戟挑,暴戾而疯狂,自下而上挑起,有风声割裂,更有杀机弥漫而出,充盈脑海,如同置身战场,被人海洪流裹挟,恨不得以杀止戈。 咻! 棍扫,快速而勇猛,动作迅猛,变化敏捷,快慢相间,攻防有度,棍走风响,形无定势,动无虚招。 嘭! 拳崩,刚硬而朴实,一拳击空,向前直发,立拳出形,拳眼向上,拳心向里,力在拳面。发力时,蓄劲隐蔽,短距急发,臂不全钊,力由根发。 噔! 掌挥,敏捷而多变,形如游龙,视若猿守,坐如虎踞,转似鹰盘,随走随变,身体起伏拧转,掌法变化多端。 啪! 腿踢,凌厉而迅捷,如暴雨倾泻连绵不绝,如狂风呼啸猛烈难当,力道如雷,腿快如风,难有人与之抗衡。 哧! 爪擒,刚暴而凶狠,爪之锋锐可以任意撕裂骨骼或钢铁,抓打擒拿、分筋错骨、出手崩打、点穴闭气。 嗖! 指弹,精妙而强劲,势道威猛无俦,天下无双无对,精微奥妙,指力通神。 易仙一身功力已至不可思议的地步,如今身处三人包围之中,但他心灵澄澈,没有半点波动。玄武内功一转,浑身血气上涌,身后好似有一条血龙虚影盘踞,向三人咆哮,试图震慑三人。 “喝!” 当即,他吐气开声,一声怒喝,以一化十,十道身影各掌武艺,在战场之上肆意挥洒手段,又在刹那间聚为一体,返本归元,独留己身立足原地。目中有神光亮起,扫视四野,随后一步跨出向三人攻去。 嘭!嘭!嘭! 强健身躯将空气撞破,带起数声爆裂声响,易仙一步跨出,再次以一化三,三道身影各展强绝手段,向三人攻伐。 面对史艳文者,下身如老树盘根,不动不摇,一手握拳按于腰间,一拳高举,五指骤然合拢立拳出形,拳眼向上,拳心向里,力在拳面,一拳崩出! 出拳刹那,空气好似陷入迟滞之中,每一寸拳出,都会将空气震爆,发出振聋发聩的巨大声响。 面对藏镜人者,口中暴喝,掌置腰间,随后并掌作刀,手刀横斩而出,手臂宛如刀柄,腰间宛如刀鞘,宝刀出鞘,欲饮血而归。 只见手刀在空中似缓实急划出一道优美弧线,手掌在空气中快速掠过,化出无尽刀罡,凝练一线,一道平平无奇的刀光凝聚在手刀之上,平直地将空气所有阻碍直直斩开,一刀斩向藏镜人! 面对黑白郎君者,面带笑意,并指作剑,内力一转,化作三尺青锋,晶莹剔透的剑刃冷气森然,刃口上中间凝结着的一点寒芒,更添三分凉意。剑吟阵阵,剑锋过处,无物不斩,一股冲天而起的锋锐剑意凝练剑刃,惊心动魄,好似困龙出渊! 剑意凌厉,取有去无回,有死无生之意,蕴逆天想法,藏通天威能。 “纯阳一气!” “飞瀑怒涛!” “阴阳一气!” 轰! 四个人,三个战场,四股迥异能量互相碰撞,骤然爆发 算了,懒得写了,没必要。 我继续更新第一卷吧,这个就当番外了。 我告诉你们为什么不写无敌流,因为无敌流没得写。 我这边跟三巨头打完,接下来就去灭东瀛。 东瀛一灭。 灵界灵主不会死,忆无心就不会出山。 史艳文也不会被抓,更不会被中原追杀,小空也不会被带走。 藏镜人也不会暴露身份,被苗疆追杀。 藏镜人和忆无心不会父女相认。 史艳文和藏镜人不会兄弟相认。 灵主没死,魔界就不会封印失效。 魔界剧情直接完结。 默苍离也不会出场,因为东瀛灭了,俏如来的天地双部就不会成立。 而俏如来没有东瀛智者做对手,也就不会活跃在江湖之上,不会活跃,默苍离也就不会关注到他。 因为前面的关系,冥医也不会出现来救援史艳文。 藏镜人依旧是他的苗疆大将,接下来依旧是要带领苗疆攻打中原。 而没有藏镜人扮演史艳文,海境也不会开。 黑白郎君依旧会被打成两半,但因为灵界灵主没死,他这辈子都没机会变回黑白郎君。 而没有默苍离,俏如来也不会变成墨家钜子。 