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错嫁宦妻》 第1章:死后 “小姐,你好歹喝点吧,如果你出了什么事,让奴婢怎么活啊?” 衣着单薄又破旧的丫环,双手冻红捧着一个缺了口的碗,一双水润的杏眼看着床上躺着的美人。 床上躺着的女人五官柔美精致,哪怕身上穿着旧衣,头发散乱未插珠钗,也遮掩不住那股清灵气质。 脸上病容更添了几分柔弱,更惹人怜惜。 秦心月看见绿英脖子露出的红痕,只觉胸口被铁锤重击,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 绿英神情慌乱忙放下药碗,坐到床边轻拍秦心月后背,替她顺气。 “那…那些畜生,怎么能这样对你,你还没有出嫁,你是我的贴身丫环,他们…他们怎么敢。”秦心月用力咬着舌头,咽下腥咸的鲜血。 绿英全身僵硬,眼神闪躲不敢去看秦心月的眼睛,故作无所谓说道:“小姐,奴婢没事,你先把药喝了,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秦心月心里呕出了血,逼自己把那碗药喝了。 那是绿英失去清白,受尽屈辱为她讨来的生机,她不能辜负绿英的心。 破烂的屋子,窗户还有寒风渗透进来。 秦心月喝完药,还没来得及躺下,房门便被人大力踹开。 “下贱的婢子,居然敢去药房偷盗药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给我把那小贱婢拖过来,按照府里的规矩重打五十大板。” 一个穿着宝蓝色锦缎的婆子,带着四个丫环七个护院,把冷清的小院堵得严严实实。 秦心月死死拉住绿英的手,冷着脸看着卫婆子,“大胆,绿英是我的贴身丫环,谁敢对她行私刑。” 卫婆子一脸不耐给身边丫环使眼色,立马就有两个人上前按住秦心月,绿英被拖到了屋子中间。 “好叫夫人知道,你的贱婢犯了府里规矩,不得不惩罚。一个未出阁的丫环,尽学那些勾栏手段,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 卫婆子说完瞥了一眼站着的护院,“还站着做什么,老爷念及夫人情份,特意恩准在暖和的屋里行刑,不必受外面寒冻。” 秦心月挣扎着想下床,被人死死按在床上,嘴还被一张帕子堵住。 绿英自知今天难逃一死,满脸泪痕看着秦心月,“小姐,奴婢要先走一步了,如果有来世,奴婢还愿做小姐的奴婢,生生世世都愿服侍小姐。” 卫婆子闻言冷笑一声,瞪了掌杖的护院一眼,“你们是没吃饱饭吗,还是贪念这小贱婢的身子。” 沉闷的杖责声,一声比一声沉重。 屋里血腥味越来越浓,周围的人全都一脸冷漠。 绿英进气少出气多,下半身已经被鲜血染红,直到最后一口气咽下,持杖的护院才停手。 秦心月眼神空洞看着地上绿英,用力抓紧床边,指甲尽数崩断也全不在意。 是她对不起绿英,是她的懦弱害了绿英。 如果她的性子没有这么懦弱,如果面对陷害敢豁出命反抗,如果…… 没有如果了,她就要死了,她能感觉到。 秦心月胸口一阵刺痛,吐出一口黑血。 秦心月看着面前黑血愣神,为什么会吐黑血? “夫人啊,你知道为什么绿英能拿到药吗。那小妮子可真好骗啊,被十几个护院侮辱玩弄,最后却得了一碗毒药。如果她知道,是她亲手把你给毒死了,会不会气得跳起来。可惜了,她已经死了,永远不会知道真相。” 卫婆子走到秦心月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继续说:“你早些听七小姐的话,痛痛快快死了,哪里会惹出今日的事。七小姐仁慈,你若乖乖死了,也不是不能留绿英一命。怪只怪你挡了七小姐的路,当初顺顺利利嫁给司空大人,哪里还会有今日。这可都是你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卫婆子让人松开秦心月,秦心月挣扎着跌下床,用尽全身力气朝绿英爬去,指甲被磨脱落,地上留下道道血痕。 “真是主仆情深,既然夫人如此放不下绿英,老奴便做主,让你和绿英一起去乱葬岗。”卫婆子语气嘲讽,就在秦心月快要爬到绿英身边时,突然上前踩住秦心月后背,令她寸步难行。 秦心月在跌下床时,双眼就看不清周围,后背遭到重击,一口黑色涌出来,布满腥红血丝的双眼瞪大,满怀怨恨咽气了。 就这么死了吗? 一辈子战战兢兢,从不主动招惹人,也从来没有对谁包藏过坏心。 她已经这么卑微了,为什么不能给她一条生路? 秦心月再次有感觉时,正飘荡在乱葬岗半空,看着下面两具熟悉的尸首,非常激动向下飘去。 秦心月回过神开始寻找。 她变成了鬼,绿英呢?是不是也变成鬼了? 找了整整一晚,秦心月失望了,整个乱葬岗中只有她一个。 “你说主子为什么要让我们来收尸,秦心月嫁给朱哲,是朱哲的妻,跟我们司空府有什么关系?” “废话怎么那么多,当年秦家抬错花轿,这位八小姐可是差点和我们主子拜堂的。虽然最后没有拜堂,但也算有缘。这些年朱哲一直不满这位小姐曾进过我们府,一直为难,现在还把人害死了。那个卫婆子是秦心兰的人,秦心兰是主子明面上的妻,她犯下的罪孽虽和主子无关,但谁叫主子心善。” “秦心兰那个毒蝎,一边贪恋主子权势,一边又偷情朱哲那个混账,还和太子不清不楚,真以为主子不知道,早晚有她好果子吃。” …… 秦心月飘在两人身后,听着他们谈话,内心越来越复杂。 司空晏,那个权侵朝野的大太监。 因为立下大功,圣上不忍他孤独终老,所以破例替他选妻,选中了秦太傅之女秦心兰,也是她的七姐。 传闻司空晏掌管锦衣卫,替圣上处理各种阴私,手下探子更能颠倒黑白。 官居正二品总管太监,满朝文武都忌惮想拉拢他,就连太子都要给他七分面子。 秦心月出嫁前也听过司空晏传言,民间传他是没根的东西,不拿人命当回事,喜欢折磨人当乐子,为了银子能污蔑清白官员,是坏到流脓的畜生。 念及一点情份,派人给她收尸的人,会是畜生吗? 司空晏如果是畜生,那朱哲和秦心兰是什么,畜生不如吗。 秦心月发现尸身被安葬后,身体变得越来越透明,还不受控制朝秦府飘去。 秦心月飘荡在秦府上空,被父亲书房一抹光芒吸引,意外发现她能吸引那种银白的光,每吸收一些,身体便会变得凝实一分。 一个多月过去,秦心月灵魂已经不是透明,恍眼一看和正常人差不多。 她死后,就像一阵轻烟飘过,没有给秦府造成一点困扰。 秦晋原听见她的死迅,也只说了一句‘知道了。’ 一天晚上,秦心月亲眼看着秦晋原从秘格里拿出一个白色玉简,神情复杂嘀咕,“到底要怎么才能参透你,怎样才能获得长生的方法?” 秦心月闻言一脸震惊看着玉简,长生。 秦心月不自觉靠近玉简,心里涌起一种渴望的情绪,直到玉简发出一阵刺眼的亮光,将她整个人吸进去。 第2章:重生醒来 秦心月在玉简里不知待了多久,了解到玉简是一种修炼功法。 修炼的是精神力,功法分三层。 第一层能用精神力视物,第二层能将精神力化为实质控物,第三层能用精神力沟通天地元素,能引动风雨雷电。 可惜她如今没有肉身,不能开启玉简,连完整的功法都看不见,只能看见玉简概述。 秦心月看着白茫茫四周,越来越茫然。 为什么她死了会变成鬼? 变成鬼后又不给她报仇的能力,知道玉简秘密却没能力开启,看着宝山而不能拿。 为什么老天要对她这么不公? 就在秦心月满心仇恨和不甘时,白茫茫的空间突然动荡起来。 秦心月只觉灵魂被揉搓碾碎,这是她死后,第一次感觉到痛,连一个呼吸都支持不住。 终于要死了吗? 可她好不甘心,好恨,好恨…… “小姐,厨房里的李婆子,真的太过份了。奴婢都跟她说了,小姐昨夜吹了风受凉,要喝一碗姜汤,硬是推三阻四,那么大一个厨房,一碗去寒的姜汤都煮不出来,谁信啊。” “她们就是欺负小姐是庶出,欺负小姐不受宠,一群见风使舵的东西,等小姐嫁给朱三公子,一切都会好了。” 秦心月睁开双眼,还没看清周围的情景,便听见无比熟悉的声音,是她死后还惦记的声音。 秦心月一双眼睛瞪大,不自觉撑着手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喋喋不休的绿英不敢眨眼,害怕一眨眼,眼前幻境就消失了。 绿英抬头看见自家小姐震惊的神情,忙闭上嘴,有些不好意思道:“小姐,你是不是嫌弃奴婢粗鲁,不是奴婢斤斤计较,实在是厨房里的李婆子太过份了。还好小姐没有继续发热,不然我就是大闹厨房,也要给小姐煮碗姜汤。” 秦心月急忙伸手想要摸绿英的脸,绿英一脸疑惑,完全不知道自家小姐为什么要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她。 温暖的,绿英的脸有温度。 怎么会有温度呢? 秦心月非常焦急,用力握紧拳头,指甲刺伤手心后感觉到痛,突然低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绿英站在床边,一脸惊恐看着又哭又笑的秦心月,说话声音都颤抖了,“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可别吓奴婢,奴婢胆子小。” 秦心月看清房间,是她没有出嫁前在秦府的院子,一把将绿英拉到怀里,紧紧抱着不松手。 绿英全身僵硬,神情不自然。 她虽然从小侍候小姐,却从来没有和小姐这样亲昵过。 “绿英,我不想再这样忍下去了,我不想再过这种生活,从现在开始,谁也别想欺负我。”既然上天给她重来的机会,她不会再懦弱。 这一世,她定要护绿英周全。 绿英听着秦心月低沉的声音,非常激动流出眼泪,哭道:“奴婢早就说过,小姐不能一味的忍让,一直忍让只会让那些婆子更得寸进尺。” 秦心月心情平复后,嘴角带着淡淡的笑,一直看着绿英在屋里忙碌。 前世,她也是这样受凉,绿英被厨房李婆子欺负后,回来告诉她,她气不过狠狠哭了一场,伤寒便加重。 绿英去厨房大闹了一场,虽然端回来一碗姜汤,也被管事夫人狠狠打了几耳光。 这一世她的伤寒没有加重,也阻止了绿英去厨房要姜汤。 夜晚,秦心月让绿英回房休息后,因为睡不着,干脆睁开眼看着窗户外。 她为什么会回到五年前? 她能感觉到痛,感受到绿英身体的温度。 如果这是幻境,她愿意一直不醒。 直觉告诉她,这不是幻境,她是真的重生了,就像话本里写的一样,太过神奇让人不敢置信。 秦心月想到父亲书房里的神奇玉简,她的灵魂当时应该是被玉简撕碎了,所以才会重生。 秦心月闭上眼,很快又一脸震惊睁开眼,她能透过墙看见外面的场景,这是怎么回事? 秦心月试验了一番,只要她凝神,好像灵魂出窍一样,能看见周围十米的场景,哪怕是地底下。 秦心月借着月光看着白皙纤细的手,一双凤眼微眯,嘴角微微上扬,这一世不同了,她有报仇的资本。 父亲书房里的玉简,依旧给她一种渴望的感觉,不管怎么样,她都要拿到玉简。 可是父亲书房看守严密,想要靠近都不容易,要如何才能进入书房,然后拿走玉简? 秦心月想着想着便陷入沉睡,她不知道为什么能隔着墙看见外面,心底深处一个声音告诉她。 只要得到玉简,一切疑惑都将获得答案。 一间装饰奢华的闺房里,秦心兰神情狰狞将屋里摆设全都砸了个干净,喘着气破口大骂,“爹爹是不是糊涂了,怎么能同意这门亲事呢,他又不是不知道,我心悦的是太子哥哥,怎么能把我嫁给司空晏,他…他是个太监啊。” 谷佳露穿着富贵牡丹花纹的锦绣织缎坐在榻上,不慌不忙煮着茶,让屋里所有丫环都出去后,才看向一脸怒容的秦心兰,缓缓道:“这是圣上的意思,你爹爹又有什么办法。司空晏掌管锦衣卫,又是正二品总管太监,是圣上的心腹,就算是你爹爹也不敢给他脸色。” 一身粉红衣裙的秦心兰,双眼通红看着谷佳露,“娘,您真的这么狠心吗,让我嫁给司空晏,他是个太监啊。民间传言他性格阴睛不定,还喜欢折磨人,死在他手里的亡魂不计其数,女儿只要想到要跟这种变态同居一室,还不如死了干净。” 秦心兰走到谷佳露身边,拉着谷佳露衣袖轻轻摆动,哀求道:“娘,不要让我嫁给司空晏。秦心月那个贱人还能嫁给朱哲,我就要嫁给一个太监,她肯定在暗地里笑话我。如果我真的嫁给了司空晏,以后还怎么见人。” 谷佳露一脸慈爱轻拍秦心兰手背,低声道:“你想要嫁给太子,是绝对不可能的。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你嫁给朱哲。虽然他只是户部侍郎的庶出,但自身已有举人功名,而且还没有妾室,你嫁过去是高嫁,谁也不敢欺负你。” 秦心兰闻言一脸不满,“不能想想办法,让我嫁给太子哥哥吗?朱哲哪能跟太子哥哥比。” 谷佳露听了也不生气,慢慢对秦心兰摇头,“要么就嫁给司空晏,做正二品夫人,要么就嫁给朱哲,你自己做决定。朱家已经派人来议亲了,如果你愿意换嫁,我好提前做安排,若你不愿意,那就安心待嫁司空晏。” 第3章:绿英大闹厨房 秦心兰嘟着嘴,一脸不甘,闷声道:“我才不愿嫁给太监,让秦心月嫁吧。娘,换嫁真的能成功吗,秦心月知道了不会闹吗?” 谷佳露看着秦心兰笑容更灿烂,安慰道:“放心,娘会把一切都安排好,等到生米煮成熟饭,谁也挑不出你的错,只会感叹一句世事真巧。” 秦心兰闻言笑了起来,一脸依赖扑进谷佳露怀里,“我最喜欢娘了,我从小就不喜欢秦心月,胆子比老鼠还小,还长着一张讨厌的狐媚脸。她嫁到司空府后,估计要不了几天就会被司空晏折磨死。” 谷佳露笑着摸了摸秦心兰的头发,老爷不想惹圣上不快,更不敢得罪司空晏,想拿她的心兰去铺青云路,哪有那么容易。 心兰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能嫁给一个不阴不阳的太监。 秦心兰带着四个贴身丫环来到秦心月院子时,秦心月正坐在院中石桌边晒太阳,不远处绿英神情专注绣着荷包。 绿英听见动静抬头,看见秦心兰时,一张小脸吓得惨白,赶忙起身站到秦心月身后,看着秦心兰的眼神,就像看见了吃人的野兽。 秦心月不动声色拍了绿英手背一下,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后,才看向秦心兰,“七姐,你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不用准备成婚用的嫁衣吗?” 秦心兰还在意外秦心月怎么有胆子跟她说话,又听见秦心月的话。 “看我,一场风寒让我都变傻了,七姐是尊贵的嫡女,又怎么会亲手缝制嫁衣。不知七姐来我小院有什么事?” 秦心月努力藏住眼里的恨,强迫自己对秦心兰露出笑容。 秦心兰双手环胸,怎么看都觉得秦心月有古怪,依旧是那张让她讨厌的狐媚脸,半晌才冷哼,“几日不见,倒变得牙尖嘴利起来。怎么,你以为你嫁给朱哲后,就能爬到我头上了。” 秦心月故意一脸疑惑看着秦心兰,非常真诚说道:“七姐,你怎么会这么想,朱三公子虽然是举人,但身上并无功名。司空大人不一样,是正二品大人,我怎么能跟七姐比。” 秦心兰脸上神情慢慢变得扭曲,突然上前扬手要打秦心月,绿英一个快步挡在秦心月面前,咬牙闭眼想要自己挨这一巴掌。 秦心月站起来拉开绿英,退后了一步,用不解的眼神看着秦心兰,语气慢慢冷了起来。 “七姐,何事让你如此大动肝火,都气到要打我的巴掌。我虽然是个庶出,但也是父亲承认的女儿,如果七姐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恕小妹无礼,这一巴掌我不愿受。” 绿英被秦心月拉开后,才真正意识到,小姐昨日说的那些话,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秦心兰一个巴掌落空,一双眼怒瞪秦心月,压低声音骂道:“狐媚子,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嘲讽我。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藏了这么多年的利齿,终于舍得露出来了。你别以为嫁给朱哲就能跟我对着干,你给我等着,我定要你好看。” 秦心兰很想不顾一切再打秦心月,甚至还想告诉秦心月,她真正要嫁的人是司空晏。 可是就在她动怒后,身边婆子忙给她眨眼示意,在这种紧急关头,尽量不要让秦心月生疑,一旦秦心月有了防备,换嫁一事恐生事端。 秦心兰深吸一口气,努力平息内心的怒火,心里告诉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秦心月嫁给司空晏后,她会把今天受的气十倍奉还。 秦心兰铁青着脸离开,绿英还像做梦一样,一脸不敢相信看着秦心月,“小姐,七小姐为什么走了?” 以前,每一次七小姐来刁难小姐,没有一次善罢甘休过。 秦心月对绿英露出浅浅的笑,说道:“因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出嫁前估计她都不会来找我麻烦。等一会,厨房必定会送来馊掉的饭食,你去厨房大闹一场,最好闹到夫人面前。记住一定要到处说,我以后是户部侍郎的儿媳妇,秦府的下人这样对我,不仅犯了规矩,还不将户部侍郎放在眼里。” 绿英不知道秦心月这样安排的用意,她只认死理,小姐说的都是对的,小姐吩咐的事,不管如何荒唐,她都会照做。 厨房果然给了馊掉的饭食,绿英听秦心月的话,去厨房大闹了一场。 厨房里的人要打她,她听从小姐吩咐到处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喊。 “你们这些坏了心肝的奴才,我家小姐以后是户部侍郎的儿媳妇,你们胆敢给她吃馊掉的饭食,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让皇城百姓给我们小姐评理。” 没多久谷佳露院里的婆子来了厨房,把厨房里的管事狠狠责骂了一通,然后让绿英端着上好的饭食离开了。 “小姐,你真的太厉害了,你是怎么知道夫人会责罚李婆子的?以后厨房里的人再敢给我不干净的饭,我就像今天这样大闹。”绿英一脸崇拜看着秦心月,眼里全是依赖狂喜。 小姐真的变了,她喜欢这样的小姐。 秦心月夹了一块排骨喂到绿英嘴里,一双丹凤眼微眯,笑道:“因为你没有我聪明,所不知道。” 绿英听了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赞同点头,她本来就没有小姐聪明,小姐是最最聪明的人。 绿英说什么也不愿意跟秦心月一起吃饭,秦心月便分了一半饭食给她,让她回自己的屋吃。 绿英离开后,秦心月脸上温柔的笑才收敛起来,谷佳露打着换嫁的主意,自然是不愿别人知道和朱哲订婚的人是她。 前世,她没在意过,其实外面一会在传嫁给朱哲的是她,一会又传是秦心兰。 谷佳露打着瞒天过海的主意,肯定不会让府里的人传出她和朱哲的事,只是一点饭食而已,谷佳露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知道这些她才会让绿英大闹厨房。 秦心月也有一点想不通,谷佳露既然事事做足准备,为什么前世绿英会知道她进错了府? 她大闹司空府为什么会那么顺利? 后来花轿为什么又换回去了? 绿英大闹厨房后,接下来半个月,绿英取回的饭食都是上好饭菜。 绿英不止一次在秦心月耳边感叹,说朱哲是个好人,还没有成婚就已经帮到她们,还说等她们嫁过去,一定会过上好生活。 每一次秦心月听见这种话,总是控制不住心里的恨,看着绿英高兴的神情,又不忍吓到她,便以沉默回应。 第4章:准备偷玉简 秦心月的沉默,在绿英眼里就是害羞,对朱哲的好感直线上升。 秦心月无法说出朱哲是什么人,绿英虽然忠心,可她藏不住心思,一旦被有心人利用,什么样的秘密都能被套话。 重生和玉简的事,秦心月打算瞒着绿英,不是她不看重绿英,就是因为看重才不能说出这么沉重的秘密。 一切痛苦她来承担就好,绿英只要幸福快乐,好好活着就可以了。 管家派人来告诉秦心月,她和秦心兰会在同一天出嫁,因为司空晏说婚事从简,朱府又是庶子成婚,婚事不宜太张扬。 秦心月让绿英送走管家派来的丫环,离成婚还有一个月不到,要怎么样才能进入书房拿到玉简? 秦心月想起前世一件事,成婚前的晚上,秦府进了刺客,当时后院大乱,下人主子到处跑。 秦心兰的院子离父亲书房最近,她记不太清了,不知道前世秦心兰有没有到父亲书房躲避。 秦心月决定赌一把,父亲书房守卫森严,她又不会武功,别说偷走玉简,就是靠近都困难。 一个月的时间飞快流逝,秦心月交代绿英不要惹事,主仆两人天天关在院里绣嫁衣,一点不关心外面的事。 成婚的前一天晚上,秦心月带着绿英和自己亲手绣好的手帕,去了秦心兰院子。 秦心月刚进院子,便瞧见满院子的聘礼,每一件都是珍品,还有很多她叫不出名字的宝物,玉器之类的反而变得普通。 绿英眼里闪过一丝羡慕,很快心里又幸灾乐祸起来,聘礼再珍贵又如何,新郎还不是个太监。 秦心兰看见秦心月,想着明天换嫁一事,破天荒对秦心月笑了起来,“明天就要出嫁,你来我这里干什么?” 秦心月让绿英把托盘上的手帕递给秦心兰的丫环,给秦心兰福了福身才道:“我也是想着出嫁后,我们姐妹以后恐难再见。我知道七姐一直不喜欢我,我们以后都要为人妻,姐妹之间的误会,不宜带到夫家,以后的日子还要七姐多多援助。” 秦心月姿态放得很低,秦心兰突然笑了起来,“以前的事我都不计较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秦心月嫁给司空晏后,早晚会被折磨死,她还不至于跟一个快死的人过不去。 秦心月装作松了一口气,小意奉承着秦心兰,给秦心兰一种她是为朱哲前程才讨好的错觉。 此时不仅秦心兰如此觉得,就连绿英都觉得,自家小姐对朱三公子情深一片。 秦心兰有意看秦心月笑话,等明天拜堂后,她到要看秦心月还笑不笑得出来。 “小姐,不好了,府里出现好多黑衣人,侍卫都死了好几个了,夫人吩咐您快些躲好。”丫环脸色惨白跑进屋,全身都在颤抖。 秦心兰脸色一变,瞪了丫环一眼,“怕什么,府里那么多侍卫,还抓不住几个贼子。” 秦心月故意看着满院子聘礼,然后露出担忧的神情,“七姐,那些贼子敢不顾王法闯府,恐怕是心狠手辣的恶贼,若是平时还不用担心,可这满院的奇珍异宝,那些恶贼岂能不动心。” “你和我明天就要出嫁,贼人一事父亲定会压下,可若是让外男见到我们,以后到夫家还有什么脸面在。” 秦心兰将秦心月说的话,全听见了心里。 她是要嫁进户部侍郎府的,虽然她不喜欢朱哲,可也不允许自己名声有损,不然以后怎么见那些世家嫡女,岂不是要成为笑谈。 秦心兰身边丫环见机赶紧出主意,“小姐,您可以去老爷的书房,哪里有侍卫看守,且没有什么珍贵的宝物,肯定不会出事的。” 秦心月没有提出意见,她知道秦心兰一定会同意的。 此时又有一个丫环跑了进来,“小姐,夫人让奴婢来通知你,赶紧离开院子,那些贼人已经朝这边过来了,就是冲着您的聘礼来的。” 秦心兰慌慌张张站了起来,顾不得犹豫了,带着丫环婆子大步朝书房去。 秦心月拉着绿英,紧紧跟在秦心兰身后。 秦心兰到书房时,被侍卫拦住了,最后因为有谷佳露命令,那两个侍卫不得不放行,不过还是几番叮嘱,只能待在外间,不能进入里间。 秦心兰对着侍卫一甩袖,“烦不烦人,父亲书房我又不是没来过,你防着谁呢,当我是贼吗?” 两个侍卫见秦心兰发火,忙低头说不敢。 秦心月跟着进入书房后,秀眉微微皱了皱。 前世这场刺客风波很快就平了,如果找不到机会进入里间,以后再想偷玉简,可就难如登天了。 秦心月凝神,将书房里外‘看’得一清二楚,暗格位置和前世一样,甚至连机关都一样。 她熟知打开机关的顺序,给她一个机会靠近,只要几个呼吸的时间,她就能取出玉简。 秦心月心里暗暗着急,看见秦心兰身边丫环靠着油灯,暗中推了绿英一把,将那个丫环撞到。 秦心月趁着绿英还没摔倒,赶紧抓住她,“没事吧。” 因为人挤人,绿英根本不知道谁推了她,忙对秦心月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油灯被撞倒后,火油瞬间铺开,大火突然从地上串起,朝一旁书架烧去。 秦心兰离火最近,吓得大声尖叫,还拉了好几个丫环挡在她前面。 “七姐,我们赶紧离开吧。”秦心月故意靠近秦心兰,一脸担忧焦急。 秦心兰飞快往后退,听见外面隐约传来的刀剑声,脸色一白,“现在不能出去,侍卫和丫环已经在救火了,火势蔓延不了,去里间避一避。” 秦心兰带头往里间走,那两个侍卫正忙着救火,看见秦心兰进里间,一点不敢出声阻拦。 秦心月一进书房里间,便‘看’见外面树上站着一个黑衣人。 她只能‘看’周围十米的情景,所以在外间才没有看见树上的人。 秦心月正好奇树上黑衣人的动机,突然窗户被一股大风吹开,油灯也被吹灭,屋里瞬间陷入黑暗。 秦心兰慌乱之间推了秦心月后背一下,秦心月借力朝暗格方向倒去,还一边拉着绿英倒在她身上,替她遮掩视线。 她不知道树上的黑衣人能不能夜中视物,但小心一点不会错。 秦心月右手非常迅速打开暗格,将那个比巴掌还小的玉简藏进袖子里,还不忘重新关好暗格。 “小姐,你没事吧,都怪奴婢不好,刚才没站稳才倒在小姐身上。”绿英手忙脚乱把秦心月扶起,知道自己压住了自家小姐,急得差点哭出来。 秦心月只觉腰部有些痛,忙安抚绿英,“我没事,是我刚才倒下时太心慌了,才拉住你的衣服,这事不怪你。” 一阵慌乱过后,窗户不再吹风进来,也有丫环将油灯重新点上。 第5章:精神力修炼 秦心月一直观察着那个黑衣人,见他飞快进入书房,还在架子上翻找,最后什么都没找到离开了。 从头到尾,除了秦心月一人,谁也不知道刚才屋里多了一个人。 秦心兰见秦心月脸色不好,非常大方让她坐在椅子上。 秦心月故意坐在离暗格最远的椅子上,还对秦心兰露出一丝笑意,如果不是秦心兰推她,她还真找不到那么好的机会靠近暗格。 秦心兰瞥了秦心月一眼,暗骂一声贱骨头,被推了还笑嘻嘻的,一点骨气都没有,活该被人欺负。 书房外间的火被灭后,外面动静也很快安静下来。 秦心兰被赶来的谷佳露接走,还故意关心了秦心月一句,派了嬷嬷送她回院。 秦心月回院后,绿英一脸自责跪在床边,“小姐,都是奴婢不好,如果奴婢动作灵活一点,就不会压伤小姐了。小姐,你罚奴婢吧。” 秦心月露出淡淡笑容,“你才多重,怎么能压伤我。我真的没事,就是今晚发生的事太多了,有点累了。” 绿英一听秦心月累了,忙服侍秦心月睡下。 绿英离开后,秦心月才拿出玉简。 玉简是白玉做成的,上面没有刻一个字,看起来非常普通。 如果不是前世经历过,秦心月怎么也不会相信,这是一个神奇的宝物。 秦心月想着话本里的滴血认主,用针刺破手指。 血滴在玉简上,玉简一点变化没有。 秦心月想了想,凝神仔细‘看’玉简,就像前世那样,玉简发出亮眼的白光,双眼一黑被吸进一个空荡的空间。 玉简里的知识突然活了起来,往秦心月脑海钻去,好一会她才睁开双眼。 此时的玉简,已经变成玉粉,被窗户的风一吹,瞬间消失无影无踪。 玉简里的功法,她只能看见第一层。 因为前世吸收玉简光芒,灵魂得到增强,所以重生后,她才能使用精神力,看见周围十米的场景。 重生也是因为玉简,只是她修为太低,看不懂重生的方法。 刚才她‘看见’的空荡空间,是她的精神识海。 她的精神识海有十米远,她能用精神力视物十米,识海若有百米,就能视物百米。 玉简已经教会她修炼精神力,要等突破了第一层,才能看见第二层的功法。 前世父亲说玉简关乎长生的秘密,秦心月觉得是错误的。 精神力修炼到第三层,能沟通天地元素,就像话本里的神仙妖怪一样,却和长生没有一点关系。 秦心月在精神识海修炼玉简功法,明明一直没睡,却神清气爽,识海还扩大了几公分。 等到识海扩大到万米,就能修炼第二层功法,将精神力化为实质控物。 秦心月发现精神力还能滋养身体,昨夜被绿英压伤的腰部,昨晚还隐隐作痛,现在一点痛感都没有,甚至还感觉全身有用不完的力气。 她现在对功法不熟,还没有彻底领悟功法的精髓,等到她领悟成功,精神力增长的速度,肯定能大大增加。 凌晨的时候,秦心月被绿英叫醒,谷佳露派来的人给她梳妆打扮。 秦心月看着铜镜里明媚清灵的自己,嘴角略微嘲讽上扬。 前世她是期待过这场婚事的。 可是,就是这场婚事,将她碾入了地狱。 秦心月微微握紧拳头,这一世她有了新的选择,绝不会再和前世一样被人欺负。 前世没有注意到的事情,现在仔细观察,一切都那么清晰。 她身边的人,除了绿英,所有人都是谷佳露选的。 绿英很少出府,又不识字,就算看见司空府三个字也不认识。 秦心月盖好盖头,被绿英搀扶着去前厅拜别父母。 秦心兰已经拜别完父母,正被谷佳露拉着说话。 秦心月拜别父母后,便听见外面喊吉时已到。 秦心兰被她的亲哥哥秦春生背出府,背秦心月的人是庶出的秦文仕。 “二哥,你以后还想参军吗?” 秦心月趴在秦文仕背上,平静的内心起了一丝波澜,诺大的秦府,也只有秦文仕对她有一分真心。 前世,秦文仕在她成婚后第二年参军,半路被山贼杀死,连尸首都没有找回来。 秦心月一直怀疑,秦文仕的死不正常,他只身一人去参军,身上财物都没有,怎么会引来几十个山贼围攻。 秦文仕闻言有些诧异,低声道:“当然,好男儿志在四方,我不喜读书你是知道的,唯有一身武艺能报效朝庭。” 秦心月皱眉,想着出嫁后恐怕再难见到二哥,只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二哥可有想过夫人,大哥文不成武不就,夫人又多猜忌,肯定不会给你建功立业的机会。父亲一向不管府里的事,二哥想要报效朝庭,不能选一条安稳的路吗?” 秦心月知道秦文仕不会听她的劝,她只是想告诉秦文仕,小心谷佳露。 秦文仕此时内心翻腾,用了极大的忍耐力才没露出惊讶,半晌才笑道:“八妹真是令我刮目相看,整个秦府包括我都一直以为你是只兔子,谁又知道你是只狐狸。伪装了十几年,好心性啊。” 秦心月苦笑,“二哥说笑了,我装柔弱胆小只是为了安稳活着,如今出嫁,再柔弱下去,岂不是变成面团让别人揉捏。” 秦文仕笑了笑,刚才他只是试探,心里有些佩服秦心月了,居然伪装了十几年,平日里受尽屈辱,任谁看她都像无害的兔子,这份忍耐力当真可怕。 秦文仕不是蠢人,知道秦心月心计深沉后,便猜到秦心月可能知道些什么,所以才会提醒他小心夫人,甚至要他不要去参军。 秦心月上花轿十分顺利,一路上吹吹打打,周围围观的人发出热闹的笑声,她的内心却如死水一样平静。 花轿抬入府后,绿英突然脸色大变掀开轿帘。 秦心月抢在绿英面前开口,“什么事这么惊慌,不要太大声,免得坏了规矩。” 绿英听见秦心月的声音,忍不住哭了起来,“小姐,花轿抬错了,把我们抬到司空府了。” 前世,绿英也是像这样闯进来,然后她三魂丢了二魂,只想着不能嫁给司空晏,任由绿英将事情闹大,然后花轿换回。 “你怎么知道这是司空府,你不是一直跟我待在一起吗,外面的婆子能让你乱跑?”那些婆子都是谷佳露安排的,肯定不会让绿英知道这是司空府。 第6章:拜堂成亲 绿英不知道自家小姐为什么如此平静,被秦心月平静的情绪感染,也慢慢平复下来,“是一个小丫环找奴婢说话,奴婢才知道这是司空府。那些婆子都被人拉住了,奴婢跑的又快,她们才没有拉住奴婢。” 秦心月知道了,一直想不通的问题也想明白了。 司空晏已经知道花轿里的人错了,所以才让小丫环故意接近绿英,还拦住那些婆子,让绿英把消息告诉她。 前世能顺利换回花轿,应该也是司空晏发话了。 秦心月现在担心的是,司空晏是否不满她是个庶女,想要将秦心兰换回来。 秦心月拉住绿英,非常认真说道:“绿英,我已经进了司空府,不能再去朱府。朱府规矩森严,定容不下我这个名声有损的媳妇。你现在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等着司空大人做决定。” 绿英脸色惨白,哆嗦着唇,“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小姐,您真的好命苦。” 秦心月不知道外面是否有人监视,故意对绿英叹气,“希望老天待我不薄,如果让我去朱府,我只能一条白绫解决自己。希望司空大人怜悯,不要嫌弃我是个庶女。” 绿英好不容易忍住的泪,又流了出来,哭道:“小姐,你如果出事,奴婢绝不苟活,哪怕是去黄泉,奴婢也要做你的丫环。” 秦心月想起了前世绿英为她惨死,双手颤抖握着绿英的手,重生后的压力在此时全宣泄出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停掉落。 司空府的书房里,司空晏一身黑色锦袍,正弯腰画着一幅兰花图,抬头看了一眼下面站着的暗卫,声音磁性又沙哑。 “她真那么说,回朱府就要一根白绫解决自己。她难道不知道,我是一个太监吗?” 侍卫恭敬低头,不敢去看司空晏俊美的容貌,上个月有个丫环偷偷打量主子,被主子弄瞎了双眼。 “主子,那位八小姐的确是这样说的,现在还和她的丫环在花轿里痛哭,应该是害怕我们把她送回朱府。她称呼您为司空大人,还期盼说愿您怜悯她,不要嫌弃她是个庶女。” 司空晏一双星眸微眯,不害怕他太监身份的女人,倒有些好感了,可惜太懦弱了。 司空晏对侍卫挥手,“吩咐下去,继续拜堂。” 他调查过秦家人,与其嫁一个不安份的秦心兰,还不如娶一个懦弱的秦心月,错嫁一事秦府理亏,以后秦太傅别想在他面前摆岳父的谱。 秦心月收拾好心情,还安抚绿英。 绿英已经被秦心月洗脑,祈求老天让小姐嫁给司空晏,不要被送回朱府。 绿英全不在意司空晏太监的身份,她只想小姐活着。 司空府管家来迎新娘拜堂后,秦心月松了一口气,绿英则是笑了起来,小姐不用一根白绫解决自己了,真是太好了。 秦心月被人搀扶到了喜堂,从盖头底下瞧见司空晏穿着黑色衣服,两人拜堂时,屋里站满了人,却没有一人说话。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秦心月缓缓直腰,手执红绫被人引着走,听见屋里有人道喜。 “恭喜司空大人,传闻秦府七小姐知书达理,大人好福气啊。” 秦心月脚步放慢,听见了磁性又低沉的说话声,“张大人,喜酒还没喝,你醉了不成,嫁给我的是秦府八小姐。” 那位张大人此时一脸尴尬,来参加喜宴的秦家人也一脸震惊,但见司空晏若无其事招呼众人喝酒。 谁也不敢询问,为什么新娘会是八小姐秦心月。 秦心月走了很长时间才走到新房,立马便知道,新房位置很偏僻,绝不可能是司空晏住的房间。 秦心月让司空府的丫环都下去后,只留下绿英在身边。 “小姐,司空府好大好漂亮啊,比秦府还大还漂亮,刚才我们路过一个花园,里面盛开着好多的花,奴婢只认识一种牡丹,是被七小姐细心呵护的珍品。” “刚才还有嬷嬷告诉奴婢,奴婢的房间就在你旁边,而且这个院子有小厨房,我们可以自己煮东西吃,不必去大厨房等。” 绿英小脸满是激动,看新房布置华丽,打心眼里替秦心月高兴,如果司空大人不是太监就更完美了。 秦心月顶着盖头坐在床边,“你喜欢这里就好,这里将是我们后半生待的地方,不知道司空府侍卫多不多,如今我已经出嫁,也是时候替你选一个婆家,不知道你还愿不愿意服侍我。其实应该放你出府的,但你性格太单纯了,我怕你被人欺负,有我看着你,谁也不能欺负你。” 绿英听着秦心月的话,都快被感动哭了,跪到秦心月脚边,非常认真道:“小姐,奴婢不想嫁人,奴婢想一辈子陪着小姐。司空府虽好,可是司空大人他……。小姐不会有自己的孩子,如果硬要奴婢嫁人,奴婢就一头撞死。” 秦心月赶紧拉绿英起来,拍了她手背一下,“胡说,女人家哪能不嫁人,你只是还没遇到喜欢的人,我不会逼你嫁人,我等着你主动找我。” “还有一点你要记住,以后不许再暗示司空大人身体不好,没有一根白绫,我很感激司空大人,先前他还在众人面前维护我,给了我很大的面子。” “让大家以为和他议亲的人一直是我,还没有嫌弃我庶女的身份,我已经非常满足高兴了。” 绿英就那么站在秦心月身旁,一脸的郁结,尽管小姐故作轻松,可谁又愿意嫁给一个太监,传闻司空晏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啊。 秦心月猜出绿英在想什么,轻笑出声,“你在担心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朱哲喜欢七姐,我嫁进朱府哪里会有好日子过。” “你可知传闻不可信,如果大人真是滥杀残忍之人,府中的人为何提起大人会没有一点害怕,能善待府中下人的人,绝不会像传闻那样。” 绿英想着进府后,不管是丫环还是婆子,提起司空大空全都没有恐惧,小姐说的对,传闻不可信。 “我是明媒正娶嫁到司空府的,以后是正二品夫人。老天是公平的,给了你什么,就要失去什么。以后定不能像今天一样露出不满,你是我的贴身丫环,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我,以后说话做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秦心月坚信司空晏不是传闻那样,司空晏能因为一点缘份帮她收尸,绝不可能是禽兽。 秦心月不知道,她和绿英说的这些话,全都被暗卫一五一十告诉给司空晏。 司空晏听完,薄唇微扬,沉声道:“这位夫人倒还识趣,去把秦府派来的人带去碧落院,看看新夫人怎么处理错嫁一事。” 第7章:上前掌嘴 秦心月听见管家的话,有些意外。 盖头都没掀,就要让她处理事情。 秦心月自己掀了盖头,对管家道:“既然是大人的意思,劳烦管家把人带进来。” 胡寒抬头看见秦心月,立马又低下头,眼里全是惊艳。 虽没见过秦府七小姐是如何绝色,但这位八小姐,当真配得上丰姿冶丽这四个字。 胡寒离开后不久,带来一位婆子和两个丫环,朝秦心月行礼后,便站到了屋子一角。 周婆子见管家还留在屋里,不情不愿给秦心月行礼。 “八小姐,夫人已经知道花轿抬错的事,如今两边都已经拜堂,司空大人还在人前承认和他成婚的人是你。” “夫人让老奴带来这些东西,算是给八小姐添补的嫁妆,还叮嘱八小姐要识大礼,不要做出惹人笑话的事。” “你能嫁给司空大人,可是前几世修来的福气。” 秦心月听着,对一旁绿英吩咐,“绿英,上前掌嘴。” 绿英闻言愣了愣,然后双眼发出一阵亮光,突然上前狠狠打了周婆子一巴掌。 周婆子突然被打,满脸不敢置信,指着秦心月气到直发抖。 秦心月慢慢站了起来,沉声道:“以前你不将我放在眼里,我不会跟你计较,可如今我已嫁人为妻,你不敬我就是不敬我的夫家。” “一直和司空大人议亲的人是我,你带来这些东西是什么意思,想要坏我名声不成,想要整个皇城都知道,我是错嫁了吗。” 绿英一听周婆子想要坏自家小姐名声,都没等秦心月吩咐,上前拉住周婆子,狠狠打了几巴掌,直到周婆子脸颊肿起来才停手。 胡寒站在一旁,眼里全是意外,内心感叹一声。 他看人几十年,今天居然看走眼了。 这位新夫人看似是只无害的兔子,其实是只狐狸。 秦心月扭头看着管家,询问:“敢问管家,这件事是否全权交给我处理?” 胡寒赶紧点头,“当然了,夫人请随意。” “劳烦管家派人把人绑起来,将人和那些东西一起送回秦府,并替我传达一句话。” “母亲实在太不知规矩了,哪有女儿出嫁头一天,晚上就补嫁妆的,这要是传出去了,岂不是让整个皇城笑话。” 秦心月说话柔柔弱弱的,但屋里谁也不敢小瞧她。 胡寒知道秦心月一些事,知道她在秦府过的不好,深受谷佳露磋磨,现在又因为错嫁一事,彻底和谷佳露翻脸了。 胡寒让人堵了周婆子的嘴,派侍卫连夜将人和东西送回了秦府,还将秦心月交代的话,一字不差转述给秦晋原听。 秦晋原听了一肚子火,直接到谷佳露院子发了一通火。 “你行事怎么如此莽撞,今日司空晏当着众人的面说,他娶的人是心月,你还派人去补偿嫁妆,岂不是当众打司空晏的脸面。” 谷佳露低声安抚秦晋原,“我不也是心疼心月吗,谁知道她气性那么大,平日里柔柔弱弱谁都怕,出嫁后竟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谷佳露话里话外暗示秦心月心计深沉善于伪装。 秦晋原一点不在乎,冷着脸询问:“错嫁一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谷佳露叹了一口气,“昨晚刺客的事闹的很大,后半夜老爷又连夜询问府中下人,才导致今天安排出了差错。” 秦晋原板着脸,看着谷佳露沉声道:“最好是意外,如果是刻意安排,就是得罪了司空晏。” 一个高贵的嫡女换成了可有可无的庶女,司空晏是个太监,肯定更注重夫人的身份和利用价值。 错嫁一事已经发生,只能在回门那天试探司空晏的态度。 秦晋原离开后,谷佳露一张脸变得冰冷无比。 “秦心月倒是能忍,装了十几年的兔子,终于露出了真面目。不过算了,好好的婚事被换了,她心里肯定有气,没大闹一场,已经让我意外了。” 谷佳露说完,询问身边丫环,“兰儿有传消息回来吗?” “夫人,小姐刚传了消息回来,说朱三公子掀盖头后看见是她,当场乐得不行,就差把她当成珍宝捧在手里了。夫人您是知道的,朱三公子一直爱慕小姐,小姐是高嫁,定不会受委屈的。” 丫环一脸灿烂笑容说着,谷佳露的脸色也慢慢缓和。 秦晋原回到书房后,再一次打开暗格,瞧见里面空荡荡的,一颗心疼的滴血。 那可是他费尽心力才弄到手的宝物,是通向长生的钥匙。 秦晋原不敢大张旗鼓寻找玉简,对外只说他丢了一件特别重要的玉器,整个王府的人他都排查过,都没有偷盗的可能,一定是贼人趁乱偷走的。 暗格机关没有被破坏,来人熟知打开机关的顺序,这一点让秦晋原怎么也想不通。 当年替他做机关的老头,机关做成后就被他毒死了,连徒弟都没有留下,来人是怎么打开机关的? 难道是暗中观察他许久,亲眼看见过他打开过机关? 几年前,皇城突然出现一股神秘势力,暗中查探当年宁妃之死。 秦晋原早就猜测,玉简长生的秘密不止他一人知道。 玉简已经丢了,凭他的力量想要暗中寻回,几乎是不可能。 秦晋原泄了一口气,整个人颓废不少。 他图谋了二十多年啊,居然什么都没得到,还有可能被神秘势力盯上。 秦晋原深吸一口气,经历过无数次生死,知道潜伏这两个字的重要性。 现在他只期盼偷盗的人不知道玉简的重要性,如果一直找不到玉简,他只能将皇城的水搅混,来一个浑水摸鱼。 图谋了二十多年,他绝不允许被别人截胡。 司空晏知道秦心月处理方式后,一双星眸微眯,“我这位夫人不简单啊,在秦府装了十几年,恢复本性就让秦夫人吃亏,就是不知道这场错嫁,是不是也是她的意思。” 胡寒站在司空晏身旁,恭敬道:“主子,宾客们都离开了,您是否要去碧落院看看夫人?” 司空晏笑着摇了摇头,沉声道:“不必了,我是个太监,进什么洞房,徒惹人笑话罢了。派人去告诉夫人,明早我陪她吃饭,让她早些休息。” 胡寒离开后,司空晏微微皱眉。 秦心月着实让他意外,本以为是个安份的,但现在看来,秦心月只怕比秦心兰还要不安份。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秦心月跟秦府关系不好,还和谷佳露有怨,这一点利用好了,勉强能当他一枚棋子。 秦心月听见胡寒传话,知道今晚司空晏不会过来,心里松了一口气。 前世,她嫁进朱府后也是独守空房。 朱哲一直嫌恶她进过司空府,她和朱哲一直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 秦心月打发绿英睡下后,开始修炼精神力,这才是她安身立命报仇的本钱,绝对不能松懈。 第8章:司空晏的试探 第二天清晨,秦心月一晚没睡,依旧神清气爽。 因为越来越熟悉功法,精神识海扩大了近十公分。 用精神力探查周围,一旦精神力枯竭就会感到很累,严重时还会影响神智。 秦心月只在关键时刻用精神力,平时能不用就不用。 绿英在屋外听见有动静,忙端着水进屋,对着秦心月嘟嘴。 “小姐,我们住的碧落院,是府里最偏僻的院子,院子还是新收拾出来的,花坛里连根野草都没有,一点也不好看。” 昨晚绿英没有仔细观察,被新房华丽的布置迷惑了双眼,以为司空大人对她家小姐很看重。 今天早上起来看见碧落院真面目,昨晚有多高兴,今天就有多郁闷。 秦心月对着绿英笑了笑,“我觉得碧落院很好,非常清静,你若觉得院里没花草不好看,等我有空出去买一些回来种就是。不管怎么说,这里都比秦府好百倍千倍。” 绿英想起秦府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还要忍受府中下人的欺负,非常赞同点头,这里的确比秦府好。 “能让夫人觉得这里比秦府好百倍千倍,是我的福气。” 司空晏刚进到小院,便听见秦心月的话,两道剑眉扬了扬。 秦心月扭头看向走进来的男子,五官俊美,鼻子高挺,薄唇微扬,乌黑的长发一半被玉冠束起,一半随意披散在身后。 身上穿着和昨天一样的黑色衣服,上面的银色图案,应该是银丝织成的,周身环绕着一股高贵的气息。 这样优秀的人,居然是个太监,让人忍不住心生感叹。 秦心月站了起来,对着司空晏行礼,“昨天多谢大人维护,也多谢大人不嫌弃我是个庶女。” 司空晏走到一旁桌子坐下,立马就有丫环把早餐摆上。 秦心月注意到,不管是行走的丫环,还是站着的婆子,全都低着头,没有一人敢看司空晏的脸。 “夫人不必如此见外,皇上不忍看我孤独终老,特赐恩典让我成婚。你和秦心兰错嫁一事,一切都是巧合,只能说我们有夫妻的缘份。” 司空晏声音磁性沙哑,不像太监那种尖利刺耳。 秦心月看着司空晏的眼睛觉得熟悉,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司空晏邀请秦心月坐下,秦心月见绿英很紧张,便挥手让她出去了。 司空晏也挥手,胡寒便带着所有人离开。 “夫人真是处处令我意外,从来没有人敢直视我的眼睛,你倒是不怕我。”司空晏一脸感兴趣的表情。 他是真的感觉到了,秦心月不怕他。 闻言秦心月笑了笑,柔声道:“我为什么要怕大人,我已经嫁给大人,自然和大人荣辱一体,大人是我后半生的依靠,是我最亲密的人,哪有怕大人之理。” 司空晏脸上笑容深了几分,不得不承认,秦心月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男人都是俗物,看见美人心情总会好上几分,他也不能免俗。 秦心月亲自给司空晏布菜,见司空晏看着她,还对司空晏露出浅浅笑容。 她是真的感激司空晏。 感激他前世收尸之情,也感激他今世助她脱离苦海。 司空晏犹豫了一会,还是吃了秦心月给他布的菜。 他还是第一次看不透一个女人,秦心月对他态度十分自然,不止是不怕他,对他的感情还十分复杂,好像还有感激。 试问一个正常女子,出了意外嫁给一个太监,婚后不闹不怨,还感激那个太监,怎么可能呢? 司空晏觉得秦心月太会伪装,不愧是能骗过秦府众人十几年的人,演技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连他都看不出破绽。 早饭后,司空晏叫来胡寒,让他把账本放在桌上,对秦心月道:“既然夫人嫁过来,府中的一切事宜就交给夫人管理,这是府中银钱出纳的账本,还有我的一些私产。” 绿英站在秦心月身后一脸惊喜,大人愿意将管家之权交给小姐,以后小姐就是司空府的主子,谁也不能欺负小姐了。 秦心月没有收下账本,一脸苦恼对司空晏摇头,“还请大人体谅,我从小身体就弱,也没有学习过管账。管家一事,实在是有心无力。” 司空晏见秦心月是真心推脱,又看了看秦心月比寻常女人更瘦弱的身体,让胡寒收回账本,对这一次试探非常满意。 秦心月是个聪明的,知道什么东西能要,什么不能要。 如果秦心月一直这样识相下去,他不介意养一个美丽脱俗的夫人。 绿英觉得可惜,但又觉得小姐说的对。 小姐的身体实在太弱,三天两头就卧病在床,如果真的管家,肯定会过于劳累,还是不要管家的好。 司空晏要离开时,秦心月一脸欲言又止看着他。 “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我们夫妻不必那么见外。”司空晏觉得秦心月长得真好,微微蹙眉便有病西施的气质。 “大人,我瞧小院里有出府的小门。我因为身体柔弱,大夫叮嘱说要适量运动,平日里可否出府散心?” 秦心月对出府势在必行,重生一回她不会再受规矩的束缚,只要自己活的痛快就行。 司空晏一双星眸微眯,“当然,碧落院既然开了出府的门,就是同意你自由出府。我平日很少在府中,你想出府只要告诉管家带上侍卫就可。” 秦心月对司空晏温柔一笑。 司空晏嘴角微扬,心里忍不住疑惑,难道是要对他施展美人计,可他是个太监啊。 送走司空后,秦心月将碧落院做事的人全都集合,大部份都是谷佳露安排的人。 秦心月看着那些人,脸色冷了起来,“好叫你们知道,现在你们在司空府,不是在秦府。以后说话做事,千万别被我抓到错处,你们若是夹着尾巴生存,我也不是不能饶你们一命,若是不怕死敢来挑衅我,我就送你们去见阎王爷。” 站在院中的丫环婆子,全都是昨晚看见秦心月收拾周婆子的,知道这位八小姐不是兔子,而是擅于伪装的狐狸,大半的人都不敢在她面前嚣张。 秦心月叫来碧落院管事的桂婆子,吩咐道:“既然大人让你做我院中管事,想必是信任你的。好叫你知道,我和秦府关系并不好,这些丫环婆子全是母亲安排的,其中有多少人是探子眼线,我也不知道。以后你让人盯着她们,一旦她们有任何错处,乱棍打死拖去乱葬岗,不必再来跟我说。” 桂婆子见秦心月一口一个打死,脸色神情不见一点变化,而且她能听出,秦心月不是故意吓人,而是真的存着打死这些人的心思。 桂婆子深吸了一口气,主子这是娶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回来啊。 秦心月只相信绿英一个,叮嘱完桂婆子便告诉她,她的房间只能绿英进去,如果有人敢进入她的房间,不必询问原因,直接打死拖走。 第9章:我说了打死她 秦心月警告过那群人后,下午绿英就一脸怒气进屋。 “那李婆子实在太可恶了,在秦府时就经常为难奴婢,现在到了司空府,还端着厨房管事娘子的谱。” “奴婢都跟她说了,小姐身体太弱,大夫说了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她非要给小姐炖猪脚汤,还放了好多补药在里面,这汤到底是补人还是害人。” 虚不受补,连三岁孩童都知道的道理,她不信李婆子不知道。 秦心月放下手中棋谱,秦府大厨房的李婆子,因为身后有谷佳露做靠山,经常在饭食上为难她,她这一身病,李婆子占大半功劳。 秦心月一双凤眼逐渐冰冷,吩咐绿英,“让桂婆子叫几个护院,把李婆子绑起来。” 绿英见秦心月发话,非常高兴往外跑。 她被李婆子打过好多次,还被给过狗吃的饭食,早就恨死李婆子了。 桂婆子动作非常快,秦心月手里书还没看完一页,便听见李婆子在外面哭喊。 “老奴一心为夫人身体着想,拿出看家手艺替夫人熬煮补汤,实在不知道犯了什么错啊。” “老奴冤枉啊……” 秦心月走到院子时,李婆子还在大声哭喊,便对站在一旁的侍卫挥手,“一个家奴,胆敢如此猖狂,打吧。” 李婆子被侍卫按倒在长凳上,这才慌了起来,大声吼叫。 “夫人新婚,实在不宜见血,老奴年纪大了,实在是糊涂了,求夫人不要跟老奴计较。” 秦心月慢慢悠悠走到李婆子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冷笑出声。 “你可知我恨毒了你,我正愁抓不到你的错处,你还敢撞到我手里,当真是地狱无门你硬闯。” 李婆子一颗心变得冰冷,看着秦心月冷漠的脸,突然剧烈挣扎起来。 秦心月一个眼神示意,侍卫举起高高的棍子打在李婆子后背。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几棍子下去,李婆子便见红了。 绿英还是第一次见人被杖责,吓得小脸惨白躲在秦心月身后。 秦心月看着绿英,想起了前世绿英被杖责而死,本来还想留李婆子一命,心中恨意无法消退,冷声道:“打死她。” 行刑的两个侍卫闻言一愣,不敢置信看着秦心月。 一旁桂婆子也是倒吸一口冷气,院子里那些丫环婆子,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 秦心月凤眸微眯,看着两个侍卫,再次冷声道:“我说了,打死她,要让我亲自动手不成。” 两个侍卫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举起高高的棍棒继续打。 秦心月拉着绿英坐到椅子上,问她:“你害怕吗?” 绿英小脸惨白,哆哆嗦嗦开口,“小姐,一定要打死她吗?一棍子打下去,好痛的。” 秦心月轻拍绿英手背,呢喃道:“是啊,一棍子打下去,好痛的。”可前世你就是这样被人一下一下打死的。 李婆子在秦府时,为了贪卖菜的银子,事发后随便找了一个丫环顶罪,双手早就被鲜血染红,这种人死不足惜。 秦心月深吸一口气,开解绿英,“可她是夫人的人,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如果今天我不立威,岂不是让夫人的人骑在我头上,难道你还想过秦府那种生不如死的日子吗?” 绿英脸色变得更惨白,急忙摇头,“奴婢不想,奴婢只是有点害怕,不是觉得小姐错了。小姐做的永远是对的,李婆子欺负人,她该死。” 秦心月闻言笑了笑,绿英和她一起长大,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性子便有些歪了,认定她说的每一句话。 哪怕她说天上有两个太阳,绿英都是相信的。 桂婆子离秦心月不远,亲眼看着绿英被秦心月三两句话洗脑,刚才还不忍李婆子被杖责,现在便满脸认同,觉得李婆子该死。 桂婆子都想捂脸了,当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 李婆子此时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只差一口气还吊着,两个侍卫犹豫后收手,看向秦心月。 秦心月瞥了满身鲜红的李婆子一眼,“还没有断气,继续打。” 李婆子被活活打死,还被侍卫拖去了乱葬岗。 秦心月这才看向院子里瑟瑟发抖的众人,冷笑一声道:“我真的佩服李婆子的勇气,明知道我恨毒了她,还敢在我面前找存在感。” “你们怎么那么蠢呢,以前我在秦府过的什么日子,你们难道不清楚,难不成还指望我善待你们。” 秦心月拉着绿英离开后,谷佳露安排的丫环婆子,好几个都被吓晕过去。 秦心月打死李婆子的事,一盏茶时间不到,整个司空府都知道了。 胡寒再一次感叹,他真是走眼了。 新夫人哪是什么狐狸,明明就是一条潜伏的毒蛇。 司空晏听完胡寒禀告,笑了笑,“我倒是越来越欣赏她了,聪明,识相,还有手段,如果是个男子就好了,可惜是个女人。” 司空晏摇了摇头让胡寒出去了,他调查过秦心月,秦府苛待她,并没有断了她的活路。 为了一些小恩怨,记恨到现在,还面不改色杀了人。 这样狠毒的女人,就像漂亮艳丽的毒蛇,只能远远的看,不能上手摸。 秦心月打死李婆子后,在碧落院安静待了一天,直到胡寒来请求回门送礼的事。 “不用精心安排,随意准备就行。”秦心月对回门非常期待,这次回门肯定会很热闹的。 秦心月对秦府十分不上心,胡寒见秦心月不想多说,非常识趣带人离开了。 “小姐,我们打死了李婆子,回去后夫人会不会发难啊?”绿英一脸担忧,急得手指乱绞。 秦心月放下书,对着绿英笑了笑,“我现在是司空夫人,看在大人的面上,她还不敢责罚我。李婆子犯了错,她若是不提这事还好,若提了这事,我定叫她没脸。” 绿英坚信秦心月说的话,不再担忧,乐呵呵去收拾房间了。 秦心月只在成婚第二天见过司空晏一面,随后这两天,都没有见过司空晏,她也很识相,一直待在碧落院。 知道司空晏要和她一起回门,心里很感激他。 她和司空晏之间没有利益,更没有恩怨,不想在司空晏面前隐藏本性。 她要把朱哲秦心兰拉进修罗地狱,敢挡她复仇路的人,不管是谁,她都当敌人对待。 她就是在明着告诉司空晏,她是个记仇且手段凶狠的人。 回门当天,秦心月穿了一件平日里不穿的粉色衣裳,还让绿英将名贵的珍珠珠钗戴上,用一块顶级暖玉压裙。 因为精神力的缘故,她的皮肤不像以前那样有些暗黄,变得肤如凝脂,特别是眼睛的变化,清灵又通透。 就连自己看了,也心生喜欢。 “小姐平日里不打扮就已经很漂亮了,这稍微一打扮就像仙女下凡似的。回到秦府后,七小姐看见小姐这样,一定气得脸色发青,她从小就嫉妒小姐容貌。”绿英一边给秦心月整理衣裳,一边笑道。 秦心月对绿英笑笑没说话,她是故意这样打扮的。 秦心兰如果不动怒,她又怎么找借口发作呢。 第10章:回门 秦心月上马车时,看见司空晏一身玄色衣裳,白玉腰带紧束,显得腰身格外纤细有型。 懒洋洋靠坐在车窗边,星眸微眯,仿佛对世间一切不感兴趣。 性感的唇角微微上扬又似笑非笑,给人一种沉重的压迫感。 秦心月上车后,故意坐到离司空晏比较远的位置。 司空晏心里惊艳还没消失,心中感叹,有毒的花果然比没毒的要吸引人。 马车缓缓向前行驶,秦心月对司空晏笑了笑,柔声道:“大人公务繁忙,其实不用陪我回门。” 司空晏懒洋洋拿出一块血玉把玩,淡淡回道:“你我夫妻,不必唤我大人。夫人回门是大事,再忙也不会让夫人独自回门。” 秦心月抬头时盯着司空晏脸看,心里闪过一丝违和。 司空晏的表情看起来别扭极了,有一种僵硬的感觉,难道这就是不让府中下人看他的原因? 秦心月不是多事的人,不再关注司空晏表情问题。 司空晏不知道秦心月内心的想法,试探着询问:“你出嫁前一晚,秦府闯进了贼人,盗走了你父亲的宝物。暗卫说你父亲丢了宝物之后,整个人都急瘦了一圈,你可知丢了什么?” 秦心月闻言一点不慌,脸上露出适当的疑惑,“当晚乱糟糟的,我和七姐躲在父亲书房避难,回去后立马准备出嫁,我都不知道父亲丢了宝物。” 如果是以前,司空晏绝对不会怀疑秦心月。 自从秦心月慢慢显露出心机和手段后,让他忍不住不怀疑。 司空晏故意笑看着秦心月,“当真?夫人在秦府谨小慎微过了十几年,难道不知道你父亲最珍贵的宝物是什么?” 闻言,秦心月捂着嘴轻笑出声,眉间却满是苦涩。 “夫君实在太看得起我了,我在秦府是不受宠的庶女,每天要防着母亲和七姐为难,还要应对府中下人的刁难。” “我从出生到现在,父亲跟我说话的次数,恐怕连十次都没有。” “平日里想见父亲更是困难,加上手里没有银钱,连打听消息都做不到,哪里还有精力去关心父亲的珍宝。” 听着秦心月略含悲伤的声音,司空晏星眸再次微眯,他的夫人很会利用自身的优势。 可惜,装可怜这招,对他不管用。 他早就调查过秦心月,因为秦心月瞒过了他的探子,才会再一次试探。 秦心月见司空晏不说话,紧皱着眉头,故意询问:“夫君是否后悔了,若娶的人是我七姐,肯定不会像我一样一问三不知。” “七姐虽然任性一些,但心地是善良的,可我…可我不善良。” “夫君若是嫌我,我绝不会有怨言,只要给我一个小院渡过后半生,我便感激不尽。” 司空晏是个聪明人,当然听出秦心月是在要一个承诺。 “夫人多虑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你都不在意我是个太监,我又怎么会在意你是个庶女。就像你之前说过的,我们已经成婚,以后荣辱一体,我的夫人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以后不必再委屈求全。” 司空晏强行将这个话题结束,没有给秦心月任何承诺,很委婉告诉秦心月,她不用隐藏本性,他不介意。 秦心月对着司空晏感激地笑了笑,她决定嫁给司空晏时,就决定要利用司空晏的身份权力报仇。 不过有一点秦心月觉得很奇怪,太监不都忌讳别人挑破身份吗? 怎么司空晏一口一个太监,说的还那么自然? 难道一点不介意身体上的残缺? 会不会是心理已经开始变态,或是早就变态了? 秦心月不再去想司空晏的事,看外面太阳光很强,担心外面的绿英,想了想对司空晏道:“绿英是我的贴身丫环,出嫁前一晚因为事情很多,下人都不敢来烦我,不如找绿英问一问,她可能知道些什么。” 司空晏点头,秦心月便将外面绿英叫上了马车。 绿英非常拘束给司空晏行完礼后,听完秦心月的话,马上回答。 “那天晚上管家盘问奴婢好几遍,因为小姐明日要出嫁,所以没敢拿这件事打扰小姐。后来奴婢一忙,就将这件事情忘记了。” “当天晚上,不止奴婢一个被盘问,听说整府的下人都被盘问,找不出证据证明自己的人,还被管家单独带下去了。” 司空晏一脸感兴趣,秦晋原丢了珍宝,偏偏又没有报案,更没有派人在明面上寻找,暗中发火派人寻找。 这样偷偷摸摸的,一看就知有鬼。 那天晚上他也去了秦府,还趁着书房大乱进去翻找过,可惜秦晋原那只老狐狸太谨慎,让他无功而返。 他也注意到秦心月被秦心兰推倒,然后又被绿英砸到。 “你可知道,太傅丢的是一件什么宝物?”司空晏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询问的,没觉得绿英会知道。 绿英眼色一亮,“奴婢离开时,曾听见管家说话,老爷丢的是一件玉器,是在书房丢的。” 司空晏手指轻抚手中血玉,神情若有所思。 一件见不得光的玉器,秦晋原官居正一品,却都不敢将这件宝物露到明面上来,怎么看都有问题。 司空晏没有继续问绿英,而是看着秦心月笑道:“夫人对绿英很不错。” 秦心月皱了皱眉,不明白司空晏这句话的意思,难道是她对绿英太好,让司空晏知道绿英是她软肋? 司空晏有些意外看着秦心月脸上掠过的冰冷,刚才还只是试探,现在已经肯定。 绿英是秦心月在意的人,是弱点。 “绿英从小跟着我,我从没拿她当下人看,一直拿她当我的妹妹。等以后她出嫁,我会光明正大认她做妹妹。还望夫君看在我的面子上,给绿英挑一个好的夫家。” 秦心月不知道司空晏提绿英是什么用意,她直接表明态度,她很看重绿英,她拿绿英当亲人。 秦心月主动将软肋交给司空晏,一是因为司空晏和她没有仇怨,二是想要司空晏知道,她很看重绿英,希望司空晏能看在她的面上,善待绿英。 绿英一脸感动看着秦心月,急道:“奴婢不嫁人,奴婢会一直服侍小姐。” 秦心月知道绿英脑筋直,轻拍她的手背,笑道:“我知道,等你想嫁的时候,我会为你安排好一切。” 绿英摇头,态度非常坚决。 她绝对不会嫁人,绝对不会离开小姐。 马车停在秦府门前后,绿英将秦心月搀扶下去。 司空晏下马车后,又变成那个看不透心思的面瘫男。 秦晋原带着谷佳露亲自迎接,司空晏冷着脸对秦晋原点头,态度表示自己的不满。 秦晋原早猜到司空晏会满,嫡女被换成了庶女,任谁都会不满的。 “贤婿可否有时间,和我到书房一谈。” 秦晋原没敢在司空晏面前摆岳父的谱,他深知司空晏的手段,只要被他盯上的人,哪怕是三朝老臣,也能被他拉下马,事后还人人喊打。 第11章:借势嚣张 司空晏对着秦晋原冷笑一声,“错嫁的事,请秦大人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司空晏手里握着谷佳露事先安排错嫁一事的证据,一点不怕秦晋原搪塞他。 秦心月站在司空晏身边,对着谷佳露福了一礼,露出大方得体的笑容,一点不介意刚才司空晏和秦晋原的对话。 司空晏如果不从错嫁这件事中捞出利益,就不是权侵朝野的锦衣卫统领了。 秦晋原侧身相邀司空晏,嘱咐谷佳露好好照顾秦心月,还破天荒对秦心月点了点头。 秦晋原和司空晏离开后,谷佳露脸上的笑慢慢收了起来,冷着脸看了秦心月一眼,“想来司空晏比较疼你,你以庶女身份嫁给他,的的确确是高嫁了。” 秦心月听出谷佳露话里的冷嘲热讽,笑道:“高嫁也是托夫人的福,七姐和司空大人门当户对,是我破坏了这场姻缘。可惜,司空大人知道七姐已经和人洞房后,便没有再要七姐的意思。” “虽然我的话难听,但我还是要说,夫人是时候好好管教七姐了,怎么连自己夫君都不认识,难道入洞房都不掀盖头,或是朱哲强迫了七姐。” 秦心月音量不加掩饰,周围下人全都听见了,全都在一瞬间低下头,生怕谷佳露迁怒她们。 谷佳露神情突然变狰狞,看着秦心月咬牙切齿,“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和兰儿议婚的人一直是朱哲。你想要三言两语毁坏兰儿的声誉,庶女就是没教养。” 秦心月闻言不怒反笑,柔声道:“我的确没有秦心兰有教养,下作到要去算计别人的议婚对象。真庆幸我不是嫡女,这种教养,我可不想要。” 谷佳露被秦心月轻飘飘几句话,气得全身发抖,整张脸都铁青起来,顾忌到一旁的桂婆子,才没有动怒。 秦心月到前厅时,发现里面只有一个秦心兰。 秦春生和秦文仕都不在,估计是被谷佳露打发去陪朱哲了。 秦心兰看见秦心月奢华的穿着打扮,双眼立马嫉妒到发红,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握成拳头。 “八妹这是把司空府所有身家都穿戴在身上了吗?生怕别人小看你是庶女,才用这些绫罗绸缎当底气。可是庶女就是庶女,哪怕穿的再好,终究改变不了低贱的事实。” “真以为穿金戴银就能让人高看你一眼,整个皇城谁不知道你嫁给了太监,大家都在暗地里看你笑话。” “我若是你,就找个地洞躲起来,一辈子不出去,免得丢人现眼。” 秦心月刚踏进前厅,便听见秦心兰幸灾乐祸的嘲讽,嘴角微扬朝秦心兰走去。 桂婆子看了秦心兰一眼,暗骂了一句蠢货,同时也知道秦心月不会给秦心兰好看。 秦心月走到秦心兰面前后,手一扬,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让整个前厅都变得寂静。 秦心兰一脸不敢置信,后知后觉摸向火辣辣的脸颊,怒火将她整个人都烧了起来,声音尖利又刺耳。 “小贱货,你居然敢打我,你…你…” 秦心兰心里太震惊,被气到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秦心月闻言反手又给了秦心兰一巴掌,柔声笑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出嫁从夫你不知道吗。我如今是正二品夫人,你只是个举人夫人。我打你,那是你活该。” 话音落下,秦心月扬手又给了秦心兰一巴掌。 三巴掌将秦心兰抽成了猪头,秦心月还是不觉得解气。 前世的恨太深了,这三巴掌只是一点利息而已。 谷佳露一脸怒容站了起来,瞪着秦心月呵斥道:“放肆,你眼里还有没有尊卑,居然敢对兰儿出手。来人啊,去请老爷过来。” 秦心月转身看着盛怒的谷佳露,冷笑一声,“从小到大我就没有放肆过,如今夫人说我放肆,那我不放肆一回,到对不起夫人这句呵斥。” 谷佳露恶狠狠瞪着秦心月,“你居然嚣张至此,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难道还敢打我不成。” 谷佳露话音刚落,秦心月扬手便给了她一巴掌,将她整个人扇到在地。 谷佳露被一巴掌打倒在地,屋里所有下人都震惊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看着秦心月,居然没人去搀扶谷佳露。 秦心兰也被秦心月此举吓到了,完全不敢相信秦心月敢动手打她母亲。 “我为什么不敢打你,一直你就处处刁难我,现在还毁了我的亲事。今天我打你,那是你自找的,再生气你也得给我受着。” “父亲还在书房和我夫君谈话,你要是不想我夫君和秦府闹翻,最好识趣一点。” 秦心月表现得异常嚣张,重生后她压制了太多怒火,不找机会发泄出来,身体迟早会憋出问题。 她借司空晏的势,要谷佳露有苦往肚子里咽。 秦心月拉着绿英坐到一旁椅子上。 桂婆子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里对秦心月有了更详细的认识,是一个能忍且嚣张有算计的女人。 如果不是笃定司空大人会站在她这边,绝对不会出手的。 谷佳露被反应过来的婆子搀扶起来,一旁秦心兰顾不得脸颊火辣辣的痛,赶紧跑到谷佳露身边帮着搀扶,还怒瞪着秦心月。 “你们都是死人吗,快把那个小贱人给我绑起来。”谷佳露对着满屋的下人怒吼,一副已经失去理智的样子。 桂婆子看着那些蠢蠢欲动的下人,大声呵斥,“大胆,谁给你们权利敢对我们夫人出手,不怕司空大人怪罪吗?” 司空大人这四个字,如惊雷一样劈在所有人心上,也将失去理智的谷佳露劈醒了。 秦心月对着桂婆子笑了笑,对她非常满意。 秦心月看着退下去的下人,嘲讽道:“绑啊,怎么都不敢动手了。我在你们眼里算什么,连个普通丫环都算不上,平日里想骂就骂,想打就打。” “绿英,上去给我掌嘴,谁敢反抗,等会如实禀告我夫君,让夫君给我做主。” 绿英是个直脑筋,从不思考后果,只听秦心月的命令,立马挽起袖子,拉着那些丫环婆子开打。 谷佳露一张脸从青变红,又从红变黑,深吸了一口气将怒火压下。 秦心月太嚣张了,身后还有司空府的下人做帮手。 司空晏势力太大,她还不敢招惹。 这口气只能咽下去,等以后找机会再偿还。 秦心兰本以为谷佳露会狠狠惩罚秦心月,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一脸不甘,“娘,秦心月肯定在虚张声势,司空晏怎么可能会宠着她。司空晏权力滔天,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会喜欢她一个狐媚子。” 谷佳露狠狠咬了咬牙,没有回答秦心兰。 男人不就是喜欢狐媚子吗,司空晏虽然去了根,可到底还算半个男人。 第12章:眼花撞柱 谷佳露不愿去赌,已经知道秦心月心机深,今天还敢当着这么多人大闹,手里肯定握着底牌。 谷佳露抬头间又恢复成以前那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可惜半边脸红肿,看起来有点不伦不类。 秦心兰见谷佳露要她忍气吞声,对着秦心月磨牙,恨道:“你别得意,你敢打我,爹爹一定不会放过你。” 秦心兰还想说,司空晏性格变态凶残,早晚会被他折磨死。 可惜这些话,只能在心里说说。 司空晏凶名在外,她还不敢招惹。 秦心月一点没将秦心兰的话放在心上,只要司空晏不休她,秦晋原也拿她没办法。 绿英一脸兴奋回到秦心月身边,好似将这些年受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一样。 秦春生和秦文仕带着朱哲来到前厅,一眼看见屋子里被打的人,两人心里全是震惊。 秦心兰一见朱哲和秦春生,哭得楚楚可怜,“大哥,你可要为我和娘做主啊,秦心月太恶毒嚣张了,不仅打我还打了娘,还指使丫环打了满屋子的下人。” 秦春生闻言一脸惊怒,扭头瞪着秦心月,“你敢动手打我娘,眼里还有没有天理王法,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不怕遭天谴吗。” 秦心月闻言笑了笑,“我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指责,你算什么东西,连个秀才都考不上的废物。” 学业不成是秦春生心里最深的痛,如今被秦心月大大咧咧撕开伤口,堂堂七尺男子也被气得发抖。 秦文仕站在朱哲身边,没忍住笑了一声。 他万万没想到八妹真实性格会是这样子,理智告诉他不能笑。 可是,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 朱哲从进屋便注意到秦心月,以前他和秦心月议婚,秦心月在他面前,永远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哪有活泼明媚的秦心兰惹人喜欢。 从前,他没注意过秦心月的容貌,今天才发现,秦心月容貌胜过秦心兰好几倍,可惜是个庶女。 朱哲走到秦心兰身边,轻拍了拍秦心兰手背表示安慰。 秦心月嫁给司空晏性格大变,连谷佳露都敢打,实在让人捉摸不透,他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秦晋原都不敢招惹司空晏,他只侍郎庶子,更不敢招惹了。 秦晋原本来和司空晏在书房谈错嫁一事,一直向司空晏赔罪,咬定错嫁一事全是意外巧合。 直到司空晏拿出证据,脸色才开始变了。 秦晋原此时对谷佳露非常不满,不仅坏了他的谋算,还险些让他交恶司空晏。 秦晋原正打算放低态度和司空晏缓和关系时,管家一脸慌张进来了,在秦晋原耳边说了几句。 司空晏内力深厚,管家说的话全都听清了,眼里闪过一丝意外。 他的夫人还真是大胆,连嫡母都敢打,一点不怕名声被毁。 司空晏装作没听见管家说的话,沉声道:“太傅大人,这门婚事是圣上指给我的,你也明确表示过,会把秦心兰嫁给我。” “你的夫人细心安排了错嫁一事,嫡女被换成了庶女,这不是耍着我玩吗。” “这要是传出去了,我司空晏在皇城还有什么脸面在。” 司空晏几句话让秦晋愿变得不安。 秦晋原赶紧摆明态度,“司空统领,这件事老夫是真的不知情。心月这孩子,身份是低了些。老夫会亲自面见圣上,这门亲事就当做废吧。” 司空晏闻言脸色变得更冷了,“秦太傅,你恐怕不知道一件事,当初圣上替我指婚时,我曾经说过,一生只娶一妻。这门亲事做废,岂不是要我抗旨,难不成是想看我孤独终老,身边连说体已话的人都没有。” 秦晋原脸色也变得难看了,最后长叹一口气,“司空统领,这件事已经发生了,错在老夫管家不严。错嫁的事若是传出来,我们两府脸上都无光。” “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秦晋原一脸妥协,司空晏扬了扬嘴角,沉声道:“太傅说的对,错嫁一事不能传出去。我原是有意和太傅结成亲家,可一个庶女的份量明显不足,以后请太傅在人前说话注意一些。” 司空晏明着告诉秦晋原,秦心月份量不够,担不起两府合作的信任。 他们两府明面上的亲家,实则什么都不是。 秦晋原嫁女就是为了拉拢司空晏,如今竹蓝打水一场空,心里非常不满。 司空晏没等秦晋原说话,便冷声道:“秦太傅,在这件事上我已经退了很大一步,错嫁一事让我浪费了多少时间和精力。外面的人都知道我娶了秦府一个庶女,我已经成了皇城一个笑话。” “不管秦心月是什么身份,她既然嫁给我,就是我司空晏的夫人。秦府既然对她不好,她对秦府也没感情,以后我们两府还是少往来。” 秦晋原看司空晏态度坚决,一时间猜不出司空晏真正的心思,干笑了两声,不再强求两府姻亲关系。 秦晋原见司空晏对秦心月很在乎,想着让秦心月劝说司空晏,只要秦心月的心在他这里,司空晏休想和他断了姻亲关系。 秦晋原和司空晏非常默契将错嫁一事放下,两人去了前厅。 秦晋原早就暗示管家,将前厅那些被打了脸的下人换了,没等谷佳露开口,便沉声道:“那么大的年纪了,以后走路小心一些,下一次撞柱子上,可就不是脸肿了。” 秦心兰一直在等秦晋原来替她做主,听见秦晋原的话,气得头顶冒烟,大声道:“爹,你在说什么,娘明明就是被秦心月打的,什么撞柱子。” 秦晋原眼神冰冷,充满警告看了秦心兰一眼。 秦心兰不甘不愿闭上嘴,心里越想越觉得委屈,气得大哭后,突然跑出了前厅。 “春生,哲儿,你们去看看心兰。天气太热,她可能是中暑了,所以才会胡说八道。”秦晋原打发了秦春生和朱哲,摆明了自己的态度,要将秦心月打人一事压下。 谷佳露心里极不满意,当看见秦晋原阴森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骨子里泛起阵阵不安。 “秦夫人年纪大了,走路都能眼花撞柱,难怪会管家不力。不如我向圣上提一提,让秦太傅在家休息一阵,也好多陪陪夫人。” 司空晏声音不重不缓,却像大山一样重重砸在秦晋原和谷佳露心上。 司空晏明摆着帮秦心月,甚至透露出一种‘秦心月打人完全不是事’的态度。 谷佳露和秦晋原心里再生气再不满,此时也不得不笑脸相对。 第13章:他对你好吗 秦心月坐在椅子上,眼神冰冷看着秦晋原和谷佳露。 哪怕被下了面子,也不得不讨好司空晏,这就是权势。 秦晋原不知道司空晏说的话是认真,还是随便说说,忙道:“司空统领说笑了,今天是月儿回门,就不谈朝堂上的事。” 秦晋原说完,扭头神情冰冷看着谷佳露,“既然身体不舒服,就早些回房休息。月儿又不是外人,不会怪你招待不周。” 谷佳露闻言一脸便秘样,从她嫁给秦晋原后,还是第一次这么丢脸。 秦心月目送谷佳露离开,想起了前世回门的场景。 因为她大闹一场嫁到了朱府,谷佳露对她冷嘲热讽,秦心兰更是对她大声咒骂,秦晋原连见她一面都没有,朱哲甚至没有陪她回门。 秦心月不知道,此时她眼里的恨,全被一旁司空晏看得一清二楚。 司空晏心里觉得好笑,秦府只是忽视秦心月,秦心月便心生怨恨,甚至还露出了杀意。 果然是见识少的缘故,把一些小恩怨看作是人生。 后院的女人,真是可悲又可怜。 秦晋原挥退屋里下人,看着秦心月说道:“月儿,是为父让你受委屈了,以后多回家看看,别让我们父女感情变淡了。我让管家给你准备了田产和铺子,想吃什么穿什么,尽管去买。” 秦晋原只字不提秦心月打人一事,秦心月只觉得心中悲凉,柔声道:“父亲不怪我打了七姐和夫人吗?” “平日里父亲那么疼七姐,七姐不管受什么委屈,父亲都会为她做主。现在却帮着我,岂不是寒了七姐的心?” 秦心月就像一个得不到父亲疼爱的任性孩子,秦晋原见了反而松了一口气,有怨就好,他就怕秦心月对他已经死心。 只有坐在一旁的司空晏看得清清楚楚,秦心月是在做戏。 秦晋原一脸慈父样,“为父虽疼兰儿,可也是疼你的,看着你慢慢长大成人,为父心里不知多高兴。” 秦心月笑了笑没说话,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 前世她看得清清楚楚,秦晋原生性凉薄,只看重利益。 如今对她一副慈父样,无非是想利用她拉拢司空晏。 如果司空晏对她是厌恶,恐怕连句话都不会跟她说,更别说送田产和铺子。 “夫君,我突然觉得屋里很闷,想出去走一走。”秦心月懒得去看秦晋原,等司空晏点头才带着绿英和桂婆子离开。 秦晋原看着秦心月离开的背影,对拉拢这个女儿信心十足。 长期受到忽视,肯定需要一些时间对他改变态度,此事绝对不能急。 秦心月带着绿英离开前厅后,坐在花园亭子里,看着碧蓝的天空出神,小声询问绿英。 “绿英,你说我该不该报复秦府?” 绿英闻言一脸懵,“小姐,奴婢听不懂你说的话,为什么要报复啊?” 绿英从小就被卖到秦府,没有读过一天书,秦心月也没有教她做人的道理。 她不知道别人的人生是怎么样,但秦府下人都是那样,不得宠的就要被欺负,受宠的就能欺负人。 她不是很明白,刚才她已经打了谷佳露院子里的下人,以前的仇都报了。 为什么小姐还问要不要报复秦府? 秦心月露出苦涩的笑,一旁桂婆子觉得秦心月心理不正常,忙劝道:“夫人请听老奴一言,秦府不管怎么说,都是夫人您的娘家。一个女子想要在夫家安生立命,娘家的支持是必不可少的。每一个大世家的后院都是这样,阴私不断,没有公平,甚至还有很多枉死的冤魂。” 桂婆子和司空晏一样的想法,觉得秦心月太钻牛角尖,心眼太小太记仇。 秦心月对桂婆子摇了摇头,谁都不知道她心里的恨,恨到连杀了秦心兰都觉得是给她解脱。 “八妹隐藏好深啊,不过今日我算是大开眼界了,总算明白圣人为什么说,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秦文仕老远看见秦心月,忙笑着过去。 秦心月扭头笑看着秦文仕,“原来在二哥眼里,我居然是一个小人。不过小人活得坦荡痛快,做小人也没什么不好。” 秦文仕经常帮秦心月,秦心月在后院没被饿死,一大半功劳是绿英,另一小半功劳就是秦文仕。 绿英非常高兴秦文仕到来,忙给秦文仕倒茶。 秦文仕端着茶杯一饮而尽,看着秦心月感叹,眼里还有担忧,“你今天怎么回事,打了秦心兰就算了,怎么还动手打了夫人?这要是传出去了,你名声还要不要。” 绿英自觉拉着桂婆子离开,看守着亭子不让人靠近。 “忍得太久了,一朝得势就不想再忍了。我已经嫁人,回娘家的可能很少,今天天时地利人和,算是替自己出口恶气。”秦心月慢悠悠说着。 秦文仕看着她皱眉,“已经忍了十几年,何必惹怒夫人。后院肮脏的手段防不胜防,你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她,她绝对不会咽下这口气。” “二哥,我们好不容易见面,一定要谈这种不愉快的话题吗?”秦心月对秦文仕笑了笑,故意转移话题。 所有人都觉得她小题大作,甚至觉得她小心眼。 可谁又知道她是从地狱爬回来的,支撑她活下去的只有仇恨。 秦文仕看出秦心月不想再谈,便随她意思不说,良久才低声问:“他对你好吗?坊间传言对他很不利,你没受什么委屈吧?你有委屈可别憋在心里,早晚会憋出病的,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多少也能帮忖你一些。” 秦心月眉眼弯弯,对秦文仕笑了笑,柔声道:“二哥居然也信坊间传言,他掌管着势力混杂的锦衣卫,审判各种心思狡猾的大恶人,手段不狠怎么立威。他若真的像传言那样不堪,圣上怎么会如此信任他。” 秦心月见秦文仕一脸疑惑,继续说道:“夫君对我很好,甚至愿意把管家之权交给我,只是我身体太弱,不能太操劳,所以才没管家。我打了夫人和秦心兰,夫君连指责的眼神都没有,我是真心觉得嫁给他挺好。” 秦文仕见秦心月不似强颜欢笑,心里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说道:“听说他的武功已经到了至臻的境界,江湖都难遇敌手,落到他手里的犯人,没有不敢不开口的。满朝文武都忌惮他,连爹都要讨好他,却没人能撼动他的权力,他真的很厉害。” ‘可惜是个太监,嫁给他要守一辈子活寡。’这句话秦文仕憋在心里没敢说。 第14章:控制不住的烦躁 秦心月从秦文仕眼里看出了崇拜,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同样压低声音说道:“可是他是个太监,没有继承人,所以才让圣上放心。如果他是个健康的人,你觉得他还能当统领大人吗?” 秦文仕闻言神情大变,用内力感应周围没人偷听才放心,回头瞪着秦心月,“你胆子也太大了,这种话都敢说。” 秦心月一脸不以为然,柔声道:“我胆子大不大,以后二哥会知道的。” 秦文仕推翻了以前对秦心月所有看法,这个妹妹根本不胆小懦弱,反而是胆大包大。 “二哥还想去从军吗?”秦心月又想起秦文仕的死。 闻言,秦文仕端着茶杯叹气,“不从军还有别的出路吗?我总不能这样混吃等死吧,好男儿当保家卫国,天天窝在后院算什么。” 秦心月微皱着眉,秦文仕见了忍不住赞叹。 他前不久被一群好友拉着去看天下第一美人,当时远远看了一眼,觉得很惊艳。 可现在却觉得,八妹比那位天下第一美人,美了不知多少倍。 秦文仕再一次叹息司空晏是个太监,不然男才女貌,真是天定姻缘。 “一定要去边关吗?夫人和秦春生绝对不会给你出头的机会,或许会派人暗杀你。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防不住别人精心策划的刺杀。” 秦心月神情严肃说着,给秦文仕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八妹笃定夫人会派人刺杀他,笃定他会死一样。 秦文仕觉得秦心月是多担心了,“我悄悄离开不就行了,她就是想派人杀我,也不知道我的行踪。” 秦心月还是摇头,沉声道:“你把这件事看得太简单了,你凭什么觉得你去了战场就能立功?夫人会想各种办法对付你,收买你身边的人,或是收买你的战友,让他们暗害你,甚至背后捅你刀子。” “你一个富家子弟,光有雄心壮志有什么用。战场不是杀几个人就能上的,你性格太直了,连好人坏人都分不清。” 秦心月几句话将秦文仕说的目瞪口呆,一脸失落,“八妹,用不着这么打击我吧,怎么我在你眼里,就像蠢货一样。” 秦心月瞥了秦文仕一眼,态度很强硬说道:“从军的事,你绝对不能冲动,想要功名不一定非要上战场。如今边关都是些小战乱,你去了也没用,如果信得过我,便等我一阵子,我一定能替二哥想到出路。” 秦文仕不觉得秦心月能替他解决功名问题,对秦心月的关心担忧非常感动,不忍让秦心月失落。 “好,我等你一阵子,八妹那么聪明,一定能替二哥解决问题。” 秦文仕说完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只是哄哄秦心月,等到确定边关会打仗,他还是要去战场的。 或许他性格直不懂算计,可他有一身武功,有一股不服输的劲,总能闯出一片天来。 让柔弱的妹妹给他谋划未来,这要是被他那群好友知道了,非笑死他不可。 秦心月和秦文仕回到饭厅时,才知道秦心兰和朱哲已经回去了。 秦心月坐在司空晏身边,味同嚼蜡吃完一顿饭,饭后只跟秦文仕打了招呼便离开了。 司空晏坐在马车里,若有所思看着秦心月疲惫的神情,“若是不喜欢回秦府,以后就不回了。你一脸愁苦,是为了什么?” 秦心月愣了愣才发现是司空晏跟她说话,轻轻叹了叹气,“我二哥想要去从军,我很担心他。” 司空晏派了暗卫监视秦心月,暗卫还没来得及禀报,并不知道秦心月和秦文仕都说了什么。 “我锦衣卫所还缺人,你问问你二哥,愿不愿意来我手里做事。” 司空晏打着自己的算盘,他和秦太傅不能太划清界限,可又不愿和秦太傅牵扯太深。 秦文仕一个庶子,份量不轻不重,将他和秦晋原的关系拉近,却又谈不上亲近,刚刚合适。 秦心月知道锦衣卫是做什么的,抄家灭族,探听消息,每次出任务都有生命危险,而且还容易被人暗中咒骂。 秦心月不能替秦文仕做决定,道歉道:“多谢夫君,我会传消息给二哥,让他自己做决定。” 司空晏见秦心月情绪不高,干脆闭上眼休息。 秦心月回到司空府,打发绿英后,心情格外烦躁躺在床上。 她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回来便不停想起前世的事,心里被压制的恨,像火山爆发一样淹没了她。 秦心月内心像火烧,不停地翻来覆去,一闭眼就能看见满身鲜血的绿英,还有她死后被丢乱葬岗的情景。 最后实在躺不下去,从床上翻身坐起。 双手捂住眼大口大口喘气,想要慢慢平息心里烦躁的情绪。 秦心月不知道,重生后的每一晚,她都没有真正睡着,得到精神玉简后,更是日夜不停修炼, 虽然第二天精神很好,却无法改变她没睡觉的事实。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长期不睡觉,精神可能出了问题。 秦心月又躺回床上,想强迫自己睡着,可是越强迫前世那些恨便越清晰,双眼慢慢布满了恐怖的血丝。 最后,秦心月控制不住自己跑下床,像发疯一样将屋里桌子全掀翻了,茶杯碎开溅起的瓷片割破了手背,疼痛让她感觉到了痛快。 秦心月看着地上碎掉的瓷片,用力抓紧一块。 瓷片慢慢深入手掌,鲜血缓缓滴落,疼痛慢慢抵消了控制不住的烦躁。 绿英一脸慌张推开门时,秦心月已经松开瓷片,脸上神情也恢复了平静,对绿英笑了笑。 “我没事,就是睡迷糊了,不小心割破了手。” 绿英不会怀疑秦心月说的话,非常慌乱替秦心月查看伤口,“小姐要喝水,以后一定要叫奴婢。” 桂婆子请来府中大夫。 张大夫看着秦心月手心特别深的伤口,心里咯噔一下,这绝对不是不小心割伤,分明是太过用力才让瓷片深入,甚至都碰到了骨头。 张大夫看着秦心月格外平静的脸,心里忍不住佩服,瓷片入骨的疼痛都能忍住,恐怕一般男人都没有夫人的忍耐力。 张大夫在后院生存已久,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细心给秦心月包扎好,叮嘱绿英需要注意什么后,便跟随桂婆子离开。 桂婆子离开碧落院后,拉住张大夫,神情格外严肃问道:“张大夫,夫人的手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大夫知道桂婆子是司空晏心腹,一点不敢隐瞒,“夫人手掌伤口特别深,从伤口来看,不是普通的割伤,而是夫人自己用力抓住的瓷片,而且瓷片已经碰到手掌骨。” 桂婆子脸色微变,沉声道:“记住了,不管谁来跟你打听,夫人都是不小心割伤的。” 送走张大夫后,桂婆子想了想去找了胡寒。 第15章:把话说开 胡寒听桂婆子说秦心月自残,一点不敢耽搁,马上去书房禀报给司空晏。 司空晏听完愣了愣,叫来一直监视秦心月的暗卫。 “属下该死,请主子恕罪,白天碧落院下人太大,属下不该太靠近,在外只听见夫人好几次起床又躺下,还在屋子里不停地走来走去。” 司空晏没有怪罪暗卫,“派人仔细盯着,我去看看她。” 司空晏到碧落院时,秦心月正悠闲躺在院子银杏树下。 “夫人身体可还好,怎么那么不小心,竟让茶杯划破了手。” 秦心月听见说话声坐了起来,打发绿英下去倒茶,起身朝司空晏福了一礼,柔声道:“劳夫君记挂,午睡时睡迷糊了,这才不小心划伤了手。” “我看夫人似乎有心事?”司空晏一双星眸微眯,看着秦心月。 秦心月注意到,司空晏的表情真的很少,“还是我二哥的事,他一根筋想去边关,我很担心。” 司空晏似乎不想再试探下去,问道:“担心到自残?夫人是担心你二哥,还是怨恨嫁给了我?” 司空晏思来想去,秦心月自残的原因,极有可能是因为嫁给他,不甘心罢了。 秦心月脸上露出一些意外,没想到司空晏会这么直白跟她说话,笑了笑。 “夫君说笑了,我怎么会怨恨嫁给你,嫁给你我很高兴。我只是一个庶女,如今变成正二品夫人,皇城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嫉妒我,我为什么要怨恨。” 司空晏修长的手指敲了敲自己大腿,身子慢慢靠近秦心月,轻声询问:“难道不曾怨恨我是个太监,让你守活寡吗?” 秦心月神情愣愣望着司空晏,这话她不知道该怎么接。 司空晏没等秦心月说话,继续开口,“我曾向圣上请过旨,一生只娶一位夫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休妻。” “你是个聪明人,我不想跟你试探下去。你若安份守已,我便保你一生富贵荣华,你若心思太大,碧落院便留给你养老。” 秦心月看着司空晏,心里松了一口气。 司空晏经常试探她,她又何尝不想试探司空晏,沉声道:“我没有什么心思,不会做让你蒙羞的事。不可以休妻,但是可以丧妻。” 司空晏闻言皱了皱眉,冷笑了一声,语气生硬,“丧妻,我真是小看你了,本以为你只是心眼小心机深,没想到你连自己的命都不当一回事。我知道你想利用我报仇,可你嫁给了我,我们便是荣辱一体,不要做让我不开心的事。” 秦心月能感觉到司空晏周身散发的冷冽气息,这才是真正的司空晏,平日里慵懒又和气,实则是把本性藏了起来。 秦心月缓缓吸了一口气,能掌管锦衣卫,权侵整个朝野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儒雅讲理的人。 秦心月见院子里没有一个下人,笑了笑,“出嫁前我就知道夫人安排错嫁的事,我没有反抗嫁了过来,一是知道朱哲并不是我的良人,二是贪恋大人的权势。我有很多事必须去做,可我是个庶女,没有权势怎么报仇。可上天待我不薄,让我嫁给了你,也让我报仇有望。” 秦心月直接承认自己心眼小,继续道:“如果大人担心我招惹事非,大可以把我软禁在碧落院,不过我还是要告诉大人,只要我不死,就一定会报仇。” 秦心兰,朱哲,她不会让他们好过。 秦心月一点也不担心司空晏会软禁她,等她的精神力突破第二层,便能化成实质控物。 那时要出司空府,便是轻而易举的事。 司空晏突然笑了起来,惹秦心月凝神看了好几眼,真的是个奇怪的人,哪怕是大笑,脸上表情依旧紧绷,看着非常的违和。 “我喜欢你有什么说什么,我不会软禁你,你是我明媒正娶进门的,只要你跟我一条心,不管你惹出多大的祸事,我都能替你摆平。” 秦心月不信天上有白掉馅饼的事,问道:“大人需要我做什么?” 司空晏越看秦心月越满意,身为庶女不虚伪做作,不会一味的索取,性格这么别扭,秦府是怎么养出来的。 “需要你的时候,我会让人告诉你,桂婆子是我的人,你想要做什么事,可以唤她去做。” 秦心月对司空晏点头,并不在意自己身边有一个监视的人。 司空晏没有留下吃晚饭,并没有撤离监视的暗卫,如果秦心月继续这样识趣下去,他不介意帮她报仇。 司空晏回到书房后想起来,他还是没有问出秦心月为什么自残。 从头到尾秦心月都在转移话题,一点不想说自残的事。 司空晏的离开,让秦心月真正松了一口气,随后又紧皱眉头,不管是前世还是今世,她一点朝政都不懂,要怎么把朱府秦府拉到地狱? “小姐,大人已经离开了吗?他会陪你吃晚饭吗?需不需要奴婢去叮嘱厨房的人,做一些大人爱吃的饭菜?” 绿英说话声打断了秦心月深思,她并不是什么都不会,她有神奇的精神力。 秦心月对绿英摇了摇头,“不用了,你去东城打听一下,有没有人卖花草,我想把院子重新装饰一下。” 马上就要六月份了,前世皇宫发生一件大事,她要借着这件事攀上三皇子,不给秦心兰讨好三皇子的机会。 绿英亲自去东城打听,回来告诉秦心月,每天都有好多花农,把从深山里找到的花拿到东城街道卖。 有几文钱一株的野花,也有几百两银子的奇花。 “不过东城居住的人大多都是平民,那里鱼龙混杂,小姐身子太弱,想买什么花,还是吩咐奴婢去买吧。” 绿英脸上全是担忧,非常害怕那些百姓会冲撞到自家小姐。 秦心月笑了笑,柔声道:“不用担心,我的身体其实不弱,你以后就会知道了。我想亲自装饰院子,天天待在院里也很闷,不如出去转转。” 因为修炼精神力的缘故,她清晰的感受到,不仅皮肤变好了,连力气也增加了。 她现在一只手便能举起屋里的实木桌子,上百斤的重量还不觉得费力。 等到精神力突破第二层,就能经历玉简说的洗筋伐髓,真正的脱胎换骨。 前世秦心月派人在东城买了一株蛇骨花,结果救了三皇子一命,不仅得了皇上恩赏,还被封为正五品宜和兰郡主。 三皇子皇甫彦明生下来便带奇异胎毒,因为身中剧毒没有争抢皇位的可能,非常受皇上喜爱,更被几位想争皇位的皇子拉拢。 有前世的记忆,这份机缘说什么也不会交给秦心兰。 第16章:买花冲突 秦心月不知道前世秦心兰什么时候买到的蛇骨兰,又怕蛇骨兰被别人买走,第二天手伤没好,便带着绿英和桂婆子去东城转悠。 蛇骨兰,一种非常罕见的花,大约一尺高的碧绿枝杆,形状像蛇一样弯延曲折,花朵血红有拇指大小,幽香无比。 毒蛇误食蛇骨兰种子,在几个月内死亡,蛇身腐烂种子才能长出来。 花朵能将剧毒从人体引出来,一旦花朵凋谢长成种子,便没有药效。 大部份的人都不知道蛇骨兰长什么模样,因为它太罕见,生长条件太苛刻。 前世皇甫彦明需要蛇骨兰做药引引毒,皇上更是满城贴榜悬赏。 秦心兰因为蛇骨兰被封宜和兰郡主,整个皇城都津津乐道,秦心月才有机会从朱府下人口中,得知蛇骨兰长什么样子。 秦心月怕被人怀疑,第一天在东城买了两株不错的兰花,第二天买了一株形状奇怪的青松。 一连好几天,秦心月每天都去东城,不仅从那些花农手里买花,还告诉他们,她很喜欢好看又香的花,不管是不是名花,只要合她心意,她都会出大价钱买下。 东城卖花的花农,大家都互相认识,几乎所有卖花的人都知道了。 东城来了一位长得像仙女一样,又不缺钱的贵夫人,愿意花几百两买好看又香的花。 一天上午,秦心月终于看见蛇骨兰,脸上露出开心的笑。 脱凡出尘的笑容,引得对面茶楼几位公子满脸惊艳。 秦心月和花农讲好价钱,愿意花三百两买蛇骨兰。 花农只是抱着试一试态度,没想到秦心月真的愿意买,一张嘴笑得合不拢。 “慢着,这株花我也喜欢,我愿出四百两买下。” 绿英刚把银票交给花农,身后传来盛气凌人又熟悉的声音。 秦心月回头看见秦心兰,暗叹可能是上天注定。 前世秦心兰派下人买花,阴差阳错得了蛇骨兰,今生她打破了一切,秦心兰还能来跟她抢花。 绿英见秦心兰要抢花,急忙把蛇骨兰抱在怀里,瞪着秦心兰大声道:“七小姐来迟一步,这花已经是小姐的了。” 秦心兰听身边下人说,秦心兰天天带着绿英在东城瞎转,今天朱哲跟她院里一个丫环不清不楚,她气闷至极出来透气,没想到碰到了秦心月。 从小到大,秦心月都不配拥有她看中的东西,这株花也不例外。 如果秦心月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动手打她,肯定会得一个嚣张跋扈的泼妇名声,到时候百姓口水就能淹死她。 “八妹,这花我非常喜欢,三百两想必是你的大半身家,我给你四百两,这花你让给我,周围还有很多好看的花,你随便再选几株。” 秦心兰说完让丫环取出银票,想跟绿英换花。 绿英躲开朱府的人,抱着花站在秦心月身后,小脸写满了愤怒,心中暗骂秦心兰,总是抢小姐的东西。 秦心月见周围人越围越多,笑了笑,柔声道:“这是什么理,我愿意花三百两买这株花,自然证明我极爱这株花。这株花的价值,在我眼中不是银钱能比的。” “君子不夺人所好,七姐这都不懂吗?” 秦心兰哪里听不出,秦心月在讽刺她不是君子。 秦心兰瞪了秦心月一眼,扭头看着不知所措的花农,“这花我出五百两,你愿意卖给她,还是卖给我?” 花农站在原地,满脸为难。 秦心兰身边丫环见状呵斥道:“我们家小姐可是太傅嫡女,花五百两买你一株花,还有什么好考虑的。” 周围围观的人,全都一脸忌惮交头接耳。 “太傅之女啊,真正的天之娇女,难怪愿意花五百两买一株叫不出名字的野花,真是大方。” “传闻太傅清廉,他的女儿买一株野花就花五百两,可见平日里挥霍无度。” “难道是想仗势欺人,刚才买花的夫人唤她七姐,两位应该都是太傅之女,既然是姐妹,私下里好好商量就是了,做什么要为难一个花农。” …… 周围的人说话声音很小,大家都很忌惮,很怕得罪秦太傅。 秦心兰一脸高冷瞥向花农,花农吓得瑟瑟发抖,哆哆嗦嗦说道:“夫…夫人,这花我已经卖出去了,我也已经收了钱。” 闻言秦心兰一脸不耐烦,“你把银票还给她。” 花农暗叹自己命苦,偏偏夹在两位贵人中间。 这两位夫人,他一位都不敢惹。 花农颤抖着将银票递给秦心月,秦心月没收,对着秦心兰冷哼了一声,“怎么,想要强买强卖不成,这花已经是我的,你若真的想要,来司空府找我。” 花农一听司空府,吓得腿都软了,皇城谁不知道,太傅有一个庶女嫁给了司空晏为妻。 秦心兰肯定不会去司空府,秦心月在秦府都敢打她,她去了司空府,还不得丢去半条命。 秦心兰一脸不甘咬牙,看见秦心月被白布包的手,幸灾乐祸笑了起来,扬声道:“八妹这手是怎么了,不会是受伤了吧。你可是正二品夫人,谁敢弄伤你啊。” 周围的人听见秦心兰的话,视线全都移到秦心月受伤的手上。 秦心月嫁给司空晏,府里下人肯定不敢欺负这位夫人,唯一能让秦心月受伤的只有司空晏。 民间早就在传,司空晏权势滔天,却娶了一位庶女为妻,加上身体有残,心生不满,指不定就会折磨新娶的夫人。 京城第一青楼烟雨楼,更是设下赌局,押秦心月在司空晏折磨下能活多久。 大多数人看秦心月的眼神露出了同情,当上正二品夫人又如何,表面上风光,暗地里却被人打骂,可能连个丫环都不如。 秦心月面对周围同情的目光,非常淡定站在原地,问秦心兰,“七姐还有事吗,没事我要回府了。” 至于替司空晏澄清流言,秦心月想都没想过。 司空晏的名声早就烂到根子里了,她不澄清还只是流言,若是澄清,就会被人说成此地无银三百两。 秦心兰见秦心月吃了亏,趾高气扬带着丫环离开,看见绿英怀里的蛇骨兰时,有一种失去了什么的感觉。 朱哲跟几个好友坐在茶楼二楼窗户边,将秦心月和秦心兰的冲突从头看到尾,看着秦心月远走的背影,心神有些恍惚。 秦心月不仅容貌出众,性格更是温柔小意,为何以前他会觉得她懦弱,还心生厌恶? 秦心兰嫁给他不到一月,话里话外嫌弃他没有功名,平日里对他生母冷眉竖眼,今天还因为一个丫环朝他发火,将他的脸面狠狠踩到了地上。 她身份再高贵,可已经嫁给他,他是她的夫君,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朱哲心中非常气闷,叫来小二,将面前的茶换成了酒。 如果秦心兰像秦心月就好了,懂得审时度势,是个聪明人。 第17章:精神出了问题 秦心月带着蛇骨兰回到司空府,不知道关于她的传言,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有人说,司空晏不满秦心月庶女的身份,每天变着花样折磨她。 也有人说,司空晏喜欢秦心月出色的容貌,对她百般宠溺,不然不会拿三百两让她买一株不知名的野花。 不管流言怎么传,整个皇城都知道了一件事。 秦心月气质缥缈非凡,见过的人都说她好似仙女下凡,比起天下第一美人孙昭君,不知美了多少倍。 秦心月回到司空府,把蛇骨兰种下去后,以被秦心兰影响了逛街心情为理由,不再出府买花。 半个月,秦心月手心伤口完全愈合,那么深的伤口,愈合后连疤都没有。 张大夫每每见了,都感叹秦心月体质特殊。 只有秦心月自己知道,越来越强的精神力在改造身体,才让她伤口加快愈合,没有留疤。 一天晚上,秦心月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心中感觉到莫明烦躁,就像回门那天一样。 秦心月悄悄起床,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灌了好几杯凉茶下肚,心中烦躁都不见减退。 秦心月紧紧皱眉,上一次还能用回门受了刺激欺骗自己,这一次无论如何都想不出理由欺骗自己。 她的精神出了问题。 玉简里没有记录这种情况,她也找不到心情莫明烦躁的原因,只知道,这种烦躁会越来越强烈,逼迫她直到崩溃,甚至不停生出想要自我了结的想法。 秦心月不知道精神崩溃后会做出什么事,但直觉在警告她,不能让精神崩溃,那会很危险,很危险。 陶运本来躲在树上,听见秦心月屋里传来的动静,整个人神经都崩紧了,夫人回门那天下午,也是像现在这样翻来覆去,没过多久就自残了。 秦心月不知道有暗卫在监视她,没用精神力查探周围,一个劲地吸气,想要平息内心的烦躁。 半个时辰过去,秦心月脸色苍白,全身布满冷汗,好几次伸手想砸碎茶杯,却在最后一瞬间恢复理智。 不能弄出动静,不能让别人知道她精神有问题,这是秦心月现在唯一的念头。 秦心月喘着粗气走到梳妆台,从里面拿出了长针,没有犹豫朝指甲缝刺去。 十指连心的痛,令秦心月整个人都在发抖,剧烈的疼痛慢慢驱走那种烦躁的情绪。 秦心月面不改色将长针抽出来,一点不在意正在滴血的手指。 陶卫躲在暗处,从窗户缝里将屋里动静瞧得一清二楚,看见秦心月用长针自残,瞳孔都瞪大了。 情绪恢复正常后,秦心月发现了一件事。 平时她修炼精神力的速度,识海一个晚上大约能扩大一米左右,可就在刚才,她一边忍受那种莫明的烦躁,一边修炼精神力,识海扩大了几百米。 如果不是实在压制不住烦躁,怕自己做出疯狂的事,绝不会拿长针刺醒自己。 如果按正常的修炼速度,想要突破精神力第二层,少说需要二十多年时间。 二十多年太长了,她不想等也不愿意等。 以前是没办法,现在有了捷径,不可能不走。 今天一晚上就扩大了大约三百多米,相当于一年的修炼。 此时秦心月已经不在乎那种烦躁情绪是怎么回事,只想加快速度修炼,争取精神力突破第二层,拥有报仇的实力。 秦心月将血迹收拾干净,躺回床上毫无睡意,心里烦躁是莫明其妙出现的,距离上一次出现大约有一个月的时间。 第一次是因为回门,让她想起了前世,回来后情绪才会不稳定,这一次却什么都没有发生,莫明其妙出现的。 秦心月闭着眼睛在想,这种烦躁的情绪,她是不是能控制? 如果能控制,就能利用这种情绪来修炼精神力。 只是若想长时间修炼下去,还需要找一个可靠的人,在她情绪烦躁时绑住她,让她专心修炼精神力,不用分心控制自己会自杀发狂。 秦心月心里只有一个人选,那就是绿英。 司空晏听陶运禀告秦心月自残一事,剑眉微皱,“情绪不正常,用长针刺手指,这是什么病?” 陶运是从小培养的暗卫,不仅擅长暗器和易容,各种毒都有接触一些。 “主子,夫人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像病,倒像江湖失传的迷心魂,传言中了迷心魂的人,一开始坐立难安,慢慢变得喜怒不定,最后会像失去灵魂一样被人掌控,只有用疼痛才能让自己清醒。” 司空晏听了陶运的话,笑了一声慢慢摇头,“绝不可能是迷心魂,不说迷心魂已经失传,单说它的珍贵,就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 他调查过秦心月从小到大的事,她和江湖没有半点牵扯,甚至连秦府都没有离开过几次。 “你回去继续盯着,若遇到凶险情况时,把她救下来,好歹是我明面上的夫人,她若死了,我爱折磨人的喜好就要坐实了。” 司空晏说话漫不经心,一点没将秦心月的命放在心里。 陶运离开后,司空晏才若有所思,自言自语道:“坐立难安,长针自残,疯了吧?” 接下来好几天,秦心月都用各种方法试验,想要知道那种烦躁情绪出现的契机。 “小姐,你已经睡了好几天,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奴婢去叫大夫给你诊脉吧。”绿英一脸担忧,她家小姐这几天,白天睡晚上也睡,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秦心月拉过绿英,对她温柔笑了笑,“我没事,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绿英闻言松了一口气,“小姐没事就好,今天京城出了大事,三皇子病重圣上张贴了皇榜,整个司空府的下人都在谈论,不知道谁有福气能得到圣上的赏赐。” 秦心月闻言笑了笑,司空晏应该在皇宫,如果稍微关注过她,肯定知道她买的花就是蛇骨兰。 秦心月正听绿英说外面的民间趣事,扭头便看见一身官服未脱的司空晏走进院子。 自从把话和司空晏说开之后,这是司空晏第一次来她的院子。 秦心月没有起身行礼,而是用眼神询问司空晏来此的用意。 司空晏见秦心月一身浅绿色衣裳,丝滑的长发被一根绿色丝带松松系住,整个人慵懒的躺在塌上,星星点点的阳光从银杏树上露出,宛如误闯人间的花界仙子。 跟在司空晏身后的内侍太监,悄悄抬头看了秦心月一眼,然后立马低下头,暗叹司空大人娶的这位夫人,不管是气质还是容貌,都将皇宫三千后妃比了下去。 民间还传言,司空大人虐待这位夫人,瞧这位夫人看见大人都不起身见礼,甚至连声询问都没有的态度。 哪里像是被虐待,分明是被司空大人宠着的。 内侍太监心里忍不住感叹,若是他娶了这样一位天仙,也会宠在心尖上的。 第18章:被封郡主 “三皇子病重,圣上贴榜悬赏蛇骨兰,我得知你前些日子买了一株花,非常像蛇骨兰,所以圣上派人前来查看。”司空晏声音和缓说道。 秦心月这才看见被司空晏挡住的内侍太监,让绿英扶她起来,柔声道:“不知是哪一株花?” 内侍太监听见秦心月柔美的声音,再次感叹,不仅身姿如弱柳扶风,连声音也如山谷清泉动听悦耳。 司空晏看了内侍太监一眼,内侍太监立马行礼道:“禀夫人,太医已经教会奴才辩认,还请夫人带路去花园便可。” 秦心月没有直接跟内侍太监说话,只是轻轻点头,然后带着他们去院子后面。 内侍太监看见蛇骨兰时,立马激动起来,“是蛇骨兰,太医形容的样子就是这样,司空大人,为了不耽误三皇子病情,还请带着蛇骨兰尽快入宫。” 内侍太监派人去挖蛇骨兰,司空晏则抽空和秦心月说话,“你进献蛇骨兰,圣上一定会封赏你的,你有想要的东西吗?为夫替你请赏。” 秦心月知道司空晏又在试探她了,应该是怕她乱提要求,对司空晏摇了摇头。 “这花本是我无意买的,平日里只是观赏用,如今它能救治三皇子,也算是为下辈子积福。夫君不必替我讨什么封赏,我吃穿不愁,也没有想要的东西。” 内侍太监是皇上身边心腹,武功也算高强,司空晏和秦心月说的话,全都一句不落听在耳朵里,更加肯定民间谣言可笑。 “我看你最近几日好像很困乏,等三皇子恢复了,我向圣上请太医给你诊脉。”司空晏想起秦心月自残的行为。 秦心月不知道司空晏找太医是因为她自残,还以为真是她平日里‘睡’多了,“那多谢夫君了,其实我身体一直这样,没什么大问题的。” 内侍太监装好蛇骨兰后,司空晏便带着他去皇宫了。 秦心月等他们离开后,又懒洋洋躺回软榻,这一世有司空晏,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封她为郡主。 司空晏进宫后,三天两夜都没回来,期间秦心月一直安安静静待在碧落院,一句打听的话都没有。 桂婆子看的很明白,夫人对司空大人没有感情,或许有一些感激,但更多还是陌生人。 皇宫内,经过三天两夜的救治,三皇子皇甫彦明已经脱离危险,只是身体被胎毒彻底破坏,就算解毒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健康。 皇上皇甫荣听见这个结果,反而松了一口气,开始封赏所有救治有功的人。 御书房里,司空晏神情疲惫候在一旁,十几个太医整齐跪着,都等着皇甫荣发话。 “司空晏,蛇骨兰是你夫人献上的,你可知她想要什么封赏?她救了明儿,不管想要什么,朕都应允她。” 皇甫荣听回来的内侍说过,司空晏对秦心月极好,民间虐待的传闻全是胡说八道,笑眯眯打趣司空晏。 司空晏站出来,恭敬道:“既然圣上问起,那微臣便大胆说了,内子身体太弱,想要一位太医替她调养身体。” 皇甫荣笑眯眯看着司空晏,果然如内侍说的一样,将秦心月宠到了心尖上。 “允了,朕听民间流言,有人说你不满秦心月庶女身份,既然如此,朕便封她为宜和月郡主。” 司空晏跪下谢赏赐,脸上从头到尾都没什么表情,不管是皇甫荣还是内侍太监,甚至连那些太医都习惯了。 皇甫荣曾奇怪司空晏为什么没有太多表情,曾派太医给他诊脉,才知道他患有一种奇怪的病,天生脸部肌肉僵硬,不能做出夸张的表情,就像面瘫一样。 司空晏带着封秦心月为郡主的圣旨回府,将穿了三天的衣服换下,泡完澡一身舒爽才去碧落院。 司空晏到碧落院时,秦心月依旧躺在银杏树的软塌下,不远处绿英正在和几个小丫环踢毽子,小院非常热闹。 绿英眼尖瞧见司空晏后,跟几个小丫环一起行礼,秦心月这才看向司空晏。 司空晏对着绿英一挥手,所有下人都离开,只剩下司空晏和秦心月。 “蛇骨兰,已经几百年没出现的奇药,你运气不错,居然能买到它,还救了三皇子一命。皇上赏赐给你的东西,我会让胡寒给你搬过来,这是皇上封你为郡主的圣旨。” 司空晏话说完,秦心月便起身朝着圣旨跪拜下去,然后才接过圣旨,“可我是你的夫人,已经是正二品。” 司空晏坐到石桌边,沉声道:“你以后便是圣上亲封的郡主,谁也不敢嘲笑你是庶女,怎么,不高兴吗?” 秦心月坐到了司空晏对面,笑了笑,柔声道:“怎么可能,我高兴到连睡觉都会笑醒。” 抢走了属于秦心兰的封赏,岂止睡觉都会笑醒,若不是周围有人,她恨不得畅快大笑三天。 司空晏看见秦心月一双眼睛满是笑意,脸上笑容格外灿烂夺目,不同平时的假笑,而是出自真心的笑容。 司空晏压制住心里的惊艳,哪怕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秦心月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 “本来你是该进宫谢赏的,但皇上怜你身体弱,便恩典你不用进宫谢恩。皇上派了李太医给你调养身体,我已经安排李太医在府中住下,方便照顾你。” 司空晏说话时,一直注意秦心月脸上的神情,想瞧出她是不是在意,太医会看出她精神有问题。 秦心月对司空晏表示了感谢,一脸不在乎太医是不是要给她诊脉。 直觉告诉她,太医诊断不出她的精神问题。 司空晏没有留下和秦心月一起吃饭,秦心月拿着圣旨回到房间,控制不住想起前世秦心兰受封,朱府下人对她冷嘲热讽的画面。 晚上,秦心月又被那种莫明其妙的烦躁占据,将绿英唤了进来。 “不要问我为什么,一会把我绑起来,我没平静下来,不管我出什么事都不能解开我。不要担心,我只是生病了,只要忍过痛苦就会好。” 秦心月知道这种烦躁会越来越强烈,趁着脑子还清明,仔细叮嘱绿英。 绿英听见秦心月生病了,急道:“小姐,生病了要看大夫,奴婢去请张大夫过来。” 秦心月叫住绿英,“没用的,我的病谁也看不好,张大夫不行,太医也不行,你听话,不要让我生气。” 绿英闻言,哭着跪到秦心月身边,“奴婢听话,奴婢什么都听小姐的,小姐不要生奴婢的气。” 第19章:识海扩大七百米 绿英双手颤抖拿起秦心月准备好的布条,在秦心月鼓励的眼神下,小心翼翼将秦心月绑住。 秦心月担心自己会失去理智,不仅让绿英绑住了手,还让她缠住了十指,就算指甲抓到别的东西,也不会崩裂。 “一定要记住,我没有平静下来,绝对不能给我解开,哪怕我死了,也不能给我解开。如果明天我还没有平静下来,就去找司空大人。” 秦心月认真叮嘱绿英,见绿英满脸泪,笑着安慰,“傻绿英,我不会有事的,我还有很多事没做,你还没有出嫁,我还没有看你当娘,我绝不会出事的。” 绿英哭得上气不喘下气,又怕哭声被外面的人听见,一直紧紧捂着嘴。 躲在外面的陶运,听见屋里主仆说的话,立马派暗卫去通知司空晏。 秦心月让绿英拿帕子将嘴塞住后,闭上双眼专心修炼精神力。 刚开始,秦心月还能忍受心里烦躁,随着时间流逝,心中烦躁越来越强烈和不受控制。 一个时辰过去,秦心月突然睁开双眼,原本清澈透亮的双眼,被恐怖阴森的血红取代,像从地狱里爬出的厉鬼。 绿英被秦心月恐怖的眼神骇退,一个不注意跌坐到了地上,反应过来又立马爬到床边,双手颤抖按住不停扭动的秦心月。 秦心月此时脑海一片混乱。 很烦,一切都很烦。 活着既然那么烦,为什么还要活着? 秦心兰和朱哲凭什么能活得好好的,她要去杀了他们,亲手挖出他们的心脏,眼睛,全都拿去喂狗。 秦心月思绪陷入一种血腥极端,重生后所有负面情绪被无限扩大,将她整个人淹没,只剩下最后一丝理智还在坚持修炼精神力。 绿英见秦心月扭动太厉害,挣扎越来越强烈,力气也越来越大,想到小姐的吩咐,哭着爬上床,用尽全身力气按住秦心月肩膀。 绿英不敢弄出大动静,整个房间最明显的,就是她的呜咽声和喘气声。 司空晏一身黑衣站在窗户外,透过窗户缝隙,能清楚看见床上秦心月状若颠狂的样子,特别是那双醒目的血红眼睛,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人应该有的。 陶运用内力传音,询问司空晏,‘主子,是否需要属下去请太医?’ 司空晏冷着脸看着屋里,过了一会才对陶运摇头。 秦心月既然想瞒着,他便帮她瞒着。 一个疯掉的人,比正常人更容易看管。 又过了半个时辰,秦心月全身脱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血红的眼睛也慢慢变回清澈的黑色。 秦心月没有示意绿英松开她,而是立马感受识海的变化。 她的猜测是对的,借助这股烦躁情绪修炼是可行的。 识海整整扩大了七百多米,再这样修炼十几次,识海就能扩大到万米,突破精神力第二层。 秦心月细心察觉到了,第一次回门时,她的情绪还能受控制,伤到手心后,一点疼痛便让她恢复正常。 第二次烦躁情绪发作时,一般的疼痛不能让她清醒,所以她选择了长针。 这一次,没有用任何手段,从头忍受到尾,期间虽然好几次差点崩溃掉,仅剩的一丝理智,一直在运转精神力。 这种情绪发作会越来越强,每一次忍受都会越来越难过,只是随着识海扩大,她的精神力也会越来越强。 只要在忍受期间不停下精神力修炼,情绪不管再危险都不会崩溃。 秦心月甚至有些期待,下一次烦躁情绪发作。 秦心月再次睁开眼,眼神清明不见一点疯狂,眨眼示意绿英给她松绑。 绿英四肢僵硬,给秦心月解开布条后,再也没有支撑的力气,全身瘫软倒在床边。 秦心月面带笑容缓缓坐了起来,一把将绿英拉到床上。 精神力在改造身体,刚才还全身酸痛乏力,现在便恢复了正常,甚至比以前还要更有力。 “小姐,你没事吧,吓死奴婢了。”绿英脸色如宣纸一样白,有气无力问道。 秦心月摇了摇头,“我没事,还得了不少好处,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你不用担心,只要把我绑住,确定我不会挣脱开就行。” 绿英乖巧地点头,她一直坚信小姐会没事,只是担心会有意外发生。 屋外司空晏看见很快便恢复正常的秦心月,一脸感兴趣,带着陶运回书房,问道:“刚才的事你怎么看?” 陶运一脸沉思,然后才道:“属下觉得,夫人这种状况不像是生病,倒像是炼功走火入魔。” 闻言,司空晏扬了扬嘴角,一双星眸暗沉,沉声道:“如果是生病,不可能突然恢复力气,你可有注意到,她挣扎了那么久,明明全身乏力,却突然恢复过来,轻轻一拉便将脱力的绿英拉了起来,可见力气不小。这不是一个养在闺中女子该有的力气。” 陶运赶紧低头,闷声道:“可是暗阁调查结果显示,夫人并没有练过武。” 司空晏心里笑了一声,暗阁势力虽然庞大,但也有触及不到的机密,秦心月伪装了十几年,暗阁不是也没查出吗。 至于秦心月会不会武,司空晏冷声吩咐陶运,“安排人找个机会试探一下夫人,看她是不是会武。” 陶运离开后,司空晏懒洋洋坐回椅子。 他知道,秦心月隐藏着很大的秘密。 日子太过无聊,秦心月算是给他平静的生活,增添了一丝乐趣。 第二天,皇上派来的李太医来碧落院给秦心月请平安脉,司空晏让胡寒跟着太医一起,并没有出现在碧落院中。 银杏树下,李太医神情严肃替秦心月诊脉,过了很久才收回手,脸上表情还一脸不理解。 “李大人,可是我家夫人身体有什么?为何您一脸严肃?”桂婆子接到秦心月的眼神,向李太医询问。 李太医这才回神,站起身朝秦心月行了一礼,“夫人恕罪,您的脉相沉稳有力,比起一般男子还要强壮。” 秦心月让绿英把准备好的谢银给李太医,柔声道:“既然我没事,劳烦太医走这一趟了。我打小身体就不好,现在身体恢复强壮,可能是我最近吃好穿好的原因。” 李太医顺着秦心月的话接下去,被绿英和桂婆子恭敬送走。 李太医离开后,秦心月才慢慢收起脸上的笑,李太医是皇上派来的人,就算她身体有问题,也不会跟她说真话。 秦心月让绿英附耳过来,轻声交代她几句。 绿英出去没一会回来,对秦心月小声道:“小姐猜的不错,胡管家带着李太医去了大人书房,而且李太医一路上都皱着眉,胡管家跟他说话,好几次都走神。” 绿英一脸崇拜望着秦心月,她家小姐太厉害了,不仅猜到胡寒会带李太医去大人书房,更连李太医魂不守舍都猜对了。 第20章:怀疑会武 秦心月三言两语打发绿英,李太医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会魂不守舍,难道知道她精神有问题的事了? 秦心月很少动用精神力,想着司空晏书房和她院子的距离,精神力慢慢延伸出去。 经过两次大范围突破,秦心月精神力险险笼罩住司空晏书房,刚探进去,便‘听’见李太医在说话。 “夫人脉相太健康了,这反而不正常。夫人是名女子,脉相怎么都不可能比正常男子还要有力。可夫人面色却有些苍白,明显和脉相不符。大人,我要回去查查医书,才好确诊夫人的情况。” 司空晏沉默了一会,问李太医,“如果她练过武呢?甚至内力高深呢。” 李太医闻言双眼一亮,“如果夫人练过武,那倒是能解释脉相问题。练武之人的脉相,不管男女都比正常人强劲有力。夫人的脉相,就算跟大人比都不相上下,可见夫人内力深厚。” 李太医暗地里是司空晏的人,他的兴趣是学医,对武功兴趣一般,不过不妨碍他欣赏武林高手。 司空晏见李太医挑眉,便知道他在想什么,打断道:“一个人状若颠狂,双目腥红,大约过两个时辰又清醒过来,还从全身乏力的状态变成正常状态,这是什么缘故?” 闻言,李太医眉头越皱越紧,半晌才道:“这种状况看似走火入魔,可走火入魔不可能那么容易清醒,更像是在修炼失传的邪功。大人,你明知我对江湖事不感兴趣,不如去找昭君问一问,她掌管皇城情报,不管是皇宫大内还是江湖,没有她不知道的。” 李太医没敢问司空晏,那位像走火入魔的人是不是秦心月。 主子平日里看似温和,可一旦触及底线,就会落得生不如死的下场。 司空晏对李太医摆手,“你先回去,刚才的事不能跟任何人提起。至于皇上那边,你就说她体弱,需要长时间休养。” 秦心月是走火入魔,还是修炼邪功,时间会告诉他,用不着耗费精力去查,就算查到了,从秦心月身上又能得到什么利益? 司空晏有目空一切的底气,他修炼的功法乃是被江湖誉为最强的功法,对奇奇怪怪的邪功并没有兴趣。 李太医离开后,秦心月便放心了。 她的直觉是对的,没人能诊出她精神的问题。 脉相太强壮,那是因为精神力无时无刻不在改造身体,她现在一只手能提起几百斤的东西,可不是比正常男人都要强吗。 秦心月撤回精神力时,司空晏抬头往虚空看了一眼,内力感应周围并没有人,可刚才那瞬间,被偷窥的感觉一闪而过。 司空晏微微皱眉,武功修炼到他这种地步,是不会无缘无故出现这种感觉的。 可要他相信,有人内力比他深厚,还能堂而皇之偷听他,他不信。 李太医回到皇宫,向皇甫荣说了秦心月的事,没说秦心月脉相比一般男子强壮,只说秦心月脉相柔弱,小时候身体根子被毁,需要好好调养才能恢复健康。 秦心月收回精神力后,神情有些恍惚,好一会才恢复过来。 司空晏书房离她太远,大范围使用精神力,听见和看见好多事,太多信息险些将她脑子挤爆。 知道司空晏怀疑她走火入魔和练武,秦心月心里一点不慌。 她修炼的是精神力,不是内力,只要司空晏接触到她,就能证明她没有练过武。 至于一身诡异力气,被发现后就说天赋异禀,等她精神力突破第二层,谁也不能用武力威胁她。 秦心月感觉到深深的疲惫,回到房间后却怎么也睡不着。 秦心月因为蛇骨兰被封郡主,整个皇城都在议论这件事,还有好多世家女学秦心月,在皇城到处转悠买花,狠狠将皇城的花价提高了一大截。 秦心兰听见秦心月被封宜和月郡主时,心烦意乱砸了手边茶杯,咬牙骂道:“那个贱人凭什么能被封郡主,那株花是我看上的。” “就算被封了郡主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守着一个太监过一辈子,一辈子被人耻笑,贱人,贱人……” “以为被封了郡主,就能爬到我头上吗,做梦。” 秦心兰发怒,整个屋里的丫环全都低头不敢言语,就怕受到秦心兰迁怒。 朱哲刚踏入房间,一只玉镯砸到他脚边,瞬间四分五裂,抬头看见神情狰狞的秦心兰,冷着脸让所有丫环下去。 “大白天的,你在屋里生什么气,上好的一只暖玉被你砸了,能让贫苦人家衣食无忧几辈子了。” 朱哲压下心里怒气,语气温和对秦心兰说道。 成婚后,他彻底看透了秦心兰的真面目,擅妒,爱面子,心毒粗俗,跟他认为的温柔知礼完全不沾边,活脱脱就一个市井泼妇。 秦心兰死死瞪着朱哲,冷着脸询问:“你去哪里了,是不是去找秦心月那个贱人了,你是不是后悔了,后悔娶了我而不是娶她?” 朱哲紧皱眉头,还是没习惯秦心兰的无理取闹,“你胡说什么,我找她做什么。我们已经成婚了,不要再说那些糊涂的话,若是被外人听见,你我名声还要不要了。” 秦心兰闻言十分激动站了起来,“我胡说,回门那天不是你盯着秦心月那个贱人不眨眼吗,你不是觉得她比我长得好看,比我温柔知礼吗。我的相公喜欢上我的庶妹,我还要什么面子。” 朱哲愣了一愣,似乎没料到秦心兰会这样指鹿为马,狠狠甩了甩袖,压低声音道:“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平日里对我生母冷嘲热讽便罢了,今天还污蔑我,你有没有把我当你相公,有没有把自己当朱家人。” 秦心兰看着朱哲脸上显露的怒气,心里不甘越来越明显了,秦心月嘲讽她的话,她还记得一清二楚。 “你的生母自甘下贱做妾,我用得着冷嘲热讽吗,我连跟她说句话都觉得脏。我是秦府嫡出小姐,你们朱府是什么东西,也敢让我自称朱府人。” “你凭什么,凭你白身一个,还是凭你庶子的身份。” “整日里跟一群狐朋狗友瞎混,一点不用心准备科考,连功名都没有,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秦心兰被秦心月封郡主一事气昏了头,将心里憋着的气,朝朱哲全发泄了出去。 朱哲脸色铁青站在屋内,他一直知道秦心兰看不起他生母,没想到秦心兰还看不起他,嫌弃他是个白身没有功名。 第21章:秦心兰约赏荷 朱哲是个男人,被秦心兰这样一气,压制的怒火也发泄出来了,冷笑了一声。 “司空晏位高权重,你到是嫁给他啊,去做正二品夫人啊。可惜,就算你现在想回头,人家也看不上你。你也不想想,你拿什么跟秦心月比,容貌才情一样都比不上,若是比无理取闹或折磨下人,你到是赢定了。” 秦心兰被朱哲几句话气得发抖,一口气没提上来,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秦心兰刚晕倒,朱哲就后悔了。 他还要依靠秦晋原的人脉为自己铺路,秦心兰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跟她撕破脸,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年少慕艾,他是真心喜欢过秦心兰的。 秦心兰醒来后,看见朱哲一脸高兴坐在床边,立即冷下脸,“既然你觉得秦心月那个贱人比我好,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去找她啊,没人会拦你。” 朱哲神情愣了愣,温柔道:“你胡说什么,秦心月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找她做什么。你不要生气了,大夫刚确诊你怀孕了,情绪波动不能太大。” 秦心兰听见怀孕两个字,一双眼睛不自觉瞪大,双手慢慢摸向小腹,“我怀孕了?怎么那么快?” 她嫁给朱哲才一个多月,怎么就怀孕了? 朱哲动作轻柔握住秦心兰的手,笑道:“大夫确诊有一个月身孕了,刚进门便有喜了,你是有大福气的人。我知道秦心月被封郡主你心里不舒服,但秦心月有她的生活,我们也有自己的生活,不用羡慕她。” 秦心兰神情冰冷瞪了朱哲一眼,冷笑,“我羡慕她,你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就算她被封郡主,也遮掩不了嫁给一个太监的事实,一辈子都别想有儿女。我为什么要羡慕她,羡慕她哪天被司空晏折磨死吗。” 朱哲闻言全身冰冷,一脸严肃低声道:“不要再说了,这话要是被别人听见,你和我还想不想活了。” 秦心兰一脸不甘,但又忌惮司空晏的权势和手段,闷闷道:“我只是在你面前说说而已,秦心月没出嫁前,一个劲来讨好我,回门那天不仅敢打我,还打了我娘。她伪装了十几年,把所有人都骗过去了,实在是恶心至极,我很不喜欢她,你最好离她远点,不要让我知道你和她有什么,不然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朱哲解释过无数次,他和秦心月没有任何关系,可秦心兰不信,不管他说什么,都认定他还惦记着秦心月。 念着秦心兰怀有身孕,朱哲只好顺着秦心兰心意说话。 “不行,一想到秦心月被封郡主,我就心口疼。西子湖的荷花快开了,你递我的帖子去,请秦心月去西子湖赏花。”秦心兰轻抚着肚子,笑得一脸阴险 秦心月嫁给一个太监,一辈子都不能怀孕,还要一辈子守活寡。 被封郡主又如何,还不是孤独一生。 朱哲皱了皱眉,“大夫说怀孕头三个月胎不稳,赏花以后再说吧。” 秦心兰闻言,神情一瞬间变得狰狞,狠狠推了朱哲一把,“你故意的是吧,她被封郡主风光得意,我如果不狠狠踩她一脚,以后在她面前还怎么抬头。” 朱哲眉头皱的很深,不满道:“不管怎么样,也不能拿我们的孩子开玩笑。你也知道她被封郡主,又救了三皇子,正风光得意,为什么不咽下这口气,偏偏要去招惹她。” 朱哲无法理解,明明是血脉相连的姐妹,为什么要像仇人一样相处,甚至看不惯对方比自己好。 秦心兰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坚定道:“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通知你。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没有我爹,你顶多就是一个外放的小官,想要在京城立足,做梦吧你。” 秦心月嫁给了司空晏,变成了正二品夫人,又救了三皇子被封郡主,她唯一能赢的就是怀孕。 朱哲很厌恶秦心兰言语间透露出的鄙视,憋了一肚子火,看在秦心兰肚子孩子份上,没有发泄出来,好声好气劝道:“怀孕不足三个月,胎会不稳,还是等胎稳后再递帖子。” 秦心兰神情高傲瞥了朱哲一眼,叫来丫环询问,听大夫说她身体很好,胎也很稳后,才冷声道:“等胎稳了,黄花菜都凉了。我就是看不惯她这么风光得意,嫁给一个太监,有什么好得意的,完全不自知自己是京城里一个笑话。” 秦心兰越看朱哲越不耐烦,干脆让丫环把朱哲‘请’出去,派了贴身嬷嬷给秦心月送请帖。 秦心兰不仅给秦心月送了请帖,京城所有世家子女,不管是出嫁的,还是没出嫁的,只要有身份的,她全都递了帖子。 秦心月被封郡主不是风光得意吗,她要让秦心月在众人面前丢尽脸,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山鸡就算插上了凤凰羽毛,也还是山鸡。 秦心月收到秦心兰请帖时,正躺在银杏树下修炼精神力。 “小姐,七小姐送帖子叫你去赏花,肯定没安好心。”绿英气呼呼的,一提起秦心兰,就忍不住想起秦府憋屈的那些日子。 秦心月拿了请帖,看了一眼,笑了笑,“早就听闻西子湖荷花在京城最出名,一直无缘得见,既然她递帖子来请,去看看也无妨。” 她一直忍着没去找秦心兰的麻烦,秦心兰却按捺不住,先来找她了。 绿英知道秦心月性格大变,肯定不会被秦心兰欺负,说道:“奴婢听说,西子湖荷花五颜六色,每一株都清纯夺目,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都有很多达官贵人的画船游湖,运气好还能碰到皇亲国戚呢。” “你对皇亲国戚感兴趣?”秦心月脸上露出些许疑惑,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绿英都没对什么感兴趣过。 绿英一脸不好意思,“小姐取笑了,奴婢不是感兴趣,只是好奇而已。皇亲国戚对奴婢来说,就像天上的神明一样。奴婢想瞧瞧,他们长什么模样。” 绿英打小生活在大宅院,没有什么见识,对她来说,秦晋原就是天,能让秦晋原下跪的皇亲国戚就是神明一样的存在。 秦心月看着绿英脸上羞涩的笑,神情有一丝恍惚,这样的绿英才有一个十四岁少女的模样。 她想要绿英一直这样无忧无虑的。 “小姐,我们去西子湖,要不要告诉司空大人?要不要请大人一起去?” 绿英一脸担忧询问,非常担心自家小姐和司空晏的感情问题,因为司空晏很少来碧落院。 秦心月对绿英摇了摇头,“这种赏花会,一般应邀的都是女子,大人一起去不合适,何况大人公务繁忙,一定抽不出时间。怎么,你很想大人和我们一起去吗?” 第22章:外面风沙刮脸 绿英先是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没人才道:“奴婢不敢隐瞒小姐,奴婢心里很担心,大人成婚后,从来没有在小姐房里过夜。” 在绿英的人生里,女人一旦嫁人,夫君就是天。 若是得不到夫君的宠爱,就会像秦府那些不受宠的姨娘。 日子过得艰难不说,说不定还会被人毒害,无声无息死在冰冷的院落。 绿英担心秦心月,怕司空晏不喜欢她家小姐,所以才想找机会让秦心月和司空晏相处,培养感情。 秦心月看出绿英的担忧,从软塌上坐了起来,神情认真道:“绿英,这话我只对你说一次,你一定要记住了。我和司空大人成婚,不是因为感情,而是因为他的身份。” “我不会喜欢他,他也不可能喜欢我,我不需要男人的宠爱过日子,我内心足够强大,我能依靠我自己。” “你懂吗,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哪怕是亲人也是靠不住的,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秦心月这番话,简直推翻了绿英一直以来所有的认知,半晌没回过神,好一会才恢复正常。 “可是小姐,一个女人不靠夫君,真的能靠自己吗?” 秦心月见绿英纠结的模样,摸了摸她的头发笑了笑,“当然能靠自己,你不信我说的话吗?” 闻言,绿英立马点头,“奴婢当然听小姐的话,小姐是不是想告诉奴婢,你不想依靠司空大人,想让奴婢不要擅自做主,找机会让你们相处?” 秦心月知道绿英脑筋直,点了点头,“我不想靠司空大人,甚至不会依靠任何人。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让你过好日子。我绝不会再让人欺负我们,谁也别想。” 绿英懵懵懂懂的,秦心月说的话,她全都听。 秦心月和绿英说话声音虽小,但敌不过陶运有内力,当陶运将秦心月说的话告诉司空晏时,司空晏眼中含笑。 “她做的没错,我娶她只是为了图个清静,和秦太傅拉近关系而已。能说出靠山山会靠,靠人人会跑这种话,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她和京城的女人不一样,甚至和天下女人都有不同。” 陶运保持沉默听着,心里很疑惑不解,夫人虽然思想怪了点,但怎么和天下女人都不同了? 司空晏见陶运脸上疑惑,心情非常好给他解释,“天下女人不管是性格温婉,还是性格强烈,都会想要嫁个好人家,找个能依靠的人过一生。可秦心月不一样,出嫁前就知道错嫁一事,她是故意嫁给我的,对我也只有利用。她心里没有想过依靠男人,所以我才说她和全天下女人都不同。” 陶运听见司空晏给他解释,受宠若惊,同时也知道主子心情特别好,不然不会跟他说这些。 陶运见司空晏心情好,大着胆子提了一句,“主子,昭君也没有依靠男人,她是不是也和天下女人不一样?” 司空晏冷笑了一声,挥手让陶运出去了。 孙昭君心里的奢望他知道,哪里是不想依靠男人,分明是想爬他的床。 他讨厌这种认不清自己身份的人,若不是念在她能力出众且还有忠心的份上,早就解决她了。 陶运退出书房后,在心里叹了口气。 主子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想听关于孙昭君的事。 孙昭君身为主子手下,可是天下第一美人,又一直爱慕主子,主子却一点不心动。 陶运想起了秦心月的容貌,心里再次叹气,秦心月比昭君美了不知多少,主子对秦心月都没动心。 陶运心里想着,以后孙昭君的事,他还是少掺和。 以后再见孙昭君,还是不要收她给的好处,以免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司空晏晚上罕见的失眠了,年少的时候,他也有想过会娶一位什么样的妻子。 秦心月身份不高贵,不温柔,心眼小,除了长得美,没有其他优点,跟他想像的妻子,没有一点重合。 若不是身负血海深仇,他或许会娶一位小家碧玉的女子,然后生一双儿女,温馨喜乐过一生。 等一切结束后,如果秦心月依旧本份,或许真的娶了她也不错。 秦心月是他见过最美的人,美丽的人总会让人心生愉悦。 赏花那天清晨,秦心月很早便起来打扮,穿着京城一品楼卖出的衣服,戴着圣上赏赐的首饰,一身价值不可估量。 秦心月没用任何胭脂水粉粉饰自己,纯素颜让人惊艳又觉得仙气缥缈,特别是那双清澈的眼睛,好像能洗净世间一切污秽。 桂婆子见惯了秦心月的容貌,这一刻还是忍不住吸气,由衷的夸赞,“夫人真是太美了,天仙下凡也不过如此。” 绿英一脸自豪抬头看了一眼桂婆子,“我家小姐从小就容貌出众,平时没有打扮不惹人注意而已,只要稍微换件亮眼一点的衣服,就是天仙也比不上我家小姐。” 秦心月抬手捏了捏了绿英的脸,柔声道:“就知道你皮,还天仙都比不上我,这话要是被别人听去,岂不是惹整个京城的人笑话。” 绿英对着秦心月讨好地笑了笑,她说的可都是真心话。 躲在屋外的陶运,被秦心月脸上露出的浅笑惊艳,脑海闪过一句诗,‘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秦心月离开碧落院不久,撞见一身官服未脱,还带有血腥气的司空晏,屈膝福了福身,“夫君刚回府吗,七姐今日邀请我去西子湖赏荷花。” 司空晏被秦心月的容貌气质惊艳,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秦心月好像变得更美了。 司空晏抿了抿薄唇,沉声道:“今天外面风大,还是戴上面纱,免得风沙刮脸。” 司空晏话音刚落,一旁胡寒非常识趣,让人去库房取了进贡真纱,恭恭敬敬递给秦心月。 秦心月抬头看了看艳阳天,连风都没吹,哪来的风沙刮脸? 司空晏就那么站在秦心月面前,一副秦心月不戴面纱就不让开路的样子。 秦心月笑眯眯看着做工精致,一看便知不是凡物的面纱,对司空晏道谢,“谢夫君体谅,这面纱我很是喜欢。” 绿英侍候秦心月戴上面纱,司空晏才让开路。 秦心月和绿英上了马车后,司空晏才皱着眉头问胡寒,“昨晚我听暗卫禀告,今天太子和三皇子也在西子湖游玩?” 胡寒低头,压低声音回道:“是的,主子,需要属下派人去打听情况吗?” 京城布下的眼线,会禀告已经发生的事,想要及时知道一件事,还需要传达命令下去。 第23章:西子湖 司空晏一想起秦心月绝美的容貌,心里便感觉有些烦躁,冷声道:“算了,是她自己要出去的,惹上不该惹的人,也是她自找。” “嫁人了都学不会安份,哪家夫人像她那样,出去赏花还穿得花枝招展。” 胡寒闻言挑了挑眉,京城哪家夫人出门赏花,不穿得花枝招展,主子这是吃醋了吗? 马车里,秦心月瞧见里面放着的冰盆,脸上露出一些意外,问绿英,“府里还用冰吗?怎么我平时没有?” 绿英对秦心月点头,“用着的,只是李太医叮嘱过奴婢,小姐体弱不能用冰,小姐平日觉得热吗,要是觉着热,奴婢便将冰放在外间,过一过凉气。” 秦心月摇了摇头,精神力改造身体后,哪怕是夏季她也不觉得热。 李太医明知道她身体强壮,不让她用冰的主意,怕不是他的意思,整个司空府,也只有司空晏敢让她不用冰。 秦心月脸上若有所思,她曾看过一些江湖话本,上面说有内力护身的人寒暑不侵。 司空晏不给她冰,难道是想试探她有没有内力? “等回府后,你去告诉胡寒,我虽然不用冰,但我院子里的人要用。”秦心月整日忙着修炼精神力,绿英从没在她耳边喊过热,忽略了她热不热。 绿英朝秦心月连连点头,感概道:“司空大人真是大方,以前在秦府时,只有得宠的主子才能用冰,而在司空府,好多下人都能用上冰。” 一旁桂婆子闻言,笑道:“绿英姑娘不知道,我们大人的心最是仁慈,只要不犯大人的忌讳,大人是不会无缘无故动怒的。” 绿英听不出来桂婆子在故意引话题,秦心月听出来了,柔声问:“不知夫君平日里都有哪些忌讳,桂嬷嬷既然是我院子里的管事娘子,我们便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不瞒你说,从嫁过来后,我的心一直不安定,就怕哪天说错了话,不小心惹怒了夫君。” 闻言,桂婆子心里直翻白眼,若说秦心月害怕惹怒主子,她是一千个一万个不信的。 秦心月根本不在乎主子,面对一个不在乎的人,又怎么会关心他的喜好,询问主子忌讳的事,无非是想让绿英平日里小心些。 桂婆子本来就没打算瞒着,压低了声音,“夫人不知道,主子平日里最讨厌盯着他脸看的人,也厌恶不守本份的人。曾经有小丫环,看着主子的脸出了神,晚上大着胆子想爬主子的床,最后被主子挖了双眼,现在是死是活也不知。” 绿英听完惊呼了一声,心脏嘭嘭跳。 司空大人可是太监啊,怎么还有丫环想爬他的床? 桂婆子听见绿英惊呼,以为说的太血腥吓到她了,忙道:“绿英姑娘不必害怕,主子只罚犯错不安分的人,只要本本分分,主子是不会动怒的。” 绿英忙对桂婆子摆手,“我没有害怕。” 秦心月回想起司空晏那张俊美的脸,皮肤白的不像正常人,表情僵硬还透露着怪异,难怪不想让别人瞧他的脸。 秦心月坐着沉默不语,桂婆子是司空晏的人,今天跟她说了这些话,是想暗示她继续本本分分吗? 桂婆子扭头看见秦心月微扬的嘴角,那双清澈清发的眼睛宛若星辰,如果不是见过秦心月的手段,打死她也不能相信,这是个手段狠戾且杀人不眨眼的。 秦心月对着桂婆子抿唇笑了笑,“桂嬷嬷觉得碧落院怎么样?” 桂婆子闻言愣了愣,然后回道:“碧院落清幽雅静,院中还有一棵百年银杏树,是绝佳的养身之所。” 秦心月闻言没说话,而是问绿英,“你怎么看碧落院?” 绿英脑子直,一点没有隐瞒,将她心里的看法全说了出来。 “碧落院太偏僻了,隔着院墙便是后街,晚上也没人巡逻,一点不像是后院女子的住所。不过院里有小厨房,比一般的院子都好,还有一道小门可以自由出入府外,买东西特别方便。” 桂婆子听完绿英所说,不清楚秦心月想表达什么,不知是热的还是慌的,额头布满了汗水。 秦心月让绿英将冰盆子端给桂婆子,缓缓道:“碧落院很清静,我很喜欢。桂嬷嬷好像很热,平日里要注意身体才是,不要受了酷热中暑。” 桂婆子听懂秦心月话里的意思了,是在暗示满意现状,不想获得主子宠爱,甚至愿意在碧落院养老。 秦心月说的含蓄,桂婆子也全是猜测,有可能只是随意一问,根本没有什么用意。 当桂婆子想要试探时,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绿英扶着秦心月下马车,被眼前美景惊艳了,“小姐,这就是西子湖吗,果然好漂亮,好多荷花和画舫啊。那些画舫都好大好漂亮,像把亭院搬到了湖面上。” 秦心月没有来过西子湖,在秦府时她身为不受宠的庶女,仅有的几次出府也是去寒山寺给家人祈福,出门聚会的雅事,只有秦心兰才有资格。 秦心月左右看了看,西子湖很大,岸边栽种着迎风摆动的柳树,清风拂过,便是满满的荷花香。 秦心月蒙着面纱站在岸边,吸引了不少人驻足停留,胆子大的便小声议论她的身份和容貌,胆子小的便躲在一旁观看。 “夫人,秦府的画舫在那边,秦府刚刚派了丫环过来。”桂婆子领着秦心月朝秦府画舫走,听见周围小声的议论。 “这是哪家夫人,只露出一双眼睛便将西子湖的美比了下来,京城何时出现了这号人物?” “这位夫人腰间佩戴的应该是暖玉,那可是万金难求啊。身上衣服也是一品楼定制的,头上珠钗每一颗都价值千金。” “她去了秦府的画舫,难道是秦府的人?” “我知道她是谁了,她身边的丫环我曾见过,当日就是那丫环抱着的蛇骨兰。她是司空大人的妻子,圣上亲封的宜和月郡主,传闻她比天下第一美人孙昭君,还美了好几倍。” “原来是司空大人的妻子,果然传闻不可信,如此气质缥缈,仙气萦绕的美人,司空大人怎么会折磨她,宠爱都来不及吧。” “这位夫人乃是秦府庶出,如果不是容貌出众,又怎么能嫁给司空大人为妻。司空大人若不是真的喜爱,又怎么会娶一个庶女进门。” “这位夫人的运气也是极好的,随便出门便能买到蛇骨兰,阴差阳错救了三皇子,更是被封了郡主。如今谁敢嘲笑她庶女的身份,就是对圣上的封赏有异议。” …… 没一会,西子湖岸边便热闹起来,好多人闻迅赶来,想见一见比天下第一美人还美的人。 第24章:秦心兰针对 “大哥,岸边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聚集了那么多人?” 西子湖中心,一轮美轮美奂的画舫,皇甫彦明一身低调华服,白皙的手端着半杯清酒靠坐在窗边,兴致高昂探望着岸边,一张男生女相的脸,写满了好奇。 皇甫钰一身华丽的金丝锦袍,神情高傲看向岸边,冷声道:“一群平民的乐子,三弟也好奇,就不怕有失皇家身份。” 皇甫彦明扭头看着皇甫钰抿唇笑了笑,语气带着一丝无奈,“我说大哥,是你硬拉我出宫游玩的,怎么又摆着这张冷脸,我最近没招惹你吧?” 皇甫钰见皇甫彦明脸上的笑,心里暗骂了一声小狐狸,“我先澄清一件事,是父皇担心你待在宫中无趣,这才吩咐我带你出宫。我放下公务和宫中美人来陪你,还不许我郁闷一会吗。” 皇甫彦明见岸边聚集的人慢慢散开,对着皇甫钰轻叹了口气,“大哥还是一如既往喜欢美人,当心哪天栽到女人身上。” 皇甫钰举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似笑非笑道:“三弟不懂美人的滋味,自然能说出这种话,等你成亲尝了巫山云雨的美好,自然食髓知味。俗话说的好,英雄难过美人关。” 皇甫彦明笑着摇了摇头,不再劝说皇甫钰,而是看着不远处一艘艳丽的画舫眯了眯眼,“天下第一楼的画舫也来了,说不定天下第一美人孙昭君也在,大哥要去见一见?” 闻言,皇甫钰嗤笑了一声,“我赏玩过的美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谁又敢自称天下第一美人,不过是自抬身价的手段,哄骗那些没见过真正美人的平民。” 皇甫彦明笑了笑没说话,父皇后宫佳丽三千,民间的美人怎能与皇宫的比。 皇甫彦明不再关注天下第一楼,说什么天下第一楼,其实就是青楼而已。 那位名满京城的天下第一美人孙昭君,说白了也只是一个妓,有身份的男人乐意在床上玩一玩,却连纳她为妾都不愿,怕她丢了家里面子。 秦府的画舫在西子湖并不是最大最华丽的,但也胜过大多数画舫,里面无论摆件还是建筑物,都有一股江南烟雨的柔美气息。 秦心月走进画舫时,里面已经坐着十几位衣着华丽,气质非凡的夫人小姐。 秦心月款款走来,像是从江南烟雨画中踏出一般,屋里好多人都被惊艳了,完全没有料到,秦府庶女会有这样的气度,只露出一双眼睛,便将屋里所有贵女比了下去。 “八妹来晚了些,许是司空大人太宠爱你了,令你早上起不来了吧。”秦心兰眼里藏着浓浓的嫉妒,故作亲昵开着玩笑。 画舫里众多夫人小姐闻言都愣了愣,在场谁不知道司空晏是太监,根本不能同房,想要跟秦心月行夫妻之乐,恐怕还要借助一些道具。 秦心月让绿英搀扶着她坐下,一双清澈的眼睛弯了弯,柔声道:“秦府的画舫,位置太偏避了,耽搁了一会功夫才找到。刚刚七姐的话,听着怨气有些重啊,姐夫难道不宠爱你吗?” 西子湖最佳的赏景地点是湖中心,能在湖中心赏花的人,大多都是皇亲国戚,秦心兰不是秦晋原,她主宴的画舫没资格去湖中心。 所有人都能听出秦心月话中的嘲讽,也能看出秦心兰看秦心月透露出的厌恶和嫉妒。 大家也就知道了,民间传闻属实,秦心兰和秦心月两姐妹关系不好。 能被秦心兰邀请的夫人小姐,家中官阶最低也是四品,为了撑场子,秦心兰还邀请了两位候府小姐。 所有人都不想招惹秦心月,因为她的夫君是司空晏。 “八妹怎么进屋还戴着面纱,难道是脸上有伤不能见人吗?” 秦心兰说完皮笑肉不笑看着秦心月,心里期待秦心月是被司空晏打了,所以才要蒙面遮丑。 秦心月扭头看了秦心兰一眼,柔声问道:“七姐看不见外面太阳多大吗?夫君说我皮肤太娇嫩不能晒太阳,所以才让我蒙面出府。不过七姐应该不在乎,毕竟七姐的皮肤不惧风雨阳光。” 秦心兰气得差点咬碎一口银牙,拐着弯骂她皮肤粗糙,还把司空晏抬出来,真真是不要脸。 “司空夫人说的对,今天外面太阳实在大了些,蒙着面不容易被晒伤。” 屋里突然出现好多附和声,她们不是故意要下秦心兰面子,实在是秦心月背后是司空晏,她们不得不小心讨好。 秦心月眼神不屑瞥了秦心兰一眼,秦心兰见了,气得一口气差点没提上去,又顾忌着风度礼仪,不得不将恨意压制住。 秦心月对那些上前搭话的官家夫人小姐态度非常好,整个宴会没一会便围着秦心月转,秦心兰见了差点没气吐血。 她拿出银钱举办这声宴会,不是让别人讨好秦心月的。 秦心兰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装作柔弱歪着身子干呕了几声。 一旁丫环接到暗示,一脸焦急道:“夫人,您又孕吐了,需要奴婢叫大夫来请脉吗?” 奉承着秦心月奉承的夫人小姐们,听见秦心兰怀孕了,这才连连道喜。 秦心兰见大家目光被她吸引住,一脸娇羞笑了,轻斥丫环,“糊涂东西,只是寻常孕吐而已,每个怀孕生子的娘亲都要经历的事,动不动就请大夫,我的身子哪有那么娇贵。我又不像八妹,出门还戴个面纱,就怕阳光晒脸。” 秦心月眼神暗了暗,先前她并不知道秦心兰为何邀她赏花,如今知道了,原来是来显摆她怀孕了。 秦心兰见秦心月不说话,立马得意笑了起来,“八妹见我怀孕也别眼热,司空大人是何等身份,以后一定会有继子继女的,虽说继子继女不是亲生,但也好过无后没人养老送终。” 画舫里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甚至有些夫人在心里暗骂秦心兰,居然敢嘲讽司空晏无后。 嘲笑他无后,岂不是嘲笑他太监的身份。 一些胆小的夫人小姐,此时都快哭出来了,非常担心司空晏会迁怒她们。 司空晏动不动就抄家灭族的铁血手段,说出来都能止小儿啼哭,这些官家夫人小姐全都被家里人叮嘱过,知道司空晏不能招惹,秦心月也不能招惹。 此时已经有人后悔了,若早知道秦心兰是个没脑子的,说什么也不来赴宴了。 第25章:你可真蠢 秦心月瞧着秦心兰脸上得意的笑,缓缓说道:“我有什么好眼热的,七姐刚才也说了,我家夫君是何等身份,难道连养老送终的人都找不到,那还真是让满京城笑话了。” “不过七姐,姐夫还没有功名,身份也只是庶子,以后分家只能分得家产的一成不到,你平日里花钱大手大脚,以后可怎么办啊?” “不过七姐也不必太过担忧,我这个做妹妹总不能看着姐姐被饿死,以后生活若有难处,只管来寻我就是了,跟我拿钱总好过总朝娘家伸手要好,要知道出嫁从夫,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七姐跟家里拿钱,应该是拿习惯了吧,想来不会介意名声问题,到是我小题大作了。” 秦心月轻飘飘几句话,抓住了秦心兰的命脉,差点将秦心兰活活给气死。 屋里两位候府小姐闻言,瞬间想通了。 秦心兰已经嫁人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值得拉拢的秦府嫡女,而是朱府庶子正妻。 朱哲若是有出息还好,若是没出息,秦心月一辈子也就那样了。 秦心月见秦心兰脸色铁青,又轻飘飘补了几句,“听说姐夫明年要参加科考,七姐回去一定要小心给他调养身体,若是赶考时生病或出了意外,那一辈子可就耽搁了。” 秦心月将意外两个字咬得无比重,在场有点心思的人都知道,她在暗示朱哲明年不能参加科考。 秦心兰回门那天被秦心月嘲讽过身份后,便一直很介意朱哲没有功名,加上他又是庶子,总觉得画舫里大家看她的眼神变了,没有以前的恭维。 秦心兰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制住掀桌大骂的欲望,冷笑道:“八妹真是好家教,仗着夫君的权势在外胡言乱语,若是司空大人知道你威胁参加科考的举子,回去不剥了你的皮。不过谁叫你是个没念过学堂的庶女,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秦心月懒洋洋动了动身子,一脸讽刺看着秦心兰,“七姐怀孕后是糊涂了吗,我只是担心姐夫而已,怎么就成了威胁科考的举子,还好这里众多夫人小姐能替我做证,不然你这一盆脏水泼过来,还真有点麻烦。” 宁远候府的小姐宁静怡突然出声,“秦心兰,我们可听的清清楚楚啊,司空夫人只是关心人而已,哪里有威胁啊。” 一旁安思柔闻言也赶紧出声,“是啊,你就算怀了身孕,也不能这样颠倒黑白冤枉好人啊。” 安思柔看的特别明白,秦心月和秦心兰的关系已经势同水火,比起嫁给朱哲的秦心兰,更愿意拉拢嫁给司空晏的秦心月。 秦心月对安思柔和宁静怡轻轻点头,柔声道:“还是两位姐姐明事理,不像我七姐胡搅蛮缠的。唉,谁让我们同姓秦,一笔也写不出两个秦字,刚才的事我没放在心上,大家也别放在心上了。” 宁静怡和安思柔正打着拉拢秦心月的主意,哪里会唱反调,周围的人也连连附和,直夸秦心月气量大能容人。 不远处秦心兰见了,气得眼前一黑差点摔倒,还好被身边丫环及时拉住。 宁静怡和安思柔很怕秦心兰再冲动,带着众多夫人小姐出外面赏荷了,厅里只剩下秦心月和秦心兰。 秦心月看着秦心兰眼神慢慢变得冰冷,嘲讽道:“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呼风唤雨的太傅嫡女吗,你只是朱府庶子的妻子,没有一点拉拢价值。” 那些夫人小姐离开后,秦心兰也不再伪装,将恨意和厌恶全表现在脸上,咬牙道:“以色侍人,上不得台面的狐狸精做派,你又能得意几时。” “司空晏只是我不要的人,你捡了我不要的人,还在我面前沾沾自喜,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配你下贱的庶女身份。” 闻言,秦心月直接笑出了声,“你可真蠢啊,你以为我不知道错嫁的事吗,你错了,从头到尾我都知道,我是故意嫁给司空晏的。” “朱哲他有什么啊,不过是一个庶子,可是司空大人不同,嫁给他便是正二品夫人,连父亲都要讨好我。” “回门那天我打了你娘,父亲平日里那么疼你,不还是站在我这边,只因我比你有拉拢价值。” “你就守着朱哲过一辈子吧,秦府的权势会离你越来越远,京城贵女也会越来越瞧不起你,说不定明年的今天,你就要为怎么养活孩子而费心劳力。” “而我,自然是享受荣华富贵,看你过得凄凄惨惨。” 秦心兰气得脸色发青全身颤抖,眼前阵阵发黑跌坐到了地上,几个丫环上前扶她,都没把她扶起来。 她一直为不嫁给司空晏高兴,可秦心月刚才说,她是自愿嫁给司空晏的,一直都瞧不起朱哲。 秦心兰喘了好久的气,才勉强恢复理智,想要反驳秦心月刚才说的话,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因为秦心月说的都是对的。 朱哲是个没有功名,身份又低的庶子。 秦心月走到秦心兰面前,半蹲与她平视,声音轻柔说道:“看你现在狼狈的样子,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司空大人承诺过我,只会娶我一人,会给我正二品夫人的权力。还要感谢七姐的不嫁之恩,才有我今日的富贵荣华。” 秦心兰颤抖着看着秦心月含笑的眼,如果…如果当初她嫁给了司空晏,秦心月怎么敢在她面前猖狂。 没有司空晏的权势,她再稍微怂恿朱哲,就能让秦心月过上生不如死的日子。 秦心兰强忍着恨意,强迫自己对秦心月露出笑容,低声道:“司空晏是个太监,你早晚会被折磨死。” 闻言,秦心月嗤笑了一声,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秦心兰,冷声道:“你还是那么蠢,我有了权势富贵,谁还介意他是不是太监。” “京城那么多人嘲笑他是太监,可谁又敢在我面前提,我要的是正二品夫人的身份,如今圣上还封我为宜和月郡主。” “今天你没给我行礼,我就不计较了,下一次再见面,请按身份给我行礼,不然我会去问父亲,是不是没有把你教好。” 秦心月说完不再去看秦心兰难看的脸色,转身离开了。 她的报复才刚刚开始,若是把秦心兰气疯魔了,反倒不好了。 秦心兰目光憎恨看着秦心月背影,听见外面众多恭维她的声音,脸上神情越发狰狞恐怖。 她发誓,一定要秦心月不得好死。 她就不信司空晏能宠秦心月一辈子,更不信司空晏一个太监,能一直被皇上重用信任。 她等着,等着司空晏垮台,等着看秦心月生不如死。 第26章:秦心兰要弹琴 秦心兰非常愤怒推开搀扶她的丫环,一连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慢慢平静下来。 这场赏花宴是她举办的,绝不许别人看她的笑话。 “郡主,你觉得西子湖的荷花怎么样?若是到了傍晚,还能花钱买一些荷花回去观赏。”宁静怡见秦心月走出来,带着微笑上前搭讪。 秦心月有意交好宁静怡,看着满湖五颜六色的荷花,脸上露出一些惊讶,“这里的荷花还要拿银子买,西子湖是谁的私产吗?” 安思柔凑了上来,低声道:“郡主很少出门,所以不知道,西子湖是几位皇子共同的产业。我父亲告诉我,京城有名的福满楼,就是太子的私产,一品楼是三皇子的,其余皇子都藏得深,我便不知道了。” 前世秦心月根本没有渠道知晓这些事,皇子什么的离她太遥远。 秦心月脸上露出一些好奇,问安思柔,“你可知我夫君的产业是什么?” 闻言,安思柔脸色一瞬间变化,又在瞬间恢复正常,左右瞧了瞧才低声道:“郡主以后慎言,司空大人是朝庭重臣,没有皇上旨意是不能在京城置办产业的。” 秦心月轻点了点头,她才不信司空晏没有私产。 秦晋原是太傅,按理说也不能置办产业,可是仅凭他的俸禄难以养活一府人,开源是必须的。 明面上没有私产,不表示暗地里也没有。 像司空晏这种身份,要弄几张假户籍,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宁静怡觉得秦心月非常好说话,虽然一副柔柳扶风的柔弱样,却不会让人觉得她做作,看着秦心月那单薄的身子,连她都忍不住心生怜惜。 “你们也别叫我郡主了,叫我心月就行,我得到蛇骨兰全是运气。”秦心月对宁静怡和安思柔笑了笑,一双眼睛略弯了弯。 “那我就不客气了,心月,你怎么会问司空大人的产业,难道司空府不是你管家吗?”宁静怡刚说完,一旁安思柔赶紧伸手拉了她一下。 宁静怡这才意识到说错话了,很有可能惹怒秦心月,忙对秦心月笑了笑。 秦心月一点没有介意,朋友之间若是太拘束,又怎能称作朋友。 “我身体不好,一天一大半的时间都在休息,没有精力管家。你们在我面前不用这么小心翼翼,我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我,我也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秦心月淡然的话,让宁静怡和安思柔更怜惜了。 有哪个女人愿意嫁给一个太监,何况秦心月容貌这么出众,被皇子看上,恐怕也是有可能的。 秦心兰调整状态出来时,看见秦心月和宁静怡凑在一起说着什么,时不时还发出银铃般的轻笑声。 秦心兰脸上带着大方得体的笑,扬声道:“如此美景,若无琴音相伴岂不是显得乏味,我弹一曲为大家助兴吧。” 顾忌着秦心兰是秦太傅嫡女的身份,在场的夫人小姐也不敢跟她撕破脸。 宁静怡对秦心月皱了皱眉,“这下麻烦了,秦心兰琴技不俗,肯定是想你当众出丑,一会不管她说什么,你都不要去弹琴。” 秦心月让宁静怡放心,拉着她到一旁坐下,完全不担心秦心兰会找她麻烦。 秦府画舫已经朝湖中心靠拢,周围围着很多画舫,甲板还有窗边都站满了人,那些年轻公子有些甚至伸长了脖子,就想一睹秦心月真容。 还有一些纨绔子弟,拿秦心月容貌的事开赌,赌她容貌是否胜过孙昭君。 那些谨慎的公子,面对赌局一笑而过,一点不敢掺和。 秦心月可是司空晏的夫人。 司空晏若是知道他的夫人被人拿来和一个妓子比,指不定就会迁怒旁人。 秦心兰弹琴的地方设在了甲板上,四周挂有轻纱,清风掠过,轻纱起起伏伏游动,宛如仙境一般。 秦心兰焚香洗手,眼神得意看了秦心月一眼,纤纤素手拨动琴弦,悦耳的琴声弥漫四周。 因为早知道有人要弹琴,周围靠拢的船只,所有人都压低声音交谈,琴音响起时,周围寂静一片。 皇甫钰听着琴音喝着美酒,一脸享受,眼里带着一丝惋惜,“琴弹的不错,但总觉得缺了一点滋味,不过比宫中琴师技艺高超。” 皇甫彦明闻言轻笑了一声,“宫中琴师匠气太重,自然弹不出这种清新脱俗的曲子,我隐约记得,秦心兰几次进宫看大哥都羞红了脸,大哥当时对她还不错,我以为你会娶她的。” 皇甫钰一脸不满冷哼出声,“秦太傅虽为一品大臣,但父皇对他多有不满,我又怎会娶他的女儿。何况父皇有意赐秦心兰给司空晏,难道本太子还不如一个太监,笑话。” 皇甫彦明闻言坐直了身体,严肃道:“大哥慎言,司空晏权势布满京城,当心这话被他听见。” 皇甫钰冷着脸重重放下酒杯,“听见就听见,我还怕他不成。” 皇甫彦明见状不再劝说,皇甫钰虽然不满,但也沉默下来。 司空晏手中的权势,令他一个太子都心生忌惮,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父皇为什么要给司空晏那么大的权力。 西子湖一艘低调不显眼的画舫中,司空晏一脸铁青坐在船舱内。 他不是担心秦心月才来西子湖,是怕秦心月犯蠢,招惹到不必要的麻烦才来的。 胡寒给司空晏倒完酒后,试探着问道:“主子,看样子秦心兰是想弹琴让夫人出丑,需要属下给夫人解围吗?” 司空晏眼神冰冷瞥了胡寒一眼,冷声道:“不要做无谓的事,她自己要来的,丢脸也得受着。” 胡寒小心翼翼观察司空晏的表情,随后暗骂自己白痴,主子戴着人皮面具,能看出表情才怪。 “可是夫人若出丑,丢的也是主子的面子,真的不插手吗?” 闻言,司空晏眼神变得更冰冷了,“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不要妄想替我做决定。” 胡寒被司空晏阴森的目光扫视,立马站了起来,恭敬道:“主子恕罪,属下知错了。” 司空晏白皙修长的手指轻抚杯沿,“回去后自己去刑堂领罚,如若再犯,你不必跟在我身边了。” 胡寒此时冷汗都吓出来了,他知道主子那么多秘密,如果不能跟在主子身边,唯一的结局就是死。 胡寒在心里不停给自己警示,以后主子感情上的问题,他装聋作哑就行,有关秦心月的事,一定不要带有私心去处理,不然犯了主子忌讳都不知道。 司空晏看着胡寒满头是汗,心里烦躁更甚了,透过窗纱看向秦府的画舫,直觉告诉他,秦心月不会轻易出丑。 第27章:落水了 秦心兰弹完后,周围响起很激烈的欢呼声,那些纨绔公子还朝甲板上掷花。 秦心兰神采风扬看向秦心月,故意笑道:“好久没有听八妹弹琴了,小时候教我们弹琴的琴师,说你比我有天赋,我一直不怎么服气,想要八妹让我服气一回。” 秦心月还没说话,一旁宁静怡脸色难看拉住她,“秦心兰果然打着让你当众出丑的主意,你是司空夫人又是陛下亲封的郡主,当众拒绝她,谁也不敢说什么。” 安思柔跟着点头,秦心兰的琴艺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秦心月一个庶女,哪里有好的资源学琴。 宁静怡和安思柔都觉得,秦心月的琴艺比不过秦心兰。 秦心月笑着轻拍宁静怡手背,对秦心兰笑了起来,“既然七姐这么说了,那我就献丑了。” 秦心月款款上前,秦心兰错身时,用极低的音量嘲讽,“你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献丑。” 秦心月不理会秦心兰,坐到古琴面前,动作优雅开始调音。 宁静怡靠近绿英,小声询问:“你家小姐会弹琴,难道比秦心兰还弹得好?” 绿英一脸自信,“奴婢极少听小姐弹琴,但小姐弹琴很好听,绝对不会输给七小姐。” 绿英对秦心月有着盲目自信,小姐既然同意比试,肯定会赢的。 宁静怡闻言和安思柔对视一眼后,都安心了,期待一会秦心兰被打脸的模样。 秦心月弹响第一个音符时,西子湖瞬间变得寂静,所有人的内心都被琴音震了震。 忧伤且优美的曲子,令好多人都愣在了原地。 面纱下秦心月微扬嘴角,慢慢闭上眼,将精神力融合进琴音里,专心弹奏。 精神力能融入琴音,是刚才秦心兰弹琴,她偶然发现的。 秦心兰从小有名师教导,她却是摸索着成长,光凭技艺难胜秦心兰。 她要彻底打击秦心兰信心,而不是要险胜。 精神力很神奇,融入琴音不知会发生什么变化,直觉告诉她,不会是坏的变化。 秦心兰半首曲子弹完,周围突然响起了惊呼声。 “天啦,我是不是眼花了,好多锦鲤啊。” 众人被惊呼声打断听琴,本来心生不满,然后一低头,被震撼到无法言语。 越来越多五颜六色的鲤鱼,被琴音吸引过来,远远看去,就像五彩缤纷的彩带。 “神迹啊,这是仙乐吧。” 人群中有人感概,所有人都在心中附和,如果不是仙乐,又为何吸引这些鲤鱼来听琴。 皇甫钰神情高深端着半杯酒,好半晌又放下酒杯,叹息,“仙音绕梁三尺,三弟,你见过秦心月吗?” 皇甫彦明透着轻纱,目不转睛看着甲板上弹琴的人,哪怕蒙着面纱,周身透露出的气质,胜过他见过的所有美人。 听见皇甫钰的话,皇甫彦明伸手捂住狂跳的心脏,意味深长说道:“以前没见过,不过是时候请这位救命恩人来坐坐了。” 闻言,皇甫钰笑了一声,“不要忘了,她是司空晏的女人。” 皇甫彦明挑了挑眉没说话,司空晏又如何,他报答自己的救命恩人,合情合理的事。 秦心月一曲终后,慢悠悠睁开双眼,看见不远处宁静怡和安思柔兴奋狂热的表情,扭头看了看湖面聚集的鲤鱼。 秦心月突然拨动古琴,一声刺耳的声音响彻周围,将沉醉在精神力世界的鲤鱼唤醒,也将周围听琴的人唤醒。 所有鲤鱼,几乎都在一瞬间甩尾离开,只留下周围群众还在回味惊叹。 秦心兰脸色铁青,紧紧咬着牙,内心世界如波涛汹涌一般。 秦心月那个贱人,怎么能弹出吸引鲤鱼的琴音? 秦心兰想起以前秦心月弹琴时显露出的笨拙,再对比刚才如仙乐一般的琴音,哪里不知秦心月一直在藏拙。 秦心兰大受打击,往后退了一步,想要利用周围的人让秦心月忽视她。 秦心月目光看向秦心兰后,周围的人非常识趣让开,让秦心兰和秦心月面对面。 “七姐,需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不要总仗着一点琴艺就到处欺负人,要知道你的技艺在别人眼里,可能就是名副其实的献丑。丢了你的脸不重要,丢了父亲的脸,那就不好了。” 秦心月淡淡几句话,像一巴掌扇在秦心兰脸上,让她极其尴尬难堪。 秦心兰气不过,想要大骂秦心月有心机,明明琴艺出众,在她面前却装作蠢笨模样,是在故意算计她。 仅剩的一丝理智,令秦心兰保持了冷静。 秦心兰知道脸已经丢了,忍着怨恨和不甘,强迫自己露出大方的笑容,“八妹说的是,以前是我自满了,多谢八妹点醒我。” 见秦心兰能压制住怒意,秦心月眼中露出一丝意外,“七姐醒了就好,不枉费我用心弹这一曲。” 秦心兰没错过秦心月眼里的嘲讽,气到差点踉跄摔倒,及时被身后丫环搀扶住,才避免出丑。 “郡主,再弹一曲吧。” “是啊,郡主,再弹一曲给我们听吧。” …… 周围突然出现好多类似的喊话,数不清的花朵落到甲板上。 秦心月抬手接住了一朵荷花,朝那位掷花的公子看去,哪料想那位华衣公子,脸色涨红差点从窗户翻到西子湖里。 “郡主看我了,郡主刚才看我了,哈哈哈哈” “走开,郡主哪里看你了,分明看的是我,她手里还拿着我送的荷花。” 周围好几艘画舫不停朝秦心月靠近,周围空隙越来越小,船尾被一艘画舫撞到后,船身剧烈摇摆不停。 周围那些公子见秦府的船被撞,忙吩咐往后退,慌乱间又撞到别家的船,现场一片混乱,到处都是受惊吓的尖叫声。 秦心月在船被撞后,急忙去拉绿英,“先进船舱里,当心掉进湖中。” 秦心月见宁静怡和安思柔被吓得脸色惨白,让她们两个先进船舱,又将绿英推进去后才打算进去。 因为混乱,秦心月一直用精神力注意着周围,见秦心兰神情发狠朝她靠近,犹豫了一秒后,站在原地没动。 秦心月站在栏杆处,栏杆高度还没有她腰高,此时若是被人狠推一把,肯定会翻身掉进湖里。 秦心月故意不去看朝她靠近的秦心兰,等到秦心兰伸手推她时,突然转身将秦心兰拉住,然后两人朝湖面掉落。 秦心兰看见秦心月带笑的眼睛,立马慌了起来,秦心月拉她一起掉湖,肯定是想害她的孩子。 “啊,宜和月郡主被秦心兰推下去了。” “天啦,秦心兰怎么那么狠毒,我亲眼看见她朝郡主靠近,推了郡主后背。” “还好郡主及时转身,把她拉住了,不然怎么落水的都不知道。” “快下去救人啊。” …… 一些急于表现的公子哥,脱了衣裳就往湖里跳。 第28章:见到了三皇子 皇甫彦明见秦心月落湖,站起来开始脱衣服,被皇甫钰一把拉住,“你身体不好,若是下湖受凉,回去后我怎么跟父皇交代。” 皇甫彦明执意要下湖救人,皇甫钰脸色非常不好,“侍卫已经跳下去了,你觉得你的水性能比得上侍卫,还不把衣裳穿起来,衣裳不整像什么样子。” 皇甫彦明见侍卫慢慢靠近秦心月后,也没穿上衣服,眼睛带着担心看着湖面。 秦心月拉住秦心兰,从湖面冒出换气,看似救人的动作,实则是把秦心兰狠狠往水里按。 秦心兰哪里是秦心月的对手,轻而易举被控制住,连声救命都喊不出来。 秦心月想将秦心兰就这样溺死,被碎发遮住的眼睛越发阴森狠戾,按住秦心兰的力气也越来越大。 就在秦心兰陷入昏迷快要被溺死时,突然出现一只手,将秦心兰拖出了水面。 秦心月眼里杀意还没有收回,司空晏见了,沉声道:“你疯了,居然亲自动手。” 秦心月拨开沾在脸上的头发,对司空晏笑了笑,柔声道:“大人怎么来了?” 司空晏将秦心兰交给身后暗卫,拉住秦心月右手手腕,在她耳边低语,“不来你就要杀人了,不是告诉过你,让你安份一点吗。” 司空晏很生气,不是气秦心月要杀人,而是气秦心月用最蠢的方法杀人。 秦心月突然觉得很烦,狠狠挥开司空晏的手,用力推了司空晏胸膛一下,眼神冷冽看着他,语气非常不耐烦。 “怎么办,我就是这样不安份,看不惯你大可以休了我,不想休我你就给我闭嘴。” 秦心月身体被精神力改造后,用力一推的力气已经达到几百斤重。 司空晏只觉胸膛被一块巨石击中,急忙调动内力调息才避免受内伤吐血。 司空晏眼神深沉看着秦心月,久久没有开口。 秦心月扭头深吸了一口气,看见秦心兰被救上岸后,慢慢恢复理智,对司空晏露出温柔的笑,柔声道:“夫君没事吧,我刚才受了些惊吓,才会胡言乱语,夫君不会跟我计较吧。” 司空晏见到秦心月变脸比翻书还快,一双星眸眯了眯,上前搂住秦心月的腰,用轻功一带将人带上岸。 “司空大人,快来我这边,我这里备有姜茶。”皇甫彦明见到司空晏出现,嘴角上扬幅度更大了。 秦心月蒙面的面纱落在水中,听见皇甫彦明说话,便朝他看去。 皇甫彦明见到秦心月精致艳丽无双的脸,有一瞬间忘记了呼吸,目光直愣愣看着秦心月,好一会才回神。 皇甫钰见到秦心月容貌,下意识咽了咽唾液,情不自禁舔了舔嘴角,仙女下凡也不过如此,世间竟有女子能长成这般模样。 想到刚才锦鲤聚集听琴的神奇场景,皇甫钰看秦心月的眼神越来越火热,甚至带着一丝势在必得。 这样神奇漂亮的女子,本就应入皇家,司空晏算什么东西,哪来的福气能享用这等美人。 秦心月不认识皇甫钰,很不喜欢他的眼神,像被一条毒蛇盯住一样。 司空晏沉着脸,接过胡寒递来的披风,给秦心月披上,遮住玲珑有致的曼妙身姿,才搂着人用轻功落到皇甫彦明的船上。 “臣参见太子殿下,三皇子殿下。” 司空晏请安时,秦心月抬头看着皇甫彦明。 皇甫钰让司空晏平身,看着还在滴水的秦心月,“姜汤已经备好,先进去换掉湿衣吧,以免感染风寒。” 皇甫彦明和司空晏都看了皇甫钰一眼,因为皇甫钰说话太温柔了,一点没有平日里的高高在上。 胡寒将绿英带了过来,不知从哪里找来两套换洗衣服,一套给秦心月,一套给秦心兰。 秦心月不喜欢皇甫钰,但又不会得罪他,只因他是身份高贵的太子。 “太子殿下,七姐身怀有孕,落水一事让她受到了惊吓,不知可否请太医给她诊治。”秦心月看着昏迷的秦心兰,脸上写满了担忧。 皇甫钰听着秦心月温柔动听的说话声,内心非常满足,立马吩咐候在舱内的太医给秦心兰诊脉。 皇甫彦明则一动不动打量秦心月,问她,“传言还说你和秦心兰不和,果然传闻不可信。” 秦心月扭头对皇甫彦明笑了笑,“三皇子殿下,我和七姐的确不和,只是她怀有身孕,我担心她的孩子而已。” 皇甫彦明闻言笑出了声,“你别叫我殿下,我和你夫君是朋友,何况你还是父皇封的郡主,唤我一声三哥也是可以的。” 秦心月对着皇甫彦明温柔一笑,红唇轻启,“三哥。” 司空晏和皇甫钰见状都皱起了眉头。 司空晏给了胡寒一个眼神,胡寒轻推了绿英一下,绿英便带着秦心月去里面换衣服去了。 皇甫彦明好兄弟一样拍了拍司空晏肩膀,“心月是我的救命恩人,又喊我三哥,你可不能欺负她啊。” 司空晏冷着脸看着皇甫彦明,沉声道:“殿下说笑了,我宠她还来不及,怎会欺负她。” 皇甫彦明对司空晏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司空晏内心更烦躁了,他就不该同意秦心月出门。 皇甫钰大笑了几声,心情非常好说道:“心月叫你三哥,岂不是要叫我大哥。” 皇甫彦明对皇甫钰眨了眨眼,“是啊,我们占了司空大人的便宜,以后就喊他妹夫。” 皇甫钰笑了一声没有接话,他想要秦心月,司空晏这个妹夫他不承认。 皇甫彦明不再打趣司空晏,转向给秦心兰诊脉的太医,“怎么样,她肚中孩子可有问题?” 太医忙起身禀告,“殿下,这位夫人落水受到惊吓,怀胎又未足三月,胎相有些不稳,但有人用内力给她护胎,回去只要好生调养,孩子不会有问题。” 太医说完眼神含蓄看了一眼司空晏,能用内力护住胎的,必定是内功精深的人,极有可能是司空晏亲自出手。 皇甫彦明挥手让人抬秦心兰下去换衣服,这才笑眯眯看着司空晏,“说起来,这秦心兰才是大人的夫人,你跟她到是有缘无份,疼惜她一些也是应该的。平时都是见你杀人,突然见你救人,我倒有些不习惯。” 司空晏瘫着一张脸,加上平时就沉默少言,谁也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殿下取笑了,她是内子的姐姐,救她是应当的,微臣……” 皇甫彦明笑着打断司空晏的话,“算了,你是否在意她,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好奇罢了。” 皇甫彦明打断了这个话题,司空晏不好再继续解释。 他勉强看出皇甫彦明的用意,想让皇甫钰误会他对秦心兰有好感,转移皇甫钰的注意力,就是不知道背后打着什么算盘。 皇甫钰的眼神,果然如司空晏猜测一样,在他和秦心兰离开的方向打量。 第29章:舞衣羞辱 司空晏故意吩咐胡寒,让他把秦心兰送回朱府。 皇甫彦明既然搭起了台子,他倒有兴趣上去唱一唱。 皇甫钰知道胡寒是司空晏的心腹,不仅是管理司空府那么简单,能让胡寒亲自护送的人,在司空晏心里,肯定占了一些份量。 秦心月打量船舱内处处皆显奢华的摆设,将太子身边的丫环打发走,让绿英帮着她换掉湿衣服。 绿英脸色难看拿着衣裳不动,咬了咬唇,“小姐怎么能穿这种伤风败俗的衣服,奴婢出去再给你找一套吧。” 秦心月这才注意到衣服的问题,这件衣服看似华丽,展开便见纱裙有些透明,这是一件舞衣。 衣服是胡寒找来的,秦心月不知这是不是司空晏的意思。 故意拿舞衣羞辱她,难道是计较刚才她在水里推他的事? “无妨,一件舞衣而已,别人能穿,我自然也能穿。” 秦心月说完抿唇笑了笑,经历过太多绝望和无可奈何,她早已认清一点,世间最廉价的就是尊严。 绿英侍候秦心月将衣服穿上,一头半干未干的秀发披散在脑后,衣裳上银线绣出的花纹,在阳光下闪着夺目亮眼的光芒。 秦心月甩了甩宽大的舞袖,经过特制的束腰,将她的腰显得格外纤细。 白色裙摆层层叠叠,轻轻迈开步伐,像一朵白色牡丹盛开。 绿英双眼冒着绿光看着秦心月,“小姐,你真的好漂亮,奴婢没见过仙女长什么样,但仙女肯定没有你好看。” 秦心月很少照镜子,只知道精神力一直在改造她的身体,从手背上的皮肤,便能窥见全身肌肤如何肤如凝脂。 秦心月朝绿英笑了笑,皮囊再美又有什么用,人不可能容貌不变,几十年后再美的皮囊也会变成一具枯骨。 秦心月穿着舞衣从船舱出来时,皇甫钰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一旁皇甫彦明眼神也变得深邃,司空晏的脸变得更冷冽了,还抽空看了胡寒一眼。 胡寒见秦心月身上穿着舞衣,吓得满后背都是冷汗,他吩咐暗卫拿最珍贵的衣服过来,没料到是件舞衣。 胡寒忙用内力传音给司空晏,‘属下办事不力,请主子责罚。’ 司空晏神情更冰冷了,‘糊涂东西,回去自己领罚。’ “心月穿上这件银丝烟雨裳,就像从九天飞下来的仙女一般,这件衣裳被你这样一穿,以后谁穿这件衣裳,都被你比到尘埃里了。” 皇甫彦明收敛起眼里的惊艳,脸上表现出欣赏,走到秦心月身边温声夸道。 秦心月装作害羞低头,柔声道:“殿下太夸张了,是这件衣服好看。” 皇甫彦明故意皱眉,“不是说好了,你喊我三哥吗,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一口一个殿下,显得多见外啊。” 秦心月怯生生抬头看了皇甫彦明一眼,脸颊变得粉红低下头,小声道:“三哥。” 司空晏见秦心月故作小女儿姿态勾引皇甫彦明,只觉脑袋绿得发光,没忍住愤怒瞪了秦心月一眼。 秦心月没看见司空晏瞪她,就算看见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早在买蛇骨兰的时候,就决定要搭上皇甫彦明的船。 皇甫彦明对她有好感,她心里很高兴。 “心月,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你叫三弟三哥,也该叫我大哥才是。”皇甫钰视线一直没从秦心月身上移开,不管是秦心月绝美的容貌,还是弱柳扶风的气质,都非常合他的胃口。 秦心月故意露出一些意外,抬头看了皇甫钰一眼,“承蒙太子殿下的抬爱。” 秦心月不喜欢太子,脸上却没表现出分毫,对太子的态度跟对皇甫彦明一模一样,就像穷惯的人,突然捡到万两黄金,又无措又激动还茫然。 皇甫钰邀请秦心月坐下,让宫女奉上了新酿的荷花酒。 司空晏突然坐到秦心月身边,对着太子冷声道:“谢太子殿下赐酒,只是内子身体不好,太医说需要好好休养,平日里不能饮酒。” 秦心月扭头,眼神平静看了司空晏一眼,睁眼说瞎话的能力,比她还要熟练。 皇甫钰不满司空晏突然插话,但又忌惮司空晏手中的权势,不得不对他露出笑脸,“既然心月身体不好,那就吃荷花糕点吧,至于美酒,就由我们这几个大老爷们解决了。” 司空晏放在膝盖上的手,青筋都快冒出来,谁不知道他是个太监,不算大老爷们,太子这样说,就是在羞辱他。 皇甫彦明心里满是嘲讽,他的大哥还真是蠢货一个,司空晏武功出神入化,手中权势大到连父皇都要顾忌,真以为自己太子之位坐稳了,敢羞辱司空晏,等着被报复吧。 皇甫彦明内心还在庆幸,庆幸他跟太子只是泛泛之交,谈不上同盟,不然定会被这个蠢货坑死。 皇甫彦明见秦心月身上舞衣有些薄,亲自去取了披风给人披上,“别看外面太阳大,湖面上可吹着风,你身体不好又刚刚落水,披着挡挡风。” 秦心月双手拉住身上披风,对皇甫彦明感激地笑了笑,“多谢三哥。” 秦心月不喜欢身上披风散发出的淡淡药味,这药味告诉她,这件披风是皇甫彦明穿过的。 皇甫钰见皇甫彦明和秦心月有说有笑,突然冷笑了一声,“三弟你也太不讲究了,心月的夫君还坐在这里呢,你将自己穿过的披风给她,让司空大人怎么看。” 秦心月闻言忙把披风解开,递还给皇甫彦明,小脸通红低声道:“多谢三哥的披风,我不冷。” 皇甫彦明知道秦心月是在介意披风是他穿过的。 “天色不晚了,今天多谢两位殿下款待,我带内子先回去了。”司空晏突然站起来,上前拉住秦心月手腕,暗暗用力警告。 皇甫彦明神情惋惜,站起身相送,“心月是我的救命恩人,大人回去切不可怠慢她,我改日再约你们出来喝茶。” 皇甫钰则看了看外面放睛的天,微微皱眉,“这才刚刚中午,船上有现钓的鲜鱼,不如吃了饭再走。” 司空晏拉着秦心月起来,对皇甫钰冷声道:“谢太子殿下,只是内子需要回去喝药,容微臣先告辞。” 司空晏拉着秦心月离开后,皇甫钰才发泄怒气,抬手便将面前小桌掀翻了,“他司空晏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本太子抢女人。” 第30章:你看上三皇子了 皇甫彦明在一旁翻了翻白眼,懒洋洋提醒,“大哥,秦心月是司空晏明媒正娶的妻子,何来他和你抢女人一说。” 皇甫钰双眼微眯,对着皇甫彦明冷哼了一声,“你刚才对秦心月大献殷勤,难不成也看上她了?” 皇甫彦明故意笑了两声,语气淡然说道:“我只有一颗爱美的心,想再听一听她的琴音罢了。我心里可没有你那肮脏的想法,她人再美再好,可惜已经嫁人了,我还不至于强要一位有夫之妇。” 皇甫钰想起皇甫彦明长年中毒的身体,常年待在宫殿不出门,这次能出门还是托蛇骨兰的福,父皇早就告诉过他,三弟身体被毒素侵害,注定没有血脉延续,与皇位无缘。 皇甫钰对皇甫彦明放心了,就算皇甫彦明看上秦心月,也要能抢得过他。 一个病秧秧的皇子,他还不放在眼里。 “她出色的容貌和琴音能引锦鲤听琴一事,定会在京城盛传。她跟着司空晏,实在是委屈了,等她和司空晏和离,我会给她安排一个新身份,纳她做侧妃。”皇甫钰满脸都是势在必得。 皇甫彦明笑了笑没说话,一副不跟皇甫钰抢的意思,内心深处却在嗤笑。 他等着看皇甫钰和司空晏斗个你死我活,他才是最后的赢家。 “大哥说的没错,秦心月弹琴引锦鲤一事,只要稍加传播,便是天降吉兆。如果大哥真能娶了她,谁敢说你不是真命天子。至于给她安排新身份,我到觉得多此一举。” 皇甫彦明说完,眼里带着晦暗不明的光,沉浸在真命天子四个字里的皇甫钰没有看见。 皇甫钰非常霸气一挥衣袖,眼里满是对皇位的野心,“好一个真命天子,三弟今日的提醒我记下了,若我能顺利继承大统,定保三弟一身荣华富贵。” 皇甫彦明装作满足对皇甫钰拱手,“三弟在这里多谢大哥照拂了,司空晏可不好对付,大哥还需多加小心。可惜我常年不出宫门,手中更是一点势力都没有,不然也能帮一帮大哥。” 皇甫钰挑了挑眉,神情阴森道:“司空晏再厉害也是臣,不过是一个宦官罢了,只要我继承了大统,要他死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他是个聪明人,在权势和女人之间做选择,他会知道怎么选。” 皇甫钰不信司空晏会为了一个女人跟他撕破脸。 皇甫彦明奉承着皇甫钰,认真提议,“我看司空晏对秦心兰好像不一般,大哥想对付他,不如从秦心兰身上下手。他一个不举之人,关注秦心兰无非是想拉拢秦太傅,秦太傅是两朝老臣,手中掌握着不少有用的人脉,如果被司空晏拉拢过去,司空晏手里的势力会更加可怕。” 皇甫钰脸色严肃,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心里只想着不能让司空晏拉拢秦晋原。 皇甫钰先前看不上秦心兰,现在却犹豫了。 司空晏从不做无用功,秦心兰嫁人了都派心腹送她回去,岂不是说明秦心兰在秦晋原心里占了很大分量。 皇甫彦明看着皇甫钰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嘴角细微动了动,随后亲自给皇甫钰倒酒,几番奉承的漂亮话,让皇甫钰只觉身心舒畅。 司空府的马车里,司空晏冷着脸把蹭车的绿英赶走,一双星眸瞪着秦心月,幽幽问道:“你看上三皇子了?” 秦心月抬头看了司空晏一眼,理了理身上舞衣宽大的袖子,漫不经心回道:“夫君何出此言,这话可是要了我的命。” 司空晏觉得秦心月身上舞衣非常刺眼,又拉不下脸解释,继续阴沉着脸,“你若没看上三皇子,为什么勾引他?” 秦心月故意露出不解,故意低头看了看身上舞衣,然后才问,“难道不是夫君的意思吗?” 司空晏只觉整个人都要气炸了,看秦心月眼神越来越冰冷,“我何时交代你勾引三皇子了?” 秦心月理了理身上舞衣,不紧不慢说道:“夫君让人送来舞衣,难道不是暗示我勾引太子殿下和三皇子殿下吗?” 司空晏听见这话,愤怒之情涌上心头,一口气差点没有缓过来。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个东西,下作到要自己妻子去取乐别的男人。” 秦心月老神在在坐着,一点没有被司空晏怒气影响到,笑了笑,“那是我误解了,这件舞衣再贵重也是妓子穿的,你又让胡寒亲自送来,我有所误会也是正常的。” 司空晏放在膝盖上的手慢慢握成拳头,好一会才道:“衣服是胡寒弄错了,我已经罚了他。” 秦心月没想到司空晏会给她解释衣服的事,对司空晏说的话也只信三分,因为胡寒会搞错衣服的可能实在太小了。 “哦,胡管家辛苦管家,夫君不要太苛责他。圣人都有犯错的时候,何况是胡管家。”秦心月神情真诚替胡寒求情,一点不介意穿上了妓子的舞衣。 司空晏看着淡然沉稳的秦心月,突然想问一句,“没有舞衣,你还会勾引三皇子吗?”秦心月看着司空晏,久久没有说话。 司空晏冷着脸,一直看着秦心月的眼睛,逼她回答他,用眼神告诉她,他不接受逃避或是模棱两可的答案。 秦心月微笑着将耳边散乱的长发收到耳后,一张绝美的侧脸被柔和的阳光照耀,一颦一笑都是一幅绝美的画卷。 司空晏嗅到空气里属于秦心月的淡淡香味,不太自然收回了眼神。 秦心月轻笑了一声,眼里露出一些冷讽,“我以为大人是了解我的,我追求权势看重利益,三皇子虽然身体不好没有封王,但他是皇上最喜爱的皇子,以后封王必定不会远离京城。” “因为他身体的原因,想夺嫡的皇子只会拉拢他,不会视他为对手。只要他不犯糊涂,一身荣华富贵是肯定的,面对这样强硬的靠山,我勾引他有什么错?” 闻言,司空晏气得差点摔了手边茶具,扭头看见秦心月充满恨意却又嘲讽的眼睛,心头怒火就像被一盆冷水淋下。 他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他和秦心月成亲,只是各取所需而已。 秦心月甚至早就告诉过他,她想要报仇,她愿意嫁给他,只是因为他的身份,图的是正二品夫人这个头衔。 “你就不怕惹怒我,难不成你以为搭上了三皇子,就能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警告过你,你若安份守已,我不介意养你一生,若你痴心妄想,碧落院就是你的养老之处。” 司空晏声音特别冷,周身还散发着令人压抑的黑沉气息。 第31章:识海扩展一千三百米 秦心月见司空晏威胁她,依旧面带微笑,“安份守已,我安份守已了一辈子,谁又给我一条活路了。我只是想要活着而已,是她们不放过我,我报仇有什么不对。” 秦心月冷笑着闭上眼,脑海控制不住闪现前世那些画面。 司空晏要她安份守已,她自问做不到,重新睁开那刻起,支撑她活下去的只有复仇,让她安份守已放弃复仇,跟要她去死有什么区别。 司空晏不知道秦心月为什么会那么小心眼,马车到府后,下车前他说了几句。 “你身为庶女,主母苛待你,可也把你养大了,还给你定下朱哲这门亲事,你到底哪里不满?” “秦心兰出嫁前为难你,为了那些小事,你就要把她溺死在西子湖,她肚子里还怀有孩子。” “你要报仇的事,以后我不会管,也别妄想我会帮你,好自为之吧。” 司空晏大步离开,秦心月心里冷哼了一声,前世惨死的血海深仇,怎会是小事。 秦心月回到碧落院后,问绿英,“前不久吩咐你去做的事,现在有眉目了吗?” 绿英一边服侍秦心月换下舞衣,一边回道:“奴婢已经让人去打听了,七小姐嫁进朱府后,身边侍候的人几乎都是秦府的,只有一个说话好听又擅长梳各种发型的三等丫环破例被提到了一等。” “那丫环被赐名书香,真名叫桃香,是桃家村一个农户的女儿,她有一个大哥好赌,她就是为了还她大哥赌债,才被卖到朱府做丫环的。” 绿英说完一脸疑惑看着秦心月,问道:“小姐,奴婢不明白,你要我打听七小姐身边的人做什么?” 秦心月没有回答绿英的问题,而是问,“桃香会出府看她家人吗?” “一个月出去一次,这个月应该就在这几天,小姐有什么吩咐?”绿英问秦心月。 秦心月脸上带着温柔的笑,低声吩咐,“想办法把她带来我这里,不要让别人看见。” 碧落院位置偏避,还有小门直接通外面街道,想要悄悄带一个人进府,非常的方便。 绿英不知道秦心月要做什么,只知道听秦心月吩咐。 有银子能使鬼推磨,前些日子她便用银子拉拢震摄了好多乞丐,桃香的信息还是那些乞丐给她打听的。 绿英对秦心月点头,还做出了保证,保证不会让别人知道桃香的事。 秦心月让绿英安心办事,不要顾忌太多。 府里有监视她的暗卫,桃香的事她不打算瞒着司空晏,因为想瞒也瞒不住。 秦心月还是相信绿英的,桃香只是一个没武功的普通人,如果绿英连桃香的事都办不好,以后更危险的事,又该怎么处理。 秦心月内心只信任绿英一人,她要报仇,绿英必须变成她的得力助手,也算是亲自报了前世惨死的仇。 “小姐,这件舞衣要奴婢拿出去扔掉吗?”绿英说话声打断秦心月沉思。 秦心月看着舞衣,声音冷淡道:“放着吧,好让它时刻提醒我。” 绿英不知道秦心月要舞衣提醒她什么,虽然满脸疑惑,还是按秦心月吩咐去做了。 当天夜晚,秦心月内心又出现控制不住的烦躁,让绿英进屋将她绑了起来。 精神力对她身体改造越来越厉害,她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大,普通的布条已经绑不住她,便在布条外面绑着结实的绳子。 秦心月还准备了一副铁链,力气继续提升下去,那副铁链早晚有用武之地。 绿英已经不像第一次那样惊慌,非常镇定将秦心月束缚住,眼里虽有担忧焦急却无绝望,因为坚信秦心月会恢复正常。 这一次情绪发作,比前几次都要难以控制,秦心月猜想,可能跟她白天差点溺死秦心兰有关。 经过一整夜的挣扎,精神识海扩展了一千三百多米,只需再经历四五次,就能突破功法到第二层,精神力化为实质控物。 绿英见秦心月眼睛恢复正常颜色,忙过去解开绳子,“小姐这一次比前几次发作时间都长,再继续下去,白天可能也清醒不过来。” 秦心月非常疲惫对绿英点头,声音略显沙哑道:“我们要早做准备,从今天开始,没事我就不出房间了,你传我的命令,谁敢擅自靠近我的房间,杖毙。” 绿英将秦心月被冷汗湿透的衣裳换下,蹲在床边久久没有离开,一脸欲言又止。 她不知道该不该问,可她真的很担心。 秦心月太了解绿英,哪怕她只字没说,也知道她心中纠结什么,伸手拍了拍绿英肩膀,“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不是单纯的生病,只是练功出了一些岔子,不会出事的。” 她也弄不清精神出问题的根由,只能这样跟绿英解释。 绿英闻言狂点头,“奴婢从没觉得小姐会出事,只是小姐很痛苦,奴婢恨不得帮小姐承担痛苦。” 秦心月笑了笑,声音轻柔安慰道:“你不知道,每经历这样的痛苦,我的武功都会精进一些。别人练功需要几十年的沉淀,而我昨夜一晚能抵别人四年练功。” 若是按正常速度修炼精神力,想要识海扩大一千三百米,怎么样也要四年多。 绿英不太清楚江湖,也根本没在意小姐怎么会的武功,反正她替小姐高兴,别人练四年,小姐只练一晚。 “你不好奇,我怎么学的武功吗?” 秦心月见绿英像是彻底安心,好奇多问了一句。 绿英毫不犹豫摇头,“奴婢不好奇,小姐从小就聪慧,学会武功又有什么奇怪的。” 秦心月脸上恢复了一些血气,对着绿英笑了笑,看清了自己在绿英眼里的形象,用无所不能这四个字来形容,非常的恰当。 精神玉简和重生是她最大的秘密,哪怕是绿英她也不准备告诉,只能用武功来搪塞。 院外陶运全身僵硬,像个木头一样待在树上,走到秦心月睡下后,才去书房向司空晏禀告。 司空晏一身黑衣,手里还拿着暗卫呈上的密信,面无表情看着陶运,“她当真是那么说的,是练功出了岔子,练一个晚上能抵别人练四年?这是什么邪门功法?” 陶运努力平息心中震惊,“夫人的确是这么说的,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试探,并不知道夫人如今的内力有多强。主子,需要属下尽快安排试探吗?” 司空晏想起秦心月在西子湖的那一推,还有秦心月双眼腥红失去理智只剩下杀欲的眼睛,半晌才沉声道:“不要去试探她,你不是她的对手。” 闻言,陶运忍不住抬头。 他是暗卫里数一数二的高手,连他都不是夫人的对手,怎么可能? 第32章:收买桃香 司空晏放下密信叹了口气,“她在西子湖对我出过手,没有用一丝内力,只凭身体的一推,险些将我打出内伤。如果不是我警觉,及时调动内力中和巨力,恐怕会落得当场吐血的下场。” 陶运脸上更震惊了,脸上露出了一些担忧,“主子,魔教已经近百年没在江湖出现过了,夫人的武功如此厉害,那夫人的师父,岂不是……” 司空晏抬手让陶运不要说了,沉声道:“江湖和朝堂的平静,只是风雨欲来的前景。魔教有什么目的,我不在意,你可查清秦晋原丢的什么玉器?” 陶运一脸愧疚低头,“属下办事不力,请主子责罚。” “秦晋原武功不低,身边还跟着四位武功高强的侍卫。他们的武功都不弱于属下,每次属下查探都不敢太过靠近,害怕打草惊蛇。这些日子调查结果,只知道他很心急,却没有派任何人去寻找丢失的玉器,闲时也只和朱晖吃饭喝茶,没有去别的地方。” 司空晏没有责罚陶运,他当初亲自监视秦晋原,也没找到一点有用线索。 “秦晋原那只老狐狸,你还不是他的对手,他丢的玉器肯定非同凡响。且等着吧,除非他放弃那件玉器,不然早晚会露出马脚。” 司空晏让陶运离开后,打开书房密室,看着挂在墙上的一副美人图,好久才开口说话,“娘,你能不能告诉我,秦晋原丢的那件玉器,是不是我们家传的玉简?” 墙上的美人图,美人一身绿裳,身子慵懒依靠在桃花树下,嘴角含笑拿着半卷书再看,那双灵动的眼睛,仿佛要透过画卷活过来。 司空晏在原地站了好久,站到小腿感觉到麻痛,自嘲轻笑出声,“不管秦晋原丢的是不是玉简,他是两朝老臣,那晚他进过皇宫,一定知道你的消息。娘,我不会放弃的,一定会找到你,不管你是生是死。” 司空晏站在面像前,周身环绕着悲伤沉重的气息,抬手把脸上的人皮面具取了下来,重新洗了脸才躺在石床上休息。 躺在床上的少年,五官俊秀硬朗,没有一点阴柔之气。 天快亮时,司空晏才重新戴上人皮面具,又变成那个一脸阴戾的俊美少年。 司空晏离开密室前,心里还闪过一个念头。 人皮面具戴久了,脸部肌肉都变僵硬了,想做表情也做不出来,他怕会变成真正的面瘫。 第三天的晚上,秦心月见到了被打晕的桃香,一旁绿英还在说着乞丐打听到的消息。 “桃香的大哥桃力,在运和赌坊输了七两银子,桃力怕赌坊的人砍他的手脚,便威胁桃香,若是不替他还债,就会打死桃香父母还有弟妹,还扬言说,他若是活不了,全家都要替他陪葬。” 绿英小脸微鼓,气呼呼说着,大着胆子补充了一句,“小姐,这桃力真不是东西,滥赌把桃香卖了不说,还要威胁打死家人,奴婢都怀疑,他不是桃香的亲哥。” 绿英虽在秦府后院长大,后院里的人都自持身份,为难人用的都是软刀子,哪里见过像桃香这种情况的。 这是逼着桃香去偷啊。 一旦桃香被朱府的人发现,等待她的就是死路一条。 秦心月慢悠悠将手中棋谱放下,让绿英把桃香叫醒。 桃香醒来发现自己双手被绑,立马想起她经过一个巷子时被人打晕,还以为遇到了人牙子,可看周围的摆设,又像是达官贵人的府邸。 桃香非常镇定,没有大喊大叫,直到看见秦心月,脸上才露出震惊,急忙给秦心月磕头,“奴婢桃香,见过司空夫人。” 秦心月没有蒙面,桃香跟着秦心兰去过画舫,她虽不认识秦心月,却认识绿英。 桃香知道秦心月跟秦心兰的恩怨,以为秦心月是想折磨她解气。 一开始,桃香是惊慌的,后来慢慢平静下来,想起自己不成器的大哥,眼里全是绝望,一点不害怕即将面对的事。 反正左右是个死罢了。 秦心月喝了一口茶,柔声说道:“你不必惊慌,我叫你来这里,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觉得你很聪明,你以后可愿意替我做事?” 这一瞬间桃香脑子转得飞快,大着胆子看了秦心月一眼,“敢问夫人,收买奴婢,是要奴婢替您做内应吗?” 秦心月朝桃香笑了笑,夸道:“你果然很聪明。” 桃香顿时愣在了原地,太美了,只觉眼前盛开了满树艳丽桃花,周围情景都虚化了一般。 秦心月走到桃香面前,蹲下身与她平视,“我想要做什么,你应该猜到了,如果你愿意,我会给你想要的。若胆敢背叛我,我不介意露点手段给你看。” 桃香被秦心月平静无波的眼睛惊到了,这是她见过最漂亮的眼睛,也是最冷最无情的眼睛。 桃香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小声试探着询问,“如果奴婢不答应,会是什么下场?” 闻言,秦心月笑了,笑容比刚才美了不知多少倍,“不会有什么下场,只是东街会多一个被一群乞丐折磨死的丫头。” 桃香全身一个激灵,忙不迭给秦心月磕头,“奴婢愿意效忠夫人,绝不会背叛夫人。” 秦心月见桃香识相,柔声道:“我知道你正在为你大哥为难,我可以替你解决你大哥的事。” 桃香想着桃力歇斯底里的威胁,还有快要哭瞎眼的双亲,忐忑不安的弟妹,内心一阵发狠。 秦心月见桃香不是软弱的人,内心满意,对她道:“你回到秦心兰身边,记得按我吩咐的做,如果你暴露了身份,我不会去救你。是成为有用的棋子,还是没用的弃子,全看你自己。” 秦心月在桃香耳边交代了几句,桃香一双眼睛瞳孔变大,最后咬牙给秦心月磕头,“夫人放心,奴婢一定完成您的交代。” 桃香直到被蒙麻袋抬走,也没敢问秦心月打算怎么对付她大哥。 秦心月要绿英附耳过来,交代完后便让她拿银子去办事。 第二天,陶运把绿英做的事,全都报告给司空晏。 “绿英姑娘乔装去了运和赌坊,给了管事的一百两银子,要他们挑断桃力手脚筋。赌坊里的人拿了钱,又被绿英姑娘拿出夫人的身份令牌震摄,上午就找到桃力逼迫他还钱,桃力还不上便挑断了他的手脚筋,现在已经被桃家人抬回去了。” 绿英的行为最让陶运吃惊,当时他派出去的暗卫,看得一清二楚,绿英是亲眼看着桃力被挑断手脚筋的。 血淋淋的现场,小姑娘一点没慌,回去的路上,脸上还带着满足开心的笑容。 第33章:桂嬷嬷认主 司空晏知道秦心月收买桃香是为了对付秦心兰,那天他劝说秦心月的话,此时回想起来,像是一个笑话。 秦心月从未将他的话放在心里,可能都没听进耳朵里。 司空晏感受到了浓浓的失望,可却不知道在失望什么。 “撤回监视碧落院的暗卫,告诉桂嬷嬷,以后秦心月就是她的主子。以后有关秦心月的事,事情不严重不必来禀告我。”司空晏声音冷冽,对陶运吩咐。 陶运闻言心里咯噔了一下,躬身退出了书房,主子生气了,撤回碧落院的暗卫,是把秦心月视作弃子吗? 司空晏不是第一次心烦了,每一次心烦偏都跟秦心月有关,心境开始不稳,再严重下去,秦心月可能成长为他的障。 想要武功精进,必须除去心中的魔障。 秦心月只是他看不上的棋子,有什么资格成为他的障。 秦心月是在晚上察觉监视她的暗卫可能离开,立马用精神力将碧落院仔细检查,以前躲在暗处的暗卫,已经不见身影。 碧落院外陶运正在交代桂嬷嬷,说了主子那番话。 桂嬷嬷闻言一愣,随后非常惶恐,“陶侍卫,主子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夫人是我的主子,是主子把我舍弃了吗?” 秦心月没想到会偷听到这么有用的信息,让精神力潜伏继续听着。 陶运眼神不动声色朝四周看了看,他用内力感应过,周围绝对没人,可他凭空生出一种被监视的感觉,虽然那种感觉一瞬而逝,也没有证据证明有人偷听,可他就是相信直觉。 陶运第一时间想起了秦心月诡异的炼功方式,对桂嬷嬷严肃道:“主子什么意思,我不好揣测,你只需听主子命令行事,其余的不要多问,更不要多做。” 陶运离开后,桂嬷嬷在原地站了很久。 她想了很多,主子要她认秦心月为主,便不能再监视秦心月,更不能将秦心月身边发生的事泄漏出去,更不能用以前的态度对秦心月。 桂嬷嬷深吸了一口气,如今她和秦心月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真正的身不由已。 桂嬷嬷回到碧落院后,想了很久才下定决心去见秦心月。 桂嬷嬷见到秦心月便立马跪下,将陶运对她交代的话重复了一遍,见秦心月面无表情,立马表忠心,“老奴愿为夫人效犬马之力,万死不辞。” 秦心月不敢信任桂嬷嬷,可她身边能用的人实在是少,很多危险的事又不愿意交代绿英去做。 “大人要你以后认我为主,你能被派来监视我,一定有特殊的本事。我身边不留废物,你且说说,你都会些什么,留在我身边又能帮到我什么?” 桂嬷嬷抬头看着秦心月,“老奴会武功,相当于江湖上的三流高手,擅长医药和制毒,曾拜师医谷,是医谷派的外门弟子,因为放弃继续留在医谷,所以没能升为内门弟子。” 闻言,秦心月好奇的视线落到桂嬷嬷身上,笑了笑,“传闻大人的武功深不可测,你既然被他派来监视我,会武功并不奇怪。想必你在医谷也是有身份的人,利用价值很大,为什么还会舍弃你呢?” 桂嬷嬷一点没有隐瞒,将她知道的一一禀告,“大人身边已经有身份更高的医谷前辈,老奴的本事比起他们还是弱了些,而且大人身边有一条规矩,武功达不到二流程度,无法成为大人的心腹。” 秦心月看着桂嬷嬷若有所思,端着茶喝了一口,“原来你不是心腹,难怪能轻易舍弃,而不是杀你灭口。这样说来,你知道的事情恐怕不多吧。” 桂嬷嬷对秦心月点头,她知道的事情都不是机密,再加上是司空晏舍弃她,所以才能捡回一条命。 桂嬷嬷没有告诉秦心月,只要投身在司空晏手下的人,无论因为什么原因离开,都只会是一个结果,那就是死。 她是第一个认别人为主子,却还活着的人。 “大人舍弃你,你跟着我心里会不会有怨言?”秦心月问完,眼神示意绿英搀扶桂嬷嬷起来。 桂嬷嬷又要给秦心月行礼,被秦心月阻止了,才恭敬道:“夫人言重了,老奴不会有任何怨言,您跟绿英在屋里的谈话,老奴都听到了。夫人武功高强,老奴愿一生追随夫人。” 秦心月笑了笑,一点不介意桂嬷嬷以前偷听,对她吩咐,“既然听到了我和绿英的谈话,以后我练功便由你来侍候,桃香那边你也派人去盯着。我不要求你对我赴汤蹈火,只要求你不要背叛我。” 秦心月言语警告了桂嬷嬷一句,一点实质威胁都没有,内心深处却一点不担心桂嬷嬷会背叛她,等她精神力突破第二层,杀死桂嬷嬷不是什么难事。 任何阴谋诡计,在绝对强大的实力面前,都会变成纸老虎。 桂嬷嬷离开后,立马开始清理碧落院的人,将碧落院管理得比以前还要严密。 “真是没想到,桂嬷嬷居然是江湖中人,而且还会制毒。以后小姐看谁不顺眼,一包毒药扔过去,可省事了。”绿英小脸微红,站在秦心月身边非常激动。 秦心月眼带笑意看了绿英一眼,趁机教导绿英,“下毒杀人是很蠢的方法,因为会留下太多的线索,若真的要杀人,须要瞒过所有人。杀人很简单,杀完后不被怀疑不被牵连,这才是最重要的。” 绿英似懂非懂点头,笑着摸了摸耳朵,“奴婢记住了。” 绿英心里想着,她只要侍候好小姐,小姐怎么吩咐她怎么做,杀人的事现在有桂嬷嬷处理。 朱府,秦心兰又一次被梦魇惊醒,脸色苍白张着嘴,大口大口呼吸着,一双眼睛瞪大不敢再闭上,害怕闭上后会被冰冷刺骨的水淹没。 好一会,秦心兰逐渐平静下来,双手冒着青筋抓着被面,恶声诅咒,“秦心月那个贱人,下地狱不得好死的贱货,胆敢害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秦心兰脸色铁青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突然发火,“都死哪里去了,一个个就知道偷懒,想死不成。” 桃香第一个进屋,见秦心兰神情狰狞似恶鬼,温声恭敬道:“夫人别动怒,千万当心身体,大夫说您动了胎气,需要好好调养。刚才三公子从外面买来一些野味,交代厨房给您补身子。” 第34章:桃香暗示秦心兰 秦心兰脸色阴沉看着桃香,“朱哲来了,所以房里的丫环就去侍候他了,他算个什么东西,也配使唤我的丫环。” 桃香立马端了一杯温热的清茶上前,“夫人千万别动怒,若是伤了身子可怎么是好啊。今天三少爷还特地从西子湖折来荷花,希望您的心情能保持愉悦。” 秦心兰一听西子湖三个字,立马火了,扬手扇了桃香一巴掌,茶水也打翻在地。 桃香脸颊红肿立马恭恭敬敬跪下,不敢露出一点憎恨神情,因为曾经有一个粗使丫环露出憎恨,便被秦心兰划花了脸。 秦心兰又拿东西砸了桃香几下,把心中气顺了后,才问:“我在西子湖落水,外面都是怎么传的?” 桃香跪在床边,低声道:“奴婢前些日子出府回家,路过茶馆,听见好多人都说司空夫人心肠恶毒,害您流了胎,不过也有人替司空夫人说话,说您只是动了胎气,两人落水是意外。” 秦心兰恶狠狠看着桃香,“我知道你没说真话,你只管实话实说,我不会打你。” 闻言,桃香忙战战兢兢磕头,然后才小声道:“奴婢该死,奴婢万万不敢隐瞒夫人。” “外面的人都在传,说夫人您推司空夫人落水,还说您只是一个举人的夫人,说三公子只是庶出,说您以后定会被司空夫人记恨报复。” “还有很多人说,若不是太子殿下为您说话,司空大人当场就会发作你,是太子殿下吩咐,司空大人才不得不派人送你回家。” 桃香见秦心兰气得不清,低着头胆颤着补充。 “京城好多人都说司空夫人不顾亲情,害您落胎,说司空夫人心肠狠毒,不配被封为郡主。奴婢今天见到老爷身边的丫环,知道老爷这两天就会派人去澄清,奴婢听老爷的意思,好像是想将三公子分出去。” 桃香说完,整个人剧烈颤抖趴在地上,像是害怕到了极点。 秦心兰闻言只觉全身冰冷,神情呆滞看着桃香,“你刚才说什么,公爹要把我们分出支,他怎么敢?” 桃香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了,“奴婢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奴婢当时吓坏了,立马花了积蓄跟姐妹打听,好像是司空大人给老爷施压了,因为太子的缘故,司空大人不敢直接报复您,所以才逼老爷把您和三公子分出去。” “司空大人可能是在给司空夫人出气。” 桃香见秦心兰像惊了魂一样,泪流满面抬头,“夫人,您万万不能分家啊,您若不分家就还是户部侍郎的儿媳,若是分了家,就只是举人夫人。大公子他们本就不喜三公子,分家时肯定会想尽办法克扣银两,说不定还会因为忌惮司空大人,把您和三公子赶出京城。” 桃香一副丢了魂的模样,秦心兰反而冷静下来,冷声道:“不会的,我爹是太傅,朱家不敢把我分出去。” 桃香咬了咬唇,突然朝秦心兰跪行了几步,小声道:“夫人,奴婢听见一个消息,说是司空夫人要求太傅大人舍弃您,然后会帮太傅大人拉拢司空大人。” 秦心兰闻言脸色剧变,刚才的信心瞬间崩塌。 回门那天,父亲因为司空晏没惩罚打了她和母亲的秦心月,父亲当初欲把她嫁给司空晏,不就是为了拉拢司空晏。 如果秦心月真的以这个为条件,父亲为了利益,真的有可能放弃她。 秦心兰越想心越冷,身体不自觉轻颤,紧紧咬着唇,才忍住没有落泪。 她不能被分家,不能离开京城,不能失去父亲。 只要她也有拉拢价值,父亲就不会舍弃她,只要她的价值比秦心月高,父亲就会反过来舍弃秦心月。 秦心兰心头冒出一簇小火苗,火苗越烧越旺,仿佛烧遍全身一样,整个身体都暖了起来。 秦心兰眼神阴鸷看着桃香,声音平静无波问她,“我落水昏迷后,是太子施压要司空晏送我回来的吗?” 桃香赶紧点头,“奴婢虽然隔得远,但太子看夫人的眼神充满了怜爱,奴婢是绝对不会看错的,奴婢愿以性命担保。” 秦心兰瞥了一眼胆小的桃香,谅她也没胆子说谎。 秦心兰让桃香附耳过来,对她小声吩咐,“去告诉大夫,对外不要说我胎稳。如果你做的不好,别怪我要你全家去阎王殿喝茶,若你对我忠心,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秦心兰见过太多像桃香这样的丫环,为什么她醒后屋里空无一人,又为什么敢大着胆子说分家一事,无非是想博得她的信任,成为她的心腹。 桃香脸上露出如秦心兰猜测一样的喜悦,恭恭敬敬退下后,秦心兰脸色又阴沉下来,怎么都无法忘记秦心月嘲讽她的话。 朱哲只是一个举人,还是一个庶出。 她若生下这个孩子,这个孩子身份不仅低,反而有可能成为拖累。 如果真如她猜测,太子对她有意,哪怕只是暗中与太子私通,也比当举人夫人要强,等着朱哲考取功名,那要等到何年何月。 秦心兰摸着肚子,大着胆子幻想。 如果她怀了太子的孩子,以后太子登基,她的孩子就是皇子,她很有可能会被接入皇宫成为皇妃,到时秦心月拿什么跟她斗。 秦心兰越想越激动,她记得再过半月就是五公主皇甫天琪及笄礼,正是可以确认太子心意的好时机。 秦心兰冲动后还剩下一丝理智,不会因为桃香几句话便决定落胎。 秦心兰立马修书给谷佳露,求她想办法,一定要把她带进皇宫,为了显示事情郑重,秦心兰还在信尾写着事关一生这四个字。 秦心兰想起以前没出嫁前,公主生辰宴她不用想办法,皇宫内侍便会送来请帖,嫁人后却因为身份不够,而无法进入皇宫。 这一刻,秦心兰比什么时候都要认识到。 她出嫁了,就不是以前的秦心兰,秦府已经变成她的娘家,而她的荣辱系在了朱哲身上。 秦心兰气得直咬牙,越发憎恨朱哲庶子身份,心里也生出了悔意,早知道今日的生活如此艰难不堪,当初还不如嫁给司空晏。 秦心兰厌恶朱哲不努力,对腹中孩子也没有了期待,如果她真有幸能怀上太子子嗣,皇子怎么能拥有同母异父的兄弟。 桃香被秦心兰提为一等丫环,因为说话做事顺秦心兰的心,经常得到赏赐。 桃香也听秦心月的吩咐,一点一点暗示秦心兰,朱哲没有出息,生下朱哲的孩子更不会有出息,只有搭上太子才能扳倒秦心月。 秦心月这边为了配合桃香,还故意大摇大摆回了一次秦府,让秦心兰更加相信,秦晋原会为了利益放弃她,逼她分家,把她赶出京城。 第35章:公主及笄宴请帖(推荐加更) 碧落院中,桂嬷嬷拿着胡寒交给她的请帖去见秦心月。 “夫人,这是胡管家送来的五公主及笄宴请帖,桃香传来消息,说秦心兰给谷佳露写信,想要一张请帖进宫赴宴。” 秦心月看了一眼烫金奢华的请帖,问桂嬷嬷,“这位五公主性格怎么样?” “五公主和三皇子都是睛贵妃所出,三皇子最受皇上喜爱,五公主性格活泼,听说很平易近人。奴婢没有去过皇宫,这些都是胡管家以前告诉我的。” 秦心月红唇轻扬,皇家的人真的能平易近人吗? 一旁绿英突然回想起一件往事,忙说道:“小姐,你怎么忘了,七小姐以前总炫耀跟五公主关系好。” 闻言,秦心月懒洋洋用头枕着手,漫不经心猜测,“五公主送来请贴,难道是想给秦心兰出气?” 绿英一脸茫然,桂嬷嬷摇头道:“依奴婢看,不太可能,秦心兰虽是太傅嫡女,可她嫁给了朱哲,如果五公主真的关心这个朋友,就不会在她出嫁后不闻不问。当日夫人弹琴引锦鲤一事,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皇家自古以来就忌惮这种神奇的事,此次叫夫人进宫,极有可能是想听夫人弹琴。” 秦心月看出来了,桂嬷嬷在小心的提醒她。 她弹琴一事太过招摇,已经引起皇上注意了。 秦心月一点不后悔弄出锦鲤听琴的场景,想要吸引三皇子注意力,仅凭容貌是不行的,必须展露出自己的价值。 秦心月让绿英扶她起身,拿着烫金请帖反复观看。 上面字迹清秀有灵,不像是出自太监宫女之手,这张请帖极有可能是五公主亲笔所写。 秦心月小声交代桂嬷嬷,要她派人给谷佳露适当添堵,要让秦心兰更深的认识到,身为朱哲妻子,她连一张请帖都没资格拥有。 谷佳露舍了脸面才为秦心兰求来一张请帖,朱哲知道后欣喜若狂,他若能攀上太子或二皇子,以后必定青云直上。 朱哲万万没想到,宴会当天秦心兰早早带着丫环进了宫,连派人知会他一声都没有。 朱哲是庶出,没有资格进宫,以前还多被别人冷嘲热讽,这一次以为能风光一回,没想到风光不成,反而变成整府嘲笑的对象。 朱哲脸色阴沉回到书房,没忍住将书桌上所有书籍全都挥落在地,心里对秦心兰的不满,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桃香侍候在秦心兰身边,在马车里询问:“夫人,不叫三少爷一起进宫,真的好吗?三少爷会不会对您心生不满,奴婢担心朱府那些下人会看碟下菜。” 秦心兰视桃香为心腹,这半个月来,桃香替她解决了很多不方便出面的事,这丫头有野心,还一心为她着想,非常的忠心。 秦心兰神情高傲对桃香笑了一声,“朱哲就是个没出息的,我当初是蒙了心智才会嫁给他。只要我爹还是太傅,朱府的人就不敢把我怎样。” 桃香做出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还是担心道:“奴婢心中还是觉得不安,女子出嫁从夫,若是三少爷因为此事记恨夫人,夫人的未来可怎么办啊?” 秦心兰凝神陷入沉思,朱哲靠不住了,她平日里对朱哲动不动冷嘲热讽,还和他分房睡,如果不能搭上太子,她的未来真的可悲了。 秦心兰捏紧了手,她绝不允许秦心月过得比她好,不管付出多大代价,她都要搭上太子。 秦心兰让桃香靠近她,用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将她想依赖太子的想法说了出来。 桃香脸色一瞬间惨白,随后慢慢变成兴奋,压低声音激动道:“夫人,如果您所谋的事真的成功,以后想要惩治秦心月就是轻而易举的事,别说朱府不敢给你脸色看,就是太傅大人,恐怕也会小心翼翼拉拢你。” 秦心兰很满意桃香的沉稳和野心,屈尊搭上桃香肩膀,对她承诺,“只要你对我忠心,等待你的不仅是荣华富贵,你家幼弟能踏入朝堂,幼妹能嫁给达官贵人,那些身有功名的人,以后见了你也得尊称你一声姑姑。” 桃香激动到连呼吸都急促了,忙跪下表示忠心,低垂的头眼里却满是嘲讽。 秦心兰马车到宫门时,侍卫上前查看请帖,要秦心兰下马车步行进宫。 秦心兰坐在马车内咬紧了牙,以前她和爹娘一起进宫赴宴时,是乘坐软轿进去的,而不是步行。 秦心兰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愤怒的情绪,才让桃香扶她下马车,眼神冷漠看了侍卫一眼。 秦心兰被宫女领着朝五公主宫殿走去,瞧见宫女眼里的冷漠,握着桃香的手越来越用力,想要成为人上人的心思越来越坚定。 桂嬷嬷和绿英一左一右走在软轿两旁,瞧见前面走着的秦心兰,两人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让抬轿的太监加快速度,停在了秦心兰旁边。 “奴婢见过七小姐,七小姐怎么步行入宫,难道侍卫没有替你安排软轿吗?”绿英脸上带着嘲讽的笑,秦心兰脸色越难看,她心情便越好。 秦心月微笑着从软轿下来,看了秦心兰一眼,柔声道:“能在这里见到七姐,真的让我感到意外。七姐只是一个举人夫人,竟也有资格参加公主的及笄宴,不会是内侍将请帖派发错了吧。” 替秦心兰领路的宫女,早就被上面叮嘱过,不能得罪司空晏的夫人,见秦心月和秦心兰关系不好,完全没有犹豫答话。 “奴婢见过宜和月郡主,这位朱夫人的请帖是太傅夫人亲自入宫向公主求的,公主念及太傅夫人爱女之心,所以才派发了请帖。” 宫女的话就像一巴掌打在秦心兰脸上,整张脸都火辣辣的痛。 秦心月见秦心兰气得不轻,轻笑出了声,“刚才这位宫女向我行礼,七姐却好似不懂规矩,连尊卑都无视了。” 秦心兰神情狰狞抬头,瞧见秦心月那双充满鄙视的眼睛,差点不顾一切朝秦心月扑去,被桃香及时拉住。 “夫人,奴婢扶您给郡主行礼,还请郡主见谅,我家夫人身怀有孕,不能做太过巨大的动作。” 桃香说话声让秦心兰恢复冷静,眼神憎恨朝秦心月行礼,咬牙道:“见过宜和月郡主,郡主安好。” 秦心月瞧也不瞧秦心兰,扭头回了软轿,从秦心兰身边嚣张走过。 替秦心兰领路的宫女,依旧规规矩矩领着秦心兰往前走。 桃香搀扶着双手颤抖的秦心兰,小声道:“奴婢今日算见识了,要想活得顺心,就必须要有身份。秦心月之所以能在夫人面前嚣张,只是因为她是正二品夫人,还是郡主。” 第36章:太子好色 秦心兰眼神越来越阴狠,用手轻轻摸着小腹,低声道:“等着瞧,刚才所受的屈辱,我将百倍千倍报复给她。” 桃香看着秦心兰抚摸肚子的动作若有所思,秦心兰已经停了安胎药,再加上今日情绪波动太厉害,胎极有可能变得不稳,若是此时有人轻轻推她摔倒,这个孩子必定会流掉。 桃香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以她对秦心兰的了解,一旦下定决心放弃这个孩子,肯定会拿这个孩子换取最大利益。 秦心兰此时最恨的人,肯定是郡主。 桃香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却不敢贸然给秦心月传递消息,只能见机行事。 秦心月到五公主宫殿后,见到周围都是女人,便知道男客不在这里。 想到五公主还闺中待嫁,秦心月便知道为什么要男女分开坐了,越是皇家越在乎清白名誉,至少表面是这样。 秦心月进入殿中后,周围响起窃窃私语。 “她就是宜和月郡主啊,长得可真好看。” “她的运气真好啊,随便出去一转就能买到罕见的蛇骨兰,还成了三皇子救命恩人,听说她在西子湖弹琴,上千条锦鲤都来听她弹琴,场景极为梦幻神奇。” “琴音能吸引锦鲤弹琴,这也太夸张了,会不会是有人悄悄投放鱼食?自古以来,想要朝自己身上贴金的人还少吗,可别被一点障眼法蒙蔽了。” “你以为公主邀请她来,真的只是赴宴吗,大家且等着瞧吧,是不是阴谋,一会一定会真相大白。” “五公主及笄,圣上有意替她择选附马,今天的宴会肯定会很热闹。” …… 秦心月因为铺开精神力,那些贵妇的小声私语,她也听得一清二楚。 秦心月出府前叮嘱过桂嬷嬷和绿英,在皇宫不能乱说话,因为谁也不知道站在不远处的太监宫女,是不是会内力监听。 没过多久,秦心月看见了秦心兰,宫女领她去的位置,是角落里非常不起眼的,周围那些小姐夫人还都无视她,没有一人上前打招呼。 秦心月懒洋洋坐着,看着诺大的宫殿有些出神,前世她至死也没再出朱府一步,更不曾见到过外面的天空。 她牢牢记得,死后变成灵魂后,那时的天是那么蓝,水是那么清,草地是那么绿,可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 她恨,很不甘。 桂嬷嬷察觉到秦心月呼吸变化,立马弯腰端茶给秦心月,“夫人,可是口干了?” 秦心月恍神,接过桂嬷嬷的茶,她的情绪已经半个月没有发作了,刚才只是不经意回忆过去,却差点被回忆淹没失去理智。 知道自己情绪变得敏感,秦心月开始闭目养神,很怕会在皇宫发作。 桂嬷嬷见秦心月呼吸变得平稳绵长,心里松了一口气。 那些想要上前讨好拉拢秦心月的人,见秦心月闭目养神,纷纷都犹豫了,不敢上前打扰。 宁静怡和安思柔到宫殿后,两人一眼便看见秦心月,不管秦心月是不是在闭目养神,高高兴兴朝那边走去。 西子湖一游,她们知道秦心月的性格其实很温柔,非常好相处。 宁静怡坐到秦心月身边,秦心月慢慢睁开眼,对她甜甜笑了笑。 宁静怡动作无比夸张捂住心脏,说道:“你快别对我笑,我心脏受不了,魂都要被你迷住了。” 安思柔在一旁捂嘴笑,坐到秦心月另一边,小声道:“刚才父亲传话给我,说是这场宴会是男女客一起坐,等会御花园的百官和有名的才子都会来这里。” 宁静怡面色羞红拉了安思柔一下,娇嗔道:“你说这些做什么,什么才子不才子的,被你娘听见,回去少不了一顿训斥。” 安思柔暗暗翻了翻白眼,继续低声道:“虽说公主有意择夫婿,可来这里的世家夫人,哪一位没有抱着相看的意思,就说你娘和我娘,不也想替我们选一个优秀的夫家吗。终身大事,岂可害羞,女子若是嫁错了人,可是一辈子的事。” 宁静怡点头表示赞同,“的确,女子嫁人就如同第二次投胎,往后的日子是好是歹,全跟夫家系在一起。” 宁静怡和安思柔两人谈话,意在透露宴会真实目的给秦心月,她们不知道秦心月有精神力,以为她不知道公主会择夫婿。 秦心月领了她们的好意,看着周围那些频频朝这边张望的人,朝两人笑道:“你们跟我走这么近,难道不怕有人为难你们?” 宁静怡一挑眉,脸上笑容张扬,“我和思柔可都是候府嫡女,你又是皇上亲封的郡主,还是三皇子的救命恩人,司空大人又那么宠爱你,谁不长眼敢为难我们,羡慕我们都来不及。” 宠爱,听见这个词,秦心月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 安思柔左右张望,见周围没有人,靠近秦心月小声道:“我哥哥先前告诉我,司空大人和太子在御花园下棋,气氛有些不对,你要小心太子和太子妃。” 宁静怡不像安思柔那么委婉,压低声音直接道:“太子好美色不是秘密,太子妃又好嫉妒,极喜欢为难长得好看的人,可人家身份高贵,就算被为难也只能忍气吞声。你听思柔的,事事小心一些,更要离太子妃远一些,总能避免一些祸事。” 秦心月并不知道太子好色,前世和今生,她对皇家的人都不了解。 司空晏现在更是无视她,她就是想问也找不到人询问。 秦心月眼里露出一些意外,回想起那天西子湖太子看她的眼神,哪里猜不出太子是看上她了。 太子看上她,还会给秦心兰机会吗? 秦心月算计秦心兰,太子在其中占了极大分量,可她不能左右太子的思想,一切只能看天意。 谷佳露到时,一眼便瞧见坐在宁静怡和安思柔中间的秦心月,如众星捧月,好不风光,好不容易才在殿中角落找到神情无比委屈的秦心兰,当即便心疼起来。 谷佳露对秦心兰招手,秦心兰忙带着桃香走向谷佳露,“娘,您身体可好?” 秦心兰深知,她想搭上太子必定要有谷佳露支持,没有开口抱怨,而是询问谷佳露身体。 谷佳露眼眶热了热,拉着秦心兰心疼道:“瘦了一些,你还怀着身孕呢,情绪不能大悲大喜,会影响胎儿健康的。” 秦心兰低头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时便对谷佳露甜甜笑了出来,“娘,我没事,孩子也没事。五公主及笄宴,我亲自准备了礼物。” 谷佳露拉着秦心兰去了角落,小声问她:“兰儿,你一定要进宫,到底是为什么?” 第37章:及笄礼(推荐加更) 秦心兰对谷佳露摇了摇头,神情严肃说道:“娘,女儿不能告诉你,你只要知道,女儿做的这些都是为了自己,我绝不会拿我后半生开玩笑。” “我过够了现在憋屈的生活,我想要改变现在的生活。” “秦心月那个贱人不仅一次嘲讽取笑我,我一定要她付出代价。” 谷佳露忆起秦心月打她的那巴掌,轻轻拍了拍秦心兰的手背,安慰道:“兰儿只需好好养胎,秦心月得意不了多久了,她在西子湖弹琴引起了皇上注意,皇家最忌惮这种奇异之事,她不会有好下场的。” 秦心兰脸上笑着,心里却异常冷漠。 她不想再等下去,只有握在自己手里的东西,才是属于自己的。 为了自己后半生的荣华富贵,她必须不顾一切去争夺。 “她现在仗着司空晏的权势作威作福,却不知司空晏有多少仇家,明晃晃的敌人不可怕,那些暗地里记恨在心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谷佳露告诉秦心兰这些,是想秦心兰知道,哪怕她们不出手,也会有人对付秦心月。 秦心兰乖巧地点头,跟在谷佳露身边,对谁都笑得大方得体。 大家看在谷佳露的面子上,没有给秦心兰难堪。 宁静怡见谷佳露带着秦心兰,像蝴蝶一样满场窜,问秦心月。 “你母亲在给秦心兰拉拢人脉,她这样一表态,谁都知道她看重秦心兰,那些想示好太傅的人,可能会让小辈讨好秦心兰。” 秦心月没忍住嗤笑了一声,慢声道:“在场谁不是聪明人,是真心还是别有用意,谁又知道。” 安思柔闻言朝秦心月眨了眨眼,问她:“你不是不喜欢秦心兰吗?怎么看着她风光?” 秦心兰在西子湖推秦心月下水,那时她们便知道,秦府两姐妹视对方如死敌。 秦心月眼角余光瞥了秦心兰一眼,笑容不达眼底,“风光才好啊。” 宁静怡和安思柔听的云里雾里,一旁桂嬷嬷却听懂了。 一个生活本就艰难的人,如果失去所有,无疑不痛不痒,可如果一个有权有势有财的人失去了所有,就会变得生不如死。 秦心月收回视线不久,精神力‘看’见一群宫女簇拥着一位身着华服,头戴东珠凤钗的艳丽女子过来。 东珠,只有皇后才有资格佩戴,后宫妃嫔想要佩戴,只能是皇上特许。 秦心月猜不出女子的身份,只知道她不是皇后,推测她可能极受宠爱。 睛贵妃到进殿时,脸上扬起明媚的笑,朝众人询问:“本宫听说彦明的救命恩人也在,哪位是宜和月郡主?” 宁静怡小声提醒秦心月,“这是睛贵妃,三皇子和五公主的生母。” 秦心月对宁静怡感激一笑,朝大殿中睛贵妃走去,“臣妇参见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睛贵妃笑着上前,亲自扶起了秦心月,一脸赞叹道:“本宫自认容貌不凡,如今瞧见你,才意识美人两字为何意。” “郡主救了彦明,本宫打心眼里感激你。” “你可见着天琪了,她岁数跟你差不多,你们两人在一起,一定会有很多话题聊的。” 秦心月对着睛贵妃甜甜笑了下,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睛贵妃好像在拉拢她? 睛贵妃拉着秦心月刚坐下,外面太监便宣皇上皇后驾到,身后还跟着一群大臣和众位皇子。 秦心月跟着睛贵妃站了起来,朝走进殿的皇甫荣和皇后行礼,听着众人高呼‘皇上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 “平身,今日是天琪及笄礼,不用太守规矩。”皇甫荣声音低沉,众人才慢慢起身。 秦心月起身看见,对面坐着的全是男客,她又被睛贵妃带在身边,坐在皇后的下方,在大殿中格外引人注目。 “父皇,我今天及笄,不知道您要赏赐我什么宝物?先说好啊,若是一般的宝物,儿臣可不要。”皇甫天琪坐在皇甫彦明身边,一脸娇嗔看着上座的皇甫荣。 皇甫荣被要礼物,开怀大笑了几声,沉声道:“朕还能亏了你不成,先看你几位皇兄的礼物。” 皇甫荣话音刚落,皇甫钰便站了起来,“五妹今日及笄,大哥有一件礼物送你,希望你喜欢。” 皇甫钰话音落下,有四个太监抬着一人高的血色珊瑚进殿。 血色珊瑚不算罕见,可那珊瑚枝叶弯延,远远看去竟像一妙龄女子坐在河边挽发。 “这珊瑚颜色喜庆,图案也美妙有趣,多谢太子哥哥的礼物,琪儿很是喜欢。”皇甫天琪朝皇甫钰露出灿烂笑容,尽显天真烂漫。 秦心月看见了司空晏,他是唯一一个不是皇子,却坐在属于皇子的位置上的人。 司空晏察觉到秦心月在看他,正犹豫着要不要点头打个招呼,对面秦心月已经收回了视线,只觉内心又开始烦闷了。 二皇子皇甫佑仁,送给皇甫天琪一把未开锋的青铜剑,整个大殿静得落针可闻,只剩下他的声音。 “五妹及笄,为兄思来想去,最后决定送一把剑给五皇妹,以后你的附马若让你过的不顺心,你就拿这把剑砍死他,一切后果为兄替你担着。” 皇甫佑仁说完还笑了几声。 皇甫荣脸上肌肉抽动的厉害,眼神警告瞪了皇甫佑仁一眼,皇甫佑仁这才收声慢慢坐下。 秦心月见皇甫佑仁五官硬挺,皮肤黝黑,一看就知是个武将,表现出的性格也如外表一样,没什么算计。 秦心月不会相信皇甫佑仁真的没算计,一个没算计的皇子,是活不到成年的。 二皇子能坐在太子下方,就证明他的本事。 “二皇兄这把剑,我非常喜欢。小时候我就羡慕皇兄们能够习武练剑,可父皇说我是个女儿家,不让我舞刀弄剑,有了这把剑,以后我也能过过练武的瘾了。” 皇甫天琪说的真情实意,只字不提砍附马一事,三言两语便将殿内尴尬的气氛缓和了。 皇甫天琪看向皇甫彦明,娇声问道:“三哥,你送给我什么礼物啊?” 皇甫彦明一脸高深莫测摇了摇手中玉扇,将放在一旁的画卷拿了出来。 “你知道我喜欢各种美丽的人或物,这是我收藏的一副美人图,愿你像图中美人一样,青春常在,美丽动人。” 皇甫天琪亲自将画卷打开,凝神看了美人图一会,抬头望着皇甫荣说道:“父皇,三哥这副美人图,不管是画中人的容貌还是衣着,甚至是构图颜色都极为不凡。” 皇甫天琪说完,脸上没有高兴的神情,反而一脸闷闷的。 “怎么,你不喜欢你三哥送的这副美人图?”皇甫荣脸上露出疑惑,隔了老远看了一眼美人图,的确很不凡,应该是出自名家之手。 第38章:殿中针锋相对 秦心月面对众人打量,大大方方起身,对着皇甫天琪屈膝行礼,柔声道:“谢五公主夸赞,只是臣妇愧不敢领受,身体发肤受之夫母,不管是美还是其它,臣妇都觉得满足。” 皇甫天琪点头,笑道:“郡主说的在理,本宫只是被你的容貌惊艳了,突然有感而发。虽说身体发肤受之夫母,可女为悦已者容,长得好看没什么不好。” 秦心月笑得腼腆,“公主殿下抬举我了,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秦心月不知皇甫天琪是何意,几句话让她变成众矢之的,看似故意可脸上表情又是那样无辜纯真。 “你们女人就是在乎容貌,再美的容貌百年后也是一具白骨,有什么好在乎的。” 皇甫佑仁突然开口,声音充满了不屑,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 一旁皇甫彦明不赞同摇起玉扇,神情格外严肃,“二皇兄这话我却不赞同,若有两位女子,一位有满腹诗文却容貌无盐,一位美若天仙却大字不识,不知二皇兄愿娶哪一位做王妃?” 皇甫彦明说完悄悄给秦心月眨了眨眼,秦心月知道他在替自己解围,对他含笑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 司空晏坐的位置,将皇甫彦明和秦心月的互动看得一清二楚,只觉头顶绿油油的难受。 秦心月当成他的面就敢勾搭皇甫彦明。 他若是不在,岂不是越发明目张胆? 司空晏晃了晃手中酒杯,心里暗骂秦心月是个蠢笨的,认不清自己的容貌会惹祸,还一点戒备心都没有,被睛贵妃耍得团团转。 皇甫佑仁扭头看着笑得像个狐狸一样的皇甫彦明,大声笑道:“再美的容貌又有何用,当然是娶满腹诗文的女子。若想红袖添香,大可纳妾。” 皇甫彦明用玉扇掩住半边脸,对着皇甫佑仁‘啧啧啧’,“二皇兄这是想享齐人之福啊,既要娶有才华的女子为妻,又要美貌女子侍候在身侧。” 皇甫佑仁闻言大手一挥,神情嚣张得意,“我乃皇甫家儿郎,齐人之福算什么,三妻四妾也未尝不可。三弟,你今天好像有点反常啊,搬出美人论,不会是想替秦心月打抱不平吧?” 皇甫彦明轻声笑道:“宜和月郡主哪里需要我来打抱不平,司空大人早已用行动来证明。当初我们可都知道,太傅要嫁给司空大人的人是秦心兰,可最后变成了秦心月,还不能证明世人皆喜欢美貌之人吗。” “还是二哥认为,司空大人是只注重外表的肤浅之人?” 皇甫佑仁看着皇甫彦明脸上狡猾的笑,都想捏拳头揍上去了,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司空晏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谈起秦家错嫁的事。 本来皇甫佑仁一句打抱不平,又将满殿注意力引到秦心月身上。 皇甫彦明却突然提起司空晏,大殿之上再无人关注秦心月了,都将注意力放到司空晏身上。 皇甫佑仁朝皇甫彦明冷笑了两声,“别人怎么看我管不着,现在的女人,身体比狗还弱,还动不动就喜欢哭,娶回家就像脆弱的玉器,打不得碰不得,无趣得紧。” 皇甫佑仁话音刚落,大殿最上方皇甫荣笑出了声,越笑越大声。 睛贵妃见皇甫荣笑得开怀,也掩唇笑了起来,娇声道:“皇上,二皇子从小在军营长大,回宫后身边侍候的人也都是太监,等他娶了皇子妃,以后再想起今日言论,那张脸不知会羞臊成什么模样,臣妾想想便觉得开怀。” 皇甫佑仁闻言立马站了起来,“谢贵妃娘娘关心,只是我还不想娶妻,看太子大哥就知道,天天被太子妃挂念,一点自由也没有,成亲哪有自由自在好。” 皇甫钰闻言愣了一愣,然后瞥了皇甫佑仁一眼。 别以为他没听出话里的嘲讽,嘲笑他被一个女人困住了自由,真是好胆。 睛贵妃捂唇笑了笑,视线落到上座皇甫荣身上,故意叹气:“二皇子不想娶妻,三皇子也不想成亲,你们到是自由自在了,臣妾和皇后可愁苦了,何时才能抱上皇孙?” 皇甫彦明神情尴尬轻咳了一声,拿着玉扇不停摇晃,丝毫没有接话的意思。 一旁皇甫钰笑了笑提议,“在座多是待字闺中的官家女子,父皇母后何不替二弟三弟指婚。” 皇甫佑仁冷哼了一声,抗拒的态度十分明显。 皇甫彦明动作缓慢收起玉扇,朝司空晏看了一眼,才叹息道:“唉,世间姻缘皆求一个缘字,父皇若要指婚,那我一定要娶一个比宜和月郡主还美的人,如果没有比宜和月郡主更美的人,那我宁愿不娶。” 皇甫荣闻言,脸上表情非常难看,一旁皇后小声劝道:“算了,皇上又不是不知道彦明是什么性子,从小就喜欢收藏美丽的物件,七岁时便将侍候他的宫女分了个三六九等,他只是单纯好颜色,风流了一些而已。” “秦心月的容貌实在太过出众了,本宫见过美人无数,却无一人能与她相提并论。就是本宫见了她也觉得内心欢喜,不怪彦明欣赏她。” 皇后轻言两语的几句劝,让皇甫荣对秦心月微微皱眉,自古红颜祸水。 司空晏扭头看着皇甫彦明,沉声询问:“微臣听三皇子的意思,是看上微臣夫人了吗?” 司空晏话音刚落,整个大殿变得异常寂静,就连上方皇甫荣也一脸惊讶,随后便又理解了。 有骨气的人,谁喜欢别人拿自己夫人打趣。 皇甫彦明愣了愣,然后笑了,“大人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怎会说出这种难以理解的话来?” 司空晏依旧冷着一张脸,漫不经心开口,“哦,三殿子刚才是开玩笑吗,微臣平日过得太过刻板,都听不出玩笑话了,望三殿子恕罪。” 口中虽说着恕罪,姿态却一点没有恕罪的意思,后背挺得笔直。 司空晏突然出声落了皇甫彦明的面子,让大家读取到一个信息。 他很看重秦心月,看重到连三皇子拿她开玩笑都不会容忍。 那可是三皇子啊,天家子孙。 秦心月看着冷着脸的司空晏,有些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不是说了不管她吗? 不是说让她好自为之吗? 怎么一副吃醋的模样,是要装给谁看? 她一会要配合他演戏吗? 秦心月最后决定,只要司空晏有需要,她就配合演。 谁叫上辈子司空晏给她收了尸,这份情还没偿还。 第39章:到处勾三搭四 皇甫佑仁见皇甫彦明在司空晏面前丢了脸,心里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沉声道:“司空统领如此疼爱夫人,民间那些赌统领薄情的赌徒,怕是要输得倾家荡产了。” “我才回宫不久,听闻夫人西子湖弹琴引锦鲤一事,不知今日是否有幸得见?” 皇甫佑仁话说完,大殿内响起窃窃私语。 大家都听过秦心月弹琴引锦鲤一事,现场还有人亲眼所见,可更多的人相信那是手段算计。 皇甫天琪娇笑着站了起来,望着秦心月说道:“本宫久居深宫,也曾听闻郡主西子湖弹琴一事,现在还心生向往,想要见一见那锦鲤聚集的神奇场景,更想听一听郡主美妙的琴音,是否真的像传言说的那样不凡。” 秦心月猜不出具体原因,这位五公主对她有一些不满和敌意。 进宫前便知道弹琴一事避免不了,秦心月起身对着大殿中皇甫荣行了一礼,柔声道:“臣妇有幸能替皇上和公主抚琴,实乃三生之幸,只是事发突然,臣妇并没有准备琴具。” 皇甫天琪闻言一笑,“郡主若是不嫌弃,就用本宫的琴吧。本宫听闻你在西子湖时,用的还是秦心兰的琴,一把普通的琴你都能弹出妙音,本宫的琴应该不会不顺手吧。” 秦心兰听见公主提起她的名字,极欲表现自己,风姿绰约站了起来,接话道:“禀五公主殿下,当日西子湖弹奏的琴,此时正放在我的马车里,锦鲤聚集神奇一景,见一次便难以忘记,所以我留了那把琴作想念。” 皇甫天琪听完,忙对皇甫荣说:“父皇,既然秦心兰把当日的琴带来了,不如让人把琴取来,若是因为琴具的原因,令郡主弹不出神奇妙音,我们岂不是都无缘见识那神奇场景了。” 皇甫荣扭头看了身边总管太监童贤一眼。 童贤会意,立马派小太监去宫门口取琴。 皇甫佑仁一直在留意秦心月脸上的表情,见她神情没有丝毫慌乱,期间也没有和司空晏眼神沟通,怀疑司空晏可能事先布置好了一切。 皇甫佑仁眼神冰冷,司空晏已经权势滔天,现在还弄了一个有奇异之处的秦心月出来,谁都不知道他算盘怎么打的,但肯定有所图谋。 “父皇,五皇妹殿中没有荷花池,不如去御花园。” 皇甫佑仁这一提议,皇甫天琪立马点头赞同,就连一旁皇后也同意。 睛贵妃眼神担忧看着秦心月,话中有话问道:“御花园虽有亭子和走廊,可毕竟是中午,温度还是高了些。太医曾说你身体不好,是否能坚持住?” 秦心月对着睛贵妃甜甜笑了起来,“谢谢娘娘关心,李太医医术高明,臣妇身体经他调理,已经无大碍了。” 睛贵妃闻言不再递台阶,见秦心月丝毫不慌乱,若不是安排好了一切,就是有真本事。 睛贵妃起身去御花园时,秦心月停留了一会,没有与她同行。 皇甫钰本来是想和秦心月一起走,但见司空晏坐着没动,犹豫了几个呼吸,起身带着太子妃走了。 皇甫彦明脸上带着温润的笑,摇着玉扇走向秦心月,“心月跟我一起走吧,外面烈阳很大,当心晒坏了身子。” 皇甫彦明一声亲密的心月,还留在殿中的众人,都忍不住去打量司空晏的脸色。 等看见司空晏脸色铁青,大家心里不约而同咯噔了一下,求生欲极强离开大殿,速度快到好像后面有鬼在追。 司空晏见秦心月真的有意和皇甫彦明一起离开,再也维持不了冷静,神情阴沉望着她,“过来。” 秦心月闻言愣了愣,然后做了一个非常意外的动作,用手指着自己问司空晏,“你刚刚是在跟我说话吗?” 司空晏脸上神情更阴沉了,声音比刚才冷了好几度,“你以为我在跟谁说话,过来。” 秦心月看见司空晏全身环绕着那种黑沉的低气压,非常识相走到他身边,对他眨了眨眼,笑得像小猫一样无害。 “我以为夫君还在生我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司空晏对秦心月冷哼了一声,拉着她的手腕走到皇甫彦明面前,冷声道:“微臣的妻子,微臣自己会照顾,不劳三殿下费心。” 皇甫彦明笑得温润,周身充满着书卷气,“心月是我认的妹妹,怎能说是费心,司空大人太见外了。” 皇甫佑仁见司空晏和皇甫彦明针锋相对,心里非常疑惑意外。 从小到大,他很少见皇甫彦明气势这么足,站在司空晏面前居然不落下风,难道真是被美色惑了心智? 皇甫佑仁注意到秦心月,见她丝毫不在意司空晏和皇甫彦明之间的碰撞,心里响起了一句话,红颜多薄情。 “秦心月,你这样游走在两个男人之间不累吗?你还真让人意外,冷血薄情的司空统领都被你迷住了,难道他满足不了你,非要招惹我三弟才够?” 皇甫佑仁神情嘲讽突然出声,司空晏面无表情,皇甫彦明皱了皱眉,至于秦心月,扭头便笑出了声。 “二殿下说的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皇甫佑仁双手环胸,眼神鄙夷望着秦心月,“你会听不明白,我看你比谁都明白。你也是世家出身,一副烟花之所的做派,到处勾三搭四,见着男人就迈不开腿,你也不怕别人笑话。” 秦心月脸上表情变了,皇甫佑仁眼中的鄙夷和嘲讽,令她想起了前世那些受尽侮辱难堪的日子。 秦心月眼神慢慢变得狠戾,甚至出现了一丝杀气。 司空晏见了心中一慌,想起了秦心月要溺死秦心兰时,就是现在这个表情。 司空晏用力一拉,将秦心月拉到怀里,用手紧紧按住她的后脑,让她埋在自己胸膛上。 秦心月如果在皇宫里发疯,就算是他也难保其周全。 皇甫彦明注意到,秦心月放在身侧的手,此时紧捏成拳头,手背还有狰狞的青筋。 皇甫佑仁从小在军营长大,对杀气十分敏感,眼神震惊望着秦心月,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秦心月居然想杀他,是他眼花还是秦心月不要命? “二哥,你在军营长大,平时说话五大三粗就算了,怎么对女子也是这种语气,一点皇子威严都没有,倒像民间的市井之徒。” 皇甫彦明说完,不顾皇甫佑仁反对,硬拉着他离开了。 离开时没去看还抱在一起的两人。 第40章:引来喜鹊 皇甫佑仁被嘲讽后,还记得皇甫彦明身体弱,没用力挣扎,边走边冷哼。 “见鬼的皇子威严,老子从小到大就是这样说话。秦心月那个小娘皮在勾引你,你以为老子眼瞎看不出来吗。” 皇甫彦明扭头瞪了皇甫佑仁一眼,加快速度把他拖出大殿,直到走远后才冷声道:“二哥以后若要试探司空晏,千万不要把我牵扯上,我好不容易才解毒,还想多活几年,不想哪天死在角落里,尸体发臭都没人知晓。” 皇甫佑仁停下了脚步,反手拉住皇甫彦明,神情严肃提醒道:“小狐狸,老子知道你看上那个小娘皮了,别怪老子没提醒你,那小娘皮不是个好的,她跟司空晏是同一类人,都他娘的是疯子。” 司空晏冷着脸对着大殿一挥,除了他身边的陶运,还有秦心月身后的绿英桂嬷嬷,其余宫女太监全都退出了宫殿。 “你怎么回事,发疯发到皇宫里来了。胆子还真是不小,居然想杀皇甫佑仁。” 司空晏声音低沉又冰冷,以前他只觉得秦心月小心眼,现在又多了一个胆大包天的认知。 秦心月埋在司空晏胸膛,嘴角泛起苦笑。 她怎么可能想杀皇甫佑仁,一切都是那诡异的烦躁情绪在作祟,把她变得极其易怒,一旦动怒便会失去理智,做出一些疯狂的事。 秦心月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司空晏平时熏的什么香,身上一股清淡雅致的冷松味,令她昏沉的头脑清晰了几分。 秦心月松开司空晏,抬头对他露出感激的笑,“谢谢夫君。” 司空晏见秦心月眼神恢复以往的平静和清澈,声音格外冰冷,“真要谢我,就打消勾引三皇子的想法。你是我明面上的妻子,你的一举一动只会让别人联想到我。” 秦心月从司空晏眼里瞧见了认真,有些苦恼皱起了秀眉。 司空晏一见秦心月皱眉,整个人差点气炸了,不耐烦道:“去御花园,给我安份一点,我能救你一回,不见得能救你第二回。” 司空晏丢下秦心月大步离开,绿英气呼呼上前搀扶,“小姐,大人的性格一点也不好,对小姐动不动就冷脸。” 秦心月对绿英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绿英也知道皇宫不比碧落院,非常听话闭上嘴。 秦心月到御花园时,发现司空晏并没有走近宴会地点,而是背手站在入口处,一看就知是在等她。 司空晏走到皇甫荣面前,弯腰行了一礼,“微臣特来向皇上请罪,刚才内子有些紧张,微臣安慰了她一会。” 皇甫荣对司空晏摆了摆,赐座给司空晏和秦心月,“月郡主不必紧张,无论最后能不能引来锦鲤,朕都会赏赐你。” 闻言,秦心兰差点揪碎手中丝帕,险些维持不住脸上大方得体的微笑。 在座的聪明人都知道,皇上是在给司空晏台阶下,心里对司空晏在皇上心里的份量,又重新估量了一下。 此时有小宫女把琴和矮桌搬到了荷花池边。 秦心月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御花园中有很多高大珍贵的树木,精神力‘看’见上面栖息着很多喜醋。 她用精神力弹琴,必须要聚精会神才能成功,有些担心精神力会引来其它的动物。 秦心月扭头看了司空晏一眼,小声问道:“夫君,你觉得我会惹事吗?” 若是精神力制造出的动静太大,让皇上猜忌司空晏,那她欠司空晏的情,可真的还不清了。 司空晏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瞥了秦心月一眼,“我早就说过,只要你安份,不管你惹什么祸,我都能替你摆平。” 闻言,秦心月对司空晏露出感激的笑,缓缓起来朝池边矮桌走去,素手随意拨弄琴,响起不成调的琴音。 皇甫天琪悄悄靠近皇甫彦明,脸上露出神秘的娇笑,“三哥,我让人把池子里的锦鲤都喂了一遍,你说秦心月还能引来锦鲤吗?” 皇甫彦明一脸高深莫测,想起那天西子湖的神奇场景,语气笃定,“等着看,她不会让我失望的。” 皇甫天琪耸了耸肩,看着秦心月的目光露出一丝不满。 秦心兰再怎么无用,也是她曾经的朋友。 秦心月随意欺辱秦心兰,分明是不给她面子,需知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秦心月开始弹奏高山流水,高超的琴技让众人眼前一亮,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都放到池面上。 高山流水一曲已经弹了一半,已经有人露出失望的眼神,认为秦心月先前在西子湖是用手段制造神奇,根本没有引来锦鲤的真本事。 “快看,真有锦鲤过来了。” 突然一位小公主叫出了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池面越来越多的锦鲤吸引。 五颜六色的锦鲤聚集在秦心月面前,就像铺了一条五彩缤纷的路,非常神奇壮观。 司空晏是第一个听见鸟类翅膀扑腾的声音,抬头朝天空望去,瞳孔因为震惊而急速放大。 越来越多的人抬头看向天空,所有人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这是神迹吗? 一大群喜鹊盘旋在秦心月上空,黑沉沉一片却没有一只发出叫声,天地间好像都失了颜色,只剩下坐在矮桌前弹琴的人。 一曲高山流水弹完后,秦心月抬头看着头顶上的喜鹊,素手用力一拨,刺耳的琴音响起。 将众人惊喜,也将喜鹊和锦鲤惊散。 皇甫荣眼神复杂看着秦心月,心里还在惋惜,如果秦心月早早显露奇异之处,他就不会让她嫁给司空晏了,直接召进皇宫封妃。 因为秦心月引来的锦鲤和喜鹊,那些想找茬的大臣,也不敢睁着眼说瞎话,硬诬赖她是妖女。 “父皇,天佑我皇甫家啊,宜和月郡主这种大福气的人出生在我朝,还嫁给了父皇信任的忠臣为妻,以后上天必定保佑我皇甫家千秋万代。” 皇甫钰突然神情激动走了出来,眼神火热望着皇甫荣。 皇甫荣闻言开怀大笑起来,司空晏权势再大也是他给的,他又是个太监,掌管锦衣卫后,对他一直忠心耿耿。 换一个角度想,秦心月嫁给他,反而是最好的结果。 秦心月若是没有嫁人,此时必定会引起几位皇子争夺,他还不想看见儿子相残的局面。 “宜和月郡主琴技高超,朕便将库房里的琉月琴赏赐给你,这可是有名的古玉琴,流传至今已有千多年了。” 皇甫荣将锦鲤和喜鹊现象归结为琴技高超,那些想要用妖女做文章的大臣,不得已歇了心思。 秦心月没听过琉月琴,不防碍她高兴领赏。 赏赐什么东西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份荣誉。 今天这一场她赌赢了,皇上已经记住她了,为板倒秦家朱家,起了一个非常好的开端。 第41章:演戏 司空晏听见琉月琴这三个字时,眼神极其复杂看了正高兴的秦心月一眼,强迫压制住心中愤怒,端起手边酒杯遮掩不自然的五官。 没一会秦心月见到太监抬上来的琉月古玉琴,不知道为什么,她一见此琴就感觉怪怪的,情不自禁想要抚摸它。 此时皇甫天琪心中充满了愤怒,她向父皇讨要琉月琴不下十次,整个后宫都知道,她早已视琉月琴为囊中之物,现在却被赏给了秦心月。 皇甫彦明见皇甫天琪脸上的嫉妒,手中玉扇唰一下打开,双眼微眯沉声道:“收起你的表情,实在太难看了,你是个公主,不是市井泼妇。” 皇甫天琪神情委屈扭头,非常不甘心收起脸上的愤怒和嫉妒,放在膝上的手紧握成拳,秦心月有什么资格拿走她的东西。 “琉月琴已经被父皇赏赐出去,你若不想连累母妃被父皇责罚,尽管把你心里龌蹉的想法实施。” “母妃为了你我二人,日常如履薄冰,你想害死谁?” 皇甫彦明脸上云淡风轻笑着,靠近皇甫天琪就像是寻常兄妹聊天一样,说出的话却格外冷冽严肃。 “笑一笑,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我谈话的内容吗?” 皇甫彦明说完眼神冰冷看着皇甫天琪。 皇甫天琪才露出平常纯真可爱的灿烂笑容。 皇甫天琪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被皇甫彦明瞪了一眼后,心不甘情不愿闭上嘴。 皇甫佑仁和司空晏仗着内力高深,将他们之间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两人脸上都没露出任何表情。 秦心月一直用精神力‘看’着宴会场地,心里叹气。 她是不愿交恶五公主的,谁知阴差阳错得了琉月琴,成了五公主嫉妒的对象。 琉月琴是皇上赏赐给她的,又不能转送出去,而且琉月琴此时被胡寒拿着,见胡寒的样子,好像没有要交给桂嬷嬷的意思。 秦心月扭头问身边司空晏,“你喜欢琉月琴?” 胡寒的一举一动代表着司空晏,如果不是司空晏示意,他又怎敢上前截走本来递给桂嬷嬷的琉月琴。 司空晏暗叹秦心月心思敏捷,不说话也没摇头。 秦心月知道此地不是谈话的地方,坐直身体专心吃着矮桌上的美味佳肴,突然一双玉筷夹了一块雪白的肉放到她碗里。 司空晏动作自然收回玉筷,用眼神催促秦心月快吃。 秦心月不知司空晏是不是在演夫妻情深的戏码,她认不出碗里的肉是什么,对司空晏露出幸福笑容,小口小口将碗里的肉吃了。 接下来司空晏一直给秦心月夹菜。 秦心月见司空晏极少吃青菜,心里起了捉弄的心思,将一根青菜夹到他玉碗里。 “夫君别光顾我,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秦心月笑着看司空晏,有些好奇他会不会吃那根青菜。 司空晏眼角余光发现,不仅旁边的皇甫钰在看他,不远处皇甫彦明和皇甫佑仁也在看他,就连皇上都在关注他。 司空晏面无表情吃了那根青菜,给秦心月夹了一块肥肉。 秦心月看着碗里的肥肉蹙眉,柔声不满道:“夫君明知道我不喜欢吃白肉,为何要夹给我?” 不是要演夫妻情深吗,她加点戏演一个恃宠而娇,算是赠送给司空晏的利息。 秦心月笃定司空晏不会不给她面子,果然听司空晏沉声道:“你太瘦了,胖些更好。” 秦心月脸上看似不满司空晏的解释,委委屈屈将肥肉吃了,小声问道:“夫君是嫌弃我瘦吗?” 司空晏见秦心月满含深情的双眼,只觉头皮阵阵发麻。 明知秦心月在演戏,他却看不出一点破绽。 这个女人心计到底有多深,又有多会伪装? 现在表现出的,是她的真性格吗? “你是我夫人,不管胖瘦都不会嫌弃。” 司空晏声音比平时温柔了很多,在众人眼里就是百炼钢变成了绕指柔。 秦心月满意地笑了起来,似乎没发现众人都在不动声色观察她,眉眼含笑继续给司空晏夹他不爱吃的青菜。 角落里秦心月见两人亲密互动,气得咬牙切齿双手直发抖,还险些将手中玉筷掉到地上。 午饭食过后,皇甫荣带着皇后和睛贵妃离开了御花园,众人起身跪地恭送。 皇甫荣离开后,不管是大臣还是世家千金,都觉得自在了一些。 那些夫人更是眼光挑剔,观察着现场没成亲的少年郎。 司空晏放下玉筷后,秦心月也跟着放下,问他:“我们要回家了吗?” 司空晏还没回答,不远处皇甫彦明接话。 “心月着急回家吗?父皇特意恩典,准许大家留在御花园赏花,若是觉得赏花无趣,我还可以带你到处游玩。” 司空晏起身站在秦心月面前,挡住皇甫彦明看她的目光,冷声道:“三殿下,微臣的夫人要跟微臣先行回府。” 秦心月站在司空晏身后一声不吭,一副完全听司空晏安排的模样。 秦心兰听见秦心月要走,不自觉紧张起来。 皇甫彦明轻轻摇晃玉扇,笑眯眯道:“司空大人,心月是我的救命恩人,又是我的妹妹,何故像防贼一样防我。” “我只是想带她到处看看,听说她嫁给你后,一直待在司空府不出去,我也是担心她会闷坏了。” 皇甫彦明收起脸上的笑,收起玉扇直视司空晏,冷声询问:“还是司空大人觉得,我会把你的夫人怎么样?” 司空晏眼神冷冽望着皇甫彦明,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司空统领,为何一定要把尊夫人带走,难道是瞧不上皇宫里的景色?”皇甫佑仁姿势潇洒坐着,大大咧咧询问。 司空晏瞥了皇甫佑仁一眼,“二殿下取笑了,皇宫里的美景微臣哪里敢瞧不上。” 皇甫钰这时走了过来,对司空晏和颜悦色道:“统领想要领心月回家,三弟想邀请他的救命恩人游玩,可是人只有一人,不能分成两半被你们带走,不如问问她自己的意思。” 司空晏扭头眼神复杂看着秦心月。 他猜不到秦心月的选择,内心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心绪不宁,难道是因为得到了琉月琴? 皇甫彦明担心秦心月会跟着司空晏一起离开,故意靠近秦心月小声道:“心月跟司空大人同住一屋檐,日夜都能见面,我想见你却是极难。” “你救我后父皇虽赏赐了你,可我还没报救命之恩呢,我们找个安静一点的地方,谈一谈你想要的东西?” 皇甫彦明猜出秦心月对他有所图,故意说话引诱,想要秦心月留下来。 秦心月双眼弯弯,对着皇甫彦明笑了起来,扭头对司空晏道:“我从来没有来过皇宫,非常期待皇宫里的美景,夫君跟我一起游玩好吗?” 第42章:拼了命也想要的东西 司空晏见秦心月选了皇甫彦明,心里气极反笑,眼神平静看着她,沉声道:“我还有紧急公务要处理,我留人在宫门处,玩够了自己回家。” 忽然得到琉月琴,他一刻也不想再待在皇宫。 司空晏冷着脸带着胡寒离开,秦心月知道他生气了,想着回去便找他道歉。 司空晏要她离开,也是担心她在皇宫会出事。 可是她的目的没有达到,秦心兰的阴谋也没露出水面,她不想就这么离开。 皇甫彦明不顾皇甫钰的冷脸和皇甫佑仁不满,带着秦心月离开了御花园,在一颗柳树下站定,小声询问:“心月,你跟司空大人感情怎么样?” 秦心月眼神疑惑看着皇甫彦明,神情有些羞涩,“大人他对我很好。” 皇甫彦明皱起了眉,脸上满是担忧,“当真,他若真的对你好,怎么会把你囚禁在司空府?” “西子湖一别,我好几回派人去请你,每一次都被他胡乱找理由搪塞。”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你得到了蛇骨兰,我早已毒发身亡,我是真心拿你当妹妹看待,更是真心想要报答你。” 秦心月对皇甫彦明摇了摇头,柔声道:“大人对我真的很好,是我自己不想出去。” 皇甫彦明知道秦心月还没有完全信任他,说再多也是无用。 皇甫彦明沉默了一会,先是左右观察,没看见什么可疑的人,神情严肃道:“你要小心太子,我这位大哥视美色如命,凡是他看上的人,不管是待字闺中还是嫁为人妇,都会不顾手段弄到手。” 秦心月紧皱着眉,神情不太自然,手指用力绞着丝帕,“太…太子殿下他…,那我还是出宫吧。” 皇甫彦明拿玉扇点了点秦心月额头,对她道:“不用太担心,这里是皇宫又是大白天,我还在你身边呢,他不敢对你做什么。” 皇甫彦明带着秦心月走在鹅卵小道上面,半侧着身询问:“你想好了吗,要我怎么报恩?” 秦心月离皇甫彦明很近,还能闻到皇甫彦明身上散发的淡淡药香,对着他摇了摇,露出明媚清纯的笑。 “我想不出来,你不用执意报恩,我能救你还被封郡主,已经是满足了。” 皇甫彦明不知秦心月是善良还是恶毒,可他真的喜欢这副皮囊,喜欢极了。 皇甫彦明见垂落下的柳树叶,飘落到秦心月头发上,伸手拉住她的衣袖,帮她把叶子摘了下来,认真道:“我是一定要报恩的,你若是想不出来要什么,我便许给你一个承诺,无条件帮你做一件事。” 秦心月心里非常意外,没有想到她图谋的东西,这么容易便得到了。 秦心月抬头从皇甫彦明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发现自己的呼吸和皇甫彦明交缠,又急忙低头退开一步。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是第一次和一个男人面对面靠那么近,近到都能听见皇甫彦明强劲有力的心跳。 皇甫彦明看见秦心月小巧可爱的耳朵,绝美的侧脸,情不自禁开口,“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 秦心月闻言,脸颊都羞红了。 “你小子胆子真是大,敢拉着司空晏的女人到处跑,还惊为天下人,快收起你那露骨的眼神。你要是敢睡司空晏的女人,老子等着他把你挫骨扬灰。” 皇甫佑仁阴沉着一张脸,独自一人坐在不远处假山上,看秦心月的神情极为鄙夷。 皇甫彦明眉头越皱越紧,挡在秦心月面前,直视皇甫佑仁,“你胡说什么,我把心月当妹妹看,她是我的恩人。” 皇甫佑仁从假山一跃而下,嗤笑了一声,“就当老子在胡说,你母妃在找这小娘皮,快把人送过去。” 皇甫佑仁见皇甫彦明要亲自送秦心月,上前把他拉住,“随便叫个小太监带她去,老子找你还有事。” 皇甫佑仁说完,神情狂妄瞪了秦心月一眼,拉着皇甫彦明便走。 秦心月嘴角微扬,对绿英和桂嬷嬷柔声道:“我们走吧。” 睛贵妃叫她,可能是五公主想要报琉月琴的仇。 秦心月走远后,皇甫彦明甩开皇甫佑仁的手,一脸不高兴,“你找我能有什么事,还是收了谁的好处,要你拖住我?” 皇甫佑仁动作不羁,跨坐在一旁走廊上,嘴里咬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找的野草,大笑。 “小狐狸就是小狐狸,既然知道老子收了好处,你就安安心心待在这里吧,等那小娘皮出宫了,老子自然会放你自由。” 皇甫彦明绕着皇甫佑仁走了一圈,沉声道:“你素来跟太子不和睦,又视司空晏如眼中钉肉中刺,能拿出让你心动的东西,那人身份肯定不一般。” “母妃好像很担心我会对秦心月做什么,怕我招惹了司空晏,可她不会直接跟你接触,只有天琪跟你关系不错,她又因为琉月琴怨上秦心月。” “恰巧半月前,我将一副名家春雨图送给了她。” “听说你近来兵响吃紧,户部有人给你使绊子,户部尚书曾在一个聚会言明,他非常喜欢这副春雨图,你想拿它去疏通关系。” 皇甫佑仁越听脸上神情越难看,“老子打小就不喜欢你,心眼比马蜂窝还多,不过老子还是要劝你一句,红颜祸水,你最好离那小娘皮远点,免得引火烧身。” 皇甫彦明神情不屑笑了一声,极其认真看着皇甫佑仁,问他:“你有那种拼了命,也想要的东西吗?” 皇甫佑仁挑了挑眉,笑容恣意,“老子拼了命也想当皇帝。” 闻言皇甫彦明白了皇甫佑仁一眼,“这话你去父皇面前说,我才佩服你。” 皇甫佑仁神情嚣张,若不是确定这周围只有他们两人,他能说出这样狂妄的话,他又不是傻。 皇甫彦明坐到皇甫佑仁身旁,眼神迷茫看着远处,闷声道:“我还没有学会走路便学会了吃药,上一次毒发我以为我会死,却阴差阳错活了下来。” “我喜欢好看的东西,不管那物品是珍贵还是低贱,只要是好看的我都喜欢。” “秦心月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东西,比我收藏室里的所有收藏品都要好看。” 皇甫佑仁知道皇甫彦明话里的意思,秦心月是他拼了命也想要得到的东西。 “你应该高兴的,太子也看上了秦心月,我和他之间必定会有一个赢家,我身体已废,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更不可能登上皇位。” “二哥,你愿意帮我吗?帮我得到我想要的,我也帮你得到你想要的。” 第43章:五公主不满 皇甫佑仁看着皇甫彦明那双笑眯眯的眼,回想起从小到大被他坑害的次数,似笑非笑骂道:“呸,你想的美,老子才不会信你说的鬼话。别再想着坑老子,老子才不上当。” 皇甫彦明心里满是苦涩的笑,平日里谎话说的太多,好不容易说回真心话,却没人相信了。 睛贵妃住在琼华殿,领着秦心月前去的太监是皇甫彦明的心腹,边走边小声给秦心月提醒。 “好叫郡主知道,奴才是三殿下特意叮嘱跟着您的,贵妃娘娘平日里待人和睦,轻易不与人为难,五公主殿下则有些任性,请郡主多多担待。” 秦心月对小太监点头,默许了小太监跟着她。 秦心月到琼华殿时,看见大部份进宫的夫人都在,小部份不在的人应该都在皇后那边,屈膝给睛贵妃行礼,“臣妇叩见贵妃娘娘。” 睛贵妃脸上露出艳丽的笑,对着秦心月招手,“今日只当普通聚会,大家都不用拘谨,宜和月郡主快过来,本宫正和宁远候夫人谈起你。” 宁远候夫人是宁静怡的母亲,穿着宝绿色福字纹锦缎,端庄得体又大方。 秦心月对宁远候夫人笑着福了福身,坐到了睛贵妃身边,抬头看见秦心兰跟皇甫天琪坐在一起。 秦心兰看着她的眼神,还时不时透露出狠毒。 “郡主一看就是有福之人,我见你和静怡有说有笑,以后定要常来候府做客,让我好尽一番地主之宜。”宁远候夫人动作亲切拉着秦心月的手,脸上笑容非常真诚。 秦心月跟宁静怡交好,只是单纯跟宁静怡合得来,一点没有想去宁远候府做客的打算。 她是司空晏的夫人,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司空晏。 整个朝堂都知道,司空晏做事不顾一切,谁的面子也不看,谁都敢得罪,只听皇上的命令。 她跟宁静怡走近没关系,去宁远候府做客,意义便不一样了。 秦心月只是微笑着,宁远候夫人是个聪明人,知道她不是容易糊弄的,笑了笑不再提做客这个话题。 “听说郡主和心兰关系不好,不知你们姐妹中间有什么误会,能否看在本公主的面上,化干戈为玉帛?”皇甫天琪声音甜美,对着秦心月笑得一脸纯真。 见状秦心月在心里忍不住叹气,皇家长大的人,果然没有一人是简单的。 秦心兰此时站起身,走到秦心月面前行了一礼,语气真诚道:“八妹,以前在家中我多有得罪,今日特地给你赔个不是,希望以后我们能和睦相处。” 秦心月面带微笑看着秦心兰,久久没有言语。 殿中所有人觉得秦心兰委屈了,以嫡女身份给一个庶女道歉,还是当着贵妃和公主的面。 秦心兰眼角余光看见那些夫人对秦心月生出了不满,内心兴奋只想哈哈大笑,娘说的不错,世人都会同情弱者。 秦心兰故意选择在这里道歉,就是想看秦心月不得不接受她道歉的憋屈模样。 秦心兰嘴角小幅度扬起,听见秦心月清冷的说话声,“你道歉我就要原谅,若我原谅了你,以前受的委屈和苦,又该向谁去讨?” 秦心兰脸上表情逐渐僵硬,怎么也没想到秦心月会不接受她的道歉,这可是在贵妃娘娘和满朝文武夫人面前啊。 谷佳露一脸愧疚站了起来,“心月,母亲知道你受委屈了,以前是我管家不力,才让府中下人欺负了你,兰儿她心思单纯说话直白,若无意间伤到你的自尊,我代她向你赔个不是。” 谷佳露对秦心月赔不是,整个大殿都热闹起来了。 正室夫人被逼的对一个庶女赔不是,秦心月在贵妃面前都如此嚣张,可想平日是怎么逼迫秦心兰的。 殿中不少夫人看秦心兰的目光越来越柔和,忌惮秦心月的身份,才不敢露出不满或厌恶的表情。 秦心月冷笑了一声,“不知夫人是真心要赔不是,还是只做做样子?” 谷佳露闻言一愣,“当然是真心给你赔不是,也是真心希望你和心兰能和睦相处。” 秦心月低头浅浅一笑,柔声道:“既然夫人是真心想要赔不是,那把我曾经受过的委屈,也一一受过吧。” 秦心月扭头看了绿英一眼,绿英眼神发亮,声音宏亮道:“去年过年,小姐无缘无故被夫人罚跪院子,夫人身边的管事娘子还泼了一盆污水。小姐感染风寒烧了半个月,几次请大夫,夫人院中的管事都推脱事务繁忙没空。” “小姐烧得奄奄一息,是奴婢偷偷爬狗洞出去,卖了小姐最后一件首饰,才买来了药。” “去年三月,七小姐恼怒我家小姐,拿滚烫的茶杯砸她,手臂被烫了一片水泡,奴婢求夫人赐药,夫人打了奴婢十大板,说奴婢扰了您午休。” “小姐手臂差点溃烂,是一位好心的厨娘看不过眼,才悄悄买来了药。” “夫人稍不顺心便罚小姐抄书跪佛堂,七小姐若不顺心,什么东西都敢往小姐身上砸,府里一个三等丫环吃的穿的都比小姐要好。” “夫人此时却说替七小姐赔不是,还要小姐和七小姐和睦相处,奴婢听了,真是觉得可笑至极。” 绿英说完还气不过冷哼了一声,整个大殿非常安静,谷佳露和秦心兰则气得发抖。 秦心月让绿英回来,面无表情询问谷佳露,“夫人是不想承认刚才绿英说的事吗,若你愿意发誓,说不知道我曾受过的委屈,我便原谅秦心兰,以后和她和睦相处。” 谷佳露哪里敢发誓,举头三尺有神明,那些事她每一件都知晓,还有很多是她亲自示意的。 谷佳露脸色涨成猪肝一样,那些夫人看她的眼神变了。 大家虽都不喜欢庶女,但只是言语上的不喜欢。 庶女身上流着的,到底是主子血脉,怎能让一个下人欺辱。 秦心月站起身给睛贵妃行礼,“扰了娘娘的雅兴,是臣妇的不是,还请娘娘恕罪。” 睛贵妃亲自搀扶起秦心月,轻声叹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可是血脉浓于水,亲人哪有隔夜仇啊。” 秦心月朝睛贵妃笑了笑不搭话,睛贵妃便知道她的选择,不会轻易原谅秦心兰和谷佳露,哪怕是逢场作戏也不愿。 “郡主也太记仇了吧,我和三哥从小到大也吵过架,我还撕过三哥心爱的画,气得三哥一个月不理我。秦夫人管家,肯定有照顾不周的地方,何必抓着那些小错不放呢,还给别人尖酸刻薄的印象。” 皇甫天琪一脸天真无邪开口,将秦心月好几次差点被苛待死,说成了管家不力照顾不周的小错。 还亲口说出秦心月若是不原谅,就是尖酸刻薄。 第44章:给本宫掌嘴 秦心月看着皇甫天琪脸上纯真的笑,一脸疑惑望着她,“原来公主才知道我尖酸刻薄啊,我还以为公主早看出来了。夫君也曾说我小心眼,不过他说我是他的夫人,不能受了委屈。” 皇甫天琪和谷佳露都想用名声压她,却不知,她根本不在乎名声这个东西,若是在乎名声,她又怎会嫁一个太监。 皇甫天琪见秦心月抬出司空晏,又被睛贵妃眼神警告瞪了一眼,不甘不愿闭嘴。 心里再次将秦心月恨上了,从小到大她受尽万千宠爱,哪里受过这种屈辱。 睛贵妃拉着秦心月说话,视殿中谷佳露和秦心兰为空气,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哪里看不出她选择偏帮秦心月。 那些心里看不起秦心月的人,也不得不强迫自己对秦心月露出笑容。 秦心月见了,心里更加明悟。 若她只是一个郡主,这些人怎会忌惮讨好她,只因她是司空晏的夫人,这些人才不敢惹她不快,就连睛贵妃也想拉拢她。 权势,地位,才是活得快乐肆意的根本。 “你们都是些小辈,久跟在本宫身边聊天难免无趣,本宫殿中的后花园,虽比不上御花园精致广阔,里面的花草和湖上曲廊也是皇宫一绝,都结伴去玩吧。”睛贵妃笑着说完,让宫女领殿中的年轻女子出去,留下各位夫人继续聊天。 宁静怡和安思柔走到秦心月身边,等到出殿后,宁静怡才小声道:“你要小心秦心兰,你还没来之前,秦心兰和五公主说了很久的话,秦心兰脸上的笑,让我毛骨悚然。” 安思柔也急切点头,一脸担忧道:“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慌慌的。每次进宫都这样,不管大事小事总会出事,希望这次能平安出宫。” 宁静怡扭头瞥了一眼皇甫彦明身边的小太监,故意拉着秦心月和秦心兰走相反的方向,“你刚才得罪了五公主,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待着,只要我们躲着,五公主想找麻烦也找不到人。还好太子妃不在,不然我们就要躲两个人了。” 秦心月领了宁静怡好意,一点没有反抗,任她拉着走。 安思柔眼神忌惮看了那小太监一眼,拉着秦心月走远了,才小声道:“三皇子在大殿当众说想娶像你这样的人,贵妃娘娘心里肯定扎着一根刺,你别傻乎乎以为娘娘是真心对你好。我悄悄告诉你,我娘说了,后宫里生活的女人,都是没有真心的。” 宁静怡闻言脸色大变,拉了安思柔一声,低声骂道:“你不要命了,这种话也敢说出口。” 安思柔对宁静怡翻了一个白眼,“周围又没有别人,我说话声音那么小,保证只有我们三人能听见。我还不是担心心月会被骗,她性格那么软,长得又那么美,不知多少人想拿她做文章。” 闻言宁静怡没忍住白了安思柔一眼,见秦心月笑了起来,说道:“你别理她,不过她说的也有道理,你把话放在心里就是。” “我替我娘给你道歉,一开始我接近你只是因为想拉拢你,后来才发现我们真的谈得来,我是真心拿你当朋友的。” 一旁安思柔不停点头,“是啊是啊,我也是真心拿你当朋友的。” 秦心月因为死过一次,不敢再轻易相信别人,面对宁静怡和安思柔的示好,内心抱着淡淡的歉意。 她相信宁静怡和安思柔此时对她是真心的,可利益太诱人,此时的真心又能维持多久? 她不敢去推测,也不想去推测。 “你们对我的好,我都看在眼里,等以后你们出嫁,我会给你们贴补嫁妆的。”秦心月笑着说完,被羞红脸的宁静怡和安思柔,逮着一顿轻捶。 绿英站在亭子外,远远瞧见一行人朝这里靠近,神情着急跑到亭子里,“小姐,奴婢瞧着,好像是五公主过来了。” 宁静怡和安思柔闻言,脸上神情都变了。 她们特意找了这个亭子,周围没有好的风景,还耸立着各种假山,蚊子还很多,实在不是赏景的好地点。 宁静怡不敢说五公主坏话,拉着安思柔站到秦心月旁边,两人脸上满是焦急。 她们想躲麻烦,奈何麻烦自找上门,躲都躲不开。 秦心月眼神示意宁静怡和安思柔冷静,低声道:“你们放心,谁也不敢把我怎么着,别忘了我的身份。” 闻言宁静怡和安思柔都松了一口气,她们光顾着担心五公主来者不善,都忘记秦心月是司空晏的夫人了。 “我进宫多次,早看出来了,其实五公主很记仇又小心眼,你当心一些。”安思柔突然靠近秦心月,不顾身边皇甫彦明的心腹太监,给秦心月提醒。 秦心月回头看了安思柔一眼,对她轻轻点头,示意她放心。 皇甫天琪身后跟着十几位官家小姐,一群人加上宫女丫环,大约有几十人。 皇甫天琪抬头看了亭子里秦心月一眼,娇笑道:“没想到本宫跟郡主如此有缘,看中了同一个赏景地点。” 秦心月站在亭子里起身给皇甫天琪福了福身,冷淡道:“五公主既然看中这里,那我先告辞了。我只是走累了歇一歇,没打算在这里赏景。” 秦心月冷淡的态度,让在场所有人懵住了。 皇甫天琪收起脸上娇俏的笑容,似笑非笑道:“本宫一来郡主便要走,怎么,郡主是瞧不上本宫吗?” 秦心兰见秦心月惹怒了皇甫天琪,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心里暗骂秦心月是个蠢货,连公主都敢得罪。 “公主这话说的是何道理,贵妃娘娘让我们自由赏景,没说让我待在亭子里不准离开。”秦心月面无表情望着皇甫天琪,言语间皆透露出一种嚣张的气魄。 皇甫天琪深受宠爱,从来没有被人这样顶撞过。 先是心爱的琉月琴被夺,后又被三哥责骂,刚才在大殿还被秦心月借司空晏的势压人,现在又被秦心月挑衅。 皇甫天琪气昏了头,将睛贵妃的叮嘱完全抛在了脑后。 “你一个庶女,胆敢在本宫面前放肆,给本宫掌嘴,让郡主好好学学规矩。” 皇甫天琪身边两个宫女,凶神恶煞朝秦心月走去。 宁静怡和安思柔急得不成样子,帮着遮掩皇甫彦明的小太监离开。 秦心月见状冷笑了一声,“公主真是好大的威风,我虽是一介庶女,可我还是皇上亲封的郡主,还是正二品夫人。” 第45章:借势逼公主 宁静怡面露纠结,刚才她还口口声声说拿秦心月当朋友。 如今朋友有难,她却躲在后面以求自保,这算什么朋友。 宁静怡咬了咬牙,让自己身边两个丫环上前拦住那两个宫女,冷着脸对皇甫天琪说道:“五公主,你虽身份高贵,可也只是一位公主,哪来的权利掌掴正二品诰命夫人,何况司空夫人并没有犯错。” 宁静怡特意咬重了司空夫人四个字,想要皇甫天琪忌惮。 皇甫天琪原本就有了一丝后悔,她忌惮司空晏,可又咽不下这口气,更不愿丢这个脸。 平日里奉承她的宁静怡,突然跳出来和她做对,就像在烈火上浇了一盆火油,滔天的愤怒压住了最后一丝理智。 秦心兰说了,司空晏根本不像传闻那样在意秦心月,不然也不会把她一个人留在皇宫。 皇甫天琪觉得秦心兰说的有理。 司空晏是个太监,太监怎会好女色。 退一步说,就算司空晏在意秦心月,她也不信司空晏会为了一个秦心月,敢为难一位受宠的公主。 “宁静怡敢拦着,就给本宫一起打。”皇甫天琪脸色铁青,命令那两个犹豫不前的宫女。 安思柔咬了咬牙,和宁静怡一起站到秦心月面前,“公主要打,连我也一起打吧。” 皇甫天琪见状气得不行,一个宁远候的嫡女,打了就打了,若连武安候的嫡女也打了,哪怕她是公主,也少不了被父皇责骂。 可要她咽下这口气,就像当众被人扇耳光一样难以忍受。 “虽然你是公主,可公主也得讲道理,无缘无故打人,我和思柔可不服。我乃宁远候嫡女,若被公主无缘无故掌掴,我们宁远候府的脸面往哪里放。”宁静怡脸上神情冰冷,看着皇甫天琪一字一句说道。 一旁安思柔也冷着脸附和,“我乃武安候嫡女,从小到大我娘都没打过我,若公主真要打我,还请指出我犯的错误,让我心服口服。” 宁静怡和安思柔心里非常清楚,皇甫天琪虽受宠爱,可她也是一位早晚会出嫁的公主。 她们都是候府嫡女,父亲手中掌握的权势并不低,两府关系本来就好,若因为公主针对,将两府逼成关系更亲密的同盟,五公主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皇甫天琪气得脸色铁青踉跄了一下,望着秦心月冷笑,“原来司空晏早就勾结了宁远候和武安候,难怪你会如此嚣张。” 皇甫天琪一盆污水往秦心月身上泼去,宁静怡和安思柔都急着想要解释,被秦心月拉住了。 “公主说我夫君和宁远候武安候勾结,此事我会如实告诉夫君,让他去皇上面前请罪。”秦心月说完,一脸幸灾乐祸看着皇甫天琪。 皇甫天琪此时慌了起来,司空晏连太子的面子都不给,又怎会给她一个公主面子。 她刚才也是气急了,才口不择言污蔑司空晏。 司空晏哪里是她能得罪的。 秦心兰看出皇甫天琪已经恢复冷静,心里惋惜,只差一点秦心月就被当众掌掴了。 皇甫天琪站在亭子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陷入了两难的局面,偏偏身后那些人,没有一个愿意冒着得罪秦心月,上前给她铺台阶下。 皇甫天琪正想暗示秦心兰时,一个宫女急匆匆跑来,“五公主殿下,贵妃娘娘有急事唤您。” 皇甫天琪走前瞪了秦心月一眼,无声说道:‘走着瞧。’ 皇甫天琪离开,那些官家小姐也跟着离开,只留下秦心兰还站在原处。 桃香低眉顺眼服侍着秦心兰,不动声色揉了揉肚子给秦心月暗示。 秦心月看见桃香动作,从亭子里走出,站到秦心兰面前冷笑出声,“原来我很期待,你会怎么报复我,没想到只是借公主的势,真是让我失望。” “你这么蠢又这么没用,要多久才能报复我啊。” “父亲已经答应我,等你分家就会让你离开京城,你觉得,你会死在出京城的路上吗?” 秦心月努力平息情绪,不让秦心兰引燃心中愤怒,担心理智会失控。 虽然早交代过桂嬷嬷,一旦她情绪出了问题,便拿药把她弄晕。 可皇宫眼线太多,她还是怕出乱子,暴露情绪的问题。 秦心兰双眼腥红瞪着秦心月,努力仰起头,不愿在秦心月面前输了势,硬气道:“你以为你赢定了吗,哪怕你被封郡主,也遮掩不住你身上散发的低贱气息。” “我娘当初就该一碗药弄死你,更不该让下人把狗吃的东西留给你,让你苟延残喘活到如今。” 桂嬷嬷见秦心月呼吸变快,赶紧上前搀扶着她,小声暗示,“夫人,您身子金贵,千万别气到失去理智。” 绿英怒瞪着一双眼,一张脸气得面无血色,“你胡说,小姐才没有吃过狗吃的东西,你和你娘一样歹毒,不会有好下场的。” 闻言,秦心兰像抓住了把柄一样,冷笑了一声,高傲道:“秦心月已经嫁人,你还称她为小姐,是不是秦心月故意交代你的,想要装成未婚女子,在外面勾引男人。” “还是你们主仆压根没把司空大人当回事,不愿承认嫁给他这个事实,一直在自欺欺人。” 绿英被质问,瞬间慌了神。 她叫小姐已经叫习惯了,从来没有想过要改称呼。 秦心月伸手将绿英拉到自己身边,忽然扬手打了秦心兰一巴掌,冷声道:“你还真是学不乖,你娘在我面前都得缩着,你算个什么东西。” 宁静怡和安思柔见秦心月突然出手打人,忍不住惊呼出声。 原来秦心月打起人来,也那么美。 秦心兰捂着火辣辣疼的半边脸,顺着秦心月打她的力道跌倒在地上,脸色惨白捂住肚子,还悄悄用力按压。 “夫人,您没事吧,快去叫太医啊,我家夫人怀着身孕呢。”桃香一脸焦急跪在秦心兰身边,心里有些不解。 她明明已经给秦心月暗示了,怎么秦心月还要动手打人。 秦心月能容忍秦心兰在她面前嚣张,却容忍不了她欺负绿英,见绿英红了眼眶,哪里还顾得上远离秦心兰。 绿英看见秦心兰衣裙慢慢变红,一脸慌张,“小姐,她见红了,孩子是不是…是不是…”保不住了。 秦心兰感受着腹部钻心的疼痛,满头冷汗尖叫出来,声音充满恨意,咬牙切齿哭出声。 “秦心月,就算你想报复我,你尽管冲着我来。可我的孩子是无辜的,我的孩子是无辜的,你害了我未出生的孩子,你的良心不会不安吗。” 秦心月太了解秦心兰,秦心兰性格冲动,若真的在乎这个孩子,怎么可能如此冷静,还有心思装柔弱博取同情。 秦心兰恐怕早就做好万全准备,只等将这盆污水泼到她身上,也怪她不太冷静,亲自给了机会。 第46章:是个意外 宁静怡和安思柔都没见过这种场面,两人脸上露出担心。 秦心月扭头非常冷静对她们道:“你们先离开,这里的事情我能处理。” 宁静怡脸色微变,直问:“你怎么处理,我和思柔亲眼看见,你只是打了她一巴掌,可是她自己跌倒在地的,根本就是故意摔的。” 宁静怡说完,神情严肃看了安思柔一眼。 安思柔立马明白了,不管秦心兰是不是故意摔倒,都要一口咬定她是自己摔的。 “秦心兰又不是弱不禁风的弱女子,这一巴掌连脸都没打肿,怎么就到摔倒的地步了,肯定是故意摔的。”安思柔冷嘲热讽,秦心兰则气得发抖。 秦心月蹲到秦心兰面前,双眼与她平视,缓缓道:“别说我没有害你的孩子,就算真是我害的,你又能把我怎么着。” “别忘了,我是司空晏的夫人,多的是人想拉拢我,哪怕昧着良心,那些人也会替我说话。” “这身份地位,还是你拱手相让的。” 秦心月想要得到秦心兰自己害自己的证据,只需曝光桃香,就能洗脱害人的嫌疑。 可她不想洗去嫌疑,她不是什么良善的人,借着这件事,正好让别人知道她心狠手辣还恶毒。 秦心兰知道睛贵妃会随时出现,一点不敢露出真性情,哭得非常伤心,“我就知道你恨我,你恨我明知你喜欢朱哲,却还是嫁给了他。” “可是朱哲喜欢的人是我,我们两情相悦,你嫉妒我怀了他的孩子,所以才容不下这个孩子,你真的好狠的心啊。” “就算你以后永远不能为人母,你也不能朝一个无辜孩子下手啊。” 宁静怡站在秦心月身后,对做作的秦心兰翻了翻白眼,见不远处睛贵妃带着太医过来,上前扶起了秦心月。 睛贵妃见到秦心兰鲜红的衣裙,忙让太医上前诊脉。 太医替秦心兰把完脉,对睛贵妃摇了摇头,示意孩子没有了。 睛贵妃让宫女将秦心兰抬到一旁偏殿中,刚刚安置好秦心兰,谷佳露满头是汗走进来,见到床上面无血色的秦心兰,一句话没说,眼泪先流了出来。 “娘,女儿委屈啊,郡主容不下我就算了,为何要害我的孩子,他还那么小,他是无辜的啊。”秦心兰哭得上气不喘下气,一脸伤心欲绝。 皇甫天琪回去被睛贵妃呵斥了一顿,心里记恨着秦心月,见状冷哼出声,“郡主还真是心狠手辣,连个未出生的无辜孩子都不放过。这种恶毒品性,也能当正二品夫人。” 睛贵妃扭头瞪了皇甫天琪一眼,皇甫天琪不甘不愿闭嘴,心里满是幸灾乐祸。 秦心月害秦心兰没了孩子,谷佳露和秦心兰肯定不会善罢干休,而且秦心月心狠手辣的事,怕要传遍整个京城了。 谷佳露坐在床边,和秦心兰抱着哭成了一团。 “郡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真的容不下一个无辜的孩子吗?”睛贵妃不想质问秦心月,可事情发生在琼华宫,若是处理不好这件事,皇后定会拿此事做文章。 宁静怡正想说话,被秦心月阻止了,看着睛贵妃认真道:“秦心兰出言不逊,想要挑拨我和夫君的关系,我这才气不过打了她一巴掌。是她明知自己有孕,还到处惹事生非,孩子没了也是她自找的。” 睛贵妃愣愣地望着秦心月,偏殿里大家都安静下来,就连秦心兰都忘记哭了,都在震惊秦心月的嚣张。 皇甫天琪一脸兴奋,上前拉了拉睛贵妃衣袖,小声道:“母妃,秦心月先前就是用这种态度跟儿臣说话,儿臣也是气不过。” “她仗着郡主身份就如此嚣张,一点不将宫规礼仪放在眼里。” “秦心兰虽说嫁到了朱府,可她毕竟是秦太傅的嫡女。” 睛贵妃望着皇甫天琪的眼神越来越冷。 皇甫天琪一脸委屈闭上嘴,心里更怨恨秦心月了。 “娘娘,皇上听说秦姑娘出了意外,派了总管过来询问此事。”睛贵妃身边的大宫女,带着童贤进殿。 睛贵妃叫来宁静怡和安思柔的丫环,让她们把当时的情景学说一遍。 几个丫环知道自己主子是帮着秦心月的,只说秦心兰对秦心月出言不逊,秦心月生气才打人。 还说那巴掌打得根本不重,秦心兰看起来就像故意摔倒一样。 睛贵妃不可能责罚秦心月,对童贤吩咐道:“既然事情已经弄清楚了,秦心兰没了孩子的事就是个意外。本宫自会安抚她,这件事让皇上不要担心了。” 童贤点头,“就依娘娘您的意思,奴才回去禀报皇上了。事情传到御书房时,皇上就派了侍卫去请司空大人了,想来此时大人已经知道了。” 童贤在不动色声告诉睛贵妃,秦心月代表着司空晏,今天的事不管是谁的错,都必须是秦心兰自己不小心造成的意外。 童贤离开后,秦心兰气得直发抖,想要大声哭喊尖叫,右手被谷佳露死死捏住。 谷佳露眼神警告秦心兰,不要把事情闹大,只要秦心月一天是司空晏夫人,今天这亏便要咽进肚子里。 秦心兰怎么也没想到,她豁出一个孩子来陷害秦心月,居然没伤秦心月分毫。 秦心兰靠着谷佳露哭得更伤心绝望了,殿中的人都不是傻子,哪里不知道睛贵妃在保秦心月,看秦心兰的眼神纷纷露出了同情。 “娘娘,太子殿下知道秦姑娘出了意外,派了宫女送来了养身的人参,三殿下也送了一块平安玉佩。”宫女端着托盘上前禀告。 那些夫人看见托盘里的人参,立马小声议论。 “这人参看着像五百年份的,太子出手真是大方啊。” “秦太傅毕竟教导过太子,太子送来重礼是合情合礼的。” …… 秦心兰目不转睛看着托盘上的人参,心里涌起对未来的无限希望,太子对她肯定是有好感的,不然怎么会送她如此贵重的人参。 虽然没能把秦心月板倒,却让大家知道秦心月是个连未出世孩子都不放过的恶毒之人。 大家知道秦心月的真面目,明面上因为司空晏忌惮她,暗地里也会厌恶她。 谁愿意跟一个心狠手辣的人相交。 秦心月越来越感觉不耐烦,这是情绪暴发的前兆。 她已经快要压制不住情绪了。 “贵妃娘娘,既然事情已经弄清楚了,我夫君也进宫来接我了,我就先告退了。”秦心月站起身对睛贵妃行礼。 睛贵妃见秦心月去意坚定,非常客气挽留了一句,然后派贴身大宫女送秦心月出宫。 秦心月离开前,跟宁静怡和安思柔打了声招呼,别的人一概没理会。 秦心月越走呼吸越急促,一旁桂嬷嬷赶紧上前搀扶着,“夫人,是否需要……” 秦心月摇了摇头,沉声道:“我没事,继续走。” 第47章:琉月琴的秘密 睛贵妃的大宫女还跟在身边,要晕也不能在她面前晕。 秦心月刚走到宫门外,见到一身血腥的司空晏正往皇宫里赶,对他笑了笑,才让桂嬷嬷将她药倒。 司空晏赶紧上前接住晕过去的秦心月,扭头对胡寒吩咐,“你替我进宫向皇上请罪,我先回府。” 胡寒刚离开,皇甫彦明和皇甫佑仁走了过来。 两人看见司空晏怀里直冒冷汗的秦心月,脸上神情都非常意外。 皇甫佑仁注意到司空晏身上穿的衣服,身上血迹代表着可能正在审问犯人,听见秦心月出事,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便进宫。 皇甫佑仁眼含深意看着秦心月,他和司空晏明争暗斗好几年,一直找不到司空晏的软肋。 秦心月会是司空晏的软肋吗? 还是眼前这一切是司空晏故意做出来,想要迷惑他的? “心月怎么了,这里离我住的宫殿很近,司空大人把人抱到我宫殿吧,我让太医来诊治。”皇甫彦明脸上露出担心。 司空晏面无表情看着皇甫彦明,冷声道:“多谢三殿下好意,微臣的妻子只是身体虚弱,回去好好休息就没事了。” 司空晏见过秦心月失去理智发疯,一点不敢耽搁时间,将人抱到了马车里,让车夫加快速度回府。 皇甫佑仁似笑非笑看着皇甫彦明,“刚才你怎么回事,你可是皇子,若真要留下秦心月又有何难,莫不是怕了司空晏吧。” 皇甫彦明闻言笑了笑,“你不懂,秦心月绝不是身体虚弱那么简单,你看见司空晏在着急吗。” 皇甫佑仁挑了挑眉,他眼又不瞎,怎么会看不见。 只是司空晏太狡猾,极有可能是故意为之,在没有把握之前,他绝不会再轻易动手。 皇甫彦明看着司空晏马车远去不见,才慢悠悠回去,心中琢磨,司空晏也会对女人动心吗? 皇甫彦明心中答案是会,那可是秦心月啊,琴音能引来锦鲤和喜鹊,容貌堪比天仙,谁又会不动心呢。 皇甫佑仁没有跟着皇甫彦明,而是出宫回府,派了暗卫去盯哨司空府。 秦心月还没回到司空府,在马车里便逐渐失去理智,用力挣扎起来。 司空晏一时大意,没料到秦心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被秦心月一个拐肋打到胸膛,立马闷哼出声。 司空晏用手禁锢着秦心月动作,手背还被抓伤,露出好几道血淋淋的指甲痕迹。 司空晏正拿秦心月没办法时,桂嬷嬷大着胆子递进来一根上过药的针,“夫人交代过了,必要时刻可以用药让她安静。” 司空晏拿过针,一点没有犹豫给秦心月扎上了。 秦心月能感觉到力气在流失,理智在慢慢恢复,睁眼看司空晏的眼神特别茫然。 司空晏低头直视秦心月双眼,“我才出宫多久,你可真有能耐,把自己折腾成这个鬼样子。” 桂嬷嬷的药是专门为她配制的,一旦沾上,全身力气都会慢慢消失。 秦心月此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勉强露出笑容,对司空晏表示感谢。 司空晏望着秦心月越来越红的双眼,沉声道:“继续修炼这种魔功,早晚会被杀欲毁灭理智,变得六亲不认,值得吗?” 秦心月没力气回答司空晏,她修炼的不是魔功,而是精神力。 直觉告诉她,只要突破精神力第二层,就能解决不受控制的烦躁情绪。 司空晏见秦心月默不作声,以为她默认了,黑沉着一张脸,“为了武功,我看你真是疯了,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放肆,不然我定要让你好看。” 秦心月一边修炼精神力,一边觉得好笑,先前她看见司空晏手背全是指甲血痕,那算不算放肆? 秦心月回到碧落院后,司空晏站在院子里,看着桂嬷嬷和绿英忙下忙下,明明是大白天,周围却像夜晚那样寂静。 司空晏坐到秦心月爱躺的银杏树下,没一会陶运便带着药箱过来,给他包扎被抓伤的手背。 司空晏先前没感觉痛,伤口被药一刺激,立马感觉火辣辣的,心情变得更加烦闷,吩咐陶运,“派人看守住碧落院,一个蚊子也别放进来。” 司空晏离开碧落院后,在书房里看着包扎好的手背出神。 今天皇甫彦明和皇甫佑仁在宫门处,看他的眼神都很怪,不知道打着什么鬼算盘。 司空晏从傍晚坐到深夜,才带着琉月琴进入书房密室。 司空晏站在书桌前,轻轻抚摸琉月琴,弹出一段特别奇怪的音乐。 音乐停下后,琉月琴发出一声轻响,底座一块玉被分离出来,露出里面夹着的一张纸。 司空晏神情悲伤望着那张泛黄的纸,颤抖着手去打开,熟悉的字迹险些令他维持不住冷静。 ‘找到玉简’ 泛黄的纸上写着非常秀气的四个字。 司空晏非常珍重将纸收好,他怀疑秦晋原丢失的宝物玉器,就是家传玉简。 “娘,你明知琉月琴只有我能打开,为何不多透露一些消息给我,你在哪里啊?儿子寻你寻得好辛苦。” 司空晏情绪异常低落,将琉月琴掉落的玉块重新安装回去,小声诉说:“儿子已经成亲了,娶了一个很小心眼的夫人,为了报仇不择手段,为了武功连变成杀人狂魔也不惧。” “她和儿子真的很像,一旦认定一件事,哪怕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 “她是个很漂亮聪明的人,也是唯一一个不怕儿子,还感激儿子的人。” “她真的很奇怪,很擅长伪装,身上还有不少秘密。” “她一点也不安份,儿子很不喜欢。” 司空晏闭上眼叹了口气,他心里清楚,娘是怕琉月琴被毁,所以才不敢透露更多消息给他,甚至不敢让别人知道她还有个儿子。 天刚蒙蒙亮时,司空晏拿着琉月琴离开了密室。 琴里最重要的东西他已经得到,最好把琉月琴放在秦心月处,谁知道这琴是不是一种试探。 害了娘的人一定知道,琉月琴和家传玉简关系神秘,虽然不知道两者有什么联系,但家族代代流传着一句话。 永恒永生,玉简琉月。 家族的人都这么理解,玉简和琉月琴,隐藏着永恒永生的神奇秘密。 虽然历代祖宗没有一人研究出这个秘密,可没人怀疑这句话的真假,因为那玉简实在很神奇。 明明是玉制的,不怕砸也不怕火,连刀剑都不能损坏,不管内力多深厚,也不能损坏它分毫。 那些害了娘想得永生的人,肯定会来抢琉月琴。 他只需耐心等待,便知道哪些人害了他娘。 第48章:赴皇甫彦明的约 清晨,秦心月神情疲惫睁开眼,又熬过了一回。 昨夜凌晨,精神力识海扩展到了八千米,后面无论她怎么修炼都没有进展,好像进入到一个瓶颈。 秦心月边让绿英给她松绑,边皱了皱眉头。 精神力是她最大的底牌,若是不能突破到第二层,早晚有一天,她会被那种控制不住的烦躁情绪折磨死。 死了怎么报仇? 秦心月心慌了一瞬间,立马冷静下来,让绿英和桂嬷嬷离开,才将心神沉入识海玉简信息光团里。 仔细观看第一层修炼的功法,反反复复观看,最后快要放弃时,才发现一行极小又很透明的字。 ‘伴生灵器可辅助修炼。’ 秦心月慢慢睁开眼,她不知道伴生灵器是什么,识海会停止扩展,直觉跟她利用烦躁情绪修炼有关。 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烦躁情绪令她修炼速度加快了上百倍,怎会没有一点弊端。 秦心月有一些气馁,可她相信天无绝人之路,遇到的难题一定会有解决办法。 如果实在想不出办法,她会曝光玉简的消息,让那些知道玉简秘密的人自乱阵脚,总能打听出玉简的伴生灵器是什么。 司空晏中午把琉月琴带来时,秦心月正在补充睡眠。 绿英知道秦心月不怎么爱弹琴,加上琉月琴又是皇上赏赐,便用一个长长的木盒,把琉月琴装起来,放到了柜子最里面。 司空晏派了暗卫,日夜看守碧落院,不是监视秦心月,而是为了盯着琉月琴。 秦心月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桂嬷嬷侍候她用早膳,一脸欲言又止。 “桂嬷嬷有什么话可以直说,你我又不是什么外人。”秦心月吃饱后放下碗,看着桂嬷嬷说道。 “不是老奴想瞒着夫人,实在是外面流言太难听,怕污了夫人的耳朵,令夫人没有胃口,所以才没开口。” 桂嬷嬷说完,秦心月心里有数,问她,“是有关秦心月小产的事吗?” 桂嬷嬷点头,沉声道:“外面的人都说夫人心狠手辣,害了秦心兰肚子里的孩子,说您是蛇蝎美人。” 秦心月低头笑了笑,“外面的流言肯定比你说的难听上百倍,名声这个东西我不在乎,外面怎么传的,我也一点不介意。” 流言的事一定有谷佳露和秦心兰的身影,睛贵妃认定是她害了秦心兰的孩子,因为不敢得罪司空晏,所以用意外来掩饰这件事。 谷佳露和秦心月这种报复,应该是睛贵妃默许的。 桂嬷嬷见秦心月不是伪装,而是真的一点不介意,继续禀报。 “夫人,还有一件事需要告诉您,秦心兰回府后,大人派了胡寒送去好多养身珍品,外面还有不少人谣传,说大人喜欢的其实是秦心兰,需要把流言压下去吗?” 闻言,秦心月神情愉悦笑了起来,柔声询问:“太子殿下应该也送去礼物了吧?” 桂嬷嬷虽然不知道秦心月怎么猜出的,点了点头,“太子殿下除了在皇宫送了一株人参,还送了许多珍贵的首饰,礼物价值比我们大人还贵重。” 秦心月笑弯了一双眼睛,太子送礼一事驱散了精神力遇到瓶颈的烦闷。 皇甫钰素爱与司空晏暗中论个输赢,司空晏表现出一副喜欢秦心兰的样子,不管是真是假,以皇甫钰好强的性格,都会对秦心兰出手,让秦心兰喜欢他。 这一点她能看透,司空晏也能看透,甚至连谷佳露都能看透,可唯独秦心兰看不透。 因为她喜欢皇甫钰,感情蒙蔽了她的双眼和理智。 “三皇子殿下昨天递请帖到府上,想邀请夫人出去吃饭。因为夫人在休息,所以老奴一直没有回应。” 桂嬷嬷亲自去取了请帖,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迹显示,这是皇甫彦明亲笔书写的。 秦心月拿过请帖,柔声道:“我还没有在酒楼吃过饭,替我备好马车,就穿那套桃红色的衣服。” 那天在皇宫,皇甫彦明手中玉扇,上面几朵桃红色兰花,格外吸引人注目。 秦心月猜想,皇甫彦明应该是喜欢桃红色的。 司空晏权势太大,仇家太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倒台。 她一定要报仇的,不能把一切压到司空晏身上,先为自己寻个靠山再说。 被剧毒毁坏身子的皇甫彦明,不能继承皇位又身份高贵,最适合不过了。 秦心月准备去赴皇甫彦明的约,还故意穿上桃红色那样鲜艳的衣服,司空晏知道后脸色变得极其阴沉。 不安份,一点也不安份,世间怎会有如此不顾礼仪廉耻的女人。 虽说他们的婚事名存实亡,可他明面上还是她的夫君,一点不顾他的脸面,满朝文武都笑他是绿毛龟。 司空晏脸色越来越阴沉,问陶运,“可查清楚了,皇甫彦明定下的地方是福满楼?” 陶运察觉到司空晏散发的怒气,暗自替秦心月捏了一把冷汗,恭敬道:“属下已经查探清楚,三皇子定了福满楼二楼的春华厢房。” 司空晏挥手让陶运出去,拿起手里的书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司空晏突然起身把书砸到地上,他是个男人,明媒正娶的夫人视他如空气,在外面勾引他的死对头。 他怎能不生气。 司空晏冷着脸离开书房,完全忘记他曾经说过不再管秦心月的话。 司空晏带着陶运到福满楼时,比秦心月还早了一些。 “主子,属下刚才发现二殿下也在楼上,同时还发现了太子的暗卫。”陶运站在司空晏身旁小声禀报。 司空晏脸色阴沉更厉害了,他已经站到福满大门,如果皇甫佑仁和皇甫钰的手下不瞎,那两人此时一定知道他来了。 行踪已经暴露,现在再遮掩,只会变成笑话。 司空晏带着陶运上楼,从小二口中得知,春华厢房的左右两间厢房都有了客人,也猜到是谁定了厢房,退而求次要了春华厢房对面的房间。 司空晏刚坐下不久,一位长相普通的黑衣侍卫,带着一瓶散发着淡淡竹香的佳酿过来,非常恭敬对司空晏道:“司空大人,这是三殿下要属下送给您的竹冷香,此酒乃桃花谷出品,一年只有数百瓶,不仅能延年益寿,更能平心静气。” 桃花谷是江湖一个非常神秘的势力,每年都会卖出一些佳酿,那些酒多数都进入皇宫,只有受宠的皇子才能得到。 前朝皇帝曾派暗卫招揽桃花谷,结果暗卫死伤数半都没弄清桃花谷的位置。 江湖各大势力早就知道,桃花谷谷中人武功高强,且都爱酿酒,如闲云野鹤一般不管世事。 因为桃花谷的人只愿卖酒,江湖中人还称他们为酒仙。 第49章:为何不愿嫁我 司空晏示意陶运把酒收下,这样一瓶竹冷香,价值可抵京城一座三进三出的院子,而且是拿银子都买不到的东西。 陶运和往常一样,拿银针试竹冷香是否有毒。 司空晏冷声道:“皇甫彦明当着我的面勾搭秦心月,还送酒嘲讽我要平心静气,真是欺人太甚。” 陶运见酒没有问题收回银针,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冷汗,主子还没有发现,最近因为秦心月,脾气都变得暴躁了。 “需要属下给三殿下找点麻烦吗?”陶运小心翼翼请示。 司空晏深吸了一口气,恢复了以往的冷静,“不用,他到底还是三皇子。” 陶运闻言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是真的害怕主子一怒之下,要他去杀了皇甫彦明泄愤。 司空晏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声音低沉问陶运,“你说,他邀约秦心月吃饭,是为秦心月还是为我?” 陶运想了一会,才小声答话,“属下愚钝,三殿下一向不管朝堂的事,也没有争皇位的心,他犯不着惹怒主子。” “依属下之见,三殿下不足为惧,二皇子和太子殿下才是难缠的,有可能三殿下只是单纯欣赏夫人容貌而已。” “只是竹冷香后劲挺大,三殿下拿这酒招待夫人,恐怕不妥。” 陶运说完自己都不信,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单纯欣赏一个女人。 “呵” 司空晏冷哼了一声,显然也不信陶运说的话,太子和二皇子都在隔壁,倒不信皇甫彦明敢对秦心月做什么。 只是他明面上的夫人跟皇甫彦明瞎搞在一起,让他很没面子。 司空晏站在二楼窗子后面,将窗子打开一条缝隙,能清楚看见酒楼门口秦心月脸上欢快的笑,还有白到发光的肌肤。 陶运站在司空晏身后,暗自吐槽,主子还真是悲惨,亲眼看着自己夫人跟别的男人来往密切,偏还什么都不能做。 司空晏见秦心月被小二带带进皇甫彦明厢房,很愤怒却意外冷静。 皇甫彦明见到秦心月第一眼,便被惊艳了,好一会才回神,“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心月妹妹的容貌,好像更出众了。” 秦心月微笑着坐到皇甫彦明对面,柔声道:“那肯定是错觉了,一个人的容貌怎能三两天发生变化,可能是我这件衣服,显得我气色比较好。” 秦心月心里暗自感叹皇甫彦明的观察力,识海突破八千米,精神力又改造了一遍身体,她的肌肤和五官都发生了一些细微变化。 皇甫彦明也笑了,整个人散发出温文儒雅,如邻家哥哥一般无害的气息。 “上次你在皇宫晕倒,司空大人说你身体虚,现在没事了吧?” “我特地从母妃那里要来几瓶竹冷香,这酒特别适合女人喝,不仅能调养身体,还美容养颜。” 皇甫彦明一挥手,站在他身后的侍卫,便把五瓶密封好的竹冷香递给桂嬷嬷。 桂嬷嬷看向秦心月,等她点头后才收下。 皇甫彦明笑着,亲自给秦心月倒上酒,眼神期待看着她。 秦心月没有让皇甫彦明失望,端起玉制的酒杯闻了闻,夸道:“虽然我没有喝过酒,但这味道我很是喜欢,就像身处竹林一样清幽雅静。” 秦心月小口小口把酒喝完,因为不会喝酒的原因,脸颊很快染上好看的粉红色。 皇甫彦明见秦心月是真喜欢,忙将空掉的酒杯又倒满。 喝了好几杯酒,秦心月一双眼睛变得雾蒙蒙的,非常迷茫。 皇甫彦明被眼前美景惊艳,情不自禁问道:“你愿意和司空晏和离吗?我会保护你一辈子。” 秦心月依旧懒洋洋看着皇甫彦明,脑子并没有完全糊涂,手枕着头笑了笑,柔声问:“你在胡说什么啊,我可是正二品夫人,为什么要和离。” 至于皇甫彦明承诺的保护,秦心月只当笑话听了。 绿英神情紧张拉了拉桂嬷嬷,小声道:“怎么办,小姐没有喝过酒,此时怕是已经醉了。” 桂嬷嬷也没想到,秦心月会武功,却被一杯竹冷香醉倒,简直不可思议。 要知道有内力的人,不管多烈的酒,只要用内力将酒气一压,立马便能恢复清醒。 桂嬷嬷以为秦心月是不愿暴露会武,所以才放任自己醉酒。 不过桂嬷嬷还是多一个心眼,仔细观察秦心月神态动作,发现她不是假装,而是真的醉了。 皇甫彦明武功不高,但绿英说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见秦心月看他的目光越来越迷茫,心里又满足又想笑。 “我还没有娶皇子妃,你若跟司空晏和离,嫁给我可好?” 皇甫彦明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明知皇甫钰和皇甫佑仁就在隔壁,却还是忍不住把心里话问了出来。 皇甫彦明眼含期待看着秦心月,还能听见自己和寻常不同的心跳声。 秦心月摇摇晃晃离开饭桌,被绿英搀扶到一旁软榻懒洋洋躺下,看着皇甫彦明问他:“你要娶我?” 桂嬷嬷很怕秦心月许下奇怪的承诺,想上前侍候秦心月,随便给她用一点清神的药。 皇甫彦明笑得像狐狸,站起来拦住桂嬷嬷不让她近秦心月的身,眼神示意身后侍卫盯着桂嬷嬷,快步走到秦心月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神情非常认真。 “嫁给我,你就是皇子妃,身份比正二品夫人高多了。司空晏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秦心月枕着柔软的枕头,看着皇甫彦明笑得非常老实憨厚,慢慢摇了摇头,“我不想做皇子妃,我只想当司空晏的夫人。” 皇甫彦明闻言愣了愣,蹲到软榻边与秦心月平视,声音格外温柔,“为何?我哪里输给了他?” 秦心月只觉周围都在旋转,身子很沉重不愿动弹,脑海还保持着一些清醒,可又有些混沌。 飘飘欲仙,仿佛身处云间,一切烦恼都被洗涤干净了。 原来喝醉了是这种感觉,难怪有借酒消愁这个说法。 皇甫彦明见秦心月不说话,只是看着他微笑,声音轻柔带着一丝引诱,“你为什么不想嫁给我?当皇子妃不好吗?” 秦心月没有内力,也不会用精神力压制酒气,一双雾蒙蒙的无辜双眼望着皇甫彦明,直教皇甫彦明心跳都加速了。 “因为你是二皇子啊,所以不能嫁给你。” 皇甫彦明轻皱起两道浓眉,非常不理解,“你嫁给司空晏,无非是为了正二品夫人这个身份,我许你皇子妃身份,为何不愿嫁给我?” 第50章:给她和离书 秦心月哪怕是醉了,脑海深处也谨记,有关前世的事情不能说,对着皇甫彦明只摇头。 她若嫁给皇甫彦明,皇甫彦明不会跟她划清界限。 皇甫彦明想要她这个人,甚至还想要她的感情。 可司空晏不同,他们是利用关系,他们之间永远也不会产生感情。 她嫁给司空晏,她安心。 她愿意勾搭皇甫彦明,却不愿与他有什么。 她只是想利用皇甫彦明,不想付出一丁点感情。 经历前世的惨死,绿英死前的悲凉,她厌恶所有男人。 说她自私也好,冷漠无情也罢。 她只想报仇,保护绿英。 皇甫彦明搬来一个凳子坐到软塌前,笑眯眯看着她,“本来还打算趁你喝醉,捉弄你一回,没想到你喝醉了也不好糊弄。” “你见过我大哥和二哥,你觉得他们跟司空晏比怎么样?” 皇甫钰坐在隔壁,见皇甫彦明敢抢他看上的女人,本来气得不行,都差点踢墙而入了,忽然听见这话,立马冷静了下来。 皇甫佑仁一个人坐在屋里,听见隔壁的动静,脸上露出阴沉沉的笑,手中端着一杯酒转来转去就是不喝。 动了凡心的小狐狸,还能保持冷静吗? 若是那小娘皮说司空晏比不上皇甫钰,司空晏回去会不会弄死她? 那么美的人,死了还真是可惜。 司空晏站在皇甫彦明房门口,听见里面的谈话停住了脚步,抿紧了薄唇。 他也想知道,在秦心月心里,他和太子比谁更好。 秦心月懒洋洋换了一只手继续枕着,漫不经心道:“我跟太子和二皇子都不熟,为什么要拿夫君跟他们比?” 皇甫彦明继续引诱,“为什么不能比,相貌,权势,身份,这些都能比。在你的心里,你最愿意嫁给谁?” 秦心月此时已经醉得很厉害,非常不想说话,可皇甫彦明又在耳边一直询问,有点不耐烦回了一句。 “我愿意嫁给司空晏。” 秦心月内心只觉好笑,这是她能选择的吗,都是别人替她选好的。 皇甫彦明听见答案,有些不能理解,皇子妃的身份看不上,竟连太子妃都看不上吗? 难道秦心月心里也知道,当了太子不一定能当皇帝? “为什么,你执意要嫁给司空晏,难道是因为喜欢他?他可是一个太监,给不了你未来和幸福。”皇甫彦明见秦心月一副要睡觉的样子,皱眉继续询问。 秦心月用不太清醒的脑子想了想,脸上露出微笑,“他长得好看啊,比你都好看。” 秦心月说完,将软枕重新摆了一个位置,闭上眼睡得香甜。 桂嬷嬷从司空晏站在门边时就感觉到了,期间一直紧张着,直到听见秦心月答案才松了一口气。 皇甫彦明没有叫醒秦心月,起身让侍卫出去交代厨房煮醒酒汤。 司空晏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也叫长得好看? 侍卫刚把房门打开,一身黑衣的司空晏和陶运走了进去。 司空晏脸色如往常一样阴沉,抬手解下身上外衣,上前将秦心月遮得严严实实。 “三殿下,内子不胜酒力,微臣先带她回去了。” 司空晏话音刚落,皇甫彦明笑了起来,“司空大人,你给不了心月幸福,为何不愿放手?反正她是错嫁到你府上,和你也没有夫妻之实,不如给她一纸和离书,放她自由。” 司空晏挥手让陶运上前守着秦心月,面无表情转身看着皇甫彦明,一字一句道:“微臣不会休妻,更不会和离。错不错嫁微臣不知道,我只知道和我拜堂成亲的人是她。” 皇甫彦明招呼司空晏坐下,司空晏没搭理他,笑着给自己倒了一杯竹冷香,叹气:“我若早认识心月就好了,怎么也不会让她嫁给你一个不懂怜香惜玉的太监。” 闻言,司空晏脸色阴沉如墨,全身散发着压抑的黑沉气息。 “三弟,还真是巧,你也来这里吃饭。司空统领竟然也在,今天是刮的什么风啊。”皇甫钰穿着一身白衣,带着两个武功高强的侍卫走了进来。 “还真的是巧,看来今天天气真的是不错,大家都来福满楼吃饭。”皇甫佑仁紧跟着皇甫钰进了屋,一点不顾屋里怪异的气氛,坐到皇甫彦明旁边。 皇甫钰一挥手,身边两个侍卫退出了房间,“司空统领,我倒觉得刚才三弟说的话有理,秦心月嫁给你,实在是委屈她了,给她一纸和离书,早日放她自由,以免你们日后成为怨偶。” 司空晏对着皇甫钰冷哼一声,“太子殿下公务不忙吗,怎么有空闲管起微臣的家事来了。” 皇甫钰见司空晏一点不给他面子,还暗地里嘲讽他没有实权,脸色冷了下来。 “司空晏,本太子懒得跟你绕弯,秦心月若只是一个普通的美貌女子,你娶了就娶了。可她不普通,她就像一颗绝世明珠,这样的珍宝,凭你是守不住的。” 皇甫佑仁见皇甫钰和司空晏针锋相对,双眼带着兴奋,还给身边皇甫彦明倒上酒,招呼他一起看热闹。 “三殿下心仪内子,微臣心里还有数,可太子殿下已经娶了太子妃,难道也想纳内子过门?” “据微臣所知,太子妃可不是一般的擅妒,太子殿下不怕太子妃回娘家告状吗?若没了太子妃娘家势力的支持,殿下认为你的位置,还稳吗?” 司空晏声音平淡轻缓,每个字都化为利剑扎进皇甫钰心里。 皇甫佑仁大大咧咧坐着,扔了一颗花生米到嘴里,一点不嫌事大附和道:“司空统领说的不错,大哥当初娶太子妃,不就是为了她娘家的势力。 臣弟还听说,大哥平日里对太子妃多加忍让,太子妃更是三天两头赐死大哥的红颜知已。 就算秦心月和离恢复自由身,大哥纳了她做侧妃。 她进了东宫,又能活几天。” 皇甫佑仁明着讽刺皇甫钰怕太子妃,将皇甫钰气得脸色发青。 司空晏不管再浪费时间,上前打横抱起秦心月,沉声道:“微臣已经说过,我不会休妻,更不会和离。秦心月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近日闲得无聊,太子和三殿下不要让微臣失望。” 司空晏虽然嘴上尊称太子和殿下,所作所为却一点没有尊敬的意思。 司空晏离开后,皇甫佑仁嚼着花生敲了敲桌子,一脸悠闲道:“你们都看见了吧,司空晏动怒了,你们想从他手里抢女人,难啊。” 皇甫钰冷着脸瞪了皇甫佑仁一眼,“司空晏再有权势,也只是一个太监,成不了气候。现在已经不是女人问题,而是面子问题。” 闻言,皇甫佑仁差点笑出了声,连父皇都忌惮司空晏,没脑子的人才会认为他成不了气候。 第51章:我不会武功 皇甫彦明没有错过皇甫钰眼中闪过的晦暗精光,父皇身强体壮,上个月还新添了一位小公主,根本没有让位的心。 满朝文武都知道,父皇绝容不下一个精明能干的太子。 大哥小时候并不狂妄自大,是当了太子后才慢慢改变的性格。 皇甫彦明忽然觉得,皇宫里谁都不是傻子。 他自以为算计了别人,却不知别人也在算计他。 皇甫钰似笑非笑打量着皇甫佑仁,“二皇弟,你一向不爱凑热闹,更不愿搭理女人,今日怎么也来了这里,难道也看上秦心月了?” 皇甫佑仁闻言冷笑了一声,神情非常不屑,“那小娘皮就是个祸害,也只有你们才拿她当宝。奇者多为妖,现在世道还好,一旦出现天灾人祸,会有无数人将罪诬赖到她身上,谁叫她与别人不同呢。我又不是喝多了,会看上她。” 皇甫彦明不动声色看了皇甫佑仁一眼,他知道皇甫钰此时想娶秦心月的心思,已经没有以前强烈了。 “秦心月娶不娶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尊严。司空晏如此不把我们放在眼中,如果一个秦心月我们都得不到,岂不是让他看笑话。” 皇甫钰看着皇甫佑仁和皇甫彦明说着,话里带着些怂恿的意味。 皇甫彦明端起面前酒杯一口闷了,神情颓丧,“她不愿嫁给我,我也不屑对一个女人用强。她心里没我,我做再多都是无用功。” 皇甫钰了解皇甫彦明一看见美丽东西就走不动道的本性,对他冷哼了一声,不再计较他看上秦心月的事。 皇甫钰目光落到皇甫佑仁身上。 皇甫佑仁挑了挑眉,粗气粗气道:“关老子什么事,我不喜欢那小娘皮,也不在乎什么面子尊严。大哥想让我去跟司空晏斗,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你看我像傻的吗。” 皇甫钰冷着脸瞥了皇甫佑仁一眼,“指望你跟司空晏斗,还不如指望司空晏哪天暴毙。别怪我没提醒你们,现在不表明态度,以后我得到秦心月后就不要玩阴的,不然别怪我不顾兄弟情。” 皇甫佑仁一脸不屑,秦心月就是倒贴上他,他也不要。 皇甫彦明一脸婉惜,说道:“心月不喜欢我,我远远观赏就满足了,我有自知之明,我死心了。” 皇甫钰见皇甫彦明和皇甫佑仁如此没骨气,脸色不善冷着脸,朝两人用力甩了甩衣袖,这才起身离去。 皇甫佑仁跟着皇甫彦明离开,靠近他小声询问:“你真的放弃了,老子怎么看都觉得你憋着坏。太子可不是傻子,你连我都骗不过,还想骗他。” 皇甫彦明停下,神情淡然扭头望着皇甫佑仁,“二哥,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在明知不敌司空晏和太子的情况下,名不正言不顺去抢已经嫁人的秦心月,除了得到她的厌恶和不满,我还能得到什么。” “先前我在皇宫跟你说,你若帮我得到我想要的,我就帮你得到你想要的,当时你拒绝了,如今你就算反悔,我也不会遵守承诺。” 皇甫彦明脸色逐渐变冷,继续沉声道:“二哥,别把我当傻子,我是想要秦心月,可还不至于到失去理智的地步。” 皇甫彦明没等皇甫佑仁开口,带着侍卫大步离开了。 皇甫佑仁看着皇甫彦明离去的背影,笑得非常莫明其妙。 现在没失去理智,那是因为还没爱上,一旦深爱上了,骨子里的骄傲会击碎所有理智,他等着那一天到来。 司空晏将秦心月带回碧落院,吩咐陶运,“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屋。” 桂嬷嬷和绿英被陶运拦在屋外,两人脸上写满了焦急,很担心司空晏会对秦心月做什么。 绿英被黑着脸的陶运吓到,拉着桂嬷嬷到角落里说话。 “桂嬷嬷,我们该怎么办啊?你是知道的,小姐并不喜欢大人,如果大人趁人之危对小姐做了什么,小姐醒后肯定会难过的。” 绿英此时恨极了自己不会武,如果她会武功,一定打晕陶运闯进去,绝不允许司空晏对小姐做什么。 桂嬷嬷比绿英冷静无数倍,沉声道:“夫人和大人是夫妻,我们做奴才的,能做的只有等。” 绿英不想等,努力克制心里恐惧,跑到陶运面前站着,竖着耳朵听屋里动静,只要小姐叫她,哪怕被陶运打死,她也要冲进屋里去。 陶运见绿英一脸防贼的表情,暗自在心里吐槽,主子进自己夫人房间,被丫环当采花贼一样防备。 主子往日不可触碰的威严,在夫人进门后,越来越儿戏了。 桂嬷嬷不动声色站在绿英身边,如果绿英真的不顾大人命令要冲进屋里去,哪怕是跟陶运动手,她也要救下绿英,因为她现在的主子是秦心月。 司空晏将秦心月放到床塌上后,就那么坐在床边。 司空晏看着秦心月柔美的脸,情不自禁伸出手,在触碰到秦心月脸颊前一刻,又非常快速收回手。 司空晏扭头咳嗽了一声,掩饰住刚才不正常的举动。 “你明明会武功,为什么还会喝醉。”司空晏眼里露出疑惑,伸手探住秦心月的脉,眼里露出了惊讶。 为什么没有内力? 司空晏坐直了身体,再一次探脉,确定秦心月体内没有一点内力。 司空晏收回手,看着秦心月眼神越来越疑惑,自言自语道:“你到底练的什么武功,随便伸手一推便有千斤巨力,却一点内力都没有。” 司空晏没看见,秦心月此时慢慢睁开了双眼,刚好听见他的自言自语。 秦心月突然抓住司空晏衣袖,将人用力往塌上一拉,眼神迷茫看着他,“你在说什么武功,我不会武功。” 司空晏被秦心月狠狠一甩,后背撞到床柱上,能感觉到整个后背都火辣辣的痛,偏偏秦心月一脸无辜,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司空晏想起皇甫彦明在酒楼套话,也起了一样的心思,“你的本事是谁教的?” 秦心月突然靠近司空晏,像做贼一样左右张望,竖了一根手指在嘴边,“嘘,不能说,没人教,我自己学的。” 司空晏能感受到秦心月的心跳,甚至她头发上的淡淡香味,神情不自然往后挪了挪。 他还是第一次和女人挨这么近。 “你为什么不想嫁给三皇子?嫁给我,你真的是图身份吗?你又为什么会感激我?” 司空晏对秦心月有非常多疑问,他知道秦心月戒心重,哪怕喝醉了,也不见得会说出心里话。 第52章:你为何生气 秦心月神神秘秘的,招呼司空晏靠近她,小声道:“你是个好人,你帮了我,我会报恩的。” 秦心月哪怕醉酒,也记得司空晏前世给她收了尸。 司空晏见秦心月双眼真诚,心里只觉可笑。 他算什么好人,世人都说他冷血残忍,双手鲜红染满了人命。 “你是好人,很好很好的人,我和绿英会感激你一生的,不,我们会感激你生生世世。” 秦心月窝在司空晏怀里,非常小声嘀咕着。 司空晏轻声叹气,抬手揉了揉有些涨痛的太阳穴。 他怎么会跟一个醉鬼浪费时间,真是被皇甫钰气昏头了。 司空晏要离开时,秦心月死死拉住他的衣服,像抱住自己的东西,不让他离开。 最后,司空晏舍了衣服才脱身离开。 穿着一身中衣的司空晏出了房间,绿英一双眼睛都红了,像风一样冲进屋里,见秦心月身上衣服完好,阻止内心继续崩溃下去。 绿英不懂什么夫妻不夫妻,她只记得小姐说过,她不喜欢司空晏,嫁给他只是为了权势。 司空晏回到自己书房后,吩咐陶运,“去查秦心月的武功是谁教的,她都接触过哪些可疑的人?” 他从没听过,有哪一种武功是探不出内力的,哪怕是魔教武功也不行。 除非秦心月根本不会武。 她伤他用的是力气,是他误会了,以为秦心月的巨力是内力。 如果秦心月说的是真话,她不会武功,那她的精神又是怎么回事? 司空晏只觉疑问越来越多了。 秦心月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清晨,绿英趴在她床边,怀里还有一件奇怪的黑色衣服,上面全是淡淡的松墨香。 “这是谁的衣服?” 秦心月还记得她去赴皇甫彦明的约,然后喝醉了,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她全都不记得了,也记不得她是怎么回来的。 绿英没有睡熟,听见秦心月声音便醒了,“小姐手里这件衣服是司空大人的,昨天小姐喝醉了,是大人把小姐送回来的,小姐不记得昨天的事了吗?” 秦心月摇了摇头,神情不太自然将衣服递给绿英,柔声问道:“昨天我喝醉后,都发生了什么?怎么是大人送我回来?” 不是应该皇甫彦明送她回来吗? 绿英见秦心月真不记得,将昨天皇甫彦明说要娶她的事,非常激动说了,还说了司空晏和太子针锋相对的事。 秦心月醉酒后一点印象都没有,从绿英口中知道自己没说错话后,神情严肃沉声道:“以后不要让我碰酒,你让桂嬷嬷把衣服洗干净送过去。算了,还是我亲自送过去。” 司空晏怎么会出现在福满楼? 秦心月带着衣服去找司空晏,陶运领她进了书房。 秦心月让绿英留在书房外,自己端着衣服进去,“昨日多谢夫君,这是夫君的衣服,已经清洗干净了。” 司空晏脸色阴沉,突然将手中毛笔扔到了地上,“你可知昨日我不去,皇甫彦明会对你做什么。” 秦心月见司空晏发火,随手将衣服放到一边,见窗边放着一个软榻,笑着笑了上去。 “他能对我做什么,不是还有太子和二皇子在,夫君多虑了。” 司空晏见秦心月一点不将自己清白放在心上,心里冒出一股邪火,说出口的话也特别难听。 “的确是我多虑了,现在京城谁不知道你是蛇蝎美人,连嫡姐腹中孩子都容不下。我怕是还坏了你的好事,你故意喝醉,不正是给皇甫彦明机会吗。” 他真是吃多了,昨天才会担心。 秦心月扬头,无比认真看着司空晏,非常不理解他为什么生气,“夫君为何要生气?” 司空晏一见秦心月那双清澈的眼睛,心头怒火烧得更旺,没忍住将案桌上的东西全部挥落到地。 秦心月面色如常看着司空晏发火,等司空晏平静下来,又问:“夫君为何事动怒?” 司空晏神情阴沉大步走向秦心月,居高临下望着她,冷声道:“你当真不知我为何生气?” “你想要攀附皇亲我不会阻拦,你想要报仇我也不会阻拦。” “可我说过,你要安份守已,不要给我招惹麻烦。” “你勾引皇甫彦明,把我的面子往哪里搁。” “你是我的夫人,我一天没有写下休书,你就休想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 秦心月理解了,哪怕司空晏是个太监,也无法忍受自己的女人攀附别的男人,哪怕她只是名义上的女人。 “我以为你不会在意这些事,昨天我并不是故意喝醉。我想攀附三皇子,也是因为你曾对我说,你不会帮我报仇。” 司空晏冷着脸朝秦心月一甩袖,特别是感觉到后背还隐隐疼痛后,脸色更难看了。 秦心月慢慢站了起来,缓缓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并不想和三皇子发生什么,我既然嫁给你,便不会对不起你。仇,我是一定会报的,如果你阻拦我,那我们便是敌人。” 秦心月不去看司空晏,说完转身就走。 秦心月离开后,陶运胆战心惊看着一片狼藉的书房。 他跟着主子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主子发这么大火。 司空晏觉得很烦,秦心月宁愿低声下气去攀附皇甫彦明,也不愿来求他。 她怎么知道,皇甫彦明会帮助她对付秦家,真是可笑。 “主子,下面传来消息,因为夫人未出嫁前一直待在秦府后院,平日更是险少见人,没查到可疑的人和夫人有来往。教夫人武功的人,武功肯定非常高强,不可能会让丫环或护院发现行踪。” 陶运非常隐晦在提,派暗卫查秦心月,查不出有用的信息。 司空晏深吸了一口气,“让下面继续盯着秦府,派一等暗卫监视碧落院,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出府。” 陶运心里咯噔一下,夫人这是被主子软禁了啊。 秦心月晚上用精神力,发现外面树上多了一个监视她的暗卫,知道这是司空晏的意思。 秦心月收回精神力后,感觉到身体四肢酸痛,就像做了强烈运动一样。 可她一天到晚,也只是去了司空晏书房一趟,回来后大部份时间都是躺着的,肌肉怎么会酸痛呢? 直到第二天早上,全身肌肉才恢复正常,不再酸痛。 秦心月一整个晚上没有修炼精神力,哪怕运转功法,精神识海也一点变化都没有。 以前运行功法,一整夜不睡第二天都精神抖擞。 昨晚修炼一个时辰不到,精神便特别疲惫,只好睁着眼睛等着天亮。 每当快要睡着时,前世临死前的场景就会在脑海闪现,将她给逼醒。 第53章:各种后遗症 秦心月躺在床上久久不语,捂住双眼叹气。 以前还能用修炼精神力来充当睡眠,现在怎么办? 难道要喝酒? 喝醉后她是能睡着,可醒来完全记不得喝醉后的事。 如果在她喝醉期间,发生意外怎么办? 整整一天,秦心月都躺在软榻上,思考昨晚肌肉酸痛的原因。 自从识海停在八千米后,身体各种问题爆发出来。 没有一点参考,只能摸着石头过河。 “你去找司空晏,告诉他,我要一些武功秘籍和江湖的奇闻异事。把我软禁在这里,一点乐子都不给,不怕把我逼疯吗。” 蹲在树上的暗卫,听见秦心月对空屋子说话,心里一惊。 随后立马意识到,秦心月早就发现他了,是在跟他说话。 暗卫离开后,秦心月用精神力一直跟着他。 司空晏听完暗卫禀报,都不问她拿武功秘籍做什么,便让暗卫去藏书阁搬书。 秦心月收回精神力后,比昨晚更剧烈的肌肉酸痛再次出现,痛到连抬手都觉得难以忍受。 秦心月紧紧咬牙,忍受着全身酸痛,又躺回到床上。 昨晚她用精神观察碧落院,收回精神力后肌肉便开始酸痛,今天也是收回精神力后,肌肉才又酸痛。 秦心月心里几乎肯定,识海停止扩展,精神力出现奇怪的后遗症,越是使用精神力,后遗症越严重。 她用精神力跟踪暗卫,比昨晚多用精神力差不多一柱香,所以身体酸痛才比昨晚严重。 秦心月猜测,身体酸痛的程度,跟她使用精神力的时间有关。 暗卫带着整整一箱书籍回碧落院,进屋时见秦心月还躺在床上,眼神都不敢朝屏风后瞥,低着头将箱子放下,眨眼又消失。 秦心月叫来桂嬷嬷,让她坐在床边给她读武功秘籍。 秦心月想知道精神力修炼和武功有没有相似之处,或许江湖中的奇闻异事能找到玉简伴生灵器的蛛丝马迹。 桂嬷嬷一边读武功秘籍,一边观察秦心月,读完一本后,忍不住问道:“夫人,您身体不舒服吗?奴婢懂一些医术,让奴婢给你把把脉。” 秦心月刚移动右手,肌肉酸痛感更加清晰,没忍住皱了皱眉,“你给我看看吧。” 桂嬷嬷刚摸到秦心月的脉,脸色巨变吓了一跳,神情严肃继续诊脉。 “夫人,奴婢可否捏了一下您的手臂?” 秦心月对桂嬷嬷点了点头,脖子传来的酸痛感让她皱紧了秀眉。 如果保持一动不动,酸痛感会减轻许多,一旦哪个部位移动,酸痛感就会加剧,让她有一种拿刀刮骨的冲动。 桂嬷嬷上前摸了摸秦心月手臂,“夫人,您的筋肉怎么如此僵硬,昨晚可是练武了?” 桂嬷嬷见过很多类似的症状,都是练武太过急切,伤到了筋肉,身体才会酸痛。 “你就按练武过度给我开药吧。”精神力的事情不能透露,全身又酸痛难忍,如果桂嬷嬷的药能有效,那再好不过。 桂嬷嬷什么都没问,暗卫把秦心月的情况第一时间禀报给司空晏。 司空晏知道后,引起了好奇心。 没有练武,甚至活动筋骨都没有,筋肉却僵硬酸痛,这是什么病? 秦心月喝了桂嬷嬷的药,没一会便感觉全身轻松许多,稍微动一动,不再有那种恨不得刮骨的冲动。 这一次肌肉酸痛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两天两夜没有休息,也没有功法充当睡眠,精神得不到补充,秦心月脸色看起来非常不好。 绿英早上见到秦心月第一眼,被秦心月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手中端着的铜盆被打翻在地,惊呼。 “小姐,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奴婢马上去叫大夫。” 秦心月拦住了绿英,让她去叫桂嬷嬷进来。 桂嬷嬷给秦心月诊完脉,再看秦心月疲惫的脸色,“夫人可是很久没有休息了?” 绿英闻言一头雾水,“小姐这两天都躺在床上,怎么会没有休息?” 秦心月让绿英稍安勿躁,朝桂嬷嬷点了点头,“因为一些不可说的原因,我睡不着,你开些安神的药给我吃。” 桂嬷嬷有心想说药不能乱吃,见秦心月坚决的眼神,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说,下去熬药了。 秦心月喝了安神的药,还是睡不着。 “夫人,这样下去可不行啊,您的精神已经疲惫到一种极端,再不睡觉会很危险的。”桂嬷嬷站在床边劝秦心月。 秦心月闻言苦笑,不是她不想睡,而是睡不着。 识海停止扩展后,运行精神力功法,勉强还能维持精神。 可修炼效果越来越弱,直到现在没有任何提神效果,反而会加速疲惫。 秦心月也深知这样下去不行。 她会死的。 “把三殿下给你的竹冷香给我。”秦心月神情平静吩咐桂嬷嬷。 安神药没用,连迷药都不起作用。 酒,总可以了吧。 此时秦心月已经顾不上喝醉后会失忆,只知道再不睡觉,她会疯,会死。 秦心月喝了半瓶竹冷香,一柱香时间不到便陷入沉睡。 桂嬷嬷和绿英见了,两人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总算是睡着了。 陶运将碧落院的事禀报给司空晏,司空晏越听越觉得疑惑。 莫明其妙的肌肉酸痛,用迷药都睡不着,喝酒反而睡着了? “你监视秦心月时间最久,她发疯的间隔时间是多少?”司空晏一身黑衣,皱了皱黑浓犀利的剑眉,心里生出了怀疑。 如果秦府只是单纯的苛待秦心月,她怎么会得一身怪毛病? 秦心月那么想要报仇,真的是因为小心眼? 此刻,司空晏也说不准了,只有一点他能确定。 秦心月这身怪毛病,一定和秦府有关。 “夫人大约每隔半月就会发作一次,发作时如走火入魔,双目腥红六亲不认,不是想自残就是想杀人。每一回持续时间都不低于两个时辰,距离夫人上一次发作,已经快十天了。” “属下愚钝,夫人以前精神还算好,忍受发作时的痛苦都很费力,现在夫人精神状况如此差,恐怕抵抗不住发作时的颠狂。” “主子,桂嬷嬷虽会医术,可她的医术并不高明,是否要请苏公子过来?” 苏雨泽,神医谷新一任谷主,一身医术出神入化。 世人却不知,主子和苏雨泽是至交契友。 司空晏走到书桌边,沉默了好一会,“飞鸽传书去请,提醒他隐藏身份,皇甫彦明一直在找他。” 陶运退下后,忍不住替自己捏了一把汗。 他刚才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擅自做主提议苏雨泽进京。 主子两年前要苏公子远离京城,现在却冒着被皇甫彦明发现的危险要苏公子进京。 可见秦心月在主子心里的份量,比他猜测的重多了。 第54章:我给你治病 司空晏当天深夜进了书房密室,在石桌前坐了一夜,翻看苏雨泽留下的医书和古籍,对秦心月的病症有了一丝头绪。 书上说,一个人精神受伤太严重,就会出现失眠。 精神受伤分为很多种,身体转化的受伤,心灵受辱的受伤,一旦产生心理阴影,就像顽症一样难以治愈。 司空晏心里怀疑,秦心月睡不着,极有可能是受过非人的折磨,心里面有了阴影。 想要治好失眠,先要战胜心里最恐惧的事。 司空晏猜想,秦心月心里最恐惧的事,恐怕就是她执意报仇的原因。 帮助秦心月战胜心里阴影,帮她治好失眠,她会不会想开不再报仇? 会不会不再想攀附皇甫彦明? 司空晏得不到答案,理智让他不要让苏雨泽进京,可见秦心月一天比一天虚弱,又心有不忍。 秦心月醉酒后,直到第二天才清醒,叫来绿英询问她喝醉后是什么样子,有没有说不该说的话。 “小姐喝醉后问我大人的衣服在哪里,还说你很看好三殿下,然后便对着奴婢一直笑,没一会就睡着了。” 听见绿英的话,秦心月心里咯噔一下,神情严肃嘱咐绿英,“以后我喝醉后,不要让别人接近我。如果你阻止不了,就去找桂嬷嬷,不过不要做出伤害自己的事,你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绿英闻言都感动哭了,秦心月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你一定要记得,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活下去。” 绿英连连点头,双眼泛红认真承诺,“小姐,奴婢一定会听你的,一定会好好活下去,奴婢还要侍候你一辈子。” 秦心月对绿英笑了笑,哪里是一辈子,这已经是两辈子了。 司空晏神情晦暗不明站在屋外,实在弄不懂,秦心月为什么那么紧张一个丫环。 他让暗卫查过绿英,不聪明脑子直,还愚忠。 秦心月在没出嫁前,生病都是绿英想办法买来药,难道是因为相依为命过,所以才如此看重? 秦心月没有使用精神力,不知司空晏就站在她门外,直到司空晏推开房门,她才抬头。 秦心月松开绿英,让她去小厨房盯着,中午做司空晏爱吃的菜。 绿英离开后,秦心月一脸疑惑望着司空晏,“大人找我有事吗?” 司空晏见秦心月瘦了很多,没瘦之前如弱柳扶风,瘦了之后更显羸弱,哪怕是铁石心肠的人,见她一面都会忍不住心生怜惜。 “我可以替你治病。” 司空晏大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看着秦心月道。 秦心月笑了笑,视线从司空晏身上移开,柔声问道:“大人想要我做什么?” 司空晏一双星眸弯了弯,声音比刚才温柔许多,“你很聪明,我帮你治好病,你以后安份守已,做好司空夫人。” 秦心月知道司空晏安份守已的意思,是要她放弃报仇。 “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想问大人,你不满我惹是生非,为什么不休了我?比起给我治病,休了我不是更省事吗?” 秦心月说完直视司空晏的双眼,看得越久,越觉得司空晏的眼睛深邃,看不到一点情绪。 司空晏被秦心月眼神火热盯着,有些不自然转过身,“你我乃是皇上赐婚,你怎么会认为,休你比给你治病更省事。” 秦心月低头自嘲一笑,“皇上赐婚的人是秦心兰,我只是阴差阳错嫁给你,你要休我根本不是难事。大人,相处那么久,我以为你看清楚了,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会报仇。你要我安份守已,我实在是做不到。” 秦心月心里也知道,她要报仇,多多少少会牵连到司空晏。 她很感激司空晏,不太想连累他,所以才提出休妻而不是和离。 司空晏闻言慢慢握紧了拳头,想到秦心月一身病,还有古怪的武功,握紧的拳头又松开了,闷声道:“我不会休妻,你我各退一步,我帮你治好病,你以后远离皇甫彦明。” 