墨家机关就算被千雪发现,也只有两个选择,继续隐世,或者变成苗疆的俘虏。 然后东瀛灭了,俏如来也不会让神蛊温皇出山,一代智者继续在自己家里躺着。 这样魔界的剧情线断了,墨家的剧情线断了,全都断了。 后面的很多人物基本都出不来,酆都月也不会去让元邪皇复活,那写什么? 金光的剧情都是一环扣一环的,你以为我不想随便写? 要真能随便写,为什么你找不到几个金光的小说? 我真的是被气死了。 天天就无敌无敌,主角太弱,剧情改了,你来写? 现在某些人到底有没有想明白? 知道为什么,我不让主角那么强了吗? 还无敌,无敌流十章就完结。 要水的话,最多四十章,有什么好写的? 第四十二章 四门将出,如何对敌 燕驼龙三人听得雷伤下达撤退的命令,并没有轻举妄动,燕驼龙与俏如来虽然对自己实力颇有自信,但二人皆非无智之辈。若是雷伤假传命令,实则暗地埋伏,一旦两人擅自行动,岂不是失了先机,万一中了埋伏,那就危险了。 至于脚仔王,他的实力不提也罢,自然就更不会也不敢有什么反应了。 燕驼龙与俏如来两人只是运转功体,谨慎地守在原地等待烟尘散去。 片刻之后,视野之内再无遮目沙尘。 俏如来目光扫视四周,感知全开,的确是寻不到西剑流的忍者踪迹,但小心谨慎如他,不会轻易放心,一身佛元暗运,缓步行至燕驼龙身侧关心道:“燕驼龙前辈,你无事吧?” 燕驼龙也扫了一圈环境,确定西剑流众人的确逃离,一边拍打胸脯,一边说道:“我怎么会有事,就西剑流那点人,连热身都不够啦。你说是不是啊,脚仔王?” 听到燕驼龙问话,脚仔王这才回过神来,确定西剑流的忍者全都跑了,当即擦了一把冷汗,松了口气,又觉得自己这种表现太过漏气,登时扯开嗓门大声吹嘘:“是啦是啦,大仔,算他跑得快!不然我、我当场就让他知道什么叫灰头土脸。” “好了好了,别再吹了。” 燕驼龙看见脚仔王那大言不惭的样子,又是一巴掌打在他头上,随后转头对俏如来说道,“这个西剑流之前就来找过我,看他这次好像有备而来,要不是你出手,事情就大条了,多谢你啊,俏如来。” 俏如来毫不居功,嘴角上扬微微一笑说道:“燕驼龙前辈说笑了,晚辈不过是尽一份绵薄之力,即便没有晚辈,想来前辈也可以轻松解决的。” “哈哈哈哈哈,总之,还是多谢你了。事不宜迟,我们还是赶紧出发去看顾云十方,顺便看看你说的那个不知名的奇毒到底有多厉害吧。” 燕驼龙听到俏如来恭维话语当即哈哈大笑。 试问,谁不喜欢被人恭维呢,他燕驼龙自然也不例外,尤其是史艳文的长子的恭维,就更让人身心愉悦了。 “那就有劳前辈了。” 俏如来依旧是一脸微笑,点点头说道,随后再次带领二人向云十方所在行去。 ————————————分割线—————————— 神唤大殿之内,八门队长有四门聚首,分别为生门队长真田隆三、休门队长雨音霜、杜门队长月牙岚、景门队长千鸟胜。 四位八门队长尽数站在屏风之前,目不转睛地盯着从幻灵眼之中投射在墙面上的画面。 仔细一看,画面中所播放的居然是先前雪山银燕与剑无极之间的对话。 没想到,西剑流祭司的幻灵眼竟然能够瞒过当时在场三人的感知,并将这一幕录制下来,当真是不可思议。或者说,不愧是西剑流最为神秘的祭司大人,一手幻灵眼,使得出神入化,让人防不胜防。 待到幻灵眼播放画面结束,赤羽信之介一挥手,将幻灵眼收入袖内,做完这一切,也不出声,只是摇动折扇,看向屏风前的四人。 而四位八门队长看完幻灵眼所播放的画面后,全都默不作声,陷入思索之中。 终于,真田隆三按捺不住,率先打破了寂静,只听见他冷哼一声,说道:“哼,看来此次,我们就可以将天部总教与地部总门一网打尽了。” “我的看法不同。” 