秦心月不信司空晏能治好她,因为她不是生病,而是修炼精神力出了问题。 她不信有人能看出来。 “好,我答应大人,如果你能治好我的病,我不会主动见皇甫彦明,更会跟他保持距离。我的病没治好前,大人不要阻拦我报仇,不然我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事出来。” 司空晏见秦心月居然在威胁他,心情莫明其妙变好,“你可知,上一个威胁我的人,此时在哪里。” 秦心月懒洋洋摇头,笑道:“我没有威胁大人,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如果大人觉得这是威胁,我无法辩驳。” 司空晏眼神复杂看了秦心月一眼,“我请的大夫半月后到,记住你的承诺,若敢背叛我,你知道是什么下场。” 司空晏说完不等秦心月回答便转身离开。 秦心月看着他身影消失在眼前,发自内心笑了起来。 司空晏真的是位好人,前世不仅给她收尸,今生她几次挑衅,得到最严厉的便是几句呵斥。 秦心月甚至觉得,司空晏就像画纸上的老虎,看着威风凛凛极其危险,实则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司空晏并不知道秦心月此时心里所想,若是知道,铁定会气到发笑,然后让秦心月见识见识,画上的老虎是怎么吃人的。 司空晏离开不久,桂嬷嬷进屋给秦心月把脉,松了一口气,说道:“夫人的精神非常强盛,强到连迷药都不能让您入睡。夫人内心还有很强的戒备,在服下迷药后,会不自觉警觉抵抗药性。迷药也是药,用量太多也会伤身,为保持睡眠充足,每晚睡觉前还请夫人多喝几杯帮助入睡。” 秦心月收回手,她修炼精神力,已经脱离常人,寻常的迷药又怎会有用,轻声叹了叹气。 “我怀疑我喝醉后,会出现另一个我。” “你和绿英都看见了,喝醉后的我理智还在,说话也有条理,可醒来后却什么都记不得。可是我先前问过绿英,昨夜我喝醉后,清楚记得当时在福满楼的事。” 秦心月也只是猜测,如果喝醉后真的出现另一个她,这件事根本瞒不了。 桂嬷嬷紧皱眉头看着秦心月,犹豫后说道:“奴婢还在医谷时,曾翻阅过一本古籍,里面记载着一个奇怪病例。一个人的身体里住着多个灵魂,他们之间互相知道对方的存在,有自己的思想,就像一个独立的人。” 秦心月的心沉了沉,她感受不到对方的存在,识海内也没有异样。 “今天晚上你试探一下,看我喝醉后是否记得现在的事,你要仔细观察我的一举一动,如果‘她’好说话,你便问一问,她叫什么名字。” 如果多出的灵魂真的是独立的,应该不屑用她的名字。 第55章:秦月 桂嬷嬷神情凝重点头,秦心月苦中作乐笑了起来,“如果确定我身体多了一个灵魂,先不要惹怒她,一切等我醒后再做打算。” 经历过死而复生,秦心月对分裂出一个灵魂的事,并没有多恐惧。 识海里没有别的灵魂体,她还是她。 可直觉告诉她,多出的灵魂极有可能成为她复仇的最大障碍。 秦心月身体可能多出一个灵魂的事,被暗卫及时禀报给司空晏。 司空晏挥退暗卫,从暗阁里找出一本泛黄的医书古籍。 上面有一页记载着,如果一个人承受了承受不住的痛苦,会分裂出另一个自己来承担承受不住的痛苦。 被分裂出来的那个人,有着和主人一样的记忆,甚至知道主人都不知道的事。 被分裂出来的灵魂算是一个独立的人,如果他想要控制身体,就会慢慢吞噬主人的灵魂。 司空晏急切地往下翻,想要知道怎么消灭被分裂出的灵魂,才发现后面一页被人撕了。 司空晏黑沉着脸将书放回暗阁,这本古籍是苏雨泽给他的,他以前只是粗略翻过一遍,当时并未察觉书被人撕了一页。 “一个身体,真的能有两个灵魂?” 司空晏一脸沉思,有些好奇秦心月另一个灵魂是什么样子。 晚上,秦心月为了确定身体里是不是有另一个她,故意喝了半瓶竹冷香,加速醉酒的速度。 绿英和桂嬷嬷非常紧张守在床边。 司空晏一身黑衣站在院内大树上,也关注着屋里的动静。 桂嬷嬷见秦心月双眼慢慢变得朦胧,露出平日里不会露出的甜美笑容,“夫人,您身体还好吗?” 秦心月抬头瞥了桂嬷嬷一眼,懒洋洋枕着小手臂,甜甜道:“很好啊。” 桂嬷嬷闻言皱了皱眉,夫人平日里并不平易近人,喝醉后的她却特别喜欢笑。 一双眼睛雾蒙蒙的,说话反应慢了一些,不像寻常人醉酒,连自己想说什么都表达不清。 桂嬷嬷拉住有些着急的绿英,上前替秦心月整理凌乱的被子,试探着问道:“夫人,桃香传消息过来,说秦心兰跟朱哲哭诉,说是您害了她的孩子,朱哲也相信了。” 秦心月还是懒洋洋的,侧躺着不愿动弹,好一会才开口,“让桃香适当泄漏一点信息给朱哲,不用让他知道真相,让他心生怀疑就行。” 桂嬷嬷和绿英对视一眼,两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秦心月还记得以前的事,有可能只是喝醉后性格变了,并没有分裂灵魂。 桂嬷嬷还想再试探一下,小心翼翼问道:“夫人,您上次在福满楼喝醉,三殿下说要娶您,您还记得吗?” 清醒后的秦心月不记得喝醉后事,如果真的没有分裂灵魂,此时的秦心月也应该是记不得的。 秦心月懒懒地掀开眼眸,望着桂嬷嬷笑了笑,“你和她的谈话我都知道,你不用再试探我了。如果我不愿意,谁也别想知道我的存在。可我不想一直躲在黑暗里,我也想看看太阳,赏赏花草树木,品尝品尝美酒。” 闻言,桂嬷嬷心里大惊,一旁绿英更是激动哭出了声。 桂嬷嬷很快恢复冷静,按秦心月的吩咐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秦心月有些苦恼看着桂嬷嬷,呢喃道:“我叫什么名字?我没有名字,我想给自己取一个。” “她叫秦心月,我不太喜欢心这个字。” “我以后就叫秦月。” 秦月想坐起来,却因为喝醉的原因,动作非常迟钝缓慢。 绿英见了,抹干眼泪上前搀扶住她,“你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为什么要附身在小姐身上?你想附身就附我的好了,你离开小姐身体好不好?” 秦月是秦心月重生后分裂出来的,一开始因为魂体不稳,加上秦心月修炼精神力,她没有出来的机会。 直到秦心月修炼出了岔子,精神极度疲惫,才让她有机可趁,借着醉酒才出来。 秦月笑着倒进绿英怀里,一脸疼惜抚摸她肉乎乎的脸颊,“我不是鬼,我就是你的小姐。我出现是为了救她,如果没有我,她已经死了。你也看见了,她没有办法入睡,而我能帮她。” 秦心月重生前,她的人生是她们共享的。 绿英不顾清白拼死保护她,那份纯真的忠心令她很感动。 绿英双眼泛红看着秦月,非常固执询问,“你说你是我的小姐,那你告诉我,我六岁时被人欺负,你给了我什么东西?” 这是绿英藏在心里最深的画面,只有她和秦心月知道。 秦月一点不介意绿英试探,笑了笑,“是一块有些坏的桂花糕,我记得你当时被仆妇欺负,满身都是伤痕一直没哭,我把桂花糕给你后,你却扑到我怀里,哭的很厉害。你还说,我永远都是你的小姐,你会努力长大保护我。从那以后,你变得爱哭了,你说你自己也控制不住,就是想哭。” 绿英抱着秦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件事只有我和小姐才知道。” 秦月伸手将绿英脸上的泪擦干净,小声道:“我没有骗你,我是秦心月,但又是秦月。” “我好累啊,秦心月有好几个月没睡了,我和她是独立的,但她也会影响到我。” “她会的我也会,我会的她不会,你要是叫错我名字,我会很难过的。” 秦月说完对着绿英笑了笑,慢慢闭上眼陷入沉睡。 桂嬷嬷想上前将秦月扶到床塌上,被绿英阻止了,“桂嬷嬷,我能感觉到,她就是小姐。” 桂嬷嬷神情凝重点头,沉声道:“我知道,一个灵魂被分裂成两个,两个都是夫人。从目前情况来看,秦月夫人是后来才出现的,都怪我医术不精,对夫人此时的情况一点办法都没有。” 绿英摇了摇头,坚信道:“不怪你,小姐不会有事的。” 桂嬷嬷点头附和绿英,她极其在意秦月说的那句话,她说夫人已经好几个月没睡了,这怎么可能? 一个人怎么可能几个月不睡? 难道秦月在说谎? 桂嬷嬷和绿英将秦月安置好后,房门刚被关上,司空晏便从窗户进去,站在屋里很久没有移动。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绝不会相信一个人的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就像秦心月体内没有内力,身体却有千斤巨力一样。 司空晏听秦月呼吸平缓,上前把了把她的脉。 还是没有内力。 他有些在意秦月那句,她会的我也会,我会的她不会。 秦月会什么? 司空晏回到书房后,沉默了一会问陶运,“你怎么看,有没有可能是她自编自演?” 第56章:秦晋原起疑了 陶运暗自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属下愚钝,看不出来。” 司空晏瞥了陶运一眼,让他退下。 陶运离开后,他才陷入沉思。 难道是因为他不让秦心月报仇,所以秦心月故意弄了一个秦月出来,好利用秦月这个身份,做一些平时不能做的事? 司空晏无法做到相信秦心月,因为秦心月实在太会伪装演戏了。 第二天上午,秦心月醒来后,想不起昨晚发生的事,心中便有数了。 桂嬷嬷听了她的命令,一定会试探她,她不可能睡了整整一夜。 绿英发现秦心月醒来,非常高兴去叫桂嬷嬷。 桂嬷嬷坐在秦心月面前,将昨夜发生的事,一个字不落详细说了。 绿英犹豫了一会,小声补充,“小姐,奴婢好像能分辨你们了,月小姐的眼睛总是雾蒙蒙的,小姐的眼睛却很清澈。” 桂嬷嬷闻言,抬头看了看秦心月双眼,点头附和,“好像真的是这样,月夫人好像还比较懒,脾气倒跟夫人一样好,问什么说什么,一点也不盛气凌人。” 秦心月见绿英和桂嬷嬷都喜欢秦月,知道秦月没将不该说的说出口,心里暂时松了一口气。 只是她不信秦月脾气是真的好,秦月严格来说跟她是一体的,都经历过前世惨死,怎么可能还会善良。 “你们以后待她,就像待客人一样就行了,她若吩咐你们做事,不必理她。” 秦心月语气认真,她无法跟秦月沟通,不知道秦月是否跟她一条心。 绿英和桂嬷嬷都神情凝重点头,秦月是分裂出的灵魂,算是秦心月的一部份,她们当然听秦心月的。 “夫人,胡寒管家告诉奴婢,秦二公子三天前来找过你。因为那时您身体不适,管家便做主让他回去了,是否要派人去通知秦二公子?” 见秦心月点头后,桂嬷嬷才出去通知秦文仕。 房间内只剩下绿英和秦心月,秦心月招手让绿英坐到她身边,“吓坏你了吧,秦月会像我一样喜欢你,所以你不要怕她,她就是我,只是性格跟我不一样。” 绿英乖巧点头,“奴婢不会怕,不管小姐怎么变化,奴婢都会跟在小姐身边,永远保护小姐。” 闻言,秦心月一双眼睛笑弯成月牙,然后让绿英给桃香去信,就像秦月说的那样,让桃香透露一些消息,让朱哲对秦心兰小产一事产生怀疑。 秦文仕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秦心月像往常一样,将武功秘籍搬到银杏树下,躺在软榻上懒洋洋翻看着。 秦文仕见秦心月一脸悠闲,拧紧了眉大步朝她走去,“外面流言都快闹翻了,你怎么还有心思看书?” 秦心月笑着招呼秦文仕坐下,还亲自起身给他倒了一杯茶,柔声劝道:“二哥,流言终究是流言,何必要去在意。” 秦文仕本来一肚子气的,被秦心月软软几句话一说,气瞬间消散了。 “你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是怎么说你的,所以才能保持冷静。外面的人都说你不祥,是祸端。我查了,流言是一群乞丐传播的,还没查到幕后黑手。” 秦文仕说完,将秦心月给他倒的茶一饮而尽。 他怀疑流言是秦心兰和谷佳露放的,只是他没有证据。 秦心月目光幽幽坐在秦文仕对面,似笑非笑道:“不祥,可真有胆子说啊,不管是锦鲤还是喜鹊,都是吉祥喜庆的。” 秦文仕突然叹气,“谁说不是,爹也不知道听了谁的馋言,硬要我来找你,还要让你回府一趟。” 秦心月低垂着头,纤细白皙的手指轻抚茶杯,慢声道:“爹要我回府,是什么时候的事?” 秦文仕漫不经心道:“你从皇宫回来不久,不过我没理他,这些日子一天三次把我叫去书房,话里话外都是让我来找你,说什么担心你想你,我若相信就是大傻子。” 秦心月沉默了,眼神阴沉沉的。 秦晋原研究玉简不知多少年,知道的消息肯定比她多,弹琴引来锦鲤和喜鹊一事,恐怕让他起疑了。 “对了,我想起来了,你在西子湖弹琴引锦鲤后,爹就来找过我,当时我不信琴音能引来锦鲤,还对爹说那是提前放了鱼饵,他好像信了,之后没来找我。” “后来你进宫弹琴,不仅引来锦鲤还引来了喜鹊,爹对这件事好像特别关注,那几天还询问了平时和你有接触的下人。” “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不要回府,爹不知道想拿你做什么文章,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秦文仕的话让秦心月更加确定了,秦晋原已经对她生疑,怀疑玉简是被她偷走,更有可能猜到她知道了玉简的秘密,所以才急着要她回府。 如果是以前,秦心月绝对不会透露出玉简的事,可现在精神力修炼出了岔子,急需找到玉简的伴生灵器。 最有可能知道玉简伴生灵器的人,就是秦晋原。 “劳烦二哥回去告诉爹,我明天会回去。” 秦心月话音刚落,秦文仕眉头便皱了起来,有些担忧道:“为什么要回去?你可知夫人恨不得烧死你,秦心兰和朱哲又恨死了你,我怕你回去后,有阴谋在等着你。” 秦心月想要知道玉简的伴生灵器,就必须要冒险。 秦晋原想长生都想疯了,如果确定她研究出了玉简的秘密,极有可能做出一些疯狂的事。 可她顾不了那么多,精神力陷入瓶颈,她没了实力拿什么报仇。 她要赌,必须赌。 “二哥,躲是躲不掉的,夫人忌惮司空大人,不敢对我做什么。至于秦心兰和朱哲,我没将他们放在眼里,我如果不回去,爹会一直烦你的。” 秦文仕闻言一脸颓废叹了口气,“二哥是不是很没用?明明知道爹是个利益至上的人,面对他我却连反抗都不敢,离开了秦府,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 秦心月见秦文仕情绪不对,柔声安慰,“二哥怎么会这么想,你武功不错,又能辩事非黑白,比大多数人活得都明白。在我心里,二哥是很厉害的。” 秦文仕望着秦心月笑得苦涩,“我只是一时没想开钻牛尖角了,八妹不要担心。” “半月前,夫人给我安排了一个通房丫头,第二天那丫头满身是伤从我房里跑出去,整个秦府都在说我恶毒无人道,已经没有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我了。” “爹在知道真相的情况下,还是将我训斥了一顿,夫人则装作大度模样,说替我摆平了那个丫环,等我找到那丫环时,她已经死了。” “以前我一心想从军,想挣功名出人头地。” “你回门时劝我小心夫人,我还以为你小题大作。如今我看明白了,如果我真的从军,只怕真的会死在半路上。” 第57章:互相试探 秦心月安安静静听着,让秦文仕将心里憋着的怨和怒都发泄出来。 秦心月知道秦文仕是被后院手段给吓着了,认为自己一个七尺男儿,被一个后宅女人算计成功,一时间有些心灰意冷。 秦文仕将这段时间憋在心里的话,全部说出来后,整个人像重新活过来一样,觉得轻松不少。 秦文仕对着秦心月释怀一笑,有些不好意思道:“让你看我笑话了,我一直都有些瞧不起女人,觉得女人眼界窄,只知道守着后院一亩三分地兴风作浪,结果现实狠狠把我打醒了。” “从现在起,我不会瞧不起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个不起眼的乞丐。” 秦心月嘴角扬了扬,前世秦文仕会死,最大的原因就是太过自信自己的武功,也瞧不起后院女人的手段。 如今秦文仕已经开窍,谷佳露再想害他,已经很难了。 秦文仕重新振作后,才发现秦心月瘦了,两道剑眉紧紧皱起,沉声道:“你怎么瘦那么多,是不是他对你不好?” 秦心月当然知道他指的是司空晏,摇了摇头,“大人对我很好,最近天气太热了,我没什么胃口,所以才瘦了。” 秦文仕有些不信秦心月说的话,突然上前抓住秦心月手腕查看,没看见伤痕才放心。 秦心月捂唇轻笑,“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吗,大人根本不像传闻那样,二哥不用担心,我过得很好。” 秦文仕闷闷不乐坐了回去,碧落院在司空府最偏避的角落,他来了那么久,只见到绿英和一个嬷嬷,连个粗使丫环都没有。 这算哪门子的过得好,最多比秦府强一点。 送走秦文仕后,桂嬷嬷犹豫了一会,还是问秦心月,“夫人,关于您身体的事,要瞒着秦二公子吗?” 秦心月看了桂嬷嬷一眼,对她点头,“我二哥性格比较冲动,有时候大大咧咧,有时却像女子一样多愁善感,不要拿我的事去烦他。” 秦文仕今天来跟她说了那么多,秦心月心里是高兴的,这证明秦文仕是拿她当亲人的。 晚上,秦心月想试验一下。 她用了精神力后,秦月会不会感觉到肌肉酸痛? 以防秦月也会感觉到酸痛,秦心月没大范围使用精神力,只是用精神力看了看守在院子内和院子外的暗卫。 以前她没注意过院外,直到现在才发现,碧落院周围隐藏着不下十个暗卫。 秦心月秀眉微皱,司空晏这是将她当犯人囚禁啊。 秦心月不知道,院外那些暗卫监视的不是她,而是琉月琴。 秦心月收回精神力后,全身肌肉酸痛感袭来,因为使用精神力时间很短,所以还在忍受范围内。 秦心月躺回床上,喝了小半瓶女儿红。 竹冷香所剩不多,反正她不会品尝好酒,喝什么都一样。 秦月清醒过来后,嘴里充斥着一股子难以忍受的辛辣味,立马趴在床边干呕起来,等感觉到全身酸痛时,在心里把秦心月骂得狗血淋头。 桂嬷嬷和绿英听见动静进屋,秦月苦着脸对她们道:“你们给她喝了什么酒,太难喝了,快倒杯茶给我漱口。” 绿英闻言赶紧倒了一杯凉茶上前,秦月喝下后依旧苦着脸,“不行,胃还是很不舒服,像喝了毒药一样难受。” 绿英见秦月干呕很厉害,忙去外面端了一个铜盆进屋。 秦月眼神赞赏看了绿英一眼,趴在床边将肚子里的女儿红吐了个干净,有气无力道:“我受不了这种劣质酒,你们明天告诉秦心月,想要我帮她睡觉,就不要拿这种狗都不喝的东西来敷衍我。” 绿英等秦月吐够了,才扶她回到床上。 秦月忍受不住肌肉的酸痛感,一脸委屈望着绿英哼哼唧唧,“好难受,全身都好痛,我感觉我快死了。” 绿英守着秦月有些手足无措,前几次秦月喝醉,都是比较安静,从来没像今天这样闹过。 桂嬷嬷上前替秦月诊脉,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夫人的怪病又犯了,全身肌肉僵硬,我去熬药,你侍候夫人休息。” 绿英见秦月一直难受直哼哼,恨不能以身替之,肉乎乎的脸上满是担忧,“小姐,你先睡吧,睡着了就不会难受了。” 秦月委屈的眼睛都红了,埋怨道:“我怎么睡啊,全身都好痛,还给我喝那么难喝的酒。你去倒几杯竹冷香给我,让我提提神。” 绿英自然不会不听秦月吩咐,拿了昨天没喝完的半瓶竹冷香过来。 秦月神情享受把酒喝了,感概道:“有美酒的人生,才是幸福的。” 绿英见秦月不再痛苦直哼哼,捂唇笑了起来,“小姐很喜欢喝酒吗?” 秦月双眼闪过亮光,不停对绿英点头,“当然,我醒来后,尝到第一口有味道的就是酒。是美酒让我从黑暗里醒来,它比我的命还重要。” 绿英觉得秦月太夸张了,不过她也听人说过,世上有一些人是嗜酒如命的,但大多都是男子。 秦月因为全身肌肉酸痛,折腾了大半夜。 一开始嫌弃桂嬷嬷熬的药太苦太臭不肯喝,最后还是绿英耐心劝说,才委委屈屈喝了。 秦月睡着前,故意用精神力笼罩整个司空府,还朝府外延伸。 精神力使用的范围还有时间,和肌肉酸痛的程度有关。 秦月满意的睡了,秦心月一定会喜欢她的回礼。 桂嬷嬷和绿英见秦月睡着后,两人小心翼翼离开,两人额头都冒出了细密的汗。 绿英叹气,“月小姐和小姐完全不一样,她比小姐娇气多了,药烫一点不行,太凉也不行。我从侍候小姐起,她就没有嫌弃过冷热。” 桂嬷嬷点头,小声道:“夫人让我们观察月夫人的性格,月夫人嗜酒这件事,一定会被有心人利用,这件事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 绿英神情凝重点头,她虽然不聪明,但她不是傻的。 第二天秦心月醒来,睁眼瞬间便被剧烈的头痛袭击,脸色阴沉沉的,猜到秦月一定使用精神力了。 秦心月刚动了一下,眼前一黑天旋地转,一口血喷了出来。 该死的秦月,肯定大范围使用精神力了,后遗症都不是肌肉酸痛了。 暗中监视秦心月的暗卫,一见秦心月吐血,吓得脸色都白了,赶紧用石子提醒桂嬷嬷和绿英。 秦心月见绿英红了眼眶,抹了抹嘴角的血,“不要担心,只是练功出了岔子。” 秦心月非常能忍受疼痛,哪怕此时像有人拿铁锤凿她脑袋,脸色神情也没有露出一丝痛苦。 经过刚才的事,秦心月知道了很多事。 秦月也能使用精神力,她们不管谁用了精神力,都会出现后遗症。 第58章:回秦府 秦月的报复心很强,明知道她只是小心试探,也明知精神力大范围使用,后遗症会很强烈,却还是选择报复她。 秦心月内心嗤笑了一声,秦月果然如她所想,不是什么善良的人。 绿英忙前忙后将床铺打理干净,想起昨夜秦月的交代,走到秦心月身边道:“小姐,月小姐让奴婢告诉你,说她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还说希望你喜欢。” 绿英一脸疑惑不解说完,昨夜她一直守在秦月身边,没见秦月准备了什么礼物。 秦心月知道秦月准备的礼物,就是使用精神力的后遗症,让绿英把她和秦月相处的点点滴滴仔细说了。 听见秦月说酒比她命还重要时,秦心月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心里生了灭掉秦月的心思。 她不想哪一天醒来,听见有人拿酒收买秦月成功。 玉简和重生的事,被人宣扬到处都是。 可要怎么做才能消灭秦月呢? 精神力修炼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又出现了一个秦月,继续这样拖延下去,何时才能报仇血恨。 “小姐,今天还回秦府吗?奴婢刚才去找了管家,管家说你要出府,要大人同意才行。”绿英一脸闷闷不乐的,她家小姐是正室夫人,怎么还被软禁了。 秦心月觉得再剧烈的头痛都能忍受,如果让她选择,她宁愿头痛也不想肌肉酸痛。 因为头痛不会限制她的行动,而肌肉酸痛却会限制她的行动,让她只能躺在床上。 “要回,你派人去请示大人。”头痛并不是难以忍受,反而让她更加理智。 秦晋原和她的父女情份,在她重生那一刻就断了,想要得到伴生灵器的消息,秦府是必须回的。 桂嬷嬷派人去请求司空晏,没一会小丫环便跑了回来,“夫人,大人让胡管家准备了马车,还说让您带上几个侍卫同行。” 秦心月因为头痛的原因,半躺在马车内不愿动弹。 秦心月出府后,陶运一脸不解望着司空晏,“主子,夫人早上还吐血了,让她回秦府,不会出意外吧?” 闻言,司空晏目光上下打量陶运,才发现陶运五官长得不错,因为险少晒太阳的原因,皮肤还特别的白。 陶运被司空晏冷冽的目光扫视,心里咯噔一下,不由自主紧张起来,“主…主子?” 司空晏眼神阴沉,难道要他警告陶运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对秦心月抱非份之想吗。 他还要脸,这种话怎能说出口。 “你亲自去秦府一趟,看看秦晋原那个老狐狸搞什么鬼,务必保护好夫人的安全。”司空晏不动声色加重了夫人两字,希望陶运能听懂他的暗示。 陶运当然察觉到了司空晏的暗示,直到离开书房后才敢松懈下来。 他是个正常男人,被美色吸引再所难免,不过他一直谨记自己的身份,不敢做出一点出格的事。 怪只怪夫人的魅力太强大,令他不知不觉便说出关心的话。 司空晏等陶运离开后,皱起了眉,暗自询问自己的心。 他是不是对秦心月太过在意了? 秦心月下马车后看见陶运,意外司空晏居然派了贴身侍卫监视她,就那么怕她不守承诺,招惹事非吗? 秦文仕一大早便等在府门口,见到秦心月后,瞥了一眼不起眼的陶运,拉着秦心月走到一旁,小声提醒道:“你一会见到爹,万事小心一点。昨天我回府跟他说了你今天回来,他的脸色立马就变了,欣喜若狂让我觉得有些可怕。” 秦文仕见秦心月柔柔弱弱的,脸色比昨天还要难看,咬了咬牙继续道:“要不你先回去,我去跟爹说,就说你临时有急事。” 秦文仕心里实在是担心,昨天爹听见秦心月要回来,激动到手都发抖了,可见内心情绪波动有多大。 秦心月对着秦文仕露出浅浅笑容,眼角余光瞥见秦晋原顶着浓浓的黑眼圈,正大步朝她这边走来。 秦心月嘴角扬了扬,是激动了一夜没睡吗。 她也很激动呢。 “你们兄妹怎么还站在门口,外面日头大,还不快些进屋。”秦晋原看着秦心月笑得十分慈祥,看见陶运时,脸上表情僵硬了一瞬间。 秦心月没瞧见谷佳露,不过想想便知道了原因。 秦晋原想让她交出玉简,现在有求于她,自然不会让谷佳露来碍她的眼。 秦心月对秦文仕眨了眨眼,示意他放心后,跟着秦晋原一起去了书房。 秦心月进入书房后,因为头痛的原因,没等秦晋原说话,自己找了一个舒适的地方坐下。 陶运则仔细观察着书房布置,想要从房间里找出一些有用的消息,还隐约感觉到了几股强劲的气息躲在暗处。 “心月,爹有重要的事跟你说,你让他们在外面等你。”秦晋原语气坚定,一副不容秦心月拒绝的态度。 秦心月半躺在椅子上,让陶运他们出去了。 陶运刚离开书房,立马出现两个武功一流的黑衣人,非常客气将他们请出了院子。 陶运浓眉紧皱,主子安排他保护夫人,他却被赶了出来,身边还有两个一流高手盯着,连偷听都做不到。 桂嬷嬷见陶运表情沉重,上前宽慰道:“陶侍卫不必为难,夫人要我们出来,我们便在这里等候便是。秦太傅不管怎么说,也是夫人的父亲。” 陶运非常不甘心,可他只有一人,虽然武功一流还擅长暗器,可也没有足够的把握杀死身边两个一流高手,而且院中不知还隐藏着多少一流高手。 陶运心里非常疑惑,秦晋原身为太傅,从哪里招揽了那么多武林高手? 陶运不信秦晋原敢对秦心月做什么,只是连偷听都做不到,有些气馁罢了。 秦晋原对秦心月放肆的态度一点不在意,站到曾经藏过玉简的暗格边,压低声音道:“我问过府里丫环,你出嫁前那晚,曾摔倒在这里。” 闻言秦心月挑了挑眉,冷声道:“父亲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不必和我玩猜字谜游戏。想来父亲也知道,我没读过什么书,只是勉强认得几个字,脑子实在不够聪明。” 秦晋原扭头,看着秦心月突然笑了一声,“不,你很聪明,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露出马脚,但我肯定,你清楚我在说什么。” “心月,不是你的东西,你拿了会有生命危险的。爹的东西自然也是你的,那东西你既然玩够了,就把它还给我。” 秦心月见秦晋原脸上宽容的表情,想起了前世秦晋原得知自己死迅,那一声冷漠无比的知道了,忽然不想跟秦晋原继续演下去。 第59章:两件事 秦心月慢慢收起脸上的假笑,眼神冰冷看着秦晋原,“还给你,你我都清楚它是怎样的珍宝,你一句话就要我还给你。” “秦晋原,别跟我玩父女情深的可笑把戏,也别把我当傻子。” 秦晋原被秦心月眼里露出的恨惊呆了,站在原地好一会都没回神,连秦心月直呼他名字都没有注意。 随后秦晋原脸上控制不住露出狂喜,吸深了好几口气,也没能恢复平静。 他研究了那么多年的玉简,一点头绪都没有,秦心月才得到玉简多久。 玉简的主人曾说过,玉简必须要有缘人才能解开秘密。 难道秦心月就是那个有缘人。 “你知不知道京城有多少人在找它,还敢引来锦鲤和喜鹊,你就不怕暴露吗?” 秦晋原急了起来,不是着急秦心月暴露行踪会有危险,而是担心有人猜到玉简在秦心月手里,害怕玉简被别人抢夺走。 秦心月眼皮都懒得掀,声音冰冷,“暴露了又怎么样,我已经得到想要的东西,那东西现在对我来说,就是一个观赏物,谁拿去都无所谓。” 闻言,秦晋原慌了,控制不住心里焦急,大步走到秦心月面前,声音颤抖说道:“那你快把玉简还给我。” 秦心月神情慵懒打量秦晋原,见他一张老脸不停抖动,冷笑了一声,“给你,凭什么,就算那东西我无用,可想要它的人多的是,有了它,什么样的荣华富贵我得不到。” 秦心月见秦晋原那么紧张,心里有了一丝怀疑。 秦晋原是太傅,可他没给太子上过几天课,又没有鼎盛的家族做靠山,年轻时也没立下大功,是怎么坐稳正一品太傅之位的。 后宅的竞争都那么激烈,没道理朝堂竞争会那么平静。 难道就没人想拉秦晋原下台? 还是说秦晋原手里握着强大底牌,足以让他坐稳? 秦心月此时怀疑,秦晋原的底牌就是玉简。 秦晋原听见秦心月说的话,差点被活活气死,眼神逐渐阴森,“就凭玉简是你从我这里偷走的,我不计较你拿走了它,别忘了你身上流着秦家的血,秦家没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秦晋原知道玉简没在秦心月身上,理智告诉他,不要惹怒秦心月。 可平日里发号施令习惯了,一时间改不掉高高在上的姿态。 秦心月结合前世当灵魂时看见的事,还有刚才的猜想,笑看着秦晋原,试探了一句。 “你说我把玉简进献给皇上,皇上会赏赐我什么?” 秦心月话音刚落,秦晋原脸色大变,怒道:“你疯了,那东西你敢献进宫,你信不信第二天你就会死。” 秦心月才不理会秦晋原的威胁,懒洋洋道:“我才不会死,除了我谁也没办法知道其中秘密。皇上有求于我,讨好我都来不及,怎么会杀我。” 秦晋原目光晦暗不明看着秦心月,“你当真舍得把玉简献出去?” 秦心月哪里听不出秦晋原在试探她,她又何尝不是想试探秦晋原,笑了笑,“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看在你曾是我父亲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玉简内是一篇功法,练到大成不仅能呼风唤雨,更能获得长生。” 精神力修炼到第三层,的确能沟通天地元素,做到呼风唤雨。 至于长生,纯属瞎扯。 秦晋原闻言,呼吸一下子急促了。 他曾不止一次怀疑玉简,甚至怀疑世间是否有长生之道。 京城那些暗中寻找玉简的人,都只是怀疑,如果确定玉简真能获得长生,不仅是京城,恐怕整个大陆都得沸腾起来。 秦晋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秦心月和蔼笑了起来,“心月,爹知道以前忽略了你,让你心里不舒服。你要爹做什么,才肯把玉简还给我?就算暂时不还,也绝不可将玉简暴露出去,更别献给皇上。” “一旦玉简的事暴露出去,就算皇上不杀你灭口,那些没得到玉简的,早晚会找你逼供功法内容。” 秦心月闻言心里满是冷笑,秦晋原看似句句替她着想,其实只是担心她真的会将玉简暴露出去。 她又不是真傻,怎么会把玉简献给皇上。 秦晋原是一时着急了,才会被她骗到,等他彻底冷静下来,就会想明白了。 “父亲,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跟皇上说的,让他如此信任你,不仅让你稳坐太傅之位,连自己的暗卫都给你用。”秦心月脸上露出好奇,语气平淡就像是随意一问。 秦晋原脸上神情巨变,“你怎么知道的?” 秦心月笑了笑,秦晋原一定有告诉皇甫荣玉简的事,但没告诉皇甫荣玉简就在他手上。 皇甫荣派他寻找玉简下落,所以才会给他那么多暗卫。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秦晋原一个太傅,府里却有那么多武功一流的暗卫。 要知道,哪怕是司空府,一流暗卫的数量都没有秦府多。 秦心月也没完全相信秦晋原,她刚才诈他,秦晋原也有可能将计就计骗她,不管他的靠山是谁,秦府她灭定了。 秦晋原做官几十年,怎么会问出‘你怎么知道’这种堪比白痴的话。 秦心月该试探的也试探了,该知道的也知道了,忍着头痛懒洋洋站起来,“今天天气太热,我就不留下吃饭了,太傅大人不用送。” 秦晋原见秦心月要走,忙上前阻拦,“心月,给爹一句准话,要爹做什么你才愿意把玉简还给我?” 秦心月一双眼睛眯了起来,笑道:“你应该知道谷佳露和秦心兰日里是怎么对我的,我的要求很简单,你休了谷佳露,让秦心兰离开京城,只要你做到这两件事,我便将玉简还给你,不然你就去找司空晏要吧。” 秦晋原闻言一颗心差点跳出来,咬牙急道:“你疯了,居然把玉简给司空晏,你知不知道他也在寻找,你怎么敢信任他。” 秦心月懒懒地甩了甩衣袖,漫不经心道:“谁告诉你司空晏知道玉简的存在了,不过我也不敢保证他多久会发现玉简,如果在他发现之前,你还没有办成那两件事,那玉简归谁可真说不准。” 秦心月在威胁秦晋原,如果不早点休妻,把秦心兰赶出京城,玉简早晚会被司空晏察觉到。 秦心月当然不怕秦晋原派人去司空晏打探,玉简早就化成玉粉,秦晋原能找到,她才佩服他。 秦心月脸上带着满意的笑离开了书房,只要秦晋原派人进入司空府,肯定会惹怒司空晏。 司空晏武功深不可测,杀几个秦晋原的暗卫,正好试探一下秦晋原有多少暗卫可用。 第60章:糟糕秦月醒来 秦文仕见秦心月完好如初从书房出来,心里松了一口气,“爹没说你吧,去我院里吃饭吧,我让下人都准备好了。” 秦心月不想再看见秦晋原和谷佳露的脸,并不想在秦府吃饭,可秦文仕的邀请,她不好拒绝。 秦心月对秦文仕点头,柔声道:“那就叨扰二哥了。” 秦文仕闻言大笑,“你我兄妹之间,说什么叨扰。” 秦文仕带着秦心月回到自己院子,便把院里的下人全都打发出去,这才神情严肃问:“爹找你到底什么事,有没有为难你?” 秦心月见秦文仕眼里全是担忧,微笑着对他摇了摇头,“没有,父亲只是问我和司空大人的感情怎么样。” 秦文仕听了,皱起了眉头,“父亲朝中的事我不怎么清楚,但你不用对他承诺什么,他想拉拢司空大人就让他自己去,烦着你算什么。你没出嫁前他不指望你,你出嫁后也别指望你。” 秦心月非常顺从点了点头,见秦文仕院里设有小厨房,脸上笑容更灿烂了。 陶运跟着司空晏审问过无数的人,一眼便看出秦心月在说谎。 饭菜端上桌后,桂嬷嬷还特意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毒才退开。 秦文仕对桂嬷嬷检查饭菜的行为,赞同地点了点头,“你这位嬷嬷做事细心,不错。” 秦心月见秦文仕没瞧出桂嬷嬷有武功,心里暗道秦文仕到底少了些江湖经验,没什么眼力。 吃饭期间,秦文仕一直给秦心月夹一种纯白色的菇片,入口滑嫩,口味又非常清淡,还带着一点点酸,特别开胃口。 秦文仕见秦心月喜欢这道菜,满意地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没什么胃口,特意去寻的这道菜,听说很多人夏天吃不下饭,都用它来开胃,这菇片还有养胃的功效,你多吃一点。” 秦心月笑着将碗里菇片都吃了,慢慢感觉到了不对。 怎么飘飘然的? 怎么跟她喝醉时一样感觉? 难道秦月不喝酒也能出来? “二哥,这菇片是怎么做的?我怎么感觉有点头晕?”秦心月放下筷子,两道秀眉紧拧。 秦文仕看着秦心月愣了愣,下一秒哈哈大笑起来,“这是江南有名的醉菇,菇片泡过果子酒。你不会是醉了吧,这菜含酒量低,小孩都吃不醉的。” 秦心月一边忍着头疼,一边要抵抗那种晕乎的感觉。 一但她控制不住醉过去,秦月便会醒过来。 桂嬷嬷和绿英见秦心月醉了,忙上前侍候着,两人脸上还都露出了着急。 秦文仕见了一头雾水,只觉两人有些夸张了,“八妹酒量太弱了,等会去我房间睡一会就好。” 陶运知道秦心月喝醉后,另一个灵魂会苏醒,立马招来一个暗卫,让他赶紧回去禀报司空晏。 秦文仕见过陶运,知道他是司空晏的心腹,且整天都跟着司空晏。 此时见陶运脸上神情都那么郑重,皱紧了眉看着绿英,“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八妹她到底怎么了?” 绿英不太习惯说谎,吱吱唔唔道:“小姐醉了后,性格会大变,奴婢是怕吓到二少爷。” 闻言,秦文仕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不就是发酒疯吗,这有什么好吓人的。” 秦文仕话音刚落,秦心月一双眼睛变得雾蒙蒙的,只觉头部快要炸开了,抬手便将面前桌子给掀翻了。 秦文仕眼急动作快,及时用轻功退开,不然那桌菜,尽数都要落到他身上。 秦文仕一脸错愕看着正揉太阳穴的秦心月。 这哪是性格大变,分明就是变了一个人啊。 秦月知道头疼是她作下的后遗症,有心想骂秦心月,可秦心月事先不知道那是醉菇,不是故意把她唤醒的。 而且,她实在没想到,故意扩大使用精神力后,后遗症会从肌肉酸痛变成了头痛。 她连轻微的肌肉酸痛都忍受不了,怎能忍受头部传来的阵阵剧痛。 秦月心情变得十分不好,看什么都觉得不顺眼。 “月夫人,您没事吧?”桂嬷嬷见秦月掀翻了桌子,全身散发着阴沉气息,小心翼翼上前询问。 秦月一脸痛苦皱着眉头,“我头好痛,快要炸开了,你有没有止痛的药?” 桂嬷嬷闻言一愣,神情变得凝重起来,“月夫人头痛,是怎么个痛法?” 秦月一脸不耐烦,突然甩了甩衣袖,“早上不是痛到吐血了吗,我怎么知道是怎么个痛法,像有刀子在我脑子里搅动。” 秦月突然抬手,极用力敲了敲脑袋,那沉闷的声音令在场所有人都头皮发麻。 桂嬷嬷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及时抓住秦月的手,“月夫人,不能动作打,会受伤的。” 秦月阴沉着脸,一把便将桂嬷嬷甩开,“受伤,我只知道我快要被痛死了。” 桂嬷嬷见秦月动作越来越用力,太阳穴都鼓起了好大一个包,忙对陶运道:“快去阻止月夫人,再继续下去,肯定会受重伤的。” 陶运此时顾不上男女授受不亲,大步上前抓住秦月双手,却低估了秦月的力气,整个人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好在陶运及时反应过来,调动了体内内力,才勉强将秦月压制住。 随着秦月挣扎越来越用力,陶运神情也越来越凝重,额头上的汗也越流越汹涌,见一旁秦文仕愣在原地,赶紧道:“秦二公子,快来帮属下一把,一定要压制住月夫人,不能让她自残。” 秦文仕被陶运惊醒,满脸疑惑上前压制住秦月一只手,替陶运分担了一半力气。 秦文仕也被秦月展现出的力气惊呆,如果是他一个人,此时肯定控制不住。 绿英见秦月开始变红,心里咯噔一下,每一次小姐失去理智前,双眼都会变红。 “桂嬷嬷,小姐的眼睛变了,快将她扶进房间里。二少爷,府里有铁链吗,赶紧找一些过来。” 绿英脸色苍白无一丝血色,以前精神发作时,小姐都是双眼全部变成血红色才会挣扎,现在变成月小姐,双眼刚开始变化便开始伤害自己。 秦文仕见此情形,心里越来越慌,“什么铁链,要铁链做什么?” 绿英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望着秦文仕急道:“二少爷,奴婢没有时间解释了,快叫人拿一些铁链过来,小姐的力气会越变越大,会比现在强好几倍。” 闻言,秦文仕和陶运都一脸呆滞。 他们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若比现在强好几倍,他们恐怕都近不了秦月的身。 桂嬷嬷神情凝重抽出一根银针,对着秦月头顶扎了下去,“你们快把月夫人抬进屋里,她大概能昏迷一柱香的时间,所有东西都要在这段时间内准备好。” 第61章:挣断了铁链 绿英知道桂嬷嬷走不开,她必须守着秦月,这里除了桂嬷嬷只剩下她知道小姐发作需要什么,拉着一脸搞不清楚状态的秦文仕离开。 “二少爷,小姐她生病了,你先不要问我怎么回事,快点将我要的东西准备好,迟了小姐会出事的。” 绿英一直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哭,一定不能哭,更不能慌,一慌就会耽误时间,小姐一定会没事的。 秦文仕神情逐渐凝重,也清楚现在不是询问的时机,帮着绿英准备她要的东西。 好在他的院子离街道只隔了一堵墙,一些院里没有的东西,也能及时到外面买回来。 陶运守在秦月床边,感觉到院外多了好几股气息,猜到是秦晋原的暗卫。 一柱香还没到,司空晏带着几十个侍卫,风尘仆仆进入秦文仕院子。 “把周围那些碍眼的,都给我清理干净。我司空晏的夫人,是什么人都能监视的吗。”司空晏进院后第一句话,便是封锁小院。 桂嬷嬷本来很慌乱,瞧见司空晏赶来,莫明其妙镇定起来,有一种只要大人在,夫人就不会出事的感觉。 秦文仕的院子,很快便被守得水泄不通,秦晋原的暗卫想靠近偷听,还被当场杀了一个。 司空晏神情冰冷走到秦月床边,沉声道:“她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发作?而且发作的时间那么快?” 以前秦心月情绪失去控制,至少有半个时辰的过渡,才会慢慢失去理智。 在那半个时辰里,她一直都是闭着双眼,任由绿英和桂嬷嬷绑住她。 桂嬷嬷先是看了一眼秦文仕,才道:“夫人早上发病,头痛到吐了血,后来还是坚持来秦府,想必是一直忍受着头疼。吃饭时,夫人不小心吃了醉菇,醉了,这才忍受不了疼痛。” 司空晏昨天便听暗卫禀报了,秦心月分裂出的这个灵魂,非常的怕痛。 桂嬷嬷诊断肌肉酸痛程度极其弱,却还是委委屈屈哼唧了半夜。 可能是因为没有休息好才头痛,所以秦心月一早醒来才吐了血。 司空晏扭头瞪了秦文仕一眼,眼里含着一丝责怪。 虽然知道秦月苏醒不关秦文仕的事,可秦文仕不留秦心月吃饭,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秦文仕被司空晏瞪了一眼,皱紧了眉头,“司空大人,我八妹身体怎么了?” 司空晏眼神冷冽,眼带嘲讽冷哼了一声,“她怎么了,不是该问你这个当哥的吗,怎么来问我。她为什么带着一身莫明其妙的病嫁给我,又是怎么生的病,这些你都该清楚才是。” 秦文仕神情悲伤看了看床上秦月,他和秦心月关系并不是很好,他一直以为她懦弱没主见,他们的关系是秦心月回门时才变好的。 此时面对司空晏的冷嘲热讽,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口。 秦文仕注意到不管是陶运还是桂嬷嬷,脸上神情都只有凝重不见震惊,可见秦心月出现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了。 秦文仕看着绿英和桂嬷嬷,非常细心用布缠住秦心月十指,用厚厚的被子将她包裹住,然后继续用粗大的铁链捆绑她。 秦文仕皱紧了眉头,刚才和陶运一起压制时,他心里便充满了疑问。 八妹力气怎么会那么大? 一柱香的时间慢慢过去,秦月慢慢睁开腥红的眼睛,剧烈的头痛让她忍不住骂出了声,“该死,怎么清醒的还是我,你们赶紧想办法啊,快点把她叫醒,我承受不住这种痛苦的。” 司空晏冷着脸拿过桂嬷嬷手里的帕子,上前将秦月的嘴给堵住了,“承受不住也要承受。” 秦文仕知道自己帮不上忙,站在陶运身边小心翼翼张望,心里疑惑更多了,心月要他们叫醒谁? 怎么说的话,他一句都听不懂? 司空晏眼神瞥了一眼陶运,陶运立马会意,对秦文仕道:“秦二公子,我们在这里也帮不上忙,还是不要在这里扰乱桂嬷嬷和绿英,我们出去等吧。” 秦文仕知道要他出去是司空晏的意思,没有看着陶运回答,而是看着司空晏,态度非常坚决。 “一会不管什么事,我都不会出声打扰你们,心月是我的妹妹,我有权知道她的安危。” 秦文仕此时很后悔,如果他以前细心一些,就会知道心月生病了,明明瘦了那么多,他却真的以为是天气热胃口不好。 他真是够蠢。 司空晏不知道秦文仕心里的懊恼,看着秦月那双雾蒙蒙的眼睛变成血红色。 这还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看秦心月发疯。 秦月因为忍受不住疼痛,开始用力挣扎起来,想要用力嘶吼却因为嘴被堵上,喉咙只能发出一点残破的音。 秦月盯着司空晏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眼神越来越幽深。 从黑暗中醒来后,她连害死她的秦心兰都不恨,现在却恨上了司空晏。 司空晏看着秦月带着恨意的一双眼睛,有些不满皱了皱眉,问桂嬷嬷,“她需要多久才能恢复正常,现在能回府吗?” 桂嬷嬷摇了摇头,“夫人曾经说过,情绪逐渐失去控制后,周围一点动静都会让她陷入疯狂。最好不要移动夫人身体,不然只会加剧她的痛苦。” 司空晏一开始在秦月的眼睛里,还能瞧见对他的恨意,随着时间流逝,那双眼睛只剩下惊人的疯狂。 秦文仕早在看见秦心月双目腥红时便愣住了。 这到底是什么病? 桂嬷嬷和绿英像往常一样,她们帮不了秦月,能做的都做了,只剩下等待。 秦月散落在床铺上的头发,几乎全部被汗水打湿,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大,双眼越来越狠戾疯狂。 司空晏听见铁链崩断的声音,整个人都惊了起来。 多大的巨力,才能挣断绑在被子外的铁链。 “主子,没有备用铁链,继续下去,月夫人肯定会挣脱的。”陶运神情凝重,如果换他像秦月那样被绑住,别说挣断铁链,就连蓄力都困难。 “大人,千万不能让小姐挣脱开,小姐曾对我说过,她情绪发作时六亲不认,不仅想伤害自己,更想伤害周围的人。”绿英很着急,小姐还对她说过,一旦她控制不住挣脱开,要她什么都不要管,必须快速离开。 绿英心里告诉自己,小姐还没有挣脱开,她没离开不算违背小姐命令。 第一圈铁链断开,很快第二圈也跟着断开。 司空晏清楚秦月发疯后的破坏力有多大,没怎么犹豫,上前单手按住秦月肩膀,不让她再挣扎。 司空晏手上传来的巨力,让秦月像被钉死在床板上,无论怎么挣扎都动弹不了。 第62章:皇甫彦明来了 秦文仕没忍住倒吸一口冷气,震惊秦心月的力气,更震惊司空晏的武功。 秦月挣扎了近一个时辰,司空晏便按了她一个时辰。 直到秦月双眼红色消退,才松开她。 桂嬷嬷见秦月一副虚脱模样,赶紧上前检查,神情凝重道:“夫人这一次发作,时间比以前要短,可身体虚脱更加厉害。” 秦月熬过了情绪发作的痛苦,觉得头部的剧痛不再那么难以忍受,双眼通红在屋里寻找绿英。 绿英被桂嬷嬷及时拉到床边,秦月脸上露出委屈,“绿英,我好痛啊,好想喝酒,好想睡觉。” 绿英从头到尾一直忍着没哭,听见秦月委屈的话,再也控制不住哭了起来。 “小姐,你吓死奴婢了,奴婢马上回府给你拿竹冷香。” 绿英知道秦月嘴刁,只喝好酒,喝劣酒还会吐出来。 司空晏伸手拦住了绿英,“一定要喝竹冷香吗?别的酒不可以吗?” 绿英神情为难,“奴婢也不知道,上次小姐喝了女儿红,事后都吐了。” 司空晏当然不会让不会武功的绿英回府拿酒,派了一个暗卫回府,还让秦文仕把他平时珍藏的酒拿出来。 秦文仕闻言一脸焦急,“我平时不喝酒,没有珍藏啊,小厨房里可能有准备做菜的酒。” 司空晏听着秦月一直叫喊着要喝酒,还是让秦文仕把厨房里的酒端了上来。 秦月有气无力趴在床边,闻到劣质酒那股辛辣味,满脸嫌弃,“快拿开,我快要吐了,就是痛死,我也不会喝这种狗都不喝的东西。” 闻言,秦文仕神情无比尴尬,他前几天才吃了醉鸭,就是用这酒做的。 司空晏眼神冰冷望着秦月,秦月抬头与他对视,秀眉紧紧皱了起来,“你看我做什么,再看,我挖了你眼睛。” 秦月霸气的言语,令屋里所有人都侧目震惊。 桂嬷嬷一直以为秦月性格很软,很好说话,现在却知道,是她看走眼了。 司空晏见秦月双眼认真,冷声道:“只要你有本事,随便你挖。” 闻言,秦月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先前她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一直保留着一丝清明。 她深知失去理智时,她的力气有多大。 铁链都没有绑住她,司空晏却单手将她制住了。 可见司空晏比她厉害多了。 暗卫将竹冷香拿来时,秦月瞬间忘记对司空晏的不满,一口气直接喝了大半瓶,还意犹未尽舔了舔嘴角,“好喝,如果能喝个饱就更好了。” 秦文仕听了这话,嘴角没忍住抽搐起来。 那可是竹冷香啊,整个皇宫都才拥有百瓶不到,谁能喝到饱。 一旁绿英和桂嬷嬷也知道竹冷香的珍贵,两人不约而同担忧起来。 秦月目前只喝竹冷香,竹冷香要是喝完,该怎么办啊? 司空晏见秦月处于半醉状态,眼神有些疑惑,问桂嬷嬷,“以前她喝半瓶就会隐入沉睡,今天喝了差不多一瓶,怎么还很清醒?” 桂嬷嬷看着秦月那双雾蒙蒙的眼睛,恭敬回话,“月夫人已经开始醉了,没有睡觉应该是因为头痛的原因。” 秦月能听见桂嬷嬷和司空晏在说话,可她连眼皮都懒得掀。 “主子,三皇子带着太医来了,和秦太傅守在院外。”陶运走到司空晏身边,小心翼翼禀报。 闻言,司空晏面无表情望了秦月一眼。 秦月闹出的动静太大,竟把皇甫彦明都引出来了。 司空晏冷着脸上前抱起秦月,“回府。” 陶运一听司空晏冰冷的声音,便知道他生气了,只是不知道是生夫人的气,还是外面三皇子的。 司空晏脱下身上外衣,将全身被汗水湿透的秦月遮得严严实实。 秦月只觉闷热无比,满脸烦躁想去掀头上的衣服。 “你若敢掀开衣服,以后别想再喝一口竹冷香。”司空晏用酒警告秦月,完全不知道秦月因为这句话,把他恨得咬牙切齿。 秦月最喜欢的就是酒,酒在她心里的份量,跟她的命一样重要。 司空晏拿她最重要的东西威胁她,彻底被她讨厌了。 司空晏见秦月安静下来,眼里冷冽的神情如寒冰溶化,心情莫明其妙晴朗了。 皇甫彦明会知道秦心月出事,是皇甫佑仕特地派人告诉他的。 他知道皇甫佑仕用不着说谎骗他,想了想还是带着太医来了秦府,在见到秦文仕院子被司空晏封锁后,心情更沉重了。 司空晏抱着秦月出来时,不仅看见了皇甫彦明,还有站在一边的秦晋原。 秦晋原脸上露出担忧,沉声道:“不知小女身体如何,三殿下知道小女身体不舒服,特地请来了段太医,还请司空大人让段太医为小女诊脉。” 秦晋原一开始安排的暗卫,在司空晏到来后,全部被赶走,后来连靠近都不敢。 至于院里发生的事,秦晋原一点不知道。 暗卫说秦心月吃了醉菇醉酒了,可寻常的醉酒,怎么会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不仅司空晏亲自来了,皇宫里皇甫彦明也来了。 皇甫彦明身后的段太医,想上前替秦月把脉。 司空晏抱着人侧身闪躲开了,沉声道:“不敢劳烦三殿下,内子就是寻常醉酒,身体有些虚罢了。” 皇甫彦明手执玉扇,神情温和道:“一点也不劳烦,心月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一点也马虎不得。或者,司空大人是信不过段太医的医术吗?” 段太医,太医院院正,平日里照顾皇上身体的太医,谁敢置疑他的医术。 司空晏见皇甫彦明挡住路,知道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让太医给秦月诊脉,或是硬闯出去。 司空晏眼神扫视庭院,神情变得凝重。 陶运神情也跟着变得凝重,暗处不仅有秦晋原的暗卫,还有皇甫彦明的暗卫,若是硬闯,他们不一定有胜算。 陶运能看出的事,司空晏自然也能看出,沉声道:“既然三殿下担心,那便请段太医好好把脉。” 段太医见司空晏阴沉着脸,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如果不是没选择,他真的不想得罪司空晏啊。 段太医上前战战兢兢给秦月把完脉,退到皇甫彦明身边说道:“三殿下,宜和月群主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喝醉了,还有些脱力。” 皇甫彦明看着司空晏,脸上神情晦暗不明,不信秦心月是单纯喝醉。 “三殿下,微臣是否能带内子回府了。”司空晏声音比刚才冷多了,特别是察觉到秦月想要掀开衣服,周身散发出的寒气,都能冻水成冰了。 皇甫彦明执玉扇轻拍自己的手心,满面春风笑着,“当然,不过大人公务繁忙,想必没时间照顾心月,恰巧我今天没事,愿意替大人操劳。” 司空晏脸色漆黑如墨,冷声道:“不敢劳烦三殿下,需知男女有别,殿下不要让微臣为难。” 第63章:一年后的约定 司空晏完全小瞧了皇甫彦明,他把话说的已经够清楚明白,皇甫彦明还是厚着脸皮跟在他身后。 陶运靠近司空晏,小声询问:“主子,需要属下拦住三殿下吗?” 司空晏见皇甫彦明轻声咳了咳,摇了摇头,冷声道:“他愿意跟就跟,不用管他。” 司空晏刚把秦月放在马车里,皇甫彦明也一脸微笑上了马车。 “司空大人不会介意一起同行吧,虽说我体内余毒已清,可身体到底被毒残害了,多走几步路便觉得心里发慌。” 皇甫彦明都没等司空晏回答,便坐到秦月另一边,还替她拿掉了司空晏的外衣。 秦月一双雾蒙蒙的眼睛望着皇甫彦明,突然对他笑了起来,“我记得你,你上次说愿意娶我,现在还算数吗?” 闻言,皇甫彦明惊到了,手中玉扇都差点掉落,非常疑惑看着秦月,“可你说只愿意嫁给司空晏,不愿意嫁给我。” 秦月心里冷哼了一声,上次她刚醒来,情感大部份都是秦心月的,她说的话几乎都是秦心月想说的。 今天之前,她一直拿司空晏当陌生人,可她现在非常讨厌司空晏。 “人是会变的,今天喜欢桃花,明天可能就会喜欢梨花,你只说,愿不愿意娶我就行了。” 秦月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竹冷香可是皇甫彦明送给她的。 皇甫彦明又是最得宠的皇子,嫁给了他,以后岂不是有喝不完的美酒。 想到以后能喝酒喝到饱,秦月一双眼睛餍足半眯起来,还心猿意马舔了舔嘴角。 最最关键的是,皇甫彦明身体弱打不赢她,不像司空晏那样武功高强,以后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也阻拦不了。 皇甫彦明不知道秦心月此时是什么情况,当着司空晏的面说这些,难道真是喝醉了,或是在利用他气司空晏? 皇甫彦明看向司空晏,发现他一张脸紧绷,放在膝盖上的手都握成了拳头。 “心月真会说笑,我当然愿意娶你。可你现在是司空夫人,就算我想娶你,司空大人也不会愿意啊。”皇甫彦明从司空晏眼里看见了杀意,脸上笑容更灿烂了。 秦月闻言一脸失落,呢喃道:“原来你更怕司空晏,你不会娶我了,那还会给我竹冷香吗?” 话题突然从嫁娶跳转到酒,皇甫彦明更加觉得秦心月是喝醉了,所以才会说这些。 司空晏眼神冷冽瞪了秦月一眼,冷声道:“再多嘴,我就割了你舌头。” 秦月恶狠狠瞪了司空晏一眼,干脆往后一躺睡了,等秦心月自己醒来收拾烂摊子。 皇甫彦明见秦月说睡就睡,更加确定她是醉了,问司空晏,“她和你吵架了吗,怎么才几天功夫,就愿意嫁我了?” 司空晏拿起一旁披风,动作随意扔到了秦月身上,盖住她曼妙的身姿和绝色的容貌,冷笑,“醉鬼的话,三殿下竟也当真。” 皇甫彦明侧靠着车窗,懒洋洋摇晃着玉扇,“世人不都说酒后吐真言吗,心月可能是想清楚了,知道跟着你没有幸福,我才是她更好的选择。” 司空晏眼里露出不屑,冷声道:“上次三殿下不是说放弃了吗,为何言而无信?” 皇甫彦明眼神深邃望着秦月,笑道:“我说放弃,大人信吗,大人是不信的吧,既然不信我为何要放弃。” “至于言而无信,这不是皇家人最基本的能力吗。” “以前心月不喜欢我,我做再多也是无用,可如今她对我有了好感,我有自信与你一争,可我又不想让太子和二哥捡了便宜。” “司空大人,不如我们立个赌约。” “一年后,心月若是喜欢我,我希望你能痛快放手。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和她和离,我会给她安排一个新的身份,重新开始。” “如果一年后,她没有喜欢上我,我告诉你一件你一直在打听的事,关于前朝宁妃的。” 皇甫彦明说完,非常自信把玩玉扇。 虽然不知道司空晏是不是想得长生才打听宁妃,但从司空晏紧张的程度看,他是不可能拒绝这个条件的。 皇甫彦明见司空晏不说话,继续说道:“大人暗中寻找宁妃一事,虽然做的隐蔽,却瞒不过有心人。” “不过京城想得到宁妃秘密的人多了去,父皇就算知道也不会对你不满,不然也不会把琉月琴赏赐给心月。” “我这个消息可是从我父皇那里知道的,就连太子和二哥都不知道。” 司空晏眼神幽深看向皇甫彦明,问他:“你把消息给我,不怕我得到长生的秘密吗?” 闻言,皇甫彦明嗤笑了一声,语气嘲讽,“这世间哪里有什么长生,如果真能长生,宁妃的家族为何无一人存活。我想父皇也是不信长生的,不然不会把琉月琴赏赐出去。” 司空晏一双星眸眯了眯,他也不信长生,可是家族代代传承下来的,由不得他不信,那玉简很神奇,或许真的藏着长生的秘密。 秦心月和母亲消息,哪一个更重要,司空晏心里有数。 “一年后,如果秦心月愿意嫁给你,我会对外宣布她病死,不管你是带她离开,还是给她改变身份,我都不会阻拦。不过,无论秦心月怎么选择,一年后你都必须告诉我宁妃的消息。” 司空晏说完,没看见被披风盖住的秦月,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 秦月不耐烦忍受头部的疼痛,好不容易才睡着,没一会又被痛醒,醒来听见司空晏的话,对他更加不满了。 秦月心里憋着一口气,非常冷静偷听。 居然拿她当赌注,混账东西。 皇甫彦明非常满意笑了,他就知道司空晏拒绝不了宁妃的消息,秦心月跟长生比起来,弱了不止一点。 “可以,不过这一年时间,你不能阻拦我见心月。你放心,她没有嫁给我之前,我不会对她做什么。” 司空晏同意了皇甫彦明这个要求,他查母妃的消息已经好几年了,一直没有太大的进展,早就怀疑母妃的失踪跟皇甫荣有关。 一年而已,他等得起。 马车到司空府时,皇甫彦明突然拦住司空晏,好奇的问了一句,“司空大人真的愿意等一年吗?不想抓我逼问吗?” 若说别人敢抓皇子用刑,皇甫彦明是不信的。 可如果是司空晏,他完全相信。 司空晏冷冰冰望着皇甫彦明那张笑眯眯的脸,压低声音道:“三殿下愿意给我逼问的机会吗?一年后我能得到答案,为何还要多生枝节选择冒险。” 司空晏心里非常清楚,皇甫彦明不好对付,想抓他逼问母妃的消息,恐怕很难很难。 皇甫彦明既然敢把消息告诉他,肯定做了万全的准备,不怕他暗中偷袭。 第64章:骗司空晏 皇甫彦明嘴角微微上扬,收回拦住司空晏的手。 因为太在乎,所以才不敢冒险。 连司空晏这样冷心冷情的人,都无法抵挡长生的诱惑。 可惜,长生就是梦幻泡影,看不见也得不到。 皇甫彦明站在马车边,看着司空晏将秦月抱进府,没有一起进去的意思。 “主子,不去司空府瞧瞧吗?好不容易的机会。”冯喜站在皇甫彦明身后,小声问道。 皇甫彦明边摇扇边笑笑,“我的目的已经达到,司空晏不想我进府,我何必在这种小事上惹他不高兴。” 皇甫彦明带着冯喜离开了,想着秦晋原凝重的神情,对秦心月和秦晋原在书房里发生的事,生起了一丝兴趣。 皇甫彦明回去后,便让冯喜派人悄悄盯着司空府。 果然如他猜测,秦晋原也派人监视着司空府,不像以前那样派的是寻常眼线,这一回所派的人全是一流高手。 皇甫彦明一直知道秦晋原在替父皇寻找长生,这几年秦晋原一直没有什么大动作,这一回派出近十个一流暗卫,让他不得不多想。 司空晏将秦月抱回碧落院不久,秦心月便慢慢睁开双眼,察觉到全身脱力后,才看向坐在床边的人。 司空晏见秦心月醒来,问她:“你跟秦晋原在书房里说了什么?为何特意让暗卫赶走陶运?” 秦心月记不得喝醉后的事,绿英和桂嬷嬷都不在房间,随便一想便知道是司空晏的意思。 秦心月眼神示意司空晏给她倒杯茶。 司空晏身体僵了僵,他还没干过这种侍候人的事。 司空晏到底还是把茶端到了秦心月面前,再次沉声问:“秦太傅为什么找你?” 秦心月喝完茶,觉得火辣辣的喉咙缓解了不少,斟酌着开口,“他交代我在你书房找一样东西。” 秦晋原早晚会派暗卫来司空府找东西,与其让司空晏自己查,还不如她直接说出来。 至于司空晏信不信,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司空晏面无表情询问:“他要你找什么?” 秦心月叹了口气,有些虚弱道:“是他曾经丢的一件玉器,爹说东西有可能在你府里,还允诺我,只要我找到东西交给他,他会休了谷佳露,还让秦心兰离开京城。” “你知道我和父亲关系不好,我要他先休了谷佳露赶走秦心兰,我才会帮他找东西,他好像很看重那件玉器,没有拒绝。” 司空晏星眸晦暗不明,他一直怀疑秦晋原丢的玉器就是玉简,也曾放出过几次烟雾弹,想要秦晋原以为东西在他手里,好自乱阵脚。 只是他早就放出风声,秦晋原为何现在才让秦月找东西? 秦心月完全不知道这事阴差阳错给她圆了谎,小脸皱了起来,苦恼道:“父亲真是高看我了,我连进你书房资格都没有,如何能找东西。” 司空晏眼神幽幽望着秦心月,“他既然要你找东西,肯定告诉了你,那样东西是什么模样吧?” 秦心月知道司空晏不可能完全相信她说的话,但她知道,司空晏绝不会去找秦晋原求证,所以她说什么都不会被拆穿。 司空晏一直在找玉简,为何不让他知道玉简曾经在秦晋原手里呢。 “这一次回府,我觉得父亲很慌张和着急,他要我找一件巴掌大的玉简。大人有这个玉简吗,我能否拿去交给父亲,让他休了谷佳露。” 秦心月话音刚落,司空晏眼神瞬间变冷冽,玉简果然在秦晋原手中。 难怪秦晋原不敢张扬丢失了玉简,因为玉简丢失时间太长,所以才着急了吗。 司空晏怀疑的眼神落到秦心月身上,问道:“你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些,秦晋原绝不会让你透露我玉简的事,你的目的是什么?” 秦心月完全不知道司空晏的脑补,自嘲地笑了笑,“我在秦府过的什么日子,我恨透了秦府,又怎么会帮我爹。” “从嫁给你的那天起,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我爹就是太傻了,以为我会看重血脉亲情,血脉亲情在我眼里算什么,还不如一个能填饱肚子的包子重要。” 司空晏知道秦心月擅长伪装,连他都被骗过,秦晋原被骗也不奇怪。 世人都看重血脉亲情,秦晋原不了解秦心月,看走眼也是正常的。 “秦晋原若来找你,随便找个借口搪塞他,随便帮我打听一下,他是从哪里得到玉简的,如果你能打听出来,我答应你一件事。” 司空晏非常郑重许下承诺。 玉简如果是秦晋原从他母妃手里得到的,那秦晋原一定知道母妃的消息。 虽然和皇甫彦明有一年之约,但事关母妃,他不得不谨慎行事。 秦心月眼里闪过一丝异光,不过要从秦晋原嘴里套话,恐怕很难啊。 可是司空晏的承诺,她又不想舍弃。 秦心月点了点头,答应了这个条件。 司空晏离开后,秦心月见了绿英和桂嬷嬷才知道她在秦府发作了,是司空晏一只手将她制服了。 秦心月觉得身体很累,但又没有一点睡意,让绿英和桂嬷嬷离开,躺在床上开始梳理最近发生的事情。 秦晋原一定会猜到,她情绪失控跟修炼玉简功法有关。 司空晏并不知道她知道玉简的秘密,只认为她练功走火入魔。 如今京城暗中不少人都在找玉简的秘密,秦晋原如果一直得不到玉简,恐怕会将主意打到她身上。 精神力没有突破第二层,她没有什么自保能力。 只要精神力突破第二层,秦晋原不管派多少高手来对付她,她都不会怕。 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打听出玉简的伴生灵器,正好借着帮司空晏套话这个借口去找秦晋原。 至于秦心兰,小产后一直在养身体,不怎么出门,一时间找不到机会收拾她。 有桃香在秦心兰身边,再加上秦心兰的野心,早晚会自取灭亡。 晚上的时候,秦心月头部不再剧痛,身体力气也慢慢恢复了。 接下来好几天,秦心月都在院子养身体,没听见府里有贼的消息,暗叹秦晋原真能沉住气。 一天上午,桂嬷嬷无比激动小跑进屋,对秦心月说:“夫人,我们谷主到了,你的病有治了。” 秦心月这才想起,司空晏曾承诺给她治病。 桂嬷嬷出身神医谷,医术已经很不凡,那位谷主医术会有多高明? 第65章:娃娃脸苏谷主 “谷主亲自出手,一定会治好夫人的。希望夫人能让奴婢在旁观望,长长见识。”桂嬷嬷特别激动,脸都涨红了。 秦心月对神医谷谷主不抱什么希望,见桂嬷嬷激动成这个样子,好奇询问:“你们谷主,医术有多高明?你就那么自信他能治好我,我的病可不简单。” 桂嬷嬷对苏雨泽那是盲目崇拜加信任,斩钉截铁道:“谷主一定能治好夫人你的,虽说谷主年纪才二十,但十岁便开始研究疑难杂症了,只要是谷主承认的病人,目前就没有医不好的。” 秦心月听神医谷谷主才二十岁,眼里露出惊讶,“才二十岁,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桂嬷嬷见秦心月怀疑苏雨泽能力,脸立马拉了下来,无比严肃道:“奴婢敢拿性命担保,只要谷主承诺给夫人治病,便一定会治好夫人。神医谷祖训,谷主出手必须治好上一位病人,才能接手下一位病患,如果病患身亡,谷主便要让贤。” 秦心月不再明着怀疑苏雨泽,觉得神医谷这条祖训很有意思,问桂嬷嬷,“如果你们谷主一直没有治好我,我又没死,他会怎么做?” 桂嬷嬷不信苏雨泽治不好秦心月,犹豫后答道:“恐怕谷主会一直跟在夫人身边,要不就是治好您,要不就是…” 秦心月点了点头,示意桂嬷嬷不要继续说了。 要不就是她死了呗。 司空晏书房,一位长相无比可爱的少年,一口一个玫瑰糕点往嘴里塞,一边往肚子里咽,一边对司空晏抱怨。 “你都不知道这一路上,除了干粮还是干粮,那根本不是人吃的,我都快吃吐了,还是你府里的糕点好吃,又软又香,还不腻。” 苏雨泽抱怨完,还舔干净了沾着糕点屑的手指。 司空晏见了一阵恶寒,忍住想揍人的冲动,冷声道:“别只顾着吃,我找你来是有正事的。” 苏雨泽又将一壶茶灌进肚子里,喝了一个水饱,扬了扬眉道:“我知道,你找我给你夫人治病。我说,你真的当秦心月是你夫人啊,你又不是真的司空晏。” 司空晏眼神冰冷瞪了苏雨泽一眼。 苏雨泽立马闭嘴,露出讨好的笑容,“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不过你也太谨慎了,里里外外都是自已人,说句真话还都不行吗。” 司空晏继续瞪着苏雨泽,苏雨泽才不甘不愿坐直身体,沉声道:“算了,我不跟你计较,若不是看在多年交情,我才不会来京城。” 闻言,司空晏冷笑了一声,毫不留情戳破苏雨泽,“是看在交情,还是京城繁华好玩,你心里清楚。” 苏雨泽扬了扬眉,以前皇家一直在寻找他,哪怕有司空晏保护他,他也不敢轻易入京。 可如今皇甫彦明解毒了,入京已经没有危险了。 “反正我要先跟你说清楚,我给你夫人治病,你要保证我的安全。我可不愿委屈了自己,你对外宣布我是你的师弟,有你做旗子,京城我也能横着走了。” 苏雨泽脑海里已经出现,他左拥右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舒服日子了。 神医谷那些人,脑子里只有医术,他早就想离开了。 司空晏不懂医术,可也知道秦心月现在的情况很复杂,沉声道:“只要你能治好她,哪怕你得罪皇子,我也保你平安无事。” 苏雨泽挑了挑眉,他只是好玩贪吃,又不是傻的,为什么要去得罪皇子。 不过司空晏做出承诺的举动,还是让苏雨泽惊讶。 那位传说比天下第一美人美无数倍的宜和月郡主,到底是怎样的人,居然能迷住冷心冷情的司空晏。 他一直以为司空晏直到老死,都不会对女人动心呢。 苏雨泽站起身,将手上的糕点屑拍干净,“越来越好奇秦心月是什么样的人了,居然让你也动了凡心。” 苏雨泽一点没关注秦心月的病,在他看来,秦心月不管患什么疑难杂症,他都能治好。 因为十五岁以后,就已经没有让他感兴趣的疑难杂症了。 司空晏闻言愣了愣,动了凡心,对秦心月吗? 内心第一时间否认,他可以肯定,他不喜欢秦心月,只是心有不忍和占有欲作祟罢了。 秦心月到底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又帮他得到了玉简的线索,就那么疯掉了,实在是可惜。 “喂,你愣着做什么,不愿让我去看秦心月吗,我医术虽然不错,可也做不到不看人就治病啊。”苏雨泽一张娃娃脸微鼓,一脸疑惑打量着司空晏。 他怎么不知道司空晏还有走神的习惯? 司空晏被惊醒,随后脸色有些阴沉难看。 他为什么要在心里找那么多理由,来证明他不喜欢秦心月? “你先去洗漱一下,晚上我带你去碧落院,以后你就住在那里,直到你把她的病治好,才能出府游玩。” 司空晏不动声色给苏雨泽挖了一个坑,双魂之症,哪是短短几日就能治好的。 苏雨泽对自己的医术太过自信,非常自信点头,“那是当然,我可不是那种沽名钓誉的人,我可是有真本事的,不会不做事只吃饭。” 晚上苏雨泽见到秦心月,被她的容貌震惊,感叹,“你的确比孙昭君美了无数倍,难怪能让我师兄动心。” 司空晏坐在一旁,眼神警告瞪了苏雨泽一眼,让他不要乱说话。 秦心月也不在意,坐到苏雨泽面前,柔声道:“你和大人竟是师兄弟?” 苏雨泽一边观察秦心月脸色,一边自得道:“那是,我师兄可疼我了,当然,我也很敬重师兄,不然也不会因为师兄一句话,千里迢迢就来这里。” 苏雨泽观察了一会秦心月脸色,愣是没看出秦心月有什么隐疾,内心激动起来,居然是他都看不出的病,有意思。 苏雨泽让秦心月伸出手替她把脉,神情越来越凝重,望着一旁司空晏瞪眼,“你耍我啊,她哪里有什么病,身体比谁都要健康。” 秦心月笑着收回手,这几天她休息不错,再加上没有使用精神力,身体逐渐恢复到巅峰,身体的确比正常人都要健康。 桂嬷嬷站在秦心月身后,有些着急,顾不上身份说道:“谷主,您再仔细把一把脉。” 苏雨泽知道桂嬷嬷,见她这么说,又给秦心月把了一会脉。 他把不出问题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秦心月根本没病,一种是秦心月得了他都瞧不出的病。 苏雨泽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如果真是第二种,那他往后几年的研究对象有着落了。 第66章:双魂症 苏雨泽收回手,皱紧眉头对司空晏摇头,“我诊不出来她有什么病,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她的身体比正常男子还强壮。” 司空晏不会那么无聊,叫他给一个没病的人诊脉,秦心月一定是有病的。 司空晏眼神示意桂嬷嬷告诉苏雨泽秦心月的症状。 “谷主,夫人从练功出了岔子后,每半月便会情绪失控,失控时双目腥红六亲不认,如走火入魔。 后来夫人会莫明其妙肌肉僵硬和酸痛,再后来便会剧烈头痛,痛到严重时,还会吐血。” 苏雨泽越听越兴奋,这种病他从未听说过,研究起来一定很有意思。 桂嬷嬷停顿了一会,神情严肃继续道:“夫人她还患有双魂症,月夫人会在醉酒后出现。” 闻言苏雨泽非常激动站了起来,声音颤抖询问:“双魂症,你确定是双魂症,而不是精神出了问题,出现的幻觉?” 很多医术不精的大夫,会把精神受了刺激的人诊断成双魂症。 桂嬷嬷神情无比严肃,认真道:“谷主,我是神医谷的弟子,我不会诊断错的,虽然不知夫人为什么会莫明其妙头痛,但夫人患的一定是双魂症。” 苏雨泽双眼冒着绿光,走到秦心月身边上下打量,激动道:“竟让我遇到了罕见的双魂症,上天果然待我不薄。” 秦心月眼神疑惑望着苏雨泽,不明白苏雨泽为什么那么激动,柔声问道:“谷主,我这病能治好吗?” 苏雨泽闻言一噎,神情变得尴尬起来,吱吱唔唔道:“这个……这个,我也不好骗你,我是没什么把握的。 我的师父研究双魂症多年,最后已经快有结果了,可惜患者受不了另一个灵魂的折磨,选择了自我了结。 师父临终前的叮嘱,就是想让我继承他的遗愿,治好双魂症。” 秦心月一双眼睛弯了弯,说道:“你师父研究双魂症多年,肯定有不少办法。你有多少把握,帮我消灭我的另一个灵魂?” 苏雨泽神情意外看着秦心月,“你千万不能起这个心思,我师父就是想杀掉另一个灵魂,最后激怒了他,选择了同归于尽。” 秦心月沉默了,没有报仇之前,她不想秦月造反,更不想同归于尽。 苏雨泽见秦心月性格温柔,双眼清澈,笑起来如春风拂面,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分裂出另一个灵魂的样子。 师父研究双魂症几十年,能将灵魂自我分裂的,无一不是性格极端,或是承受过痛苦折磨的人。 秦心月一看就知书达理,温温柔柔的模样,一点不像性格极端。 她身为太傅之女,谁又敢欺辱折磨她? 苏雨泽一脸好奇,秦心月为什么会自我分裂灵魂? 秦心月神情坦然回望苏雨泽,柔声问:“谷主,为何一直看着我?” 苏雨泽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朝秦心月摆了摆手,“不用叫我谷主,我是司空晏的师弟,你叫我雨泽就行。” 一旁司空晏突然插话,冷声道:“你喊他苏师弟。” 苏雨泽闻言挑了挑眉,双眼斜瞥着司空晏,嘲笑他胡乱吃醋。 司空晏没理会苏雨泽眼神暗示,沉声道:“什么时候能开始治疗?” 谈起正事,苏雨泽瞬间恢复正常,摇了摇头,“我需要知道分裂灵魂的原因,才能制定治病疗程。 师父留下的手札记载,双魂症不能以杀主治,最好的办法是融合两个灵魂。 我没有见过秦月是什么性格,不知道她愿不愿意融合,所以不好做定论。 一旦秦月被融合,她就会死亡。 寻常人,都不会同意融合的。” 秦心月低头喝茶,秦月的出现一定和前世有关,可她不能告诉苏雨泽前因后果。 头痛是因为修炼精神力出了岔子,这件事也不能告诉。 “我也不知道秦月为什么会出现,头痛和肌肉酸痛是我练功出了岔子,那不是病,苏师弟不用管。只需告诉我,用什么办法才能融合秦月。” 苏雨泽听见秦心月的话,立马斩钉截铁道:“不可能,没有受刺激,灵魂不会无缘无故分裂,分裂灵魂一定是有原因的。你不知道,那就要问一问秦月了。” 秦心月排斥的神情非常明显,她无法和秦月沟通,不知道秦月会不会说出不该说的话,不可能让她和苏雨泽接触。 苏雨泽见秦心月微蹙着眉,立马猜到,秦心月不是不知道灵魂分裂的原因,而是不愿意告诉他,还不愿意他去问秦月。 苏雨泽搬了一个凳子坐到秦心月面前,语重心长劝道:“双魂症很复杂,你必须全身心信任我,我们一起努力,才有可能治愈。我是你的大夫,你若对我有一丝怀疑,我敢肯定的说,这病永远也治不好。” 秦心月秀眉皱得更紧了,重生的事,她连绿英都没有告诉,又怎么会告诉才见面的苏雨泽。 她除了自己,谁也不信任。 “苏师弟,对不起,我恐怕不能接受你的治疗。”秦心月话说完,屋里所有人都用震惊的目光看着她。 司空晏知道,秦心月拒绝苏雨泽给她治病,是因为无法信任苏雨泽。 苏雨泽急了,好不容易遇到双魂症,他还想完成师父遗愿呢,神情严肃道:“你不打算治了,你知道另一个灵魂成长起来的后果吗? 你们若能和睦相处还好,一旦秦月起了主宰身体的心思,你早晚会被她吞噬的。” 苏雨泽尽可能把后果说得严重,想让秦心月害怕,重视双魂症。 秦心月对苏雨泽摇了摇头,“谢谢苏师弟解惑,治疗的事以后再说,我有些话想单独和大人谈。” 苏雨泽一脸不甘愿离开了,拉着桂嬷嬷走到一边,小声问道:“秦心月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不愿意配合我,难道真的愿意被另一个灵魂吞噬?” 桂嬷嬷还处在见到谷主的激动中,摇了摇头,沉思了一会才道:“夫人一直比较有主见,她若说了不愿治疗,那便是真的不会治疗了。 谷主,我现在的主人是夫人,无论夫人做什么决定,我都会跟随遵从。” 闻言,苏雨泽半点没有气馁,“你是神医谷出身,我更不会为难你,我不会让你背叛秦心月,你只需告诉我一些关于秦心月的事。 你放心,她不让你说的,我也不会逼问你。” 要他放弃秦心月,做梦。 他一定要把秦心月的双魂症治好,完成师父临终遗愿。 桂嬷嬷一脸犹豫不安,没有私自承诺苏雨泽。 不经过夫人允许,便说出夫人的事,已经是背叛了。 第67章:苏雨泽耍赖 “你想跟我说什么?不想治病了吗?”司空晏问秦心月。 秦心月没有犹豫点了点头,“反正治不好,何必浪费时间和精力。” 司空晏皱了皱眉,“你一点都不担心会被秦月吞噬吗?” 秦心月沉默了一会,一脸微笑看着司空晏,“担心或不担心,结果都是未知的,那我担心又有什么用。” 司空晏想劝秦心月相信苏雨泽,不要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可看着秦心月苦涩的神情,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苏雨泽和秦心月才见第一面,他凭什么要秦心月相信苏雨泽。 更何况,秦心月连他都不相信。 “大人,这病是我不愿意治的,当初的约定我会遵守。 我以后不会主动去见皇甫彦明,更不会在外面乱来丢大人的面。 只是我一定要报仇,希望大人不要阻拦我。” 秦心月说完,司空晏好久才点头,冷声道:“随你。” 司空晏离开后,秦心月又笑了起来。 她听司空晏说过好几次随你了,可每次说完又会来干涉她。 她都不知道,该不该信司空晏说的话了。 司空晏想带苏雨泽离开,苏雨泽哭丧着脸,抱着碧落院银杏树撒泼。 “我不走,我千里迢迢来找你,上天待我不薄才让遇到罕见的双魂症,你现在要我离开,你把我当什么东西,招之即来挥之则去吗。” 司空晏看着苏雨泽耍无赖,神情越来越阴沉,声音寒彻冻骨,“她不想治病,你留在这里有什么用。” 苏雨泽双手紧紧环抱着银杏树,眼神疑惑问道:“她不想治病,你就真的同意了? 你不了解双魂症,这种病很复杂危险的,如果她体内另一个灵魂想要霸占身体,秦心月早晚会消失的。 你知道消失吗? 她如果被吞噬,这世上就没有秦心月这个人了。” 司空晏依旧冷着脸望着苏雨泽。 秦月严格来讲就是秦心月,不管是秦心月融合秦月,还是秦月吞噬秦心月,两人都是一体的。 苏雨泽见司空晏冷着脸,知道他没有被说服,小心翼翼提议,“你让我留在这里,我绝不会给你添乱的,我的医术可比桂嬷嬷高多了,我肯定比她有用啊。” 司空晏脸色阴沉如墨,咬了咬牙,“秦心月是我的夫人,你尚未娶妻,怎能跟她住在一起。” 苏雨泽听完双眼一亮,指着绿英喊道:“我娶妻,我娶她还不行吗,明天我们就成亲。现在我可以住在这里了吧?” 苏雨泽此时太佩服自己了,绿英是秦心月的贴身丫环,听桂嬷嬷说秦心月特别看重她。 他娶了绿英,不仅可以从绿英嘴里打听秦心月的事,还能名正言顺待在秦心月身边。 绿英被指后懵了一会,随后反应过来,立马拒绝,“谷主大人,奴婢不愿嫁给你。” 苏雨泽正为自己机智高兴呢,突然听见绿英的话,瞪大一双眼睛,气急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娶你为妻,你积了八辈子福了,你居然还不愿意,真是气死我了。” 司空晏脸色缓和许多,沉声道:“绿英不愿嫁你,你别赖在这里。” 苏雨泽见司空晏想要跟他来硬的,立马将视线落到桂嬷嬷身上。 桂嬷嬷一阵恶寒,急忙摆手,语无伦次,“奴…奴婢不行的。” 苏雨泽胃里也一阵恶寒,他愿意娶绿英,那是因为绿英年轻五官端正,而且一看就是那种特别听话的丫头。 桂嬷嬷都跟他娘一般大了,他脑袋被门挤了,也不能起那种心思啊。 他眼睛还没瞎呢。 苏雨泽死死抱住银杏树,大喊,“我不管,你把我叫来,又让我遇到双魂症,现在却说不让我治了,我不依。 你要是强行拉我走,你我兄弟之情,今天就断在这里吧。” 司空晏目光幽幽问道:“断了兄弟情,你就愿意走了?” 苏雨泽见司空晏跃跃欲试的模样,后背都被吓出冷汗了,急道:“当然不会走,你要是跟我断绝了关系,我就去缠秦心月。反正,只要我不死,我就一定要住这里,一定要给她治病。” 司空晏太阳穴隐隐涨痛,冷着脸上前去抓苏雨泽。 苏雨泽像蛇一样滑溜,急忙躲到银杏树上面去了。 “你就算今天把我抓走,明天我也会自己来,到时候为了躲你,我若躲到秦心月床上,那就别怪我给你难堪。” 苏雨泽站在银杏树上,包子脸气鼓鼓的,恶狠狠威胁着司空晏。 司空晏真想一掌把银杏树劈断,将苏雨泽揍个半死不活,不过他忌惮着苏雨泽随身带着的毒药。 司空晏太了解苏雨泽的为人,根本就是一个遇到疑难杂症,就走不动路的痴人。 如果强行把人带走,苏雨泽冲动之下,怕是什么荒唐事都能做出来。 “大人,既然苏师弟想住这里,便腾一间房间给他吧。碧落院东西厢房还没住人,我也一直觉得有些冷清。苏师弟既然愿意陪我说说话,何必赶他走。” 秦心月站在廊下,将苏雨泽眼里的坚定瞧得一清二楚。 司空晏不会真的伤了苏雨泽,苏雨泽又不会妥协,妥协的人早晚是司空晏。 司空晏星眸危险半眯,看着秦心月,“你愿意跟一个未娶妻的陌生男人住在一起?” 苏雨泽兴高采烈从树上跳下来,朝司空晏得意扬眉,“我怎么能算陌生男人,我不是你师弟吗。既然心月同意我住这里,我便去挑房间了。” 苏雨泽担心司空晏对他发难,动作快速跑进房间,心里决定,如果司空晏进屋要拉他走,他就把司空府闹得天翻地覆。 司空晏瞪了苏雨泽背影一眼,继续冷着脸看向秦心月,等着她的回答。 “大人,我瞧苏师弟性格执着,与其让他躲我床上,不如让他住在这里。我是真担心,哪天起床身边会多了一个人。” 秦心月话音刚落,司空晏便道:“他不敢,你收拾一个房间出来,我晚上搬来住。” 司空晏说完便离开了,留下秦心月皱着眉站在原地。 她刚才莫不是听错了吧? 不仅苏雨泽要住下,司空晏也要搬过来? 秦心月眼神疑惑去看桂嬷嬷,桂嬷嬷仿佛知道秦心月的疑惑,问道:“夫人,谷主选了东厢房,奴婢马上叫人把西厢房收拾出来。 刚才大人没说会不会在这里用晚膳,小厨房需不需要准备大人的?” 秦心月想了想,还是让桂嬷嬷准备司空晏的饭。 她现在吃的穿的住的,全是司空晏的,还要仗着司空晏的势报仇,万不能将人得罪了。 第68章:比试对掌 苏雨泽从屋里出来,没看见司空晏的身影,大大松了一口气。 秦心月见苏雨泽目光一直跟随着她,叫上绿英回了自己房间,眼神示意桂嬷嬷看住苏雨泽。 秦心月回屋后,苏雨泽对桂嬷嬷招手,“你说秦心月还会莫明其妙肌肉酸痛和头痛,据我所知,肌肉酸痛是运动过度,她在偷偷练武吗?” 桂嬷嬷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苏雨泽的话,而是在犹豫。 夫人已经说了,她不想让苏雨泽给她治病,她若把夫人的情况告诉苏雨泽,夫人会不会怪罪她? 苏雨泽见桂嬷嬷沉默,忽然似笑非笑靠近她,“我知道秦心月是你的主子,可你对她的病无能为力,你真要放弃请教我的机会?” 苏雨泽充满自信,桂嬷嬷看他的眼神带着崇拜,他不会看错的。 桂嬷嬷犹豫了一会,小跑进秦心月房间,直接开口询问,她能不能和苏雨泽讨论秦心月的病症。 秦心月还以为桂嬷嬷早就被苏雨泽收买了,没想到桂嬷嬷会跑来问她。 “当然可以,不方便说的事,我都会提前告诉你。我没特意叮嘱过的,你都可以告诉他。” 秦心月同意之后,桂嬷嬷心里没有了负担,满脸笑容对秦心月行了一礼,很快又跑出去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苏雨泽看一眼秦心月吃一口饭,就像在拿秦心月下饭一样。 一旁司空晏见了,脸色越来越阴沉。 吃完饭后,苏雨泽厚着脸皮靠近秦心月,“我听桂嬷嬷说你练武出了岔子,所以才会走火入魔。可我给你把脉,没察觉到一丝内力,这是怎么回事?你武功已经被废了吗?” 司空晏本来不满苏雨泽靠秦心月那么近,听见苏雨泽的话,心里也好奇起来。 秦心月不习惯身边有陌生气息,不动声色离苏雨泽远了些,说道:“我练的武功有些特殊,没有内力。” 苏雨泽两道浓眉紧拧,肯定道:“不可能,什么武功会没有内力,就连神奇又诡异的魔功,体内也会出现内力。” 秦心月心里叹气,当初说了一个谎,如今便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弥补。 苏雨泽见秦心月一脸淡然,突然站了起来,提出了一个要求,“你能不能和我过几招,让我感受一下你特殊的武功是什么样?” 没有内力的武功,难道是最为普通的练体功法? 可没听说练体功法会走火入魔啊? 要知道,越是高级的武功心法,才越有可能走火入魔,能走火入魔的武功心法,绝对不是普通的货色。 苏雨泽一脸跃跃欲试,秦心月看向司空晏,“我并没有学习过招式,怎么比?” 司空晏知道秦心月的武功是那一身诡异的力气,思考了一会,说道:“你们对掌吧。” 苏雨泽闻言,急道:“你疯了,我好歹也算是二流高手,内力更是比一流高手还要深厚,你要她跟我对掌,要是我反应不及时,伤到她怎么办?” 苏雨泽怎么看秦心月都觉得她太弱,平时走路都那么柔弱无力。 跟他对掌,不是自寻死路吗。 他只是想试探一下秦心月的特殊武功,并不想伤了她。 司空晏眼神冰冷瞥了苏雨泽一眼,幸灾乐祸道:“狮子博兔还需用全力,你何时瞧不起女人了。” 苏雨泽脸色黑了黑,他行走江湖那么多年,从来不小瞧任何人,特别是老人和女人。 可他的眼睛不瞎,秦心月身上的肌肉没有一点爆发力,站在原地不动就给他一种能让风吹走的错觉。 要他相信秦心月是个高手,不如让他相信司空晏心思单纯是个善良的人。 秦心月还是第一次与人对掌,不知道被精神力改造过的身体,跟内力比起来,谁更胜一筹。 苏雨泽见秦心月已经做好准备,又不好说出拒绝的话,怕伤到秦心月自尊,回头瞪了司空晏一眼。 反正是司空晏要求对掌的,他若真不小心把秦心月打伤了,全是司空晏的错,可不关他的事。 绿英一脸紧张站在桂嬷嬷身边。 桂嬷嬷也一脸好奇,她们从未见过秦心月出手,更不知道她厉不厉害。 苏雨泽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力,秦心月身上肌肉没有爆发力,一点气势都无,决定只用一半内力。 秦心月见苏雨泽一掌朝她打来,内力的压迫就像阴雨天,让她感觉很沉闷。 秦心月深吸了一口气,没有一点藏私,调动全身力气一掌朝苏雨泽打去。 当初秦心月在西子湖,一拐差点将司空晏打成内伤,她现在的身体比当初在西子湖时,强悍了无数倍。 这一掌打出去,苏雨泽只觉他的手掌触碰到了坚硬的玉石,撼动不了分毫。 苏雨泽脸色大变,只觉一股怪力朝他袭来,整个人不受控制朝后飞,身体重重撞到院墙,一口鲜血吐出来,无比震惊看着秦心月。 苏雨泽擦干净嘴角血迹,双眼闪着诡异亮光问秦心月,“你练的是什么武功?身体肌肉明明没有爆发力,为何会打出这种巨力?我粗略估计,你刚才那一掌,怕是有几千斤的力。” 秦心月收回掌,嘴角微微上扬,被精神力改造过的身体能跟内力抵抗,加上平时柔弱无害的外表,若是突然偷袭,谁能挡住她的一掌。 “我练的什么武功,恕我不能告诉你。” 她无法确定,是不是有人知道精神力会改造身体,不愿意暴露玉简的存在。 苏雨泽脸色苍白,从怀里摸出一颗丹药吃了,一脸佩服看着秦心月,“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我刚才就算用上全力也还是会被你打飞。可惜你出招不迅速,若不是我站在那里让你打,你是不可能打中别人的。” 秦心月点了点头,笑着问苏雨泽,“苏师弟,你最近应该有时间吧,可以教我一些普通拳法和剑法吗?” 秦晋原不知道会做出多疯狂的事,她又不可能一直躲在司空府,如果秦晋原派人来抓她,正好杀几条狗,让秦晋原知道什么叫心痛。 一流暗卫,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培养出来的。 苏雨泽没有马上同意,眼神闪了闪,“我教你也是可以的,你能不能让我替你治病?在你没有信任我之前,我不会替你治双魂症的,你就把我当桂嬷嬷使唤,有什么头痛脑热都可以叫我。” 秦心月见苏雨泽如此执着,对他笑了笑,“当然可以,只要你不乱来,我是很高兴你帮我的。你可是神医谷谷主啊,别人求你还来不及,我怎么会拒绝。” 只要不治双魂症,使用精神力后的后遗症,已经能让苏雨泽琢磨许久了。 苏雨泽武功不错,医术毒术更是高明,因为想研究双魂症,所以必定会保她安全。 他的性格又直爽好说话,将他绑在身边,可比拉拢皇甫彦明有用多了。 第69章:去寒山寺 苏雨泽得到想要的答案,特别激动笑了起来。 他现在已经顺利取代了桂嬷嬷,早晚会让秦心月信任他,得到治疗双魂症的机会,完成师父的临终遗愿。 司空晏见秦心月把他当透明人,自己就和苏雨泽讲好了条件,而且态度隐晦在向苏雨泽示好。 心里忍不住起疑,秦心月放弃了皇甫彦明后,又看上了苏雨泽? 司空晏用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苏雨泽,武功差,没权势,还很冲动不讲理,除了一身医术没有任何优点。 秦心月怎么能瞧上苏雨泽呢? 就算放弃了皇甫彦明,也还有皇甫佑仕和皇甫钰啊。 司空晏闷闷不乐将筷子放下,看着苏雨泽跟秦心月有说有笑,心里说不出的烦闷。 内心自我怀疑,他的占有欲是不是太强了。 秦心月只是他明面上的夫人,又不是属于他的人。 为什么要这么在意? “你们吃吧,我有事要去处理。”司空晏面无表情站起身,带着角落里陶运离开了。 苏雨泽见司空晏离开后,神秘兮兮靠近秦心月,“你跟我师兄,应该还没有同房吧?” 秦心月闻言一愣,似笑非笑看着苏雨泽,用同样小的声音问他,“你不会不知道你师兄是太监吧,太监怎么同房?” 苏雨泽摸了摸鼻子,对啊,师兄现在可是司空晏,是太监来着。 秦心月看着苏雨泽眼里露出一丝疑惑,世人谁不知道司空晏是太监,怎么苏雨泽却一副不知道的样子? 难道司空晏不是太监? 脑海里出现这个想法时,秦心月立马给否认了。 司空晏一定是太监,他七岁进宫,一步一步爬到现在这个位置。 还有他身上那股阴柔的气质,不男不女的,不是太监是什么。 “你长得这么好看,我师兄居然能忍住,就算不能做什么,抱一抱也舒服啊,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自卑了。”苏雨泽一边摇头一边吐槽。 秦心月笑了笑没有接话,她不想跟苏雨泽聊那些事。 苏雨泽见秦心月沉默,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千万别多想,我在江湖待久了,什么话都能说。你不要觉得我是那种下流的人,我本人还是很守规矩的。” 苏雨泽可不想秦心月厌恶他,他还指着秦心月信任他呢。 一连好几天,苏雨泽和秦心月都相安无事,两人因为喜欢下棋,还经常聚在一起谈论棋谱。 司空晏每天公务繁忙,经常天不亮就离开,直到吃晚饭才会回来。 好几次秦心月都闻到司空晏身上的血腥味,从苏雨泽口中知道,司空晏一天大部份时间,都在审问那些被抓到的眼线和杀手。 一天傍晚,桂嬷嬷收到桃香传来的消息,将字条递给了秦心月。 秦心月看完后,将字条放在蜡烛上烧了,用精神力笼罩着碧落院,叫桂嬷嬷附耳过来,小声交代她。 “秦心兰出了小月子,打听到太子过几天会去寒山寺祈福,这是她接触太子的最好机会。 你给桃香配一种验不出的催欲药,再配一种容易怀孕的,一定要让秦心兰怀上太子的孩子。” 桂嬷嬷暗叹秦心兰胆子太大,居然妄想和太子苟且,可更心惊的还是秦心月的手段,是她让桃香一步步教唆,才让秦心兰起了这种野心。 桂嬷嬷离开之后,秦心月才收回精神力,她怕苏雨泽和暗卫会到窗边来偷听。 她算计秦心兰和太子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秦心月相信桂嬷嬷的办事能力,她会帮助秦心兰得到她想要的,也会看着她站在风光亮丽的高台上,然后让她知道从高台跌下的痛苦。 她内心积累的仇恨,是秦心兰一死抹除不掉的。 第二天,秦心月便找机会邀请苏雨泽去寒山寺。 “寒山寺,好玩吗?” 苏雨泽嘴里嚼着一颗他新炼出的丹药,非常感兴趣望着秦心月。 秦心月一脸叹息摇了摇头,“我没去过,不知道好不好玩,只听说后天寒山寺有庙会,非常的热闹,所以才想去看看。” 苏雨泽除了医术,最喜欢的就玩和吃。 庙会啊,一听就知道很好玩。 “夫人,谷主,寒山寺后面有一座种满竹子的大山,竹子常年青绿,风一吹竹叶便会像风浪一样起伏,非常的壮观的美丽。 寒山寺后山还有温泉呢,不过寒山寺是皇家寺庙,寻常百姓只能烧香拜佛,不能踏进后山半步。”桂嬷嬷按照秦心月的意思,开始引诱苏雨泽。 苏雨泽越听越感兴趣,他来京城后一直待在司空府,还没有出去过呢。 温泉啊,这个天虽热,但晚上泡一泡还是挺舒服的。 司空晏给他挖了一个坑,要他治好秦心月的病才能出去,可现在秦心月不愿让他治病,那个承诺自然就不算数了。 他现在可是秦心月的贴身大夫,秦心月去哪里,他当然也得跟着去啊。 苏雨泽笑眯眯的,大手一摆,“没事,到时找师兄要块令牌,我就不信进不了寒山寺的后山。” 闻言桂嬷嬷一脸高兴,继续道:“奴婢听说寒山寺后山还长着很鲜美的竹荪,摘回来煮汤一定很美味。托谷主的福,我们有口福了。” 苏雨泽一听,更想去寒山寺了,又好玩又有吃的,傻子才不去。 晚上吃饭时,司空晏便见苏雨泽一脸期待说起寒山寺,眼神疑惑看了秦心月一眼,“为什么要在后天去寒山寺?” 秦心月坦然看着司空晏,笑了笑,“因为后天有庙会啊。” 司空晏不知道秦心月是不是知道皇甫彦明他们也去寒山寺,沉声道:“大后天去,一样有庙会。” 秦心月目光沉了沉,她去寒山寺可不是为了玩。 大后天再去,黄花菜都凉了。 秦心月还没说话,苏雨泽急着说道:“既然后天就有庙会,为什么要大后天去。 干嘛非要多等一天,我可打听清楚了,寒山寺是可以留宿的,大后天去就会少玩一天。 你后天有事去不了,我会帮你照顾好心月的,用不着大后天再去。” 司空晏眼神冷冰冰瞪着苏雨泽,苏雨泽一脸懵,“你瞪我做什么,我武功虽没你高,但也没有那么废物吧,谁敢在我眼皮子底下伤害心月,真当我吃素的啊。” 司空晏见苏雨泽一口一个心月,冷声道:“你知道什么,后天皇甫钰他们也会去寒山寺。” 苏雨泽一脸疑惑,语气不满道:“太子要去寒山寺,那关我们什么事。就算他们是皇子,也不能这么霸道吧。他们去了,我们就不能去,这是什么道理。” 苏雨泽在神医谷长大,又生活在江湖中,骨子里就没有尊卑概念,只有强者为尊。 司空晏无视了苏雨泽,看着秦心月冷声问:“你呢,怎么看?” 第70章:我娶绿英(求首订) 秦心月先是笑了笑,柔声道:“我觉得雨泽说的有道理,就算他们是皇子,也不能那么霸道。他们祈福,我们玩我们的,不会干涉对方。” 司空晏望着秦心月的目光幽暗不明,都熟到叫雨泽了,声音充满了不耐烦,“希望你说的是真的,我吃饱了。” 司空晏离开后,立马紧皱眉头让陶运去调查。 他不信秦心月是心血来潮才去寒山寺,秦心月对他一定有所隐瞒。 陶运去问了监视秦心月的暗卫,知道桂嬷嬷上午出府了一趟,因为没让暗卫监视桂嬷嬷,并不知道桂嬷嬷去了哪里。 陶运又去跟胡寒打听了一些事,守卫的护院说,他看见桂嬷嬷往城东方向去了。 花了大约一柱香,没有打听到一点有用的信息,陶运没有办法,只好回去跟司空晏复命了。 陶运见司空晏阴沉着脸,求生欲极强道:“主子,桂嬷嬷武功不低,她若是想躲起来,除非一流高手才能跟踪。夫人后天要去寒山寺,不如悄悄跟在她身后,总能知道夫人的打算。” 司空晏一脸不耐烦,冷声道:“我时间很多吗,她什么打算跟我有什么关系。” 陶运小心翼翼擦掉额头上冒出的汗,暗道主子就是言不对心,如果真的不在意,又怎么会让他去打听消息。 司空晏干脆让陶运离开,自己一个人待在书房,想要将浮躁的情绪慢慢抚平。 司空晏在书房静坐了一个晚上,最后还是想不通。 为什么秦心月总能令他情绪烦躁? 后来得到一个答案,或许他也不能免俗,不知不觉被秦心月绝色的容貌吸引了。 去寒山寺的前一晚,秦心月为了第二天有好精神看戏,早早便喝醉了,让秦月掌控身体。 绿英寸步不离秦月,时刻遵守着秦心月的命令,不让秦月踏出房门一步。 秦月知道绿英死心眼的程度,如果她敢出去,绿英就真敢以死相逼。 秦月知道秦心月重视绿英的程度,她虽没有秦心月那样重视绿英,却也很感激绿英前世的生死相护,不想在这些小事上让她难做。 所以苏雨泽住进碧落院那么久,从来没和秦月见过面。 秦心月第二天醒来,绿英交给她一张纸,“这是月小姐睡觉前写的,要奴婢转交给小姐。奴婢一直很小心,一直守着这张宣纸,不会被别人看见。” 秦心月见绿英双眼青黑严重,知道她监视秦月整整一夜,接过宣纸,上面写着一段话。 ‘你大可不必防我,我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我也知道你担心,我会为了美酒出卖你。 我是说过酒跟我的命一样重要,可很多东西,比命还要重要。 往后余生,我想和你和平相处,我没有占据身体的野心,更不想吞噬你,我可以用时间来证明我说的一切。 如果你真的吞噬了我,你又能活多久呢。 希望你不要做蠢事,更不要逼我。 你我互不相干就好。’ 秦心月看完,便将宣纸拿到烛火前烧毁了。 秦月有一句话说对了,如果真的消灭了她,她也活不长。 除非她的精神力能突破到第二层,解决无法入睡这个难题。 不然,长时间不能睡觉。 她不死也会疯掉。 秦心月出发去寒山寺,是跟苏雨泽坐的一个马车,心疼绿英整夜没睡,便让绿英睡在马车里。 苏雨泽见秦心月时不时去看绿英,压低声音道:“你跟绿英真不像是主仆,她对你很忠心,虽会自称奴婢,却从来没有对你用尊称,一直都是你啊你啊的叫。” 秦心月听着,脸上露出柔和的笑,低声道:“绿英几岁就跟在我身边,一直都是我在教她。 她不喜欢学认字,每每我念书她都会忍不住睡觉。 她自称奴婢,是有一次她在秦心兰面前自称我,被打了二十巴掌,脸整整肿了十天,她更不懂你和您的区别。” 秦心月突然抬头看着苏雨泽,“你说秦心兰是不是该死,绿英她那么懂事,六岁就知道去厨房给我抢饭,她怎么舍得打她呢。” 苏雨泽瞧见秦心月眼里森冷的杀意,一脸震惊咽了咽口水,只觉后背阵阵发寒。 怎么秦心月此时给他的感觉,比司空晏冷脸还可怕。 秦心月见苏雨泽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立马意识到情绪又开始失去控制。 快到半月期限了,情绪又要发作了。 秦心月低头的瞬间,便整理好情绪,并在心里给自己立了一个警钟,不能轻易动怒,更不能起杀心。 “不过你有一句话说的很对,我从没有拿绿英当丫环,在我心里,她是我的亲人是妹妹。”秦心月说完对苏雨泽笑了起来。 闻言苏雨泽眼神一亮,坐直了身体,认真道:“心月,你觉得我怎么样?” 秦心月不知道苏雨泽问这话的含义,点了点头,“你很好啊,武功不错,长得不错,又是神医谷谷主。” 苏雨泽后背挺得更直了,一脸得意,“不是我自夸,再没有比我更洁身自好的人了,就算是师兄,也经常光顾孙昭君的生意,烟花之地我却一次都没有去过,你将绿英许配给我,我向你承诺,一生只娶她一人,只对她一个人好。” 秦心月知道孙昭君,天下第一楼的头牌,被称作天下第一美人,听说请她出台跳舞,需要上千两。 司空晏居然会照顾孙昭君的生意,难不成孙昭君的相好是司空晏。 秦心月实在想像不出,司空晏一个太监逛青楼的场景。 秦心月回神后,一脸疑惑不解看着苏雨泽,“你喜欢绿英?” 苏雨泽怎么可能喜欢绿英呢? 绿英不会武功也不会医术,哪里吸引苏雨泽注意了? 苏雨泽一脸不好意思搓手,“我会努力喜欢她的,不管我喜不喜欢,我都不会纳妾,绝不会辜负她。” 秦心月明悟了,不喜欢绿英却想娶她,“你想跟我交换什么?” 闻言,苏雨泽非常激动,他真是太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了。 “也没有什么,就是我娶了绿英,也算是你的妹夫了,你能不能试着信任我,让我替你治好双魂症。” 心里早就猜到苏雨泽的回答,秦心月没有愤怒和失望。 苏雨泽为了留在碧落院,威胁司空晏要躲到她床上去,如今为了得到她的配合,拿自己的亲事来交易,真是太符合他冲动荒唐的行事作风了。 秦心月似笑非笑望着苏雨泽,问他:“你觉得我会把自己妹妹嫁给一个不爱她的人吗,更别提这个人娶她是另有目的。” 苏雨泽急了,忙道:“可我愿意一生只娶她一人,也愿意喜欢她。你也说了,我是神医谷谷主,她嫁给我便是神医谷夫人,哪里不好?” 第71章:苏雨泽挑拨关系(求首订) 秦心月见苏雨泽眼神清澈,所有算计都是明着来的,心里的气也消失了。 她不讨厌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人,但厌恶玩弄别人感情的伪君子。 苏雨泽不是君子,是真小人。 秦心月让苏雨泽先别急,跟他解释,“绿英的婚事我不能做主,因为我承诺过她,她的夫君由她自己选,如果绿英愿意嫁给你,我会祝福你们,但我不会同意让你给我治病,我不会拿她做交易,因为交易来的感情,并不可靠。” 苏雨泽整个人像泄了气一样,一点精神气都没有。 如果秦心月不愿让他治病,他为什么要娶绿英,吃饱了撑的吗。 苏雨泽可怜兮兮望着秦心月,恳求道:“你要怎么样才能让我治病?你真的不怕被吞噬吗,如果你被秦月吞噬,这世间就没有你了,只有秦月了。” 秦心月自信一笑,笃定道:“她不会吞噬我。”因为她不敢,她修炼精神力,秦月都没有出现在识海,没有争夺身体的实力。 苏雨泽不知道秦心月为什么那么笃定,秦心月身上藏着秘密越多,他越感兴趣。 从一开始,他就不信秦心月是个单纯的人。 单纯的人又怎么会分裂灵魂呢。 见秦心月不愿再谈治病的事,苏雨泽只好转移话题,“我听说当初和师兄有婚约的人是秦心兰,你嫁给师兄后,师兄一直不肯与你同房,是不是因为还想着秦心兰啊。你长得这么好看,秦心兰应该也不错吧,她还是嫡出,才情会不会比你更出众啊。” 秦心月揉了揉涨痛的太阳穴,秦心兰三个字令她无比烦躁。 苏雨泽一直注意着秦心月,暗暗猜测,秦心兰让秦心月这么不平静,恐怕和她分裂出秦月有关。 秦心月不愿告诉他分裂灵魂的原因,他还不能自己查吗。 “我师兄那个人啊,冷心又冷血,眼里只看重利益,秦心兰是嫡女,你是庶女,娶她可比娶你有用多了。 不过我听说你弹琴能引来锦鲤和喜鹊,琴技出神入化,连三皇子和太子都被你吸引。 你要当心被我师兄卖了啊。” 苏雨泽想和秦心月接近关系,可他不了解秦心月,两人能谈的话题只有司空晏。 苏雨泽可没有抹黑司空晏,因为司空晏就是那种冷血的人。 他要秦心月小心,也是出自真心。 “冷心又冷血?”秦心月看着苏雨泽嗤笑了一声。 真是冷心冷血的人,前世又为何暗暗帮她收尸。 今世明明有机会将花轿换回,却还是娶了她这个庶女,并一直和她相敬如宾。 那时的司空晏,可不知道她弹琴能引来锦鲤和喜鹊。 苏雨泽见秦心月嗤笑,立马认真道:“你还别不相信,司空晏连他奶娘都杀,只因他奶娘犯了一个小错。如果哪天,别人拿出他感兴趣的东西,他一定会毫不犹豫舍弃你,女人在他眼里,远没有权力利益重要。” 秦心月身子慵懒靠着金丝软枕,非常感兴趣问道:“你不是他的师弟吗,为什么会说他的坏话?” 苏雨泽笑了笑,“师弟只是掩人耳目的,我和他只是认识时间久了些。你要相信我对你没有坏心,我还指望你配合我治病呢,我是真担心你会被司空晏卖了。” 秦心月不知苏雨泽挑拨她和司空晏关系的真正目的,但不妨碍她觉得好笑。 她好歹和司空晏相处了几月,就凭苏雨泽这几句话,就想让她怀疑司空晏。 苏雨泽怕不是把她当傻子耍吧。 秦心月直接靠着软枕闭目养神,苏雨泽则一脸纳闷。 他都和秦心月一起说司空晏坏话了,为什么秦心月对他越来越疏离了? 不是应该和他一起说司空晏坏话,然后两人引为知己吗? 苏雨泽暗暗给胡寒记了一笔,教的什么破方法,根本不能拉近他和秦心月的关系。 秦心月虽然没有受苏雨泽的挑拨,可也将苏雨泽说的话记在了心里。 她现在实力还是太弱了,如果司空晏真的要用她去换利益,她连拒绝的实力都没有。 马车到寒山寺时,秦心月将绿英喊醒了,绿英迷迷糊糊爬起来,见苏雨泽坐在她身边,板着脸瞪了他一眼。 被瞪了一眼的苏雨泽只觉莫明其妙,绿英睡着前他就在马车里,又不是悄悄上来的,瞪他干什么? 想他堂堂一个神医谷谷主,沦落到被一个丫环瞪视。 他怎么混到了这步田地啊? 苏雨泽正在悲春伤秋,听见外面传来温和的男声。 “我远远看着是司空府的马车,便想马车里可能是你,没想到真让我猜准了,你也来寒山寺祈福?” 苏雨泽掀开帘子,看见皇甫彦明摇着一把玉扇,风流倜傥站在秦心月面前,那眼睛都快冒出像狼一样的绿光了,难怪司空晏不满秦心月来寒山寺。 秦心月面带浅笑,朝皇甫彦明屈膝行礼,“我生母逝世已久,我只是听闻寒山寺后山有温泉和竹荪,想一饱口福而已。” 皇甫彦明听见温泉两字,眼里异光一闪而过,热情邀约,“我正好也要去寒山寺后山,不如我们结伴而行。” 秦心月正想拒绝,苏雨泽冷着脸从马车上跳下,挡在秦心月面前。 “三皇子殿下,男女有别啊,我家心月怎么能跟你同行呢,这要是传出去,让我家心月名声往哪里搁啊。” 秦心月双眼带着一丝笑意,扭头望了苏雨泽一眼,知道苏雨泽是故意气皇甫彦明。 因为和司空晏的约定,秦心月不得不舍弃皇甫彦明这颗棋子,对着皇甫彦明行了一礼,上前主动拉着苏雨泽的手离开了。 皇甫彦明在秦心月离开后,脸上温润的笑慢慢变冷,“去查,秦心月身边跟着的男子是什么身份。” 一口一个我家心月,秦心月不仅没恼,还主动拉了他的手。 皇甫彦明心里憋着火,就像自己日夜擦拭的宝物,突然被一只泥手给弄脏了。 他现在只想砍掉那只碍眼的泥手。 秦心月进了寒山寺,等皇甫彦明看不见了才放开苏雨泽的手。 苏雨泽还气乎乎的,“那个皇甫彦明怎么回事,他不知道你是司空晏的人吗,怎么敢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你。” 秦心月脸上露出疑惑,回想皇甫彦明刚才的表情。 眼神恶心吗? 她不觉得啊。 皇甫彦明一直温润如玉,身上还散发着一股书卷气,跟恶心不沾边啊。 秦心月见苏雨泽刚才还在生气,现在注意力便被巍峨的大殿吸引,暗叹苏雨泽是小孩子心性,气得快消得也快。 苏雨泽心里早就做好打算,回去他要在司空晏面前狠狠告皇甫彦明一状,让司空晏去收拾皇甫彦明。 皇甫彦明的伪装能瞒过别人,却瞒不了他。 看秦心月的目光,分明充满了恶心的占有欲。 第72章:你闻到什么(求首订) 秦心月站在大殿中间,仰头着看高大威严的金身佛像愣神。 这世间有神明吗? 如果有,为何她前世苦苦哀求,却没有一个神明来搭救她? 如果没有,人生为何能重来一次? 苏雨泽扭头便见秦心月神情茫然站在佛像底下,佛像金身被阳光照射,殿内闪耀着庄严的金光。 金光尽数洒在秦心月身上,竟有一种看破红尘,要飞升而去的错觉。 苏雨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他小看了秦心月的美。 这种美,美得那么动人心魄,司空晏能守住吗? 不知不觉间,秦心月吸引了整个大殿的目光,好多人都在暗暗议论,更有人猜测她是天仙下凡,对着她跪拜起来。 苏雨泽走到秦心月身边,将点燃的香递给她,“你想求什么,平安还是富贵?” 秦心月从沉思里回神,没有接苏雨泽手里的香,缓缓摇了摇头,声音柔弱却无比坚定,“我想要的不用求。” 前世她日夜哀求,谁又听见了。 所以今生,她不求。 秦心月看了一眼佛像,嘴角扬起冷冷的笑,忽然甩袖转身离开。 苏雨泽拿着香一脸茫然,只觉秦心月莫明其妙,忙转身无比虔诚拜佛,希望佛祖保佑他治好双魂症,让师父在黄泉下安息。 秦心月离开大殿,抬头便见皇甫彦明和皇甫佑仁站在前面不远处,屈膝对他们两人行了一礼,带着绿英和桂嬷嬷朝另外一条小路去了。 皇甫佑仁见秦心月一句话不说便离开,“这小娘皮在欲擒故纵吗,三弟,你可悠着点,眼睛都快落到她身上了。” 皇甫彦明没理会皇甫佑仁,满脑子都是秦心月站在大殿中,被佛像金光普照的情景。 那一刻,他清楚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停了一瞬,随后控制不住狂跳起来。 秦心月不是欲擒故纵,是真的在躲他。 皇甫彦明微笑着,用玉扇拍了拍手心。 “别笑了,老子一见你这阴险的笑容,整个人都渗得慌,你个小狐狸,又要算计谁了?”皇甫佑仁内心一阵恶塞,忙道。 皇甫彦明眼神冷淡瞥了皇甫佑仁一眼,温柔笑道:“二哥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皇甫佑仁挑了挑眉,冷哼了一声。 这两天肯定有人会倒霉,到时只要看谁最倒霉,就知道皇甫彦明在算计谁。 苏雨泽上完香许完愿,一回头连秦心月影子都找不着,慌里慌张跑出大殿,瞧见皇甫彦明和皇甫佑仁。 苏雨泽站在殿外四处张望,没看见秦心月的身影,身边又没有跟着司空府的暗卫。 寒山寺太大了,都不知道秦心月去了哪个方向。 “三皇子殿下,看见我家心月朝什么方向去了吗?”苏雨泽一脸别扭,一张娃娃脸无比阴沉。 他一点都不想跟皇甫彦明说话。 皇甫彦明对苏雨泽笑了笑,用玉扇指了指秦心月离开的方向。 苏雨泽连句谢都没说,转身便走。 “你闻到了吗?”皇甫彦明突然询问。 皇甫佑仁一脸懵,“闻到什么,你出汗了,有汗臭吗?不会是放屁了吧?” 皇甫彦明冷笑着瞥了皇甫佑仁一眼,“蠢货,闻到他身上的药香了吗。” 皇甫佑仁被骂后,一脸不满,“老子又不是狗,怎能闻到他身上的药香,只闻到你身上的竹子香,你早上是不是偷喝竹冷香了。不是说早就喝完了吗,你还送了那小娘皮五瓶,我给你讨半瓶你都不给。” 皇甫彦明自嘲笑了笑,他自己也是个蠢货,跟皇甫佑仁说这些做什么。 身上有药香的人,不是久病之人就是大夫。 苏雨泽脸色红润,精神气足,不像久病之人,那就是大夫了。 寻常的大夫又怎能坐司空府的马车。 苏雨泽追上秦心月时,秦心月已经和小和尚定好要住的院子,正往后山庭院走去。 苏雨泽脸颊微红,气喘吁吁道:“你好歹等一等我啊,这寒山寺那么大,你就不怕有人把你劫走啊。司空晏要我保护你,你要是出了事,他还不得打死我啊。” 秦心月没说话,一旁领路的小和尚答道:“这位施主,寒山寺内怎么会有坏人呢,您实在是太多虑了。” 苏雨泽翻了一个白眼,气道:“怎么会没有坏人,我刚才就看见两只恶狼。” 小和尚愣了愣,紧皱眉头一脸疑惑,“施主从前殿过来,怎么会看见恶狼,恶狼都在后山出没,不会来这边的。” 苏雨泽眼神一亮,还真有狼啊。 狼皮可是好东西啊,不知道寒山寺准不准打猎。 秦心月见苏雨泽高高兴兴和小和尚交谈,和桂嬷嬷对视了一眼,苏雨泽说的两只恶狼,恐怕是皇甫彦明和皇甫佑仁了。 也不知他们两人怎么惹到苏雨泽了。 苏雨泽看他们,真是横看不顺眼,竖看也不顺眼。 秦心月用司空晏的令牌,定下一个离后山温泉不远的院落。 小和尚介绍说,周围几个院子都被客人定下了。 苏雨泽立马不满皱起眉头,“不是说寒山寺是皇家寺庙吗,能借宿后山的都是皇亲国戚朝庭大臣,怎么周围的院子都被人定了,不会是皇甫彦明定的吧?” 小和尚对着苏雨泽一弯腰,“施主,只因这几座院子离后山温泉最近,所以这里常年都有人居住,如果施主觉得这里吵闹,我可以帮忙安排清静一点的院子。” 苏雨泽急忙点头,谁知道周围住的是不是皇甫彦明,他无法做到贴身保护秦心月,住远点更安全。 秦心月给了桂嬷嬷一个眼神暗示,桂嬷嬷说道:“谷主多虑了,您瞧这院子,院墙那么高,外面是看不见里面的。如果真有歹人对夫人起了歹心,我们就算躲到角落里,也是躲不掉的。” 苏雨泽犹豫了,觉得桂嬷嬷说的对,大手一挥,“算了,不折腾了,谁敢来找你麻烦,我定要他有去无回,小爷我可不是吃素长大的。” 桂嬷嬷对秦心月一笑,谷主大人就像小孩子,吃软不吃硬。 秦心月让桂嬷嬷事先打听,知道隔壁住的便是秦心兰和朱哲,至于另外几座院子是不是皇甫彦明,她没让人去打听。 桂嬷嬷和绿英在屋子里收拾东西,她们要在这里住上三天。 秦心月则和苏雨泽在院子篱笆旁饮茶,没一会便听见隔壁传来说话声。 “兰儿,你身体刚刚养好,我们拜完佛就回府去吧,这里条件清苦还不能食荤腥,我怕你的身体承受不住。” 朱哲一脸心疼搀扶着秦心兰,丧子之痛让他无比在意秦心兰身体。 秦心兰内心极不耐烦,又不能太过冷落朱哲,她还要利用朱哲养孩子呢,悲痛道:“只是三天而已,寒山寺的素斋很出名,我不会出事的。 孩子被秦心月弄掉了,我这几天夜夜见他趴在我床边啼哭。 我也是想诚心礼佛,好让他下辈子投个好胎,别再遇到我这样懦弱的娘了,连替他报仇都不能。” 秦心兰说完,便靠着朱哲胸膛哭了起来。 第73章:两位皇子打赌(求首订) 朱哲紧紧咬牙,双手紧握成拳,无比郑重承诺。 “兰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替我们孩子报仇的,明年的科考,我有信心高中。你暂且忍下委屈,我早晚会让秦心月那个贱人付出代价。” “夫君,我信你,你一定要给我们孩子报仇。” …… 秦心兰和朱哲进屋后,苏雨泽一脸好奇朝秦心月挑眉,压低声音问道:“怎么回事,你害了那对夫妻的孩子?” 秦心月眼神幽暗,笑了笑,“是秦心兰和朱哲,她的孩子不关我的事,你不要问太多,不然看戏时我就不叫你了。” 苏雨泽眼神闪烁,隔壁住的居然是秦心兰,那个只靠名字就能让秦心月不平静的嫡姐。 真的好想见见啊,会不会比秦心月还漂亮啊? 午饭吃过,秦心月带着桂嬷嬷和绿英回房,说是要午睡,留下苏雨泽一脸无趣在院里喝茶。 苏雨泽想悄悄看秦心兰长什么样子,奈何秦心兰进屋后就一直没出来,院里还有七八个丫环,四个嬷嬷,排场比他们这边大太多了。 苏雨泽想着,回去一定要告诉司空晏,叫他给秦心月多配些丫环嬷嬷,排场怎么也不能输给秦心兰啊。 苏雨泽实在待不下去,交代那两个暗卫保护好秦心月后,便去前殿庙会凑热闹了。 秦心月根本没有午睡,问桂嬷嬷,“东西都给桃香了吗?不会出岔子吧。” 桂嬷嬷无比自信,“夫人,您要相信奴婢,奴婢的医术虽没谷主精湛,但胜过宫中御医,除非谷主出手,不然不会被察觉的。” “苏雨泽能不能认出你的药?”秦心月问桂嬷嬷。 桂嬷嬷脸色微变,沉声道:“可以的,每个人配药有不同的习惯,谷主在医药这方面天赋太出众。他见过我配的药,恐怕一闻就会知道。” 秦心月沉思了一会,沉声道:“既然如此,那桃香的事便不能瞒着他,以防他冲动坏我的事。” 桂嬷嬷也点头,桃香是秦心月眼线的事,根本瞒不住苏雨泽,与其让他自己发现,还不如主动告诉他。 傍晚时分,皇甫彦明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侍卫回来。 “主子,下面人飞鸽传书,跟在宜和月郡主身边的男子叫苏雨泽,住进司空府快有半月了,而且还和宜和月郡主同住碧落院。” 皇甫彦明脸色平静,问:“他的真实身份呢?” 侍卫恭敬答道:“因为安插进司空府的眼线,皆是粗使下人,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只知道宜和月郡主喊他为苏师弟。 还有一件事需要主子定夺,类似神医谷谷主的人进京了,进京时间差不多有半个月。” 皇甫彦明想起苏雨泽身上的药香,几年前他差点找到神医谷谷主,结果司空晏突然插手,算计了他一场,让人给逃了。 苏雨泽极有可能就是神医谷谷主。 皇甫彦明让侍卫退下,轻笑出声。 当日司空晏封锁了秦文仕的院子,事后抱着虚脱的秦心月离开,现在神医谷谷主跟在秦心月身边。 一件件事情都显示,秦心月生病了,而且不是普通的病。 想起秦心月对他的疏离,还有那天在马车里,她问他要不要娶她,明明是一个人,怎么性格变化那么多? 晚上,皇甫佑仁咬着一根野草踏进院子,见皇甫彦明还有闲心看书,嘲讽道:“你还真坐得住,那小娘皮就住在隔壁,你也不去找她。” 皇甫彦明头也不抬,不理会皇甫佑仁。 皇甫佑仁坐到皇甫彦明书桌上,一脸好奇地问:“你真的不去找她,她身边可没有司空晏,你想对她做什么,现在可是最好的时机啊。” 皇甫彦明被皇甫佑仁挡住了烛光,双手将书本合上,笑道:“二哥,你不是跟太子一起去泡温泉了吗,来我这里做什么?” 提起皇甫钰,皇甫佑仁脸上露出讥讽,“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来寒山寺都带着两个侍妾,这可是佛门清静之地了,要是被言官参他一本,他那太子之位能坐稳才怪。” 皇甫彦明抬头看了皇甫佑仁一眼,随后若无其事起身,慢悠悠道:“二哥不必跟我拐弯抹角,你我都知道,不管太子做错什么,只要不是谋反,他的太子之位便会稳如泰山。” 皇甫佑仁冷哼了一声,不开口算是默认皇甫彦明的话。 父皇还年轻,他不需要德行俱佳的太子。 “大哥也清楚,所以他做事才如此嚣张。”皇甫彦明说完还对皇甫佑仁眨了眨眼。 皇甫佑仁笑得极其猥琐,上前勾住皇甫彦明的肩膀,“不说太子子,你真的愿意放弃这难得的机会,不对那小娘皮做什么? 太子可不会像你这样,如果他知道秦心月一人来了寒山寺,你猜他会不会用下作的手段?” 皇甫彦明拿开皇甫佑仁的手,似笑非笑道:“不如我们赌一赌,看看太子会不会起色心。” 皇甫佑仁心里计算着胜率,半晌才问:“好,你要跟我赌什么?” 皇甫彦明坐到一旁喝茶,漫不经心开口:“就赌你收藏的那半株天山雪莲,怎么样?” 皇甫佑仁皱了皱眉,那半株天山雪莲虽是养身圣品,但对他们这种练武的人没什么用,吃了也是鸡肋。 “好,那我要你的千机玉扇,整天看你摇来摇去,老子眼都花了。”皇甫佑仁知道皇甫彦明的一个习惯,千机玉扇内含机关,皇甫彦明会将很重要的事记录在扇骨内。 这是几年前皇甫彦明一次毒发,神情迷糊后告诉他的。 皇甫彦明笑了起来,“好,那就一言为定,你赌太子会对心月起色心,那我便赌太子不会动她。” 皇甫佑仁觉得自己赢定了,皇甫钰做事一向不顾后果,都敢在寒山寺玩侍妾,怎么会放过秦心月那种尤物。 退一万步说,就算皇甫钰怕了司空晏,他还可以暗中做推手,千机玉扇他要定了。 深夜,桂嬷嬷悄悄把苏雨泽喊醒。 苏雨泽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神情呆懵被领到秦心月房间,见秦心月大半夜不睡,还在教训丫环。 等等…秦心月只带了绿英和桂嬷嬷,哪来的丫环? 苏雨泽神情疑惑走到秦心月身边,无比震惊看着桃香,“你怎么进屋的,司空晏安排的暗卫呢,被你杀了?” 桃香不知道苏雨泽的身份,但见秦心月特意让桂嬷嬷叫来此人,心里也明白了,起身朝苏雨泽屈膝行礼,“奴婢桃香给公子请安。” 苏雨泽微皱着眉头,看着桃香突然惊呼道:“啊,我见过你,你是秦心兰身边的大丫环。” 第74章:那是诛九族的罪(求首订) 秦心兰的大丫环,怎么会在这里? 还大半夜前来,怎么看都不对劲。 “别多嘴,不然不让你看戏了。”秦心月招呼着苏雨泽坐下,让桃香说说秦心兰这几日的打算。 苏雨泽见有戏可看,立马精神十足,暗叹秦心月真够意思,是拿他当朋友的。 桃香压低了声音,“奴婢已经把药给秦心兰,她怀疑药的来源,最后去秦府找了谷佳露,知道药是真药后,回来夸奖奴婢办事得力,还打赏了奴婢。 她收买了太子身边的一个小太监,知道太子明日晚上会在温泉泡澡。 只是奴婢担心朱三公子,他近来寸步不离秦心兰身边,秦心兰若强硬接近太子,恐怕会引来他的怀疑。” 苏雨泽见桃香一口一个秦心兰谷佳露,听得津津有味。 秦心月懒懒地枕着手,慢声道:“朱哲就算发现秦心兰和太子有染,他也不敢说出来。 他就是一个乌龟,最擅长缩在壳里了。 你记住了,不仅要让他起疑,更要让他亲眼看着秦心兰和太子苟且。 我要他帮太子养儿子,那可是皇室血脉啊,祖上积了八辈子福,才能喊他一声父亲。” 苏雨泽越听越兴奋,都快站起来为秦心月鼓掌了。 桃香交代了一些细节后离开,苏雨泽双眼发亮看着秦心月,“秦心兰和朱哲怎么招惹你了,你害他们不够,还要害他们九族啊。” 苏雨泽是个江湖草莽,可他也知道混淆皇室血脉,是诛九族的大罪。 一旦事情暴露,不仅朱府完了,曾经帮过秦心兰验药的秦府,也跟着要完。 秦心月接过绿英递来的茶,一双眼睛笑成月牙,“牛不喝水,岂有强按头的道理。你想的也太长远了,她连太子衣角都没碰到,离诛九族远着呢。” 苏雨泽见秦心月这样,哪里看不出她是在有意布局,而且这局一旦布成,不知会死多少人。 “可你就不怕吗,你提供了药,还让桃香故意怂恿,混淆皇室血脉你也有份。” 秦心月一双眼微眯,懒洋洋换一个姿势,“谁有证据证明,还是你会去揭发我?” 苏雨泽愣了愣,他又在秦心月眼里,看见了那种阴寒刻骨的杀意。 此刻,秦心月想要他的命。 苏雨泽没忍住,往后退了一小步,干笑了两声,“怎么会,这件事情我从头到尾都知道,桂嬷嬷还是我神医谷的,我跟你是一条船上的,怎么会揭发你。 再说了,我跟秦心兰不熟,她是死是活,我一点都不在意。” 秦心月苦恼着揉了揉太阳穴,刚才情绪又险些失控了,有些好奇问道:“你就不怕我事情败露连累你?” 苏雨泽见秦心月变脸比翻书还快,翻了翻白眼,“我是江湖中人,朝庭的律法可治不了我。 你以为司空晏权势为什么那么大,还不是因为他武功高强,让江湖中人忌惮吗。 若朝庭厌了他,他就逃到江湖,还能报复朝庭,所以才没人敢得罪他。” 秦心月内心嗤笑了一声,司空晏权势大,那是因为他有手段还是个太监。 江湖中武功高强的人大有人在,谁又能入朝当官。 苏雨泽太小瞧皇室了,如果江湖真那么厉害,怎么会被朝庭压制如此地步。 苏雨泽回到自己房间后,怎么琢磨都觉得不对。 他跟秦心月的关系,有那么好了? 算计太子这种掉脑袋的大事,居然都和他分享。 这里面不会有什么陷阱吧? 司空晏一身黑衣,就那么静静地坐在桌边,见苏雨泽进屋后居然没看见他。 司空晏见苏雨泽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无奈上前捂住了他的嘴,“别喊,是我。” 苏雨泽被捂嘴时,一头冷汗吓了出来,整个人都快瘫了,听见司空晏沙哑的嗓音,才放松身体拍打着胸口。 苏雨泽缓过神后,回头瞪着一身黑衣的司空晏,压低声音骂道:“你从哪个洞钻出来的,在我后面捂我嘴,小爷这条命刚才险些交代在你手里。 还有,你不是不来寒山寺吗,怎么大半夜赶来了,吃饱了撑住了?” 他刚才以为要被杀了。 虽然虚惊一场,冷汗还是浸湿了后背。 司空晏眼神警告瞪了苏雨泽一眼,苏雨泽立马怂地摆手,“我这人大度,不跟你一般计较。我问你,秦心月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她居然想让秦心兰怀上太子的孩子,她胆子也太大了,是不是疯了?” 若是江湖长大的女子,会有这种想法,他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可秦心月是太傅之女啊,犯这种诛九族的大罪,居然一点不见担惊受怕,淡定的让他害怕。 司空晏坐到苏雨泽旁边,沉默许久没有说话。 他早知道秦心月安插眼线到秦心兰身边,他也猜的不错,秦心月不是心血来潮来寒山寺,而是为了报复秦心兰。 远程指挥桃香做事还不行,非要亲眼见到才放心。 哪里是疯了,分明是入魔了。 “你这两日跟在她身边,一定要把她看好了,不要让她给我惹事,更别让秦月见皇甫彦明。”司空晏交代苏雨泽。 苏雨泽闻言非常感兴趣,“为什么不能让皇甫彦明见秦月,皇甫彦明知道秦心月患了双魂症?” 司空晏回想起那天,秦月在马车里问皇甫彦明愿不愿娶她,整张脸都阴沉起来,冷声道:“别问那么多,以后进屋警醒点,你愣神的功夫,足够别人杀你十次。” 苏雨泽暗自吐槽,江湖里武功能跟司空晏平起平坐的人又有几个,若是别人从外面进来,他一定会察觉到。 司空晏一身黑衣,还收敛气息坐在角落里,能察觉到才怪。 司空晏离开之后,苏雨泽立马回神。 “不对啊,刚才司空晏还没说,他为什么来寒山寺啊。” 第二天清晨,桂嬷嬷见秦心月双眼下的青黑,担忧道:“夫人,您一个晚上没休息了,不如白天好好休息吧。” 秦心月不用精神力都知道苏雨泽就在外面,秦月虽给她留了信,可她做不到完全放心。 “不妨事,才一夜没睡而已。” 秦心月轻描淡写说着。 桂嬷嬷还想再劝,绿英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小姐做了决定,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吃早饭的时候,苏雨泽几次三番看着秦心月欲言又止,想告诉她司空晏也来了寒山寺,此时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 秦心月被苏雨泽看得烦了,干脆放下筷子问他,“你到底怎么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是想跟我说什么吗?” 苏雨泽张了张嘴,又赶紧闭上了。 司空晏悄悄来寒山寺,不知道是不是有公务处理,如果暴露了他的行踪,坏了事就不好了。 第75章:幽会情郎 苏雨泽急忙摇头,“没事,就是觉得要重新认识你了,不过我很高兴你叫我一起看戏,说明你把我当朋友了。” 秦心月笑了笑,只要苏雨泽认出桂嬷嬷配的药,早晚会知道她算计太子和秦心兰,若不是担心他会不小心闹出来,又怎么会叫他看戏。 秦心月昨晚用了一会精神力,因为范围不大,肌肉酸痛还在能忍的程度。 只是一夜没睡,精神有些疲惫,做什么事都有气无力的。 饭后,苏雨泽风度全无趴在秦心月面前,翻着一双大白眼,控诉道:“今天天气这么好,你不会又想待在屋里吧。 就算你不喜欢拜佛,跟我去山脚转转也好啊。 昨天我看了,那边有条小溪,里面有很多鱼。” 秦心月还没开口,一旁绿英一脸不满道:“这里可是寒山寺,是不能杀生的,而且也不能在山林里燃火,去溪边捉鱼是要生吃吗?” 苏雨泽抬头,神情认真看了绿英好一会,半晌才道:“绿英姑娘,我哪里得罪你了,怎么处处针对我?” 绿英眼神不屑冷哼了一声,“苏公子想多了,奴婢怎么敢针对你,奴婢只是实话实说。” 那天苏雨泽当众指着绿英说要娶她,给绿英一种他是登徒子的感觉,加上苏雨泽一直缠着秦心月,绿英对他更没有好感了。 苏雨泽突然拍桌子站了起来,“我不管,今天一定要出去玩。” 绿英给了苏雨泽一个白眼,“脚长在你自己身上,你要出去就出去,又没有谁拉着你。” 秦心月见苏雨泽气鼓鼓的,一副要跟绿英理论到底的架势,忙道:“你们别闹了,听说山脚那边种着很多奇花,去看看也行。” 秦心月做了决定,绿英瞬间不闹了。 苏雨泽像一只得胜归来的孔雀,整个人昂首挺胸意气风发的。 桂嬷嬷和绿英装好吃的用的,刚打开院门不久,便见隔壁秦心兰和朱哲被七八个丫环簇拥着出来。 两座院子相邻而建,前面只有一条碎石铺的道路。 秦心月先秦心兰出来,已经站在石子路中间,挡住了秦心兰的去路。 秦心兰见到秦心月身边跟着的苏雨泽,开始冷嘲热讽,“哟,月郡主这是在幽会情郎啊,这后山虽说清静,但也不是一个人都没有。” 朱哲拉了拉秦心兰,想让她忍一时之气,他们现在没有与秦心月对抗的实力。 秦心兰一脸不耐烦甩开朱哲的手,压低声音骂道:“没用的窝囊废,杀子凶手就在面前,你连句狠话都不敢说,我怎么会嫁给你这么没用的东西。” 朱哲脸色微变,他是个男人,若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一个女人吵架,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入朝为官。 秦心月扭头看了看苏雨泽,笑了笑,“她说我在幽会情郎,你怎么说?” 苏雨泽本来只想看热闹的,奈何秦心兰把火引到了他身上,上前拉住秦心月的手,故意一脸深情看着她。 “她胡说,我们之间清清白白的,我才不是你的情郎。” 秦心月被苏雨泽突然演戏吓了一跳,烦躁的情绪被苏雨泽阴差阳错给击溃了。 秦心兰见苏雨泽敢拉秦心月的手,立马惊呼起来,“你们两个还真是不要脸,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一点妇德都没有,跟你同姓秦,真让我觉得耻辱。” 苏雨泽看着秦心兰义正言辞的样子,心里充满了不解。 秦心兰想接近太子,更想怀上太子的孩子,自己都做出那么不要脸的事,怎么还敢当众指责别人没妇德。 女人还真是奇怪。 秦心月一双眼微眯,朝着秦心兰走去,“你说的对,跟你同姓秦,真让我感到耻辱。” 秦心兰见秦心月朝她走来,立马想起秦心月在皇宫都敢打她,立马躲到了朱哲身后,虚张声势喊道:“你…你别过来,别以为你是郡主就可以无法无天,你幽会情郎的事要是传出去,司空大人还不剥了你的皮。” 秦心月停在离朱哲三步远的地方,冷笑出声,“那你去告诉司空晏啊,说我在外面私见情郎,你看他会不会相信。” 苏雨泽装作被吓坏的样子,上前拉住秦心月衣袖,急道:“不能让他们离开,我们虽然清清白白,但风言风语实在太可怕了,我们的事不能让司空晏知道。” 苏雨泽一张娃娃脸故意做出害怕的样子,真的唬住了秦心兰和朱哲。 秦心兰就像抓住秦心月把柄一样,瞬间又嚣张起来,刚想说什么,就被朱哲紧握住手。 朱哲对秦心兰暗暗摇头,他会一点武功,能看出苏雨泽呼吸绵长,走路看似随意,实则警戒着四周,武功应该不弱。 如果惹恼了秦心月,真的不放他们离开,他们死在这里怕都没人知道。 “心月,这都是一场误会,你姐姐失去孩子后,情绪有些不正常,我代她向你道歉。”朱哲看着秦心月,非常温柔开口,脑海还回想起秦心月未出嫁前,总是一脸娇羞看他的场景。 苏雨泽暗暗挑眉,昨天他可亲耳听见朱哲说要秦心月付出代价,今天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秦心月关系很好呢。 秦心月不想理会朱哲,眼神瞥了他一眼,“我自然不会跟一个疯婆子计较,你把秦心兰好好关住,别出去乱咬人。” 说完秦心月便让桂嬷嬷扶着她离开了,从头到尾都没看秦心兰一眼,无视她就像无视路边一条乱叫的狗。 直到秦心月走远了,秦心兰才平复下来,阴沉着脸瞪着朱哲,气极反笑,“你可真行,真行啊,面对杀子仇人,你不上前替我讨公道就算了,居然在她面前伏低做小,还说我精神不正常。骂你是窝囊废都夸奖你了,你个上不得台面的废物。” 朱哲神情越来越狰狞,秦心兰从没了孩子后,心情一不好就对他冷嘲热讽,有时动怒还会拿东西砸他。 哪里像一个妻子,秦心月说的对,她分明就是个疯婆子。 “你马上回京去找司空晏,告诉他秦心月在寒山寺偷人。我就不信司空晏能忍这种屈辱,到时秦心月定会被司空晏厌弃,我们孩子的仇也能报了。” 秦心兰说着,脸上露出得意的笑,仿佛已经看见秦心月像狗一样趴在地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场景。 朱哲脸色越来越黑,最后实在受不了秦心兰的愚蠢,压低声音道:“她敢光明正大带着人来寒山寺,司空晏岂有不知道的道理。 你眼睛是瞎了吗,看不见她身边站着的嬷嬷,那是司空晏的人。” 第76章:太子侍妾 秦心兰被朱哲骂后,愣了一愣,随后咬牙怒道:“你居然吼我,为了秦心月那个贱人吼我。 你对她是不是还余情未了,你是不是后悔娶我了? 当初花轿要是没出错,嫁给你的人就是她。 你早看我不顺眼了吧,忍了这么久,真是辛苦你了。 可惜,她宁愿嫁给一个太监,也不愿意嫁给你。 你就是个被人嫌弃的废物,嫁给你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朱哲以前看在孩子的份上,不管秦心兰怎么无理取闹他都忍受,可刚才见了秦心月一面,内心深处充满了烦躁和后悔,一点不想再忍受秦心兰。 秦心兰说的对,当初花轿如果没出错,嫁给他的人是秦心月。 朱哲突然回头,满脸青筋狰狞瞪着秦心兰,“你冷静一点行不行,不要像只疯狗一样见人就咬,你说嫁给我倒了八辈霉,岂不知,我娶了你才是倒了八辈子霉。” 朱哲突然跟秦心兰撕破脸,再不想看见秦心兰那张无理取闹的脸,带着他的人扭头就走。 朱哲身影消失不见后,秦心兰脸上不见一丝愤怒,嘴角甚至还带着笑意。 桃香犹豫着上前,有些担忧小声问道:“夫人,您惹恼了三少爷,回朱府后,老爷和老夫人会不会对您有意见?” 秦心兰神情不屑冷哼出声,“什么三少爷,一个庶出而已。 我可是太傅嫡女,朱府还得仰仗我爹,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 至于以后,等我登上青云路,有的是荣华富贵等着我,朱府算什么,只不过是我的踏脚石而已。” 桃香眼尖瞧见拐角处属于朱哲的衣角,不动声色遮挡住秦心兰的视线。 她早就猜到秦心兰会想办法惹怒朱哲激他离开,所以故意将朱哲贴身玉佩取下。 朱哲发现玉佩不见了,一定会回来找。 她本来打算在路上稍微透露一些消息给朱哲,好让他起疑,没想到他那么快就回来了,而且话题可是秦心兰先提起的,她一点可疑都没有。 “夫人,三少爷离开不会妨碍您的事了,可您真的决定要那么做吗?奴婢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桃香皱起了眉头,一脸忐忑不安的模样。 朱哲在听见秦心兰说他是庶出时,条件反射躲了起来,此时再听桃香的话,剑眉越皱越紧。 什么叫他离开不会妨碍秦心兰的事? 秦心兰要做什么事? “你呀,事到如今哪里还有我们反悔的机会,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就一条路,你不想窝窝囊囊过一辈子吧。只要你一直对我忠心,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秦心兰伸手点了点桃香额头,暗道丫环就是丫环,一点魄力都没有。 桃香恭恭敬敬搀扶着秦心兰,就刚才那几句话,已经足够朱哲起疑了。 朱哲要身边小厮跟踪秦心兰,自己另外租了一间偏避的院子等消息。 秦心月走远后,苏雨泽收起脸上担忧的表情,好奇地问她,“你刚才太心软了,如果我是你,我上前就给秦心兰几巴掌,让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不过,她怎么那么蠢? 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羞辱朱哲,朱哲是她的夫君吧,哪怕不喜欢,面子功夫也要做全啊。” 苏雨泽内心充满了失望,本以为能让秦心月瞬间变脸的人,比秦心月还要出色,结果太让他失望了。 秦心兰长相不如秦心月,智商不如秦心月,除了一个嫡出身份,什么都比不上秦心月。 秦心月耐心给苏雨泽解释,“打肿了她的脸,她晚上怎么去见太子,她若不故意激怒朱哲,朱哲又怎么会离开。” 苏雨泽一脸震惊,停下了脚步,“她刚才是故意羞辱朱哲的,真是好狠的女人,难道就不怕太子瞧不上她,又遭朱哲厌恶吗?” 秦心月笑了笑没说话,让一旁桂嬷嬷给他解释,“谷主,朱哲的父亲朱晖是户部侍郎从二品,朱哲是他的庶子。 秦太傅是正一品,而且深受皇上器重。 朱晖想讨好秦家,不管秦心兰怎么嚣张,朱哲都是不敢休妻的,因为休妻就等于得罪了秦晋原。” 苏雨泽越听越觉得头大,不耐烦道:“这些当官的就是这么麻烦,利益牵扯太复杂了,实在不合适我这种人,也不知道司空晏是怎么适应的。” 闻言,秦心月只觉得疑惑,停下脚步望着苏雨泽的脸,“大人年幼入宫,在宫里想要往上爬,就必须学会勾心斗角,大人怎么会不习惯呢?” 苏雨泽自知失言,非常敷衍笑了几声,“我一时忘记他是在宫里长大的了。” 苏雨泽怕自己再失言,不管说什么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确定没问题后才会说出来,却不知,就是这副小心谨慎的样子,让秦心月越发生疑。 秦心月将疑惑埋在心里,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答案的。 秦心月一行人到山脚边时,苏雨泽动作迅速霸道了一个干净宽大的亭子。 亭子内的石桌上,还摆放着一些时令水果。 秦心月看了看四周,没瞧见有别人在,“这些果子怕是有人遗落在这里的。” 苏雨泽一眼便看出果子没毒,随手拿了一个,边吃边道:“也有可能是寒山寺的僧众故意放在这里供人解渴的,就算是别人落下的,大不了等会给点钱,这些果子又不贵,就算很贵,我们也能吃,司空晏多的是银子。” 秦心月坐到苏雨泽对面,接过苏雨泽递给她的果子,一边吃一边听着一旁溪流哗哗的流水声。 还有满山遍野的绿色,让她沉闷的心情消散许多。 “不跟你聊了,我要去抓鱼,说不定还能找到几条毒蛇,这个时节的毒蛇,味道可是最肥美的。” 苏雨泽一脸馋样舔了舔嘴角,鞋都没脱便跳进溪流中间。 桂嬷嬷知道秦心月的习惯,能坐着便绝不站着,能躺着便绝不坐着,把厚厚的披风铺到美人靠上,让秦心月舒舒服服倚靠着。 “大胆,谁准许你们吃我的果子。” 秦心月刚靠着不久,远处传来一声尖利的呵斥声,抬头便见两个打扮的珠光宝气的女子,各自领着四个丫环朝她走来。 “你是谁家的人,见了我们居然不行礼。”温加姿右手搭在大丫环手臂上,扭着水蛇腰,神情鄙夷看着只带着一个丫环和嬷嬷的秦心月。 稍微有点身份的人出行,身边都是一大群丫环婆子,像这种只有一个丫环嬷嬷侍候的,恐怕只是哪位大臣家的庶出。 秦心月半靠着没动,懒洋洋抬头,柔声道:“你又是什么身份,要我给你行礼?” 温加姿瞧见秦心月绝色的容貌,立马捏紧了帕子,眼里露出一丝厌恶,阴阳怪气道:“我是什么身份,说出来怕吓到你。 你是哪位大人的小妾?怎么如此不懂规矩,不知道这里不能随便进来吗。 你还敢吃我精心准备的果子,你也配吃我的东西。” 第77章:拖下去解决干净 秦心月参加过宫宴,又因为弹琴引喜鹊一事大出风头,京城里有身份的小姐和夫人都认识她。 就算没见过她的,听别人形容也能猜出她来。 眼前这位打扮奢华华丽的女子,身上一股遮掩不住的风尘气,质问她是哪家小妾,恐怕她自己就是位小妾。 秦心月不想跟妾室浪费口舌,懒洋洋闭目养神,内心忍不住吐槽。 苏雨泽那个憨货,捉蛇不知道捉哪里去了,这么大的动静都没听见,指望他保护,还不如指望杀手生出不忍之心。 温加姿见秦心月居然敢无视她,立马发火了,吩咐身边两个丫环,“你们上去给我掌嘴,好好教教她规矩。” 惠淑佳见秦心月容貌不俗,就那么懒洋洋靠着,让她一个女子都自行惭愧,上前拉住温加姿的手,娇声娇气劝道:“姐姐,你瞧她的容貌,必定不是寻常人家的妾室,主子带我们来散心,如果我们惹了祸,回去会被责罚的。” 温加姿和惠淑佳的关系并不好,神情不屑甩开惠淑佳的手,冷声道:“你若怕就躲远一点,胆小鬼。” 惠淑佳咬了咬牙,见秦心月身边只有一个丫环和嬷嬷,到底还是不想得罪温加姿,站在了原地。 “聒噪。”秦心月闭着眼,极其不耐烦开口。 桂嬷嬷板着脸看着温加姿和惠淑佳,“不知两位可是公主殿下,竟敢掌我们郡主的嘴。” 温加姿闻言,小脸惨白一片,她一个侍妾怎么敢得罪郡主。 一旁惠淑佳吓得腿都软了,立马跪在秦心月面前,梨花带雨哭道:“妾身惠淑佳拜见郡主,我乃太子侍妾,无意打扰郡主休息,我和姐姐这就离开。” 惠淑佳嘴上说着离开,跪在原地却没动弹。 温加姿慢慢镇定下来,上前一把拉起惠淑佳,神情鄙夷骂道:“你这个软骨头,她是郡主又如何,多半也是一位不得宠的郡主。我们可是太子侍妾,怎能对人随便下跪,丢的可是太子殿下的脸面。” 惠淑佳满脸泪痕,一脸无措望着温加姿,“姐姐,快别说了,不管她受不受宠,都是高高在上的郡主,我们只是奴才,跪她是理所应当的。” 温加姿心里的怒火被惠淑佳挑了起来,什么高高在上的郡主。 她也是出身官家,凭什么要给一个不受宠的郡主行礼。 惠淑佳躲在温加姿身后,低头时眼里满是阴鸷,殿下若是知道温加姿给他惹了麻烦,肯定不会再宠爱她了。 “你是郡主又如何,京城皇亲国戚多了去,没有权势的皇亲国戚,还比不上太子府一个得宠的下人。你要我给你行礼,我怕你受不起。” 温加姿神情轻蔑,以教训下人的口吻对秦心月说道。 桂嬷嬷和绿英都生气了,秦心月却笑了起来,柔声道:“太子殿下的侍妾,皆像你们一样无理取闹吗?” 温加姿正打算狠狠训斥秦心月一顿,苏雨泽提着一条黑白相间的蛇走了过来,一脸茫然问秦心月:“哪来的太子侍妾?” 温加姿见苏雨泽满身都是泥和草,对着他冷哼了一声,“哪来的泥腿子,没见着亭子里站着贵人吗,懂不懂规矩。” 苏雨泽随手把蛇交给桂嬷嬷,指着自己一脸不敢置信道:“我是泥腿子,你眼睛瞎了,见过像我这么英俊不凡的泥腿子吗。不就是两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居然也敢自称贵人,也不怕别人笑掉大牙。” 温加姿被苏雨泽一顿冷嘲热讽,气得整个人都在颤抖,“你们给我等着,我回去定要禀告太子,请殿下为我做主。” 苏雨泽冷哼了一声,他才不信皇甫钰会为了两个侍妾得罪司空晏。 “谁要请我做主?” 皇甫钰听身边下人说秦心月在山脚游玩,急匆匆整理衣服便赶来了,路上还遇到了闲逛的皇甫彦明和皇甫佑仁。 刚走进亭子,便听见有人要请他做主,眉头微皱朝亭子走去。 皇甫佑仁站在亭子外,用肩膀拐了皇甫彦明一下,让他看桂嬷嬷手里那条,如儿臂一般粗的毒蛇。 皇甫彦明看完,神情淡然收回视线。 神医谷谷主,捉一条罕见的百年银环蛇,又有什么好惊奇的,少见多怪。 温加姿一见到皇甫钰,眼泪说掉就掉,跟刚才盛气凌人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扭着水蛇腰上前,委委屈屈告状。 “妾身精心为殿下准备了一些水果,不想被这位姑娘吃了,妾身只是询问了一句,她便要妾身给她行礼。妾身可是殿下的人,时刻记着不能丢殿下的脸。” 皇甫钰避开温加姿,一双眼睛危险半眯起来,“是吗,她身为郡主,你们给她行礼,还觉得委屈吗。” 温加姿一听,便知道事情不对,一脸柔弱抹泪,“不是妾身不愿行礼,惠妹妹都给她跪下了,她还不满意,妾身一时气不过,才上前和她理论的。” 皇甫钰见秦心月懒洋洋靠着,正伸手要桂嬷嬷扶她起来,看样子是要向他行礼,忙道:“月儿不必多礼,歇着就好,这事我一定给你主持公道。” 秦心月本来就不想真心行礼,听皇甫钰这么一说,便顺势坐了回去。 苏雨泽听皇甫钰喊秦心月月儿,脸色立马变黑了。 皇甫钰扭头看了一眼温加姿和惠淑佳,声音温和对秦心月说道:“她们不长眼得罪了你,我把她们交给你,随便你怎么罚。” 温加姿和惠淑佳脸色巨变,立马跪在地上,身子剧烈颤抖着,不敢出声。 秦心月依旧懒懒的,柔声道:“她们是太子殿下的侍妾,怎能交给我处罚,这不合规矩。况且,我的确吃了她精心准备的果子,是我不对。” 皇甫彦明趁机从后面绕到秦心月身旁,低声询问:“大哥这两个侍妾,是不是言语侮辱你了。” 秦心月对着皇甫彦明笑了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皇甫彦明又去问绿英,绿英被皇甫彦明脸上温柔的笑晃了神,说道:“她们说我家小姐身为郡主,还比不上太子府一个受宠的奴才。” 皇甫钰闻言,脸色已经彻底变阴沉了,对身后两个侍卫沉声道:“拖下去处理干净。” 温加姿和惠淑佳闻言,被吓得瘫软在地,刚想求饶便被侍卫紧紧捂住嘴,像拖狗一样被拖走。 秦心月看着温加姿惠淑佳瞪大的双眼和绝望的神情,柔声对皇甫钰道:“这里是佛门清静之地,太子的家事还是回京再处理吧。” 皇甫钰对秦心月点了点头,让侍卫把人绑回京城,交给太子妃处理。 皇甫钰顺势坐到秦心月对面,微笑着问道:“我以为你会为她们求情,会不会觉得我太无情了?” 第78章:耍无赖结盟 秦心月神情淡然望着皇甫钰,眉眼半敛,“我为什么要给她们求情,我又不认识她们。再说了,我替她们求情,殿下就会应允,放过她们吗?” 皇甫钰越看秦心月越觉得心痒难耐,伸出腥红的舌头舔了舔嘴角,“当然,只要你开口,我便放过她们。” 苏雨泽突然上前挤到秦心月身旁,动作亲密挽住她的手臂,撒娇道:“我都回来好久了,你怎么只顾着眼别人说话,还一直忽视我,我要不高兴了。” 苏雨泽清楚,秦心月不喜欢皇甫钰,不然不会算计秦心兰,可他就是觉得碍眼。 司空晏是他兄弟,他们一直便不分彼此,司空晏的宝物也都任由他取用,他的也任由司空晏拿。 司空晏的夫人,也算他半个女人吧。 皇甫钰深沉的视线,一直看着苏雨泽挽住秦心月手臂的手,笑着问道:“这位公子是?” 苏雨泽动作轻浮挑起秦心月一缕头发,在手指上绕了绕,“我是司空晏的师弟,她是我的师嫂。” 秦心月懒得叫苏雨泽正常点,苏雨泽时不时就会演上一场,兴致高到让人觉得可怕。 皇甫钰若有所思看着苏雨泽,沉声道:“哦,你是司空晏的师弟,司空晏一身武功皆从皇宫老太监身上所学,师父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你是他哪一门的师弟?” 苏雨泽气乎乎的,哪里听不出皇甫钰在嘲讽司空晏出身卑微,讽刺他跟太监为伍。 “师门机密,岂能轻易告诉外人。师嫂,这里风好大,我头发都被吹乱了,我们还是回去休息吧,免得看见不想看见的人。” 苏雨泽说完,轻轻摇晃着秦心月手臂,还眼神警告瞥了皇甫钰一眼。 秦心月不太习惯与人接触,身体一直无比僵硬。 她也不想留在这里应付太子,便顺着苏雨泽的意思点了点头。 秦心月站起身朝皇甫钰三人行了一礼,“望殿下恕罪,容我们先行告退。” 皇甫彦明趴在美人靠上,指了指桂嬷嬷手里的蛇,“这条银环蛇,应该有百年了吧,只有蛇头受了致命伤,苏公子的武功不俗啊。” 秦心月回头看着皇甫彦明,她从没说过苏雨泽的姓,皇甫彦明调查苏雨泽了。 “这里是寒山寺,寺内是不许杀生的。苏公子,你可知罪。”皇甫钰不愿在秦心月面前丢了风度,但也不能容忍苏雨泽太嚣张。 皇甫佑仁坐在栏杆上,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一会看看苏雨泽,一会又看看皇甫彦明,觉得事情发展越来越让他感兴趣了。 苏雨泽冷着脸回头,对着皇甫钰冷哼,“这里又不是寒山寺寺内,太子若真那么空闲,不如去管一管山上的野狼,它们天天都在杀生。” 皇甫彦明及时拉住险些动怒的皇甫钰,对苏雨泽客气笑了笑,“苏公子说的是,这里是后山,不算佛门清静之地。” 苏雨泽朝皇甫彦明扬了扬眉,嘲讽道:“还是三殿下为人清楚,我还真没见过,能带侍妾进来玩耍的佛门清静之地。” 皇甫钰脸色越来越冷,看着苏雨泽的眼神如毒蛇一样阴冷狠毒。 苏雨泽身为神医谷谷主,从小就在各种暗杀下长大,一点都不怵皇甫钰。 江湖中人,强者为尊,一切以实力说话。 苏雨泽拉着秦心月走远后,皇甫钰目光冰冷看向皇甫彦明,“你刚才为什么要阻止我,他以下犯上,足够赐他死罪。” 皇甫彦明没说话,一旁皇甫佑仁大笑了起来,“你是真蠢还是装蠢,姓苏的一身江湖莽气,能甘愿被你赐死。你若敢赐死他,你信不信他就敢杀了你再逃回江湖去。他可是司空晏的师弟,又能是什么良善人。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要三弟提醒你。” 皇甫钰脸色阴沉起来,怒斥:“皇甫佑仁,注意你的态度,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一点规矩都不懂吗。” 皇甫彦明见皇甫佑仁吸引了皇甫钰怒气,嘴角微扬,摇着玉扇离开了亭子。 皇甫佑仁从栏杆上跳了下来,动作粗鲁将嘴里的野草吐出,皮笑肉不笑说道:“老子从小在军营长大,的确不懂规矩。你心里有火朝秦心月那小娘皮发去,找老子的麻烦算怎么回事。父皇可不在这里,别以为老子会让着你。” 皇甫钰恶狠狠瞪了皇甫佑仁一眼,“还是满口脏话,看来你是没挨够父皇的板子,被打了那么多回,怎么就不长记性。” 皇甫佑仁收起脸上假笑,板着脸冷哼,“老子长不长记性用不着大哥操心,大哥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还有脸在老子面前逞威风。” 皇甫佑仁离开后,皇甫钰咬牙握紧了拳头,好一会才松开手,带着侍卫回了自己院子。 皇甫佑仁动作极快追上皇甫彦明,跟他并排走在一起,压低声音问道:“小狐狸,你搞什么呢?那姓苏的真是司空晏的师弟,老子怎么从没见过。” 皇甫彦明慢悠悠摇着玉扇,笑道:“你问我,我又去问谁。” 皇甫佑仁伸手揽住皇甫彦明肩膀,“别人我不敢说,但你肯定知道那姓苏的是怎么回事。” 皇甫彦明一脸嫌弃将皇甫佑仁推开,用玉扇抵住他的胸口,笑容比刚才温柔许多。 “就算我知道,又凭什么告诉你。别跟我说,我们是兄弟那一套,皇家无兄弟,我们甚至连朋友都不算。 你前些日子还对太子恭敬有加,今日为了我们的赌约,便故意激怒他。我又怎么知道,你哪天会不会因为某些利益,把我给卖了呢。 所以啊,你我还是注意距离,不要走太近了。” 皇甫佑仁一把抓住皇甫彦明的玉扇,忽然拉住皇甫彦明的肩膀,把人紧紧抱住,无比阴险道:“不管你怎么划清界限,都抹不掉我们是亲兄弟的事实。我问你,你要不要跟我结盟,当着神明发毒誓那种。” 皇甫彦明的武功比皇甫佑仁弱了不止一半,挣扎了好一会,都没能推开皇甫佑仁,无奈道:“你是流氓吗,哪有人这样找盟友的。” 皇甫佑仁闻言大笑,再次将皇甫彦明抱紧了,“老子当初在皇宫,脑子一热拒绝你后,第二天没到就后悔了。 我突然意识到你是真心想跟我结盟,这可是我做梦都想见到的场景,却被我拒绝了。 我恨不能时间倒流,我几次示好暗示,你都视若无睹,我要是不想特殊办法,你又要糊弄过去了。” 皇甫彦明认真思考,半晌才说道:“我们可以结盟,条件也和当初一样,你帮我得到我想要的,我帮你得到你想要的,谁若违背誓言,便永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还会不得好死。” 第79章:苏雨泽出手配药 皇甫佑仁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将皇甫彦明松开,变成拉住他的手腕,扬了扬眉,“为防止你又在糊弄老子,我们先去前殿发誓。” 皇甫彦明被皇甫佑仁拉着发完誓后,对皇甫佑仁笑了起来,“二哥,你身上汗味很大,以后千万不要这样抱女人,会把人吓跑的。” 皇甫佑仁见皇甫彦明打趣他,愣了愣后哈哈大笑,无比张狂道:“女人那种麻烦的东西,老子才不要。我可是执掌大军的三皇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才不想跟你一样,被一个女人套住,窝囊。” 皇甫彦明用玉扇拍了拍手心,低声道:“你什么时候执掌大军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说的大军,不会是父皇给你的三万残兵吧。” 皇甫佑仁见皇甫彦明嘲笑他,冷笑了一声上前,将皇甫彦明的头夹在自己胳膊底下,冷冷地威胁道:“三弟,今天你的话格外刺耳啊,是不是舌头不舒服了,张嘴让老子好好给你瞧瞧。” 皇甫彦明脸色铁青憋着气,因为一呼吸全是属于皇甫佑仁的汗味,忍了半天实在忍不住了,狠狠踩住皇甫佑仁脚背,怒道:“快点松开,要熏死我了,若被别人看见,我还要不要脸了,风度,风度知道吗。” 皇甫佑仁狠狠把皇甫彦明揉搓了一顿,报了刚才被嘲笑的仇,步伐很快溜走了。 皇甫彦明整理好衣服缓过神,早已不见皇甫佑仁的踪影,咬了咬牙,“给我等着。” 别以为和他结盟了,他就不会报复。 苏雨泽直到回到院子,还平息不了心中的怒气,拿着那条死去的银环蛇,不停给它打着死结,又给它解开。 秦心月懒洋洋半躺在藤椅上,见苏雨泽越来越气,笑出了声,“你至于生这么大气吗,太子也没对你说什么啊。” 苏雨泽蹭地一样站在起来,将银环蛇往桂嬷嬷身上一扔,鼓起了脸,“我哪里是气他看不起我,我是气他看你的眼神,实在太恶心了。他也不瞧瞧自己那鬼样子,居然敢肖想你,我非给他点教训尝尝不可。” 秦心月无法理解苏雨泽生气的原因,太子虽没有皇甫彦明长相俊秀,也没有皇甫佑仁英气,可好歹也是五官端正,担得起一表人才这四个。 怎么在苏雨泽眼里,就成了鬼样子。 秦心月摇了摇头,不再去关注苏雨泽,一旁桂嬷嬷斟酌着开口,“夫人,奴婢配给桃香的药,还有一些瑕疵,如果这药由谷主来配,那效果……” 桂嬷嬷话没说完,但所有人都听懂了。 如果那药让苏雨泽来配,只要秦心兰对皇甫钰用药,皇甫钰绝对逃不掉,而且还不会查出任何可疑。 苏雨泽一拍石桌站了起来,“我马上去配药,你晚上去找桃香,把药调换一下。皇甫钰妻妾成群还敢胡乱肖想,我定要他好看。” 苏雨泽兴致颇高进了屋,秦心月则问桂嬷嬷,“为什么要苏雨泽配药,你的药不是不会被御医查出吗,何必多此一举?” 桂嬷嬷恭敬道:“夫人有所不知,谷主大人配出的药,药效绝对不会简单,您等着看好戏就行。奴婢向您保证,一定将秦心兰捧得高高的,让她极其恐惧摔下来,又不得不摔下来。” 闻言,秦心月脸上露出一丝感兴趣的表情,对苏雨泽即将配出的药,充满了期待。 傍晚的时候,苏雨泽无比兴奋将小玉瓶丢给桂嬷嬷,不等秦心月询问,便把药的效果尽数告知。 “这药是我精心配制出来的,能迷惑人的心智,会让皇甫钰控制不住回想起秦心兰。而且短时间内只会对秦心兰有兴趣,任他叫来神医,也别想查出问题。等他爱上有夫之妇,身心都放到秦心兰身上了,就不会来烦你了。” 秦心月看了一眼小玉瓶,一脸疑惑问道:“这东西真有那么神奇,能让皇甫钰爱上秦心兰?” 苏雨泽摇了摇头,解释道:“当然不会那么神奇,这药对于心智坚定的人一点用都没有,可皇甫钰从小养尊处优,连个顶撞他的人都少有,这种人的心智能坚定到哪里去。” 秦心月想提醒苏雨泽,不要小看皇甫钰。 皇室里长大的人,不会是简单的存在。 苏雨泽看出秦心月的担忧,挨近她小声道:“放心,就算迷惑不了皇甫钰,也能让皇甫钰混乱一阵子,他不知道我们对他下药了,一定会将那时的混乱看成是心动。” 秦心月若有所思,“若这药用在司空晏身上,也会让他迷惑一阵子吗?” 苏雨泽愣了愣,然后非常老实摇头,“不行,司空晏吃过一株罕见的药材,一般的毒对他没有效果,就是见血封喉的剧毒,也能被他用内力压制下来。” 秦心月神情惊讶,司空晏居然百毒不侵。 苏雨泽见秦心月没有追问他是什么药材后,心里松了一口气,神秘兮兮问秦心月,“晚上,我要去看皇甫钰的热闹,你去不去?” 秦心月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叹了口气,语气充满惋惜,“我就不去了,你也知道,我的武功有些特殊,行走之间就如没习过武的普通人,遮掩不住脚步声,更遮掩不住气息,你回来给我讲一讲就行。” 她有精神力,不用浪费力气跟踪。 苏雨泽有心想说他带秦心月去,可转念又一想,皇甫钰身为太子,身边跟着的暗卫必定是一流高手。 他自己一个人都容易被发现,若是再带上一个秦心月,恐怕立刻就会被发现。 桂嬷嬷换药回来,还跟桃香确定了,今晚秦心兰会去温泉偶遇皇甫钰。 苏雨泽摩拳擦掌等着看戏,太阳刚落山便离开了。 秦心月不去看热闹,桂嬷嬷和绿英自然也没去。 秦心月早早便让桂嬷嬷和绿英去休息了,躺在床上开始用精神力,‘看’见隔壁秦心兰正小心翼翼描眉。 秦心月还用精神力‘看’见了朱哲。 朱哲脸色漆黑站在窗边,身后小厮正说着秦心兰一天的行踪。 听见秦心兰小心翼翼打探太子行踪和喜好,朱哲气到想要杀人。 “三少爷,三夫人今晚还特地吩咐丫环,准备了花瓣沐浴。” 小厮话刚说完,朱哲神情狰狞如厉鬼现世,深呼吸好几次才冷静下来,“不用盯着了,你办事得力,我会赏你的。” 朱哲一步步走到一脸高兴的小厮面前,突然出手解决了他,像扔脏东西那样,把一动不动的小厮丢到一旁,心情才平复了许多。 秦心月嘴角带笑,收回精神力不再关注朱哲,内心暗道。 ‘这就感到愤怒无法接受了,这才哪到哪啊,这点痛跟她前世所受比起来,不及十分之一。’ 第80章:精神力看好戏 秦心兰带着桃香朝后山温泉去时,秦心月一直用精神力看着。 寒山寺的温泉宫殿,里面有玉石砌成的汤池,分成一间间的客房。 男女客就算相邻,也听不见隔壁的动静。 秦心兰带着桃香小心翼翼躲在暗处,急道:“快把药给我。” 桃香从怀里掏出一个陶瓷瓶,倒出一粒黑色药丸给秦心兰,“夫人,这陶瓷瓶怎么处理?若随意丢弃在此处,怕是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秦心兰吃下药后,将玫瑰香露分了一些到陶瓷瓶里,递给桃香,“你拿去用吧。” 桃香收下香露后,扶着秦心兰朝太子房间走去,装作进错屋的样子推开了房门。 “夫人,大夫说您的身子畏寒,多泡泡温泉是有益身体的。这里不愧是寒山寺啊,连温泉宫殿都这么华丽,奴婢都看花眼了。”桃香一边扶着秦心兰往里走,一边感概。 秦心兰故意用手掩唇,娇笑了一声,“寒山寺可是皇家寺庙,这后山温泉也只有皇亲国戚和朝中大臣家眷能来,外面那些走商,无论使多少银子都不能踏进后山半步,你说这里能不华丽高贵吗。” 桃香故意忽视被屏风挡着的温泉池子,侍候秦心兰更换衣服,满脸向往道:“夫人您是太傅嫡女,肯定常来寒山寺吧?” 秦心兰此时心里无比紧张,因为她知道太子就在屏风后面,故意用手点了点桃香的额头,轻声叹息。 “我未出嫁前,没来过这里,只在前殿烧香而已。这里比我想像的还要华丽,你看角落里摆放的三色菊,价值便胜过万金,居然不怕人来偷。” 秦心兰要桃香扶她去三色菊处,一副想摸又不敢摸的娇羞模样。 皇甫钰在秦心兰进来后,便被吵醒了,正打算让暗卫把人赶出去,听出是秦心兰的声音后,又挥手让暗卫离开了。 他还想拉拢秦晋原,秦心兰是秦晋原深受宠爱的嫡女,有利用的价值。 皇甫钰听着秦心兰娇羞的声音,眼神越来越深邃,用舌头舔了舔嘴角,突然从池子里起身。 秦心兰吓得大叫了一声,被皇甫钰拉进了温泉水里。 桃香颤抖着跪在屏风外,秦心月看着里面恶心的动静,立马将精神力收出房间,不小心瞧见坐在树上的皇甫彦明。 秦心月意外皇甫彦明也在看好戏,然后将整个温泉宫殿用精神力探查了一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苏雨泽和一身黑衣的司空晏站在一起,皇甫佑仁拿着酒坐在屋顶上,还有几十个穿着黑衣蒙着面的暗卫,全都在关注皇甫钰和秦心兰。 如果皇甫钰知道有这么多人关心他,不知道会不会气到跳起来。 秦心月精神力在温泉宫殿找了一圈,终于在那些穿着黑衣蒙着面的暗卫里找到了朱哲,见朱哲双目圆瞪充满血丝,拳头紧握手背青筋直冒后,算是放心了。 秦心月好奇司空晏也在这里,精神力跟了司空晏一会,发现他一直不说话后,便收了回去。 今天这样大范围使用精神力,过不了多久就会剧烈头痛。 秦心月极不情愿收回了精神力,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等熬过头痛的后遗症后,就可以让秦月出来休息了。 天刚蒙蒙亮时,苏雨泽一脸兴奋回来了,跑到秦心月床边,直接伸手摇晃秦心月肩膀。 秦心月睁开没有一点困意的眼睛,用手枕着头,柔声问:“看见热闹了吗,精不精彩?” 苏雨泽一张娃娃脸笑得非常猥琐,非常高兴小声道:“秦心兰凌晨就被送回来了,皇甫钰第一时间让太医给他把脉,知道自己没中药后,还以为自己中邪了。你没瞧见他那张不敢置信的脸,真是笑死我了,居然跟有夫之妇搞在一起,他现在肯定没有时间来烦你了。” 秦心月也跟着笑笑,“他没有怀疑吧?” 苏雨泽坐在床边,不屑地冷哼一声,“他怎么可能不怀疑,只是找不到证据,现在正怀疑自己中了邪,还要暗卫盯紧秦心兰。秦心兰那个女人挺蠢的,留下了很多痕迹,但都被我抹平了,我厉害吧。” 秦心月没拆穿苏雨泽的谎话,抹平痕迹的人恐怕是司空晏才对。 两天没睡,加上后遗症严重,秦心月脸色看起来十分不好。 太阳出来后,屋里渐渐亮了起来,苏雨泽说着说着便察觉到了,急忙站了起来,“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苏雨泽急忙去把秦心月的脉,眉头越皱越紧,急道:“你怎么回事,脉相怎么那么糟糕?你居然还跟我有说有笑的,快告诉我哪里不舒服。” 第一次头痛时,秦心月没有心理准备,当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昨晚有了准备,只是眩晕了一会便忍受住了。 “只是有些头痛而已,不碍事。” 反正要不了一天,不管多严重的后遗症都会消失。 苏雨泽皱紧了眉,神情凝重叫来桂嬷嬷,询问秦心月以前头痛的情况。 秦心月的病实在古怪至极,病发没有一点征兆,从他把脉来看,秦心月此时应该是极其痛苦的,可他在秦心月脸上瞧不见一丝痛苦之意。 若不是他的医术出了问题,就是秦心月极其能忍。 苏雨泽非常有自信,他的医术是不会出问题的。 桂嬷嬷知道秦心月头痛后,小心翼翼说道:“夫人已经两天没有休息了,头痛是否跟没有睡觉有关?” 苏雨泽气得脸都扭曲了,在屋中走来走去,“居然两天没睡,正常人两天不睡身体都会出现问题,更别提她还生着一身怪病。” 秦心月躺在床上叹了口气,“是我执意不睡的,跟桂嬷嬷无关。两天没睡而已,不是什么大问题。” 苏雨泽最讨厌这种生了病却不配合大夫的病患,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制住心里的怒火,咬牙平静地问道:“不是什么大问题,你自己看看你的脸,白的跟宣纸一样,是不是非要痛到吐血,你才觉得有问题。” 秦心月非常老实回道:“当然不是,吐血也不是什么问题。” 苏雨泽被气得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坐到一旁直到心情平复下来,才上前给秦心月诊脉,越诊脸色越凝重。 他以往见过的病例,没有一样是符合秦心月现在情况的,只能摸索着开药。 桂嬷嬷离开后不久又进来了,走到秦心月身边道:“夫人,三殿下派人送来请帖,说是请您过去用午膳。” 秦心月还没说话,一旁苏雨泽先生气了,“推了推了,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状况,下床都有问题了,还吃什么饭。” 桂嬷嬷见秦心月点头后,出去拒绝皇甫彦明派来的人。 第81章:皇甫彦明试探 皇甫彦明听侍卫说,秦心兰住的院子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药味,而且住在院子里的绿英和桂嬷嬷,皆都一脸凝重之相。 皇甫彦明神情若有所思,拿起面前一张食谱反复观看。 若是秦文仕在这里,一定能认出,上面所列的菜,全是秦心月那天中午在他院子吃过的。 尤其是那道醉菇,被人用笔格外标注出来,尤其显眼。 皇甫彦明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醉菇两个字。 那天在秦府的事,他打听的一清二楚。 秦文仕院里的丫环说,秦心月吃了醉菇后,没一会便醉了,随后便掀翻了桌子,然后被抱进了屋。 皇甫彦明的侍卫进来禀报,说秦心月拒绝了邀请。 皇甫彦明轻笑了一声,“我猜测的结果也是拒绝,吩咐厨房做几道酒菜,口味一定要清淡,含酒量要低,连幼儿都吃不醉的那种。还要清除酒味,如果被人闻出来,下场让他们自己承担。” 中午快吃饭的时候,苏雨泽一脸烦躁,对着秦心月不停地抓头,“不应该啊,你喝了药,怎么头痛没缓解?” “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痛了,你的药还是有效的。”秦心月小声道。 苏雨泽神情严肃朝她走去,沉声道:“你的缓解在我看来就是完全没效果,药不对症,所以没用。” 苏雨泽见秦心月没有一点焦急,纳闷道:“你为什么一点也不着急,就好像生病的人不是你一样?你年纪轻轻,不会就看透人生了吧?你真的不怕死吗?” 苏雨泽一连问出好几个疑问,明知自己患有双魂症,却不愿配合他治疗,明明一身怪病,却一点不见着急。 秦心月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苏雨泽扪心自问,他行走江湖那么多年,从没见过真正不怕死的人。 秦心月是他见过最古怪,最神秘,最不怕死的人。 秦心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对着苏雨泽笑了笑。 她怕死,特别怕没有报仇之前就死,她之所以不着急,是因为知道她不是生病,而是使用精神力的后遗症。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她知道一切,所以才不怕。 苏雨泽正在犹豫要不要给秦心月下针,桂嬷嬷脸色古怪走了进来,“夫人,三殿下来了,说是要陪您吃饭。” 秦心月秀眉微蹙,柔声问:“他来做什么?” 一旁苏雨泽脸色铁青,极其不满道:“才教训完一个皇甫钰,皇甫彦明又凑了上来,他是不是不怕死。” 桂嬷嬷有心想提醒苏雨泽声音小一些,皇甫彦明便摇着玉扇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温润的笑,“苏公子怎么这么大火气,在下好像不曾招惹神医谷谷主吧。” 苏雨泽见自己身份被点破,连点面子情都不愿对皇甫彦明做,怒道:“皇甫彦明,你知不知道男女有别,亏你还是皇子,一点规矩都不守。” 秦心月让绿英拿来靠枕,半躺着看着皇甫彦明,无比虚弱道:“三殿下,苏师弟无心冒犯,请殿下不要跟他计较。” 苏雨泽冷哼了一声,如果不是怕给司空晏招惹麻烦,他早就一包药粉撒过去了,皇甫彦明还好端端站在这里,算哪门子的冒犯。 皇甫彦明对外面丫环招了招手,立马有丫环进来布置饭桌,神情担忧道:“苏谷主身份高贵,我还有求于他,自然不会跟他计较。我听侍卫说,你院里弥漫着药味,我担心你生病了,所以才贸然前来,心月不会怪罪我吧?” 秦心月见皇甫彦明脸上的担忧,不管他是做戏还是别有目的,现在都不适合将人赶出去。 内心叹了一口气,她没有主动见皇甫彦明,是皇甫彦明自己硬闯进来的,不算违背她和司空晏的约定。 秦心月要绿英扶她起来,躺着跟皇甫彦明说话,实在太失礼了。 绿英上前刚搀扶住秦心月手臂,一旁苏雨泽全身黑气直冒,怒目瞪视着皇甫彦明,质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她现在什么情况,你眼瞎看不见吗?还要她起来陪你吃饭,你的饭是天材地宝还是怎么的。” 皇甫彦明绕过苏雨泽,走到秦心月面前,“我知道你生病了,可多多少少也要吃一些东西。”说完回头直视苏雨泽,“苏谷主,我虽然不懂医术,但也知道病人一定要吃饭的。” 苏雨泽朝天翻了一个白眼,他能不懂这个道理吗,关键是他不想跟皇甫彦明一起吃饭。 皇甫彦明亲自夹了一些菜端到秦心月面前,眼神期待说道:“你先尝尝,口味都是极其清淡的,身体不好就更应该好好调养,回头我送你几个御厨,他们擅长做各种菜系,总有一种口味是你喜欢的。” 秦心月没接皇甫彦明手里的碗,有些苦恼道:“三殿下,你不用为我做这些。” 皇甫彦明叹了口气,看着秦心月那双清澈的眼睛有些出神。 那天秦心月在马车里,看他的眼神和现在完全不一样,说话方式还有语气也都不一样,就像是两个不一样的人。 苏雨泽看不过去,气冲冲上前抢了皇甫彦明手里的碗,冷嘲热讽道:“你脸皮是有多厚啊,人家不愿你待在这里,你就不能识趣一点吗。秦心月可是司空晏的夫人,你在这里大殷勤是什么意思,是在挑衅司空晏吗。” 皇甫彦明碗被抢后,一点没有生气,神情平静叫丫环又递给他一个新碗,又夹了菜递给秦心月,慢悠悠说道:“司空晏原来还没跟你说吗?” 秦心月一脸疑惑,“和我说什么?” 皇甫彦明笑得无比温暖,“我和他定了一年之约,一年以后你若愿意嫁给我,他便会放你自由。 如果一年后你不愿嫁给我,我会离你远远的。 那天你问我愿不愿意娶你,我想清楚了,不管你是秦心月还是司空晏的夫人,我都愿意娶。” 秦心月闻言愣了愣,她什么时候问过皇甫彦明愿不愿娶她? 脑子稍微动了动,便知道是秦月问的。 秦心月沉默了,皇甫彦明若有所思抚了抚玉扇。 那天在马车里,他给过秦心月答案,今天故意再说一遍,就是想试探秦心月的反应。 秦心月竟然没有露出一点疑惑,甚至没有反驳他。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不记得那天发生的事了? 秦心月生的病,跟记忆有关? 苏雨泽愣了好一会,突然反应过来,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司空晏怎么会跟你做这种可笑的一年之约。” 苏雨泽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到司空晏会这么做的理由。 皇甫彦明神情坦然望着苏雨泽,“这种事情我怎么会说谎,你若有疑问,回去问问司空晏。他还答应过我,这一年之内不会阻止我和心月来往。当然,心月没同意嫁给我之前,我不会做出让她难做的事。” 第82章:秦月出来了 苏雨泽气到脸都鼓了,恨不得现在就去质问司空晏。 为什么要把秦心月拱手让给皇甫彦明? 什么一年之约,可笑又幼稚。 秦心月揉了揉剧痛的太阳穴,还说不做让她难做的事,她现在就很为难。 苏雨泽被气狠了,整个人像焉了一样,连秦心月被皇甫彦明半强迫喂了半碗菜都没意识到。 秦心月突然觉得精神有些恍惚,以为是头痛又严重了,忙向皇甫彦明道歉,“三殿下,我觉得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塌上休息,失礼了。” 皇甫彦明点了点头,起身想要亲自搀扶秦心月。 绿英眼急手快搀扶住了秦心月,看皇甫彦明的眼神充满了戒备。 皇甫彦明不见一点尴尬,非常自然收回手。 苏雨泽气呼呼把皇甫彦明带来的菜都吃光了,虽说皇甫彦明为人不怎么样,但带来的饭菜的确是一绝,吃完了还忍不住回味。 桂嬷嬷越看秦心月越觉得状态不对,靠近小声询问:“夫人,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秦心月觉得身子很沉重,仔细感受才发现有些不对劲,怎么那么像喝醉的感觉。 秦心月视线在饭桌上扫过,没有酒。 难不成秦月不要酒也能自己出来? 桂嬷嬷看见秦心月双眼变得朦胧,心里咯噔一下,试探着喊道:“月夫人?” 秦月一瞬间紧皱起眉头,双手抱住头,无比委屈道:“头好痛啊,快点替我想办法啊。” 秦月忍受不住这种剧痛,扭头便吐出一口鲜血,双手极其用力,都快将头皮撕碎了。 桂嬷嬷和绿英神情紧绷,确定是秦月出现了。 皇甫彦明见秦心月仿佛一瞬间换了一个灵魂,特别留意桂嬷嬷那一声月夫人。 夫人就夫人,为什么要喊月夫人? 是在和谁做区别? 皇甫彦明感觉快要摸索到真相了,一个劲盯着秦月看。 苏雨泽在秦月吐血后,神情变得无比凝重,这是他第一次和秦月见面,只觉皇甫彦明无比碍眼。 皇甫彦明知道自己不会医术,且帮不上什么忙,非常自觉退到角落里,看着苏雨泽拿出泛着寒光的银针,没有一点犹豫朝秦月头部扎去。 银针起了效果,秦月脸上痛苦的神情慢慢缓和,抬手擦干净嘴角的血,“刚才吃的菜,有酒味。” 闻言苏雨泽怒瞪着皇甫彦明,冷声问道:“皇甫彦明,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为什么要让一个生病的人沾酒,我早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皇甫彦明神情严肃,叫侍卫带来御厨,询问他,“我不是说了,饭菜要做得清淡可口,为什么要放酒?” 御厨跪在皇甫彦明面前,吓得瑟瑟发抖,“殿下恕罪,奴才没有故意放酒,只是用酒调鲜而已,一盘菜只放了几滴啊。” 皇甫彦明皱了皱眉头,对秦月很真诚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菜里有酒,更不知道你不能沾酒。你的头还很痛吗?刚才都吐血了,我让御医给你诊脉好不好?” 秦月头痛被苏雨泽施针缓解,还是很疲惫看着皇甫彦明,“御医就算了,我现在身体很不舒服,不太方便招待你。” 皇甫彦明闻言,站在原地看了秦月好一会,才温声道:“那好,我改天再来看你,若有什么需要,尽管派人来找我。” 桂嬷嬷非常客气将皇甫彦明请了出去。 皇甫彦明离开后,脸上神情越来越疑惑。 什么病,能让一个人沾酒便性格大变,还会让一个人失去记忆? 苏雨泽神情激动站在秦月面前,很兴奋介绍自己,“秦月是吧,我叫苏雨泽,是秦心月和你的大夫,你应该知道秦心月的事,所以我就不啰嗦了。” 秦月非常好奇摸了摸头顶的银针,“你的银针治疗很有效,我现在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以后我再头痛,可以再给我扎针吗?” 如此轻易便解决了头痛的问题,以后就可以随意使用精神力了。 苏雨泽神情突然变得无比沉重,摇了摇头解释,“行不通的,我是见你痛到吐血,承受不住才给你施针的。这几根针施下去,你的痛苦虽然解决了,但对你身体伤害却极大,如果半年内施针超过两次,你的脑部会被毁得一塌糊涂,会发生事我也不清楚,而且今天这次施针,你至少得调养一个月才能恢复。” 闻言,秦月脸上失去了兴趣,抱怨道:“你可是神医谷谷主,连你也没有办法治疗我的头痛吗? 你知道的,我跟秦心月不一样,她完全能忍受这种痛,我却受不了,再痛下去我会崩溃的。 我如果崩溃,我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精神力是秦心月用的,为什么要让她来承受精神力反噬。 哪怕秦心月是无心的,秦月还是觉得不舒服,就像心里压着一块沉重的石头。 苏雨泽眼睛溜溜直转,秦心月对外界太戒备,想要取得她的信任,不知要等到何年马月。 秦月却比秦心月好说话多了。 “其实我有一个办法,我帮助你和秦心月见面,这样你们就能随意切换控制身体,就不会遇到现在这种情况。以后身体若犯病,你大可以让秦心月来承受。” 苏雨泽话音刚落,秦月一双眼睛充满惊喜,急着追问,“你能让我和她见面,真的吗?不会是骗我的吧?” 苏雨泽神情严肃轻咳了咳,用坚定的语气保证,“当然是真的,我师父一生都在研究双魂症,我又怎么可能什么都不懂。你知道你现在无法和秦心月沟通是什么原因,是因为你太弱了,想要互相沟通,两个灵魂要差不多强才行。” 秦月闻言陷入沉思,她太弱了吗? 秦心月前世分裂出她,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承受不住绿英的死。 她情感天生淡薄,反应也比较迟钝,悟性和忍耐力都不能跟秦心月比,她要怎么变强? 苏雨泽见秦月想什么通通都写在脸上,靠近她低声诱惑道:“只要你相信我,我就能让你变强。你要知道,只有我才能让你和秦心月见面。” 绿英有些着急,急忙插话,“月小姐,你先不要做决定,等奴婢问一问小姐,看小姐怎么说。” 秦月皱了皱眉,以她对秦心月的了解,一定不会同意让她接触苏雨泽的,可她真的很想和秦心月见面,把她们之间的问题当面说清楚。 秦月神情慢慢变坚定,对苏雨泽道:“我相信你,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做,要多久才能让我们见面?” 苏雨泽只觉秦月那句相信你,比仙乐还要动听悦耳,非常认真给秦月解释,“据我了解,你出现的时间越多,灵魂就会越来越强。 至于要多久才能让你们见面,我只有一点头绪,还需要完善一下细节。 一般只有在受剧烈刺激的情况下,你们两人才有可能见面。 但也有另外一种可能,说不定哪一天你睡着,莫明其妙就能和秦心月沟通了。 你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尽可能多控制身体让灵魂变强,最少也要强到不靠酒也能控制身体的程度。” 秦月点了点头,一脸忧郁说道:“我每一次醒来都是秦心月用酒将我唤醒,每次睡着后,秦心月就会醒来,她若是不愿我控制身体,我没有反抗的能力。” 第83章:回府 秦月十分气馁趴在塌上,不停地叹气,“她一定不会配合我的,看来只有对她用强了。 可要怎么对她用强啊,我们用着同一个身体,伤害她就是伤害我。 而且,我已经吃了两次亏了,不一定能斗过她,要是激怒她就不好了。 她就是个疯子,生气后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苏雨泽非常有兴趣听着秦月吐槽,这可是了解秦月性格的极好机会呢。 绿英听着听着突然推开苏雨泽,义正严词道:“月小姐,你和小姐本就是一个人,为什么要自己对付自己?” 秦月抬头看了绿英很久,半晌才道:“不是的哦,我们以前是一个人,但现在她是她,我是我。 绿英,你知道吗,她最在意的人就是你,如果我用你来威胁,她一定会对我让步的,但我也很喜欢你,更不想变成卑鄙的人,所以我放弃了最有效威胁她的机会。” 绿英一懂半懂的,她竟然是小姐最在意的人,开心到想要流泪。 苏雨泽闻言双眼一亮,秦月不想用绿英威胁秦心月,他可以威胁啊。 绿英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被秦月哄着睡着了。 苏雨泽见了非常嫉妒,“为什么你跟秦心月都对绿英那么好?” 秦月闻言突然抬头看着苏雨泽,苏雨泽则被秦月脸上严肃的神情吓到,身体控制不住往后缩了缩,问道:“怎…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我?” 秦月突然眯起双眼,冷声道:“知道什么样的人会被扔去乱葬岗吗?就是像你这样话多的人,不要再试图打听我和秦心月的事,后果你承受不起的。” 苏雨泽微张着嘴愣在原地,刚才那股杀气是怎么回事? 他寒毛都快竖起来了。 苏雨泽回神后,秦月又恢复成迷糊朦胧的模样,好像刚才从未开口威胁他一样。 苏雨泽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暗自感叹,他先前真是眼瞎了,居然会认为秦月比秦心月更好相处更好哄。 师父曾说过,被分裂出的灵魂,往往比原主要偏执,性格也会在某一方面呈现出一种极端。 秦月看似比秦心月还正常,其实只是一种错觉而已。 第二天早晨,秦心月突然醒了过来,头已经不再痛,肌肉也正常,身体却莫明其妙觉得很累,提不起什么精神。 绿英一整夜都趴在秦心月床边,睁开红肿的双眼看着秦心月,一言不发先哭了起来。 秦心月见绿英哭得伤心又绝望,心一慌坐了起来,声音沙哑询问:“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会给你出气的。” 不管是谁欺负了绿英,她都会让他付出代价。 绿英哭着摇头,很久才平静下来,“小姐,昨天月小姐出现了,她说要配合苏雨泽,要和小姐你抢身体,明明月小姐和小姐就是同一个人,为什么还要互相针对? 月小姐想要见你,所以才同意苏雨泽的提议,可奴婢可以替她传话啊,为什么宁愿相信苏雨泽都不愿相信奴婢。” 秦心月耐心听了半天,一脸心疼揉了揉绿英的头发,居然是在嫉妒,原来一根筋的人也会不甘心和吃醋。 “绿英真是个傻瓜,不要再担心了,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绿英被秦心月安抚后,没一会便恢复了冷静,抹干净脸上的泪,“小姐,奴婢昨天很害怕,害怕你跟苏雨泽越走越近,然后就不需要奴婢了。” 秦心月半撑着身子,拉着绿英的手让她坐在床边,非常郑重地承诺。 “不会的,我永远不会不要你,如果有一天你哭着从我身边离开,那一定是因为你找到了幸福,我在送你出嫁。” 绿英破啼而笑,神情无比认真,“奴婢不嫁人,奴婢要跟着小姐一辈子。” 苏雨泽和桂嬷嬷一起进来时,看见绿英已经变回以前的样子,两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昨天秦月告诉他们,如果绿英继续这样胡思乱想下去,一旦出了什么事,秦心月醒来后,在场所有人都会被她记恨。 秦月还笑嘻嘻地说,一旦被秦心月记恨,秦心兰就是下场。 秦心月不知道苏雨泽和桂嬷嬷松了一口气,说道:“收拾东西,回府吧。” 不出意外,秦心兰已经怀上皇甫钰的孩子,皇甫钰也因为苏雨泽的药,目前只对秦心兰有感觉。 该办的事情也办了,也是时候回去问一问司空晏,他和皇甫彦明的一年之约是怎么回事了。 苏雨泽见秦心月行动自然,发自内心开始佩服。 他施针后的反噬,他比谁都清楚,秦心月表现的和往常一模一样,真不是一般能忍。 秦心月刚离开院子不久,隔壁的院门也被打开。 秦心兰满脸红润被桃香扶着,看见秦心月那一瞬间,笑着的脸瞬间耷拉下来,神情轻蔑瞥了苏雨泽一眼,嘲讽道:“还真是不知廉耻,居然和情郎同住一屋,司空晏怕是要当便宜父亲了,也不知道他一个太监发现有了后人,会不会高兴坏了。” 苏雨泽神情震惊望着秦心兰,明明自己不要脸偷人,却还理直气壮的捕风捉影,心脏可真强大。 秦心月闻言回头,上下打量秦心兰,感叹道:“这寒山寺的素斋和水,还真不是一般养人,居然连胆子也养。廉耻二字从你嘴里说出来,我怎么觉得那么刺耳。” 秦心兰还想再嘲讽两句,秦心月目光冰冷瞪了她一眼,“滚,我今天心情不好,你若再敢多嘴,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让你爬回京城去。” 秦心兰脸色铁青,右手颤抖指着秦心月,到底还是不敢太嚣张,咬牙道:“我们走着瞧。” 秦心月不想马上打碎秦心兰的梦美,须知现在的梦有多美,梦醒时就会有多痛苦。 秦心月走远后,桃香才小心翼翼道:“夫人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她到死也只是一个太监的女人,连个后人都没有。夫人跟她可不一样,未来有的是荣华富贵等着夫人呢。” 秦心兰眼神阴毒瞥了桃香一眼,冷冷道:“下作的东西,居然拿我跟她相提并论,她也配。” 桃香立马谄媚认错,又小心翼翼奉承了秦心兰好久,才将秦心兰逗笑。 秦心兰离开寒山寺时,嘴角一直带着得意的笑,做着以后当太子妃的美梦。 秦心月坐上马车后,苏雨泽一脸好奇问她,“刚才秦心兰那么嚣张,你为何不当众拆穿她?她如果知道,你知道她和太子的脏事,以后再见面,肯定躲着你走。” 秦心月靠着软枕半躺着,懒洋洋瞥了苏雨泽一眼,答非所问,“苏师弟,你既然选择了秦月,就要离我远一点,我最讨厌墙头草了。” 第84章:精神力跟踪 苏雨泽被突然转变的话题震慑住,非常认真地解释,“什么叫我选择了秦月,是我和秦月进行了合作。你不要告诉我,你不想和秦月沟通。” 秦心月一双眼睛眯了眯,她当然想和秦月当面谈一谈,可是她信不过苏雨泽。 “你最近也没有重要的事要做,不如就听我的,多把身体交给秦月控制,等她灵魂变强了,说不定不用我帮忙,你们也能交流。” 苏雨泽小心翼翼提议着,一双睛圆溜溜的眼看着秦心月,生怕秦心月下一秒动怒。 秦心月一直不说话,苏雨泽便越来越紧张,他很害怕秦心月会赶他走。 苏雨泽扯了扯头发,泄气道:“你不可能一直不让她出来,你需要她替你休息,她醒来的时间越长,就算没有我,她也会跟你抢身体的,这是迟早的事。” 秦心月神情充满了疑惑,“为什么她会跟我抢身体?” 秦月每次醒来做的最多的就是睡觉,非常的安分,一点不像要跟她抢身体的样子。 苏雨泽见秦心月不再无视他,非常殷勤地说道:“当然啊,你想想,秦月醒来后总会遇到自己在意的人或事,有了在意的人或事,肯定不会满足短暂的醒来时间。” 秦心月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秦月问皇甫彦明愿不愿意娶她,不会是喜欢上皇甫彦明了吧? 秦心月仿佛受到惊吓一般,呼吸都差点凌乱了,转头很严肃看着苏雨泽,“我会适当配合你,不要让我知道你在糊弄我,不然,宰了你。” 苏雨泽咽了咽口水,立马保证,“当然,我怎么会糊弄你,如果我骗你,就让我死无全尸。” 秦心月马车离开寒山寺不久,皇甫佑仁闯进皇甫彦明房间,“打赌你赢了,天山雪莲是你的了。” 皇甫彦明没理会皇甫佑仁,沉浸在自己思绪里。 秦心月到底生了什么病? 皇甫佑仁见皇甫彦明不理他,一点不介意坐到书桌上,问道:“你是不是早知道秦心月要算计秦心兰和太子,所以才跟老子打赌。还有,你要天山雪莲做什么,那东西不是治不好你的身体吗?” 天山雪莲虽珍贵,但远没有传说那样神奇。 皇甫彦明眉头皱了皱,一脸嫌弃看着皇甫佑仁,“你有时间关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不如将精力用在司空府被袭一事上。” 闻言,皇甫佑仁神情严肃站了起来,忙问:“谁胆子那么大,敢去杀司空晏?得手了吗?” 皇甫彦明摇了摇头,沉声道:“司空晏的情况我怎么可能知道,只知道昨晚有人擅闯司空府,杀了司空府几十个侍卫,详细情况如何,你自己去打听吧。” 皇甫佑仁想起今天早上突然回京的皇甫钰,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急道:“老子要回京了,你呢?” 皇甫彦明摇了摇头,动作缓慢将凌乱的书桌收拾整齐,“我来寒山寺是为了见无相主持的,如今人没见到,岂能轻易离开。” 皇甫佑仁不怎么信神佛,他知道皇甫彦明因为从小中毒,年年都来拜神祈求平安,跟寒山寺的无相主持关系很好,每年还都会在寒山寺小住一个月。 “那你继续等吧,我先回京城去了,总觉得司空府这回遭袭有问题。”皇甫佑仁对着皇甫彦明摆了摆手,没有一点留恋离开了。 皇甫彦明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叹气,很多人都觉得寒山寺主持无相神神叨叨,可他亲眼见过无相一伸手,满池荷花在冬季争先恐后开放。 直觉告诉他,无相肯定知道秦心月为什么能用琴音引来锦鲤和喜鹊。 秦心月回到司空府后,还能闻见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血腥味,嘴角微微上扬,秦晋原到底按捺不住了,就是不知道损失了多少暗卫。 苏雨泽见周围行走的下人,皆都神情戒备,向秦心月告罪了一声,便急匆匆去找司空晏了。 秦心月回到碧落院后,像往常一样躺在银杏树下养神,精神力跟着苏雨泽去了司空晏书房,也看见和往常不一样的司空晏。 “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么重的血腥味,谁敢在你府里杀人?”苏雨泽一只脚刚踏进书房,便急着询问。 那么重的血腥味,可不是死几个人就能有的。 司空晏坐在案桌前,一身冷冽气息收敛不住,沉声道:“应该是秦晋原,昨晚若不是我回来及时,密室差一点被人发现。” 苏雨泽听见是秦晋原后,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还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我以为是魔教的人找来了。 不过,话说回来,秦晋原不是秦心月的父亲吗? 他为什么要派暗卫来偷袭你? 谁都知道司空府戒备森严,他想杀你不会找更好的时机吗?” 司空晏一身阴沉黑衣,面无表情看了苏雨泽一眼,冷哼了一声,“谁告诉你他是来杀我的,他来我府里找东西,拖秦心月的福,我早知道他会来,布了天罗地网等他,为了怕他不来,我还故意离开京城去了寒山寺。” 苏雨泽用手给自己扇了扇风,非常不客气讽刺道:“布了天罗地网还差点被人发现密室,你的天罗地网也太弱了。” 司空晏冷着脸瞥了苏雨泽一眼,“你知道什么,他派了二十个一流高手前来。区区一个太傅,居然拥有几十个一流高手做暗卫,一流高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廉价了。” 司空晏话音刚落,苏雨泽便一脸震惊站了起来,说话都说不清楚了,“你…你刚才说什么? 二十个一流高手,整个江湖也才上百位一流高手,我神医谷也才五个一流高手而已。 秦晋原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为什么那么多一流高手愿意替他卖命?” 司空晏微皱着眉头,要苏雨泽坐下说话,“你不要一惊一乍的,昨晚死了十二个一流高手,他们的尸体被我放在地牢,你可以去研究一下。 我怀疑他们是被秦晋原用特殊手段控制住的,或许神智还有问题,战斗时犹如野兽,非常凶猛冲动,却根本不会配合同伴,进攻方式杂乱无章。” 现在回想起来,司空晏还处于震惊中,如果那二十个一流高手会战术会配合,昨夜司空府必定会被血洗,密室也会被发现。 一旦密室被发现,他的身份就瞒不住了。 苏雨泽一听那些高手尸体在地牢,双眼发亮站了起来,无比期待搓着手,一脸幸福感叹道:“一流高手的尸体啊,还不止一具,这是我近几年,收到的最棒的礼物。” 秦心月精神力跟着苏雨泽去了地牢,至于司空晏说的密室,她没有打探别人秘密的兴趣。 第85章:伪一流高手 刚才精神力无意间触碰到书房墙壁时,她就发现了。 司空晏不知用什么材料建筑的密室,竟让她的精神力犹如陷入沼泽一样,沉重无比还动弹不得。 秦心月精神力消失后,司空晏一双星眸危险半眯,抬头看了看四周。 那种被偷窥的感觉又出现了,可他敢确定,没有人敢靠近书房,而且以他现在的武功,世间少有人能靠近他十米,而不被他发现。 秦心月精神力跟着苏雨泽去地牢,苏雨泽研究尸体,她便从头看到尾,竟一点不觉得那些凌散的血肉恶心。 鲜红的颜色,让她烦躁的情绪都平复下来。 那是世间最震撼的颜色,她无论如何也忘不掉绿英被血染红的场景。 第二天凌晨,苏雨泽一天一夜没睡,非常兴奋带着解剖结果去找司空晏。 秦心月从头看到尾,知道了尸体的秘密后,便将精神力收了回去,准备承受精神力的反噬。 司空晏书房内,苏雨泽正脸颊红润讲述着,见司空晏脸色从头到尾没有一丝变化,兴致也跟着变低落许多,问道:“我说,你就不觉得惊讶吗?” 司空晏抬头看了苏雨泽一眼,“我早有猜测,并不惊讶。” 苏雨泽长长叹了一口气,决定不跟司空晏一般见识,神情担忧问道:“秦晋原制造出这么多伪一流高手,还用一种奇怪的毒控制他们的心智,你说他是不是想要造反啊?” 司空晏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在书案上敲击,沉声道:“秦晋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制造伪一流高手的人不是他,应该是他的靠山。” 秦心月曾跟他讲过,秦晋原正在帮皇上寻找长生的秘密,可据他了解,皇上不可能制造出伪一流高手。 如果皇甫荣真有那么厉害,早就把他解决了,又怎么会容忍他到现在。 经过这件事,司空晏已经确定了,秦晋原的靠山不是皇甫荣。 苏雨泽对朝堂不了解,也不耐烦去想勾心斗角的事,翘着二郎腿自信道:“还好制造伪一流高手的成本不算小,秦晋原一下子失去十二个帮手,说不定脸都气铁青了。 他们体内控制心智的毒,我也有了一点眉目,下一次再碰到这种伪一流高手,我能让他们站着进来,疯着出去。” 司空晏丝毫不怀疑苏雨泽的话,苏雨泽在寒山制作的药,将皇甫钰糊弄到怀疑自己被鬼上了身。 苏雨泽一双眼睛眨啊眨,突然神秘兮兮地问:“你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一点动心?只要掌握那种方法,就能造出数不尽的一流高手,哪怕你想一统江湖都不是问题。” 司空晏扭头,面无表情看着苏雨泽,沉声道:“你知道我潜入朝庭的目的,我只想找到我娘,再找到凶手为我娘报仇,其余事我不感兴趣。” 那些伪一流高手,内力深厚却不懂阴谋诡计,实力相当于正常的二流高手,在真正的高手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昨晚,他一剑就杀了两个。 苏雨泽脸上感兴趣的神情更明显了,大步走到司空晏面前,“对一统江湖没兴趣,那你对什么事感兴趣,秦心月吗? 你让我千里迢迢来给她治病,还让我保护她,别跟我说你不在意她,我是不会信的。” 司空晏身体僵硬了一瞬间,冷声道:“我没有在意她,只是她嫁给了我,明面上是我夫人,她还有利用价值,就这么死了,实在太可惜。” 苏雨泽一脸怀疑摸着下巴,神情非常猥琐望着司空晏,啧了一声摇头,“你完了,你居然对我认真的解释,以前我问你类似的问题,你从来不会解释的。解释就是掩饰,你的心已经喜欢上她了。” 司空晏忽然扭头看着苏雨泽,解释就是掩饰,这是什么歪理。 他自己的心,难道他自己不清楚吗。 秦心月的确让他生出了一些兴趣,但远远称不上在意,更别说喜欢了。 苏雨泽见司空晏露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扭曲表情,突然轻笑了一声,“原来你不喜欢她啊,难怪会把她推给皇甫彦明。 唉,其实皇甫彦明这个人也不错,身为皇子却一点也不高高在上,对秦心月还体贴入微,秦心月对他也很有好感。 一年之后,你再见她,恐怕就要称她为三皇妃了。” 苏雨泽说完,一双大眼露出阴险的表情,心里暗道,我看你急不急,看你能稳住多长时间。 司空晏声音平淡,“皇甫彦明告诉秦心月,我和他的一年之约了?你把当时的详情告诉我。” 苏雨泽闻言双眼一亮,故意把皇甫彦明讲述的非常深情温柔,也把秦心月讲述的非常害羞感动,一副跟皇甫彦明私定终生的场景。 司空晏听苏雨泽说完,脸上神情冰冷,那天在马车里,皇甫彦明分明回答了秦月的问题,却又故意再问一遍。 皇甫彦明那只狐狸,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苏雨泽说到皇甫彦明带来的厨子用酒调味,还阴差阳错让秦月出来了。 司空晏在心里补充,皇甫彦明分明不是无意,而是故意的。 苏雨泽见司空晏神情严肃,想了想说道:“那天我也不知道有没有露馅,双魂症是一种罕见的病症,皇甫彦明不一定能猜到。 他见秦月突然头痛吐血,也只会觉得秦心月生了怪病,再加上他认出了我的身份,会更加确定秦心月生怪病的想法。” 司空晏跟苏雨泽想的不一样,皇甫彦明心计深沉,而且特别聪明,如果不是中了胎毒绝了子嗣,没有了争斗之心,朝堂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平静。 苏雨泽见司空晏久久没有说话,伸手推了推他胸膛,“喂,你真的要把秦心月让给皇甫彦明?倘若你真的不喜欢她,那可不可以把她送给我?” 他为了双魂症,都动了娶绿英的心思,如果能娶到秦心月,成为她的夫君,岂不是更方便培养信任。 司空晏一脸杀气盯着苏雨泽,咬牙警告,“我可以把秦心月送给别人,但绝不会送给你,除非你不再是我朋友。” 苏雨泽本来就是心血来潮突然一说,他哪里敢娶秦心月,那个张口要宰了他的女人,他还不想哪天睡下,脑袋和身体就分了家。 “唉,你这人还是一如既往无趣,一个玩笑都开不起。算了,我不跟你计较,秦心月就是条毒蛇,留着你自己慢慢享受吧。” 苏雨泽说完,一脸心虚跑出书房。 最近他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先是怼皇甫钰,后又讽刺皇甫彦明,现在还想抢司空晏的女人。 司空晏可是他的保护神加衣食父母,若真的把人惹怒了,谁来帮他抵挡皇甫钰和皇甫彦明的报复。 他的药虽厉害,但成本高啊,用一瓶少一瓶。 第86章:她快死了 苏雨泽离开后,司空晏莫明其妙感觉到心烦,哪怕苏雨泽刚才澄清是在开玩笑,他还是控制不住去在意。 一想到秦心月喜欢苏雨泽,司空晏控制不住烦躁起来,看什么都觉得碍眼。 苏雨泽回到碧落院后,一脸后怕拍了拍自己胸口。 “谷主,您可算回来了,夫人的头又开始痛了,好像比上一次还要严重,脸色都变青了。”桂嬷嬷满脑门汗徘徊在碧落院门口,看见苏雨泽立马跑上前急道。 苏雨泽神情严肃朝秦心月房间走,一边问桂嬷嬷,“她的头怎么又开始痛了,你不是说头痛发作的时间,间隔很长吗?” 桂嬷嬷一头雾水,慌里慌张说道:“是啊,夫人头痛只发作过两次而已,中间隔了很长的时间。” 苏雨泽知道问桂嬷嬷也无用,加快了步伐,刚推开房门便急着问,“你做了什么事,为什么头痛又发作了?你这病不应该是无缘无故发作,会不会跟心情有关?” 秦心月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对着苏雨泽虚弱一笑。 她也没料到后遗症会这么严重,明明她使用精神力的时间,远没有在寒山寺久。 不仅头痛难忍,全身肌肉也都酸痛,稍微动一动,便如毒蚁咬噬全身,不是那种剧烈的疼痛,而是那种酸到骨子里的痛,让她恨不得把血肉剖开,把全身骨头都刮一遍。 苏雨泽刚握住秦心月手腕,秦心月便紧皱眉头‘嘶’了一声,苦笑道:“别动我,全身肌肉酸痛得厉害。” 苏雨泽忙松开秦心月的手,开始小心翼翼捏着肌肉查看。 苏雨泽简单诊断过后,神情严肃问绿英,“你能确定你家小姐没有做剧烈运动?或者又出现了一个新的灵魂,瞒着所有人在练功?” 师父曾对他说过,双魂症又叫多魂症,一般刚开始只出现一个灵魂,随着分裂出的灵魂增强,慢慢会出现别的灵魂。 秦心月肌肉僵化酸痛,是练功过度的症状。 绿英语气非常肯定,“小姐没有练功,甚至都没怎么下床,奴婢白天一直守着小姐,晚上也睡在小姐房内,一晚上还会醒来看望小姐无数次。” 桂嬷嬷也补充,“奴婢就睡在隔壁,以我的武功,如果夫人真的起床了,是绝对瞒不过我的耳朵,如果谷主不信,还可以去问外面守着的暗卫,他们不管白天还是晚上,都监视着夫人。” 苏雨泽还是不愿相信秦心月肌肉会无缘无故僵化,叫来外面暗卫询问,确定秦心月没有起床练功,甚至连走动都很少。 秦心月咬了咬牙,她让桂嬷嬷把苏雨泽找来,不是因为头痛,也不是因为肌肉酸痛,而是因为她快要控制不住那股诡异的烦躁情绪。 “绿英,去把铁链拿过来,如果有危险,你要马上离开这里。”秦心月有气无力说着,眉头紧紧皱成川字。 桂嬷嬷和绿英一听,立马知道秦心月情绪快要失控了,两人忙上忙下,做好失控前的准备工作。 苏雨泽没见过秦心月情绪失控,但听桂嬷嬷形容过,一直都好奇秦心月走火入魔是什么样子。 他了解的走火入魔,武功会增强数倍,一旦失去理智就很难清醒,还会有内力爆体的可能。 可秦心月的走火入魔,时间只有几个时辰,只要忍过那一段时间,很快就能恢复神智。 这种情况,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秦心月没像以前那样,等着快要控制不住才让桂嬷嬷和绿英绑住她,头痛和肌肉酸痛就快要将她折磨疯了,根本压制不住心里的烦躁和暴戾。 司空晏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屋,苏雨泽一回头看见他,还被吓了一跳。 司空晏瞪了苏雨泽一眼,苏雨泽立马回头去看秦心月,不再去看司空晏,生怕司空晏会揍他一顿出气。 秦心月双眼逐渐变红,开始用力挣扎,因为嘴被柔软的帕子堵住,只能发出沉闷又痛苦的呜呜声。 苏雨泽神情凝重上前,摇了摇头,“不对啊,她绝不是练功走火入魔,她体内连丝内力都没有,怎么走火入魔?” 苏雨泽话音刚落,司空晏和桂嬷嬷脑海亮光一闪。 是啊,他们怎么把常识给忘了,走火入魔的前提是要有内力啊。 苏雨泽招手让司空晏过来,格外兴奋道:“你能制住她,让我给她把脉吗?” 桂嬷嬷往后退了退,想起上次司空晏在秦文仕院子,单手压制夫人的情景,可当时夫人身上铁链没有尽数断裂,身上还裹着限制行动的被子。 苏雨泽想要替秦心月把脉,就要解开铁链打开被子才行。 司空晏不知道桂嬷嬷心里所想,动作缓慢抽出了腰间软剑。 绿英见了瞳孔直缩,伸开双手挡在司空晏面前,“你要对小姐做什么,我不许你伤害小姐。” 苏雨泽听见绿英自称我,眼神意外看了她一眼,再看她面对司空晏,双眼都没有一丝惧意,忍不住羡慕秦心月,拥有这么忠心护主的丫环。 司空晏看了绿英一眼,对身后陶运吩咐,“打晕了,拖出去。” 绿英心里很慌,她不知道该怎么反抗,更不知道司空晏要对小姐做什么,被打晕的那瞬间,心里想着。 如果小姐出了事,她一定变成厉鬼给小姐报仇。 陶运将绿英拖出去后,司空晏扬手挽了一个剑花,将秦心月手臂处的被子割破,露出她的右手。 苏雨泽见了眼神一亮,对着司空晏夸道:“还是你聪明,压制一只手比压制她这个人省力多了。” 司空晏按住秦心月得了自由的右手,苏雨泽便上前诊脉,脸上神情却越来越古怪,最后忍不住惊呼。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她的脉相是将死之人?” 司空晏和桂嬷嬷都震惊了,走火入魔的脉,应该是杂乱强劲的,可将死之人的脉是无比虚弱的。 苏雨泽也慌了起来,怀疑刚才把错了,凝神上前又仔细把脉,半晌才松开手,一脸迷茫道:“为什么还是将死之人的脉?不应该啊,她挣扎这么厉害,怎么可能快死了。” 苏雨泽忽然站起来看着桂嬷嬷,问她,“你以前给秦心月把过脉吗,她情绪失控时,脉相是怎么样的?” 桂嬷嬷急忙道:“夫人情绪未完全失去控制前,脉相和正常人一样,情绪失控时,夫人已经被紧紧绑住,根本无法把脉。” 苏雨泽神情凝重转身,摸出了常用的银针,非常郑重对司空晏道:“现在有两个可能,一是她的脉相古怪,会像以前一样恢复理智,二是她快死了。我能施针救她,但会给她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她醒来后极有可能会痴傻。” 如果早知道会有今天,他在寒山寺说什么也不给秦心月施针了。 第87章:你们小心些吧 苏雨泽望着司空晏,等着他做决定。 司空晏看了看秦心月,过了许久沉声道:“等,她会恢复正常的。” 如果醒后会变痴傻,他宁愿秦心月就这样死去。 苏雨泽闻言,内心无比的复杂。 他不怀疑自己的诊断,可是秦心月不能用常理来解释,无缘无故头痛,无缘无故肌肉僵化,明明没有内力,却能走火入魔。 他都开始怀疑,他以前学的东西都是假的了。 苏雨泽叹了口气,搬来一个凳子坐到一旁,不停在内心祈祷,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双魂症,千万别死了啊。 秦心月因为肌肉僵化的原因,挣扎起来没有以前用力,折腾了大半夜,双眼才慢慢恢复正常。 苏雨泽见秦心月眼睛恢复正常,立马上前给她把脉,惊呼出声,“奇了怪了,脉相又恢复正常了,连肌肉僵化也恢复正常了。” 秦心月恢复理智后,发现头和肌肉都不痛了,但精神好疲惫,非常想要睡觉,却没有一点困意。 “替我备酒,我要好好休息。”虽然好奇司空晏为什么坐在床边,可她现在一点精力都提不起来。 秦心月视线在屋里转了一圈,没有看见绿英,脸色瞬间变了,强撑着身子问道:“绿英呢?” 苏雨泽故意移开视线,不与秦心月对视,就像没听见秦心月的问话。 司空晏面无表情,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桂嬷嬷犹豫着上前,有些顾忌看了司空晏一眼,见司空晏没有其他暗示,压低声音道:“绿英顶撞大人,被陶运打晕拖出去了。” 秦心月一双眼睛微眯地起来,冷笑了一声,“顶撞司空晏?陶运他又是什么东西,敢打我的丫环。” 司空晏见秦心月如此在意绿英,还对他散发出了杀气,气得站起身一甩袖,冷声道:“你又是什么东西,敢责备我的人。” 秦心月仰头静静地看着司空晏,深吸了一口气坐起来,非常平静道:“我的确不是东西,这些日子是我高攀了大人,这些日子的花销,我稍后会让人补偿给大人。” 苏雨泽见秦心月要下床,一副要离开司空府的样子,眼神责备瞪了司空晏一眼,上前按住秦心月肩膀劝道:“你跟司空晏赌什么气,他就是这样古怪的人,犯不着跟他一般计较。再说了,你离开司空府还能去哪,难不成回秦府不成。” 秦心月冷着脸挥开苏雨泽的手,虚弱道:“不劳你费心,我想皇甫彦明非常乐意接我进府。” 她平时连呵斥一下绿英都舍不得,司空晏居然要陶运把人打晕,还给拖出去了。 秦心月压制不住心里怒气,前世绿英被按在地上毒打,到死都在朝她爬行的场景,不停闪现在脑海。 她了解绿英的性格,当时一定出了什么事,她才会顶撞司空晏。 苏雨泽愣了愣,一脸的不赞同,“你想去找皇甫彦明,为什么?” 秦心月神情轻蔑,柔声道:“皇甫彦明身份高贵,我攀附他有什么奇怪的,至少他不会趁我失去理智打我的丫环。” 苏雨泽见秦心月态度坚决,眼角余光见桂嬷嬷端来了酒,趁着秦心月不注意将酒灌进她嘴里。 苏雨泽拿着空酒杯对着司空晏叹气,“你刚才若是敷衍一下,哪怕是保持沉默,她都不会这么生气。谁都知道她看重绿英,她若真去找皇甫彦明,我看你后不后悔。” 司空晏阴沉着一张脸,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威胁。 随后,司空晏全身一震。 秦心月要离开,对他居然是一种威胁吗? 司空晏很快回神,见秦心月双眼变得朦胧,知道是秦月出现了。 秦月撑着虚弱的身子躺回床上,问桂嬷嬷,“绿英现在在哪里?” 桂嬷嬷急忙回道:“绿英晕倒后,奴婢让人送她回房休息了,还亲自给她诊治,除了后颈受伤外,还急怒攻心伤到了肺腑,大约需要调养半年。” 桂嬷嬷跟在秦心月身边那么久,怎么不知道秦心月对绿英看重的程度,绿英被打晕后,她立刻便将人送回了房间,还吩咐小丫环好好照顾。 司空晏听绿英需要调养大半年,眼神责备看了陶运一眼。 陶运只觉自己非常冤,是司空晏吩咐他动手的,他从来没有对普通人出过手,下手难免有些控制不住力道。 可他发誓,他真的没有用力。 秦月‘啧啧啧’摇头,甜甜地笑了起来,“你们都小心些吧,秦心月肯定把你们都记恨上了,平时绿英哪怕情绪低落,她都会暗自心疼半天。如今你们把人给打了,还将人气出了毛病,这仇秦心月不可能不报。” 苏雨泽闻言皱眉,一脸疑惑不解,“为什么秦心月那么在意绿英,她不就是一个丫环吗?” 苏雨泽问出在场的人都想知道的问题,秦月神情严肃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你懂什么,秦心月将绿英看得比命还重,不过她是个聪明人,刚才只是太冲动了,等她冷静下来,就不会再说要离开这种话。” 秦月心里冷笑,秦心月隐忍不发才是最可怕的。 苏雨泽神情微变,忙道:“我一会亲自去看她,用最好的药,用不了一个月就能将她身体调理好。” 秦月一脸困倦朝苏雨泽摆手,“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真的是累死了。” 说完便闭上双眼,没一会便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苏雨泽让桂嬷嬷照顾秦月,跟在司空晏身后离开,叹了叹气。 “刚才秦心月有多激动,你也看见了,秦月说她醒来不会说离开,可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没完。” 司空晏也沉默下来,停下脚步回头看了苏雨泽一眼,沉声道:“秦心月因为秦心兰言语上的侮辱和讽刺,才想要报复。” 苏雨泽闻言伸了伸了懒腰,漫不经心道:“那秦心兰也是倒霉,怎么惹到秦心月这么小心眼的人。弱肉强食自古有之,弱者被欺负,不是很正常的吗。” 司空晏抬头看了看天,“秦心月想要灭了秦府。” 苏雨泽愣住了,一脸不敢置信,“什么玩意,秦心兰欺负她,她报复没有错,可秦府还有她爹啊,几百口人呢,她全都想杀?” 司空晏面无表情点头,“她进门不久,我便知道她心眼很小也爱记仇,她不仅想灭秦府,也想灭朱府。” 苏雨泽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朱哲什么都没做,只是娶了秦心兰便遭受无妄之灾,他都有些同情了。 难怪秦心月要算计秦心兰和皇甫钰,报复也太狠了。 苏雨泽站在原地沉思了好一会,忽然很认真开口,“难怪她会分裂灵魂,她的性格如此极端,还真是可怕。还好她只有一身诡异蛮力,不然我真担心,她会亲自下手送秦朱两府的人上路。” 第88章:去见秦晋原 司空晏不知道秦心月记恨他的程度,或许可以将计就计,把秦心月的注意力,从报复秦心兰上转移到他身上,正好看看她有什么能耐。 司空晏带着陶运回到书房后,陶运立马跪在司空晏面前请罪。 司空晏眼神不耐看了他一眼,冷声道:“你不过是听我的命令,何罪之有,下去吧。” 陶运退下后,心情非常复杂。 他看出主子的无所谓,丝毫没将夫人的记恨放在心上。 可他心里总觉得不安,夫人给他的感觉太阴邪了,直觉告诉他,主子这一次说不定要吃亏。 这种直觉,曾多次将他从绝路上救回。 可这种没根无据的话,又怎么说给主子听。 陶运离开后,去找了胡寒谈心,胡寒给他出了一个主意。 “夫人是因为绿英才动怒,不如你亲自去向绿英道歉,再买一些好东西送给她。只要绿英原谅你,夫人也就不会生气了。” 陶运双眼一亮,觉得胡寒说的很对,夫人既然那么看重绿英,那他就从绿英身上下功夫。 秦心月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上午,绿英双眼红肿趴在她床边,忙坐起来打量绿英,见她没有受重伤才恢复了冷静。 她先前太冲动了,住在司空府,除了绿英没有其余能相信的人,哪怕是决定离开,也找不到人使唤。 桂嬷嬷虽说认她为主,但她真正的主子只有司空晏。 她只能用,不能信任。 秦心月小心翼翼挑起绿英衣领,看见绿英后颈青黑一片,眼神暗沉咬了咬牙,她不会放过司空晏和陶运。 绿英慢慢醒来,见秦心月睁开了双眼,眼泪立马就流了下来,哭道:“奴婢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小姐了。” 秦心月轻声安抚绿英,询问她那天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司空晏会让陶运打晕她。 绿英将当天发生的事详细说了,一脸自责,“大人对小姐抽出了软剑,都怪奴婢不会武功,连给小姐挡剑的资格都没有。” 秦心月听着神情慢慢变得严肃起来,一字一句认真道:“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你不要冲动,不管什么事都没有你重要。” 绿英一边无声的流泪,一边摇头,神情无比坚定,“不是的,小姐比奴婢重要,奴婢不是不听小姐的话,可奴婢真的做不到丢下小姐,小姐,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秦心月看着绿英忐忑不安的脸,露出微笑,柔声道:“我永远不会生你的气,桂嬷嬷说你急怒攻心,现在回房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才能继续待在我身边。” 绿英一脸不舍但非常听话,一步三回头去看秦心月。 秦心月便笑着对她摆手,要她赶紧回屋休息。 绿英离开不久,桂嬷嬷便走了进来,“夫人,谷主亲自给绿英调理身体,不出一个月,绿英就会恢复健康。” 秦心月问了桂嬷嬷绿英被打晕之后的事,收起脸上的笑,冷声道:“准备马车,我要去秦府。” 秦晋原弄出来的伪一流高手死士,武功高强心智还有问题,不懂思考只忠心于掌控他们性命的主子,实在是很好用啊。 秦心月见桂嬷嬷站着不动,冷笑了一声,“去请示你真正的主子,我要去秦府,若你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从哪里来的便回哪里去。” 桂嬷嬷听出秦心月话里的不耐烦,立刻跪了下来,“奴婢的主子就是夫人,奴婢马上去准备马车。” 桂嬷嬷微皱着眉头退了出去,有那么多暗卫监视着碧落院,哪里轮得到她去向司空晏禀报。 司空晏听暗卫禀报绿英没有要跟秦心月一起走,便知道秦心月一定会回来,对着暗卫挥了挥手,让他们不要阻拦秦心月。 桂嬷嬷准备好马车后,秦心月冷声吩咐道:“把院子里所有秦府的下人都带上。” 桂嬷嬷闻言一愣,马上恭敬道:“是,夫人。” 苏雨泽站在离秦心月不远的地方,很想上前解释。 他当时强行喂她酒,只是看她太冲动了,想要她冷静下来,不得不采用的计策。 可见秦心月看他的目光如冬日寒冰一样冷冽,隐约还夹杂着一些森冷的杀意,双腿便像生了根一样,移动不了分毫。 秦心月上了马车后,还是忍不住后怕,如果当时司空晏同意苏雨泽施针,她就会变成傻子了。 这种性命被别人掌控的感觉,她不想再体会第二次,必须尽快找到玉简的伴生灵器,只有精神力突破第二层,才能摆脱走火入魔。 秦心月带着桂嬷嬷和一众下人离开司空府,不出一刻钟整个京城都传遍了。 有人说秦心月忍受不了司空晏的虐待回了娘家,也有人说司空晏厌恶秦心月的恶毒,才把她赶出府,还有人说秦心月已经被休了。 秦心月到秦府时,秦文仕还吓了一跳,特别是见秦心月将当初陪嫁的下人都带回来后,疑惑地问道:“你跟司空晏和离了?” 秦文仕说完便瞧见了桂嬷嬷,然后否定了自己的话,如果真的和离了,桂嬷嬷怎么还跟着八妹。 秦心月朝秦文仕走去,对他笑了笑,柔声道:“二哥想多了,就算要和离也不是现在这个时候。” 秦文仕挑了挑眉,心里腹议,还真准备和离啊。 秦心月没和秦文仕说几句话,便被秦晋原派来的侍卫领去了书房。 桂嬷嬷和暗中保护秦心月的暗卫,则被秦晋原的死士拦在院子外。 秦晋原一见到秦心月,心头怒火控制不住,拿起手边茶杯便往秦心月身上扔。 秦心月懒洋洋躲开,娇声笑道:“太傅大人,何事动这么大的气,你年纪也不小了,就不怕哪天被活活气死吗?” 秦心月说完,神情蔑视睨了表情狰狞的秦晋原一眼,走到一旁椅子上坐下,继续说道:“你如此大张旗鼓去司空府,不是提醒司空晏,他书房的密室有我放的东西吗。你就不担心,他会找到玉简。” 秦晋原慢慢冷静了下来,他派了二十个一流高手去司空府,本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司空晏虚晃一招从寒山寺回来,让他死了十二个死士。 剩下的八个死士回来禀报,司空晏书房的确有一面墙壁有古怪,极有可能建有地下密室。 秦晋原冷哼了一声,气极反笑,“你好,很好,不愧是我秦晋原的种,你今天过来不会只是提醒我的吧。” 秦心月神情慵懒喝着茶,柔声道:“我哪有那个闲功夫,我今天来是想向太傅大人借一样东西。” 秦晋原脸色阴沉看着秦心月,手背青筋直冒,“借什么?” 秦心月扭头朝秦晋原笑了笑,“太傅大人好像没有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你要玉简,休了谷佳露赶走秦心兰就能得到,你偏偏派了二十个死士去偷,可是给我惹了不小的麻烦。” 第89章:我们是一条船上的 秦晋原眉头皱了起来,死士偷袭司空府那天,秦心月还在寒山寺。 她怎么知道是二十个死士,司空晏告诉她的? 司空晏那么多疑的性格,为什么会相信秦心月,被美色迷惑了? “要借什么?”秦晋原再次沉声问。 秦心月突然对秦晋原露出灿烂明媚的笑容,柔声道:“我要二十个死士,还有控制他们心智的毒药。” 秦心月话音刚落,秦晋原气得全身颤抖,脸上股股青筋直冒,瞪着眼咬牙切齿道:“你做梦,你知道我的死士有多珍贵吗,他们全都有一流高手的实力,你一开口就要二十个。” 秦心月神情不屑冷哼了一声,慢悠悠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知道他们是被你用毒控制住的。 司空晏找来了神医谷的人,目前正在研究你死士身上的毒,还断言你的死士只是伪一流高手,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不堪一击。 就这种废物,也只有你才当宝贝看。” 秦晋原眉头紧紧皱成了川字,一脸不相信问道:“司空晏研究出了什么结果?” 秦心月挑眉看了秦晋原一眼,不咸不淡回道:“我知道的也不多,只听司空晏说你的死士如野兽一样,没有思考的能力,神智是被毒破坏了,还说这种死士是人为制造出来的,并不是靠自身努力练功才变强的。” 秦晋原听着后背满是冷汗,他从没小瞧过司空晏,可还是没有料到,司空晏可怕到了这种地步。 秦心月刚才说的信息,分明是对死士研究透底了,神医谷出手,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能配出对付死士的药。 “哦,我还忘了一句话,司空晏说下一次再见到你的死士,就让他们站着进去,疯着出来。不过,我听他的意思,好像是想配制出控制死士的药。” 秦心月半真半假说完,见秦晋原一副被震住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 此时秦晋原是真的慌了,死士是他最大的底牌,如果司空晏配出控制他们的药,那他怎么办? 秦晋原入朝为官几十年,心慌也是一瞬间,很快便镇定下来,看着秦心月问道:“既然司空晏能配制出控制死士的药,你为什么还来找我?他这么信任你,你直接问他要不就成了?” 秦心月这才说出今天来的目的,脸上故意露出一丝不忍,“可我到底是姓秦,不管你怎么忽视我,不管我怎么不满意你,你也还是我的父亲。 如果司空晏真的配出药,我可以帮你把药方偷出来。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旦你抢占了先机,就能狠狠报复司空晏。 父亲大人,我们才是一条船上的,不是吗。” 秦晋原看着秦心月忽然笑了,“是,我们才是一家人,才是一条船上的。死士我只能给你十个,玉简的事……” 秦心月笑着打断秦晋原的话,“我费了很大功夫才把玉简放到司空晏密室,你派死士擅闯后,司空晏戒严了整个司空府,凡是靠近密室五米近的,只有死。 玉简我是拿不出来了,你自己想办法吧,我也不要你休谷佳露了。” 秦晋原一点没怀疑秦心月的话,死士回来还禀报过,司空晏的密室可能很坚固,靠蛮力是打不开的。 秦晋原叫心腹带上来十位死士,对秦心月道:“他们轻易不会开口说话,只听从主人的命令行事,心智如同十岁小孩。” 秦晋原说完,递给秦心月一块漆黑的令牌,“这块令牌你要保管好,你无法直接命令他们时,他们会听命于手持令牌的人。控制心智的药一年才吃一次,要配合特殊的方法服了才有用,你拿了也没用。” 秦心月接过令牌,看了看上面的花纹,觉得有些眼熟,“这纹路,好像在哪里看见过?” 秦晋原沉声道:“皇上赐给你的琉月琴,上面就是这种花纹。话说回来,你看透了玉简的秘密,琉月琴的秘密你研究出来了吗?” 秦心月内心激动,脸上却没有露出一丝表情,装作很随意问道:“父亲大人好像知道琉月琴的秘密,能否告诉给我?” 秦晋原让死士离开,想着秦心月都知道了玉简的秘密,再告诉她琉月琴的秘密也不碍事,正好可以拉近他和秦心月的父女关系。 “琉月琴跟玉简同出一处,跟着它们传承下来的,还有一句话。 永恒永生,玉简琉月。 我研究玉简十几年,都没研究出玉简的秘密,至于琉月琴,我知道的更不多。 皇上不是很相信长生,对琉月琴失望才会把琴赐给你,你身后若不是有司空晏,恐怕也保不住琉月琴。 要知道,想研究长生秘密的人数不胜数。” 秦心月听完,发出内心笑了起来。 找了那么久,玉简的伴生灵器竟然就在她手中。 司空晏当时在皇宫,那么在意琉月琴,是不是也想得到长生的秘密? 不能让他知道,她知道玉简内的功法,要试验琉月琴也不能在司空府。 事情谈完后,秦晋原挽留秦心月吃饭。 秦心月不想让秦晋原觉得她在耍他,更不想逼秦晋原将她知道玉简秘密的事说出去,便留下来吃饭了。 吃完饭后,秦晋原亲自送秦心月离开,至于秦心月送回来的下人,他连问都没问一句,让谷佳露自己处理了。 桂嬷嬷看着走在马车后的十个黑衣人,额头冷汗一直冒,完全猜不到秦心月的打算,秦晋原才派死士闯了司空府,现在却明目张胆带回十个死士。 秦心月回到碧落院后,对着十个死士下命令,“从今天开始,所有潜伏或是靠近碧落院的暗卫,统统杀无赦。你们可以不必隐藏身影,大大方方住在院里,平时我若不在,你们便绿英的命令。” 苏雨泽站在银杏树下听完秦心月的话,脸上神情无比震惊。 秦心月因为绿英的事,回秦府要了十个死士,还变相封锁了碧落院,司空晏若是知道,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 苏雨泽注意到那些死士没说话,控制不住好奇走到秦心月身边问道:“他们是哑巴吗?” 秦心月睨了苏雨泽一眼,柔声道:“限你太阳落山前离开,不然他们伤到了你,我良心会过不去的。” 苏雨泽一脸见鬼表情看着秦心月,他才不信秦心月有良心那个东西,急忙道:“你要赶我走,你不要我给你治病了,没有我,你怎么和秦月见面。” 秦心月神情轻蔑推开苏雨泽,笑道:“可是留你在我身边,你也拿我的病没办法,不是你说的吗,或许哪天秦月莫名其妙就能跟我沟通了。” 苏雨泽确定自己被秦心月讨厌了,不仅是讨厌,还被戒备了。 难道是因为陶运打绿英时,他没有出手阻拦,所以秦心月也记恨上他了,这也太迁怒了吧。 第90章:决定去寒山寺闭关 苏雨泽怎么也想不到,秦心月防备他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他太危险了。 是的,在秦心月心里,苏雨泽比司空晏还要危险。 苏雨泽知道那些死士都是死心眼,不敢拿自己的命去堵秦心月的心软,回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急着去找司空晏商量了。 秦心月看向桂嬷嬷,桂嬷嬷像是知道她想说什么,立马跪了下去,恳求道:“夫人,您千万别赶我离开,我的主子是您,如果您不收留我,大人肯定不会再留我的。” 秦心月静静看了桂嬷嬷一会,她没做错什么,只是不够忠心而已,“算了,你暂时留下,平时没事,不要去我的房间。” 桂嬷嬷闻言松了一口气,总比被直接赶走要强。 秦心月晚上用精神力查看碧落院,见碧落院所有暗卫都离开了,真正成了她的地盘,嘴角满意地上扬。 “夫人,三殿下派人送来了天山雪莲。”桂嬷嬷端着托盘,神情恭敬站在房门外,等到秦心月让她进去,才敢踏进房间。 “天山雪莲,为何送我这么珍贵的东西?送礼的人有说什么吗?”秦心月看了看天山雪莲,没有传说那样美丽,不过味道特别清香,闻一下便觉得神清气爽。 桂嬷嬷恭敬道:“三殿下让下人带话,说这是在寒山寺冒犯您的赔礼。” 桂嬷嬷见秦心月看了一眼天山雪莲便没有了兴趣,想着秦心月不通医理,便大着胆子提议,“天山雪莲对夫人没什么用,可若是给绿英服了,不仅能治好她内腑受的伤,更能提升她的体质,不说能达到练武的强度,但也能让她以后少生病痛。” 闻言,秦心月这才正眼看天山雪莲,笑了笑,打算和桂嬷嬷认真谈一次话,“你知道的,我身边不需要别人侍候,我有绿英就足够了。” 桂嬷嬷不知为何突然转变话题,皱了皱眉,神情犹豫道:“夫人您的身体虽然有谷主治疗,可谷主是男儿身,在很多事情上还是有些不方便。绿英照顾您很细心,可她不懂武功不懂医术。” 桂嬷嬷拐着弯告诉秦心月,如果秦心月情绪再失控,只靠绿英一人是无法控制她的。 秦心月朝桂嬷嬷笑了笑,坦白道:“我已经找到解决情绪失控的办法,我并不是要赶你走,而是想交给你一个新任务。” 桂嬷嬷深吸了一口气,将天山雪莲放到一旁,神情严肃对秦心月跪了下去,闷声道:“奴婢不敢隐瞒夫人,其实我已经无处可去了,我虽是神医谷弟子,可因为我年轻时性格古怪,得罪了很多人,神医谷和江湖中都有太多想杀我的人,是大人拉了我一把,才让我有了容身之处。 大人告诉我您是我主子那一天,我就已经被大人舍弃了,如果夫人不要我,我真的不知道还能去哪里。 我知道夫人对我很失望,可我不敢违背大人的命令。 不过我想请夫人给我最后一次机会,从今以后我的主子只有您一个。” 这些话桂嬷嬷已经想了一天了,她表面认秦心月为主子,实则却将司空晏说的话放在第一位,她对秦心月没有付出百分百的忠心。 这一刻,她看清了,秦心月才是她的希望。 而且跟在秦心月身边,她得到了很多以前得不到的东西。 以前她只是府里普通的嬷嬷,府里像她这样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谁不羡慕她能侍候秦心月。 “夫人,我是真心知道错了,不管您交给我什么任务,哪怕豁出去这条命,我也会完成。”桂嬷嬷无比坚定说道。 秦心月坐到了软榻上,感叹她能用的人真的太少,如果桂嬷嬷说的都是真的,那她不介意再给她一次机会。 如果桂嬷嬷是骗她的,她也会让桂嬷嬷付出代价。 秦心月做出决定后,亲自上前扶起桂嬷嬷,“我曾经几次三番和你说过,我情绪失控时,不许任何人对我的身体做什么,你们要做的事就是等。 苏雨泽要对我施针,险些让我变成傻子,你却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你明知我待绿英如亲妹妹,却还是看着她被陶运打晕,这些才是我为什么生你气的原因。” 桂嬷嬷闻言脸色一变,又想要跪下去被秦心月拉住了,忙请罪道:“夫人恕罪,我…奴婢知道错了,以后绝不再犯。” “你是江湖出身,以后在我面前自称我吧,不要自称奴婢了,可惜绿英那一声声奴婢是改不了的。” 秦心月一脸叹息说着,引起了桂嬷嬷的好奇,见秦心月心情不错,大着胆子询问:“为何改不了呢?” 谁吃饱了撑的没事,愿意以奴婢自称。 秦心月回忆起往事,眸光暗沉冷声道:“她在秦心兰面前自称我,差点被活活打死,从那以后便自称奴婢了,哪怕是私底下也不愿改口。 我让她自称我,她就会怕到全身发抖,还会整夜整夜做噩梦,后来我便放弃了,不敢再提这件事。” 桂嬷嬷能听出秦心月话里对秦心兰的森冷杀意,沉声道:“这应该是一种心理病,如果请谷主给绿英治疗……” 桂嬷嬷话还没说完,秦心月便打断了她,“不用了,我问过很多大夫,他们都说,想要绿英克服内心的害怕,就要重新面对当年的场景,若是战胜了内心恐惧还好,若是战胜不了,恐怕整个人都有崩溃的危险,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不会让绿英冒险。” 桂嬷嬷点头,那些大夫没有说错。 “我的武功可能要更进一步了,需要离开司空府一段时间,我不在的时候,你要保护好绿英,我会留五个死士给你,你拿着这块令牌就能命令他们。”秦心月将黑色令牌给桂嬷嬷,非常严肃交代着。 桂嬷嬷神情郑重接过令牌,“夫人请放心,我一定会保护绿英不受伤害,如果绿英受了一点伤,夫人回来尽管剥了我的皮。” 桂嬷嬷没多问秦心月离开司空府要去哪里,她知道秦心月并没有完全信任她,让她保护绿英就是一次考验。 秦心月不想拖延时间,让桂嬷嬷给她收拾东西,还说她明天就走,柔声道:“寒山寺太清静也太无聊了,把琉月琴给我带上。” 桂嬷嬷一点没有多想,把琉月琴装进了箱子里。 “若有急事,就让死士去寒山寺找我,若没有急事,不要轻易来打扰我闭关。”秦心月下定了决定,一定要趁这次闭关,研究透琉月琴,突破精神力第二层。 苏雨泽拎着家当去找司空晏时,司空晏正在听陶运禀报,说秦心月带回来的死士,将碧落院所有暗卫都逼退了。 司空晏目光落在苏雨泽的行礼上,有些意外,“她居然连你都赶走了?” 第91章:离开司空府 苏雨泽臭着脸瘫在椅子上,吐槽道:“可不是吗,我本以为她赶谁都不会赶我,她还要我帮她治病呢,谁知道她完全没把我放在心上,我原来是可有可无的。” 苏雨泽说完,整个人精气神更加萎靡了。 他努力了那么久,在秦心月心里的份量,却连桂嬷嬷都比不上。 司空晏也以为秦心月需要苏雨泽的医术,结果却让他意外。 “主子,还需要派暗卫监视碧落院吗?”陶运谨小慎微问道。 司空晏摇了摇头,沉声道:“不用,你去查一查,秦晋原为什么会把死士给她?” 陶运领命退下后,苏雨泽一脸不满,板着一张脸,抱怨道:“都怪你,我好不容易才让秦心月相信我,现在可好了,她因为你把我赶出来了,我连见她面都困难了。” 司空晏丝毫不理苏雨泽的唠叨,慢条斯理说道:“就算没有我,她早晚也会把你赶出去。” 苏雨泽忍不住朝司空晏翻了一个白眼,双手环抱着胸,神情嘲讽,“我可听胡寒说了,皇甫彦明派人送给秦心月天山雪莲,秦心月肯定把东西收下了。你什么都不做,是想一年后叫她皇子妃吗?” 司空晏冷着脸瞪了苏雨泽一眼,警告道:“我的事情,不需你操心。” 苏雨泽鼓着一张脸,气乎乎把家当一拎,“谁想要操心,你夫人跟别的男人跑了,关我什么事。不管她嫁给谁,她的病我是治定了。” 苏雨泽说完转身离开,故意在外面大声叫胡寒给他准备一个离秦心月最近的院子。 苏雨泽离开后,司空晏心情烦闷坐在书案前,努力让自己不要去在意秦心月的事,拿起书案上的密信看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秦心月还在安抚绿英,“我不是不要你,我是去练武,还会回来的。” 绿英红着双眼拉着秦心月衣袖,小声说道:“小姐,奴婢不会打扰你练武的,你把奴婢带上吧。” 秦心月也想带绿英,可她不能带。 琉月琴被她带去寒山寺,迟早会被人察觉的,到时一定会惹起京城有心人的注意,那时她自身难保,怎么保护绿英。 秦心月非常用力将绿英拉她的手扯落,神情严肃道:“你要听话,不然我就真的不要你。” 闻言,绿英眼泪控制不住往下落,满脸都是恐慌。 秦心月心生不忍,上前拉住她的手,柔声安慰:“我刚才是胡说的,我怎么会不要你。我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你不会武功,还需要死士保护你,你会拖累我的。” 闻言,绿英立马抬手擦干净眼泪,故作坚强道:“奴婢不能拖累小姐,小姐也不要担心奴婢,奴婢会听桂嬷嬷的话,会乖乖等小姐回来。” 桂嬷嬷上前拉住绿英,对秦心月道:“夫人请放心,我会保护好绿英的。” 秦心月对桂嬷嬷点了点头,司空府是最安全的,把绿英留在这里,是她深思熟虑决定的。 秦心月让死士把行礼搬到马车后,直接从小门离开,期间被司空府的侍卫拦住,直接下令让死士硬闯出去。 司空晏知道秦心月离开司空府后,直接动怒扔了手中茶杯,冷声呵斥陶运,“你们都是死人吗,连几个废物都拦不住。” 陶运赶紧低头,动作利落下跪,“请主子恕罪,因为夫人在马车里,那些死士出手又没有顾忌,属下一时大意才让夫人离开。” 司空晏板着一张脸,“她去哪里了?” 陶运急忙回道:“属下派暗卫跟去了,很快就能传回消息。” 司空晏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陶运,“你刚才说她一个人上的马车,绿英呢?” 秦心月因为绿英对他露出杀意,如此在意绿英,肯定会带她一起走。 “属下跟胡寒确认过,夫人是一个人离开的,而且只带了五个死士,绿英和桂嬷嬷还有另外五个死士,他们都在碧落院。”陶运知道司空晏此时已经平静下来,不用再担心被一掌打飞了。 司空晏让陶运叫桂嬷嬷前来,问她,“秦心月去哪里了?为什么离开?” 桂嬷嬷跪在地上没说话,司空晏忽然懂了她的意思,“下去吧。” 桂嬷嬷认秦心月为主,是他亲自下的命令,他还不至于出尔反尔,更不屑于为难秦心月的人。 桂嬷嬷没有立即起身,而是神情郑重对着司空晏拜了下去,“奴婢谢大人救命之恩,奴婢已择新主,谢大人体恤。” 司空晏神情复杂看了桂嬷嬷一眼,一双星眸半眯起来,秦心月比他猜想的还要有手段,居然彻底收服了桂嬷嬷。 桂嬷嬷起身离开后,陶运问道:“主子,需不需要属下去提醒桂嬷嬷?” 陶运非常不理解桂嬷嬷的行为,整个司空府谁不知道主子是谁,桂嬷嬷吃主子的用主子的,却背叛了主子。 司空晏眼神冰冷看了陶运一眼,冷声道:“不要多事,她没有做错,从我让她认秦心月为主那天起,她的主子便是秦心月不再是我。” 陶运非常安静退到了阴暗处,心里忍不住感叹,桂嬷嬷是唯一一个背叛主子,却还活着的人。 两个时辰之后,司空晏知道秦心月去了寒山寺,脸色无比阴沉可怕,“皇甫彦明还在寒山寺?” 陶运听出司空晏话里的杀意,硬着头皮回道:“是的,皇甫彦明每年都会到寒山寺找无相主持,今年无相主持闭关了,所以他一直在寒山寺等无相主持出关。” 司空晏沉默了许久,半晌才道:“算了,派人暗中注意寒山寺的动静,再派暗卫盯紧碧落院,不能让绿英出事。” 陶运闻言尽管疑惑不解,还是恭敬退了下去,谁会没事干来司空府刺杀一个无关紧要的丫环。 陶运刚离开不久,苏雨泽慌里慌张闯了进来,看见司空晏都顾不上擦拭额头上的汗,急忙询问:“怎么回事,胡寒说秦心月离开了,什么时候离开的,她去了哪里?” 司空晏见苏雨泽喘成这样,知道他是运用轻功过来的,冷声道:“不知道。” 闻言,苏雨泽差点没气得跳起来,就差指着司空晏鼻子骂了,“你胡说,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分明就是不想告诉我。你够狠,我自己去查。” 苏雨泽去找桂嬷嬷问话,本以为会得到答案,却被桂嬷嬷一句不能说给打发了。 又想去问绿英,可桂嬷嬷和那五个死士,将绿英看得无比严密,根本没有靠近的机会。 苏雨泽极其无奈,只好又去找桂嬷嬷,搬出神医谷谷主的身份,也没让桂嬷嬷开口。 苏雨泽非常气馁去找陶运,陶运一脸为难,“苏公子,您不要为难属下,主子没开口,谁敢告诉你消息啊。” 苏雨泽恶狠狠瞪了陶运一眼,气道:“合着你们整个司空府就欺负我一个,我还不信了,凭我神医谷谷主的身份,会找个人都找不到。” 第92章:琉月琴用法 苏雨泽气冲冲回到小院,利落地收拾东西,当天傍晚便离开了司空府。 司空府内得不到消息,那他就去外面找。 秦心月坐着司空府的马车,那么显眼的存在,不可能一出城门就消失。 司空晏知道苏雨泽离开去找秦心月后,对陶运漫不经心道:“不用理他,碰了钉子就知道回来了。” 苏雨泽全身都是毒,虽然武功只有二流,可就算是派出一流高手刺杀他,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苏雨泽离开司空府后,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从小瓶子里倒出一只形状古怪的飞虫。 “你吃过秦心月的血,你肯定能找到她,快带路。” 秦心月在寒山寺吐血时,多亏他起了一个心眼,悄悄收集了一点血让追魂虫吃了,这段时间追魂虫追踪的目标,只会是秦心月。 真是无比庆幸当时的未雨绸缪,不然今天他就得当睁眼瞎了。 司空晏绝对想不到他刚才生气都是在演戏,司空晏明显不让他去找秦心月,说不定还会暗中阻拦他。 他那么聪明的人,才不会跳进司空晏挖的坑里。 追魂虫朝城外飞去,苏雨泽异常兴奋用轻功紧跟它身后,刚在心里庆幸没下雨呢,下一秒天空便阴云密布。 苏雨泽欲哭无泪望着阴沉沉的天,忍不住大骂,“见鬼了不成,我这是什么鬼运气,刚才还艳阳当空,怎么突然就要下雨,分明就是跟我过不去。” 苏雨泽非常无奈找了一个地方躲雨,雨水冲刷过后,空气中的气味会被雨雾弄散,追魂虫也不是神虫,没有气味引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找到秦心月。 倾盆大雨只下了半柱香不到,苏雨泽非常急切放出追魂虫,见它在半空不停打转,气乎乎把它抓了回来。 苏雨泽望了望京城的方向,咬了咬牙。 他不能这样灰溜溜回司空府,不然一定会被司空晏笑话的,没有了追魂虫,他还有自己,一样能打听出秦心月的去向。 他才不会回去让司空晏看不起。 秦心月到寒山寺后,拿出司空晏的令牌,让小和尚租给她一间特别偏僻的院子,并命令那五个死士,没有她的允许,谁敢擅闯院子都格杀勿论。 秦心月还让小和尚在寒山寺山脚村落中找了一个农妇,让她每隔三天上山给她洗次衣服,整理院子。 秦心月现身寒山寺那刻,皇甫彦明便知道了消息,在得知她身边跟着五个气息沉稳的黑衣人,怀疑是司空府的暗卫。 皇甫彦明派了侍卫前去打探,回来禀告,“殿下,那五个黑衣人绝不是司空府的暗卫,倒像是秦太傅府上的死士。” 皇甫彦明知道,他的手下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不会轻易说出像那个字。 据他所知,秦心月和秦晋原的关系并不好,死士是秦晋原最大的底牌,为什么会给秦心月呢,还一给便在五个。 “这些天念佛,心都念静了,你让人去京城打探一下,为什么秦心月会只身来寒山寺,还有她身边的死士是怎么回事?”皇甫彦明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对面前侍卫说道。 皇甫彦明等侍卫离开后,面带和煦微笑,司空晏居然会让秦心月来寒山寺,难道不知道他在这里吗? 秦心月晚上拿出了琉月琴,这琴给她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当时在皇宫时,她就有这种感觉,后来发生事情太多了,才遗忘了这琴。 玉简的伴生灵器,要怎么帮助她修炼精神力呢? 秦心月看着琉月琴出神,过了一会才伸手拨动琴弦,声音清脆不含一点杂音,是一把绝世好琴。 秦心月又用精神力扫视琉月琴,在底部发现了一点异样。 里面有一块玉是分开的,而且中间还有一点缝隙,可以放置东西。 秦心月想起当时司空晏在皇宫在意琉月琴的模样,然后过了一晚上便将琴给了她,如果真的在意,会只过一晚上便交给她吗。 除非,司空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秦心月若有所思,琴身那点缝隙,最多能放张纸。 如果琴身原本是放着东西的,那司空晏是怎么知道打开琉月琴的方法? 琉月琴已经在深宫十几年了。 秦心月摇了摇头,不再去想琉月琴和司空晏之间的关系,现在当务之急是验证琉月琴能不能帮她突破精神力。 秦心月还是不相信寒山寺,刚才用精神力一扫,便发现外面隐藏着四个暗卫,叫来死士,命令道:“去后山找隐蔽的山洞,最好是宽阔的地下溶洞。” 寒山寺的后山有那么大的温泉,一定也有地下溶洞。 秦心月只留了两个死士在身边,没用精神力去扫视后山,她现在身边没有桂嬷嬷也没有绿英,要尽量控制精神力的使用,担心会影响到情绪。 三个死士没让秦心月失望,后半夜便带回了一个好消息。 后山半腰处有一个隐蔽的山洞,里面藏有地下河,还有很多干净的巨石,非常的宽阔。 秦心月迫不及待想要试探一下琉月琴,将琴装好便让死士带她去山洞,还留书给小和尚,说她暂时离开,这几天不用送饭。 秦心月刚出院子不久,让四个死士去解决身后四个尾巴,先是给予警告,若不怕死还跟着她,便解决掉。 四个死士回来,身上都有血腥味。 秦心月见了也没问那四个尾巴怎么样了,她已经给过他们机会,是他们自找死路,可怪不得她。 秦心月到山洞时,将精神力放出,漆黑的山洞便如白日一样明亮清晰。 她看见了很多五颜六色的毒蛇,避开它们往里面走,越走山洞越宽,听见流水声时,眼里忍不住露出惊喜。 这里最适合验证琉月琴了,不管琴音怎么清亮,都传不出这个山洞。 秦心月让五个死士将一块巨石打扫出来,还让他们升起了火堆,将敢靠近的毒蛇全杀了,尸体便扔进火堆里烤。 秦心月神情凝重取出琉月琴放在腿上,神情凝重弹奏起来。 一曲美妙动听的高山流水弹完,秦心月脸上露出喜意,果然跟她推测一样,琉月琴能引起精神力的共鸣。 一个死士突然开口说话,声音无比沙哑难听,“主人,琴音很好听,我能不能再听一遍?” 秦心月眼神疑惑看着说话的死士,“你喜欢听琴?” 死士摇了摇头,“主人的琴音让我感觉很舒服,脑子不再昏沉沉的。” 一旁四个死士全都配合点头,其中一个也开口道:“平时我们只想杀人,听见主人琴音后,心里没有那股想杀人的欲念,感觉脑子前所未有清明。” 秦心月终于察觉到哪里不对了,秦晋原说这些死士的智商相当于十岁孩子,可刚才那个死士的表情,一点不像十岁孩子。 第93章:识海扩展 秦心月凝神,又弹了一次高山流水,这一次不像刚才那样什么都没想,而是想着困意。 半首曲子还没弹完,五个死士一个接一个倒在地上,还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借着精神力还看见整个山洞的毒蛇全都一动不动。 秦心月几乎是颤抖着停手,伴生灵器,原来如此。 精神力第一层,只能用来视物,没有一点自保之力,琉月琴就是第一层使用的武器。 精神力配合琉月琴,将会变成大范围杀伤力武器。 秦心月突然拨动了一下琴弦,刺耳的声音响起,地上躺着的五个死士瞬间站了起来,那些毒蛇也在不停游动。 秦心月压制住内心的激动,等情绪冷静下来后,边弹琴边运行精神力功法,发现识海非常细微在扩大后,总算松了一口气。 越是弹奏琉月琴,越是能感觉到精神力是如何融合琴声中,可她如今只能融入十分之一的精神力。 直觉告诉秦心月,如果精神力能融入十成,琉月琴发挥的威力将会强大到可怕,识海扩展速度也会加速。 想要精神力更快速融入琉月琴,只有不停练琴不停领悟这一条路,没有别的捷径。 秦心月将琴收好,很高兴说道:“你们把这里收拾出来,以后每天晚上我都会来这里练琴。” 秦心月天刚蒙蒙亮回到院子,立马便有侍卫去禀报皇甫彦明她的行踪。 皇甫彦明不知道秦心月晚出早归是在做什么,但他是个聪明人,知道秦心月不是很想看见他,再想到昨晚被杀的侍卫,吩咐下去。 “以后只需盯着她离开或回来的时间,不要再去跟踪她,你们不是那几个死士的对手。” 皇甫彦明对属下的警告,秦心月一点不知道,她正喝完酒等着秦月出现休息,好养足精神去山洞练琴。 先前她对山洞试验过了,精神力融入琉月琴的程度,完全不能达到用练功充当睡眠。 或许以后精神力完全融入琉月琴,那时再修炼精神力功法,便能像以前一样充当睡眠。 秦月醒来后,感觉全身肌肉都轻微酸痛,心里大骂着秦心月。 骂完后读取了秦心月的记忆,心里有了一丝担忧。 秦心月要借用琉月琴突破精神力第二关,如果解决了不能睡觉这个难题,那她还能出来吗? 她现在太弱了,每一次出现都是秦心月主导的,根本没有自己醒来的实力。 这样下去,秦心月会越来越强,她则越来越弱,何时她们才能见面沟通? 秦月叹了一口气,忍着肌肉酸痛睡了过去,她要表现得乖一点,不能让秦心月生出除掉她的心思。 秦心月晚上醒来,感觉到精力充沛,对未曾见过面的秦月有了一丝好感。 她原以为秦月会因为肌肉酸痛的原因胡闹,没想到秦月按照她的意思乖乖睡觉了,同时也证明一件事,秦月能知道她心中所想。 秦心月用过晚饭后,带着琉月琴和死士又去了后山山洞,意外发现身后没有了跟踪她的黑衣人。 一边好几天,秦心月每天白天便让秦月出来呼呼大睡,一到晚上便带着死士在山洞练琴,慢慢能将十分之四的精神力融入琉月琴。 那五个死士是听琉月琴最多的人,秦心月有细心留意他们。 每一个都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不再像以前那样迟钝,说什么就做什么,而是懂得自己思考,遇到不懂的命令,还会直接问,对以前模糊的记忆也渐渐清晰起来。 秦心月叮嘱他们不要在人前开口说话,确定琉月琴和精神力,能修补他们被毒药损坏的心智,至于能修补成什么模样,她心里也没底。 秦心月直到半个月后,才将识海扩展速度达到每晚三百米,才勉强用运行功法来充当睡眠。 总算不用每天叫秦月出来,更不用担心秦月会说出不该说的话。 她如果一辈子不沾酒,秦月是不是一辈子不能出来了? 秦心月决定一鼓作气,在山洞直接闭关五天,将精神力突破到一万米,突破到第二层。 她的身体虽被精神力改造过,山洞里的湿气和毒蛇还是会给她造成伤害,决定回去好好准备,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秦心月清晨下山,黑亮秀直的长发被露水浸润,更有好几缕头发直接沾在她脸颊上,衣服上也到处是泥。 如果忽略她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和气质,活像是一个狼狈的村姑。 皇甫彦明在秦心月院子门口站了小半个时辰,侍卫告诉他,秦心月几乎每天都是这个时候回来,没人知道她上山做什么了。 但那五个死士身上的气息,一天比一天可怕。 皇甫彦明抬头看见秦心月,眼里满是惊艳,又不动声色看向那五个死士,心里充满了好奇。 他见过甚至研究过秦晋原的死士,只是一群失去理智的野兽,根本造不成什么威胁。 可是面前这五个死士,给他感觉很不一样,眼睛太清明了,一点不像失去理智的野兽。 “三殿下,你怎么也在寒山寺?” 秦心月笑着问着,上前推开院门邀请皇甫彦明进去。 皇甫彦明身后的伏艺,神情凝重咬牙挡在皇甫彦明身前,对那五个死士非常忌惮。 皇甫彦明见了,脸色微沉,“放肆,还不退下。” 伏艺被皇甫彦明责备,一脸不甘退下,紧贴皇甫彦明身后,时刻防备那五个死士会突然出手。 皇甫彦明对秦心月露出歉意的笑容,解释道:“伏艺是父皇给我的侍卫,平时就喜欢大惊不怪,你千万不要在意。” 秦心月笑着摇了摇头,柔声道:“殿下多虑了,他很忠心,我又怎会在意这种小事。” 秦心月说完解开后背装着琉月琴的套子,将琉月琴交给身边一个死士,让他拿进屋放好。 死士拿着琉月琴进去便没有再出来,皇甫彦明便猜到,那名死士一定是在屋里守着那东西。 皇甫彦明还注意到,刚才秦心月没有吩咐死士看守东西,更没有任何眼神暗示,是死士自己决定留下看守的。 “殿下,不知你找我有什么事?” 秦心月不问皇甫彦明为什么知道她在寒山寺这种傻话,更不想和皇甫彦明打什么哑迷,直接将心里疑问问了出来。 皇甫彦明来找秦心月本来是没事的,只是想让秦心月知道他在这里,想和秦心月拉近一下关系。 可看见刚才死士的行为,非常好奇地说道:“不瞒心月,我只是恰巧知道你在这里,怕你一个人无聊,所以想来找你下棋。不过,你身边这五个死士,是不是秦太傅给你的?” 秦心月视线看向皇甫彦明身后一个侍卫,果然看见了棋盘,点了点头,“殿下心里有什么疑问吗? 因为我身边没什么能用的人,秦晋原便给了我几个死士使唤。” 第94章:和皇甫彦明交易 皇甫彦明忙笑了笑,知道秦心月不喜欢拐弯抹角,直言道:“我没有什么疑问,只是有些好奇。 我见过秦太傅培养的死士,他们武功一流,不怕疼痛,会像野兽一样拼了命执行任务,惯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而且没什么思考能力。 可你身边的这几个暗卫,跟我以前见过的有很大不同。 秦太傅培养出了新的死士?” 秦心月招手让暗一过来,“暗一,向殿下介绍一下你自己。” 秦心月按照身高给死士起名,最高的便是一,最矮的排行五。 暗一走到皇甫彦明面前,双手抱拳行了一礼,声音沙哑道:“属下见过三殿下,属下名叫暗一,今年十八岁,三岁被送入一个奇怪地方训练,每年都会被喂一次奇怪的药,每次吃药后便昏昏沉沉,每时每刻只在意一件事,便是主子的命令。 十五岁时被蒙眼带出了那个奇怪地方,后一直跟着秦晋原,直到最近才被送给主子,控制心智的毒也被主子解了。” 皇甫彦明越听越惊讶,看了看暗一又看了看秦心月,惊奇道:“你居然解了他身上的毒,我早就听闻死士因为理智原因,明明有一流武功却只能发挥二流实力,那他现在能否发挥真正的一流实力?” 皇甫彦明内心震惊无比,秦晋原这些死士是人为制造的,而靠自身努力,除了练武天赋外,少说也要几十年才能摸到一流高手的门槛。 如果秦晋原那些死士,真的拥有了一流高手的实力,京城恐怕很多人要睡不着了。 秦心月一双眼弯成月牙状,笑着提议,“殿下身边的伏艺应该是一流高手,不如让暗一和他切磋一次。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解释再多,都不如殿下亲眼所见。” 皇甫彦明回头看着伏艺,温声说道:“那你去跟暗一切磋一次。” 伏艺神情凝重看着暗一,两人一前一后离开院子,几乎同时抽出长剑对战在一起。 皇甫彦明走到窗边看着他们,冷静的分析着,“伏艺是我父皇培养出来的侍卫,因为天资出众,三十五岁便到达了一流高手的境界,如今却和二十岁不到的暗一打成平手,若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秦心月见暗一逐渐被伏艺压制,嘴角微微上扬。 暗一对她说过,如果她用琉月琴辅助他战斗,他的实力还能提升两成。 两成是什么概念,高手之间的对决,一个瞬间便能决定生死,增加两成的实力,会瞬间将局势逆转,甚至碾压对方。 伏艺棋高一招,将暗一险险逼退,算是险胜。 暗一回到秦心月身后低着头,闷声道:“属下给主子丢脸了。” 秦心月回头对他笑了笑,“伏艺可有三十五岁了,你才十八岁,以后有的是时间练武,早晚会战胜他的。” 暗一闻言才不像刚才那样失落,急忙点头,然后抬头无比严肃看着伏艺,好像要将伏艺那张脸刻在灵魂上才满意。 伏艺后背微凉,接到皇甫彦明眼神示意,沉声道:“属下也只是险胜,暗一兄弟擅长杀招,因为是切磋的原因才压制住了他,如果是换成杀死对方,属下必输无疑。” 暗一听见这话,脸上没露出一丝喜意,输了就是输了,不用给自己找理由。 皇甫彦明知道以伏艺的自傲,是不屑于说谎话的,内心震惊望着秦心月,皱眉问道:“为何将暗卫的事情告诉我?” 秦心月回到矮桌边,让暗一他们出去,皇甫彦明也让伏艺他们离开。 小屋子里只剩下秦心月和皇甫彦明两人。 “殿下,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觉得暗一实力怎么样?”秦心月笑眯眯望着皇甫彦明问道。 皇甫彦明愣了愣,选择实话实说,“非常厉害,如果他们的事泄漏出去,整个京城都会沸腾起来,父皇说不定都要有求于你。” 秦心月笑得像只餍足的猫,靠近皇甫彦明小声道:“我没有对殿下隐藏,是因为相信殿下。殿下,我们做一个交易怎么样?” 皇甫彦明闻到从秦心月身上传来的淡淡青草香,心脏一直狂跳,完全控制不住,暗暗吸了一口气,装作很平静问道:“什么样的交易?” “我见三殿下身边也只有伏艺一人是一流高手,你去弄来死士,我给他们解毒,这样你就能拥有很多一流的高手。”秦心月露出非常灿烂的笑容,只要皇甫彦明有一丝野心,就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秦心月一点也不担心皇甫彦明会对她玩阴的,她精神力马上要突破第二层了,加上琉月琴的威力,一流高手来多少都是死。 皇甫彦明内心非常不平静,非常疑惑不解问她,“为什么选我合作,秦太傅是你爹,你不是应该先告诉他吗?” 秦心月脸上笑容慢慢被冷意取代,冷哼了一声,“秦晋原,只要我不承认,他就不是我爹。三殿下,如今机会摆在你面前了,今天我提的条件很简单,如果你犹豫了,那么下一次再来找我,恐怕就不是现在这个条件了。” 皇甫彦明知道机不再失,失不再来这个道理,虽然好奇秦心月解毒的方法,但直觉在警告他,不要去探索秦心月的秘密。 “我答应了,你可以说说你的条件了。” 不管秦心月为什么选择跟他交易,他如愿以偿跟她拉近了关系,知道了他们两人才知道的秘密。 秦心月眼神欣赏望了皇甫彦明一眼,笑道:“三殿下果然有魄力,我的条件很简单,对殿下也是有利的。 我要你查出秦晋原背后真正的靠山,也就是制造出死士的人,还要在必要时间帮我杀了秦晋原。 我虽然也能杀他,可他毕竟是我这具身体的爹,我还不想被雷劈。” 皇甫彦明眼里露出了意外,皱眉道:“死士不是秦晋原制造出来的,这是怎么回事?” 秦晋原的死士是在多年前出现的,虽然号称一流高手,但只有二流高手实力,当时虽引起多方注意,但很快便沉寂了下去。 皇甫彦明不信秦心月是信口开河,秦晋原隐藏那么深,那他背后的靠山又该隐藏多深? 皇甫彦明对这件事有了一丝兴趣,至于杀秦晋原,随便设个陷阱就成,恐怕到时还有人会抢在他面前出手。 “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是秦晋原亲口告诉我的,死士不是他弄出来的,而且暗一他们见过那个神秘靠山,是一个穿红色斗篷比较矮的人。”秦心月告诉皇甫彦明这些,是想让他早日找到那神秘靠山。 她可不想杀了秦晋原后,然后引来巨大的麻烦。 如果只有她一个人还无所谓,可绿英还在身边,她必须要谨慎行事。 第95章:掉进院子的苏雨泽 皇甫彦明很快和秦心月达成口头结盟,还取下一块从小佩戴的暖玉给秦心月,说道:“这算是我们此次结盟的信物。” 秦心月望着玉佩,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她身边不是没有贵重的物品,但那些物品贵重是贵重,可都没特殊含义,不能当作此次结盟的信物。 秦心月脸上露出了一丝为难,“殿下,我没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可以拿来充当信物。” 皇甫彦明笑着将玉佩塞到秦心月怀里,非常通情达理说道:“那等回京后,你再找合适的信物给我,这块是是罕见药性暖玉,戴着对身体好。我不仅把你当合作伙伴,更把你当朋友。” 秦心月心情复杂收了药玉,和皇甫彦明又聊了一会,才把人送走。 皇甫彦明离开后,秦心月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她又不是小孩子,什么合作信物,分明是对她心怀不轨。 秦心月让暗一去找小和尚,将该收拾的东西准备好,决定晚上便去山洞闭关。 晚上秦心月离开后,伏艺忙把白天打听到的事,全都禀告给皇甫彦明。 听完,皇甫彦明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温声道:“准备了几床厚被子,还有很多套换洗衣服,甚至还有一些干粮,你说她要做什么,在后山定居吗?” 伏艺对皇甫彦明摇头,主子都猜不出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猜到。 皇甫彦明站了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走动,自言自语道:“寒山寺的后山,除了温泉山庄还有哪里可以居住,好像连个茅草屋都没有吧。难道住在山洞里?倒是有好几个山洞,但里面都住满了毒蛇,说是蛇窟也不过分。” 伏艺听着皇甫彦明推测,小声提议,“需要属下派人去山上查探一下吗?” 皇甫彦明心动了,立马又摇头,“不可,她身上的秘密太多了,既然避开我便是不想让我知道,如果我硬要挖掘她的秘密,恐怕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到时就得不偿失了。” 他一开始只是因为秦心月的容貌心动,单纯想要得到一件自己喜欢的宝物而已。 然后是从什么时候起,秦心月慢慢出现在他心里? 现在秦心月还有给死士解毒的本事,真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比男人还要优秀。 伏艺不明白皇甫彦明这种矛盾心理,明明想知道秦心月在后山做什么,却又不敢派人去打探,小心翼翼的样子,根本不像高高在上的皇子。 如果皇甫彦明能听见伏艺的心声,此时也一定会露出自嘲的苦笑。 先爱上的人先输,他早就输了。 秦心月在后山一待便是三天,这三天皇甫彦明越来越烦躁,每次让伏艺去查秦心月的下落,都在伏艺还没走出院门时便后悔了。 他现在和秦心月是结盟关系,好不容易才拉近了关系,如果因为打探消息让秦心月厌了他,他找谁说理去。 皇甫彦明只好不停安慰自己,秦心月带着五个一流死士,后山里根本没有威胁她的存在。 “主子,今天云空大师来了,说无相主持后天便能出关。”伏艺走到皇甫彦明身边,压低声音禀报。 皇甫彦明双眼一亮,脸上露出高兴的表情,“总算是出关了,正好问问他死士的事。” 以前他捉拿过一个死士交给无相,无相当时看了,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作孽’,还对他说,制造出死士的人很有魔性且心狠手辣。 就是因为无相这句话,他才没有小看秦晋原,甚至到现在都还警惕着。 傍晚的时候,皇甫彦明看天空阴沉沉的,知道晚上会下大暴雨,想着秦心月会不会从后山下来? 一柱香时间不到,外面果然下起了暴雨。 皇甫彦明刚点燃蜡烛,一个全身湿透又沾满泥浆的男子从窗户栽了进来。 伏艺第一时间挡在皇甫彦明面前,抽出长剑看着眼前脏兮兮的那团泥影。 苏雨泽不顾被泥浆打湿的头发,忙露出洁白牙齿对皇甫彦明打招呼,“自己人,自己人,殿下,真是好有缘啊,外面雨太大了,没想到我随便借个院子躲雨,都能借到殿下这里。” 伏艺没有真的收回长剑,神情充满戒备看着苏雨泽,怎么看都觉得苏雨泽像个贼。 皇甫彦明听出苏雨泽的声音,眼神意外挑了挑眉,慢悠悠开口道:“原来是神医谷的谷主大人,你何时有了爬窗这个爱好了。” 苏雨泽神情尴尬笑了笑,追魂虫找到秦心月就在寒山寺,他在后山已经找了整整一天两夜了。 可是后山太大,野兽又多,他一时大意还被一群野狼盯上,硬是追着他跑了大半天,实在是精疲力尽了。 本想随便找个山洞休息,没想遇到了大暴雨,又累又饿又冷,看见院子里有光,脑子一冲动便钻了进来。 如果早知道是皇甫彦明的院子,他就是饿死……也还会是钻进来的。 伏艺眼神震惊看着苏雨泽,“神医谷的谷主,怎么会这么年轻?” 苏雨泽暗自翻了翻白眼,他接任谷主之位后,便再没听见有人因为年龄置疑他,伏艺是近几年第一个置疑他的人。 苏雨泽非常能屈能伸,对皇甫彦明友好地笑了起来,“三殿下,我们都那么熟了,能不能让我借宿一晚,再给我一套换洗衣服,在下感激不尽。” 皇甫彦明也对苏雨泽友好笑了起来,非常热情道:“这都不是难事,我让伏艺带你下去洗漱,一会还请谷主赏脸,陪我用顿晚膳。” 苏雨泽见皇甫彦明身上披着的衣服,一副明显快睡觉的模样,绝对是用过晚膳的,现在却故意这么说,实在很体贴啊。 苏雨泽脸上露出感激的笑,跟着伏艺离开了,没瞧见皇甫彦明暗中对伏艺比划了一个手势。 伏艺面无表情将苏雨泽领到隔壁房间,叫来了一个粗使婆子给苏雨泽倒水。 苏雨泽全身被冻僵,迫不及待钻进热水里,压根没注意那婆子把他换下来的衣服,全都收了出去。 苏雨泽泡热乎了,换好新衣服后习惯性朝怀里一摸,神情巨变,“糟了,我的药。” 苏雨泽急忙打开房门,对伏艺急道:“我换下来的衣服呢?” 伏艺突然抽出长剑,用剑尖指着苏雨泽喉咙,冷笑,“苏谷主自己的东西,怎么来问我。” 苏雨泽深知自己的实力,没了毒药,他在伏艺面前就如一只野鸡,连反抗的可能都没有。 苏雨泽干笑了几笑,用手小心翼翼推开伏艺的剑,一双大眼湿湿漉漉看着伏艺,小声请求着,“这位大哥,刀剑无眼,千万要小心啊。” 伏艺见苏雨泽怕死的模样,实在无法相信他是神医谷谷主。 “主子要见你。” 伏艺说完收回了长剑,因为他有信心,苏雨泽逃不出他的视线范围内。 第96章:他不想死 苏雨泽苦着一张脸再回到皇甫彦明的房间,见皇甫彦明正在摆弄他的药瓶,一时急火攻心,怒道:“皇甫彦明,你过份了啊,开玩笑也不是你这样的。我好歹是司空晏的朋友,又是秦心月的大夫,你这样对我,不怕他们给我报仇吗?” 皇甫彦明拿手帕轻轻擦拭干净手,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慢声道:“这一瓶是罕见的化尸粉吧,如果你彻底消失了,谁会替你报仇,谁又会知道你来过我这里。” 苏雨泽看了看身后气息很强的伏艺,再看了看如笑面虎一样的皇甫彦明,下一刻便露出笑容,“三殿下真会说笑,把我都搞紧张了。” 苏雨泽笑着,只要细微观察,便能发现他后背挺得很直,全身都有些僵硬。 皇甫彦明对着苏雨泽灿烂一笑,“谷主就当我是在开玩笑吧,我有件事想问你,我想你一定愿意给我解惑吧。” 苏雨泽非常识趣点头,哪怕皇甫彦明要他出卖司空晏,他也愿意,司空晏的事哪有他的命重要。 皇甫彦明给了伏艺一个眼神,伏艺便提着苏雨泽后衣领,将他拎到一旁椅子上坐下,松开手便站在他身后。 苏雨泽心里都快气炸了,又不敢回头瞪伏艺一眼,实在是害怕阴沟里翻船,真的交代在这里。 如果是以前,他还敢断定皇甫彦明不会伤他性命,可是现在皇甫彦明毒解了,又和司空晏是对头是情敌,怎么看都是杀他的可能更大。 “苏谷主,我想知道秦心月为什么突然间会像变了一个人,桂嬷嬷当日为何称她为月夫人?我知道苏谷主一定愿意给我解惑的。”皇甫彦明笑眯眯端着茶杯饮茶,好像根本不在乎苏雨泽说不说。 伏艺手指微动,将长剑从剑鞘里抽出一点。 那细微的声音,令苏雨泽整个人寒毛直竖,皇甫彦明先是以热情打消他的疑虑,他也是被饿昏了头,才相信皇甫彦明的鬼话。 都怪皇甫彦明的演技太好,他才一点没有怀疑。 伏艺的眼神告诉他,今天不管他说不说都要交代在这里。 是啊,皇甫彦明无时无刻都维持着自身风度,此时和他撕破脸,不就是因为他注定要死吗。 他还不想死啊,可他打不过伏艺啊,怎么办? 怎么办啊…… 苏雨泽心里很慌,见皇甫彦明居然没问司空晏,反而那么在意秦心月,心里有了主意。 如果皇甫彦明真的在意秦心月,那他就能活下来。 苏雨泽很快便冷静下来,脸上露出愁容,“三殿下可曾听过双魂症?” 皇甫彦明脸上露出疑惑,“什么是双魂症?” 苏雨泽故意长长叹气,认真解释道:“双魂症,顾名思义就是一个人的身体里有两个灵魂,秦心月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分裂了自己的灵魂,另一个灵魂叫秦月,就是桂嬷嬷说的月夫人。只要秦心月沾酒,秦月便会苏醒,司空晏千里迢迢叫我来,就是为了让我给秦心月治病。” 皇甫彦明和伏艺闻言,一脸震惊和不敢置信,像在听话本里的神话故事,只觉荒唐无比。 一个人怎么可能有两个灵魂。 可苏雨泽神情那么认真,再加上秦心月多次表现出的民样,由不得皇甫彦明不信。 皇甫彦明突然对苏雨泽笑了起来,扭头吩咐伏艺,“苏谷主被暴雨淋湿了,你去吩咐厨房煮碗姜汤,再准备一桌热乎的饭菜,给苏谷主祛祛寒气。” 伏艺点头,知道苏雨泽主子不杀了。 苏雨泽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赌对了,皇甫彦明很在意秦心月,知道他要给秦心月治病,所以逃过一劫。 苏雨泽丝毫不提刚才皇甫彦明对他的威胁,他还没有那么傻,在没有足够的底气之前,他不会跟皇甫彦明撕破脸。 皇甫彦明和苏雨泽,两人就那么默契的达成了协议。 谁都不提刚才威胁的事,像好朋友一样聊着天。 苏雨泽给皇甫彦明详细介绍了双魂症,故意把这病说的极其危险,然后皱起眉叹气,道:“秦心月不信任我,她宁愿被秦月吞噬也不愿让我替她治疗。这一回更是生司空晏的气,独自离开了司空府,我担心她的病才自己出来找人,没想到人没找到,先碰到了殿下你。” 皇甫彦明脸上露出一丝兴趣,问道:“秦心月为何事跟司空晏生气?” 苏雨泽突然一脸愤怒拍了拍桌子,都不用演戏,完全真情实露,咬牙道:“说起这事我就生气,秦心月发病失去理智时,司空晏让陶运打晕了绿英。 绿英是谁啊,那可是从小跟在秦心月身边的丫环,秦心月拿她当亲妹妹对待的人。 秦心月事后非常生气,当时便要拖着虚弱的身体离开,还说要去投靠殿下你,最后因为身体原因没走成。 哪知第二天她便回了秦府,还带回十个死士,当天下午便把司空晏派来监视他的暗卫逼退,还迁怒于我,把我赶出了碧落院,第二天就打退了司空府的侍卫来了寒山寺。 我问司空晏秦心月的下落,司空晏竟让满府下人瞒着我,我无可奈何,只好自己出来寻找,后来的事情殿下也知道了。” 苏雨泽心里阴险笑了起来,司空晏那个家伙,故意隐瞒他秦心月的消息,害他差点交代在皇甫彦明手里。 如果不是他机灵,今天必死无疑。 心里憋着怒火,不发泄出去他会疯的。 苏雨泽就是迁怒,就像秦心月迁怒他一样,他也迁怒了司空晏,所以才会告诉皇甫彦明这些事。 皇甫彦明没有完全相信苏雨泽,“苏谷主,你好像很在意心月?” 苏雨泽听出皇甫彦明话里的冷意,后背都快冒出冷汗了,忙解释道:“我的师父一生都在研究双魂症,最大的遗愿便是让我继承他的研究治好双魂症,我几年来才遇到秦心月一个病患,有可能这一生也只能遇到她一人,我能不在意吗。” 皇甫彦明不再追问,态度也一直很温和,苏雨泽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苏谷主,据我所知,你跟司空晏没什么交情吧,你想完成你师父的遗愿,我也可以帮你,而且我和心月已经结盟成为了伙伴,你待在我身边,更容易见到她。”皇甫彦明朝苏雨泽伸出了橄榄枝。 苏雨泽愣了一愣,一脸犹豫道:“可是我更想跟在秦心月身边,而且我已经跟秦月达成了合作,已经取得了她的信任。” 皇甫彦明端起茶杯,以茶代酒敬了苏雨泽一杯,“心月是我盟友,秦月和心月是同一人,你既然是心月的人,我们也算是盟友了。今天多有得罪,还请苏谷主不要怪罪。” 苏雨泽忙端着茶回敬了皇甫彦明一杯,笑着说道:“都是小误会,小误会。” 第97章:无相返老还童 苏雨泽心里其实很想哭,经过今晚的事,他一点也不想跟皇甫彦明这只笑面虎打交道,可如果真如皇甫彦明所说,他和秦心月已经结盟。 他要给秦心月治病,肯定避免不了接触。 苏雨泽吃饱后,才有一种彻底活过来的感觉,问皇甫彦明,“殿下,秦心月住在这里吗,我明天想去找她,我担心她会不让秦月出来,将身体熬垮。” 刚才苏雨泽就跟皇甫彦说了,秦月出现多是在睡觉,因为秦心月睡不着,必须靠秦月帮她睡才能恢复精力。 “她来寒山寺后只与我见过一面,每天晚归早出,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你说司空晏不告诉你秦心月的消息,那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皇甫彦明非常平静说着,问完看了苏雨泽一眼。 苏雨泽被皇甫彦明笑眯眯看了一眼,只觉后背都在发凉,没敢撒谎,将追魂虫暴露出来。 “因为下雨的原因,追魂虫闻不到秦心月的气味,我花了不少银子问了很多人,才知道司空府的马车往寒山寺走了。 追魂虫一到寒山寺便活跃起来,径直往后山飞,我便猜测秦心月在后山,可是后山太多,我又遇到了野狼群,所以才弄得如此狼狈。” 苏雨泽说完,还指出装着追魂虫的瓶子让皇甫彦明看。 皇甫彦明没有亲自打开瓶子,而是让伏艺拿去叫人打开,很明显没有真正信任苏雨泽。 皇甫彦明看见追魂虫在半空不停打转,非常感兴趣问道:“你说它食过秦心月的血,不管秦心月在哪里都能找到人?” 苏雨泽一听便知道皇甫彦明打什么算盘,忙摆手解释,“不是的,远没有那么神奇,它能闻到空气中属于秦心月的气味,但前提是空气中存在着秦心月的气味,如果下过大雨,或是吹过大风,又或是时间过太久,追踪都不会准确。” 皇甫彦明让伏艺将追魂虫装了起来,问苏雨泽,“能大量培育吗?” 虽然作用有点鸡肋,但在某些方面很有用。 苏雨泽挑了挑眉,“追魂虫是蛊的一种,需要从小用自己血液喂养,它才会听话,而且幼虫很珍称罕见。” 皇甫彦明闻言便歇了心思,要他取血养一只没什么用的虫子,他还没疯呢。 苏雨泽被伏艺领去休息前,皇甫彦明要他不要去后山找秦心月,因为秦心月身边守着五个一流高手,靠近者死。 闻言,苏雨泽真的吓出了一身冷汗,庆幸他没有找到秦心月啊,不然真被那些死心眼的死士给解决了。 见苏雨泽被吓住,皇甫彦明扬了扬嘴角,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 苏雨泽在院子里又住了两天,除了没有自由以外,皇甫彦明派人好吃好喝侍候着他。 当天中午,伏艺领着一个大光头进院子,对皇甫彦明小声说了句什么。 苏雨泽坐在院子角落里,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实则耳朵已经竖了起来,断断续续听见什么闭关结束的话。 皇甫彦明让伏艺下去后,看向苏雨泽,“苏谷主是和我一起去见无相主持,还是留在这里等心月?” 苏雨泽不想跟着皇甫彦明,又不敢再去后山找秦心月,忙道:“我不怎么信佛,你去见主持吧,我睡个午觉。” 皇甫彦明笃定苏雨泽不敢去后山找秦心月,带着伏艺离开了。 离开后,伏艺忍不住疑惑,小声问道:“主子,您不怕苏雨泽跑吗?” 皇甫彦明摇了摇手中玉扇,非常自信笑了起来,“他知道我不会杀他,他是个聪明的,不会跑的。” 跑就能跑掉吗,与其冒着惹怒他的风险跑掉,还不如乖乖等下去,他知道苏雨泽会做什么样的选择。 皇甫彦明到无相居住的后院时,云空出来拦住了伏艺,对着皇甫彦明双手合十,“施主,师父只想见你一人。” 伏艺不是第一次陪皇甫彦明来寒山寺,知道皇甫彦明和无相都是独处,非常识相退到了一旁。 皇甫彦明推开门进去后,一个长相慈悲的年轻男子,一手捻动着佛珠一手翻着经书。 皇甫彦明看见无相的模样,忍不住露出震惊,“大师这是神功有成?” 上一次他见无相时,无相还一副五十几的模样,现在却像二十几岁,太不可思议了。 无相双手合十对皇甫彦明行了一个佛礼,邀请皇甫彦明坐在他面前,笑道:“殿下取笑了,只是颇有些领悟,算不上神功有成。” 冲着无相返老童的容貌,皇甫彦明就无法将他当成普通人对待,京城那些人日夜不休在找长生,岂不知长生有可能就在寒山寺。 在皇甫彦明看来,琉月琴虚无缥缈的传说,远比不上无相这返老还童的本事。 “大师,您练的武功到什么境界了?” 皇甫彦明面对‘长生不老’,做不到无动于衷。 无相对着皇甫彦明一笑,“江湖中多用几流高手区分,比二流更厉害的是一流,胜过一流的是宗师境界,胜过宗师境界的,我们称为先天。一旦境界达到先天,不仅能延长寿命,更能返老还童,老衲此时境界,乃是刚刚突破先天。” 皇甫彦明在皇室长大,他知道宗师境界,江湖里有几位泰山北斗,便是宗师境界。 一个门派若是有一名宗师境界,那这个门派便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门派,谁都不敢小瞧。 据皇甫彦明所知,皇室也供奉着两位宗师,他们平时不会轻易出世,十几年都在闭关,一副要闭关到死的样子。 以前皇甫彦明不知道他们闭关是为什么,现在听了无相说的先天境界,便知道他们都在寻求突破先天的机遇。 “大师,先天境界好突破吗?”皇甫彦明纯粹好奇一问,先天什么的离他太远,他连二流高手都算不上。 无相轻笑了几声,摇了摇头,叹息道:“二流高手突破到一流,需要天赋和领悟力,万中无一,而一流高手突破宗师,难度会增加十倍,而宗师突破到先天,难度会增加百倍不止。运气,实力,天赋,全都缺一不可。” 皇甫彦明闻言露出惊讶,“大师天赋出众,年纪轻轻便能突破先天,以后必定能突破更高的境界。” 无相眼神深邃看了皇甫彦明一眼,“殿下,老衲不是五十几,今年已有两百五十七了。” 皇甫彦明闻言,身子都晃动了一下,一脸不敢置信看着无相。 两百五十七岁,人能活到两百多岁吗? 活两百多岁的,还能算人吗? 皇甫彦明很快便察觉到了不对劲,以前他和无相大师关系虽不错,但这一回无相告诉他的秘密也太多了。 “大师,为何告诉我这些?” 第98章:皇甫彦明拜师 无相越看皇甫彦明越觉得满意。 看见他返老还童后,神情依旧清明,知道先天境界后,也没有一点向往,知道他两百多岁后,只有震惊没有兴奋。 无相笑了起来,沉声道:“我如今修为有成,想收你做关门弟子,不知你是否愿意?” 皇甫彦明被巨大的惊喜砸中,懵了。 两百五十多岁,返老还童的无相大师要收他为徒。 他刚才不是出现幻听了吧? 谁不想长生不老,谁不想武功盖世。 皇甫彦明没有跪下磕头,紧紧皱眉说道:“可我从小身体带毒,真的能练武吗?” 无相非常自信笑了起来,“若是练一般的武功心法,你的身体必废无疑,若是练我的心法,你的身体不仅会越来越健康,还会越来越强。我还能保证你在十年内突破宗师境界,你的天赋并不低。” 皇甫彦明不是犹豫之人,神情郑重走到无相面前跪下,行了八拜九叩的大礼,非常激动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无相一脸欣慰受了皇甫彦明的跪拜,从身后书架暗格中取出一本泛黄的古籍,非常小心交给皇甫彦明。 “这是为师修炼的功法,现在把它传给你,等你的内力能按心法运转大周天后,我会再教你配套的君子剑法。” 皇甫彦明小心翼翼接过泛黄的古籍,薄薄的只有十页不到,一字一句将心法和后面注解背了起来。 无相见皇甫彦明性格沉稳,对他点了点头,叮嘱道:“你先背熟心法是正确的,如果没有粗略领悟心法便贸然运行内力,轻则全身经脉碎裂,重则身亡。” 皇甫彦明将心法小心放到书桌前,指着上面两个字询问,“师父,什么叫修仙者?真的有神仙吗?” 无相脸上露出追忆之色,沉吟了一会说道:“罢了,我便给你解释一下,江湖中宗师以下都被称为武者。 宗师分为三个境界,宗师入门,小宗师,大宗师。 追寻长生之道的人,被称为修仙者,镜界到达先天后,会对天地生出一种感悟,这种感悟会帮我们寻找长生之道,那时便能从武者脱变成修仙者。 还有一种人,生来就有修仙者指导,练习功法也是修仙功法,就像你我一样,都称为修仙者。” 皇甫彦明越听神情越震惊,“师父,那岂不是还有很多跟你一样修为的人,为何江湖和朝庭从未乱过呢?他们不为金银权势动心吗?” 无相轻声叹了叹气,告诫皇甫彦明,“你要知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们修仙者在普通人眼里是妖是怪。 修仙讲究因果,每一次顿悟都要经历心魔劫,一旦心有愧疚或不甘,轻则渡劫失败,重则神魂俱灭。 要想从大宗师突破到先天,需要渡过几百次心魔劫。 我为断尘世因果,用和尚的身份做掩饰,在寒山寺一待便是两百年,每隔五十年我便换一个新身份。 我师尊说,上万年前的修仙门派如春笋遍布,很多刚生下来的孩童便是先天之境。 万年前一场浩劫袭卷这个世界,几乎所有有关修仙者的人或物,全都在一夜之间消失,留下的多是侍候修仙者的仆人。 前朝宁妃世代传承下来的玉简和琉月琴,便是修仙界之物。 你们想找的长生,其实就是修仙功法。 但现在修仙功法所剩无几,我活了两百多年,都没遇到过别的修仙者。 我师尊活了四百多年,突破先天后便感知大道无望,心灰意冷收了我为弟子,几年后便仙逝了。 我靠着他的提点和笔记,花了两百四十多年才突破到先天。 我能感觉到,先天之上的境界突破无望,至少在这个世界是没有希望的。” 无相的声音充满了悲凉,他做梦都向往能见到那个修仙者遍布的修仙界。 那些一夜之间消失的修仙者和门派,肯定是开辟空间飞升到了别的世界,他所在的这方世界,是被抛弃的。 遗留下的修仙功法,经过上万年时间的流逝,很多都变得残缺不全,更多的甚至已经消失在时间的长河。 他的师父苦苦寻求突破机缘,到死也没突破先天达到筑基。 皇甫彦明听着这些,好一会都没有回过神来,修仙者和修仙界,颠覆了他以往的认知。 “师父,您说前朝宁妃家传承的玉简和琉月琴是修仙之物,为何……”皇甫彦明一脸不解,凭无相的本事,想要得到玉简和琉月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无相知道皇甫彦明的意思,一脸和蔼笑了起来,“我已经有了师尊的传承,何必去眼红宁家的修仙功法。 而且宁家近千年都没有出现过修仙者,足够证明玉简和琉月琴不是完整功法。 我刚才说了,修仙讲究因果,从你踏上修仙这条路开始,手中最好不要沾染人命,更不要去抢夺别人的宝物。 最重要的是,我传承给你的是君子之道,需要一身正气之人才能修炼。” 皇甫彦明闻言脸色有些古怪,“师父,我跟正气恐怕不沾边啊。” 皇甫彦明对自己定位很深,他不是善良的人。 无相闻言笑了起来,解释道:“你误会了,正气不是正义之气,只要你所做的每件事都无愧于心,那你便是正气之人。 哪怕是杀人狂魔,只要他心生不悔,那他也是正气之人,所谓的正气,其实就是一往无前的勇气。 修仙者与天斗,与地斗,更与人斗,瞻前顾后只会死的更快。” 皇甫彦明接受了这个奇怪的解释,他到是从没后悔过,所以也算一身正气吧。 无相突然站起来,拍了拍皇甫彦明肩膀,“我的容貌不能再用无相这个身份,以后在外面你便称我为师兄,为师真名柳陵。” 皇甫彦明是只身一人从禅房离开的,明天早上‘无相主持’便会圆寂,从此世间再无无相,只有柳陵。 皇甫彦明回去后,内心还极不平静,还是没办法相信,无数人寻找的是修仙之道就这么被他得到了。 无论多少金银,多大的权势,甚至是皇位,在修仙面前都不值一提。 苏雨泽见皇甫彦明神情恍惚,脸上露出了疑惑,直到第二天听见无相圆寂,才知道皇甫彦明为何神情恍惚。 苏雨泽不知道皇甫彦明和无相是什么关系,但见他昨天失魂落魄的模样,见面时还是安慰了一句,“殿下,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 皇甫彦明抬头看了苏雨泽一眼,知道他误会了后,对他点了点头什么话都没说,穿着一身白衣去了无相灵堂。 无相给云空留了亲笔书信,信上写着他想被火化。 第99章:心魔劫 云空不敢违抗无相的命令,组织了寒山寺所有僧众,打算念经超度七七四十九天再行火葬。 柳陵从乱葬岗找来一具身形跟他很像的尸体,再戴上精心制做的面具,除非有人上前扒拉尸体的脸,不然不可能识破他是假死。 皇甫彦明到大殿时,灵堂已经设好,上前恭恭敬敬上了一柱香,便带着伏艺回到了自己院子。 柳陵修为突破先天,要去蜀地祭拜他的师尊,需要一年时间才能回京,离开前叮嘱皇甫彦明好好修炼心法,争取在一年内入门。 皇甫彦明回去后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研究古籍上的心法和心得,越看越觉得深奥无比,知道当年柳陵用了一年半才入门后,内心一点也不慌。 练功最忌心浮气躁,情绪都没有平静下来,怎么能领悟东西。 皇甫彦明将目光看向窗外,好像透过层层障碍看见了秦心月,以前他小心翼翼试探,可现在他已经不再当司空晏是对手。 师父说了,修仙之人要一往无前,他从小到大没什么想要的东西,秦心月是他第一个想要的人,他一定要得到。 秦心月已经在山洞里住了五天了,识海扩展到九千九百九十九米,剩下最后一米却无论如何都突破不了。 秦心月紧皱着眉头,不得已停止弹琴陷入了沉思,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为什么最后一米突破不了? 好几次弹琴运行功法时,都遇到一种烦躁感,就像快要失去理智一样,每一次她都及时调整心态和情绪,将那烦躁情绪压制下去。 秦心月盘腿坐在巨石上,望着面前漆黑的地下河出神,问身后暗一,“你觉得我该不该赌一把?” 暗一听了五天琴音,期间受益匪浅,知道没有秦心月,他一生都将是个傀儡,他感激秦心月也畏惧她。 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便是忠心,他生不出背叛秦心月的心。 暗一歪了歪头,一脸茫然道:“属下不知,但如果陷入绝境时,属下一定会赌,因为赌了还有一线生机,不赌便只能等死。” 暗二他们也点头,虽然不知道秦心月问的是什么,但他们把秦心月这一日的焦躁看在眼里,与其继续这样茫然焦躁下去,还不如赌一把。 闻言,秦心月忽然笑了起来,声音带着一向无前的气势,“那就赌一把,我绝不会输。” 识海最后一米,她打算引爆那种烦躁情绪,像从前那样利用它修炼。 秦心月让暗一将她绑了起来,并命令他们,“在我没有恢复冷静前,你们不能让人踏进这里一步,不管我做出多疯狂的事,你们只需在保证我安全的前提下,袖手旁观即可。” 秦心月双手双脚被绑,靠着冰冷石壁慢慢闭上双眼,被眼皮遮住的眼睛,已经变成了可怕的红色。 秦心月运行着精神力功法,发现自己没有像以前那样失去理智后,心里疑问特别多。 没一会秦心月感觉四周都发生了变化,看见床上躺着面黄肌瘦的她,绿英正被几个护院按住,沉闷的棍子一下又一下击打在她身上。 秦心月心神俱裂看着绿英断了气,发疯一样朝那些护院冲去,发现自己变成了空气,从他们身体里穿了过去。 无论她怎么怒骂哭喊,院子里没有一人能看见她。 直到绿英被拖了出去,秦心月才恍惚着起身,心生绝望想要跟绿英一起出去。 “你疯了吗,这是心魔劫,快醒过来啊。你想死,我还不想死呢。”秦月突然出现在秦心月面前,朝着秦心月怒吼。 秦心月一脸震惊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秦月,才想起自己正在突破精神力第二层。 秦心月凝神再往四周看去,发现她身处识海之内,对面秦月的灵魂比她透明很多,好像她一拳就能将她打散一样。 “总算跟你见面了,前世你承受不住绿英的死,所以分裂出了我。我应你要求,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目前只对酒有一点兴趣。你快突破到精神力第二层,灵魂增强也让我跟着变强了,所以我才能出现在识海,以后我便能居住在这里。” 秦月微笑着说完,发现秦心月看她的目光带着杀意,忙后退了一步,冷声道:“你疯了,居然想杀我,我就是你,我们合起来才是完整的灵魂,你杀了我等于自毁一半灵魂,识海必定会缩小一半不止。” 秦心月冷静了下来,识海若是缩小了,那她便不能短时间突破精神力第二层。 秦月知道秦心月顾忌什么,忙对她道:“我就是你,我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我有种感觉,从我魂体凝实出现在识海后,你便能知道我醒来后做的事,如果对我不满,你可以随时把我丢进识海,重新掌控身体。” 秦月见秦心月一直沉默,赶紧继续道:“你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杀我,而是突破精神力第二层。刚才若不是我及时叫醒你,你此时已经魂飞魄散了。” 秦心月不再看秦月,心神一动从识海回到身体里,睁眼便看见暗一他们十分紧张望着她,再看自己的坐姿和周围摆放的东西。 这期间,她应该一动没动过。 “过来吧,把我解开。”秦心月声音有些沙哑,她在幻境里哭喊怒骂,好像影响了身体。 暗一见秦心月是清醒的,上前给秦心月解开铁链,不明白只是睡一会,为什么要把自己绑住。 秦心月重新将琉月琴放在膝上,再次弹琴时,脑海里有了不一样的领悟,一遍又一遍的曲子被弹奏出来,直到最后弹出不成调的音符。 每一个音符都蕴含着巨大的神奇能力,一个音符相当于以往弹奏一整首曲子的效果。 识海慢慢开始扩展,一米的距离很快被填平。 识海到达一万米后,整个识海都震荡起来,幻化出了高山流水,花草树木,还有一座江南风格的院落。 秦心月先是震惊识海的变化,后又被识海突然出现的信息震撼。 修仙者,精神力功法居然是修仙功法,琉月琴是灵器,她如今的修为已经到达先天。 先天之后还有筑基,筑基便是精神力第三层,能用精神力沟通天地元素,引动风雨雷电。 筑基之后有什么,秦心月不知道,识海出现的消息很残缺,她也是东拼西凑才知道这些的。 这是玉简最初留下的封印,必须识海实体化才能解封。 同时也知道,她之所以会失去理智,宛如走火入魔那样,是因为心里含着怨恨和杀意,无法达到修炼精神力的要求,才会时不时经历心魔劫。 走火入魔便是心魔劫,修仙路上最大的障碍。 一旦她承受不住心魔劫的磨砺,就会失去理智变成真正只知道杀人的野兽。 每次使用精神力会出现严重的后遗症,是因为她修炼速度太快了,基础打得不牢,秦月和她的魂体又都不稳,这才出了岔子。 第100章:突破第二层 秦心月此时脑门全是冷汗,眼里也有一些后怕。 以前但凡一次大意了,她就会魂灭。 秦心月冷静下来后,心神沉入识海见到了兴高彩烈的秦月。 秦月像能感知到她,非常高兴说道:“原来你一直想过闲云野鹤般的生活,识海实质化是将你内心最想要的东西展现出来,我一直以为你最想的事就是报仇。” 闻言秦心月沉默了,她也以为她最渴望的事是报仇。 秦月住进了识海里的院子,还在外面摘了花插进花瓶里。 被秦月摘掉的花,下一瞬间便又重新长了出来。 秦月‘见’秦心月正在装琴,突然出声,“你为什么不把琉月琴放进识海内?” 闻言秦心月全身一震,忙用心神问:“琉月琴能进识海,识海里能放实物?” 秦心月突破时读取到的东西,秦月也读取到了,或许因为她心境更稳的原因,她读取到的信息比秦心月要多。 “别的东西不行,但琉月琴是灵器,你只要把它认主,就能把它收入识海,还能改变它的形状和颜色,以后就能光明正大把它拿出来了。” 秦月给秦心月解释着,秦心月忙问要怎么才能认主琉月琴。 秦心月怕琉月琴突然消失会惊到暗一他们,便让他们离开山洞在外面等候。 秦心月听秦月的话,逼出中指指尖心,在琉月琴身上画了一个认主符文。 琉月琴全身闪着玉白色的光芒,没一会便和秦心月建立了联系。 秦心月能感觉到,好像琉月琴变成了她身体的一部份,立马将琉月琴变化成一具不起眼的普通古琴,用精神力包裹住它,心神一动便将它收入识海。 秦心月异想天开,用精神力包裹住其余东西,想把那些东西也收进识海,结果做了无用功,还被秦月嘲笑了。 “你竟然想把别的东西放进识海,你知不知道识海是什么地方啊,是修仙者最重要的地方,是什么垃圾都能进来的吗。” 秦心月没理会秦月的嘲笑,接收过一些修仙界的信息,她知道她和秦月本是一体,哪怕她们各自有各自的思想,也还是一体的。 同时也知道,秦月魂体凝实出现在识海后,失去了感应她思想的能力。 她们想要知道对方心里想的事,必须询问对方。 不管秦月还是她,只要待在识海便知道对方在做什么,而且还能随时交换身体。 秦心月留在山洞差不多两个时辰,用来习惯化为实质的精神力。 她目前能用精神力托起一两重的东西。 只要继续修炼,精神力便能越来越强,托起的东西也能越来越重,移动速度也会加速,至于最终能修炼到什么地步,全由领悟力决定。 精神力修仙者被称为灵修,有些灵修一生只能托起一两重的东西,而有的灵修则能托起万斤重的东西。 秦心月不知道自己天赋怎么样,能做的只有努力修炼。 秦心月离开山洞后,暗一看见她背后没有背琴,一脸欲言又止望着秦心月。 “我修为已经突破,你们进去收拾东西,准备下山。”秦心月只字不提琉月琴,暗一被暗二拉了一下,跟着进去收拾东西了。 暗一进山洞后一直在找琉月琴,没找到琴后还一脸失落。 暗二语重心长拍了拍暗一肩膀,“主子不喜欢我们多问,我们只要听从命令就好。” 暗一点头,再站起身时,便又恢复到以往沉稳冰冷的模样。 秦心月站在洞口,精神力朝寒山寺而去,‘看’见寒山寺正举寺大办丧事,听那些小和尚的谈话,才知道无相主持圆寂了。 秦心月精神力扫过盘腿而坐无相尸体时,眉头挑了挑,那张薄薄的面具能骗过别人,却骗不过她的精神力。 面具下面分明是一张年轻的脸,而无相主持已经五十多岁了。 这具尸体不是真的无相主持。 秦心月很快收回精神力,对无相主持的事一点不感兴趣。 秦心月下山的时候一直在想,她有八十多斤重,只要精神力能托起一百斤的重量,就能靠精神力托住她移动。 只要精神力速度够快,就能当轻功使用。 秦心月回到山下小院后,试着闭上眼睛休息,发现她还是睡不着。 识海里的秦月又在嘲笑她,“你睡不着是因为曾经变成灵魂体的缘故,前世你死后,灵魂体一直到处飘荡,你灵魂出了问题,所以才睡不着。你可别问我你灵魂出了什么问题,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魂体还没有你强,哪能看出你灵魂问题出在哪儿。” 秦心月不理会秦月,干脆闭上眼修炼精神力功法。 她可以像以前一样,将修炼当成睡眠。 秦月在识海摇了摇头,秦心月修为虽然突破先天,但强的是灵魂,身体还是一介凡人,长时间不睡早晚要出问题。 最大的体现便是,出现的心魔劫,会一次比一次强大,而且间隔的时间也会越来越短。 可她一点不想提醒秦心月,谁叫秦心月见她第一面就想杀她。 她是秦心月分裂出来的,秦心月分裂她时,因为绿英的死整个人都黑化了,心中只有仇恨和杀意。 在那种情况下被制造的她,能有善良才奇怪。 秦心月回到小院不久,皇甫彦明便知道了,见苏雨泽一脸悠闲在煮茶,走向他温和道:“心月回来了。” 苏雨泽闻言立马激动站了起来,滚烫的开水被打翻,又忙不迭往后退,将自己弄得无比狼狈。 “总算回来了,这都好几天了,殿下要过去吗?”苏雨泽脸上带着笑,没忘记他是失去自由的人。 皇甫彦明带着衣服没换的苏雨泽去见秦心月,见到秦心月时,眼里露出了浓浓的震惊,明明是那个熟悉的人,为什么给他感觉会那么陌生? 苏雨泽见到秦心月格外激动,目光上下打量秦心月,微皱着眉头道:“从进院子起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你好像变得更好看了,怎么忽然长高那么多?” 以前秦心月身高只到他肩膀,现在都要跟他差不多高了。 秦心月也是回来后才发现自己长高的,突破先天后她的容貌好像彻底长开了,对着苏雨泽笑了笑,柔声问:“你怎么和殿下一起来了?” 她记得苏雨泽很讨厌皇甫彦明,几次见面都闹得很不愉快。 苏雨泽一副被掐住脖子的模样,眼角余光看了看皇甫彦明脸上斯文温和的笑,决定还是识趣一点,不要去招惹这只笑面虎。 “我担心你啊,下着大暴雨还在山里找你,后来遇到三殿下,被他好心收留才发现他人不错,现在我们已经成了朋友。” 苏雨泽说完随势坐到秦心月对面,心里已经决定了,皇甫彦明就留给司空晏去操心,他只要扒紧秦心月,当个墙头草就好。 第101章:他差点杀了我 皇甫彦明很满意苏雨泽的识相,表情温柔补充道:“是啊,我和苏兄相谈如故,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秦心月哪怕突破到先天,也改不了懒洋洋的毛病,懒得去关注苏雨泽和皇甫彦明之间发生的事。 她才不管他们是不是朋友,只要不来烦她就行。 皇甫彦明看向暗一他们,发现他们全都戴上了面具,看不见脸上的表情,更看不见清明的眼睛,知道秦心月不想告诉苏雨泽死士的事,嘴角朝上扬了扬。 苏雨泽是司空晏的人,秦心月不信任苏雨泽就是不信任司空晏。 皇甫彦明没和秦心月聊多久,准备离开之前看了苏雨泽一眼,苏雨泽对他笑了笑,“我是心月的大夫,当然要住在这里,就不去打扰你了。” 皇甫彦明点了点头便带着伏艺离开,好像一点不在意苏雨泽要不要留在这里,更不担心苏雨泽会在秦心月面前说他坏话。 皇甫彦明刚离开不久,苏雨泽收起脸上的笑,无比委屈望着秦心月,“你这些日子去哪里了,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很辛苦?你都不知道皇甫彦明对我做了什么,他差点杀了我。” 秦心月脸上露出意外,“哦,皇甫彦明要杀你,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皇甫彦明身边有伏艺,如果真要杀苏雨泽,必定会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苏雨泽神情认真说着皇甫彦明心有多黑,“我洗澡时一时大意中了他的计,毒药都落到他手里,我虽然还藏着一些,但我打不过伏艺,所以只好服软。他都跟我撕破脸皮了,是我急中生智说我是你的大夫,他才放了我一马。” 苏雨泽没说他告诉皇甫彦明她患有双魂症的事,他并不了解秦心月,不知道她会不会因为这件事生气。 秦心月就当在听故事,苏雨泽见她无动于衷,突然靠近她小声问道:“皇甫彦明说你和他结盟了,是真的假的?” 秦心月点了点头,“真的。” 苏雨泽还想再问,秦心月一脸不耐烦,直接起身回了房间。 苏雨泽刚起身跟上去,一旁暗一突然抽出长命,用行动警告苏雨泽不要靠近。 苏雨泽眼神幽深瞪了暗一一眼,知道暗一只听秦心月的命令,说杀就杀,根本不会跟人讲道理,加上又是秦心月的人,他拿暗一没办法。 秦心月回到房间后,特意取来银针用精神力控制。 精神力可以轻易操控银针,但移动的速度不够快,哪怕是三流高手都能及时避开,根本没什么杀伤力,只能用来近距离偷袭。 秦心月心里叹了口气,原以为突破精神力二层便能拥有强大的实力,没想到现实和理想差了那么多。 第二天皇甫彦明带着伏艺又来了,还单独和秦心月待在房间里面。 苏雨泽被伏艺看守在院墙外,心里窝火得不行,非常不满吐槽道:“你家主子好歹也是皇子,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不怕毁了秦心月的清誉吗?秦心月可是司空晏明媒正娶的夫人。” 伏艺双手环胸抱着长剑,瞥了苏雨泽一眼,嘲讽道:“苏谷主还真是能屈能伸,昨天还一口一个殿下呢。” 苏雨泽冷哼了一声,决定不跟伏艺一般计较,谁让他打不过伏艺。 屋里皇甫彦晨坐在秦心月对面,看见角落里收拾好的箱子,声音温和问道:“你要回京了吗?” 秦心月给皇甫彦明倒了一杯茶,笑了笑,“是的,这边事情已经结束,是时候回京看看了。” 她来寒山寺快有一个月了,京城还有很多事需要她回去处理。 她离开前给司空晏挖了一个坑,告诉秦晋原在司空晏密室,如果她所料不差,这一个月,秦晋原一定有打司空晏密室的主意。 “这样啊,那我跟你一起回去吧,我来这里是为了等无相大师出关,谁知他圆寂了。”皇甫彦明脸上露出一丝悲伤说着。 秦心月没说灵堂内的尸体不是无相,有些好奇问道:“殿下跟无相大师感情很好吗?” 皇甫彦明摇了摇头,“我们在一起只谈论佛法,在某方面比较契合而已。” 秦心月看出皇甫彦明不想谈无相的事,便转移了话题,“殿下回去后,若要我替死士解毒,派人来司空府通知我,我会到殿下府中小住。” 皇甫彦明脸上露出喜意,他在京城有别院,离司空府还不远,笑道:“那我便扫塌相候了,如果司空晏敢为难你,一定要派人通知我。我虽然是一个没实权的皇子,但说的话还是管些用的。” 秦心月领了皇甫彦明的好意,两人约定好,下午一起离开寒山寺。 皇甫彦明离开后,秦月在识海里问:“你真的要和皇甫彦明结盟,就为了报复司空晏?绿英不是没事吗?” 提想司空晏,秦心月便想起绿英后颈的伤,冷笑了一声,心神回答秦月,“这算什么报复,只是收点利息而已。” 闻言,秦月一边摇头,一边装模作样地叹息:“你还真像只疯狗,司空晏前世替我们收尸,你不是挺感激他吗。就因为他伤了绿英,你就记恨他,你的感激也太廉价了。” 秦心月脸色阴沉起来,她真正生气的不是司空晏,而是她自己。 重生后她多次发誓,一定要保护好绿英,可绿英却因为她受了伤。 她只是有火无处发,司空晏是碰巧撞到她枪口上。 “司空晏权势滔天,你就算跟皇甫彦明结盟,若真的跟他撕破脸,你的胜算也不大。秦心兰和朱哲未死,秦府未被灭门,你便招惹上司空晏这种可怕敌人,难道就不怕阴沟里翻船?”秦月蹲在小溪边,一边说一边修剪着面前野花。 秦心月皱了皱眉,她发过誓的,任何伤害绿英的人,她都不会放过。 “你如此不冷静,一定会坏事的,不如把身体交给我,由我来处理绿英的事。”秦月这才露出真正的目的。 秦心月心里冷笑了一声,“你知道我要做什么,怎么就敢保证你不会坏事。” 秦月闻言露出自信的笑,“别忘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虽然感应不到你心里所想,但我知道你回去后有两件事一定会做。 一是借刀要杀秦晋原,因为他有可能暴露玉简在你身上的秘密,留着他就是一个隐患,可你却在犹豫,只因他是你的生父。 二是朱哲的科举考试,你不会让秦心兰好过,更不会让朱哲好受,给他多大希望就会给他多大绝望。” 秦心月心里清楚,秦月说的都是对的。 前世绿英的死成了她的执念,绿英就是她的命门,只要事关绿英的事,她便冷静不下来。 口口声声说感激司空晏,其实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第102章:回京 秦心月闭上双眼,回到识海修炼功法,将身体控制权交给了秦月。 秦心月愿意让出身体,不是因为秦月说服了她,而是因为在识海里修炼,速度比外面快两倍,还能配合琉月琴练功。 秦月笑眯眯伸了伸懒腰,她是被分裂出的灵魂,精神力功法是秦心月的,无论她怎么努力修炼,魂体都增强不了。 想要增强魂体,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多掌管身体。 她忘不了秦心月见她第一面露出的杀意,秦心月现在不杀她,是因为杀她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如果有一天,秦心月能承受住杀她的代价,一定会毫不犹豫杀了她。 那她就成长到,让秦心月永远付不起杀她的代价。 秦月试着召唤识海里的琉月琴,发现琉月琴对她一点感应都没有。 果然如她猜测,琉月琴认主的人是秦心月,不是这具身体。 中午吃饭的时候,苏雨泽一直盯着秦月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突然站了起来,“你是秦月?” 闻言秦月挑了挑眉,她有意装成秦心月的模样,苏雨泽是怎么认出她的? 秦月像秦心月那样,冷着脸瞥了苏雨泽一眼,“再一惊一乍的,你就给我出去。” 苏雨泽皱着眉头坐了下来,自言自语道:“你不是秦月,她比你温柔多了,而且从来不会冷脸。” 秦月直接无视苏雨泽,她用秦心月这个身份,行事会更方便。 下午暗一他们搬行礼到马车里,苏雨泽才知道秦心月要回京了,在寒山寺外面看见皇甫彦明的马车,皱紧了眉头问秦月,“你不会要跟皇甫彦明一起回京吧,司空晏知道会生气的。” 秦月轻笑了一声,瞥了苏雨泽一眼,“他让陶运打伤绿英时,怎么不在意我会不会生气,他都不在意我,我凭什么要在意他。” 秦月学着秦心月说话的语气说完,掀开帘子钻进了马车。 苏雨泽也想进马车,但被暗一他们拦住了,只好去一旁牵马。 苏雨泽见皇甫彦明和秦心月同行,没有同她共坐一辆马车,心里憋着的怒火才歇了一些。 到京城时,皇甫彦明特意在城门口下马车,亲自向秦心月告辞,才又上车离开。 苏雨泽见皇甫彦明殷勤的模样,神情不耐小声嘀咕,“再奉承再献殷勤,秦心月都是司空晏的夫人。” 秦月从小门回了碧落院,桂嬷嬷和满脸红润的绿英,正站在门里迎接她。 秦月视线上下打量绿英,桂嬷嬷会意忙开口道:“夫人,绿英服了天山雪莲,内伤已经完全好了。” 秦月点了点头,笑了笑柔声道:“是的,还胖了一些,你照顾得不错。” 桂嬷嬷很谦虚的说不敢居功,回房将秦心月离开后发生的事禀报给秦月听。 秦月听见司空晏书房被火枪炸了后,眉毛一挑,“火枪,那不是兵部才有的东西吗?没炸出什么东西来吧?” 如果秦晋原知道玉简不在司空晏密室,肯定便知道她一直在骗他,说不定恼羞成怒之下,会将玉简在她身上的事泄露出去。 秦月一双眼眯了眯,秦晋原不能留了。 桂嬷嬷对秦月笑了笑,“火枪威力并不是很大,连书房墙都都没有炸倒,府里上下也只是虚惊一场。倒是大人每天早出晚归,好像在查火枪的出处。” 秦月心里跟明镜似的,哪里是火枪威力不大,分明是司空晏密室的墙太坚硬,那可是连精神力都能抵挡的墙,肯定不是寻常之物。 秦晋原这招险棋一用,算是彻底激怒了司空晏。 秦月让桂嬷嬷说说桃香传来的消息,知道秦心兰已经怀上皇甫钰孩子后,脸上露出一丝疑惑,问道:“朱哲呢,他明知这个孩子不是他的,就没想办法打掉?” 桂嬷嬷摇了摇头,“桃香传消息说,朱哲现在每晚挑灯夜读到三更,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对秦心兰照顾有加,人前人后一副恩爱夫妻的模样,对外还宣称是为了未出世的儿子苦读。 秦心兰从寒山寺回去后,曾故意让他喝醉,谎称那个孩子就是那一夜有的。朱哲前因后果知道一清二楚,一点不见生气,反而处处配合秦心兰。” 桂嬷嬷以前没将朱哲放在心上,现在知道这些,才看清朱哲为人的可怕。 他就像一条毒蛇潜伏起来,只为在最适当的时机下毒口。 “朱哲倒是个聪明人,秦心兰有告诉皇甫钰孩子的事吗?”秦月夸了朱哲一句,问桂嬷嬷。 桂嬷嬷忙道:“夫人交代过我,我怎么会坏事,桃香时不时提醒秦心兰,让她相信皇甫钰更看重名声。秦心兰怀孕后变得很多疑,加上皇甫钰一直没找过她,她更加不敢告诉皇甫钰她怀孕的事。” 秦月觉得事情分轻重缓急,朱哲的事什么时候处理都行,她有无数办法让他失去科考资格,可秦晋原必须马上处理。 当天晚上,秦月让暗一去一趟皇甫彦明别院,带话给皇甫彦明,要他在一个月之内帮她解决秦晋原,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人怀疑到她身上。 秦月不敢用精神力杀人,她不知道暗中寻找玉简的人对玉简了解多少,有些怕惹祸上身。 苏雨泽刚见到司空晏,便一个劲告状,一脸义愤填膺道:“你是没见着皇甫彦明那嚣张阴险的嘴脸,要不是我机灵,肯定要阴沟翻船。 他对秦心月那么体贴入微,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秦心月是他的夫人呢。 你就不该跟他定什么一年之约,我还真没见过像你这么大方的人,自己的女人也能拱手送给别人。” 司空晏回府后,身上气息便一直阴沉,听完苏雨泽的话,心里压制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将书案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 秦心月居然一直在耍他,好,很好,好得很。 司空晏突然动怒,苏雨泽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拍了拍胸口道:“你就算生气也别冲着我发火啊,有本事冲着皇甫彦明发去啊。” 司空晏突然抬头瞪了苏雨泽一眼,苏雨泽立马非常识趣闭上嘴,这才反应过来,“不对啊,你刚进屋就阴沉着一张脸,不是因为我说的话才动怒的吧?” 陶运见苏雨泽还在不怕死的边缘试探,忙小心翼翼给苏雨泽使眼色,要他不要再说话了。 司空晏越想越生气,突然起身朝外面走去。 陶运见了脸色一变,忙低声劝道:“主子,夫人才刚回来,有什么事不如明天再去找她。秦晋原那只老狐狸,可能是故意的。” 苏雨泽此时是真正震惊了,事情已经大条到陶运不顾生死也要拦住司空晏。 秦晋原到底做了什么,司空晏气成这副鬼样子? 第103章:暴露了 苏雨泽一双眼睛溜溜直转,突然说道:“陶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家主子是那么容易被人蒙蔽的吗,你也太小瞧你家主子了。” 有热闹不看王八蛋,他就喜欢看热闹,特别是司空晏的热闹。 司空晏神情更黑沉了,眼神警告望了陶运一眼,大步朝碧落院去。 陶运急得脸色都变了,拉住苏雨泽小声道:“苏公子,你别再火上浇油了,我怕主子压制不住怒火会杀了夫人。” 苏雨泽一双眼睛瞪大,脸上还带着一丝茫然,“什么情况,司空晏要杀秦心月,别开玩笑了。” 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司空晏早对秦心月动心了,怎么会杀她。 陶运神情严肃,一脸焦急,“谁跟你开玩笑了,唉,不跟你说了,我们快跟上去,主子现在正在气头上,怕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苏雨泽看了看陶运,又看了看司空晏快消失的背影,被陶运拉着跟了上去,还是不信司空晏会杀秦心月。 司空晏刚靠近碧落院时,留给桂嬷嬷的五个死士出现,拦住了他的去路。 司空晏眼神森冷,“滚开。” 几个呼吸过后,躺在地上的五个死士,胸膛已经不再起伏。 苏雨泽追过来瞧见司空晏下杀手,才相信陶运说的话,立马闪身出现在司空晏面前,“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你现在太冲动了,不如等冷静下来再过来处理。” 司空晏面无表情望着苏雨泽,突然身形一晃,直接绕过苏雨泽进了碧落院。 秦月在司空晏出现时便睁开了双眼,随手拿过一件披风出了房门,见司空晏满身压制不住的杀气,让桂嬷嬷回房照顾绿英去了。 暗一他们无声无息出现在秦月身后。 “大人,夜色已深,有什么事不能白天跟我说吗,一定要闹这么大动静吗。”秦月嘴角噙着讽刺的笑,心里分析着司空晏可能动怒的原因。 难道是因为她和皇甫彦明结盟而动怒? 不对,司空晏的性格,绝不会因为她和皇甫彦明结盟便动怒至此。 如果她没看错,司空晏此时露出的杀意是针对她。 他想杀她。 陶运见到廊下站着的秦心月,瞳孔直缩,这才离开一个月,怎么变化那么大,怎么像离开一年一样? 司空晏也注意到秦心月容貌和身高变化,内心被怒火占据,分不出心思去想别的,冷声问:“你曾告诉我,是秦晋原告诉你玉简的模样,你想报复他,所以才故意对他说玉简在我书房密室里。” 秦月没有立刻回答司空晏的问题,而是让暗一进屋搬了一把椅子出来,懒洋洋坐下后,才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大人杀了我五个死士,大半夜前来找我,不会是为了问这些废话吧。” 司空晏望着秦月的目光越来越冷,“可我才知道,秦晋原从没跟你说过玉简长什么模样,你是从哪里得知的。” 闻言秦月挑了挑眉,“大人怎么知道秦晋原说的是真的,他说没告诉过我,就是没告诉过我吗。如果他没告诉我,我又是怎么知道玉简长什么样子呢。” 苏雨泽和陶运听得一头雾水,他们都知道司空晏入朝为官是为了寻母,什么玉简,他们怎么听不懂。 司空晏朝秦月走了一步,声音比刚才冷了好几度,“你出嫁前的前一天晚上,秦晋原书房失火,我亲眼看见你摔倒在一个暗格前,而那个暗格就是秦晋原藏玉简所在。 你刚走,玉简便被盗了,是不是太巧合。 秦心月,别再把我当傻子耍,从今以后,我不会再信你一个字。” 秦月突然想起,秦心月在偷玉简那晚上,外面树上站着一个蒙面的黑衣人。 只有那个黑衣人知道她摔倒的位置,没想到那人会是司空晏。 秦月冷哼了一声,“我不知道大人在说什么。” 司空晏见秦月还在嘴硬,突然发火,“到现在你还想骗我,秦晋原都已经招了,玉简就在你手里,你还修炼了玉简内的功法,所以才能用琴音引来锦鲤和喜鹊,才会明明没有练过武,却拥有一身诡异巨力。 你还跟他说,玉简在我密室里,他怕我发现才会狗急跳墙动用火枪,却没料到我敢抓他,你以为他那把老骨头能抗得住严刑拷打。” 秦月看着司空晏盛怒的双眼,突然笑了起来,“所以呢?你也想对我严刑拷打,问出玉简的下落。 司空晏,你凭什么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来质问我,你跟秦晋原有什么两样,不都是想得玉简想长生吗。” 秦月话音刚落,陶运和苏雨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不管是江湖还是朝庭,所有有身份的人都知道,前朝出现过一件关系着长生的宝物,无数人都在寻找。 有人猜测是一颗仙丹,有人猜测是仙器,现在他们知道了,那件宝物是玉简,而且还在秦心月手里。 司空晏看见秦月眼里的嘲讽,还有眼里那一层朦胧水光,突然皱眉道:“你是秦月。” 秦月捂唇娇笑起来,露出甜美笑容,“司空大人眼光果然犀利,这一路上我瞒过了苏雨泽,瞒过皇甫彦明,没想到你这么快便认出我来了。” 苏雨泽站在司空晏身后,张了张嘴没说话,他在寒山寺没认错人。 司空晏黑沉着脸吩咐陶运,没一会陶运便把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秦晋原带了上来。 司空晏冷声道:“秦月,你告诉我玉简在哪里,我把秦晋原交给你。” 秦晋原看见秦月,双眼迸出了夺目的光芒,拖着被打断的腿朝秦月爬去,“心月,救救爹,快救救爹,你快告诉司空晏玉简在哪里。” 秦晋原满心绝望,他已经被司空晏抓了整整三天了,外面却一点没有乱起来,司空晏肯定找人易容成他的模样了。 长生不老是很好,可若没了命,别说长生不老,他连荣华富贵都享受不了。 秦心月在识海一直关注着外面的情况,秦月的性格比她冷静多了,更适合处理这种事,她就不瞎操心了。 目前秦月处理的方式,跟她风格很像,可以看出秦月在模仿她。 秦月笑靥如花慢慢站起身,朝秦晋原走去,“啧啧啧,秦太傅,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连街边的乞丐都不如,哪里有一点朝庭命官的模样,我若是你,不需别人动手,自己找面墙撞死得了,反正活着也是丢人。” 秦晋原望着秦心月笑眯眯的眼,只觉怒火攻心,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沙哑着声音咒骂着,“逆女,你见死不救,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第104章:秦晋原死了 秦月闻言笑得更开心了,一脸无辜样,“太傅大人啊,把你打成这样的人又不是我,你要咒骂也该咒骂司空晏啊,怎么来骂我啊,我可是你最听话的女儿啊。 你好好回想一下,从小到大我是不是很听话,不管是被奴仆欺负还是被秦心兰欺负,我从没跟你告过状。 因为我知道你忙啊,怎么忍心拿这些琐事去烦你。 我总奢望着,等你空闲下来就会注意到我,注意到我也是你的女儿。” 秦晋原以为秦月是在记恨他以前的忽视,急忙恳求道:“爹错了,爹真的知道错了,你快跟司空大人求情,求他饶我一命,我回去后立马休了谷佳露,跟秦心兰断绝关系。” 秦月慢慢蹲在秦晋原面前,笑着劝道:“秦太傅,你知不知道秦心兰怀了皇甫钰的孩子,而且还打算生下他。我本来是打算让你谋反的,可谁知司空晏如此不配合,你提前死了真是可惜啊,看不见那满门抄斩的盛况。” 秦晋原因为秦月的话,气得一口鲜血又吐了出来。 秦月站起身眼神平静看向司空晏,指了指地上秦晋原,“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以为拿堆烂肉过来,就能让我说出玉简的下落。” 司空晏视线冷漠扫过秦晋原,不知道秦月是真的无情还是假装的。 司空晏走到秦晋原面前,冷声道:“秦太傅,别怪我不给你活路,是你女儿要你死,下去黄泉要找人算账,就找你女儿吧。” 秦月坐回椅子上,挑了挑眉,饶有兴趣看着司空晏。 好奇他会不会真的打死秦晋原。 陶运知道司空晏心里一直窝着火,真有可能杀了秦晋原,忙上前道:“主子,秦晋原还有好多事情没有交代,把他交给属下,用不了三天,我一定让他说出他真正的靠山是谁。” 司空晏听见靠山两个字,强压着怒火冷静下来。 秦晋原十几年前还不是太傅,只是朝中一名不起眼的四品官员,灭他母妃家族的人不可能是他,想要知道母妃的下落,必须问出他的靠山是谁。 秦晋原忍着全身剧痛躺在地上,眼神复杂看向面带笑意的秦心月,陶运的狠戾手段,这些日子他全都看在眼里。 他不一定能抗得住严刑拷打。 一旦泄漏了那位的存在,不仅他要死,他的家人也得死。 秦晋原心里发了发狠,与其继续被折磨,不如自己给自己一个痛快。 “秦心月,你不愧是我的女儿,我研究了十几年的玉简,都没参透其中秘密,你却在短短时间习得里面功法,可见你是玉简的有缘人。不管你怎么恨我,你身上都流着我的血,玉简内的长生功法,到底是被我秦家人习得了。” 秦月看着秦晋原眼神越来越坚毅,有些疑惑皱了皱眉。 正准备询问秦晋原为什么说这些时,便听秦晋原发出了一声闷哼,嘴里涌出大量鲜血。 秦月嘴角微扬,秦晋原真是恨毒了她啊,死前还在坑她,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知道玉简内的功法。 陶运脸色一变,立马跑到秦晋原面前探了探他的脖子,扭头对司空晏摇了摇头,“主子,他咬舌自尽了。” 这些天秦晋原表现出很贪生怕死的模样,真的将他骗过去了,他没料到他有勇气咬舌自尽。 秦月面对秦晋原的死,内心一点波动都没有,脸上神情更是一点变化都没有,让司空晏相信,她是真的不在意秦晋原死活,而不是在演戏。 司空晏不认为秦晋原会没有原因自尽,回想起陶运说的话,便知晓秦晋原自尽的原因。 陶运把秦晋原尸体拖出去后,秦月伸了伸懒腰,甜甜地笑道:“大人,夜已深,热闹我也看了,是不是能回屋休息了?” 苏雨泽一脸佩服望着秦月,面对浑身杀意的司空晏,居然都能如此冷静,还敢出言挑衅,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 长生功法吗,那可是真正的宝物啊。 司空晏目光森冷,冷声威胁道:“死一个秦晋原算什么热闹,告诉我玉简在哪里,不然下一个死的就是绿英。” 秦月眉头皱了起来,暗一他们虽有一流高手的实力,可面对司空晏还是有些冒险,她怀疑司空晏已经达到了宗师境界。 绿英是秦心月的命门,如果在她掌管身体时出事,秦心月以后绝对不会再让她掌管身体,说不定还会迁怒于她,会不计代价将她抹除。 秦心月冲动起来就是个疯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不能不防啊。 秦月神情无比认真看着司空晏,“你比我更清楚秦心月对绿英的看重,你若是真的伤了绿英,我敢用性命担保,你哪怕是杀了她也别想知道玉简的下落。如果你不信我说的话,你尽管去试。” 司空晏犹豫了,秦心月因为绿英受伤记恨上他,更是离开司空府和皇甫彦明结盟,如果他真的拿绿英威胁,会不会弄巧成拙? 苏雨泽知道司空晏的性格,见他没有说话便知道他拿不定主意,上前一步对秦月笑道:“月姑娘,你看我们都那么熟了,你能不能告诉我玉简在哪里?你只要告诉我们玉简的下落,不管你提出什么要求我们都答应,反正秦心月不会知道你的事,只要你不说,我们不说,她是不会知道的。” 秦月故意做出犹豫状,冷不丁来了一句,“我的竹冷香喝完了。” 苏雨泽见有戏,立马道:“那还不简单,司空晏酒库藏着比竹冷香还要好的美酒,我立马让胡管家把酒给你搬来。” 秦月有些馋舔了舔嘴角,既然有蠢货上门让她宰。 她不宰,怎么对得起她辛苦演戏。 “秦晋原死了,他那些死士怎么办?还有他一生积累的产业和财富。”秦月慢悠悠问道。 苏雨泽非常识趣,身外之物哪里有长生功法重要,毫不犹豫道:“秦晋原是你父亲,他死后留下的遗产,理应是由你继承。” “谷佳露还是秦府夫人,秦晋原死后,她生活依旧风光富贵,我见了心里很不舒服。”秦月说完朝苏雨泽眨了眨眼。 苏雨泽回头看了保持沉默的司空晏一眼,继续笑道:“这不算什么,让司空晏对下面交代一声,保管谷佳露过的日子比你未出嫁前还苦。” 秦月又趁机提了好多条件,还要了司空晏五万两白银,称她手里没钱,出门逛街都没有底气。 司空晏大手一挥,陶运便去取了五万银票给秦月。 苏雨泽见秦月凝神思索,好像要把一辈子的要求都在今天说完,抬手擦了擦额头上冒的汗,提议道:“这样吧,我和司空晏无条件答应你一件事,只要不违背我们的底线,我们都帮你做到。” 第105章:是淹死的 秦月对苏雨泽点了点头,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别的条件,只能先这样了。 苏雨泽露出满意的笑容,他猜的不错,秦月和秦心月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人。 “月姑娘,现在能告诉我玉简的下落了吧。你放心,此时院子里只有我们三人,秦心月是绝不会知道的。” 苏雨泽还在认真做着保证,完全不知道秦心月在识海发出了嘲讽的冷笑。 秦月看着苏雨泽和司空晏笑了起来,“玉简被秦心月的师父带走了,至于她的师父是谁,我也不知道,准确的说,秦心月也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虚构出来的师父,哪里来的身份。 苏雨泽皱了皱眉,花了这么多精力就得到这个答案,开什么玩笑。 “你们知道的,我从不说谎。”秦月面不改色说着谎。 识海里秦心月见苏雨泽一脸相信的神情,差点笑出了声。 “玉简真的被人拿走了?”苏雨泽皱起了眉头,那他浪费这么多精力是为了什么,岂不是做了无用功。 秦月露出甜美的笑容,“不仅玉简被拿走了,琉月琴也被拿走了。我太累了,你们最好不要再来吵我,下次醒来的人说不定就是秦心月了,她可不会像我这样好说话。” 司空晏听琉月琴也被拿走了,脸色变了变,要求去秦月房间查看。 秦月摊了摊手,一脸无所谓道:“那你快一点,不要打扰我睡觉。” 司空晏派人进去查探,果然没有琉月琴的踪影,最后阴沉着一张脸离开了碧落院。 司空晏回到书房后,立马让陶运派人去寒山寺查探,玉简没找到,琉月琴反而在他眼皮底子下丢了,真是火大。 苏雨泽只觉今天过得身心都好累,瘫在椅子上叹气,“秦晋原说的长生功法,到底是不是真的啊?秦心月分裂灵魂,不会是因为修炼功法的原因吧,真的能长生吗?” 司空晏看了苏雨泽一眼,沉吟了一会问他,“你不信长生,还是不信秦晋原说的话?” 苏雨泽神情认真,“都半信半疑吧,如果玉简功法真能长生,秦晋原怎么还咬舌自尽,他可得到玉简十几年了,而且得到玉简的人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从没听说谁长生了,可见是夸张。 秦月见死不救,还算计了秦心兰和秦家,秦晋原生她气,死前坑她一把,说的话更是不能当真。” 苏雨泽看着司空晏突然坐直了身体,无比认真问道:“你这么想知道玉简的下落,难道也想长生?我们结识这么多年,居然没发现你野心这么大啊。” 司空晏瞥了苏雨泽一眼没说话,玉简就是他小时候的玩具,他要找玉简是因为他母妃的要求,不是因为什么长生。 陶运派去打探消息的人第二天清晨回来了。 暗卫告诉司空晏,秦心月的确把琉月琴带去了寒山寺,还有小和尚亲眼看见过。 秦心月到寒山寺后便晚出早归,只和皇甫彦明接触过。 寒山寺正在举办无相丧事,暗卫还发现无相尸身是假的,真正的无相已经失踪。 司空晏猜测无相可能就是秦心月的师父,如果他没有带走玉简,为什么要假死脱身。 想到秦心月和皇甫彦明结盟一事,心里又莫明开始烦躁,吩咐陶运,“把碧落院的小门封了,以后没我命令不许秦心月离府一步。” 陶运退下后,司空晏叹了叹气,秦心月张嘴便是谎言,秦月是秦心月分裂出来的,会不会也跟她一样? 秦月在碧落院待了三天,司空晏封了小门她也没有意见,学着以前秦心月那样,不分白天黑夜在银杏树下睡觉。 秦心月在识海修炼精神力,她掌控身体不管做什么都能增强魂体。 “夫人,您二哥来了。”桂嬷嬷走到秦月面前低声道。 秦月睁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让桂嬷嬷扶她坐起来,刚坐起来便看见秦文仕穿着孝服过来。 “八妹,父亲过世了,我让丫环给你传信,却连司空府大门都进不了,无奈之下只好亲自来了。” 秦文仕脸上满是悲伤,秦月眸光闪了闪,如果秦文仕知道秦晋原是怎么死的,又怎么会来司空府。 秦月声音平淡,“父亲怎么死的?” 秦文仕见秦月面无表情,有些不满皱了皱眉,觉得秦心月性格太凉薄了。 想到父亲以前对八妹的忽视,还有对八妹的各种算计,秦文仕又释然了,叹了口气,“昨夜父亲喝醉了,不知怎么掉到了荷花池,早上被人发现时,已经没气了。” 秦月敢肯定,此时秦府灵堂里的秦晋原绝对不是真的秦晋原,因为真的秦晋原,早被陶运处理干净了。 秦月想起了寒山寺的无相,司空晏用的招式跟寒山寺无相一样,偷天换日罢了。 “二哥请回吧,我身体不适,不能回去尽孝了。”秦月看在秦心月对秦文仕有一丝感情的份上,对秦文仕好言相向。 闻言,秦文仕一脸不敢置信,“那可是我们的父亲啊,就算是不乐意,最后这几天,就不能做做面子功夫吗?” 秦文仕见秦月脸色红润,不信她身体不适。 秦月闻言看着秦文仕认真道:“我早就不当他是父亲了,我以为二哥你早就知道。” 秦文仕用极其陌生的目光望着秦月,忍不住哑声道:“八妹,你…你怎么变得如此凉薄无情,父亲是有不对,可他已经去世了,再大的过错都该随风消逝了。” 识海里秦心月闻言,立马将秦月拉进识海,自己掌控身体。 秦月待在识海里撇了撇嘴角,当她愿意应付秦文仕呢,就算秦心月不拉她,她也会主动进来。 “二哥,你觉得一个人犯下的过错,能随着死亡而消逝吗?”秦心月看着秦文仕的目光,变得越来越冷。 秦文仕皱起了眉头,“死者为大,他再怎么不对也是父亲,你连送他最后一程都不愿,就不怕被天下人指责吗?” 秦心月突然冷笑出声,“二哥,我若是怕被人指责,又怎么会嫁给一个太监。 我不妨告诉你,一个人犯下的错是不会随着他死亡而消逝的,就如同你口中的父亲,如果真的能随着他的死而消逝。 为什么我还是这么痛苦? 为什么每每回忆起便痛不欲生?” 秦文仕神情呆滞,似乎不敢相信面前的少女是他的八妹,神情悲痛质问:“你的心眼比针眼还小吗,你去看看京城别的家族,哪家的庶女不是像你一样熬出来的,没有父亲,你以为你能平安长大吗?” 秦心月面对质问,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冷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桂嬷嬷,替我送二哥。” 秦文仕阴沉着脸瞪着秦心月,咬牙问道:“你一定要做到这么绝吗,连回去上柱香都不肯?” 第106章:断绝兄妹关系 秦心月沉默不语,态度非常明显。 她不肯。 秦文仕深吸了一口气,气到了极点,“好,好得很,我秦文仕没有你这么凉薄无情的妹妹。” 秦心月叹了口气,扭头吩咐桂嬷嬷,“替我送秦二公子离开。” 一句生分的秦二公子,让秦文仕瞪大了双眼,气得双手都在颤抖,转身便走。 秦心月亲手斩断了他们短暂的兄妹情份。 秦心月见秦文仕离开了,心里叹气,秦晋原背后靠山不知是谁,秦文仕跟她断绝关系也好,免得连累了二哥。 暗卫向司空晏禀报秦文仕非常生气离开时,苏雨泽也待在书房,脸上露出疑惑,“秦心月这么冷血,是不是没心啊?” 随后苏雨泽又暗自摇头,秦心月那么看重绿英,不像是没心的样子。 可能秦文仕见的人是秦月。 秦月是挺冷血的,眼睁睁看着秦晋原死在她面前,连神情都没变过。 苏雨泽坐在一旁好一会,见司空晏一直不说话,半晌才问道:“你把秦心月软禁起来,是不是想让她说出玉简上面的功法?” 这一点苏雨泽始终看不明白,司空晏明明想要玉简,却丝毫不打算去问秦心月,这不合常理啊。 秦晋原死前说秦心月修炼了玉简功法,如果司空晏真的想长生,为什么不打功法的主意? 司空晏目光幽冷看向苏雨泽,反问:“你想要玉简功法?” 苏雨泽愣了愣,犹豫后点头,“我虽然不信什么长生,但玉简功法被传的那么神奇,我当然也想研究一下,说不定我跟玉简有缘,能窥见长生的秘密呢。” 无风不起浪,就算玉简功法不能长生,一定也和普通武功功法不同。 司空晏沉声道:“那你要失望了,玉简上面没有刻字,是空白的。秦晋原说秦心月修炼玉简功法,不是他在骗我们,就是秦心月在骗他。” 玉简上面如果真的有功法,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苏雨泽知道司空晏不会说谎,一脸失望,“说的也对,秦晋原说他研究玉简十几年,都没有研究出一点秘密,秦心月短短几日便研究出了功法,怎么听都觉得荒唐。不过,秦心月到底是怎么用琴音吸引锦鲤喜鹊的?” 司空晏沉吟一会,开口道:“魔教有一种音功,能迷惑人心,还能操纵毒蛇咬人,我怀疑她修炼的是魔功。如果她真的研究出玉简中的功法,又怎么会把琉月琴给别人,琉月琴和玉简含有极大关联。” 因为琉月琴失踪,司空晏更加不信秦晋原说的话。 其实也是不愿承认他输给了秦心月,从小到大,他不是没有研究过玉简,可他用过很多方法,都只证明玉简只是水火不浸刀枪不毁。 他没研究出来,秦心月却研究出来了。 这说明什么。 岂不是说他没有秦心月聪明。 苏雨泽越想越觉得不对,“不对啊,你既然知道玉简是空白的,上面没有什么长生功法,你怎么还那么想要玉简?” 司空晏抿了抿唇,因为玉简是他家传之物,怎能在他手里丢失。 苏雨泽见司空晏沉默许久,便知道他不方便说原因,叹了叹气不打算问了。 司空晏身上太多秘密,如果他全都要好奇,早晚会引火烧身的。 知道玉简上没有长生功法,苏雨泽已经对玉简不感兴趣了,对秦心月炼魔教音功的事,还更感兴趣一些。 秦文仕回到秦府,看见朱哲搀扶着神情悲痛的秦心兰下马车,忙迎了上去,“七妹,你先去安慰母亲,这边的事有我和大哥处理。” 秦心兰知道秦晋原死迅时,差点盛怒打死了报信的丫环,她能在朱府横着走,靠的全是太傅嫡女这个身份。 她早就把朱府的人得罪完了,朱哲知道她爹去世后,看她的眼神立马变了,令她骨头泛寒,后背发凉。 朱哲和秦文仕一起去处理事情,非常积极帮着管事清点田产铺子和庄子,心算着属于秦府的产业。 秦府家大业大,一时半会倒不了,还不能和秦心兰撕破脸。 朱哲找了一圈没见到秦心月和司空晏,问秦文仕,“八妹和司空大人没来吗?” 闻言,秦文仕脸色阴沉起来,沉声道:“八妹知道父亲过世后,病倒了,至于司空大人,他公务繁忙,不知道能不能抽空过来。” 哪怕秦心月冷血无情,他还是狠不下心毁她名声。 朱哲哦了一声,司空晏不来他能猜到,秦心月不回来,倒是让他意外。 秦心兰见到谷佳露后,听见父亲去世后的担惊受怕,在这一刻全爆发了,冲到谷佳露怀里痛哭起来。 谷佳露收起脸上的悲伤,轻拍着秦心兰后背。 丈夫没了,她还有一双儿女可以依靠。 她绝对不能倒下,不能让别人欺负她的孩子。 “兰儿,以后只剩下我们娘仨相依为命了,你爹过世太意外,一点交代都没有,等丧事办完后,娘会把那些姨娘庶子都分出去,以后专心培养你哥,让他撑起秦府门楣。” 秦心兰哭够了才开始后怕,小心翼翼捂着肚子,这是她翻身的唯一机会。 谷佳露见秦心兰下意识的动作,脸上露出些喜意,“兰儿是怀有身孕了,朱哲对你还好吧?你爹虽没了,但朱府应该不敢做的太过份,加上朱哲是真心喜欢你,你以后要收敛一下任性的性格,千万别惹朱哲不快。你到底是出嫁了,很多事情娘不好插手。” 秦心兰皱起了眉头,她一直视秦晋原为最大靠山,因为太傅嫡女这个身份在朱府更是看不起众人,连朱晖她都不给面子。 谷佳露要她收敛性格讨好朱哲,根本不可能。 “娘,我…” 秦心兰想说她怀的孩子是皇甫钰的,可又怕隔墙有耳暴露消息,欲言又止后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娘,你不要担心我,朱哲对我很好,朱府的人也很好相处,等爹的白事办完后,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我希望娘能支持我,因为除了娘,我不知道还能找谁。” 朱哲今天看她的眼神太阴森了,她怀疑朱哲早就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 回想朱哲这些日子对她的体贴入微,秦心兰只觉脊背发凉,有一种被毒蛇盯住,稍不留意就会万劫不复的错觉。 谷佳露见秦心兰如此懂事,内心感到一丝欣慰,“好,不管你要做什么,娘都会支持你的,你也不要太害怕,你爹没了,可我还是皇上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给你撑腰还是可以的。” 秦心兰点了点头,非常安静趴在谷佳露膝盖上。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慌得厉害,好像要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 第107章:秦春生醉酒 谷佳露悲伤过后,开始猜测秦晋原有多少私产。 这年头什么都是假的,只有银子是真的。 等她把那些碍眼的姨娘和庶子分出去,只留下联姻用的庶女,到时秦府便是她的一言堂,再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 秦府办丧事,秦心月一直用精神力看着,知道司空晏不让她出府后,特意叫来桂嬷嬷交代。 “你去秦府走一趟,我猜秦春生此时一定特别高兴,没有秦晋原压在头上,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你过去让他更高兴一点,谷佳露肯定会喜欢我送给她的这份礼物。” 桂嬷嬷笑了笑点头,完全懂秦心月的意思。 算计一个秦春生,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桂嬷嬷带着暗一到秦府时,秦文仕神情复杂,还是打算领她去灵堂。 哪知桂嬷嬷神情一凛,慢声道:“夫人只派我来帮助秦二公子处理些杂事,上香这种大事就免了吧。” 秦晋原算什么东西,也配她上香。 秦文仕一脸不敢置信瞪着桂嬷嬷,无法相信秦心月自己不来,还派桂嬷嬷前来侮辱是什么用意,因为生气还握紧了拳头。 秦文仕连表面客气都做不出来,直接甩袖就走,将桂嬷嬷当隐形人一样。 桂嬷嬷听秦心月的吩咐,知道秦府下人此时心都乱,稍微花点银子就有无数人愿意替她做事,将心中打算一一安排下去。 傍晚时候,一个管事一脸惊慌冲到前厅,对着谷佳露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惊慌道:“夫人,您快去看看大少爷吧,大少爷喝醉了,说了好多胡言乱语。” 谷佳露脸色阴沉站了起来,将同样慌乱的秦心兰安抚住,“兰儿不用紧张,待娘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你身子重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秦心兰本来也想跟着去看情况的,又怕混乱中会动了胎气,非常乖巧对谷佳露点头。 现在什么都没有她的孩子重要。 谷佳露到秦春生院子时,外面已经围满了下人,还能听见里面传来癫狂的大笑声。 “那老头子死得好,死得真好,整天在我面前夸秦文仕如何如何,秦文仕再出息也是一个庶子,早晚要被我娘分出去。我可是嫡子,整个秦府都是我的,动辄便骂我没出息,从来不再下人面前给我留面子,这样的爹死了好。” 谷佳露脸色阴沉,见秦春生院子不仅围着自己府中的下人,还围着很多眼生的下人,哪里不知道是被人算计了。 谷佳露第一个怀疑秦文仕,秦春生名声受损,得利的就是秦文仕,谁叫秦府只有他们两位公子。 最外围的人首先看见谷佳露,秦府那些下人全都胆战心惊低下头,只有外府那些下人一脸激动等着看热闹。 谷佳露到秦春生院子时,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见不远处站着秦春生贴身侍候的大丫环,上前就是两巴掌。 “混账东西,大少爷喝这么醉,都不知道看护着点,还不去把外面看热闹的人请走。”谷佳露压制住想杀人的心,如果外面看戏的人只有秦府的下人,那杀了就杀了,可还有别府的,说不定就会杀了哪位大官的下人。 如果是以前,她还敢冒险,可秦晋原死了,那些政敌还暗中盯着秦府,她哪里敢行冒险事。 谷佳露招手让身边婆子上前,将胡乱大笑的秦春生紧紧捂住嘴,厉声道:“哪里来的疯子,敢冒充大少爷说这些丧心病狂的话,还不拉下去给我杖毙。” 谷佳露阴冷的视线落到秦春生贴身侍候的小厮身上,立马便有婆子会意,上前按住疯狂挣扎的来福,堵住了嘴拉到院子外活活打死,对着那些还没走的外府下人解释道。 “各位,这是大少爷身边侍候的来福,喝醉了发酒疯,妄想自己是大少爷,让各位见笑了。” 只有秦府的下人知道,刚才那癫狂大笑的人,分明就是秦春生。 外府那些人哪个不是人精,暗叹谷佳露手段真狠,用一个小厮把事情压制住了。 很多人见没戏可看后,纷纷离去。 至于他们回去会怎么说,谷佳露就管不着了。 屋里谷佳露脸色阴沉看着侍候秦春生的管事嬷嬷,厉声质问,“到底怎么回事,大少爷怎么会醉成这样?” 侍候秦春生的李嬷嬷全身颤抖跪在谷佳露面前,“禀夫人,大少爷先前是在前面招待宾客,那些勋贵世家的公子当着大少爷的面冷嘲热讽,说大少爷……” 李嬷嬷面露犹豫之色,谷佳露见了一脸不耐烦,“赶紧实话实说,不要有任何添减。” 李嬷嬷磕了个头,继续道:“礼部尚书的四公子,嘲讽大少爷不学无术,只有太傅嫡子这个身份还能见人,如令连太傅嫡子这个身份都没有了,身上连个秀才功名都没有,以后见了他们还得行礼。 大少爷气不过与他们争吵了几句,谁料宁远候府的二公子上前踢了大少爷一脚,说…说大少爷就是没有牙的虎,现在连猫都不算,还威胁大少爷以后识趣点,不然见他一次就…就要揍他一次。 大少爷越想越想不开,回来后便不顾阻拦要喝酒,谁知刚喝几口便大醉,开始在屋里打砸东西。 奴婢发誓,发现大少爷醉了后,奴婢及时封了院子不让人进出,实在不知道外面怎么聚众了那么多人。” 谷佳露见一个粗使丫环手里还抱着一个酒坛,让管家派人去把府里大夫找来,让他检查那坛酒。 大夫喝了一口,又上前检查昏睡过去的秦春生,“夫人,大少爷应该在前厅便喝了不少酒,这坛酒又是上等的女儿红,大少爷洒量一直不好,稍微受点刺激便会发酒疯。” 大夫求生欲极强,半点没提酒后吐真言那意思,只说是寻常发酒疯。 谷佳露脸色阴沉如墨,让管家去打听,外面那些人是怎么聚到一起的。 没一会管家便回来,小心翼翼看了谷佳露一眼,“夫人,是宁远候的二公子宁飞扬,他身边的小厮撞见大少爷拿酒回屋,便招呼礼部尚书家的下人一起过来看热闹,谁知消息越传越开。” 谷佳露气得差点折断指甲,深吸了一口气吩咐管家,“告诫所有下人,刚才是来福喝酒以下犯上,大少爷因为老爷去世,悲痛万分,早就在我院子睡下了,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谷佳露事情真相遮掩不住,只求能挽回表面的名声。 秦春生是她唯一的儿子,以后还要靠他撑起秦府,他的名声绝对不能受损。 秦心月悠闲躺在银杏树下软塌上,用精神力一直看着谷佳露处理秦春生的事,对桂嬷嬷的办事能力非常满意。 别说秦府的大夫,就算是御医出马,也别想查出酒中的迷心药。 第108章:皇甫彦明闯府 迷心药是苏雨泽给秦心兰配药时,桂嬷嬷受启发产生的灵感。 这种药只对心志不坚定的人有用,混和着烈酒使用,效果会更加明显,会将一个人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想法放大,让人变得疯狂不已。 秦心月长时间使用精神力,加上秦府和司空府距离好几千米,觉得有些疲惫后便把精神力收了回来。 破坏秦春生的名声,只是她落井下石的一个开始,绝不是结束。 秦月在识海里,见秦心月笑得那么阴险毒辣,忍不住吐槽,“你恨谷佳露,直接弄死她就算了,为什么要浪费精力玩这些阴谋诡计,又不是闲得慌。” 秦心月眉毛一挑,心神冷哼了一声,“你懂什么,杀她对她是一种解脱,我要她受尽折辱和痛苦,就像我前世那样,想死死不了,想活活不成。” 秦月知道前世的死就是秦心月心里的一根刺,撇了撇嘴不说话了,也没提要掌控身体的话。 因为她知道,就算提了秦心月也不会答应她,说不定还会对她生出不满。 桂嬷嬷回来后,将秦府的情况又详细说了一遍,“秦晋原死了,皇上连道圣旨都没下,朝庭百官都是谨慎的人,来参加吊唁的人大多都是那些官员的公子。我暗中听到宁远候的公子和别人聊天,说皇上不知什么原因对秦晋原生出了不满。” 秦心月知道皇甫荣为什么不满,他给了秦晋原权势富贵,抱着期待等了十几年,就想得到长生,结果到头来得了一场空。 谁遇到这种事,都会对秦晋原产生不满。 “大人做事当真是滴水不露,秦晋原死的这么突兀,所有人一开始都怀疑秦晋原的死因,后来都感叹一声巧合,就连谷佳露都坚信秦晋原是溺水身亡。” 桂嬷嬷说完,秦心月眼神意外望着她,小声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天晚上月夫人和大人的谈话,我其实听得一清二楚。 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夫人,现在我想清楚了,我的主子是夫人而不是月夫人,如果我不知道就算了,可我偏偏知道,无法继续隐瞒夫人。 大人想要夫人的玉简,秦晋原又暴露出您修炼长生功法,大人软禁您,恐怕就是想逼问出功法。 我实在是担心,下一个秦晋原会是夫人您。” 桂嬷嬷犹豫了很多天,玉简长生功法让她震惊又恐慌,月夫人好像忘了她一样,事后也没警告她保守秘密,甚至连提醒都没有。 她就像被秦月遗忘了一般。 秦心月听着桂嬷嬷说那天晚上秦晋原死亡的真相,还告诉秦心月,秦月已经把玉简和琉月琴被她师父拿走的事告诉给了司空晏。 秦心月用精神力守住碧落院,确定周围没人偷听后,对桂嬷嬷露出笑容,“我一直在想,你是打算装不知道还是选择告诉我,还好你没让我失望。” 闻言,桂嬷嬷脸色一变,非常震惊望着秦心月,“夫人好像一点都不意外,您知道月夫人的事?” 还是那晚就是夫人假装的月夫人? 秦心月伸出手拍了拍桂嬷嬷肩膀,笑着道:“修为突破后,秦月掌控身体发生的事,我都能知道,我和她也能沟通。这件事你知道就行了,不要多嘴告诉别人。” 桂嬷嬷脸上神情严肃起来,“我发誓,这件事绝不会从我口中泄露出去,如果我违背誓言,就要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桂嬷嬷不傻,秦心月既然知道秦月的事,那天晚上应该是故意无视她的,就是为了考验她。 如果她今天没有说出一切,等待她的一定是舍弃。 桂嬷嬷内心复杂,在心里更加告诫自己。 已经认了秦心月为主,早就没有退路了,不管秦心月是什么性格的人,都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第二天一早,桂嬷嬷被神情焦急的胡寒叫了出去。 “快去告诉夫人,三殿下跟大人在府里打起来了。” 桂嬷嬷闻言脸色古怪看着胡寒,慢悠悠道:“胡管家,你忘了吗,夫人被禁足了,没有大人的命令,夫人是不能离开碧落院半步的。” 胡寒闻言脸色一变,他是看见陶运眼神示意才来找秦心月的,大人跟皇甫彦明一言不合动起手,没空吩咐他。 “大人的原话是,没有他的命令不许夫人离府一步,可大人和三殿下是在府里打起来的,夫人过去也不算违背大人命令。” 胡寒说完,桂嬷嬷便冷声道:“那劳烦胡管家先等一等,夫人去不去,这我可做不了主,我只是一个下人,全听主子的话行事。” 桂嬷嬷一声主子,便是在告诉胡寒,她真正的主子是秦心月,司空晏的命令对她没用了,她也不会再站在司空晏那边。 胡寒也听过陶运说桂嬷嬷择主秦心月,当时他没放在心上,认为桂嬷嬷是个聪明人,一定知道府里谁说的算。 可现在,他知道桂嬷嬷下定决心了,是真的认主秦心月,而不是因为司空晏的命令而认主秦心月。 桂嬷嬷走到秦心月房间,禀告了胡寒的原话。 秦心月闻言眉毛一挑,笑道:“司空晏和皇甫彦明武功相差那么多,怎么能打起来?” 桂嬷嬷非常老实一摇头,“我没多问胡管家,夫人,我们要过去吗?” 秦心月伸手让桂嬷嬷扶她起来,“有戏可看,为何不去。” 皇甫彦明是她的结盟对象,加上她现在还是司空晏明面上的夫人,如果司空晏真把皇甫彦明打出好歹,她也会被连累的。 胡寒看见秦心月,心里松了一口气,忙上前禀告,“夫人,今天早上三殿下突然闯进府里,和大人待在书房不到半柱香,两人便打了起来。 您也知道,三殿下身体太弱,武功也才二流,若大人一气之下把他打出了好歹。 奴才想着,整个府里也只有夫人能劝大人。” 绿英跟在秦心月身后,因为囚禁一事对司空晏非常不满,更不待见司空晏手下的人,对着胡寒冷哼了一声。 “要用到小姐的时候,就态度恭敬来请,用不到的时候,便软禁小姐,亏你还记得小姐是夫人,依奴婢看,整个司空府没人把我家小姐当夫人。” 胡寒早就知道绿英性格天真易冲动,加上陶运误伤绿英后闹出的事,谁敢给绿英脸色看,忙赔笑道:“绿英姑娘,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就是牙齿和舌头也会闹不愉快。大人其实很好说话的,只要夫人愿意说几句软话,大人怎么舍得继续软禁夫人。” 绿英冷哼了一声没说话,心里吐槽,凭什么是她家小姐服软,怎么不是司空晏跟她小姐说软话。 第109章:没忘一年之约吧 秦心月到司空晏院子时,皇甫彦明脸色苍白嘴角带血坐在地上,身后伏艺正在用内力给他调息疗伤。 皇甫彦明瞧见秦心月,双眼一亮对她扬了扬嘴角,温声道:“我几次三番联系不到你,派人来司空府打听,知道你被司空晏软禁了,太过担心才来找你,你没事吧?” 皇甫彦明不顾内伤加重,硬是要让伏艺停止运功扶他起来。 伏艺脸色露出为难,皱着眉头劝道:“殿下,你体内气血翻涌得厉害,实在不宜站起来。” 秦心月快步走到皇甫彦明面前,按住他肩膀,柔声道:“受伤了就不要乱动了,你身材本来就不好,加重了伤势怎么办。” 伏艺在一旁非常配合点头,“殿下,郡主说的对,身体最重要啊。” 皇甫彦明神情认真望着秦心月摇头,轻咳了一声,“伏艺说的不对,我的身体不重要,你的安危最重要。” 伏艺闻言身体抖了一下,殿下还真是要女人不要命了,对面司空晏看着他们的眼神,都恨不得活撕了他们。 秦心月被皇甫彦明用深情的视线紧盯着,身体忍不住抖了一下,急忙扭头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 司空晏格外阴沉望着胡寒,冷声道:“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皇甫彦明和他动手,就是想闹出动静,告诉秦心月他来了,胡寒那个蠢货,居然去把秦心月请过来了。 司空晏愤恨咬了咬牙,他刚才那一掌就该更用力些,把皇甫彦明打到直接昏迷才好。 胡寒一听司空晏语气,便知道事情糟了,忙低下头说:“主子恕罪。” 连句替自己辩解的话都不敢说,因为知道司空晏的性格,最讨厌别人找理由不承认自己犯的错误。 伏艺将皇甫彦明内息调理平息后,皇甫彦明走到秦心月身边,“你爹的事我听说了,你现在有时间吗,我们单独聊一聊。” 司空晏见皇甫彦明嚣张到好像看不见他的存在,隐藏在面具下的脸都气得泛青了,冷哼了一声,“三殿下,你擅自闯入微臣府中,还要和我的夫人单独相处,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苏雨泽站在司空晏身后,本来是想嘲讽皇甫彦明几句的,但想到皇甫彦明阴险的性格,想了想还是继续沉默。 他看戏就好了,要是惹怒皇甫彦明就不好了。 皇甫彦明刚在司空晏手里吃亏,指不定就会从他身上讨回来。 皇甫彦明漫不经心整理着身上衣服,笑道:“司空大人,你没忘记我们的一年之约吧,这一年内,你不能阻拦我和心月相处。” 司空晏衣袖下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我自然会履行承诺,希望殿下也能遵守。” 最后司空晏实在气不过,担心自己控制不住脾气,目光冰冷望了胡寒一眼,甩袖离开了。 苏雨泽犹豫了一会,也跟着司空晏离开了。 司空晏回到书房后,胡寒立马跪下,“主子,奴才犯了错,请主子责罚。” 司空晏还没说话,一旁苏雨泽慢悠悠开口,“胡管家,真不知道你在瞎操心什么,明知道皇甫彦明是来找秦心月的,你还专门去把人叫来。怎么,你担心司空晏控制不住自己脾气,会把皇甫彦明杀了吗?” 胡寒将头低得更低了,陶运突然也跪了下来,沉声道:“主子恕罪,是属下示意胡寒去叫夫人的。” 司空晏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冰冷看着陶运,冷声问他:“为什么?你应该知道我不想秦心月跟皇甫彦明见面。” 陶运恭恭敬敬给司空晏磕了一个头,“属下当时没想太多,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只有夫人才能阻止主子和三殿下,所以才眼神示意胡寒去请人,请主子责罚。” 一旁苏雨泽正笑着喝茶,摇头叹息,“唉,可怜了你们两个一心为司空晏着想,却连他心里真正的想法都不知道。” 司空晏瞪了一眼话多的苏雨泽,苏雨泽撇了撇嘴表示不满,还是识相闭嘴了。 “一人去刑堂领三十鞭。” 司空晏声音冰冷,陶运和胡寒却松了一口气。 主子肯罚他们,代表这件事已经过了。 陶运和胡寒离开后,苏雨泽发出‘啧啧啧’的声音,嘲讽道:“你还真是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居然同意秦心月将皇甫彦明带回碧落院,你就不怕他们两人发生点什么不该发生的事吗?” 司空晏听着苏雨泽阴阳怪气的声音,心里怒火已经没有刚才那样旺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秦心月只是我明面上的夫人,实则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她若跟皇甫彦明发生什么,那也是她不自爱,我为什么要替她的名声操心。” 苏雨泽眼神不耐瞥了司空晏一眼,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认清自己的心,承认自己对秦心月动心,难道是件很丢脸的事吗?你也看见皇甫彦明那装模作样的姿态,哪怕是争口气,你也不能让秦心月喜欢他啊。” 司空晏眼神古怪望了苏雨泽一眼,“我说了,我不喜欢秦心月。” 苏雨泽闻言,直接气笑了,沉默了一会突然笑了起来,“你不喜欢秦心月,我会永远记住你这句话。你不出手就别怪我出手了,我是绝对不会让秦心月嫁给皇甫彦明那只笑面虎的。” 皇甫彦明那天晚上差点杀了他,司空晏又不肯为他报仇,他又不敢直接挑衅皇甫彦明,只能从秦心月身上下手,让她不要喜欢皇甫彦明。 只要是皇甫彦明想要的,他都要去破坏,以报当晚差点被杀之仇。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总会找到机会的。 司空晏继续喝茶,将苏雨泽刚才说的话当成笑话听,秦心月眼睛瞎了才能看上苏雨泽。 碧落院里,桂嬷嬷和绿英奉完茶后退下了。 秦心月朝皇甫彦明挑了挑眉,问道:“你找我有什么急事吗?怎么还跟司空晏打起来了,你武功又没他高,会吃大亏的。” 皇甫彦明露出春风般的温暖笑容,“我查到秦晋原的死有问题,又知道你被司空晏关了禁闭,一时担心才出了下策。如果不是跟他大打出手,他恐怕又要敷衍我,我不知要何时才能见到你。” 秦心月笑了笑,柔声道:“还真是因为担心我啊,我还以为你故意说来气司空晏的。” 皇甫彦明自嘲一笑,眼神无比认真看着秦心月双眼,“我对你说的话都是真的,以后也不会对你说一句假话。” 皇甫彦明深情的目光让秦心月很不舒服,放下茶杯冷声道:“三殿下,你该清楚,我嫁人了,你我之间是不可能的。” 皇甫彦明皱起了眉头,“为什么不可能,司空晏是太监,你和他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他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他,为何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是因为我不是有权势的皇子吗?” 第110章:我不想放弃 秦心月前世没被人喜欢过,她发过誓,再不会相信男人的花言巧语,也不信皇甫彦明是真心喜欢她。 “殿下,司空晏一天没有倒台,我便一天不会和离,你我之间真的是没有任何可能。” 司空府是虎窝,那三皇子府就是狼窝,两者根本没有区别。 皇甫彦明还想替自己争取,秦心月对他摇头,冷声道:“殿下,如今秦晋原已死,死士也都下落不明,你我还有必要结盟吗?” 皇甫彦明俊秀的脸上露出苦笑,“心月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要跟我划清界限吗?如果我比司空晏更厉害,你是不是会愿意接受我?” 秦心月秀眉微蹙,“殿下误会了,实话告诉你吧,因为一些原因,我不会喜欢别人。至于结盟的承诺,只要殿下愿意,我不会轻易毁约。” 感情那种不可靠的东西,上辈子她抱有期待,可是回报她的是什么。 她不会再对感情抱有期待了。 皇甫彦明见秦心月房间有酒,自己起身开了一坛,猛灌了好几口,只觉心里燃烧着一把火,慢声道:“我从第一次在西子湖见你,便控制不住想你。 我知道太子也喜欢你,我也知道我争不过太子和司空晏,我最初是想放弃的,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我控制不住想见你,控制不住想跟你说话。 哪怕惹太子不高兴,惹司空晏记恨,我也控制不住想来找你,是司空晏给了我希望,他和我定下了一年之约。 他说一年后你若愿意嫁给我,他便会放你自由。 我知道对你说这些,可能会让你很烦,可我还是想说,我就是喜欢你,我不想放弃你。 从小到大我喜欢的东西,父皇和母妃都会给我,可我一直很清楚,有些东西是我永远得不到的,因为得不到我便对别人说我不想要,我其实是想要的。 我会努力变强,变得比司空晏更强,一定能保护好你。 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如果哪一天你想找人厮守终生,请第一个考虑我。” 秦心月眉头越皱越紧,特别是皇甫彦明眼里透露出的真诚,让她莫明的烦躁,干脆将秦月拉了出来,自己去识海躲着了。 秦心月回到识海后,彻底松了一口气。 前世今生都没有男人对她好,她应付不了皇甫彦明这种温柔的人,还是跟目的明确冷脸的司空晏相处更自在。 秦月出来后,用手托着脸笑眯眯望着皇甫彦明,“秦晋原死了,他身后的靠山不知是谁,更不知道他会不会给秦晋原报仇,我待在司空晏才是最安全的。你知道的,我最喜欢的是自己,也是最自私的。” 皇甫彦明听苏雨泽形容过,说秦心月身体里另一个灵魂秦月,比秦心月好说话,很爱甜甜地笑,一双眼睛总是朦朦胧胧的。 苏雨泽说秦心月要喝酒,秦月才能出来,可他觉得眼前的人就是秦月,难道除了喝酒,闻到酒味也会出来? 皇甫彦明提着酒坛往嘴里倒,脸上露出苦涩的笑,“你说的对,司空府的确比我的府邸安全,皇宫规矩太多,我也舍不得带你进去,让你给别人下跪行礼。” 秦月甜甜地笑了笑,将空茶杯递到皇甫彦明面前,让他给她倒酒,神情享受闻着酒香,“这些酒可都是司空晏库房里数一数二的好酒,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让你像灌水一样喝了一坛,真是浪费。” 皇甫彦明见秦月喝了酒,更加确定眼前这人是秦月。 苏雨泽说过,秦心月不喜欢喝酒。 皇甫彦明也学着秦月用茶杯喝酒,两人沉默不语,直到喝完一坛美酒,皇甫彦明脸上带着醉意,才道:“我来找你,其实还有一件事想告诉你。不知是谁在散播消息,说你得到了玉简内的修炼功法,民间更有民谣传唱,说得你者不仅能得长生不老,还能得天下。” 秦月一双眼睛微眯,司空晏还没套出功法,应该不会那么蠢,会将消息传出去。 秦晋原已经死了,但谁也说不准他生前是不是做了什么安排,还有他的靠山,都是怀疑对象。 或许是秦晋原的靠山想得修炼功法,所以才将水搅得更浑,也有可能是为了给秦晋原报仇。 这些事情她不想去在意,让秦心月自己头痛去。 “那你信吗,长生功法在我身上,你想要吗?”秦月笑眯眯问着皇甫彦明。 如果是以前,皇甫彦明绝不会信什么长生,可他拜了柳陵为师,也修炼修仙功法,长生的面纱已经被他揭开,怎能不信。 皇甫彦明突然激动起来,伸手紧紧抓住秦月的手,“我说我不想要,你信吗?” 秦月神情茫然,不明白皇甫彦明为什么要那么激动,“你不想长生?” 皇甫彦明摇了摇头,“根本没有长生,人们都被贪婪蒙蔽住了,只不过是残缺的修仙功法而已,而且修仙功法也不是人人都能修炼的。” 柳陵说过,现在世间存在的修仙功法,大多都是残缺的,而且还不能修炼到先天境界。 残缺修仙功法这些字眼,让秦月和识海里的秦心月都无比震惊。 秦心月更是直接拉回了秦月,自己掌控身体,神情严肃问道:“什么是修仙?” 皇甫彦明对秦心月摇了摇头没说话,一个劲傻笑,眼神已经醉到没有一点焦距。 秦心月内心还在不平静,皇甫彦明怎么会知道修仙功法? 秦心月伸手推了推皇甫彦明,想要试着套话,“喂,快醒醒,你是怎么知道修仙功法的?” 装醉的皇甫彦明内心笑了起来,他猜得不错,秦心月修炼的也是修仙功法。 修仙功法只要入门都能活两百多岁,司空晏只是一个普通人,他和秦心月都修炼修仙功法,他们注定要走到一起,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秦心月见皇甫彦明醉得厉害,心里惦记着他怎么知道修仙功法,让桂嬷嬷进屋,把他安置在苏雨泽住过的厢房。 司空晏从上午等到下午,都没有等到皇甫彦明离开的消息,直到日落西山,终于坐不住了,脸色阴沉朝碧落院走去。 他是个正常人,秦心月是他明媒正娶的人,当着他的面勾搭别的男人,还要留别的男人过夜。 他生气是正常的,不生气才不正常。 司空晏在心里给自己找了各种动怒的理由,最后只有一个目的,证明他动怒不是因为喜欢秦心月。 “夫人,大人来了。” 桂嬷嬷刚禀报完,司空身一身黑衣,带着森冷的压迫气息迈步进屋。 秦心月已经洗漱完,正靠着软枕擦拭着头发,扭头望了司空晏一眼,柔声问:“大人,夜深了,不知找我可有事?” “你要皇甫彦明留宿,别忘了你曾对我承诺过,不会主动见他,更不会背叛我。”司空晏声音冰冷,一旁桂嬷嬷连头都不敢抬。 只有秦心月将他视若常人,一点不在意他的喜怒哀乐。 第111章:女人的话怎能信 秦心月望着司空晏忽然笑了起来,柔声道:“大人啊,难道没人告诉过你,女人说的话不能相信吗,特别是越漂亮的女人越不能信。” 司空晏一双星眸危险眯了起来,幽幽问道:“哦,你这是在嘲笑我。” 秦心月可不在意司空晏心里感受,从司空晏囚禁她,想要从她身上得到玉简时,他们便撕破脸了,没必要维持表面的和平。 她对他的感激,也全都烟消云散。 她只当他是危险的陌生人。 “大人怎会觉得我在嘲笑你,我只是在告诉你事实而已。”秦心月懒洋洋的,一副嘲讽的模样。 司空晏皱了皱眉,沉声问:“既然你对我说的话不算数了,那我以前给你的承诺,我也要收回来。” 秦心月沉吟了一会,司空晏给过她什么承诺,她怎么记不得了? 司空晏见秦心月一副不在乎的模样,气得呼吸都变了,冷声警告,“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就算想跟我和离也得等到一年之后,若在这期间闹出什么难看的事,就别怪我做事太冷血。” 司空晏离开后,秦心月一脸沉思擦着头发,问一旁桂嬷嬷,“你说司空晏特意过来,难道就是为了不轻不重警告我几句,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居然只字不提玉简功法,真是令她意外。 桂嬷嬷先前一直站在门外,心里有个不成熟的想法,犹豫了一会才说道:“夫人,大人应该是因为您留宿三殿下,所以才特地过来的,因为他放心不下。” 秦心月坐直了身体,一脸疑惑,“放心不下什么?难不成他认为皇甫彦明会偷袭他报仇不成。” 桂嬷嬷快步过去将房门关上,回到秦心月身边小声道:“夫人,您怎么糊涂了,大人放心不下的人当然是您啊。” 闻言,秦心月脸上疑惑更深了,笑了笑,“他放心不下我,难道是担心我把玉简功法告诉皇甫彦明,他也太小瞧我了。” 桂嬷嬷急道:“夫人,我不是那个意思,大人之所以过来,估计是吃醋了。您可是他的夫人啊,却留宿别的男人,而且这个男人还心仪着您,只要是正常男人,都会吃醋生气的啊。” 秦心月愣了愣,随后忍不住笑出了声,慢声道:“司空晏算什么正常男人,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说话如此幽默风趣。 你说司空晏为我吃醋生气,你可别忘了,是他跟皇甫彦明做出一年之约,把我给卖了。 他那种人,眼里只有利益得失,是没心没感情的人。” 桂嬷嬷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夫人,话不是这样说的,我见过无数男子,知道男子的劣根性,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夫人越是不在意大人,大人心里便会越惦记你。 夫人太小瞧您的容貌了,天下男子无论尊贵卑贱,都是好色之人,面对夫人的容貌而不动心的人,恐怕少之又少。 我跟在大人身边虽只有几年时光,但我从未见大人如此生气还不杀人。 夫人是第一个敢挑衅大人,而且也是第一个大人舍不得杀的人。” 秦心月扭头看着梳妆台的铜镜,今生的容貌和前世并没有太大不同,再美的人也会变成红粉骷髅。 只有肤浅的人才看重皮相。 司空晏怎么看也不是肤浅的人。 而且,她不认为司空晏舍不得杀她。 那天晚上,司空晏对她的杀意明显,如果不是想知道玉简下落,怎会容忍她到现在。 桂嬷嬷见秦心月陷入沉思,叹息道:“其实大人除了性格有些阴睛不定外,其余都好,但大人不是夫人的良配,三殿下我了解不多,但如果三殿下真的表里如一,夫人和离后再嫁给三殿下,一定会比现在幸福。” 桂嬷嬷并不知道司空晏的真实身份,一直当他是真太监。 她打算一生一世都跟着秦心月,自然处处要为秦心月着想打算。 秦心月笑着摇了摇头,柔声道:“皇家长大的,表里如一就是个笑话,就算我和司空晏和离,我也不会再另嫁他人。秦晋原已经死了,秦府就像烂了根的大树,早晚会倒。 秦心兰和朱哲已经心生怨恨,早晚会变成死敌。 他们过上了我想让他们过的生活,我的仇也算报了一大半了,无需再借别人的势,仗别人的威风。” 当初选择嫁给司空晏,那是她唯一的选择。 可现在不同,她有自保的能力,不需要再靠别人。 桂嬷嬷听出秦心月的意思,知道秦心月不想嫁人后,没说‘女子怎能不嫁人’那种傻话。 她今年三十几了,没嫁过人不也过得好好的吗。 “你回屋休息吧,皇甫彦明的人若找你套话,该说的就说,不该说的就别说,我一点不介意他知道我恶毒的性格。”秦心月对桂嬷嬷轻声交代。 桂嬷嬷离开后,秦心月一脸厌恶皱了皱眉,司空晏是个太监不假,但谁说太监不能爱女色? 若司空晏真对她起了那种恶心心思,以她目前的实力,肯定打不过他。 秦心月决定专心修炼精神力,她怀疑司空晏是宗师境界,精神力不能明晃晃用出来,还需要忍耐些日子才行。 司空晏回到自己房间,翻来覆去满心烦闷,最后到练武场练了一整夜的剑,直到天色渐亮,才将内心烦闷驱散,变成以前阴沉又冷静的统领大人。 吃早饭的时候,秦月给桂嬷嬷绿英使了一个眼色,两人立马离开了房间。 皇甫彦明见秦月暗示,对伏艺也点了点头,等伏艺也离开后,声音温和询问:“屏退下人,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皇甫彦明心里有数,脸上却露出茫然和疑惑。 秦月将手搭在桌边,对着皇甫彦明甜甜地笑了起来,“你昨晚喝醉了,跟我说了修仙功法,这修仙功法是什么,像话本里那样吗,练了就能长生不老吗?” 皇甫彦明见秦月眼里疑惑不似做假,心里更加肯定秦心月得到的玉简,上面只记载着残缺的修仙功法。 想起秦心月莫明其妙的头痛,皇甫彦明皱起了眉,“我知道的也不多,秦晋原得到的玉简,很多人都知道它关系着长生的秘密。 可我知道,玉简里有修仙功法,修仙的确能长生。 但我们现在身处的世界,是被修仙之人舍弃的,哪怕得到完整的修仙功法,也妄想长生。 残缺的修仙功法不能冒险修炼,哪怕是修炼完整的功法,也需师父传授提点,因为修仙稍不注意就会出乱子,比寻常练武要危险得多。” 秦月听完沉默了,秦心月修炼精神力完全是自己瞎摸索,能突破到第二层,中间经历了无数次生死。 每一次失去理智,一旦她彻底崩溃,神魂都会俱灭。 皇甫彦明见秦月沉默不语,突然挨近小声问:“你是不是修炼了残缺的功法,所以才会头痛,分裂出别一个自己?” 第112章:皇甫彦明最大的秘密 秦月望着皇甫彦明眯了眯眼,“苏雨泽怎么什么都告诉你,你们关系有那么好?” 皇甫彦明见秦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笑着摇了摇头,“他那晚差点被我杀了,他为了保命才告诉我,你得了双魂症的事。 我回去后调查过双魂症,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分裂灵魂,而我查过你在秦府的事,最有可能让你分裂的原因,就是修炼了残缺的修仙功法。” 秦月见皇甫彦明毫不掩饰他差点杀人,嘴角扬了扬,笑道:“你很聪明,猜的也不错,我的确是修炼了玉简功法才会失去理智。” 皇甫彦明对秦月摇头,沉声道:“双目腥红失去理智,不是因为修炼残缺功法才导致的,只要是修仙之人,都要经历心魔劫。你失去理智宛如癫狂,其实是在渡劫,一旦你坚守不住本心,神魂便会俱散变成活死人。” 秦月闻言脸色微变,她一直以为心魔劫是秦心月突破第二层遇到的幻觉,没料到平时失去理智也是心魔劫 不过,皇甫彦明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皇甫彦明像是知道秦月想问什么,拿出玉扇摇了摇,脸上露出浅笑,“你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些,如果你愿意嫁给我,我便告诉你我最大的秘密。” 秦月非常心动,打算先哄着皇甫彦明,不管三七二十一,把皇甫彦明最大的秘密挖出来再说。 误海里秦心月冷哼一声警告秦月,“不要去招惹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要去探索,很烦。” 如果有人想探索她重生的秘密,她一定会杀人灭口。 秦月无法忽视秦心月,因为秦心月魂体比她强太多,只要她一个念头,就能将她拉回识海。 “我对你最大的秘密不感兴趣,不过我觉得不公平,你知道我修炼玉简功法的事,还知道我分裂灵魂,我却对你不怎么了解,我们可是盟友啊。”秦月端起手边茶边,一脸嫌弃喝了一口,没酒好喝。 皇甫彦明亲自取了新杯子,给秦月倒上酒,“这世间哪有真正的公平,我知道这些事也不是你告诉我的,而是我自己推测让人去查的。你若能查到我的秘密,那我也认了。” 秦月嘴角微扬,懒洋洋道:“能轻易查到的秘密,还算秘密吗。” 皇甫彦明望着秦月,神情更温柔了,“能轻易查到的秘密,当然不算秘密。” 秦心月和皇甫彦明用早膳用了一个时辰的事,很快被管家传给司空晏。 司空晏面无表情问一旁苏雨泽,“你觉得秦心月会不会用玉简功法糊弄皇甫彦明?” 秦晋原死后,外面便传遍了,就连皇甫荣都对玉简功法动了心,秦心月如果不是住在司空府,早被别人撕成碎块了。 皇甫彦明来找秦心月,不一定是因为感情,更有可能是因为功法。 他知道玉简功法是假,可别人不知道啊。 皇甫彦明从小身体便不好,他应该比任何人都渴望健康,渴望长生。 苏雨泽一筷子夹了两个狮子头,一脸幸福满足道:“皇甫彦明那个笑面虎,如果他真打玉简功法的主意,一定会被秦心月玩死,最好是修炼乱七八糟的武功心法走火入魔才好。 我说你关心这些做什么,吃饱了撑着了,还是突然良心发现。 就算你告诉他没有长生功法,一切都是秦晋原瞎扯的,你觉得他会不会信你。” 司空晏面无表情伸筷子夹菜,事关长生,所有人都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谁会相信他说的话。 苏雨泽吃饱后,瘫在椅子上摸了摸滚圆的肚子,“不过有一件事,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秦心月一直想弄倒秦府,更没把秦晋原当爹,她为什么要编造玉简功法这种假话骗人。 难道她不知道,一旦这件事泄漏出去,她便会成为众矢之的吗? 如果我是她,有无数种办法取得秦晋原信任,根本不会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中,她不是蠢货啊,怎么办了蠢事呢?” 司空晏抬头看了苏雨泽一眼,“还有一件事,她取得秦晋原信任,想从秦晋原身上得到什么?只为了那十个死士,我不信。” 苏雨泽闻言双眼一亮,激动道:“是啊,她做了那么多,为了什么啊?她身上的秘密真是越来越多了,让人不好奇都难。” 苏雨泽见司空晏又沉默,笑得非常猥琐,“你老实告诉我,你明面上软禁秦心月,真实目地是不是为了保护她?皇上既然盯上秦心月,为何迟迟没有传她进宫,只有一个可能,是你帮她顶住四面八方的压力。” 司空晏继续沉默,没有反对便是默认了。 苏雨泽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担忧,“你虽然是个权势滔天的太监,可你也不能只手遮天啊,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你又能护住她多久,半个月,一个月,还是半年? 皇上恐怕早对你心生不满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肯定更想弄死你。 你为了她竖敌那么多,值吗?” 司空晏面色如常继续吃饭,吃碗放下碗才冷声道:“连个女人都护不住,我还报什么仇,寻什么母。” 皇城的水越来越浑,那些窥视长生人已经快按捺不住了,他很快就能知道是谁杀了母妃,灭了母妃一族。 苏雨泽撇了撇嘴,不满道:“秦心月因为绿英的事恨你,你就该把这些事告诉她,让她知道你为了她做了多少。皇甫彦明那个只知道口头上花花的笑面虎,怎么能跟你比。” 司空晏直接无视苏雨泽,拿起手帕擦嘴后直接起身离开。 苏雨泽见司空晏离开,对着他背影冷哼了一声,抱怨道:“一提秦心月就走,我倒要看看,你能硬气到何时,以后后悔了,别扑到我身上哭。” 角落里胡寒闻言嘴角抽抽,实在想像不到主子扑到苏雨泽身上哭的场景。 不能想,不能想,会吓死人的。 皇甫彦明中午离开时,在府门口看见专门等他的司空晏,将脸上虚假的笑容收了起来,冷笑着问道:“司空大人特地等在这里,不会是要送本皇子回去吧。” 司空晏面无表情朝皇甫彦明走去,离他一米远站定,“不要再接近秦心月,这是我给你最后的忠告。” 皇甫彦明闻言笑了起来,目光格外冰冷,“那我也给大人一个忠告,早点与她和离,你一个身体残缺之人,配不上她。” 伏艺暗自给皇甫彦明捏了一把汗,这样明晃晃嘲笑讽刺,不怕司空晏恼羞成怒吗。 皇甫彦明笃定司空晏不敢在大街上对他出手,嘴角微微上扬,问道:“司空大人,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太监娶妻本来就有悖伦理,你给不了别人幸福,就该识相早些放手。” 第113章:皇甫彦明是天宦 司空晏全身气息阴沉,冷哼了一声,“据我所知,你的身体早被毒损坏彻底,也早就绝了子嗣,你一个天宦,哪里来的勇气笑话我是个太监。” 如果是以前,皇甫彦明肯定无比在意天宦的事,可现在他开始修炼修仙功法,无需突破先天境界,只要突破宗师就能重塑筋骨。 天宦,只是暂时的。 而司空晏太监,是永远的。 皇甫彦明对着司空晏冷冷一笑,“我们走着瞧。” 皇甫彦明离开后,司空晏看了眼四周隐藏的人马。 秦心月编造出的功法,竞连江湖门派都感兴趣了。 下午的时候,秦月便从桂嬷嬷口中知道皇甫彦明是天宦的事,一脸惊讶,“他中的毒不是解了吗?” 桂嬷嬷摇了摇头,“我知道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三殿下跟大人在府门口说话,说话的内容传了出去,三殿下嘲笑大人是太监,大人说他是天宦。三殿下还对大人说走着瞧,如果不是说中事实,他不会这么生气。” 秦月朝桂嬷嬷点了点头,示意她知道了,问识海里秦心月,“皇甫彦明也是个太监,一年后你就算嫁给他,他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你嫁给他后什么都不用付出,还能知道他最大的秘密,是不是很划算。” 直觉告诉秦月,皇甫彦明所谓的大秘密,一定跟修仙有关。 识海里秦心月懒洋洋掀了掀眼帘,警告秦月,“别再生出这种心思,我说过,我不会再嫁人。” 秦月目光闪了闪,“可是我想嫁人怎么办?皇甫彦明人那么温柔,又是身份高贵的皇子,比动不动就软禁你的司空晏好太多了。” 秦心月不知秦月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假话,冷声道:“别忘了我们用同一具身体,你想要嫁人,可以,等你把我吞噬后再起这个心思。” 秦心月在警告秦月,如果不想死,就给她安安分分的。 闻言秦月撇了撇嘴角,以她目前的魂体强度吞噬秦心月,根本就是自取灭亡。 皇甫彦明是天宦的事,一个晚上过去,整个京城都在暗中议论。 难怪皇甫彦明身边不见女色也没有皇子妃,原来是不能人道。 很多人都开始同情皇甫彦明,身为高高在上的皇子又怎样,连做父亲的权利都没有,也有人敬佩皇甫彦明,认为他善良有风度,知道自己不行,所以不曾纳妾祸害女子。 伏艺查出天宦一事是司空晏派人散播的,气得不行,跟皇甫彦明抱怨,“殿下,司空晏以前从不会对您用这种幼稚手段,谣言的背后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皇甫彦明倒是一点不气,他一个健康的人,跟一个残缺之人计较有什么意思,只是事关修仙的事,他不能泄漏出去,沉声道:“这种手段虽幼稚,可却诛心,好在我一点也不介意,不然真得被活活气死。” 以后等他娶了秦心月,秦心月再给他生下孩子,谣言自然不攻而破。 伏艺低着头站在皇甫彦明身边。 年初的时候,皇宫里有一位得势的太监,言语暗示殿下不能人道,后来那名太监被扒出背叛主子,死得很惨,而操作一切的人就是殿下。 伏艺不信皇甫彦明是真的不介意,觉得皇甫彦明是打落牙齿混血吞,哪怕不要面子也要在司空晏面前争口气。 伏艺正准备说什么转移皇甫彦明注意力,他担心皇甫彦明的身体,先被司空晏一掌打出内伤,现在又把所有怒气压制在心里,要是气坏了身体,皇上问责起来,他担不起这个责任。 伏艺还没开口,皇甫佑仁大大咧咧推开房门,见皇甫彦明还有闲情看书,立马大声嘲笑,“老子知道你身体一直不好,太医也说你子嗣艰难,可万万没想到,你连个男人都不算,难怪太子不将你放在眼里,你对他还真是没有威胁。” 闻言,皇甫彦明轻轻皱眉,挥手让伏艺出去,揉了揉有些涨的太阳穴,问道:“你怎么过来了?太子可不希望你我交往过密,我也不想被打上二皇子党的标签。” 皇甫佑仁几步跨到皇甫彦明面前,目光诡异打量他,“谁都知道老子是来嘲笑你的,我府里有几个漂亮的丫环,虽比不上秦心月那小娘皮,但也算有几分姿色,琴棋书画也样样精通,本来是打算送给太子的,你要不要,要就给你送来。” 皇甫彦明抬头,目光冰冷警告,“再敢暗讽我一句,你就给我滚出去。” 话音刚落,皇甫佑仁便仰头哈哈大笑,上前用力拍了拍皇甫彦明肩膀,“火气别那么大啊,是司空晏派人散播消息的,你要生气也别冲着老子啊。对了,你怎么招惹那死太监了,让他抹黑你还不清除痕迹,这是在跟你宣战啊。” 他和司空晏斗了这些年,哪里不知司空晏的本事,如果不想被人查出是他做的,绝不会留下一点痕迹。 皇甫彦明肩膀被拍得阵阵钝痛,冷着脸将皇甫佑仁推开,“不是宣战,他是急了,他怕一年之后秦心月会选择我。” 皇甫佑仁不知道一年之约,听不懂皇甫彦明说的话,拿起一旁毛笔转了起来,说起了正事。 “今天我接到军中暗报,南方起了水灾,很多人被有人心蛊惑,说水灾是因为京城出现了妖女,上苍才降下天灾示警。 我既然收到了消息,想必很多人也收到了。 你我都知道,水灾无关任何人,有人在影射秦心月是妖女。 你说背后谋划这一切的人,是想对付秦心月还是司空晏?” 皇甫佑仁说完皱了皱眉头,皇甫彦明同意帮他,前提是他要帮他得到秦心月,如果秦心月真被定论成妖女,一定会被推出去斩首以平民怨。 一旦秦心月死了,他和皇甫彦明之间的结盟,也就结束了。 皇甫彦明不知道水灾和妖女的事,“秦晋原死后曝出秦心月修炼长生功法,京城盯着秦心月的人多如牛毛,就连江湖各大门派也派人来了,有人想杀她,就有人想保她。” 皇甫佑仁也知道长生功法的事,神情不屑挑了挑眉,“那些相信有长生功法的人,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这世间哪有什么长生。” 话说完,皇甫佑仁神情调侃继续说道:“你呢,想不想要长生功法,秦心月能在这种时候见你,对你肯定不一般啊,你我联手将她劫出来,问一问长生功法到底是谁在搞鬼。” 皇甫彦明深吸了一口气,无比认真警告,“我不管你是真的不信长生,还是相信,我警告你,不要打秦心月的主意,不然我不会善罢干休。” 皇甫佑仁觉得皇甫彦明冷着脸,比以前多了几分气势,明明还是那个他一掌就能打倒的人,哪里来的气势? 为了个女人,还能变强不成? 第114章:妖女谣言 皇甫佑仁重重拍了拍皇甫彦明肩膀,许下承诺,“放心,二哥跟你坐同一条船,我心里只有皇位,什么长生功法,什么绝世美人,老子通通不放在眼里。” 皇甫彦明脸色不悦瞪了皇甫佑仁一眼,再一次将他推开,“你说话就说话,一定要对我动手动脚吗,肩膀都让你拍肿了。身为皇子,却像地痞流氓一样粗鲁。” 皇甫佑仁被推开后,嘻皮笑脸上前搂住皇甫彦明肩膀,还坐到了他身后,动作轻柔帮他按摩肩膀,笑道:“我哪知道你这么不经拍,我都没有用力,你还是加紧练功吧,你这么弱,怎么制得住秦心月,你见过像我这么英俊硬朗的地痞流氓。” 皇甫彦明拿皇甫佑仁厚脸皮没有办法,推了他一下没推开,因为被按得很舒服,便没理会他。 实在不知道,皇甫佑仁从小见他就嘲讽他弱,这毛病是跟谁学的? 皇甫彦明被皇甫佑仁按得昏昏欲睡,暗叹,手劲真大,按得特别舒服,手艺比伏艺好多了。 皇甫彦明懒洋洋靠在棋盘上,问身后皇甫佑仁,“你觉得我封王怎么样?” 皇甫佑仁手下动作没停,“可以请封试试,以前父皇不同意你封王出府,是因为你身体原因,现在你体内的毒已经被解了,身体也一天天变好,总不能一辈子住皇宫吧。” 皇甫彦明只是心血来潮问一问,不是真的想听皇甫佑仁意见。 皇甫佑仁三年前便被封仁王,建府别住,只有太子才能一直住在宫里。 他身体一天天好起来,文武百官也该有意见了,就算他不提,封王出宫也是早晚的事。 皇甫彦明趴着觉得腰酸,干脆让皇甫佑仁给他按腰,“说吧,有什么事要求我。” 每一次皇甫佑仁有求于他,就会像现在这样充当下人,从小到大,贿赂他的方式都不知道改改。 “也没什么大事,秦晋原身边那些死士突然失踪,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 那些可是伪一流高手,而且脑子一根筋还听话,这样一股强大势力,他怎能放过。 皇甫彦明早就猜到皇甫佑仁会打死士的主意,将秦晋原身后有靠山的事说了,“那些死士肯定还隐藏在京城,我会想办法查出他们下落,你回去等消息吧。” 皇甫佑仁知道皇甫彦明从不轻易许诺,非常满意给他按摩了一阵,离开前不放心叮嘱,“那你尽量快点,盯着那些死士的人不止我一个,连太子也盯着呢。 父皇给出暗示不要那些死士,就是想引起我们兄弟争斗,然后看一看哪位儿子手段更狠,隐藏更深。 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你会选择从小欺负你的我结盟。” 皇甫彦明闻言冷笑了一声,“你,从小欺负我,我给你机会再说一遍。” 皇甫佑仁大笑了两声掩饰尴尬,“五岁前的确是我揍你,五岁后是你耍我,可皇宫里谁不知道我们兄弟关系如同水火,只要待着就能吵起来,谁又能猜到我们私底下关系那么好,果然兄弟感情都是打出来的。” 皇甫彦明神情蔑视瞥了皇甫佑仁一眼,嘲讽道:“我就没见过比你还不要脸的人,你那个鬼脾气,跟哪位兄弟不是势同水火,还感情是打出来的,再说这种恶心的话,信不信我真揍你。” 皇甫彦明骂完,深吸了一口气平息情绪。 皇甫佑仁就是有这种本事,靠着不要脸就能轻易惹怒他。 “你身体弱得跟小鸡似的,老子站着让你揍,还怕你拳头出问题。得了,老子不跟你耍嘴皮子,你把死士下落给我打听出来,我给你解决秦心月妖女的事。”皇甫佑仁说完赶紧溜了,不溜真的要吃亏了。 如果是没结盟前,他是打死也不会这样嘲讽的,因为皇甫彦明稍微动动心眼,就能坑死他。 可他们已经结盟了,还在神明面前发过毒誓,已经是自己人了。 皇甫佑仁离开后,皇甫彦明又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平息情绪,叫伏艺进来吩咐他,“给我准备几坛竹冷香,我要去司空府探望心月。” 秦晋原死士的下落,恐怕只有暗一他们知道。 还有秦心月被陷害成妖女的事,也需要告诉她一声。 司空府,必须再去一趟。 第二天皇甫彦明还没到司空府,胡寒便将城中乱传的妖女谣言禀告给秦月,还将他打听到的消息一一都说了。 秦月听完扬了扬眉,“可知道是谁在散播谣言?” 算计她的人还真是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先是请高僧在灾地设祭坛占卜,得出有妖女出世,说出即将大乱这种预言。 然后让谣言越传越猛,把妖女的身份往她身上套。 那些涌入京城的百姓,家产和亲人皆被大水冲毁,一腔怒火无法发泄,全都发泄在妖女身上。 那些被仇恨蒙蔽了眼睛的人,吃多了也不会在意真相如何。 胡寒恭敬回道:“夫人,谣言是从灾地传过来的,查不到源头,传到京城时,所说的妖女并没有指名点姓是您,可依奴才的推断,这明显是针对您的,若不是最近发生玉简的事,大人那些政敌也会暗中推一把,夫人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秦月笑了笑,是了,她现在可是修炼长生功法的人,拥有着巨大宝藏,那些想得到长生功法的人,怎么会让她就这样死了呢。 秦月让桂嬷嬷送胡寒离开,笑容甜甜地说道:“胡管家,三殿下是我的朋友,若是他来找我,我不希望听见他被拦在府外的消息。” 胡寒一脸为难,“夫人恕罪,这奴才要去请示大人。” 秦月脸上笑容更甜美了,慢声道:“你尽管去请示,随便帮我告知大人,如果司空府不欢迎三殿下,那我也只好出府去见朋友了。” 胡寒离开后,将秦月说的话,一字不差转诉给司空晏听。 司空晏听完,面无表情道:“不用管她,她不敢出府。” 苏雨泽闻言只觉头痛无比,一脸不满道:“不管是秦心月还是秦月,两人在某种程度上都是疯子。 你怎么确定她不会出府,你也不看看,这些日子她急过吗,说不定正觉得日子无聊呢。 皇甫彦明见她一次就有第二次,你有什么好介意的,给他见秦心月机会的人可是你。 谁叫你定的什么一年之约,明明不占理的事,都让皇甫彦明占理了。” 司空晏被苏雨泽指责,脸色冷了下来,“她还没有报仇,她不想死,我肯定她不会出府。” 苏雨泽只觉一口上来,怎么都咽不下去,紧紧皱眉道:“你怎么这么死心眼,皇甫彦明来找秦心月,傻子都知道他是为了妖女谣言来的,你不喜欢秦心月也别推她进火坑啊,她要是真被定为妖女,铁定会被斩首以平民愤,那我的双魂症还治不治了。” 第115章:承诺彻查谣言 司空晏沉默了一会,自从秦心月被曝出修炼了长生功法,每天都有无数黑衣人夜闯司空府。 他已经快两天没合眼了,根本抽不出精力去管谣言的事。 皇甫荣早对他生出不满,一旦秦心月落到他手上,下场不用想也知道,必定会被严刑逼问出功法,然后再套上妖女身份斩首示众。 “不用拦着皇甫彦明。”司空晏对胡寒交代。 闻言,苏雨泽露出了笑容,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这样才对嘛,皇甫彦明口口声声说喜欢秦心月,那就看他能为秦心月做什么,最好让秦心月看清楚,他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皇甫彦明本以为再进司空府会费一些精力,没想到领路的下人,都没有去跟司空晏请示,直接把他引到了碧落院。 司空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度了? 秦月见到皇甫彦明时,正懒洋洋躺在银杏树下乘凉,直接询问他的来意,“你过来找我,是因为妖女出世的谣言吗?” 皇甫彦明坐到院子里石桌边,点了点头,“看来你知道妖女出世的事了,那些从南方涌来的灾民,多半是被人暗中保护,一路护送到京的。我也不知道是谁那么大手笔诬陷你,你得罪过谁吗?” 能在灾地弄出那么大动静,钱权缺一不可,至少不是秦心兰能弄出来的。 秦月微笑着缠了一缕头发到小手指上,漫不经心开口:“若说得罪,我得罪过五公主,可她一个深宫女人,如何派人去灾地闹事,还能命令当地县令和一路官员配合她。” 皇甫彦明听见深宫女人时,一双眼睛忍不住半眯。 他想他知道是谁要秦心月死了。 秦月笑眯眯看着皇甫彦明,小声问他,“你觉得,深宫里想要我性命的人,除了五公主还会有谁?能指使县令,甚至是京城官员,一心想要我死的人应该是谁?” 皇甫彦明抬头直视秦月双眼,抿唇认真道:“我不知道,我最近很少住在宫内,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皇甫彦明不想说出他心里的猜测,如果猜测是真的。 他要怎么面对秦心月。 秦月招手让桂嬷嬷上茶,懒洋洋靠在软枕上,笑了笑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你是你,别人是别人,我是不会把别人做的事,记到你头上的。” 皇甫彦明露出苦笑,深吸了一口气,叹道:“谣言的事,我回去会彻查到底,如果真是我的亲人伤了你,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我今天过来,还有一件事想问暗一。” 秦月对皇甫彦明态度非常好,特别是看见伏艺手里提着的竹冷香,忙招暗一过来,“谣言的事不急,你慢慢处理就行,至于暗一,我让他跟在你身边几天,你随意吩咐。” 秦月猜到皇甫彦明问暗一的目的,秦晋原死后,他那些死士就像凭空消失一样,京城实在太大,若要用精神力搜索,肯定要走出司空府才行。 可司空府外守着那么多想抓她的人,傻了才会出去。 暗一非常听话站到伏艺身边,冷眼瞥了伏艺一眼,他上次输给伏艺,心里一直记着呢。 伏艺感受到从暗一身上传来的战意,微微皱了皱眉,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暗一比上一次跟他交手时要强。 难道回去拼命练习,想找回场子不成? 皇甫彦明因为心里的猜测,也没心情留在碧落院用饭,将竹冷香交给桂嬷嬷后,带着伏艺和暗一便离开了。 秦月兴高采烈让桂嬷嬷给她倒酒,桂嬷嬷这才知道她是秦月。 “月夫人,这两天都是您吗?” 秦月没急着回答桂嬷嬷,半躺在软榻上神情享受喝完小半瓶竹冷香后,慢声道:“秦心月忙着练功,让我替她处理琐事,想必她告诉过你,我和她已经能沟通了。” 桂嬷嬷点头,心里那点担忧也消失了,“月夫人,您刚才跟三殿下说的那些话,仿佛是话里有话,您认为是五公主算计了您吗?” 秦月那双眼睛,不喝酒便雾蒙蒙的,喝酒后不仅有朦胧之感,更有迷茫之色,就像山野间迷了路的兔子,瞥了桂嬷嬷一眼。 “我说的人明明是睛贵妃,怎么听成皇甫天琪了,她可没有这么深的心机。” 秦月说完将酒瓶递给桂嬷嬷,又懒洋洋躺下了。 难怪秦心月喜欢躺在树下,微风拂面,太阳光星星点点照在身上,特别想让人睡觉。 桂嬷嬷一抬头,便看见秦月已经闭上双眼,传出均匀的呼吸声,小心翼翼将薄被抖开盖上,才放轻脚步离去。 秦心月既然让秦月替她处理琐事,她以后只当秦心月和秦月是同一人,不分什么夫人和月夫人。 桂嬷嬷到小厨房时,看见绿英闷闷不乐正在烧火,“你这丫头,整天嘻嘻哈哈的,怎么也有烦心事?” 绿英双手托着下巴,抬头望了桂嬷嬷一眼,闷声道:“三殿下来了,小姐为何要让我退下,是不信任我了吗?” 桂嬷嬷倒是知道秦月为什么要让绿英退开,不是怕绿英知道她的秘密,而是在保护绿英。 绿英是她的贴身丫环,如今又身陷长生功法一事中,绿英知道越多越危险,若是不小心被抓,或许能因为她什么都不知道而放她一马。 桂嬷嬷走到绿英身边坐下,语重心长道:“夫人要你避开,不是因为不信任你,反而是因为太看重你,所以才不让你知道那些危险的事。 你没有武功,就算心志坚定也敌不过那些稀奇古怪的药,你也不想被迫背叛夫人吧。” 绿英急了,忙道:“我当然不会背叛小姐。” 桂嬷嬷见绿英脸上没了忐忑不安,安慰道:“你放心吧,夫人最信任的人就是你,最担心在意的人也是你。 可就是因为担心在意你,很多事情才不能告诉你,如果你真想知道便去问夫人,夫人肯定会尊重你的选择,不会隐瞒你。” 绿英非常坚定摇头,她才不会去问小姐。 小姐处处为她着想,她不能给小姐添麻烦。 绿英干劲十足起身,决定要给秦月做一桌子好菜,危险的事她帮不上,只要侍候好小姐的衣食住行,她就很满足了。 秦月傍晚醒来后,见绿英双眼闪着诡异亮光守在她身边,柔声问她:“什么事这么开心?” 绿英不会对秦月说谎,将桂嬷嬷安慰她的话重新说了一遍,“奴婢是很高兴,小姐没有不信任奴婢,是奴婢太弱了,帮不上小姐的忙。 小姐不仅没能嫌弃奴婢,还处处为奴婢着想。 下午的时候,陶侍卫送给我两只野鸡,我都用来熬汤了,特别香。” 秦月微不可察皱了皱秀眉,语气正常询问:“陶运经常送你东西吗?是胡管家让他送来的吗?” 第116章:睛贵妃动怒 绿英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胡管家吩咐的,是他说上次伤了奴婢,送给我的赔礼,每隔几天他就会送来好多东西。 我都跟他说了,我已经原谅他了,他还一直送。 我把他送的东西给送了回去,他却说送出去的东西绝不收回,还要把那些东西拿去丢了。 我觉得扔了太可惜,就收下了。 小姐,奴婢是不是做的不对,是不是不该收陶运的东西?” 秦月笑着摸了摸绿英头发,语气张扬,“以后不管他送来什么,你都可以收下,既然是赔礼,那就是你该得的。” 绿英见自己没做错后,也跟着傻傻笑了起来,“奴婢知道了,陶侍卫人还挺不错的,现在整个府中,谁都不敢欺负我。” 秦月闻言眯了眯,现在不敢欺负,就是说以前有人欺负了。 将绿英哄开心后,秦月叫来桂嬷嬷,脸上灿烂的笑收了起来,“平日里都是谁跟绿英一起玩?” 桂嬷嬷闻言一愣,忙回道:“绿英很少会离开碧落院,平日里也没见跟谁在一起玩,更不见和谁关系比较好。” 秦月叹了口气,继续问:“那她平日离开碧落院,通常会去哪里?” 秦心月在识海里专心练功,对外面发生的事不太关注,若让她知道绿英在司空府被下人欺负,还不得立马抢回身体给绿英报仇。 识海里空荡荡的又无趣,她才不想回去。 桂嬷嬷想了想,“绿英空闲时会去大厨房,看那些厨娘做菜,说是要学习厨艺,给夫人您做好吃的。” 秦月嘴角微扬,命令道:“立马去给我打听清楚,平日里司空府,谁在偷偷欺负绿英。你知道秦心月的脾气,若这事在她醒后还没处理干净,你知道后果。” 桂嬷嬷闻言一脸惭愧,立马跪下请罪,“是我大意了,才让绿英受了欺负,请夫人责罚。” 秦月示意桂嬷嬷起来,“绿英不是爱告状的人,若不是刚才她说话不注意,我也不知道她被欺负的事。这事不怪你,下去吧。” 桂嬷嬷退下后,没有回房休息,而是去找胡寒商量绿英被欺负的事。 胡寒知道后一点不敢耽搁,得知司空晏不在府中后,立马去请示苏雨泽。 苏雨泽听完,急道:“这件事千万别拖,尽快把事情调查清楚,如果真有人敢给绿英气受,一定要把事情完美解决。 上回陶运打伤绿英,现在秦心月对司空晏都还没有好脸色,你也不想以后司空府被秦心月弄得天翻地覆吧。” 胡寒点头,自从夫人生气去寒山寺后,大人便越来越难相处,已经有很多下人承受不住生了病。 大人再这么阴沉下去,府里下人怕是要跑光了。 皇甫彦明回到皇宫后,直接去了睛贵妃宫殿,冷着脸让殿中宫女太监退下后,沉声问道:“还请母妃如实告知,灾地妖女出世的谣言,是不是您所为?” 睛贵妃见皇甫彦明眼里的怒气,突然冷笑了一声,“你为了一个女子来质问我,别忘了秦心月已经嫁人了,你想要谁母妃都能同意,可唯独秦心月不可以。” 皇甫彦明抬头深吸了一口气,“母妃没有否认,那便是承认陷害了。” 睛贵妃脸色越来越冷,嘲讽道:“承认又如何,不承认又如何,难不成你要为了秦心月,让母妃给她赔罪吗。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为了一个女人跟太子结怨,还跟司空晏大打出手,甚至还当面嘲讽他是太监。 你何时变得这么不知轻重。 司空晏权势滔天,要弄死一个身体有问题的皇子,会有多难。 秦心月那女子,本宫见她第一面就觉得不祥。 果然如本宫所料,她就是红颜祸水。” 皇甫彦明冷静下来,“望母妃尽快收手,我喜欢心月是我的事,不关她的事。” 话音未落,睛贵妃冷着脸站了起来,将手中茶杯扔到皇甫彦明面前,怒道:“什么叫不关她的事,她若不勾引你,你又怎会对她动心。她那种不安分的女人,死不足惜。” 皇甫彦明见睛贵妃神情狰狞,还有些恍惚。 多少年了,母妃又一次露出这种恨意。 皇甫彦明深知睛贵妃有多偏执,他年少时,睛贵妃就因为一个梦,便赐死了侍候她几年的大宫女。 “母妃,您若一定要心月死,那请恕孩子不孝。”皇甫彦明说完,神情凝重对着睛贵妃磕了三个头。 睛贵妃被皇甫彦明气到全身颤抖,咬牙质问,“你当真要为了一个女人,跟母妃做对?” 皇甫彦明站起身,神情认真回道:“心月不是一个女人,她是儿臣喜欢的女人。 儿臣因为她,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喜欢。 因为她,我对未来充满了期待,而不是像以前那样浑浑噩噩的活着。” 睛贵妃神情阴鸷咬牙,“哪怕这个女人会让你万劫不复,你也不会后悔?” 皇甫彦明毫不犹豫点头,“儿臣不会后悔,我已经和司空晏做了约定,一年后若心月愿意嫁给我,司空晏便会放她自由,更不会阻拦我。” 睛贵妃眼里露出讥讽,“约定,你可知世间最不能相信的就是约定。 司空晏是什么人,手段阴狠又冷血无情,他说的话怎能当真。 他若不遵守承诺你怎么办,他若把你杀了,母妃怎么办? 你太天真了,司空晏哪怕不喜欢秦心月也会视她为已物,绝对不会让给你,因为那对他来说是一种耻辱,是个男人就接受不了的耻辱。” 如果是以前,皇甫彦明还会担心,可是他现在有师父撑腰。 一年后,柳陵一定会回京,司空晏武功再高,面对师父也得认清现实服软。 “母妃不必为我担心,我向您保证,司空晏不会对我做什么。妖女出世的谣言传得还不是太广泛,母妃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皇甫彦明神情无比认真,可是睛贵妃心里全是秦心月迷惑了皇甫彦明,完全不相信他的保证。 睛贵妃故意露出失望的神情,看也不看皇甫彦明,“你回去吧,让母妃静一静。” 皇甫彦明离开后,睛贵妃神情变得无比狠戾,叫来心腹命令道:“再给你半个月的时间,把秦心月给本宫推到风浪尖上去。皇上不是想要她的长生功法吗,将台阶给皇上搭好,我要她死。” 心腹离开后,睛贵妃气得砸了整个宫殿。 她绝不允许秦心月迷惑她的皇儿,绝不。 皇甫彦明离开皇宫后,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 他太了解了母妃了,母妃若是不示弱,事情还有一线转机,可一旦示弱,就证明她下了决心,一定会置秦心月于死地。 母妃现在防着他,一定不会用他知道的大臣,他想防也防不了。 皇甫彦明想了想,决定去找皇甫佑仁,随便把暗一给他带过去。 皇甫佑仁实力越强,在这场妖女谣言中,他们才越有胜算。 第117章:服一下软吧 暗一因为秦月事先交代过,除了对伏艺冷眼对待后,对皇甫彦明的安排都算配合。 皇甫佑仁见到暗一时,震惊得合不拢嘴。 这气息,好像秦晋原培养出的死士啊。 可是秦晋原培养出的死士,不是哑巴吗? 皇甫佑仁一把抓住皇甫彦明胳膊,往他把旁边拖,压低声音询问:“这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秦晋原的死士?” 气息很像,但其余一点都不像。 可皇甫彦明不会叫他来见一个和秦晋原死士无关的人吧。 皇甫彦明很烦皇甫佑仁喜欢动手动脚的习惯,冷着脸瞥了他一眼,“他叫暗一,是秦晋原的死士。你拉我到角落里说什么悄悄话,在场的人都有武功。” 皇甫佑仁不情不愿松开手,环抱着双臂看向暗一,端起了王爷架子,“老子不是太震惊了吗,你还真有办法,竟连死士都能收买。秦晋原那只老狐狸,害老子以为他培养出的死士都是傻的,果然隐藏够深。” 皇甫彦明翻了一个白眼,懒得跟皇甫佑仁做解释。 “妖女出世的谣言是我母妃在背后推动的,你要的我给你找来了,我要的你尽快给我办好,不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皇甫佑仁闻言皱起了眉头,“睛贵妃动的手,这可糟了,若是别人我还能断言一定能解决,可若是睛贵妃,我心眼可没她多啊。” 皇甫彦明也知道皇甫佑仁说的是实话。 他们都是在深宫长大,知道宫里最不能招惹的不是身份最高贵的皇上,而是看似柔弱无害的后宫妃嫔。 “你看着办吧,若有需要我也会出手相助的,母妃就算暴露,她只有我一个注定登不上皇位的儿子,垮不了台。可心月不同,盯上她的人太多了,不能出一点差池。” 皇甫彦明很快做出了取舍。 闻言皇甫佑仁丝毫不掩饰脸上震惊,“你一向对睛贵妃百依百顺,如今为了一个女子和她公然作对,她若知道还不得气死,肯定视那小娘皮为眼中针肉中刺啊。” 皇甫彦明一脸无奈叹气,皇甫佑仁见了更震惊了,直问:“你不会激怒睛贵妃了吧?你可真是会给老子找事啊。” 皇甫彦明扭头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沉声道:“伏艺,替我送二哥出去,再给他一瓶竹冷香。” 皇甫佑仁本来挺气的,听见竹冷香三个字,立马喜笑颜开,拍着皇甫彦明肩膀保证,“好不容易听你真心叫我一声二哥,放心,哪怕秦心月被定罪,老子也从法场把人给你劫出来。” 皇甫佑仁带着暗一离开后,伏艺非常疑惑,“殿下,您跟寒山寺的云空大师关系那么好,谣言的事为什么不请大师帮忙,二殿下手握兵权,处处被人打压,怎么能解决谣言的事?” 伏艺话没直说,他想说的其实是,皇甫佑仁为人太冲动,动不动就喊打喊杀,不喜欢玩阴谋诡计。 皇甫彦明一脸无奈,抚额叹气,“我已经惹怒了母妃,如果还正大光明帮着心月,恐怕会逼母妃做出更疯狂的事。 二哥他人是冲动了一点,但不代表他不会玩阴谋诡计。 还有那么多想要长生功法的人,他们不会让心月被关进大牢的。” 伏艺悄悄咽了咽了唾沫,将心底那股激动压制下去。 长生功法,那不是他能奢望的东西。 司空府内,胡寒连夜彻查,一大早便把两个嬷嬷和三个丫环拉到碧落院外跪着。 “夫人恕罪,都怪奴才管家不力,才让这几个胆大的东西以下犯上,还请夫人责罚。”胡寒态度特别诚恳,丝毫不提绿英只是一个丫环。 秦月懒洋洋端着茶杯,眼神示意桂嬷嬷带绿英下去,等绿英离开后,才看向胡寒柔声询问:“都问清楚了吗,她们是因为什么欺负绿英,又是怎么欺负的,背后可有指使的人?” 胡寒早就审问清楚事情经过,恭敬回道:“禀夫人,是大厨房里两个曾跟桂嬷嬷结过怨的嬷嬷指使的,因为羡慕桂嬷嬷能过来侍候您,所以经常指使那三个小丫环对绿英姑娘冷嘲热讽,因为都是暗地里做的,所以才一直没察觉,还请夫人责罚。” 秦月挑了挑眉,慢悠悠询问:“按司空府的规矩处置就行了,我一个被软禁的夫人,哪有权利处置她们。” 听出秦月话里嘲弄之意,胡寒大着胆子提议,“夫人,不如您向大人服个软,大人高兴了,一定不会继续软禁您了。” 秦月嘴角微扬,漫不经心问道:“我向他服了软,就能出碧落院随便逛了吗?” 天天被关在院子里,秦心月还能用修炼功法打发时间,她只能用睡觉打发时间,可不能白天黑夜都睡啊。 就算她喜欢睡觉,睡多了也睡不着啊。 胡寒闻言心里一喜,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台阶铺出去再说,“夫人,您想啊,大人以前对您多好啊。 奴才虽不知大人因为何事软禁您,但您肯定是惹大人生气了。 生气了哄哄不就行了吗,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再说了,夫妻之间哪有隔夜仇。 您和大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以后还要相互扶持过日子,关系一直这么僵可不行。” 秦月暗自思量,“是啊,继续这样下去可不行。” 再软禁下去,碧落院蚂蚁多少只都能被她数清楚了。 哪怕不能出司空府外,在府内散散心也行啊。 秦月让胡寒靠近她,小声询问:“那要怎么哄?” 胡寒愣了愣,犹豫道:“不如夫人给大人做些好吃的送过去?这服软就是态度问题,过程应该不重要。” 司空府一直没有女主人,胡寒没见识过后院女子争宠。 秦月想了想,绿英最近学熬汤,味道非常独特又大补,送过去给司空晏,一定会让司空晏印象深刻的。 她都让绿英亲自下厨了,这态度够明显了吧。 秦月没关注那几个欺负绿英的下人是什么下场,后来听桂嬷嬷说,那两个嬷嬷被打得半死,双腿留了残疾,那三个丫环也被打了一顿降为粗使丫环。 胡寒还趁机暗示了府中下人,不能招惹秦心月院里的任何人,没将绿英推到风浪尖上,只暗示说秦心月心眼非常小且护短。 秦月对胡寒处置不是很满意,如果是她,那几个人都别想留命。 不杀几只鸡,怎么儆猴。 晚上的时候,绿英亲自挽起袖子熬汤。 桂嬷嬷见了心里咯噔一下,忙问道:“夫人不是说,不喜欢喝汤吗?” 绿英扭头非常高兴,“小姐说突然想喝了,还叫我把汤熬浓熬香一点。” 桂嬷嬷抬手擦了擦额头冒出的汗,自从喝过绿英熬的鸡汤外,她对鸡汤这个东西有了新的认知。 最肥的鸡,最珍贵的食补药材,还有洗干净的鸡内脏,连糯米红豆蜜饯都混了进去,这样的东西熬出来,哪里还是汤啊。 夫人口味这么重吗? 第一次喝绿英熬的汤时,不是趁着绿英不注意立马吐了吗? 虽然一直没告诉绿英真相,还说了句味道独特安慰她。 绿英那一根筋的,居然真以为她熬的汤好喝,每次自己喝眼里都闪着诡异亮光,让她现在还无法直视月夫人。 第118章:鸡汤 晚饭的时候,司空晏看着用上等青花瓷盛放的肉汤,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这是什么东西?” 胡寒笑着上前,揭开了盖子,“主子,这是夫人派桂嬷嬷送来的鸡汤,说是您最近辛苦了,特地熬来让您补身体的。” 司空晏掀开衣袍坐到桌边,秦心月亲自熬的鸡汤,冷声问:“她还说了什么?” 胡寒恭敬回道:“夫人想请示主子,能否让她在府里转一转散心。夫人这是在对您服软呢,主子就别跟夫人置气了。” 胡寒提着一颗心说完,见司空晏没冷脸,立马知道他赌对了,夫人在主子心里份量很不一般。 这时,苏雨泽吊儿郎当走了进来,一眼便注意到摆放在司空晏面前的汤,神情嫌弃,“这玩意是什么东西,乌漆墨黑的,有蜜饯的味道,怎么还有人参的味道?” 胡寒在一旁非常细心解释,“苏公子有所不知,这是夫人研究出的新菜式,虽然颜色不怎么好看,但对身体真的很补,是特地送来给主子的。” 苏雨泽闻言眼神一闪,直接摸出银针在汤里搅了搅,“没毒,看来她不是想毒死你,无缘无故送你补身汤,不会有什么陷阱吧?” 苏雨泽说完不顾司空晏脸色,舀了一勺鸡汤放嘴里。 一股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味道在嘴里爆炸开,头皮都阵阵发麻。 苏雨泽赶紧不动声色放下汤匙,神情平静道:“味道有些独特,还有些刺激,刚喝一点丹田便暖暖的,果然够补。” 司空晏见苏雨泽神色正常去吃别的菜,犹豫了一会,也舀了一些鸡汤到碗里。 秦心月虽是庶女,可也是太傅庶女,厨艺肯定不怎么好。 但亲自给他熬汤这份心意,他收下了。 司空晏做了一些心理准备,喝了一勺鸡汤后,意外觉得味道不错,酸中带咸,咸中带了些苦,苦中又带了些甜,甜里还有辣。 好像人生百味,能熬出这种富含心境的汤,在厨艺一道上,很有天赋啊。 苏雨泽在司空晏喝下汤时,便准备大笑一场,见司空晏又喝了第二口,差点一口饭噎过去。 苏雨泽目瞪口呆见司空晏把碗里鸡汤喝完,神情呆滞问道:“你喜欢?” 司空晏面无表情,惜字如金,“还不错。” 苏雨泽赶紧夹了几筷子菜压惊,闻到空气里淡淡肉苁蓉的味道,立马恢复冷静沉默不语,等着看司空晏的笑话。 胡寒见司空晏喝了两小碗鸡汤,犹豫着上前请示:“主子,夫人那边还在等奴才回话呢,奴才这过去,该怎么说啊?” 司空晏看了看鸡汤,沉声道:“去库房里挑几件首饰送去,撤回看守碧落院的暗卫,只要不出府,随便她去哪里散心。” 胡寒非常高兴退下了,他就说嘛,只要夫人愿意服软,没有男人能抵挡住她的魅力,哪怕那个男人是主子也不例外。 饭吃完后,苏雨泽拿着医书,非常沉默跟着司空晏一起回书房。 司空晏见状表示不解,“你不是嫌烛火太暗伤眼睛吗?” 苏雨泽把手中医书往软塌上一扔,人也跟着躺了上去,笑道:“我还不是为了陪你,你一个人处理公务到半夜,多孤单啊。” 司空晏不知道苏雨泽发什么疯,看了他一眼后,便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苏雨泽拿着倒着的医书,心不在焉看着,心里默默记着时间,见司空晏微不可察皱了皱眉,差点没激动到跳起来,急忙用医书挡住脸,生怕司空晏瞧见他此时的表情。 司空晏越来越静不下心,全身莫明燥热,见不远处苏雨泽在抖肩膀,阴沉着脸把密报朝他扔过去,“说,怎么回事?” 苏雨泽闻言一愣,立马轻咳了一声,正儿八经道:“什么怎么回事,你不要打扰我看书。” 司空晏脸色更黑沉了,“医书都拿倒了。” 苏雨泽全身一僵,嘴硬道:“我就喜欢倒着看,你管得着吗。” 司空晏额头已经冒出虚汗,体内燥热用内力压制都不行,冷声威胁道:“你说我若透露出消息,说秦心月把长生功法告诉了你……” 闻言苏雨泽急了,忙放下书,“千万别啊,会死人的,那些人想要长生功法都疯了,像疯狗一样逮人就咬。江湖里仇家还没解决呢,可不想再被一群疯狗盯上。” 司空晏咬了咬牙,“那就告诉我,我身体是怎么回事?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你突然来我书房看书,不就是想看我笑话吗。” 司空晏深吸了一口气,他吃的东西都和往常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秦心月熬的鸡汤。 难道鸡汤不是服软,里面有问题? 不对,如果鸡汤有毒,苏雨泽不会让他继续喝。 苏雨泽清了清声音,一本正经道:“鸡汤的确是补汤,可就是因为太补了,秦心月估计不会做菜,人参啊,肉苁蓉片啊,当归啊,这些都是顶好的东西,乱炖一锅哪个男人能受得了。” 听见肉苁蓉片这四个字,司空晏脸色阴沉如墨,那是补肾的。 “我劝你别用内力压制,随便发泄发泄,不然将身体弄出问题来,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苏雨泽脸上幸灾乐祸无比明显。 司空晏恶狠狠瞪了苏雨泽一眼,从窗户跳到外面荷花池里。 苏雨泽一脸遗憾趴在窗户边,“唉,居然跳湖里了,这下没戏看了,还是回去睡觉好了。” 第二天清晨,陶运带着两个暗卫,提着一个食盒闯进了苏雨泽房间,将还未醒的苏雨泽按在了床上。 苏雨泽受到惊吓醒来,脸色煞白,看见是陶运后松了一口气,“陶侍卫啊,人吓人吓死人的,你有什么急事找我,敲敲门行不行?” 陶运一脸严肃,冷声道:“苏公子,得罪了,属下也是听从主子吩咐。” 苏雨泽正想问司空晏吩咐了什么,另外两个暗卫上去便把他嘴掰开了。 陶运神情凝重从食盒里端出海大一碗鸡汤,“苏公子,主子说了,这一碗鸡汤如果你不配合喝完,只要洒了一滴,明天便会是双倍的量。” 苏雨泽脸色巨变,挣扎着吼道:“这一海碗喝下去,会死人的,你快放开我,我马上去给司空晏赔罪。” 陶运眼神示意那两个暗卫用力按住苏雨泽,上前将一海碗鸡汤灌了下去。 苏雨泽被松开后,趴在床边想把鸡汤吐出来,一旁陶运神情冰冷道:“苏公子,主子可说了,如果你敢吐出来,一会属下送来的就是两碗。” 苏雨泽气得脸色铁青,抖着手指着陶运,咬牙道:“他够狠,你回去给我告诉他,这件事没完,让他给我等着。” 陶运留下两个暗卫盯住苏雨泽,提着空食盒回去复命了。 那两个暗卫等苏雨泽脸色涨红后,说出司空晏交代的话,“苏公子,主子说了,府里的人,您看上了随便用。” 第119章:苏雨泽求庇护 苏雨泽恶狠狠瞪了两个暗卫一眼,摸出银针就往自己身上扎,一边扎还一边骂。 “用你娘蛋个鬼,老子跟你们没完,陶运那狗腿子,一点情面都不讲,别落到本少爷手里。” 若说昨夜司空晏跳湖泡冷水是狼狈,那此时苏雨泽满身银针大汗淋漓便是凄惨。 胡寒大清早来要鸡汤时,秦月还愣了愣,没想到司空晏喜欢这种口味,还承诺以后经常给司空晏送去。 是不是当太监压力太大,不仅人变态,连口味也变态了? 秦心月当然满足司空晏这点小要求,还特意叮嘱绿英,熬了好大一锅。 早饭吃过后,秦月一点也不想待在碧落院,哪怕睡觉她也想找个陌生的地方。 秦月其实挺佩服的司空晏的,不管府外怎么血雨腥风,府内却一片平静。 秦月带着桂嬷嬷和绿英,把司空府转了一个遍,特别喜欢建在荷花池上的亭子,还让桂嬷嬷把午饭摆在亭子里。 秦月知道,司空晏的书房就在荷花池边上,甚至她一抬头就能看见书房窗户。 午饭刚刚吃完,一个狼狈不堪的人冲了过来。 暗二立马现身挡在秦月身前。 秦月认出来人,惊讶道:“苏雨泽,你怎么成这副鬼样子了?” 听见来人是苏雨泽,暗二又退到了暗处,桂嬷嬷和绿英也收起了戒备。 苏雨泽身上衣服满是折痕,脸色苍白双眼下又青黑一片,像话本里鬼一样,跟平日里风度翩翩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 苏雨泽牙齿咬得咯咯响,一只手狠狠拍在石桌上,一字一句问道:“昨晚送给司空晏的鸡汤,是不是你熬的?” 秦月歪了歪头,是她让绿英熬的,也算是她熬的,对苏雨泽点头,“是啊,怎么了?你不喜欢吗?司空晏好像挺喜欢的,天不亮就让胡寒来找我,端走了一大锅。” 苏雨泽闻言抖了抖身子,司空晏那里居然有一大锅,难道早上喝的海碗才只是个开始? 不行,他得自救。 不然再灌一碗下去,铁定要废。 “秦月,秦心月,我不知道你是谁,你得救我啊,只要你救我这一回,以后我对你肝脑涂地。”苏雨泽做出可怜模样,哀求道。 秦月皱了皱秀眉,神情疑惑,一副懒洋洋不愿插手的模样,“司空晏要杀你吗,你想我怎么救你,别忘了,我才刚被解禁。” 苏雨泽可怜兮兮摇头,“不是司空晏,是有仇家追我,司空晏他拦不住,你让我躲碧落院行不行,他肯定不敢来碧落院的。” 陶运那狗腿子,一定不敢来碧落院灌他鸡汤。 如今整个司空府,只有碧落院才是安全的。 秦月面露犹豫,慢声道:“可我凭什么救你啊?” 苏雨泽闻言一噎,“我帮你治病啊,你不是想和另一个灵魂沟通吗?” 秦月非常乖巧摇头,“现在已经不想了。” 闻言,苏雨泽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见秦月收拾东西准备走,咬了咬牙准备大出血,“我师父传给我一项绝技,能解你目前的困境。” 苏雨泽没说是什么绝技,秦月也没问,因为周围耳朵太多了。 秦月露出感兴趣的笑容,吩咐暗二,“那把他带回去吧,如果你拿出的东西不能让我满意,我随时都能把你扔出去。” 秦月也没问是谁在找苏雨泽报仇,司空晏能眼睁睁看着苏雨泽受折磨,只有一个解释,那个寻仇的人不会伤苏雨泽性命。 秦月眼神示意桂嬷嬷上前搀扶一把,桂嬷嬷趁机给苏雨泽把了把脉,脸色微变无声对秦月说了一句,‘沉迷女色,身体被掏空。’ 秦月看懂了桂嬷嬷的唇语,看苏雨泽眼神变了,身体虚成这副模样,难不成寻仇的人是个女子? 苏雨泽一点不知道秦月对他的猜想,一个劲想着住进碧落院后,该怎么报复司空晏和陶运。 苏雨泽到碧落院后,第一件事便是找桂嬷嬷要了些固本培元的药材。 桂嬷嬷将药给苏雨泽后,还是不忍心劝了一句,“谷主,您还年轻,身体经不起这么折腾,以后还是要知道一个分寸。” 苏雨泽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没好气瞪了桂嬷嬷一眼,“我知道,不要在秦心月面前多话。” 桂嬷嬷点头,一个字没告诉苏雨泽,秦月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苏雨泽重新洗漱后,才有了一点人样,知道秦月想问他什么,直接道:“我师父传给我一项绝技,我连司空晏都没有告诉。” 秦月闻言感兴趣了,用精神力查探碧落院,还让暗二他们出去守着,最后还让桂嬷嬷和绿英都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秦月和苏雨泽后,秦月露出甜美的笑,“哦,你先前在亭子里说,能解我此时的困境,是什么绝技?” 苏雨泽严肃道:“我师父曾经研究过易容术,用了十年功夫才研究出了一种药膏,抹在脸上能改变一个人的长相,而且不管是用手触摸还是水洗,都检查不出异样,甚至连脸红那样细微的表情也能表现出来。” 秦月嘴角微扬,笑着询问:“江湖上最顶尖的易容术,达到了什么程度?” 苏雨泽对自己的技术十分有信心,“最顶尖的易容术,莫过于特殊药水制成的面具了,能达到肉眼看不出异样,但不能做太大的表情,不然容易崩裂。比起我师父研究出来的药膏,效果就跟小孩对打武林高手,弱爆了。” 司空晏现在脸上戴的面具,就是他制作出来的。 因为那时他还没完全掌握药膏的药理,没有冒险给司空晏用。 “这种药膏能细微改变五官,至于想改变哪部份五官全看自己心情,而且清洗也特别方便,用特殊药水擦一下就行,而且绝对不会损伤皮肤。”苏雨泽怕秦月不信他,非常用心解释。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种药膏你要多久才有做出来?既然这东西这么神奇,你为何不给司空晏?”秦月直接问出心里疑惑。 苏雨泽皱了皱眉,摊手道:“我也是最近几天才有了灵感,想通了师父说的话,这种药膏我其实还没制作成功过,本来是准备告诉司空晏的,可你看我现在这副鬼样子,我脑子被门夹了都不会告诉他。” 秦月一双眼睛弯了弯,笑着威胁道:“如果司空晏知道他失去了什么,不知肠子会不会悔青。 不过,你真的想清楚了吗,愿意把药膏给我? 你要知道,我是个占有欲特别强的人,这种药膏你给了我,就不能再给第二个人,不然……” 苏雨泽没想到秦月胃口那么大,咬了咬牙,“如果你同意我留在你身边研究双魂症,这种药膏我只给你制作,而且不会告诉任何人,如果违背誓言,就让我不得好死。” 第120章:利用苏雨泽 秦月想了想,秦心月因为修炼精神力的原因,双魂症早就不能用正常手段治疗,答应苏雨泽只赚不赔。 “我同意,在不涉及我的底线时,我甚至可以配合你。不过你一定要记住今天说的话,我最讨厌说话不算话的人了。” 秦月说完对苏雨泽露出甜美的笑容,苏雨泽便认出眼前这人是秦月。 苏雨泽神情疲惫瘫在椅子上,好奇地问道:“秦心月知道那天晚上秦晋原死亡的真相吗?她有没有怪你?” 秦月挑了挑眉,没说她已经能和秦心月沟通,“我事无巨细都告诉桂嬷嬷,你怎么会认为我会隐瞒秦心月。” 苏雨泽对着秦月神秘一笑,看了看空荡荡的屋子,压低声音道:“既然是事无巨细,为什么刚才你要让桂嬷嬷出去,她可没守在门外,我们这样小声说话,凭她的内力是听不见的。” 秦月朝苏雨泽俏皮眨了眨眼,露出甜美的笑,同样小声回道:“有些事情,我们心里清楚就行,若我猜得不错,你应该愿意和我相处,而不是秦心月吧。” 苏雨泽很老实点了点头,秦心月对任何人都防备,还让死士把他赶出碧落院,不给他接触双魂症的机会。 他更喜欢秦月,至少秦月愿意给他机会和他交谈。 秦月想,她需要一个正大光明掌控身体的理由,苏雨泽正巧给她送来了。 秦月笑眯眯对着苏雨泽招手,小声问他:“你师父有没有告诉你,如何让另一个灵魂沉睡。” 苏雨泽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神情非常震惊,“你想吞噬秦心月?” 秦月对苏雨泽眨了眨眼,暗示意味十足,“不是吞噬,是让她沉睡。我发现你说的对,我掌控身体的时间越久,魂体也越强悍,可我到底是分裂出来的,肯定打不过秦心月,所以我想要你帮我。” 苏雨泽没有立马做出回答,秦月在逼他站队,他是个大夫,因为对双魂症研究太深,所以无法把秦心月和秦月当成一个人看待。 秦月见苏雨泽犹豫,捂唇轻笑了几声,娇声道:“我真不知道你在犹豫什么,秦心月若是醒来,肯定会把你赶走的,她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你想研究双魂症,她是绝对不会配合你的,能配合你的人只有我。” 苏雨泽脸上神情变得严肃。 秦月说的对,秦心月抵制他的态度非常明显,是绝对不可能配合他治疗双魂症的。 可秦月说的话,能信吗? “你可要好好想清楚,这种机会可不多,如果秦心月知道我想让她沉睡,你觉得她还会不会让你近她的身?”秦月很清楚苏雨泽软肋在哪里,轻而易举便拿捏住苏雨泽。 苏雨泽如秦月推测一样,不再犹豫,神情坚定道:“好,我信你这一回,我会开些特殊的安神药给你喝,应该能帮你压制住秦心月,短时间内她醒不过来。” 秦月露出满意的笑,在识海问秦心月,“我喝些乱七八糟的药,身体不会出问题吧?” 秦心月盘坐在识海竹屋里,懒洋洋回道:“精神力提升后,会改善身体体质,只要不喝下见血封喉的剧毒,就不会有事。” 以前精神力每时每刻都会洗涤身体,突破第二层后,秦心月懂得了压制。 长时间洗涤一次,效果比以前强了两倍不止。 秦心月说完便不再说话,闭上眼一副生人勿扰的模样。 她现在正处在一个小瓶颈,能分心操控两根银针了,需要静心参悟。 秦月非常识趣不去打扰,一双漂亮的媚眼更是满意地半眯起来。 秦心月关闭了五识,除非她在识海喊话,不然秦心月不会知道外面发生的事,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她自由了。 苏雨泽身体还残留着早上鸡汤药效,见秦月这样一笑,两道鼻血流了出来,在苍白的脸上特别显眼。 苏雨泽见秦月看着他笑得更加甜美灿烂,立马移开视线,瓮声瓮气道:“不要对我笑这么甜,我是个正常男子,我有正常男子都有的冲动。” 秦月上前拍了拍苏雨泽肩膀,娇声道:“从现在起,我和你就是一起对付秦心月的朋友了,作为朋友我得提醒你一句。你还年轻,不要被女色毁了身体迷了心智。” 话音未落,苏雨泽便冷下了脸,磨了磨牙,抱怨道:“从今以后,桂嬷嬷就是我神医谷的叛徒,居然什么都跟你说。 我的身体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我只是不小心中了别人的招,我才不是那种不检点的人,我很自重自爱的。 我一直牢记师父说的话,男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毕竟我长得这么英俊潇洒,是个女人都会对我动心。 我连女子手都没拉过。” 秦月看着苏雨泽无比认真的神情眨了眨眼。 好吧,她输了。 就算再修炼一百年,她的脸皮也没有苏雨泽厚。 秦月还是忍不住去看苏雨泽那张娃娃脸,用可爱形容很合适,可跟英俊潇洒有什么关系。 苏雨泽不知道秦月心里的吐槽,他是真心觉得男子出门在外,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在神医谷的时候,稍不注意就会有莫明其妙的女子偷上他的床,连他穿了半个月的袜子也会偷。 他还经历过无数次刺杀,都是长得漂亮的女人。 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这句话一点毛病都没有。 苏雨泽又和秦月谈了谈压制秦心月的计划。 秦月听不懂药理,非常信任道:“你尽管放手去做,不管喝多苦的药,我都会配合你。我现在能隐约感受到秦心月的存在,她因为长生功法的事,不太愿意醒来,这段时间才让我捡了便宜。” 秦月说谎就跟吃饭一样寻常,张嘴就来。 苏雨泽完全看不出她在说谎。 秦月还在心里嘲笑,眼见力不行,活该被骗咯。 听见长生功法,苏雨泽小心翼翼询问:“你知道秦心月的记忆,那长生功法是怎么回事?” 秦月皱了皱眉,想起皇甫彦明对她说话,故意露出迷茫,“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几段残缺的武功心法,根本不能修炼的。长生功法,就是秦心月用来哄傻子的。” 苏雨泽拍了拍胸脯,长长叹气,“果然司空晏说对了,秦心月在拿功法骗人。真是够厉害的啊,凭借一个谎言,就把朝庭和江湖的水都搅浑了,秦心月到底想做什么啊?” 秦月秀眉挑了挑,司空晏这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吗? 秦月故意皱眉,说道:“秦心月把水搅浑,是想跟皇甫彦明合作,找到真正的长生功法,不过她没想到,我会慢慢变强,甚至强到了勉强能压制她的程度。” 秦月说的话半真半假,让苏雨泽没办法生出怀疑。 第121章:果然修炼魔教功法 苏雨泽脸色苍白跺了跺脚,气愤道:“原来如此,我就说秦心月怎么会无缘无故跟皇甫彦明结什么盟,原来两人是想找真正的长生功法。 秦心月应该不会随便找人结盟,难不成皇甫彦明手里有长生功法的线索?” 秦月懒洋洋坐回软塌,张嘴就开始瞎编谎话。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寒山寺的无相大师失踪了。 反正我对长生功法不感兴趣,那些事情我懒得去关注,你也别再问我了。 事关秦心月的事说多了,她会有感应的。 若她奋起反抗,铁心要抢回身体,我不是她的对手。” 苏雨泽强行压制住心里的激动,特别留意到秦月说的话。 无相大师失踪了,不是死了。 皇甫彦明每年都去寒山寺小住,跟无相私交甚好,无相身为寒山寺主持一直神神叨叨挺神秘的。 无相失踪是不是跟长生功法有关,可司空晏不是猜测无相是秦心月师父吗? 苏雨泽觉得秦心月布下的这盘棋,越来越乱了。 苏雨泽还想再问,见秦月用眼神警告她,非常识相说道:“好了,我都听你的,不说和秦心月有关的事,我出去配一下药,以后就住在东厢房了。你有事情尽管来叫我,我们是朋友嘛。” 苏雨泽离开之后,桂嬷嬷推门进来,“夫人,您跟谷主谈了些什么,他怎么高兴成那样?” 秦月笑眯了眼,神情愉悦道:“我也很高兴的。” 易容药膏一旦制作出来,她就能离开司空府,做一些她感兴趣的事。 桂嬷嬷看出秦月不想告诉她原因,没再继续询问。 知道越多死得越快这个道理,她还是知道的。 苏雨泽在房间里捣鼓了好几天,期间陶运不止一次来碧落院找过他,都被暗二他们拦住了。 住在碧落院后,苏雨泽发现了一件事。 秦月身边的暗二会说话。 苏雨泽开始留了一个心眼观察暗二他们,发现他们全都会说话,而且也不是傻愣愣的模样,也不是秦月怎么吩咐就怎么做。 他们会自己思考,和正常人一模一样。 一天晚上,苏雨泽实在压制不住好奇,趁着秦月喝药时,试探着问道:“暗二他们…是怎么回事啊?他们是你从秦府带回的十个死士,可我观察了他们好些天,发现他们不像死士啊。” 秦月压根没想着隐瞒苏雨泽,还故意让暗二他们给苏雨泽观察的机会,笑了笑,“我本来还在猜测,你能忍多少天才来问我。暗二,你过来让苏公子给你把一把脉。” 暗二从黑夜里出来,走到苏雨泽面前伸出手。 苏雨泽越把脉脸上神情越复杂,最后皱紧眉头看着秦月,神情凝重问道:“他体内经脉受损严重,是强行催生出内力的后遗症,他的确是秦晋原的死士。 可是,那种毁灭心智的毒,怎么没了? 谁解的?” 他不分白天黑夜研究,都没研究出损毁心智的解药。 这世上还有人的医术比他更高吗? 苏雨泽心里激动起来,忙问道:“可否让我见一见替他们解毒的前辈?” 暗二笑出了声,见秦月对他点头示意后,说道:“苏公子,替我们解毒的人就是主子,你称主子为前辈是不是不符合身份。” 苏雨泽受到了惊吓,呆呆地问道:“你说的主子,是秦月还是秦心月?” 暗二分不清楚秦月和秦心月的区别,在他看来,主子患了双魂症只是性格多变,却还是一个人。 秦月笑了笑,“苏雨泽,你是不是傻,他们说的人当然是秦心月,是她在练功,我又没练。” 琉月琴只有秦心月能拿出来,也只有秦心月才能使用音攻。 苏雨泽捂着脸,神情非常复杂倒在了椅子上,不敢相信他输给了秦心月,沙哑着声音问道:“能不能告诉我,秦心月用什么方法解了他们的毒?” 那可是毁灭心智的诡异奇毒啊,他也只是在古籍上看见过,还没研究出个头绪,秦心月倒好,直接把毒给解了。 而且还是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还瞒着所有人。 秦心月不是不会医术吗? 到底怎么解的毒? 苏雨泽一颗心就像小猫抓挠一样,又痒又疼,恨不得上前摇晃秦月,将秦心月换出来对话。 秦月破天荒为秦心月考虑起来,总有一天秦心月会正大光明使用琉月琴,精神力功法不能现世,要给找一个什么原因呢? 苏雨泽见秦月沉默,皱眉猜测,“她不可能会医术,是不是她修炼的魔教音功?” 秦月不动声色挑了挑眉,她怎能不喜欢苏雨泽啊,每当她困惑时,总会给她解惑再铺好台阶,真是太招人喜欢了。 “你称琴音为魔教音攻?既然你猜到了,我也就不瞒你了。秦心月用琴音,恢复了暗二他们的理智,可身体内的隐伤却治不了,还要麻烦你出手。” 秦月说完,苏雨泽一改刚才颓废,神情兴奋问道:“魔教功法真有那么神奇,连被毒毁了的心智都能恢复?” 秦月没急着回答苏雨泽问题,动作缓慢端起了茶杯,慢悠悠道:“琴音神不神奇,你应该听说过吧。 秦心月武功刚入门,便能引来锦鲤和喜鹊,后来在寒山寺武功又突破,这才能为暗二他们恢复心智。” 苏雨泽神情认真点头,秦心月修炼魔教功法没跑了,音攻能攻击人的理智,怎么就不能恢复心智。 魔教当年是何等风光,就是因为各类功法太强大,教众做事太嚣张跋扈,才让武林正道联手围杀。 可魔教硬是凭一教之力对抗整个武林,到现在还留有一席喘气之地。 听说,魔教的教众随便拉一个出来,都能跟武林正道二流高手打成平手,而且各种神奇手段层出不穷。 七十多年前,一位披着黑斗篷的神秘人,只凭一根简陋竹笛,召来几万条毒蛇,把苍云门给灭了。 现在苍云山还是蛇山。 苏雨泽不得不佩服司空晏的猜测,每一件事都猜准了,真是可怕的直觉。 秦月不知道苏雨泽心里的感概,更不知道她随口胡说的一句话,明明漏洞百出,苏雨泽却自动替她修补漏洞,将谎言变得更无懈可击。 苏雨泽还记得秦月说的话,不能跟她讨论太多事关秦心月的事,不然会引起秦心月反弹抢夺身体。 苏雨泽对研究暗二他们身体很有兴趣,拍着胸膛给秦月保证,“放心把他们交给我,一定还你几个无比健康的心腹。” 暗二他们身体看似正常,实则经脉已经到了崩溃的地步,毕竟不是靠自己勤修苦练的内力,全靠药物和特殊提升,隐患不是一般的大。 若是正常大夫看见暗二破漏的身体,一定会摇头就走。 可他是谁,神医谷的谷主,若连这点困难都解决不了,岂不是砸了神医谷的招牌。 第122章:易容药膏 秦月觉得今天晚上过得特别舒心,看苏雨泽也觉得越来越顺眼。 她就喜欢这种好哄骗的小傻子。 苏雨泽要忙着制作药膏,因为跟秦月约好了,易容药膏的事绝不会泄漏给第三个人知道,精力和人手不够,便去找了桂嬷嬷过来帮忙。 秦月知道后,还特意欠了苏雨泽一个人情,让他尽心教导桂嬷嬷医术。 苏雨泽当然知道秦月这个人情有多贵重,非常用心教桂嬷嬷医术,调理暗二他们身体的药材,全都经过桂嬷嬷的手。 若此时司空晏在这里,一定能看出秦月打的算盘,可惜苏雨泽没那个心眼。 苏雨泽在碧落院住了大半个月,每天睁眼只关注易容药膏,完全不知道外面因为妖女谣言闹成了什么样子。 秦月时不时用精神力观察外面,见谷佳露正准备分家事宜,嘴角扬了起来,询问识海里秦心月。 “秦文仕就要被分出去了,你要帮他吗?” 秦心月在竹屋睁开了双眼,沉声道:“二哥被分出去是好事,等分家结束后再来叫我。这段时间你处理的事我都很满意,其实从另一个方面想,有你也挺好的,至少我能专心修炼。” 越是修炼,越是能体会修炼中的乐趣。 没有心魔劫的帮助,她现在精神力扩展到了一万一百米。 接近一个月的修炼成果,只扩展了一百米。 可这一百米,是在一万米的基础上扩展一百米。 她不知道第二层的极限是多少米,想像一下精神力笼罩整个京城的场景,激动到不能自己。 秦心月皱了皱眉,可她的魂体太弱了,哪怕精神力能笼罩京城,也不敢随意读取发生的事情。 灵魂太弱,受到的冲击太强,便会裂开。 直到现在,她也不敢将精神力铺出去随意收回信息。 大量信息被精神力带回,一旦灵魂承受不住就会出问题。 自从知道心魔劫的危险后,她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大意。 只有不停修炼,魂体才会越来越强,才能随意读取精神力带回的消息。 秦月见秦心月又沉迷修炼当中,脸上笑容无比灿烂,不是只有秦心月的魂体在增强,她的魂体也在增强。 因为她这段时间没进识海和秦心月见面,所以秦心月还不知道她魂体增强的事。 如果知道她掌控身体能增强魂体,秦心月还愿意把身体给她吗? 秦月脸上露出沉思,她得赶紧想一个办法,就算秦心月知道她魂体增强的途径,也不得不把身体交给她掌控。 一天深夜,苏雨泽非常亢奋揣着一个玉瓶闯进秦月房间,“快起来,我制作成功了,我有预感,我比师父制作的还要好,可惜因为药材原因,只弄了这么一点出来,以后想要怕是难了。” 秦月听见动静,翻身便从床上坐起,让暗二他们警戒后,招呼苏雨泽过来。 “这东西怎么用,你示范一下。” 苏雨泽神情认真,“你确定要让我示范,这瓶内药膏只够两个人使用的。因为有几株珍惜药材很罕见,想要再制作,得看运气了。” 秦月对着苏雨泽笑了笑,“少废话,快用。” 苏雨泽坐到梳妆台前,倒出些黑色药膏在手心,往脸上均匀涂抹起来,一边抹一边小声解释。 “你注意看我的脸,你一会想改变哪处五官,就用力推动药膏就行,我一直想要一张英俊硬朗的脸,你看着啊。” 秦月站在苏雨泽身旁,弯腰看着苏雨泽一举一动。 看着苏雨泽柔和的娃娃脸慢慢改变,黑色药膏也慢慢变成透明状,直到完全透明后,苏雨泽站起身让秦月观察。 秦月看着面前和苏雨泽一点不像的容貌,情不自禁伸手去摸。 摸到了温热的皮肤,还轻轻捏了捏,手感无比正常。 “很神奇吧,我师父第一次给我演示时,我也被吓到了。 药膏已经融进我的皮肤里,只要用我配制的药水泡一泡,便能取下面具。 下一次想戴上去,只需和着药水抹上去就行。 不管是取还是戴都特别方便。” 苏雨泽说完端了一盆清水过来,往里面滴了几滴深绿色的药水,将整张脸没入进水里。 没一会抬起头,铜盆里多了一张黑漆漆的面具,而他恢复了原来的容貌。 苏雨泽又给秦月演示怎么戴上去,几个呼吸的功夫,便又变成刚才那个五官硬朗的帅气公子。 取下来的面具能保存十年之久,因为制作材料特殊,不仅不会损害皮肤还不会觉得闷,还有养肤的功效。 秦月看着瓶子里剩下的药膏特别心动,过河拆桥把苏雨泽赶了出去。 另一张面具就是她另一个身份,是真正属于她的人生。 她不许苏雨泽插手她的人生。 秦月心情激动坐在铜镜面前,学着苏雨泽那样把药膏涂到脸上,将绝色的容貌改变成小家碧玉。 秦月非常满意看着铜镜里那张不起眼的脸,忘情地道:“以后,你就是秦月。” 秦月将取下来的面具贴身收好,想像着她离开司空府的新生活。 京城有名的酒肆一定要去喝一遍,要走出京城去看看。 秦心月的人生是报仇,她却不是。 第二天清晨,苏雨泽看着吃饭都在笑的秦月,靠近她小声问:“怎么样,昨晚还满意吧?是不是特别感激我。” 秦月不知道苏雨泽嘚瑟个什么劲,笑着夹了青菜放他碗里,“辛苦你了,昨夜我非常满意,今天晚上,要再来我房间吗?昨晚我们还没玩尽兴呢。” 胡寒刚踏进碧落院,便听见秦月温柔的说话声,整个后背都泛起寒意。 苏公子和夫人,在胡搞什么? 苏雨泽一点不知自己被秦月算计了,赶紧点头,“那一言为定,你昨晚看了我的,我还没有看你的,这本来就不公平。” 胡寒闻言,神情凝重咬牙,悄悄退出了碧落院。 苏公子居然和夫人搞在了一起,他一个做下人的,又能说什么,还是去请示主子吧。 苏雨泽完全不知道胡寒来了又走。 秦月精神力见胡寒离开后,突然对苏雨泽露出甜美笑容,“我想要考验考验你,看你是不是在任何情况下,都遵守承诺。” 苏雨泽放下筷子严肃道:“你尽管考验,我用性命来担保,昨天晚上的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放心吧。” 秦月见苏雨泽傻傻的,非常热情给他夹菜。 如果苏雨泽敢背叛她,她一定会让他知道欺骗她的代价。 刚才精神力看见胡寒过来,她是故意说出那些暧昧不清的话,就是想引司空晏把苏雨泽叫回去。 司空晏只要还在意面子,就一定会询问昨天晚上的事。 她非常好奇,苏雨泽是会顶住压力还是出卖她。 第123章:半夜进她房间 早饭吃后,胡寒神色正常来请示秦月,“夫人,大人有急事找苏公子。” 秦月漫不经心道:“苏雨泽又不是我什么人,他要去哪里是他的自由,司空晏要见他,你去找他就是了,来问我做什么。” 胡寒看出秦月有些不耐烦,脸上不见一点慌乱,心里忍不住腹议,夫人是自信主子抓不到她偷人的证据,还是抓到了也无所谓? 胡寒退出秦月房间后,去厢房找了苏雨泽。 没说司空晏为何事找他,只说有急事。 苏雨泽一脸不信任看着胡寒,微微皱眉,“他能有什么急事找我,如果真有急事,怎么不叫陶运过来?” 以前有什么大事,都是叫陶运来叫他的。 胡寒脸上神情未变,“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陶侍卫和苏公子关系突然闹僵了,所以主子才派我来了。” 苏雨泽脸上露出犹豫,司空晏一定是怕他还记恨陶运灌他鸡汤的事,所以才让胡寒过来喊他。 “如今你也看见了,我住在碧落院,又获得秦月的信任,也算碧落院半个人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说走就走,我去告诉秦月一声。”苏雨泽说完扔下手里药草,往秦月房间去。 胡寒站在秦月房间外,格外小心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秦月知道胡寒在外面偷听,故意娇滴滴问苏雨泽,“如果司空晏问起昨晚的事,你会怎么说啊?” 苏雨泽这些日子已经习惯秦月动不动就甜美地笑,也习惯她娇滴滴的声音,当即拍了拍胸脯,“他怎么会知道昨晚的事,就算问起你也放心,我一定会守口如瓶的,只要我泄漏半个字,你就剥了我的皮。” 秦月故意捂唇轻笑,柔声道:“我要你的皮有什么用,记住你对我的承诺就好,我等你回来。” 胡寒听到这里,后背已经冒出阵阵冷汗。 用不着再试探了,苏雨泽跟夫人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苏雨泽出来时,胡寒看他的目光都变了。 苏雨泽还沉浸在秦月那句等你回来的温柔当中,完全没注意胡寒鄙夷又冰冷的眼神。 秦月突然对他这么温柔。 难道是对他动心了? 如果他回来秦月向他表白,他是接受还是接受啊,哈哈哈哈。 秦月半躺在软塌上,精神力一直跟着苏雨泽,还让桂嬷嬷给她端来糕点和美酒,打算看戏。 苏雨泽高高兴兴去了司空晏书房,看见书房内只有司空晏一人,动作随意坐到一旁,问道:“胡管家说你找我有急事?什么急事?” 司空晏没回答苏雨泽问题,而是抬头看了胡寒一眼,胡寒神情凝重对司空晏点了点头,明示苏雨泽和秦月之间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司空晏深吸一口气,冷着脸让胡寒退下,冷声对苏雨泽道:“你没有什么要跟我交代吗?” 苏雨泽一脸茫然抬起头,“交代什么?你让陶运灌了我那么大一海碗鸡汤,要交代也是你给我交代吧。” 司空晏见苏雨泽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压制住的怒火瞬间爆发,“昨晚你去了秦心月房间。” 苏雨泽闻言坐直了身体,特别是见司空晏脸上严肃的神情,忙解释,“我是去了她的房间,那是因为我找她有事。” 司空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你说,你大半夜找她是什么事。” 苏雨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易容药膏的事一定不能说。 一旦秦月知道他背叛了她,他们之间的关系恐怕会比以前还要糟糕。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为了研究双魂症,不能有一丝冒险。 苏雨泽突然露出坏笑,全身像没骨头一样瘫在椅子上,“我一个正常男人,你说我大半夜找她为什么事。” 司空晏太聪明,如果不撒点谎,易容药膏的事怕是会露出端倪。 司空晏神情瞬间变阴沉,冷声问:“秦心月不管怎么说,还是我明面上的夫人,你这么做,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苏雨泽也不想骗司空晏,但双魂症已经成了他的心结,深吸一口气,抹了一把脸坐直身体,同样冷声回道:“我几次三番问过你,你说你不喜欢秦心月,你跟她只是做戏,我为什么不能喜欢她? 就因为她是你明面上的夫人,你就要剥夺她爱人的权利吗。 那我问你,你为了一个做戏的夫人如此对我。 你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司空晏皱紧了眉头,看着苏雨泽认真的神情愣神,半晌才问道:“你喜欢秦心月?” 苏雨泽摇头,“不是。” 司空晏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听见这个答案,控制不住松了一口气。 “我喜欢的是秦月,她对我也很有好感,反正一年后你也要跟她和离,与其便宜了皇甫彦明,还不如便宜了我,至少我能承诺一生不负她。” 苏雨泽说着说着笑了起来,如果秦月真的能嫁给他就好了,他一定能取得秦月信任,治疗好双魂症。 司空晏皱紧了眉头,浑身冒着煞气,“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苏雨泽无比严肃,“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你既然不喜欢她,把她让给我又怎么了,反正你也要把她送给皇甫彦明,送谁不是送啊。” 话音刚落,司空晏操起手边茶杯往苏雨泽面前砸去,眼神森冷,“再说一遍。” 苏雨泽忍不住往后缩了缩,非常怂地小声道:“再说几遍也是刚才那些话,我知道你生气,但你放心,秦月没跟你和离之前,我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司空晏气得手都在颤抖了,“你…给我滚出去。” 苏雨泽动作快到都出了残影,离开书房后一脸劫后逃生的表情,还有心思嘀咕暗二他们本事太弱,让司空晏安插了眼线。 秦月看到这里,非常不厚道笑了起来,特别满意苏雨泽转移注意力的本事。 一通胡扯,便让司空晏不再关注昨天晚上的事。 秦月见苏雨泽往碧落院走,想了想便收回了精神力,至于书房里司空晏会气成什么样子,她一点也不关心。 苏雨泽走到半道上,才想起关于皇甫彦明手里有真正长生功法的事还没跟司空晏说,转身看了司空晏书房一眼。 算了,司空晏还在生气,此时回去怕是讨不了好,还是等司空晏气消了再说。 苏雨泽哼着曲子离开,他刚才那么一逼,说不定还能逼司空晏认清自己内心,以后定要司空晏好好感谢他。 陶运尾随苏雨泽,直到他进了碧落院才回去跟司空晏复命。 司空晏听见苏雨泽一路哼着曲子回去后,神情阴冷看着陶运,“苏雨泽不是肤浅的人,秦心月容貌是不错,可他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怎么会对秦心月动心?” 陶运低下头,闷声道:“主子,属下可以说实话吗?” 司空晏似是没想到陶运会这么说,愣了愣,“恕你无罪,说吧。” 第124章:密室里的抱怨 陶运深吸了一口气,冷静的分析道:“主子,您太小看夫人的容貌了,自古英雄爱美人,连一向谨慎稳重的三殿下都倾心夫人,还不惜跟您做对。 苏公子性格单纯,又对疑难杂症感兴趣,他因为双魂症还动了娶绿英的心思,夫人在他心里分量肯定不一般。 特别是在您跟三殿下做出一年之约后,苏公子便对您有诸多意见,不止一次跟您抱怨。 因为鸡汤的事,苏公子在碧落院住了一个月,孤男寡女,苏公子又是个正常人,动心是难免的。 不过依属下刚才的观察,苏公子提起夫人眼中并没有什么情意,他或许只是不甘心罢了。 他一向讨厌三殿下,又极其在意双魂症,难免会做出冲动的事。” 司空晏因为陶运的话,慢慢冷静下来。 他太了解苏雨泽了,世间一切他都不感兴趣,唯独只对医术和疑难杂症感兴趣。 一个连窍都没开的人,口口声声说着喜欢,就跟三岁孩童说长大要娶娘亲一样可笑。 司空晏抬头望了陶运一眼,问道:“那依你看,我该怎么做?” 陶运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忙道:“那要看主子想要什么样的结果,如果只是让苏公子离开夫人,方法有很多。” 司空晏被陶运一句话问迷茫了,他想要什么结果? 司空晏让陶运退下,他要好好想一想,他想要个什么结果? 陶运离开后,忍不住吐出一浊气,主子分明对夫人有强烈的占有欲,却处处给自己找借口,不愿承认自己已经动心。 这是为什么? 难道在主子心里,承认爱上夫人,是件很丢脸的事吗? 司空晏大白天将自己关进了密室,拿出他画的画像,自言自语,“娘,孩儿没用,弄丢了您的琉月琴,还连一个女人都看不住。 秦心月若有您一半知书懂礼就好了,大半夜让苏雨泽进她房间,简直不知羞耻为何物。” 司空晏说完沉默了很久,沉声道:“娘,孩儿不喜欢秦心月,她心眼太小又爱记仇,张嘴就是谎话,还不遵守与孩儿的约定。 她品德有问题。 我只是气不过,她既然已经嫁给我,一天没有和离,她便是我的人,一点妇道都不守,把我的脸面置于何地。 孩儿自问没有亏待她,哪怕她弄丢了您的琉月琴和玉简,我也没有苛待她,只是将她软禁,还替她顶住各方施加的压力。 我累得半死,连个安稳觉都睡不好。 她倒好,跟苏雨泽卿卿我我。” 司空晏一通抱怨,才觉得心里烦闷消了些。 “娘,我一定会找回玉简和琉月琴,也一定会找到你的。” 司空晏说完将画像小心翼翼收了起来,玉简和琉月琴一天没有回来,秦心月便一天不能离开他身边。 不管是皇甫彦明还是苏雨泽,都别想带走秦心月。 司空晏从密室离开后,已经快到中午,吩咐胡寒将饭菜摆在碧落院,还让胡寒派人去收拾他在碧落院的房间。 中午吃饭的时候,秦月和苏雨泽看见突然出现的司空晏,两人脸上都有惊讶。 苏雨泽赶紧扒了一口饭压惊,司空晏来碧落院,不会是找他算账吧? 秦月可不知道他在书房里那通胡说八道,要是漏陷了怎么办? 秦月也不知道司空晏来是为了什么,放下碗筷柔声询问:“大人怎么有空来我的院子?” 秦月脸上明晃晃写着‘不欢迎’三个字,司空晏面无表情坐下,沉声道:“什么时候碧落院成了你的院子。” 秦月闻言甜甜一笑,“大人说的是,碧落院虽是你给我的住所,却是你的地盘,倒是我不识相了。” 司空晏让胡寒带人去收拾房间,一副要在这里住下的意思,秦月秀眉皱了皱。 秦月不喜欢司空晏那张冰山脸,故意娇笑着给苏雨泽夹菜,“这些日子你辛苦了,多吃点,你都有些瘦了。” 苏雨泽被司空晏冰冷的眼神扫过,瞬间挺直了后背,也给秦月夹了菜,决定不争馒头争口气,温柔道:“我不辛苦,你也多吃点,你比我还要瘦呢。” 秦月不停和苏雨泽眼神暗示,苏雨泽也对她挤眉弄眼。 两人的小动作在司空晏眼里便是眉来眼去,暗骂了一声不知廉耻,继续冷着脸释放寒气。 一顿午饭,苏雨泽味同嚼蜡吃完,饭后急急忙忙拉着秦月回房,忌惮司空晏的武功,也不敢说话,便拿了纸和笔,将上午发生的事写给秦月看。 秦月全程用精神力看着,知道的比苏雨泽写的还详细,想了想接过苏雨泽手中的笔,对他写道:‘继续演下去,一年后我跟司空晏和离,我也不想嫁给皇甫彦明,你给我当一次挡箭牌,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苏雨泽看了激动起来,兴致勃勃写道:‘没问题,我们是朋友啊,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不用说什么人情,那也太见外了。’ 人情哪有接近关系重要,只要秦月真心把他当朋友,什么样的人情他要不来。 秦月双眼弯成月牙状,对苏雨泽甜甜笑了起来。 苏雨泽这个小傻子,连点犹豫都没有便往她挖的坑里跳,又乖巧又听话,都让她不好意思继续欺负了。 苏雨泽笑得像个傻子,将字张烧了后,才道:“我以前教秦心月练剑招,你要学吗?” 秦月闻言一愣,“学啊。”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琴棋书画她一样不喜欢,睡觉也睡腻了,库房里也没有那么多好酒给她喝,不找点事情打发时间,她真会闲到长蘑菇的。 苏雨泽干劲十足,当天下午便教秦月练剑,从一些很简单的招式开始教起。 秦月一身巨力,又有精神力可以观察苏雨泽肌肉,每次苏雨泽练一遍,她便能记住所有要领,令苏雨泽惊叫连连,不停夸赞她是习武天才。 秦月发现,她虽然没有内力,但一身巨力靠剑使出去,比有内力还要恐怖。 秦心月精神力突破第二层后,身体巨力大大提升。 秦月没使出全部力气,只用了三分力便将苏雨泽和不远处的司空晏震住了。 苏雨泽激动到脸都红了,秦月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 她越厉害他脸上越有光。 “魔教功法果然名不虚传,可惜你只能用这一身巨力,如果也能使用音攻,我便也能见识到魔教音攻真正厉害之处了。”苏雨泽兴奋过后,忍不住惋惜道。 秦月收了剑,朝苏雨泽甜甜笑道:“那你可要失望了,秦心月的琴音可不是那么好听,除非你想变成傻子。” 苏雨泽这才想起,暗二他们的事他也没告诉司空晏。 见秦月提起傻子这两个字,便拐着弯透露消息给司空晏,“秦心月的琴音,还能让一个正常人变傻吗?” 第125章:你想吓死我吗 秦月摇了摇头,“没试过,我不知道,你若好奇,等她下次醒来,让她弹一遍给你听吧,免得你惦记。” 苏雨泽急忙摆手,非常尴尬笑了一声,“算了吧,我一点也没惦记。” 坐在廊下的司空晏,听见苏雨泽格外加重音量的话,忽然抬头看向暗处的暗二。 暗二眼神清明和司空晏对视,一脸疑惑皱了皱眉头移开视线。 司空晏内心起了很大波动,暗二那双眼睛,跟他杀过的死士完全不同,不见一点混沌,不是傻的。 司空晏开始分析刚才苏雨泽那些话的含义。 秦心月的琴音能让一个正常人变傻,也能让傻子变正常吗? 司空晏不动声色眯了眯眼,留了个心眼去观察暗三暗四他们,特别是在见到暗二跟暗三说话后,内心充满了震惊。 此时司空晏忍不住疑惑,魔教音功真有那么神奇,能恢复被毒损伤的心智? 半夜,苏雨泽被床边一个黑影吓得半死,待发现来人是司空晏后,全身虚脱倒回床上,压低声音骂道:“你有病啊,大半夜来吓我,你不知道我胆子小吗,吓出问题你负责吗。” 苏雨泽尽量压低声音,生怕被暗二他们听见了。 司空晏冷着脸,问道:“你今天想提醒我什么?” 苏雨泽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笑了一声,“你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我想提醒你什么,特地来找我,是不相信自己的猜测吗?” 苏雨泽见司空晏不说话,便知道他说对了,叹气道:“别说你不相信,我第一次见暗二的时候也不敢相信,秦心月把人从秦府领回来时,我还被暗二赶出去过,那时的他一双眼睛死气沉沉的,一看就知道是个有问题的。可你看他现在如何,不仅心智恢复了正常,连武功也提升了。” 虽然内心早有猜测,可真的听苏雨泽说出答案,司空晏内心还是震惊不已,问道:“暗二他们武功提升到什么程度?” 苏雨泽对司空晏摇了摇头,“我没有机会跟他们动手,我只是治好了他们体内经脉的隐伤,若我推测的不错,他们应该有一流高手的实力。” 一流高手和伪一流高手,可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司空晏陷入沉思,半晌才问道:“秦心月前不久给了皇甫彦明一个死士,皇甫彦明知道她能恢复死士心智这件事吗?” 苏雨泽见司空晏脸色实在算不上好,不想说谎欺骗司空晏,选择了实话实说,“应该是知道的,他不是跟秦心月结为盟友吗,两人合作故意闹出长生功法的事,若不是秦月掌控了身体,此时京城早就乱了。” 司空晏皱起了眉头,“什么叫合作闹出长生功法?” 苏雨泽叹了口气,将皇甫彦明手里有真正长生功法线索,还有秦心月与他合作,目的就是为了长生功法的事全都告诉司空晏。 司空晏听了觉得不可思议,语气怀疑,“我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苏雨泽闻言翻了翻白眼,语气笃定,“那你说哪里有问题?秦心月又不是傻子,明明有更好的办法搪塞秦晋原,为什么偏偏闹出她修炼长生功法这种麻烦事,除了有所图谋外,还能用什么解释。 秦月跟秦心月性格完全不同,这段时间全靠我配药,才让她压制住秦心月,不然秦心月醒来,不知要闹出什么事。” 苏雨泽非常相信自己的推测,司空晏则半信半疑。 秦心月张嘴就是谎话,秦月是秦心月另一面,真的如表面那样吗? 苏雨泽见司空晏沉默,一脸不耐烦推了他一下,“你快点离开,以后别大半夜来吓我,早晚会被你吓出毛病。” 司空晏本来是打算离开的,但见苏雨泽眼里的急切,突然心生疑惑,“你大半夜去她房间,为了什么事?不要再拿喜欢这种可笑的借口搪塞我,我不傻。” 苏雨泽看秦月眼里有没有情意,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苏雨泽紧皱着眉头,早猜到司空晏不好打发,拉过被子蒙住头,一副不想交谈的自闭模样。 苏雨泽态度坚决不说,司空晏一时拿他没办法,“你好好想清楚,能护着你的人是谁,你真要为了秦月背叛我吗?” 苏雨泽听见背叛两个字,气乎乎掀开被子,脸色难看道:“我不过是隐瞒你一件事,就是背叛了,你敢说你没有隐瞒我事情吗?” 司空晏抿了抿唇,他对苏雨泽的确也隐瞒了不少事。 苏雨泽深吸了一口气,神情严肃道:“我若真的背叛你,就不会告诉你秦心月能让死士恢复理智,更不会告诉你皇甫彦明和秦心月再打长生功法的主意。 皇甫彦明手里拥有长生功法的线索,这个消息有多重要,你不清楚吗。 我们这么多年朋友,就因为我半夜去秦月房间,你就说我背叛,以后我若真的娶了秦月,你是不是要杀我泄愤。” 司空晏看见苏雨泽眼里的认真,立马转身离开。 他怕再待下去,会压制不住心中怒气。 司空晏离开后,苏雨泽松了一口气。 今天被他糊弄了过去,下一次该怎么办啊? 第二天,苏雨泽将秦月拉到角落里,小声道:“昨晚司空晏来找我了,我把秦心月跟皇甫彦明的打算告诉他了,没什么关系吧?” 秦月一脸不在乎挑眉,懒洋洋道:“就算有什么也不关我的事,反正我不会找你算账,要算账也是秦心月找你。” 苏雨泽看着秦月幸灾乐祸的眼神,故意可怜兮兮道:“你不是吧,这么狠心,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啊,今天还练不练武?” 秦月甜甜地笑了起来,“当然继续练啊。” 没有自保之力,如何改头换面过新的生活。 苏雨泽借着练武的机会,一点点试探秦月,发现秦月只在意易容药膏的事,哪怕他告诉司空晏秦心月想要长生功法的事,秦月都是满脸不在乎。 秦月对练剑有了兴趣,不仅让苏雨泽教她,还让苏雨泽给她找了好多武林秘籍,每日闲下来便翻看那些剑招。 司空晏在碧落院住了三天,经常大半夜被叫起来处理事情,每次看见秦月和苏雨泽时,两人都有说有笑,感情好到令他心生烦躁。 一天上午,皇甫彦明突然来找秦月了,看见苏雨泽在教秦月练剑后,皮笑肉不笑,温声道:“苏公子也喜欢练剑吗?” 秦月知道皇甫彦明过来找她一定有事,收起长剑招呼皇甫彦明到银杏树下坐下,装起了秦心月的模样。 秦月知道皇甫彦明能认出她,也知道皇甫彦明将她和秦心月看做一个人,她是故意装给苏雨泽看的。 苏雨泽看见秦月瞬间的气质变化,更加相信秦月对他说的话,也厚着脸皮坐到树下,对着皇甫彦明笑了笑,“三殿下,我也跟心月结盟了,我们是一伙的。” 第126章:各怀心思 秦月立马对皇甫彦明露出歉意的表情,柔声道:“还请殿下勿怪,实在是我身体的原因,必须要苏公子帮助才行。 我已经试探过苏公子了,他值得我们相信,而且我们所图谋的事,若有苏公子加入,至少提高一成的胜算。” 皇甫彦明见秦月不动声色给他使眼色,故意皱眉去看苏雨泽,让伏艺和暗一去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碧落院。 苏雨泽脚被秦月轻轻踢了踢,忙表忠心,“还请殿下放心,只要能用得到我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皇甫彦明舒展开眉头,对苏雨泽点了点头,“既然心月选择了你,我尊重她。暗一找到了那些死士的藏身之所,足有三十七位,都被我二哥带走了。以防夜长梦多,你什么时候帮他们恢复理智。” 苏雨泽听见三十七位,差点没忍住惊呼出声。 如果这三十七位死士真被秦心月恢复心智,那岂不是三十七位一流高手,都能抵江湖一个顶尖门派的实力了。 秦月故意叹气,“长生功法的事传得太厉害,我随意出府不能保障安全,等我找适当的时机再通知你。” 担心皇甫彦明在苏雨泽面前泄漏消息,秦月故意提醒道:“长生功法的事我跟苏雨泽说了,他知道我修炼功法是假,也知道你手里拥有真正长生功法的线索,既然他已经跟我们结盟,我觉得当初的约定就该改一改,等得到长生功法后,也要给他一份。” 皇甫彦明故意皱起眉头,见苏雨泽一脸高兴表情,暗道他是傻子,被人耍了还不知,说道:“这是应该的,好叫苏公子知道,我们三人再加上我二哥,才是一条船上的人。 二哥正在帮心月解决妖女谣言一事,我父皇对长生功法已经动心,恐怕忍不了多久就会出手,你们要当心。 如果被抓也不要怕,我跟二哥已经做好万全之策,绝不会让你落到别人手里。” 皇甫彦明又跟秦心月说了说外面的事,连秦心兰花银子让人抹黑秦心月这种小事也说了。 “心月不必生气,我已经派人去教训谷佳露了,秦心兰肚子里怀着皇甫钰的孩子,我怕她承受不住我的施压,若是小产会坏了你的事,所以只派人监视她,她做的事我一笔一笔给她记着,会双倍还给谷佳露。” 皇甫彦明说完,脸上带着温润的笑容,令苏雨泽毛骨悚然,更是重新认识这只笑面虎,更让他意外的是,他在秦心月面前,居然一点不掩饰行事恶毒。 秦月起身给皇甫彦明福了福身,“多谢三殿下替我出气,谷佳露现在活着的希望是秦春生,我听说秦春生喜欢喝酒和赌,我这个做妹妹的,一直没能送过他什么,若殿下方便,便替我让他尽情赌一场。” 皇甫彦明哪里听不出秦月话里的意思,无非是要秦春生染上酒瘾和赌瘾,断绝了谷佳露的希望。 皇甫彦明本来就打算给谷佳露一个深刻教训,秦月亲自开口提,他哪有不应允的道理,立马同意了。 皇甫彦明把暗一留下后,带着伏艺离开了司空府。 皇甫彦明离开后,苏雨泽面露担忧望着秦月,“怎么办,皇甫彦明找到了那些死士,一定会找机会带你出去,让你给他们恢复心智。 可你不会音功,若被他带出去,必定会漏馅。 他若知道你是秦月,再联想今天的事,一定会猜出你我联手戏耍他。” 秦月见苏雨泽一脸担忧表情,笑了笑,“这又有什么难的,到时让秦心月出来就是了,我掌控身体已经太久,压制她越来越费力,你的安神药加了三倍剂量,也对我帮助不大。 恐怕要不了半个月,她就要醒来了。” 苏雨泽还是担忧,苦恼道:“她醒来不会又赶我走吧?” 秦月轻飘飘瞥了苏雨泽一眼,轻声叹道:“你为人怎么那么实在啊,她醒后你就如实对她说,我把所有秘密都告诉给了你。 她记恨也只是记恨我,可我和她本为一体,她就算记恨又能把我怎么着。 你手里掌握着长生功法和魔教功法的秘密,秦心月只要不傻,就不会放你走。 不过你也要想办法,让她早些沉睡,把我唤醒。” 秦月知道秦心月修炼快要突破一个小瓶颈,半个月之内一定会醒来,去给皇甫彦明处理那些死士。 苏雨泽没有把握能叫醒秦月,更没有把握能骗过秦心月,非常不安道:“我会尽力的,如果事情变严重,我去找司空晏帮忙,你会不会生气?” 秦月挑了挑眉,笑道:“我为什么要生气,我只在乎你能不能替我保守秘密,你跟谁结盟又有什么关系,我只要知道你是帮我的就好。” 苏雨泽笑了起来,无比认真承诺,“我当然是帮你,我对长生功法其实兴趣不大,皇甫彦明手里的线索,我也一点不感兴趣。不过,你若是想要,我会帮你的。” 听出苏雨泽话里的试探,秦月故意露出苦涩的笑,“这具身体是秦心月主导,她修炼了魔教音功,我便不能再练别的武功,长生功法对我没用,我之所以吊着皇甫彦明,也只是因为他的权势,能给予我很多方便。” 苏雨泽赞同地点头,皇甫彦明被秦月几句话一哄,便联合皇甫佑仁去解决妖女谣言一事,还帮着秦月报复谷佳露,就像是秦月手中的一把刀。 晚上深夜,苏雨泽再一次被床前站着的人影吓醒,咬牙切齿望着司空晏,“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大半夜过来吓我吗。” 司空晏气势十足坐到床边,“皇甫彦明来找秦心月,为了何事?” 苏雨泽朝天翻了一个白眼,哀求道:“算我求你了行不行,不要大半夜站在我床边,我还以为有鬼呢。 我真的经不起吓啊。 皇甫彦明找到秦晋原的暗卫了,足足有三十七位。 他过来是让秦心月帮他们恢复心智的,秦月说秦心月可能还有半月就会醒来,到时一定会出府去找皇甫彦明。 你若想见识魔教功法,一定要提前安排好,不要让外面那些人知道秦心月离开的事。” 司空晏陷入沉思,三十七位一流高手,他都忍不住心动了。 魔教音功,一定要见识一下。 司空晏离开后,苏雨泽磨了磨牙,小声嘀咕,“下次再大半夜吓我,你看我还给不给你传信。间谍做到我这份上,还真是窝囊。” 皇甫彦明那只笑面虎他不敢招惹,司空晏这块冰山又不能得罪,还要小心翼翼讨好秦月。 他好歹也是神医谷谷主啊,怎么变得这么没有骨气尊严了? 半晌,苏雨泽吐出一口浊气。 骨气尊严又不能当饭吃,要来何用。 第127章:秦心月‘醒\’来 接下来的小半个月,秦月抓紧时间跟苏雨泽学练剑,期间为了安苏雨泽的心,还喝了好多奇怪的药。 药喝完,对苏雨泽只有一个交代。 压制秦心月太久,药效再厉害也压制不住了。 秦月猜测的不错,秦心月和她魂体变强后,安神药一点效果都没有。 司空晏经常保持沉默看着秦月在院子里练剑,眼神警告苏雨泽不要挨秦月太近。 一天下午他没忍住问了一句,“你的一招一式充满了急迫,你在着急什么?” 秦月扭头看了司空晏一眼,顺势收了长剑,对他甜甜地笑了笑,“秦心月就快要醒来,外面想抓我逼问长生功法的人大有人在,我若不好好练剑,岂不是要任人宰割。” 司空晏面无表情摇头,沉声道:“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一个字都不信。如果你真的害怕任人宰割,为什么直到现在才练武。” 秦月感叹司空晏直觉敏锐,满不在乎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秦月不喜欢跟司空晏相处,司空晏那双深邃的眼睛,总给她一种被看透的错觉,而且司空晏一点也不好骗,没有苏雨泽一半可爱。 秦月回到房间后,苏雨泽端着一盘新出笼菜包靠了过去,一边吃一边道:“你怎么回事,难道看不出秦月不喜欢你吗,平时她都是无视你的,你今天还跟她说这些话,她岂不是更讨厌你了。” 司空晏眼神冰冷看着苏雨泽,住进碧落院后,他便知道鸡汤是绿英熬的,也知道秦月对她服软只是想出碧落院,是权益之计不是真的对他服软。 苏雨泽被司空晏看得极其不自在,双手抓满菜包子后,将盘子里剩下的菜包递过去,“你尝尝,绿英熬汤手艺不行,做菜包的手艺堪称一绝,比福满楼还要好吃。” 司空晏脸上神情更冰冷了,话都没跟苏雨泽说便起身大步离开。 他对菜包不感兴趣。 苏雨泽见司空晏离开,挑了挑眉,心里吐槽,整天待在碧落院,妨碍他和秦月培养感情,还真是碍眼。 晚上,识海里秦心月停止修炼睁开了双眼,便看见秦月站在她面前。 秦心月条件反射皱了皱眉,“你的魂体,怎么增强了这么多?” 秦月故意露出得意,笑了笑,“你我本一体,你的魂体越强,我便也会跟着变强,说起来还是沾了你的光。” 秦月不知道能骗秦心月多久,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能骗多久算多久。 秦心月为了专心修炼,一直关闭了五识,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没怀疑秦月说的话,真的以为是她努力修炼才让秦月跟着变强。 秦月将最近外面发生的事一一告诉秦心月。 秦心月越听秀眉皱得越紧,“你骗苏雨泽就算了,怎么拉苏雨泽跟皇甫彦明结盟,皇甫彦明又跟你一起骗苏雨泽,事情若是暴露,你怎么对苏雨泽交代?” 秦月轻笑了一声,不屑一顾抬了抬头,“我为什么要给苏雨泽交代,是他自己傻才会被骗。你跟我不也一样吗,你骗了司空晏,我骗了苏雨泽。” 秦心月沉默了,她好像没有立场去指责秦月,因为她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 秦月半躺在竹舍里软塌上,“我跟苏雨泽说了,最多半个月你就会醒来,你去找皇甫彦明吧,该我休息休息了。” 秦月一副能偷懒的惬意模样,一点没表现出想掌控身体的心思,没让秦心月起疑。 秦心月掌控身体后,第一件事便是用精神力洗涤身体,将秦月这段时间积淀的药性排出体外。 秦心月若有所思握了握拳头,身体力气在精神力突破第二层后便不再增长,精神力现在改变的是经脉和血肉。 秦心月很想试一试一拳的力气,她的一拳能伤到一流高手吗? 秦心月精神力看见窗外暗一还没睡,对他道:“暗一,你进来。” 暗一站在秦心月面前,“主子,有什么事要吩咐?” 秦心月披了一件外衣走到暗一面前,柔声道:“我想知道我的力气有多大,一会我会慢慢加大力气打你,你把感受说给我听便可。” 暗一兴致勃勃做了挨打的准备,拍了拍胸脯,笑道:“主子,尽管打过来,我一定不会还手的。” 秦心月笑了笑,她当然知道暗一不会还手。 第一掌秦心月用了一成力,暗一脸色未变,“主子这一掌,我感觉不出来,就像小猫轻轻拍了我一下。” 秦心月撇了撇嘴角,暗一他们虽然心智恢复,但跟正常人始终有些不同,很多时候会做出或说出让人啼笑皆非的话。 秦心月自然不会跟暗一一般见识,只要暗一对她忠心,其余一切她都能接受,“那你要小心了,当心我这只猫抓伤了你。” 第二拳秦心月用了三成力,暗一脸色变了变,“主子这一掌,堪比四流实力全力一击。” 秦心月沉默了一会,提醒道:“小心了,这一掌我会用八成实力。” 暗一一点不敢大意,他从秦心月身上感觉到了危险。 秦心月一掌打出,暗一双手抵在胸前,一直退后到墙角才停下,深吸一口气平息体内乱窜的内力,休息了一会才道:“主子这一掌打偏了,如果正中我的胸口,此时肋骨怕都要断,堪比一流高手用尽全力击,我虽能挡住,但肯定会受伤。” 秦心月收了力,摇了摇头叹息,“力气大有什么用,我动作太慢了,别人也不是傻的,不会站在原地不动让我打,这一身巨力只能用来偷袭。” 暗一揉了揉肩膀,走到秦心月面前一脸真诚道:“我可以教主子轻功和身法。” 秦心月领了暗一的好意,“我体内没有内力,学不了轻功和身法。” 闻言,暗一脸色微沉,认真道:“谁说的,我知道主子没有内力,要教给主子的轻功和身法不用内力,是使用力气的一些技巧,练了绝对能提升主子好几倍的速度。我也是最近才想起这本秘籍,桂嬷嬷帮我治好体内的隐伤后,我感觉记忆更清晰了。” 秦心月高兴起来,精神力控针和琉月琴是她的底牌,非生死关头绝对不能使出,若暗一说的秘籍她能学,自身实力最少提升好几倍,不会一点自保之力都没有。 暗一发现自己能教秦心月东西,也非常兴奋高兴,立马教给秦心月一个脚上使力的技巧。 两人站在银杏对下,秦心月先是细心观察,弄懂使力卸力的原理,脚尖轻点一跃跃到了屋顶,才让暗一上来带她下去。 确定自己能练暗一的秘籍,秦心月激动道:“非常有用,只是我还不太熟练,凭借我的这身力气,要练到水上漂怕也不是难事。而且这本秘籍,针对的对象就是没内力的人,力气越大威力越大,你能默写出秘籍里的内容吗?” 第128章:暗一拿出的秘籍 暗一也是高兴坏了,忙道:“这种东西在地宫不算什么稀罕物,我刚入地宫时理智还没有全失,将这本秘籍一直放在我的行礼当中,后来离开地宫我浑浑噩噩,倒是把这本秘籍也带了出来,我这就去拿来给主子。” 听见暗一手里有原本,秦心月立马笑靥如花。 直觉告诉她,这本秘籍非同寻常。 秦心月和暗一闹出的动静太大,苏雨泽和司空晏不是聋子,两人却没有出去而是待在屋里偷听。 秦心月因为高兴,忘记用精神力观察四周,不知道苏雨泽和司空晏正竖着耳朵听她的动静。 秦心月拿到暗一给她的暗黄色秘籍,一看便知是年头已久的书籍。 秦心月靠坐在屋檐下,迫不及待翻开秘籍,将里面内容复制到识海内。 暗一便站在秦心月身边,看着秦心月笑,他也跟着露出满足的笑。 他记不清小时候的事,但脑海里深刻记得那种很温暖的感觉,给他温暖的那个女人,他叫她娘亲。 而他现在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就像整个人在寒冬腊月泡进温泉里,满足到忍不住叹息。 如果不是担心主子会生气,喉咙里那声娘亲,怕是脱口而出了。 秦心月一点不知道暗一把她当成了娘亲,如果知道定会怄出一口鲜血,要知道暗一可比她大了好几岁啊。 秦心月把秘籍全都复制到了识海里,隐约觉得这秘籍缺了上半部份,将书还给暗一,笑着道谢:“如果我猜测不错,这应该是一本体修的功法,只不过缺了上半部份。它给我帮助很大,谢谢你。” 暗一没收回秘籍,而是问道:“主子,什么是体修?” 屋里司空晏瞳孔急缩,他小时候在外公家的密室见过体修介绍,可那是家族流传下来的手札,秦心月怎么会知道? “体修就是修炼身体的,他们不练内力,跟我很像,但本质又有不同。”秦心月没解释太深,更是半字没提修仙界。 暗一似懂非懂,“这本秘籍你拿去吧,留在我这里也没用。” 秦心月摩擦了一下秘籍的纸张,能经过时间流逝传承下来的功法,本身就非常不凡。 秦心月没有推辞,收下了秘籍,心里更好奇暗一说的地宫了,直觉告诉她,那个神秘地宫可能跟修仙界有关。 秦心月回到房间后,天已经蒙蒙亮,将秘籍放进嫁妆箱子后,还是忍不住高兴。 别人拿到这本秘籍,能学到的只是浅显的用力卸力技巧,可她不同,她拥有精神力,完全能学习体修的本事。 这本秘籍练到大成,摘花伤人恐怕都不是难事。 苏雨泽吃饭时,抬头一看秦心月那双清澈的眼睛,立马惊呼,“是你,难怪你会半夜和暗一切磋。” 刚出房门的司空晏,闻言也将视线放在秦心月身上。 秦心月睡不着,所以才会大半夜练武。 苏雨泽吃饭时,暗中给司空晏使眼神,让他赶紧离开。 司空晏面无表情吃完早饭,轻飘飘瞪了苏雨泽一眼,带着陶运离开了。 苏雨泽见秦心月一直无视他,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一点不好奇我怎么在这里吗?” 秦心月挑了挑眉,放下碗筷柔声道:“无非是秦月留你在这里,有什么可好奇的。你若不想被我赶走,自然要告诉我一切,该着急的人不该是我。” 秦心月叫来桂嬷嬷,询问她沉睡了多久,还有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桂嬷嬷知道秦心月在演戏给苏雨泽看,非常配合说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故意小心翼翼的暗示秦月和苏雨泽关系很好。 好到苏雨泽大半夜闯进秦月房间,还没有被赶出去。 秦心月故意皱起眉头,上下打量苏雨泽,“秦月莫不是看上你了?” 话音刚落,苏雨泽差点被口水呛死,特别是见到秦心月眼里露出的杀意,急忙摇头,“我没有,不是你说的那样,我只是想研究双魂症,想分一杯长生功法的羹汤。” “秦月连长生功法都告诉你了,你还真让她信任啊。”秦心月演的滴水不露,一旁桂嬷嬷又无比配合,将苏雨泽完全糊弄了过去。 苏雨泽看出秦心月眼里的不喜,忙露出讨好的笑,“心月,我们之间没有仇恨,皇甫彦明已经接受我为盟友,如果你信不过我,我可以用时间来证明。” 秦心月一副无话可说的样子,“我给你一个证明的机会,帮我逃脱眼前的困境,我要去找皇甫彦明。” 苏雨泽知道秦心月去找皇甫彦明是为了那些死士,想到外面盯着司空府的人,“我可以给你易容,但外面盯着司空府的人太多,不制造一场混乱是无法出去的。” 秦心月危险地眯了眯眼,“要什么样的混乱,才能让我出去?” 苏雨泽看了看碧落院,沉声道:“烧了碧落院,说司空晏得到了长生功法,要杀你灭口。” 秦心月似笑非笑望着苏雨泽,问他:“你跟司空晏不是朋友吗?你这样背叛他,不怕他秋后算账?” 苏雨泽万般提醒自己要小心,不能让秦心月看出他在说谎,“朋友哪有长生功法重要,以后我得到功法,再给他一份,他一定会原谅我的。” 秦心月没有再问,她怕苏雨泽演砸了,还得她来给他补救。 秦心月没瞒着苏雨泽,叫来桂嬷嬷和暗一他们,“今晚我会烧了碧落院,趁着混乱离开司空府,归期暂时不定。暗一会跟着我离开,暗二你们便跟着桂嬷嬷保护绿英,最好隐姓埋名藏起来。” 听到这里,苏雨泽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给桂嬷嬷,“今晚我还会安排很多人跟你们同时离开,只要解决跟踪你们的人,应该就是安全的。这是神医谷的令牌,可以取用神医谷产业的银钱,还能进神医谷藏身。” 秦心月眼神示意桂嬷嬷收下令牌,司空府不再安全,神医谷是藏身的最好选择。 秦心月担心绿英多想,单独留下她交代一切。 绿英一点不想离开,可她也清楚,她不会武功,硬留在小姐身边只会拖累小姐。 秦心月不是完全信任桂嬷嬷,特意又交代暗二他们,一定要保护好绿英的安全,一切事情都没有性命重要,还让他们见机行事。 苏雨泽跟秦心月说他要去安排晚上离开的事,实则悄悄去见司空晏了。 “秦心月胆子不是一般大啊,我提议烧碧落院,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没想到她真的同意了,也不想想,大火中会有多混乱啊,也太信任我了吧。” 苏雨泽一个劲吐槽,其实是担心司空晏骂他,出什么主意不好,居然出烧府这种馊主意。 司空晏沉呤一会,“可以烧府,也可以把火引到我身上来,最近江湖那帮人马试探越来越频繁,皇上也派了龙隐卫过来,正好可以借这次机会,让他们大乱斗。” 第129章:桃血浪 一旦秦心月失踪,那些人马又拿他没有办法,到时随便放出一点风声,那些人都会自乱阵脚。 苏雨泽见司空晏没怪他,心里松了一口气,“那你赶紧派人去通知皇甫彦明吧,秦心月怕生枝节,已经决定今晚离开。” 司空晏冷着脸摇头,“不用通知,他比你聪明。” 秦心月既然没提通知皇甫彦明的事,想必是清楚,一旦碧落院着火,便是她出逃的一个信号。 皇甫彦明不傻,一定会做好接应的。 他查到皇甫佑仁把那些死士藏在京城郊外,只要盯紧那帮死士,便跟不丢秦心月。 太阳西沉,秦心月吃完饭后让桂嬷嬷她们准备好,精神力‘看’见司空晏安排了几个黑衣人,装作江湖势力闯府,还装模作样和那些人打了起来。 几个黑衣人武功不弱,再加上司空晏故意演戏,他们成功闯进司空府。 其余人马一见立马慌了,生怕迟了得不到长生功法,争先恐后往司空府里闯。 府上的暗卫全都被陶运特意叮嘱过,那些江湖人马处于激动当中,看不清那些暗卫有意退让。 秦心月见司空府乱起来,带着暗一和苏雨泽往院子外走,离开前一把火烧了碧落院。 “快追,秦心月逃出府了。” 混乱之中不知是谁吼了这么一句,所有人都沸腾起来,开始追踪逃出府的人。 秦心月穿着丫环衣服,故意慌慌张张乱跑,期间迷惑了不少人的眼睛。 苏雨泽安排的人马开始陆陆续续出府,引走了一大半的人马。 绿英和桂嬷嬷他们也趁着混乱离府,秦心月精神力一直跟着她们,看见他们逃出京城,暗二他们杀掉追踪的人,确认她们身后没有人跟踪才收回精神力。 苏雨泽和暗一都穿着不起眼的护院衣服。 暗一非常沉默跟在秦心月身边,哪怕不远处火光闪烁也一点不着急。 苏雨泽皱起了眉头,小声道:“不太好办啊,留下来的都是真正的高手,扫一眼身形便知道离府的人是不是你,他们一定是知道你没离府,所以才守在外面。” 秦心月随意找了一间下人房躲进去,柔声道:“再等一会,三殿下会接应我的。” 秦心月不慌不忙坐了下来,她真正的目的不是等皇甫彦明,而是想给绿英更多的时间逃离。 暗二他们很会隐藏行踪,只要逃得够远,哪怕那些人回过神来,想抓绿英来威胁她也找不到线索。 苏雨泽一脸好奇看着秦心月,问她:“你真的一点不担心吗,这一次动静闹那么大,早点离开更安全,若引来真正的高手,暗一跟我可护不住你。” 秦心月嘴角微扬还没说话,一旁暗一严肃道:“属下誓死保护主子。” 苏雨泽忍不住对暗一翻了一个白眼,小声吐槽,“你说话声音再大些吧,最好让外面的人都知道我们躲在这里。” 暗一这才认识到他刚才太冲动了,立马跟秦心月道歉,“主子恕罪,我太莽撞了。” 秦心月没有怪罪暗一,反而轻声安慰,“不用道歉,外面乱着呢,就算被人知道我躲在这里,他们也不一定能进来。” “是吗,没想到司空夫人如此自信。” 听见窗外突然出现的声音,暗一和苏雨泽都神情凝重抽出了长剑。 这人离他们这么近,他们却一点没有察觉。 暗一衣袖对着桌子一扫,桌上茶杯砸开了窗户,看见外面站着的男子。 来人大半夜穿着一身绣着红花的白衣束腰长袍,一身骚气快要遮掩不住。 苏雨泽看见来人,暗骂了一句‘怎么是他’,对来人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血浪桃花公子,怎么,桃花谷对长生功法也感兴趣?” 秦心月不知道血浪桃花公子是谁,但她知道桃花谷,竹冷香就是他们酿出来的。 桃血浪对着秦心月抱了抱拳,“夫人莫怪,三殿下叫我来接你出府。” 苏雨泽条件反射皱起了眉,“桃花谷居然投靠了皇室,还是一个没有权势的三皇子,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桃血浪跳进了屋子,对苏雨泽笑着解释,“苏谷主,你们神医谷能投靠司空晏,我桃花谷怎么就不能投靠皇室了。” 苏雨泽被噎了一下,闷声道:“这怎么能一样,神医谷何时投靠司空晏了,那是我个人行为,我与司空晏交情不错才住在这里,关神医谷何事。” 神医谷传承几百年,一直不管江湖和朝庭的事,中立的态度不能因为他一人被毁。 若真把神医谷拉下水,以后神医谷出了什么事,他就是神医谷的罪人。 桃血浪半眯着一双迷人的桃花眼,声音婉转悠扬像带了软钩子,“苏谷主,我也是个人行为啊,关桃花谷何事,别说我只是桃花谷的少谷主,就算我是谷主,个人行为也代表不了整个桃花谷。” 苏雨泽浑身一个激灵,上一回听见这种矫揉造作的声音,还是在天下第一楼,里面头牌说话就跟桃血浪一模一样。 苏雨泽哪怕憋了满肚子话也不敢再说。 他跟桃血浪都是江湖中人,稍有差池就会连累身后门派,惹怒桃血浪对他没什么好处。 桃血浪是第一次见秦心月,看见她绝美的容貌后,真心夸道:“笑颜如花绽,玉音婉转流,今日一见秦姑娘便心生喜悦,哪怕没有彦明兄相邀,也当尽全力相助姑娘,哪怕丢了性命,在下也愿博姑娘一笑。” 秦心月对一个人的情绪非常敏感,她能察觉到桃血浪看清她容貌后的惊喜,同样火热的眼神,她很厌恶皇甫钰,却不厌恶桃血浪。 因为桃血浪只是单纯欣赏,就像赞叹春日里开得漂亮的花。 苏雨泽拧紧了眉,不满出声,“刚才还唤人司空夫人呢,眨眼就叫人姑娘,翻脸比翻书还快,调戏一个有夫之妇,不怕丢了桃花谷少谷主名声吗。” 桃血浪一脸严肃认真反驳苏雨泽,“苏谷主此言差矣,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单纯欣赏何错之有,至于你说的调戏,更是无稽之谈。我桃血浪看中的女人,还用得着调戏吗。” 苏雨泽闻言突然笑了笑,挑了挑眉道:“是啊,你桃少主睡过的女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勾勾手指便有数不尽的美人送上门,自然用不着调戏这种下流手段。” 桃血浪沉了沉脸,被美人知道他的风流韵事,他怎么那么不开心呢。 暗一撇了撇嘴,冷声道:“你们要叙旧可不可以改日,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出府。” 桃血浪不想提往日的风流,苏雨泽抹黑桃血浪的目的已经达到,两人非常默契停止了嘲讽对方。 “我进府的时候,看见合欢宗少宗主景书峰在外面,我还看见了血灭宗的杀手,他们若是联手,我怕是抵挡不住。”桃血浪将外面情况告诉给秦心月。 第130章:硬闯 苏雨泽听完一脸惊讶,“你的武功已经宗师入门,还打不过景书峰吗?景书峰那王八蛋,若是看见心月的脸,怕是没有长生功法也会死缠烂打,偏偏合欢宗上下都小心眼爱记仇,谁都不敢真的杀了他。” 桃血浪白了苏雨泽一眼,语气鄙夷说道:“苏谷主,你与世隔绝太久了吧,景书峰五月份初,武功便突破宗师入门了,加上合欢宗的各种阴险手段,我跟他对上,恐怕也只能勉强打个平手。” 苏雨泽没理会桃血浪语气里的嘲讽,紧闭着嘴不开口。 他怕一开口会忍不住嘲讽回去。 暗一一脸犹豫,小声问秦心月,“主子,宗师入门是什么?” 桃血浪见暗一双眼澄清,酷似未经历过俗世浸染的孩童,又见他五官端正,对他心生好感,解释道:“江湖人多用几流高手来划分武功高低,一流高手之上便是宗师境界,宗师又分为三个小境界,宗师入门,小宗师,大宗师。我和景书峰都是宗师入门,司空晏则是大宗师,所以江湖各方势力才会那么忌惮他。” 苏雨泽并不知道司空晏是大宗师,只知道他的武功很高,一流高手也不是他的对手,没想到高成了这样。 少林主年过百岁的方丈,武功也才大宗师,是江湖的泰山北斗。 大宗师的实力,足以在江湖开宗立派。 “那我们怎么离开?皇甫彦明派你来,不会是让你给我们说废话的吧。”苏雨泽皱眉道。 桃血浪似笑非笑望着苏雨泽,声音婉转勾人,“苏谷主,这就要靠你出力了,不管来人是宗师入门还是大宗师,只要是肉体凡胎便不能百毒不侵。” 苏雨泽皱紧了眉,想都没想便拒绝,“不行,不能用毒,司空府无辜的人太多了,我不能滥杀无辜。” 如果毒杀了司空府的下人,事后司空晏还不得扒了他的皮。 桃血浪像是知道苏雨泽会这样说,慢悠悠道:“不用毒,也可以用其他的药,只要能拖住他们一时,以我们的实力定能带秦姑娘顺利离开。” 苏雨泽这一次没有拒绝,摸出一包药粉给桃血浪,“这是使人肌肉僵硬的药,哪怕是宗师也防不住,但药效持久不行,只要内力高深,很快便会被驱除。” 桃血浪知道苏雨泽拿出的东西都是好东西,苏雨泽武力虽然只是二流,可若真要拼命,他还真没信心能赢。 因为苏雨泽下毒手段防不胜防。 秦心月估算着绿英已经足够安全,才决定硬闯出府。 秦心月用精神力看见司空晏被七个黑衣人包围,非常好奇司空晏此时的行为,明明有杀了那些黑衣人的能力,却一直没下杀手。 “大人,我等奉皇命捉拿宜和月郡主进宫问话,还请大人不要阻拦我等。” 秦心月心里冷笑了一声,原来是皇甫荣的暗卫,难道司空晏能杀却没杀。 司空晏想了想收了手,沉声道:“各路江湖人马闯进我府中,烧了我夫人居住的院子,我也不知道夫人被哪方人马带走,你们自查去吧。” 司空晏说完便带着陶运离开,他刚才看见苏雨泽发出的暗号,秦心月要出府了。 龙隐卫实力不俗,正好拦住一部份江湖人马,替苏雨泽他们开路。 司空晏没有回司空府,而是光明正大发出撤退信号,大大咧咧带着司空府的人马离开,一副不愿再管闲事的模样。 因为司空晏大宗师的武力,没人眼瞎敢上前阻拦他离开,甚至不敢滥杀司空府的下人。 秦心月离开时还是听苏雨泽的话,找了一块黑布蒙住了脸。 他们四人离开司空府不久,周围嗖嗖嗖出现好多人,将他们围在了中心。 “她应该就是秦心月,早就听说她勾搭上神医谷谷主,今日一见,传言果真不虚。” “苏雨泽和桃血浪都在这里,看来长生功法属实了。” “各位,神医谷和桃花谷看起来是结盟了,我们就不要内斗了,他们还愿意保护秦心月,说明长生功法还没到手,万万不可大意放走了秦心月。” …… 秦心月装作不会武功的模样,被暗一苏雨泽桃血浪护在中间,听着周围杂乱的议论,笑了笑,柔声道:“各位想知道长生功法,何苦来为难我一个弱女子,不如去问司空大人啊,只要给足大人想要的东西,我想他一定愿意把功法给你们的。” 五官阴柔的景书峰饶有兴趣打量秦心月,“司空晏武功已经到了大宗师境界,他权倾朝野,什么样的宝物才能打动他。何况,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秦心月看向景书峰,有些不舒服皱了皱眉,不愧是合欢宗少主,身上那股污秽气息遮都遮不住。 苏雨泽朝景书峰翻了翻白眼,“景少主,如果秦心月没将长生功法告诉司空晏,你以为他会让我们离开吗。” 景书峰相信了司空晏得到了长生功法,可还是没有让开路,比起难对付的司空晏,逼迫秦心月说出功法要容易许多。 秦心月故意说出司空晏,只是想要众人不要那么拼命,没有她也还有司空晏,想要长生功法不一定要死盯着她。 大大坑了司空晏一回,秦心月决定不再记恨他打伤绿英又软禁她的事,以前的恩怨全都一笔勾销。 苏雨泽暗自替司空晏捏了一把汗,就算司空晏是大宗师修为,面对无处不在的算计,也会烦不胜烦吧。 单说皇上,恐怕就会将主意打到司空晏身上。 秦心月这一句话,便给司空晏找了无数麻烦,圣人果然说的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得罪谁也不要得罪女人,特别是小心眼爱记仇的女人。 桃血浪朝周围看了看,宗师入门修为的人只有景书峰一人,突然朝景书峰出手,对苏雨泽道:“你们先走。” 景书峰看着向他袭来的桃血浪,脸色微变,极不情愿抽出长剑,吩咐身后合欢宗弟子,“不择手段活捉秦心月。” 秦心月被苏雨泽拉着,看着苏雨泽时不时洒出一些药粉,周围的人动作便会僵硬,暗一速度很快收割性命。 两人以前从来没有配合过,却无比默契,没让一个人摸到秦心月衣角。 秦心月非常顺从跟着苏雨泽离开,周围想活捉她的人,见死在暗一剑下的人越来越多,都有些迟疑。 长生功法是好,可也要有命享受才行。 “大家不要怕,苏雨泽身上的药总会用完,弓箭手瞄准,只要留秦心月一口气就行。”混乱中突然响起一声怒吼。 苏雨泽心里暗骂,他选择杀人,就是为了震慑住众人,皇甫彦明那个不靠谱的,不会只派了桃血浪来接应吧? 司空晏被龙隐卫盯上了,此时又不方便帮他。 难道今天要交代在这里不成? 第131章:魔教音功 苏雨泽眼角余光瞧见秦心月不慌不乱的神情,明明周围那么危险,却像在花园散步一样,一点着急都没有。 难道是有什么底牌? 苏雨泽再一次打落暗中射来的长箭,小声问秦心月,“能不能让我见识一下魔教音功?我身上药粉不多,坚持不了多久。” 秦心月对苏雨泽笑了笑,“当然可以,可是我没琴。” 苏雨泽闻言双眼一亮,拉着秦心月便往后退,“我知道不远处有一个琴行,暗一,你负责掩护我们,我带你主子去拿武器。” 秦心月也想借机拿出识海里的琉月琴,便跟着苏雨泽躲进了琴行。 琴行后面住着的伙计,早被外面动静吓得躲在了床底下。 围攻的人见秦心月躲进屋子,更加疯狂进攻,苏雨泽不得不站在暗一身后撒药。 秦心月走到摆放琴具的一个角落,借着夜色背对着苏雨泽琉月琴拿了出来,单手抱着琴说道:“你们退到我身边来。” 苏雨泽和暗一赶紧关门退到秦心月身边,还有心情打量摆放在秦心月腿上的琴具。 秦心月嘴角微扬,这是她第一次使用琉月琴对敌,她只在暗一他们身上使用过,不知道威力怎么样。 外面那些人都想抓住她逼问功法,落到他们手里,下场注定是生不如死,秦心月内心满是杀意,一点没有留手拨动琴弦。 一道刺耳的声音从秦心月手中传播出去,一些内力较低的人,闻琴音后当场气血翻涌受了内伤。 一些人立马知道秦心月不是他们能对付的,求生欲极强逃脱了,只剩下那些内力高深想要长生功法想疯魔的人还留在原地。 秦心月只拨动一下琴弦便停了下来,还没忘记现在身处京城。 琴音是无差别大范围攻击,若她杀了外面那些人,周围这一片的百姓也得死。 “等桃血浪一到,我们便离开这里,我会用琴音干扰他们的速度。”秦心月精神力‘看’见桃血浪用药将景书峰阴了,现在正往他们这边来。 苏雨泽和暗一此时正处于震惊当中,暗一因为听过琉月琴琴音,心中震惊没有苏雨泽剧烈,却还是忍不住感叹。 主子琴音对心神的攻击,比在寒山寺强了好几倍。 桃血浪闯进屋子里时,外面那些人根本不敢拦。 “我们先出城。”秦心月抱着琴站了起来,主动走到桃血浪身边,明示桃血浪带她离开。 暗一不情不愿走到苏雨泽身边,搂住苏雨泽的腰用轻功带着人走。 苏雨泽被暗一像抱女人一样抱着,一张脸无比阴沉,很想大骂一通让暗一松开他,可是想到自己不入流的轻功,又将满腹脏话咽进了肚子。 桃血浪没有故意触碰秦心月,一只手搂住她的腰,一只手挥舞着长剑,击落朝他袭来的利箭。 秦心月见朝她袭来的利箭比袭向暗一的多了数倍,嘴角扬了扬。 不是她不让暗一带,而是担心暗一面对强攻会受伤。 桃血浪带着秦心月翻过城门,瞥了一眼身后跟来的人,冷声警告:“想死的尽管跟来。” 桃血浪没有带着秦心月去皇甫佑仁的庄子,而是听秦心月的话,将身后那些人引到一座没有人烟的荒山上。 秦心月抱着琴,躲在一处隐蔽的巨石后,柔声道:“你们尽快离开这里,我的琴音是无差别攻击。” 暗一看了秦心月一眼,不敢违背秦心月的命令,咬了咬牙速度很快朝山脚退。 苏雨泽刚才才见识过琴音的威力,一点不敢托大,知道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紧跟着离开。 桃血浪一脸自信站在秦心月身旁,“你不用顾忌我。” 桃血浪其实是不相信秦心月有伤他的能力,他受皇甫彦明嘱托保护秦心月,又怎能放弃保护对象自己离开。 秦心月提醒过桃血浪,桃血浪不走是他自己的选择,若被琴音伤到,也是他活该。 秦心月将手放在琉月琴身上,精神力‘看’见那些想抓她的人,全都神情兴奋狰狞,好像她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第一个刺耳音符响起时,桃血浪脸色巨变往后退,心里满是骇然。 这是什么武功? 听到琴音那一瞬间,他险些压制不住体内沸腾的内力。 一旦内力运行路线混乱,轻则受伤,重则走火入魔。 桃血浪惊奇的发现,琴音越清晰受到的影响越大,直到逃到山脚下,体内内力才平息下来。 苏雨泽和暗一坐在同一棵树上,看着桃血浪震惊的脸,苏雨泽毫不犹豫开启了嘲讽。 “你以为宗师入门就无敌了吗,秦心月修炼的可是魔教功法,大名鼎鼎的音攻,那是能把正常人变成傻子的神奇武功。” 桃血浪轻轻一跃,坐到苏雨泽身旁,声音婉转动听询问:“秦心月不是修炼长生功法吗,怎么是魔教音攻?” 苏雨泽心思转了起来,露出嘲讽,“原来皇甫彦明什么都没告诉你啊,长生功法是皇甫彦明和秦心月哄人的,目的是为了引出真正拥有长生功法的人。 现在江湖上很少有人知道魔教功法,你等着瞧吧,那些人一定会把魔教音功当成长生功法。” 桃血浪内心极不平静,他怀疑苏雨泽在说谎骗他,可以他对苏雨泽的了解,苏雨泽此时并没有说谎。 暗一不管苏雨泽和桃血浪内心的想法,目光担忧望着山顶,主子音功的确神奇,可要面对那么多高手,真的不会出事吗? 秦心月等桃血浪离开后,用精神力封锁了以她为中心一千米的范围,抬手开始弹起诡异的音调。 一千米范围内的人,听见秦心月琴音立刻头痛欲裂,哪怕是死死捂住耳朵也不管用,琴音就像在他们脑海里响起一样。 一千米范围外,琴音只能轻微影响心神,只需用内力平息一下就会无事。 秦心月脸上神情沉静,手上拨动琴弦的速度越来越快,往琴音里侵注的精神力也越来越多。 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今天她比在场的人都强,所以才能活命,若她落到这些人手里,严刑逼供还是轻的,怕的是受尽侮辱。 秦心月闭眼想起前世的死,她不想杀害无辜,可面对想杀她害她的人,绝不会留一点慈悲之心。 一首曲子弹完,秦心月精神力看着众多昏迷的人,嘴角残忍地向上扬。 从今天开始,她会用实力告诉所有人。 她秦心月绝不是好惹的。 秦心月抱着琉月琴慢慢往山下走,没过多久便遇到上山寻她的暗一。 秦心月笑着将琉月琴交给暗一,对一旁桃血浪道:“可以带我去见三殿下了。” 桃血浪眼神惊奇看着地上那些满脸写着痛苦陷入昏迷的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的不敢相信一个没有内力的人,会弄出这么大动静。 哪怕是他亲自出手,也无法在短时间内解决他们。 第132章:三件事 苏雨泽对昏迷的人非常感兴趣,替一个合欢宗弟子把脉后,脸色微变,嘀咕道:“瞳孔失焦,经脉俱断,是活活被痛晕过去的。” 苏雨泽又检查了好几个,症状全都是一样。 暗一满脸杀意看着那些昏迷的人,请示道:“主子,要不要杀了他们?” 秦心月笑着摇了摇头,她用精神力摧毁所有人的脑部,这些人已经傻了,活着比死更痛苦。 桃血浪站在秦心月身后,提醒道:“你第一声琴音响起时,有不少人跟我一样选择离开,死的这些人只是探路的,根本无足轻重。 那些逃走的人,会更坚信你修炼了长生功法。 这样下去,早晚会引出那些久不出世的老怪物。” 秦心月嘴角微扬,柔声道:“没事,我有应对的办法。” 她的实力会越来越强,加上精神力神出鬼没的攻击手段,到时谁胜谁负还很难说。 秦心月离开荒山不久,景书峰带着人找来了,看见满地昏迷不醒的人,脸上全是震惊。 有人叫醒昏迷的人,发现他们一点外伤皆无,却全都变得痴傻。 景书峰暗自抹了把冷汗,他都不知道是该恨桃血浪还是感谢了,如此诡异的攻击手段,哪怕当时他在场,恐怕也难逃一劫。 景书峰有留意到,现场有一位武功半只脚踏入宗师入门的杀手,也没逃不过痴傻的结局。 天还没亮,荒山的事便被传了出去。 大部份人都冷静下来,知道秦心月不是块好啃的骨头。 小部份人兴奋起来,秦心月手段越诡异强大,便证明哪怕她没有长生功法,也有值得他们拼命的功法。 一夜之间疯了几十人,大多百姓不知道事情起始原因,只知道这些人是秦心月一曲弹疯的。 秦心月坐实了妖女的身份,那些灾地的百姓,双目通红神情狰狞跑到司空府大门前讨公道。 打着妖女不除,天灾不断的口号,想逼司空晏交出秦心月。 司空晏坐镇司空府清理那些死尸,他不知道龙隐卫回去怎么向皇甫荣禀告的,今天一早皇甫荣便传给他密旨,让他把锦衣卫所的事务全移交给龙隐处。 司空晏非常大方放权,完全不担心失去权势后会被人刁难,还好心情跟陶运感叹:“昨夜没见识到魔教功法,可惜了。” 陶运小心翼翼道:“主子,暗卫传来消息,夫人已经到三殿下庄子了,若您想见识夫人修炼的功法,此时启程还来得及。” 司空晏沉默了一会,吩咐陶运,“我离开后,你守好司空府。若皇上传我进宫,便说我好不容易得到假期,外出游玩去了。” 陶运点头,他就知道,卸了主子权容易,要想主子重新掌权替皇室办事,绝对不会简单。 司空晏没有立即去城外找秦心月,他猜到秦心月要给那帮死士恢复理智,肯定会找一个偏避的地方,戴上面具才离开司空府。 秦心月见到皇甫彦明时,一旁皇甫佑仁一脸震惊,问道:“小娘皮,你真的一曲杀了几十个武林高手?” “小娘皮?二殿下这称呼到是别致,可惜我不太喜欢,还请二殿下以后叫我秦姑娘。”秦心月看也不看皇甫佑仁,坐到椅子上慢声道。 皇甫佑仁浓浓的剑眉挑了挑,哈哈笑了两声,“一个称呼而已,何必上纲上线,女人就是小心眼。” 秦心月没说话,一旁皇甫彦明冷下脸,“二哥若不想待在这里,尽管回府去。” 皇甫佑仁并不是真想给秦心月难堪,担心皇甫彦明真的赶他走,非常识趣闭嘴了,可还是忍不住讨厌秦心月,看她眼神也极不友善。 秦心月不知道皇甫佑仁对她的敌意从何而来,不过她也看皇甫佑仁不顺眼就是了。 “累了吧,我给你准备了房间,你用过饭就去休息吧,其余的事等你醒睡后再谈。”皇甫彦明声音温和,看着秦心月衣裙上粘上的泥土,眼里闪过一丝心疼。 秦心月不需要睡觉,对皇甫彦明摇了摇头,“不用,我来是帮你的,不过条件就要重新提了,毕竟秦晋原已经死了。” 秦心月说完看了看屋里其他人,皇甫彦明立马会意,对大家道:“我有私事要跟心月谈,你们先去休息吧。” 苏雨泽极不愿离开的,是被暗一和桃血浪硬拉出去的。 苏雨泽离开后,忍不住抱怨,“为什么要躲着我,我们可是结盟了,一点没把我当盟友看。” 皇甫佑仁对着苏雨泽冷哼了一声,“躲你当然是不信任你,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果然是只懂医术的草包。” 苏雨泽心里气得不行,眯着眼睛看皇甫佑仁,立马嘲讽回去:“皇甫彦明不也不信任你吗,真不知道你哪来的底气嘲讽我。我是只懂医术的草包,你是连医术都不懂的草包。” 皇甫佑仁对着苏雨泽冷笑一声,如果不是苏雨泽还有用处,他肯定一巴掌朝他扇过去,嘴贱讨人厌。 暗一双手环胸靠在一边,一双眼睛正瞪着不远处伏艺。 伏艺非常不自在摸了摸鼻子,心里犹豫着,是不是要找机会输给暗一一次,不然总盯着他,他心里很有压力啊。 桃血浪武功宗师入门,哪怕离开房间,内力凝聚在耳朵,也能听见里面的谈话,正懒洋洋靠着柱子偷听。 “多谢殿下让桃公子来接应我,那位桃公子可以信任吗?”秦心月明知道外面桃血浪在偷听,故意询问皇甫彦明。 皇甫彦明声音温和,“血浪是桃花谷少谷主,只对美酒感兴趣,我与他交情不浅,是值得信任的。” 秦心月点了点头,“值得信任就好,那我们可以谈谈新的条件了,我帮你恢复死士的理智,我想你帮我做三件事。” 皇甫彦明让秦心月说出哪三件事,脸上一点没有不悦,也不嫌秦心月贪心。 “第一,我要你帮我澄清长生功法的谣言。 第二,我想回司空府。 第三,解决妖女的谣言。” 皇甫彦明听完这三个条件,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一脸不解问道:“为什么,既然阴差阳错离开司空府,你为什么还想回去?” 秦心月眼神意外看了皇甫彦明一眼,她回司空府才是重点吗? 秦心月沉默不语,皇甫彦明情深意切劝着,“我可以帮你重新弄一个身份,摆脱种种麻烦,以后你可以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一切都重新开始,这样不好吗?” 秦心月低头笑了笑,半晌懒洋洋抬头,柔声问道:“三殿下,你扪心自问,你给我安排新的身份,是真的想要我重新开始,还是想把我占为已有? 不要把事情看得那么简单,司空晏没答应放手,我弄出再多假身份又能如何,胳膊始终扭不过大腿。” 第133章:平息妖女谣言 司空晏让她离开司空府,可留了苏雨泽在她身边,她若答应皇甫彦明重新开始,只会引来更多的麻烦。 至少她顶着司空晏夫人这个身份,能让很多人冷静下来,掂量掂量招惹她的代价。 她的武功还没练好,现在还需要别人保护。 很明显,皇甫彦明没有保护她的实力。 皇甫彦明还想再劝,认真道:“我可以给你时间,在你没有同意之前,我绝不会做让你不高兴的事…” 皇甫彦明没说完,秦心月便打断他,“殿下,我说的很清楚,我们之间只是合作关系。 我不是圣人,因为长生功法太多人想抓我,那些想朝我伸爪子的人,我都会一一砍掉。 费尽心机给我套上妖女身份,想用舆论打败我,那些想要我命的人,我也一个都不会放过。 我跟你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皇甫彦明皱起了眉,半晌才叹气,“我知道,你决定的事轻易不会改变,但我还是那句话,我愿意等,不管多久我都等。” 秦心月觉得皇甫彦明有些难搞,她宁愿跟司空晏撕破脸,也不想跟皇甫彦明谈感情这方面的问题。 会让她很烦。 见秦心月脸上露出淡淡的不耐烦,皇甫彦明赶紧转移话题,“如今江湖中人都相信你修炼长生功法,想要辟谣恐怕很难,倒不如给他们所谓的长生功法。” 秦心月皱了皱秀眉,认真道:“我修炼的功法不能泄露,魔教会找我麻烦的。” 她修炼的根本不是魔教音功,又怎么拿出功法。 皇甫彦明坐直了身体,忙道:“你误会了,我没有要你拿出音功的意思,而是我编造一本长生功法散播出去。” 秦心月非常感兴趣,“编造,那些人会相信吗?” 皇甫彦明充满自信,笑道:“我机缘巧合得到过一本修炼速度很快的心法,我把它传出去,那些修炼的人提升了练武速度,自然会相信的。” 秦心月很好奇询问:“那种修炼功法,副作用一定很大吧。” 皇甫彦明露出温柔的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副作用的确很大,修炼此心法到后期,轻则心神恍惚,重则走火入魔,但只要熬过走火入魔的痛苦,内力便能提升一个层次。” 秦心月眯了眯眼,脸上神情若有所思,皇甫彦明说的怎么那么像心魔劫。 长生功法的事解决了,秦心月便问妖女谣言的事,“我在荒山弄疯了几十个人,我相信那些算计我的人,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定会坐实我妖女身份,不知殿下有没有办法,帮我洗脱这个污名?” 皇甫彦明打开玉扇摇了摇,笑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要给足利益,就没有永远的敌人。 长生功法若这么轻易散播出去,那些人才会怀疑。 人啊,都有劣根性,不想去怀疑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 秦心月听出皇甫彦明的意思,是想用长生功法去换那些人替她澄清妖女的身份。 澄清妖女谣言后,皇室没有借口再发难她。 她回司空府,又能过上以前清静的日子。 秦心月起身朝皇甫彦明福了福身,真情实意道谢,“多谢三殿下细心替我谋划,我一定竭尽全力帮助殿下。” 皇甫彦明起身虚扶了秦心月一下,并没有碰触到秦心月,“你我之间,何必这么见外。最近你便住在这里好好休息,我会替你清除一切麻烦。” 桃血浪靠着柱子,心里冷笑了一声,暗叹皇甫彦明真是被美色迷昏了头,居然事事为秦心月着想,还不让她付出一点代价。 他认识的皇甫彦明,可不是这么体贴好说话的,果然是他长得不够美。 随后桃血浪一阵恶寒,他是个男人,长得不够美是什么鬼,最近没吃错东西啊,怎么胡思乱想这么严重? 秦心月住在皇甫彦明庄子里,当天晚上便带着暗一和琉月琴,去看关在地牢里的死士。 苏雨泽和桃血浪非常好奇,想要亲眼见证那些死士恢复理智的神奇场景。 苏雨泽还给那些死士把脉诊断,确定他们都是被奇毒控制心智的死士,不懂思考只懂按命令做事。 三十七位死士全被结结实实绑住,秦心月给暗一使了一个眼色。 暗一拿出秦晋原控制死士的令牌,冷声道:“从现在开始,你们的主子是三殿下,不得违背命令。” 秦心月见所有死士都平静下来,才让皇甫彦明给他们松绑。 皇甫彦明没怀疑秦心月,松绑后的死士不像先前那样挣扎,而是安安静静站在原地,等着命令。 皇甫佑仁眼神好奇看了眼暗一手中的令牌,“是不是只要有这块令牌,便能吩咐他们做任何事?” 皇甫彦明只需一眼,便知道皇甫佑仁内心的想法,冷声道:“没有恢复理智的死士,只是伪一流高手,可恢复理智的死士,能变成一流高手。” 桃血浪是第一次接触死士,闻言倒吸一口冷气,“那岂不是三十七位一流高手,比我桃花谷一流高手的数量还多。” 苏雨泽见桃血浪震惊的模样,想起了他刚知道的情形,也是跟他一样,又震惊又感叹,还庆幸他和秦心月不是敌人。 皇甫佑仁将手搭在皇甫彦明肩膀上,好言好气道:“别气,我就是随口一说,这么简单的账我还是会算的,一百个伪一流也敌不过一个一流。” 皇甫彦明挥落皇甫佑仁的手,眼神警告他安静一点,不要再惹秦心月不悦。 皇甫佑仁一点不介意被皇甫彦明落了面子,反正这些死士清醒后是他的人,最后得到好处的人是他。 秦心月从暗一手里接过琉月琴,弹了一曲提神醒脑的曲子,对皇甫彦明道:“我每天早晚过来一次,要不了十天,他们就能恢复正常。” 秦心月弹琴时,用精神力暗示死士,让他们认皇甫彦明为主。 皇甫彦明和皇甫佑仁回京城处理事情了,桃血浪和苏雨泽天天都陪秦心月去地牢,看着死士一天比一天变化大,两人心里都充满惊叹。 五天后,皇甫彦明传给秦心月一个消息。 他用编造的长生功法,跟几位位高权重的候爷做了交易,让他们出力压制妖女谣言。 民间很快刮起一阵,秦心月不是妖女,而是有福之人的风。 那些暗地里传秦心月是妖女的人都悄无声息消失了,灾地涌来的百姓,那些打着杀秦心月口号的人,被揭出是前朝乱党身份,被抓进了大牢。 有神秘人出来辟谣,说妖女出世其实是前朝乱党的阴谋,想害宜和月郡主,害司空大人跟朝庭结怨。 更有人小心翼翼传播,说衙门在到处抓人,只要说秦心月是妖女的人,都是前朝乱党。 因为朝中几位候爷的合力压制,妖女出世这四个字,逐渐成了禁词。 百姓们不敢议论,生怕惹祸上身。 第134章:怀了太子的孩子 满朝文武都知道皇甫彦明要保秦心月,秦心月还将长生功法给了他,加上司空晏凶名镇压。 闹得沸沸扬扬的妖女谣言,就那么平息下来。 秦心兰怀孕三个多月,秦心月被说成是妖女时,她险些乐疯了。 妖女谣言被前朝乱党终结,秦心兰气得把房间里所有东西都砸了。 桃香战战兢兢站在门口,等秦心兰气消了才进屋,小声道:“夫人,老夫人最近对您多有不满,三公子对您又没好脸色,您今天砸了这些东西,老夫人一定会派嬷嬷来说教的。” 闻言,秦心兰神情瞬间变得狰狞起来,骂道:“下作东西,你到底是谁的人,以前朱府上下都要看我脸色,我砸的是我的嫁妆,关别人什么事。” 桃香低着头,表面安慰实则往秦心兰心里捅刀子。 “夫人,自从太傅大人去世后,朱府上下便处处为难您,不是今日缺了吃穿,便是明日丫环闹事,三公子又纳了好几房妾,她们还时不时来嘲讽您,这样下去,您可怎么安胎啊。” 秦心兰越听心里越窝着火,轻抚着肚子咬牙,“三皇子眼睛瞎了不成,看上秦心月那个冷血冷情的妖女,父亲出殡她连面都没露,这种畜生不如的贱货,仗着那张脸得意嚣张,如今司空晏被个革职,我看她还能得意多久。” 桃香忙端了清茶,奉到秦心兰手边,小声提醒道:“夫人,依奴婢愚见,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三公子明显察觉到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以前一直隐忍着是因为夫人您的娘家。 如今秦太傅去世,人走茶凉,三公子便立马纳了妾,丝毫不将您放在眼里。 奴婢实在担心,三公子会报复夫人,报复这个孩子。 如今夫人翻身的希望全在这个孩子身上,可千万不能让小主子出事啊。” 秦心兰极其愤怒,一掌拍到桌面上,底气非常不足咬牙恨道:“朱哲那个废物,他敢。” 桃香一脸担忧,说道:“夫人,若是以前,三公子肯定不敢,可现在,夫人失了靠山,三公子怎能忍受您背叛他,他一定恨您入骨了。奴婢冷眼瞧着,他见您的目光,好似毒蛇那样阴森恶毒,奴婢每每想起都觉得害怕。” 秦心兰是真的怕了,心里做了决定,吩咐桃香,“你赶紧去收拾东西,今天我们便回家,娘一定会帮我的,只要生下这个孩子,我一定能翻身。” 桃香目的达到,非常高兴去帮秦心兰收拾东西去了。 朱哲待在小妾处,听见秦心兰回了秦府,脸色难看了一瞬间,随后又恢复正常。 太子上个月悄悄派人给秦心兰送东西,朱哲不知道太子是什么意思,若是真的看上秦心兰,妻子出轨这份屈辱,他将忍受一辈子。 秦心兰回到秦府后,看见谷佳露憔悴的脸,神情惊讶,语气担忧问道:“娘,发生了什么事,您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谷佳露愁眉苦脸,招呼着秦心兰坐下,抱怨道:“还不是你哥,最近只知道喝酒滥赌,也不知道从哪里结交了一些狐朋狗友,整天只知道往外跑,三天两头不归家,从来不温习书本,马上就要科考了,为娘心里实在担心啊。” 秦心兰眼神不屑,冷笑了一声,“娘又不是不知道大哥的为人,你让他吃喝玩乐还行,让他挑起家业,这不是为难他吗。若把家业交给他,迟早会被他败光的。” 谷佳露听着秦心兰的话,脸上露出不悦,“不管怎么说,春生都是你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说他。正好他今天在家,你一会帮我去劝劝他,他不听我的劝,平日里最疼你这个妹妹,你说的话他一定会听。” 秦心兰冷着脸将手从谷佳露手里抽出,冷声道:“娘,大哥就是扶不起的烂泥,你指望他还不如指望我。” 谷佳露皱紧了眉,挥手让所有下人离开后,冷声呵斥:“你都是快做娘的人,怎能说出这种话,你已经出嫁,如今是朱三夫人,你让娘靠你什么?你不给为娘招惹麻烦,为娘便心满意足了。” 秦心兰撇了撇嘴,低头摸了摸肚子,压低声音道:“我怀了太子的孩子。” 谷佳露觉得她年纪大了,或是最近被儿子气得狠了,都出现幻听了。 秦心兰见谷佳露没有反应,抬头又说了一遍,“娘,我怀了太子的孩子,只要我能生下这个孩子,以后便能母凭子贵进太子府,到时谁敢小瞧我们秦府。” 谷佳露瞳孔急缩,心脏狂跳,确认刚才不是幻听后,颤抖着抬手打了秦心兰一巴掌,咬牙骂道:“不知廉耻,你是想害死全家吗。 太子是什么人,怎么会认你一个嫁过人生的孩子,就算你肚子里的孩子真是太子的,太子为了名声,也只会杀了你。 你到底在做什么痴心妄想的美梦,我怎么会养出你这种蠢货。” 谷佳露骂完,还气得全身发抖。 秦心兰被打后,神情呆滞捂住脸颊,“娘,我喜欢太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太子也是喜欢我的,上个月还送给我进贡的香粉。” 谷佳露脸色惨白深吸一口气,阴沉着脸询问:“太子知不知道你怀了他的孩子?” 秦心兰老实摇头,“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说。” 谷佳露闻言松了一口气,神情严肃道:“万幸你没跟他说,如果你说了,信不信第二天你和这个孩子就会死。 你可知道有多少皇子为了争皇位,做梦都想把太子拉下马。 你的存在就是太子人生中的一个污点,你要是想活着,这个孩子万万不能生下来,更不能走漏一点风声。” 秦心兰被谷佳露脸上的严肃吓到了,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我怀的可是皇室血脉啊,太子不会对我那么狠心的,他是喜欢我的。” 谷佳露见秦心兰还在做梦,愤怒抬手想朝秦心兰脸上抽去,看见秦心兰一副不敢相信的脆弱表情,又软下了心肠。 是她的错,是她把秦心兰养成了这种性格。 “兰儿,听娘的,回去找个机会把孩子流掉,最好能借机让朱哲更疼惜你,跟太子断个清楚,以后好好过日子。 你信娘的,一旦太子知道你怀了他的孩子,还想生下这个孩子。 太子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恐怕皇上都会赐你死罪,而且你的名声臭了,还会连累你大哥的。” 谷佳露觉得事情还不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只要秦心兰肯听她的话,一切都还能挽回。 秦心兰突然笑出了声,一边流泪一边笑,“娘,太迟了,朱哲知道这个孩子是太子的,我跟他已经彻底撕破脸,搭不上太子,女儿这辈子也完了。” 谷佳露紧紧咬住唇,才忍住没有怒骂出声,抬手在秦心兰后背狠狠锤了好几下,“你糊涂,糊涂啊。” 第135章:孩子不能要 秦心兰突然冷下脸,将内心不甘全都发泄出来。 “娘说我糊涂,我想往高处爬有什么错。 朱哲那个废物,我跟着他能有什么未来。 秦心月那个贱人又处处紧逼,爹想拉拢司空晏,差点听她的话把我赶出京城。 她还威胁我,要我死在离开京城的路上。 娘,我不甘心啊。 秦心月只是一个庶女,为什么她过得比我好,为什么? 你不是说过吗,司空晏是个折磨人的恶魔,他为什么没弄死秦心月,为什么?” 谷佳露听着秦心兰撕心裂肺的质问,彻底愤怒了,“当初是你死活不嫁司空晏,是你自己愿意嫁给朱哲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你怪谁。” 秦心兰一双眼睛通红,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不停往下掉落,哽咽道:“娘,我该怎么办,秦心月她想要我死,我若不往上爬,她会弄死我的。 如今我靠着太子,才让朱哲没有为难我,若是没了这个孩子,我跟太子之间绝无可能,朱哲又那么厌恶我,我一定会被他折磨死的。 爹已经走了,我只剩下娘了。” 谷佳露心软后很快冷静下来,神情凝重道:“你听娘的,回去后立马打掉这个孩子,然后以感情不和为由跟朱哲和离。 娘的母家还没有倒,朱哲不敢休妻。 他也是要参加科考的人,不敢说出你乱来的事,若还想要名声,就必须护着你。 他早就知道你背叛他,还能隐忍到现在,不是省油的灯。 可就是这种聪明人,才更好拿捏算计,因为你能看出他在乎什么。” 秦心兰脸上露出犹豫之色,右手情不自禁抚上小腹。 失去这个孩子等于跟太子失去联系,她还怎么将秦心月踩在脚下。 谷佳露看出秦心兰没将她说的话听进心里,苦口婆心劝道:“兰儿,你若真想跟太子在一起,这个孩子是一定不能要的。 你恢复自由身之后,太子若真的心仪你,说不定还有可能抬你入东宫。 可若是让太子知道,你想用这个孩子威胁或利用他。 太子那样高傲的人,怎么会容忍你对他的算计。” 秦心兰满心都是被抬入东宫这句话,一脸急切道:“娘,只要你能让我嫁给太子,我一切都听你的。” 谷佳露拧紧了眉,“嫁给太子并不是最好的选择,你为何如此执着?” 秦心兰早就钻了牛角尖,认为只要嫁给太子,就能将秦心月踩在脚底下。 谷佳露见秦心兰沉默不语,以为她是犹豫了,忙又劝道:“你爹已经不在了,太子没有拉拢我们的必要,你嫁给太子连侧妃都当不了,只能做妾。 不如听娘的,找一个品德才华兼优的寒门学子做正妻,还能重新开始。” 秦心兰不动声色握紧了拳头,又强迫自己松开,可怜兮兮望着谷佳露哀求道:“娘,就算找到有才华的寒门学子愿意娶我,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贪图富贵。 我与朱哲和离后,若是嫁的人比朱哲还差,岂不是让人笑话吗,我以后哪还有脸出去见人。 我怀过太子的孩子,太子又是喜欢我的,我只想嫁给太子。” 谷佳露犹豫了,她不是那种事情发生后只知道怨恨抱怨的人,她是那种会及时想出办法止损的人。 谷佳露很认真询问秦心兰,“以前你死活不嫁司空晏选了朱哲,现在又来跟我哭诉日子过不下去,现在你又要嫁给太子,太子不比朱哲,一旦你出了什么事,娘就再也帮不到你了。” 秦心兰听出谷佳露话里的心软,内心高兴起来,忙上前拉住谷佳露的手,非常认真承诺道:“娘,我不会再后悔,哪怕嫁给太子为妾,也比嫁给寒门学子要好。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赌,等到太子登基,我就是妃嫔,到时谁敢笑话我是妾。 而且我有信心,太子一定是喜欢我的。” 谷佳露像是认命一样叹气,“算了,你先回去等我消息,一定要把孩子弄掉。” 秦心兰不想回朱府,跟谷佳露说朱哲想害死她,她在朱府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安稳。 谷佳露心软,让她住回未出嫁前的院子。 秦心兰离开后,谷佳露阴沉着脸揉着额头。 儿子靠不住,女儿又胆大包天,为何她精心培养的儿子女儿,都变成这种上得台面的废物? 谷佳露吩咐管家去买一包落胎药,这件事情很快被皇甫彦明安插的眼线知道。 眼线又把消息递给皇甫彦明。 皇甫彦明犹豫了一会,还是将这个消息给了秦心月。 秦心月这一阵子都住在皇甫彦明庄子里,那三十七个死士,全都恢复理智被皇甫佑仁带走。 秦心月白天跟着苏雨泽桃血浪练武,晚上修炼精神力。 桃血浪惊叹秦心月的学习能力,不管多难的招式,只要秦心月看一遍就能牢牢记住,简直就是习武天才。 苏雨泽这两天悄悄在饭菜里加了酒,可秦月还是没有出现。 苏雨泽忍不住好奇,秦月近一个月没有出现,秦心月是怎么睡觉的,还是说秦心月找到了解决睡眠的方法? 秦心月收到皇甫彦明传给她的消息后,当天晚上带着暗一去了秦府。 秦心月精神力看见身后跟着两条尾巴,一个是桃血浪,另一个是戴着面具的司空晏。 她住进庄子后,司空晏便找了周围一户农家住下。 如果不是确定司空晏不喜欢她,她真要误会司空晏对她情根深种了,不然怎么总是盯着她。 秦心月没理会身后两个人,要跟就跟,她要做的事不怕被人看见。 秦心月避过下人进了谷佳露房间,让暗一出去将整个院子里下人打晕,才走到烛台边将烛火点燃。 谷佳露直到被烛光晃到,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一个黑影坐到桌边,当时吓得后背都出了冷汗,立刻坐了起来。 “你…你是谁?” 秦心月听见谷佳露话里的颤音,对她笑了笑,柔声道:“夫人忘性真大,这才过了多久,就忘了我这个女儿吗。” 谷佳露见到是秦心月,一张脸立马冷了下来,“你好大的胆子,大半夜闯我的房间,你眼里还有一点规矩吗。” 谷佳露故意大声说话,外面却没有一个下人进来,便知道院子里下人都被秦心月解决了,不知道是打晕还是被杀了。 秦心月这一次来见她,不会是想杀她吧? 秦心月哪里看不出谷佳露的小心思,冷笑了一声,“夫人不必白费力气,你就是大声喊,外面也不会进来一个下人。” 谷佳露脸色沉了下来,悄悄捏紧了被角,秦心月敢带人前来,还打晕了院子里下人,可见做事不顾王法。 “你到底想做什么?若想杀我,何必这么大费周章。你爹已经没了,秦府也逐渐没落,你随便跟司空晏恳求几句,多的是人愿意杀我讨你欢心。” 第136章:给谷佳露的选择 谷佳露在试探秦心月的来意,见秦心月来了这么久,一直坐在桌边看不出脸上表情。 这时暗一推门进来,对着秦心月禀报,“主子,所有下人都被打晕,需要杀了吗?” 谷佳露非常紧张看着秦心月,如果秦心月选择杀人,她也危险了。 秦心月对暗一摇了摇头,走到谷佳露面前站定,对她扬起灿烂的笑,“你让管家买堕胎药,是为了秦心兰肚子里那个孽种吧。” 秦心月没有用疑问句,就是在明晃晃告诉谷佳露。 她知道秦心兰怀的孩子不是朱哲的,甚至透露出这一切都是她在背后算计的意思。 谷佳露脸色微变,非常快速冷静下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孽种。” 秦心月坐到一旁,神情蔑视道:“谷佳露,你脑子里装的不是草吧,怎会猜不出我监视着秦府。 你在故意装糊涂,让我猜猜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担心惹怒了我,怕我现在就将你杀了。” 谷佳露气得发抖,又十分忌惮秦心月身后站着的暗一,连句狠话都不敢说。 秦心月瞧着谷佳露窝囊的样子,嘴角露出嘲讽的苦笑,上辈子就是这么一个色厉内茬的人,将她逼到了绝境。 “你放心,我不会杀你,因为你的血太脏了。” 听秦心月说完这句话,谷佳露条件反射松了一口气。 她是真的怕秦心月不按常理出牌。 谷佳露坐在床上继续保持沉默,秦心月突然轻笑出声,“枉你算计了一辈子,到头来儿子靠不住,女儿也靠不住,真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被秦心月嘲讽,谷佳露气得不行,咬牙道:“如果你只是来看我的笑话,那你如愿了。” 秦心月坐在桌边,无比慵懒用手托着头,慢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我特地过来看你笑话。不过你到是说对了,我算计秦心月和太子勾搭,又让秦春生沉迷赌场,的确是想看你笑话。” 自己儿子竟是被秦心月算计才染上赌瘾,谷佳露非常激动爬了起来,穿着中衣跑到秦心月身边,想伸手打秦心月,被一旁暗一一脚踢开。 谷佳露滚落到房间角落,忍着腹部剧痛,满眼恨意望着秦心月,咒骂道:“你个下贱的庶女,以前若不是我心善给你一口吃的,你早就去见阎王爷了,早知今日我就不该留你贱命。” 秦心月被骂后,脸上没有气愤,甚至露出若有所思的是表情,很真诚问道:“你刚才明明那么忌惮我,生怕惹怒我将你杀了,现在却又故意惹怒我。 怎么,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惹怒我,让我出手杀了你,我就会放过秦春生和秦心兰。” 秦心月见谷佳露全身气得颤抖,非常愉悦笑出了声,“堂堂太傅夫人,居然如此天真可笑,难怪能养出秦心兰跟秦春生那种蠢货。” 谷佳露想朝秦心月靠近,又被暗一一脚踢出,整张脸痛的煞白。 秦心月笑眯眯骂了暗一一句,语气里丝毫不见责怪,“她可是太傅夫人,正一品呢,你怎能对她动脚,岂不是侮辱了她。” 暗一知道秦心月的用意,神情严肃说道:“肮脏的老女人,属下还怕脏了自己的脚呢,也就主子心善仁慈,要我说,这种老货就该剥皮然后挂到城门处,让天下人都来看看她到底有多脏。” 秦心月一脸沉思,真在思考暗一说的话。 谷佳露那么看重名声,如果把她剥光挂在城门处,一定会很有趣的。 谷佳露这才真正恐惧起来,靠着最后一点胆气硬撑,“你要杀就杀,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的母亲,是皇上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你如此侮辱我,你会遭到报应的。” 秦心月突然笑了出来,就像听见极好笑的笑话一样,柔声道:“报应,什么是报应,你手上沾满无辜人的鲜血,如今儿女不争气,这便是报应。” 秦心月笑着走到谷佳露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继续道:“你以为秦晋原真是淹死的吗,他像狗一样跪在我面前,不停地苦苦哀求我救他,你猜结果怎么着。他自己拿剑抹了脖子,因为他知道,继续活下去,我定不会让他好过。” 谷佳露一脸惊骇看着秦心月,颤声骂道:“畜生,他可是你的父亲。” 秦心月笑着摇了摇头,“他不是我的父亲,在他默认你害死我娘,默认你苛待我,默认拿我去跟司空晏换取利益。在他冷眼旁观一切时,他就不是我的父亲了。” 秦心月看着谷佳露脸上的惊恐,突然觉得一切都好没意思。 她前世恨到骨子里的人,其实是这么不堪一击。 报仇,其实也没那么痛快。 秦心月突然冷脸,威胁道:“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你自杀,二是不用药杀了秦心兰肚子里的孩子。 你不是想她落胎吗,我帮你一把。 你做出选择后,我会放秦春生一马。 千万不要觉得我在说笑,不然等你收到秦春生双手双脚时,再后悔可就没机会了。” 秦心兰不是骄傲谷佳露最疼爱她吗,她到要看看,一个出嫁还喜欢惹祸的女儿,跟唯一的儿子比起来,哪个更重要。 秦心月带着暗一离开后,嘴角微微上扬。 秦春生染上赌瘾又染上花柳病,就算她放他一马,他也活到了烂泥里。 桃血浪在秦心月离开秦府后,也跟着离开,半路突然停下对着黑漆漆的身后说道:“司空大人,既然跟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戴着银色面具,一身黑衣的司空晏突然出现在桃血浪面前,冷声道:“桃少主。” 桃血浪见司空晏话少,十分符合苏雨泽的吐槽,果然是块不开窍的木头,声音婉转动听问道:“司空大人,先前你也听见秦心月跟谷佳露说的话了,你觉得她说的是真的吗? 谷佳露若是不做选择,她就砍下秦春生的双手双脚? 还有秦晋原,他不是淹死的吗? 为何会苦苦哀求秦心月救他,是秦心月杀了他吗? 这已经是弑父了。” 桃血浪知道以司空晏的武功和身份,愿意跟他见面,已经是很给他面子,可他还是压制不住好奇心,索性将心里疑惑全问了出来。 司空晏没接触过桃血浪,很意外他是这种性格的人。 整天跟说话也要拐几道弯的人打交道,突然来了一个直肠子,让他心生意外的同时,也生出一些好感。 “秦晋原是自杀的,桃少主,我还有事,先走了。”司空晏说完没等桃血浪说话,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 桃血浪看着司空晏离开的方向,脸上嘻嘻哈哈的神情变得严肃认真。 江湖传言属实,司空晏武功的确到了大宗师境界。 随后桃血浪又一脸纠结,司空晏刚才说秦晋原是自杀,岂不是侧面证实秦心月逼死了生父。 第137章:秦月的提议 一个连生父都能逼死的人,难道还会在意不是生母的谷佳露,更别提谷佳露跟她还有仇。 谷佳露若是选择自杀,秦春生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染上赌瘾哪怕家业庞大,早晚有一天也会被败光。 以后的日子会过成什么凄惨模样,用脚趾头想也知道。 秦心月的目的不是让谷佳露死,而是想让谷佳**死秦心兰。 秦心兰怀胎已经超过三个月,就算用药落胎也有陨命的可能,若是不用药,生生把孩子打下来,活命的可能只有十分之一。 桃血浪想不出秦心月的目的是什么,单纯想让谷佳露杀了秦心兰,摧毁秦心兰那颗心吗? 秦心月回到城外庄园后,因为秦府和城外超过万米,精神力不能查探,虽然‘看’不见,可她能推断出谷佳露的选择。 女儿哪有儿子重要。 秦心兰如果死了,那前世今生的仇也就一笔勾销。 如果秦心兰没死,必定会恨上谷佳露,失去了谷佳露的庇护,秦心兰又能成什么气候。 秦心月想起朱哲,识海里秦月突然说话,“你都在外面待了快一个月了,什么时候才让我出去透透气啊?你在识海里还能用修炼打发时间,而我只能睡觉,可我也不能一直睡啊。” 听着秦月无比委屈的声音,秦心月嘴角扬了扬,用心神回道:“只缺一个朱哲,我前世的仇就算报了,到时我会把身体给你。暗一拿给我的体修功法,你应该是可以练的。” 秦心月当时把功法复制到识海里,秦月便扫了一遍功法,觉得功法很神奇强大,只因为是秦心月得到的,她没准备修炼。 听秦心月让她修炼体修功法,秦月疑惑问道:“你让我修炼,那你呢?” 秦心月答道:“我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修炼精神力上面,我发现分心修炼体修功法,再去修炼精神力会变得无比困难。” 秦月嘴角扬了扬,非常开心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你有精神力自保,我还没有底牌呢。” 秦月将识海里体修功法拿出来看,发现一些奇怪的地方,一些心法口诀如果调换位置,会比原有的心法修炼速度更快。 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直觉告诉她,她重新排列的心法,才是正确的。 秦月暗自将这一点记下,准备找时间重新组合一下,对秦心月漫不经心问道:“你想怎么收拾朱哲,我倒有一个好主意,能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秦心月十分感兴趣,问道:“是什么主意?比我让谷佳**死秦心兰这个主意还好吗?” 秦月非常得意扬起嘴角,斩钉截铁道:“当然,朱哲最近奋发向上,对下一次科考十分有信心。 我知道你先前的打算,想让他高中后打断他的双腿,灭了他未来的希望。 这样虽能让他无比痛苦,可他熬不过去,极有可能会自我了结。 可我觉得真正的痛苦不是这样的,短短熬上几天,哪里比得上一生痛苦来得痛快。 前世他冷眼旁观一切,让你在后宅受尽侮辱,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找一个凶名在外的贵女,让朱哲入赘,尝受比你痛苦百倍千倍的后宅生活。” 秦月说话轻轻柔柔的,秦心月将每个字都听在了心里,过了好一会才道:“你不会无缘无故提这些,你是不是有了人选?” 识海里,秦月脸上笑容更灿烂甜美了,“当然,我从皇甫彦明那里得知,二公主皇甫思锦已经死了两位附马,且两位附马都是久病缠身,然后不治身亡。 一开始我并不感兴趣,直到后来皇甫彦明告诉我,皇甫思锦和皇甫钰是一母同胞,表面温柔端庄,实则心里有病。 小时候便极爱折腾小动物,越是血淋淋的模样越喜欢。 长大后对自己的东西掌控欲极强,那两位附马皆是身体强健之人,只因受不了她的折磨和囚禁,才病重缠身而亡。 我当时第一个想法便是,这个皇甫思锦和朱哲简直是绝配。” 秦心月没见过皇甫思锦,她进宫时皇宫人太多,当时也没注意。 皇甫思锦心里有病,以喜爱折磨人为乐,又贵为公主,如果朱哲真的娶了她,不仅断了仕途,还会被皇甫国锦各种折腾,比单纯打断他双腿强多了。 想着朱哲一生都将活在黑暗当中,还不能反抗。 秦心月心里觉得痛快无比,对秦月道:“你不是想出来吗,你帮我把朱哲的事情办好,我答应你,以后只要我没有急事,身体都交给你掌控。” 秦月听到心里想听见的答案,脸上没有一丝激动,姿态轻盈伸了伸懒腰,笑道:“放心吧,朱哲不仅是你的仇人,也是我的仇人。你知道我天生感情淡薄,是绝对不会心软的。” 秦心月闭眼回到识海里,见秦月魂体跟上一次见面一样,也没有多想,认为是她没有好好修炼,所以秦月魂体才没有变化。 秦月掌控身体后,一双眼睛餍足眯了起来,吩咐窗外暗一,“去叫苏雨泽过来见我。” 秦心月很放心关闭五识修炼,以秦月的心机和手段,一定会让朱哲娶皇甫思锦,前世的仇也算报了。 秦心月刚修炼入定,发现心神一片清明,仿佛头顶压着的大山不见了,整个人变得轻松许多。 这一刻,秦心月心里生出明悟。 前世的仇已经成了她的心魔,在她报完仇之后,心魔退散,修炼速度比以前快了一倍不止。 苏雨泽见到秦月时,只看那双朦胧的眼睛,便认出了她,惊道:“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醒了?我最近天天想办法,都没让你醒来,你是用什么方法醒来的?” 秦月懒洋洋歪在榻上,微笑着招呼苏雨泽坐到她身边。 苏雨泽看了看周围,一脸不好意思,扭捏道:“我就坐这边吧,大白天跟你躺同一张榻,要是被人看见,我就是有八张嘴也说不清楚。” 秦月没翻了一个白眼,不悦道:“赶紧坐过来,我有事情要叫你去做。” 苏雨泽闻言松了口气,赶紧朝秦月那边走,一边走还一边吐槽,“原来是想和我说悄悄话,我还以为你太久没见我,想跟我亲热亲热,害我白高兴了一场。” 秦月从来不理苏雨泽说的玩笑话,特别是司空晏在的时候,她兴致来了还会各种配合苏雨泽,只为看司空晏那张越来越阴沉的脸。 秦月让苏雨泽靠近她,用两人能听见的极小音量说话,“你帮我查查皇甫思锦最近的动静。” 皇甫思锦哪怕死了两任附马,也是皇后所出的公主,朱哲想要娶她,没那么容易。 司空晏的密信从来不防苏雨泽,所以他知道很多人的隐私,包括皇甫思锦。 第138章:二公主皇甫思锦 “你问她做什么,她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跟她打交道,也不怕脏了你的眼睛。” 苏雨泽脸上厌恶太明显,秦月心里生出好奇,问道:“她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烦她?” 苏雨泽坐直了身体,压低声音告诉秦月,“我可不是烦她,我是恶心她,她那个人有问题的,你知道她为什么弄死两任附马吗?” 秦月眨了眨眼,“不是喜欢施虐吗?” 苏雨泽点头,“她不仅是喜欢施虐,私底下对房事也极其恶心暴戾,特别享受各种施暴过程。 掌控欲强到变态,只因两任附马对侍候他们的宫女笑了笑。 她便活活将他们饿死了,那两任附马都是侯门公子,对外称他们是病重去世。 皇室里的人都脏,皇甫思锦尤其脏,皇上和皇后都不愿让她进宫。 她的事虽然瞒得好,但想知道的,还是能打听出一丝蛛丝马迹。” 苏雨泽很担心秦月,本就冷血冷情,如果再被皇甫思锦影响,染上那些肮脏变态的喜好。 他连接近都想呕吐,到时还怎么治疗双魂症啊。 秦月听完后,心里对皇甫思锦更满意了,口风瞒得紧,便证明朱哲不知道她的真面目,而且听苏雨泽的语气,好像还不止爱施暴这一个喜好。 她和朱哲都不是好人,凑合在一起,免得祸害别人。 苏雨泽见秦月脸上笑容越来越甜美,多多少少猜出秦月的用意,好奇问道:“你实话跟我说,你打听皇甫思锦是想陷害谁?” 秦月懒洋洋挑了挑眉,一点不在乎苏雨泽和外面偷听的桃血浪,“哪里称得上是陷害,朱哲能娶公主,那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苏雨泽撇了撇嘴角,几辈子都是祸害成精,今生才能娶到皇甫思锦这种人。 “朱哲跟你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你和秦心月好像都不待见他。难道就因为他差点娶了你,所以迁怒他吗?可你设计秦心兰跟太子,让朱哲亲眼看着秦心兰背叛他,报复得还不够吗?” 苏雨泽语气没有质问,只是单纯的好奇。 他跟朱哲非亲非故,就算朱哲是无辜被迁怒,他也没有那么多同情心。 这个世界本就如此,你不够强,只能忍受强者对你的施压和欺辱,若有骨气本事,便记着今天的仇,以后再报。 桃血浪一脸疑惑站在外面,苏雨泽说的每个字他都能听懂,可组合在一起他便听不懂了。 秦心月明明就在屋里,苏雨泽跟她说话,为什么还说你和秦心月。 难道有两个秦心月? 秦月用头枕着手臂,陷入沉思,朱哲今生的确没有做对不起秦心月的事,可他前世做了。 前世秦心月和绿英死在朱府人的手上,那些欺辱都是朱哲默许的,美名其曰是给秦心兰出气。 前世的仇就像扎在秦心月心里的刺,不拔除早晚有一天会化胧。 秦月笑着瞪了苏雨泽一眼,“你问那么多做什么,若是不想帮我做事,我让暗一去就是。” 苏雨泽很少见秦月不高兴,忙讨好道:“我不就是好奇吗,你放心,这事不用你亲自费心,我便给你安排妥妥当当的,一定要皇甫思锦看上朱哲,非他不嫁。 以皇甫思锦的性格,如果看上朱哲,一定会想办法让他跟秦心兰和离的。” 秦月笑了笑,柔声道:“秦心兰很快就会消失了,你当昨晚秦心月去秦府,是为了看风景吗。” 苏雨泽一脸不满,“秦心月去秦府了,怎么没叫我?” 想到有一场热闹他没看见,苏雨泽心里就像缺了什么,极不是滋味。 秦月白了苏雨泽一眼,毫不客气嘲讽,“你当你自己是什么,她本就讨厌你,怎么会叫你一起去,有点自知之明好吧。” 苏雨泽非常尴尬笑了两声,小声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醒来的,最近我曾悄悄让她喝酒,可她喝了后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且这一个月来她都没有睡觉,是怎么渡过的?” 这才是苏雨泽最关心的问题,朱哲的事情只是好奇而已。 秦月露出甜美的笑容,慢声道:“秦心月修炼的功法比较特殊,有安抚精神的作用,所以长时间不睡也没什么。 不过越长时间不睡,后遗症便越严重,一旦我醒来,她短时间内醒不过来。 你悄悄给她闻的安神香,还有那些养身的食物,这些都让她的精神被消耗,我才能这么快醒来。” 秦月不想让苏雨泽觉得自己没什么用,便说了谎话逗苏雨泽开心。 苏雨泽听了果然很高兴,“你刚醒来一定很累,你先休息吧,我去给你办事,一定让朱哲尽快迎娶皇甫思锦过门。” 苏雨泽是出去给她办事,还是偷偷去见司空晏,秦月一点不关心。 在识海里睡觉没有用身体睡舒服,秦月决定好好睡上一觉。 苏雨泽刚出秦月房门,便被守在一旁的桃血浪紧紧抓住手腕。 桃血浪在苏雨泽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把捂住他的嘴,将他拖了老远才松开他。 苏雨泽得到自由后,扭头恶狠狠瞪着桃血浪,骂道:“你被狗咬了不成,突然发什么狗疯?” 桃血浪一脸严肃望着苏雨泽,上下打量他,半晌才问道:“你跟秦心月都中邪了?不要找借口敷衍我,我亲耳听见你在她面前一口一个秦心月,秦心月是不是被鬼附身了?” 苏雨泽惊叹桃血浪脑洞太大,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见桃血浪自言自语。 “难怪秦心月很少跟你说话,我还嘲笑过你,说你死皮赖脸跟着她,原来跟你结盟的人不是秦心月,而是一只孤魂野鬼。” 见桃血浪还有继续说的意思,苏雨泽赶紧出声打断他,“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皇甫彦明没告诉你吗。 秦心月患了罕见的双魂症,一个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 虽然是两个灵魂,但秦月是秦心月分裂出来的,严格意义来说,她们都是秦心月。” 桃血浪没听过双魂症,但不妨碍他猜测这个病的意思。 双魂,两个灵魂。 听见皇甫彦明也知道这件事,桃血浪心里好奇消失了一半,有些失落道:“双魂症啊,我还以为是被鬼附身。” 长这么大,他还以为今天能见到真的鬼,没想到还是乌龙一场。 苏雨泽朝天翻了翻白眼,不想搭理桃血浪,转身便走。 没走两步又被桃血浪拉住了,苏雨泽只好无奈停下,谁让他打不过桃血浪,只能认命服软,用眼神询问桃血浪用意。 桃血浪上前用手扣住苏雨泽肩膀,微笑着说道:“你想知道昨晚秦心月去秦府的事吗,我可以告诉你。” 苏雨泽很动心,但他也猜到桃血浪不会无缘无故告诉他,故意做出不感兴趣的模样,冷声道:“我想知道问司空晏就行了,他昨天一定也去了,我用得着来问你,我跟你关系很好吗。” 第139章:桃血浪的请求 苏雨泽故意透露消息给桃血浪。 他虽跟秦月结盟,可后面真正的靠山是司空晏。 桃血浪笑容更真诚了,声音婉转道:“你我谁跟谁啊,昨晚的事真的很精彩,你不知道的秦心月当时说话有多扎人心,还给了两个选择让谷佳露选,根本不是诚心想让谷佳露选择,而是逼她杀秦心兰,秦心兰这次若不死,这场戏更有看头了。” 苏雨泽故意露出一点不耐烦,听着桃血浪说昨晚的事,点了点头,这的确是秦心月会做的事。 苏雨泽能感觉到,桃血浪隐约在讨好他。 “桃少主,我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神医谷和桃花谷也从没生出过摩擦,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明说,不必这么拐弯抹角的。” 再一次见桃血浪露出温柔的笑容,苏雨泽实在忍不住了,直接打开窗户说亮话。 桃血浪脸上笑容更明显了,“也没什么大事,你知道的,我们桃花谷一向与朝庭关系不错,跟司空晏的关系却一般,你能不能在司空晏面前,替我说几声好话?” 那天晚上,司空晏只跟他说了一句话,态度冷淡。 他回来后越想越觉得不妥。 他问那么多,是不是惹司空晏厌烦了? 因为投靠皇甫彦明的关系,皇甫钰处处针对他,如果再加上一个司空晏,他只能灰溜溜回桃花谷。 苏雨泽眼神意外看着桃血浪,“你投靠皇甫彦明,还想交好司空晏,你不知道司空晏跟皇甫彦明关系不好吗?你夹在中间,就不怕里外不是人?” 桃血浪看着苏雨泽,露出非常赞同的神情,非常无奈叹气:“可我也没办法啊,我跟彦明关系虽好,但他很多事情都不能插手。 可是司空晏不一样,他手下的锦衣卫,什么事都敢做,不管是江湖还是朝庭,都不敢对他有什么怨言。” 苏雨泽知道桃血浪的意思,并不是背叛皇甫彦明另投司空晏,而是想交好司空晏,给予他一些方便。 苏雨泽一脸若有所思,慢悠悠问道:“你们桃花谷不是只酿酒吗?如果只是卖酒,相信皇甫彦明会给你一个好价钱,可你又要司空晏给你行方便,你到底想做什么?” 桃血浪闻言笑了笑,伸手拍了拍苏雨泽肩膀,“雨泽兄,有些事情我不方便对你明说,神医谷和我桃花谷是一样的境地,不然你为什么要投靠司空晏。” 苏雨泽想反驳,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他认识司空晏的时候,他还不叫司空晏呢,一切只是巧合而已。 不过桃血浪说的对,神医谷想要独善其身,不属于江湖势力也不属于朝庭势力,早就有人盯上神医谷这块肉。 那些人只想等他死后,分割神医谷的势力。 桃血浪刚才说神医谷和桃花谷处于一样境地,难道是说桃花谷也被别人盯上了,所以才不得不选择靠山。 苏雨泽沉默了一会,认真道:“桃少主,我帮你在司空晏面前说话也可以,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呢?” 他可不是大善人,不兴日行一善那一套。 桃血浪苦恼了起来,苏雨泽是神医谷谷主,一身医术出神入化,什么宝物没见过,要拿出他感兴趣的东西,怕是很难。 “我桃花谷能拿出的东西,就是美酒了。” 桃血浪试探着说道,心里没抱什么希望。 美酒再好,怕也不能让苏雨泽帮他。 “成交,我要一种比竹冷香更出色的酒,最好是适合女人喝的。”苏雨泽脸上露出笑意,他正苦恼要怎么把皇甫思锦引出来,桃血浪便给他送来了办法。 桃血浪一听要女人喝的,条件反射便想到,苏雨泽要拿这酒去讨好秦心月。 桃血浪一口答应下来,他什么都缺,唯独不缺美酒。 苏雨泽拿到沁雪含春时,被这种独特的酒香吸引。 他一个不爱喝酒的人都忍不住心生喜欢,那些嗜酒如命的人,为了这样一瓶珍品,怕是甘愿拿命去换。 苏雨泽将一半沁雪含春给了秦月,桃血浪见了挑眉,他猜测的果然不错,苏雨泽就是为了讨好秦心月。 秦心月明面上还是司空晏的夫人,苏雨泽暗地跟她关系这么亲密,司空晏还一点不介意,可见秦心月在司空晏心里,一点份量都没有。 也对,一个长得漂亮又心肠狠毒的女人,哪里有一身医术的苏雨泽重要。 苏雨泽不知道桃血浪此时心里所想,不然铁定一口啐过去。 秦心月在司空晏心里若没有份量,司空晏吃饱了撑的,经常大半夜站在他床边吓他。 他又不是傻子,一次两次不知道司空晏用意,次数多了也看出来了。 司空晏绝对是吃醋了,不满他跟秦月关系太亲密,所以才大半晚来折腾他。 朱哲收到谷佳露让管家送来的和离书,脸上神情阴沉,一巴掌拍在书桌上,冷笑道:“秦家未免欺人太甚,犯错的人是秦心兰,我不会和离只会休妻。” 管家闻言脸色未变,像是猜到朱哲会这样说,屏退左右才笑着道:“朱三公子,您下一次科考要入场了吧。我们夫人可说了,一个被休掉的女儿,她不要也罢,这和离书你不签就算了。” 朱哲拧紧了眉,问道:“秦夫人莫不是还以为,我和秦心兰能继续过下去?” 管家似笑非笑摇头,动作缓慢收起和离书,冷声道:“朱三公子,夫人交代了,若是您不签这份和离书,下一次科考就别想入场了,反正秦府没落了,光脚的不怕穿鞋子的。” 朱哲猜不出管家话里有几分是真,可他不敢拿自己前途去赌。 若跟秦心兰和离了,他名声虽有损,但不至于到不能挽回的地步。 若是秦心兰怀了皇甫钰孩子的事曝光,不说他,整个朱府都会被牵连。 朱哲阴沉着脸叫住管家,“把和离书拿出来,我签,回去让你们夫人好好管教自己女儿,别再让这种不知廉耻的祸害出门。” 管家心里其实打着鼓,他很担心朱哲看出他在虚张声势,好在朱哲最后妥协了,至于那一两句泄愤的话,真的是无关紧要。 朱哲看着管家轻快的步伐,脸色更阴沉了。 他哪里看不出管家没底气,可秦心兰就是个祸害,肚子里那个孽种更是要人命的东西。 虽然和离并不解气,可好歹摆脱了秦心兰。 朱哲当天在书房静坐了一整夜,控制不住去想,如果他当初娶了知书达理的秦心月,结局又会是怎样? 他和秦心月从小就有口头上的婚约,秦心月也一直心仪他,又是庶女身份,嫁给他后定不会瞧不起他的生母和庶子身份,更不会勾搭别的男人背叛他。 一步错,步步错。 司空晏是个太监,虽然位高权重,但谁能保证他能一辈子握住荣华富贵,早晚有跌落高坛的那天。 如果那天真的到来,秦心月又该如何自处? 朱哲觉得他有必要去提醒秦心月,好歹他们以前也有过情意。 第140章:别恨娘 管家将和离书给谷佳露后,将朱哲说的话,一字不差学说给谷佳露听。 谷佳露收好和离书,不在意朱哲是愤怒还是其他,问道:“找到大少爷了吗?” 管家立马摇头,赶紧道:“奴才已经派了很多人去寻找,不管是大少爷常去的赌坊还是酒楼,都说没有见过大少爷。” 谷佳露只觉头部一阵阵闷痛,“继续派人去找,兰儿呢,最近两天在做什么?” 管家不敢触谷佳露逆鳞,低眉顺眼道:“小姐最近两天都待在屋里,胃口有些不好,今天早上还没有吃饭,是否要去请大夫?” 谷佳露摇了摇头,摆手让管家离开,对身旁何子清问道:“奶娘,你说我该怎么选择,春生如今不知去向,一定是被秦心月那个贱人囚禁了。她给我的时间不多,若再拖下去,我怕她对春生不利。” 谷佳露最信任奶娘何子清,她被秦心月威胁的事,并没有瞒着她。 何子清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满是严肃,压低声音道:“夫人,您还有什么好选的,兰小姐胆大包天敢去招惹太子,没牵连家人已经是幸事了,那个孩子绝对不能留。 太子不是平易近人的人,如今老爷已经没了,您支撑着秦府,本就风雨飘零。 如果小姐的事被传出去,秦府结局会怎样,您心里应该清楚。” 谷佳露紧皱着眉头不说话了,就是清楚她才一直没做决定,那可是她疼爱长大的女儿啊。 何子清见谷佳露又犹豫不定,揪心道:“夫人,别再犹豫了,春生少爷还等着你救他啊。老身打听到一位落胎高手,只要将人请过来,一定能保住小姐的命。” 谷佳露坐直了身体,脸上神情逐渐变得冰冷无情,沉声道:“奶娘说的是,春生还等着我去救他。 兰儿肚子里的就是个祸害,本就是要拿掉的。 她一定能理解我的无奈和苦心。” 深夜,谷佳露和何子清带着一个面生的婆子去了秦心兰房间。 秦心兰睡熟后被叫醒,看见谷佳露时,揉了揉眼睛一脸困倦问道:“娘,你找我有什么事,怎么大半夜过来了?” 桃香早就收到秦月传的消息,知道谷佳露前来是为了什么,听见动静也没起身,任由外面的人把她迷晕。 秦心兰见谷佳露一直没有说话,而且脸上表情怪异,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娘,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谷佳露神情不忍上前摸了摸秦心兰头发,侧身问何子清找来的人,“严婆子,这便是我的女儿,你过来看看,你有多少把握。” 严婆子对着谷佳露点头哈腰,非常小心给秦心兰检查,越检查心里越不安,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站在一旁没敢说话。 谷佳露哪里看不出严婆子的顾忌,温和道:“你尽管实话实说,我不会责怪你。” 严婆子见谷佳露态度温和,一点也不盛气凌人,慢慢不再紧张,说道:“令千金月份已经超过三个月,胎儿很健康,若能用药我能保证她不会出事,可按照夫人的要求,只能用布带慢慢勒,有大出血的风险。” 秦心兰躺在床上,闻言脸色巨变,急忙拉着谷佳露问道:“娘,到底怎么回事,什么叫用布带慢慢勒?” 谷佳露轻拍着秦心兰手背叹气,“兰儿,不要恨娘,娘也是没有办法。秦心月用你哥威胁我,要我不要用药打掉你的孩子,如果我不照做,就要砍掉你哥的双手双脚。” 秦心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颤抖质问:“什么叫不用药打掉孩子,秦心月用大哥威胁你,你就任她威胁吗。大哥的手脚重要,我的命就不重要了吗?” 谷佳露见秦心兰质问的理直气壮,控制不住心里怒气,骂道:“那还不是因为你蠢,被人算计怀上了这个祸害,如果不及时及时落胎,你是想连累大家跟你陪葬吗。” 秦心兰见谷佳露生气,立马委屈哀求道:“娘,我已经同意落胎,我都听你的,你不要拿布带勒我,我会死的。” 谷佳露长长叹气,“兰儿,娘也是没有办法,我不敢不照秦心月说的做,她在府里安插了眼线,你要为你大哥考虑啊。娘找来的严婆子是有经验的,她经常给那些犯错的丫环落胎,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 谷佳露说完见严婆子一脸紧张,眼里还有了退意,忙许诺道:“严婆子,你尽管放手去做,事情结束后,我会给你五千两报酬,就算中间出了什么意外,我也不会怪罪你,只是你一两银子也别想拿到。” 严婆子呼吸都变粗重了,她只是一个四品官员后院的一个小管事嬷嬷,帮一个丫环落胎才收三两银子。 五千两银子啊,她就是给人落一辈子胎,也别想赚到这么多钱。 “夫人请放心,令千金身体健康,一定不会出事的。”严婆子再看秦心兰已经没了忐忑不安,这可是五千两啊。 她拿了这五千两,回老家后买上几个小丫环,也过一把老夫人的瘾。 秦心兰看着严婆子和谷佳露,那颗心越来越慌,没穿鞋就往外面跑。 她不要被强制落胎。 谷佳露见秦心兰往外面跑,冷着脸骂着身后那些丫环,“你们都是木头吗,还不赶紧把小姐带过来。” 秦心兰哪里敌得过那些丫环,没一会功夫便被按在床上,先是苦苦哀求,见谷佳露打定主意要按秦心月说的做,立马大声喊道:“我怀的是太子的孩子,是皇室血脉,我看你们谁敢动我。” 严婆子脸色一下子惨白起来,哆哆嗦嗦看着谷佳露,非常恐惧会被杀人灭口。 谷佳露脸色不见一丝慌乱,反而对严婆子叹气:“我这个女儿想嫁给太子都魔怔了,不仅在外面胡来怀上了孽种,还臆想那是太子殿下的孩子。夫家害怕她疯言疯语,主动签了和离书将人送回来。 她又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小人,那小人拿我唯一的儿子威胁我,要我不准用药给她落胎。 我也是没办法了,手心手背后都是肉,事成之后,我再给你五千两封口费。” 严婆子看了何子清递给她的和离书,她平时待在后院对外面谣言不怎么清楚,但也知道秦心兰是嫁给了朱家,怎么会跟太子有牵连。 严婆子见谷佳露态度坦然,立马相信谷佳露的话,觉得秦心兰是得了癔症。 这件事情办完后,她能得到一万两,那可是一万两啊。 谷佳露见骗过严婆子,眼神示意何子清上前堵住秦心兰的嘴。 秦心兰目眦俱裂看着谷佳露,厉声嘶吼道:“娘,我也是你的女儿,我也是你的孩子啊。 秦心月说不定是框你的,大哥说不定只是去好友家玩了。 秦心月都离开司空府,哪来的人手囚禁大哥。 大哥又不是傻的,他不会让秦心月得逞的。 娘,我不要被勒,你快让人松开我。” 第141章:绝望的秦心兰 谷佳露也想相信秦心兰所说,可她骗不了自己。 秦春生失踪的事,一定和秦心月有关。 秦心月若没有人手可用,怎会入秦府如入无人之境。 谷佳露一脸不忍,让何子清将帕子塞进秦心兰嘴里,站在床边安慰道:“没事的,忍一忍就过去了,朱哲已经签下和离书,娘以后一定让你圆梦,让你嫁给自己想嫁的人。” 秦心兰四肢被丫环死死按住,嘴又被帕子塞住,只能不停流泪不停挣扎,眼中光芒越来越涣散,心生绝望。 “夫人,您先出去休息一下,老奴留在这里照顾小姐。”何子清见谷佳露头又开始痛了,上前搀扶着她离开房间。 谷佳露一脸不忍,最后长长叹气。 严婆子拿着白布,看见秦心兰那双布满血丝的恐怖眼睛,心里还被骇了一跳,得到何子清示意,才慢慢靠近秦心兰。 剧痛一阵阵袭来,秦心兰不知是什么结束的,昏迷前看见的场景便是那一片红。 谷佳露等在院外,严婆子非常高兴向她报喜,“启禀夫人,胎已经顺利流出,小姐虽伤了身体,但是性命无大碍。” 谷佳露心里松了一口气,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看着严婆子的眼神越来越冰冷,笑着吩咐何子清。 “奶娘,你带严婆子下去,去账上取一万两给她,务必要她闭紧嘴巴。” 何子清带大的谷佳露,哪里听不出谷佳露的话外音,对严婆子笑得一脸和气,“严婆子,你随我来吧。” 严婆子正处在能拿一万两银子的狂喜中,没瞧见谷佳露和何子清越来越冷的神情,直到跟着何子清直到偏避的后院才察觉出了不对劲。 何子清扭头示意身后几个护院,几个护院在严婆子还没反应过来便捂住了她的嘴。 何子清居高临下看着惊恐不安的严婆子,冷声嘲讽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拿我夫人一万两银子,你心若不是那么贪,倒还有活命的机会。” 严婆子挣扎着想说话,她想大吼,她不要银子了,一两也不要了。 “处理干净。” 何子清冷声叮嘱几个护院,看也不看严婆子一眼转身离开。 何子清回到秦心兰房间时,床铺已经全被换成新的,除了秦心兰脸色苍白,其余摆设一点没变。 谷佳露守了秦心兰大半夜,早晨秦心兰开始发热,又急忙派人去请了大夫。 桃香被人用冷水泼醒,被管事嬷嬷提到了谷佳露面前。 谷佳露看着桃香极为不喜,“你是朱府的丫环,虽是兰儿一等丫环,卖身契可在朱府?” 桃香立马惶恐不安回道:“禀夫人,奴婢的卖身契在三夫人手里。” 闻言谷佳露冷哼了一声,“什么三夫人,以后只有小姐没有夫人,可记住了。” 桃香立马跪直身体,恭敬道:“奴婢记住了。” 谷佳露见桃香说话十分懂分寸,容貌又长得平平,还一副老实的模样,慢声询问:“你是兰儿的贴身丫环,听说兰儿在寒山寺就是你侍候的,将那夜的情形一五一十说出来,不许有任何隐瞒。” 桃香咬了咬唇,抬头看了谷佳露一眼,才沉声道:“奴婢不能说,小姐叮嘱过奴婢,无论是谁问起,都不能泄露半个字。” 桃香故意表现出像块木头的模样,她知道这些达官贵人,最不喜那种守不住秘密的下人。 如果她说出在寒山寺发生的事,恐怕明年的今天就是她的忌日。 谷佳露闻言脸色一凛,厉声呵斥道:“大胆,给我狠狠打,看她能嘴硬到何时。” 谷佳露不相信桃香空口白话,想要证实一下她说的话有几分是真。 桃香忍受着杖责的疼痛,咬紧牙齿没开口,硬是挺着痛晕过去,心里知道谷佳露不是想真的打死她,不然以后院那些护院的手力,几杖下去双腿怕都要断。 谷佳露见桃香痛晕过去都不曾开口,叹道:“算了,本来打算打死她的,这丫头是个愚忠的,留她一命吧,等她养好了,你亲自调教后再给兰儿送去。” 何子清也喜欢这种守口如瓶的丫环,对桃香非常满意,想起屋里的秦心兰,忍不住担忧道:“兰小姐怕是不能理解夫人您的苦心,需要老奴去开导吗?” 谷佳露点头,一脸疲惫揉了揉太阳穴,“兰儿就交给你了,一整夜没睡,我头痛得厉害。” 何子清目送谷佳露离开,才转身进了秦心兰房间。 秦心兰是在晚上苏醒过来的,醒过来后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目光总是阴森森看着何子清。 何子清观人无数,哪里看不出秦心兰是把她记恨上了,替谷佳露说了好多话,却见秦心兰看她的目光越来越憎恨。 何子清心里叹气,秦心兰不仅是憎恨她,怕是连夫人都憎恨上了。 何子清见秦心兰听不进去半句话,只好无奈叹气,“七小姐,你好好想想,夫人对你怎么样,你这一次犯了这么大的错,换作是别家的,后半生只能陪伴青灯古佛。可夫人心疼你,不仅给你要了和离书,还让你住回未出嫁的院子。” 秦心兰躺在床上咬紧了牙齿,那种濒临死亡又无能为力的痛苦,她不想再忍受第二次。 她不能被谷佳露放弃,一定要嫁进太子府。 秦心兰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再看何子清,神情已经不再憎恨,就像把何子清的话听进心里一样。 “何嬷嬷,可我身体好痛,我恨秦心月那个贱人,她拿我哥威胁我娘,我知道我娘很无奈,可我也是她女儿啊,在她心里,我就没有大哥重要吗。” 秦心兰说完痛哭起来,何子清见状反而松了一口气,觉得秦心兰就是小孩子气脾气,恨意来得快也去得快。 何子清又安慰了几句,秦心兰顺着台阶下,做足了可怜姿态,目的是想让谷佳露对她生出愧疚。 事情已经发生了,继续怨恨下去,她什么都得不到,不如利用这件事来换取最大利益,她的人生还没有结束。 今天伤她害她的人,往后她要让她们千倍万倍偿还回来。 何子清带着笑意离开了,秦心兰慢慢收起脸上的笑,神情阴森宛如地狱逃出的厉鬼。 知道桃香因为遵守她命令被谷佳露打得半死后,秦心兰心里生出一点暖意,在所有人甚至连亲人都伤害她时,只有这个丫环把她当主子。 桃香醒后,不顾重伤让人抬她到秦心兰房间,一见秦心兰便流出眼泪,“奴婢当晚被迷晕了,刚才才知道小姐落胎的事,小姐身体没事吧?都怪奴婢没用,小姐惩罚奴婢吧。” 秦心兰见桃香满身是血,自己性命堪忧,却满心都是她的安危,对她露出一丝笑意,“我没事,你很好不用惩罚,回去好好养身体,我身边缺不得你。” 第142章:秦春生回来了 桃香抹着泪被抬了出去,秦心兰就像突然长大,认清了这个无情的世界,不再无理取闹,不再痛哭怨恨。 利用身边一切能利用的东西,只为达到自己的目的。 皇甫彦明安插的眼线,将秦府发生的事全部传给皇甫彦明,皇甫彦明又原封不动交给秦月。 秦月知道秦心兰性命无碍后,冷笑了一声,“命还真是大,让秦春生回去吧,以后秦府发生的事,不要再禀告给我了,我和他们恩怨已了。” 秦心月放下了复仇的执念,还消了心魔。 她才不去费那些心,又不是吃饱了撑的。 秦春生回来后,谷佳露拉着他异常紧张打量,忙询问:“秦心月没把你怎么着吧,身上哪里受伤了,这些天是不是被折磨了?” 秦春生被问得一头雾水,神情茫然,“娘,你在说什么啊,怎么我一句都没听懂,我在同窗家里,怎么会受折磨。” 谷佳露脸色瞬间变了,“你这些天在同窗家里,哪个同窗,我派那么多人去找你,为何都没找到你?” 秦春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从谷佳露脸上看出了严肃,丝毫不敢隐瞒。 “是许同窗,我们十几个人在他庄园里开诗会。娘,你找我什么事?” 谷佳露顿时茫然了,她不知道秦心月是故意诈她,还是真的派人监视着秦春生。 谷佳露再三叮嘱秦春生,以后外出一定要告诉她。 秦春生回到院子后,越想越不对劲,派了下人在府内打听,没打听到一点有用的消息,只打听到秦心兰跟朱哲和离,前几天还摔倒小产了。 桃香拖着没愈合的伤伺候秦心兰,将秦春生这些天在城外同窗家开诗会的事说给秦心兰听。 “奴婢听了只觉心里难受,春生少爷根本不知道小姐因为他受了多少苦,大夫说您以后怀孕困难。 奴婢私底下塞银子打听了,哪里是怀孕困难,根本就是难有身孕,奴婢一想到这件事,心脏便抽痛的难受。” 桃香一边说一边神情痛苦流泪。 秦心兰目光发狠握紧了拳头,不能生孩子,她就算嫁给太子,未来还有什么盼头。 桃香见秦心兰眼里露出恨意,一脸担忧继续道:“奴婢这两天打听到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给您听。” 秦心兰见桃香眉间满是忧愁,“说吧,还有比现在更坏的事吗。” 桃香靠近秦心兰,压低声音道:“奴婢打听到夫人好像在相看人家,都是一些年纪有些大的高官,奴婢猜测夫人的意思,是想把您送过去为妾,好给春生少爷铺路。” 秦心兰气得直发抖,脸上还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娘,娘她不会把我嫁给别人的,她承诺过我,要让我嫁进太子府。” 桃香眉头皱得更紧了,试探着询问:“小姐,是不是因为这次落胎的事,夫人和您离了心? 就算没有离心,夫人最看重的都是春生少爷,会不会用您去换取春生少爷的前途? 奴婢实在是很担心,您以后没了子嗣傍身,如果连娘家都靠不住,那……” 桃香话没说完,秦心兰却知道她想说什么。 如果连娘家都靠不住,那她未来还能靠谁? 哪里才是她的容身之所? “你去好好打听,务必要打听清楚,如果娘真的要把我嫁给别人,我们只能自己想办法,太子府我是一定要进的。” 秦心兰斩钉截铁叮嘱桃香,谁敢拦她的路,她就要谁的命。 桃香神情严肃,“奴婢清楚,一定替小姐打听清楚,小姐放心,不管夫人打着什么主意,奴婢愿意用生命报答小姐,若奴婢不幸身亡,还请小姐可怜我的弟妹们。” 秦心兰伸手虚扶了桃香一把,她喜欢桃香有软肋,有软肋的人才更忠心,更好拿捏。 大约近年底的时候,京城的一品楼突然举办了一场棋会,拿出量身定制首饰一套为奖品。 特等奖还能获得桃花谷新出的沁雪含春,传闻这种酒美容养颜,女人喝了能年轻十几岁。 这场活动邀请了很多名门贵女,连五公主都报名参加。 苏雨泽看见报名名单上的皇甫思锦和朱哲,躺在摇椅上哼着小曲,见面的机会算是制造出来了,一切还要安排成不经意的样子。 京城不少势力都得到了长生功法,也证明长生功法的确神奇,但十个修炼长生功法的人,有九个走火入魔。 这时便传出一个消息,说长生功法不是所有人都能修炼的,必须有缘人才能修炼成功。 大部份的人都相信了,也歇了想长生的心思。 有人暗地里传秦心月气运逆天,是有大福气的人,所以才能修炼成功。 那些不想认输的人,强行修炼长生功法,内力提升速度非常快,但时间一久便会感觉精神恍惚,内力时不时汹涌沸腾不受控制,是走火入魔的前兆。 如果在此时停止修炼,顶多损失一身内力,但若强行修炼下去,必定走火入魔而亡。 长生功法越传越广,越来越多不信邪的人开始修炼,没有一个修炼成功。 这时皇甫彦明放出话,说他和司空晏都没有修炼成功,长生哪里那么容易。 关于长生功法的事逐渐沉浸下去,江湖中的人甚至连提都不想提了。 那功法真真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又可惜。 秦月一直关注着长生功法的事,见皇甫彦明把事情处理如此好,竟没让一人怀疑,还是忍不住感叹他的心思缜密。 妖女谣言和长生功法都得到完美解决,秦月时不时用精神力查探,发现藏在庄外的眼线,大部份都撤退了,只剩下小部份别有用心的人。 半夜,司空晏又突然出现在苏雨泽床边。 苏雨泽从一开始惊慌失措到现在淡然处之,揉了揉眼吐槽道:“每次你来都会被桃血浪察觉到,就连秦月都知道你住在隔壁,你大白天来不行吗?” 司空晏住在秦月隔壁快两个月了,这两个月内锦衣卫所乱成一团乱麻,皇上已经派人第三次请他回去。 若是再不回去,怕是要惹怒皇甫荣。 可秦心月是他夫人,哪有他自己回去的道理。 “我要回去了,你跟秦心月和我一起回去。” 司空晏沉声说完,苏雨泽朝天翻了一个白眼,一点不给人面子,吐槽道:“这里是皇甫彦明的庄子,又是秦心月主动住进这里的。 你当这是客栈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你也不瞧瞧,最近皇甫彦明帮秦心月解决了多少麻烦。 秦月每天也悠闲自在,谁会回你那到处都是麻烦的司空府。” 司空晏沉着脸,皇甫彦明解决长生功法和妖女谣言,他暗中出了不少力,可那些事情不能向苏雨泽说。 若苏雨泽知道,一定会毫不犹豫嘲笑他。 第143章:皇甫彦明起杀心 “秦心月还是我的妻子,住在别的男人家里算怎么回事,三天后我便回京,你负责说服她。” 司空晏说完就走,压根不给苏雨泽拒绝的机会。 苏雨泽坐在床上一脸烦躁,他要怎么说服秦月回司空府? 第二天苏雨泽试探着跟秦月一说,没想到秦月立马同意了。 苏雨泽一脸懵,非常尴尬笑了几声,“你刚才说了什么,我好像出现幻听了。” 秦月懒洋洋枕着小手臂,扭头对苏雨泽露出甜美笑容,“我说可以跟你一起回去。” 她不瞎也不傻,怎么会瞧不出司空晏已经做了决定,如果她不同意回司空府,后面不知会有多少事情等着她。 她的小胳膊怎么拗得过司空晏的大腿。 既然结局已经注定,又何必做那些无用功。 苏雨泽迷迷糊糊跟秦月约定三天后回司空府,一脸不解问道:“你不是很喜欢这里吗?怎么愿意跟我一起回去,你要走都不跟皇甫彦明说吗?” 秦月懒洋洋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瞥了苏雨泽一眼,“我们说话没有遮掩,桃血浪会告诉皇甫彦明我要离开的事。 至于为何愿意跟你一起回司空府,你不觉得,我现在还没有彻底安全吗。 一旦我的行踪暴露,这里并不安全。” 苏雨泽赶紧赞同地点头,“你说的对,没有人来找你麻烦,不是因为你安全了,而是因为这地方还没有暴露。 当初你身处风口浪尖上,司空晏都能护你安全,如今你身上大部份麻烦已经解决,司空晏没道理护不住你。” 秦月嘴角扬了扬,还有一件事她没和苏雨泽说,她此次回去是想问司空晏要和离书的。 桃血浪没让秦月失望,将她三天后要回司空府的事传给皇甫彦明,当天晚上皇甫彦明便风尘仆仆赶来。 苏雨泽看见皇甫彦明微皱的眉头,没忍住阴阳怪气道:“三殿下还真是不在乎,外面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你,你大晚上跑来这里,傻子都知道这庄子有问题了。” 皇甫彦明对苏雨泽一点好脸色都没有,冷声道:“苏公子,我自问不曾亏待过你,这段时间更是好吃好喝招待你,你到底对我有什么不满,趁我不在要把心月哄走。” 桃血浪双眼闪着八卦的亮光,双手环胸靠在角落里,若有所思打量着皇甫彦明和苏雨泽,最后看见无动于衷的秦心月,又觉得皇甫彦明和苏雨泽的行为很自作多情。 苏雨泽本意是不想招惹皇甫彦明的,但皇甫彦明已经质问到他面前了,忍气吞声不是他的行事作风。 他可不像当初毫无自保能力只能任人宰割。 “三殿下言重了吧,秦月有自己的思考能力,岂是我说哄走就能哄走的。 她愿意跟我回司空府,你嫉妒不甘,所以迁怒我。 堂堂殿下,怎么一点容人之量都没有。” 苏雨泽脸上嘲讽意味很重,皇甫彦明深吸一口气,转身声音温和询问秦月,“你若想住在京城,可以住进我的别院,那里风景比司空府更好。” 苏雨泽张了张嘴没说话,皇甫彦明说的是实话,司空晏不太注重居住的环境,司空府在京城只能算是中上的府邸。 秦月对皇甫彦明摇了摇头,“不是风景的问题,我回去找司空晏有事。” 皇甫彦明眉头皱了皱,理智让他不要询问,可心里还是控制不住问出声,“你找他有什么事?” 秦月突然露出灿烂笑容,歪在靠垫上娇声道:“和离啊,我找他还能有什么事啊。” 皇甫彦明脸上神情就像阴天转睛,整个人都散发着温暖的气息,非常体贴道:“那我送你回去。” 苏雨泽则皱紧了眉头,秦月要跟司空晏和离,司空晏若是知道,会不会大半夜又来吓他? 皇甫彦明不顾房间站着的众多人,走到秦月面前深情道:“你跟司空晏和离后,能不能考虑嫁给我?我向你承诺,一生只娶你一人。” 桃血浪还是第一次见皇甫彦明这么不理智,身为皇家人,一生只娶一人,这个承诺太重了。 心里忍不住生出一丝羡慕,他也好想遇到能让他不顾一切去爱的人。 苏雨泽脸色阴沉打断皇甫彦明,“就算月月跟司空晏和离,那也轮不到你娶她,我和她早就约定好了,她以后要嫁给我。” 皇甫彦明见秦月没有反驳,扭头神情冰冷看着苏雨泽,语气阴森道:“早就约定好了又怎么样,心月不会嫁给一个死人。” 桃血浪轻声咳了咳,小声道:“彦明,你想让我帮你杀苏雨泽,这让我很为难啊,神医谷和桃花谷关系不错,如果我杀了苏雨泽,两谷怕要结为死敌了。” 皇甫彦明毫不掩饰眼中杀意,没让桃血浪为难,冷声道:“杀一个苏雨泽,还不用你亲自出手。” 苏雨泽真的要被气笑了,上一次是他大意才差点被皇甫彦明所杀。 他最近怂了一点,皇甫彦明就把他当兔子了。 “还真不是我瞧不起你,这屋里除了桃血浪能伤我,谁还能伤我分毫。 皇甫彦明,我不满你很久了,别以为你是皇子就可以肆意妄为,你皇子身份在我眼里算个屁。” 苏雨泽性格本就冲动,若秦月不在这里,他认怂就认怂了,可秦月在这里,不争馒头也要争口气,好让她知道,他也是硬气的江湖男儿。 伏艺站到皇甫彦明身边,小声请示需不需要他出手给苏雨泽一个教训。 皇甫彦明心里憋着一股发泄不出去的火,司空晏他对付不了,苏雨泽难道也对付不了吗。 他认定了秦心月,谁跟他抢人,就都是他的敌人。 皇甫彦明冷着脸让伏艺退下,突然朝苏雨泽出手,速度快到都出现了残影。 桃血浪最清楚皇甫彦明的武功,见状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心里满是疑惑,皇甫彦明什么时候突破成了一流高手? 苏雨泽也察觉到了,皇甫彦明武功比以前高了许多,他完全不是对手,若是撒出毒药,屋里所有人都会中毒。 屋里其他人他不在乎,可是秦月他不能不在乎。 哪怕被打死,也不能让秦月中毒,这是苏雨泽此时心里的想法。 只比武功,苏雨泽哪里是皇甫彦明的对手,没一会便被逼得步步后退。 皇甫彦明是真的想杀苏雨泽,招招欲夺人性命,看着苏雨泽的眼神,宛如在看一具肮脏的尸体。 因为房间窄小,苏雨泽打不过连躲都没地方躲,只能眼睁睁看着皇甫彦明那一掌朝他胸口拍来。 苏雨泽一脸不甘,心里彻底恨上了皇甫彦明,也恨自己以前不用心练武,如今要死在一个病秧子手上。 苏雨泽临死也不肯闭眼,更不肯把毒药撒出来。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明明快死了,却依旧不肯撒出毒药。 第144章:秦月出手救了苏雨泽 秦月一直用精神力观察着战况,她知道苏雨泽身上有很多毒药,只要撒出一种,便能逼退皇甫彦明。 秦月还看见苏雨泽朝她这边看了一眼,那一眼无比复杂,令她麻木的心突然起了一丝涟漪。 秦月心里叹息了一声,身影一闪出现在苏雨泽面前,慢吞吞伸出手接住了皇甫彦明气势汹汹的一掌,并用柔劲将其化解了。 苏雨泽捂着剧痛的肩膀,不停痛苦咳嗽,双眼却发亮盯着秦月背影。 他有想过,可能是司空晏出现救他,怎么也没想到,秦月居然出手了。 桃血浪一脸震惊看着秦月,他能看出皇甫彦明那一掌并没有收力,秦月是硬接的那一掌,还完全化解了那一掌,事后脸色都没变过。 皇甫彦明在看见秦月挡在苏雨泽面前时,脸上神情变得委屈了,“你为什么要救他,你在意他吗?” 司空晏占了先机跟秦心月有了夫妻之名,可苏雨泽算什么东西,他比不过司空晏,难道还不如苏雨泽吗。 秦月扭头看了看苏雨泽,平静地诉说事实,“他不是打不过你,他之所以不用药,是顾忌屋子里有我。” 苏雨泽在秦月看不见时,对皇甫彦明露出挑衅的笑,既然苦肉计不是他的初衷,但此时有计不用,他就是傻子。 苏雨泽故意摇摇晃晃站起来,对秦月很认真严肃说道:“我们是朋友,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让你置身危险当中。” 秦月对苏雨泽点头,柔声道:“你受了内伤,先坐着调息一下。” 刚才若不是她及时出手,苏雨泽一定会被皇甫彦明震碎心脉。 她相信苏雨泽说的话,因为他刚才用命证明了。 “你是不是想嫁给苏雨泽?”皇甫彦明脸色冰冷,又问了一句。 秦月直视皇甫彦明双眼,慢声道:“我不想嫁给他,也不想嫁给你,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你我之间没有结果,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精力。” 皇甫彦明直觉秦月没有说谎,身上冰冷气息尽消,温声道:“我也说过很多次了,我愿意等你,不管多久都愿意等。我能接受你不嫁人,但不能接受你嫁的人不是我。” 苏雨泽坐到一边也有些气馁,秦月要跟司空晏和离了,也就是说不再需要跟他演戏气司空晏。 不过还好,秦月这一次出手救他,明显把他当自己人了。 不出意外,秦月轻易不会赶他走。 秦月见皇甫彦明一脸固执,微微皱了皱眉,“你们别闹了,我把你们都当朋友,我不希望你们再大打出手,如果再有下一次,你们就都离开吧,我喜欢清静的生活。” 皇甫彦明看了苏雨泽一眼,突然露出笑容,变脸比翻书还快,一脸歉意道:“刚才是我太冲动了,差点伤了苏公子,还好心月及时阻止我,不然我真要后悔一辈子。” 情绪恢复冷静后,皇甫彦明才想起师父交待的话。 修仙者要渡心魔劫,能不杀人就不要杀人,以免心魔劫太严重。 刚才秦月出手救了苏雨泽,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也是救了他。 苏雨泽还真从皇甫彦明眼里看出了一丝悔意,一脸不敢置信,皮笑肉不笑讽刺道:“怕是后悔没有杀了我吧,你隐藏得真够深啊,都说你身体被剧毒摧毁,全身经脉也出了问题,武功却能突破一流高手的境界,可见传闻不属实啊。” 苏雨泽一句话,便让屋里除了秦月之外的人,全都好奇皇甫彦明是如何突破到一流高手的。 皇甫彦明见大家好奇的眼神,嘴角微扬,“也不是什么秘密,就是我拿出的长生功法,被我修炼成功了。” 屋子里有一瞬间呼吸都变沉重了,桃血浪脱口而出,“可你拿出的长生功法,不是假的吗?” 苏雨泽也一脸好奇,他也看过皇甫彦明拿出的长生功法,因为知道是假的,所以没有试着修炼。 皇甫彦明微笑着说道:“谁说我拿出的功法是假的,我拿出的功法是真的,只是需要特殊的方法修炼,不然只有走火入魔一个结果。” 秦月都有些迷惑了,皇甫彦明从哪里得来的修仙功法? 他知道修仙界多少事? 一直跟着她,是想要精神力的修炼功法吗? 此时秦月脑海里全是疑问,精神力功法在识海里,她可以复制出来给人,并不知道别人能不能修炼成功。 秦月不知道皇甫彦明为什么要泄露他修炼修仙功法的事,明明隐藏起来才更安全。 若是皇甫彦明知道秦月心中所想,一定会毫不犹豫解释。 他之所以暴露出修炼修仙功法,就是想让秦月知道。 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普通人再长寿也不过百岁,而他们因为修仙能活几百岁,是命中注定的伴侣。 苏雨泽不想相信皇甫彦明所说,什么长生功法,那都是唬人的。 可他亲自给皇甫彦明诊过脉,他一身经脉萎缩,武功最高只能修炼到二流。 而且身体还会随着时间越来越差,就像破了洞的木桶,早晚有一天会将桶里水漏光,而水一旦漏光,木桶也没存在的必要了。 不管愿不愿相信,皇甫彦明武功突破一流都是事实。 秦月问皇甫彦明要了长生功法,一眼看出那是真正的修仙功法,所谓特殊的修炼方法,应该是引天地灵气入体了。 以前的修仙界,每一个修仙者都知道引灵气入体的法门。 可是修仙界消失,经过上万年的时间流逝,引灵气入体的法门早就消失了,同时消失的还有修仙界的常识。 秦月确定了,皇甫彦明在明示她,明示他是修仙者,可为什么要明示她? 秦月把功法还给皇甫彦明,皇甫彦明又随手递给一脸好奇的桃血浪。 桃血浪将功法翻来覆去观看,皇甫彦明好心提醒了一句,“不要轻易修炼,功法择有缘人,不是我随便乱说的。” 桃血浪一边点头,一边将功法折起来放进怀里。 他不修炼,就是单纯的好奇。 苏雨泽回到自己房间,看见里面正坐着喝茶的司空晏,气不打一处来,压低声音骂道:“你个王八蛋,刚才是不是也在,我差点就被皇甫彦明打死了,你安的什么心,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司空晏见苏雨泽气得不行,倒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面无表情道:“皇甫彦明杀不了你。” 就算秦心月不出手,他也会出手救下苏雨泽。 凭他的速度,就算皇甫彦明那一掌落到苏雨泽身上,他也能及时将人救走。 苏雨泽气呼呼喝了那杯冷茶,神情严肃道:“刚才皇甫彦明说的你都听见了吧,你怎么看,他真的修炼长生功法成功了吗? 他的身体按理说,是绝对不可能突破一流高手的。 经脉根本承受不住,而且他中的毒本就古怪,若不是机缘巧合遇到蛇骨兰,恐怕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长生功法有那么神奇,还能帮人修复身体和经脉?” 第145章:愿不愿和离 苏雨泽一连串疑问,司空晏回答不了,冷声道:“皇甫彦明说话,三句有两句半可能是假,他的武功的确突破一流,就算没有长生功法也遇到了别的机缘。” 苏雨泽一脸沉思坐了下去,点头认真道:“他可能是故意这样说的,目的是想让我们修炼那篇功法,江湖上修炼那篇功法的人没有八千也有一万,结果一个都没成功,现在却说要用特殊的方式修炼,极有可能是设下的陷阱。” 苏雨泽说完突然一脸气愤,咬牙骂道:“我两次险些死在他手里,我们两八字相冲,这口气不出,我跟他不死不休。” 司空晏脸上依旧面无表情,等苏雨泽将心里怒火发泄差不多才道:“秦月想跟我和离,你怎么看?” 苏雨泽神情古怪望着司空晏,半晌才问他:“你想我说实话还是假话?” 其实苏雨泽想不明白,司空晏为什么来问他的意见。 “实话。”司空晏冷声道。 虽然司空晏让说实话,苏雨泽还是尽斟酌语言,“秦月跟秦心月不同,她想跟你和离,有可能只是单纯嫌烦。她知道你和皇甫彦明的一年之约,可能在她看来,早一些和离和晚一些和离,没有什么区别。” 司空晏脸色冰冷,半晌才问道:“她想跟我和离,是因为我和皇甫彦明的一年之约?” 苏雨泽觉得司空晏很奇怪,一摊手表示不满,“你别来问我,我又不是秦月,怎么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你要真想知道,为什么不去问她?” 司空晏将唇抿得很紧,他怕见到秦月,秦月会问他要和离书。 他还没有想明白,还没决定要不要和离。 “如果秦月找你签和离书,你会不会签?”苏雨泽一脸八卦,意味深长看着司空晏。 司空晏脸上神情更冰冷了,冷声道:“离我跟皇甫彦明的约定,还有大半年。” 苏雨泽挑了挑眉,冷笑了一声,“我虽不知道你跟皇甫彦明约定了什么,但你若是愿意签和离书,我想皇甫彦明会乐意提前履行承诺。你问清楚自己的心,到底愿不愿和离。” 苏雨泽很清楚,哪怕秦月和离也不会考虑嫁给他,却有可能嫁给皇甫彦明。 比起皇甫彦明那个讨人厌的笑面虎,他更愿意秦月跟着司空晏。 司空晏不知道苏雨泽用意,问自己的心吗,他想不想跟秦心月和离? “我不会休妻更不会和离,只有丧偶。”司空晏说话声音越来越冰冷,秦心月利用完他就想一脚把他踢开,这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苏雨泽脸上露出笑容,他现在恨死皇甫彦明了,只要能给他添堵,让他做什么都行。 秦月回司空府那天,皇甫彦明亲自护送秦月到碧落院,还拜托桃血浪继续保护秦月。 桃血浪刚点头,一旁苏雨泽便气乎乎的,“这里是司空府,不是阿猫阿狗能随便进的。” 皇甫彦明脸上温和笑意不减,问代表着司空晏的陶运,“去问一问你们主子,心月回去后还会不会被软禁,我担心她才让桃血浪保护她,这也是人之常情。” 陶运嘴角微微抽了抽,面无表情道:“主子出去处理公务了,不在府上。” 皇甫彦明笑了笑没拆穿陶运,司空晏分明就在书房。 秦月看了看新建的碧落院,连那颗被大火烧毁的银杏树都重新栽种了,院子更是找不到一点被火烧的痕迹。 秦月又回房间看了看,所有摆设都和以前一模一样,给她一种这里从未被烧毁的错觉。 秦月想不通,司空晏为何要将新建的院子起名碧落院,还还原以前的一草一木,难道是念旧? 还是碧落院在司空晏心里,其实有什么重要意义? 秦月回头见苏雨泽和皇甫彦明又争论上了,对他们笑道:“如果你们再多说一句,便都出去。” 苏雨泽知道秦月怕吵,瞪了皇甫彦明一眼闭上嘴。 皇甫彦明走到秦月面前,一脸温柔道:“你身边只有一个暗一,我不太放心,你留桃血浪在这里,有什么事情便吩咐他,如果司空晏还想囚禁你,他会带你离开。” 秦月从皇甫彦明眼神里瞧出了坚定,是一定要把桃血浪留在她身边。 秦月看了看苏雨泽,又看了看比较沉默的桃血浪,最后轻轻点头,柔声道:“他是你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他武功又那么高,我非常高兴他留在这里。” 苏雨泽见秦月同意桃血浪留下后,气乎乎瞪了桃血浪一眼。 桃血浪一脸不在状况内,皇甫彦明留他在秦月身边,是为了监视秦月,防止司空晏带人离开。 其实桃血浪觉得皇甫彦明想多了,秦月武功不弱,司空晏想带走她,恐怕不容易。 桃血浪之所以会答应皇甫彦明保护秦月,不是因为他看重和皇甫彦明之间的友谊,完全是因为他太无聊了。 秦月身边麻烦多,麻烦一多热闹也多。 就像现在,气乎乎的苏雨泽就比平时更鲜活可爱。 皇甫彦明没在碧落院吃饭,离开后冷着脸看着陶运,“带我去见你主子,别用他出府处理公务搪塞我,我知道他在书房。” 陶运事先就被司空晏叮嘱过,带着皇甫彦明和伏艺去了司空晏书房。 皇甫彦明将伏艺留在书房外,自己一人踏进了书房,看见司空晏坐在案桌查看密折,“司空大人,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所为何事吧。” 司空晏放下手里密折,对皇甫彦明点头,“知道。” 皇甫彦坐到不远处椅子上,脸上笑容温柔,“既然知道,那不知司空大人是怎么想的?” 司空晏走到皇甫彦明对面,让外面陶运奉上茶,等陶运离开后才沉声道:“就算秦心月跟我和离,她也不愿嫁给你。” 皇甫彦明一只手摆弄着茶杯盖,似笑非笑道:“就算她不愿嫁给我,我也不想她顶着司空晏之妻这个身份。 只要你愿意签下和离书,我就告诉你关于前朝宁妃的下落,虽然你藏得很深,但我知道你一直在找她。” 司空晏内心掀起惊涛骇浪,脸上却无比冷静,“我已知道玉简下落,不用再找宁妃下落。” 皇甫彦明笑了笑,漫不经心道:“这话你能骗过其他人,却骗不过我。 秦心月得到玉简后,你没有问她半句关于长生功法的事,而且期间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宁妃。 这些事情都能证明,你一直以来的目的,根本不是玉简,而是宁妃。” 皇甫彦明见司空晏脸色阴沉,继续道:“前几天我放出虚假消息,说服侍宁妃的嬷嬷出现在江南,你马上便派人去找。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找宁妃,也不想知道你跟她有什么关系,只要你跟秦心月和离,我便告诉你她的下落。 不要再跟我说你不在意宁妃的下落,你骗不了我。” 第146章:皇甫彦明怀疑身份 司空晏早就知道前几天突然出现的消息是假,但还是忍不住上当,心里抱着一丝侥幸,万一消息是真的呢。 “说起来,前朝皇帝也是我的叔叔,他死后,所有妃嫔和皇子公主都陪葬。 宁妃也是可怜,背靠那么庞大的家族,最后却被抄家灭族,只因她爱上了帝王,将一颗真心付出,得到的却是背叛。” 皇甫彦明慢吞吞说着,见司空晏看他眼神越来越冰冷,突然笑了起来,“据我所知,司空大人在前朝时就在皇宫当差,当时还吃了不少苦。 宁妃为人善良,经常给予一些太监宫女方便,你寻找她的下落,莫不是想报恩? 可按时间算也不对啊,宁妃失踪十几年,你是前几年才开始寻找的。 而且还有一件事,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你在宫里长大,跟苏雨泽没有任何交集,你们却成了朋友。 我问过很多十几年前接触过大人的人,他们都觉得奇怪,虽然你行事做风并没有什么变化,可突然有一天,你便不再滥杀无辜。 一个人要受怎样的刺激,才能改变本性?” 司空晏听着皇甫彦明的话,手指轻轻摩擦茶杯,沉声道:“殿下隐藏也挺深,所有人都当你是没有权势的皇子,可你却能蒙骗过我的手下。皇上若是知道你身体恢复健康,满朝文武会不会拥立你为太子。” 皇甫彦明低头轻笑出声,“你这些威胁对我没什么用,你好好考虑,什么时候签了和离书,我便什么时候告诉你宁妃的下落。” 皇甫彦明离开后,司空晏坐在原地许久没动,很久后才吩咐陶运,“着重调查皇宫,我怀疑宁妃就在宫内。” 皇甫彦明连京城都没出去过,却一副笃定的模样,好像见过母妃一样。 京城所有地方他都暗查过,只有皇宫没有细查。 司空晏在书房待了一天一夜,皇甫彦明怀疑他不是司空晏,可这并不是让他心烦的事,让他心烦的事是和离。 只要签下和离书,拿它去跟皇甫彦明交易,他能立刻知道母妃的下落。 可签下和离书,他和秦心月就再没有关系,以后再见面就是陌生人,甚至还有可能是敌人。 司空晏觉得很烦,理智让他签下和离书,可又觉得不甘心,如果皇甫彦明是骗他的呢? 司空晏这才发现,身边连个讨论事情的人都没有,唯一能说上几句的苏雨泽,此时正围着秦月打转。 秦月想找司空晏要和离书,每次都被胡寒搪塞过去,几回下来也知道司空晏的意思,不想跟她和离。 秦月坐在银杏树下的摇椅上,问正剥花生的苏雨泽,“司空晏为什么不想跟我和离?这不应该啊。” 秦月想不明白,司空晏和皇甫彦明约定那天她醒着,她知道司空晏想从皇甫彦明那里得到消息。 现在她愿意和离,不是可以提前知道消息吗。 为什么不愿意和离呢? 苏雨泽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桃血浪,压低声音道:“当然是因为喜欢你啊,和离了你就不是他夫人了,他舍不得你。” 秦月扭头望着苏雨泽,确认苏雨泽没有说笑,秀眉微皱,非常天真问道:“太监也能喜欢人吗?” 一旁偷听桃血浪忍不住笑出了声,非常尴尬咳了咳,满含笑意道:“太监也是人啊。” 苏雨泽瞥了桃血浪一眼,回头对秦月点头,“桃血浪说的对,太监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司空晏喜欢你是很正常的。再说了,你可是他的夫人,他不喜欢你喜欢谁啊。” 秦月秀眉皱得更紧了,她不想司空晏喜欢她。 苏雨泽见秦月脸色不好看,试探着问道:“你为什么那么想和离啊,司空府住的不舒服吗?” 秦月懒洋洋歪着头,“你不懂,若是秦心月她肯定不在乎和不和离,可和离对于我来说,是新的开始。” 秦心月现在一心只想修炼,只要给她一个安静地方,她能不问世事。 和离后,她才能自由,才能无后顾之忧用新面目生活。 她不想改变容貌后,还要被司空晏追捕。 苏雨泽听不懂,疑惑问道:“可嫁给司空晏的人不是秦心月吗,就算要和离也是秦心月啊,你帮她和离,她醒来会不会不高兴?” 秦月对着苏雨泽笑了一声,“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把我和秦心月当成两个人,在司空晏心里,我和秦心月都是一个人。” 苏雨泽赞同地点头,司空晏好像真的是那样,没把秦月当成另一个人。 “你跟他关系好,你去帮我劝劝他,我心不在他身上,你让他跟我好聚好散。”秦月突然伸手推苏雨泽,强迫他去劝司空晏。 苏雨泽将剥好的花生给了秦月,一脸严肃整理身上衣服,露出自信的笑,“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劝他。” 苏雨泽离开后,桃血浪坐到秦月面前,说道:“苏雨泽不会帮你劝司空晏的,他不想你跟司空晏和离。” 秦月一脸疑惑,问道:“他为什么不想我跟司空晏和离?” 苏雨泽不是想娶她吗,为什么不想她跟司空晏和离? 桃血浪观察秦月很久了,他发现秦月很聪明,但只要关乎感情的事就会迟钝,她能理智分析所有事,却不能理解感情上的冲动。 “因为苏雨泽知道你不会嫁给他,他担心你会接受彦明,所以宁愿退一步,让你继续当司空晏的夫人,至少还能待在你身边。如果你跟司空晏和离,多半会住进彦明的地方,他怕你让他走。” 听完桃血浪说的话,秦月眉头皱了皱,“和离后我不会住在皇甫彦明家,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桃血浪嘴角微扬,问道:“那你敢向他承诺,你和离后不会让他离开吗。” 秦月眉头皱得更紧了,和离就等于摆脱司空晏,她将舍弃秦月这个身份,当然不会留苏雨泽在身边。 桃血浪见秦月沉默,笑道:“你看啊,连我都能看出的事,苏雨泽怎么会看不出,他看重双魂症,简直到了入魔的程度,你和离后就要走,他当然不愿你和离。” 秦月眼神疑惑望着桃血浪,问道:“你又是什么用意呢?为何跟我说这些?” 桃血浪在秦月心里一直是很沉默的人,好像对所有人都很在意,却又好像什么都不在意。 是非常矛盾的一个人,是不能按常理推测的人。 桃血浪笑意古怪,靠近秦月小声道:“你想摆脱司空晏,为何一定要和离,和离书就是一张纸而已,我可以带你离开,甚至可以让司空晏永远找不到你。” 秦月露出甜美的笑,柔声道:“我是想摆脱司空晏,但不是你说的那种摆脱,你让司空晏永远找不到我的方法,是想让我躲他一辈子。我想要的摆脱是那种就算见面,也不会再干涉对方生活。” 第147章:秦月询问和离 若只是想离开,她自己就可以离开。 她想开启新的生活,就算哪一天被人认出来,司空晏也不会来找她的麻烦,就像对待陌生人一样。 桃血浪懂了,秦月要的不是和离书,而是司空晏的一个承诺。 桃血浪对着秦月歉意一笑,“这个忙我帮不上了,不过苏雨泽应该也帮不上你,依我看,你还得亲自去见司空晏。” 桃血浪离开后,秦月想了想探出精神力,听见苏雨泽和司空晏的谈话内容。 司空晏将皇甫彦明找他的事说了,苏雨泽听完皱起了眉,问道:“你为什么要找前朝宁妃?是非要找到她不可吗?” 司空晏对苏雨泽点头,没将自己身份说出,沉声道:“非找到不可。” 苏雨泽想了想提出建议,“既然你不想跟秦月和离,不如把皇甫彦明抓起来严刑拷问,总能知道宁妃的下落。” 司空晏闻言陷入沉默,他不是没考虑过,只是皇甫彦明的心机深沉,不会一点防备不做,擅自囚禁事情恐怕会败露,冷声道:“皇甫彦明不是秦晋原,让人假扮他,很容易会被察觉。” 苏雨泽伸手在茶桌上敲了敲,突然双眼一亮,“皇甫彦明身体恢复正常,最慌的人应该是皇甫钰,皇甫佑仁肯定也会对他心生防备。 将他修炼长生功法成功一事散播出去,看看在皇上心里,是儿子重要还是长生重要。 只要将皇甫彦明置于困境,逼他有求于你,自然能让他拿宁妃的下落来交易。” 司空晏点了点头,就算苏雨泽没这样提议,他也打算这样做。 见司空晏没有反对,苏雨泽忍住兴奋继续提议,“据我所知,睛贵妃很不喜欢秦心月,我们还可以在睛贵妃身上做文章,哪怕最后只能给皇甫彦明添堵,也是值得的。” 司空晏又跟苏雨泽商量了一下细节,只字未劝司空晏跟秦月和离。 秦月收回了精神力,苏雨泽靠不住,看来要她亲自去见司空晏了。 这一次偷听,秦月并不是一无所获,至少她知道司空晏想知道前朝宁妃的下落。 苏雨泽回到碧落院后,秦月问他:“你帮我劝了司空晏吗,他愿不愿意跟我和离?” 明知道答案,秦月还是想亲口听苏雨泽说。 苏雨泽看着秦月朦胧的眼睛,本来编好的谎话,此时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秦月见苏雨泽沉默,微微皱了皱眉,沉声询问:“很难回答吗?” 苏雨泽突然扭头深吸了一口气,视死如归直视秦月双眼,“我没有劝他跟你和离,我不想你跟他和离。” 秦月听见答案愣了愣,她猜测苏雨泽多半会编造谎话骗她,但没想过他会实话实说。 一旁桃血浪也觉得意外,眼神古怪看了苏雨泽一眼,又变成以前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半晌后,秦月才问道:“为什么?” 苏雨泽慢慢收起脸上浅笑,非常认真道:“你跟司空晏和离,又不会嫁给我,我又争不过皇甫彦明,我当然希望保持现状了。” 秦月直觉苏雨泽没有说谎,懒洋洋笑道:“若是我愿意嫁给你呢?” 苏雨泽闻言双眼一亮,非常激动道:“当真?你若愿意嫁给我,我立马缠着司空晏签和离书,他不签我就烦死他。” 秦月轻笑出声,“不当真,我虽看你顺眼,但对你没有男女之情,只把你当朋友。” 苏雨泽脸上露出一些失望,沉声道:“我就猜到你是在开玩笑,你说过不想嫁人,其实朋友也挺好的,至少感情稳定还能长长久久。” 秦月笑了笑没理会苏雨泽,从摇椅上起身,准备去找司空晏。 苏雨泽和桃血浪想跟着秦月,秦月对他们摆手,只带了暗一一人离开碧落院。 苏雨泽在碧落院里和桃血浪大眼对大眼,最后两人什么都没说,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胡寒又一次拦在秦月面前,“夫人,主子公务繁忙,交代了不见任何人。” 秦月丝毫不在意胡寒挡路,带着暗一从胡寒身边绕过,娇笑道:“就是因为公务繁忙,我才要去探望他,若是猝死在书房,可怎么办啊。” 胡寒嘴角控制不住抽了抽,明明一脸担忧,说出的话却在诅咒主子去死。 果然最毒妇人心吗。 胡寒不敢真的拦秦月,就算敢动手,他也不是暗一的对手。 秦月到司空晏书房后,用精神力看了看,确定司空晏在书房才朝里面走。 陶运突然出现拦住秦月,跟胡寒对视后,冷声道:“主子交代不见任何人,夫人还是回去吧,别为难属下。” 秦月甜甜笑了起来,“是不见任何人,还是唯独不想见我。” 陶运看着秦月满是冷意的双眼,情不自禁低下头,“属下不知,请夫人不要为难属下。” 秦月突然抬手,朝着陶运用力一挥。 衣袖带着巨力打在陶运胸膛上,陶运被击退几米远,若不是反应及时,恐怕连站稳都成问题。 陶运脸色苍白在擦干净嘴角血迹,沉声道:“请夫人不要为难属下。” 秦月嘴角扬了扬,声音逐渐变冷,命令暗一,“他若再敢拦我,你便杀了他,不长眼的东西,养着有何用。” 胡寒暗自替陶运提心吊胆,他知道暗一是个一根筋的,只听夫人的命令,可陶运又不敢违背主子的命令,给夫人让路。 暗一刚抽出长剑,书房里响起司空晏的声音,“陶运,退下。” 陶运暗自松了口气,不然真跟暗一打起来,赢了还好,若是输了,那才叫丢脸。 陶运让开后,秦月让暗一也留在外面,自己进了书房。 秦月一进书房,便看见司空晏案桌前摆放凌乱的密折,见司空晏一直专注批阅,问道:“你为什么不想跟我和离?你应该不喜欢我才对,能早些摆脱我,你不高兴吗?” 司空晏放下毛笔,抬头直视秦月双眼,冷声道:“你记得当初拜堂前说过的话吗,你说让我怜悯你,还很感激我不嫌弃你庶女身份,你借我的势,甚至利用我逼死了秦晋原,你的仇报了,却要把我一脚踢开,你把我当什么。” 秦月秀眉皱了皱,那时候她还没有苏醒,掌控身体的是秦心月。 秦月看出司空晏在挖坑,一旦她说出当初说这些话的人是秦心月后,司空晏一定会要求秦心月跟他谈和离的事,因为当初和他拜堂的人是秦心月。 司空晏见秦月沉默,又继续冷声道:“你明明跟我约定,不主动见皇甫彦明,却擅自毁约还跟他成为盟友。我从不做亏本生意,和离书我可以签,但你拿什么来换。” 秦月皱紧了眉,“你想要什么?长生功法还是琉月琴?” 司空晏对秦月摇了摇头,“我对长生不感兴趣,琉月琴本就是我的东西,我早晚会找到它。” 司空晏没说自己想要什么,秦月便看出他不是真的愿意和离。 第148章:透露修仙信息 秦月心里更疑惑了,明明同意和离才对司空晏更有利,为什么不愿呢? 难道真如苏雨泽所说,司空晏喜欢她? 秦月立马在心里否定这个想法,只有肤浅的人才会被女人的容貌吸引。 她一直表现出的恶毒性格,拥有再美的容貌也足以让人僻退三舍,有脑子的男人怎么会喜欢她。 秦月眼神疑惑上下打量司空晏,柔声道:“琉月琴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东西,那明明是皇上赏赐给我的。” 司空晏闻言冷笑了一声,“你的人都是我的,琉月琴自然也是我的。” 秦月知道司空晏说的是歪理,可想不出什么话可以反驳他,神情有些无奈,问道:“你要我做什么,才愿意跟我和离?” “我生平最讨厌别人耍我,而你三番四次戏耍我,等我这口气消了,自然就愿意和离了。”司空晏沉声说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送客的意思很明显。 秦月见司空晏就像块水火不浸的石头,知道说再多也不能让他改变决定,一脸郁闷离开了。 司空晏看着秦月越来越的背影,剑眉紧紧皱了起来。 不想和离,真的只是不甘心吗? 秦月回到碧落院后脸上没有一点笑意,苏雨泽和桃血浪便知道司空晏没有同意和离。 秦月伸了伸懒腰,她是想要自由,却没有那么急。 她等得起,正好用练功来打发时间。 一连几天,秦月吃了睡,睡醒了又吃,无聊时便练功,只字不提和离的事,日子过得和以前一模一样,甚至比以前还要悠闲自在。 江湖开始暗传一个消息,说皇甫彦明藏拙了,拿出的功法虽是真的,但隐藏了正确的修炼方式。 谣言传得有鼻子有眼,所有人都知道皇甫彦明从小中了胎毒,身体常年缠绵病榻,武功更是只能修炼到二流。 可皇甫彦明现在身体强健,武功还突破成了一流高手境界,就是因为他用正解方法修炼了长生功法。 那些修炼长生功法险些走火入魔的人,暗自把皇甫彦明恨上了。 那些已经走火入魔失去性命的亲朋好友,都叫嚣着要皇甫彦明给他们一个交代。 先前满朝文武因为长生功法不得不讨好皇甫彦明,现在又团结起来,要皇甫彦明说出正解的修炼方法。 外面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皇甫佑仁拉长着一张脸找到皇甫彦明,似笑非笑道:“三弟,你这就不厚道了,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怎么也向我隐瞒正确的修炼方法。” 皇甫彦明知道外面的消息是司空晏传的,神情不悦瞪了皇甫佑仁一眼,“别人蠢,你也跟着犯蠢不成,我看你是存心来找骂的。” 皇甫佑仁被瞪后,嬉皮笑脸问道:“你怎么招惹司空晏了,他一向不屑用流言对付人,这一次却收买了那么多人手对付你,来势汹汹啊。” 皇甫彦明冷哼了一声,“秦月回司空府找他和离,我用他想要的消息做交换,要他同意和离。被我这样逼迫,他应该是不高兴了。” 皇甫佑仁一只脚直接放在书桌上,有一下没一下踢着桌上的毛笔,痞气十足道:“难怪他要对付你,夺妻之恨不共戴天,他肯定还有后手,绝不会只用这么温和的方式。” 皇甫彦明皱了皱眉,“太子已经知道我身体康复,已经将我当作心腹大患,父皇也惦记着长生功法,满朝文武都将我看作是一块肉,连阿猫阿狗都想扑过来咬上一口,这种方式哪里温和了。” 皇甫佑仁见皇甫彦明一脸严肃,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一边笑还一边吐槽,“谁叫你当初脑子被驴踢了,暴露出一流修为的事,这不是明摆着喊司空晏算计你吗。” 皇甫彦明瞥了皇甫佑仁一眼,走到了一边,冷声道:“你懂什么。” 皇甫佑仁见皇甫彦明冷着脸,笑嘻嘻上前搂住人肩膀,“是,我不懂,我什么都不懂,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所有人都相信司空晏放出的谣言,连父皇都盯着你,皇室无父子,父皇的龙隐卫可连司空晏都得忌惮。” 皇甫彦明一脸不悦推开皇甫佑仁,冷着脸严肃道:“跟你说了多少回了,不要对我动手动脚,一身汗臭自己心里没点数吗。还有,谁告诉你司空晏传的是谣言,蠢货。” 皇甫佑仁被骂也没生气,早就摸清皇甫彦明的性格,也早就习惯被骂了。 “司空晏说的是真的,修炼长生功法需要正确的方法?你这就不厚道了,居然一直瞒着老子,有没有把老子当自己人。”皇甫佑仁不高兴了,非常的不高兴。 皇甫彦明感觉有些头疼,他之所以不愿跟皇甫佑仁说话,就是因为他实在太蠢了。 知道皇甫佑仁理不清弯弯绕绕,直接明说,“根本没有长生功法,那是我机缘巧合得到的残篇功法拼凑出来的。所谓的长生功法就是修仙功法,前朝宁妃家族,就是得到修仙传承的家族。” 皇甫彦明是拜师后才知道修仙界,回宫后一直有派人打听这方面的事,柳陵对别的修仙功法不感兴趣,不代表他也不感兴趣。 那两篇残缺的修仙功法,就是他从柳陵话里推测寻找到的。 本就是胡乱组合成的,没有引气入体便能走火入魔,若真引气入体修炼,恐怕当场就要暴体而亡。 皇甫佑仁第一次听见修仙,一脸震惊问道:“这世间真的有神仙吗?” 皇甫彦明白了皇甫佑仁一眼,“哪来的神仙,不过是拥有一些神奇手段的修仙者罢了,能调养身体延长寿命到是真的。但也不是人人都能修仙,需要师父引领进门,如果胡乱修炼,轻则经脉俱断,重则神魂俱灭。” 他也是靠柳陵帮助,才成功引气入体。 皇甫佑仁突然起身,眼神火热上下打量皇甫彦明,深吸一口气叹道:“你的师父还收徒吗?你觉得我怎么样?” 皇甫彦明笑了笑,他说出修仙的事,的确有让柳陵收皇甫佑仁为弟子的意思。 他需要盟友,利益牵扯更深的盟友。 别以为他不知道皇甫佑仁这次过来的打算,表面对他言听计从,实则却在隔岸观火,甚至还乐意看他和司空晏斗个你死我活。 “师父有事离开,明年才会回来,到时我会引你去见他,能不能让他收你为徒,那要看你的造化。” 皇甫彦明说完笑眯眯的,心里盘算着近段时间一定好好使唤皇甫佑仁,如今皇甫佑仁有求于他,绝对不敢再三心二意。 皇甫彦明又说了一些关于修仙界的事,皇甫佑仁整个人就像被雷劈了一样,从小到大竖立的信念开始崩塌。 他以为他追求皇位,已经是有追求的人了,可三弟比他更有追求,求的竟然是成仙。 第149章:皇甫彦明反击 皇甫佑仁不觉得皇甫彦明是在说谎,恢复健康的身体证明了一切,也不再将司空晏看作是难题。 司空晏再厉害,还能厉害过修仙者吗。 皇甫佑仁就像吃了颗定心丸,本来打算见机行事的,现在决定盲目跟从皇甫彦明,目前拜师才是最重要。 皇甫彦明清楚看见皇甫佑仁的改变,知道这步棋下对了,沉声道:“司空晏不愿和离,做这么多事只有一个目的,想逼我向他服软。他想知道前朝宁妃的下落,我偏不让他如意,你让我传一个消息。” 皇甫佑仁想问为什么要传这个消息,见皇甫彦明脸色又没问了。 就算问了,皇甫彦明也不会告诉他。 前朝宁妃还活着的事,一夜之间传遍整个京城,很多人不知道前朝宁妃是谁,一听前朝两字便胆战心惊。 “说起宁氏一族,当时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最后不知什么原因被一夜灭门,听说宁妃其实还有个儿子,至今流落在外。” “怎么可能,当今圣上登基后,前朝后宫妃嫔全都陪葬的,宁妃怎么可能还活着。” “宁妃若真有一个儿子,岂不是要叫当今圣上为叔叔?” “前朝皇上追求长生都入魔了,滥杀无辜残暴不仁,当今圣上才推翻暴政登基,而且前朝皇上也不是当今圣上杀的,他是自杀的。” “宁妃的儿子是前朝皇子,他不会是要报仇吧。” …… 宁妃还活着,甚至还有儿子流落在外的消息,就连后宫都有所耳闻。 皇甫荣召来龙隐卫统领阮书喜,大怒骂道:“一群废物,立马去给朕查,宁妃是否真的有个儿子在世,秦晋原当初带走宁妃,跟朕禀告宁妃已死,现在的流言又是从哪里来的。尽快查清楚,宁妃到底是生是死。” 阮书喜被骂后满头是汗退出勤政殿,没入宫前他便派人去查了流言的源头,结果什么都没查到。 放出宁妃流言的人,好像很熟悉龙隐卫的做事风格,甚至连暗桩都一一避过。 他怀疑是朝庭的人,有身份接触龙隐卫的只有那么几位,慢慢排除总能找到幕后黑手。 皇甫荣立在御桌前,突然叹气,问身旁童贤,“朕的那些儿子,是不是心都大了,当王爷不满足,盯上了朕的位置。” 童贤从小侍候皇甫荣,又跟着皇甫荣推翻前朝,知道皇甫荣现在不想听任何敷衍的话,沉声道:“奴才惶恐,陛下在二十几岁时,不也谋算着皇位吗,不想当皇上的皇子不是好皇子,这还是您年轻时亲口说的。” 皇甫荣本来挺生气的,听童贤这么一说,笑了起来,“你这老货,什么话都敢说,就不怕朕砍了你的头。” 童贤立马露出委屈的表情,哀求道:“陛下乃一代明君,岂会跟奴才一般见识,奴才死了事小,没人替您泡合口味的茶事大啊。” 皇甫荣笑了笑,他就满意童贤敢实话实说,不像其余太监,说话句句小心翼翼,好像他是不讲理的恶虎,随时能吃人一样。 “依你看,宁妃真有一个儿子?”皇甫荣皱眉问道。 童贤知道皇甫荣担心什么,这个皇位毕竟不是那么名正言顺,虽说前朝皇帝残暴不仁,但也是先皇立下的太子。 “陛下,无风不起浪,任何流言背后都有他的用意,只要弄清楚这则流言后的用意,很容易推测出是谁做的。 阮书喜不是那种无用之人,宁妃流言开始散播时,他应该就着手调查了,刚才他什么都没说,只有一个可能,他什么都没查出来。 能瞒过龙隐卫的人,满朝文武能有几个。” 皇甫荣听着童贤的话陷入沉思,想到关于皇甫彦明的传闻,“彦明真的恢复了健康,他修炼了长生功法?” 皇甫荣内心很复杂,前朝皇帝为了长生功法,不惜杀了宁氏一族,他图谋长生功法也几十年了。 皇甫彦明如果真的修炼了长生功法,那他这个皇帝当的还真是无用。 童贤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还在谈宁妃的事,下一秒就提起皇甫彦明,犹豫了一会道:“御医前几天给三皇子请过平安脉,他的身体的确恢复正常了,甚至比普通人还要健康。” 童贤没说皇甫彦明修炼了长生功法,只说皇甫彦明身体已经恢复健康。 皇甫荣沉默了,御医不止一次说过,彦明的身体被毒彻底毁坏,根本没有恢复的可能。 如今事实摆在面前,让他不得不去面对。 半晌,皇甫荣沉声吩咐童贤,“让龙隐卫监视彦明,把他的一举一动都上报给朕,务必找到真正的长生功法。” 童贤领命退下,事情跟他猜测一模一样。 皇室哪有真的父子情,三皇子再受宠不也排在长生功法后吗。 司空晏知道宁妃有儿子的流言是皇甫彦明放出来的,满朝文武成功被转移注意力,不再关注皇甫彦明武功突破一流的事,而是关注宁妃的儿子。 司空晏让暗卫去查,皇宫大小角落都查遍了,没有宁妃的下落,却意外从龙隐卫所查到一条消息。 当初皇甫荣想得到宁氏一族的长生功法,又不怎么相信有长生功法的存在,便将宁妃交给秦晋原,事后一年不到,秦晋原便上报宁妃死亡的消息。 司空晏非常后悔,当初他不该让秦晋原死。 司空晏想起了暗一,秦晋原以为暗一是痴傻的,做事肯定不会隐瞒这些暗卫。 他推测暗一可能知道母妃的消息。 可暗一只听秦月的命令,不用想也知道秦月会提出什么条件。 司空晏找人叫来了苏雨泽,向暗一打听消息的事,不能他来做。 苏雨泽听司空晏说完,翘起了二郎腿,“让我帮你打听消息,那也不是不可以,最近我给秦月治病,要用到很多珍贵药材,我又没有出去看诊,没有诊金手头很紧啊。” 司空晏猜到苏雨泽会开口要好处,不要好处就不是苏雨泽了,沉声道:“我私库里的东西,你随便用。” 苏雨泽坐直了身体,一脸怀疑问道:“你当真,不管什么都任我取用?哪怕是珍藏的极品药材也让我用?” 司空晏一向小气,每次从他私库里拿点药材,他皮都得被司空晏剥一层。 承诺任他随意取用,会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当然不是没有前提,你要帮我打听出前朝宁妃的下落,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从暗一口中打听也好,从皇甫彦明身上打听也好,只要你打听到结果,私库里所有东西都能让你用,前不久我还得了一株万年的紫人参。” 司空晏知道苏雨泽看重什么,故意拿珍贵药材做诱饵。 苏雨泽常年混迹江湖,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方式。 他寻找母妃那么多年,一点进展都没有。 他怀疑他的方式有问题,不如换个思路,让苏雨泽帮他。 不破不立,不就是这样吗。 第150章:苏雨泽知道司空晏身份 苏雨泽神秘兮兮靠近司空晏,压低声音问道:“外面传的宁妃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空晏见苏雨泽一脸八卦,冷声道:“皇甫彦明传的。” 苏雨泽见司空晏顾左右而言他,忙道:“我知道是皇甫彦明传的,我是想问你,宁妃真的有个流落在外的儿子吗,他回来是为了报仇吗?” 苏雨泽听见这个流言时,不止一次怀疑司空晏就是宁妃的流落在外的儿子。 因为司空晏实在太可疑了,明明武功高强,在江湖不管怎么都能过得很好,偏偏要装成司空晏当太监,寻找宁妃一找就是好几年,还非要找到不可。 司空晏在犹豫,要不要告诉苏雨泽真相。 苏雨泽跟司空晏相处那么久,哪里看不出他在犹豫,急道:“你瞒着我做什么,就算你是宁妃的儿子想要报仇,我还能不帮你吗。 我把你当最重要的朋友,你瞒着我这么重要的事,这对我公平吗。 我可没有事情瞒着你。” 司空晏脸上神情更冰冷了,良久才说了一句,“我不想报仇,我只想找到母妃。” 哪怕猜到答案,苏雨泽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惊道:“你真的是宁妃儿子,可你一个皇子怎么会被魔教追杀,又怎么会在江湖中长大?” 苏雨泽满脑子疑问,当初他和司空晏结识,是因为他们都被人追杀,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意外发现对方性格很合自己胃口,才慢慢加深友谊,变成能托付性命的知己好友。 司空晏皱了皱眉,冷声道:“当初我并不知道魔教追杀我的原因,后来我猜到了。 他们应该知道我的身份,想从我身上得到长生功法。 我出生后,母妃悄悄把我送回宁氏,我的名字并没有刻上皇家玉碟,所以世人并不知道宁妃有一子。 皇甫彦明也只是怀疑,却阴差阳错说中了事实。 外公死前特地叮嘱我,不许我报仇。 我怀疑母妃还活着,所以才潜入皇宫。” 苏雨泽幽幽叹气,神情复杂拍了拍司空晏肩膀。 宁氏一族死在前朝皇帝手里,而前朝皇帝是司空晏的爹,当今皇上逼死了他,也算是给司空晏报了仇。 苏雨泽不知道这笔糊涂账该怎么算,“皇甫彦明又是怎么知道宁妃下落的?” 司空晏摇了摇头,沉声道:“我也想不通,皇宫大小角落我都查过了,京城我也查过了,都没找到有用的消息。 不过暗卫从龙隐卫所查到一件事,说我母妃死在秦晋原手里,秦晋原得到的玉简一定是从我母妃身上得到的,但我不相信他会杀了母妃。 母妃很聪明,她知道很多事情,秦晋原不会杀她。” 或许是因为害怕,司空晏强调了好几次,秦晋原不会杀她母妃。 苏雨泽憋着心里的话没说,宁妃不懂武功,会不会是死于秦晋原严刑逼供上。 秦晋原可不是什么心善的人,用尽手段的前提下,宁妃能撑一年,真的让人意外了。 司空晏一看苏雨泽表情,便知道他在想什么,沉声道:“我娘一定还活着,我怀疑她落到了秦晋原背后靠山手里,所以才让你去跟暗一打听消息。” 秦晋原真正的靠山并不是皇甫荣,但可以确定他是皇宫里的人。 而且所有线索都指向皇宫。 苏雨泽非常认真,“放心,我一定帮你打听消息,不用你私库的东西来换。” 苏雨泽离开后,心里还是忍不住叹息。 他是被师父收养的弃婴,从小不知道父爱母爱是什么,师父就是他唯一的亲人。 师父去世的那天,他觉得天都塌了,痛哭了好几天才缓过神。 司空晏在宁氏一族里长大,却亲眼看着亲人一个个惨死,最亲的人死在面前,还在担心他的安危,让他不要报仇。 娘又受尽折磨生死不知,如果他是司空晏,早就承受不住这些事情,根本保持不了冷静。 苏雨泽抬头望着阴沉沉的天叹气,难怪他见司空晏第一面起,他就一直冷着一张脸,他还以为是天生的,现在想想真是唏嘘。 经历了那么多痛苦的事,司空晏能笑出来才怪。 苏雨泽整理好心情回到碧落院,表情和以往一样,司空晏的身份是秘密也是麻烦,不能让秦月知道了。 秦月这几天专注重组体修的修炼功法,没用精神力监视司空府,并不知道错过了一个大秘密。 苏雨泽回到碧落院后,没有立刻找暗一套近乎,而是故作神秘找到秦月,问她:“你听了外面的传言吗?” 秦月不知道苏雨泽问她这话是何意,对他点了点头,柔声道:“听了,皇甫彦明一直在跟我传递消息,怎么了?” 苏雨泽一脸八卦望着秦月,像平时聊天一样说道:“前朝宁氏一族可是大家族,非常的神秘,秦晋原得到的玉简就是宁氏家传之物,如果宁妃真的活着,岂不是你爹藏的。” 一旁偷听的桃血浪也对这个话题感兴趣,干脆走到苏雨泽身边坐下,声音婉转勾人道:“宁氏一族何止是神秘,往前一百年就连魔教的人都要看宁氏一族脸色,却在一夜之间被灭门,真是令人唏嘘。” 苏雨泽还是听不惯桃血浪那独特的说话音调,轻轻抖了抖身子,“有什么好唏嘘的,越是神秘庞大的势力,越有可能被覆灭。宁氏一族那么多旁枝,如今不知隐藏在何处,我猜他们早晚会东山再起的。” 桃血浪朝苏雨泽冷笑了一声,语气不屑道:“东山再起,你未免把这四个字看的太简单了,家财尽散,族人死伤无数,连藏书阁都被烧光了,就算有旁枝族苟延残喘,恐怕连宁这个姓都不敢冠上,谈什么东山再起。” 苏雨泽挽起袖子准备跟桃血浪争论,秦月被两人谈话引出了兴趣,懒洋洋插话,“宁氏一族那么厉害,是怎么被人一夜灭门的?” 苏雨泽忙得意看了桃血浪一眼,“这件事我最清楚,让我跟你细说。” 桃血浪一脸温柔笑了起来,抢在苏雨泽面前开口,“无非就是宁妃相信了前朝皇帝,前朝皇帝想长生想疯了,在宁氏族长一百寿辰时下药,不仅杀光了宁氏一族族人,还杀了不少前来赴宴的宾客。 就是这一场杀戮,才让前朝皇帝坐实残暴不仁这个名声,才让当今皇帝成功登基,毕竟谁都不想变成第二个宁氏。” 苏雨泽见桃血浪抢了他的话,表面气乎乎的,却没有真的生气。 他的目的是将话题不经意往秦晋原身上引,桃血浪这一行为正好在帮他。 苏雨泽瞥了桃血浪一眼,得意道:“你知道的这些,大多数人都知道,我却知道一些机密的事。 当今皇上登基后也想要长生功法,宁氏一族灭门后,宁妃被前朝皇帝囚禁,当今皇帝登基后便把宁妃交给秦晋原。 秦晋原从宁妃手里得到宁氏的传家宝玉简,一年后便上报宁妃死亡的消息。 外面传宁妃还活着,如果宁妃真的活着,秦晋原可是犯了欺君之罪。” 第151章:被铁链锁着的人 秦月神情疑惑望着苏雨泽,缠了一缕头发在食指上玩耍,慢吞吞道:“秦晋原已经死了,犯了欺君之罪又如何,何况外面只是谣言,没人能证实宁妃还活着。” 苏雨泽脸上写满了好奇,“无风不起浪,宁妃应该是活着,秦晋原把她藏了起来,又死也不肯透露他真正的靠山。暗一知道秦晋原真正的靠山是谁,他知道宁妃的下落吗?” 秦月只当苏雨泽是好奇,叫来暗一询问:“你知道前朝宁妃吗?” 暗一摇头,他的记忆里没有前朝宁妃的消息。 苏雨泽见暗一摇头,急了,“你再好好想想,秦晋原平日里就没有露出一点马脚吗?” 暗一还是摇头,沉声道:“秦晋原一向只吩咐我们做事,我也不是负责保护他,知道的事情并不多。” 秦月眼神疑惑看着苏雨泽,柔声问他:“这么急切,你打听宁妃消息做什么?” 苏雨泽笑了几声,“不想做什么,就是好奇而已。” 秦月知道司空晏想知道宁妃的消息,皇甫彦明还用宁妃下落跟司空晏交易,猜测苏雨泽应该是给司空晏打听的。 秦月没告诉苏雨泽皇甫彦明知道宁妃下落,不想暴露精神力的存在。 秦月离开后,桃血浪似笑非笑看着苏雨泽,阴阳怪气道:“苏谷主对司空晏倒是情深义重,可惜暗一什么都不知道,让你白费一场功夫。” 苏雨泽没承认桃血浪看破他的心思,冷哼了一声,“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莫明其妙。” 秦月回到房间后,问暗一,“刚才见你欲言又止,可是有什么想说的事情?” 暗一愣了愣,他刚才明明背对着主子,主子怎么知道他欲言又止的? “不能说吗?”秦月小声问道。 暗一立马摇头,同样压低声音道:“没有,我只是想到一件事,不知道那个人跟宁妃有没有关系。” 秦月示意暗一继续说,没管外面偷听的桃血浪和司空晏。 “自从跟了主子后,我的记忆越来越清晰。 我清楚记得十岁时不小心迷路,闯入一间地牢中,里面有一个女人,被巨大铁链捆绑住。 那女人发起狂来,能将手腕粗的铁链挣断,发出像野兽一样的嘶吼。 那座神秘山谷,是前主子居住的地方,如果秦晋原没有杀宁妃,那一定把人送到山谷里了。 我怀疑那个被铁链绑着的女人,就是前朝宁妃。” 暗一说完,秦月精神力‘看’见桃血浪非常感兴趣挑了挑眉,司空晏眼神很奇怪,双拳紧捏,仔细看还能发现他在颤抖。 秦月忽然想起司空晏那句琉月琴本来就是他的话,琉月琴和玉简是属于宁妃的,秦心月当初还怀疑司空晏知道琉月琴暗格的秘密。 如果司空晏没说谎,再联想最近的流言。 司空晏岂不是宁妃流落在外的儿子? 这个想法冒出后,秦月立马摇头否认,司空晏从小在宫里长大,他是太监不是皇子。 他绝不可能是宁妃的儿子。 “你怎么会觉得那个女人就是宁妃?”秦月知道暗一不是那种依靠直觉的人,他敢这样猜测,一定有所依据。 暗一沉声道:“我好几次见到前主子去地牢,前主子应该是去审问那个女人的,我在那里训练了好几年,路过地牢很多次都听见那女人痛苦的嘶吼,如果那人不是宁妃,前主子为什么要留她性命。” 暗一说完,眼神犹豫看着秦月,“我还有一个依据,却不知道该不该说。” 秦月犹豫了一秒,暗一不说反而惹外面两个偷听的人不快,便让他不要顾忌,有什么说什么。 暗一深吸了一口气,“主子曾透露给我一个消息,你修炼的功法是玉简上面的,我无意间知道主子会失去理智,症状跟地牢的女人一模一样。 玉简本就是宁妃的,我怀疑宁妃也修炼和主子一样的功法,前主子用铁链锁着她,一定是想问出功法。” 秦月这才体会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骗所有人,说她修炼的是魔教音功,却唯独没有欺骗过暗一。 秦月还想做出补救,故意犹豫道:“我一身诡异巨力的确是修炼玉简功法所得,失去理智陷入疯狂也是玉简功法的原因。 按你说的,地牢里的女人被铁链绑住,力气不弱于我,她修炼玉简功法的时间应该更长。 这么说,她确是宁妃无疑了。” 秦月知道否认不了,便将自己两个本事细化,半真半假更让人信服。 一身巨力是玉简功法所得,音功是魔教功法,以后不管谁起疑,她都用这个说法解释。 秦月好奇宁妃也修炼了精神力,可为什么还会被人困住? “你能回忆起那个神秘山谷的位置吗,虽然我是从秦晋原手里得到玉简,但玉简是宁氏一族传家之宝,我拿了他们东西,做一点事情补偿也好。 宁氏一族虽死光了,如果只剩下宁妃,我是一定要救的。” 秦月语气无比认真,她相信秦心月也会赞同她的做法,玉简可不止帮她提升武力,之所以重生,就是因为玉简发出的诡异光芒。 她间接受了宁氏的恩惠,不报心里不舒服。 暗一紧紧皱眉,沉声道:“我小时入谷时年龄太小,只隐约记得有黑衣人带我入谷,前主人不许我们自由出入山谷。 山谷四周常年迷雾笼罩,气温一年四季没什么变化,也没有树木花草可观地理位置。 被安排出谷时,我们全都被蒙了眼睛,等再睁眼便到了秦府,后来便一直听从秦晋原的吩咐。” 秦月知道暗一没有说谎,再一次猜测暗一说的山谷跟修仙界有关。 哪有山谷一年四季温度不变的,四周还常年笼罩浓雾,只能用诡异两字形容。 秦月精神力‘看’见司空晏非常激动,一副控制不住要冲进来的模样,最后还是控制住自己,站在原地没动。 秦月想了想,吩咐暗一,“你去找皇甫彦明过来,神秘山谷的事,我想跟他商量一下。” 暗一离开后,秦月见司空晏还没走,心里冒出拿救宁妃的事跟他交换和离的想法,随后又否定。 她想救宁妃,只是单纯想报恩,如果掺杂了利益,就不是单纯报恩了。 魂体越凝实,体修功法越练越深,她对因果报应的感悟也越来越深,直觉在警醒她。 她跟宁妃之间有一根因果线,如果不斩断这条线,以后将会付出惨痛代价。 秦月不知道自己决定是不是真的正确,犹豫了一会叫醒识海里秦心月,将事情前因后果都说了,然后询问秦心月的意见。 “我是决定报恩的,当然,我的决定不关你的事,我只是觉得这么大的事,需要告诉你一声,所以才叫醒你。” 秦心月领悟的不是简单的因果,而是天道,对秦月认真道:“我们能重生,全靠玉简,你我都欠宁氏一族的。 现在我修为浅,只能隐约感知到我们和宁妃之间一条因果线,如果不处理好重生的因果。 我有种预感,你我都将魂飞魄散。” 第152章:因果线 秦月听见这个答案,内心深处松了口气,她的感知不是错的,随后又苦恼起来,“宁妃下落不明,甚至连生死都不知,我们要怎么斩断跟她的因果?” 秦心月也跟着苦恼起来,“我也不知道,我对天道感悟迷迷糊糊的,修为更深一些应该会更清楚,你先把宁妃下落找到,确定她是生是死,再见机行事吧。” 秦月想不到比秦心月更好的办法,便决定按秦心月说的做。 秦心月想着好久没了解外界的事,问秦月,“秦心兰是生是死?你怎么住回司空府了?” 秦月语气疑惑,“你不是除了心魔吗,怎么还关心秦心兰?我想找司空晏和离,所以住回司空府了。” 秦心月长长叹了一口气,“心魔并没有消失,只是隐藏得更深了。司空晏为人挺好相处的,你跟他和离,莫不是想嫁给皇甫彦明?” 秦月听出秦心月语气里的冰冷,冷笑了一声,“我怎么会嫁给皇甫彦明,我从苏雨泽那里得到一张面具,我想和离后改头换面重新生活,我不喜欢你这张脸,太招蜂引蝶了。” 秦心月在认真考虑,秦月如果改头换面生活,是不是要远离一切麻烦事,她是不是也能安心修炼了。 秦心月虽不能知道秦月心里所想,但她们两人有一种默契,就像现在,她猜到秦月跟司空晏和离,是想真正摆脱司空晏,而不是想离开。 “宁妃的因果线没斩断,我的心魔未除,改头换面还是等一等。”秦心月在识海沉声道。 秦月非常理智,一点没有失落,跟秦心月承诺,“你专心修炼,外面的事情交给我,不管是秦心兰还是朱哲,我都会让他们生不如死,替你报了前世的仇,帮你除了心魔。至于宁妃的因果线,等找到她下落我们再商量。” 秦心月同意了秦月的话,跟她又聊了一会,便关闭五识继续修炼。 秦月心神从识海离开后,精神力见司空晏还没走,柔声道:“司空大人,我院外有什么独特的风景吗,你一站就站了半柱香,还是说你找我有事?” 桃血浪都走了,司空晏却没走,像根石柱一样站着,若不是想借用他的势力寻找宁妃,她是真的不想见司空晏。 秦月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情绪那么大。 她看见苏雨泽很欢喜,对皇甫彦明也很宽容,甚至对桃血浪也极其客气,可只要看见司空晏,她内心就会莫明厌恶。 她讨厌司空晏,甚至都不想跟他说话。 司空晏身影一闪出现在秦月面前,也没跟秦月打招呼,独自坐到了桌边。 秦月望着一身黑衣,全身气息冰冷的司空晏,顿时觉得有些牙疼,开门见山询问:“你偷听我和暗一说话,还久久没有离去,到底有什么事找我?” 秦月在试探,她想知道司空晏会不会跟她说实话。 司空晏曾经说过,她说的话他半个字都不信,因为和离的事他们又闹得很不愉快。 她想司空晏是不愿见她的,就跟她不想见司空晏一样。 司空晏突然起身拉住秦月肩膀,用轻功把她带出了碧落院。 秦月没有挣扎,她没从司空晏身上察觉到杀气,甚至觉得司空晏身上散发的冷香很好闻。 要不,等会问问他平时熏什么香? 司空晏知道以桃血浪的修为,除非他和秦月说悄悄话,不然桃血浪一定能听见。 秦月都不耐烦接触他,又怎么会靠近和他说悄悄话。 司空晏把秦月带到自己书房后,松开她的手臂,问道:“你要找宁妃?” 秦月熟门熟路坐到一旁榻上,笑眯眯看着司空晏,“找又如何,不找又如何。” 司空晏直视秦月的眼睛,沉声道:“我也在找宁妃,我们可以合作。” 秦月就像听见很好笑的笑话一样,轻笑出声,笑够了才看着脸色变黑沉的司空晏,柔声道:“你在耍谁,我找宁妃只是想报恩而已,找不到就算了,找到就顺手帮她一下。 可你不同,你很着急。 你让苏雨泽拐弯抹角跟我打听宁妃的消息,我也如你愿让暗一说了,甚至不惜暴露出我修炼玉简功法的事。 你现在还想利用我,是不是不太厚道。” 司空晏眼神深邃看着秦月,冷声道:“你说你修炼魔教音功,现在又变成修炼玉简功法,你说的话到底有多少是真的?” 秦月甜甜一笑,神情无辜又纯真,“我何时骗过你,我的确修炼了魔教音功,你又没问我是否修炼玉简功法。 你当真要跟我讨论修炼功法的事吗,我倒是不在乎宁妃的死活。 你呢,是不是也跟我一样不在乎?” 司空晏阴沉着脸坐到秦月对面,沉声道:“你要怎么样才能帮我,除了和离,你提任何条件都可以。” 秦月歪在榻上伸了伸懒腰,笑着询问:“除了和离当真什么事都可以吗?” 看见司空晏点头,秦月笑容非常甜美,“好,我可以跟你一起找宁妃,甚至还可以救她。我最近越看秦府越不顺眼,秦府必须消失,谷佳露和秦心兰也得死。” 秦心月的心魔没有消失,可能是因为秦心兰还活着的原因。 如果谷佳露和秦心兰死后,秦心月心魔都消除不了,那么就让朱哲死。 前世所有仇人都死干净,心魔总会消失。 秦月并不想帮秦心月,可她很无奈。 她和秦心月用着同一具身体,如果秦心月修炼出了岔子,到时折腾这具身体,也是她的损失。 司空晏闻言愣了愣,似乎没想到秦月会提出这种条件。 据他所知,谷佳露因为秦春生好赌已经痛不欲生,秦心兰因为强行落胎再加上桃香怂恿,更是恨上了谷佳露。 让他们活着才是真正的受折磨,死对他们来说反而是种解脱。 秦月像是猜到司空晏所想,笑着补充,“对了,千万不能让她们痛快死去,死得太痛快,我会不高兴的,我要是不高兴,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荒唐的事情来。” 司空晏点头同意秦月这个条件,“我会尽快安排。” 秦月笑了起来,“那我也会尽快安排,不过你别报太大信心,或许神秘山谷里的人,并不是宁妃。” 闻言,司空晏非常认真摇头,沉声道:“不会,我找她很多年,每一次得到消息,都有种是假消息的感觉,可这一次不一样,直觉告诉我,暗一说的人就是她。” 司空晏不知道这是不是母子连心,听暗一说着地牢的情景,他仿佛听见了母妃痛苦绝望的嘶吼声。 他的心很痛,很痛很痛。 如果不是理智尚存,他早就冲进去逼问暗一了。 秦月眼神疑惑,忽然问道:“你为什么那么在意宁妃,你跟她是什么关系,宁氏一族莫非还留有血脉?” 第153章:重新关注秦府 司空晏沉默了,他不想说谎骗秦月,因为秦月早晚会知道他的身份。 秦月见司空晏沉默,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宁氏一族被灭门后,幸存的人都隐姓埋名,你可真是厉害,隐瞒身份还能当上权倾朝野的大太监。” 秦月丝毫没想过司空晏是宁妃的儿子。 司空晏是前朝皇子,再落魄也不可能当太监。 秦月压根没想过司空晏不是太监,关键司空晏那张脸太过阴柔,身上还总是散发着女气十足的冷香,一举一动也不像个男人。 秦月怎么会想到,司空晏为了演好这个身份,是真把自己当太监看待。 他连自己都骗过了,岂会骗不过其他人。 司空晏也没纠正秦月,他是宁氏族人,这一点没错。 司空晏跟秦月聊了一会,见秦月没再提和离的事,心里其实松了口气,也不再莫明其妙烦闷。 司空晏亲自把秦月送回碧落院,经过这一次聊天,两人关系有着细微的改变。 秦月回去不久,见到传信回来的暗一,让他注意秦府的消息,不管大小事都可以告诉她。 暗一不知道秦月为什么突然又对秦府感兴趣,但主子的命令,他听从就是。 “其实桃香一直在给我递消息,因为主子说不必告诉你秦府的事,所以我一直压着消息没说。 前段时间谷佳露因为秦春生赌博欠债一事被气昏,谷佳露把秦文仕分了出去,秦文仕只分到三百两银子,连落脚的院子都没有,现在住在好友宁飞扬那里。” 秦月听暗一说完,秀眉微微皱了皱。 她是不关心秦文仕的,但秦心月好像挺关心的。 若不知道秦文仕落难还好,已经知道却不管。 秦心月事后会不会埋怨她办事不力? 秦月知道宁飞扬,宁远候嫡子,宁静怡的亲哥,宁静怡还跟秦心月交好。 秦月虽没接触过秦文仕几次,却能看出秦文仕的性格,是绝对不会长期住在宁远候府的。 “秦文仕可有官职在身?”秦月问暗一。 暗一对秦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立马去查。” 秦月叫住暗一,吩咐道:“这种事情不用你亲自出马,你去找胡寒,他知道该怎么做。 尽可能给秦文仕安排一个合理的官职,不要让他知道是我安排的。 顺便去接触一下桃香,她留在秦心兰身边已经无用,安排她死遁吧。 她也算对我忠心,银钱方面不要亏待她。 司空晏欠了我这么大的人情,用他一些银子,他不会说什么的。” 秦月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更不怕桃香暴露。 暗一领命去找胡寒,胡寒早就被陶运叮嘱过了,不管秦月提出什么要求,都要无条件满足。 胡寒听暗一说完,立马打包票让暗一放心,笑道:“秦府其实早有我安排的眼线,最迟今天晚上,我一定把最近秦府发生大小事情整理出来。 桃香和秦文仕的事你也可以放心交给我,我一定会帮你安妥当。” 暗一冷着脸对胡寒点头,非常生硬道:“麻烦胡管家。” 暗一离开后,心里叹了口气,长期处于混沌当中,对外他丝毫没有交谈的欲望,甚至都不愿走在阳光下。 只有跟主子相处,他才觉得他是个正常人。 胡寒也没在意暗一高冷的表情,在他看来,本事越大的人脾气越古怪,何况暗一以前还是秦晋原培养的死士。 那可是只知道杀人的死士,脾气能平易近人才奇怪。 暗一回去向秦月禀告,有些疑惑,“主子不是想跟司空晏和离吗,怎么还愿使唤胡寒,不是应该划清界限吗?” 秦月看着暗一轻笑了一声,“傻,我跟司空晏哪能说划清界限就划清界限,我是想跟他和离,可他不愿我又有什么办法,日子还得过下去,才不会因为他让我心情不愉快。” 暗一不理解,他能感觉到秦月不喜欢司空晏,却还愿意跟司空晏接触,他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秦月也没继续跟暗一解释的意思,司空晏是宁氏一族的人,他们之间缘份又加深了,她有一种预感,想摆脱他恐怕更加不容易。 既然短时间摆脱不了,关系继续冷淡下去,只会影响她的生活。 露出假笑缓和关系,她又不会少块肉,完全无所谓。 晚上胡寒把整理的秦府消息呈给秦月,秦月看完心情非常平静,甚至想笑。 谷佳露因为秦春生好赌,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头发都愁白了一半。 秦心兰因为桃香故意挑事,已经相信谷佳露要把她嫁给一个年过半百的官员为妾,正盘算着怎么勾搭太子。 秦月将东西放下,柔声吩咐暗一,“让谷佳露知道秦春生染上了花柳病,好像秦春生本人也不知道,不必瞒着他了。” 暗一不顾天已经黑了,直接去找了胡寒。 胡寒一点没有不耐烦,表示会尽快安排妥当,还亲自送暗一出门。 第二天一早,秦月听见院子里皇甫彦明的说话声,穿好衣服让暗一把人请进来。 皇甫彦明一进屋便认真询问:“司空晏同意跟你和离了吗?” 秦月邀请皇甫彦明坐下,还让暗一出去吩咐厨房泡茶,摇了摇头道:“没有,我今天找你,是有别的事情想跟你商量。” 皇甫彦明眼里露出一丝失望,暗叹司空晏真能沉住气,居然一点不着急知道宁妃的下落。 皇甫彦明温声询问秦月找他有什么事,秦月便将暗一生活过的神秘山谷说了。 “我怀疑暗一的前主子跟我们是同道中人,那座神秘山谷,你感兴趣吗?”秦月知道桃血浪和司空晏在偷听,没提修仙两字。 皇甫彦明是何等聪明的人,怎能听不懂秦月的意思,点头,“我当然感兴趣,你想找到那座神秘山谷,可目前只有暗一的回忆,有些难啊。” 秦月笑着摇头,柔声道:“暗一的记忆是逐渐恢复的,你带走的三十七个暗卫,如果我所料不错,他们的记忆也会慢慢恢复,到时就可以询问他们关于神秘山谷的事。 可惜我询问过暗二他们,他们都不知道山谷的位置,甚至都不知道山谷主人是男是女。” 皇甫彦明对暗卫并没有抱太大希望,据他所知,暗一和暗五他们,是秦晋原比较看重的心腹。 他们都不知道山谷是什么情况,那些普通的死士怎么可能知道。 皇甫彦明不想打击秦月信心,只笑着说:“我们不能把希望放在一个篮子里,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不如将山谷的消息放出,将水彻底搅浑,总能抓到蛛丝马迹。” 秦月笑眯眯看着皇甫彦明,非常欣赏他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认真模样,简直跟她一模一样。 可惜她感情匮乏,不然真会忍不住动心。 第154章:桃血浪挑拨 皇甫彦明其实还有别的用意,司空晏放出他修炼长生功法的消息,哪怕他事后用宁妃的消息压制,还是引来不少人关注。 夜晚还有黑衣人敢闯他的寝宫,连父皇都派龙隐卫监视他,令他烦不胜烦。 宁妃的消息虽震撼,但终归是道听途说,讨论热度迟早会下降,到时所有人的注意力,又将落到他身上。 司空晏不是好招惹的,他一边要防着父皇,又要防着神出鬼没的武林人士,哪怕现在有皇甫佑仕全心全意帮他。 如果司空晏铁了心要害他,他恐怕抵挡不住。 神秘山谷的消息不一样,他只要稍微把关于修仙的消息透露一点,足以引所有人疯狂,到时谁会关注他这条不知真假的消息。 秦月没告诉皇甫彦明宁妃有可能在神秘山谷,只说她相信皇甫彦明的手段,这件事交给他全权处理。 皇甫彦明又提了一句和离的事,秦月一脸无奈摆了摆手,“司空晏不愿意和离,现在山谷的事更重要,等山谷的事情解决了,我再和离不迟。” 皇甫彦明虽心不甘,还是赞同秦月所说,目前的确是神秘山谷更重要,有可能会引出别的修仙者,或是修仙界的宝物。 皇甫彦明直觉告诉他,秦晋原那些死士,极有可能是用修仙界的手段培养出来的。 皇甫彦明是吃了早饭后才离开的,离开前还单独跟桃血浪说了一会话,也不知道桃血浪跟他说了什么,离开时他脸色有些难看。 秦月精神力见司空晏离去,知道他最近不会再针对皇甫彦明,不仅不会针对,反而还会暗中配合。 秦月也好奇,以皇甫彦明的手段,能不能逼出神秘山谷的主人。 苏雨泽最近几天,总是若有所思观察桃血浪,一天下午实在压制不住好奇,问道:“皇甫彦明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竟让你放下身份替他卖命。你好歹也是桃花谷少主,这样听命于人,不会感觉受了屈辱吗?” 武林中人为什么跟朝廷中人合不来,就是因为江湖人太看重面子又有骨气,不愿受制于人。 朝廷的人规矩多,一件简单的事总喜欢拐弯抹角处理,江湖人觉得他们虚伪,他们又觉得江湖人莽撞,所以看对方不顺眼。 让苏雨泽不明白的是,桃花谷也算江湖大势力,堂堂一位少谷主,为什么愿意受制于人,难道有把柄捏在皇甫彦明手里? 桃血浪神情古怪望着苏雨泽,似乎在想他怎么会问这种白痴问题。 见苏雨泽态度还算真诚,桃血浪对他笑了起来,“桃花谷主要收入全靠酒,而我们半数的酒要卖给皇家,剩下的也要卖给有名的行商,而那些行商多多少少跟朝廷官员有牵扯,有的甚至是朝廷官员的真系亲属。 朝廷掌握着桃花谷的经济收入,你说我能不讨好皇甫彦明吗。 再说了,你不也是讨好着司空晏吗。” 苏雨泽对着桃血浪冷哼了一声,“我讨好司空晏,你眼睛瞎了不成,我跟司空晏是单纯的交情好,不计较利益得失。 我可从来没有讨好过他,心情不好还骂过他,如果不是打不过他,我都敢跟他动手。 我跟司空晏是真正的朋友,跟你和皇甫彦明完全不一样。 你们是互相利用对方,友情含量少得可怜。” 桃血浪见苏雨泽得意的样子,觉得拳头痒痒的,很想揍他一拳,将他脸上碍眼的得意砸碎。 桃血浪因为生气,声音越发显得婉转勾人,脸色如往常一样,“你敢打司空晏,你就吹牛吧,你在司空晏面前就跟奴才似的。 我跟皇甫彦明是因为利益才走到一起,但就是因为利益捆绑,我不怕他背叛我。 可你呢,有什么保障,司空晏若是背叛你,你怕是要拉着神医谷陪葬。 我只是少谷主,就算出事也影响不到桃花谷。 可你不一样,你可是谷主。 你还是长点心吧,当心被卖了还要给司空晏数钱。” 苏雨泽听完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从来没有想过司空晏会背叛他,桃血浪的话让他心都乱了起来。 如果只关乎他自己,他完全不在意司空晏会不会背叛。 可他背后有神医谷,如果神医谷毁在他手里,他死后怎么去见师父? 桃血浪见苏雨泽脸色一瞬间凝固了,心情非常好,故意上前拍了拍苏雨泽肩膀,继续挑拨。 “人心都是不知足的,也是会变的,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变故,或许有一天司空晏会看你不顺眼,或许你会挡了他的路。 看在你师父跟我父亲交情不错的份上,我真心提醒你一句,不要不留后路,哪怕是为了神医谷。” 苏雨泽很想理直气壮怼回去,司空晏怎么会背叛他,他可知道司空晏最大的秘密。 可是仅剩的一丝理智让他沉默了,以前从来没想过,今天突然想到。 他知道那么多司空晏的秘密,如果有一天司空晏觉得他碍事了,是不是真的会杀了他? 司空晏现在并没认清自己的感情,他以后是要跟着秦心月的,司空晏会不会吃醋? 吃醋的男人都是不理智的,会觉得他碍眼吗? 苏雨泽想起在皇甫彦明庄园,司空晏经常半夜出现在他床前吓他的事。 还没认清自己的心就开始胡乱吃醋,若是认清了自己的感情,再看他跟在秦心月身边,岂不是要恨死他了? 换个位置来想,若是司空晏整天跟在他喜欢的女人身边,他也是会生气的。 苏雨泽在没察觉时,额头冷汗都冒了出来,底气不足瞪了桃血浪一眼,冷声道:“你担心的事永远不会发生,我跟司空晏兄弟感情深着呢,你还是担心你跟皇甫彦明吧。 你以为利益牵扯就牢固了吗,说不定哪天皇甫彦明就会觉得你碍眼,杀了你自己掌控桃花谷不是更好。 酿酒而已,当谁不会。” 苏雨泽气势汹汹离开了,桃血浪则冷笑了一声。 他跟皇甫彦明本就是利益牵扯,皇甫彦明想吞下桃花谷,也不怕撑死。 苏雨泽回到房间后觉得无比烦躁,直觉让他不要在意桃血浪说的话,可理智又觉得桃血浪有一点说对了。 神医谷如今全靠他一人撑着,他若死了,神医谷也完了。 如果司空晏真的对他起了杀心,他连逃命的机会都找不到。 苏雨泽无比颓废纠结趴在桌子上,非常唾弃自己,司空晏连他是前朝皇子这样的秘密都没瞒着他,他怎么能怀疑他们的兄弟感情。 他吃司空晏的,用司空晏的,还拿司空晏当靠山。 他这样做,跟白眼狼有什么区别。 可理智又在警告他,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司空晏有歹心呢? 万一桃血浪说准了呢? 万一司空晏变了呢? 他自己死倒是不要紧,连累了神医谷,他就是千古罪人,下地狱都不足以洗脱自身的罪孽。 第155章:秦府变故 苏雨泽突然头痛起来,脸上露出痛苦,灵魂像被撕扯成两半,一半要他相信司空晏,一半要他相信桃血浪。 苏雨泽突然把桌上的茶杯扫落,赶紧盘坐平息体内翻腾的气息,神情无比惊恐。 因为桃血浪一番话,竟让他差点走火入魔。 苏雨泽恢复冷静后,把桃血浪恨得咬牙切齿,差一点一身内力就稀里糊涂交待了。 桃血浪的话就像一根刺扎在苏雨泽心里,不拔除这根刺,伤口早晚会化脓。 秦月知道胡寒安排人在秦府捣乱,这几天都用精神力看热闹。 胡寒的人故意收买侍候秦春生的小厮,让秦春生吹了大半夜凉风着凉。 谷佳露请来大夫诊脉,没诊出风寒,却把花柳病诊出来了。 秦春生听见大夫的话,脸色惨白瞬间瞪大双眼,哆嗦着问道:“大…大夫,你是不是诊错了,我…我怎么可能得那种病,我只去过天下第一楼啊。” 谷佳露已经站不稳了,全靠身旁何子清扶着,那可是会传染的脏病,若被官府知道,轻则被强制隔离,重则烧死。 大夫是谷佳露从外面请来的,名声也极大,开着好几间医堂,一脸惋惜对着秦春生摇头。 “我怎么可能诊错,你的病还在潜伏期,症状还没有完全显现出来,你且等上小半月,所有症状都显出来,哪怕不请大夫,你也知道自己害了什么病。” 秦春生闻言猛地从床上弹起来,一把抓住老大夫的手臂,哀求道:“大夫,我有钱,你救救我,救救我。” 老大夫一生为医,见过不少凄惨的生离死别,秦春生的病完全是他作出来的,根本不值得同情。 更别提他还收了别人的银子,更加不可能给秦春生治病。 老大夫叹了一口气,开始让药童收拾药箱,“你这病若是早一个月遇见我,我还有把握,如今我是一点把握都没有了。我医术不精,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老大夫要走,谷佳露很快恢复镇定,让何子清把老大夫拦住。 老大夫给不少达官贵人看过病,知道很多隐私,清楚这些后宅妇人看似仁慈,其实内心比毒蛇还毒,动不动就喜欢杀人灭口。 小药童是个机灵的,跟着老大夫闯荡过几年,老大夫一个眼神示意,立马用清脆的声音说道:“秦夫人,师父还要去给宁远候的夫人看病,宁远候的马车就停在秦府外,贵府公子的病,您还是去请御医吧。” 何子清哪里不知道谷佳露的盘算,死死拉住谷佳露手臂,悄声道:“夫人,不可,这位老大夫在京城极有名气,家族里还有子侄入了太医院。” 谷佳露笑得无比僵硬,对老大夫笑了起来,“有劳老先生走这一趟,我略备了些薄礼,希望您出了府,就当今日没来过。看老先生也是有儿有女的有福之人,一定能理解我这当娘的这片苦心。” 谷佳露扭头朝何子清吩咐了一声,何子清立马出去准备荷包了。 老大夫非常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谷佳露想杀他灭口,无非是怕他多嘴,更怕官府来人把秦春生抓走。 此时的秦府在老大夫眼里就是龙潭虎穴,处处都是危险,稍不注意便会丢掉性命,故意叹气道:“请夫人放心,老身是个嘴严的,几十年行医从未多嘴过。 而且老身的府邸就在京城,身上又无一官半职,平日里也是如履薄冰,不敢有丝毫大意,唯恐牵连家中亲人。” 谷佳露听了心里松了口气,见老大夫收下装着银票的荷包后,让何子清亲自送老大夫出府。 谷佳露看着神情惊慌,脸色又惨白秦春生,心里憋着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了,怒道:“叫你不要去赌,你就是不听,你还去天下第一楼,那地方有多脏你不知道吗,如今染了一身脏病回来,你以后可怎么办。” 秦春生内心本来就恐慌,被谷佳露一骂,火气立马冲到脑顶,神情狰狞将被子掀飞,怒吼:“还不都是你的错,整天就知道训我,一点自由都不给我。要不是你把我管得这么严,我会去天下第一楼散心吗。” 谷佳露被秦春生气到发抖,颤抖着哭道:“做孽啊,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东西。” 秦春生闻言更怒了,脸红脖子粗吼道:“你生我时经我同意了吗,我在外面被人嘲笑,还不是因为你没手段。秦文仕一个庶子,外面那些人都捧着他,说到底还不是你没把我培养成材。” 谷佳露只觉一阵晕眩,差点没站稳,颤抖着手指着秦春生,怒不可揭。 何子清赶紧上前劝道:“夫人,当务之急不是跟少爷动气,而是去问问御医,怎么医治少爷身上的病。” 谷佳露平里把秦春生当眼珠子疼,最近因为秦春生沉迷赌坊,三番四次气她,她脾气才变大了,以前就连小声责骂一句,她都舍不得。 谷佳露深吸了一口气,回到自己房间后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奶娘,我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养了这么一双不省心的孩子。” 想到秦春生的病有可能治不好,谷佳露心脏一下下抽得疼。 何子清布满皱纹的脸紧皱,无奈叹气,“夫人,儿女都是债啊,我马上让人去跟御医打听,少爷的病一定会治好的。” 谷佳露点头,让何子清赶紧去,还拿了不少银票出来。 京城不是没有富贵公子得这种脏病,不是所有得病的人都会死,只有家里没人脉或是得罪人的人家,才会被捅到官府那里。 更多的人家,都是把生病的小辈圈养起来,也有小部份是被治好的,娶妻生子跟正常人一样。 谷佳露想着,秦府虽然没落了,但谷府还在,请一个御医应该不成问题。 秦春生在谷佳露离开后,发疯似地砸了屋里所有摆设,叫来贴身小厮询问花柳病的症状。 小厮其实是胡寒收买的人,见状一点没有隐瞒,把各种可怕的症状说了出来。 听说自己以后会全身长满烂疮,秦春生心底一阵阵发寒。 小厮平日里动不动就被秦春生拳打脚踢,活得连条狗都不如,心里早就存了怨气,不但不开解秦春生,反而火上浇油。 “少爷,运和赌坊给的期限就在这几天,您要告诉夫人吗?要是还不上银子,赌坊不会善罢干休的。” 秦春生心里咯噔一下,生病一事让他震惊恐慌,都忘了还欠着运和堵坊几万两银子。 小厮见秦春生脸色难看,心里觉得解气,又小声提醒,“少爷,运和堵坊欠债利滚利,晚一天还都要多出近万两,千万不能拖啊,很多公子哥就是这样把家族拖垮的。” 秦春生从来没有算过,他到底欠运和堵坊多少钱,因为那几万两银子再他看来,他娘一定会拿得出来。 秦春生坐回床边,问小厮,“加上利息,我欠堵坊多少银子?” 第156章:秦府大乱 小厮低着头,嘴角阴险上扬,声音惶恐道:“少爷您签的利息极高,那天您又输红了眼,足足欠了七万本金,加上利息如今快有二十五万两了。” 秦春生吓得一下跌坐到地下,尖声问道:“欠…欠了多少?” 小厮内心想要开怀大笑,跪着的身体却装作轻轻颤抖,把数字说得极其清晰,“欠了二十四万七千六百四十三两。” 秦春生坐在地上久久没有回过神,过了很久突然站了起来,声音无比平静对小厮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近二十五万两银子,哪怕他再纨绔也知道这是一笔庞大的数目。 秦府若是还了这笔银子,别说给他请御医治病,怕是连安稳的住所都没有,也不会再有下人侍候他,更没有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 秦春生突然痴痴笑了起来,眼里光芒越来越坚定。 他宁可富贵着死,也不要贫贱着活。 小厮不知道秦春生决定了什么,正沉浸在欣喜当中,神秘人说了,只要成功打击秦春生,会给他不低于五十两的赏银。 秦月精神力清晰看见,秦春生脸上露出痴狂的笑,又哭又笑结束了自己生命。 秦月轻声叹气,见谷佳露还在忧愁拿多少银子请御医,突然心里生起一种明悟。 谷佳露平日里果断狠辣的行事作风,到底被秦春生学到了几分,从小又被保护太好,一点挫折都承受不住,对自己下手却眼都不眨。 谷佳露从不把下人性命当回事,也让秦春生不把身边侍候的人当人,才会稍有不顺就毒打小厮,才会遭到小厮恶意报复。 只能说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秦月心里一点也不同情谷佳露,不说谷佳露前世怎么折磨秦心月,只说她动不动就打杀府中下人。 那些下人也是有爹娘的,死了儿子女儿他们也会伤心。 谷佳露造了那么多孽,遭到如今报应是老天有眼,不知多少人会暗中庆祝,说不定还会有人给菩萨烧香,感谢老天有眼。 秦月经过这件事,领悟到一个道理,凡事不可做绝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切全报。 谷佳露知道秦春生死时是中午,她像傻了一样扑向秦春生,声音沙哑叫他不要闹了,还承诺再也不责骂他。 可是秦春生胸膛无一丝起伏,听不见半个字。 谷佳露发怒,想要打死秦春生院里所有下人,谁知秦春生身边的那个小厮,突然联合好多护院,直接反了。 不仅把谷佳露推倒,还闯进谷佳露房中把暗格里银票抢走了。 秦府瞬间乱成一锅粥,很多人抢了自己卖身契,在府里搜刮值钱的东西,慌慌张张逃命。 胡寒安排的几个暗卫,装成抢银子的护院,当着秦心兰的面,把桃香打‘死’,还抢了秦心兰的首饰和银子夺门而出。 秦心兰四处躲藏时,根本没瞧见桃香被人拖走了。 两个壮汉把桃香拖到了乱葬岗,其中一个踢了踢桃香的小腿,“别装了,快起来,淋到你身上的都是鸡血。” 桃香战战兢兢爬起来,眼神恐惧看着两位大哥。 其中一个从怀里摸出两千两银票,“这是主子给你的,以后你自由了,记得带着家人离开京城,最好改头换面过生活。” “从今天起,你跟主子的主仆情份就断了,以后再惹出事,不要攀扯出主子出来,主子的手段你也清楚,识相些。” 敲打桃香的护院,是陶运的手下,也是受胡寒的命令敲打桃香。 桃香神情呆愣接过银票,随后控制不住狂喜。 她本以为迟早会没命,只求秦心月看在她还算忠心的份上,在她死后能看顾她的弟妹,没料到会有这样的惊喜。 桃香无比激动对着两个暗卫磕头,知道他们不会杀她。 如果想杀她,刚才在秦府就动手了,何必把她拖到乱葬岗来。 桃香连夜出城回了家,期间态度强硬要一家跟她离开。 她娘还舍不得刚置下的田地,桃香冷冷一句你要地还是要命,便把她娘吓安份了。 两个暗卫是看着桃香连夜离开后才回司空府复命,胡寒让他们继续盯着秦府。 谁都不知道,秦月每天都用精神力直观现场。 谷佳露在发现所有银子被偷,各种地契被撕毁后,加上儿子的死亡打击,一口血吐了出来。 何子清在混乱中,因为年纪太大,被一个小丫环推倒,被众人踩来踩去,足足嚎了一柱香才断气。 第二天,秦府下人几乎跑光,运和堵坊的人拿着秦春生亲自写下的欠条上门了。 谷佳露在看见那近二十五万的欠银后,双眼一黑忍不住晕了,也知道秦春生不是单纯因为生病才自我了结。 谷佳露被人泼了冷水强行叫醒。 “虽然秦春生已死,但这笔银子必须还,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自古以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给你一天时间,若还不了债,你后半生便卖命给堵坊,还有你的亲人,直到偿还银子才能恢复自由。” 运和堵坊的人来了又走,谷佳露神情恍惚,双眼死气沉沉,看着破乱的秦府,忽然仰天大笑起来,指着老天爷怒骂。 “贼老天,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惩罚我,你长没长眼睛,世人那么多恶人你不罚,为什么要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我的春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受到如此折磨,我年年佛堂供奉上千两,还不如喂条狗。” 谷佳露骂了近一柱香,嘴唇都裂开了,在屋檐下看见何子清的尸体,差一点又哭晕过去。 秦心兰等到所有动静都消失后,才灰头土脸从床底下爬出来,出门便被府中混乱的场景震住了,根本不敢想像大白天,府里下人全都造反了。 秦心兰找到谷佳露时,差点不敢上前相认,这个浑身沾满泥土,白发苍苍的婆子,是她的娘吗? 谷佳露听见动静,见秦心兰愣愣的站在原地,对她招手,“兰儿,过来,为娘有事跟你说。” 秦心兰听见谷佳露声音,突然痛哭起来,“娘,府里出了什么事,那些下人为何疯了一样?不仅闯进我的房间抢走首饰银子,还把桃香打死了,若不是我机灵藏到床底,肯定逃不过这一劫。” 秦心兰说完一步步朝谷佳露走去。 谷佳露紧紧握住刚刚摸到石头,对秦心兰慈祥地笑了起来。 秦心兰蹲到谷佳露面前,皱紧了眉头,“娘,我们去报官吧,那些下人以下犯上,让官府把他们全部抓起来,把他们卖了再换一批新的。” 谷佳露突然咬紧牙扬起手,狠狠朝秦心兰头上砸去。 秦心兰一脸不敢置信缓缓倒下,双眼死死瞪着谷佳露,四肢还在轻轻抽搐。 第157章:被黑袍人带走 谷佳露松开石头,一脸慈祥摸向秦心兰的脸,还替她理了理乱了的头发,又哭又笑道:“兰儿,你哥在运和堵坊输了二十五万银子,你哥又染上病,想不开死在自己屋里了。 我不能让你落到堵坊那些人手里,运气好你会被卖出去,运气不好会被人折磨死。 你是我最疼的女儿啊,我怎能让你过那种生不如死的生活。 娘给你一个解脱,你早些去见你哥,你们要等一等娘,娘马上就来找你们。” 谷佳露颤抖着摸向头上银钗,一丝犹豫都没有,几个呼吸后倒在秦心兰身上,胸膛不见一丝起伏。 谷佳露死去不久,官府的人便来了,经过查探后,所有人都有点懵。 秦府分家后只剩下三位主子,如今三位主子都命丧在此。 来秦府的衙卫是被胡寒暗中叮嘱过的,没人去通知秦文仕,将秦府死去的人全都装上板车。 期间有两个新人在聊天。 “秦府也不知道得罪什么人了,堂堂一诰命夫人死后连入土都不行,要被扔乱葬岗。” “这位夫人也是心狠,至亲都下得去手。” “别说了,我们也都是听命行事,大人怎么安排我们怎么做。” “咦,这位秦府小姐好像还有气,要不要去请大夫?” 衙门的人很快聚拢过来,小头领是位年轻人,有恻隐之心,但又怕请大夫生出麻烦,便让仵作前来查看。 年老的仵作查看完,冷声道:“没救了,连气都不喘了,只剩点微弱气息,跟死没区别,这种重伤除非神医谷出手。” 仵作离开后,那小头领沉声道:“既然没救了,把她搬走吧,因为没有继承人,一切公事公办。” 几具尸体被丢到乱葬岗,秦府被查封。 看到这里,秦月笑着收回了精神力,前世她被扔乱葬岗,如今轮到谷佳露和秦心兰,果然是风水轮流转。 深夜,一个身形矮小穿着黑袍的人出现在乱葬岗,路过秦心兰身边后停下了脚步,似男似女的沙哑声响起。 “如此不甘吗,最后一口气迟迟咽不下,意志力很强,是个适合修炼的好孩子。” 黑袍人一只手把秦心兰提了起来,眨眼间便消失在夜色里。 秦府发生那么大的惨事,哪怕被人故意瞒着,第二天秦文仕还是知道了一切,去衙门打听情况,想要给谷佳露他们收尸。 衙门早得了胡寒的暗示,只说已经将谷佳露他们随意安葬了,还问秦文仕要不要继承秦府。 秦文仕拒绝了衙门的好意,神情认真道:“我已经被分出去了,是没有继承秦府的资格的。” 衙卫还想再劝,奈何秦文仕态度坚决,了解到秦府是下人内乱才造成伤亡后,心情复杂离开了。 秦文仕站在街上,看着周围人来人往,突然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想去找秦心月又担心秦心月不想见她。 秦文仕叹了口气,突然眼神坚定看着天空,喃喃道:“身后已经没有任何牵挂,也该为自己活一回。” 秦文仕找到一个书店,给好友宁飞扬留了封信。 感谢他这些日子的收留,也说了他想离开闯一闯,不用太傅之子这个身份,只用秦文仕这个名字。 秦文仕离开的第二天,胡寒便告诉了秦月,“宁公子还派人去城外打听,打听到秦公子昨天下午便买了马出城,方向是边关。” 秦月想起秦文仕曾经和秦心月说过话,他说他想从军,靠着一身武艺闯出名堂。 秦月脸上露出羡慕,悠悠叹气:“真羡慕他啊,想做什么就能去做,身也自由,心也自由。” 胡寒站在秦月身后不知道该说什么,神情颇有点尴尬。 秦月只是偶尔心情来了,才多愁善感一回,让胡寒离开后,叫来暗一,问他:“皇甫彦明最近都做了什么,神秘山谷的事怎么样了?” 暗一摇了摇头,“三殿下没有传消息给我,不过前几天桃血浪找我聊天,说了一件事,他去询问过那三十七位死士,都没人知道山谷的位置。” 秦月点头,柔声道:“那是情理之中,绿英最近有传消息过来吗?” 闻言暗一赶紧点头,说道:“因为怕被人发现行踪,所以只传了口信,桂嬷嬷和绿英让人托话带给你,说她们一切都好。” 秦月懒洋洋点头,神医谷还是很安全的,叮嘱道:“上次传信问暗二他们是否知道神秘山谷的事,已经很冒险了,以后不要再传信给她们。有苏雨泽在,神医谷不会为难她们,等生活平静了,我再去找她们。” 暗一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犹豫,“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秦月一脸好奇,问道:“什么事,你直说就是。” 暗一抬头看着秦月,神情疑惑道:“苏谷主应该是生病了,这才短短几日功夫,整个人瘦得只剩下骨头了。” 秦月皱了皱眉,这几日她用精神力时,经常看见苏雨泽发呆,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秦月从软榻上坐了起来,“算了,我去看看他。” 如果是别人,秦月不会关心他们的死活,可那人是苏雨泽,曾经阴差阳错帮了她不少忙,而且绿英还要靠他照拂。 秦月精神力见过苏雨泽骨瘦如柴的模样,真的看见后也没有露出惊讶,皱起了秀眉,“听暗一说你生病了,什么病那么严重,连你都束手无策?” 苏雨泽听见秦月声音,脖子僵硬扭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眼神空洞看着别处,死气沉沉道:“我没有生病,只是有件事情想不通。” 桃血浪说的话就像一根刺扎进他心里,如今这根刺已经化脓了,光是拔刺已经不行,必须把周围坏掉的肉也一起挖掉。 苏雨泽从来没想过,他会被一番话逼得这么狼狈不堪。 秦月让暗一搬来凳子,坐到苏雨泽旁边,再挥手让暗一出去,柔声道:“现在屋里只有我们两人,你有什么事情想不通,可以说出来,让我帮你一起想。” 苏雨泽看着热情的秦月有些出神,半晌才疑惑道:“你不是不爱管闲事吗?” 秦月笑了笑,神情真诚道:“可你不是闲事,你是我的朋友。” 闻言,苏雨泽心里是感动的,平日里秦月总是对他爱理不理,一直都是他在讨好秦月,他一直觉得秦月是不喜欢他的。 没想到他出事后,秦月竟是第一个来关心他的人。 大半夜出现在床前吓人的司空晏,他现在想起就烦,再加上心病源头就是他,苏雨泽下意识便把司空晏最近的关心无视了。 秦月见苏雨泽又出神,看着他急瘦的手腕,慢吞吞道:“这些天,你都没有吃饭吗?” 苏雨泽心神被秦月说话声音拉回,摇了摇头露出苦笑,“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心思太重,吃不下饭。” 第158章:入主天下第一楼 秦月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笑道:“我知道了,你这种就是传说中的愁死人,我还真没见过一个人能把自己给愁死。” 苏雨泽见秦月取笑他,也跟着笑了几声,觉得阴沉的心情像是照进一缕阳光,但这缕阳光很快又被阴沉给吞噬。 秦月见苏雨泽又恢复成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再次问道:“真的不能跟我说吗,说不定我真能开解你。” 苏雨泽慢慢摇头,“我自己想不开,别人说再多都是无用的。” 秦月见了也没强求,只是大声吩咐外面暗一,让他去厨房端了一碗鸡汤,盯着苏雨泽喝完才离开。 秦月刚走不久,苏雨泽趴在床边,胃里一阵翻涌将鸡汤吐了出来。 心病已经让他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不是他不想吃,是身体在抗拒。 秦月也知道苏雨泽吐了,小声问暗一,“你知道苏雨泽为了什么生出心病吗?” 如果苏雨泽病死在司空府,那住在神医谷的绿英岂不是危险了。 这事若是让秦心月知道,以秦心月看重绿英的程度,哪怕是知道路上有众多人劫杀她,也要去神医谷。 这具身体是她们共用,秦心月冒险,损坏的也是她的利益。 暗一皱了皱眉头,“我问过胡管家,他说有暗卫看见苏谷主跟桃血浪说话,第二天苏谷主就没有出来吃饭,然后情况一天比一天严重。” 秦月回头看了一眼苏雨泽的房间,对暗一道:“我们去找桃血浪。” 桃血浪不在碧落院,正跟司空晏在花园下棋,看着司空晏阴沉的脸,一脸为难道:“司空大人,你这太为难我了吧,这两天都找我下棋,一下便下一整天,期间什么话都不说,你到底想问我什么?” 司空晏手执黑子,眼神冰冷回视,声音比眼神更加冰冷,“我想问什么,桃少主心里清楚。” 司空晏落子后,桃血浪已经惨败了。 桃血浪摇起了头,装起了糊涂,声音婉转悠扬,“司空大人,你这让我真的很为难啊,这两天你什么都不说,我是真不知道啊。若我有哪里得罪了你,那我在这里郑重跟你赔个不是。” 说完,桃血浪站了起来,神情严肃认真对着司空晏抱拳。 司空晏看着桃血浪油盐不进,突然掀翻了棋盘,压制住心里杀意,“桃少主,我很好奇,桃花谷会不会让一位残疾的废物做谷主。” 司空晏毫不遮掩杀意,气息锁定桃血浪。 桃血浪被威胁后,不仅没有动怒,反而轻笑出声,“那你可小看我了,我好歹也是宗师境界,擅长的又是轻功,你若一招杀不了我,我也是会报复的。” 司空晏脸色更阴沉了,就是因为这一点,他才没有跟桃血浪动手,而是言语上威胁。 桃血浪坐回石桌,眼里露出嘲讽,笑眯眯道:“其实我很不明白,你无非是想知道我那天跟苏雨泽说了什么,你既然好奇,为什么不去问苏雨泽,你跟他不是朋友吗?” 司空晏脸色更难看了,甚至在想抓住桃血浪用刑的可能有多大。 苏雨泽没吃饭的第二天,他大半夜去探望,担心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苏雨泽戒备的眼神伤到了。 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他看得出来,苏雨泽不想见他,他离开后还听见他松了一口气。 如果能问苏雨泽,他怎么会跟桃血浪下两天围棋。 “你想要什么?”威胁不行,司空晏打算利诱。 桃血浪闻言笑了一声,试探着说道:“听闻司空大人是天下第一楼的主人,我想让桃花谷的酒入主天下第一楼。” 把酒卖给皇室和行商,虽然赚了钱,但到手的银子远远没达到他的目标,只有最高端的场所,才能体现他酒的价值。 天下第一楼日进斗金,里面消费的人都是不缺银子的,如果他的酒能在里面卖,收益至少要翻五倍。 而他想要的不仅是银子。 司空晏见桃血浪笑眯眯的,冷声问道:“你想怎么入主?” 如果只是单纯把酒卖给他,他愿意出高价购买,因为桃花谷的酒的确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桃血浪仿佛知道司空晏心里所想,认真提出要求,“当然是作为特殊商品出售,你在天下第一楼给我安排一个管事位置,让我的人能单独卖酒,账本也要单独走。” 司空晏皱起了眉头,觉得桃血浪太贪心。 这不是入主天下第一楼,是想占有天下第一楼。 司空晏看着桃血浪眼神越来越冷,桃血浪察觉到危险,求生欲极强说道:“当然了,这只是我的一个想法而已,既然是谈生意,重在谈这个字,大人也可以提出你的条件。” 秦月跟暗一站在拐弯处,听见桃血浪和司空晏的谈话,突然嘴角微扬,招呼暗一回碧落院。 暗一神情疑惑跟着秦月离开,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要离开。 秦月回到碧落院后,带着暗一推开苏雨泽的房门,迎着苏雨泽疑惑的眼神坐到了桌边,小声叹气,“唉……” 房间已经被收拾干净,加上熏香和通风后,一点异味都没有。 苏雨泽脸上疑惑神情更重,见秦月一直不说话,有气无力问道:“怎么唉声叹气的,谁惹你不高兴了?等我好后,我帮你收拾他。” 秦月坐直了身体,无法理解苏雨泽的行为。 自己已经病的很严重,仿佛下一秒就会咽气,却还有心情关心她,这是为什么? 