雨音霜听到真田隆三如此自信的发言,眸光闪动,扫了真田隆三一眼,出声反对。 “喔?有什么不同的,区区几个中原的垃圾,有何难度?上次若不是某个人阻挡我,我一个人就可以将他们全部杀掉。” 真田隆三被雨音霜反驳之后面色不愉,但他没有跟雨音霜争执的想法,反而将目光看向一旁的月牙岚,意有所指地说道。 “没错,要将这群次等人种诛杀,并非难事。” 千鸟胜也对月牙岚上次行动的行为颇为不满,既然真田隆三故意提起,那他自然是出言赞同。 “哼!” 月牙岚当然知道这两个人阴阳怪气的话是在暗指自己,不过他也的确没什么好反驳的,更别提,军师大人还在屏风之后看着他们四人,不好出言相争,只是冷哼一声。 雨音霜看了眼屏风后的赤羽信之介轻摇折扇的身影,继续说道:“我认为事情并不像你们所想的这么简单。” 雨音霜的话语传入真田隆三的耳中,让他甚是不悦,他早先与雪山银燕还有剑无极交过手,这两人的实力如何,他有所了解,而雨音霜只不过是道听途说,就在这里磨磨唧唧,各种否决,真是让人不爽。 我能容忍你一次,但不代表我要迁就你第二次。 真田隆三这么想着,性格如他,自然是想到做到。当即挥袖负手,目光挑衅地看向了雨音霜,出言嘲讽道:“我看是你这个女人家,太过软弱,才有这种的想法。还是说,你也像某个废物队长一样,连一个溘钨斯都用不熟练的废物都打不过?” 真田隆三一句话就嘲讽了在场的两个八门队长,属实了不得。 “软弱?若真正要相杀,你未必然是我的对手。” 听到软弱二字,雨音霜眯起眼睛看向真田隆三,话语之中暗藏杀意。 而原本懒得理会真田隆三挑衅的月牙岚,一听到真田隆三又在拿自己战绩说事,当时就忍不住了,厉声道:“真田隆三,你,莫不是寻死?” 真田隆三听到二人回应,没有半点惧怕,反而是催起溘钨斯,一身厚重的大地之意化作气势压向二人,并出言挑衅道:“喔?那来试看看啊!” 车都快碾到脸上了,雨音霜和月牙岚怎么能忍,两人没有示弱之意,一身功体立即运转开来,只见一股凛冽寒意从雨音霜身上扩散开来,而月牙岚的身上也有疾风呼啸而起。 “嗯?” 一直默然不语,轻摇折扇的赤羽信之介看到三人一言不合就要内讧,还是当着自己面内讧,当即停下挥扇动作,拉长音调,发出一声鼻音。 “啊。” 听得军师出声,真田隆三当即不再调动溘钨斯,垂下头颅。 雨音霜身为军师拥趸,只觉得自己太过无礼,心中暗想自己是否给军师丢脸。 而月牙岚却不同二人一般,虽然面上恭敬,但其心中却是暗自抱怨,真田隆三如此挑拨离间,为何军师大人如此纵容,真是令人厌烦啊。 赤羽信之介眼光扫过三人,将三人神情尽收眼底,脑中所想不为人知,却没有责罚三人的意思,只是点了雨音霜的名字说道:“霜,你有任何想法吗?” 军师点名,雨音霜是万分荣幸,自然是知无不言,当即出声回应:“是,属下认为那个剑无极,将会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赤羽信之介也有此意,听到雨音霜所说,颔首表示赞同,但想来雨音霜应该并非只有这点浅见,于是,他继续问道:“嗯,还有呢?” 雨音霜点了点头,向在场众人娓娓道来:“还有之前,出现在地部第二分部救援云十方的那两个神秘人物,一个轻易就挡下了月牙岚的绝招,而另一个则是瞬间将云十方救走,两者实力都非同小可。其中一个的身份已经暴露,他就是跟在雪山银燕和剑无极身后的那个自称魔天的男子。而救走云十方的那个神秘人物,至今身份不明,我们实在不能太过轻视。而不管是魔天还是救走云十方之人,都是一大忧患,我们应当小心为上,否则可能我们也不能从他们身上讨到任何便宜。” 