秦月茫然只是一瞬间,很快便又恢复理智,脸上写着忧愁,“我在花园看见桃血浪了,他让我有些意外。” 苏雨泽皱了皱眉,他现在最讨厌的人就是桃血浪,没有之一。 秦月了解苏雨泽的性格,一定会询问她为什么意外,果然苏雨泽按照秦月猜想问了。 “我听暗一说,你是跟桃血浪说话后才闷闷不乐,我去花园找他,听见他对司空晏提条件,说要入主天下第一楼,我看司空晏脸色很难看就回来了。 我一直觉得桃血浪很洒脱,没想到他也是俗人一个,用你威胁司空晏。 最让我意外的是,司空晏被威胁后居然没生气,看样子是打算吃下这个亏了。” 秦月说完苏雨泽便摇头说:“不可能,司空晏绝不可能让出天下第一楼。” 秦月说的不详细,入主两个字让苏雨泽误会很大。 “可是我瞧着桃血浪神情得意,司空晏一副认输的样子,难道是我看错了?”秦月脸上露出疑惑,还故意看向暗一。 暗一不太聪明,但也不傻,沉声道:“主子没有看错,或许此时桃血浪已经跟司空晏签契约了。苏谷主的命用一间天下第一楼来换,也是值得的。” 第159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 苏雨泽闻言急得咳了起来,挣扎着坐了起来,脸色无比凝重,“不可能,他绝不会让出天下第一楼的。”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司空晏建造天下第一楼的目的,宁妃还没找到,司空晏怎么可能让出天下第一楼。 他只是一个朋友而已,重要程度能跟至亲比? 可是秦月不会说谎骗他,暗一也不会说谎。 苏雨泽此时慌了起来,秦月见了知道时机已到,故意疑惑问道:“桃血浪是不是故意的啊?知道司空晏看重你,所故意把你弄成这样,好提出要天下第一楼。这天下第一楼很好吗,堂堂桃花谷少主都眼热?” 若是平时的苏雨泽,一定会察觉到不妥,可他这些天只靠药水吊命,脑子更是混混沌沌,思考简单的事情都觉得费力。 哪里看得出秦月是故意引导的。 此时苏雨泽只有一个想法,去阻止司空晏,天下第一楼绝不能让桃血浪染指,心里也认真思索秦月的话。 桃血浪真的是故意而为,目的是天下第一楼? 秦月眼神示意暗一上前搀扶苏雨泽,苏雨泽一点没有察觉到自己被引着走,走到花园时,正听见桃血浪说起天下第一楼。 “司空大人,说到底天下第一楼只是你一个产业而已,你若有心完全可以有天下第二楼第三楼……” 桃血浪话还没有说完,苏雨泽一脸气愤抓起地上泥巴朝他扔去,破口大骂,“桃血浪,亏你还是桃花谷少主,竟然卑鄙至此,以后我们势不两立。” 桃血浪躲开苏雨泽扔向他的泥巴,知道入主天下第一楼的事黄了,不过内心并没有多少失望,他本就是试探而已。 桃血浪笑着站了起来,神情疑惑茫然看着愤怒的苏雨泽,声音婉转道:“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苏雨泽推开暗一站稳,突然扬起手,一些黄色药粉朝桃血浪面门袭去。 桃血浪立马屏住呼吸,快速后退十几米,用内力将药粉驱散了,依旧笑看着苏雨泽,“苏谷主,何事让你如此动怒,你要置我于死地,也该让我死得清楚明白吧。” 桃血浪打定主意不承认挑拨关系的事,他那天是被苏雨泽气到了,才心血来潮挑拨苏雨泽,根本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的后果。 这些天他没见过苏雨泽,刚才还被他骨瘦如柴的模样吓了一跳。 苏雨泽眼神暗沉,冷声道:“桃血浪,我不跟你说废话,今天的事我记住了,你且等着吧。” 若不报复回去,他就不姓苏。 桃血浪一脸无所谓对苏雨泽摊手,离开时故意走到秦月面前,低声道:“秦姑娘,我们也是朋友啊,你如此偏帮苏雨泽,岂不是厚此薄彼。” 秦月靠着一棵桃树,对着桃血浪露出甜美笑容,柔声道:“朋友也分先来后到啊。” 桃血浪故意露出受伤的表情,对着秦月摇了摇头,然后大步离开了。 秦月见司空晏从苏雨泽出现便一直看着他,知道两人有话要说,伸了伸懒腰,“好累啊,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们有什么事说清楚,很多误会都是因为隐瞒才造成的。” 秦月见苏雨泽看司空晏的眼神不对,立马猜到苏雨泽的心病跟司空晏有关。 秦月带着暗一回碧落院,却用精神力监视查看。 司空晏微不可察皱了皱眉,这种奇怪被监视的感觉又出现了,可他敢肯定周围没人,难道是什么动物? 苏雨泽坐到先前桃血浪坐的位置,神情复杂看着司空晏,“你疯了吗,桃血浪居心不良,你还让他入主天下第一楼。” 司空晏静静看了苏雨泽好一会,才冷声问道:“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 闻言,苏雨泽只觉一口怒气升上来咽不下去,堵在喉咙处十分难受,脸色都涨青了,过了一会才剧烈咳嗽起来。 他都快死了,在司空晏眼里居然是闹别扭。 神他娘的闹别扭。 司空晏见苏雨泽咳得厉害,终是不忍心给他倒了茶,继续冷声道:“你看我的眼神不对,桃血浪跟你说了什么,让你如此戒备我?” 苏雨泽将气息调顺后,端起面前凉茶喝了一口,可能心病源头就在面前的缘故,喝下茶他没有呕吐的感觉。 苏雨泽不知道该不该说,如此不信任司空晏,那是没把他当朋友的表现,司空晏知道必定会生气。 可是不说,他的心病要怎么根除? 如果能想通,他也不会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 司空晏见苏雨泽出神,试探着问道:“是因为秦月吗?你对她动心了吗?” 苏雨泽神情震惊抬头,在司空晏眼里就是心思被猜中的慌乱表现。 司空晏深吸了一口气,以前苏雨泽开玩笑说了好几次要娶秦月,他一直没当回事,因为他知道苏雨泽的为人,在他没有跟秦月和离前,是绝对不会对秦月做什么的。 司空晏眯眼遮住眼里阴沉的情绪,心不在焉端起面前凉茶一口闷完,“我会跟秦月和离。” 苏雨泽脸上神情不是震惊了,而是慌乱,“你…你说什么?” 司空晏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我说,我会尽快跟秦月和离,成全你。” 苏雨泽此时内心混乱,脑子更像被惊雷劈中一样,连思考能力都失去了。 他心病最主要的原因,是怕司空晏因为秦月而背叛他们的兄弟感情,而现在司空晏告诉他,他愿意跟秦月和离,还要成全他。 苏雨泽脸上神情无比凝重,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抓着衣袍,沙哑着问道:“在你心里,我比秦心月更重要吗?” 司空晏点头的时候,只觉心脏被什么刺了一下,有点痛。 但见苏雨泽对秦月用情至深,都到了不吃不喝的地步,他又不忍心了。 他只有苏雨泽一个朋友,在他人生最黑暗的时候,是苏雨泽陪他渡过的。 苏雨泽见司空晏点头,突然放松,就像泄去一身力气一样,然后露出自嘲的笑。 他到底在纠结什么啊,司空晏将他看得如此重要,怎么会背叛他。 就算人心会变,可司空晏这一刻没变。 退一万步说,他再怎么也是神医谷谷主,若司空晏真的背叛他,他就没有还手之力吗。 为何因为一件事,将自己牢牢困住? 苏雨泽想不出哪里出了问题,他以前不是这种钻牛角尖的人。 此时苏雨泽突然想起师父曾对他说过的话,说桃花谷最出名的不是美酒,而是药酒。 药酒,顾名思义,是含有药效的酒。 仔细回想那天桃血浪跟他说话的情景,他有闻到一股淡淡的酒香,但因为桃血浪常年一身酒香,所以他忽略了。 刚才桃血浪从这里离开时,他能确定,身上散发的酒香和那天他闻到的完全不同。 第160章:将错就错 苏雨泽想通只在一瞬间,立马磨起牙齿,咬牙切齿在心里暗骂桃血浪,真是卑鄙无耻的王八蛋,居然对他下药。 他也是蠢,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 苏雨泽吐出这些天憋在心里的浊气,眼神发亮看着司空晏,“你对秦心月真的没有动心吗?” 司空晏皱了皱眉,不明白苏雨泽这么严肃问他是什么意思,怕他反悔吗? 司空晏误会了苏雨泽的意思,很认真道:“没有,我跟她连话都很少,关系也一直不冷不热,你不用怕我反悔,我说出的话绝不收回。” 苏雨泽眼神复杂瞥了司空晏一眼,仿佛看见未来司空晏悔青肠子的可怜模样。 若没有动心,怎么会处处偏帮秦心月。 若没有动心,怎么会将碧落院恢复成原来模样。 若没有动心,怎么会大半夜站在他床前吃醋。 若没有动心,怎么会在秦月回府后,心情莫明其妙变好。 苏雨泽心里吐槽,死鸭子嘴硬,没经历过感情的生手,早晚自食恶果。 苏雨泽见司空晏斩钉截铁的样子,瞬间觉得很生气,他不知道司空晏在别扭什么,承认自己对秦心月动心,是要命的事吗? 苏雨泽决定将错就错,总不能告诉司空晏,他的心病不是因为秦月,而是因为怀疑他以后会杀他吧。 别说司空晏会生气,他的面子也过不去。 他跟司空晏生生死死都闯了好几回,因为一番话就怀疑他,虽说有桃血浪作祟,可他拿不出一点证据。 桃血浪又是个阴险的,绝对不会承认,说不定还会颠倒黑白,再一次挑拨他们的关系。 所以隐瞒事情真相,才是最正确的方法。 他的心病他知道,他说是因为秦月就是因为秦月。 “那好吧,秦月并不喜欢我,你们和离后,我也不会冒失说娶她,我会用真心打动她,直到她愿意嫁给我。” 苏雨泽说完只觉饿得慌,一点不客气让司空晏摆饭,还要求厨房做容易消化又营养的菜。 他没把话说满,他是想待在秦月身边,娶不娶根本无所谓。 他在等司空晏认清自己的心,然后狠狠嘲笑他。 司空晏见苏雨泽‘活’了过来,心情更复杂了。 无法否认,他对秦心月有一丝好感,因为秦心月容貌惊艳过他,他是个庸俗的人,也会被美色所迷。 司空晏暗自决定,斩断对秦心月的那一丝好感。 苏雨泽对秦月已经到了不要命的程度,他若因为这一丝好感霸着人不放,他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 苏雨泽一脸满足喝着鸡汤,秦月收回精神力后皱了皱眉。 苏雨泽的心病是她? 他喜欢她? 秦月想不通,无法理解苏雨泽因为喜欢她的事将自己弄得半死不活,本就觉得苏雨泽不太聪明,现下更觉得他脑子有问题。 不过司空晏同意跟她和离,完全是意外之喜。 哪怕苏雨泽蠢,她也还是看他顺眼,因为他真的很不错,总能阴差阳错帮她解决难题。 苏雨泽元气满满回到碧落院,桃血浪见了一点意外都没有,还对苏雨泽笑了笑,“苏谷主,气色不错啊。” 苏雨泽见到桃血浪后脸就冷了下来,似笑非笑看着他,冷声道:“早就听闻桃花谷药酒盛名,果然名不虚传。” 桃血浪一瞬间眼神变化,苏雨泽没错过,心里更加笃定桃血浪对他用阴的了。 可他说不出质问的话,他可是神医谷谷主,却被药酒香迷住了心神,他丢不起这个人。 桃血浪露出茫然的神情,声音婉转悠扬问道:“什么药酒,苏谷主不防把话说明白一点。” 苏雨泽眼神冰冷瞪了桃血浪一眼,“我着了你的道,是我大意。可我苏雨泽从小就有一个习惯,什么我都吃,但就是不吃亏。” 苏雨泽说完看也不看桃血浪,他是没有防备才会中计,如今有了防备,桃血浪再厉害的酒香也别想让他松动心神。 桃血浪看着苏雨泽背影,嘴角忽然上扬,心情非常愉悦,还有人记得桃花谷的药酒,真好。 苏雨泽医术惊人,用在自己身上更为明显,短短几日功夫,不仅恢复成以前的模样,精气神也脱胎换骨,一双眼睛尤其明亮。 苏雨泽卯足了劲想跟桃血浪一较高下,认为他之所以会被药酒心迷惑,主要是因为内力太薄弱。 如果他的内力有司空晏深厚,桃血浪怕是被药酒都不敢暴露。 苏雨泽恢复之后,每天鸡没打鸣便起来练武,前所未有认真,每晚还忍着各种剧痛泡扩展经脉的药浴。 秦月见苏雨泽恢复后,便不再关注,像往常一样喝酒睡觉吃饭,空闲时练一练体修的功法。 整个司空府只有桃血浪一人知道,苏雨泽之所以这么拼命,是想报复他。 司空晏看着苏雨泽的改变,更加觉得苏雨泽爱秦月爱得深沉,理智让他不要再去关注,可他总是忍不住悄悄去碧落院。 每一次听见秦月声音或看见她,心脏处就会细密的疼。 每次疼完心情便会莫明其妙郁闷烦躁,总要在密室中静坐大半夜才能恢复平静。 司空晏不止一次捂着自己的心警告自己,不能不甘心,人是他亲自放手的,她以后会是苏雨泽的妻子,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每一次警告完,司空晏脸色会阴沉一整天,让陶运和胡寒总是战战兢兢,生怕哪件事做得不好,惹司空晏动怒。 一天早上,陶运小心翼翼向司空晏禀告,“主子,一品楼的活动昨天结束了,朱哲和皇甫思锦见面了,两人对对方都有好感。 我们的人只透露皇甫思锦身份,朱哲便决定靠上去,看样子是下定决心要尚公主了。” 朱哲和皇甫思锦一事,是司空晏亲自吩咐陶运要配合苏雨泽行事的,陶运知道这是夫人的主意,将这件事当成重要大事来办理。 “说一说具体情况。”司空晏放下碗,控制不住去关注秦心月,关注和她相关的事。 他知道这样对不起苏雨泽,也不想去关注,可他真的控制不住。 陶运见主子一天比一天沉默,心里也在着急,见主子对这件事感兴趣,立马挑有趣的事情说了。 “属下收买了皇甫思锦身边的贴身宫女,无意间向她提起过朱哲,将朱哲塑造成虽是庶子却很有上进心的努力青年。 皇甫思锦性格很奇怪,知道秦心兰跟皇甫钰有染后,不仅没有看不起朱哲,反而对朱哲生了兴趣。 一品楼举办的活动,皇甫彦明和苏雨泽都在暗中搓和他们,加上主子也在暗中帮助,让朱哲当天穿上了皇甫思锦最喜欢的衣服,戴上了她最满意的佩饰。 朱哲说话方式和身上书卷气息,都跟皇甫思锦年少的梦中情人一样,所以皇甫思锦对朱哲一见钟情,回去便让身边人去打听朱哲。 朱哲又是个想往上爬的,又不知道皇甫思锦的真面目,只要皇甫思锦给他一个暗示,一定会顺杆爬,两人成亲是早晚的事。” 陶运还有一句话没说,就算皇甫思锦没看上朱哲,凭借皇甫彦明和苏雨泽的手段,也会让皇甫思锦‘喜欢’他。 第161章:苏雨泽混乱 司空晏清楚,朱哲跟皇甫思锦的婚事若没有意外出现,很快便会落实,问陶运,“这件事有告诉她吗?” 陶运当然知道这个她是指夫人,忙点头,“胡寒将这些事整理成资料,以文字的方式给了夫人,夫人并不喜欢我们在她面前禀报。” 司空晏想问一问陶运,秦月知道这个消息后开不开心,理智又瞬间回笼,对陶运挥手让他下去。 陶运离开后,司空晏脸色无比难看阴沉。 每天警告自己无数遍,不要太过关注她。 为什么还是忍不住要去关注? 他连这点自制力都没有吗? 这一刻,司空晏将秦月的事当成练武来对待,克制力比以前强了十几倍,强迫着不去关注秦月,还有和她相关的事。 司空晏没想到一个道理,皮筋若是拉得越紧,反弹力道便越大,也会更痛。 苏雨泽一直在等司空晏来找他,以他对司空晏的了解,怕是要不了小半月,就会控制不住来找他。 可是大半个月过去,司空晏一直没来找过他,期间和秦月为数不多的见面,神情也无比正常。 苏雨泽疑惑了,他猜错了吗? 司空晏真的没有对秦月动心? 苏雨泽还特意观察了司空晏好几天,发现司空晏看秦月眼神无比正常冷漠,当时便愣了愣。 以前司空晏看秦月的眼神,分明流露着一股暖意,为何现在没有了? 是他记错了,还是眼花了? 一个人的心,能变得如此快吗? 苏雨泽的不对劲,不仅司空晏察觉到了,就连不爱管闲事的秦月也察觉到了,慵懒着开着玩笑。 “你最近怎么了,动不动就看着司空晏,他欠你多少银子,你是在暗示他还你吗?” 司空晏脸色平静端起茶喝了一口,猜想苏雨泽观察他,应该是怕他出尔反尔。 司空晏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愤怒,苏雨泽对他如此不信任,这是对他的一种瞧不起。 苏雨泽心里还在困惑,对秦月干笑了几声,敷衍着说道:“他怎么会欠我银子,只是最近我练武有所心得,佩服他武功高强,忍不住用崇拜的眼光多看几眼罢了。” 所有人都看出苏雨泽在胡说,却没有一人拆穿他。 秦月笑了笑,算是接受了苏雨泽给出的答案。 苏雨泽怎么想也想不通,下午看见暗一,将人悄悄拉到角落里,小声询问:“你说人的感情,能说变就变吗?” 暗一神情古怪看了苏雨泽一眼,沉声道:“那要分人的吧,有些人认定了就不会改变,可有些人的感情就跟心情一样,莫明其妙动心,又莫明其妙心如死灰。” 暗一不太懂感情这方面的事,他记不清是哪本话本上写着这些话,转述给苏雨泽听,装成一个有学问有见识的人。 苏雨泽松开了暗一,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突然抬头笑了起来。 司空晏若真的放弃秦月,他不是最大的获利者吗。 为什么要纠结,吃饱撑着了吗。 暗一等苏雨泽离开,才轻轻松了一口气,打算回去好好看书,不然下回苏雨泽再问他这种深奥问题,他连照搬书上内容都做不到。 他丢人没什么,可别丢了主子的脸。 皇甫彦明最近很烦,做什么都不顺。 他悄悄放出神秘山谷事关修仙的消息,可很多人保持怀疑态度。 他又拿不出任何东西证明修仙的存在,那些正在观望的人,更加认定这是个假消息。 虽然有一些人相信修仙的存在,可凭借他们的实力,想要逼神秘山谷的主人现身,无疑痴人说梦。 皇甫彦明想了想,决定去找秦月商量办法,半路被皇甫佑仁缠住。 “三弟,我最近帮你做了不少事,你要去见秦心月,怎么也要把我带上吧,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 皇甫佑仁从皇甫彦明那里知道秦心月也是修仙者,对秦心月非常好奇,若不是皇甫彦明明令禁止他去司空府,他早就去找秦心月了。 三弟的师父归期不知,他想去问问秦心月,他能不能修炼她修炼的功法。 皇甫彦明皱了皱眉又舒展开,沉声道:“那一起去吧,神秘山谷的事关系着修仙界,让你知道也是应该的。” 皇甫彦明心里清楚,皇甫佑仁虽然信了修仙,也全心全意在为他办事,但自身高傲脾气没有改变。 能拦他一次,拦不住第二次。 与其把关系闹僵生出隔阂,不如正大光明带他去。 皇甫彦明和皇甫佑仁是隐藏身份去司空府的,陶运看见他们没有阻拦,反而让暗卫都退下。 皇甫彦明入司空府太容易,剑眉皱了皱,一见桃血浪便问:“我们进府时,陶运发现我们,不仅不阻拦反而让我们进来,这是为何?” 以前他能进来,是因为一来便报出三皇子的身份,可今天他和皇甫佑仁是隐藏身份的,司空晏完全可以把他当成贼人,给他们一个教训。 皇甫佑仁也觉得意外,如果他是司空晏,一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心肠再狠一点,让他们永远留在这里也不是不可能。 桃血浪对皇甫彦明摇头,笑道:“彦明兄不会认为我能偷听司空晏和别人的谈话吧,也太高看我了,不过最近司空晏跟秦心月关系变好了,偶尔还会一起吃饭。” 闻言,皇甫彦明紧紧皱起了眉头,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好消息。 皇甫彦明带着皇甫佑仁去见秦月,暗一打开房门迎他们进去,还很细心关上了房门。 皇甫佑仁见了,忍不住吐槽,“这院子丁点大,桃血浪不能内力就能听见我们说话,何况是司空晏,关门有什么用。” 皇甫彦明见秦月脸上带着笑,正坐在矮桌前耐心煮着什么,走进了才闻到一股似酒似茶的清香。 皇甫彦明掀袍坐到秦月对面,“朱哲和皇甫思锦婚期已定,在明年初春。” 听见年底两字,秦月愉悦地扬起嘴角,柔声道:“还有一个月便过年了吧,所以他们还有两个月便成亲了,你说朱哲在成亲前知道皇甫思锦真面目,会不会逃婚啊?” 皇甫彦明笑了笑,温声道:“尚公主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怎么会逃婚。” 秦月一双眼睛笑弯了,柔声附和道:“也是,他做梦都想娶皇甫思锦,就算有人告诉他皇甫思锦的性格,他或许还要怀疑别人用心不良,怎么可能逃婚。” 秦月算是看清楚了,朱哲为了名和权利,不惜一切往上爬,这种极其能忍的性格,说不定真能讨皇甫思锦欢心,然后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秦心月不会让朱哲好过,秦月慢吞吞说道:“等朱哲成婚后,我想让皇甫思锦尽快厌恶他。” 皇甫彦明点了点头,这比设计朱哲和皇甫思锦成婚要简单无数倍。 第162章:不怕被偷听 皇甫佑仁嘴角微扬也坐到秦月左手边,声音粗矿问道:“朱哲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如此恨他,你没嫁给司空晏前不是喜欢他吗,还给他绣过荷包。” 秦月还没有说话,一旁皇甫彦明脸色便冷了起来,“二哥,不会说话你就闭上嘴。” 在他面前提秦心月喜欢朱哲,是在嘲讽他吗,将他面子置于何地。 皇甫佑仁一脸无所谓对着皇甫彦明笑了笑,依旧不改嘲讽语气,“真不知道你喜欢她什么,除了一张脸能看,心眼比针眼还小,哪有女人像她这样记仇的。 你看她报复秦府和朱哲的手段,就不怕哪天你惹她不高兴,她用这些手段报复你吗。” 皇甫佑仁是真的看秦心月不顺眼,特别是见皇甫彦明因为秦心月仿佛失去理智的模样,便更厌恶她了。 更别提秦心月有一次在皇宫对他露出了杀意。 秦心月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对他露出杀意,若不是皇甫彦明阻止,他早就把人抓起来逼问修仙功法了。 皇甫彦明瞪了皇甫佑仁一眼,一脸歉意对秦月道:“他经常这样,你别把他刚才说的话放在心里,他心情不好谁都骂。” 秦月一脸漫不经心摆手,笑道:“我不会放在心里的,他说的很对,我就是小心眼爱记仇还恶毒,但那又怎样,我住你家的房屋,还是吃你家大米了。” 皇甫佑仁对着秦月冷哼了一声,动手他是不敢的,秦心月修炼的音功太霸道了,可他做不到好言相向。 他堂堂一个皇子,要拉下脸对一个庶女服软,他嫌丢人。 秦月感情天生淡薄,很少真的动怒,比起那些不是真心想讨好她的人,她更愿意和皇甫佑仁这样的人打交道。 因为省事,没有什么事是一次嘲讽解决不了的。 如果解决不了,就多来几次嘲讽。 皇甫佑仁怕皇甫彦明生他气,又不想给秦月好脸色,阴阳怪气道:“我们要谈的事那么重要,你偏偏一步不出司空府,你到底什么意思,生怕消息泄露不出去吗。” 秦月似笑非笑看着皇甫佑仁,反问道:“你指的消息,是指神秘山谷关系着修仙界的事吗,可这不是已经泄露了吗。” 皇甫彦明早就放出消息,神秘山谷的主人是修仙者,长生功法就是修仙功法。 皇甫彦明先前说的谎话,无数人追着愿意相信,如今说出了真话,却没几个人相信。 皇甫佑仁粗气粗声道:“那怎么一样,所有人都认为修仙界是胡乱编造出来的。” 皇甫彦明轻咳了一声,说道:“修仙界的事隐瞒不了,所以不怕别人偷听。” 桃血浪站在外面,一脸苦笑抚额。 他跟着皇甫彦明这些日子,受到的惊吓着实不小,长生功法,魔教音功,现在还出现了修仙界。 司空晏依旧面无表情,脸上连丝惊讶都没有,因为他从小就知道修仙界,外公还把各种记载着修仙界的古籍,当睡前故事读给他听。 若不是那一场大火,那些记载着修仙界的书都不会消失。 皇甫彦明见皇甫佑仁脸色暗沉不说话,也没理他,对秦月苦恼道:“现在遇到的难题是,所有人只信长生功法不信修仙界,大家都不关注神秘山谷,怎么才能把它的主人逼出来。” 秦月也觉得苦恼,叹了叹气,“那我们该怎么办?秦晋原已死,谁能找到神秘山谷的主人。” 屋里大家都陷入沉默,过了一会皇甫彦明突然对外面道:“你们都进来吧,我知道你们也对修仙界感兴趣,我们可以一起讨论,人多总能想到办法。” 桃血浪听见皇甫彦明的话,几乎没有犹豫便从窗户跳了进来。 司空晏去苏雨泽房间,提起正在睡觉的苏雨泽,冷着脸进了房间。 苏雨泽迷迷糊糊看见皇甫彦明,瞬间没了困意,再看屋里还坐着皇甫佑仁和桃血浪,一脸懵坐到秦月旁边,问道:“怎么都聚在这里?” 司空晏没有坐下,冷着脸双手环抱靠着柱子,冷声道:“神秘山谷既然跟修仙界有关,寻常手段怕是逼不出它的主人,试试修仙者的手段。” 司空晏说完看着皇甫彦明,屋里的人都知道他的意思,想让皇甫彦明出最大力。 皇甫佑仁也一脸好奇,他还没有见过修仙者的手段是什么,只知道皇甫彦明修仙后,身体开始变好。 皇甫彦明抬头,神情认真望了司空晏一眼,对他摇了摇头,“不行,我才刚刚入门,修为连宗师境界都没入,而且我是剑修,手段看着一点也不神奇,根本镇不住场面。” 司空晏知道皇甫彦明没有说谎,将视线看向秦月。 秦月正在搬弄矮桌上煮酒的工具,见司空晏看向她,轻笑了一声,“我大概属于体修,除了魔教音功,只有一身巨力而已,而且我的修为也只是入门,甚至连皇甫彦明都敌不过,如何能逼出神秘山谷的主人。” 司空晏眼神深邃收回视线,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秦月有所保留,可能没有说真话。 苏雨泽还是一脸懵,看了看司空晏又看了看秦月,见大家都沉默才好奇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啊,什么神秘山谷,什么修为入门?” 皇甫彦明对司空晏没有好脸色,“你带来的人,你自己给他解释。” 司空晏依旧面无表情靠着柱子,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苏雨泽对秦月笑了起来,“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太懂。” 秦月小声给苏雨泽解释,除了神秘山谷囚禁着司空晏娘这件事,其余的事都给苏雨泽说了。 苏雨泽听完,神情震惊看向皇甫彦明,“长生功法就是修仙功法,你是修仙者,那你岂不是神仙?” 苏雨泽黯然神伤,如果皇甫彦明真的修成神仙。 他的仇还怎么报? 秦月突然捂唇轻笑出声,然后敲了敲苏雨泽头,柔声道:“你是不是傻,修仙之道哪有那么容易,有的修仙者还比不上单纯的习武者,据我所知,丹修和阵修,他们擅长的都是辅助手段,二流高手都能杀死他们。不过修仙者拥有各种神奇手段,所以不那么容易被害。” 苏雨泽一脸好奇问道:“修仙者都拥有哪些神奇手段?” 秦月见苏雨泽感兴趣,便想把脑海里那些关于修仙界的信息说一些出来,却被皇甫彦明打断。 “修仙界早在万年前便消失,幸存的修仙者,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而且大多都隐藏身份过隐居的生活。 心月说的丹修和符修,那些都是传说中才会出现的,现实中的修仙者,强过练武者的只有寿命。 而且修仙者怕沾因果,轻易不会杀人,因为会渡心魔劫。” 司空晏听见心魔劫这三个字,若有所思看着秦月,想起了暗一说的话。 他娘也曾像秦心月那样失去理智,陷入癫狂。 第163章:玉简被毁了 秦月对苏雨泽点了点头,附和道:“三殿下说的对,修仙界已经消失数万年,如今留下的修仙功法大多都是残缺的,修仙门派全部消失。 你也看见我身份暴露后引出的后果,如果不是你们帮助,面对整个江湖人士的围攻,我再强也得认命。 所以修仙者若没有重要原因,是绝对不会暴露身份的。” 苏雨泽双眼迸发出明亮的光,紧紧盯着秦月,小心翼翼问道:“那个,我能不能跟你修仙?” 苏雨泽话音刚落,所有人都看着秦月,想知道她会怎么回答。 秦月望着苏雨泽,眼里精光掠过,疑惑着问道:“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接受的功法传承是一次性的?” 苏雨泽神情茫然摇头,“没告诉过啊,功法还能是一次性吗?” 秦月抬头看了司空晏一眼,点了点头,“接受功法传承有很多方式,有的是靠自己顿悟,有的是师父引导,有的是靠元神灌顶。 我便是玉简残留的元神灌顶,灌顶成功后,承载元神的宝物也会消失,玉简早就化成飞灰了。” 司空晏脸色阴沉,走到秦月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冷声道:“你当初说玉简被秦心月的师父拿走了。” 秦月非常无赖对司空晏摊手,笑道:“那是秦心月说的,不是我,而且,她也没有师父,你们被她骗了。” 秦月一点不怕被拆穿,她跟秦心月共用一个身体,她说那晚是秦心月,便是秦心月。 司空晏怀疑又如何,拿出证据来啊。 司空晏脸色很阴沉难看,“这么大的事,为何不告诉我?” 秦月明知道玉简是他家传之物,期间有无数次机会可以跟他说。 为什么不说? 秦月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娇声问道:“我为什么要主动告诉你?你难道看不出,我很烦你吗。” 秦月一双雾蒙蒙的眼睛写满了认真,司空晏气息都变了,心里怒火险些压制不住。 苏雨泽见情形不对,立马上前站在两人中间,开始转移话题,“现在最紧要的是如何引出神秘山谷的主人,别的事我们可以以后再说。” 苏雨泽说完还给司空晏使眼色,要他不要跟秦月硬碰硬。 司空晏脸色极其阴沉转身,如果秦月说的是真的,玉简消失了,那他拿什么跟母妃交代。 苏雨泽想把事情揭过去,皇甫彦明可不想,笑看着司空晏,说道:“据我所知,玉简是属于宁氏一族的,司空大人因为玉简没了一事如此生气,难道和前朝宁妃有什么牵连不成?” 司空晏冷哼了一声,“秦心月曾说玉简和琉月琴都被她师父带走,玉简消失能解释,琉月琴呢?” 司空晏压根没回皇甫彦明的问题,一副把人无视的模样。 皇甫彦明被无视也没生气,他只是看不惯司空晏,想膈应他而已。 秦月笑眯眯看着司空晏,“你确定要我在这里说?” 司空晏摇了摇头,“我事后再找你。” 一旁皇甫佑仁一脸痞笑,拍了拍桌子,“你们两个打什么哑迷,琉月琴我们又不是没见过,难道琉月琴内也有修仙功法?” 闻言,司空晏直接无视,秦月轻笑出声,“修仙功法又不是大白菜,还能遍地都是。 告诉你们也无妨,琉月琴是法器,而且是一件很特殊的法器,只有修炼玉简功法的人才能使用。” 秦月不知道秦心月事后会不会生气,可她想不到别的办法引神秘山谷的主人出来,唯一能使出的修仙手段,便是神出鬼没的琉月琴了。 司空晏听见后,一双星眸眯了起来,心里冷哼了一声。 他算是看明白了,不仅秦心月张口就是谎话,秦月也是一样。 什么魔教音功,分明就是琉月琴。 秦月并不知道,她只露出一点马脚,司空晏便将事情推测得八九不离十。 皇甫彦明也想到了,不过他早就怀疑秦月魔教的身份,并没有惊讶。 苏雨泽惊呼又感叹,“是话本里那种法器吗,开天辟地,斩妖除魔?” 秦月懒洋洋朝苏雨泽眨了眨眼,“不是,琉月琴只有秦心月才能用,你若好奇就问她吧。” 此时苏雨泽脑海快速闪过什么,却没能抓住。 司空晏和皇甫彦明已经确定了,所谓的魔教音功就是琉月琴。 桃血浪笑着问道:“要用琉月琴这件法器引出神秘山谷的主人吗?为了并不确定的修仙功法,会不会太冒险了?” 皇甫彦明赞同地点了点头,“我们都不知道神秘山谷主人的修为,若是暴露琉月琴是法器的事,一定会引他出现抢夺,到时我们就危险了,很有可能不是他对手。” 皇甫佑仁心里冷笑了一声,秦心月的死活关他何事,沉声道:“富贵险中求,哪有不担风险就能得到的好处。 神秘山谷关系着修仙界,可能有修仙功法,也可能有神奇的法器。 如今宝山就在眼前,因为一些风险就要放弃,你们的决心也太可笑了。” 皇甫彦明都懒得去瞪人了,直接让皇甫佑仁闭嘴。 皇甫佑仁没闭嘴,反而笑嘻嘻的,“我说的也是大实话,你生什么气,我们这里这么多人,难道就没一点胜算。 你和秦心月不是说,有的修仙者还不如习武者吗。 神秘山谷的主人不是那种隐居高人,不然也不会收买秦晋原替他做事。 他弄出那么多死士,足以证明他是有野心的,有野心却不露面,他的实力可能比我们猜测的要弱。” 皇甫佑仁说完,似笑非笑看着司空晏和苏雨泽,“怕就怕某些人在背后捅刀。” 司空晏被讽刺后依旧面无表情,一旁苏雨泽气不过了,袖子一挽站了起来,怒骂道:“你们皇室长大的,没一个是好东西,还敢嘲讽我跟司空晏。你们也不瞧瞧自己那副模样,我还怕你们背后捅刀呢,毕竟你们为了皇位连亲人都杀,若论丧心病狂的程度,谁能跟你们皇室的人比。” 苏雨泽一口气骂完,中间都没有停歇。 一旁司空晏见了微微动了动嘴角,他把这人提过来,果然是正确的。 皇甫佑仁硬朗的五官逐渐阴沉起来,眼神冰冷望着苏雨泽,“你刚才说的话,再跟老子说一遍。” 苏雨泽不动声色站在秦月身后,回瞪过去,一点也不怂吼道:“说一百遍也是那样,你们皇室的人全都是丧心病狂,丧尽天良,反正不是个玩意。” 皇甫佑仁深吸了一口气,正想出手捏碎苏雨泽时,皇甫彦明将手搭在他手背上,“今天我们是来商量神秘山谷的,不是来打架的。” 皇甫佑仁谁的面子都可以不给,可皇甫彦明的面子他必须给,慢慢吐出胸中浊气,收敛了心里杀意,心里暗骂。 ‘果然跟司空晏有关系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么会说,早晚给他撕了。’ 第164章:投票 苏雨泽见皇甫佑仁沉默不语,故意冷哼了一声,用嘲讽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在骂他是个窝囊废。 皇甫佑仁一张脸铁青,到底没对苏雨泽动手,不过把这仇记得更深了。 皇甫彦明突然笑了笑,声音温润道:“说起丧尽天良,我想天下人都不能跟司空大人比,大人掌管锦衣卫,血洗多少家族才爬到如今的地位。” 苏雨泽气乎乎的,面对皇甫彦明笑眯眯的脸,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司空晏面无表情回道:“我奉命行事,丧尽天良的是你父皇。” 瞧皇甫彦明要跟司空晏针对上,秦月嫌吵皱了皱眉,娇声抱怨,“你们若想吵架,就出去吵个痛快好了。” 皇甫彦明瞬间收声,脸上神情也变回那副温润儒雅的样子。 司空晏再次环胸靠着柱子站定,看秦月的眼神无比复杂。 他还没吃过那么大的亏,两件家传之物都被抢走,其中一件还被毁了,他拿什么脸去见外公。 “你们到底同不同意用琉月琴引山谷主人出来?”皇甫佑仁一脸不耐烦问道。 苏雨泽冷哼一声,“又不是你冒险,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不同意,修仙功法再重要,也没有秦月的安全重要。” 皇甫佑仁突然一笑,“那便投票好了,我同意,三弟你呢?” 皇甫彦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询问秦月,“你同意吗?” 秦月一脸无所谓伸了伸懒腰,一双雾蒙蒙的眼睛半眯起来,“我若没这个心思,何必告诉你们琉月琴是法器。” 皇甫佑仁似笑非笑看了苏雨泽一眼,“人家本尊都同意,你还真是猫捉耗子多管闲事。” 苏雨泽气得脸色都青了,神情担忧看着秦月,说道:“虽然你也是修仙者,可你才修了多长时间,秦晋原从十几年前就开始研究玉简,神秘山谷的主人可能修炼了几十年,你已经是修仙者了,没必要冒这个险,我们可以再想别的办法。” 秦月看着苏雨泽写满担忧的眼睛,忽然对他笑了,不是那种随意自然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 苏雨泽愣了愣,很快稳定心神。 哪怕天天瞧着秦月容貌,他还是因为一个笑容恍神了。 秦月没有敷衍苏雨泽,认真解释她愿意冒险的原因。 “我不想再等下去了,我和秦心月本为一体,阴差阳错毁了玉简,我欠宁氏一族的因果,因果不解决会影响以后的修行。 神秘山谷的主人,极有可能就是害宁妃的凶手,我帮宁妃报了仇,便是斩断了我们之间的因果线。” 苏雨泽咬了咬牙,神情变得坚定,看向桃血浪,沉声道:“你投不同意,你我之间的恩怨便一笔勾销,不然你就回桃花谷,等着神医谷对你开战吧。” 桃血浪被苏雨泽眼里的坚决惊到了,也看清秦月在苏雨泽心里的份量,竟比神医谷还重,对着皇甫彦明歉意笑了笑。 “彦明兄,你也看见了,我自身安危无所谓,可桃花谷我不能不在乎。苏谷主这个面子我不能不给,我投不同意。” 苏雨泽听见桃血浪的话,看向了司空晏。 司空晏没等他开口,便说:“不同意。” 司空晏心情很烦闷混乱,看苏雨泽为了秦月担心谋算,觉得很挫败。 屋里有六人,三票同意,三票不同意,陷入了僵局。 秦月想早点弄出结果,便把暗一叫了进来,问他:“我们说的话你也听见了,除去我的意思,你投同意还是不同意?” 暗一还没说话,苏雨泽一脸急切道:“你要想清楚再开口,神秘山谷的主人,修仙几十年,有可能一招就能解决我们。没了命,就算找到修仙功法和法器又有什么用。” 秦月见暗一看着她,柔声道:“你将你心里的答案说出来即可,不用考虑任何事情。” 暗一摇了摇头,“我不同意主子冒险,苏谷主说的对,没了命,斩断因果线又有什么用。” 秦月在暗一眼里看见了关心,笑着叹气,“算了,连你都不同意,足以证明我是冲动了。” 苏雨泽笑着上前,用力拍了拍暗一肩膀,认真承诺,“以后你就是我兄弟了。” 暗一冷着脸看了苏雨泽一眼,走到暗处待着,他才不要什么兄弟。 皇甫佑仁脸色难看,“那现在该怎么办,用什么办法引神秘山谷的主人出来?” 秦月有些不开心,闷闷不乐趴在矮桌上。 她泄露了很多事,却没有得到她想要的,可是苏雨泽和暗一是真的担心她,她不想让他们难受。 这是她掌控身体后,情绪波动最剧烈的一次。 皇甫彦明见秦月不说话,温声问她:“是必须要找到神秘山谷的主人吗?” 秦月从矮桌上抬头,情绪不高说道:“是啊,跟宁氏一族的因果线必须斩断,不然会生出心魔的,你应该知道心魔有多难除。” 秦心月因为前世的死生出心魔,到现在还没消散。 屋里所有人都看着皇甫彦明,不明白他多此一问是什么用意。 司空晏猜测皇甫彦明可能有找到神秘山谷主人的办法。 “我师父最早明年春天回来,最迟秋天,他的修为已经到了先天之境,一定能找到神秘山谷的主人,而且我能确定,神秘山谷的主人是朝廷中人,哪怕不是官员也跟朝廷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秦月知道先天之境,司空晏也知道,可是苏雨泽他们不知道。 苏雨泽不想问皇甫彦明,但又无比好奇,便眼神暗示桃血浪,想着他和桃血浪恩怨已经勾销,只要桃血浪不再惹他,他就当他是个陌生人。 桃血浪也很好奇,声音婉转问道:“什么是先天之境?比大宗师厉害多少?” 秦月知道的都是上古修仙界的常识,便让皇甫彦明给桃血浪他们解释。 “大宗师之上便是先天之境,宗师有三个境界,不管是宗师入门还是大宗师,都属于凡人范围,突破大宗师领悟先天之力,称为半步先天。 寻常的大宗师,不出意外能活一百二十多岁,可一旦踏入半步先天,便算是脱了凡胎,期间不停领悟先天境界,最高可活三百岁。 若成功突破先天,不仅可以返老还童,寿命更能达到五百岁。 先天之上是什么,师父没告诉我,不过师父说了,只有突破先天,才能算是修仙者,我其实是伪修仙者。” 皇甫彦明的话,推翻了苏雨泽对现实的认知,好一会才回过神。 司空晏因为早知道这些,所以没有一点惊讶,皇甫彦明还有一点没说,不是所有人都能修仙,要测灵根的。 想起灵根,司空晏眼神暗了暗。 他小时候测过灵根,他是特殊的雷灵根,没有修炼功法,永远不能踏入先天,就连半步先天都触摸不到。 第165章 写下和离书 皇甫佑仁突然兴奋拍桌,非常激动道:“五百岁,普通人才能活五六十岁,七十岁便是高寿。难怪世人把修仙功法称为长生功法,用长生两字来形容,真是太贴切了。” 三弟的师父有可能不会收他为徒,他还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必须找到神秘山谷,谁也不能阻止他修仙。 没人嘲笑皇甫佑仁过度激动的样子,更没人觉得他没见过世面,修仙的事让他们都很震惊。 秦月接受了皇甫彦明的提议,打算等到明年春天。 见事情讨论完,皇甫彦明却没有要走的意思,苏雨泽板着脸,冷声问道:“你为什么还不走?” 皇甫彦明嘴角微扬,没理会苏雨泽,而是看向司空晏,“司空大人,我先前的提议,不知你考虑得怎么样?” 司空晏若有所思,他已经答应苏雨泽要跟秦月和离,母妃现在在山谷,皇甫彦明说知道她的行踪,岂不是知道山谷的位置。 不过从目前推测来看,皇甫彦明并不知道母妃所在的地方就是神秘山谷。 “我同意和离,你把宁妃的位置告诉我。”司空晏说完,秦月换了一个姿势继续趴着,一双眼睛流光闪烁。 皇甫彦明本以为司空晏还会拖,没想到会听见意外答案,笑了起来,“我相信大人一诺千金,不会故意用计诈我,只是这和离书,大人打算什么时候写?” 司空晏叫来外面陶运,沉声吩咐,“去把我书架上面的纸笔墨拿过来。” 陶运面色正常领命,他记性不错,书架上面只有一块药墨,用它书写出来的字,只能保存三个月。 三个月后,字迹就会消失不见。 陶运知道主子要耍皇甫彦明,脸上没敢露出一丝异样。 见司空晏打算当场写和离书,苏雨泽一脸欲言又止,他知道司空晏是因为他才同意和离的。 可他却骗了司空晏,他对秦月根本没有男女之情。 苏雨泽情绪低落,在司空晏研完墨提笔准备写时,拳头紧握,心里涌起一阵冲动,突然想要说清楚一切。 秦月一直注意着苏雨泽的表情,见他想站起来阻止,立马伸手按住他肩膀,小声道:“你是我的朋友,如今我圆了心愿,你该为我高兴才是,我请你喝杯酒茶。” 秦月不顾苏雨泽是否愿意,强行将胡乱混在一起煮的酒茶塞到他手里。 苏雨泽只觉手中酒杯烫人,心却慢慢冷了下来。 不管有多少借口,都无法遮掩他欺骗了兄弟这个事实。 苏雨泽一口把手中的酒茶喝了,意外觉得味道不错,心想,以后若有机会,一定要告诉司空晏,他并不想娶秦月。 秦月见苏雨泽冷静下来,对他露出甜甜的笑,柔声问道:“酒茶的味道不错吧,这可是我用心煮出来的。” 苏雨泽对秦月点头,见司空晏把和离书写完,最后毫不犹豫签字按手印,再看他脸上一点别的情绪都没有,又陷入了纠结里。 司空晏这么果断,难道已经放下秦月? 秦月笑眯眯拿过和离书,也跟着签字按手印,抬头对司空晏感谢道:“多谢大人这些日子的照顾。” 司空晏见秦月高兴的模样,心里冷笑了一声,沉声道:“碧落院你可以继续住下去,就算没有夫妻名分,你我也算半个朋友。” 和离书一式两份,司空晏那份交给了陶运,秦月将和离书给了暗一,叮嘱他小心收好。 和离后,秦月觉得全身都轻松了,可她修为不够,察觉不到她跟司空晏的姻缘线并没有断。 “碧落院我住习惯了,那便多叨扰大人一阵。” 皇甫彦明听秦月要继续住司空府,忙劝道:“我在京城置有府邸,风景比这里要好……” 皇甫彦明话还没有说话,苏雨泽冷着脸嘲讽,“算了吧,就算秦月跟司空晏和离,人家也是曾经的夫妻,秦月跟你可没什么关系,断没有住你院子的道理。再说了,你觉得秦月连买府邸的银子都拿不出来吗。” 秦月笑而不语摸了摸头发,她好像真拿不出买房子的银子。 皇甫彦明冰冷的眼神扫过苏雨泽,又对秦月笑道:“你跟司空晏和离,再见面难免有些尴尬,我并不常住宫外府邸,相当于是你一个人住。” 秦月犹豫了,好像听着也不错。 苏雨泽见秦月犹豫,立马冷声道:“我说还是算了吧,谁知道还有没有人惦记着修仙功法,若是那些江湖门派的长老出山,你那府邸拦得住吗。不是我说大话,司空府可是比皇宫还要安全。” 秦月并不怕有人来找她要功法,可她怕麻烦,一听苏雨泽这话,立马歇了搬出去的心思。 皇甫彦明说不出反驳的话,司空府因为司空晏,江湖谁人敢擅闯,上一次闯进司空府想抓秦心月的江湖门派,事后也被司空晏狠狠报复。 那些门派的人,估计听见司空晏这三个字就会头痛。 司空晏见皇甫彦明还没死心,还想再劝秦月,冷声道:“我已写下和离书,该告诉我前朝宁妃的下落。” 秦月坐直了身体,一脸好奇看着皇甫彦明。 皇甫彦明见司空晏当场询问,见他并不怕别人知道,说道:“三年前,我在皇宫救过一个疯女人,我调查过她,宫里一位老太监说,她是前朝宁妃。” 司空晏面无表情冷声问道:“如何证明她就是宁妃?我调查过皇宫,没有找到可疑地方。” 皇甫彦明见司空晏怀疑他,轻笑了一声,“我当然有证据证明她就是宁妃,我问老太监,为何确定一个面目可憎又满是伤疤的人身份。 他说他有幸远远见过宁妃一次。 宁妃手腕有一个黑色的月牙胎迹,而那个女人手腕也有一个胎记。 不过很奇怪,我事后开始调查,皇宫却像没有这个人。 宁妃出现的地方,不远处是柳太妃宫殿。 我也调查过柳太妃,她家世清白,为人不争不抢,皇祖父很喜欢她这种淡泊的性格,父皇看她无儿无女,便特令她住在皇宫。 虽然查不到宁妃到底在皇宫何处,但我能确定,她一定还在皇宫。” 秦月悄悄看了一眼司空晏,发现他也在看自己,对他眨眼笑了笑。 皇甫彦明不知道宁妃跟神秘山谷的联系,并不知道秦月跟司空晏对视是什么用意,但见秦月对司空晏笑了,心里非常吃味不舒服。 “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我可以对天起誓,刚才说的绝无半句虚言。” 皇甫彦明故意说话吸引秦月注意力,眼神冷冷瞥了司空晏一眼,像是在无声提醒,你们已经和离了。 皇甫佑仁离开时,因为事情没有按他想的发展,脸色特别的难看。 皇甫彦明脸上一直维持着温润的笑,跟秦月告别后,笑着让桃血浪送他出府。 谁都知道,他有事情要跟桃血浪单独说。 第166章 你说谎骗我 皇甫彦明离开后,司空晏看着秦月的眼神变了,变得无比冰冷。 苏雨泽一脸懵站在原地,特别是见屋里气氛不对后,忙道:“你们两有事情瞒着我不成?” 秦月懒洋洋歪了歪头,看了司空晏一眼,慢吞吞问道:“你为何这么生气,和离书是你自己写的。” 司空晏走到秦月面前,冷声问道:“你当真不知我为何生气?” 秦月轻笑了一声,回头继续摆弄矮桌上的煮酒工具,“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事情已经发生了,结局改变不了。” 不过秦月挺佩服司空晏的,在知道宁妃被毁容后,脸色都没发生变化。 这份镇定,不是谁都能有的。 司空晏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息心里怒火,问道:“为什么说谎骗我?” 苏雨泽正想上前劝司空晏不要动怒,听见司空晏的话,一脸茫然疑惑。 秦月说谎骗司空晏,不可能吧,秦月不会说谎啊。 苏雨泽悄悄收回手站定,决定还是做个听众,至少要知道司空晏为什么生气,才能劝说吧。 秦月脸带微笑抬头,直视司空晏那双深邃的眼睛,柔声道:“怎么,说谎骗你还要挑日子吗。” 苏雨泽见秦月承认,张了张嘴没说话,气乎乎坐到了一旁。 秦月不仅骗了司空晏,也骗了他,他到刚才还坚信秦月不会说谎。 司空晏见秦月双眼无一丝波动,忍不住问道:“你这人到底有没有心?谁对你好,谁是想利用你,你都不知道吗。” 秦月有一瞬间茫然,她有心吗,身体都是秦心月的,自然是没心的。 秦月见司空晏久久不说正事,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有没有心,你不是已经有了答案吗,还来问我做什么。非要我告诉你,我没心你才满意吗。” 司空晏心里有一种无力感,内心愤怒更是无法发泄。 他为秦月做的那些事,秦月根本不会在乎,不管是为她好,还是算计她,她全都无所谓。 她没心,被人伤了不会痛,被人担心也不会感动。 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自寻苦果。 这一瞬间,司空晏突然有些同情苏雨泽,秦月就像块捂不热的石头,喜欢她根本不会有结果。 秦月不知道司空晏一瞬间想了那么多,眼神疑惑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 她做了那么多让司空晏生气的事,不说出来,她怎么知道是哪一件。 “根本没有魔教音功,秦心月使的音功就是琉月琴,琉月琴现在在何处?”那是他的家传之物,玉简已经毁了,琉月琴他一定要拿回来。 秦月愣了愣,最后笑了一声,“你说的不错,没有什么魔教音功,秦心月修炼了玉简功法,琉月琴就是武器。若不是我今天心急了,你也不会知道此事,这都是我的错。” 漏洞太多了,司空晏能猜到真相,皇甫彦明应该也知道了。 “琉月琴现在在何处?” 他看过秦心月在庄园弹琴,她用的琴不是琉月琴。 秦月扬了扬嘴角,懒洋洋道:“你那么厉害,你自己去查啊,来问我做什么。别说我不能告诉你,就算能告诉你,我也不想说。” 司空晏见秦月油盐不进的模样,冷声道:“琉月琴是我家传之物。” “我不知道什么家传之物,我只知道琉月琴是皇上赏赐给秦心月的,那是秦心月的东西,不是你的。”秦月声音带着冷意,不耐烦的情绪很重。 苏雨泽见司空晏脸色阴沉下来,忙上前拉住他,很担心他会朝秦月动手,赶紧劝道:“秦月刚才都说了,她不能告诉你,一定是秦心月给她留了消息。琉月琴的事,还是等秦心月苏醒再问。” 司空晏眼神幽暗看着苏雨泽,动作缓慢将自己的手臂抽出,“她跟秦心月一样满口谎言,你对她付出真心,可知她又有几分真心。” 苏雨泽听司空晏劝自己,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随后轻咳了一声,严肃道:“本来就是我一厢情愿,她天性淡薄,习惯就好。” 司空晏深吸了一口气,没有了劝说的念头。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吧。 司空晏离开后,苏雨泽一脸严肃坐到秦月面前,“你真的骗他了,魔教音功其实是修仙功法,你还有没有别的事瞒着我?” 秦月点了点头,苏雨泽一脸苦恼抓了抓头发,“你还真有事瞒着我啊,能不能告诉我?” 秦月摇了摇头,笑道:“不能告诉你,你不太会藏秘密,会让别人看出来的。” 苏雨泽一脸不信指着自己,差点气笑了,他不会藏秘密,没见司空晏都被他骗得团团转吗。 苏雨泽张了张嘴又闭上,算了,骗司空晏这种事还是不要说了,会死人的。 秦月见苏雨泽没追问她隐瞒了什么,甚至也不计较她骗他的事,跟她相处也和以前一样,忍不住疑惑了。 “我骗了你,你为什么不生气?” 司空晏都那么生气,为何苏雨泽没什么反应。 苏雨泽见秦月脸上的疑惑,一脸高深莫测道:“你别拿我跟司空晏那种凡人比,司空晏不了解你,可我是了解你的。 你是被分裂出来的灵魂,虽然有自己的思考能力,但和常人还是有所不同。 我观察你很久了,你喜欢喝酒睡觉,讨厌嘈杂和麻烦,看似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其实心里有着一根线。 只要不触及你那根线,不管做什么你都不会生气。 你的情绪波动很细微,所以司空晏才会说你没心。 你不是没心,只是还没感觉到心在跳动而已。 你没有发现吗,随着掌控身体的时间越久,你的情绪也在变化,早晚有一天,你会像正常人一样拥有喜怒哀乐,会有自己的感情。” 秦月听着苏雨泽分析,忍不住问道:“如果我变成有感情的人,能取代秦心月吗?” 秦月问完后,觉得有些莽撞了,不过苏雨泽有一点说对了,随着掌控身体的时间越久,她能感受到更多的情绪。 就像刚才,她会因为苏雨泽和暗一的关心而感动,还会因为司空晏的质问而不耐烦。 这些情绪都是她以前没有的。 苏雨泽眼神意外看了秦月一眼,小声问她:“你真的想取代秦心月?按理说,秦心月能被你压制那么久,应该是虚弱的,你可以试着同化她,或者让她处于崩溃状态,只有那样才有取代的可能。” 秦月喃喃道:“崩溃吗?” 想让秦心月崩溃其实很容易,让绿英再一次死在她面前,绝对会崩溃。 可是秦心月会那么蠢吗,若是知道她有这个念头,怕是不管付出多惨痛的代价都要消灭她吧。 没等苏雨泽回答,秦月便对他摇了摇头,认真道:“这个方法不行,我现在和她相安无事,取代只是想想而已。她养魂的方式跟我不同,我是掌控身体,她好像是沉睡,上次她醒来,我就觉得她变强许多。而且,她是自愿沉睡,我并没有压制。” 第167章 陶言才长老 秦月解释了为什么她能一直掌控身体的原因,虽然是骗苏雨泽的,但话里半真半假。 秦心月的确如她所说,每次闭关醒来,魂体都会变强。 苏雨泽忍不住陷入沉思,师父证实过,每一个被分裂出来的灵魂,到最后都会跟原身抢夺身体,且没有原身愿意放弃身体。 一个人能分裂灵魂,足以证明她不想死。 一个不惜分裂灵魂也想活下去的人,又怎么可能把身体让给别人。 苏雨泽想不通秦心月自愿沉睡的原因,听见桃血浪回来了,给秦月使了一个眼色,让她不要再说了。 秦月本也没打算继续说,苏雨泽离开后,将炉子里煮好的酒茶全都喝了才去休息。 晚上,秦月觉得有些凉,起床瞧见窗边一抹银白,才发现外面下雪了。 秦月看着大开的窗户,突然皱起了秀眉。 暗一怎么可能大意到连窗户都不关。 秦月立马将精神力蔓延出去,‘看’见苏雨泽和暗一睡得深沉,就连桃血浪呼吸都显得沉重。 秦月精神力弥漫整个院子,在银杏树上看见了一个蒙面的黑衣人,正跟同样一身黑衣的司空晏对峙。 蒙面黑衣人从大开的窗户看见坐起的秦月,似男又似女的沙哑声响起,“你这小娃娃有些意思,竟不被我的催眠音迷惑。” 秦月拿了一件披风披上,走到窗户抬头看着树上的两人,伸手接下飘落的雪,柔声道:“下雪天凉,你们不冷吗?” 司空晏一挥手,便将秦月窗户关上,冷声道:“回屋待好。” 陶言才见状冷笑了一声,“司空总管,你的夫人杀了我血灭宗那么多弟子,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 司空晏冷哼道:“杀人者,人必杀之,还要什么交代。你擅闯我府邸,才要给我一个交代。” 陶言才没打算跟司空晏拼命,他们都是大宗师境界,可他年纪已经快过百,司空晏正当少年。 若司空晏是小宗师境界,他都不会忌惮到不敢动手的地步。 “总管莫不是想以一人之力,跟我整个血灭宗为敌?” 陶言才脸色难看起来,可他不得不谨慎行事,身为血灭宗大长老,宗内武功他最高。 他若是出了事,血灭宗也完了。 司空晏语气平静,“陶长老半夜前来,不会只是想找我要个说法吧。” 陶言才先是仰头笑了几声,语气比刚才和缓许多,“其实我和总管并不是仇人,我此次出关是为修仙功法而来,我已经调查清楚,皇甫彦明和你的夫人都修炼了修仙功法。 你权倾朝野多年,也该知道修仙功法的珍贵,想要找到一本适合自己的功法更是难上加上。 你我练武已经到了极限,想要突破先天境界必须找到适合自己的修仙功法,为了命我不得不出关闯一闯。” 先前他无声靠近秦心月的房间,差一点就能将人劫走,却被司空晏发现,一招被逼退好几米。 如今已打草惊蛇,想再无声无息带走秦心月,根本不可能。 陶言才猜测司空晏也想要修仙功法,见司空晏没说话,继续劝道:“总管何必顾虑太多,若你对自己的夫人下不去手,把人交给我便可,拿到修仙功法后,你我突破先天有望。” 秦月背靠着墙,脸上带着微笑,用精神力偷听两人的谈话。 不是所有人都能修炼修仙功法,必须有灵根的人才能修炼,而且灵根不同对应的功法也不同。 她没有测过灵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灵根,但能修炼精神力,定是有灵根的人。 她想知道司空晏对皇甫彦明的修仙功法感不感兴趣。 “陶长老,我夫人接受的是元神传承,你想要修仙功法,找错了人。”司空晏冷冷道。 陶言才满是皱纹的脸紧皱起来,语气怀疑问道:“你没有骗老夫,当真是元神传承?可这世间哪还有修仙者的元神?” 司空晏知道,不将话说清楚,陶言才会像毒蛇一样一直盯缠着秦心月,沉声道:“宁氏一族的家传玉简,以前一直在秦晋原手里,后被秦心月阴差阳错认主,这件事你只要细查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至于皇甫彦明,我劝你不要去惹他,他有一个先天修为的师父,他是有宗门的,不是机缘巧合得到的功法。” 听见皇甫彦明有先天修为的师父,陶言才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他虽没见过先天境界,但从历代长老口中听过。 先天修为的人若想杀大宗师境界,大宗师境界连逃都逃不了。 可是他的寿命快要到尽数,不拼命怎么能获得机缘。 “你让我见秦心月一面,我自有办法分辨她是不是元神传承。”陶言才沙哑着声音道。 司空晏犹豫了,秦月看似说的真话,可如果她说的是假话呢? 司空晏知道陶言才不会善罢干休,他没把握把陶言才留在这里,江湖各大门派,像陶言才这样盯上秦心月的人,定不在少数。 陶言才这次前来,或许已经被多方势力注意。 司空晏朝着秦月房门甩了甩衣袖,房门大开后,秦月抱着暖炉一脸悠闲出来,神情疑惑抬头看着陶言才,问道:“你用什么方法分辨?” 陶言才从怀里摸出一块玉白色的玉石,将它甩给司空晏,解说道:“这东西名叫测元石,能检测元神的存在。若她接受的真是元神传承,体内必定有残留的元神能量,测元石一定会亮。” 司空晏抓着测元石看了好一会,是一种似石非石,似金非金又似玉非玉的古怪石头,跟他小时候见过的测灵石有点像,但有着细微的不同。 而且他悄悄试过了,这块玉石测不出灵根。 司空晏抬头看着陶言才,没将玉石给秦月,沉声道:“连测元石都准备好了,看来陶长老是有备而来,就是不知道这块测元石,是谁提供给你的。” 陶言才脸色未变,声音沙哑回道:“司空总管多想了,这块测元石是我早些年收藏的珍品,这次出关我想着它可能会派上用场,所以才把它带上。” 陶言才见司空晏久久没将测元石给秦心月,更加怀疑元神传承的可信度。 秦月面带微笑朝司空晏伸手,柔声道:“把石头给我吧,既然这位陶长老想看,就让他看个清楚好了。” 司空晏见秦月脸色无一丝慌乱,便将测元石随意丢给她。 秦月接住测元石看了看,心里笑了起来。 秦心月和她都修炼出了元神,区区一块下等测元石,怎么可能不亮。 看见测元石发出幽幽亮光,陶言才叹了口气,心里暗道,失去了一个功法来源。 秦月露出甜美笑容,随手将测元石丢还给陶言才。 陶言才接住时脸色大变,随着测元石一起回来的还有巨大的力量,哪怕他及时做出应对,还是被逼下了树。 第168章 桃血浪揭穿 陶言才神情震惊看着柔柔弱弱的秦月,声音沙哑道:“你……你……” 刚才那看似随意的一击,不仅将他手臂震伤,余力更是震伤了他的肺腑。 他可是大宗师修为啊,修仙功法这么恐怖的吗。 秦月一脸无辜看着陶言才,柔声道:“陶长老,没有人告诉过你,女孩子的院子不能随便进吗。随便进的话,是会死人的。” 秦月刚才那一丢,完全用的全力,见陶言才稳住了身体还有些失望。 她全力一击伤不到陶言才,自然也伤不到司空晏,看来她还得努力修炼,不然没有自保的能力。 陶言才看着秦月的眼神满是疑惑,不管他怎么看,都觉得秦月不会武功。 陶言才是真的不敢再留了,一个司空晏已经让他忌惮,再来一个秦月,若是腹背受敌,还不得交代在这里。 陶言才身影一闪快速离开,秦月见了叹了叹气,“人老了胆子却小了,血灭宗派了人来,其余门派会不会也派人过来?” 司空晏从银杏树上下来,对秦月摇了摇头,“测元石证实你是接受元神传承,那些人都知道,元神传承只可意会不可传达,不会再来找你,可能会将视线看向皇甫彦明,你要去提醒他吗?” 秦月笑了笑,“皇甫彦明从暴露修仙起,就防着别人打他主意,他可比我聪明,哪里用得着我去提醒。” 皇甫彦明那副模样,分明就是藏有底牌。 等着瞧吧,陶言才去找他要功法,绝对得不到好结果。 秦月背对着司空晏挥了挥手,笑道:“今晚谢谢了。” 如果不是司空晏,她可能已经被陶言才劫走,陶言才用的什么催眠香,居然连她都受了影响。 要知道她的身体可是经过精神力改造过的,说是百毒不侵也不夸张。 司空晏听见秦月小声的道谢,嘴角微微扬了起来,随后又觉得不妥,故意冷着脸离开。 第二天,苏雨泽一脸痛苦捏着脖子坐在饭桌前,“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晚睡得好沉,脖子都僵了,好像一整夜没动过一样。” 桃血浪眼神闪了闪,也抬手揉了揉僵硬的脖子,附和道:“我也是,起床就察觉不对劲了,我还检查了房间外面,担心有人对我用迷香。” 苏雨泽白了桃血浪一眼,冷笑道:“什么有人,冠冕堂皇,不就是担心我对你用吗,我既然说了你我恩怨一笔勾销,那便是勾销了,你以为我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吗。” 桃血浪被苏雨泽瞪了好几眼,露出一丝苦笑,“苏谷主,我这不过是实话实说,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苏雨泽啪地一下把筷子放下,铁青着脸问道:“我激动,我哪里激动了?你刚才是不是说担心有人对你用迷香,碧落院里除了我看你不顺眼,还有谁会拿迷香对付你。再说了,还有谁能制出迷倒宗师入门的你,你不是指桑骂槐是什么。” 秦月见苏雨泽要跟桃血浪吵起来,赶紧阻止,“别闹了,昨晚血灭宗的长老来了,你们都中了他的催眠香。” 闻言,苏雨泽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他最擅长的就是医术,可他却被催眠香给放倒了,事后还一点怀疑都没有。 他从什么时候起,变得这么自大了? 桃血浪见苏雨泽阴沉着脸,笑了起来,“血灭宗的长老,可是陶言才?他好像快年过百岁了,听我爹说他的武功已经到了大宗师境界,像这种寿命不长的长老,一般是不会离开宗门的,因为害怕被仇家追杀。” 苏雨泽很快恢复平静,见桃血浪对秦月露出笑容,还是忍不住想怼他,冷哼了一声,“修仙功法一事传得沸沸扬扬,陶言才这种老怪物,怎么可能不出来博一博。陶言才都出关了,其余门派怕是也将各种底牌亮出来了。” 苏雨泽说完一脸担忧看着秦月。 秦月对他笑了笑,柔声道:“不用担心我,昨晚陶言才用测元石测试了,证明我接受的是元神传承,司空晏说,别的门派也会知道,他们不会来找我的麻烦。” 苏雨泽听完,突然笑了起来。 不会来找秦月麻烦,又舍不得放弃修仙功法,那就只有去找皇甫彦明了。 想到皇甫彦明会被那些老怪物盯上,苏雨泽压制不住心里狂喜,拍着桌子哈哈大笑起来。 桃血浪一脸慈母笑意看着苏雨泽狂笑,一点也不在乎皇甫彦明会被人缠上。 苏雨泽笑了一会才发现桃血浪也在跟着笑,冷不丁收起笑容,骂道:“你知道我笑什么吗,就跟着我一起笑,皇甫彦明若是知道交了你这个损友,非得气死不可。” 桃血浪依旧笑眯眯看着苏雨泽,甚至还夹了一个包子放到苏雨泽碗里。 苏雨泽神情茫然看着碗里包子,“这是什么?” “菜包。”桃血浪笑眯眯说道。 苏雨泽眉头皱得更紧了,看着桃血浪的眼神越来越古怪,“我当然知道这是菜包,我眼睛没瞎。我是问,你为什么要给我夹包子?” 他从刚才起就没给桃血浪好脸色,桃血浪却一直笑眯眯的,一点不见生气,难道又憋着什么坏,想要算计他不成? 苏雨泽暗自警惕,将包子和碗推开,让下人重新给他拿一个碗,排斥桃血浪的表现非常明显。 桃血浪像是看不见苏雨泽的嫌弃和厌恶,又夹了一个包子到他碗里,满含歉意道:“之前是我言语不当,害你瘦了那么多。我也不是故意在你面前说司空晏坏话,当时你嘲笑我跟彦明,我也是一时冲动才会挑拨你跟司空晏的关系,真没想到会对你造成那么大的伤害。我在这里郑重跟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苏雨泽脸色唰地一下冷了下来,桃血浪绝对是故意的,绝对是看出他对司空晏隐瞒了心病的真相,所以才故意说这些话。 司空晏脸色阴沉站在门口,先是看了苏雨泽一眼,然后再看向桃血浪,声音冰冷问道:“什么挑拨?” 苏雨泽心病,不是因为发现自己对秦月动心才患上的吗? 苏雨泽眼含警告瞪了桃血浪一眼,非常急切想要阻止桃血浪说出真相。 桃血浪见状在心里笑了一声,随后一脸歉意对司空晏解释道:“之前苏谷主不是患了心病吗,那都是我的错,那天晚上我气不过,便跟他说了你的坏话。苏谷主好像将我的话听进了心里,才会瘦得那么厉害。苏谷主把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我怎么也该跟他道个歉。” 司空晏见苏雨泽脸上的心虚,脸色阴沉,拳头紧握青筋直冒,沉声问道:“你老实跟我说,你是因为什么患了心病?” 苏雨泽脑海闪过一个想法,心病患在他身上,只要咬定是因为秦月,谁又有证据能揭穿他。 第169章 还能怎么办 桃血浪趁着苏雨泽没说话,一脸疑惑道:“怎么,苏谷主的心病,难道不是因为我说司空大人以后可能会背叛他,担心神医谷会被迁怒才得的吗?” 司空晏一双星眸眯了起来,身上散发出黑沉沉的气息。 秦月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安安静静打算看戏。 苏雨泽的心病原因不是因为她,是因为担心司空晏会背叛他,真是好演技啊,骗过了所有人。 苏雨泽欲言又止看着司空晏,刚才桃血浪那么一说,他说再多也是狡辩,关键是他还心虚,一定会被司空晏看出来的。 苏雨泽暗自给桃血浪记了一笔,突然站起来拉住司空晏手腕,“我们去书房说。” 就算司空晏生气打他一掌,他也认了,但绝不会给桃血浪看他笑话的机会。 苏雨泽将司空晏拉走后,秦月眼里还露出一点迷茫,不知为何,她并不想用精神力跟踪。 事事都知道那么清楚,真的好吗? 秦月决定遵循本心,没有用精神力跟踪苏雨泽和司空晏,看着桃血浪笑了笑,“你刚才算计苏雨泽,他回来会跟你算账的。” 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一清二楚,桃血浪是知道司空晏在外面,才开始跟苏雨泽道歉的。 桃血浪满不在乎笑了笑,“苏雨泽就像小孩一样,报复手段也极其幼稚,无非就是骂我几句,不痛不痒又有什么关系。” 秦月也跟着笑了,手托着下巴,柔声反问道:“哦,是吗?你看出他隐瞒了司空晏,早不说破晚不说破,偏偏在他对你冷嘲热讽时说破,你真的不在意吗?” 桃血浪放下筷子,慢慢收起脸上的笑,语气鲜少的认真,“秦姑娘,我并不想瞒你,我的确是生气的。 我身为桃花谷少主,武功修为更是到了宗师入门的境界,就连皇甫彦明跟我说话也保持着客气。 可你看苏雨泽是怎么对我的,动不动冷嘲热讽就算了,生气时还会骂我,我并不欠他的,凭什么让他随意辱骂。 我只是略施小惩而已,伤不到他的筋骨,还是说秦姑娘心疼了?” 秦月闻言笑出了声,心疼吗,她不知道心疼是什么滋味。 秦月没说话,桃血浪一脸好奇靠近,小声问道:“你已经和司空晏和离,又不打算嫁给彦明,却跟苏雨泽关系那么要好,你莫非想嫁给苏雨泽?” 如果秦月真的嫁给苏雨泽,神医谷迎来了一位修仙者,实力大涨,怕是要将桃花谷甩在后面。 他跟苏雨泽关系越来越不好,秦月嫁给苏雨泽可真不是什么好消息。 秦月一双眼睛弯成月牙状,同样小声回道:“这是我的私事,桃少主怕是早饭吃多了,撑着了吧。” 桃血浪被嘲讽吃饱了撑的也没生气,坐直身体保持微笑,“秦姑娘说这话让我伤心了,我们也是经历过生死的朋友,我关心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秦月心里冷笑了一声,桃血浪会关心她,怕真是吃多撑着了。 桃血浪见秦月不愿说,心里却将这件事放在了心里,桃花谷和神医谷身处同样境地,他不允许神医谷跳出这个旋涡。 苏雨泽想娶秦月,做梦。 秦月不知道桃血浪脑子里在想什么,她觉得桃血浪跟皇甫彦明有点像,都是那种表面笑眯眯,心里憋着坏的人。 苏雨泽到司空晏书房后,神情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司空晏见了,冷哼了一声,“现在知道怕了,你骗我时怎么不想想后果。” 苏雨泽抬头,极其心虚道:“我也不是故意骗你,当时那气氛,我要是说出真相,你非得把我一掌打死不可。” 司空晏弄不清楚此时自己的心情,按理说苏雨泽骗了他,他应该感到愤怒才对,可是内心却有一种窃喜。 哪怕他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他在高兴。 司空晏坐下端起了茶杯,慢声问道:“那你现在不怕我一掌打过去吗。” 苏雨泽朝司空晏走近了几步,脸上露出灿烂的笑,“我认错,我是骗了你,可当时我不骗你,我还能怎么办啊。” 苏雨泽做出可怜兮兮的模样,想要司空晏原谅他,特别是见司空晏并没有他想像的愤怒时,便知道这事有转机。 司空晏瞥了苏雨泽一眼,沉声道:“把事情一五一十说清楚,都骗了我什么?” 他居然被苏雨泽耍了,真是可笑。 苏雨泽一脸不高兴坐到司空晏对面,气乎乎道:“你不是都猜出来了吗,非要我再说一遍吗?” 这件事能快速揭过就快速揭过,司空晏现在没生气,不代表一会也不会生气。 司空晏端着茶慢慢饮了一口,然后重重将茶杯放到桌上。 苏雨泽见状立马道:“桃血浪对我用了一种迷惑人心的药酒,我一时大意中了计,相信了他说的话,觉得你以后一定会背叛我,甚至还会灭了神医谷。后来,你误会我跟秦月,甚至愿意和离,我便清醒过来了。” 司空晏若有所思,沉声道:“为何我误会你和秦月,你便清醒了?” 苏雨泽对司空晏笑了笑,解释道:“我之所以生出心病,是担心你会因为秦心月对我心生不满,你都愿意和离了,我自然没有继续担忧的理由。我还猜测,桃血浪对我用的药酒是有时效的,恰巧解了而已。” 苏雨泽见司空晏提起秦月,眼里一丝波澜都没有,心里叹气,看来是真的没有动心,或者说是斩断了先前的感情。 苏雨泽看着司空晏的眼神露出了佩服,他师父说世间什么都能斩断,唯有感情斩不断,司空晏果然不是凡人。 司空晏没为难苏雨泽,挥手让他离开。 苏雨泽犹犹豫豫好一会,才谨慎问道:“你本来不打算跟秦月和离的,因为我签下了和离书,你真的不生气吗?” 司空晏心里冷笑,那算什么和离书,一张盖着手印的白纸而已。 他不想和离,谁用手段逼迫都不成。 司空晏不想跟苏雨泽多说,再次挥手让他离开,他这满不在乎的样子,在苏雨泽眼里就是无所谓。 因为没感情,所以无所谓。 苏雨泽离开后认真在想,司空晏是真的不喜欢秦月,又已经跟秦月和离,那他是不是可以博一次? 如果他能娶到秦月,得到的岂止是研究双魂症的机会啊。 秦月可是话本里才会出现的修仙者啊,那可比双魂症有趣多了。 苏雨泽陷入激动当中,以前他相信司空晏对秦月有心,所以时不时便告诫自己。 现在秦月已是自由身,他可以为自己和神医谷谋划。 假的动心肯定不行,一眼就会被秦月察觉,秦月对人的情绪十分敏锐,想骗她几乎不可能。 苏雨泽决定每天催眠自己一次,要不了多久,他就会‘真’的喜欢秦月,任谁也看不出破绽。 第170章 苏雨泽也会挑拨 苏雨泽心里发了发狠,大不了,他催眠自己一辈子。 只要把自己骗过了,肯定也能骗过秦月。 司空晏在苏雨泽离开后,长长叹了口气,经过刚才的事,他没办法再自欺欺人。 不想和离,担心秦心月的安危,苏雨泽置疑他,他却没有生气,这些事情都证明,他对秦心月有很大的好感。 他拿练武的劲头压制内心对秦心月的好感,今天稍微松懈便前功尽弃,他引以为傲的忍耐力,此时就像一个笑话。 司空晏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恢复以前的冷静。 娶妻娶贤,秦心月除了一张脸能看,品性实在担不起妻子这个身份。 司空晏非常冷静告诉自己,秦心月不是他的良配,而且不管是秦心月还是秦月,都看他很不顺眼。 先前他还同情苏雨泽,怎么会看上秦月那块捂不热的石头,明知前面是万劫不复的悬崖,他失心疯了才会跳下去。 司空晏想来想去,得出一个结论,或许就是因为太过刻意压制,才让他越来越在意秦心月。 从现在开始,他不再压制内心的感情,一切顺其自然,应该会脱离目前这种混乱的情绪里。 司空晏对感情一无所知,所做的决定也全靠推理,年幼的他亲眼看着宁氏一族被大火烧毁,是无数亲人以命相护,他才能活下来。 从那以后,他只有一个想法,练武,找到母妃,从没想过会将精力浪费在感情上。 他走岔路走了那么久,是时候回归正道了。 司空晏察觉到心境松动,内力运行速度加快,交代了陶运一句便打算闭关。 他的想法果然是对的,顺其自然比刻意压制要好。 秦月瞧见苏雨泽高高兴兴的,嘴角也跟着扬了起来,“你跟司空晏把误会说清楚了吗?” 秦月觉得这种感觉很不错,不像她以前那样,明知道事情经过,却还要装作不知道再问一遍。 苏雨泽对秦月点了点头,认真道:“已经说清楚了,不过我现在要去找桃血浪,我跟他的误会还没说清楚。” 秦月笑了笑没阻拦,苏雨泽武功虽然只是二流,但认真起来,哪怕是桃血浪也得吃亏。 苏雨泽气势汹汹一脚踢开桃血浪房门,怒骂道:“好你个阴险玩意,今天要不是司空晏心情好,险些就吃了你的亏。我看你存心要跟我做对,看我不顺眼你明刀明枪的来,背后玩阴的算什么东西。” 桃血浪侧身躲过房门碎片,对着苏雨泽笑得一脸无辜,“什么背后玩阴的,我是真的想跟你道歉,我哪知道你瞒着司空晏,你们感情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隐瞒他?” 苏雨泽从踏进桃血浪屋里便戒备起来,特别是闻到那股若有若无的酒香,更是冷笑出声,“居然到现在还不死心,还想挑拨我和司空晏的关系,你还真是皇甫彦明养的一条乖狗啊,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呸,狗都没有你听话。” 闻言,桃血浪脸色冷了起来,“苏雨泽,别口无遮拦,一副没家教的恶心样子。” 苏雨泽嘴角微扬,语气随意道:“我是师父捡来养大的,自然没有你有家教,我也不敢学你有家教的样子,我怕我师父骂我阴险小人。” 苏雨泽看似随意朝桃血浪靠近,趁着桃血浪生气时,突然将一包东西砸在地上,一些淡红色烟雾弥漫在屋子里。 桃血浪脸色巨变后退,还是不小心吸进了一些,眼神冰冷看着苏雨泽,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烟雾只出现一瞬间便消失,他运转体内内力,没有受到影响,也没有中毒的痕迹。 桃血浪不信苏雨泽会拿无害的东西戏弄他,察觉不出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苏雨泽看着桃血浪脸上慌乱的表情,突然大笑起来,“你慢慢猜吧,一次又一次算计我,真当我脾气好不成。你下回再敢对我来阴的,我就去你们桃花谷散播点东西。” 桃血浪内力已经在体内运转了好几次,一点异样都没发现,阴沉着脸看着苏雨泽,质问他:“苏雨泽,你可想清楚了,我要是出了事,我爹必定不会放过神医谷跟你,我爹可是小宗师境界。” 闻言,苏雨泽嘲讽意味很足冷笑了一声,“你当我神医谷是软柿子不成,还任人拿捏,你能越过我神医谷的药山再说,看是我神医谷弄残你桃花谷,还是你爹为你报仇成功。可惜啊,我听说你爹还有好几个儿子,你能当上少主也是因为武功入了宗师而已,倘若你的武功没了,你觉得你那些兄弟,还会不会让你做少主。” 挑拨关系而已,谁不会啊。 苏雨泽看也不看桃血浪,转身就走,回到自己房间后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 真是太痛快了,想到桃血浪一脸慌乱的样子,他就想拍桌大笑。 一些什么作用都没有烟雾,也能将他吓成这样,还宗师入门呢,胆子比麻雀还小。 苏雨泽高兴过后叹了叹气,桃花谷和神医谷都是中立门派,对他们虎视眈眈的势力实在太多,哪怕桃血浪三番四次算计他,他也没真的下狠手。 若桃血浪不是桃花谷少主就好了,刚才那阵烟雾,他一定换成货真价实的东西,而不是虚张声势,只为吓他一吓。 桃血浪连夜离开司空府,去找皇甫彦明请御医诊治。 皇甫彦明听见桃血浪中了苏雨泽的药,再看桃血浪凝重的神情,立马知道这不是玩笑。 御医很快前来,对着桃血浪又是观察又是把脉,最后眉头越皱越紧,半晌才道:“三殿下,老臣医术太浅,实在看不出桃公主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敢问桃公子,你所中的药物是什么形状颜色,有何特殊气味?” 桃血浪眉头皱了皱,“是一种淡红色的烟雾,出现的时候很短暂,我不小心吸进了一些,有一种奇怪的味道,有点像雄黄。” 御医再一次给桃血浪把脉,发现桃血浪心跳速度很快,心跳过快全身血液便会加速流动,毒也会弥漫开。 可怎么诊治,都找不到桃血浪身中剧毒的痕迹。 御医一脸不甘摇头,“这种毒老臣闻所未闻,还望三殿下怒罪。” 皇甫彦明一脸温和让伏艺送御医离开,回头对桃血浪道:“我把苏雨泽抓来,让他亲自给你诊治。” 桃血浪对皇甫彦明摇了摇头,他离开时还听见苏雨泽的大笑声,苏雨泽恐怕不会轻易交出解药。 皇甫彦明让伏艺去请民间出名的大夫,十几个大夫都诊断桃血浪身体没问题。 桃血浪脸色更阴沉了,沉声道:“苏雨泽医术出神入化,自古医毒不分家,果然不负天才之名。我还是回司空府想办法,苏雨泽很听秦月的话,只要秦月愿意救我,他拒绝不了。” 第171章 请帖 皇甫彦明从桃血浪话里听出别的意思,问道:“为何他拒绝不了?” 桃血浪嘴角微扬,声音婉转说道:“因为他喜欢秦月,秦月对他的态度也很特别,我曾试探着问过秦月是不是要嫁给苏雨泽,她没有否认。” 桃血浪内心冷笑,就算他会死,苏雨泽也得跟他一起。 皇甫彦明脸色难看起来,他几次问秦月愿不愿意嫁给他,秦月每回都是直接了当拒绝他,从来没有默认过。 苏雨泽,皇甫彦明在心里念叨好几遍这个名字。 桃血浪回司空府已经是第二天下午,进碧落院看见胡寒也在,见苏雨泽对他冷笑,回了一个微笑回去。 他昨天是慌神了,才会六神无主,冷静下来后便能妥善处理情绪,至少不会再让逃避慌神。 苏雨泽见桃血浪这么快恢复正常,心里还在想,难道看出他在虚张声势了吗? 胡寒将请帖递给暗一,扭头询问秦月的意思,“夫人,宁远候的嫡女过十六岁生辰,加上宁远候前段时间破了南边一件大案,风头正盛,这次生辰宴更是广邀朝廷官员,您是否要去?” 以前那些请帖,胡寒都是私下里自己处置了,可宁静怡是秦心月的朋友,这份请帖他请示过主子,主子要他拿给夫人。 司空晏签下和离书一事,胡寒并不知道,加上司空晏有意隐瞒,陶运知情但半字没有泄露。 秦月不在乎胡寒对她的称呼,夫人或是秦姑娘,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 秦月从暗一手里接过请帖看了看。 宁静怡是秦心月的朋友,不是她的。 不过,她从回到司空府便没有出去过,正好出去转转,验证一下司空晏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江湖上那些人,是不是真的放弃修仙功法了。 苏雨泽见秦月想赴宴,立马放弃跟桃血浪眼神交锋,上前道:“说起宁远候,他的父亲一生都在战场上,是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偏偏他是个文臣。我还得到小道消息,宁远候为宁静怡举办生辰宴的真正目的,其实是挑选夫婿。” 秦月笑了笑,柔声道:“既然是静怡挑选夫君,那我更要去看看了。” 请帖生辰宴在三日后,秦月让暗一把她的嫁妆单子给她,看着寒酸的嫁妆单子摇了摇头。 没想到,她也会为了银子烦恼。 苏雨泽一直注意着秦月脸色,看她盯着嫁妆单子久久不语,猜测她是嫌弃上面的东西不够好,立马道:“我机缘巧合得到一盒紫色的珍珠,我拿它也没什么用,你要是不嫌弃,我去拿来给你。” 闻言,秦月脸色露出疑惑,非常想不通。 苏雨泽得心病的原因不是因为她,那就是说他不喜欢她,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要送她那么珍贵的礼物。 紫色代表着紫气东来,是非常吉祥的含义。 紫色珍珠更是罕见,哪怕小小一粒也价值不菲,苏雨泽却要送一盒给她。 苏雨泽见秦月没有拒绝,以为她有些不好意思要礼物,笑着站了起来,大声道:“你等着,我去去就来。” 苏雨泽心情非常好,秦月拿了他的东西,他们之间的关系便又拉近了一点。 桃血浪见苏雨泽高兴的模样,不动声色对秦月道:“你看他高兴的样子,你等会若是说不想要,你猜他会不会哭出来?” 秦月歪了歪头,有些迷茫问道:“拒绝他的好意,他会哭吗?” 桃血浪笑了笑,小声道:“别人我不知道,但苏雨泽应该会很伤心吧。他收藏的东西,每一件都是他喜欢的,他愿意把东西分享给你,应该是觉得以你们的关系,互相送礼物很正常,你若是拒绝他的礼物,岂不是变相告诉他,你没把他当朋友吗。” 桃血浪见秦月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一双眼睛愉悦地眯了起来,见好就收,怕说多了惹秦月起疑。 秦月若是收了苏雨泽的紫色珍珠,皇甫彦明绝对会气到爆炸,不报复苏雨泽才怪。 秦月将桃血浪的话听进了心里,她不懂感情,更不知道朋友之间该怎么相处。 难道真如桃血浪说的那样,她拒绝收礼物,苏雨泽会伤心吗? 苏雨泽拿着珍珠盒子很快回来,秦月看着他脸上高兴的表情,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有种闷闷的感觉。 秦月心神有些恍惚,一直掌控身体,她真的能像正常人一样拥有感情吗? 秦月很迷茫,她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没有感情会少了很多烦恼,可又有点想体会一下正常人的情绪。 高兴时大笑,伤心时痛哭,那样会不会很痛快? 苏雨泽笑着将珍珠盒递到秦月面前,心里其实做了秦月下一秒拒绝的准备,笑道:“我见你在挑选送给宁静怡的礼物,如果不知道送什么,就送这个好了。” 秦月想了想,还是伸手接过珍珠,对苏雨泽露出浅浅笑容,认真道:“静怡的礼物我已经挑好了,这是我收到的第一件礼物,对我有很重要的意义,我怎么会转送他人。” 秦月一直看着苏雨泽的脸,见他脸上笑容变得更灿烂了,便知道桃血浪没有说谎骗她。 如果拒绝这盒珍珠,苏雨泽真的会伤心。 算了,朋友之间互相送礼物是正常的。 她收了这盒珍珠,以后找机会再送给苏雨泽一份礼物。 礼尚往来,书里就是这样写的。 苏雨泽笑得十分满足,秦月接受了他的礼物,等同于接受了他这个人啊。 苏雨泽刚高兴完,便看见桃血浪笑了起来,眉头条件反射皱了起来。 上一次桃血浪这样笑时,是在司空晏面前揭穿了他心病的真相,这一回这么笑,是不是又想玩什么阴谋诡计? 苏雨泽想了想,他没有把柄握在桃血浪手里,桃血浪想要算计他,总不能无中生有吧。 苏雨泽发现自己心绪被桃血浪一笑扰乱后,轻笑了一声,现在心该乱的人明明是桃血浪才对,怎么变成他了。 一个笑容而已,很有可能是他想多了。 苏雨泽离开不久,陶运行色匆匆找到他,上前一把拉住他手臂,急道:“苏公子,你又做什么事惹主子不高兴了,主子让我来寻你去书房。” 陶运回想起刚才司空晏瞬间阴沉下来的脸色,心里还戚戚然。 苏雨泽闻言一脸懵,赶紧追上陶运的步伐,“没有啊,这两天我都没有跟他见面,怎么能惹他不高兴,是不是别的什么事惹到他了?” 陶运抿紧了唇,先前负责监视碧落院的暗卫前来回话,主子挥退暗卫后便冷了脸,还叫他来找苏雨泽。 他听得清清楚楚,主子说起苏雨泽三个字时,分明带着一丝杀气。 苏雨泽见陶运不说话,只顾着拖着他走,忽然用力甩开他,不悦道:“你先把事情说清楚,不说清楚别想拉我过去,我才不想当司空晏的发泄对象。” 明知司空晏此时心情不好,还要他傻乎乎往上撞,当他傻了不成。 第172章 母妃留给我的 苏雨泽说不走便不走,陶运用力拉了一下,发现苏雨泽纹丝不动,才叹气道:“苏公子,你别为难我,主子可是指名要你过去。” 苏雨泽冷笑一声翻了翻白眼,阴阳怪气道:“我看是你在为难我吧,你身为司空晏的心腹,整天跟在他身边,别跟我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你一定知道司空晏为什么生气,又为什么非要我过去。我了解他,如果真有重要的事,他不会让你来找我,他会亲自来见我。” 苏雨泽一副极其不配合的样子,陶运左右看了看,见周围没人才小声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主子见了监视碧落院的暗卫后便生气了。” 苏雨泽皱眉想了想,突然醒悟道:“我知道他因为什么生气了,真没想到他是那么小气的人。” 苏雨泽都不用陶运带路,自己就往司空晏书房走去。 陶运一脸疑惑,主子生气是因为小气? 小气这个词是怎么跟主子搭上边的? 苏雨泽大大咧咧推开书房门,瞧见司空晏阴沉的脸,哭笑不得问道:“你至于吗,不就是一盒紫色珍珠吗,这也能生气,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上回我不小心碰坏了你的水晶琉璃盏,你不也没生气吗,那盒珍珠难道比水晶琉璃盏还要珍贵不成。” 司空晏一见苏雨泽脸上笑容,只觉怒火压制不住,冷声道:“你说要拿珍珠入药,我才把东西放在你那里,你拿着我的东西送人情,却说我小气。” 苏雨泽一边喝茶一边对司空晏摆手,不以为然道:“算了吧,紫色珍珠虽然罕见,但也不是罕见到无迹可寻,你若真的在意,我想办法还你几盒就是了。” 司空晏脸色更阴沉了,他生气的不是苏雨泽拿他东西做人情,而是生气秦月把东西收下了。 不仅是收下,还说那是她收到的第一件礼物,对她意义重大。 司空晏回想起,从秦心月入门后,他便从私库送了很多东西给她,其中很多东西都比紫色珍珠要罕见。 苏雨泽送的东西是她收到的第一件礼物,那他送的那些算什么? 苏雨泽喝完半杯茶,看见司空晏脸色越来越阴沉难看,将茶杯放下认真问道:“那盒紫色珍珠有那么重要吗,你气到脸都快变形了。你小心点啊,别崩坏了面具。” 司空晏闻言一双星眸半眯起来,沉声道:“那是我母妃留给我的。” 话音刚落,苏雨泽吓到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吱吱唔唔道:“那是你母妃给…给你的,你怎么不早说!东西我都送出去了,就算你打残我,我也说不出收回的话。” 苏雨泽非常心虚看着司空晏,动作缓慢又坐回椅子上,心里想着。 难怪司空晏那么生气,那珍珠居然是宁妃留给他的,他却连问一句都没有便拿去送人了,是个人肯定会生气啊。 苏雨泽还是忍不住抱怨,“你一早告诉我那是你母妃留给你的,我又怎么会拿它送人。” 司空晏见苏雨泽还在抱怨他,面无表情看着他,“是你缠了我许久,说要用它入药,而且还承诺,只用几颗。” 苏雨泽底气更不足了,他之前为秦月调制易容膏,才用了几颗紫色珍珠,他哪里知道那珍珠是有来头的。 苏雨泽心虚后,立马为自己找借口,“这件事我们都有错,我错在不该没问你便把东西送人,你错在没有告诉我那是你母妃留给你的,如果知道这东西那么珍贵,我都不会拿它入药。” 司空晏冷笑了一声,“你问我要它时,还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你要我怎么告诉你。况且,我从没说过将紫色珍珠给你,你又有什么资格拿它去送人。” 苏雨泽语塞了,一口气堵在喉咙处非常的难受,半晌才破罐子破摔道:“东西我已经送人了,你看要怎么办吧。” 的确是他的错,司空晏从没说过把一盒珍珠都给他,当时他又不知道司空晏的真实身份,自然没办法跟他解释。 苏雨泽忽然眼神亮了起来,急道:“就算我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当时说一句那是你娘留给你的,我不也不会拿它送人吗。说到底,你也是有错的。” 差点被司空晏糊弄过去,想将错误全怪到他身上,没门。 司空晏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不善道:“我不想多说有关母妃的事,有问题吗。” 苏雨泽见司空晏又要动怒,急忙认怂,“没问题,没问题,那现在该怎么办,东西我已经送出去了。” 想到司空晏愿意把宁妃留给他的东西给他入药,苏雨泽心里还是非常感动的。 司空晏冷声道:“我不管别的,遵守你之前的承诺。” 苏雨泽认真回想,他向司空晏要珍珠时承诺了什么,半晌后一张脸拉了下来,他说等他用完后,会将剩下的珍珠原封不动送还他。 司空晏这是逼他去问秦月开口要啊,可他已经对秦月说那是他的东西了,要他怎么说出口,他不要脸面的吗。 司空晏一见苏雨泽露出讨好的笑,便猜到他想说什么,语气冰冷道:“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你自便吧。” 苏雨泽立马收起上扬的嘴角,什么自便,分明就是变相赶他走。 这件事情他的确有错,但朋友一场,让他在秦月面前这么丢脸,真的是朋友吗。 “真的一点转圜余地都没有吗?我另外给你找几盒珍珠,可以吗?”苏雨泽小心翼翼询问,被司空晏直接无视了。 苏雨泽非常郁闷离开,站在书房门口差点抓狂。 如果他真的去问秦月要回礼物,秦月会怎么看他? 秦月若是知道他拿司空晏的东西做人情,又会怎么看他? 桃血浪若是知道这件事,能嘲笑他一辈子。 苏雨泽咬了咬牙,这种丢脸时候只能对不住兄弟了,反正秦月说了不会将紫色珍珠送人,他以后再找机会要回就行了。 司空晏那边,能拖就拖吧。 苏雨泽纠结了一会,努力装作像没事人一样,可只要想到那是宁妃留给司空晏的东西,可能还是为数不多的东西,心里就控制不住烦躁。 如果有人把他师父留给他的东西送人了,不管是谁,不管跟他关系有多好,他都会变得六亲不认。 司空晏只是对他冷了冷脸,都没有出手教训他,脾气是罕见的温和了。 司空晏对他那么好,他这么对他,真的合适吗? 良心上过得去吗? 苏雨泽半路上,控制不住唉声叹气,“唉,命运怎么就这么爱捉弄人,我要是没有良心该多好啊。” 司空晏听陶运说苏雨泽一路唉声叹气,星眸带着浅浅笑意,沉声道:“你这几天辛苦一些,去盯着苏雨泽,无需说什么做什么,他知道我派你盯着他的目的。” 紫色珍珠的事,司空晏没详细告诉陶运,但陶运从司空晏愉悦的心情里猜测到了几分,苏雨泽一定又被主子算计了。 第173章 谁也帮不了我 苏雨泽回到碧落院后愁眉不展。 桃血浪见陶运也来了碧落院,马上上去套交情,问道:“苏谷主怎么回事,先前心情还挺好的,怎么突然烦恼成这副模样?” 陶运对桃血浪摇了摇头,桃血浪笑着说他不够义气。 “不是我不讲义气,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总不能胡乱编瞎话骗少主你吧。”陶运语气真诚。 桃血浪对他笑了笑,没有继续问了。 像陶运这种人,能泄露的事情多少会泄露一些出来,不能泄露的事,绝不会多说半个字。 不管陶运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能说,从他那里都得不到什么消息了。 苏雨泽听见陶运的声音后,脸色阴沉到难看,特别是见桃血浪跟陶运有说有笑时,气乎乎上前将陶运拉走,阴阳怪气对桃血浪道:“桃少主这么闲的吗,有时间跟别人聊天,不如多关心一下自己的身体。毕竟现在怪病多,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暴毙了。” 桃血浪似笑非笑看着苏雨泽,慢悠悠道:“你说与我恩怨一笔勾销,现在又对我冷嘲热讽。苏谷主,你一直都是这样说话不算话吗?” 苏雨泽因为珍珠的事,没心情跟桃血浪赌气,瞪了桃血浪一眼,拉着陶运便走。 桃血浪若有所思看着苏雨泽离去的背影,以苏雨泽的爆脾气,刚才居然没有嘲讽回来,这里面一定有事。 陶运被苏雨泽拖回房间,脸上露出无奈,好奇问道:“苏公子,你怎么这么忌惮桃少主,你们恩怨不是一笔勾销了吗?怎么还是看对方不顺眼。” 苏雨泽先是把房门关紧了,再小声对陶运道:“说话不要太大声,桃血浪会听见的,他就是个大喇叭,只要他知道的事,要不了多久,所有人都会知道了。” 紫色珍珠的事,一定不能让桃血浪知道,不然桃血浪肯定会将事情大肆宣扬,他这辈子都别想在秦月面前挺直脊梁。 闻言,陶运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苏雨泽生起气来,可是连主子都敢打的人,却怕桃血浪怕成现在这样,在自己房间说话都不敢大声,一物降一物吗? 苏雨泽让陶运坐下,亲自给他倒了茶,小声询问:“司空晏派你来的,他把事情经过都告诉你了?” 苏雨泽说完立马阻止陶运开口,起身找来纸和笔,才放心道:“该说的才说,不该说的就用写,你要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就看我的眼色行事。” 陶运很想笑话苏雨泽小题大做,桃血浪武功是很高,可这种悄悄话他怎么可能听见,除非是故意偷听。 陶运觉得桃血浪不会做出偷听这种事,好歹也是桃花谷的少主,高高在上的身份,做人怎么可能那么不讲究。 此时桃血浪一脸八卦躲在暗处,还跟不远处监视碧落院的暗卫挥手打了打招呼。 陶运将面前纸笔都推开,“你不必如此,我并不知道你和主子之间发生什么事,主子只是让我过来盯着你,说你知道我过来的用意。” 听见陶运不知道紫色珍珠的事,苏雨泽松了口气,“司空晏还算拿我当兄弟。”没将我的脸踩在脚底下。 随后苏雨泽又苦恼起来,他要是一直不拿回紫色珍珠,司空晏指不定就要将他脸面狠狠碾碎了。 陶运见苏雨泽苦恼的模样,心里竟然生出一丝同情,“苏公子,若有事需要我帮忙,请尽管开口。” 苏雨泽有气无力摆手,一脸颓废道:“没用的,谁也帮不了我,你自己找地方住吧,我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办。” 陶运点头果断离开,没问苏雨泽为什么苦恼。 他想帮苏雨泽只是恻隐之心发作,并不想搅和主子的算计。 他若是坏了主子的事,以后焉能过上好日子。 桃血浪听了一会,发现听不到什么有用信息,转身离开了。 不过也不是什么消息都没得到,至少他知道苏雨泽瞒着一个很大的秘密,而且是不能让他知道的秘密。 不想让他知道,他偏偏要查清楚。 接下来的时间里,苏雨泽都将自己关在屋里,秦月还以为他心病又犯了,吃完晚饭问桃血浪,“你是不是又跟苏雨泽说什么了,他已经快两天没出来吃饭了。” 桃血浪这两天因为担心体内‘剧毒’发作,吃的东西也很少,不过为了跟秦月拉近关系,他每顿饭都陪着秦月一起吃。 他知道秦月喜欢各种口味的美酒,故意投其所好。 秦月对他态度越来越友好,还跟他请教酿酒的过程。 听见秦月的话,桃血浪笑了笑,声音婉转道:“那天他从司空晏书房回来,便一直紧皱着眉头。我没跟他说什么,应该是司空晏跟他说了什么。” 秦月脸上露出疑惑,喃喃道:“司空晏吗,那就不管了。” 如果苏雨泽真的是因为司空晏才闭门不出,司空晏自己会想办法开解他,她就不去管闲事了,还是学习酿酒更有趣。 宁静怡生辰宴的前一天傍晚,苏雨泽打开房门出来了,坐到秦月对面便埋头吃饭,一连吃了三大碗才满足叹气。 秦月觉得苏雨泽吃太快,有可能会被噎到,忙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苏雨泽看着秦月递给他的茶,情绪突然很激动,忙询问:“你是怕我被噎到,才给我倒茶吗,你在担心我吗?” 以前秦月也给他倒过茶,但每一次都是顺便,或者是无意的客气。 闻言,秦月愣了愣,她心里是有一丝不舒服,这就是担心吗? 苏雨泽见秦月不回答,脸上笑容灿烂夺目,只觉手中这杯泡老的普洱,味道像琼浆玉露一样美味,喝完后全身还暖洋洋的。 秦月回神后,对着苏雨泽眨了眨眼,问道:“你这两天怎么了,明天你要跟我去宁远候府吗?” 苏雨泽毫不犹豫点头,就是因为明天秦月会出门赴宴,他才从屋里出来,不然他能当一辈子缩头乌龟。 苏雨泽没说他这两天怎么了,秦月看出苏雨泽不想回答,没有继续问。 晚饭吃过后,秦月跟苏雨泽和桃血浪打了一个招呼,带着一瓶桃血浪带来的美酒回了房。 苏雨泽看见秦月对桃血浪打招呼后,脸色冷了下来,等秦月离开后,才怨道:“你还真是有手段,我才两天没出门,你就用酒把秦月收买了。” 桃血浪不理会苏雨泽的嘲讽,动作慢条斯理又优雅挑着鱼刺,微笑道:“有手段总比没手段要好,秦姑娘喜欢我酿的酒,这是我的荣幸,你羡慕也是没用的。” 苏雨泽嗤笑了一声,压低声音不屑道:“我会羡慕一个将死之人,你也太瞧不起我了。” 饭厅离暗一距离并不远,暗一武功一流,哪怕苏雨泽故意压低声音,他还是把他们之间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桃血浪生病了吗,苏雨泽为何说他是将死之人? 第174章 准备赴宴 暗一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回去后便跟秦月说了。 秦月听完秀眉皱了起来,疑惑道:“会不会是苏雨泽对桃血浪做了什么?” 暗一摇头,“我不知道,需要我去问一问桃少主吗?” 秦月想了想点头,桃血浪对她也挺好的,至少教她酿酒时,一点也没藏私。 如果苏雨泽真的对桃血浪做了什么,桃血浪走到绝境之后,是不可能放过苏雨泽的。 桃血浪武功可是宗师入门,岂是苏雨泽能敌的。 秦月感觉心里闷闷的,嘴角却慢慢扬了起来,原来担心是这种感觉,虽然像苦瓜一样不好吃,但细细去品,却能发现别的美妙滋味。 桃血浪气了苏雨泽几句,苏雨泽说不过他气冲冲走了。 桃血浪回到自己房间,在屋里喝着茶等暗一上门。 刚才他故意激怒苏雨泽,苏雨泽还是一引就炸的脾气,反应比他预料的更加出色,直接骂他是将死之人。 如果是前几天,他敢断定秦月就算知道这件事,也不会插手他和苏雨泽之间,可如今局势逆转,秦月在意酒的程度远胜过在意苏雨泽。 所以桃血浪笃定,秦月一定会插手管这件闲事。 当暗一敲响桃血浪房门时,桃血浪收起脸上的笑,故意露出忧郁的神情起身开门。 暗一和桃血浪谈了一会,回到秦月房间时眉头都还紧皱着,“主子猜得不错,苏公子对桃少主动手了,他对桃少主下了一种很罕见的毒,御医都诊断不出来,桃少主说身体虽然没事,但问题爆发可能只在一瞬间。” 暗一心里很不舒服,他当死士时,身边每天都有兄弟离去。 他厌恶死亡的,特别是无意义的死亡。 无数人在泥泞中挣扎着,承受着莫大的痛苦,只为了可以活下去,谁也没有权利收割无辜人的生命。 他看得出桃血浪很无奈,都不知道哪里惹了苏雨泽就遭受到这种报复,难能可贵的是,桃血浪并没有用强悍的武力报复回去。 秦月叹了叹气,对暗一道:“今天太晚了,最近苏雨泽还在气头上,等他心情好时我再找个机会问他。桃血浪虽然算计过他,但也不至于用死来赎罪吧。” 苏雨泽和桃血浪之间的恩怨,在秦月看来,就像两个孩子吵架闹别扭一样,很难想像这事的程度会闹到如今这地步。 暗一离开后,秦月还是觉得哪里有问题。 苏雨泽虽然在小事上容易冲动,但从未在大事上冲动过,从认识他后,就没有见他对谁用过药。 他亲口承认跟桃血浪恩怨一笔勾销,难道只因为桃血浪坑了他一回,就下狠手不成? 这太不符合苏雨泽的性格了,这件事情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秦月第二天醒来,看到了暗一替她拿来的赴宴衣服,并不是她随意指定的那套,柔声问道:“这衣服和首饰,看起来便价值不菲,我没有这样的东西。” 暗一沉声道:“这是一大早胡寒管家送来的。” 秦月秀眉微皱,看了看那衣服和首饰,“可是我已经跟司空晏和离,不是司空夫人了,只是暂借住碧落院而已。” 暗一理不清这混乱的关系,问道:“那,要我把东西送还给司空大人吗?” 秦月对外在物并不是很在意,但司空晏送来这套浅紫色衣服,不管是用料还是绣工,都深受她喜欢。 首饰并不是那种一眼珍贵华丽的物品,而是小小的粉色珍珠。 珍珠被银制的花样隔开,垂落下的流苏非常灵动。 秦月大手一挥,“算了,让人进来帮我梳头吧,我与司空晏约定过,和离的事暂时不往外宣扬,在外人眼里我还是司空夫人,顶着这个身份就不能给司空晏丢脸,以后才能好聚好散。” 秦月梳洗用了大半个时辰时间,当她推开房门走出去时,院落里苏雨泽和桃血浪都不自觉屏住呼吸。 桃血浪眼里惊艳闪过,看着秦月头上戴的珍珠流苏,声音婉转提议道:“这身紫色衣裙的款式我从未见过,应该是境外的。哪怕衣服宛如嫡仙,但跟秦姑娘的容貌比,还是落了下风。不过若是配上紫色的珍珠流苏,定能更加夺目出彩。” 秦月并不喜欢这张太张扬的脸,但并不是不喜欢别人说她好看,对着桃血浪笑了笑,“粉色珍珠已经极好,这套衣服和首饰是司空晏送来的,他拿出的东西就没有凡品。” 桃血浪又跟秦月聊了一会,见苏雨泽一直郁闷着一张脸,好奇问道:“苏谷主,你为何闷闷不乐,可是对秦姑娘身上穿戴的有什么提议?” 秦月闻言也将疑惑的视线看向苏雨泽,先是低头看了看自身穿戴,柔声问道:“我哪里穿错了不成?” 苏雨泽忙回神,急忙摇头,“没有,我就是心里有事,刚才走神了,你这身衣服很好看,也很配你。” 司空晏故意送来一身紫色衣服,还给配上粉色的珍珠流苏,不就是想提醒他早日要回紫色珍珠吗。 桃血浪见苏雨泽脸色掩藏不住难看,对秦月道:“胡寒准备的马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我们是先去宁远候府,还是等着跟司空晏一起去。” 秦月想了想,道:“等司空晏一起吧。” 闻言,苏雨泽突然起身反对,“不能等他一起。” 苏雨泽说完见桃血浪似笑非笑看着他,秦月也一脸疑惑看着他,察觉到自己行为太怪异了,急忙补充道:“司空晏公务繁忙,会不会去赴宴都说不准,就算他会去,以他的身份,身边也会围满了想讨好他的人,到时那些人的夫人也会凑上来套近乎,很烦人的。” 秦月一听跟着司空晏一起会招惹麻烦,改口道:“那我们先去吧,不等他了。” 秦月走在最前面,桃血浪找机会跟苏雨泽并排,只用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道:“你好像很怕司空晏,今天秦月穿的衣服有什么问题,你一见脸色便冷了下来,虽然你掩饰很快,但我全都看见了。” 苏雨泽冷着脸瞪着桃血浪,咬牙道:“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苏雨泽大步离开后,赌气一样坐进秦月马车,还把暗一赶了下去,把持着车门处不让桃血浪上车。 桃血浪没理会苏雨泽幼稚的挑衅手段,笑眯眯上前邀请暗一跟他同坐。 比起态度强硬的苏雨泽,桃血浪温和的态度让暗一心情顺畅,同时更偏心桃血浪,觉得苏雨泽不该对桃血浪下狠手。 苏雨泽一点不知道,桃血浪故意激怒他,甚至有意引导他跟秦月同坐。 皇甫彦明也会赴宴,一定会派人关注司空府的马车,若是知道苏雨泽和秦月同坐,以他的性格,绝不会让苏雨泽好过。 第175章 桃血浪知道真相 秦月看见苏雨泽绷着脸,摇头笑道:“你就这么讨厌桃血浪吗?我觉得他人还不错,虽然有些小心眼。” 苏雨泽听见这种评价,一张脸严肃又认真,“什么小心眼,他才不是什么小心眼,他心眼比马蜂窝还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桃血浪跟皇甫彦明都是笑面虎,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可别被他骗了。几瓶酒而已,难道真把你收买了?” 秦月坐直了身体,认真反驳,“不是简单几瓶酒,他在教我酿酒,而且完全没有藏私。” 闻言,苏雨泽眼露不屑嗤笑一声,闷闷道:“他说没有藏私你就信了,你这不是好骗是什么。你跟别人学过酿酒吗,你懂酿酒吗,一切都是他在说,就算他藏私,你也不知道啊。” 秦月秀眉皱了皱,她的直觉一向很准,桃血浪教她酿酒时,她就有一种他没有藏私的直觉。 不过听苏雨泽这样一分析,又感觉用直觉来判断太武断了,她在苏雨泽和司空晏身上,直觉有好几次就没准。 “抛开藏私的问题,他愿意教我酿酒,我很感激他,他既然愿意交好我,我接受他的好意总比拒绝要好,难道你认为他是那种会捅朋友后背的小人吗?他虽然有些小心眼,也挺喜欢算计人,但跟你我又有什么不同。在某方面,你我一样不合群啊,说白了,我们跟桃血浪是同一种人。” 秦月尽量说着桃血浪好话,苏雨泽听了很生气,觉得秦月是被桃血浪蒙骗了,又急又气道:“他到底给你说什么了,是不是给你喝奇怪的东西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什么同一种人,我们跟桃血浪那种卑鄙无耻的人怎么能一样呢,你在说什么笑话。” 秦月见苏雨泽排斥厌恶桃血浪很明显,轻叹了一口气,“你觉得他卑鄙无耻,所以才对他下了狠手,他武功已经宗师入门又是桃花谷少主,你不怕他报复你吗?” 听到这里,苏雨泽再听不懂秦月的意思,那他就是傻了,神情疑惑看着秦月,问道:“你跟我东拉西扯半天,就是想问我桃血浪中毒的事?” 秦月见苏雨泽语气惊讶,直接点头,“是暗一听见你骂桃血浪是将死之人,我才让他前去打听的。可我想不通,你为何想杀桃血浪,我知道你很讨厌他,但真的讨厌到要他死吗?” 苏雨泽笑着摇了摇头,懒洋洋靠着软枕,慢吞吞问道:“在你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既知我讨厌桃血浪,想他死不是很正常吗。” 秦月见苏雨泽双眼罕见的认真,同样认真回道:“在我眼里,你是个谨慎又有些冲动的人,但不会因为讨厌谁就置谁于死地,你心里在乎的东西很多,同样顾忌也很多。我觉得你不会杀桃血浪,可你却下手了,这让我非常疑惑,甚至怀疑我的分析能力是不是哪里出错了?” 苏雨泽见秦月一本正经的模样,突然捂脸笑了起来,声音低沉道:“你说的不错,我虽然一生气就想置谁于死地,但从来没有付出过行动,我很冲动但又很识相,皇甫彦明差点杀了我,我不也没报复吗,顶多就是睡觉时多咒他几遍。桃血浪是桃花谷少主,我虽然气不过,但却不会真的报复他,我是吓他的。” 听完,秦月突然轻声笑了起来,柔声道:“他可是宗师入门,你就不怕他恼羞成怒跟你拼命吗?” 苏雨泽一脸无所谓摊手,懒洋洋道:“怕什么,又有什么好怕的,以前那么多高手想杀我,我不也活到现在吗。桃血浪想跟我拼命,我难道会乖乖站着不动让他报复。我可是神医谷谷主,不是少谷主,桃血浪就算要报复也不敢明着来,他承担不起后果,暗地里来我就更没怕了,他不是第一次算计我,多适应几次就习惯了。” 苏雨泽还把他拿烟雾吓桃血浪的过程详细给秦月说了,大笑道:“你是没瞧见他当时狰狞的脸,哪有一点少主的样子,他连夜去找皇甫彦明,无功而返后还是坚信我对他用毒了,他真的很好骗。我医术虽高明,但御医也不是吃素的,怎么可能连一丝异样都察觉不到。” 秦月见苏雨泽很高兴,就没告诉他,后面桃血浪坐的马车紧靠着他们,桃血浪知道自己被戏耍,已经气笑了。 苏雨泽说话故意没有压低声音,他现在因为紫色珍珠烦躁得很,没精力去应付桃血浪,还不如借着秦月将事情真相说出来。 桃血浪如果识相,最好从此远离他,不然等他解决珍珠的事,回头一定狠狠教训他,到时他不会再用假的烟雾。 秦月见苏雨泽频频看向她戴的珍珠流苏,疑惑问道:“首饰有什么问题吗,我先前就想问了,我今天穿的衣服真的没问题吗,为何你的脸色那么奇怪?” 苏雨泽收回目光,心里在犹豫,秦月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他是不是可以提一提紫色珍珠的事。 苏雨泽深吸了一口气坐直身体,严肃道:“我有一件事情想对你说,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说了又怕你生气。” 秦月见苏雨泽有些紧张,好奇问道:“什么事?你要说了,我才能回复你我生没生气。” 苏雨泽深吸了一口气,憋了半天还是泄气了,“不行,我还没有准备好。” 马车外那么多人,桃血浪也在后面,他若把紫色珍珠的事说了,相信都不用等到明天,就会传出神医谷谷主没下限,拿着别人的东西送人情,最后还厚着脸皮把东西要回去了。 秦月本来只有一点好奇的,被苏雨泽这样一搞,变成了很好奇,见苏雨泽是真的没做好准备,柔声道:“那行,我们回去后再谈。” 能让苏雨泽为难成这样,还一整天都提不起精神,到底是什么事? 马车到宁远候府时,苏雨泽亲自将秦月搀扶下来。 这一幕,恰巧被刚下马车的皇甫彦明看见。 皇甫佑仁骑着马过来,嘴角痞笑对着皇甫彦明嘲讽道:“三弟,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那小娘皮一句话,你便为她跑断腿,老子见她根本没把你放在心上,她要真嫁给苏雨泽了,我看你怎么办。” 秦月是皇甫彦明认定的人,哪怕皇甫佑仁看不顺眼她,却也把她当成弟媳了。 皇甫彦明眼神冰冷盯着苏雨泽后背,苏雨泽略有所感回头,一眼瞧见皇甫彦明带着杀意的双眼。 苏雨泽对着皇甫彦明露出挑衅的微笑,既然决定娶秦月,皇甫彦明的为难是早就预料到的。 只要秦月愿意站在他这边,一切困难都不是困难。 秦月也顺着苏雨泽的动作看见了皇甫彦明,见两人距离有些远,便没有走过去打招呼,微笑着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第176章 你为什么算计我 桃血浪跟暗一下车后,暗一走到秦月身后站定,显得极其没有存在感。 桃血浪则对皇甫彦明挥了挥手,然后才站在暗一身边,跟着秦月一起进府。 皇甫佑仁见皇甫彦明脸色冰冷,冷哼道:“真不知道你搞这些弯弯绕绕有什么用,如今人都已经和离,你若喜欢抢回来就是,司空晏已经没有立场阻止你了,你到底在怕什么?” 皇甫彦明看着秦月离去的背影,没理会皇甫佑仁的嘲讽,喃喃自语道:“怕什么,当然是怕她讨厌我。” 在修仙者面前,他皇子的身份并没有什么优势,苏雨泽也知道修仙的事,如果以后他也开始修仙,秦月选择他的可能更低了。 想着那些躲在暗处,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修仙功法的饿狼,还有变得陌生的父皇,皇甫彦明深吸了一口气。 他想要的,一定会得到。 宁远候府建筑透着一股书卷温婉气息,到处都是假山凉亭,一点不像武将的府邸,倒像文臣的府邸。 府内摆设无一不精致,但拿这些跟司空府比,却差了不是一丁点。 容貌秀气的丫环领着秦月到后院入圆形拱门时,一脸纠结不安看着秦月,福身恭敬道:“司空夫人,前面就是后院了,是否要奴婢带三位公子去前院。” 秦月还没有说话,一旁苏雨泽冷哼,“规矩真多,什么前院后院,不都是院子吗。” 丫环被苏雨泽怼了一句,脸都吓白了,赶紧道:“请这位公子恕罪,因为后院都是女客,所以奴婢……” 苏雨泽一脸不耐烦打断丫环说话,“什么男客女客,堂堂一候府,后院地方丁点大吗,我们坐在偏僻处便可。” 苏雨泽和桃血浪在江湖长大,对朝廷这些繁文缛节非常不耐烦。 秦月见丫环一脸为难,柔声道:“算了,你去请示宁静怡,我们既然一起来的,没道理要分开坐,若实在不方便,你领我们去前院也行。” 小丫环一脸纠结离开了,苏雨泽再一次不满道:“什么后院不能进男子的规矩,还不是嫌我们身份不高,若是皇甫彦明站在这里,你看这丫环会不会拦,怕是会欢天喜地迎人进去,不过是看人下菜罢了,宁远候府也不过如此。” 秦月扭头看了气乎乎的苏雨泽一眼,见他一脸戾气对谁都不友好,猜测他是因为心里憋着事,所以才看谁都觉得不顺眼。 桃血浪这一次没有反驳苏雨泽,而是附和道:“要我们这种在江湖长大的人,适应这些束手束脚的规矩,还真不是一般的难。” 桃血浪跟着皇甫彦明赴过很多次宴会,的确像苏雨泽所说,没人会拦着皇甫彦明进内院,有些大臣甚至会故意安排自家女儿在皇甫彦明面前露脸。 苏雨泽板着一张脸,破天荒没有跟桃血浪吵起来,他跟桃血浪一同前来赴宴,在外人眼里,他们就是同伴,现在若吵闹起来,丢脸的是他们。 丫环一去不复返,冬天的太阳虽不灼热,但照着脸晒也很不舒服,秦月便提议去不远处的凉亭里乘凉。 苏雨泽跟桃血浪自然不会反对,暗一事事以秦月为先,更加不会反对。 四人坐到凉亭后,秦月疑惑道:“你们觉得古怪吗?” 苏雨泽和桃血浪对视一眼后,两人都点头。 桃血浪沉声道:“宁远候广邀宾客举办宴会,但我们进府却只有一个丫环为我们领路,而且越走越偏僻,刚才丫环还想分开我们和你,离去了那么久都不见回来。更奇怪的是,周围太静了,一点不像在举办宴会。” 秦月点头笑了笑,一边将精神力蔓延出去,一边道:“看来有人故意引我来这里,甚至是想单独见我。我们暂且等一等,想要见我的人,应该马上就来了。” 秦月精神力已经‘看’见一脸阴沉的太子正朝这边走来,那个负责给她领路的小丫环,就跟在皇甫钰身后。 谁想单独见她,根本不用猜。 苏雨泽瞧见皇甫钰后,脸上惊讶一闪而过,以前的皇甫钰虽然内里脏透了,但从外表看也是翩翩佳公子。 可如今的皇甫钰,眉眼阴沉狠戾,周身散发着黑沉的低气压,哪里有往日半分风采,画张像贴在门上,都能镇宅了。 皇甫钰一见苏雨泽,眼里便迸发出杀意,扭头看向笑眯眯的桃血浪,知道此时动手他没有一丝胜算,极不甘心将怨恨压下了。 苏雨泽一见皇甫钰的表情,立马猜到皇甫钰查到他在寒山寺算计他和秦心兰的事了,难怪一身戾气难掩,气息阴沉暴躁到想要毁灭一切。 皇甫钰直视秦月那双雾蒙蒙的眼,咬牙问道:“孤对你不好吗,你为何算计我?” 秦月脸上露出疑惑,柔声道:“太子殿下,您在说什么,怎么我听不太懂?” 算计皇甫钰的是秦心月,关她什么事。 她才不想给秦心月收拾烂摊子,能糊弄过去就糊弄过去吧。 苏雨泽见秦月脸上无懈可击的表情,忍不住感叹,他先前被秦月骗还真是有原因的,秦月那双眼睛看着谁,谁都会不由自主相信她说的话。 皇甫钰若不是查到证据,恐怕又要被秦月欺骗成功,脸色阴沉继续道:“不要跟我装,告诉孤为什么?你本事还挺大,能让皇甫彦明跟司空晏合作,你从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秦月微微皱了皱眉,见糊弄不过去,便苦恼道:“太子,我只是一个弱女子,哪有什么本事,你被人算计了,不去找正主算账,偏偏来找我,无非是认为我好欺负罢了。” 秦月嘲讽皇甫钰怕了司空晏和皇甫彦明,皇甫钰不傻,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哪怕知道秦月要推自己出去,苏雨泽还是选择配合秦月,冷哼了一声,“算计你就算计你,难不成还得瞧好日子不成。你若有本事大可算计回来,跟一个弱女子计较算什么本事。寒山寺的事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药是我配的,秦心兰是司空晏让人引过去的,种种可疑痕迹是皇甫彦明清扫干净的,怪只怪你得罪的人太多,谁都看你不顺眼。” 皇甫钰早就查到寒山寺事件有皇甫彦明的身影在,却因为一直没有证据,所以不敢确定。 现在听苏雨泽嚣张的话,气得脸色都变铁青了。 桃血浪若有所思看着吸引皇甫钰怒火的苏雨泽,秦月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暗示,苏雨泽便将一切揽到自己身上,难道没看出皇甫钰既将陷入疯狂地步吗。 一个人若是陷入疯狂,什么丧心病狂的事都能做出来。 桃血浪在心里摇了摇头,苏雨泽看出来了,他知道此时惹怒皇甫钰会遭受到何种报复,可他还是义无反顾揽下了怒火。 桃血浪又看了看置身事外的秦月,内心陷入沉默。 这是秦月的本性吗,如此淡泊无情,让他一个旁人见了都觉得讽刺。 第177章 秦月护短 皇甫钰脸色阴沉走到苏雨泽面前,声音沙哑问道:“解药呢。” 苏雨泽冷笑一声摊手,“哪会有解药这种东西存在,不过我挺好奇的,你忍着不见秦心兰,如今秦心兰已死,你后半生要怎么办啊。” 皇甫钰深吸了一口气,神情阴鸷望着苏雨泽,“你找死。” 苏雨泽将身体挡在秦月面前,直视皇甫钰那双阴狠的眼睛,“谁死,你可以试一试。” 皇甫钰顾忌一旁的桃血浪,但见桃血浪一直保持安静,也察觉到一丝异样,如果桃血浪想帮苏雨泽,怎么会一句话不说。 苏雨泽是司空晏的人,桃血浪是皇甫彦明的人。 司空晏和皇甫彦明因为某些原因合作,并不代表他们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从敌人变成朋友。 皇甫钰只要想着他变成了‘太监’,不管是苏雨泽还是司空晏,他都恨得牙根痒。 皇甫钰试探性朝苏雨泽胸脯拍去,这一掌他没有留力,如果桃血浪想救下苏雨泽,不管他有没有用全力,都拦不住桃血浪。 皇甫钰武功一流,从小就有各种天材地宝帮他巩固身体,这一掌速度快到苏雨泽连看都看不清楚。 苏雨泽脑子想躲开,可双脚却像生了根一样,完全反应不过来。 在桃血浪眼里,苏雨泽是因为身后站着秦月,所以才打算硬扛皇甫钰这一掌。 秦月眼神复杂看着苏雨泽背影,明明知道自己不是皇甫钰的对手,为什么不躲开,就因为她在身后吗? 苏雨泽根本不知道桃血浪和秦月心里所想,如果知道,一定会大吼一声,说得太对了,他就是因为秦月在身后才没躲开的。 秦月轻声叹气,伸手将苏雨泽拉到身后,轻飘飘抬手接了皇甫钰一掌。 皇甫钰被震退一步,见秦月站在原地没动,脸色更加阴沉难看,“你会武,好,好得很。” 秦月对皇甫钰露出甜美的笑,娇声道:“最近修仙功法传得沸沸扬扬,连三岁孩童都知道我修炼了修仙功法,堂堂太子却不知道,你的消息网也太落后了。 寒山寺中是我算计了你,司空晏和皇甫彦明也是因为我才合作。 你我之间连点朋友情份都没有,凭什么指责我算计你,你被我算计,只能说明你够蠢。 当晚你明明可以推开秦心兰,可你没有,你蠢你怨谁?” 皇甫钰被秦月气得直发抖,神情阴鸷甩了甩衣袖不甘离去。 他连秦月都打不过,留下来只会更丢人罢了。 桃血浪一脸意外,秦月一改往常形象,是因为苏雨泽才做出的改变吗,彦明要是知道这件事,脸色一定会很好看。 苏雨泽松了口气,有些后怕拍了拍胸口,对秦月道:“皇甫钰气得不轻,你刚才不该对他说那些话,他把你记恨上,会疯狂报复你的。” 秦月对苏雨泽眨了眨眼,无所谓道:“我是不喜欢麻烦,但并不是怕了麻烦。皇甫钰想报复就让他报复好了,我只身一人,真有解决不了的麻烦,大不了一走了之。” 山高皇帝远,正好改头换面重新生活。 苏雨泽一脸无赖道:“我不管,你如果要走就要带我一起,不然我就把你的秘密告诉司空晏和皇甫彦明,让你离开也过得不安稳。” 秦月知道苏雨泽说的秘密是易容药膏,微笑着问苏雨泽,“你刚刚是在威胁我吗?” 苏雨泽知道秦月吃软不吃硬,可怜兮兮拉了拉秦月衣袖,“我这不是没办法吗,你武功那么高,我若是不想想办法,你早晚会将我甩开的。 其实从另一个方面讲,我们拥有同一个秘密,我又了解江湖,更擅长隐藏逃命,你若带上我,我敢用性命保证,没人能找到我们。” 秦月动心了,苏雨泽医术高,又有易容药膏,他们若是一起离开,可以重新开始。 她一个女子想要安家落户,难免不会遇到麻烦,可如果有苏雨泽在,一切都将变得容易起来。 到时他们可以扮成兄妹,各种琐事可以交给苏雨泽去做,体力活也可以让他去做,她只要安安静静享受美好生活就可以了。 那样的日子,光是想想都觉得无比悠闲满足。 桃血浪听见苏雨泽和秦月的对话,笑着挑了挑眉,共同的秘密吗,真是让人好奇啊。 苏雨泽见秦月犹豫了,没有逼秦月做出带他走的承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不能将秦月逼太紧,不然秦月会坚持以前的决定,不带他一起走。 “皇甫钰把为我们领路的丫环也带走了,我们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吧?”桃血浪等苏雨泽和秦月不再讨论,才开口问道。 秦月用精神力将宁远候府观察了一遍,知道宴会的地点在那里,可她没来过宁远候府,不能贸然带桃血浪和苏雨泽过去。 就在秦月打算收回精神力时,看见陶运一脸凝重对司空晏禀报她的事。 陶运并不知道皇甫钰在她手里吃了亏,只说是皇甫钰派人把她们引走,此时更是找不到行踪,生死不知。 秦月觉得陶运那句生死不知太夸张了,没看司空晏听了脸色都变了吗。 一个皇甫钰而已,真能杀了她吗,她身边可有苏雨泽和桃血浪呢。 最让秦月震惊的是,司空晏好像真信了陶运的猜测,居然冷着脸从宴会离开,一点不给宁远候面子,亲自过来找她了。 皇甫彦明见司空晏离开,眉头皱了皱也起身跟着离开了。 秦月精神力‘看’见司空晏寻找的方向正是她们这边,招呼着苏雨泽和桃血浪坐下,柔声道:“放心吧,我们久久没有露面,有人会来找我们的。” 苏雨泽和桃血浪都点头表示同意,司空晏和皇甫彦明都不是粗心的人,一定会察觉到他们出事了。 找不到路,也算是出事吧。 苏雨泽坐在凉亭的石桌边,一抬头便看见桃血浪脸上不怀好意的笑。 苏雨泽瞬间就气了起来,阴阳怪气道:“看什么看,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吓唬谁呢。” 秦月见苏雨泽突然针对桃血浪,又见桃血浪对她露出无辜表情,叹了叹气道:“桃血浪什么都没说,你说他做什么。你们以前不是这样的,不如趁着今天这个机会,好好聊一聊,把以前的恩怨都掰开了说,争取握手言和。” 秦月一副要当公证人的模样,苏雨泽不想扫她的兴,默认了她的话。 要他跟桃血浪握手言和,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苏雨泽皱眉道:“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上一次我说恩怨一笔勾销是认真的,可他是怎么对我的,转身就跟司空晏揭我的底,挖坑给我跳。是他先挑衅我的,我要是不接,别人还以为我怕了他。” 桃血浪嘴角微扬,“你说我挖坑给你跳,可我说的都是事实。你说恩怨一笔勾销,却还是动不动就嘲讽我,更是拿烟雾吓我,分明是你在挑衅我。” 第178章 景书峰也宗师入门了 苏雨泽气乎乎拍了拍石桌,神情严肃道:“既然话说到这里,那就敞开了说,你受皇甫彦明的命令跟在秦月身边,一开始我是不是对你很友好,可你呢,拿药酒算计我,还差点把我弄死了。” 桃血浪似笑非笑看着苏雨泽,“是你先讽刺我是皇甫彦明的奴才,我才生气的。” 苏雨泽一脸不敢置信,扭头深吸了一口气,“就因为我言语上讽刺你,你就差点把我弄死,你当时不也嘲讽回去了吗。” 苏雨泽平时跟司空晏说话也毫不顾忌,很难想像有人会因为他几句难听话,就想要他的命。 桃血浪笑了笑,声音婉转道:“我讨厌别人骂我,更厌恶别人骂我是皇甫彦明的奴才,我没有当场取你性命,已经是看在神医谷的份上了。后来你中计一事,只能说明你太狂妄自大。” 苏雨泽闻言笑了,慢悠悠道:“那我还得感谢你,如果你不是桃花谷的少主,你以为你还能坐着跟我说话。” 秦月见苏雨泽和桃血浪,一人一句开始嘲讽对方,心里叹气摇了摇头,神情无奈道:“算了,你们之间的梁子已经结下,以后做不成朋友也不要做敌人,不然我会很为难的。” 她当苏雨泽是朋友,当桃血浪是半个朋友,两个朋友闹矛盾,她劝谁都不合适。 苏雨泽扭头冷哼,“他只要不给我挖坑,我才懒得理他。” 桃血浪笑了笑没说话,仿佛在说,不挖坑是不可能的。 秦月见苏雨泽和桃血浪之间的矛盾调解不了,便让两人都做出承诺,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们都不许伤害对方性命。 至于那些幼稚的小吵小闹,她才懒得去管。 苏雨泽看在秦月面子上,很不甘愿做出承诺,“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要桃血浪性命。” 闻言,桃血浪笑着说了一句,“说的好像你能取我性命一样,不过你放心,我是个遵守承诺的人,今天既然答应了秦姑娘,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对你下狠手,但冷眼旁观是肯定的。” 苏雨泽冷哼一声回道:“我能不能取你性命,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也不知道是谁,被我区区一点烟雾吓得魂不守舍脸色大变。” 秦月见苏雨泽和桃血浪两句话不合又开始嘲讽对方,心里陷入沉默。 桃血浪和苏雨泽之间,并没有深仇大恨,两人恩怨只是因为口头上几句气话而已。 苏雨泽当时若不嘲讽桃血浪是皇甫彦明奴才,后来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 秦月从这件事情里学到一点,跟别人说话时一定要注意方式,因为不知道对方是不是那种因为一句话就记恨的性格。 司空晏找到秦月时,秦月懒洋洋趴在石桌上发呆走神,苏雨泽和桃血浪将言语化为利剑,你来我往吵得热闹。 苏雨泽看见司空晏后,非常不情愿住嘴,瞪了桃血浪一眼,警告道:“好奇心会害死猫,不知道这句话桃少主听没听过。” 桃血浪知道苏雨泽在警告他不要探索他的秘密,笑着回道:“我没听过,不过我听过另外一句话,好奇使人满足,满足让人幸福。” 苏雨泽眼神化为利剑,嗖嗖嗖往桃血浪身上扎。 司空晏走到秦月面前,伸出修长的手指敲了敲石桌,沉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怎么在这里?” 秦月懒洋洋抬头,“皇甫钰想见我,所以让小丫环带我来这里的,小丫环跟皇甫钰一起走了,我们找不到路,就在这里等你们了。” 苏雨泽有些激动对司空晏描述刚才秦月骂皇甫钰的场景。 司空晏越听脸色越难看,冷声道:“糊涂,你们如此得罪他,他绝不会善罢干休。” 苏雨泽撇了撇嘴没说话,秦月早就把后路打算好了,说不定就等着皇甫钰疯狂报复,好改头换面过新生活,她压根不怕皇甫钰报复。 “好像刚才我们不得罪皇甫钰,他就会放过我们一样。我们在寒山寺算计他,他又因为我的药变成了天阉,反正都是要找我报仇的,我骂他几句心里还舒服些。再说了,如果我怕了,当初就不会算计他了。” 苏雨泽声音闷闷的,以前的司空晏,不管他惹出多少的祸事,都不会如此疾言厉色对他。 区区皇甫钰的报复,有什么可怕的,他又不像皇甫彦明一样有宗师入门的高手相助。 司空晏仿佛猜到苏雨泽在想什么,冷声道:“皇甫钰近来和合欢宗的景书峰相交甚密,我已经得到确切消息,景书峰因为服用天材地宝,武功修为突破宗师入门,我怀疑他服用的天材地宝,就是皇甫钰提供的。” 闻言,苏雨泽皱了皱眉,景书峰也突破到宗师入门了,还投靠了皇甫钰,震惊道:“这怎么可能,江湖门派不是不与朝廷来往吗。” 司空晏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苏雨泽,一旁桃血浪没忍住笑了出来,“你身为神医谷谷主,不也投靠了司空晏。 我身为桃花谷少主也投靠了皇甫彦明,虽然我们知道这是个人行为,但在别人眼里,你我都是和身后势力捆绑在一起的。 江湖势力跟朝廷合作,以前一直都是暗中来往,是你以神医谷谷主身份光明正大住在司空府,才让各大江湖势力心动了。 哪怕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一盘散沙的江湖,哪里是朝廷的对手。” 苏雨泽脸色难看起来,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居然没想通,特别是被桃血浪提醒后,心里更加不舒服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桃血浪看他的目光很不屑,就像是在骂他一样。 秦月突然插话,问道:“这个叫什么合欢宗的,势力比神医谷还大吗?跟桃花谷相比呢?为何景书峰投靠皇甫钰,你们脸色都那么难看。” 秦月记得景书峰,当天晚上追杀秦心月的人之一,被桃血浪拖住才没有追着秦心月去荒山,不然那天晚上秦心月手里将多一条性命。 秦月不了解江湖势力,苏雨泽解释给她听,“神医谷和桃花谷都属于那种家族传承势力,我们避世不出,甚至谷中位置也向江湖各势力隐瞒,从不广收弟子。合欢宗是江湖一流门派,门中弟子上万,遍布五湖四海,是很大的门派。” 桃血浪见苏雨泽解释不全面,继续补充,“景书峰这个人,我跟他打过几次交道,为人很是阴险狡诈,所修炼的武功也极其阴毒,内力自含一种诡异情毒,若被他打中,体内如烈火焚身,生不如死。” 司空晏冷声道:“景书峰的爷爷,武功修为是大宗师,如果他出山,我不一定能胜他。” 秦月听完后若有所思点头,然后伸了伸懒腰道:“不管景书峰和皇甫钰了,今天我们是来参加宁静怡的生辰宴。皇甫钰骂了就骂了,我不后悔。” 第179章 注意言行 后悔又有什么用,就像苏雨泽说的,皇甫钰已经查清一切,她们不惹他,他就不会报复她了,简直可笑。 离开的时候,秦月和司空晏并排走在一起,苏雨泽硬是挤到秦月和司空晏中间,跟秦月聊着天,还经常说一些有趣的话逗秦月开心。 桃血浪若有所思看着眼神越来越冷的司空晏,心里为苏雨泽默哀,也认识到苏雨泽的心到底有多大,司空晏快要化为实质的阴沉气息,居然一点都察觉不到。 “你先前拉开我,一掌打向皇甫钰时,你的身影威武霸气极了,周身都散发着耀眼光芒,就像神明特地派来拯救我的使者。”苏雨泽说的真诚又夸张,秦月嘴角扬了起来。 司空晏察觉到秦月是真的在开心,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假笑,脸上神情更冷了,眼角余光更是频频瞥向苏雨泽,可苏雨泽看都没看他。 走到设宴的花园时,秦月才发现,她和司空晏的距离越来越远,已经变成和苏雨泽并排站在一起了。 秦月注意到这里坐着的都是男客,且都是些眼生的,年轻公子占了一大半。 大家看见司空晏,全都静了下来,竟无一人交谈。 秦月察觉到好多看她的灼热目光,微微皱了皱眉。 苏雨泽气乎乎挡在秦月面前,对着面前一个看秦月出神的公子哥冷笑,“再看,信不信我废了你。” 那位锦衣公子哥不认识苏雨泽,但他认识司空晏,能站在司空晏身边的人,哪怕只是一个侍卫,也不是他能招惹的。 锦衣公子很快低下头,园中被苏雨泽冰冷眼神扫过的人,无一不是避开视线,再不敢明目张胆去看秦月。 宁远候听见下人禀报司空晏回来了,立马抛下宾客往外走,老远瞧见司空晏便笑了起来,“司空大人,多谢赏脸前来,一会定要不醉不归。” 宁远候跟司空晏说话期间,眼神示意身后丫环将秦月领到后院女客处。 苏雨泽不愿意跟秦月分开,见丫环要上前领路,不满道:“真是麻烦,吃个饭还得分开坐,摆谱给谁看,早知道这么多规矩就不来了。” 秦月不会在人前给苏雨泽没脸,笑了笑没说话。 宁远候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苏雨泽的身份,江湖中人又是身份高贵的神医谷谷主,说不定真能做出转身就走这种事。 司空晏拉住苏雨泽,沉声道:“不要闹,后院与前院只是隔了一些屏风而已,距离并不远。” 司空晏言外之意是说,就算秦月那边发生什么急事,他们即使坐在这边,也能尽快赶过去帮忙。 秦月看了看身后暗一,问宁远候,“侍卫也不能带吗?想必候爷也知道最近我麻烦缠身,江湖上不少高人想要见我一面,若是为了一场见面而扰乱静怡的生辰宴,倒是我的不对了。” 闻言宁远候犹豫了,他只是一个候爷,司空晏可是连皇子面子都不给的狠人,若秦心月真的在他府上出事。 宁远候想到司空晏狠戾的手段,后背冷汗都冒出来了。 这时皇甫彦明从后面走来,温声道:“月儿就跟我同坐一间厢房好了,那里不属于前院也不属于后院,自然不会让候爷为难。” 司空晏皱了皱眉,沉声道:“既有厢房,为何不早做安排。” 宁远候一颗心狂跳起来,他给三皇子安排厢房是有特别用意的,“老夫一时糊涂,司空大人不要见笑,宴会上琐事太多,竟一时没想起来。” 司空晏没有为难宁远候,看向皇甫彦明冷声道:“三殿下如此照顾爱妻,微臣心领了,只是流言易传,还望三殿下多注意言行。” 桃血浪看出来了,皇甫彦明一声月儿把司空晏惹恼了,才会在宁远候面前直接下他的面子。 皇甫彦明依旧语气温和,慢吞吞道:“司空大人多虑了,心月乃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们相交合情合理,该注意言行的该是大人才是,以下犯上可不是好习惯。” 皇甫彦明暗讽司空晏已经和秦心月和离,一口一个爱妻称呼,才是真正该注意言行。 宁远候看着司空晏和皇甫彦明,忽然抬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好像听见了不得了的事情,还是装聋作哑吧。 这种麻烦事,就不是他一个候爷能搅和的。 皇甫彦明和司空晏还有理智,知道这是宁远候府,很多话不能明说,两人没让宁远候再为难,跟着去了安排好的厢房。 司空晏进屋后看见太子和皇甫佑仁也在,左右两边摆放着矮桌,屋子中间是留给舞女们场地,因为人少房间大,屋里并不热闹。 司空晏带着秦月坐到了太子对面。 苏雨泽坐到了秦月左手边,对着一脸阴沉的皇甫钰冷哼了一声,完全看不见皇甫彦明逐渐变冷的双眼。 秦月看着周围熟悉的人,柔声道:“宁远候还真是心思玲珑,把诸位皇子安排坐在了一起,这房间窗户开那么大,一眼看出去正好瞧见湖里游鱼,如此有趣的风景,宁远候怕是费了心思。” 苏雨泽顺着秦月眼神看向那几扇窗户,神情不屑冷笑了一声,“可笑的规矩,只做表面功夫,真叫人恶心。你等着看吧,一会宁远候肯定会安排他的女儿从窗户外面路过。” 秦月笑了笑,看了看屋里的人,几位皇子就是皇甫佑仁和皇甫彦明还没有娶正妃,宁远候安排了这一出,心思已经昭然若揭。 他想宁静怡嫁入皇家。 皇甫彦明以前身体不好,可现在身体变好又修炼了修仙功法,是非常好的人选。 皇甫佑仁军营长大,手中更是握有兵权,身边连个通房都没有,也是个好人选。 不管宁静怡被谁看上,宁远候怕都不会拒绝。 秦月想着秦心月,心里叹气,将心神沉入识海,叫醒正在闭关的秦心月。 “今日宁静怡生辰,她父亲好像要把她嫁入皇家,我隐约记得她说过,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自在生活,嫁入皇室应该不是她所愿。” 秦心月慢慢睁开眼睛,她曾经许诺过,只要宁静怡不背叛她,她会永远把她当朋友。 秦心月下一秒便将秦月拉回识海,期间快速瞥了一眼秦月又变凝实的魂体。 她最近修为匀速增长,秦月果然搭着她的顺风车变强了。 苏雨泽注意到秦月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不见双眼的朦胧,心里咯噔一下,忙道:“你…哪里不舒服吗?” 苏雨泽差点问出你怎么出来了,随后理智上线,硬生生把话改了。 秦心月目光淡淡看了苏雨泽一眼,视线扫过周围便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形,对苏雨泽摇了摇头,“没事,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有些疲惫。” 司空晏也察觉到秦心月醒来,秦心月并不知道秦月掌控身体发生的事,所以和离一事,她是不知道的。 第180章 宁静怡苦恼 秦月此时正在识海里,向秦心月说着最近发生的事,听见司空晏已经写下和离书后,秦心月没忍住看了司空晏一眼。 居然和离了,不是说没有和离只有丧妻吗? 果然,男子说的话不可尽信。 司空晏见秦心月看向他,以为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便靠近她小声解释,“你不是想见宁静怡吗,吃过午宴,我让人带你去见她,你准备的生辰礼也该亲自给她才是。” 司空晏并不知道秦心月和秦月能沟通,话中有话告诉秦心月此时的情况。 秦心月因为司空晏写下和离书,对他有着一些客气。 她因为绿英的事迁怒司空晏,最近修炼静下心后,才发现自己非常无理取闹。 秦月又告诉秦心月司空晏的真实身份后,秦心月更加愧疚了。 她毁了玉简夺了琉月琴,宁氏一族两件传家宝都落于她手,而且还是永远不会还回去。 难怪她隐约感觉和司空晏因果线没断,还以为是和离哪里出了差错,如今看来,是欠了宁氏一族恩情的问题。 玉简帮她太多,她欠宁氏一族的也太多,怎么偿还才能斩断她跟司空晏之间的因果线? 秦心月陷入苦恼中,对周围的事有些爱理不理的,这在司空晏和苏雨泽看来,便是秦心月还没搞清楚状态,还处在茫然中。 更让苏雨泽和司空晏相信,秦心月无法知道秦月掌控身体时发生的事。 桃血浪对双魂症不怎么了解,但见苏雨泽司空晏都对秦心月转变了态度,立马猜到秦月沉睡了,真的秦心月醒来了。 吃饭时,秦心月一句话不说,司空晏也跟着沉默。 皇甫钰也是一脸阴沉,甚至还把活跃气氛的舞女挥退了。 皇甫彦明看着司空晏给秦心月夹菜,周围都散发着冷气,更没说话的意思。 弄到最后,诺大的一个屋子,除了吃饭声便没有一点别的声音,安静的根本不像在赴宴,倒像在赶考一样。 宁远候端着托盘进来敬酒,被屋里安静的气氛弄懵了一瞬间,立马察觉到了危险,求生欲极强将酒放下后说了一些好话,领着小厮就走。 想讨好司空晏和几位皇子,以后有的是机会,无需今天硬靠上前去。 那里哪里是什么厢房,分明是危机四伏的绝境。 秦心月放下筷子后,对着门外小丫环招手,柔声道:“你家小姐现在在何处,我有礼物想要亲自交给她。” 小丫环被宁远候叮嘱过,无论厢房客人提出多过份的要求,全都要应允,然后再派人赶紧告诉他。 秦心月从暗一手中接过礼盒,见苏雨泽起身想要跟她一起,阻止道:“我一人去见静怡,饭后宁远候在梅院举办了诗会,到时我们在那里见面。” 秦心月说完对着暗一挥了挥手,没让暗一跟着她。 苏雨泽看着秦心月一人走了,神情担忧看着司空晏,问道:“真的让她一人离开,不怕江湖上那些老怪物了。” 司空晏冷眼看着苏雨泽,最后沉声道:“她的武功堪比桃血浪。” 闻言,苏雨泽倒吸一口冷气。 他一直知道秦心月和秦月很强,可也只敢猜测武功在一流左右,居然堪比桃血浪,桃血浪可是宗师入门啊。 修仙功法那么厉害吗? 苏雨泽心里再一次生起浓烈好奇,想娶秦月的心又坚定了一分。 皇甫彦明从发现秦心月变化后,便一直陷入沉默,不吃菜光喝酒,心里不知在谋划着什么。 皇甫钰眼睁睁看着算计他的人吃吃喝喝,却不能报仇血恨,心里怄得险些吐出血来,想着最近招揽的景书峰,嘴角又扬起阴鸷的笑。 小丫环把秦心月领到一处绣楼前时,秦心月才疑惑问道:“今天是你家小姐生辰宴,她没有在后院吗,怎么还在绣楼里?” 宁静怡跟她说过,她因为喜欢绣楼的风景,便让父亲把这里给她做了闺房。 小丫环一脸犹豫看着秦心月,秦心月不想等待,便用精神力查看。 看见宁静怡红肿着一双眼睛,满脸写着不开心,这副惨样怎么能见宾客。 秦心月挥退了小丫环,守着宁静怡房门的嬷嬷被小丫环叮嘱过,没敢阻拦,顺利见到了宁静怡。 宁静怡一看见秦心月,心里憋着的委屈再也压制不住,红肿的眼睛又流出眼泪,伤心道:“心月,我的命好苦,我的人生为什么要背负那么多?家里的前程自有我哥去挣,为什么要用我的亲事去换。若这个家的前程是系在我的亲事上,这份前程又能有多牢靠,我爹我娘为何一夜之间变得陌生?” 秦心月叹了叹气,将礼盒随手放下,上前拍了拍宁静怡肩膀,“不要把委屈压在心里,有什么想说的都说出来吧,我会替你想办法的。” 宁静怡咬了咬牙,一边是爹娘的哀求,一边是自己的一生。 秦心月没有催促宁静怡,搬了凳子坐在她身旁,柔声道:“无论你做出怎样的选择,我都站在你这边。这是你的人生,不管未来的日子是苦是甜,都是你自己选择的,你要知道很多时候,后悔是没有用的。” 宁静怡低头望着地面,好一会才咬牙道:“你说的对,一切都是我的选择,不管未来日子是苦是甜,都不容我后悔。心月,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秦心月点了点头,“你问吧。” “你当初嫁给司空大人,后悔过吗?”宁静怡似乎很紧张,双手紧紧抓住衣裙。 秦心月不知道这个问题能帮助宁静怡什么,摇了摇头轻声道:“没后悔过,我当初的处境,嫁给司空晏是最好的结果,如今我得到我想要的一切,为什么要后悔。” 宁静怡皱了皱眉,“可是司空大人是太监,你嫁给他是不会幸福的。” 这句话如果是以前的宁静怡,打死她都不会说出口。 因为这一句话,或许就能给她带来杀身之祸,可她现在处于脆弱状态,秦心月又是第一个来看她的,什么话都没问便说站在她这边,是真心把她当朋友的。 看着朋友在火坑里挣扎,她做不到。 秦心月对着宁静怡笑了笑,柔声道:“我从来不信感情,对于我来说,完成我想要完成的心愿,这就是幸福。 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都不同,世间哪有那么好的事,上天是公平的,你得到了什么就会失去什么,不要因为失去的便忽略你所得到的,要珍惜你得到的。 毕竟,只有握在手里的东西,才是自己的。” 她和宁静怡不同,宁静怡没有能力改变自己的人生,嫁人就如投胎,一旦没选好,一生都将毁灭。 可她有能力,嫁人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她所求的,一直都不是幸福。 她跟宁静怡是两个世界的人,或许今天她来劝宁静怡,本身就是一种错。 第181章 我做你的靠山 宁静怡不知道秦心月心里所想,忽然站起来斩钉截铁说道:“我决定了,我要为自己而活,什么家族前程,什么荣华富贵,那些我都不在乎。 这个家不需要我的一生来拯救,我不会让别人把幸福建立在我的痛苦上,哪怕那是我的家人,我没有那么无私。” 娘总是告诉她,一个女子嫁人后,娘家是她最重要的依靠,娘家是比夫君更可靠的,以前她认同,可她在秦心月身上看见了不一样的活法。 秦心月没有依靠娘家,却活得这么开心自在,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秦心月见宁静怡下定了决心,柔声道:“你爹把二皇子三皇子安排在一个房间,是想你嫁给他们其中一人吗?” 宁静怡情绪低落点头,闷声道:“不仅是二皇子和三皇子,我爹连太子都考虑进去了,说以我的身份,可以做太子的侧妃。” 秦心月知道宁静怡为何这么伤心绝望了,太子好色是出了名的,太子妃又擅妒,太子因为太子妃娘家势力一直纵容着,太子妃已经处死过好几位侧妃了。 如果宁静怡真的嫁给太子,岂能有好日子过。 “我托思柔私下里帮我打听,她说二皇子讨厌女子接近,身边连个通房都没有,极有可能是有隐疾。三皇子喜欢长得好看的人,曾扬言说要娶的正妃,必须比你还要好看。 二皇子和三皇子娶我的可能都不大,最大的可能就是嫁给太子。 太子想拉拢我爹,只要我爹露出那个意思,他是一定不会拒绝的。 思柔因为帮我打听事情,被她爹娘罚了禁闭,我本来快要认命了,没想到你会来找我。” 宁静怡语气平静说着,说完还对秦心月笑了笑,但秦心月能从平淡的声音里,听出痛苦的挣扎和绝望。 房门外的嬷嬷突然推门进来,对着秦心月行了一礼,然后一脸哀求望着宁静怡,“小姐,您别为难老奴了,夫人要您梳妆打扮后去梅园。” 宁静怡冷着脸瞪了说话嬷嬷一眼,语气自嘲看着秦心月道:“你看见了吗,这就是我爹我娘,一夜之间变得如此陌生,好像昔日疼爱都是虚假,好像他们疼爱我,只是因为我是嫡女,能给他们带来更大的利益,最可笑的是我,把他们说过的话,全都当了真。” 秦心月面对宁静怡的诉苦,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最后只能化成一声长长叹息。 宁静怡走到秦心月面前,神情认真小声道:“我先前是怕的,可你来了,我就不怕了。” 嬷嬷身后还站着好几个端着托盘的丫环,秦心月对她们招了招手,吩咐道:“你们进来给你们小姐梳妆,她是今天的寿星,一定要光彩照人。” 宁静怡和秦心月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坐到镜子前等着丫环进来。 宁静怡梳洗打扮用了近半个时辰,换上新衣从屏风出来时,完全看不出刚才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明艳的红衣特别喜庆精神,白色的毛领显得整张脸特别精致白皙,头上珠钗用了罕见的紫玉。 宁静怡见秦心月一直看着她,干脆转了一个圈,“我不喜欢这种衣服,虽然好看,但一点也不方便,不能大步走也不能久坐,到底是人精贵还是衣服精贵。” 秦心月对宁静怡扬了扬嘴角,柔声道:“当然是人精贵,衣服再珍贵也只是衣服,越不过人去。” 闻言,宁静怡摇了摇头,眼神厌恶看着身上明艳的衣裙,“你错了,有些衣服比人还精贵,因为这套衣服,家里几个妹妹都嫉妒我,我娘更是因为一个小丫环没端好这衣服,便罚那丫环跪了大半天,让她双腿都废了。这件衣服对于别人来说是宝物,对于我来说,却是累赘,是不想要的负担。” 秦心月笑着站了起来,语气张扬道:“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靠山,你不想要的,可以通通不要,没人可以逼你。” 宁静怡也笑了起来,她完全相信秦心月说的话,因为她是司空晏的夫人。 嬷嬷看着秦心月要跟宁静怡一起前去寒梅园,一脸欲言又止,到底是没勇气上前阻拦。 秦心月跟宁静怡到寒梅园时,发现里面非常热闹,好多人围绕着书桌正在点评书画,还有才艺高超的公子,正伏案作画,周围一片叫好声。 司空晏和皇甫彦明盘坐在用帘子隔出的廊下,两人从秦心月出现起,便将视线锁定她。 苏雨泽没有那么多顾忌,直接站起来掀开帘子朝秦心月走去,看见宁静怡,想了想还是点头打了打招呼。 宁静怡不认识苏雨泽,但见苏雨泽认识秦心月,也微微福身回礼。 苏雨泽站在秦心月身边,周围没人再敢将视线看向秦心月,都装作很忙碌的样子。 宁静怡觉得有些奇怪,庭院里这些人,大部份都是世家公子,为何好像都很怕这位娃娃脸公子? 苏雨泽靠近秦心月不满道:“你不知道宁远候到底有多烦人,你走后不久,果然不出我所料,几个宁远侯的庶女出现在窗外喂鱼,还装作不知道我们就在屋里的恶心模样。皇甫钰当场就发火了,宁远候这回算是触到他逆鳞了。” 皇甫钰不行的消息被瞒得很严,宁远候一点风声都没听见,还以为他像以前一样喜欢美色,且来者不拒。 “你不知道当时宁远候脸色有多难看,候门世家不止他一人办这种恶心事,只是没想到发火的人会是皇甫钰,如果是皇甫佑仁,他估计就不会这么震惊了。” 苏雨泽语气充满了幸灾乐祸,说完便见秦心月瞪了他一眼,这才意识到宁静怡也在旁边听着。 宁静怡见苏雨泽一脸尴尬看着她,对秦心月道:“不用顾忌我,我爹都做出这种事,自然是不怕别人议论的。” 宁静怡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可理智告诉她,苏雨泽说的没错,他爹想拿庶女讨好贵人,就是恶心到了极点。 苏雨泽见宁静怡能说出这样的话,眼神意外看了宁静怡一眼,夸道:“你不错,一瞧便知你跟宁远候不是一路人,难怪能成为心月的朋友。” 秦心月嘴角微扬,轻飘飘瞪了苏雨泽一眼,压低声音警告道:“注意称呼,再让我听见你叫我的名字,呵……” 秦心月虽然没说出会把苏雨泽怎样,苏雨泽却感觉头皮阵阵发麻,平日里跟秦月相处习惯了,这副无赖样有些改不过来。 苏雨泽尴尬地笑了几声,看见宁远候正朝他们这边走时,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阴沉气息,将司空晏的模样学了个十成十。 第182章 你刚才什么意思 宁远候像眼瞎一样,选择性无视苏雨泽脸上表情,对宁静怡慈祥笑道:“静怡,还在这里做什么,你娘叫你过去。” 宁静怡对着宁远候屈膝行了一礼,冷声道:“我就不过去了,有那么多妹妹陪在母亲身边,母亲身边不缺我一个女儿。父亲,刚才司空夫人邀请我去司空府庆祝生日,我已经答应了,而且会小住一段时间,还望父亲母亲不要挂念。” 宁静怡一口一个父亲,生分的让宁远候直皱眉,都快维持不住脸上的假笑,顾忌秦心月在,只好压制怒火呵斥道:“胡闹,怎能去打扰司空夫人,还不快去你娘那里。静怡你听话,不要让爹生气。” 宁静怡还没说话,一旁苏雨泽不屑道:“我说宁远候,怎么这个时候你却糊涂起来了,你想你女儿嫁入皇家,住在司空府不是更有机会见到皇子。三殿下和二殿下,可是成天往司空府跑,你女儿到了司空府,想见不到他们都难啊。” 秦心月看了苏雨泽一眼,要他注意说话,不管怎么说,宁远候都是宁静怡的父亲,不能太无理。 秦心月对宁远候柔声问道:“候爷是担心我照顾不好令千金?” 宁远候有火可不敢对秦心月发,只好赔笑道:“夫人说笑了,静怡这丫环,从小就闹腾,我担心她吵到夫人。” “候爷多虑了,我住的院子够大,无论静怡想要怎么闹腾都是足够的,若是你担心我夫君不会同意,是否需要我去叫夫君过来亲自和你说。” 秦心月将亲自两字说的无比重,宁远候知道改变不了什么,又见宁静怡不理他,最后只能不甘心离开。 宁静怡看着宁远候的背影,脑海里回想起前几天父亲对她的怒吼,他说,她不嫁就是不孝。 她不孝吗? 不愿意糟蹋自己的人生,真的是不孝吗。 秦心月见宁静怡一脸恍惚,伸手将她的手轻轻握住,“一切都会过去的。” 宁静怡抬头看了看天,将快要涌出的泪又憋了回去,对秦心月甜甜笑了起来,赞同道:“是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她一定会找到心仪之人,过上想要的幸福生活,到时再回来求父亲母亲原谅。 秦心月带着宁静怡走进廊下,发现坐在这里的人,只有几位皇子和司空晏,其余世家的公子哥,都不敢坐在这里。 桃血浪见秦心月亲自牵着宁静怡过来,立马意识到宁静怡在秦心月心里是有份量的,微笑着对宁静怡点头。 宁静怡不认识桃血浪,一旁苏雨泽冷笑着给她介绍,“你可得注意这个人,别看他长得人模狗样,内里可是坏透了,他叫桃血浪,桃花谷的少主,竹冷香知道吧,就是他酿出来的,是皇甫彦明的人。” 宁静怡闻言眼神亮了亮,桃花谷她听说过,是江湖神秘势力,居然能见到桃花谷的少主。 桃血浪一见宁静怡神情变化,直觉立马敲响警钟,努力回想刚才苏雨泽说的话。 宁静怡是在听见他是桃花谷少主时,脸上神情才发生的变化。 桃血浪笑着道:“宁姑娘有所不知,我跟苏谷主有些私人恩怨,所以他总是这样挤兑我。” 宁静怡如桃血浪所想,一脸疑惑看着苏雨泽,“苏谷主?你是桃花谷的谷主吗?” 苏雨泽紧皱着眉头望着宁静怡,不满道:“你什么眼神,你看我像整日酿酒的呆子吗?” 桃血浪这时声音温柔道:“宁姑娘没闻到苏谷主身上的药香吗,苏谷主是神医谷的谷主,宁姑娘听说过神医谷吗?” 宁静怡闻言看着苏雨泽都快露出星星眼了,她当然听过神医谷,还看过很多关于神医谷的话本。 可是神医谷的谷主,怎么会这么年轻? 她瞧着苏雨泽怕是才二十岁。 秦心月打断苏雨泽和桃血浪暗中交锋,将宁静怡拉到身边坐下,对身旁司空晏道:“我带静怡回去小住,你没什么意见吧?” 如果是以前,秦心月根本不会多问,可司空晏已经写了和离书,她自己也是借住碧落院,再带一个宁静怡回去,是不是不太妥。 “夫人自己决定就好。”司空晏语气罕见的温和。 宁静怡没接触过司空晏,见司空晏跟秦心月相处体贴又温柔,觉得很意外。 谁能想到,凶名赫赫的司空大人,居然会给自己夫人布菜,那专心的神情都不像是在布菜,像是在处理什么大案一样。 秦心月不能透露她和秦月能交谈的事,只好装作不知道和离的事,知道司空晏跟秦月商量好了,对外还是以夫妻相称,便没有拒绝司空晏给她夹的菜。 苏雨泽见宁静怡坐了他的位置,撇了撇嘴表示不满,还是坐到宁静怡旁边。 宁静怡将廊下坐着的人扫了一遍,看见脸色阴沉的太子时,眼神缩了缩。 父亲想要她嫁的人,几乎都坐在这里了。 苏雨泽听着外面那些酸儒点评梅花时,再也忍不住抱怨道:“我们到底要坐到什么时候,你们又都不说话,什么时候回去?” 苏雨泽话音刚落,皇甫彦明便站了起来,“那些人应该是怕了。” 皇甫佑仁闻言冷笑道:“撤了暗卫和死士,反而不敢来了,就这么点胆气也敢肖想修仙功法。” 宁静怡一脸懵,她发现所有人说话她都听不明白。 什么老怪物,什么修仙功法,是在讨论话本吗? 司空晏站起身,对秦心月道:“我们回去吧。” 秦心月来此的目的是为了宁静怡,宁静怡已经答应跟她一起去司空府,当然没有再留的必要。 秦心月刚想站起来,便见司空晏将手伸向她,一副要拉她起来的样子。 秦心月露出诧异看向司空晏,见他面无表情,心里忍不住疑惑,平日里她闭关不关注外面,秦月跟司空晏是这样相处的吗? 她怎么有种错觉,她和司空晏的关系好像比没和离前还要好。 秦心月犹豫了一会,还是让司空晏将她拉了起来,柔声道了声谢。 秦心月跟宁静怡走在最前面,身后暗一和桃血浪都有些意外,司空晏居然伸手去拉秦心月,最让人惊讶的是,秦心月居然没有拒绝。 苏雨泽神情严肃望着司空晏,压低声音咬牙问道:“你刚才什么意思?” 司空晏沉声道:“就是你看到的意思。” 苏雨泽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司空晏这是承认对秦心月动心了吗? 等等,苏雨泽突然想起一件事,如果他以前没有猜错,司空晏是喜欢秦心月的,刚才的事情也证明司空晏对秦心月有心。 可司空晏平日里对秦心月又那么冷漠。 不对,严格来说,是对秦月冷漠。 苏雨泽觉得他知道了真相,司空晏动心的人是秦心月,不是秦月。 第183章 宁远候心急原因 苏雨泽一脸疑惑跟在司空晏身后,脑海里不停生出疑问。 司空晏适应那么快吗?当年他可是用了好大的精力,才将双魂症分裂的灵魂当成另一个人看待。 难道在司空晏心里,一直有将秦心月和秦月分开? 所以面对他的几次追问,都没承认他对秦心月动心,只因那时的秦心月是秦月吗? 苏雨泽习惯性脑补,给司空晏找了无数借口,更是完全相信了自己的脑补。 桃血浪看着苏雨泽恍恍惚惚,走到他身边低声道:“司空晏跟秦心月感情好,你就这么不高兴吗,他们虽然已经和离,但谁说他们就必须分开。只要司空晏不同意放手,那一纸和离书又能起什么作用。” 苏雨泽脸色无比难看瞪着桃血浪,桃血浪一脸无辜摊手,“别看我,我身上什么都没带,连一点酒香都没有。我只是看见你这么伤心,觉得很开心罢了,忍不住也想挤兑挤兑你。挤兑人的感觉真不错,难怪你平日里这么喜欢挤兑我。” 桃血浪说完就走,留下苏雨泽气得牙齿痒痒。 没过一会,苏雨泽突然笑了起来。 他太了解司空晏了,如果他真的喜欢秦心月,无论拿什么要挟他,他都不会写下和离书的。 既然他写了和离书,就代表着他放弃了秦心月。 反正他不管,司空晏已经跟秦心月没关系了,他就是要争取迎秦月过门,谁也不能阻止他。 如果司空晏阻止他,那就,那就到时候再说。 桃血浪见苏雨泽又恢复活力,眼里惋惜一闪而过,随后又好奇起来。 他实在太想知道,苏雨泽口口声声说的兄弟情,在喜欢的人面前,到底价值几分? 震惊!兄弟为爱反目成仇,这话本名字不错,明天就开始写。 宁远候在秦心月把宁静怡带走后,心不在焉将宾客送走。 宁静怡的娘宁夫人一脸担忧道:“老爷,真的让静怡跟秦心月离开吗?秦心月那人心肠也太冷了,秦府好歹是她娘家,秦晋原死时她也没露面,秦府大乱更是不见踪影,这样的人实在太可怕了,静怡跟着她,会不会学坏?” 宁远候愁眉苦脸坐在椅子上,抬头看了宁夫人一眼,神情无奈长长叹气,“她可是司空晏的夫人,静怡这孩子铁了心认为我们要害她,连爹也不喊了。” 闻言,宁夫人内心也酸楚起来,拿手帕抹了抹眼睛,“老爷,真的只有把静怡嫁入皇室这一个办法吗?你不能辞官吗,我们一家远走高飞。” 宁远候神情沉重摇了摇头,冷笑了一声,“我若敢辞官,明天我们一家就会被灭门,表面上看,秦府灭亡一切都是阴差阳错,但这一切若不是那位冷眼旁观,秦府何苦落得如此地步。秦晋原为那位卖命一生,到头来得到了什么,我们早在踏上这条船时,就已经下不了船了。夫人,你我死了不要紧,静怡和飞扬一定不能死啊。” 宁夫人也跟着沉默,拿起帕子不停抹泪,很久才低声道:“早知如此,当年我们就不该听秦晋原的,安安份份做个五品小官,也比现战战兢兢要好。” 宁远候神情严肃坐直身体,“夫人,慎言。” 宁夫人似乎是想到那位的手段,吓得眼泪都顾不上流了,缓缓点头,“我太冲动了,老爷放心,不会再有下一次。” 宁远候又长长叹了口气,沉声道:“其实静怡住在司空府挺好的,至少是安全的,那位手段诡异但也有忌惮,这几年我冷眼瞧得清楚,她很怕司空晏发现她的身份,所以才会这么疯狂,命令我去扳倒司空晏。我在她眼里,就是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她或许知道我一定会失败,却还是要我去送死。” 宁夫人脸上也露出绝望,这些年跟司空晏做对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不听命令是死,听从命令也是死。 可不听命令,不仅他们会死,一双儿女也会惨遭毒手,听从命令,一双儿女还有生的希望,秦府不是还有一个秦文仕还活着吗。 宁远候和宁夫人在房间静坐了一整夜,期间除了叹气还是叹气,从没想过反抗,因为以前那些生出反抗念头的人,无一不是死得凄惨,家中孩童还被培养成了死士,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宁静怡跟着秦心月住进碧落院,发现司空晏不住这里,苏雨泽和桃血浪却住这里后,脸上震惊便没有消失过。 宁静怡好几次想问,为什么苏雨泽和桃血浪也住在碧落院,为什么碧落院下人很少,为什么碧落院处处都透露出古怪? 宁静怡没从宁府带走东西,连贴身丫环都没带,穿用方面全是秦心月吩咐胡寒安排的。 胡寒对宁静怡比较上心,因为她是秦心月带回来的第一个朋友。 宁静怡在碧落院住了好几天,每天都和苏雨泽桃血浪同坐一起吃饭,刚开始真的很不习惯,后来想着苏雨泽和桃血浪是江湖中人,从来不看重繁文缛节,慢慢也放开了。 “主子,三殿下和二殿下来了。”暗一突然从暗处出来,在秦心月身旁小声道。 宁静怡歪着头,非常好奇看着暗一,这个整天跟着秦心月又从来没笑过的男子,是传说中司空晏的暗卫吗? 司空晏安排他跟着秦心月,是为了保护吧。 秦心月不知道宁静怡想多了,笑着问她:“你想见见三殿下他们吗?” 宁静怡回神后摇头,“我躲他们来不及,怎么会想见他们,他们找你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我让胡管家带我去花园坐坐,等你们谈完我再回来。” 秦心月点了点头没有挽留,让暗一送宁静怡出去了,她和皇甫彦明要谈的事,实在不好让宁静怡知道。 暗一亲自把宁静怡交给胡寒,胡寒对宁静怡客气道:“宁小姐,请跟我来,东边花园建有赏景阁,里面烧着暖炉,一点都不冷。” 宁静怡对胡寒笑了笑,一路上所有见到她的下人都对她屈膝行礼,没有看见下人争吵,或是欺负人的场景。 宁静怡心里想着,司空府和宁远候府一点也不一样,下人就有下人样,不像她们家,下人一点没个下人样,有些势大的下人连主子都敢顶撞。 她几个庶妹,还得看管事嬷嬷的脸色,吃的穿的有时连个下人都不如。 爹娘连个候府都管理不好,怎么管理候府外面的产业。 她家不会是要破产了吧,所以才急着要把她嫁入皇家? 宁静怡脸色微变,不自觉停下了脚步。 胡寒跟着停下,做好下人的本分,半个字没有多问。 宁静怡一脸犹豫望着胡寒,最后皱眉道:“胡管家,我能不能拜托你帮我查件事?” 宁静怡此时心急如焚,实在等不了回去拜托秦心月。 再说了,她拜托秦心月,秦心月请求司空晏,最后也是要吩咐胡管家去做。 第184章 秦晋原跟宁远候 胡寒笑了笑,“承蒙宁小姐看得起,不知宁小姐想让老奴查什么事?” 宁静怡沉声道:“我想让胡管家帮我查一查,我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爹娘为何会一夜之间变脸? 他们曾对我承诺过,我的婚事由我自己做主,现在又为何出尔反尔要我嫁入皇室? 再查一查我们家的产业,是不是要倒闭了。 麻烦胡管家了,如果有麻烦之处,你也不必为难,我再另想办法便是。” 胡寒皱了皱眉,“这件事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主要看主子愿不愿意帮忙,宁远候毕竟不是普通人,想要调查他,恐怕会引起另外几位候爷不满。” 宁静怡正准备想说她回去求一求秦心月,胡寒便说他会去请示司空晏,让宁静怡静等消息。 宁静怡带着两个小丫环,心不在焉在花园里坐着,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清丽的女声,“你就是宁小姐吧,怎么大冷天一人坐在凉亭里吹冷风。” 听见说话声,宁静怡转过头去,发现是一位她没见过的女子。 女子容貌出众,虽比不上秦心月,却远胜过她。 宁静怡又看来人身上穿的衣服,不像是司空府的下人,疑惑道:“这位姑娘认识我,请问你是?” 宁静怡心里疑惑了,没听秦心月说司空晏有妹妹或妾室啊。 孙昭君提着裙摆走进凉亭,对宁静怡屈膝行了一礼,笑道:“宁小姐不认识我,我叫孙昭君。” 宁静怡瞳孔直缩,忍不住惊讶道:“天下第一楼的孙昭君。”传说中的天下第一美人。 孙昭君笑着对宁静怡点了点头,“宁小姐介意我坐在这里吗?” 宁静怡满心都是震惊,听见孙昭君问话点了点头,半晌才问道:“你怎么会来司空府?” 难道传言是真的,孙昭君是司空晏的红颜知已,那心月知道吗? 孙昭君对宁静怡歉意一笑,“我为什么在此,这件事不好对宁小姐说,宁小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吹凉风,就不担心会染上风寒吗?” 宁静怡脸色冷了冷,语气也变得疏远起来,“劳孙姑娘替我担忧,亭子里烧着暖炉,四面还设有屏风,冷风又怎么吹得进来,倒是孙姑娘,寒冬腊月还穿得如此单薄,不怕染上风寒吗?” 孙昭君像听不出宁静怡不待见的语气,动作优雅拿着帕子捂唇笑了笑,“我常年习武,从不知染上风寒是何种滋味。宁小姐,恕我打扰了,先告辞了。” 孙昭君离开后,宁静怡秀眉依旧紧紧皱起,孙昭君居然是习武之人,那心月岂不是有危险? 司空晏到底什么意思,把烟花之地的女子养在府中,平日里还做出那么多疼爱秦心月的举动,是想坐享齐人之福吗? 宁静怡气愤得不行,打算回去就跟秦心月说,司空晏表面一套背地一套,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个太监养着美貌外室,能是什么好人才怪。 皇甫彦明一见秦心月,嘴角微扬高兴道:“我收到师父的信了,他知道京城修仙功法的事,以为我出事了,会把事情处理完尽快赶回来。” 皇甫彦明从来没有细分过秦心月和秦月,而且他发现一个问题,当初他和秦心月结盟,和秦月交谈事情,再和秦心月交谈也一点障碍都没有。 他早就猜测,秦心月和秦月能互相知道对方的事。 “你的师父已经突破先天,能找到隐藏在皇宫里的宁妃吗?怕就怕神秘山谷的主人会狗急跳墙,到时若是杀人灭口就糟了。” 此时房间内没有苏雨泽和桃血浪,秦心月懒得在皇甫彦明面前装,她从来没在皇甫彦明面前装过,该知道的皇甫彦明也都知道。 而且皇甫彦明不是话多的人,就算知道她知道秦月掌控身体期间发生的事,也不会告诉司空晏。 皇甫彦明笑了笑,温声道:“你放心,我师父是悄悄回来的,一定不会打草惊蛇。” 一旁皇甫佑仁察觉到了不对,皱着剑眉望着秦心月,“你耍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秦月,从头到尾都是你。” 皇甫彦明很清楚,秦心月身体的确有两个灵魂,不是装的,因为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皇甫彦明正打算阻止皇甫佑仁,被秦心月摇头制止了。 秦心月望着满脸愤怒的皇甫佑仁,慢悠悠问道:“二殿下,我耍了你,那你开心吗?” 皇甫佑仁被气得一噎,谁被耍了还开心,他又不是有病。 皇甫彦明见秦心月戏耍皇甫佑仁,心里摇头笑了笑,叹道:‘二哥这瞧不起女子的性格再不改改,早晚要吃大亏,正好让心月教他怎么做人。’ “你这么戏耍司空晏,难道不担心他会生气?”皇甫佑仁再生气也做不到跟秦心月大打出手,最关键的是,秦心月修炼修仙功法,他赢了还好,若是输了,脸都得掉光。 秦心月懒洋洋换了一个坐姿,“生气又如何,不生气又如何,就像我嘲讽皇甫钰那样,被我算计,只能怪他傻。” 皇甫佑仁深吸了一口气,不想承认自己傻,转移话题道:“神秘山谷的事没有查到一点有用消息,不过我们查到一些别的。 最近几日,好几个暗卫想起以前的事,他们曾替秦晋原给一个神秘人送过信。 我们刚开始怀疑收信的神秘人就是山谷主人,直到今天早上才查到,一直暗中跟秦晋原书信来往的人是宁远候。” 秦心月愣了愣,“宁远候,怎么会是他?” 皇甫彦明接话道:“刚开始查到是他,我和二哥也很震惊,宁远候弃武从文,刚入朝只是一五品小官,还因为弃武一事被武官挤兑,后来不知为何他开始转运,办成了好几件大事,官职也越来越高。” 秦心月皱眉问道:“宁远候有没有可能是神秘山谷的主人?” 皇甫佑仁冷笑了一声,“我试探过宁远候的武功,根本不入流。” 皇甫彦明点头,“他是神秘山谷主人的可能不大,但不排除他是装的,我修为太低,感受不到灵气的存在,还是要等师父回来才能知道。” 秦心月想了想,沉声道:“宁远候体内没有灵气,但我爹不会无缘无故跟他通书信,如果你们调查没有出错,宁远候应该跟我爹一样,都在为神秘人卖命。” 皇甫彦明没怀疑秦心月说的,更没追问秦心月是怎么知道宁远候身上没有灵气的,眉头皱了起来,说道:“一个是太傅,一个是候爷,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 招揽那么多人又有什么目的,总觉得他在布一场很大的局。 十几年的谋划,应该不许任何人破坏,我们调查越深入,他就会越愤怒,迟早会对我们出手的。” 秦心月点头,赞同道:“是这个道理,你们平时出去要小心些,他能弄出死士,手段尽显阴毒,一旦被他盯上,不要恶斗,保命要紧。” 第185章 宁静怡生气 皇甫佑仁有心想嘲讽秦心月几句,嘲讽她胆小怕事什么的。 可想到诡异的修仙手段,嘲讽的话到了嘴边也让他咽下去了。 什么都没有命重要,没有了命,要修仙功法又有何用。 苏雨泽知道皇甫彦明碧落院后,非常心急跑回来,迫不及待推开秦心月房门,见屋内只有秦心月一人在喝茶,茫然问道:“皇甫彦明他们人呢?” 他刚得到消息就往碧落院赶,不会没赶上吧? 桃血浪此时笑眯眯倚靠在门边,对苏雨泽道:“他们刚刚才走,此时你若去追,应该能在府外一条街外追上他们。” 苏雨泽闻言翻了一个白眼,走到秦心月对面坐下,不悦道:“我追他们做什么,又不是吃饱了撑的。” 桃血浪阴阳怪气‘哦’了一声,淡淡嘲讽道:“我看你着急忙慌,还以为你找他们有急事呢。” 苏雨泽神情冷漠瞥了桃血浪一眼,小声骂道:“真八卦,你当桃花谷少主真是屈才了,该去做包打听才是。” 他着急赶回来,当然是好奇皇甫彦明会不会跟秦心月说起修仙的事,更想从两人交谈中得到对修仙更深的理解。 还有就是担心皇甫彦明会挑拨他和秦心月的关系,秦心月不像秦月那样对他友好,极有可能会把他赶出碧落院的。 再加上秦月存了想要吞噬秦心月的心思,他在面对秦心月时,总会控制不住心虚气短,一点都硬气不起来。 秦心月喝着茶,看着苏雨泽问道:“你好像很不想我和皇甫彦明见面,为什么?” 苏雨泽回神看了看秦心月,神情茫然‘啊’了一声,忙敷衍道:“没有啊。” 就算有也绝不能承认,秦心月可不是秦月,一点都不好说话。 秦心月低头笑了笑不再追问,一旁桃血浪倒是出声道:“我刚才看见宁姑娘回来了,脸上情绪挺古怪的,我叫她,她都没有理我。” 苏雨泽一听桃血浪说话声,便忍不住想怼他,嗤笑一声道:“谁会理一个浪荡子,我要是宁静怡,铁定离你八百米远,你跟她有交情吗,还叫她名字。” 桃血浪笑了笑抿唇不语,苏雨泽怎么怼他无所谓,秦心月把他的话听进心里就成。 苏雨泽性格越是这样嚣张跋扈,越是衬托他温文儒雅。 晚饭吃饭时,宁静怡一直心不在焉的,好几次把菜掉到桌上。 秦心月若有所思看了宁静怡一眼,猜想她如此心神不宁,是不是知道宁远候和神秘人的关系。 如果知道,又是谁递给她的消息,是为了挑拨她们之间的关系吗? 秦心月内心有些发冷,因为前世惨死,她无法做到信任除了绿英之外的任何人,宁静怡如果出卖她,她到时也会狠下心肠的。 晚饭吃完喝茶时,宁静怡再也忍不住了,神情凝重问秦心月,“司空晏养外室的事,你知道吗?” 宁静怡话音刚落,桃血浪将口中茶水艰难咽下,神情微变看着宁静怡。 司空晏养外室,这是他今年听见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苏雨泽反应更剧烈,直接将茶水喷了出来,一脸严肃瞪着宁静怡,“你不要胡说八道啊,司空晏怎么会养外室,是谁告诉你这个消息的,看我不去撕了他的嘴。” 秦心月心情倒很平静,她和司空晏本来就不是真正的夫妻,就算司空晏真的养外室,她也没有立场去管,何况她已经跟司空晏和离。 宁静怡想起孙昭君那副淡然清雅的模样,不知为何,心里突然觉得鬼火冒,对苏雨泽冷眉竖眼,指桑骂槐道:“有些人长得人模人样,做出的事连畜生都不如,有些人长得极其难看,可心地良善。人不可貌相,这么简单的道理,苏公子竟不知吗?” 苏雨泽被宁静怡怼了,气乎乎冷哼了一声,“你在碧落院才住几天,你了解司空晏的为人吗,就敢道听途说随便污蔑他的名誉,还是候府小姐呢,没有一点分辨是非的能力,连街头卖混沌的老妇都比不上,人家老妇至少知道不要随口搬弄是非。” 宁静怡刚才若是只有一些不悦,现在便是真的生气了,冷声道:“我亲眼看见孙昭君出现在司空府,我问她为何出现在这里,她还吱吱唔唔不方便说。苏公子,莫非你要告诉我,一个烟花之地的女子,来司空府是来找司空晏处理公务的。” 苏雨泽张了张嘴没说话,宁静怡不知道天下第一楼是司空晏的产业,自然不知道孙昭君是司空晏的手下。 宁静怡见苏雨泽沉默,继续冷声道:“我在凉亭坐了一会孙昭君才来,一来便跟我套近乎,后又点明自己身份,还故意在我面前露出为难表情。 不就是想要我误会她和司空晏吗,无风不起浪,司空晏若真跟孙昭君没什么,孙昭君又为何会来找我聊天,当真闲得慌吗。 她来见我,无非是想借我的口把她的存在告诉心月,目的是想让心月给她一个名份,这样的心机女,我见得多了。” 秦月一直‘看’着外面发生的事,想了想还是将天下第一楼是司空晏的事告诉了秦心月。 秦心月脸上不动声色,对孙昭君并不感兴趣。 她跟司空晏已经和离,司空晏养外室也好,没养也罢,都不关她的事。 苏雨泽听着宁静怡的话陷入了沉默,他以前调侃过司空晏和孙昭君。 他能肯定,司空晏对孙昭君没有那种意思,可不敢肯定孙昭君对司空晏的心思。 孙昭君武功也是一流,就算无意走到凉亭,凭她的武功要想悄无声息躲过,根本不是难事,偏偏还让宁静怡看见了,还说了那些让人误会的话。 难道真如宁静怡所说,是想让秦心月知道她的存在,然后明正言顺做司空晏的妾室? 苏雨泽知道司空晏不喜欢手下人有不该有的心思,孙昭君此次冒险,是下定决心了? 孙昭君利用天下第一楼,笼络了不少人心,每月更是为司空晏打探出不少机密,是否仗着自己还有些用,所以心大了。 苏雨泽见过孙昭君几面,是个很聪明的女子,可惜也会被感情蒙蔽双眼,心里生起一丝惋惜。 司空晏能造出一个孙昭君,就能弄出李昭君,陈昭君。 孙昭君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太自信了。 宁静怡见苏雨泽无话可说,对着秦心月皱眉道:“这个孙昭君一看就不是安分的,她还说她是习武之人,这不是在明着威胁你吗,什么个玩意。” 宁静怡并不知道秦心月会武,一个劲担心秦心月会被孙昭君算计欺负,继续道:“千万不能让孙昭君入司空府的大门,我就不信司空晏眼瞎了,看不清你和孙昭君谁更好。” 宁静怡说完,脸色一瞬间变得难看,不顾淑女形象呸了一声,“我真是气糊涂了,拿孙昭君跟你比。” 第186章 孙昭君不安分 宁静怡气得直喘气,秦心月将一杯清茶递到她面前,“消消气,为了无关紧要的事气坏身体不值得。” 她还以为宁静怡是因为宁远候的消息生气,看来是她想多了。 这里可是司空府,若有人能给宁静怡传递消息,不用问,一定是司空晏默许的。 宁静怡接过茶一脸疑惑看着秦心月,问道:“这怎么会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呢,司空晏真要纳妾,你不伤心吗?” 秦心月愣了愣,非常老实摇头,“我为何要伤心。” 秦心月没说出和离的事,桃血浪刚才偷听她和皇甫彦明的谈话,怕是知道她和秦月能沟通的事,可是苏雨泽不知道。 她想瞒的人一直是司空晏,苏雨泽跟司空晏关系太密切了,也得瞒着。 宁静怡急得茶也不喝了,将茶重重放下道:“司空晏若是纳了孙昭君,你就不觉得心堵,那个孙昭君又是个会武的,将来要是算计你可怎么办,她虽然长得没你好看,但她有手段啊,不然也不会没名没份就住进司空府来。” 宁静怡是一心为秦心月考虑的。 苏雨泽此时还是忍不住道了句,“司空晏不会纳孙昭君进府,你不要胡说了。” 宁静怡闻言扭头瞪了苏雨泽一眼,冷笑道:“你是司空晏的人,当然帮着他说话,虽说传言不可信,但无风不起浪。司空晏在外风评那么不好,一定有自身的原因,谁知道他心里是不是变态了,娶了这么好看的妻子还养着孙昭君,伪君子。” 苏雨泽还想为司空晏辩白几句,便听宁静怡一脸不悦道:“你跟司空晏交情那么好,说不定你们是一丘之貉,都是那种表面一套背后又一套的伪君子。” 苏雨泽气得不行,但理智还在,再生气也没说出天下第一楼是司空晏的,脸色泛青坐了回去,决定以后再也不跟宁静怡吵架。 桃血浪只当自己是位看热闹的人,无论苏雨泽生气还是宁静怡嘲讽,都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甚至极力减低自己的存在感。 秦心月经常见苏雨泽把桃血浪怼得无话可说,现在宁静怡将苏雨泽怼得只知道抓头发,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宁静怡教训完苏雨泽,回头发现秦心月在笑,立马严肃道:“心月,别不把我刚才说的事放在心上,孙昭君真不能入司空府,就算你不在意,但以后若还想过清静生活,最好是相信我。” 秦心月端起茶杯浅饮一口,刚重生时,她的确有报完仇就在司空府过一生的想法,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精神力太强大让她有了底气。 她不想依靠任何人,哪怕那个人是她明面上的夫君,更别提司空晏已经跟她没关系了。 不想让宁静怡为她担心,秦心月对她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不会让孙昭君进府的。” 宁静怡见秦心月将她说的放在心里后,便将今天她托胡寒打听家里的事情说给秦心月听。 秦心月听完沉默了一会,问宁静怡,“如果你爹娘是被人逼的,你会如何?” 宁静怡闻言一愣,条件反射便想说,谁能逼迫爹娘,又见秦心月脸上神情认真,不是随便问问。 宁静怡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秦心月皱了皱眉,不知道该不该把皇甫彦明说的告诉宁静怡,是瞒着好还是知道真相好? 这种问题,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选。 宁静怡见秦心月沉默,更加认定秦心月知道什么,而且还是不好的消息,不然不会这么为难。 宁静怡深吸了一口气,认真道:“心月,你既然把我当朋友,就不要瞒着我,不管是什么样的事,我都不想从别人口中得知。我没有你想像的脆弱,我能承受住打击。” 秦心月看了看宁静怡坚定的双眼,叹气,“你知道我爹一直在为谁卖命吗?” 闻言宁静怡有些茫然,“不是皇上吗?” 秦心月笑了笑,“不是,我爹卖命的人是一个神秘人,甚至不知他是男是女,只知道他有可能住在皇宫。皇甫彦明刚才找我,告诉我一件事,这几年我爹一直和一个人暗中有书信来往,那人就是你爹。” 宁静怡慢慢坐直了身体,她不蠢,秦心月想说的她知道了,没说的她也猜到了。 苏雨泽是才知道这个消息,双眼一亮,“这样岂不是说宁远候和秦晋原都是为神秘人卖命,秦晋原已经死了,那我们去找宁远候,能不能问出神秘人的真实身份?” 宁静怡看着面露喜意的苏雨泽,咬了咬牙,“你们在查那个神秘人吗,我可以回去帮你们问我爹。” 秦心月摇了摇头,“皇甫彦明说不要打草惊蛇,若是让神秘人知道,我们知道宁远候是他的人,宁远候可能有生死危险。” 如果宁远候没有生命危险,便证明他也不知道神秘人的真实身份,去问也是做无用功。 宁静怡一脸担忧,急道:“我拜托胡管家帮我查家里的事,算不算打草惊蛇?” 秦心月伸手按住宁静怡肩膀,安慰道:“你先不要急,你只是调查产业而已,神秘人若是知道是你授意,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此时桃血浪冷不丁补充,“怕就怕神秘人觉得我们是故布疑阵,我觉得还是派人暗中保护宁远候。” 宁静怡慌了神,她心里做的最坏打算,就是家里已经破产,从来没想过爹娘会有生命危险。 她想像不出没有爹娘的日子,爹他是不是早知道自己身处危险,才无论如何也要把她嫁入皇室。 根本不是为了什么前程,而是为了保她的命? 难怪哥哥前不久被送去外地求学,爹娘可能在那时就开始谋划了。 以往的种种疑点,此时放大一样出现在宁静怡脑海。 爹眼里的愤怒和悲伤,那是对自己无能为力而愤怒,悲伤一双儿女性命堪忧。 娘脸上偶尔露出的绝望,还有总是布满青黑的眼圈,不是因为她吵着不嫁而心烦,是担心她会没命。 明知道太子是什么样的人,却还是愿意把她嫁过去,她只顾着自己的委屈,哪里知道爹娘承受了比她重百倍千倍的痛苦。 宁静怡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滴落,秦心月见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抬头向苏雨泽请教。 苏雨泽对她一摊手,表示自己也很无奈,示意秦心月去请教桃血浪。 桃血浪万花从中过,哄女子应该很有一套才是。 桃血浪轻咳了一声,声音婉转劝道:“宁姑娘,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一切还有挽回的机会,只要宁远候愿意投靠我们,帮着我们一起对付神秘人,三皇子和司空晏会保他安全的。” 桃血浪也对修仙功法感兴趣,并不介意利用宁静怡。 第187章 算计人不累吗 秦心月若有所思看了桃血浪一眼,只觉他说这话别有含义,但见桃血浪那双充满无可奈何的眼睛,又打消了心里怀疑。 桃血浪目的是安慰宁静怡,的确也安慰到了。 宁静怡闻言擦干了眼泪,忙问道:“桃公子,你说的是真的吗,三皇子和司空晏真能保我爹娘安全吗?” 桃血浪先是故意看了秦心月一眼,秦心月犹豫后对桃血浪点头,从目前局势来看,宁远候投靠他们,反而比为神秘人卖命更安全。 桃血浪见秦心月点头后,才笑道:“司空晏我不敢保证,但三皇子还是听我几句劝的。如果他们不愿保护你爹,那我桃花谷愿意站出来,只要你爹愿意,随时可以加入桃花谷。我虽然在江湖没什么名气,但只要你爹配合,我保他性命还是绰绰有余的。” 宁静怡没有陷入激动当中,而是留有一丝理智,什么样才算她爹配合。 宁静怡看向秦心月,有些不好意思道:“心月,我想要回家。” 秦心月没说话,一旁苏雨泽幽幽道:“你爹可能被神秘人威胁,你回去不是将自己送给神秘人当把柄吗,我觉得你还是留在司空府,你爹娘知道你安全,也会安心一些。” 桃血浪也跟着劝道:“宁姑娘,你不会武功,回去又能做什么呢,先不说你爹愿不愿背叛神秘人,你觉得你能劝你爹吗?他如果真的顾忌你,又怎么会瞒着你一切,甚至不惜把你嫁给太子。” 秦心月见宁静怡陷入沉默,沉声道:“静怡,这是你的家事,我是个外人不太好插手,我尊重你的选择。” 宁静怡不是小孩,这种生死攸关的大事,不能由外人帮她做选择。 每个人都要承担起应该承担的责任,无论宁静怡选择了什么,不管是好的结果还是坏的,都是她该承担的。 宁静怡知道秦心月的意思,可她脑海一片混乱,想回去的冲动还有桃血浪刚才说的话,全都在她脑海里纠缠在一起。 她什么都不会,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监视着爹娘,她回去又能做什么,求个心安还是给爹娘添麻烦? 宁静怡很气馁,觉得自己很无用,抬头看了秦心月一眼,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秦心月想劝宁静怡,桃血浪对她摇了摇头,用内力传音给她,‘算了,让她好好发泄一下。’ 秦心月深吸一口气,将安慰的话咽了下去。 宁静怡痛哭发泄完,内心依旧沉甸甸的,没有刚才那么慌乱无助,已经慢慢恢复了冷静。 “心月,桃公子,苏公子,谢谢你们,家里的事我知道我帮不上忙,但请你们不要瞒着我,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我都想第一时间知道真相。桃公子说的对,我回去帮不上忙,还有可能打草惊蛇,更会让爹娘因为我分心,我暂时不回去。” 秦心月见宁静怡恢复平静,亲自送宁静怡回去休息。 秦心月刚走,苏雨泽冷笑了一声,压低声音问桃血浪,“你搞什么鬼,别跟我说你看不出来心月把宁静怡当朋友,你这样算计宁静怡,心月若是知道,你说她会不会迁怒你?” 想着桃血浪被秦心月迁怒的惨样,苏雨泽控制不住露出幸灾乐祸的笑。 桃血浪端起面前茶杯,动作缓慢摇了摇头,同样压低声音回道:“你不也是跟我打着同样的主意吗,不然你刚才为什么不拆穿我。别跟我说你对神秘人不感兴趣,你缠着秦心月不就是为了修仙吗,你我彼此彼此。” 苏雨泽冷着脸骂了回去,“谁跟你彼此彼此,我想要修仙,我光明正大承认,但我不像你,人前一本正经,人后却满是阴谋算计,你想要什么直说不行吗,你这样虚伪的活着,不累吗?宁静怡那么信任你,你却一心想利用她,甚至还有可能害她全家,你看着她就不会觉得良心不安吗?” 桃血浪喝着茶,突然觉得很好笑,也真的笑了出来,更是上下打量苏雨泽,声音嘲讽说道:“一个能看着别人活活痛死在自己眼前的人,也好意思指责我有没有良心。良心是什么,它能让我躲过兄弟之间的算计,还是仇人的陷害追杀。你手上不也沾满鲜血吗,怎么突然洗心革面做起好人了。” 苏雨泽骂他虚伪,还问他活着累不累,现在还是觉得可笑,又有些羡慕苏雨泽。 他成长环境跟苏雨泽不同,不算计他都不能活到现在,哪怕他武功已经宗师入门,却还是面临诸多危险,依旧得步步算计。 他不是生来就喜欢算计人,也不是生来就这么虚伪,他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苏雨泽扭头不满冷哼了一声,“我杀的人都是该死的,我见死不救,那是因为那人不值得我救。我敢指着天发誓,我手里没有无辜人的鲜血。你愿意这样活着就这样吧,我跟你也不是什么朋友,刚才劝你的事,你就当我抽风吧。” 苏雨泽摇了摇头起身,他真是茶喝多了,居然跟桃血浪讲良心。 桃血浪在苏雨泽快要离开后,轻声问了一句,“你会去告诉宁静怡吗?” 如果苏雨泽告诉宁静怡一切,宁静怡不一定会相信苏雨泽的话,但绝对会对他心生防备。 苏雨泽没有转身,冷声道:“我虽然不杀无辜,可我也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她的死活关我什么事。” 如果不是因为秦心月,他都不会多看宁静怡一眼。 苏雨泽离开后嘴角微扬,如果宁静怡知道她被桃血浪算计,会怎么报复桃血浪,凭她在秦心月心里的份量,秦心月也会对桃血浪生出不满吧。 这种利已的事,他为什么要阻止,等着看戏就好。 桃血浪等苏雨泽离开后,目光逐渐变得冰冷,将手中凉茶一口饮尽。 既然让他知道了修仙,这就是他的机缘,谁也不能阻止他抓住这个机缘。 司空晏第二天从苏雨泽口中知道孙昭君和宁静怡的事,立马阴沉着脸叫来胡寒,询问当时情况。 苏雨泽端着热茶吹了吹,漫不经心道:“这事明摆着的,宁静怡怕是没有猜错,孙昭君想嫁给你,这是好事啊,这种福气别人羡慕都是羡慕不来的。” 司空晏眼神冰冷瞥了苏雨泽一眼,苏雨泽非常识趣不再说话,耐心等着胡寒过来。 胡寒没一会过来,见司空晏满身低气压,又见司空晏问起昨天孙昭君的事,一点不敢隐瞒,将所有事情都说了。 “孙姑娘前来交天下第一楼半年的账册,说是有些很想念府里的风景,属下便让丫环领着她转了转,她从洒扫丫环口中知道宁小姐在凉亭,过去说了几句话,然后就离开了。” 第188章 奴心悦主子 胡寒话音刚落,苏雨泽笑眯眯道:“果然跟宁静怡说的一样,她是故意去的凉亭,目的就是在心月面前露个脸,还有可能想分裂你和心月的夫妻感情,可惜她并不知道,你跟心月没有夫妻感情,心月听见她的存在,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司空晏脸色更阴沉了,胡寒哆嗦了一下,感叹苏雨泽胆子还是那么大,老虎头上也敢拨毛。 司空晏让胡寒把孙昭君带来,冷着脸坐回书案前,拿起面前书籍,却看不进去一个字。 秦心月不在意孙昭君,那是因为不在乎他。 他这些日子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秦心月没看出他的心意吗? 苏雨泽见司空晏在走神,放下茶杯惊讶道:“好久没见过你这么心不在焉了,其实你跟心月已经和离,娶孙昭君进门完全没问题啊,孙昭君温柔又体贴,还是天下第一美人,你可真有艳福。” 司空晏重重将手中书本放下,冷声道:“既然你羡慕,孙昭君便送给你。” 苏雨泽惊到站了起来,一脸严肃看着司空晏道:“别开玩笑啊,我都没见过孙昭君几面,再说了,我现在有心上人。” 司空晏愣了愣,“你的心上人是谁?” 难道他误会了,苏雨泽对秦心月没有那种意思,他如果有心上人,是不是就不用防备他了。 苏雨泽神秘一笑,直觉告诉他,他想娶秦月的事还是不要告诉司空晏为好。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她虽然脾气怪了些,但对我是真的不错,我跟她的感情还在发展中,等稳定下来再告诉你,到时你一定要来喝我们的喜酒。” 苏雨泽说完笑眯眯的,如果他猜测是真的,司空晏应该是喜欢秦心月的,他想娶秦月,可她们共用一个身体,这可麻烦了。 他不会相让的,司空晏已经写了和离书,是他自己断了和秦心月之间的夫妻名份。 司空晏沉默了一会,不管是秦心月还是秦月,对苏雨泽的态度都算不上好,而且看苏雨泽这副甜蜜表情,好像是两情相悦。 司空晏开始回想最近苏雨泽接近过的女子,没有猜到合适人选,不知出自什么心理,他问了句,“你的心上人是秦心月?” 苏雨泽毫不犹豫摇头,“不是。” 他的心上人是秦月。 司空晏不知道苏雨泽在跟他玩字眼,心情莫明其妙阴转睛,不管苏雨泽想娶谁,那人不是秦心月就好。 司空晏一直面无表情,苏雨泽又放弃猜测他的心思,两人都不知道弄出了一场极大的误会。 胡寒领着孙昭君进书房时,司空晏脸色已经没有先前的阴沉,冷声问道:“你跟了我几年。” 孙昭君路上被胡寒提点过,知道主子对她动怒了,闻言赶紧跪下,“奴家跟了主子八年。” 她从一个处处被人欺负的外门弟子,变成如今呼风唤雨的天下第一楼掌柜,这些都是主子给她的。 司空晏冷哼了一声,“八年,养条狗都养熟了,你知道我的规矩,为何以下犯上。” 孙昭君听司空晏拿她比作狗,眼里不甘一闪而过,更不愿意承认以下犯上,宁静怡算什么上。 她跟她说话,是看得起她。 孙昭君沉默着不说话,苏雨泽见状笑了一声,摇头道:“还真是心大了,让你掌管天下第一楼当了几年主子,就认不清自己身份了,胆敢使这种小算计,你当司空晏瞎了吗。” 司空晏面无表情扭头看了苏雨泽一眼。 苏雨泽神情尴尬笑了笑,改口道:“不对,你当胡寒眼瞎了吗。” 胡寒嘴角抽了抽,依旧像木头一样站在角落里,主子今天心情不好,他可不能往刀尖上撞。 孙昭君规规矩矩跪在司空晏面前,大着胆子看了司空晏一眼,然后脸色羞红低头。 这副放浪做派让司空晏皱起了眉,声音比刚才冷了好几度,“苏雨泽说的是不是真的,我给你机会亲自解释。” 孙昭君内心陷入纠结当中,她是想嫁给司空晏,想得都快疯了。 她完全可以找更合理的借口敷衍过去,可她想赌一次。 孙昭君对自己容貌太自信了,过了几年被人高捧着的生活,早就忘了该有的谦卑。 “苏公子说的对,奴是使了点小心机,可奴对主子忠心一片,只是心悦主子而已。奴想一生侍候主子,哪怕是当个粗使丫环。” 孙昭君说完,楚楚可怜抬头看着司空晏。 司空晏没什么表情,一旁苏雨泽拍桌子笑了起来,“真是太可笑了,哈哈哈,我肚子都要笑痛了。” 孙昭君见司空晏没有对她动怒,大着胆子看了苏雨泽一眼,“苏公子,您为何大笑,难道感情在您眼里,就这么可笑吗?” 孙昭君并不知道苏雨泽跟司空晏的关系,只当苏雨泽跟她一样,都是为司空晏做事的手下,只是苏雨泽本事比她厉害,更让主子看重而已。 孙昭君从不觉得她低人一等,在天下第一楼时,就算太子想见她一面,也得看她的心情。 苏雨泽大笑完后,感觉有些喘不过气,用力深吸了一口气平息气息,才看着孙昭君说道:“如果我记得不错,你当时被同门弟子打得半死,是司空晏从乱葬岗捡了你,你应该说过一生为奴报答救命之恩这种话。司空晏也没有让你真的为奴为婢,反而教给你更高深的武功心法,让你管理天下第一楼。你怎么就不知道满足呢,你一年见过司空晏几次,就堂而皇之说喜欢他,那你到是说说,你都喜欢他什么?” 孙昭君平时哪里被人这样羞辱过,哪怕是司空晏的其余手下,也都给她几分薄面,说话也都客客气气的。 这个苏雨泽算什么,在主子面前一点规矩都不遵守。 孙昭君满心不悦,却没有在脸上显露一丝,楚楚动人望着司空晏,“主子,苏公子说的有理,可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如果主子不信奴,奴愿意用这条命来证明,奴爱主子胜过自己的命。” 司空晏内心充满了烦躁,孙昭君的心思,他多多少少知道一点,以前是因为留着她有用,才没有警告她。 他的无意纵容,让孙昭君认不清主仆之明,这种心大的奴才,是不能用了。 孙昭君不知道司空晏给她短短一生定了结局,正满心期盼等着司空晏的回答,想像着进入司空府后,所有人对她恭敬行礼的画面。 秦心月只是一个庶女,只要笼络住主子的心,正室夫人的位置早晚是她的。 “你扯来扯去,还是没说你喜欢司空晏哪一点啊。”苏雨泽见司空晏眼神越来越冷,见孙昭君还沉浸在自己想像出的欣喜当中,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第189章 怎么是刑堂 孙昭君想再争辩几句,心里却把苏雨泽记恨上了。 司空晏不想再听她的废话,冷声吩咐胡寒,“带下去。” 孙昭君闻言一喜,误会了司空晏的话,以为司空晏是让胡寒带她去府内住下。 苏雨泽看着孙昭君欢欢喜喜跟着胡寒离开,对着司空晏笑道:“你说孙昭君知道自己被带去刑堂,会不会疯啊。” 司空晏眼神警告瞥了苏雨泽一眼,苏雨泽立马识趣不再提孙昭君的事,把桃血浪算计宁静怡的事说给司空晏听。 “找出神秘人修仙功法也会现身,你对修仙动心吗?”苏雨泽眼神专注看着司空晏。 司空晏手中动作顿了顿,如果是以前,他是不动心的,他灵根特殊想找到对应的修炼功法,怕是在万里黄沙中掏一粒黄金。 可秦心月已经修仙,修仙者的武功和寿命都和普通人不同。 想到秦心月几十年后依旧年轻,而他却垂垂老矣,司空晏接受不了这种画面,哪怕是想一想便让他内心怒意翻腾。 就在苏雨泽以为司空晏不会回答时,司空晏突然冷声道:“怎么会不动心,那可是修仙。” 这话如果是别人说,苏雨泽还会相信,可这话出自司空晏之口,他怎么都相信不了。 宁氏一族守着玉简传承几十年,司空晏如果真的动心,怎么没有试着修炼? 如果真的动心,为何一直对修仙功法的事不感兴趣? 突然有了兴致,真的是因为想修仙吗? 苏雨泽想不明白司空晏为什么改变,却知道司空晏认真的,他也会加入这场争夺修仙功法的旋涡当中。 谁也不知神秘人手中拥有的功法是什么,能供多少人修炼,多一个人争夺自己就少一分机会。 苏雨泽心里叹了叹气,早知道他就不问了,到时还能装作不知道抢司空晏的机缘。 司空晏见苏雨泽情绪不高,也没有跟他继续聊宁静怡的事,幽幽提醒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要回珍珠?” 苏雨泽装作没听见,突然站了起来,急道:“唉呀,差点忘了,刚才出门的时候桃血浪头痛得厉害,我得回去盯着,免得他往我身上泼脏水。” 司空晏见苏雨泽躲着他,甚至还乱编谎言骗他,对门外陶运吩咐,“你跟着去碧落院,看看桃少主病成什么样了。” 苏雨泽火急火燎离开了,好像不离开,司空晏下一秒就会逼他去问秦心月要珍珠一样。 苏雨泽带着陶运愁眉苦脸出了书房,心里有些犹豫,秦月在沉睡,他能从秦心月手里把紫色珍珠哄回来了吗? 只要想到要把自己亲自送出去的东西要回来,苏雨泽一脸烦躁,还把自己头发抓乱了。 苏雨泽回到碧落院后,气乎乎把自己关在屋里,也不理会陶运,一副生闷气的模样。 陶运不知道主子为何看重一盒紫色珍珠,还逼着苏雨泽把送出去的东西要回来,但主子这么做一定别有目的,他不能坏了主子的事。 陶运哪怕知道司空晏说的是气话,还是去探望了桃血浪。 桃血浪听苏雨泽在司空晏面前说他头痛,脸上表情愣了愣,然后对陶运道:“苏雨泽怕是记错了,我并没有头痛。” 陶运当然知道桃血浪没有头痛,他过来探望只是因为司空晏开口吩咐,他不能不照做。 陶运离开后,桃血浪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露出若有所思的笑,心里思忖,苏雨泽在搞什么,无缘无故说他头痛? 胡寒带着孙昭君越走越偏,孙昭君熟悉司空府布局,妻妾住的后院根本不是这个方向。 孙昭君眉头紧皱停了下来,“胡管家,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胡寒对心大的孙昭君并无好感,冷声回道:“孙姑娘不识路吗,自然是听主子命令带你去刑堂领罚。” 听见刑堂两个字,孙昭君心神俱裂,一脸不敢置信,上前一把拉住胡寒衣袖,急道:“怎么会是刑堂,主子什么时候这么命令了,胡管家,你是不是理解错了?” 身为司空晏的手下,哪里不知道刑堂不能去,轻则丢掉一层皮,重则丢掉一条命。 胡寒随手甩开孙昭君的手,神情不悦回头看着她,冷声道:“你跟着主子不是一年两年,怎么会犯如此大错,往年那些想爬主子床的玩意,最后是个什么下场,你都忘记了不成。 我看你这几年过得轻松,早就忘了主子的手段。 主子最厌恶你这种识不清自己身份的人,让你到刑堂领罚是看在你跟了他八年的份上。 你到现在还执迷不语,被猪油蒙了心吗。” 胡寒的冷言冷语,还有眼里那淡淡的杀意,都让孙昭君愣在了原地。 往年自然也有野心大的丫环,用尽心机手段想侍候主子,可主子身边到最后没留一人,反而是那些丫环,总是悄无声息消失了。 孙昭君还在震惊当中,依旧是不敢相信自己会被司空晏厌弃,别人不知道,可她知道的一清二楚啊,主子不是真正的司空晏,不是太监,身边留下的侍妾一定会是自己人。 因为知道这一点,她才会冒险赌一把的。 孙昭君慌了起来,这才想起了司空晏早年定下的规矩,若发现属下爬床事件,轻则毁容,重则散去武功香消玉殒。 她不能被毁容,天下第一楼的管理,绝不会让一个丑女来当。 “胡管家,我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帮我求求主子,求主子枉开一面,我再也不敢有这个心思,以后一定小心谨慎做事。”孙昭君拉着胡寒小意苦苦哀求,还不忘把自己柔美的侧面露出来。 胡寒被这娇娇柔柔的声音一激,忙不迭跟孙昭君拉开距离,长期做事留有一线的他,没对孙昭君露出厌恶,而是露出无能为力的表情。 “孙姑娘,先前主子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你不仅没及时抓住,还顶撞苏公子,甚至将心思打到苏公子身上,你可知苏公子和你我并不一样,他是主子的至交好友。若他愿意为你说几句好话,你的事还有转圜的余地,可最后一丝机会被你自己放弃了,我就算想帮你,也是无能为力啊。” 孙昭君听见苏雨泽是司空晏至交好友时,脑袋一阵懵差点晕过去,脑海只闪过两个字,完了。 胡寒给身后两个暗卫使眼色,两暗卫非常懂事上前按住孙昭君。 孙昭君被强行带走,第一反应便是想反抗。 胡寒见了冷冷道:“孙姑娘可要三思而后行,若你当众违抗主子的命令,知错不改,怕是死罪难逃啊。” 孙昭君脸色苍白恢复了一丝理智,她的武功虽有一流境界,可她并不擅长打斗,这几年养尊处优的生活,身手早就退化了。 这里可是司空府,到处都是暗卫,就连胡寒武功都比她高出不少,如果她强行挣脱,这些人当场把她杀了,主子知道后,怕不会说半句责怪的话。 第190章 司空晏说歪理 孙昭君咬了咬牙,她管理天下第一楼,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主子让她来刑堂领罚,是给她留着一线生机的。 可若是被毁了容,就算能从刑堂活着离开,以后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孙昭君内心陷入挣扎悔恨当中,刑堂几位堂主更是做出废掉武功加毁去容貌的处罚,被强行关进地牢后,差点没疯魔。 孙昭君见胡寒要走,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抓着胡寒衣袖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胡管家,你救救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管理天下第一楼那么多年,一直没有出过乱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跟主子求求情,我真的知道错了。” 孙昭君此时心里还存在一丝妄想,主子或许只是觉得她不老实,想用刑堂吓一吓她,并不是真的想废了她。 胡寒一脸为难抽出衣袖,“孙姑娘,如果犯错知道错了就能免去处罚,你让主子怎么管理锦衣卫所,你既然做出以下犯下的事,就要承担起后果。” 胡寒离开地牢后,脸上那丝为难收了起来,对一个堂主冷声道:“按规矩办,不必留什么情。” 胡寒离开后,刑堂几位堂主都笑了起来。 他们最喜欢这种按规矩办了,也最拿不准那种,你们自己看着办的命令。 晚上吃饭时,司空晏出现在碧落院,看着秦心月有些欲言又止。 秦心月露出疑惑,柔声道:“大人有事情要和我说吗?” 桃血浪放下茶杯起身,笑道:“刚才吃饭时,好像吃多了,我出去走走散散心。” 苏雨泽则紧张起来,很怕司空晏来找秦心月是为了要回紫色珍珠。 司空晏眼神淡然瞥了苏雨泽一眼,苏雨泽立马站起来,拉着陶运边走边道:“我也吃多了,你陪我出去转转。” 秦心月见司空晏把苏雨泽和桃血浪都打发出去,也让暗一离开,疑惑的眼神看着司空晏,问道:“大人找我,有什么事吗?” 屏退了左右,房间里只剩下司空晏和秦心月,外面还躲着偷听的桃血浪和苏雨泽。 司空晏先是坐到秦心月对面,语气听不出喜怒,“晚饭吃过,不宜再留桃血浪和苏雨泽喝茶。” 男女有别,当初秦府就没人教过秦心月吗。 秦心月闻言愣了愣,不知道司空晏说这话的用意,柔声道:“实在是吃晚饭太早,大家怕我觉得无聊,所以陪我说说话。” 这些天一直都是这样过的,司空晏突然说出这种话,这是不满桃血浪还是苏雨泽,还是不满她? 司空晏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秦心月实在猜不出他来的目的,皱眉问道:“大人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 难道打发苏雨泽和桃血浪,只为了陪她喝茶吗? 司空晏手中转动着茶杯,沉声道:“听苏雨泽说孙昭君冒犯了宁静怡。” 秦心月看着司空晏面无表情的脸,猜不准司空晏的意思,试探着说道:“谈不上什么冒犯吧,只是见面聊了几句而已,我听静怡说,这个孙昭君对她挺有礼的。” 难道是孙昭君在司空晏面前搬弄是非了,司空晏想罚宁静怡给孙昭君出气,顾忌宁静怡是她的朋友,所以才来找她‘聊天’? 司空晏不知道秦心月心里荒唐的想法,继续问道:“你觉得孙昭君此人怎么样?” 秦心月心里笑了笑,司空晏是想纳妾吗,所以来问她的意见。 也对,在司空晏眼里,她是不知道和离的,纳妾来询问她这个正室夫人,再正常不过。 秦心月笑着喝了口茶,柔声道:“我虽没见过孙昭君,但也听过她的一些消息,身为天下第一美人,容貌肯定是相当出众的。我觉得她如何不要紧,关键是大人的意思。” 秦心月暗示的很明显,司空晏要纳妾她不会有任何意见,只要司空晏决定就行。 司空晏闻言皱了皱眉,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秦心月回答他的话也怪怪的。 “她以下犯上,已经被送去刑堂了,我知道宁静怡回来对你说了不少,你尽管安心,我不会纳什么新人入府,司空府有一位女主人足矣。” 司空晏说完看着秦心月微愣的表情,低头喝茶,将眼里骇人的情绪遮掩住。 秦心月愣了愣,随后笑着摇了摇头,“大人何必守着我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夫人,纳几房合心意的妾室身边侍候,不比对着我这个不识趣的人更有意思。” 司空晏这才知道为什么觉得刚才秦心月说的话有些怪异,秦心月误会他的意思,认为他询问孙昭君是想纳她进府。 司空晏胸口闷闷的,看着秦心月满不在乎的样子,突然有些生气。 就这么不在意他吗,纳妾也不在意,是打定主意要离开他了。 秦心月不知道司空晏突然冷脸是什么意思,柔声道:“为何脸色这般难看?是我哪句话说错了吗?” 秦心月是真的疑惑了,司空晏既然已经写下和离书,按理说会疏远她才对。 司空晏从秦心月眼里看不见一丝对他的感情,暗道秦心月就是块捂不热的石头,冷声道:“纳妾的事先不谈,玉简和琉月琴,你打算怎么赔我?难不成你认为跟我分道扬镳,就能将你我之间恩怨一笔勾销不成。” 秦心月张了张嘴,苦笑道:“玉简已经化成玉粉,早就被一阵风吹散了,哪怕我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让它复原,至于琉月琴……” 司空晏见秦心月为难,心里笑了声,冷声道:“秦月所有事都没有瞒着暗一,想必你也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琉月琴是我娘的,无论有原因都不能给你,除非……。” 司空晏学着秦心月说话说半句,秦心月微微皱眉,追问道:“除非什么?” 司空晏修长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沉声道:“除非你做我真正的妻子,琉月琴便能传给你。” 秦心月既然知道他的身份,自然也知道他不是太监。 秦心月秀眉皱了皱,她是真的看不懂司空晏是何打算了,先是写了和离书,现在又用琉月琴做要挟。 司空晏的目的肯定不是因为喜欢她,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她修炼的修仙功法,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秦月曾说过,她因为玉简的事,跟宁氏一族有很深的因果,所以才会掺和帮我寻找母妃,你我之间也有很深的因果才对,你利用我不是一次两次,而我也一直对你守着夫妻之礼,既然你没把我当成真的夫君看待,那我付出的那些真心,你是不是应该还给我?” 司空晏从来不知道,自己说起歪理来,比苏雨泽还要理直气壮。 秦心月是真的无语了,还付出的真心,这话她听了,恶心到差点吐出来,以前怎么没发现,司空晏脸皮比城墙还厚啊。 第191章 各凭本事 秦心月对司空晏收起了客气,不悦道:“大人说错了吧,当初你我是各取所需,我虽利用了你,可也按照你的意思,扮演好了司空夫人的责任,维护了大人的脸面。至于大人说的真心,抱歉了,可能是我眼神不好,从未瞧见过呢。” 比讲歪理,谁怕谁啊。 比不要脸,她就不信司空晏能赢她。 司空晏饶有兴趣看着秦心月脸上冷漠的表情,他觉得身体可能哪里出了问题,竟觉得秦心月这样挺顺眼的。 以前说秦心月小心眼不识大体,那些话全都被他遗忘在脑后。 既然决定顺其自然,就跟着内心走。 “维护我的脸面,你指的是跟三殿下暗中来往,还是跟苏雨泽交情至深,还是将我府邸闹得一团乱。 长生功法泄露出去后,你以为是谁帮你挡住外界的压力,才让你在碧落院安安静静过日子,混乱的那一夜,又是谁暗中配合,才让你把绿英平安送出去,是我。 真以为凭皇甫彦明就能护住你,你知道我为了你,承受江湖朝廷多大的压力吗。 如果这些不算真心,也算人情吧,那你把这些人情加倍还给我,再起跟我分道扬镳的心思。” 秦心月无话可说了,因为司空晏说的都是事实,那段时间她用精神力探查过,司空晏的确暗中帮助她很多。 只是司空晏一直没说,她也当不知道,如今司空晏说出来,她却反驳不了,因为那些事都是事实,是能拿出证据的。 秦心月毫不怀疑,只要她说一句不信,司空晏便能把证据摆到她面前。 秦心月沉默了,半晌才叹气道:“你到底想怎样?” 特地来找她,说了这一大堆废话,到底有什么日的? 司空晏眼神认真看着秦心月,沉声道:“我这一阵子认真想过了,我吃什么都不吃亏,皇甫彦明拿我母妃的消息逼我对你写了和离书,我不想他过得痛快。你先是毁了玉简,又拿了琉月琴,既然你打定主意不归还琉月琴,那你便把自己赔给我。我要你重新嫁给我,不是跟我做明面上的夫妻,是真的嫁给我,为我延续血脉。” 秦心月微张着嘴望着司空晏,好一会才回神,慢声道:“不行,琉月琴也不是事关你一人,等找到你母妃,我会亲自向她赔罪。” 秦心月机智了一回,司空晏不能代表宁氏一族,她欠的是宁氏一族的,不是司空晏的。 司空晏面无表情点头,“你说的有理,那我暗中帮忙的人情,你打算怎么办,你若打定主意不承认,我也不会强迫你。” 秦心月咬了咬牙,司空晏眼里鄙夷意味瞎子都能看见,冷声道:“大人放心,我不是那种知恩不报的人。既然大人提起以前的事,那我们便一次性说清楚,我是利用了大人,也没有当好司空夫人,我欠了大人的,这我无法辩解。” 司空晏饶有兴趣等着秦心月继续说,秦心月深吸了一口气,“我愿意答应大人一件事,但那件事不能是让我嫁给你。” 虽然不知道司空晏为什么想要她延续血脉,秦心月直觉很危险,也知道了一个道理,虎潭易进不易出。 哪怕她拿到了和离书,也依旧跟司空晏牵扯在一起。 秦月说的对,要想斩断她和司空晏之间的因果,必须是司空晏主动放手。 “三件事,我若坚持再娶你一次,你看有没有人能拦住我。你是有些本事,可别忘了,你有致命的软肋。”司空晏靠近秦心月,只用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话,他知道外面有偷听的人。 秦心月知道司空晏说的软肋是绿英,很厌恶司空晏拿绿英威胁她,却又不得不妥协,心里憋屈的厉害。 秦心月答应了司空晏的条件,司空晏怕她说话不算数,还逼着她白纸黑字写下承诺。 秦心月气乎乎将司空晏送走,回屋深吸了好几口气平息内心怒火。 她以前怎么会认为司空晏是个善良的人,这明显是个比皇甫彦明还要阴险的狐狸啊。 司空晏离开后,在外面看见被陶运死死捂住嘴的苏雨泽,面对苏雨泽愤怒的双眼,他走过去笑了笑有,轻声道:“等你跟你心上人成亲,或许也能喝上我跟心月的喜酒。” 苏雨泽气到踢了司空晏一脚,司空晏动作优雅躲了过去,冷声道:“你果然是骗我,根本没有什么心上人,这么说也不对,你的心上人是秦月。” 司空晏不傻,他仔细回想苏雨泽接触过的女子,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再加上回想苏雨泽当时说话的表情,刚才再稍微试探,便知道了真相。 司空晏眼神示意陶运放开苏雨泽,苏雨泽气乎乎的,骂道:“阴险的玩意,就知道玩阴的,你有本事光明正大来啊,秦心月根本不喜欢你,你还要把她绑在身边,你到底是不是在气我。我跟你说清楚,从你写下和离书那刻起,秦心月就跟你没关系了,我要娶她,以后我们各凭本事。” 司空晏早就猜到这个答案,心里也没有多生气,沉声道:“你要跟我断绝兄弟关系?” 苏雨泽朝天翻了一个白眼,“你想得美,你我各凭本事,不管最后是谁赢了,都不许伤了兄弟之间的情份,秦心月选你我的可能都不大,别忘了还有一个皇甫彦明,我们先找机会把他踢出局,有什么事我们兄弟俩自己商量。” 断绝兄弟关系,开什么玩笑,如果跟司空晏断绝了关系,他还能名正言顺住在碧落院吗,秦心月又不是秦月,对他可是一点关心都没有啊。 司空晏突然伸手拍了拍苏雨泽肩膀,没承认他说的话也没否认,带着陶运离开了。 苏雨泽说的对,最大的威胁是皇甫彦明。 桃血浪在司空晏离开后才现身,看着气乎乎的苏雨泽,笑了笑,“你们兄弟真有意思,不过你相信你自己说的话吗,真的能不伤兄弟情份,就算你能遵守约定,你能保证司空晏也能遵守,他要是杀了你,你能怎么反抗。” 苏雨泽恶狠狠瞪了桃血浪一眼,“别再打挑拨的算盘,我上当一次是大意,上当第二次就是傻,你看我像傻的吗。” 苏雨泽说完扭头就走,别的人他不信,但司空晏他是相信的。 有些东西是比命还重要的,司空晏已经默认跟他各凭本事,以后不管是出阴招还是阳招,都不会迁怒他。 他也一样,对事不对人,如果秦心月最后嫁给司空晏,那也是他本事不够,怪不得别人。 为了一个妻子伤了兄弟,这才是不划算的。 苏雨泽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没说,他又不是真的喜欢秦月,自然不存在为爱失去理智,更不会做出糊涂的事。 第192章 孙昭君失踪 不过最近催眠很管用,至少骗过司空晏了,甚至连桃血浪都深信他喜欢秦月,会为了秦月跟司空晏撕破脸。 苏雨泽摸了摸鼻子,催眠还得继续下去,至少得骗过自己才行,不然骗不了秦月。 桃血浪望着苏雨泽离去的背影,突然轻笑了一声,“你可不就是傻的吗。” 秦心月精神力将院外发生的事看得一清二楚,觉得很烦躁。 一个司空晏就算了,苏雨泽这是凑得哪门子热闹。 秦心月还是不信他们想娶她是因为喜欢她,一定还有她不知道的目的,时间会让一切阴谋诡计显露出来的。 她不急,她等得起。 秦月又在识海里提想出来散散心,秦心月多了一个心眼。 “我最近修为稳定,在外面修炼速度反而比识海还快,你若觉得无聊,就先沉睡吧,若是出事我会叫醒你。” 秦月不止一次暗示想掌管身体,秦心月第一次没有起疑,次数多了难免不会多想。 秦月知道自己最近心急了,瞧着秦心月一点没有进识海修炼的意思,她是真的慌了啊。 秦心月早晚会知道她的魂体增强是因为掌控身体,而不是因为沾她的光。 秦心月从没歇了想压制她的心思,若是知道魂体增强的真相,绝不会再让她长时间掌控身体。 秦月不甘不愿选择沉睡了,因为再次睡来,秦心月若是发现她魂体没有变化,她还可以用沉睡来搪塞。 如果不沉睡,怕是连搪塞的借口都找不到了。 秦心月见秦月非常干脆陷入沉睡,心里疑惑消了许多。 孙昭君被刑堂决定三日后执行处罚,被关在一间漆黑又狭小的牢房里,一天只有一个婆子给她送一顿饭。 渴了喝水,都成了一种奢望。 孙昭君神情绝望看着漆黑的四周,再一次忍不住痛哭起来。 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姑娘,你想活着吗?” 狭小的屋子里响起沙哑的声音,孙昭君一脸震惊抬头,发现是负责给她送饭的婆子。 孙昭君能感觉到婆子体内没有内力,没理会,内心又绝望又愤怒,她当然想活着,可她逃不出去。 婆子满脸皱纹,一双眼睛更是浑浊,将手中那碗冷水泡饭摆放到孙昭君面前,似感叹又似嘲讽道:“你为司空晏卖命八年,到头来却落得这个下场,真是让人唏嘘。” 孙昭君闻言一脸震惊抬头,一双眼睛瞪大看着婆子,压低声音问道:“你是谁?” 主子的手下,是不敢直称主子姓名的。 孙昭君已经肯定,眼前这个老妇不是主子的人,极有可能是别的势力安插的眼线或内应。 孙昭君很快冷静下来,她管理天下第一楼八年,知道司空晏很多秘密,不管是谁想从她嘴里打听消息,都要把她救出去。 孙昭君激动起来,她有救了。 “姑娘不必管我是谁,老婆子就是想问问姑娘,你想活着吗?”老妇说话声音沙哑又低沉,更是露出和长相完全不相符的阴险笑容。 孙昭君装作镇定冷笑了一声,用气声道:“我不管你为谁卖命,又或者是主子派来故意试探我的,我想活,但不想卑贱的活。” 若一身武功和容貌被毁,从高高在上的天下第一楼主事人变成乞讨都会被人嫌丑的人,那她宁愿去死。 孙昭君心里有恨,却不敢生出一丝报仇的心思,因为主子太强大了,若能逃出一命,她一定逃得远远的。 送饭的老妇什么都没说,将摆放在一旁的空碗收走了。 孙昭君一直很忐忑,如果有人来救她,她就算背叛了主子,会被刑堂下追杀令,以后哪怕隐姓埋名都不能保证不被发现。 第二天清晨,胡寒急匆匆找到陶运,告诉他一个不好的消息。 陶运听了脸色微变,“孙昭君失踪了,怎么回事,她不是在刑堂吗,那么大一个人无缘无故失踪,你让我怎么跟主子禀报。” 胡寒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急道:“刑堂几位堂主不可能背叛主子,关着孙昭君的地牢也没有暗道,守门的暗卫说她没有出去过,唯一见过的人就是负责送饭的哑巴婆子。哑巴婆子没有武功,跟刑堂里的人又没有任何关系,孙昭君失踪太诡异了。” 陶运眉头皱了起来,神情凝重道:“你立马跟我进去禀报主子,这件事情不简单。” 胡寒点头,并不怕主子怪他办事不力,是怕府内被别的势力安插内应,那是他身为管家的严重失职。 如果孙昭君是被人救走的,那刑堂内的人必定有问题。 刑堂可是司空晏手中一把利剑,若是出了问题,等同于后院起火。 陶运带着胡寒去见司空晏,胡寒再一次将事情详细说了,不仅说了发现孙昭君失踪的时辰,更说了刑堂所有人的反应,还有他调查的结果。 司空晏头发散乱,穿着白色中衣,身上只披了一件黑衣披风,脸色阴沉道:“你的调查结果,就是孙昭君凭空消失吗。” 胡寒闻言惭愧低头,虽然难以置信,但他调查的结果显示,孙昭君就是凭空消失的。 司空晏冷声道:“去刑堂。” 司空晏衣服都没穿好便去了刑堂,看着密不透风的地牢,还有守卫森严的层层守卫,孙昭君如果是被人带出去的,除非收买刑堂一大半的人。 几位刑堂堂主,一见司空晏便跪下请罚,犯人从刑堂失踪,他们没看住人就是失职。 司空晏站在孙昭君住过牢房前,微微皱了皱眉,心里升起一种奇异感觉,冷声吩咐陶运,“戒严这里,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靠近。” 司空晏离开刑堂径直去了碧落院,因为天色还早,他到碧落院时秦心月还没有起床。 秦心月用修炼充当睡眠,司空晏刚踏进院子她便察觉到了,神情疑惑坐了起来。 司空晏听见屋里细微动静,一点不见外推开房门,沉声道:“有件事想让你帮忙。” 秦心月看着司空晏凌乱的头发,愣了愣神,这是她第一次见司空晏这般不修边幅。 “是属于三个要求吗?” 她才承诺答应司空晏三件事,这么快就来收账了吗。 司空晏沉声道:“不是,是单纯想找你帮忙,孙昭君在刑堂失踪了,我怀疑有人用修仙界的手段劫走了她。你能察觉到宁远候体内没有灵气,应该也能察觉刑堂有没有灵气残留。” 司空晏没修仙,但修仙常识他知道的并不比皇甫彦明少,所有修仙手段都要灵气支撑,灵气就像武者内力一样。 秦心月起了兴趣,脸上笑眯眯的,“你怀疑有先天境界的修仙者带走了孙昭君?” 司空晏摇了摇头,认真解释,“并不是,那人一定是修仙者,但修为不可能是先天境界。你太小瞧先天境界了,修为到了这一步,是不会惧怕任何人的,想劫人也会光明正大,这样偷偷摸摸反而证明他修为不高,至少打不过我。” 第193章 神秘人现身 秦心月赞同地点头,如果来人打得过司空晏,完全可以把人抢走。 秦心月穿好衣服后,桃血浪和苏雨泽已经站在院内,态度很明显,要跟秦心月一起去刑堂。 苏雨泽非常不满瞥了桃血浪一眼,阴阳怪气道:“刑堂是你随随便便能去的地方吗,身为别人养的奸细,也不知道避嫌。” 桃血浪笑了笑没接苏雨泽的话,他是皇甫彦明的人,去司空晏的刑堂的确不太好,可事关修仙,他又怎么能坐得住。 司空晏没有拦桃血浪,桃血浪武功宗师入门,就算不同意他去刑堂,也能偷偷摸摸跟去,还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 秦心月到刑堂时,意外刑堂居然是个普通到不能普通的院子,直到胡寒打开地下通道,才知道刑堂设在地下。 陶运一直守着孙昭君待过的牢房,见秦心月来后立马退到一旁。 “的确有灵气残留,把孙昭君见过的人都叫过来,就算有人用修仙手段把孙昭君带走,孙昭君不配合也一样会被发现,从始到终孙昭君都没弄出声响,若不是昏迷便是有意配合了。” 秦心月说完,看着司空晏一双眼睛笑得像狐狸。 苏雨泽听出秦心月的言外之意,嘲讽司空晏:“孙昭君身为你的手下,就只有这么一点忠心?” 司空晏情绪很不悦,苏雨泽立马识相闭上嘴,不再多问一句。 陶运把孙昭君见过的人都带了过来,秦心月一眼便注意到送饭的婆子,笑着走到她面前,柔声道:“你知道你哪里露出了马脚吗?” 哑巴婆子低旧战战兢兢低着头,害怕极了想往后退。 陶运不动声色挡住哑巴婆子的后路,所有人也都看向哑巴婆子。 秦心月见对方还在演戏,轻笑了一声,“不管是外貌还是性格,你都模仿很逼真,可你忘了一点,真正年纪大又穷的婆子,身上怎么会散发出迷人的香味。” 秦心月话音刚落,那人条件反射嗅了嗅。 这一细微动作,足以证明秦心月说的是真,这个人是别人易容的。 苏雨泽一脸气愤,骂道:“胆子真是不小,敢在我面前玩易容术,到底是谁给你的勇气。” 苏雨泽想上前揭穿婆子的真面目,被秦心月伸手拦住了,“不要过去,她袖子里有东西,早就做好暴露的准备了。” 司空晏一挥手,刑堂那些暗卫把老妇层层包围起来。 被包围的老妇一点不见慌乱,抬头一双浑浊的眼睛直视秦心月,沙哑着声音说道:“宁氏一族的修仙传承,果然名不虚传。” 话音刚落,老妇手里有一个黑色东西掉了出来,然后黑色东西炸开变成烟雾,将老妇包裹住。 司空晏在东西还未掉出时,抽出腰间软剑,眨眼之间与老妇交手十几招。 司空晏一剑刺中黑雾,非常震惊收回软剑,“消失了。” 除了秦心月,所有人都头皮发麻。 那么大一个活人,在这么多双眼睛下面消失了。 “她修为不高,逃离距离应该不远,把地下方圆百米全都仔细查找一遍,看看有没有特殊的逃离暗道。”秦心月声音平淡。 司空晏立马让陶运去查。 司空晏一挥手,所有刑堂人员全都退下。 苏雨泽一脸好奇问秦心月,“你真的闻到味道了,我鼻子那么灵,都没有闻到。” 秦心月嘴角扬了扬,嘲笑道:“这里阴暗又潮湿,除了霉味,我什么都闻不到。” 苏雨泽因为好奇心作祟,抓耳挠腮的,急着问道:“那你刚才是骗那个老妇的吗?你怎么知道她有问题,猜的吗?” 桃血浪也一脸好奇看着秦心月,见秦心月懒洋洋的,没有回答苏雨泽的意思,也说了句:“那个老妇用的易容手段很高明,至少我没看出异样来。” 秦心月有些嫌弃刑堂的椅子,但还是不想站着,随便走到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朝司空晏扬了扬眉,“你给他们解释吧,平时都挺聪明的,怎么突然就变笨了。” 司空晏一点也不想解释,苏雨泽哪里不知道他的脾气,上前小声求道:“你快告诉我原因,我都快好奇死了。” 桃血浪也笑着道:“劳烦司空大人解惑了,或是司空大人也不知道?” 司空晏扫了满脸笑意的秦心月一眼,知道秦心月是故意的,想试探他对修仙界了解多少,也想看他丢脸。 “老妇掉出的黑色东西,是修仙界的手段,是含有灵气的。”司空晏短短一句话,苏雨泽桃血浪便想通了。 秦心月不是闻到了什么气味,而是察觉到了老妇身上的灵气。 秦心月慢吞吞问了句,“那你知道那黑色东西是什么吗?” 司空晏沉声道:“你知道?” 秦心月笑着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一种东西也能转移大活人,它叫阵盘。以后若有机会,一定要把那黑色东西拿来研究研究,这东西若是利用好了,能救命的。” 陶运没一会就回来禀报了,神情凝重道:“主子,属下在离地牢不远处发现一条通往荷花池的暗道,又在荷花池发现几个隐蔽洞口,现在已经派人去查了。” 孙昭君失踪,胡寒着重调查地牢,发现地牢周围没有暗道便没有查找更远的地方。 当时胡寒若往外再查三米,就能发现暗道了。 “刚才那老妇靠着黑色烟雾逃入暗道,又从荷花池逃离,水流清洗掉一切痕迹,想找出她来,恐怕不容易。刑堂守卫一直森严,居然都被人挖了暗道,府内其余地方没事吧?”苏雨泽说完,有些担忧看着司空晏。 司空晏让胡寒和陶运继续查刑堂周围,提议要秦心月去他书房。 神秘黑雾有灵气,被证明是修仙手段,有可能还跟神秘人有关,司空晏还让桃血浪通知了皇甫彦明。 比起阴暗潮湿的刑堂,秦心月当然更想坐在明亮干净的书房。 暗一一直跟在秦心月身后,进入书房还一脸沉思,眉头越皱越紧。 苏雨泽瞧见暗一异样,正准备询问,被秦心月眼神阻止。 秦心月早在刑堂就发现暗一不对劲,所以一开始并没有提议离开刑堂,而是在那里等陶运查找的结果。 苏雨泽和秦心月和互动,司空晏和桃血浪也瞧见了,也注意到心神恍惚还非常不对劲的暗一。 大家不约而同安静了下来,直到过了小半柱香,暗一眉头才舒展开来,回神便看见秦心月对他笑。 “想起了什么吗?”秦心月好奇问道。 暗一抬手擦了擦因为头痛冒出的冷汗,沉声道:“刚才在刑堂,我听见那老妇说话,直觉很熟悉,却想不起我在哪里听过她的声音,越想头越痛,感觉灵魂和身体像分裂了,挣扎了许久,剧烈的头痛熬过去才想起来,那是神秘山谷主人的声音。” 第194章 奇兵雪 秦心月双眼亮了亮,感兴趣坐直了身体,“你确定,刚才那老妇就是神秘人?” 司空晏也一瞬间抬头,紧紧盯着暗一。 暗一非常认真点头,“主子,我确定,头痛熬过后,我感觉脑海里像有什么东西崩断了,以前对山谷模糊的回忆也变得清晰起来。” 秦心月若有所思,犹豫着问司空晏,“暗一这种情况,像不像封印被解除了?” 司空晏点头,“很像,那你现在记得神秘山谷的位置吗?” 暗一见秦心月对他点头,才看向司空晏道:“因为蒙眼的原因,我看不清四周,但能透过缝隙看见一些东西,那应该是很华丽的地方,脚下踩的都是上好的玉石,周围还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玉石铺地,檀香,华丽,司空晏脸色阴沉起来,这些东西都能和皇宫联想起来。 司空晏看着秦心月道:“把暗一借给我几天。” 秦心月对司空晏点头,知道他着急找到宁妃,劝了句:“神秘人已经按捺不住亲自出手,你又伤到了她,一定可以找到她的,千万不要自乱阵脚。” 几年的寻找,一次次的得到希望又绝望,司空晏那颗心早就被锤炼铁实了,急切是有的,却没有慌乱。 司空晏看着秦心月好一会没有收回目光,刚才秦心月是担心他吗? 秦心月懒洋洋坐在椅子上,让暗一坐到一旁休息,等着皇甫彦明和皇甫佑仁到来,再商量神秘人的事。 皇甫彦明和皇甫佑仁两人风尘仆仆到了司空府。 皇甫佑仁一见司空晏便道:“孙昭君死了。” 这时胡寒神情严肃进来,沉声禀报:“主子,刚才得到消息,孙昭君死在了天下第一楼,天下第一楼已经暂停营业,不知为何官府插手了,调查到是宁远候示意。” 司空晏挥手让胡寒下去,似笑非笑望着皇甫佑仁,“你的消息比我早,孙昭君是不是你杀的。” 皇甫佑仁神情不屑冷笑了一声,一旁皇甫彦明温声道:“司空大人误会了,昨天半夜,有人夜探二哥王府,二哥追了出去,直到追踪到天下第一楼,发现孙昭君死了。二哥觉得事情有蹊跷,马上封锁了消息来找我,你得到消息才晚了一步。” 皇甫彦明见司空晏沉默不语,笑了笑继续道:“司空大人是知道的,我们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我二哥没有杀孙昭君的动机,反倒被人故意引去,这一点值得怀疑。” 司空晏没有继续沉默,沉声道:“我知道孙昭君不是你们杀的,可神秘人为何派人引皇甫佑仁去天下第一楼,还让宁远候对天下第一楼施压。” 皇甫彦明有些疑惑看着桃血浪,桃血浪靠近皇甫彦明,把孙昭君半夜被劫走,还有神秘人出现的事一一告诉他。 皇甫佑仁两道剑眉皱了起来,“你怀疑我跟神秘人有接触,那你大可不必怀疑,我可以说指天发誓,我跟神秘人没有来往。司空府居然被挖了暗道,真是让人震惊。” 连守卫如此森严的司空府都被挖了暗道,那他的王府呢? 皇甫彦明听完,扭头看了秦心月一眼,温声道:“心月见过神秘人,你觉得她修为如何,是男是女?” 司空晏听着皇甫彦明一声不见外的心月,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不过因为他长期面无表情,脸色阴沉根本没人看出来。 秦心月很老实道:“修为应该不高,至少打不过司空晏,手段倒是挺神奇的,目前来看,应该是女的。对了,司空晏刺伤了她,可以从这点开始查,哪怕是先天修为的人被奇兵刺中,短时间内伤口也不会愈合。” 皇甫彦明一脸好奇看着司空晏,“你有奇兵?” 屋里所有人都被秦心月的话吸引了注意力,苏雨泽更是直接询问:“什么是奇兵?奇怪的兵器吗?” 皇甫彦明轻咳了咳,给大家解惑,“若我没理解错,心月说的奇兵是天材地宝吧,就像修仙界法器一样,拥有某种神奇能力的东西。不同的是,法器是人为炼制,而奇兵是天生地养。” 桃血浪笑着道:“司空大人出身宁氏一族,拥有奇兵也不奇怪。” 皇甫佑仁幽幽道:“司空晏是宁妃的儿子,岂不是我的堂兄弟,你真名叫什么?” 司空晏没有回答皇甫佑仁的问题,而是从腰间抽出一把样式非常普通的软剑,将它摆放在桌上。 苏雨泽按捺不住好奇,动作飞快上前将软剑拿了起来,左看右看,越看越疑惑,嘀咕道:“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啊,就是一把普通的软剑啊,就是剑身凉了点。” 司空晏面无表情朝苏雨泽伸手,苏雨泽将剑放到司空晏手中,司空晏随手挽了一个剑花,剑尖轻轻从苏雨泽手背划过。 苏雨泽一脸懵看着慢慢被白霜覆盖的手背,瞳孔慢慢急缩,大骂,“你抽什么疯,拿我当实验品,我可是你兄弟,你良心都被狗吃了不成。” 不管手背伤口多细小,都不能掩饰司空晏拿他试兵器的恶劣行为。 桃血浪先是看了看苏雨泽被冻住的手背,然后拿了软剑亲自朝手背上划了一道口子,并没有白霜出现。 “用内力试试。”皇甫彦明轻声提醒。 桃血浪又用内力试了试,软剑划伤的伤口依旧没有露出白霜。 秦心月瞧着一个个都用软剑划伤了自己,特别是皇甫佑仁,手背上都五道伤口了,而且一道比一道深,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们是真傻啊,奇兵跟法器一样,是需要认主的,你们不是它的主人,它在你们手中,当然只是普通兵器了。” 皇甫彦明哭笑不得看着自己手背上的小伤口,“被苏雨泽手背上的雪霜惊吓住了,都没想到这个问题。” 秦心月看向司空晏,知道他就是故意的,蔫坏蔫坏的。 司空晏起身拿回软剑,沉声道:“我叫它雪,被它伤过的伤口,异样的寒气会浸入体内,伤口越深寒气浸入越多。” 苏雨泽闻言一脸震惊,抬起已经恢复正常的手背严肃道:“刚才那么小一条伤口,我耗费了一小半内力才消除寒气,那神秘人被雪剑直接刺中,体内寒气一定非常惊人,她肯定不知道司空晏手里有奇兵,这一回真是亏大了,会不会回去就死了啊?” 司空晏非常冷静道:“他没死,如果被寒气冻住心脉,压根没有力气离开暗道,更别提从荷花池内离开。伤口短时间愈合不了,寒气没清除前,她会非常怕冷。” 桃血浪倒吸了一声冷气,感叹道:“竟不知司空大人还有如此手段,修仙者很神秘,但在雪剑面前依旧得认输。” 司空晏看着雪,眼神慢慢露出悲伤,沉声道:“雪随我的实力而增长,它释放的寒气数量与我修为有关。” 如果雪真的那么神奇,那一年,他又怎么会看着外公死在他面前,看着那些黑衣人杀了他一个又一个亲人。 第195章 跟魔教有关 “神秘人被雪刺中,只要她还在京城,短时间内一定会露出蛛丝马迹,大家可要小心了。”皇甫彦明温声提醒。 司空晏将雪收了起来,秦心月眼里露出一丝疑惑,能认主奇兵的人必定有修仙资质,司空晏为何不将奇兵收入丹田或识海? 是不能收还是故意不收? 桃血浪自嘲道:“小心又有什么用,我们不像司空大人拥有奇兵,面对神秘人的突袭,难道还能逃掉不成。” 苏雨泽这时脸色变冷,双后环胸,阴阳怪气问桃血浪,“那依你的意思,是要司空晏给你弄把奇兵了,你当奇兵是什么,大白菜吗,遍地都是。” 苏雨泽话里嘲弄太重,桃血浪一点也不耳聋,轻声笑了笑,“苏谷主对我误会颇深,不过我也是就事论事,神秘人若真的有心将我们一一击杀,无论我们当中谁被她堵住,怕都要留下一条命,我提议,以后出门大家结伴而行,也好互相照应。” 司空晏神情平静看了桃血浪一眼,是怕有人投靠神秘人,结伴的目的怕是监视才对。 皇甫彦明和皇甫佑仁又不是傻子,这么明显的暗示,哪能听不出来。 只有苏雨泽相信,结伴是为了互相照应,立马高声道:“那我跟心月一起。” 秦心月懒洋洋的,不太愿意加入讨论,柔声道:“你们商量就好,我们既然结盟自然应该付出信任,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嘴上说着付出信任,秦心月其实不信任在场任何一人。 苏雨泽站在秦心月身旁,语气坚定道:“不管你们怎么安排,反正我跟定了心月,神秘人要来报复就来,我可不怕。你们若是害怕,赶紧抱成一团取暖去。” 桃血浪闻言笑了几声,然后才道:“苏谷主,你是真没听懂还是装没听懂,刚才司空晏怀疑二殿下跟神秘人有勾结,我们结盟的目的是为了修仙功法,但难免不会有人动了歪心思,直接投靠神秘人不比拼个你死我活更容易得到功法,结伴是为了互相监视对方。” 苏雨泽不承认自己刚才没听懂,瞪了桃血浪一眼,嘴硬道:“在这屋里,最容易背叛的人就是你,你跟皇甫彦明只有利益牵扯,跟我们更是没有半点交情,若神秘人愿意拿出更多好处,你怕是扭头就会捅我们一刀。” 桃血浪轻哼了一声,笑道:“刚才秦姑娘还说我们要付出信任,苏谷主下一秒就怀疑我,这是什么道理?” 桃血浪挑拨苏雨泽不将秦心月说的话放在心里,苏雨泽有心想跟秦心月解释,又见秦心月懒洋洋的,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瞪了桃血浪一眼后才气乎乎坐下。 皇甫佑仁脸色很冷,不满道:“在场的人谁不是握有底牌,若真的投靠神秘人,互相监视又有什么用。神秘人才刚现身,就让我们互相猜测怀疑自乱阵脚,就凭这点信任还想图谋修仙功法,依老子看,还是早点解散吧。” 皇甫彦明温声道:“我二哥性子是有些急了,但说的话不无道理,神秘人的势力不知多大,图谋了十几年也不知是何目的,我们若拧成一股绳还有一丝胜算,若是互相猜忌怀疑,只会被神秘人各个击破,说不定还会被挑拨。” 谈了一会,桃血浪提出的互相照应便不了了之。 桃血浪嘴角微微扬了扬,他的目的本就不是为了监视,而是给大家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让大家内心深处觉得,在场的人都有可能背叛,都不值得信任。 苏雨泽和司空晏拧成一股,皇甫佑仁有皇甫彦明和几十个一流死士帮助,秦心月已经拥有修仙功法立场中立,只有他的势力最弱小。 大家互相怀疑,他才能浑水摸鱼。 就在皇甫彦明和皇甫佑仁打算离开时,胡寒神情凝重进来,“主子,阮书喜去了天下第一楼,孙昭君的尸体发生了一些奇怪变化,一个时辰不到,面容急速变老,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抽空,单薄的厉害。” 听见胡寒的禀报,皇甫彦明又坐了回去,温声道:“阮书喜掌控龙隐卫,是父皇的心腹,他插手天下第一楼应该是父皇的意思,看来盯上神秘人的不止我们,父皇也相信神秘人手中有修仙功法。” 闻言,皇甫佑仁冷哼一声挑眉,嘲讽道:“秦晋原表面为父皇卖命,神秘人隐藏了十几年,父皇又不傻,先前只是没反应过来,如今反应过来,自然知道神秘人的事,或许知道的比我们还多。” 没人小瞧皇甫荣,他可是将皇位算计成功的人。 司空晏让人把孙昭君抬到院子外,秦心月一出去便瞧见那股显眼的黑色灵气,给她一种阴森晦暗的感觉,总感觉邪得很。 秦心月修仙常识继承的不多,不知道这种黑色灵气是什么,但能确定孙昭君死于修仙手段。 司空晏见了孙昭君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挥手让胡寒将人抬下去,沉声道:“魔教的手段。” 苏雨泽看了看也若有所思道:“我对魔教了解不多,但曾听我师父说过,魔教有一种吸食他人内力精气的邪功,魔教被灭后,便没出现过了。” 秦心月没将黑色灵气的事说出来,柔声道:“如果这是魔教手段,那当初的魔教也有修仙者,神秘人图谋的,不会是重建魔教吧?” 秦心月说完自己都笑了,朝廷江湖各门派全都忌惮魔教,魔教重建可不是简单的事,神秘人又是修仙者,修仙者所追求的是长生,怎么会被俗事绊住。 皇甫彦明看着秦心月温柔地笑了起来,“这也不是不可能的,每个人内心执念不同,就像苏谷主,一心想要研究双魂症,已经到了钻牛角尖的地步,神秘人也许是以重建魔教为人生目标。” 苏雨泽脸都气青了,皇甫彦明在告诉秦心月,他之所以跟在她身边,只是因为双魂症,偏偏他还反驳不了。 苏雨泽趁秦心月不注意,对皇甫彦明咬了咬牙,无声说了句,‘你狠。’ 皇甫彦明无视苏雨泽,眼里却冰冷一片。 没人知道神秘人是不是想重建魔教,但神秘人跟魔教是有关系的。 他们不像以前那样,一点调查头绪都没有。 皇甫彦明离开时单独跟秦心月说了几句话,“马上快过年了,宫宴你会参加吗?” 秦心月没有给皇甫彦明答案,而是看向不远处司空晏,慢吞吞道:“到时候看情况吧,宫宴会出事吗?” 皇甫彦明不会无缘无故来问她参不参加宫宴,一定是得到什么消息了。 皇甫彦明朝秦心月苦笑了一下,“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 皇甫彦明跟皇甫佑仁离开后,秦心月还在想皇甫彦明露出的苦笑,是无奈居多还是自嘲居多? 第196章 宁静怡的感激 司空晏走到秦心月身后,沉声道:“皇甫彦明最近不太好过,外界的人不相信神秘山谷,江湖各门派都派出了长老,想从他身上得到修仙功法。皇甫荣冷眼旁观,似乎是在等他承受不住求助,若不是皇甫佑仁真心帮助,他可能连睡个安稳觉的时间都没有。” 闻言,秦心月眉头皱了皱,神情疑惑看着司空晏,“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司空晏娶她果然不是因为喜欢,如果是因为喜欢,又怎么会说这些让她对皇甫彦明产生感激。 司空晏眼神暗沉,冷声道:“皇甫彦明因为你,把自己暴露在危险当中,你很感动吗?” 秦心月突然轻笑出声,“大人此言差矣,事情到如今这一步,并不是我愿意的,大人和三殿下都帮助我很多,若说感动,不如说感谢。” 司空晏突然眯了眯眼,压低声音问道:“那你对我的感谢是什么?” 秦心月嘴角抽了抽,冷声道:“不是答应替大人做三件事吗,这难道不算感谢。” 司空晏笑了一声,从秦心月身边走过,轻声道:“你知道我想要的感谢是什么。” 秦心月抿了抿唇没说话,她是不会再嫁给司空晏的,等找到宁妃斩断宁氏一族跟她的因果,她就把身体交给秦月,回识海闭关修炼。 宁静怡大半天没看见秦心月,见秦心月跟苏雨泽还有桃血浪一起回来,忙上前问道:“你们一大早都离开了,这都快中午了,吃早饭了吗?” 宁静怡不说秦心月还没感觉,一说便感觉饿了。 苏雨泽更是大声抱怨,“刚才只顾着喝茶了,连块糕点都没吃,瞧见孙昭君那副样子,真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桃血浪笑眯眯看着宁静怡,对她道:“宁姑娘还不知道,孙昭君被杀了,她的死跟神秘人有关,你爹示意官府的人插手天下第一楼,天下第一楼已经停业休整了,就算重开也恢复不到以前的名气,不是所有人都不介意死人的。” 宁静怡紧紧皱眉,沉声道:“我爹做事一向谨慎,而且最不爱管闲事了,怎么会对天下第一楼施压?” 桃血浪轻声叹气,“宁姑娘,天下第一楼是司空晏的产业,这事你爹是知道的,神秘人想对付司空晏,秦晋原又死了,只能安排你爹了。” 苏雨泽见宁静怡非常忐忑不安,瞪了桃血浪一眼,“孙昭君的死跟宁远候没什么关系,宁远候想用打压天下第一楼来对付司空晏,无疑痴人说梦。” 桃血浪对着苏雨泽笑了笑,“从宁远候不顾一切朝天下第一楼施压来看,他拒绝不了神秘人的命令,背叛神秘人的可能很小,宁姑娘,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宁静怡紧张起来,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觉握着拳头。 要她做好什么心理准备,爹娘被司空晏杀死,还是被神秘人杀死? 秦心月看出宁静怡的不安,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一定会没事的,不要慌。” 宁静怡深吸一口气,对秦心月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桃血浪,问道:“桃公子,你有什么办法吗,让我劝劝我爹娘,让他们投靠三殿下和司空晏。” 桃血浪皱了皱眉,有些为难道:“宁姑娘,不瞒你说,事情发生了一些变故,那神秘人极有可能是魔教中人,手段诡异凶狠,除非你爹娘愿意立即放弃朝中荣华去桃花谷,不然我怕是护不住啊。” 宁静怡双眼含泪看向秦心月,像溺水人抓住一块浮木。 秦心月叹了叹气,说道:“桃血浪说的是真的,你爹娘都是普通人,魔教人做事乖张狠戾,他们费了大力气救了孙昭君,又说杀就杀。你爹娘若是不下决心,稍一犹豫便有性命之忧啊,而且谁也不知道你爹娘身边有多少眼线。” 苏雨泽见宁静怡又要哭,神情挑衅看了桃血浪一眼,“先前信誓旦旦说能保宁远候性命,现在又说为难,就没见过像你这般说话不算话的人。” 桃血浪也没生气,反而好脾气问苏雨泽,“不知苏谷主有什么高见,宁姑娘急成这样,你若有办法,千万别隐瞒,若是没办法,也别说这些话凭白惹宁姑娘期待。” 苏雨泽见桃血浪如此挑衅他,哪里忍得住,冷哼道:“宁远候送宁飞扬去外地读书,怕是早就知道自己处境艰难,他若真想活下去,我们只需递根绳子,他若前怕狼后怕虎,我们操心再多又有何用。 你别把宁远候看得太弱了,秦晋原都死了,他还活得好好的,能被神秘人招揽,也不是一点本事都没有。 宁静怡住在司空府,我不信神秘人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宁静怡本来如惊涛骇浪中的破船一条,四周都抓不到什么依靠,苏雨泽的话就像惊雷在她耳边响起,骇浪也平静了许多。 苏雨泽说的很有道理,她爹不是兔子,不是谁都能上前咬一口的,这场争斗中谁输谁赢,谁又知道。 宁静怡深吸了一口气,这一刻脑海无比清晰,警告自己一定要时时保持冷静,绝不能成为爹娘的拖累。 宁静怡看苏雨泽的眼神露出感激,苏雨泽性格大咧没注意到。 桃血浪趁着低头,露出阴谋得逞的满意笑容。 “神秘人最近肯定忙着养伤,宁姑娘若真是担心,不如光明正大回去一趟,你越是遮掩别人越怀疑,还不如正大光明呢。”苏雨泽说完瞥了桃血浪一眼。 桃血浪点头附和,“的确是这么个理,神秘人最近自顾不暇,宁姑娘正好趁着这几天回府。” 秦心月见宁静怡很想回去,对她道:“你安心,我让暗一跟你一起回去,若发生什么事,他也能帮把手。” 苏雨泽冷哼了一声,对桃血浪扬声道:“你不是想帮宁家吗,以你的武功若是暗中保护,一定不会出事,说不定还能当天就把宁远候带出来。” 宁静怡闻言立马用期待的目光看向桃血浪,桃血浪笑了笑,一脸歉意说道:“这几日三殿下交给我一些事情,我抽不开身。” 苏雨泽瞥了桃血浪一眼,“就知道你靠不住,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我一会配些药给暗一,再安排人在宁府外守着,一旦出了情况,我们也能立马得信。” 宁静怡再次对苏雨泽露出感激,桃血浪刚才的话让她心里堵堵的,却也知道道理,桃血良帮她是人情,不帮是人之常情。 宁静怡不敢尽信桃血浪了,后悔先前对苏雨泽那么野蛮不讲理。 患难见真情,平时说的好听的人,在危难时刻不一定会伸出援助之手。 宁静怡回房准备回府事宜,秦心月神情疑惑问桃血浪,“三殿下有什么事要你去做?方便告知吗?” 第197章 可笑的忠心 桃血浪点头,笑道:“没什么不方便的,三殿下要我去查一查孙昭君的死,还有阮书喜插手天下第一楼的目的。秦姑娘有所不知,最近皇上盯三殿下盯得很紧,又不像江湖中人那样明着来,可暗着来更让三殿下烦心。” 秦心月点头,感叹了一声,“我对龙隐卫不了解,不知道皇上此次目标是司空晏还是三殿下。” 苏雨泽一脸不屑扬了扬眉,吐槽道:“皇家人连父子情都不顾了,皇甫荣想要修仙功法,为什么不明着向皇甫彦明要,皇甫彦明是他儿子,问了难道还不给。皇甫彦明都答应带着皇甫佑仁,一个兄弟难道还没有父亲重要。” 桃血浪笑了笑没说话,苏雨泽性格不仅冲动,还是一个直肠子,将所有事都想得太简单了。 秦心月不太懂阴谋诡计,直觉告诉她,皇甫彦明跟皇甫荣的父子情很廉价,没接苏雨泽的话。 苏雨泽不放过任何一个诋毁皇甫彦明的机会,见秦心月脸上神情淡淡的,似乎不怎么感兴趣,没继续诋毁,怕弄巧成拙。 秦心月亲自送宁静怡和暗一离开司空府,还用精神力悄悄跟踪。 宁静怡回到宁府,宁远候脸色微变扫了一眼暗一,皱眉道:“怎么突然回来了?没麻烦司空夫人吧。” 宁远候并不知道宁静怡知道神秘人的事,以为宁静怪还在怪他,说话语气也跟以前一样充满无奈。 宁静怡做了一路的心理准备,不止一次告诉自己不要哭,可看见宁远候双眼下的青黑,还有看见她瞬间露出的惊喜,眼里的泪还是没忍住,不停往下掉落。 宁静怡飞奔到宁远候怀里,非常伤心哭了起来。 宁远候这才慌了起来,忙询问:“告诉爹,谁给你气受了?爹给你出气。” 他放在心尖上疼爱长大的女儿,平时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去司空府住了短短几天,回来委屈成这样。 宁远候满心气愤,哪怕是司空晏欺负静怡,他也不会善罢干休。 宁静怡哭了一会,将心里这段时间的担惊受怕全都发泄出来,轻轻拉了拉宁远候衣袖,“爹,没人欺负我,心月跟司空大人对我都很好,我只是想爹和娘了。” 宁远候一脸怀疑,完全不信宁静怡的话,这才离家几天,真没受欺负怎么会哭得这么伤心。 宁静怡不知道宁远候身边有没有眼线,抬头看了暗一一眼。 暗一对她摇了摇头,示意书房外没有人偷听。 宁静怡让所有下人离开,神情凝重小声道:“爹,三殿下查出你跟秦太傅暗中来往好几年,也知道你在为神秘人卖命,他和司空大人都愿意帮你。” 宁远候愣了愣,神情严肃捏住宁静怡肩膀,“这件事不是你能掺和的,知道了吗。” 宁静怡急了,忙道:“爹,你是不是贪恋荣华权势,神秘人是魔教中人,手段又阴险又狠,你跟着她做事不会有好下场的。” 宁远候捏住宁静怡肩膀的手越来越紧,神情凝重咬牙一字一句道:“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许你再提半个字。” 宁静怡从没见过如此急躁暴戾的宁远候,这不是她记忆中的父亲,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哭道:“爹,投靠三殿下和司空大人有什么不好,我们一家远走高飞,去桃花谷定居过平静的生活。 你知道桃花谷吗,桃少主亲口承诺我,只要你愿意配合,立刻会护送我们一家去桃花谷,那时我们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再不理会这些阴谋。” 宁远候深吸一口气,神情机械坐到一旁,知道宁静怡为何一见面就扑进他怀里痛哭,长长叹气:“静怡,听爹的话,不要再提这件事,爹会处理好一切的。” 宁静怡见宁远候不松口,又急又慌乱,口不择言道:“说什么处理一切,你要是真有办法,何必把我哥送到外地,何必把我嫁进皇家。 爹,三殿下和司空晏要联手对付神秘人,神秘人不会是他们的对手,你趁现在没酿成大祸快收手,一切都还能挽回。” 在宁静怡眼里,她爹没有坏司空晏的事,对天下第一楼施压并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她回去再求一求秦心月,司空晏看在秦心月的面子上,也不会跟她爹一般计较。 宁静怡将事情说的无比简单,暗一忍不住扭头看了她一眼,想着离开时主人的吩咐,沉声道:“宁远候,宁小姐虽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但你投靠三殿下和司空晏,未必不能为自己挣一条生路。” 宁远候眼神复杂看着暗一,半晌才道:“多谢小友送小女回府,另择明主一事不要再提,刚才的话我就当没听见过。” 什么生路,死路还差不多,他若是敢背叛,主子就算追杀到天涯海角,也不会留他一双儿女性命。 为主子卖命十几年,主子是什么脾气,他难道不清楚吗。 背叛就是连累全家一起死,一条道走到黑,一双儿女还有活命的机会。 暗一只劝了一句就没有再劝,对宁静怡摇了摇头,暗示自己无能为力。 宁夫人过来时,宁静怡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娘,你快劝劝爹,让他不要再为神秘人卖命了,投靠三殿下和司空晏,告诉他们神秘人的真实身份,我们今天晚上就离开京城去桃花谷。 苏公子说神秘人被司空晏重伤,这段时间自顾不暇,正是我们脱身的好时机啊。” 宁夫人早就听宁远候分析透彻,知道背叛是死路,绝不能走。 宁夫人一边叹气一边摸了摸宁静怡的头发,笑容苦涩道:“静怡,你可知世上有很多东西比性命更重要,你爹虽是宁远候,却也是家奴,哪有背弃主人的家奴啊。” 宁静怡一脸绝望摇了摇头,熟悉的爹娘让她觉得无比陌生,眼里噙着最后一丝光亮,问道:“爹坚持的忠心,比我和哥哥的性命都重要吗,比我们一家的性命都重要吗?” 她爹是高高在上的宁远候,怎么可能是家奴。 她不信,一个字都不信。 宁夫人内心苦涩,口不对心道:“当年若是没有主子,你爹怎么能当宁远候,享受了十几年的荣华富贵,如今翅膀硬了要背叛主子。你爹是个忠心的人,你想让他睡觉都睡不安稳吗。” 宁远候神情凝重看着宁静怡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宁夫人的话。 让宁静怡以为他们是被愚忠害死,也比知道残忍真相要好。 一双儿女都是固执的人,若是知道真相,定会找神秘人拼命的。 宁静怡踉跄了一下,眼里满是愤怒,悲痛道:“爹你拿着朝廷俸禄,却为魔教的人卖命,什么忠心,简直可笑至极。 魔教的人给你喝了什么迷魂汤,让你不顾一家人的死活。 娘,爹为了所谓的忠心不愿背叛,你愿意跟我一起离开吗?” 第198章 宁静怡绝望 宁静怡见她爹太固执,知道一时半会劝不下来,把希望转移到宁夫人身上。 宁夫人轻拍了拍宁静怡的手背,脸上露出和蔼的微笑,宁静怡见了却只想抱头痛哭。 “静怡,我跟你爹相敬相爱一生,不管他做什么决定,我都会陪他一起,你和飞扬都大了,以后要互相照顾,不要让娘操心。” 宁夫人像是交代遗言的语气,彻底把宁静怡惹恼了。 宁静怡气得全身颤抖,说话声都带着颤音,“哥还没有成家,我也没有出嫁,怎么就大了。娘,你不要我跟哥了吗?为什么不能一起去桃花谷,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偏偏选择绝路?” 宁夫人沉默了,宁远候沉声道:“小孩子家家的,你知道什么,回屋休息去,我过几天约太子过府一聚,你做好出嫁的准备。” 宁静怡一脸不敢置信看着宁远候,连哭都忘记了,“爹,你知道我不喜欢太子,为何要毁掉女儿的一生。” 太子根本不是良人,她嫁过去能有什么好。 宁远候皱起了眉,严肃道:“太子有何不好,你嫁过去便是侧妃,以后太子登基你便是高高在上的皇妃,一生荣华享用不尽,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宁夫人走到宁静怡身边,小声劝道:“静怡,太子除了花心一些,没什么不好,天下男儿皆花心,你嫁给太子后还有你爹撑着,日子不会难过的。你相信爹娘的,爹娘是不会害你的。” 宁静怡又哭又笑摇头,看宁远候和宁夫人的眼神充满了失望,“你们要我嫁给太子,无非是想保我一命,你们擅自决定我的一生,没问过我愿不愿意。你们才不是为我好,我不会嫁给太子,你们若真要我嫁,那便把我的尸体抬去东宫吧。” 宁静怡眼里存了死意,宁夫人颤抖着抬手,咬牙给了宁静怡一巴掌,打完后全身都在抖。 宁远候脸色瞬间变化,抓紧身边椅子又松开。 宁静怡动作缓慢抬手,捂着火辣辣的脸颊,苦笑道:“娘,我真的是你亲生的吗,不是从姨娘那里抱来的吧,你让我嫁给太子,过生不如死的日子,还不如一死来得痛快,至少不用承受折磨和痛苦。” 宁夫人急到话都说不出来,宁远候忽然站了起来,冷声道:“别拿死威胁我,养你那么大,一点用都没有,就算死了也是太子的人。” 宁静怡伤心到眼泪都流不出来,转身就跑。 暗一见了急忙跟上,有些担心宁静怡会寻短见。 秦心月没将精神力收回,而是继续留在书房,总觉得宁远候说的话不是出自真心,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 宁夫人红了眼眶,坐在一旁抹泪,轻声抱怨,“你明知静怡脾气固执,刚才语气还那么重,还好那个侍卫跟出去了,若是女儿出了事,我跟你没完。” 宁远候长长叹气,半晌才道:“我又何尝不知静怡心里难受,可事情哪有她说的那么简单,就让她恨我吧,总比不自量力为我们报仇要强。” 宁夫人开始沉默,两人很有默契没再提神秘人的事。 秦心月等了小半天,见他们没有再谈的欲望,将精神力收回了。 精神力又称神识,长期将神识放出去,会对魂体产生影响。 秦心月收回精神力前,将整个宁府大致探查了一遍,没有密室之类的东西,知道神秘山谷不在宁府。 宁静怡一路哭的眼睛都肿了,心里又伤心又绝望,她都知道了一切,爹还打算把她嫁给太子,甚至不在意她的生死。 让她嫁给太子,真的是为保她性命吗? 暗一坐在宁静怡身边,见宁静怡哭的伤心又绝望,同情心发作多问了句:“你打算怎么办?” 宁静怡像飘浮在海面上的浮萍,一点依靠都没有,可怜又无助看着暗一,“我也不知道。” 暗一见宁静怡又开始哭了,眉头皱了皱,“你快别哭了,哭是最没用的,还是想想怎么劝你爹吧。” 暗一觉得他能理解宁远候,如果主子让他去做危险的事,明知会丢掉性命,他也丝毫不会犹豫。 宁远候跟他是同一类人,他对他很有好感,对宁静怡也多了分耐心和同情。 宁静怡知道哭没有用,可她控制不住伤心,就是忍不住流泪。 宁静怡深吸了一口气,将脸上的泪擦干净,“你说的对,哭是最没用的,事情没到绝境,我不能放弃。” 宁静怡回到碧落院,苏雨泽一看她哭肿的眼睛还有难看的脸色,便猜到宁远候没有同意投靠三殿下跟司空晏。 宁静怡哭累了,只跟秦心月打了一声招呼便回房了。 “会不会是宁远候觉得我们诚意不够,所以才拒绝了。”桃血浪慢悠悠说道。 秦心月精神力从头看到尾,知道宁静怡差点崩溃,听见桃血浪的话,摇了摇头,柔声道:“宁远候一定是斩钉截铁拒绝了,不然静怡不会哭成这样,如果宁远候有投靠我们的心,是不会把事情说那么绝的。” 苏雨泽似笑非笑望着桃血浪,“宁远候不跳你挖的坑,怎么,失望了。” 闻言,秦心月立马抬头去看桃血浪,疑惑问道:“什么坑?” 桃血浪给宁远候挖坑了,什么时候? 苏雨泽见桃血浪一脸‘我就静静看你胡说’的表情,气不打一处来,揭了桃血浪的阴谋。 “桃血浪想让宁远候投靠三殿下,加快速度查出神秘人是谁,之前也是故意对宁静怡示好,提出保护也是想让宁远候早点说出神秘人的身份。 他哪会真的在意宁远候的生死,如果宁远候到时死了,他只需一句他没配合好就推脱了,算盘打的贼精。” 听着苏雨泽的吐槽,秦心月皱了皱眉,桃血浪却笑道:“我是有这个打算,对宁姑娘说的话也是出自真心。苏谷主,你总是嘲笑我别有用心,那你敢对天发誓吗,说你跟在秦姑娘身边别无用心,对修仙功法一点都不感兴趣。” 苏雨泽气急,什么人啊,揭穿了他的阴谋,就要他对天发誓,他凭什么对天发誓。 桃血浪见苏雨泽动怒,嘴角扬了扬,声音婉转道:“苏谷主留在秦姑娘身边也是别有用心,怎么就看我不顺眼?” 秦心月见他们下一秒就要吵起来,忙出声阻止,“好了,你们既然看对方不顺眼,以后少见面就是了,一见面就吵,也不嫌烦。静怡是我的朋友,她现在出了事,我希望你们看在我的面子上,不求真心实意相助,但求不要阴险算计。修仙功法谁都想要,我也会帮助你们如愿,大家都是朋友,不是吗。” 苏雨泽心里对桃血浪翻了一个白眼,见秦心月有心替他们缓和关系,内心陷入犹豫。 他以后要和桃血浪并肩作战,关系一直这么僵可不好,至少也要维持住表面的客气。 第199章 皇甫彦明受伤 苏雨泽能想到的事,桃血浪怎么可能想不到。 他对苏雨泽一直维持着表面客气,哪怕苏雨泽说话再难听,他也没有真的撕破脸。 苏雨泽对桃血浪冷哼了一声,不情不愿道:“在拿到修仙功法之前,我承认我们是朋友,但拿到功法后,大家分道扬镳各走各的路。” 桃血浪笑着道:“苏谷主说的,也是我的心里话。” 第二天中午,桃血浪收到皇甫彦明传给他的信鸽,将上面消息看完,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桃血浪向秦心月提出告辞,沉声道:“三殿下这次受伤颇重,我要回去看看情况。” 苏雨泽一听皇甫彦明受伤,嘴角立刻开心向上扬,心里暗道:‘亏心事做多了,果然遭报应了。’ 秦心月坐直了身体,秀眉微皱,“你可知道是谁伤了他?” 皇甫彦明自身武功已经达到一流高手境界,身边还有伏艺和死士保护,谁能将他打成重伤? “三殿下没说,但京城武功到了宗师境界的人就那么几个,动手的人应该是等不及了。”桃血浪对秦心月分析道。 苏雨泽漫不经心给秦心月倒了一杯茶,非常好奇询问桃血浪,“你想要修仙功法,为何舍近求远,你图谋神秘人手中的功法还不如让皇甫彦明告诉你。” 桃血浪扬眉笑了笑,对秦心月小幅度摇了摇头,叹气道:“我曾问过三殿下,他说每个人理解功法方式都不一样,就算告诉我修仙功法,没有师傅引导修炼是会出大问题的。 不瞒你们,我跟二殿下抱着一样的想法,优先选择三殿下的师门,如果不能修炼再图谋神秘人的功法。 三殿下跟我说过,他是剑修,我对剑不太懂,已经做好失望的准备了。” 苏雨泽神情不屑笑了笑,嘲讽道:“说到底他就是不信任你,所以才用各种借口搪塞你呗。” 秦心月笑着看了苏雨泽一眼,替皇甫彦明解释,“不是所有人都能修仙,需要检测灵根,三殿下手里没有检测灵根的测灵石,若是贸然把修仙功法给你们看,百分之百会走火入魔。” 苏雨泽和桃血浪都是第一次听见灵根,脸上都露出好奇。 桃血浪更是稳稳坐在石凳上,一点没有要走的意思。 苏雨泽有心想要嘲讽几句,又怕坏了秦心月的心情,错过了解灵根是什么的机会。 灵根在秦心月这里并不是什么秘密,她想拉拢苏雨泽和桃血浪,不介意告诉他们知道道。 “灵根是修仙的资质,只有测灵石才能检测出一个人有无灵根。灵根又细分很多种类,有木灵根金灵根,还有罕见的雷灵根和雾灵根。” 苏雨泽似懂非懂,问秦心月,“那你是什么灵根?” 秦心月笑着摇了摇头,“我当初得到玉简纯属偶然,并没有测过灵根,但我能接受传承功法,便证明我是有灵根的人。每一种灵根都有相对应的修仙功法,这也是宁氏一族为何得到玉简,却没有人得到传承功法的原因。” 苏雨泽若有所思,皱眉问道:“那皇甫彦明不是空手套白狼吗,他都不确定皇甫佑仁和桃血浪是不是有灵根,就承诺他们修仙,这不是耍人吗?” 苏雨泽说完,看着桃血浪的眼神充满幸灾乐祸。 桃血浪闻言心中一点波澜没起,修仙若真那么容易,修仙者又岂会变成凤毛麟角。 “苏谷主,你刚才说的话有问题,三殿下从未承诺过我修仙的事,只是答应在他师父面前提起我而已,他师父愿不愿收我,一切要靠我自己努力。” 桃血浪话刚说完,苏雨泽嗤笑了一声,“皇甫彦明这招高明啊,在前头给你吊了把草,都不需要他催促,你便紧紧跟在他后头。” 苏雨泽把桃血浪比喻成驴,桃血浪低头眼里阴鸷一闪而过。 桃血浪坐了一会便离开,秦心月似笑非笑望着苏雨泽,问道:“你故意把他气走,不怕他报复你?” 苏雨泽娃娃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得意道:“皇甫彦明重伤,桃血浪一定会守在他身边,短时间不会过来。再说,我还怕他报复不成,整天一副温文儒雅的虚伪模样,我就是想试试他能忍多久。” 秦心月没说大家都是朋友那种可笑的话,苏雨泽自己找虐,她才不管。 她只知道桃血浪不是好招惹的人,苏雨泽在桃血浪手上,就没讨到过好,吃了那么多亏都记不住,真不知道是该说他傻还是坚强。 苏雨泽神秘兮兮靠近秦心月,小声问道:“你知道皇甫彦明是什么灵根吗,你看我像不像有灵根的样子?” 秦心月后退了些,非常认真打量苏雨泽,见苏雨泽脸上神情越来越紧张,玩够了才道:“我又不是皇甫彦明的谁,我怎么可能知道他的灵根。至于你,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抱什么希望,免得到时希望太大失望也大。” 脑海里的传承记忆告诉她,拥有灵根的人万中无一,有灵根的人无疑都是天之骄子。 苏雨泽忙扭头呸了几声,神情凝重道:“你别乌鸦嘴啊,我盼着修仙就跟盼师父复活一样,别打击我,我会难受的。” 秦心月见状轻笑了一声,懒洋洋道:“你难受关我什么事,其实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修仙就跟你师父复活一样,你师父复活的可能有多大,你修仙的可能就有多大。” 苏雨泽情绪低落的厉害,打击他的人若不是秦心月,他早就发飙了。 秦心月嘴角带着笑,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苏雨泽肩膀,轻声叹气:“修仙有什么好,你看我,不也为了安全躲在碧落院不敢出去吗。” 苏雨泽抿紧了唇不说话,眼神幽怨一直望着秦心月,吃到葡萄还说葡萄酸,出门是会被人套麻袋的。 秦心月回到房间后,脸上笑容才收敛起来。 她是故意打击苏雨泽,谁让他跟司空晏说想娶秦月,什么事都要掺和一脚。 桃血浪到了仁王府,见到脸色苍白躺在床上的皇甫彦明,坐在床边的皇甫佑仁脸色难看得厉害。 “怎么伤这么重,是谁敢对你出手?”桃血浪微微皱眉,皇甫彦明丹田险些被一掌震碎,来人就是冲着废修为来的。 皇甫佑仁脸色阴沉沉的,一掌拍碎身边茶桌,骂道:“景书峰那狗东西,要不是老子反应快,躺在这里的就不止三弟一人。皇甫钰狗急跳墙跟合欢宗同流合污,父皇居然不闻不问。” 皇甫佑仁骂完看着桃血浪,说道:“皇甫钰派景书峰来偷袭,你便去东宫走一趟,把三弟身上的伤加倍还回去。” 桃血浪还没来得及说话,床上皇甫彦明咳了一声,阻止道:“二哥,不要胡来,血浪跟景书峰都是宗师入门,太子最近动怒有些失去理智,不要跟疯子一般见识。” 第200章 不如去司空府养伤 皇甫彦明脸色苍白朝桃血浪笑了笑,让他不要在意皇甫佑仁刚才说的话。 桃血浪不是他的手下,皇甫佑仁用那种命令的语气,会很得罪人。 皇甫佑仁撇了撇嘴角,不满道:“秦心月跟苏雨泽算计皇甫钰不能人道,皇甫钰却把火发在你身上,景书峰打着报复的旗子重伤你,就是想从你身上得到修仙功法。他今天能把你打得半死,明天就能拿你在乎的人威胁你,等着瞧吧,景书峰那条疯狗才不会善罢干休。” 皇甫佑仁心里再生气,也不得不将怒火压制下来。 皇甫钰有景书峰辅佐,皇甫彦明有桃血浪,只有他,身边没有宗师入门的高手。 皇甫彦明眉头皱了皱,父皇隔岸观火的态度太明显,皇甫钰做事不会有忌惮,极有可能会用母妃的安危威胁他。 皇甫彦明对桃血浪道:“这段时间劳烦你了,等我师父明年回来,局势就能明朗化了。” 桃血浪点头,神情认真道:“三殿下放心,只要有我在,不会给景书峰任何机会。不过你又要应付太子又要防备江湖那些老怪物,会不会太累?” 皇甫彦明没说话,一旁皇甫佑仁冷哼了一声,“何止是累,江湖各门派陆陆续续派了长老到京,加上从秦心月身上得不到修仙功法,所有人都盯着我三弟,神秘人又瞎掺和,从司空府回来,老子便彻查整个王府,查出两条暗道。” 听见仁王府被神秘人挖了暗道,桃血浪并不吃惊。 仁王府的守卫比司空府弱了不止一半,司空府都被挖了暗道,何况是这里。 皇甫彦明神情难受咳了咳,桃血浪提议,“三殿下最近需要养伤,不如搬去司空府,太子再愤怒,怕也不敢在司空府乱来。” 皇甫彦明有些犹豫,他并不想让秦心月看见他这么虚弱无用的样子。 桃血浪见皇甫彦明犹豫,没有再劝,深知多说多错这个道理。 皇甫佑仁冷哼一声,沉声道:“我觉得桃少主这个提议不错,司空府怕是如今京城最安全的地方,景书峰宗师入门又修炼合欢宗的邪功,桃少主无法寸步不离你身边,住到碧落院你还能跟秦心月培养感情。” 皇甫彦明更犹豫了,培养感情吗,他很心动啊。 皇甫佑仁见皇甫彦明不说话,不耐烦道:“你到底在犹豫什么,苏雨泽整天围在秦心月面前,你不趁着现在有空闲让秦心月对你动心,难道还等着苏雨泽自动退出吗。” 桃血浪轻咳了一声,沉声道:“三殿下,刚才回来太着急了,有一件事忘记告诉你。司空晏以秦姑娘拿了宁氏一族传家之物为要挟,让秦姑娘再嫁给他一次,秦姑娘虽然当场拒绝,但我看司空晏却是认真了。苏雨泽还跟司空晏做出约定,不管最后谁娶了秦姑娘,都不能伤害兄弟感情。” 皇甫佑仁听完大笑了起来,“司空晏想再娶秦心月,两人争抢一个女人,怎么比话本写的还可笑。” 皇甫彦明脸上一丝笑意都没有,一双眼更是阴沉沉的,他好不容易让司空晏签了和离书,不是为了给苏雨泽铺路,更不是让司空晏反悔的。 “传信给司空晏,我要在碧落院养伤。”皇甫彦明做出了决定,不愿再耽误时间。 皇甫佑仁大笑着站起来,朗声道:“老子陪你养伤,也正好瞧瞧司空府的饭菜,是不是比本王府中要好吃。” 皇甫彦明瞥了皇甫佑仁一眼,说什么陪他养伤,分明是想去看热闹。 皇甫彦明动作很快,晚上的时候便到了司空府,被皇甫佑仁搀扶着,脸色苍白对司空晏客气道:“司空大人,这段时间怕是要叨扰了,我们是盟友,想必大人不会介意我在府上养伤吧。” 司空晏没说话,一旁苏雨泽先气炸了,冷声道:“堂堂三殿下连个养伤的地方都找不到,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皇甫彦明对苏雨泽虚弱笑了笑,轻声咳了咳,温声道:“整个京城,再没有比司空府更安全的地方了,苏谷主不也是看中这里,才一直待在这里的吗。” 苏雨泽下意识想反驳。 他住在司空府分明是跟司空晏交情好,何时是因为这里安全了。 司空晏见皇甫彦明行礼都抬来了,知道就算拒绝皇甫彦明也会住在这里,加上皇甫彦明还要帮他对付神秘人,不能太过得罪,便拉下苏雨泽让他不要争这些口舌之争。 皇甫彦明离开后,苏雨泽气乎乎的,非常不满瞪着司空晏吐槽。 “碧落院没有房间了,司空府那么大,皇甫彦明住哪里不行,非要住碧落院,就没见过你这么大方的人,连自己妻子都拱手让人。” 司空晏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神警告瞪了苏雨泽一眼,冷声道:“我让胡寒带他们去的春雪院。” 他怎么会让皇甫彦明住碧落院。 闻言苏雨泽笑了起来,春雪院离碧落院可有一段距离。 苏雨泽哼着歌回到碧落院,正巧看见皇甫彦明跟秦心月坐在银杏树下有说有笑,厢房里还有下人在收拾。 苏雨泽脸色铁青快步走了过去,“皇甫彦明,你什么意思,胡寒不是带你去春雪院养伤吗,你折腾碧落院的房间干什么。” 皇甫彦明脸色苍白轻咳了声,声音沙哑道:“苏谷主,碧落院厢房很大,我跟二哥和血浪挤一挤就成,没有动你的厢房。” 苏雨泽气得直喘粗气,对秦心月道:“碧落院就这么大点地方,谁都想来挤一挤,人来人往那么吵,一点都不清静。” 会嫌吵的人是秦月,苏雨泽气急了,把对付秦月那套用到秦心月身上。 桃血浪忽然慢声补充,“谁不知道苏谷主走到哪里,热闹便跟到哪里,若真想碧落院清静下来,苏谷主怕是最应该搬走的人。” 苏雨泽瞪了桃血浪一眼,咬了咬牙,恨不得扑上前去把人吞吃下肚。 皇甫彦明突然轻声咳嗽,嘴角露出一些血迹。 秦心月见了立马站了起来,对苏雨泽道:“你过来帮他看一看,怎么伤这么重。” 苏雨泽不敢置信瞪大了眼睛,指着皇甫彦明道:“你让我给他治病,你不怕我一剂药弄死他?” 皇甫彦明扭头咳了咳,“苏谷主,我们好歹是盟友,你一口一个弄死,是不是不太妥当。” 苏雨泽很想朝天翻一个白眼,什么不太妥当。 他是真的打算弄死皇甫彦明。 秦心月一心想让苏雨泽帮皇甫彦明治伤,苏雨泽也知道司空晏还要跟皇甫彦明合作对付神秘人,极不情愿帮皇甫彦明把了脉。 皇甫彦明丹田受的伤比他猜测的严重,丹田受损比肢体分裂还要痛苦。 皇甫彦明忍着剧痛,居然还跟他有说有笑,这种变态的忍耐力,真让人心里发毛。 第201章 下棋 “死不了。” 苏雨泽冷声说完收回手,还一脸嫌弃拿帕子擦了擦,好像皇甫彦明是什么极脏的污秽一样,内心犹豫要不要在药上动些手脚。 苏雨泽视线不动声色扫过皇甫彦明带来的御医,都是经验老道有真本事的人,他若真在药里动了手脚,极有可能会被察觉到。 苏雨泽深知一击必杀的道理,既然没足够的把握,就不要冒险。 苏雨泽没有亲自给皇甫彦明抓药,为了避嫌只是将他开的药方给伏艺,阴阳怪气道:“先找人确定药方再抓药,若喝出了问题来找我算账,我可不认。” 伏艺将药方递给一旁老御医,御医看到了药方,双眼冒出精光,激动到脸都涨红了,“好,这药方太好了,殿下有这药方相助,不到半月就能恢复大半。” 闻言,皇甫彦明脸上露出笑意,老御医之前告诉他,丹田受损想要完全恢复,至少需要三个月的时间。 而苏雨泽将三个月变成了半个月,医术实在了得。 若他不是司空晏的人,又想跟他抢秦心月,他还真愿意用大价钱招揽。 秦心月知道苏雨泽和皇甫彦明关系不好,特意让暗一去传话,说以后大家吃饭都在自己屋里,想吃什么就让小厨房做,这样更方便。 苏雨泽一点不想自己吃饭,到饭点时还是跟秦心月一起。 秦心月见到苏雨泽过来,没让暗一赶他走,反而让暗一给他取了新的碗筷。 苏雨泽坐在秦心月对面,一脸闷闷不乐,“皇甫彦明到底搞什么,真的有必要来司空府养伤吗,半月不到就是宫宴,他不住皇宫吗?还有皇甫佑仁,跟着凑什么热闹。” 苏雨泽抱怨了半天,见秦心月一点意见都没有,好奇问道:“碧落院住那么多男人,你不会觉得不自在吗?” 秦心月笑着看了苏雨泽一眼,“我只是借住而已。” 司空晏已经跟她和离,碧落院要安排谁住,那是司空晏才能决定的。 秦心月一直把自己立场摆得特别清楚,时刻提醒自己不要插手司空府的事,安心当一个客人就好。 哪有懂礼的客人会嫌弃主家安排房间很吵。 苏雨泽听懂了秦心月的意思,说什么借住就是不爱管闲事呗。 苏雨泽还是顿顿陪秦心月吃饭,有时看见在院子内晒太阳的皇甫彦明,还会神情得意挑挑眉。 一天中午,苏雨泽被司空晏叫走,皇甫佑仁端着一碟瓜子在嗑,“苏雨泽都快跟那小娘皮同吃同住了,你就一点不担心,居然还坐得住。” 皇甫彦明吃了两天药,脸色神情比最初要好,却还是略显苍白,躺着不动一股羸弱的气质散开来。 皇甫彦明笑了笑没说话,他不是坐得住,而是看得清。 秦心月看苏雨泽的眼神没有情意,他又何必自乱阵脚失了风度。 皇甫佑仁见皇甫彦明那副不慌不忙的模样,觉得非常无趣,将手中瓜子扔给伏艺,“算了,你自己都不急,老子也懒得替你操心。阮书喜这两天上跳下窜很厉害,老子非得出去给他点颜色看不成,你把桃血浪借给我用用,我怕遇到景书峰。” 皇甫彦明神情严肃看着皇甫佑仁,“二哥,我跟你说过不止一次了,桃血浪不是我的手下,他愿意帮我做事,无非是我们之间有利益牵扯,他随时可以投靠别人,你对他的态度不改,迟早会让他心生厌烦的。” 皇甫佑仁嗤之以鼻,冷哼道:“你都修仙了还顾忌这顾忌那的,活得真够窝囊。” 皇甫佑仁说完就走,也没提借用桃血浪的事。 皇甫彦明看着皇甫佑仁离开的背影出神,心里问道:‘二哥,你会怎么选择,在佛前立下的誓言,还记在心吗?’ 不止一次挑拨他和桃血浪,态度一次比一次恶劣,似乎是想让桃血浪厌恶他。 皇甫彦明叹了叹气,修仙的诱惑太大,皇甫佑仁和桃血浪就算心里有自己的想法,也不会在局势不明朗的情况下跟他撕破脸。 秦心月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约好的,下午居然只有她和皇甫彦明在。 皇甫彦明在银杏树下摆好棋盘煮好茶,邀请秦心月跟他下棋打发时间,还把伏艺给支开了。 秦心月笑着坐到皇甫彦明对面,手执黑子率先下了一子,柔声问道:“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何会答应带皇甫佑仁和桃血浪修仙?” 若说皇甫彦明不看重修仙,秦心月是不信的,可若是看重,怎么会答应给皇甫佑仁和桃血浪引见他的师父。 皇甫彦明手执白子,抬头对秦心月温润一笑,“刚开始接触修仙时,我欣喜若狂,在知道你也修仙时,我高兴得差点疯了,觉得你我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暴露修仙一事是局势所逼,我不暴露出来,你怎么能从中摘出来。” 秦心月嘴角扬了扬,语气平淡道:“那要感谢你的维护之恩了。” 皇甫彦明突然笑了起来,“我是想维护你,但我也知道,就算没有我的维护你也能平安脱身,可我不想让司空晏帮你,我心里不舒服。” 秦心月下了一子后,叹道:“殿下,你知道的,不管你为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接受你的感情,何必呢。” 听见秦心月再一次拒绝,皇甫彦明情绪并没有发生变化,温声道:“你不用劝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一盘棋下完,秦心月柔声问道:“可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为何愿意替皇甫佑仁和桃血浪引见,你就不怕他们分走你的修仙资源?” 皇甫彦明见秦心月是真的好奇,扫了一眼棋盘上的局势,沉声道:“修仙很难,比我想像中难太多了,修为突破不到先天,修仙者只会变成别人眼里的肉。 我师父是剑修,传给我的也是剑修,可我发现我的性格不太适合修剑。 如果二哥和桃血浪也修剑,那我们便是同门师兄弟,你也知道修仙者看重因果,那时我们将成为真正的自己人,对我是有利的。” 皇甫彦明并没有告诉秦心月,越是参悟剑法,他越是觉得寸步难行,他也在图谋神秘人手中的修仙资源。 他表面是为了秦心月才和司空晏联手对付神秘人,其实他有自己的打算。 秦心月点头道:“的确,修为越高,对因果也看得越重,修仙之人想要修为精进,就不能被因果绊住脚步,不然心魔劫难渡,雷劫更是困难。” 现在这个世界,是被上古修仙大能舍弃的,没有法器更没有别的手段抵抗心魔劫,想要精进修为只能靠自身努力。 可很多时候,光是努力是不够的,还要有天赋。 皇甫彦明笑眯眯将一子落下,温声道:“这盘棋你可输了,我看过师父的手札,雷劫是筑基才会降下的,先天都极为困难,何谈筑基啊。” 第202章 弹劾司空晏 秦心月笑着将黑子捡了起来,没接皇甫彦明的话,她的精神力已经突破先天,肉身却没有。 直觉告诉她,想要突破筑基,肉身也必须突破先天才有可能。 肉身是秦月在修炼,实力突破到小宗师便触摸到不可突破的瓶颈,若没有奇遇和机缘,再修一百年也到达不了先天。 苏雨泽回来时,正好看见秦心月聚精会神在跟皇甫彦明下棋,秦心月还时不时抬头对皇甫彦明笑笑。 苏雨泽气得不行,心里骂了司空晏几句,丁大点事都要叫他过去,凭白给皇甫彦明制造了独处机会。 苏雨泽露出勉强的笑,磨蹭到秦心月身边,指着棋盘一个位置插嘴道:“别下那里,下这里。” 秦心月下棋的思绪被扰乱,忍不住皱了皱眉,开始思考苏雨泽指的位置。 秦心月思考了一会,扭头问苏雨泽,“你是不是乱指的,下这里不出十步我必输无疑。” 苏雨泽动作自然坐到秦心月身边,看着棋盘疑惑道:“是吗,不可能的吧,我棋艺还算不错啊。” 秦心月按苏雨泽的意思落子,然后笑眯眯问他:“接下来落哪里?” 苏雨泽随手又指了一个位置,秦心月按他的意思落子。 五步不到,秦心月输了。 苏雨泽紧紧皱眉,一脸不敢置信道:“怎么可能会输,我的棋艺原来这么差吗,可在神医谷都是我赢啊。” 苏雨泽装得若有其事,秦心月若不是瞧见他眼里的笑意,险些被他骗到了。 皇甫彦明恼怒苏雨泽破坏他和秦心月之间的气氛,语气嘲讽道:“苏谷主身为谷主,神医谷的人自然要给你三分薄面,哪怕明知你脑筋不会转弯,也得营造出一种你很聪明的景象,谁让你是谷主,你丢脸就是神医谷丢脸。” 苏雨泽抬头瞪了皇甫彦明一眼,决定以后严防死守,绝不给皇甫彦明和秦心月单独相处的机会。 秦心月不想接受皇甫彦明的感情,也不想秦月跟苏雨泽有什么,笑着对皇甫彦明摆了摆手,“今天我有些乏了,改日再一起下棋。” 皇甫彦明想站起来,非常虚弱朝秦心月方向踉跄了一下。 秦心月不可能见皇甫彦明摔倒在她面前,赶紧伸手搀扶住。 皇甫彦明站稳后没有松开秦心月,松了一口气道:“坐太久腿麻了,能送我回屋吗?” 皇甫彦明看着秦心月的眼神充满了小心翼翼和恳求,秦心月便不忍心拒绝。 苏雨泽见皇甫彦明赖上秦心月,心里大骂他不要脸,赶紧上前挤开秦心月,搀扶住皇甫彦明胳膊,笑道:“还是我送他回去,我们平时虽不太讲究那些繁文缛节,但男女终归有别,还是要避嫌的。” 苏雨泽生怕秦心月不同意,强行把皇甫彦明带走,说是搀扶,其实更像硬拖。 伏艺一直小心跟着皇甫彦明身后,一旦苏雨泽动作粗鲁,他能用最快的速度将殿下救下。 苏雨泽将皇甫彦明送回房间后,将脸上虚伪的笑收了起来,双手环胸冷声道:“年纪轻轻耳朵就不好使,心月都拒绝你多少回了,你还这么不要脸往她身边靠,脸皮比院墙还厚。” 皇甫彦明走到桌边坐下,慢悠悠道:“你像赖皮狗一样缠着心月,若比脸皮厚,整个天下又有几人能胜过你。” 被骂赖皮狗,苏雨泽险些气炸,看见一旁神情冰冷的伏艺,很识相认怂了。 苏雨泽对着皇甫彦明冷哼道:“我不跟你逞嘴皮子功夫,你想要娶秦心月,下辈子都不可能。” 苏雨泽离开后,伏艺小声询问:“殿下,苏雨泽这么嚣张,需要属下暗中警告一下吗?” 皇甫彦明摇头,一边把玩玉扇一边道:“不用。” 暗中警告有什么用,他要碍眼的人永远消失。 伏艺看着皇甫彦明神情平静,嘴角甚至微微上扬,立马知道主子心里动了杀意。 苏雨泽气乎乎从皇甫彦明房间离开,碰到才回来的桃血浪,对他冷哼了一声,瞪了他几眼后才继续走。 桃血浪无缘无故被瞪,看着苏雨泽背影忽然笑得非常开怀。 他了解皇甫彦明,绝不会让苏雨泽好过的。 又过了几天,皇甫佑仁在皇甫彦明面前大笑,笑够了才道:“你是没瞧见满朝文武那五颜六色的脸,都认为宁远候失心疯了,居然弹劾司空晏草菅人命贪污镇灾银两,关键是父皇和太子,两人一唱一合,就差证实司空晏罪行了。” 皇甫彦明脸上露出意外,若有所思道:“宁远候怎么有胆弹劾司空晏,定是神秘人的命令,可查到宁远候最近都跟谁联系吗?” 皇甫佑仁喝完一杯茶,摇了摇头,沉声道:“派了几十个人盯着,宁远候府跑出一只老鼠老子都知道,可就是没查到神秘人。 我怀疑她是用修仙手段对宁远候发布的命令,不仅宁远候府查不到一点消息,派出去查找受伤的人回来说,京城没有可疑人在药铺买止血药。 因为是冬天,家家都买炭取暖,奇兵的寒气反而不好查证。” 皇甫佑仁查了好几天,一点消息都查不到,若不是确定神秘人真实存在,他都要以为神秘人是别人编造出来的。 一个人只要活着,就要吃穿用,不可能不接触人。 神秘人手中势力不小,不然不会悄无声息在司空府挖通暗道,可他却查不到一点消息,可见神秘人隐藏之深。 皇甫佑仁认真道:“先不说神秘人,我见太子和父皇欲治司空晏的罪,今年的宫宴怕是前所未有的热闹。” 皇甫彦明笑了起来,“治司空晏的罪,你觉得可能吗。” 司空晏掌管的锦衣卫所,完全就是司空晏的一言堂。 父皇三请四请才把司空晏重新请回去,如今又对司空晏动了心思。 司空晏一旦生气跟朝廷撕破脸,吃亏的永远是朝廷。 父皇不可能不知道这点,不可能真的治司空晏的罪,只会打压警告。 皇甫佑仁见皇甫彦明那么高看司空晏,脸上露出了不满,“父皇和满朝文武之所以忌惮司空晏,无非是因为他武功到了大宗师。 可大宗师不是神,受伤了也会流血,并不是杀不死。 太子如今有了景书峰相助,身后又有合欢宗支持,你觉得他还怕司空晏吗。 太子和父皇都想从你身上得到修仙功法,怕是已经心意相通,你又住进司空府,他们对付司空晏再合理不过。” 皇甫彦明还是笑了笑,温声道:“你太小看司空晏了,你想想他的真实身份,再想一想他做事的手段。 我敢断定,景书峰不敢招惹司空晏,除非他知道司空晏的真实身份。 当年宁氏一族被灭族,暗中不知多少江湖门派做推手。 宁氏一族的财物也是被江湖各门派分割干净,他们若是知道宁氏一族还有嫡系活着,你说他们会怎么做。” 第203章 我不会输 皇甫佑仁坐直了身体,一双眼睛微眯,好奇问道:“你上一次放出谣言,司空晏可没受半点影响。你想借刀杀人,也要看这把刀愿不愿意让你借。” 皇甫彦明露出自信的笑,上一回他不确定司空晏的身份,放出的谣言漏洞百出,那些老狐狸自然不会上当。 他敢断定,只要司空晏真实身份泄露,一定会被整个江湖追杀。 因为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报仇,先下手为强,每个聪明人都会这么想。 “谁说我现在想借刀了,我跟司空晏可是盟友,刚才那话不要再说了,被有心人听见可不好。”皇甫彦明笑着说道,皇甫佑仁干脆翻起了白眼。 现在不想借刀,那就是以后会借咯。 “父皇态度沉默,已经有好几位大臣倒向太子,司空晏的官职已经被撤,司空府早晚会被封,要我私底下打个招呼吗?好歹是我们的盟友。”皇甫佑仁想着司空晏成为人人喊打的罪臣,嘴角控制不住扬起笑容。 皇甫彦明对着皇甫佑仁轻笑了一声,“雷声大雨点小而已,司空晏被撤官职不是一次两次,哪次不是父皇付出更大的利益将他请回来,你就等着瞧吧。” 司空晏哪里需要他们伸手帮忙,若连一个宁远候都解决不了,白瞎权倾朝野那么多年。 皇甫佑仁来了兴致,跟皇甫彦明打赌,“司空晏若是被罢官就算我赢,你输了就得告诉我修仙界的事。” 皇甫彦明不认为自己会输,笑着反问:“若是你输了呢?” 皇甫佑仁神情嚣张说道:“老子输了随便你提要求。” 皇甫彦明思考了一会,云淡风轻道:“以一个月为期限,若你输了,我要苏雨泽一双手。” 皇甫佑仁认真道:“苏雨泽可不好对付,他就像秦心月的影子,不过老子可不会输。” 事后,皇甫佑仁没有继续住在碧落院,传令给拥护他的大臣,要他们尽量配合皇甫钰打压司空晏。 晚上,宁静怡知道宁远候弹劾司空晏的事,慌慌张张去找了秦心月,非常焦急求情,“你也知道我爹是听从神秘人的命令,不是他本人想弹劾司空大人。心月,你能帮我向大人求求情吗,让他不要跟我爹一般见识。” 秦心月叹了叹气,宁静怡以为她为难了,忙道:“我也知道为难你了,可除了来找你,我想不到别的办法。 我爹娘根本不听我的劝,一心想为神秘人卖命,连自己性命都不顾,也不知喝了什么迷魂汤。 如果连你都不帮我,我是真的绝望了。” 秦心月知道宁静怡心里的不安和恐慌,叹气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我跟司空晏已经和离了,我也是借住碧落院,他的事我真的无法插手太多。不过我会去找他,帮你试探一下口风。” 秦心月有拿宁静怡当朋友,可宁静怡的父母坚定要作死,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她已经给宁静怡想出解决办法,让他们一家去桃花谷,而且也愿意保护他们到桃花谷。 想着司空晏拿玉简和琉月琴提出的要求,秦心月内心一阴郁。 直觉告诉她,司空晏不会轻易答应她的请求。 宁静怡闻言一脸震惊,秦心月居然跟司空晏和离了,那她是不是不能再求秦心月了? 宁静怡明知再求秦心月是一种为难,可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父母求死,一边是至亲的父母,一边是秦心月。 宁静怡用力咬了咬牙,神情凝重道:“心月,谢谢你愿意帮我,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绝不会再让你为难了。我马上回家劝我爹,你不用再派暗一保护我,若我爹娘出事,我也不会苟活。” 秦心月皱了皱眉,宁静怡笑得比哭还难看,故作轻松道:“跟你相处越久,我便越能察觉到我和你的差距。 我从小被爹娘疼爱长大,若没了家族支撑,我活着也是受罪。 说我胆小也好,无用也罢,可事实就是如此,没了爹娘,我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我知道你想帮我,可你不是神,很多事情你办不到。 我真的很感激你,在这种时候,只有你愿意安慰我帮助我。 你的恩情,我怕只有来世才能报了。” 秦心月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宁静怡话里话外都透露出一个意思,若是她爹娘出事,她也不会活下去。 秦心月又安慰了宁静怡一会,宁静怡离开后才问暗一,“你说宁静怡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用她自己的性命威胁我吗,还是我想多了?” 情感让秦心月不要多想,刚才宁静怡只是太伤心了,才会对她说那些话,可理智告诉她,宁静怡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暗一听不太明白,很老实摇头,“我不知道,可我觉得宁小姐不会威胁你,你可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她还指望你帮她救父母,怎么会这么破坏你们之间的友谊。” 秦心月若有所思,长长叹了口气,“没有威胁也有提醒的意思,她怕我不将她的事放在心上,所以才故意告诉我,她会跟她爹娘共存亡,想让我重视这件事。也对,一边是爹娘,一边是认识不久的朋友,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暗一觉得主子想多了,但又不好插嘴,只好继续沉默。 秦心月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对暗一道:“走吧,去找司空晏。” 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宁静怡为了父母对她使用心机,再正常不过了,如果换作是她,为了在乎的人,谁都可能利用。 秦心月没有不高兴,甚至还有些开心,因为宁静怡跟她是同一类人。 秦心月见到司空晏后,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他:“宁远候弹劾你的事,你准备怎么处理?” 司空晏将手中毛笔放下,对陶运吩咐道:“把宁远候弹劾我引出的后果,一一说给夫人听。” 秦心月张了张嘴,想说她不是夫人,最后还是没开口,左右不过一个称呼而已。 陶运知道主子的意思,沉声道:“宁远候弹劾主子后,主子和诸位大臣也跟着弹劾主子,皇上收回主子手中权力,让主子好好休息,其实是想架空主子。 阮书喜将天下第一楼弄得乱七八糟,就算恢复营业也恢复不到往日。 宁远候虽然只是弹劾,却牵一发动全身,引出的事情让主子手忙脚乱。” 陶运将事情往严重方面说,说完不动声色请示司空晏,他刚才用的手忙脚乱是不是太夸张了? 司空晏挥手让陶运出去,对他的临时反应非常满意。 秦心月刚才进来还见司空晏伏案作画,这算哪门子的手忙脚乱。 可现在是她有求于司空晏,明知司空晏在说谎,她也不能拆穿。 将后果说的那么严重,无非是想收取更大的好处。 秦心月沉声问道:“你知道我的恶意,你想要什么?” 第204章 司空晏的条件 司空晏没有说话,走到秦心月对面坐下,“宁静怡在你心里占着一些份量,可我想知道,你能为她做到哪一步?” 秦心月皱了皱眉,她能为宁静怡做到哪一步。 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告诉司空晏。 秦心月懒洋洋道:“看心情吧。” 当初秦月把她叫醒,她心情不错又看宁静怡顺眼,才确定帮宁静怡,刚才也是心情不错,才决定来找司空晏。 秦心月看似玩笑的回答,司空晏却知道她是认真的。 这么儿戏的态度,只能证明一件事,宁静怡在她心里的份量并没有他想像的重。 司空晏将茶杯放到秦心月手边,问道:“你来找我,是想要我放过宁远候?” 秦心月没有喝茶,眼神看向书房窗外,柔声道:“是也不是,只是想知道你会对宁远候做什么,回去好告诉静怡。” 秦心月心里已经决定,如果司空晏拿宁远候的事漫天要价,她是不会同意的。 她当宁静怡是朋友,愿意为宁静怡付出的却是有限,超过底线就会放弃,问心无愧就好了。 “宁远候弹劾我,还联合阮书喜把天下第一楼弄得乱七八糟,我当然不会放过他,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能给他一个痛快。若是你愿意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放他一马。” 司空晏说完看着秦心月,等着秦心月做出决定。 秦心月知道司空晏的真实目的,若不让他说出条件,岂不是浪费他刚才演戏的表情,笑着问道:“那你说说你的条件。” “以我夫人的身份,陪我参加宫宴,帮我找皇宫内有灵气的人或地方。”司空晏之前便偷偷带暗一进宫,结果暗一什么都没有认出来,皇宫内用玉石铺地的宫殿更是数不胜数。 他需要更准确的探查方式,秦心月能察觉到灵气,是最合适的人选。 秦心月皱了皱眉,自从精神力突破到先天后,越发知道精神力不是万能的。 司空晏的密室她进不去,皇宫也进不去,那股压制她灵魂的可怕威压,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龙气。 修为越高,越受龙气抗拒压制。 以前她在皇宫,可以随意使用精神力,可如今,只有身处皇宫内才能释放精神力,而且承受的压力比在外面强十几倍。 外面她能将精神力释放一万多米,可在皇宫只能释放一千米不到。 精神力若是枯竭,魂体还会受损,如果产生裂痕,就等于灵魂碎裂。 灵魂破碎严重,会魂飞魄散的。 理智告诉秦心月,皇宫太危险,不仅要面临龙气的威压,还要防备皇甫钰和景书峰,说不定还有别的宗师高手想对付她。 睛贵妃和五公主又对她不满,她在皇宫,真的到处都是敌人。 秦心月思考了那么多,现实时间也才过了几瞬。 司空晏见她沉默,沉声道:“我会保护你的安全,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司空晏只要想到母妃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受折磨,常常在半夜惊醒。 他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找不到山谷的位置,只能将希望放到秦心月身上。 秦心月若有所思看着司空晏,慢悠悠道:“人情我不想要,我曾答应替你做三件事,这便算一件。” 司空晏露出了焦急,这场谈判他已经输了。 司空晏见秦心月坐地起价,冷声道:“好,那宁远候那边,我也不用看你的面子,该怎么做就这么做。” 秦心月撇了撇嘴,真要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宁远候怕是活不到过年。 秦心月叹了口气,比起耍心眼,她还是弱于司空晏,“算了,就当你欠我一个人情,宁远候那边,希望你能放他一马。” 秦心月也不知道这场交易是不是正确,直觉告诉她,今年的宫宴很不平凡,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提醒她不要去。 秦心月心里叹气,是祸躲不过,是福不用躲。 管它皇宫是什么险境,若是还没去就心生怯意,以后还谈什么修仙,不如去乡下种田。 司空晏端起茶饮了一口,冷声道:“我能放过宁远候一次,却不会有第二次,你回去告诉宁静怡,想要她父亲平安,趁早离京。” 秦心月对司空晏点头,心里想起那天精神力看见的场景。 宁远候已经存了必死的决心,怕是不会离京,或许还不会领司空晏这次的好意。 秦心月回到碧落院,隐瞒了她和司空晏的交易,将其余司空晏说的话,没有半字隐瞒说给宁静怡听。 宁静怡听完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又魂不守舍起来。 这一回父亲躲过了,下一回又将如何? 宁静怡暗自咬了咬牙,神情凝重抬头看着秦心月,“这些日子多谢你的照顾,我要回家了,若我这次不死,你的恩情我会铭记一辈子。” 秦心月有心想让暗一保护宁静怡,可她身边也只有一个暗一能用,若是送司空府的暗卫给宁静怡,又怕弄巧成拙。 司空府的暗卫都是听司空晏的命令,他们若是跟在宁静怡身边,会变成司空晏的眼线,随时报告宁远候府发生的事。 最后,秦心月让暗一护送宁静怡回去,将她亲自交给宁远候后才回来。 宁远候见到宁静怡时脸色很不好,神情冰冷呵斥了一句,“你怎么回来了?” 宁远候有心让宁静怡跟暗一一起回司空府。 暗一知道宁静怡下定了决心,对宁远候抱了抱拳,连句客气话都没说,转身就走。 宁静怡看着宁远候脸上掩藏不住的焦急,内心忽然就不急了,走到一旁坐下。 “这是女儿的家,女儿当然要回来了。爹,我们一家人要永远在一起,是生是死你决定吧,女儿绝无怨言。” 宁静怡没去看宁远候脸上愤怒又焦急的表情,带着丫环回了绣楼。 她对秦心月说的话,全是出自真心。 从小被娇养长大,京城不知多少名门贵女看她不顺眼,一旦她从云端跌落,那些人会像奚落落水狗一样奚落她。 与其像狗一样卑贱的活着,不如跟爹娘一起走。 宁静怡紧紧咬牙,嘴角流出鲜血也丝毫不在乎。 能活,谁不想活,可谁又愿意像狗那样活着。 宁远候府发生的事,秦心月并没有继续关注,她能替宁静怡做的都做了。 宁远候死心眼,她也没义务去劝。 让秦心月意外的人是安思柔,宁静怡说她被关了禁闭,她因为担心用精神力一探,才知道安思柔正好吃好喝待在家里。 所谓的关禁闭,只是躲闭麻烦的借口。 安思柔背叛了和宁静怡之间的友谊,选择独善其身。 秦心月无法指责什么,因为大部份人都会做出跟安思柔一样的选择。 友情就是这么廉价,世间能信得过的人,只有自己。 不付出真心,就不会被别人所伤。 第205章 等到宫宴 东宫内,皇甫钰脸色阴沉将大殿里所有摆设都砸了,对着跪了一地的侍卫骂道:“废物,全都是没用的废物,皇甫彦明龟缩在司空府,你们就不知道想办法把他引出去吗,居然还有脸回来。” 跪了一地的侍卫全都低着头,任由皇甫钰把各种东西砸到他们身上,甚至渴望皇甫钰再用力一点,这样就能免了刑法。 景书峰等皇甫钰发泄够了,才挥退给他按肩的小太监,笑眯眯劝道:“司空晏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不图谋皇甫彦明身上的修仙功法,皇甫彦明的修仙功法到底是真是假?” 皇甫钰冷着脸让侍卫退下,对景书峰认真道:“江湖各门派都派出了长老,陶言才更是拿出测元石确定秦心月是修仙者,皇甫彦明修仙的可能高达百分之九十。” 皇甫钰心里清楚,景书峰不是真的愿意辅佐他,而是为了修仙功法才愿意听从他的命令。 景书峰沉默不语,那天晚上若不是桃血浪挡住他,他可能也要死在秦心月手里,他想要修仙功法,却不会拿命去拼。 “当初你我约定,我帮你对付皇甫彦明,你问出修仙功法要给我一份,如今皇甫彦明龟缩在司空府,我总不能一直等下去,宗内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处理。” 皇甫钰听景书峰有要离开的意思,忙道:“皇甫彦明已经重伤,司空晏又被弹劾,父皇更是撤了司空晏手中的权利,再过几天就是宫宴,他们不可能继续龟缩不出。” 景书峰本也不是真的想走,只是拿乔而已,沉声道:“太子殿下,皇甫彦明被我偷袭过一回,定会让桃血浪寸步不离,想要再偷袭他,恐怕就难了,殿下可有什么计策?” “当然有准备。” 皇甫钰说完拍了拍手,外面太监领着一个低着头的宫女进来。 景书峰心里嗤笑,非常瞧不上皇甫钰,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玩小宫女。 进来的宫女很局促,颤抖着开口的同时也跪在皇甫钰面前,“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景书峰见宫女就是普通一宫女,没有一点武功,眼神疑惑看向皇甫钰,“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想用美色收买他? 景书峰来了一丝兴致,合欢宗修炼功法特殊,女的长期修炼能把自己修成绝佳的鼎炉,凡是鼎炉不管容貌还是身姿,皆是上等。 皇甫钰想用宫女讨他高兴,肯定不会送他寻常的宫女。 “这个宫女是我无意间发现的,发现她时她正被睛贵妃留在身边,我查过她的底细,她是罪臣之女,从小就进宫一直待在浣衣局。你抬起头,让景公子瞧瞧你。”皇甫钰脸上阴沉尽褪,嘴角带着三分得意的笑。 小宫女战战兢兢抬头,景书峰看见她长相后倒吸一口冷气,忍不住感叹:“沉鱼落雁鸟惊喧,羞花闭月花愁颤,我本以为秦心月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没想到还有人能跟她平分秋分。” 皇甫钰随意一挥手,便有太监将美貌宫女带下去,瞧见到景书峰脸上的惊艳,笑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你说皇甫彦明若是见到这个宫女,还会不会痴迷秦心月。” 景书峰是个好色的人,进皇宫后身边一直没可心的人侍候,见那宫女被带下去,皱了皱眉,“你要把这个宫女送给皇甫彦明,就不怕弄巧成拙?我看皇甫彦明不像那种会被美色所迷的人,而且你怎么保证她愿意替你卖命?” 皇甫钰对着景书峰自信一笑,让太监呈上了一个玉盒。 景书峰将玉盒打开,看见里面的东西后,赶紧又把盒子关上,一口冷气倒吸。 “太子殿下好手段,手中竟有魔教的蛊虫,那宫女若想活,势必要听从你的命令,可皇甫彦明不是傻子,若知道人是你送给他的,不管那宫女多美,恐怕都不会碰。” 皇甫钰胸有成竹,阴险笑道:“柳若雪会被晴贵妃送给皇甫彦明,我将痕迹打扫得很干净,皇甫彦明不可能查到这事跟我有关。你不了解我这位三弟,他是个看见漂亮东西就走不动道的人。” 景书峰虽然遗憾美人与他无缘,可想着修仙功法,遗憾就瞬间消失。 皇甫钰又跟景书峰商谈宫宴那天如何布局。 父皇选择冷眼旁观,又有神秘人和景书峰助他,他定能得到修仙功法,让秦心月那贱人悔不当初。 景书峰离开后,皇甫钰看着下腹脸色越来越阴沉暴戾,父皇已经知道他不能人道,却没有废了他太子之位,无非是想将他当成挡箭牌。 秦心月一场算计让他断子绝孙,失去继承大统的资格,这仇不报他誓不为人。 皇甫钰心里还存着一丝希望,皇甫彦明那么破烂的身体都能恢复健康,他中的毒是不是也有解。 只要得到修仙功法,一切都会回归以前,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 景书峰回到房间,看见太监领来的四个容貌不俗的宫女,笑着收下皇甫钰的好意,并让太监传话给皇甫钰,“替我多谢太子殿下的礼物,请殿下尽管放心,我会出全力助他,不会有所保留。” 皇甫钰送宫女讨好景书峰,就是想要一个肯定的答案,他不怕景书峰贪心,就怕景书峰不贪心。 被皇甫钰暗中送回的美貌宫女,回到自己阴暗的房间后,坐到铜境前目不转睛看着自己那张颠倒众生的脸。 脸上战战兢兢的表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化不开的阴戾狠毒,对着镜中的自己无声道:‘我回来了。’ 睛贵妃宫殿。 睛贵妃优雅又慵懒躺在软榻上,问身旁丽嬷嬷,“彦明可还在司空府?” 睛贵妃不知道皇甫彦明受伤的事,以为皇甫彦明住在司空晏是为了接近秦心月。 丽嬷嬷见睛贵妃脸上表情难看,又不敢隐瞒,低头道:“娘娘,老奴问过伏艺,三殿下住在碧落院,就是秦心月居住的地方。” 闻言,睛贵妃气得双手颤抖,深吸了一口气,“罢了,本宫早就知道他是个不争气的,身体恢复健康,一不讨好皇上,二不拉拢大臣,整天跟在一个嫁了人的妇人身后,京城不知多少命妇在看本宫笑话,暗地里都说本宫养的儿子是烂泥扶不上墙。” 睛贵妃说完,心里愤怒平息不了,将手中暖炉用力砸了出去。 整个大殿宫女太监跪了一地,谁也不敢弄出声响惹睛贵妃不快。 “不争气,太不争气了,本宫怎么会养出他这种性子,早知道……” 睛贵妃忽然住声,无比气馁道:“罢了,当年我儿中毒体弱难活,本宫求遍漫天神佛,许下愿望只求他平平安安,可他万不该跟司空晏抢女人,将皇子的脸面丢了个干干净净。皇后不止一次嘲讽本宫,那些宫妃也都在暗地里嘲笑本宫。” 第206章 睛贵妃猜测 丽嬷嬷从睛贵妃入宫便侍候她,是睛贵妃的心腹,见睛贵妃又陷入伤感当中,小声劝道:“娘娘,那些命妇和宫妃,哪里敢瞧您的笑话,三殿下不知多聪慧,怎么会是烂泥扶不上墙,您可别再说这种糟心的话了,凭白给自己添了怨气。” 睛贵妃从皇甫彦明公然顶撞她后,每天都要埋怨几句,有时还会突然大怒,总是疑神疑鬼,觉得皇宫到处都是看她笑话的人。 丽嬷嬷察觉到了,睛贵妃性格跟以前变化很大,极有可能是精神出了问题,却不敢请御医诊治。 或证实睛贵妃患了疯病,不仅贵妃之位难保,还会连累皇甫彦明和皇甫天琪。 丽嬷嬷这段时间战战兢兢的,一直小心翼翼安抚睛贵妃,就怕她太疯魔会被有心人看见宣扬出去。 “彦明那个没良心的,上次跟本宫闹开后,就没再进宫看望过我,心里根本没有我的存在。秦心月那个狐狸精,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迷惑了他,本宫绝不会让她如意。”睛贵妃说完,一口牙咬得紧紧的,眼里全是对秦心月的杀意。 睛贵妃有些钻牛角尖,觉得只要杀了秦心月,皇甫彦明就会恢复到以前。 “柳若雪怎么样了,最近有安份吗?”想着自己培养出的底牌,睛贵妃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笑意。 丽嬷嬷见睛贵妃笑了,心里松了一口气,暗道今天贵妃不会像疯了一样大吼大叫乱砸东西了,赶紧回道:“柳若雪虽是罪臣之女,但小时受过的教养都刻在骨子里,不管是琴还是书画,学得都很不错。娘娘是要安排她和三殿下见面了吗,还是派人把她送去殿下宫中,是以妾室还是通房的身份?” 睛贵妃听了摇头,沉声道:“抓紧时间教她规矩,过几天宫宴本宫会带她出去,你转告她,本宫身边不留废物,若是无法留在我儿身边,后果自负。” 丽嬷嬷恭敬领命,睛贵妃非常疲惫揉了揉太阳穴,最近她的脾气越来越不受控制,总是控制不住动怒想砸东西。 丽嬷嬷的紧张她都看在眼里,太医给她请平安脉,只说她没病。 她怀疑是被谁暗算了。 睛贵妃在皇宫生活大半辈子,深知打草惊蛇,打蛇打七寸的道理,有好几次她故意没有压制脾气,就是想引出暗算她的人。 可是暗算她的人隐藏太深,一点马脚都没露出,反而是这种平静现象,更让睛贵妃心里笃定自己是被暗算了。 她跟皇后还有其余妃嫔斗了大半生,她乱发脾气一事,依皇后的性格一定会大做文章,可结果却是风平浪尽。 睛贵妃心里有个想法,如果是那人算计她,皇后和其余妃嫔是不敢插手的。 哪怕只是猜想,睛贵妃的心也凉了大半,深吸一口气,眼里神情越来越坚定,哪怕豁出命去,她也要为儿子博个锦绣前程。 首先要扫平的,就是迷惑彦明心智的秦心月。 宫宴前几天,秦心月觉得外界太平静,不管是宁远候府还是司空府,都突然沉寂下来,给她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苏雨泽天天像影子一样跟在秦心月身边,不给皇甫彦明和秦心月单独相处的机会。 反过来,皇甫彦明也经常约秦心月喝茶下棋,同样不给苏雨泽和秦心月单独相处的机会。 司空晏偶尔会来碧落院,每一次瞧见秦心月跟苏雨泽或皇甫彦明有说有笑后,总是憋着一肚子怨气回去。 每次回去生大半天闷气,又控制不住去碧落院。 决定跟随着内心走,司空晏仿佛看不见任何阻挡他脚步的人或事,只凭内心欢喜程度做决定。 宫宴的前一天晚上,司空晏将亲自挑选的衣服首饰交给秦心月,看见桌上摆着另外两套衣服,眸光冷了冷。 秦心月看见司空晏带来的衣服,轻笑了一声,“你跟三殿下还有苏雨泽是不是约好了,都给我送衣服首饰,我都不知道该穿哪一套。” 司空晏暗中给陶运递了一个眼神。 陶运端着衣服走到桌边,动作自然将另外两套衣服叠好,然后将司空晏选的衣服放在最上面。 司空晏掀开衣袍坐了下来,沉声道:“明天你要带暗一还是苏雨泽进宫?” 秦心月面露疑惑,“怎么这么问,苏雨泽兴致挺高的,一直嚷嚷着要进宫,暗一自然是要跟着我的,难道只能带一个人不成?” 司空晏面无表情点头,“按宫规,你的确只能带一人。” 司空晏话音刚落,苏雨泽气乎乎进来,高声道:“什么可笑宫规,你司空晏要带人进宫还要遵守规矩,这话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皇甫彦明和桃血浪随后走了进来,秦心月又一次叹气:“你们好歹尊重一下我,要谈事情我们可以去书房或是院外,每一次都聚集在我的房间,是不是不太好。” 男女有别啊,江湖儿女也不能这么大大咧咧啊。 皇甫彦明温声说着抱歉,却坐到一旁没有要离开,沉声道:“我得到确切消息,太子跟景书峰想要活捉我。” 桃血浪若有所思道:“景书峰不是自大的人,他明知我在三殿下身边,还是决定跟太子一起对三殿下出手,怕是拥有我们不知道的底牌。” 司空晏修长手指敲了敲桌面,沉声道:“合欢宗的太上长老景志鸣出关了,他的武功跟陶言才差不多,都是大宗师境界。如果不出意外,是准备来对付我的。” 秦心月见他们完全不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懒洋洋躺到软榻上,听着他们商谈明晚的事。 这里是她的房间,她想坐就坐,想躺就躺。 司空晏凝神看了秦心月几眼,突然起身把床上的被子抱到软榻上,还抖开给秦心月盖好。 秦心月看着屋里烧着的炭盆,一脸不解问道:“你在做什么?” 司空晏沉着脸坐到榻边,“盖被子。” 秦心月扭头,脸部有一瞬间扭曲,露出皮笑肉不笑的假笑,“我面前燃着那么旺的火盆,你给我盖被子是认真的?” 还有,司空晏是她的谁,盖被子这种亲密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他了。 苏雨泽知道司空晏为什么要给秦心月盖被子,轻咳了一声缓解气氛,“让陶运去取一条薄点的被子,明天有硬仗要打,感染上风寒就不好了。” 秦心月看着苏雨泽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练武的人,哪会那么容易感染风寒。 陶运得到司空晏示意,去取了一条薄被过来。 秦心月面无表情将被子换好,不想看她躺着,就不要来她房间商量事情啊,拿条被子把她遮住算什么意思。 司空晏看着平日里盖在他身上的被子,此时盖在秦心月身上,给了陶运一个赞赏的眼神,这条被子选得好。 陶运神情波澜不惊回到角落里站好,他就知道主子放不下夫人。 第207章 争风吃醋 皇甫彦明轻咳一声,将秦心月的注意力从司空晏身上吸引过来,温声道:“明晚大家一定要见机行事,最好不要擅自离开,以防被偷袭埋伏。宫宴那么多大臣,还有别国的使臣在,太子不会明目张胆动手。” 秦心月看向司空晏,对他眨了眨眼。 皇甫彦明要他们不要离开,那要怎么去找有灵气的地方和人,难不成就坐在大殿,等着神秘人撞上来不成。 司空晏没有回应秦心月,而是端着茶等皇甫彦明他们聊完离开。 皇甫彦明和苏雨泽一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也叫暗一替他们上茶。 “太子这样胡来,皇上不会管吗?”桃血浪见屋里突然安静,轻声问道。 皇甫佑仁嘴角一撇,冷哼了一声,“父皇也想要修仙功法,太子各种逼三弟,正是他想看见的。你们聊也聊完了,干坐着不走吗?” 皇甫佑仁说完一脸不耐烦站了起来,“不知道你们搞什么鬼,老子先走了。” 桃血浪也笑着站起来,非常识相道:“我也回去休息了。” 桃血浪刚出房门,被皇甫佑仁捂着嘴拖到一边。 皇甫佑仁眼神示意他不要出声,两人就躲在阴暗处准备偷听。 先前秦心月眨眼暗示司空晏,他们又没有眼瞎怎么可能瞧不见。 皇甫彦明的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苏雨泽脸上也露出不满,只是看他们还在,才没有爆发不满。 桃血浪本来也打算八卦一下,见皇甫佑仁兴致比他还高,用气声道:“司空晏会察觉到我们的。” 皇甫佑仁见状扬了扬嘴角,一脸不在乎。 能察觉到又如何,该说什么还不是得说,除非真能这样坐到天亮,不然一定有热闹可瞧。 秦心月让暗一也出去,“你们三个做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当着皇甫佑仁和桃血浪的面说。” 苏雨泽干笑了两声,他完全是因为司空晏和皇甫彦明没离开才留下来的,他没有什么想说的,一切见机行事,还能有什么说的。 皇甫彦明看了司空晏一眼,温声道:“你跟司空晏,是不是做了我不知道的约定。” 苏雨泽闻言挺直了背,不满道:“我们可是盟友,你们可不能有事隐瞒我们,战场瞬间变化,一些隐瞒是会要人命的。” 他不想秦心月和皇甫彦明太靠近,也不想她跟司空晏关系缓和。 皇甫彦明没有怼苏雨泽,他们暂时是一条船上的人,都不想司空晏和秦心月有什么来往。 皇甫彦明仔细回想,最近大部份时间他都跟在秦心月身边,司空晏没有跟秦心月单独相处过。 司空晏动作不慌不忙端起茶杯,说出的话特别不客气,“你们吃我的住我的,现在还要管我的闲事。” 苏雨泽眉头微皱,“秦心月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管的是她的闲事,不是你的。” 秦心月半躺在软榻上,看着眼前情景突然觉得好笑,怎么有种争风吃醋的感觉,好像苏雨泽他们都是她纳的小妾一样。 秦心月被突然冒出的想法逗乐了,没忍住笑了出来,见司空晏他们都盯着她,忙道:“没事,想起了一个笑话,没忍住。” 皇甫彦明温声道:“可以告诉我们,你和司空晏做了什么约定吗?重要到你要瞒着我们对他眨眼示意。” 秦心月轻咳了一声,“这事没什么不能说的,司空晏请我帮他寻找一样东西,明晚可能会在皇宫到处转一转。” 话音刚落,皇甫彦明神情凝重摇头,“不行,太子跟景书峰联手,暗中不知道藏着多少想要司空晏命的人,哪怕证明你没有修仙功法,你也不是安全的,一定有老怪物想要抓你。” 待在大殿都不能保证能安全离开,还要在皇宫到处转悠,不是明摆着给别人暗算的机会吗。 苏雨泽也点头附和,“神秘人一定会出来添乱,说不定早就跟太子联合在一起,我们待在一起,哪怕出事也有个照应。” 苏雨泽和皇甫彦明态度那么强硬,是秦心月没预料到的,柔声道:“待在大殿就安全了吗,我已经跟太子撕破脸,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我的。我早就答应司空晏,不能临时反悔,你们也不要太担心,我也不是任人宰割的。” 司空晏面无表情冷声道:“有我护着,谁能伤她分毫,你们还是操心自己吧。” 司空晏眼里一闪而过暴戾杀意,他盼着神秘人出现呢。 宫宴上太子必会捣乱,所说的见机行事就是见招拆招,根本没有聚在一起商量的必要,只是都不想让别人和秦心月相处,所以才聚到了一起,说了半天的废话。 皇甫彦明见秦心月态度坚决,知道阻拦不了,笑了笑说道:“司空晏武功高强,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心月若是出了事,我会把一切账算到你身上。” 司空晏冷哼,“你是她的谁,以什么身份替她算账。” 司空晏和皇甫彦明眼神交汇处,仿佛响起噼里啪啦的火花四溅声。 苏雨泽气闷坐在原地,随后可怜兮兮看向秦心月,“我武功不好,我能不能跟在你身边。” 秦心月下意识便想拒绝,苏雨泽赶紧道:“如果我死了,秦月会不高兴的,我可是他唯一的朋友。” 苏雨泽在赌,赌秦月在秦心月心里是有分量的。 秦心月犹豫了,秦月对一切都不在乎,可沉睡前跟她说的话,五句有三句是关于苏雨泽的。 她不知道秦月是怎么看苏雨泽的,但能肯定她对苏雨泽一定是特殊的。 苏雨泽眼神期待看着秦心月,一旁司空晏和皇甫彦明收回视线,两人都看装可怜的苏雨泽极不顺眼。 秦心月再三犹豫后对苏雨泽点头,苏雨泽立马露出高兴的笑,神情得意瞥了皇甫彦明一眼。 司空晏脸色有些阴沉,却没有找借口打发苏雨泽,苏雨泽有一句话说对了,他武功太弱,容易被人远距离偷袭。 皇甫佑仁一脸没趣,拍了拍桃血浪肩膀,“老子还以为隐瞒着什么大秘密,没想到就是争风吃醋,无聊,走了。” 桃血浪站在原地没动,好一会才扬起嘴角,司空晏请秦心月找到东西,他大概猜出是什么。 桃血浪刚离开,苏雨泽便拖着司空晏和皇甫彦明离开。 苏雨泽刚出房门就甩开手,压低声音不满道:“你们两个注意一点,秦心月对我们三人没什么好感,也没打算嫁给我们其中一人,争什么风,吃什么醋。” 皇甫彦明理了理衣袍,笑了笑,“你说错了,她对你是没什么好感,对我可不是。” 秦心月不在,皇甫彦明连装都懒得装,神情阴冷瞥了苏雨泽一眼便走。 苏雨泽瞬间气炸了,又怕大声咒骂会让秦心月觉得他没素质,跟身旁司空晏抱怨,“秦心月眼睛又不瞎,绝对不会看上他,你说是不是?” 第208章 入宫 司空晏面无表情,径直从苏雨泽身边走过。 他不想回答这种无意义的问题,不过苏雨泽的话给他提了醒,他应该是秦心月心里最没好感的人,不过也是跟她牵扯最深的人。 这是他的优势,也是劣势。 所有人都离开后,秦心月如释重负般叹气,临近宫宴她内心越来越烦闷,一方面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一方面觉得是直觉在示警。 宫宴时间是傍晚,满朝文武和家眷要下午才会陆陆续续入宫。 秦心月不慌不忙穿衣梳妆,衣服选的是司空晏替她准备的,只因那套衣服看起来最简单,行动也最方便。 为了遮掩容貌带来的麻烦,秦心月还戴上了面纱。 面纱是司空晏准备的,秦心月很难相信司空晏会那么的细心。 皇甫彦明和苏雨泽瞧见秦心月没有穿他们准备的衣服,两人心里都不怎么高兴,但没表现在脸上。 皇甫彦明是皇子,没有跟司空晏一起进宫,跟秦心月打了一声招呼,带着桃血浪率先离开。 苏雨泽穿着一身蓝色侍卫服,衬得一张娃娃脸更显稚嫩,拉了拉衣袖,问司空晏,“入宫前要搜身,我身上的药没关系吧?” 陶运和暗一穿着跟苏雨泽相同的衣服,两人身上都带着兵器,如果被搜身,他们是不能入宫的。 秦心月为以防万一,也带了一包绣花针,也好奇看向司空晏。 司空晏本来不想回答这种蠢问题,但见秦心月也好奇,沉声道:“皇上和太子想请君入瓮,他们不会派人搜身。” 苏雨泽恍惚大悟点头,“我怎么一时忘记了,宫宴的局是太子布下的,他担心你转身就走,当然不会激怒你,派人搜你的身。” 事情果然跟司空晏说的一样,他们入宫时,负责检查的侍卫连表面功夫都没做,直接叫太监替他们引路。 进入皇宫后,秦心月觉得有一座山压在她心上,特别的沉重,试着将精神力蔓延出去,承受的威压越来越重。 秦心月小心翼翼试探了一下,在皇宫使用精神力,范围越大承受的龙气威压也最大,威压直接逼迫她的魂体。 一旦承受不住,魂体就会产生裂痕。 果然如她所料,她在皇宫只能将精神力往外延伸一千米左右。 秦心月内心警觉起来,她在皇宫能发挥出的实力连两成都不到,扭头看了司空晏一眼,小声问道:“你昨夜说的话,还算数吗?” 苏雨泽竖起耳朵,脸上露出疑惑,昨晚司空晏说了很多话,秦心月问的是什么? 司空晏想了想,“是保护你的事吗,当然算数。” 秦心月本来是不打算来参加宫宴的,是因为他的请求才入宫,他不知道秦心月为什么紧张,从入宫后眼神便变凝重了。 闻言,秦心月心里松了口气,司空晏武功是大宗师,只要她一直跟在司空晏身边,绝不会被杀。 此时秦心月压根没顾忌到什么面子,在生命面前,面子又值什么。 苏雨泽靠近秦心月,神情认真做出承诺,“你放心,我和暗一都会保护你的,如果你今晚出事,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我和暗一已经死了。” 打感情牌而已,跟谁不会似的。 暗一不停点头,沉声道:“主子,我会拼命保护你的。” 秦心月一扭头便看见暗一眼中的依赖和信任,心里觉得有些别扭。 暗一对她的依赖,就像三岁孩童对待自己母亲的样子。 她在暗一心里,到底是什么,真的是主人吗? 秦心月觉得自己太过担心,有些自己吓自己,她精神力已经是先天,哪怕只能发挥两成实力,谁能轻易取她性命。 秦心月刚到大殿,见到朱哲迎面朝她走来,站在原地没动。 司空晏也停下脚步,目光冰冷看着朱哲。 朱哲想起太子的吩咐,咬了咬牙顶着司空晏释放的杀气,笑着问候,“心月妹妹,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秦心月见到朱哲,平静的心不再平静,似笑非笑道:“你这声妹妹,真是叫我恶心,你算是什么东西,也配叫我的名字。” 司空晏见秦心月动了怒,看着朱哲的眼神更冷了。 他用玉简和琉月琴逼秦心月再嫁给他,她也没有动怒。 苏雨泽看朱哲的眼神也很不友善,秦心月差一点就嫁给朱哲,未出嫁前还亲自绣过荷包给朱哲,明显是心仪过他。 朱哲故意流露出伤心表情,“心月妹妹还在生我的气吗,我当时也不知道花轿为什么会出错,我掀开盖头时没见到你,其实是想去找你的,我派的人没到司空府,便听到你们已经拜堂的消息,我真的很愧疚,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秦心月心里的怒火越来越重,朱哲一副情深的恶心模样,让她回忆起前世,他是怎么冷眼旁观,甚至侮辱她来讨秦心兰欢心的场景。 “朱三公子,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你能活到连脸皮都不要的境界,实在是让人佩服。 你早就倾心秦心兰,并嫌弃我是个庶女。 你不满意我们的婚事,大可以对我明说,一边小意讨好秦心兰一边又哄骗我,我从未见过比你还不要脸的人。” 秦心月压制住想暴揍朱哲的想法,朱哲过完年就会和皇甫思锦完婚,他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打伤他,婚期会延迟的。 司空晏眼神示意陶运,陶运冷着脸上前把朱哲拉开。 朱哲见到司空晏看他如看死人一样的眼神,心脏都差点停跳了,忙在心里安慰自己,他已经投靠太子,还会迎娶皇甫思锦做附马,不用再怕司空晏。 秦心月脸色阴沉,跟着小太监坐到她的位置,司空晏在她身边坐下,漫不经心道:“若真的不高兴,杀了便是。” 苏雨泽推开侍候秦心月的宫女,上前亲自倒茶,附和道:“司空晏说的对,朱哲那种货色,你犯不着跟他置气,你要是不想给他一个痛快,我回去特地配点好东西招待他,保证让他后悔刚才跟你说话。” 秦心月将苏雨泽倒的茶一饮而尽,见大殿里很多人都在关注她这边,冷静下来说道:“算了,秦月的安排我挺满意的。” 前世朱哲玩弄她的感情,今世又给她添堵。 她不是善良的人,不想让他死得太痛快。 司空晏见秦心月冷静下来,碰了碰她的手臂,示意她观察殿中的人,想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人有灵气波动。 秦心月将殿内所有人打量一遍,包括宫女太监,没有一人有灵气波动,不过精神力‘看’见很多藏在房梁上的武器。 秦心月犹豫后拉过司空晏的手,在他手心上写了一个刀子,然后看了一眼房梁。 精神力的事早晚要暴露,她不会明着告诉司空晏,却会给他猜测的机会。 第209章 大殿中的斗争 司空晏不知道秦心月为什么知道房梁上有刀,但他没有怀疑她说的话,注意力一直在秦心月微凉的手上。 秦心月写完后欲松开司空晏,手被司空晏一把抓住,正疑惑时,一股暖流进入身体,替她驱走了寒冷。 她没有内力,身体受精神力改造,抗寒能力很强,可不代表她不会冷。 秦心月没有让司空晏松开,没忘记她现在的身份是司空夫人。 苏雨泽望着两人牵着的手,磨了磨牙,眼不见心不烦将视线移开了,谁叫他的身份只是一个侍卫。 司空晏握着秦心月的手,看着周围人震惊的神情,莫明其妙觉得欢喜,内力运转全身,心都快暖化了。 睛贵妃被丽嬷嬷搀扶到宫殿时,见所有人欲起身朝她行礼,忙笑着道:“今日群臣宴,大家不用多礼,都平身吧。” 秦心月本来已经站了起来,听见睛贵妃的话又坐了回去,一旁司空晏则动都没动,没有要行礼的意思。 秦心月看了看,能坐在殿中的人不是皇亲国戚就是二品以上大臣,官职不高的大臣和家眷,只能坐在殿外吹着雪风。 睛贵妃坐下后,笑着对秦心月道:“本宫好些日子不见司空夫人,夫人这些日子可还好?” 睛贵妃问话,大殿里所有人都安静了。 秦心月站起身对着睛贵妃屈膝行礼,柔声道:“托娘娘的福,臣妇最近过得还算不错。” 睛贵妃看着秦心月表面在笑,实则内心厌恶到恨不得立马除去她,神情高傲一边喝茶一边道:“是嘛,怎么本宫听说你麻烦缠身,过得并不好啊。” 睛贵妃针对的态度很明显,秦心月脸上笑容依旧,“娘娘记错了吧。” 就在此时,司空晏突然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整个大殿落针可闻,睛贵妃极不甘心移开视线,不敢再针对秦心月。 大殿内其余人瞧见司空晏那张冷脸,生怕会被迁怒,恨不得离秦心月三里远。 司空晏权利被收,虽然没有被罢官,谁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 往日里讨好司空晏的人,此时全都沉默起来,没有一人敢上前套近乎。 丽嬷嬷注意到睛贵妃气到手都在发抖,借着奉茶小心翼翼劝道:“娘娘,一会皇后娘娘也要到了。” 睛贵妃深吸一口气,极力压制胸中怒火,脸上露出不太自然的微笑。 皇后来了后只与睛贵妃还有几位王妃说话,没理会秦心月。 大殿内的气氛也因为皇后到来有所缓和。 秦心月到是看了一眼皇后,能养出皇甫钰这种儿子,恐怕也不是像表面这样仁慈。 也对,深宫内哪有真正仁慈的人。 秦心月用手指挠了挠司空晏手心,朝大殿外看了一眼,暗示他现在就去找有灵气的地方。 皇甫荣想要坐山观虎斗,特意下旨让司空晏留下守岁。 神秘人如果想报仇,今晚一定会现身的。 司空晏拉着秦心月站了起来,内心已经迫不及待,脸上还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让人看不出一丁点他的真实想法。 所有人的余光都关注着司空晏和秦心月,直到两人出了大殿,不少宫女太监悄悄离开,赶紧去报信了。 妆容庄严的皇后对着睛贵妃笑了笑,话里带话道:“本宫听说三皇子这段时间住在司空府,什么时候三皇子和司空晏关系这么好了,倒要恭喜贵妃了。” 睛贵妃内心气炸,一听秦心月三个字理智险些压不住,随手便将手中茶杯甩了出去。 丽嬷嬷见状赶紧跪下,“都怪奴婢大意,忘记茶水还滚烫,还请娘娘恕罪。” 所有人都看见,睛贵妃端着茶杯有一会,皇后把话说完才将茶杯砸出去的。 杯子破碎声让睛贵妃拉回了一些理智,呵斥了丽嬷嬷几句,“粗心大意,本宫便罚你半年月例。” 丽嬷嬷赶紧磕头谢恩,招呼小宫女上前收拾地面。 皇后看着睛贵妃突然笑了起来,“睛贵妃下次要小心身体,若是烫坏了手,皇上会心疼的。” 站在皇后身边的妃嫔轻声笑了出来,谁不知道皇上厌弃了睛贵妃,几个月都不到睛贵妃宫中,去时也只是用顿饭罢了。 睛贵妃险些又控制不住脾气,丽嬷嬷咬了咬牙,借着搀扶实则用力捏了捏睛贵妃手臂。 疼痛让睛贵妃冷静下来,故作疲惫揉了揉太阳穴,“还望皇后恕罪,臣妾忽感身体不适,想回宫歇息一会。” 皇后脸上笑容更仁慈端庄了,“既然贵妃身体不适,便宣太医诊脉吧,只是皇上口喻,今晚宫宴无故不能缺席,贵妃身体歇息好了便又过来吧。” 睛贵妃带着丽嬷嬷和一众宫女离开,就像斗败的公鸡,灰溜溜的。 睛贵妃回到自己地盘,再也控制不住心头怒火,将殿中所有摆设砸了一干二净。 好半晌睛贵妃才恢复平静,神情阴沉望着丽嬷嬷,“查出来了吗,本宫吃穿用,到底哪里被人做了手脚?” 她的脾气越来越不受控制,却还是没查到谁在害她。 丽嬷嬷紧皱着眉头摇头,“娘娘,来人陷害手段极其高明,奴婢已经细查过了,不管是吃的用的都没有问题,奴婢怀疑太医背叛了娘娘。” 丽嬷嬷当初听睛贵妃说她的脾气不受控制是中了毒,缓了好久才恢复冷静。 “本宫暗中联系彦明几回,都没能与他通信,今晚你找机会告诉他我中毒的事,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睛贵妃说完用力喘了喘气,因为大砸东西,额头还冒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身居深宫,身边人又被有心人控制,她就像个聋子瞎子,只能任人宰割。 秦心月跟司空晏离开大殿,身后远远跟着几人小太监。 司空晏对他们一挥手,所有太监站在原地,不敢再跟。 苏雨泽大大咧咧伸了伸懒腰,脸上挂着兴奋的笑,“睛贵妃是皇甫彦明的娘吧,这么嚣张的吗,皇甫彦明的性子跟她完全两个样啊。” 离开大殿后,秦心月顺势从司空晏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听见苏雨的话,柔声道:“上一次我入宫,睛贵妃跟刚才大不一样。不过上一次入宫,我得罪了皇甫天琪,她应该是为了这个讨厌我。” 苏雨泽撇了撇嘴,“哪里是讨厌你,我看睛贵妃的眼神,分明是恨不得扒你的皮。当初民间传你是妖女时,中间就有她的影子,后来这事被皇甫彦明解决,她可不是一般的恨你。” 苏雨泽在拐着弯提醒秦心月,如果她真的嫁给皇甫彦明,首先要面对的就是睛贵妃的刁难。 秦心月笑着瞥了苏雨泽一眼,认真道:“你不用见缝插针说皇甫彦明不好,我不会嫁给他。当然,也不会嫁给你或司空晏,好不容易自由,我不愿再将自己束缚住。” 她都是修仙者了,嫁人一事全凭心情。 伴侣代表着全身心信任,可她除了自己,谁也不信。 第210章 苏雨泽毒舌 苏雨泽被拒绝,眉毛一挑表示无所谓。 他催眠自己喜欢的人是秦月,又不是秦心月,只要秦月答应嫁给他就行。 司空晏眼神警告看了苏雨泽一眼,示意他不要多嘴,否则要他好看。 秦心月再一次明确告诉苏雨泽和司空晏,她不会嫁给他们。 她讨厌那种不爱还要给人机会的感情骗子,她虽不善良,在感情方面却有自己的坚持。 司空晏带着秦心月到处转悠,秦心月则用精神力探查周围,随着精神力使用时间增长,脸色也渐渐苍白起来。 司空晏见了忙扶着她到凉亭里歇息,“不急,慢慢找,找不到也没关系,今晚太子若是事败,神秘人有极大可能会沉不住气。” 司空晏看着秦心月脸色,证实了心里猜想。 秦心月是用某种手段辩论出灵气,那种手段会对她的身体产生影响,就像内力使用过度一样。 苏雨泽脸上露出担忧,正想说些什么,被司空晏冷冷瞥了一眼,非常怂的闭上嘴。 “如果找出神秘人的藏身之所,我们也能占主动,我休息一会再继续。”说完,秦心月靠着美人靠闭目养神,实则专心运转精神力功法,缓解魂体的疲惫。 半柱香不到,秦心月便睁开眼睛,脸色已经不再苍白,正准备让司空晏继续带路时,看见前面拐弯处走来一行人。 苏雨泽眼神一亮,感兴趣道:“这么大阵仗,来人是宫妃吗?今天宫宴,满朝文武那么多外男行走皇宫,居然还有妃嫔到处瞎转,这是想给皇帝生几个便宜儿子吧。” 陶运没忍住了笑了一声,赶紧说道:“来人是皇甫天琪,三殿下的同胞妹妹,应该是故意寻来的。” 秦心月懒洋洋半靠在凉亭椅子上,看着脸色阴沉的皇甫天琪,一旁司空晏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气。 皇甫天琪听宫女说秦心月在这边,故意朝这边走,看见秦心月弯像月牙一样的眼睛,以为她在嘲笑她,还不起身给她行礼,怒道:“大胆,见了本公主居然不行礼。” 秦心月没开口,一旁司空晏冷声道:“微臣曾得皇上亲赐,见了圣驾都不用行礼。” 皇甫天琪见司空晏出声帮秦心月,脸色白了白,待看见身边一众宫女太监才冷静下来。 司空晏再凶悍也不敢对她做什么,她可是公主。 “本公主说的是秦心月,不是司空大人。” 司空晏皱了皱眉,看着皇甫天琪的眼神宛如看一个智障,连说话的兴致都没有了。 苏雨泽则是毫不给面子笑了出声,“就你这智商,还能当公主啊,你们皇家人是不是都这么蠢啊,亏你还是皇甫彦明的妹妹,怎么皇甫彦明的精明你一点没学会。你不会是皇甫彦明的便宜妹妹吧,同母不同父?” 皇甫天琪身为公主,哪被人这么羞辱过,再看苏雨泽穿着侍卫衣服,气得身体直发抖,愤怒压制了对司空晏的恐惧,“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他抓起来,快点给本公主割了他的舌头,让他胡说八道。” 皇甫天琪只从睛贵妃嘴里知道司空晏不能惹,没见过司空晏狠戾的手段,不是出自内心的害怕。 皇甫天琪失去了理智,可她身边的宫女太监还保持清醒。 司空晏是什么人,那是在朝堂都敢抽剑的狠人,他们若敢冒犯,杀他们都不需自己动手,身后侍卫就会解决他们。 皇甫天琪见周围宫女太监不动,气得脸色都发青。 苏雨泽见了继续嘲笑,“你长没长脑子,知道司空晏是谁吗,皇甫彦明都不敢像你这么嚣张,你今天要是找来人敢抓我们,我立马给你磕头赔罪。” 苏雨泽在江湖长大,公主在他眼里还没有一个三流高手有份量。 皇甫天琪气到说不出话,远处传来皇甫彦明温和的声音,“天琪,不要无礼,给司空大人和苏谷主赔礼。” 苏雨泽扭头恶狠狠瞪了皇甫彦明一眼,暗中不知多少人关注着这里,一声苏谷主岂不是暴露了他的身份。 随后苏雨泽想起,他刚才那么嚣张跟皇甫天琪说话,那些人哪里猜不出他的身份。 可皇甫彦明一声谷主,还是让他讨厌。 果然,讨厌一个人,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是让人厌恶的。 皇甫天琪瞧见皇甫彦明,非常委屈朝他跑去,“皇兄,你怎么黑白不分,你知道那个侍卫怎么说我的吗,他说我…说我不是父皇的女儿,我怎能饶他,你快点把他抓起来,割了他的舌头。” 苏雨泽打定主意恶心皇甫彦明,一张娃娃脸满是兴奋倚靠着柱子,“我哪里有说错,皇甫彦明你真的确定这货是你的妹妹,你们两个长得不像,性格不像,怎么可能是同一个爹。” 皇甫天琪还想说什么,被皇甫彦明眼神冰冷扫了一眼。 皇甫天琪立马冷静下来,这是皇兄生气的眼神,她不会认错的。 皇甫彦明对皇甫天琪身边宫女道:“送公主回去。” 皇甫天琪离开后,皇甫彦明才看向秦心月,问道:“有所收获吗?” 秦心月对皇甫彦明摇了摇头,“没有,神秘人藏得很深,不过皇宫还有很多地方没走完。” 精神力只能一千米一千米的探查,皇宫太大了,想要找完整个皇宫,怕是整整一天都不够。 龙气威压又逼迫魂体,不能一直使用精神力,需要一半的时间调息。 司空晏也知道再这样找下去不行,沉声道:“我列出几处可疑的地方,虽叫暗一去看过,却没有查到一点痕迹,再去查一次。” 秦心月点头,司空晏怎么安排她怎么做。 皇甫彦明欲要跟秦心月一起离开,苏雨泽冷着脸拦住他,压低声音道:“三殿下,你跟我们在一起不太合适吧。” 皇甫彦明温声道:“哦,哪里不合适,皇宫内我最熟悉了,可以带你们走近路。” 司空晏在犹豫,皇甫彦明跟他们一起,的确能减少一些麻烦,类似刚才皇甫天琪的事就不会再发生。 苏雨泽冷着脸,双手环胸挡在皇甫彦明面前,嘲讽道:“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别说睛贵妃在大殿刁难心月的事你不知道,你跟你母妃打着什么主意,一人唱白脸一人唱红脸。” 皇甫彦明跟皇甫佑仁会合后,立马派人打听秦心月的行踪,不知道他母妃为难秦心月的事。 不过以他对母妃的了解,哪怕再厌恶秦心月,在那么多人面前,肯定会维持表面的客气。 刁难,他是不信的。 皇甫彦明认为苏雨泽故意夸大,对秦心月露出歉意道:“抱歉,我母妃对你有一些误会,我回去会跟她解释清楚的。” 秦心月一脸无所谓对皇甫彦明摆了摆手,睛贵妃那两句话,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没将睛贵妃放在心里,所以不在乎。 第211章 殿内有阵法 因为皇甫彦明曾在柳太妃宫殿外见过宁妃,柳太妃的宫殿被司空晏重点关注。 秦心月站在柳太妃宫殿外,精神力粗略扫视没发现任何异样,可是收回精神力后却是加倍的疲惫。 秦心月紧皱秀眉,再一次将精神力探进宫殿,依旧没发现什么异样,可精神力带来的疲惫,跟探查别的地方完全不同。 “能想办法进去吗?” 秦心月话音刚落,司空晏搂着她的腰,轻而易举翻过院墙。 秦心月站在屋顶往下面看,神情凝重用手肘拐了拐司空晏,“你看下面像什么?” 司空晏看了宫殿一眼,有池子有花草,跟别的宫殿并无不同。 见司空晏脸上露出疑惑,秦心月明说:“你把那两个养着荷花的水缸当成阴阳眼,再看下面的布局。” 皇甫彦明和苏雨泽也跟着跳上屋顶,听见秦心月的话,都聚精会神看着下面。 皇甫彦明温声道:“是八卦图。” 秦心月对皇甫彦明点头,认真道:“的确是八卦图,这座宫殿应该是布了阵法,阵没破之前,你们就是再查一百遍,也查不出任何异样。” 秦心月轻轻碰了碰司空晏手臂,示意他带她下去。 司空晏将手放在腰间软剑上,带着秦心月落到地面上。 宫殿内的宫女太监很少,几人稍微隐藏身形便将宫殿转了一遍。 秦心月小声让司空晏带她走,离开后才沉声道:“我敢肯定这座宫殿有问题,但我现在必须休息,能布下阵法的人肯定是修仙者。 如果柳太妃不是神秘人,那她也是修仙者,可我想不通,龙气很排斥修仙者,她为什么能长期居住皇宫?” 皇甫彦明修为没有突破先天,连修仙大门都没入,感应不到灵气更感应不到龙气。 如果是柳陵在这里,一定能猜出秦心月修为到了先天,因为只有先天修为的人,才能感应到外界灵气。 “柳太妃是皇爷爷宠妃,加上无儿无女又为人安分,父皇登基时她阴差阳错帮过父皇,所以才能一直居住皇宫。 我曾经见过她几面,面容很慈祥很好说话。 刚才我们在宫殿转了一遍,没看见她,按理说她平日里应该整日待在宫殿里才对。” 皇甫彦明说了他知道关于柳太妃的所有事。 司空晏见秦心月脸色苍白,沉声道:“不管柳太妃是不是神秘人,等破了她殿中的阵法,自然知道她隐藏了什么。” 陶运见天色渐暗,靠近司空晏小声道:“主子,大殿那边的宫宴快要开始了。” 皇甫彦明脸色担忧问秦心月,“你身体无大碍吧,能参加宫宴吗?” 秦心月靠着司空晏,笑着对皇甫彦明摇了摇头,“我只是太疲惫了,不用半柱香就能恢复。” 皇甫彦明上前一步道:“这里离大殿很远,我抱你过去吧。” 皇甫彦明话音刚落,司空晏弯腰将秦心月抱了起来,冷声道:“我的夫人,不劳殿下费心。” 皇甫彦明冷冷笑了一声,“你还是那么喜欢自欺欺人。” 什么夫人,明明已经和离了。 皇甫彦明也知道,有司空晏在这里,他是占不到什么便宜的,秦心月表面还是司空晏的夫人,就算累到走不动也不会让他抱。 苏雨泽摩拳擦掌提议,“其实,你们谁抱都不合适,我抱才最合适,我可是侍卫啊,这种苦力活就应该我来做。” 司空晏眼神冰冷瞥了苏雨泽一眼,陶运反应极快拉住苏雨泽,小声道:“你想死吗,惹怒主子对你有什么好处。” 苏雨泽一脸不满撇了撇嘴,扭头瞪了皇甫彦明一眼,“都怪你,没事提什么抱不抱的。” 秦心月是真的累了,魂体都变透明了些,一旦魂体完全透明就会破裂出现裂痕。 一旦魂体受损想要修补好,必须要用灵药调养,还需要对元神有治疗效果的灵药。 这个世界灵气匮乏,不管什么灵药,都需要极大量的灵气才能成长。 灵药比修仙者还要罕见。 秦心月不管皇甫彦明和苏雨泽怎么想,将头靠在司空晏肩膀上,抓紧时间让魂体恢复正常。 晚上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必须调整到最佳状态。 司空晏身体有些僵硬,后背控制不住挺得笔直,肩膀更是稳如泰山,没有一点晃动。 皇甫彦明看着司空晏背影,一双眼睛满是阴寒,桃血浪上前拍了拍他肩膀,压低声音道:“秦姑娘只是累了,她没有别的意思,你身为三殿下,的确不合适跟她太过亲近。” 皇甫彦明一瞬间又恢复成以往温润的模样,桃血浪说的他都明白,只是不甘心罢了。 秦心月是他早就认定的人,如今被司空晏抱在怀里,正常人都容忍不了。 皇甫彦明很快冷静下来,太子和合欢宗想借着今晚活抓他,逼他拿出修仙功法,他还要需要司空晏帮忙,不能撕破脸。 司空晏抱着秦心月走了一路,直到快到大殿秦心月才让他放她下来,小声说了声,“谢谢。” 苏雨泽一点不客气翻了一个白眼,吐槽道:“道什么谢,占了便宜还卖乖。” 司空晏摩擦了一下手指,觉得手有些痒,可能是最近没有收拾苏雨泽的原因。 秦心月脸色已经恢复正常,只要收回精神力,再专心运转功法,疲惫很快就会消失,魂体也会恢复正常。 司空晏拉着秦心月走入大殿。 秦心月才发现大殿坐满了人,最上方皇甫荣和皇后并排坐着,下面坐着睛贵妃还有另外两位得宠妃嫔。 皇甫天琪坐在睛贵妃后面,看见秦心月立马朝她怒目而视,被睛贵妃眼神警告看了一眼。 “爱卿来迟了,得罚酒一杯。”皇甫荣脸上带着笑,眼里闪着精光。 童贤立马端着酒走到司空晏面前。 司空晏内心嗤笑了一声,又是托盘又是夜光杯,这杯酒怕是早就准备好了。 司空晏面无表情冷声道:“陛下恕罪,微臣近日偶感风寒,太医说不宜饮酒。” 皇甫荣眼神变冷,笑了几声,“既然身体不适,便入座欣赏舞蹈。” 司空晏拉着秦心月坐下,皇甫彦明和桃血浪也坐到了皇甫佑仁身边。 皇甫钰嘴角微扬,冷笑一声道:“三弟也来迟了,父皇可是特意叮嘱过的,这是没将父皇说的话放在心里啊,罚酒一杯可不成,至少也要罚酒三杯。” 皇甫佑仁将酒壶放在皇甫彦明面前,顺手还给他换了一个酒杯。 皇甫彦明笑着倒了三杯酒,全是一饮而尽,“皇兄,父皇都没有怪罪,你急着表现是不是太心急了点。” 大殿内不管是大臣还是皇子公主,此时都不敢出声,三皇子身体恢复健康后,已经和二皇子一样拥有争夺皇位的资格。 皇甫荣轻声咳了咳,“好了,今晚是今年最后一天,你们兄弟有什么话等明年再细说。” 第212章 赐侧妃 皇甫荣跟一旁皇后有说有笑,大殿内气氛很是活跃。 皇甫彦明靠近皇甫佑仁小声问:“太子搞什么,明晃晃要在酒里给我下毒吗?” 皇甫佑仁眼神幽幽看着皇甫彦明,没回答他,反问道:“你就这么相信我,不怕我在你酒里下毒?” 皇甫彦明愣了愣,随后笑了出来,“二哥,那你会在我酒里下毒吗?” 皇甫佑仁没说话,冷哼了一声,拿过刚才皇甫彦明用的酒杯,倒了一杯酒自己喝了,沉声道:“这一次没有。” 皇甫彦明也笑了,这一次没下,不代表以后不下,想说的是这个意思吧。 “二哥,我们可是在神明面前发过誓的。”皇甫彦明笑着说道。 皇甫佑仁内心嗤笑,这世间根本没有神明,而他现在也不求皇位,当初立下的誓言自然不作数。 皇甫彦明见皇甫佑仁沉默,立刻猜到神秘人可能派人接触过他了,甚至内心已经有一些动摇,想要背叛他跟着神秘修仙。 皇甫彦明若无其事看着殿中舞女,今晚皇甫佑仁就会做出决定,他很期待。 秦心月在大殿里扫了一圈,看见坐在第三排的宁静怡,对她点了点头,至于一旁的安思柔,她只当没有看见。 秦心月看见坐在皇甫钰身边的景书峰,他忽然对她笑了起来,还点头跟她打招呼。 秦心月愣了愣,回了他一个浅浅的笑容,可惜面纱遮面,景书峰看不见,但能看见秦心月小幅度变弯的眼睛。 景书峰见过秦心月真容,目光毫不遮掩内心渴望,觉得口干还舔了舔嘴角。 这样的佳人嫁给一个太监,实在是天理不容啊。 司空晏眼神带着森冷杀意,看向景书峰。 景书峰嘴角露出挑衅的笑,朝司空晏扬了扬酒杯,嘴唇轻启,无声道:‘好东西人人有份。’ 司空晏懂唇语,不仅他懂,身后苏雨泽和陶运都懂,都知道景书峰说的好东西,其实是指秦心月。 苏雨泽爆脾气差点当场就炸,被陶运眼急手快拉住了。 司空晏内心酝酿着可怕风暴,看景书峰的目光犹如看一个死人。 这时,景书峰有些后悔挑衅司空晏了,他武功虽然突破宗师入门,可面对大宗师的司空晏,还是有被杀的可能。 司空晏权倾朝野,哪怕被收回权利,却也敢当场下皇甫荣的面子。 皇甫钰见司空晏盯上景书峰,内心满是嘲讽,他就知道景书峰改不了好色本性,却也没想到他能膨胀到在司空晏面前撩拨秦心月。 皇甫钰目光扫过皇甫彦明,端起酒杯慢喝起来,他今晚的目的只有一个,拿到修仙功法。 殿中音乐突然发生变化,琴声和笛声变得激烈起来,一位戴着银色铃铛的曼妙女子,蒙着面赤脚踏上大殿中央,身体随着音乐尽情舞动。 音乐节奏越来越快,殿中女子舞动也越来越快,直到最后一个音符停下,女子也跟着缓慢停下。 遮面的面纱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滑落。 倾城的容貌暴露出来,皇甫荣非常开怀笑了几声,“跳得不错,赏。” 睛贵妃见到皇甫荣眼里的笑意,哪里不知道他动了收入宫的心思,站起身行礼道:“皇上,此女子乃是臣妾宫中的宫女柳若雪,我见她容貌不俗,所以动了给三皇子纳妾的心思。” 皇甫荣脸上笑容微变,不满睛贵妃当众下他脸,沉声道:“原来是爱妃给彦明准备的人,彦明没娶正妃,没人在身边侍候,是朕考虑不周,既然如此,便赐这女子为侧妃吧。” 皇甫彦明怎么也没想到,今晚遇到的第一个难题,居然会是他母妃给他的,忙起身道:“还请父皇收回成命,儿臣已经心有所属,且一生只愿娶她一人。” 睛贵妃知道皇甫彦明口中所说的心仪之人是秦心月,气得脸色发青,咬牙道:“三皇子是不满意此女子的容貌吗?” 在睛贵妃看来,柳若雪容貌比起秦心月来,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柳若雪在她培养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通身流露出的矜贵气质,是秦心月那个庶女拍马也赶不上的。 皇甫彦明看了殿中柳若雪一眼,如果是一年前,见到此女子的容貌,他一定会欢欢喜喜收入房中。 如此美人,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着心情也会变好。 可这一年经历的事情太多,他对秦心月的感情早就不是因为容貌了,他想跟秦心月一起修仙,一起得道,一起变老。 “母妃,儿臣心里已经有心仪之人,旁人容貌再美,又与我何干。” 皇甫彦明态度很坚决,睛贵妃气得直发抖,好在先前已经发泄过一次,勉强控制住怒意坐了下去。 景书峰眼神调侃看向皇甫钰,皇甫彦明不为美色所动,事情不按皇甫钰想像的走。 皇甫钰脸上神情发生了一些变化,以他对皇甫彦明的了解,是绝不会拒绝柳若雪这样的美人。 皇甫钰看向秦心月,心里瞬间明悟,皇甫彦明没将秦心月弄到手,心里正不甘呢,若是接受柳若雪,以后更难将秦心月弄到手了。 “父皇金口玉言,已经把这名女子赐给你做侧妃,难道三弟想抗旨不成。”皇甫钰说完,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柳若雪这时默默跪下,让大殿内很多人生出了怜惜之情。 宁远候起身沉声道:“皇上,三殿下既有心仪之人,不如让三殿下把人叫来,当面问一问她,愿不愿意接受皇上赐下的侧妃,想来三殿下看中的王妃,不可能是无容人之量的人。” 在场有脑子的人都知道,皇甫彦明所说的心仪之人是秦心月,宁远候这么说,是要看皇甫彦明笑话。 如果皇甫彦明不说出心仪之人是谁,那就可以说根本没有心仪之人存在,皇甫彦明是故意不给皇上面子。 如果皇甫彦明说出他心仪之人是秦心月,司空晏面子被损,又怎么会放过皇甫彦明。 睛贵妃深吸一口气,“宁远候说的有理,你尽管说出你心仪的人是谁,母妃亲自问她,对你纳侧妃到底有什么意见,若你说不出名字,就是故意找借口搪塞我,这位侧妃无论如何你也要纳回去。” 皇甫彦明皱起了眉,再看苏雨泽脸上幸灾乐祸的笑,轻轻踢了身旁皇甫佑仁一脚。 皇甫佑仁侧过身子,用唇语说道:‘我帮你可以,要给我好处。’ 皇甫彦明又轻轻踢了一脚,催促他赶紧解围,要什么好处他都给。 皇甫佑仁视线在皇甫钰还有宁远候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到柳若雪身上,大声笑道:“父皇可太偏心了,只记得三弟未曾娶妻,不曾记得儿臣身边也无侍候之人,我瞧这宫女长得不错,既然三弟不喜欢,那就别强人所难,干脆赐给儿臣好了,儿臣愿意纳她为侧妃,也不算抗了父皇的旨。” 第213章 撕破脸 皇甫彦明立马回头对皇甫佑仁笑了起来,“二哥看上了,我又怎么会跟你抢,相信父皇和贵妃也是愿意见二哥红袖添香的。” 皇甫彦明和皇甫佑仁一唱一合,轻轻将柳若雪揭过。 睛贵妃气得一直紧咬牙,她费尽精力培养出来的人,居然便宜了皇甫佑仁,瞪了柳若雪一眼,心里暗骂她没用是个废物。 皇甫钰想将柳若雪安排在皇甫彦明身边,事情不成功,柳若雪到了皇甫佑仁身边,心里有些不满,却也没有动怒。 如果今晚事情顺利,皇甫彦明和皇甫佑仁都将不足为惧。 柳若雪动作优雅款款走向皇甫佑仁身边跪坐下,皇甫佑仁神情冷淡瞥了她一眼,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警告道:“安分点,我可不管你是睛贵妃还是太子的人,惹老子不高兴,老子就剥了你的皮。” 柳若雪跪坐的身子轻轻颤抖了一下,皇甫佑仁挑起她的下巴,大笑,“果然长得不错,多谢三弟割爱了。” 皇甫佑仁收回手,不动声色拿过帕子细细擦拭手指,好像刚才碰到了极脏的东西一样。 柳若雪颤抖的更厉害了,不是怕的,而是气的。 她拥有比秦心月更出色的容貌,为什么还是处处被人嫌弃? 柳若雪很快调整好心态,她跟秦心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只要完成主人安排的任务,主人就会把秦心月交给她处置,到时是杀还是折磨,全凭她高兴。 秦心月看了柳若雪好几眼,实在忍不住问司空晏,“你有没有觉得柳若雪的身形像一个人?” 司空晏过目不忘,联想秦心月在意或怨恨的人,压低声音问她:“你觉得她像秦心兰?” 秦心月点头,柳若雪不像这一世的秦心兰,却有前世秦心兰的影子。 这一世的秦心兰蠢极了,谷佳露的心机连一半都没有学会。 前世的秦心兰深得谷佳露真传,甚至青出于篮,虚伪恶心到让人想吐。 秦心月心里笑了笑,她太恨秦心兰了,连见到一个陌生人,都往秦心兰身上想。 苏雨泽好奇将视线看向柳若雪,小声道:“这个柳若雪长得比秦心兰好看多了,我怎么看都不觉得她像秦心兰啊。” 陶运也好奇看了一眼,跟苏雨泽一样的想法,觉得柳若雪跟秦心兰一点也不像。 宴会上觥筹交错,气氛热闹又和谐,讨好的和被讨好的,脸上都带着笑意。 皇甫荣没坐多久,便带着皇后和几位妃嫔离开,整个大殿气氛更加活跃了,还有几位不胜酒力的大臣喝醉被搀扶下去。 秦心月打量着周围的人,没有一个人身上带着灵气,神秘人若想要报仇,今晚是最好的机会,不可能不派人前来。 秦心月身体一直紧绷着,离开的人越来越多,慢慢的,那些不清楚状况的人也醒悟过来,知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赶紧找各种借口离开。 宁静怡走到宁远候身边坐下,脸上写满了坚决,“爹不走,我也不走,不管一会将发生什么事,女儿都认了。” 宁远候又气又急,他没有带宁静怡入宫,宁静怡躲在马车里偷偷跟来的,现在还拿性命威胁他。 宁远候瞪了宁静怡一眼,压低声音骂道:“你又不会武功,除了拖后腿还能做什么。” 宁静怡被骂后,对宁远候甜甜一笑,“还能陪着父亲一起死啊。” 宁远候被宁静怡一句话气到说不出话,万分后悔没有狠心把宁静怡关祠堂。 宁静怡仿佛知道宁远候心里所想,慢吞吞道:“爹一定在心里埋怨娘吧,怪她没有把我看好,可她不敢不放我出来啊,谁让我拿银钗对准了自己心脏,娘是真的疼我,银钗还没刺下去,她就让人开门了。爹,我说的陪你一起死,可不是说说而已。” 宁远候气得胡子剧烈颤抖,耳边响起的奏乐声,就像催命曲一样,半晌认命一样拉起宁静怡离开了大殿。 主子命令他弹劾司空晏,没让他必须留在大殿,他是个文臣,发挥出的作用不是偷袭刺杀。 宁静怡跟着宁远候离开,心里松了一口气,扭头对秦心月无声说了句,‘小心。’ 秦心月对宁静怡笑了笑,看着殿内舞女不知何时都退下了,留下的大多数人也都是身怀武功的。 皇甫佑仁冷笑道:“我说太子,你谋划了那么久,不会以为这十几个杀手就能杀了我们吧。” 秦心月不敢太浪费精神力,只查探一下便收了回来,知道整个大殿都被弓箭手包围。 一些宫女太监跳上房梁将武器取了下来,司空晏和皇甫彦明都在等,等太子和景书峰奈何不了他们,等神秘人现身。 皇甫佑仁一脸不屑看着那些宫女太监,将手中酒杯摔到大殿中间,一半的太监和宫女反水,趁着身边人不注意,收割了他们的性命。 皇甫佑仁看着皇甫钰难看的脸色,冷笑了一声,“你真当皇宫是你做主吗,不把老子和三弟当回事,你招揽的那些人,有几个愿意给你卖命,连子嗣都无法拥有的太子,算什么狗屁太子。” 皇甫钰千方百计隐藏的秘密,就这样被皇甫佑仁撕扯开,脸上神情别提多狰狞了。 皇甫彦明第一时间将睛贵妃拉到身后护住。 睛贵妃不是蠢人,杀手都出现了,再联想皇甫荣提前离开的事,哪里猜不到太子今晚所作所为是皇甫荣默许的。 皇甫彦明修仙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睛贵妃一直安慰自己。 皇甫彦明怎么也是皇甫荣的儿子,虎毒尚且不食子,加上又过了一段安静日子,让她认为皇甫荣不会对皇甫彦明出手。 此时,睛贵妃觉得自己异常可笑,在深宫居住了大半辈子,临到头居然感情用事,皇家哪有什么父子情。 皇甫钰突然笑了起来,慢慢起身道:“三弟,为兄只是想跟你借一样东西,看完就会还给你,我们兄弟之间一定要刀剑相向吗。” 皇甫佑仁见皇甫钰脸上的笑,直觉不好,忙道:“先来后到懂不懂,三弟早就承诺带我修仙,你想看修仙功法,排到老子后面去。” 皇甫钰轻飘飘瞥了皇甫佑仁一眼,神情不屑嘲讽,“蠢货就是蠢货,居然相信皇甫彦明编造的谎言,修仙需要人带领,傻子才会信。” 景书峰轻咳了一声,暗示皇甫钰赶紧进入正题。 司空晏和秦心月在一旁看着,秦心月脸上还露出一丝茫然,怎么感觉她好像是局外人一样。 皇甫钰看了景书峰一眼,突然开怀大笑,“你们觉得我很不自量力吗,有了合欢宗就想跟两位皇子还有司空晏做对,甚至不把桃花谷和神医谷放在眼里,没有足够的把握,我又怎么会跟你们彻底撕破脸。” 皇甫钰说完,目光冰冷漠视看向睛贵妃。 见状,皇甫彦明紧紧皱起了眉,内心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第214章 用睛贵妃威胁 皇甫钰拿出一根漆黑的短笛,低沉又空洞的呜呜声缓慢响起,一边吹一边似笑非笑看着皇甫彦明。 睛贵妃在听见短笛声后,脑海就像有刀剑大力搅弄,无法忍受的痛楚蔓延全身,脸色惨白抱着头在地上惨叫打滚。 皇甫彦明心神俱裂,睛贵妃居住的宫殿还有身边侍候的人,全是他精心挑选的,怎么可能被皇甫钰动手脚。 秦心月悄悄拉了拉苏雨泽,眼神示意他去给睛贵妃看看。 他们还要引出神秘人,皇甫彦明不能慌。 苏雨泽不太情愿走到睛贵妃身边,越看脸上神情越凝重,最后一脸震惊看向皇甫钰,“竟是魔教失传的蛊虫,太子殿下好大的底气。” 这下皇甫钰和神秘人暗中来往的事,已经板上钉钉。 苏雨泽忙抽出银针扎向睛贵妃脑袋,一针下去睛贵妃便晕了过去,对皇甫彦明摇了摇头,沉声道:“我对蛊研究不多,只能暂时让她昏迷。” 皇甫彦明拳头紧握,母妃一向注重仪态,如果不是忍不住,怎会满地打滚。 皇甫钰冷笑了一声,“三弟,为兄不跟你绕弯子,修仙功法和你母妃的命,你选哪一样?苏雨泽是有些本事,可他解不了我的蛊,实话告诉你,你母妃中蛊不是一天两天,若是强行把蛊逼出,你母妃重则丧命轻则痴傻。” 皇甫彦明很快冷静下来,看着皇甫钰目光幽冷,一字一句道:“你说错了,我还有第三个选择。” 皇甫佑仁闻言,脸上担心瞬间消散,脸上战意盎然,“只要抓住你,睛贵妃的蛊自然能解,若是不能解,有太子给她陪葬,死了也不亏。” 桃血浪从皇甫彦明身旁站出来,对景书峰笑道:“景少主,上一次我们没打个痛快,希望这一次能战个痛快。” 景书峰知道这一战避免不了,同时也记恨桃血浪打败他的仇。 同为天才,他是不会承认弱于桃血浪。 桃血浪和景书峰一前一后离开大殿,司空晏轻轻握住秦心月的手,低声道:“一会跟在我身边。” 秦心月十脸乖巧点头,暗中隐藏着好几个黑衣人,每一个气势都凛冽不凡,落单绝对会被偷袭,她不跟着司空晏跟着谁。 皇甫钰脸色难看,冷声问皇甫彦明,“你真要为了一篇功法,不顾你母妃安危,原来你的孝顺是装出来的。” 皇甫彦明脸色冷冽,声音不再温和,一字一句道:“这些年我们兄弟不管怎么争斗,都不会伤害彼此的亲人,太子亲手打破这个规矩,希望你能承受住我的报复。” 皇甫钰知道皇甫彦明的心机,神情阴鸷嘲讽,“你以为,你还能做高高在上的三皇子吗,父皇默许我对付你,便是舍弃了你,明天你病逝的消息就会传出去。” 皇甫钰话音刚落,两个躬着身的黑衣人出现在他身后,从两人露出的苍白鬓角,能看出两人年龄都很大。 司空晏一只手拉着秦心月,一只手将腰间软剑抽了出来,正巧一个刺客想要从背后偷袭他,软剑朝后随手一划。 那名偷袭的刺客,全身开始冒寒气,几个呼吸的时间便被冻住了,直挺挺倒下。 奇兵的威力震慑住在场所有人,皇甫佑仁更是嚣张大笑,“你有蛊做底牌,我们也有底牌,别以为找几个老不死的就有胜算了,看见司空晏手里的软剑吗,那可是奇兵,只要被它划伤一道伤口,整个人就会被冻死。来再多的老不死,都不够司空晏砍的。” 皇甫钰看着地上被冻死的刺客,再看身后两个老不死后退了一步,脸色阴寒道:“请圣女出手相助,你提的要求,我全都答应。” 苏雨泽回到司空晏身边,小声道:“魔教才有圣女,肯定是神秘人无疑了。” 秦心月一直用精神力小范围警戒着四周,她怕有大宗师修为的人偷袭。 皇甫钰话音落下没一会,大殿中央凭空出现一个黑袍人,严实的黑袍从头包到脚,让人看不出是男是女,只能看见身高比较矮。 暗一从黑袍人出现便紧紧皱眉,对秦心月和司空晏道:“他就是神秘山谷的主人,我见过他,绝不会认错。” 黑袍人将视线看向暗一,不男不女的沙哑声响起,“秦晋原那个废物,看管些死士都看管不住,你可知背叛我的代价。” 暗一眼神满是杀意,憎恨道:“你杀了我的家人,用毒破坏我的心智,把我变成只知道杀人的野兽,我从未效忠过你,何来的背叛。” 秦心月柔声道:“暗一,别跟见不得光的老鼠一般计较,她可是听不懂人话的,毕竟她只会打洞。” 皇甫佑仁闻言,哈哈大笑附和,“说的有理,堂堂魔教圣女靠打洞为生,还被司空晏发现仓皇逃窜,你身上被奇兵伤到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吧,跟皇甫钰那样的废物混在一起,果然是蛇鼠一窝。” 皇甫钰不知道圣女被司空晏伤到的事,他知道圣女是修仙者,手段诡异又神奇,控制人的蛊王就是她交给他的。 皇甫钰眼里闪过一丝担忧,圣女真的能赢拥有奇兵的司空晏吗? 皇甫钰咬紧了后槽牙,他绝不能输,一旦错过这次机会,再想得到修仙功法无疑痴人说梦。 “两位长老,请务必帮助圣女压制司空晏,若让皇甫彦明逃走,等他师父回来,别说修仙功法,恐怕我们所有人都将被报复。” 皇甫钰声音冰冷,半是提醒半是威胁道。 两位长老知道皇甫钰话中意思,他们已经得罪皇甫彦明,如果能拿到修仙功法找个地方闭关,还有活命的可能,若是拿不到功法又暴露了身份,一定会被皇甫彦明报复。 两位长老已经是快死之人,投靠太子冒险行事,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修仙功法。 这一场拿命去拼,赢则获得一线生机,败则死。 反正早晚都会死,拼一把不亏。 “暗处观望的老东西,现在可不是坐山观虎斗的时候,想要得到修仙功法,必须先压制司空晏。”陶言才突然沉声道。 三个同样躬着身子的黑衣人从暗中走出,其中一个哈哈笑道:“算了,我这把老骨头许久没有活动,都快生锈了,是时候活动活动了。” 几个老东西都不放心让别人去抓皇甫彦明,也都不愿当出头鸟去对付司空晏。 司空晏手中的奇兵,他们刚才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威力大着呢,稍不注意就要交代在这里。 他们武功虽都是大宗师,可到底老了,反应速度比不上司空晏。 皇甫佑仁一直站在皇甫彦明身边,“这些个老怪物,只要有人牵扯住司空晏,一定会来抓你,你小心些。” 皇甫彦明拿着玉扇点头,朝皇甫佑仁笑道:“忘记告诉你,我养伤期间武功突破到宗师入门,这些快死的大宗师想活抓我,没那么容易。” 第215章 皇甫钰受伤 皇甫佑仁心里暗骂了一声,庆幸自己没有回圣女的信,皇甫彦明武功从二流突破到宗师入门,所用时间半年都不到。 他跟着皇甫彦明,可比投靠藏头露尾的圣女强。 皇甫彦明说话声音没有遮掩,皇甫钰气得差点把舌头咬出血来。 宗师入门,皇甫彦明的武功居然突破了宗师入门,这才多长时间便突破到宗师,再给一年岂不是要超过司空晏。 司空晏也觉得皇甫彦明隐藏够深,不过心里松了口气,至少不用分出心神关注皇甫彦明的安危,追查神秘山谷的把握也更大了。 司空晏握着软剑的手微微收紧,看着柳太妃的眼神越来越森冷,他把柳太妃打到半死不活,不信她不逃回老巢。 柳太妃看着司空晏,声音沙哑道:“几年前你就暗中查找宁香伶的消息,无非是为了修仙功法,你的夫人气运不错,得到了宁氏一族传承玉简的认可,其实我们可以合作,你要的修仙功法,我可以给你。” 苏雨泽心里冷笑了一声,司空晏真实身份是宁香伶的儿子,愿意跟她合作才怪。 司空晏装作意动,犹豫了一会问她,“我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我没有见过真正的修仙功法,你拿假的糊弄我怎么办?” 皇甫彦明脑子稍微动了动,便知道司空晏打着什么主意,故意露出几分急切,沉声道:“司空大人,我先前传播出去的功法,你不也认为是真的吗,魔教的人说话能有几分可信,我们继续结盟,只要把她杀了,到时你要功法我要法器。” 大殿局势突然陷入僵局,所有人的目的都是修仙功法,可现在问题出现了,魔教圣女手中有功法,皇甫彦明手中也有。 皇甫彦明看向陶言才,沉声道:“陶长老,你们的打算我一清二楚,不怕实话告诉你,我师父很快就会回来了,若你们愿意帮我一起对付圣女,我愿意拿出功法给你们一观,还会劝师父不要报复你们,若你们不放心,我还可以白纸黑字写下承诺。” 陶言才没说话,一旁皇甫钰神情愤恨咬牙道:“在场只有秦心月和圣女是修仙者,圣女手段神奇,岂是秦心月能敌的,你想策反陶长老等人,是把他们当傻子吗。你师父回来,报复他们还用得着亲自动手,杀了你,掩藏一切消息才是最安全的。” 几位长老刚才还有犹豫,听完皇甫钰的话一点犹豫都没有了,他们已经得罪了皇甫彦明,开弓没有回头箭,墙头草是死得最快的。 皇甫彦明本也没打算劝服几位老怪物,将手中玉扇挂回腰间,抽出一把泛着寒光的长剑,冷声道:“想抓我逼供再杀人灭口,那要看你们有多大的本事。” 司空晏对柳太妃冷声道:“我不愿意冒险,三殿下发过誓会给我功法。” 柳太妃一双浑浊的眼慢慢阴沉,心里很是忌惮司空晏手中的奇兵,见他小心翼翼护着秦心月,知道秦心月是他软肋,若能抓住秦心月威胁他,今晚便能增加三分胜算。 皇甫钰率先朝皇甫佑仁动手,陶言才几位长老全都同时出手围向皇甫彦明,欲要快刀斩乱麻把皇甫彦明掳走。 司空晏怕秦心月跟不上他的速度,干脆将她搂在怀里,身影一闪便挡在皇甫彦明面前。 那几人见司空晏带着一个人,速度却丝毫不显缓慢,又忌惮着奇兵,一时竟不敢朝皇甫彦明靠近。 那些老怪物不出手,司空晏突然先发制人,而且看准其中最弱一人,刺中他的命门。 一个大宗师就那么死了,所有人都严肃起来,知道这一场战斗不是切磋,而是关乎生死。 苏雨泽紧跟着司空晏,见皇甫彦明身边没人,干脆守在他身边。 皇甫彦明看着苏雨泽紧张兮兮的样子,还有心情嘲笑他,“先前就叫你不要来,你武功只到二流,到底是你保护人还是别人保护你。” 苏雨泽扭头对皇甫彦明呵呵一笑,故意大声道:“我擅长的从来不是武功,你要是有种,碰我衣服一下试试,哪怕大宗师修为的人中了我的毒,也别想站着出去。” 知道入宫有危险,他怎么可能一点准备工作不做。 大殿内所有人都听见苏雨泽话,加上苏雨泽是个边缘人物,谁也不愿去尝试他的毒有多厉害。 司空晏一人拦住几位长老,借着打斗故意拉长与皇甫彦明的距离。 苏雨泽太了解司空晏了,见他故意占了下风,立马知道他要阴人,非常识相退到角落,留下皇甫彦明孤零零站在原地。 司空晏轻轻捏了秦心月一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然后再看了皇甫彦明一眼。 秦心月微微一笑,懂了司空晏的意思。 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她和司空晏没有什么交集,却能看懂他的暗示。 司空晏看似被几位大宗师困住,皇甫彦明抿紧了唇将长剑竖在胸前严阵以待。 柳太妃扫了一眼司空晏和皇甫彦明的距离,司空晏无法一下子脱身,再快的轻功也比不上她偷袭的速度。 柳太妃化作一阵黑雾,皇甫彦明将心提了起来,知道柳太妃可能下一瞬间就会出现在他身边。 柳太妃黑雾出现,秦心月感应到了灵气,也在皇甫彦明身后感应到了一丝灵气,知道柳太妃下一秒的落脚地点是皇甫彦明身后。 秦心月一把抓住司空晏的手,动作极快转身将他扔了出去,目的地便是皇甫彦明身后。 柳太妃刚出现在皇甫彦明身后,司空晏紧跟着她出现,甚至在她还没反应过,拿奇兵朝她面前用力一划。 秦心月有精神力帮助,先天修为虽受到龙气压制,却也不是几个老不死能拦住的,迅速脱离几位大宗师的包围圈,走到皇甫彦明身边站定。 司空晏和柳太妃交战在一起,十几个呼吸时间,两人交手上百招。 司空晏一脚将柳太妃踢到墙壁上,柳太妃闷哼一声吐出淤血。 皇甫钰一时奈何不了皇甫佑仁,见柳太妃战败受伤,差点崩溃抓狂。 他细心筹划今晚,对柳太妃抱有足够的信心,从未想过会失败。 修仙几十年的人,为什么连司空晏都打不过? 他败了吗? 不,不能败,败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皇甫钰分神,皇甫佑仁趁着这个好机会,一掌打向他丹田。 皇甫钰避无可避,咬牙硬生生受了皇甫佑仁用尽全力的一掌,全身内力如同河水逆流,全都乱了套,鲜血大口大口往外涌出。 “蠢货,跟老子打还有时间分神,你在瞧不起谁。”皇甫佑仁神情嚣张,眼神鄙夷看着皇甫钰,这一掌打实,只觉整个人都升华了,快活无比。 皇甫钰感受到丹田的伤,双眼布满恐怖血丝瞪着皇甫佑仁,一边涌血一边笑,“别得意,只要我不死,今天的仇,我早晚会报。” 第216章 暂时合作 皇甫佑仁不是心软的人,闻言一双眼睛危险眯了起来,带着杀意一步步朝皇甫钰靠近,“哦,是吗,看来不杀你还不成啊。” 皇甫佑仁一剑朝皇甫钰心口刺去,皇甫钰双目圆瞪看着皇甫佑仁和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剑,眼里满是恨意和不甘。 突然出现一把长剑挑飞了皇甫佑仁的剑,阮书喜面无表情站在皇甫钰身边,沉声道:“二殿下,陛下有口谕,兄弟之间切勿伤了和气。” 皇甫钰死里逃生,满胸膛是血仰头大笑起来,看着皇甫佑仁眼神越来越显阴毒,神情还有些癫狂,“你可要好好活着啊,我的二弟。” 皇甫佑仁紧皱剑眉,对父皇传的话极其不屑。 哪朝哪代为了皇位不是兄弟残杀父子反目,他们争夺的可是比皇位更重要的修仙功法,残杀只会更剧烈。 皇甫佑仁暗恨,刚才他若再快几秒,皇甫钰就彻底交代在这里了,都怪他平时练剑太注重力道,没看重速度。 皇甫钰退场,柳太妃身上到处都是奇兵划伤的伤口,还被司空晏一脚踹到心口,体内灵气运转都出现了停顿。 司空晏冰冷的视线看向陶言才等人,怕柳太妃耍什么阴谋诡计,愣是没有抽出空去收拾他们。 柳太妃在司空晏注视下,手中一个黑球突然变成烟雾,就像那天在刑堂凭空消失一样,消失在大殿内,同时心里也有些疑惑。 司空晏刚才明明有机会刺中她命门,为何不刺? 是大意了,还是别有什么图谋? 哪怕她是修仙者,若是被奇兵刺中命门,再大的本事也将使不出,只能半死不活任人宰割。 司空晏拥有奇兵,难道不了解奇兵。 柳太妃觉得她死里逃生一回,压根没想过是司空晏故意放过她。 柳太妃凭空消失,哪怕先前见过她凭空出现的人,还是被惊了一跳。 之前柳太妃突然出现,那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皇甫彦明身上,谁知道她是早就隐藏好了,还是用了障眼法。 可刚才司空晏等人将人围得死死的,是真的凭空消失,无法用常理解释的诡异事件。 司空晏回头看了秦心月一眼,两人异口同声道:“去柳太妃宫殿。” 皇甫彦明将柳太妃的身高和圣女比对,沉声道:“不出意外,柳太妃就是魔教圣女,也是我们一直在找的神秘人。” 苏雨泽翻了翻白眼,吐槽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吗,还用特意说。” 司空晏心里焦急母妃的下落,柳太妃不知道他的身份,他才有一口喘息的时间,如果知道宁妃是他母妃,他母妃就危险了。 皇甫彦明抬头看了陶言才他们一眼,问司空晏,“他们怎么办?” 几个老不死的,虽然没了一个,可剩下的几个想短时间内解决,是绝对不可能的。 大宗师到底是大宗师,不管他是不是快死了。 秦心月见司空晏犹豫,柔声道:“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当然是柳太妃的下落更重要,如果她逃了,以后想找她可就难了。她已经知道奇兵的存在,下一次见面指不定就研究出克制奇兵的东西。” 司空晏对陶言才他们冷声道:“大家追求的都是修仙功法,我给你们一个机会,若是愿意倒戈帮我,柳太妃的修仙功法,我做主让你们抄录一份。” 景书峰不知何时回到大殿,走到自己长老身边,劝道:“太上长老,皇甫钰已经事败,皇甫荣躲在暗处不动,柳太妃又重伤逃窜,我们不妨答应司空晏,也总好过空手而归。” 他和皇甫钰的合作,本就是因为修仙功法,如今投靠司空晏更容易得到功法,他当然要投靠。 至于司空晏会不会对他翻脸不认人,他景书峰和合欢宗也不是吃素的,不会让人随意算计。 景书峰口中的太上长老,对着司空晏点了点头,同意暂时合作。 至于司空晏会不会兑现承诺,那些都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找出修仙功法,不管它在何人手中。 只有先确认东西真的存在,才能分割利益。 桃血浪脸不红气不喘回到皇甫彦明身边,苏雨泽见了非常不顺眼,忍不住抹黑他,“你跟景书峰在外面大半天,是在赏月聊天吗,你先入宗师那么久,居然赢不了一个刚入宗师的,是不是故意放水了,还是暗中达成了什么协议不成?” 桃血浪似笑非笑望着苏雨泽,“苏谷主脾气还是这么不讲理,我在外面赏月聊天,也好过苏谷主在殿内什么都不做,站着看热闹要强。各门派的长老没有与你交手,我是不是也能说,你和他们暗中达成了某些协议。” 苏雨泽的口才,哪里会是桃血浪的对手,看见司空晏警告的眼神,极不甘愿冷哼一声闭嘴。 司空晏和秦心月到柳太妃宫殿外时,看见柳太妃一身黑袍坐在屋顶上,声音沙哑,“各位好胆,既然你们找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秦心月暗中观察宫殿,在司空晏手心写了一个‘阵’字。 她只能感应到殿内有阵法,却不知道是什么阵。 司空晏看见柳太妃还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不怕柳太妃跟他拼命,就怕柳太妃逃走。 司空晏收到秦心月提示,小声吩咐陶运。 陶运神情凝重点头,转身离开。 皇甫佑仁不知从哪里摘来一根野草叼在嘴里,流氓地痞一样坐在栏杆上,大声道:“柳太妃,我们已经知道这里是你老巢,也知道你喜欢挖洞,我特地派人去查周围宫殿,你凭空消失的能力,范围应该不大,可别钻进被堵死的老鼠洞里,免得烂了都无人知道。” 柳太妃看着皇甫佑仁的眼神无比阴毒,她瞬移的距离有限,想在皇宫自由活动,她便到处挖地道。 不仅皇宫挖,宫外也挖。 可挖地道的速度比不过被破坏的速度,周围的地道若都被毁,会给她躲藏增添不少麻烦。 柳太妃眼神扫过陶言才,突然笑了起来,“想激怒我,小东西,你还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吃的盐可比你吃的饭还多。” 伏艺领着阮书喜过来,故意对皇甫佑仁大声回禀,“二殿下,陛下知道地道的事,命令整个皇宫的人帮忙,目前为止已经毁坏三十多条暗道。 暗道因为相通,不仅皇宫内的暗道被毁,宫外也有专人负责。 周围更是经过仔细探查,属下敢用脑袋担保,绝不会有一条暗道存留。” 柳太妃听了心痛不已,她挖通宫内和宫外的暗道,用了几十年的时间啊,一朝被毁,若不是她定力好,刚才就该吐血了。 柳太妃很快调整过来,干脆在屋顶打坐,等着司空晏他们沉不住气闯进他的阵法。 在她的阵法里,她就是神,所有人的生命都由她来掌控。 柳太妃一点不担心司空晏会放弃,因为她知道修仙功法对普通人的吸引力。 第217章 测灵石 皇甫荣和阮书喜到时,苏雨泽双手环胸,“哟,皇上也对修仙功法也感兴趣。” 阮书喜冷着脸望着苏雨泽,冷声道:“大胆,不许对陛下无礼。” 皇甫荣拦了阮书喜一下,一脸和气道:“退下,不许对苏谷主无礼,苏谷主也别介意,至于修仙功法,朕觉得应该是能者得之,不知苏谷主怎么想?” 苏雨泽看了一眼周围的侍卫,这些人可比皇甫钰招揽的杀手要厉害得多,假笑道:“皇上太客气了,我就是一介平民,哪里有什么想法,自然是跟着司空晏喝点汤就好。” 苏雨泽将难题推给司空晏,皇甫荣做事再无情,他也是当朝皇帝,神医谷哪能跟庞大的朝廷比。 皇甫佑仁扭头吐出嘴里野草,笑道:“早知道父皇对修仙功法也有兴趣,我早就让三弟把功法献给你了,可是修仙功法不能随便看,父皇若是修炼不当走火入魔,我们可承担不起责任。” 皇甫荣看着皇甫佑仁的目光逐渐变冷。 皇甫彦明温声道:“父皇,儿臣早前拿出的修仙功法,是真的。父皇应该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修仙,只有有灵根的人才可以修炼。” “三弟,父皇可是真龙天子,怎么可能没有灵根。”皇甫佑仁嘴角微微上扬。 皇甫彦明慢慢摇头,温声反驳,“我不同意二哥的说法,师父曾经对我说过,一万人中或许有一人拥有灵根,父皇的确是真龙天子,可谁说真龙天子就一定有灵根。” 睛贵妃中蛊,皇甫彦明笃定父皇也知道,甚至还有可能暗中帮助了皇甫钰,不然以他安排的紧密守卫,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收不到。 皇宫内,只有父皇才有这个能力。 皇甫佑仁和皇甫彦明一唱一合,皇甫荣心里大骂他们是不孝子,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一丝不满。 柳太妃关注着殿外发生的事,听见他们的话双眼闪过一道精光,从屋顶跳下后,没一会拿着块石头出来。 “这是测灵石,能测出一个人有没有灵根,你们都想要修仙功法,不如先确定自己有没有修仙资质。” 柳太妃说完便将测灵石扔向司空晏,测灵石在司空晏手里发出浓郁的紫色光芒。 柳太妃冷声道:“竟是罕见的雷灵根,可惜了,越是罕见的灵根,越需要高阶的功法。” 柳太妃一块测灵石打破殿外局势,现在大家能暂时合作,是因为对修仙报着希望,若知道自己没有灵根,谁还愿意拿命去冒险。 司空晏早就知道自己是雷灵根,扭头问秦心月,“你想测一测自己的灵根吗?” 秦心月也挺好奇的,笑着朝司空晏伸手。 半透明的测灵石在秦心月手里,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只是测灵石更加透明了。 秦心月脸上露出疑惑,“我没有灵根吗?” 柳太妃紧紧皱眉深思,忽然抬头望着秦心月,“你居然修精神力,难怪能用琴音驭兽。” 修精神力的人,能用精神力御物,偷袭的手段更是神出鬼没,非常的危险。 她还以为这世上,只有宁香伶一人修精神力。 宁氏一族的传家玉简,一定是精神力修炼功法。 司空晏看着秦心月眼都不眨,在他小时候,母妃跟他说的最多的就是精神力,他还知道母妃在试着研究修炼精神力,最后不知道有没有成功。 他见过母妃测试灵根,跟秦心月此时情况差不多,测灵石除了变透明外,没有任何颜色的光芒出现。 察觉到司空晏灼热的视线,秦心月柔声问:“修炼精神力有什么不对吗,你为何这么看我?” 因为柳太妃在,司空晏没有说出真心话,对秦心月摇了摇头,“只是觉得有些意外。” 秦心月跟母妃拥有同样的灵根,可为何秦心月得到玉简传承,而她母妃没有? 司空晏一双眼睛微眯,回想暗一说过的话,他说母妃双目腥红发出嘶吼,这种症状就跟秦心月一模一样。 司空晏内心激动起来,难道母妃也得到了玉简传承? 怕柳太妃看出异样,司空晏连眼神都很克制。 秦心月环视周围的人,知道他们又想测试又害怕测试,将测灵石递给皇甫彦明,“你试试。” 皇甫彦明接过测灵石,温声道:“师父只说我有灵根,却没有告诉我是什么灵根。” 测灵石在皇甫彦明手里发出浓郁的金色光芒,皇甫彦明笑了,“师父曾说,很多灵根都能修剑,金系灵根是其中之最,我运道不错。” 皇甫彦明没有把测灵石给别人,而是看向伏艺,问他:“你愿意尝试一下吗?” 伏艺闻言激动起来,一脸期待看着皇甫彦明,“殿下,我可以尝试吗?” 虽然他也有过修仙梦,可也知道他能修仙的可能微乎其微。 皇甫彦明对伏艺点头,眼角余光瞥向屋顶柳太妃,交出测灵石打乱他们的合作,一会没测出灵根的人,或许还会心生怨恨。 人心的阴暗是不能猜测的,不得不承认,柳太妃这一招使得好,轻而易举打破了被围攻的僵局。 皇甫彦明发现司空晏和秦心月虽然关注着测灵石,却也时刻警惕着柳太妃暗中偷袭,心里暂时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样,司空晏和秦心月是不会撕毁合作的。 伏艺又期待又忐忑接过测灵石,灵石发出淡绿淡蓝和淡黄三种颜色。 皇甫彦明见他一脸茫然,解释道:“灵根也分不同,最常见的是金木水火土灵根,雷灵根和冰灵根,都属于罕见的变异灵根。 灵根也分单系灵根和多系灵根,单系灵根的修炼速度最快,多系灵根修炼会慢一些。 不同的灵根需要不同的修仙功法,若木系灵根修炼剑修功法,虽然能修炼成功,但可能一辈子苦修,修为也涨不了。” 伏艺不求自己是单灵根,笑得异常满足,“殿下,那我这三种颜色,代表哪三种灵根,我是不是可以挑其中一种灵根选择功法?” 皇甫彦明点头,“你是木,水,土三系灵根,而且三种灵根都差不多强,可以随便选择其中一种。多系灵根也分强弱的,一般都修炼颜色最深的灵根。” 伏艺非常满足了,在他看来,单系灵根虽然天赋极高,可选择功法太困难,就像司空晏,是罕见的变异雷灵根,可他没有功法,灵根再强再罕见又有什么用。 倒不如他三系灵根,有三种选择。 皇甫彦明见没人从伏艺手里拿测灵石,气氛也变得有些沉重,继续说道:“刚开始修炼,我们的寿命是有限的,灵根的强弱代表着吸收灵气的速度,灵气吸收关乎着修为。修仙者与天地争,必须跨过一道道坎,测灵根就是其中一道。” 桃血浪笑眯眯上前,“给我试试吧,修仙不修仙的,要测过才知道,人定胜天嘛。” 第218章 测灵根 桃血浪表面云淡风轻,实则握着测灵石的手不停收紧,心脏都有一瞬间停止跳动,特别是测灵石毫无变化时,只觉整个人站在刀山火海中。 测灵石在桃血浪紧张的目光下,慢慢变成了深蓝色,一颗心彻底安定下来,笑道:“我是单系水灵根。” 柳太妃看着大喜的桃血浪,嘴角笑容越来越大。 高兴吧,狂欢吧,情绪波动越大,一会进入她的阵法受影响的程度也将增大。 苏雨泽看着桃血浪灿烂的笑脸只觉碍眼,上前一把抢过测灵石,冷哼道:“有灵根又如何,没有相对应的修仙功法,一样没用。皇甫彦明是剑修,水系灵根一听就和剑修没什么关系。” 苏雨泽先前特别紧张,测灵石到手中后才发现心情很平静,就像他刚才所说,有灵根又如何,没有修炼功法一样空欢喜。 司空晏还是变异的雷灵根呢,没有修仙功法一样只能做普通人。 测灵石在苏雨泽手里,慢慢冒出刺眼夺目的红光。 苏雨泽虽然做好了失望的准备,可真当测灵石亮起来时,还是忍不住高兴起来,“发光了,它发光了,我也是单灵根,不是说有灵根的人万中挑一吗,怎么我感觉像大白菜似的。” 司空晏也替苏雨泽高兴,不轻不重开着玩笑,“你是火灵根,难怪你脾气有些激动,原来是受了灵根影响。” 秦心月笑了笑柔声道:“拥有灵根的人的确是万中挑一,可你别忘了,在场的人哪位不是天之骄子,你若拿测灵石去市集测试,恐怕半个月都不见能亮一次。” 不管是伏艺还是桃血浪,或是苏雨泽,在某方面来说都不是普通人,他们本就是万中挑一挑出来的天才。 秦心月扭头看向暗一,“你也去试试吧。” 暗一摇了摇头,“主子,柳太妃曾经给我们测试过,我没有灵根。” 暗一一边说一边从苏雨泽手里拿过测灵石,等了许久,一点变化都没有。 暗一脸上不见一点失望,恢复记忆后他就知道自己没有灵根,从没有过希望,自然就不会失望。 苏雨泽上前拍了拍暗一肩膀,“现在修仙功法那么难找,灵根什么的真的不重要。” 苏雨泽不会劝人,明明是真心想安慰暗一,说出的话却像极了炫耀。 暗一知道苏雨泽的性格,对他笑了起来,“苏公子,我真的不在意。” 苏雨泽知道暗一没说谎,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如果是他测出没有灵根,他无法确定能像暗一这样心平气和,或许会忍不住酸桃血浪几句吧。 司空晏对回来不久的陶运道:“你也试试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测灵石不容易摧毁,司空晏哪怕想摧毁它,也不能保证一击得手。 一旦失败,那些没有测试灵根的人,必定会对他心生怨恨,说不定还会投靠柳太妃报复他。 一瞬间功夫,司空晏将事情利弊分析透彻,不管柳太妃打着什么算盘,只能见招拆招。 陶运拿着测灵石,测灵石半晌没有变化,叹气道:“谢主子,属下没有修仙的福气。” 陶运心里失落是有的,很快又调整好心态,从另一个方面想,竟觉得没有灵根也挺好的,至少心不会乱。 像苏雨泽和桃血浪,明明拥有单系灵根,可如果得不到功法,有了希望又失望,那会比他现在痛苦难受千百倍。 皇甫彦明轻轻拉了拉皇甫佑仁衣角,“二哥,不用担心,我觉得你是有灵根的。” 皇甫佑仁用力拍了拍皇甫彦明肩膀,“那便承你吉言了。” 陶运将测灵石抛给皇甫佑仁。 皇甫佑仁心里连连叹气,如果没有灵根,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皇甫彦明。 他不是圣人,会喜,会怒,会羡慕嫉妒,都是皇子,凭什么皇甫彦明能修仙,他却不能。 如果他不能修仙,那皇甫彦明也没必要再修下去,兄弟就要同甘共苦。 测灵石在皇甫佑仁手里,冒出比苏雨泽测试时还亮眼夺目的深红色光芒。 苏雨泽对皇甫佑仁挑了挑眉,“我觉得司空晏说的对,灵根多多少少能影响性格,你跟我脾气都挺激动的。” 皇甫佑仁笑了起来,对苏雨泽生出一丝好感,他们拥有同样的灵根,需要相同的修仙功法,是可以合作的。 皇甫彦明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他深知皇甫佑仁阴暗的性格,如果测出没有灵根,是绝对不会再帮他了,甚至还有可能与他为敌。 皇甫佑仁脸上露出猖狂的笑,看向皇甫荣,“父皇,难道你不试试吗?” 皇甫荣很紧张,甚至没有勇气伸手去拿测灵石,做皇帝那么多年,他早就失去那颗坚强的心,承受不住一点失败。 皇甫荣看向阮书喜,“你去试一试。” 阮书喜脸色平静上前,实则心里也有些紧张,灵根代表着修仙,那可是修仙啊。 测灵石在阮书喜手里,散发着淡蓝色和深绿色。 “双系灵根,水系灵根比较弱,可若实在找不到合适木系修炼的功法,修炼水系也不错。”苏雨泽站在旁边,懒洋洋靠着栏杆,等着看皇甫荣的笑话。 如果一个侍卫都拥有灵根,他却没有,若是承受能力再差点,怕是能当场气死。 皇甫荣想将测灵石带走,再独自测试,可见司空晏和皇甫彦明,便知道心里打算成不了。 深吸了一口气,皇甫荣握紧了测灵石,凝神紧盯测灵石,双手紧张到颤抖。 许久过去,皇甫荣呼吸越来越沉重,测灵石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皇甫荣仿佛看见皇甫彦明嘲笑的目光,将测灵石狠狠丢了出去,看着阮书喜的眼神也充满了不满。 阮书喜知道他是被迁怒了,面上恭恭敬敬,心里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皇甫彦明突然笑了出声,温声道:“父皇,我先前说的很对吧,你虽然是真龙天子,但真龙天子也有可能没有灵根,你的福运都在皇位上了,天道是公平的,怎么能让你又当皇帝又修仙。” 皇甫佑仁看着父皇那张铁青的脸,嘴角扬了扬摇头。 父皇默许皇甫钰对睛贵妃出手,彻底惹恼了三弟,小狐狸若不是报复回去,就不是小狐狸了。 皇甫荣脸色铁青带着阮书喜离开了,他都没有修仙资质,还管什么功法不功法。 阮书喜倒想留下,可他的命和前途还握在皇甫荣手里,一点异样都不敢流露出。 陶言才捡起地上测灵石,测灵石许久没有变化,感叹道:“这就是命,不能不认。” 柳太妃闻言,心里冷哼吐槽,‘演的真好,就跟不知道自己不能修仙似的。’ 陶言才将测灵石丢给其余几位长老,测灵石一直没有亮过。 “唉,老夫先撤了,你们自己斗吧。” 有两位长老不想掺和这潭浑水,想要离去。 第219章 迷失心智 陶言才见了赶紧劝道:“这测灵石是个宝物,我们不能修仙,不代表门中弟子也不能修,我们都是身子骨埋土里半截的人,一辈子受门派庇护,是时候报答门派了。” 那两位要离开的长老,闻言犹豫了,最后选择听陶言才的。 他们是不能修仙,可若把修仙功法和测灵石带回去,等门派拥有修仙者,何愁不能称霸江湖。 他们可都有至亲之人在门派,哪怕不为自己,也要为儿子孙子拼一次。 司空晏看了陶言才一眼,为了儿孙和门派,哄骗谁呢。 这中间一定有阴谋。 在场有身份的人全都测了灵根,只剩下景书峰还在犹豫,苏雨泽和桃血浪都是单系灵根,他和他们在江湖上的地位相差不多,如果测出不是单系灵根或没有灵根,他的面子要往哪里搁。 合欢宗的太上长老,见景书峰还在犹豫,突然将测灵石塞到他手里,声音沙哑道:“人各有命,有灵根不代表能修仙,那不代表什么。” 景书峰翻了一个白眼,什么叫不代表什么,若真的不在乎能不能修仙,他又何必拿命来拼博。 测灵石发出浓郁的土黄色光芒,苏雨泽一脸疑惑问道:“这种颜色跟皇甫彦明的一样,也是金系灵根,那景书峰岂不是可以修炼皇甫彦明的功法?” 景书峰心中巨石落地,轻笑一声,“苏谷主,你眼睛出问题了吗,黄色和金色你都分不清?” 闻言,苏雨泽朝天翻了一个白眼,吐槽道:“黄色和金色不是一种颜色吗,你告诉我怎么区分。” 景书峰愣了愣,黄色和金色是一种颜色吗? 皇甫彦明温声解释,“金系灵根,光芒更耀眼一些,土系灵根的黄色和金系很像,但要内敛许多,只要细心还是能区分出来的。” 苏雨泽双手环胸,冷哼了一声,皇甫彦明真是不放弃任何抹黑他的机会,拐弯抹角说他不细心。 苏雨泽是真的分不出黄色和金色有什么区别,什么亮眼内敛,在他看来,完全没有区别。 陶运先前离开安排的事,锦衣卫所把他需要的动物运了过来。 司空晏沉声道:“殿内不知是什么情景,我欲用动物试探一番,你们先退后。” 柳太妃拿出测灵石想要他们内讧,怎么也没想到,大部份的人都有灵根,不过好在不是一无所获。 皇甫荣离开,代表着朝廷不会掺和这场争斗。 足有半人高的黑犬被拉了过来,司空晏眼神示意陶运把狗丢进大殿内。 几只黑狗进入大殿后,秦心月能明显感觉到,殿内灵气波动很剧烈,仔细凝视感受,还能感受到灵气运行的图案。 秦心月不懂阵法,就算知道灵气运行图案,不知道阵眼所在,也解不了阵。 秦心月朝司空晏摇了摇头,暗示她帮不上忙。 司空晏将她拉到身边,神情非常认真道:“一会闯阵时,一定要跟在我身边。” 秦心月点头,在场的人里,司空晏是最强的,当然选择最强硬的靠山。 几只大黑狗进入阵法后,阵法被迫运转。 它们不停在殿内空地转圈,随着时间慢慢过去,一双眼睛越来越红,动作也越来越烦躁。 直到一只狗不小心撞到另外一只,两只狗像有深仇大恨一样,嘶咬在一起,另外几只闻到血腥味,一点理智没有加入战斗。 半柱香时间不到,地上躺了一地死狗。 看见黑狗互相厮杀的场景,众人脸上满是凝重,没有一人愿意上前试探阵法,更没有一人选择离开。 凶险和机缘是对等的,阵法威力强大,它的价值并不比修仙功法低。 皇甫彦明瞥了对面屋顶柳太妃一眼,冷静分析道:“几只黑狗下去时,明明从同伴身边走过,却像没有察觉到一样,待的时间越久,它们双眼越暴戾,阵法可能激发了它们内心的凶性。” 皇甫彦明说完,柳太妃拍了拍手,叫来下人清理庭院,毫不吝啬夸奖,“分析的不错,不妨告诉你们,我拥有的修仙功法和法器,远超你们想像,若愿意效忠我,我不介意给你们功法。” 景书峰非常意动,一旁桃血浪笑着提醒他,“你若投靠柳太妃,合欢宗也算是跟魔教有牵连,临时反水还要防着司空晏和两位殿下的报复,最好深思熟虑,看看付出的代价值不值得你反水。” 景书峰冷静下来,瞥了笑眯眯的桃血浪一眼,有些疑惑,“你为什么要提醒我?” 他和桃血浪交手两次,怎么都不可能是朋友,他反水被司空晏和皇甫彦明报复,桃血浪不是应该乐见其成吗? 为什么要来点醒他? 桃血浪脸上笑容更灿烂了,声音婉转道:“没有永远的敌人,难道不是吗,就算没有我的提醒,你很快也会想通,柳太妃若真的有足够胜算,何必到了现在还想拉拢我们,她无时无刻不想拉拢,只说明一件事,她底气不足很心虚。” 景书峰心里点头表示认同,他和桃血浪没有深仇大恨,两次动手都没有弄出人命,为敌也是因为立场不同而已。 桃血浪的话不仅景书峰听见了,其余人也都听见了。 刚才还犹豫要不要投靠柳太妃的人,此时完全歇了心思。 柳太妃脸色阴沉看着桃血浪,声音沙哑道:“桃花谷近几年在江湖上很活跃,桃少主,你以为跟着皇甫彦明,就能达成心愿吗。” 这么拙劣的挑拨如果都听不出来,桃血浪就不是桃血浪了,笑道:“柳太妃多虑了,我跟三殿下相识已久,就算不为桃花谷,我也会帮着我的朋友。” 柳太妃没有放弃,沉声道:“我手里正好有一本水系功法,桃少主如果愿意马上离开,我现在就可以把功法给你。” 柳太妃内心冷笑连连,什么朋友,在利益面前,父子都会反目成仇。 柳太妃似乎笃定桃血浪会同意。 景书峰看桃血浪的眼神充满了羡慕,如果柳太妃拿出土系功法给他,他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皇甫彦明看了桃血浪一眼,心里在思考,如果桃血浪离开,他和司空晏的胜算还有多大。 桃血浪做出令所有人都意外的决定,对柳太妃笑得十分灿烂,“你的提议真的让我无法拒绝,但人生里有很多东西是不能舍弃的,我与三殿下并非只有利益,我们之间还有友情,如果今天我背叛了友情选择功法,就算我修仙成功,也会患有心结。” 桃血浪说的冠冕堂皇,秦心月却知道他是真正的聪明人,无法确认柳太妃拿出的功法是真是假,为了一本不知真假的功法,得罪有先天修为师父的皇甫彦明,怎么算都不是一场划算的买卖。 柳太妃闻言对桃血浪轻笑了一声,讽刺道:“真是让人感动的友情,可惜皇甫彦明只想着利用你,他若真把你当朋友,怎么会让你错过功法,他是修仙者,自然知道功法对你的意义。” 第220章 诈出大秘密 桃血浪对柳太妃的挑拨毫不在意,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苏雨泽咬了咬牙,看着桃血浪眼神充满了古怪,心里满是疑惑,桃血浪怎么可能放弃功法选择皇甫彦明,难道他跟皇甫彦明真的是朋友? 可他明明承认过,他和皇甫彦明是因为利益才做朋友的。 苏雨泽看桃血浪的眼神太过火热,桃血浪想忽视都难,干脆看向苏雨泽,“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字?” 苏雨泽抿了抿唇,收回了视线,闷声道:“我眼睛长在自己身上,想看哪里就看哪里,关你什么事,你家住海边吗,管的宽。” 苏雨泽非常气闷,桃血浪那种人对皇甫彦明居然是真心的,怎么可能啊。 司空晏见苏雨泽抓耳挠腮,眼神疑惑瞥了他一眼,不知他又在抽什么疯。 秦心月倒是猜到苏雨泽为什么烦闷,特别是见到桃血浪嘴角的笑意后,更加肯定,凭苏雨泽的智商,再处处找桃血浪的麻烦,只会被无情碾压。 为了继续研究阵法,司空晏让人放了好几种动物进去。 哪怕是兔子,进入阵法后不久,也会失去理智开始厮杀。 阵法不能轻易进,可他们不能长时间守在这里,这里是皇宫,闹出动静太大,皇甫荣难免不会恼羞成怒。 皇甫荣没有灵根,说不定还会帮着柳太妃。 皇甫彦明看着柳太妃,突然温声道:“能不能一把火把阵法烧了?” 司空晏闻言眼神一亮,“可以试试。” 陶运和伏艺动作很快点着火把,站在屋顶上朝柳太妃宫殿扔去。 柳太妃暗骂了一声,一脸心疼摸出一张泛黄的符纸,用灵气激活上面的符纹路线,将灵符扔向宫殿上空。 灵符爆炸开,变成一朵乌云,豆子大的雨滴开始往下滴落。 扔进宫殿内的火把,还没开始燃起来,便被雨水熄灭。 柳太妃这招凭空召雨,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秦心月若有所思道:“先是瞬移,后是阵法,现在又是灵符,柳太妃会的修仙手段太多了些。” 司空晏不在意这些手段,他只关心他母妃在哪里,哪怕内心焦急如焚,怕柳太妃看出异样,也不得不保持冷静。 皇甫彦明突然笑了起来,“柳太妃瞒得可真深,师父在京城待了两百多年,却不知有一个你,阵法,灵符,你是得到哪位大能的洞府了吗?” 话音刚落,柳太妃全身僵硬,虽然立马反应过来,还是被司空晏和皇甫彦明注意到了。 皇甫彦明脸上笑容更灿烂了,吩咐伏艺立马给他师父传信,“告诉师父,洞天福地出现,筑基有望。” 柳太妃见伏艺要离开,心里着急起来,她连司空晏和皇甫彦明都杀不了,如果皇甫彦明的师父真的回来,她能保住洞天福地才怪。 柳太妃下意识出手想杀伏艺,司空晏放开秦心月抽出奇兵雪救下伏艺,皇甫彦明和桃血浪联手准备封锁柳太妃后路。 景书峰犹豫后,还是加入了战斗,帮着皇甫彦明和桃血浪封锁退路。 司空晏一把将伏艺丢开,对被包围的柳太妃冷声道:“如此紧张想要杀人灭口,看来皇甫彦明所说是真,你真的得到了洞天福地,难怪会那么多修仙手段。” 秦心月拥有传承记忆,不着痕迹提醒司空晏,“大多数的洞天福地都自成空间,柳太妃修为不到先天,只有靠媒介才能进去,看看她身上有没有特殊的玉佩。数万年前的修仙世界,不管是宗门阵法还是修炼场地,都喜欢用玉佩做媒介。” 司空晏朝柳太妃下手越来越狠,母妃一定被关在洞天福地里,难怪他们找遍整个京城都找不到神秘山谷。 暗一突然出声,“我见过那种玉佩,我进出过神秘山谷两次,是一块正面刻着莲花纹路,背面绘制着鲜红图案的圆形白玉。” 司空晏知道进入洞天福地的方法,对柳太妃不再留手,挥剑的动作快到出现了残影,奇兵雪狠狠刺进柳太妃胸膛。 感觉到轻飘飘的触感,司空晏眉头微皱收回剑,看向重新回到阵法内的柳太妃。 柳太妃满头都是冷汗,刚才若再迟一个眨眼时间,她就被司空晏刺中了。 哪怕及时逃出,柳太妃身上还是添了数道伤口,看着司空晏神情阴毒不停磨牙,“想杀我,等你们破了阵再说。” 司空晏知道母妃的下落,内心激荡,忍不住朝前跨了一步。 母妃还等着他去救,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必须去闯。 关键时候,秦心月伸手拉住司空晏,柔声道:“此时情况这么危险,她为何没有躲到洞天里去,我推测,想要进入洞天福地并不容易。” 秦心月说完看向暗一,暗一沉声道:“我小时候和大家被领到山谷,每一次出来也是大家一起。” 秦心月暗中捏了捏司空晏手心,司空晏慢慢冷静下来。 冲动救不了母妃,反而会将命给搭进去,外公死时他就知道这个道理,为何现在会犯,难道是这些年的平静生活,让他大意了不成。 皇甫彦明也从柳陵那里知道不少,温声道:“我听说洞天福地里,天材地宝遍地都是,若在里面修炼,速度会比外面快无数倍。 柳太妃经历三个朝代依旧住在这里,至少可以证明一点,洞天福地是不能移动的,或者说,只能在这个地方才能进入洞天福地。” 柳太妃听着皇甫彦明的分析,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内心忽然感觉到了一丝恐惧。 皇甫彦明笑了笑,嘲讽道:“看来我猜对了,不过我实在没有想到,柳太妃竟会犯这么愚蠢的错误,我只是随便诈一诈你,便诈出洞天福地这么大的秘密。 我师父行踪不定,一直都是他联系我,我怎么可能联系到他,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居然不知道。” 柳太妃气到不行,突然像发疯一样大笑,笑够了才道:“只要你们都死了,谁会知道这个秘密。” 柳太妃突然割伤手心,将鲜血滴落在阵法里。 秦心月只觉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体扫过,周围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变得沉重,待看见脚下运转的灵气图案,摇头叹气,“我们大意了,她的阵法能扩大范围,我们离阵法太近,此时已经被困住了,怕是只有破阵才能出去。 不过还是有一个好消息,阵法范围扩大,威力好像变小了,之前放过去的动物全都感觉不到对方存在,而我们却能看清同伴。” 皇甫彦明温声补充,“阵法由柳太妃的血激活扩大,只要我们将她找出来杀掉,极有可能会破阵。” 司空晏紧紧拉住秦心月,赞同皇甫彦明的提议,冷声道:“反正现在没有别的办法,试一试也无妨。” 秦心月见大家松松散散站着,柔声提醒,“大家尽量站在一起,以防有人突然偷袭。” 第221章 阵法变强了 司空晏和苏雨泽一左一右将秦心月保护在中间,皇甫彦明和皇甫佑仁站在一起,想了想还是靠近秦心月,无视苏雨泽瞪他的眼神。 大家都不相信别人,只找自己信得过的人靠在一起。 “这个阵法能影响人的心智,当心。”司空晏见过秦心月失去理智,很怕秦心月会受影响。 秦心月对司空晏点了点头,认真道:“我会小心的,你也当心。” 司空晏暗自警告自己,一定要当心,不管前方有多少磨难等着他,一定不能在这里倒下,母妃还等着他。 苏雨泽歪头,一脸不满道:“你偏心,只叮嘱司空晏小心,他是我们当中武功最高的人,又有奇兵相助,就算直面柳太妃也不会出事,危险的人反而是我们,你应该叮嘱我们才是。” 苏雨泽察觉到大家情绪都很紧绷,极有可能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将大家击溃,不停说话缓解气氛。 桃血浪察觉到苏雨泽的用意,有些诧异看了苏雨泽一眼,心里暗道:‘蠢货也会突然变聪明。’ 秦心月轻笑出声,“我又不是金口玉言,叮嘱你们又有什么用。” 苏雨泽正想说话时,秦心月抬手制止了他,“别说话,阵法灵气波动变大了。” 苏雨泽背靠着司空晏,眼神警惕朝四周打量,生怕柳太妃神出鬼没。 司空晏仿佛知道苏雨泽的担忧,冷声道:“她被雪刺中多道伤口,修为没有突破先天,压制不住体内寒气,她不敢冒险入阵来对付我们。” 苏雨泽点头,沉声道:“就算柳太妃不能入阵,可她养的那些死士必定会入。” 苏雨泽话音落下的同时,不远处两个侍卫突然直挺挺倒在地上。 景书峰离那两个最近,见所有人都看向他,摇头道:“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突然就倒地了。” 司空晏拉着秦心月走到侍卫身边,看了看他们脖子上细微的线型伤口,“武器应该是铁丝。” 皇甫彦明看了看雾蒙蒙的四周,冷静分析道:“他们离我们不到十米远,直到死后倒地我们才察觉到,阵法在掩盖凶手的身影和气息。” 景书峰一脸疑惑,“我离他们这么近,为什么杀他们不杀我,难道我还没有两个侍卫有价值。” 皇甫彦明猜测道:“柳太妃受伤太重,又用精血扩大阵法范围,依我看来,他们不是不想杀你,而是知道杀你没有把握。 武功到达一流后,身体会形成条件反射,对危险非常敏感,哪怕阵法掩盖死士的气息,一旦他们靠近想要杀我们,我们还是能察觉到。” 皇甫佑仁低声咒骂了一声,阵内的大部份侍卫都是他的心腹,若全交待在这里,无疑断了臂膀。 皇甫佑仁想阻止,可心里非常清楚,他阻止不了。 哪怕大家全神贯注,侍卫还是一个接一个倒地不起。 侍卫死掉一大半后,秦心月感觉到阵法灵气运行图案的速度加快了,皱眉望着司空晏,“不太对,我感觉阵法好像变强了。” 司空晏和其他人闻言都停了下来,仔细感受阵法带给他们的压迫感,感受完后全都神情凝重。 “压迫感更重了,连速度都受到了限制。”桃血浪说完紧紧皱眉。 高手对战,生死只在一念之间,若阵法对他们的压制越来越强,哪怕他已经宗师入门,到最后也会死在伪一流的死士手里。 景书峰一颗心提了起来,神情严肃道:“我们要赶紧找出破阵的方法,不能让阵法越来越强,不然我们都只能交待在这里。” 景书峰心里有些犹豫,柳太妃的底牌比他们想像的更多,若是此时投降,还来得及吗? 景书峰扭头看见桃血浪脸上似笑非笑的笑容,立马将心里想法压制下去,还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司空晏和皇甫彦明绝不是吃素的,得罪他们并不是好打算。 “你们闻到了吗?” 司空晏突然问了句,除了秦心月所有人脸上都充满了疑惑。 “闻到什么?” 苏雨泽问完还用力嗅了嗅,空气中难道有毒不成? 司空晏面无表情看了苏雨泽一眼,一旁秦心月柔声道:“空气里有淡淡的血腥味。” 苏雨泽听完,神情更懵了,“刚才死了那么多人,有点血腥味又怎么样,是不是大惊小怪了些?” 皇甫彦明沉声道:“阵法对我们的压迫不单单是速度,还有嗅觉,我们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只有证明一件事,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那些死去的侍卫,伤口细小根本不会流太多血。” 桃血浪瞳孔变大,“有人故意放血吗?” 司空晏沉默不语,大家心里都充满不安,柳太妃不仅仅是修仙者,她还是魔教圣女。 魔教弟子行事一向残忍,他们怎么把这点忘了。 秦心月被空气里的血腥味影响,感觉到很烦躁,突然手里被司空晏塞了一块帕子。 “拿它捂住口鼻,上面有安神的檀香。” 司空晏说完耳朵尖有些红,香熏帕子是他贴身之物,是特意准备的,每一次因为母妃情绪激动,都能靠檀香平静下来。 秦心月将帕子捂住口鼻,对司空晏小声道:“谢谢,很有用。” 闻不到空气里的血腥味,情绪不再莫明烦躁。 又一个侍卫倒地身亡,司空晏没有像先前那样离开,而是守在尸体旁。 大家不懂司空晏守着尸体的用意,却没有一人提出异议。 半柱香过去,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死去的侍卫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竭,大量红色液体被土地吸收,最后只剩下一具皮包骨还在。 秦心月脑海灵光一闪,咬牙道:“以血养阵,阵法吸收的血液越多,威力越强。” 苏雨泽神情凝重,“难怪柳太妃不顾重伤也要将我们拉进阵法里,可阵法替死士掩盖气息,我们根本察觉不到啊。” 司空晏一双眼睛微眯,看向苏雨泽,“我记得你有一种化骨水,可带在身上。” 闻言,苏雨泽眼神一亮,摸出一个玉瓶,“这可是宝贝,当然随身带着。” 司空晏他们努力保护侍卫,可还是有侍卫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去死去。 每一个死去的侍卫,都被司空晏用化骨水化掉,半个时辰过去,大家感觉到阵法在减弱。 皇甫彦明推测道:“这个阵法不仅需要以血养阵,运转也需要能量,我们把能量一断,威力也慢慢变弱了,长时间下去,阵法必破。” 景书峰看着局势逆转,内心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稳住了,如果真的投靠柳太妃,司空晏和皇甫彦明绝对不会放过他,或许就用化骨水把他化了。 “接下来我们只要等就可以了,柳太妃会比我们更着急。”秦心月说完立马将香熏帕子捂在脸上,手帕传来的味道不仅仅是安神檀香,还有一股清淡的冷松香,那是司空晏的味道。 第222章 阵破 秦心月再看司空晏总觉得别扭,可又不能把帕子丢掉,空气里的血腥味,对她的影响实在太大了。 直到最后一个侍卫死去,阵法都没有吸收新鲜血液,柳太妃着急了,不停咒骂皇甫彦明和司空晏。 一个死士偷袭司空晏,被司空晏察觉反杀了。 死士死后,阵法不再遮掩他的身影和气息,扑通一声倒地,肉眼看就像凭空出现一样。 司空晏用化骨水把死士化掉了,没一会大部份的人都遇到了偷袭,不过和之前情况不一样,这一次死的是死士。 过了好久都没人偷袭,阵法的威力却增强了,司空晏沉声道:“柳太妃恐怕杀了自己的人养阵。” 皇甫彦明眉头皱了皱,“不如试试蛮力破阵。” 闻言,秦心月双眼一亮,“毁掉所有我们能看见或看不见的东西,每移动一寸,便摧毁一寸,说不定能误打误撞毁掉阵眼。” 说完秦心月闭上眼仔细凝神感受,将地面灵气运行的路线画给司空晏看。 司空晏挥退众人,一剑斩在灵气运行的路线上。 一连斩了几十下,灵气运行路线终被扰乱。 感觉到阵法灵气运行速度变缓慢,秦心月一双眼笑成月牙,对司空晏开心道:“这招很有用,阵法灵气的运转速度变慢了。” 秦心月将灵气运行路线告诉给其他人,半柱香后,阵法威力减弱到他们刚入阵时,空气里浓郁的血腥味,让人生出躺在血池内的错觉。 柳太妃用血养阵的速度,完全赶不上秦心月指出灵气路线的速度,直到阵眼被司空晏摧毁,周围情景才变得清晰起来。 秦心月看了看四周,他们身处柳太妃宫殿空地上,地面已经变成鲜红色,因为大家努力破坏的原因,地底深处埋着的玉石被翻了出来,有些则被劈成碎块。 没有看见灵石,秦心月心里有些失望,随后又庆幸起来。 玉石布阵的威力和灵石布阵的威力,一个地下一个天上,若柳太妃用灵石布阵,他们不一定能出来。 司空晏一出阵便急着寻找柳太妃的下落,看见四周没人,冷声道:“赶紧堵人,别让柳太妃跑了。” 司空晏拉着秦心月进殿内找,皇甫彦明和桃血浪则守在殿外,怕柳太妃声东击西趁机逃走。 “柳太妃会不会已经离开了?我们都被困在阵法内,她若想离开,谁能拦住她。”陶言才突然开口说道。 皇甫彦明扭头看了他一眼,温声道:“阵法是她用精血激活的,阵法被破她势必受反噬,她此时是重伤加重伤,恐怕只剩下一口气吊着,根本逃不了。” 皇甫佑仁一脸痞笑靠着栏杆,目光冰冷看着陶言才,“陶长老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想不通吗,周围暗道已经被封锁,我父皇虽说退出这场争斗,可外面毕竟有龙隐卫守着,柳太妃只剩下一口气的情景下,又能瞬移到哪里去。” 桃血浪也看了一眼陶言才,知道皇甫彦明和皇甫佑仁已经有些怀疑他。 陶言才不再说话,而是和大家一起开始找柳太妃的下落。 司空晏和秦心月进入殿中不久,被好几个死士埋伏。 那些死士没什么理智,只知道上前拼杀,一点战术都不讲,司空晏收割他们如同收割野鸡一样轻松。 看见这些死士,司空晏更加确定柳太妃没有逃,而是躲了起来。 司空晏如同地毯搜索一样,搜索宫殿每一个地方,直到只剩下最后一间书房。 秦心月察觉到书房内时不时闪过灵气波动,对司空晏点了点头,柳太妃八成就躲在里面。 司空晏将秦心月护在身后,握紧手中奇兵,用力朝书房门一划。 冰冷的剑气激荡,书房门四分五裂开,司空晏还没踏进书房,屋里冒起一阵黑雾,一个黑影从窗户跳出。 黑雾散开时,司空晏屏住呼吸拉着秦心月往后退,听见外面传来刀剑相撞声,才拉着秦心月出去。 殿外空地上,陶运和暗一联手挡住柳太妃,桃血浪加入战斗后,柳太妃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桃血浪想知道功法的下落,没有杀柳太妃。 陶运和暗一没有接到命令,也没对柳太妃下杀手。 柳太妃全身是伤,手中长剑还被桃血浪挑飞,无比狼狈躺在地上,朝桃血浪虚弱笑了起来,“杀了我,你也得不到功法,我死了,你们想要的那些东西,全都要给我陪葬。” 司空晏闻言冷哼了一声,“修仙功法被你藏在洞天福地里,你又不能进去,命令传不进去,怎么会摧毁功法。” 司空晏给陶运使了一个眼神,陶运上前搜柳太妃的身,没有发现玉佩。 秦心月松开司空晏的手绕着柳太妃走了一圈,眼神一直落在她腰间的黑色荷包上。 柳太妃见秦心月注意到荷包,身体越来越紧绷。 秦心月突然笑了起来,“乾坤袋,难怪我察觉不到玉佩的灵气。” 秦心月话音刚落,司空晏直接用内力将那个不起眼的黑色荷包吸到手里,打开看了看,里面只放着一些香料。 秦心月见了对他摇头,“乾坤袋不是你这样用的,筑基修为才能认主乾坤袋,没认主的乾坤袋只要用灵气,谁都能使用。” 司空晏欲将乾坤袋递给秦心月,秦心月伸出去接那瞬间,一道剑光朝司空晏手腕划去。 司空晏及时收回荷包,秦心月也被皇甫彦明拉到了身后。 “陶长老,你这是什么意思?”皇甫彦明脸色平静看着陶言才,左手拉着秦心月的手腕一直没有松开。 陶言才闻言大笑了几声,“小娃娃,修仙功法老夫也想要,司空晏凭什么独占乾坤袋。” 景书峰站到自己门派的长老身边,小声道:“陶长老太心急了,司空晏曾承诺过让我们抄录修仙功法,他不是说话不算数的人。” 合欢宗的长老点头,觉得景书峰说的对,陶言才太心急了,不过修仙功法就在眼前,谁又能保持理智,刚才他也有出手抢夺的想法。 司空晏将乾坤袋收好,他早就注意到悄悄朝他靠近的陶言才,看似要将乾坤袋给秦心月,其实暗中将乾坤袋捏得紧紧的。 秦心月收手的速度比他还快,恐怕也知道陶言才不对劲,故意配合他演戏。 皇甫彦明温声道:“陶长老此举目的恐怕不是为了乾坤袋吧,先前你在外面故意引导我们,想让我们相信柳太妃已经离开,是为了给柳太妃逃路的机会吧。” 陶言才布满皱纹的脸,神情无比难看,“小娃娃,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老夫跟魔教可没牵连,难道你对乾坤袋不感兴趣?司空晏是个太监,太监是无根的人,你相信他说的话,老夫可不信。” 景书峰一脸意外看着陶言才,是得了失心疯吗,这个时候居然还激怒司空晏,是怕自己死得太痛快吗。 第223章 师兄 司空晏面无表情,他拿到了乾坤袋,里面必定装着进入洞天福地的媒介玉佩,陶言才这几句难听话,影响不了他高兴的心情。 为了以防万一,司空晏将乾坤袋交给秦心月,让她查看里面有没有玉佩。 秦心月用灵气打开乾坤袋,精神力‘看’见里面的东西,将暗一形容的那块玉佩找了出来。 秦心月还看见跟众多玉佩摆放在一起的小册子。 小册子记录着制作玉佩的方法,和进入洞天福地的注意事项,知道了柳太妃为什么能送那么多死士进洞天福地。 可惜柳太妃没有灵力,玉佩所含灵气全靠灵符聚集,大约一个月才能进洞天福地一次。 秦心月把小册子给司空晏看后,司空晏又将小册子交给她,让她装进乾坤袋中。 秦心月把乾坤袋还给司空晏,苏雨泽看了眼热不已,“这么好的东西,你自己留着用啊,司空晏又不是修仙者,他连乾坤袋都打不开。” 司空晏将乾坤袋仔细收在怀里,事关母妃,他只信任自己。 秦心月对苏雨泽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柔声道:“这次出力最多的司空晏,乾坤袋理应是他得的。” 苏雨泽嘀咕了一声,“你就是太大方了。” 秦心月对苏雨泽笑了笑,她也很眼热乾坤袋。 那可是乾坤袋啊,谁不眼热。 秦心月看着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柳太妃有些愣神,前几天她心神一直不宁,直觉告诉她这次进宫会很危险,可是不管是闯阵法,还是击败柳太妃,全都是有惊无险。 难道是她忧思太过,才会坐立不安? 司空晏将奇兵雪握在手里,对准了柳太妃心脏。 柳太妃艰难撑起双臂,想要往后挪动,“你不能杀我,我得到洞天福地的认可,我是秦玄仙君的入门弟子。” 秦玄仙君,秦心月猜测,应该是洞天福地的主人。 司空晏丝毫没有因为柳太妃的话而犹豫,只要想到母妃常年被柳太妃折磨,他就恨不得把她挫骨扬灰。 杀了柳太妃是便宜了她,可他不敢留她性命,因为她会的修仙手段实在太多,迟则生变。 柳太妃一双眼紧紧盯着司空晏,内心凄凉无比,她筹谋了几十年,为何一切都成了空? 就在柳太妃欲认命时,陶言才突然出手将柳太妃救走,还趁机偷袭了合欢宗的太上长老。 陶言才将半死不活的太上长老丢给柳太妃,柳太妃一脸欣喜抓住太上长老的手腕,“师兄,你到底认我了。” 陶言才看着柳太妃眼神复杂,半晌才道:“师父当年就说过,你走邪道不得善终,你不听训还爱上魔教弟子,师父才把你逐出师门,并要我发下重誓,今生不得认你这个师妹。” 被柳太妃握住手腕的太上长老,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没一会功夫便断了气。 反观柳太妃,身上被奇兵划伤的伤口,开始慢慢恢复,惨白的气色也慢慢变红润。 景书峰一脸不敢置信瞪着死在自己面前的太上长老,看着陶言才和柳太妃咬牙切齿,“你们,你们杀了我宗的太上长老。” 陶言才笑眯眯看着景书峰,“景世侄,何故生这么大气,太上长老年纪大了,就算我不动手,他也活不过一个月,念着太上长老贡献的份上,你现在投靠我们,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 景书峰脸上神情紧绷,没忍住对着陶言才呸了一声,“滚你娘的乌龟蛋,乾坤袋都被司空晏抢了,还想着拉拢我,是不是看天快亮了,在做白日梦。” 陶言才脸色瞬间阴沉起来,冷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景世侄,别怪老夫心狠手辣了。” 景书峰干脆走到桃血浪身边,底气十足嘲讽道:“老不死的东西,等你能活过今天再说。” 司空晏手拿奇兵雪挽了一个剑花,他能胜柳太妃一次,就能胜第二次。 秦心月站在皇甫彦明身边,内心深处涌起一阵不安,看着柳太妃尽显疯狂的脸,总觉得有坏事将要发生。 皇甫彦明察觉到秦心月身体紧绷,声音温润安慰道:“没事的,柳太妃就算有陶言才相助,也定逃不出去。” 秦心月叹气,对皇甫彦明点了点头,“希望如此吧。” 柳太妃吸收了太上长老的内力和精血,意犹未尽舔了舔嘴角,将目光锁在其余几位长老身上。 她因为是五灵根,哪怕洞天福地内灵气充足,还是久久没有突破先天,机缘巧合在藏书阁发现一本魔修功法,学会吞噬他人内力和精血增长自身。 她平时吞噬的人,都是她培养出来的死士。 她生性谨慎,从来没有打过宗师修为的主意,这是她第一次吸收大宗师,丹田内魔气聚集很有厉害,修为更是从宗师入门突破到小宗师。 柳太妃动作速度想要吞噬其余人,陶言才在一旁帮她,又一个大宗师的长老落到柳太妃手中。 司空晏看着剩下两位大宗师,“给你们两个选择,现在离去,或是被我杀掉。” 柳太妃的状态,傻子都能猜到,再让她继续吞噬下去,不知将生出多少变数。 那两名长老被陶言才和柳太妃吓得半死,听见司空晏的话,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柳太妃笑得阴险可怕,“我这里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想走,也要问问我同不同意。” 柳太妃双手索绕着黑雾,朝两位远去的长老虚空一抓。 两位长老脖子上凭空出现黑雾项圈,像有绳子一样,将他们拖到柳太妃面前。 柳太妃吞噬的速度很快,受的伤几乎全部恢复,修为增长后,很轻松躲过司空晏的剑。 司空晏一时奈何不了柳太妃,脸上神情越来越凝重。 秦心月察觉到柳太妃周身气息激荡,沉声道:“当心,她快要突破先天了。” 秦心月不知道柳太妃常用的黑色浓雾是什么,猜测应该是灵气中的一种,给她很阴冷恶寒的感觉。 司空晏闻言,脸上神情凝重。 一旁皇甫彦明也紧紧皱眉,没人比他更清楚先天修为有多可怕。 柳太妃随意将两位死去的大宗师丢开,满脸兴奋,双眼更是冒出红光,她求了大半生的机缘,今天终于摸到瓶颈了。 柳太妃感觉到丹田内还差一丝气血,环视周围,大宗师修为的人只有司空晏和陶言才。 司空晏手里有奇兵,不能近身。 柳太妃一步步走向陶言才,“师兄,师妹我临近突破,不知师兄是否愿意帮我一把。” 陶言才看着柳太妃越来越疯狂的双眼,忽然叹气,“我违背师父命令救下你,到底是对是错?” 柳太妃一步步朝陶言才靠近,带着笑意道:“当然是对,当初因为我爱上了别宗的人,老不死的不问青红皂白逐我出师门,还说我修炼邪功,做事邪性。 我得到修仙的机缘,我是高高在上的修仙者,吞噬几个蝼蚁有什么不对。 最最可恨的是,我都听话下山了,为何还要派人毁我丹田,你知道我躺在血泊里有多绝望吗。 那时我就发誓,我一定要修仙成功,成为这个世界的主人。 师兄,我从不后悔,只是觉得很惋惜,当年如果我嫁给你,你我是不是就不会走到这一地步?” 第224章 突破先天 陶言才看着越来越癫狂的柳太妃,沉声道:“师父没有派人杀你,你心仪的人是魔教弟子,你以为他是真的喜欢你吗,他是为了偷取师父的内功心法,你没有了利用价值,他自然不会放过你。 师父和我赶上时,你已经被毁了丹田还陷入昏迷,是师父杀了魔教的人为你报仇,还暗中护送你大半月,直到你平安下山。” 柳太妃双目腥红,对陶言才扬起了嘴角,“不管当年真相如何,我始终是感谢师兄你的,等我突破到先天,我会杀了在场所有人为你报仇,你有什么心愿也可以告诉我。” 如果是平时,柳太妃知道当年真相,心情一定会很复杂,可现在她满心都是突破先天,当年的真相,对她一点意义都没有。 陶言才对柳太妃笑了笑,“我没什么心愿,师妹你动手吧。如果当年我阻止你去寻找修仙机缘就好了,如果当年我没有沉迷武功,而是迎你过门就好了。” 陶言才一双浑浊的眼,目不转睛看着柳太妃,仿佛看见当年对他露出一脸甜美笑容的小师妹。 柳太妃抓住陶言才手腕,陶言才一点没有挣扎,任由内力和精血被吸走。 丹田所需的最后一丝气血被填满,体内魔气运转越来越快,周围空气更是自动朝她聚集旋转。 陶言才临死时,看见柳太妃白发变黑发,满是皱纹的脸也变回年少时的青春貌美,恍惚间像是回到了过去,嘴角满足地向上扬了扬。 柳太妃返老还童,令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苏雨泽一脸烦躁抓了抓头发,内心充满不敢置信,修仙真的能返老还童,也会长生不老吗? 桃花浪难掩眼中火热,内心对修仙势在必行。 皇甫彦明见过柳陵返老还童,亲眼看见柳太妃的变化,内心还是震惊不已。 司空晏两道剑眉都快皱成川字,全身散发着冷冽气息,柳太妃才刚刚突破先天,就给他很强的压迫感。 柳太妃动作轻柔将陶言才放平,看着司空晏冷笑,“刚才你刺我的每一剑,我都铭记在心。” 景书峰见柳太妃突破到先天,投降的话已经到了喉间,突然听见身旁桃血浪的细语,“他连你宗的太上长老都杀了,你猜她会不会为了稳固修为吞噬你这个宗师入门,你武功虽然不入眼,可胜在年轻,气血一定比陶言才那几个将死之人强。” 景书峰觉得桃血浪说话很难听,但无法否认他说的都是事实,陶言才是柳太妃师兄,柳太妃都毫不犹豫杀掉了。 她现在突破先天,根本不需要再拉拢人,一旦投降,他恐怕会比谁都死得快。 桃血浪拍了拍景书峰肩膀,“我们不一定会输,要对司空晏和三殿下有信心。” 皇甫彦明听见桃血浪的话,笑着摇了摇头,他对自己都没有信心。 柳太妃突破到先天后,秦心月内心的不安终于消失了,有一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她一定能笑出来。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柳太妃突破先天,她精神力也是先天,加上有司空晏的奇兵相助,不一定会输,但也不一定能赢。 柳太妃赤手空拳对上司空晏,几乎是压着司空晏打,如果不是忌惮奇兵,司空晏早就躺下了。 皇甫彦明见此情景深深皱眉,沉声道:“司空晏不是柳太妃的对手,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大宗师的内力存储量,怎么能跟先天比。 皇甫佑仁吊儿郎当走到皇甫彦明身边,“怎么着,今天要交代在这里不成?” 皇甫彦明握了握拳,如果师父在这里就好了。 苏雨泽咬了咬牙,突然朝柳太妃撒出一包药粉,并且大声咒骂,“老东西,让你尝尝小爷最拿手的好东西。” 司空晏见苏雨泽的举动,利用奇兵雪硬是将柳太妃逼退几步,无数药粉落到她脸上手上,几个呼吸时间,皮肤变成难看的紫黑色。 苏雨泽见药对柳太妃有效,大笑道:“老紫鬼,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吧。” 柳太妃脚尖轻点,退到远处宫殿的屋顶上,体内运转魔气欲将毒逼出来,肤色慢慢恢复正常,看着苏雨泽的眼神越来越冰冷。 苏雨泽见柳太妃能把毒逼出来,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今天真要交代在这里? 秦心月突然飞向司空晏,从他怀里取走乾坤袋,“如今,只能去洞天福地里躲一躲了。” 苏雨泽和皇甫彦明他们闻言后双眼一亮,全都朝司空晏靠拢。 秦心月动作迅速取出乾坤袋里的玉佩,将灵气聚集在一起,激活玉佩后面的传送符纹。 柳太妃需要一年进一次洞天福地,那是因为她修为不够,无法凝聚灵气。 一块玉佩被激活,洞天福地便会开启空间通道,将周围身上带着玉佩的人带进去。 洞天福地开启通道太快,柳太妃逼毒怕司空晏偷袭,故意离得远了些。 等她发现秦心月的用意,立刻停止逼毒朝他们赶去,所有人都对她发出最强的招式。 哪怕她是先天,也不敢硬扛那么多人的攻击,何况体内还中着毒,等她躲开再上前时,只能眼睁睁看看他们被传送走。 秦心月眼睛一花,便身处另一个地方,神情严肃道:“赶紧把这里的死士清理干净,柳太妃会制作玉佩,最少一个时辰就会进来。” 苏雨泽眼神震惊打量四周,他们身处一个很大的广场,天上没有太阳却亮如白昼,视线朝远处望去,只看见浓浓的白雾。 桃血浪轻轻踢了愣神的苏雨泽一脚,“赶紧去清理死士,在这里发什么呆。” 苏雨泽被踢后,气乎乎瞪着桃血浪,这才发现广场只剩下他和桃血浪了,其余人早就离开了。 洞天福地很大,但大部份地方被诡异的白雾笼罩,没人愿意到白雾里去,因为白雾有很强的腐蚀性。 大家争分夺秒开始杀死士,一旦柳太妃进来,这些死士都将是她的助力。 柳太妃还在藏书阁养着几十个替她研究修仙手段的学子,全被皇甫佑仁解决干净了。 大家还细心发现,一旦有人死去,过不了多久他的尸体就会凭空消失,一起消失还是血迹,就像被细心清洗过一样。 司空晏拉着秦心月走远,没有去杀死士,神情紧张询问暗一,“她被关在哪里?” 暗一得到秦心月同意,上前给司空晏带路。 藏书阁的地下是石牢和水牢,有数万斤重的巨石做门。 暗一站在石门前,将玉佩贴到一个图形处,石门缓缓向上移动。 司空晏没等石门完全打开,拉着秦心月弯腰走过。 每一间牢房里都关着人,那些人被铁链限制行动,蓬头垢面连五官都看不清,很多人哀求司空晏杀了他们。 陶运跟着来了,司空晏对他使了一个眼神,“去看看那些人,还有没有理智。” 第225章 柳太妃进来了 司空晏在最后一间石牢看见了一个人,听着她痛苦的嘶吼,哪怕看不清她的五官,他也知道那是他的母妃。 司空晏双腿在颤抖,牙齿咬得紧紧的,看着石牢内被无数巨型铁链捆绑住的身影,突然跪到了铁门前。 “母妃,孩儿来迟了。” 宁香伶双目腥红,嘴里发出如困兽般的嘶吼声,不停用力挣扎,身上到处都是被铁链撕扯的伤口,伤口好了又裂开,裂开又好。 秦心月看出宁香伶的状态,看着跪在铁门前的司空晏,上前道:“她失去理智想要自残,铁链困住她的四肢,让她不能移动。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柳太妃很快会追来的,这里能很好保护你母妃。” 在洞天福地里,秦心月的精神力不受龙气压制,细心观察后,发现这间石牢是独立的,通道有一扇石门,只要将石门放下,谁也不能进来。 秦心月转念一想,便知道不能放下石门,柳太妃熟悉这里的一切,如果放下石门,很容易猜出他们想保护宁香伶。 司空晏站起来,已经恢复了冷静,突然转身拥抱了秦心月一下,声音沙哑道:“谢谢你。” 秦心月内心情绪很复杂,拍了拍司空晏后背,“不用谢,你也帮了我很多,别忘了,我还欠着宁氏一族的因果。” 秦心月凝神感受了一下,她和宁氏一族的因果线并没有断。 单单只是找到宁香伶,还无法斩断因果。 司空晏是个果断的人,立马清除他来过的痕迹离开石牢,开始帮陶运放出石牢内还有理智的人。 这些人,全是柳太妃为了验证各种修仙手段的实验品,他们有的是江湖中人,有的是名门子弟,有的是乞丐。 身份虽不同,但有一点是相同的,他们全都拥有很强的习武天赋,被迫习武供应柳太妃研究,他们恨柳太妃入骨。 很多人出了石牢,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恍惚感,很难相信他们真的被救了。 皇甫彦明一边斩杀死士,一旁听皇甫佑仁在他耳边嘲讽,“你说你费了那么大的劲,到底图个什么,秦心月那小娘皮根本不喜欢你,你刚才没看见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就把手伸进司空晏怀里,还把乾坤袋交给司空晏保管。” 皇甫彦明专心收拾周围死士,把皇甫佑仁说的话当成蚊子叫。 当时的情形太过凶险,大家的命都快没了,秦心月将手伸到司空晏怀里拿乾坤袋,是为了救大家。 什么规矩礼仪,那些没用的东西全都要放在一边。 皇甫佑仁见皇甫彦明一脸云淡风轻,突然冷笑,“秦心月若跟司空晏没什么,老子就把名字倒着写。” 皇甫彦明收起长剑对皇甫佑仁温和一笑,“倒着写,你也叫皇甫佑仁。” 皇甫佑仁讨厌皇甫彦明万年不变的温和表情,他在这里焦急,好像喜欢秦心月的人是他一样。 死士都清理得差不多,皇甫佑仁倚靠在柱子上,神情罕见的严肃,“乾坤袋,你真的不感兴趣吗?柳太妃会的那些修仙手段,你也不感兴趣?” 皇甫彦明扭头对皇甫佑仁笑了起来,“二哥,你想的是不是太长远了,我们还能不能活到明天,都还难说呢。命都要没了,哪有心思去关注身外之物。” 感兴趣,怎么会不感兴趣。 他不仅对柳太妃的修仙手段感兴趣,也对柳太妃吞噬功法感兴趣,对乾坤袋感兴趣,对洞天福地更感兴趣。 等他师父回来,司空晏能不能保住乾坤袋还很难说。 皇甫佑仁冷笑了一声,一脸不耐烦撇了撇嘴角没说话,走到一旁翻阅书架上的古籍去了。 皇甫彦明心思缜密,更是习惯走一步看百步,什么看得太长远,分明是在敷衍他。 当真是琉璃兄弟情,一碰就碎成渣。 皇甫佑仁发现书架上摆放的书都是跟修仙有关的,立马眼神发亮,急着寻找起来。 一柱香过去,最后只找到很多剑法阵法,甚至连炼丹入门的书都有,就是不见一本功法。 藏书阁每一层都很宽阔,存放的书籍并不多,皇甫佑仁粗略扫过一遍,没有发现一本修仙功法,猜测功法都被柳太妃收在乾坤袋里了。 皇甫彦明看见皇甫佑仁翻找,没有阻止他,而是坐在一旁等他。 皇甫佑仁脸色阴沉走向皇甫彦明,“这里看起来神奇,其实根本没多少有用的东西,真正珍贵的,全在乾坤袋里。” 皇甫彦明心里腹议,柳太妃那么谨慎的人,怎么会将重要东西放在洞天福地,当然会随身带着了。 皇甫佑仁见皇甫彦明沉默不语,一副一切都在他掌握中的深沉模样,挑了挑眉,“你这种糟糕的性格,也只有老子才受得了你。” 皇甫彦明没出声反驳,他只是不喜欢说废话罢了,或许在别人眼里,他的性格的确是挺糟糕的。 皇甫彦明和皇甫佑仁回到广场后,苏雨泽他们已经出来了,正坐在广场上擦拭长剑。 秦心月细心发现,进入洞天福地时需要用灵气激活玉佩,可若想出去,所需的灵气不到进来时的十分之一。 进来难,出去容易。 司空晏没让大家一起调息,留下警戒的人才开始恢复内力。 秦心月看着那些从石牢里救出的人,他们不治伤不吃东西,甚至连水都不喝,眼里对未来失去了希望。 有的茫然,有的憎恨,有的因为被救而欣喜若狂。 可每一个人心里都清楚,他们知道洞天福地的秘密,不管是柳太妃还是司空晏,都不会让他们出去。 那些骨气还没被磨完的人,心里只剩下报仇的执念。 他们不怕死,只怕死了报不了仇。 秦心月看着他们渐渐开始失神,她以前也跟他们一样,活着就像死了一样,一心只想着报仇。 从什么时候起,她的心里不再只有仇恨,是什么影响了她? 秦心月扭头看了司空晏一眼,是他吗? 又看了皇甫彦明一眼,还是他? 视线扫过正跟桃血浪顶嘴的苏雨泽,内心更茫然了,或者是他? 司空晏察觉到秦心月不对劲,大步上前拉住她的手腕,沉声道:“怎么了?” 秦心月察觉到自己有生执念的迹象,赶紧咬了咬舌尖,对司空晏摇了摇头,“心境有些不稳,想多了。” 秦心月走到一旁坐下,从她掌控身体起,她一直用练功抵挡睡眠,虽然一直没感觉疲惫,可玉简传承告诉她,哪怕是修仙者,也需要睡眠来调剂心情。 她内心深处并没有把自己当修仙者,而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正常人。 正常人是需要睡觉的。 秦心月决定,等柳太妃的事情解决后,她就回识海闭关修炼。 司空晏看着秦心月的眼神有些担忧,“真的没事吗?” 秦心月抬头看了司空晏一眼,能从他眼里看见浓浓的关心,瞬间恍然大悟。 忽然那么担心她,是因为她帮他找到宁妃的缘故吧。 皇甫佑仁看不惯司空晏和秦心月腻在一起,冷哼道:“现在是什么情况,还有心情培养男女感情,司空大人还真是牡丹花下亡,做魂也甘愿啊。” 秦心月被皇甫佑仁这么一打岔,赶紧深吸一口气,现在可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柳太妃这把尖刀还悬在头顶呢。 皇甫彦明拉了拉皇甫佑仁,让他不要再说话。 皇甫佑仁也知道当务之急是对付柳太妃,可他不想安安静静等待,就想说点什么。 景书峰忽然幽幽道:“这洞天福地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如果我们联合起来都不是柳太妃的对手,岂不是要像那些死士一样消失不见,我还想死后入土为安呢。” 苏雨泽闻言直接嘲讽道:“还入土为安呢,若不是心月带你进来,你早就被柳太妃采补干了。” 景书峰脸色一凛,严肃道:“苏谷主,不要说那么恶心的话,简直侮辱了采补这两个字。” 柳太妃哪怕返老还童,变回青春貌美,可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已经深刻在他脑海里。 若真被柳太妃采补,他能当场吐出来。 桃血浪将手臂搭在景书峰肩膀上,笑眯眯道:“苏谷主话粗理不粗,景少主出身合欢宗,长相又俊美,天下不知多少女子深深爱慕着你,若是你愿意以身伺敌,为大家争取一些时间,相信大家都会感激你的。” 桃血浪把话说完,苏雨泽实在没忍住弯腰哈哈大笑起来,再看景书峰一脸便秘样,笑得更欢了。 刚才还沉闷的广场,因为桃血浪一句话,立马变得活力十足。 大家紧绷的神经,多多少少都被安抚到了。 秦心月眼睛弯弯看了桃血浪一眼,如果她记得不错,这不是桃血浪第一次悄无声息调节气氛。 桃血浪还三番四次提醒景书峰不要背叛他们。 秦心月觉得桃血浪是真正的聪明人,不管身处什么境地,永远知道怎么做才对自己最有利。 没过多久,秦心月察觉到剧烈的灵气波动,沉声道:“大家小心,柳太妃进来了。” 大家很快围成一个圈,石牢里那些不想活只想报仇的人,盯着前方广场眼睛都发红了。 他们知道柳太妃很强,明知是死也想上去捅柳太妃一刀。 桃血浪一把将还在圈外的苏雨泽拉到身后,眼神冰冷看着他,小声嘲讽,“怎么,活够了想死不成,没想到你还有特殊喜好啊,喜欢被柳太妃吸干吗。” 苏雨泽瞪了桃血浪一眼,这里的人大部份都是宗师修为,其余人也是一流高手,只有他是二流,他的反应就显得迟钝了一些。 哪里是他不想进圈,分明是大家动作太快,他没跟上节奏。 苏雨泽站在桃血浪身后,特别是见桃血浪以保护姿态挡在他面前,内心情感无比复杂。 桃血浪这么讨厌他,为什么还要保护他,冷眼旁观不好吗? 难道是借着保护名义,想偷偷暗算他? 苏雨泽一张娃娃脸尽显阴沉,如果桃血浪真的在背后捅他刀子,哪怕是死他也要拉桃血浪垫背。 桃血浪目光暗沉,他仔细算过了,这一场他们的胜算为百分之三十,若秦心月的音攻能克制柳太妃,那他们的胜算将有百分之五十。 柳太妃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前方广场,那些从石牢里出来的人,双目腥红,像失去理智一样朝她冲去。 一个又一个死在柳太妃手里,剩下那些人没有一点惧怕,哪怕是死也要束缚住柳太妃双手双脚。 司空晏没有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趁着柳太妃行动被限制,拿着奇兵上前博斗。 交战中心人影快速闪动,一流高手完全看不见两人交手的招式,宗师入门也只能勉强看清司空晏和柳太妃的动作,更别提上前帮忙。 皇甫彦明和桃血浪冷静下来,司空晏配合着石牢的人进攻,若是贸然上前帮忙,极有可能打断他的节奏,给柳太妃喘息的时间。 柳太妃拖着硬扒在她身上的人,全身心对付司空晏,体内魔气溢出想要吞噬跟她有肢体接触的人。 “别给她吞噬的机会。” 一个满脸是胡须的大汉,突然吼了一声,紧紧抱住柳太妃咬舌自尽。 司空晏趁着他制造出来的机会,刺中了柳太妃肩膀。 胡须大汉的尸体很快消失,其余人见他这个方法有用,纷纷用生命去限制柳太妃行动,然后给司空晏制造机会。 司空晏一剑又一剑刺中柳太妃,柳太妃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石牢里出来的人越来越少。 直到石牢最后一人凭空消失,柳太妃满身是血,咬牙切齿望着司空晏。 “好,好得很,把我逼到这么狼狈,你是我突破先天后杀掉的第一个人,我不会让你死得痛快的。” 苏雨泽将一个玉瓶塞给桃血浪,示意他投向柳太妃。 他的动作太慢了,根本不可能砸中。 桃血浪不知道玉瓶里装着什么,但看苏雨泽凝重的神情,知道这里面的东西,比之前的还要厉害。 司空晏气息微喘,见识到了先天的可怕,哪怕有那么多人帮他牵制柳太妃,他还是用了一半多的内力。 司空晏握紧奇兵,石牢里还有母妃在等着他,身后秦心月还需要他保护,苏雨泽那个蠢货若是没有他,定被皇甫彦明和桃血浪吃得骨头都不剩。 他不能倒下。 司空晏不给柳太妃调息的机会,再一次攻上去,眼角余光看见桃血浪给他做了一个手势,再看神情非常紧张的苏雨泽,哪里猜不出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第226章 你居然是先天 司空晏故意让柳太妃背对桃血浪。 桃血浪找到机会,将手中玉瓶狠狠砸到柳太妃后背上。 柳太妃察觉到身后空气流动的动静,想要躲开,可司空晏像有预判能力一样,逼得她左右躲闪不得,只能往后退。 玉瓶在柳太妃后背破碎开,一阵紫色烟雾将柳太妃包裹。 桃血浪一击得手后,柳太妃急忙往后退,体内魔气运转速度慢慢变慢了,四肢好像也开始僵硬。 “这是什么东西?”桃血浪见柳太妃狰狞的表情,猜到苏雨泽的毒给她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苏雨泽神情得意对桃血浪扬了扬眉,“这东西我叫它‘活死人’,是我无意间发现的,我曾经不小心沾到了一点,全身内力仿佛被冻住,血肉也开始僵硬,最重要的是它没有解药,只能慢慢等它自己化解。” 苏雨泽说告诉桃血浪,‘活死人’是他准备拿来对付司空晏,这种药都不算毒,只对内力和身体有影响,药效过去还不会对人体产生一点损伤。 柳太妃欲用魔气将毒逼出来,可魔气运转速度受到影响,逼毒的速度也受到了影响,看向人群内苏雨泽的目光,充满森冷的杀意。 桃血浪默不作声挡在苏雨泽面前,直视柳太妃满是杀意的眼神。 苏雨泽比桃血浪稍矮一些,被桃血浪挡住视线后,只能看见他的后脑,心里情绪更复杂了。 桃血浪这是在保护他吗? 心情复杂后,苏雨泽气得牙齿痒痒,他才不稀罕桃血浪的保护。 柳太妃全身肌肉变僵硬,速度受到限制,见司空晏朝她走来,立马扔出一颗黑色圆球,借着黑色烟雾瞬移躲了起来。 柳太妃凭空消失后,苏雨泽神情焦急道:“我的毒只能影响她半柱香的时间。” 司空晏脸色凝重,洞天福地很大,藏书阁尤其复杂,他们人手有限,柳太妃又故意隐藏,想要在半柱香之前找出她,根本不可能。 秦心月走到司空晏面前,问他:“你有多少胜的把握?” “不到一成。”司空晏沉声道。 苏雨泽见司空晏不去找柳太妃,还有心情跟秦心月闲聊,急道:“这个时间可不是聊天的时候,快去寻找柳太妃啊。” 桃血浪按住苏雨泽肩膀,笑眯眯道:“柳太妃哪怕速度受到影响,她也还是先天修为,他忌惮司空晏的奇兵,可不忌惮我们,我们去找她,别说杀她了,不给她提供养料就不错了。司空晏若是离开,她若杀个回马枪,我们这里谁人是她的对手。” 苏雨泽慢慢冷静下来,是啊,柳太妃如果那么容易解决,他们又何必抱团取暖。 他是太着急,心乱了。 神医谷全靠他撑着,若是他死了,神医谷也就完了。 苏雨泽看着秦心月,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 苏雨泽朝秦心月走去,神情罕见的严肃,“你跟我来,我有事情想跟你说。” 秦心月愣了愣,有什么事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 秦心月内心疑惑,还是跟苏雨泽走到一边去了。 苏雨泽没有马上说事情,而是扭头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你知道的,绿英还在神医谷。” 听见绿英两个字,秦心月条件反射皱起秀眉,疑惑道:“为什么突然提起她?” 她当然知道绿英在神医谷,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一直容忍苏雨泽跟她同住一个院子。 “如果我死了,神医谷必定会被覆灭,绿英的生命也得不到保障,你那么聪明,知道我想说什么吧。”苏雨泽心里极虚,都不敢去看秦心月的眼睛。 秦心月突然笑了笑,“你想我保住你的命,你就那么相信我,说不定我也会死在这里。” 闻言,苏雨泽立马抬头,急道:“我不是想让你保我的命,我为人是自私,但也做不出这种畜生都不如的事,我是想你让帮司空晏一起对付柳太妃。” 秦心月一直旁观,加上她一向表现出的冷心冷情,苏雨泽难免怀疑,她有自保的底牌,却不会管他们的死活。 秦心月激活玉佩把他们带到洞天福地时,他是高兴的,当时还在心里骂自己以小心之心猜忌她。 可秦心月一直没有出手帮忙,心底深处的想法又冒了出来。 秦心月看了一眼有些着急的苏雨泽,沉声道:“其实你不必用绿英来提醒我,我知道该怎么做,下不为例。” 秦心月双眼满是冰冷,她讨厌别人拿绿英威胁她,不管那人是谁,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 苏雨泽魂不守舍回到人群,内心清楚明白,他好不容易在秦心月面前刷的好感,都随着他提起绿英而烟消云散了。 苏雨泽情绪低落的厉害,桃血浪一脸好奇上前,“怎么了,死之前向秦心月表明心意,被她拒绝了不成?” 苏雨泽连抬头瞪桃血浪的心思都没了,懒洋洋看着周围白茫茫一片,内心无限纠结。 他用绿英逼秦心月出手,到底是错还是对? 桃血浪见苏雨泽半死不活的模样,心情愉悦撇了撇嘴角,坐到他身边故意道:“你有表明心意的勇气,已经是很难得了,你看司空晏和皇甫彦明,两人现在只在乎能不能活,把儿女情长全都抛到脑后了,这也间接说明,秦心月在他们心里,远远没有活下去有份量。” 苏雨泽气乎乎扭头瞪了桃血浪一眼,咬牙道:“给我闭嘴,整天胡说八道,你烦不烦。” 他如果是去表明心意的,何苦烦成这样。 桃血浪见苏雨泽不高兴,故意笑道:“我在恭喜你,你为什么要生气,难道你去找秦心月不是表明心意,而是说了什么过份的事不成?” 桃血浪见苏雨泽瞪圆了一双眼,立马知道自己猜中了。 苏雨泽找秦心月,一点说了让秦心月不开心的事。 桃血浪心里非常好奇,他住在司空府的时间不算久,却知道秦心月对万事万物都不太在意。 到底是什么事,能让秦心月在意到生气? 司空晏察觉到秦心月情绪出了问题,一脸严肃走到她身边,“苏雨泽跟你说什么了,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秦心月故意叹气,声音低沉道:“没什么,苏雨泽提起绿英了。” 司空晏结合秦心月的脸色,声音微冷,“这种时候,他提绿英做什么?” 秦心月苦笑了一下,“他怕我不帮你,故意用绿英来提醒我。” 秦心月本来是不想告状的,可是她真的不喜欢苏雨泽用绿英威胁她,今天苏雨泽把她惹恼了,以后就能光明正大疏远他。 司空晏看了远处垂头丧气的苏雨泽一眼,没有替苏雨泽说话。 他可没有忘记,苏雨泽是他的兄弟也是他的竞争对手。 半柱香时间很快过去,大家又聚在一起,生怕柳太妃突然出现偷袭。 经过这半柱香的调息,司空晏体内内力恢复七七八八,可想要打败柳太妃,几乎是不可能的。 司空晏使劲想着解决办法,想到头痛也没想到一点办法,秦心月在他手心写了一个‘胜’字。 司空晏凝神看她,秦心月对他眨了眨眼,露出灿烂的笑,“我们都不会有事的,赢的一方是我们。” 司空晏内心极其不甘,现在无力感,让他回想起年少时,外公死在他面前的情景。 那时他也像现在这样,一点办法都没有,唯一的不同,那时他没有可以并肩作战的人,现在却有。 司空晏见过秦心月出手,那晚在荒山被众人追杀时,她凭借一把琴将所有人留在荒山,可现在面对的敌人是修仙者,修为更是突破到了先天。 他不知道琴音对柳太妃有没有用。 柳太妃身体恢复正常后,一点隐藏都没有从藏书阁出来,冷笑道:“你们还真是让我意外,也让我很不高兴,放心,我不会那么快杀了你们,我会把你们都关进石牢,让你们受尽折磨才亡。” 柳太妃没有和司空晏对上,而是突然出现在苏雨泽身边,想要抓住苏雨泽。 苏雨泽只觉得有危险逼进,头皮更是阵阵发麻,却不知道危险来自哪边,更不知道该往哪里躲。 柳太妃右掌环绕着诡异黑雾,直接朝苏雨泽脑门拍去,紧急关头是桃血浪拉开了苏雨泽,咬牙硬接了柳太妃一掌。 柳太妃没有下死手,苏雨泽害她两次中毒,杀他实在是太便宜了。 桃血浪硬接柳太妃一掌,往后退了五六步,闷哼了一声,扭头一口淤血吐了出来。 以他宗师入门的武功,硬接这一掌,实在是太险了。 柳太妃的掌力若再重几分,体内经脉必断。 苏雨泽扶着桃血浪,不顾情况骂道:“谁要你多管闲事了,谁要你救我了,你别想我感谢你,门都没有,窗户都没有。” 桃血浪见柳太妃没有继续出手的意思,踉跄着擦干净嘴角血迹,声音沙哑道:“我不是救你,我是在救我自己。” 苏雨泽就站在他身边,如果这场战斗他们赢了,事后司空晏一定会跟他秋后算账,责怪他不救苏雨泽。 如果这场战斗他们会输,那他受重伤而死,也好过被柳太妃折磨。 桃血浪在赌,用性命在赌。 苏雨泽双手扶着桃血浪手臂非常用力,看向柳太妃骂道:“老怪物,别以为你今天能活着出去,修为到达先天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兄弟逼得像老鼠一样四处逃窜。” 司空晏已经到了苏雨泽身边,柳太妃对着苏雨泽微微一笑,下一秒出现在景书峰面前,一掌把景书峰打到吐血。 柳太妃决定改变战术,先把司空晏之外的人解决掉,再慢慢收拾司空晏。 司空晏手里奇兵再厉害,武功只是大宗师,丹田内力是有限的,一旦内力被消耗光,就会变成任她宰割的牛羊。 柳太妃将视线落到暗一身上,眼里露出了杀意。 比起折磨,她更想立刻就杀了暗一。 暗一躲不过柳太妃带着杀意的一掌,扭头去看秦心月,他想在死前,记清楚主子的模样。 一阵急速的琴音响起,秦心月突然托着琉月琴出现在暗一面前,柔声道:“我还活着,你就想杀我的人,你是不是太心急了点。” 司空晏已经知道琉月琴在她这里,所以秦心月没有将琉月琴变成普通古琴,而是让它恢复原貌。 琉月琴凭空出现在秦心月手里,皇甫彦明见了双眼一眯,“居然是法器。” 皇甫佑仁感兴趣,小声问道:“法器很厉害吗,比司空晏的奇兵还厉害,那是不是说柳太妃打不过秦心月了?” 其余人也都紧张皇甫彦明的答案。 “法器是人为炼制的奇兵,琉月琴擅长的是音攻,奇兵雪擅长寒气入侵,不好做对比,不过柳太妃修为太高,心月的胜算不大。” 皇甫彦明神情严肃分析,特别痛恨自己没能力保护秦心月。 柳太妃看着秦心月眼神越来越严肃,退后了几步,神情凝重道:“你居然是先天。” 柳太妃话音刚落,一旁司空晏一脸震惊抬头,皇甫彦明也非常震惊,苏雨泽他们更是倒吸一口冷气。 景书峰忍着重伤的痛,突然咧嘴笑了起来,这一次没当墙头草,真是祖宗保佑他啊。 秦心月微笑着低头,轻抚琉月琴,慢声道:“我从没说过,我不是先天啊。” 柳太妃又退后了些,离秦心月更远了,无比忌惮秦心月手中的琉月琴。 秦心月修为是先天已经很难对付了,现在还有法器相助,心里已经生了退意。 秦心月对暗一道:“你带着他们退远些,我控制琴音的能力有限,怕误伤到你们。” 暗一见识过秦心月荒山用琴音杀人,立马扶起重伤的景书峰往藏书阁退。 皇甫彦明咬了咬牙,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帮不上忙,只会拖累秦心月,带着皇甫佑仁和伏艺很干脆离开了。 诺大的广场只剩下秦心月司空晏柳太妃三人。 秦心月扭头看了司空晏一眼,“你也离开吧。” 她在识海闭关许久,修为也增长不少,可却是第二次操控琉月琴杀人,不知道琉月琴跟她契合到了什么程度。 秦心月试着拨动琴弦,心里突然有种明悟,她能控制琴音只攻击谁。 司空晏听见琴音,发现心神没有受一点影响,眼里露出一些疑惑,跟他那天晚上听见的琴音,感受完全不同。 皇甫彦明他们站在藏书阁内,听见秦心月的琴音,就像听到普通琴音一样,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不同程度的疑惑。 是秦心月出问题了,还是琉月琴出问题了? “你想杀我,同样的,我也有必须杀掉你的理由。你可以选择逃,但我发誓,一定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秦心月神情平静又极其认真说着,她欠着宁氏一族的因果,柳太妃囚禁宁香伶多年,她杀了柳太妃,能算作是报恩。 秦心月眼角余光看了司空晏一眼,柳太妃的人头,她或许抢不到。 第227章 秦心月配不上你 柳太妃听见琉月琴的琴音,头痛像炸裂一般,双目血丝密布,内心无比凝重,先杀死秦心月,绝对不能让秦心月跟司空晏配合。 身上被司空晏奇兵刺中的伤口还没有愈合,体内寒气虽被魔气压制,但随时有爆发的可能。 柳太妃知道必须用很快的速度解决秦心月才行,眼神逐渐变暗沉,速度快出残影朝秦心月攻去。 秦心月一边拨动琉月琴一边后退,司空晏欲从旁逼退柳太妃,哪知柳太妃硬承受被奇兵刺中,也要朝秦心月靠近。 秦心月专修精神力,身体虽被精神力改造,但没有内力,速度始终慢了柳太妃一些。 秦心月故意露出焦急的模样,故意踏错一步给自己造成一丝停顿。 秦心月动作太自然了,自然到柳太妃完全想不到她是故意的。 就在柳太妃离秦心月一米近时,三根银针呈品字型,两根朝柳太妃眼睛射去,一根朝她心脏射去。 柳太妃在看见银针时,心神俱裂。 她研究宁香伶那么多年,怎么就忘记精神力能控物了。 柳太妃此时后悔到肠子都青了,在最紧要关头用瞬移逃开了银针,下一秒出现在广场尽头,再不敢生出近秦心月身的心思。 司空晏紧紧握住奇兵雪,刚才秦心月被柳太妃近身那瞬间,他听见了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跳声,也是那一瞬间让他明白,他对秦心月不是只有一点好感,总是去想她也不是因为什么不甘,而是因为喜欢。 光是想像秦心月被柳太妃杀掉,他就抓狂想要疯掉。 他接受不了,哪怕是想像也接受不了。 秦心月见柳太妃躲过去了,微笑着道:“可惜了,居然躲开了。” 柳太妃短时间内瞬移多次,哪怕是先天修为,丹田内的魔气也开始供应不足。 柳太妃将主意打到藏书阁众人身上,她现在急需吞噬精血补充魔气。 司空晏动作很快站在藏书阁门口,语气嘲讽道:“你可以瞬移进去。” 柳太妃气得脸色发青,她丹田内的魔气,根本不能支撑她再次瞬移。 她以为只要不中苏雨泽的毒,解决司空晏是轻而易举的事,万万没有想到秦心月修为突破到了先天,精神力控物真是防不胜防。 秦心月有琉月琴这件法器,想要胜她近身是唯一可行的办法,可现在远攻不行,近攻更不行。 柳太妃暗自磨牙,她最近一定没看黄历,怎么会这么倒霉。 柳太妃分析了一下胜算,当机立断激活玉佩出了洞天福地。 秦心月站在原地有些懵,柳太妃就这么逃了,危机就这么解除了? 内心沉重的危机感到底来自哪里? 柳太妃会逃,司空晏有意外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打不过当然要跑啦。 皇甫彦明久久没听见动静,从藏书阁出来看见广场上只站着司空晏和秦心月,两人还都收起了武器。 苏雨泽比秦心月还懵,大声问道:“怎么回事,柳太妃人呢,又躲起来了吗?” 司空晏薄唇轻抿,沉声道:“逃了。” 苏雨泽大惊,急道:“逃了,怎么会逃了,你们不追吗?” 桃血浪笑着上前,一把揽住苏雨泽的肩膀,低声道:“又犯傻了不成,柳太妃手中有进入洞天福地的玉佩,现在修为已经到了先天,进入这里应该不需要时间限制,司空晏和秦心月若是追出去,她若杀个回马枪,怎么办?” 苏雨泽冷着脸挥开桃血浪的手,情绪不耐道:“她会不会杀回马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记恨上了我们,一旦我们离开这里,等着被她一个个杀死吧。” 景书峰皱紧眉头附和苏雨泽,“是啊,在场只有司空晏和秦心月有自保能力,如果柳太妃单独找上我们其中任何一人,谁能从她手里逃命。” 秦心月闻言笑了起来,柔声道:“我们暂时合作是为了修仙功法,你们会不会被杀,取决于自己有多少本事,本事不够被柳太妃杀了,那也是自己废物。” 司空晏点头,冷声道:“是这个道理。” 景书峰想赖上他和秦心月,当真是异想天开。 皇甫佑仁冷哼一声道:“既然柳太妃已经逃了,把修仙功法分一分吧,我们也好出去藏起来。” 景书峰双眼放光,桃血浪也压制住激动,他们拿命博了那么久,不就是为了修仙功法吗。 苏雨泽则像没事人一样坐到一旁,修仙功法在司空晏手里,如果有合适他的修炼功法,肯定不会瞒着他的,他很信任司空晏。 司空晏将乾坤袋递给秦心月,“把里面的东西都拿出来吧,每人可以选一样带走。” 秦心月早就看过乾坤袋,里面是有几本功法,但品阶都不高,书上有明着警示,此功法只能修炼到筑基。 在先天修为都难以突破的年代,能修炼到筑基的功法,在景书峰他们眼里,就是无价之宝。 秦心月把东西都拿了出来,司空晏率先拿了制作洞天福地媒介玉佩的小册子。 秦心月则选了一件巴掌大的弓箭,看起来像幼童的玩具,可她知道,弓箭跟琉月琴一样是件法器。 对于司空晏和秦心月先挑选的事,大家没什么怨言,若不是司空晏和秦心月,他们早就落于柳太妃毒手了,哪还能在这里挑选宝物。 皇甫彦明翻看从乾坤袋拿出的功法,没看见火系功法,对皇甫佑仁摇了摇头,然后选了一把袖珍小剑,哪怕感应不到灵气,他也知道这把小剑不是凡品。 皇甫佑仁没找到合适自己的功法,内心有些烦躁,看向秦心月,“我跟苏雨泽是相同灵根,你是不是把火系功法藏起来了?” 皇甫彦明脸色微变,用力扯了皇甫佑仁一下,“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二哥。” 皇甫佑仁双手环胸,“乾坤袋只有秦心月能打开,她跟苏雨泽关系那么好,悄悄藏起他需要的功法,也没什么不难理解的,老子的猜测合情合理。” 秦心月闻言一笑,将乾坤袋丢给皇甫彦明,“柳太妃制作了很多灵符,你也可以使用,正好看看我有没有藏功法。” 皇甫彦明是信任秦心月的,欲将乾坤袋递还给秦心月,被皇甫佑仁伸手拦住了,“既然她让你用灵符查,你便查一查,也好证明她的人品。” 皇甫彦明脸色越来越黑沉,冷声道:“二哥,你到底在胡闹什么,心月救了我们,乾坤袋也是司空晏得到的,分东西给我们是人情,不分给我们是人之常情。” 皇甫佑仁脸色也冷了下来,冷声道:“老子死了那么多心腹,就是为了修仙功法,搞了半天告诉我没有,你让我怎么甘心。” 皇甫佑仁咬定秦心月替苏雨泽藏了功法,苏雨泽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掌打在皇甫佑仁胸膛上,骂道:“不是东西的玩意,就你这样还当皇子,当乞丐去吧。” 苏雨泽阴沉着脸抢过皇甫彦明手中的乾坤袋,一把扔给司空晏,朝皇甫佑仁嚣张道:“心月就是帮我藏功法又怎样,若是不服你来咬我啊。” 皇甫佑仁怀疑秦心月藏功法,不仅惹怒了苏雨泽也惹怒了司空晏。 司空晏冷声道:“不选东西就让开,别挡道。” 皇甫佑仁气乎乎抓了一本符箓入门,桃血浪和景书峰随后上前挑选。 景书峰得到适合自己修炼的土系功法,非常郑重将功法放了起来,决定离开就找地方闭关,不突破先天绝不出来。 桃血浪没找到水系功法,拿了一本阵法入门,他对柳太妃先前在宫殿布下的阵法,非常感兴趣。 伏艺是木水土灵根,水系灵根功法没有,土系又被景书峰拿走了,还好找到一本木系功法。 陶运和暗一都没有灵根,两人放弃了挑选的机会。 秦心月将剩下的东西全装进乾坤袋,递给了司空晏,司空晏没接,沉声道:“我不会用,你拿着吧。” 他已经得到他想要的,乾坤袋对于他来说,没什么意义。 秦心月没推辞,理所当然收了乾坤袋,然后激活皇甫彦明他们的玉佩,把他们送出了洞天福地。 秦心月一声招呼没打便激活玉佩,察觉到苏雨泽和司空晏没出来,皇甫彦明扭头瞪着皇甫佑仁,“故意挑事惹恼了心月,现在你满意了。” 景书峰拿着功法便离开了,皇甫佑仁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想笑,无视皇甫彦明愤怒的话,“你说景书峰什么时候才知道,修仙不仅仅需要功法,还需要有人帮他引灵气入体才能修仙。他这样回去瞎炼,不会走火入魔吧?” 皇甫彦明忍无可忍,突然回身揍了皇甫佑仁一拳,咬牙道:“皇甫佑仁,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挑拨我和心月的关系,你明知道我喜欢她,为什么还要故意破坏。” 皇甫佑仁呲牙咧嘴的,皇甫彦明揍他那一拳虽没用内力,却是实打实的一拳,没受伤却很痛。 皇甫佑仁弯着腰,深吸好几口气才缓解过来,咬牙道:“你喜欢那小娘皮什么,若论美貌,柳若雪还胜她一分,你可是三皇子殿下,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不觉得很丢脸吗,秦心月根本配不上你。” 皇甫彦明知道暗处躲着父皇的龙隐卫,冷着脸拉着皇甫佑仁回到他的宫殿,挥退了所有人,又一拳揍到皇甫佑仁脸上。 皇甫佑仁‘呸’一声吐出口中血沫,笑了起来,“你拿铜镜看看你现在的模样,还有没有一点皇子的样子,你为了一个女人打老子,你已经被她迷惑了,连心都没有了。” 他只恨先前没有把秦心月得罪狠了,他和皇甫彦明绑在一起,秦心月若是讨厌他,自然也会讨厌皇甫彦明。 皇甫彦明阴沉着脸,没有以往的温润和煦,沉声道:“我喜欢秦心月,是早就告诉你的事,如今秦心月跟司空晏和离,正是我的机会,你不帮我就算了,还故意破坏我跟她的关系。她配不配得上我,那是我说了算,你说了不算。” 皇甫佑仁板着脸擦干净嘴角的血,走到一旁坐下,“你看不出来吗,司空晏喜欢秦心月,他是不会放手的,秦心月对司空晏是不一样的,你说的机会只是你认为的。与其看着你求而不得,不如一开始就毁了你的希望,不管你承不承认,我是真心为你着想。” 经历过柳太妃的事,皇甫佑仁再一次意识到,秦心月不是皇甫彦明的良人。 皇甫彦明动了真情,已经输得透底。 秦心月根本不会将他的真心当回事。 皇甫彦明很想再揍皇甫佑仁几拳,最后深吸一口气,“我感情上的事情不要你管,也别打着为我好的幌子做事,我不知道你在怕什么,但我告诉你,秦心月我非娶不可,不管你做什么都阻挡不了我。” 皇甫佑仁被皇甫彦明赶出去了,此时天已经大亮,脸上露出些许苦笑。 是啊,他到底在怕什么? 皇甫彦明身体已经恢复健康,早晚会成婚,没有秦心月也会有别的女人。 皇甫佑仁摇了摇头,出宫回到自己王府,看见了书房内坐着的女人,冷笑,“你还真是有闲情雅致,居然上老子这里做客来了。” 皇甫佑仁没有紧张,柳太妃若想杀他,根本用不着露脸。 一番试探后,皇甫佑仁更确定,柳太妃不是来杀他的。 柳太妃见皇甫佑仁冷着脸坐到她对面,忽然笑了起来,“我一直很欣赏二殿下真爽的性格,也一直希望能和二殿下合作。” 皇甫佑仁看了柳太妃一眼,冷笑道:“你突破先天还打不过司空晏和秦心月,不仅丢了乾坤袋更是丢了洞天福地,你来找我合作,还能拿出什么东西?” 柳太妃说了一个皇甫佑仁无法拒绝的好处,“我可以给你火系功法,甚至替你引灵气入体,我经营洞天福地几十年,对它的了解你难以想像,你可知白雾里笼罩的是什么。” 皇甫佑仁有了一丝兴趣,“是什么?” 柳太妃没卖关子,沉声道:“我刚进入洞天福地时,除了广场其余地方都被白雾笼罩,我不停试验才弄出逼退白雾的方法。 那是上古修仙者的洞府,藏书阁只是外围一所普通的建筑,真正在宝物在白雾里面。 只要你愿意跟我合作,我可以冒险去一次洞天福地,先替你拿到火系功法,再替你引灵气入体,这是我的诚意。” 皇甫佑仁一双眼睛眯了起来,“你为何会选择我?” 柳太妃脸上露出灿烂的笑,“这么明显的事,还用考虑吗,皇甫彦明有师父,司空晏跟秦心月与我为敌,桃血浪和苏雨泽又各自依附他们,景书峰是个没用的墙头草。 只有你,不管是身份还是性格,都很合我胃口,与其说选择你,不如说我们有缘。 佑仁,你可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见皇甫佑仁还在犹豫,柳太妃慢悠悠道:“你可要考虑清楚,现在洞天福地被司空晏和秦心月霸占,有我留下的手札在,他们逼退白雾只是时间早晚的事。 你跟苏雨泽都是火灵根,司空晏若是得到火系功法,是会给你还是给苏雨泽。 退一万步说,就算你得到了火系功法,你能保证皇甫彦明的师父愿意替你引灵气入体吗,你刚刚可是狠狠把皇甫彦明得罪了。” 皇甫佑仁丝毫不惊讶柳太妃跟踪他,手指轻敲桌面,他不同意只是觉得筹码还不够丰厚。 深宫里长大,他三岁就认清一个道理,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他跟柳太妃没什么深仇大根,阵法内死去的那些心腹,也是可以再培养的,不过此时正好可以当条件提。 第228章 暗中结盟 皇甫佑仁认真道:“要我跟你结盟也不是不可以,可我不信任你,你要对天道起誓,在我们还结盟时,若是在背后捅我刀子,你将万劫不复不得好死。 当然,我也可以发誓。 还有,你杀了我那么多侍卫,那些全是我用心培养的心腹,你必须赔偿我。” 柳太妃笑了起来,缓缓点头,“当然,除了帮你拿功法和引气入体,我可以教你一项我会的本事以做赔礼。 其实你根本不用防备我,你我不是仇人。 等你开始修仙,说不定以后我还要看你的脸色。 你可能不知道,你是单灵根,在修仙一途上是受天道宠爱的,而我是五灵根,走正道修仙,修一辈子也别妄想能突破先天,所以我才会修魔。” 柳太妃说的都是实话,皇甫佑仁是单灵根,修炼速度不知比她快多少倍。 皇甫佑仁又那么年轻,早晚会突破先天的,她必须要躲起来,明面上一定要有人配合她,不然迟早会被司空晏和秦心月找到。 司空晏和秦心月联手,她只能选择避退。 避退可不是认输,洞天福地和乾坤袋,她早晚会拿回来。 还有皇甫彦明的师父,也是一个潜在威胁,可如果皇甫佑仁突破到先天,他们两个联手,再加上身处暗中,到时谁胜谁败,只有天才知晓。 皇甫佑仁在犹豫,柳太妃提出的条件太诱人,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你要去洞天福地帮我取功法,我可以跟着一起去吗?” 柳太妃笑着点头,“当然可以,我以前就探索过那个地方,那里守着一株火属性的灵植,只要把灵植杀了,就能得到它守护的功法。 想必你也知道,藏书阁那么大,为什么里面的书却那么少,那些书全是我驱退白雾,杀死各种各样的异植得到的。 我曾经杀过一株土藤,得到了土属性功法。” 柳太妃是真心想跟皇甫佑仁合作,也知道皇甫佑仁对她有诸多忌惮,甚至对她的信任连半分都没有。 修为突破先天,她有自信护住皇甫佑仁,正好让皇甫佑仁知道她取功法不易,看清她的诚意。 柳太妃有求于皇甫佑仁,皇甫佑仁在谈判上尽占上风,不仅提出要求,让柳太妃先为他找到功法和引灵气入体才宣誓结盟,还让柳太妃教他符箓知识。 柳太妃看见符箓入门被皇甫佑仁得到了,眼里快速闪过一丝阴沉,“我学了五年符箓才勉强入门,你真的要学这个?” 皇甫佑仁嘴角微扬,沉声道:“书上都说修仙无岁月,五年学一样保命的本事,到底是我赚了。” 既然得到符箓入门,他就要把它修习到精通,这是他的机缘,他不会放弃的。 让皇甫佑仁坚定信心的,是符箓上灵活又神秘的纹路,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呐喊,那些纹路将会是他最信任的伙伴,会陪他渡过一生。 他坚信这是符箓跟他有缘的缘故,所以才会在那么多宝物里,一眼就看中符箓入门。 柳太妃下定了决心,笑道:“可惜我养的那些学士,全都被你们杀了,不过好在他们留下的手札还在,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教你。” 皇甫佑仁没接话,杀学士他也有份。 柳太妃没有久坐,跟皇甫佑仁约定一个月后进洞天福地,并让皇甫佑仁想办法拖住司空晏和秦心月,不能让他们也进洞天福地。 皇甫佑仁想了想,“下个月朱哲会跟皇甫思锦成婚,这是秦心月一手算计的,她一定会去瞧热闹的,肯定不会进洞天福地。” 柳太妃离开前,提醒了皇甫佑仁一句,“你父皇并不知道洞天福地的存在,你们消失被他认为是阵法的缘故,你们可别说漏嘴了。” 皇甫佑仁这时想起被父皇救走的皇甫钰,问道:“你跟皇甫钰也是盟友吗?” 他差点杀了皇甫钰,皇甫钰那么小心眼爱记仇,肯定是要跟他不死不休了,如果柳太妃也跟他结盟,还真是让人难办。 柳太妃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利用对象而已,我的盟友目前只有你一个。” 皇甫钰太冲动了,也太喜欢感情用事,一点都不理智,可以利用却不能结盟,不然早晚会被他拖累死。 柳太妃离开后,皇甫佑仁情绪难掩激动,一个月后他也能修仙,有柳太妃的帮助,一定能很快变强。 柳太妃需要他来对付皇甫彦明和司空晏,只要他们之间的利益还在,不面对生与死的抉择,柳太妃就绝不会放弃他。 皇甫佑仁无法形容他目前的心情,跟柳太妃结盟背叛了皇甫彦明,想到有一天会跟皇甫彦明为敌,内心情绪起伏久久不能平息。 他跟皇甫彦明也是在神明面前发过誓的,可惜,这世间没有神明。 秦心月把多余的人都送出洞天福地后,问司空晏,“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去见她吗?” 苏雨泽和暗一互看了对方一眼,不知道秦心月在打什么哑谜。 陶运知道石牢内宁香伶的存在,见司空晏情绪烦躁低落,大着胆子道:“主子,不如先看看柳太妃留下的东西,说不定有关于老夫人的记录。” 苏雨泽闻言双眼一亮,问司空晏,“你找到你娘了?” 司空晏对苏雨泽点了点头,觉得陶运说的有些道理,去藏书阁翻书去了。 秦心月用精神力查看,速度比司空晏他们快无数倍,在最底层的书架上找到一本记录,第一页便写着宁香伶被关进石牢的日期。 秦心月粗略翻了翻,每一次柳太妃研究出新东西,都要在宁香伶身上尝试,然后把宁香伶的反应,全都一一记录。 秦心月越翻眉头皱得越紧,才短短几页,宁香伶琵琶骨便被锁了三次,待柳太妃知道宁香伶的身体比常人恢复要快后,更加丧心病狂的实验开始了。 秦心月将边角泛黄的书合拢,有些犹豫要不要将它给司空晏看。 她怕司空晏看了会发狂。 “给我吧,不管如何,这些都要我自己去面对。”司空晏说完朝秦心月伸手。 秦心月便将书给了他。 司空晏拿着书离开了,苏雨泽靠近秦心月小声问道:“那是什么东西啊,为什么他眼神那么疯狂?” 秦心月看了八卦的苏雨泽一眼,柔声道:“是他母妃的研究记录册。” 因为宁香伶修炼精神力,柳太妃一度想要挖开瞧瞧,看看跟普通人比到底有哪些不同。 司空晏颤抖着手翻开记录册子,每一页的记录都让他痛到心尖颤抖,每多看一行字,便痛恨柳太妃一分。 司空晏逼着自己把册子看完,然后非常郑重收了起来,并在心里发誓,母妃受过的苦,全都要加倍报复给柳太妃。 秦心月翻了翻藏书阁的书,发现都是跟修仙界有关的,其中还有很多柳太妃的学士留下的研究心得。 秦心月把藏书阁所有的书都收进了乾坤袋,准备出去再好好研究。 洞天福地并不安全,柳太妃有玉佩,随时都能进来。 秦心月像匪徒洗劫一样,把能带走的珍贵东西全都装乾坤袋带走,留下的都是些没什么用的。 苏雨泽也赶紧挑捡自己有用的东西,特别是介绍修仙界的,不管是介绍哪方面的,全都收好放到怀里。 藏书阁被秦心月和苏雨泽洗劫了一遍,两人出来便看见司空晏站在地牢入口,一会踏脚想下去,一会又收回脚,矛盾到不行。 秦心月脸上露出意外,“你没去陪你娘说话吗?” 她故意带着苏雨泽去洗劫藏书阁,就是想给司空晏独处的时间。 司空晏情绪低落看向秦心月,沉声道:“我不敢进去,是不是很可笑。” 秦心月愣了一愣,立马安慰,“一点也不可笑,每个人都有难以接受的事,但不管怎么样,你迟早要面对的,能帮你的也只有你自己。” 司空晏突然上前握住秦心月的手,问道:“你愿意陪我吗?” 苏雨泽站在秦心月后面呲了呲牙,知道司空晏这会是真的伤心,心里不满他示弱接近秦心月,最后还是一个字没说。 苏雨泽看见石牢宁香伶时,完全理解了司空晏为什么会那么低落,甚至情绪到达了混乱。 如果面前这人是他的至亲之人,他肯定不顾一切去找柳太妃报仇,什么理智都抛在脑后。 苏雨泽想上前给宁香伶把脉,宁香伶攻击性特别强,不动则还好,一动差点抓断他的脖子。 苏雨泽神情凝重后退,“不行的,她现在失去了理智,完全不知道我们是谁,根本不愿配合我们,只能用点特殊的手段。” 司空晏神情无比凝重,沉声问:“什么…特殊手段?” 苏雨泽把目光看向秦心月,“你当初能让暗一他们恢复理智,能不能也让老夫人安静下来?” 苏雨泽观察宁香伶有一会,她的体内至少有百毒,简单的迷药根本不起作用,周围没有材料,想配高级迷药又没有条件。 秦心月看见司空晏恳求的眼神,叹了叹气:“我不知道琉月琴音对她有没有用,因为她也修炼精神力,而且我不知道她的修为是什么,只能尽力而为。” 秦心月盘膝坐下,琉月琴凭空出现在她面前。 哪怕见过一次,苏雨泽还是觉得神奇不已,感兴趣询问:“等我以后修仙了,也能将法器收进身体里吗?” 秦心月没有立马弹琴,而是细心微调琉月琴的琴弦,一边小声回答苏雨泽的问题,“修为突破先天才能认主法器,元神类法器是收进识海的,一般类的法器是收在丹田。” 苏雨泽见秦心月对他态度温和,以为秦心月不再惦记他提起绿英的事,脸上露出笑容还想继续问,被司空晏目光冰冷扫了一眼。 苏雨泽脸上笑容慢慢变得僵硬,慢慢远离秦心月,对司空晏歉意一笑,“接下来,我保证不说话了。” 苏雨泽把要用的银针,还有其余药物全都一一摆列好,免得到时会手忙脚乱。 司空晏眼睛不眨一直看着宁香伶,内心提醒自己,记住母妃承受过的所有痛苦,他用生命发誓,会百倍千倍偿还给柳太妃。 秦心月开始弹奏安魂曲,输出精神力也越来越庞大,渐渐感到了吃力,非常惊讶道:“我感觉到你母妃的精神力了,她的修为也是先天,只是她的精神力很奇怪,非常的阴冷。” 秦心月想要安抚宁香伶,却越来越吃力,不止一次想要停手,最后还是咬牙坚持了下去。 她感激司空晏曾经娶她,更感激他给她报仇的机会,哪怕中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她一直想跟司空晏说声谢谢。 算了,精神力反噬,大不了就是受伤罢了,去识海闭关修养就行了。 秦心月脸上神情越来越严肃凝重,沉声道:“司空晏,不管我欠你多少,这一次过后,我将不欠你任何东西,那三个条件我也不会再遵守。” 秦心月说话时,舌尖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司空晏和苏雨泽都看见了。 司空晏紧张到不自觉握紧拳头,紧紧咬牙,一字一句道:“好,就依你,不管是欠我的人情,还是玉简琉月琴,一切一笔勾销,只要你救回我母妃。” 秦心月得到满意的答案,咽下口中鲜血,中指弹拨琴弦时用力一划,指尖血慢慢染红琴弦。 石牢内秦心月头发无风而动,哪怕是司空晏和苏雨泽,都能听出鲜血染红琴弦后的琴音比之前威力大了好几倍。 宁香伶慢慢安静下来,秦心月正想松一口气时,识海内传来秦月的声音,“如果我是你,这一刻我绝不会松懈,宁香伶能受那么多折磨还活着,可见她的忍耐力有多强。” 秦月是在秦心月感受到剧烈不安时苏醒过来的,醒来后她没有打扰秦心月,而是安安静静当一个看客。 秦心月眉头微皱,信了秦月的话,哪怕宁香伶彻底安静下来,也丝毫没有放松。 苏雨泽上前给宁香伶诊脉,刚握住宁香伶手腕时,宁香伶突然暴动起来,目光凶残又冷漠看着苏雨泽,下一瞬间便将人狠狠甩了出去。 司空晏反应极快,接住了被甩出去的苏雨泽,同时也离开了石牢。 秦心月琴音一下比一下重,果然被秦月说准了,刚才她若是真的放松,根本压制不住宁香伶。 一旦宁香伶彻底爆发精神力,她不仅前功尽弃也会遭受到严重的反噬。 宁香伶毫无焦距的目光锁定秦心月,突然仰天嘶吼了一声,伴随着嘶吼而来的,是无穷无尽的阴冷精神力。 那些精神力像认定秦心月一样,不停往她识海里钻。 秦心月脸色惨白摇摇欲坠,察觉到元神正被阴冷精神力腐蚀后,当机立断拍了自己心口一拳,一口心头血吐在琉月琴上。 琉月琴吸食了主人的心头血,威力大增,不仅暂时压制住识海内的阴冷精神力,也让宁香伶陷入昏迷。 秦心月‘看’见几乎变透明的魂体,凄凉一笑,真是亏大了,差一点就交代在这里了,原来内心深处的不安,不是针对柳太妃,而是宁香伶。 “快回识海吧,再多耽误,你的魂体就要裂了。”秦月声音甜美,提醒着秦心月,内心窃喜不已。 秦心月受了这么重的伤,不闭一年死关,别想魂体恢复正常。 秦心月看向神情震惊的苏雨泽和司空晏,“我受伤了,需要时间养伤,接下来若没有生死大事,不要唤我出来。” 这句话是告诉司空晏和苏雨泽,也是告诉秦月的。 秦心月没等司空晏说话,收回琉月琴便回识海闭关去了,期间看见秦月没怎么变化的魂体,生出了一丝疑惑。 第229章 我想要一个解脱 秦月的魂体因为她变强而变强,可她受了那么重的伤,秦月的魂体却没有一丝变化。 难道只受好的影响,不受坏的影响? 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魂体受阴冷精神力腐蚀,变透明的速度在加快,秦心月哪怕心里有疑惑,也没时间问秦月。 秦月睁开眼便看见司空晏焦急的眼神,朝一旁苏雨泽伸出手,笑容甜美道:“拉我一把呗,头痛死了。” 苏雨泽一听语气就知道秦月醒来了,忙上前挤开司空晏,“秦心月没事吧,怎么吐那么多血?” 秦月借着苏雨泽搀扶坐了起来,见司空晏双手紧握成拳,非常紧张的模样,笑了笑,“没什么事,还没死。” 她在识海里见到秦心月魂体,也想过趁机吞噬,可她知道秦心月不会信任她,一点留有底牌等着对付她,说不定就是故意示弱,想引她出手。 秦月心动了一瞬间,最后还是放弃了,她没有足够的把握吞噬秦心月,不能冒这个险。 苏雨泽小心翼翼询问:“那她多久才会醒来?” 秦心月对他本来就没什么好感,再加上他提起绿英,更是惹秦心月不快,比起秦心月,他更想跟秦月相处。 司空晏凝神仔细听着,内心情绪无比复杂,完全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 秦心月是因为救他母妃才会受伤,他们之间不管恩情还是仇怨全都一笔勾销,他急切想要知道,秦心月伤的重不重? 秦月眼神疑惑看了苏雨泽一眼,迷茫道:“不知道,不过短时间内肯定醒不过来,要不是她一直保持谨慎,刚才就会魂飞魄散了。” 司空晏听见魂飞魄散四个字,只觉内心又慌张又冰冷,急切的想要打听秦心月的情况,看见秦月跟苏雨泽有说有笑后,又陷入了沉默。 司空晏冷着脸提起苏雨泽的衣领,“让她好好休息,你帮我瞧瞧母妃。” 秦月笑看着司空晏把苏雨泽拖走,突然对他灿烂一笑,“希望你真记得你刚才做出的承诺,以后我们一笔勾销,不管秦心月欠了你什么,赔你大半条命已经足够了。” 秦月不知道秦心月魂飞魄散后,她会受到的影响是什么,但直觉告诉她,她和秦心月虽然是分开独立,但本源其实是一样的。 不管她灭亡还是秦心月消失,都相当于自毁根基。 司空晏回头看了秦月一眼,沉声道:“我说过的话,我会记得。” 秦月伸了一个懒腰,懒洋洋道:“我不是觉得你会出尔反尔,只是想告诉你,现在这具身体由我掌控,而我不想跟你有任何牵扯,不管是好的或是坏的。” 苏雨泽听着听着觉得不对劲,怎么听秦月的意思,不是要跟司空晏一笔勾销,而是要一刀两断。 秦月早就想摆脱司空晏过属于自己的生活,秦心月拿大半条换来的自由,她若不珍惜,那就太对不起秦心月的牺牲了。 相信秦心月若还苏醒,一定也赞同她离开司空晏的决定。 苏雨泽被司空晏拖着离开,秦月饶有兴趣观察乾坤袋里的宝物。 她接受的传承信息比秦心月要多,这里面有几样罕见的宝物,秦心月不认识,她却知道用途。 苏雨泽见秦月靠着石墙闭目养神,专心给宁香伶把脉,眉头越皱越紧,半晌才抬头看着司空晏,摇头道:“我没什么把握,你娘的脉相很奇怪,忽强忽弱,强的时候比青壮年还强,弱的时候连将死之人都比不了。” 司空晏听见将死之人四个字,整个人都紧张起来,急道:“不管需要多珍贵的药,一定帮我治好她。” 苏雨泽心里没什么把握,将宁香伶的手小心放回去,抬头直视司空晏的双眼,“你知道的,我的医术只对普通人管用,你娘修为已经到了先天,她又是修仙者,就算我心里有想法,也不敢在你娘身上试验,万一哪一步骤出错了,我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司空晏咬了咬牙,他知道苏雨泽的顾忌,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秦月,她和母妃一样都是修炼精神力,修为还都是先天。 苏雨泽太了解司空晏,司空晏一个眼神,他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立马沉声道:“你疯了,你若敢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你就是拿刀逼我,我也不会替你娘看病。” 司空晏收回看秦月的视线,他心乱了,一边是母妃,一边是喜欢的人,他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他跟秦心月已经一笔勾销了,又拿什么立场求她帮忙? 秦月不是毫无自保能力的人,只要她不愿意,谁也强求不了她。 司空晏默不作声将宁香伶搀扶起来,看见她头顶露出了三根铁钉,愤怒到连话都说不出来。 苏雨泽也看见了那三根和血肉长在一起的铁钉,顶着司空晏欲杀人的视线分析道:“三根铁钉都扎在死穴,而且已经和血肉长在一起,插入的年限最少也有两三年。不仅头上有铁钉,她全身骨头断了又愈合,愈合又断,很多部位都是长歪的。” 苏雨泽脸色阴沉起来,如果是他的至亲之人被这样折磨,他绝对做不到像司空晏这样平静。 司空晏抱着宁香伶,双手都不敢用力,不敢大声痛哭,害怕胸膛起伏会给母妃带来痛苦。 苏雨泽粗略检查了一下铁链,发现有些铁链都长到肉里面去了,额头冒出了冷汗,“没有找到绝佳办法前,我不建议移动她,可柳太妃随时能进来,一旦他知道你不是真的司空晏,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苏雨泽心里还有一个担心,秦心月已经闭关,如果柳太妃再进洞天福地,秦月又不愿帮忙的前提下,司空晏能有多少胜率。 这是一个令人胆战心惊的数字,苏雨泽不敢去想。 司空晏眼泪滴落在宁香伶脸上,宁香伶颤颤微微睁开双眼,眼神迷茫,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你…你是谁?” 司空晏发现宁香伶醒来,忙抬手擦掉脸上的泪,想要对宁香伶露出笑容,却因为易容面具太紧绷而失败,露出无比扭曲的表情。 宁香伶不认为眼前这个男人,却知道他跟柳太妃不是一伙的,感叹道:“小伙子,谢谢你,虽然不知道你了什么方法叫醒我,但我已经记不清多久没有清醒过了,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带句话给我的儿子,让他不要报仇,不要找我。” 司空晏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压低声音道:“母妃,我是玉轩啊。” 苏雨泽闻言抬头,他也是第一次听司空晏的真实名字。 宁香伶双目圆瞪,看着司空晏好一会,突然笑出了声,“小伙子,我不知道你从哪里知道我儿子叫玉轩的,但我没有糊涂,更没有眼瞎,不至于连自己儿子都认不出来,虽然他很小时就跟我分开,可我知道,他长得很像他。” 司空晏扭头,没用特殊药水就把薄如蝉翼的面具扯了下来,不顾皮肤毛孔在渗血,“母妃,我真的是玉轩,我来晚了,让您受了那么多苦。” 宁香伶看见司空晏真实面貌,突然哽咽,想抬手去摸司空晏的脸,却因为全身疼痛而颤抖不已。 司空晏把宁香伶的手轻轻抓在手里,“母妃,我不会再让你受苦了,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才能帮你缓解痛苦?” 宁香伶双目出神看着司空晏的脸,突然又哭又笑,“你果然长得像他,为什么要那么像他,他害我宁氏一族,辜负我的真心,你为什么要像他。” 宁香伶握紧拳头在司空晏胸膛上重重捶了几下,咬牙一字一句道:“以后不许你叫玉轩,更不许你姓皇甫,你不是他的儿子,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儿子。” 苏雨泽瞧见宁香伶双目慢慢开始充血,悄悄在司空晏身后拉他,提示他不要激怒宁香伶,最好不要让她情绪有太大波动。 司空晏声音轻柔,安抚着宁香伶,“母妃,我不叫皇甫玉轩,我叫司空晏。” 宁香伶慢慢点头,然后抬头郑重道:“也不要再叫我母妃,我不是什么宁妃,你也不是皇子。” 司空晏事事都顺着宁香伶,放柔声音道:“儿子一切都听娘的。” 宁香伶眼中情绪似悲痛又似爱恋,忍着剧痛摸了摸司空晏的脸,声音沙哑道:“把脸遮起来吧,你给我发誓,不要为我报仇,如果违背誓言,我将永世不得超生。” 司空晏情绪难掩痛苦,“为什么你跟外公一样,都要用自己逼我发毒誓,我知道你们是怕我不自量力,可我已经长大了,我有能力给你们报仇,那些人欠我们的,为什么不让我去讨回来?” 司空晏话音落下,宁香伶急了,双目变红的速度在加快,紧紧抓住司空晏双臂,激动道:“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吗,你刚才说一切都听我的,是在骗我对不对,你跟他都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一个个都在骗我,我只是爱上一个人而已,为什么会家破人亡,你为什么要骗我。” 司空晏见宁香伶语无伦次,心里狠狠抽痛起来,咬破舌头和血吞,极力安抚道:“我都听娘的,我没有骗你,我发誓,绝不会替娘报仇。” 司空晏留了一个心眼,没说出违背誓言后的惩罚。 宁香伶神智出了些问题,听司空晏发誓后大大松了一口气,就像极其重要的事已经完成一样。 紧绷的神经突然松懈,宁香伶神情痛苦抱着头嘶吼起来,“头,我的头好痛,快杀了我,快点杀了我。” 宁香伶虽然失去神智,可朦朦胧胧还是知道自己这些年过的什么生活,现在有了一丝理智,她唯一的执念就是想解脱。 司空晏见宁香伶开始剧烈扯动身上铁链,伤口一条又一条崩开,忙上前紧紧抱住宁香伶,在她耳边鼓励道:“娘,你忍一忍,我一定会想到办法替你缓解痛苦,我还没有娶妻生子,你还没有做奶奶,我们好不容易才见面,你真的舍得离开我吗。” 宁香伶虽然神智不太清醒,可也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 她的身体早已被折磨的千疮百孔,就连精神力也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沉寂下来。 多亏了精神力沉寂,她才能在插着锁魂钉的情况下恢复一丝理智。 “晏儿,我叫你晏儿好不好,娘真的好痛,你帮帮娘,你帮帮娘啊。” 宁香伶忍着全身无处不在的疼痛泪流满面,见司空晏也跟着流泪,求救的目光看向了一旁苏雨泽。 苏雨泽骇得直往后退,连连摆手,“我…我不行,我是个大夫,只会救人不会杀人。”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如果他杀了宁香伶,以后司空晏会怎么看他。 他会变成司空晏心里的一根刺,早晚会化脓,然后被连肉带刺挖掉。 司空晏像抱住救赎一样抱住宁香伶,苦苦哀求道:“娘,你不要这么狠心,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我还没有在你跟前尽孝,还没有跟你说这些年的生活。我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你了。” 宁香伶眼里有不忍,可她知道自己的情况,一旦压制不住锁魂钉,她会变成毫无理智不知痛苦只知道杀戮的野兽。 她太害怕了,害怕会伤害她的儿子。 宁香伶想要自己解决自己,奈何双手双脚被司空晏紧紧抱住,只有头能微微动弹。 “你要忤逆我吗,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我头上被插了三根锁魂钉,身上骨头没有一处不是长歪的,你若是我儿子,就给我一个解脱,娘求你了。” 司空晏深深低头不说话,嘴唇颤抖紧紧咬着牙,他也知道娘亲很痛苦,可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眼前这人可是他的娘亲啊。 宁香伶突然轻声在司空晏耳边道:“乖,听娘的话,娘真的好累,好想休息,我不想再变成野兽,不想再痛苦下去了。晏儿,你帮帮娘,帮帮娘啊。” 苏雨泽站在一旁抹泪,眼前这一幕让他觉得无比感伤,眼泪更是不受控制往外流。 秦月不知何时睁开眼,眼神疑惑看着苏雨泽,问道:“司空晏为什么不动手,他难道看不出他娘很痛苦吗?她只想解脱,每多活一秒对她都是一种折磨,还是你们想像柳太妃一样,把她变成失去理智不知痛感的野兽。” 苏雨泽听见秦月的话便知要糟,忙上前捂住秦月的嘴,急道:“不要再说了,司空晏会疯的。” 秦月眼神疑惑眨眼,为什么不让说,宁香伶那么痛苦,最理智的选择,当然是给她解脱再替她报仇啊。 司空晏眼神暗沉又疯狂,看着苏雨泽,“你松开她,让她继续说。” 苏雨泽在司空晏眼神威胁下,没敢继续捂着秦月。 秦月笑了笑,“我不理解你的痛苦,但我能看得出来,你娘是真心希望得到解脱。而且我分析,她一心求解脱,大部份原因是因为痛苦,但小部份原因是因为你,她不想成为你的软肋。” 司空晏求救的目光看向苏雨泽,声音沙哑问道:“有办法替我娘缓解痛苦吗,或是让她暂时昏迷也行。” 秦月见司空晏不听她的劝,笑了笑继续靠着墙,她是秦心月在极其痛苦的情形下分裂出来的,她能理性对待所有事。 她没有感情。 秦月情不自禁摸了摸心脏处,也不对,她很羡慕司空晏能如此痛苦,她也不是完全没有感情,至少她知道目前的感觉叫羡慕。 宁香伶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阴冷的残余精神力开始在石室胡乱攻击。 司空晏和苏雨泽没有修炼出元神,精神力攻击对他们一点影响都没有。 第230章 无法拒绝的条件 秦月紧紧皱眉,沉声道:“我劝你们赶紧做决定,是看着她被精神力反噬痛不欲生,还是给她一个解脱。” 宁香伶听见秦月的话,立马扭头去看她,“你能感觉到我的精神力,你也是修仙者,你是不是得到了我宁氏一族的玉简?” 秦月老实点头,“是的,我得到了玉简内的传承,也认主了琉月琴。” 宁香伶突然笑了起来,疯狂道:“你修炼了精神力,又拿了玉简和琉月琴,算是我半个弟子了,既然我是你的师父,我命令你过来杀了我。” 秦月冷静分析的话让宁香伶看见了希望,这里最有可能杀她的人就是秦月。 司空晏双目狠戾看着秦月,威胁道:“你要敢上前一步,就别怪我。” 秦月一脸无奈对宁香伶摊手,双眼雾蒙蒙道:“你也看见了,你儿子不同意你的提议,我又何必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你可能不知道,我的姐姐为了唤醒你,丢掉了大半条命,不管是玉简还是琉月琴,我跟司空晏和宁氏一族的账,都已经算清了。” 懒得解释灵魂分裂,秦月便称秦心月为姐姐。 司空晏闻言松了一口气,如果秦月执意要动手,他不一定能拦住。 苏雨泽将身上带着的迷药都给宁香伶用了,结果一点用都没有,神情格外严肃道:“这些药都是我尽全力做出来的,可对你娘一点效果都没有,只能试一试银针刺穴了。” 司空晏对苏雨泽点头,“你大着胆子试,我信你。” 他不懂医术,唯一能信的只有苏雨泽。 苏雨泽知道司空晏这句我信你,包含着多少不安和痛苦,深吸一口气郑重道:“你放心,我一定拼尽全力。” 司空晏禁锢住宁香伶的行动,苏雨泽不敢在她的头顶刺穴,因为他不认识那三根锁魂钉,更害怕银针刺激头部穴位,会让那三根锁魂钉出现异常。 苏雨泽尽量挑安全的部位刺穴,如果是普通人,早在苏雨泽一针下去时就会陷入昏睡,可宁香伶越扎越精神。 苏雨泽一张娃娃脸满是严肃,神情古怪看着司空晏,“好像减轻了你娘的痛苦,但她没有一点睡意。” 宁香伶双目红色渐退,渐渐不再痛苦挣扎。 司空晏见了欣喜若狂,苏雨泽却没有那么乐观,眉头一直紧紧皱着。 秦月没忍住笑出了声,慢声道:“她的精神力已经变质,你们强留着她,她也活不久了,到时发起疯来,你们根本控制不住。” 宁香伶感觉痛苦减轻,特别是头部难以忍受的痛楚,已经降到可以忍受的地步,眼神感激看了苏雨泽一眼,“你是我儿子的朋友吗,他性格有些冷,若对你有不好的地方,你不要跟他计较。” 苏雨泽忙摇头,满脸认真道:“夫人,我跟司空晏是生死患难的朋友,不会因为一些小事跟他闹别扭,再说了,我从一开始认识他,就知道他是什么性格,又怎么会觉得他性格冷呢,您不知道,司空晏帮我许多,我特别特别感激他。” 苏雨泽在宁香伶身上看见了师父的影子,他小时候因为天资出众,神医谷的小孩都不愿意跟他玩。 他偷偷躲起来哭了好几场,后来好不容易交到了朋友,却无意间看见平时对谁都冷漠的师父,正弯下腰讨好他的新朋友。 宁香伶就跟他师父一样,担心司空晏交不到朋友,所以才会跟他说这些话,他理解,甚至有点羡慕。 宁香伶夸了苏雨泽一句,然后看向秦月,声音沙哑道:“姑娘,刚才我脑子有些糊涂,对你说了不好的话,你不要跟我一个将死之人计较。” 秦月笑了笑,声音甜美道:“我不会跟你计较,我知道你受精神力侵蚀,能保持理智是很不容易的事,我见过秦心月因为精神力不受控制发狂,还好几次都差点误杀自己,可你情况跟她不一样,你发起疯来,不仅想杀自己更想杀掉身边的人。” 司空晏脸色越来越黑沉,眼神恳求望着秦月,“不要再说了,算我请求你。” 宁香伶制止了司空晏,轻轻推开司空晏禁锢她身体的手。 司空晏见宁香伶还清醒,便慢慢松开了手。 宁香伶看着秦月笑了起来,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我的攻击性很强,我被关在这里时,修为只是二流高手而已,是柳太妃不停给我用奇怪的东西,我的修为才一天比一天强,却越来越不受控制。我若是不杀人,别人就会杀我,我不想死,我还没有见到我儿子,我不甘心,所以我反抗了,我记不清死在我手里的人有多少,也记不得我从阎王殿逃回多少次。” 宁香伶陷入了回忆,回神后对着司空晏悲痛一笑,“我知道你恨柳太妃,恨不得杀了她报仇,可你知道是谁把我交给柳太妃的吗?” 司空晏抬头看了秦月一眼,“家传玉简在秦太傅手上,是秦太傅吗?” 宁香伶笑的更凄惨了,“秦晋原不过是替人卖命而已,是你爹把我交给了秦晋原,秦晋原逼问玉简的秘密,我只字未吐露,最后他失去了耐心,把我交给了柳太妃,他真正的主人不是柳太妃,而是你爹。” 司空晏心里痛得厉害,他知道娘有多爱他爹,被最爱的人背叛,这份痛苦是难以想像的痛。 可他父皇已经死了,他心里再多的恨也找不到人发泄。 宁香伶仿佛知道司空晏在想什么,突然仰天大笑了几声,“他没死,我知道他没死,尽管所有人都说他死了,我却知道他没死,他为了修仙舍弃一切,他怎么舍得死,他只是想要重新开始罢了。” 司空晏内心开始怀疑,他爹会不会真像娘说的那样,还没死? 没死更好,不然他内心的恨和怨,要找谁发泄。 宁香伶突然激动起来,用力抓住司空晏手臂,语气疯狂道:“你知道吗,我用自己生生世世诅咒了他,我动用了宁氏一族的禁术,他就算没死也不会好过。可惜,真是可惜,我看不见他满身脓疮不得好死的样子。” 司空晏闻言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宁氏一族所谓的禁术,外公曾经告诉过他真相,禁术其实是骗人的,目的是为了给人一个心里安慰。 如果他爹真的没死,娘自认为诅咒了他,到头来一切都是谎言。 娘若知道真相,能接受吗? 宁香伶笑够了,目光幽冷看着秦月,问她:“你想知道他们为了什么囚禁我,又为什么百般折磨我却不让我死吗?” 秦月蹲下身与宁香伶平视,“想知道,你会告诉我吗?别提条件让我杀了你,我可不想被你儿子追杀。” 司空晏直觉他娘接下来的话不是好话,忙打断,“娘,趁着你现在还清醒,我尽快带你离开这里,我一定会治好你的,你相信我。” 宁香伶一点不配合,推开司空晏搀扶她的手,苦笑道:“出去,我这副样子,人不人鬼不鬼,出去又有什么意义。” 宁香伶让司空晏不要说话,对秦月认真道:“你想知道怎么去修仙界吗,我可以告诉你方法,唯一的条件是你拜我为师,然后给我一个解脱,你不用害怕我儿子会报复你,我会让他发誓,绝不能因为杀我一事而动你分毫。” 秦月一双眼睛眯了起来,刚才没几分兴趣,现在却是控制不住好奇了,“修仙界,是我知道的那个修仙界吗?” 苏雨泽呼吸都变急促了,他本以为知道修仙者的存在就已经够好运了,没想到还能知道去修仙界的方式。 那可是修仙界啊,踏剑飞行,抬手灭山,覆手填海。 司空晏目光变冷,还没说话便被宁香伶阻止了,“晏儿,我知道你想救我,可我知道自己的情况,你不能那么自私,为了想要跟娘在一起,让娘承受那些痛苦和折磨。我曾经不分白天黑夜向天道祈求,祈求只愿能见你一面,我便愿意魂飞魄散,天道已经实现我的心愿,我也要还愿了。” 司空晏不信什么向天道起誓,娘能见到他,根本不是天道成全,而是他一直没有放弃。 秦月看出宁香伶已经生了执念,觉得见到司空晏就一定要魂飞魄散给天道一交代,不然天道就会降罪在司空晏身上。 宁香伶扭头问秦月,“你考虑的怎么样?” 秦月笑得灿烂,这还真是无法拒绝的条件。 修仙界啊,她很想去瞧瞧。 秦月在司空晏杀人的眼神下,规规矩矩跪在宁香伶面前,朝她磕了三个头,“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司空晏气得直发抖,紧紧咬牙,内心已经决定,如果秦月要杀他娘,哪怕违背娘的意愿,他也要阻止秦月。 苏雨泽一脸懵站在一旁,完全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他仿佛能看见,秦月杀了宁香伶后司空晏癫狂的神情。 秦月站起身,宁香伶闭上眼将识海内一团亮光渡给了秦月。 那团亮光直接被秦月魂体吸收,秦月慢慢睁开眼,“原来如此,难怪众人都要背叛你,你知道的这个秘密实在太让人疯狂了。” 宁香伶年轻时喜欢到处游历,这处洞天福地其实是宁香伶先发现的。 她吸收了洞天福地的传承,知道了洞天福地的情况,当时她没有多想,立马将这个消息分享给自己夫君。 哪想到会被背叛,不仅一族全灭,更被囚禁在洞天福地。 柳太妃囚禁她,最主要是想知道洞天福地里的一切,还有就是想研究她的精神力。 有一次被折磨时,她恍惚间说漏了嘴,让柳太妃知道她知道去修仙界的方法。 柳太妃从那时就开始疯狂了,只要能保住她的命,不管多丧心病狂的刑法都能用在她身上。 陷入疯狂失去理智后,她断断续续说出一些关于洞天福地的秘密,更让柳太妃坚信,只要她折磨足够,总有一天会让她说出去修仙界的方法。 宁香伶渡给秦月的那团亮光,就是洞天福地的传承。 当时洞天福地的进入位置并不在皇宫,是宁香伶受了蒙骗,以自身为引将它移动到皇宫的。 背叛宁香伶的皇甫桦,联合得到一点粗略传承的柳太妃,两人夺了洞天福地,囚禁了宁香伶。 当年皇甫荣宫变,柳太妃不知扮演了什么角色,皇甫桦从此消失,都传言他是被皇甫荣杀了,再也没有进过洞天福地。 秦月得到的不仅仅是洞天福地的传承,还有一部份宁香伶深刻的记忆,也看见了皇甫桦的样子。 很俊美,气质更是宛如谪仙,难怪能得到宁香伶的深爱。 秦月从传承记忆里还知道一件事,宁香伶之所以能将传承渡给她,是因为她们同修精神力,如果是其余修仙者,哪怕修炼出元神,可若不是灵修,都接受不了传承,还会被传承反噬。 秦月知道了白雾下笼罩的是什么,甚至能修改进入洞天福地的媒介,只要给她时间,她能把洞天福地变成属于她的东西。 这份拜师礼,收的太厚了,秦月心想着。 “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徒弟,我要你朝天道发誓,不能无故伤害我儿子,你能做到吗?”宁香伶将传承渡走,精神力已经快到崩溃的边缘,可她还有事情没有交代完。 秦月看出宁香伶糟糕的状态,立马起誓,“我秦月在此向天道起誓,在司空晏不伤害我的前提下,我绝不会伤他分毫。” 宁香伶满意点了点头,秦月已经得到传承,完全有底气拒绝她,却还是愿意朝天道起誓,可见人品过关。 宁香伶扭头看向司空晏,“你记住了,不要因为娘的死迁怒秦月,她是娘的徒弟,是你的家人。” 司空晏只觉全身无力,眼前这一切都不是他想看见的,他想阻止,可却无能为力。 司空晏突然感觉脑海刺痛,看着宁香伶极其恐慌晕了过去。 苏雨泽手足无措看着昏迷的司空晏,看了看宁香伶又看了看秦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敢肯定,司空晏醒后一定会发疯的。 宁香伶哪怕精神力快要崩溃,可也还是先天修为,加上司空晏对她没有设防,用残余精神力偷袭成功,将他弄晕了。 “动手吧,我好想睡一觉。”宁香伶冷静说完抱着司空晏,满是伤疤的手轻轻抚摸司空晏的脸。 苏雨泽见了,急道:“别先动手,你要考虑清楚了,司空晏醒后的怒火,你承受得住吗?” 秦月朝苏雨泽笑了笑,夺过苏雨泽的长剑将它丢到宁香伶面前,笑容甜美道:“你是我的师父,那就再心疼我一回,我若是亲自出手杀你,司空晏怕是不会放过我。” 宁香伶捡起长剑,神情越来越平静,“你说的对,我的命还是由我自己决定。” 宁香伶没什么犹豫将剑对准自己心口,下一秒狠狠刺下,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宁香伶感觉到生命在流失,痛苦也在慢慢消失,嘴角微微上扬,心情愉悦道:“好轻松,我这一生活得可真可笑,如果有来生,我只想做个普通人。” 宁香伶生机尽失,抱着司空晏的手却没有松开。 苏雨泽只觉一个头两个大,满石牢转圈,嘀咕道:“怎么就死了,为什么一点犹豫都没有,好不容易才见到儿子,为什么那么狠心?她不知道司空晏醒后看见她的尸体,会有多痛苦吗,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娘。” 秦月瞥了苏雨泽一眼,上前把宁香伶的身体放平,从乾坤袋取出一颗拇指大小的深蓝色珠子,将它放在宁香伶不在起伏的胸口。 深蓝色珠子渐渐发出蓝光,凭空飘浮起来,在宁香伶心口上慢慢旋转,慢慢变得透明,最后才飞到秦月手中。 第231章 趁半夜离开 苏雨泽被秦月神奇的操作惊到了,顾不得担忧司空晏醒后会发生什么,忙上前询问:“这是什么东西?” 直觉告诉苏雨泽,能凭空旋转发光的,肯定不是一般的宝物。 而且他相信,秦月不会无缘无故拿出这颗珠子,一定是有原因的。 秦月见苏雨泽好奇,干脆将凝魂珠给他看,笑容甜美道:“这东西叫凝魂珠,秦心月不认识,把它随意收到了乾坤袋,倒让便宜师父得了好处。” 苏雨泽一听凝魂珠这个名字,双眼一亮,“凝魂,你的意思是说,司空晏娘的魂魄在这颗珠子里,她没死?” 秦月对苏雨泽扬了扬嘴角,懒懒道:“她死没死,你看不见吗,她的魂魄的确在凝魂珠内,凝魂珠还能蕴养她的魂体,可若没有合适的身体和合魂丹,她一样活不了,而且凝魂珠不能保她魂体永远不散,看凝魂珠内的灵气,怕是只能保她十年时间,如果十年内找不到她重生的方法,她将真的魂飞魄散。” 宁香伶给她的洞天福地传承太重要了,她又拜宁香伶为师,和宁氏一族的因果不仅没断,反而牵扯更深了。 不知道凝神珠的存在,她还能看着宁香伶死,可知道了凝神珠存在,她怎么能见死不救。 不管怎么说,宁香伶可是她正儿八经磕头拜的师父。 苏雨泽激动到直搓手,高兴道:“太好了,司空晏若是知道他娘还有机会复生,一定不会发疯了。” 秦月懒洋洋笑道:“我没打算把凝魂珠的事告诉司空晏,你也不许说,如果你说了,以后我不会告诉你任何秘密。” 苏雨泽表情瞬间变得扭曲,追着秦月询问:“为什么不说啊,你难道想看司空晏醒后发疯吗?” 秦月嘴角微扬,声音也有些冷,“为什么要说,重生的希望难如登天,给了希望又让人绝望,你不觉得很丧心病狂吗。” 秦月没有告诉苏雨泽实话,她不告诉司空晏凝魂珠的事,单纯只是因为嫌麻烦。 如果司空晏知道凝魂珠的存在,会为了复生宁香伶而不停找上她,如果被司空晏缠上,她还怎么改头换面过新的生活。 苏雨泽站在原地急得不行,觉得秦月说的有道理,但细想又不是那么回事,最重要的是,秦月什么时候那么替人着想了? 苏雨泽还想劝秦月告诉司空晏真相,被秦月似笑非笑瞥了一眼,还被警告了。 “你最好不要坏我的事哦,如果你坏了我的事,哪怕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会生气的。” 苏雨泽眉头紧皱,看了昏迷的司空晏一眼,还是不忍劝道:“你又不是不了解司空晏,虽然宁香伶不是你杀的,可剑是你递的,他会把所有仇恨记到你我身上,如果告诉他凝魂珠,他不仅不会找你麻烦,还会感激你。” 秦月目光疑惑围着苏雨泽转了一圈,笑容甜美问道:“你这么不愿意我跟司空晏决裂,难道是因为不喜欢我,不想娶我了?想让我嫁给司空晏?” 秦月话音落下,苏雨泽脸色一凛,严肃道:“怎么可能,我才不想你嫁给司空晏,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呢? 司空晏跟秦月关系不好,不正是他的机会吗。 他为什么要阻止,脑子是被驴踢过了吗? 苏雨泽对秦月讨好笑了笑,“这事我不管了,你放心,如果司空晏因为他娘针对你,我一定会无条件站在你身边。” 不管司空晏有没有拿秦月当独立的人,总之不能让他娶秦月,因为宁香伶的事厌恶秦月就更好了。 苏雨泽心里难免疑惑,难道这是秦月为了拒绝司空晏,故意想出的办法。 不得不说这个办法挺好,什么都没做,就让司空晏歇了喜欢她的心思。 苏雨泽内心替司空晏叹了叹气,竟有些同情他了,喜欢的人是杀母仇人,这换谁谁能接受得了。 苏雨泽深吸一口气,上前把司空晏叫醒了。 司空晏睁开眼,双眼空洞看着石牢顶,感觉到放在他脸上的手已经没有了温度和脉博,像活死人一样躺着,一动不动。 苏雨泽知道司空晏不相信宁香伶已经死了的事实,小声道:“你节哀,你娘走时是笑着的,她不再痛苦了,你应该替她感到高兴才是。如果她还活着,一定不愿你这么伤心。” 司空晏慢慢抬起手捂住眼,声音沙哑痛苦道:“我杀了你的至亲之人,然后要你替她感到高兴,你会高兴吗。” 苏雨泽如同被鸡蛋噎住,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当然不会高兴,只会跟司空晏拼命。 苏雨泽也是好心想安慰司空晏,可也知道司空晏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还没爆发也是因为无法接受事实。 苏雨泽叹了叹气坐到一旁,不再说话了,等司空晏自己缓过来。 过了好久,司空晏才从地上爬起来,如果不看他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眼,行为举止就像正常人一样。 司空晏看见宁香伶胸膛插着苏雨泽的剑,眼神疯狂看向苏雨泽,“是你杀了我娘?” 苏雨泽被满是杀意的眼神锁定,立马摆手,“不是我,我怎么可能杀你娘,也不是秦月动的手,是你娘自己了结了自己。” 司空晏动作小心翼翼将宁香伶抱了起来,声音平静道:“我娘不能移动,她是怎么从你手中拿到长剑的。” 苏雨泽紧张起来,不敢去看秦月,正打算把一切都揽到自己身上时,秦月突然道:“是我把剑给她的,她是我师父,又给了那么大的好处,她的要求我怎么能不听。” 司空晏将宁香伶身上凌乱又破碎的衣服整理了一下,拿出奇兵砍断她身上所有铁链,把自己的脸蒙上后,冷声道:“送我离开吧。” 这么平静的司空晏,给苏雨泽一种暴风雨欲来的感觉,神情不安看向秦月,想要劝一劝司空晏,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月像看不见司空晏诡异之处,激活玉佩把大家传送出去。 苏雨泽出洞天福地时,已经第二天的深夜了,忽然疑惑,急忙去问秦月,“为什么尸体没有消失呢?” 苏雨泽怕暗中有人偷听,只字不敢提洞天福地这四个字。 秦月懒洋洋道:“有阵法。” 石牢布有阵法,所以宁香伶死了尸体也没有消失,若是在外面,不到十个呼吸就会消失,最终化为白雾的一部分。 各方势力都关注着柳太妃的宫殿,更好奇司空晏的死活。 皇甫钰虽然不停诅咒司空晏被阵法困死,可见皇甫佑仁和皇甫彦明白天就出来了,立马猜到司空晏和秦心月也会出来。 至于为什么出来的时间不一样,皇甫钰猜想,他们可能是在柳太妃宫殿找什么。 可惜柳太妃宫殿布有阵法,他的人马连靠近都难。 司空晏抱着一个奇怪死人离开皇宫,皇甫彦明知道后,眉头紧紧皱了起来,“那人应该是宁妃,柳太妃已经败了,她为何会死?” 皇甫彦明心里好奇,不过也松了一口气。 宁妃死了,司空晏和柳太妃真正是不死不休,一点不用担心司空晏会被柳太妃拉拢。 司空晏把宁香伶抱回司空府的密室整理仪容,一点没有在意苏雨泽和秦月的动静。 苏雨泽欲跟着司空晏一起回司空府,秦月拉住他,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他,“你脑子没问题吧,司空晏明显是恨上我们了,你还敢跟他回去,不怕晚上睡觉时,他突然出现在你床边,给你身上刺几个洞啊。” 苏雨泽脸上露出犹豫,“应该不会吧。” 司空晏就算要杀他,也会光明正大的杀,怎么会等到晚上才出手。 秦月冷笑了一声,“那你跟他去吧,司空府我是不愿意住了。”若不是绿英在神医谷,她才懒得理会苏雨泽。 苏雨泽闻言,神情立马变严肃了,站到秦月身边,“我当然是跟你一起离开,你去哪里我去哪里。” 离开这里也好,天大地大,他跟秦月哪里不能去,不仅可以给司空晏冷静的时间,也能和秦月培养感情。 秦月能一个人离开,可只要想着一个人上路要准备马车行礼,还要准备吃食后,立马歇了一个人走的心思。 秦月让苏雨泽去弄马车,他们连夜离开京城。 为了防止多生事端,苏雨泽直接从一户人家强拿了一辆马车,留下了一锭银子,算不上偷。 两人连衣服和吃食都没有准备,靠着司空晏的令牌很快出城。 秦月武功太高,又有精神力帮她探查四周,出皇宫时便甩开了那些跟踪她的人,那些人的主子又以为她回了司空府,压根没人知道她已经离开了京城。 皇甫彦明知道苏雨泽拿司空晏令牌半夜离开,已经是早上的事,沉声问伏艺,“心月可回了司空府?” 伏艺摇头,“殿下,底下人传来消息,司空晏是一个人回的司空府,他回到司空府后,整个司空府便挂起了白绫。昨晚苏雨泽拿着司空晏的令牌,守城的人根本不敢查马车里有什么人,所以并不知道秦姑娘在不在马车内。” 皇甫彦明脸色很难看,虽然不知道他们离开洞天福地后发生了什么事,但苏雨泽选择连夜离开京城,一定跟司空晏有关。 皇甫彦明立马决定去司空府走一躺。 皇甫佑仁坐在一旁就像看热闹一样,漫不经心剥着果子,“苏雨泽还真是有手段,能哄得秦心月跟他一起远走高飞,司空晏若是知道不知会气成什么样,看你脸色老子也觉得有趣。他精通易容术,又常年在江湖逃亡,你想找到他们,恐怕难了哦。” 皇甫佑仁内心是有些意外的,他设计了一系列拖住秦心月的事,没想到秦心月自己识趣,还离开了京城,当真是老天都在助他。 皇甫彦明眸光冰冷,瞪了皇甫佑仁一眼,“想跟着看热闹就不要多话,再惹我不高兴,你就给我回去。” 皇甫佑仁笑了笑,“小狐狸,老子才是你哥,别一副教训我的语气说话。我就是想幸灾乐祸,秦心月跟苏雨泽离开了,我就是高兴,说不定你再见到他们时,秦心月都跟苏雨泽成亲了。” 皇甫彦明脸色很难看,可也知道不是跟皇甫佑仁闹别扭的时候,要赶紧询问司空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秦心月会跟苏雨泽一起离开? 皇甫彦明转身就走,皇甫佑仁想看热闹,立马扔了干果跟上。 伏艺看了皇甫佑仁背影一眼,心里有些疑惑。 二殿下这一天都被三殿下冷脸相向,居然一点没有发火,反而像块赖皮糖一样跟着三殿下。 皇甫彦明直接用武功到了司空府,见到司空晏披麻戴孝,冷笑一声嘲讽,“我看你当真是破罐子破摔了,生怕柳太妃不知道你是宁妃的儿子。” 司空晏从皇宫抱走一个尸体,柳太妃只要知道,立马就能猜出尸体的身份,很容易就能猜出司空晏的真实身份。 司空晏早就戴上了易容面具,眼内的血丝却没有消退,“你来做什么?” 他伪装成司空晏入宫大揽权势,目的只有一个,找到他娘。 如今他娘死了,暴露身份的事,他一点不在意。 皇甫彦明从没见过,这么低落又要死不活的司空晏,沉声问道:“昨天半夜,苏雨泽用你令牌离开了京城,心月也跟着他离开了,我来是想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要连夜离京。” 司空晏听见苏雨泽和秦月已经离开京城,立马满身杀气站了起来,随后看见屋内挂着的白绫,又慢慢坐了回去。 皇甫佑仁一脸八卦,见司空晏不说话,冷笑了一声,“苏雨泽和秦心月不会是怕你拆散他们,所以才离开的吧。” 皇甫彦明目光冰冷瞥了皇甫佑仁一眼,皇甫佑仁立马不说话了。 小狐狸现在脾气大了,动不动就瞪他,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可打不过小狐狸。 皇甫彦明看见外面跟陶运站在一起的暗一,脸上更加疑惑了,“心月最信任暗一了,离京怎么会不带他一起走?” 司空晏冷声道:“跟苏雨泽一起的是秦月。” 皇甫彦明闻言恍然,秦月跟苏雨泽感情一向好,暗一是秦心月信任的人,不是秦月信任的。 皇甫佑仁撇了撇嘴,觉得司空晏和皇甫彦明都有病,明明就是一个人,只是性格古怪了点,偏偏要把人当两个人对待。 什么双魂症,依他看,就是疯病。 “司空晏,你为何避而不谈,苏雨泽和秦月为什么会连夜离开,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想活抓他们吗,柳太妃可还没死呢。”皇甫彦明声音变冷,如果不是他打不过司空晏,早就上前揍人了。 司空晏冷笑了一声,眼里露出一丝疯狂,“他们怕我下杀手,所以逃了。” 皇甫彦明越听越疑惑,“什么叫怕你下杀手,你为什么想杀他们,疯了吗?” 皇甫佑仁也来了一丝兴趣,司空晏要杀苏雨泽跟秦心月,真的假的? 司空晏看着满屋白绫没说话,过一会站起来,冷声道:“这是我跟他们的事,与你无关,离开吧,不然别怪我亲自送客。” 娘虽不是秦月所杀,却死于秦月之手。 苏雨泽就那么眼睁睁看着,没有救他娘也没有及时唤醒他。 他们已经不是朋友了。 皇甫彦明看见司空晏身上冒出的杀意,极其不甘心,可他打不过司空晏。 皇甫佑仁和皇甫彦明无功而返,伏艺回来禀报,“苏雨泽出城不久弃了马车,加上最近来往客商比较多,找不到一点线索。” 皇甫彦明心情不好,整整大半天都懒得搭理皇甫佑仁。 第232章 又回到京城 皇甫佑仁被当成空气无视,有一些不开心,特别是见皇甫彦明一点精气神都没有,心里更加堵得慌,毫不客气嘲讽。 “秦心月一定会再去洞天福地的,你想找到她,只要派人守住洞天福地就行了,至于这么要死不活的吗。” 皇甫彦明坐直了身体,他真是心乱了,这么简单的事都没想到。 可他就怕秦月对洞天福地不感兴趣。 若是秦心月,他还能猜到她一些心思,可他真的看不透秦月,做事全凭心情,对谁都笑脸相迎,实则没将任何人放在心里。 若说秦月对洞天福地不感兴趣,他是完全相信的,毕竟秦月对修仙都没有兴趣。 皇甫佑仁提议完,就想狠狠给自己一个嘴巴子,皇甫彦明把洞天福地监视住了,他跟柳太妃怎么进去找功法? 皇甫佑仁很快冷静下来,皇甫彦明一向精明,他若是故意不提洞天福地,难免他以后会多疑,就这样虚虚实实,才最容易糊弄过去。 “你母妃醒了吗?” 皇甫佑仁知道皇甫彦明还打算找苏雨泽替睛贵妃看病,如今苏雨泽离开,睛贵妃中的蛊没人会解。 皇甫彦明坐到一旁,沉声道:“母妃已经醒了,我去见过太子,他伤得很重,不愿意替我母妃解蛊。” 皇甫佑仁挑了挑眉,大大咧咧道:“换作是我,我也不愿啊,他差一点就被我杀了,新仇加旧恨,他恨不得拖上我们一起死,又怎么会替你母妃解蛊,我看他巴不得用睛贵妃威胁你。” 皇甫佑仁心里有点复杂,他从小就没有母妃,在军营磕磕碰碰长大,没享受到母爱也不用像皇甫彦明这样被人拿捏软肋。 上天果然是公平的,得到了什么就必须要失去什么。 皇甫彦明也在烦心睛贵妃体内的蛊,因为他拒绝柳若雪的事,睛贵妃醒后一见他便发了一通脾气,然后让丽嬷嬷把他赶出去了。 母妃的气没消,若是知道他命令手底下大部份人马去找秦月,这事还得闹。 皇甫佑仁突然提议,“实在找不到办法,不如叫你师父赶紧回来,他修为是先天又见多识广,对付区区蛊虫,应该不是问题吧。” 皇甫彦明沉着脸,“我联系不到我师父,只能等他联系我,心月修为也是先天,我本来是打算请她过来的,谁知道她会跟苏雨泽一起离开。” 皇甫佑仁冷笑了一声,“请秦心月过来,你不怕你母妃被活活气死,我敢说,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秦心月。” 皇甫佑仁嘲笑皇甫彦明异想天开,到现在了还想睛贵妃和秦心月能和平相处。 皇甫佑仁没坐多久就回去了,在书房看见柳太妃也没露出意外,“睛贵妃体内的蛊,真如皇甫钰说的那样,不能取出来吗?” 柳太妃穿着二八少女才穿的鲜嫩衣服,梳着少女才梳的头发,闻言笑了笑,“当然不是,皇甫钰驭蛊只是学到一些皮毛而已,不过若是强行取出睛贵妃体内的蛊,睛贵妃必定香消玉殒。你对这件事好奇,不会是想帮皇甫彦明吧,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旦你帮睛贵妃解了蛊,就等于暴露你我之间的关系。” 柳太妃话说到最后,声音微微变冷,她不愿意皇甫佑仁去救睛贵妃。 皇甫佑仁坐到一旁,冷哼了一声,“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没脑子的人吗,一定要你亲自出手才能取蛊吗,能不能把这件事设计一下,拉近一下我跟彦明的关系?” 柳太妃脸上露出疑惑,“你跟皇甫彦明的关系不好吗?” 她愿意选皇甫佑仁结盟,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他跟皇甫彦明关系密切,如果皇甫彦明提防着皇甫佑仁,那她结盟的利益可大大减弱了。 皇甫佑仁不知道柳太妃在短时间内想了那么多,沉声道:“我跟三弟关系一直不冷不热,他以前身体不好,没有做皇帝的可能,我跟皇甫钰一直在拉拢他,最近一年我们关系才好起来,修仙的事情发生后,我力排众议帮他,他应该是信任我的。” 皇甫佑仁没说实话,皇甫彦明没有太多选择,只能选择相信他,一旦有了其余选择,他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皇甫佑仁要防着柳太妃去找桃血浪,桃血浪看似跟皇甫彦明关系更好,但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柳太妃认真问:“你说要设计睛贵妃中蛊一事,你心里已经有打算了吗?” 皇甫彦明越信任皇甫佑仁,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皇甫佑仁对柳太妃神秘一笑,“所以我才问你,睛贵妃体内的蛊只能你亲自出手吗,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柳太妃想了想,“符箓入门你看完了吗,里面有一种符可以引出蛊虫,但除了符还需要一样很重要的药引,广灵香。” 皇甫佑仁生在皇家也读了很多书,广木香他知道,广灵香是什么? 柳太妃见皇甫佑仁脸上露出疑惑,笑了笑说道:“广灵香,是一种生长在毒蛇窝里的花,植株大约半米高,花香袭人,它的果子有驱虫解毒的效果,更重要的是,它能帮人镇痛和吊着元气。想要引出蛊虫而不伤睛贵妃性命,只能用广灵香辅助。” 皇甫佑仁皱起了眉,“可我要怎么告诉彦明,我从哪里知道的广灵香。” 柳太妃又笑了一声,“这还不简单,我在符箓上记上几笔,你拿给皇甫彦明看。这符箓入门本来就是我的,我在上面也做了很多笔迹,再将笔迹痕迹做久一点,皇甫彦明不会怀疑你的。” 皇甫佑仁点头,同意了这个提议。 睛贵妃中蛊,只要皇甫钰不催动,她便没有生命危险。 皇甫钰还打算用睛贵妃威胁皇甫彦明,是不会轻易催动蛊,让睛贵妃死的。 柳太妃把广灵香写到符箓入门上,皇甫佑仁秘密将它拿去做旧,想等灵气入门后再告诉皇甫彦明。 现在皇甫彦明还没有急到火烧眉毛,越着急慌乱,他拿出符箓才越安全。 皇甫彦明从司空府离开后,司空晏冷着脸吩咐陶运去找人。 苏雨泽和秦月想要逃离他,做梦。 此时苏雨泽已经和秦月改头换面回到了京城。 苏雨泽站在新租的小院里一脸懵,看着长相只有清秀的秦月问道:“我们为什么要回来?” 他真的以为,他要跟秦月天涯海角到处游玩,结果第二天不到就回了京城,白高兴了一场。 苏雨泽用了易容药膏,五官特别俊美,再加上特意把头发弄成微卷,身上一股游侠的气质,任谁都看不出他原来的样子。 秦月本来不想让苏雨泽知道她易容后的样子,但苏雨泽知道易容药膏的存在,若不带上他,恐怕会生出很多麻烦。 最主要的原因,秦月觉得苏雨泽太笨了,一定会被司空晏或皇甫彦明套话。 不确定的因素,还是留在身边看着比较安全。 秦月和苏雨泽现在以兄妹相称,虽然苏雨泽极力要扮成夫妻,被秦月眼神威胁后,只能无奈选择了妥协。 秦月坐在凳子上,瞥了苏雨泽一眼,“你没听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吗,我还没有炼化洞天福地的核心,现在还不能离开京城。不过我可以承诺你,等我炼化了洞天福地,我们立刻离开京城,前提是不要被别人发现身份。” 苏雨泽闻言露出笑脸,信誓旦旦道:“放心吧,我们现在就是小门派来京城见世面的普通兄妹,我的医术要不要显露出来?” 苏雨泽觉得自己就这样离开不地道,可司空晏现在处于冲动状态,他们回去司空府,矛盾只会越来越大,可能到最后还会出现无法收场的结果。 苏雨泽内心叹气,他离开是对的,司空晏虽然没了娘,可他的性格,是绝不允许别人看他笑话,更不会露出一点软弱的。 他说话又不好听,安慰也安慰不成,留下除了让司空晏添堵,还能做什么。 秦月没苏雨泽想那么多,她就是单纯想要过普通的生活,犹豫道:“你身上药香已经入骨,不如扮成用毒高手,你觉得怎么样?” 苏雨泽点头,“药香虽然入骨,但我能改变一下味道,我感觉我快要突破了,等我变成一流高手,他们就更加不会怀疑我了。” 京城不知住着多少这种半江湖人士,像他们兄妹这样的,数量有很多,只要不做出张扬的事,根本不起眼。 苏雨泽对自己做的易容药膏非常有信心,除非秦月自己承认身份,不管司空晏和皇甫彦明怎么怀疑,他们都拿不出证据。 苏雨泽接下来几天都在闭关,秦月一改懒散模样,每天拿着苏雨泽留给她的钱,把门前两条街,所有小吃铺子都吃了一遍。 他们租住的房子在西街,人口密集复杂,用鱼龙混杂来形容再恰当不过。 秦月每天穿梭在大街小巷,那副没见过世面的兴奋样,真的不是装出来的。 秦心月在秦府长大,哪怕是庶女,出门也是有丫环跟着的,哪里能像她这样一边走路一边吃东西。 秦月发现有人在暗中寻找她和苏雨泽,每一次从他们身边走过,看见他们一无所知的样子,觉得有趣又好玩。 秦月玩了几天,就像释放了天性一样,做事说话完全一副江湖草莽的做派,没有一点以前的影子。 苏雨泽武功突破一流后出关,瞧见秦月一只脚搭在凳子上,正拿着猪蹄啃得满嘴是油后,差点把筷子都吓掉了。 “你…你没出什么事吧?” 犹豫了好半天,苏雨泽才问道。 秦月抬手随意擦了擦油乎乎的嘴,抓了一个猪蹄放到苏雨泽碗里,声音爽朗道:“我能出什么事,周围邻居都知道我会点武功,还有一个非常神秘又长得好看的哥哥,谁敢来惹我,我不是跟你吹,西街这一边,我现在可是老大。那些小吃铺子都请我保护他们,每天出去吃东西,人家都不收我的钱。” 苏雨泽依旧一副要傻了的样子,实在无法理解,为何他闭关短短半月,秦月就跟脱胎换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苏雨泽突然神情严肃,“你叫秦月吗?” 秦月突然拍着桌子大笑,“你怀疑我又分裂了灵魂吗。” 苏雨泽松了一口气,便听秦月漫不经心道:“以前的生活一点趣味都没有,那些生活习惯也不是我的,我就想过自己喜欢的生活,我想用手抓饭就用手抓饭,只要我开心,我蹲地上吃也乐意。” 苏雨泽阴沉着一张脸抚额,在地上吃饭,那不是狗吗。 苏雨泽这一顿饭吃得很不是滋味,最后也决定改变一下性格。 有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妹妹,他这个哥哥该怎么做呢? 苏雨泽沉思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第二天看见秦月端着碗坐在门槛上吃饭时,立马撸起袖子冲过去,当着外面很多人大声骂。 “老子跟你说过无数次了,身为女子站有站相坐有坐相,你这么粗鲁饭量又那么大,你以后怎么嫁得出去。不是跟你说过吗,一顿饭只能吃一碗,更不能用这种海碗装饭,你真是比猪吃得还多。” 苏雨泽骂完后心里很忐忑,他这个恨妹不成钢的哥哥,演得还行吧? 秦月面对苏雨泽的变化,非常配合接戏,三两下把碗里的饭吃完,一脸委屈道:“哥,吃一小碗我真的吃不饱,我晚上还得练武呢。” 苏雨泽见秦月如此配合,也来了兴致,立马黑沉着脸,“练什么武,给老子好好学绣花,以后找个好夫家。” 外面有好多端着饭碗看热闹的邻居,一听苏雨泽的话,那些大婶立马接话。 “王松小哥,你家小菊还愁嫁不出去啊,虽然她吃得多了点,可她长得好看啊,多得是达官贵人想要娶她。” 苏雨泽听见王小菊这个名字,嘴角条件反射抽搐。 他也不知道秦月到底犯了什么毛病,非得给自己取小菊这种名字。 苏雨泽对着说话的大婶一挥袖,故意挺起胸膛,冷声道:“算了吧,这年头的达官贵人有几个好的,我父母去世早,我又只顾着练武,等我回过神来,小妹已经变成这种性格,我也不求她嫁给贵人,只求她嫁给真心对她的人,别整三妻四妾那一套。我变卖家财来到京城,可不是为了让小妹嫁给别人当妾的,劳烦你们把我说的话传出去,谁敢趁着我小妹不知事哄骗了她,别怪老子下毒毒他全家。” 周围那些邻居一听苏雨泽是个玩毒的,立马倒吸一口冷气,找借口赶紧溜了,不愿跟苏雨泽拉近关系,也不愿得罪苏雨泽。 那些离开的大婶,暗中聚在一起聊八卦。 “真是做孽哦,那小菊多好的一个丫头,虽然能吃了点,但力气真是大啊。上次我在井边打水,她一口气没歇,帮我把水提到了家里,离开时脸不红气不喘,这种能干的媳妇,谁家娶到都是福气。” “得了吧,先前是有不少人对王小菊动过心思,就连我家三儿子也想娶她,可知道他哥是玩毒的,谁还愿意招惹他们兄妹。” “就是,我看王松是个护犊子的,是真正在江湖长大的,可不像我们遵纪守法,都敢说出毒人全家这种话。” “王松骂得再凶,可对王小菊是真的疼爱,你看王小菊身上穿着细棉布,那颜色鲜艳少说也要几两银子,可他自己身上穿的衣服,面料只是普通的棉布,款式还简单,袖口领口一点花纹都没有。” “不过王松长得可真俊美,我以前有幸远远见过三殿下一眼,我觉得这个王松,长得比三殿下还好看呢,就是太粗鲁了。” “有其妹必有其兄嘛,你要是摊上王小菊这种一点不像女人的妹妹,估计会比王松还要粗鲁。” “这也不能怪小菊啊,从小没了爹娘,唯一的哥哥又只顾着练武,能不跟着有样学样吗。” …… 第233章 去吃喜宴 苏雨泽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是怎么议论他的,关上门后见秦月对他竖起了大拇指,非常得意笑了起来,压低声音道:“不是跟你吹,我的演技那可是一流的。” 秦月笑了笑没拆穿苏雨泽,这种戏不需要什么感情,哄骗几个没见过大世面的大婶,还不是手到擒来。 等到能骗住司空晏和皇甫彦明,再来她跟前吹还差不多。 苏雨泽在人前一副恨妹不成钢的痛惜模样,为了担心被人识破真面目,秦月要苏雨泽习惯他的人物设定,在没人的时候也要扮演好哥哥的身份。 一开始,苏雨泽非常不习惯,可习惯是能养成的,他现在已经能面不改色,非常自然叮嘱秦月吃饭要有吃相,操心得根本不像个哥哥,倒像个老父亲。 一天早上,秦月小心翼翼出门,见到门口两个又瘦又黑的少年,赶紧问:“大狗二狗,你们来找我做什么,不是都跟你们说了吗,我哥最近管我挺严的,不让我随便出门。” 被唤作大狗二狗的两个少年,是丐帮弟子也是真正的乞丐,因为会点武功,做着要饭和到处打听消息的买卖。 大狗扒在墙角,不停左顾右盼,一脸兴奋小声道:“老大,朱三公子要娶公主了,今天会很热闹。” 秦月来了兴趣,这亲事还是她促成的呢,忙蹲下身问:“他娶公主干我们鸟事,又得不到他一块肉吃。”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以前秦月不理解这句话,认为她和苏雨泽武功高强,要银子还不是最简单不过的事。 可事实是,他们根本不敢去富户家拿银子,因为一点风吹草动的痕迹就能引来麻烦。 秦月怕麻烦,倒是心甘情愿过着节俭的生活。 可大鱼大肉吃惯了,现在顿顿青菜豆腐,她嘴里没味啊。 二狗比大狗矮一点,两人因为是同一天被老乞丐捡到,所以被当作兄弟。 二狗一脸兴奋搓手道:“有肉吃,不仅有肉还有大餐,朱府在府外摆了三十桌酒席,只要我们速度快,是能坐上桌饱饱吃一顿的。” 秦月眼神露出怀疑,上下打量大狗二狗身上破烂的衣服,“你们做白日梦呢,朱家能娶公主,那肯定也是个官,能让乞丐上桌吃饭,不嫌晦气吗?” 大狗二狗早习惯秦月的说话方式,有什么说什么,从来不懂委婉,更不懂顾全别人脸面。 大狗微微挺直腰,露出腰上挂着的布袋,“我们可不是简单的乞丐,我们是丐帮弟子,是武林中人,没人会赶我们走的。” 二狗上前拉了拉秦月衣袖,“老大,你要跟我们一起去不,有你给我们撑腰,要是遇到南街梧桐派的弟子,我们就不会挨打了。” 梧桐派和丐帮不知道有什么恩怨,上层人物还好,底层弟子真的是一见面就吵,有几回还闹出过人命。 秦月还在犹豫,她是有些想去看热闹,可又担心会遇到司空晏或皇甫彦明。 最后秦月咬牙拍板,“我去。” 应该不会那么倒霉,再说了,她脸上的易容药膏完全可以以假乱真,再加上她现在性格大变,若这都能认出她来,她也认了。 苏雨泽阴沉着脸,突然出现在门口,双手环胸看着秦月,冷声道:“要去哪里,女孩子家家的,整天跟丐帮弟子混在一起,你还能有什么好名声。” 秦月赶紧站好,然后悄悄给大狗二狗做手势,让他们朝苏雨泽问好。 苏雨泽虽在外面露出严厉模样,但从内心尊重着秦月,从来不会出手打秦月,哪怕是做样子都没有。 用周围大婶的话来说,就是雷声大雨点小,口头上的功夫,难怪管教不住王小菊。 大狗二狗是第一次见苏雨泽,被他俊美的五官惊到了,又听苏雨泽称他们为丐帮弟子,不是带有侮辱性的乞丐,两人对苏雨泽瞬间有了好感。 “大哥好。”大狗二狗异口同声道。 苏雨泽本来不想应的,但想着这两人是秦月的朋友,不情不愿应了声,“我远远听你们说娶公主,摆酒席,谁要娶公主?” 苏雨泽心里门清,还是耐着性子听大狗二狗说了一遍,然后看向秦月,“你想去?” 秦月对苏雨泽甜甜笑了笑,娇声道:“哥,我都好些日子没出门了,你知道我的性格,不管你再怎么努力我都变不成大家闺秀,你拘着我我也会偷偷出去的,到时若被外面的人欺负了,你可别心疼。” 苏雨泽磨了磨牙,无比霸气道:“我看谁敢欺负你,不想活了他。” 苏雨泽本来就想去看热闹,顺着秦月的台阶下,对着大狗二狗一挥手,“走吧,我还没见识过娶公主的场面呢,听说比选武林盟主都热闹。” 大狗二狗有些懵,等到秦月出声喊他们,他们才回过神。 他们不仅把老大叫出来了,还把老大的哥哥叫出来了。 乖乖啊,老堂主可说了,老大的哥哥,武功可是一流啊,是真正的高手。 大狗二狗身上衣服虽破烂,却洗得很干净,露出的皮肤有些黑却不脏,身上一点异味都没有。 两人见苏雨泽并没有他们想像的严肃,慢慢放松了身子,便听秦月悄悄对他们说:“你们别怕我哥,他在人前那么凶,吃完饭后还不是他给我洗碗,他就是个假老虎。” 大狗二狗立马用更崇拜的目光看秦月,内心感叹,老大真厉害啊,居然让一流高手给她洗碗。 苏雨泽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 他容易吗,他一点也不容易,为了怕别人发现他和秦月的身份,他尽量避着人,别说洗碗做饭了,家里连衣服都是他洗的。 大狗二狗看着后背挺得笔直的苏雨泽,再看做着鬼脸的秦月,两人一下不紧张了。 两人从小要饭,练就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三言两语把苏雨泽哄得十分开心。 大狗二狗对视的眼里都有惊讶,他们本以为苏雨泽一点不好接触,接触后才发现,他是个极其容易说话的人,只要事不关他妹妹,整个人像面团一样,好拿捏得厉害。 两人不约而同对苏雨泽露出同情目光,老大可不是省油的灯,这么单纯天真的大哥,肯定被老大吃得死死的。 秦月走在苏雨泽身边,来到朱府后,脸上露出疑惑,“朱三公子娶了公主,公主会住在朱府吗?” 苏雨泽也一脸懵,可还要保持威严的大哥模样,咳了咳才道:“嗯,可能吧。” 大狗没忍住笑了笑,然后小声道:“不是的,这位公主成亲后会住在公主府,不过新婚这几日,公主会在朱府小住,听说朱府还特地为公主建了院子。” 苏雨泽和秦月都知道皇甫思锦住公主府的原因,她有着特殊癖好,能不瞒着人吗。 大狗二狗刚请苏雨泽和秦月坐下,不远处几个穿着一样衣服的少年朝他们这边看来。 秦月没有用精神力,因为她发现,武功到了大宗师,她使用精神力是会被人察觉的。 柳太妃不知躲在何处,为了避免麻烦,更加不会用精神力。 “小叫花子也敢来吃喜宴,还不赶紧给我滚,别给主人家添了晦气。”四五个穿着蓝色劲装的少年,把大狗二狗围了起来,态度非常不友好。 周围有一小部分人认识秦月,更知道苏雨泽是个用毒高手,立马跟身旁人讨论起来,“梧桐派的这几个弟子要吃亏了,看见那边那个小姑娘了吗,她哥可是耍毒的。” 大狗二狗还没有说话,秦月冷着脸站了起来,一只脚非常嚣张搭在板凳上,“哪里来的疯狗,见人就咬。” 大狗二狗认秦月为老大,又知道苏雨泽是一流高手,一点不怵站到秦月身后用眼神得瑟挑衅。 昌贵看见秦月,双眼一眯,“你就是两脏狗拜的什么老大,两只狗的主人也跟狗一样,男不男女不女。” 苏雨泽闻言真的怒了,直接抬手挥衣袖,把昌贵几人扫出了好几米远,声音冰冷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再口不择言,信不信老子灭了你。” 大狗赶紧对苏雨泽道:“大哥,他叫昌贵是梧桐派的,平日里跟我有些恩怨,今天这事怪我,若不是我,也不会牵连到老大。” 苏雨泽闻言眉毛一挑,“梧桐派是什么东西,崆峒派我倒听过,你们丐帮怎么也是天下第一帮,怎么轮到被几个杂碎欺负?” 大狗一脸不好意思摸头,“大哥有所不知,帮里对我们这些弟子都是放养,若被人欺负了,只怪我们实力不够。梧桐派虽是个小门派,但在京城也算小有名气,他们的门主也是位一流高手。” 苏雨泽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秦月坐下不满道:“这梧桐派弟子说话也太难听了,你们是乞丐又怎么样,又没吃他家的米,凭什么这么侮辱你们,这种人若没有师门养着,活得可能还不如你们呢。” 大狗二狗对秦月的维护非常感动,他们一开始是臣服在秦月武力之下,加上秦月为人义气又性格相投,才渐渐变成了朋友。 “没关系,我和大哥会好好练武,总有一天会把昌平亲手打趴下。”二狗满脸坚定承诺着。 秦月也配合点头,看了苏雨泽一眼,提议道:“我哥平时闲着也是闲着,你们没事不如来找我哥,让他指点你们的武功。” 大狗二狗闻言无比激动,他们本就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习武也是东学一点西学一点,若真能得到一流高手指点,做梦都能笑出来。 苏雨泽闻言内心非常不是滋味,秦月居然会为大狗二狗着想。 难道在秦月心里,他这个便宜大哥还没有大狗二狗重要? 苏雨泽看着大狗二狗期待又紧张的神情,不忍拒绝秦月,沉声道:“看在阿妹的份上,指点你们也行,这事回去后再说。” 大狗二狗完全没料到会有这种喜事,当即恨不得跪下磕头拜师,还是被秦月阻止才做罢。 朱哲娶公主,一身新郎服穿得意气风发,见谁都是三分笑。 下面的人来禀报朱哲,外面摆着的席上,坐着一位容貌不俗的一流高手,听说还是个玩毒的。 朱哲闻言立马露出感兴趣的表情,他身边只有一个二流谋士,若能请到这个一流高手,岂不是如虎添翼。 不管是皇甫彦明还是司空晏,身边都有一个一流高手做心腹,他现在已经是附马了,门面功夫也得做起来。 苏雨泽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朱哲关注了,看见秦月吃饭粗鲁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想叹气。 如果他真有一个这么不讲究的妹妹,可能会被直接气死。 还好还好,他跟秦月不是真兄妹。 秦月没瞧见司空晏,但周围讨论他的人不少,从他们口中知道他没来参加喜宴。 皇甫彦明和皇甫佑仁倒是来了,可也只是进去把礼送了,露了下面就离开了。 几人相隔几百米,愣是没有见面。 秦月觉得她可能是想多了,她现在身份和皇甫彦明他们天差地别,又怎么会那么巧被遇到。 想到这点,秦月笑得更开心了,大口大口吃肉,一点也不含糊。 见秦月吃了两大碗肉,还没有要歇的意思,苏雨泽一脸无奈抚额,“你这副模样,别人会以为,我不给你吃饱饭的。” 秦月眼神控诉看了苏雨泽一眼,嘴里肉还没有咽下,含糊道:“你让我一顿只吃一小碗,我本来就吃不饱。” 苏雨泽见一桌子人都用指责的眼神看他,沉声道:“可哪一次你听过我的话,每次不都是用海碗吃饭的吗,我虽然嘴上说说,可哪一顿真的让你没吃饱过?我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你,没良心的小东西。” 苏雨泽一脸痛心教育秦月,秦月该吃吃该喝喝,时不时抽空对苏雨泽笑一笑。 苏雨泽看见秦月露出的笑脸,教育起来更有劲了,兴致也更高了。 大狗二狗两人一直低头猛吃,像这种机会,一年也没有几次,不吃个饱就是亏了。 因为苏雨泽先前一挥袖把昌贵扫飞一事,哪怕他在饭桌上教育自家妹妹,周围的人却是一点意见不敢提。 苏雨泽说了半天,秦月终于吃饱放下碗,非常体贴叫不远处丫环送来一杯茶,然后非常懂事递给苏雨泽,“哥,你先喝杯茶,喝完再继续说。” 苏雨泽一口气把茶喝了,闷闷道:“我上辈子一定是欠你的。” 当初就该据理力争,不该扮什么兄妹,就该扮夫妻。 饭吃的差不多,热闹也看的差不多,秦月和苏雨泽准备离开,被朱府的丫环笑着拦下了。 丫环对着苏雨泽福身,恭敬道:“王公子,我们附马想请您赏脸,去府内喝杯茶。” 苏雨泽皱起了眉头,冷声道:“不必了,替我转告,多谢附马的抬爱,只是我是个江湖人,不喜欢喝茶。” 丫环像是得到过交代,没有再上前阻拦。 离开后,大狗打了一个饱嗝,“大哥,那可是附马,我们就这么走了,他会不会觉得丢了面子,让人来找你麻烦啊?” 秦月一听麻烦,秀眉条件反射皱了起来,不过很快又舒展开。 如果苏雨泽连这点麻烦都解决不了,还怎么跟她走江湖。 苏雨泽闻言冷哼了一声,“当官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兄妹来京城,可不是为了被人当牛马使唤的。” 大狗一脸理解地点头,比起荣华富贵,他也觉得自由自在更好。 二狗像是想到什么,犹豫了一会对苏雨泽道:“哥,最近京城有几股势力都在找一男一女,年纪听起来跟你们差不多,还都要查最近一个月才出现的人。” 第234章 上门提亲 苏雨泽反应很迅速,一脸疑惑道:“应该不是找我的吧,我的那些仇家都被我杀光了啊,而且京城里我也不认识什么人,怎么会有几个势力找我。” 大狗二狗闻言打了一个哆嗦,那句轻描淡写的杀光了,真的吓到他们了。 二狗赶紧道:“哥你误会了,我见过他们找人的画像,男的一张娃娃脸,女的长得漂亮极了。不过他们话里话外都在打听,最近有没有新进城的兄妹或夫妻,他们说那娃娃脸的男子擅长易容。” 苏雨泽装作不在意把这个事揭过了,实则内心是有些慌的。 秦月倒是非常稳得住,就算司空晏和皇甫彦明怀疑他们,他们也没有证据。 京城人流量那么大,能不能被怀疑还两说呢。 傍晚,苏雨泽易容后的王松身份信息就摆到了司空晏和皇甫彦明的书案上,两人看见王松武功修为一流,再见王小菊种种粗鲁做派,暂时打消了怀疑。 秦月那么爱酒,这个王小菊虽然喜欢吃,却滴酒不沾。 不管是性格还是生活习惯,两人都跟苏雨泽和秦月没有一点相似。 苏雨泽易容术再高超,只要细心观察还是能认出来的。 京城一流高手不少,但玩毒的却很少,皇甫彦明动了些心思,让伏艺悄悄去试探王松,还特意交代伏艺不要泄露身份。 伏艺稍微一打听,知道王松和梧桐派的摩擦后,心里立马有了主意。 大狗和二狗等着昌贵来找回场子,哪知等了三天,都没有等到昌贵的影子,他们不认为昌贵是怕了。 昌贵是梧桐派一个长老的孙辈,就算是怕了王松兄妹也不会怕他们。 大狗和二狗正焦急呢,听见外面有人在叫他们,“大狗,二狗,你们赶紧去老大家,昌贵那个不要脸的,叫他爷爷来提亲了。” 大狗闻言有些发愣,赶紧询问:“昌贵跟谁提亲?” 二狗每个字都听得十分清楚,非常气愤磨了磨牙,骂道:“昌贵那个王八蛋,居然敢跟我们老大提亲,就他也想娶我们老大,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二狗骂完直接撸起袖子,凶神恶煞道:“哥,我们叫齐弟兄,去给老大撑场子,今天非让昌贵爬着离开。” 大狗脸上神情也很愤怒,点头赞同道:“好,昌贵平日里欺负我们就算了,他万不该把主意打到老大身上,不过我想用不着我们出头,王大哥会教训他的。” 说不定还会一怒之下把昌贵杀了。 闻言,二狗心头愤怒平息了大半,有些不好意思挠头,“我气昏头了,都忘记王大哥还在了。” 大狗和二狗到秦月家时,秦月正拿着一包炒干果,站在门外津津有味吃着,看见大狗二狗后,还招呼他们俩过去。 “昌贵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上门提亲?”秦月直觉这里面有阴谋,但又想不通,谁闲到发慌会算计他们。 一路上,大狗二狗已经把事情打听差不多了,小声道:“有人看见昌家半夜出来过一个黑衣人,会不会是附马爷的报复?” 秦月若有所思剥着干果,朱哲吗,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让昌贵娶她的目的是什么呢,拉拢苏雨泽还是为了试探? 秦月满心疑惑,苏雨泽心里同样满是疑惑,当着昌安的面捏碎了茶杯,“你们昌家算什么东西,也配娶我妹妹。” 昌安知道苏雨泽是一流高手,他只是梧桐派一个三流长老,平时掌管商户的琐事,从来没想过会跟一流高手有什么来往。 可一想到那人承诺的种种好处,内心又蠢蠢欲动起来。 富贵险中求,他已经困在三流境界三十年了,若错过这次机会,恐怕到死也突破不到二流。 昌安轻咳了一声,“王公子,可是对老夫的孙儿有什么不满?” 昌贵穿了一身新制的绫罗绸缎,斯斯文文对着苏雨泽行了一礼,“王大哥,我是真心求娶令妹的,我家不说大富大贵,但吃饱穿暖不成问题,我爷爷还是梧桐派的长老,掌管着众多商户的利益来往,令妹嫁给我后,我能保证她日子富贵无忧。” 王小菊虽然粗鲁了一点,可她长得不错还有一个哥哥是一流高手。 他娶王小菊过门,有了一流高手撑腰,以后在梧桐派完全可以横着走。 秦月倚在门边,一脸云淡风轻看着门前等着看热闹的大叔大婶。 二狗见她一点不着急,疑惑道:“老大,你怎么一点都不急啊?” 秦月扔了颗花生在嘴里,慢声道:“我为什么要急,该急的是我哥。” 这场算计无论怎么看都是针对苏雨泽的,苏雨泽是不可能把她嫁出去的,她又为什么要急。 屋内,苏雨泽脸色无比阴沉看着昌贵,内心只想杀人,想到杀人手会有的麻烦,冷声道:“你回去吧,我是不会把妹妹嫁给一个整天无所事事的人。” 昌贵猜到苏雨泽会拒绝,但没料到他会拒绝那么快,他昌家在京城也是有些地位的,不知有多少女子愿意嫁给他。 昌贵因为忌惮苏雨泽一流高手的实力,半句不满的话都不敢说,一旁昌安也不敢说。 苏雨泽直接端茶送客,昌安起身向苏雨泽提出告辞,反正那人要他做的,他已经做到了。 苏雨泽扫了一眼昌安留下的礼物,袖风一扫把东西全扫到昌安身上,“带着你的东西滚。” 昌安被其中一匹布砸到,一脸受惊往旁边躲开,好像那匹布藏着什么可怕东西一样。 “站住。” 苏雨泽突然出声,上前打量地上那匹布,越看脸色越阴沉。 昌安额头冷汗都吓得冒出来了,他知道苏雨泽是玩毒的,特地把那东西包了又包,没料到苏雨泽会把这么珍贵的布匹扫到地上。 苏雨泽上前踢了布匹一脚,阴笑道:“西域冥虹蛊土,昌长老,你好大的手笔啊。” 昌安不知道冥虹蛊土是什么,只知道这包东西能要人的命,一听西域两字,魂都快吓没了。 苏雨泽毫不掩饰身上杀意,昌安吓得两腿直哆嗦,扑通一下跪到苏雨泽面前,“王公子,这…这东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布匹里,这不关我…我的事啊。” 昌贵在昌安下跪后,脸色变得煞白,站在一旁手足无措,像个白痴。 苏雨泽不管这冥虹蛊土是谁送来的,这东西能危及他和秦月的命,不管昌安知不知内情,他敢把东西送来,已经是个死人了。 苏雨泽突然一掌打向昌安,昌安还没反应过来,心脉便已被震断,临死前无比后悔。 他不该起了贪婪之心,来招惹王松。 昌贵见昌安就这么死了,看见苏雨泽冷冽不含一丝感情的眼睛,双腿一软跌坐到地上,身体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 “把你爷爷弄出去。”苏雨泽懒得去看昌贵,幕后人能弄来冥虹蛊土,恐怕不是简单的人物,有可能还是熟人呢。 苏雨泽亲自将冥虹蛊土烧毁了,离开厅堂让大狗帮他租房子。 大狗不停往院子里面张望,苏雨泽冷笑了一声,“看什么看,人已经被我杀了。” 大狗整个人如同石化,周围看热闹的人也全都一脸骇然。 秦月疑惑问道:“哥,为什么要杀了他们?就因为他们向我提亲吗?” 这里人太多,苏雨泽不想解释冥虹蛊土的事,冷着脸点了点头。 周围响起一阵吸冷气声,再也没人敢看热闹了。 就因为上门提亲,王松就把人给杀了,太丧心病狂了。 大狗二狗不敢多问,两人赶紧去给苏雨泽租房子去。 秦月不知道为什么要搬家,但苏雨泽既然说了,肯定是有原因的,把干果装起来准备进去收拾东西。 苏雨泽拦住她,“不要进去,昌安不知从哪里拿来了冥虹蛊土包裹在布匹里,那土里的东西若是长大爬出来,我们俩必定中蛊,所以我才一怒之下就把他杀了。” 秦月收回了脚步,秀眉微皱,“冥虹蛊土,那是什么?” 苏雨泽解释道:“是西域一种养蛊的土,这种幼蛊肉眼难见,可一旦接触人体很快就会中蛊,可我想不通,昌安若想害我,怎么会拿那么大一包过来,生怕我瞧不见似的。若只是洒一点在布匹上,在没中蛊前,我是绝对发现不了的。” 苏雨泽越想眉头皱得越紧,秦月不动声色离苏雨泽远了些,谁知道他身上有没有蛊。 苏雨泽本来还在思索昌安幕后之人的目的,见秦月避他如避蛇蝎,脸色立马难看起来,“我身上又没蛊,你怕什么,还有没有点兄妹情,难道我中蛊了,你就要抛弃我吗?” 秦月笑了笑,娇声道:“哥,你误会了,我没有怕你,就是觉得你刚杀了人,身上有些晦气。” 苏雨泽依旧冷着脸,再一步认识到秦月没有正常人的情感,只会理性分析所有事。 苏雨泽长长叹气,若有一天他身处险境,秦月分析出相救的可能不大,一定会毫不犹豫离开的。 真的能捂化秦月的心吗? 秦月不知道苏雨泽心中所想,从昌安来时她便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直到刚才那感觉才消失不见。 负责监视的人能瞒过苏雨泽,不是朱哲那种蠢货能拥有的势力。 大狗二狗动作很快,都没问苏雨泽要钱便租下了一座二进小院。 院主人一听是苏雨泽要租他的房子,脸色惨白又不敢不租,还自觉降了一半租金。 到了新住处后,所有东西都要花钱买,苏雨泽看着荷包里五两不到的碎银子,连连叹气,“万万没料到,我们遇到的第一个难题,居然是没钱。” 秦月坐在桌边有气无力道:“是啊,没钱的生活太难了,我们得赶紧想办法赚钱才是。有人拿冥虹蛊土试探你,也不知道是不是怀疑你的身份,我们可不能有一点点大意。” 苏雨泽将荷包收好,一脸认真,“我明天便出去摆摊子帮人看病。” 秦月皱眉摇头,“不行,寻常用毒的人是不会医术的,虽说医毒不分家,但又会毒术又会医术的人很少,你已经在毒术上表现出色,不能再暴露会医术。” 苏雨泽觉得秦月说的有理,再一次叹气,“那我们怎么办?难道要给人当打手,或者去杀人?” 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想做杀人买卖的,因为缺德。 秦月瞥了苏雨泽一眼,慢悠悠提议,“不然你摆个帮人识毒的摊子吧,高门大户不是阴私多吗,后院玩的那些慢性毒药,在你眼里不跟玩似的,只要能宰一个有钱人,就够我们生活好久。” 苏雨泽双眼亮了起来,觉得秦月这个提议不错,越想越觉得可行。 他的名声已经小范围打出去了,大家都知道他是玩毒的,而且还是杀了梧桐派长老的高手,总有胆大的人愿意找他赌一把。 皇甫彦明知道苏雨泽认出冥虹蛊土后,笑了起来,“看来是个有真本事的人,不用再试探了,你找人看紧他,我会找个机会跟他认识的。” 他已经把派出去找秦月的人全都叫了回来,他跟司空晏一样,都认为秦月和苏雨泽躲在京城。 皇甫佑仁每天都来皇甫彦明书房里坐一会,哪怕什么事都不说,也会过来喝杯茶。 因为皇甫彦明派人监视柳太妃宫殿的原因,他和柳太妃愣是没找到机会进去。 柳太妃说她最近几天内伤会全好,到时会用符带他进洞天福地,寻功法不知道要用多少时间,还得找个完美的借口。 “皇甫钰今天早朝说了雾山的事,我觉得他是想把我弄出京,然后找机会弄死我。”皇甫佑仁像寻常聊天一样,语气平淡说着。 皇甫彦明看了皇甫佑仁一眼,无比冷淡道:“不是你觉得,他就是想弄死你,雾山常年有雾,山路难寻,山匪久居山中。他早不提剿匪一事,偏偏在这个时候提,若说他没别的心思,你信?” 皇甫佑仁剑眉皱了起来,拍了拍桌子,“仗着他还是太子,敢挖坑给老子跳,惹老子不痛快,老子就再杀他一回。” 皇甫彦明叹气,“你别那么冲动,你手中有兵,雾山剿匪一事你是最合适的人选,父皇对你我已经心生不满,这雾山一行,你怕是躲不掉了。” 皇甫佑仁突然冷笑了一声,“躲不掉就不躲,我不信皇甫钰能杀我。” 皇甫彦明脸上露出些担忧,“太子杀不了你,柳太妃呢,别忘了她还没死,说不定这是她和太子设下的局。” 皇甫佑仁直感叹皇甫彦明精明,一下就猜中了事情真相,雾山一行可不就是柳太妃和太子设的局吗。 不过这局,不是为了要他的命。 “小狐狸,你整天猜忌这个猜忌那个,累不累啊。柳太妃若想杀人,何须设局,皇甫钰若没有风吹草动,我反而是担心的,这样大张旗鼓的算计我,只能说明一件事。柳太妃帮不了他,柳太妃不在,老子怕他个王八。” 皇甫佑仁嚣张的模样让皇甫彦明直皱眉,不过觉得他说的有理,可就怕皇甫钰是故布疑阵。 皇甫佑仁将茶杯一放站了起来,“得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雾山一行我是躲不过了,猜忌来猜忌去,你不烦我也烦了,不管皇甫钰打算怎么对付我,老子也不是吃素的,哪怕是柳太妃来了,临死也要咬她一块肉。” 皇甫彦明见皇甫佑仁霸气十足,不忍打击他的自信,点了点头,“那你此行小心,柳太妃最恨的人不是你,司空晏正像疯狗一样寻她,她应该不会为了杀你而冒险暴露行踪。” 皇甫佑仁随意朝皇甫彦明甩手,“放心,老子还没有修仙呢,哪舍得死。” 皇甫彦明总觉得皇甫钰提出雾山这事太苍促,这事若能好好谋划,哪怕杀不了皇甫佑仁也能留他半条命。 可现在这样明目张胆,让皇甫佑仁提前有了防备,能伤到他都成问题了。 莫非皇甫钰被气得狠了,理智都失去了? 第235章 成为修仙者 第二天早朝,皇甫钰刚提雾山剿匪一事,皇甫佑仁立马自动请兵,一副‘我看你能玩出什么把戏’的嚣张模样。 皇甫钰五官消瘦,整个人尽显阴鸷,看着皇甫佑仁的眼神也晦暗不明,给人一种阴沉暴戾的印象。 司空晏被收回锦衣卫的指挥权后,一直闲在家里,全心操办宁香伶的丧事,早朝的事一点也没关注。 得知皇甫佑仁被皇甫钰算计要去雾山后,问陶运,“神医谷那边有消息了吗?” 四处找不到苏雨泽和秦月的行踪,便想到了躲在神医谷的绿英。 陶运抬头看了司空晏一眼,沉声道:“还没有,先前有传来一次消息,说是入禁地失败了,没见到绿英。不过也不是一无所获,知道了神医谷的紧急联络暗号,如果苏雨泽在京城,看见这个暗号后,一定会现身的。” 这个暗号司空晏听苏雨泽说过,神医谷的人要遇到大事才会发出,比如神医谷被进攻,或是神医谷有人叛乱。 司空晏冷声道:“逼神医谷把暗号发出去,做的自然一点,别让苏雨泽怀疑到我身上。” 陶运眉头微皱,有些不确定问道:“主子,您的意思是,真的让人攻打神医谷吗?” 当时在洞天福地,陶运和暗一守在外面,并不知道宁香伶死亡的真相,也不知道苏雨泽和秦月为什么要离开。 司空晏眼神冰冷看了陶运一眼,“你真是越来越没用了,这种微不足道的事也要来请示我。” 陶运赶紧低下头,沉声道:“主子恕罪。” 司空晏挥手让陶运离开了,想夺取神医谷的势力多如牛毛,根本不需他亲自出手,只需透露神医谷的位置,自然有饿狼会寻上门。 他就是迁怒苏雨泽了,谁又敢对他如何。 他找了那么久的亲人,醒来却死在他怀里,谁能体会他的痛苦和绝望。 苏雨泽和秦月事后一句解释都没有,还给他玩失踪。 他像是没有脾气的人吗。 皇甫佑仁真身离开京城的当天晚上,易容后出现在柳太妃租住的偏僻小院,语气不确定询问:“你的伤当真全好了?画的符真能遮掩我们悄无声息进入洞天福地?” 柳太妃见皇甫佑仁如此不信任她,收起脸上的笑,“你放心,我一定能帮你拿到功法,前提你要保证秦心月不在洞天福地。” 皇甫佑仁笑了一声,自信道:“秦心月本事是大,可若想悄无声息进入皇宫,那是不可能的,除非她跟你一样有瞬移的本事。” 柳太妃的宫殿,可不止皇甫彦明一个人盯着,他父皇和司空晏,还有各门派的眼线,更别提秦心月还带着苏雨泽。 柳太妃闻言还是有些不安,叹气道:“我悄悄在京城布下不少阵法,检测不到一点灵气波动,乾坤袋在她身上,她不可能连乾坤袋都不开吧。不在京城又躲得那么密不透风,在洞天福地的可能反而最大。” 洞天福地的食物都是自产的,别说躲几个月,就是躲上几年也不是问题。 柳太妃哪能料到,秦月早就防着她的本事,平日里连精神力都不用,又怎么会用灵力。 皇甫佑仁笑了笑,还是非常自信秦心月不在洞天福地。 柳太妃不知他的自信从何而来,最后也只能选择相信,不过还是决定她先进洞天福地看一看,确定秦心月不在,再出来带皇甫佑仁进去。 皇甫佑仁当然不会有意见,心情一直处于激动当中,如果这一趟顺利,他就能变成修仙者,又怎能不激动。 柳太妃画的隐身符,果然瞒过了守卫的眼睛,又加上是深夜,两人进入皇宫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柳太妃给皇甫佑仁做了一个手势,自己先去洞天福地探情况,确定里面没人才出来把皇甫佑仁带进去。 已经不是第一次进入洞天福地,再一次出现在广场时,皇甫佑仁脸上还是露出了深深的感叹。 “别发愣,我要抓紧时间去杀那株火属性灵植,以防秦心月会突然进来。” 柳太妃没告诉皇甫佑仁真话,之所以这么着急,是因为她画下的隐身符做不到保存灵气的程度,时间若是拖延太久,恐怕不能支撑他们离开皇宫。 皇甫佑仁跟在柳太妃身后,听着柳太妃给他讲解那株异植的情况,“我已经多次跟它打过交道,有十足的把握杀了它,你只需保护好自己就行。我在藏书阁还藏着隐藏灵气波动的玉佩,你戴上它除非自己使用灵力,否则别人探查不出你是修仙者。” 皇甫佑仁一边警戒四周,一边听柳太妃说着。 皇甫佑仁第一次看见活的植物,强压下心里震撼,看着柳太妃杀灵植的举动非常眼热,他一定要修仙。 事情如柳太妃所说一样,非常的顺利,不管是拿到功法还是引灵气入体。 柳太妃替皇甫佑仁引灵气入体后,将新到手的红色玉简丢给他,“你运气真好,居然得到了玉简功法,功法也分好坏,我虽对洞天福地不怎么了解,可也知道同样是功法,玉简功法甩书籍功法几条街。” 皇甫佑仁拿着玉简,没有立马滴血认主,强压下激动问道:“这就是传承玉简,跟秦心月得到的功法一样吗?” 柳太妃没有隐藏皇甫佑仁,摇了摇头,“不一样的,我研究过宁氏一族的传承玉简,档次比你手里的要高,不过那东西我破解不了,对于我来说就是块无用的玉石。” 柳太妃看得很清楚,不管多珍贵的东西,若是对自己无用,那就是废物。 皇甫佑仁也没有失落,将指尖血滴到玉简上,玉简内一道红光没入他脑海,同时玉简也化为飞灰。 皇甫佑仁得到的传承玉简,才是正常的传承玉简。 没一会皇甫佑仁睁开眼,笑容满面认真道:“向天道立誓吧。” 柳太妃也跟着笑了,两人无比认真向天道立誓,在对方没有背叛的前提下,若是背叛对方,将受到天道的惩罚。 两人没有立下背叛后会怎么样的誓言,都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天道约束的,只是第一个背叛的人。 柳太妃是魔修,可魔气也是灵气的一种,天下万物苍生,都受天道约束,她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哪怕知道天道有可能不会理睬他们,也不敢去赌那一丝的可能。 柳太妃带皇甫佑仁去藏书阁找她藏起来的玉佩,见到藏书阁被洗劫一空,脸色难看冷笑了一声,“秦心月跟司空晏就是个强盗。” 柳太妃站在空无一物的书架上,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恢复冷静。 皇甫佑仁翻看过藏书阁的书,知道那些都是柳太妃一本一本从灵植或危险地方弄来的,是几十年的积累。 柳太妃取下一块装饰用的玉佩,将它递给皇甫佑仁。 皇甫佑仁拿着普普通通的玉佩,忍不住怀疑,“就凭它能遮掩我身上的灵气波动,还能让先天修为都察觉不到?” 柳太妃见皇甫佑仁不信,颇为自信笑了笑,“我手下也有修仙者,但他们多被我破坏神智,全靠我画的灵符遮掩灵气波动,不然他们在京中行走,早就被皇甫彦明的师父察觉到了。你手中拿的玉佩,是我刚进洞天福地,差点被一株食人花杀死后得到的,我画的遮掩灵符也是根据它佩身上的纹路研究出来的。” 闻言,皇甫佑仁握住玉佩的手慢慢收紧,柳太妃画的那些遮掩灵符,只是仿冒品而已,如今正品就在他手里。 皇甫佑仁修为连宗师都没突破,只能利用灵符或阵法驱使灵气,无法做到像柳太妃这样,直接用灵气便显露玉佩身上的符纹。 “事情比我想像的顺利,出去后你要去雾山吗?”柳太妃一边问,一边朝地牢里走。 地牢里有着最重要的东西,宁香伶知道如何去往修仙界的方法。 当柳太妃站在空无一人的石牢中时,整个人瞬间呆愣住了,惊叫道:“人呢,人怎么会没了,难道被司空晏他们杀了,可石牢有特殊阵法,死后尸体也会在的啊。” 皇甫佑仁瞥了一眼无比激动的柳太妃,好奇问道:“什么人?” 柳太妃听见皇甫佑仁声音,神情焦急抓住他手臂,“宁香伶,前朝的宁妃,你快出去帮我打听,司空晏他们把人弄到哪里去了。她对我很重要,不管是生是死,你一定要帮我打听出来。” 皇甫佑仁神情一闪而过古怪,沉声问道:“司空府最近在办丧事,你不知道吗?” 柳太妃见皇甫佑仁顾左右而言其他,急的手臂都在轻轻颤抖,“司空晏有奇兵,又是大宗师修为,我不敢靠近他。你出去便帮我打听,一定要帮我找到宁香伶。” 皇甫佑仁轻咳了一声,“你不知道吗,司空晏就是宁香伶的儿子。” 柳太妃脸色一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喃喃道:“怎么可能,司空晏怎么可能是宁香伶的儿子,当年我亲眼看着他落入悬崖,他不可能还活着。他怎么会变成太监呢,司空晏小时候我又不是没见过,他怎么可能是宁香伶的儿子。” 柳太妃已经急到,脑子都开始混乱了。 宁氏一族灭门时,她追杀过皇甫玉轩,那张满是恨意的脸跟皇甫桦长得很像,司空晏的脸则太过阴柔俊美,那完全是两个人。 皇甫佑仁笑了笑,“苏雨泽擅长易容,司空晏是易容的。” 柳太妃满脸不敢置信抬头,半晌才咬牙道:“这么说,宁香伶已经死了?不行,你赶紧出去,帮我打听宁香伶临死前对他们说了什么,一定要打听清楚。” 皇甫佑仁见柳太妃很快冷静下来,又无比焦急催促他出去后,嘴角上扬的幅度慢慢加大,“你要我帮你打听,总要告诉我前因后果吧,我们可是刚对天道起誓的盟友,你完全可以相信我。” 皇甫佑仁见柳太妃犹豫,继续道:“我总得知道你想知道什么,才知道朝哪方面打听啊。” 柳太妃咬了咬牙,沉声道:“洞天福地不是我找到的,而是宁香伶,她不仅有洞天福地的传承,还知道怎么去往修仙界。” 一些小细节,柳太妃没有告诉皇甫佑仁,但就透露的这些,已经让皇甫佑仁觉得震撼了。 洞天福地的传承,去往修仙界的方法,哪一样都是要人命的。 难怪柳太妃发现宁香伶不见后,一副要疯的样子。 换作是他,他也会疯。 “司空晏在办丧事,你见过宁香伶的尸身吗,她是真的死了,还是假死脱身?”柳太妃突然问道。 皇甫佑仁摇了摇头,“我没见过宁香伶尸身,但不少人都知道,司空晏从皇宫抱出一具尸体,外面还有人传那具尸体是秦心月。” 他又不是变态,怎么会去看宁香伶的尸身。 他如果敢提出这个荒唐的请求,司空晏一定会一掌拍死他。 柳太妃不信宁香伶会死,沉默半晌道:“苏雨泽和秦心月同时失踪,你知道原因吗?他们真的不是躲起来在医治宁香伶?这个石牢有着回护法阵,若不能一下致命,不管受多重的伤都不会死亡,司空晏千辛万苦找到宁香伶,不会是为了杀她吧。” 皇甫佑仁闻言也嗤笑了一声,宁香伶可是司空晏的娘,司空晏再丧心病狂也不可能杀她。 皇甫佑仁也跟柳太妃有着同样怀疑,秦心月和苏雨泽莫明其妙失踪,要知道死人也是能造假的。 凭苏雨泽的本事,要想一个人假死,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就在柳太妃和皇甫佑仁在石牢内讨论宁香伶是真死还是假死时,秦月突然皱起秀眉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虽然还没彻底炼化洞天福地的传承核心,但已经跟洞天福地取得一丝联系,知道洞天福地里进了人。 却感应不到进去的是什么人,人数有几个。 秦月想了想,目前有能力进入洞天福地的人只有她和柳太妃。 秦月在犹豫,她不想去招惹柳太妃,可柳太妃只要知道宁香伶已死,肯定不会放过和宁香伶接触过的她。 秦心月又差点杀了她,她们已经是生死仇敌了。 没多久秦月便做出决定,她决定去洞天福地,试一试柳太妃的底,最好是把她彻底留在洞天福地里。 秦月站到苏雨泽床边,伸手轻轻推了他一下。 苏雨泽立马大惊坐了起来,手里紧紧抓着放在枕边的长剑,看见是秦月后松了一口气,“你别跟司空晏学啊,大半夜站在床头,真的是会吓死人的。” 苏雨泽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冷汗,然后一脸疑惑看着秦月,“你怎么了,睡不着吗?” 大半夜来找他,总不可能是怕黑吧? 苏雨泽突然无措起来,秦月来找他,不会是想那什么吧? 秦月不知道苏雨泽脑子里在想什么,沉声道:“我感应到有人进洞天福地了,我怀疑是柳太妃,我想去探一探。” 苏雨泽收起心里的胡思乱想,忙道:“你疯了,柳太妃是先天修为,又会瞬移又会阵法的,你去找她,被她杀了怎么办?” 苏雨泽顾不上男女有别,伸手紧紧抓住秦月手腕,很怕秦月会去找柳太妃。 秦月对着苏雨泽甜甜笑了笑,“我想你可能误会了什么,精神力我和秦心月共用,我也能御物,只是不能召唤琉月琴而已。我的功夫,不一定会输给秦心月。” 秦月甚至觉得,她会的武功在对付柳太妃上,比琉月琴更有杀伤力。 她学习的武功,本就是暗一从洞天福地取出的体修功法,加上被精神力改造过的身体,威力更是如虎添翼,比秦心月单独使用身体力气,不知强了多少倍。 体修在修炼初期,是能傲视一切同阶修仙者的。 她现在已经是大宗师修为,精神力又是先天,怎么可能打不过柳太妃。 第236章 皇甫佑仁受伤 苏雨泽还是没松开秦月,严肃道:“我不管,你不能去冒险,秦心月和司空晏联手才压制住柳太妃,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们既然隐藏身份,就不要去管那些闲事了,等你炼化洞天福地的核心,我们就找个清静地方藏起来。” 秦月看着苏雨泽眼里的担忧,对他笑了笑,认真道:“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我们这是在逃避,早晚有一天会面对所有事情。柳太妃知道我们见过宁香伶最后一面,她不会放过我们的,要想过清静日子,就要把还没开始冒芽的麻烦,通通掐死。” 苏雨泽脸色难看,他也知道他和秦月的行为是逃避,可逃过一天算一天不是吗,脸色凝重道:“一定要现在去吗,等你变强一点再去不行吗?” 秦月不能死,若是死了,他背叛司空晏折腾的这一切,又算什么。 算个笑话吗。 秦月坐在床边对苏雨泽笑着摇头,“不行的,我的武功想要再升上去,除非秦心月突破筑基,柳太妃现在刚突破先天,身上可能还有伤,她的修为会越来越高,现在去找她是对我最有利的。” 苏雨泽听出秦月话里的坚定,知道他无论多不同意,秦月还是会去洞天福地,“那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我武功虽然不高,但多少能给你些帮助。” 秦月闻言笑了,一点没给苏雨泽面子,“柳太妃已经是先天,她想抓你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她若是用你威胁我,你说我该怎么办?” 看着秦月笑盈盈的双眼,苏雨泽说不出他不会被柳太妃抓住的话,他虽然突破到一流,可一流跟先天比起来,差距实在太大了。 秦月按住苏雨泽肩膀,柔声承诺,“你放心,我会平安回来的,若你跟我一起去,就算柳太妃不用你威胁我,你我要怎么甩开司空晏安排的眼线?” 苏雨泽沉默了,心里连连叹气,怎么武功突破到一流了,他还是个拖累啊。 苏雨泽不情不愿松开手,叮嘱道:“那你一定要平安回来,若是打不过柳太妃就快点逃,打不过不丢人的。” 秦月甜甜笑了笑,她从来不会为了面子做危险的事。 如果打不过柳太妃,那她就躲到秦心月苏醒,让秦心月去打。 秦月将脸上易容药膏除了,想了想还是取了块黑布将脸蒙上了,带上乾坤袋离开了租住小院。 秦月小范围用着精神力,除非是直接遇到司空晏,不然那些人是察觉不到她的。 秦月借着精神力到了皇宫,因为和洞天福地有联系的原因,她无需进柳太妃宫殿便能进入洞天福地。 进入洞天福地后,她感觉洞天福地的灵气都是向着她的,她甚至能控制洞天福地的灵气。 秦月脸上笑容更加甜美了,不管柳太妃修什么,没有灵力补充,早晚变成渴死的鱼。 可惜,她还控制不了洞天福地的进去方法,不然能将柳太妃永远关在这里。 洞天福地灵气动荡,柳太妃敏锐感觉到了,对一旁皇甫佑仁道:“秦心月来了,你不要说话。” 皇甫佑仁脸上露出烦躁,那小娘皮什么时候进来不好,为什么非要这个时候进来,难道是知道他们在? “柳太妃,出来一见吧,我知道你也想见我。” 秦月站在广场上,利用灵气将声音传满整个洞天福地。 柳太妃听着仿佛出现在耳边的声音,心里沉重了几分,咬牙道:“宁香伶可能把洞天福地的传承告诉秦心月了,不然她怎么能控制整个洞天福地的灵气。” 柳太妃气得不行,她费尽心思从皇甫桦手里得到宁香伶,又折磨她那么多年,如今告诉她所求的东西已经变成别人的东西,她不服。 柳太妃离开地牢,见到广场上只有秦心月一人,冷笑嘲讽道:“你若和司空晏联手,还有一些胜算,居然托大想一个人杀我,你是不是不知天高地厚。” 秦月视线在皇甫佑仁身上转了一圈,一边笑一边朝柳太妃走去,“我知不知天高地厚,你很快就会知道。” 柳太妃看着秦月那双漠视一切的双眼,心里非常疑惑,现在的秦心月跟那天晚上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皇甫佑仁知道来人是秦月,他不像皇甫彦明那样细分,小声对柳太妃道:“她是秦心月体内另一个灵魂,叫秦月。” 柳太妃闻言,脸上露出好奇的表情。 修魔传承告诉她,元神也可以靠吞噬别人的元神变强,可修炼出元神的都是先天修为,她才突破先天,还没找到目标。 秦心月体内两个灵魂,简直是十全大补啊。 秦月见柳太妃脸上对她露出贪婪,甜甜笑了笑,“皇甫佑仁,你怎么跟柳太妃搞在一起了,皇甫彦明知道吗?” 皇甫佑仁脸上的易容面具太粗糙,身形和声音又没有伪装进行遮掩,都不用精神力查探就能认出他的身份。 皇甫佑仁并不介意秦月认出他来,捏紧手里长剑,冷声道:“只要杀了你,皇甫彦明永远不会知道。” 柳太妃拦住皇甫佑仁,不让他出手,询问秦月,“你见过宁香伶,她告诉你什么了?” 秦月闻言停下脚下,眉眼弯弯,“她告诉我很多啊,比如如何去往修仙界,如果炼化洞天福地核心。” 柳太妃一脸愤恨咬牙,“她真的将洞天福地传承给你了?她怎么会恢复理智,你是不是在骗我?” 她亲手将锁魂钉钉入宁香伶脑袋,怎么可能会恢复理智。 秦月笑了笑,用看白痴的目光看向柳太妃,“若不是得到洞天福地的核心,我又怎么知道你来了呢,既然你来了,那就变成白雾守护这里吧,你不是做梦都想得到洞天福地吗,我让你们成为一体,可是你的大恩人呢。” 秦月说完一挥袖,整个洞天福地的灵气都变得沉重起来,根本不能被炼化。 柳太妃和皇甫佑仁只觉空气一瞬间好像变重,速度也受到了影响,比正常时慢了不止三分。 柳太妃突然望着秦月笑了,“我本来担心宁香伶会真的死了,如今你得到了洞天福地的核心,我一点也不担心了。” 秦月知道柳太妃的意思,想像囚禁宁香伶一样囚禁她,然后逼问出洞天福地的传承核心。 柳太妃先天修为,速度被影响也极有自信,因为她手里的杀招不止本身,自从上一次差点被杀后,她身上不知藏了多少保命的东西。 皇甫佑仁走到一旁坐了下来,他暴露身份也是担心秦月会把他误杀了,如今这样挺好,柳太妃和秦月先打起来了,他只要等结果就好。 柳太妃见秦月迟迟不用琉月琴,冷笑了一声,“没有琉月琴压制,我看你怎么赢我。” 秦月笑了笑,逐渐加重出招的力道,见柳太妃被她震退了几步,像幽灵一样逼上前,速度极快朝柳太妃攻击着。 情况跟秦月预料的差不多,柳太妃的身体没她厉害,还没有使用精神力,只凭体修大宗师修为,就能跟柳太妃打成平手。 如果柳太妃出不了洞天福地,她甚至有自信,能将柳太妃永远留在这里。 柳太妃再一次被秦月击退,对秦月恐怖力道生出了忌惮,看向一旁皇甫佑仁,“别看热闹了,快来助我。” 皇甫佑仁本来以为柳太妃能和秦月拼个你死我活,没想到柳太妃那么快就认输了,认命一般拿起长剑,深知势均力敌时一个一流高手发挥的作用有多大。 柳太妃脸色凝重朝秦月扔出灵符,几张灵符在秦月周围自燃,灵气纹路形成阵法将秦月困在中心。 秦月在阵法中,可以感受到丹田灵气运行变得缓慢。 柳太妃神情凝重对皇甫佑仁道:“我在这里控制灵符阵,你去杀了她。” 秦月从乾坤袋里取出绣花针,慢声道:“好了,跟你们玩了这么久,我很高兴。不过家里有人在等我,不能再跟你们玩了。” 柳太妃一见秦月取出绣花针,忙道:“内力外放护体,她能用精神力御物。” 秦月随手甩出几根绣花针,绣花针太小,根本刺不破柳太妃凝聚在身外的黑色薄膜,就连皇甫佑仁都能用内力改变绣花针的方向。 秦月笑了笑,又取出几把飞刀,“我就知道秦心月的绣花针不靠谱,寻常凡器怎么能伤到修仙者呢。” 柳太妃见到秦月手里的飞刀,内心骇然,神情凝重道:“飞刀是法器,我们快走。” 柳太妃欲去抓皇甫佑仁,秦月笑着一步踏出灵符阵,直接用飞刀逼退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问过我这个主人吗。” 绣花针刺不破柳太妃的护身魔气,但法器可以。 飞刀有秦月精神力和力道加持,几乎一眨眼间便出现在柳太妃面前。 柳太妃发现自己躲不开,只能咬牙瞬移。 洞天福地灵气被控制,丹田没有灵气补充,柳太妃能瞬移的次数不多。 秦月直接将一柄飞刀落在皇甫佑仁头顶,只要柳太妃敢出现在皇甫佑仁身边,就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杀了她。 皇甫佑仁也不明白局势为何变化这么快,对柳太妃沉声道:“你先离开吧。” 柳太妃离秦月远远的,秦月光一身诡异力气就让她忌惮,再加上精神力和法器飞刀,她只能选择逃命。 柳太妃听见皇甫佑仁的话,几乎没怎么多想,便激活玉佩离开了洞天福地。 离开时,秦月冷声道:“这里是我的东西,如果你再敢进来,哪怕暴露身份,我也会将你击杀。” 秦月没有紧追,她知道柳太妃保命的本事没使出来,只要让柳太妃忌惮,她的目的便达到了,不一定非要杀了她。 柳太妃内心不甘,可再不甘也只能咬牙离开,她打不过秦月,若是等丹田魔气枯竭,那时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柳太妃离开后,秦月摇头叹气,“真是可惜了,这一次让她逃了,不知道暗地里会想什么阴招对付我。” 皇甫佑仁听着秦月叹气,沉声问:“你打算把我怎么样?” 秦月扭头看向皇甫佑仁,微微皱了皱眉,柔声道:“把你杀了怎么样。” 话音落下,皇甫佑仁头顶的飞刀快速射向他的心口。 皇甫佑仁脸色都吓白了,急忙移动身体躲过致命伤,让飞刀穿透他的肩膀。 秦月是真的打算杀了皇甫佑仁,所有人都不知道皇甫佑仁跟柳太妃是一起的,更不知道他来了洞天福地,杀了他谁也不知道。 柳太妃说出真相,没有证据谁又会相信她。 秦月意外皇甫佑仁能躲过飞刀,绕着他走了一圈,笑道:“有趣,你应该已经引灵气入体,身体素质得到加强,所以才能躲过我的飞刀,为何我感觉不到?” 看见皇甫佑仁腰间挂着的普通玉佩,秦月心里疑惑。 一个皇子怎么会挂这种货色的玉佩,而且这玉佩她见过,当时她在识海里,见秦心月洗劫藏书阁,这东西就是一块装饰品。 秦月直接用精神力将玉佩拿到手里,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灵气波动消失了,笑了起来,“好东西,戴上这个谁也不知道你是修仙者,柳太妃对你还不错,她是不是看上你了?” 皇甫佑仁躺在广场上,闻言紧皱眉头瞪了秦月一眼,“不要恶心老子,柳太妃多大年纪,你不知道吗。” 秦月见皇甫佑仁还是如以往那样嚣张,蹲下身与他平视,疑惑道:“你不怕死吗?还是觉得我不会杀你?” 皇甫佑仁冷哼了一声,“谁会不怕死,我怕你就不杀我了吗?” 秦月老实摇头,“当然不会,那你想怎么死?我挺喜欢你的性格的,可以满足你这个请求。” 皇甫佑仁突然对秦月笑了起来,“你真的认为我会什么准备都不做,就跟柳太妃来这里,只要明天我不出现,整个京城都知道我遇害了。你想杀我,无非是觉得我无声无息死在这里,谁也不知道罢了。” 皇甫佑仁心里还是有些后怕的,刚才他躲飞刀的反应若是慢了一分,现在就是具尸体了,哪还能跟秦月玩心眼。 秦月犹豫了,皇甫佑仁有可能是在说谎,但也有可能说的是真话。 如果满京城都知道他遇害了,就算没人知道杀人者是她,但终究是个隐患。 “你跟柳太妃想杀我,你要我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放过你吗,你觉得可能吗?”秦月声音温柔说着。 皇甫佑仁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皇甫佑仁知道秦月对他已经没有了杀意,心里松了一口气。 秦月站起来认真想,一定要让皇甫佑仁大出血,让他知道想杀她的后果,下一次想对她动手,就会下意识思考值不值得。 “先把你得到的火系功法抄录一份,你可不要写错啊,你对修仙功法不了解,若写错一个字我是能看出来的。” 秦月想到了苏雨泽,他跟皇甫佑仁一样是火系灵根。 功法并不长,皇甫佑仁在藏书阁将它默写出来,没敢玩什么心眼,他怕秦月真的能看出问题。 秦月一直用精神力观测着皇甫佑仁,拿到功法后对皇甫佑仁笑了笑,“如果这篇功法后续出了什么问题,我会来找你的。” 皇甫佑仁挑了挑眉,很憋屈,但又不敢发泄不满,沉声问道:“我可以离开了吗?” 秦月轻笑出声,“哪那么容易,你还要接我三招,我只用一半的实力,能躲过就算你命大,这一次的事情我就不计较了,如果躲不过,那你也只能认命,这是上天的意思。” 秦月不是给皇甫佑仁选择,话音落下便出手。 三柄飞刀,一柄朝皇甫佑仁脑门心而去,一柄朝他丹田,一柄朝他心口。 皇甫佑仁下意识紧绷,最后用以伤换伤躲过了致命伤,身上留下三个血洞。 第237章 苏雨泽坦白一切 秦月见了,夸道:“你对自己真够狠的,只要你稍微犹豫,也躲不过我的飞刀,我说话算话,你滚吧。” 秦月一挥手,凭借着跟洞天福地的联系,将皇甫佑仁送了出去。 她还特别好心,将皇甫佑仁送到了柳太妃宫殿之外。 皇甫佑仁出现在宫外,正咬牙打算喊侍卫来,肩膀突然被柳太妃抓住。 “我就猜到她不会杀你,我们赶紧走。” 柳太妃在隐身符快要失效后,带着皇甫佑仁用了瞬移才有惊无险离开皇宫。 皇甫佑仁身上的伤被柳太妃暂时压制住,虽然躲过了致命伤,但身上多了几个血洞,光是流血都能要人性命。 柳太妃把皇甫佑仁带回她租住的小院,看着皇甫佑仁身上的伤感叹,“她下手真够狠,你跟她也算是朋友吧,就没讲一点情份?” 皇甫佑仁半死不活躺在床上,轻笑了一声,“秦月就是个怪物,跟她有什么情份可讲,不过她有一个弱点,极其害怕麻烦,也多亏了这个弱点,不然我今天逃不出来。” 柳太妃没有自己离开,而是在皇宫等他。 皇甫佑仁内心是感动的,特别是在他刚逃出生天时,这种感动还被放大了。 “玉佩和功法被她拿走了,我没敢在功法上做假,她说她能看出来。”皇甫佑仁有气无力对柳太妃说道,想试探柳太妃对他的容忍底线在哪里。 柳太妃点头,神情认真道:“你没做假是对的,精神力能观测一切,不仅是你的心跳还有细微动作,东西丢了就丢了,只要命还在就行。你比较了解她,她会说出你我已经合作的事吗?” 东西丢了柳太妃也很不甘,可她打不过秦月,现在更要好好绑住皇甫佑仁。 皇甫佑仁皱紧了眉头,最后叹气,“不知道,看皇甫彦明的反应吧。” 他知道秦月怕麻烦,如果宁香伶真的死了,秦月跟苏雨泽是真的在躲司空晏和皇甫彦明,是绝对不会主动去找他们的。 皇甫佑仁闭上眼睛休息,正好借着这件事,弄清楚秦月跟司空晏到底是在演戏,还是真的闹翻了。 柳太妃手中好东西不少,皇甫佑仁身上伤势看着吓人,但只要好好养一养,连病根都不会留。 皇甫佑仁身上的血洞跟箭伤有些相像,远在雾山的替身便传出他身中三箭的消息。 皇甫彦明想去雾山接应皇甫佑仁,被皇甫钰缠住了,又不能真的舍下睛贵妃不管,加上收到皇甫佑仁的亲笔书信,知道他是大意才会受伤,此时在雾山养伤的是替身,他已经悄悄回京,便歇了去雾山的心思。 皇甫彦明一系列针对皇甫钰的举动,让皇甫佑仁猜测秦月没有告诉他和柳太妃的事。 事情真相或许就像表面那么简单,秦月和苏雨泽正在躲着司空晏和皇甫彦明。 皇甫佑仁猜不出秦月为什么要躲司空晏,推测出跟宁香伶的死有关,或许跟洞天福地的传承也有关。 只要给他几天时间,哪怕秦月说出一切,也不会改变任何事。 秦月出洞天福地时,运气十分不好,撞到一行侍卫巡逻。 “什么人?” 听见侍卫急呼声,秦月赶紧离开,借着精神力作弊,轻易甩掉了那些侍卫,回到小院后,见苏雨泽就那么坐在她房门口,沉声道:“快进来,我有东西要给你。” 苏雨泽见秦月平安归来,七上八下的心终于安定,回屋后赶紧问道:“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杀没杀柳太妃?” 秦月把蒙脸的黑布取了,语气可惜道:“没杀她,但她若还有脑子,就不敢再来招惹我,这东西给你。” 秦月说完把那块能隐藏灵气波动的玉佩丢给苏雨泽。 苏雨泽拿着玉佩一脸懵,“怎么突然送我礼物?” 不是他说秦月眼光不好啊,这种玉质的玉佩真的很普通啊,满大街都是,稍微有点身份的人,谁会在腰间挂这个。 虽然心里有些嫌弃玉佩品质低,苏雨泽还是很高兴将玉佩挂到了腰间,这可是秦月主动送给他的礼物,不能用廉价或贵重来形容。 秦月笑了笑,上前将灵气渡进玉佩内,激活了玉佩身上的灵符纹路,沉声道:“这是一块能隐藏灵气波动的玉佩,你戴着它,就算是先天修为,也无法看出你是修仙者。” 玉佩身上灵符纹路流光溢彩,苏雨泽动作郑重将玉佩从腰间取下,戴到了脖子上,疑惑道:“可我本来就不是修仙者,不用隐藏灵气波动啊。” 苏雨泽说完,抬头看见秦月脸上甜美的笑容,内心忽然涌起一阵激动,忙问:“为什么要送我这块玉佩,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用意?” 秦月不想逗苏雨泽,将乾坤袋里皇甫佑仁默写的功法递给他,“这是火系修仙功法,你先平息一下情绪,等稳定后我再替你引灵气入体。” 苏雨泽拿着功法,突然狠狠掐了手臂一下,感觉到疼痛后,‘嘶’了一声,激动道:“不是做梦,你帮我拿到功法了,可洞天福地被秦心月搜索过,没有火系功法啊。” 苏雨泽握着功法的手在颤抖,根本没怀疑这功法是假货。 秦月怎么可能拿假的功法给他。 他想过修仙的事,可从来没想过,得到功法会这么容易。 容易的就像是在做梦。 苏雨泽深吸好几口气才勉强冷静下来,不确定问道:“我真的能修仙吗,变得跟你一样强?” 秦月不理解苏雨泽为什么患得患失,她把功法交给他,又愿意给他引灵气入体,修仙的事已经板上钉钉,为什么还那么不安? 秦月想了想,还是将柳太妃和皇甫佑仁合作的事说给苏雨泽听。 “火系功法是柳太妃为皇甫佑仁搞到的,玉佩也是我从皇甫佑仁身上抢的,柳太妃独自逃了,我本来打算杀了皇甫佑仁的,可后来觉得很麻烦,就放了他。” 听见秦月一人便将柳太妃打败,还差点杀了皇甫佑仁,苏雨泽脸上露出佩服,笑容阴险道:“皇甫佑仁背叛皇甫彦明跟柳太妃合作,这事若是让皇甫彦明知道了,定不会给他好果子吃,我们找机会把这件事告诉给皇甫彦明吧。” 想到皇甫彦明被皇甫佑仁背叛,再也维持不住那张假笑的脸,苏雨泽只觉痛快无比。 秦月懒洋洋看了苏雨泽一眼,柔声道:“我在皇宫暴露了行踪,他们已经知道我在京城,为什么要多事告诉他皇甫佑仁的事,跟他们接触越多,越容易暴露身份。” 苏雨泽闻言抿了抿唇,什么害怕身份暴露,他知道秦月就是觉得麻烦。 不过换个方向想,皇甫彦明不知道皇甫佑仁已经背叛他,他便躲在暗处一直看好戏,反而比把事情捅破有趣多了。 天亮时,苏雨泽急不可耐要秦月帮他引灵气入体。 苏雨泽是单灵根,修仙资质属于上乘,秦月又有上古的修仙传承,没费什么力气便引灵气入体成功。 灵气入体那瞬间,苏雨泽发现丹田内力发现质变,内力逐渐被灵气同化,变成灵力在经脉中运行。 火系功法没有几页,苏雨泽很容易便背了下来,按照功法运转体内灵力,他能感觉到身体暖洋洋的,每运行一个周天,丹田内火属性灵力便有所增长。 苏雨泽一个大周天运行完,已经是第二天傍晚,兴高采烈围绕着秦月打转,心里满是深沉的感激之情,却不知该用什么言语来表达。 秦月看了一眼还在激动的苏雨泽,小声提醒道:“白天人来人往,你稍微控制一下表情,别让人察觉到异样。” 苏雨泽闻言轻咳了一声,对着秦月郑重承诺,“你给我的恩情,我这辈子都报答不了,我一定让你过上你想过的生活。” 秦月瞥了苏雨泽一眼,笑着问道:“那你知道我想过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吗?” 苏雨泽皱了皱眉,不确定道:“远离一切麻烦,清静又悠闲的生活。” 秦月用精神力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监视偷听,轻声说道:“这么说也没错,可你想娶我,你自身已经让我觉得很麻烦。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你是因为喜欢我才想娶我吗,为什么我好几次都感觉你的情绪很诡异?” 因为苏雨泽自我催眠的原因,秦月有时觉得苏雨泽是真的喜欢她,有时又觉得苏雨泽不喜欢她。 这种混乱的感觉,在别人身上从未有过。 苏雨泽神情严肃坐到了秦月对面,他想坦白一切,可又怕坦白后,秦月会生气。 不管怎么说,他毕竟骗了秦月。 秦月看出苏雨泽的为难,对他笑道:“没必要编造谎言来欺骗我,如果那是你的秘密,我以后都不会再问。” 她拿苏雨泽当朋友,朋友之间要尊重。 苏雨泽见秦月要走,咬了咬牙拉住她衣袖,压低声音道:“我…我是很喜欢你,但我对你的喜欢是朋友之间那种喜欢,就像我也喜欢司空晏一样,我对你没有一点男女之情,虽然你长得很好看。” 苏雨泽也是认真考虑才决定说出真话,因为一个谎言要用无数谎言来圆。 秦月真心待他,他却欺骗她,这不公平。 他想珍惜这份友谊。 闻言,秦月若有所思道:“我能用精神力感应别人的情绪,在你喜欢我这件事上,你让我感觉很混乱。原来我没感应错,你是用了什么法子躲过我的精神力?” 得知真相,秦月并没有被欺骗的愤怒,反而觉得轻松许多。 她不懂男女之间的感情,也不知道她对苏雨泽的好感,是不是属于爱情。 就算她真的喜欢苏雨泽,她跟他都是没有好结果的,除非她能吞噬秦心月。 苏雨泽见秦月没有生气,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赌对了,秦月感情淡薄,她的思维也跟正常人不同。 “我把自己催眠了,每天晚上睡前便催眠自己喜欢你。因为你是修仙者,所以我想娶你,你不知道神医谷的情况,神医谷看似中立和平,其实非常危险,我想若有一个修仙者坐镇,定能保神医谷几十年平安。神医谷是师父交给我的,比我的性命还重要,别说婚事了,为它我愿意付出一切。” 苏雨泽将心里话都说了出来,见秦月若有所思点头后,觉得压在心上的石头不见了,看什么都顺眼极了。 朋友之间,果然还是坦诚最好。 见苏雨泽提起神医谷,秦月疑惑道:“神医谷已经危险到你急着找靠山的地步了吗?可你因为我惹司空晏不满,就不怕他报复你?” 闻言,苏雨泽眉头紧紧皱成川字,不安道:“司空晏不会这么做吧,宁香伶是自杀啊,关我们什么事?” 秦月没苏雨泽这么乐观,沉声道:“还是回神医谷看一看,再给我两个月,我就能炼化洞天福地的核心。” 以她对司空晏的了解,绝对会做出报复苏雨泽的举动。 绿英也在神医谷,她不能冷眼旁观。 苏雨泽深吸一口气,“我们一走了之,司空晏生气是应该的,可他若敢伤我神医谷的人,那就不再是我的朋友。” 宁香伶的死他没有愧疚,那是宁香伶自己选择的。 宁香伶不是几岁孩童,她知道自己要什么。 司空晏迁怒他,无论对他本身做什么,他都不会恨他,可如果迁怒神医谷来报复他,他绝不原谅。 是人都有软肋,他的软肋就是神医谷。 他对神医谷的在意,远超所有人想像。 几天后,大狗打听到皇甫佑仁在雾山受了重伤,身上被射了三箭,立马就把这个震惊消息告诉给苏雨泽秦月听。 苏雨泽最近指点大狗二狗武功,知道皇甫佑仁是秦月伤的,却偏说是受了箭伤,无非是想蒙骗皇甫彦明。 想到精明无比的皇甫彦明被耍得团团转,苏雨泽上扬的嘴角,愣是收不回来。 皇甫佑仁见到脸上满是担忧的皇甫彦明,立马知道秦月是真的在躲司空晏和皇甫彦明,不是故布疑阵给宁香伶治伤。 皇甫佑仁身上伤口已经有些模糊,皇甫彦明看了看,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怎么伤这么重,这三箭若偏移一点位置,全都是致命伤。你明知太子挖坑给你跳,为什么不小心行事?” 皇甫佑仁懒洋洋扯了衣服将伤口遮住,满不在意道:“这不是一时大意吗,哪知道皇甫钰身边有一神射手。” 秦月错过了说出真相的最佳时间,如今他把首尾打扫的很干净,就算秦月现在出来说他制靠柳太妃,皇甫彦明也只会怀疑不会相信。 因为没有一点证据。 皇甫彦明是悄悄出宫的,他担心皇甫钰会有后招,沉声道:“我不能出来太久,你好好养伤,等伤好后,这次吃的亏,我会替你讨回来。” 皇甫佑仁拉住皇甫彦明衣袖,忙道:“别急,皇甫钰知道我已经离开了雾山,神射手也被我杀了,他不敢在京城对我做什么。这一趟出去,我有很重要的发现。” 皇甫佑仁将符箓递给皇甫彦明,示意他翻看广灵香那页。 皇甫彦明不是蠢人,驱虫灵符加上广灵香,立马让他想起了母妃体内的蛊。 睛贵妃体内的蛊,就像压在皇甫彦明心头的大山,沉重到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更是让他看不见一缕阳光。 皇甫佑仁拿给他看的符箓,就像一把刀,重重劈开沉重的大山,让他见到了温暖的阳光。 “二哥,谢谢你。” 皇甫彦明小心翼翼拿着符箓入门,很是认真道谢。 皇甫佑仁笑着拍了拍皇甫彦明肩膀,“一下子这么有礼,我倒有些不习惯。你我是至亲的血脉兄弟,哪怕平日里有些小摩擦,可关键时刻我必定是帮着你的。我帮你不仅仅是因为我们是兄弟,更是因为我们在神明前发过誓,虽然我不想当皇帝了,但我还是想有个同伴,累了的时候有个后背能靠一靠,不想孤零零走在路上。” 第238章 被司空晏抓了 皇甫佑仁很少说这样肉麻的话,皇甫彦明脸上露出灿烂的笑,也感叹道:“是啊,修仙路上若是没有同伴,那该多孤独。” 皇甫彦明没有回应肉麻的话,却把这份感动铭记在心里。 “我已经派人去查广灵香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你不要因为担心你母妃而不好好休息,若是你身体垮了,睛贵妃必死无疑。” 皇甫佑仁从没见过这么柔和的皇甫彦明,心里连连叹气,可惜这份柔和是他欺骗得来的。 皇甫佑仁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后悔,可他现在不后悔,他成为了修仙者。 皇甫彦明离开后,皇甫佑仁躺在床上久久没有动弹,他要好好想一个办法,哪怕皇甫彦明知道他背叛,也不会和他断绝关系。 秦月出现在皇宫一事,更让皇甫彦明和司空晏确定她就躲在京城,想到苏雨泽易容的本事,两人深知找到她很困难。 苏雨泽成为修仙者后,最感兴趣的事就是修炼,以前每天都出来指点大狗二狗,现在隔三天才会出来一次。 这天上午,大狗很慌张来找秦月,“老大,锦衣卫的人像疯了一样,到处疯狂抓人,不管身份年纪,只要是独居的一男一女就会被抓。昌贵那个狗东西,听见风声便把你的消息告诉给了锦衣卫。” 秦月拍了拍大狗肩膀,安抚了他,“没事的,我和哥又没犯法,总不能关我们一辈子。” 司空晏突然出了这么一招,的确给秦月造成了困扰,也不得不承认司空晏的本事,完全猜准她和苏雨泽的心思,知道他们不管易容成什么样,都不会跟人合租。 大狗想留在这里等锦衣卫的人上门,还提议秦月和苏雨泽赶紧逃离京城,“二狗正在想办法拖住锦衣卫,虽然拖不了多少时间,但足够你们离开了。” 秦月眼神意外看着大狗,拖住锦衣卫,看似简单实则凶险万分。 锦衣卫又不是傻子,他们若是逃了,大狗二狗还能有活的。 秦月疑惑了,“为什么,我们逃了,你和二狗都会没命,我们明明相识不久,为什么愿意拿命帮我?” 大狗愣了愣,傻笑道:“你是我的老大,大哥又算是我半个师父,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他也知道这是拿命在赌,二狗也是这个意思,他们只是两个小叫花,死不足惜。 而且,他和二狗知道,老大有秘密,她和王松大哥很有可能就是锦衣卫要找的人。 以前锦衣卫抓人,几乎都是灭人满门,他们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老大被抓。 秦月忽然笑了,脸上笑容真诚,让大狗不自觉红了脸。 “我不会走的,你赶紧去找二狗,让他不要做傻事。” 秦月说完见大狗犹豫,继续道:“如果你还认我这个老大,就听我的话。” 她的精神力能感应到大狗很害怕,他怕死,明知给她通报消息会有什么后果,却还是义无反顾来了。 大狗咬了咬牙,最后还是放心不下二狗离开了,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 老大一定会没事的,锦衣卫这次抓人,和以前完全不一样,抓了那么多身份混杂的人,总不能全都杀了。 大狗离开后,苏雨泽推开房门出来,叹气,“司空晏这一招真是打得我们措手不及,我们真的不走吗?” 如果大狗没来通知她,她知道锦衣卫抓人的消息,她会逃。 可现在若是逃了,大狗二狗的命就没了,司空晏的锦衣卫可不是心地善良的人。 秦月笑着对苏雨泽摇了摇头,“宁香伶已经下葬,司空晏这是抽出时间来算账了,可我们为什么要逃,现在的你不是苏雨泽,而是王松,我也不是秦月,而是王小菊。” 苏雨泽走到秦月面前坐下,压低声音叹道:“话虽那么说,我也对易容药膏有足够信心,可想瞒过司空晏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司空晏有多精明,他可是深深体验过的。 当时他就发誓,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要抱紧司空晏大腿,然后死也不能得罪他。 秦月让苏雨泽噤声,没一会院门便被带刀的锦衣卫踢开。 秦月见锦衣卫来得那么快,立马猜到二狗的拖延战术被人识透了。 昌贵脸色惨白指着苏雨泽,激动道:“他们兄妹是才来京城的,一直都是单独住,还不和周围人来往,一看就有问题。” 负责抓人的锦衣卫得到过陶运叮嘱,不能误伤人,瞪了昌贵一眼,对苏雨泽抱拳,“请这位公子见谅,卫所办案,还请公子配合。” 苏雨泽皱了皱眉,司空晏的手下,什么时候这么有礼貌了? 秦月见苏雨泽出神,伸脚轻轻踢了他一下。 苏雨泽立马回神,沉声道:“若我不配合,你们又当如何。” 锦衣卫抓人,凡是不配合的都死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遇见不肯配合的人。 几个锦衣卫悄悄握紧了刀,苏雨泽又道:“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们,你们也别为难我,不能分开我和妹妹。” 秦月一直很沉默,她和苏雨泽都吃过变声丸,声音和以前完全不一样,装作很担忧拉了拉苏雨泽衣袖,“哥,是不是仇家上门了?” 苏雨泽愣了愣,什么仇家,他怎么不知道,但见秦月精湛的演技,冷哼了一声,“不是,他们不会跟朝廷有牵连,就当换个环境,去见识见识大名鼎鼎锦衣卫所的风景。” 苏雨泽和秦月无比配合,然后被抓到锦衣卫所的牢房里,看见里面密密麻麻的人头,都感叹司空晏太肆无忌惮,在京城都敢这么抓人。 苏雨泽保护秦月占了牢房一个角落,看见不远处蹲着的大狗二狗,叫了他们一声。 大狗二狗看见苏雨泽和秦月后,立马挤到他们面前。 二狗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一脸后怕道:“老大你不知道,我刚从阎王爷那里逃出来,当时那长剑离我脖子只有一点缝隙,我都能感受到长剑的寒气,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位大哥后来又不杀我了。” 大狗情绪有些低落,他知道二狗逃过一劫的原因,是因为老大没走,如果锦衣卫抓不到老大,二狗必定没命。 锦衣卫还在抓人,他们需要立威,像他们这样偷偷报信通知别人快逃的,一定会被杀鸡儆猴。 秦月没再用精神力观察大狗,只用肉眼也知道大狗情绪不对,上前拉住他的手,“我们不会有事的。” 秦月单纯是想安慰大狗,大狗怕死还要给她报信的事,让她平静的心里起了一丝波澜。 大狗是苏雨泽之后,第二个让她心情起伏的人。 大狗被拉手后,整个人僵硬成石头状,没一会脸色就涨红起来,看秦月的目光也躲躲闪闪。 苏雨泽阴沉着脸,一把拉回秦月,瞪了大狗一眼,咬牙警告道:“别做白日梦了,我妹妹就是终生不嫁,也不可能嫁给你。” 闻言,大狗脸色更红了,忙不停摆手,“师父,你误会了,我…我对老大只有敬佩之情,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想娶她,我自己是什么东西,我心里有数,我有自知之明的。” 大狗说完情绪低落起来,他说好听点是丐帮弟子,说不好听就是小叫花,怎么能娶老大。 二狗情绪也低落起来,他们吃了上顿没下顿,每日想的事情就是怎么才能吃饱饭,娶妻生子,那是在梦里才会有的事。 秦月不喜欢大狗这么低落,她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声音虽小却坚定道:“大狗,你很好,真的。” 大狗忍不住抬头去看秦月,被她那双充满坚定的眼睛震撼住,突然感觉心灵像被升华一样,像脱胎换骨重生一般。 苏雨泽脸色还是阴沉难看,秦月既然说了大狗很好,那说明心里是真的觉得他好,难道秦月想嫁给大狗不成? 苏雨泽没忍住打了一个哆嗦,就算他不喜欢秦月,也不能看她如此糟蹋自己,若秦月真的想嫁给大狗,他就…他就绝食相逼。 大狗突然神情认真看向秦月,“老大,你帮我和二狗取个名字吧,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二狗也精神起来,一脸期待看着秦月。 秦月知道大狗的意思,大狗想要改变,她心里很高兴,认真想了想,“大狗就叫东来,希望你以后能紫气东来,二狗叫静康,希望你以后能时常保持冷静身体安康。” 大狗表情郑重道:“我以后就叫王东来,老大,我绝不会辜负这个名字。” 二狗也表情郑重道:“那我就叫王静康,冷静安康,很不错,我很喜欢,谢谢老大。” 苏雨泽看着秦月脸上真心的笑容,心里差点乱成一团麻,这么高兴,难道真的想嫁给王东来? 苏雨泽又觉得他可能是想多了,秦月估计连什么是喜欢都没搞清楚。 傍晚,苏雨泽听见四周突然变得安静,扭头便看见披着黑色披风的司空晏朝牢房走来。 司空晏看见了苏雨泽,视线在他身上扫了扫,也看见了枕着苏雨泽肩膀睡觉的秦月。 司空晏走到一旁太师椅坐下,动作慵懒玩弄大拇指上戴的玉板指,挥手让陶运开始审问。 一对对男女从牢房里放出去,确定身份信息没有问题,再确定没有易容就可以离开了。 苏雨泽见陶运辩认易容的方法,看见司空晏而不安的心瞬间平稳下来。 易容药膏必须要用特殊药水才能取下,普通的卸容水,是取不下来的。 陶运见司空晏看了一眼苏雨泽,马上叫来人询问苏雨泽的信息。 司空晏见到王松的信息,眼里闪过了然,皇甫彦明拿冥虹蛊土试探过的用毒高手,武功和苏雨泽对不上,性格也对不上。 可苏雨泽会毒,他也会毒,事情也太巧了。 这种时候,只需要一丝怀疑,司空晏就能推翻他以前做的推测。 没亲眼看见王松时,他一点不怀疑他是苏雨泽,可刚才对视后,他已经生了怀疑。 一个人再怎么改变,眼神变不了。 大牢里的人很快便被放出去一大半,苏雨泽见秦月还在睡觉,伸手轻轻推了推她,柔声道:“先别睡了,我们能出去了。” 秦月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一双眼睛立马变得水汪汪的。 这时苏雨泽突然明白秦月为什么要装睡了,她那双雾蒙蒙的眼睛太有辨识度了,现在这样一揉,完全遮掩住那雾蒙蒙的朦胧感。 苏雨泽拉着秦月走到陶运面前,身后还跟着大狗二狗。 陶运问了身份信息,苏雨泽一一报了上去。 苏雨泽内心冷笑,他神医谷想要弄两个身份,怎么可能让朝廷查出问题。 秦月见一旁司空晏一直看着她,也扭头眼神疑惑看着他,还时不时打个哈欠,小脸微红微红的。 司空晏目光从秦月微红的脸颊移开,没有戴易容面具,秦月要比她瘦一些,也不会做出当着男子打哈欠的行为。 苏雨泽写完信息见秦月东张西望,立马沉声道:“不要命了,什么地方都敢打量,这是锦衣卫所,你以为是衙门吗。” 秦月立马撇撇嘴收回目光,嘀咕道:“衙门你也不让我看啊。” 苏雨泽气得吸了一口气,“回去再教育你。” 苏雨泽和秦月平日里就喜欢玩这种‘兄妹情深’的感情戏,在司空晏面前更是无比自然。 司空晏见苏雨泽骂秦月,心里怀疑又消了一分。 苏雨泽就算伪装身份,也不会责骂秦月,而面前这个王松,一看就是骂人骂习惯的。 苏雨泽用特殊药水洗了脸,想起现在的身份,对一旁陶运提出建议,“你这药水配制不错,但若是换掉一味药,效果会更好。” 陶运眼神请示司空晏,司空晏沉声道:“王公子可知这药水是何人配制?” 苏雨泽摇了摇头,语气嚣张道:“管他是何人配制,能配出这种药水,能力也不怎么样。” 司空晏轻笑了一声,“原来神医谷谷主在王公子眼里,竟什么也不是。” 苏雨泽听见神医谷谷主后,直接冷了脸,他这个身份还有一个隐藏信息,他的假师父和真师父是一对冤家,是那种活到死斗到死的。 假师父已经死了,因为性格太孤僻,谁也不知道他收没收徒,只知道他活着时,每年都拿新的毒来挑衅神医谷。 “神医谷很了不起吗,沽名钓誉罢了。”苏雨泽一脸不悦说完,心里还对真师父道了歉。 司空晏来了兴趣,“王公子跟神医谷有仇?” 苏雨泽俊美的脸瞥了司空晏一眼,“我连神医谷的人都没见过,我跟他们能有什么仇,大人还有事要问吗?” 苏雨泽一脸不耐烦,司空晏最后什么都没问,让苏雨泽离开了,回头吩咐陶运,“去查一查王松跟神医谷的恩怨,这么重要的信息都能遗漏,让负责人去刑堂领罚。” 苏雨泽离开大牢后,对着秦月灿烂一笑,仿佛在说,你看吧,我认真演起戏来,连司空晏都能骗到。 等了一会,王东来和王静康都出来了。 几人回到院子后,苏雨泽突然对王东来说道:“既然你刚才叫我一声师父,那便正式拜师吧。” 秦月一脸疑惑看着苏雨泽,收徒可不是随意指点那么简单。 王东来没想到幸福来得这么突然,扑通一下跪在苏雨泽面前,“师父,我弟弟也能拜您为师吗?” 如果只有他一人拜师,那他宁愿不要这个机会。 苏雨泽看了王静康一眼,点头,“当然,你们兄弟平日里跟着我练武,没道理只收一个另一个不收。” 王东来和王静康闻言欣喜若狂,非常认真下跪磕头拜师。 苏雨泽神情严肃坐在石凳上提点他们,“拜我为师,你们只需守一条门规,就是不能背叛我。” 王东来和王静康指天发誓,绝对不会背叛师门。 两人离开后,秦月才问苏雨泽,“为什么收他们为徒弟?” 她不信苏雨泽收徒是心血来潮。 第239章 宁香伶被盗 苏雨泽眨了眨眼,开心道:“他们天赋不错,品性也不错,当小叫花到底是埋没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收两个徒弟玩玩。” 苏雨泽琢磨了一路,为了彻底制止秦月嫁给王东来的可能,终于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收王东来为徒。 秦月跟王东来差着辈,就算她动心想嫁给王东来,王东来也不敢娶她。 就算秦月对王东来没动心思,可她亲自给他们取名是真,王东来和王静康能影响到她,收他们为徒绝不会亏。 秦月若真心对待一人,那人肯定青云直上,他不就是个例子吗。 如果神医谷再多两个修仙者,以后谁敢小瞧神医谷。 苏雨泽说的话,秦月一个字不信。 自从成为修仙者后,苏雨泽一天到晚都待在屋里修炼,哪有时间闲着。 苏雨泽害怕秦月多问,躲到了屋里面,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气。 他在秦月面前,是真的不大太会说谎。 第二天王东来过来,神秘兮兮告诉秦月一件事,“老大,司空晏昨晚差点把锦衣卫所都烧了。” 王东来脸上幸灾乐祸太明显,秦月好奇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旁苏雨泽也关心起来,司空晏差点把锦衣卫所给烧了,绝不是普通的生气,可谁胆子那么大,敢招惹司空晏那个狼人。 王静康接话道:“这事我知道的比较清楚,司空晏前不久不是安葬了一个人吗,听说昨晚有人把坟给挖了,司空晏在锦衣卫所大发一通脾气,油灯被打碎,差一点就烧起来了。” 秦月闻言脸上露出意外,眼神也越来越冷冽,“什么人胆子那么大,竟然敢挖司空晏安埋的坟?” 宁香伶是她正儿八经拜的师父,现在坟被挖了,这份因果也牵到了她头上。 苏雨泽脸色严肃,沉声道:“完了,这下司空晏又要发疯了,你们还打听到什么消息,知道那人挖坟的目的吗,是单纯想要报复司空晏,还是坟里有什么宝物?你们知道坟主人是谁吗?” 司空晏虽然大肆操办丧事,对外却没说宁香伶的身份,现在还有不少人认为死者是秦心月。 王东来的朋友全是丐帮弟子,另有一套打听消息的本事,将打听到的都说给苏雨泽听。 “听说坟主人是司空晏的夫人秦心月,偷盗者是为了偷盗她嘴里含的那颗夜明珠。” 秦月听完,心里笑了笑。 苏雨泽也暗自松了口气,按现在的情况来看,知道宁香伶身份的人并不多,可司空晏的仇人太多,谁都有嫌疑。 司空晏的人疯狂在京城搜索,挖坟者和宁香伶就像凭空消失一样,一点踪迹都没有。 司空晏脸色一天比一天阴沉,搜查一天比一天厉害,京城受到影响的人全都对他积怨在心,但都是敢怒不敢言。 谁都不敢朝司空晏枪口上撞。 皇甫佑仁见到柳太妃,立马沉着脸问:“宁香伶是不是你偷走的。” 虽是疑问句,皇甫佑仁却没有用疑问的语气。 柳太妃坐到皇甫佑仁面前,端着茶笑道:“你一天传两次暗号叫我过来,不会就是为了询问宁香伶的事情吧。” 皇甫佑仁见柳太妃一脸云淡风轻,神情严肃,“宁香伶的事不是小事,你彻底激怒了司空晏,若不是我及时给你扫尾,你早就被他找到了。” 闻言,柳太妃扬了扬眉,心情愉悦道:“他来找我,还省了我去找他的功夫,秦心月不在,他只靠奇兵就想杀我,简直异想天开。” 柳太妃默认了宁香伶的事,皇甫佑仁叹气,“你不是知道洞天福地的传承在秦心月手里吗,为什么要去偷宁香伶。你现在躲在暗处,司空晏若发起疯来,对你也是不小的麻烦。你可别忘了,除了司空晏还有皇甫彦明也想要你死。” 柳太妃将手里的茶喝完,慢悠悠道:“我要亲眼确认宁香伶的死,我只有气不过,才临时决定把她偷走,司空晏重伤我两次,我报复回去有什么不对。” 皇甫佑仁紧皱剑眉,声音坚定道:“你报复回去没错,错的是你把自己暴露在了危险当中,我明知是你偷走宁香伶,却不能不替你扫尾,司空晏和皇甫彦明又不傻,他们怎么可能不怀疑我。” 虽然他及时杀掉了知情人,可事情做过就会留下痕迹,哪怕找不到证据,有时一个怀疑就能害死人。 柳太妃也知道她冲动了,可她当时真的是一时兴起,叹气道:“那我把人还回去?” 皇甫佑仁沉着脸看了柳太妃一眼,“如果把人还回去就能解决问题,我还用大白天叫你过来吗。” 柳太妃虽然有些后悔,却并没有着急。 她打不过秦心月,难道还打不过司空晏吗。 只要秦心月不帮着司空晏,司空晏再愤怒又能如何。 只是可惜,宁香伶居然是真的死了,还是被人一剑穿心。 想到这里,柳太妃觉得有些问题,沉声道:“宁香伶是被人一剑穿心杀死的,这事跟秦心月和苏雨泽躲着司空晏有没有联系?” 皇甫佑仁坐直了身体,眼里露出震惊,“当时我们都先离开了洞天福地,第二天司空晏便抱着她的尸体出来,难道杀她的人是秦心月?” 这样一来,就能解释为什么秦心月和苏雨泽要躲着司空晏了。 皇甫佑仁还是觉得震惊,秦心月性格是有些奇怪,但出手杀宁香伶,根本无法理解。 秦月害怕麻烦,杀了宁香伶,司空晏绝不会放过她,她怎么可能自找麻烦。 皇甫佑仁没问柳太妃把宁香伶藏在何处,这件事虽然是个麻烦,但同时也是杀司空晏的一个机会。 他冒险叫柳太妃前来,可不只是为了问清楚。 “确定宁香伶已死,也确定秦心月是真的在躲司空晏,我们可以利用宁香伶的尸体设一个陷阱,一个让司空晏必跳的陷阱。” 皇甫佑仁一边说着,一边观察柳太妃的表情,若她脸上有一丝迟疑,这件事他就不会让她掺和。 柳太妃非常感兴趣,她比皇甫佑仁还想要司空晏死,忙问:“你心里一定有打算了吧,你把计划告诉我,我全都配合你。” 皇甫佑仁杀司空晏的把握只有百分之三十,但若是平时,他连百分之十的把握都没有,所以他决定赌一把。 皇甫佑仁把想法给柳太妃说了,柳太妃双眼越来越亮,听完后感叹,“可惜,宁香伶的尸体失踪,不能让司空晏维持几年的愤怒,不然等你修为突破到宗师,杀掉他的可能就高达百分之八十。” 皇甫佑仁没觉得可惜,司空晏这几天在气头上,最是愤怒。 想要动手这几天是最好的机会,一旦等他冷静下来,再动手就失了先机。 司空晏不知道皇甫佑仁正在打他的主意,他的人就差把京城翻一面,还是没找到一点消息。 还有一个地方,偷尸人若把他娘的藏在那里,无论他把京城翻几遍,都不可能找到。 “找到秦月和苏雨泽的消息了吗?”司空晏阴沉着脸询问陶运。 陶运知道司空晏情绪临近爆发,赶紧道:“主子恕罪,还没有,不过已经查到王松和神医谷的恩怨,他的师父和苏雨泽的师父是仇家,并且专攻毒术。” 司空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还是觉得王松很可疑,他在大牢里见他的第一眼,他的眼神跟苏雨泽一模一样。 陶运不敢提宁香伶尸身一事,犹豫后才请示道:“主子,外面传了不少荒唐的流言蜚语,需要属下去制止吗?” 司空晏已经几夜没有合眼,神情疲惫问道:“什么流言?” 若是一般的流言,陶运根本不会来请示他。 陶运站在司空晏面前,将头低下,沉声道:“是关于夫人的谣言,京城很多人都认为是夫人去世了。” 司空晏修长有型的手指揉了揉太阳穴,声音平静道:“谣言是传秦心月的尸身被盗了,所以我才那么愤怒,对吗?” 陶运还没说话,司空晏沉声道:“算了,谣言不用再管,我会去见皇甫彦明,你加快神医谷的速度。” 神医谷被围攻,他不信苏雨泽还能稳住。 晚上,司空晏去见皇甫彦明,想要皇甫彦明带他去洞天福地。 皇甫彦明抬头问道:“你怀疑你娘的尸身是柳太妃偷的,还被藏在了洞天福地里,你可别忘了,洞天福地是不能保留尸身的。” 司空晏只好将藏书阁下的石牢能保留尸身一事告诉皇甫彦明,“如果你帮我,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他不是怀疑,是肯定他娘的尸体是柳太妃偷的。 秦月存心躲着他,他想进洞天福地查看,能求的人只有皇甫彦明一人。 皇甫彦明忽然对司空晏笑了笑,“你运气不错,这几日我正好有些突破,进一次洞天福地还是可以的。” 司空晏见皇甫彦明答应,心里松了一口气。 司空晏在请求皇甫彦明时,秦月也卸了易容,开始用精神力在京城查找宁香伶的尸体。 师父的坟被人挖了,挖坟的人是不把她这个徒弟放在眼里啊。 秦月用精神力搜索,连地下百米都不放过,很快在西子湖湖底一处隐蔽地方发现一口棺材,里面躺着的人正是宁香伶。 若不是她有精神力,就算跳下湖底,也找不到那口棺材。 秦月来到西子湖,没有犹豫便跳下冰湖,直到把棺材装进乾坤袋才冒头出来。 司空晏跟皇甫彦明去了皇宫,司空府只剩下陶运和胡寒在。 秦月悄无声息出现在陶运身后,“告诉司空晏,他娘的尸身在我这里,连尸身都看不住,他还能有什么用。” 陶运被秦月突然出声吓得半死,听见是秦月后,立马行礼道:“夫人,您还要离开吗?不如等一等主子,主子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秦月见陶运脸上的表情,知道司空晏没有告诉他,她躲着司空晏的原因,故意叹气道:“不离开还能怎么办,等着司空晏来杀我吗,我又不欠他什么,他若还要执意找我麻烦,别怪我给他难看。” 秦月不气她被司空晏抓了的事,可她气王东来和王静康差点死了的事。 秦月还怕司空晏不相信,取了宁香伶身上一块玉佩交给陶运,轻声威胁,“帮我转告司空晏,他娘在我手里,以后做什么事可要三思而后行,千万别让我不痛快,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对他娘做些什么。” 陶运还打算再劝秦月,秦月直接一跃离开了。 秦月武功太高,陶运下意识追出去时,早已经看不见她的身影,连她去了什么方向都不知道。 陶运下了屋顶便开始询问府内暗卫,知道秦月是从东面院墙跳进来的。 陶运急忙派人去查,终于在西子湖查到一些痕迹,再派人去湖底探查,发现湖底浑浊被人动过。 寻着痕迹才找到那处隐蔽的石块,上面还有四四方方的痕迹,跟老夫人下葬时的棺材尺寸完全能合上。 陶运让人清理所有痕迹,再让人监视西子湖,回去司空府等司空晏回来。 秦月将洞天福地的核心炼化一大半,皇甫彦明和司空晏刚进去她就感应到了,不像上次,柳太妃和皇甫佑仁进去许久,她才隐约有感应。 秦月没管皇甫彦明和司空晏,知道他们去洞天福地是为了什么。 司空晏太相信自己的能力,觉得他快把京城翻了过来,宁香伶一定躲在洞天福地里,也不想一想,柳太妃没有乾坤袋,怎么运送一个棺材进皇宫。 司空晏进到洞天福地后,径直去了藏书阁下的地牢,一间一间找过去,脸色越来越冷冽。 最后一无所获,皇甫彦明也没安慰司空晏,毕竟他们的关系还没到能安慰的地步。 离开洞天福地后,司空晏对皇甫彦明道了谢。 皇甫彦明摇了摇头,温声道:“可惜没能帮到你。” 司空晏情绪低落回到司空府,心里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是不是娘责怪他没有听话,迁怒了秦月和苏雨泽,所以才用失踪惩罚他? 柳太妃那种丧心病狂的人,他怎么能不防备呢? 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没有能力救下娘。 如果他有足够强的实力,娘就不会选择自杀,他最该怪的人是自己,不是秦月和苏雨泽。 陶运见到司空晏,忙将秦月给他的玉佩呈上去,“主子,夫人刚才回来了,她要我转告您,老夫人在她手里,您以后做事千万要三思而后行,若是惹她不满,她说不定会对老夫人做什么。” 陶运说完狠狠低头,等着司空晏大发雷霆,可等了半天也不见主子动怒。 司空晏轻轻拿起陶运手里的玉佩,这块玉佩是他亲手雕刻,再亲手挂到娘身上的。 想到娘在秦月手里,司空晏嘴角控制不住扬了扬,沉声道:“你还查到了什么?” 陶运忙把西子湖湖底的事告诉司空晏。 司空晏冷笑了一声,“把库房里那口棺材拉过去,里面再弄一具我娘的尸身,我倒要看看,柳太妃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敢在我头上撒野。” 知道宁香伶已经安全,司空晏瞬间恢复冷静,开始有条不紊布置一切。 他要让柳太妃死无葬身之地。 陶运恭敬退下后,司空晏撤回了派出去寻找秦月和苏雨泽的人,开始装模作样全力寻找宁香伶。 秦月的确就躲在京城,却能躲过他一次又一次的搜查,可见还藏有他不知道的本事。 秦月回到房间后,苏雨泽坐在桌边,冷着脸对她冷哼了一声。 “你还知道回来,出去也不告诉我一声,你现在是只会几招三脚猫功夫的王小菊,不是能打赢柳太妃的秦月。你知不知道你刚走就有一流高手前来监视,要不是我及时把人弄昏,他就发现你有问题了,再联想一下,说不定就能猜到我们的身份。” 第240章 真的徒弟找上门 秦月眼神瞥过苏雨泽脚边昏迷的人,笑着问:“他是谁的人,真的是来监视我们的?” 闻言,苏雨泽一愣,不确定道:“应…应该是来监视我们的吧,他突然出现在院子外面,我见你不在房间都急慌了,下意识出手把他打晕了,哪里还记得其他。” 秦月仔细看了苏雨泽脚边人一眼,没穿夜行衣,也没遮脸的布,现在负责监视的人都那么任性吗? 秦月越看越觉得不对,躺在地上的人不管是穿着还是佩戴的服饰,都不像暗卫一类的人。 秦月坐回梳妆治,把易容药膏弄好后,示意苏雨泽把人弄醒。 桂真醒来便看见面前坐着一男一女,皱着眉头坐了起来,“半日春,我猜得没错,你果然是苏雨泽。” 苏雨泽心里一惊,脸上却露出疑惑表情,“什么苏雨泽,你是谁,为什么监视我?” 桂真从冰冷的地上坐了起来,笑着弹了弹衣服,轻哼了一声,“你冒充我,却不知道我是谁。” 秦月坐到一旁没说话,她的精神力感应到桂真没有恶意,反倒是苏雨泽,已经动了杀心。 桂真察觉到苏雨泽身上的杀意,笑了一声,“别装了,你对外打着我师父名声做事,你冒充我师父弟子时,就没调查清楚吗。” 苏雨泽抿了抿唇,他能闻到桂真身上有一股药香,而且这股药香让他觉得心神有些恍惚,下一秒他就清醒过来。 “下作,你居然敢对我用迷香。”话说完,苏雨泽抬手便给了桂真一掌。 苏雨泽这一掌没有留余力,他想桂真既然也是一流高手,应付他这一掌完全不成问题,正好瞧瞧他的武功路数。 桂真连闪躲都没有,任由苏雨泽一掌打到他肩膀,一边吐血一边倒飞出去,重重砸到了墙边,费力咳了咳,“就算我们师父有仇怨,可你我又没有见过面,至于一见面就出这么重的手吗?” 苏雨泽不清楚桂真来意是好是歹,但桂真识透了他和秦月的身份,就不能再放他离开。 秦月眼露疑惑看着桂真,问道:“你的气息显示明明是一流高手,为什么会被苏雨泽打中呢?” 秦月拥有精神力,她看得一清二楚,刚才桂真不是没躲,而是没有躲开,他的反应真的很慢。 桂真一脸虚弱撑着手爬起来,叹气道:“我的内力的确是一流不错,可那是我用特殊手段催促突破的,我的实力只能算个三流吧,不然也不会一见面就被人弄晕了。” 苏雨泽上下打量桂真,“你说你是毒老鬼的弟子,可有证明?” 桂真笑了,很张扬的笑,“你若是不服,我们可以比一比用毒的本事,只要你不拿武功欺负我,等一会谁会躺在这里还很难说呢。” 苏雨泽被挑战后一脸兴奋,他对自己的医术和毒术非常自信,不信会输给一个面相比他还嫩的人。 桂真长着一张正太脸,比苏雨泽那张娃娃脸还要可爱,时不时做出皱眉的动作,看起来丝毫没有心机,就像村里没见过世面的天真孩童一般,给人一种很单纯干净的感觉。 秦月坐到了一旁,被苏雨泽要求为他们做公证人。 这场比试很简单,谁的毒能药晕对方,谁就赢了。 苏雨泽先是试探后朝桂真投去几样毒,发现桂真反应是真的慢,几乎每一种毒都中了,但都没能让他倒下。 苏雨泽拿出目前配制最厉害的毒,好心提醒道:“这是我配制的活死人,你若能解,我就服你。” 活死人的解药,他琢磨许久也没琢磨出结果。 桂真直接盘坐在地,没一会功夫便站了起来,甩了甩衣袖自信道:“只要让我保持清醒,没有什么毒是我不能解的。” 苏雨泽被桂真简单的操作震住了,完全猜测不到桂真用了什么法子解毒,难道只有盘坐运行内力? 活死人的药效他最清楚,那可是连柳太妃都奈何不了的毒。 秦月也起了好奇心,用精神力内视桂真全身,发现桂真丹田处有一活物,全身通红,身形像蛇,却有四只小爪,就是它把苏雨泽的毒吃了。 秦月又看见桂真丹田内的动物吐出一道红色气息,那道红色气息被桂真掩藏在内力下,进入了苏雨泽体内。 红色气息刚进苏雨泽体内便爆炸开,苏雨泽闷哼一声,连反应都来不及做便栽倒在地。 桂真对着苏雨泽得意一笑,像完成了一件人生大事那样松了口气,看着秦月缓缓道:“我的师父毒老鬼,他临死前让我发誓,一定要赢苏雨泽一次。你说他可笑不可笑,自己赢不了苏雨泽的师父,就要我去赢苏雨泽,他都死了,在乎这些做什么。” 秦月听着桂真说话,笑道:“可你还是听了你师父的话,赢了苏雨泽。” 桂真看向秦月有些失神,喃喃道:“你的眼睛可真漂亮,我来京城已经快一年了,期间一直想找苏雨泽较量,他却整天躲在司空府,平时出门又跟着司空晏,我一直找不到机会,都快要放弃了,谁知道你们居然跟司空晏闹翻了,让我白白捡到了机会。” 早知道跟苏雨泽比试这么简单,他苦恼了快三年,一定是脑子进了水。 秦月精神力探查到苏雨泽没有生命危险,走到桂真身旁蹲下,好奇问道:“你丹田里那个动物是什么,像蛇又不像,颜色鲜红还怪好看的。” 桂真一脸受到惊吓的表情,好一会才缓过来,结结巴巴道:“你…你居然能看见小红,你怎么能看见它呢?不应该啊。” 桂真想起最近京城的修仙谣言,眼神古怪看着秦月道:“不会真有什么修仙者吧,那不是话本里的东西吗?” 之前传扬很火的长生功法,后来是更神奇的修仙者,桂真知道这些消息出自朝廷,也一直认为这是朝廷的一个阴谋,并不认为真的有修仙者存在。 秦月对着桂真笑了笑,“你告诉我答案,我就告诉你答案。” 桂真伸手摸了摸丹田,脸上露出苦笑,“这又不是什么神秘,告诉你也没什么,它是我养的本命蛊,是我小时候毒老鬼放在我体内的,我辛辛苦苦十几年,才把它养这么大,它很挑嘴的,最喜欢吃蛊虫和奇毒了。” 桂真保留了一些没告诉秦月,小红吃的奇毒越强,吐出的毒便越厉害。 桂真虽然没说,秦月也猜得七七八八。 “如你所想,我的确是修仙者,不仅我是修仙者,苏雨泽也是修仙者。” 她是修仙者的事,根本不是秘密,告诉桂真也没关系。 桂真受了毒老鬼的影响,表面虽说毒老鬼可笑,其实他比谁都想证明,他比苏雨泽强。 任谁从记事起便被拿来跟苏雨泽比,心里都会变得不正常。 他小时候最厌恶的人就是苏雨泽,可以说他是在苏雨泽阴影底下活到大的,每一次听见苏雨泽又研究出新的奇毒,他若没有研究出同样厉害的东西,就会被责罚。 罚跪罚不吃饭,那些都是最容易忍受的,最不能忍受的是毒老鬼那种你比不上苏雨泽的眼神。 桂真翻身坐起,神情严肃看着秦月,请求道:“求你教我修仙。” 他不能比苏雨泽弱。 秦月脸上露出甜美笑意,“可我为什么要自找麻烦,教你修仙啊。” 桂真看着秦月脸上虚假的笑容,沉声道:“就凭我能掩护你和苏雨泽,我是毒老鬼真正的弟子,只要我说苏雨泽是我师兄,谁会不信。你们看似骗过了司空晏,其实漏洞很大,我师父最擅长的是蛊,做为他的弟子,苏雨泽若不会蛊,你觉得别人会怎么想?” 秦月沉默了一会,桂真说的有道理,可她不会教人修仙啊。 桂真一双圆溜溜的眼,满是期待看着秦月,“你教我修仙,我可以对天起誓,以后绝不背叛你,哪怕你让我去杀人,我都不会眨一下眼睛。你能留苏雨泽在身边,为什么不能留我呢,论用毒的本事,苏雨泽可比不上我。” 桂真生怕秦月会拒绝他,绞尽脑汁提升自己的价值。 秦月已经开始犹豫了,桂真丹田里的小红,有一股很淡却精纯的灵气波动。 蛊是阴暗生物,是不会有这么精纯的灵气的。 秦月断定,桂真丹田里的小红,根本不是蛊,可惜她的修仙传承有缺,不然就能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秦月内心期待,等她炼化洞天福地核心后,得到的传承信息,一定比秦月突破先天要详细。 桂真见秦月久久不说话,咬了咬牙,“你如果愿意教我修仙,我告诉你一个关于苏雨泽身世的秘密。” 秦月本就动心了,眨了眨眼问道:“苏雨泽是个孤儿,他的身世有什么秘密?” 这时,秦月精神力察觉到苏雨泽已经醒了,听见他们说的话,躺在地上继续装昏迷。 桂真没注意苏雨泽,他对小红很有信心,笃定苏雨泽一柱香以内醒不过来,完全忘记了刚才秦月说的话,苏雨泽也是修仙者。 “苏雨泽并不是孤儿,他是前朝皇帝皇甫桦的儿子,他娘是上任神医谷谷主的女儿,生下他就失踪了,是他外公把他拉扯大的。我师父那段时间恰好在神医谷外,皇甫桦和苏笑雅幽会,他全看知道的一清二楚。” 苏雨泽躺在地上,极力控制自己的呼吸。 真的假的,他跟司空晏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老天爷,不要和他开这种玩笑啊,一点也不好笑。 秦月的精神力告诉她,桂真并没有说谎,可她还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你说的话有证据吗?” 桂真以为秦月不信他,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骗你,我师父因为好奇还特意调查过。 皇甫桦并不是真的喜欢苏笑雅,只是想得到神医谷,后来皇甫桦不知道发什么疯,开始疯狂打压宁氏一族,最后更是害宁氏一族满门。 他自己也被拉下了皇位,死后连尸体都找不到。 神医谷的人都不爱出谷,山谷外重重毒障,苏雨泽若真是孤儿被遗弃,连半盏茶时间都活不了。 再说了,你以为苏雨泽学医的天份从何而来,那都是血脉遗传的。” 秦月信了,感叹了一声世事真巧,知道装晕的苏雨泽也信了。 苏雨泽心神陷入回忆,师父对他太好了,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师父为什么对他那么好,现在回想起来,可疑之处太多了。 最关键的一点,他和外公长得有些像,谷内常有谣言说他是外公的私生子。 他和司空晏居然是兄弟,皇甫桦骗了他娘,难怪外公对朝廷那么反感,甚至直到死也不愿医治跟朝廷有关的人。 苏雨泽注意到桂真说的话,他娘是生下他后失踪了,并不是死了。 苏雨泽没忍住,紧皱着眉头揉了揉太阳穴。 他一动,桂真便知道他醒了,“你怎么醒了,你能解小红的毒?” 桂真顾不上苏雨泽听到了多少,他现在只关心,苏雨泽是如何解了小红的毒。 苏雨泽体内火系灵力一直在运转,体内的毒也被火系灵力慢慢吞噬,他才能这么快醒过来。 苏雨泽坐直身体,神情严肃看向桂真,“我娘还活着吗?” 闻言,桂真哪里不知道,苏雨泽早就醒了,秘密被不应该知道的人知道,那就不是秘密了。 桂真老实摇了摇头,“我并不清楚,这些事只是老头心情好拿出来得瑟的,不过老头说,你娘在生产前就知道自己被皇甫桦骗了,当时皇甫桦装成江湖少侠,老头说你娘是去找皇甫桦算账去了,一去不回铁定是死了。” 苏雨泽心里其实没抱希望,如果他娘有可能还活着,外公不会什么都不做。 桂真看向秦月,“我把秘密都告诉你了,你是不是要教我修仙了。” 桂真很紧张,很怕秦月会说话不算话,而且秦月并没有亲口承诺教他修仙。 一旁苏雨泽嗤笑了一声,语气不屑道:“你以为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修仙吗,修仙需要有灵根,还要找与灵根对应的修仙功法才能修仙,不管是灵根还是功法都是万中无一。” 桂真咬紧了下唇,无法接受他不能修仙,眼神恳求看着秦月,“什么是灵根,怎么知道我有没有灵根?” 秦月看着桂真那双眼,就像瞧见路边讨吃的野猫,对他突然心生好感,装成从怀里摸出测灵石,“这是测灵石,如果有灵根,它就会发光。” 秦月将测灵石先递给苏雨泽,桂真看见测灵石在苏雨泽手上,发出了耀眼的红色光芒。 桂真咬了咬牙,抓过苏雨泽手里的测灵石,紧张到连呼吸都屏住了。 测灵石久久没有动静,桂真又握了好一会,才肯接受自己不如苏雨泽的事实。 桂真放下测灵石,秦月让他不要动,“你仔细看测灵石里面的影像。” 秦月语气惊讶,她接受到的修仙界常识并不多,并不知道测灵石里显示影像是什么灵根。 但从桂真丹田内小红有灵气来看,桂真不可能没有灵根。 没有灵根的人,体内是留不住灵气的,这也是没灵根的人不能修仙的原因。 桂真听见秦月的话,仔细去看测元石,眼神疑惑,“怎么有些像小红?” 秦月点了点头,附和道:“除去颜色,身形和小红一模一样,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灵根,也不知道你该用什么功法修炼,不过我能肯定,你有修仙资质。” 桂真心情起起伏伏,觉得他给老头挣了一口气,在修仙方面,他没输给苏雨泽。 苏雨泽不知道小红是什么,秦月便给他解释小红是桂真养在丹田的本命蛊,他刚才昏迷就是小红吐出的毒。 苏雨泽见桂真喜笑颜开,嘀咕了一句,“高兴什么,认不出灵根就不知道该修什么功法,功法本就难找,你这种情况,活到死也别想引灵气入门。” 第241章 皇甫彦明上门 桂真听见苏雨泽的话也没生气,依旧笑眯眯道:“师兄,你这是嫉妒我有特殊灵根吗?” 苏雨泽听见桂真的话,差点跳起来,冷着脸道:“谁是你的师兄,我嫉妒你,你还真是什么大话都敢说,你有什么值得我嫉妒的。” 秦月看了苏雨泽一眼,不紧不慢说着,“如果我猜得不错,桂真已经引灵气入体了。” 苏雨泽仿佛听见啪的一声,脸好疼。 桂真不知道引灵气入体是什么,但从苏雨泽脸色看,绝对是好东西。 桂真看出秦月才是这里的老大,非常识趣捧着秦月,“我刚才已经和秦姑娘达成共识,以后你就是我的师兄,这样才能掩饰你们伪装的身份。” 桂真已经打算赖着不走了,反正他在京城的目的就是找苏雨泽,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人,就这么走了,天知道苏雨泽会不会换个身份重新伪装。 苏雨泽看了秦月一眼,将不同意的话咽了下去,秦月很明显已经同意桂真留下,他的意见根本不重要。 苏雨泽在心里告诉自己,外公和毒老鬼的恩怨,是他们老一辈的恩怨,不关他和桂真的事。 是他先借毒老鬼弟子的身份行事,怎能怪正主找上门。 苏雨泽想到桃血浪,看着桂真眼睛半眯起来,突然上前搂住他肩膀,“师弟,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一定要相亲相爱一致对外。你放心,你灵根特殊,但我身为师兄,一定会想尽办法替你找到修仙功法。” 秦月已经决定留下桂真,他要做的不是赶走桂真,而是拉拢他一起对付桃血浪和皇甫彦明。 桂真不明白苏雨泽为什么突然这么热情,有些不自然推开苏雨泽,笑容纯真道:“师兄,你放心,我们以后一定会相亲相爱的。” 苏雨泽看着桂真天真可爱的脸,不知为什么,总有种心底发凉的错觉。 秦月在一旁看得十分清楚,都不知道该不该同情苏雨泽了,有一个桃血浪一直欺负他就算了,现在又来了一个擅于伪装的桂真。 秦月仿佛看见苏雨泽处处被欺负的可怜情景。 桂真在小院里住下了,第二天王东来王静康恭恭敬敬给他见礼,称他为师叔。 桂真非常给王东来王静康面子,一人送了一颗丹药,“这是我研究出的洗髓丹,能将身体锤炼更精纯,也能压缩内力。” 王东来和王静康拿着丹药一脸懵,眼神求助看向苏雨泽,这么珍贵的东西,他们不知道该不该收啊。 苏雨泽对洗髓丹很感兴趣,他喜欢炼药,秦月给了他一本丹药入门,里面有一种丹药也叫洗髓丹,能洗经伐髓,改变一个人的习武天赋。 苏雨泽闻了闻洗髓丹的味道,分辨出里面的药材,将药还给王东来,“这药取名洗髓丹太夸张了,但对你们很有好处,收下吧,记得谢谢小师叔。” 苏雨泽故意将小师叔的小字,咬得极其重,带有一点取笑意味。 桂真面嫩,他不仅面嫩身高还矮,一双纯真无辜的眼更容易让人对他心软,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一样,谁能想到他已经二十三了,比苏雨泽还大。 王东来和王静康不知道桂真和苏雨泽的真正关系,以为他们真的是师兄弟,非常恭敬给桂真行了长辈礼,拿着药去练功了。 傍晚,桂真看见王东来和王静康离开,问苏雨泽,“你的徒弟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那你是真的收他们为徒,还是演戏给司空晏看?” 苏雨泽瞥了桂真一眼,“你想知道,偏不告诉你。” 桂真笑了笑,经过一天多的相处,他大概了解苏雨泽是什么样的性格。 只要摸准苏雨泽的脾气,还是非常容易相处的。 他能看透苏雨泽,却看不透秦月,表面和和气气的,说话也温温柔柔,可就是给他一种很别扭的感觉。 秦月看他的眼神没有一点温度,他从来没有见过表面和内里完全不相同的人,而且他能感觉到,秦月并不是演戏而是本性如此。 晚上,桂真和苏雨泽秦月坐在同一个桌子吃饭,白天他们一致赞同,为了更好的伪装身份,以后不能提苏雨泽和秦月这两个名字。 桂真还在吃饭,苏雨泽放下筷子朝漆黑的墙外看去,冷声道:“阁下深夜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桂真嘴里咬着肉,扭头看向漆黑又空无一人的院墙,含糊道:“师兄,没人啊,是不是你看错了。” 秦月没用精神力,并不知道院外有没有人,但她相信苏雨泽不会感觉错。 苏雨泽直接一根筷子朝院外甩了出去,没一会伏艺便出现在院子内,抱拳道:“王公子,我家主子想请您去喝杯酒。” 皇甫彦明查到苏雨泽的师父是毒老鬼,最精通的便是蛊毒一术。 苏雨泽装作不认识陶运,冷哼了一声,“你的主子是谁,他想见我我就要过去,脸也太大了。” 桂真在京城待了快一年,远远见过伏艺,靠近苏雨泽小声道:“师兄,他好像是三皇子身边的人。” 秦月装成没事人一样,该吃饭还吃饭,插话问了桂真一句,“二哥,三皇子是叫皇甫佑仁吗,是不是前不久雾山受伤的皇子,听说他差点死了。他派人来找我哥,是不是想要我哥帮他看病,可是我哥跟你不是只懂毒和蛊吗?” 秦月不经意解释了一句,苏雨泽只懂蛊,桂真懂蛊。 桂真立马听懂了秦月的暗示,从现在起,他会装成不懂毒只懂蛊。 伏艺听见秦月的话,眼神一亮,看向像孩子一样的桂真,“原来您是毒老鬼另一位徒弟,失敬。” 这种玩毒玩蛊的高手,若不是不得已,谁也不会主动招惹。 桂真小声给秦月解释了,“雾山受伤的是二皇子,三皇子是传说不能人道的那个。” 桂真刚说完,一旁苏雨泽狠狠给了他后脑一下,阴沉着脸道:“当着我妹的面,什么话都能说出口,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桂真一脸委屈捂着后脑,故意气乎乎开始吃饭,暗骂苏雨泽小心眼,不就是被他毒晕一次吗,至于这么记仇,逮着机会就报复他吗。 苏雨泽把桂真打了,知道以他现在的身份,不能拒绝伏艺,沉声道:“你家主子找我,到底为了何事,你要告诉我大概,我也好准备准备。” 睛贵妃中蛊的事不是什么秘密,伏艺犹豫后便道:“主子请你过去,是因为蛊。” 桂真一扫脸上委屈,挺直了胸膛,笑道:“谈蛊啊,那你可请错人了,我师兄擅长的是毒,蛊方面还是我比较精通。” 伏艺笑了笑,声音温和道:“主子已经备好酒席,再三叮嘱要我把你们都请过去。” 秦月从头到尾存在感都很弱,跟在苏雨泽身后跟桂真并排走着,到了皇甫彦明别院,还对周围丫环露出好奇的目光。 皇甫彦明见到苏雨泽,眼神露出一丝意外,温声道:“久仰王公子名声,今日特意设宴想要结识一下公子。” 伏艺走到皇甫彦明身边,将苏雨泽攻毒,桂真攻蛊一事小声说了。 苏雨泽冷着脸向皇甫彦明抱了抱拳,“三殿下真是客气,叫我过来无需备什么酒席,只要不把我们兄妹关进大牢,我就满足了。” 皇甫彦明听出苏雨泽话里对司空晏的怨气,脸上笑容更真诚了些。 情敌的敌人,可就是朋友了。 皇甫彦明知道司空晏大肆抓人的事,最后王家兄妹平安离开大牢,足以证明两人身份没有问题。 王松对外说的门派,也的确是毒老鬼隐藏身份待过的门派。 因为来时已经吃过饭,秦月每道饭菜只尝了一口,闻到酒杯内散发的香气,右手控制不住往酒杯处移动。 苏雨泽一直关注着秦月,见秦月想要喝酒,吓得心跳都加速了。 秦月喝酒后,神态完全遮掩不住,一定会被皇甫彦明这个笑面狐狸认出来。 苏雨泽冷着脸,直接用筷子打了秦月手背一下,冷声道:“姑娘家家对什么都有好奇心,谁教你喝酒的,是不是桂真。” 桂真瞬间坐直身体,看了苏雨泽一眼,内心腹议,怎么什么黑锅都往他身上扣,撇了撇嘴道:“小菊喝点酒又怎么了,我们都在这里,还能让人欺负她不成。” 苏雨泽冷着脸瞪了桂真一眼,桂真立马不说话了,扭头跟皇甫彦明嘀咕,“我师兄就是事事的,殿下没见过我们这种市井小民的生活吧。” 皇甫彦明看了秦月一眼,回了桂真一个温和笑容,“我觉得王公子性格洒脱真诚,令妹也纯真可爱。” 桂真赶紧小声阻止道:“你千万别夸小菊,不然师兄会以为你想娶我家小菊,前不久有一人上门向小菊提亲,我师兄直接把人弄死了,他那个爆脾气早晚踢到石头。” 皇甫彦明知道昌贵的事,这事还是他让伏艺去办的。 秦月被手背上的痛感唤醒了,收回手对苏雨泽笑了笑,“哥,这酒肯定是皇宫出来的,我不喝,就想要闻闻是什么味。” 秦月理智分析,她绝不能沾酒,可她已经很久没喝酒了,皇甫彦明拿出的酒又是精品,她真的有些忍不住。 还好苏雨泽警醒,把她打醒了。 “什么味都不能闻,女孩子家家喝酒像什么话。”苏雨泽说完,一脸恨妹不成钢把秦月面前的酒都收走了,然后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是真的很担心,若是一个不注意,秦月喝酒后露出以前的神态,让皇甫彦明看出来,哪还能有安生日子过。 苏雨泽责怪完秦月,对皇甫彦明歉意一笑,“让殿下见笑了,我妹妹平时大大咧咧,真的让我很愁。” 皇甫彦明调查知道,王松因为专心练武忽略了他妹妹,王小菊在男人堆长大,比普通男人还要有男子气概。 皇甫彦明看出王松很在意王小菊,脸上笑容温和,“王公子客气了,实不相瞒,今日请你们过来,实在是想请你们帮我一个忙。” 苏雨泽知道皇甫彦明为什么请他,装作不知道让皇甫彦明说,听见睛贵妃中蛊一事,把目光投向桂真,“殿下也知道,我们师兄弟二人,擅长的都不一样,蛊方面可以请我师弟帮忙。” 桂真拿过丫环托盘里的帕子,动作大大咧咧擦了擦嘴,对皇甫彦明笑得无比灿烂,“三殿下好酒好肉招待我,你这么看得起我,你就是我的朋友。别的我可不敢吹,但在蛊方面,我可是胜过师父的。” 桂真说这话十分有底气,他有小红在,就没遇到过小红解决不了的蛊。 饭吃完后,皇甫彦明带着苏雨泽三人进了皇宫,刚走进睛贵妃宫殿,便听见里面传来摔砸声。 皇甫彦明停下脚步对桂真道:“我母妃从中蛊后,脾气就变得很暴躁,一会若有得罪之处,还请三位不要跟我母妃计较。” 苏雨泽没说话,一旁桂真神情真诚道:“殿下真是太客气了,我们都是平民,哪能跟贵妃娘娘计较,您这话说的我心里有些发虚。” 桂真神情实在太真诚了,不然皇甫彦明还以为他是在嘲讽他。 秦月看见睛贵妃后,脸上适当露出一丝惊讶,眼前这个疯婆子一样的人,真的是美艳得体的睛贵妃。 睛贵妃看见皇甫彦明,秀眉冷竖,“你来干什么,来看我死没死吗,你心里就只有秦心月那个小贱人,何曾把母妃放在心里过。” 皇甫彦明神情平静看向一旁丽嬷嬷,温声道:“母妃最近吃饭休息可好,太医开的安神药有效果吗?” 丽嬷嬷苦着脸对皇甫彦明摇头,睛贵妃的脾气越来越不受控制,前几天还亲自打杀了一个宫女。 皇甫彦明侧过身,对桂真道:“有劳桂公子了。” 桂真双眼发亮看了睛贵妃几眼,丹田内小红非常活跃,传出想要吞噬的浓郁食欲。 睛贵妃见皇甫彦明不理她,又发火了,把一旁花瓶朝皇甫彦明扔去,声音尖利骂道:“不孝子,本宫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就是这么报答本宫的,我告诉你,除非我死了,不然你别想娶秦心月,她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又嫁给司空晏过,你到底喜欢她什么?” 苏雨泽见睛贵妃骂得难听,悄悄看了一眼秦月,发现她就像局外人一样看热闹,心里暗自吐槽。 他真是吃多了撑的,居然觉得秦月会受影响。 桂真已经认出睛贵妃体内的蛊,走到皇甫彦明身边小声道:“这是共生蛊,蛊和你母妃共生,我有办法将蛊引出来,可你要想办法维持住你母妃身体的生机,共生蛊离体时,你母妃会陷入濒死,若没有起死回生的药材,我不建议你引蛊。” 桂真心里有些失望,小红想吃的蛊,一定是好东西。 他有种预感,如果小红把睛贵妃体内的共生蛊吃了,肯定会加速成长。 可惜,皇甫彦明不会让他取蛊。 皇甫彦明听见桂真的话,立马想起皇甫佑仁说过的广灵香,温声问道:“如果有一种灵药,能驱万虫,更能保护一个人的元气,可以维持母妃生机吗?” 苏雨泽眼神亮了亮,他看过丹药入门的灵药,里面有一味药的功效和皇甫彦明形容的很像,沉声问:“殿下所说的灵药,是不是叫广灵香?如果能找到这味灵药,只要不是立马断气,都能将人从阎王殿拉回来。” 皇甫彦明感兴趣了,“哦,王公子也知道广灵香?” 苏雨泽笑了笑,“家师被称为毒老,可不是浪得虚名,广灵香是大多数蛊的克星,我怎么会不知道。” 广灵香是丹药入门里回春丹的主药,苏雨泽见皇甫彦明的表情,便知道他有广灵香的消息。 这么好的机会送上门,他不狠宰皇甫彦明一刀,都对不起皇甫彦明曾经想杀他的情分。 老天有眼,给了他尽情报复皇甫彦明的机会。 第242章 推人进鱼池 桂真不知道广灵香是什么,但不妨碍他不懂装懂,“可是师兄,广灵香可不容易找到啊。” 万蛊的克星,能是随处可见的草药吗。 苏雨泽笑看了桂真一眼,“殿下心里有数,你只要准备好引蛊就行。” 广灵香可是记载在修仙丹药上的灵药,别说睛贵妃只是取一个共生蛊,就是刚咽气也能救回来。 皇甫彦明得到苏雨泽和桂真的承诺,对广灵香势在必得。 广灵香的下落是皇甫佑仁告诉给皇甫彦明的,皇甫彦明打算叫上皇甫佑仁一起去找。 睛贵妃发泄了一通,见皇甫彦明不理她,最后慢慢冷静下来,看见秦月正好奇打量宫殿,对她招了招手,“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可有婚配?” 秦月一脸茫然,朝睛贵妃摇了摇头。 皇甫彦明和苏雨泽桂真说的话,睛贵妃都听见了,知道他们是来给她取蛊的,对秦月伪装的王小菊特别有好感,她现在就喜欢长相普通的女子。 苏雨泽不知道睛贵妃问秦月的话是什么意思,下意识不想让睛贵妃和秦月接触,皱了皱眉,“殿下,既然事情已经解决,我们就先回去了。” 皇甫彦明让伏艺亲自送苏雨泽他们出宫,然后走到睛贵妃面前坐下,声音温润道:“母妃刚才也听见了,只要我得到广灵香,桂真就能替你引蛊,到时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睛贵妃冷哼了一声,“不管我恢不恢复正常,我都不允许你娶秦心月,我看刚才那个姑娘就挺好的。” 皇甫彦明冷着脸站了起来,“母妃不要胡思乱想,更别打主意到王小菊身上,他的两位哥哥可不是吃素的,特别是她二哥桂真,若论用蛊的手段,甩皇甫钰几条街。” 睛贵妃不是蠢人,朝廷和江湖的关系一直很紧张,可她就是忍受不了皇甫彦明要娶秦心月。 秦心月是庶女又嫁过人,现在还和苏雨泽私奔,一点妇德都没有,这种人怎么配得上她的皇儿。 睛贵妃也瞧不上王小菊,可王小菊没嫁过人,还有娘家兄长支持,长相一看就很本分,这些都胜过秦心月。 皇甫彦明这些日子进宫,睛贵妃对他说的最多的就是,不能娶秦心月,除非她死了。 听得多了,心里也烦了。 他实在想不明白,秦心月嫁给司空晏是假的,她跟司空晏清清白白,为什么母妃偏要在意她嫁过人。 皇甫彦明叹了叹气,有些疲惫道:“母妃好好休息吧,二哥前不久跟我说有广灵香的消息,最近我可能会出趟远门,您别闹得太厉害,像前几天那样打杀宫女,万万不能再发生了。” 睛贵妃见皇甫彦明要走,那副坚定的表情,仿佛在说他非秦心月不娶,好不容易压制下的怒火又沸腾起来。 皇甫彦明听着身后传来的责骂声和摔砸声,头也不回离开了,心里暗道,只要把蛊取出来,母妃就能恢复正常,他们母子也能平心静气好好谈一谈。 苏雨泽出了皇宫后,想回租住的小院,被伏艺客气拦住了,“王公子,主子已经替你们安排住所,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苏雨泽知道伏艺是怕他们逃走,很冷淡对他点头,“劳烦了。” 伏艺带苏雨泽他们回了皇甫彦明别院,特地叫来管家叮嘱,“主子吩咐了,以后王公子就是这座别院的主人,你们都是王公子的奴仆,以后要听命于王公子。” 管家听完伏艺说的话,对苏雨泽恭敬行礼,等苏雨泽示意后才退下。 伏艺离开后,桂真坐到一旁太师椅上,惊奇道:“送别院就算了,三殿下怎么连奴仆都送,这出手也太大方了吧。” 苏雨泽冷笑了一声,不确定别院里有没有人偷听,他说话特别注意,“你若取不出睛贵妃体内的蛊,你信不信我们三人就要给别院的花做花肥了。三殿下的气息我看不透,我怀疑他的武功已经到了宗师境界。” 秦月懒懒抬头看了苏雨泽一眼,那晚对抗柳太妃时,所有人都知道皇甫彦明武功突破了宗师入门。 桂真知道苏雨泽的身份,自然也知道苏雨泽在拐着弯提点他,笑了笑,“宗师境界又如何,我们师兄弟又不是骗子,只要治好睛贵妃,你还怕三殿下会过河拆桥不成。” 苏雨泽故意叹了口气,担忧道:“师父一直不让我们和朝廷的人打交道,说朝廷的人心都脏,三殿下看似大方温和,谁知道会不会翻脸不认人,你我遇事还能逃跑,可小菊要怎么办?” 桂真挠了挠头,他还是不太习惯苏雨泽说演戏就演戏,茫然道:“可我们已经答应三殿下了,此时若是拒绝,不是自寻死路吗。我觉得三殿下为人挺好的,师父去世后,我们经历多少人情冷暖和冷眼,不管三殿下心里是否真的看重我们,至少表面是尊重的,就冲这一点,也该向他证明我们的本事,不比神医谷的苏雨泽差。” 苏雨泽轻瞥了桂真一眼,冷声道:“你突然提苏雨泽做什么,师父最不喜欢听他的名字。” 桂真摊了摊手,大大方方骂道:“师父已经去世,我提苏雨泽那王八蛋又有什么要紧的。师兄,怎么才几年生活,就磨平了你的棱角,别忘记师父说过,我们要把苏雨泽狠狠比下去,放眼天下,谁人不知神医谷谷主苏雨泽,可有谁知道我们兄弟俩。” 苏雨泽瞪了桂真一眼,桂真则看向秦月,柔声道:“小菊,你给我评评理,师兄是不是在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若单纯论医术,苏雨泽自然更胜一筹,可睛贵妃是中蛊,苏雨泽连我一根小指头都比不过。” 秦月看着苏雨泽想怒不敢怒,看见桂真眼里的笑意,不嫌事大附和道:“哥,我觉得二哥说的有道理,三殿下找你们又不是单纯的治病,取蛊一事还是你们擅长,我觉得这是扬名的好机会。” 桂真猜到秦月会站在他这边,跟他一起说苏雨泽的不是,谁叫她现在的身份是王小菊。 苏雨泽沉默了一会,瞪了桂真一眼,沉声道:“借此扬名是不可能的,睛贵妃中蛊是机密,你们敢宣扬出去,不怕三殿下事后报复吗。” 桂真撇了撇嘴,不满道:“又不是要宣扬到人尽皆知,我就不信没有眼线盯着睛贵妃,就算没有眼线盯着,共生蛊死亡后,下蛊的人多少会受到反噬。 能拿出共生蛊这种珍贵的蛊虫,下蛊的人身份肯定不一般,只要让那些身份不凡的人知道我们兄弟有真本事就行了,若再这样低调下去,你就不怕司空晏又抓你进大牢。 你可是发誓要好好照顾小菊的,你就是这么照顾的,把她照顾到大牢里去了。” 苏雨泽装作生气拍了拍桌子,咬牙道:“别说了,就按你说的做,不用故意去扬名,只要解了睛贵妃的蛊,该知道的人一定会知道。苏雨泽有司空晏做靠山,我们兄弟想跟他较个高低,也要找一个靠山才行。” 桂真见苏雨泽说的义愤填膺,倒有些佩服他了,真是心胸宽广,拿自己做筏子居然一点也不别扭。 秦月从头到尾存在感都低,也是苏雨泽和桂真故意配合的原因,他们不想让皇甫彦明注意到她。 第二天一早,苏雨泽三人半夜谈话的内容,便呈到了皇甫彦明书案上。 皇甫彦明看完他们的对话,笑容温润道:“这个桂真倒是个有趣人,王松做事有点瞻前顾后,也对,毕竟带着一个没头脑的妹妹,不谨慎一点不行。” 秦月在别院,穿着绫罗绸缎,吃着山珍海味,过得无比悠闲自在,除了不能随意出门,她特别满意现在安逸的生活。 可安逸生活过久了,也会觉得无聊。 以前在司空府无聊时,她会睡觉,睡醒了便用精神力找热闹看。 可现在住在皇甫彦明别院,她不敢使用精神力,因为皇甫彦明已经是宗师修为,她怕他察觉到,更不敢练武,谁叫王小菊的武功设定成三脚猫,她一练武就会漏馅。 什么都不能做,睡觉都不敢多睡,因为王小菊没有喜欢睡觉的爱好,只好坐在鱼池边大喊无聊。 这天下午,皇甫佑仁过来找皇甫彦明,皇甫彦明没见到,见到坐在鱼池边的秦月。 他认得这个背影,虽然胖了一点,一个人的气息能变,容貌能变,声音能变,但感觉变不了。 况且,秦月在洞天福地要杀他时,就比以前胖了些,身形刚好跟眼前的人重合。 皇甫佑仁看着秦月沉默不语,一旁伏艺介绍道:“这位是王松的妹妹王小菊,主子请来的贵客。” 皇甫佑仁扭头看了伏艺一眼,笑了笑,“那老子可得去瞧瞧,这位贵客长什么样。” 伏艺见皇甫佑仁起了好奇心,知道皇甫佑仁做事有时候太随心所欲,赶紧暗示丫环去通知皇甫彦明。 皇甫佑仁走到秦月面前时,秦月也瞧见他了,抓了一把鱼食投进鱼池里,神情疑惑问道:“你是谁,是来找我哥的吗?他们现在在闭关,不方便见人。” 皇甫佑仁相信自己的感觉,眼前这个跟秦月容貌完全不一样的人,就是秦月。 皇甫佑仁心里冷笑了一声,装,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皇甫佑仁让身后的人去取鱼杆,“本王是来瞧一瞧所谓的贵客,贵客就长你这样,真让人失望。” 秦月故意看向伏艺,问道:“他是不是在雾山差点死掉的二殿下,不是受伤了吗,怎么活蹦乱跳的。” 皇甫佑仁脸色沉了沉,秦月这是拐着弯在警告他吗。 皇甫佑仁装作不知道秦月的真实身份,冷声道:“你好大的胆子,见了本王居然不行礼,你有几个脑袋可以砍。” 既然要装平民,那就让你装个够。 王小菊的人设,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只怕大哥的怂妹。 秦月站起来就推了皇甫佑仁一下,抬起下巴嚣张道:“你又算哪根葱,三殿下都对我和和气气的,你一个差点被人杀死的王爷,还让我跟你行礼,等你以后躺棺材了,看我心情好不好,心情好的话,给你行礼也是有可能的。” 皇甫佑仁被秦月的嚣张震慑住了,随后笑了起来,演得够用心啊,如果不是在洞天福地见过,他说不定都要被蒙骗过去了。 皇甫佑仁忌惮秦月可怕的实力,明着为敌是不敢的,他差点被杀,这口气若不找回来,他心气一直顺不了。 他长那么大,还是头一回受那么大屈辱。 伏艺怕皇甫佑仁对秦月做什么,忙挡到秦月面前,沉声道:“二殿下,王姑娘是主子特意交代要好好侍候的贵客,这座别院主子也送给了王公子,王姑娘是这里的主人。” 秦月一听伏艺的话,更嚣张了,抬头就差拿鼻孔瞧人,“你听见了吗,这里我才是主人,我不欢迎你,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伏艺听见秦月的话,差点骂出声,扭头小声和秦月说:“王姑娘,这位是二殿下,跟我家主子感情很好。” 伏艺暗示秦月要识相,秦月装作没听懂,挑了挑眉,“二殿下又如何,我哥说了,皇子的身份在江湖上什么都不是,而且我哥还说,朝廷的人心都脏,没一个是好东西。” 伏艺看着皇甫佑仁越来越阴沉的脸,非常理解王松行事为何瞻前顾后了,如果他有这么一个没脑子的妹妹,他也会瞻前顾后。 皇甫佑仁直接拨开伏艺,走到秦月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看着她的脸,“小丫头,你敢这么跟老子说话,不怕老子削你吗。” 皇甫佑仁高秦月一个脑袋不止,他想秦月现在的身份是平民,不敢对他动武。 秦月看着他身后的鱼池,突然朝他狠狠推去,“你是谁的老子,我最讨厌别人称我老子,你还敢削我,老子先削了你。” 秦月突然出手又暗自用了一点巧劲,加上距离太近,皇甫佑仁都没机会闪躲,就被推到鱼池了。 秦月动作迅速捡起一旁鱼杆,神情愤怒对着水里皇甫佑仁就是一顿猛抽。 皇甫彦明和苏雨泽桂真过来时,便瞧见皇甫佑仁在不深的鱼池内,愤怒到说不出话。 鱼池边秦月拿着鱼杆非常兴奋在打,时不时还挑个鱼到皇甫佑仁身上。 “我哥说了,你这种就知道欺负姑娘的达官贵人,叫你人渣都是客气了,你就是欠收拾,今天老子就给三殿下一个面子,替他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不成器的哥哥。” 皇甫佑仁伤势颇重,不敢用内力,还几次被秦月抽打伤口,疼到额头都开始冒冷汗,脸色都苍白起来。 苏雨泽故意抚额叹气,仔细看整个人都在发抖。 皇甫彦明和伏艺都以为他是被秦月粗鲁狂放的行为刺激到了,只有桂真知道他是忍笑忍到颤抖的。 苏雨泽深吸一口气,上前就拉住秦月衣袖,咬牙骂道:“一口一个老子,还敢动手打王爷,你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简直无法无天,你这样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人家堂堂一个王爷,被你推到鱼池里,还被打得爬不上来,人家不丢人啊。告诉过你无数次,做事不能做绝了,他要是报复你,你怎么办。 怎么就那么不长心眼,你是不是非要等吃亏了,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苏雨泽借着教训,把皇甫佑仁狠狠贬低了。 秦月撇了撇嘴扔掉鱼杆,不满道:“是他先找我麻烦的,还扬言说要削我,不是哥你说的吗,谁要是敢欺负我,让我不用管其它,先狠狠欺负回去,我都是按你说的做的。” 第243章 不道歉 苏雨泽伪装的王松,是一个非常护短的人,一听是皇甫佑仁要削秦月,立马阴沉着脸看向皇甫佑仁,冷声道:“不知二殿下可否给在下解惑,我妹妹到底何处惹恼了你,竟让你不顾身份要亲自削她。 她是我的妹妹,就算是行为不得体或规矩有失,那也该由我这个哥哥来教育。 恕我直言,二殿下你没有教训她的权利。” 桂真也是个护短的,他还指望秦月做他靠山呢,立马义愤填膺道:“我呸,堂堂二皇子,欺负我妹妹一个柔弱女子,真他娘的不要脸。要不是三殿下还站在这里,我非让你瞧瞧蛊虫为什么那么可爱。” 苏雨泽和桂真一点没给皇甫佑仁面子,两人逮着能骂的都骂了,小心眼的行为连一旁伏艺都看不过去了。 皇甫佑仁重伤未愈,被推进鱼池还被拿鱼杆抽打,现在可是寒冷天,不仅是伤上加伤,脸面更是受损。 再看秦月,一身干爽,全身上下只发型乱了一点,还是挥舞鱼杆造成的。 谁更委屈,长眼睛的人都能瞧见吧。 皇甫彦明让人把皇甫佑仁从鱼池捞起来,对苏雨泽和桂真有了更新的认识。 护短,太护短了,护起短来,简直六亲不认。 皇甫彦明见皇甫佑仁脸色不好,看着苏雨泽和秦月的目光更是不妥,忙吩咐伏艺,“带二哥下去换衣服,天气冷,别着凉了。” 苏雨泽巴不得皇甫佑仁就这么冻死,走到皇甫佑仁面前挡住他的路,故意慢条斯理说话:“慢着,还请三殿下给我一个交代,我还在府内,二殿下便如此欺负我妹妹,实在不能想像我不在的日子。 三殿下可是事先承诺过的,我们师兄弟替你办事,你保我们生活安康,可我最亲的妹妹被欺负了,这日子可一点都不安康。” 秦月在一旁用力点头,“就是,这事必须给我一个交代,我又没招惹他,他凭什么过来对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也是他先称我老子的。我爹作古多年,他凭什么在我面前称老子。” 苏雨泽闻言,脸色更阴沉了,故意把事挑大,“二殿下,我年纪跟你差不多,你想当我的爹,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我们兄妹虽是江湖中人,可也不是任人欺辱拿捏的软柿子。” 皇甫彦明见皇甫佑仁脸色是真的难看,上前对苏雨泽道:“王公子,还请给我一点薄面,让我哥去换一换衣服,令妹的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皇甫彦明还指望桂真给他母妃解蛊,经过这几天的试探,他确认苏雨泽和桂真是有真本事的人,而且两人本事都不弱于苏雨泽。 司空晏有苏雨泽相助,在很多事情上都非常方便,拉拢苏雨泽和桂真,是非常有必要的。 皇甫佑仁被伏艺搀扶离开,看着苏雨泽和秦月非常反常笑了起来,“王公子,你要本王给你一个什么样的交代,你妹妹把本王推到鱼池,还岂图谋杀本王,岂是几句颠倒黑白的话能掩盖的。” 皇甫佑仁没等苏雨泽说话,便跟着伏艺走远了,暗道他大意了,没想到秦月伪装的王小菊这么虎。 苏雨泽装成气得不轻的样子,看向皇甫彦明,幽幽道:“三殿下,依你看,这个交代要怎么办?” 皇甫彦明见苏雨泽和桂真脸上气愤的神情,知道他若是敢让苏雨泽对皇甫佑仁道歉,他们师兄弟铁定扭头就走。 他虽是皇子,武功又是宗师入门,可要留住一个精神毒术,一个精通蛊术的一流高手,还真不是那么容易。 而且江湖与朝廷早有恩怨,江湖人看不起朝廷人,能心平气和说话,已经很难得了。 皇甫彦明想拉拢苏雨泽和桂真,在这件事自然只能委屈皇甫佑仁,几句话安抚下苏雨泽,又送给秦月好多珍贵的首饰,这件事才算勉强揭过。 皇甫彦明到皇甫佑仁房间后,皇甫佑仁正躺在床上让太医诊脉,看见他苍白的脸色,皱了皱眉道:“你跟王小菊闹什么?你的气量什么时候这么狭隘了。” 伏艺把一切事情告诉给皇甫彦明,知道是皇甫佑仁先挑衅后,皇甫彦明是真疑惑了。 不明白皇甫佑仁做这件事的用意,更不信皇甫佑仁是心血来潮,或是单纯看王小菊不顺眼。 皇甫佑仁一挥手让太医离开了,冷声道:“老子哪知道王小菊这么猖狂,我不过是想试探一下。” 皇甫佑仁说的话皇甫彦明没有尽信。 皇甫佑仁是什么人,他还不清楚吗,吃多了才会闲到发慌去试探王小菊。 皇甫佑仁见皇甫彦明沉着脸不说话,撇了撇嘴,“好吧,我就是看她不顺眼。” 皇甫彦明皱了皱眉,“为什么看她不顺眼,你们根本没有见过,还是说王松惹过你?” 皇甫佑仁知道在这种事上不能撒谎,因为皇甫彦明会调查出来,干脆半真半假道:“王小菊坐在鱼池边的身影像极了秦心月,我心气不顺,所以迁怒了。 你也别教训我了,我被她推到鱼池里,吃了这么大的亏,王松还对我冷嘲热讽。 一个江湖草莽也配这么跟老子说话,你就是太客气了,让他们蹬鼻子上脸。” 皇甫彦明轻瞥了皇甫佑仁一眼,骂道:“出息,你我就是一个不得宠的皇子,手里势力连个太监都比不上,还有脸瞧不起江湖草莽,你不觉得丢人,我还觉得丢人。” 提起司空晏,皇甫佑仁脸色更阴沉了,“司空晏又不是真太监,他处心积虑谋划,你自降身份跟他比什么。他再厉害,也是个连自己亲人尸体都保不住的废物。” 皇甫彦明心里冷哼了一声,将来意说明了,“明天,你去给王松兄妹道个歉,这事就算彻底揭过了。” 皇甫佑仁听完,突然猛咳起来,惨白的脸因为岔气被憋红,倒有了几分血色。 皇甫彦明忙叫外面候着的太医进来。 太医想替皇甫佑仁诊脉,被他一把挥开,双目圆瞪不敢置信道:“你要老子给王松兄妹道歉,他们算什么东西,老子是什么身份,他们也配老子给他们道歉,也不怕折寿。” 上次在洞天福地差点被杀的气还没顺,今天又添了鱼池的气,他现在狠不得生啃了秦月和苏雨泽。 要他道歉,除非太阳打东边出来。 皇甫彦明猜到皇甫佑仁反应大,没料到他反应那么大,沉着脸,“面子就那么重要,是你先挑衅王小菊,又不慎被她推进鱼池,你跟一个女子置什么气。” 苏雨泽和桂真态度很明确,一定要皇甫佑仁对秦月道歉,若想苏雨泽和桂真同意投靠他,皇甫佑仁必须道歉。 如果是朝廷的人,他还能用利益来弥补,可苏雨泽和桂真一身江湖气,无比看重面子尊严。 太医再次哆哆嗦嗦给皇甫佑仁诊脉,在皇甫彦明眼神示意下,压低声音道:“二殿下身体底子不错,伤口并未裂开,只是受了些寒气,吃上几副药调养一下,并没有什么大碍。” 皇甫彦明又让太医出去了,知道皇甫佑仁身体无碍后才道:“二哥,你知道我拉拢桂真的目的,他们师兄弟对王小菊太护短,你不道歉让我很是难做?” 皇甫佑仁冷着一张脸,闷声道:“让我道歉是绝无可能的,睛贵妃体内的蛊,我已经找到方法,用引虫符和广灵香,不一定非要求他们。” 皇甫佑仁下意识不想皇甫彦明和秦月苏雨泽接触,他深知皇甫彦明有多聪明,他怕他会认出秦月和苏雨泽。 皇甫彦明不是不相信皇甫佑仁的方法,他只是想多要一个保障。 桂真是用蛊高手,比皇甫佑仁这个半路出家的人靠谱太多了。 “二哥,王松和桂真都是有真本事的人,我们拉拢他们是很有必要的,你不想胜司空晏一头吗,有他们帮助,早晚压下司空晏的气焰。”皇甫彦明温声细语劝说着,眼里已经露出了怀疑。 皇甫佑仁不想去道歉,到底是拉不下面子,还是不想他拉拢成功。 皇甫佑仁知道这个时候,最好是顺坡下,才能更好接近他和皇甫彦明的关系,可他就是咽不下那口气。 皇甫彦明见皇甫佑仁是真的憋屈,起身温声道:“你好好考虑一晚,明天给我答案,我希望二哥在这种事情上,不要拖我的后腿。” 皇甫彦明离开后,皇甫佑仁冷哼了一声,说是让他考虑一晚,说的好听,其实根本没有给他另外的选择。 皇甫佑仁不敢赌,若他不去道歉,皇甫彦明是不是会借着这件事跟他疏远关系。 可要这么服软去道歉,他又不甘心。 皇甫彦明离开后,伏艺欲言又止,纠结后才小声问道:“殿下,今天这件事不止是二殿下的错,您让他去向王姑娘道歉,会不会伤了二殿下的心?” 皇甫彦明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扭头看了伏艺一眼,温声道:“你也认为我小题大作了,王松和桂真已经收了我的礼,看似不再计较这件事,可你知不知道,他们其实在等着表明态度。 这件事对我而言是小事,能几句话糊弄过去,也能一板一眼要二哥道歉。 可恰恰就是这种小事,决定了王松和桂真的忠心。 我不想要两个怀有异心的帮手,我想要两个忠心的属下,他们和桃血浪不同,无法用利益来捆绑。” 伏艺见皇甫彦明对他解释那么多,内心非常感动,“可是属下瞧二殿下很不开心的样子,而且这件事里是二殿下吃了亏。” 皇甫彦明笑着摇了摇头,声音轻柔叹息道:“所有人都借着这件事情在试探,王松和桂真在试探,二哥和我也在试探。” 皇甫彦明没再往深了解释,伏艺知道主子心里有数后,一脸惭愧,“殿下恕罪,属下愚钝差点坏了您的事。” 皇甫彦明摇了摇手表示不在意。 伏艺忙跟着一起走,内心暗道,他三生有幸才能做三殿下的侍卫。 殿下也未曾因为他是皇上派来的,就对他处处防备,反而万分信任。 再一次坚定要效忠皇甫彦明的心,墙头草是没有好下场的。 第二天,皇甫彦明去找皇甫佑仁,得到门口丫环回话,“二殿下半夜有些发热,已经离开了。” 皇甫佑仁在皇甫彦明别院,一直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没人阻拦。 这一次因为皇甫彦明没有特意叮嘱,下面的人也像往常一样,任由皇甫佑仁离去没有通报。 皇甫彦明见皇甫佑仁离开,不怒反而笑了,他试探有了结果。 皇甫佑仁若真的忍气吞声向王小菊道歉,他反而会觉得他别有用意,若是留下不道歉,那肯定是想破坏他拉拢的事,像这样称病离开,反而符合他的性格。 皇甫彦明觉得自己可能是多想了,皇甫佑仁挑衅王小菊,或许真的只是因为迁怒。 王小菊背影像秦心月吗? 皇甫彦明再见到王小菊时,特地凝神打量了一下,不得不说皇甫佑仁眼尖,王小菊的背影的确有秦心月的影子,只是稍微胖了些。 若是瘦下去,就跟秦心月一模一样了。 皇甫彦明眯了眯眼,开始不动声色注意秦月一举一动。 皇甫彦明先是放下身份,态度非常真诚跟苏雨泽道歉,“我二哥做事一直冲动,昨天我让他跟王姑娘道歉,谁知他半夜跑了。这事是我二哥不对,我代他跟王姑娘道歉。” 看着温润如玉,举止优雅有礼的皇甫彦明,苏雨泽内心冷笑连连。 他就看不惯皇甫彦明这副伪君子样,内里明明是个黑透的,偏生要装成人模狗样。 皇甫彦明说完,真的起身对秦月弯了弯腰。 秦月没料到他有如此举动,想了想起身躲到苏雨泽身后去了,闷声道:“你不用跟我道歉,昨天我也没吃亏,反而是你二哥被我打了。” 皇甫彦明看着王小菊那双雾蒙蒙的眼睛,心里更怀疑了。 苏雨泽见皇甫彦明三句话里便有一句关于秦月,心里怀疑皇甫彦明已经怀疑秦月的伪装。 苏雨泽急切的想要说点什么,被秦月轻飘飘一扫,然后稳住了。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慌,说不定皇甫彦明是故意试探他。 除了背影和眼睛,皇甫彦明看不见王小菊和秦月哪里像,心里又觉得好笑,他或许真的是多疑了,如果王松是苏雨泽,那桂真又是谁。 苏雨泽可不认识用蛊高手。 毒老鬼的徒弟,岂是那么容易伪装的。 皇甫彦明离开后,苏雨泽大大松了口气,眨眼暗示秦月,皇甫彦明开始怀疑了。 秦月小范围用精神力,发现暗处有三个擅长隐藏气息的人在偷听,对苏雨泽小弧度摇了摇头。 苏雨泽故意冷声道:“你们看出三殿下此次来是什么意思吗,说了半天都没说一件正事,反而像是在闲聊。” 苏雨泽和秦月之间的互动,桂真看得一清二楚,装模作样附和道:“怎么没说正事了,不是代替皇甫佑仁来道歉的吗,后来还夸了小菊好几次,是不是看上咱家小菊了?” 苏雨泽条件反射想要骂皇甫彦明,可想到他现在是王松,故意皱眉担忧道:“三殿下没有娶妻,小菊若嫁给他为正妃,倒也不错。可我听说他不能人道,这事也不知是真是假,如果身体有疾,小菊嫁给他就不是福而是祸了。” 拐着弯,苏雨泽也想骂皇甫彦明。 秦月闷声道:“我才不想嫁给三殿下,当王妃有什么好的,规矩多的要命,还要对着皇帝和一群宫妃跪来跪去。哥,你若真想我嫁人,就把我嫁给二哥吧,反正他又不是我的亲哥。” 第244章 皇甫彦明拉红线 桂真被吓到了,哪怕知道秦月是故意说给皇甫彦明听的,还是不自然咳了一声,急道:“小菊别说了,上次你说要嫁我,师兄半夜差点把我打死,你快闭嘴吧,我还想多活几年,况且,我也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我还是想娶个漂亮温柔的女子为妻。” 