赤羽信之介轻笑几声,赞道:“呵呵呵呵,好,分析得很好。” 虽然雨音霜分析得颇为在理,但自觉实力精湛的真田隆三不以为意,挺身而出道:“军师,属下认为,就凭他们三两人,根本就不足为惧,为何要有这么多顾虑呢?” 对于挺身而出的真田隆三,赤羽信之介目光中有少许赞许,但更多的是嫌弃,深知御下之道的赤羽信之介明白萝卜加大棒的道理,他先是开口称赞一声,然后呵斥道:“有信心很好,但是,你最好也用一些脑吧。” 真田隆三先是听到军师赞赏,脸上刚有自得之意浮现,却又听到军师呵斥,只觉得十分难堪,迟疑地说:“这……” 赤羽信之介并没有让真田隆三难堪多久,接着之前的话头问道:“你还记得,那个剑无极所使用的剑法吧?” 真田隆三稍作思考,马上回应道:“是。是无极剑法。” “嗯。” 赤羽信之介听到真田隆三回答,摇动折扇应了一声。 即便说得这么清楚了,但是真田隆三还是没明白过来军师和雨音霜所说何意,一脸不解地问道:“那个剑无极所使用的无极剑法不过如此,如今我封印已破,他再难伤我分毫,何至于要如此怕他?” 雨音霜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嫌弃,只觉得真田隆三真是与石头脑袋无异,也不再绕弯子,有心替人点明:“我与军师所担心的,并不是剑无极,而是他背后的人物。” “背后的人物?” 哪怕雨音霜直白点出话语中暗藏的玄机,但真田隆三依旧是没有明白过来,居然还在发问。 一边的千鸟胜终于是看不下去了,他完全没想到军师和雨音霜都说得这么明白了,真田隆三居然这都没反应过来,真是丢脸,也懒得让两人再这么墨迹下去,当即插话道:“啊,难道,军师指的是宫本总司?” 一提起这个名字,赤羽信之介的脑海里有万千思绪闪过,胸中满是愤怒之情,但他的面上没有展露丝毫心中想法,只是点了点头说道:“虽然那个剑无极所使用的无极剑法并不一定是传于总司,但是若是他真是总司的徒弟,那事情就不是你们想的如此简单了。” 真田隆三听到千鸟胜所说,不以为意地在心中想道,且不说那个剑无极与宫本总司有关系的几率是多么低,就算剑无极真的是宫本总司的徒弟又如何,弱就是弱,不会因为他的身份而有所改变。更何况,宫本总司早就失踪多年,只有传说流传在西剑流之内,一个失踪之人,有什么好惧怕的,哼,多半是以讹传讹罢了。 一念至此,真田隆三出声道:“属下还是认为,我们不用如此的害怕,而且宫本总司也都失踪这么久了,过去的一切也都只是传说。如果背后人物真的是他,那我也想要会一会这个传说中的无敌剑者,是不是如同传说中的厉害!” 赤羽信之介终究还是挂念旧情的,即便宫本总司叛离西剑流,但依旧是他的旧友。对他而言,真田隆三如此蔑视宫本总司,与挑衅他没有区别。 赤羽信之介眼睛一眯,折扇指向真田隆三,语气森然道:“那,你认为,你能胜得了本座吗?” “啊、啊,回军师,我……” 真田隆三又怎能想到军师对宫本总司如此看重,居然会做出这种反应,他听到军师这声质问,踉跄了两步,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姗姗来迟的道歉通知 很对不起各位书友,这本我剧情把控属实不行,而且原创人物也非常难写,所以我太监了。 说好的不太监,还是进去烟都了,唉。 然后,我开了本新书,这本是以快乐熊猫为主角的新书,希望各位可以去看一下,或者提提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