桂真张口就是谎话。 苏雨泽在心里怒骂不已,桂真这个矮东瓜还敢嫌弃秦月,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的模样,真是想笑。 秦月也跟着演,撇嘴道:“还不是我哥逼我,我实在没办法才把主意打到你身上,我们也算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我有难处,你不帮我啊。” 桂真苦笑着忙摆手,“帮忙也要看是为了什么事,你的婚事我可不敢帮,师兄会打死我的。师兄啊,我郑重跟你说啊,我对小菊只有兄妹之情,你可千万控制住脾气,不要迁怒我。” 桂真感受到苏雨泽散发出的低气压,知道秦月婚事是不能开玩笑的,更加不想趟这潭浑水。 苏雨泽看了桂真一眼,冷哼道:“算你有自知之明,三殿下不知何时才能拿回广灵香,你们住在别院给我安分一点,绝不能再发生揍王爷这种事。” 秦月和桂真点了点头,苏雨泽才沉着脸回到自己房间。 苏雨泽离开后,桂真朝秦月眨眼,想知道能不能自由说话。 秦月不动声色摇了摇头,一天大部份时间他们都被监听,说话要时刻小心。 好在暗处的人看不见他们的行为,不然不仅说话要注意,连一举一动都要防备,那也太累了。 苏雨泽忙着研究丹药入门,桂真拿着皇甫彦明给的银子,满京城玩耍,每次出去还都会买一些毒虫回来。 只有秦月,一天大部份时间都待在鱼池。 一天下午,皇甫彦明突然出现在鱼池边,笑着坐到了秦月身边,“王姑娘,你为何不跟你二哥一起出去玩?” 秦月不知道皇甫彦明为什么来找她,拿鱼杆拍了拍水面,闷声道:“我大哥不让,他说二哥出去是做正事的,不是玩。” 近距离看王小菊的眼睛,皇甫彦明更加怀疑她是秦月,突然靠近小声道:“玩够了吗?” 秦月故意愣了愣,然后慌里慌张推开皇甫彦明,还故意把脸憋红,吱吱唔唔道:“你…你离我远…远一点,我哥不让我跟你距离太近。” 皇甫彦明看着秦月羞红的脸,一颗心沉了沉,再好的易容面具,也不能露出细微表情,更不可能会脸红。 皇甫彦明看着王小菊的脸,连毛孔都清晰可见,慢慢收回心里的期待。 王小菊只是身影和眼睛有些像秦心月。 “你哥为什么不让你离我太近,你讨厌我吗?”皇甫彦明脸上笑容更温和了,但秦月了解他,越是温和越是伪装的。 秦月想王小菊是个恨嫁的姑娘,虽然粗鲁了一点,但也是有小女儿姿态的,更别提皇甫彦明这么英俊的人在对她示好。 她一个没见过多少男子的普通女子,怎么能不动心呢。 秦月打定主意想要恶心恶心皇甫彦明,故意欲拒还迎去看他,两只手放在身前,不停绞动着帕子,害羞的低声道:“我不讨厌你,三殿下,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秦月故意抬头,眼神灼热看着皇甫彦明。 皇甫彦明见过太多想嫁给他的人,她们的眼神跟眼前王小菊大似相同,心里咯噔了一下,“你想问什么?” 秦月故意左看右看,确定四周没人后,神情认真小声道:“殿下,你真的不能人道吗,所以才一直没有娶王妃?” 哪怕做了心理准备,皇甫彦明还是被秦月直白又尴尬的问题吓住,心里暗道,不愧是江湖儿女,这种羞于启齿的话都能说出口。 皇甫彦明看见王小菊脸上的紧张,还有抓着手帕绷紧的手指,哪里看不出她的心思,咳了咳道:“身体的确有疾,你问这个做什么?” 闻言,秦月故意叹气,一脸惋惜道:“你是我目前见过除了我哥以外最好看的人,我哥前几天可说了,你对我有好感,他在考虑让我嫁给你。” 皇甫彦明故意苦笑,“我身体有疾,又怎敢成亲拖累别人。” 秦月突然伸手抓住皇甫彦明的手,语气坚定道:“我不怕你拖累,就算你身体有疾,我也愿意嫁给你,我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我哥整天替我着急,如果我嫁给你,他就不会再着急了,也不用处处顾忌我,可以去做他想做的事。” 被秦月温润的手抓住后,皇甫彦明条件反射抽出手,只觉全身像针刺一般不自在,慢幽幽问:“你想嫁给我,是因为你是哥,不是因为喜欢我。” 秦月很茫然摇头,“我没有喜欢过人,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但我知道感情是能培养的,我们成亲后,我一定会对你好的,你长这么好看又是皇子,我嫁给你是不亏的,你愿意娶我吗?” 秦月想保住王小菊这个身份,非常用心在做王小菊。 皇甫彦明近距离看着王小菊雾蒙蒙的双眼,生出了一丝恍惚,嘴角微扬,“你的眼睛很漂亮,但你和她一点也不像,对不起,我不能娶你。” 秦月故意皱眉,不依不饶追问:“为什么,是因为我的身份吗?还有,我和谁一点都不像?” 皇甫彦明笑了起来,“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的眼睛跟她有些像,不过她跟你完全不一样,她平时不爱说话,总是将所有事都不放在心上,她跟你一样不懂什么是喜欢。” 秦月故意露出疑惑表情,“你是皇子,你既然喜欢她,为什么不娶她?” 皇甫彦明本来不想多说的,可看见王小菊那双酷似秦心月的眼睛,苦笑,“谁说我不想娶她,我做梦都想跟她成亲,喜欢她的人不止我一个,我们都在竞争,不过我会等,不管多久我都愿意等。” 秦月用了精神力,察觉到皇甫彦明没有说谎,皱了皱眉问道:“她是不是不想当王妃给人磕头,如果她要你放弃皇子身份,你会放弃吗?” 皇甫彦明觉得王小菊问这话很可笑,果真是被王松宠坏的性格,太天真了。 “一个人的身份,从出生便注定了,如何能放弃。我享受了多年衣食无忧的皇子生活,身上流着皇室的血,你觉得我要怎么放弃?隐姓埋名,还是不管还在世的亲人。” 他身在皇家,无论怎么不满皇子这个身份,都逃脱不了该背负的责任。 秦月故意问道:“隐姓埋名不好吗?等我二哥把你母妃蛊毒解了,会有那么多宫女太监照顾她,你不用担心她过不好生活。到时你孤身一人向你喜欢的人表白,她难道舍得推开为她放弃尊贵身份的你不成。” 皇甫彦明觉得王小菊太天真,可他不讨厌这种天真,对她说了句真心话,“可我没了皇子身份,我拿什么跟情敌竞争?” 秦月这段时间无聊,看了不少话本,脱口便出,“拿真心啊,有什么东西能比得过一颗真心,只要她能看见你的真心,就一定不会拒绝你。” 皇甫彦明笑着摇了摇头,转移话题,“你不是想嫁人让你哥放心吗,我有一个很好的人选,你愿意见他一面吗?” 秦月皱了皱眉,苦恼道:“我是挺想见的,可我哥要是知道了,会骂死我的。” 皇甫彦明见秦月注意力不再他感情上,暗自松了口气,安慰道:“放心,我不会让你哥知道的,你哥明天会跟桂真出门,到时我把人叫来这里,你先看一眼,如果满意我们再商量。” 秦月点头,目送皇甫彦明离开,嘴角控制不住扬了起来。 皇甫彦明给她介绍婚事,她真的很好奇,他会介绍谁给她认识。 第二天,苏雨泽跟桂真前脚刚出门,皇甫彦明便带着桃血浪往鱼池边走。 桃血浪一脸苦笑,“我说彦明,你想拉拢王松师兄弟,不用把我卖掉吧,我好歹也是桃花谷少主,假成亲对我名声有损。” 皇甫彦明因为王小菊的眼睛,对她非常有好感,神情认真看着桃血浪道:“不是假成亲,我是真的觉得她不错,想介绍你们认识。她很天真单纯,嫁给你后也会听你的话,背后还有两个哥哥做靠山,你不亏。” 桃血浪试图在皇甫彦明脸上找到开玩笑的痕迹,最后只瞧见了认真,沉声道:“你认真的?” 皇甫彦明点头,“我当然是认真的,我跟她说好了,先让她看看你的样子,我还担心她看不上你。” 桃血浪露出微笑,“你想激将我,除了秦心月,这应该是你第二个有好感的女子,我还真的被你引起了好奇心,想去瞧瞧她长什么样,能动摇秦心月在你心里的位置。” 如果不是内心被动摇,皇甫彦明怎么会那么急让他去见王小菊。 有意思,真的有意思。 皇甫彦明没有否认,王小菊那双眼睛,的确让他控制不住心生好感,他急切想撮合他们,也是担心他的心,会认不清她和秦心月。 秦月今天特地换上皇甫彦明给她准备的新衣,规规矩矩坐在鱼池边的亭子里,看见桃血浪时,双眼一亮。 她喜欢桃血浪酿的酒,也曾动过嫁给他的心思,因为嫁给他就能得到喝不完的酒。 这个念头她不敢告诉任何人,一旦秦心月知道,肯定会气到想要毁灭她。 皇甫彦明见秦月双眼发亮看着桃血浪,知道这门婚事有谱。 桃血浪看见秦月那一瞬间,半眯起一双眼,扭头问皇甫彦明,“你确定要把她介绍给我,不后悔。” 皇甫彦明觉得莫明其妙,王小菊又不是他什么人,他后什么悔。 桃血浪坐到秦月对面,对皇甫彦明笑道:“我挺喜欢王姑娘的,能不能给我们一些时间单独相处,我不想第一次见面,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皇甫彦明皱了皱眉,想不到桃血浪改变态度的原因,声音温和询问秦月,“他叫桃血浪,是我的朋友,也是桃花谷的少主,你愿意跟他单独聊一聊吗?” 桃血浪对秦月露出浅浅笑意,秦月也想知道,他支开皇甫彦明想跟她说什么,骂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秦月点头后,皇甫彦明虽然觉得不妥还是起身离开了。 现在是大白天,又都是江湖儿女,他信桃血浪的为人,就算不高兴也绝不会做出让王小菊难堪的事。 皇甫彦明离开后,桃血浪拿了碟子里一颗花生,打中暗中监听的人。 那人立马去请示皇甫彦明,皇甫彦明便挥手让他们离开了,猜想桃血浪可能是害羞,所以才不让人监听他。 行事这么慎重,只能说明一件事,他看上王小菊了。 皇甫彦明心情复杂离开,王小菊长相清秀,没想到桃血浪第一面对她印象就那么好。 摇了摇头,笑了一声,他真是没事找事,被什么东西迷了心智,竟替王小菊拉起了红线。 王松和桂真就快回府,要怎么交代才能平息两位当哥的怒火。 等到所有监听的人都退下后,桃血浪对秦月眨了眨眼,笑道:“你找谁易的容,太逼真了,简直是肉眼难分辩。” 秦月听桃血浪语气笃定,皱了皱眉,“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桃血浪脸上笑容更灿烂了,“别装了,你伪装再完美,能骗过我眼睛却骗不过我的嗅觉。你身上有股酒香,只有我能闻出来,有这种酒香的人,都是喝过桃花谷大量精品的人,你的眼睛还有酒香,都足以证明你就是秦心月。” 秦月实在没忍住好奇,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随后反应过来,这一动作就是间接承认了自己身份。 身份被桃血浪认出来,秦月很不开心,“既然知道是我,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真的想娶我不成。” 桃血浪摇了摇头,他嫌日子不够清静,才会动娶秦月的心思,提议道:“皇甫彦明见到你这双眼睛,肯定在怀疑你,他把我介绍给你,未免没有试探的意思,你应该需要一个假未婚夫,我很愿意替你效劳。” 假定亲,秦月很反感。 现在局势并没有那么紧张,用不着成亲来打消别人的怀疑。 秦月对桃血浪摇了摇头,脸上露出甜美笑容道:“如今知道我身份的人只有你,若是我身份泄漏,我只找你算账。王小菊这个身份对我很重要,你要是敢毁了我最重要的东西,我也会毁掉你看重的东西。” 桃血浪从秦月眼里看见了杀意,很心惊。 秦月因为王小菊这个身份,对他动了杀意。 桃血浪故意笑着缓和气氛,“皇甫彦明替你我拉红线,刚才我的表现你也看见了,我很满意你,若我们俩的事不成,你觉得他会不会怀疑你。 我认出你的身份,真的只是个意外,我跟你没仇没怨,你甚至对我还有恩,我不会做恩将仇报的事。 如果我真的对你抱有坏心,刚才我就会隐瞒认出你的事,躲在暗处谋算,岂不是更妥当。” 秦月皱了皱眉,桃血浪说的话无懈可击,不管是语气还是神情,都那么真诚。 可是精神力反馈她,桃血浪说的都是假话。 不怪她想换个身份生活,这种算来算去又勾心斗角的日子,她真心不喜欢。 “我们不用定亲,就先这样相处着,有我替你打掩护,皇甫彦明绝不会再怀疑你。”桃血浪小声提议。 秦月眼神疑惑上下打量桃血浪,“那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若说桃血浪做这一切什么都不图,她不信。 第245章 不同意婚事 桃血浪笑了笑,秦月用精神力关注着他,听他说:“若说我什么都不想要,那我也太虚伪了,我想知道苏雨泽武功突然突破一流,跟修仙有没有关系?” 桃血浪拐着弯在问,苏雨泽是不是得到功法开始修仙了。 秦月佩服桃血浪的敏锐,实话实说,“他武功突破一流跟修仙没有关系。” 修仙功法是她在苏雨泽突破后得到的,她没有说谎。 桃血浪没有被秦月糊弄过去,他换了个方式询问:“他得到修仙功法了吗?” 秦月没有立即回答桃血浪的问题,慢吞吞道:“你确定要我回答,我收的报酬可是很高的。” 桃血浪听见这话,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可他还是想听秦月亲口说。 “你想要什么报酬?” 闻言,秦月笑了起来,手托着下巴,“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就依你刚才所说,装作跟我培养感情,随便帮我一起隐瞒皇甫彦明,如果你让他认出我的身份,那我会跟你收一点利息。” 桃血浪知道秦月所说的利息是什么意思,若皇甫彦明识破她的身份,她会找他算账,可这对他不公平,皱眉道:“若是你的原因,让他识破了身份,难道也要怪到我身上吗?” 秦月不考虑那么多,她又不是体贴的人,睁着一双雾蒙蒙的眼,“这场交易是你单方面想做的,如果你觉得我的要求太苛刻,你可以不接受。” 桃血浪心道,不管问不问功法的事,只要秦月身份暴露就不会放过他。 他又不是傻子,这么简单的账都不会算。 桃血浪让秦月告诉他答案,秦月慢悠悠道:“他得到了修仙功法,我还可以赠送你一个消息,他的功法是从皇甫佑仁身上得到的。” 秦月说完对桃血浪甜甜笑了笑,桃血浪现在是跟她一伙的。 这个消息透露出很多东西,桃血浪神秘笑了笑。 桃血浪和秦月在亭子里聊了近半个时辰,离开时特意去见了皇甫彦明。 “王姑娘性格爽朗,我对她很满意,再相处一段日子,如果她的家人没有意见,我们便成亲。” 桃血浪这么迅速,反而让皇甫彦明觉得不对劲,温声道:“成亲的事先不急,她两位哥哥你还没有见过。你怎么突然就改变了主意,在没有见到王小菊前,你应该没有成亲的打算。” 桃血浪坐到皇甫彦明面前,动作潇洒端着茶杯,脸上露出灿烂又温暖的笑,“你有没有一种感觉,当你见到某一个人时,就像被雷电劈中,全身都麻麻的,内心深处还有一个声音再说,就是她了。” 桃血浪说的玄乎又夸张,可皇甫彦明信了,因为他第一次见秦心月时,就有桃血浪形容的这种感觉。 桃血浪见皇甫彦明笑了,知道刚才算是糊弄过去了。 桃血浪准备留下,中午见一见苏雨泽伪装的王松,顺便看一看桂真是什么样的人,是敌还是友。 中午吃饭的时候,苏雨泽瞧见桃血浪,心里非常不满,恨不得明天就替睛贵妃解蛊,然后离开这里。 “王兄,这是我的一个朋友,姓桃。”皇甫彦明介绍完,又向桃血浪介绍苏雨泽和桂真。 桃血浪看着苏雨泽俊美的脸,知道苏雨泽不喜欢他那张娃娃脸,举起酒杯说道:“王兄,桂兄,今日我托大,敬你们一杯。” 桃血浪话说完,便把酒给喝了。 干脆又有礼的态度让苏雨泽恍神,桃血浪对待陌生人,这么热情的吗,还唤他为兄? 苏雨泽故意冷了脸,也不喝桌上的酒,沉声道:“桃公子,你的岁数应该比我大吧,这声兄长我可担当不起。” 皇甫彦明见苏雨泽对桃血浪没什么好感,忙笑着缓和气氛。 苏雨泽怕皇甫彦明看出什么,赶紧顺着台阶下了,不再为难桃血浪。 饭后,皇甫彦明单纯留下苏雨泽,说道:“令妹已到了出阁的年纪,不知王兄心里可有合适人选。” 苏雨泽瞬间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故意眼神挑剔上下打量皇甫彦明,“殿下是想娶我妹妹?” 苏雨泽心里暗骂皇甫彦明,也打定主意,只要皇甫彦明点头,他就暴起把毒药洒到他身上。 皇甫彦明看苏雨泽打量的眼神,忙笑道:“王兄误会了,你觉得桃血浪怎么样?实不相瞒,今天王姑娘和桃血浪已经见过,两人都对对方很有好感,我想着都是江湖儿女,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所以想来问问王兄你的意思。” 桃血浪想娶秦月,苏雨泽一双眼睛眯了起来,沉声道:“殿下为我妹妹考虑,实在让我感激不尽,只是这位桃公子,可是桃花谷那位少主。” 皇甫彦明见苏雨泽认识桃血浪,立马笑着问:“是的,王兄觉得桃少主如何?我与他相识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对一个女子动心,令妹嫁给他便是少主夫人,一生无忧。” 苏雨泽心里不得劲,极其想要嘲笑皇甫彦明。 如果他知道王小菊就是秦心月,还亲自把人推到桃血浪怀里,以后会不会肠子悔青。 苏雨泽故意沉吟,害怕流露太多情绪让皇甫彦明怀疑,起身道:“这事我放在心里了,容我回去考虑一下。” 苏雨泽离开时脸色不怎么好,皇甫彦明便猜测他并不是很满意桃血浪,想到苏雨泽提起他不能人道的嫌弃语气。 连他都嫌弃,嫌弃桃血浪也是正常的。 苏雨泽沉着脸坐到桌边,气乎乎倒茶,一口气把茶闷了,还将茶杯重重放在桌面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桂真被吓了一跳,扭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脸色不好,忙问道:“谁惹你了?” 苏雨泽没有回答桂真的问题,看向一旁秦月,问她,“三殿下告诉我,你今天跟一个男子见面了,还很满意对方。你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行事怎么能这么不妥当,自己给自己相看夫君,这要是传出去,你的名声就毁了。” 苏雨泽借着演戏,把心里怒火发泄出来。 桃血浪算什么东西,也配娶秦月。 虽然他对秦月没有男女之情,可他把秦月当成妹妹,比亲妹妹还亲的妹妹。 秦月走到苏雨泽身边,给他斟茶又语气讨好道:“哥,你见到桃公子了,你觉得他怎么样?他是三殿下介绍给我的,我觉得他不错。” 知道屋外有暗卫在监听,苏雨泽故意冷哼,“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就见过桃血浪一次,就想让我把妹妹嫁给他,想都别想。” 秦月坐到苏雨泽对面,拉过苏雨泽的手心写字,一边写一边道:“可是哥,你不是想我嫁人吗,我问过三殿下了,他身体的确有疾,我觉得桃公子挺好的。” ‘他认出我们了。’ 秦月在苏雨泽手心写了一行字,苏雨泽眉头紧皱,他们连司空晏和皇甫彦明都能骗过去了,桃血浪是怎么认出的? “你觉得挺好不管用,我是想你嫁个好人家,可桃血浪是桃花谷少主,江湖打打杀杀的日子你还没过够吗,谁知道他有多少仇家,如果他哪天横死,你要怎么办。”苏雨泽一边说,一边在秦月手心写字,问她怎么认出来的。 秦月在苏雨泽手心写上‘酒香’两字,装作语气不满的样子,“桃公子的武功可是宗师入门,谁能杀他啊。哥,你就是太担心了。” 苏雨泽心里暗骂桃血浪鸡贼,居然在酒里做文章。 桂真看着苏雨泽和秦月互动,插话道:“桃血浪可是桃花谷少主,为人也是翩翩公子,师兄为什么不满意?” 桂真在提醒苏雨泽,想要拒绝桃血浪,一定要找合适的理由,不然皇甫彦明第一个就会怀疑。 苏雨泽看了桂真一眼,“我初来京城,但也听说过桃血浪,桃花谷酿的酒千金难求,他身体无疾又家财万贯,为什么迟迟不娶妻。民间早有谣言传他喜欢男子,我怎能把小菊嫁给他。” 坊间的确有乱传桃血浪跟皇甫彦明的,苏雨泽拿此事当借口,根本不怕皇甫彦明去查。 桂真一脸惊讶,很八卦追问,“桃血浪看起来挺正派的一个人,居然喜欢男子,可这是谣言,不能尽信的。” 苏雨泽冷笑道:“无风不起浪,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桃血浪若行事正派,怎会传出如此荒唐的谣言,可见他自身也有问题。” 秦月笑看着苏雨泽,为了恶心桃血浪,都开始抹黑他喜欢男子了,故意娇声道:“那都是谣传,是外面那些人胡说的,桃公子才不喜欢男子。反正我不管,我就要嫁给桃公子。” 苏雨泽故意一掌拍在桌上,冷声道:“一点女子该有的矜持都没有,你就跟桃血浪见过一面,就被他迷惑成这样,等成了亲你还有什么话语权。你听哥的,他不是你能拿捏住的人,不是你的良人。” 秦月有些困乏,无声打了打哈欠,娇声道:“反正我不管,如果桃公子愿意娶我,我就愿意嫁给他。天要下雨,妹要嫁人,哥你也管不了,大不了我跟他私奔。你们都出去,我不想听你们说桃公子的坏话。” 桂真和苏雨泽见秦月是真的困了,两人什么都没说便离开了。 苏雨泽站在秦月门外,故意演给暗处的暗卫看,阴沉着脸咬牙道:“桃血浪也不知道给小菊灌了什么迷魂汤,才见一面就帮着他顶撞我这个大哥,想娶我妹妹,门都没有。” 桂真也义愤填膺道:“就算桃血浪喜欢男子是谣言,他哄骗女人的本事倒是有一套,小菊又没有什么特别出众的地方,他才见一面就看上了,谁知道这里面有什么阴谋。 师兄,我支持你,不能让小菊嫁给桃血浪,明天我就让人去打听,好让小菊对他死心。” 两人离开后,暗卫非常尽职把他们的对话呈给了皇甫彦明。 皇甫彦明看完又递给桃血浪,温声道:“你太心急了,王松对他这个妹妹极其看重,他又只剩下妹妹这一个亲人,王小菊因为你顶撞他,你在心里是彻底没了好感,你想娶王小菊,怕是难了。” 桃血浪知道这是苏雨泽和秦月商量的缓兵之策,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只要小菊愿意嫁给我,王松迟早会妥协。” 皇甫彦明似笑非笑看着桃血浪,“这可是终生大事,你可要考虑清楚了,是真的非王小菊不娶吗?若是你们相处之后,发现她不是你期待的样子,到时后悔王松会宰了你的。” 桃血浪故意皱了皱眉,像是把皇甫彦明说的话听进心里一样,半晌才道:“谈婚论嫁还早,先相处一段时间吧。” 皇甫彦明没再多说,他决定娶秦月,也不是短时间内做出的决定,而是经过无数日夜的深思熟虑。 他不想桃血浪以后后悔,到时跟王松关系闹僵,他夹在中间帮谁都不好,反而难做。 “司空晏那边有什么动静,还在满京城找宁香伶吗?” 皇甫彦明问桃血浪,那天他和司空晏从洞天福地出来,就再没见过司空晏。 司空晏现在连早朝都不去了,锦衣卫到处抓人,很多人都怨气满满却不敢说他半句不是,全都怂成了狗。 桃血浪负责关注司空晏,摇了摇头,“宁香伶就像消失一样,我猜测偷尸的人可能把尸体毁了。 司空晏不知道为什么,笃定尸体是柳太妃偷的,前段时间还满京城找苏雨泽和秦心月,现在召回所有人马找柳太妃。 你觉得偷尸人是柳太妃吗?” 想起苏雨泽从皇甫佑仁手里得到的修仙功法,桃血浪看着皇甫彦明充满了复杂,再次犹豫后,还是叹气,不打算搅进皇甫佑仁背叛的浑水里。 皇甫彦明一颗真心对待秦心月,秦心月知道皇甫佑仁背叛他,不也装傻充愣保持沉默吗,何况他跟皇甫彦明只是利益牵扯。 “司空晏从皇宫抱出一个死人,好奇宁香伶身份的人大有人在,柳太妃为什么囚禁宁香伶,她想从宁香伶身上得到什么? 她是最可疑的人,但也不能排除有人浑水摸鱼。 能躲过司空晏一次又一次搜查,偷尸人肯定不是普通人。” 皇甫彦明冷静分析着,甚至开始好奇柳太妃囚禁宁香伶多年的目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目的很重要,内心迫切想要知道。 桃血浪嘴角扬了扬,柳太妃和皇甫佑仁暗中联手,糊弄司空晏这么长时间,皇甫佑仁比他猜测的还要有本事。 第二天,皇甫彦明得到一个震惊的消息。 有人在司空府大门上刻下一行字,要司空晏只身一人去雾山,如果明天太阳落山前他不在雾山,就会焚烧宁香伶的尸体。 皇甫彦明叫上桃血浪和苏雨泽桂真,在书房商量事情。 桃血浪对苏雨泽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沉声道:“偷尸者想把司空晏引去雾山,这一定是个陷阱,不管消息是真是假,司空晏都会去,我们也去瞧瞧热闹。” 苏雨泽没理会桃血浪,他知道宁香伶在秦月的乾坤袋里。 不仅他知道,司空晏也知道。 雾山一行,到底是柳太妃挖坑给司空晏,还是司空晏挖坑给柳太妃跳,这很难说。 皇甫彦明笑容温和,来人把消息刻在大门上,不就是为了引人去雾山吗。 他想去看看,偷尸者想玩什么鬼把戏。 第246章 引人去雾山 谈好去雾山的事后,桃血浪笑着走到苏雨泽面前,热情的邀请,“王兄,不知是否赏脸,让我请你们吃一顿饭。” 苏雨泽没说话,一旁桂真双手环胸,阴阳怪气道:“桃少主身份尊贵,跟我们这种人吃饭,怕是有损你的面子,还是算了吧。” 桃血浪看向桂真,轻笑出声,“桂兄弟,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是否哪里得罪了你,为何对我没什么好感?” 苏雨泽坐到一旁没出声,看着桂真和桃血浪话里藏刀你来我往,还端了一杯茶准备看热闹。 桂真冷哼,“桃少主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对小菊说了什么,你自己心知肚明,我没把话说透,是不想彻底撕破脸,以后见面免得难堪。” 苏雨泽将茶杯轻轻放下,神情严肃沉声道:“桃少主,我不知道你接近小菊的目的是什么,小菊的夫君我已经有了打算,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接近小菊。” 桃血浪看着苏雨泽和桂真两人的针对,突然笑了起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王兄一味拒绝我,不怕小菊以后怨恨你吗。” 苏雨泽故意冷着脸,“这事就不劳你多费心,你只要记住不要再见小菊,这是我给你的忠告。” 苏雨泽说完便甩袖离开,桂真也冷着脸跟着离开。 皇甫彦明见桃血浪不怒反笑,好奇问道:“王松和桂真这么不待见你,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桃血浪脸上笑容灿烂,说道:“如果王松对我一点意见都没有,我反而要担心,这种明目张胆的针对,可比暗中使绊子好太多了。王松越是不同意我和小菊的婚事,跟小菊的关系只会越闹越僵,最后还会把小菊推向我这边。他的心已经乱了,只要小菊愿意嫁给我,他的阻碍根本不算什么。” 皇甫彦明很认同桃血浪说的话,桃血浪是个男人,这种事情上不会吃亏。 如果桃血浪动作迅速一点,让王小菊怀上他的孩子,到时王松和桂真怕是要求着桃血浪娶人。 还会顾忌王小菊以后的日子,哪怕憎恨桃血浪也不会表现出来。 王松不同意根本无关紧要,关键是王小菊的态度。 “雾山一行,王松势必会带上王小菊,你要把握这个机会,好好在王小菊面前表现。”皇甫彦明眼神调侃看着桃血浪。 桃血浪又笑了起来,如果皇甫彦明知道王小菊就是秦月,再回想今天说的话,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苏雨泽回去后便把司空晏要去雾山的事告诉给秦月,“明天你要紧跟在我身边,不许乱跑,更不许跟桃血浪说话。” 秦月故意道:“你们去雾山是办正事的,我跟着去做什么,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桂真也疑惑问道:“师兄,有人算计司空晏,这一去肯定凶险无比,你怎么还把小菊带在身边,让她待在这里岂不是更安全。” 外面有人在监听,苏雨泽故意叹气,“哪里安全,小菊得罪了二殿下,现在又被桃血浪盯上,她留在这里我不放心。你我联手,难道还护不住她。” 桂真忙点头,附和道:“当然能护住,让她多见识见识世面也好,免得被桃血浪几句话就哄骗了心。” 秦月故意不满娇声道:“你们收敛一点行不行,当着我的面就说桃公子坏话,我不在的时你们不知道怎么对桃公子,反正我是认定桃公子了,你们要是反对,我就跟他私奔。” 苏雨泽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力气没有控制好,桌子瞬间散架,故意冷声道:“胡闹,一口一个私奔,一点女孩子的矜持都没有,桃血浪有什么好,值得你倒贴过去,把我们王家的脸都丢尽了。” 秦月坐着不说话,苏雨泽和桂真也没有说话,屋里气氛非常沉重。 半晌,秦月像服软一样,极不情愿道:“好了,你们别生气了,我答应你们就是,不主动去找桃公子。这已经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你们不要再逼我了,真把我逼急了,我真的离开这里。” 秦月本身就不想主动找桃血浪说话,苏雨泽阻碍她和桃血浪,正好光明正大跟桃血浪拉开距离。 “兄妹哪有隔夜仇,你们别闹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明天的雾山之行,我听说司空晏武功是大宗师,也不知道谁想要杀他,真的能杀掉吗?” 桂真说完眼神好奇看向苏雨泽和秦月。 苏雨泽沉声道:“我来京城时间不长,从我跟司空晏见过一面的情形来看,你我联手能伤他,但想杀他,简直是异想天开。不管偷尸者为什么引司空晏去雾山,雾山一定有陷阱,只能见机行事。” 桂真蠢蠢欲动,搓了搓手,“明天京城高手齐聚雾山,若朝廷来一个一网打尽,那就好笑了。” 苏雨泽嗤笑了一声,“不是我瞧不起朝廷,而是当今皇帝太没用,连一个司空晏都压制不住,还想一网打尽江湖豪杰。” 秦月没注意苏雨泽和桂真在聊什么,西子湖的棺材她已经收走,柳太妃和皇甫佑仁却没有察觉,可见司空晏动作多迅速。 可引司空晏去雾山,真的是为了杀他吗? 第二天一早,秦月坐上皇甫彦明替她准备的马车,知道她不会骑马后,皇甫彦明眼神微眯,“原来王姑娘不会骑马,这样出行会很不方便的。” 秦心月也不会骑马,太巧了。 苏雨泽见情形不对,立马拉过秦月的手,瞪了站在皇甫彦明身边的桃血浪一眼,沉声道:“多谢殿下体贴,我妹妹小时候从马上摔下来过,便一直不肯学骑马。” 桃血浪也笑道:“不会骑马也没什么,小菊如果愿意,我亲自教你,保证你一天之内学会骑马。” 苏雨泽皮笑肉不笑,将秦月推到马车里,冷声道:“不劳桃少主费心,我的妹妹自然有我操心。” 苏雨泽和桃血浪这样一打岔,皇甫彦明便没有多想,只觉太巧了,心里到底还是存了个疑影。 他因为王小菊眼睛酷似秦月而对她心生好感,桃血浪又因为什么对她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也是需要理由的,他当初被秦心月的容貌惊艳,才有了桃血浪形容的种种神奇感觉。 王小菊又有什么地方出众,能让桃血浪一见便惊艳? 越想越觉得桃血浪的一见钟情有鬼,皇甫彦明不动声色看了桃血浪一眼,见他眼带笑意看着马车,全身都散发着温暖气息,一点不像是装出来的。 皇甫彦明收回视线后,桃血浪才慢慢吐出一口浊气。 皇甫彦明太多疑了,要处处小心才是,下一次不见得能再糊弄过去。 秦月坐在马车里,问苏雨泽,“二殿下不去雾山吗?” 苏雨泽不知道秦月为什么关注皇甫佑仁,沉声道:“他身上的伤没好,本来是打算一起去的,但三殿下不让他去。” 秦月笑了笑没说话,皇甫佑仁如果真的想去,岂是皇甫彦明能拦住的,况且他跟柳太妃合谋算计司空晏,不会让皇甫彦明知道他已经背叛。 马车走了半天才到雾山,看着山脚下那些开始生火做饭的人,秦月忍不住疑惑,“为什么这么多人?” 这些人都是想杀司空晏的,还是司空晏安排的? 柳太妃不会是想借刀杀人吧,可这些人大多都是二流三流高手,一窝蜂上也不能伤到司空晏分毫 桂真仗着脸嫩,走到人群里打听消息,没一会回来,神情非常的兴奋,“不知道谁传出来的,说宁香伶尸身上刻着长生功法,大部份的人是想来趁乱捡漏的。” “这么荒谬的消息,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这些人不会都信了吧?”苏雨泽一脸惊讶,越发看不透是谁布的局。 秦月知道大部份人都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思,坐在马车边问:“你们知道司空晏来了吗?” 苏雨泽和桂真摇了摇头。 前不久皇甫佑仁把雾山山匪剿灭,还身中数箭,让雾山狠狠刷了一次存在感。 雾山很大,山脚到处都是人。 大家都在议论纷纷,相熟的人还约好一起动手。 秦月看着大部分人都是年轻气壮的男子,脑海灵光一闪,猜到柳太妃为什么要设这个局了。 如果让她计成,还真有可能杀了司空晏。 太阳还没下山的时候,秦月见到司空晏,他像大门上刻的字一样,是一个人前来的。 秦月在人群里看见了陶运,虽然他易了容,她还是把他认出来了。 秦月走到苏雨泽身边,眼神示意他看陶运所在的方向。 远距离根本瞧不出易容面具的破绽,苏雨泽又不能像秦月那样靠眼神认人,神情疑惑看向秦月,无声询问她那边有什么? 秦月怕动作做多了,会引起有人心注意,对苏雨泽摇了摇头,让他不要再问。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雾山浓雾可见度不足十米,司空晏进了深山,一部分胆子较大的人,跟在司空晏身后。 胆子较小的人留在山脚,打算伏击一会从山上下来的人。 “三殿下,我们要跟去吗?”桂真眼神发亮,见周围的人都走了,皇甫彦明还是没有动作,便走到他身边询问。 皇甫彦明动作缓慢收了玉扇,温声道:“上山吧,大家当心。” 浓雾会影响视线,但对习武的人来说影响并不是很大,大家三三俩俩靠在一起,没有人托大只身行走。 苏雨泽拉着秦月,秦月还故意好几次踢中石头。 王小菊的武功只是三脚猫,若在浓雾里行走自如,岂不是明着告诉皇甫彦明她有问题。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大家听见司空晏冷冽的说话声。 “阁下把我引来这里,却藏头露尾不敢出来,是何道理。” 司空晏说话用了内力,整座山都是他的回声。 秦月想了想,还是用了精神力。 精神力蔓延出去时,司空晏像有所感应一样,朝秦月站着的方向看了一眼,却因为浓雾遮掩,看不清那个方向站着什么人。 知道秦月也在这里后,司空晏内心如冰雪融化,眼里透出点点暖意。 柳太妃看着满山的活人,眼神贪婪又疯狂,一旁易容的皇甫佑仁沉声问她,“吞噬了这些人,真的能打赢司空晏?” 柳太妃自信一笑,“当然,先天境界也分初期中期后期,吞噬了这些人的精血,我定能突破先天中期,武力会上升一倍不止,别说司空晏,哪怕他和秦心月联手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皇甫佑仁还是有些担心,一切都太顺利了,顺利到让他心乱。 好像前方有一张看不见的网,正在悄然收缩网口。 “我不能暴露身份,先离开了。” 皇甫佑仁沉声说完,没等柳太妃说话就转身离开。 皇甫佑仁留下也帮不上忙,柳太妃对他离去没有意见。 她也需要一条后路,如果杀不了司空晏,她还需要皇甫佑仁帮她继续隐藏。 柳太妃身影被浓雾遮掩,瞬移到一个人身后,在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向他伸出毒手,没一会一具枯骨倒在地上。 “阁下还是不出来吗?” 司空晏又用内力喊话,柳太妃听见了,非常不屑笑了一声,加快速度吞噬。 枯骨越来越多,终于被人发现了,一声声惨叫响起,人群开始慌乱。 苏雨泽一把抓住秦月,桂真背靠着秦月,神情警惕看着前方。 秦月眼神复杂看了桂真后背一眼,真的信任她吗? 毫无保留把后背留给她。 桃血浪走到苏雨泽身边,对他道:“王兄,危险藏在暗处,让我一起保护小菊。” 苏雨泽很想让桃血浪滚,可理智让他住嘴,不情不愿让桃血浪站在他身边。 桃血浪当然知道秦月不需要保护,他过来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安全。 秦月不会看着他死,如果柳太妃盯上他了,一定会给他提示的。 看见第一具枯骨时,皇甫彦明便知道是柳太妃下的毒手,可他想不明白,司空晏就任由柳太妃这样吞噬变强吗? 真的因为宁香伶尸体失踪,自乱了阵脚不成? 皇甫彦明和伏艺站在一起,周围还有好多侍卫做警示,如果柳太妃靠近,他会在第一时间察觉到。 皇甫彦明心里清楚,他一定是柳太妃的猎物,如果司空晏继续这样无用下去,今天他也凶险了。 雾山死的人越来越多,好些逃下山的人,说山中有吸人精血的怪物,随后慌乱无比离开。 一些胆小谨慎的人,知道这潭浑水不是他们能趟的,果然选择离开。 那些聪明的人,立马猜到宁香伶尸身刻有长生功法的消息是假,目的就是为了引人来雾山。 知道柳太妃存在的人,第一时间便是召集人马离开。 柳太妃吞噬了一人后皱眉,她吞噬完把尸体有意藏好,按理说,不应该这么早发现才是。 柳太妃没多想,看着人群开始慌乱,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下山,干脆不再隐藏行踪,开始疯狂吞噬杀人。 体内魔力增长的快感,让柳太妃逐渐疯狂,甚至看不见那些被她吞噬的人,脸上连丁点恐惧都没有。 有好多人都是故意瞎跑乱撞,就像故意送上去让她吞噬一样。 留在雾山的人越来越少,太阳彻底落山那瞬间,整个雾山的浓雾非常诡异消失不见,满山遍野都点燃了火把。 皇甫彦明看着一身黑衣的司空晏,嘴角扬了扬,压低声音道:“有好戏看了。” 司空晏能悄声无息布置那么多人,还点燃这么多火把,又把雾山的浓雾弄没了,怎么看都像是胸有成竹。 秦月收回大部份精神力,只保持以她为中心十米的距离。 第247章 黑色小虫 司空晏再一次看向秦月所在的地方,吩咐不知何时站在他身边的陶运,“查一查东南方向,都站着什么人,别遗漏了。” 秦月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看见脚边一具枯骨时,突然‘咦’了一声。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那具枯骨,苏雨泽更是蹲到枯骨旁,神情疑惑道:“正常人若被吸干精血,脸色不应该是青紫,可他体内又没毒。” 桂真感觉到丹田里小红动了,走到枯骨旁,“师兄,你先退开,这具尸体有古怪。” 苏雨泽离开后,桂真催动小红,小红不情不愿吐出一道红色气息。 桂真将红色气息输送进枯骨里,没一会,一些黑色小虫子从枯骨里爬了出来。 皇甫彦明他们都后退了一步,桂真感觉到小红浓郁的食欲,直接将小红召了出来。 全身火红,似蛇又长着四只脚的东西出现,把那些黑色虫子全都吃了,反馈给桂真很多信息。 “我不知道这种黑色虫子是什么,但应该也是一种蛊,它进入人体后靠鲜血存活,等适应血液一段时间,就会啃食周边的五脏六腑,而且它繁殖能力特别强,这人就算不被杀,也活不过一柱香。” 随着桂真解说,皇甫彦明和桃血浪一脸忌惮退更远了。 苏雨泽跟桂真同吃同住,知道一些蛊虫常识,越是厉害的蛊,越要用特殊方式才能种入人体。 有些蛊,生吃下去没有危险,可若是碰到伤口,就能在人体寄居繁殖。 “这种蛊触碰有没有危险?” 苏雨泽已经笃定,这蛊是司空晏找来对付柳太妃的,这些被柳太妃吞噬的精血的人,不出意外是故意安排的。 桂真对苏雨泽摇了摇头,将小红反馈他的消息说了出来。 “不仅触碰没有危险,连生吃也没有危险,这种蛊幼虫期肉眼不可见,它生活在血液里,需要活的血液才能传播,没有血液便会啃食血肉长大,长大后只有一盏茶左右的生命,怕阳光且没有血液便不能繁殖。” 桂真又看了几具枯骨,五具枯骨里有一具有黑色小虫。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自然猜到这是司空晏对付柳太妃的手段。 秦月跟在苏雨泽身后若有所思,这黑色小虫有灵气波动,是修仙的手段。 幼虫期肉眼不可见,柳太妃依旧还在吞噬,如果不是有解决黑色小虫的方法,就是还没察觉黑色小虫。 柳太妃引大量武人聚集,想要靠大量精血突破修为,再杀了司空晏。 司空晏找来黑色小虫算计柳太妃,两人都想置对方于死地。 雾山浓雾被清除,树上到处点燃着火把,剩下的人全都抱团聚在一起,不给柳太妃偷袭的机会。 柳太妃实在太强了,哪怕那些人处处小心防备,还是改变不了被杀的命运。 柳太妃盯上了皇甫彦明,想要突破的疯狂让她忘记皇甫佑仁的叮嘱,想要吞噬皇甫彦明增长修为。 皇甫彦明和桃血浪都是宗师入门,吞噬他们能抵上十几个一流高手。 再加上皇甫彦明身边站的人,几乎都是一流高手,柳太妃怎能不动心。 柳太妃悄悄朝桃血浪靠近,在进入秦月精神力十米距离时,隔空与秦月对视了一眼,想都没想便迅速后退。 柳太妃认出了秦月,疯狂的脑子有了一瞬间清醒。 秦月精神力已经是先天,不管她为什么易容站在皇甫彦明身边,可她不敢去赌秦月会袖手旁观。 柳太妃极其不甘心离开了,继续去截杀那些还没下雾山的人。 柳太妃离开时,桃血浪后背冷汗尽数滑下。 柳太妃盯上他时,他隐约感觉到了,就像一条毒蛇在暗中潜伏想咬他,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头皮更是一阵阵发麻。 死里逃生后,桃血浪对秦月露出温柔笑容。 他的选择是对的,秦月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秦月见柳太妃识相离开,没有拆穿她的身份,嘴角微微上扬。 留在雾山的人越来越少,大家都聚集到了山顶一片空地上,所有人看着脸色黑沉的司空晏,大气都不敢喘。 很快有人意识到,只要待在司空晏周围,就不会被柳太妃偷袭。 秦月跟在苏雨泽身后,到达山顶时,山顶已经停留二十多人,不少人都认识皇甫彦明和桃血浪,更是主动让出位置给他们。 苏雨泽身边的侍卫将石头打扫干净,皇甫彦明摇着玉扇坐下,对不远处司空晏问道:“柳太妃性格太谨慎,如果她突破不了,应该不会出现。” 司空晏目光从桂真身上扫过,桂真认出血蛊时,他的暗卫正巧在周围。 秦月怕司空晏察觉到精神力,早就将精神力全部收回,极没存在感站在苏雨泽身边,还有意无意借着苏雨泽或桃血浪的身体,遮挡司空晏看过来的视线。 司空晏扫了皇甫彦明身边人一眼,沉声道:“皇甫佑仁那么爱凑热闹,居然没来。” 被皇甫钰设伏在雾山受伤,现在连热闹都不来看了,是怕丢脸还是故意隐瞒着什么? 皇甫彦明心里也有疑影,以皇甫佑仁的性格,只要还剩下一口气,不可能不来看热闹,可他偏偏没来,只说这雾山是个伤心地,再不想踏上来。 皇甫彦明正想说话,远处出现柳太妃的身影,“司空晏,不知该说你是自大还是狂妄,明知这里是我替你寻找的埋骨之地,还敢前来。” 柳太妃能吸人精血,这种邪恶的修炼功法,让江湖一些正义人士愤怒,有不怕死的喊话,“你是谁,为何会吸人精血这种邪恶功法?” 柳太妃看了一眼喊话的大汉,冷笑了一声,“这世间从来只有胜败,哪有善恶。你们这些蠢货真是可笑,死到临头还有闲心问我是谁,我是你们的收尸人。” 见柳太妃如此嚣张,有人非常愤怒喊道:“宁香伶尸身上刻有长生功法的事,是不是你谣传的。你故意引人来雾山,吸人精血练功,手段如此残忍定会遭天谴。” 司空晏从人群里走出来,眼神冰冷看向柳太妃,“我要的东西呢。” 司空晏没有直接称呼宁香伶为娘,虽然在一部份人里这件事并不是秘密。 娘临死前要他不要做皇甫玉轩,他答应了。 从此以后没有皇甫玉轩,只有司空晏。 第248章 血蛊 “宁香伶当然被我挫骨扬灰了,这么简单的事你都猜不到吗。”柳太妃嘲讽的视线落到司空晏身上。 宁香伶的尸体就是一块护身牌,她怎么会轻易把尸体交出来。 司空晏没有宁香伶想像的生气,沉声问:“你把我引来雾山,用为了杀我吗?” 司空晏声音很平静,所有人都能听到他话里的轻蔑。 柳太妃笑容逐渐疯狂,“我已经突破先天中期,秦心月已经不在你身边,我看你往哪里逃。” 柳太妃话音刚落,便瞬移司空晏身后,司空晏回头便是一剑,两人很快交手,身影在树上树下闪现。 苏雨泽知道自己和司空晏同父异母后,看着司空晏在心里无声叹气,故意问一旁皇甫彦明,“三殿下,这位女子是什么人,她的武功竟比司空晏还高,江湖何时出了这等习武奇才,她修炼方式如此残忍,可是跟魔教有关?” 桂真也双眼发光看着战斗中心,太强了,这根本不是人能拥有的力量。 修仙,到底有多强大? 桃血浪在皇甫彦明示意后,将修仙的事大概给桂真说了。 苏雨泽和桂真装作震惊又心动的样子,知道皇甫彦明是想用修仙绑住他们,就像绑住桃血浪那样。 “柳太妃真的有近一百岁了吗,返老还童太可怕了,难怪世人皆想要长生。”苏雨泽轻声感叹。 桂真直击要害,无比冷静道:“这些人想要得到功法修仙,岂不知柳太妃拿他们当踏脚石,我倒是看明白了,没有足够实力就修仙,只能死得更快。柳太妃已经先天,可还是躲躲藏藏不敢露脸,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说不定什么时候大意就被人害了,俗话不是说了吗,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 苏雨泽装作若有所思点头,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还是师弟看得清楚,你说的对,世人都想要修仙,但比起修仙,命更重要。” 桃血浪笑眯眯看着苏雨泽和桂真演戏,知道他们演这一出是为了能光明正大拒绝皇甫彦明的拉拢。 皇甫彦明见苏雨泽和桂真极快认识到长生后的危险,对他们的理智非常满意,他不需要冲动的同伴,他需要理智的同伴。 司空晏反应速度太快,哪怕柳太妃不停瞬移偷袭,还是没能伤了他。 柳太妃一颗心沉了沉,司空晏是当之无愧的习武天才,只靠普通武功心法也修到了半步先天,实力比在洞天福地时强了不止一倍。 柳太妃心里有瞬间疑惑,没有修仙功法也能突破先天吗? 司空晏内力经过消耗,开始供应不及时,被柳太妃一掌打到胸口,往旁边吐了口血,面不改色往后退去。 柳太妃站在原地没有趁胜追击,像司空晏这种一等一的天才,将其囚禁一次又一次吞噬,才能利益最大化。 秦心月还躲在暗处,她若真的对司空晏下杀手,可能会把她逼出来。 柳太妃咬了咬牙,极其不愿承认,哪怕突破先天中期,她也依旧忌惮司空晏和秦心月联手。 桃血浪看着身边一动不动的秦月,非常好奇她躲着司空晏的原因,也好奇如果司空晏被逼到绝境,她会不会出手相救。 司空晏败了,这在不少人眼里都是无法置信的事。 司空晏已经数年被称为江湖朝廷第一高手,他败了就像被打落神坛,很多人心里都不是滋味。 人群里有一个大汉,从司空晏落败后便脸色涨红,脖子青筋直冒,捡了一块石头朝柳太妃砸去,“该死的魔教妖孽,别以为江湖没人了,岂容你一个妖孽在此放肆。” 那大汉刚朝柳太妃冲去,柳太妃抬手捏住他脖子,众目睽睽下多了一具干尸。 柳太妃轻飘飘将手里干尸丢了,笑容阴森道:“别急,等我解决了司空晏,你们一个也逃不了。” “反正都是一死,我们跟她拼了。” 人群里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吼,十几人朝柳太妃冲了过去。 柳太妃来者不拒,将所有人都吞噬干净,感受着丹田内魔气的增长,非常疯狂仰天大笑。 隐藏在人群里的皇甫佑仁直觉事情不对,江湖上什么时候出现这种不怕死的正道人士,再看没有一点慌乱的司空晏,内心深处涌起阵阵不安。 柳太妃将面前挡路的干尸一脚踢开,眼角余光瞥到秦月,朝她走去。 秦月故意躲到苏雨泽身后,苏雨泽拿起长剑看向柳太妃,“阁下这是什么意思?” 柳太妃没有说话,一旁桂真笑道:“师兄,你还看不明白吗,这山上的人都是柳太妃的食物,包括我们也是,她对我们是动了杀心啊。” 柳太妃不知道秦月为什么隐藏身份,但心里有了大概的猜测,在皇甫彦明二十多米前停下,问他:“你想知道秦心月为什么离开司空晏吗?” 皇甫佑仁说皇甫彦明喜欢秦心月,喜欢到入了魔,她猜测他对这件事一定感兴趣。 苏雨泽不知道柳太妃已经认出秦月,秦月见柳太妃跟皇甫彦明说话,就知道她不会揭穿她的身份,毕竟她手里也握着皇甫佑仁背叛的消息。 柳太妃揭穿她,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 皇甫彦明皱了皱眉,“愿闻其详。” 柳太妃哈哈大笑了几声,眼神讽刺看向司空晏,“秦心月杀了宁香伶,她不跑难道等着司空晏杀她吗。” 柳太妃话音刚落,不远处调息的司空晏一口血吐了出来,胸膛剧烈起伏,咬牙道:“闭嘴。” 司空晏这种反应,皇甫彦明哪里不知道柳太妃说的是真,可他想不明白,秦心月为什么要杀宁香伶? 桃血浪仗着身边站在秦月,知道柳太妃不会对他们出手,笑眯眯问道:“这事太不合常理了,秦心月跟司空晏关系一向交好,怎么会杀宁香伶呢,她又不是不知道宁香伶对司空晏的重要性。” 柳太妃瞥了桃血浪一眼,冷哼了一声,“在洞天福地面前,一切都将抛之脑后,你们以为我为什么囚禁宁香伶十几年,当然是因为她有洞天福地的传承。” 柳太妃说出洞天福地,根本不怕消息泄漏,因为在她眼里,在场的那些江湖中人,全都是死人。 皇甫彦明他们本来就知道洞天福地,没有遮遮掩掩的必要。 皇甫彦明紧紧皱眉,忙追问柳太妃,“你说秦心月为了洞天福地背叛司空晏,你空口说白话,可有证据?” 理智让皇甫彦明冷静下来,可看着柳太妃嘲讽的神情,一颗心沉了沉。 秦心月真的为了洞天福地背叛了司空晏? 洞天福地谁都想要,他也想要,可他更在意秦心月的人品。 他喜欢的人,怎么能跟寻常人一样贪婪不折手段呢。 秦心月该对一切都不感兴趣才是。 皇甫彦明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如果当时站在宁香伶身边的人是他,为了洞天福地传承,他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杀了宁香伶。 桃血浪没忍住震惊,扭头看了秦月一眼,瞧见秦月微扬的嘴角很快冷静下来。 若柳太妃说的是真,洞天福地的传承已经到了秦月手里,更有必要投靠她了。 不远处司空晏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阴沉着一张脸,“我让你闭嘴。” 柳太妃看着司空晏狼狈的模样,继续嘲讽,“被妻子背叛的感觉如何,其实秦心月选择没有错。你还真是可笑,她都杀了你娘了,你居然还维护她,你不应该恨毒了她吗。” 一部份人像听见惊天秘密一样,都知道宁香伶是前朝宁妃,怎么会是司空晏的娘。 大部份人听后都觉得皇家太乱,阴谋太深,根本没人察觉司空晏是伪装的身份。 司空晏握着长剑,双手控制不住颤抖,他跟秦月之间的恩怨,只有他能评论,柳太妃算什么东西,也敢嘲笑他。 桂真看着柳太妃笑得猖狂,一脸天真道:“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呢,司空晏准备了特神奇的东西对付你,你就没有察觉到吗?” 苏雨泽也恨柳太妃,明明宁香伶是自杀,关秦月什么事,瞪了桂真一眼,“什么话都敢说,你提醒这个魔头做什么,让她不得好死不好吗。” 桂真一脸无辜摸了摸后脑,“我就是看她太猖狂了,想打击她一下,谁知道她那么自大,那么久了居然一点异样都没察觉。” 柳太妃稳操胜券的心因为桂真的话乱了,紧紧皱眉,“什么异样,什么神奇的东西?” 桂真不说话了,柳太妃神情阴沉看着皇甫彦明,“你说,不说我杀了你。” 皇甫彦明对柳太妃声音温和道:“我知道的也不清楚,只知道你吸干精血的干尸里有一种黑色小虫,桂真说是蛊。” 桂真说过,血蛊幼虫会在血液里安静存活一柱香的时间,它长大的速度很快,长大后便后啃食血肉,让中蛊的人享受被万虫啃咬的痛苦。 柳太妃脸色巨变凝神内视,察觉到血液里的异样,杀了司空晏的心都有了,“该死的贱人,你从哪里得到的血蛊。” 司空晏阴沉着脸,“你折磨我娘的仇,我会尽数让你偿还,我知道你有压制血蛊的本事,可血蛊清除不了,一旦你开始运动,血液运转速度就会加快,潜伏在你体内的血蛊幼虫也会长大,迟早有一天,你会被啃食成白骨。” 柳太妃慌了,她知道血蛊,自然知道它除不干净,哪怕全身换血,附着在经脉内壁的幼虫也会随着新鲜血液进入而长大。 柳太妃肠子都悔青了,若知道司空晏手里有血蛊,她绝对不会招惹他。 柳太妃眼神疯狂瞪着司空晏,“你该死。” 柳太妃不甘心,她想把血蛊也种到司空晏身体里,司空晏一定要比她先死。 皇甫佑仁看见柳太妃脸上的癫狂,虽然不知道血蛊是什么,可他知道,这一次他们输了,柳太妃还有可能迁怒他。 司空晏并不知道柳太妃吞噬精血的过程,他怕血蛊进入不到柳太妃体内,安排了几十个身中血蛊的死士。 他赌赢了,柳太妃哪怕先天中期,也奈何不了血蛊。 躲在暗处的陶运,见司空晏一个手势,开始对柳太妃进行射杀。 如果是先前,柳太妃根本不会在意那些长箭,可血蛊在她体内慢慢长大,她已经感受到一丝疼痛了。 越运行魔气,血液流速越快,血蛊长大的速度也跟着加快。 见一时半会杀不了司空晏,柳太妃恨恨地瞪着他,“今日的仇我记下了,司空晏,我必定要你不得好死。” 司空晏不怒反笑,“我等着你。” 辱母之仇没报,他不会让柳太妃死太痛快。 柳太妃离开后,司空晏眼神冰冷看着周围幸存的人,对陶运冷声道:“清场。” 穿着黑衣的锦衣卫,开始围杀山顶的人。 武功高的逃了出去,武功低的只能永远留在雾山。 司空晏内心一点波动都没有,这些人都是被长生功法吸引来的,都想得到他娘的尸身,贪婪的人,死不足惜。 司空晏走到桂真面前,问道:“你知道血蛊?” 桂真察觉到司空晏的杀意,忙摆手道:“不知道,是我本命蛊吃了血蛊后反馈给我的消息。” 桂真还怕司空晏不信,将小红叫了出来。 司空晏看着小红沉默不语,半晌才道:“毒老鬼的弟子,果然名不虚传,不知你师兄是否有本命蛊。” 桂真哪里不知司空晏在试探,摇了摇头:“我师兄养蛊没有天份,当初小红选择了我而不是他,师父便让他专攻毒术了。” 司空晏看向躲在苏雨泽身后的秦月,太巧了,两次他察觉到精神力的方向,王家兄妹都在。 秦月改变不了雾蒙蒙的眼睛,只能装作害怕不去看司空晏。 她知道司空晏比皇甫彦明还要不好糊弄。 桂真控制不住好奇,问司空晏,“大人,你从何处得到的血蛊,我走遍胜产蛊毒的地方,都没见过血蛊。” 桂真问这话是有原因的,厉害的蛊虫不会只出现一种,等他到了血蛊生长之地,说不定能找到不弱于血蛊的蛊虫。 司空晏觉得王松就是苏雨泽的怀疑消了一分,桂真货真假实是毒老鬼的弟子,他和苏雨泽有那么深的恩怨,不太可能跟苏雨泽同流合污。 司空晏没有笃定,他会仔细调查桂真的性格,分析他跟苏雨泽握手言和的可能。 “血蛊是从我娘尸体里得到的。”司空晏话说完,桂真一脸失望。 皇甫彦明眯了眯眼,温声道:“宁香伶体内的血蛊,必定是柳太妃种下的,柳太妃这也算是作茧自缚了。” 第249章 试着拉拢秦心月 桂真见司空晏一直看着他,有些疑惑问道:“司空大人,我有什么不对吗,你为何一直看着我?” 皇甫彦明也好奇看着司空晏,声音温和道:“刚才桂真说出血蛊的事太冲动,你不会要秋后算账吧。” 司空晏看了皇甫彦明一眼,沉声道:“桂真如果真的想提醒柳太妃,怎么会等到血蛊入体一柱香后才说,我只是好奇,桂真的本命蛊能不能解血蛊。” 柳太妃中蛊了,如果知道桂真能解蛊,势必会来抓桂真,这件事利用好了,可以再设一个陷阱让柳太妃跳。 皇甫彦明也知道这件事情重要性,也跟着好奇看向桂真。 桂真露出苦笑,“如果我说不能解血蛊,你们信吗?” 皇甫彦明想要拉拢桂真,声音温和道:“当然相信,桂小兄弟请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某些不实谣言传出,给小兄弟你造成困扰。” 司空晏闻言嘴角扬了扬,对桂真冷声道:“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这段时间还是住我司空府。” 桂真一脸为难,“司空大人,我是真拿血蛊没有办法,柳太妃就算抓到我,我也不能替她解蛊。” 司空晏再次重复,“我说了,是为了你的安全。” 司空晏要桂真住司空府,态度非常坚决。 苏雨泽笑了笑道:“司空大人,你把柳太妃害成这样,她定会来找你报仇,你觉得司空府真的安全吗?我们在这里的讨论,只要不泄漏给柳太妃,她又怎么会知道我师弟能解蛊。” 司空晏眼神轻飘飘从秦月身上扫过,依旧冷声道:“王公子若是担心师弟,可一同前往我府。” 苏雨泽紧紧皱眉,他躲着司空晏都来不及,怎会住进司空府。 皇甫彦明见苏雨泽脸上明晃晃的不满,声音不再温和,“司空大人,王兄和桂小兄弟是我的贵客,他们的安全自有我负责,不劳大人操心,大人还是多操心操心柳太妃会怎么报复你吧。” 司空晏眼神冰冷上下打量皇甫彦明,冷声道:“桂真我要定了,不知殿下有何赐教。” 皇甫彦明脸色有些难看,但司空晏不是第一次不给他面子,很快便又恢复正常,皮笑肉不笑道:“赐教不敢当,大人若一定要带走桂真,我们也只好较量较量,看一看小宗师和大宗师的区别有多大。” 皇甫彦明突破小宗师,司空晏闻言眉头皱了皱。 他被柳太妃重伤,若皇甫彦明还是宗师入门,他还有一胜之力,可皇甫彦明突破到了小宗师,又得到法器相助,打起来他恐怕要输。 桃血浪此时出来缓和气氛,“一件小事而已,何必闹得大家脸上都难看,司空大人,桂真住在殿下别院,守卫森严,桂真自己也是一流高手,柳太妃想抓他,哪有那么容易。” 司空晏还是不打算让步,皇甫彦明便冷了脸,将温养在丹田内的法器小剑取了出来。 小剑全身晶莹剔透,像水晶一样脆弱,可散发出的森冷气息,没人觉得它是易碎品。 修为突破小宗师后,皇甫彦明勉强能温养法器在丹田,但取出来用一次,体内灵气便会枯竭一次,他现在丹田的灵气存储量,还不足以支撑晶莹小剑出招。 可别人不知道皇甫彦明底气不足,都知道法器跟奇兵同样神奇。 司空晏受了重伤,虽有奇兵相助,可想赢拥有法器的皇甫彦明,还是很困难,若是运气不好弄成伤上加伤,怕是还有丧命的可能。 秦月瞧见皇甫彦明手里的晶莹小剑,也想起秦心月选的那把小弓箭。 秦心月已经认主琉月琴,她却没有法器,那把弓箭她挺喜欢的,回去便试试能不能认主成功。 看着皇甫彦明手里凭空出现长剑,桂真一脸震惊,惊呼,“传言居然属实,三殿下你也是修仙者。” 皇甫彦明对桂真笑了笑,“我府里有测灵石,桂小兄弟若对修仙感兴趣,可以测试一下灵根,若你是金灵根,我还可以帮你引见我师父。” 皇甫彦明自信,没人能抵挡成为修仙者的诱惑。 桂真忙摆手,他若去测试灵根,苏雨泽没道理不测,虽然不知道皇甫彦明他们知不知道苏雨泽是火灵根,但见苏雨泽脸色不太好,哪里不知道灵根不能测。 “还是算了,我这人没什么雄心,也不想求什么长生,修仙对于我来说太危险了,师父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修仙就是危墙。” 桂真说的斩钉截铁,义正言辞,皇甫彦明脸上露出诧异,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拒绝修仙的诱惑。 司空晏也眼神意外看着桂真,他不信真的有人能抵挡修仙的诱惑。 桂真知道司空晏在看他,格外坦然回视过去。 皇甫彦明诧异后开始怀疑了,桂真对修仙不感兴趣,是真不感兴趣还是假不感兴趣? 司空晏最后也没和皇甫彦明动手,让皇甫彦明带着桂直离开了,视线再一次从秦月身上移过,想起陶运对他说的话。 他说秦月胖了一些,身影正好和王小菊能重合。 皇甫彦明等人离开后,陶运走到司空晏身边道:“主子,有一个人逃下山了,他隐藏在人群里,突然爆发出一流高手的实力,打了锦衣卫一个措手不及,等属下赶到时,他已经下山了。属下办事不力,请主子责罚。” 司空晏没有责罚陶运,沉声道:“回府,派人盯着王氏兄妹。” 陶运松了一口气,赶紧应是。 锦衣卫所的人把雾山尸体全都收集到一起,一把火烧光了。 皇甫佑仁回到府里后,瞧见脸色铁青的柳太妃,忙问道:“血蛊是什么,你没事吧?” 柳太妃一拍桌子,脸上怒容狰狞,咬牙道:“这一次是我大意了,居然忘记宁香伶体内被我种下过血蛊,我必须时时刻刻用魔气压制它们,还要尽量减少运动,让它们少繁殖,我不像宁香伶会精神力,不能杀死体内的蛊虫。” 宁香伶中血蛊后,之所以能活那么久,是因为血蛊幼虫在精神力面前无所遁形,哪怕宁香伶后来失去理智,精神力还是本能绞杀血蛊。 柳太妃怎么也没想到,司空晏会发现宁香伶体内的血蛊,还研究出血蛊的作用,用来对付她。 已经中招,再愤怒再后悔也没用,柳太妃对皇甫佑仁道:“秦心月已经知道你投靠我的事,你想办法接近她,请她用精神力帮我除掉血蛊。” 皇甫佑仁想到王小菊,在柳太妃面前耍了一个心眼,“秦心月躲着司空晏,我并不知道她的行踪。” 柳太妃不知道皇甫佑仁见过王小菊的事,想到秦月天衣无缝的易容,嘴角扬了扬,“她易容了,就站在皇甫彦明身边,你想办法去接近她,一定要跟她打好关系。她杀了宁香伶,司空晏恨不得杀了她,如果能把她拉拢过来,司空晏就只是个蝼蚁。” 皇甫佑仁故意皱眉,苦恼道:“什么,王小菊就是秦月,可我前些天才把她得罪了。” 柳太妃也跟着皱眉,忙追问:“你怎么会得罪她,得罪程度严重吗,能握手言和吗?” 皇甫佑仁将他和秦月在鱼池边的争吵说了,柳太妃闻言一笑,“这算什么得罪,吃亏的人可是你,皇甫彦明不是要你去跟她道歉吗,正好借着道歉的借口去试探她。血蛊我还能压制一段时间,但谁也不愿意身体埋着个隐患,你一定要拉拢她,哪怕不能拉拢用交易也行。” 柳太妃语气急切,她不是宁香伶,压制血蛊的手段太费力,她不可能永远不和别人动手。 皇甫佑仁依旧皱眉,声音低沉说道:“拉拢的可能不大,若是交易,我们又能拿出什么她感兴趣的东西,没有好处,她是不可能跟我交易的。她拥有洞天福地,手里还有乾坤袋,你觉得她会因为一些寻常的宝物替你解蛊吗。” 柳太妃知道皇甫佑仁说的有道理,可她还是控制不住心里阴暗,皇甫佑仁百般推脱,是不是不想她解蛊? 柳太妃现在能依靠的人只有皇甫佑仁,她不敢和他撕破脸,“秦心月一定有在意的人或事,如果交易不成便威胁,苏雨泽已经得到修仙功法,他跟你一样是单灵根,身边还有秦心月指导他,修为增长的速度可能比你还要迅速,如果我没丢了乾坤袋,也能指导你,让你修炼速度更快。” 皇甫佑仁不喜欢秦心月,秦月又差点杀了他,他对她们都没有好感。 柳太妃哪怕身中血蛊,皇甫佑仁还是不敢小瞧她。 神出鬼没的瞬移手段,还有各种阵法和符箓,他脑子被驴踢了才会落井下石。 “我曾听彦明提起过,秦心月很在意她那个丫环,当初长生功法牵连到她时,她为了保护绿英,将绿英送到了神医谷,我猜测秦月带着苏雨泽同行,可能跟绿英有关。” 皇甫佑仁说完,柳太妃双眼亮了起来,“先不管真假,把那丫环抓到再说,你先去试探一下秦心月,就说我愿意替她做三件事,只要她愿意给我解蛊。你要想办法和秦月有利益牵扯,只要有了利益牵扯,不信找不到机会对付她。” 洞天福地在秦心月手里,他们永远不能成为盟友。 柳太妃内心也清楚,她和皇甫佑仁虽然对天道起誓,但天道能不能约束他们还难说,只要不背叛,就不算违背当初的誓言。 皇甫佑仁就算不帮她解决血蛊,只要找个合适的理由,便算不上是背叛。 柳太妃很隐晦告诉皇甫佑仁,他们有共同的目标,都想得到秦心月手里的洞天福地,若是没了她帮忙,皇甫佑仁休想得到洞天福地。 皇甫佑仁没有再露出为难的表情,而是神情郑重道:“好,我现在就去找彦明,找机会试探秦月,你最近好好在这里养伤,王府上下虽都是我的人,但以防有人背叛,你最好还是不要出密室。” 柳太妃吞噬了那么多精血,修为强行突破到先天中期,体内又被种下血蛊,她需要大量时间稳定修为,不出门正合她意。 柳太妃进入密室后,皇甫佑仁在书房坐了一会,秦月不经商,又没有势力,想和她发生利益牵扯几乎不可能。 如果绿英真是秦心月的软肋,他和柳太妃抓来绿英威胁她,等于彻底撕破脸,到时秦心月再怕麻烦,怕也会杀了他。 皇甫佑仁打定主意,在没有自保能力前,他不能犯险去触碰秦心月的底线,凡事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就像今日的雾山之行,如果不是他留了个心眼没有暴露身份,此时已经陷入困境。 皇甫彦明表面温和,其实内里是个比司空晏还冷漠狠戾的人,如果知道他背叛,定会杀了他,不会有一点不忍。 皇甫佑仁叹了叹气,等天亮后才去皇甫彦明的别院。 从雾山回来后,秦月他们连饭都没吃,倒在床上便睡了,睡足了才起身。 皇甫佑仁已经在别院住了两天了,期间一直没有见到秦月。 皇甫彦明看着他,越看眼神越怀疑,“雾山的事,二哥听说了吗?” 皇甫佑仁思绪转的很快,他在雾山易容手段粗糙,哪怕隐藏在人群也被皇甫彦明看了好几眼。 他早就怀疑皇甫彦明认出他了。 皇甫佑仁故意叹气,端起茶喝了一口,“不止是听说,我还亲眼看见了,柳太妃修为突破先天中期也拿司空晏没办法,反而被他坑害,这反转真是让我意外,还好我去了,不然就要错过这场热闹了。” 没人瞧见他和柳太妃站在一起过,就算皇甫彦明知道他易容去了雾山,又能说明什么。 遮遮掩掩不如光明正大。 皇甫彦明闻言脸上没有意外,声音温和道:“那人果然是你,我就知道你不可能不去看热闹,可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易容前去?” 皇甫佑仁瞥了皇甫彦明一眼,端着茶装模作样道:“我才在雾山被重伤,那些江湖人看不惯皇室的人,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我这个笑话,岂有放过的道理,我易容就是想图个清静。” 皇甫彦明听皇甫佑仁说他受伤是个笑话,知道雾山重伤一事,还是在皇甫佑仁心里留下了影子,不然不会说自己是个笑话。 若真正放下了,又怎么会在意别人怎么说他。 皇甫彦明摇了摇头,“谁会笑话你,你太敏感了,皇甫钰坑了你一次,你不会真的有心理阴影了吧,这么脆弱,可不是我认识的二哥。” 皇甫佑仁冷哼了一声,故意神情严肃道:“见鬼的脆弱,我只是箭伤未愈,怕有人故意挑衅我,到时我若不出手,岂不是让他们觉得我皇室气弱了。” 皇甫佑仁找借口的行为,更加让皇甫彦明认定,皇甫佑仁是真的在意雾山受伤的事,都影响到性格了。 皇甫佑仁想起当时提醒柳太妃中蛊的桂真,跟皇甫彦明夸道:“你招揽的桂真还真是有点本事,柳太妃都没察觉到的蛊,他却察觉到了。他知道修仙的事,以后有求于你,一定会对你忠心耿耿,恭喜你招揽到得力助手。” 皇甫佑仁脸上笑容真诚,一点不为皇甫彦明招揽到高手而担忧。 桂真一定和苏雨泽做了什么交易,不可能真的效忠皇甫彦明。 有秦心月在身边,说不定早就知道自己是什么灵根,所谓的抵挡修仙诱惑,根本就是个笑话。 皇甫彦明摇头叹气,“桂真的确有本事,而且还无比冷静,一点不受修仙的诱惑,还说修仙是危墙,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回来我也试探过他,他是真的对修仙不感兴趣,连灵根都不愿意测。” 不太理智的人他不看好,这种太理智又无欲无求人,更不好拉拢。 他还没想到办法,让桂真出自真心效忠他。 第250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皇甫佑仁知道一切真相,却又不能说出来,这种只有他知道秘密的感觉,真好。 皇甫彦明见皇甫佑仁脸上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普普通通的笑,他却感觉很不舒服。 “王松没有因为我跟你闹不愉快吧,其实你就是太好说话了,你想招揽王松,用得着贬低我去讨好他吗。”皇甫佑仁想把话题移到秦心月身上。 皇甫彦明见皇甫佑仁提起道歉的事,犹豫后道:“不是贬低你去讨好王松,就算我想拉拢他,也用不着故意讨好,我只是觉得你跟王松兄妹交好非常有必要,鱼池的气消了没,若消了就去道个歉吧。” 皇甫佑仁脸色变得不好,冷声道:“让我跟王小菊道歉,你也不怕她折寿。” 皇甫彦明笑眯眯看了皇甫佑仁一眼,“你就是一个没什么权力的皇子,也太高看自己了。不想道歉就算了,反正事情过了那么久,王松应该不会介意了,你平时避着他们兄妹便是。” 皇甫彦明完全为皇甫佑仁着想,桂真使蛊的手段出神入化,谁知道他会不会替王小菊抱不平。 避着秦心月,这怎么行。 皇甫佑仁略一沉思,一脸大气道:“算了,我是什么身份,王小菊是什么身份,我犯不着跟她一般见识,你想拉拢王松,我也不会拖你后退,不就是道歉吗,我去。” 皇甫彦明眼神意外看向皇甫佑仁,笑眯眯道:“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让你去道歉你不去,不让你去反而还想通了。” 皇甫佑仁端起茶喝了一口,“不是想通,只是想为你做点什么。” 皇甫彦明知道皇甫佑仁是为了他才妥协的,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鱼池的事,王小菊应该不会为难你,她现在只顾着跟桃血浪谈婚论嫁。” 皇甫彦明话音刚落,皇甫佑仁一口茶喷了出去,“你刚才说谁,王小菊跟桃血浪谈婚论嫁,什么时候的事?你居然同意?” 说完皇甫佑仁便后悔了,皇甫彦明又不知道王小菊就是秦心月,怎么可能会不同意。 皇甫彦明眼神古怪看向皇甫佑仁,笑了一声,“为何我会不同意,王小菊和桃血浪男未婚女未嫁,若王小菊嫁给桃血浪,就是王松的妹夫,你怎么会觉得我会不同意?” 皇甫佑仁极快整理好心情,“你就不怕把桃血浪的心养大了吗,他本来就有权势,又是个有心机的人,若加上有王松桂真辅助,你就不怕他生出别的心思?别忘了,你们之间终归只是利益牵扯而已,若有更高的利益,他还会选择效忠你吗?” 皇甫彦明手指轻轻敲击在桌上,他并不担心桃血浪背叛他。 桃血浪武功只是宗师入门,而他已经是小宗师,桃血浪是个聪明人,在没有把握的时候,怎么会背叛他呢。 可想到桃血浪对王小菊比较古怪的一见钟情,又有些怀疑了。 虽不怕桃血浪背叛,可背叛的时机若挑好了,就能变成压倒他的一根稻草。 皇甫佑仁见皇甫彦明沉思,便知道刚才的失言圆过去了。 “算了,你也别想多了,就算桃血浪想娶王小菊是别有用心,大不了以后疏远他就是了。”皇甫佑仁说的轻描淡写,明晃晃的幸灾乐祸露在脸上。 皇甫佑仁这样光明正大的嘲讽,皇甫彦明反而觉得他没有其他心思,加上皇甫佑仁一向找着机会就想踩他一脚。 这种不痒不痛的打闹,在他看来是增进兄弟感情的方式。 皇甫彦明一脸不耐烦朝皇甫佑仁挥手,“滚吧,看着你我就心堵。” 皇甫佑仁哈哈大笑离开,皇甫彦明也扬了扬嘴角。 皇甫佑仁问了管家,知道秦月已经起床,打算去找他,路过花园时听见桂真和苏雨泽起了争执。 皇甫佑仁下意识停下脚步,屏气敛息。 苏雨泽压低声音,骂道:“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居然跟桃血浪有说有笑,你把我放在哪里?” 苏雨泽不知道暗处有没有人偷听,说话还是挺注意的。 桂真被骂后,撇了撇嘴,“桃血浪跟我又没仇,他处处有礼,我又怎能冷脸相待,我们跟他交好,不也是好处多于坏处吗。” 苏雨泽冷着脸瞪了桂真一眼,咬牙道:“什么好处,我只看见他狼子野心,我最后跟你说一遍,不许跟桃血浪有来往,不然别怪我不顾师兄弟的情分。” 桂真见苏雨泽是真的不满桃血浪,连他跟桃血浪心平气和说几句话都容忍不了,现在还用莫虚有的师兄弟威胁他。 要是没了苏雨泽师兄这个身份,他怎么留在秦月身边,虽然不信苏雨泽会跟他撕破脸,可苏雨泽性格一向冲动,这可不能赌。 桂真笑望着苏雨泽,“好师兄,我都听你的,不理桃血浪还不行吗,你一定要说这种伤感情的话吗,平时哪件事我不是依着你的。” 苏雨泽心中怒气平息了很多,他是真的讨厌桃血浪,愿意接纳桂真也是抱着他们以后能地共同对付桃血浪的心思,如果桃血浪把桂真挖过去,不知会怎么嘲笑他。 皇甫佑仁躲在暗处,脸上露出意外的表情。 苏雨泽跟桂真居然真是师兄弟,看似最无所谓的桂真,居然愿意接近别有用心的桃血浪。 “司空晏猜到你能解血蛊,一定派无数暗卫盯着你,最近你不要离开别院,柳太妃瞬移手段神出鬼没,你自己小心。”苏雨泽脸上神情缓和,叮嘱了桂真几句。 桂真跟苏雨泽离开后,皇甫佑仁躲在暗处笑了起来,果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桂真居然能解血蛊,真是意外之喜。 晚上,皇甫佑仁当着众人的面,带了一些罕见的首饰给秦月,“王姑娘,之前在鱼池的时候,我喝了一些酒,多有得罪。” 借酒醉为借口,既赔了礼又保全了皇子身份。 秦月看了苏雨泽一眼,然后收了那些首饰,对皇甫佑仁笑道:“得罪倒没有,反而是我鲁莽了,把王爷打到了鱼池,是我得罪王爷才是,王爷还送来礼物给我,真正是宽宏大量。” 皇甫佑仁算是跟秦月握手言和,虽然是表面上的。 “王姑娘,听说你跟桃血浪要成好事了,婚期可有定下?” 皇甫佑仁脸上笑容灿烂,秦月若真的嫁给桃血浪,睛贵妃更加不会同意她跟三弟的婚事。 三弟把秦心月亲自推给桃血浪,真相露出那一天,自然承受不了,哪还有脸再说娶秦心月的话。 第251章 桂真也能解血蛊 皇甫佑仁心里算盘打得叮铛响,秦月笑眯眯看了他一眼,轻声叹气,“婚期还没商量,我哥不同意呢。” 苏雨泽冷着脸,将手里筷子重重放在桌上,语气非常不好,“女孩子家家,一口一个婚期,成什么体统。” 桂真见苏雨泽动怒,立马对皇甫佑仁眨眼,笑道:“王爷有所不知,我师兄不喜欢桃血浪,都不让小菊和他见面,何来婚期一说啊。” 皇甫佑仁看着冷着脸的苏雨泽,不知道桃血浪是否知道王小菊就是秦心月,好奇问道:“不知王兄为何不满桃血浪,他好歹也是桃花谷少主,家中又有金银万千,为人也仪表堂堂,难道还配不上令妹?” 苏雨泽不知道皇甫佑仁为什么钟意拉媒,故意长叹一口气,沉声道:“我并非不满桃公子,只是我也是江湖中人,自然知道江湖中人打打杀杀的日子。我妹妹武功不行心计也不行,我只愿她嫁一个普通人,过安稳清静的生活。” 皇甫佑仁闻言笑了笑,漫不经心道:“难不成在王兄眼里,桃花谷还护不住一个少主夫人。” 苏雨泽对皇甫佑仁露出微笑,怀疑皇甫佑仁在搞事情,可他又没有证据,甚至怀疑皇甫佑仁已经知道他的身份。 这种直觉来得很突然。 桂真见苏雨泽久久不说话,放下手中茶杯温声道:“桃花谷在江湖上是数一数二的势力,可明刀易躲,暗箭难防,小菊是我师兄的眼珠子,谁都碰不得。桃少主若想娶小菊,光是口头上说说,是不是缺少诚意?” 桂真在暗示苏雨泽,可以用拖字诀。 求娶诚意还不是他们说了算,只要他们说没诚意,皇甫彦明就算起疑又如何,他们不会在这里住一辈子。 皇甫佑仁装作没听懂的样子,哈哈笑了两声,朗声道:“本王了解桃血浪,他从不乱说话,既然说想娶王姑娘,就一定是真心的,本王会转告他,让他拿出该有的诚意。” 皇甫佑仁一闪而过的幸灾乐祸,秦月清晰感应到了,一直低头吃饭,在想离开京城的可能。 洞天福地就快要炼化,一旦炼化,她随时可以离开京城,远离麻烦中心,得到真正的自由。 皇甫彦明对皇甫佑仁插手桃血浪亲事一事并无怀疑,因为在他眼里,皇甫佑仁就是一个爱看别人热闹的人。 会插手太正常不过,不插手才不正常。 饭后,皇甫彦明邀请桂真去书房说话,桂真看了一眼苏雨泽,待苏雨泽点头后才跟皇甫彦明离开。 桂真这样的举动是在告诉皇甫彦明,他们中间是苏雨泽做主,以防皇甫彦明向他提出过份要求。 苏雨泽和秦月回去后,叹了叹气,“你先去休息吧,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大哥,就不许你跟桃血浪见面,他不是你的良人。” 顾忌暗处的眼线,苏雨泽装模作样说了句。 秦月一言不语,在暗卫看来就是在伤心生气,其实内心毫无波澜。 她本就没打算去见桃血浪,只是王小菊心仪桃血浪,如果不去见人,一定要有正当的理由,苏雨泽的阻止就是正当理由。 皇甫佑仁回去后,在书房密室见了柳太妃,告诉她桂真也有清除血蛊的能力。 柳太妃听完皇甫佑仁的话,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起疑,桂真是谁,她从未听过,血蛊她再了解不过,连宁香伶都奈何不了的蛊虫,真的能被解? “你说的桂真是谁,他也是修仙者吗,修为多高了?” 皇甫佑仁对着柳太妃一笑,慢声回道:“他不是修仙者,我亲耳听见苏雨泽说他有解蛊的本事,彦明也有求于他,甚至司空晏都怀疑他会解蛊,没那个真本事,他又怎么敢刀尖上走动,解血蛊的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柳太妃还是不放心,沉声道:“既然皇甫彦明有求于他,就让他先替睛贵妃解蛊,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秦心月那边你也不要放松了,她性格阴睛不定,如今又和司空晏生了间隙,是你拉拢她的最好时机,别因为以前的事耿耿于怀,要知道,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却有永恒的利益。” 皇甫佑仁心里不耐烦听柳太妃说教,却又没表现出分毫,点了点头。 司空晏怀疑王小菊就是秦月,怀疑王松就是苏雨泽,可他派人去试探,发现王松的武功套路和苏雨泽完全不同,甚至连一点影子都没有。 查找不到一丝痕迹,反而让司空晏加深怀疑。 王松和苏雨泽都是用毒的,招式不可能不重合,除非是故意避开的。 司空晏沉着脸坐在书房,就算确定王小菊就是秦月,他找上门又能做什么,秦月不是秦心月,难道要他把她抓回来吗? 司空晏心里很纠结,他怨苏雨泽没有阻拦秦月递剑,也怨秦月间接杀了他娘,可他更怨的还是自己。 司空晏枯坐书房一整夜,叫来陶运,声音沙哑道:“调回所有查探王松的暗卫。” 陶运以为司空晏已经确定王松不是苏雨泽,没有再查下去的必要,没有一点怀疑领命退下了。 一天中午,皇甫彦明得到皇甫佑仁确切消息,已经确定广灵香的下落,生长在万丈悬崖的石壁上。 石壁还长满无法落脚的青苔,采摘特别麻烦,稍不注意就有药毁人亡的可能。 皇甫佑仁传消息给皇甫彦明,他派了一流高手去采药,发现崖壁上住着一群乌鸦,连灵药影子都没瞧见,便被乌鸦弄掉了半条命。 皇甫佑仁的意思是,他和皇甫彦明亲自去一趟。 皇甫彦明没怀疑皇甫佑仁骗他,他正在犹豫要不要带王松三人同行,灵药生长地在北边,气候恶劣不说,路程还遥远,骑快马都要一个半月才能到。 皇甫彦明不信任王松,加上京城没他坐镇也不会出乱子,他现在所求是修仙,皇位谁爱坐谁坐。 皇甫彦明很快便做了决定,留下伏艺在京城保护他母妃,王松三人与他同行,桂真是解蛊的关键,万不能出差池。 秦月知道要离开京城时,脸色有些难看,洞天福地炼化再即,怎能在这个关键时候离开,已经花了那么多时间,绝不能前功尽弃。 秦月脸色一变,苏雨泽便知道她不想离开京城,对传话的伏艺沉声道:“我和师弟武功也只是一流,跟着三殿下并不能帮上忙,何况还有小菊做拖累。” 伏艺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王公子,属下也只是负责传话而已。” 伏艺言外之意让苏雨泽自己去找皇甫彦明说清楚。 苏雨泽知道皇甫彦明的顾虑,是不可能同意他们留在京城的。 果然,苏雨泽亲自去找了皇甫彦明,表达了自己的为难,皇甫彦明云淡风轻解决苏雨泽提出的种种为难。 苏雨泽满腔的不满堵在心里,皇甫彦明太阴险了,给他制造了一种他执意留在京城就是想背叛的感觉。 苏雨泽无功而返,秦月冷声问他,“离启程还有多少天?” 若是加快速度炼化洞天福地,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还能借皇甫彦明的手离开京城,从自天高海阔任她逍遥。 苏雨泽抬头看了秦月一眼,“三天后启程。” 苏雨泽用茶水弄湿手指,在桌面上写上‘是否要离开’这几个字。 秦月对苏雨泽摇了摇头,故意道:“那这三天我要好好休息,赶路什么的最烦人了,我一定要睡个够。” 苏雨泽知道秦月有事情要做,当然不会反对。 秦月同意去采药后,苏雨泽开始准备路上要用的行礼,争取让秦月一路舒坦到达目的地。 苏雨泽和桂真忙前忙后做准备,皇甫彦明见他们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也松了一口气。 如果苏雨泽和桂真执意不离开京城,他也不敢跟桂真撕破脸,毕竟有求于人。 秦月躲在房间里回快炼化洞天福地的速度,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她也跟洞天福地的灵识产生联系,可就是无法让灵识认她为主。 秦月秀眉紧皱,按理说如果洞天福地排斥她,不想认她为主,是不可能让她接触灵识的,可她接触到了洞天福地的灵识,也从灵识身上感应到了友好的情绪,为什么认主不成功? 秦月再一次沟通洞天福地的灵识,想要得到回应,过了许久以为会像以前一样得不到任何回应,突然灵识传回一股信息。 秦月读取消息后,脸色是真的变了,变得很难看。 洞天福地的灵识告诉她,想要让它认主,必须是完整的灵魂才行。 她吞噬秦心月,或者秦心月吞噬她才能算是完整的灵魂,可那是不可能的,说不定未来有一天,她们的灵魂会变完整,但绝不会是现在。 认主洞天福地的行为就像是一个巴掌,狠狠抽在秦月脸上,提醒她并不是完整的,哪怕秦心月陷入沉睡,她也得不到完全的自由。 身体都掌控不了,谈什么自由。 秦月回神后,主动断了和洞天福地灵识的联系,认主不成功,保持与灵识的联系只会消耗灵魂力量,对她没有一点益处。 洞天福地不能认主,秦月感觉到心口闷闷的不舒服,很茫然用手摸了摸心脏,这种感觉是叫愤怒吗? 虽然没有认主成功,但炼化洞天福地过程中,灵魂是的的确确变强了。 已经能感觉到愤怒,离拥有七情六欲又有多远。 秦月嘴角扬了扬,只要秦心月一直沉睡,她掌控身体越久,灵魂便会越强,吞噬秦心月的可能性也越高。 这一刻,秦月很清楚的认识到,她和秦心月不是一个人,而是敌人,不是她亡就是自己消失。 洞天福地虽然没有认主,但经过炼化,秦月对它的了解胜过所有人。 认主没成功的事,秦月没有告诉苏雨泽,她不想让他知道,她已经下定决心吞噬秦心月,她怕苏雨泽会反水。 启程的那一天,秦月很精神掀开马车帘子朝外看,不过依旧没敢用精神力,她怕皇甫彦明会察觉到。 马车是苏雨泽向皇甫彦明争取到的,皇甫彦明寻药心切,本来是打算骑马前行的,苏雨泽则当场发了火,表示如果骑马前去,他就留在京城。 大家都知道他宠妹的程度,皇甫彦明没怎么犹豫便同意加上一辆马车,马车是特制的,马也是千里挑一挑出来的,行走的速度并不比骑马慢多少,还没有多少颠簸感。 马车行车半天后,所有人看着蹲在路边干呕的秦月和桂真出神,所有意外都算好了,就是没有算到有人会晕马车。 秦月从来没有出过远门,平时坐马车不超过一个时辰,长时间坐车后,身体反应控制不住。 她不想吐的。 桂真则一脸哀怨看着苏雨泽,他招谁惹谁了,苏雨泽发现秦月晕车后,第一时间居然给他下了毒药,让他也跟着‘晕车’。 苏雨泽不知道秦月会晕车,事先也没告诉皇甫彦明,怕皇甫彦明起疑,干脆让桂真也晕车了。 皇甫彦明急着赶路,但见秦月和桂真黄胆水都吐出来了,也只好下令让人休息。 苏雨泽走到皇甫彦明身边坐下,“殿下,我妹和师弟以前并不晕车,想必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桂真知道苏雨泽是想化解皇甫彦明对秦月的怀疑,在一旁有气无力道:“肯定是有人想让我们留在京城,所以才让我们晕车,只是我不明白,我和小菊,到底是哪里中了招?” 皇甫彦明和皇甫佑仁都怀疑,晕车一事是王松他们弄出来的,为的就是留他们在京城。 皇甫彦明神情冰冷,沉声道:“晕车而已,我相信王兄会解决。” 皇甫佑仁一脸幸灾乐祸的笑骑在马上,他知道秦月不可能用晕车这种计策拖延,只能证明一件事,她是真的晕车。 苏雨泽带了很多药草,就地取材熬药,把秦月和桂真晕车症治好了,还告诉皇甫彦明,秦月和桂真并不是真的晕车,而是中了一种毒,这种毒发作起来,跟晕车很像,但如果前期不当回事,吐到最后会吐血,直到吐尽内脏而亡。 桂真听见后,朝苏雨泽呲了呲牙,脸色阴沉骂道:“哪个王八羔子,给我下这种毒,要是我不拿晕车当回事,岂不是要迷迷糊糊吐到死。” 苏雨泽被骂后,轻飘飘瞥了桂真一眼,“下毒这事太拙劣,但悄无声息下毒成功,足以证明来人的可怕,他是想留我们在京城,还是单纯想警告我们,这都很难说。” 苏雨泽说完笑眯眯看向皇甫彦明,“三殿下,我们身边的人可都是你的人,你身边该不会有奸细吧。” 苏雨泽反手一盆脏水泼到皇甫彦明身上,桂真是真的佩服了,若论胡搅蛮缠的功夫,恐怕只有菜市场那些大娘能和苏雨泽一较高低了。 第252章 被识破身份 皇甫佑仁坐在马上冷笑了一声,“奸细,王兄,你这挑拨离间的本事,真是春风细雨一般,润物无声啊。” 苏雨泽似笑非笑看向皇甫佑仁,声音清冷道:“是挑拨离间,还是说中事实,时间会证明一切。” 苏雨泽说完对着皇甫佑仁一甩袖,带着秦月和桂真进了马车。 因为呕吐的原因,秦月一双眼睛泛着水光,皇甫彦明看见后,整个人像被惊雷劈中,抿紧了唇。 这双眼睛,他绝不会认错。 皇甫彦明不动声色吸了口气,他想知道秦心月躲着他的原因,也想要弄清楚,现在清醒的是秦心月还是秦月。 皇甫彦明看着桃血浪也进了马车,狠了狠心转身离开。 他居然替桃血浪拉红线,还好这门亲事没有结成,不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 激动过后理智回笼,皇甫彦明也担心是看错了,决定证明一下。 还有桃血浪,他想娶王小菊,到底是出自什么目的? 皇甫佑仁翻身下马,见皇甫彦明一直沉默不语,对他轻笑了一声,“你别把王松说的话放在心里,你身边怎么可能有奸细,我看王松就是不怀好意,什么中毒,根本就是不满你让他们同去采药,存心给你添堵罢了。” 皇甫彦明抬头看了皇甫佑仁一眼,直看得皇甫佑仁皱起眉头,才问道:“你觉得王氏兄妹怎么样?” 皇甫佑仁挑了挑眉,随手拔了一根野草叼嘴里,漫不经心道:“什么怎么样,王小菊就是王松的命门,不管他毒术多高深,拥有软肋的他注定成不了大事。谁捉住了王小菊,谁就能掌控他。” 皇甫彦明低头看着不远处的篝火堆,看着食物在锅里散发着的热气,“你前几天去找桃血浪,都说了些什么?” 皇甫佑仁呸一声吐出野草,“还能说什么,就说王松嫌他提亲没有诚意,要他拿出诚意来呗。别说,老子还真看不出桃血浪是这么狠的人,你知道他拿出什么东西打动王松吗?” 皇甫彦明内心堵得慌,见皇甫佑仁双眼闪着亮光,一脸八卦样,冷笑了一声,“哦,他拿出了什么?” 皇甫佑仁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皇甫彦明听见桃血浪和王小菊的事,不该是这种反应才对。 “他拿出了桃花谷在京城所有商铺的分红,这是多么大的决心,你应该清楚。有这份诚意在,王松就算是鸡蛋里挑骨头,恐怕也说不出反对的话,如果再不同意这门亲事,就是没事找事了。” 不管桃血浪是真想娶秦心月,还是假意演戏,皇甫佑仁都乐得看热闹。 皇甫彦明沉默不语,突然扬了扬嘴角。 王松极有可能就是苏雨泽,他也想娶秦心月,怎么会同意桃血浪提亲。 等着瞧,若王松就是苏雨泽,一定会露出马脚。 马车里,苏雨泽看着不请自来的桃血浪,脸色非常难看,压低声音道:“桃少主,我有些事想找你说,不知少主晚上可有时间。” 桃血浪笑着点头,“大哥什么时候找我都可以。” 苏雨泽冷笑着轻嘲,“可别叫我大哥,我可当不起这声哥。” 秦月因为晕车提不起精神,丝毫不在意苏雨泽和桃血浪话里有话的挤兑,甚至还觉得两人声音像苍蝇一样烦人,皱了皱眉,小声道:“你们别闹了,我想静一静。” 秦月都说话了,苏雨泽瞪了桃血浪一眼,不甘不愿选择闭目养神。 桃血浪脸上依旧带着温润的笑,态度和煦朝桂真点头,实在让人厌恶不起来。 深夜的时候,苏雨泽悄悄从马车出去,没一会桃血浪也跟着走进漆黑的林子里。 苏雨泽站在小河边,听见桃血浪的脚步声,一脸厌恶转头瞪着他,“你当真的吗,为什么要拿出桃花谷的商铺分红来提亲,你知不知道这会让皇甫彦明怀疑你我。” 桃血浪脸上笑容不再和煦温暖,声音冷淡道:“是吗,那又如何,只要秦月嫁给我,一切尘埃落定,他怀疑又有什么用。” 苏雨泽紧皱眉头,压低声音骂道:“你脑子被石头砸了吧,隔墙有耳你不知道吗。” 桃血浪看了看漆黑的四周,声音充满自信,“放心,我离开时特意去看过,皇甫彦明在休息,就算他是大宗师,也别想偷听我们说话。” 苏雨泽咬了咬牙,他叫桃血浪出来,不是为了争论皇甫彦明的,“你和秦月达成协议,如今给我出了这么一个难题,难道你想撕毁协议?” 桃血浪朝苏雨泽慢慢走去,停在苏雨泽三米远的地方笑出了声,一脸的无辜,“何时达成的协议,为何我本人不知道。我只是答应帮她隐瞒身份,并没有说过不娶她,是你们误会了我的意思。” 苏雨泽见桃血浪不再伪装,双手环胸嘲讽道:“你想娶秦月,你凭什么,别说司空晏和皇甫彦明,秦月就算是嫁给我那两个废物徒弟,也绝不可能嫁给你。” 桃血浪见苏雨泽只字不提自己,靠着大树懒洋洋道:“当然凭我会酿酒,你敢跟我赌一把吗,我知道你对秦月没有男女之情,你并不想娶她。” 桃血浪见苏雨泽没有第一时间反驳,肯定了之前的推测,苏雨泽根本不喜欢秦月。 苏雨泽冷笑了一声,他的确不想娶秦月,可也不代表他愿意让秦月嫁给桃血浪,“我对她的确没有男女之情,你可别说你对她情根深种,你想娶她,无非就是为了修仙功法。” 桃血浪突然靠近苏雨泽,一双眼上下打量苏雨泽的脸,冷声道:“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得到了修仙功法,自然义正言辞指责我贪心用手段,可你敢对天发誓吗,你最初装成动心的样子,不是对秦月有所图谋。你跟我就是同一种人,你凭什么瞧不起我,你以为你有多高风亮节。” 苏雨泽不适应桃血浪离他那么近,伸手推了他胸膛一把,脸上神情慌了慌,“你怎么知道我得到了修仙功法?” 桃血浪没有用内力,顺着苏雨泽推他的力道后退,脸上笑容灿烂,“刚才不确定,现在确定了。” 苏雨泽脸色极其难看,“你他娘的套我话。” 桃血浪挑了缕头发绕在指尖,一双眼半眯起来,“你的脸是怎么回事,为何我瞧不出一点破绽?” 苏雨泽朝着桃血浪狠狠一甩袖,压制着心里怒气警告他,“别把秦月当傻子,你连我都骗不过,怎么能骗过她,我劝你早点打消这种念头。” 桃血浪突然对苏雨泽温和一笑,“你在关心我?我以为你恨不得我去死,你怕秦月发现我别有用心后会杀了我,所以才提醒我吗?还是我打乱了你的计划,让你们有暴露的危险。皇甫彦明心机深不可测,这一路同行,你真以为你们能隐瞒住吗。” 苏雨泽深吸一口气,他不想再跟桃血浪再说话,不然不知道会被套出多少事情来。 苏雨泽眼神冰冷瞪了桃血浪一眼,“我管你去死,再给我添乱,别怪老子不客气。” 苏雨泽离开后,桃血浪看着小河冷冷一笑,喃喃低语,“想当我的老子,换了张脸也是讨人厌的小鬼。” 桃血浪是真想知道苏雨泽易容的秘密,以假乱真的易容面具,那可是不可多得的珍宝。 桃血浪离开后,皇甫彦明没从树上下去,抬手捂住双眼久久没有动弹。 王小菊真的是秦月。 清楚苏雨泽对秦月没有男女之情后,皇甫彦明推理这是他能留在秦月身边的原因。 桃血浪想娶秦月不是因为喜欢,对他造不成威胁。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打动秦月的心,让她同意嫁给他,而不是对付苏雨泽和桃血浪。 苏雨泽回到营地后,气乎乎钻进帐篷睡了,借着月光看见皇甫彦明帐篷有身影,才安了心。 秦月喝了苏雨泽熬的药,第二天精神抖擞,没有一点晕车症状,听着桃血浪说着江湖有趣的故事。 苏雨泽几次三番想打断桃血浪说话,都被桃血浪轻飘飘挡过去了。 苏雨泽不敢做的太过火,更不敢挑明让秦月知道桃血浪想娶她。 他并不了解秦月,秦月做事毫无依据,若同意嫁给桃血浪,也不是不可能。 苏雨泽视线太过灼热,桃血浪想忽视都难。 苏雨泽眼睛长得好看,再配上那张特意制造的脸,给桃血浪造成很大的视觉冲击。 明知道眼前这个人性格有多恶劣,也明知道这张脸是假的,可还是忍不住被吸引。 他果然是个俗人,看见美的事物,总想多看几眼。 桂真啃着麦饼,看了一眼苏雨泽,又看一眼桃血浪,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人发生了什么,但两人气氛都怪怪的,也只有秦月察觉不到。 路过一个小镇时,皇甫彦明下令买了几辆马车,放慢了赶路的速度,还让大家在小镇的客栈休整一晚上。 没人比皇甫佑仁更知道皇甫彦明心里的着急,睛贵妃还在皇宫受共生蛊折磨,皇甫彦明突然放慢速度,一定有原因。 “没什么原因,就是觉得着急不行。”皇甫彦明靠坐在床边,说完对着皇甫佑仁笑了笑。 皇甫佑仁看着皇甫彦明的笑愣了愣,微皱着眉头坐到床边,“你老实告诉我,你又在算计什么?” 皇甫佑仁见皇甫彦明没说话,语气笃定道:“你能瞒过别人却瞒不了老子,每次你露出这种笑,就有人要倒霉。” 皇甫佑仁心里有些担心,他离开京城的事柳太妃是知道的,可他不知道柳太妃会不会跟来。 他不想这一路出现计划之外的意外。 皇甫彦明放下书,再次笑了起来,“二哥,你以前可从来不多话的,怎么最近那么关心我的一举一动?” 皇甫佑仁故意瞥了皇甫彦明一眼,“这不是闲的吗,你说我们离开京城后,司空晏和皇甫钰会不会闹起来?说不定等我们回去,皇位上坐着的人已经是皇甫钰了。” 皇甫彦明见皇甫佑仁顾左右而言其它,嘴角扬了扬,淡淡道:“皇甫钰是太子,皇位传给他,并无不妥。” 只要他不死,皇甫钰就不敢动他母妃。 修仙和当皇帝,皇甫钰早就有了决定,而且父皇身体康健,还轮不到皇甫钰登基。 皇甫佑仁叹了口气,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话虽那么说,若皇甫钰真的坐上皇位,总会给我们添堵,不如一开始就断绝这个可能。” 皇甫彦明接过皇甫佑仁递来的茶,喝了一口问道:“你想不想当皇帝,当初我们的约定,就是要送你坐上那个位置。” 皇甫佑仁听出试探的意味,朝皇甫彦明摆了摆手,神情苦恼道:“算了吧,若不知道修仙,皇位必定是我的,可比起修仙,当皇帝又算什么。” 皇甫彦明喝了一口茶没再说话,皇甫佑仁也知道再试探也试探不出什么,反而会让皇甫彦明起疑,非常干脆离开了。 皇甫佑仁离开后,皇甫彦明笑容苦涩。 他是个连感情都要算计才能得到的人。 他也不想算计啊,可他能怎么办,从小到大的经历都在告诉他。 不算计,永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赶路几天后,侍卫向皇甫彦明禀报,“主子,再行一个时辰后,会遇到一座险峰,我们需从悬崖边走过,悬崖上的路只能供一辆马车行走,若惊了马匹掉落悬崖,怕是九死一生。” 皇甫佑仁铺开地图,指了指一条河道,对皇甫彦明道:“我们可以改走水路,不从悬崖过。” 皇甫彦明看了地图一眼,“改水路,会耽搁多少时间?” 侍卫尽职禀报,“可能会耽搁七八天左右。” 皇甫彦明摇了摇头,沉声道:“不改路,本来赶路速度就减慢了,不能再耽搁了,传我的话,所有人下马车行走,路过悬崖时蒙上马匹的眼睛。” 皇甫佑仁直觉告诉他,悬崖处必定会发生什么事,让他想起前几天皇甫彦明在客栈的笑。 皇甫佑仁食指和拇指轻搓,虽然皇甫彦明行为举止没有一丝异样,可他还是觉得皇甫彦明是故意的。 故意不走安全的水路,却要冒险路过悬崖。 七八天功夫而已,他不信皇甫彦明耽搁不起。 侍卫把皇甫彦明的决定告知给苏雨泽,苏雨泽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不满道:“这座险峰在这一带也算是出名的,为赶七八天时间去冒险,还不如改走水路。” 负责传话的侍卫面无表情,对着苏雨泽行了一礼,“苏公子,这是主子的意思,属下只是负责传话,若您有什么意见,可以去找主子商量。” 苏雨泽挥手让侍卫离开了,皇甫彦明分明是执意想走悬崖,不知道打着什么鬼主意,商量什么商量。 第253章 遇蛇掉崖 “只是悬崖而已,小心一些,不会出事的。”桂真见苏雨泽愁眉苦脸,觉得有些小题大做。 桃血浪没发表意见,他了解皇甫彦明,已经同意放慢赶路速度,又怎会在意改路耽搁那几天。 苏雨泽突然站了起来,“不行,我心里面还是不安,我去找皇甫彦明,让他改走水路。” 苏雨泽还未踏出马车,被一旁桃血浪按住肩膀,“你觉得你说话有多大分量,殿下怎么会为你改变决定,就像桂真说的,悬崖而已,小心一些不会出事,你在急什么?” 苏雨泽阴沉着脸挥开桃血浪的手,坐回了原位。 他也不知道在急什么,可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秦月见苏雨泽实在纠结,坐直身体柔声道:“悬崖下面是什么,做好最坏的打算不就行了。” 苏雨泽眼神复杂看着秦月,过了许久才问道:“你不信我吗,这是我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预感,我们悄悄离开,不去悬崖好吗?” 看着苏雨泽恳求的眼神,秦月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觉心里闷闷的,她不想苏雨泽露出这种表情。 秦月正要说话,一旁桃血浪突然说道:“四周都是侍卫,你要怎么悄悄离开?” 苏雨泽抿紧了唇,没去看桃血浪只看着秦月。 秦月犹豫了一会,洞天福地已经不能炼化,什么时候都可以离开,便对苏雨泽点了点头。 苏雨泽不再愁眉苦脸,喜笑颜开的表情让桃血浪连连冷笑。 桂真有些着急,急忙指着自己,“你们离开了,那我怎么办?” 苏雨泽收起脸上的笑,无比认真道:“睛贵妃的蛊还要靠你,殿下为难谁都不会为难你。” 桂真当然知道,可他是因为秦月才被皇甫彦明盯上的,秦月现在一走了之不管他,这是什么道理。 他的灵根特殊,还需要秦月替他指点修行道路呢,绝不能离开秦月。 苏雨泽内心大定,秦月已经决定跟他走,凭她的本事谁能拦住。 桃血浪似笑非笑小声道:“你们要走也可以,必须带上我。” 桃血浪威胁的话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无论是苏雨泽还是桂真,都知道他真正的意思。 不带他走就会告诉皇甫彦明他们的身份。 桂真也一脸严肃,“我也要跟你们一起。” 至于睛贵妃,谁管她死活。 苏雨泽气急,压低声音咬牙道:“你们两个别再添乱了。” 桃血浪忽然笑了笑,意味深长说道:“你真的以为你们能离开,周围那么多侍卫,说不定你刚才说的话,两位殿下已经知道了。” 苏雨泽恶狠狠瞪了桃血浪一眼,大喊着让马车停下,跳下车直接走向皇甫彦明,态度非常强硬。 “三殿下,从悬崖经过实在太危险,我跟小菊是绝对不会走悬崖那条路的,还请你改走水路。” 秦月也掀开帘子看向皇甫彦明,发现皇甫彦明也在看她,对他笑了笑道:“殿下,我哥就是太担心了,但经过悬崖的确很危险,不如走水路安全。” 皇甫彦明移开看秦月的目光,看着苏雨泽冷声道:“王公子,用马车赶路已经耽搁了时间,改走水路会耽搁七八天,探子来报,太子已经知道灵药的生长地点,若灵药被太子捷足先登,你承担得起吗。” 灵药代表着睛贵妃的命。 苏雨泽眉头紧皱,现在不是跟皇甫彦明撕破脸的时候,他打不过皇甫彦明。 皇甫佑仁眼神意外看了皇甫彦明一眼,探子什么时候来报的,他怎么不知道? 皇甫彦明眼神恳切看着苏雨泽,“王兄,令妹的安全,本王就是拿命也会帮你护住,我实在不敢拿我母妃的命冒险,还请王兄你体谅。” 苏雨泽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 现在不是跟皇甫彦明撕破脸的时候,在场能胜皇甫彦明的人只有秦月,可秦月若是出手,身份必然暴露,这张易容面具也没用了。 秦月很看重这张脸,除非不得已,否则是绝不同意暴露身份的。 秦月果然妥协了,手招呼苏雨泽过来,柔声道:“哥,算了吧,到时过悬崖时你牵着我,不会出事的。” 秦月说完对苏雨泽眨了眨眼,暗示他可以在经过悬崖前找机会离开。 苏雨泽看懂秦月的暗示,装作不情不愿对皇甫彦明点头,上了马车。 皇甫佑仁走到皇甫彦明面前,神情疑惑问道:“你就这么放心,王松可说要带王小菊悄悄离开。” 皇甫彦明很自信笑了笑,他不会给秦月离开的机会。 接下来,不管苏雨泽是下车喝水还是休息,都找不到可以离开的机会,四周总是有人,若把人打晕势必会惊动皇甫彦明。 一旦皇甫彦明出现,秦月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他们根本不可能离开。 秦月在马车里一脸无奈看着苏雨泽,一边说:“马上就到悬崖了。” 一边在他手心上写着,‘算了吧。’ 苏雨泽内心很犹豫,要不要一包药把人放倒,然后带着秦月离开? 桃血浪似乎知道苏雨泽内心纠结,靠近他小声道:“你以为皇甫彦明是傻子吗,明知道你擅毒,会没有一点防备,据我所知,他可不信任你。” 苏雨泽冷着脸看了桃血浪一眼,内心暗骂,桃血浪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吗,怎么连他想什么都知道。 桃血浪也有意无意盯着苏雨泽,不给他下药的机会。 快要路过悬崖时,所有人都下了马车,马匹则被蒙上眼,被侍卫牵着小心翼翼走过悬崖。 几辆马车有惊无险过去,皇甫彦明走到苏雨泽身边,“你看,连马车都能平安过去,我们又怎么会出事。这里武功我最高,我可以带令妹过去。” 苏雨泽不想把秦月交给皇甫彦明,却见皇甫彦明已经上前拉住秦月,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三殿下,请你自重。” 秦月有些不解看着皇甫彦明,她明面上可是喜欢桃血浪的,这红线还是皇甫彦明亲自牵的,怎么还牵她的手? 桃血浪走到秦月身边,拉住她另一只手,对皇甫彦明客气笑道:“劳殿下操心,悬崖而已,我想以我的武功,足以保护小菊平安过去。” 皇甫彦明看向苏雨泽,神情认真问道:“王公子的意思呢?” 苏雨泽上前推开桃血浪,把秦月拉到自己身边,冷声道:“我的妹妹,我自己保护,劳三殿下和桃少主费心了。” 桃血浪故意恶心苏雨泽,笑眯眯道:“怎么能说费心,王兄收了我的聘礼,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苏雨泽都快气笑了,理智告诉他不是跟桃血浪吵架的时候,阴阳怪气回了一句,“谁跟你是一家人。” 聘礼他根本没收,是桃血浪硬塞给桂真的。 明知道他跟桂真不是师兄弟,还敢把地契分红交给他,也不怕桂真拿着钱跑了。 秦月看着悬崖,心里也有一丝不舒服,秀眉微皱,连她的直觉都会预警,悬崖真的能顺利过去吗? 不想暴露身份,秦月没用精神力查探四周,也时刻谨记自己只有三脚猫的武功,担心条件反射下做出不合理的举动。 最后皇甫彦明和桃血浪妥协了,走在苏雨泽和秦月的身后。 苏雨泽拉着秦月,平静正常的道路,给他一种凶兽张口的警觉感,好像前方就是万劫不复之地一般。 皇甫佑仁若有所思走在皇甫彦明身后,刚才他注意到,皇甫彦明拉秦月的动作,那只手停留在秦月手腕上好一会,像是在做什么一样。 秦月被苏雨泽拉着,走在靠着石壁的一边,悬崖底下白雾笼罩,看不清下面是什么,但能隐约听见河水流动的声音。 苏雨泽非常紧张,心里那股不安越来越强烈。 悬崖已经走过一大半,还是风平浪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太过紧张了。 快要走过悬崖时,苏雨泽条件反射松了一口气,却察觉耳边有一道风掠过,扭头看见一抹绿色朝秦月袭去。 秦月看见袭向她的一条小青蛇,时刻谨记自己只有三脚猫的武功,忍住没有抬手挥落那条毒蛇。 看见又一条毒蛇朝苏雨泽脖子咬去,苏雨泽却只顾着关心她,一点没注意自己周围,忍无可忍朝他伸出手,将他推到身后安全的地方,自己则退了好几步。 苏雨泽看见石壁那些绿色纷纷蠕动起来,脸色惊骇大喊,“快过来,石壁是蛇窟。” 皇甫彦明动作迅速,抢在桃血浪面前将秦月揽在怀里。 就在皇甫彦明想要用轻功带着秦月离开时,一条毒蛇已经袭向秦月肩膀。 皇甫彦明想也没想,抱着秦月转身,让那条毒蛇咬住自己胳膊。 他和秦月本就因为躲避毒蛇站在悬崖边缘,转身的动作令他偏移重心,也因为被毒蛇咬中,疼痛让他反应慢了一瞬。 察觉自己重心在往崖下掉落后,皇甫彦明一脸绝决将怀里秦月往苏雨泽那边推。 秦月眼神复杂看着皇甫彦明,用内力将她推到苏雨泽身边,皇甫彦明会加速下落的机会,一旁皇甫佑仁想救都来不及。 皇甫彦明手上已经开始用力,声音沙哑道:“原来是你。” 秦月知道皇甫彦明认出她的身份,应该是刚才她为救苏雨泽出手暴露了。 皇甫彦明知道是她,所以才愿意不顾性命将她推到安全地方。 秦月脑子还没做出决定,身体已经替她做出决定,牢牢抓住皇甫彦明推向她的手,两人一起跌落了悬崖。 苏雨泽见秦月主动拉着皇甫彦明,脸色铁青,这才抽出心神对付那些毒蛇。 毒蛇太多,石壁道路太窄,避无可避,就连武功最高的桃血浪也被咬中小手臂。 桂真脚腕被咬,危机解除后瘫坐在安全的巨石上感叹,“我师兄的预感果然很准,他说会出事,果然出事了。这些毒蛇太会隐藏了,应该是先前马车经过惊醒了它们。” 皇甫佑仁抿唇不语,他看得无比清楚,石壁上那些隐藏在藤蔓中的毒蛇,是在秦月经过后才悄悄开始蠕动的。 来悬崖调查的侍卫是皇甫彦明的人,侍卫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怎么可能会那么大意,查不到石壁就是蛇窟。 掉崖的事若与皇甫彦明无关,皇甫佑仁第一个不相信。 想起皇甫彦明在客栈的笑,皇甫佑仁心里冷哼了一声。 他本以为皇甫彦明是要算计别人,哪知他是算计自己。 够果断,也够有勇气。 皇甫彦明一句原来是你,秦月身份暴露,苏雨泽也没有再伪装的意思,冷声道:“悬崖下是河流,我们要赶去河流下面找人,快把地图拿过来。” 桂真一条小腿泛着紫黑,有气无力对苏雨泽道:“师兄,先别急着找人,把我体内的蛇毒解了再说,这毒很怪异,越用内力压制,发作越厉害。” 苏雨泽皱了皱眉,知道以秦月的武功,皇甫彦明和她都不会有事,他只是不想让他们单独相处。 见桂真情况真的不好,苏雨泽看了一眼毒蛇,“这是绿树眼镜蛇,毒性很强速度也很快,你们先别用内力压制,运转内力会加速体内血液流动。” 若是平时,他们其中任何一人都能躲开毒蛇的攻击,可崖壁道路太窄,前后又都有人,动作大一些都有掉崖的危险。 只能咽下哑巴亏,被蛇咬了。 苏雨泽用银针将桂真体内的毒逼了出来,犹豫着要不要给桃血浪解毒。 桃血浪拿着自己随身带着酒葫芦喝了一口烈酒,好像一点不在意苏雨泽会不会替他解毒。 看见桃血浪找死的行为,苏雨泽气冲冲走过去,一脚踢飞他的酒葫芦,咬牙骂道:“喝酒会加速毒发,你是不是想用死来陷害我故意不救你。秦月拿你当朋友,你若是死在我手里,她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会对我有意见,你这个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恶毒,连死都想算计我。” 桃血浪对着苏雨泽笑了笑,他的酒本就有解毒的功效,他怎么可能用自己的命去算计苏雨泽。 苏雨泽还没那么重要。 桃血浪看着不远处一言不发的皇甫佑仁,笑道:“二殿下听见苏雨泽的声音,一点没有意外,看来是早就知道他们的身份了。” 苏雨泽不情不愿给桃血浪解了毒,这才看向皇甫佑仁,“我自认没有露出破绽,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皇甫佑仁看了一眼被白雾笼罩的悬崖底,“不仅我认出了你们的身份,彦明也早就认出了,查探悬崖的人是他派来的,也是他执意要走悬崖,掉崖的真相恐怕只有秦月一人被蒙在鼓里。他还是没变,从小到大只要他动心的东西,没有他算计不到的。只是我没想到,他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皇甫佑仁脸色很难看,皇甫彦明越看重秦月,他的心翻腾越厉害。 第254章 你不怕死吗 哪怕皇甫彦明武功已经是宗师,中蛇毒加上掉落悬崖,不死也会受重伤,万一运气不好再遇上点什么,不死还活受罪。 苏雨泽脸色异常难看,瞪了桃血浪一眼,“现在好了,秦月跟皇甫佑仁掉崖了,你阻拦我带她离开,你又得到什么好处了。” 桃血浪被苏雨泽故意用银针狠扎,现在整条肩膀都是麻的,对着苏雨泽灿烂一笑,“谁说我什么都没得到,你愿意给我解毒,难道不是我最大的收获吗。” 桂真眼神佩服看了桃血浪一眼,明知道苏雨泽正压制着怒气,还故意逗他,果然是嫌被扎轻了。 苏雨泽站起身,用力踢了桃血浪小腿一脚,冷冰冰道:“你现在的武功是比我高,可我已经开始修仙,早晚我会超过你。让你现在就死,岂不是便宜了你,我要你看着我长生不老,后半生你就羡慕妒忌恨吧。” 桃血浪眼神没有一丁点变化,一旁桂真却缩了缩身体。 凭桃血浪的本事,早晚会得到功法,苏雨泽却看不清这点,也不知道两人到底是敌是友。 若说是敌人,苏雨泽又给他解毒,没有趁桃血浪虚弱下杀手,明明他和皇甫佑仁都不会阻拦。 若说是朋友,苏雨泽态度又那么恶劣,还出言侮辱桃血浪。 桃血浪这么能忍,以后岂能不报复回来。 桂真想不明白,为何苏雨泽一遇到桃血浪,就会变得这么冲动,这么的蠢。 解完毒后,苏雨泽急着要下山,皇甫佑仁拦住他,“彦明故意策划这场掉崖,你觉得他会让你这么轻易找到他吗,若我是他,在没有得到想要的之前,绝对不会让你们来打扰我。” 苏雨泽脸色越来越阴沉,皇甫彦明想要的无非就是秦月的心,秦月不知道掉崖的真相,一定会被皇甫彦明哄骗。 皇甫彦明明明认出他们身份,却一直伪装,还让秦月察觉不到一丁点异样,甚至算计秦月跟他一起掉崖。 这是不是说,秦月分辨不出皇甫彦明说话是真是假? 若秦月相信自己错误的分析,岂不是要让皇甫彦明得逞? 苏雨泽越想越急,可急也没用,这里的大部份人都是皇甫彦明的,谁知道他们被皇甫彦明下过什么样的命令。 派他们出去找人,明显肉包子打狗。 桂真强撑着站了起来,“师兄,先别急,我这里有桃血浪给的商铺分红,我们手里有钱,多请些江湖人士帮忙寻找,总有人运气好,会帮我们找着人的。” 闻言,苏雨泽眼神一亮,上前拍了拍桂真肩膀,“说的对,有钱能使鬼推磨,先下山去找一找,确定他们有没有被河水冲走,我们再沿着河流找人。” 桃血浪一脸苦笑,他拿给桂真的分红,那可是一点没做假,能在各大商行兑出真金白银的凭证。 苏雨泽对他本就怀有怨气,这笔钱他是无论如何也要不回来了。 不过这钱用了也好,好歹是用来找秦月的,以秦月的性格,不会不认这份情。 秦月跟着皇甫彦明掉崖,期间揽着皇甫彦明的腰,精神力蔓延出去,想要带他上去,被皇甫彦明紧紧抓住手臂还挡住着力点,干扰了动作。 取出乾坤袋里的一把剑,秦月用力将它插在石壁上,停止下落的速度,眼神疑惑看着皇甫彦明,问道:“你不想上去吗?” 皇甫彦明脸色苍白,紧紧抓住秦月的手,露出苦涩的笑,“如果我说不想,你会成全我这个心愿吗?” 秦月不懂皇甫彦明对她的感情,但她能感觉到,皇甫彦明此时很紧张。 想起皇甫彦明宁愿不要命也要救她,秦月冷静分析着:“你既然认出我的身份,就该知道我就算掉崖也没事,为何多此一举要救我?” 她能用精神力御物,可也托不起她和皇甫彦明两人的重量。 皇甫彦明看着秦月不眨眼,生怕一眨眼秦月就会从他眼前消失,“我知道你不需要我救,可我想救你,要我眼睁睁看着你掉崖,我做不到。” 秦月能看见皇甫彦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看见他肩膀流出乌黑的血,皱眉道:“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你不要动,我带你上去找雨泽解毒。” 皇甫彦明知道秦月有带他上去的本事,将头埋在秦月颈边,声音沙哑哀求道:“不要上去,算我求你。” 秦月秀眉皱了皱,长时间靠长剑停留也会累,再一次认真询问:“哪怕你会毒发身亡,也不愿上去吗?” 皇甫彦明听出秦月话里的犹豫,赶紧道:“是的,不管会有什么后果,我只想跟你安安静静待几天,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更不会嫁给我,我想给这段感情,画上一个值得回忆的结局。” 皇甫彦明的话让秦月误会,以为他决定放下对她的感情,点头认真道:“好。” 秦月搂紧了皇甫彦明,慢慢将长剑从石壁上拔出,等着掉落下面湍急的河流里。 秦月看见皇甫彦明在笑,她不懂笑容的含义,明明是笑容,为何她却从中感觉到了伤心? 喜欢,到底是什么? 秦月对喜欢有了好奇,她现在越来越正常,以后也会有喜欢的人。 皇甫彦明知道秦月的性格,吃软不吃硬,心情不好时软硬不吃,对她心怀善意的人,她也会抱以善意,他豁出性命救她的行为,已经在她心里留下了影子,只要给他时间,他能取代苏雨泽在她心里的位置。 秦月既然不懂爱,他就做她心里最重要的人。 察觉到体内蛇毒随着内力加速发作时,皇甫彦明不动声色用内力将蛇毒逼进心脉。 前几天下过一场大雨,河水非常浑浊,秦月带着皇甫彦明很快上了岸,问他:“你想去哪里?” 皇甫彦明脸色苍白如雪,全身湿透露出虚弱无力的笑,看着不远处那座大山,双眼散发出一些亮光,“我做梦都想跟你隐居生活在一起,苏雨泽一定会找你,就让我自私一回,单独拥有你几天。” 见惯了皇甫彦明意气风发的样子,如今有副虚弱无力的样子,让秦月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这种情绪应该就是不忍吧。 秦月依着皇甫彦明的意思,带着他进了深山,找到一处山洞暂时住了下来。 秦月乾坤袋里装着很多生活用品,将里面苏雨泽的衣服取出一套给皇甫彦明换上,才发现他肩膀的伤已经很严重了。 秦月脸色微变,抓住皇甫彦明手腕,将精神力探了进去。 秦月跟苏雨泽住了那么久,医术也懂一些,“蛇毒已经侵入心脉,我们必须去找苏雨泽,不然你会死的。” 秦月弯腰去拉皇甫彦明,被他笑着阻止了,“你答应了我,要给我一个美好的回忆,你不能食言。” 秦月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回忆能有命重要吗?就算你是修仙者,蛇毒彻底侵蚀心脏,你也会死的。” 秦月以为皇甫彦明没认清事情的严重性,仗着自己修仙者的身份就胡来。 皇甫彦明紧紧抓住秦月手腕,声音无比坚定道:“你答应了我,就不可以食言。” 秦月很无奈,她不能理解皇甫彦明为什么执着,难道不是生命最重要吗,什么爱,什么回忆,人死后还能剩下什么。 “你不怕死吗?” 秦月问完眼里露出单纯的好奇,皇甫彦明还有睛贵妃做牵挂,他真的不怕死吗,还是他有解毒的把握? 皇甫彦明靠着身后石头,一字一句认真道:“我当然怕死,可是有些事对我而言,是比性命还重要的。” 秦月沉默不语,想起乾坤袋里有苏雨泽给她的解毒丹,将整整一瓶都递给皇甫彦明。 秦月不会做饭又不敢走远,只从山洞周围捉几只兔子便回去了。 山洞里皇甫彦明正烧着篝火,周围被打扫非常干净,还用木头雕了碗筷,就像打算长久生活下去一样。 皇甫彦明接过秦月手里的兔子,脸色苍白扭头轻咳了几声。 秦月见他努力呼吸压制咳嗽时,再一次忍不住提醒,“你体内的蛇毒很霸道,解毒丹都只能暂时压制,再拖下去,就算及时解毒,你身体也会留下不可治愈的损伤。” 皇甫彦明嘴角微扬,云淡风轻道:“我知道,我的武功境界已经掉落到一流高手了,而且是不能恢复的。” 秦月很快站了起来,上前抓住皇甫彦明手腕,用精神力感应他丹田的内力。 他们才在山洞住了四天,境界怎么会掉落那么快? 精神力‘看’见蛇毒将皇甫彦明身体破坏成筛子一样,有些经脉都萎缩了,内力每运转一周天,蛇毒便越猖狂,可若不用内力压制蛇毒,蛇毒立马侵蚀心脏。 秦月神情无比复杂,松开握住皇甫彦明的手,“再这样下去,你会武功尽失毒发身亡的,拿命让我陪你这些天,真的值得吗?” 皇甫彦明笑了笑,斩钉截铁道:“当然值得,从小母妃就告诉我,我是皇子,所做一切所说一切都要符合身份,从小我就努力讨父皇母妃喜欢,可我从来不觉得那是我的人生,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我不是皇子,是不是就能自由的活了。” 皇甫彦明走到秦月面前,轻轻拥抱了她一下,“我知道你不懂什么是喜欢,可我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这几天才是我的人生,如果我不幸死了,你偶尔能想起我爱着你,我就很满足了。” 秦月咬了咬唇,叹了叹气,“如果我答应跟你试一试,你是不是就会听我的,离开这里?” 皇甫彦明心脏跳动的速度一下子加快,毒素侵入心脏,扭头吐出一口黑血。 秦月赶紧上前,倒了几颗解毒丹给他吃,发现皇甫彦明心脏只剩一角还在抵抗毒素后,心里感情越来越复杂。 她没想到皇甫彦明会这么激动,激动到险些毒发身亡。 如果刚才不是她及时喂下解毒丹,皇甫彦明必死无疑。 皇甫彦明颤抖着握住秦月手腕,一点不在意自己刚才险些进入阎王殿,喘着气很虚弱询问:“你说的试一试,是什么意思?还是我毒发出现幻听了吗?” 皇甫彦明卑微的态度,让秦月更加不忍,连心脏都闷闷的难受,将心里想法说了出来。 “你说的对,我的确不懂什么是爱,甚至连喜欢都不懂,可我终有一天会变成正常人,到时我也会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你愿意在我懂得爱之前跟我在一起吗,我会尝试着去喜欢,你愿意陪我一起尝试吗?哪怕有失败的风险。” 皇甫彦明脸上露出无比灿烂夺目的笑,事情比他想像更顺利,“我当然愿意,我以天道起誓,不管未来会如何,我都会陪着你,永远不会背叛你放弃你,若违背誓言,就让我魂飞魄散。” 皇甫彦明和秦月都是修仙者,他们都知道用天道起誓代表着什么。 秦月这一刻将皇甫彦明当成了自己人,份量比苏雨泽还重。 苏雨泽是她的朋友,以后会有自己的家人,总有一天会离开她,皇甫彦明是对天道发誓要永远陪着她的人。 她分得清谁轻谁重。 秦月将所有东西都收拾进乾坤袋时,见皇甫彦明一脸不舍看着山洞,没忍住笑了笑,“你喜欢这里?” 皇甫彦明双眼一亮,认真说道:“当然,这里是你我的开始,如果有机会,我想跟你在此隐居,在外面种上几亩地,再搭建一个茅草屋,到时我在周围种满各种各样的野花,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更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 秦月听着皇甫彦明虚弱无力的声音,脑海闪现出隐居的画面。 这里风景好,有河流,还安静,的确是隐居的好地方,可是秦心月没解决,她连身体都掌握不了,谈什么隐居。 秦月扭头看了皇甫彦明一眼,以前她觉得无所谓,虽然想吞噬秦心月,却是因为自己的存亡而努力。 可现在,她想为她以后而努力,她一定要吞噬秦心月,才能过上皇甫彦明期待的美好生活。 这份感情里,皇甫彦明是吃亏的,如果她永远学不会爱,或是被秦心月吞噬,皇甫彦明又要怎么办? 秦月仿佛看见她消失后皇甫彦明痛苦的脸,心里做了决定,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消失。 皇甫彦明和秦月相视而笑,两人心里都做了对方不知道的决定。 离开时,皇甫彦明坚持不让秦月背他,可他蛇毒入体,走几步便吐血,还险些毒发。 秦月笑着不顾皇甫彦明意愿,将高大的他背了起来,神情就像拎着一只兔子那样轻松,“不知道你在别扭什么,按你走路的速度,走一年也别想走出这座山。” 皇甫彦明深吸一口气,俯在秦月耳边轻声询问:“那娘子愿意陪我走上一年吗?” 第255章 私定了终生 皇甫彦明一声娘子,让秦月笑出了声,故意颠了颠皇甫彦明,“谁是娘子,你可想清楚再说话啊。” 皇甫彦明脸上笑容温柔,“那夫君愿意陪我在这里走一年吗?” 秦月故意咳了咳,认真道:“既然娘子所求,为夫自然满足了。等你身体好了,别说走上一年,十年,百年我都陪着你。” 这里安静又无人烟,她本就喜静,就算一直待在这里,也不会觉得无趣。 秦月刚走出大山,皇甫彦明实在熬不住晕了过去。 秦月见状赶紧加快速度,将精神力蔓延出去,寻找苏雨泽他们的下落。 秦月精神力在小镇客栈找到苏雨泽,背着皇甫彦明朝他那里走去,精神力大范围使用,让她开始头疼。 秦月咬咬牙忍受着头部传来的剧痛,走到小镇时满头都是冷汗。 她不是秦心月,对疼痛没有一点忍耐力,这种程度的痛在秦心月看来无足轻重,可对她来说,却是要了半条命。 皇甫彦明对天道起誓的身影深深触动了秦月,虽然她不懂什么是爱,却清楚她不想皇甫彦明死。 一直以来都是孤独一人,她愿意尝试接受皇甫彦明,想要知道皇甫彦明舍命都想要的爱是什么滋味。 “过了那么些天,银子也花出去那么多,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难不成两个人消失了。”苏雨泽脸色难看,一掌拍在客栈内桌子上。 皇甫佑仁双手环胸嘴里叼着一根草,站在窗户朝远处看,声音平静道:“以秦月的武功,如果她想找到我们,眨眼的功夫而已。这么久还没消息,说明她不想找你。” 他还真是小瞧了三弟,能留下秦月跟他单独待在一起。 苏雨泽越想越气,又扭头去瞪桃血浪,若不是桃血浪处处阻拦,他早就带着秦月离开了。 面对苏雨泽的瞪视,桃血浪一点感觉都没有,看着苏雨泽一天比一天急,脸色一天比一天黑,他心情还非常的愉悦。 “主子,三殿下和秦姑娘出现在镇口。” 侍卫站在房门外禀报,话音刚落,苏雨泽直接从二楼窗口跳下,朝镇口处跑去。 桃血浪站起身,弹了弹衣袖不存在的灰尘,对皇甫佑仁笑道:“二殿下,我们也去迎迎三殿下吧。” 苏雨泽看见秦月时,惊讶她背着皇甫彦明,也震惊她满头冷汗苍白的脸色。 秦月动作轻柔将皇甫彦明放在一旁,拉着苏雨泽急道:“快给他解毒。” 苏雨泽才不想管皇甫彦明死活,“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我先给你看看再说。” 苏雨泽要伸手去探秦月的脉,秦月神情严肃急道:“我没事,你先看看他,他快死了。” 皇甫佑仁到时便听见秦月的话,忙蹲到皇甫彦明面前,察觉他越来越虚弱的呼吸,对苏雨泽吼道:“不要故意拖延时间,他若出事,老子要你们通通陪葬。” 皇甫佑仁抓住皇甫彦明右手手腕,脉若游丝,脸色青黑,丹田内力更是枯竭的厉害,连三流高手都比不上。 这副惨样,是装不出来的。 苏雨泽以为皇甫彦明是装惨博秦月同情,直到他替皇甫彦明把脉,神情才渐渐严肃起来。 从荷包里摸出一颗救命丸,直接塞进皇甫彦明嘴里。 皇甫彦明双眼紧闭,连吞咽功能都失去了,苏雨泽只好抬起他的头,幸灾乐祸看向皇甫佑仁,“你快帮他,让他把药吃了,再慢一点若是死了,可不关我的事。” 在苏雨泽看来,皇甫佑仁是绝对不会帮皇甫彦明的,两人虽是亲兄弟,但真实关系如何,谁又知道。 皇家人,哪来的亲情。 皇甫佑仁看着皇甫彦明越来越惨白的脸,直接捏开皇甫彦明的嘴,一点不嫌脏用手指将药丸抵进喉咙处。 皇甫彦明吞了药后,双眼依旧紧闭,心脏跳动都虚弱无力。 皇甫佑仁搂住皇甫彦明的手渐渐收紧,怀疑的目光落在苏雨泽身上,声音森冷道:“我知道三弟跟你有些恩怨,如今只有你能救他,你最好不要公报私仇,不然我拼尽所有,也要让你付出代价。” 苏雨泽冷着脸冷哼了一声,“你们皇家的人是不是都喜欢威胁大夫,皇甫彦明本就只剩下一口气吊着,蛇毒早已侵入心脉,甚至连武功境界都退步到了三流。我又不是神,怎能救回一个必死之人。” 秦月听见苏雨泽的话,忍着痛站了起来,“一定要救活他,不管你需要什么,我都替你寻来,乾坤袋里装着很多珍品,你看看有没有东西能用。” 秦月解下乾坤袋丢给苏雨泽,那随意的动作就像扔过去的是一个普通荷包一样。 苏雨泽拿着乾坤袋,一脸不解看着秦月,“你要救他,为什么?” 秦月上前打横抱起皇甫彦明,沉声道:“别问为什么,你若拿我当朋友,就请尽全力救他。” 众人看着秦月打横抱起皇甫彦明,嘴角都控制不住抽了抽,内心无比好奇皇甫彦明做了什么,能让秦月如此亲密对他。 秦月将皇甫彦明抱到客栈苏雨泽的房间,将皇甫彦明放到床上时,额头冷汗一颗一颗往下滴。 长眼睛的人都知道秦月此时状态不好,苏雨泽紧皱着眉头,“你到底哪里不舒服,让我替你诊脉。” 秦月坐在床边对苏雨泽摇了摇头,“我没事,过度使用精神力,受到一些反噬而已,你先救彦明。” 苏雨泽眼神担忧看着秦月,“你的精神力已经很久没有发作过了,你那么在意皇甫彦明的死活做什么?” 苏雨泽没得到秦月回答,用银针替皇甫彦明排毒,还将秦月乾坤袋里的各种极品药材拿出来,让皇甫佑仁去熬药。 越诊治,苏雨泽神情越严肃,最后沉声道:“蛇毒我已经逼出来了,可他体内经脉的伤恢复不了,武功更是没有恢复的可能,修炼的速度也会受到影响。心脏被蛇毒侵蚀,留下的伤害是不可逆的,他还会时不时心脏抽痛,他的身体千疮百孔,能活下来全靠秦月拿出的极品药材。” 皇甫佑仁眼神复杂看着皇甫彦明,眼里有茫然也有不解。 他从没想过皇甫彦明会死,宗师的修为,怎么会被区区蛇毒害成这样? 知道皇甫彦明没有生命危险后,秦月慢慢松了一口气,洞天福地里有很多灵药,一定有能治好皇甫彦明的伤。 头痛最疼的时候已经过去,秦月便坐在皇甫彦明床边,一直看着皇甫彦明,举止让众人觉得奇怪无比。 苏雨泽想问秦月,这些日子她和皇甫彦明发生了什么事,可见秦月注意力全放在皇甫彦明身上,看皇甫彦明的目光更是柔和无比。 让他害怕去问,害怕得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 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秦月对皇甫彦明不一般,两人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苏雨泽眼神示意皇甫佑仁跟他出去,到客栈后院时才问道:“秦月跟皇甫彦明的事你怎么看?你真的想救皇甫彦明吗?” 皇甫佑仁看着苏雨泽的眼神越来越冷,朝他逼进了几步,“你什么意思?” 苏雨泽冷笑了一声,眉眼挑了挑,“我什么意思你会不知道,我的修仙功法从何而来,你已经不需要皇甫彦明的帮助了,他的存在甚至还会阻碍你,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你要放弃? 其实不必我们做什么,我对秦月说他没了生命危险,其实我也没有把握。 他心脏受损太严重,若没人用灵力替他蕴养心脏,最多能活半个月。” 皇甫佑仁神情凶狠,上前紧紧抓住苏雨泽衣领,压低声音警告他,“老子说过了,他要是死了,我要让你陪葬。别以为你很了解我,皇家的人是无情,可谁告诉你,我想当皇家的人。” 皇甫佑仁眼神冰冷松开苏雨泽,慢悠悠道:“彦明不出事,我只当今天没听见你说这些话,他要是出事,一切后果老子全算在你身上。” 皇甫佑仁全身散发着杀气离开。 苏雨泽一脸不屑理了理衣领,“虚伪,心里说不定怎么高兴呢。” 桃血浪从拐弯里出来,看着苏雨泽皱眉,“皇甫彦明是秦月想救的,你若故意让他死,你觉得秦月会不会生你气?” 苏雨泽瞪了桃血浪一眼,“生气又怎样,他受伤太重,我已经尽全力医治他了。那么多极品药材都堆到他身上,他死了只是气运不好,关我什么事。灵气蕴养心脏是个精细活,稍不注意都有伤上加伤的可能,我只希望皇甫佑仁没有救皇甫彦明的心。” 皇甫佑仁虽然是修仙者,体内也有灵气,可他的灵气太弱,根本达不到蕴养的效果,甚至还有可能损坏皇甫彦明的心脏,让他立马就去见阎王。 这些话,苏雨泽是看在秦月受到精神力反噬,不能使用精神力,听力还大大减低,才敢说的。 桃血浪眼神深邃看了苏雨泽一眼,立马转身去找皇甫佑仁了。 他跟皇甫彦明有合作,皇甫彦明若是死了,桃花谷的生意会跟着乱。 桃血浪离开后嘴角扬了扬,苏雨泽若真想让皇甫彦明死,根本用不着跟他说这些话。 嘴硬心软的小鬼,倒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了。 皇甫佑仁想要用灵力蕴养皇甫彦明心脏,被桃血浪及时阻止了。 听完桃血浪说清事情经过后,皇甫佑仁扭头看了秦月一眼,“苏雨泽真是恨不得我三弟死啊,更没有把你说的话当回事。” 秦月扭头神情平静点头,“以前彦明差点杀了雨泽,彦明又处处为难他,雨泽一直记着这件事,他若是真想彦明死,又怎么会提醒桃血浪。让他把心里怨气出了吧,等彦明醒后,我让他亲自向雨泽道歉。” 皇甫佑仁和桃血浪都从秦月话里听出对皇甫彦明的维护,两人更好奇皇甫彦明做了什么,让冷心冷情的秦月变化那么大。 吃中午饭的时候,秦月向苏雨泽请教怎么用灵气蕴养皇甫彦明心脏。 苏雨泽冷着脸放下碗,双眼紧盯秦月,“你要亲自救他,你可知道将灵气输送给皇甫彦明,你的修为也会受影响。” 秦月粗略看过她给苏雨泽的丹药入门,她知道灵气蕴养是怎么回事,顶多损失她一些灵气,不会影响她的境界,找时间修炼回来就行了。 苏雨泽见秦月已经决定,气呼呼道:“你只要注意灵气不要撑破心脏内的血管就行了,你有精神力,这对你来说轻而易举。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救他,如果不是他,你根本不会掉崖。” 当时秦月暴露身份救他,若不是皇甫彦明将她紧紧抓住,早就到达安全地方,又怎么会被迫掉崖。 秦月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告诉苏雨泽真相,眼神温柔看着床上皇甫彦明,认真道:“我救他,是因为我们已经私定了终生。” 苏雨泽刚刚端起碗,闻言右手一抖,瓷碗嘭地一声掉落在地,四分五裂开来。 苏雨泽脸色紧绷,不顾被菜弄脏的衣服,站起身大叫道:“什么,你跟皇甫彦明私定了终生,你不知道他是只狐狸吗,他说的一切都是骗你的。说不定,他是故意被蛇咬,只为博取你的同情,他心机深沉,你被他算计了也都不知。” 皇甫佑仁阴沉着脸,一旁桃血浪则笑了笑,轻声询问:“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你可知私定终生的意义,据我所知,你可是连什么是喜欢都不知道,你喜欢皇甫彦明吗?” 桃血浪的话提醒了苏雨泽,他急道:“皇甫彦明一定是骗你的,他在用苦肉计,你连生气都不会,怎么会知道什么是喜欢。他肯定是利用了你,让你把某种情绪误当成是喜欢,他就是在骗你,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胡说八道。” 想到秦月被皇甫彦明欺骗,苏雨泽满肚子都是火,恨不得过去踢皇甫彦明几脚。 桃血浪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没了司空晏还有皇甫彦明,秦月他是娶不到了。 好在他一开始只是想试试,并没有下定决心必娶秦月不可。 就算皇甫彦明用的苦肉计,敢狠心把自己弄成这样,这份勇气不是谁都有的。 秦月等苏雨泽不再那么激动才说道:“我能分辨他是不是欺骗我,我的确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但我愿意尝试着去喜欢他。” 苏雨泽非常气闷坐了下去,握紧拳头道:“早知道你会接受皇甫彦明,还不如接受司空晏,至少他不会说谎骗你。” 秦月不懂,苏雨泽为何会提出司空晏。 宁香伶是她间接杀的,虽然保住了她的魂魄,可司空晏并不知道。 他视她为杀母仇人,他们之间怎么会有可能。 况且,司空晏并不喜欢她。 苏雨泽再一次劝秦月,说皇甫彦明是个满口谎言的人,他说的一切都不能相信。 第256章 除非我死 秦月微微皱眉,“你对他偏见很大,是因为以前的事吗,等他醒后,我会让他跟你道歉。你是我的朋友,他是我要嫁的人,我不想你们关系一直这么糟糕。” 苏雨泽听见这话,气得差点掀翻了桌子,咬牙道:“你还要嫁给他,睛贵妃有多厌恶你,你又不是不知道,皇甫彦明是个孝子,他怎么可能娶你。 就算他不顾睛贵妃阻拦娶了你,你们之间隔着一个睛贵妃,真的能幸福吗。 你不是说以后想隐居吗,远离一切麻烦的事,你若嫁给皇甫彦明,麻烦的事会一堆一堆来找你。” 秦月若有所思点头,眼神清澈看着苏雨泽,“可是彦明说了,他会陪我隐居的,我们连隐居地方都决定好了。睛贵妃的事,我相信他能解决好,我们都答应了对方,要认真对待,未来的事我说不清楚,如果我和他注定无缘,我会也祝他幸福,反之,他也是一样的。” 闻言,苏雨泽直接气笑了,皇甫彦明豁出命骗了秦月,会祝她幸福,他脑子被门夹了也不会相信。 皇甫彦明就是个疯子,如今让他逮着机会,会放手才怪。 皇甫佑仁见两人争执不下,“好了,我三弟都没醒,苏公子一直抹黑他有什么意思,有什么事等我三弟醒了,你们当面对质。” 见鬼的私定终生,也要看他愿不愿意承认这个弟妹。 苏雨泽不再说话,不代表他心里没气,心里决定着,一定要让秦月认识到皇甫彦明的阴险面目。 秦月用灵气帮皇甫彦明蕴养心脏,皇甫彦明当天晚上就醒了,睁开眼看见秦月时,急切地张开嘴想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一点声音。 “你先别急,雨泽说你受伤太重,需要缓一缓才能说话。” 秦月说完搀扶皇甫彦明起来,还塞了一个枕头到他身后,发现皇甫彦明一直看着她后,有些不解问道:“为何一直看着我?” 皇甫彦明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一双眼睛弯了弯,愉悦的心情瞬间写在脸上,声音虚弱无力道:“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皇甫彦明紧紧抓着秦月的手,丝毫不在意一旁苏雨泽怒瞪他的视线。 苏雨泽实在忍受不了,上前分开皇甫彦明拉住秦月的手,并紧紧握住他的手腕,咬牙道:“你醒来的时间比我想的要早,我帮你把一把脉,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 苏雨泽用把脉借口分开皇甫彦明和秦月,在场所有人都知道。 皇甫彦明对着苏雨泽露出温润的笑,极其虚弱小声道:“劳烦了。” 苏雨泽本来不想把脉的,被皇甫佑仁和秦月看着,硬着头皮开始诊脉。 松开皇甫彦明手时还坐到了床边,防备皇甫彦明再伸手去拉秦月。 “你身体如何,你心里应该大致有数,武功境界是恢复不了了,心脏的损伤也愈合不了,除非得到灵药才有一丝恢复的可能。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的身体能治,却要秦月去洞天福地寻找灵药。 洞天福地里很危险,秦月哪怕筑基,也难免河边湿鞋,你如果真的喜欢她,就不要让她为你冒险。” 皇甫彦明对苏雨泽笑了笑,坚定道:“那是当然。” 秦月能从皇甫彦明身上感应到,皇甫彦明说的是真话,而且皇甫彦明给她的感觉很舒服,她从没在一个人身上感应到过这种情绪。 让她像吃糖果一样,嘴角无意识扬了扬。 这应该就是高兴吧,以前她笑,心里却一点波澜都没有,如今不一样了,她的心在告诉她,很甜。 苏雨泽还想继续说,一副不撕开皇甫彦明虚伪的面具不罢休的样子。 皇甫佑仁冷着脸上前按住苏雨泽肩膀,“你够了,我三弟需要休息,有什么话等他好一些再说。” 皇甫彦明不知道秦月已经跟大家说他们已经私定终生的事,非常温和对皇甫佑仁道:“二哥,我没事,苏公子也是好意。” 苏雨泽朝天翻了一个白眼,冷着脸嘀咕道:“装模作样。” 皇甫佑仁和皇甫彦明都没理会苏雨泽,皇甫佑仁神情严肃问道:“秦月说你们已经私定了终生,这是怎么回事?” 闻言,皇甫彦明激动起来,非常高兴去看秦月,用力点了点头,“我们的确私定了终生,等回去我就娶她。” 苏雨泽冷哼了一声,“你先把睛贵妃摆平,再说娶不娶的事,我虽然不是她什么人,可只要她拿我当朋友一天,我就不能看她受欺骗嫁给你。” 这时秦月站了起来,走到皇甫彦明面前,柔声道:“雨泽问我,我就把我们的事告诉他了,你不会介意吧?” 秦月觉得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她没经过皇甫彦明同意就说出他们的关系,是对皇甫彦明的不尊重。 没谈过情,难不成还没看过话本子吗。 她知道有情人是如何相处的。 苏雨泽见秦月姿态放那么低,一副以皇甫彦明为主的样子,气得紧紧捂住心脏,磨牙道:“他怎么会介意,指不定在心里偷着乐呢。我早就说了,他就是个虚伪无比的人,表面一套心里一套,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方法哄骗你的。” 他一定会找出皇甫彦明的破绽,他发誓。 皇甫彦明看了苏雨泽一眼,对着秦月温柔笑了笑,“我高兴来不及,怎么会介意,我感觉我的身体已经没事了,我们尽快启程去找广灵香吧。” 秦月刚点头,苏雨泽一脸厌恶指着皇甫彦明,骂道:“看吧,狐狸尾巴总算露出来了,你费尽心思搞那么多事,就是为了利用秦月替你摘灵药。你别以为大家都是瞎子,看不清你打的什么算盘。” 秦月看了无比激动的苏雨泽一眼,皱了皱眉。 她身份暴露,帮皇甫彦明摘灵药只是举手之劳,而且她相信,就算她不帮忙,皇甫彦明也会得到灵药,根本不需要利用她。 桃血浪轻声咳了咳,站出来对苏雨泽认真道:“三殿下武功境界倒退,可我的武功没倒退,广灵香而已,我一个人就能摘到,何需殿下算计秦姑娘。” 苏雨泽立马对桃血浪怒目而视,冷笑了一声,“你现在要帮着皇甫彦明了,不愧是墙头草,真让人恶心。” 前几天说要娶秦月,还跟他们有合作关系,今天就帮着皇甫彦明,比皇甫彦明还要装模作样。 秦月走到苏雨泽面前,神情认真说道:“你这么生气,是因为在意彦明之前要杀你的事吗?我让他跟你道歉,以后绝不会再为难你,如果你觉得光是道歉没诚意,彦明手里有的东西,你都可以要。” 皇甫彦明一脸真诚看向苏雨泽,“苏公子,以前是我多有得罪,月儿拿你当大哥,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哥。” 苏雨泽嘴角抽了抽,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他只能算是秦月的朋友。 皇甫彦明故意说秦月把他当大哥,话里话外都在拐着弯提醒他,他不是秦月什么人,根本没有资格插手秦月的婚事。 皇甫彦明一个软刀子朝苏雨泽插了过去,苏雨泽见秦月还认同皇甫彦明说的话,直接给气笑了。 苏雨泽瞪了皇甫彦明一眼,无比认真道:“你错了,我不想当你大哥,除非我死了,不然我绝不会让秦月嫁给你。皇甫彦明,有本事你就当着秦月的面杀了我,不然我会联合司空晏,会利用所有能利用的东西来阻止你。” 他这条命是秦月的,秦月还教他修仙,对他堪比再生父母,要他眼睁睁看着秦月受欺骗,他做不到。 他怕死,可他更怕一生都生活在内疚当中。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若不知道皇甫彦明在欺骗秦月还好,可他无比清楚,秦月会接受皇甫彦明的感情,是因为皇甫彦明算计的结果。 苏雨泽走到一旁桌子边坐下,愤怒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看着秦月一字一句道:“我不会让你嫁给皇甫彦明,除非我死。” 哪怕不用精神力,秦月都能感觉到苏雨泽话里的坚决。 秦月一脸疑惑茫然,“为什么?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我。” 苏雨泽非常认真点头,“我对你的确没有男女之情,可你又怎么知道皇甫彦明对你是真心,人心的复杂和可怕,你并不清楚。 我是个怕死甚至胆小的人,可在这件事情上我不想让步,不管你是要跟我绝交,还是恨我,我都不会改变主意,绝对不会让皇甫彦明娶你。” 知道皇甫彦明的心计多深多狠,苏雨泽已经做好被杀的可能。 或许有一天他的死,在秦月眼里只是个意外。 或许以后会后悔,可他现在不悔。 秦月最近闲着无聊看了许多话本,怎么看怎么觉得苏雨泽此时的行为像为情执着,可他喜欢的人不是自己,难道是皇甫彦明? 秦月眼神古怪看了皇甫彦明一眼,瞬间打消了刚才的想法。 苏雨泽和皇甫彦明怎么可能,她真是糊涂了。 秦月思考了一会,问道:“如果你确定皇甫彦明对我的感情是真,是否能改变主意,你是我第一个朋友,对我也很重要。” 那么多日夜待在一起,苏雨泽出自真心帮助她,她不想和苏雨泽疏远关系。 苏雨泽无比激动站了起来,走到秦月面前紧紧握住她的手,眼眶微红道:“我就知道,我在你心里的份量绝对比皇甫彦明重,你真的相信我一次,皇甫彦明对你的感情不纯粹,你跟他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就算我同意,睛贵妃也不会同意,就算睛贵妃同意,司空晏也不会同意的。” 皇甫彦明剑眉微皱,虚弱着阻止苏雨泽继续说下去,“苏公子,我愿意让你看见我对月儿的真心,时间会证明一切的,甚至愿意让你来监督我,看我是不是会做出伤害月儿的事。” 苏雨泽似笑非笑看着皇甫彦明,“我当然会盯着你,别以为你算无遗漏,我们尽管走着瞧。” 皇甫彦明装作虚弱闭上眼,努力压制心里对苏雨泽的杀意。 他学了师父给他的敛息诀,意外发现这门功法能让秦月察觉不到他的情绪波动,更能让秦月相信他表露出的情绪。 他对秦月的感情是真的,在她面前,他大部份情绪都是真的,根本不需要伪装。 苏雨泽一次又一次挑衅他,若不是担心会影响他和秦月的事,他必定给苏雨泽一个深刻的教训。 皇甫彦明虚弱到睡了过去,这场争辩算是苏雨泽占了上风。 秦月留在房间用灵气蕴养皇甫彦明心脏,苏雨泽一开始生气不愿离开,最后被桃血浪硬拖着走。 离开房间后,苏雨泽立马用力甩开桃血浪,对靠在门边桂真交代了一句。 让他看着秦月和皇甫彦明,等皇甫彦明醒来一定要赶紧告诉他,后才跟着桃血浪走了。 桂真一脸八卦,走到皇甫彦明床边,问秦月,“你真的要嫁给皇甫彦明了吗?苏雨泽情绪那么激动,你说他会不会做糊涂的事?” 秦月一边给皇甫彦明输送灵气,一边对桂真笑了笑,“那你呢,你觉得彦明对我是真心,还是像雨泽说的那样,这一切都是算计?” 苏雨泽那么斩钉截铁,还说出除非他死那种话,秦月不得不多想。 秦月没等桂真回答,扭头看着皇甫彦明苍白无一丝血色的脸。 皇甫彦明对天道起誓的身影,还清晰停留在脑海。 在她面前,他是真的很卑微,拿命只为求段回忆而已,说试试的话是她提出来的,难道皇甫彦明连她心里在想什么都知道。 秦月相信精神力,皇甫彦明在她面前没有说过一句假话。 桂真看着秦月看着皇甫彦明出神,轻声道:“我不了解皇甫彦明,不知道他是不是算计,不过我跟苏雨泽相处时间不短,他这个人虽然冲动了些,但不会无缘无故针对皇甫彦明,皇甫彦明若本身没问题,那就是以前把他得罪惨了。” 秦月若有所思点头,她也觉得是皇甫彦明以前把苏雨泽得罪惨了,才让苏雨泽对皇甫彦明有偏见,处处看他不顺眼,甚至拿阴险的心看待他。 桂真坐到桌边笑了笑,在心里同情了苏雨泽几秒。 秦月的心已经开始偏了,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她潜意识更相信皇甫彦明。 只要给皇甫彦明时间,他一定能成为秦月心里最重要的人,到时哪里还有苏雨泽说话的份。 皇甫彦明如果是用真情感动了秦月,以后秦月必定护着他,他还想跟着秦月学习修仙,绝对不能惹皇甫彦明不快。 若皇甫彦明是用算计欺骗了秦月的感情,那他这个人也太厉害了,更加不能招惹,他还想修仙长生呢。 桃血浪将苏雨泽带到客栈后院后,双手环胸看着他,“你要作死到什么时候,皇甫彦明跟秦月成不成亲,有你什么事,还除非你死,你以为皇甫彦明不敢杀你。你信不信,他若真想杀你,根本无需他自己动手。” 第257章 影响了道心 苏雨泽非常嫌弃退后了一步,好似桃血浪是什么肮脏东西一样,语气不屑道:“当然不用他亲自动手,你不就是他养的一条狗吗,你想杀我,我等着。” 桃血浪厌恶极了苏雨泽这副冲动又高高在上的蠢样,上前揪住他的衣领,低声道:“你再骂我一句,你信不信我让你现在就去喂狗。” 他难得发次善心提醒苏雨泽,担心他把自己作死了,结果苏雨泽这样对他。 他严重怀疑苏雨泽分不清好歹。 苏雨泽抬头看着桃血浪的脸,冷笑了一声,“认识那么久,我还不知道你那么热心肠,居然担心我会被皇甫彦明杀了。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别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苏雨泽脸色冷冽,抬手反握住桃血浪揪住他衣领的手,不顾桃血浪武功比他高,直接用上内力,想要将桃血浪的手腕捏断。 桃血浪察觉到苏雨泽的心思,松开他怒骂,“你脑子里装的是干草吗,秦月嫁给皇甫彦明关你什么事,你已经得到修仙功法,你还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也对,秦月嫁人了,她最看重的人就会变成皇甫彦明,以皇甫彦明的精明,自然不会再让你从秦月身上得到好处,你着急反对也是人之常情。” 苏雨泽一点不禁激,上前直接朝桃血浪动手,狠狠推了他一把。 “别拿你肮脏的心思揣测我,你想去捧皇甫彦明的臭脚你就去,别在我面前碍眼。” 桃血浪给苏雨泽让开路,眉头一直紧皱。 苏雨泽状态不太对,太偏执了,一个有理智的人,都不会像他那么冲动。 不会是武功修炼太快,得了心魔吧? 桃血浪心里留了一个疑影,开始关注苏雨泽的一举一动,发现他对一切事都很理智,只要事关秦月就会智商下降,还会说出很多冲动的话,而且这份偏执还在加深。 一路上,苏雨泽看着皇甫彦明的眼神越来越不对。 秦月也觉得哪里出了问题,却又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皇甫彦明身体没好全,坐在马车里赶路,苏雨泽无法见秦月跟皇甫彦明单独相处,无论两人气氛怎么样,他都插在两人中间。 有时皇甫彦明跟秦月说话,他也会故意打断。 又走了五天,桂真看着苏雨泽双眼都是血丝,神情担忧问道:“师兄,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要我帮你看看,医毒不分家。” 苏雨泽也察觉到了自己情况不对,最近三天,他连个安稳觉都没睡。 若说是走火入魔,可脉相没出一点问题,而且体内灵气越来越深厚,修为非常平稳。 这几天他没怎么修炼,都摸到宗师入门的瓶颈了。 苏雨泽抿紧唇将手腕递给桂真,“那你帮我看看吧。” 桂真无比认真替苏雨泽把脉,脉相一切正常,只是最常见的失眠,可他知道苏雨泽的失眠不正常。 最后,桂真一脸无奈收回手,摇头叹息:“我把不出问题,不过你的情况很不好,不如去问问秦姑娘,看是不是修炼哪里出了问题。” 苏雨泽皱了皱眉,这些天他处处阻碍秦月见皇甫彦明,秦月虽然口头上没说,心里是不赞成他的行为的。 “师兄,你在犹豫什么,你不是想分开秦姑娘和三殿下吗,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啊。”桂真一脸笑容说着。 闻言,苏雨泽点了点头,下定决心站了起来,“你说的对,我不能让皇甫彦明有机会骗她,我马上去找她。” 苏雨泽离开后,桂真神情若有所思。 刚才的苏雨泽,不管是反应还是神情,都比以前要迟钝,甚至有一种傻乎乎的感觉。 是失眠造成的,还是有其它原因? 桂真甚至在想,苏雨泽突然变得这么奇怪,是不是跟修仙有关。 秦月和皇甫彦明正坐在溪边休息,看见苏雨泽板着脸朝这边走来。 那一瞬间,秦月察觉到了异样,脸色露出凝重。 皇甫彦明双眼划过一丝不耐,还是对苏雨泽露出温和的微笑。 秦月没等苏雨泽说话,沉声道:“你过来的一瞬间,我感觉到你的灵魂波动,你的灵魂为何一副快要散的模样?” 秦月的话让所有人都震惊。 灵魂快要散了,岂不是说苏雨泽就要死了。 苏雨泽听见秦月的话愣在原地,随后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只是最近几天睡不好而已。” 苏雨泽感觉不到自己灵魂状况,可他相信秦月不会说谎骗他。 皇甫彦明沉默不语,苏雨泽若真是死了,到了结他一桩心事。 桃血浪剑眉紧皱,目光复杂看向苏雨泽,沉声道:“他这些日子只操心你和三殿下的事,这跟他灵魂消散有关系吗?” 皇甫彦明扭头看向桃血浪,这是什么意思,是在提醒苏雨泽拿命威胁秦月不嫁给他吗? 秦月站起身,走到苏雨泽面前,直接握住他的手腕用精神力探查,柔声道:“你不要反抗,我不会进入你的识海,我只是在外感应。” 苏雨泽深吸一口气,内心平静不下来,凭谁知道自己就快要死了,都不会冷静。 秦月秀眉紧皱,神情凝重松开手,“刚才不是我的错觉,你的灵魂的确在消散,可能是心魔劫,渡过去修炼一帆风顺,熬不过去,灵魂会消散。” 大家都对修仙有大概的了解,知道那是修仙者最常见的劫数。 “可心魔劫不是在修为突破时才会出现吗?苏雨泽虽然快要突破宗师,可宗师境界能遇到心魔劫吗?”桃血浪一脸不解问道。 他从洞天福地的藏书阁看见过,心魔劫虽然是修仙之人常遇到的劫数,可想要遇上,也不是那么容易。 秦月神情凝重点头,“这也是我想不通的一点,雨泽武功底子并不虚,修仙功法更是上品,修炼也是按部就般,不应该在此时遇到心魔劫。可他偏偏遇到了,而且还很严重,若不是他刚才太愤怒,让我察觉到了异样,恐怕到死我们都不会知道,只会以为他生了怪病。” 这一刻,所有人心里都沉默了,修仙路上危险重重,心魔劫只是小小的一个劫难。 皇甫彦明沉声道:“我突破宗师时,那几天情绪也有些烦躁,当时念了几遍清心咒便没事了,不如让苏公子念念佛经,看看有没有压制心魔劫的作用。” 皇甫彦明话音刚落,苏雨泽便怒目而视,怒道:“要我念佛经,谁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巴不得我死,会帮我才怪,怕不是在拖延时间,好让我死得凄惨吧。” 皇甫彦明哪怕脾气好,此时也忍不住皱了皱眉,何况他的脾气并不好。 皇甫佑仁深吸一口气,心里也很忐忑不安,他和苏雨泽修炼相同的功法,而且也快要突破宗师,到时会不会也遇到心魔劫? 皇甫佑仁很快冷静下来,提议道:“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弄清楚心魔劫怎么解,秦月你对修仙了解最多,你应该知道怎么解心魔劫吧。” 秦月神情严肃对皇甫佑仁摇头,“我也不知道,心魔劫有很多种,程度也有弱有强,全是靠自己战胜,从没听说能靠别人帮忙取胜。” 皇甫佑仁故意笑了一声,摊了摊手,“那我们在这里商量什么,还是回马车里休息吧。” 苏雨泽见秦月一直皱着眉头,突然笑了起来,“我没事,区区心魔劫,我一定会战胜的,你不要担心我。” 秦月见苏雨泽双眼有了绝望,心脏也跟着难受起来,沉声道:“当初秦心月也遇到过心魔劫,而且还很频繁,她还利用心魔劫修炼,你要尽快冷静下来。” 苏雨泽对着秦月摇头,“我冷静不下来,只要想到你要嫁给皇甫彦明,我心里就全是气,甚至恨不得杀了他。” 桃血浪若所有思,在一旁插话道:“最近苏雨泽一直在意你们私定终生的事,他的心魔会不会是你?要不你答应他,不嫁给三殿下,看他会怎么样?” 秦月觉得不妥,承诺不能随便许下,何况她先答应了皇甫彦明,怎能出尔反尔。 皇甫彦明眼神平静看了桃血浪一眼,气笑了,“这是什么理,苏雨泽的心魔劫,为何要牺牲我。” 皇甫彦明话音刚落,苏雨泽便急切地拉住秦月,非常激动道:“刚才桃血浪说你不会嫁给皇甫彦明时,我感觉到了疲惫,很想要睡觉,这几天我都没合过眼,你真的不能不嫁给皇甫彦明吗?” 秦月张了张嘴没说话,她知道她说出的话会对苏雨泽造成严重后果,甚至有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皇甫彦明见秦月犹豫,立马急了。 哪怕是谎言,他也接受不了秦月说不嫁给他。 苏雨泽没等皇甫彦明说话,继续对秦月说道:“我不想死,可如果真要死了,我也不会怕,我就是想告诉你,皇甫彦明对你的感情不是真的,他在算计你,你要是嫁给他,早晚会后悔的。” 皇甫彦明气狠了,苏雨泽都要死了还不忘抹黑他。 秦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拉住苏雨泽道:“我知道你是怎么回事了,根本不是心魔劫,你是道心不稳,波及了灵魂。” 她真是万万没想到,苏雨泽不想她嫁给皇甫彦明,竟然动摇了道心。 道心,那是修仙者的地基所在,修为就像是建造在道心上的高楼,无论多高,只要道心动摇,高楼就会跟着倒塌。 苏雨泽一脸疑惑,“什么是道心?” 秦月拍了拍苏雨泽肩膀,“刚才察觉到你的灵魂在消散,我一下子乱了,忘记了最重要的事,如果你遇上的是心魔劫,境界绝对不会那么平静。或像秦心月那样急速攀升,或像别人一落千丈,心魔劫影响的是境界,虽然也能影响灵魂,但是万中无一的特例。而道心不同,轻则走火入魔,重则魂飞魄散,却对修为没什么影响。” 苏雨泽听了半天没听懂,一脸茫然问道:“道心受损,我没有生命危险了吗?” 本来他还打算用命赌上一把,要秦月答应他不会嫁给皇甫彦明。 如果他逃不掉死亡的命运,那他愿意用他的死,在秦月心里留下深刻印记,成为她和皇甫彦明之间的一道鸿沟。 皇甫彦明不知道苏雨泽的想法,不然一定会先下手为强,不给苏雨泽拿命威胁秦月的机会。 秦月对苏雨泽摇了摇头,解释道:“道心受损会影响你以后的修炼,你若不稳固道心,灵魂消散的速度会越来越快,甚至还有疯魔的危险。” 苏雨泽知道自己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后,又一脸苦恼,“可我最近几天只在意你和皇甫彦明私定终心的事,我怀疑就是这件事动摇了我的道心,可我不知道该怎么稳固。” 秦月嘴角扬了扬,“很简单,闭关苦修,最好是日夜不分的苦修,修到你没有时间去想其它的事,时间自然会冲淡一切。你今天觉得很痛苦的事,过几天可能就会觉得好笑,心情不同看待事情也会不同。” 皇甫彦明提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了,对苏雨泽笑道:“我们绕路去下一座大城,我记得那里住着一位辞官的老将军,正好让苏公子去那里闭关修炼,还能有人照顾三餐。” 苏雨泽冷笑了一声,“算了吧,我可不敢住你安排的地方,谁知道你会不会暗地里害我,到时就说我稳固道心失败,秦月也不会怀疑,你的算盘打得是好,可惜被我识破了。” 皇甫彦明被怀疑也没生气,苏雨泽要苦修,注定不能和他们一起上路,有的是机会收拾他。 苏雨泽最后决定去神医谷分部闭关苦修,秦月还让桂真留下照顾他,并让他们事情结束后直接回皇城。 苏雨泽再三跟秦月确定,得到秦月承诺他不在绝不会嫁给皇甫彦明后,才安心跟桂真离开。 离开时一步三回头,满脸写着不舍。 苏雨泽身影不见后,秦月非常冷血分析,苏雨泽因为她而动摇了道心,可在他心里,她没有他的命重要。 秦月不由扭头看了皇甫彦明一眼,对他扬了扬嘴角。 她愿意接受皇甫彦明最大的原因,就是皇甫彦明对她比对自己的命还重。 我愿意为你付出生命,这句话在话本子里随处可见,可现实生活中,哪有这么傻的人。 当时她看话本的时候就想,如果有一天她遇到这种傻子,一定不会犹豫。 她的运气不错,还真被她遇到了。 皇甫彦明不知道秦月为什么对他笑,也回了她一个温柔的笑容,经过苏雨泽这件事,他发现得赶紧加快速度。 如果苏雨泽不是道心受损,而是心魔劫,秦月为救他,会有一半可能答应他的无理要求。 他豁出命才得到的人,绝不能再被人夺走。 原地休整了半天,秦月他们再次启程。 第258章 柳太妃找来了 一路上桃血浪异常沉默,他始终想不通一件事。 当时知道苏雨泽可能会死时,他的心脏抽痛了一下,第一想的是要苏雨泽不死。 他明明很讨厌苏雨泽,为何会有这种情绪? 苏雨泽准备闭死关当天看见了司空晏,当时他已经恢复容貌,看见司空晏后笑了声,“你果然早就看出我和秦月的伪装,可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你知道秦月要嫁给皇甫彦明的事吗?” 苏雨泽话音刚落,司空晏冷着脸朝他狠狠挥了挥衣袖。 庞大深厚的内力袭来,就像一块巨石击中胸膛。 苏雨泽后背狠狠撞在墙上,嘴角苦笑吐出一口血。 肋骨只断了三根,司空晏还是留手了。 苏雨泽爬了两次才爬起来,把嘴角血迹一抹,“你还在生气我和秦月离开的事吗?” 司空晏坐到桌边,眼神平静望了苏雨泽一眼,“若是生气,你现在已经没命了。” 闻言,苏雨泽脸上笑容变得格外灿烂,“你既然认出我们,为何不去阻止秦月,你真的愿意她嫁给皇甫彦明吗?” 司空晏觉得苏雨泽太多话了。 桂真听见动静进屋,看见苏雨泽胸膛全是血,立马对司空晏怒目而视,“司空大人,苏师兄道心受损,灵魂正在消散,他急需时间闭关,你此时打伤他还不如一刀杀了他,至少可以给他一个痛快。” 苏雨泽是秦月交代他照顾的,如果苏雨泽死了,就算不是他的责任,秦月也会迁怒他。 苏雨泽对桂真笑了笑,对他宁愿顶撞司空晏也要维护他的行为非常感动,“我没事,断了几根肋骨而已,不妨碍闭关。” 司空晏听见苏雨泽道心受损,冷声道:“你的账改日再算。” 司空晏就像来时一样,没惊动任何人。 桂真看着司空晏仿佛一眨眼就消失了,扶着苏雨泽去床边坐下,忍不住轻声感叹。 “司空晏的武功到底多高啊,我都摸到宗师境界的瓶颈了,连他怎么离开的都看不清。他为什么要打伤你,你跟他不是朋友吗?” 苏雨泽摸出疗伤丹药吃了,平息了一下体内翻腾的灵力,将他和秦月间接害死宁香伶的事说给桂真听。 桂真听完摸了摸鼻子,再次感叹道:“司空晏的脾气真好,太有容人之量了,你可算作他的杀母仇人,千里迢迢找到你只为了不轻不重打你一掌,如果换成是我,一定立马要你的命。” 苏雨泽苦笑连连,可不是吗,如果换成是他,他也不会轻易放过杀母仇人,哪怕那个人是他的朋友。 桂真见苏雨泽一点不着急闭关,赶紧提醒道:“先别管司空晏了,你再不稳固道心,我怕你会魂飞魄散,人死如灯灭,到时秦月和皇甫彦明去过他们的逍遥日子,怕是连你姓什么都会忘记。” 苏雨泽深吸一口气,神情凝重,“你说的对,人死如灯灭,可能是我太着相了,所以才会影响道心。” 苏雨泽开始闭关,桂真松了一口气。 秦月告诉过他,道心受损跟心魔劫一样,谁都帮不了。 苏雨泽的道心是因为秦月才动摇的,所以秦月才会选择立刻离开,就是不想影响苏雨泽。 知道在意秦月和皇甫彦明的事会影响性命,苏雨泽已经慢慢清醒过来,以前他不知道道心受损,就像身处迷雾中一样,根本不知哪个方向是对的。 可现在他知道道心受损的原因,有意识压制秦月在他心里的份量,虽然才短短几天,已经非常有成效了。 刚才他对司空晏提起秦月和皇甫彦明,并没有以前那么愤怒。 秦月说的对,时间能改变一切。 苏雨泽状态一天比一天好,桂真提着的心总算是安稳了。 司空晏离开神医谷分部后,犹豫了一会,没有去追秦月。 秦月和皇甫彦明的事,他决定暂时不掺和,他还有很多事没想明白。 他想杀了秦月给娘报仇,却又下不去手,甚至连见面都不想。 可他又做不到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更做不到娘的嘱咐。 秦月在他心里太复杂了,是他的杀母仇人也是他喜欢的人。 发生那么多事,司空晏已经明确自己的心。 司空晏不急,是因为他知道秦月答应嫁给皇甫彦明,一定不是因为喜欢,因为她不懂什么是喜欢。 桂真用桃血浪留下的信鸽,将苏雨泽情况好转一事告诉他们,隐瞒了司空晏找来一事。 如果真如苏雨泽所说那样,司空晏喜欢秦月,那他和皇甫彦明之间早晚会有一场恶战。 他不能站队,因为站队会有输的风险。 桃血浪收到桂真的信,得知苏雨泽没有生命危险后,大大松了一口气,然后又紧紧皱眉。 苏雨泽转危为安,他为什么要松口气? 那个蠢货,死了就死了,他为什么要在意。 皇甫佑仁走到桃血浪身边,见桃血浪没有察觉到他,轻哼了一声,“你居然是个面冷心热的人,苏雨泽那么恶劣对待你,你居然不计前嫌,将桃花谷的信鸽给他用,也不知道他会不会领你的情。” 桃血浪慢悠悠将信纸收了起来,“这消息本是帮秦月传的,他领不领我的情又有什么关系,只要秦月领我情就足够了。” 皇甫佑仁双手环胸,目光上下打量桃血浪,啧啧啧摇头叹息,“我还真是为你担心,你说你一边奉承着彦明,一边还要讨好秦月,现在连苏雨泽的死活都要操心,你过得不累吗。” 桃血浪将信鸽放飞,对皇甫佑仁笑了出来,“二殿下,三殿下和秦月都是我的朋友,帮朋友怎么能说累呢,倒是殿下你,苏雨泽已经开始修仙,他和你的灵根相同,不知你心里是不是很着急。可我冷眼瞧着,殿下好像并不在意苏雨泽修仙的事,殿下你说,苏雨泽的修仙功法是从哪里来的?” 皇甫佑仁一双眼睛危险眯了起来,仗着皇甫彦明武功境界倒退,也不怕他会偷听,冷笑了一声,“他的功法自然是秦月给他的,你奇奇怪怪说这些做什么?” 皇甫佑仁在装糊涂,他不知道秦月有没有把他跟柳太妃合作的事告诉苏雨泽,更不知道苏雨泽有没有告诉桃血浪。 桃血浪和苏雨泽之间的关系,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似敌非友,似友又非敌。 苏雨泽对皇甫佑仁笑得更灿烂了,“二殿下见谅,最近几天我晚上睡得不好,总是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这一试探,桃血浪确定了。 皇甫佑仁也开始修仙了,而且他和苏雨泽的修炼功法应该是一样的,就是不知道他和秦月做了什么交易。 或者,他的功法不是秦月给他的。 有能力得到功法的,除了秦月就是柳太妃了。 桃血浪离开后,皇甫佑仁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因为秦月在,柳太妃根本不敢靠近,只派普通人给他传过几次信,不出意外,现在她应该去找桂真验证血蛊的事了。 柳太妃非常谨慎,秦月离开半个多月,都没有贸然出现。 桂真这些日子,总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而且内心越来越不安,这让他想起秦月的叮嘱,修仙之人在面对危及性命的事时,总有会预警。 那种直觉说不清道不明,桂真从来没有遇到过,可他现在确定,有人在暗处想要对他不利。 桂真看了苏雨泽闭关的房间一眼,他拥有小红,来人若是想杀他,他死也会咬下来人一块血。 柳太妃好几次故意露出气息让桂真察觉,就是想扰乱桂真的心,最好心慌跑路,她再出手劫人。 可桂真明知道暗处有人盯着他,却没有一点离开的意思。 眼看着苏雨泽一天一天恢复,柳太妃不想等了,她真是被秦月吓怕了,两个未入宗师的小子,有什么可怕的。 一天早晨,桂真看见出现在小院的柳太妃,没有着急反而松了口气。 他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他的驭蛊能力传出后,柳太妃必定第一个出现。 “原来你真的返老还童了,我还以为苏师兄在夸大呢。”桂真知道自己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一脸好奇从窗户翻了出去。 柳太妃见桂真这副自来熟的样子,微微皱眉,好奇道:“你不怕我?” 所有认识她身份的人,都防备忌惮她,哪怕皇甫佑仁也做不到像桂真这样。 而且她感觉到,桂真是真的不怕她。 桂真一脸无辜摊手,“为什么要怕你,你现在可是有求于我啊。” 柳太妃看着一脸无畏的桂真,心情愉悦坐到院子石桌旁,故意阴森森道:“可我有千百种方法逼你替我的解蛊,你怎么确定我不会伤害你。” 桂真闻言一脸好奇坐到柳太妃对面,笑着问道:“那你会伤害我吗?” 柳太妃见石桌上有茶,自己倒了一杯喝。 她本来以为桂真见到她会大喊大叫,可能还会逃离,她本来是打算把人打晕带走的,没想到桂真这么识趣,是个聪明的人。 她就喜欢和聪明的人说话。 “你若是一直这么识趣,我心情好还会给你很多好处,怎么会伤害你。”柳太妃笑眯眯的说着。 桂真只要想到柳太妃的真实年纪,内心就一片火热,他真的好想把柳太妃从里到外研究彻底,返老还童真的太有意思了。 可惜了,秦月和柳太妃是敌人,他已经上了秦月的船,不能再上柳太妃的船,不然迟早会翻船的。 “我知道你为什么找我,我的确有控制血蛊的能力,就看你放不放心让我控制了。”桂真对柳太妃笑得坦然,柳太妃却犹豫了。 她是想解决体内血蛊,可她不信桂真片面之词,沉声道:“你证明给我看。” 桂真一摊手,“要我怎么证明?” 柳太妃嘴角微扬,看向苏雨泽闭关的房间,“这还不简单,里面可有一个现成的实验品,我把血蛊种到他体内,只要你清除他体内的血蛊,我就相信你的能力,并把你当成上宾对待,事后还会放你离开。” 桂真见柳太妃把主意打到苏雨泽身上,皱了皱眉,“不行,秦月若知道苏师兄在我面前出事,不会饶过我的,你知道她的武功,我在她手上过不了一招就会死。” 柳太妃眼里露出怀疑,“你跟苏雨泽又不是真的师兄弟,你师父跟他师父还是死敌,你杀了他,想必你师父在天之灵也会高兴。” 桂真神情严肃连连摆手,“我师父说了,那些都是上一辈的恩怨,只要证明我比苏雨泽强就行了,杀人什么的,实在不适合我。” 柳太妃见桂真反应这么大,双眼微眯,“你不会没杀过人吧?” 桂真一愣,干笑了几声,“的确没有动手杀过。” 他都是用毒的,也不算说谎。 柳太妃真是越看桂真越觉得顺眼,可能是年纪大了,也可能是桂真那张幼齿的脸,也有可能是今天的风太暖了。 “反正你不能打苏雨泽的主意,你知道我留在这里是为了他,你就算离开去找实验品,我也不会跑的。”桂真非常认真保证道。 柳太妃并不怕桂真跑,她早在桂真身上下了追踪符,跑到天涯海角也逃不过她的感知。 柳太妃再次看了苏雨泽房门一眼,非常不满撇了撇嘴,“如果我真要动苏雨泽,你会怎么办?” 桂真坐直了身体,神情严肃道:“我当然不会为苏雨泽要死要活的,反正秦月回来我也逃不过一死,还不如早些死,至少得个痛快。” 柳太妃笑了笑,“你这小孩在威胁我。” 桂真故意露出紧张的表情,急道:“我怎么敢威胁你,你可是筑基期的高手。苏雨泽道心受损,现在急需闭关,我们的事还是我们自己解决,别去打扰他了,我叫他这么久的师兄,他对我实在不错,我不能看你伤害他。” 桂真是看柳太妃性格还算正常,从出现到现在,已经对他笑了五次。 对他的感观应该算不错,他才敢大着胆子保下苏雨泽,不然他可不敢在老虎头上拔毛。 保下苏雨泽还有一个好处,能让柳太妃加深对他的印象,觉得他是有情有义又无知无畏的年轻小子。 柳太妃最后还是依了桂真的意,没有动苏雨泽,而是离开去找新的实验品。 柳太妃离开后,桂真坐在院子里发呆,并没有趁机逃离,他多少知道柳太妃的手段。 逃,根本不是办法。 何况他有一个超大的王牌,才不会逃,该逃的人应该是柳太妃才对。 柳太妃再次出现是下午,丢了一个昏迷的中年男子到桂真脚边,“他的体内已经种上血蛊,你用用你的手段。” 桂真蹲在那中年男子身旁,体内小红传来想要吞噬的欲望,伸手托起中年男子一条手臂,并划开了一条口子,将他体内长大的血蛊都引了出来。 第259章 柳太妃欲收徒 柳太妃见了桂真引蛊的手段,脸上神情并不满意,“你的确有些本事,能把血蛊引出人体,可这是治标不治本,只要他血液里还有虫卵,血蛊永远清除不干净。” 血蛊繁衍的速度太快,哪怕隔一柱香清除血蛊一次,虫卵也消除不干净。 桂真点头,直接承认了,“是的,我只能控制已经长大的血蛊,控制不了虫卵。你知道广灵香吗,它最大的作用是驱除毒虫,算是蛊虫的天敌,若是搭配这种灵药,再加上不停清除已经长大的血蛊,说不定能把血蛊清除干净。” 柳太妃内心满是失落,不过她本就没对桂真抱多大信心,并不觉得愤怒。 桂真控制血蛊的能力,对她就像是鸡肋。 弃之可惜,食之无味。 柳太妃没把广灵香放在眼里,这种灵药还是她告诉皇甫佑仁的,是有抵制一般蛊虫的效果,可抵制不住血蛊,她已经验证过了。 桂真将中年男子安顿好,抬头问柳太妃,“你需要我帮你清除血蛊吗?虽然不能彻底清除隐患,可也能让你轻松许多。” 已经长大的血蛊,无时无刻都在吞噬血肉。 柳太妃虽然有修仙手段压制,却都没有他直接将蛊引出来方便。 柳太妃还在犹豫,她的灵符也能压制血蛊,可灵符制作不易,还要消耗她丹田的灵气,有些不划算。 柳太妃没有完全信任桂真,摇了摇头,“算了,你先研究一下血蛊,广灵香对它没有抑制作用。” 桂真一脸好奇抬头,问道:“你试过吗?是怎么试的?” 桂真求知欲特别强,双眼亮晶晶看着柳太妃,恨不得立马拿到广灵香亲自试验。 “广灵香一点抑制效果都没有吗,你试过用广灵香搭配其它药材吗?总会找到让虫卵自然死亡的药。”桂真神情认真说着。 柳太妃思忖了一会,她当初只是随意一试,发现广灵香抑制不了宁香伶体内的血蛊,便把广灵香扔了。 柳太妃忍不住怀疑起来,若是她多用几种草药试验,会不会有新的药效? 广灵香也不是一点效果都没有,血蛊闻到广灵香的味道,虽然不会从人体里爬出来,却也没那么活跃。 柳太妃决定,等皇甫佑仁得到广灵香后,一定拿一些给桂真研究,说不定真能研究出血蛊的解药。 柳太妃离开后,桂真心里还在惋惜。 随后该做什么做什么,一点没受柳太妃影响。 他笃定柳太妃还会来找他,不能表现出一丝急切,不然以柳太妃谨慎的性格,不会找他帮忙。 越是云淡风轻,越能让柳太妃上勾。 桂真没把柳太妃找来一事告诉苏雨泽,见苏雨泽脸色一天比一天好,提起秦月跟皇甫彦明也不再那么咬牙切齿,知道他的道心开始稳固,慢慢看开了秦月和皇甫彦明的事。 或许还是不会同意秦月跟皇甫彦明在一起,但绝对不会像之前那样偏执。 柳太妃再次出现时,桂真脸上露出意外,“你还没有离开吗?” 这几天桂真细心照顾中血蛊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是武林中人,运气不好被柳太妃逮着了,一开始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后来知道柳太妃给他种了蛊,便恨柳太妃恨到骨子里。 桂真只是稍稍提了柳太妃的名号,中年男子便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一点寻仇的意思都没有,还非常配合桂真,连逃都不想逃。 逃了,必死无疑,留在这里还有一线生机。 桂真每天都帮中年男子解一次蛊,用实际行动告诉柳太妃,他虽然不能解蛊,却能让人如正常人一样生活。 柳太妃心动了,灵符制作太费力,还没有桂真有效率。 暗中观察了这几天,也查看了四周,桂真没有和谁联系过。 “你过来,帮我把体内的血蛊引出来。”柳太妃对桂真招手。 桂真眉眼弯弯,提出一个小要求,“引出来的血蛊,可以让我研究吗?” 这种条件,柳太妃不可能不答应,当即对桂真点头,将手伸向桂真。 桂真小心翼翼割了一条小伤口,用时不到一柱香,便将柳太妃体内长大的血蛊都引了出来。 期间柳太妃蓄力于左手,只要桂真有一点异样,立刻一掌打死他。 接下来柳太妃又找桂真引了两次蛊,桂真每次都找机会和柳太妃谈一些有趣的事,让柳太妃对他非常有好感。 “如果我的孩子活了下来,他现在的儿子,应该也有你那么大了。”柳太妃一张妙龄的脸,却笑得格外慈祥温和。 桂真只觉无比别扭,抬头小心翼翼询问:“你的儿子,那岂不是皇子,他怎么了?” 说完,桂真真的替自己捏了一把汗,他真怕柳太妃突然翻脸给他一掌。 好在柳太妃并没有生气,神情不屑冷笑了一声,“皇甫家的人,怎么配做我儿子的父亲,他是生病去世的,当时我正开始修仙,以为拥有逆天改命的能力,现实却狠狠打了我一巴掌,不管我变多强,都救不回我的儿子。” 桂真久久沉默不语,良久才叹气,笨嘴笨舌安慰道:“我是师父捡来的,师父不太会照顾人,一心只想跟苏雨泽的师父论个高低,从小我就饱一顿饿一顿,饿极了我连活蛇都吃过。 我小时候饿惨了,把身体弄坏了,现在才会是这副模样。 我都二十几的人了,别人见我就叫我弟弟,身体矮小还好,可我体内经脉也毁了,没有了习武天赋。 我吃了很多药,才把修为硬提到了一流高手。 每一次我难过就会想,如果我也有爹娘,过得是不是会比现在好。 我很羡慕你的儿子,至少他得到过母爱。” 柳太妃太久没有这样心平气和跟别人聊过,对桂真笑了起来,“你的师父已经死了,你愿意拜我为师吗?” 话音落下,桂真一脸震惊加不敢置信抬起头,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他的好感度,是不是刷得太厉害了? 不都说柳太妃阴睛不定,不容易信任人吗? 为何对他这么容易信任,还要收他为徒? 难道他这张脸,真的老少通吃? 柳太妃见桂真久久没有回神,“怎么,我不配当你的师父吗。” 桂真瞬间回神,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柳太妃秀眉直皱,“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到底是配还是不配?” 桂真挺直了后背,认真道:“谢谢柳夫人的好意,只是我的灵根太特殊,我怕你会对我失望。” 柳太妃只是心血来潮收个徒,他觉得桂真控制蛊虫的能力很有用,性格也讨她喜欢,相处久了,她总能从他身上看见已逝儿子的影子。 如果她的儿子没有生病,也会像桂真这样无忧无虑吧。 她其实并不在意桂真有没有灵根,不过听见桂真有灵根,有些意外之喜。 灵根可不是大白菜,遍地都是。 桂真说他的灵根太特殊,柳太妃有些好奇,问道:“你是什么灵根?” 桂真摸了摸头发,“其实我也说不清楚我是什么灵根,你有测灵石吗,我测给你看。” 闻言,柳太妃是真的感兴趣了,将测灵石递给桂真。 桂真握住测灵石,测灵石好一会都没有反应。 柳太妃抬头看了桂真一眼,难不成这小孩子在耍自己? 这几天的相处,柳太妃知道桂真不是敢耍她的人。 柳太妃将注意力继续放回测灵石上,只见测灵石慢慢露出动静,显现出一条似蛇非蛇,似龙非龙的奇怪动物,全身通红还长着四只脚。 “这是什么?”柳太妃惊呼。 桂真脸上也有意外,上一次他测灵根时,小红并没有现在这么清晰,连身上鳞片都显现出来了,体型也没有现在大。 难道小红在长大? 桂真开始担忧了,丹田就那么点地方,小红如果再长大,有一天会不会撑破他的肚子? “它是我的本命蛊,是吞噬无数蛊虫才出现的,期间经过无数次变异,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不过我叫它小红,我能跟它沟通。” 桂真并没有隐瞒柳太妃,小红在他丹田里有隐患。 柳太妃对他没有敌意,甚至还很有好感,他把真相说出来,更好寻求帮助。 柳太妃围着测灵石走了一圈,发现测灵石显现的小红,在跟着她移动而转动眼睛,就像是活的一样。 这一现象也让桂真注意到了,上一回秦月帮他测灵根时,小红就像图案一样,并不会动。 桂真心里忐忑极了,不知道这种改变是好是坏。 柳太妃思索了一会,对桂真道:“寻常的驭兽灵根,测灵石会显现出动物的影像,可显现出的影像不可能是活的。你这种情况,我闻所未所,见所未见,秦心月既然帮你测过灵根,她可曾说你是什么灵根?” 没得到答案,桂真心里有些失落,“她说我是驭兽灵根,上一次测灵根时,小红并不像现在这样清晰,也不会动。” 闻言,柳太妃是真的震惊了,“会变化的灵根,天下之大,果然无奇不有。你知道灵根是怎么一回事吧,一个人生下来,灵根就已经注定了,灵根是死物,是不会变的。你的本命蛊是活物,它不可能是灵根。” 桂真急了,怎么到头来,他成了没灵根的人。 “不可能,测灵石有反应,我是有灵根的,秦月说过,灵根千奇百怪,说不定我的灵根只是太过特殊而已。” 没有灵根就不能修炼,桂真不想做一个凡人。 师父要他胜过苏雨泽,可苏雨泽已经开始修仙,如果他没有灵根,岂不是一生都休想超过苏雨泽了? 柳太妃能体会桂真心里的焦急,安慰道:“现在修仙功法紧缺,就算你是驭兽灵根,也得不到修炼功法,有灵根和没灵根是一样的。” 桂真一点也没被安慰到,有灵根和没灵根怎么是一样呢。 苏雨泽有灵根,他没有,不是低苏雨泽一等吗。 桂真抿紧了唇,非常幼稚道:“我不管,测灵石既然有动静,我就是有灵根的人,小红就是我的灵根。” 桂真还有一件事没告诉柳太妃,甚至连秦月和苏雨泽都隐瞒着。 他没有修仙功法,却能感应到灵气的存在。 以前他并不知道那就是灵气,直到秦月灵力帮皇甫彦明温养心脏,他才知道那就是灵气。 只有引灵气入体后,才能感应到。 他没有引灵气入体,却也能感应到,这全是小红的功劳。 最初他以为是他灵根独特,天赋异禀。 柳太妃并没有觉得桂真这样自欺欺人有什么不对,如果换作是她,她也会坚信自己有灵根。 桂真心情非常不好,像往常一样帮柳太妃把血蛊引了出来,便没有再说话的兴致,眉眼都耸拉下来。 拜柳太妃为师的事,就那么夭折了。 柳太妃没提,桂真也没提。 虽然桂真最后没有拜师,柳太妃对桂真的态度还是改变了,她把桂真当一个小辈看待,再次见面时还送给桂真一本毒经。 毒经是洞天福地的书籍,是修仙之物。 柳太妃送出去也有一些不舍,因为这本毒经帮了她许多,可惜上面的灵药太罕见,不然随便制出几种毒,就能让秦月和司空晏死无全尸。 桂真得到毒经后,脸上笑容一直没有收敛,他早就眼热苏雨泽的丹药入门。 桂真看着柳太妃的眼神有些复杂,不知道他的决定是对是错。 柳太妃不再每天来找桂真一次,而是直接住到了桂真隔壁,平日里还指点桂真练武。 她活了那么久,眼光还是有些的,给了桂真很大的帮助,真的像一个师父在教徒弟。 一个多月后,苏雨泽闭关结束,看见院子里正在喝茶的柳太妃,头皮一阵发麻,“你怎么在这里,你把桂真怎么了?” 想到桂真有可能已经死了,苏雨泽情不自禁握紧了拳头。 苏雨泽太过紧张,都忘记他闭关时每天都有人送饭,而这院子他特意交代过,只住了他和桂真。 如果柳太妃真的是来杀人的,怎么会让人帮他送饭,还等他闭关结束。 柳太妃眼神轻瞥,挑了挑眉,“我就是把人杀了,你又如何?” 苏雨泽估算他在柳太妃手里活下的机率,不足百分之一。 那百分之一还是柳太妃心情好,不想杀他才会有的。 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 苏雨泽咬了咬牙,抽出长剑,“你杀了桂真,我跟你拼了。” 哪怕要死,他也要死得硬气一些,绝不能让柳太妃看他笑话。 桂真端着洗好的水里进来,便看见苏雨泽朝柳太妃拔剑,立马喊道:“你闭关结束了吗,怎么跟柳夫人闹别扭了?” 桂真故意将事情往轻了说,意图将这件事糊弄过去。 心里疑惑苏雨泽闭关,是不是脑子闭坏了,居然敢对柳太妃拔剑,不想活了吗? 第260章 我等你许久 苏雨泽看见活着的桂真,急忙收力,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震惊道:“你还活着,这是怎么回事?” 桂真叫柳太妃柳夫人,难道已经背叛秦月,投靠柳太妃了? 苏雨泽板着脸站直了身体,努力维持自己仅剩的一点骨气,敌人太强大,桂真就是背叛也是情理之中,他不能言语责怪。 因为换位思考,他也会为了活命而暂时服软。 柳太妃端起茶杯,悠闲轻松抿了一口,眼角余光瞥了苏雨泽一眼,对桂真道:“他对你还算不错,可惜就是蠢了点。” 明知是她,却敢朝她拔剑为桂真报仇。 勇气可佳,实力却不济。 柳太妃在心里给苏雨泽做出评价,有勇无谋的蠢货。 桂真一边放下糕点,一边对苏雨泽眨眼示意,“柳夫人说的是,我这师兄估计是闭关太久了,有些傻傻的,您千万别跟他一般计较。” 柳太妃瞥了苏雨泽一眼,轻笑,“我跟他计较,岂不是失了我的身份。” 苏雨泽巴不得柳太妃拿他当一个屁放了,性命跟尊严相比,当然是性命更重要。 苏雨泽非常识相把剑扔到了一边,然后走到桂真身后,小声询问:“到底怎么回事,她怎么在这里?” 桂真觉得苏雨泽真的是闭关闭傻了,以柳太妃的修为,怎么可能听不到他说的话。 柳太妃眼角余光瞥到苏雨泽,“你感兴趣,怎么不直接问我。” 苏雨泽不太自然站起身,沉默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他胆子还没那么大,柳太妃可是随时都有可能杀他的。 桂真将苏雨泽拉开,对柳太妃道:“柳夫人,他就是好奇,没别的意思。” 柳太妃见桂真那么维护苏雨泽,脸上露出一丝好奇,“你们并不是师兄弟,为何关系这么好,不会假戏真做了吧。” 苏雨泽和桂真都抽了抽嘴角,假戏真做用在他们身上好吗,别欺负他们不精通四书啊。 桂真看了苏雨泽一眼,眼里露出一丝真诚,“我和苏师兄当初一见如故,后来相处也很愉快,我师兄跟他师父虽说有些恩怨,但那都是上一辈的事情,自然影响不了我们。” 桂真没在柳太妃面前露出一丝他胜过苏雨泽的愿望,从小到大胜过苏雨泽就是他的执念,他不想被人知道弱点。 苏雨泽在柳太妃看不见的角度对桂真挤眉弄眼,眼神询问,‘怎么回事啊,什么时候我们一见如故了,他们见的第一面不就在打架吗?’ 桂真说话的神情真的太真实了,如果苏雨泽不是知道桂真在说谎,此时也会被他骗过去。 柳太妃看了一眼满脸写满‘真情实感’的桂真,不再纠结他和苏雨泽的关系。 桂真跟往常一样帮柳太妃引出体内血蛊,苏雨泽站在一旁直接懵了,指着桂真半天说不出话来。 桂真眼神暗示了苏雨泽一眼,苏雨泽总算没有说出奇怪的话。 柳太妃没将苏雨泽当回事,她把桂真当小辈看,总要给桂真几分薄面。 苏雨泽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询问桂真,直到晚上才找着机会,将桂真拉进自己房间,极小声问道:“你怎么回事,你在帮柳太妃解蛊,背叛了秦月跟我?” 桂真将苏雨泽抓住他肩膀的手拂开,“我帮她解蛊,就是背叛了,你也不想想,以柳夫人的本事,她有千百种方法让我同意替她解蛊,我又不蠢,反正都是躲不过的事,为何要去讨打。” 这个道理苏雨泽知道,甚至还理解,所以他没有责怪桂真,只是想问问桂真现在是什么意思。 苏雨泽冷静下来,他和桂真好像本来就不是自己人,桂真投靠柳太妃,又怎么能算背叛。 “以后再见面,我们就是敌人了吗?”苏雨泽眼里有些不舍,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对桂真充满了好感,想到有一天会拔剑相向,他还真的有些伤心。 桂真朝天翻了一个白眼,用手指点着苏雨泽胸膛,“你这人有没有良心,还要不要良心,如果不是我一直周旋,你早就被种上血蛊了,换句不客气的话说,你这条命还是我救下的。敌人不敌人的,我们先躲过这一劫再说,你可千万别想着逃,或是联系司空晏,你要是惹怒柳夫人,到时你被切成八块,我可不会替你收尸。安分点吧,说不定柳夫人心情好,就会放你一条生路。” 苏雨泽抿紧了唇,小声嘀咕,“一口一个柳夫人,我看你被她彻底收买了。” 桂真瞥了苏雨泽一眼,冷笑连连,“如果我的被收买了,就不会留下管你死活。” 桂真离开后,脸上云淡风轻的表情消失了,苏雨泽比他预料的出关时间要早,很多事情没有安排好,他和苏雨泽也没通过气,他真怕苏雨泽会坏了他的事。 接下来好几天,苏雨泽都躲着柳太妃,天天把自己关在屋里,就像以前闭关那样,每当听见外面桂真和柳太妃说笑的声音,总会暗自叹息。 一天下午,柳太妃从外面回来,看着桂真的目光有些冷,“今天我遇到司空晏的人,你知道我在他们身上找到什么吗?” 桂真愣了愣,一脸好奇,“找到了什么?他是不是来找苏雨泽的,难道已经知道你在这里了,那你要离开吗?” 柳太妃将一封信扔给桂真,桂真手尽快脚乱打开看了。 上面的字迹是司空晏的,写着让桂真尽力拖住柳太妃,司空晏会在这几天派人来围剿柳太妃,到时候里应外合,一定能杀掉柳太妃。 只有桂真知道这封信的真正含义,司空晏在跟他约定动手的时间。 桂真看完信沉默不语,冷声道:“既然柳夫人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我说再多的话都是辩解,夫人打算怎么处置我?” 柳太妃看着桂真脸上露出烦闷,犹豫后上前拍了拍桂真肩膀,“这信我是不信的,我来这里那么久,没见你和司空晏联系过,我也知道你跟司空晏不认识,这是他使的离间计。他知道我性格谨慎,发现这封信,无论真假我都不会再信任你。” 桂真拿着信的手慢慢收紧,“夫人的意思是?” 柳太妃轻笑一声,“司空晏算什么,没有了秦月,他在我眼前就是一条狗,还是想捏死就能捏死的那种。” 苏雨泽躲在柱子后撇了撇嘴,暗自吐槽。 真是爱吹大话,柳太妃没有中血蛊前,司空晏还真不是对手,可如今柳太妃全身修为被血蛊压制大半,甚至血蛊发作还有殒命的可能,能胜过司空晏才怪。 桂真皱了皱眉,“司空晏知道我替你解蛊,肯定会找我算账,夫人你要离开,我能不能跟你一起?” 柳太妃笑了笑,“谁说我要离开了,有你帮我压制血蛊,司空晏敢来就是死。” 桂真非常疑惑,“难道你不怕我勾结司空晏,暗害你吗?” 如果是以前,柳太妃一定不会冒险,会选择最安全的方法,带着桂真赶紧离开。 可现在,她想赌一次,看看她的眼光,到底准不准。 桂真只恍惚了一会,很快便恢复平静,向往常一样将柳太妃体内的血蛊引了出来,只是故意留有一小半没有引尽。 桂真用小红控蛊的能力,将柳太妃剩下的血蛊催眠。 柳太妃并不知道她体内血蛊没有被取尽。 苏雨泽见柳太妃真的留下了,思维不禁发散,看着桂真的眼神越来越奇怪。 柳太妃不会看上桂真了吧? 虽然两人相差几十岁,可柳太妃返老还童如妙龄少女,寿命也长得可怕,跟桂真站在一起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苏雨泽开始留心柳太妃对桂真的态度,发现柳太妃对桂真真的不同后,实在忍不住去提醒桂真了。 将桂真拉到厨房,无比小心翼翼道:“你就没察觉到一点异样,怎么还敢天天跟柳太妃待在一起?” 桂真一脸疑惑,完全不知道苏雨泽在紧张什么,“什么异样,我哪有天天跟她待在一起。我们同住一座院子,抬头不见低头见,难道见面了要装作没看见,正常打声招呼而已。” 他又不能像苏雨泽那样,不分白天黑夜躲在房间,连饭都要他送进房间。 苏雨泽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神情严肃,“你老实告诉我,你心里是什么打算?” 桂真是越来越茫然了,“什么打算,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苏雨泽小心翼翼看了看四周,没发现柳太妃的动静,神秘兮兮小声道:“你对柳太妃那么好,不怕她看上你吗?” 闻言,桂真整个人如同雷劈一般,抬脚便踩了苏雨泽一脚,骂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对柳夫人好,是因为她对我也很好,我们就是普通的长辈和晚辈的关系。” 桂真踩苏雨泽脚背那一脚,用力十足,一点力都没收。 苏雨泽痛得呲牙咧嘴,抱着脚原地跳,还是忍住没有叫出声。 缓了好一会,苏雨泽才缓了过来,脸色非常难看,冷哼一声,“柳太妃是什么人,活成了人精样,你看她这副模样,算你什么长辈,说她年纪比你小,恐怕都有人相信。你不要自欺欺人了,这几天我看得清楚明白,她就是看上你了,想嫁给你。” 桂真咬了咬牙,握紧拳头上前一拳揍到苏雨泽肚子上,冷着脸警告,“你再敢胡说,下一拳我就不会收力,直接打穿你的肚子。” 苏雨泽痛得脸色都白了,不过他理解桂真心里的愤怒和无措,如果换作是他被一个几十岁的老妇盯上,他会比桂真还要愤怒。 苏雨泽深吸一口气,紧紧抓住桂真肩膀,忍着痛道:“我也是担心你,你好好想一想,莫要被蒙蔽了双眼。如果她真想嫁给你,你就从了吧,反正你也打不过她,跟着她还有数不尽的好处。” 苏雨泽想劝桂真忍一忍,如果柳太妃真的看上他,千万不要为了所谓的尊严惹怒她,一切都没有性命重要。 桂真怒极,扭头气笑了,眼神冰冷看着苏雨泽,“我刚才打你那拳,还是打轻了是吧,都没让你长记性,非要惹怒我你才高兴。柳夫人只是想收我为徒,你不要用那些肮脏的心思看待我跟她。” 桂真说完就走,他真怕控制不住脾气,把苏雨泽打死打残了。 苏雨泽扶着灶台一脸震惊,“什么鬼,柳太妃想要收你为徒,好高明的拉拢手段,但也有可能是欲擒故纵啊。” 苏雨泽的话虽然无厘头,却在桂真心里留下了影子。 不管苏雨泽说的话有多荒唐,但有一句说对了。 柳太妃如今的容貌,的确跟老妇这个词联想不到。 他也并不确定,柳太妃返老还童的只是容貌,还是有心态。 桂真用力摇了摇头,苏雨泽那个混账东西,几句话就把他的心搞乱了。 柳太妃在屋里盘膝而坐,苏雨泽和桂真在厨房的动静,她听得一清二楚,那个蠢货居然怀疑她看上了桂真,果然蠢得无边。 桂真对柳太妃如往常一样,没有一丝改变。 柳太妃气了一阵也觉得好笑,她年纪快要过百,怎么会看上桂真这种小孩。 桂真的年纪,当她孙子都绰绰有余。 也不知道苏雨泽脑子怎么长的,鸳鸯谱也不是这么乱点的吧。 一天下午,桂真在给柳太妃引蛊时,一身黑衣的司空晏突然出现在院子里。 桂真急忙帮柳太妃将伤口包扎好,见司空晏没有动静,站到了柳太妃身后。 柳太妃站了起来,刚刚把血蛊清除,加上灵符的压制效果,今天必杀司空晏。 司空晏动作缓慢抽出奇兵雪,“我等你许久了。” 这句话,说得不清不楚,柳太妃皱了皱眉。 苏雨泽听见动静从屋里出来,忙把有些愣神的桂真拉到身边,骂道:“傻了不成,你躲在柳太妃身后做什么,想让司空晏杀你吗,也不瞧瞧自己的武功,他们两人动手的余威,就能震死你我。” 司空晏出现,苏雨泽瞬间有了底气,说话都比以前大声了。 刚才司空晏出现,柳太妃第一时间眼神示意他,让他站在她身后,是怕司空晏对他做什么吗? 桂真放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了些。 司空晏将奇兵雪对准柳太妃的眉心,声音森冷道:“今天绝不会再让你逃脱,我娘的血仇,要用你的血来洗刷。” 柳太妃慢悠悠站起身,“也不知道你的底气从何而来,别以为有血蛊压制我,你就能笑到最后。我当初能囚禁你娘,今天也能杀了你。” 柳太妃和司空晏一言不合交手在一起,两人出招速度都极快。 苏雨泽和桂真完全看不清招式套路,只能勉强看出司空晏被压制,柳太妃占了上风。 时间慢慢过去,柳太妃终于察觉到了不同,她体内的血蛊一瞬间活了过来,疯了一样啃噬经脉和血肉。 第261章 桂真的选择 桂真才给她引蛊,她体内怎么会有长大的血蛊? 柳太妃察觉不对后及时退开,发现整个院子都被司空晏的人包围了。 若是一开始她就走,没人可以拦住她。 可现在,她大部份精力要压制血蛊,剩下一部份精力要忍住疼痛,灵气根本不敢在经脉运行,会加速血蛊繁殖和疯狂。 柳太妃秀眉紧皱,刚才跟司空晏斗了许久,她连瞬移的灵力都没了。 现如今,一流高手都能取她性命。 “你背叛我。”柳太妃看着桂真难看的脸色,哪里猜不出前因后果。 桂真压根没把血蛊清除干净,还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她没有察觉。 她真是年老眼花,看人眼光一既往的不准。 难道今天真要阴沟里翻船,死在这里了? 苏雨泽闻言立马嘲讽,“桂真什么时候投靠过你了,没有投靠何来的背叛,你年纪一大把,莫非记性也不好使了。” 柳太妃喘着气,目光冰冷看着桂真,“枉费我一番真心,最后居然喂了狗。” 桂真欲言又止,一旁苏雨泽脸色难看‘呸’了一声,“得了吧,你对桂真一番真心,少在这里恶心人,你接近拉拢桂真,不就是想要他帮你清除血蛊吗,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真是不要脸。” 柳太妃恶狠狠瞪了苏雨泽一眼,无比后悔之前没有杀了这个蠢货。 她是真的想收桂真当徒弟,是真心拿桂真当小辈的。 柳太妃将视线从桂真身上转移开,看了看宛如铁桶的四周,手心的汗越来越多,她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她不想死。 司空晏冷笑了一声,用奇兵雪在柳太妃身上制造出一道又一道伤口。 他明明可以一剑穿心,却像逗老鼠一样逗弄柳太妃,看着柳太妃苟延残喘的模样,内心极度愉悦,嘴角微微上扬。 逗弄尽兴后,司空晏眼神变了,柳太妃手段太多,不把她挫骨扬灰,他都不会放心。 看着柳太妃毫无还手之力,苏雨泽激动到直搓手,拉着桂真兴奋道:“柳太妃就要死了,以后不用担心会被追杀。” 柳太妃看着司空晏提着长剑,一步步朝她靠近,不停往后挪动,脑海闪现出这些年的画面。 她不后悔折磨宁香伶,更不后悔算计皇甫桦,只后悔轻易相信了桂真,被他那张单纯干净的脸哄骗了。 桂真很聪明,抓住了她心里唯一的软肋,一举一动都让她想起已经过世的儿子。 可能是年纪大了,她现在越来越怀念以前。 桂真看着柳太妃眼里的绝望,知道以司空晏的性格,今天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留她的命。 司空晏一剑朝柳太妃胸口刺去时,桂真突然出手打偏司空晏的剑,一只手捏住苏雨泽脖子,将人拉到自己身前,“现在来做个交易吧,我拿苏雨泽跟你换人。” 苏雨泽一脸懵,赶紧道:“桂真,别闹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说什么胡话。” 桂真冷着脸封了苏雨泽经脉的穴道,捏住他脖子的手慢慢收紧,“谁在跟你闹,我说的很清楚,我拿你跟司空晏换人。” 被扼住喉咙,苏雨泽脸色紫青,看着桂真的眼神充满震惊和不敢置信。 司空晏两道剑眉紧皱,“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与我早有交易,你助我杀了柳太妃,我助你得到修仙功法,你要撕毁合约吗。” 桂真脸上不见一丝单纯,有的只有平静,“撕毁就撕毁吧,我就问你一句话,苏雨泽的命,你要不要?” 苏雨泽没等司空晏开口,怒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我真是瞎了眼才拿你当兄弟,你这种小人迟早会遭报应。你以为柳太妃是什么善茬,你救了她,她一定会反咬你一口。” 桂真脸色冰冷,瞥了苏雨泽一眼,“闭嘴,我做什么不需要你来啰嗦。” “柳太妃是司空晏的仇人,他是不会用我换柳太妃的,你就算杀了我,司空晏也不会动摇,你死心吧。”苏雨泽故意激怒桂真。 桂真闻言露出微笑,直接卸掉苏雨泽一只手,云淡风轻道:“是吗,黄泉路上有你陪伴,我也不会寂寞。” 苏雨泽满脸苍白,满脸都是冷汗,因为穴道被点,他连加速喘气都觉得困难。 柳太妃满脸惨白看着桂真,完全不知道桂真此举是什么用意? 她如今已是司空晏案板上的肉,桂真救她真是最糟糕的决定。 柳太妃一点都没有怀疑桂真是在做戏,因为没有做戏的必要,她此时已经油尽灯枯,司空晏恨不得把她挫骨扬灰,又怎么会给她活路。 “我不需要你这个白眼狼来救。”柳太妃半躺在地上,身上流出的鲜血,几乎把周围的地都染红了,脸上更是冷笑连连。 理智让柳太妃保持沉默,桂真是她能活命的唯一机会。 可她做不到沉默,桂真这副样子更让她想起逝去的儿子,如果她当时细心一些,对武功不那么执着,儿子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如果柳太妃什么都不说,桂真只想救了她,斩断他们之间这段时间的情份,可柳太妃不怕死要跟他拉远关系,让他心里越来越复杂了。 师父死后他出山,路上遇到无数人,有图谋他银子的,有算计他这个人的,还有因为他的武功而讨好他的。 他喜欢留在秦月和苏雨泽身边,不完全是因为想修仙,更是因为苏雨泽拿他当自己人,对他没有算计。 柳太妃是他遇到第一个,真心对他好的人,哪怕这份好里掺杂着一些利益,却无法掩饰柳太妃让他感受到了,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温暖。 他真的羡慕柳太妃的儿子,如果他是柳太妃的儿子,那该多好啊。 桂真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冷冽看向司空晏,“苏雨泽老是跟我吹牛,说你和他感情有多么深,今天我倒要看看,苏雨泽在你心里,到底占了多大份量。我知道你能在瞬间杀了我,我已经在苏雨泽体内种下蛊,如果我死了,他体内的蛊,我敢保证没人会解,哪怕是秦月也一样。” 桂真有这个自信,他在苏雨泽体内下的蛊,发作时间只需短短一柱香的时间,司空晏再厉害,也不能让远在千里外的秦月出现在这里。 苏雨泽闻言更是脸色大变,气极了破口大骂,“你真是丧良心啊,我平里对你多好,你居然给我种蛊,王八蛋,混账玩意……” 苏雨泽胡乱骂了一通,见桂真没理会他,最后不甘不愿闭嘴了。 司空晏没在第一时间动手,就是猜到桂真可能会有后招,能靠演技蒙骗过柳太妃的人,会是什么善茬。 桂真解了苏雨泽的穴道,低声警告了一句,“你若不想被蛊虫啃食成一具骨架,最好是配合我,等我到了安全地方,我会放你离开。” 苏雨泽穴道被解后,立马凝神查看身体。 他没有精神力,看不见桂真对他种了什么蛊,可灵气运转经脉,血液里的异样他能感觉到。 苏雨泽脸上神情凝重又愤怒,司空晏便知道桂真没有诈他,是真的给苏雨泽种了蛊。 桂真走到柳太妃面前,丢了一瓶疗伤丹给她,“你还能走吗?” 柳太妃握紧丹药瓷瓶,看了一眼冷着脸的司空晏,不管不顾将瓶子里的药都吃了,声音沙哑道:“血蛊发作很厉害,我不能用瞬移。” 桂真没有引出柳太妃体内的血蛊,而是像往常一样将它们催眠了。 柳太妃体内血蛊被压制,又加上疗伤丹护住了心脉,抬手抓住桂真和苏雨泽肩膀,一阵黑烟凭空出现,用瞬移带着两人离开包围圈。 司空晏看着空无一人的院落,吩咐周围暗卫:“务必把人找到。” 桂真敢耍他,活得不耐烦了。 柳太妃身上的伤都是奇兵雪造成的,伤口被冰冻没有流血,寒气却无时无刻不再侵蚀心脏。 若是心脏被冻僵,她就是筑基也难活了。 怕司空晏追踪到,柳太妃用了体内所有魔气,带着桂真和苏雨泽直接出现在几千米外,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但她知道,以司空晏的本事,很快就能找到她。 桂真是第一次瞬移,亲自体验比听苏雨泽诉说震撼多了。 柳太妃脸色惨白闷哼了一声,整个人跌坐在地,吐出好几口淤血。 桂真见了皱了皱眉,对苏雨泽道:“你给她看看伤,别玩什么小把戏,我知道你和司空晏之间有暗号联系,我种在你体内的蛊,会把你的情绪传回给我。” 桂真仗着苏雨泽不懂蛊,满嘴胡言。 闻言,苏雨泽狠狠瞪了桂真一眼,奈何他对蛊实在不了解,到是想一把毒药把桂真弄翻,可又担心他自己解不了蛊。 柳太妃都逃了,他可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苏雨泽上前给柳太妃把了把脉,暗自佩服柳太妃的强悍的身体,手筋脚筋都被挑了,却能活动自如,这就是筑基后的好处吗? “主要是失血过多,她的愈合能力胜过正常人十倍,只要给她时间,很快就能恢复。”柳太妃已经没有生命危险,苏雨泽话里还藏着遮掩不住的失望。 桂真本来是打算一走之了的,看着柳太妃虚弱到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想了想上前扶起她,对苏雨泽道:“对不起,迫不得已给你种了血蛊,这种蛊我并不会解,我已经把你体内的蛊催眠,你有一个月的时间去找秦月,她的精神力应该能杀死虫卵。” 知道自己被种了血蛊后,苏雨泽脸色铁青,有一瞬间都想跟桂真同归于尽了。 那可是血蛊啊,连柳太妃和宁香伶都受制的蛊虫,还是修仙界的蛊虫,万一秦月的精神力杀不尽虫卵怎么办? 他们猜测秦月能解蛊,全是猜测而已。 苏雨泽见桂真和柳太妃要走,指着桂真大骂,“今天这笔账,老子给你记着,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听见苏雨泽恶狠狠的威胁,桂真嘴角扬了扬,“那我等着便是。” 桂真带着柳太妃几个跳跃离开了林子,路上柳太妃一直沉默,一心只想恢复身上的伤。 当天晚上,司空晏便找到苏雨泽,得知苏雨泽被种了血蛊后,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血蛊很难清除,要赶紧去找秦月,这事绝不能拖。” 司空晏没做好见秦月的准备,只打算送苏雨泽过去。 苏雨泽见司空晏放弃追踪柳太妃,犹豫道:“你不生我的气了吗?” 司空晏冷冰冰看了苏雨泽一眼,“生气又如何,不生气又如何。我娘的事,我不想再提,那是她自己的选择,你带着秦月离开,还改头换面躲着我,这笔账以后再慢慢清算。” 闻言,苏雨泽一双眼睛笑弯了,他太了解司空晏,说是慢慢清算,其实已经不生他的气了,只是面子上拉不下来。 司空晏已经过了最气的时候,现在回想,却也觉得苏雨泽做得很对。 如果当时秦月和苏雨泽不离开,他怒极之下一定会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到时轻则断绝朋友关系,重则闹出人命。 苏雨泽等司空晏走后,才拍了拍胸口,小声嘀咕,“我就知道当初的决定没错,过了这么长时间,果然消气了。” 如果再告诉司空晏宁香伶灵魂被秦月救了下来,司空晏跟秦月之间的误会,也一定会解除。 苏雨泽决定,等找到合适的机会,就告诉司空晏这件事。 幽暗潮湿的山洞里,桂真坐在火堆边,靠着石头的柳太妃问他,“如果我猜的不错,你跟司空晏是早就商量好的,取得我的信任,在血蛊上面做手脚,明明已经成功了,为何又要救我?” 桂真神情平静将柴扔到火堆,火堆发出‘啪啪啪’的声音。 “司空晏找到我,跟我提出了交易,他说你一定会来找我解蛊,我帮助他稳住你,他承诺帮我找到修仙功法,虽然秦月待我不错,可谁会嫌人脉多,何况司空晏不是那种放空话的人,他如此笃定,一定知道该去哪里找修仙功法。” 柳太妃皱了皱眉,她听懂桂真的意思了。 司空晏的条件是诱人,修仙功法,那是所有人都拒绝不了的,可前提是要桂真有灵根。 她曾笃定桂真没有灵根,桂真虽然口头上不信,其实早已经相信她说的话。 柳太妃还是不解,“这不是你救我的理由,就算你没有灵根,也用不着做出这种选择。跟着司空晏顺风顺水,救了我却遭追杀,还是说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柳太妃不禁阴谋论,她能拿出很多让桂真心动的宝物,可那些东西都不值桂真拿出性命帮她。 桂真是个聪明人,身外之物和身家性命,又怎么会分不清。 桂真扭头看着柳太妃,“我不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没有灵根,我得到再多又有什么用。你就当我发疯吧,说不定我哪天就后悔了。” 第262章 本命蛊 桂真的确是想弄清楚灵根的事,也需要柳太妃帮他。 他能感应到灵气,绝对不是那种不能修炼的人。 接下来好几天,桂真带着柳太妃东躲西藏,每当他们离开一个地方,司空晏的人总会很快追来。 柳太妃伤势已经稳定住了,“何必再逃,司空晏没有追来,他的那些手下,杀了就杀了。” 桂真闻言一脸不解,问道:“你们修仙者,不是讲究什么因果吗,杀人不怕得心魔吗?” 柳太妃冷笑了一声,“我不是修仙者,我走的是魔道一途,讲究随心所欲,看不惯的人杀了便是,这个世界,弱便是罪。你以为那些上古修仙者的双手,又有多干净,杀人夺宝,那是修仙界最常见的事,强者杀害弱者,根本不需要理由,什么天道什么心魔,那些我全都不放在眼里。” 胜者为亡,自古以来就是这个道理。 哪怕双手染满鲜血,只要他胜了,他就是英雄,败了就是狗熊。 桂真看着柳太妃沉声道:“我能感应到灵气。” 闻言,柳太妃愣了,第一时间竟是觉得桂真在说笑,一个没有灵根的人怎么可能感应到灵气。 看见桂真脸上认真的表情,柳太妃知道他是认真的,“不可能啊,我敢肯定,没有一种灵根是活的,你的本命蛊不是灵根,你怎么会感应到灵气呢?” 桂真知道柳太妃不会相信,任谁被颠覆以往的认知,都会怀疑。 桂真坐到柳太妃身边,握住她的手腕,“你仔细感受。” 说完便渡了一丝灵气到柳太妃体内。 确认渡到她体内的不是内力而是灵力,柳太妃是真的震惊了,“怎么会这样,就算你有灵根,可你没有修炼功法,又没有引灵气入体,怎么可能动用灵气呢?” 桂真收回手,“我也是今天才学会动用灵气的,以前只是能感应到,小红吞噬其余蛊虫时,好像也在吞噬灵气,它就像一个中转站,将没有炼化的灵气炼化,任我取用。” 桂真这种情况,柳太妃闻所未闻,好一会才平静下来,“你这是什么情况,我说不准,不如跟我一起回去,说不定能找到记录你这种情况的古籍。” 桂真犹豫了,他并不想跟柳太妃一起走。 他虽然救了柳太妃,却不信任她。 一个曾经害她险些丧命的人,又怎么可能再对他付出一丁点信任。 “你现在除了求助我,还有别的办法吗?你将血蛊种到苏雨泽体内,以秦月对苏雨泽的看重,你若出现在她面前,只有死路一条,更别说你还戏耍了司空晏,你以为他会放过你。” 柳太妃声音满是嘲讽,说完冷笑了一声。 桂真冷着脸走到一旁,“我害了你,你不想杀我报仇吗?” 柳太妃一双眼半眯,冷笑出声,“我当然想杀你,当司空晏差点杀了我时,我还在心里诅咒你。可你最后救了我,我不管过程,只在乎结果。” 怪就怪桂真长了那张天真可爱的娃娃脸,总让她忍不住想起儿子。 加上桂真性格又跟她儿子有三分像,对着他,是真的下不去手。 桂真深知,此时柳太妃已经恢复了大半实力,也有手段压制血蛊,想杀他易如反掌,根本用不着哄骗他回大本营再杀。 柳太妃见桂真还在犹豫,“我完全可以把你打晕了带走,你还有选择吗。” 桂真一脸茫然,问道:“你的大本营,应该很重要才对,你就那么相信我,你带我回去,不怕这是我跟司空晏的新计划吗?” 柳太妃凝神看了桂真一眼,半晌才沉声道:“如果你是在骗我,那我也认了。” 桂真完全不知道,因为他身上有柳太妃逝去儿子的影子,已经让他拥有了免死金牌。 桂真决定去柳太妃的大本营,还把心里的担忧告诉柳太妃,告诉她小红在长大,说不定有一天会从丹田里钻出来。 柳太妃神情凝重让桂真躺下,用魔力探查桂真丹田里的小红。 柳太妃魔力进入丹田时,桂真非常的紧张,只要柳太妃有一丝异动,他连反抗都不会有,就会被毁掉丹田废除武功。 有一瞬间,桂真甚至在想,这是不是柳太妃报复他的办法,嫌杀了他太痛快,故意要他活着生不如死。 桂真全身紧绷,胡思乱想结束后,柳太妃已经收手,期间没有做任何伤害桂真的举止。 桂真暗暗松了一口气,赌对了,柳太妃是真的不计较,不想杀他。 “太神奇了,你丹田内自成一片小空间,你的本命蛊远比你想像的大,它还没有生出灵智,一旦生出灵智,就能跟你沟通,到时你应该能召唤它出来战斗。” 柳太妃说完看着桂真的眼神在发光,想不到她眼光那么好,居然找到这么特殊的存在。 桂真一脸懵坐了起来,“自成一片小空间我懂,可我和小红能沟通啊。” 柳太妃笑着摇了摇头,“不是那种感应情绪浅显的沟通,而是像你跟我那样沟通。” 话音落下,桂真一颗心如鼓动,震动十分厉害,情不自禁用手摸了摸丹田的位置,“你的意思是说,小红能变成人?” 小红陪着他长大,陪着他经历一切喜怒哀乐,在他心里,小红早就不是单纯的本命蛊,而是类似亲人一样的存在。 他曾经想像过一个场景,如果他遇到险境,需要小红的命才能救他。 那一瞬间他做出的决定是,放小红自由,自己去赴死。 “也不是没有那种可能,上古修仙界可是有灵兽修炼成大能的例子,只要你的小红能开灵智,一切都有可能。” 看着桂真这么兴奋期待,柳太妃说不出打击的话。 桂真脸上露出真心的笑,他知道让小红变成人很困难,可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不会放弃。 “柳夫人,你知道如何让小红快速成长起来吗?我有一种预感,它成长越快,我跟它的联系也越深。”桂真上扬的嘴角压都压不下去。 柳太妃不太了解桂真,丹田内生长着那么可怕的东西,桂真却一脸喜意,不在乎自成一片的空间,也不在乎本命蛊有了自己思想后会不会伤害他,只在乎它能不能变成人。 如果是正常人知道自己丹田长着怪物,吓都把自己吓死了,哪里能笑出来。 “你之前说你的本命蛊喜欢吞噬其余蛊虫,吞噬期间还会吞噬灵气,我拿块灵石给你,看它会不会有反应。”柳太妃修炼魔气的,必要时也能将灵石里的灵气转化成魔气,所以她随身带着几块灵石。 灵石像玉石一样温润,一点不像石头,倒像品质特别好的玉石。 桂真接过灵石,感应到了里面庞大的灵气含量,如果说他能感应到的灵气是一丝,柳太妃丹田内的魔力便是一口井,灵石内的灵气便如一个小湖泊。 丹田内的小红,像是知道灵石是好东西,传给桂真无比急切想要吞噬的意愿。 桂真没有同意小红吞噬灵石,而是看向柳太妃,“这东西应该很珍贵,你就这么给我了。” 柳太妃笑了笑,“一块灵石能让筑基期修为的人修炼一个月,这东西对我用处不大,只能用来救急,魔气虽然也灵气的一种,但两种并不相融。你放心用,这东西我还是有一些的。” 她得到洞天福地几十年,里面珍贵的珍宝,她多多少少存了一点。 庆幸她谨慎的性格,没将全部身家都放在随身带着的乾坤袋里。 桂真有注意到,灵石是柳太妃凭空拿出来的,柳太妃身上也有乾坤袋。 小红传给桂真的意愿越来越强烈,桂真向柳太妃真诚道了谢,才同意小红吞噬灵气。 见桂真真能控制住小红,柳太妃提着的心渐渐落地。 灵石内的灵气被小红像抽水一样抽到丹田,大量灵气流向丹田,桂真却没有一丝异样,仿佛那些灵气只是从他身体里路过,没有停留一样。 一颗灵石,小红只用一柱香功夫便抽干净了。 失去灵气的灵石,表面不再温润反光,失去光泽的灵石灰蒙蒙的,就像一块品质极低的杂玉,掉在地上恐怕都不会有捡。 桂真从柳太妃那里知道,灵石是消耗物品,一旦灵气被用尽,灵石过一段时间会变成一文不值的石头,没有办法恢复。 修为高的人用灵石修炼,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的灵气,失去所有灵气的灵石,会在瞬间变成粉尘。 本命蛊不是人类,灵石内还残留一些灵气,让它还保持玉石的样子。 桂真想知道小红吞噬灵气后变成了什么样,发现无论他怎么感应,小红都没有回应,就像沉睡一样。 “以前小红也沉睡过,每一次都是在吞噬强大蛊虫之后,沉睡时间有短有长,每一次沉睡都会发生一些变化,我有预感,它醒后会长大许多。”桂真向柳太妃解释。 柳太妃和桂真一起离开,路上碰见司空晏派来的人,桂真总是拦着柳太妃杀人。 每一次柳太妃都妥协,带着桂真绕路走。 苏雨泽找到秦月时,皇甫彦明已经采到了广灵香。 期间皇甫佑仁一直找机会想制造一个,他和皇甫彦明同生死存亡的情景加深感情,因为秦月无时无刻待在皇甫彦明身边,所有计划都失败了。 他的计划再缜密,也瞒不过秦月的精神力,更别提皇甫彦明才用苦肉计取得秦月信任。 苦肉计用好了才是苦肉计,用不好那叫弄巧成拙。 眼看着皇甫彦明和秦月已经在商量回去了,皇甫佑仁咬了咬牙,这一趟他算白来了,还被桃血浪察觉到他可能投靠柳太妃。 森林深处的分岔口,苏雨泽回头看着司空晏,“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去见秦月吗?她已经答应嫁给皇甫彦明,你这一次不见她,说不定下次再见她时,她已经嫁人了。” 苏雨泽很犹豫,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告诉司空晏凝神珠的事。 司空晏没等苏雨泽开口,转身就走,秦月要嫁给皇甫彦明,先摆平睛贵妃再说。 苏雨泽见司空晏说走就走,暗道天意如此,天意要他瞒着司空晏凝神珠的事。 司空晏离开,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错过了什么。 苏雨泽找到秦月时,皇甫彦明脸色瞬间冷了冷,然后一眨眼又恢复正常。 秦月见苏雨泽脸色红润,想他应该稳固了道心,不放心用精神力检查了一下苏雨泽身体,这一检查,秦月脸色大变,“你怎么会中血蛊?” 秦月这里察觉到了不对,“桂真呢?” 皇甫彦明和桃血浪听见苏雨泽中了血蛊,两人脸上都露出震惊。 桃血浪控制不住朝秦月走去,“桂真不会是死了吧?” 如果活着,怎么会让苏雨泽血蛊入体。 皇甫彦明眉头紧皱,桂真死了,他母妃体内的蛊要怎么办? 苏雨泽没功夫计较桃血浪的语气,冷哼了一声,“没死,不过跟死了没什么差别,他投靠了柳太妃,我体内的血蛊,就是他给我种下的。” 秦月若有所思点头,“我刚才就觉得奇怪,你体内虽然有血蛊,但几乎全都在沉睡,这的确是桂真的控蛊能力。” 秦月最近学会看人脸色,她看出苏雨泽不想细说桂真投靠柳太妃的事,便没多问。 桃血浪看着苏雨泽提起桂真那副咬牙切齿的嘴脸,忍不住嘲笑了一声,“平日里师兄师弟喊得多亲热,没想到会被捅了刀子,真蠢。” 苏雨泽立马对桃血浪怒目而视,“你骂谁蠢,再骂我一句试试。” 苏雨泽一双眼睛眯了起来,桃血浪要是再骂他一句,他就让他尝尝血蛊的味道。 他的确不精通蛊,但一般的种蛊难不到他。 桃血浪见苏雨泽恢复了活力,嘴角微扬,“有些人,我就算不骂他蠢,他也是蠢的。” 皇甫彦明察觉到苏雨泽双眼满是杀气,眼神示意桃血浪适可而止。 “你的精神力能杀死血蛊的虫卵吗?” 这个问题,苏雨泽一路都在想,整颗心紧张起来,如果秦月的精神力杀不死虫卵,他要怎么办? 秦月对苏雨泽摇了摇头,苏雨泽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 这个可能他不是没想过,也做了心理准备,可到头来还是接受不了,他才开始修仙,还没有遇到喜欢的人,还不想那么年轻就死,他还没跟司空晏相认呢。 桃血浪一双眼睛瞬间睁大,呆呆地看着苏雨泽,这个蠢货要死了。 他明明应该高兴的,为何心里闷闷的不舒服。 秦月见苏雨泽脸色,知道他误会了,“我摇头是因为我也不知道,我没用精神力杀死过虫卵。” 苏雨泽急忙抬头,将手伸给秦月,“你放心实验,我不会有一点反抗。” 最后秦月还是没有在苏雨泽身上试验,而是让侍卫抓来一只野兔,让苏雨泽把血蛊种到野兔体内,再用精神力实验。 第263章 景书峰疯了 秦月感应到兔子体内的血蛊,心里冒出一种本能,知道怎么用精神力杀蛊。 不仅是虫卵,连长大的血蛊也能杀死。 血蛊和虫卵死亡的速度在一瞬间,没给兔子造成一丝伤害,它们死后变成血液里的杂质,会随着时间推移被排出体内。 看着活蹦乱跳的兔子,苏雨泽焦虑的心瞬间平静。 此时觉得阳光正好,连山风都觉得清爽,看什么都顺眼极了,除了桃血浪和皇甫彦明。 讨厌一个人不需要理由,苏雨泽就是讨厌桃血浪和皇甫彦明,哪怕稳固了道心,他也依然不想秦月跟皇甫彦明成亲,只是情绪没有以前偏激,更不会钻牛角尖。 秦月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就把苏雨泽体内的血蛊解决了。 皇甫彦明内心藏着深深的失望,苏雨泽怎么不死了呢。 回程的路上苏雨泽不再像之前那样紧跟秦月,经过闭关他已经看开了,或许人生就会有那种经历,前一秒觉得痛不欲生过不去的事,下一秒会无理由觉得无所谓。 苏雨泽不再强行插到秦月和皇甫彦明中间,恢复理智后,他发现秦月和皇甫彦明的感情并没有他想像的深厚,也没有什么亲热的举动。 就算他什么都不做,皇甫彦明也绝对得不到好,因为算计来的感情不会长久。 苏雨泽的目光不再让皇甫彦明觉得如芒在背,可苏雨泽的存在就是错误。 每次想起苏雨泽,他都有一种要在秦月面前暴露的担忧。 如果秦月知道一切都是他的算计,他现在得到的就会成为梦幻泡影。 皇甫彦明在考虑,要不要冒险把苏雨泽除了。 这一趟出来最不甘心的是皇甫佑仁,最混乱的是桃血浪。 因为桂真投靠了柳太妃,皇甫彦明故意在秦月面前露出焦虑,好几次秦月问他,他都说没什么,只是露出一副有心事的样子。 “你在担心你母妃体内的蛊吗,我虽然不精通蛊虫,但有精神力和雨泽帮助,一定能救你母妃。”皇甫彦明一直没提睛贵妃的事,秦月理性分析后先提了。 她已经答应跟皇甫彦明试试,睛贵妃的事不能不管。 皇甫彦明幽幽叹气,“我不想麻烦你,可母妃的安危我不能不顾。” 秦月朝皇甫彦明点头,示意她理解皇甫彦明的难处,也愿意替他分忧。 不远处苏雨泽坐在马车上冷笑了一声,皇甫彦明利用秦月,次数多了秦月一定会有所察觉,他等着他自掘坟墓。 此时秦月完全被皇甫彦明迷惑住了,他说什么都不会信。 回京的速度很快,秦月想着大部份人不知道她就是王小菊,跟苏雨泽商量之后,把易容面具给取了,以后还能用王小菊的身份出去游玩。 入城门的那天,秦月看见周围多出很多江湖中人,他们都兴致勃勃讨论一件事。 “听说景少宗主疯了,这消息是真是假啊?” “谁,哪个景少宗主?” “还能是谁,当然是合欢宗那位少宗主,听说是练武把自己练疯了,现在整个合欢宗都在找人,还发布了悬赏令,有人瞧见他来了皇城,不然大家为何聚集在皇城,这里可是当官的地盘,我们江湖跟朝廷的关系,还是挺紧张的。” “景少宗主到底怎么疯了,当真是练武,我怎么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你管他怎么疯的,反正是疯了,疯了不往深山老林跑,却往皇城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怕朝廷的人埋伏他。” …… 到处都在讨论景书峰的事,皇甫彦明记得景书峰当初得到修仙功法就躲了起来,没想到再听见消息,却是已经疯了。 秦月嘴角微扬,“景书峰熬了那么长时间才疯,又知道往皇城跑,应该没疯彻底,倒算是个聪明人。” 听秦月这语气,大家哪里看不出,她知道景书峰疯掉的原因。 苏雨泽非常好奇询问,秦月也没隐瞒,“他虽然有灵根也有功法,可没人帮他引灵气入体,早晚会走火入魔,他来皇城,恐怕是来找我和柳太妃的,可我不明白,他为何要躲起来?” 皇甫佑仁嘴角扬了扬,冷声道:“当然是怕人暗杀,他已经疯了,不配再坐少宗主这个位置,盯着少宗主这个位置的人大有人在,加上他曾经得罪的仇家,有的是人想他死。” 秦月若有所思,看向皇甫佑仁,“可合欢宗的宗主,不是只有景书峰一个儿子吗?” 皇甫佑仁嗤笑了一声,“的确只有他一个嫡子,可只要休妻再娶,庶子就能成嫡子,何况江湖人并不看重嫡庶。” 景书峰的事,秦月听了一耳朵,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回到皇甫彦明别院后,皇甫彦明拿着广灵香,一脸为难看着秦月,“我知道我的要求有些为难,可母妃受蛊虫折磨,我心里实在很难受。” 秦月非常体贴宽慰,“一路都坐马车,我并不累,如果雨泽也同意,我们就跟你去皇宫。” 苏雨泽没在这种时候为难皇甫彦明,因为他知道,秦月没看清皇甫彦明真面目后,是一定会帮皇甫彦明的。 他拒绝也只会拉远他和秦月之间的情份,他才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苏雨泽对皇甫彦明冷冷点头,“虽然我很不想帮你,但谁让秦月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愿意帮你,我没意见。” 皇甫彦明多少了解苏雨泽的为人,如果不想医,他会直言不医,已经答应的事,是不会耍小动作的。 圣医这个招牌,苏雨泽不打算砸。 皇甫佑仁看着皇甫彦明高兴的脸,没提醒皇甫彦明,就算秦月和苏雨泽同意了,睛贵妃会不会同意还是未知。 皇甫彦明并不是没考虑这点,他和秦月已经决定成亲,不可能一直瞒着母妃。 他想让秦月救母妃,在母妃面前刷一刷好感。 在皇甫彦明心里,秦月不管是容貌还是其它,都是讨人喜欢的,母妃只是被身边小人蒙骗,才对秦月有了偏见,只要解除误会,两人一定能和睦相处。 皇甫彦明回到皇宫,皇甫钰立马就知道了,一路上有探子禀报皇甫彦明一路的情况,知道皇甫佑仁这一路做了无用功,还让皇甫彦明得到了秦月,暗骂皇甫佑仁是废物。 秦月和苏雨泽没有第一时间去给睛贵妃治疗,皇甫彦明将他们留在偏厅,自己先进去和睛贵妃通气。 皇甫佑仁一挥手,屋里所有太监宫女都退了出去,笑看着秦月,“睛贵妃是绝对不会同意三弟娶你的,你为了嫁给三弟,什么委屈都能忍吗?” 秦月微微皱了皱眉,她和皇甫佑仁没什么交集,因为皇甫佑仁总对她有一股淡淡的敌意。 秦月还没说话,一旁苏雨泽将茶杯重重放下,不满道:“皇甫彦明是什么香饽饽吗,值得秦月为他受委屈,你们皇甫家的人,脸都那么大吗?” 皇甫佑仁但笑不语,他在意的是秦月的答案。 想到睛贵妃有可能刁难自己,秦月感觉到了麻烦,她把皇甫彦明当自己,愿意给睛贵妃几分面子,可不代表睛贵妃能在她面前作威作福。 皇甫彦明看见睛贵妃时,完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像市井妇人一样的人是他母妃。 都说相由心生,最近睛贵妃动不动就动怒,秀气的眉毛变得狰狞。 总是摔砸屋里的东西,手上脸上全是细小的伤口。 一双眼睛因为长期怒瞪显得极其大,睡眠不好让她皮肤发黄,一头长发如枯草。 因为食欲不振,整个人都瘦脱相了。 丽嬷嬷看见皇甫彦明,赶紧双手合十,“谢天谢地,三皇子您终于回来了,贵妃娘娘每天都惦念着,一天无数次询问奴婢您的消息,得不到消息就会动怒,奴婢劝也劝不住。” 皇甫彦明看着丽嬷嬷一脸憔悴,对她点了点头,“母妃最近情况怎么样?精神还好吗?” 丽嬷嬷还没回答,不远处躺在榻上休息的睛贵妃翻身便坐了起来,看见皇甫彦明时还愣了愣,眨了眨眼发现不是幻觉,立马笑了出来,“本宫的皇儿回来了,快过来,让母妃好好看看。” 皇甫彦明走到睛贵妃面前,看着睛贵妃瘦脱相的脸,脸上满是心痛。 他的母妃,平时那么注重保养和仪态,却被蛊虫折磨成这样,这个仇,他要皇甫钰加倍偿还。 “母妃,孩儿已经找到广灵香,很快就能给你解蛊。”皇甫彦明面带笑意,他一定会加倍对母妃好,让她早日恢复以往的美貌。 皇甫彦明从小在皇宫长大,太了解容貌对女人的重要性。 睛贵妃双眼含泪看着皇甫彦明,“就算解不了蛊,我也没关系,我只求你平平安安,千万不要被人害了。皇甫钰说你出事了,我知道他在骗我,好几天都整夜整夜做噩梦,梦见你满身都是血,还好你平平安安回来了。” 皇甫彦明眼神锐利看向丽嬷嬷,“怎么回事,皇甫钰怎么能见到母妃,我离开时不是叮嘱过吗,不许皇甫钰过来。” 见皇甫彦明动怒,丽嬷嬷赶紧跪下,“三皇子息怒,那天贵妃嫌殿里闷,要去御花园透气,是在路上碰到了太子,只说了几句话。” 皇甫彦明很快冷静下来,如今皇宫已经被皇甫钰掌控,母妃又被他父皇放弃,他留的那些侍卫都以保护母妃为主要责任,不敢主动惹事,根本拦不住皇甫钰刻意靠近。 皇甫彦明挥手让丽嬷嬷出去,握住睛贵妃皮包骨的手,“皇甫钰说的不错,我的确遇险了,不过秦心月救了我,如果不是她,孩儿早就下黄泉了。” 睛贵妃非常担忧坐了起来,拉着皇甫彦明查看,“你伤到哪里了,伤都好了吗?” 至于皇甫彦明说秦月救了他的话,她一个字都不想听。 皇甫彦明扶着睛贵妃,不让她那么激动,“母妃,我已经没事了,一路上是心月照顾的我,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她还愿意帮母妃取蛊。” 皇甫彦明没有一开始就说他和秦月要成亲,想要慢慢来。 睛贵妃突然冷下脸,甩开皇甫彦明,“说了那么多,你还是想娶她,我看她就是个灾星,你出事跟她脱不了关系。我也不用她来帮我取蛊,哪怕是死,我也不会欠她人情,给她机会要挟你娶她。” 皇甫彦明见睛贵妃情绪那么激动,两道剑眉皱了皱,压低声音道:“母妃,您为何那么不喜欢心月,连她救我的事也能置之不理,还把我出事的原因污蔑到她身上。” 皇甫彦明的语气有些冷,睛贵妃气得直发抖,声音也尖利起来。 “我污蔑她,她秦心月有什么值得我污蔑的,她是不是庶女,是不是嫁过人,是不是跟野男人私奔过。身为一个女人,整天跟一些江湖人混在一起,男不男女不女的样,我凭什么要喜欢她。” 睛贵妃声音突然那么大,根本瞒不了坐在偏厅的秦月等人,皇甫彦明紧紧拧眉。 “母妃,心月虽是庶女,却知书达理,品性一点不比嫡女差,她和司空晏从头到尾都是假成亲,苏雨泽是她的朋友,两人关系清清白白,根本没有私奔。您瞧不起江湖人,可知我也是江湖人,如果我不是从小练武,哪里能活到现在。” 皇甫彦明神情严肃一句句反驳。 睛贵妃指着皇甫彦明的手抖得更厉害了,最后头晕眼花坐回榻上,喘了好一会气才道:“你翅膀硬了,不在乎母妃了,行了,你想娶谁就娶谁,我就是死了也不会承认秦心月那个贱人是我的儿媳妇,就是死了也不让她给我治病。” 皇甫彦明万万没有料到,母妃对秦月居然这么抗拒,都不顾秦月对他的救命之恩。 屋里皇甫彦明脸色难看,屋外秦月脸色也难看,她虽然没有七情六欲,但无缘无故被人骂是贱人,她的心高兴不起来。 皇甫佑仁借着饮茶遮掩微微上扬的嘴角,事情如他所料,睛贵妃完全不接受秦月,皇甫彦明心急把秦月带进皇宫,走了一步臭棋。 桃血浪一直存在感很弱坐在角落,瞧见苏雨泽明媚的笑容,心里非常不得劲。 他因为不想苏雨泽死而陷入混乱,苏雨泽却依旧活得那么自在,凭什么? “苏谷主,现下你应该很高兴吧,睛贵妃不同意三殿下娶秦姑娘,此事大大顺了你的心。”桃血浪一双眼微眯,他就想给苏雨泽找点不自在。 听见桃血浪的声音,苏雨泽条件反射露出厌恶,瞪了桃血浪一眼,“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高不高兴关你什么事。我行得正坐得端,哪怕皇甫彦明在这里,我也依然不会遮掩,我就是不想秦月嫁给他,他的狐狸尾巴能藏一月或一年,但他藏不了十年。建立在欺骗之上的好感,随时都有可能崩塌,他早晚作茧自缚,我等着看他的笑话。” 第264章 皇甫佑仁出馊主意 皇甫佑仁在心里点头,觉得苏雨泽说的很对。 皇甫彦明算计来的感情,不会长久。 不是第一次被骂是狗,桃血浪心里已经没有最初那种想杀人的愤怒了,发现自己居然没多生气。 苏雨泽瞪他,居然还觉得他眼睛挺圆挺好看。 桃血浪内心只想抚额,严重怀疑他也道心不稳了,不会怎么会生出这种奇怪的想法。 秦月没有用精神力,可睛贵妃声音太尖利,她的五官比较敏锐,能将睛贵妃说的每一个字都听清楚,还能从她愤怒的语气中想像她愤怒的样子。 秦月招来一个宫女,“告诉三殿下,我们先出宫了。” 宫女离开后,皇甫佑仁站了起来,“走吧,我身上有腰牌,我带你们出去。” 苏雨泽靠近秦月身边,小声问:“我们出宫还要住皇甫彦明的别院吗?” 秦月思忖了一会,她是王小菊的时候置办过院子,可她现在恢复本来面目,住在王小菊的院子,岂不是昭告天下,她就是王小菊。 苏雨泽轻声咳了咳,“你跟皇甫彦明已经在谈婚论嫁,你住在他的别院真的不太方便,你也不想以后有人说你闲话吧。我在皇城也置办过几个院子,虽然没有皇甫彦明的别院精致舒适,但到底能住人。” 苏雨泽心想,住进皇甫彦明别院,又要跟桃血浪抬头不见低头见,他打不过桃血浪,嘴又没有桃血浪毒,他才不想找不愉快。 苏雨泽见秦月在犹豫,知道她心动了,继续劝道:“就算你不在乎那些谣言,但听着始终烦躁,再说,皇城内喜欢皇甫彦明的小姐多不胜数,如果知道你就要嫁给他,恐怕会做出一些冲动的事,就算她们伤害不了你,也会烦死你。” 想要清静就不能住皇甫彦明的别院,秦月听懂了苏雨泽的意思。 秦月对苏雨泽点头,同意去住苏雨泽置办的产业。 他们离开不久,皇甫彦明找了一个借口安抚睛贵妃,急急忙忙来到偏厅,发现人都走光了,心里担心秦月会生他的气。 他以为有救命之恩在,母妃多少能对秦月改观,没想到是他自大了。 皇甫彦明非常失落回到睛贵妃房间,睛贵妃见他一副心神失守的样子就来气,怒声大骂,“你是我辛辛苦苦生下来的,你出生时我还被下了毒,九死一生才保全了你,如今你翅膀硬了,一定要娶秦心月那个贱人,你成亲当天,我就吊死在房梁上。” 皇甫彦明站在原地看着歇斯底里的睛贵妃,完全不相信她是他知书达理又高贵的母妃。 知道劝说再多也无用,皇甫彦明叮嘱丽嬷嬷,“好好照顾我母妃,我会尽快想办法帮她取蛊。” 皇甫彦明心里还是觉得,是蛊虫影响了母妃的心智,只要取了蛊,母妃就会变回以前知书达理的样子,对秦月的误会也会慢慢消除。 皇甫彦明很快出宫去找秦月了,睛贵妃指着他的背影气得不行,脸色铁青。 “你看看他,他眼里哪里还有我这个母妃,全被秦心月那个狐狸精蒙蔽了。如今宫里太子当道,他再不警醒一点,连条活路都别想有,我怎么就生出他这种不思进取的孩子。” 丽嬷嬷等睛贵妃发泄够了,半躺在榻上喘气时,才小心翼翼靠近,“娘娘,奴婢有一主意,即能缓解您和三殿下僵硬的关系,也能让秦心月自讨苦吃。” 睛贵妃神情不满瞪着丽嬷嬷,“既然有主意,为何不早说,你是存心想看本宫焦头烂额吗,混账东西。” 丽嬷嬷被骂后,反而松了一口气,前几天她有句话惹睛贵妃不高兴了,当时睛贵妃一个碗朝她脸上扔来。 她连躲都不敢躲,因为只要躲了,就会迎接睛贵妃更加疯狂的愤怒。 “娘娘,三殿下早已被秦心月那个狐狸精迷住了心,您越是跟三殿下闹,三殿下越烦躁,可那狐狸精却处处体贴讨好,时间长久下去,三殿下怕是会站在狐狸精那边。不如您先服服软,硬刀子伤人不妥,因为容易被三殿下瞧见,可软刀子伤人,比硬刀子还要痛快。” 丽嬷嬷说完,睛贵妃若有所思。 她只是控制不住脾气,并不是傻了疯了。 她当然知道怎么以弱胜强,没有一点手段,如何能坐上贵妃之位。 秦心月那个贱人,也想当三王妃,简直异想天开白日做梦。 一瞬间,睛贵妃心里便有了主意。 丽嬷嬷则暗中松了口气,以她这段时间侍候睛贵妃的经验来看。 睛贵妃有了事情转移注意力,会平静很长一段时间,哪怕偶尔发发脾气,也绝对到不了出人命的地步。 皇甫彦明离开皇宫后,知道秦月把他安排的侍卫都甩了,心里暗骂了苏雨泽一声,别以为他不知道这是苏雨泽主意。 皇甫彦明在别院没有找到秦月,想了想去找皇甫佑仁,见到他便问,“你明知道苏雨泽打着什么主意,为何让月儿跟他离开?” 皇甫佑仁神情平静喝茶,抬头看了皇甫彦明一眼,笑了笑,“如果秦月没有那个意思,苏雨泽打再多主意都是无用,你母妃当成人家的面咒骂她,秦月又不是圣人,她心里能舒服才怪,而且我觉得秦月挺小心眼的。” 皇甫彦明坐下,沉声道:“二哥还是认为月儿不是我的良配?” 皇甫佑仁嘴角微扬摇了摇头,“以前我的确这么认为,可最近发生太多事,秦月可是筑基的修为,严格来说,应该是你配不上她,在修仙之人眼里,皇子身份算什么,可能还没有看顺眼的狗有份量。” 皇权在世间的确是最锋利的武器,可修仙是能轻易斩断这把武器的圣器。 皇甫彦明开始理性分析,“二哥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其实月儿嫁给我,二哥也能得到好处,至少修仙功法有着落了。” 皇甫佑仁抬头看了皇甫彦明一眼,故意点头,“你说的有理,秦月代表的利益太庞大了,所以才有那么多人想娶她,因为娶了她就等于半只脚踏入修仙界了。苏雨泽只是她认可的朋友,也能得到修仙功法修仙,连桂真都有可能分杯羹,若你娶了她,得到的好处只会比苏雨泽更庞大。” 皇甫彦明不满意皇甫佑仁这个说法,很认真道:“我想娶她并不是因为利益,而是因为我喜欢她。” 秦月是筑基,他的师父也是筑基,他已经有了修仙功法,秦月能给他的帮助并不多,不足以让他付出一生的幸福来换。 皇甫佑仁似笑非笑,“得了吧,这里又没有什么外人,至于这么谨慎吗,秦月牵扯的利益实在太大,连桃血浪都动过娶她的心思,你也是个俗人,对利益动心也没什么不对。” 皇甫彦明若有所思看着皇甫佑仁,“二哥,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在引导我承认?” 皇甫佑仁脸上笑容更张扬了,“你承不承认跟我有什么关系,这件事就不提了,再说这种伤感情的话,老子会不高兴的。” 皇甫彦明没再提刚才的事,烦心秦月住到苏雨泽院子的事。 他查到苏雨泽的院子,都不用一柱香的时间,可查到了又能如何,去把秦月带回来吗? 秦月答应跟苏雨泽住,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她现在不想看见他。 皇甫彦明紧皱眉头揉了揉太阳穴,一旁皇甫佑仁见了劝他,“秦月住到苏雨泽院里,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你至于烦成这样吗,再说了,桃血浪不是跟着去了吗,有他在,你还怕苏雨泽在秦月面前说你坏话啊。依我之见,你如今该担心的不该是秦月,而是睛贵妃体内的蛊。” 皇甫彦明只觉太阳穴更痛了,桃血浪跟他的利益牵扯已经越来越不牢靠,他的心思又重,会不会听他命令还难说。 “看你这么烦,老子给你出个主意,你知道女人最看重什么吗?” 皇甫佑仁说完一双眼闪着自信的光,这副神秘的态度让皇甫彦明产生了好奇。 “看重什么?” 他想听听皇甫佑仁的高见。 皇甫佑仁神情嚣张往椅子上一靠,“你有时候的确精明,可有时候也太傻了。女人最看重的当然是孩子,不管是市井女人还是名门千金,甚至是天下任何一个女人,她们最看重的不是亲人也不是夫君,而是孩子。” 皇甫彦明何其聪明,皇甫佑仁提到孩子,他就懂了皇甫佑仁的意思。 皇甫彦明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不可能的,二哥,这事不现实。” 皇甫佑仁坐直了身体,一脸严肃,反问,“怎么不现实,秦月是不是女人,是女人她就能怀孕,你要让她怀上你的孩子,嫁给你的事就是板上钉钉,到时别管什么苏雨泽司空晏,全都阻拦不了你。” 皇甫彦明眉头微皱,觉得这件事不太可能,但也并不是没有操作空间。 皇甫彦明从皇甫佑仁王府离开后,皇甫佑仁笑着从地窖拿出一瓶珍藏多年都舍不得喝的酒,他要提前庆祝。 秦心兰端着下酒菜进入皇甫佑仁书房,赐婚那天晚上大乱,她晕了过去,再醒来已经变成皇甫佑仁的妾室。 她不知道皇甫佑仁有什么毛病,身边连个通房都没有,每次看见她也是面不改色离去。 从那晚大乱出事,柳太妃就没有联系过她,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联系柳太妃,只能等着柳太妃来联系她。 睛贵妃把她当成一枚弃子,她报仇的希望如今就系在皇甫佑仁身上。 如果连见秦心月一面都困难,还谈什么报仇。 秦心兰缓步走到皇甫佑仁身边,声音娇弱小心翼翼开口,“王爷,您怎么一个人在书房喝闷酒,为何不让妾身陪您呢?” 皇甫佑仁闻声抬头看向秦心兰,“柳若雪,本王知道你是太子的人,你若是识相安份守已,我并不介意养着你,可你若吃里扒外,当心你那身骨头。” 秦心兰被皇甫佑仁露出的杀意震慑,只觉皇甫佑仁有病,面对她这么美貌又娇滴滴的女子,想的居然是杀了她。 秦心兰一双美目含泪,无比真诚跪在皇甫佑仁面前,“王爷,妾身知道自己的身份,妾身已经嫁给王爷,王爷就是妾身的天,就是给妾身几百个胆子,妾身都不敢背叛王爷。” 皇甫佑仁看着秦心兰的表演,突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本王怎么觉得你越看越像一个人。” 秦心兰一张脸如梨花带泪,一双美目微微泛红,雾蒙蒙的模样令皇甫佑仁恍然,情不自禁乐道:“像,真是太像了。” 皇甫佑仁忽然松开捏住秦心兰下巴的手,还拿出手帕细细擦拭,好像秦心兰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秦心兰见皇甫佑仁嫌弃厌恶的举止,不敢露出一丁点不满,赶紧低头装柔弱。 随后皇甫佑仁吩咐下人进屋给秦心兰打扮,还让丫环拿胭脂水粉修饰秦心兰的脸。 换上衣服和修饰妆容的秦心兰,身上有了七分秦心月的影子,特别是远远看去,那侧脸完全一模一样。 这种相似程度当然糊弄不了清醒的人,脑子清醒的人会立马分出柳若雪和秦心月的区别,可要是脑子不清楚呢。 “本王要你去办件事,办好了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办不好,那就去花园里去做花肥。”皇甫佑仁眼神冰冷如刀,直射向秦心兰。 秦心兰装作被吓坏的样子,颤抖着问道:“王…王爷要妾身办什么事,妾…妾身就是粉…粉身碎骨,也会帮王爷完成。” 皇甫佑仁嘴角扬了扬,“你掩饰容貌十几年,小心翼翼躲避一切危险,却故意让睛贵妃发现你,因为你知道三皇子喜欢美人。本王知道你是个有野心的人,本王愿意给你个机会,只要你抓住了,就能当三王妃。” 秦心兰一下子紧捏手帕,再也保持不了平静深吸一口气,“王爷,可是三皇子喜欢的人是秦小姐。” 秦心兰掩饰很好,但提起秦心月还是平静不下来,眼里露出一丝恨意。 皇甫佑仁看见秦心兰的反应,内心更高兴了。 皇甫彦明当时为了秦心月当场拒绝柳若雪,像柳若雪这种容貌,必定心比天高,会恨秦心月是正常的。 恨,才好。 不恨,他才会烦恼。 皇甫佑仁让柳若雪坐下,“本王实话告诉你,我对女人不感兴趣,你若是留在我府上,早晚轮落做花肥的地步。 可你若跟着三皇子,那待遇可大大不同。 三皇子这个人温润和煦,还特别喜欢美人,以你的容貌,他定不会为难你,加上我会帮你设计一场露水姻缘,让三皇子认为是他的错。 你能不能把握住这次机会,就看你自己的造化。 如果你敢泄露一句话给三皇子,老子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第265章 皇甫思锦被杀 秦心兰强忍住心里激动,她从柳太妃口中知道,皇甫彦明一直为秦心月保驾护航,秦心月若是失去皇甫彦明的保护,要报仇就更容易了。 秦心兰对修仙的事知道的并不多,柳太妃在她面前露出的本事,让她觉得柳太妃堪比神明。 “当初要不是秦心月的存在,你已经被赐婚三皇子了,何苦来老子这里受冷落。机会给了你,千万不要让老子失望。” 皇甫佑仁说完看着陷入沉思的秦心兰似笑非笑。 秦月已经在苏雨泽别院住了三天,这三天皇甫彦明每天都派人送一些衣物和新鲜食物过来,但本人一次也没有来过。 秦月想用精神力查看皇甫彦明在做什么,却想起她答应过皇甫彦明的话,不会用精神力查看他的隐私。 苏雨泽看着秦月坐在院子里出神,“你很见皇甫彦明吗?你开始喜欢他了吗?” 苏雨泽在为司空晏担忧,再不采取行动,等秦月喜欢上皇甫彦明,一切就都晚了。 秦月本来就会伪装,以前苏雨泽还能看见她如死水一样的眼神,如今却察觉不到一点异样,好像秦月已经有了喜怒哀乐,变得跟正常人一样。 秦月回头看着苏雨泽,沉默了一会,“我也不知道,我有些想见他,却又不想见他,这种情绪很矛盾,我以前不会这样。” 苏雨泽神情凝重吸了一口气,走到秦月身边坐下,“你控制身体的时间已经足够久,如果我预料不错,你应该有了正常人有的七情六欲,只是都很浅淡,不像我们那样激烈。” 能变成正常人,秦月很高兴,觉得心里甜滋滋的。 她觉得苏雨泽说的没错,灵魂越来越坚固,她也越来越正常。 未来的一天,她不用刻意就能露出表情,开心就笑,伤心会哭,生气会愤怒。 苏雨泽心里非常忧虑,秦月这段时间非常重要,不能让皇甫彦明在秦月心里留下影子,必须用别的事情转移秦月注意力。 “昨天我听到一件事,我觉得你会感兴趣。朱哲想跟皇甫思锦和离,这件事还闹得很大,满京城都知道皇甫思锦喜欢虐待人,现在好多人都在同情朱哲。他还算有点本事,没被皇甫思锦折磨死,还反将了皇甫思锦一军。” 秦月来了兴趣,“朱哲本就不是蠢人,那他和皇甫思锦算是撕破脸了,皇甫思锦就那么放过他了?” 见秦月有兴趣,苏雨泽拿出说书的本事,将朱哲和皇甫思锦之间的爱恨情仇,说得无比精彩,好几次秦月都想给苏雨泽鼓掌了。 “反正目前就是这么一个情况,朱哲暴露皇甫思锦折磨死两位附马,皇甫思锦名声已经烂大街了,现在对朱哲是恨之入骨。朱哲虽然得到了同情,但谁也不敢跟他做朋友,一个连枕边人说背叛就背叛的人,哪怕他有无数理由,还是被人戳脊梁骨。” 秦月若有所思,笑着问:“如此说来,朱哲还过得好好的,这可跟我期待的结果不一样。” 朱哲怎么能活得如此顺风顺水。 苏雨泽听秦月语气,就知道她有主意,小声问:“你怎么打算,要了结他吗?” 秦月笑了笑,声音非常平静,“我不是那种喜欢杀人的人,朱晖是户部侍郎,看守着国库,难道就从没往自己口袋里装过一文?” 苏雨泽懂了秦月的意思,双眼一眯笑了起来,“这个主意不错,朱哲没了户部侍郎儿子这个身份,皇甫思锦还不把他骨头啃了。” 苏雨泽想利用朱哲的事转移秦月的注意力,非常谨慎防备着,秦月七情六欲完善这段时间,绝不能让皇甫彦明进来掺和。 苏雨泽将拉朱晖下马的事放在心上,准备去办事时看见桃血浪就站在拐角处偷听,气得整个人头发都差点立了起来。 苏雨泽见秦月又看着蓝天白云发呆,走到桃血浪面前,对他冷哼了一声,“堂堂少谷主,跟市井流氓一样,尽做些不入流的事。” 桃血浪这些天情绪很不安定,挑了挑眉,“你这座院子,我就是坐在屋里也能听见你和秦月说话,你们说话不避着人,怎么怪我偷听,何况我比你先到这里。” 苏雨泽立马对桃血浪怒目而视,“你直说吧,厚着脸皮跟上来,到底是什么用意?别用皇甫彦明做借口,桃花谷的酒根本不愁卖,又出了修仙的事,你跟皇甫彦明的联盟没那么坚固。” 桃血浪嘴角含笑鼓了鼓掌,“你这番话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没想到你还有脑子这个东西,我以为你脑子里除了秦月和医术,就不会装其它东西了。” 桃血浪似是而非转移话题,非常轻易就把苏雨泽惹毛了。 苏雨泽扭头深吸一口气,神情严肃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想在秦月手中分杯羹,最好早点停止你那肮脏的心思,秦月不可能嫁给你,做梦都不可能。” 见苏雨泽误会了,桃血浪没有解释,靠着柱子一脸温和笑容,“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苏雨泽抿紧唇,用手点了点桃血浪,暗示他好自为之。 桃血浪见苏雨泽要走,赶紧道:“你真的不怕皇甫彦明会杀你吗?明知道此时出去会有危险,你出去做什么,就为了帮秦月收拾朱哲。” 桃血浪声音很大,院子里秦月想听不见都难,扭头看向两人。 苏雨泽停下脚步没有转身,脸上满是嘲讽,“皇甫彦明手下能杀我的人只有你,你若想杀我,尽管来,到时候看谁死得难看。” 苏雨泽大步离去,桃血浪控制不住自己皱了皱眉,小声呢喃,“你太小看皇甫彦明了,他想杀你,何需用我。” 桃血浪离开后,秦月眼里露出疑惑,她怎么感觉桃血浪在提醒她,彦明会杀苏雨泽? 应该不会,秦月心里很快否定了。 因为皇甫彦明曾亲口对她说,他不再计较和苏雨泽之间的恩怨,还会看在她的面子上,将苏雨泽当朋友看。 一路上,苏雨泽对彦明态度非常不好,彦明也没有露出不满,只是偶尔皱眉,怎么会像桃血浪说的,会杀苏雨泽呢。 桃血浪回到房间后,脸上笑容消失了,心里暗骂苏雨泽那个蠢货,就算皇甫彦明不会杀他,想他死的人大有人在,这样出去跟竖靶子有什么区别。 朱晖的户部侍郎还没丢,皇甫思锦和朱哲就闹出了事情。 皇甫思锦把朱哲一只耳朵咬掉了,朱哲满头是血跪在皇宫外,皇上已经准许朱哲和皇甫思锦和离了。 皇甫思锦跪在皇后面前哭得泣不成声,一旁坐着脸色黑沉的皇甫钰。 “母后,儿臣真的不是故意的,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朱哲几句话就将我激怒,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像发疯一样咬向他,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母后,你一定要帮儿臣报仇啊,儿臣被朱哲弄成这样,一点体面都没了。” 皇后还没说完,只是苦着脸叹息。 皇甫思锦丢的不仅是她自己的体面,也将她和太子的体面丢了,这事还影响了前朝,让皇甫佑仁抓着机会,好生嘲笑了皇甫钰一番。 皇甫钰将手边茶杯扫落,一双阴鸷的眼紧盯皇甫思锦,“蠢货,朱哲故意激怒你伤他,这种当你都能上,活了这么些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既然伤了他,为何不做干脆一点,公主府是你的地盘,你就应该杀了他,再说他暴毙而亡,让他顶着满头血跪到皇宫外,愚蠢。” 皇甫思锦小心翼翼看了皇甫钰一眼,“哥,这事真的不怪我,朱哲早有准备,找来的人都是武林中人,我府内的侍卫根本不是对手。如今事情已经变成这样,我就是咽不下那口气。” 她本以为朱哲是只任她玩弄的兔子,哪想这只兔子长了獠牙,还咬伤了她。 皇后安抚住皇甫思锦,对皇甫钰道:“算了,你妹妹是蠢了点,但自家人不能让人欺负了,朱哲将我们一家的面子都踩在地下,要给他个教训,让他后悔莫及。” 皇甫钰瞥了皇甫思锦一眼,“朱哲的事你先别管,你今天连夜出宫,去寒山寺住一段时间,等到事情过去了再回来。” 听见要去寒山寺,皇甫思锦一张脸苦了起来,好好荣华富贵不享,去吃什么斋,念什么佛。 皇甫思锦到底不敢忤逆皇甫钰,又见母后不帮她说话,委委屈屈离开了。 皇甫思锦离开后,皇后才看向皇甫钰,“锦儿是冲动了些,但也没必要让她去寒山寺,那里清苦,她金尊玉贵长大,怎能吃那种苦楚。” 皇甫钰面不改色,沉声道:“母后有所不知,朱哲拉拢了一堆官员,欲利用思锦的事给我添堵,我担心朱哲会再次利用思锦,她又是个没脑子的,不如让她远离京城。母后请放心,我派了侍卫保护她,也让她学个教训,以免以后再犯蠢。” 皇后心里有愧疚,她生皇甫思锦时,睛贵妃正当宠,她利用皇甫思锦争宠,还故意让皇甫思锦生病中毒暗害睛贵妃,这才坐稳了皇后的位子。 她对皇甫思锦有愧疚,百般娇纵着长大,哪知皇甫思锦长成这种性格,可性子已经定性,她就是下狠心也难以改正。 皇甫思锦折磨死第一任附马时,她不是没有生过气,可皇甫思锦改不了,她又狠不下心惩罚,便让皇甫思锦变成如今的模样。 皇后叹了口气,一脸疲惫揉着额头,“算了,此事听你的,母后年纪大了,以后就要靠你们兄妹自己走下去,锦儿帮不上你什么忙,母后也不指望你怎么宠她,只要别短了她的吃穿,让她快快乐乐就好。” 皇甫钰抬眼看了母后一眼,心里全是不满,要皇甫思锦快快乐乐,这天下岂不是要大乱。 皇甫佑仁和皇甫彦明一心修仙不在意皇位,可还有那么多皇子盯着他的太子之位,母后从来没替他想过。 在皇甫钰看来,修仙的事有点虚无缥缈,皇位才是实打实的权利。 等他当了皇上,便会有更多的人替他办事,获得修仙功法的可能大大增加。 “睛贵妃的病怎么样了?” 皇后揉了揉太阳穴,问皇甫钰。 皇甫钰没告诉皇后他给睛贵妃下蛊的事,皇后只当睛贵妃是生了怪病。 睛贵妃宫殿三天两头抬出死人,内务府都当她是阎王爷了,她一直想不通,睛贵妃都疯了,为何皇上不贬她到冷宫。 皇甫钰敷衍了几声,没多在意皇后的脸色,自顾自起身离开了。 皇后等皇甫钰离开,才对身边嬷嬷道:“钰儿长大了,越来越有主见了,就是有一点不好,他跟我疏远了许多。” 嬷嬷见皇后有感而发,赶紧道:“主子,太子殿下长大了,不好再依赖您,并不是不亲近您,您看太子殿下多孝顺,经常来给主子请安,哪像三皇子,为了一个嫁过人的庶女,当众顶撞睛贵妃不说,还一走就是几个月,当真是不孝,依老奴看,睛贵妃八成是让三皇子给气疯的。” 对比一下自己和睛贵妃,皇后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皇甫钰回到太子宫后,听见暗卫来禀报,朱哲跟皇甫佑仁的人见面了。 皇甫钰神情阴鸷,柳太妃就像突然消失,无论怎么联系都联系不到,皇甫佑仁一回来就给他添堵,很好,非常好。 皇甫钰叫来心腹,在他耳边低语了两句。 心腹一脸诧异抬头,又赶紧低头,“奴才一定将此事办好,请殿下放心。” 皇甫钰满脸不在乎挥手让心腹离开了,成大事者,不能拘泥小节,皇甫思锦那个蠢货,只要活着一天,就有给他添麻烦的可能。 修仙,他要,皇位,他也要。 苏雨泽刚查到朱晕贪污的证据,寒山寺发生的一件事打乱了他的计划。 皇甫思锦死了,死得还非常凄惨。 苏雨泽的人手打听消息没有司空晏的人专业,也查不到皇甫思锦是谁所杀,唯一能打听到的便是朱哲第二天早上入狱了。 刑部说他收买江湖上的人,买凶报复皇甫思锦。 偏偏朱哲不经查,从他手上流出几万两银子到那些江湖人中。 朱哲有口难辩,他是收买了一部份江湖人,可他没有让他们去杀皇甫思锦,他已经和离了,这件事眼看就过去了,他脑子被门夹了,才会去杀皇甫思锦。 皇甫钰向刑部开口,要他们三天之内抓住凶手,不然提头来见。 刑部一点线索都没有,只好将朱哲推出去做挡箭牌,朱哲背了黑锅,不仅被屈打画了押,还被割了舌头。 皇甫思锦的事,皇上交给皇甫钰全权处理。 皇甫钰看见朱哲的画押,对刑部尚书道:“既然朱哲已经认罪,便按律法处置,立即执行,以慰二公主在天之灵。” 第266章 朱哲死了 刑部尚书离开太子宫后,一脸后怕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朱哲残杀公主,按律法被诛灭九族,朱氏一族几百人全都被抓了起来。 秦月知道这件事后,觉得好笑便笑了几声,问苏雨泽,“皇甫思锦是谁杀的?” 朱哲绝不可能杀皇甫思锦。 苏雨泽摇了摇头,“这事我查不到,你想知道,我去问司空晏,他一定会知道。” 秦月摇了摇头,她只是有点好奇,没必要因为一件小事和司空晏有联系。 “皇甫思锦是皇甫钰杀的。”桃血浪突然出声,让苏雨泽和秦月都愣了愣。 他们都知道皇甫思锦和皇甫钰是亲兄妹。 苏雨泽第一反应就是桃血浪在胡说,可桃血浪为什么要胡说,皇甫钰那种人,还真能做出那种丧心病狂的事。 秦月一脸惊讶,看向苏雨泽,“难道皇甫思锦不是皇甫钰的亲妹妹?” 苏雨泽没去看桃血浪,回答秦月的问题,“当然是亲妹妹,不过皇家人都是这样,六亲不认的,皇甫思锦可能是惹皇甫钰不快了,所以才被杀了。” 桃血浪又出声,“朱哲联合一众朝臣,想利用皇甫思锦的事给皇甫钰添堵,还偷偷和皇甫佑仁的人见面,这事瞒不过有心人,所以皇甫钰才快刀斩乱麻,死了一个皇甫思锦,杜绝众多麻烦。” 秦月还是觉得此事太荒唐,“皇甫思锦跟朱哲闹出来的事,对皇甫钰而言,应该伤不了筋动不了骨才是,为何要杀人呢?就算皇家人没什么感情,到底是亲兄妹啊,皇甫钰就不怕皇后知道真相,指责他杀害亲人吗?” 苏雨泽冷哼了一声,“皇后就算知道真相,也不会拿皇甫钰怎么样,因为皇甫钰是她后半生的依靠,皇宫里的人,心都脏。” 苏雨泽拐着弯在抹黑皇甫彦明,出了皇甫钰杀皇甫思锦的事,他能更加光明正大瞧不起皇家的人。 “皇甫思锦身为公主,唯一的价值便是联姻,可她有折磨夫君的名声在,没有世家愿意娶她,更不能为皇甫钰拉拢利益,而且她脑子还不灵光,不然也不会被朱哲算计到名声扫地。她的存在就像一个隐患,皇甫钰在借着此事清除隐患。” 桃血浪没有反驳苏雨泽,也没有帮谁说话,非常理智分析情况。 秦月信了桃血浪的说法,随后露出苦涩的笑。 她和秦心月本为一体,都在互相算计想吞噬对方,皇甫钰杀皇甫思锦又算什么。 这世间,人到底是自私的。 朱哲被执行三日后斩首,秦月觉得,她有必要代秦心月去看他一趟。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朱哲满身是血,双手十指尽断,趴在地上不停喘气,满是腥红的眼睛写满了不甘和恨。 他后悔了,他不该去招惹皇甫钰那个疯子,他该见好就收的。 秦月到地牢时,扭头对苏雨泽和桃血浪说:“你们先在外面等我,我有些话想单独跟朱哲说。” 苏雨泽和桃血浪带着负责看守的守卫一起出去,秦月打开牢房缓步走到朱哲面前,柔声道:“真是可怜,俗话怎么说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朱哲听见秦月的声音猛地抬头,拼命朝她那边爬,想要去抓秦月的脚。 秦月非常随意躲开,眼神冰冷居高临下看着朱哲,“你算什么东西,也妄想碰我。” 朱哲就那么仰头看着秦月,腥红的泪不停滴落。 一切都错了,从他娶了秦心兰时便错了,如果他当初娶的人是秦心月,他何苦落得如今这地步。 朱哲舌头被割,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嘶吼声。 十指尽断的手,不停在地上划拉出血痕,他去仿佛不知痛楚一样,拼了命也要往秦月面前爬。 秦月退后了一步,蹲到朱哲面前,“本来我已经收集你爹贪污国库的证据,你爹可真敢贪啊,几十万两银子足以让你满门抄斩。只是我没想到,事情居然这么戏剧化,你居然被诛了九族。看在你要死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件事,当初你和跟皇甫思锦的亲事,是我暗中安排的,也是我让人促成你们见面,你们一个王八一个绿豆,我还没有撮合你们,你们就看上眼了,省了我不少功夫。” 娶皇甫思锦这事,是朱哲心里最悔恨的事。 他的命,名声,家人,一切,全都是因为皇甫思锦没的。 现在秦心月告诉他,他和皇甫思锦见面不是意外,而是她故意安排的。 朱哲停止爬动,抬头想问秦月为什么,张嘴却是腥红一片,一个清晰的音都吐不出来。 秦月似乎看出朱哲疑惑,笑了笑好心替他解惑,“你是不是很不明白,我为什么要算计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因爱生恨。你就当前世犯的错,今生偿还给我罢了。你欠我的,会跟着你的死一笔勾销,我也不会因为你这种人,再在心里留一丝不快。” 什么前世,朱哲完全听不明白,只觉秦心月是蛇蝎心肠,比秦心兰还要毒。 秦月说到最后没什么想说的了,秦心月如果看见朱哲这副惨样,前世的恨也会消散了。 秦月离开后,朱哲看着她的背影急速喘气,没一会功夫便咽了气。 可太子下令,朱氏一族必须斩首。 已经死去的朱哲还是被拖到了菜市场,跟其余几百族人一起被斩首。 当天,血洗红了菜市场,整个皇城的人都被震惊了。 哪怕知道朱哲是被冤枉的,也没人敢鸣不平,因为死的人是皇甫思锦,是公主。 这一刻,无数人心中明悟。 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 朱哲的死没在秦月生活掀起浪花,皇甫彦明已经近半个月没来看她,她忍不住在想苏雨泽的话,皇甫彦明是不是后悔了? 真的像雨泽说的那样,她在彦明的心里,没有睛贵妃的份量重。 苏雨泽见秦月脸上一天比一天忧虑,便知道秦月已经逐渐变成正常人,暗喜这段时间他安排了不少事拖住皇甫彦明脚步,没让他在秦月面前乱晃。 这段时间,睛贵妃的态度越来越妥协,皇甫彦明一鼓作气想要睛贵妃接受秦月,对睛贵妃各种体贴讨好,所以才没出宫去见秦月。 这天中午,睛贵妃看着又在走神的皇甫彦明,故意叹气,“算了,你把她叫来吧,先把我体内蛊虫取出来,你们的婚事,还要你父皇也同意才行。” 言外之意,便是同意皇甫彦明娶秦月为妻了。 皇甫彦明本来已经决定,今天晚上给睛贵妃多喝一碗安神汤,他偷偷出去见秦月,没想到母妃接受了秦月,脸上瞬间露出笑容。 皇甫彦明知道秦月重承诺,又知道秦月在意母妃骂她的事,加上宫内宫外又发生了许多绊脚的事,所以才半个月没去看她。 皇甫彦明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心里虽然高兴,却没有立即丢开睛贵妃去找秦月,而是陪了睛贵妃一天,第二天清晨才出宫。 皇甫彦明一走,睛贵妃脸上神情便变了,暗自咬了咬牙,秦心月想当她儿媳妇,等着瞧。 皇甫彦明武功倒退到三流高手,被苏雨泽的人拦到了院外。 皇甫彦明笑着将玉扇缓缓收了起来,脸上露出温润的笑,“去问问你的主子,是不是真的要拦我。” 守卫的人早就得到过苏雨泽的叮嘱,不准放皇甫彦明进去。 他们是神医谷的人,不怕什么皇子。 苏雨泽听见守卫来报,冷笑了一声去见皇甫彦明。 院子地盘不大,皇甫彦明来了的事瞒不住秦月,既然瞒不了,他才不想招秦月讨厌。 “原来是三殿下,刚才守卫来报,我还当谁胆子那么大,敢冒充皇子。”苏雨泽对皇甫彦明客气笑了笑,装儒雅有礼,跟谁不会似的。 皇甫彦明看着苏雨泽笑而不语,直看得苏雨泽浑身不自在,才收回目光。 苏雨泽慢慢冷了脸,“不知三殿下今日来有什么事?我跟秦月约好,一会要出去吃饭。” 皇甫彦明一双眼微眯,“本王来,当然是有好消息要告诉苏谷主,我跟月儿的婚期快定了,到时请你一定来喝杯喜酒。” 苏雨泽彻底冷了脸,皇甫彦明半个月就搞定睛贵妃了,睛贵妃这么容易搞定,真是让他白期待了。 皇甫彦明还要苏雨泽帮睛贵妃取蛊,又有秦月的面子在,没跟苏雨泽撕破脸。 皇甫彦明绕过苏雨泽去找秦月,对站在走廊下的桃血浪点了点头。 桃血浪也朝皇甫彦明点了点头,两人就算打了招呼。 皇甫彦明离开,苏雨泽脸色尽显阴沉,看着桃血浪,“你是想看我笑话吗。” 他忙上忙下半个月,搞了多少绊住皇甫彦明的事情出来,可得到的结果是什么,皇甫彦明说服了睛贵妃,就要跟秦月成亲了。 苏雨泽苦笑一声,没等桃血浪回答转身就走。 桃血浪见苏雨泽心不在焉,知道他如此努力拆散皇甫彦明和秦月,只是单纯看不惯皇甫彦明,并不是对秦月日久生情。 桃血浪跟在苏雨泽身后,看着他去了一间酒楼,犹豫了一会也跟着上去了。 “客官,几位?”小二一脸讨好看着桃血浪。 桃血浪指了指苏雨泽的厢房,“他是我朋友,我跟他一起的。” 小二一听,一点没有怀疑便领桃血浪进了苏雨泽的厢房,在他看来,桃血浪无论气度还是穿着,都不是那种会说谎的人,何况厢房主人也在里面。 苏雨泽气闷地打开几坛酒正喝着,看见桃血浪冷笑了一声,“你是狗吗,跟着我有骨头啃吗。” 苏雨泽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他这么侮辱人,桃血浪应该会转身就走,或是抽剑跟他打一场。 他心里憋屈的厉害,正想找人痛痛快快打一架。 桃血浪被骂后没有转身就走,也没有抽剑挑衅,而是坐到苏雨泽对面叫来小二,递给他十两银子,“拿着我的令牌,去天下第一楼取几坛好酒过来。” 小二拿着银子和令牌迷迷糊糊出了厢房,最后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赶紧去找掌柜。 最后掌柜跟他一起去的天下第一楼。 苏雨泽一脸疑惑打量桃血浪,“你不会要跟我一起喝酒吧?” 刚说完,苏雨泽就觉得自己有些醉了,不然怎么会说出这种胡话,说桃血浪想杀他,他信,说想陪他喝酒,他宁愿相信明天太阳会从西边出来。 桃血浪拿过桌上一坛劣质的酒,倒了一碗干了,认真道:“这酒掺水了,但酒劲还是足的,你要是不用内力将酒气逼出去,这酒你最多喝五坛就会醉成一滩烂泥。” 质疑一个男人酒量不行,是非常大的一种侮辱。 苏雨泽立马撸起了袖子,眼神挑衅道:“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就比喝酒,谁都不准用内力作弊,谁输了就答应对方一个条件。” 桃血浪来了兴趣,“如果这个条件是要你自杀呢?你也赌。” 苏雨泽一拍桌子,脸色涨红,“赌,谁不赌,谁他娘的就是孙子。” 桃血浪故意上下打量苏雨泽,“你这条命我不感兴趣,不过你的赌注我很敢兴趣,敢不敢用我桃花谷的酒来赌,都是不掺水的烈酒。” 苏雨泽一直挺看不上桃血浪的,不管做什么事都瞻前顾后,一点江湖气概都没有,还喜欢玩阴的,比娘们还小心眼。 苏雨泽嘴角微扬,“有什么不敢的,丑话说在前头,只要用任何形式作弊都算输,还有,谁先去茅房谁也输。” 苏雨泽心里已经想好了赌约,他赢了就让桃血浪滚回桃花谷,十年不许出来。 苏雨泽非常自信,他的外号可是千杯不醉,小时候尝了太多药物,身体出现变异,酒对他的影响微乎其微。 比膀胱,他怎么也不可能输给桃血浪。 桃血浪生在桃花谷,从小没学会喝奶便学会了喝酒,心里也充满自信,觉得他赢定了。 猜到苏雨泽敢提出这种赌约,应该有点本事。 包厢是半开放的,酒楼里不少客人都听见苏雨泽和桃血浪要赌酒,全都围了过来。 苏雨泽指着桃血浪,对着周围看热闹的人介绍,“这位是桃花谷的少主桃血浪,今天我跟他赌酒,输的人要无条件答应对方一件事,望各位朋友做个见证。” 桃血浪忽然站了起来,掀开衣袍一只脚踏在凳子上,“这位是神医谷谷主苏雨泽,就像他说的,我跟他约定赌酒,若我输了,哪怕他要我自杀,我也会照做。” 看热闹的大部份都是江湖中人,听见赌上命了,好多人欢呼起来。 桃血浪担心酒不够,让客栈派人去天下第一楼搬酒,全是桃花谷酿出的精品。 他桃血浪赌酒,不能委屈了胃,要喝就喝最好的酒。 苏雨泽和桃血浪用命赌酒一事,很快传遍满京城。 第267章 赌酒 两人身份不俗,又都是难得的英俊少年,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整条街都让人挤满了。 皇甫佑仁听见苏雨泽和桃血浪赌酒的事,立马来了兴趣。 皇甫彦明本来想跟秦月好好聊聊,被苏雨泽和桃血浪赌酒的事打断,见秦月很感兴趣的模样,说不出不去的话。 这一场赌斗,不知来了多少身份尊贵,平日里难得才能一见的人物。 有些胆子大的人还在分析,“一个是神医谷谷主,一个是桃花谷少主,两人都是代表江湖一方势力的人物,今天这场赌斗不管谁赢了,江湖势力都要乱了。” “可不是,如今的江湖表面平静,内里早就翻江倒海,不管是苏谷主死了,还是桃少主死了,神医谷和桃花谷都不会善罢干休,两谷必定打起来,江湖想浑水摸鱼的人大有人在,乱了,乱了。” “咸吃萝卜淡操心,江湖哪天没有仇杀,神医谷和桃花谷都是那种隐世势力,能闹出多大乱子。故意放出这些谣言迷惑人心,根本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 这场赌斗说什么都有,甚至还有人怀疑这是苏雨泽和桃血浪联手做戏,目的是为了扩大势力,或是搅乱江湖。 皇甫彦明和秦月到时,苏雨泽和桃血浪的赌斗还没开始,两人坐在包厢里大眼瞪小眼。 秦月没上前打招呼,而是拉着皇甫彦明站在酒楼看热闹,小声问皇甫彦明,“你有没有觉得,他们两人的气氛比以前好很多,以前苏雨泽看桃血浪,总是一副想咬他的表情。” 皇甫彦明见两人脸上都写满自信,都认定对方会输,“都说酒桌上泯恩仇,他们经过这场赌斗,说不定能化敌为友。” 秦月嘴角微扬摇头,苏雨泽对桃血浪敌视不是一天两天。 秦月深知苏雨泽有多讨厌桃血浪,如果这场赌斗若是苏雨泽赢了,怕是会让桃血浪永远躲着他走,桃血浪赢了也不会给苏雨泽好看,怎么可能化敌为友。 小二将一车又一车的酒坛子拉到客栈,封存多年的美酒被打开时,秦月一双眼微眯,“好酒。” 周围像秦月这样感叹好酒的人不在少数,有些酒量浅的女子,只闻着空中酒香便有些醉了。 皇甫彦明跟桃血浪做了很长时间的生意,知道这些酒都是出自桃花谷,而且全是珍品,一坛随便卖卖就要上万两银子。 桃血浪那么讨厌苏雨泽,居然舍得拿出这么珍贵的酒,不太合常理啊。 苏雨泽没想那么多,能喝到平时难以喝到的酒,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苏谷主,我丑话说在前头,这酒很烈,你可千万量力而行,江湖的朋友们都看着呢,要是失了面子就不好了。”桃血浪说完让小二给他和苏雨泽倒酒。 苏雨泽端起一碗酒仰头干得一干二净,神情挑衅看了桃血浪一眼,“耍嘴皮子功夫谁不会,有本事酒桌上见真章。” 桃血浪也面不改色喝下一碗,周围立马响起激动的起哄声。 两人你一碗我一碗干了起来,五斤装的一坛美酒,很快便喝到了底,却谁也没有露出醉意,甚至连脸色都没变。 苏雨泽看着桃血浪似笑非笑,他想醉才能醉,不想醉,谁也别想让他醉。 秦月非常眼馋看着那些酒坛子,一脸沉重摇头,“他们这样喝酒是没有灵魂的,跟喝白水没什么区别,白白糟蹋了好酒。” 秦月好酒,易容成王小菊后一直没喝过,恢复身份后倒是喝过几杯,可她没有千杯不醉的体质,喝酒一直不敢喝尽兴,就怕她喝醉后柳太妃会突然出现。 “我宫里藏着比这些更好的酒。”皇甫彦明笑容温柔,见秦月对他露出甜甜的笑,心里更满足了。 皇甫彦明知道,秦月已经同意跟他去见母妃了。 十几坛美酒下去,苏雨泽和桃血浪没有一丝醉意,周围的人全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暗自感叹他们不是人。 苏雨泽已经很撑了,严重怀疑只要受点刺激,裤子就能湿了,不得已放慢了喝酒的速度。 桃血浪脸色也不太好,哪怕没有用内力逼出酒,只内部消耗,他也快承受不住了,小腹感觉快要炸开了。 苏雨泽咬紧了牙齿,憋到小腿微微颤抖,不能输,绝对不能输给桃血浪。 桃血浪深吸一口气,开始劝说苏雨泽,“苏谷主,输赢真的那么重要?” 桃血浪纯粹是想找话题拖延时间,他知道自己的底线,再喝下去,他就要憋不住了。 苏雨泽也想拖延时间,放下手中酒碗,“当然重要,若桃少主不看重输赢,此时就不会还坐在这里。” 这一碗酒轮到苏雨泽喝,丹田里内力飞快运转,不能用内力作弊将酒逼出,可没说不准修炼。 桃血浪也在争分夺秒运转内力,内力每运转一周天,就能蒸发不少酒液,只是修炼而已,也不算作弊。 如果不是靠内力,他们又怎么挺到现在,肚子只有那么大,怎么可能装那么多酒。 周围看热闹的人,还是有几个有眼力的,他们能看出苏雨泽和桃血浪的算盘。 “这场赌酒已经陷入僵局,醉是不可能了,只能看谁先忍不住去茅房了。” “桃少主可是宗师修为,就算不用内力逼酒,单单靠修炼就能消耗不少酒液,苏谷主怕是要输啊。” “你们的消息落后了,苏谷主已经突破成一流高手了。” “一流高手跟宗师境界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我还是支持桃少主。” …… 苏雨泽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心里冷笑,如果是以前,他消耗酒液的速度肯定没桃血浪快,可他修炼了修仙功法,消耗酒液的速度不输桃血浪。 两人又硬挺着干了一碗,然后不约而同拖延时间缓冲。 这场赌斗太吸引人了,一个多时辰过去,人越聚越多,却没有一人提前离去。 秦月站了一会,觉得有些无聊,“要不,我们先走吧,他们应该没那么快分出输赢。” 皇甫彦明巴不得跟秦月独处,自然不会拒绝秦月的提议。 秦月离开不久,一个打扮像农夫一样的汉子从外围挤了进来。 大家都当他是来长见识的,没多在意。 景书峰低垂着一双阴鸷的眼,一步一步离客栈包厢越来越近,心情越来越兴奋激动,放在身侧的手忍不住轻轻颤抖。 他得到修仙功法后躲了起来,万分期待开始修炼,可是事情根本不像他想的那样,功法是假的,他走火入魔了。 如果不是他及时察觉并废了一半修为,他早已经爆体而亡。 强烈的不甘让他保留一丝清醒,他无法找柳太妃报仇,也无法找秦月的麻烦,却把苏雨泽桃血浪这些人恨上了。 他躲在破烂的角落里,听见苏雨泽和桃血浪赌酒的消息,差点没有笑疯。 他往身上插了好几根银针,利用疼痛保留理智。 天都在助他,他报复的机会来了。 景书峰不敢将视线锁定苏雨泽和桃血浪其中一人,只敢用眼角余光悄悄瞥上一眼,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完美让他隐藏了气息和杀意。 景书峰右手滑出一根泛着黑光的粗长银针,不停在心里警告自己。 不能急,千万不能急,一定要站在最近的距离才能动手,不然苏雨泽会躲过去。 景书峰也想过朝桃血浪下手,可桃血浪是宗师,反应比苏雨泽快了无数倍,他没有一击必杀的把握,只好放弃了。 苏雨泽是一流高才境界,如今又将心神全放在赌酒上,还要忍受身体传来的不适,加上桃血浪不可能救他,杀他,是最有把握的。 柿子挑软的捏,半疯半清醒的景书峰都知道这个道理。 景书峰一步步靠近,苏雨泽完全没有察觉危险,紧皱眉头看着面前的酒碗,心里无比犹豫,他已经到底线了,这一碗下去怕是要尿出来。 桃血浪笑眯眯看着苏雨泽,“怎么了苏谷主,喝不下了吗,我们喝的碗数是一样的,可如果我再喝一碗,你就要输了。” 桃血浪迎着苏雨泽的瞪视,慢悠悠端起面前酒碗一饮而尽。 感谢宗师的修为,让他消耗酒液的速度比苏雨泽快那么一分。 苏雨泽看着酒碗久久没动,桃血浪慢声道:“苏谷主,你不会让我等你到明天早上吧?” 人群里瞬间好多起哄声,“是啊,苏谷主,是男儿就干干脆脆认输,不想认输就喝酒,拖拖拉拉跟娘们一样。” “桃少主已经多喝一碗,苏谷主,你快点啊。” …… 人群起哄时,桃血浪又喝了一碗。 他多少占了些优势,他来客栈时,苏雨泽就已经喝了半坛了。 苏雨泽脸色越来越难看,难道真的要认输。 他也不是输不起,因为他知道桃血浪不可能要他自杀。 苏雨泽硬吸了口气,忍着腹部疼痛朝桌上酒碗伸手,不能输,肚子撑破也不能输给桃血浪。 桃血浪能看出苏雨泽已经到了忍受底线,见他如此不要命,伸手按住他端酒的手,“你可要想好了,为了赢了,把胃撑破到底值不值。” 如果是以前,苏雨泽可不敢这么疯狂,可他有灵药炼制的保命丹药,那可是修仙界的东西,只要心脏不灭脑袋不掉,就能修复一切重伤,区区胃破算什么。 只要忍受住疼痛。 苏雨泽端着酒碗的手在发抖,哪怕心里做了决定,可真要将这酒喝下去,还是需要很大的勇气。 那可是胃被撑破啊,不是手臂被划了一剑。 苏雨泽端着酒碗的手越来越紧,桃血浪神情露出不可思议,“你为了赢我,连命都不要了?” 在桃血浪看来,胃被撑破只有死路一条。 桃血浪紧紧抓着苏雨泽的手没松,心里在犹豫要不要认输? 可就这样认输,他又不甘心。 景书峰好不容易挤到前面,离苏雨泽不到十米距离,他学着周围看热闹的人站到桌子上,见苏雨泽和桃血浪起了争执,立马将手中毒针发射出去。 毒针对准苏雨泽心脏,距离太近又背对着,根本没有躲开的可能。 苏雨泽只觉一股寒意袭上心头,他知道有暗器从他背后袭来,脑子想躲,身体却动弹不了。 ‘要死了。’ 苏雨泽一双眼睛瞪大,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桃血浪脸色一瞬间变严肃,及时拉着苏雨泽滚到一边,还用袖子扫飞一把筷子,朝景书峰袭去。 失去大半修为的景书峰,根本躲不开袭来的筷子,满脸都是狰狞和疑惑。 桃血浪怎么会救苏雨泽? 这到底是为什么? 景书峰满身都是血洞缓缓倒地,周围响起一阵尖叫声。 苏雨泽因为剧烈碰撞,肚子都快炸了,根本顾不上死里逃生,忙跑向不远处的隔间。 桃血浪见来人是景书峰,知道他不可能有同伙,安心去放水了。 肚子里的水放完后,苏雨泽感觉整个人重新活了过来,非常得轻松,可想到刚才桃血浪救他的事,又紧紧皱眉。 刚才那种情况,桃血浪根本用不着救他,只要他愣愣神,所有人都不会责怪他,因为景书峰站的距离离他实在太近了。 越想苏雨泽心里越复杂,桃血浪救他完全是条件反射,根本没有经过思考。 也因为是条件反射,才能救下他。 桃血浪不想他死?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他们不是相看两厌,是仇敌吗? 出了人命,大部份看热闹的百姓都跑开了,只剩下小一部份胆子大的江湖人,想留下来看个结果。 苏雨泽没有回包厢,而是从窗户离开了,在小巷入口等了会,没一会便看见桃血浪也从二楼窗户跳下。 “是我输了,你想要我做什么?” 苏雨泽神情凝重,眼神到处飘忽,就是不去看桃血浪。 桃血浪走到苏雨泽面前,“你我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如何?” 苏雨泽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还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恩怨一笔勾销,如果他记忆没出问题,这句话早已经说过了。 可当时桃血浪是怎么做的,完全就是在耍他。 “别说这次赌斗我赢了,就说我刚才救你一命,难道你不需要报答我吗?我想清楚了,我们之间又没有生死大大仇,何苦弄成这样相看两厌的地步,以后修仙路上并肩作战不是更好。” 桃血浪神情认真,至少苏雨泽看不出他在说笑。 苏雨泽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恍然大悟,“我说呢,原来你打着修仙功法的主意,什么恩怨一笔勾销,什么修仙路上并肩作战,说得好像你有修仙功法似的。你是不是见我开始修仙,想要讨好我?” 桃血浪被苏雨泽脑洞大开的话震惊到了。 他讨好苏雨泽,蠢货果然还是蠢货,一点没变。 苏雨泽立马又冷下脸,桃血浪根本没必要讨好他,因为讨好他也得不到修仙功法。 第268章 解蛊 “为什么救我?” 苏雨泽深思熟虑,还是问出来了。 桃血浪深吸一口气,“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吗?” 当时他见银针射向苏雨泽心脏,脑子还没发出指令,身体便做出反应,把苏雨泽救下了,还控制不住愤怒,当场把景书峰杀了。 苏雨泽沉默了很久,还是不愿相信桃血浪救他的事,甚至心里还生出阴暗想法,景书峰不会是桃血浪找来的吧? 那根本不是条件反射,而是早有预谋? 可是桃血浪费力演这场,还搭上景书峰一条命,目的是什么? 桃血浪跟景书峰不可能有合作,最多就是利用。 景书峰已经走火入魔,想要利用他太容易了。 可是赌酒是他提出来的。 不对,是桃血浪故意嘲笑他的酒量,先激怒他的。 一瞬间,苏雨泽心里想了很多,决定将计就计,看桃血浪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很感谢你救我,赌约我也会遵守,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以前发生的不愉快,就算过眼云烟,已经过去了。”苏雨泽忽然对桃血浪露出笑。 桃血浪多少能看出苏雨泽这话不是出自真心,一场赌约还换不来苏雨泽对他改观,他深知这一点。 苏雨泽被暗杀,还差一点成功了,这事皇甫彦明知道后在心里感到可惜。 皇甫彦明很快决定好帮睛贵妃取蛊的日子。 再一次进皇宫,秦月骗不了自己的内心。 她不喜欢睛贵妃,哪怕她是皇甫彦明的母妃。 苏雨泽站在秦月身边左右打量,“这一次不会又骂人吧,侮辱一次就算了,三番四次侮辱,真当秦月是你丫环啊。” 苏雨泽非常不满秦月对皇甫彦明随叫随到,在他看来,替睛贵妃解蛊可以,但必须皇甫彦明恭恭敬敬诚意十足邀请,一定要让睛贵妃知道秦月的重要性。 皇甫彦明笑看着苏雨泽,“苏谷主多虑了,我母妃是受蛊虫影响,脾气才会变得暴躁,她已经同意我和月儿的亲事,断不会再出现上次的事。” 苏雨泽冷哼了一声,语气嘲讽,“但愿吧。” 皇甫彦明不动声色吸了一口气,目前替母妃解蛊最重要,苏雨泽以后再收拾。 秦月再见到睛贵妃,睛贵妃虽然没有辱骂她,但对她的态度并不算多好。 哪怕睛贵妃极力维持脸上和蔼的表情,秦月还是能感受到睛贵妃对她的恶意。 那种恶意冰寒冻骨,是恨不得杀了她的恶意。 这就是皇甫彦明说的接受她? 秦月扭头看了皇甫彦明一眼,见他眉眼含笑跟睛贵妃说话,完全没有觉得睛贵妃是在演戏,是真的以为睛贵妃已经接受了她。 秦月想将睛贵妃并不是真的接受她的事告诉皇甫彦明,想了想又闭嘴了。 她看了不少话本,自古以来婆媳相处都是难题。 她若发难,到时夹在中间的人是皇甫彦明,不如暂时忍下,不要给皇甫彦明添麻烦。 反正她也不会住在皇宫,逢年过节才见一面睛贵妃而已。 睛贵妃演技非常好,骗过在场大部份人,就连苏雨泽都以为她是因为皇甫彦明妥协了。 “母妃就辛苦你了。” 皇甫彦明神情郑重拜托秦月,秦月对他点头,一句话都不想说。 秦月担心取蛊过程中会出现问题,眼神暗示苏雨泽将睛贵妃身上穴道点了,然后用精神力查看蛊虫的情况,将它逼到睛贵妃手腕。 秦月精神力看不见摸不着,除了知情人外,其余人都以为苏雨泽才是负责解蛊的人,觉得秦月连打下手都不是。 因为她就站在床边,什么也没做。 有精神力逼出蛊,还有广灵香和苏雨泽在,取蛊的过程无惊无险,非常顺利。 “蛊虫已经取出来了,元气也用广灵香吊住了,伤了身体根本需要慢慢调养,你找个太医开个方子就行。” 苏雨泽态度高冷,明着说他不想给睛贵妃开方子,哪怕是一张简单到不能简单的调养方子。 睛贵妃被人搀扶起来,只觉胸口盘旋的那股气消失了,不再莫明其妙感到烦躁,也有了困意。 睛贵妃故意笑着对秦月说:“明儿说你们已经私定了终生,既然如此,那便尽快成亲,没名没份跟着明儿,终归不是回事。” 睛贵妃话里一句嘲讽也没有,语气也真诚,可就是给人一种她瞧不起秦月的感觉,仿佛她是高高在上,秦月低落到了尘埃里。 秦月眉头皱了起来,还没说话,一旁苏雨泽冷哼。 “说得好像秦月求着皇甫彦明娶一样,睛贵妃,你长那么大双眼睛,不是摆设吧,看不出是你儿子对秦月死缠烂打吗,还没名没份跟着,没名没份跟着人明明是你儿子。” 睛贵妃被苏雨泽几句话气得喘不过气来,手颤抖地指着苏雨泽。 苏雨泽双手环胸,“皇甫彦明能娶秦月,那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你还嫌弃这嫌弃那,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立场,如果不是秦月,你就等着被蛊虫折磨死吧。” 睛贵妃铁青着脸深吸一口气,看向皇甫彦明,“让他们滚,给本宫滚。” 苏雨泽直接衣袖一甩,“这肮脏地方,多待一秒我都觉得不舒服,跟坟地似的。” 苏雨泽见秦月脸色不太好,拉她一起走没被拒绝,知道她也是愿意离开的,内心笑声更大了。 苏雨泽和秦月一走,桃血浪也跟着离开了。 皇甫佑仁上前拍了拍皇甫彦明肩膀,“你留下好好劝劝睛贵妃,既然已经同意你和秦月的婚事,就不要阴阳怪气,秦月多敏锐,谁也别想骗她。” 皇甫彦明沉默了,表情可以说谎,可情绪不能说谎,睛贵妃没他的本事,无法掩饰自己真实情绪,怎么可能骗到秦月。 皇甫彦明送走了皇甫佑仁回到宫殿,睛贵妃还脸色铁青揉着太阳穴,见到皇甫彦明立马抱怨不满。 “你看看苏雨泽刚才说的什么话,他居然说我的宫殿是坟地,就是在暗讽我是死人,如此不成体统,多看一眼都污了眼睛。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叫他来帮我解蛊,存心给我添堵的吗,先前那个王松不是挺好吗。” 皇甫彦明皱了皱眉,连皇甫佑仁都看出的事情,他却没能看出,应该是母妃太了解他了,加上他没有怀疑过母妃,所以才会被骗。 皇甫彦明看着睛贵妃久久没有说话,睛贵妃察觉到了异样,“你板着一张脸做什么,母妃都按你说的做了,那秦心月一点礼貌都不懂,还跟苏雨泽手拉手,一点女德都没有,真不明白你喜欢她什么。” 皇甫彦明细心观察,才在睛贵妃眼里看见一丝厌恶,那是对秦月的。 “王松就是苏雨泽,母妃,你为何要骗我?”皇甫彦明突然道。 睛贵妃一脸震惊看着皇甫彦明,嘀咕,“王松就是苏雨泽,那王小菊就是秦心月了,这些江湖人,真是一点底线都没有,换张脸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还跟苏雨泽装兄妹,说不定还同住一屋,这种女人看她一眼都嫌脏,真不知道你被什么蒙了心。” “母妃,你就是这样敷衍我的,你为何那么讨厌月儿,她刚才可救了你的命。”皇甫彦明听着睛贵妃说话越来越过分,声音比刚才冷了八个度。 睛贵妃一脸不敢置信看着皇甫彦明,一双眼泛着泪光,“你指责我,你为了一个外人指责我,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就为了一个女人指责我,在你心里,还有母妃吗。” 皇甫彦明只觉头疼得厉害,努力平息情绪,“母妃你好好想想,我娶月儿有什么不好,不说我是真心喜欢她,就说娶了她能得到的利益。我武功倒退,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月儿不仅能保护我,还能震慑不少有异心的人。苏雨泽说的没错,她根本瞧不上我,是我死缠烂打才赖上她的,她就是我的命。我将话说在这里,你否定月儿就是否定我。” 睛贵妃对秦月执念太深,皇甫彦明觉得要下重药才行。 睛贵妃神情呆滞看着皇甫彦明脸上的坚定,突然大发脾气,“你疯了,你是皇子,她一个孤女能帮你什么,她身边围着那么多江湖人,不知跟多少人有过首尾,你就甘心当王八。” 皇甫彦明一双眼瞪大,似乎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话是真的。 他跟母妃解释过无数遍,秦月跟司空晏成亲是假,她比谁都自重自爱。 原来母妃一直把他说的话当耳边风,从没听进过一个字。 皇甫彦明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心情,他好像理解苏雨泽说的话了。 母妃就像一座大山隔在他和秦月中间,给他们制造了重重阻碍。 “母妃,我再跟你说一遍,月儿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你不能污蔑她,我这一生只会娶一人,就是月儿,不管母妃你愿不愿意接受,我都会娶她。孩儿大了,不能再居住宫中照顾母妃,望母妃照顾好自己。” 皇甫彦明说完朝睛贵妃跪下,神情凝重磕了三个头。 他是修仙者,寿命跟睛贵妃不同,秦月才是陪他一生的人,母妃除了他还有天琪。 皇甫彦明没抬头去看睛贵妃脸上的表情,狠了狠心转身。 皇甫彦明离开后,睛贵妃半晌都没回神,良久才虚弱开口,“他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不管我同不同意他都要秦心月,不会再进宫了吗?他选择了秦心月那个贱人,放弃了生他养他的我?” 睛贵妃情绪越来越激动,一旁丽嬷嬷瑟瑟发抖,就怕睛贵妃会发疯。 睛贵妃脸色越来越阴沉可怕,最后将身边所有东西都扫落,“派人给我盯紧了,他们敢成亲,我就吊死在宫殿里。” 皇甫彦明出宫后,直接去苏雨泽院子找到秦月,非常真诚道歉,“母妃的事我很抱歉,我已经和她说好了,我搬出来住,成亲的事我们决定就好。” 秦月不在乎那些繁文缛节,宴请朋友大摆酒宴,跟两人在月下拜堂没什么区别,她不在乎有没有人见证,只是在乎拜堂这个仪式。 拜堂,代表着她和皇甫彦明成了一家人,他们之间有了轻易斩不断的因果。 “我师父应该快回来了,到时请他帮我们做证婚人,好吗?”皇甫彦明小心翼翼看着秦月,很怕听见拒绝的话。 睛贵妃的事,秦月知道不怪皇甫彦明,她以后会跟皇甫彦明隐居,可能几年都见不到睛贵妃,她的存在可有可无。 “可是我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嫁给你会不会太苍促了。” 秦月微微皱了皱眉,她答应和皇甫彦明试一试,为什么会变成已经决定成亲? 皇甫彦明神情非常认真,“我觉得不苍促,我们成亲后就能住在一起,到时更方便你了解我。” 秦月还是觉得哪里不对,抿了抿唇没说话。 躲在屋外偷听的苏雨泽,再也忍不住推开房门,“皇甫彦明,你简直不要脸到了极点,秦月什么都不懂,你就哄骗她跟你成亲,好宣布主权,你当秦月是你能占有的物品吗。睛贵妃的事没解决,秦月嫁给你以后要怎么面对睛贵妃,难不成你要让秦月一辈子不见你娘,你想过别人会怎么说秦月吗。” 皇甫彦明眼神冰冷看了苏雨泽一眼,冷声道:“月儿就算一辈子不见我娘又有什么问题,要跟月儿过日子的人是我,不是我母妃。” 苏雨泽推开皇甫彦明走到秦月面前,“嫁人的事,你可千万考虑清楚,当初秦心月为了跟司空晏和离,可是费了不少心思。我身为你朋友,不希望你走错路。” 秦月抬头看着一脸关心她的苏雨泽,心里忍不住叹气。 为什么回京后一切都变了? 她跟皇甫彦明相处,再也没有那种轻松感,也感觉不到愉悦。 明明当初答应皇甫彦明时,她心里都甜滋滋的,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她对未来没有那么期待了? 想到跟皇甫彦明成亲的生活,甚至还会皱眉,烦躁。 秦月不会委屈自己,心里怎么想的,她就怎么做。 就像当初她被皇甫彦明感动,答应跟他试一试,能影响她决定的只有她的心。 “成亲的事先放一放,我想我们需要静一静。当初我答应跟你试一试,并没有答应回来就成亲,而是等我喜欢上你再成亲。你也说了,你愿意等。” 秦月恢复平静后,立马理智分析,然后发现了一个问题。 她当初跟皇甫彦明承诺的是试一试,等她确认自己喜欢他才会成亲,并不是成亲后慢慢培养感情。 皇甫彦明误会了她的意思。 苏雨泽闻言立马松了一口气,然后一脸恍然大悟,眼神不满瞪着皇甫彦明。“我知道了,你也太阴险了,仗着我们不知道你跟秦月的约定,就步步紧逼秦月嫁给你。” 第269章 桃血浪终止合作 “还误导我们你们已经私定终生,这种约定算什么私定终生,最多算是秦月给你一个追求她的机会,如果不是睛贵妃坏事,我们全迷迷糊糊上你当了,恐怕秦月上了花轿,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皇甫彦明脸色阴沉推开苏雨泽,冷声道:“我跟月儿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 秦月知道皇甫彦明的真实性格,皇甫彦明也没想在秦月面前装一辈子。 苏雨泽被推得一个踉跄,是桃血浪及时伸手扶住了他。 苏雨泽站稳后,笑了两声,“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被我拆穿了阴谋,恼羞成怒了。” 桃血浪拉了拉苏雨泽衣袖,对他轻轻摇头,暗示他少说几句,皇甫彦明已经在暴怒边缘徘徊了。 皇甫彦明一路上用尽心思,才让秦月接受成亲,现在却被苏雨泽打乱了节奏,他恨不得砍苏雨泽去喂狗。 “月儿,回来时我们说好了,成亲后一起去游玩五湖四海,远离一切烦恼之地。”皇甫彦明眼神受伤,就像一只被遗弃陷入暴躁的老虎。 秦月努力回想,发现她的确答应过皇甫彦明,“你母妃的事让我感到不舒服,我不能不顾自己的心,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平静一下,我很快会给你答案的。” 苏雨泽气得差点挽起袖子,该死的皇甫彦明居然不要脸装可怜,太不要脸了。 桃血浪紧紧拉住苏雨泽,不让他跟皇甫彦明动手。 现在皇甫彦明武功倒退,肯定不是苏雨泽的对手。 到时皇甫彦明再用苦肉计,说不定秦月就会心软,然后答应跟他成亲了。 “那我能住在这里吗?我跟母妃说了,以后就不进宫了。”皇甫彦明见秦月吃软不吃硬,眼神期待看着她。 秦月眼神询问看向苏雨泽,这里不是她的院子,能不能住她说了不算。 苏雨泽让桃血浪那么一拉,已经冷静下来,对着皇甫彦明皮笑肉不笑,“爱住就住,空房间多得是。” 若是不让皇甫彦明住,指不定要搞出什么事,说不定还会趁他不在拐跑秦月。 还不如光明正大将他放在眼皮子底下,至少让他没理由拐跑秦月。 苏雨泽被桃血浪拉走后,狠狠甩开他的手,“你刚才为什么拉住我,你觉得我打不过皇甫彦明。” 桃血浪看了看四周,没见到有人才小声道:“三殿下武功倒退到三流,你想在秦月打赢他很容易,他甚至还会故意输给你,可打赢之后呢,秦月会怎么看你?” 苏雨泽瞬间清醒过来,眼里闪过亮光,“你说的对,皇甫彦明那阴险的东西,如果被我打了,一定会用苦肉计。秦月就吃这种计谋,不管怎么说,刚才都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及时拉住我,我早就一拳把皇甫彦明打趴下了。” 光明正大的打,不太可能,套上麻袋行不行? 皇甫彦明那么多仇家,就算被打了猜到是他,拿不出证据也没用。 算了,这事风险太大,他不是皇甫彦明,有在秦月面前说谎的本事。 桃血浪见苏雨泽走神,靠近他小声道:“你就不好奇三殿下是靠什么骗过秦月吗,回来的一路我注意到,三殿下演技虽好,但能骗过秦月的原因,主要还是隐藏情绪。他好像还能让秦月感应到,他想让秦月感应到的情绪。” 苏雨泽一双眼微眯,好兄弟似地拍了拍桃血浪肩膀,“如果我知道了皇甫彦明的底牌,想拆穿他轻而易举,只要秦月知道皇甫彦明在骗她,绝对不会再相信他。” “三殿下的师父就要回来了。”桃血浪悄悄提醒了一句。 苏雨泽脸上笑容越来越灿烂,皇甫彦明的本事都是无相教的,只要找到无相,就能试探出皇甫彦明靠什么骗的秦月。 他一定要比皇甫彦明先找到无相才行。 苏雨泽眼神疑惑看向桃血浪,“你为什么帮我?” 桃血浪云淡风轻开口,“因为我也很好奇,秦月可是筑基修为,而且精神力那么神奇,难道你不好奇吗,到底是什么本事能在精神力面前瞒天过海。” 苏雨泽内心不停点头,好奇,当然好奇,快好奇死了。 苏雨泽心里对桃血浪一直防备着,却装成好兄弟一样,目的是想迷惑桃血浪,然后套出桃血浪接近他的目的。 桃血浪则想弄清楚,他心里对苏雨泽的特殊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怎么才能消除苏雨泽对他的影响。 他证实过了,他没有走火入魔,更没有影响道心。 他都没有修仙,哪来的道心。 苏雨泽特地让人去调查景书峰暗杀他的事,他想知道这件事跟桃血浪有没有关系。 不知道是桃血浪做事太谨慎,还是他根本没有联系过景书峰,苏雨泽最后一点消息都没找到。 自从秦月拒绝皇甫彦明婚事后,皇甫彦明看苏雨泽的目光便越来越阴沉,好几次桃血浪提醒苏雨泽,苏雨泽都没当回事。 “他看我不顺眼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他现在武功就三流,想杀我简直是痴人说梦。”每一次苏雨泽都这样不屑一顾。 见桃血浪微皱着眉,仿佛真的在担心他,苏雨泽笑了一声,“难不成在你眼里,我手无缚鸡之力不成,上次在酒楼,那是我酒喝多了才让景书峰钻了空子。好歹我也在江湖行走十几年,别把我当成初入江湖的小白。” 苏雨泽内心不停吐槽,他自认跟桃血浪没什么交情,桃血浪惺惺作态关心他,要不是忍耐力好,刚才就要吐出来了。 桃血浪从苏雨泽眼里瞧见了不耐烦,还是遵守本心提醒了一句,“三殿下武功境界倒退是不假,可你不要忘了,他修的是剑道。” 剑意的威力,不是靠内力深厚来衡量的。 苏雨泽对桃血浪摆了摆手,示意他知道了,其实一点没将桃血浪的话放在心上。 看着苏雨泽离开的背影,桃血浪忍不住心里叹气,感叹苏雨泽一定会吃亏。 “你很在乎他,你们什么时候成了朋友?”皇甫彦明笑眯眯看着桃血浪。 桃血浪眼里闪过一丝了然,他猜得果然没错,皇甫彦明的武功境界倒退,并不代表他的实力也倒退。 他武功已经宗师入门,却没发现皇甫彦明何时站在他身后的,直到皇甫彦明出声他才察觉,这哪是三流高手拥有的实力。 “三殿下,上次赌酒过后,我和苏雨泽的关系缓和了不少,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总是横眉竖目并不好,殿下认为呢?” 皇甫彦明神情认真,“你认真的吗,你把苏雨泽当朋友,可知道他把你当什么,就算你救了他,他可是丝毫不感激,还暗中调查,觉得景书峰暗杀他的事是你安排的。我不明白,苏雨泽给不了你什么,你为何要帮他?” 这一路他早就察觉了,桃血浪处处关注苏雨泽,现在更是站在苏雨泽那边跟他做对。 如果不是桃血浪总跟在苏雨泽身边,他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找着杀苏雨泽的机会。 “殿下,你交过朋友吗?” 桃血浪没有回答皇甫彦明的问题,而是笑着问他。 皇甫彦明愣了愣,笑了笑,“当然,你不就是我的朋友吗。” 桃血浪摇了摇头,“不是的,我说的不是这种朋友,是那种无需利益也会真心相待的朋友,是那种在绝境中,可以放心把后背交给他的朋友。” 皇甫彦明眼里闪过一丝嘲讽,来了兴趣,“你不会是要告诉我,苏雨泽是你的朋友吧。” 桃血浪突然笑了起来,“是的,我把苏雨泽当成朋友,我们之间是有误会,但我相信,误会终有化解的一天。” 皇甫彦明不知道该说桃血浪是异想天开,还是笑他痴心妄想,好好的找什么朋友,是嫌钱赚得不够多,还是势力扩展不够。 桃血浪想交朋友的心情,在皇甫彦明看来,完全是吃饱了没事干。 皇甫彦明也有怀疑,或许苏雨泽身上有他不知道的利益,桃血浪是故意用交朋友说来迷惑他。 “那我祝你一切顺利,如果哪天你被苏雨泽坑死,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我会给你收尸的。”皇甫彦明眼神冰冷,脸上带笑说着。 桃血浪是聪明人,知道皇甫彦明这句话的意思,他们以前的结盟从此刻起便结束了。 皇甫彦明离开后,桃血浪感觉压在身上的压力重了些,桃花谷的酒虽然入驻天下第一楼,可失去皇家这条路,他每年要少赚几十万两银子。 桃血浪并不后悔和皇甫彦明划清界限,桃花谷的酒都属精品,不愁卖,当初找上皇甫彦明合作,也只是节省麻烦而已。 皇甫彦明离开后,微扬的嘴角瞬间冷了下来,桃血浪想跟他划清界限,站到苏雨泽那边,真当他没有脾气吗。 第二天,桃血浪听到天下第一楼那边传来的消息,酒库被几个喝醉的江湖人毁了大半,损失大约近十万两银子。 “少主,这是有人故意针对我们桃花谷,那几个喝醉的江湖人我审过了,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是被挑唆利用的,我已经挑断他们手脚筋。” 桃血浪心腹此时脸色黑沉,一副恨不得将幕后黑手抓来祭天的表情。 桃血浪面无表情对心腹摆了摆手,“这件事不必调查下去,我知道是谁做的,你先下去。” 昨天才跟皇甫彦明结束结盟,今天酒库便被毁了,幕后黑手不是明摆着吗。 皇甫彦明做事不可能留证据,别人不知道他跟皇甫彦明已经终止合作,他和皇甫彦明表面的情谊还要维持住,这个哑巴亏他必须得咽下去。 十万两,他亏得起。 桃血浪酒库被毁一事没有声张,这事过了好几天秦月和苏雨泽才知道,两人见桃血浪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以为是个意外,也没有多在意。 苏雨泽夜深人静时,忍不住嘲笑桃血浪是坏事做多了,连老天爷都不打算放过他。 苏雨泽完全没想过酒库是被人故意毁的,因为桃血浪无所谓的态度,如果酒库真是被人毁了,桃血浪怎么可能不找回场子。 桃花谷虽是中立势力,可没有强大实力,怎么能中立,早被别的势力撕碎吃掉了。 直到桃血浪又一个酒库被摧毁,苏雨泽终于察觉到了不对,找到桃血浪询问:“酒库是怎么回事,别跟我说是意外,第一次是意外我信,第二次是意外,你当我傻不成。” 桃血浪刚刚才打发心腹,见苏雨泽气冲冲过来,脸上露出了笑意,“不是意外,前不久我惹一个人生气了,这是他给我的警告。” 苏雨泽眉头紧皱坐了下来,神情若有所思,“京城能给你警告的人不多,你明知是谁却没有报复回去,这不是你的性格,难道你打不过他,是司空晏吗?” 苏雨泽说完便摇头,桃血浪的酒供应天下第一楼,天下第一楼是司空晏的生意,毁了桃血浪的酒库,对司空晏没有好处。 直觉告诉苏雨泽,不会是司空晏毁了酒库。 可能让桃血浪忍气吞声的人,除了司空晏还有谁? 苏雨泽一点没往皇甫彦明身上想,因为桃血浪一直以来都是以皇甫彦明心腹的身份出现,还跟皇甫彦明有生意来往,而且皇甫彦明武功倒退到三流,怎么还能给桃血浪警告。 “你别想太多,不是司空大人。”桃血浪不打算告诉苏雨泽他跟皇甫彦明结束合作的事,苏雨泽太冲动了,又没有真的信任他,告诉他反而让他怀疑是阴谋。 苏雨泽见桃血浪不想说,冷声道:“爱说不说,我也不是特别想知道,就是有点好奇而已。” 苏雨泽说不出要帮桃血浪的话,他不信任桃血浪,知道酒库的事时,他第一时间的想法是桃血浪又在搞什么阴谋,这阴谋是不是针对他的? 苏雨泽气冲冲来,面无表情离开。 桃血浪不告诉他,他自有办法知道真相。 担心桃血浪在酝酿阴谋,苏雨泽决定去找司空晏。 看着司空晏熟悉的书房,苏雨泽想着他和司空晏同父异母的身份,脸上表情再不像以前那样天真放松。 “你来找我有事?” 司空晏声音一如既往冰冷,说话间连抬头看苏雨泽一眼都没有。 苏雨泽端起丫环奉上的茶,轻尝了一口,评价道:“这茶不是新茶,敷衍了啊,哪有你这么欢迎朋友的。” 司空晏见苏雨泽挑刺,忍不住冷笑一声,“朋友,你也算吗。” 见司空晏还在在意洞天福地的事,苏雨泽赶紧道:“茶的事不提了,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帮我调查桃血浪的酒库是被谁毁的,我知道你暗部的本事,桃血浪也是你重点关注的对象,他们一定早就调查清楚了。” 第270章 把珍珠还给我 司空晏抬头冷冰冰看着苏雨泽,“可我凭什么把消息白送给你,就凭你不顾朋友情义吗。” 苏雨泽伸手捂住胸口,觉得司空晏说话真的堵心,深吸了一口气,“当时的情况,你扪心自问,我跟秦月离开是不是最好的决定,你娘的事不能怪秦月跟我,这是她的选择。” 司空晏突然一茶杯丢到苏雨泽面前,眼神阴沉,“不怪你,你的意思是,我娘的死还要感谢你了。” 苏雨泽抿紧了唇,眼神受伤看着司空晏,“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当时你娘一心求死,我跟秦月怎么拦得住。” 司空晏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声音无比平静,“你试着拦了吗,你连叫醒我都没有,你明知我娘对我有多重要,你身为我朋友,在那么重要的时刻为什么不叫醒我,你知道我睁开眼看见我娘的尸体是什么感受吗。你走吧,我还愿意见你,是因为我恨自己比恨你还深,到底是什么给了你我原谅你的错觉。” 司空晏冷静的时候,他不怪苏雨泽,因为他知道这一切不关苏雨泽的事。 可他现在冷静不下来,只要想到秦月和皇甫彦明在谈婚论嫁,他的心就很烦躁,没有一刻是平静的。 他想去见秦月,又迈不开脚,见面了又说什么。 他和秦月之间根本没有话题,难道要说杀母之仇吗? 苏雨泽很了解司空晏,上一次司空晏是原谅他的,今天对他这么生气,只有一种可能。 他没找好时机,撞司空晏枪口上了。 苏雨泽非常犹豫,今天司空晏心情不好,他要不要改天再来? 苏雨泽坐了半晌没动弹,司空晏揉了揉眉心,吩咐有书房外陶运,“去暗部把桃血浪的资料拿过来。” 闻言,苏雨泽脸上露出笑容,就知道司空晏口是心非,刚才给他没脸只是想出出心中怨气。 苏雨泽表示非常理解,一点不介意刚才司空晏对他的冷脸和讽刺。 陶运动作很快,将资料递给苏雨泽后,小心翼翼给苏雨泽使眼神,想让他好好劝一劝主子,这些天主子吃不好睡不好,每天不知道在愁什么。 接收到陶运眼神,苏雨泽立马摇头拒绝。 开什么玩笑,司空晏正在生气,他躲着走都来不及,怎么会往枪口上撞,他又不是刚才没被讽刺够。 苏雨泽装作看不见陶运的表情,眼神专注看着手中资料。 皇甫彦明做事尾巴扫得很干净,但事情做过就有痕迹,还是被暗部调查一清二楚。 苏雨泽看完内心充满疑惑,“没道理啊,皇甫彦明怎么会毁了桃血浪的酒库,他们可是蛇鼠一窝,怎么内斗起来了?” 陶运装作没听见苏雨泽话站在一旁,眼神暗示苏雨泽,不帮着解决主子心烦的事,别想从他口中听到一个字。 苏雨泽没有办法,只好去看司空晏,虽然司空晏面无表情,可他还是看出他在发愁。 苏雨泽稍微想了想,便猜司空晏发愁的事,沉声道:“前几天皇甫彦明来找秦月商量婚事,还跟睛贵妃闹翻了,你猜发生了什么事?” 司空晏抬头扫了苏雨泽一眼,眼神示意他快说。 苏雨泽本是打算卖个关子的,但瞧司空晏此时就像一头暴怒的龙,一点不敢耍心思,“皇甫彦明那个不要脸的,看秦月单纯好骗,居然偷换秦月概念,秦月跟他说愿意和他试一试,居然被他曲解成回京就成亲,还把我们都蒙在鼓里,若不是睛贵妃的事意外让秦月清醒过来,还真让他成功了。” 苏雨泽知道司空晏对秦月的事感兴趣,如果不敢兴趣,早就把他赶出去了。 没等司空晏询问,苏雨泽故意叹息:“可惜,皇甫彦明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蒙骗了秦月,秦月完全看不出他在骗人,还极其信任他。我猜过不了多久,秦月就会答应嫁给皇甫彦明了。” 司空晏心里更烦躁了,一旁陶运一脸不解,问苏雨泽,“不是说秦姑娘清醒过来了吗,为何还要嫁给皇甫彦明?” 苏雨泽先是看了司空晏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暗道他装,对陶运语重心长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皇甫彦明这个人,最擅长用心计,如今他一门心思用在秦月身上,秦月的精神力还感应不到他的真实情绪,想怎么骗就怎么骗,秦月哪里是他的对手。” 陶运一脸深思点头,皇甫彦明的确是个擅用心计的人。 苏雨泽见司空晏眼神平静许多,大着胆子问了句,“你心里难道就没什么想法,秦月如果真的嫁给皇甫彦明,到时候跟你可彻底没关系了。” 司空晏面无表情,“你拿走的珍珠,什么时候还给我?” 苏雨泽脸色瞬间涨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发生了那么多事,他早把珍珠的事忘记了。 “给你三天时间,东西再还不回来,超时一天我要你一只手,手砍完了就砍腿。”司空晏一双星眸暗沉,他不痛快,苏雨泽也别想痛快。 苏雨泽气冲冲站起来,不敢瞪司空晏只能瞪一瞪陶运出气。 本来准备说出宁香伶灵魂还活着的事,现下紧紧闭口。 苏雨泽离开司空府,一路上不停在叹气,他从陶运口中得知,皇甫彦明跟桃血浪已经断了生意往来,两人虽然表面和和气气,但暗地里早就撕破脸。 鬼知道皇甫彦明跟桃血浪在玩什么把戏。 苏雨泽直觉在警告自己,不要去管桃血浪的死活。 皇甫彦明不是个东西,桃血浪也不是个东西。 当初没经司空晏的同意就将珍珠送人,是他的不对,何况那珍珠还是司空晏的娘留给他的。 苏雨泽忽然停下深吸一口气,庆幸现在他对秦月没有非分之想,不然他才不好意思开口讨要珍珠。 苏雨泽不敢去赌司空晏是不是真的要砍他的手,脸上神情慢慢变坚定,本来就是他的错,面子什么的,丢了就丢了吧。 苏雨泽回来后直接找到秦月,看向坐在秦月身旁的皇甫彦明,冷了脸:“我有事想跟秦月单独说,你能不能避一避。” 苏雨泽语气并不好,颇有一种你不走,老子扔你走的霸气。 皇甫彦明离开后,苏雨泽一脸为难坐到秦月对面,“那个,我知道我的要求有些无理,这件事都是我犯下的错,不管怎么说,我都要弥补。” 秦月懒洋洋眯了眯眼,柔声道:“什么事,你直说就是,你我朋友无须这么见外。” 苏雨泽先是起身查看周围有没有人偷听,秦月见他谨慎的举动,对他甜甜笑了笑,“放心,彦明去找桃血浪了,周围没人,你有事可以放心大胆说。” 苏雨泽当然相信秦月的精神力,踌躇了好一会,再不好意也勇敢开口了。 “记得我送给你的紫色珍珠吗,那东西其实是司空晏的,我当初没经过他同意,便把它送给你了,后来才知道那是他娘留给他的。” 秦月不蠢,一下子明白了苏雨泽的意思,将乾坤袋递给苏雨泽,“东西应该就在里面,你找找看。” 苏雨泽拿着乾坤袋,情绪很低落,“你会不会看不起我,我拿着司空晏的东西讨好你,被发现了还一直瞒着你。” 秦月起身倒了一杯茶给苏雨泽,“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看不起你,珍珠对我来说没多大用,只是一场误会而已,你用不着这么低落。” 苏雨泽将珍珠找到收了起来,将乾坤袋还给秦月,“你真的决定嫁给皇甫彦明了吗?我并不是想阻止你,只是想问你,你真的想好了吗?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无论睛贵妃多厌恶你,你都愿意跟皇甫彦明共同面对吗?” 秦月皱了皱眉,长长叹了一口气,答非所问。 “我发现有了正常人的七情六欲,并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我虽然能感应到高兴,可也增添了烦恼,还是我控制不住的烦恼,想躲都没地躲。” 以前她没有正常人的情感,一切靠理性分析,唯一喜欢在意的就是酒。 那时候虽然不懂什么是开心,却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半夜半夜睡不着,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担忧。 苏雨泽见秦月愁闷的样子,想起了司空晏,开解道:“人活着就是这样,没有人没有烦恼,你想过变成正常人,就要面对当正常人的烦恼。” “你待在这里很烦,不如我陪你去散散心。”苏雨泽双眼一眯,这个时候拐走秦月,一定能将皇甫彦明气得半死。 秦月在犹豫,皇甫彦明每天都跟着她,虽然没有给她任何压力,可从他眼神里,她能感觉到压力,不想答应成亲更不想背叛承诺。 陷入两难的感觉很烦,她不止一次生出念头想要躲一躲。 苏雨泽见秦月沉默,知道有戏,赶紧道:“你答应皇甫彦明跟他试试,可没答应每时每刻都跟他在一起,你怕他担心,给他留封信就行了,他不是愿意等你吗,如果连这样都不愿意等,那他对你能有几分真心。” 秦月很动心,非常动心。 “皇甫彦明的占有欲太强了,你得给他一个警告才行,他把你当成他的所有物,恨不得化成影子每时每刻陪着你,这种感情是不正常的,你对他继续放纵下去,他早晚会变成变态的。” 苏雨泽趁热打铁劝说,他知道秦月心里顾虑什么。 秦月一脸疑惑,“我在放纵彦明吗?” 苏雨泽神情忽然变得认真,“当然了,你应该能感应到我没有说谎,感情的事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不是你进一步,就是他退一步,皇甫彦明对你步步紧逼,你又没有一点反抗,可不是培养他得寸进尺吗。你好好想想,你跟他刚确定关系时,他敢不敢这样无声给你压力,这一切都是你给惯的。” 苏雨泽每句话都出自真心,并不怕秦月的精神力。 秦月想起刚开始她和皇甫彦明相处的情况,那时候皇甫彦明不会一整天都跟着她,好像害怕她会跑一样。 这种陪伴根本不是陪伴,是监视。 秦月最终点头,“好,我们出去散散心。” 苏雨泽闻言,双眼亮了起来,“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天就走,你给皇甫彦明留个字条,说散完心就会回来,然后跟我一起去找司空晏,把珍珠还给他。” 秦月脸上露出犹豫,“我去见司空晏,不太好吧,他不记恨便宜师父的死了?” 苏雨泽笑着宽慰,“你放心,司空晏他心里都清楚,他心里或许还有气,但绝对不会再想着杀人,我觉得你跟他需要一个机会化解误会,总不能一直这样逃避下去。他那个人,心里阴沉得很,我怕你继续逃避下去,他会对你做出什么奇怪的事。” 苏雨泽小心翼翼提醒秦月,司空晏此时还没想清楚,一旦他想清楚,是绝不会让秦月跟皇甫彦明成亲的,说不定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秦月若有所思点头,宁香伶的事都过去那么久了,司空晏再愤怒也该平静下来。 苏雨泽说的对,宁香伶的事必须有个了结,她决定跟皇甫彦明在一起,以后跟司空晏不可能不见面,化解恩怨当朋友比做敌人要好。 秦月留了一张字条,直接带着苏雨泽从围墙翻了出去,有精神力探路,没打算惊动一个暗卫,实在避不掉的,挥挥衣袖将人震晕了。 路上,苏雨泽突然回过神,“我们要去哪里散心?” 秦月神秘一笑,故意不告诉苏雨泽答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跟你保证,那里是最佳的散心地点。” 闻言,苏雨泽也有了期待感。 秦月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来找过司空晏,没让侍卫通传,而是带着苏雨泽硬闯司空晏书房。 陶运带着暗卫出现时,看见秦月后还愣了愣神,急忙招呼身边暗卫不要轻举妄动。 苏雨泽无视周围暗卫,将装着珍珠的木盒子放到司空晏面前。 司空晏眼神全程关注秦月,没往珍珠上看一眼。 “东西我还回来了,当初不经过你同意就把它送人,是我不对。”苏雨泽语气真诚说完,心里就像放下一块大石头,整个人轻松许多。 秦月见司空晏一直看着她,见司空晏眼里没有杀意,对他友好笑了笑。 司空晏被秦月的笑容晃了心神,沉声道:“你怎么来了?” 秦月听见司空晏的话,看了看苏雨泽又看了看周围,指着自己疑惑道:“你在问我吗?” 司空晏脸色一瞬间黑沉,“嗯。” 苏雨泽想说什么,被陶运眼急手快拉走了,还被司空晏眼神警告了。 苏雨泽撇了撇嘴,心里非常不满意。 他好不容易把秦月忽悠过来,司空晏就是这么感谢他的。 “师父的事,你不生气了吧。”秦月声音甜美,笑着问了句。 司空晏面无表情,实则心乱如麻,“不生气了。” 第271章 洞天福地散心 秦月见司空晏果然如苏雨泽所说,已经不生气了,心情也跟着变好。 司空晏很强,她不想和他为敌。 “你要成亲了?” 司空晏见秦月对他笑笑,一副不知道说什么的模样,主动问起心里最想逃避的问题。 秦月点了点头,看见司空晏眼神一瞬间冷了下来,心里有些不安,柔声道:“我还很年轻,以后的人生也想找个可靠的人相伴。” 司空晏放在桌下的手,早已紧捏成拳,语气却十分冷淡,“皇甫彦明不是可靠的人。” 秦月皱了皱眉,皇甫彦明是她认可的人,苏雨泽是她朋友,质疑皇甫彦明是因为他们之前有恩怨,司空晏凭什么质疑皇甫彦明。 司空晏见秦月不高兴,握紧的拳头青筋直冒,很想问秦月,‘皇甫彦明在你心里,就那么重要吗?’ 秦月不想听司空晏说皇甫彦明的坏话,也不想跟司空晏闹不愉快,非常冷漠道:“我成亲的时候,欢迎你来喝喜酒,今天我和雨泽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苏雨泽离开前给了司空晏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他都把人带来了,却尽说这些没营养的话,还让秦月不快。 这么大个人了,顺毛摸都不会吗。 一点都不懂女人心,注定一辈子打光棍。 秦月跟苏雨泽离开后,司空晏非常烦躁,“她喊他雨泽。” 书房里只剩下陶运,大着胆子回了句,“主子,秦姑娘好像是真的打算嫁给三皇子,可她和您,还没有和离啊。” 司空晏手指突然轻点书桌,是了,发生的事太多,他险些忘记了,他和秦月签的和离书是假的,他们还没有和离。 司空晏瞬间冷静下来,在他没想明白前,秦月别想嫁给任何一个人。 他娘因为秦月而死,秦月欠他的。 秦月离开后,苏雨泽见她脸色不好看,说道:“司空晏也是关心你,他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他要阻止你成亲,早就对皇甫彦明动手了。” 秦月让苏雨泽不要说了,闷声道:“我都知道,他跟你一样不看好彦明,你是我的朋友,可他不是,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 苏雨泽知道秦月不想再提这个话题,非常识趣闭嘴了,他可不是司空晏,连人脸色都不会看。 秦月带着苏雨泽去了皇宫,苏雨泽一脸兴奋,“你说的散心地方是洞天福地吗?” 秦月的速度快出残影,哪怕周围看守侍卫无数,还是悄无声息进了洞天福地。 在洞天福地里,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苏雨泽站在广场上,心情非常激动,他听秦月说过,柳太妃和皇甫佑仁当初就是杀了一株异植得到的功法,周围被白雾笼罩的地方,都代表着天材地宝和各种功法。 苏雨泽想起了桃血浪,如果他找到水系修仙功法,一定要桃血浪给他磕头,再签几十条不平等合约,最后再不屑一顾将功法甩到桃血浪脸上。 那种场景,只是想一想,他就感觉通身舒畅,比三伏天喝了冰水还爽。 “我炼化这里虽然失败了,但这里的器灵跟我有感应,我早就改了进来的符纹,这里除了我,谁也进不来。”秦月笑看着苏雨泽,又能拿各种危险异植磨炼身手,还能寻找各种天材地宝,这里简直就是散心的天堂。 听见秦月炼化这里失败,苏雨泽叹了叹气,这种逆天的宝物,如果真的一次成功,那也太吓人了。 “我的修为不能时时刻刻沟通这里的器灵,你要小心一些,只要进入白雾笼罩的地方,就有可能受到袭击,不管是异植还是异兽,都划有地盘,它们平时都在沉睡,我们踏入的那瞬间,它们才会苏醒。” 秦月把她知道的,尽可能讲给苏雨泽听。 “白雾后面危险重重,就连柳太妃都需小心翼翼,你当真要跟我去探险?你要知道,情况危急时,我可能护不住你。” 秦月先前说了那么多,就是想让苏雨泽在藏宝阁里等她,可苏雨泽非要跟她去白雾里探险。 苏雨泽脸色涨红,声音坚定,“如今机缘摆在我面前,如果我放弃了,我将后悔一生。你别担心,我不会莽撞行事,你也说了,白雾后面遇到厉害的家伙可能性比较小,我就不信我运气那么差,一进去就遇到要命的。” 说完,苏雨泽一脸等不及搓了搓手,都到宝藏门口了,哪怕前面刀山火海,他也要去闯一闯,哪怕死在里面也再所不惜。 而且,他认为他不会那么容易死,他的队友可是秦月啊。 秦月见苏雨泽心意已决,对他点头,“那我们一起进去,不管得到什么宝物,一人一件平分。” 苏雨泽当然不会有意见,他完全是沾秦月的光,提出不要宝物也可以。 秦月当然也不会亏待朋友,苏雨泽真心对她,她又怎么会不分他东西。 两人又细细商讨了一下遇到厉害怪物的细节,准备妥当后才一前一后踏入白雾里。 站在外面时,完全看不见白雾里的情景,可站在白雾里,能见度却有十几米,不至于当个睁眼瞎。 秦月从乾坤袋取出一把巨大的红色弓箭,那是她为自己精心挑选的法器,认主前弓箭就像小孩玩具,只有巴掌大小,认主后不仅颜色变得红里透黑,也变得巨重无比。 秦月为它取名重弓,不需要灵气也不需要精神力,是最适合她的法器。 重弓没有弓箭,能发出一种看不见的气箭,气箭威力秦月试验过,能轻易穿透巨石和铁桶。 苏雨泽是第一次见秦月拿出这把法器,眼神羡慕看了一眼。 秦月对他笑道:“没什么好羡慕的,重弓是秦心月从柳太妃手中抢来的,柳太妃也是从白雾里探险得来的,你一定也能遇到适合你的武器。” 修仙很苛刻,不仅要选对应灵根的功法,武器也要选择合适的。 像秦心月主修精神力,琉月琴就是她最合适的武器。 秦月主修体修,重弓就非常适合她。 司空晏灵根为雷,奇兵雪的属性却是冰,并不适合司空晏,却因为没有选择,只能将就。 苏雨泽跟在秦月身边,一脸惊奇看着周围,感叹道:“如果不是这些诡异的白雾,我还以为我们走在深山老林,这洞天福地有多大,既然有灵兽活着,会不会有上古修仙者在这里面生活?” 秦月一边观察四周,一边摇头,“绝无这种可能,当初器灵告诉我,这里的异植和灵兽全是大能用特殊手段封印的,而这种手段只能封印没有灵智的生物。我们应该庆幸,如果这里活着有灵智的强者,我们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秦月刚说完,神情严肃让苏雨泽停下,“来了,守护这块地盘的东西苏醒了。” 苏雨泽捏紧手中的长剑,听见白雾里传来的沉重脚步声,连呼吸都紧张起来。 一头跟人一样高的野狼,出现在秦月和苏雨泽面前,腥红的狼眼还有呼吸间吐出的腥气,都透着一股森冷的杀意。 “运气不怎么好,这头野狼的实力应该堪比筑基,我负责牵制它,你找机会弄瞎它的眼。”秦月见野狼停在原地,知道它有狩猎的本性,不会像野兽一样不顾一切往前冲。 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苏雨泽立马跳到树上,眼神不敢从野狼身上移开,“你小心一些。” 秦月嘴角看着野狼,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胳膊,自顾自说话,“最近这些日子真的快憋坏我了,让我看看上古修仙界的灵兽有多强。” 秦月率先举起弓箭,一道气箭无声无息靠近野狼的头。 野狼看不见秦月射去的弓箭,却能感应到危机从哪个方向袭来,靠着野兽的本能躲闪,朝秦月低吼了一声,全身忽然燃烧起火焰,像火球一样朝秦月冲撞过去。 秦月一个跳跃到树上,一道气箭射在野狼脚上,对苏雨泽高兴道:“这是头火系异兽,杀了它得到的宝物你能用。” 一番试探,秦月一颗心放了下来,她高看了这头野狼,气势非常很足,但实力稍弱一些,跟真正的筑基者比起来,弱了三分不止。 精神力等级是筑基,她主修的体修功法也摸到筑基边缘,她有信心只靠身体都能战胜这头野狼。 秦月没有对野狼下杀手,而是慢慢消耗它的体力,然后对树上的苏雨泽招手,“你也下来练练。” 苏雨泽早有这个想法,却因为担心会给秦月添麻烦,一直没敢说。 秦月主动提了,苏雨泽笑眯眯跳下树,一剑朝野狼眼神刺去。 一开始,苏雨泽闪躲很费力,还需要秦月时不时出手相助,才不至于被野狼咬得头破血流。 慢慢的,苏雨泽出招速度越来越快,野狼身上添了一道又一道伤口,他身上虽然也有伤,却是越伤双眼越亮,越伤精气神越足。 最后野狼被苏雨泽磨死了,秦月笑着鼓起了掌,“一场战斗下来,你的实力增长很惊人,果然生死绝境才能磨炼人。” 苏雨泽抬手抹了抹脸色血污,非常兴奋对秦月点头,“可不是吗,当初我为了躲避追杀,硬生生把自己躲成了二流高手。这一场战斗下来,堪比我苦修一个月。” 苏雨泽非常感谢秦月,如果不是秦月几次出手救他,他早被野狼吞吃了。 是秦月替他压阵,他才敢放手跟野狼一博,才能专心磨炼招式和修仙功法。 野狼死后不久,全身化成火红色光点消失在空中,留下一本薄薄的书籍在地上,周围的白雾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苏雨泽兴高采烈捡起书籍看了,“是炼器入门,这东西我好像在你乾坤袋里瞧见过。” 秦月也凑了过来,从乾坤袋里摸出那本炼器入门,跟苏雨泽手中的一对比,果然一模一样。 秦月猜测,“掉落的宝物是有重合的,刚才那只野狼并不强,凭当初柳太妃和她养的死士,弄死一只不成问题。” 哪怕秘籍有重合,苏雨泽和秦月还是将炼器入门收了起来。 修仙界的秘籍,哪有嫌多的,自己不能用,还不能往外卖吗。 “继续往前还是休息一下?”苏雨泽干劲十足,双眼比刚才野狼还要亮,一副快要撒欢的样子。 秦月见苏雨泽体内灵气平稳,身上都是些皮外伤,“继续往前走。” 秦月和苏雨泽又遇到一只黑色蜘蛛,这只蜘蛛看着吓人,性格却非常温和,动作慢吞吞的,最后被苏雨泽一剑削了脑袋。 “它是不是睡懵了,怎么动作这么慢?”苏雨泽觉得很不可思议,秦月说这里弥漫着一股很强的气势,可刚才那只蜘蛛一点也不强。 秦月见周围白雾没退,心里咯噔了一下,“白雾没退,守护这里的异兽没死,这里可能有两只蜘蛛。” 苏雨泽背靠着秦月,听见树上传来沙沙沙的声音,抬头一看,差点吓掉了魂。 树上密密麻麻都是宛如婴儿大小的蜘蛛,模样跟他刚才杀的那只大蜘蛛一模一样。 “这是群居动物,还好它们每只实力都不强,这一场要苦战了。”秦月说完立马拉开重弓,无形的气箭在瞬间穿透三只蜘蛛。 蜘蛛爆头飞溅出一些绿浆,周围树木碰到绿浆的,全都发出滋滋声,以内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腐烂。 苏雨泽不需要秦月提醒,面对这些密密麻麻的蜘蛛,只能远攻不能进战。 面对这种危险绝境,秦月不敢留手,精神力操控飞刀,收割着周围飞快朝他们靠近的蜘蛛。 一直不停杀戮,可蜘蛛就是不见少,苏雨泽右手虎口都震麻了,对秦月喊话,“这么杀下去不是办法,我们不被毒死也会被磨死。” 想到他刚才还磨死了一只野狼,如今完全理解野狼当时的憋屈。 “在白雾区,不能离开,我们只有两个结果,杀了这些蜘蛛,或被这些蜘蛛杀死。”秦月抿紧唇,心里犹豫要不要冒险喊醒秦心月。 秦心月操控琉月琴,大范围攻击,她和苏雨泽才有一丝活路。 苏雨泽细心发现,那些小蜘蛛全都绕着那只巨大蜘蛛走,急道:“我们快去那只巨蜘蛛尸体上,这些小蜘蛛不敢靠近它。” 不管这些蜘蛛是尊敬自己的王,还是害怕什么,只要不敢靠近,他们就有喘息的时间。 苏雨泽也看见了,带着苏雨泽一步一步朝巨大蜘蛛的尸体靠近。 在离巨蛛尸体几米时,秦月带着苏雨泽跳了起来,直接落到巨大蜘蛛肚子上。 苏雨泽和秦月都非常紧张,看见那些小蜘蛛非常焦急转圈,就是不敢靠近时,两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加快时间恢复体力。 刚才那一通厮杀,哪怕是秦月都觉得累了,苏雨泽更是一下跌坐在巨大蜘蛛尸体上。 第272章 准备离开 苏雨泽低头喘气时,看见巨蛛肚子下流出的紫色液体,“它们应该怕巨蛛的毒。” 苏雨泽说完,用剑挑了一点巨蛛的毒到小蜘蛛身上,没一会那只小蜘蛛就不动了,周围那些小蜘蛛还离它远远的。 “它们不敢过来,又怕毒,这下换我们来磨它们了。”苏雨泽笑得一脸得意,秦月也跟着笑了起来,绝境逢生,果然不是一般的愉快。 秦月见苏雨泽已经快要筋疲力尽,对他道:“你抓紧时间休息,这些家伙先交给我。” 苏雨泽也没跟秦月客气,他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小蜘蛛密密麻麻,可终究不是无穷无尽,两人合力杀了两个时辰后,周围不见一只小蜘蛛出来,巨大蜘蛛也慢慢消失,变成一根漆黑的针。 黑色针有小指长,细如发丝,如果不仔细看都瞧不见。 秦月将东西用精神力御了起来,对苏雨泽挑眉,“好东西,这是一件毒系法器,需要灵气蕴养不合适我。” 秦月将黑色毫针给了苏雨泽。 苏雨泽非常兴奋滴血认主,黑色毫针如一道黑光钻入他丹田,彻底沉浸下来。 有了毒系法器,苏雨泽也算有了底气。 认主后他对黑色毫针有了大概的了解,它的毒来自巨大蜘蛛,哪怕是筑基修为,一旦它的毒浸入血液,一个呼吸内就会摧毁神经系统。 苏雨泽和秦月不止一次后怕,好在他们运气好,没让毒液碰到伤口,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苏雨泽还告诉秦月一个好消息,黑色毫针认主后,他的身体变得百毒不侵,除非是比黑色毫针还厉害的毒。 可外面,根本不可能有比黑色毫针还厉害的毒。 秦月和苏雨泽原地休息了一会,决定回到藏书阁好好休息。 洞天福地里没有白天黑夜,秦月和苏雨泽不知道,皇甫彦明为找他们都快疯了,见谁都阴沉着一张脸。 “苏雨泽和秦月又不是第一回私奔,你着什么急。” 皇甫佑仁说完无比悠闲端着茶,满含笑意瞥了皇甫彦明一眼。 桃血浪心里笑了一声,皇甫彦明都快气死了,皇甫佑仁还在说风凉话,真是干得漂亮。 皇甫彦明瞪了皇甫佑仁一眼,皇甫佑仁一脸无辜,“看我做什么,老子又没说错,秦月的本事谁不知道,谁也不能强迫她,她是自愿跟苏雨泽私奔的,这事你还得赶紧瞒着睛贵妃,如果让她知道了,可又有得闹了。” 皇甫彦明没管皇甫佑仁,脸色阴沉看向桃血浪,问他:“这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他前几天毁了桃血浪几个酒库,让桃血浪吃了不少亏,甚至未来一年桃花谷日常维系都有些困难。 秦月离开的事,他怀疑是桃血浪对他的报复。 桃血浪一脸无所谓笑了笑,“三殿下这话问的,都叫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秦姑娘有自己的思想,如果我在她心里有这么大的份量就好了。” 桃血浪模棱两可的态度,让皇甫彦明更加相信自己的怀疑。 秦月和苏雨泽离开的事,一定有桃血浪的手笔在。 桃血浪轻飘飘给了皇甫佑仁一个眼神,皇甫佑仁立马暗自咬牙,非常不甘替桃血浪说话。 “苏雨泽不想秦月跟你成亲不是一天两天,谁知道他憋着什么坏,秦月不是那种不守承诺的人,她既然答应嫁给你,就不会临时反悔。你还是好好想想,是不是哪里惹她生气了?” 皇甫佑仁跟桃血浪没敢有眼神交汇,他怕皇甫彦明瞧出异样。 把柄落在桃血浪手上,皇甫佑仁心里不止一次骂娘。 皇甫彦明将秦月给下的书信拿出来仔细看,神情疑惑道:“不是私奔,她说最近很闷想出去散散心,还叫我不要去找她,时候到了她自己会回来。” 皇甫佑仁闻言笑出了声,“她这是反悔了啊,你到底做了什么,居然惹她生那么大的气,连见你一面的时间都抽不出来,只留了一纸书信,太敷衍了。” 皇甫佑仁话里满是浅浅的幸灾乐祸,皇甫彦明知晓皇甫佑仁就是这个性格,没跟他较真更没生气。 仔细回想这些日子,秦月在他面前笑容一天比一天少,跟他说话次数也是一天比一天少,难道他真的惹到秦月了? 可他对秦月一直温柔体贴,一向有求必应,甚至没提成亲的事,没逼秦月答应嫁给他啊。 皇甫彦明叹了叹气,他以为他了解秦月,可事到临头才发现,他根本不了解秦月。 如果了解,秦月就不会抛弃他跟苏雨泽一起出去散心。 秦月明知道他不喜欢苏雨泽,是故意的吗? 皇甫彦明一瞬间想了许多,越想越是烦躁,头疼揉起了太阳穴。 皇甫佑仁和桃血浪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迅速移开视线,没一会伏艺进来禀报,说秦月曾在司空府出现过。 皇甫彦明脸色阴沉站了起来,声音森冷,“苏雨泽,本王饶不了他。” 居然敢带秦月去见司空晏。 听着皇甫彦明那一声本王,皇甫佑仁和桃血浪都知道,他动了杀心。 桃血浪眉头轻轻皱了皱,如今苏雨泽算是被皇甫彦明视作眼中针肉中刺,一旦回来,怕是凶多吉少。 桃血浪内心很复杂,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做再多苏雨泽也不会领他的情,还会怀疑他在耍阴谋,可什么都不做,苏雨泽一定会被皇甫彦明玩死。 桃血浪心里很快做了决定,在保全桃花谷后,适当帮助苏雨泽。 苏雨泽只要回到司空晏身边,皇甫彦明想杀他并不容易,可惜他现在跟皇甫彦明终止了合作,不然还能知道些内部消息。 皇甫彦明走到桃血浪面前,“本王知道你拿苏雨泽当朋友,可如果你敢坏我的事,我就让桃花谷替你陪葬。” 皇甫彦明神情阴沉离开,桃血浪脸上假笑再也维持不住,他讨厌被威胁,更厌恶别人拿亲人威胁他。 皇甫佑仁见桃血浪如死水一样平静的眼,摇头叹息,“何必闹到如此境地,他对秦月有了执念,你帮着苏雨泽不是明摆着跟他做对吗,这可不是你的性格。” 桃血浪微笑着看向皇甫佑仁,“那依二殿下看,我是什么样的性格?” 皇甫佑仁笑得张扬无比,“你跟彦明是同一种人,不过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懂得分析利弊。如今看来是我错了,你也是个冲动的人,不然不会在这种关头跟彦明闹翻。不过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帮着苏雨泽,图的是什么?” 桃血浪笑容依旧,皇甫佑仁把他分析的很对,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从小到大他都没有朋友,也没有真心对待过谁,一切都是利益捆绑。 他还没有找到苏雨泽能影响他心境的原因,苏雨泽不能死。 皇甫佑仁轻轻将茶杯放下,沉声道:“桃少主,我三弟刚才说话是冲动了些,但我希望你能多担待,千万不要玩什么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把戏,他到底是我弟弟。” 桃血浪沉默不语,他哪里听不出皇甫佑仁在警告他。 如今的皇甫佑仁不是以前的皇甫佑仁,他身后有柳太妃,自己又开始修仙,早晚会突破宗师,桃花谷在他眼里并不算什么。 桃血浪自嘲一笑,明明是一盘好棋,却被他下成了这样,苏雨泽还真是个祸害。 皇甫佑仁找到神情阴鸷的皇甫彦明,坐到他身边低声询问:“你不会真的想杀桃血浪吧,烂船也有三千钉,何况桃花谷可不是什么烂船。” 皇甫彦明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了皇甫佑仁一眼,“你信他拿苏雨泽当朋友?” 皇甫佑仁微微坐直身体,摇了摇头,“两个喊打喊杀的仇人,怎么会莫明其妙变成朋友,何况桃血浪这种人跟我们一样,根本不需要朋友这种可笑的东西。” 说着说着,皇甫佑仁懂了皇甫彦明的意思,一双眼睛微亮,“你是说桃血浪在对苏雨泽玩阴谋,可闹那么大,还不惜跟你闹翻脸,为了什么?难道是修仙功法?可他就那么笃定苏雨泽能拿到修仙功法?” 皇甫佑仁脑海满是疑惑,越想越觉得桃血浪动机不纯,交朋友这种笑话,也只能骗骗苏雨泽那种蠢货。 皇甫彦明一脸不耐烦,“自己想去,不要来烦我。” 皇甫佑仁突然搂住皇甫彦明肩膀,痞笑道:“不要那么无情嘛,我可是你亲亲二哥,我不来烦你,谁来烦你。你说你也是,既然没打算杀桃血浪,你刚才吓他做什么,还拿桃花谷威胁他,你就不怕他狗急了跳墙,他可是宗师修为,凭你三流境界,老子真是替你担心。” 皇甫彦明冷着脸推了推皇甫佑仁,见推不开,便任由他搂着自己。 皇甫佑仁从小就喜欢用动作表示亲近,虽然很不喜欢,可他也慢慢习惯了。 “桃血浪眼光很高,我只是好奇他把棋盘铺那么大,到底想从苏雨泽身上得到什么,若说他想报仇,可在酒楼那一次,他完全可以看着苏雨泽死,他毫不犹豫救了苏雨泽,肯定不是因为苏雨泽本身,极有可能就是苏雨泽身上有他必须要的东西。” 皇甫彦明慢慢分析,找一些事情来做,就不会再为秦月的事烦心,至少能保持该有的冷静,不会在人前失态。 皇甫佑仁也露出好奇,“那就等着看吧,老子也好奇桃血浪图谋的东西,直觉告诉我,桃血浪图谋的不是修仙功法。” 因为根本站不住脚,桃血浪想要修仙功法,凭他跟秦月的关系,是可以直接请求秦月的。 秦月对朋友很大方,桃血浪算是她认可的半个朋友,接照他的推测,秦月是不可能拒绝桃血浪的。 这种事他能推测出来,桃血浪怎么会不知道。 根本没有必要舍近求远去找苏雨泽要功法。 桃血浪不知道皇甫佑仁和皇甫彦明的想法,如果知道一定会大笑出声,几个月前,如果有人说他未来会维护苏雨泽,还不想他死,他一定一巴掌扇过去。 可世事就是这么弄人,人心就是这么难以预料。 秦月和苏雨泽不在,桃血浪不再住苏雨泽的院子,而是回到桃花谷在皇城设立的分部处理事物。 皇甫彦明毁了他几个酒库,这些事情都要及时处理,不然会影响明年桃花谷的发展。 皇甫佑仁和皇甫彦明也离开了苏雨泽院子,只派人守着,如果秦月和苏雨泽回来,立马通知他们。 司空晏没查到秦月一丝行踪,两个大活人不可能消失,唯一的可能,就是两人没有离开皇城,而是进入了洞天福地。 因为只有那个地方,才不会留下任何线索。 司空晏猜到的答案,皇甫彦明也猜到了,可两人都没有进入洞天福地的本事,只能等。 秦月认主洞天福地失败,她改了符纹,司空晏手里的那本制造灵符的书,早就失去了作用。 洞天福地里,苏雨泽一身新衣,脸上全是肃杀之气。 哪怕长着一张娃娃脸,也让人不敢再小瞧他。 苏雨泽腰间系着一个乾坤袋,是杀掉一条巨蟒得到的战利品,空间比秦月拥有的还大一小半,可秦月没要新的乾坤袋,直接给了他。 用秦月的话来说,反正空间够用,懒得折腾。 苏雨泽知道白雾里还有空间戒指那样神奇的存在,没在一个乾坤袋上跟秦月客气,心想着,如果遇到空间戒指,到时再让给秦月。 这一次进洞天福地历练,苏雨泽收获最大,修为不仅突破到了小宗师,,还将内力完全转化成灵气,还把毒针完全炼化,更是找到他心心念念的水系功法,准备出去给桃血浪好看。 唯一让苏雨泽觉得不满意的便是水系功法品质太高了,比他修炼的高了一个等阶不止,当初秦月和水潭里恶蛟战斗时,他修为突破到小宗师也只能站在岸边,连插手的时机都找不到。 最后还是秦月靠着精神力偷袭,才把那条恶蛟弄死了。 秦月也夸了水系功法,说这本功法是目前他们得到的最高阶的东西,哪怕是琉月琴都比不上,跟精神力功法玉简有一拼。 苏雨泽不太想把水系功法给桃血浪,秦月见他又在犹豫,笑了笑,“这本功法是你的,不管你是送人还是烧了,我都不会说半句不是。” 近一个月的拼杀,秦月和苏雨泽越来越默契,两人之间的友谊也越来越坚固。 自从得到水系功法后,苏雨泽一天总会这样犹豫几次。 秦月早就见怪不怪,甚至还能笑着调侃苏雨泽几句。 苏雨泽神情严肃拍了拍乾坤袋,“那么珍贵的功法,我如果真烧了,恐怕要遭天谴。我只是嫉妒桃血浪的运气,目前等阶最高的修炼功法,居然被他遇到了。可惜了,功法不能随便换,不然我一定要找到比这本还高阶的火系功法。” 第273章 突破小宗师 秦月笑了笑,早就知道苏雨泽嘴硬心软,虽然一副恨不得烧了功法也不给桃血浪的表情,可内心还是非常善良。 他早将这本水系功法视作桃血浪的了。 看最近秦月脸上笑容越来越多,苏雨泽便知道他们离开的时间到了,看着浓浓白雾感叹,“哪天我们组织一个探险队,你当队长,不仅好玩又能得到锻炼,还能让所有人满载而归。” 秦月附和地点了点头,“的确,虽然我不看重功法秘籍,但跟异兽异植战斗对我修炼很有帮助,我已经摸到体修筑基门槛了,只要得到筑基丹,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筑基。” 她可不是秦心月那种疯子,筑基都不走寻常路。 体修功法她一直按部就班修炼,突破也是正常突破,需要一枚筑基丹。 白雾里什么宝物都有,她和苏雨泽也得到过丹药,却一直没有得到筑基丹,运气不怎么好。 秦月决定,会尽快进来探险,直到找到筑基丹为止。 两人离开洞天福地时,秦月没有提前查看宫殿外的情况,恰巧被一队侍卫看见。 这一队侍卫负责看守柳太妃宫殿,对修仙的事知道一些,立马知道秦月和苏雨泽就是皇上吩咐要尊敬的那种修仙者。 侍卫队长认识秦月,正准备上前行礼,却见秦月和苏雨泽一前一后很快离开。 如果不是苏雨泽留下的威压还在,他都以为刚才是出现了幻觉。 顺利离开皇宫后,秦月和苏雨泽从洞天福地出来的消息,已经摆在各方势力的书桌上。 苏雨泽和秦月回到小院后不久,皇甫彦明和桃血浪也赶了过来。 皇甫彦明脸上带着温柔笑意看着秦月,“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秦月能感觉到皇甫彦明对她的担心,还有淡淡的伤心和烦躁,“我没事,只是太闷了想散散心。” 皇甫彦明没问为什么去散心不带他那种傻话,几句话便将不告而别这事揭过,跟秦月聊起了在洞天福地的趣事。 听见秦月和苏雨泽去白雾里探险,遇到了一只巨大的毒蜘蛛,还被无数小蜘蛛包围时,皇甫彦明脸上非常担忧。 秦月看了皇甫彦明一眼,对他笑道:“我们没事,雨泽很细心,发现那些小蜘蛛害怕巨蛛的毒,所以最后我们成功杀死了所有小蜘蛛。是不是觉得很神奇,体型巨大的蜘蛛王一点战力都没有,反而是那些小蜘蛛,每一只都拥有比巨型蜘蛛更强大的实力。” 皇甫彦明笑了笑,“修仙界本就神奇,我想巨型蜘蛛的责任不是战斗,而是繁衍,有机会一定带我去看看白雾后的世界,如果有生之年能看一眼修仙界,那真是没白活了。” 秦月点了点头,同意皇甫彦明这个说法。 一旁苏雨泽见皇甫彦明又在哄骗秦月,心里非常恼火,“你想让秦月带你去洞天福地,明说就是,还有生之年看一眼修仙界,真搞笑。” 修为突破到小宗师,丹田内力全部转化成灵气,又拥有剧毒法器黑色毫针,苏雨泽底气非常足,如果不是秦月在,他都有将皇甫彦明揍一顿出气的冲动。 桃血浪从出现时便一直关注苏雨泽,以前他能感觉到苏雨泽的呼吸和心跳,不管他怎么隐藏都无法隐藏的气息,可现在,他再也感觉不到苏雨泽的存在,只能用肉眼才能看见。 桃血浪心里满是苦笑,早知道苏雨泽修为有一天会超过他,可他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早。 皇甫彦明能察觉到,秦月经过这段时间和苏雨泽的相处,对苏雨泽更加信任了,面对苏雨泽对他的讽刺,只是笑了笑。 秦月不会生苏雨泽的气,因为他知道苏雨泽的性格,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不会因为谁就改变想法。 算了,反正苏雨泽和皇甫彦明是相看两厌,没必要硬拉着他们做朋友。 皇甫佑仁来的时候,看见苏雨泽便皱眉,脱口问道:“你突破宗师入门了?” 他和苏雨泽修炼一样的修仙功法,他的习武资质也比苏雨泽要高,隐约触摸到突破宗师入门的边缘,没想到苏雨泽比他先突破。 苏雨泽眉毛得意一挑,“感受清楚,才不是突破宗师入门,而是小宗师。” 皇甫佑仁眼神看向秦月,故意摇头苦笑,“人比人还真是气死人,有多少人一生努力,却敌不过别人运气好,有一个能帮忙的朋友。” 皇甫佑仁讽刺苏雨泽突破小宗师全靠秦月帮助,并不是靠自己努力。 依着皇甫佑仁对苏雨泽的了解,他这么冷嘲热讽,苏雨泽一定会生气,可能还会仗着修为打他一顿。 苏雨泽不怒反笑,语气嚣张又得意,“知道你羡慕,羡慕也没用,哪怕秦月嫁给皇甫彦明也不会帮你,我就是运气好,不服你来咬我呀。” 真当他没脑子啊,他若当场闹起来,只会惹秦月不高兴,让皇甫彦明找到污蔑他的机会。 皇甫佑仁见苏雨泽不上当,扭头问秦月,“你们进洞天福地不到两个月,他一连突破两个境界,会不会走火入魔?” 苏雨泽很想破口大骂,皇甫佑仁就不能盼他点好,非要惹怒他才罢休吗? “不会走火入魔,雨泽丹田里的内力已经全部转化成了灵气,他彻底踏入修仙界的门槛,除非突破筑基经历心魔劫,不然不会走火入魔的。”秦月见皇甫彦明也很好奇,便对皇甫佑仁解释。 皇甫佑仁抿紧了唇,心里盘算着,他也要去洞天福地历练,这种被人甩开实力的感觉一点也不好。 皇甫佑仁想问秦月什么时候有空,也带他去洞天福地转转,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皇甫彦明瞪了一眼,只好收敛了。 皇甫彦明一副不在意苏雨泽变强的样子,温柔道:“你才从洞天福地出来,肯定累坏了,现在什么都不要做,休息要紧。” 秦月点了点头,虽然她很想问皇甫彦明想不想去洞天福地,可高强度的博杀令她无比疲惫,早就想好好休息了。 洞天福地天材地宝数之不尽,运气好说不定还能遇到神奇丹药,一下就能修复皇甫彦明身体的伤。 皇甫彦明不是圣人,他对洞天福地的图谋比皇甫佑仁还大。 区区治疗伤势的丹药算什么,秦月这个人都是他的,洞天福地迟早也会是他的。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苏雨泽正盼着他露出野心,好在秦月面前编排他,才不会给苏雨泽机会。 苏雨泽见桃血浪从看见他后便一直不说话,等皇甫佑仁走了,才问:“你怎么回事,嫉妒我突破到小宗师,还是惋惜我变强了,不是别人想杀就杀的存在了?” 在洞天福地里,苏雨泽猜想过桃血浪知道他变强后的反应,或是撕破那张虚伪的脸,或是讨好他,可就是没有想到桃血浪会无视他。 为什么无视他? 新的计谋吗? 桃血浪笑看了苏雨泽一眼,出自真心道:“恭喜你突破小宗师,以后别人想欺负你也难了,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份。” 苏雨泽一双眼微眯,非常质疑看着桃血浪,“你就只想对我说这些,不跪地求饶吗,不怕我把你打残吗?现在的你可不是我的对手。” 桃血浪忽然笑了起来,“你如果真的想把我打残,就不会专门告诉我,还有,我为什么要跪地求饶,男儿膝下有黄金,宁可站着死也不可跪着活,这些话你不知道吗?” 苏雨泽给了桃血浪一个白眼,冷声道:“我有事找你,跟我来。” 桃血浪看着苏雨泽走远,并没有跟上去,心里在犹豫,苏雨泽不会真的找个地方揍他吧,如果被揍得鼻青脸肿,面子可丢大了。 苏雨泽老远回头,恶狠狠道:“磨蹭什么,赶紧过来。” 桃血浪长长叹了口气,心里满是无奈,一会苏雨泽打他时,他抱着头争取不要让苏雨泽打到脸。 苏雨泽带桃血浪去了一个空旷又人烟稀少的地方。 桃血浪看了看周围,这里的确是杀人灭口的好地方,周围太空旷,轻功会大打折扣。 苏雨泽见桃血浪左右观察,神情嘲讽冷笑了一声,“自己心眼比针眼还小,就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不成,我虽然讨厌你,但说话算话,以前的恩怨我不会再计较,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对你下黑手,除非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修为突破小宗师,苏雨泽面对桃血浪不像以前那么谨慎忧虑,因为拳头可以解决任何问题。 桃血浪露出疑惑,“你不想揍我,那叫我来这里有什么事?” 苏雨泽脸色一瞬间冷了下来,想到要把那么好的功法给桃血浪,他心里便不得劲,想让桃血浪跪在他面前求他,可也知道这是妄想。 桃血浪是一个有傲骨的人,让他下跪,还不如把他杀了。 苏雨泽脑海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桃血浪出手救他,不惜浪费时间跟他玩朋友的游戏,他也可以将计就计。 不就是朋友嘛,跟谁不会当似的。 想到未来有一天桃血浪真的当他是朋友,然后他残忍告诉他真相,那时桃血浪的表情一定很好看。 苏雨泽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从乾坤袋里取出水系功法扔给桃血浪,“这是水系修仙功法,是能与秦心月精神力玉简一较高低的宝物,便宜你了。” 桃血浪满脸错愕,随后欣喜若狂,很快便冷静下来,抬头无比认真望着苏雨泽,“你为何要给我功法?” 明明讨厌他,明明不信任他,为何还给他修仙功法? 苏雨泽故意冷哼了一声,“你尽管放心,这功法没有问题,不信你就去问秦月。我又不是水系灵根,这功法不给你难道还留着自己练不成,况且这东西也不是我的,是秦月杀了一条恶蛟得到的,你要感谢就去感谢秦月吧,这事跟我无关。” 苏雨泽不指望桃血浪因为功法感谢他,或许桃血浪还在心里大骂他是个傻子,可人的心都不是肉做的,桃血浪只要开始相信他,就一定会被他迷惑戏耍。 桃血浪见苏雨泽在他面前毫不掩饰乾坤袋的存在,认真道:“乾坤袋很宝贵,你使用时当心一点,双拳难敌四手,就算你突破到小宗师,也不是天下无敌。” 苏雨泽脸上露出不耐烦,故意道:“啰嗦,我走了。” 苏雨泽离开后,桃血浪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并没有去翻阅功法,而是被心里划过的念头惊到了。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想,为什么苏雨泽能影响他的心,为什么他那么在意苏雨泽,直到刚才他才想通了。 从小到大,他都是一个人孤孤单单长大,身边围绕的人全是因为各种利益牵扯在一起。 十岁时他对月许愿,想要一个不在乎利益和他身份的朋友。 苏雨泽是第一个对他毫不掩饰厌恶的人,哪怕是皇甫佑仁,与他交往也维持着表面客气,苏雨泽的行为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在乎他身份的影子。 桃血浪以为自己早忘记了儿时的愿望,哪知根本不是忘记,而是铭记在心,一触碰便一发不可收拾。 苏雨泽符合他儿时许下的愿望,不图他的金钱,不在乎他桃花谷少主的身份,不想从他身上得到任何利益,为人有点天真和单纯。 其实他早就在意苏雨泽,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苏雨泽是第一个和他吵架的人,也是第一个当着他的面说想杀他的人,更是第一个骂他是狗的人。 这些第一个都在他心里留下很深的印记,让他越来越在意苏雨泽。 桃血浪如释重负,原来他只是太孤独了,内心在抗议,想要一个朋友罢了。 弄清楚内心所想后,桃血浪看着手里功法,笑容越来越灿烂,真正打开内心将苏雨泽放了进去。 从此以后,苏雨泽就是他的兄弟。 苏雨泽被他伤过好几次,哪怕心里不信任他,却也将这么珍贵的功法给他,这份情谊,无法用语言诉说。 苏雨泽回去路上碰到皇甫佑仁,瞥了皇甫佑仁一眼,“你不会特地在这里等我吧?” 皇甫佑仁从屋檐上跳下,目光上下打量,最后冷笑了一声,“我还真是佩服桃血浪,不费一兵一卒就得到了修仙功法。” 苏雨泽立马冷下脸,“你跟踪我?” 不可能啊,他可是小宗师境界,皇甫佑仁一流高手怎么能跟踪他,还能听见他和桃血浪说话,难道是柳太妃教了皇甫佑仁修仙的手段? 皇甫佑仁眉毛挑了挑,呸一声吐出嘴里干草,“刚才只是试探,现在确定了。你居然真的把修仙功法给了桃血浪,你是不是驴,桃血浪变强,对你有什么好处。” 皇甫佑仁真想扒开苏雨泽脑子瞧瞧,看看里面是不是装着稻草,给仇人送修仙功法,脑子肯定被门夹过了。 第274章 秦月答应成亲 苏雨泽知道自己被套话后,瞪了皇甫佑仁一眼。 他不喜欢皇家人是有原因的,这些人心眼跟马蜂窝似的,还都脏。 “桃血浪虽然讨厌,但不会像皇甫彦明那样想要我的命,你跟皇甫彦明一丘之貉,我不拉同盟,难道等着被你们杀不成。” 苏雨泽可不想告诉皇甫佑仁,他之所以决定把功法给桃血浪,一是功法是秦月得到的,秦月有给桃血浪的意思,他不想违背秦月的意思。 二是水系功法太高阶,放着不用实在可惜,他又是个不舍得浪费的人。 三是他想跟桃血浪继续玩下去,看看这场做朋友的游戏里,谁才是真正赢家。 桃血浪总觉得他蠢,如果桃血浪被他戏耍,岂不是比他还要蠢。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消遣时间了。 苏雨泽有了防备,皇甫佑仁没从他身上瞧出破绽,想套话也不容易了。 皇甫佑仁故意靠近苏雨泽轻声道:“你将筹码压在桃血浪身上,岂知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他跟彦明是多年的朋友,你真的相信他们关系决裂了吗,说不定是在演戏给你看。你想找同盟,为何不来找我,毕竟你手里还握着我的把柄。” 苏雨泽冷着脸推开皇甫佑仁,“不管如何,桃血浪在酒楼救过我一命,如果他真的和皇甫彦明做局设计我,我就当拿修仙功法报答他的救命之恩,难道在二殿下眼里,我的命还不值一本功法。” 皇甫佑仁嘴角抽抽,苏雨泽的命在他眼里连块石头都不值,怎能跟珍贵的修仙功法比。 可惜这话他不能说,因为他打不过苏雨泽。 “你就真的没有一点不甘心吗,如果桃血浪修为超过你怎么办,到时你又要被他踩在脚下。”皇甫佑仁不信苏雨泽完全没有一点不甘,每个人心里都有阴暗面,苏雨泽也一定有。 苏雨泽似笑非笑看着皇甫佑仁,“二殿下,我和桃血浪化干戈为玉帛,你好像很不高兴啊,接二连三挑唆我与桃血浪为敌。不过想想也是,你为了修仙功法投靠柳太妃,皇甫彦明还是你的亲兄弟,你都不惜背叛,怎能相信我和桃血浪之间有真的友情。” 皇甫佑仁不喜欢别人提起他背叛皇甫彦明的事,脸色一下阴沉起来。 苏雨泽才不管皇甫佑仁是什么脸色,在皇甫佑仁心上插了他一刀,非常高兴离开了。 苏雨泽离开不久,桃血浪从树后走出来,面无表情开口道:“二殿下最近很闲,是因为柳太妃有了桂真,不将你放在心里了吗。” 皇甫佑仁听了这话直皱眉,他什么时候在柳太妃心里了。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那么难听刺耳。 “还是奉劝殿下一句,有些事情莫要多管,因为多管闲事的人,一般都死得早。”桃血浪心情很好,声音越发婉转勾人,明明是威胁人的话,却被他说出了一种温暖的感觉。 皇甫佑仁冷哼了一声,“就凭你也敢威胁我,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 桃血浪自身很强,可他和苏雨泽一样有致命弱点,身后有桃花谷需要守护。 这种人每走一步棋都留有退路,不会把事情做绝了。 桃血浪笑了笑,“殿下误会了,我怎么敢威胁你,只是好心提醒罢了。如今洞天福地只有秦月能带人进去,殿下投靠柳太妃,却是丢了西瓜捡芝麻,不知殿下心中是否后悔。可惜世事无常,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桃血浪一通冷嘲热讽离开,皇甫佑仁站在原地久久沉默不语。 他的确后悔了,如果早知道洞天福地会只承认秦月一人,他说什么也不会投靠柳太妃。 他和苏雨泽同时开始修仙,苏雨泽在秦月的帮助下已经突破小宗师,还将丹田内所有内力转化成灵气,而他连宗师入门都没有突破,丹田里内力也只转化了一小半。 柳太妃像只老鼠一样躲躲藏藏,他们又修炼不同体系的灵气,根本不能指导他。 背叛和皇甫彦明的约定,他得到的东西少之又少,而且这些东西还是花点心思就能得到的。 桃血浪没有背叛谁,更没有付出什么,便从苏雨泽手里得到功法,这简直就像一巴掌狠狠打在他脸上,嘲笑他当初急功近利。 可后悔又能怎么样,当初他对着天道起誓,已经被绑在柳太妃船上,早就没了下船的路。 哪怕前方是绝境,也必须闯过去。 苏雨泽回去后,好心情立马没了,因为秦月告诉他,她已经答应跟皇甫彦明成亲了,时间就在一个月后。 “睛贵妃接受你了?怎么那么仓促,一个月能准备什么?” 苏雨泽急了,在洞天福地和秦月同生共死后,他越发将秦月当亲人,不忍看她被皇甫彦明欺骗。 秦月一双眼睛弯了弯,心情愉悦道:“成亲只是一个仪式而已,其实我并不看重这个仪式,只是彦明很看重,睛贵妃应该还没有接受我,但彦明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和他。” 苏雨泽冷着脸,“你真的决定了吗?成亲对你来说,应该很重要吧,真的认定皇甫彦明是你的良人,不再考虑一下吗?” 苏雨泽心里犹豫,他现在已经是小宗师了,能不能悄悄把皇甫彦明杀了。 皇甫彦明死了,秦月自然就不用嫁了。 秦月感应到苏雨泽露出的淡淡杀意,神情严肃拍了拍苏雨泽肩膀,“我知道你不喜欢彦明,但这是我的选择,我希望你可以尊重我。彦明说了,成亲后我们依然像现在这样,我没有真心爱上他前,他不会做让我为难的事。” 听着秦月对皇甫彦明的维护,苏雨泽情绪烦躁想要抓头发,语重心长道:“这是皇甫彦明的计谋,什么不会做让你为难的事,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成亲就是为难的事。你看不出他在温水煮青蛙吗,而你就是那只青蛙,一点点试探你的底线。” 秦月看着苏雨泽烦躁到紧皱眉头,叹了叹气,“我相信我感受到的,彦明没有对我说谎,我的选择不会错。” 没人能躲过精神力的探测,皇甫彦明或许在温水煮青蛙,但对她的感情不会是假。 女人,不能太聪明。 她做一次青蛙又如何。 苏雨泽跟秦月说了很多心里话,将皇甫彦明或许有蒙蔽精神力的本事也说了,可惜秦月不信。 秦月不是不信,而是不愿相信。 她想像不出皇甫彦明所做一切都是骗她的场景。 “你不信我说的话吗,如果我拿出证据呢?” 苏雨泽非常执着,一定要秦月给他个答复。 秦月见苏雨泽是认真的,长长叹气,“如果你能拿出证据,证明皇甫彦明是在骗我,我和他婚约解除,我还会当众对你道歉,承认我的眼光有问题。” 苏雨泽点了点头,认真道:“我证明皇甫彦明骗你,不是想要你道歉,更不是想让你承认你的眼光有问题,只因你是我的朋友,我不能看着朋友踏入火坑,哪怕那个火坑伤不了你,我也不想你经历狼狈。” 秦月拥有强大的实力,她太相信精神力,不信苏雨泽的话。 “好,就以我和彦明成亲那天为期限,你再三质疑我的眼光,其实我也很恼火,我也想让你知道,没人能骗过我的精神力。” 秦月和苏雨泽私下里完成约定,秦月答应苏雨泽,只要苏雨泽找出证据证明皇甫彦明在骗她,她和皇甫彦明婚约做废。 如果苏雨泽找不到证据,就要当着众人的面给皇甫彦明道歉,并当众承诺以后再也不会为难皇甫彦明。 苏雨泽急匆匆离开了,离秦月和皇甫彦明成亲的日期只有四十三天,他必须在这段时间找到无相,还要从无相那里打听出,皇甫彦明用来蒙骗秦月的本事是什么。 只是寻找无相,苏雨泽都觉得头大。 无相筑基修为,他又没有见过他返老还童的样子,非常不好找,必须要去找帮手。 苏雨泽神色匆匆找到桃血浪,严肃道:“这一次你一定要帮我。” 桃血浪刚把功法熟记在心,正打算请秦月帮他引灵气入体,见苏雨泽这么严肃,心里非常好奇,“什么事要我帮你?” 苏雨泽坐在桃血浪面前,一点不拘礼端起桃血浪面前的茶就开喝。 桃血浪欲言又止,那茶是他喝过的。 “秦月答应嫁给皇甫彦明了,我和她定了一个约定,如果在她成亲前我能找到皇甫彦明骗她的证据,她就会撕毁婚约,如果不能,我将当众向皇甫彦明道歉。你就直说,这事你帮不帮?” 明知桃血浪不能信任,苏雨泽也来找他,完全是因为他没法了。 不管桃血浪和皇甫彦明是不是真的闹翻,桃血浪肯定不愿意皇甫彦明跟秦月成亲。 桃血浪若有所思,“秦月答应哪天和皇甫彦明成亲,你要找证据,必须先找到皇甫彦明的师父无相,无相行踪神秘,我们又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不好找。” 桃血浪觉得苏雨泽必输无疑,只能当众向皇甫彦明道歉了。 看着苏雨泽神情凝重的样子,桃血浪没将心里话说出来,那太伤人了。 “我有四十三天的时间,我知道这很难实现,所以才来找你帮忙,你就给我一句明白话,到底愿不愿帮我?” 苏雨泽神情执着看着桃血浪。 他不会认输的,一定找到证据要秦月认清皇甫彦明真面目。 桃血浪语速放缓,有意安抚苏雨泽愤怒的心情,“你先别急,我肯定会帮你,不过这事只靠我们两人不成,还得找一个同盟才是。我听伏艺说,你和秦月去洞天福地之前找过司空晏,你们跟他的关系缓和了吗?” 苏雨泽听明白桃血浪的意思,就是桃血浪不提,他也会去找司空晏帮忙。 苏雨泽重重将茶杯放下,咬了咬牙,“不成功便成仁,我要证明我才是对的,你跟我一起去找司空晏,我们三方势力合作,不信挖不出无相。” 苏雨泽和桃血浪刚走,屋外一只纸鹤突然煽动翅膀,飞越亭院落到皇甫彦明手心。 皇甫彦明倚窗微笑,“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话音落下,一道剑气凭空出现,将纸鹤绞成粉尘,被一阵轻柔的风带走。 苏雨泽和桃血浪进入司空府,没有一个侍卫阻拦,像被特意叮嘱过一样。 苏雨泽想闯司空晏书房,被陶运伸手拦住了,“主子现在不在书房,苏谷主可在此等一等。” 苏雨泽知道陶运没有骗他,他小宗师修为,怎么会察觉不到书房没人。 他只是不满陶运拦他,他就是要等人,也是坐在书房等,而不是站在外面。 想到以前陶运欺负他的事,苏雨泽阴险眯起了双眼,“小陶陶,你知道风水轮流转吧,以前你仗着武功比我高,没少给我脸色看,我那时心胸宽广不跟你计较,可如今想起往事,我真是食不下咽,你说该怎么办才好?” 桃血浪笑眯眯站在一旁,看着苏雨泽满嘴胡说八道,又见陶运有怒不敢言,表情纠结,心情更愉快了。 陶运早得到苏雨泽突破小宗师的消息,心里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努力维持脸上的表情。 他可是跟在主子身边最久的人,万万不能丢了主子的脸面。 “苏谷主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陶运暗自警戒,如今的他连苏雨泽一招都挡不住,但万万不能软了腰杆。 苏雨泽不会杀他,最多给他点难看,他能忍。 苏雨泽一脸阴笑搂过陶运肩膀,一拳打在陶运腹部,“给你机会再说一遍。” 陶运忍痛忍到脸色都白了,却也知道苏雨泽留力了,不然这一拳不仅是让他痛,而是震碎他的丹田。 “再说一遍也是一样,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陶运非常硬气,想着都挨了一拳了,再挨一拳也没什么,反正都是痛。 苏雨泽轻笑了一声,“哟,以前没看出来,你骨头挺硬啊,那就试试你骨头硬还是我拳头更硬,这一拳我可不收力了啊,你等会可要及时躲开,不然打出问题我可不负责。” 苏雨泽作势要打,陶运急忙拉住他的手,脸上一脸苦笑,“好歹我们也朋友一场,这样不太好吧,当初是我多有得罪,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苏雨泽就是个憨的,要是真的不收力,把他打出问题来,他找谁算账啊。 苏雨泽见陶运服软了,笑着松开他,“说说看,司空晏为什么不让我去书房,里面藏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陶运一脸为难,“苏谷主,你可真是会为难人,主子的吩咐,我一向都是照听,哪敢问原因啊。你还是再揍我一拳吧,这问题我回答不了。” 哪怕是苏雨泽,不经过主子同意就说关于主子的事,这要被主子知道了,轻则暗部走一趟,重则以背叛罪论处。 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第275章 合作 苏雨泽知道陶运忠心,也不是真的想为难陶运,揭过刚才的话题继续问:“你告诉我,这几天司空晏心情怎么样?” 如果心情不好,他一会要斟酌着说话,如果心情好,那就更好了。 这事不是什么机密,陶运点了点头,“主子心情还算不错吧。” 主子一直都是面无表情,最近没生气杀人,应该算不错吧。 听见司空晏最近心情算不错,苏雨泽心里就像一块大石头落地,有了司空晏相助,找到无相的可能大大增加。 苏雨泽内心深处,认为司空晏不会拒绝他,只要司空晏不想秦月和皇甫彦明成亲,就一定会帮他。 可从宁香伶死后,司空晏性格有些阴晴古怪,苏雨泽无法肯定司空晏会帮他,说不定会大怒然后赶他出去。 苏雨泽叹了一口气,他为什么不是突破大宗师呢,突破大宗师,他就亲自出去找无相。 陶运苦笑脸揉着肚子,靠近桃血浪小声问:“你跟苏谷主和好了?听说景书峰要杀苏谷主,差一点就成功了,是你救了苏谷主,桃少主心胸真是宽广。” 陶运故意小声说话,却知道这音量瞒不过小宗师修为的苏雨泽,他在提醒苏雨泽,不要轻信桃血浪。 桃血浪跟着皇甫彦明,为桃花谷图谋了那么多,谁提起他都知道他是皇甫彦明心腹,说终止合作就终止合作,这话连江湖草莽都不信。 桃血浪知道陶运是故意的,笑了起来,“我跟苏谷主之间的事你有所不知,虽然我在酒楼救了苏谷主,但比起苏谷主赠给我的修仙功法,又算得了什么。” 陶运脸色巨变,内心满是对苏雨泽的恨铁不成钢,“连修仙功法都给你了?” 内心嘶吼,你到底给苏雨泽下了什么药,给我点行不行? 陶运瞬间萎靡了,苏雨泽连修仙功法都送出去了,一看就被桃血浪吃得死死的,没救了。 没一会,陶运便恢复正常。 反正不是他吃亏,操那么多心做什么,是酒楼的酒不好喝,还是菜不好吃。 陶运很快反应过来,“桃少主是风系灵根,你从哪里得到的风系功法,既然风系功法能找到,雷系功法也可以吧?” 主子没修仙就能杀得筑基期的柳太妃四处躲藏,若是开始修仙,岂不是天下第一? 陶运自身没有灵根,一心只想司空晏变强,好借主子的光狐假虎威。 苏雨泽摸了摸下巴,“按理说是能找到的,但雷系太可怕了,哪怕是秦月,恐怕也有重伤殒命的危险。” 他和秦月在白雾探险,也是会挑地方的,一些给他们威压十足的地方,他们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他们是想得宝物,不是想玩命。 陶运心满意足笑了,主子有机会找到功法就行。 没一会司空晏回来,冷眸扫了一眼苏雨泽和桃血浪,最后落在脸色有些苍白的陶运身上,“突破修为就来欺负我的人,胆子大了啊。” 苏雨泽对司空晏得意一笑,“我可不是普通的突破,你瞧这是什么。” 说完,苏雨泽将丹田里黑色毫针取了出来。 那泛着诡异黑光的毫针,让人不敢小瞧。 桃血浪很震惊,“法器,可秦心月不是说,必须突破先天才能认主吗?” 苏雨泽笑着将黑色毫针收了起来,“突破先天时,丹田里内力会全部转化为灵气,我虽然没有突破先天,但丹田里内力全部转化灵气,虽然认主法器经历了一些困难,但结果很顺利。其实,还有一个秘密,我必须告诉你们,然后你们就知道为什么我那么反对秦月嫁给皇甫彦明了。” 陶运听到这里,忙道:“主子,属下先告退了。” 司空晏对陶运点头,陶运离开后让暗卫包围书房,防止有人偷听,却没发现躲在阴影处的一只小纸鹤。 “秦心月沉睡不久,修为便突破筑基了,秦月体修功法也早已突破先天,现在已经摸到筑基的瓶颈,只要得到筑基丹,她就能顺利筑基。一旦秦月筑基,就能从洞天福地带出大量不可思议的宝物,她若嫁给皇甫彦明,必定会为了皇甫彦明着想,到时皇甫彦明会变强到什么程度,我们都不知道,皇甫彦明这个人太危险了,秦月不能嫁给他。” 苏雨泽神情严肃说着,秦月修为的事他早就猜到了,但证实却是在洞天福地里。 桃血浪若有所思,“居然突破了筑基,可皇甫彦明不是说过,天道不允许筑基吗?为何秦心月能无视天道规则?” 苏雨泽摇了摇头,“详情我也不知道,但我猜到了一些,秦心月当时在地牢差一点魂飞魄散,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破后而立。秦月也说过,秦心月就是个疯子,筑基不走寻常路。” 司空晏心情非常复杂,秦心月是为了安抚他娘才差点魂飞魄散的,同时心里也涌起一阵无力感,她都筑基了,他还没有突破先天。 桃血浪想了想,开口道:“必须阻止秦月跟三殿下成亲,我有一种预感,只要三殿下在秦月身边,我们早晚都会被秦月厌恶。” 苏雨泽非常激动附和,“桃血浪说的对,皇甫彦明这个人太阴了,一旦跟秦月成亲,耳边风吹起来,哪还有我们的活路,只要秦月厌恶我们,他杀我们简直不需要理由。万一他在秦月的帮助下变得比秦月还强,杀我们就更不需要理由了。” 苏雨泽说完叹了叹气,看着司空晏神情凝重继续道:“当初你娘还是修仙者,被你爹害成什么样子,我很担心秦月会成为第二个你娘。” 因为有宁香伶的例子在,苏雨泽才那么反感皇甫彦明。 皇甫彦明身上流着皇甫家的血,他对秦月或许有那么几分真心,但那几分真心真的能胜过长生不老吗,当初皇甫桦一定也是喜欢宁香伶的,可宁香伶到头来是什么下场。 司空晏冷着脸捏碎了椅子,苏雨泽忙道:“别生气,我没有冒犯你娘的意思。” 司空晏生气不是因为苏雨泽提起他娘,而是气自己无能为力。 桃血浪不知道宁香伶和皇甫桦之间的爱恨情仇,见气氛有些凝固,说道:“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无相再说,秦月和皇甫彦明已经决定成亲,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司空晏恢复冷静,冷声询问:“成亲是怎么回事?” 苏雨泽和桃血浪对视一眼,他们忘记说秦月答应成亲的事了。 苏雨泽将秦月答应皇甫彦明,还有他和秦月定下的约定说给司空晏听。 “只靠我和桃血浪,寻找无相的希望太渺茫,所以我们才来找你帮忙。”苏雨泽双眼期待看着司空晏,如果司空晏不帮忙,他和桃血浪累死也不一定能找到无相。 司空晏站起身,沉声道:“按皇甫彦明以前说的,无相应该就在近段时间归来,茫茫人海去找,不如让他自己上门。将你手里有筑基丹的消息传出去,不管消息真假,无相都会来证实。” 苏雨泽和桃血浪点头,非常赞同这个主意。 桃血浪心里想着,司空晏大宗师修为,又有奇兵相助,实力堪比先天,加上有苏雨泽的法器压阵,留下无相的可能很大。 三人在书房商量细节,直到夜晚降临才各自离开,窗外纸鹤也抖动翅膀朝天空飞去。 第二天苏雨泽带着桃血浪一大早就去找秦月,请她帮桃血浪引灵气入体,还跟秦月提了一个要求。 “为了防止皇甫彦明从你脸色里看出什么,成亲前你不能用精神力查看我们在做什么,可以吗?” 这是桃血浪和苏雨泽连夜商量决定的,秦月根本不会骗人,很多事皇甫彦明无需直问,稍微试探套话加看脸色,就能将事情推测七七八八。 秦月点头,“可以,精神力我虽然也能用,但我修为只是先天,用筑基期的精神力还是很吃力的,一个不小心可能会影响道心。我平时都不用精神力的,要是不小心接收到太杂乱的情绪,我的头能痛半天。” 苏雨泽没觉得松口气,反而提起了心,“皇甫彦明知道你不常用精神力吗?” 秦月笑着点了点头,“知道,而且我们早就说过,要给对方留有空间,我答应过他,不会用精神力查看关于他的事,我也相信他不会瞒我。” 苏雨泽只觉无力,弄不明白皇甫彦明给秦月喝了什么迷魂汤,这么拙劣的谎言居然都识不破。 桃血浪熟记了功法,又是出众的单灵根,引灵气入体的过程非常顺利。 苏雨泽还将他当初修炼记下的心得给了桃血浪,希望能给桃血浪一些帮助,他们马上就要面对无相,桃血浪越强对他越有利。 桃血浪心情复杂接过苏雨泽递给他的心得,只觉薄薄的几张纸,份量重到不可思议,心里都沉甸甸的。 司空晏动作很快,第二天便传出苏雨泽手里有筑基丹的事,还将秦心月精神力突破筑基的事传扬了出去。 柳太妃听见这个消息,满脸不敢置信,“不可能的,此世界天道规则不允许筑基,秦心月怎么可能突破筑基,难道她手里真有筑基丹?” 柳太妃心动了,她虽修炼魔气,可筑基丹对她同样有用。 她需要筑基丹帮她打破筑基屏障,才能获得一丝筑基的可能。 柳太妃虽然心动却不急,她才刚刚突破先天,寿命没到尽头,用不着去拼筑基那一丝希望,可如果筑基丹是真,那她一定要得到。 桂真这些日子待在柳太妃大本营里,将她几十年储存的灵石消耗一干二净,小红越来越强大,灵智渐生,偶尔小红还能单方面传给他几个字。 桂真坚信,只要他一直这样吞噬灵气,小红就会不停成长下去,可现在他面临一个困境,柳太妃手里已经没有灵石了。 “筑基丹有灵气吗?” 柳太妃听见桂真的问题,突然大笑出声,“傻孩子,筑基丹可是修仙界丹药,它能让人突破先天筑基,可不止灵气那么简单。你体内的小红,成长方式太可怕了,能吞噬一切含有灵气的东西成长,筑基丹能让人脱胎换骨,如果真让小红吞噬了,不知会成长成什么样。” 桂真已经完全能用灵气对敌,不借用小红的实力,他的实力在一流高手左右,如果借用小红,他能一招逼退柳太妃。 小红储存的灵气,连柳太妃都震惊。 最让人震惊的是,小红炼化的灵气,完全能被桂真取用,一点副作用都没有。 桂真认可小红的存在,对小红细心呵护,这份情感小红接收到了。 小红把桂真当主人,哪怕主人要它去死,它也不会犹豫。 桂真犹豫问道:“你想让我去抢筑基丹?你不要吗?” 柳太妃笑了笑,“筑基丹消息是真是假还难说,如果真的有筑基丹,只要你我联手,一定能抢到。筑基丹不可能只有一颗,不然秦心月不会将它给苏雨泽,我弄不明白,司空晏传出筑基丹的目的是什么。” 就在柳太妃沉思时,一只腿上绑着小竹筒的信鸽飞到她面前。 柳太妃认出皇甫佑仁的标记,对桂真笑道:“看来有人替我们解惑了。” 柳太妃看完皇甫佑仁传的消息,随手将字条给桂真,“秦心月带苏雨泽去了一趟洞天福地,苏雨泽便突破到了小宗师,还送给桃血浪一本水系功法。看来筑基丹的消息是真的了,洞天福地里的白雾地界,里面存在各种各样的天材地宝,有筑基丹完全不奇怪。可惜传承被秦心月得到了,靠着原有玉符,根本打不开洞天福地。” 洞天福地是柳太妃图谋半辈子才得到的,如今被抢去,她内心早把秦月和司空晏恨进骨子里。 桂真将字条看完,“洞天福地里有灵石吗?” 小红这些天总是传出饥饿的信息,可周围有灵气的东西,全都被小红吃完了。 柳太妃似笑非笑望了桂真一眼,“你说呢,我的灵石都是从洞天福地里得到的,那时我的实力不强,还要靠着无数死士车轮战,才能杀死一株异植。秦心月筑基修为,带着苏雨泽肯定会去闯那些危险的地方,越厉害的灵兽和异植,他们守护的宝物越珍贵。” 想到被秦心月抢去的乾坤袋,柳太妃现在都能呕出一口血,那里面可有好几件法器,全是她拼了半条命,加上舍弃无数死士才得到手的。 突破先天后,她也能认主法器。 有本命法器的修仙者和没有法器的修仙者,完全是两个概念。 本命法器不仅可以对敌,更能帮助运转灵气。 桂真安抚住小红后,认真道:“小红胃口越来越大,不能再等下去了,我们必须进洞天福地,只有那里才能喂饱小红。” 柳太妃苦恼皱眉,“可你跟我要怎样进入洞天福地?” 第276章 半死不活 桂真看着柳太妃突然笑了起来,慢声道:“苏雨泽那个蠢货,他有一个必死的弱点,我有办法让他原谅我,还需要夫人的配合。” 柳太妃一脸好奇,“苏雨泽有什么弱点?” 桂真扬了扬眉,“他有同情心。” 话说到这里,柳太妃已经知道桂真的打算。 筑基丹的消息已经传扬出去,苏雨泽也让秦月配合他了,若是碰到前来试探的人,会故意放出拥有筑基期威压的精神力。 柳太妃冒险去试探,筑基期的威压就像一座重重的大山压在她身上,脸色大变立马用瞬移离开了。 柳太妃回去后一脸后怕对桂真道:“秦心月真的突破到了筑基,苏雨泽手里十有八九有筑基丹,就算他没有也一定知道怎么得到。” 尽管只是一瞬间的威压,都让柳太妃心脏狂跳。 秦心月突破到筑基,她就只能像老鼠一样躲躲藏藏,洞天福地明明是她的,里面的宝物也是她的,这让她怎么甘心。 柳太妃心里的恨遮掩不住,桂真沉声道:“夫人,既然确定筑基丹不假,就按计划实施吧。” 柳太妃看着桂真皱了皱眉,“你真的要做那么狠?会伤到你修炼根基的。” 若是苏雨泽不相信桂真,反而杀了桂真,那也不是不可能。 桂真已经做了决定,认真道:“夫人无需担心,我了解苏雨泽,只是要让夫人背负骂名了。” 柳太妃抿了抿唇,满是不在乎。 她身上骂名太多,多一条又如何。 柳太妃内心有担忧,她一点也不了解桂真,担心他假戏真做,她们之间又没有契约,桂真就算重新投靠秦心月,也不能算背叛她。 最后柳太妃长长叹了一口气,选择相信桂真。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一定尽力配合你,秦心月精神力能感应一个人的情绪,你说没说谎,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桂真自信一笑,“既然决定演戏,我早就做好了万全之策,小红不仅会吞噬灵气,它会的东西很多,无时无刻都在给我惊喜,我有把握让秦月察觉不到我的真实情绪,哪怕她是筑基修为。” 柳太妃对小红不了解,但吞噬了那么多灵石和灵草,又在丹田自成空间的蛊,怎么可能是寻常物。 苏雨泽一脸无聊坐在司空晏书房,“无相真的会来找我,这都等了近半个月了,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会不会直接去找秦月了。” 桃血浪见苏雨泽有些急,安抚道:“不会的,无相不会轻易接触秦月,何况秦月答应过你,若是无相找到她,也会告诉他筑基丹在你这里。无相肯定是想突破筑基的,他应该看出这是一个局。为了筑基丹,哪怕是局,他也会来闯一闯,我倒是比较担心他会去找三殿下。” 桃血浪心里其实有疑惑,秦月若是见到无相,完全可以逼问无相,根本不必多此一举。 陶运倒了杯茶给苏雨泽,“今天早上我听到一件趣事,说给二位乐一乐。” 苏雨泽有气无力趴在桌子上,他现在只想早点找到无相,什么趣事都不能让他高兴。 桃血浪对陶运说的趣事很感兴趣,“哦,不知陶侍卫要说的是什么事?” 陶运先是看了苏雨泽一眼,才道:“有人看见桂真躲在城外破庙,手脚筋被挑,容貌被毁,连丹田都被废了,这难道不是趣事。” 苏雨泽一脸诧异坐了起来,“怎么会,凭桂真出神入化的使蛊功夫,谁能折磨他。” 桃血浪想的比较多,没传出筑基丹时,桂真没有一点消息,传出筑基丹才半个月,桂真就出现在破庙,是不是太巧了。 “除了柳太妃,谁还有这个本事。桂真救了柳太妃,却不了解柳太妃的为人,他害柳太妃差一点被主子杀了,柳太妃岂会放过他。”陶运说起这事,情绪一丝波澜都没有。 苏雨泽越听越皱眉,桂真给他下血蛊,他是恨桂真的,可听见桂真手脚筋被挑,丹田被废,他又觉得心里堵得慌。 桃血浪见苏雨泽沉默不语,知道苏雨泽早晚会去找桂真。 陶运见苏雨泽和桃血浪听见这事都没有高兴的表情,立马猜到苏雨泽对桂真还有同情,忙道:“桂真自己识人不清,落到如此下场是他咎由自取,他在不知道血蛊能不能解的情况下,给苏谷主下了血蛊,欲要苏谷主的命。” 苏雨泽眉头皱得更紧了,满脑子都是桂真武功被废又不能动弹的凄惨样。 苏雨泽用力摇了摇头,故意冷声道:“说的对,他就是咎由自取,我早对他说过,柳太妃不是好人,他不信,还用我威胁司空晏,他活该。” 桃血浪和陶运对视一眼,两人都知道苏雨泽心软了。 陶运心里叹气,早知道他就不告诉苏雨泽桂真的消息了,他本以为苏雨泽是恨不得杀了桂真泄愤的。 陶运并没有估算错,若是听见桂真的死迅,苏雨泽心情不会如此复杂,还会骂桂真一句该。 可桂真没死,手脚筋被挑,丹田被废,活得生不如死,反而让他心软了。 苏雨泽控制不住回想他和桂真相处的时光,桂真一声声师兄喊的情真意切,还愿意跟他站同一阵线对付桃血浪。 秦月掉崖时,不分白天黑夜帮他找人,还留心他有没有吃饭。 越是刻意让自己不去想关于桂真的事,越是控制不住去在意。 苏雨泽神情严肃站了起来,问陶运,“他在城外哪间破庙?” 桃血浪皱起了眉,急道:“你别忘了你现在身怀筑基丹,还有乾坤袋这种异宝,哪怕司空府重重守卫也保护不了你,何况是去城外。” 陶运也跟着点头,“说不定无相就躲在暗处,等着你自投罗网。” 苏雨泽知道出城很危险,可他想去见桂真一面,不然他寝食难安。 见苏雨泽态度执着,陶运沉声道:“这事容我去禀告主子。” 陶运心想,只有主子才能阻止苏雨泽出城。 司空晏听完陶运禀报后,“随他去。” 苏雨泽认主的法器,秦月断言连她都解不了毒,无相难道还能比秦月更厉害。 筑基丹的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局。 这个局他设的并不高明,苏雨泽留在府里和出府并没什么区别。 很多人连筑基丹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这一潭浑水能摸出多少大鱼。 陶运不敢问司空晏原因,回去告诉苏雨泽主子的意思。 苏雨泽松了一口气,“司空晏都同情桂真了。” 桃血浪闻言笑了笑不言语,这哪是什么同情,分明是将苏雨泽当作鱼饵丢出去。 苏雨泽跟桃血浪找到破庙时,正瞧见几个乞丐围着一个头发凌乱,全身缩成一团的人拳打脚踢,一边踢还一边咒骂。 “敢抢本大爷的包子,你个丑八怪活得不耐烦了。” “踢死他,手脚筋被挑的废物,有贵人交代了,要一天三顿给他一顿狠揍,但不能揍死了,早早揍死了我们就得不到赏钱了。” “对,揍了一个多月,我们可没饿肚子。” …… 桃血浪听见一个多月这个几字后,眼里划过一丝诧异。 如果桂真真在这里待了一个多月,那他就是多想了。 苏雨泽一眼认出地上蜷缩着不动的人是桂真,一道掌风将那几个乞丐吹开,怒道:“滚。” 桂真认出苏雨泽的声音,忙把头藏在地上干草里,小幅度朝佛相后面挪动。 见桂真要躲,苏雨泽气冲冲走到他面前,拦住他的去路,黑沉着脸,“当初我就跟你说过,柳太妃不是什么好人,你偏偏不信,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救了她却得到什么下场。” 桂真手肘慢慢移动,没抬头看苏雨泽一眼,声音沙哑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认错人了。” 苏雨泽神情难看,心里像被刺了一下,有点痛。 桂真是个很骄傲自信的人,变成如今这副凄惨样,哪怕面临被乞丐踢死也不愿承认自己身份,宁死也要维护他那可笑的自尊。 苏雨泽亲眼看见桂真的惨样,比听陶运诉说冲击更大。 “还认错人了,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你,当时给我种血蛊,你不是很嚣张吗,怎么变成这样就不敢看我了,你知道你对不起我吗?你欠我的。” 苏雨泽越说越气,还是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个药瓶,不顾桂真意愿倒出里面丹药喂给他。 桂真没躲开苏雨泽喂药的手,将药咽下后,心如死灰道:“你救我做什么,让我自生自灭不好吗。” 苏雨泽看了看桂真身上的伤口,特别是双手双脚,咬牙骂道:“柳太妃真不是个东西,你好歹救了她,她就这么报答你,手脚筋被挑断最少三个月,伤口好了又裂开,若不是你身体还算健康,早就死了。” 听见苏雨泽的诊断,桃血浪心里没有了怀疑。 桂真颤抖着抬头,“看我变成这样,你应该很高兴,冷嘲热讽够了,是不是可以离开了。我不需要你的施舍,更不想欠你。” 苏雨泽听见这话,立马动了怒,冷笑了一声,“我对你冷嘲热讽,真是可笑,你当你的贱命有多值钱,能抵我刚才喂给你的丹药吗。你不想欠我,我偏要你欠我。” 桂真闻言惹不住哭了,眼泪流出来后,情绪彻底崩溃,朝苏雨泽怒吼。 “我已经是废人了,你施舍善心救我,我也不会感激你。我师父临死还想我胜过你,可我变成了废物,本命蛊被挖,丹田被毁,连乞丐都能随意踢打我,我连还手之力都没有,我活着还有什么用。” 苏雨泽没见过桂真哭,一个男人伤心欲绝成这样,让他心里非常难受。 这一刻,苏雨泽放下了对桂真的恨。 桂真已经自食其果,他为他做错的事付出了代价。 桂真发泄了一通后,脸色惨白晕了过去。 苏雨泽上前仔细诊脉,神情凝重道:“丹田里一丝内力都没有,体内经脉也被伤得乱七八糟,他的本命蛊也不见踪影。” 桃血浪见苏雨泽皱眉,问他:“你要把桂真带回去吗?” 苏雨泽扭头看了桃血浪一眼,“好歹朋友一场,不带他回去,留他在这里等死吗,那还不如直接给他一剑,让他走得痛快些。” 桃血浪看着昏迷不醒的桂真,心里始终觉得哪里不对,皱眉道:“柳太妃为何只折磨他,却不杀他,还让你顺利找到人,难道她不担心你救人,还是断定你会救人。” 桃血浪话里两个意思,可惜苏雨泽没听懂。 一旁陶运听懂了,没多话给苏雨泽解释。 “桂真怎么说也救了柳太妃,只能说柳太妃还有一点良心,她废了桂真武功,挖了他的本命蛊,应该是怕桂真以后报仇,将他丢在这里自生自灭,应该是报答桂真救命之恩。” 苏雨泽说完就笑了,把人折磨半死不活算报救命之恩,见鬼的救命之恩。 苏雨泽要把桂真带回去,桃血浪和陶运拦不住。 陶运招来两个侍卫抬着桂真,看着桂真被毁的脸,苏雨泽连连嘱咐他们动作轻点。 桃血浪走到苏雨泽身边,“你想救桂真,交给下面人做就行了,用不着事事亲为,我们当务之急是找出无相。” 苏雨泽摇了摇头,神情凝重道:“下面的人医术不行,桂真的伤必须我亲自诊治,他的丹田才有恢复的可能,我会去求秦月帮忙,她手里有恢复丹田的灵药。” 闻言,桃血浪紧紧皱眉,很吃惊问道:“你还想帮桂真恢复武功?” 苏雨泽很认真点头,“我跟他好歹朋友一场,看他这样半死不活,明明心里有恨却无能为力。他和柳太妃相处那么短的时间,就能不顾一切出手相救。他心里的善良害了他,却也让我不忍冷眼旁观。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柳太妃这么对他,至少不用担心他会帮着柳太妃。” 苏雨泽给自己救桂真的行为找了很多理由,也被自己找的理由说服。 桃血浪眼神复杂,苏雨泽对桂真的心情,何尝不是他对苏雨泽的。 苏雨泽说桂真善良,他自己何尝不是单纯。 两个人都是蠢的。 苏雨泽刚踏出破庙,脸色立马巨变,急道:“有高手。” 桃血浪抽出剑站在苏雨泽身边,陶运则站在昏迷不醒的桂真身边,神情警惕注意四周。 苏雨泽看了看四周,冷声问道:“不知是哪位前辈,既然有事找我,为何不现身说话。” 刚才那一丝气息,是来人故意泄露的,苏雨泽敢肯定。 破庙外除了风吹树叶声,再无一点异样。 桃血浪和陶运都没放松,因为知道苏雨泽不会开这种玩笑。 “小娃娃,你设局引我过来,如今我来了,是否将筑基丹拿来我一观。” 第277章 敛息决 沙哑的男声来自四面八方,桃血浪握紧了手中长剑,笑道:“原来是无相前辈,筑基丹自然可让您一观,可我们也有事相求,不知前辈可否出面详谈。” 苏雨泽知道自己容易被套话,桃血浪接过话后,便决定沉默应对,心里不停告诫自己,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 无相从破庙屋顶飞身而下,目光上下打量苏雨泽和桃血浪,发自内心感叹。 “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城中变化那么大,修仙已不是秘密,甚至修仙者也不再稀罕,一见就是两个。” 无相是被筑基丹的消息引回皇城的,他知道这是个局,却还是来了。 筑基丹对他而言太重要,他都打算再过几天,哪怕是司空府他也要去闯一闯,没想到苏雨泽先出城了。 苏雨泽眼神担忧看了桃血浪一眼,皇甫彦明太精明,肯定知道他们用筑基丹设局的目的,如果无相见过皇甫彦明,那就糟了。 “前辈有所不知,长生功法的事当初闹得沸沸扬扬,我们也只是顺势而为,况且依晚辈看,现在的局势比以前好无数倍。”桃血浪心里谨慎不减,对无相笑道。 无相面容英俊,穿着一身青衫,手执君子剑,任谁看他都像风流公子,而不是慈眉善目的主持。 “的确,以前可没有那么多修仙功法,更没有筑基丹。我远远见过秦姑娘一面,她的修为的确是筑基,她能在天道压制下突破筑基,实乃天命之人,这世界会因她发生改变,你们跟在她身边,也是沾了福运。” 无相不想跟秦月为敌,他以佛道入先天,一生未曾造过无辜杀孽,哪怕突破先天后,他待人也处处有礼。 苏雨泽和桃血浪是秦月的朋友,自然不会仗着修为高就欺负他们,况且他从苏雨泽身上感觉到了一股淡淡的危机,这股危险让他更加谨慎。 “我心中有一疑惑,不知桃少主是否能给我解惑?”无相见桃血浪对他始终防备,也没故意靠近,而是站在庙外面。 桃血浪笑着点头,“当然,不知前辈有所疑惑,晚辈若是知道答案,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苏雨泽忍不住扭头去看桃血浪,想看他是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说的,他们此行的目的,是把无相留在这里,难道是在拖延时间等司空晏? “这么多的修仙功法和筑基丹,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无相问出心里最想知道的问题,如果知道筑基丹的出处,也就能自己去找。 一颗筑基丹筑基,还是太凶险了,必须多准备几颗才行。 桃血浪一双眼睛弯了弯,无相不知道洞天福地的存在,说明他没有见过皇甫彦明。 “前辈,这件事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但对我们来说却是很重要,相信前辈不会占我们的便宜。”想要知道答案,就拿东西来换,桃血浪表达十分清楚。 无相视线扫过苏雨泽腰间的乾坤袋,先前苏雨泽从乾坤袋取药喂给桂真,他看得一清二楚,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只会把那个荷包当成普通物品。 “你们连乾坤袋都有,还惦记我身上的东西?我手里除了这柄君子剑还能见人,并没有宝物。” 无相纳闷了,桃血浪和苏雨泽已经引灵气入体,说明他们有了对应灵根的修炼功法,他的君子剑适合剑修,根本不适合两人。 桃血浪见无相很好说话的样子,脸上露出笑容,“前辈误会了,君子剑是您的武器,我们怎么可能提出那么荒唐的条件。是这样的,我们知道前辈会一种秘法,能将自己情绪隐藏或改变,这种秘法在对敌时能迷惑敌人,不知前辈是否舍得割爱。” 苏雨泽眼神佩服看了桃血浪一眼,空手套白狼,玩得很溜啊。 无相知道桃血浪是皇甫彦明心腹,并不知道桃血浪和皇甫彦明已经终止合作,以为敛息决的事是皇甫彦明告诉桃血浪的。 “你说的秘法叫敛息决,它有三层境界,第一层能将自己隐藏于世间万物,第二层能将自己融入世间万物,第三层能摸拟世间万物,就是你们说的情绪伪装。这本功法是我无意间得到的,虽然神奇但对我而言就像鸡肋,武功到了我这种境界,无需躲躲藏藏。” 听见无相说的话,苏雨泽眼神一亮,神情难掩激动。 苏雨泽太过激动的神情让无相疑惑了,敛息决并不是什么宝物,它没有杀伤力,唯一的用处就是隐藏气息和伪装情绪骗人。 苏雨泽连乾坤袋都有,为何会对区区敛息决这么激动? 桃血浪见无相看了一眼苏雨泽,再见苏雨泽控制不住的激动,立马知道坏事了。 “前辈,你可知道柳太妃,她是修炼魔气的魔修,修为也是先天,她在皇宫发现一处洞天福地秘境,我们修炼的功法还有乾坤袋,都是从洞天福地里得到的,里面还有很多修仙界的宝物。”桃血浪不得已用洞天福地转移无相注意力。 无相早晚会见皇甫彦明,洞天福地对他而言不算秘密。 无相果然被洞天福地吸引了,难掩激动道:“几十年前也曾有洞天福地出世的谣言传出,当时我证实是魔教故意放出的谣言,目的是想打破江湖的平静。没想到,真有洞天福地,你们这些孩子,气运真是逆天。” 桃血浪笑了起来,“恐怕不是谣言,柳太妃就是魔教中人。” 苏雨泽也点头附和,忍不住对无相道:“前辈,你将敛息决教给我,我带你去洞天福地拿筑基丹,你看怎么样?” 只要拿到敛息决,证明皇甫彦明在欺骗秦月,秦月肯定不会再理会皇甫彦明,说不定还会因为受骗一掌打死皇甫彦明。 无相是剑修,又是修炼多年的老手,经验丰富难以想像,不能贸然与他为敌,先把他稳住再说。 无相正想点头,却听远处响起一声刺耳的信号弹。 无相认识这个信号弹,是他亲手交给皇甫彦明的,皇甫彦明一定有急事要告诉他。 无相看了看苏雨泽,再看了看信号弹的方向,心里叹息,“今日我与洞天福地无缘,改日再来找小友交易。” 桃血浪和苏雨泽心里清楚,一旦无相离开跟皇甫彦明见面,敛息决他们休想得到。 拿不到证据,空口白话要让秦月相信他们,很难。 苏雨泽咬了咬牙,挡在无相前面,“前辈,敛息决对我而言十分重要,还请前辈给我一个方便。” 苏雨泽心里暗骂,无相出现那么久,司空晏怎么还不来。 无相眼神无比诧异,再看不出这中间有问题,他上百年都白活了。 无相不杀无辜,不代表他不敢杀人。 心不狠,怎么修炼到先天。 要让别人怕他,方法千万种,不是只有杀人这一种。 “苏谷主,你老实告诉我,你要敛息决是不是跟我徒弟有关?”无相后悔了,他不该因为忌惮秦月而不去见皇甫彦明。 苏雨泽没说话,一旁桃血浪声音温和道:“我们无意冒犯前辈,带前辈去洞天福地的承诺依然有效,不过只限现在。前辈可能不知道,洞天福地的传承已经有了认可的人,除了认可的人,其余人进不去洞天福地。” 苏雨泽心里急得不行,凭他一个人想留住无相,简直痴人说梦,急忙附和桃血浪点头拖延时间。 “柳太妃先天修为,还会瞬移手段,也照样被我们打得像过街老鼠,如今只能躲躲藏藏。我们是真的不想冒犯前辈,敛息决对前辈来说并不重要,这场交易对前辈来说不会亏。” 无相皱眉看着拦路的苏雨泽,不出手不是因为苏雨泽提起柳太妃,而是苏雨泽给他那种淡淡的危险感。 这是他突破先天以来,第一次感受到的生命危机,他敢肯定,苏雨泽手里一定有能杀他的底牌。 “敛息决我传给了皇甫彦明,你们要功法,大可以去找他,缠着我做甚。” 无相没说谎,他的确把敛息决给了皇甫彦明,他身上又没有乾坤袋,怎么可能随身带着一本秘法云游。 苏雨泽都快气笑了,要是能找皇甫彦明要敛息决,他用得着来堵一个先天修为的剑修吗,无相明明知道这点,还故意这样说。 桃血浪和苏雨泽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知道,刚才的信号弹肯定和皇甫彦明有关,想从无相手中得到敛息决,怕是不可能了。 无相准备绕开苏雨泽,却见苏雨泽重新拦在他前面,语气不再和蔼,“苏谷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面对无相先天的修为,苏雨泽只好硬着头皮,“不瞒前辈,我宣扬筑基丹的消息,就是想得到敛息决,前辈不把敛息决给我,晚辈不会收手。” 苏雨泽不敢太激怒无相,说出的话还算委婉,心里期盼司空晏快一些。 无相险些气笑了,语气认真道:“你要拦我,你确定?” 无相手中君子剑微微颤动,苏雨泽神情凝重,就算他的法器能偷袭成功,他自身连抵挡无相一招的实力都没有。 完全是自损一千,伤敌八百。 苏雨泽咬了咬牙,不能退,一旦无相跟皇甫彦明见面后,就再没有得到敛息决的机会。 桃血浪站在一旁叹气,苏雨泽还是太急了,如果不是被无相看出异样,他也有把握骗到功法,因为无相根本不看重敛息决。 无相没有伤苏雨泽的打算,只挥了挥衣袖,发出的劲风便将苏雨泽逼退好几米。 苏雨泽神情凝重,以他小宗师修为想要拦住无相,太难了。 就在苏雨泽咬牙打算孤注一掷动用法器时,一把泛着寒气的剑从远处袭来,直接逼退无相。 无相脸色骇然,看着慢悠悠出现的司空晏,再看回到他手里的寒剑,惊道:“奇兵。” 司空晏大宗师修为,又认主奇兵,他的实力就连柳太妃都要谨慎对待。 无相虽然是剑修,精通剑法,可手中君子剑再有名也是普通宝物,比不上司空晏的奇兵。 无相神情凝重起来,一个给他淡淡危险感的苏雨泽就让他犹豫了,再加上一个拥有奇兵的大宗师,皇甫彦明到底拿敛息决做了什么,为什么会惹出这么多麻烦? 无相听过司空晏的威名,做主持时也见过司空晏好几次,司空晏给他感觉就像一条毒蛇,平时潜伏起来,一旦他想咬人,没人能躲过。 司空晏冷声道:“无相主持,你我好久未见,敛息决的事,希望主持能给我一个面子。” 苏雨泽闻言忍不住对司空晏翻了翻白眼,明明早就到了,却故意不出现,看着他在这里着急很有趣吗。 越是逼迫,无相越是明白,敛息决不能给出去。 “我说了,敛息决不在我身上,你们去找我徒弟要。”无相语气很生硬,司空晏和苏雨泽联手,会让他忌惮,但不会让他害怕。 他修炼君子剑,修习的剑道为一往无前,若是遇到点挫折就后退,还练什么武,修什么仙。 修行路上,他只求问心无愧,今天司空晏和苏雨泽先堵他,就算失手将人杀了,他内心也不会有愧疚。 无相君子剑出鞘,司空晏手中长剑受到影响,发出一阵低沉的颤鸣,都快要握不住了。 在场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剑修的可怕,无相发出的气势,比柳太妃强盛不止三分。 同样都是先天,先天之间也有区别。 就像同样都是大宗师,司空晏就能硬扛先天,别的大宗师怕是连一招都接不住。 无相和司空晏对立而站,刚好将后背露给苏雨泽。 苏雨泽觉得这是个机会,正想暗中用黑色毫针偷袭,被桃血浪神情严肃阻止了。 桃血浪用内力传音给苏雨泽,‘无相很防备你,故意将后背露给你,你不可能偷袭成功。不过你可以扰乱他的判断,用普通暗器偷袭,不要用法器。’ 桃血浪和苏雨泽站得很近,内力直接成线钻入苏雨泽耳朵,无相想拦截偷听都来不及。 也是知道这一点,桃血浪才敢对苏雨泽内力传音。 苏雨泽有些怀疑桃血浪的判断,却还是相信桃血浪的话,取了寻常用的银针对偷袭后背死穴。 银针靠近无相身体时,被突然出现的剑气绞断。 苏雨泽倒吸一口冷气,他射出银针是寒铁打造,本身坚不可摧,却被无相轻易绞成了几段。 如果他刚才射出的是黑色毫针,黑色毫针不会被毁但轨迹一定会被打乱,不可能射中无相。 无相瞥了一眼掉在地上的银针,心里对苏雨泽的防备依旧没有减弱。 司空晏见苏雨泽先出手,冷声道:“在下早就景仰主持大名,今日还请主持不吝赐教。” 无相同样冷声回道:“司空大人言重了,赐教不敢当,切磋切磋罢了。” 第278章 无相中毒 两人眨眼功夫便打斗在一起,苏雨泽能勉强看清二人的招式,却猜不出二人下一招是什么,没有判断能力,便不能偷袭。 苏雨泽有些着急,无相一旦离开,等皇甫彦明告诉他事情真相后,肯定会猜到根本没有筑基丹,这一切都是为了敛息决才设下的局。 堂堂高手被戏弄,怎会不动怒。 先天剑修的怒气,他和桃血浪还承受不起。 苏雨泽咬了咬牙,不管怎么样,今天一定要挫了无相锐气,哪怕不能留下他也要让他生出忌惮,不敢对他们身后势力出手。 一开始,无相还能留出一些精力关注苏雨泽的动静,随着司空晏出招越来越凌厉,不得不拿出全部精力对待。 司空晏跟无相都是精通剑法的高手,无相习剑的目的是为了突破修为,司空晏练剑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杀人。 杀人的剑和不杀人的剑,差别非常大,何况司空晏手里还握着拥有特殊杀伤力的奇兵。 随着司空晏打斗时间过去,司空晏越来越熟悉无相的剑势威压,奇兵雪已经不会被无相剑势影响。 司空晏突然改变招式,将无相往一个死角逼去,同时躲在暗自随时准备出手的苏雨泽,立马意会司空晏的意思,没有一点犹豫发动黑色毫针。 司空晏剑尖对准无相胸口,奇兵的威力无相不敢去试探,只能被逼后退。 刚退一步,无相整个人汗毛都竖了起来,立马挥剑震开司空晏,脖子还是被苏雨泽发出的暗器伤到了。 黑色毫针自带的剧毒,随着见血侵入无相体内,非常霸道想要污染心脏。 无相立马脸色惨白后退,调动全身灵气才将毒素压制住,同时满头是汗看着提剑的司空晏,“我输了。” 无相很着急认输,是怕司空晏真的会杀了他。 司空晏这个人做事全无章法,他们梁子已经结下,以无相对司空晏的了解,司空晏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下杀手。 司空晏没有收剑,但也没有继续攻击。 苏雨泽见无相中毒,嘴角努力朝上扬,召回黑色毫针。 无相见了黑色毫针,脸色更加难看,“原来是有法器护身,难怪。” 这一场输了,无相心里没有不甘心,也没有怨司空晏和苏雨泽两人对付他一个。 江湖恩怨从来如此,不看过程只看结果。 苏雨泽知道无相很危险,哪怕无相中毒也没有贸然靠近,站在桃血浪身边道:“前辈,我是真的不想跟你为敌,但敛息决我势在必得。” 无相露出一声苦笑,知道他今天不把敛息决交出来,这条命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里。 可要把敛息决这么给出去,他又不甘心,就在无相犹豫时,一阵黑雾凭空出现,席卷中毒的无相凭空消失。 苏雨泽看着眼前空无一人,再也忍不住骂了起来,“柳太妃那个贱人,她坏了我的好事,老子跟她没完。” 眼看敛息决就要得到了,如今人被柳太妃救走,一切成了空。 桃血浪上前拍了拍苏雨泽肩膀,轻声安慰道:“你别担心,无相迟早要来找你的,他体内的毒只有你能解,不过也要防备他们逼你去解毒。” 苏雨泽再生气也挽回不了什么,无相已经被救走了,好在现在离秦月跟皇甫彦明成亲的时间还有半个多月,他还有时间。 “柳太妃怎么会来救无相?”桃血浪见苏雨泽恢复了冷静,问了句。 苏雨泽冷着脸,“肯定是皇甫佑仁通风报信,我们拆穿皇甫彦明,损害到了皇甫佑仁的利益。再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无相今天被我偷袭,已经成了我们的敌人。” 桃血浪认可苏雨泽这个说法,秦心月精神力突破筑基,柳太妃慌了,发现无相这个先天剑修,不可能不拉拢。 司空晏从柳太妃出现救走无相便一直沉默不语,看向苏雨泽冷声道:“回去告诉秦月,我今晚要去洞天福地。” 大宗师修为太弱了,发挥不了奇兵十分之一的威力。 苏雨泽眼神震惊看向司空晏,“你想去洞天福地找修仙功法吗,我和秦月探索过里面的白雾,越强的功法守护者越强,桃血浪的水系功法就在一条快要筑基的恶蛟手中,你是罕见雷系灵根,守护功法的灵兽只会更强。” 司空晏依旧冷声道:“你回去告诉她,我今晚就要进洞天福地,半个月后她来接我。” 苏雨泽紧皱眉头,忙问:“你不帮我拿敛息决吗?” 司空晏目光冷冷看了苏雨泽一眼,眼神扫过桃血浪,“无相已经中毒,又被柳太妃救走,你跟桃血浪能应付,不需要我。” 苏雨泽还想再劝,被一旁桃血浪拦住了。 桃血浪太能理解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特别是像司空晏这种高高在上的存在,更加难以容忍自己没用。 苏雨泽还是不放心,不说他将司空晏当成朋友,就说他和司空晏是兄弟,他就不能看司空晏去洞天福地送死。 苏雨泽推开桃血浪,神情坚定,“我不同意,你知道洞天福地多危险吗,哪怕是秦月,当初遇到毒蛛时也差点没招,你虽然有奇兵,可武功境界没有突破先天,怎么去取雷系功法。” 司空晏已经决定了,无论苏雨泽怎么劝他,他都没有放弃。 司空晏沉声道:“罢了,我自已去找她。” 苏雨泽皱紧了眉头,上前拦住司空晏,“就算要去找功法,你一个人进去也不行,反正秦月这些日子没什么事,你叫上她陪你一起。” 苏雨泽说完眼神一亮,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又能分开皇甫彦明和秦月,又能给司空晏和秦月机会培养感情,说不定司空晏在洞天福地想通,决定抢回秦月,那时就没有皇甫彦明什么事了。 司空晏眼神意外看了苏雨泽一眼,“你让秦月跟我一起去?” 秦月在外面,才能让柳太妃和无相忌惮。 一旦秦月跟他去了洞天福地,无相为了解毒,怕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苏雨泽伤了无相,皇甫彦明岂会善罢甘休,肯定会报复。 桃血浪也知道这点,对苏雨泽急道:“秦月不能进洞天福地,一个柳太妃就难以防备了,现在又加上无相,你真的不怕死。” 苏雨泽怕死,他比谁都怕死,可他太了解司空晏,知道他不会轻易改变主意,他更怕司空晏死在洞天福地里,他在这世上,只剩司空晏一个亲人了。 无相惜命,就不敢太过逼他,逼急了肯定也担心他鱼死网破。 “不用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回去我就去求秦月,如果她不愿帮你,我就跪在她房门前,直到她心软为止。”苏雨泽板着脸,异常严肃。 回去路上,司空晏心里很疑惑,以他对苏雨泽的了解,苏雨泽不是那种舍已为人的人,为何宁愿冒着被杀的危险,也要秦月陪他进洞天福地。 司空晏不动声色抿了抿唇,想到半个月后的计划,心肠冷了冷。 他必须变强。 他突破大宗师很久,只差一个契机就能突破先天,那个契机就是修仙功法。 桃血浪想找机会劝苏雨泽,苏雨泽神情认真对他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也别小看我,柳太妃如果想杀我,早就杀了,何必等到现在。她知道我是秦月的朋友,秦月还是先天修为时她都不敢动我,何况秦月现在突破到了筑基。至于无相,他要不怕我鱼死网破就来,我一个小宗师,搭上他一个先天,到底是我赚了。” 桃血浪神情慢慢冷了下来,“你就这么纵着司空晏,他非要在这种时间去洞天福地,你不阻拦他就算了,怎么还跟他一起胡闹,还让秦月去帮他,就因为他是你的朋友,所以你对他才那么好吗?” 桃血浪羡慕了,心里还有一种属于他的东西被抢了,却又不能抢回来的憋屈感。 苏雨泽这一刻,没跟桃血浪玩什么朋友游戏,而是出自真心锤了他一下胸膛,“虽然不清楚你跟我在玩什么,但还是谢谢你愿意帮我,甚至这么担心我。哪怕是做戏,我也满足了,你是唯一一个在意我死活的人。司空晏不是我的朋友,他比朋友重要无数倍。” 他们可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身体里流着一部份相同的血。 或许就是这份血脉,才让他们当初能相遇,然后变成朋友。 桃血浪很生气,气苏雨泽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气到最后又忍不住羡慕司空晏,能得到苏雨泽一颗真心对待。 “你要想清楚后果,我们都不了解无相,谁都不知道他会怎么报复你,你想一想桂真的下场。”桃血浪紧皱眉头,还是压下心里怒气再次劝道。 苏雨泽这一瞬间动摇了,看着桃血浪眼里的担忧,眼前一阵恍惚,心里竟有一种桃血浪是真心想跟他做朋友的幻觉。 苏雨泽突然对桃血浪笑了,“你放心,无相肯定不会冒险的,黑色毫针的毒只有我能解,况且只有半个月,不管司空晏得没得到功法,秦月都会带他出来。你也去洞天福地吧,你手上也没有顺手的武器,运气好说不定能遇到合适你的法器,就算遇不到法器,得到些丹药也是好的。” 苏雨泽这一刻在想,不管桃血浪是演戏还是真心,他都领了这份情。 他是真心提议桃血浪去洞天福地的,因为桃血浪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关心,桃血浪看他的时,无意识流露出的担忧,很像外公在世时看他的眼神。 桃血浪抿紧了唇,摇了摇头,“算了,洞天福地什么时候都能去。” 桃血浪拒绝了,苏雨泽着实愣了愣。 他一直觉得桃血浪跟他玩朋友游戏,就是想通过他去洞天福地,谁叫他身上没什么值得桃血浪眼热的利益,唯一的利益,就是他在秦月面前还算有份量,能说上几句话。 苏雨泽见桃血浪是真的不想去洞天福地,而不是故意推辞,看桃血浪的眼神充满了复杂。 要不,他不要玩什么朋友游戏了,就给桃血浪一次机会,真正的冰释前嫌。 桃血浪完全不知道苏雨泽心里已经动摇了,他很眼热洞天福地,也知道进洞天福地的机会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毫不犹豫选择去洞天福地。 可现在,他人还站在苏雨泽面前,就开始担心苏雨泽会被无相报复,如果真的去了洞天福地,他的心不定怎么纠结。 桃血浪心里长长叹气,想借用话本里看过的一句话形容自己,他真是栽到苏雨泽身上了。 苏雨泽带桂真去找秦月,然后提了司空晏想去洞天福地的事。 秦月刚用精神力扫视完桂真,正奇怪桂真丹田里奇怪的黑点,听见苏雨泽的话,也顾不上桂真了,立马收回精神力,惊讶道:“司空晏要去洞天福地找功法,他不怕死啊,守护雷系功法的灵兽可能是筑基修为,你跟他说了吗?” 司空晏一个大宗师想去对付筑基期,还不是简直的对付,而是杀了它。 这在秦月看来,完全是找死。 苏雨泽长长叹了一口气,眼神恳求看着秦月,“你也知道司空晏这个人,倔得像头牛,看着我们一个个开始修仙,他急了也是正常的。你是知道我跟他的关系,他一个人去找功法,我肯定是担心的,所以我想请你帮他一回。” 秦月微微皱了皱眉,帮司空晏,她完全不想跟司空晏有任何牵扯。 上一次如果不是苏雨泽,她也不会去司空府见司空晏。 “我知道你不喜欢司空晏,可我也没办法了,我只有你一个能求的朋友,你若不帮我,我真的不知道该去找谁了。”苏雨泽可怜兮兮望着秦月。 秦月心里犹豫了,她可以不在乎司空晏,可不能不在乎苏雨泽,因为苏雨泽是她唯一的朋友。 苏雨泽深吸一口气,突然跪在秦月面前。 秦月吓了一跳,忙把他拉起来了,“你跪我做什么,我也没说不行啊。” 司空晏是苏雨泽的亲人,秦月知道苏雨泽看重他。 苏雨泽一脸高兴站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会同意的,你长得这么美,心地又这么善良,怎么可能不帮我。” 秦月故意对苏雨泽冷哼了一声,“你别高兴太早,雷系功法不是那么容易找的,我们找了那么久,可也只找到雷系功法可能存在的方向,还都是猜测。” 苏雨泽笑呵呵道:“如果我们的猜测是对的,可能不需要半个月,就能帮司空晏得到功法。你想想,到时司空晏领了你那么大的人情,以后见面可不得供着你。” 秦月若有所思,让司空晏欠她人情也不错,也算是弥补便宜师父了。 拥有正常人的情感后,秦月深知当初丢剑给宁香伶,司空晏醒来看见他娘尸体的悲伤,内心深处是想弥补司空晏的。 第279章 真正冰释前嫌 秦月心里叹气,她真的越来越正常,也越来越心软了。 她拜了宁香伶为师,跟司空晏之间的因果线早就缠紧了,根本不是刻意避开就能斩断的。 既然避开解决不了问题,那就顺其自然吧。 这一瞬间,秦月想了很多,也放下了心中一些执念,感觉整个人轻松了一些,连久久没有动静的修为都涨了一丝丝。 修为涨了一丝,立马让秦月认识到。 她不避着司空晏的决定是正确的。 “今晚你把桃血浪也带去吧,他已经引灵气入体,如果再跟灵兽打几场,成长速度肯定比我快,加上他心思缜密,肯定能帮你们的忙。” 苏雨泽说完笑了笑,不管桃血浪对他的担心有几分是真,他都领了这份情。 秦月点了点头,桃血浪宗师修为又引灵气入体,不会成为她的拖累,带上他说不定真如苏雨泽所说,能帮上一些忙。 苏雨泽提议秦月带上桃血浪,也让秦月知道,苏雨泽和桃血浪是真的冰释前嫌了。 最后秦月才想起一个很重要问题,她和皇甫彦明就要成亲了,她现在去洞天福地,皇甫彦明会不会有意见? 苏雨泽一看秦月皱眉,立马看出她的担心,笑着道:“我知道你担心皇甫彦明,你可以带他一起去洞天福地啊。” 无相中毒,敛息决的事也被皇甫彦明知道,他不信皇甫彦明会在这种时候去洞天福地。 秦月点了点头,觉得苏雨泽说的挺对,反正也要帮司空晏找功法,不如顺带帮皇甫彦明找恢复身体的丹药。 秦月离开后,苏雨泽嘴角扬起冷冷的笑。 皇甫彦明如苏雨泽猜测一样,听见秦月提议要带他去洞天福地时,立马露出为难的表情。 “可是我们就要成亲了,按照习俗,我们是不能经常见面的。我也想跟你时时刻刻在一起,可是习俗还是要遵守的,而且外面各种琐事不能没有主事人。” 秦月见皇甫彦明拒绝,甚至对她带司空晏去洞天福地也没有意见,笑着问:“你就一点不生气,我可是要跟司空晏在洞天福地里待上半个月的。” 皇甫彦明叹了一口气,轻轻握住秦月的手,声音非常温和,“我相信你,虽然我很嫉妒司空晏,可你的未来有我没有他,我们有更多的相处时间,半个月不算什么。” 皇甫彦明又叮嘱了秦月要注意安全,不要为了帮司空晏找功法伤到自己,从头到尾也没有问秦月帮司空晏的原因。 皇甫彦明故意表现出给秦月足够信任和空间,让秦月更加满意,心里对成亲的忧虑也减少了许多。 苏雨泽一定是错的,皇甫彦明没有欺骗她。 晚上苏雨泽故意带着桃血浪去皇宫,美名其曰给司空晏和秦月送行。 秦月以为桃血浪同意去洞天福地,袖子一挥,将司空晏和桃血浪都带走了洞天福地。 苏雨泽站在原地叹气,“这场机缘,希望你能把握住。” 桃血浪进入洞天福地后一脸懵,拉住秦月急道:“怎么把我也带进来了?” 秦月一脸疑惑,“是雨泽说要我带你进来的,你不知道吗?” 一旁司空晏皱了皱眉,无相被柳太妃救走,皇甫彦明又留在外面,苏雨泽一个人要应对那么多麻烦,恐怕分身乏术。 桃血浪一双眼睛眯了起来,沉声道:“我不知道这件事,你送我出去吧。” 司空晏眼神意外看了桃血浪一眼,他本以为桃血浪会顺势而为留在洞天福地,谁能拒绝法器的诱惑。 苏雨泽一流高手的修为,跟着苏雨泽进了一次洞天福地,修为不仅突破到了小宗师,更是认主了法器。 跟在秦月身边进入洞天福地,代表着什么,桃血浪应该很清楚。 可桃血浪却拒绝了。 司空晏开始相信桃血浪和苏雨泽是真的朋友。 秦月很想不通,“半个月而已,你在外面有急事吗?秦心月精神力突破筑基,虽然我也能用精神力沟通天地灵气,可要打开秘境送你出去还是很累的,如果没有必须要处理的事,就等上半个月。” 她答应过苏雨泽和皇甫彦明,不管找没找到功法,半个月时间一到,就会离开。 桃血浪沉着脸摇头,“无相被苏雨泽法器所伤,又被柳太妃救走,苏雨泽一个人应付不了那么多麻烦。” 秦月并不知道无相的事,闻言紧紧皱眉,眼里充满对苏雨泽的担忧。 两个先天,若是铁了心报复苏雨泽,凭苏雨泽小宗师修为,怕是连求救的时间都没有。 秦月知道事情严重性,看了司空晏一眼,神情凝重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块玉佩,交代桃血浪。 “这上面有我烙印的精神印记,你将血滴上去,随身佩带,若是遇到危险情况,就再将血滴到玉佩上,我能感应到。” 秦月很想不管司空晏出去找苏雨泽,可这是苏雨泽对她的请求,她要尊重朋友的选择。 秦月内心有点复杂,苏雨泽将司空晏看得比命还重,心里不满腹议。 ‘司空晏也是的,想要找修仙功法什么时候找不行,偏偏要选在这种时候,完全没把苏雨泽的命当回事。’ 秦月内心对司空晏充满了不满。 桃血浪在秦月帮助下,滴血跟玉佩上的精神印记有了联系,才被秦月送出洞天福地。 桃血浪离开后,秦月扭头看着司空晏,“苏雨泽伤了无相的事,你知道吗?” 司空晏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秦月见了心里更加不满了,声音也冷了些,“既然知道,你为何要选这种时候来找功法?你就不怕无相报复他,甚至杀了他吗?” 司空晏微微皱了皱眉,冷声道:“我本来打算一个人进来的。” 秦月听懂了司空晏的意思。 司空晏本来打算一个人进来,只要她在外面,无相和柳太妃就不敢轻举妄动,可司空晏不知道苏雨泽对他的看重,不顾自己性命请求她进来帮助司空晏。 “雨泽为了求我进来帮你找功法,跪在了我面前。”秦月深吸一口气,神情冰冷一字一句道。 司空晏再也保持不了平静,一脸诧异看向秦月。 无法相信这半个月的相处,是苏雨泽下跪求来的。 司空晏很疑惑,“为什么?” 他了解的苏雨泽,不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秦月看着司空晏不说话,司空晏跟苏雨泽是亲兄弟的事,不应该她来告诉司空晏,这事必须要由苏雨泽亲自说。 “为什么你以后就知道了,上一次他就在帮你留意雷系功法,我们已经有猜测的方向,只有半个月时间,我们赶紧行动。”秦月冷冷回了句。 路上,秦月还是忍不住瞪了司空晏一眼,“如果雨泽出了什么事,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司空晏被瞪得一脸茫然,好一会才道:“无相和柳太妃都是性格谨慎的人,他们忌惮的东西太多,只要你我还活着,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也是清楚这一点,司空晏才会冒险进入洞天福地,他更担心的不是无相和柳太妃,而是皇甫彦明。 所有人都被皇甫彦明受伤境界倒退迷惑了双眼,忘记了皇甫彦明是一个剑修,还是一个从秦心月手里得到过法器的剑修。 如果苏雨泽没得到敛息决,皇甫彦明不会对苏雨泽下杀手,如果苏雨泽得到敛息决,皇甫彦明肯定会冒险杀苏雨泽灭口。 司空晏看似激进的决定,其实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深思熟虑。 他不在,苏雨泽得到敛息决的可能只有百分之十。 桃血浪是个聪明人,他若真的在意苏雨泽,就不会让苏雨泽得到敛息决,还可以借着这件事,试探一下桃血浪。 秦月不知道司空晏谋划好了一切,瞥了司空晏一眼,极其不满道:“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司空晏想对秦月笑一笑,拉近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嘴角动了动才发现,他早就不会笑了。 苏雨泽离开皇宫不久,桃血浪便追上了他。 苏雨泽看见桃血浪时,一双眼睛瞪得极大,恨铁不成钢道:“你怎么出来了,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你不想要法器,不想要灵丹吗。” 他早就询问过秦月,洞天福地炼化失败后,进入洞天福地的难度增加了好几倍,不能频繁打开秘境送人进出。 桃血浪面无表情看了苏雨泽一眼,“法器以后会有,灵丹你不也会炼吗。” 苏雨泽指着桃血浪不知道说什么,他炼的那玩意,也叫灵丹吗。 最后狠狠瞪了桃血浪一眼,转身嘴角却是上扬的。 哪怕在心里安慰自己,不管桃血浪是真的想跟他做朋友,还是想算计什么,他都领了桃血浪这份关心,可心里到底是有些失落的。 看见桃血浪用行动证明,法器和灵丹都没有他的安危重要。 苏雨泽很高兴,控制不住的高兴。 从小到大他的朋友就很少,以后就又多一个了。 苏雨泽长长叹气,突然转身锤了桃血浪肩膀一拳,“我决定了,以后我们好好相处,你这个朋友我认了,哪怕你是在我玩我,我也认了。” 桃血浪愣了几秒,嘴角微微上扬,“是不是玩,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苏雨泽闻言突然大笑,附和道:“你说的对,时间会证明一切。”黑的永远不会变成白的。 桃血浪知道苏雨泽不在意他们以前的恩怨,出自真心接受他了。 果然苏雨泽是个蠢货,对他付出三分真心,他就会还七分真心。 “敛息决的事,你准备怎么办,皇甫彦明不会善罢甘休,没有司空晏帮忙,我们难以逼迫无相,甚至还要担心无相的报复。”桃血浪皱了皱眉,眼里露出一丝担忧。 苏雨泽深吸一口气,一脸不认命的倔强样,沉声道:“我不管皇甫彦明和无相会如何报复我,敛息决我一定要想办法得到。 你也看见了,秦月因为我,愿意去帮她一直很讨厌的司空晏,她对我真的很好,我真的不想让她被皇甫彦明继续骗下去。 司空晏的娘,是当初发现洞天福地的第一人,却被皇甫桦和柳太妃算计,最后落得那么一个下场。 秦月好比当年的宁香伶,而皇甫彦明就是当年的皇甫桦。” 桃血浪摇了摇头,不赞同苏雨泽所说,“不一样了,时代不同,追求的也不同,皇甫彦明已经是修仙者,他是真的喜欢秦月,不会因为一些身外物轻易背叛秦月。” 苏雨泽瞪了桃血浪一眼,不满道:“你到底是我朋友还是皇甫彦明朋友,帮着谁说话呢。” 桃血浪失笑,声音婉转低沉,“我当然是你的朋友,正因为你是我朋友,我才将真心话说给你听,皇甫彦明的事其实你不必太操心,司空晏已经做出了决定,所以才急着想变强。” 话音刚落,苏雨泽眼神亮了亮,非常兴奋搓了搓手。 如果司空晏决定抢回秦月,那肯定没皇甫彦明什么事了。 比心计,司空晏不输皇甫彦明。 比手段,皇甫彦明和皇甫佑仁两人加起来,也比不过司空晏。 比武力,司空晏雷系灵根,手握奇兵,只要找到修仙功法,妥妥的突破先天,十个皇甫彦明也不是对手。 苏雨泽突然想通了,只要司空晏突破先天,什么无相,什么皇甫彦明,通通都要滚一边去。 他原以为司空晏是不在乎秦月嫁人才去找功法,现在看来,事情真相恐怕正相反。 司空晏分明就是很在意秦月和皇甫彦明的婚事,所以才急着想要突破。 有司空晏在,他还玩命做什么,真当他的命不值钱啊。 桃血浪见苏雨泽想通了,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是真怕苏雨泽那根倔筋又犯了,非不怕死去找无相死嗑。 苏雨泽想通后又开始担忧了,对桃血浪叹气,“早知道司空晏有这么大的图谋,我那么拼命做什么,无相中了毒,肯定不会与我善罢甘休了,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桃血浪见苏雨泽后悔得不行,没忍住偷笑起来。 苏雨泽一见桃血浪笑容,暗自撇了撇嘴,决定不跟桃血浪一般见识。 哪怕他认了桃血浪这个朋友,可他还是看不顺眼桃血浪这种‘你们都蠢,我最聪明’的笑。 苏雨泽从皇宫回去后,桃血浪怕无相会带走苏雨泽,一直寸步不离苏雨泽身边,就连苏雨泽上茅厕,他也在不远处守着。 秦月给他的玉佩很神奇,只要他的血滴到玉佩上,秦月就能通过精神力印记‘看’见这边的情况。 玉佩利用好了,对皇甫彦明来说是件杀伤力极强的武器。 前提是他得一直待在苏雨泽身边,不能让人分开他们。 “我说你有完没完啊,我没被无相抓去折磨,就先被你折磨疯了。能不能不要像影子一样跟着我,晚上一间屋睡觉就算了,上茅厕你还守着,你不嫌弃我还嫌丢人呢,你再这样盯下去,我倒宁愿被无相抓走。” 苏雨泽一脸烦躁抓了抓头发,拿桃血浪一点办法都没有。 第280章 解毒 苏雨泽跟桃血浪说过无数次了,就算无相来找他,他也有一点还手之力。 大不了就给无相把毒解了,无相看着秦月的面子上,肯定不会杀了他。 他小宗师境界都拿无相没办法,桃血浪刚刚引灵气入体,修为还是宗师入门,连他都打不过。 无相来了又能帮到什么忙,给人多加一个出气筒罢了。 桂真脸色苍白躺在院子里晒太阳,见苏雨泽又对桃血浪发牢骚,对苏雨泽笑道:“桃少主是担心你,不是我小看你,就算你突破到了小宗师,也不一定是桃少主的对手。” 苏雨泽听见桂真幸灾乐祸的声音,瞪了桂真一眼,“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等我收拾完桃血浪再来收拾你。” 桂真一脸无所谓撇了撇嘴,苏雨泽这几天跳脚说要给桃血浪好看,却一直只是口头上说说,从来没有真正动手过。 明面上烦桃血浪不行,内心止不住怎么高兴呢。 如果是普通人遇到无相这种仇家,不躲着就算了,怎么会明知是死还要往前凑。 可见桃血浪是真的担心苏雨泽会被杀,也不在意无相会不会迁怒他,只在乎苏雨泽的命。 有这种朋友,晚上睡觉就偷着乐吧。 桃血浪微扬着嘴角对苏雨泽摇头,“不行,我得时时刻刻看着你。” 玉佩的事,他没有告诉苏雨泽,不是不信任苏雨泽,而是不信任桂真,怕桂真向苏雨泽套话。 苏雨泽这个人,太单纯了,心里根本藏不住事。 苏雨泽见和桃血浪沟通无效,又抓了抓头发。 他知道桃血浪这么跟着他一定是有原因的,桃血浪不告诉他原因,肯定也有他的理由。 可理解归理解,不管做什么都有一双眼睛跟着你,只要是个人,都不能适应吧。 他受不了被人当犯人一样看着。 苏雨泽知道就算问桃血浪这么盯着他的原因,桃血浪也不会说,最后气了一会就跑去给桂真疗伤了。 桂真经过这几天的治疗,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因为他的伤势被秦月用精神力扫视过,没人怀疑他的伤有问题。 桂真一脸好奇看着桃血浪,“你这么紧跟着苏雨泽,是怕皇甫彦明报复吗,可是皇甫彦明的武功不是跌落到三流了吗。” 桂真不认为桃血浪是在担心无相,无相先天修为,岂是担心能改变结果的。 桃血浪看了桂真一眼,脸上没露出什么表情,只是摇了摇头,“三殿下武功境界倒退,可别忘了,他可是剑修,你们见过剑法有倒退的吗。” 桃血浪转移了桂真问他话的真正用意,并将大家注意力都转移到了皇甫彦明身上。 苏雨泽站起身若有所思,神情认真嘀咕道:“皇甫彦明早就引灵气入体,他又是单灵根,修炼天赋很强。从来没有看他使过剑,他一直都在隐藏实力,我记得当初秦心月在洞天福地分宝物时,他选了一把火红色的小剑,应该是件法器,可他从来没有拿出来用过。” 苏雨泽觉得他知道了皇甫彦明的险恶用心,藏着一件认主的法器,那可是在紧急关头能扭转乾坤的关键。 若是他仗着修为高去教训皇甫彦明,最后被皇甫彦明法器杀死,到时皇甫彦明以三流境界向秦月诉苦,说他只是担心自己被杀,这才逼不得已使出法器自保,加上敛息决伪装的情绪,定能骗过秦月。 苏雨泽倒吸一口冷声,恶声骂道:“该死皇甫彦明,原来打着那么肮脏的心思,还好本大爷没中他的计,不然我尸体都凉了。” 苏雨泽骂完,桃血浪和桂真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见苏雨泽不再因为皇甫彦明境界倒退而小瞧他,桃血浪心里松了一口气。 傍晚时分,院子周围静得可怕,一点声响都没有,连风吹过来都显得那么诡异。 桃血浪神情凝重走到苏雨泽身边,他们预料最坏的结果出现了,无相找来了。 桂真手脚筋刚刚接好,还不能下床活动,能靠着小红的感知能力察觉到无相的气息,嘴角微微扬了起来,无相想跟司空晏斗,必输无疑。 桂真轻轻将手移到丹田处,小红将自己隐藏起来,丹田内诡异的黑点,其实就是小红制造的空间。 秦月突破筑基又如何,还不是察觉不到小红,说到底,他的小红才是最强的。 桂真眼神慢慢变得认真,在心里给小红郑重承诺,‘我一定会带你进洞天福地,让你很快成长起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逼沉睡。’ 苏雨泽推了桃血浪一下,神情凝重道:“这里你帮不上忙,进屋去。” 桃血浪瞥了苏雨泽一眼,轻笑,“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谁跟你胡说,你修为只是宗师入门,手里又没有奇兵法器,你留在这里只会拖我后腿。”苏雨泽眼里带着一丝急切,桃血浪跟秦月关系不深,他怕无相会杀桃血浪。 桃血浪稳稳站在原地没动,不管苏雨泽怎么推他,依旧稳稳站着。 最后,苏雨泽放弃了,无相若是真的想杀桃血浪警告他,桃血浪躲进屋里也没用。 苏雨泽刚深吸一口气,便听见无相不显喜怒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苏谷主,不知老夫何时得罪了你,你要对我使这么阴狠的毒。” 苏雨泽冷笑了一声,输人不输阵,无相没有一来就伤他,就证明他忌惮秦月。 “你跟皇甫彦明见过了吧,自然也知道他用敛息决欺骗秦月的事,我身为秦月朋友,自然不能看皇甫彦明继续欺骗她,敛息决是证据,你没有得罪我,只是收了不该收的徒弟。” 苏雨泽理智告诉他,要对无相客气一些,可事到临头才发现,根本压制不住心里对皇甫彦明的怒气,连带着对无相也客气不起来。 最后苏雨泽干脆破罐子破摔,若是求饶反而让无相和皇甫彦明小瞧,何况桃血浪还站在他身边,最起码的面子要维持住,不能在桃血浪面前丢脸。 无相和皇甫彦明出现在院子里,皇甫彦明面无表情看着苏雨泽,冷笑了一声,“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跟我做对的下场,你考虑过吗。” 苏雨泽见皇甫彦明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便来气,同样冷笑回道:“跟你做对有什么下场,我只知道一旦秦月知道你在骗她,你万万没有好下场。” 皇甫彦明看着苏雨泽,心里真的动了杀意,敛息决的事闹得人人皆知,秦月就算相信他,恐怕心里也会生疑,不如冒险杀了苏雨泽和桃血浪。 桃血浪看出皇甫彦明的杀意,突然出声道:“三殿下此次前来是来警告我们的吗,可惜,敛息决的事司空晏也知道,他从来不会说谎,他可能已经告知秦月知道。” 皇甫彦明知道桃血浪话外之意,司空晏告诉秦月敛息决的事,秦月必定怀疑,若此时桃血浪和苏雨泽死了,秦月就不仅仅是怀疑了。 皇甫彦明到底不敢冒险,苏雨泽在秦月心里份量太重,敛息决的事,只能冒一次险。 苏雨泽拿不出证据,他只要不承认,说是苏雨泽故意污蔑他,秦月有一半可能会选择相信他。 皇甫彦明一直都想杀苏雨泽,刚才露出杀意是因为心里怒气和冲动,他今天来的目的不是杀人,而是要解师父体内的毒。 无相神情有些苍白朝苏雨泽走去,“苏谷主,我们之间有点小误会,你把我体内的毒解了,误会我们再慢慢说清楚。” 桃血浪挡在苏雨泽面前,对无相笑了笑,“前辈,既然我们把话已经说开,就无需玩这种把戏,要我们给你解毒可以,你拿敛息决来换。” 皇甫彦明见桃血浪到这种时候还在打敛息决的主意,出声威胁,“就怕你有命拿,没命看。” 苏雨泽看着桃血浪挡在他前面的背影很心烦,从桃血浪身后走出,和桃血浪并肩站在一起,“少威胁我,你要敢杀我早就杀了,我也不怕你杀我,反正我跟秦月说了,如果我出了事,一定是你皇甫彦明动的手,秦月一定会帮我报仇的。” 苏雨泽说完神情沉重,他和桃血浪都知道,皇甫彦明和无相既然来找他们,就不会因为秦月而打消目的,仅凭秦月的名字,还不足以逼退他们。 苏雨泽不动声色碰了碰桃血浪,暗示桃血浪不要说话。 司空晏已经有行动,无相的毒解不解无所谓,关键是能从无相手里掏出多少东西,活了几百年的老头,不可能一样宝物都没有吧。 皇甫彦明因为秦月紧紧皱眉,见师父脸上多了几分烦躁,忙道:“不要异想天开,敛息决是不可能给你们的,你们直说吧,是要给我师父解毒,还是让我师父折磨你们一顿再解毒。” 皇甫彦明担心苏雨泽犯硬骨头,笑着补充了一句,“我师父是心地善良的人,没突破先天之前更是寒山寺主持,他不会杀人,只会用道理说服你们,道理听多了,是不会在身上留下痕迹的。” 桃血浪动了动嘴角,世上有太多让人看不出痕迹的折磨人方式,皇甫彦明又在威胁他们。 无相知道秦月掌控着洞天福地,更是突破筑基后,完全没有报仇的想法,哪怕柳太妃救了他,他也拒绝和柳太妃合作。 他可不傻,先天想赢了筑基,简直痴人说梦。 何况他的徒弟就要迎娶秦月,敛息决的事是他大意了,但并不是不能挽回。 无相没有跟苏雨泽撕破脸的打算,所以一直都是非常客气说话,只是苏雨泽的不识相,还有体内乱窜的毒,让他很烦躁。 苏雨泽双手抱胸,像是妥协了一样,“我们打不过你们,这次的亏我认了,但我好歹也是神医谷谷主,若是你们威胁一下就给你解毒,我颜面尽失以后还怎么服众。” 皇甫彦明皱了皱眉,完全不知道苏雨泽面对他师父,哪来的底气要挟,难道真以为他师父不敢杀他不成,还是有什么底牌? 皇甫彦明多疑的性格发作,再看桃血浪眼里一丝惧怕都没有,心里更谨慎了。 无相望着苏雨泽,阴沉着脸从怀里摸出一块玉髓丢给他,“这是极品玉髓,有洗涤根骨的奇效,这本是我为彦明寻来的,如今当作请谷主出手解毒的报酬。” 苏雨泽乐呵呵将玉髓放进乾坤袋,洗涤根骨,这四个字一听便知道有多神奇。 苏雨泽本就是硬着头皮在找台阶下,无相既然递了台阶,他自然不会不下。 他又不是真的不怕死,谁知道无相急了会不会杀他。 他可不敢拿命来赌。 苏雨泽召唤出黑色毫针,将无相体内的毒引了出来,解完毒收回黑色毫针对着皇甫彦明冷冷道:“你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我早说过,我等着你引火自焚。” 皇甫彦明阴沉着脸,被脸色同样难看的无相带走了。 无相和皇甫彦明离开很久,苏雨泽才全身无力靠在桃血浪身上,一脸后怕道:“幸好无相这个人好说话也忌惮秦月,不然刚才就是不杀我,也会给我一些苦头受。” 桃血浪知道苏雨泽是那种,当时不害怕,事后越想越害怕奇怪性格,扶着人到走廊坐下,笑着感叹。 “刚才如果无相真的对你下杀手,那就好了。” 他会立马滴血激活玉佩,让秦月看清无相和皇甫彦明的嘴脸,玉佩里还封印着秦月一道精神力攻击,能在紧急关头保命,完全能拖延到秦月救援来到。 闻言,苏雨泽瞪了桃血浪一眼,奇怪道:“你说的还是人话吗,若是无相真的对我下杀手,你以为他会放过你,你现在是越来越嚣张了啊,连先天寻仇都不放在眼里了,捡回一条命怎么还感叹起来了,你脑子没被驴踢吧?” 桃血浪神秘笑了笑,故意在苏雨泽耳边轻声道:“我有神秘底牌。” 苏雨泽还是瞪了桃血浪一眼,“我不管你有什么底牌,不要去招惹无相,要对先天抱着敬畏之心,我们才是宗师,先天想要收拾我们,那是一收拾一个准。” 桃血浪也没挑明玉佩的存在,苏雨泽说了一会又皱起眉来,脸上露出疑惑,“你说无相真的放过我们了,他在我手上吃了那么大的亏,真的咽得下去?” 桃血浪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皇甫彦明肯定不会放过你,他看你的眼里有杀意,只要让他找着机会,一定会毫不犹豫对你出手。” 提起皇甫彦明,苏雨泽神情严肃,“先前皇甫彦明对我露出杀意时,我从他身上感觉到了危险,他一定认主了法器。那个阴险玩意,感情这阵子都在示弱迷惑我,若不是因为我最近事情多,我还真忍不住去找他麻烦了,一旦被他偷袭成功,我不死也得残了。” 第281章 惊人的天赋 苏雨泽本就生过悄悄套皇甫彦明麻袋的念头,如果当初真的付出行动,肯定会隐藏行踪,正中皇甫彦明下怀。 到时被皇甫彦明反杀,再被消尸灭迹。 想到这里,苏雨泽只觉心里发寒,打了一个冷颤,不停在心里感叹。 万幸这段时间他将注意力都放在桃血浪身上,不然他闲到发慌,肯定会去找皇甫彦明的麻烦。 “不知道司空晏和秦月找到功法没有?”桃血浪想着还有几天就到成亲日期,如果司空晏一无所获,他们先前忙了半天全都打了水漂。 苏雨泽坐在廊下恢复平静,“如果我和秦月的猜测是对的,司空晏此时应该已经得到功法了,说不定都突破先天了。” 桃血浪笑了笑没说话,司空晏肯定没有突破先天,如果突破先天,早就出来了。 桂真听着外面逐渐变得平静,也听见先前桃血浪奇怪的感叹,猜出桃血浪有什么底牌,竟然期待无相对苏雨泽下杀手。 桂真对桃血浪的底牌有了很大兴趣。 洞天福地内,秦月双手环胸看着盘膝坐在溪边的司空晏,忍不住在心里感叹,‘得到功法才短短三天,不仅成功将丹田内力全部化成灵气,还有突破先天的趋势,现在修行都那么猛了吗?’ 司空晏神情凝重严守脑中清明,他遇到秦月所说的心魔劫了,一旦熬过心魔劫,修为就能顺利突破先天。 司空晏看着娘死去的场景,内心控制不住涌起愤怒,却被他再三压制下去。 心魔劫能让他分不清身处幻境还是现实,是奇兵雪一直传出一股冰冷的气息,让他保持了清醒,如旁观者一样看着各种被埋藏在心里的情景。 场景突然发生变幻,布置喜庆的宫殿内,秦月一脸幸福笑容正和皇甫彦明拜堂。 这一刻,司空晏内心撕裂般的疼,控制不住召唤出奇兵雪,将幻境里所有人都杀了,双眼染上了森冷的腥红,如失去理智的野兽一样。 秦月见司空晏身上散发着红色灵气,一脸惊骇站了起来,“怎么可能,杀气怎么会变成灵气?不对,这是杀属性灵气,可司空晏不是雷灵根吗,灵气发生属性变化也是雷,怎么可能是杀气?” 秦月想不通,还从乾坤袋找出相关资料查看,终于翻到一页解释。 《杀属性灵气,比魔气更凶残的灵气,此类修仙者以杀入道,最终将万劫不复。》 秦月紧紧盯着万劫不复那四个字,抬头看着司空晏,秀眉越皱越紧。 司空晏丹田内灵气,慢慢从无属性变成了杀属性,还夹杂着一丝紫色雷电在里面,哪怕只泄露一丝,也给秦月一种压抑的感觉。 雷属性灵气,本就是天地间强大的灵气属性,再加上诡异凶残的杀属性。 秦月紧紧抿唇,以后还是不要去惹司空晏了,突破先天就以杀入道,完全就是个疯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秦月将弓取出来拿在手上,书上说以杀入道者通常不能保持理智,会六亲不认大开杀戒,如果司空晏突破后大杀一通,她不一定能抵挡住。 围绕着司空晏杀属性灵气,红色越来越浓,威压越来越厉害,最后慢慢被司空晏收进丹田,周身再不见一丝杀属性灵气,变得完全和正常人一样。 秦月越看越惊,司空晏情况跟书上写的完全不一样,书上说杀属性极难控制,可司空晏才先天就能让它们乖乖待在丹田,在还没有清醒时就能让它们不泄露一丝。 司空晏杀了宫殿里所有人后,发现幻境破碎。 发现用杀终结幻境很快速后,不管后来出现什么幻境,全都以杀结束。 最重要的是,哪怕杀了无数人,司空晏情绪却越来越平静,不似寻常人那样陷入疯狂里。 司空晏还没睁开双眼时,就感受到了丹田充盈的红色灵气,先天修为已经大圆满,还隐约感受到了筑基的屏障。 司空晏对自己此时情况有了大致了解,修为突破了,丹田内力也全部转化成了灵气,雷系功法的雷属性也加到灵气里面。 可能是他以杀破心魔劫的原因,丹田内灵气充满了杀气。 这种奇怪杀气给他一种凉凉的感觉,触之很平静,根本不像是杀气。 司空晏睁开眼,看见秦月脸上写着紧张,手持一张无箭的巨弓正看着他,疑惑皱眉:“有事?” 秦月看见司空晏双眼清明,又惊了一下,“你…感觉怎么样?突破还顺利吗?” 秦月想着书上写着万劫不复那四个字,将杀属性灵气的事咽进了肚子。 司空晏站了起来,动了动有些僵硬的四肢,声音温和对秦月道:“感觉很好,突破很顺利。” 秦月收了巨弓,心里满是疑惑,书上说杀属性凶残威力极大,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修行方式,怎么她看司空晏完全不受杀属性灵气的困扰,正常到不能再正常。 “你先前突破,突然散发出一股森冷的杀意,我以为你出事了。”秦月仔细留意司空晏脸上表情,试探着问了句。 然后才想起,司空晏脸上戴着易容面具,是看不见他表情的。 她的精神力,司空晏在大宗师境界就能有所察觉,如今突破先天,完全瞒不了司空晏。 她不敢用精神力透视司空晏的真面目,怕招惹司空晏不高兴。 融合了雷属性和杀属性的疯子,筑基期的精神力在他面前,恐怕也讨不了什么好。 司空晏走到秦月面前,语气认真问道:“你在担心我吗?” 秦月觉得司空晏给她很强的压迫感,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眼神看向别处,“当然啊,雨泽把你交给我,你若是出了事,我怎么给他交代。” 司空晏不说话了,薄唇紧抿,流露出一些不高兴。 “既然你已经顺利突破,我们就出去吧。”秦月脸上露出轻松的笑,等出去后,她就躲司空晏远远的。 司空晏看了秦月一眼,见她眼里带着急着出去的喜悦,将奇兵取了出来,“离半个月期限还有六天,雪的属性跟我不合,我想再找把顺手的兵器,然后再找一个乾坤袋。” 洞天福地很大,白雾笼罩住的范围无边无际,秦月不知道其中有多少宝物。 没有炼化洞天福地,洞天福地并不是她的,只要把改过后的符纹告诉司空晏,司空晏也能自己进出洞天福地。 秦月沉思了一会,将改过的符纹画给司空晏看,“这是进洞天福地的钥匙,你以后自己带人进来吧。” 不想跟司空晏有多的牵扯,不将符纹交出去,司空晏要进洞天福地就会来找她。 司空晏记清楚符纹,用灵气在半空刻化,跟洞天福地产生了一丝感应,半路停止刻化符纹,那丝感应也消失了。 “你要离开?为什么,成亲日期并没有到。”司空晏声音带着些冷意。 秦月挑了一缕头发到食指,笑道:“我不放心雨泽。” 司空晏沉声道:“桃血浪没有激活玉佩,说明他们没有危险,桃血浪为了苏雨泽拒绝了这次机会,不如找样法器送给他,苏雨泽也会高兴的。” 秦月眼神疑惑看向司空晏,她怎么觉得司空晏想留她这里? “就当陪一陪我,难道你我之间已经那么陌生了吗?”司空晏继续说道。 秦月张了张嘴没说话,她和司空晏什么时候不陌生了? 忌惮司空晏融合的杀属性灵气,秦月没有直白拒绝司空晏,而是听司空晏的话,打算帮桃血浪找一件法器。 她才不想承认,她是怕司空晏会突然发疯。 像司空晏这种高高在上,习惯发布施令的人,是不喜欢别人反驳他的。 一路上,秦月有意跟司空晏保持距离,好在司空晏没有刻意跟她亲近,杀属性灵气也没有影响司空晏,让她放松不少。 同时也在心里再次做出决定,以后再也不要跟司空晏单独相处。 “契合的法器不好找,全靠运气,你雷属性的法器,恐怕更不好找了。”秦月先提醒司空晏,预防他找不到法器会生气。 融合了那么凶残的杀属性灵气,秦月看司空晏就像看一个随时会爆炸的铁桶,一直都提心吊胆。 司空晏对秦月点了点头,有心想跟秦月拉近一下关系,可又不知道说什么,等心里盘算好要谈论的话题,秦月又走远了。 司空晏对自己非常不满,他怎么就不会说话呢,也不会讨女人欢心。 司空晏脸色越来越难看,让秦月紧张了好一会,还以为司空晏没找到契合的法器要动怒了。 也不知道是司空晏运气好,还是秦月运气好,两人先是找到一柄水属性长剑,又顺利遇到一把雷属性长剑。 等司空晏顺利认主雷属性长剑,秦月看他眼神发生了变化,忍不住问他,“你感应到了洞天福地的传承吗?” 她严重怀疑,司空晏一路这么顺利,是传承在暗自帮忙。 洞天福地的传承有一丝自己的灵智,不会是因为炼化不成功,所以想找一个新主人吧? 洞天福地很重要,关系着去往真正修仙界的秘密,秦月不想拱手让给司空晏。 可她和秦心月,一时半会分不出胜负,灵魂只要还是分裂,就得不到洞天福地传承的认可。 当初宁香伶将洞天福地传承给她,她炼化失败后,传承回归洞天福地,只留给她一丝感应能力。 司空晏摇了摇头,“没有。” 他没有感应到什么传承。 秦月深吸一口气,她想得很开,洞天福地不可能一直等她,面对秦心月她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洞天福地的传承本是宁香伶给她的,宁香伶又是她的便宜师父。 如果传承认可司空晏,她不会捣乱,只会要求司空晏以后去修仙界带她一起。 哪怕司空晏否认,秦月还是在心里留了一个疑影,或许洞天福地的传承没有联系司空晏,却很满意司空晏,所以在暗处帮他。 不然怎么解释短短三天时间,他们不仅找到心仪法器乾坤袋,还找到了很多实用的丹药。 这三天的收获,比她跟苏雨泽一个月收获都要丰盛。 秦月不知道给了司空晏符纹是对是错,但司空晏有可能得到洞天福地传承的认可,她就不能像之前那样,只想着远离他,必须打好关系,才能让司空晏带她一起去修仙界。 秦月想通这点,开始不经意对司空晏露出笑意,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看见司空晏欲对她说话,就装作被别处东西吸引走开。 半个月期限到时,秦月真的松了一口气。 这些天她对司空晏笑得脸都快僵了,可司空晏还是那张冷脸,一直面无表情,给她一种热脸贴那哈的感觉。 “你试一试符纹吧。” 秦月没有带着司空晏出去,经过好些天的磨合,司空晏换了新武器,实力越来越强,每一次击杀灵兽时,都让她控制不住心里发颤。 司空晏对秦月点头,心情非常愉悦。 秦月不讨厌他,不然不会时不时对他露出笑意。 这半个月日夜相处是有用的,秦月已经不会故意避开或躲着他了,对他的态度也发生了很大改变,越来越温和了。 司空晏刻化符纹成功后,一股信息传到他识海,手停在半空顿了顿,这才装作没发生什么事一样自然收回。 这就是洞天福地的传承吗,传承为何是活的? 它有自己的灵智吗? 秦月炼化洞天福地失败,他还通过了传承的初级试炼,拥有了炼化洞天福地的资格。 司空晏将这些信息深埋心里,炼化了洞天福地,秦月便不能自由进出,而且传承清楚告诉他,他和秦月当初不一样,秦月炼化洞天福地时没有生命危险,而他不一样。 他是传承自己挑选的人,要经历过重重试炼才能炼化洞天福地。 洞天福地,谁不会动心,司空晏也动心,可他有比炼化洞天福地更重要的事处理。 秦月直到离开洞天福地,也不知道司空晏得到了试炼资格,跟她一样和洞天福地传承有了感应。 秦月很快离开皇宫,回到苏雨泽院落没看见皇甫彦明,问了桃血浪才知道皇甫彦明刚离开不久。 没等秦月去找皇甫彦明,皇甫彦明便回到院落,看见秦月后立马笑了起来,“明天就是我们的婚礼,你一直没回来,还好你没事。” 秦月愣了愣,“不是后天成亲吗?” 皇甫彦明笑得更灿烂了,温柔说道:“你记错日子了,我们定好的日期是明天。洞天福地里不分日夜,也难怪你记错时间,这一趟还顺利吧?” 苏雨泽双手环胸跟桃血浪站在一起,用手拐了拐桃血浪胳膊,压低声音道:“看见他那虚伪的笑脸,我就气得牙齿痒痒。” 桃血浪对苏雨泽笑了笑,非常可惜道:“秦月如果再多记错一天就好了。” 苏雨泽也跟着点头,再多记错一天,就完美错过婚期了。 不过以皇甫彦明的厚脸皮,哪怕错过时间,也会和秦月成婚,将不吉利的日期说成是黄道吉日。 苏雨泽还是忍不住叹气,他没用,没得到敛息决,拆穿不了皇甫彦明虚假的面目,只能看司空晏教训了皇甫彦明了。 秦月心里充满了歉意,对皇甫彦明柔声道:“是我不好,成亲前离开半个月,将一切事务都丢给你,还记错了亲日期。” 司空晏本来是决定明天离开的,她执意要在成亲前一天出来,还好她的直觉是对的,如果听司空晏的,她就错过婚期了。 秦月心里闪过一丝疑惑,司空晏是故意的吗? 她记错了时间,司空晏也记错了吗? 如果没有记错,那为何没有提醒她? 难道司空晏不想她和皇甫彦明成亲? 秦月心里点了点头,秦心月虽和司空晏和离,和离书还是司空晏亲自写下,但试问世间哪个男人,看见自己曾经女人嫁给别人,还会开心的。 第282章 抢亲 皇甫彦明见秦月有些走神,立马拉着她的手深情道:“没关系,你一定累了,明天我们成亲,你好好休息。” 秦月对皇甫彦明笑了笑,低声道:“放心吧,不会有下次了。” 她已经把符纹给了司空晏,司空晏想进洞天福地不用来找她。 皇甫彦明跟秦月又聊了一会,才依依不舍离开。 苏雨泽对秦月冷哼了一声,“虽然没得到证据,但我愿赌服输,等你们成亲后,我会当众对皇甫彦明道歉的。” 前提是皇甫彦明能活到那时候。 桃血浪不关注成亲的事,问秦月,“你们找到功法了吗?” 司空晏离开洞天福地后直接回了司空府,桃血浪和苏雨泽都猜不准,他到底是胸有成竹还是没有突破? 秦月见苏雨泽神情紧张,故意一脸失落道:“他啊,不好说。” 苏雨泽急了,不说司空晏是他亲兄弟,就说他还指望司空晏对付皇甫彦明呢,如果司空晏没有突破,他岂不是要当众对皇甫彦明道歉。 桃血浪瞧见秦月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立马稳住身形,知道司空晏肯定找到功法了。 秦月见苏雨泽急了,这才笑道:“逗你玩的,司空晏天赋惊人,我们进去几天就找到雷系功法,他只用短短几天突破先天期,还找到了一把雷属性飞剑,说他是洞天福地的私生子,我都信了,气运真是逆天。” 秦月说完从乾坤袋取出那把水属性飞剑给桃血浪,“这是司空晏帮你找的,说是答谢你这段时间照顾苏雨泽。” 面对契合自己灵根的法器,桃血浪很心动,心里却很不满意。 他是苏雨泽的朋友,留在外面保护苏雨泽是他自愿的,用得着司空晏向他道谢吗。 若收了这把法器,他又怎么面对苏雨泽。 “谢谢秦姑娘,这法器我不能收,我不给雨泽添麻烦就不错了,怎好收这么贵重的谢礼。再说,司空晏以什么身份给我谢礼。”桃血浪皮笑肉不笑回道。 秦月没想到桃血浪会不收法器,愣在了原地。 一旁苏雨泽瞪了桃血浪一眼,从秦月手里接过法器,将它塞到桃血浪怀里,“你傻啊,这可是水属性飞剑法器,不要白不要。他给你谢礼,你收着便是了,如果不是我,他连洞天福地都进不去,又怎么可能找到功法和法器,这份谢礼你该收。” 秦月不知道桃血浪在别扭什么,点头附和苏雨泽,“雨泽说的对,不管司空晏以什么身份,这份谢礼你都该收,水属性的飞剑,除了你也没别人可以用。” 苏雨泽一脸神秘笑容靠近桃血浪,小声道:“司空晏那人就是内敛,什么谢礼,分明就是见这法器不适合自己,又卖不出去,这才想起你,你不是跟皇甫彦明终止合作了吗,应该是想拉拢你。” 被苏雨泽一阵插科打诨,桃血浪心里不满早已烟消云散。 苏雨泽说的对,说不定司空晏就是随手而为,没有其他意思,是他想多了。 秦月隐瞒了司空晏融合杀属性的事,她不知道此举是对是错,对苏雨泽认真道:“司空晏突破先天,又认主了威力极强的雷电法剑,你们可千万不要去招惹他。” 虽说司空晏从突破后一直正常,可谁又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发疯,那可是能影响一个人神智的杀气啊。 哪怕是柔弱无害的兔子,一旦被杀属性灵气影响,也会变成嘶咬老虎的可怕存在。 苏雨泽只觉秦月这提醒很多余,摆了摆手满不在乎道:“我什么时候招惹过他,他是大宗师时我就夹着尾巴做人,别说他突破先天了。除非脑袋被门夹了,才会找死去招惹他。” 桃血浪觉得秦月这提醒满含深意,却又猜不出秦月在暗示什么。 成亲物品全都摆放到秦月房间,秦府已经没了,秦月会从苏雨泽的院子出门。 秦月回到房间后,看着满屋喜庆的红色,再看华丽无比的新娘服,嘴角慢慢扬了起来。 既然已经决定,就不再犹豫。 她的未来,一定会多姿多彩。 真想知道秦心月闭关出来,知道她和皇甫彦明成亲的表情,一定会气到炸的。 第二天清晨,秦月在好几个丫环的帮助下穿好新娘服和首饰,世人只知道这张脸是秦心月,却不知还是她秦月。 世人只认这张脸是秦心月,她不想顶着秦心月的脸成亲,戴上了王小菊的易容面具。 整个皇城都知道皇甫彦明今天成亲,却不知道新娘是谁。 皇甫彦明身着新郎服,骑着汗血宝马去迎亲时,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对周围向他恭喜的百姓拱手回礼,平易近人的厉害。 皇甫钰坐在街道酒楼,从窗户看见皇甫彦明意气风发的模样,阴沉着脸冷哼了一声,“没有父母主持的婚礼,皇甫彦明也敢称这是婚礼,自古迎娶正妃,就没有他这样寒酸的。” 候在皇甫钰身边的太监,只管低着头,知道皇甫钰心情不好,连大气都不敢喘,小心翼翼替皇甫钰把酒杯满上。 皇甫钰越喝越觉得入口的酒是苦的,皇甫彦明如果真娶了秦月,哪还有他的活路。 突然皇甫钰站了起来,将酒杯狠狠扔到墙上,“本宫绝不让他称心如意。” 皇甫钰阴沉着脸离开酒楼,和窗外街道的热闹格格不入。 苏雨泽联系不上秦文仕,便充当秦月的娘家人,将一身红装的秦月背出门。 苏雨泽这边没有宴请客人,也没设什么拦姑爷的关卡,皇甫彦明迎亲非常顺利。 秦月弯腰坐进花轿,掀起红盖头,能看见皇甫彦明坐在马背上笑得很灿烂。 察觉到秦月的视线,皇甫彦明回头对秦月笑了笑,秦月也回了他一个温柔笑意,然后放下红盖头。 花轿帘子被放下,缓缓被抬了起来。 “新娘子到,吉时已到,准备拜天地。” 高昂喜庆的声音传遍整座王府。 皇甫彦明被封明王,明王府十步一楼阁,五步一假山花园,里面摆设精致堪比皇宫,人来人往皆喜气盈盈。 秦月从花轿被迎了出来,听见周围热闹的人声,知道皇甫彦明宴请了不少客人。 她曾对皇甫彦明说婚事一切从简,可入眼所有物,无一不是精致别出心裁,从这些身外物就能看出皇甫彦明对这场婚事的看重和期待。 苏雨泽见秦月和皇甫彦明都快走到大堂,一脸不安碰了碰桃血浪,小声道:“不会不来吧?” 隔墙况且有耳,他们身处人来人往的大殿,苏雨泽不敢把话说明了。 桃血浪笑了笑安抚苏雨泽,“别急,还没到关键时候。” 无相坐在高堂上,做为皇甫彦明的长辈受礼。 在场大部份人不知道皇甫彦明迎娶的人是谁,更不知道无相是谁,为什么有资格承受新人的拜礼,堂堂王爷成亲,为何不见宫中一人? 大多人都觉得这场婚礼处处透着诡异,却因为皇甫彦明的身份不敢开口议论。 府外,丽嬷嬷被伏艺拦住,“殿下吩咐了,今日他成亲,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许我等去打扰,丽嬷嬷若有事,明天再来报。” 丽嬷嬷急得不成样子,板着脸对伏艺怒斥,“糊涂东西,我找三殿下有急事,若是耽误了事情,你八百个脑袋都不够掉。事关睛贵妃,你赶紧给我让开。” 伏艺依旧站在原地,表面冷漠沉声道:“主子吩咐了,今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打扰婚礼进行。” 丽嬷嬷逼近伏艺咬牙切齿道:“伏艺,我警告你,今天你若敢拦我,你会死得很惨。睛贵妃知道殿下成亲,气不过要在宫里上吊,贵妃娘娘若出了事,我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丽嬷嬷上前狠狠推了伏艺一把,想起睛贵妃狰狞恐怖的脸,如果她不把三殿下请到皇宫,可以想像她的下场会有多惨。 伏艺面对丽嬷嬷纹丝不动,再次冷声道:“殿下吩咐过,不许任何人在今日捣乱,丽嬷嬷请回吧,贵妃娘娘的事,我会抽时间告诉殿下的。” 丽嬷嬷脸色都气得泛青了,知道伏艺不是这种刻板的人,一定是三殿下提前叮嘱过,他才拦着她不让进。 丽嬷嬷紧皱眉头,“那你现在就去告诉殿下,贵妃娘娘说了,殿下若真跟秦心月拜堂成亲,她就吊死在宫殿里。” 伏艺稳如泰山,还对丽嬷嬷笑了笑,“贵妃娘娘身边几十个侍候的人,如果贵妃娘娘真的出了事,那你们就等着陪葬吧。嬷嬷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今天只要我在,您就进不去王府,赶紧回宫照顾娘娘吧。” 丽嬷嬷气得不行,知道这一切都是皇甫彦明的主意,想骂又不敢骂,更加不敢就这样回去,可留在这里连三殿下的面都见不着,不回去也行不通。 丽嬷嬷最后还是咬牙离开了。 睛贵妃听完丽嬷嬷禀告,大发雷霆,“没用的东西,这么简单的事你都办不好,本宫要你何用。” 丽嬷嬷颤抖着身子,扑通一下跪在睛贵妃面前,“老奴该死,可伏艺拦着老奴,硬说殿下先前有交代,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打扰婚礼进行,老奴被伏艺拦在府外,连王府门都没能进去。” 睛贵妃神情阴鸷,瞪了丽嬷嬷一眼,慢悠悠站了起来,“本宫亲自去。” 睛贵妃刚站起来,一个眼生的小太监出来行礼,“娘娘,请您不要为难奴才等,三殿下交代了,要娘娘在殿中养心安神。” 睛贵妃疾步走到小太监面前,一巴掌朝小太监脸上扇去,“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软禁本宫,给本宫滚。今天我要出宫,我看谁敢阻拦。” 小太监红肿着脸低下头,一旁十几个太监宫女也跟着跪下。 他们能在睛贵妃面前侍候,早已被皇甫彦明警告过,他们真正的主子早已不是睛贵妃,而是皇甫彦明。 睛贵妃被气得全身发抖,“反了,都反了,你们这些该死的奴才。来人啊,把他们拖下去乱棍打死。” 睛贵妃吼完,殿外太监宫女像没听见一样,安安静静站在原地,就连负责守卫的侍卫也目不斜视。 睛贵妃发了一通火,见没人搭理她,自然知道这些人都认皇甫彦明当主子。 睛贵妃只觉一口怒气憋在心里发泄不出去,扭头一口血吐了出来。 丽嬷嬷一脸惊慌,立马有宫女跑出去请太医,也有暗卫将这里的情况飞鸽告诉皇甫彦明。 “马上就要拜堂了,他到底在干什么。”苏雨泽阴沉着脸,看着皇甫彦明牵着秦月步入大堂,拳头不自觉紧握。 “吉日已到,新郎新娘拜天地……” 皇甫彦明感受着突然加速的心跳,含情脉脉看向秦月。 只要拜了堂,他和秦月就是夫妻,一生都将绑在一起。 皇甫彦明再也忍不住,露出无比灿烂的笑。 秦月能感应到皇甫彦明的开心,红盖头下的嘴角也扬了扬,面对皇甫彦明准备拜堂。 “慢着,堂堂王爷成亲,现场双亲一个都不在,父皇连道圣旨都没宣,这不合常理啊。”皇甫钰突然出声打断拜堂。 皇甫彦明瞥了皇甫钰一眼,对司仪道:“继续拜堂。” 司仪是皇甫彦明的人,无视了皇甫钰的话,高喊,“一拜天地。” 皇甫彦明率先弯腰拜了下去,一旁苏雨泽急得不行,若不是桃血浪拉着他,他都冲出去阻止秦月拜堂了。 秦月正要弯腰,突然一股劲风出现,将厅堂里所有摆设扫落,打断了拜堂。 现场到处发出客人惊呼声,地面一片狼籍。 “你成亲,可有问过我。” 司空晏一身银丝黑衣出现在大堂内,所有人都给司空晏让出一条路。 皇甫彦明紧皱眉头望着司空晏,冷声道:“司空大人,今天是我成亲的好日子,你若是来喝喜酒,本王万分欢迎,若是来说这种奇奇怪怪的话,别怪本王不客气送客了。” 司空晏没理会皇甫彦明,走到秦月面前,“你成亲,可有问过我这个夫君。” 司空晏话音落下,现场一片吸气声。 秦月眉头紧拧,不知道司空晏发什么疯,柔声道:“你何出此言?” 别说她现在的身份是王小菊,就算她是秦心月,可秦心月和司空晏早就和离了,和离书还是司空晏亲自写的。 皇甫彦明走到秦月身边,拦着秦月的手对司空晏认真道:“大人年纪不大,怎么那么健忘,你和月儿早就和离,为何还以夫君自称。” 现场又是一阵吸气声,皇甫彦明迎娶的正妃居然跟司空晏成过亲,难怪皇上和贵妃一个人都不在,可见他们是反对这场婚事的。 从司空晏出现,苏雨泽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眼里带着笑意,等着看皇甫彦明的下场。 苏雨泽以为司空晏会拿出敛息决揭穿皇甫彦明的虚伪面目,没想到司空晏会以秦月夫君的身份出场。 这抢亲抢的,太有意思了,也太不要脸了,他喜欢。 见皇甫彦明没有否认而是承认了,所有人都看向盖着红盖头的秦月。 他们还记得秦心月绝色的容貌,没想到先是嫁给司空晏,和离后还能嫁给皇甫彦明做正妃。 “和离,我为何不知。”司空晏对着皇甫彦明冷笑。 皇甫彦明都快气笑了,“这种事不是大人否认就能当作没发生的,要拿和离书出来吗?” 皇甫彦明说完对着管家使了一个眼神,立马有丫环出现请各位客人离开厅堂。 等现场只留下知情人后,皇甫彦明才让秦月拿出和离书。 “既然司空大人健忘症犯了,你就把和离书取出来给他瞧瞧,也好让他恢复记忆。”皇甫彦明对秦月温和笑道。 只要司空晏拿不出敛息决,他就没什么好怕的。 和离书被收在乾坤袋里,秦月一脸疑惑拿出和离书,看见上面白茫茫一片,立马冷了脸。 和离书一直收在乾坤袋,不可能有人掉包。 唯一的可能,司空晏早在和离书上做了手脚,所以才会故意提起和离书。 皇甫彦明怒极,拿过空白无一字的和离书,看向司空晏冷笑,“司空晏,你好歹是个男人,说话不算话,还用如此下作的手段。你和月儿和离,那是我们亲眼见证的,岂是你做手脚就能掩盖的事实。” 皇甫彦明话音刚落,苏雨泽笑眯眯道:“什么和离书,我记性不太好,司空晏跟秦心月当初有和离吗,我怎么不记得。” 皇甫彦明满含杀意看向苏雨泽,“你不记得是因为你脑子被狗啃过。” 苏雨泽冷笑,“我只知道,没有和离书,秦月就还是司空晏的妻子,你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无相看着眼前闹剧,不知道该不该插手。 若不插手,就要眼睁睁看着司空晏欺负他徒弟。 若插手,可他不知事情起因结尾,还有司空晏故意露出的先天威压,令他很是忌惮。 秦月分不出心去在意皇甫彦明和苏雨泽的吵闹,掀开遮挡视线的红盖头,眼神认真看向司空晏,“你什么意思?和离书为何会没了?” 第283章 今晚赏月吧 当初秦心月想斩断跟司空晏的因果线,拿了和离书后因果也没断。 秦心月曾以为是精神玉简的原因,如今想来,根本就是司空晏没打算放手,夫妻因果线还牢牢存在。 和离,重要的不是和离书,而是双方都愿意放手。 司空晏不愿对秦心月放手,写再多和离书,都是无用的。 面对秦月质问,司空晏眼神认真一字一句道:“你看不明白吗,我不承认和离。” 秦月紧皱眉头,不敢问司空晏是不是喜欢秦心月,她怕听见不想听的答案。 秦月后退了一步,“你跟秦心月的事我不想插手,我现在要跟皇甫彦明拜堂。” 司空晏脸色不悦逼近秦月,“你就是秦心月。” 秦月很想反驳司空晏,可也知道她的反驳很无力,不是所有人都能将她和秦心月区分开。 皇甫彦明挡在司空晏面前,声音有力反驳,“你错了,她不是秦心月,你没有立场阻止我们成亲。” 司空晏看着秦月站在皇甫彦明身后,全身散发着黑沉的低气压,让秦月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现场只有秦月知道杀属性的凶残程度,司空晏先天修为又有厉害法器傍身,若是大开杀戒,这里的人除了她,谁也逃不掉。 秦月非常紧张,从皇甫彦明身后走出,对司空晏商量道:“今天成亲的吉日已经过了,若是有事,我们改日再商量。” 皇甫彦明一脸不敢置信看向秦月,秦月连成亲日期都是随意决定的,又怎么会在意所谓的吉日。 今天的成亲,皇甫彦明盼了不止一天,绝不允许婚事被破坏。 “不行,你答应过我,今天我们必须拜堂成亲。”皇甫彦明难得强硬起来。 秦月赶紧对他暗示眨了眨眼,想要他意会这只是拖延计策,只是拜堂而已求见证而已,他们可以避开司空晏,找个四下无人的地方,请天地万物见证。 在这里拜堂或在山野里拜堂,对秦月来说没有区别,反正都是拜堂,成亲的仪式。 皇甫彦明不明白秦月的意思,还以为秦月是反悔了,沉下脸,“不行,今天是我成亲的好日子,不管谁来捣乱,我都不会允许。” 秦月见司空晏的眼越来越阴沉,拉着皇甫彦明到一旁,小声道:“你打不过司空晏,他已经突破先天了。” 还是没说杀属性灵气的事。 皇甫彦明薄唇紧抿,“要打过才知道,司空晏想破坏你我婚事,除非从尸体上踏过去。” 皇甫彦明心里清楚,错过今天,他和秦月成亲的事只会越来越波折,今天一定要顺利成亲。 秦月急了,皇甫彦明跟司空晏动手,那不是找死吗。 无相此时站了起来,对司空晏道:“司空大人,今天是我徒弟成亲的日子,还请大人给老衲一个面子。” 司空晏眼神似笑非笑看向无相,“你有什么面子,亏你还是出家人,帮着皇甫彦明做出这种亏心事,你还有脸自称老衲。” 在场的人除了秦月都知道,司空晏说的亏心事是指敛息决。 无相手中长剑微动,得知皇甫彦明用敛息决骗人时,他是不赞同的,可皇甫彦明对天发誓,说他没有欺骗秦月感情,他想娶秦月是因为喜欢,不是因为洞天福地。 皇甫彦明是他收的真传弟子,才短短一年多功夫,君子剑意便登堂入室,是个修行的好苗子。 知道皇甫彦明有多看重秦月,无相做不到什么都不做,只在一边看热闹。 司空晏目光冰冷瞥了无相一眼,只一眼就让无相感觉到了压力,更让无相认清,修为同样是先天,可先天也有强弱之分。 哪怕不愿承认,无相也极其无奈。 他是弱的那一类。 司空晏只泄露一丝杀意,皇甫彦明彻底冷静下来。 原以为凭他领悟的剑意,再加上师父的相助,司空晏哪怕突破先天也有一战之力,可现在就像一盆冰水淋到他头上,让他完全冷静下来。 就算他和师父联手,一定也不是司空晏的对手,司空晏给他的危险感,实在太强烈了,比当时他和秦月掉崖时还要凶险。 他和秦月掉崖那次,可是真的拿命在赌。 皇甫彦明毫不怀疑,今天他若跟司空晏动手,一定会有生命危险。 秦月生怕皇甫彦明会冲动,上前拉住皇甫彦明手腕,对司空晏道:“和离书的事,等秦心月闭关出来再说。” 皇甫彦明和无相退缩后,司空晏眼里闪过一丝可惜。 他还想把皇甫彦明打残,给皇甫彦明一个教训的。 虽然阻止了成亲,可秦月护着皇甫彦明的态度没变,让司空晏越来越看皇甫彦明不顺眼,冷声道:“你我没有真正和离,你还是司空夫人,跟我回府。” 秦月秀眉紧拧,好不容易从司空府出来,哪有再回去的道理,何况司空晏融合了杀属性灵气,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疯,住进司空府她连个安稳觉都别想睡。 她又不是秦心月,能用修炼代替睡觉。 皇甫彦明冷着一张脸,“司空晏,你过份了,你和月儿怎么没有和离,和离书是假,那是你玩的手段,无论你做了什么,都无法抹去你们已经和离的事实。” 司空晏扭头看了皇甫彦明一眼,突然朝他一挥袖。 衣袖发出的劲风,像巨锤一样击打在皇甫彦明胸口。 皇甫彦明踉跄了一下,还没站稳一口心头血便吐了出来。 司空晏出手太快,秦月想救皇甫彦明却没来得及。 秦月神情凝重将皇甫彦明拉到身后,从乾坤袋取出疗伤丹药喂给皇甫彦明,眼神非常紧张看着司空晏,生怕他会大开杀戒。 司空晏从秦月眼里看见一丝惧怕之意,站在原地满心都是不敢置信。 他伤了皇甫彦明,秦月应该是讨厌他,或是生他气,为何会怕他? 他刚才只是想让皇甫彦明闭嘴,挥出的劲风已经刻意收敛,伤不到皇甫彦明根本。 就因为他把皇甫彦明打成轻伤,秦月就怕他了? 皇甫彦明感觉到秦月的紧张,忍受着经脉的疼痛,轻轻拍了拍秦月手背,“我没事,只是旧伤复发。” 知道成亲不能再进行,皇甫彦明只想跟秦月好好培养感情,司空晏这一道劲风,就像瞌睡时送来的枕头,非常及时。 皇甫彦明借着秦月搀扶他的力道靠在秦月肩膀上,“我感觉有些不舒服。” 秦月知道皇甫彦明伤得不重,但经脉裂开的痛是很难忍受的,同时也想离司空晏远一些,搀扶着皇甫彦明便要往外走。 司空晏没拦,他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再提出过份要求,会把秦月逼急的。 皇甫彦明离开后,无相和皇甫佑仁也跟着离开。 苏雨泽气乎乎走到司空晏面前吐槽,“你瞧见皇甫彦明虚伪做作的脸了吧,我要是你,刚才直接一掌打死他,多看他一眼都觉得脏眼睛。” 司空晏目光平静看了苏雨泽一眼,打死皇甫彦明,他怎么对秦月交代。 皇甫彦明顾忌秦月不敢杀苏雨泽,他又何尝不是,因为在意秦月才不敢杀皇甫彦明。 桃血浪走到苏雨泽身边,“你别胡说了,三殿下的命不是那么好取的,司空大人和秦月想要缓和关系,万万不能伤三殿下分毫。你瞧刚才,就因为司空大人没有忍住,出手伤了三殿下,三殿下立马顺坡下,此时正享受秦月的细心关怀,心里指不定在偷着乐。” 苏雨泽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他又不是真的傻,怎么可能要司空晏真的杀皇甫彦明,只是口头上发泄发泄心里憋屈。 也不知道皇甫佑仁是怎么处理的,来王府参加婚宴的文武百官,午饭没吃便走了,关键是京城还没有人传这件事。 不过太多人哪怕回府后还在震惊,皇甫彦明迎娶的正妃,居然是秦心月,而且秦心月和司空晏还没有和离,如果和离了,司空晏就不会以夫君的身份出现。 事关司空晏和皇甫彦明,谁也不敢多嘴,全都守口如瓶。 皇城,就像皇甫彦明没有举办过婚礼一样平静。 皇甫彦明被秦月搀扶回房,眼神疑惑看着秦月,“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今天为何这么退让,司空晏就算突破先天,难道还能胜过你?” 皇甫彦明不是蠢人,秦月对司空晏的忌惮,他看得一清二楚。 秦月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叹气,“这事我不能告诉你,只能告诉你,千万不要去招惹司空晏。别看他只是先天,我对他没有必胜的把握,或许只有秦心月的琉月琴才有一丝胜算。” 琉月琴的琴音克制灵魂,可琉月琴只有秦心月能催动。 她的一身武修本事,根本阻拦不住司空晏。 皇甫彦明眼神微眯,随后一脸不高兴握着秦月的手,“今天本来是我们成亲的好日子,就这样被司空晏毁了,我心里不甘。” 皇甫彦明知道怎么样才能走进秦月心里,他在秦月面前不是一直温润如玉,该生气时还是会生气,该不满时还是会不满。 他在秦月面前就是一个有缺点的正常人,不是完美男神。 先前,他故意态度强硬说今天必须拜堂,不仅是说出心里所想,也是想试探秦月的底线。 司空晏能阻止婚礼,却无法阻止他在秦月心里的份量,只要这份量够重,司空晏就不算什么。 皇甫彦明内心很不安,眼前的美好是他算计得来的,只有和秦月拜堂成亲,他才有安稳的感觉。 秦月对皇甫彦明笑了笑,“今天十五,月亮很圆,你的伤吃了丹药已经好很多,我们晚上去赏月。” 皇甫彦明不明白秦月为何提起赏月,不管今天的月亮多圆,他都没有赏月的心情,可直觉告诉他不能拒绝,一旦拒绝可能会错过重要的事。 皇甫彦明点了点头,幽幽道:“月儿,你会陪着我吗?如果秦心月闭关醒来,她不承认你我怎么办?” 秦月知道皇甫彦明受了委屈,心里有些患得患失,柔声承诺,“她敢不承认,她和司空晏成亲,我不也没意见吗,我是独立的存在,她不承认你就是不承认我,我要是闹起来,她别想得到好。” 她和秦心月早晚会撕破脸,争个你死我活,秦心月对司空晏是生过好感的,如果秦心月让司空晏帮她,她身边只有苏雨泽一人,岂是司空晏的对手。 秦月脸上神情突然变得认真,问皇甫彦明,“我很认真问你一次,你真的愿意跟我成亲吗,哪怕我不爱你,甚至是想用婚姻绑牢你,让你不得不上我的船。我利用你,你也愿意吗?” 皇甫彦明脸色也变得认真起来,毫不犹豫点头,“成亲本就是我恳求的,我知道你不爱我,可我愿意等,只要你的身边一直有我,我有自信,未来你一定会喜欢我的。就算是利用,我也心甘情愿。” 皇甫彦明心里冒出一种冲动,他想告诉秦月敛息决的事,可话到喉咙还是没说出口,他不敢赌。 秦月精神力感应到皇甫彦明的真诚,心里做了决定,脸上露出灿烂的笑,“晚上去赏月吧。” 皇甫彦明也对秦月笑了起来,准备徐徐图之,“好。” 夜色很快到来,哪怕不是八月十五,夜空的月亮依旧很圆。 秦月带着皇甫彦明离开了皇城,两人悄悄去爬了一座险峰,站在巨石上赏着头顶圆月。 秦月突然朝皇甫彦明伸手,“你愿意娶我为妻吗,承诺一生一世只爱我一人,不会负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站在我这边。” 皇甫彦明闻言愣了愣,随后脸上露出狂喜,非常郑重将手放进秦月手心,“我愿意,那你愿意让我成为你的夫君吗,一生一世信任我,不负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站在我这边。” 皇甫彦明激动到双手颤抖,秦月对他灿烂一笑,“我愿意,一生一世只认你一个夫君,若要解除你我夫妻关系,定是我魂飞魄散之时。” 皇甫彦明非常严肃捂住秦月的嘴,“不要胡说,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定不会让你孤孤单单离开,到时你一定要在奈何桥等一等我。” 秦月从来不知道自己会高兴欢喜到这种程度,退后一步神情严肃,“让天地万物见证我们的承诺,我对天道起誓,我秦月今日嫁给皇甫彦明为妻,一生一世,不辜负不背叛,若背叛承诺,愿魂飞魄散。” 皇甫彦明也郑重起来,“我皇甫彦明对天道起誓,今日迎娶秦月为妻,一生一世不辜负不背叛,若背叛承诺,自愿千刀万剐魂飞魄散。” 秦月和皇甫彦明相视一笑,两人对着月亮拜了天地。 拜完天地后,秦月眼带笑意看着皇甫彦明,“我们已经成亲了,你老实告诉我,雨泽为何一直针对你,他为何笃定说你欺骗我,他想找证据却伤了你师父,这中间有什么关联?” 虽然秦月再质问,皇甫彦明却没从秦月眼里发现怒意,知道这是难得的机会,决定赌一把。 “你我掉崖时,我用了苦肉计,我的确骗了你。” 皇甫彦明说完后,心里非常不安,抬头却见秦月脸上满是笑意,疑惑道:“我骗了你,你…你不生我的气?” 秦月走到巨石边缘坐下,招呼着皇甫彦明坐过来,语气很是不在乎,“有什么可生气的,你不是什么善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的。不管你骗了我什么,可我知道,你没有欺骗我的感情,你喜欢我,就算你的表情你的情绪能骗人,但你的眼睛骗不了我,你的眼睛里,全是我。” 虽然有些惊讶皇甫彦明真的骗她,可刚才对天道起誓时她就想清楚了,不管皇甫彦明骗了她什么,喜欢她的事,不是欺骗。 皇甫彦明没忍住,眼里闪现着泪光,让秦月看愣了。 “不是吧,你要哭吗,我都没计较你骗我的事,也没有生气,你怎么要哭。” 皇甫彦明非常尴尬咳了几声,声音沙哑道:“你看错了,是夜风强了些,我怎么会哭。” 因为在意,所以内心恐惧。 他想哭是因为高兴,很高兴。 见皇甫彦明很快恢复平静,秦月背靠着他胸膛,好奇问道:“你怎么隐瞒我精神力的?” 皇甫彦明深吸一口气,将敛息决的事告诉给秦月。 秦月听了,摇了摇头笑出声,“你可知道,成亲前我和苏雨泽打了赌,若他找到你欺骗我的证据,我就不跟你成亲。” 秦月本是想让皇甫彦明紧张一下的,却见皇甫彦明点了点头,“我知道,我用纸鹤听见了,所以你去洞天福地帮司空晏,我没有阻拦,就是想解决他,期间不止一次想过要杀他,可怕你生气,一直没敢动手。” 秦月扭头瞪了皇甫彦明一眼,“幸亏你没动手,我给了桃血浪一块刻着精神力印记的玉佩,你若真的下杀手,我会看见的。” 皇甫彦明这才后怕起来,同时也万分庆幸,搂紧秦月认真道:“这说明你我有缘,经历那么多磨难,你我最终还是走到一起了。 你不知道,苏雨泽不止一次嘲讽我,说我靠算计得来的感情是雾里看花,终有一日会烟消云散,我担心你知道真相会不理我,惶惶不可终日,每天夜里都不敢安心睡觉,总是害怕你会离开我。 今天司空晏破坏婚礼,我差一点就崩溃了,若不是你一直站在我身边,让我感觉还有希望,我都想跟司空晏拼了,反正娶不到你,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皇甫彦明越说心情越轻松,并不再对秦月使用敛息决,决定好好利用美好的气氛,将一直隐瞒的事自然说出来。 秦月能清晰感应皇甫彦明心里的不甘和愤怒,还有提起司空晏的森冷杀意和浓浓厌恶。 第284章 先瞒着大家成亲的事 以前她对皇甫彦明的感应,就像精神力被蒙着一层薄纱,现在就像那层纱被扯掉了。 有了今天的对比,以后就算有人再用敛息决糊弄她,她也会分辨出来。 秦月拍了拍皇甫彦明的手安慰他,“以后不用担心,其实我早就想通了,掉崖和成亲都在你算计当中,你一步步试探我的底线,这些我都知道。” 皇甫彦明脸上露出一丝意外,他还以为他做得很隐蔽,至少不会让秦月生疑。 皇甫彦明张了张嘴,还是没问秦月面对欺骗为什么不生他气的蠢话。 秦月早就猜到苏雨泽说的是真,却还是愿意跟他拜堂发誓,皇甫彦明心里非常感动。 “雨泽是我唯一的朋友,我知道你跟他不合,我也不强求你们变成好朋友,只要你不要找他麻烦就行。我都差点忘记了,你修为倒退那么厉害,雨泽还有法器傍身,他不找你麻烦,你就偷着乐吧。” 秦月说完笑了起来,眼神戏谑看了皇甫彦明一眼。 皇甫彦明露出微笑,将一把剑凭空召唤出来,“太小看你夫君了吧,虽然我修为境界倒退到三流,可丹田内力早已化为灵气,我领悟的君子剑意也达到小成,苏雨泽连我一剑都接不了。” 剑意杀人,修为高低只是辅助。 秦月眼里露出意外,惊讶道:“这敛息决还真是神奇,不仅能伪装情绪波动,还能骗过精神力的探查,跟你距离这么近,还多次用灵气给你疗伤,我愣是没有发现你认主法器,还将内力全部转化成灵气。” 秦月感叹后,心里郑重起来。 精神力不是万能的,它就是像眼睛一样,能被人欺骗或看错。 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完全相信依赖精神力的判断。 “雨泽对你有偏见,司空晏又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们成亲的事先瞒着他们,你觉得呢?”秦月想跟皇甫彦明商量,没有单方面做出决定。 皇甫彦明点头,没有一点不愿便同意了,神情认真道:“司空晏胡搅蛮缠的厉害,苏雨泽又认定我们成亲得不到善终,我会用一生的时间证明给他看,你嫁给我,不是错误的选择。” 秦月和皇甫彦明直到在山顶上看了日出,两人才回到王府。 苏雨泽整夜没睡,见秦月身上披着皇甫彦明的衣服,眼里满是关心,“你去哪里了,一整夜都不见人,害我以为皇甫彦明对你做了什么。” 皇甫彦明心里最害怕的事已经没了,心情好看苏雨泽也变得顺眼起来,笑道:“苏兄多虑了,我不会做月儿不高兴的事。” 苏雨泽一脸见鬼表情,急着反驳,“等下,别叫我苏兄,你我没有那么熟。” 若是以前皇甫彦明被苏雨泽这么针对,早就控制不住冷脸了,可现在皇甫彦明满脸笑意,声音温和道:“苏兄不喜欢,那我以后还是称你苏谷主吧。” 苏雨泽神情疑惑看着皇甫彦明,怀疑皇甫彦明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婚事被破坏,怎么还能笑出来,这么能忍的吗? 苏雨泽抿紧唇,将皇甫彦明的威胁又提高了一层,能忍的人都比较难对付。 皇甫彦明回头神情温柔看着秦月,“一夜没睡了,你赶紧回房好好休息。” 秦月忙问:“我去休息,那你呢?” 皇甫彦明对秦月笑了起来,“府里还有事要我处理,我上午还要进宫一趟,我睡不着。” 秦月知道皇甫彦明话里的含义,精神还在兴奋中,睡不着。 皇甫彦明没有送秦月回房,跟秦月道别后就果断离开,不像以前那样不满苏雨泽,反而留给两人相处的空间。 昨夜,秦月和皇甫彦明认真谈了一次,他们成亲后,暂时还是像以前一样相处,要留给对方空间,不要太逼迫对方。 当然,遇到不想说的事情可以选择不说,但绝对不能说谎。 就像秦月提起司空晏会露出忌惮,没有告诉皇甫彦明原因,而是明说了,她不能说。 皇甫彦明表示理解,没有多问。 虽然心里还是有好奇,却愿意相信秦月,决定避着司空晏些。 皇甫彦明离开后,苏雨泽还处于疑惑中,“皇甫彦明吃错东西了,怎么怪怪的。” 秦月笑着看了苏雨泽一眼,走到一旁坐下,“你找我一夜,有事吗?你刚才也听见了,我要去休息了。” 苏雨泽急忙收敛起对皇甫彦明的关注,问秦月,“你昨晚去哪里了?司空晏让暗一来请你回去,王府人来人往太杂乱,不如司空府安静。” 回司空府,秦月冷笑了一声,“我为什么要去司空府住,司空晏还让暗一来传达,他什么意思,用暗一来威胁我吗?” 司空晏不在这里,秦月没有顾忌,心里不满就发泄出来。 苏雨泽急着反驳,“胡说什么呢,司空晏怎么会威胁你,你跟我隐姓埋名后,暗一一直受司空晏的照顾,哪怕当时司空晏想杀了你我也没有为难暗一,暗一能活到现在,完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司空晏若真要威胁你,怎么会用暗一威胁你,他又不是不知道你在意的人是谁。” 秦月看向别处没有说话,她提议隐瞒成亲的事,皇甫彦明已经受了委屈,若她还住去司空府,皇甫彦明会不会气哭? 想到昨夜皇甫彦明红了眼眶,秦月没忍住笑了起来。 苏雨泽则一脸震惊看着秦月,“你会笑了,你已经完全正常了吗?” 秦月眼里含笑瞥了苏雨泽一眼,嗔怪道:“你对我的关注太少了,我早就变正常了。” 苏雨泽恭喜了秦月,心里非常好奇,刚才秦月想起了什么事,竟情不自禁笑了出来。 “你真的不去司空府吗?可我担心司空晏会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情来,毕竟你们还没有和离,你还顶着司空夫人这个身份。” 苏雨泽话音落下,秦月非常不高兴皱了皱眉,“你不要帮着司空晏说话,和离的账让秦心月跟他清算,我不是司空夫人。你去告诉司空晏,我就住在王府,如果他敢做什么逼迫我,大不了我远走高飞,再也不回这里了。” 秦月满是认真的眼睛告诉苏雨泽,她不是说说而已,她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她和皇甫彦明早就约定好要去隐居,早晚会离开皇城。 司空晏若逼迫她,她不介意提前和皇甫彦明去隐居。 苏雨泽知道秦月性格倔,忙妥协道:“算了,我会去劝司空晏的,你千万不要想着什么远走高飞。” 秦月如果真的离开皇城,凭她筑基期的精神力,谁能找到她。 苏雨泽离开王府后,神情凝重去找司空晏,将秦月要住在王府的事说了。 司空晏当时就冷了脸,“她和我没有和离,住在王府于情于理都不合。” 苏雨泽见司空晏那张木头脸,朝天翻了一个白眼,毫不客气打击,“算了吧,还于情于理,你见秦月什么时候在乎过规矩。 她本就不喜欢别人把她当秦心月看,也一直觉得和你成亲的人是秦心月。 你用用脑子,她怎么会承认司空夫人这个身份。 我劝你最好不要再做让她不高兴的事,今天她可是说了,大不了就远走高飞,到时你找不到人,可别来我这里抱怨,我可是提醒过你。” 司空晏皱了皱剑眉,心里隐隐生起不安。 苏雨泽见司空晏半天不说话,叹了叹气,“我说你到底怎么回事,平时那么精明的人,怎么牵扯到秦月就变得那么蠢。你可是突破了先天,对付一个无相还不是手到擒来,到时你把敛息决摆到秦月面前,秦月对皇甫彦明没了好感,自然不会住在王府,到时我再从旁劝一劝,保证让秦月住到你这里来。” 司空晏眼神平静,“昨天婚礼后,我让陶运看着无相,他把人看丢了,无相毕竟是先天,又极其了解京城,想找他并不容易。” 他修为突破先天,皇甫彦明忌惮他找无相要功法,怎么可能没准备。 可惜他分身乏术。 苏雨泽眉头紧拧,随后又舒展开,叹道:“找不到无相,你就得不到敛息决,得不到敛息决,你就没有证据证明皇甫彦明在骗秦月,秦月就不会相信你。这事我就不掺和了,动辄就是先天,我一个小宗师还是缩着更安全。” 反正司空晏跟皇甫彦明迟早会撕破脸,他只要等着看戏就行了,瞎掺和可是会要人命的。 苏雨泽从司空府回去,见到桃血浪在王府门口等他,挑了挑眉,“你站在这里当门神呢,给皇甫彦明看家门,你怎么想的。” 桃血浪面无表情看了苏雨泽一眼,“你嘴还是这么损,拐着弯骂我是看门狗。” 苏雨泽大笑了几声,“以前我被你耍着玩,现在骂你几句出出气都不行吗,还是朋友呢,大不了你骂回来,我保证不还口,才不像你这样小心眼。” 越和苏雨泽相处,桃血浪越了解苏雨泽,很多时候他说出伤人的话,其实自己都没注意,完全脱口而出。 以前他太较真,才会跟苏雨泽越闹越僵,一开始认识时,他们也算半个朋友。 桃血浪做不出骂回去的幼稚举动,“一个上午没见你,我还以为你离开了,婚礼的事黄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苏雨泽似笑非笑看着王府,抬脚朝王府里走去,大声道:“还能有什么打算,秦月要住在王府,我就赖在这里呗,皇甫彦明一个王爷,总不能少我一口吃的吧。” 他还不能走,他得留在这里帮司空晏看着秦月,不能让皇甫彦明继续欺骗秦月。 桃血浪沉默了一会,沉声道:“我要离开了。” 苏雨泽一脸诧异回头,随后又恢复正常,“你要回桃花谷了吗?” 苏雨泽不解,桃血浪要走,心里为何那么失落呢? 他又不止桃血浪一个朋友。 桃血浪点了点头,“我留在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和皇家打好关系,后来出了修仙的事,打乱我的脚步,把我套牢在皇城。皇甫彦明毁了我几个酒库,让我损失很大,桃花谷想当少谷主的人很多,我要回去处理一些内务。” 苏雨泽见桃血浪神情严肃,故意用愉悦的语气说话,“不就是出了几个心大的要你回去处理吗,又不是不回来了,还是我神医谷好,没人敢盯着我的位置,你的手段还是太温和了,才让你那些兄弟不怕你。” 苏雨泽好歹是一谷之主,当然知道桃血浪和皇甫彦明终止合作,让桃花谷掀起了多大风浪,特别是桃花谷的人不知道修仙的存在,把眼前利益看得极重。 这一趟回去,桃血浪势必会受到责罚。 苏雨泽将腰间乾坤袋取下,丢给了桃血浪,“这东西你收着,里面装着的大多是丹药,里面有些重要的东西,等你回来后再还给我。” 桃血浪接过乾坤袋,笑了笑又丢还给苏雨泽,“我用不着,你觉得谁能伤我,好歹我也突破了小宗师。” 苏雨泽见桃血浪是真的不想收,便将乾坤袋挂了回去,“你不要就算了,把我用过的东西送给你,的确不太好,等你回来,我会送你一个礼物。” 桃血浪点头,“好,那我等着你的礼物。” 桃血浪说完转身离开,嘴角幅度越扬越高,脚步也越来越轻松,同时心里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 从小他就视桃花谷为责任,可他想任性一次,就像想交朋友一样。 他想为自己活一回,只为自己。 苏雨泽还是忍不住回头去看桃血浪,连桃血浪背影都没瞧见,小声嘀咕,“你可一定要平安回来啊,不要让我的礼物等久了。” 桃血浪离开一天,苏雨泽总觉得不习惯,越是想不去担心桃血浪,就越担心,总觉得桃血浪半路会被无相杀死,或是被柳太妃抓去折磨。 秦月见苏雨泽一脸魂不守舍,秀眉微动,“你至于吗,桃血浪是回桃花谷,又不是去送死。你跟他冰释前嫌后,倒比以前更在意他了。” 苏雨泽有气无力趴在桌上,深皱着眉头挪动着茶杯,“这么久的时间,就是养条狗也养熟了,他跟我同吃同住,我早已习惯他的存在,突然离开了,我肯定会不习惯的。” 秦月见苏雨泽把桃血浪比喻成狗,从乾坤袋里找出玉佩丢给苏雨泽,“桃血浪来找我辞别时,我取了他一滴血,用精神力和他搭起了桥梁,只要这血不散,他就没有生命危险。” 苏雨泽忍不住露出笑脸,紧紧抓着玉佩,看着中间那一抹鲜红,感叹:“太神奇了,修仙手段真是太神奇了,你能不能也给我做个玉佩?” 秦月点头,“当然可以,只是这玉佩你要留给谁?你也要离开吗?” 苏雨泽将玉佩收好,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告诉秦月,这块玉佩他打算等桃血浪回来后给他,若是有一天他死了,他希望桃血浪能帮他收尸。 见苏雨泽不太想说,秦月便没继续问,她可不是那种好奇就要知道答案的强迫症。 做一个气息玉佩很容易,只要用精神力凝聚生命法阵,法阵就能记住鲜血的主人,从而模拟主人的情况,主人死去,鲜血就会消失。 越是了解修仙界,秦月越觉得她鼠目寸光。 比起长生不老,那些神奇诡异的修仙手段,才真正令人震惊和兴奋。 “皇甫彦明都进皇宫两天了,他是不是被睛贵妃缠住了。我早就说过,他在你跟睛贵妃之间,一定选择睛贵妃,那可是养大他的娘。” 苏雨泽话里藏不住的幸灾乐祸,他巴不得皇甫彦明永远不要出宫,永远不要出现在秦月面前。 秦月看了苏雨泽一眼,“你想多了,他晚上不管多晚都会回来,然后早上才进宫。你一天到晚碰不到他,所以才会觉得他一直待在皇宫里没回来。” 秦月不知道皇甫彦明进宫和睛贵妃说了什么,睛贵妃竟然当着皇甫彦明的面自残。 皇甫彦明没拦住,睛贵妃受了伤,这才留在宫里照顾睛贵妃。 秦月心里摇头,睛贵妃对她偏见太深了。 好在她们是不同世界的人,大不了就忍受几十年,等睛贵妃终老后,自然没人再对皇甫彦明指手划脚。 秦月自身都满是麻烦,不仅是秦心月,还有司空晏。 她又哪里有脸要皇甫彦明说服睛贵妃接受她。 她又不是银子,就连银子也做不到人见人爱。 苏雨泽闻言立马认真起来,“皇甫彦明每天都回来,他那么晚回来,你怎么知道?该死的皇甫彦明,他不会闯你房间了吧?” 秦月眼神奇怪看了苏雨泽一眼,“你不知道吗,皇甫彦明就住在我隔壁啊。” 苏雨泽立马板着脸,他要是知道会这么惊讶吗,就是不知道才生气啊。 “不行,我也要住你隔壁。”苏雨泽语气斩钉截铁,不容拒绝。 秦月指了指前方两间房,故意道:“我这个院子只有两间房,一间我住了,一间彦明住了,你如果一定要住,那我搬去和彦明住,反正我跟他差点就成亲了,住一间房也没什么。” 第285章 她算什么大嫂 苏雨泽不知道秦月故意逗他,脸一板急道:“这么大的王府,你就非得住这个院子,皇甫彦明又不是你什么人,住你隔壁怎么合适,他狼子野心你不知道啊。” 秦月脸上的笑意慢慢收了起来,苏雨泽越针对皇甫彦明,她就越在意皇甫彦明的退让。 皇甫彦明不喜欢苏雨泽,却因为她让苏雨泽住在王府,面对苏雨泽的故意挑衅还处处忍让,一点没让她难做。 苏雨泽越看秦月的脸越心慌,示弱道:“你不喜欢听实话,我不说了还不行吗,至于跟我生气吗。” 秦月为了皇甫彦明跟他生气,这让苏雨泽心里警钟敲了起来,心里暗自嘀咕,等司空晏找到敛息决,秦月就知道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秦月也不想跟苏雨泽生气,因为苏雨泽是她唯一的朋友,可皇甫彦明也是她唯一的夫君啊。 “雨泽,彦明也不喜欢你,可在我面前,他从未说过你一句坏话,面对你的针对,他也多次隐忍,你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再抵毁他了。” 苏雨泽神情严肃望着秦月,自嘲一笑冷声道:“你变了,你的心已经被皇甫彦明俘虏了,他说什么你都信,我说什么你都觉得刺耳。” 苏雨泽没等秦月说话,转身就跑,他刚才有些冲动了,话说完就后悔了,可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怕留在这里会跟秦月越闹越僵,这才着急跑掉了。 秦月看着苏雨泽远去的背影叹气,苏雨泽跟皇甫彦明的恩怨轻易不能化解,或许她和皇甫彦明离开皇城会比较好,正好还可以躲一躲司空晏。 苏雨泽不知道秦月因为他和皇甫彦明不合想要离开皇城,若是知道,肯定不会再说皇甫彦明半句坏话。 皇宫里,睛贵妃再一次掀翻皇甫彦明手里的药碗,咬牙切齿愤怒道:“喝什么药,本宫早晚被你气死,你堂堂王爷,娶谁不行,为什么偏要娶秦心月。她和司空晏到底怎么回事,为何司空晏自称是她夫君,你夹在她和司空晏之间,能得到什么好。那女人就是个祸害,你赶紧把她给我赶走,不许再跟她来往。” 这几天,这样的话皇甫彦明听了不知多少。 一开始他还会为秦月说几句好话,每一次睛贵妃听了都异常激动,从来不信他说的话,只认为他被秦月迷惑了,更加愤怒咒骂秦月。 皇甫彦明等睛贵妃情绪平静下来,对丽嬷嬷道:“药撒了,再端一碗来。” 睛贵妃看着皇甫彦明平静的脸,紧皱眉头,“喝什么药,让我死了一了百了,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休想娶秦心月那个贱人。” 哪怕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可当睛贵妃咒骂秦月时,皇甫彦明心里还是不舒服,而且是很不舒服。 皇甫彦明坐在愣神,如果他不是三皇子就好了,没有这些条条框框,他和秦月自由自在不知多快活。 “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都听清楚没有,你现在就给我发毒誓,不许娶秦月。”睛贵妃一双眼睛瞪大,逼着皇甫彦明发毒誓。 皇甫彦明看着神情狰狞的睛贵妃,心里闪过一丝茫然,从小他的一切都被母妃操控,不管做什么都要合母妃的意。 母妃不让他娶秦月,真的是为他好吗? 如果真的为他好,又怎忍心为难他,是因为他翅膀硬了,不受操控,母妃急了吧。 这个荒唐的想法从脑海冒出,就像野草生根一样,除也除不掉。 睛贵妃逼迫很紧,皇甫彦明神情诡异笑了笑,“好,我发誓。我一生只娶秦月一人为妻,必对她一心一意,若违背誓言,愿万箭穿心而亡,死后魂魄消散,生生世世不转世为人。” 睛贵妃听见皇甫彦明愿意发誓,嘴角立马上扬起来,心里暗自得意,秦心月想跟她抢儿子,做梦。 丽嬷嬷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听见皇甫彦明说的誓言,吓得满头冷汗,双腿一软跪到了地上。 睛贵妃正准备呵斥丽嬷嬷,也反应过来了,双目圆瞪望着皇甫彦明,“你…你刚才说什么?” 皇甫彦明面无表情,语气极其认真,“儿臣刚才发誓,一生只娶秦月为妻,必对她一心一意,若负她甘愿万箭穿心而亡,死后魂飞魄散。” 睛贵妃气得全身发抖,坐起身用力扇了皇甫彦明一巴掌,神情阴沉道:“逆子,你若娶秦心月,就不再是我儿子。” 皇甫彦明突然站了起来,神情凝重朝睛贵妃跪下,郑重磕了三个头,起身头也不回转身离去了。 皇家本就没什么亲情,睛贵妃拿捏他,是因为他手中的权力。 若他长成一个废物,母妃会搭理他才怪。 皇甫彦明离去后,睛贵妃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倒回了床上,捂着脸又是大笑又是大哭,状若疯癫。 皇甫彦明踏出皇宫,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不是第一回下决心了,不过这一回,他认真了,不管未来如何,都不会后悔。 此时三王府里,皇甫天琪阴沉着脸坐在秦月对面,嗤笑了一声,“你这个女人,简直是我见过最不要脸的人,残花败柳也妄想嫁给我哥,还想当王妃,也不打盆水看看你配不配。” 秦月端着茶皱了皱眉,终究没有喝茶的心情,将茶杯放下,“五公主特意来王府,就是为了对我说这些话?” 皇甫天琪讨厌秦心月的脸,三哥不听母妃的话,全是秦心月挑唆的。 没有秦心月,三哥不会忤逆母妃,母妃也不会整日发脾气,就不会在父皇面前失宠,更不会被皇后指责品德不堪贵妃之位。 她的生活也不会变成一团乱,连宫里太监都敢给她脸色看,这一切都是秦心月害的。 皇甫天琪仗着睛贵妃撑腰,一脸愤怒站起来指着秦月咒骂,“你真是不要脸,你跟我哥的婚礼已经没了,却还死皮赖脸住在这里,我要你,早就找口井跳下去了,才不活着丢人现眼。” 皇甫天琪一通咒骂,秦月没什么反应,一旁伏艺气得要死,走到秦月身边小声询问:“主子,要属下把公主请出去吗?” 皇甫彦明交代过伏艺,他不在时就要听秦月的话,秦月的命令就是他的命令,如果他的命令和秦月起冲突,要以秦月的命令为主。 伏艺当然知道这些交代的含义,代表着他们暗卫以后真正的主子是秦月。 秦月对伏艺摇了摇头,“算了,到底是彦明的妹妹,等他回来自己处理,我累了,回去休息了。” 她不赶皇甫天琪离开,并不代表她愿意留在这里听这些恶心的咒骂。 秦月起身要走,皇甫天琪急忙上前拦住,神情高高在上发布施令,“我给你一万两,离开我哥,你继续留在这里,什么都得不到,我劝你最好放聪明一点。” 秦月嘴角扬了扬,一万两,打发乞丐吗。 秦月还没说话,看见皇甫彦明阴沉着脸进来,对他道:“回来正好,你妹妹来找你了。” 半句没提皇甫天琪对她的侮辱,秦月不想皇甫彦明难做。 刚才皇甫天琪说给一万两让秦月离开的话,皇甫彦明听得一清二楚,沉着脸对皇甫天琪道:“月儿是你大嫂,不许你用这种语气跟你大嫂说话,没大没小,赶紧给你大嫂道歉。” 皇甫天琪是怕皇甫彦明的,可想到母妃的交代,梗着脖子道:“她才不是我大嫂,她那么下贱,才不配当我大嫂。哥,你怎么违背母妃的意思,还要娶这个女人过门,她就是做你小妾都不够格,还敢奢望王妃之位,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皇甫天琪说话时,皇甫彦明脸色越来越阴沉难看,最后再也压制不住怒气,扬手给了皇甫天琪一巴掌。 这一巴掌,皇甫彦明几乎没有留手,皇甫天琪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整个人头昏眼花踉跄了好几步,被身后侍女搀扶住才没有摔倒。 皇甫天琪双目含泪,不敢置信瞪着皇甫彦明,声音凄厉,“你找我,为了一个贱人打我,我是你亲妹妹啊。” 皇甫彦明目光森冷,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你要不是我亲妹妹,就不只是一巴掌这么简单,滚回去。” 睛贵妃是他母妃,她骂秦月他没有办法,皇甫天琪是他妹妹,难道还不能教训了。 皇甫天琪被皇甫彦明眼里的杀意吓到了,四肢僵硬颤抖被侍女搀扶出去了,脑海只剩下一个想法。 三哥想杀她,为了秦心月想杀她。 母妃说中了,哥已经被秦心月那个妖女迷惑了心智。 皇甫天琪离开后,皇甫彦明朝秦月露出一脸疲惫,叹道:“为人子好难,为何就那么难呢,互相体谅不好吗,为何一定要把事情闹得这么难看,我是个人又不是物品,我有自己的思想,不是提偶。” 皇甫彦明没哭,秦月却能从他的话里听出浓浓的悲伤,上前拍了拍他肩膀,“别想太多,我们离开皇城吧,过几年再回来,一切都会改变的。” 皇甫彦明目光灼灼望着秦月,郑重点头,“好,过几年再回来。” 他留在皇城,只会让母妃更加得寸进尺,不如离开。 母妃瞧不见他人,自然也不会生气了。 也让他和母妃都冷静下来,以免闹得不可开交。 伏艺一脸震惊抬头,被皇甫彦明轻飘飘扫了一眼,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秦月察觉到伏艺的害怕,表情戏谑瞥了皇甫彦明一眼,“你吓伏艺做什么,他是你的心腹,你还不信任他,怕他会向睛贵妃告密不成。” 皇甫彦明对秦月赔笑道:“冤枉啊,我哪有吓伏艺,我只是想告诉他,处理好皇城的内务,我把大本营都交给他,怎么会疑心他对我不忠。” 伏艺松了一口气,单膝跪到皇甫彦明面前,一字一句认真道:“主子放心,属下定竭尽全力,打理好皇城一切。” 皇甫彦明挥手让伏艺出去了,问秦月,“我们离开皇城后去哪里?” 秦月双眼微眯笑了起来,声音兴奋道:“还记得那个山洞吗,你说有机会会隐居那里,现在不就是机会吗。” 皇甫彦明点了点头,“那里的确不错,不过我们不能就这么离开,需要准备一些东西,我是想跟你隐居,但我不想你吃苦。我们去洞天福地找几个乾坤袋,把该准备的东西准备好,我一定给你打造一个世外桃源,只属于我们的世外桃源。” 秦月眼神期待点了点头,将进入洞天福地的符文告诉皇甫彦明,并告诉他,这个符文司空晏也知道。 皇甫彦明很吃味,进入到洞天福地后还在闹别扭,“你为什么要把符文告诉司空晏,而且是先告诉他,后告诉我。” 秦月嘴角含笑看了皇甫彦明一眼,故意一脸无奈道:“当时司空晏突破先天,实力强悍,我不想跟他有别的接触,干脆把符文告诉他,以后他想进洞天福地就不能再来找我。怎么,你觉得洞天福地是我的,不能让司空晏进来吗?” 皇甫彦明眼神复杂看了看无边无际的洞天福地,长长叹气,“洞天福地是福也是祸,交出去也是好的,就像你说的,至少司空晏不能打着进这里的幌子来找你。” 皇甫彦明心里非常清楚,洞天福地不是什么秘密,该知道的人都知道,如果秦月一直牢牢抓住进入洞天福地的资格,时间短还没什么,时间一长必定会遇到各种算计。 人心,哪能经得起算计啊。 将符文告诉司空晏,看似吃亏了,其实不然,也算祸水东引。 被白雾笼罩的地方不知多大,就算他们一直留在这里,探索一生也不一定能探索完,说不定还会被实力强大的灵兽杀死。 洞天福地对修行有帮助,却不是不能割舍的,至少皇甫彦明能割舍。 秦月和皇甫彦明打算,在洞天福地找到灵药和乾坤袋后,两人就启程去山谷隐居。 皇甫彦明和秦月说开一切,在秦月面前没有了压力,越相处越觉得自在和幸福,恨不得时间停留在这一瞬间。 秦月和皇甫彦明在洞天福地待了半个月,乾坤袋到是找到了两个,而且都是大面积的,可是治好皇甫彦明根基的灵药,一样也没有碰到。 秦月不禁想到了司空晏,他的气运真是逆天,短短半个月不仅找到功法和法器,还得到了好几样救命的丹药。 秦月甚至相信,如果司空晏说想要筑基丹,那他也可能得到筑基丹。 秦月见皇甫彦明脸上有些失落,却还一直安慰她,小声提议,“司空晏的运气不错,不如我们去找他帮忙。” 皇甫彦明想也不想摇头,“不行,哪怕找不到灵药,我也不想你跟他有来往。” 他跟秦月已经成亲,司空晏否认和离书,明显想抢回秦月,他怎么会去求情敌,这让他男人的尊严往哪里搁。 秦月也是想一想而已,司空晏太危险了,找他帮忙,她内心也很忐忑。 还有一种可能,司空晏会对她提出过份要求。 “那我们再找半个月,不管找没找到灵药,都先离开再说。”秦月沉声道,她心里总盘旋着一股不安,总觉得皇城是是非之地,不能久留。 秦月很相信直觉,若不是担心皇甫彦明的身体,她根本不会浪费一个月。 皇甫彦明点头,笑着宽慰秦月,“听天由命吧,我修炼的剑意对修为境界没多大要求,身体的伤就随缘吧,反正要不了命。” 秦月没皇甫彦明乐观,皇甫彦明的伤没人比她清楚,经脉受了损伤,皇甫彦明只要运功就会撕裂般疼痛,严重时经脉还会断裂。 这种伤的确不要人命,可疼起来生不如死,还不如要命呢。 进入洞天福地后,秦月一直保护着皇甫彦明,并严令不许他动手,一路走来,所有灵兽和灵植都是秦月自己一个人动手解决的。 又找了五天,还是不见一点灵药的影子。 秦月试着沟通传承,没得到一点回应,认命一般对皇甫彦明道:“治疗根基的灵药本就珍贵,我前两次进洞天福地,也没遇到那种灵药。果然你说的对,随缘吧,等一切归于平静,我们再进来寻找,一个月找不到就一年,一年找不到就十年,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如果是以前,皇甫彦明一定痛恨自己无力的废物样,可这段时间被秦月细心照顾和保护,让他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温情。 做一个被女人保护的男人,没什么不好的。 他很快乐也很满足,只是会心疼秦月太累,想要替秦月分担。 可每当面对危险,秦月毫不犹豫挡在他面前,那时他全身血液就像沸腾一样,将他整个人都烫热了。 皇甫彦明动作轻柔帮秦月整理好皱起的衣领,温柔道:“我没事的,有你在,我不会出事的,你不要担心。” 秦月很不甘,有一瞬间,她真的想不顾一切去找司空晏。 不在乎司空晏会提什么过份要求,只想治好皇甫彦明的伤,让他不受经脉撕裂的痛楚。 第286章 得到洗髓丹 离定好的时间还有三天,要在短短三天之内找到灵药,秦月心知是不可能的。 秦月和皇甫彦明回到广场休息时,见到负手站立的司空晏。 皇甫彦明站到秦月面前,“司空大人要去探索白雾境吗?” 司空晏面无表情看着秦月,对皇甫彦明冷声道:“不是,我是特地来找你们的。” 苏雨泽告诉他秦月和皇甫彦明不见了,他猜来猜去,只能猜到两人进了洞天福地。 秦月低头沉思,见不到司空晏,她心里想法并不强烈,可当司空晏站在她面前,想要利用司空晏逆天运气的心思越发按捺不住。 秦月手指悄悄在皇甫彦明背上写了几个字,故意一脸疑惑问司空晏,“可是外面出了什么事?你找我们有急事吗?” 司空晏沉默不语,总不能告诉秦月,他只是不想两人单独相处,故意来捣乱吧。 秦月露出为难的表情,“我进洞天福地,主要是找医治彦明根基的灵药,找不到药我不会离开,若大人找我有事,也请等一等。” 皇甫彦明抿了抿唇没说话,将一切都交给秦月。 司空晏点了点头,“闲着也是闲着,我帮你。” 秦月露出真心的笑容,以为瞒过司空晏,却不知道司空晏将她和皇甫彦明之间的互动观察一清二楚。 当初秦月为了跟司空晏减少联系,将进出洞天福地的符文告诉司空晏,如今司空晏为了断绝皇甫彦明使苦肉计,决定治好皇甫彦明的伤。 皇甫彦明体内没伤,秦月就不会格外照顾皇甫彦明了。 司空晏暗中联系传承,得到模糊的一个方向,知道那边有上品洗髓丹。 两人同行变成三人同行。 司空晏在看见秦月处处关照皇甫彦明,不让他动手,不让他站在危险的地方,司空晏心情越来越阴沉,治好皇甫彦明的想法越来越强烈。 司空晏有传承暗中帮助,毫不费力找到守护洗髓丹的灵兽,是一只修为到达筑基期的火虎。 秦月不知火虎守护的就是洗髓丹,可这是她进入洞天福地后遇到的第一只筑基期灵兽,当初司空晏找到雷系功法时,守护的灵兽也是筑基期,可气息跟眼前这只火虎比起来,弱了不止三分。 秦月心里有种强烈预感,这只火虎守护的东西,一定是她一直在找的。 这一回,秦月没让皇甫彦明站在安全地方,而是紧紧拉住皇甫彦明手腕,不让皇甫彦明离开她半米距离。 因为对筑基期灵兽来说,方圆十里都是不安全的。 皇甫彦明心安理得接受秦月的保护,见司空晏目光不善盯着他,还对司空晏露出微笑。 秦月没有藏私,不仅将重弓取了出来,还用精神力御着好几柄飞刀。 这些飞刀都是法器,虽然都是非常普通的法器,可胜过寻常兵器几百倍。 同是筑基修为,火虎喘着灼人的鼻息,目光凶狠看着秦月。 整个洞天福地的灵兽都是被大能用特殊手段封印住的,它们没有理智,不能被收服只能起厉练的作用,也只有杀死灵兽才能得到灵兽守护的宝物。 而且灵兽死后会消失,就像人死后尸体会消散一样。 司空晏一伸手,雷属性长剑慢慢显现出来,剑身缠绕着紫色雷电,非常壮观和诡异。 司空晏虽是先天,可散发出的威压并不比秦月低,甚至更甚秦月一筹。 司空晏心里对灵兽动了杀意,杀属性灵气被他调动起来,一双眼睛不再黑沉,慢慢染上恐怖的血红色。 司空晏的气息不停在攀升,秦月紧皱眉头,咬了咬牙,不管司空晏开了杀戒后会不会发疯,她都必须杀了这只灵兽。 皇甫彦明目光若有所思,特别是见到秦月脸上的忌惮,心里更加冷静。 秦月的忌惮不是对灵兽,而是因为司空晏。 灵兽没有理智,完全不知道打不过逃这个道理,秦月和司空晏两人联手,没一会火虎身上便多了一道又一道伤口。 火虎速度太快,秦月因为担心皇甫彦明,不敢离皇甫彦明太远,有些束手束脚,错过很多次重伤火虎的机会。 可秦月不后悔,战场意外太多,如果因为她的离开皇甫彦明出事,杀了火虎又有什么意义。 司空晏再一次看向秦月分了心,沉声道:“你退回去,我一个上。” 秦月非常听话退到皇甫彦明身边,虽说是她和司空晏联手作战,可她不仅没有配合司空晏,好几次还挡了司空晏的方向,更是阻碍司空晏放大招。 所以司空晏叫她退开时,秦月一点没觉得自己被小看了,非常乐意退开了。 秦月拉着皇甫彦明离得远远的,看着司空晏举剑朝天一指,一道手腕粗的雷电凭空降下,正中灵兽头顶。 灵兽当场将劈中,只剩半口气吊着,全身还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肉香。 皇甫彦明一双眼瞳孔瞪大,看着司空晏身影充满了震惊,“这就是雷系灵根吗,太强大了。” 听见皇甫彦明的感概,秦月轻声附和,“雷异灵根,就是上古修仙时期也是威力顶尖的灵根。”况且司空晏还不是普通的雷系,而是融合了杀属性的雷系。 皇甫彦明神情凝重抿紧了唇,司空晏实力太强大了,如果要用强抢走秦月,他怎么拦? 隐居,必须隐居,而且还要尽快离开。 火虎死后,秦月握住重弓的手没有松开,反而握得更紧了,一双眼睛不敢眨,紧盯着司空晏。 皇甫彦明注意到秦月怪异之处,心里非常疑惑,秦月是不是太过紧张了,是在担心司空晏会杀他们? 司空晏眼神清明,将一玉瓶丢给秦月,“洗髓丹,对皇甫彦明的伤有没有用?” 见司空晏双眼清明,没有被杀意操控,秦月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接住洗髓丹,对司空晏道谢,“很有用,谢谢你的帮忙。” 恢复皇甫彦明根基的灵药有很多,可其中最有效的丹药就是洗髓丹,不仅能恢复皇甫彦明体内各种隐伤,还能让皇甫彦明资质更胜一筹,类似脱胎换骨。 秦月见司空晏站在不说话,握紧洗髓丹沉声道:“灵兽是你杀的,这丹药是你的,但它对我很有用,你要什么谢礼?” 秦月这么客气,目的就是想跟司空晏疏远关系。 这一点皇甫彦明看清了,司空晏自然也看清了。 司空晏脸色非常难看,但因为他常年面无表情,没人看出来,冷声道:“你给我符文进出这里,洗髓丹就算我的谢礼。” 司空晏注意到皇甫彦明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知道秦月早就告诉他符文的事,心情更加阴沉了。 秦月连符文的事都告诉皇甫彦明,可见多信任皇甫彦明了。 得到洗髓丹,秦月不再想待在洞天福地,跟司空晏简单告辞就带着皇甫彦明离开了。 司空晏没有离开洞天福地,而是试着和传承沟通,问它皇甫彦明知不知道进出符文。 传承自从被秦月唤醒后,灵智一天比一天高,司空晏是它选中的人,直接将秦月和皇甫彦明进来后的各种画面传给司空晏看。 这种元神传影有缺陷,司空晏只能看见秦月和皇甫彦明相处亲密,却听不见一点声音。 看见秦月一路护着皇甫彦明,连皇甫彦明做饭都心疼他,脸色变得无比阴沉,心里对皇甫彦明起了杀意,又想到秦月会跟他撕破脸,又将杀意压制。 回到王府后,皇甫彦明小声问了秦月一句,“司空晏的修为是不是出了问题?” 如果没有出问题,司空晏杀了灵兽之后,秦月无需那么防备他。 司空晏可不是冲动的人,不会当着秦月的面杀他,况且当时秦月分明不是忌惮司空晏会杀他,而是忌惮司空晏会杀他们。 司空晏怎么会杀秦月呢,秦月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秦月神情凝重看了皇甫彦明一眼,想到万劫不复那四个字,对皇甫彦明摇了摇头,“别问了,我不想说,你只要记着不要惹他,若是他想对你不利,你一定不要逆着他,他很危险。” 秦月知道,一旦她说出万劫不复这四个字,会对司空晏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或许司空晏会崩溃,或许整个武林会群起攻之。 司空晏是她便宜师父的儿子,单因为这一点,她就不能把司空晏推到悬崖边。 至于司空晏被杀属性灵气影响的后果,秦月不想去管,想管也管不了,她打不过司空晏。 她不是圣母,做不出为了陌生人而舍已救人的事。 皇甫彦明没有继续问,认真道:“我看出来了,筑基期的灵兽,他一道剑雷就劈死了,杀我就跟杀鸡一样,我脑子有病才去招惹他。” 他跟秦月已经拜堂,司空晏的存在不再是他和秦月之间的拦路石。 司空晏怎么样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秦月。 只要秦月不离开他,司空晏再不满也只能眼红。 司空晏若是杀了他,秦月必定会为他报仇,有妻如此,那他死了又何妨。 “我们准备东西要小心些,不能让雨泽察觉,司空晏不承认和离的事,肯定不会让我离开。我不想招惹他,所以我们要悄悄的走,只要出了城,他想找到我们也需要时间。”秦月对皇甫彦明小声道。 秦月这个提议正中皇甫彦明下怀,“放心吧,采买东西我让伏艺去办,加上有乾坤袋做掩护,不会被人察觉的。城外东南山挖出几个温泉,那是我的产业,我们就说去看看温泉,到时趁机离开。” 秦月和皇甫彦明计划采买各种生活用品用时半个月,如果不是担心会让司空晏察觉到,可能几天就采买好了。 第二天,秦月送给苏雨泽一个乾坤袋,“上次听你说,你把自己的乾坤袋送给桃血浪,桃血浪没要,等他回来,你把这个给他。” 这一次去隐居,短时间内她不想出世,更不知再见苏雨泽和桃血浪是何年何月。 秦月内心有淡淡的伤感,却没有悔意。 她不喜欢热闹的皇城,体修功法卡在先天巅峰,迟迟领悟不到突破筑基的契机,又没得到筑基丹,突破筑基无望。 秦月心想,下一次再回来,一定是她感应到筑基屏障的时候,到时再请司空晏帮忙,去洞天福地找一颗筑基丹筑基。 希望到时司空晏能放下她,让她获得真正的自由。 苏雨泽接过乾坤袋,见秦月愣神,心里升起一阵不安,“怎么了,为何突然给我乾坤袋?” 秦月深吸一口气,对苏雨泽露出明艳笑容,“你把手伸过来。” 苏雨泽一脸疑惑将手伸到秦月面前,秦月将进出洞天福地的符文画给苏雨泽看,“虽说符文刻化需要先天修为,可你丹田全是灵气,应该也能打开洞天福地。不过你去洞天福地,一定叫上人一起,千万不要一个人进去,太危险了。” 苏雨泽看秦月的眼神越来越奇怪,“你到底怎么了?送桃血浪乾坤袋就算了,行为也古古怪怪的,怎么还将这么重要的符文给我,我没事进洞天福地做什么,小宗师修为进去找死吗,我要去洞天福地,你不陪我吗?” 秦月笑道:“陪,怎么不陪,这不是将符文告诉给彦明了,担心你吃味吗。” 苏雨泽立马板起脸,“皇甫彦明也知道符文,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告诉他。” 知道秦月不喜欢听皇甫彦明的坏话,苏雨泽深吸了好大一口气,才控制住快要爆发的脾气。 秦月将苏雨泽的注意力转移到皇甫彦明身上。 苏雨泽果然不再关心她有些奇怪的行为,秦月趁机道:“彦明说城外庄子挖出温泉了,我想去看看。” 苏雨泽心里立马阴谋起来,温泉,不用脑子都知道皇甫彦明打着什么主意,急道:“哪天去,我陪你。” 秦月懒洋洋道:“看我心情吧,这几天太阳不太好,不太想出门。桃血浪回到桃花谷了吧,跟你通信了吗?他什么时候回来?” 想起没有任何消息的桃血浪,苏雨泽皱起了眉头。 若不是桃血浪的玉佩安好,他都怀疑桃血浪出事了。 那么大一个人回了桃花谷,为何一点消息都没传出,是不是出事了? 不仅是神医谷的人马打听不到桃血浪的消息,他去请司空晏帮忙,陶运也没打听到桃血浪的消息。 唯一能肯定的是,桃血浪回了桃花谷,并且没有出来。 桃花谷是私人地盘,司空晏不想跟桃花谷撕破脸,手底下的人自然不会擅闯桃花谷。 桃花谷的人都排外,又很少出来,打听消息才会那么难。 “应该不会出事,他也突破小宗师了,虽然还没有认主法器,但丹田里有一半内力已经转化成灵气,必要时杀掉大宗师也不是不可能。” 苏雨泽沉声道,他也不知道他是在说给秦月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秦月见苏雨泽满脸都是对桃血浪的担心,拍了拍他肩膀,语重心长道:“我听说桃花谷还是有几个老不死的,人心的可怕你又不是不知道,桃血浪双拳难敌四手,这世上多得是不要命却折磨人的办法,桃血浪是不是被惩罚了?” 听见这话,苏雨泽彻底坐不住了,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神情凝重道:“不行,我再去找司空晏,再联系不到桃血浪,我就去桃花谷找他。” 秦月没有阻拦苏雨泽,而是轻声道:“去吧,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桃血浪若真的被责罚,你也是有责任的,桃血浪是因为你才跟彦明闹翻的,这事彦明责任更大,等他回来,我让彦明给他道歉。” 苏雨泽听不进去让皇甫彦明道歉的话,满心都是疑问。 桃血浪是因为他才和皇甫彦明闹翻的吗? 如果桃血浪被罚,他有责任吗? 苏雨泽此时的心很乱,最后沉着脸离开了王府。 傍晚,皇甫彦明让伏艺传话给秦月,说他要跟皇甫佑仁喝酒,今天会迟些回王府。 秦月对伏艺点头,知道皇甫彦明要跟皇甫佑仁告别,就像她和苏雨泽告别一样,叮嘱伏艺,“让厨房煮好解酒汤,你把汤带上再去回话。” 秦月早早歇下了,并不知道皇甫佑仁带皇甫彦明去了花楼。 皇甫彦明不想去花楼,被皇甫佑仁硬拉着进去。 皇甫彦明进去便将厢房内所有服侍的女人挥退。 皇甫佑仁一脸不快,痞笑道:“你还真是没趣,还要为秦月守身不成,若她一天不嫁你,你就要做一天和尚吗?” 若是往常,皇甫彦明肯定起身就走,可想到他就要离开皇城,再归来不知是何时,对皇甫佑仁叹了口气,“人生在世不只是红袖添香,二哥不是不喜欢女子近身吗,为何约我来花楼?” 皇甫佑仁军营长大,一向都觉得女子软弱无用,不管再貌美的女子,在皇甫佑仁面前都得不到一个笑脸。 皇甫佑仁神秘兮兮笑了起来,“这里新出了一种烈酒,名为幻香,听说比桃花谷的酒还够劲,可惜数量少,不能往外带。” 皇甫彦明嘴角微扬,不太相信皇甫佑仁来花楼只是为了酒。 只要皇甫佑仁亮出身份,什么酒他带不走。 第287章 二哥不介意吧 皇甫佑仁看出皇甫彦明心中所想,肆意将脚搭在凳子上,“若用身份压人,那这日子还有什么乐趣,我带你来这里,还有一出戏想让你看。” 皇甫佑仁拍了拍手,外面响起丝竹管弦的乐声,一位身姿曼妙,容貌绝美的女子登台献舞,客人们兴奋的叫声震耳欲聋。 皇甫彦明一眼便认出中间跳舞人的身份,眼神诧异,“柳若雪,不是被你纳为妾室了吗,怎么在这里?” 皇甫佑仁满不在乎端起酒杯,冷笑,“一个女人而已,留在王府光吃饭不干活,哪来那么好的事,我把她卖了,凭白得了一万两银子。” 皇甫彦明收回看柳若雪的目光,思忖道:“柳若雪毕竟是父皇当众赐给你的,把她卖了,父皇和太子会不会找你麻烦?” 皇甫佑仁露出自信张扬的笑,“父皇和皇甫钰又不是蠢人,知道我对皇位没想法,我不去找他们麻烦就烧高香了,怎么敢来找我的麻烦。别忘了,如今我的靠山可是你,你师父回来的事,可瞒不了他们。” 皇甫彦明想起自己答应皇甫佑仁的事,从乾坤袋里取出一本火系功法给皇甫佑仁,“我已经留书给我师父,他会帮你引灵气入体的,如果你想学习剑法,我师父也会教你。” 皇甫佑仁心里非常不是滋味接过功法,随意翻看了几篇,这本功法和他修炼的功法不一样,不是秦月给皇甫彦明的。 “这功法你是怎么得到的?” 皇甫彦明笑了笑,“月儿去洞天福地帮我找药治伤,得到了不少东西,这就是其中一件。” 皇甫佑仁不再问了,再问他怕控制不住情绪。 这本功法就像耳光一样扇在他脸上,令他脸上火辣辣的疼,心里更是闷痛的厉害。 “药,找到了吗?” 皇甫佑仁语气有些怪,皇甫彦明只当他是要修仙激动的,并没有多想。 洗髓丹的事并不是秘密,皇甫彦明便一五一十告诉皇甫佑仁了。 听见皇甫彦明还没有使用洗髓丹,皇甫佑仁剑眉微皱,“还是早点把丹药吃了,把伤治好才最紧要。” 皇甫彦明笑了笑,主动给皇甫佑仁倒酒,“我知道,我们兄弟很久没有痛快喝过一场了,今天不醉不归。” 皇甫佑仁端着酒杯一饮而尽,用袖子挡住阴沉的脸,“好,不醉不归。” 皇甫彦明和皇甫佑仁都没有用内力把酒逼出来,后半夜时,皇甫彦明被人搀扶到房间里休息,隔壁住着皇甫佑仁。 皇甫彦明有心想要回王府,却连喊伏艺的力气都没有,脑海也仅剩下一丝清明,内心感叹,果然是盛名之下无假货,这酒够烈。 皇甫彦明脑海越来越沉重,仅剩的理智也越来越模糊,直到闻到一股淡淡的甜香,才勉强睁开双眼。 皇甫彦明借着月光,看见有人朝他床上爬,脸色立马阴沉起来。 皇甫彦明一脚踢到来人身上,来人发出一声娇喝,声音轻柔道:“王爷,让奴家来照顾您。” 柳若雪的手刚碰到皇甫彦明身上,皇甫彦明不顾体内的伤,强行运转内力,经脉撕裂扭头一口血吐了出来,疼痛也让他恢复清醒。 柳若雪看见皇甫彦明阴沉沉的眼,心里惊了一跳,想着皇甫佑仁的交代,鼓起勇气娇声道:“王爷,可是哪里不舒服?要奴家怎么帮您?” 皇甫彦明深吸一口气,伸手召唤出养在丹田的长剑,在柳若雪还没反应时,一剑刺了过去。 皇甫彦明一脚把人踢开,声音冷到冒冰渣子,“脏。” 柳若雪一脸不敢置信瞪着一双大眼,感觉到生命力急速流失,看着皇甫彦明的眼神充满了恨。 为什么,老天让她捡回一条命,改头换面遇到仙师,为何不让她报仇? 皇甫彦明明明中了药,怎么还有力气站起来? 她不想死,她还没有报仇,秦心月那个贱人还没死,她怎么能死在秦心月前面。 不甘心,她不甘心啊。 再不甘心,柳若雪还是咽气了,临死前爆发出的恨让皇甫彦明侧目。 果然不能小瞧任何一个人,柳若雪这种人居然都能爆发这么浓烈的恨。 还好一剑杀了,不然以后定是麻烦。 皇甫佑仁闻到隔壁传来的血腥味,暗骂柳若雪是个白痴,这么好的时机都能把事情办砸,真是废物。 皇甫彦明满身是血回了王府,没让秦月知道赶紧将自身清洗干净,不打算将这件事告诉秦月。 并不是想瞒秦月,只是秦月不问,他就不打算主动说。 这是他和秦月的默契。 皇甫彦明离开后,酒醉的皇甫佑仁阴沉着脸坐了起来。 暗卫上前小心翼翼询问:“主子,柳若雪已死,需要安葬吗?” 皇甫佑仁冷哼了一声,“废物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丢去乱葬岗。” 皇甫佑仁多精明,只需稍微想一想,就知道柳若雪爬床这事跟他脱不了干系。 皇甫彦明也的确如皇甫佑仁猜测一样,猜到柳若雪爬床是皇甫佑仁安排的,只是皇甫彦明没多想,只当皇甫佑仁恶作剧,单纯想看他笑话而已。 柳若雪就是个玩意,甚至连玩意都算不上,杀了就杀了。 皇甫彦明知道皇甫佑仁不会跟他计较,下次见面连提都不会提。 乱葬岗哪怕是白天也阴气森森,夜晚更是树影晃动,给人心悸的恐怖感。 暗卫前脚把柳若雪丢下,柳太妃后脚就出现在乱葬岗。 柳太妃一身黑衣,眼神恨铁不成钢看着秦心兰,这张脸还是她亲手制成的。 “本指望将你培养出来报仇,却没想到你如此不中用,罢了罢了,身虽死灵魂还能用,这一回你可要争气了。” 柳太妃拿出一面鬼气森森的旗子,往秦心兰头顶一晃。 一道黑雾从秦心兰身体飘出,没入旗子里。 柳太妃离开后,乱葬岗再次恢复平静,周围豺狼也都合上了眼。 第二天秦月见到皇甫彦明,问道:“怎么回事,昨晚我闻到血腥味了,你受伤了吗?” 血腥味很浓,皇甫彦明洗完后就没有了,所以秦月才没大半夜起来。 皇甫彦明笑了笑,温声道:“还是被你闻到了,我跟二哥喝酒,花楼里的女人爬我的床,胆大包天给我下迷药,被我一剑给处理了。” 秦月皱了皱眉,不满道:“皇甫佑仁叫你去的花楼,这人是他安排的吧?” 秦月知道皇甫佑仁对她有不少的意见,替皇甫彦明找青楼女子,此举不是想瞧皇甫彦明笑话,而是想膈应她。 秦月眯着眼打量皇甫彦明全身上下,美人在怀,心里就没点想法? 皇甫彦明被看得全身火辣,无地自容,非常认真解释,“二哥没什么坏心,经过这件事后,他不会再开这种玩笑。你放心,我也不会再踏入花楼半步。” 秦月对皇甫彦明摆了摆手,“无妨。” 她相信皇甫彦明,皇甫彦明可是对天道起誓的,不可能背叛她。 皇甫彦明见秦月不高兴,靠近小声问:“你知道昨晚爬我床的人是谁吗?” 闻言,秦月白了皇甫彦明一眼,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是谁,跟谁学的卖关子,难不成还要在我面前炫耀,你有多受欢迎吗。” 秦月若语气淡淡,不在乎这件事,皇甫彦明心会很慌。 可秦月明显有些生气,皇甫彦明脸上露出愉悦的笑。 秦月吃味不高兴,证明秦月心里是有他的,这段感情不是他一头热。 “是柳若雪,二哥把她卖到花楼了,卖了一万两银子。” 听见皇甫彦明的话,秦月秀眉微皱,语气疑惑问道:“皇甫佑仁又不缺银子,他卖柳若雪做什么,柳若雪是他的妾室吧。” 说起皇甫佑仁,秦月便想起皇甫佑仁投靠柳太妃的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皇甫彦明。 皇甫彦明明显把皇甫佑仁当成亲人,不知道皇甫佑仁已经背叛了他。 皇甫彦明见秦月好奇,便对她解释,“你不知道我二哥的性格,从小他就不喜欢女人,认为女人柔弱没骨气是下贱之人,还视女人为祸水。当初我被皇甫钰算计,他替我挡灾才收了柳若雪,发卖了图个痛快,只是没想到那个女人这么没脑子,敢对我用迷药,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秦月不擅阴谋,也不想去动脑子,这事若换秦心月来想,肯定不会像皇甫彦明这样,想得这么简单。 柳若雪的事情揭过了,可秦月一副有心事的模样,连皇甫彦明叫她好几声都没注意。 “月儿,你怎么了?有什么烦恼就告诉我,别憋在心里。”皇甫彦明眼神露出担忧,很少见秦月这样魂不守舍。 秦月欲言又止看着皇甫彦明,最后长长叹气,“如果你身边有人背叛你,你是想自己调查清楚,还是想别人告诉你?” 皇甫彦明又不蠢,自然知道秦月话里的意思,有人背叛他,而且这个人的身份还很不一般。 “这个人威胁你我的性命吗?” 皇甫彦明心情平静,并不像秦月想的那样急于知道答案。 秦月摇了摇头,“暂时不会,你知道的,只要你开口问,我就会告诉你是谁。” 皇甫彦明笑着也摇了摇头,做出了决定,“没必要,这个回答肯定会影响到我,我这个人有些倔强,不是亲眼所见,我不愿相信。不管我身边谁背叛了我,我都想自己去调查,如果那人有本事骗我一辈子,也是件好事。” 很多事情,打破沙锅问到底,是最最糟糕的方式。 人生难得糊涂,这可是至理名言。 皇甫彦明见秦月担心他,宽慰道:“放心,我不是蠢人,不会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银子。我不问你是谁背叛我,是我不想把事情看得太清楚,更不想过得太累。有些事不说出来就可以装作不知道,糊涂一下也挺好。” 其实皇甫彦明心里有数,这件事秦月早不提晚不掉,偏偏在他提起皇甫佑仁后提起,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想起他和皇甫佑仁对着神明起誓的场景,皇甫彦明心里很不是滋味,说他逃避也好,说他自欺欺人也罢,他就是不想面对现实。 他和秦月去隐居,这里的一切都将舍弃,背叛不背叛,其实没那么重要。 秦月看见皇甫彦明眼里露出的苦涩,哪里不知道皇甫彦明知道了答案,柔声安慰道:“你说的对,糊涂挺好,会让自己过得轻松一点,这世间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都是利益牵扯人心,人心易变,不要去在意为什么变。” 将心比心,如果苏雨泽因为更庞大的利益背叛她,她不会恨苏雨泽,或许会失落却不会生气。 不能因为友人的背叛就忘记曾经美好的相处。 皇甫佑仁的确是背叛了皇甫彦明,可那又怎么样。 背叛了,他就不是皇甫彦明的亲人了吗,不能。 背叛了,就能抹灭他和皇甫彦明之间的兄弟感情吗,抹灭他对皇甫彦明各种帮助吗,不能。 皇甫彦明见秦月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古怪,就像看圣人一样,立马失笑。 “你别把我看得太高洁,我可不是什么良善的人,如果他想要我的命,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曾经对我有多大恩情,我都不会留情,如果他敢伤害算计你,我就更不会放过他了。” 秦月撇了撇嘴,“你的确不是善良的人,可也不是坏人,不要妄自菲薄,背叛的事不提了,你要跟你母妃告别吗?毕竟我们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不知道未来和意外谁先到来。” 想起睛贵妃,皇甫彦明内心很复杂,良久摇头,声音冷静,“不了,我已经交代好一切,她大约也不想见我,等她气消了,我再回来给她赔不是。” 秦月没劝皇甫彦明去看睛贵妃,睛贵妃动不动就咒骂她,她又不是石头,心里自然会不高兴,没有动手让睛贵妃好看,已经是看在皇甫彦明面子上了。 第二天,皇甫佑仁一见皇甫彦明就轻轻锤了肩膀一下,笑骂道:“怎的那么不识好心,送你美人还不要,我听守门子的人说你离开时吐血了,没事吧?” 皇甫彦明看着皇甫佑仁扬了扬嘴角,“没事,我处理了柳若雪,二哥不会介意吧。” 皇甫佑仁一脸不以为然坐到一旁,痞笑道:“柳若雪是花楼的人,又不是我的,你处理她我怎么会介意。你也真是够狠心,这么美的人你都下得去手,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柳若雪的容貌可是不输秦月。” 听皇甫佑仁拿柳若雪和秦月比,皇甫彦明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严肃道:“二哥,柳若雪什么身份,也配和月儿相提并论,这种话还是不要说了,我听了不高兴。” 皇甫佑仁扭头呸了一声,很是不满,“你现在满心都是那小娘皮,也不知道你到底被什么迷了心,你妹妹回宫后哭了好几天,睛贵妃更是一点涵养都不讲,都快把秦家祖宗骂活了。你因为一个女人,将家闹得这么乱,值吗?你到底图个啥啊?” 皇甫彦明凝神看着皇甫佑仁不说话,皇甫佑仁坐直了身体,继续问:“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皇甫彦明突然失笑,低声道:“在二哥眼里,我追求幸福竟是在闹吗?我一直以为二哥是了解我的,像我们这种人,能遇到一个真心喜欢的人,那是何等幸运。老天待我不薄,若不抓住这份幸运,我怕追悔一生。” 皇甫彦明话音刚落,皇甫佑仁讽刺意味十足笑了几声,看着皇甫彦明的眼神变得犀利,“那我问你,若是睛贵妃因为秦月死去,你跟秦月还会在一起吗,那时,你会不会追悔?” 皇甫彦明眼神平静,嘴角微扬,“没有万一,我母妃我还不了解吗,口口声声用性命威胁我,可除了中蛊时她被蛊控制真的生出死志,何时又拿自己的命赌过。 她连自残都要挑好时辰和地方,给自己布下几条后路,你觉得她会死吗。 算计了一辈子,才坐上贵妃之位,她哪里舍得去死。 如果有一天我听到她的死迅,必是有人害她。 我身为人子会为她报仇,可这又关月儿何事。” 皇甫佑仁一双眼睛微眯,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不愧是皇家长大的,这六亲不认的样子跟父皇一个样。就为了一个女人,你可真是有种啊。” 皇甫彦明没理会皇甫佑仁话里挤兑,声音平静问道:“二哥,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你和月儿没有利益来往,她又掌握洞天福地,你为什么那么讨厌她?你跟她交好,能得到的好处难以想像,是什么让你把这么庞大的利益推到门外?” 又为何背叛我? 皇甫彦明说完露出苦涩的笑,他自认没对不起皇甫佑仁的地方,很想知道皇甫佑仁为什么背叛他。 可也清楚,一旦他问出这个问题,他跟皇甫佑仁之间的兄弟情,彻底断绝了。 皇甫佑仁脸色冷了起来,收起平时的吊儿郎当,沉声道:“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你早晚会毁在秦心月手里。 她的情况复杂,司空晏明显没有对她放手,秦月又是分裂出来的灵魂,就算她对你有好感,甚至愿意嫁给你,你又真的能娶她吗。 你们的亲事被搅和,不是已经证明了一切。 司空晏不同意,秦心月更不会同意。 注定得不到的东西,为何不早放手,一定要等到遍体鳞伤,你才清醒吗。” 皇甫佑仁眼里的关心真真切切,皇甫彦明愣在原地,扭头深吸一口气,嘴角释然一笑,不再在意皇甫佑仁背叛他的事,神情格外严肃道:“放手,不会了,这辈子下辈子我都不会放手,谁也不能阻止我追求幸福,若有人要阻止我,不管是谁,我都会将他一脚踢开。” 第288章 柳太妃捣乱 皇甫佑仁紧皱剑眉,声音非常冷,“我看你是执迷不悟,等有一天你因秦月而死,到时后悔就迟了?” 皇甫彦明灿烂一笑,语气淡然,“死又有何惧,二哥,你没有深爱的人,无法感同身受。要我离开月儿,就是要我去死,没有月儿的日子,每一秒都是苦熬。” 皇甫佑仁气得差点骂娘,暗暗咬了咬牙,恨道:“你是皇家长大的人,怎能陷入儿女情长中,说什么没了秦月就是苦熬,当真是可笑。再痛苦的伤也会随着时间而消逝,你真是入魔了,老子懒得跟你说。” 皇甫佑仁气冲冲离开了,他怕再待下去,会忍不住揍醒皇甫彦明。 皇甫彦明看着皇甫佑仁离去的背影,嘴角慢慢扬了起来。 二哥还是二哥,真希望一切都不要变。 可惜,世间事不由他想。 皇甫佑仁回到书房后,大发雷霆将不少东西给砸了,看见神出鬼没的柳太妃,没好气道:“皇甫彦明给了我功法,还让无相帮我引灵气入体,一旦知道我体内有灵气,不难猜到我投靠了你。” 柳太妃没理眼前狼藉一片,嘴角微扬,“无相是皇甫彦明师父,我没有隐瞒灵气的本事,除非废了你一身修为,或是赌一把突破到先天。” 皇甫佑仁脸色阴沉,冷笑,“我不是司空晏,突破先天很危险,我不会做算毁根基的事。至于废我修为,我当初愿意投靠你,就是因为你能帮我变强大。一个无相而已,你就提出废修为这种话,你觉得合适吗。” 自废修为,皇甫佑仁绝对不可能做那种蠢事。 柳太妃见皇甫佑仁话里满是嘲讽,慢声道:“我知道你后悔了,可后悔又有什么用,我们终归才是一条船的人,皇甫彦明知道你背叛他,肯定容不下你,如今秦月又听皇甫彦明的话,你没有选择,杀了皇甫彦明是唯一的选择。” 皇甫佑仁看着柳太妃眯起双眼,走到书案前坐下,“当初我们结盟,约定不背叛对方,你要我杀手足兄亲,你管的太宽了。” 柳太妃见皇甫佑仁不悦,摇头叹息,“我也是一片好心,皇甫彦明看似有情,实则心狠手辣,你是最了解他的人,若知道你背叛,他会在意你们的兄亲情吗。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个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 皇甫佑仁一脚踢开眼前书桌,神情凶恶警告柳太妃。 “皇甫彦明的事你最好不要瞎搅和,若你敢擅自出手,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天道的确神秘强大,可这方世界是被遗弃的,天道能不能降下惩罚很难说。 眼前他都难顾好,谁去顾以后。 皇甫佑仁知道柳太妃来找他,不可能是说这些废话,开门见山询问:“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不是告诉过你,我府内眼线甚多,没有要紧事不要来找我吗。” 柳太妃哪里看不出,皇甫佑仁这是想跟她划清界限。 她的好处不是那么好拿的,现在才想跟她划清界限,晚了。 “桃血浪出事了,苏雨泽已经赶去桃花谷,这是绝佳的动手机会。” 柳太妃说完,皇甫佑仁如看神经病一样看她,冷声道:“动手,对谁动手,苏雨泽有连筑基期都忌惮的暗器,桃血浪也开始修仙,至于秦月,你我更是别想靠近她十米。” 柳太妃慢悠悠端起茶,声音带着蛊惑,“机会是创造出来的,以秦月对苏雨泽的看重,多半会去找苏雨泽,皇甫彦明境界倒退,体内又有伤,可能会留在皇城,可是击杀他的好时机啊。” 柳太妃话音落下,皇甫佑仁一掌击碎面前书桌,怒气腾腾瞪着柳太妃,“我警告过你,不要打皇甫彦明的主意,你的消息早过时了,秦月已经找到灵药,他的伤很快就会恢复,修为甚至还有可能更进一层。” 看着皇甫佑仁周身黑沉的气息,柳太妃心里只觉可笑。 当初可不是她逼着皇甫佑仁发誓的,明明已经站在对立面,还留着可笑的妇人之仁。 柳太妃故意惋惜道:“可惜了,皇甫彦明若是突破先天,你修仙的事怕是瞒不住他。罢了,到底是你们兄亲之间的事,我不插手了。 做为盟友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先下手为强,这可不是抢东西,输了就输了,你输了的话,是会要你命的。 如果你愿意拿所谓的兄弟感情去赌,那就当我今天什么都没说,做为盟友我会替你收尸的。” 柳太妃说完,周身凭空出现浓浓的黑雾,悄无声息离开。 柳太妃离开后,皇甫佑仁脸色非常阴沉坐着没动,在狼藉一片的书房坐了一整夜,脑海里像有两个他,一个要他先下手为强杀了皇甫彦明,一个说他们是兄亲,不能自相残杀。 两个声音陷入僵局,谁都有理,谁也说服不了对方。 最后皇甫佑仁自己清醒过来,才避免经脉运行岔气。 伏艺把东西置办的差不多,因为王府要置办的东西很多,并没有引起怀疑。 秦月准备离开的前一天,收到苏雨泽传给她的急信。 信上说桃血浪回了桃花谷生死不知,希望她能帮忙救人。 虽然只有短短几行字,秦月还是能看出苏雨泽心里的焦急。 秦月一脸愧疚将信递给皇甫彦明,叹气:“偏偏雨泽送来了信,只要再晚一天,这信也落不到我手里,依你看,我们该怎么办?” 秦月心里有点小紧张,如果皇甫彦明执意要去隐居,要她不管苏雨泽和桃血浪的事,她要怎么办?跟皇甫彦明闹翻吗? 随后,秦月又暗自摇头,心里非常自信,皇甫彦明是不会让她为难的。 皇甫彦明看完信,慢慢将信折了起来,“帮苏雨泽和隐居又不冲突,司空晏的势力还没涉透到桃花谷,从桃花谷离开,更能帮我们隐藏行踪。” 皇甫彦明怎么会拒绝,没收到信就算了,收到信还拒绝,不是明着把秦月从他身边推开吗。 他没那么傻。 秦月低头甜甜一笑,“好,我们带上东西去跟苏雨泽会合,今晚你就把洗髓丹服了,我会帮你警戒。” 皇甫彦明点头,秦月怕服洗髓丹出意外,没有第一时间要他服下,而是查了很多资料,知道洗髓过程虽然痛苦,但不会有生命危险,才决定让他服下。 秦月没告诉皇甫彦明真相,书上分明记载,洗髓过程痛不欲生,只有心智坚定者才能熬过,熬过如凤凰重欲火重生,熬不过会被洗髓丹的药力化成一滩血水。 秦月相信皇甫彦明能熬过去,可内心却不想冒险,这是她拖着不让皇甫彦明服洗髓丹的真正原因。 皇甫彦明见秦月满脸郑重,安慰道:“放心吧,如果连洗髓丹的药效我都熬不过去,我还有什么资格做你的夫君。” 秦月抿了抿唇,还是打算实话实说,皇甫彦明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洗髓丹药效很强大,书上说有死亡的危险。” 皇甫彦明听了,脸上神情没发生一丝变化,这个结果他早就猜到了,不然依秦月的性格,怎么可能不让他服丹。 皇甫彦明没忍住揉了揉秦月头发,“你要试着相信我,你总是这样担心我,会让我感觉我就是个废物。” 秦月见皇甫彦明心意已决,将洗髓丹取出递给他,“一定要保持清醒,若是熬不住,我会及时出手打散药力,但那时伤势一定会加重,洗髓丹只有服第一颗才有效。” 哪怕让皇甫彦明继续受伤,秦月也不能忍受他承受不住药力身亡。 皇甫彦明嘴角露出苦笑,他也不知道哪里出错了。 他在秦月眼里变成玻璃做的了,好像易碎品一样。 皇皇甫彦明决定用行动向秦月证明,他不是废物,连区区洗髓丹的药效都承受不住,他还修什么仙,还跟司空晏斗什么斗。 皇甫彦明服下洗髓丹后,久久没有动静。 秦月神情凝重守在皇甫彦明身旁,心里着急也不敢用精神力查探,很怕她的乱来会让皇甫彦明分心。 皇甫彦明吞下洗髓丹后,没一会便感觉五脏内腑暖暖的,这股暖意渐渐升温,变得有些灼热,到最后就像岩浆一样,不仅滚烫还具有强大杀伤力。 药力在全身经脉和血肉里游动,将体内一切破坏殆尽。 没一会,滚烫难忍着热流消失,一股像冰雪一样的气息开始蔓延,将体内被破坏的伤修复好。 一次次破坏,一次次修复。 皇甫彦明脸色再也维持不住平静,紧紧咬牙不让自己发出痛哼声。 秦月见皇甫彦明将自己嘴角咬出血,赶紧掏出帕子替他擦拭嘴角。 秦月早用精神力监视王府,见十几个黑衣人闯进来,脸色冷了起来。 这些死士都有一流高手的实力,进入王府就往秦月房间靠近,目标很明确。 “伏艺,有十几个黑衣人进王府了,彦明服用洗髓丹的事走露了消息,如果惊扰到他,洗髓不成功,我要他们偿命。” 秦月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杀人,看了皇甫彦明一眼,盘膝坐在原地。 她不知道柳太妃会不会出手,柳太妃瞬移手段太诡异,皇甫彦明现在没有还手之力,柳太妃能在极短的时间杀他。 她不能离开。 伏艺将信号弹发出,站在屋外对秦月道:“主子请放心,除非属下死,绝不放一个黑衣人进屋。” 十几个黑衣人刚刚靠近秦月小院,一道如月光一般的幽冷剑光穿梭黑夜里,带走了一个又一个黑衣人。 无相手持君子剑站在秦月屋顶,朝四周冷声道:“狂妄鼠辈,我徒弟疗伤也敢打扰,劝你们不要靠近,否则杀无赦。” 伏艺听见无相的声音,心里放松许多。 秦月没那么乐观,果然听见柳太妃嘲笑的声音传来,“无相,你们佛家不是讲究因果报应吗,之前我救你一命,你是不是该还我一命。” 无相知道柳太妃瞬移的本事,又见柳太妃身后出现七个小宗师修为的死士,神情凝重,“柳夫人,你何必为难我。” 柳太妃冷笑了一声,“老秃驴,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挡得住我。” 柳太妃话音刚落,身影也同时出现在无相身后。 无相察觉到危机,后背冷汗都冒了出来,条件反射将君子剑挡在身后,挡住了柳太妃的袭击。 无相及时和柳太妃拉开距离,同时神情凝重。 刚才若不是他直觉反应快,柳太妃一击就能掏出他的心脏。 都是先天,他很弱吗? 这一刻,无相心里对自己生出的怀疑。 剑道,真的是强大的道吗? 柳太妃一招失败,心里有些失落,刚才那招是她较强的招式,都被无相避开了。 剑修,果然名不虚传,如果无相手里有法器相助,今天谁占上风就难说了。 “老秃驴,你当真要拦我。” 柳太妃眼神阴森看着无相。 无相紧了紧手里的剑,他修习君子剑,只求问心无愧,要他看着别人伤害皇甫彦明,他做不到。 无相冷着脸用剑在地上划了一道,“老妖婆,尽管放马过来。” 脾气好不代表他没脾气,被人一口一个老秃驴的叫,心里早就憋着火。 同时,无相也知道这是个和秦月交好的机会,活了那么多年,他眼光还是有的,秦月对他徒弟很上心,他若是离去,必定得罪秦月。 而且他的心也不容许他丢下徒弟离开。 无相没有立马跟柳太妃交手,他想拖延时间,等皇甫彦明洗髓结束,一旦秦月抽出空来,柳太妃休想嚣张。 柳太妃哪里看不出无相拖延时间的做法,对着黑夜招了招手,“无相交给你对付。” 一个散发着先天气息的黑衣人出现,无相心里咯噔一下,内心满中不敢置信。 柳太妃能制造出小宗师高手他不惊奇,若连先天都能弄出来。 这天下,岂不是要乱? 先天修为的黑衣人明显不是死士,从头到脚都被黑袍遮住,这副见不得光的样子让人非常好奇他的身份。 无相被黑衣人拖住,只能眼睁睁看着柳太妃朝秦月房间靠近。 秦月察觉到柳太妃的靠近,对门外伏艺吩咐,“退下,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伏艺沉着脸退开,柳太妃对他笑了笑,夸道:“算你识相,不过你放心,我可不敢杀你,秦心月筑基修为,若是激怒她发疯,我才吃亏。” 皇甫彦明身陷洗髓丹药力折磨中,脑海一直保持一丝清明,知道外面的情况,咬牙运转体内灵气,加速洗髓丹的药力消耗,痛苦也比先前强烈了一倍不止。 秦月是临时决定让皇甫彦明服下洗髓丹,服下丹药不久柳太妃就出现了,证明王府里有内奸。 知道服用洗髓丹有危险的人,只有她和司空晏。 她不可能说出去,是司空晏泄漏的吗? 是想趁机要彦明的命? 秦月一挥手将房门打开,看着柳太妃面无表情道:“我劝你就在门外说话,不然你可以试试我的飞刀利不利。” 十几柄法器飞刀,刀尖朝着四面八方,不管柳太妃瞬移到哪个方向,都躲不过飞刀的攻击。 柳太妃看着泛着幽蓝光芒的飞刀,站在原地没动,嗤笑道:“筑基期操控飞刀,居然还涂图,很高兴你这么看重我。” 秦月一脸云淡风轻,“你想多了,对你还不需要特意制毒,这是雨泽弄出来的新玩意,他说先天修为的人忍不住十个呼吸,我就想试试是不是真的。虽然这毒有些歹毒,可死亡速度很快,不会让人有太多痛苦。” 柳太妃本就忌惮秦月筑基期实力,再加上这毒,更加不敢靠近了。 可要这么灰溜溜离开了,今晚她就成了一个笑话。 “秦姑娘,洞天福地不是你一个人的,你若把事做绝了,不给我留一条活路,那大家都别想活。” 秦月冷笑了一声,闹了半天竟是为了洞天福地,眼里满是不屑,“你算什么东西,若不是我担心彦明,你还有命站在我面前说话。我若是你,就赶紧滚,不然一会你想滚也滚不了。” 柳太妃这种人,绝对不能向她示弱,一旦示弱她就会怀疑,会试探,反正不会识趣就是了。 远处无相被黑衣死士一掌打在胸膛,非常狼狈倒在地上吐了血。 柳太妃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对秦月道:“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告诉我进入洞天福地的方法,二是我杀了无相。” 秦月犹豫了,忍不住皱起眉头,不远处黑衣人已经高高举起了剑。 无相的君子剑断开,全身散发着浓浓的悲伤。 对于习剑的人,佩剑是手足是亲人。 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皇甫彦明曾给过无相法器,无相心动之后都拒绝了,只因君子剑从小陪他到大,跟他感情很不一般。 他更是用君子剑的名字命名他修炼的剑意。 秦月看了黑衣死士一眼,怀疑他是皇甫佑仁。 可前不久她见过皇甫佑仁,他修为没突破先天,连大宗师都不是。 想到皇甫彦明修炼的敛息决,秦月内心感叹,哪怕是亲眼所见也有可能是假。 第289章 隐世修仙者 皇甫佑仁如果存心想骗她,也不是不可能。 柳太妃控制洞天福地几十年,天知道她都学了什么本事。 说不定就有类似敛息决那样的手段。 柳太妃见秦月沉默,对黑衣人道:“砍了老秃驴的手,看他以后怎么练剑。” 秦月知道柳太妃在逼她出手,目的是想试探她是不是真的不在乎无相的死活。 黑衣人举剑时,秦月操控一柄飞刀,直接震歪他手中长剑,同时无相趁机滚到一旁。 黑衣人收手非常轻松,没有一点为难的表情,好像根本不在意无相一样。 柳太妃突然仰天大笑起来,“我既然拿无相威胁你,又怎么会只有这点本事。老秃驴,你运功试试,毒已经潜入心脏,十几个呼吸内不服下解药,你的灵根会被摧毁,什么灵药都救不了你。” 秦月拧眉看向皇甫彦明,无相是皇甫彦明师父,如果死在皇甫彦明面前,皇甫彦明会不会影响道心? 秦月可以不在乎无相,可她不能不在乎皇甫彦明。 秦月想起司空晏在洞天福地里得到过一颗解毒丹,修仙界的解毒丹,肯定能解无相体内的毒,只是司空晏会借药吗? 进出洞天福地的符文太过重要,秦月不想给柳太妃。 无相见秦月为难,微笑道:“秦姑娘,不要因为我妥协,我输了是我自己学艺不精。” 无相不想死,可他也不怕死。 如果今天他软了骨头,以后还有何颜面抬头做人。 就算秦月被迫救了他,柳太妃也不一定会遵守承诺。 无相硬气起来,柳太妃却恨不得捏碎他的骨头,意味深长道:“老秃驴,你可想清楚了,洞天福地灵药虽多,可从古至今还没有一种灵药可恢复灵根。这毒药本是我准备用来对付司空晏的,没想到他那么快突破到先天,只好先拿你试试药。” 无相不自觉握紧拳头,毁灵根的毒药,他闻所未闻,心里觉得柳太妃是在吓唬人,他好歹也是先天,又一直戒备着,怎么会这么轻易中毒? 可又实在担心这毒药是真,死了还好,若灵根被毁变成废物,苟延残喘的活着,那还不如死了干脆。 无相暗自咬牙,如果确定灵根被毁,他不会苟延残喘下去。 皇甫彦明心里急得不行,因为分心一口血吐了出来,秦月急道:“别慌,你师父会没事的。” 柳太妃见秦月妥协,脸上笑容灿烂又得意,筑基期又如何,有了弱点就是废物一个。 秦月不是没想过用黑衣人反过来威胁柳太妃,可她不信柳太妃会因为黑衣人放弃这个机会,柳太妃瞬移手段太诡异,哪怕她突破筑基,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况且无相体内的毒不能拖。 秦月用精神力探测过无相身体,无相体内有一种不能驱散的诡异力量,那力量给秦月灰蒙蒙的感觉,一接触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正当秦月想妥协时,司空晏突然出现在王府屋顶,扬手丢给无相一颗丹药,看向柳太妃,“今日,你必死。” 司空晏出现,柳太妃知道大势已去,立马用瞬移逃命。 司空晏连看秦月一眼都来不及,追着魔气波动离开。 无相将司空晏丢给他的丹药服下,全身暖洋洋的,十几个呼吸过去一点事都没有,知道体内的毒已经解了。 黑衣人比柳太妃逃得还快,不过他不知道秦月借着跟他交手时,在他衣服上留下了精神印记。 伏艺上前将无相搀扶起来,无相一脸愧疚对秦月道谢:“在下这条命是姑娘救下的,姑娘有事尽管吩咐。” 无相是皇甫彦明的师父,加上刚才无相有骨气的行为,秦月对他感观非常好,摇了摇头,“救你的人不是我,司空晏给你的解毒丹,是从洞天福地里得到的。” 无相当然知道,可他不能去感谢司空晏,因为司空晏还惦记着敛息决,他不能透露敛息决给皇甫彦明添麻烦。 “司空大人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救了我,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彦明的伤势怎么样?” 不想再提司空晏,无相很无奈转移话题。 秦月眼神担忧看向皇甫彦明,沉声道:“洗髓丹药效还没过,没被柳太妃打搅,应该不会出事。我先前查探过王府,你并不在这里。” 无相来得这么快,是巧合还是故意? 无相不知道秦月心里正怀疑他,“我就住在王府旁,之前伏艺发出信号,我就知道徒弟出事了。” 秦月点了点头,她用精神力监视王府,没有理会王府外的府邸。 皇甫彦明如身置冰火两重天,煎熬了许久洗髓丹的药力才减弱,一睁开看见秦月担忧的脸,还有不远处一脸苍白的无相。 皇甫彦明一直保持一丝清醒,外面发生的事他全都知道。 无相见皇甫彦明看着秦月似有千言万语,捂着火辣辣的胸口道:“我体内气血有些倒流,先回去调息养伤,有事你们聊。” 皇甫彦明想站起来送无相,被无相阻止,“你不用起来,为师只是气息乱了,不碍事的。” 无相离开时,还顺手把伏艺也拖下去了。 他活了几百年没个儿女,没吃过猪肉可也见过猪跑,他徒弟跟秦月绝对不是一头热,两人也绝不像苏雨泽所说,是靠欺骗得来的感情。 他看过太多人,一个人有没有情,完全可以从眼睛看出。 秦月或许不深爱皇甫彦明,但绝对是喜欢的。 无相离开后,伏艺还很体贴关上房门。 皇甫彦明一脸情深握住秦月双手,千言万语只化为四个字,“辛苦你了。” 秦月脸上露出灿烂的笑,皇甫彦明疗伤时,她担忧,柳太妃来捣乱,她愤怒,甚至愿意将洞天福地交出去,只为不让皇甫彦明分心。 如果这还算不上是爱,那一定也称得上是上心。 皇甫彦明修行根基被洗髓丹修复,身体还脱胎换骨,修为不仅恢复,还突破到了大宗师,只等丹田内灵气充足,就能试着突破先天。 在皇甫彦明看来,突破先天只是时间问题。 “师父的剑断了,恰巧我收藏着一把金属性的飞剑,正好给师父用。”皇甫彦明担心司空晏会回来,没有对秦月说肉麻的话,更是只字不提隐居的事。 金属性的剑是皇甫彦明留给自己使用的,他认主的那把飞剑,是以前柳太妃得到的,品阶不高,属性跟他还有冲突。 他没有剑在人在,剑亡人亡的精神,早就想换了法器。 可无相的君子剑断了,皇甫彦明不能说服自己拿出一般的飞剑,师父面临强敌依旧没有后退一步,甚至紧要关头时还打算牺牲。 这把金属性飞剑,必须送。 秦月当然不会有意见,无相是自己人,当然越强越好。 皇甫彦明满身血污,回到自己房间清洗,前脚刚走,司空晏随后便出现在屋子里。 秦月瞥了司空晏一眼,沉声道:“谢谢你的解毒丹,其实你不必等彦明离开再进来,他就在隔壁,你我说什么瞒不住他。” 屋子隔音不好,皇甫彦明又是半步踏入先天的修为,怎么可能听不见。 司空晏走到屋中桌边坐下,“我布置了阵法,他听不见。” 秦月眉头微皱,司空晏从出现到现在不过十几个呼吸,阵法是什么布置的? 更可怕的是,期间没有一丝灵气波动。 还好是隔音阵,如果是杀阵,那她岂不是只能坐以待毙? 秦月精神力蔓延出去,仔细感应到了隔音阵法,不是没有灵气波动,而是司空晏用手段将灵气波动伪装了。 天地间是有灵气的,一些细微又杂乱的灵气波动,不会被人察觉,就算察觉也不会在意。 司空晏将阵法灵气波动伪装成天地间的灵气波动,很容易骗过别人的眼睛。 秦月因为精神力不是她的,害怕精神力带回的大量信息,不敢大范围使用,大范围使用也定是粗略扫过,若不是知道房间内布有阵法,用精神力探查无数遍也别想查出来。 阵法灵气波动的事,再一次给秦月敲响警钟,精神力不是万能的,有太多手段能骗过精神力。 秦月想了很多,现实时间却只过了几秒,“你找我有事吗?” 如果只是单纯想听她一声谢,无需布置阵法。 阵法运转所需的灵石,那可是修仙界的钱,不管是上古修仙界还是现在,都很重要。 特别是现在,灵石要冒险去洞天福地寻找。 司空晏只要想到秦月对皇甫彦明的在意,心里非常吃味和烦躁,“你之前是想把符文告诉柳太妃吗?” 秦月看了司空晏一眼,理智警告她不要惹司空晏不高兴,可她不想骗司空晏,犹豫后点了点头,“无相是彦明的师父,我不能看他死。” 司空晏一双眼冷了下来,“你跟柳太妃已成死敌,洞天福地代表着什么,你是知道的。她今天能用无相威胁你,明天就能用苏雨泽威胁你,到时你要怎么办?” 秦月秀眉皱了起来,被司空晏这么质问,心里无奈又烦躁,“那就到时候再说,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事,柳太妃已经先天,想要突破筑基,哪有那么容易。” 她能自由进出洞天福地,不也没找到筑基丹吗。 秦月说完又担心司空晏生气,杀属性灵气实在太凶残诡异,谁知道司空晏会不会被影响,被影响后会不会发疯。 秦月没有主动挑起话题,司空晏见她不高兴,没再提洞天福地的事,问她:“你打算一直住在王府吗?” 秦月想起司空晏说他们没有和离,要她住司空府的话,笑了一声,“不住王府,难道跟你住吗?” 司空晏无比认真,“跟我住哪里不好?” 秦月深吸了一口气,“你认真的?我跟你住哪里好了,别忘了我们的身份,和离的事我等秦心月醒后跟你清算,你别说我是司空夫人那种话,不然我怕控制不住脾气。” 司空晏见秦月冷着脸,又见她很快恢复冷静,白皙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点,“不提和离的事,你我还算朋友吧,我娘还是你的师父,跟皇甫彦明比起来,你我关系更亲厚,你应该住在我府里,而不是王府。” 如果不是怕司空晏会动怒,秦月很想大声告诉他,她和皇甫彦明已经拜堂成亲,他们是夫妻,住在一起天经地义。 秦月闭上眼努力平息汹涌的情绪,等到情绪重新归于平静,开口道:“我不会跟你住,苏雨泽传信说桃血浪遇到了危险,我和彦明打算去帮忙。” 秦月一口一个彦明,听得司空晏心里愤怒不已,可担心秦月会厌恶他,一直压制住心里对皇甫彦明的不喜。 常年面无表情,让他没有泄露出一丝情绪。 “我也收到雨泽的求助信,你们何时动身,我跟你们一起出发,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司空晏沉声道。 知道拒绝不了司空晏,秦月无奈点头。 屋里谁也没有说话,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司空晏见秦月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意,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最后又松开,“我回去了。” 秦月很快点头,眼里期待告诉司空晏,她巴不得他赶紧离开。 司空晏离开后,隔音阵法被收走。 秦月用精神力目送司空晏离开王府,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同时心里也觉得纳闷,她回来有意查阅过杀属性灵气。 各种书上记载,杀属性灵气能让一个正常人变成只知道杀人的疯子,更能让一颗疗伤丹药变成毒药。 不管什么东西,只要沾上杀属性灵气就没有好下场。 按秦月所知的推测,司空晏早在融合杀属性灵气时就应该被影响心智,脾气也会逐渐失去控制,情况就跟当初秦心月入魔差不多。 可司空晏什么事都没有,一双眼睛始终清明,身上气息不是阴沉就是冷漠,就是没有杀意。 秦月忍不住疑惑,难道在洞天福地时她眼花了,司空晏融合的不是杀属性灵气? 皇甫彦明清洗干净进屋,闻到一股不属于他和秦月和檀香,脸色立马冷了下来。 皇甫彦明敢肯定,这股冷香是来人特意留下示威的。 “谁来过吗?” 秦月停下思考,叹了口气,“司空晏,他说要跟我们一起去找苏雨泽,我们能不能甩开他单独行动?” 她真的不想跟司空晏同行,当时在洞天福地她不会看错的,她对修仙界常识的了解来自玉简传承,杀属性灵气那么特殊的东西,怎么可能感觉错。 皇甫彦明袖子朝屋内一挥,屋内空气急速流动,那股冷香很快消失。 “司空晏修为先天,手下能人又多,他大宗师时我们想躲他都有些困难,同行而已,没什么的。”正好借着此次同行告诉司空晏,他和秦月两情相悦。 最好能让司空晏知难而退,皇甫彦明喜滋滋想着。 甩不开司空晏,秦月只能苦着脸接受,被皇甫彦明安慰了好一会才恢复平静。 就像皇甫彦明说的,一路上她不理司空晏就好了,司空晏也不是个话多的,见她不想理他,肯定不会厚脸皮靠近,说不定还会觉得没趣自行离开。 半夜,秦月留在黑衣人衣服上的精神印记有了波动,秦月赶紧凝神感应,怕让黑衣人察觉,没敢开视觉,只开了听觉。 “你今天为何对无相留手,他是皇甫彦明的师父,是秦心月的同伙,为什么不杀了他。” 秦月听见柳太妃质问的声音,心里判断这个黑衣人应该不是皇甫佑仁,因为如果是皇甫佑仁,柳太妃不会说这些废物。 皇甫佑仁和他们相处那么久,会不知道无相是皇甫彦明的师父。 就在秦月思考时,很苍老又沙哑的声音响起。 “我做事有我的理由,杀了无相又有什么用,秦心月精神力突破筑基,今晚她只是腾不出手,不然你我联手也必输无疑。” 听见这个声音,秦月确定黑衣人不是皇甫佑仁了。 柳太妃神情阴鸷拍碎了桌子,咬牙恨道:“该死的司空晏,一次次坏我好事,像今天这么好的机会太难得了,秦心月已经决定告诉我进入洞天福地的方法,我早晚杀了司空晏。” 坐在椅子上的黑衣人,突然站起来打了柳太妃一掌。 柳太妃一口血吐了出来,像疯子一样对着黑衣人大笑,“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像阴沟里的老鼠,连双眼睛都不敢露出来,我要杀他你生气了,可你有什么立场生气。” 黑衣人全身散发着森冷的杀意,“你想死吗。” 柳太妃笑够了,靠着椅子喘气,“别忘记你体内的伤,只有进入洞天福地,你才有可能找到灵药,不然你最多还有三年可活。杀了我,你一辈子都别想进入洞天福地,半步筑基又如何,把自己搞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当真可笑。” 黑衣人没有再伤柳太妃,而是坐回椅子上,声音沙哑开口,“不是我急着想进洞天福地,你中了我的毒,没有解药,灵根会在一年后被毁,我还有三年时间,而你,只有一年。” 想到体内诡异的毒,柳太妃看着黑衣人的眼神充满了恨,恨不得将黑衣人食其肉饮其血。 秦月听了小半天,也没听出黑衣人的身份,反而听见这么大的惊喜。 黑衣人修为半步筑基,体内有重伤,活不过三年。 柳太妃被黑衣人下了毒,一年后灵根会被毁,两人都急着要进洞天福地找解药。 这是两败俱伤啊,还有可能发展成同归于尽。 从下毒的事可以看出,柳太妃和黑衣人不是朋友,而是敌人。 想到黑衣人半步筑基的修为,秦月忍不住生出感叹。 这个世界远超她想像,隐藏在暗处的修仙者不知有多少,洞天福地的出现,钓出了第一个隐世修仙者。 有了第一个,第二个还会远吗。 第290章 五行灵根 秦月没控制住叹气,隐世修仙者出世,日子绝对不会平静,隐居或许都躲不了清静。 秦月情绪出现波动时,黑衣人也察觉到衣服上的精神印记,赶紧出手将精神印记毁了,对柳太妃道:“秦心月在我衣服上留了精神印记,刚才的对话被她听见了。” 闻言,柳太妃怒不可遏,站起身对黑衣人破口大骂,“废物,这么重要的事都能被她知道,以后别想得到进入洞天福地的方法,你就等死吧。” 如果打得过黑衣人,柳太妃真想立马杀了他解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黑衣人见柳太妃脸上有愤怒,就是没有焦急,声音沙哑道:“我知道你留有后手,如今你只有选择跟我合作。” 柳太妃咬了咬牙,紧紧皱眉,“没有后手,随你信不信。” 柳太妃离开后,黑衣人微不可闻叹了叹气。 无相用一夜时间认主了新的飞剑,还是命名为君子剑,一大早来跟秦月和皇甫彦明告辞。 “修行不能闭门造车,我打算去外面走走。” 秦月和皇甫彦明互看了对方一眼,都知道无相离开不是为了修行,而是顾虑柳太妃还会再抓他来威胁。 皇甫彦明传音给秦月,‘可否把洞天福地的符文告诉师父?’ 秦月笑了笑,‘你拿主意就好。’ 皇甫彦明站了起来,走到无相面前,“师父,一路珍重。” 皇甫彦明在无相手心里刻化进入洞天福地的符文,灵气符文一时半会消失不了,足够无相研究清楚。 无相疑惑时,听见皇甫彦明对他传音,‘这是进出洞天福地的符文,您离开皇城后再悄悄返回,不要让柳太妃知道你拥有符文,不然恐有生命危险。’ 无相激动到不能自已,虽然想过秦月会带他进洞天福地,可万万没想到会直接把符文给他。 无相很快冷静下来,绝不能让人知道他拥有进出洞天福地的符文,不然柳太妃奈何不了秦月和他徒弟,一定会来纠缠他。 他决定离开,一是因为败在黑衣人手里,觉得自己太弱了。 二是因为忌惮柳太妃,如今得了符文,他光明正大离开,再悄悄去洞天福地,不筑基不出来。 只要他突破筑基,柳太妃再也不能威胁他。 无相知道洞天福地在皇宫,叮嘱皇甫彦明一路小心,“我算是看明白了,想娶秦月的人不止你一个,不想秦月嫁给你的人也有许多,别人的看法不重要,重要的是秦月对你的看法。只有两个人同心,面对危险才能迎刃而解。” 皇甫彦明一脸受教点头,没有将他和秦月互通心意拜堂成亲的事告诉无相,神情郑重道:“师父,您放心,徒儿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无相领他踏入修仙,这份情他铭记一辈子。 无相离开后半柱香不到,司空晏便出现在王府,问秦月,“什么时候出发?” 三人都有乾坤袋,皇甫彦明本来就准备离开,皇城各种事情都已经安排好,对司空晏点头,“随时都可以出发。” 司空晏见秦月不跟他说话,眉头微皱,“昨夜我收到苏雨泽的信,他等不及已经潜入桃花谷。” 皇甫彦明闻言紧紧皱眉,冷声道:“愚蠢,他虽有法器傍身,可他修为只是小宗师,桃花谷屹立江湖几百年,明面上大宗师修为的长老就有两位,他潜进去就不怕死吗。” 司空晏目光冰冷瞥了皇甫彦明一眼,“雨泽不是愚蠢的人,他冒险闯谷,一定是确定桃血浪有危险,不然不可能这么冲动。” 苏雨泽在小事上冲动,可在大事上从来不会糊涂。 皇甫彦明想不通,“桃花谷守卫也算森严,又占据地处优势,苏雨泽怎么知道桃血浪出事了,不会是被桃花谷的人发现了,然后被算计了吧?” 司空晏也想不明白,一旁秦月插话,“我曾给过苏雨泽一块玉佩,上面留有桃血浪的精血,应该是玉佩发生了变化,苏雨泽才知道桃血浪出事,这才决定闯谷。” 秦月有些后悔,当初给苏雨泽玉佩时,就该多做一个。 司空晏闻言眼神亮了起来,沉声道:“这一路上情况不明,你给我一个检测你生命的玉佩。” 皇甫彦明知道阻止不了司空晏,忙道:“我也要一个。” 秦月无奈,只好做了两个滴有自己精血的玉佩,一个不情不愿给司空晏,一个给了皇甫彦明。 秦月还主动取了皇甫彦明的血,做成玉佩后自己收好了。 秦月收好皇甫彦明的玉佩坐在没动,一副将司空晏忽视的样子。 司空晏沉着脸将手伸到秦月面前,秦月一脸疑惑问他,“有事?” 司空晏脸色更阴沉了,主动取了皇甫彦明的精血制成玉佩,还把玉佩自己收了,难道只担心皇甫彦明不担心他? 司空晏心情非常不好,特别是见皇甫彦明微微上扬的嘴角,心里阴暗的想法不停闪现。 秦月不想惹司空晏不快,可也不想替司空晏做玉佩,“你的修为那么强,这世间不可能有能伤你的人,玉佩做不做都一样。” 明着是捧,暗中却是划开界限,司空晏很执着道:“取血。” 秦月到底怕杀属性灵气,犹豫后取了司空晏的血制成玉佩。 将玉佩递给司空晏时,司空晏没收。 秦月皱了皱眉,苏雨泽情况不明,不能再拖延时间了,算了,不就是一块玉佩吗,放在乾坤袋里占不了多少空间。 直到秦月将司空晏的那块玉佩收起来,司空晏阴沉的脸色才缓和。 秦月三人离开后,皇甫佑仁很快收到消息,坐在书房冷笑了一声,“血亲兄弟却没有一个女人重要。” 十二天后,秦月他们紧赶慢赶终于到了桃花谷外围的山谷。 秦月用精神力搜山,忍受着各种动物杂乱的情绪,忍着头快要爆炸的剧痛,在一块巨石缝隙里看见苏雨泽留下的信。 秦月脸色很难看,精神力到底不是她的,副作用太大了,她对疼痛又很敏感,脸色惨白一片。 皇甫彦明见了心疼不已,不顾司空晏黑沉的脸,细心让秦月靠着他胸膛,柔声叮嘱,“下次不要再用精神力了。” 秦月摇了摇头,苦笑,“不用怎么找雨泽,他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修为太低了,如果我也突破到筑基,精神力副作用不会这么强烈。只是带回一些动物情绪我就到了忍受极限,若带回大量人的情绪,灵魂可能都要崩溃。” 精神力就是把双刃剑,用好了是利刃,用不好是凶器。 如果只是粗略扫视一遍,不将任何情绪带回,精神力不会有副作用。 可想找到苏雨泽留下的信息,靠粗略扫视是不可能的,必须一寸寸仔细堪察。 秦月缓了好一会,脸色才慢慢恢复红润,可太阳穴还是涨涨的疼,一用精神力剧痛又会袭来。 秦月心里有种预感,等到秦心月修为越来越强,她跟精神力会越来越不契合,到最后会形成一种局面,秦心月用不了她体修的能量,她也用不了秦心月的精神力。 哪怕同用一个身体,她们也将变成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秦月内心有感,拿出测灵石握在手心,引来司空晏和皇甫彦明诧异的目光。 所有修仙者都知道,一个人的灵根从出生就注定,是不能改变的。 秦心月测试过灵根,是使测灵石变透明的精神力灵根。 秦月此时手里的测灵石,不是透明的,而是散发着淡淡五颜六色的光芒,看不清是什么灵根,仔细寻找里面的颜色,好像什么颜色都有。 秦月知道的修仙界常识,比司空晏和皇甫彦明多很多,看着测灵石笑了。 “我的猜测果然是对的,随着我和秦心月修为越来越高,我们的区别也越来越大。我灵魂越来越强,就会对秦心月的精神力越来越排斥。我的灵根是五行灵根,秦心月是精神力,完全不一样。我的五行灵根还在诞生期,等它稳定下来,我应该就不能再用秦心月的精神力。” 世界之大,有太多的神奇。 秦月和秦心月明明是一个人,可不管是性格还是灵根,都证明她们是两个人。 皇甫彦明早就接受秦月和秦心月是两个人,秦月不能用精神力,他其实早有猜测,好奇询问:“什么是五行灵根?” 伏艺是木水土三系灵根,修行资质中等。 秦心月曾说哪怕伏艺修行顶尖的功法,能达到的高度也有限。 他了解到的,灵根就是一个人的修仙资质。 资质强,未来的路越长。 资质弱,未来的路越短。 皇甫彦明有些担心,秦月的五行灵根是不是五系灵根? 司空晏没说话,却也用眼神告诉秦月,他也好奇什么是五行灵根。 秦月在皇甫彦明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如果眼神能杀人,司空晏已经杀了皇甫彦明上百上千次。 秦月没理会司空晏的心情,就是看见了她也不会起身。 她躺在自己夫君怀里,谁有意见都不好使。 秦月轻咳了一声,“五行灵根是一种比较特异的灵根,它跟精神力一样稀有,老天倒是待我不薄,这种灵根的奇特处,就是能融合和制造,我若融合水和金就能得到雷。” 皇甫彦明和司空晏都不是蠢人,秦月这么一举例,两人倒吸一口冷气。 这灵根太强了,在他们看来,这灵根比精神力还强。 秦月幽幽叹息,“可惜,一些特殊能力是靠五行融合不出来的,比如秦心月的精神力。修为突破金丹也能修元神之力,可后天修炼的元神力,跟精神力灵根的威力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皇甫彦明点头,补充道:“这个我也知道,一本书上曾举过例,如果在一个特殊的环境只比拼精神力,筑基期修为的精神力修仙者,能轻易抹杀元婴期修为的灵魂之力。元婴期啊,那可是一剑能斩山河,元婴离体也能活的可怕存在。” 秦月笑了笑,“我知道的修仙界常识,其中有一条,就是千万不要招惹灵修,因为他们的手段多是针对灵魂,配合各种精神秘技,简直让人防不胜防。” 秦月心里很忐忑,秦心月的精神力这么强,未来她们撕破脸,她有胜算吗? 识海里,可是精神力的主场,她的灵根帮不上什么忙。 秦月咬了咬牙,突破金丹前不能跟秦心月撕破脸,等她突破金丹开始修炼灵魂力,到时才有更大的胜算。 皇甫彦明不知道秦月想要吞噬秦心月,也不知道秦月和秦心月之间必须有一场战斗,而且两人只能活一个人。 司空晏将苏雨泽留下的信看了,“传信加赶路,苏雨泽已经潜入桃花谷快一个月了,信上说桃血浪的玉佩精血有异,颜色变淡了,不过没有消失。” 秦月揉了揉太阳穴缓解疼痛,“精血颜色变淡,说明桃血浪受到了危及性命的重伤,雨泽还留有消息吗?” 司空晏将信看完,发现信纸后面有一点异样,烧了一张纸把灰撒在上面,出现一行黑色小字。 ‘我的玉佩藏在东边最大的一颗松树心里,若我死了,不用替我报仇,神医谷托付给司空晏。’ 皇甫彦明见状冷笑了一声,“苏雨泽倒不笨,还知道留下玉佩告诉我们他的生死,还算有救。” 秦月见司空晏浑身散发着阴沉沉的气息,拉了拉皇甫彦明衣角,暗示他不要再说了。 再说下去,她真怕司空晏会发疯。 秦月心里暗暗叫苦,司空晏融合了杀属性灵气已经够可怕了,还动不动就黑沉着脸,给人一种他下一秒就会发疯的错觉,谁受得了啊。 司空晏找到苏雨泽留下的玉佩,见上面精血还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秦月也松了一口气,“还活着就好,我能靠着玉佩精血感应苏雨泽的位置,可惜不能沟通,不然就方便了。” 其实是能沟通的,不过要唤醒秦心月才可以。 她巴不得秦心月一直沉睡下去,又怎么会唤醒她。 皇甫彦明握住秦月右手阻止,“你还需要休息,精神力不是你的力量,使用会有很严重的副作用,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苏雨泽没有生命危险,我们慢慢来。” 司空晏沉默了,在苏雨泽和秦月之间,他选择了秦月。 秦月从皇甫彦明怀里坐起,对他认真摇头,“现在就是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一定要感应苏雨泽的情况才放心。” 如果因为她一时大意,苏雨泽在这期间出了事。 她就是间接害死苏雨泽的人,她承受不起这个结果。 秦月不顾皇甫彦明和司空晏反对,用精神力沟通玉佩内的精血,感应到苏雨泽就在桃花谷的方向,而是还在移动,人身应该是自由的。 第291章 进谷 秦月收回精神力,脑部刺痛更强烈了,有气无力倒回皇甫彦明怀里,“苏雨泽没事,能在桃花谷走动。我头好痛,你不是有烈酒吗,让我喝一坛,睡着应该就不痛了。” 秦月其实更想皇甫彦明打晕她,可她知道,皇甫彦明不会同意这个提议。 长时间赶路,秦月早就疲惫了,喝完一整坛烈酒,强迫自己睡觉。 哪怕陷入沉睡,秦月眉头还是紧紧皱起。 睡着了,不代表头就不痛了。 她靠着烈酒,陷入了半沉睡半昏迷的状态。 皇甫彦明从乾坤袋里取出棉被,将秦月紧紧裹住,压低声音问司空晏,“我们怎么进谷找人?桃花谷的人不知道苏雨泽已经潜入,自己家进了小偷,如果我们贸然出去要人,那几个老不死恐怕不会给我们面子。” 司空晏现在的修为,完全可以俯视众人,可事关苏雨泽性命,他也不得不小心行事。 “你什么时候突破先天?” 其实在路上,司空晏就察觉到皇甫彦明气息不稳定,若不是受重伤就是快要突破。 皇甫彦明肯定不是受重伤,只剩下快要突破这个选项了。 皇甫彦明对司空晏扬了扬嘴角,“随时都可以。” 司空晏冷着脸上前,不顾皇甫彦明阻拦将秦月抱走,“我来照顾她,你抓紧时间突破。” 因为秦月在怀里,再加上司空晏动作太快,皇甫彦明只能眼睁睁看着秦月被抢走。 皇甫彦明看了司空晏一眼,骂了一声,“幼稚。”然后走到一旁开始准备突破。 秦月精神力副作用太大了,不能再让秦月照顾他,他必须尽快变强。 司空晏的行为举止就像悬在皇甫彦明头顶上的利剑一样,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掉下来了,如果他不突破先天,司空晏想抢走秦月,他连追都追不上。 就像刚才,如果他有先天的实力,司空晏还能这么轻松从他怀里把人抢走吗,绝不可能。 皇甫彦明跟无相一样修炼问心无愧的君子剑,丹田灵气早已充盈,稍微定定心便打破大宗师到先天的屏障。 皇甫彦明经历心魔劫时非常顺利,那些被他算计死的人,面目狰狞来找他报仇,全被他一剑消灭。 司空晏抱着昏睡不醒的秦月,几次三番看向皇甫彦明那边,心里犹豫要不要破坏这场突破。 突破先天本就凶险,他无需出太大力,只要稍微打乱皇甫彦明节奏,就能让皇甫彦明功亏一篑。 想起秦月一口一个彦明,司空晏眼里酝酿着森冷的风暴,最后指尖凝聚一道细小的电流。 紫色电流就像活物一样,朝着皇甫彦明眉心射去。 司空晏动了杀意,秦月只觉胸口一紧,心里浓浓的不安将她逼醒,刚睁眼就看见司空晏偷袭皇甫彦明,气得一口血吐了出来,愤怒不已瞪着司空晏。 紫色电流到皇甫彦明面前时,皇甫彦明身下闪现一个法阵,将紫色电流挡在法阵外。 皇甫彦明不知道外界的情况,突破先天这么重要的事,他怎么可能不做防备。 他可从来不相信司空晏是君子。 秦月脸色苍白从司空晏怀里起来,怕激怒司空晏,心里万千骂人的话凝聚成两个字,“卑鄙。” 司空晏剑眉紧紧皱了起来,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想杀了皇甫彦明的想法很强烈,他何时做过这种偷袭的卑劣行为。 而且以他谨慎的性格,就算要偷袭,也不可能冒着会被秦月发现的风险,又怎么会发出这么弱小的电流? 秦月就在他怀里,且随时都能醒来,他为什么会偷袭皇甫彦明? 司空晏抿了抿嘴唇没解释,解释就是掩饰,他的确偷袭了皇甫彦明,这是无法掩盖的事实。 秦月靠坐在一棵大树下,眼神戒备看着司空晏,一副随时准备跟司空晏拼命的模样。 司空晏只觉心里一阵阵钝痛,秦月不信任和防备的眼神,就像一把把利刃,皆没入他的心脏。 直到皇甫彦明身上气息稳定,秦月才放下戒备,最危险的时候已经渡过,就算司空晏此时偷袭,也影响不了皇甫彦明突破。 皇甫彦明睁眼后,看见法阵开启,立马知道司空晏对他出手了。 皇甫彦明见秦月靠着树,很着急走过去,“怎么不好好休息,地上凉,要垫上棉被才能坐。” 秦月见皇甫彦明对她忙上忙下,心里乐滋滋的,“别忙活了,我们最多在这里留一晚,明天就去桃花谷找人。” 皇甫彦明摇了摇头,非常固执,哪怕只住一晚,他也不想让秦月受到委屈,帐篷和被子乾坤袋准备有多的,不用省。 天色已暗,皇甫彦明突破后只字不提法阵的事,秦月只当看不见司空晏,司空晏就这样被孤立了。 司空晏坐在火堆边,看着皇甫彦明讨好秦月,心里虽然非常不高兴,可多少还是佩服皇甫彦明的,能放下皇子身份,像丫环一样照顾人。 司空晏也想跟秦月亲近,可秦月讨厌他,加上他刚才偷袭皇甫彦明,秦月现在都不会看他一眼。 司空晏现在无比想要找回苏雨泽,因为苏雨泽在就会替他想办法,更不会让皇甫彦明和秦月这么近距离相处。 司空晏见皇甫彦明喂秦月喝汤,两人旁若无人散发出的甜腻气息,终于忍不住了,冷声道:“明天我们去桃花谷。” 事关苏雨泽,秦月只好放下对司空晏的不满,加上司空晏体内融合的杀属性灵气,心里不满归不满,是不会跟司空晏撕破脸的。 休息了一个时辰,又吃了一些丹药,秦月头疼缓解许多,好奇询问皇甫彦明。 “我没有接触过桃花谷的人,桃血浪也很少谈起桃花谷,这里的人好相处吗?” 皇甫彦明看了一眼司空晏,将干柴丢进面前火堆,“因为生意来往,我跟桃花谷的长老见过几面,看起来很和气的一个人,但桃血浪曾经说过,谷里的人很冷血。” 秦月秀眉皱了起来,“这么说,桃花谷的人不好相处了,那我们找他们要人,他们会放人吗?” 打架是下策,江湖人都有骨气,有些人一身硬骨头,用尽办法也不会让他们服软。 秦月不担心打不过桃花谷的人,可她担心桃花谷的人会鱼死网破,毕竟桃血浪还在他们手上。 “我跟桃血浪终止合作关系后,桃花谷很快收到消息,这一次召回桃血浪,应该也是问责。我不方便出现在桃花谷,至少不能用三王爷这个身份。”皇甫彦明对秦月解释。 秦月看向司空晏,眉头皱了皱,“那就只有我和司空晏能出面了?” 皇甫彦明微笑着摇头,“当初因为长生功法,你在江湖可是大大扬名,你出现在桃花谷,会引起混乱,我觉得还是隐藏身份先找到苏雨泽再商量。至于司空大人,他曾经灭了桃花谷好几个分部,桃花谷的人视他为敌人,更不方便出面了。” 秦月叹气,“我听懂你的意思了,直接找桃花谷要人行不通,我们身份暴露还会引来各种麻烦,到时救人不成,反而有可能引起更大的混乱。” 皇甫彦明点了点头,他就是这个意思,说这么委婉,是他习惯了这种说话方式,一时半会改不了。 “那我们怎么办?”秦月问皇甫彦明。 皇甫彦明则看向司空晏,笑眯眯问道:“司空大人有什么高见?” 司空晏声音冰冷,“没什么高见,以我们的武功,完全可以无声无息潜进去。” 皇甫彦明是想跟着桃花谷出去采买的人混进谷,可不知道苏雨泽此时的情况,时间越拖情况越危险。 采买队伍一个月回来一次,太久了。 第二天傍晚,皇甫彦明再一次询问秦月,“你的头真的不痛了吗?” 秦月一双眼睛弯了弯,没有一点不耐烦,“真的没事了,只要不用精神力,就不会再痛。” 秦月没告诉皇甫彦明实话,疼痛虽然缓解许多,可还是会时不时刺痛,不过在她忍受的底线内。 桃花谷四周都是险峰,谷内的人全靠铁索才能进出,地势更是易守难攻。 秦月一身夜行衣,黑巾蒙面,看着高不见顶的险峰,小声感叹,“也多亏我们都突破到了先天,不然想不惊动任何人爬上去,还真是困难,我敢确定苏雨泽不是用这种方式潜进谷的。” 皇甫彦明点头附和,“苏雨泽修为只是大宗师,他的轻功虽好,可要爬这座险峰,不发出声音是不可能的。” 皇甫彦明和司空晏也蒙着面穿着夜行衣,两人都想跟秦月一起走,没有一人先行离开。 司空晏拿出一根绳索,不顾秦月反对,将一头套在秦月腰间,“你不能动用精神力,我带着你走。” 皇甫彦明抓住绳索,皮笑肉不笑,“不劳大人费心,我的未婚妻,我自己会照顾。” 司空晏冷笑了一声,语气满是嘲讽,“她不是你的未婚妻,她是我的妻子。” 皇甫彦明脸色一下子阴沉起来,秦月明明是他的妻子。 秦月眼神担忧看了皇甫彦明一眼,然后赶紧拉了拉皇甫彦明衣角,让他不要招惹司空晏。 司空晏先前出手偷袭皇甫彦明突破,事后秦月立马想明白了,如果司空晏真的要置皇甫彦明死地,怎么会用那么弱小的电流试探,而且当时她精神不好,又半睡半昏,司空晏有很多方法让她继续昏睡。 这些漏洞让秦月知道了真相,司空晏想杀皇甫彦明,一定是被杀属性灵气影响了。 当时知道这个答案时,秦月还很诡异松了一口气。 她一直都在担心司空晏融合的杀属性灵气,可司空晏就像正常人一样,一直没有反应,让她好几次生出自我怀疑,认为当时她眼花了,或是认错了杀属性灵气。 直到司空晏发生变化,秦月才松了一口气,同时更加佩服司空晏,能压制杀属性灵气到现在,心智坚定的程度,难以让人想像。 秦月愣神间,脑海想了许多,见皇甫彦明不高兴,忙道:“我精神力不能用,修炼的又是体修功法,无法用精神力引动灵气为我所用,只靠司空晏带我,太辛苦他了,你们一人带我一程吧。” 司空晏和皇甫彦明哪怕不满意,可也知道这是秦月让步的结果,若是惹恼了她,谁也别想碰她。 皇甫彦明心里怄的滴血,可也不得不服软,谁叫他打不过司空晏,谁叫秦月忌惮司空晏。 这一刻,皇甫彦明非常想要变强。 秦月被两人带着,期间都没用什么力就到了顶峰,三人速度快出残影,负责守卫的人里面没有高手,加上夜色很好的掩护身影,很快进入山谷。 山谷到处都是农田和房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酒香。 秦月没忍住馋意,深深吸了一口空气里的酒香,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向皇甫彦明传音,‘好香醇的酒,若是年份高一点,就更好了。’ 皇甫彦明看着秦月宠溺一笑,同样传音过去,‘我听桃血浪说,桃花谷的藏书阁有很多酿酒的书,等我会学酿酒,以后你想喝什么,我都帮你酿。’ 司空晏见秦月和皇甫彦明传音说悄悄话,没忍住轻咳了一声,“我们去哪里找苏雨泽?” 秦月神情犹豫,要不要用精神力找苏雨泽? 桃花谷人很多,精神力副作用怕是会加倍爆发,而且精神力瞒不过大宗师修为的人,他们会被发现。 可不用精神力,他们怎么找苏雨泽? 苏雨泽易容那么厉害,想找他并不容易。 皇甫彦明知道秦月想说什么,抢在秦月面前说话,“不要再用精神力了,苏雨泽知道我们会来找他,一定会留下信息的,我们先找几天,找不到再用精神力。” 司空晏也点头,“我同意。” 司空晏和皇甫彦明两人都不赞同秦月用精神力,秦月又实在怕了剧烈的头痛,点头,“两天后若还找不到苏雨泽,哪怕副作用成倍爆发,我也不在乎。” 精神力副作用再痛苦都不能伤她性命,最大的代价就是灵魂受到影响,可那种影响能靠灵药和时间养好,可若是苏雨泽没命了,什么灵药都没用。 桃花谷有一些废弃的旧屋,位置比较偏僻,秦月挑了一间当临时会合地点。 桃花谷的人对谷中守卫非常有信心,根本不信有人能无声无息潜入山谷,他们就像平常过日子那样自在,都不会警戒四周。 司空晏在一间没人住的房门上看见一个眼熟的符号,那是他和苏雨泽约定的暗号。 司空晏见厨房还有藏有吃食,卧室睡觉的床铺还算整洁,知道苏雨泽在这里落脚,留下暗号让苏雨泽等,很快回到秦月找的房子里。 司空晏找到苏雨泽落脚点后就回来,皇甫彦明和秦月是在天快亮了才回来,两人都没找到苏雨泽。 皇甫彦明以为司空晏也没找到苏雨泽,提议道:“我们抓紧时间休息,今天晚上继续找。你们要小心南边竹楼住的人,里面住了一个大宗师,我小心查找了一会,没发现桃血浪。” 秦月没用精神力,可体修先天修为也不是常人能察觉她的,“北面也有一座竹楼,也住了一个大宗师,我也找了找,没发现密室什么的。” 司空晏因为修为最高,负责西面和东面,“我找到苏雨泽落脚的小院,他应该两天没有回来,我给他留了暗号,他若回来就知道我们来找他了。” 秦月和皇甫彦明都很震惊看向司空晏,果然是运气逆天的人,他们找了那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司空晏直接就找到了苏雨泽的落脚点。 秦月有些好奇,“你找了多久才找到苏雨泽落脚的院子?” 司空晏不知道秦月问这个有什么意义,还是老实说了,“半柱香。” 秦月眼神羡慕看了司空晏一眼,她也好想有司空晏这么好的运气。 皇甫彦明感概,“桃花谷果然深不可测,如果我所料不差,东南西北各有一名大宗师镇守,得亏我们都是先天,不然只要被发现,很快就会被包围,难怪桃血浪会逃不出桃花谷。” 秦月很疑惑,懒洋洋托着下巴询问:“不是说整个江湖都没有几个大宗师吗,为何桃花谷负责看守的就有四位?我们还没把整个山谷查探完,大宗师修为的人,肯定不止这四个。” 皇甫彦明神情凝重点头,“的确很奇怪,昨晚我看到的大宗师是青年,而桃花谷那两位大宗师长老,年纪最小的一位也八十了。” 司空晏手指轻点桌面,沉声道:“近几年,宗师修为的人变多了。我让暗部做过一个统计,宗师入门者比百年前多了五倍,小宗师是三倍,明面上的大宗师也是两倍。” 皇甫彦明神情一下凝重起来,秦月左看右看,还是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皇甫彦明深吸一口气,对秦月解释,“上千年来,突破到宗师境界的人都有限,特别是大宗师,那可是能开山立派的人物,突破大宗师不仅是靠努力练功,还要靠悟性。事出反常必有妖,突破宗师的人数突然暴增,打破了上千年的平静。” 第292章 桃花谷早就有人修仙 听见皇甫彦明解释后,秦月也皱了皱眉,随后又舒展开。 “即便知道这件事有诡异,我们又找不到原因,还是不要自寻烦恼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苏雨泽,再商量怎么救出桃血浪。” 再烦恼也没用,千年的平静被打破,谁也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阴谋,能做的只有戒备和等。 白天秦月还担心有人会发现他们,三人轮流看守,却连路过的人都没有。 夜晚,司空晏带秦月和皇甫彦明去了苏雨泽的落脚地点,看见他留下的暗号没变,周围一切摆设跟他离开时一样。 “怎么还没回来,不会是出事了吧?”秦月一脸担忧问道。 皇甫彦明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应该没有,整个桃花谷很平静,如果苏雨泽被发现,大家怎么会一点不讨论。” 司空晏坐到皇甫彦明对面,冷声道:“怕就怕人被大宗师修为的人发现了,没惊动谷中里的人。” 秦月眉头紧皱,急道:“那我们怎么办,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等下去吗?” 皇甫彦明怕秦月不顾后果使用精神力,温声安抚秦月,“先不要慌,苏雨泽好歹是神医谷谷主,桃花谷的人只要知道他的身份就会有顾忌,这天下谁不知道他是司空大人的人,桃花谷还不敢惹怒司空大人。” 司空晏面无表情看着皇甫彦明,明着高捧他,实则却在贬低他,话里话外都在暗示他凶残,这才让江湖众人恐惧。 秦月叹了叹气坐下,很无力道:“等我休息一会,用精神力感应玉佩试试,说不定能知道苏雨泽所在的方向。” 知道感应玉佩只有一丁点副作用,皇甫彦明不再阻止秦月。 秦月心里并没有把握,自从测了灵根后,她用精神力会有一种吃力感,先是用一缕精神力感应苏雨泽的玉佩,可能是因为距离很近的原因,秦月清晰察觉到了苏雨泽的方向。 秦月指的方向,就是昨晚司空晏负责查探的方向。 皇甫彦明笑了笑,“司空大人昨夜如果多找一会,可能就会找到苏雨泽了。” 司空晏看了皇甫彦明一眼,冷声道:“管好你自己。” 司空晏动作迅速,半柱香时间不到就找回了苏雨泽。 看见苏雨泽后,秦月吃了一惊,忙问:“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找到桃血浪了吗?” 苏雨泽整个人瘦得不成样子,脸色腊黄,头发杂乱没有光泽,身上穿的衣服好像在淤泥里滚过,好在没有奇怪的味道。 苏雨泽坐到桌子边,一口气喝了五杯茶,“找是找到了,你们万万想不到我听见了什么秘密。” 苏雨泽一副‘快来问我’的表情,秦月问他,“什么秘密?” 苏雨泽深吸了一口气,神秘兮兮道:“你们万万想不到,桃花谷有修仙者。” 苏雨泽还等着看秦月他们震惊的表情,却见三人表情都没发生什么变化,站起来疑惑道:“修仙者啊,你们不觉得意外吗?” 如果秦月没有见过那个先天修为的黑衣人,现下一定会很激动。 可她早就知道有隐世修仙者存在,没什么好激动的。 “你遇到的那个修仙者,是什么修为?”司空晏很好奇,以前大宗师就很罕见了,现在先天都随处可见,这世道变那么快吗。 苏雨泽紧紧皱眉,“是大宗师,不然我也不会为了躲他变成这个样子,桃血浪就是被他抓了,他正在逼问桃血浪修仙功法,蒙着面我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桃花谷的长老见过他,我从言语中猜测他不是桃花谷的人。” “一个大宗师而已,不足为惧,我担心的是他身后的势力,我有种感觉,这个大宗师一定跟那晚的神秘黑衣人有关系,说不定就是一个组织的人。”皇甫彦明神情严肃道。 苏雨泽急着追问司空晏神秘黑衣人的事,司空晏便将那晚的事简略说了。 苏雨泽听完陷入了沉默,觉得头都大了,“怎么可能呢,修仙不是要功法,还需要引灵气入体吗,无相能突破先天都是极其好运,而且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其他修仙者,怎么突然就冒出一个先天修为的黑衣人呢?” 苏雨泽无法不急,一个先天修为的强者,能轻易屠灭神医谷,他不怕,可他身后的势力怕啊。 “只是猜测而已,先不要自己吓自己,我们当务之急是救出桃血浪。”秦月见屋里气氛阴沉,赶紧出声缓和。 提起桃血浪,苏雨泽又生气了,“我只知道桃血浪受伤了,桃花谷的地牢看守太严,我试着进去好几次,一次也没成功过,不过好在我谨慎,没进去也没被发现。” 皇甫彦明冷笑了一声,“这是值得什么炫耀的事吗,只能说明你很无用而已。” 苏雨泽这些日子憋着一肚子火没地发泄,加上他的靠山司空晏就站在身旁,他才不会怕皇甫彦明。 皇甫彦明冷声嘲讽,“你尽管闹,最好闹到整个桃花谷人尽皆知,闹到让桃花谷的人主动把桃血浪送出来更好,就没有见过你这么冲动又没脑子的人。” 司空晏看了苏雨泽一眼,对皇甫彦明冷声道:“是他闹还是你在闹,你自己心里有数。” 皇甫彦明脸色冷了下来,突破时被偷袭,他不是一点火都没有,如果不是他事先布置了阵法,就会被司空晏偷袭成功。 一旦突破被打断,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命丧当场。 秦月见两人气焰嚣张,赶紧道:“现在什么情况,你们怎么还窝里斗,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皇甫彦明知道秦月很忌惮司空晏,依着秦月意思没跟司空晏起冲突,“我们三个先天,可以把桃血浪抢出来,再抓住那个修仙的大宗师,询问是谁教他修仙的。” 皇甫彦明直觉告诉他,今晚很有可能会挖出大秘密。 司空晏没发表意见,一旁苏雨泽朝天翻了翻白眼,“桃血浪被关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抢?如果桃花谷的人鱼死网破,正好趁你心意了,就是你害桃血浪被召回谷问罚的。” 皇甫彦明一声冷笑,双手环胸,眼神挑衅看向苏雨泽,“你这盆污水泼的好,桃血浪回家跟我有什么关系,况且是他先提出跟我终止合作的。他是因为你才跟我终止合作,你才是害了他的人。” 苏雨泽咬了咬牙,反驳的话到了嘴边还是让他咽下去了。 皇甫彦明说的没错,桃血浪的事他要负一部份责任,所以他才把自己搞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秦月见苏雨泽气色真的不好,“你要休息一下吗?我们一定能把桃血浪救出来的。” 三个先天高手,如果让桃血浪在眼皮子底下出事,还有什么脸称是先天高手。 苏雨泽已经三天没有好好休息了,他不敢闭眼,一闭眼就是桃血浪惨死的画面,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在意桃血浪的死活,他又不止桃血浪一个朋友。 苏雨泽最后认命一样叹了叹气,他是不止桃血浪一个朋友,可据他所知,桃血浪只有他一个朋友。 苏雨泽最后硬撑着跟上秦月他们,路上皇甫彦明不止一次对他冷嘲热讽,苏雨泽全都忍了下来,因为要是弄出动静被桃花谷的人发现,救援桃血浪的行动就会不顺利。 四人潜伏在一座三层高的小楼里,因为里面有修仙者的缘故,几人没有说话,而是用传音交流。 ‘你确定桃血浪在里面吗,为何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司空晏看着苏雨泽皱了皱眉,他是先天修为,甚至再进一步就是筑基,面前小楼有多少人呼吸,心跳速度如何,他全都感知一清二楚。 里面没有重伤的人。 苏雨泽非常认真给司空晏传音,‘整个桃花谷我都找过了,就这里最可疑,而且我有一天晚上听见了桃血浪的声音。’ 苏雨泽传音灵气没有聚成单线,而是成散状,范围控制在三米以内,这样皇甫彦明和秦月也能听见他的传音。 这些都是修仙界的常识,哪怕一开始不知道,见苏雨泽用过一次就学会了。 秦月犹豫了一会,传音问三人,‘我用精神力查探一下吧。’ 苏雨泽不知道秦月精神力副作用加深了,立马点头。 只要秦月出马,一定能找到桃血浪。 司空晏和皇甫彦明两人都反对了,苏雨泽见了急了,忙传音问:‘为什么不同意,我已经四天没有桃血浪消息了,他留下的玉佩,精血颜色一天比一天淡,他就要死了。’ 司空晏没说话,他无法理解苏雨泽的愤怒,以前想桃血浪死的人第一个就是苏雨泽,一个人怎么能变得那么快。 皇甫彦明阴沉着脸对苏雨泽传音,‘月儿为了找你,精神力反噬很严重,你让她用精神力,等同于让她自残。’ 苏雨泽一脸担忧看向秦月,赶紧传音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精神力副作用发作了,已经到了这个地方,一定能找到桃血浪的,你就不要用精神力了。’ 不是苏雨泽没有坚持,实在是皇甫彦明看他的眼神太冷了,还有司空晏也不同意秦月用精神力。 他知道,只要他对秦月开口,秦月一定会忍着难受用精神力帮她找人,可是找到人之后呢?他和秦月以后要怎么相处。 司空晏率先进了小楼,只用了一招便制服了那个大宗师的修仙者。 苏雨泽脸色犹豫跟了进去,“这么暴力吗?不会出事吧?” 这些日子的了解,苏雨泽发现他实在看不透桃花谷的人。 桃花谷的人与世无争又与外隔绝,还日夜相处,按理说应该是跟亲人一样的。 可桃花谷里,哪怕是相邻居住的邻居,见面都很少说话,还会因为一些小事就动手,哪里像邻居,像仇人还差不多。 苏雨泽不敢暴露身份去打听,不过只靠偷听,他也知道不少隐秘的事情。 被司空晏一脚踩在地上的大宗师,看清司空晏容貌时,立马倒吸一口冷气,小心翼翼询问:“司空大人光临寒舍,不知所为何事?” 门派里早就传遍了,司空晏突破了先天,被列为位于秦心月之下的第二危险人物。 司空晏封了地上那人的穴道,沉声道:“体内有灵气,的确是修仙者。” 秦月一脸好奇蹲在那人面前,笑容甜美问道:“你告诉我,是谁教你的修仙功法,你来桃花谷的目的是什么?” 地上那人看见秦月的脸,心里咯噔一下,第一第二危险人物都到了,他今天逃不出去。 “不能背叛门派,会生不如死的。”地上那人苦笑,别说背叛了,他连关于门派的事,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司空晏面无表情踩碎那人的手,声音森冷,“我也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其实那人已经透露出很重要的信息了,他身后有门派,能称上门派的势力,肯定不是什么小势力。 司空晏点了那人的哑穴,手骨碎裂也没发出一点声音。 皇甫彦明打开玉扇,慢悠悠道:“好了,你门派的事一会再问你,本王问你,桃血浪可是被你捉住了,你知不知道他可是本王的人。” 司空晏在一旁幽幽补充,“桃血浪跟我也有生意来往。” 那人躺在地上很焦急,司空晏布置了一个隔音阵法,解了他的哑穴,“我见你是个聪明人,别做蠢事。” 在隔音阵法里,那人就是喊破天,外面也不会听到一点声音。 “司空大人,三王爷,我冤枉啊,桃血浪是他父亲卖给我的,他到我手里时,手脚筋已经被挑了,若不是我想问他一些事,他早就被他族人折磨死了。” 那人非常急切为自己开脱,肠子都快悔青了。 桃血浪跟皇甫彦明终止合作,他以为桃血浪跟皇甫彦明闹翻了,再加上桃血浪跟苏雨泽关系一直不好,苏雨泽又是司空晏的人,司空晏怎么会给桃血浪好脸色。 可现在不仅皇甫彦明来找人了,司空晏和苏雨泽也来了,更可怕的是,秦心月也来了。 苏雨泽听见桃血浪手脚筋被挑,心里燃起了怒火,阴沉着脸问道:“桃血浪的族人,为什么要折磨他?” 地上那人忍受着手骨碎裂的痛,满头是汗看向苏雨泽,小心翼翼的讨好,“苏谷主,桃血浪修仙不是什么秘密,他的族人想知道他的修仙功法。召桃血浪回来本身就是阴谋,桃血浪回谷第一天就被下毒了,他也是个人物,任凭各种折磨,就是没泄露功法,桃血浪的爹见人快不行了,这才把人卖给了我,说是废物利用。” 地上那人小心翼翼将苏雨泽怒火转移到桃血浪亲爹身上去,苏雨泽也的确如他所想,此时恨不得宰了桃血浪的爹,还有那些冷血肮脏的族人。 第293章 找到桃血浪 司空晏按住激动的苏雨泽,“桃血浪在哪里?” 哪怕进了小楼,他也没有感应到桃血浪的位置,关押桃血浪的地方一定不一般。 那人颤抖着开口,“在地牢里。” 司空晏让那人带路,看见刻满符文的石牢,知道是那些符文影响他的感应。 秦月用一点精神力试探,惊奇道:“好厉害的符文,连精神力都能屏蔽,还好没有用精神力找人。” 司空晏见到地牢,突然出手把那个人杀了。 皇甫彦明皱了皱眉头,“杀了做什么,还能问出不少事。” 司空晏像看白痴一样看了皇甫彦明一眼,冷笑,“这里是他的地方,暗自不知隐藏多少机关,他早就知道我们不会留他性命,脸上却不见一点慌乱,可见留有后手,不杀他等着他制造机会逃吗。” 司空晏并不是想解释给皇甫彦明听,而是想解释给秦月听。 司空晏一脚踢开地上尸体,尸体朝地牢通道滚去,一些细针从墙上射出,几个呼吸的功夫,那人变成了刺猬。 苏雨泽取了一根针,“好大的手笔,这上面的毒可不一般,都能跟我的法器相提并论了。” 闻言,秦月非常震惊,苏雨泽法器的毒可是能毒倒筑基期的啊。 苏雨泽又观察了一会,松了口气,“这里的暗器,上百根才有一根涂着这种毒,也怪我运气好,随便拿了一根就是涂毒的。” 皇甫彦明若有所思,“上百根才涂一根,可见这种毒他们拥有的也不多。别忘了那黑衣人能拿出毁灵根的毒,跟毁人灵根比起来,这种毒并不算什么。” 苏雨泽很担忧,催促道:“我们快点去找桃血浪,这人跟那黑衣人一定是一伙的,他不会毁了桃血浪灵根吧?” 皇甫彦明刚被司空晏怼了,闻言冷笑了一声,“你当毁人灵根的毒是大白菜吗,桃血浪在他们眼里就是废人一个,用得着这种上台面的东西吗。” 苏雨泽一双眼睛眯了起来,“你什么意思,桃血浪配不上那种药,你配得上。” 皇甫彦明瞪了苏雨泽一眼,一旁秦月内心不停叹气,这两个冤家,真是一步都不肯相让。 秦月招呼皇甫彦明不要跟苏雨泽闹。 苏雨泽见了脸色更难看了,以前他和皇甫彦明起争执,秦月劝的人是他,如今对待他却像对待外人一样。 皇甫彦明眼神得意看了苏雨泽一眼,苏雨泽差一点没忍住,又闹起来。 好在苏雨泽惦记着要救桃血浪,最后将心里怒气忍下了,靠近司空晏传音给他,‘敛息决的事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揭穿皇甫彦明虚伪的面目?’ 司空晏面无表情回苏雨泽,‘无相离开了。’ 苏雨泽急了,‘无相离开了就没有其他方法了吗,你看皇甫彦明嚣张的样子,还不是仗着秦月另眼相待,没有秦月,他算什么。’ 司空晏心情很郁闷,他比苏雨泽更想撕破皇甫彦明虚伪的面目,可无相太会躲了,那天晚上出现后,立马又失踪了,只能查到他连夜离开了皇城,去了什么方向都不知道。 “你们两人说什么悄悄话,还找不找桃血浪了。”皇甫彦明见苏雨泽和司空晏紧挨在一起,两人没有说话,脸上神情变化却格外复杂,立马猜到他们在传音。 皇甫彦明知道苏雨泽一定还惦记敛息决的事,真的很期待未来某一天,秦月告诉苏雨泽她早就知道敛息决的情景,那时苏雨泽的脸色一定很精彩。 苏雨泽在通道尽头找到被绑在石柱上的桃血浪,此时桃血浪全身血迹斑斑,离得近了还能闻到一股腐烂的味道。 想过桃血浪会受伤,却没想到会受这么重的伤。 伤口深的地方,都能见到森森白骨。 苏雨泽忙上前给桃血浪喂药,声音低沉道:“再晚来一天,神仙降临也救不了他。” 这些天他心里越来越不安,昨天他就决定了,如果再等不来秦月,他就硬闯小楼,把桃花谷闹得天翻地覆,不惜代价找到桃血浪。 苏雨泽给桃血浪把脉,心里松了一口气,虽然伤口开始腐烂,但桃血浪除了体内的毒麻烦一些,外伤都是一颗丹药的事。 苏雨泽没要司空晏帮忙,自己把桃血浪背了起来,非常嫌弃道:“这味道太冲了,就像背了一块烂掉的猪肉,等他醒来,我一定要他记得我的救命之恩。” 救人的过程非常顺利,皇甫彦明眼神询问秦月,要不要找机会离开。 皇甫彦明防备司空晏高深的修为,不敢对秦月传音,怕被截获了。 秦月对皇甫彦明摇了摇头,现在不是离开的时候,至少要等桃血浪醒来,问一问那大宗师的修仙者是怎么回事。 秦月内心也很矛盾,她都决定去隐居了,外面的事自然跟她无关,可心里有种直觉,那神秘门派跟她有很深的因果关系。 这种直觉出现的莫名其妙,可秦月不敢忽视。 桃血浪是在第二天早上醒来的,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伤口也被清理包扎,扭头看见苏雨泽趴在床边。 他的手稍微动一动,就能碰到苏雨泽的脸。 桃血浪见到苏雨泽就知道自己得救了,见苏雨泽穿的单薄,将自己身上的被子扯去给苏雨泽盖好。 桃血浪一动,苏雨泽就醒了,见桃血浪气色不错,打着哈欠道:“不枉我忙活一夜,把你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外伤都处理好了,你体内的毒我还差几味药,等出谷后就能解。” 苏雨泽见桃血浪要给他盖被子,瞪了桃血浪一眼,“你有没有一点常识,你的手筋我才给你接上,不能用力,你还去扯被子,把筋脉崩断了怎么办。” 苏雨泽只用一只手,就将桃血浪按回床上躺好。 桃血浪没发现屋外的秦月等人,问苏雨泽,“你怎么找到我的,那位大宗师有没有为难你?” 见桃血浪还有心情关心自己,苏雨泽朝天翻了一个白眼,“你还有空担心我,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若不是我及时把你救出来,再过一天你伤口会大面积腐烂,经脉也会彻底被毁,到时你就只能等死。” 苏雨泽吐槽完后坐到桃血浪面前,好奇问道:“你怎么回事,不是让你有所防备吗,怎么还是把自己搞成这种境地?如果不是我心血来潮看了你的玉佩,你就是死在这里也没人知道。” 平时放进乾坤袋的东西,没有必要是不会轻易取出的。 桃血浪满脸苦笑,“是啊,谁又会想到回家会有生命危险,我还是太小看人性。” 苏雨泽挑了挑眉,一点不怕在桃血浪伤口上撒盐,“那大宗师修仙者是怎么回事,你们桃花谷应该开始修仙了吧,你爹想要你的修仙功法,难道他也是水系灵根?” 桃血浪眼神意外看了苏雨泽一眼,笑道:“原来秦月也来了,那大宗师擅使毒,我就是栽在他的毒上,关押我的地方,有一种能封印灵气运行的毒,要靠他的鲜血激活法阵。若不是被封印了灵气和内力,我也不会落得这种地步。” 这一次的经历让桃血浪清醒,修仙者不是最强的,封印了灵气运行,连一般武者都算不上。 苏雨泽倒吸一口冷声,感概道:“果然是快刀斩乱麻,当时司空晏让那人带路,刚才地下通道时,司空晏一脚就把他踢死了。” 桃血浪更意外了,司空晏居然也来了。 随后想想也觉得合理,司空晏一定是追着秦月来的,如果他猜的不错,皇甫彦明应该也来了。 “你们运气真不错,我敢肯定,那种封印灵气运行的毒,恐怕是司空大人也会受影响。”桃血浪话刚说完,司空晏和秦月皇甫彦明从外面进来。 桃血浪说话声音没有掩饰,秦月他们本来就在屋外,将他和苏雨泽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你知道那人口中说的门派是怎么回事吗?”司空晏进屋直奔主题。 苏雨泽搀扶着桃血浪坐起来,桃血浪虚弱道:“门派的事我知道的不少,可能是他把我当成死人看,对我没防备。他的门派是修仙门派,近百年才成立的,名字非常嚣张直白,就叫修仙派。听他说掌门是一个非常神秘的先天高手,且擅长用毒,只有对门派有贡献的人才能从掌门手里得到毒药奖励,他封印灵气运行的毒,就是完成了门派贡献得到的奖励。” 皇甫彦明坐到桃血浪对面,沉声道:“这个修仙派所图不小,不过我很好奇,他们从哪里得来的修仙功法,既然已经成立一百年,为何到近期才出世?” 苏雨泽白了皇甫彦明一眼,“洞天福地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他们隐藏百年所图甚大,怎么可能不对洞天福地动心。” 皇甫彦明没有反驳苏雨泽,因为苏雨泽说的都是对的。 以前修仙者是很神秘的,哪像现在这样,连平民都知道修仙者是怎么回事,洞天福地对高层的一些人,就更不是秘密了。 皇甫彦明看了秦月一眼,修仙派此时出世,一定跟洞天福地有关。 “有意思。”司空晏面无表情说道。 秦月皱了皱眉,问桃血浪,“就知道这些吗,这修仙派的地点在哪里,里面有多少人修仙,他们的修仙功法又是从哪里得来的?柳太妃占据洞天福地几十年,都没弄出一个门派,这个掌门难道比柳太妃还厉害,还是说他手里拥有跟洞天福地一样神奇的宝物?” 桃血浪脸色苍白喘了喘气,“那人还是保留一些谨慎的,我并不知道修仙派的地址,不过他说过,以他的修为在门派只能算中等的弟子,因为他是三灵根。” 苏雨泽神情凝重,“三灵根都修炼到大宗师,他修仙多少年了?想想当初的无相,快要两百岁才突破的大宗师吧,司空晏不到三十突破大宗师,就被说成是妖孽天才。” 桃血浪叹了叹气,“关押我的那人今年二十三,五岁就开始修仙了。” 苏雨泽张了张嘴没说话,十几年前修仙功法就有了吗?为何他神医谷没有得到一点消息,修仙派要招人,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露。 此时苏雨泽开始怀疑了,神医谷里是不是被修仙派插入了内应,加上他和他外公一直没有亲自管理神医谷,这才被人瞒住了。 皇甫彦明觉得此事有些不对,问桃血浪,“修仙派有那么多修仙弟子,你爹为什么还要你的修仙功法?” 桃血浪露出苦涩的笑,“修仙派不是想加入就能加入的,你们杀的大宗师是修仙派派来审查的使者,如果审查通过,桃花谷的人就能加入修仙派。” 被亲人背叛,桃血浪现在回想当时的情景,身子还气得发颤。 苏雨泽将手轻轻搭在桃血浪肩上,桃血浪扭头看着他,过了好一会才露出微笑。 他没有了亲人,可他有朋友。 皇甫彦明语气有些幸灾乐祸,“我们把修仙派的使者杀了,你爹知道了,肯定后悔生了你这么个儿子。” 皇甫彦明挤兑桃血浪,苏雨泽气冲冲站了起来,“你会不会说话,在别人伤口上撒什么盐,你以为你很好吗,你还不是众叛亲离,得意什么。” 苏雨泽心想,只要皇甫彦明再挤兑一句,他就把皇甫佑仁背叛的事抖落出来。 皇甫彦明看脸色都能猜出苏雨泽想说什么,没再接话。 被皇甫佑仁背叛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他不会给苏雨泽在他伤口撒盐的机会。 “我们什么时候走?”皇甫彦明转移话题问道。 司空晏看向秦月,苏雨泽急道:“怎么能现在就走,桃血浪被害成这副模样,还没有报仇呢。” 皇甫彦明冷笑,“我能帮你找你,已经仁至义尽,报仇关我什么事。” 苏雨泽不去看皇甫彦明,而是看向秦月,“你也要离开吗?” 秦月视线在皇甫彦明和苏雨泽身上来回,沉声道:“要不就停几天,修仙派的使者死了,桃花谷的人一定会想办法遮掩,或许还有可能联系修仙派,这样我们也好知道修仙派的情况。” 如果修仙派派人过来,那正好抓住逼问。 皇甫彦明没说话,可心里有意见了,他和秦月早就说好要去隐居,秦月要留在桃花谷,修仙派不知会生出多少事。 什么时候才能去隐居。 第294章 装看不见 秦月见皇甫彦明板着脸不说话,悄悄给他传音,‘我们先看看情况。’ 皇甫彦明情绪低落,上前拉住秦月的手,传音回去,‘我是担心你被修仙派的事绊住脚,既然决定隐居,修仙派的事我们就不要管了。’ 秦月在犹豫,隐居是她提出来了,皇甫彦明离别睛贵妃愿意跟她隐居,她其实是有一些感动的。 司空晏和苏雨泽见皇甫彦明抓着秦月的手,两人面色皆都一冷。 司空晏全身散发着森冷的寒气,苏雨泽就没有那么顾忌了,上前用力将皇甫彦明推开,不满道:“动手动脚算什么君子所为,一点也不懂规矩。” 皇甫彦明冷着脸看了苏雨泽一眼,很想大声告诉他,我拉我夫人的手,哪里不合规矩了。 修仙派使者死后两天,都没有被人发现,可能是他平时积威太深,桃花谷的人不敢踏进小楼一步,还是负责送酒的人发现门口的酒坛没人动,去禀告谷主怀疑使者出事了。 桃血浪的爹桃元然来到小楼外,神情恭敬对小楼行了一礼,“使者大人,是在下提供的酒不合心意吗?” 桃元然等了好一会,都没有听见动静,心里咯噔一下,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谷主,会不会是桃血浪……” 站在桃元然身旁的长老没把话说话,但在场所有人都听懂了。 桃元然皱起剑眉,声音粗矿道:“不可能,那逆子手脚筋都断了,还中了使者大人封印灵气的毒,哪还有还手之力?” 站在桃元然身边的张长老,神情凝重小声道:“谷主,不管桃血浪受了多重的伤,您可别忘了,他也是修仙者,修仙者的手段强大又诡异,指不定他藏有底牌。根据探子传回的消息,神医谷的谷主跟桃血浪关系很好,现下找不到苏雨泽的消息,我怀疑苏雨泽来桃花谷了。” 桃元然抬头神情凝重看着小楼,“张长老,我知道了,你跟我一起进去见使者大人。” 张长老有些犹豫,那使者可是大宗师,还有各种厉害的毒,脾气也很不好,入住桃花谷两个月,已经杀了十几个人。 桃元然看着张长老冷声道:“张长老,使者大人的意见,关系着桃花谷是否能加入修仙派,不要计较一时的得失。” 张长老暗中撇嘴,什么一时得失,硬要把他叫上,不就是担心使者大人责怪他们擅闯小楼,到时好把他推出去挡使者大人的怒火吗。 知道桃元然狠戾的手段,张长老没敢有意见。 桃元然可是连亲儿子都下得去手,他一个长老算什么啊。 桃血浪可是精心培养的继承人,还不是说放弃就放弃了。 桃元然和张长老进入小楼,见里面没人,两人脸上露出了意外,张长老低声道:“谷主,使者大人不会离开了吧?” 桃元然沉着脸摇了摇头,“不太可能,使者大人说过,再有一个月我们就能通过观察期,到时就能加入修仙派修仙,使者大人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去地牢看看。” 张长老脸上露出惊骇,忙出声劝阻,“谷主三思啊,使者大人曾说过,没有他的允许不许任何人靠近地牢半步,我们贸然进去,定会惹怒使者大人的。” 桃元然心里不安越来越浓烈,瞥了张长老一眼,低声骂道:“你的脑子长到狗身上去了吗,使者大人大宗师的修为,我们进屋这么久,一点反应都没有,明显是出事了。” 张长老被骂后也没敢生气,跟着桃元然朝地牢走,看见地牢外使者的尸体,脸色一下变得惨白,心如死灰道:“完了,桃花谷完了,桃血浪杀了使者大人,修仙派岂会善罢干休,我们都会死的。” 桃元然神情紧崩,大步走向地牢,没在里面找到桃血浪,回去狠狠扇了张长老一巴掌,呵斥道:“再胡说八道,我割了你的舌头。” 张长老被打耳光侮辱,脸色一会涨红一会青黑,最后强迫自己咽下心里怒气。 “谷主,我们该怎么办,桃血浪应该是被人救走了,他小宗师修为怎么可能杀了使者大人,而且使者大人是被人一脚踢死的。” 桃血浪双脚筋脉被挑,哪来的力气踢人,杀使者大人的人一定不是桃血浪。 可就算杀人的不是桃血浪,使者大人也是因为桃血浪而死,而且还死在了桃花谷,修仙派又怎么会听他们解释,到时指不定要迁怒了。 张长老心里已经决定,如果修仙派真的迁怒,他就找机会跑,然后隐姓埋名过一辈子。 修仙他不敢妄想了,只想能好好活下去。 张长老心里已经有了责怪,都怪桃元然想加入修仙派,谷中的人为了修仙,亲人反目手足残杀比比皆是。 桃花谷的平静,是被桃元然亲手毁掉的。 桃元然走到尸体旁蹲下,然后仔细观察周围环境,发现了好几个脚印,脸色黑沉,“果然有人来救那个孽子,他受伤颇重不能移动,派人一寸一寸给我搜,一定要把杀害使者大人的凶手找出来。” 桃元然怒气冲冲离开了,留下张长老暗自吐槽,来人能一脚踢死一个大宗师,整个桃花谷的人加起来,恐怕都不够人踢的。 张长老突然想到什么,急匆匆离开了,他得赶紧去吩咐手下的人,搜查凶手的事做做样子就行了,别凭白丢了命。 到了张长老这种年纪,哪里看不出桃元然是在法子给修仙派交代,故意叫谷里的人去搜查凶手,谷里的人一定会死伤惨重,到时对修仙派就有了交代。 使者大人被凶手杀害了,可我们为了给使者大人报仇也死伤大半族人。 伤亡越惨重,修仙派的怒火就越能平息。 桃花谷开始大肆搜查,秦月他们没有故意躲藏,而是坐在屋里等着桃花谷的人找到他们。 皇甫彦明脸色很臭,又一次瞪了桃血浪一眼,如果桃血浪没有出事,他和秦月现在已经过上美好的隐居生活了。 桃血浪被瞪得莫明其妙,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跟皇甫彦明相处,他们以前也算半个朋友,后来撕破脸也没有给对方难堪。 可桃血浪还是做不到像以前那样跟皇甫彦明相处,瓷瓶出现了裂缝,不管怎么弥补,裂缝都还存在,哪怕从表面看不出来。 苏雨泽坐到桃血浪身边,恶狠狠瞪了皇甫彦明一眼,见秦月不在屋里,又是冷笑又是嘲讽,“你让无相离开皇城也没用,司空晏早晚会找到他,拿出敛息决撕碎你的虚伪面目。” 这种话,皇甫彦明听了不止一次,一开始他挺生气的,后来就不生气了。 他期待苏雨泽知道真相后的表情。 皇甫彦明的沉默,在苏雨泽看来就是怕了。 桃血浪拉了拉苏雨泽,劝道:“好了,我们先别讨论这件事,如果我爹不联系修仙派,你们要怎么做?” 苏雨泽板着脸,“桃元然这么对你,你还叫他爹,就该叫他老不死的混账东西。” 桃血浪笑了笑没说话,骂几句又能改变什么,口头上的称呼而已,这些都不影响他心里的恨。 桃血浪永远无法忘记,那杯毒茶苦涩的味道,还有他爹逼问他修仙功法时,陌生又狰狞的表情。 “桃元然一定会联系修仙派,明知道我们这里有一脚踢死大宗师的高手,却还是派人满山遍野寻找,他的算盘怎么打的,完全一清二楚。” 皇甫彦明说完,一旁苏雨泽翻了一个白眼,“这么简单的事,谁会想不到。” 苏雨泽说完,心里骂皇甫彦明心眼多,只靠搜查就能想到这么多。 傍晚的时候,桃花谷的人终于搜到秦月他们住的废弃院子。 三个桃花谷弟子推开门,看见屋里坐着的几人,没发出一点声音。 其中一个胆子大些的弟子非常紧张咽了咽口水,问一旁的同门,“你看见什么了吗,我怎么什么也看不见。” 另外两个弟子一愣,随后赶紧点头附和,“我也什么都没看见,就是一间空院子而已。” 说完,三人忙退出去,胆子较大的那人还细心给关上门。 苏雨泽等三人离开后,伸了伸懒腰,“要干活了,桃元然既然想我们闹大点,那我们就如他一次意。” 司空晏和皇甫彦明都赞同,不把事情闹大,怎么引来修仙派的人。 秦月他们从傍晚等到晚上,再从晚上等到早上,都没有等来桃元然。 苏雨泽阴沉着脸拍了拍桌子,“怎么回事,桃元然不会知道司空晏在这里,吓破胆不敢来了吧。” 皇甫彦明瞥了苏雨泽一眼,嘲讽道:“白痴,桃元然既然把事情闹这么大,怎么可能不来跟我们见面,他还要给修仙派一个交代,如果未战先怯,你觉得修仙派会怎么做。” 苏雨泽瞪着皇甫彦明,没好气道:“那你说现在是什么情况,昨天就发现我们了,到现在还没来,难道正准备给我们设陷阱不成。” 司空晏沉声道:“我去转了一圈,谷里很平静,不少人还在大肆搜查。” 秦月哭笑不得开口,“不会是昨天那三人怕死,没把发现我们的事说出去吧。” 皇甫彦明和苏雨泽都看向秦月,就连司空晏也看了一眼。 秦月一脸懵,疑惑问道:“怎么了,没有这个可能吗?” 苏雨泽和皇甫彦明不说话了,直觉告诉他们,秦月的猜测很可能就是事情真相。 “如果那三个弟子真的隐瞒了发现我们的事,他们肯定是有人授意,普通的弟子怎么敢隐藏这么重要的事,可见桃花谷内部不是铁板一块。”皇甫彦明说完看向桃血浪。 桃血浪靠着被子动了动,笑着道:“三殿下,为何这么看着我?” 皇甫彦明收回看桃血浪的视线,声音平静询问:“你想当桃花谷的谷主吗。” 在场的人都不是蠢货,自然知道皇甫彦明问这话的意思。 桃花谷内部不是铁板一块,桃血浪推翻桃元然的胜算有百分之五十。 苏雨泽右手握成拳头,轻轻锤了桃血浪肩膀一拳,“虽然我不想赞同皇甫彦明,但他的提议很不错,你做了桃花谷的谷主,就当报仇了。” 苏雨泽不是什么好人,他将桃血浪当做朋友,桃元然把桃血浪害成这样,又害他在桃花谷提心吊胆躲躲藏藏,心里早就憋着一股怒火。 桃血浪对着苏雨泽露出苦笑,慢慢摇了摇头,“我不想做桃花谷的谷主,不瞒你们,我这一次回来,就是想要放弃少谷主这个身份,结果没等我把目的说出来,我爹就在背后捅了我一刀。” 做不做谷主,要桃血浪自己选择。 苏雨泽和皇甫彦明都没有继续劝。 苏雨泽贱兮兮笑了笑,“你对桃花谷没有了感情,那我们杀多少人,你都不会难过了吧?” 桃血浪知道苏雨泽性格冲动,忙道:“桃花谷不是所有人都狼心狗肺,那些只想安稳度日的人,你给他们留一条活路。” 皇甫彦明怎么会放弃这个挤兑苏雨泽的好机会,冷笑道:“还是给自己积点德吧,滥杀无辜也不怕遭天谴。” 秦月见皇甫彦明和苏雨泽又要闹起来,忙出声转移话题,“桃元然不知道我们在这里,那我们要怎么做,出去转悠一圈吗?” 皇甫彦明不会真的让秦月难做,沉默后在心里连连叹气,他是真的想跟苏雨泽好好相处,可苏雨泽看他的眼神太惹人厌了,让他总是控制不住脾气。 司空晏让苏雨泽出去引桃元然的注意。 苏雨泽双眼一亮看向皇甫彦明,拒绝道:“不行,我要留在这里照顾桃血浪的伤,让皇甫彦明去。” 秦月立马很紧张看向皇甫彦明,担心皇甫彦明会当场给苏雨泽没脸。 皇甫彦明注意到了秦月为难的表情,对司空晏点了点头,“我去也可以,你帮我照顾好月儿。” 皇甫彦明话音刚落,苏雨泽脸一冷,“秦月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以什么身份拜托司空晏照顾她,你以为你是谁。” 司空晏没说话,秦月深吸了一口气,拉着苏雨泽严肃道:“不要再闹了,你跟彦明就不能好好相处吗?” 桃血浪眼神若有所思看了皇甫彦明一眼,这几天的发现不是他的错觉,皇甫彦明真的在让着苏雨泽,而且还是很明显的示弱。 皇甫彦明为什么要对苏雨泽示弱? 难道是因为敛息决,可皇甫彦明不可能不知道,不管他示弱还是下跪,苏雨泽和司空晏都不会停止寻找敛息决。 除非皇甫彦明主动离开秦月,司空晏和苏雨泽才会收手。 可皇甫彦明行为举止,没有一点要离开秦月的意思,那示弱到底是什么用意? 桃血浪怎么想也想不出答案,以他对皇甫彦明的了解,皇甫彦明不是在演戏给秦月看,而是真心想跟苏雨泽缓和关系。 这真的邪门了。 第295章 桃花谷祸事 苏雨泽看见秦月板着脸,立马笑嘻嘻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对皇甫彦明意见大了去,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我早毒死他了。你让我跟他和平相处,不是为难我吗。” 秦月沉默了,或许她先前的决定是错的,既然决定去隐居,修仙派的事就不要管了。 皇甫彦明说的对,修仙派就像一个流沙窝,一旦陷入就难以脱身。 苏雨泽不知道秦月因为他对皇甫彦明的态度,已经决定离开。 皇甫彦明出现在桃元然书房。 桃元然神情意外站了起来,“三殿下,你为何会在桃花谷?” 皇甫彦明眼神扫过桃元然面前的书信,桃元然动作快速将书信收了起来。 皇甫彦明挑了挑眉,笑了笑,“桃谷主还有健忘的毛病吗,你大张旗鼓地找我,怎么还问我为何在桃花谷。修仙派给你回信了,都说了些什么?你在担心我会杀你吗,你尽管放心,我不想脏了手。” 桃元然脸色一沉,握着书信的手在发抖,“使者大人是你杀的,你既然知道修仙派,怎么还敢杀人,你不怕被报复吗。” 皇甫彦明神情不屑,“有什么好怕的,修仙派的掌门也是先天而已,我不信你不知道,我们这边有筑基,而且我的师父也是先天。” 而且他也是先天,这句话皇甫彦明没说。 桃元然心情很差,探子传回的消息,桃血浪跟皇甫彦明已经撕破脸,皇甫彦明却出现在桃花谷,还疑似救了桃血浪,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三殿下,明人不说暗话,你来找我的用意是什么?”桃元然沉声问道。 皇甫彦明轻笑出声,“我哪有什么用意,只是特地过来告诉谷主一声,我们还要叨扰谷主一段时间。” 桃元然看着皇甫彦明久久没有说话,皇甫彦明也没有要说的,没打招呼离开了书房。 桃元然等皇甫彦明离开,很是不屑冷笑了一声,他早就传信给修仙派,凶手只用一脚就杀死使者,只要修仙派的人有脑子,就该猜到凶手是筑基的秦心月。 修仙派随便派出一个使者就是大宗师,桃元然不信皇甫彦明区区几个人能跟一个门派做对。 张长老在皇甫彦明离开后,抹了一把虚汗,他的弟子找到司空晏,因为他提前叮嘱的原因,弟子没有把消息泄露出去。 他故意给司空晏他们制造离开的时间,可怎么也没想到皇甫彦明居然来见桃元然。 桃元然目光冰冷看了张长老一眼,皇甫彦明就住在桃花谷,这么多人却没找到人,说这里面没有人捣乱,谁信。 张长老轻咳了一声,见周围没人,小心翼翼道:“谷主,你注意到皇甫彦明离开的速度了吗。” 桃元然神情一凛,皇甫彦明离开的速度太快,他只觉眼前一花皇甫彦明就消失了。 他可是大宗师修为,如果皇甫彦明跟他同一个境界,怎么可能连动作都瞧不清。 桃元然神情凝重起来,皇甫彦明修为一定不是大宗师,难道他突破先天了? 三十岁不到的先天,修仙真的那么强吗? 桃元然一颗心脏狂跳,心里更渴望修仙。 张长老见桃元然强忍激动的神情,心里再一次叹气。 桃元然想修仙想得都入魔了,不仅把桃花谷搞得乌烟瘴气,还对桃血浪下毒手,心里只想着修仙,完全没想到,命若是没了,还怎么修仙。 张长老退出了书房,打算回家就收拾东西,桃花谷已经变成是非之地,不能再留。 皇甫彦明回去不久,废弃小院外出现很多人。 苏雨泽坐在屋里,懒洋洋用手撑着头看向外面的人,“他们脑子有问题吧,我们这里一个筑基,两个先天,一个大宗师,派这些连一流高手都算不上的人过来,是来找死的吗。” 皇甫彦明沉声道:“可不就是来找死的吗。” 桃元然想激怒他们,他们若是杀了这些人,正好趁了桃元然的意。 桃血浪外伤经过苏雨泽细心治疗,再加上从洞天福地的灵药,已经能站起来了,看着外面好些人都是不掺和谷内争斗的人,急道:“这些人不能杀。” 苏雨泽见桃血浪走得很费力,忙走过去搀扶,“你一个伤残人士,乖乖躺在床上看戏就行了,起来折腾什么。” 桃血浪脸色苍白对苏雨泽虚弱一笑,“外面的人大多都是不掺和争斗的,可能是因为不敢违抗我爹的命令,才会过来的,你看他们,里面不仅有妇人,还有老人。” 苏雨泽朝桃血浪翻了翻白眼,语气别扭道:“我又不是真的要杀人,你说这么多做什么,难不成在你眼里,我是那种滥杀无辜的魔头吗。” 皇甫彦明冷笑了一声没说话,苏雨泽脸色一下子涨红。 他刚才的确存有杀了这些人的心思,被皇甫彦明拆穿谎言,苏雨泽觉得很不自在。 “不能杀,那怎么办?修仙派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到,这些人虽然对我们产生不了什么威胁,但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很烦躁啊。”苏雨泽询问桃血浪和司空晏的意思。 司空晏没说话,用行动告诉苏雨泽,这件事让桃血浪做决定。 桃血浪深吸了一口气,这些人他很不想管,可里面有几位看着他长大的大娘,他不能不管,“我出去跟他们说几句话吧。” 苏雨泽忙走到桃血浪身边,伸手扶住桃血浪手臂,“我陪你一起出去,防着你爹狗急跳墙。” 桃血浪打开院门时,人群里好些人眼眶温润了,更有好些人小声叫他少谷主。 桃血浪自嘲一笑,沉声道:“我已经不是少谷主了,这件事不是你们能掺和的,还是赶紧回去吧。” 人群里好些人都是看着桃血浪长大的,他们只知道修仙使者被杀,很多人都不知道桃血浪回来了。 一个年龄跟桃血浪差不多大的青年,见桃血浪满身是伤,眉头紧皱喊话,“少谷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是谁伤了你?” 桃血浪没说话,一旁苏雨泽冷声道:“还有谁,不就是你们那个心狠手辣的谷主大人吗,为了修仙连亲生儿子都杀,虎毒还不食子,简直畜生不如。” 那青年见桃血浪没有反驳,立马知道苏雨泽说的是真,一脸不敢置信喃喃自语,“怎么会呢,谷主怎么会杀少谷主?” 人群议论声越来越强,一位突破宗师入门的老头被大家推了出来。 老头先对桃血浪行了一礼,声音颤抖问道:“血浪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你爹要搞什么修仙,谷里的人都疯了,那修仙派使者说就算通过观察期,修仙的名额有限,谷里的人为了修仙父子反目成仇,手足相残,这哪里是桃花谷啊,分明是地狱啊。” 人群里好多年纪大的人都抹起眼泪,那些手足相残的人,就有他们的儿子。 他们不想修仙,只想日子恢复以前的平静,酿酿酒,研究研究酿酒的方子,有空时窜窜门,长生有什么好,值得拿至亲的血铺路吗。 苏雨泽这才知道,他之所以觉得桃花谷的人冷血,全是因为争抢修仙名额的原因。 老实的人都躲在屋里不出来,他了解到的都是阴暗的一面。 一位老婆婆被人搀扶着走过来,桃血浪见了忙叫了一声,“奶娘,你还好吗?” 老婆婆一见桃血浪就哭出声,撕心裂肺道:“血浪啊,你爹得了失心疯啊,就因为使者说修仙者要斩断七情六欲,我的几个儿子和孙子互相残杀,最后一个也没活啊。这到底是修的仙,还是修的魔啊?” 屋里秦月他们也沉默了,修仙这两个字太诱惑人了,不是所有人都能抵挡住诱惑。 苏雨泽看着双眼浑浊又神情悲伤的老婆婆,一时哽咽,他因为修仙自我催眠想娶秦月,也是为达目的不折手段。 桃血浪走到老婆婆面前,心里好多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叹息道:“奶娘,别哭了。” 老婆婆双手颤抖得厉害,抓住桃血浪的手不放,“血浪啊,你快去劝劝你爹,别搞什么修仙了,谷里每天都在死人,那使者大人死了也挺好的。我们这些人都是反对修仙的,家里也都有亲人因为修仙而死,听说有人把使者杀了,我们就想过来看看恩人长什么样。” 苏雨泽眼神露出意外,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么回事。 老婆婆低头抹泪时看见桃血浪手腕被挑断手筋的伤,脸色巨变,她年轻时也练武,哪里不知道这伤代表着什么。 老婆婆小心翼翼放下桃血浪的手,去看另外一只手腕,见上面同样有狰狞恐怖的伤口,骇得倒退好几步,被身后几个妇人搀扶住了。 “造孽啊,你爹鬼迷了心窍啊,他到底在想什么啊,你可是他亲儿子啊,怎么下得去这么毒的手。” 苏雨泽见周围的人都注意到桃血浪手腕上的伤,声音冰冷道:“桃血浪可不止手脚筋被挑,桃元然亲自下毒把他折磨半死,还把他送给了修仙派的使者。我们找到他的时候,身上肉都烂了,有些地方都长蛆了,再晚一天,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他。” 人群里好多人嘴皮子都在发抖,突然有人爆发,又哭又笑大声嘶吼。 “杀得好,那狗屁的使者,杀得好啊。” “对,就该千刀万剐,就因为使者一句话,我丈夫亲手杀了我们的儿子,他才十一岁啊。” “丧尽天良的畜生,我孙子才六岁啊,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 人群里呜咽声越来越多,桃血浪忙劝道:“大家听我说,修仙派死了一个使者,我爹一定会通知修仙派,到时这里会有一场战斗,你们回去关好门窗,等事情结束再出来。” 那刚突破宗师入门的老头,双眼腥红,“少谷主,你刚才说修仙派的人要来,是真的吗?” 桃血浪见刘叔眼里的恨,知道他要做什么,劝道:“刘叔,修仙派人很强,你打不过他们。” 刘叔脸上露出绝望,“我儿子女儿都死了,孙子也死了,我一个老头活着也没意思,哪怕是拖我也要拖死一个修仙派的人,给我那苦命的孙子报仇。” “对,我也要拖死一个,给我儿子报仇。” “我也不走,我家里也只剩下我一个了,活着没意思。” 人群里响起好多附和声。 苏雨泽看得出来,这些人都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心一软开口道:“你们别留在这里添乱,修仙派的人算狗屁东西,那使者还不是被我们一脚踢死了。你们武功太差了,等我们把人都杀了,到时你们再出来把他们剁成肉泥喂狗。” 人群里突破响起一个悲愤的声音,“修仙派的人肉是臭的,狗也不吃。” 苏雨泽被噎了一下,大声道:“随你们喂狗喂猪,现在先离开,若是修仙派的人来了,桃血浪还要担心你们,到时伤口裂开就不好了。” 桃血浪奶娘知道苏雨泽是为他们好,他们虽然是真心想留下来帮忙,可实力太弱,留下可能会成为累赘,对身后愤怒的人群道:“这位公子说的对,修仙派的畜生来一个死一个,少谷主会为我们主持公道的。” 老婆婆话刚说完,不远处出现十几个神情阴鸷的年轻人,他们都是在亲人反目手足残中胜出的。 人群都对那十几个年轻人露出憎恨的表情。 一位身材健壮的年轻人,眼神厌恶冷声道:“一群老不死的,在这里瞎说八道什么,修仙就要斩断七情六欲,不能被俗事牵绊,你们自甘堕落,现在还倒向杀了使者大人的凶手,你们是桃花谷的败类,今天我要把你们就地正罚。” “桃血浪已经不是少谷主,他是背叛桃花谷的叛徒。” “他若乖乖的,使者大人怎么会死,现在修仙派要迁怒我们,桃血浪就是桃花谷的祸害。” …… 那群年轻人,说话一个比一个激动,真想让人掰开他们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苏雨泽听了满肚子火,终于忍不住了,将黑色毫针拿出来,直接杀了那个骂桃血浪最凶的人。 那些年轻人没什么见识,没认出法器,只以为苏雨泽是暗器高手。 桃元然站在阁楼,苏雨泽出手那瞬间,情不自禁眯了眯眼,心意地咯噔一下,又多一个修仙者。 桃元然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他已经跟桃血浪断亲,桃血浪对他只有恨,只有抱紧修仙派的大腿才有可能修仙。 他一定会让桃花谷成为江湖第一势力,到时所有人都会感谢他。 苏雨泽动手杀了一个人,那些年轻人不仅没有收敛,气焰反而更嚣张了。 苏雨泽气得想杀了所有人,桃血浪赶紧阻拦,“算了,你还没有突破先天,以后要经历心魔劫,杀太多人对你没有好处。” 第296章 修仙派没来人 苏雨泽神情非常严肃,一字一句道:“我杀的不是人,是畜生,就算经历心魔劫,我也不会被影响,我这是在替天行道,如果天道因为这些畜生不容我,那这个仙我不修也罢。” 苏雨泽不顾桃血浪阻拦,将那些叫嚣的年轻人都解决了。 桃血浪心里叹了叹气,苏雨泽这么嫉恶如仇,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说的好,那些人哪里是人,分明就是畜生,老婆子我是没有能力,不然早把他们杀了。”桃血浪奶娘非常激动看着苏雨泽,浑浊的眼眶泛着水光。 人群里传来好多附和的声音,桃血浪再一次劝他们离开。 知道自己留下来可能会坏事,桃血浪奶娘招呼众人离开,没一会院外便恢复了平静。 苏雨泽扶桃血浪进屋,皱眉道:“你奶娘这么怼桃元然,桃元然不会派人杀了他们吧?” 桃血浪笑着摇了摇头,“不会的,我爹他要脸,一群老弱病残,如果他连这些人都容不下,可见其心胸狭隘,江湖上的唾沫都能淹死他。” 苏雨泽点了点头,很好奇吐槽道:“真难相信桃元然是要脸的人,你说他脑子到底怎么想的,既然知道你已经修仙,为什么不找你帮忙。修仙功法洞天福地有的是,只要你修为突破先天就能帮他引灵气入体,你现在已经是大宗师,修炼资质又高,突破先天是早晚的事。找你比找修仙派容易,你说他到底急什么?好好一盘棋下成这样,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屋里皇甫彦明他们也都好奇,桃元然到底是怎么想的,放着好好的儿子不拉近关系,反而去相信修仙派。 桃血浪借着苏雨泽的力慢慢坐下,嘴角露出苦笑,“我爹并不知道我修仙,雨泽给我修仙功法的事,只有我们这些人知道。我被他毒倒后被挑断手脚筋,修仙派的使者才告诉他我体内有灵气。他给我下毒时,想着封印灵气运行的毒也能封印内力,哪知阴差阳错将我灵力封印,也让我泄露出气息。” 苏雨泽懂了,桃元然知道桃血浪修仙时,已经把桃血浪手脚筋挑断,父子关系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缓和,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苏雨泽见桃血浪脸上神情难过,不想在桃血浪伤口撒盐,故意转移话题,“你们说修仙派的人,什么时候到啊?这样等着真的好无聊。” 谁也不知道修仙派的人什么时候到,又等了两天,苏雨泽发火了。 “修仙派的人不会不来了吧,让我们在这里干等,耍着我们玩呢。” 皇甫彦明端起茶放到秦月面前,看了苏雨泽一眼,温声道:“修仙派的人掌门,应该就是那晚跟柳太妃在一起的先天高手,那晚我们已经结仇,他知道我和月儿都想杀他,再加上司空大人,他不来也不奇怪。” 苏雨泽脸色阴沉,闷声道:“那我们怎么办,就这么等下去吗?这修仙派,我还以为多大势力呢,结果就是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连影子都不敢露。” 皇甫彦明似笑非笑看着桃血浪,“要怎么办,不该我们说了算,这是桃花谷。” 秦月也看向桃血浪,赞同皇甫彦明的话,“这里是桃血浪的家,桃元然不管怎么说都是桃血浪的爹,桃花谷的人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其实不想管闲事。” 如果不是苏雨泽在,秦月都不会留在这里。 哪怕有了正常人有的七情六欲,秦月还是冷心冷情,对桃花谷那些无辜的人生不起同情。 这个世道就是这么残忍,没有实力就要被碾压,弱就是罪。 苏雨泽微皱着眉头,警告桃血浪,“别告诉我你要放过桃元然,如果你真的善心发作,那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朋友。” 桃血浪借着喝茶,眉眼低垂,遮掩住眼里阴鸷的恨,抬头对苏雨泽灿烂一笑,“怎么会,我和他之间的父子情份,早在他递给我那杯毒茶时就已断绝。想要桃花谷恢复平静,就要杀了那些不甘平静的人。” 苏雨泽满意点了点头,拍了拍桃血浪肩膀,安慰道:“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桃花谷毕竟是你的家,桃元然对你不好,但这里始终留有你美好的回忆。可就是因为这样,你才要狠下心,如果不做出个决断来,桃花谷的人会为了修仙做出更多丧心病狂的事,那才是真正毁了这片净土。” 桃血浪微微抬头看着苏雨泽,认真点头,“你说的对,桃花谷只要有人,就永远是桃花谷,我虽然不是少谷主,但我不想桃花谷变成修仙派的势力,与其被修仙派指使着当枪使,还不如我亲自下手割去腐肉,虽然会大伤,但总比灭族要好。” 桃血浪做出的决定,无疑是断尾求生,但在场所有人都认同这个决定,因为如果不那么做,桃花谷将不复存在。 苏雨泽冷笑了一声,“也该让桃元然尝尝你承受过的痛苦。” 桃血浪摇头苦笑,“算了,到底父子一场,我会给他一个痛快。” 皇甫彦明插话道:“一个桃元然而已,我和月儿就不去了。” 苏雨泽望着秦月欲言又止,最后点头,“我能应付得过来。” 只要杀了桃元然,那些大宗师长老就该认清局面。 司空晏坐着没动,皇甫彦明笑了笑,“司空大人不去帮苏雨泽压阵吗,桃花谷还是有几个大宗师的。” 司空晏看了一眼秦月。 皇甫彦明见状又笑了,冷嘲热讽开口,“司空大人,你是不是有些事情弄错了,苏雨泽虽然是月儿的朋友,但月儿不远万里来帮他救桃血浪,已经对得起朋友这两个字了。帮他是人情,不帮他,那是人之常情。别仗着月儿脾气好,就提过份要求,人的脸皮啊,可不能那么厚。” 司空晏没说话,一旁苏雨泽气得不行,若不是桃血浪拉住他,差一点挽起袖子和皇甫彦明拼了。 皇甫彦明神情云淡风轻看着苏雨泽,“怎么,苏谷主觉得我说的不对,你常说我跟月儿在一起是有所图谋,可你回头瞧一瞧,是谁让月儿带人进洞天福地,又是谁让月儿不远千里来救人,月儿不欠你的。到底是你对月儿有所图谋,还是我对她有所图谋。” 苏雨泽被皇甫彦明噎的说不出来话,最后被桃血浪硬拉着离开了屋子。 屋外苏雨泽瞪了桃血浪一眼,磨牙问道:“你拉我走是什么意思,觉得我打不过皇甫彦明吗?你看他刚才那讨人厌的样,嚣张什么嚣张,早晚有他好看。” 桃血浪非常冷静,沉声道:“你还真的打不过他。” 苏雨泽脸上意外闪过,斩钉截铁道:“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打不过一个废人。” 桃血浪好笑摇了摇头,“这么多天了,你就没有察觉吗,三殿下伤势已经恢复,修为也突破先天了。” 苏雨泽一脸骇然看向桃血浪,眉头紧皱,“突破先天了,真的假的?” 皇甫彦明怎么能突破先天呢? 对了,他这个脑子,先前司空晏和他说过神秘黑衣人和柳太妃联手,欲用无相搅乱皇甫彦明恢复伤势。 洗髓丹那种级别的灵药,怎么可能只是简单的恢复伤势,都怪他只注意桃血浪去了,错过了这么大的信息。 苏雨泽沉默了一会,拉着桃血浪就走。 皇甫彦明修为倒退,体内满是隐伤时,他都不敢下杀手,更别提现在皇甫彦明突破到了先天。 若真的打起来,铁定是皇甫彦明揍他。 秦月又明显站在皇甫彦明那边,就算有司空晏帮他,可司空晏喜欢秦月,多少会在明面上顾忌皇甫彦明,若这场战斗由他挑起,他必定吃亏。 离开院子后,苏雨泽一脸郑重拍了拍桃血浪肩膀,“幸亏有你,不然我哪是皇甫彦明那个笑面虎的对手,迟早被他啃得骨头都不剩。” 桃血浪笑了笑没说话,他也是笑面虎,自然知道皇甫彦明心里想什么。 可是刚才他就有些看不懂,皇甫彦明是故意激怒苏雨泽,也是故意挤兑司空晏,做这些一定是有原因的,难道只是为了跟秦月单独相处? 桃血浪猜不到皇甫彦明的目的,最后不再浪费脑子去想,当务之急是让桃花谷恢复平静,顺便报一报仇。 苏雨泽和桃血浪到桃元然书房时,只看见一个穿着桃元然衣服,坐在椅子上瑟瑟发抖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一看见桃血浪就跪下了,神情恐惧求饶道:“少谷主,饶了老奴吧,老奴也是被逼的啊。” 桃血浪脸色阴沉极其难看,“谷主呢?” 那中年人抖得更厉害了,赶紧道:“谷主昨夜和几位长老连夜离开了。” 苏雨泽双手环胸冷笑了一声,“果然是只老鼠,听到点动静就开跑,一点骨气都没有,这种人也能当谷主,桃花谷不亡才怪。” 桃血浪见过那中年人,是负责在后院劈柴的厨房人,武功平平,看他吓成这副样子,就知道他没有修仙的心思。 桃血浪没有为难,挥手让中年人下去了。 苏雨泽见状不悦撇了撇嘴角,“跟你桃元然身边的人能是什么好人,杀了得了,也不怕放虎归山。” 哪怕苏雨泽不满意桃血浪放人,却只是口头上说说,没真的出手杀了那中年人。 中年人退到屋门口,吓得双腿一软跌到地上,一脸惊恐抬头见桃血浪对他挥手,非常感激磕了一个头,“谢少谷主不杀之恩。” 苏雨泽看了看桃元然的书房,没找到什么东西,神情索然无味,“桃元然和长老跑了,你打算怎么办?” 桃血浪脸上没有急切,慢悠悠道:“将桃花谷清理一遍,至于你说的放虎归山,那根本不可能,我会中招是因为我没有防备。这次重伤濒死,我好像摸到突破先天的瓶颈了。” 闻言,苏雨泽一脸羡慕,感叹道:“你才小宗师就感受到瓶颈了,我已经大宗师了,却迟迟感受不到先天瓶颈。唉,真是人比人看死人,我跟你都是单灵根,怎么差别那么大?” 桃血浪不知道怎么安慰,总不能叫苏雨泽去冒险感受死亡,不过好在他知道苏雨泽只是随意吐槽,并不是真的觉得自己不能突破先天。 “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聊天?” 司空晏来后,见苏雨泽和桃血浪在书房里聊天,一脸疑惑。 苏雨泽气冲冲解释,“别提了,桃元然那老鼠养大的,见修仙派的人几天不来,知道他们是怕了,昨夜就带着那些长老悄悄离开了。不过他以为逃出桃花谷就是结束,那他就大错特错了,除非他躲着一辈子不出来,不然我早晚撕了他的皮。” 想到自己在桃花谷担心桃血浪被杀的日子,苏雨泽就想杀桃元然几百遍泄愤。 院子里,司空晏坐了一会,最终还是不放心苏雨泽,跟了上去。 皇甫彦明见司空晏离开,对秦月传音,‘现在是离开的机会。’ 秦月不是拖拖拉拉的人,既然早就决定离开,就没有道理临时反悔,如果修仙派来人,她或许还会耽搁几天,可修仙派怂了,缩回乌龟壳里,她不可能去找他们的行踪。 秦月心里叹气,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不管修仙派发展成什么样,能不能对她造成威胁,那都是未来的事情。 秦月同意离开后,皇甫彦明提着的心终于安稳下来。 秦月修炼的体修功法,修为也是先天,两人都是先天,离开的速度又快又没有留下痕迹。 担心司空晏有手段找人,皇甫彦明还将隐匿气息的玉佩戴上。 想到司空晏和苏雨泽回来后发现没人,那气急的表情,皇甫彦明内心愉悦只想开怀大笑。 司空晏回转时,察觉到屋里没人,脸色阴冷,“他们走了。” 苏雨泽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谁走了,秦月和皇甫彦明吗?他们怎么可能走,不跟我们一起离开吗?” 苏雨泽说完脸色就变了,骂了皇甫彦明一声,“该死的皇甫彦明,刚才分明是在用话激你我,秦月怎么回事,怎么可能愿意跟他离开呢?” 司空晏回到屋里,拿出封印着秦月精血的玉佩,可他不会精神力,不能感应精血的主人身处何方,只能从精血颜色上知道秦月很好。 司空晏很烦躁,他感觉心脏快要爆炸开了,全身血液都在沸腾。 桃血浪没说话,皇甫彦明不可能强行带秦月离开,秦月一定是自愿跟他离开的。 桃血浪看了气急的苏雨泽一眼,再看了一眼脸色阴鸷满是杀气的司空晏,心里感概皇甫彦明真会作死,把秦月带走这事彻底惹怒了司空晏,司空晏肯定会改变以往温和的手段。 就算皇甫彦明突破先天,也不见得是司空晏是对手。 第297章 没用的追魂虫 苏雨泽找遍屋子,才找到秦月留给他的一张纸,看完后直接开骂。 “什么想去各国各地看风景,分明是皇甫彦明担心敛息决的事暴露,先下手为强把秦月骗走了。真是的,秦月也太好骗了,人家说什么她就信什么,怎么就没点分辨好坏人的能力。” 司空晏不想留在桃花谷,跟苏雨泽说了一句便离开了。 苏雨泽也想去找秦月,可他知道秦月的能力,若是想人找不到她,那简直就跟喝水一样轻松,他也不能留桃血浪独自处理桃花谷的事,若是桃元然杀个回马枪又怎么办。 桃血浪见苏雨泽情绪低落,安慰道:“我伤已经没大碍了,你可以和司空晏一起离开,他刚走不久,你现在追还能追上去。” 苏雨泽叹了叹气,坐到一旁摆手,“算了,等你把桃花谷的事情安排好,再去找秦月也来得及。” 苏雨泽手里握着一个大杀器,都怪司空晏离开速度太快,让他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以前秦心月躲到山上时,他就靠蛊找到秦心月的行踪,有了储物袋之后,他整理了一些东西,也把当初食过秦心月血的追魂虫收了起来。 追魂虫平时沉睡在玉盒里,就像没有生命的死物一样,一旦见到阳光就会重获新生,而且他没有喂过追魂虫别人的血,所以唤醒追魂虫,它寻找的人还是秦心月。 桃血浪花了几天时间清理桃花谷,将那些渴望修仙到丧心病狂的人通通解决干净,临走时让他奶娘开启闭谷机会。 一旦闭谷机会开启,桃花谷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去,哪怕是从四面悬崖也不能爬进。 除非能突破筑基踏剑飞进桃花谷。 桃血浪和苏雨泽离开那天,谷里的人都来相送。 桃血浪奶娘紧紧抓住桃血浪的手,颤抖着叮嘱,“血浪啊,从小我就知道你不凡,你得到了修仙机缘,可千万不要学那修仙派,认为修仙的人必须斩断七情六欲,一个人若是没有七情六欲,那他还能算是人吗。” 老婆婆眼里充满了伤感,她年纪不小,知道这一别就再无相见之日。 桃血浪神情认真点头,看了身旁苏雨泽一眼,“奶娘,修行路上我有朋友陪伴,不会走上岔路的。” 闻言苏雨泽笑了笑,“对,桃血浪若是走了岔路,我揍也把他揍回来。” 桃血浪和苏雨泽没有过多停留,离开桃花谷后,苏雨泽生出感概,“你奶娘看着挺活泼的一个人,怎么养出你这么闷的性子?” 桃血浪眼神诧异,“我闷吗?” 苏雨泽冷笑了一声,反问,“你不闷吗,总是顶着虚伪的笑脸,让人看了都觉得胃疼,你也别怪我以前不待见你,实在是你的性格真不讨人喜欢。” 桃血浪笑了笑没说话,他不想告诉苏雨泽,从小到大他唯一的愿望就是想要个同龄的朋友。 小时候,跟他一样大的孩子,在外面受了委屈能回家向爹娘哭诉撒娇,而他的生活永远只有练武,然后是学习不完的知识,他爹很少会给他一个笑脸,还会动不动就惩罚他不努力。 小时候懂事起,他听过最多的一句话便是,‘你是桃花谷少主,你生来就和别人不一样,你身上担负着桃花谷的责任,不能松懈一分一毫。’ 苏雨泽见桃血浪陷入沉默不说话,从乾坤袋里拿出装着追魂虫的玉盒,借用阳光将追魂虫唤醒。 桃血浪不认识追魂虫,但他看出这是一种蛊,好奇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苏雨泽对着桃血浪得意一挑眉,“这可是好东西,我培养出来的追魂虫,它食过秦心月的血,经历过沉睡后,它找人的能力会成倍增加。” 桃血浪疑惑道:“你有这种东西,怎么不给司空大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想找秦月。” 苏雨泽朝天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吐槽,“你当我不想给啊,是司空晏离开的速度太快,根本没给我说话的机会。” 桃血浪沉默了,当时司空晏离开很着急,苏雨泽也的确是想说什么,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司空晏就已经离开了。 桃血浪心里感叹,可能这就是上天注定。 秦月和皇甫彦明离开桃花谷后,皇甫彦明脸上笑容不停。 秦月见了笑话他,“有这么开心吗?” 皇甫彦明脸上笑容更灿烂了,“当然,比你想像中的还要开心数百倍。” 秦月笑着摇了摇头,“我们先去山谷吧。” 皇甫彦明点头,司空晏一定在找他们,哪怕戴了隐匿气息的玉佩,可还是不保险。 两人抓紧时间赶路,路上没提司空晏半个字,就像形成了一种默契。 到了隐居的山谷后,皇甫彦明首先将山谷布阵,心里松了一口气,隐藏在这里,哪怕司空晏有通天的本事,也别想在短时间内找到他。 司空晏找人找了半个月,面容一天比一天冷,脾气一天比一天暴躁。 陶运见司空晏整天黑沉着脸,手底下的人更是大气不敢喘,他自己也实在受不了司空晏无意识泄露的威压,没忍住出起了馊主意。 “主子,既然找不到夫人,不如让夫人自己出来见您。” 司空晏抬头,冷眸扫了一眼陶运,修仙白皙的手指轻轻捻动,半晌后冷声道:“你亲自去神医谷,把绿英请回来,中间不能出半点差池。” 绿英是秦心月软肋,秦月也不会看着绿英出事不管。 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想动用这张底牌的,可只要想到秦月日日夜夜和皇甫彦明相处,他就嫉妒得险些发疯,同时也察觉到,自从突破先天后,他的脾气是一天比一天大,一旦心里生出杀意,就很难将其压制,总是时不时泄露出威压。 陶运立马领命,心里非常清楚,主子让他去请绿英回来,目的是想用绿英引出秦月,并不是真的打算用绿英威胁人。 若绿英有点损伤,他的命也活到尽头了。 而且江湖因为修仙派的事已经乱起来,神医谷也不再安全,将绿英接回来,更能保护绿英安全。 苏雨泽和桃血浪靠着追魂虫找了大半个月,还是没找着秦月和皇甫彦明的踪影,桃血浪看苏雨泽的眼神越来越怀疑,再一次扑空后,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这追魂虫到底靠不靠谱?这大半个月来,它改变了八次方向,每一次停下的地方都没有秦月的行踪。” 经过大半个月的东奔西跑,苏雨泽从一开始的自信满满,变成现在的摇摆不定,看着正在休息的追魂虫纳闷不已。 “不应该啊,我能明显感觉到追魂虫和秦月有感应,而且这种感应是单方面的,按理来说不该引起秦月注意啊,怎么可能找不到人呢?这追魂虫我可是喂过灵药的,不会像以前那样被大雨误导,它寻人的能力,按理来说应该暴增才对啊。” 听着苏雨泽纳闷不已的话,桃血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提议道:“我们还是先回皇城吧,去找司空大人,把追魂虫给他,他见识多,或许能利用追魂虫找到秦月也说不定。” 苏雨泽不想同意也得同意,已经东奔西走大半个月了,方向改变了无数次,而且次次都是不合理的,绝不会是秦月和皇甫彦明的行踪。 苏雨泽叹息着收起追魂虫,无奈道:“唉,你说的对,我们回去找司空晏,他见识多,肯定会想到更多的办法,我们去洞天福地修炼去。” 苏雨泽内心有种急迫感,皇甫彦明突破了先天,桃血浪小宗师修为都摸到了先天瓶颈,再不努力修炼,他又要变成最弱的那个人。 强敌柳太妃还躲在暗处,无相也不见踪影,还有神秘的修仙派没有浮出水面,实力弱了可是会要人命的。 桃血浪点头同意,他心里有种非常强的预感,这一次去洞天福地,不出意外他能成功突破先天。 苏雨泽回到皇城见了司空晏,把追魂虫向司空晏介绍清楚,然后还说了这大半月的一无所获。 司空晏拿着装着追魂虫的玉盒,看向苏雨泽,“你曾对追魂虫喂过灵药?猜测它生出了一些灵智?” 苏雨泽非常得意和激动道:“那株灵药还是我从洞天福地好不容易得到的,我当时也是咬着牙才喂给了它,你没发现吗,它比一般动物更聪明,甚至能感应到我的情绪,在我心情不好时,它绝不会乱飞惹我注意,我心情好时,它就会在我身边飞来飞去讨要东西吃。” 此时追魂虫已经醒来,感受到司空晏强大危险的气息,在玉盒里胡乱打转。 司空晏双眼一亮,对苏雨泽道:“蠢。” 苏雨泽脸一板,司空晏无缘无故骂他蠢,就算是他兄弟,他也不打算忍,“什么意思,我好心把追魂虫给你,你不领情就算了,怎么还骂我蠢。” 你自己多聪明,那么聪明还不是被皇甫彦明耍了,这句话苏雨泽死死憋在心里,他若敢说出来,今天别想站着离开司空府。 司空晏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个玉瓶,倒出一颗玉白色的丹药给追魂虫吃。 追魂虫被丹药散发的灵气吸引,完全顾不上恐惧,抱着丹药就开啃。 苏雨泽和桃血浪眼神疑惑,不明白皇甫彦明为什么要喂丹药给追魂虫。 得到追魂虫,寻找秦月有望,司空晏耐心解释,“这追魂虫生出了一些灵智,感受到秦月筑基的气息,自然不敢靠近。它现在只靠本能行事,我这颗丹药能帮助它进化,到时它就不会因为恐惧而找不准方向。” 听完皇甫彦明解释,苏雨泽猛地拍手,“的确是这么个道理,我就说嘛,我的追魂虫不可能没用,原来它是被吓到了。” 追魂虫吃完丹药陷入沉睡,司空晏袖子一挥冷着一张脸看向苏雨泽和桃血浪,就差明说送客了。 该做的事也做了,苏雨泽站起身,“我和桃血浪要去洞天福地修炼,有事来洞天福地找我们。” 司空晏动也没动,苏雨泽撇了撇嘴,拉着桃血浪就走,直到离开司空府才敢发泄不满,“就司空晏那根不解风情的木头,还想让秦月喜欢他,做他的白日梦去吧。整天戴着面具又板着一张死人脸,哪怕我极不想承认,可皇甫彦明长得比他好看,性格比他会讨女人喜欢,还会说情话,他会什么,整天就知道冷着脸散发冷气。” 桃血浪看着苏雨泽作死笑而不语,等苏雨泽吐槽够了,才出声提醒,“你也不用生气,你刚才骂的这些话,现在应该已经传到司空晏耳朵里了。” 苏雨泽闻言一愣,脸色巨变拉着桃血浪就开跑,他真是气糊涂了,这可是司空府外,到处都是暗卫,他这么说司空晏坏话,那些暗卫岂有不禀报的道理。 苏雨泽跑远后,恶狠狠瞪了桃血浪一眼,“你怎么不早提醒我,你到底是哪头的,我要是被司空晏收拾了,可就没人带你进洞天福地了。” 以前,桃血浪做梦都想去洞天福地,可经历过那么多事,他发现修炼和实力虽然重要,却不是人生里最重要的东西。 桃血浪一脸坏笑,声音格外婉转勾人,“我以为你知道呢,是故意说给司空大人听的,我见你说的开心,以为你不怕司空晏。” 苏雨泽脸色更难看了,司空晏什么实力,他什么实力,司空晏那人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脾气又阴睛不定喜怒无常。 现在因为秦月被皇甫彦明拐走一事,脾气就像随时爆发的火山,怎么能不怕。 指不定司空晏现在憋着一肚子火,没人发泄怒气,早就擦亮长剑等着人撞上去。 苏雨泽没看出桃血浪在笑话他,神情严肃道:“我们赶紧走,若是平时他肯定不会跟我计较,可是我刚才说他不如皇甫彦明,他应该要气炸了。” 司空晏何止是气炸了,他气得都快疯了,当时就从书房飞出,往皇宫方向寻找苏雨泽的身影。 桃血浪和苏雨泽躲在一间小屋里,见司空晏唰地一下从头顶飞过。 苏雨泽脸色极其难看,桃血浪则一脸悠闲。 司空晏再生气,最多就是揍苏雨泽一顿出气,不可能会伤苏雨泽性命。 这种打闹正好让苏雨泽长长记性,以后说话前就会先思考,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苏雨泽不知道桃血浪正期待他被揍,如果知道,他一定伸出爪子抓花桃血浪的脸。 司空晏到了皇宫,又回去了,若是以前无论他有多生气,都不会做出这种追人的行为,脾气越来越暴躁且不受控制。 苏雨泽直到进了洞天福地,才松了一口气,“这隐息决不错,司空晏都没察觉到我们。” 第298章 桃血浪的本命法器 桃血浪笑了笑没说话,这隐息决的确神奇,可他和苏雨泽才修炼多久,怎么可能骗过司空晏。 可司空晏又的确没有感应到他们,唯一的可能就是司空晏只是想吓吓苏雨泽,或者是司空晏的心思不在找人上。 “我们去藏宝阁看一看,里面秦月整理出几间屋子休息用,我们一人挑一间,没突破先天我是不打算出去了。”苏雨泽提议道。 桃血浪当然不会拒绝,白雾内的世界他虽没见过,但都听苏雨泽和秦月提过,非常的危险,他和苏雨泽的状态并不好,现在就去白雾里探险,有些激进和冒险。 苏雨泽进入藏宝阁,和桃血浪挑了两间相邻的房间,将乾坤袋里的日常用品拿出来,这里就是他们暂时的住所。 柳太妃当初养那么多人在洞天福地,这里俨然就是一个府邸,不远处开垦出的农田,还种有蔬菜和粮食,更远一点的山林,上面还有果树。 苏雨泽和桃血浪休息两个时辰,将状态调整到最佳,两人才踏进白雾。 洞天福地显露出的地方越来越大,白雾的一角,已经有一座宫殿显现出来,苏雨泽和桃血浪猜测这是上古修仙界的一个修仙宗门。 苏雨泽对这个宗门非常感兴趣,硬拉着桃血浪探索宫殿周围的白雾。 桃血浪进入洞天福地没什么目标,打算找到什么要什么。 两人一个大宗师,一个小宗师,知道可能有筑基期修为的灵兽或灵植,一直保持着谨慎。 加上苏雨泽的法器,就算遇到先天期的灵兽,两人都能默契将灵兽磨死。 桃血浪认识到法器的重要性,期间也得到过一柄符合他属性的法器长剑,可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愿认主法器。 修仙者能炼化一件本命法器,修为越高能炼化的法器就越多,但本命法器只有一件,而且本命法器若是损毁,也会伤及自身。 司空晏哪怕半步筑基,也只能炼化一件法器为自用。 苏雨泽早就将黑色毫针炼化成本命法器,他深知自己的短板,剑法不行,契约长剑根本就是浪费,黑色毫针的毒可以升级,他有信心将它炼制成恐怖的大杀器。 苏雨泽见桃血浪不认主长剑,急道:“你在想什么呢,能遇到符合自身属性的法器并不容易,白雾里危险重重,你修为又只是小宗师,不炼化法器增强实力,还等什么呢?” 经过几天的磨合,加上洞天福地充足的灵气,桃血浪丹田内力全部转化成灵力,苏雨泽才会急着让他认主法器。 桃血浪想了想,还是将手上那把长剑收进乾坤袋,笑着摇了摇头,“我剑法不行,认主这把法器短期内或许对我有益,但时间长了,对我有害无益。” 苏雨泽暗道桃血浪是飘了,以前若有机会契约一件法器,哪怕不符合自身属性也会强行契约,哪像现在,竟然还嫌弃法器不适合他了。 尽管内心吐槽,苏雨泽还是没有再劝桃血浪,秦月说过,每个人的修行路都要自己走,每一个选择都是修行路上的一个岔口。 他不能插手桃血浪的修行路。 “不炼化就不炼化吧,反正时间还多着呢,说不定就遇到你喜欢的法器了。对了,你喜欢什么?”苏雨泽眼神好奇看着桃血浪,他好像真不知道桃血浪喜欢什么。 桃血浪愣了愣,然后非常认真思考,他喜欢什么呢? 过了好一会,就在苏雨泽都放弃听答案时,听见桃血浪高兴的声音,“我知道我喜欢什么了,我喜欢酿酒。每当品质高的美酒从我手中酿出,我就会控制不住高兴。” 闻言,苏雨泽朝天翻了一个白眼,撇了撇嘴,“那你就好好祈祷吧,祈祷能有一件让你酿酒的法器让你遇上。” 桃血浪笑了一声,知道苏雨泽说的绝无可能。 每一次杀掉灵兽掉出来的书籍,他都会仔细翻看,对上古修仙界也越来越了解,知道法器在上古时期也是提升实力或是帮助修炼,酿酒这种凡人才喜欢的活,并不受修仙者喜欢。 修仙者修为能辟谷后,大多都选择不吃饭,更别说酒这种能迷惑人心的东西。 苏雨泽和桃血浪又一次踏入白雾,经过他们好几天的努力,神秘的宫殿又露出一角,那一角正好有一道门。 他们此行就是打算去宫殿探险寻宝。 广场外的藏书阁和藏宝阁,当初也是被柳太妃一点点挖掘出来的,从柳太妃留下的东西可以推测出,当初的藏书阁和藏宝阁,里面并没有灵兽或灵植,建筑物里应该是安全的。 苏雨泽和桃血浪不敢大意,两人深吸一口气,然后同时伸手打开宫殿的门。 “小心点。” 苏雨泽神情紧张叮嘱桃血浪。 桃血浪认真回道:“你也是。” 宫殿风格清雅平淡,跟他们所见过的风格完全不同,殿内很大,有很多房间。 从周围摆设可以瞧出,这应该是一位在宗内身份不低的人的住处。 没有厨房,这人应该已经辟谷。 苏雨泽找到炼丹房,控制不住喜欢拉住桃血浪,“炼丹房,这所宫殿的主人极有可能是位炼丹师,一定有他留下的丹方或炼丹书籍,运气好说不定能得到炼丹传承。” 苏雨泽说完激动到直搓手,炼丹啊,他做梦都想学的本事。 担心有机会或阵法,苏雨泽和桃血浪没有分开行动,而是一起进入炼丹房。 踏进炼丹房后,苏雨泽和桃血浪脸上露出惊讶,那比两个还高的丹炉就放罢房间中心,靠着墙壁全是一格一格的柜子。 而且苏雨泽和桃血浪还留意到,炼丹室的空间比外面大殿还要大。 苏雨泽神情激动拉开墙上一个柜门,看着里面漆黑的石头,惊喜到差点跳起来,“这是炼丹要用的火石,能用灵气控制火焰温度,而且看纹路,这些都是极品火石。” 苏雨泽赶紧又拉开下一扇柜门,看见里面灵药露出惋惜的神情,“从残留的灵气波动来瞧,这应该是非常厉害的灵药,可惜经不住时间流逝,药效已经流尽。这些格子全都刻有空间阵法和聚灵阵,能最大限度保持灵药药效不流失。” 苏雨泽又看了看其它柜子,脸上痛惜表情越来越浓,最后都到面目扭曲的地步了。 身为一个初学炼丹的新手,看见如此多的灵药变成无用的枯木废柴,苏雨泽心疼到都在滴血。 桃血浪见苏雨泽每打开一个柜门,就要扶着墙深呼吸缓解情绪,明明知道下一个柜子里是什么情况,可还是忍不住要亲自打开,就像自虐一样。 等苏雨泽查看完一面墙壁的柜子后,心痛得已经麻木,看着另外两墙密密麻麻的柜子,他愣是生不出勇气去拉开。 桃血浪见苏雨泽表情,走到一面墙壁拉开柜子,瞧见里面装满密密麻麻的玉瓶。 桃血浪取了一个出来,轻声将上面的字念了出来,“筑基丹。” 苏雨泽蹭地一下站了起来,走到桃血浪身边,急吼吼抢过筑基丹打开,一股怪异的味道消散空中,一脸死灰叹道:“这些丹药也没挡过时间流逝。” 桃血浪笑了笑,将筑基丹放回柜子里,这些装丹药的玉瓶都是普通货色,怎能抵挡上万年的时间流逝。 苏雨泽安慰了自己好一会,这才慢慢缓了过来,开始寻找主人留下的炼丹心法和丹方。 地毯式的搜索,苏雨泽真的找到几枚玉简,从里面得到了一些炼丹技巧和控火心法。 苏雨泽绕着丹炉感叹,“可惜这丹炉跟这座宫殿连在一起,只有在这座宫殿里,才能激活火石炼丹,不然我都想把丹炉搬走了。” 如果强行搬走丹炉,也不是做不到,只是丹炉一旦离开这座宫殿,没有法阵蕴养,很快就会变成一堆废铁。 苏雨泽不忍心毁了这丹炉,更打算将这座宫殿打造成他的炼丹基地,更加不可能做出杀鸡取卵的蠢事。 桃血浪在大殿发现一只像装酒的玉壶,觉得玉壶精致漂亮,准备取下来仔细看看。 一碰到玉壶,桃血浪的手就像碰到一块寒冰,忙将手缩了回去。 桃血浪看着玉壶的眼神变了,心里有种强烈的愿望,他的本命法器就是这只玉壶。 桃血浪当机立断,咬破手指将血滴在玉壶上。 一旁苏雨泽见了,疑惑问道:“你要炼化这玉壶做法器吗?这东西看着漂亮,能帮你打架吗?你不会见它能装酒,才打算契约它吧?” 桃血浪扭头对苏雨泽笑了笑,“你相信感觉吗?我碰到这玉壶,心里深处就有一个声音在说,是它了,就是它了,错不了。” 这种玄而又玄的直觉,苏雨泽不敢说相信,更不敢说不相信,因为这种直觉曾经救过他的命。 玉壶没有主人,桃血浪认主过程非常顺利,除了散发出越来越寒冷的气息,一切都还算正常。 苏雨泽忍不住寒冷,已经离桃血浪五米远,还将乾坤袋里被子取出来给自己裹上,嘴里小声骂道:“真是见鬼了,我一个修炼火属性功法的人,居然会怕冷。” 自从他开始修仙后,哪怕大冬天只穿一件,他也没感觉到寒冷。 苏雨泽还以为,往后余生都感觉不到冷是什么滋味了呢。 此时桃血浪心神沉浸在玉壶内,因为认主成功的原因,他脑海出现关于玉壶的信息。 玉壶有一个非常霸气的名字,叫炼化壶,壶内自成一个空间,里面有一寒潭,潭水是上古大能从一诡异地方取出来的黑水,这种黑水极其寒冷,却能融化一切。 融化的灵物越多,黑水的寒性越强。 炼化壶有一个弊端,它虽然像储物袋一样有收取东西的能力,却不能收活物,而且不管收进什么东西,都会被黑水慢慢融化。 这东西对修仙者来说太过鸡肋,所以才被留在这里没被带走。 桃血浪睁开眼,将殿内寒气收入炼化壶,将炼化壶的作用给苏雨泽说了一遍。 听完,苏雨泽神情非常纳闷,很不满炼化壶这么弱,吐槽道:“那你契约这玩意有什么用,又不能把敌人收进壶里炼化,又不能储物,还要喂各种含有灵气的东西给壶里黑水,这黑水对你又有什么用?” 桃血浪挑了挑眉,笑道:“谁说没用,炼化壶壁上有一篇炼体功法,能将黑水融入自身,使身体越来越强,而且练到最后能拥有和黑水一样的能力。” 炼化万物,这可是逆天的能力。 苏雨泽不忍打击桃血浪,见桃血浪高兴的表情,还是忍不住小小打击了一下,“得了吧,如果这炼化壶内的功法真那么厉害,这壶早就被带走了,岂会像垃圾一样留在这里。” 见桃血浪脸上没有不悦,苏雨泽接着吐槽,“我算是看明白了,上古修仙者都有一颗爱做梦的心,你看我们前几天得到的那本功法,取名万界无敌掌,结果就是一普通的掌法,还有神灵剑决,万刀仙流,这些名字哪个不霸气威武,结果还不是那么回事,比鸡还弱,有些功法修炼后还会出现各种岔子。我就担心你这炼化壶是哪位大能无聊炼制,用来逗人取乐的,你想想这功法,炼化万物,这逆天的能力一听就不靠谱。” 桃血浪理解苏雨泽的担忧,他心里也有同样的担忧,可他是个执着的人,不撞南墙不打算回头。 “我先试一试这炼化功,如果有问题我就停止修炼,这能力太过逆天,我想赌一把。”桃血浪眼神坚毅道。 苏雨泽叹了叹气,非常理解桃血浪现在的感受,如果当初他从黑色毫针内得到逆天的功法,无论那能力多么不合常理,他也会修炼的。 苏雨泽拍了拍桃血浪肩膀,“赌吧,我支持你,你若真炼成了这功法,我以为就抱你大腿了,有你给我撑腰,司空晏可别想欺负我,我还要把皇甫彦明揍成猪头。” 桃血浪笑了笑点头,“放心,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 炼化壶内的黑水,身份很神秘,连上古修仙者都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只知道这东西能炼化万物增加自身寒性。 桃血浪没告诉苏雨泽,壶壁上的功法,是一位大能推测出来的,从来没有人修炼成功。 因为活人沾到黑水,就会被黑色融化。 连触碰黑水都做不到,谈什么用黑水修炼。 这功法在上古修仙界,拿来骗孩童都不会有人上当,可桃血浪没见识,他对功法深信不疑。 苏雨泽和桃血浪回到藏宝阁,准备收拾东西搬去炼丹室住,和正要出去的无相碰了个正着。 无相两道剑眉紧紧皱起,苏雨泽一脸震惊指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是谁给无相进出洞天福地的符文,是皇甫彦明还是秦月? 第299章 苏雨泽未来的路 经过那一晚,无相跟秦月已经化解恩怨,他自然不会再自找麻烦针对苏雨泽,笑眯眯道:“是我徒弟告诉我的,你们要休息吗,我已经休息好要去探索白雾了。” 苏雨泽冷着脸,拦住无相,“你不许走,今天你必须把敛息决交给我。” 无相皱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皇甫彦明特意告诉过他,如果苏雨泽再来要敛息决,装作很为难给他就是。 当时无相就知道,哪怕苏雨泽将敛息决的事捅到秦月面前,都不能对皇甫彦明产生影响,因为皇甫彦明已经把敛息决的隐患解决了。 无相露出很为难的表情,对苏雨泽露出苦笑,“苏谷主,你这不是在为难我吗?” 苏雨泽不客气冷哼了一声,“当时我们做好约定,你给我敛息决,我带你进洞天福地,结果你单方面失信,无相大师,到底是你为难我,还是我为难你啊。” 如果不是无相突然坏事,他早就揭穿皇甫彦明虚伪的面目,也不会给皇甫彦明机会拐骗走秦月。 桃血浪觉得很奇怪,无相先天修为,哪怕忌惮苏雨泽的法器,也不至于气弱到这种程度,而且,无相应该早就进来洞天福地,手里肯定有法器傍身,根本用不着怕他们。 桃血浪目光闪了闪,司空晏是知道他和苏雨泽进了洞天福地,可洞天福地那么多危险,人死后尸体还会消散,无相就是出手把他们杀了,也不会被人察觉。 无相看着苏雨泽,像做了一个重大决定,神情凝重道:“这样吧,我拿敛息决出来赌一场,若你能赢了我,敛息决你自然可以拿去。” 闻言,苏雨泽整个人都快气炸了,张嘴骂道:“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你是先天,我怎么跟你比。” 无相提出的比武行为,在苏雨泽和桃血浪眼里就是在逼他们放弃敛息决。 桃血浪按住苏雨泽肩膀,对无相笑道:“无相大师,这个赌我们可以赌,但时间是在一个月之后,还请大师立下天道誓言。” 桃血浪小小试探一下无相,想知道无相会不会冒险把他们杀了。 无相沉默了好一会不语,像在衡量什么似的,好久才点头,“桃少主客气了,我姓柳单字一个陵,一个月后我会回来跟苏谷主比武,到时我若输了,会把敛息决给你们,若违背约定,我愿一生修为无寸进。” 修行之人用修为发誓,是非常认真的。 桃血浪见无相对天道立誓,拉着苏雨泽回到房间。 无相没有在藏宝阁停留,他提出比武只是想找个光明正大的机会,把敛息决给苏雨泽,砍了大树免得乌鸦叫,盯上敛息决的人可不止苏雨泽一个。 想要清静,杀人是不行的,只有把敛息决送出去这个办法。 回到房间后,苏雨泽一脸烦躁看着桃血浪,“完了,一个月后我怎么打得过无相,他可是先天,上次我偷袭成功,全靠司空晏压制,现在没有司空晏,我连无相的身都近不了。何况无相知道黑色毫针擅长偷袭,肯定早有防备。” 苏雨泽抱怨完,见桃血浪一脸悠闲坐在一旁泡茶,冷着脸坐到桃血浪对面,“这赌约可是你答应下来的,你一定有办法,看我着急很有趣吗,快点告诉我办法。” 桃血浪慢悠悠泡茶,嘴角含笑,“你总是这么耐不住性子,若不改掉这点,以后会吃大亏的。” 苏雨泽翻了翻白眼,他的性格天生就这样,让他变成像桃血浪这样阴险的笑面虎,他才不愿意。 见苏雨泽等得不耐烦了,桃血浪才道:“有两个方法,一,在一个月之内你突破先天,和无相自然有一战之力,二,出去找司空晏,让他来找无相要敛息决。” 听完,苏雨泽哈哈大笑起来,“对啊,我们可以去找司空晏,我们和无相约定比武,可没说我不准去找司空晏啊。司空晏实力半步筑基,无相绝不可能是他对手。” 苏雨泽做事雷厉风行,拉着桃血浪立马要走。 两人离开洞天福地后直奔司空府,却从胡寒那里知道司空晏离开了皇城,而且不知去向。 苏雨泽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猜到司空晏可能是带着追魂虫去找秦月了,问胡寒,“可知道司空晏什么时候回来?” 胡寒对着苏雨泽笑了笑,“公子说笑了,主子的行踪,哪是我们这种奴才能知道的。” 最后苏雨泽没办法,只好将无相在洞天福地,还有他和无相约定一个月后比武一事写下来,装进信封交给胡寒,让胡寒等司空晏回来交给他。 “一定不要忘记啊,这事关重大。”苏雨泽一脸不放心叮嘱胡寒。 胡寒将信收好,“苏公子,您尽管放心,老奴虽然年纪大些,但还没有到记不住事情的地步。” 胡寒也是司空晏的心腹,府内琐事一直都是胡寒处理,从来没有算错过一笔账。 苏雨泽只能相信胡寒,并在心里祈祷司空晏在一个月之内回来。 苏雨泽离开司空府后难掩失落,桃血浪见了劝道:“不用太担心,你要相信你自己,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你一定能突破到先天的。” 桃血浪知道苏雨泽习武天赋并不高,可哪怕不高也是单灵根,加上苏雨泽一直没有太强烈的变强心思,所以修为才会卡在大宗师。 苏雨泽苦着脸看了桃血浪一眼,深吸一口气叹道:“哪有那么容易,我道心受过损,突破先天本就比一般人困难,我又没有感受到先天瓶颈,想在一个月内突破先天,简直是异想天开。” 桃血浪没有觉得不可能,反而觉得这是个机会,非常认真道:“突破先天需要领悟一种境界,那种境界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无相领悟的是剑意,你喜欢炼丹,不如就领悟炼丹吧,换一个方式修炼,或许效果更好。” 闻言,苏雨泽双眼一亮,非常激动道:“你说的不错,上古修仙界就有人用炼丹修炼,用灵力控火,本身就是一件极难的事,而且玉简上记载,很多丹修都是一边炼丹一边突破。我有最佳的炼丹地方,还有练手用的丹方和灵药,炼丹才是我要走的路。” 这一瞬间,苏雨泽脑海轰鸣了一声,随后整个人像被一盆冰水泼下,浑身打了个激灵,没控制住情绪紧紧抱住桃血浪。 “我刚才感受到了先天瓶颈了,我的修行路是炼丹,谢谢你的提醒,不然我不知道还要走多少弯路,以后你的丹药,我全包了。”苏雨泽喜笑颜开,装作若无其事松开桃血浪,还顺手给桃血浪整理被他弄乱的衣领。 桃血浪没在意刚才苏雨泽的冒犯,在他看来,朋友之间拥抱一下,那是非常正常的。 苏雨泽显然也没在意,不过他看桃血浪的眼神越来越满意,不仅是感激,更是满意他交朋友的眼光,他没有看错桃血浪。 回到洞天福地后,苏雨泽马不停蹄去了炼丹宫殿,然后将这段时间找到的灵药都摆放出来,照着丹方配出一种补灵丹。 苏雨泽将每株灵药都摆放好,随便记下位置,争取在炼丹时不会因为找不到药材而分心慌乱。 桃血浪坐在角落里,一边修炼炼化决一边观看苏雨泽炼丹,他见苏雨泽一遍遍不耐其烦检查灵药,一遍遍细心推敲练丹过程,还将炼丹过程可能出现的意外一一记下。 这份认真他是第一次在苏雨泽身上瞧见过,这一刻,苏雨泽身上散发的光芒,非常吸引他的注目。 桃血浪随后微微一笑,苏雨泽已经具备一个强者拥有的东西,剩下的就要靠坚持和努力。 炼化决倒背如流,可他和黑水还没产生一丁点联系,桃血浪从没置疑过功法有问题,只认为是自己不够努力没悟性。 苏雨泽打坐半个时辰,走到心情平静后,才用灵力点燃火石。 将丹炉烧热,苏雨泽没有急吼吼开始炼丹,而是练习控火决,直到能将灵火随心变化,才停下打坐恢复丹田灵力。 等到全身状态都达到最优后,苏雨泽才开始炼丹,将一株灵药像玉简里记载那样,用灵力包裹丢进丹炉里。 苏雨泽每一个动作都在脑海里构思过千百遍,每一个动作都很稳,直到所有灵药被炼化成液体,融合时吃了没经验的亏。 融合速度太快,灵液产生了碰撞,火候也没控制好,一下子就将灵液炼糊了。 苏雨泽神情淡然将黑糊的灵液从丹炉里取出,没有继续炼丹,而是开始回想刚才炼丹的过程,将他的感觉对的地方和错的地方都写下来,然后去研究炼丹心得。 火候的控制没有捷径可走,苏雨泽只能拿无数灵药铺路,他本就有医术的底子,也炼制过不少丹间丹药,而且他心里热爱炼丹,每一个错误的地方,他绝不会犯两次,而且还会举一反三。 苏雨泽沉浸在炼丹里,仿佛忘记周围一切,甚至忘记自己是谁,脑海里只有炼丹。 桃血浪第一时间发现苏雨泽这种玄之又玄的情况,立马睁开眼,然后大气不敢喘,更不敢一直盯着苏雨泽看,就怕影响到苏雨泽顿悟。 这可是连上古修仙界都可遇不可求的顿悟,只有天才才能得到的天道馈赠。 不管修炼什么,只要经历过顿悟,那这个人在这方面的成就都远超一般天才。 这场顿悟也要桃血浪知道,苏雨泽是天赋极高的炼丹师,他的火属性灵根就是为了炼丹而生。 这一场顿悟持续了两个时辰,苏雨泽从玄而又玄的状态中清醒,然后开始新的一次炼丹。 这一次,他明显感受到了不同,他的心神和丹炉里灵液产生了一种联系,好像他变成丹液一样,知道什么时候该大火,什么时候该融合,什么时候该小火。 苏雨泽手上动手越来越行云流水,脸上表情也越来越轻松,炼丹对他来说不像是修炼,更像是一场美妙的享受。 一阵浓郁的丹香从丹炉里飘出,丹炉里滚动着七颗散发着莹白光芒的丹药,丹药像玉珠一样,上面还有类似云纹一样的丹纹。 苏雨泽见了内心狂喜,“我炼出上品丹药了。” 桃血浪也替苏雨泽高兴,“你的修为有变化吗?” 苏雨泽激动后慢慢平静下来,感受一下丹田,脸色古怪看向桃血浪,“丹田扩展了,灵力也更凝实了,我有种预感,只要灵力充满丹田,我就能自然而然突破先天了。” 桃血浪笑着点头,“我们有充足的灵药,你慢慢炼,不要急。” 苏雨泽刚炼成一炉上品丹药,哪里会不急,没休息多久便又开始新的一轮炼丹。 第二次,他炼出了一炉八颗上品丹药。 第三次,他炼出一炉一颗极品丹药和三颗上品丹药。 第四次,他炼出一炉五颗极品丹药。 苏雨泽进步很快,在炼丹这方面他心细如发,经过顿悟他能更好体会丹药成型的过程,会按照自己直觉去弥补炼丹过程的不足。 比如将大火改为猛火,加速丹液旋转的速度,增加丹液融合。 就是这些微不足道的小小变化,让苏雨泽最终炼出一炉七颗极品丹药。 此时若是有上古修仙界的人在此,看见苏雨泽的进步,会吓到下巴都掉地上,然后直呼妖孽。 上古时期的炼丹大能,能炼出有丹纹的炼丹师,无一不是天才中的天才,而且成丹率都是不稳定的,能不能炼炼出极品丹药,完全看运气。 像苏雨泽这样稳定发挥,而且每一炉都是好几颗极品丹药,甚至到最后全是极品丹药,那根本就是闻所未闻,连话本都不敢那么写。 苏雨泽没了师父引导,反而增加了炼丹的无限可能,而不是被固定的炼丹方式拘束在一个空间,完全看不见外面的天空是什么样。 补灵丹是补充灵力所用,桃血浪最近几天拿苏雨泽炼的补灵丹当糖豆吃,几天的功夫,就从小宗师突破到了大宗师。 苏雨泽更是陷入疯狂,不眠不体开始炼丹,就连疲惫极了休息时,做梦都在思考更佳的炼丹方法。 眼看一个月的期限快到,桃血浪和苏雨泽都没急。 桃血浪根本不看重这场比试,敛息决根本没有苏雨泽领悟炼丹重要。 而苏雨泽更是沉浸在炼丹里,都忘记跟无相约定比试一事。 就在比武前一天晚上,苏雨泽炼丹时,丹田内灵力突然开始翻腾,担心会毁了丹药,苏雨泽愣是忍着疼痛强行炼丹。 丹田内的灵力像发疯一样,疯狂往经脉钻去,就像滚烫的岩浆,可苏雨泽愣是没有发出一点声响,除了苍白的脸色,还有不停冒冷汗的额头,证明他正身处痛苦当中。 桃血浪察觉到苏雨泽气息不稳,忽上忽下,是要突破先天的前兆。 第300章 苏雨泽突破先天 桃血浪有心想让苏雨泽放弃这炉丹药,可知道苏雨泽爱丹如命,要他放弃炼制这炉丹药,根本不可能。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放弃,如果今天能因为痛苦和放弃炼丹,那么明天就能因为危险放弃炼丹。 此时要放弃的可不是简单的一炉丹药,而是炼丹的决心,是道。 苏雨泽屏蔽痛苦专注炼丹,恍惚间看见死去的外公,站在家门口对他招手。 苏雨泽差一点跑过去了,却下意识觉得周围不对,他已经二十多岁了,外公怎么还像他小时候见的那样年轻。 再看看周围的房屋,虽然都是记性中的模样,可是没有眼熟的邻居。 就在苏雨泽念头闪现后,那些邻居凭空出现,还非常亲切给苏雨泽打招呼。 苏雨泽脸瞬间就黑了,都这样了,傻子才会看不出这是个幻境。 苏雨泽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再睁眼时,眼前就换了一个场景,变成他险些被皇甫彦明杀死的那雨夜。 苏雨泽知道幻境后,不管眼前出现什么场景,他全都平静对待。 他性格是有些冲动,可他不傻,不会为了一些假象生气。 平时不发火的老实人,一旦发火,那将是雷霆之怒且无法控制。 可平时经常动怒的人,动怒早已成了习惯,典型的雷声大雨点小。 平时动不动就生气的人,看似暴戾,其实更好相处,那种不发火的老实人,一旦发起脾气来,会要人命。 苏雨泽就是那种雷声大雨点小的人,幻境被他破了一个又一个,脑海也越来越精明,最后眼前幻境消失,竟像没事人一样继续炼丹。 桃血浪见苏雨泽气息慢慢稳定下来,感受到了苏雨泽身上传来的先天威压,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丹炉发出一声轻响,苏雨泽看着丹炉内九颗极品丹药,缓缓上扬嘴角,对桃血浪道:“我筑就了丹心,以后筑基将没有屏障。” 闻言,桃血浪倒吸一口冷气,可惜苏雨泽这种修炼方式,只适合他自己,谁也不能复制。 “你醒来还算及时,今天就是跟无相约定比武的时间,要去吗?” 苏雨泽拍了拍沾灰的衣袍,轻笑一声,“当然要去,我炼丹想突破先天,不就是为了打赢他得到敛息决吗。” 桃血浪眼神有些担忧,“用不用稳定境界?” 苏雨泽非常自信对着桃血浪一摆手,“用不着,我突破的方式和寻常人不同,只要丹心稳固,境界便会稳固,我敢说,哪怕现在天地崩塌,也不能动摇我的丹心。” 桃血浪相信苏雨泽说的话,谁都知道突破先天会经历心魔劫,苏雨泽在经厉心魔劫时,还能不受影响继续炼丹,最后还炼成九颗极品丹药,这份炼丹决心岂是能用言语描述的。 苏雨泽没有隐藏气息,在藏宝阁前的广场看见盘膝而坐的无相。 无相一眼就察觉到苏雨泽突破到了先天,他之间正打算装受重伤,然后不小心败给苏雨泽,现下看来不用伪装了。 苏雨泽一身先天修为,又有暗器相助,境界的优势已经没了。 “大师,世人都说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你怎么就爱往苦海里钻呢。”苏雨泽一脸冷笑望着无相。 无相面无表情,沉声道:“苏谷主,我从未真正入过佛门,入佛门只是为了炼心,不敢当谷主一声大师。” 苏雨泽冷哼了一声,“柳陵,一个月前我们约定比武,你肯定以为我必输,你万万想不到我会在一个月内突破先天,你是剑修,攻击手段强,可我的剧毒法器也不是吃素的,若真的比武,我们势必两败俱伤,为了区区一个皇甫彦明,你值得吗,徒弟而已,想收多少收就是了。” 无相坐着没动,先前他以为苏雨泽只是大宗师修为,为了骗过苏雨泽,他咬牙在身上划了一道很深的伤口,就为了比武时能故意输掉。 如今苏雨泽已经是先天,他身上又有伤,若是一个大意被苏雨泽杀了,反倒不妙了。 无相故意纠结了许久,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张泛黄的纸,用灵力裹着扔给苏雨泽,“这就是敛息决了,我技不如人,认了。” 无相起身要走,苏雨泽拿着敛息决一脸不可思议,他只是随便说说气气无相而已,怎么无相真的把敛息决给他了? 会不会有诈,这敛息决不会是假的吧? 苏雨泽想拦住无相询问,被一旁桃血浪拦住。 桃血浪拉着苏雨泽回到炼丹宫殿,苏雨泽才一脸不满质问,“你拉我走做什么,无相那么痛快把敛息决给我,这东西肯定有问题。” 桃血浪认真道:“敛息决不可能是假的,无相以佛法炼心,做不出骗人的事。而且,他知道他打不过你。” 苏雨泽眼神古怪看了桃血浪一眼,笑道:“我发现不是我飘了,而是你飘了,你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认为无相打不过我?如果是以前的无相,他手里没有法器,自然打不过现在的我,可无相手里有法器,又是突破先天已久的人,我连先天灵力都没完全掌控,只靠偷袭才有胜算,他怎么可能打不过我。” 桃血浪长长叹了口气,“亏你还是大夫,难道闻不出无相身上的药草味和血腥味吗。” 苏雨泽愣了愣,然后一拍脑门,埋怨道:“无相身上熏得佛香太难闻了,我就没注意他身上的气味,难怪他脸色那么难看,又自愿认输,原来老天都在帮我,竟让他受了伤。” 两人都没怀疑无相是故意为之,敛息决往大了说,可是关系皇甫彦明的性命,无相万万不可能故意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他们。 “我已经突破先天,我们先出去一趟,看看司空晏找到秦月没有。”苏雨泽神情非常激动,想到即将撕破皇甫彦明那张虚伪的面目,他就控制不住兴奋高兴的情绪。 桃血浪没有意见,他最近研究炼化决,炼化壶已经是他本命法器,他随时随地都能参悟,不一定非要在这洞天福地。 洞天福地灵气充足,对他却没有多大帮助。 参悟功法靠的是悟性和机缘,灵气帮助不大。 苏雨泽和桃血浪去到司空府,从胡寒那里知道,司空晏传回书信,已经找到秦月和皇甫彦明隐居的地方,而且还把这个地名传了回来。 胡寒将先前苏雨泽交给他的信,原封不动还给苏雨泽。 苏雨泽拿到信,随手就用灵力碾成灰烬,对胡寒道:“用不着通知了。” 敛息决他已经得到了,而且也修炼了,证实敛息决是真,这下子皇甫彦明插翅难逃,一定会被秦月厌弃。 苏雨泽看了司空晏传回的地点,大骂皇甫彦明,“那个笑面虎,果然不是好东西,竟然带秦月去了当初掉崖的地方,秦月就是在那里接受他,皇甫彦明旧地重回,肯定是想继续骗秦月。” 苏雨泽想看热闹,虽然喜欢炼丹,可不分日夜炼了一个月的丹,他早就闷坏了。 他喜欢炼丹不假,可他不是炼丹狂魔,何况也没那么多灵药给他炼。 桃血浪身上没了桃花谷的责任,觉得无事一身轻,苏雨泽提议去找司空晏,他想也不想便同意了。 有了乾坤袋,赶路不再是受苦,一路上看见比较美的风景,两人还会有意停留观赏。 一路吃喝玩乐,苏雨泽到了当初皇甫彦明养伤的客栈,离秦月和皇甫彦明居住的山谷不到一日路程。 苏雨泽本来是打算在客栈休整,再花点银子雇人去打听司空晏的消息,没想到一进客栈就看见坐在角落里喝闷酒的司空晏。 苏雨泽一脸奇怪走了过去,“你怎么在这里?” 他和桃血浪一路走走停停,按理说司空晏应该早就找到秦月和皇甫彦明,怎么会一个人坐在客栈里喝闷酒? 桃血浪四周看了看,确定客栈里只有司空晏一人,而且是真的喝闷酒,连碟花生米都没配。 司空晏抬头看了苏雨泽一眼,招呼苏雨泽和桃血浪坐,无比郁闷又喝了一杯酒,才像两人诉说心里的苦。 “秦月叫皇甫彦明夫君,皇甫彦明叫秦月娘子。” 闻言,苏雨泽脸色大变,一拍桌子骂道:“皇甫彦明那个不要脸的玩意,他和秦月的婚事不是没成吗,哪来的脸叫秦月娘子,秦月跟你又没和离,他算哪门子夫君。” 桃血浪沉默不语,看着司空晏心里叹道,哪怕像司空晏这种天才人物,也会为情所困。 此时桃血浪真是万心庆幸,没有遇到过让他心动的女人。 司空晏又喝了一杯酒,闷声道:“和离的事我不占理。” 和离书虽毁了,可他到底亲手写下过和离书,这是抹不掉的事实。 苏雨泽眼神古怪看着司空晏,问道:“所以你认输了?” 如果司空晏愿意放弃,那敛息决他就不拿出来了,如果真要在秦月和司空晏之间做个选择,那他选司空晏。 司空晏可是他唯一在世的亲人。 司空晏面无表情抬起头,不轻不重冷哼了一声,“不可能。” 他绝不会认输,他不去见秦月,是怕在秦月面前控制不住杀意,皇甫彦明该死,可不能死在他手里。 苏雨泽心里有数,司空晏连宁香伶死的阴影都走出来了,怎么会因为皇甫彦明一声娘子就放弃。 苏雨泽装作往袖子里掏,其实是从乾坤袋里拿出敛息决,将它拍到司空晏面前,得意地挑了挑眉,“有了这东西,皇甫彦明肯定会被秦月厌弃。” 司空晏见是敛息决,这才将注意力放到苏雨泽身上,声音平静道:“你恢复先天了,无相怎么愿意把敛息决给你?” 不知道为什么,司空晏拿着敛息决,心里其实并没有太开心,脑海总是回想在山谷里见到那场景,秦月双眼含笑替皇甫彦明擦汗,两人相视一笑的场景甚美,美得让他心里滴血。 像普通夫妻相处的气氛,更是令他烦躁,险些控制不住杀意当场将皇甫彦明击杀。 秦月发现他时,露出的惊恐表情,是压垮他最后一根稻草,秦月恐惧他。 为什么恐惧他,害怕他破坏她和皇甫彦明吗?就那么看重皇甫彦明吗? 哪怕只是想到这里,司空晏都控制不住露出森冷恐怖的杀意。 苏雨泽和桃血浪脸色巨变,苏雨泽更是一脸紧张按住司空晏手,低声道:“你疯了,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也用不着拿周围无辜百姓出气啊。这些百姓大部份都是普通人,就是少许几个练武的,也抵挡不住你先天威压的杀气啊,心智弱一些的,不得当场被你吓傻。” 司空晏杀气来的快也收敛的快,脸上表情更凝重了,只要他动怒,脑海就有一个声音蛊惑他杀人。 他也不知道还能忍多久,如果这个声音越来越强烈,他怕是真的会被蛊惑。 苏雨泽没察觉到异样,反而是桃血浪眼神好奇看了司空晏好几眼,他了解的司空晏可不是这么控制不住脾气的人,难道说,感情真的能改变一个人? 可司空晏顶天立地的人物,真的能被感情改变吗? 桃血浪内心全是疑惑,他没有喜欢过人,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更不能理解司空晏这种求而不得的心情,所以他不懂司空晏的愤怒。 苏雨泽见司空晏又开始喝酒,很头疼揉了揉太阳穴,一脸无奈,“敛息决都给你了,你怎么还是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赶紧去揭穿皇甫彦明虚伪的面目啊。难道你在这里喝酒,皇甫彦明就会和秦月分开了,你到底怎么回事,一点不像我认识的司空晏?没用的人才靠喝酒发泄,你是没用的人吗,你可是司空晏啊。” 司空晏心里满是苦笑,脸上却面无表情。 苏雨泽不懂他心里的顾忌,他的脾气越来越不受控制,看见秦月跟皇甫彦明相处的场景,他不仅是想杀皇甫彦明,更有一瞬间他连秦月都想杀。 这才是他躲起来喝闷酒的真正原因。 他担心杀了皇甫彦明会被秦月迁怒,更怕控制不住会伤了秦月。 直觉告诉司空晏,脑海里蛊惑他杀人的声音很强,强到能让他稍不注意就失去理智,他很怕哪天清醒过来,瞧见秦月一动不动的尸体。 “你不懂,我暂时不能见秦月。”司空晏一杯苦酒下喉,对苏雨泽道。 苏雨泽撇了撇嘴,追问:“你说清楚一点,什么叫暂时不能见秦月,你不见她,难道等着她和皇甫彦明感情一天比一天好吗,你图个什么?” 桃血浪见司空晏脸色越来越难看,赶紧拉苏雨泽衣袖,暗示他去瞧司空晏的脸色。 苏雨泽见司空晏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叹气:“你有什么难处可以告诉我啊,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司空晏摇了摇头,“这跟信任无关,我修炼出了一点岔子。” 第301章 想杀了皇甫彦明 苏雨泽脸色微变,赶紧询问:“没大碍吧,要闭关吗?修炼都出问题了,你还在这里喝什么闷酒,先别管秦月和皇甫彦明了,你怎么连事情轻重缓急都分不清。” 苏雨泽了解司空晏的性格,如果只是小问题,司空晏根本不会将这件事说出来。 那绝不可能是一点岔子。 桃血浪也赞同司空晏闭关,只有修为才是靠谱的,女人,爱情,那些都是虚无缥缈不靠谱的。 司空晏冷着脸沉默不语,如果去闭关,秦月跟皇甫彦明不知会发展成什么样,只想到他们两人真的会在一起,他就气得发疯,哪能静心真的闭关。 可若不闭关,烦躁的情绪和压制不住诡异杀意,早晚会让他走火入魔的。 司空晏此时陷入两难,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决定。 苏雨泽见司空晏沉默许久不说话,急了,“我说你还在犹豫什么,就算皇甫彦明跟秦月暂时在一起,可你别忘了还有秦心月,秦心月是不可能接受皇甫彦明的。” 司空晏抬头看了苏雨泽一眼,他知道秦月和皇甫彦明之间没发生什么,所以才能及时压制杀意离开,不然他恐怕当场就失控了。 苏雨泽见司空晏还是不说话,拍了拍桌子道:“你不就是不放心皇甫彦明吗,我手里有敛息决,我去找他,让他识相一点。” 桃血浪插话道:“司空大人,修炼马虎不得,一些小问题恐拖成大凶险,秦月和皇甫彦明就交给我们,我和苏雨泽一定会尽力不让他们在一起。” 司空晏深吸一口气,心里做出了决定,将沉睡的追魂虫给苏雨泽,哪怕下次秦月和皇甫彦明又离开,也能靠着追魂虫找到两人。 “我去洞天福地闭关,皇甫彦明心机深沉不好对付,你们只要帮我盯着他和秦月就行,不用跟他撕破脸。”司空晏冷声道,心里告诫自己,已经忍了这么些日子,再多忍些日子又有何妨。 如果他的心智真的出了问题,秦月岂能跟他在一起。 听司空晏提起洞天福地,苏雨泽赶紧将无相也在洞天福地的事说了,还告诉司空晏他找到的炼丹宫殿,还给了司空晏不少他炼制的极品补灵丹。 司空晏从玉瓶里倒出一颗补灵丹,感受到了里面充足的灵力,战斗时若能吞下一粒,丹田灵力会快速恢复,减少打坐恢复的时间。 知道苏雨泽以丹道入先天,司空晏夸道:“这丹药是好东西。” 苏雨泽得意一扬眉,废话,他炼制的丹药,当然是好东西,这是上古修仙时期都难得一见的极品丹药,他可是真正的炼丹天才。 这些嚣张的话,苏雨泽只在心里说说而已,他还是有点理智的。 从他认识司空晏起,便被司空晏压制,司空晏不管哪方面都比他强,被打压习惯了,突然有一天翻身了,还觉得很不自在,甚至没自信。 司空晏不是犹豫不决的人,既然决定将这边的事丢给苏雨泽,当晚便起身回去准备闭关了,离开时没提秦月半个字,更别说悄悄去看秦月一眼了。 司空晏走得干脆,苏雨泽非常好奇问桃血浪,“你说,司空晏是真的喜欢秦月吗?他喜欢秦月什么啊?容貌吗,那也太肤浅了,秦月除了武功高强和好看,好像没有什么吸引力了。” 桃血浪低头喝酒,笑了笑,“我又不是司空大人,怎么知道他为什么喜欢秦月,不过我觉得大人喜欢的不是秦月,而是秦心月。” 苏雨泽深吸一口气,端起酒杯和桃血浪碰杯,摇头叹息,“那更糟了,秦月和秦心月之间到最后只能活一个,如今秦月选择了皇甫彦明,若是秦心月选择了司空晏,总共就一个身体,可怎么分啊。” 桃血浪挑眉看了苏雨泽一眼,“你操心司空大人的事做什么,等我们拆穿皇甫彦明虚伪的面目,秦月自然不会再对皇甫彦明有好感。” 苏雨泽飞快点头,“你说的对,没了皇甫彦明瞎掺和,秦心月和司空晏之间的事,就让他们自己烦恼去。” 苏雨泽觉得他可能是喝多了,年纪轻轻就操心司空晏的婚事,虽然没有喜欢过人,可他看过不少话本,里面都说情不所起一往而深,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 或许因为一句话,或许因为一个眼神,或许因为一个微笑,这些都能是喜欢一个人的理由。 苏雨泽一脸八卦看向桃血浪,问道:“你呢,心里有喜欢的人吗?” 闻言,桃血浪冷笑了一声,“我整天跟在你身边,身边连个女的都没有,去哪里找喜欢的人。” 桃血浪内心叹气,他可能极难会喜欢一个人,他做不到全身心信任别人,特别是一个陌生女人。 看看皇甫彦明,因为喜欢秦月将自己陷入多少次危险,又瞧瞧司空晏,因为喜欢修炼出了岔子都不去闭关。 喜欢在他看来,不是什么好东西。 苏雨泽靠着椅子又叹气,“唉,我们接触的人还是太少了,这个世道到底对女人不公,江湖儿女还好些,那些世家女子,一出生就被教导三从四德,一辈子都想着嫁个好男人,然后依靠男人,没点自立能力,这种女人有什么吸引力。” 苏雨泽突然坐直身体,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芒,继续道:“其实不怪司空晏会对秦月动心,你是不知道,当初的秦心月有多么吸引人,心狠手辣让人侧目,她跟一般女子完全不一样,她从没想过依靠谁,她想依靠的只有自己。或许就是这点独特吸引了司空晏,至于皇甫彦明那个蠢货,我敢肯定,他当初是因为秦心月的容貌而动心,再加上有个司空晏跟他争抢,抢不到就是好的,反正就是犯贱吧。” 小二把饭菜端了起来,桃血浪打断苏雨泽一脸深沉的分析,“快吃,吃完了还要做苦力活。” 皇甫彦明是先天修为,若跟他们当场撕破脸,少不了一场打斗,可不是苦力活吗。 苏雨泽一边往嘴里夹菜,还忍不住八卦,“秦心月身上的利益实在太诱人了,别说皇甫彦明和司空晏,当初为了修仙,我还催眠过自己,还好没酿成大错,如果掺和在皇甫彦明和司空晏之间,我怕是尸体都腐烂了。” 桃血浪点了点头,轻声附和,“当初秦月伪装成王小菊,我为了修仙也动过娶她的心思,她身上的利益太大,不怪人动心。别说她长得那么漂亮,就是长成一个丑八怪,为了修仙还是有大把的人想娶她。” 苏雨泽一脸贱笑看了桃血浪一眼,桃血浪回瞪了他一眼,然后两人突然像抽风一样笑了起来。 他们为了修仙想要娶秦月,谁也嘲笑不了谁,都是一路货色。 吃饱喝足后,苏雨泽靠着追魂虫来到秦月和皇甫彦明隐居的山谷,还没靠近山谷便感受到了阵法的波动。 “皇甫彦明布置了阵法,再靠近肯定会被发现。”苏雨泽冷声道。 桃血浪笑了笑,“我们来此,不就是想引他出来吗,还怕他发现不成。” 苏雨泽点头,“说的是,如果能让他主动离开秦月,也省了我们去秦月面前拆穿他的功夫,可惜就是看不到秦月对他厌恶的表情。” 苏雨泽说完故意一道灵力打在阵法上,没一会皇甫彦明便从阵法里走出。 皇甫彦明见是苏雨泽和桃血浪,目光在苏雨泽身上停顿,“恭喜你突破先天。” 先天跟先天是有感应的,如果不是故意隐藏气息,一般都会被察觉。 苏雨泽来此就是为示威和炫耀,又怎么会故意隐藏气息。 苏雨泽冷冷一笑,“现在想跟我套近乎,晚了,我们之间恩怨早就结下,除非你跪下给我磕几个响头,说不定我就原谅你了。” 皇甫彦明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如果只是来说这些胡话,那大可不必浪费时间。” 皇甫彦明是真的有心想改善他和苏雨泽之间的关系,可是苏雨泽不同意,还处处激怒他,他能忍着不出手,已经是看在秦月的面子上,哪里还会对苏雨泽有好脸色看。 苏雨泽见皇甫彦明底气十足又嚣张的样子,目光怜悯看着皇甫彦明,“你还不知道吧,你的那个好师父已经背叛了你,将敛息决给了我。你说,如果我把敛息决给秦月,让她知道你一直在骗他,她还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皇甫彦明见苏雨泽高高在上,一副握住他把柄的得意样子,故意皱眉,“想见月儿,凭你也配。” 苏雨泽见皇甫彦明打着不让他见秦月的主意,眼神鄙夷道:“皇甫彦明,你可真是越活越蠢了,你想拦着我不见秦月,你觉得你能拦得住我吗,只要我们打斗动静大一点,秦月就会听见。” 皇甫彦明轻笑,“这你大可放心,这阵法我特意加持过隔音阵,外面就算打得天翻地覆,也不会影响月儿休息。” 秦月此时站在山谷内,坐在皇甫彦明搭建的小木屋内,听见皇甫彦明的话,没忍住翻了翻白眼。 先前苏雨泽说话太过份,她知道皇甫彦明生气了。 秦月叹了叹气,苏雨泽的性子也是该磨磨了,况且他也突破到先天,皇甫彦明跟他比斗也算公平。 秦月相信皇甫彦明的实力,哪怕打不赢苏雨泽,也不会落到被他暗器所伤的地步。 秦月就当看戏了,一点没有要出去调和的意思。 苏雨泽和桃血浪互相看了一眼,皇甫彦明这是早就防备着他们,故意在阵法上做手脚,只要把他们杀了,敛息决就不会在秦月面前出现。 苏雨泽早就想跟皇甫彦明打一场了,突破先天后他有充足的自信,“想杀我,那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是皇甫彦明想杀他的,他若不小心毒死皇甫彦明,可不关他的事,他只是自保罢了。 皇甫彦明愣了愣,他只是想挫挫苏雨泽威风,可没有要杀人的意思,不过苏雨泽误会也好,到时打出真火来,他若失手杀了苏雨泽,相信秦月也能理解。 桃血浪看着苏雨泽和皇甫彦明一言不合打了起来,眼神疑惑看了看阵法,秦月那么聪明的人,真的会让皇甫彦明布置隔音阵法吗? 难道爱情真的能让人变蠢吗? 苏雨泽的法器不能用来攻击,暂时被皇甫彦明的长剑死死压制。 苏雨泽打出真火来了,将黑色毫针召了出来,“今天我就让你瞧瞧小爷的厉害,你放心,你若是死了,小爷一定给你留个全尸。” 皇甫彦明提着长剑退后了几步,冷笑,“你死了,本王也会给你留个全尸。” 事实证明,两人都是在放狠话。 苏雨泽的暗器击不中皇甫彦明,皇甫彦明又不敢太靠近苏雨泽,每一次近身交手都很快退开,就怕苏雨泽找着偷袭的机会。 两人打了整整一柱香,皇甫彦明丹田内灵力枯竭,皱眉道:“你我都是先天,速度都差不多,暂时也都奈何不了对方,今天先歇战如何。” 反正今天已经打痛快了,虽然可惜没有伤到苏雨泽,但心里闷气已经发泄出去了。 苏雨泽脸上冷笑连连,动作缓慢从乾坤袋里掏出补灵丹吃了,冷声道:“皇甫彦明,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你可真是作死啊,用隔音阵隔绝秦月的感知,到给了我杀你的机会。” 苏雨泽本来是没有打算杀皇甫彦明的,可谁叫皇甫彦明愚蠢,自己将这个机会送到他面前,他若是不把握住,怎么对得起皇甫彦明对他的种种‘照顾’。 苏雨泽本来和皇甫彦明一样灵力用尽,吃下丹药后气息突然强盛起来,皇甫彦明脸上神情变得很凝重。 没有灵力加持,他只靠剑意想抵挡苏雨泽,无疑痴人说梦。 再加上苏雨泽还有那神出鬼没的毒针,如果他真的隐瞒秦月布下隔音阵,今天怕是难逃一死。 可惜,苏雨泽做梦也算不到,隔音阵是他随口说说而已。 苏雨泽知道多说多错,他要抓紧时间杀了皇甫彦明,然后还要清理痕迹。 他答应司空晏盯着秦月和皇甫彦明,没有比杀了皇甫彦明更有效的破坏。 苏雨泽眼中杀机显现,桃血浪心里却涌起不安,上前一把握住苏雨泽的手,摇了摇头,“还是算了。” 这里毕竟是山谷口,虽然有一座阵法隔绝,可谁知道皇甫彦明会不会留下别的手段,杀了皇甫彦明实在不是最好的选择。 秦月本来都打算出现阻止苏雨泽了,见桃血浪拦住苏雨泽,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是真没想到苏雨泽对皇甫彦明的恨有那么深,明知道她在意皇甫彦明,逮住机会还是想杀了皇甫彦明。 反观皇甫彦明,也很讨厌苏雨泽,也有好多次伤害苏雨泽的机会,可因为她一次都没真的动过手。 秦月心里叹气,内心天秤朝皇甫彦明缓缓倾斜。 第302章 你糊涂啊 苏雨泽瞪了桃血浪一眼,咬牙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们好不容易逮到这次机会,如果放弃,何年何月才能杀了他。他布置阵法隔绝我们见秦月,这机会实在难得,让我放弃,我心有不甘。” 知道皇甫彦明丹田内灵力一时半会恢复不了,苏雨泽才跟桃血浪解释,不然他早就抓紧下手了。 桃血浪清楚看见皇甫彦明眼里闪过的笑意,他跟着皇甫彦明那么多年,知道他谨慎的性子,阵法一事漏洞太多,他不信皇甫彦明真的将自己置于死地。 桃血浪不怕皇甫彦明是故布疑阵,他相信直觉,对苏雨泽坚定摇头,“听我的,皇甫彦明你不能杀,你跟他的恩怨不到杀人这一步,如果你实在气愤,揍他一顿就行了。” 桃血浪在皇甫彦明看不见的地方对苏雨泽眨眼暗示。 苏雨泽又不是瞎子,那么明显的暗示他不可能看不出来。 他自认没有桃血浪聪明,桃血浪知道他想杀皇甫彦明,如果这次真的是一个好机会,桃血浪不会阻拦他。 苏雨泽故意叹气,怒气腾腾瞪着皇甫彦明,“算你好运,如果不是看在秦月的面上,今天我非要让你脱层皮不可。” 苏雨泽说完,还将补灵丹丢给皇甫彦明一颗,笑道:“死罪难逃,活罪你可躲不掉,只要秦月知道敛息决的事,你还有什么靠山,滚回皇城做你的三皇子去吧。” 见苏雨泽说出这些话,桃血浪心里安定不少,松开了苏雨泽手腕。 阵法内,秦月眼神意外看了苏雨泽一眼,天秤又渐渐平衡了。 皇甫彦明也不怕补灵丹有问题,将丹药吃了后,丹田内力很快恢复,状态前所未有的好,眼神好奇问苏雨泽。 “这丹药叫什么,你在洞天福地里得到的,就这么用了不觉得可惜吗。” 这种丹药若是留作杀手锏,能在一场胜负里起到关键作用。 就像刚才,哪怕他拼尽全力也落于下风,生死只在苏雨泽一念之间。 苏雨泽一脸得意扬眉,“皇甫彦明,我告诉你,你洗干净耳朵仔细听好,小爷我以炼丹入道,这丹药是我炼制出来的,想要多少有多少。” 洞天福地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灵药。 不仅探索白雾能得到灵药,藏书阁还有专门培育灵药的灵田,里面都被他种满了种子。 皇甫彦明眼神平静望着苏雨泽,叹了一声,“好天赋,你运气不错。” 越了解修仙界,皇甫彦明对修仙界的事知道的越多,哪怕在上古时期,炼丹师依旧是高高在上,凤毛麟角,哪怕是炼丹学徒都有极高的身份地位。 苏雨泽见皇甫彦明恢复过来,冷声道:“快点把阵法打开,别想阻拦我见秦月,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别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的三殿下,修仙面前只靠修为说话。” 皇甫彦明内心还是有些惋惜的,虽然是他故意为之,若刚才苏雨泽上当对他下杀手,必定在秦月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 桃血浪此人太精明,跟在苏雨泽身边实在碍眼。 皇甫彦明没说什么,主动将阵法撤了。 阵法撤去,苏雨泽见秦月离他只有几步之隔,当即一愣,随后万分庆幸,还好他选择相信了桃血浪,不然在秦月面前杀了皇甫彦明,可想秦月会怎么看他。 苏雨泽控制不住愤怒,扭头咬牙切齿瞪着皇甫彦明,“你个王八蛋,居然下套给我钻。” 他还差一点就上当了。 桃血浪笑而不语,他就好嘛,以他对皇甫彦明的了解,根本不可能做出这么幼稚的计划,倒有些像临时决定的恶作剧。 皇甫彦明没理会苏雨泽,走到秦月面前,温声道:“没吵着你吧?” 秦月笑着摇了摇头。 这时,苏雨泽哪里不知道,隔音阵也是假的。 桃血浪闻言狠狠皱眉,若是阵法不隔音,那他们刚才说的敛息决的事秦月也知道了,可皇甫彦明不见一点慌乱,这分明是早有防备啊。 或许无相痛快拿出敛息决,就跟皇甫彦明有关。 无相那种人,实在不像是能背叛自己徒弟的人。 桃血浪心里有种直觉,这一场他们输了,哪怕他们拿出敛息决,也不能把皇甫彦明怎么样了。 苏雨泽一点没有察觉,一脸高兴走到秦月面前,将敛息决递给她,语重心长道:“这便是皇甫彦明修习的敛息决,他就是靠这心法蒙骗你的精神力。我早就跟你说过,他对你狼子野心,说的话更是没有一句是真。这证据虽然迟了些,但好歹撕破了他虚伪的面目,让你以后不用受他蒙骗。道歉的话就不用说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是绝对不会看着有人欺骗你,更别说是欺骗你感情了。” 期间,桃血浪一直观察着皇甫彦明的脸色,见皇甫彦明脸色一直平静,更加确定心中所想。 他们拿的敛息决,拿捏不住皇甫彦明。 秦月接过敛息决,扫了一眼,的确跟皇甫彦明对她说的心法一模一样。 苏雨泽见秦月脸上不见怒意,再见皇甫彦明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脑子并不迟钝的他,发现了不对。 “被人骗,你不生气吗?” 秦月微笑着对苏雨泽摇了摇头,将敛息决递给苏雨泽,柔声道:“敛息决的事,彦明早就跟我坦白了,我已经原谅他了。” 苏雨泽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他一直将敛息决视作是皇甫彦明的绝路,如今秦月告诉他,这条绝路早被皇甫彦明挖通了,只是他不知情而已。 苏雨泽一把收回敛息决,气笑了,指着皇甫彦明质问秦月,“你明知道皇甫彦明是骗你,你还愿意接受他,你图什么啊,难道你喜欢上他了?” 苏雨泽紧紧皱眉,如果秦月真的喜欢上皇甫彦明,司空晏怎么办? 司空晏,秦心月,秦月,皇甫彦明,这里面的事就像一团乱麻,再这样乱下去,早晚会断线啊。 这都是什么事啊。 秦月摇头,“我还是不明白什么是喜欢,只是愿意相信皇甫彦明罢了,你总说他对我有所图,可他很少对我提要求。” 苏雨泽立即反驳,“睛贵妃中蛊一事,他是不是利用了你,你可别替他说话,一碗水要端平了,不然我不服。” 秦月没说话,一旁皇甫彦明轻笑出声,“我娘中蛊的事,何需我用感情算计,我若光明正大提出来,凭着我们认识那么久的情谊,月儿难道不帮我吗?” 苏雨泽瞪了皇甫彦明一眼,皇甫彦明继续道:“苏谷主,你可别忘了,我认识月儿并不比你迟,我跟月儿的交情,也并不比你浅。” 苏雨泽还是气不过,怒气道:“那洞天福地的事呢,他是不是靠着你才得到进出洞天福地的符文。” 秦月依旧没说话,皇甫彦明脸上笑容更灿烂了,“可到如今为止,我都没有进去洞天福地一次,如果月儿愿意,我愿发誓永生不去洞天福地。” 秦月赶紧阻止皇甫彦明,“不用发誓,我本就没打算把洞天福地握在手里,符文给了司空晏那刻起,我就打算把符文交出去了。洞天福地牵扯太大,我不想招惹麻烦上身。” 苏雨泽气急了,脱口而出,“皇甫彦明若是没跟你牵扯关系,他能得到众多好处吗,就算他现在不图,不代表以后不图谋。你怎么能原谅一个欺骗你感情的骗子呢,你糊涂啊。” 苏雨泽说完大口大口深呼吸,一旁桃血浪见他一副气得快要晕倒的模样,赶紧上前搀扶住。 苏雨泽靠着桃血浪胸膛没有说话,他真的快要气死了,头都气晕了。 皇甫彦明眼神认真望着苏雨泽,沉声道:“苏谷主,你这话好没有道理,你指责我对月儿用情不真,说我跟月儿在一起是有所图谋,我承认有些小心思,可你扪心自问,你接近月儿,难道没有图谋吗?我修仙不是月儿领进门,你修仙可是月儿帮你的。你拿不出证据,就要胡搅蛮缠吗?” 秦月感觉有些累了,最初她试过化解苏雨泽和皇甫彦明之间的恩怨,可如今,她放弃了。 苏雨泽脸色难看,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他接近讨好秦月,当然是想修仙,可他对秦月是有真心的,他真心把她当朋友当恩人,所以才要撕破皇甫彦明虚伪的面目。 苏雨泽扭头看着秦月,咬了咬牙,鼓起勇气低吼:“我承认,我是想你引我修仙,可我也是真心为你着想,宁香伶当初是修仙者,可她被皇甫桦欺骗,最后落得怎么样的下场,你不是不知道。皇甫彦明身上流着皇甫的血,你怎么就愿意相信他,你…你就不怕变成第二个宁香伶吗?” 苏雨泽吼完,全身像虚脱一样,靠着桃血浪才没跌倒。 秦月望着苏雨泽皱眉,她清楚苏雨泽是担心她,可她有自己分辨的能力。 宁香伶跟她的情况完全不同,洞天福地她早就告诉皇甫彦明,她身上还有什么值得皇甫彦明图谋的。 秦月走过去轻轻拍了拍苏雨泽肩膀,柔声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选择了皇甫彦明,只要皇甫彦明没有做出背叛我的行为,我就会一直相信他。” 苏雨泽咬破舌头,强逼自己清醒,“非皇甫彦明不可吗?” 秦月点头,语气无比认真,“非他不可。” 他们已经拜堂成亲,她跟皇甫彦明也说得极其清楚,她对他没有男女之情,皇甫彦明说他愿意等。 皇甫彦明只认秦月,不认秦心月,等将来她和秦心月决斗,一定会帮她。 而苏雨泽,秦月不敢将赌注放到他身上。 因为不仅是她,苏雨泽也是秦心月的朋友。 秦月笑着看了皇甫彦明一眼,这世上,还有比夫妻更牢靠的合作关系吗,说她自私也好,说她无情也罢,她只想借用皇甫彦明对她的喜欢,成功吞噬秦心月。 哪怕她被秦心月吞噬了,她也想这世上有个人记得,曾经有个女孩出现过,她的名字叫秦月。 秦月的决心,让苏雨泽心乱如麻,答应司空晏的事,他办不到了,等司空晏出关,见到秦月跟皇甫彦明,不知会多气恼。 桃血浪眼神在秦月和皇甫彦明身上扫视,小声问道:“你们应该没有同屋居住吧?” 闻言,苏雨泽眼含森冷杀意看向皇甫彦明,如果秦月点头,他哪怕拼了也要皇甫彦明付出代价。 秦月还没弄清楚什么是喜欢,皇甫彦明若趁机蒙骗与她定下夫妻之实,简直畜生不如。 苏雨泽气得双手发抖,桃血浪握紧苏雨泽手臂,暗示他先不要动怒,先听秦月怎么说。 秦月摇了摇头,并不觉得这种话题难以启齿,她是秦心月受尽痛苦在绝望中分离而出,礼教规矩在她眼里,根本就是浮云。 见秦月摇头,苏雨泽全身放松,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跟司空晏交代。 皇甫彦明却故意想气气苏雨泽,含情脉脉看着秦月,“月儿已经答应我,等到我们互通心意就拜堂成亲。” 秦月知道皇甫彦明是气苏雨泽,笑了笑没说话。 这在苏雨泽眼里就是默认了。 苏雨泽眸光一闪,心一狠,捂住胸口神情痛苦靠着桃血浪,声音颤抖道:“我胸口好疼,刚才运功岔气了。” 苏雨泽痛苦的神情不似作假,秦月忙上前用精神力扫视苏雨泽体内情况,神情严肃道:“你怎么搞的,灵力都能伤到自己心脏。” 苏雨泽故意瞪了秦月一眼,“还不是被你气的吗。” 秦月抿了抿唇没说话,精神力告诉她,苏雨泽没有说谎。 秦月看向桃血浪,“先扶苏雨泽进去休息,心脏被灵力冲撞到了,需要好好将养,还好有灵药,不然等死吧。” 苏雨泽如愿住在山谷,他刚才的确是被秦月气到了,灵力也的确分岔了,可只要他愿意,就能及时将灵力收回去。 皇甫彦明一脸不满看着苏雨泽,闷声道:“我们两人隐居,苏雨泽住下算什么?” 皇甫彦明心里有种直觉,苏雨泽住下,轻易便不会走了。 苏雨泽服下灵药,一脸虚弱对秦月道:“你可千万不要再气我了,我以炼丹入道,跟寻常按部就班修炼功法的人有些不同,功法运行没那么熟练,情绪大激怒就很容易出现这种危险。这一次灵力是冲撞了心脏,我怕下一回,灵力直接就把我心脏撞穿了。” 秦月脸上神情复杂,最后叹了叹气,“唉,我不说了还不行吗,你先安心住下,我去厨房给你熬野鸡汤,补补身子。” 秦月离开后,桃血浪传音给苏雨泽,‘怎么回事,灵力怎么会分岔?’ 苏雨泽忽然冷下脸,‘当时的确被气得心绪不稳,苦肉计罢了,别太担心,不这样做,我们进不了山谷。秦月性格虽冷,但太单纯,只要我没说假话,她就会相信。’ 他刚才说的全是真话,只是避重就轻,稍微转换了一点概念。 第303章 山谷日常 知道苏雨泽是故意受伤的,桃血浪一脸不赞同摇了摇头,‘为了阻拦秦月跟皇甫彦明,伤害自己值得吗?秦月不懂什么是喜欢,她又认定了皇甫彦明,我们的存在也改变不了什么。’ 苏雨泽神情认真反驳,‘不是的,我们的存在就是梗在皇甫彦明喉咙里的一根刺,不说我答应过司空晏,就说我跟皇甫彦明之间的糊涂账,我就不能让他趁心如意。等着吧,总有机会让我逮到,秦月相信他有一个前提,前提是皇甫彦明不背叛秦月,那我就让皇甫彦明背叛。’ 桃血浪深吸一口气,苏雨泽在他看来像入了执念一样,想用计让皇甫彦明背叛秦月,谈何容易。 皇甫彦明若那么好对付,他们也不会弄成如今这样,要靠苦肉计才能留下。 桃血浪不赞同苏雨泽,苏雨泽见他神情便猜到他想说什么,传音道:‘先前我想杀皇甫彦明,你觉得皇甫彦明心里没气吗,他早晚会找回场子的,他只是没有遇到机会,一旦遇到合适的机会,他会毫不犹豫杀了我。你还不明白吗,我们之间早已不是一点恩怨那么简单,我们早就不死不休了。’ 这一点苏雨泽看得比桃血浪清楚,只要他一天阻拦秦月跟皇甫彦明在一起,皇甫彦明就会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 可有司空晏在,他支持的人永远不可能是皇甫彦明。 不死不休这四个字太重,桃血浪一下子陷入沉默。 皇甫彦明推门竹门进来,将室内布置了隔音阵法,不是担心秦月会听见,而是怕再让秦月烦心。 “你什么意思?”皇甫彦明眼神直视苏雨泽。 苏雨泽虚弱一笑,“我哪有什么意思,受伤了,歇歇罢了。这木床是你做的,手艺不错,改天不当皇子了,也能当木匠求生活。” 皇甫彦明没理会苏雨泽的讽刺,冷着脸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在我面前演苦肉计又如何,月儿跟我不是你能搞破坏的,哪怕司空晏来了我也不惧,就算他杀了我,也依旧替代不了我在月儿心里的位置。” 苏雨泽慢慢收起脸上的笑,“是吗,既然你稳操胜券,又何必跟我说这么多,说到底,你不就是怕吗。” 皇甫彦明抿了抿唇,很不屑笑了声,“我会怕,不怕告诉你,我跟月儿之间没有秘密,无论你做什么,都无法破坏我们的感情。” 皇甫彦明没等苏雨泽说什么,头也不转起身走了。 苏雨泽目光平静看向桃血浪,传音道:‘你看见了吗,皇甫彦明在向我示威,他在得意。’ 桃血浪没说话,好一会才发出疑问,‘可皇甫彦明为了什么,想激怒你吗?’ 苏雨泽虚弱一笑,‘谁知道呢。’ 传完音便阖眼休息了。 皇甫彦明到厨房帮秦月熬汤,秦月看了他一眼,笑着问:“不高兴苏雨泽住这里吗?” 皇甫彦明板着脸点头,“先是司空晏,奇奇怪怪瞪了我一眼,然后是苏雨泽和桃血浪又来打扰,我们是来隐居的,这算什么隐居。” 想起自己刚搭建好的木屋和小院,自己亲自为秦月挑选的被子和枕头,此时正被苏雨泽所用。 皇甫彦明无法说服自己,他没有那么大气。 秦月对皇甫彦明笑着眨了眨眼,“你不好奇他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吗,不知道原因,我们就算再躲起来,也会很快被找到。” 皇甫彦明深吸一口气,叹道:“他不会说的,哪怕是你去问,苏雨泽也不可能说,目前只能这样了,希望他能自己早点离开。” 想到好好的隐居生活被苏雨泽打乱,皇甫彦明就想往苏雨泽鸡汤里撒把土,最后他也那么做了,没撒土,从外面摘了一点野草放进苏雨泽碗里。 鸡汤是秦月亲自端给苏雨泽的,当苏雨泽吃到那几根野草时,脸色立马变了,知道是皇甫彦明做的,骂了一声,“幼稚。” 往人鸡汤里加野草,这种报复把戏他三岁就不玩了。 他真是高看皇甫彦明了,加野草这种童心未泯的事也做得出来。 桃血浪也愣了愣,跟苏雨泽一样,无法相信这种行为是皇甫彦明做出来的,可是谷里除了皇甫彦明就是秦月,秦月是万万不会做这种事,唯一的可能就是皇甫彦明。 鸡汤里的野草只是一个开始,苏雨泽开始吃到特别咸的包子,夹生的米饭,还有带沙石的菜汤。 这些东西不致命,甚至连身体都伤不了,就是恶心人。 秦月一开始就发现了皇甫彦明幼稚的报复,她没问皇甫彦明为什么这么做,不问她也猜到了,是想逼苏雨泽自己离开。 傍晚吃饭时,苏雨泽差点被饭里石子嗑掉牙,再也忍不住这些日子承受的恶心,将碗狠狠往桌上一放,一拍桌子,“皇甫彦明,你整天玩这种恶心人的把戏,累不累啊。你想用这种方式逼我离开,简直痴人说梦。” 皇甫彦明不喜不怒,动作缓慢放下碗筷,“苏谷主请见谅,我的厨艺并不好,能把菜做到这份上,已经很不错了。” 秦月像是没察觉桌上的针锋相对,自顾自吃菜。 苏雨泽一指秦月的碗,“你唬谁呢,一锅煮出来的饭菜,就我和桃血浪碗里的有沙石,你眼睛是瞎的吗。” 秦月答应过皇甫彦明,只要皇甫彦明不伤害苏雨泽,若是两人有什么摩擦,只要不伤及性命她都不插手。 听见苏雨泽质问的话,秦月吃饭的速度又加快了些,颇有王小菊的模样。 “天暗了,我眼神的确不太好,一锅煮出来的饭菜,偏偏苏谷主和桃少主碗里有沙石,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皇甫彦明声音平静说道。 苏雨泽气得直喘气,忙招呼桃血浪,“你跟他说,我先歇歇,快要被气死了。” 一开始知道是皇甫彦明下厨做饭时,苏雨泽还对皇甫彦明冷嘲热讽过,皇甫彦明在饭里放沙石,这事苏雨泽告诉过秦月,可秦月吱吱唔唔不表态,明显站在皇甫彦明那边。 “敢问三殿下,我和苏雨泽碗里有沙石,说明了什么问题?”桃血浪声音刻意放低后,有些雌雄难辨,一点气势都没有。 苏雨泽真担心皇甫彦明会嘲讽桃血浪娘娘腔。 吵架靠的就是气势,若气势没了,这架也没必要吵了。 皇甫彦明慢悠悠道:“说明你们运气不好啊,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明白吗,小时候你也上过学堂吧,怎么跟着苏雨泽后就变得那么蠢笨。” 苏雨泽皱了皱眉,皇甫彦明指桑骂槐,别以为他听不明白。 皇甫彦明暗指桃血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说桃血浪蠢笨,也是在暗讽苏雨泽愚蠢。 知道饭里沙石问题解决不了,苏雨泽对皇甫彦明磨了磨牙,“煮饭而已,有什么难的。” 苏雨泽决定以后自己做饭,他厨艺虽不好,但饭菜还是能做熟的,烤野味更是一绝,吃过那么多佳肴,没见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苏雨泽坚持不信自己会被做饭难住。 苏雨泽第一次做饭时,桃血浪火烧得太大,两人差点烧了木屋。 最后苏雨泽端出两盘有些泛黑的野菜,虽然没糊也忘记放盐,但到底是熟了,咬咬牙还是能吃。 桃血浪叹气,“你去烧火吧,让我来试试。” 苏雨泽一脸挫败去烧火,万分想不通,他连炼丹那么精细的活都能做,为何不会做饭呢,不都是玩火吗? 不都说一法通万法通吗? 圣人难道是在骗人? 苏雨泽正思考人生时,听见非常有规律的切菜声,抬头一看,双眼一瞪愣住了。 桃血浪将切好的萝卜丝装盘,一旁肉丝切得均匀有光泽,热油下锅,不见一点慌乱,动作有条不紊开始放调料,一盘又一盘色香味俱佳的菜肴被装盘。 已经近一个月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的苏雨泽,没忍住咽了咽唾沫,“你会做饭啊?那你先前怎么不说,害我吃了快一个月的石子。” 桃血浪嘴角微扬,将最后一盘肉丝装盘,“我可是少主,从小就读圣贤书,君子远庖厨,不曾下过厨。” 苏雨泽拿筷子试菜,眼神一亮对桃血浪竖起大拇指,“味道真不错,你真有做饭的天赋,以后谁嫁给你,可有福了。” 桃血浪笑而不语,能让他心甘情愿洗手做饭的人,可不多,目前只有苏雨泽一个而已。 桃血浪的厨艺明显胜过皇甫彦明,每一次吃饭,屋里都摆满满满一大桌饭菜。 苏雨泽更是对皇甫彦明冷嘲热讽,说他厨艺不佳,给秦月吃那平淡的吃食,对秦月根本不是真心。 皇甫彦明看着苏雨泽的脸色一天比一天不满,终于忍不住沉声道:“我瞧苏谷主中气十足,面色红润,又休养两个月有余,伤应该已经全愈,敢问谷主打算何时离去?” 苏雨泽捂住胸口,一脸痛苦靠着桃血浪,眼神得意洋洋望着皇甫彦明,故作虚弱道:“不瞒殿下说,我这伤一时半会好不了,别看我胜似正常人,可伤随时会复发,能不能好全看心情。” 苏雨泽心里冷哼,秦月都没来赶他,皇甫彦明凭什么让他走。 皇甫彦明冷着脸朝着苏雨泽甩了甩衣袖,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苏雨泽立马站起身体,表情夸张对桃血浪吐槽,“你瞧刚刚皇甫彦明阴沉的脸,都赶上墨锭的颜色了,见他偏偏有气却不敢对我做什么,我的心甚是舒畅。” 桃血浪笑了笑,一双眼眯了眯,“你就不怕皇甫彦明说动秦月,如果秦月开口让你离开,你打算怎么做。” 苏雨泽懒洋洋坐到躺椅上,拿过一旁野葡萄,摘了几颗扔嘴里,“还能怎么做,厚着脸皮住下呗,难不成真的离开不成。” 他可是答应过司空晏,敛息决的事已经揭过,没对皇甫彦明产生一点伤害。 他更不能离开,给皇甫彦明和秦月单独相处的机会。 桃血浪猜都猜到是这个答案,若所有思道:“其实,我有一个办法,能将秦月的目光吸引过来。” 苏雨泽闻言一愣,明显想岔了,目光诡异上下打量桃血浪,做沉思状,“我承认你长得不错,再打扮一下一定风度翩翩,可秦月不是肤浅的人,怎会因为你好看就注意你?” 桃血浪脸色一下子板了起来,不明白苏雨泽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尽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桃血浪瞪了苏雨泽一眼,苏雨泽神情尴尬笑了笑,知道自己想岔了,赶紧解释,“我这不是受到影响了吗,别人提起吸引目光,我脑海里第一想的就是美人计。” 美人计可不是只对男人有用,苏雨泽闲时刻意观察过,大多女人比男人还要注意皮相呢,女人往往会被英俊的公子吸引目光。 “你好好想想秦月喜欢什么。”桃血浪沉声道。 苏雨泽眼神一亮,激动道:“你是说酒。” 桃血浪点了点头,看向远处大山,“山里野果野花很多,正是酿酒的好时节。我乾坤袋里有很多酿酒的东西,我们可以酿百果酒百花酒,甚至连野兽也能酿酒,再配上山泉,这酒味道一定好。而且亲手酿制出来的,比较有意义。” 苏雨泽眼神越听越亮,“对啊,你会酿酒啊,这么些日子我都在做什么啊,舍弃我们最好的优势,却跟皇甫彦明小打小闹。” 秦月爱酒,太久没喝他都快忘记了。 第二天,桃血浪开始酿酒,秦月果然被吸引了目光,吃住都留在桃血浪和苏雨泽这边,对酿酒极其感兴趣。 皇甫彦明看着生气,可他没办法,谁叫他不会酿酒。 苏雨泽对着皇甫彦明得意一挑眉,“我好心劝你,还是赶紧放手吧,你跟秦月都没有共同话题,在一起也是沉默无语,这样的日子有什么意思。你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却连她真正喜欢什么都不知道,你的喜欢也太不真诚。” 皇甫彦明没理会苏雨泽,他靠着木桩,见着秦月显露在阳光下的笑容,从隐居以来,秦月虽然真心笑过,可还是第一次笑的这么灿烂明媚。 秦月是真的喜欢酒,喜欢喝也喜欢酿,有精神力辅助,秦月能把桃血浪的动作无任何差别复制出来。 桃血浪见秦月的动作皱了皱眉,细心提点,“你不能照搬我的动作,你手里的果子和水跟我手里的不一样,你要学会分辨,你这样能酿出好喝的酒,却酿不出佳品。” 秦月吸了吸气,“有精神力也是一种负担,我用精神力观察你的动作,精神力就把你的动作刻印在心里,哪怕知道这不对,可是改变不了。” 秦月最后决定不用精神力,可不靠精神力,她酿出的东西更难用言语表达,明明是一样的步骤,可成品跟桃血浪天差地别。 桃血浪见秦月有点失落,劝道:“这是正常的,刚学会酿酒要练手,你用精神力固然很快,但永远只是照虎画猫,学不到酿酒的精髓。” 苏雨泽也在一旁点头,故意激秦月,“你又不缺美酒,你想喝,难道桃血浪还不给你吗。” 苏雨泽心里暗自给桃血浪点赞,如果秦月用精神力,只需看桃血浪酿一遍,就能学会酿酒。 可如果不用精神力,必定要一遍一遍学习,短时间的注意力都会留在酿酒上,不会有精力跟皇甫彦明培养感情。 桃血浪用的是阳谋,皇甫彦明明知却不能阻止,因为秦月喜欢酿酒,她想学酿酒的精髓,而不是随便学学。 秦月心里对酒有一种执着,以前她还不懂七情六欲时,就极其爱喝酒。 酒对她来说,有一种特别的意义。 好长一段时间,因为酒,她才觉得她是真的存在。 第304章 被打了一巴掌 桃血浪成功用酿酒吸引了秦月一天大部份时间的注意力,被秦月认真的态度惊到,也开始用心教导。 秦月眼神柔和望着桃血浪,感概道:“真是没想到,你我居然有师徒的缘份。” 桃血浪笑了一声,“这算什么师徒,酿酒而已。” 秦月站了起来,声音不大但很认真反驳,“我知道你教给我的酿酒方式都是桃花谷不传之秘,不一定教授武功才是师父,我虽没拜你为师,但你实实在在是我半个师父。” 桃血浪摆了摆手,“我们以前说好了,我有空教你酿酒,现在只是兑现朋友之间的承诺罢了。” 比起师父这个沉重的身份,桃血浪更愿做秦月的朋友。 秦月懂了桃血浪的意思,上前一拍桃血浪肩膀,“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第二个好朋友。” 秦月和桃血浪越聊越开心,苏雨泽则越来越不满。 因为皇甫彦明不急了,不管他怎么冷嘲热讽,皇甫彦明眼神都不会多看桃血浪跟秦月一眼,好像一点不在意秦月整日跟桃血浪待在一起的事。 皇甫彦明越平静,苏雨泽越觉得他在酝酿着什么。 晚上,苏雨泽神神秘秘进了桃血浪房间,桃血浪眉头一皱,赶紧把衣服披好,“你怎么来了?” 苏雨泽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传音给桃血浪,‘这些天,皇甫彦明脸上连点喜怒都没有,好像根本不在乎秦月跟你学酿酒,秦月还有多久能学会酿酒,能不能把她拖到司空晏出关?’ 如果秦月一直跟桃血浪学酿酒,皇甫彦明能忍一个月,还能忍一年不成。 桃血浪坐在床边摇了摇头,传音过去,‘绝不可能,其实秦月已经知道怎么酿酒,她缺少的只是经验,她早就不用跟着我了。’ 苏雨泽皱了皱眉,急道:‘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放慢教习,尽量拖延时间吗?怎么这么快就让她学会了,她学会了,以后岂不是不会再过来,皇甫彦明就有机会跟她单独相处了。’ 若秦月对皇甫彦明生了感情,他怎么跟司空晏交代啊。 他可是亲口承诺司空晏,会阻止皇甫彦明跟秦月在一起。 桃血浪一脸无奈,‘我也没有办法,酿酒的法子本就是一法通万法通,秦月极有酿酒天赋,她还愿意跟着我,主要是想积累经验,再说了,我已经没有东西教给她了。’ 桃血浪觉得苏雨泽完全是自寻烦恼,秦月就像四五岁孩童一样,虽然有了正常的喜怒哀乐,想懂复杂的男女之情,哪有那么容易。 秦月掌控身体以来,变化都是有定数的,绝不可能在短时间成长,忽然就懂得什么是男女之情,别说司空晏出关了,怕是秦心月醒来,她都还弄不清朋友之间的喜欢和男女之间的喜欢有什么区别。 可这些话桃血浪说给苏雨泽听过,苏雨泽当时也觉得这话有理,可还是不放心。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秦月出了意外,懂了男女之情呢。 她身边合适的人只有皇甫彦明,到时皇甫彦明的机会最大。 苏雨泽从住进山谷后,一找到机会就跟在秦月身边,想方设法阻止秦月和皇甫彦明相处,特别防着皇甫彦明晚上会悄悄去秦月房间。 想当年,他被人追杀逃命时,也没有现在这么谨慎用心。 苏雨泽看着桃血浪长长叹气,‘你比我聪明,你再想个办法,让秦月忙起来,这个山谷太小,秦月跟皇甫彦明抬头不见低头见,我怕早晚可能出事。’ 桃血浪想了想,秦月在意的东西就是酒,已经学会酿酒,最多还能拖住秦月半个月,半个月后秦月不用一整天待在这里。 因为都会了,留下也没意义。 桃血浪想到一件事,忙传音给苏雨泽,‘或许有一件事,能让秦月回皇城。’ 苏雨泽激动起来,喜形于色,‘回到皇城好啊,皇城里的人可多了,人多才好操作事情啊。你别卖关子,直接告诉我什么事。’ 桃血浪扬了扬嘴角,‘我们去找胡寒管家时,他提过一件事,陶运去了神医谷。’ 苏雨泽一愣,陶运去神医谷做什么? 随后,苏雨泽突然想大笑,赶紧捂住嘴憋住喜悦。 他怎么忘了那么重要的事,绿英就在神医谷啊,陶运去神医谷,事先还没有知会他这个谷主一声,肯定是去找绿英了。 如果说酒是秦月感兴趣的东西,那么绿英就是秦心月的命。 苏雨泽甚至在思考,要不要利用绿英将秦心月唤醒,只要秦心月醒来,就没皇甫彦明什么事了。 第二天苏雨泽一见秦月,故作一脸忧心状上前,还时不时唉声叹气。 秦月知道苏雨泽是故意做给她看的,很是无奈笑了笑,“你怎么了?” 苏雨泽等的就是这句话,忙道:“我才想起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皇甫彦明心里涌起不妙的直觉,冷着声插话,“既然苏谷主犹豫,不如以后再说。” 苏雨泽瞪了皇甫彦明一眼,“殿下这话也对,可我不想以后出了事情,秦月埋怨我。” 都上升到埋怨了,秦月倒是有些好奇苏雨泽想说的事情了,“到底是什么事,说出来听听看,如果后果不严重,我绝不会埋怨你。” 苏雨泽神情严肃靠近秦月,“绿英有危险,这后果算不算严重?” 听见绿英两个字,秦月忙捂住闷痛的头,急道:“不要说那两个字,秦心月能感应到。” 苏雨泽心里有了成算,绿英就是唤醒秦心月的关键。 皇甫彦明心很慌,秦月接受他,可不表示秦心月也接受他,秦月跟秦心月可是两个不一样的灵魂。 皇甫彦明目光冰冷,望着苏雨泽问道:“苏谷主足不出谷,谷内又有我布下的阵法,根本无法向外界联系,而且这两个多月来,苏谷主也没悄悄离开过,试问你是怎么知道那人有危险。” 秦月缓了过来,神情凝重道:“这事不能开玩笑,秦心月极其看重那丫环,我这么跟你们说吧,秦心月把那丫环看得比命还重。” 桃血浪和皇甫彦明都一脸惊讶,只有苏雨泽一脸平静。 因为他在司空府时,早就看出绿英就是秦心月的命。 你捅秦心月一剑,秦心月心情好或许还会放过你,可你要是伤到了绿英,秦心月绝对会失去理智暴怒。 当初秦心月因为陶运伤了绿英,后来连司空晏都恨上了。 那疯狂的劲头,他真的不想再看第二回。 苏雨泽心里叹气,如果当初陶运没有打伤绿英,秦心月和司空晏的关系,绝不会像如今这样降到冰点,要知道一开始,秦心月可是很感激司空晏的。 “我没有开玩笑,昨夜我才听桃血浪提起,陶运去了神医谷。”苏雨泽声音平静说完。 皇甫彦明紧紧皱眉,他原以为司空晏离开是心冷了,没想到司空晏悄悄将了他一军。 如今,最不想秦心月醒来的人,恐怕就是他皇甫彦明了。 秦心月紧紧皱眉,“我们必须赶紧回皇城,现在正是多事之秋,柳太妃和修仙派都是很大的威胁,绿英身边的桂嬷嬷原是司空晏的人,虽然后来认主秦心月,可她不知道秦心月跟司空晏已经和离。江湖上发生的事,陶运也不可能跟绿英说,绿英绝对会去司空府。” 秦月心里清楚明白,秦心月在闭死关,听见绿英这个名字还有灵魂波动,可她连着提秦心月好几遍,都不见秦心月有反应。 若是绿英出事,秦心月一定会发疯,或许跟她同归于尽也说不定。 她才找着活着的乐趣,不想被疯子拖着死。 皇甫彦明很不愿意,用力握住秦月手腕,“可我们不是说好了吗,隐居于此,不问世事,过神仙那样悠闲无忧的生活。” 秦月皱了皱眉,感到了为难,她事先答应过皇甫彦明,可绿英的事她半点不敢马虎。 以前她不在意秦心月会不会跟她撕破脸,可现在不行,她的灵魂太弱,秦心月想要吞噬她,虽然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绝对会赢。 可她,肯定会消失。 秦月陷入沉默,一旁苏雨泽紧紧握拳,紧接着一拳打在皇甫彦明脸上。 面对皇甫彦明冒火的眼神,苏雨泽压低声音骂道:“你知不知道秦心月跟秦月之间只能存在一人,你以为秦月为什么那么在意那个丫头,还不是怕秦心月醒来发疯,若是那个丫头出事,秦心月必定迁怒秦月,秦心月已经突破筑基,秦月不可能是她的对手,你阻拦秦月回皇城,是置秦月于死地。” 本来皇甫彦明心里挺愤怒的,甚至都想拔剑了,可听着苏雨泽一句比一句低沉的话,脸上愤怒被震惊所取代,又见秦月沉默不语,就知道苏雨泽刚才说的全是真的。 “什么叫,秦心月和秦月之间只能存在一人?” 皇甫彦明再顾不上火辣辣的脸,目不转睛望着苏雨泽。 苏雨泽心里正痛快呢,正大光明揍了皇甫彦明一拳,皇甫彦明还不能反抗,怎么想都觉得身心舒畅,一点也不想给皇甫彦明解惑,就想看皇甫彦明着急慌乱的模样。 最好能让秦月看清他自私的心,只想着自己,完全不考虑秦月的处境。 秦月心里不可能一点想法都没有。 苏雨泽打算等皇甫彦明求他,他才告诉皇甫彦明原因。 皇甫彦明眼神很慌乱看向秦月,“刚才苏雨泽说的都是真的吗?” 秦月叹了叹气,“你不必这么慌,陶运去接那个丫头回来,也不一定会出事。只要秦心月不醒,我就不会有事。” 皇甫彦明真的想狠狠给自己一巴掌,非常郑重说道:“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闻言,苏雨泽翻了翻白眼,“说的谁又想秦月出事一样,你知不知秦月曾经有炼化洞天福地的机会,就是因为灵魂问题无法成功,秦月不在乎洞天福地,可不代表秦心月也不在乎,一旦秦心月想炼化洞天福地,就必须吞噬秦月,只要两者合二为一才能炼化洞天福地这种神器。” 皇甫彦明脸色很凝重,洞天福地的主人,修行之人都无法拒绝的诱惑。 苏雨泽还知道一个天大的秘密,洞天福地里可是有着去往修仙界的方法,只有去了修仙界,才能求真正的长生,世间谁又能抵挡这个诱惑。 “我们尽快回去,你们知道陶运去神医谷是什么时候?”皇甫彦明询问桃血浪。 桃血浪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说谎,“那时司空晏还没有离京,估计也有半年了。” 皇甫彦明神情凝重,半年的时间,陶运一定把绿英带回皇城了。 皇甫彦明突然明白为什么司空晏不来这里,原来是等着秦月主动去找他,想拿绿英威胁,真是好算计。 苏雨泽不知道皇甫彦明误会了,若是知道,一定会指着皇甫彦明鼻子骂,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也配司空晏威胁你,司空晏想捏死你,都用不着两根手指。 离开前,秦月看着山谷,眼里满是不舍,对皇甫彦明轻声道:“我是真的喜欢这里,虽然苏雨泽吵了点。” 皇甫彦明揽住秦月肩膀,很认真承诺,“以后还会有机会的,到时我会找一个比这里还美的地方,并且让所有人都找不到。” 这一次的隐居,皇甫彦明极其不满意,全被苏雨泽和桃血浪破坏了,如果他没有跟秦月拜堂,苏雨泽如此破坏他跟秦月的相处时间,此时一定会愤怒不能自己。 可他跟秦月夫妻名分已定,虽气恼相处被苏雨泽破坏,但更在意秦月的安危。 苏雨泽打他那一巴掌,皇甫彦明记在心里,没打算报复回去。 这一巴掌把他打醒了,秦月和他身边危险重重,他们都身不由已,哪有真正的清静,隐居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苏雨泽上前推开皇甫彦明,“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要知道男女有别,还是堂堂殿下呢。” 皇甫彦明退到秦月身后,眼神不善看着苏雨泽,轻声问道:“苏谷主,如果我记得不错,你跟秦心月也是朋友,那在月儿跟秦心月之间,你选择帮谁?” 苏雨泽没料到皇甫彦明会当着秦月的面问这么犀利的问题,愣了一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若说帮秦月吧,可置秦心月于何地,可又不能当着秦月的面说不帮她。 秦月让苏雨泽不要说话,笑了笑柔声道:“其实你们都帮不了我,我跟秦心月本是一体,识海内是进不去第三人的。这种没意义的问题,以后不要再提了。” 秦月不想为难苏雨泽,在和秦心月之间的事情中,她相信的人只有皇甫彦明一人。 苏雨泽沉默不语,他无法说不帮秦心月,就像以后秦心月苏醒,问他同样的问题,他无法说不帮秦月一样。 第305章 柳太妃设计 皇甫彦明上前挤开苏雨泽,拉着秦月的手逐渐用力,郑重承诺,“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陪你一起,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哪怕是去死。” 苏雨泽这一刻感觉自己好多余,皇甫彦明的承诺更是吓到他了。 如果皇甫彦明真的愿意为秦月去死,有这份真心在,秦月的心早晚会被感动。 秦月知道皇甫彦明说的都是真的,自从知道敛息决存在后,她的精神力能清晰将敛息决分辨出来。 秦月紧紧捏了捏皇甫彦明的手掌,“你的心意我都知道,事情不到万不得已,你不要为我做傻事,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消失在这个世间,我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带着我的份活下去。” 皇甫彦明想说话,秦月阻止了他。 苏雨泽见气氛凝重,故意笑出声,缓和气氛道:“不要把事情想的那么悲观,说不定能找到让你们共存的方法,洞天福地里宝物众多,总会有解决方法的。” 苏雨泽说话声音越来越小,非常没有底气,因为这话他自己都不相信。 秦月揭过这件事情不提,四人选择骑马回京。 他们虽然武功高强,用轻功赶路比骑马赶路快速,可谁知道路上会不会有人埋伏,要时刻保持丹田内力充足,所以才骑马。 “前方黑风谷,听说山贼横行。”桃血浪骑着马,扬声道。 秦月脸上蒙着面纱,抬头看了前方峡谷,地势很凶险且易守难攻,又紧挨着官道,有山贼横行再合理不过。 从出谷赶路到现在,已经七天过去,期间苏雨泽和皇甫彦明都收到消息,绿英两个月前就被陶运接进皇城,目前住在司空府,司空晏闭关修炼两个多月,至今没有出关。 秦月心有些慌,想要快点回到皇城。 绿英是秦心月的软肋,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秘密,至少皇甫佑仁就知道。 皇甫彦明和柳太妃是一路人马,柳太妃又与修仙派有勾结,她们绝不会放弃洞天福地,如今绿英出现,一定会想办法抓到绿英威胁来威胁。 一直没行动,无非是忌惮司空晏。 可司空晏闭关两个多月,期间柳太妃他们不知试探多少次,一旦证实司空晏自顾不暇,定会出手抓绿英。 经过黑风谷时,秦月便感觉到两旁树林埋藏着不少人。 让秦月意外的是,这些人大部份都没有什么武功,就是普通人。 秦月率先停下马,眼神意外看向皇甫彦明,传音给三人,‘不正常,这些人不像是山贼,普通的山贼敢拦孤身骑马的人吗,只要眼睛不瞎,就能看出我们骑的马不是寻常马匹。’ 秦月刚停下马,周围小树林涌出近百位手拿武器的人。 看见这些山贼手里拿的武器,秦月眉头皱得更紧了,连把像样的长剑都没有,有些人甚至拿着锄头,这哪是什么山贼,分明是群过不下去的难民。 皇甫彦明神情凝重,骑马走到那些山贼面前,沉声道:“你们是哪个州的百姓,为何落草为寇?” 山贼的领头人是一个中年男子,听见皇甫彦明的话,再看皇甫彦明身上的穿着,哪里不知道自己招惹到了不能招惹的人。 中年男子扑通一下给皇甫彦明跪下,“小人是南青村的里正,我身后的这些人都是村里的人,三个月前河堤坍塌,小人们的家乡被毁,又遭官差驱赶,为求生才来到了黑风谷。家中还有老母幼儿,山里能吃的都被我们吃光了,我们没有法子才下山寻求一条活路,没想到冲撞了贵人,请贵人饶了他们,我愿意一死谢罪。” 身后那些村民,听见中年男子的话,全都脸色惊恐放下武器跪了下来。 “贵人要杀就杀我们,不要杀里正。” “里正是好人,没有他我们早就被官差杀了。” “找不到粮食,回山也是死,早死晚死都是要死。” …… 人群里响起一声声绝望悲伤的声音。 皇甫彦明脸色难看,从只言片语便知道这是官员怕负责任,隐瞒灾情不报,甚至怕泄露,才要杀这些难民。 那坍塌的河堤,恐怕也有问题。 见状,苏雨泽冷笑了一声,“这就是你们皇甫家治理的江山,官逼民反,依我看,你们皇甫家的气数,快尽了。” 能当里正,中年男子是读过书的,自然知道当今皇室姓皇甫。 中年男子跪着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额头冷汗不停冒出。 “我们还要赶路,不能为这些人停留。”苏雨泽似笑非笑望着皇甫彦明,想知道皇甫彦明会怎么选择。 若皇甫彦明放弃这群难民,就捏不起他三殿下这个身份,若要管这群难民,他身边又没有侍卫可以使唤,最少也要耽搁两天时间,才能等来侍卫处置地方官员。 皇甫彦明陷入为难,在思考两全的法子,结果发现真没两全的法子。 这群难民好些已经饿到极限了,再多耽搁半天,说不定都要死人了,最让他觉得为难的是,这个地方不是他的势力,他在这边没有可信任的人。 若贸然把这群难民交出去,恐遇到阳奉阴违的官员,到时这些难民死得更快。 皇甫彦明给秦月传音一句话,秦月听了脸色平静,柔声道:“数百条人命,不能不管不顾,你先留在这里处理,我们皇城会合。” 皇甫彦明沉着脸点了点头,秦月招呼苏雨泽和桃血浪继续赶路。 苏雨泽的确是想留皇甫彦明在这里,可他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顺利到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真的把皇甫彦明丢下,就算他召他心腹前来,最少也要耽搁两天,我们再有五天就能到皇城了,他不可能追上我们。” 秦月扭头对苏雨泽一笑,柔声道:“说她到皇城会合,他追我们做什么。” 秦月继续赶路,苏雨泽骑马和桃血浪并行,传音问:‘你说秦月是什么意思?’ 桃血浪知道苏雨泽好奇心强,若不跟他说清楚,恐怕要问个不停,‘那些难民出现时机太巧了,这里是皇甫佑仁的势力范围。’ 苏雨泽还是一脸疑惑,那些难民出现时机怎么巧了,皇甫佑仁的势力范围又怎么了? 桃血浪撇了撇嘴角,不再含蓄,直白道:‘皇甫彦明怀疑这是有人故意用计想拖住他的脚步,目的是分开他和秦月。’ 这下子,苏雨泽明白了,脸上恍然大悟,皇甫佑仁早就投靠柳太妃,如果那些难民是人故意安排的,那接下来应该还有针对,目的肯定是秦月。 明知秦月筑基修为,还敢来讨打,来人怕是准备了不少杀手锏啊。 苏雨泽抿紧了唇,想到会有一场硬仗要打,心情都激动起来。 他有补灵丹在手,他们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如果敌人打着消耗他们灵力的打算,那就只能自食恶果了。 四天后,赶路非常顺利,苏雨泽神情凝重,跟桃血浪和秦月传音,‘明天晚上就能进皇城,如果柳太妃真的布局,明天一定会出现。’ 秦月随手折了一根树枝到火堆里,柔声道:“已经好几天没好好休息了,今晚你们都好好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苏雨泽随口应下,其实内心十分谨慎。 晚上是偷袭的最好机会,他可不敢真睡。 突破先天后,几天不睡也没什么。 桃血浪脸色疲惫,知道苏雨泽守夜后,放心回帐篷里睡了。 半夜,林子里的虫鸣突然消失,秦月坐在火堆旁,甜美的声音传遍整座山,“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苏雨泽立马走到桃血浪那边,将帐篷收进乾坤袋,神色戒备看向四周。 没一会,柳太妃和两个蒙面的黑衣人从暗处走了出来,问秦月,“听闻你不分日夜赶路,是为了司空府里一个小丫环,你那么看重她,那个丫环是你什么人?” 秦月目光扫向柳太妃左边的黑衣人,笑了笑,“原来是二殿下,难怪要故意留下彦明。” 被认出身份,皇甫佑仁也没取下黑巾,冷声道:“秦月,本王劝你识相一些,你瞧瞧这是什么。” 皇甫佑仁话说完,一根发钗甩到秦月面前。 秦月见了皱起秀眉,这是绿英的发钗,这发钗是秦心月赏给绿英的,绿英极其看重秦心月给她的东西,不可能随意送人。 不过一根发钗也不能证明什么。 “想要绿英的命,拿进出洞天福地的方法来交换。”皇甫佑仁声音寒冷。 皇甫佑仁话音刚落,秦月紧皱眉头没说话,识海里又出现了秦心月的灵魂波动。 秦心月不知何时留了一丝心神到外界,一旦听见绿英这两个字,就会有所感应。 秦月能通过灵魂波动察觉秦心月的伤没好,无比郑重对秦心月承诺,‘你放心,只要我不死,绝不会让人伤绿英一根头发。’ 秦月不知道秦心月是怎么回事,可能是伤太重,或是相信她能保护绿英,灵魂波动逐渐消失。 秦月心里松了一口气,最危险的人就是秦心月,如今她把秦心月安抚好,就能专心应付柳太妃等人。 苏雨泽不知道秦月和秦心月已经交流过一次,对着皇甫彦明呸了一声,“拿一根发钗就想要洞天福地的进出方法,痴人说梦异想天开,你当司空晏是什么人,容许你们去司空府抢人。” 柳太妃冷哼了一声,“司空晏闭关两月未出,司空府对我而言,如闹市无疑。你们不信我抓了绿英,是不是要我切掉她的手,给你们亲自看看,你们才会相信。” 听见柳太妃提起绿英这个名字,苏雨泽赶紧去看秦月,就担心秦心月会突然醒来。 柳太妃有瞬移的本事,要抓一个绿英是有可能的,可苏雨泽还是相信司空晏,他知道绿英对秦心月代表着什么,不可能不做安排。 “秦心月,我的耐心可不多,你若再不说进出洞天福地的方法,我就发信号让人杀了绿英。”柳太妃冷声道。 秦月不敢赌,她赌不起,绿英绝对不能出事。 就在秦月打算妥协时,不远处传来皇甫彦明的声音,“柳太妃好大的威风,不过拿着一支偷来的发钗就当令牌使,真是让人觉得好笑。” 知道秦月心里着急,皇甫彦明赶紧对她和苏雨泽桃血浪传音,‘绿英没事,陶运把她接近皇城后,司空晏亲自写了一封信给我师父,我师父把绿英和陶运还有桂嬷嬷一起带进了洞天福地。柳太妃是去过司空府,可只是白跑一趟。’ 苏雨泽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自乱阵脚,果然该一直相信司空晏。 皇甫彦明走到秦月身边,笑着看向柳太妃,“难民出现我就开始怀疑,借着黑风谷遮掩我先月儿进皇城,亲自了解了情况。你们很聪明也很会选择机会,刚才若是我晚来一步,就让你们得逞了。” 知道绿英安全后,秦月眼神感激看向皇甫彦明,“辛苦你了。” 一路用先天修为赶路,这几天,皇甫彦明肯定没合过眼。 皇甫彦明对秦月笑了笑,眼神平静扫过皇甫佑仁,没拆穿皇甫佑仁的身份,早就知道皇甫佑仁背叛他投靠柳太妃,可这一幕出现在他眼前,皇甫彦明还是觉得很烦闷。 他付出的真心和信任,此时化成巴掌狠狠扇在他脸上,嘲笑他相信皇家中人有兄亲之情。 柳太妃紧咬牙齿,心里非常不甘心,她从皇甫佑仁处知道绿英是秦心月软肋时,就开始谋划布局,只差那么一会功夫,只差那么一会。 刚才秦月已经妥协了,如果皇甫彦明不出现,一定会为了保绿英告诉她进出洞天福地的方法。 柳太妃神情阴狠看着身边神秘的黑衣人,“绿英被带进洞天福地,为保护绿英的安全,秦心月是绝不会说出进出的方法,她杀了你们修仙派的弟子,你就不为门下弟子报仇血恨。” 柳太妃话音刚落,桃血浪立马看向那个从头遮到脚的神秘黑衣人,如果所料不出错,他应该就是修仙派的掌门。 想到桃花谷,桃血浪心里涌起阵阵恨意。 苏雨泽就站在桃血浪身边,察觉到桃血浪情绪波动很厉害,立马握住桃血浪的手,急着传音,‘你可千万不要乱来,那个黑衣人可是先天修为,你看柳太妃对他忌惮的样子,肯定不好招惹,他还能拿出毁人灵根的毒药,手段狠毒。’ 桃血浪慢慢恢复平静,嘴角含笑问苏雨泽,‘我只是一时愤怒罢了,难道你以为我是你,遇事只会冲动不顾后果吗。’ 修仙派是跟柳太妃一样危险的人物,他是有多蠢,才会去报仇。 苏雨泽朝天翻了翻白眼,然后狠狠瞪了桃血浪一眼,‘你是不蠢,刚才情绪波动那么厉害,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你。’ 桃血浪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对苏雨泽道:‘谢谢。’ 的确如苏雨泽所说,他刚才情绪波动太强烈,还差点泄漏杀意。 先天修为的人,都对杀意十分敏感,那人绝对会注意到他。 被桃血浪郑重道谢,苏雨泽反而不自在了,语气别扭叮嘱道:‘那么客气做什么,反正你自己小心,尽量不要离开我身边,那修仙派掌门也只是先天,我也是先天,定能保你周全。’ 那神秘黑衣人什么话都没说,突然离开了。 柳太妃气得牙齿痒痒,心里咒骂他胆小怕事,她体内的毒不能再等,再不解毒她的灵根就要出问题了。 皇甫佑仁知道皇甫彦明认出他了,思绪非常复杂,就像一团乱麻,理也理不清,没跟柳太妃打招呼,也擅自离去。 第306章 想要算计绿英 柳太妃非常不甘,可她没有办法,秦月这边两个先天,一个筑基,若她留下只是找死。 再不甘心,柳太妃也识相离去了。 她还有几个月的时间,还没有到绝路,还有机会。 “就这么放他们离开?”苏雨泽紧皱眉头,一脸疑惑问道。 皇甫彦明叹了叹气,“他们本就谨慎,离我们距离又远,不放他们离去又如何。” 苏雨泽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谁知道你心里什么打算,那里面可有你的亲人,你下不去手也是人之常情。” 皇甫彦明脸色一瞬间变得难看,皇甫佑仁背叛他的事,就是他心里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目光森冷看向苏雨泽,“你一定要激怒我吗?” 桃血浪赶紧拉住苏雨泽,神情认真对他摇头,不让他和皇甫彦明继续闹。 秦月轻轻叹了叹气,“这个时候就不要内斗了,先赶路吧。” 等皇甫彦明和苏雨泽都冷静下来,秦月才说道:“我不能再用精神力了。” 秦月早就跟他们说过,她和秦心月终有一天会彻底区分开,从秦月使用精神力会承受副作用时,他们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皇甫彦明握住秦月的手,“不能用精神力也挺好的,不用再承受副作用了。” 一旁苏雨泽附和地点头,也劝道:“你修炼的功法是炼体,若论攻击能力,秦心月可比不上你。” 桃血浪没说安慰秦月的话,因为他看出秦月并不是很在意,脸上一点失落都没有。 秦月笑了笑,柔声道:“我有种预感,她就快要醒了。绿英的事刺激到她,虽然不清楚她是不是知道外面发生的事,但她一定感应到了。” 苏雨泽不说话了,跟桃血浪一样保持沉默。 秦月深吸一口气,笑道:“我没事,这一天早晚会来,我们去洞天福地见绿英,正好我想要突破到筑基。” 体修主要是炼体,她和秦心月走的是两条不一样的路。 秦心月炼神,她炼体。 她不能用秦心月的精神力,秦心月也无法她修炼出的强悍身体战斗,这很公平。 体修功法是很特殊的一种功法,筑基丹田才能修灵力。 以前她用精神力沟通灵气为已用,直到柳太妃离开后,她和秦心月的联系彻底断开,不能再用精神力沟通灵气,连传音都做不到,乾坤袋也无法打开,进洞天福地也要别人带她去,因为她无法用灵力刻化符文。 已经习惯使用灵力,突然间不能使用,秦月很不习惯,所以才急着想突破筑基。 知道秦月不能传音,也不能打开乾坤袋,苏雨泽和皇甫彦明比秦月本人还急,恨不得立马就进洞天福地,找到筑基丹让秦月突破到筑基。 体修修炼功法也分很多等级,秦月之前找到不少体修功法,但都跟她修炼的差不多,所以她一直没换功法。 如果突破筑基顺利,她打算寻一本品阶高的体修功法。 秦月一直给自己留着一条后路,她把身体练到只有她才能完美掌控,秦心月就要考虑后果,能不能承受她消失后,身体爆发后的恐怖副作用。 秦心月一定承受不住失去她后的身体暴乱,就像她承受不住秦心月精神力一样。 没有柳太妃拦路,秦月等人非常顺利回到皇城。 知道司空晏还在闭关,秦月让皇甫彦明带她去洞天福地,她要亲眼确认绿英安全。 苏雨泽和桃血浪也跟着去了,进了洞天福地后,秦月没在藏宝阁和藏书阁找到绿英,秀眉渐渐皱了起来,“绿英不在这里,会去哪里?” 白雾内那么危险,绿英又没武功,不可能会去。 桃血浪若有所思,“我和雨泽曾把炼丹宫殿的位置留信给司空晏,陶运也在洞天福地,会不会在炼丹宫殿?” 在山谷时,秦月便听苏雨泽提过不少回炼丹宫殿,猜测那是一个炼丹师的住所,只是不知道怎么被收进洞天福地。 秦月见到炼丹宫殿时,神秘的宫殿已经完全显露出来,远处看去就像一尊金光闪闪的巨兽,散发着一股磅礴威严的气势。 苏雨泽感叹,“我离开的时候,这宫殿只显现一角,当时只有一道小门可以进入,没想到无相把周围白雾都驱散了。” 秦月还没走近,绿英和桂嬷嬷从宫殿里山来,两人都掩饰不住喜悦,运起轻功朝秦月这边跑。 绿英见到秦月,立马屈膝行礼,“月小姐,奴婢好想你。” 看见绿英那一刻,秦月清楚听见秦心月轻声叹息,也知道秦心月再一次关闭了五识。 秦月对绿英笑了笑,声音甜美道:“是吗,可惜我并不怎么想你。” 若不是司空晏把绿英接回来,她才不会记起还有绿英这个人。 绿英傻傻笑了几声,她知道月小姐跟小姐性格不一样。 苏雨泽则好奇问绿英,“小丫头,你是怎么认出秦月的?” 不少人都知道,绿英有个习惯,她称呼秦月为月小姐,称秦心月为小姐。 绿英笑眯眯看向苏雨泽,一脸茫然,“月小姐就是月小姐啊,一眼就认出来了。” 苏雨泽还想再问,秦月跟秦心月的区别只在细微之间,若秦月有心隐瞒,连他都分辨不出。 绿英又不是先天,观察力只是普通人的程度,能分辨出秦月和秦心月,真的让他感觉很奇怪。 秦月轻笑了声,“绿英能认出我并不奇怪,秦心月若是见到她,绝不会像我这样冷静,在秦心月心里,绿英可是她的亲人。” 没错过刚才绿英用了轻功,秦月眼神好奇问她,“你开始练武了?天赋怎么样?” 绿英一脸茫然,看向桂嬷嬷,求助道:“桂嬷嬷,月小姐问我天赋怎么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桂嬷嬷向秦月行了一礼,非常恭敬答话,“老奴带着绿英姑娘到神医谷后,凭借谷主令牌住在神医谷禁地,绿英平时跟我学习医术和武功,天赋只是一般,但有不少药材辅助,目前实力也达到四流高手。” 秦月心里有数了,绿英这种天赋,怕是没有灵根。 不过,这事等秦心月醒来烦恼,她才懒得管。 若不是怕绿英出事,秦心月会暴怒,她绝不会赶回来。 秦月对着绿英和桂嬷嬷一挥衣袖,柔声道:“你们离开后发生了不少事,外面有不少想抓你们威胁我的人,以后你们就住在这里,有什么需要就找苏雨泽,但只有一点要谨记,不管是谁想带你们离开,都不许跟他们走。” 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桂嬷嬷和绿英都从陶运口中知道不少。 她们震惊这世上有修仙的存在,一开始还以为陶运在骗她们,直到进了洞天福地,才彻底相信修仙的存在。 桂嬷嬷心里一直有个想法,她想测一测灵根,她想要修仙。 绿英非常乖巧点头,秦月问她,“你就没有什么要求想对我说吗?” 绿英一脸疑惑,然后缓缓摇头,“我能见到月小姐,心里已经非常高兴了,怎么敢对月小姐提要求。” 练武后,绿英性格改变不少,知道小姐不喜欢她一口一个奴婢,她思考了很久才下决心改掉。 可她永远记得,她的一切都是小姐给她的,小姐永远是她的主子,奴才怎么能对主子提要求。 秦月一双眼闪过冰冷的笑意,这些日子不分日夜赶路,还要担心秦心月会醒来,秦月心情并不好,她不能找秦心月算账,只能在绿英身上出气了。 秦月对绿英有恶意,在场除了绿英本人,所有人都察觉到了。 “你见到了洞天福地,难道就不想修仙吗,你不想测灵根,不想长生不老吗?” 秦月觉得没人能抵抗修仙的诱惑,人的心是会变的。 绿英从小跟秦心月相依为命,才会处处依靠秦心月,可如今她有了能力,眼界也扩大了,还会对秦心月忠心耿耿吗? 如果绿英背叛秦心月,以秦心月对绿英的看重,肯定会大受打击,说不定还会跌落境界。 秦月舔了舔唇角,眼神越来越亮,绿英利用好了,就是插向秦心月心脏的一把凶器。 皇甫彦明他们都知道秦月和秦心月未来必有一战,都猜到秦月问绿英这些话的意思,几人眼神复杂望向绿英,心里不约而同都是一样的想法。 人心易变,经不起试探。 绿英对秦月摇了摇头,神情非常严肃道:“我等小姐醒来,小姐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做。” 秦月没有了精神力感知,不知道绿英说的话是真是假。 秦月让苏雨泽拿一颗测灵石给她,一旁桂嬷嬷呼吸明显急促起来。 秦月见了心里冷笑,没有人能抵抗修仙的诱惑,桂嬷嬷对秦心月效忠,还不是渴望修仙。 秦月没有把测灵石给绿英,而是递给维持不住表情的桂嬷嬷,然后眼神一直注意着绿英,想看她会不会焦急,是真的不在乎修仙,还是学会了演戏。 绿英脸上一点不见急切,但也有好奇。 桂嬷嬷握着测灵石,手更是忍不住颤抖,见测灵石一直没有动静,心里立马慌了起来。 陶运说过,测灵石没反应,就代表没有灵根。 没有灵根就不能修仙。 桂嬷嬷握着测灵石的手越来越紧,双眼也越瞪越大。 “你没有灵根,不用再试了。”苏雨泽的话无疑给桂嬷嬷判了死刑。 桂嬷嬷非常不甘心,不想松开测灵石,甚至觉得这块测灵石可能有问题,她每晚都梦见她能修仙,怎么可能没灵根。 桂嬷嬷最后还是松开了测灵石,哪怕内心情绪早已暴乱,脸上还是维持住了平静。 不远处陶运见了,嘴角微动。 当初秦心月就说过,拥有灵根的人万中无一,桂嬷嬷不管是习武天赋还是其他,都不是出众者,他早就猜到,桂嬷嬷不可能拥有灵根。 陶运看见桂嬷嬷不甘的眼神,皱了皱眉,心里对桂嬷嬷警惕起来。 秦月看着绿英,绿英神情非常平静,一点没为桂嬷嬷没有灵根而失落,也没有其他情绪,就像有没有灵根,根本无关紧要一样。 秦月无法确定绿英是真的不在意,还是故意为之,将测灵石丢给绿英。 绿英赶紧用手抓住,测灵石在绿英手里散发出五种光芒,每一种光芒的颜色都很浑浊。 绿英脸上没有高兴,很好奇道:“我有灵根吗?” 秦月让苏雨泽收回测灵石,“金绿蓝红黄,修行里最差的五系灵根,不过有灵根总比没灵根要好,至少你能踏上修仙之路,在各种天材地宝和丹药的帮助下,有朝一日也能突破先天。” 皇甫彦明目光闪了闪,突然插话,“我看过一本记录修仙趣事的杂事,里面提过一些特殊的功法,其中有一种名叫五行的功法,只有五系灵根能修炼,没有最弱的灵根,只看主人怎么用罢了。” 绿英脸色还是一片平静,完全不在乎她有灵根的事。 “你想修仙吗,我们主仆一场,我可以为你寻找功法。”秦月笑眯眯看着绿英,等着绿英回答。 绿英连犹豫都没有,忙摇了摇头。 秦月和皇甫彦明都皱起眉头,皇甫彦明直问:“你摇头是不想修仙,还是怕秦心月不让你修仙?” 怎么有人不想修仙呢,皇甫彦明觉得很荒唐。 桂嬷嬷见绿英摇头,不自觉握紧拳头,心里愤怒嘶吼着,不愿意修仙的人居然有灵根,她做梦都想要修仙,为什么没有灵根,老天爷不公平。 绿英习武资质比她差,学医资质也比她差,整个人还傻傻的,为什么她有灵根? 桂嬷嬷眼里一闪而过的愤怒和怨,陶运瞧得一清二楚,想着等司空晏出关,就把桂嬷嬷远远调走,她已经不适合待在绿英身边。 陶运忍不住感叹,嫉妒,能改变一个人的心。 若不是这次测试灵根,陶运永远不会知道桂嬷嬷居然是这么一个心比天高的人。 绿英眼神坦然看着皇甫彦明,“修仙这么大的事,当然要等小姐吩咐。” 秦月冷笑了一声,“我不是你的小姐吗。” 绿英紧紧皱眉,过了许久才道:“你是月小姐,不是小姐。” 秦月闻言转身就走,她不信绿英真的能忍住不修仙,没有人没有贪心。 哪怕是她,也想吞噬秦心月活在这世上。 绿英就是一个俗人,就算她不想长生不老,那永葆青春呢,荣华富贵呢,世间万物总有她想要的。 只要有想要的,就会慢慢滋生出贪心。 时间还早,她等得起。 皇甫彦明眼神含义不明深深看了绿英一眼,然后跟着秦月离开了。 苏雨泽见秦月是向藏宝阁走去,知道她是想去休息,没有跟上去,而是一脸好奇走到绿英身边,“你真的不想修仙吗,不想长生不老吗,不想永远陪在你小姐身边吗?” 绿英突然叹了叹气,小声道:“月小姐不喜欢我。” 绿英虽然傻,但她内心很敏感,秦月刚才对她的恶意根本没有遮掩,她怎么可能感知不到。 苏雨泽若有所思,同样小声道:“你是怕秦月会害你?所以才说不想修仙的,你若想修仙可以找我帮忙,我能帮你引灵气入体。” 绿英神情严肃摇了摇头。 苏雨泽见了一脸不解,“怎么,你不相信我?” 绿英赶紧摇头,急道:“不是的,月小姐虽然不喜欢我,但她不可能会害我。我刚才没有说谎,修仙是大事,一定要小姐同意才行,我不会说谎骗月小姐和小姐。” 绿英脑子不怎么聪明,可她坚信一点。 小姐说的都是对的,不懂的就问小姐,没有小姐的命令不能擅自行事。 第307章 桂真进洞天福地 苏雨泽一脸恨铁不成钢望着绿英,见绿英实在太刻板,“算了,修不修仙是你的事,我一个外人替你瞎操什么心,外面危险,你就住在这里,绝不会出事的。” 绿英点头,内心还是有失落的,她很想小姐。 苏雨泽跟桃血浪离开洞天福地后,苏雨泽才小声问道:“你说绿英是装的还是真的不在乎?那可是修仙啊,长生不老啊,绿英真能不在乎?” 苏雨泽话里全是不敢置信,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不在乎修仙呢。 桃血浪笑了笑,“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又何必多此一问,就算我说绿英是真的不在乎,你也不会相信的。” 闻言,苏雨泽点头,沉声道:“是啊,怎么会有人不在乎修仙,这不是说笑吗。” 桃血浪又笑了笑没接话,绿英清澈的双眼告诉他,她是真的不在乎修仙,只在乎秦心月。 但这世上隐藏至深的人有太多,他不敢确定绿英是不是在伪装。 秦月和皇甫彦明没有离开洞天福地。 苏雨泽带着桃血浪回了他之前住的院子,给住在里面的桂真把脉,“你的伤好的差不多,只是丹田被毁,只有洗髓丹才能恢复。” 桂真收回手腕,苦笑,“我知道洗髓丹,三殿下就是用它治好伤,并突破先天的。这种丹药一定不好得到,你别为我操心了,想了几个月,我认命了。” 嘴上说着认命,桂真眼里却全是悲痛,这哪里是认命,分明是绝望了。 苏雨泽从桂真的眼睛里,找不出一丝活着的希望,心里直觉桂真这种状态不对劲。 “我其实等你很久了,想要当面对你说声谢谢,这辈子我是不能报答你了,下辈子若有缘,我再报答你。” 桂真语气平静,说完脸上还带笑。 苏雨泽和桃血浪紧皱眉头,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交代遗言。 苏雨泽早就原谅桂真,见状忍不住急道:“你不要把事情看得太糟糕,洗髓丹不是什么极品丹药,我是丹修,以后我也能炼制出来的。” 桂真表情越来越平静,很认真点头,“我知道,你很厉害,总有一天能炼制出洗髓丹。” 苏雨泽眉头越皱越紧,他怎么会看不出,桂真已经对未来绝望,心生死志。 苏雨泽心里很自责,桂真是他的接手的病人,可他却把桂真一丢就是几个月,桂真伤重又没人开解陪伴,这几个月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才心生死志。 桂真脸色越是平静,苏雨泽越是觉得有事发生,半夜的时候,他听见桂真房间传来细微的声音,想到白天桂真平静的脸色,翻身从床上坐起。 苏雨泽起来时,隔壁桃血浪也跟着起来了。 苏雨泽站在桂真房门前,闻到里面浓郁的血腥味,脸色巨变,一掌把房门震开。 桂真脸色惨白听见声音,躺在被血染血的床上,露出虚弱的笑,“没想着惊动你,还是打扰到了你,对不起,我这种人不值得救,我背叛朋友,这是我该付的代价,谢谢你原谅我。” 苏雨泽快步走到桂真床边,见桂真血肉模糊的腹部,忙点穴止血,“你这是何苦,我已经回来了,得到洗髓丹是早晚的事。” 桃血浪从外面进来,看见桂真的伤,没忍住倒吸一口冷气。 床边有一把沾血匕首,桂真亲自把腹部搅得不成样子,丹田全毁了,毁得这么彻底,洗髓丹还有用吗? 苏雨泽要喂药给桂真,桂真扭头躲开了,“别救我了,救活我也报不了仇,你就当我懦弱吧,死了还轻松些。” 桂真说完又忍住拉住苏雨泽,一字一句非常认真说道:“这一生我最幸运的事,一是能遇到师父,再就是能遇到你,我死后,你能不能把我葬在神医谷,我一直很想去神医谷瞧瞧,想知道师父羡慕一生的地方是什么样的风景。” 桂真眼里的光越来越暗淡,苏雨泽不顾桂真意愿,强行喂给他吊着元气的丹药,看了一眼桂真的伤口,对桃血浪道:“我想带他去洞天福地。” 桃血浪条件反射皱眉,洞天福地关系重大,桂真曾经背叛过,进去会不会出问题? 闻言桂真微笑着摇头,恳求苏雨泽,“不要带我去。” 桃血浪知道苏雨泽不是在询问他,而是已经做了决定。 苏雨泽还是保持谨慎,确定桂真伤重失血过多昏迷后才刻化符文进入洞天福地,他哪里知道躲藏在丹田空间内的小红,将符文记得一清二楚,还反馈给‘昏迷’的桂真。 桂真这招苦肉计,其实用得并不高明,至少桃血浪就怀疑了,可是他了解苏雨泽的性格,笃定能骗过苏雨泽。 只要进入洞天福地,等小红成长起来,他无所畏惧。 说实话,苏雨泽原谅他,选择带他进洞天福地,桂真内心是感动的,可他知道,这份友情是建立在欺骗上面的,随时都有破碎的可能。 一旦苏雨泽知道被利用,一定会憎恨他。 桂真伤很重,苏雨泽用了灵药才勉强把伤止住,见桂真醒后,叹了口气问他,“何苦呢,一定要用这种苦肉计吗,你想进洞天福地,你跟我直说,我也会带你进来的。” 进入洞天福后,桃血浪找机会告诉苏雨泽,桂真不是真的想死,如果他真的想死,只需要一瞬间就能了结自己,又怎么会发出声音让苏雨泽听见。 苏雨泽不知道桂真有小红,猜测桂真拿命在赌。 桂真没说话,脸上露出歉意,没打算隐瞒,“我怕你不答应,算计了你,对不起。” 苏雨泽板着脸,大手一挥,“算了,谁让你是我朋友,不过只许这一次,下不为例,你如果再骗我,以后朋友没得做,我们一刀两断。” 桂真眼神复杂望着苏雨泽,犹豫着没说话。 从他隐瞒小红起,他跟苏雨泽就不可能是朋友了,他也想过,把真相告诉苏雨泽,求苏雨泽原谅,可他承担不起失败的后果。 桂真深吸一口气,暗暗决定再等一等,等小红成长起来,等他有了自保能力,再向苏雨泽坦白,哪怕苏雨泽不想原谅他,他也不会再继续欺骗。 苏雨泽给桂真上完药,嘱咐桂真好好养伤,承诺一定会找到洗髓丹帮他。 苏雨泽离开桂真房间后,桃血浪很好奇,“桂真这么骗你,你一点都不生气?” 藏宝阁设有隔音阵法,房间内是听不见房间外说话的。 当然,房间外也听不见房间里面说话声。 苏雨泽看了桂真房门一眼,慢慢摇了摇头,“我把他一丢几个月,他肯定会觉得我没有真的原谅他,他丹田被毁,又不敢信任我,才会用这种苦肉计,有什么值得生气的,他的伤很重,如果我不救他,他会失血过多而死。” 桃血浪觉得苏雨泽心太软,桂真能背叛苏雨泽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天知道他跟柳太妃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当时没察觉有问题,事后想想,像柳太妃那种心狠手辣的人,怎么会因为桂真救过她就饶他一命,根本经不起推敲。 “他进来时是昏迷的,现在伤又那么重,不会出事的。”苏雨泽拍了拍桃血浪肩膀,语气肯定道。 不是他相信桂真,而是桂真昏迷不是做假,他身上的伤也不是假的。 苏雨泽没跟桃血浪说,他心里觉得是他把桂真逼迫到如此的。 秦月知道苏雨泽把桂真带入洞天福地后,脸色没什么表情,一旁皇甫彦明冷笑,“这洞天福地不是月儿的,苏谷主当然是想带什么人进来就带什么人进来,只是你下次要带人进来,能不能提前跟我们说一声,桂真是你的朋友,他背叛过你一次,如果他背叛你第二次该怎么办,如果绿英出事连累到月儿,这个后果又由谁来承担。” 苏雨泽只当皇甫彦明在鸡蛋里挑骨头,桂真被柳太妃折磨,怎么可能会帮柳太妃,加上他又重伤,丹田被毁武功全失,又能做出什么事。 不满皇甫彦明看他的目光,苏雨泽沉声道:“我负责,桂真是我带进来的人,不劳殿下费心。” 皇甫彦明笑了笑,“苏谷主既然这么说,那你就好好看住桂真。” 见苏雨泽又要跟皇甫彦明吵起来,秦月揉了揉太阳穴,劝道:“好了,你们两人别一见面就吵,就算看不顺眼对方,也为了我忍一忍。” 皇甫彦明闭上嘴,对秦月温声道:“桂真不可信,如果是以前,这人进来就进来了,可绿英住在这里,我们不能松懈。” 苏雨泽翻了翻白眼,不满道:“绿英身边有陶运保护,别说桂真现在武功尽失,就是他武功全盛时,也不是陶运的对手。” 皇甫彦明没理会苏雨泽,继续对秦月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件事不能大意。” 皇甫彦明传音给秦月,‘桂真给我一种很诡异的阴沉感,你要小心他。’ 秦月心里有数,她虽检查过桂真,也用精神力确定桂真没有说谎,可天底下神奇诡异的手段太多,亲自看见的都有可能是骗人的。 小心一些,不会坏事,秦月对皇甫彦明点头,“派人告诉陶运,不要让绿英来这边,更别告诉桂真绿英的住处。” 苏雨泽双手环胸,语气笃定道:“桂真进洞天福地,只是为了洗髓丹,他绝不会关心绿英的。” 秦月最终什么也没说,回房间休息去了。 秦月离开后,苏雨泽对皇甫彦明彻底没了好脸色,阴阳怪气讽刺道:“哟,三殿下心可真大,还有闲情雅致担心桂真会背叛我,自己被兄亲背叛,不也什么事都没有吗,可见你是被背叛习惯了吧。我听别人说啊,被亲人背叛的人,往往心里不平衡,到最后也会喜欢背叛别人。” 皇甫彦明冷着脸走到苏雨泽面前,低声道:“苏雨泽,本王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苏雨泽脸色微变,故意露出不屑,“我才不稀罕你的秘密。” 皇甫彦明笑了起来,“可本王就想告诉你,修仙派派了使者去神医谷,这天大的机缘落到神医谷上,你这个做谷主的应该很高兴吧。我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把这件事情压下,也多亏司空晏正在闭关,不然你神医谷修仙的机缘就被他给毁了,你也不用特意感谢我。” 苏雨泽瞪着双眼,控制不住愤怒一拳揍向皇甫彦明的脸。 皇甫彦明抬手挡住苏雨泽的拳头,冷笑,“你为什么生气,修仙派看上神医谷,那是神医谷的福气。你这个做谷主的也太自私了,自己修仙就不管别人了。” 苏雨泽瞪着皇甫彦明,咬牙,“好你个皇甫彦明,居然敢算计我,你给老子等着。” 苏雨泽气冲冲出了洞天福地,桃血浪看了皇甫彦明一眼,“多谢殿下告知消息。” 皇甫彦明笑了笑,“你倒是不傻,苏雨泽那个蠢货,皇城的水那么深,修仙派派人去神医谷的事,岂是我能压下的。只是你们再在这里逗留,这消息怕是一个月后也传不到你们耳朵里。” 皇甫彦明每天都会趁着秦月休息,离开洞天福地一个时辰。 桃血浪对着皇甫彦明抱了抱拳,“雨泽他性格有些冲,但本性不坏。” 皇甫彦明眼里闪过不耐烦,“他本性坏不坏,与我无关,只是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选择苏雨泽当朋友,就因为他蠢吗?” 桃血浪笑出了声,“大概是吧,桂真就麻烦殿下了。” 皇甫彦明不耐烦挥了挥手,桃血浪知道他应下了,也凝聚符文出了洞天福地。 离开皇宫后,桃血浪看见一脸黑沉的苏雨泽。 苏雨泽大步朝桃血浪走去,“你怎么回事,怎么浪费了那么多时间,难道是皇甫彦明那个王八蛋,他不想让你跟我回神医谷?” 桃血浪摇了摇头,“你错怪三殿下了,他若真想看修仙派算计神医谷,又怎会故意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你,你跟我很明显要留在洞天福地为桂真治伤,耽搁的时间肯定不短。” 听完桃血浪解释,苏雨泽脸色难看,紧紧皱眉,“皇甫彦明什么意思,他在帮我,还是故意瞎传消息想看我笑话?” “修仙派的事应该不是假的,我们去司空府问胡寒。”桃血浪提议。 皇城最厉害的情报部门,不是皇宫势力,也不是各大江湖,而是司空晏的暗部。 一路上苏雨泽都在想,皇甫彦明是故意透露消息给他知道的,可这是为什么呢? 皇甫彦明怎么会帮他呢? 苏雨泽怎么也想不通这件事,到了司空府脑袋还是懵的。 桃血浪见了,不忍心苏雨泽这么折磨自己,“想不通就别想了,修仙派派人去神医谷的事,不是三殿下能压下的,三殿下应该是想跟你缓和关系。” 苏雨泽冷哼了一声,“他做梦,就凭这么一件事就想跟我缓和关系,他当我是什么。” 缓和关系是不可能缓和的,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 桃血浪也没劝,苏雨泽跟皇甫彦明的恩怨,根本不是皇甫彦明有意示好能化解的。 苏雨泽一脸烦躁摇了摇头,像是要把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思想甩掉,“算了,不去想皇甫彦明了,他提醒我这个人情,我记下了,以后有机会还了就是。但他若是想凭借这一点让我在秦月的事上让步,绝无可能。” 司空晏可是他的兄亲,他就算不帮司空晏,也不可能帮皇甫彦明。 桃血浪没说话,当初苏雨泽也是恨他恨得要死,最后还不是接受他这个朋友了。 第308章 成立仙门 苏雨泽这个人,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 他如今恨皇甫彦明,巴不得皇甫彦明去死,不管皇甫彦明做什么,苏雨泽对他都有偏见。 胡寒知道苏雨泽要回神医谷,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苏雨泽知道胡寒不是庸人,不然司空晏也不会让他管家,“胡管家,你们认识那么久,有什么事直说就好,不必遮掩。” 胡寒深吸一口气,神情严肃道:“不知苏公子是如何看待修仙派派使者去神医谷这事?” 苏雨泽气得拍了一下桌子,“修仙派祸害桃花谷不算完,如今还想祸害我神医谷,他们宣传修仙要斩断七情六欲,简直就是邪魔歪道。” 胡管家眉头皱得更紧了,“修仙派派人去神医谷,这事发生在三天前,暗部查到修仙派派出去的使者不止一路人马。苏谷主有想过吗,修仙派动员桃花谷失败,为何又要去神医谷。” 苏雨泽神情茫然,一旁桃血浪问胡寒,“胡管家担心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胡寒对桃血浪点头,沉声道:“修仙派那位掌门和柳太妃联手,想抓绿英姑娘威胁夫人,结果失败了,他们此时正在找进入洞天福地的机会。苏公子是夫人的朋友,他若是出事,夫人一定不会见死不救,这种时候引苏公子离开皇城,居心叵测啊。” 苏雨泽一脸阴沉,“可我不能不回去,若让修仙派的人进了神医谷,我神医谷必定大乱。” 那可是修仙啊,连桃元然都陷入疯狂没有一点理智,神医谷的长老,指不定还不如桃花谷。 胡寒笑了笑,“这就是修仙派的险恶用心了,若苏公子不回神医谷,他们派去的使者,必定将神医谷搅得天翻地覆,可若苏公子离开皇城,怕是要面对各种埋伏,一旦失手被抓,后果不堪设想。” 苏雨泽陷入烦躁,离开会连累到秦月,不离开神医谷又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神医谷地势险峻,可也抵挡不住宗师修为的人。 神医谷内的情况跟桃花谷很类似,大部份的人都不关心外界发生的事。 修仙的事曝光,谁又愿意错过这种机缘。 苏雨泽越想越烦,低声骂了一声,“该死的修仙派,偏偏在司空晏闭关时捣乱,如果司空晏没有闭关,我一定杀到他们大本营去。” 苏雨泽放不下神医谷,不管局势如何变化,他都处于被动。 柳太妃和那个神秘的黑袍人,一看就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疯子,苏雨泽不敢拿神医谷来赌。 桃血浪见苏雨泽陷入凌乱,小声提议,“你先把消息传到神医谷,让他们防备修仙派的人,神医谷和桃花谷情况不同,神医谷高层只要团结在一起,是能压制混乱的,你不要太担心。” 苏雨泽突然起身,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桃血浪的手,语气焦急,“都怪我平日只学医术,谷里事务一概不沾,也没拉拢众多长老,我知道你能力强,你帮我稳住神医谷,行不行?” 桃血浪轻轻拍了拍苏雨泽手背,声音低沉安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帮你,你不能离开皇城,哪怕你是先天修为,修仙派那位掌门,明显手段颇多,你又不擅长打斗,遇到他一定会吃亏。” 苏雨泽听着桃血浪不轻不重的声音,慌乱焦急的心慢慢冷静下来。 神医谷是外公的心血,他娘生死不知,他一定要守好这个家。 胡寒见苏雨泽已经完全冷静下来,眼神佩服看了桃血浪一眼,以往苏公子陷入慌乱时,负责叫醒苏公子的人是他主子,如今变成了桃血浪。 “苏公子不要自乱阵脚,桃公子说的对,神医谷的情况并没有太糟糕,修仙的事在各大门派早已不是秘密,不同的是有些人相信,有些人不信罢了。苏谷主只要把详细消息传回神医谷,相信神医谷众多长老,会做出对的选择。” 苏雨泽也知道自己乱了心,眼里露出冰冷的杀意,“我不许任何人破坏神医谷的平静,不管是修仙派也好,还是那些长老。” 苏雨泽当天就传谷主令回神医谷,不许神医谷中任何一人接触修仙派,更不许私自修仙,违抗命令者死。 他会亲自回去清理门户。 苏雨泽听桃血浪的话,向神医谷诸多长老透露,只要时机到来,他会引神医谷踏入修仙。 那些渴望修仙的人,就会在心里分析得失,是相信已经突破先天的谷主,还是相信来路不明的修仙派。 几天后,苏雨泽收到胡寒传给他的信,修仙派的人半路临时改变路线,没有一路人马是朝神医谷去的,那些人马都去了江湖数一数二的大门派。 修仙派派出使者传播修仙,江湖彻底沸腾起来。 苏雨泽不是圣人,他能力有限,能保神医谷平安已经很满足了,至于那些被修仙派盯上的门派,只能在心里祈祷他们好运。 修仙派大肆收弟子入门,更有三大门派当众宣布愿意投入修仙派门下,成为修仙派的附庸。 修仙派的人还在繁华的城市设下测灵点,免费帮百姓测试灵根,一旦拥有灵根就能加入修仙派,还能得到十两银子的安家费。 这一下,不仅江湖沸腾了,满国都沸腾起来,修仙不再是秘密。 短短半个月,修仙派就把整个世界变了一个样。 如今出门,百姓讨论的不再是你吃了吗,而是你家孩子测出灵根了吗,听说谁谁谁被测出木系灵根,当场被修仙派的大人收入门下,从平民变成了修仙者,连大官看见他都要行礼。 修仙派风风火火入世,有意朝第一门派发展。 针对修仙派入世招收弟子的事,秦月叫上所有人商议。 商议的地点就设在皇甫彦明的王府。 秦月不仅叫上自己这边的人,连皇宫的人也叫上了,甚至还故意叫上了皇甫佑仁。 皇甫佑仁坐在书房后一直很沉默,每次抬头看见皇甫彦明都会不自觉移开视线,然后沉着脸一杯接一杯喝茶。 书房里坐着不少人,苏雨泽就坐在皇甫佑仁对面,见皇甫佑仁喝茶的气势,调侃了一句,“不知道的,还以为二殿下有心事,在借酒消愁呢,还是说三王府的茶真有那么好。” 皇甫佑仁犀利的眼神瞬间射向苏雨泽,苏雨泽嘴角扬起冷冷的笑,慢悠悠道:“二殿下这一脸不赞同的表情,难道是我哪句话说错了不成。” 秦月见苏雨泽去撩拨皇甫佑仁,担心苏雨泽会被皇甫佑仁报复,清了清声音道:“今天叫大家过来,是想商议一下关于修仙派广收弟子的事。” 秦月话音刚落,苏雨泽冷哼了一声,“修仙派狼子野心,不仅在江湖各大门派里招收弟子,还在各城街头设下测灵点,如今又只有修仙派一个修仙门派,他家独揽大权,再这样发展下去,以后江湖朝廷都是修仙派说了算。” 秦月点头,修仙派的掌门跟柳太妃关系不浅,是她的敌人。 如果放任修仙派这样发展下去,用不了一年,整个天下都是修仙派的。 皇甫钰神情阴鸷看向秦月,“你叫我们过来商议,是不是有主意了?” 皇甫钰是代表皇帝来的,如今皇帝手中权利已经被架空,皇甫钰是当之无愧的下一任皇帝。 秦月看了皇甫彦明一眼,皇甫彦明说出他们事先商量好的办法,“我们决定成立一个修仙门派,也跟修仙派一样广收弟子,跟修仙派好好打一次擂台战。” 皇甫钰有了兴趣,修仙派独大,朝廷的影响力越来越弱,越来越多的人会不遵守朝廷律法,到时皇室子弟还不如一个修仙派的弟子身份高贵,这不是他想看见的。 秦月成立的修仙门派,最好能跟修仙派打起来,到时两败俱伤朝廷才有便宜可占。 苏雨泽很赞同这个办法,“成立门派不错,虽然不知道修仙派有什么底蕴,能提供那么多修仙功法给百姓修炼,可修仙派有一致命的弱点,先天高手太少。” 桃血浪问秦月,“既然决定成立门派,叫我们过来可是有安排?” 秦月对桃血浪笑了笑,“当然,修仙派和柳太妃蛇鼠一窝,他们修仙的宗旨是斩断七情六欲,这人只要不是疯子,谁又愿意杀自己的亲人。我们成立的门派就叫仙门,只要是身份清白而且有灵根,都可以加入仙门,我们知道上古修仙界门派的情况,可以把那些规章制度照搬出来用。” 桃血浪若有所思点头,“仙门,很霸气的名字,好听又好记。” 苏雨泽立马拍板决定,“我带领神医谷加入仙门,以后做为仙门的附庸势力,会将每年收入的一半利益,献给仙门。” 加入仙门就能得到功法修仙,等于花钱买功法,还能得到仙门的保护,这笔钱花得值。 苏雨泽的算盘,在场所有人都清楚,却没有人阻止他,因为仙门刚成立,招揽势力无可避免,再加上苏雨泽跟秦月是朋友,在场的人吃饱了撑的才会阻止神医谷加入仙门。 桃血浪心里惋惜,如果桃花谷还在,他也会做跟苏雨泽一样的决定。 可惜,现在的桃花谷已经名存实亡,经不起一点风吹雨打。 皇甫钰眼神亮了亮,问秦月,“敢问秦姑娘,我是否能加入仙门?” 闻言,苏雨泽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当初皇甫钰跟柳太妃勾结,可是想害秦心月的。 这段时间皇甫钰很安静,可不代表他就是朋友。 苏雨泽想大骂皇甫钰不要脸,被桃血浪眼神暗示不要说话。 苏雨泽深吸一口气,看向秦月,等着秦月做决定。 秦月对皇甫钰甜美一笑,“当然,我跟太子殿下虽然有一些误会,但也只是误会而已,只要太子殿下对天道起誓,永远不会背叛仙门。” 听完秦月的条件,皇甫钰脸上露出一丝意外,很快又恢复平静,“秦姑娘果然心胸宽广。” 秦月看了皇甫彦明一眼,皇甫彦明从乾坤袋取出一张纸,给在座的人传看。 纸上写着仙门的门规,每一条后面都有相应的惩罚。 每一个加入仙门的人,都要对天道起誓,倘若做出有伤仙门的事,就会派执法堂的长老清理门户。 “门规还不是很完善,仙门判决弟子,由各位长老共同商议决定,总的来说,仙门,不是我一个人的势力,而是我们大家的势力。”秦月笑眯眯望着在场的人。 一开始皇甫彦明并不同意她把仙门势力分出去,最后还是被秦月说服,他们已经踏入修仙,最重要的不是什么权利,而是修为实力。 仙门的成立,是为了他们修行而护航,而不是分出精力去管理各种俗事。 “只要修为到达先天,就能做长老,掌管一堂。” 秦月的话再一次震动人心。 苏雨泽无比激动,“那我是什么堂的长老?” 秦月笑眯眯道:“你掌管丹堂,以后负责丹修的弟子,每一位长老都有收弟子的权利,堂与堂之间各自独立。仙门没有掌门,重要决定需要长老投票决定。” 对于丹堂堂主这个身份,苏雨泽非常满意。 皇甫钰看向秦月的目光充满了复杂,仙门如此发展,以后必定成为最大的势力。 秦月又看向无相,“无相前辈就做剑堂的长老,负责剑修弟子。” 无相笑着对秦月点头,“请秦姑娘放心,我柳陵对天道起誓,永远不会背叛仙门,生是仙门的人,死是仙门的魂。” 如果仙门设有掌门,无相不会轻易起誓,可秦月成立的仙门,没有掌门,重大事情由各长老一起商议决定,这是何等的公正。 苏雨泽也赶紧起誓,“我苏雨泽对天道起誓,永远不会背叛仙门,生是仙门的人,死是仙门的魂。” 在场的人都对天道起誓,就连秦月也立下誓言。 秦月看向皇甫彦明,“彦明担任执法堂堂主,有权利招收各堂弟子为执法堂弟子,各位没有意见吧。” 仙门执法堂权利最大,秦月要皇甫彦明担任,没有人有异议。 “不知秦姑娘担任哪位堂主?”皇甫钰笑着询问。 秦月笑容甜美,“我修为出了一点问题,暂时需要闭关,出关会暂时担任炼器堂的长老。仙门刚成立,初期最为辛苦,每堂可收不计数的外门弟子,只有长老和内门弟子,才有进入洞天福地修炼的资格。” 皇甫钰早就想问关于洞天福地的事,见秦月主动提起,忙问:“那我算是外门弟子还是内门弟子?” 这一次秦月没有解释,一旁皇甫彦明沉声道:“内门弟子必须有长老担保,你若能找到愿意为你担保的长老,自然就是内门弟子。” 皇甫钰眉头皱了皱,这屋里他能求的人只有一个无相。 皇甫钰当机立断,走到无相面前弯腰行礼,“我欲加入剑堂拜前辈为师,还请前辈为我做保。” 皇甫钰偷偷测过灵根,他是比较罕见的冰系灵根,柳太妃手里没有冰系功法,他以为修仙无望,却没想到秦月成立仙门,还愿意收他入门。 这修仙机缘,他若不抓住,这一生岂不是白活。 他当初跟柳太妃合作,搞出那么多事,只为求修仙而已。 他跟秦月没有大仇,只关乎利益,秦月也知道这一点,才会同意他入门。 无相扶起皇甫钰,“好,那我收下你这个弟子,若有朝一日你背叛仙门,为师会亲自清理门户,我会替你寻找对应灵根的修炼功法,等你突破先天时,会带你进洞天福地突破。” 那么长一段时间,足够无相看清皇甫钰这个人。 皇甫钰抬头,脸上控制不住露出喜意,非常恭敬给无相磕了三个头,并牢牢记住今日无相收徒的恩情。 这不是普通的收徒,而是担保他成为内门弟子,拥有进洞天福地修炼的身份。 唯一不太满意的就是,皇甫彦明成了他的师兄。 第309章 灵气炼体法 苏雨泽拍了拍桃血浪肩膀,“我为桃血浪担保,桃血浪以后就是我丹堂的内门弟子。” 秦月目光扫过沉默的皇甫佑仁,说道:“外门弟子可获得对应灵根的修炼功法,修炼功法时需起誓不得泄漏,一旦被查出,执法堂会按仙门门规处置。” 对秦月说的,大家都没有异议。 大家又开始商量仙门设立在何处,皇甫钰提议,“我在城外有一座山,里面有不少温泉庄子,无需做太大改动,就能做为仙门门派地点。” 秦月对皇甫钰的提议非常满意,“皇甫钰贡献门派有功,奖励一颗洗髓丹,各位长老没有意见吧。” 皇甫钰非常激动,他被苏雨泽下药,身患隐疾,性格也一日比一日阴沉,知道苏雨泽突破先天时,他深知报仇无望,甚至在苏雨泽面前还不敢泄露一丝恨意,因为苏雨泽要杀他,只是一个念头的事。 皇甫彦明突破先天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他当然也知道洗髓丹。 脱胎换骨,洗筋伐髓,治疗一切隐伤。 有了洗髓丹,他身上隐疾就能治好。 皇甫钰神情凝重对着秦月抱了抱拳,“秦姑娘,以前我多有得罪,还请姑娘不要跟我一般计较。” 秦月笑了笑,眼神真诚,“大家都是同门,你太见外了,以前的事我早就忘记了。” 皇甫钰心里松了口气,知道秦月这话是表态了,以后不会再提以前的事。 将仙门各种事宜商量好后,所有人都离开了,皇甫佑仁还坐在椅子上没动。 秦月知道皇甫佑仁跟皇甫彦明有事要说,对皇甫彦明道:“我先去洞天福地闭关了,仙门你先盯着。” 皇甫彦明知道秦月不是真的要闭关,而是要找品阶更高的体修功法,还有筑基丹。 书房内只剩下皇甫彦明和皇甫佑仁。 皇甫彦明面无表情望着皇甫佑仁,“你想说什么?” 皇甫佑仁放下手里茶杯,看着皇甫彦明不言语。 他想说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过了一会,皇甫佑仁问:“柳太妃的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皇甫彦明脸上没什么表情,很平静道:“我跟月儿成亲那晚知道的。” 皇甫佑仁剑眉微皱,“秦月告诉你的。” 难怪皇甫彦明对他态度明显冷淡,原来是知道他投靠了柳太妃。 皇甫佑仁自嘲一笑,秦月不是他什么人,替他瞒了这么久,已经让他感觉意外了。 皇甫彦明摇了摇头,“我猜出来的。” 皇甫佑仁突然笑了几声,神情慵懒靠在椅子上,“你现在打算怎么做,杀了我吗?” 皇甫彦明先天修为,皇甫佑仁深知,如果皇甫彦明要杀他,他躲不掉。 他跟柳太妃的合作太浅显,柳太妃不可能会冒着被杀的危险来救他。 皇甫彦明低头喝茶,沉默不语,很久才问道:“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我答应过你,等师父回来就引你去见他,当时还有秦心月,你想修仙为什么要去找柳太妃,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 柳太妃心狠手辣,跟她合作无疑与虎谋皮。 皇甫佑仁自嘲笑了一声,“那天晚上柳太妃出现在我面前,留给我的选择只有两个,我不想死,自然只能跟她合作了。你也知道她是心狠手辣的人,如果当时我拒绝她,你以为她会留我性命吗。” 一边是死,一边是得到修仙功法,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皇甫彦明一开始是很生气皇甫佑仁背叛他的,可后来他也想清楚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皇甫佑仁投靠柳太妃没错,错的是他和皇甫佑仁之间的感情太薄弱,经不起一点考验。 “你要杀我吗?”皇甫佑仁再一次沉声问。 皇甫彦明抬头看着皇甫佑仁,缓缓摇了摇头,“我为什么要杀你,我们只是选择不同而已。不过从今以后,二哥好自为之。” 皇甫佑仁听见这声二哥,心情无比复杂,冷着脸站起来,“我还是那句话,秦月不适合你,你跟她不会有好结果,你早晚会被她连累。我会等,等你被她伤得遍体鳞伤,到时你就会知道我说的话是对的。修仙派和仙门的事,我不会掺和,更不会偏帮任何一方。” 皇甫彦明紧紧皱眉,他不知道皇甫佑仁哪里来的偏见,觉得秦月一定会害死他。 皇甫佑仁要走时,皇甫彦明丢给他一个乾坤袋,“我也会用时间证明,我跟月儿情投意合,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皇甫佑仁冷冷一笑,接过乾坤袋揣怀里,“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皇甫佑仁离开后,皇甫彦明突然笑了,不是冷笑也不是讽刺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了。 解开了皇甫佑仁背叛他的心结,二哥还是那个固执的二哥,脾气偏执不讨喜,投靠柳太妃没做一件伤害他的事。 皇甫佑仁回到王府,看了看乾坤袋里面的东西,一些修炼用的灵石,一把火属性长剑法器,还有一些各种各样的灵丹和灵药。 灵药都是能直接服用的,里面的东西每一样他都能用,足以证明皇甫彦明是有意准备的。 皇甫佑仁握着乾坤袋的手越来越紧,脸色越来越狰狞,一字一句发誓,“我不会让秦月伤害你,绝不。” 秦月回到洞天福地时,抽空去见了绿英一面,问她:“你想清楚了吗,要修炼吗?你是五系灵根,我是五行灵根,我们的灵根很像,我现在修炼的功法,你可以直接炼,我还可以指导你,让你不走歪路。” 绿英不知道五系灵根和五行的区别,非常认真道:“月小姐,修仙的事我还是想等小姐醒来再做决定。” 秦月笑了笑,不见一丝不满,柔声道:“如今外面成立仙门,一时半会平静不下来,我实话告诉你,秦心月受伤很重,短时间不能醒来,修仙是需要资质的,你的五系灵根只是普通灵根,不像我的五行灵根可以融合各类灵气,摆在你面前的选择并不多,要么跟我一样炼体修功法,无视灵根属性,要么从五系里选择一系修炼,彦明说的五行功法,那种功法比精神力功法还罕见,找不到的。” 绿英没去听关于灵根的事,满脑子只注意一件事,“小姐受伤了,伤有多重?短时间醒不来是指多久,是谁伤了她?” 秦月神情无奈望着绿英,“合着我刚才说的话,你一句也没听进心里,秦心月一年半载醒不过来,若强行苏醒对她灵魂有损。你年纪不小了,本来资质就不高,再不开始修炼,以后别想突破先天。” 绿英紧皱着眉头,非常执着继续问:“月小姐,请你告诉奴婢,小姐为什么会受伤,是谁伤了她?” 秦月抬头揉了揉额头,绿英就像一块油盐不进的石头,完全不在乎修仙的事。 秦月决定换一个策略,冷笑了一声,“就算知道秦心月为何受伤,你又能做什么,替她报仇吗?你也不想想你有没有那个实力。” 绿英不明白月小姐为什么想让她修仙,可她真的不想修仙,修仙这么大的事,一定要小姐同意才行。 绿英正苦恼时,脑海突然听见一道柔和的传音。 ‘傻丫头,我屏蔽不了秦月多久,你听好了,好好修炼变强,等着我回来,不要让秦月知道我联系过你。’ 绿英努力维持脸部平静,秦月没了精神力,没注意绿英一瞬间僵直的身体。 绿英深吸一口气,“月小姐,请你教我修炼。” 秦月听见绿英的话,面无表情看着绿英好一会,突然笑了,“好,你想往哪一方面发展?是想炼剑还是炼体?” 绿英沉默了一会,脑海出现秦心月的声音,‘炼体。’ “炼体。”绿英将秦心月的传音复述出来。 绿英冥冥之中有种感觉,小姐离开了。 过了许久,绿英都没听见小姐的传音。 秦月教绿英炼体功法,请无相帮绿英引灵气入体。 绿英似乎沉浸在修炼之中,秦月离开炼丹宫殿后冷笑,那么老实的丫环,如今也变成口是心非了,口口声声说等秦心月醒来做决定,还不是没抵挡住修仙的诱惑。 绿英是死心眼,既然小姐让她好好修炼,那她就好好修炼。 体修功法主要炼体,绿英身体杂质太多,每一次修炼都如同刀上行走,修炼过程十分痛苦。 无论修炼过程多枯燥多痛苦,绿英没有一天停歇过。 陶运见她疯狂修炼的样子,不停皱眉,忍不住提醒,“修炼要劳逸结合,你这么疯狂,总有一天会承受不住的。” 绿英脸色未变,她承受的这点痛苦算什么,当初她亲眼看着小姐用银针刺入手指,小姐承受的痛才是真的痛。 陶运见绿英不听劝,又忍不住去找秦月。 秦月听了,笑了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我只负责带绿英入门,她的路是她自己选择的。” 陶运无奈只好离开,他知道秦月要绿英修仙没怀好意,忍不住替绿英担心起来。 离开时陶运浑身一震,他为什么要担心绿英? 绿英又不是他的谁,主子叫他保护绿英,可没叫他干涉绿英的生活。 陶运脸色纠结难看,绿英太单纯,桂嬷嬷脸上嫉妒那么深,绿英却一点没察觉。 秦月有心算计绿英,绿英哪有本事躲? 陶运不停说服自己,他不是担心绿英,而是主子吩咐他保护绿英安全,秦月要算计绿英,已经威胁到她的安全,他只是在执行主子的命令而已。 秦月已经在洞天福地找了半个月,没找到品阶高的炼体功法,也没筑基丹。 想到司空晏的好运,秦月控制不住怀疑,洞天福地的传承是不是给司空晏开后门了。 秦月突然对着空无一人的四周说话,“我知道你听得见我说话,司空晏想找什么都能得到,我想找一本功法都那么困难,你如今要把事情做绝了,那就别怪我也把事情做绝了。” 秦月话音落下,周围静到无一点动静。 就在秦月咬牙想换掉进出洞天福地的符文时,脑海里出现传承的声音,‘你灵魂不全,不能接受传承,司空晏天赋高,心性更强,他是我看上的人选。’ 秦月脸色冰冷,咬牙切齿道:“果然是你给司空晏开了后门,当初宁香伶把你给我,我炼化最后一步失败,可也掌控了一部份能力,比如封印你,让你再次陷入沉睡。” 传承有些慌了,他好不容易苏醒,灵智慢慢恢复已经变得跟正常人一样,他也有害怕的东西,没有尽头的沉睡,那是他永远不想再回忆的噩梦。 ‘你想做什么,你要重新封印我,那你永远别想知道怎么去往修仙界。’传承声音明显暴躁起来。 秦月冷冷一笑,眼神疯狂,“去修仙界有什么好,还要面临未知的危险,我靠着洞天福地的天材地宝,一样能活很久。” 传承认输了,它真的太怕被重新封印,赶紧服软,‘你别冲动,我知道一部上古炼体法,非常适合你。’ 传承话音落下,一道灵光射向秦月脑门,功法的信息出现在秦月识海。 传承传给秦月的不止单纯的功法,还有各种法术。 秦月看完功法信息,强压下内心激动,“你欺骗了我那么久,一本功法就想把我打发了,你未免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传承没有身体,不然此时一定对秦月恨得磨牙。 ‘你不要太过分,我没有太多权限,你把我逼急了,大不了一拍两散,我已经沉睡几万年,不怕再来几万年。’ 传承在秦月脑海说话都是抖的,秦月以为它是被气的。 秦月只是想吓吓传承,谁叫传承那么容易被骗,口头上的威胁就得到了一部顶级的功法,这种便宜不占,她还是人吗。 “算了,我好歹也算你半个主人,不会太为难你,告诉我筑基丹的位置,你欺骗我的事就算揭过了。”秦月故意露出一脸我很宽容的表情。 传承听了,忙将筑基丹的位置告诉秦月。 天道知道啊,他刚才不是被气的发抖,而是害怕秦月真的封印它啊。 传承躲得很快,秦月嘴角微扬,这一次接触让她知道传承很单纯,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说话也很直白,就像一个小孩。 秦月开始仔细整理脑海里的功法。 《灵气炼体法》用灵气或极端的方法锤炼身体,将身体当武器来炼,功法分为六个境界,每一个境界突破时,都要面对恐怖的雷劫。 雷劫亦是渡劫也是修炼。 第一境界,凡体境界,身体如凡间刀剑。 第二境界,法体境界,身体如法器一样。 第三境界,灵体境界,身体如灵器一样。 第四境界,仙体境界,身体如仙器一样。 第五境界,神体境界,身体如神器一样。 第六境界,尊体境界,身体如尊器一样。 这个六个境界介绍非常简单粗暴,灵气会破坏重组身体,单是第一境界的修炼,就能让一个人活活痛死。 秦月了解完功法,怀疑这功法是传承故意用来折磨她的。 秦月怕痛,这功法虽好,可她真的能修炼吗? 秦月打算放弃,看见功法最后一排小字介绍。 灵气炼体法,炼体也炼灵魂之力。 看见这行字,秦月神情凝重起来,以她对修仙界的了解,炼体功法很少有着重修炼灵魂之力的,可这部功法不一样,炼体的同时就是在炼灵魂。 秦心月修炼精神力,灵魂非常强大,她决心炼体只是想让秦心月忌惮,如果她能掌握身体又有强悍的灵魂,秦心月唯一的优势没有了,拿什么跟她斗。 秦月紧紧咬牙,与其有一天会被秦心月撕碎灵魂吞噬,不如赌一赌。 当初秦心月能利用痛苦修炼精神力,她为什么不能忍受痛苦变强。 她不比秦心月差。 秦月是秦心月分裂出来的灵魂,阴暗面几乎都被秦月吞噬了。 她若真狠起来,可比秦心月狠多了。 秦月知会了皇甫彦明一声,说她要修炼新的功法,没让皇甫彦明跟着,自己在外面找了一个山洞布下阵法开始引灵气炼体。 秦月修炼功法,将灵气用特殊方式炼化,灵气不再温和,变得暴戾无比,进入身体时就像油锅里滴入了水。 秦月被疼痛袭击,脑海一阵阵眩晕,一字一句警告自己,“不能停,更不能认输,我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秦月一直都知道,秦心月突破筑基后,她不是秦心月的对手,如果秦心月选择吞噬她,她只能被吞噬。 以前她没办法,一直找各种借口安慰说服自己。 什么秦心月不会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什么掌控身体会让秦心月忌惮。 这些话甚至把她自己都说服了,可内心深处永远有个声音在提醒她。 她是多余的,秦心月才是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早晚有一天会吞噬她,不管她怎么反抗。 是秦心月承受不住痛苦,把她分裂了出来,她没用了就想吞噬掉,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秦月疼到不停颤抖,最后发狠一般加快功法运转,疯狂炼化灵气注入体内。 七窍开始流血,秦月不管不顾,神情越来越疯狂,“痛着,才活着。” 第310章 秦月突破筑基 第一次尝试修炼,秦月整整熬了七天才晕过去,此时身体内已经没有一点好肉,说她是具腐尸,恐怕都有人相信。 秦月昏迷后,虚空里传来一声叹息。 秦月修炼时,传承就躲在虚空观看,这部功法对他有特殊意义,时间过去太久远,记不清他的师父是谁,可他隐约记得,他不是生来就是无形意识,他以前应该是个人。 命令刻在它脑子里,修炼灵气炼体法的人,将是他师父的亲传弟子。 秦月如今是他的师妹了。 传承从虚空里掏出一颗灰蒙蒙的珠子,很不舍朝秦月扔去,他能存活到现在,全靠这颗珠子,也不管秦月听没听见,向她传音。 ‘便宜你了,这是师父交代我给你的混沌珠,这可是上古尊器。’ 混沌珠靠近秦月,突然化成灰雾,一半与秦月身体融合,一半与秦月灵魂融合。 千疮百孔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秦月深度昏迷,没听见传承的传音,更不知道自己融合了一件上古尊器。 秦月醒来看见满身的血污,握了握拳头,感觉身体比以前更强了,非常痛快大笑,笑够了才低声道:“是时候去找筑基丹了。” 炼化灵气炼体时,秦月知道这功法只有五行灵根的人能修炼。 五行灵根,并不是只能融合金木水火土五种灵气,而是对灵气没有要求,所以用五行概括。 炼体时要把各类灵气同时炼化,才能让灵气互相排斥,变成拥有巨大杀伤力且暴戾的灵气。 灵气越暴戾,炼体效果越好。 秦月觉得这功法不愧是顶级炼体功法,效果太明显了,她痛晕后醒来竟然没有一点副作用,全身如脱胎换骨一样。 传承隐藏在虚空,不知道秦月心里所想,不然一定喷她一口口水。 刚才他若不是用混沌珠相助,秦月光养伤就得花小半年时间,才能承受第二次炼体的痛苦。 自古以来,修炼灵气炼体法的人,只有十分之一成功了,但只有万分之一的人坚持到第二境界,不是忍受不住痛苦,而是都死在突破第一境界的雷劫下。 灵气炼体法被称为逆天功法,第一境界的雷劫堪比金丹雷劫,没人能躲过。 传承脑海里隐约记得,混沌珠能保元神不灭,更能用来加速炼体。 雷劫强悍的破坏下,混沌珠会加速身体恢复的速度,才能在雷劫下寻求一线生机,不至于一道雷劫就身亡魂灭。 传承想不起太多记忆,隐约记得,没有一个人第一次修炼灵气炼体法能长达七天。 大多数都是强撑几个时辰,能撑上两天的,都被他那记不清模样和名字的师父称为天才怪物。 秦月知道筑基丹的位置,碰到一只先天修为的孤狼,愣是靠着肉身力量把狼打死了。 秦月非常满足一拳拳打在肉上的感觉,她的力量,增加了两倍多。 不仅力量增加了,灵魂也变强了。 身上被狼抓伤的伤口迅速愈合,连愈合速度也变快了。 秦月对灵气炼体法充满期待,才刚开始修炼就那么强,等她突破第一境界,或许秦心月的灵魂就不是她的对手了。 不知道别人修炼灵气炼体法是什么样,没有对比,秦月完全察觉不到异样,只能大着胆子摸着石头过河。 秦月得到筑基丹,没有立马服下,而是拿着丹药回了藏宝阁。 皇甫彦明坐在大厅,看见秦月时,明显松了口气。 秦月双眼弯弯,露出非常灿烂的笑容,“新的功法修炼很顺利,我也找到了筑基丹。” 秦月故意用狼血覆盖自己身上的血污,见皇甫彦明紧皱着眉头看着她,笑道:“不用担心,这些不是我的血,是灵兽的,我想试试身体的力量,我第一次没用法器,只靠拳头就杀死了一只先天修为的灵兽。” 修炼灵气炼体法的痛苦,秦月不打算告诉皇甫彦明。 皇甫彦明见秦月脸色红润,一双眼睛明亮,不像是受伤,将一直提着的心放下,“你先去洗一洗,回来我跟你说一下仙门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突破筑基?” 秦月没有犹豫,“马上就突破,你在房门外帮我守着,不要让人进来打扰我。” 皇甫彦明不知道突破筑基会遇到什么,可他不能阻止秦月突破,神情严肃点头,“你放心突破,我不会让任何人打扰到你。” 秦月回到房间,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突破筑基会遇到比突破先天更恐怖的心魔劫。 秦月简单洗漱后,布下隔音阵法和聚灵阵,没有一点犹豫将筑基丹服下。 秦月害怕的事情并不多,以前她怕痛,修炼灵气炼体法后,她能坦然面对剧痛,幻境里她看见秦心月把她吞噬了,灵魂被一点点撕碎,那种痛楚比修炼灵气炼体法更为难忍。 秦月脑海非常清明,秦心月一遍又一遍吞噬她的灵魂,都不能让她心神有丝毫颤动。 虚空里,传承看见秦月突破筑基的情景,忍不住在心里感概,不愧是上古尊器混沌珠,果然是渡劫的宝物。 筑基期的心魔劫在混沌珠面前,简直如一张薄纸,根本不堪一击。 三个时辰后,秦月缓缓睁开眼。 突破筑基的过程比她想像更顺利,连点波澜都没有。 秦月不知道有混沌珠帮她,只以为是灵气炼体法的神奇,对这部功法更加期待。 秦月突破筑基后,直接炼化周围属性杂乱的灵气为灵力,储存于丹田之中。 秦月炼化灵力的速度,是寻常筑基者的好几倍,因为她不用花时间区分灵气属性,只管炼化。 想到柳太妃瞬移的手段,秦月叹了叹气,体修的速度是硬伤,哪怕她突破到筑基,只要柳太妃想逃,她还是追不上。 不过,只要让她逮着机会,定能一箭射死柳太妃。 皇甫彦明守在秦月房门,苏雨泽和无相都知道秦月要突破筑基,几人干脆哪儿也不去,就坐在皇甫彦明身边,等着秦月出来。 秦月打开房门时,苏雨泽接触到她的眼神,立马站起来拍了拍胸口,“好恐怖的威压,这就是筑基期吗,我感觉秦月一招就能杀死我。” 以前秦月借秦心月精神力释放过筑基期威压,可到底不是她的实力,威压威力大大减弱,根本无法和她现在相比。 秦月对苏雨泽笑了笑,收敛气息,给人一种她就是普通人的感觉。 皇甫彦明走到秦月面前,心中千言万语只化成四个字,“平安就好。” 苏雨泽很不屑翻了翻白眼,“别在那里说废话,仙门招收弟子已经有一百多名了,这些人里有些人连武都没练过,有些人还不识字。你跟秦月待在洞天福地不出去,外面的事都是我和桃血浪在处理,我也要时间修炼,现在秦月突破筑基,轮到你们出去处理事务了,顺便镇一镇场子,最好吓的修仙派的人躲起来。” 秦月本就有意休息几天,对苏雨泽点头,“我一个人出去就行,彦明留下修炼。” 皇甫彦明不愿意留下,他为秦月提心吊胆那么久,只想跟在秦月身边。 秦月神情认真看着皇甫彦明,“我知道这些日子你担心我,根本没有修炼,我已经筑基了,你也要紧跟我的脚步,未来的日子很长,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皇甫彦明沉默了一会点头,“好,我把伏艺留给你,他如今是执法堂弟子,仙门的事他都知道。你出去也不用做什么,柳太妃和修仙派不敢找你麻烦。” 秦月甜甜一笑,柳太妃当然不敢找她麻烦,可她讨厌被人惦记,现在是她要去找柳太妃麻烦。 苏雨泽见秦月和皇甫彦明腻腻歪歪,冷着脸拉着桃血浪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叮嘱桃血浪,“这一次,你不突破先天别想出去。” 仙门成立,苏雨泽有了压迫感。 无相和皇甫彦明是一伙的,无相还收了皇甫钰为弟子,他只有桃血浪一人,实力不太够。 秦月从洞天福地出来,立马被暗卫禀告给皇甫钰,皇甫钰用了洗髓丹,不仅身体隐患被治好,武功也精进到大宗师境界。 那一刻,皇甫钰才真正放下当初秦心月和苏雨泽算计他的事。 皇甫钰去王府找到秦月,遇到伏艺正跟秦月禀告仙门和修仙派的事。 皇甫钰犹豫了一下,打算离开书房。 秦月叫住他,“你也是仙门的人,用不着避嫌,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听见秦月说的话,皇甫钰坐到了一旁,“不知秦姑娘有何事要我帮忙?” 皇甫钰自问,他能帮到秦月的地方不多。 秦月示意皇甫钰等一会,让伏艺继续说。 “因为仙门背靠朝廷,更多的百姓愿意相信朝廷,不愿意相信修仙派,一些先加入修仙派的弟子想要加入仙门,最后被杀,我们调查到是修仙派做的。修仙派目前很平静,没跟仙门发生摩擦,但苏长老怀疑招收的弟子里有修仙派的眼线。” 秦月知道伏艺口中的苏长老是指苏雨泽。 听完,秦月看向皇甫钰,“你来找我有事?” 伏艺看了皇甫钰一眼,朝秦月行了一礼要退出房间,秦月开口道:“你也不用离开,我跟太子没什么秘密要说。” 伏艺如今是执法堂弟子,是仙门的人,她想跟皇甫钰谈论的事关于仙门,没什么不能听的。 “我来是感谢你的,谢谢你让我加入仙门,还给我洗髓丹。”皇甫钰心里明白,城外的温泉庄子,不值一颗洗髓丹。 秦月低头笑了笑,“感谢就不用了,当初本就是我算计了你,这颗洗髓丹算是赔礼,其实你也明白,你是单系灵根,如果被柳太妃拉拢,迟早会突破到先天,会成为我的敌人。” 当初利用秦心兰算计皇甫钰,这事不能说谁错了,只能说立场不同。 皇甫钰自嘲一笑,“我是特殊的冰系灵根,柳太妃手里没有适合我的修炼功法,我最近查了一下修仙派招收的弟子,发现他们招收的多是五系灵根的弟子,侧方面证明他们的功法不全。” 皇甫钰可不会把秦月说的话当真,秦月想杀他,根本不用费什么功夫,又怎么会怕他投靠柳太妃成为她的敌人。 虽然不知道秦月为何对他表达善意,皇甫钰却把这人情深深记下了,不然也不会特地来道谢。 “我手里没什么东西,我许你一个要求,只要在我实力范围内,我都会帮你做到。”皇甫钰语气很认真。 秦月笑看着皇甫钰一眼,对他传音,‘太子殿下很聪明,我拉拢你的确是有目的,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我要你在我跟秦心月之间,选择我,你懂我的意思吧。’ 皇甫钰才刚引灵气入体,丹田内没有太多灵力,做不到灵力传音。 不太明白秦月的话,没有直接问,这话秦月既然传音,就表示这不适合伏艺听。 ‘我不需要你特意做什么,你也不用知道太多,在我和秦心月闹矛盾时,我希望你能对我表达善意,若是做不到,两不相帮也行。’秦月继续给皇甫钰传音。 皇甫钰冰系单灵根,很有拉拢的价值,哪怕拉拢不了也没关系,只要皇甫钰不帮秦心月就行。 皇甫钰最后点了点头,答应了秦月这个要求。 秦月脸上露出灿烂的笑,问伏艺,“修仙派在哪里?可知道柳太妃的落脚点。” 闻言,皇甫钰和伏艺脸上都露出了意外。 伏艺赶紧回道:“修仙派的山门不知在何处,招收地点设在城西。至于柳太妃,我查不到关于她的消息。” 皇甫钰皱了皱眉,犹豫一会道:“如果我所料不出错,柳太妃应该住在皇甫佑仁的王府。” 秦月微笑着站了起来,柔声道:“派人毁了修仙派招收弟子的地点,不许修仙派在皇城招收弟子,他们既然相信修仙要斩断七情六欲,就把他们变成魔教。” 仙门刚成立,没有坐镇的人,伏艺行事非常束手束脚,听见秦月的话,双眼立马亮了起来,行礼道:“请秦长老放心,不出三天,我会让天下知道修仙派真正的面目。” 伏艺去办修仙派的事,皇甫钰一脸疑惑地问:“你刚才问我柳太妃的下落,你是要去找她?” 秦月望着皇甫钰笑了,“柳太妃欲用绿英威胁我,你觉得我不该去找她吗。” 皇甫钰皱眉,“可柳太妃会瞬移,就算找到她,你也杀不了她。” 秦月笑容更甜了,似笑非笑道:“那可不一定。” 秦月没跟任何人打招呼,直接凌空在屋顶上行走,停在皇甫佑仁王府的屋顶上。 知道秦月要去找柳太妃麻烦,皇甫钰知道有危险,还是没忍住去看热闹。 “柳太妃,出来一见吧,躲起来有什么意思。” 秦月声音如惊雷一般,响彻整个王府和周围,不仅王府里的人被吓了出来,周围几条街的百姓也出来看热闹了。 那些会点武功的,都往高处爬,没一会屋顶便密密麻麻站着全是人。 皇甫佑仁听见秦月的声音,紧皱眉头,“寻仇也得找个好时候,秦月大白天来闹什么,不怕被人发现吗。” 说完,皇甫佑仁很是自嘲笑了一声。 如今修仙又不是什么秘密,秦月当然不用担心,或许这一战还能打响仙门的名声,让那些怀疑修仙的人知道,修仙是真正存在的。 秦月没泄露筑基期修为的气息,柳太妃听见秦月喊话,直接从房间出来上了屋顶,跟秦月隔空对视,神情轻蔑笑了笑,“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司空夫人,你不忙着跟皇甫彦明培养感情,来找我做什么。我跟你,好像没什么交情吧。” 柳太妃声音很大,故意让周围百姓知道秦月嫁给司空晏,还跟皇甫彦明不清不楚。 皇甫佑仁从书房出来,听见柳太妃的话,冷着脸抿着唇不言语。 名声对秦月而言,根本就是无足轻重,周围百姓的议论声,秦月更是没放在心里。 秦月眼神平静面带微笑,手一伸,重弓凭空出现在她手里。 这一下,震惊了周围所有百姓。 修仙的事虽然传的有鼻子有眼,测灵石也的确会发光,可谁也没有见过修仙者的手段,大家都怀疑修仙是不是真的。 秦月凭空现物,神仙一样的手段,让无数百姓沸腾起来。 修仙是真的,长生不老是真的,仙门是真的。 柳太妃见秦月取出武器,冷笑,“你想杀我,就凭你。” 她有瞬移,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秦月拉开重弓,丹田灵力被她用灵气炼体法凝聚成箭。 这种暴戾的灵气对她而言可以炼体,可对别人而言,这灵气就是毒药,哪怕不小心吸入一丝,整个丹田的灵力都会被污染。 秦月二话不说朝柳太妃射了三箭,柳太妃只觉危机感临面而来,想也不想便打算瞬移。 她瞬移速度够快,可秦月射出的灵气箭爆炸更快。 暴戾的灵气瞬间将柳太妃包围,哪怕柳太妃顺利逃出爆炸中心,还是不小心吸了一丝暴戾灵气。 灵气入体,柳太妃丹田的魔气瞬间暴乱,在经脉里到处乱窜,一时半会竟压制不住。 经脉受损严重,柳太妃脸色青白吐了好几口血,神情震惊看向秦月,“你的实力,怎么会那么强?” 秦月看着柳太妃的眼神如看蝼蚁,嘲讽道:“刚才这三箭只是给你的警告,滚出皇城别再打洞天福地的主意,更别想着伤我仙门一人。不然,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灭了你。不要再试图挑战我的耐性,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我,你真当我没有脾气吗。我警告所有人,不管是谁敢收留柳太妃,只要被我发现,这就是下场。” 秦月说完冷着脸拉弓,几箭射了出去。 皇甫佑仁王府的建筑瞬间被摧毁,房屋倒塌扬起一阵灰尘。 第311章 柳太妃的底牌 柳太妃脸色无比难看,秦月看着她继续笑道:“你是可以逃,但我相信你不会每一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别再让我看见你,不然你知道后果。” 皇甫佑仁王府被毁,周围看看热闹的百姓更是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秦月手中拉开的弓,在他们眼里就是无箭的弓,可无形的箭将诺大的王府毁成废墟,这是多么大的杀伤力。 如果这箭射在人的身上,哪还有活路。 皇甫佑仁脸色很难看,可他不敢说什么,秦月明显是想杀柳太妃的,因为柳太妃会瞬移,她杀不了才毁了王府泄愤。 柳太妃目光阴冷,深深望了秦月一眼,一阵黑雾将她包裹,彻底消失不见。 柳太妃凭空消失也被周围百姓瞧见了,这回,所有人都明白,天下变了,不是江湖人的天下,也不是朝廷的天下,而是修仙者的天下。 秦月临走时隔空看了皇甫佑仁一眼,轻笑道:“你到是好运气,没有洞天福地的灵气相助,竟也到达了半步先天。” 皇甫佑仁能有现在的修为,全靠皇甫彦明给他的乾坤袋。 皇甫佑仁不知道秦月知不知道乾坤袋的事,觉得秦月在讽刺他的可能居多,故而抿着唇没说话。 秦月只是单纯感概一句,并不是真的想跟皇甫佑仁说什么,见皇甫佑仁沉默,提醒了他一句,“你以后最好不要再跟柳太妃来往。” 皇甫佑仁面无表情询问:“如果我要来往呢?” 闻言,秦月看着皇甫佑仁的眼神逐渐变冷,最后笑了笑,“那我只能杀了你。” 秦月拉开重弓对准皇甫佑仁,皇甫佑仁只觉自己被未知的恐怖盯上,全身上下寒毛直竖,后背更是控制不住冷汗直流。 皇甫佑仁抖了抖嘴唇,却发现自己被威压逼迫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秦月见皇甫佑仁脸色越来越苍白,突然收起重弓,笑眯眯道:“开个玩笑,二殿下不要计较。” 秦月无比认真的眼神告诉皇甫佑仁,刚才那不是玩笑,秦月真的在考虑杀了他。 秦月离开后,皇甫佑仁只觉全身力气流失,他痛恨这种无力感,更恨秦月看他如蝼蚁的眼神。 秦月离开后,去城外仙门看了一眼新招收的弟子,习过武的弟子直接修炼修仙功法,不识字的人正被请来的先生教习。 秦月没有现身仙门,发现仙门运转井井有条后,便悄悄离开。 柳太妃被秦月暴戾的灵气伤到筋脉,怕秦月有别的神秘手段,没敢直接回她的大本营,而是躲在一处偏僻的废弃院子里疗伤。 柳太妃花了近半夜的时间,才把那丝暴戾的灵气炼化,神情愁眉不展。 她只是不小心吸入一丝灵气而已,若不是她时刻保持谨慎,当时若是大意多吸入了一丝,恐怕连瞬移都使不出来,只能等着被秦月射死。 柳太妃睁眼,瞧见对面坐着的人影,瞳孔急速收缩,心跳也忍不住加快,这个家伙实力到底多强,为何能悄无声息出现在她面前? 柳太妃小心翼翼查看了一下阵法,阵法没坏,心里更沉重了。 神秘的黑衣人声音沙哑难听,“秦心月实力变强,打压我派招收弟子,更不许你留在皇城,告诉我你的底牌。” 柳太妃一直仗着自己先天修为,认为眼前此人想杀她,必定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在这种时候,眼前这人是绝不会动手杀她的。 这一刻,柳太妃心里的成算突然崩塌,刚才这人若要杀她,她连躲的机会都没有。 见柳太妃沉默不语,神秘黑衣人突然低声道:“你可要考虑清楚,我的耐心不多了,陪你玩了那么久,是看在老朋友的情份上。” 柳太妃突然轻笑,“我的确留有底牌,把解药给我。” 神秘黑衣人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扔给了柳太妃,他不怕柳太妃跟他甩花招,因为不管柳太妃逃到哪里,他都能把她找到。 柳太妃也不怕手里拿着的是假药,此人下毒手段让人防不胜防,又想要知道她留有的底牌,绝不会毒死她。 服下解药后,柳太妃确定这药是真,可她担心她把底牌说出后,眼前这人不会留她性命。 黑衣人看出柳太妃的担心,目光嘲讽宛若实质,声音沙哑道:“你大可不必如此防备,你我好歹也相识多年。” 柳太妃冷哼一声表示不屑,“相识多年,你怕是恨我入骨吧,不过你最恨的人应该是你自己,当初可是你亲手把她送到我手上的,掌门大人。” 柳太妃话音刚落,突然被扇了一巴掌。 柳太妃歪头吐出嘴里血迹,似笑非笑看着连衣袍都没动过的黑衣人,“你果然不是先天。” 闻言,黑衣人缓缓走到柳太妃面前,声音刻板刺耳,“激怒我,你活够了。” 柳太妃突然笑出声,抬手缓缓擦拭干净嘴角,声音温柔道:“掌门大人何必动怒,我不过是提起一些往事,如果让掌门大人不舒服了,那我不说便是。” 黑衣人隐藏在黑袍底下的手缓缓松开,现在不是杀柳太妃的时机,这女人留着还有用,杀了太可惜。 “我最后问你一遍,告诉我进入洞天福地的方法。” 黑衣人说完释放出阴森寒冷又刺骨的威压,柳太妃一脸心如死灰。 柳太妃趴在冰冷的地面上,仅凭威压她的肋骨便断了三根,“符文可以给你。” 柳太妃话音刚落,黑衣人便收起了威压坐回原位。 柳太妃不慌不忙坐了起来,还有心整理仪容,缓缓道:“不过不能就这样给你,告诉我突破筑基的方法。” 黑衣人冷哼了一声,“凭你的灵根想突破筑基,痴人说梦。” 柳太妃脸色阴沉,她不是单灵根,而是天赋比较差的多系灵根,能突破先天也是因为修炼了魔功,若按步就班修炼,哪怕她掌握洞天福地,再修两百年也突破不了先天。 柳太妃生平最恨别人拿她天赋说事,神情狰狞突然狂笑,“我多系灵根又如何,我修行资质差又如何,那些天赋比我强的人,此刻已经变成了黄土,而我还活着,我还活着,我才是赢家。” 黑衣人坐在椅子上动也不动,看着柳太妃一副癫狂样,“不要拖延时间,告诉我符文,我不想把你脑子挖出来,那会脏了我的手。” 柳太妃发泄够了,知道眼前这人耐心不多,非常干脆将符文画给他看。 黑衣人得到符文后,站起来居高临下望着柳太妃,“我比较好奇,秦心月那么防备,你是怎么将眼线放到她身边的,你收买的人是谁,苏雨泽,桃血浪?” 柳太妃扭头,不去看黑衣人的眼睛,她怕会露出马脚,让黑衣人猜到她的人是谁。 黑衣人轻笑了一声,“你这么有本事,我很开心。” 黑衣人说完就离开了,好像刚才只是随意那么一问,根本不想知道答案的样子。 确定黑衣人离开后,柳太妃紧紧握拳,桂真冒着危险将符文给她送了出来,为什么那么傻,明明已经摆脱她了,为什么还要帮她? 秦月回到洞天福地,见皇甫彦明在闭关,便去看了绿英。 绿英还是不分日夜修炼,每次炼体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伤养好又继续炼,一点怕意都没有。 瞧着绿英这股子疯劲,在秦月问陶运,“绿英最近一直这样?” 陶运面无表情,“嗯,从你给她修炼之后就开始这样了,最初空闲时她还会跟我闲聊几句,后来她不是修炼就是养伤,话也越来越少。” 陶运虽然面无表情,语气也平静,可秦月还是听出了责怪的意思。 秦月眼神疑惑看向陶运,问道:“你跟绿英,关系什么时候变那么好了?” 陶运表情更刻板了,强行按下刚才变快的心跳,“属下大胆冒昧,夫人的眼睛可是出问题了,我奉主子的命令保护绿英,绿英不要命的修炼,难道我还不能有怨。” 陶运越认真反驳,秦月看他的眼神越意外,最后笑了笑,“算了,你跟绿英如何我不想知道,绿英沉迷修炼也没什么不好,不用告诉她我来过。” 秦月离开后,陶运慌乱的心很久没有平稳下来。 他到底在慌什么? 有什么可慌的。 陶运看向远处满头冷汗的绿英,再一次紧紧皱眉,不管做什么都讲究循序渐进,他没有灵根不知道修仙是怎样,但像绿英这样疯狂修炼,肯定是不正常的。 陶运耐心等着,等到绿英再一次吐血,赶紧闪身过去,抓住她的手腕神情凝重道:“够了,你这哪里是修仙,分明是自残。” 绿英缓了好一会,才从炼体的痛苦里走出,她灵根不佳,天赋也不行,体内杂质又多,每一次运行功法炼体,就像有把刀子在她体内游走。 绿英试图甩开陶运的手,“我没事,是正常的修炼。” 陶运没有松开绿英的手,反而抓得更紧了,冷着脸一字一句道:“狗屁的正常修炼,我看秦月根本就是不怀好意,她故意让你修仙,目的就是想弄死你。” 陶运话音刚落,绿英另一只抬起,一个耳光扇了过去,双眼如幼兽一样圆瞪,“我不许你说月小姐的坏话。” 绿英有气无力的一巴掌,根本不足以打痛陶运,可陶运还是觉得痛,全身都在痛,连呼吸都要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陶运神情更冷了,压低声音问道:“你觉得我哪个字说的不对,秦月让你修仙,根本就是不怀好意,你对修仙越在意,她就越高兴,你知道为什么吗。” 陶运没等绿英回答,自顾自冷笑,“因为她想你拥有实力,只有拥有过才会害怕失去,她想用你拿捏秦心月。” 绿英紧紧咬唇,双眼血红瞪着陶运,警告,“你不要乱说,月小姐才不是那样的人,更不会想拿捏小姐,她们是同一个人。” 陶运看着绿英很愤怒的双眼,脸上露出了不屑,“我有没有乱说你心里清楚,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秦月的算盘,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沉迷修仙到了疯狂地步,你心里有了在意的事,就会成为你的软肋,而别人就会利用你对付秦心月,因为你就是秦心月的软肋。” 绿英瞪着陶运,突然闭眼深吸了一口气。 让她修仙的人不是月小姐,她是听见小姐传音才决定修仙的,她不怕痛苦炼体,不是想长生,更不是想拥有实力,只是不想拖小姐的后腿,不想成为小姐的拖累。 绿英无法告诉陶运,她修炼的真相,撑着双手坐了起来,“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你觉得我会为了修仙,背叛小姐吗?” 看着绿英执着的眼神,陶运心里紧了紧,板着脸,“不是我觉得,而是你已经用你的行动证明了,你拼命修炼,难道不是想要长生不老吗。人的心是会改的,没有人愿意生来就做奴婢,你现在的身份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卑微的丫环,你见识过外面广阔的天空,还愿意过以前那种奴婢的生活吗。” 绿英神情复杂笑了一声,没反驳陶运,自己慢慢站了起来,很认真道:“我会用时间向你证明,我永远不会背叛小姐,我的一切都是小姐给的,我喜欢做小姐的奴婢。” 绿英一瘸一拐离去,陶运在原地站了好久好久。 他和绿英相处了几个月,他本以为他在绿英心里算是朋友,可今天突然清醒了,绿英没有把他当成朋友。 陶运突然转身,自嘲一笑,“自欺欺人罢了。” 有一天,无相突然满身是血跑到藏宝阁,见到秦月急道:“洞天福地出现一个黑衣人,他把绿英带走了。” 秦月脸色大变站了起来,“洞天福地里,怎么会有黑衣人。” 无相满头是汗跌坐在地,脸上还有一丝后怕,“那人很强,只用了一招便废了我一只手,他还让我转告秦姑娘,说绿英他请去做客了,他的穿着打扮和声音,都跟修仙派掌门一模一样。” 秦月看了无相一眼,飞快朝炼丹宫殿去,里面的确残留一丝很强大的气息,陶运和桂嬷嬷被震晕,绿英下落不明。 秦月脸色无比难看,抓走绿英的人定是修仙派的掌门无疑了,庆幸他只是抓走绿英,不会杀了她。 可进出洞天福地的符文是怎么泄露的,她身边有内奸。 秦月在宫殿里站了没一会,苏雨泽和桃血浪也赶到了。 苏雨泽见了秦月便问:“无相说绿英被黑衣人抓走了,什么情况,黑衣人怎么可能进入洞天福地,我们带进来的死士,全都是经过排查的,绝不可能会是修仙派的人,他们都是昏迷后被带进来,又不知道灵气,怎么将符文泄露出去?” 桃血浪上前扶起被震晕的陶运,喂了陶运一颗丹药,几个呼吸过去,陶运缓缓睁开眼。 第312章 谁是背叛者 陶运看着周围,想起晕倒前最后的画面,知道自己是被袭击了,站起来对秦月道:“我没看见是什么人,只觉眼前一黑,再醒来便是现在。” 陶运看了一眼还在昏迷的桂嬷嬷,脸色非常阴沉。 绿英在他看护下被劫走,是他的责任。 秦月见陶运一脸自责,“劫走绿英的人应该是筑基期,无相被他一招废了手臂,他没杀你,已经是万幸了。” 苏雨泽本以为修仙派的掌门先天后期,顶了天就是半步筑基,听见秦月的话,惊呼道:“怎么可能,外面都没什么灵气,他从哪里来的筑基丹筑基?既然是筑基期,又为什么一直隐藏修为,完全可以大杀四方啊。修仙派真有筑基期修为的人坐镇,面对仙门的打压,为何不反抗?” 秦月神情严肃,“一些天赋独特的人,突破筑基可以不用筑基丹,秦心月突然筑基就没有用筑基丹,至于那神秘人为何隐藏修为,我也不知道。” 秦月说完,看着眉头紧皱的苏雨泽,“你去通知洞天福地所有人,我要问一问,是谁泄漏了符文。” 秦月看了一眼昏迷的桂嬷嬷,让陶运把她带上,一会同去藏书阁。 陶运和桂嬷嬷离开后,秦月抬头看向虚空,“传承,我知道你在,告诉我是谁泄露了符文。” 虚空里传承闻言,意识剧烈波动起来,语气愤怒对秦月传音,‘洞天福地没有宿主,我的权限又不多,你怎么什么事都来问我,我不知道。’ 秦月皱了皱眉,她知道传承没有骗她,“那你总该知道些什么,有人进出洞天福地,你身为器灵,难道感应不到。” 传承没有实体,不然一定狂翻白眼,非常认真跟秦月解释,‘我掌管洞天福地的传承,不是低级的器灵,我可以把黑衣人带走绿英的画面传给你,可你拿什么给我换?’ 秦月冷笑了一声,“你想要什么?” 传承激动起来,忙传音,‘我要司空晏,你让他接受传承试练,我已经与你绑定,只有你主动放弃,我才能寻找下一任洞天福地的主人。’ 传承能记得记忆并不多,可他一直记得一点,洞天福地有了真正主人的那天,就是他重获新生的日子。 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多,他偶尔会想起一些画面,那些画面都证明一点。 他以前是个人。 秦月没忍住笑了起来,传承还是太单纯,傻乎乎暴露出那么大的秘密。 要她主动放弃炼化洞天福地,做梦。 秦月一脸无所谓摆手,“其实你说与不说都没什么关系,我知道劫走绿英的人是一个黑衣人,我也知道他的修为是筑基期,更知道他只想拿绿英威胁我,不会杀了绿英。” 已经知道了答案,没必要花代价去验证,反正都是一样的。 传承气的不行,‘你灵魂不全,何年何月才能炼化洞天福地成为主人,司空晏不管是天赋还是心性,都甩你几条街,如果不是宁香伶气运逆天,侥幸破了我的结界,我才不会跟你绑定。宁香伶是司空晏的娘,洞天福地交给司空晏再合适不过。’ 听着传承恼怒的声音,秦月嘴角笑意就没停过,等传承啰嗦够了,才笑道:“洞天福地是绝对不会让给司空晏的,你死了那条心吧,既然你与我绑定,那我警告你,以后司空晏再进来,你不许给他开后门,不然我会封印你。” 炼化洞天福地失败后,秦月拥有和传承沟通还有封印他的能力。 听着传承气恼的话,知道她应该是占了宁香伶的便宜,跟传承绑定才会拥有封印他的能力。 秦月是真的在考虑封印传承,传承的存在虽然能帮助她很多,可传承一心想让她放弃洞天福地,想让司空晏来炼化。 比起洞天福地易主的威胁,传承给她的帮助,完全可以舍弃。 传承跟秦月之前有感应,秦月想要封印他的情绪,被他一丝不落感应到了,立马认怂,‘不帮就不帮,我几十万年都等了,难道还等不了几百年。’ 秦月筑基修为,哪怕有洞天福地的灵丹,寿命也才几百年。 秦月死了,和他的绑定自然会断开。 几百年而已,他等得起。 至于秦月会不会突破金丹,传承完全不担心。 因为这方世界规则有损,哪怕实力到了金丹,降不下天道雷劫洗礼,便不能真正突破金丹增加寿命。 想要突破金丹,只有一个办法,就是通过上古传送阵去往修仙界。 可只有洞天福地的主人才能开启上古传送阵。 传承躲了起来,不管秦月怎么叫他,他都装作没听见,极力在秦月面前减少存在感,担心会被秦月封印。 秦月到藏书阁时,除了正在闭关的皇甫彦明,所有人都坐在屋里。 无相的手被他自己接了回去,眉头紧锁一脸愁容,一见秦月便道:“秦姑娘,绿英被劫的事跟我无关,我不知道符文怎么被泄漏的。” 秦月还没到时,屋里就已经争论过了。 苏雨泽指责无相贼喊捉贼,无相有口难辩,才会在看见秦月后那么激动。 秦月让无相坐下,眼神冰冷看着屋里所有人,“我不管是谁泄漏了符文,只要被我查出来,就当叛徒处置。” 无相神情严肃为自己证明清白,“我可以对天道发誓,我绝没有背叛仙门,更没有泄露符文。” 无相话音刚落,苏雨泽一脸不屑冷笑,“对天道发誓,你看天道理不理你。天道就是老天爷,你以为你是谁,他有闲情雅致来管你的闲事,你口口声声说没有背叛,没有泄露符文,那修仙派的掌门是如何进入洞天福地把绿英抓走的,又为何只是打伤你,却没有杀你。你又为何那么碰巧,刚好在炼丹宫殿,分明就是你带人去找的绿英。” 面对苏雨泽的指责,好脾气的无相心里也有火了,冷了脸。 “听苏长老这意思,我没被打死就是奸细吗。那我还怀疑是苏长老泄露了符文,你跟桃血浪在洞天福地随意进去,把这里当成你们的家,谁都知道你不满秦姑娘跟我大徒弟,跟修仙派串通一气也是合情合理。” 无相话说完,苏雨泽一掌拍碎茶几,怒骂,“放你娘王八屁,我串通修仙派报复秦月,你有没有脑子,这种话谁会信。我不喜欢皇甫彦明就是不喜欢,我当着他的面我也这么说,你想污蔑我,也要看秦月信不信。” 秦月坐在最上方的椅子上,示意让两人都冷静,“带进来的死士,都是没有灵根的人,他们感应不到灵气,不可能知道符文,更不可能泄露。” 进入洞天福地的死士,都是被提前告知过的,如果没有意外,他们一生都将在洞天福地里过。 桂真坐在桃血浪左下方,脸色苍白咳了咳,虚弱道:“有没有别的办法能进洞天福地?” 苏雨泽一脸不满坐了回去,还瞪了无相一眼,听见桂真的话,撇了撇嘴,“不可能,你以为洞天福地是什么,能随便进吗。” 秦月接话,“的确不可能,我沟通过洞天福地的器灵,他说来人是用符文进来的。” 桂真心里咯噔一下,故意皱眉,“洞天福地有器灵?” 秦月若有所思看了桂真一眼,“神器有灵,这有什么可惊讶的。” 桂真摇头笑了笑,“我一直觉得洞天福地就是一个世界,没想到有器灵。器灵掌控灵器,一定知晓洞天福地里所有事,既然秦姑娘能联系器灵,不如问问他,是谁把符文泄露了出去。” 桂真说完一脸坦然,秦月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没说话看向其余人,没有一人脸上有惊慌。 苏雨泽见秦月不说话,“可是那器灵不好沟通?” 秦月没说传承也不知道是谁泄露符文,对苏雨泽点头,“我不是洞天福地的主人,的确不好沟通器灵。” 秦月故意这么说,是想逼泄露符文的人露出马脚。 可在场所有人,没有一人有异样。 桃血浪见大家都在怀疑身边人,知道这样下去不行,提议道:“既然没有怀疑对象,何不用排除法。” 秦月点头,赞同这个提议,“这件事事关重大,别怪我不给你们脸面,如果不能证明自己清白,你们知道后果。” 万幸秦心月闭了死关,感应不到外界的事,如果她知道绿英被抓,一定会不顾一切抢夺身体。 如果让秦心月知道她炼体能增强灵魂,定不会再让她掌管身体。 苏雨泽看了无相一眼,冷笑,“我全族都加入仙门,我背叛又有什么好处,说我为了报复跟修仙派串通,简直不可理喻。” 苏雨泽说完,桃血浪也道:“我跟苏长老形影不离,晚上连睡觉都在一个屋,我可以证明苏长老没有见过可疑的人,何况我和他早就知道符文,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背叛。” 秦月内心是相信苏雨泽的,这里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她,唯独苏雨泽不会。 桂真咳了咳,“我进洞天福地时重伤昏迷,我连符文都不知道,更不可能泄露了,我进入洞天福地后一直养伤,没有出去过。” 陶运冷声道:“我察觉不到灵气,不可能知道符文。” 秦月没问一脸不在状态的桂嬷嬷,看向无相,“无相前辈,你可有话要说。” 无相年长苏雨泽,年纪当苏雨泽太祖爷爷都够了,长年修身养性,刚才生气已经很罕见了,此时完全恢复了平静。 “秦姑娘,知道符文的就这么几个人,所谓的证明清白或排除法,根本无用。因为在场的人,都没有理由背叛你。我身为剑堂长老,仙门发展更是前途无量,我孤身一人只有两个徒弟,皇甫钰并不知道符文,他不可能背叛,至于彦明,相信秦姑娘心中自有决断,他就是死也不会背叛你。” 秦月皱了皱眉,“前辈说的有理,那我只能等一等,再问一问器灵了。” 秦月让陶运带桂嬷嬷和那些死士下去,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 苏雨泽见她愁眉不展,劝道:“别劳神了,器灵一定知道是谁泄露了符文。” 苏雨泽心里憋着话没说出口,皇甫彦明明知道皇甫佑仁投靠柳太妃,还是给了乾坤袋,会不会是皇甫彦明不小心泄露符文让皇甫佑仁知道的。 秦月对苏雨泽点了点头,等无相跟桂真离开,才对苏雨泽说了真话,“我问过器灵了,他不知道是谁,他的权限有限,不能监视洞天福地所有人。我故意那么说,就是想把人诈出来。” 苏雨泽紧紧皱眉,过了许久才道:“我刚才指责无相,其实是因为不喜皇甫彦明,皇甫彦明不在便迁怒了无相,他没有背叛你的理由,这事悬了。” 秦月揉着额头叹气,“知道符文的人就这么几个,司空晏跟彦明在闭关,你是绝对不会背叛我的,至于桃血浪,你相信他我也就相信他。我提起器灵时桂真神色有异,可他是重伤昏迷进入洞天福地的,当时丹田被毁,感应不到灵气跟普通人无疑。” 知道符文的这些人,都不可能背叛她。 苏雨泽难得阴谋了一次,“这会不会是修仙派用的计策,用不知道方法知道了符文,然后让我们互相怀疑,最后关系分裂?” 桃血浪点了点头,附和道:“修仙界的手段实在神秘莫测,修仙派的掌门既然能修炼到筑基,手中拥有的东西恐怕远超我们想像。” 秦月神情也凝重起来,“我看过一种秘术,能预测未来发生的事,符文不是未可知的,比推测未来应该更容易。” 苏雨泽忍不住骂起了修仙派的掌门,“果然是活得够久的老王八蛋,心脏成这样,以为这样就能让我们互相残杀吗,真把我们当傻子耍不成。你把符文重新改过,让他们进不来。” 秦月摇了摇头,“绿英在他们手里,不能修改符文,不过我现在有了防备,只要他们敢进洞天福地,我就把他们永远留在这里。” 第二天,柳太妃所居住的山洞,怀里一块玉佩开始发烫,上面非常神秘现出一行字。 洞天福地有器灵,勿进。 柳太妃见了笑了起来,磨了磨牙,似乎是看见那人被秦月埋伏的场景。 柳太妃笑够了,也担心桂真,桂真悄悄用传迅玉佩跟她通信,会不会也被器灵发现了? 随后柳太妃安慰自己,桂真既然还能和她通信,就证明没有被发现。 小红的成长空间很神秘,完全自成一个世界,既然进入洞天福地没有被察觉,事后就更不可能被察觉。 接下来好几天,秦月让传承关注洞天福地的人,没发现一点异样,更相信苏雨泽的推测,修仙派的掌门用神秘手段推测出符文,故意抓走绿英想引起仙门内乱。 怀疑的种子,一旦被埋下,总有一天会生根发芽。 第313章 黑衣人的身份 秦月特意叫来所有人,告诉他们不用再管符文泄露的事,故意道:“器灵从现在开始会监视进出洞天福地的人,我等着修仙派的人进来。” 虚空里传承又想翻白眼了,他被秦月威胁,不帮她监视留意就要封印他。 他都解释无数遍了,他不是器灵是传承,可秦月在别人面前还是叫他器灵。 传承可比器灵高级了不止一个等级啊。 符文泄露的事,就这样平静下来。 桃血浪有一件事想不通,问苏雨泽,“你跟皇甫彦明闹成这样,为什么秦月不会怀疑你?” 苏雨泽笑了笑没说话,当然是因为他知道洞天福地最大的秘密,秦月炼化传承就能知道去向修仙界的方法,虽然炼化失败,但未来总有一天会成功。 他又不傻,怎么会背叛秦月。 秦月也深知这一点,所以相信他。 这无关感情深浅,只关利益罢了。 可这世间就是如此,感情远没有利益来得可靠。 他早就和秦月绑在一起,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桃血浪没有继续问,既然苏雨泽没有告诉他答案,就代表这个答案不能说出来。 桂真将洞天福地有器灵的事传给柳太妃后便沉静下来,每天只待在房里养伤,最喜欢坐在窗边看着白茫茫的虚空。 秦月那句她不是洞天福地的主人是什么意思,说漏嘴了还是故意设套? 洞天福地器灵无主,他有没有机会认主? 桂真觉得,不止他一人对这洞天福地动心,大家心里没说,心里一定是有想法的,只是第一个表露出意思的,肯定会惹秦月不高兴。 在没有把握炼化洞天福地前,谁也不会跟秦月撕破脸。 桂真犹豫了,最后没将洞天福地器灵无主一事告诉柳太妃。 时间过去半个月,皇甫彦明出关,宣布突破筑基失败。 皇甫彦明没让秦月安慰他,“只是一次正常修炼而已,这一次失败了,下一次再来,你不用为我担心。” 皇甫彦明语气故作轻松,可秦月知道他内心很沉重。 修炼才不像皇甫彦明说的这样轻松,每一次突破失败,都会增加突破的困难,下一次突破只会比这一次更难,除非遇到机缘才能顺利突破。 若只靠努力就能突破,修行路也太简单了。 秦月深吸了一口气,“没事,洞天福地不缺天材地宝,你一定能顺利突破到筑基的。” 皇甫彦明点了点头,见秦月眉间满是愁容,温声问道:“刚见你便一脸烦心,出什么事了吗?” 秦月沉着脸点头,把绿英被抓的事详细告诉皇甫彦明。 皇甫彦明听见秦月能沟通洞天福地器灵,脸色并没有多少变化,这一点他早有猜测。 “我不赞同苏雨泽的说法,如果修仙派的掌门真有预测的本事,符文出现那么久,为何到现在才预知到?他之前跟柳太妃三番四次图谋符文不是演戏,我更愿相信我们身边有内奸。” 秦月听完皇甫彦明的话,皱起了眉头,“可是所有知道符文的人都没有出卖的立场,而且所有人都没有露出异样。” 皇甫彦明拍了拍秦月肩膀,“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找出内奸,而是抓住修仙派的掌门。他用绿英威胁,无非是想让你不要修改符文,可他不敢杀了绿英,因为杀了绿英,他就没有威胁你的筹码。他不知道你和秦心月存在的问题,你不要被他牵着走。” 秦月很认真点头,“我知道,我很早就怀疑秦心月在绿英身上做了什么,虽然她闭死关,可直觉告诉我,如果绿英死了,秦心月肯定会察觉到。” 筑基期的精神力,可不止搜索范围扩大那么简单。 精神力的攻击本就神秘,她借用精神力都能弄出检测人性命的玉佩,秦心月本人,肯定有更神奇的手段。 皇甫彦明让秦月不要太担心,秦心月伤重,只要绿英不死,她绝不会轻易出现。 秦月决定等,等修仙派的掌门进洞天福地。 费了那么大力气捉走绿英,又怎么可能对洞天福地没有一点贪婪。 秦月让传承时刻注意进出洞天福地的人。 一天,秦月正在修炼时听见传承的传音,‘黑衣人进来了,我确定他是带走绿英的人。’ 秦月停止修炼,脑海里出现传承传给她的画面,她不仅看见了黑衣人,还有黑衣人身边黑沉着脸的柳太妃。 秦月嘴角冷笑,冷声道:“等我带人离开后,立马修改进出洞天福地的符文,我要把他们困死在这里。” 秦月让传承监视着黑衣人和柳太妃,发现他们朝白雾内走去,才去找皇甫彦明和苏雨泽。 秦月把所有人都聚到一起,手一挥将所有人都带出洞天福地。 秦月带着人离开洞天福地后,传承修改了进出洞天福地的符文,还把新的符文告诉秦月知道。 皇宫外,以前柳太妃的宫殿,现在已经成了皇甫钰的地方。 皇甫钰将这里重重把守,加上外面布有阵法,寻常人连大门都踏不进,更不用担心会被人发现他们凭空出现。 苏雨泽神情凝重看向秦月,“可是修仙派的掌门来了?” 秦月笑着点头,“是的,不仅是他还有柳太妃也在,器灵已经修改洞天福地的符文,他们出不来了。” 秦月说完看向殿里所有人,没发现有人有异,收回了思索的目光。 皇甫彦明双手环胸,沉声道:“如今修仙派群龙无首,正是寻找绿英的机会。” 苏雨泽这一次没跟皇甫彦明唱反调,附和道:“绿英的确比困杀柳太妃和掌门要重要,我立马动员所有人,哪怕绿英被关在地底,我也一定把人挖出来。” 无相也沉声道:“绿英姑娘在我眼下被人捉走,这事我责无旁贷,一定尽全力寻找。” 陶运对秦月行礼,沉声道:“夫人,属下先回府,调动暗部人马寻找绿英下落。” 秦月对陶运点了点头,陶运带着桂嬷嬷离开。 苏雨泽和桃血浪对视一眼,两人和无相也离开了。 秦月看着皇甫彦明叹了叹气,“如果我有精神力,寻找绿英就不必这么费神了。” 皇甫彦明笑了笑,“绿英是个大活人,一定会找到的。” 桂真并不知道秦月没有了精神力,神情意外问道:“秦姑娘的精神力怎么了?” 秦月对桂真摇了摇头,笑道:“精神力是秦心月修炼的,它不属于我,我跟秦心月各自成长,精神力不再是共用的了。” 桂真故意叹气,“可惜我身体伤没好,不然也能帮上你们的忙,而不是坐在这里,什么都不能做。” 皇甫彦明似笑非笑看向桂真,“柳太妃和修仙派掌门被困洞天福地,这一回他们太过心急,对洞天福地了解不多,所以才会中计。可我担心他们进入洞天福地前,料到会出事,将事情提前安排好了。” 秦月听了紧皱着眉头,这事不能不防。 正当秦月犹豫要不要进洞天福地询问柳太妃时,传承给她传了一段影像,是柳太妃和黑衣人交谈的画面。 画面中,柳太妃对黑衣人一点好脸色都没有,进入白雾后语气冷嘲热讽。 “你胆子可真够大,也不怕秦月在洞天福地堵你,这里可是她的地盘,你以为你进来,她会不知道。” 黑衣人不管柳太妃怎么抱怨,一直没有动静,只专心对付眼前出现的灵兽,然后将灵药或功法收集起来。 柳太妃从头到尾没动手,就跟她是来看热闹一样。 “我说你做事真够嚣张的,你以为秦心月是当年那个蠢女人吗,你用一个丫环想威胁她,就不怕这是她故意布下的陷阱吗。”柳太妃神情不屑,话刚说过便挨了一巴掌。 传承的影像是实时传播的,他靠着跟秦月之间的绑定,将新的功能暴露在秦月面前。 秦月看见黑衣人没有动手,是柳太妃周围空气凝聚成了巴掌模样,一巴掌扇到柳太妃脸上。 柳太妃被打,秦月着实被惊了一下,脸上神情立马发生变化。 皇甫彦明见了,忙问:“怎么了?” 一旁桂真也一脸好奇,秦月一副出神模样,然后突然神情发生了变化。 秦月望向皇甫彦明,“器灵让我看见洞天福地发生的事,我看见柳太妃被黑衣人扇了一巴掌,黑衣人的修为的确是筑基无疑。” 听见柳太妃被扇耳光,桂真嘴角发生了细微变化,故意疑惑问道:“修仙派的掌门为什么要打柳太妃,柳太妃跟他不是一伙的吗?” 皇甫彦明也好奇,秦月抬手让皇甫彦明和桂真不要说话,将她看见的画面复述给两人听。 柳太妃被打后,冷笑一声吐出嘴里的血,目光阴冷看向黑衣人,“你还是这个脾气,每次我只要提起她你就会动怒,可是你有什么资格动怒,这世间谁都可以为她出头,唯独你不可以,是你亲手将她推向地狱的。” 黑衣人突然抬手挥袖,柳太妃被一道劲风击飞几十米远,一路撞断了好几棵巨树,从她爬起来吐血的模样,秦月知道她受了严重的内伤。 柳太妃眼里阴狠的目光在闪烁,知道洞天福地有器灵后,她不想进洞天福地,因为她知道秦月一定会设有埋伏。 可是她躲不了,无论她躲到哪里,都会被眼前这人找出来。 最后更是不顾她的意愿,强迫她一起进来。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将计就计。 桂真听见秦月的复述,脑海出现了画面感,知道柳太妃在故意激怒神秘黑衣人,他将洞天福地有器灵一事告知柳太妃,没说器灵无主,柳太妃一定认为洞天福地的主人是秦月。 她早就猜到秦月会让器灵监视洞天福地,换句话说,柳太妃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在秦月视线下。 皇甫彦明坐到了秦月身边,觉得柳太妃真是不怕死,敢那么挑衅一个筑基期的人,难道笃定那黑衣人不会杀她? 还有柳太妃口中的她是谁,为何一提起她,那黑衣人就会生气? 柳太妃慢慢爬了起来,一开始只是轻声地笑,后来开始疯狂大笑,好像发泄心中积累多年的情绪一样,疯疯癫癫有些可怕。 “皇甫桦,你现在装什么多情人,当年你是怎么欺骗宁香伶,又是怎么将她出卖,这些事都要我一一提醒你吗。” 柳太妃喊出这句话时,秦月一双眼睛瞪大,一脸不敢置信。 秦月看了皇甫彦明一眼,“这秘密太大,不方便告诉你们。” 说完继续在脑海看着影像。 皇甫桦听见柳太妃喊他的名字,全身散发着黑沉恐怖的低气压,声音沙哑咬牙道:“我看你是活腻了,你想死,我成全你。” 柳太妃眉眼带笑,望着皇甫桦不眨眼,轻声道:“你杀啊,你不是早就想杀我为宁香伶报仇吗,我就不明白了,当年是你主动找上我,你杀了宁氏一族的果断到哪里去了,如今人死了,你装多情种子给谁看。难不成你还想认司空晏,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司空晏要是知道宁香伶所受的苦一切都是因为你,你猜他会不会叫你一声爹。你以为抓住绿英就能威胁秦心月了,你真是太可笑了,居然相信秦心月真的有软肋,而且这软肋还是一个丫环。” 皇甫桦望着柳太妃杀意越来越明显,柳太妃晃晃悠悠站了起来,继续道:“皇甫桦,试试符文,如今能带你离开的人只有我。” 柳太妃在赌,她和皇甫桦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秦月等人一个都没出现,很大的可能是秦月早在他们进来时就知道,已经把他们困在洞天福地了。 柳太妃会有这个猜测,是因为他们刚才杀了不止一只接近筑基期修为灵兽,可得到的东西都是最寻常的东西,连乾坤袋都是最低级的。 柳太妃在洞天福地住了一百多年,她跟白雾区域打过无数次交道,知道这种现象是不正常的,唯一的解释便是秦月在暗中掌控。 皇甫桦听见柳太妃的话,试了一下符文,发现刻化出的符文跟洞天福地没了联系,总的来说他被困在这里了。 见皇甫桦验证后,柳太妃心中大定,自顾自拿出丹药疗伤。 皇甫桦走到柳太妃面前,问她:“如何才能离开?” 柳太妃抬眼瞥了皇甫桦一眼,冷笑,“等你把我杀了,秦月等人进来围攻你,死了自然就会离开。” 皇甫桦被耍,声音沙哑道:“何必这么生气,你我才是一条船上的人,也怪你没用,掌控洞天福地那么多年,居然没成为他的主人,反而让秦心月捡了便宜。” 柳太妃像看可怜虫一样望着皇甫桦,慢悠悠道:“当年,你灭了宁氏一族得到宁氏一族守护的秘境,可你万万没想到,宁香伶早就发现了新的秘境,就是如今的洞天福地,还阴差阳错得到了器灵。你知道你把宁香伶丢给我时,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吗。我当时就在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男人,为了一个残破秘境居然丢弃宛如新世界的洞天福地。” 柳太妃见皇甫桦气得气息都变化了,继续大笑,“我把宁香伶关在洞天福地地牢日夜折磨,我就是想要得到洞天福地,可到头来却让司空晏和秦心月破坏,到底是母子啊,都是一样的狠人。” 柳太妃眼神不屑上下打量皇甫桦,眉开眼笑继续道:“你还不知道吧,当年宁香伶给你准备了生辰贺礼,这个贺礼就是洞天福地的传承,可你却在那一天杀了宁氏满门,露出了你的真面目。她明知道我会为了洞天福地折磨她,可她不曾向你求饶,更不曾泄露洞天福地半个字,她是在报复你啊。” 第314章 柳太妃求生 皇甫桦看着柳太妃,黑袍下的脸越来越狰狞,“别以为胡说八道就能激怒我。” 皇甫桦无法承受残酷的真相,只能坚信柳太妃在骗他。 柳太妃翻了翻白眼,“你也只能自欺欺人了。”说完继续闭目养伤。 皇甫桦站在原地许久,因为黑袍遮挡,秦月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从轻微颤抖的衣角,可以看出他的内心并不像他说的话那样平静。 秦月一言难尽看向皇甫彦明,叹息道:“唉,世事难料。” 修仙派的掌门居然是皇甫桦,听柳太妃的意思,宁氏一族守着一处秘境,皇甫桦当年就是因为这个灭了宁氏一族。 这样说起来,宁氏的灭门惨案才正常了。 当初她听宁香伶讲述时,便总觉得有些不对,皇甫桦单单因为修仙就灭了宁氏一族,可修仙功法之类的东西不能可以用偷的吗。 最让人疑惑的是,皇甫桦灭了宁氏一族便消失了,传言他被当今皇上杀了。 如今真相大白了,皇甫桦当年灭了宁氏一族,便进入秘境修炼,哪怕再残破的秘境,灵气也比外面充足,那么多年过去,皇甫桦有筑基期修为也不奇怪。 皇甫彦明见秦月叹气,知道她看见的事情事关重大,眼神扫过桂真,“这世间事本就难料,不用太在意。” 桂真挺好奇洞天福地里发生的事,对秦月提议,“秦姑娘既然可以和器灵沟通,不如请器灵帮你询问绿英的下落,如今他们被困洞天福地,应该会说的。” 皇甫彦明瞥了桂真一眼,笑道:“桂公子还真是心思简单,这种时候,柳太妃是绝不会说出绿英的下落,因为找不到绿英,他们还有一线生机,如果找到绿英,我和月儿必定要杀了他们。” 桂真也微笑着望着皇甫彦明,“三殿下,修仙派的掌门可是筑基修为,想杀他哪有那么容易,秦姑娘虽然也是筑基,可筑基与筑基之间也有区别,你知道那黑衣人擅长什么,弱点在哪里,秦姑娘现在是仙门的精神领袖,绝对不能出事,也就代表绿英绝不能出事。” 见皇甫彦明抿紧薄唇,桂真笑了笑,“不是我说苏雨泽的坏话啊,修仙派很神秘,他们掌门亲自出手藏人,恐怕很难找到绿英下落。” 皇甫彦明似笑非笑道:“你为何涨他人志气,灭我们威风,难道桂公子知道些什么内幕不成。” 桂真轻笑出声,看向秦月,“三殿下说笑了,我只是实话实话罢了,我一个废人能知道什么内幕。” 秦月让皇甫彦明和秦月安静,沉声道:“恐怕这事桂真说对了,绿英怕是难以找到。” 皇甫彦明眉头皱了皱,忙问:“为何?” 秦月深吸了一口气,神情严肃道:“因为那黑衣人也掌握了一处秘境,我怀疑他把绿英关在秘境里。” 皇甫彦明眉头紧紧皱成川字,“修仙派既然有秘境,为何还要来洞天福地?” 桂真沉默不语,内心真正平静下来,只要找不到绿英,秦月就不会冒险杀了柳太妃。 秦月从柳太妃只言片语里分析,“你们都知道一些修仙界常识,秘境也是分高低级的,洞天福地这种封印无数灵物的秘境,属于顶级秘境。从修仙派拿出的功法来看,那处秘境等级应该不高,很有可能连宝物都没有。柳太妃说那处秘境是由一族人看守的,是被人抢夺的。一族人千百年的索取,那处秘境不会有什么价值,不然修仙派的掌门也不会眼红洞天福地了。” 秦月不能说出皇甫桦的秘境是从宁氏一族抢夺的,皇甫彦明和桂真都是聪明人,她若提起宁氏一族,自然会猜出修仙派的掌门是皇甫桦。 皇甫桦是司空晏的父亲,也是司空晏的杀母仇人。 司空晏融合杀属性灵气,雷系实力更是逆天,皇甫桦的身份若暴露,司空晏势必会大怒,到时若压制不住杀意,这世间岂不是会成人间炼狱? 直觉告诉秦月,司空晏若压制不住杀意,这世间会因为他大乱。 现在的局面已经够乱了,如果司空晏再出来搅和,事情不知会变成什么模样。 “那接下来要怎么办,放那掌门出来吗?”桂真疑惑问道。 皇甫彦明也看向秦月,秦月笑了笑,“先等三天,看看雨泽他们寻找结果怎么样,如果一点踪迹都找不到,那绿英被藏秘境的可能高达百分之九十,到时我进洞天福地跟修仙派的掌门谈判。” 桂真内心揪了起来,如今秦月知道修仙派跟柳太妃不合,修仙派手里有绿英做筹码,她进去谈判,柳太妃必死无疑。 桂真看着茶杯起伏沉沉的茶叶出神,柳太妃他救不救? 三天时间过去,苏雨泽等人聚到皇宫。 苏雨泽端起桌上凉茶就开喝,喝完冷着脸道:“也不知道修仙派是如何藏人的,无论我们怎么找,完全没有绿英一丁点消息,好像绿英根本没有出现在皇城过。” 无相也叹气,“我和皇甫钰找了东城外,地皮都快掀了,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陶运脸色非常难看,声音沙哑道:“暗部也没查到消息。” 秦月叹气,“你们找不到是有原因的,你们离开不久,我通过器灵监视洞天福地,看见黑衣人打伤了柳太妃,也从柳太妃口中知道了一些事情。修仙派掌握一处秘境,绿英不出意外,就是被关在秘境里。” 秦月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 秘境这么神奇,居然不止一处。 在场的人都没有多激动,他们见识过洞天福地的神奇,完全不想知道别处秘境是什么样。 其实大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如果修仙派的秘境资源够好,修仙派不会到现在连个先天修为的弟子都没有,掌门也不会想尽办法要进洞天福地。 “修仙派居然有秘境,那我们把修仙派的弟子全抓起来,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能知道秘境在何处。”苏雨泽兴奋起来,反正早晚要和修仙派开战,现在修仙派的掌门被困,那些弟子还不是土鸡瓦狗。 这一次无相带着皇甫钰也来了,听见苏雨泽的话,皇甫钰摇头,“抓人这事不妥,这三天我们都查过修仙派的弟子,真正的核心弟子根本没有,能抓到都是些刚加入或是武功不高的人,他们不可能知道秘境,逼问不出东西。” 皇甫钰加入仙门后,苏雨泽跟他不怎么说话,但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看对方眼神带着恨和杀意。 苏雨泽叹气,对皇甫钰道:“你说的对,我听见秘境的事,有些太兴奋了。” 苏雨泽坐了回去,皇甫钰还对他点了点头,两人像化解了以前恩怨一般。 秦月皱眉,柳太妃在洞天福地调息养伤,已经有三天了,皇甫桦也沉得住气,期间没有再跟柳太妃说一句话,也没有去探索白雾,好像是在等她。 秦月猜想,皇甫桦可能知道她找不到绿英,所以在等她。 秦月有心想继续偷偷监视,说不定柳太妃和皇甫桦会暴露出更大的秘密,可她静不下心。 她怕皇甫桦留有后招,他敢进洞天福地,一定有事先吩咐过,她怕绿英会出事。 秦月站了起来,沉声道:“不能再等,我进去跟他们谈。” 皇甫彦明拉住秦月,“把我带上,我虽对付不了筑基期,柳太妃还是能拖住的。” 苏雨泽急了,“那修仙派的掌门不知是什么性格,你跟他谈也不怕吃亏,我们一起去,他们两个人,难道还能逃出生天不成。” 秦月看向桃血浪和皇甫钰,问他们,“你们也打算进去,你们实力不高,很容易被抓住当人质,到时我可不会救你们。” 桃血浪笑了笑,“我觉得秦姑娘多虑了,修仙派的掌门看见你,知道明白绿英是最有用的筹码,又怎么会抓我做人质。我已经加入仙门,如果这事没有机密,我想一起去。” 皇甫钰还没进入过洞天福地,听桃血浪说完,也跟着道:“我也想进去,虽然帮不上忙,但见识一下筑基期的实力,对未来修行也是有帮助的。” 秦月又看向桂真,桂真脸色苍白咳了咳,“如果秦姑娘不介意我是个废人,我也想进去看看热闹。” 秦月问了大家的意思,都不怕危险想进洞天福地看热闹。 秦月只好把大家都带进洞天福地。 秦月大大方方画出符文,一点不怕被人看去。 洞天福地里,皇甫桦率先睁开眼,声音沙哑开口,“来了。” 柳太妃脸上的伤已经看不出来了,听见皇甫桦的声音站了起来,没一会便看见秦月等人,眼神从桂真身上扫过,大笑出声。 “想必你们找了许久,没找到绿英吧。” 秦月看向皇甫桦,开门见山直接问,“你要怎么样,才会把绿英还给我?” 皇甫桦声音沙哑,“人,绝不可能还给你,只要你愿意分享洞天福地,我可以保证她的安全。你放心,只要你不毁约,她绝不会有生命危险。” 苏雨泽双手环胸冷笑,“那你先说,你是怎么知道进出洞天福地的符文的。” 进洞天福地之前,秦月特别叮嘱了众人,不要告诉柳太妃她能沟通器灵的事,更不要让修仙派的掌门知道他们已经知道秘境的事。 他们躲在暗处,才更方便行事。 柳太妃秀眉紧皱,皇甫桦毫不犹豫出卖她,“是柳太妃给我的。” 苏雨泽有此一问,只是想证明自己的猜测是对是错,听见皇甫桦的话,目光阴冷看着身边众人,“原来是内奸。” 他怀疑皇甫桦有特殊手段,推测出符文,可皇甫桦现在否定了。 可他想不明白,柳太妃是如何知道符文的? 秦月故意问皇甫桦,“我和柳太妃有仇,你跟她关系怎么样?” 柳太妃内心满是苦涩的笑,皇甫桦当初为了秘境连妻子一族都残忍杀害,如今秦月向他表达出善意,他又怎么会管她的死活。 果然,皇甫桦看了柳太妃一眼,说出的话非常无情,“只是合作关系,并无交情。” 柳太妃冷笑了一声,“你可真是会过河拆桥,你以为你抓住绿英,就能拿捏秦心月,简直是白日做梦,秦心月早晚会杀你的。” 皇甫佑仁告诉过她,绿英是秦心月的软肋,动者死的那种。 皇甫桦抓了绿英,已经彻底得罪秦心月,除非他愿意交出绿英,才有跟秦心月讲和的可能。 可她太了解皇甫桦那个人渣了,他绝不会交出绿英,秦心月会因为绿英而忌惮,但只要让她找到绿英,必定跟皇甫桦撕破脸。 柳太妃知道洞天福地器灵一事,她把皇甫桦的身份告知秦心月,秦心月又怎么会相信一条毒蛇。 柳太妃不知道今天能不能逃出去,逃不出去她也认命了,反正过不了多久,皇甫桦也会下黄泉的。 秦月故意露出满意的笑容,对皇甫桦道:“掌门说这话,倒是让我放心了,我可以让你自由进出洞天福地,你可以任取这里面的资源,修仙派和仙门甚至也可以共存,但只有一件事我想让掌门知道,柳太妃必须死。” 皇甫桦怕柳太妃临死会暴露他的身份,突然朝柳太妃出手。 柳太妃早就防备着皇甫桦,愣是暴发潜力在紧要关头瞬移开了。 柳太妃出现在皇甫桦几百米之处,看向秦月,“如果你能放我一命,我马上带你去找绿英。” 皇甫桦对柳太妃动了杀心,他不敢肯定,柳太妃是不是知道进入宁氏一族秘境的方法。 皇甫桦要杀柳太妃,柳太妃被筑基期威压震摄,无论如何也躲不过皇甫桦那一掌。 就在柳太妃忍不住想看向桂真那刻,秦月突然出手,暴戾灵箭射向皇甫桦后心,逼得皇甫桦退开,给了柳太妃躲开的时间。 柳太妃再次瞬移到秦月身边,神情认真道:“你不用担心我骗你,我告诉你地方,你找到绿英后再放我。” 皇甫桦硬接了秦月射出的暴戾灵气箭,暴戾灵气进入他体内,就像一锅热油加入一盆水,丹田里的灵力全都沸腾不受控制。 皇甫桦藏在黑袍底下的脸无比阴沉,他只是想知道秦月的实力,已经足够谨慎了,可还是大意了。 他小看了秦月。 秦月笑看了柳太妃一眼,“让我放你一马也不是不可以,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进入洞天福地的符文,你想跟我谈条件,总要让我看见你的诚意。” 秦月心里实在是很开心,实在没想到事情会这么的戏剧化,柳太妃居然知道宁氏一族的秘境在哪里。 随后想想,秦月也想明白了,柳太妃可是囚禁宁香伶那么多年,知道宁氏一族守护的秘境,也不是什么难事。 桂真听见秦月的话,眼神看向柳太妃,脸上神情非常平静。 柳太妃对秦月道:“我曾经在白雾里得到过一块影石,我发现它能记录影像,前不久我潜入皇宫把它拿了出来,看见了苏雨泽进出洞天福地的过程。” 苏雨泽脸色黑沉,万万没有想到,符文是从他这里泄露的。 “影石呢?”皇甫彦明不信柳太妃,要她拿出实物。 柳太妃从乾坤袋取出影石丢给皇甫彦明,“我怕别人抢我的乾坤袋,把里面的影像清除了。” 这块影石是柳太妃最近才想起来,她装进乾坤袋里只为以防万一,没想到真被她用上了。 秦月发现这块影石,就是修仙界很寻常的东西,平时用来记录武功招式或传达命令用的。 内奸的事,是个误会。 第315章 你不能杀我 秦月让皇甫彦明把影石收了起来,没还给柳太妃,“告诉我绿英在哪里。” 柳太妃知道自己没有选择,见皇甫桦站在原地没动,早猜到他早了秦月那种暴戾灵气的招,将秘境地点告诉给秦月,还说了进入秘境的方法。 知道秘境入口在宁氏一族的后山时,皇甫彦明和桃血浪抬头看向皇甫桦,已经开始怀疑皇甫桦的身份。 宁氏一族这四个字,关系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无相此时开口,“我年轻时去过宁家做客,便由我去接绿英姑娘回来吧。” 秦月看向无相,绿英的事她不能大意,目光看向皇甫彦明。 皇甫彦明知道秦月看他的意思,“我跟师父去一次。” 秦月送皇甫彦明和无相离开洞天福地后,皇甫桦体内的暴戾灵气终于被压制,看着柳太妃的目光充满了悔恨,他早该杀了柳太妃的。 皇甫桦见秦月对他露出杀意,声音沙哑,“你不能杀我。” 听见这话,秦月只觉好笑,“我为什么不能杀你?” 苏雨泽站在一旁冷笑,“你现在可不是威风凛凛的掌门,而是丧家之犬,你是筑基期不假,你今天别想离开。” 想到要杀筑基期,苏雨泽按捺不住激动的心。 那可是筑基期啊。 皇甫桦目光瞥过苏雨泽,非常自信道:“我在那丫头体内下了毒,每一个月都需要解药,按日期来算,还有几天她体内的毒就会毒发。” 秦月暂时压住杀意,苏雨泽嘲讽笑道:“这洞天福地有解毒丹,还有洗髓丹,凭这点就想拿捏我们,你也小瞧我们了。” 苏雨泽非常有自信,这世上若说毒,还真不是什么难题。 皇甫桦笑了,“那你们就试试,看解毒丹和洗髓丹能不能解毒。” 皇甫桦语气太自信,苏雨泽不知道他是虚张声势,还是很有把握。 柳太妃这时笑了起来,“他说的毒,其实是一种上古留下的秘毒,这种毒伤在元神,解毒丹和洗髓丹的确没用,不过针对元神的灵药应该有解毒的效果。” 秦月听了柳太妃的话,决定暂时不杀皇甫桦。 她相信皇甫桦没有说谎,绿英离毒发可能只有几日,如果在这几日中解不了毒。 绿英死了,秦心月会发疯的。 没多久,传承告诉秦月,无相和皇甫彦明已经把绿英找回来了。 秦月将三人接进洞天福地,看见绿英身上没伤,心里松了一口气。 如果秦心月以后醒来,知道她没保护好绿英,肯定是会迁怒她的。 秦月眼神示意苏雨泽上前给绿英检查。 苏雨泽用尽手段,都没查到绿英体内有毒,“不管是灵力运转,还是身体都很正常,不像是中毒的样子。” 桃血浪视线扫过皇甫桦和柳太妃,对秦月道:“这毒会不会是虚构?柳太妃和修仙派到底是同盟,眼前这场闹翻的戏,会不会是故意演出来的?” 柳太妃没理会桃血浪的暗指,看向秦月,“我帮你找到绿英,现在轮到你放我离开了。” 闻言,秦月忽然笑了起来,柳太妃内心涌起浓浓的不安。 “我没承诺过的事,你要我怎么实施。” 果然,听见秦月的话,柳太妃全身血液都凉了。 柳太妃目光阴狠,咬牙,“你够狠。” 秦月目光看向皇甫桦,问他:“你说绿英中毒,可有证明?” 皇甫桦轻笑,“再过几天就会毒发,到时她的元神会破裂。” 秦月紧紧皱眉,元神破裂的伤很难恢复,秦心月就是元神受损,当时差一点直接消失。 皇甫桦声音带着引诱的味道,“看来你不敢赌,既然你要证据,那我就给你证据。” 皇甫桦话说完,嘴里念出低沉晦暗的咒语。 绿英突然脸色惨白倒在地上,神情非常痛苦抱着头,整个人控制不住在地上滚动,嘴里发出的声音充满了痛苦。 苏雨泽走到绿英身边,将乾坤袋里好多丹药都给绿英吃了。 可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绿英神情太过痛苦,秦月心里非常担心,她怕秦心月会像之前那样留有一线心神在外面,看见绿英这副模样,秦心月一定沉不住气。 等了一会,秦心月没有动静,秦月暂时松了口气,看向皇甫桦,“你想如何?” 皇甫桦停下念咒语,绿英灵魂撕裂般的剧痛停了下来。 短短十几个呼吸的时间,绿英痛到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直接去了大半条命。 秦月毫不怀疑,如果继续让绿英这么痛苦下去,绿英一定会被活活痛死。 皇甫桦声音沙哑,“我知道你看重这个丫头,只要她按时服下解药,我不催动咒语,她的元神永远不会出事。我先前的条件,不变。” 秦月眯了眯眼,一旁皇甫彦明眼里闪过担忧,他很担心秦月会因为绿英被皇甫桦牵着鼻子走。 皇甫桦已经筑基期了,如果再给他洞天福地的资源,这人会越来越强的。 秦月冷笑,语气斩钉截铁,“不可能,我可以放你离开,前提是你把绿英体内的毒解了。如果你不愿,等绿英死后,我拿整个修仙派给她陪葬,她也算死得其所了。” 皇甫桦不知道秦月和秦心月之间的纠葛,他本是生性凉薄的人,绿英只是秦月的丫环,虽说秦月很看重在意她,可她份量有限,怎么能跟洞天福地相提并论。 皇甫桦扫了柳太妃一眼,“你对天道起誓,我帮这个丫头解毒后,你会放我离开洞天福地。” 秦月毫不犹豫对天道起誓,皇甫桦这个身份,一旦暴露出去,最想杀他的是司空晏。 皇甫桦怕多生事端,现在他又被秦月困在这里,除了相信秦月,他没有其他办法。 皇甫桦念出咒语,一条半透明的虫子从绿英脑门爬了出来。 苏雨泽见了,脸色大变,“噬魂千足虫,掌门好狠的手段。” 噬魂千足虫,苏雨泽看过关于魔界的书籍,这是魔界喜欢培养的魂虫,多用于对付正派修仙者,这虫子很特殊,能被种进识海,啃食人的元神。 不过这虫很罕见,洞天福地的书籍有记载,这虫在上古修仙界就是禁忌。 皇甫桦拿出的噬魂千足虫修为很低,也只能控制绿英这种刚踏上修行路的人,像秦月筑基修为,这虫还没靠近秦月,就会被发现。 若是这虫遇到秦心月,秦心月一道精神力攻击就能轻易杀死它。 这虫难对付是它免疫各种法术攻击,只有元神攻击才能杀死它。 皇甫桦收了噬魂千足虫,一颗心紧张起来,他怕秦月说话不算话,“可以让我离开了,以后修仙派绝不会和仙门争斗。” 这一次是他大意了,认栽了。 秦月送皇甫桦离开时,故意传音给他,‘皇甫掌门,这洞天福地已经认我为主,你最好不要再打他的主意了,我不希望再听见修仙派的消息,不然我想司空晏应该很愿意见你。’ 秦月一声皇甫掌门,让皇甫桦知道他暴露了身份,更猜到他从进入洞天福地起,一言一行恐怕就被监视。 皇甫桦离开洞天福地前,心里大骂柳太妃贱人。 他不傻,柳太妃进入洞天福地就开始激怒他,那些话哪里是嘲笑他,分明是故意说给秦心月听的,柳太妃一定早知道秦月是洞天福地的主人。 他强迫柳太妃进洞天福地时,柳太妃不会反抗那么厉害。 皇甫桦离开后,苏雨泽愣愣地看着秦月,“你真的放他离开啊,这可是难得杀他的机会。” 皇甫彦明瞥了苏雨泽一眼,冷声道:“月儿对天道发过誓,不放他岂不是违背了誓言。” 天道虽然没有降下过惩罚,但谁也不敢赌天道是否存在。 对天道起誓,也是对自己的心起誓。 苏雨泽撇了撇嘴,“秦月是发誓了,可她没说我们不能动手啊,有补灵丹支撑,我们几个合力难道拖不死他。” 秦月笑着摇了摇头,“杀他太过冒险,没有那个必要。再说了,他的命,不该我来收。” 皇甫彦明和桃血浪本就心里有数,如今再听秦月意有所指的话,两人更加确定黑衣人就是跟柳太妃合作害了宁香伶的皇甫桦,司空晏的亲生父亲。 秦月让陶运带绿英回去休息,神情平静看向柳太妃,“我可没对天道起誓不杀你,看在你帮我找到绿英的份上,我会给你一个痛快。” 柳太妃瞬移离开,距离秦月足够远,视线扫过桂真冷声道:“不劳你动手,我的命我自己来取。” 柳太妃心里有过犹豫,若是暴露出桂真,逼桂真出手,她还有一线生机。 可是,她与桂真之间的友谊也将彻底消失。 柳太妃心里不忍,几十年没有冲动过了,她很想不顾一切冲动一次,桂真跟在秦月身边,比跟她混有前途多了。 柳太妃伸出手,魔气凝聚成爪,慢慢靠近自己心脏。 哪怕她是魔修,心脏被捏碎也活不了。 柳太妃深吸一口气,眼神空洞,其实她的人生已经没什么遗憾了,特别是在遇到桂真之后,以前为求修仙她没有一天是快乐的。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日子,根本没有温暖。 她和桂真相处不久,可那短短几个月的时光,竟比她近百年的光阴还要充足。 在桂真面前,她想笑就笑,想难过就能难过。 只有在桂真面前,她才觉得她是个人。 一直被人喊魔头,她都忘记她是个人了。 她是人啊,怎能不渴望温暖和阳光。 直到临死,柳太妃也不知道她对桂真是什么感情,是把桂真当儿子了,还是其他。 可这一刻她很清楚,她的人生一片黑暗,桂真就是黑暗里唯一的一道光。 柳太妃慢慢闭上眼,没敢去看桂真,她怕控制不住情绪,让秦月等人看出异样,连累桂真。 柳太妃嘴角露出苦笑,右手狠狠朝心脏抓去,哪怕要死,她也不要被秦月杀死。 能杀死她的,只有她自己。 柳太妃魔气凝聚成实质,如野兽利爪的魔气武器,划破皮肤,可却凭空遇到一层阻碍,这层阻碍保护了柳太妃的心脏。 柳太妃一脸震惊睁开眼。 桂真长长叹气,看着柳太妃眼神非常复杂,声音低沉问道:“死了什么都没有了,你甘心吗?” 苏雨泽见柳太妃停下自杀,又听见桂真的声音,扭头一脸疑惑,“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柳太妃的死活关你什么事,她甘不甘心又跟你有什么关系,别忘记了她是怎么折磨你的,别傻乎乎发善心。” 秦月筑基期修为,她对灵力的感应比在场所有人都强。 柳太妃对自己心脏那一爪,蓄力完全足够,是能在一瞬间捏碎心脏的。 可有一道灵力变成了保护障,保护住了柳太妃的心脏,阻挡了柳太妃的手,而那道灵力是桂真发出的。 秦月紧紧皱眉,桂真丹田被毁,又没有兽修的功法,是怎么引动的灵力。 他有修为,又是如何骗过她的? 此时秦月脑海里,全是疑问。 秦月看着桂真眼神太古怪,皇甫彦明等人也逐渐察觉到了,不自觉开始远离桂真。 桂真就那么脸色苍白站在原地,望着柳太妃,“为何不暴露我?” 柳太妃紧紧皱眉,故意冷笑,“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若你记恨我折磨你的事,你想杀我就动手吧,何必言语侮辱我。” 柳太妃内心完全没有活下来的欣喜,只有对桂真暴露身份的担忧。 秦月成立仙门,桂真跟秦月做对,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况且,桂真丹田的小红需要吞噬灵气,待在洞天福地才能成长,暴露了就要被赶走了。 她已经逃不出去了,何必连累桂真。 桂真眉头皱得更紧了,站在原地没说话。 苏雨泽看着桂真面无表情的脸,又看了看柳太妃,气笑了,怒声质问桂真,“你跟柳太妃什么关系?” 柳太妃见桂真深吸一口气,一副要把真相告诉苏雨泽的模样,急了,忙将魔气凝聚成爪再次抓向心脏。 全力的攻击再一次被阻挡,柳太妃眼神恳求看着桂真,想让桂真不要救她。 柳太妃动作太果断,这一下,只要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柳太妃想用死保护桂真。 苏雨泽气得脸色泛青,一步一步朝桂真走去,半路被桃血浪死死拦住,一字一句问桂真,“我再问你一遍,你跟柳太妃是什么关系,你为何要帮她说话,她又为何宁愿死也要阻止你开口。” 桃血浪察觉到了桂真的危险,死死拉住苏雨泽,不让他靠近桂真。 桂真眼神悲伤看着苏雨泽,“进出洞天福的符文,是我给柳前辈的。” 桂真的话让苏雨泽觉得可笑到了极点,还是不愿相信桂真跟柳太妃是一伙的,下意识忽视那句柳前辈。 “柳太妃折磨你,毁了你的丹田,挑了你的手脚筋,你还替她卖命,她拿什么威胁你,你解决不了不知道找我帮忙吗,就算我帮不了你,秦月总能帮吧。” 皇甫彦明这些旁边人,看见的比苏雨泽要深,桂真真心实意一声柳前辈,让他们知道,这不是威胁拿捏。 桂真叹气,“你还没想明白吗,丹田是我自己毁的,手脚筋是我柳前辈帮我挑断的,我知道你心地善良,我想进洞天福地只能用苦肉计。” 苏雨泽企图在桂真眼里看见心虚,可桂真眼神坦荡,无一不证明他说的话出自真心,并不是被柳太妃威迫。 苏雨泽扭头气笑了,脸色越来越阴沉,“所以,从一开始你就在利用我,利用我们之间的友情。最可笑的是我,被你像耍猴子一样耍,你是不是很得意,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桂真眉头紧皱,“我从未得意过,也从不觉得你傻,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你我做不了朋友。” 第316章 告知苏雨泽 桂真话音未落,苏雨泽表情狰狞朝他怒吼,“柳太妃有什么好,她杀人不眨眼,心狠手辣,是人人喊打喊杀的魔头。” 桂真眉头皱得更紧了,扭头看了神情担忧的柳太妃一眼,“可我不觉得她是魔头,若说杀人不眨眼,在场谁手上没有人命。心狠手辣,这世道不心狠怎能活得下去。她只是想变强想活着,这又有什么错,你们为了变强不也不折手段吗,大家都是一类人,何必指责。” 苏雨泽气得说不出话来,若不是被桃血浪紧紧拉住,他能冲到桂真面前跟他拼命。 “可她是魔修。”桃血浪冷声道。 桂真深吸一口气,“我知道,可那又怎么样,她待我有真心,我能感觉到。当初我背叛苏雨泽救她,若回到过去,我依旧不会后悔,还是会救她。” 柳太妃听着桂真的话,瞬移到桂真面前,“我很高兴能认识你,让我知道生活不只是修炼,可你不该救我,太冒险了。” 柳太妃说完看向秦月,“是我逼桂真将符文给我的,除了这件事,他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们的事,我死有余辜,能不能放过他?” 桂真想说话,柳太妃不让他说。 苏雨泽注意到桂真看柳太妃的眼神,这种眼神他太熟悉了,司空晏以前就是这么看秦心月的。 苏雨泽因为震惊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想要骂醒桂真,“你疯了,柳太妃都是几百岁的老巫婆,你居然对她动了心,你眼睛是不是瞎了。” 桂真脸色瞬间变冷,抿紧了唇,很认真反驳,“你不要乱说,我跟柳前辈之间清清白白,她把我当晚辈看待,你不要坏她名声。” 闻言,柳太妃也很震惊回头,桂真喜欢她? 桂真急着反驳,无疑此地无银三百两。 秦月等人皆倒吸一口冷气,然后眼神敬佩看向桂真,虽然柳太妃面容年轻,可她是一百多岁的老太婆啊,这都能动心,不是寻常人啊。 桂真和柳太妃之间的事,更让秦月明白,感情这个东西没有道理可言。 喜欢更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如果感情能控制,桂真肯定不会喜欢柳太妃。 秦月忍不住去看皇甫彦明,彦明喜欢她,是不是也不受控制,所以当初宁愿拿命去赌,只为了留住她。 桂真见柳太妃一脸震惊看他,耳尖泛红,急道:“前辈,不要听苏雨泽胡说,他的脑子跟正常人不一样。” 柳太妃突然笑了起来,伸手捏了捏桂真的娃娃脸,“可我发现,我好像也对你动心了。” 桂真被捏脸后,整个人像火烧一样,见苏雨泽目瞪口呆看着他,涨红着脸上前抓住柳太妃,让小红撕破空间,钻进了身后空间裂缝。 桂真带着柳太妃离开后,苏雨泽没忍住揉了揉眼睛,“这是什么能力?” 秦月神情凝重道:“空间之力,刚才桂真泄露出的气息很强,给我很重的威胁感,我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秦月说完,所有人都惊了。 桂真不声不响有了筑基期实力,这太可笑了吧。 秦月很好奇,桂真的兽灵根跟普通灵根没什么不同,为什么会那么强? 虚空里的传承也目瞪口呆,他虽然忘记前尘,但一些常识他还是记得的,他沉睡十几万年,知道洞天福地是一件上古尊神器,这可逆天之物。 现如今,居然被一个气息连先天都没有人撕破了空间。 传承没有实体,不然一定会揉一揉眼睛,想知道他看见的到底是真是假。 桂真离开后,苏雨泽眼神扫过皇甫彦明,能想到皇甫彦明会怎么嘲讽他,桂真可是他带进洞天福地的,符文泄露,绿英被抓,这些事都是他间接害的。 皇甫彦明看了苏雨泽一眼,出乎苏雨泽意料,他什么也没说。 知道内奸是谁,秦月将新的符文告诉大家。 皇甫钰非常激动感受符文,努力把它记在脑海里,秦月把符文告诉他,就代表真正认可他了。 苏雨泽很犹豫很好奇,秦月见他实在纠结,问他,“你有什么事想问我,直接问就是,桂真的事不怪你,你不要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苏雨泽是有一点内疚,可心里还是愤怒居多,生气桂真耍他,可他更想知道另外一件事。 “你先前说洞天福地的器灵无主,其实是骗我们的对吗?” 以前,秦月告诉苏雨泽,她炼化洞天福地失败,苏雨泽当时信了,可他现在怀疑了。 苏雨泽知道这问题不应该现在问,可他心里憋不住事,想来想去还是决定问出来,总比憋在心里憋出误会来要强。 再说了,炼化洞天福地是喜事,先前没明说是因为怀疑有内奸,现在内奸找出来了,瞒着的意义不大。 秦月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说她没有炼化洞天福地,在场的人难免会对洞天福地起心思,对苏雨泽点了点头,“并不算真正炼化,但器灵听我的。” 她和传承绑定,还拥有封印传承的能力,传承的确也听她的。 她算是洞天福地半个主人吧。 这一瞬间,所有人心里都没了心思,器灵听秦月的,想要得到洞天福地必须让器灵认主,他们若有异心,都不用秦月自己察觉,器灵就会把他们出卖,更别说这方世界是被器灵监视着的。 只要秦月想,她就是洞天福地的神,发生在洞天福地的大小事,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苏雨泽点头,“果然,你敢说出器灵没有无主,一定是有把握的,根本不怕别人打洞天福地的主意。” 苏雨泽说完,桃血浪非常意外看了苏雨泽一眼,再看秦月脸上的笑,很难理解苏雨泽和秦月之间的友情是什么样,这种话都敢说,也不怕秦月会不高兴。 秦月笑着点头,“我当时就是心血来潮,想要试探一下,如果对我有异心的人,知道器灵无主的情况下,一定会想办法沟通器灵,这样我就能知道谁对我有异心。” 苏雨泽很赞同,没觉得秦月是在骗他,“谨慎一些没错,不过你为什么要放修仙派的掌门离开。” 秦月想着皇甫桦的身份,看了一眼无相和皇甫钰,对他们道:“我有些私事想跟苏雨泽说。” 无相和皇甫钰很识趣,两人知道符文,拥有随意进出洞天福地的权利,不在乎多停留这么一会,跟秦月告辞一声便出了洞天福地。 秦月看向桃血浪,苏雨泽便道:“既然是关于我的私事,桃血浪可以留下,我的事,没什么是他不能听的。” 他不信他的眼光会那么差,桃血浪一定是真心跟他做朋友的,不会像桂真那样背叛他。 皇甫彦明没让秦月为难,秦月还没开口,他就柔声道:“很久没有去看我母妃了,我去看看她。” 皇甫彦明离开后,就剩下苏雨泽桃血浪秦月在原地。 秦月对苏雨泽说道:“你知道修仙派的掌门是谁吗?” 苏雨泽一脸茫然,“他是谁我怎么可能知道,怎么,他是我们认识的人吗?” 桂真都能不声不响变成高手,如果说修仙派的掌门是他认识的人,好像也不是没可能。 桃血浪插话,“秦姑娘是不是想说修仙派掌门是皇甫桦。” 秦月很意外看向桃血浪,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桃血浪听见秦月这话,笑了笑,“不仅我猜出来了,三殿下也猜出来了。” 苏雨泽愣在了原地,修仙派掌门是皇甫桦,怎么可能,骗人的吧,皇甫桦都死了多少年了。 桃血浪不知道苏雨泽为什么那么惊讶,更不明白,秦月为什么说这是和苏雨泽的私事。 “他怎么没死?你确定他的身份吗?不要到最后弄错了。”苏雨泽神情凝重问秦月。 秦月很认真点头,“我亲耳听见柳太妃喊他名字,更知道当年他为了秘境杀了宁氏一族,把宁香伶卖给柳太妃,当时他不知道宁香伶已经得到洞天福地的传承,更准备将洞天福地的存在告诉他,宁香伶知道落在柳太妃手里必死无疑,还是没有说出洞天福地,更没开口求他。” 桃血浪视线若有所思望着苏雨泽,“皇甫桦是司空晏的父亲,司空晏目前正在闭关,你要去转告司空晏吗?” 桃血浪理解秦月放走皇甫桦的决定,皇甫桦不能杀,至少不能死在秦月手里。 秦月想的没桃血浪复杂,她只是单纯忌惮司空晏,不想跟司空晏有什么深的牵扯,皇甫桦再怎么说也是司空晏的亲生父亲,她若杀了,事后会很麻烦。 说不定司空晏会因此又缠上她。 不怪秦月自念,她总觉得司空晏很危险,以前只是忌惮,现在提起司空晏的名字,一颗心都会猛地收缩一下。 如果有地方可躲,她真的想躲司空晏一辈子。 苏雨泽咬了咬牙,问秦月,“那你知道我娘吗,我娘是不是还活着?” 桂真说了,他娘去找皇甫桦后生死不知。 有没有可能,还活着? 桃血浪越听越迷惑了,苏雨泽的娘又关皇甫桦什么事? 秦月摇头,“柳太妃和皇甫桦没说,趁着皇甫桦还不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他的身份,我们可以悄悄查,只要你娘还活着,一定会找到蛛丝马迹的。” 苏雨泽神情非常激动,双手微微颤抖,他娘还有活着的可能。 司空晏找宁香伶找了那么多年,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都没放弃,最终皇天不负苦心人,让他跟宁香伶见面。 哪怕那是最后一面,可好歹司空晏找到他娘了。 苏雨泽也想像司空晏那样,不管他娘现在是什么情景,他都想见她一面。 只想让她知道,她的儿子长大了。 苏雨泽眼里光芒越来越亮,秦月不好劝,哪怕知道苏雨泽的娘活着的机率不足百分之一。 秦月安慰意味十足拍了拍苏雨泽肩膀,对桃血浪点了点头后离开了洞天福地。 秦月离开后,苏雨泽深吸一口气,“你一定好奇秦月为什么告诉我皇甫桦的事吧。” 桃血浪走到苏雨泽身边,“你若是不想说,可以不说。” 苏雨泽叹了叹气,“也不是什么秘密,我师父是我外公,我爹是皇甫桦。” 桃血浪因为震惊张了张嘴,苏雨泽一直以来对司空晏的维护,此时全明白了。 苏雨泽见桃血浪只震惊了一会,叹道:“你性格果然沉稳,其实我有点好奇,要什么样的事,才能让你失色。” 桃血浪扬了扬嘴角,“以后你就知道了。” 他沉稳是因为跟苏雨泽比,其实他一点也不沉稳,不然以前也不会因为苏雨泽几句骂人的话就动怒。 苏雨泽把他从桂真那里听到的事一一告诉桃血浪,说了他现在就想找到他娘。 桃血浪不像秦月那样,直接开口打击,“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你娘很有可能已经不在了。” 苏雨泽愣了愣,神情沉重点头,“我知道,可我想找一下,我很害怕,害怕我娘跟宁香伶一样,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受苦,正等着我去救她。” “那你打算把皇甫桦的消息告诉司空晏吗?”桃血浪问。 苏雨泽毫不犹豫点头,“当然要说,司空晏憋着火一直在找柳太妃,现在皇甫桦出现了,让他出出气挺好,最好也转移一下注意力。” 这些日子苏雨泽冷眼看着,秦月很信任皇甫彦明,已经超过了信任他的程度。 皇甫彦明在秦月心里,已经是份量最重的人。 苏雨泽担心司空晏出关会生气,可他又阻拦不了皇甫彦明,不管是皇甫彦明还是秦月,他都拦不住。 如果是在山谷,他还能膈应皇甫彦明,可回到皇城,他连皇甫彦明晚上住哪里都不确定,怎么膈应。 面对司空晏跟秦月的事,桃血浪也很无奈,除非司空晏愿意放弃秦月,或是秦月愿意接受司空晏,要不然就是皇甫彦明愿意主动退出这场感情,不然这三人早晚会生事。 这是避免不了的。 桂真撕破了洞天福地的空间,带着柳太妃从空间裂缝出来。 他的运气不错,没有掉落悬崖或河流,而是出现在一座人迹罕见的森林里。 撕破洞天福地的空间,耗费了桂真所有灵力,丹田小红更是陷入沉睡,没有小红,他现在就是废人一个。 桂真跌倒到地上时,脸色惨白一口血吐了出来。 没有小红帮他压制,他体内的伤完全暴发。 桂真脸上露出苦笑,他用苦肉计进洞天福地,目的是想吞噬灵气让小红成长,暗中吞噬了不少灵气,小红也开始成长,可这一回撕破空间,不仅这一段的时间白费了,连小红本源之力也丢失了一部份。 柳太妃忙上前搀扶住桂真,感觉到桂真虚弱无力的脉相,忙从乾坤袋里取出丹药喂给桂真,“你没事吧,你不该救我的。” 从洞天福地逃出来,怎么可能不付出代价。 第317章 若是有杀神 桂真撑着身体自己站了起来,没让柳太妃继续搀扶他,苦笑,“胡说,我不救你,你就死了。” 如果当时柳太妃把他暴露出来,不管心里有多复杂,他都不会出手救人的。 可是柳太妃选择死也不愿暴露他,他怎能不救。 听见死这个字,柳太妃笑的一脸无所谓,“人活一世,终究是要死的,我死不要紧,可我不想连累你一起死。答应我,再遇到这种情况,一定不要救我。” 桂真长长叹气,“撕破空间的代价很大,我怕是有一两年都恢复不过来,再遇到今天这种情况,我想帮你也帮不上。” 小红已经陷入沉睡,如果有大量灵气或许能让小红苏醒。 可他从洞天福地离开,身上更是连乾坤袋都没有一个。 知道桂真不是永远变成普通人,以后还有恢复的可能,柳太妃咬牙做了一个决定,“皇城不能待了,我带你离开。” 桂真沉声道:“你找个地方把我丢下,我改名换姓躲起来,几年时间,很快就会过去。” 桂真不想耽搁柳太妃时间,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他对柳太妃到底是什么意思,苏雨泽说他对柳太妃动心时,他愤怒又脸红,内心乱极了,连点头绪都没有。 桂真忍不住看着柳太妃,这么年轻的容貌,说她是他的妹妹也有人信。 “接下来听我的就行。”柳太妃语气很强硬。 她把皇甫桦的身份暴露给秦心月,司空晏出关后,皇城会变的很热闹。 桂真说服不了柳太妃,两人装成兄妹易容上路。 路上,桂真忍不住好奇问道:“修仙派的掌门是谁?” “是皇甫桦。”柳太妃没有隐瞒桂真。 桂真眼神露出意外,“难怪秦月会放他离开。” 听见桂真这话,柳太妃一脸不解,“这又是什么说法?” 桂真解释道:“我想你一定告诉秦月皇甫桦的身份,可你不知道,皇甫桦是苏雨泽的亲生父亲。” 柳太妃瞳孔缩了缩,当年的事,她有很多都遗忘了,那时的她一心只想修仙,一心只想折磨宁香伶,哪里有心去过问皇甫桦的事。 柳太妃眯了眯眼,“这么说,皇甫桦这一命是我救下的?如果不是我透露他的身份给秦心月知道,秦心月这一回就算不杀他,也定不会让他毫发无伤离开,失策了。” 桂真笑了起来,“我并不那么认为,皇甫桦的身份暴露出来,对你有益无害。司空晏想杀你,秦月也想杀你,皇甫桦能替你转移注意力。” 柳太妃笑容苦涩,很无力道:“我于司空晏是杀母之仇,我折磨宁香伶那么多年,司空晏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我。从我杀第一个时,我就深知一件事,今天我杀了别人是因为比别人强,可总有一天,别人会强过我,我也会死在别人手里。” 听见柳太妃说死,桂真只觉心脏被什么东西紧紧绑住,跳动都觉得费力。 柳太妃停了下来,眼神认真看着桂真,“如果有一天我被司空晏或别人杀了,你不要为我报仇。” 杀人者,人恒杀之,这个道理她很早就懂了。 司空晏雷系灵根,这次闭关那么久,说不定能突破筑基,她被杀只是时间问题。 桂真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正想说什么时,柳太妃突然笑着岔开话题,“司空晏想杀我也没那么容易,我可是魔修,最擅长逃命了,只要我躲起来,司空晏休想找到我。” 桂真抿了抿唇没说话,柳太妃扶着他继续赶路。 一路上,无论是桂真还是柳太妃,都没有提在洞天福地苏雨泽说的话。 桂真不提,是因为他到底是个俗人,接受不了柳太妃百岁高龄的真相。 柳太妃不提,是因为她注定要死,她不想跟桂真有更亲近的关系,更不想让桂真为她报仇,因为那是万劫不复的绝境。 上天待她不薄,让她遇到桂真,拥有了一丝温暖,她只想好好守护这丝温暖,不想毁了桂真。 洞天福地里,绿英昏睡三天后醒来,一睁眼看见大家都待在她的房间。 苏雨泽给绿英把了把脉,对秦月道:“从脉相看,已经没事了,还是怪我医术不精,看不出元神的问题。” 绿英无故昏睡三天,秦月差点以为是皇甫桦留的后手,都想去找皇甫桦问个清楚了,最后还是被皇甫彦明拉住,才没有去找人。 秦月坐到绿英床边,柔声询问:“你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绿英才动了动,就感觉脑海刺痛,语气平淡道:“元神有了裂缝。” 绿英话音落下,秦月脸色难看,苏雨泽更是倒吸一口冷气。 秦心月也是元神受损才闭死关,绿英元神受损比秦心月轻,可她修炼的不是精神力,没有恢复的可能,元神被毁,修为怕是一生都精进不了。 以秦心月对绿英的在意,醒来不知会发多大的火。 苏雨泽咬了咬牙,“该死的王八蛋,居然毁了绿英的元神,难道他不怕我们找他算账?” 苏雨泽没把皇甫桦当父亲,内心甚至把皇甫桦当仇人。 一口一个王八蛋,脸色非常阴沉。 桃血浪冷静分析道:“在修仙派掌门的眼里,绿英就是一个丫环,他被困洞天福地受了屈辱,哪能不找回场子,可惜他失算了,完全低估了秦心月对绿英的看重。” 陶运看着绿英惨白的脸,问大家,“难道没有灵药能修复元神吗?” 秦月冷着脸摇了摇头,“白雾里灵药是多,可治疗元神的灵药,就算在上古修仙界也是罕见的灵物,如果有灵药可用,秦心月又怎么会闭死关。” 陶运咬了咬牙,“元神受损,对绿英有什么影响?” 秦月没回答这个问题,一旁皇甫彦明道:“绿英元神受损昏迷了三天,受损程度应该不严重,不影响日常生活,可想要修炼是不行了,因为元神受损会带来剧痛,这种剧痛无法缓解只能忍,而且这种剧痛是伴随一生的。” 绿英听见皇甫彦明的话,内心没多少波动,心思完全放在秦月刚才说的话上,小姐元神也受损了,而且比她严重。 她现在承受的,小姐正承受着比她痛无数倍的痛苦。 秦月本来是打算培养绿英修炼的野心,想让绿英在关键时候背叛秦心月,击碎秦心月的心神。 可绿英元神受损,等于修行根基被毁。 绿英若是认命,自然不会再生野心,更不可能变心背叛秦心月。 确定绿英没有生命危险,秦月交代陶运照顾绿英,招呼皇甫彦明离开了。 苏雨泽看着面无表情的绿英心有不忍,劝了句,“元神受损也不是不能修炼,你小姐当初修炼精神力,当时情况比你还要复杂,她可是利用心魔增长修为,疼痛若是利用好了,能辅助修炼的。” 苏雨泽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这种鼓励人的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这世上只有一个秦心月。 无时无刻忍受着元神撕裂的痛苦,哪怕能忍短时间,可时间一长,不管心性多坚强恐怕都要疯。 苏雨泽看着绿英平静的眼神,喉咙突然一哽,再也说不出话,拉着桃血浪落荒而逃。 若有一日,他遇到绿英这种情况,一定不想听别人安慰的话,只想要一个人好好静静。 无相和皇甫钰也离开了,屋里只剩下陶运和绿英。 陶运犹豫后,大步走到绿英床边,“你不要担心,白雾境里什么都有,说不定就有治疗元神的丹药,你一定能恢复的。” 绿英见陶运眼里对她的担忧,对他露出浅浅笑意,“如果我说,我从未在意过元神受损的事,你会相信吗?” 陶运望着绿英清澈的双眼,很认真点了点头,“我信。” 头部传来的疼痛,完全比不了炼体时的痛。 绿英见陶运搬来凳子坐在她床边,声音低沉说道:“从小我和小姐相依为命,我听小姐的命令行事,小姐让我修炼我就修炼。” 陶运非常震惊看了绿英一眼,秦心月让绿英修炼,什么时候? 绿英对陶运笑了笑,“你不用担心我,以前我不太喜欢你,可这些日子的相处,你对我处处照顾,哪怕你是因为大人的命令,可我还是领你这份情。陶大哥,我没事。” 一声陶大哥,陶运身子不自觉紧绷起来。 这一刻,陶运无比恼怒自己没有灵根,如果他也能修炼,就能去白雾里闯一闯,不至于坐在这里什么都不能做。 秦月离开洞天福地后,跟皇甫彦明一起回了王府。 皇甫彦明见她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倒了一杯茶递给她,温声问道:“是在担心秦心月醒来会迁怒你吗?” 秦月叹了叹气,“绿英没死,秦心月不会发疯,就算要迁怒也是对皇甫桦,不是我。” 皇甫彦明挑了挑眉,“修仙派的掌门果然是皇甫桦吗,你在为什么苦恼,能告诉我吗?” 桃血浪说皇甫彦明可能猜出皇甫桦的身份,秦月并不想隐瞒,她想隐瞒的是皇甫桦和苏雨泽的关系。 再说,她心里苦恼的事,也不是苦恼一天两天了。 秦月长长叹了口气,将房间布下隔音阵,很严肃问道:“如果有那么一个人,他注定会成为杀神,会毁了这世间,你会怎么选择?是相信前人所说,还是相信人定胜天。” 那可是修仙界记录的万劫不复啊。 一旦司空晏以杀入道,这世间谁能阻止他? 秦月可以不在意司空晏杀人,哪怕司空晏毁了这王朝她也能淡然处之,可她清楚,司空晏若以杀入道,第一个想杀的人一定是皇甫彦明。 皇甫彦明见秦月皱紧了眉头,“你在为以后没有发生的事情担忧?如果你放心不下,不如将还未成长起来的杀神杀了。” 秦月一双眼瞪大,杀了司空晏,忙摇头,“万万不可,他如今还不知道自己的情况,若我要杀他,怕是会加速他的成长,而且,我也没有把握能杀他。” 皇甫彦明心里有数了,桂真带着柳太妃离开后,秦月便开始苦恼。 秦月也说过,她不是桂真的对手。 桂真诡异又强大的能力,都让皇甫彦明误会,认为秦月口中的杀神是桂真。 “其实你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了,这人不是你想杀就能杀的,未来如何还是未知,修仙本就逆天而行,如果真有杀神降世,那也是这世间该有这一劫难。不用担心,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皇甫彦明不是看得开,而是没办法。 秦月无奈叹气,点点头,“你说的对,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当初司空晏突破先天融合杀属性灵气时,她没有杀司空晏,错过了那次机会,她已经没有选择了,只能相信司空晏能压制杀属性灵气。 想着司空晏闭关那么长时间,秦月心里很不安,生怕出关后迎来的会是一个恐怖的杀神。 秦月撤了隔音阵法,对皇甫彦明笑笑,“仙门的事情交给你,我打算闭关一段时间,有急事到洞天福地叫我,如果找不到我,就对着虚空跟器灵说话,他虽然不能跟你沟通,却能帮你联系我。” 秦月心里有了危机感,司空晏就像是一把悬在她头顶随时会掉落的刀,她必须变强,变强才能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人。 皇甫彦明可怜兮兮上前握住秦月的手,“从山谷回来,我们都没好好说过话。” 秦月歪头露出微笑,声音甜美低沉,“那你想跟我说什么话?” 皇甫彦明很迷茫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就想这样静静待在你身边,不想有其他事影响我们。” 秦月带皇甫彦明上了屋顶,两人互相依靠看着明月。 “你说月亮上有什么,有仙人吗,仙人是修仙者吗,上古时期修炼到大乘能渡劫飞升,飞升后会去哪里,月亮上吗?”秦月望着明月,问皇甫彦明。 皇甫彦明也抬头望月,“月亮上应该没有仙人吧,不过话本里说,月亮上住着嫦娥仙子。” 秦月一双眼睛弯了弯,“金丹期修为就能踏剑飞行,等我到了金丹期,一定要去月亮上看看,看看话本是不是骗人的。” 秦月突破筑基不久,还感应不到天道规则有损,在这方世间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突破到金丹。 皇甫彦明轻声附和,“到时我陪你一起去。” 皇甫彦明心里充满了干劲,他一定会努力突破筑基,不被秦月甩的太远。 秦月和皇甫彦明坐屋顶上赏月的事,第二天苏雨泽就知道了。 苏雨泽长长叹气,对桃血浪苦笑道:“我是破坏不了他们两人了,等司空晏出关后,我去认错吧。” 桃血浪没苏雨泽这么悲观,“三殿下和秦月只是赏月而已,秦月没有真正接受三殿下,只要三殿下和秦月还是清白的关系,司空大人不会怪你的。” 说起清白,苏雨泽咬了咬牙,“秦月是个不守规矩的,她的修为又那么高,就算跟皇甫彦明有了夫妻之实,我们也不知道啊。” 说完,苏雨泽紧紧皱眉,若有所思道:“我总觉得皇甫彦明对我有一种莫明其妙的得意,我弄不清这种得意从哪里来,你说,他会不会早跟秦月有了夫妻之实?” 苏雨泽被自己的猜测震惊到了,如果哪天秦月告诉他,她怀了皇甫彦明的孩子,司空晏会不会疯? 桃血浪也被苏雨泽的猜测吓到了,张了张嘴,非常没有底气道:“应该不会吧。” 苏雨泽翻了一个白眼,“若是秦心月肯定不会,可那是秦月啊,她有性格缺陷,按自己喜怒行事,说不定哪根筋搭错了,想要个孩子呢。她若提出这个要求,皇甫彦明肯定不会拒绝她,两人单独相处机会太多了。又或者,皇甫彦明诱惑她要孩子呢,皇甫彦明骗人的手段你又不是没见过,秦月哪里是他的对手。” 第318章 已经成亲 桃血浪见苏雨泽急到在屋里转圈圈,忙道:“不会的,你别自己吓自己。” 桃血浪说这话也很没底气,如今这世道彻底变了,修仙一事暴光后,朝廷律法形同虚设,礼义廉耻更是不被人放在心里。 坊间不知哪里出了传闻,说是有灵根的人生出的后代,多半也会有灵根。 那些商家女,官家女,甚至是江湖女豪杰,全都不顾一切想要跟有灵根的人结露水姻缘。 甚至还有人,光明正大喊价出售自己,不是像奴仆一样的卖身,而是多少钱一夜,或是生一个孩子多少钱,全都明码标价。 更有男性灵根者,出门被人套麻袋。 劫匪不求财,只求子嗣。 秦月有了正常人的情绪,她会不会也想生个孩子? 秦月不管怎么说,也是个女人啊。 正常女人,谁不想当母亲。 苏雨泽越想越乱,神情凝重起身,“不行,我不能什么都不做,至少要去问一问秦月,她跟皇甫彦明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 桃血浪抚额叹气,他不知道苏雨泽脑补了什么,可苏雨泽这冲动的毛病,还是没改。 桃血浪没阻拦苏雨泽。 苏雨泽去问秦月,最多就是尴尬了些,不会出事的,最惨的情况就是被揍一顿。 想着苏雨泽被揍的模样,桃血浪嘴角扬了扬,被揍一顿也挺好,正好让苏雨泽知道教训。 桃血浪跟在苏雨泽身后,看着苏雨泽气冲冲去找皇甫彦明和秦月,进王府时特意跟苏雨泽保持距离,想让皇甫彦明和秦月知道,他和苏雨泽不是一起的。 苏雨泽找到秦月和皇甫彦明时,已经是正中午,正遇到秦月和皇甫彦明吃午饭。 秦月见苏雨泽气冲冲的,很不解看向皇甫彦明,眨眼传音,‘你惹到雨泽了?’ 皇甫彦明小幅度摇头,‘没有啊,从洞天福地出来就没跟他说过话。’ 桂真的事,虽然他很想奚落苏雨泽几句,可为了在秦月面前维持风度,他一句讽刺的话都没说。 苏雨泽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还敢来找他麻烦。 苏雨泽见秦月和皇甫彦明还在眉来眼去,两人之间还有灵气波动,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大步上前一掌拍在饭桌上。 苏雨泽靠近秦月很认真问她:“你跟皇甫彦明有没有…有没有……” 该死,那两个字他为什么说不出口。 秦月脸上神情更疑惑了,“有没有什么?” 苏雨泽憋得脸色都红了,哪怕知道秦月不拘小节,可他一个大男人要怎么开口问秦月是不是清白之身? 憋到最后,苏雨泽还是说不出口,哪怕是传音也做不到,退一步硬拉着皇甫彦明离开。 “你老实告诉我,你跟秦月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 屋外,苏雨泽问完神情非常严肃,一副皇甫彦明只要点头就要杀人的模样。 皇甫彦明扫了不远处桃血浪一眼,双手环胸,饶有兴趣问:“发生什么,我跟月儿之间发生了太多事,你不说清楚,我不知道你想问什么。” 苏雨泽一脸暴躁抓了抓头发,揪着皇甫彦明衣领低声吼道:“别跟我装,你知道司空晏不会放弃她,你若敢对她做什么,司空晏绝对不会放过你。” 面对苏雨泽莫明其妙的发疯,皇甫彦明挑了挑眉,“你是为司空晏来问的吗,那我可以告诉你,我跟月儿两情相悦,该发生的早就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也发生了。” 皇甫彦明说的不该发生的事是拜堂,他故意误导苏雨泽,就是想让司空晏知难而退。 他可没有说谎,是苏雨泽理解错了而已。 一旁看戏的桃血浪闻言站直了身体,一脸震惊望着皇甫彦明,刚才那话是什么,秦月跟皇甫彦明有了夫妻之实吗? 苏雨泽握着的拳头轻轻颤抖,扭头见秦月一脸茫然正看着他,咬牙问道:“他刚才说的是真的吗,你跟皇甫彦明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皇甫彦明有意误导秦月,忙传音给她,‘苏雨泽是问拜堂的事。’ 秦月想了想便对苏雨泽点头了,“是真的,你在生什么气,我接受彦明,这件事早晚会发生。” 她又不是玩弄感情的骗子,皇甫彦明真心喜欢她,余生她也愿意跟皇甫彦明一起过,拜堂是必须的。 苏雨泽见秦月点头,一脸不敢置信松开皇甫彦明,最后没忍住一拳揍到皇甫彦明脸上。 这一拳,皇甫彦明本来是可以躲开的,可他没躲。 抬手擦干净嘴角的血,皇甫彦明冷笑,“你有什么资格生气,我跟月儿成亲,你不该祝福吗。” 苏雨泽脸色阴沉,目光在秦月和皇甫彦明之间扫来扫去,气笑了,“你们连亲都成了,谁见证的?” 苏雨泽觉得,成亲一定是皇甫彦明骗了秦月。 皇甫彦明慢悠悠道:“天地为证,日月为鉴,我们早就拜过堂,是夫妻。” 秦月走到皇甫彦明身边,对苏雨泽露出一丝歉意,“对不起,拜堂的事我跟彦明隐瞒了你,当时你跟彦明关系不好,司空晏情绪也不正常,我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此一时彼一时,秦月没有继续瞒下去的意思。 苏雨泽神情痛苦捂着胸口,一副不能接受现状的凄惨模样。 桃血浪知道事情糟糕了,赶紧上去稳住苏雨泽,“你们两人什么时候拜堂成的亲?” 皇甫彦明目光深情望着秦月,“就在婚事被破坏的那天晚上。” 秦月主动拉住皇甫彦明的手,笑容灿烂宣布,“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们了,皇甫彦明是我的夫君。” 皇甫彦明微笑着附和,“月儿是我的娘子。” 秦月和皇甫彦明深情对视,苏雨泽眉头紧皱,冷声道:“你们别忘了,秦心月和司空晏还没有和离,司空晏若是知道你们成亲,他会怎么做。” 桃血浪内心叹气,他们防备那么森严,秦月和皇甫彦明还是拜堂成亲了,可见只要两人心意互通,多少防备都是无用的。 苏雨泽和秦月关系再好,也只是秦月的朋友,秦月跟皇甫彦明成亲,他能自己生闷气,却没有资格对秦月指手划脚,因为他没有资格。 想起司空晏,秦月条件反射露出担忧,看向苏雨泽和桃血浪,“我把你们当朋友,成亲的事才没继续瞒你们,我跟彦明成亲的事,你们不要告诉司空晏。” 司空晏杀属性灵气太不受控制,她不想激怒司空晏。 皇甫彦明心里不满,他早就想宣布秦月跟他是夫妻关系,借着苏雨泽质问故意说出成亲一事,目的可不是想让苏雨泽知道,而是想让司空晏知道,秦月已经是他的人。 皇甫彦明拍了拍秦月手背,很温柔说道:“这里的事我来处理,你回洞天福地修炼吧。” 秦月有些不放心,最后还是被皇甫彦明劝走了,因为皇甫彦明说,男人之间的问题,要由男人来解决。 秦月相信皇甫彦明,不管怎么说皇甫彦明都是先天修为,不会吃亏。 秦月离开后,皇甫彦明收敛脸上的笑,对苏雨泽冷声道:“你现在知道你有多烦人了吧,当初司空晏亲自写下和离书,这不是他耍赖就能否定的事。我跟月儿才是夫妻,你们有机会劝劝司空晏,不要对别人的妻子有什么想法,当初是他自己放手的。” 知道秦月和皇甫彦明已经成亲后,苏雨泽底气非常不足。 苏雨泽走到皇甫彦明面前,“你跟她有没有,有没有……” 苏雨泽急到说不出话,他太了解司空晏偏执的性格,若皇甫彦明和秦月只是单纯的成亲还好,如果皇甫彦明跟秦月有了夫妻之实。 他不知道司空晏会做出多疯狂的事。 皇甫彦明对苏雨泽展露笑颜,“你想问我跟月儿有没有同房,我们已经成亲,自然会同房。我跟月儿还商量好了,以后会生一个非常乖巧的女儿。” 完了,苏雨泽此时脑海响起这两个字。 苏雨泽一脸阴沉,“你敢动秦月,你不怕司空大人杀你吗?” 皇甫彦明轻笑出声,眼里满是疯狂,“司空晏若杀了我,我就会活月儿心里,月儿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他,说不定还会杀了他为我报仇,得妻如此,我什么都不怕。” 苏雨泽瞪了皇甫彦明一眼,骂道:“你这个疯子,你是不是故意告诉我成亲的事,目的就是想让司空晏来杀你,想让秦月对他彻底没了好感。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皇甫彦明挑了挑眉,语气淡然道:“随你,如果没事就请离开,我还有很多琐事要处理,就不陪你闲聊了。” 苏雨泽气冲冲来,脸色阴沉离开。 回到住处后,心烦意乱在屋子里转圈。 “我们怎么办啊,司空晏不知什么时候出关,到时问起秦月的事,我是说还是不说啊?说了,司空晏必定会发疯,不说,我又在骗他,等他知道真相后,会疯得更厉害。” 桃血浪拉住苏雨泽,叹道:“你先别转了,我头都被你转晕了。你真觉得今天跟三殿下说的话能瞒住司空大人吗,没有隔音阵,三殿下跟你还都没遮掩音量。” 苏雨泽一脸焦急坐到桃血浪身边,“不会吧,我没察觉周围有暗卫的气息。” 桃血浪挑了挑眉,“你还没想明白吗,三殿下是故意的,就算你不说,他和秦月已经成亲的事,一定会泄露出去的。” 苏雨泽眉头紧皱,很不解,“可他这么做,目的是什么,难道真的想激怒司空晏杀他,就算他达成目的,让秦月厌恶司空晏,可他不怕真的被司空晏杀死吗?他突破筑基失败,司空晏闭关前可就半步筑基了,而且秦月不止一次说过,她不是司空晏的对手,而且秦月看司空晏的眼神,总是控制不住露出忌惮,可见司空晏实力强大,皇甫彦明不是瞎子,他不可能不知道啊。” 桃血浪倒了一杯冷茶递给苏雨泽,想让苏雨泽冷静一下,慢悠悠道:“你太小看一个男人的占有欲了,如果三殿下会怕,就不会跟司空大人抢人了。” 苏雨泽仰头一口气把冷茶喝了,神情凝重道:“你说的对,皇甫彦明骨子里跟司空晏一样,都是疯子,他要是会怕就不会跟司空晏抢人了,现在只能期盼司空晏迟些出关了。” 闻言,桃血浪悠悠道:“迟些时候出关,到时若看见秦月怀了三殿下的孩子,你觉得司空大人会做出什么事情?” 苏雨泽挺直了腰,“我不敢想像,到时恐怕是血雨腥风。” 苏雨泽坐不住了,拉着桃血浪急道:“我们去司空府,问一问胡寒,司空晏还要多久才会出关。” 司空晏闭关,服用辟谷丹,胡寒不敢拿外面的事烦他,可司空晏跟外界是有联系的。 桃血浪心里摇了摇头,皇甫彦明和秦月成了亲,司空晏已经不占理,这场感情争夺是司空晏输了。 苏雨泽还没跨出房门,又把脚收了回去,“不对啊,皇甫彦明跟秦月成亲,司空晏喜欢的人是秦心月,我怎么觉得这事越理越乱呢。” 桃血浪站在苏雨泽身后,搂住苏雨泽肩膀,“别替司空大人忧心了,这是他们四人的问题,让他们自己解决吧,你我都是外人,操心再多也没用。” 苏雨泽扭头瞪了桃血浪一眼,喃喃道:“我怎么算司空晏的外人呢。” 他可是司空晏同父异母的兄母,是亲人。 桃血浪轻笑了一声,弯腰靠近苏雨泽,在他耳边低声道:“可是司空晏不知道你的身份,你替他做再多,他也有可能不会领情。秦月和秦心月的事太复杂,三殿下心机又深,哪一个都不是好招惹的,这事你听我的,不要掺和了。” 绿英元神受损,秦心月醒来不知会不会迁怒秦月,司空晏出关,不知是会杀了皇甫彦明泄愤,还是找皇甫桦报仇,或是直接抢了秦月回去当夫人。 可不管哪件事先发生,他和苏雨泽掺和进去都不会有好下场。 桃血浪很少这么严肃跟苏雨泽提要求,苏雨泽无法忽视桃血浪的话,神情很犹豫,“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该怎么办。” 皇甫彦明和秦月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这事是瞒不住的,司空晏出关必定要生气。 他私心是想帮司空晏,可秦月是他朋友,她选择了皇甫彦明,他不能不尊重秦月的选择。 苏雨泽越想脑子越混乱,刚开始还有点头绪,到最后一点头绪都没有,很烦躁道:“算了,事到临头再说吧,先查清楚修仙派的底细,我娘的消息更要紧。” 人都是自私的,他不可能只操心司空晏的事,不去管他亲娘。 哪怕他没见过娘的模样,心里还是很期待的,期待他娘像司空晏的娘一样,还活着。 苏雨泽一方面又很忐忑,他怕他娘还活着却像宁香伶一样饱受折磨。 宁香伶当初的惨样,他看得清清楚楚,那样活着就是受罪。 苏雨泽深吸了一口气,不去想那些坏的结果。 桃血浪乐意苏雨泽转移注意力,心知这天下平静不了多久了。 秦月回到洞天福地继续修炼灵气炼体法,每一次炼体结束后,元神都会小幅度增强,让她更有动力修炼下去。 她有想守护的东西,她必须要活着。 虚空里传承看着秦月修炼,不知叹了多少回气,那可是上古尊器混沌珠啊,就那么简单粗暴融进了身体和元神,简直暴殄天物啊。 他为什么没有实体,若是有身体,就能借用混沌珠里的力量,而不是别无选择将混沌珠丢出去。 第319章 拜师神尊 传承很苦恼,他遵守了师父的命令,将修炼灵气炼体法成功的人,认了师妹也赠送了混沌珠,可秦月体内情况复杂又凶险。 若是她的元神被秦心月吞噬,还算是他的师妹吗? 混沌珠融入秦月元神,洞天福地的主人必须是秦月。 秦心月是灵修,走的路子跟秦月完全相反,两人性格也完全相反。 若他没有记错,秦心月好像不知道洞天福地有去往修仙界的方法。 目前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秦月和苏雨泽两人。 什么时候秦月才能炼化洞天福地,让他恢复自由? 他又是谁,为何失去人身充当洞天福地的传承? 十几万年前,修仙界为何舍弃这一方世界,却留下洞天福地? 传承心里满是疑问,并且越来越想知道答案。 又一次炼体结束,感受到身体内的伤快速恢复,秦月不禁感叹,“不愧是顶级功法,太厉害了。” 虚空里传承直接传音冷哼,‘跟你修炼的功法无关。’ 传承莫明其妙的话让秦月费解,“那跟什么有关,难道你给我的不是顶级功法?” 看着秦月怀疑加不满的眼神,传承如果有身体,这时已经气炸了,‘灵气炼体法的等级不高,却不是所有人都能炼的。你修炼这门功法,自然知道修炼过程有多痛苦,性格坚韧的人才能修炼成功。你以为你很厉害吗,你在自得什么,你才刚入门而已。’ 秦月笑了笑,朝虚空看了一眼,“听你这语气,好像不看好我,我现在已经筑基,我有预感,等我突破功法第一境界,就能尝试突破金丹。” 秦月话音刚落,脑海里响起传承嚣张的大笑。 ‘你在做白日梦吗,还想突破金丹,简直痴人说梦。’ 秦月眉头轻皱,追问传承,“为什么不能突破金丹,难道白雾境里没有突破金丹的丹药吗?” 秦月虽跟传承绑定,却无法做到心神相交,更无法读取传承的记忆,对洞天福地的了解,非常的浅薄。 传承声音低沉,‘你以为十几万年前,无数修仙门派为何搬离此方世界,此间世界天道规则有损,根本无法突破金丹,白雾境界里留下的宝物,也没有金丹期能用的,洞天福地里只有七件宝物。我记忆不全,依稀记得这是经过长达数月的争吵,才留下的东西,说是要给后人留一丝希望。’ 秦月神情凝重,“那七件宝物是什么?” 传承冷哼了一声,‘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除非你愿意答应我一件事。’ 秦月笑眯眯询问:“难道你不怕我封印你吗?” 传承气急了,‘你别总拿封印吓唬我,你把我当傻子耍吗,有胆你就封印吧,看是你吃亏还是我吃亏。’ 他沉睡十几万年,脑子是迟钝了些,可他不傻。 之前绿英对付皇甫桦的事,让他学到了不少。 如果早遇到这件事,他肯定不会被秦月一吓就把灵气炼体法交出去,说到底还是秦月运气好,碰到了刚醒来,心智如同孩童的他。 见传承不再那么好忽悠,秦月语气讨好,“你要我答应你什么事?” 洞天福地最珍贵的七件宝物,她想要得到。 传承声音平静,‘我脑子不清楚,才会把灵气炼体法传给你,你要拜我师尊为师,以后我就是你的师兄。’ 秦月脸上表情古怪极了,她不知道传承是什么,但能肯定不是人,连身体都没有,怎么做她师兄? ‘停止你脑海里侮辱人的想法,一句话,你拜不拜?’ 秦月心里想什么,脸上都露了出来,传承气急了。 秦月犹豫了,拜师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拜的,当初她拜宁香伶为师,一是看宁香伶快死了,二是因为洞天福地的传承。 传承见秦月犹豫,忙道:‘你有什么可犹豫的,吃亏的人是我才对,你不知何年才能炼化洞天福地,还有可能被秦心月吞噬元神,若有我的相助,至少能尽快提升元神强度。’ 秦月闻言笑了起来,的确如传承所说,拜了师尊多个师兄,她并不吃亏。 可她总感觉传承语气急切,似乎很想她拜师。 传承见秦月脸色,隐约猜到她心里的打算,‘你若敢对我耍心眼要好处,我不用你封印,现在就沉睡,一觉起来千年后,等你死了一切重来罢了。’ 见传承几乎是恼羞成怒,秦月赶紧道:“别急,我没有想要好处,只是在疑惑要怎么拜师,我连师尊是谁都不知道啊。” 传承听见秦月的话,松了一口气,利用苏醒不多的力量带着秦月到了一座宫殿。 到宫殿后,秦月神情震惊看着殿内坐着的高大神像。 只看一眼便觉双眼刺痛,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虽然只看了一眼,秦月还是难掩心中震惊,神像巨大无比,她站在神像面前就如蝼蚁一般,最可怕的,这神像栩栩如生,说他是神明是活的,恐怕都有人相信。 这是上古修仙界的修仙大能吗? 秦月看了看宫殿左右,入眼皆是一片白雾雾,她能瞧见的只有一尊神像。 “别看了,这是我沉睡的地方,你眼前的便是我们的师尊,你拜师吧。” 传承声音响彻宫殿内,秦月露出一丝意外,“你会说话?” 传承跟她沟通,一直都用传音,她还以为传承不能说话呢。 传承利用仅剩不多的能量,幻化成一位白衣长发少年。 传承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少年模样,可直觉告诉他,这就是他的样子。 秦月神情震惊望着眼前出现的白衣少年,眉目如星,长发如丝,一举一动都牵动人心,以前不知道谪仙是什么样子,可见了这少年,脑海里竟有了影像。 谪仙就该是少年这般模样。 传承见秦月看他入神,嘴角微扬,“蠢货,你已经踏入修行之路,如何不知皮相皆为浮云,修仙本就逆天而行,怎能因外貌出神。我若想杀你,刚才一瞬间,你已死千百次。” 秦月神情严肃绕着传承走了三圈,“上古时期的修仙之人,容貌都这么出色吗?” 传承本不想回答秦月这种愚蠢的问题,可看秦月是真的好奇,又加上有了‘身体’很高兴,沉声道:“修行之人,灵气入体,一切向着美好进行。不过皮相易改,元神却不能,一个人出生,元神便注定了。容貌会因为成长过程而变化,元神却不会。” 传承能想起的事情不多,他从不在意容貌是丑是美。 见秦月还欲再说废话,传承神情凝重,“对师尊行三拜九叩大礼,拜师可不是儿戏。” 秦月不再去看传承,认真问:“我之前拜了宁香伶为师,再拜师会有影响吗?” 闻言,传承不屑冷笑,“你那算什么拜师,只牵扯了一丝因果,实力强大的人挥手就能随意斩断。” 知道没有影响,秦月神情凝重面对神像跪下,非常认真行三拜九叩的大礼。 最后一下叩头起身时,神像突然闪现出柔和光芒,殿内响起像是远古的声音,“十几万年了,本尊以为等不到了。” 这声音听得秦月全身发麻,双腿更是不自觉下跪。 传承听见这声音,双眼莫明其妙流出眼泪,望着神像心绪不宁,久久说不出话。 “即入本尊门下,便好好修行,希望你我师徒能有见面之日。” 悠扬深沉的声音响起,神像身上柔和的光芒慢慢消散。 传承见状忙朝神像飞奔而去,神情急切,“师尊,告诉我,我是谁?” 传承悲恸的声音响彻整座宫殿,可神像身上最后一点光芒消散,来自远古的声音也没有响起。 神像光芒消散后,加在秦月身上的威压消失,她忙站了起来,看着传承站在神像面前寂寞的背影,心里仿佛凝聚千言万语。 师兄不知道自己是谁,沉睡十几万年,元神被留洞天福地,是责任还是被遗弃? 传承抬头,目不转睛看着神像那张脸,平复了许久,才道:“刚才那是师尊留下的一丝残魂,可惜时间过得太久,只说两句话便消散了。” 秦月走到传承身边,柔声道:“师兄,我们一定会见到师尊的,心里的疑惑也一定会找到答案。” 传承回头,神情认真凝望秦月,“你知道此间天地灵气越来越稀薄吗?你知道洞天福地虽是神器,却也有彻底崩坏的一天吗?你知道如果你炼化洞天福地失败,诸多大能留下的传送阵,将会因为灵气不足无法启动吗?” 秦月拜师,传承脑海多了许多关于洞天福地的记忆。 也知道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也记起了当初醒来的真相。 哪是因为宁香伶,分明是洞天福地崩坏严重,危机感让他醒来。 他是洞天福地的传承,洞天福地就是他,他就是洞天福地。 洞天福地开始崩坏,他的元神也开始崩坏,所以才会失去记忆,心智如孩童。 知道了真相,传承突然很迷茫。 他不知道洞天福地彻底崩坏还剩多少年,可他想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想知道他为什么会留在这里,是他自己的选择,还是被舍弃? 传承认命一般闭眼,“混沌珠是师尊留给你的上古尊器,我已经让它融于你的身体和元神,你炼体过程的恢复能力,不是因为功法,而是因为混沌珠。灵气炼体法每突破一层,都会遇到恐怖的雷劫,第一境界的雷劫就堪比金丹期雷劫,此间天道规则虽有损,可雷劫还是会降落,还会增强威力降落。” 雷劫,修仙者闻之色变的东西。 秦月知道金丹期降落的雷劫是七七四十九道。 “此间天道想让这世间不存在修仙者,你若突破,面临的雷劫强度何等可怕。灵气炼体法本就是逆天功法,它没有瓶颈,只要你能战胜雷劫,就能无止尽突破变强,可从没有人能将此功法修炼到第四境界。我虽记不得师尊的名字,可我脑海深深记得他说过的一句话,若想在此世间求到一条生路,唯有灵气炼体法才能夺得天机,所以师尊才会收修炼功法成功的人为弟子。” 猜到秦月此时又疑惑又怕,传承尽量放轻声音解释。 秦月心里并不像传承所想,她是疑惑,可她不怕。 秦月对传承笑了起来,“师兄放心,区区金丹雷劫,你且看师妹怎么获胜。师尊把混沌珠给了我,我若还博不到一条生路,岂非辜负了师尊的心意。” 想要阻止她活着,哪怕是天道她也要踢开。 “师兄,不能突破金丹期,是指无法拥有金丹期的实力吗?”秦月神情凝重,这个答案对她很重要,这关系着她渡劫的计划。 传承见秦月没有被吓到,低落的心情有了起伏,“并不是,实力还是可以增强,只是境界没有雷劫洗礼,无法突破金丹。” 秦月撇了撇嘴,境界根本不重要,实力才最重要。 她已经筑基了,只要继续炼体,等到突破第一境界时,实力应该也能跟金丹沾上关系。 面对雷劫她不会自大,却也不会过份妄自菲薄。 若连面对雷劫的勇气都没有,她又怎能在雷劫下活下去。 秦月觉得雷劫不是她一个人的事,秦心月必须要有知情权,谁叫她们使用一具身体。 “师兄,你见多识广,你见过我跟秦心月这种情况吗,有没有什么办法,将我和秦心月分离?” 秦月突然异想天开,她若是找一具身体,是不是就能和秦心月分开了。 传承毫不犹豫摇头,“我的记忆里没有见过你和秦心月这种情况,你们元神同出一源,可却各自为主,明明是一具身体,你却拥有五行灵根。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跟秦心月共用识海,你想分离出去,识海留给谁?一个人若没了识海,那跟没了元神又有什么差别。” 秦月低头苦笑,“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我跟秦心月注定不会有好结果,不是她吞噬我,就是我吞噬她。我不想跟她为敌,可我想要活下去。” 刚刚苏醒时,她一切都不在乎,可她现在有了心。 她想过属于她的人生,不想消失,更不愿爱她的人受到伤害。 传承幻化出的身体不是实体,他想拍秦月肩膀,却从秦月身上穿过,愣了愣道:“你元神融入混沌珠,秦心月虽然主修精神力,你也有一战之力,相信自己。我力量不多了,今天带你过来拜师,我会虚弱一阵子。” 传承说完挥了挥衣袖,将秦月送出宫殿,扭头望着神像低语,“真的有见面的那天吗?” 不是他不相信秦月,而是此间天道根本不会容忍实力超过金丹的存在。 就算秦月侥幸渡过雷劫,天道也会形成各种阻拦要秦月的命,因为她的存在,是为天道不容的。 传承心里叹气,当初记忆恢复不多,将灵气炼体法糊里糊涂交给秦月,他不知道这是秦月的机缘,还是害了秦月。 天道不容金丹以上的实力,更不会容忍灵气炼体法这种逆天功法。 秦月从修炼灵气炼体法那刻起,就被天道惦记上了。 而造成这一切的人,是他。 秦月回到了藏宝阁,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忙对着虚空喊道:“你还没有告诉我,那七件宝物是什么呢?” 担心周围有人,秦月没喊传承师兄。 传承听见秦月的喊话,抬手一道灵光射向秦月,传音道:‘你自己看吧。’ 秦月将传承给她的信息看了,暗叹柳太妃当初运气好,居然能趁师兄迷糊期得到凝神珠。 凝神珠就是七件宝物其中一件,能保住元神等待复生,哪怕是在上古修仙时期,也是只有大能才能拥有的宝物,是真正的仙器。 第320章 万剑之源认主 洞天福地是一件神器,之所以被遗留在这世间,是因为它本就是一件崩坏的神器。 大能面对它犹如面对鸡肋,留之无用,弃之可惜。 如果不是它崩坏,也不会留在这里。 师兄说的最珍贵的七件宝物里,洞天福地自身占了一个位置。 仙器凝魂珠是第二件,已经被秦月得到,目前正温养宁香伶的元神。 上古尊器混沌珠是第三件,已经被秦月融入身体和元神。 上古大能遗留下的传送阵盘是第四件,需要炼化洞天福地才能掌控。 成长型法器万剑之源是第五件,万剑之源不是剑,它是一种能量,无主状态时形态不定,认主后形态由主人决定。 经历过数万场恐怖杀戮长成的上古杀器是第六件,此武器也为成长型法器,也能随意改变形态,它因为太强大和邪恶,被上古时期的修仙大能封存。 因为觉得它是祸害,哪怕它再强,也没人敢接触这件武器。 第七件宝物是炼化壶,是一件储物空间,本身并不珍贵,里面装着连大乘高手都能炼化的神界魔气。 神界魔气在上古修仙界,就像普通百姓看瘟疫一样,让人恐惧,闻风丧胆。 将神界魔气留在洞天福地,用意跟上古杀器是一样的,所有大能都认为这两件东西不详,甚至还有毁了修仙界的风险。 秦月见过桃血浪认主的法器,脸上表情哭笑不得。 炼化壶没有品阶,才会被桃血浪认主成功,洞天福地最珍贵的七件宝物,她得到了两件。 秦月深吸一口气,暗自警告自己不要贪心,不管是万剑之源,还是上古杀器,或是炼化壶,它们与她都没有机缘。 知道神界魔气的可怕,秦月立马去找桃血浪,将神界魔气的危害告诉他。 秦月只知道有炼化壶这么一件宝物,并不知道炼化壶里面刻有功法。 如果是上古修仙者,听见炼化壶是神界魔气所化,吓都吓破胆了,看都不敢看一眼,怎敢利用神界魔气修炼。 可桃血浪不知道,他已经炼化如发丝一样细微的黑水,再继续下去,他相信能炼化更多。 “你修炼成功了?” 秦月听完桃血浪所说,立马露出好奇。 师兄传给她的信息,里面清清楚楚说了,神界魔气沾之即亡。 桃血浪怎么会没事呢? 秦月话音落下,桃血浪身边突然幻化出一位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一脸不敢置信,急道:“你用神界魔气修炼,还修炼成功了,开玩笑的吧?” 传承心里很着急,那可是神界魔气啊,哪怕他失去记忆,可提起神界魔气这四个字,内心还是胆颤不已。 传承突然幻化出来,桃血浪被吓了一跳,见秦月没有一丝慌乱,才勉强稳住表情。 传承声音没有遮掩,苏雨泽本就好奇秦月为什么来找桃血浪,听见陌生男声,忙推开房门。 苏雨泽看见传承,被传承俊美的容貌惊到,走到桃血浪身边问秦月,“他是谁?” 难道皇甫彦明失宠了? 苏雨泽眉头紧皱,眼前这少年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容貌又那么出色,皇甫彦明跟司空晏和他比,完全就是云泥之别。 秦月不知道苏雨泽一瞬间想了那么多,笑着介绍,“这就是洞天福地的器灵,情况有些复杂,我就不跟你们详细说了,你们只要知道他是我的师兄就行。” 传承很不满看了秦月一眼,声音清冷反驳,“说了无数遍了,我不是器灵,是传承。” 秦月挥了挥手,“传承器灵都一样,师兄不要太介意,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苏雨泽一双眼特别亮,“洞天福地的传承,居然能变成人吗?那你能离开这里吗?” 传承对苏雨泽摇头,“不能。” 见苏雨泽脸上满是想拉着他秉烛夜谈的表情,传承神情凝重望着桃血浪,“你说用神界魔气修炼,到底是怎么回事?” 修仙者触之即死的神界魔气,何时能用来修炼了。 如果神界魔气能修炼,诸多大能就不会把神界魔气封印在炼化壶里。 桃血浪见传承一脸不信,觉得说再多也不会用行动证明,抬手将绕在手指上的神界魔气给传承看。 如发丝一样细微的黑气缠绕在桃血浪手指。 传承一脸震惊瞪大眼,望着桃血浪很久都没说出话来。 尽管像发丝一样细微,可的确是神界魔气不假。 传承情不自禁朝桃血浪靠拢,“假的吧,神界魔气怎能被炼化?” 桃血浪笑了笑,“我是按照炼化壶壁上的功法修炼的,这东西入体有些难受,但适应了就好。” 传承眼神复杂望着桃血浪,他记忆不全,不知道炼化壶壁的功法是怎么一回事,可神界魔气居然被炼化成功,这比秦月修炼灵气炼体法成功还要让人震惊。 传承故意掩饰轻咳了一声,“这功法你好好练,有前途,很有前途。” 那可是神界魔气啊,能炼化万物的魔气啊。 以后桃血浪若看谁不顺眼,直接放出神界魔气,哪怕是大乘高手都不敢硬接。 传承身体在苏雨泽和桃血浪面前虚化,苏雨泽笑眯眯拍着桃血浪肩膀,“你小子运气真不错,居然得到传承的认可。” 桃血浪也开心笑了起来,秦月说道:“炼化壶没有品阶,论珍贵程度,是与洞天福地本身齐名的,你运气真的不错。” 秦月不想纠结桃血浪为什么会炼化神界魔气,她担心天道会不容桃血浪。 秦月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把天道规则有损的事说出来。 桃血浪和苏雨泽沉浸在开心当中,没瞧见秦月眼里一闪而过的担忧。 最后秦月决定不说,桃血浪先天都没有突破。 师兄说了,天道不容金丹以上的实力,桃血浪还差很远。 秦月回到白雾境,看着虚空询问:“师兄,其余两件宝物,我是否能去找?” 桂真拥有撕裂空间的能力,另外两件宝物,不管是万剑之源还是上古凶器,都不能被桂真得到。 传承是站在秦月这边的,传音道:‘目前洞天福地是无主状态,我无法操控,不然也不会让柳太妃得到凝神珠,万剑之源和上古凶器,体内都沉睡着器灵,若得不到器灵认可是无法认主的。它们躲在洞天福地,能幻化成任意一件东西,又能隐形,它们若不想出现,我是没有办法的,除非你能炼化洞天福地,这样我才能感应到它们的位置。’ 秦月叹了叹气,炼化洞天福地,谈何容易。 “师兄,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 秦月不甘心,凝神珠能被柳太妃得到,她可不敢赌,万一有器灵看上桂真怎么办? 传承沉默了一会,才传音,‘也不是没有办法,我虽然感应不到器灵的位置,却能感应到它们是苏醒状态,你只要找到让它们动心的主人,自然就能引它们出来了。万剑之源修炼剑意,上古杀器司空晏最适合了,他可是融合了杀属性灵气。’ 秦月紧紧皱眉,声音很低沉,“司空晏如果有了上古杀器,谁还是他的对手?” 司空晏融合了杀属性灵气,本就让她忌惮,如果再让他得到上古杀器,那谁能是他对手。 ‘司空晏融合杀属性灵气的动静不小,早被上古杀器的器灵注意到了,只要司空晏进洞天福地,就有极大可能得到上古杀器,这是你阻止不了的,除非你一辈子不让司空晏进洞天福地,或是让你身边的人认主万剑之源,都是成长型武器,万剑之源走正道一途,与杀道背道而驰,剑气还有镇压杀气的作用。’ 传承见秦月很苦恼,对她传音说当下的情况。 秦月动心了,她身边谁适合认主万剑之源呢? 无相和彦明是剑修,她有私心,想把机会给皇甫彦明。 秦月做了决定,又不是犹豫的人,立马就去找皇甫彦明,告诉他洞天福地里藏着成长型武器万剑之源,需要他用剑意把器灵引出来。 皇甫彦明听秦月说完,非常激动,“成长型武器,万剑之源能变成神器吗?” 秦月笑了笑,“应该可以吧,成长型武器可是极其罕见珍贵的,我猜测上古时期的大能留下万剑之源,目的是为了镇压上古杀器。” 秦月又把传承和洞天福地七件宝物的事粗略说了,皇甫彦明听完神情凝重起来,“传承说司空晏有极大可能认主上古杀器吗,极大可能是多大?” 秦月看了皇甫彦明一眼,沉声道:“不出意外,应该是百分之九十。” 皇甫彦明沉默了,百分之九十,这跟百分之百有什么差别。 皇甫彦明心里本来就有危机感,突破筑基失败,如果司空晏再得到上古杀器,他和司空晏的差距越来越大,能守住秦月吗? “我会在洞天福地修炼,直到认主万剑之源为止。”皇甫彦明神情郑重,他不能让司空晏把他甩下。 万剑之源,他一定要得到。 皇甫彦明宣布闭关,打算利用白雾境里的灵兽修炼剑意,外面仙门的事,全部交给他师父和皇甫钰。 皇甫彦明进入洞天福地后,秦月在王府修炼灵气炼体法,吸收周围灵气时,她感觉到了天道的恶意。 她吸引的灵气斑驳沉重,心神都有些失守,若不是有混沌珠,险一些走火入魔。 秦月熬过后,发现灵气越斑驳沉重,炼体效果越好,最后狠了狠心,决定就在王府修炼。 秦月甚至想着,等到炼体小成快要突破第一境界时,她可以去问桃血浪要一些神界魔气用来炼体。 传承不知道秦月脑中疯狂的想法,若是知道一定会努力劝阻,桃血浪炼化神界魔气成功,不代表神界魔气就失了凶名。 皇甫彦明在白雾用灵兽磨砺剑意,他不知道万剑之源的器灵是不是在关注他,每次练剑杀死灵兽后,总会自言自语说一些外面的情况。 很委婉的朝万剑之源器灵表达,他已经算是剑术高手。 皇甫彦明在洞天福地一炼一个月,每一天都平静度过,剑意越来越精进,却没有见到万剑之源的影子。 皇甫彦明心里有些急,司空晏已经闭关那么久,随时都有出关的可能,他若得不到万剑之源,不可能是司空晏的对手。 可不管皇甫彦明怎么着急,万剑之源都没出现过。 烦躁过后,皇甫彦明稳住心神,洞天福地里只有他和师父练剑,如果万剑之源想要择主,必定会在他和师父之间做选择。 皇甫彦明心里有些担忧,他修炼的剑意比不上无相修炼的君子剑,万剑之源会不会看上他师父了? ‘愚蠢,把剑练成你这样子,当真污了剑这个字。’ 突然一道如孩童一样的声音出现在皇甫彦明脑海。 闻声,皇甫彦明内心彻底平静下来,器灵出现了。 皇甫彦明收了剑,不知道万剑之源在什么方向,就朝前方拜了拜,“前辈所言何意,我练的剑哪里出错了?” ‘你手中的剑,欲意何为?’ 明明如孩童一样的声音,却要故作沉稳。 皇甫彦明认真想了想,看了一眼手里的剑,沉声道:“它是我的武器,是用来杀人的。” 似乎是对皇甫彦明的回答很满意,万剑之源的器灵笑了一声,‘既是杀人用的,为何要修君子剑意,剑意瞬息万变,哪来的一成不变。’ 它跟传承一起醒来,它没有失忆,知道洞天福地崩坏速度再加快。 不仅洞天福地要崩坏,天道也快要爆发了。 洞天福地设有自毁阵法,那是聚集上古时期诸多大能,撕碎天道凝聚而成的阵法,它当年受损严重,从神器变成了法器,十几万年过去,根本抵挡不住洞天福地的自毁阵法。 想要生存下去,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认主。 它的死对头上古凶器,当年被镇压受损比它还严重,不过让它运气好,居然遇到了一个融合杀属性灵气的怪物。 皇甫彦明站在原地没动弹,望着手中的剑眉头越皱越深,“瞬息万变的剑意,一成不变,我被世俗困住,心中无善却想修君子剑,难道前辈会说我愚蠢。” 皇甫彦明双眼突然亮了起来,拿起长剑随意往前一划,“我大约懂了,剑意根本不重要,剑在手中,是用它救人还是杀人,全在我一念之间。剑有万般可能,我却硬要给它套上剑意,用剑意束缚它,这是错了。 快剑,杀剑,君子剑,无数剑意被划分成类别,可剑真的需要划分吗。 剑,是什么? 我用竹子杀人,能否说我手里的竹子是剑。 当然可以。 剑,没有形态。” 皇甫彦明双眼越来越明亮,说出的话让万剑之源惊讶。 ‘我收回我之前的话,你一点也不蠢,你很合老夫的胃口。我实话告诉你,我没有太多时间,能遇到你可能就是命中注定,认主吧。’ 本来万剑之源的器灵是打算先观察皇甫彦明一阵子,发现皇甫彦明练剑,硬要给剑套上君子仁义才忍不住骂出声。 没想到皇甫彦明脑子这么聪明,一下子就想通了。 一团金黄色气体出现在皇甫彦明面前,皇甫彦明被万剑之源的器灵引导,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炼化认主。 因为器灵引导,皇甫彦明认主过程非常顺利。 认主成功后,器灵跟皇甫彦明能心神交流,‘我诞生于天地之间,我本无名,世间人用剑给我命名,称我为万剑之源,用我斩妖除魔,可从来不问我是否愿意,我讨厌明明是杀人,却要给自己找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 如孩童一样清脆的声音在皇甫彦明脑海响起。 经过短短的交流,皇甫彦明大概摸清自家器灵的性格。 随心随性,不受束缚,目前看来,很好说话也很好相处。 第321章 皇甫彦明离开 皇甫彦明抓住万剑之源的本体,将一团金黄色气体慢慢凝聚成千机玉扇。 皇甫彦明突然一扇扇了出去,凌厉的剑气发射出去,击碎不远处一块巨石。 器灵感受自己新的身体,非常兴奋在皇甫彦明脑海大叫,‘这可是唯一一次凝聚实体的机会,你居然将我本体凝聚成玉扇,你真是…太厉害了,老夫欣赏你,太欣赏你了。’ 万剑之源记不清它有多少个主人,每一个主人得到它,情绪都千奇百怪,有高兴的,有激动的,有愤怒的,有仇恨的。 可每一任主人认主成功后,让它化形都离不开剑型。 只有皇甫彦明将它凝聚成了一把玉扇,跟剑完全沾不上边。 皇甫彦明发现了万剑之源的厉害,发出去的剑气完全由他心情决定,他若心怀怒意,发射出去的剑气就带着杀意。 皇甫彦明还发现一件有趣的事,万剑之源靠吸收血气成长,这种血腥的成长方式,跟经历杀戮成长的上古杀器同出一源。 为何它的剑气却能压制上古杀器? 皇甫彦明好奇,直接问自家器灵。 ‘这也不是秘密,听我跟你说。 我跟上古杀器其实是同时出生的,用你们的话来说,我们其实是兄弟。 当时它的本体是代表着死亡的血红色,我的是金黄色。 我的第一个主人把我凝聚成剑型,用我杀尽恶人,给我取名万剑之源。 它则被视为不详,被埋葬封印地底,机缘巧合吸收地底死尸的血气冲破封印。 我们同出一源,我被视为神,它被视为魔,一直以来它心里都有怨。 它心里不平,杀的人越来越多,成就了上古杀器之名。 现在你是我的主人,我就不瞒你了,它一直都想杀我,我也想杀了它。 我们一见面就敌对,所以才给别人误会,认为我是代表正义的一方。 我的剑气也没有压制它,我们是互相压制。 这些事,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此方世界是被舍弃的,没有修仙界,所以我告诉你也无妨。 它是一定要认司空晏为主的,你跟司空晏也有仇,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皇甫彦明只是随意一问,没想到得到这么离奇的答案。 自家器灵从说第一句话时,他就不觉得这家伙代表着正义。 原来是被世人误会了,明明是兄弟,明明同出一源,都是吸收血气经历杀戮成长,却变成两个极端。 ‘我给你说的话,你不要告诉别人,连秦月都不行。这事你知道就行了,此方世间存在不了多久了,天道一旦爆发,绝不会容忍修仙者存在,你一定要想办法去修仙界。’ 万剑之源叮嘱着皇甫彦明,如果不是没有办法,它才不会认皇甫彦明为主,连筑基都不是的主人,是它最弱的主人。 皇甫彦明笑出了声,‘你在说笑吗,我怎么去修仙界。’ 万剑之源冷哼,‘洞天福地的传承是秦月的师兄,只要秦月炼化洞天福地就能启动上古传送阵,能传送到修仙界去。’ 皇甫彦明心神俱震,半晌才问,‘修仙界,秦月知道吗?’ ‘她当然知道,不仅她知道,苏雨泽也知道,是当初宁香伶告诉他们的。天道已经处于混乱期,不知何时会爆发,天道一旦爆发,所有修士都会死亡,哪怕这十几万年存在的修仙者是极少数,还是消耗了天道不少力量,你们不知道收敛就罢了,居然开山立派招收弟子修仙,这是在逼着天道反噬,嫌命长吗。’ 器灵提起这件事,语气不再平静,而是带着浓烈的怒意。 它本就因为洞天福地崩坏而苏醒,醒来发现外面的人还在作死。 天道本就岌岌可危,世人还大肆修仙,天道压制会越来越强烈,一旦天道压制不住就会爆发,到时这方世界灵气皆亡,所有修仙者都将面临无灵气吸收的绝境。 灵气就是一个修仙者的生命来源,没有了灵气,无论多强的修为,都只能等死。 十几万年前,天道走向陨落,诸多大能才会舍弃这方世间,并且将修仙隐匿,只为能让天道多运行几年。 传承失去了记忆,它可没有。 皇甫彦明沉着脸,神情凝重,‘那么严重吗?那我马上把这件事告诉月儿,要她停止招收弟子。’ 仙门牵扯的利益太复杂,如果贸然把仙门关闭,很多人都会有意见。 可如果这事关系天道存亡,秦月知道原因,一定会支持他。 器灵对皇甫彦明叹气,‘我只是愤怒而已,想要隐瞒修仙一事,哪有那么容易,算了,天道也不像立马要爆发的样子,赌运气吧。’ 它虽然没有离开洞天福地,可苏雨泽和桃血浪经常在洞天福地讨论外面的事,它对外面的局面有一些了解。 ‘你也不用太担心,天道爆发,天地皆有预兆,山崩地裂火山喷发,几十年的安稳还是能有的,你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尽快提升我的实力。我现在连普通法器都算不上,想当年,我可是神器。’ 器灵语气洋洋得意,皇甫彦明拿着玉扇摇了摇,喃喃道:“神器吗,我会尽快让你恢复的。” 天道规则有损,时间已经过去十几万年,哪怕现在情况凶险,可坚挺几百年还是不成问题,除非世间有大造化或大极端的人诞生。 天道尽力压制,才会加速爆发毁灭。 皇甫彦明目光若有所思,万剑之源吸引血气成长,少数的血气喂给它,就像饥渴之人遇到几滴露水,完全没有作用。 皇甫彦明在洞天福地找了一圈,没找到秦月,出了洞天福地在王府找到她,听见自家器灵在感叹。 ‘你这位妻子,天赋真是吓人,你可知她修炼的灵气修炼法,乃是非常逆天的功法,在我鼎盛时期,只有疯子和走投无路的人才会愿意修炼灵气炼体法,偏偏她又是五行灵根,最适合修炼这种功法了。她能吸引的可不是单单五行灵气,而是天地间所有能量。’ 皇甫彦明对灵气炼体法有了一丝兴趣,忙问自家器灵,‘月儿修炼这功法,很厉害吗?你说功法逆天,有多逆天?’ 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同样是逆天,也有强弱之分。 万剑之源轻哼了一声,‘灵气炼体法,把肉身当武器祭炼,突破第一层境界就要面临强如金丹期的雷劫,你说逆不逆天。秦月若是能挨过雷劫洗礼,无需外物加持,她自身就是一件可怕凶器,等她成长起来,连我和上古杀器都要暂避锋芒。’ 它和上古杀器诞生就是武器,能被人炼化认主,它们想要变强只能依靠主人,可秦月不同,秦月自身就是凶器。 万剑之源没有告诉皇甫彦明修炼灵气炼体法的痛苦,当初传承让混沌珠融入秦月身体和元神时,是开启隔绝阵法的,万剑之源并不知道混沌珠的事。 但它亲眼见过秦月修炼,它挺佩服秦月的,那么痛,从头到尾却一声不哼。 皇甫彦明在屋外站了没多久,第一境界就要面临金丹期雷劫,他才知道秦月头顶悬着剑多有锋利。 可他帮不上忙,能做的只有相信秦月。 秦月察觉到了皇甫彦明的气息,贸然结束修炼,体内灵气运行会岔乱,又见皇甫彦明没有叫她,猜到没什么急事,便决定继续修炼,等着正常结束。 每一次炼体结束后,秦月都能感觉到体内的伤愈合速度在加快。 她特意去问过师兄,师兄说这就是混沌珠。 她受伤越严重,每一次混沌珠替她疗伤,下一次都会比上一次更强。 秦月当时就瞪大了双眼,若她一直这样修炼下去,以后不管受多重的伤,眨眼之间就能恢复如初。 这种能力太过强大逆天,难怪师兄说混沌珠能保她在雷劫下求得一线生机。 这么逆天的愈合能力,完全可以称为不死了吧。 秦月结束修炼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皇甫彦明坐在院中等了秦月一个晚上。 秦月看见皇甫彦明脸上的笑意,“你找到万剑之源了?” 秦月并不觉得皇甫彦明能认主,因为师兄给她的信息里说的清清楚楚,万剑之源的器灵很高傲,一般人他看不上。 皇甫彦明不管是灵根还是修行天赋,跟上古无数天才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万剑之源怎会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认主。 皇甫彦明微笑着,故意扇了扇手中玉扇。 最近天气是有些闷热,可修行之人,可用灵气调节身体温度,一流高手都能不惧寒暑。 秦月目光在皇甫彦明手里玉扇扫过,没察觉异样,“你很久没有将千机玉扇拿出来了,怎么想起它了?” 依她对皇甫彦明的了解,他可不是什么念旧的人啊。 千机玉扇是皇甫彦明以前惯用的武器,从修仙开始,这把玉扇就常住乾坤袋了。 皇甫彦明笑眯眯道:“你再仔细看看,它可不是千机玉扇。” 说完,皇甫彦明对着一旁假山轻轻扇了一下,一道凌厉的剑气射了出去。 秦月不傻,双眼满是震惊望着皇甫彦明,“你认主了万剑之源,怎么那么快?” 秦月相信皇甫彦明能认主万剑之源,可她一直觉得那是水磨一样的功夫。 这么厉害的成长型武器,器灵还有十几万年前的记忆,为何会在短短时间内认主皇甫彦明? 师兄可是说过,灵智越高的器灵,越不愿屈尊认主。 个别器灵甚至视认主是屈辱,宁愿器毁灵亡也不会屈服。 皇甫彦明见秦月感兴趣,将万剑之源递给秦月。 秦月拿着玉扇,完全察觉不到异样,就像拿着一把普通玉扇一样,无论怎么挥,都发不出一丝剑气。 秦月将玉扇还给了皇甫彦明,脸上露出灿烂的笑,“没想到你认主那么顺利,我总算是放心了。” 万剑之源已经认主皇甫彦明,就算司空晏得到上古杀器,她也不用太忌惮。 皇甫彦明答应过自家器灵,不将万剑之源和上古杀器是兄弟一事说出,万剑之源和上古杀器同出一源,两者都想成长,可这世间活人是有限的。 皇甫彦明没法告诉秦月,他要引发战争喂养万剑之源。 皇甫彦明将天道爆发一事告诉给秦月,秦月听了感叹,“师兄失去了记忆,竟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你帮我谢谢万剑之源。你应该感觉到了,外面的灵气稀薄,想要凭自己能力突破先天,简直像登天那么困难。这世间又能有几个无相,只要没突破先天,天道就不会认他是修仙者。” 万剑之源在皇甫彦明离开洞天福地时,就感受到了天地间几乎消失尽的灵气,知道它在洞天福地的担心完全是多虑了。 天道也在保护自己,灵气的消失,就是为了不让修仙者传承下去。 洞天福地资源丰富,可资源有限,经不过多少人消耗。 秦月又不是蠢货,怎么可能开放洞天福地的资源。 皇甫彦明望秦月的神情欲言又止,秦月见了笑了笑,“你似乎有话要对我说?” 皇甫彦明更纠结了,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没办法说谎骗秦月,可又不想秦月知道他的想法,更不想离开秦月。 万剑之源见他这副作态,恨铁不成钢骂道:‘你真是气死我了,上古杀器若是离开洞天福地,一定会跟我抢血气,你已经占了先机,难道要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吗。司空晏修炼天赋甩你几条街,你只能靠我拉近你跟他的距离,难道你想被他甩开。你要是输给他,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他会毫不犹豫杀了你,上古杀器认可的主人,你以为他会是什么善人。这个时候还想着儿女情长,你脑子里是不是长了石头。’ 皇甫彦明被自家器灵一通骂,抿紧了唇。 万剑说的对,他不能输给司空晏。 他跟司空晏必有一战。 输者,要死。 “我要离开一阵子。”皇甫彦明声音低沉,眼神凝重。 秦月愣了愣,看出皇甫彦明不是跟她商量,而是已经做了决定,“是为了修炼剑意吗,要离开多久,在洞天福地修炼不行吗?” 皇甫彦明摇了摇头,情绪不高解释,“算是吧,万剑成长不需要灵气,需要一些比较特殊的东西,我需要在上面花些功夫。我得到几块通迅符,你拿去炼化,不管相隔多远,你我都能联系。” 皇甫彦明说完将通迅玉佩递给秦月。 秦月拿着玉佩炼化,脑海浮现通迅玉佩的用法,用灵气在上面写字。 皇甫彦明手里的玉佩立马闪着红光,她写的字也在另一块玉佩上浮现。 “我知道你也要修炼,一个月至少要给我发一条消息,如果出事了,我会尽快赶回来。”皇甫彦明一脸不舍叮嘱着。 他不想离开秦月身边,可不离开就无法变强。 他不能坐以待毙,不能给司空晏抢人的机会。 秦月比皇甫彦明想得开,笑了笑,“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秦心月一时半会醒不来,就算醒来也不会跟我撕破脸,我和她还没到必须分出胜负的时候。别忘了我可是筑基,没人能伤我。” 皇甫彦明不是多愁善感的人,既然已经决定离开,当天夜里在秦月房门外站了一个时辰,没说一句话悄悄离开了。 皇甫彦明离开后,屋内秦月睁开眼。 她不想跟皇甫彦明告别,是因为她不喜欢离别。 皇甫彦明离开一个月后,有两国因为修仙功法打了起来,一开始只是小型战争,最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变成了举国之力的国战。 不止一个国家因为修仙功法内乱,大大小小的烽火点燃各国。 天下,乱了起来。 第322章 秦心月醒来 秦月一天比一天沉默,以前她修炼结束总会休息半天或一天,可现在她修炼结束又立马开始修炼。 除了秦月自己,没人知道她的实力增长有多快。 混沌珠的愈合能力太过逆天,哪怕她浑身是伤,经脉俱断,内脏碎裂,只要没断气,一盏茶的功夫,都能恢复如初。 最可怕的是,这种愈合能力还在变强,愈合的时间还在缩短。 哪怕如此,秦月还是一点不敢放松,因为突破第一境界时,面临的将是无比恐怖的金丹雷劫。 天道不容她,降下的雷劫肯定不止金丹期那么简单。 每一道雷劫降下,中间是有间隔时间的,她必须利用这点间隔时间恢复体内的伤。 混沌珠让她不管受多重的伤,都能在极短的时间恢复,可若雷劫太强,一下子把她劈得粉碎,混沌珠也是没办法的。 不仅要缩短愈合的能力,更要提升身体强度。 雷劫,说白了也是一种能量,她是能吸引任何能量的五行灵根。 按理说,是可以吸收雷劫能量炼体的。 这个想法太疯狂,从古至今没有人尝试过。 秦月想尝试的念头,就像野草种子落在心里被滋润,渐渐生根发芽,眼里的情绪也越来越疯狂。 就在秦月打算继续修炼时,听见秦心月的声音,‘你修炼的这种功法,对身体损伤太重,长久下去,对身体有害。’ 秦心月苏醒有一会了,很安静看着秦月修炼,非常意外秦月受伤愈合的速度,可不管愈合速度多快,身体造成的损伤是存在的。 秦心月不知道混沌珠,并不知道秦月愈合后,身体没有一点损伤和副作用。 这次醒来,秦心月察觉到了,身体对她有一种排斥,这可不妙啊。 秦心月在犹豫,要不要扛着受伤把秦月吞噬了? 秦月听见秦心月声音,立马闭上眼进入识海,看见秦心月元神,心神一震。 不用试探,只一眼,秦月就知道秦心月的元神比她强,若此时想要吞噬她,她能重伤秦心月,却会必败。 秦月没等秦心月开口,语速极快将天道规则有损,洞天福地在崩坏一事说了。 见秦心月沉默,秦月心里松了一口气。 面临着天道毁灭的危险,除非秦心月脑子出问题,才会在这种时候跟她撕破脸。 秦月预料的不错,秦心月听见外面的情况,暂时歇了吞噬秦月的心思,声音冰冷问道:“你刚才说绿英被皇甫桦算计了,是怎么一回事?” 天道规则有损,洞天福地崩坏,司空晏融合杀属性灵气,洞天福地七件宝物,每一件都事关重大,可秦心月只关心绿英。 秦月心里有数了,绿英在秦心月心里的份量,恐怕比她想得还要重。 秦月轻咳了一声,“皇甫桦给绿英种了噬魂千足虫,绿英元神被伤到了。” 秦心月脸色瞬间变得阴冷,元神受伤比身体受伤复杂几百倍。 她主修精神力,元神受伤几乎沉睡了快两年,期间还差点精神崩溃,若不是她咬牙硬撑突破到筑基,恐怕再沉睡十年也无法恢复。 “你明知道绿英对我有多重要,你就是这么给我照顾的。”秦心月内心愤怒,却不知道怎么发泄。 秦心月心里明白,绿英元神受损的事,不能怪秦月。 秦月撇了撇嘴,“这事你可别怪我,要怪就怪皇甫桦,当时的情况,皇甫桦是故意让绿英受伤的,我把他困在洞天福地,他心里不满,又不能找我算账,才把气撒到绿英身上。绿英是个活人,若不是你表现出看重她的模样,那些人怎么会盯上她,说到底,绿英会被人盯上,是你的责任。” 秦心月没有生气,秦月挺意外的。 她还以为,秦心月会不分青红皂白责怪她呢。 秦心月面无表情望着秦月,朝她猛地一挥衣袖。 秦月被秦心月猛地从身体里拉了出来,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秦月脸色无比难看,哪怕元神融合了混沌珠,也变强了许多,可在秦心月面前,还是没有挣扎的力气,被轻而易举夺去身体控制权。 秦心月沉声道:“我不管你修炼什么,也不在乎你的元神会有多强,可你要记得一点,你是我分裂出来的,这具身体,我才是主人。” 秦心月还是迁怒了。 秦月冷笑,“那你可要考虑清楚,我即将面临金丹期的雷劫,你若不放我出去,到时一道雷劫就能要了你的命。” 秦心月依旧面色冷清,“你待在识海里,炼体境界不会突破,何来雷劫一说。别跟我耍心眼,别忘了,你就是我,你心里想什么,以为我不知道。” 秦心月说完,懒得去看秦月板着的脸,睁开眼发现自己住在皇甫彦明的王府,冷声询问识海里的秦月,‘你为何住在皇甫彦明处?’ 秦月存心想气气秦心月,躺在软塌上悠哉悠哉晃着腿,故意拉长声调,“你沉睡后,我跟皇甫彦明已经成亲,我不住在夫君家,要住在何处。” 听完秦月的话,秦心月再也压制不住愤怒。 她为了和司空晏和离费了多少精力,为了斩断因果,她还被宁香伶重伤。 可秦月这个蠢货,竟然跟皇甫彦明成亲。 秦心月气得回到识海,一道精神力攻击射向秦月。 秦月想躲,可秦心月的攻击太快,元神又比她强,只能咬牙忍着魂体被伤的痛苦。 秦月忍着痛,神情狰狞瞪着秦心月,“你气什么,这具身体是你的,可也是我的,我喜欢皇甫彦明,我嫁给他,你管不着。” 秦心月本就因为绿英受伤压制着怒火,秦月和皇甫彦明成亲一事,斩断她仅剩的最后一丝理智。 秦心月逼进秦月,一只手捏住秦月脖子,渐渐收力,“你有什么资格成亲,你只是我分裂出来的,既然你没有自知之明,那就让我来教你。” 秦心月双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恐怖的血红色,整个识海因为她的愤怒而动荡,房屋,河流,山坡,全都变成虚无。 识海变得漆黑一片。 秦月抓住秦心月手腕,“你不能杀我,我修炼了灵气炼体法,身体已经和我契合,你要杀了我,身体不会受你控制。” 秦心月不受威胁,眼神冷漠,“我不杀你,你就一直待在这里,好好反省。” 秦心月闭眼,识海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座漆黑的牢房凭空出现,将秦月关在了里面。 秦月双眼布满血丝瞪着秦心月,“你故意的,你早就准备囚禁我。” 待在精神力凝聚成的牢房里,秦月感应不到外界的事。 秦月慌了,她不想被秦心月囚禁,忙微笑道:“你生那么大气做什么,你把我囚禁在这里,对你可一点好处都没有,洞天福地的传承,可是我师兄,洞天福地只有我能炼化。” 秦心月站在牢房外冷笑了一声,“本来我不打算囚禁你的,这座精神力牢笼是我特地为你打造的,可你偏偏要惹怒我,你居然跟皇甫彦明成亲,我恨不得现在就吞噬你。” 秦心月激活了精神力牢笼的阵法,无数白色丝线从秦月身上被强抽出来。 秦月被剧痛袭击,倒在牢笼里连喊痛的力气都没有。 秦心月眼神冷漠看着她,“这些日子,不止你在变强,我也没有闲着。如果你乖乖听话,我不介意跟你和平共处,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嫁给皇甫彦明,这座牢笼会替我抽取你的元神之力,不要挣扎,识海是我的地盘。” 秦心月没再看神情痛苦的秦月一眼,离开了识海。 她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如果秦月没有乱来跟皇甫彦明成亲,这座精神力牢笼,她不会拿出来。 同时秦心月也被秦月元神震惊,按秦心月的预料,秦月根本承受不住强抽元神之力,可秦月不仅承受住了,还保持了清醒。 秦心月忍不住庆幸,秦月变强的速度太快,幸好及时发现将她困住。 不然等秦月继续变强,这座精神力牢笼恐怕困不住她。 秦心月离开后,秦月神情阴森恐怖看向漆黑的四周,嘴里发出阴冷的笑声。 重生时,秦心月承受不住痛苦,将她分裂出来,现在她没用了,就要吞噬她。 这世间哪有这种道理,她不是一件东西,让人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她是个整体,是个人。 察觉到体内元神之力化成白丝被抽走,秦月心里满是冷笑。 秦心月不仁,就别怪她不义。 秦心月现实中睁开眼,神情厌恶皱起眉头,秦月跟皇甫彦明成亲,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皇甫彦明。 秦心月刚出房门,神情愤怒的苏雨泽朝她跑了过来,“你知不知道皇甫彦明在做什么,他疯了吗,挑起各国之间的战争,战场上死伤那么多人命,他到底想做什么?” 苏雨泽已经在秦月院子外等了整整一天,皇甫彦明做的事并不是无迹可寻,挑起国战,还亲赴战场杀人,消息已经传回皇城了。 精神力牢笼能强抽秦月元神之力,秦心月吞噬秦月的元神之力就能得到一些记忆,可目前她还没有吞噬秦月元神之力,并不知道怎么回答苏雨泽。 秦心月站在原地没说话,桃血浪看了秦心月一眼,察觉到了异样,拉了拉苏雨泽衣袖。 苏雨泽板着脸甩开桃血浪,还瞪了他一眼,“你拉我做什么,难道你要帮皇甫彦明说话不成,证据都摆在眼前了,皇甫彦明到处散播修仙功法,害死了那么多人,他就是丧心病狂。” 那可是国战啊,而且不止一场。 几十万人命,里面都有皇甫彦明的影子。 这哪是修仙者,分明是修魔啊。 柳太妃魔修,可她也没有害死几十万的人命啊。 不是几十条,而是几十万啊。 苏雨泽非常想不通,皇甫彦明难道不怕天谴吗? 修仙者是要承担因果的,他杀那么多人,就一点不怕吗? 苏雨泽等了一会不见秦心月说话,抬头看着她,“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跟皇甫彦明是夫妻,那么大的事,他不可能瞒着你。” 从秦月那里知道成亲的事,秦心月气得想杀了秦月。 将秦月成功囚禁后,秦心月以为她不会生气了,可听见苏雨泽的话,她还是控制不住愤怒。 秦心月脸色冷了下来,苏雨泽才发现不对劲,仔细看秦月的眼睛,非常清澈明亮,没有一点朦胧感。 苏雨泽不自觉退了一步,“你是秦心月,你的伤已经好了吗?” 秦心月对苏雨泽点了点头,神情认真问道:“秦月跟皇甫彦明什么时候成的亲,两人关系怎么样?” 苏雨泽不满皇甫彦明,张嘴就道:“之前皇甫彦明欺骗秦月感情,秦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非要相信皇甫彦明那只狐狸,两人是悄悄成的亲,关系很亲密,都在商量以后要生个女儿了。” 秦心月精神力感应到苏雨泽没有说谎,冷着脸,心里对秦月的不满又深了些。 苏雨泽还想告皇甫彦明的状,桃血浪急忙阻止他,神情凝重问秦心月,“你把秦月怎么了?” 苏雨泽觉得桃血浪问这话很多余,秦心月能拿秦月怎么样,两人可是同一个人啊。 苏雨泽看着桃血浪凝重的表情,心里也不自觉紧张起来,看着秦心月,“你知道最近发生的事吗,你不会真的把秦月怎么了吧?” 苏雨泽担心的是绿英,秦月之前就猜测过,绿英元神受损的事,秦心月知道后可能会迁怒她。 苏雨泽注意看秦心月脸色,没发现秦心月脸色有痛苦,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秦月曾说过,秦心月想要吞噬她,必定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秦心月脸色红润,不像是受伤,秦月应该没事。 秦心月视线扫过苏雨泽和桃血浪,“你们两个,倒是很关心秦月。” 苏雨泽笑了几声,“你跟秦月都是我的朋友,你受伤后,我也有关心你。” 桃血浪一直看着秦心月眼神,听她提起秦月那漫不经心冷血的味道,心里猜测,秦月可能出事了。 秦心月嘴角微扬笑了笑,“以后没有秦月了。” 话音落下,苏雨泽一脸懵,桃血浪也一脸意外。 秦心月刚才的话是什么,什么叫没有秦月了? 难道她把秦月吞噬了? 可秦月不是说,秦心月想要吞噬她,必定会付出庞大的代价吗? 敌人还没死,秦心月自损实力吞噬秦月,不是得不偿失吗? 难道不怕她实力变弱的消息传出去,柳太妃会来找她报仇? 苏雨泽见秦心月没有解释的意思,忙追问:“等一下,你刚才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以后没有秦月了,你和她,是出了什么事吗?” 这些日子跟秦月的相处,苏雨泽心里非常复杂。 虽然早说过,秦月和秦心月之间他谁都不帮,可听见秦心月说出以后没有秦月时,他的心还是狠狠抽痛了一下。 秦心月没有解释原因,“你没必要知道太多,告诉我进去洞天福地的方法,我要去看绿英。” 苏雨泽将符文告诉给秦心月,等秦心月离开,他才问桃血浪。 “你说刚才秦心月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以后没有秦月了,秦月被她吞噬了吗?” 桃血浪摇了摇头,“秦月跟皇甫彦明成亲,这事肯定惹恼了秦心月,秦心月不是会说大话的人,她能说出以后没有秦月这种话,秦月多半是出事了。” 苏雨泽扭头看着桃血浪,半晌狠狠皱眉,“不可能吧,秦月跟我聊过很多次,哪怕秦心月是灵修,可想要吞噬她也没有那么容易。” 第323章 打伤陶运 桃血浪靠近苏雨泽劝道:“别想这事了,秦心月醒来,你不是应该高兴吗。” 苏雨泽神情严肃,半晌长长叹气,“如果秦月没出事,我肯定会高兴,可我现在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一想到秦月可能被吞噬,我心里堵得慌。” 见苏雨泽心情实在低落,桃血浪挑了挑眉,小声道:“你放心好了,秦心月如果吞噬了秦月,又怎么会向你问洞天福地的符文。” 闻言,苏雨泽双眼一亮。 他怎么把那么重要的事忘记了,秦月说过,不管是她吞噬秦心月,还是秦心月吞噬她,最后成功那人都会得到另一人的能力和记忆。 刚才秦心月问他洞天福地的符文,证明她没有吞噬秦月。 秦心月说以后没有秦月,说不定只是生气秦月跟皇甫彦明成亲,说的气话罢了。 秦心月进入洞天福地,抬头看了看虚空,冷声询问:“洞天福地的传承,你怎么变成秦月的师兄了。” 虚空里传承在秦心月进入时,就已经发现秦心月和秦月的区别。 秦心月气息比秦月更内敛,元神波动非常强悍,非常有辨识度。 传承想着,他跟秦月绑定,混沌珠也融入秦月元神,想要跟秦心月交流,要幻化出人形才行。 传承没有立马幻化人形,而是试着对秦心月传音,‘秦月修炼灵气炼体法,拜我师尊为师,自然是我的师妹。’ 发现传音成功后,传承非常意外。 他曾试着给别人传音,可能听见他传音的人只有秦月一人。 秦心月怎么能听见? 传承非常震惊幻化出人形,一脸意外望着秦心月,“你怎么能听见我说话?为何在你身上,我也能察觉到绑定的气息?” 听见传承震惊的话,秦心月笑了笑,“我和秦月本是一体,你跟她绑定,也等于跟我绑定。” 她和秦月元神独立,可到底是同一个人,有些东西是分裂不了的。 传承很疑惑,融合混沌珠的人,才是他认可的洞天福地主人。 混沌珠是他亲自融入秦月元神的,跟秦心月没有一点关系。 可是为什么,他在秦心月身上感觉到了混沌珠的气息? 传承不知道秦心月跟精神力牢笼同为一体,精神力牢笼抽取秦月元神之力,就等于她吞噬秦月的元神。 “雷劫的事,秦月有告诉你吧,你打算怎么渡过雷劫?”传承心里很紧张,他很怕秦心月不配合。 秦月的灵气炼体法,已经快要突破第一层,雷劫随时都有可能降下。 秦心月轻飘飘瞥了传承一眼,“没有雷劫了,你以后不用担心。” 传承紧紧皱眉,忙追问:“什么叫没有雷劫,雷劫岂是能操控的。” 传承心里有了猜测,可他不愿相信。 秦心月冷笑出声,“没有秦月,自然没有雷劫。我不管灵气炼体法怎么样,只要不修炼,就永远不会突破第一境界。不突破,哪来的雷劫。” 秦心月说完对着传承挥了挥手,“我叫你出来,是为了告诉你,以后没有秦月,你若想为她鸣不平,那随你。” 传承直到秦心月离开,都没能说出话来。 什么叫以后没有秦月? 想到在秦心月身上感觉到的混沌珠气息,传承脸色凝重又严肃。 秦月不会被秦心月吞噬了吧。 那么容易就被吞噬,又岂是雷劫的对手。 传承心情复杂消失,他一直都坚信,秦月能战胜雷劫,可现实给他狠狠一击,彻底把他打醒了。 秦月连秦心月都战胜不了,又有什么本事去战胜雷劫。 他想要恢复记忆,去修仙界找师尊,是不是无法实现了? 秦心月找到绿英时,绿英正在炼体,无时无刻忍受着元神受损的剧痛,让她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安稳,如果不是有众我天材地宝吊命,她的身体早就崩溃了。 陶运看着绿英越来越消瘦的脸,脸上虽无任何表情,心里却在暗暗着急。 已经连续半个月了,绿英每天都会被惊醒,一天的睡眠时间,连两个时辰都没有。 这样下去,铁打的身子也会垮。 一开始,陶运见绿英不喊痛,照常修炼,以为元神受损对她没多大影响,直到绿英睡眠时间越来越少,每天喝了那么多灵药,身体却还是日渐消瘦,双眼光芒越来越浑浊。 绿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陶运伸手想去扶,身边一道黑影闪过。 陶运心里瞬间敲响警钟,绿英上次被劫走,已经给他造成心理阴影了。 陶运瞧见扶住绿英的人是秦月后,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然后猛地抬头。 秦月对待绿英,从不会那么亲密。 绿英看见秦心月,这段时间受的委屈和痛苦,全都压制不住爆发出来,紧紧抱住秦心月哽咽道:“小姐,奴婢好想你,你的伤好了吗?” 情绪太激动,绿英很自然说出奴婢两个字,完全忘记她在秦月面前说的是我。 秦心月五官表情柔和,轻拍着绿英后背,“是我不好,让你受伤,我一定会给你报仇,不会放过皇甫桦。” 绿英忙摇头,一边笑一边流泪,“小姐醒来就好,奴婢怎么样都没关系。” 秦心月望着绿英,非常郑重承诺,“你放心,我醒来就不许人伤害你,你的元神受损,暂时先不要炼体了。你这丫头,要学会分析情况,元神受损还那么努力修炼,是想精神崩溃吗,你要是疯了,就见不到我了。” 绿英又哭又笑擦干眼泪,很认真点头,“嗯,奴婢都听小姐的,不练了,其实奴婢一点都不喜欢修炼,可是奴婢想要帮上小姐,不想成为小姐的累赘。” 绿英神情很失落,被皇甫桦抓走后,知道会被拿来威胁月小姐,她当时有想过自我了结,可她心里不甘,她还没有见到小姐。 她已经那么努力了,还是被皇甫桦抓了去。 她很害怕,害怕不管她多努力修炼,永远都是小姐的累赘。 秦心月脸上露出真心的笑容,“不要一口一个奴婢,你不是奴婢,是我的妹妹。” 绿英脸蛋红扑扑点头,“我知道了,小姐。” 秦心月扭头看向陶运,陶运立马识趣道:“夫人,那我先退下了。” 陶运离开后,秦心月见绿英一直看着他的身影,轻声问道:“我听秦月说,陶运一直保护你,他对你还好吗,有没有欺负你?” 秦心月可没忘,陶运打伤过绿英。 如果陶运敢欺负绿英,或是给绿英气受,不管司空晏多看重陶运,她都要陶运付出代价。 她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可不是让人随意欺负的。 绿英忙对秦心月摇头,“小姐,陶大哥对我很好,他怎么会欺负我。” 秦心月注意到,绿英提起陶运时,嘴角总是带着浅浅笑意,若仔细看她表情,还能看见她在害羞。 秦心月一双眼半眯,柔声问:“陶运是不是对你说什么了,你喜欢他吗?” 秦心月无法形容现在的心情,就像自己悉心照顾的花,经历了很多风吹雨打终于盛开,却被过路的人掐了去。 这种感觉,让她想要揍人。 绿英脸颊红润,很慌乱摇头,“我没有喜欢陶大哥,我说过会永远陪在小姐身边,我不会改变的。” 听着绿英慌乱的语气,再看绿英控制不住的娇羞表情。 秦心月内心叹息,绿英分明是对陶运动了心,却不自知。 秦心月拉着绿英坐下,“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元神,你跟陶运继续住在这里,外面还有危险,等我把危险解决了,到时天地广阔,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秦心月检查了一下绿英的元神,她的精神力试着进入绿英识海,没遇到一点阻碍,便成功进入。 这证明绿英对她无一丝防备。 识海是人最脆弱的地方,若她有一丝坏心,能不费力气弄傻绿英。 绿英元神的伤不重,这要是换到她身上,都不用修炼疗伤,正常修炼就能愈合。 可绿英不能修炼精神力方面的功法,只能靠丹药或天材地宝治疗,她的精神力,也只能替绿英压制痛苦,治标不治本。 秦心月安抚绿英元神,绿英睡得非常香沉。 只要每十天帮绿英安抚压制一下,绿英就不会头痛。 秦心月动作轻柔帮绿英盖好被子,打开房门看见守在屋外的陶运。 秦心月对陶运皱了皱眉,关好房门冷声问他,“司空晏让你过来是做什么?” 宫殿设有隔音阵法,不用特地开启。 房门关闭,里面听不见外面的声音。 陶运突然朝秦心月跪下,“主子要属下过来保护绿英姑娘的安全,是属下无用,让绿英姑娘受伤,请夫人责罚。” 秦心月走到陶运面前,冷着脸挥了挥衣袖,一道劲风击打在陶运胸膛。 陶运只觉胸口受到重击,连头都来不及移动,一口血吐到胸膛上。 陶运吐完血后,神情恭敬道:“谢夫人不杀之恩。” 秦心月冷着脸,“你并没有搞懂,我为什么伤你。” 陶运皱眉,“请夫人明言。” 秦心月走到一旁石桌边坐下,神情冰冷看着陶运,“我伤你,不是因为你保护不力,而是你对绿英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陶运不是蠢人,秦心月把话说的那么明白,他当然听懂了。 陶运抿紧唇,神情凝重承诺,“请夫人放心,属下…属下有自知之明,主子出关后,我会自请调离。” 绿英是修仙者,他普普通通一个侍卫,怎能高攀绿英。 夫人拿绿英当亲妹妹看,怎么会让妹妹嫁给一个侍卫。 陶运嘴角扬起苦涩的笑,或许远离了,一切就会变回以前。 秦心月脸上表情越来越难看,听见陶运的话,没忍住又一道劲风朝陶运胸膛挥去。 陶运闷哼一声,脸上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变得惨白一片。 “你还是不懂,如果只是你单方面喜欢绿英,我又何必气成这样,将你调离就是了。” 秦心月话音落下,陶运一脸惨白抬头,控制不住激动,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握成拳头。 夫人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绿英对…对他也有意吗? 陶运双眼光芒非常耀眼夺目,他不知道绿英什么时候进入他心里的,反正等他反应过来,心里已经有了绿英的影子。 他下定过决心,可目光还是忍不住追随绿英。 看着她忍受元神的伤修炼,他的心像四分五裂那么痛。 看见绿英高兴,一个单纯的笑容,他能乐呵好几天。 他每天想得最多的就是绿英,不自不觉,绿英已经渗透了他的生活。 他无法欺骗自己,他想未来的人生,也有绿英。 陶运控制不住内心的窃喜,夫人刚才打了他两掌,没有要他的命,是不是说,默认他跟绿英了? 秦心月虽然不知道陶运心里都想了什么,可从陶运变幻的神情可以看出,陶运内心并不平静,哪怕重伤也面带笑意。 秦心月脸色更冷了,如果绿英没有对陶运动心,她绝对不会犹豫,会让陶运离绿英远远的。 秦心月知道,只要她开口了,绿英绝对会远离陶运,可她不想那样做。 绿英跟着她苦了一生,上辈子还因为她而死,她想绿英得到幸福。 “陶运,你想修仙吗?” 秦心月话音刚落,陶运一脸震惊抬头。 他没有灵根也能修仙吗? 虚空里,传承听见秦心月的话,再也忍不住,幻化身形现身在秦心月面前,急道:“陶运没有灵根,他怎么修仙。你以为修仙是什么,是他想修就能修的吗。” 传承很紧张,虽然他忘记大部份记忆,可仅剩的一点记忆,也比在场的人更懂修仙。 上古时期,大能遍地,总有一些大能血脉运气不好,他们生下来没有灵根。 可到最后他们都修炼成功了。 灵根剥夺法,是被上古诸多大能禁止的。 陶运听见传承如此焦急慌乱的语气,哪怕看不出,秦心月拥有能让没有灵根的人修炼的方法。 陶运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这种能力如果泄露出去,天下恐怕还会乱。 秦心月看了传承一眼,对陶运道:“算了,我只是好奇想问问而已。” 绿英跟陶运不知能不能走到最后,现在让陶运修仙,结果不一定是好的。 陶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从测过没有灵根那天,他就已经认命了,可当秦心月问他想不想修仙时,他的心再一次沸腾起来。 谁不想修仙,谁不想长生。 他想,做梦都想的。 陶运离开后,传承脸色黑沉瞪着秦心月,咬牙切齿道:“你疯了,你知道你刚才的话会让陶运怎么想吗,你知道剥夺灵根的法术泄露出去,会引起多危险的后果吗。你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敢说出不负责任的话。” 面对传承的指责,秦心月面无表情,冷声道:“这里是修仙界吗,天道都要毁灭了,谁还会在意灵根。” 天道毁灭,灵气消亡,不管有灵根还是没灵根,都是一样的,只能做普通人。 传承冷静了下来,他的思维还停留在十几万年前,当时如果发生剥夺灵根的事,那剥夺灵根的那人会被整个修仙界追杀,会像老鼠一样被追赶鄙视。 秦心月说的对,天道都要爆发了,他还在意剥夺灵根发生的后果,完全是想多了。 传承立马又皱起眉头,不对啊,怎么听秦心月这语气,好像不想去修仙界,难道秦月没有告诉她,洞天福地有上古传送阵吗? 或是不知道上古传送阵能去往修仙界? 传承一点不敢大意,忙问秦心月,“你不知道上古传送阵吗?” 第324章 万恶之源 秦心月抬眸懒洋洋看了传承一眼,“天道不会那么快爆发,我也不想活那么长,突破筑基能活几百岁,我已经很满足了。” 传承仿佛被一巨石砸到心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秦心月不想长生不老。 想到绿英元神的伤,秦心月问:“洞天福地有治疗元神的丹药吗?” 传承平复内心剧烈起伏的情绪,摇了摇头,“没有,洞天福地的宝物全是金丹期以下能使用的,因为突破金丹才能修炼元神之力,所以没有这方面的灵药和丹药。” 得到意料之外的答案,秦心月皱了皱眉头,“那要怎么样才能治好绿英的伤?” 绿英不能修炼精神力功法,除非更换灵根,可精神力灵根本就特殊,她要去哪里找? 传承有些心灰意冷,秦心月若不想去修仙界,他只能陪着洞天福地崩坏,消失于天地之间,叹气道:“治疗元神的灵药,哪怕在上古时期也是罕见珍贵的,你想治好绿英,只能去修仙界,才会有一丝希望。” 传承不是想用绿英激将秦心月,他只是随口吐槽。 在他看来,绿英那点小伤,秦心月随手就能压制住,让绿英一辈子也不会发作,根本没有治疗的必要。 秦心月神情凝重,要去修仙界吗,也不是不可以。 她不在乎自己,可不能不在乎绿英。 万一哪天她出了事,绿英的伤没人安抚,想到绿英要忍受元神受损的痛,她的心一阵阵难受闷痛。 传承没去看秦心月表情,情绪非常低落离开了。 他还是想不通,秦月元神融合了混沌珠,怎么就被秦心月吞噬了呢? 秦心月离开洞天福地后,问苏雨泽要了宁氏一族的秘境地点,打算去找皇甫桦算账。 “你别去了,秘境早被搬空了,里面连株灵草都没有,皇甫桦也早就失踪了,如果皇甫桦还在秘境,秦月怎么会不找他算账。”苏雨泽告诉秦心月。 秦心月还是决定去宁氏一族的秘境看一看,不是不相信苏雨泽,而是她有精神力,能找到秦月遗漏的痕迹。 苏雨泽走在秦心月身边,犹豫了许久,小声问道:“你把秦月怎么了?” 秦心月停了下来,望着苏雨泽好一会没说话。 苏雨泽被秦心月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慌,非常尴尬笑出声,“我没别的意思,我听秦月说,她主修炼体,你主修元神,你们两一个掌控元神,一个掌控身体。” 苏雨泽拐着十八道弯想告诉秦心月,吞噬了秦月,身体没有秦月掌控,会爆发出大问题。 秦心月轻笑了一声,“那她有没有告诉你,只要成功吞噬对方,就能获得对方的能力。” 苏雨泽神情愣了下,这件事秦月没有告诉他。 苏雨泽以为秦心月想要秦月的能力,忙道:“可你吞噬秦月,自身也会受伤,得不偿失啊。” 秦心月对苏雨泽露出浅笑,“以前会,现在不会。” 她学会精神牢笼,能将秦月困到消亡。 精神力牢笼可以慢慢吞噬秦月元神之力,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 苏雨泽心里咯噔一下,秦心月有了不受伤就能秦月的方法。 秦月是不是被逼上绝路了? 苏雨泽见秦心月要走,忙拦住她,语气急切,“可秦月帮你很多,你就这么把她吞噬了,会不会太过分了?” 秦心月觉得好笑,看着苏雨泽的眼神越来越冷,反问:“怎么过分了,如果是她有吞噬我的机会,你觉得她会放过我吗。” 苏雨泽被问住了,秦月一直都想吞噬秦心月,如果有吞噬秦心月还不用受伤的机会,怎么可能会放弃。 桃血浪上前拉住苏雨泽,对秦心月道:“之前秦月问过苏雨泽,在你和秦月之间他帮谁,苏雨泽说你们都是他的朋友,他谁也不帮。话虽那么说,毕竟相处那么久,怎么可能不担心。” 苏雨泽在一旁不停点头。 明知秦月有可能出事了,他却连问都不问,这还算什么朋友。 虽然不插手秦月和秦心月之间的事,可不代表他不会担心。 秦心月看着苏雨泽的眼神没有那么冷漠了,如果现在被困的人是她,她是想有人担心她的。 “她被我困住了,短时间不会有事。” 精神力牢笼想要抽光秦月的元神之力,少说也要几年的时间。 还不排除这期间秦月会想到办法逃脱精神力牢笼。 闻言,苏雨泽松了一口气,秦月没被吞噬就好,不然他真怕皇甫彦明回来会发疯。 苏雨泽觉得他真是一个好人,秦月掌控身体时,他担心司空晏发疯,秦心月醒来后,他又担心皇甫彦明,其实司空晏和皇甫彦明跟他有毛关系,发不发疯也不关他的事。 他就是中午吃多了,又撑又闲,才会去多管闲事。 秦心月去宁氏一族的秘境看了,空间不大,只是最普通的秘境,里面地皮都被搜刮了一层,灵土也失去温养灵药的功能。 整个秘境失去了价值,现在连进入秘境的方法也暴露了,连藏东西都不安全。 秦心月用精神力地毯式搜索,一点有用消息都没有找到。 秦心月跟秦月不同,精神力搜索皇城,带回的大量情绪不足以影响她的元神,大肆搜索皇城后,也没发现皇甫桦的行踪。 桃血浪见秦心月脸色越来越难看,说道:“皇甫桦早就知道你修炼精神力,他肯定躲在皇城,应该是用了一些手段,让你找不到他。” 秦心月冷笑,“只要他躲在皇城,就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他找出来。” 敢伤了绿英的元神,她要他死。 秦心月离开后,桃血浪传音给苏雨泽,‘不告诉她皇甫桦是你生父吗?’ 苏雨泽扭头看了桃血浪一眼,“没必要,一直没找到我娘的消息,他是死是活我一点都不在意。” 桃血浪继续道:“你不在意,司空晏也不在意吗?” 苏雨泽眨了眨眼,语气无奈,“那我能怎么办,阻止秦心月吗,我可没有那样的本事。秦心月是司空晏喜欢的人,她要杀皇甫桦,司空晏应该不会太计较。” 秦心月因为秦月的事已经对他有意见了,他哪敢再去阻止秦心月找皇甫桦。 秦心月跟他关系本就没有秦月对他亲厚。 他是秦月认可的朋友,不是秦心月认可的。 桃血浪眯了眯眼没说话,苏雨泽太小看仇恨这两个字了。 司空晏不知道皇甫桦的事还好,如果知道了,皇甫桦只能死在他手上。 这是一个儿子为娘报仇的决心,哪怕是心爱的人,也别想插手。 桃血浪现在只期盼,秦心月杀皇甫桦时,司空晏还没有出关。 皇甫彦明在边关,结束了最后一场战役,神情淡然面对尸山血海,再一次拿出通迅玉佩,秦月已经十天没给他发消息了。 他们约定好的,如果超过十天没发消息,就是出事了。 皇甫彦明神情凝重摩擦着玉佩,对自家器灵道:‘我要回去了。’ 万剑之源清脆幼稚的声音响起,‘随你吧,这里的人死的差不多了,再待下去没多大意义,你赶紧找个新国家,我恢复了一点实力,目前已经有灵器的实力,你也可以准备筑基了。’ 万剑之源吞噬血气,身为万剑之源的主人,皇甫彦明多少受到了一些影响,人命在他眼里,变得无足轻重,他的情绪变得古井无波。 除了事关秦月,已经很少有事能让他产生情绪波动。 皇甫彦明眼神一片死寂,‘你吞噬血气,对我有没有影响?’ 万剑之源笑出了声,‘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当然有影响,你可知我为什么有那么多任主人?’ 万剑之源没等皇甫彦明告诉它答案,自顾自道:‘当然是因为我能影响一个人的心神,我与上古杀器同出一源,可搞笑的是,我的每一任主人都是光明磊明的人,一生都在除魔卫道,可他们忽略了一点,我吞噬无数恶人魔修的血气成长,又怎么可能光明。他们最终被我影响心神,每一个都变成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他们为了血气沉迷杀人,不是被雷劫劈死,就是自己承受不住元神崩溃,还有很多是被清理门户。’ 皇甫彦明越听眉头越皱越紧,万剑之源吸引血气时,他体内的灵力也在增长,身为万剑之源的主人,他也能用血气修炼。 提升实力的感觉实在太美好,那种感觉容易让人沉迷,可他时刻保持着清醒。 此方世界天道都要爆发了,若不能去往修仙界,实力提升再厉害也是没用的。 ‘你不该叫万剑之源。’皇甫彦明声音清冷道。 万剑之源闻言大笑,笑够才道:‘你真是太了解我了,上古杀器的名字是它自己取的,你知道我为自己取了什么名字吗?’ 皇甫彦明感兴趣挑了挑眉,‘叫什么?’ ‘我不喜欢万剑之源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总让我想起那些虚伪的主人,明明是因为想变强才杀人,却偏偏给自己找无数正义的理由,虚伪到让我想吐。郑重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万恶之源。’ 皇甫彦明心里默念万恶之源这个名字,‘你很适合这个名字。’ 万恶之源心里得意,这是它出生时,心里就出现的名字,当然适合了。 如果不是天道要爆发,它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说给皇甫彦明听。 它的每一任主人,都被他无害的声音和形象欺骗,觉得它代表着正义,又哪里知道,它只是改变了方式,将内心的恶隐藏起来了。 它可不像上古杀器,把自己的内心暴露出来,除了人人喊杀外,它得到了什么。 哪像它,明明杀了那么多人,最后还吞噬了主人,可至今没有一人知道它是邪恶的。 唯一算错了一点,那些大能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居然把它留在洞天福地,想要利用它压制上古杀器。 十几万年过去,修仙界不在,万恶之源不想再继续演下去,慢慢暴露了本性。 皇甫彦明第二天没收到秦月的消息,心里确定秦月出事了,马不停蹄往回赶。 秦心月找了皇甫桦大半个月,精神力都快把皇城掀过来,可还是没找到皇甫桦,她怀疑皇甫桦可能易容了,也隐藏了灵气波动。 如果皇甫桦是先天修为,她还能找一找,可皇甫桦是筑基,对精神力极为敏感,在有准备的情况下,如果不是面对面,她很难察觉皇甫桦的伪装。 精神力牢笼吸收秦月元神之力,秦心月得到了一些秦月的记忆,她在洞天福地受伤沉睡后,秦月为了洞天福地的传承拜了宁香伶为师,然后易容跟苏雨泽生活。 在那些记忆里,她看见了桂真,也知道了苏雨泽的身世。 苏雨泽跟司空晏居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这可真是让她意外。 秦心月一双眼微眯,不知道皇甫桦在不在乎苏雨泽这个儿子? 秦心月叫来陶运,对他低声吩咐了几句。 第二天,整个皇城都知道苏雨泽和司空晏是亲兄弟,两人的生父还是前朝太子皇甫桦。 有些人还说,江山应该是司空晏的。 秦心月放出消息后,就在苏雨泽身上暗暗打下精神力印记,如果皇甫桦知道苏雨泽是他儿子,应该会忍不住去见面的。 不管是想利用苏雨泽,还是想看看自己的儿子,只要现身,秦心月就能找到他。 苏雨泽在房间里急得直转圈,“我跟司空晏是兄弟,这事没几个人知道,是谁把消息传出去了?还说江山是司空晏的,传出这消息的人目的是什么,想要推翻朝廷,还是想让司空晏当皇帝?” 桃血浪脸色平静,把玩着手中茶盏,慢声道:“或许是想挑拨你和司空晏之间的关系。” 苏雨泽停了下来,直视桃血浪双眼,“这话从何说起?” 把他和司空晏是亲兄弟的事说出去,是为了挑拨他和司空晏的关系,这怎么合理? 司空晏跟他本就是好友,如果知道他们还是兄弟,对他只会比以前更好。 就像他一样,知道司空晏是他兄弟后,他对司空晏的好,胜过以前好几倍。 桃血浪笑了笑,“你跟司空晏都是皇甫桦的儿子,皇甫桦是前朝太子,严格说起来,当今皇帝登基不算名正言顺,司空晏能当皇帝,你自然也有资格。” 苏雨泽神情凝重坐到桃血浪面前,“你是说,有人想看我和司空晏为了皇位自相残杀,他脑子没问题吧,仙门成立,我是里面的长老,说的话可比皇帝有用多了,谁会在意区区一个皇位。就是没有修仙之前,我对皇室也极其看不上,怎么会想当皇帝,传这谣言的人,肯定不了解我跟司空晏,这个算盘要打空了,司空晏和我绝不会因为皇位闹翻。” 桃血浪笑眯眯继续道:“或许是我猜错了,这则谣言可能还有别的用意,这里面不光有你和司空晏的名字,还有皇甫桦。” 苏雨泽挑了挑眉,觉得这种可能不大。 因为在世人眼里,皇甫桦已经是个死人。 知道皇甫桦就是修仙派掌门的人屈指可数。 桃血浪见苏雨泽表情,就知道他不信,懒懒道:“还是先查一查是谁传的谣言,知道是谁传的,自然就能知道他的目的。” 苏雨泽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陶运从洞天福地出来,我去找他帮忙查。皇城是司空晏的地盘,没人能瞒过暗部的眼线。” 苏雨泽找到陶运后,将来意说明。 陶运皱了皱眉,“苏公子,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话是夫人要他传出去的,而且是秘密传出去的。 他也早交代过暗部,不许插手这件事。 第325章 找到皇甫桦 苏雨泽闻言撇了撇嘴,“你说我问来做什么,这事可事关我跟司空晏,传这谣言的人居心不良,想挑拨我和司空晏的关系,想让我跟司空晏争抢皇位,也不知道是谁那么蠢,我很是好奇想见一见。” 闻言,陶运五官表情怪异。 夫人若是知道苏雨泽说她蠢,也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陶运神情认真敷衍苏雨泽,“苏公子,你先回去等消息,我会尽快帮你查。” 苏雨泽没多想,跟陶运聊了一会准备回去。 桃血浪看着陶运若有所思。 暗部办事效率极高,谣言不仅事关苏雨泽,也事关司空晏。 暗部怎么可能不查,这事一想就有问题。 陶运还在洞天福地时,没人传谣言,怎么才离开洞天福地,就有人传了。 桃血浪心里已经有答案了,秦心月跟秦月不同,她为了找皇甫桦,精神力差点将皇城翻了个遍,说明她对找到皇甫桦势在必行。 回去的路上,桃血浪一句话也不说,苏雨泽见了,对他道:“你别苦着脸了,刚才在司空府我没反应过来,现在就是傻的也想明白了。暗部不查谣言,只会有一种可能,这件事就是暗部的人去办的。现在想想,陶运看我的眼神,很明显不正常,也怪我心大,那么明显的提醒,我居然没想明白。” 谣言的事已经过了整整一天一夜,暗部多低的效率才会没去查。 虽说司空晏这段时间闭关,可暗部怎敢在司空晏闭关就松懈,更加谨慎还差不多。 桃血浪小声问苏雨泽,“那你打算怎么办?” 司空晏闭关,能吩咐陶运出去办事的人,只有秦心月一人。 谣言的事,只要理清头绪,不难看出秦心月的目的。 苏雨泽皮笑肉不笑摊了摊手,很丧气道:“我能怎么办,等着她拿我当饵呗,她跟秦月不同,我能从她眼睛里看出冷漠,我尽量配合她吧。” 苏雨泽心里还有句话没说,秦心月醒来,谁也不知道筑基期的精神力是什么样。 如果秦心月有意隐藏,他是不是察觉不到秦心月的精神力波动? 也或者,他现在已经被秦心月的精神力监视着。 回去后,苏雨泽心情越来越不平静,早就知道皇甫桦是他父亲,可他从没想过跟皇甫桦相认,他娘生死不知,极有可能是被皇甫桦害死。 这个父亲,他不想要。 秦心月把他的身世说了出去,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条路,等着皇甫桦来找他。 苏雨泽趴在桌边,有气无力给桃血浪传音,‘你说,皇甫桦真的会来找我吗?明知道秦心月在找他,他不会那么蠢吧。’ 桃血浪眉头皱了皱,眼里露出一丝担忧,‘如果皇甫桦来找你,这件事反而简单了,秦心月是一定要找出皇甫桦的,我怕她此计不成又生一计。她拿你引出皇甫桦,未必不会拿你威胁皇甫桦。’ 苏雨泽一脸懵抬起头,‘不会吧,我跟秦心月好歹也是朋友,她不确定皇甫桦在不在乎我,还会拿我威胁皇甫桦?’ 苏雨泽摇了摇头,秦心月不该是那么冲动的人,肯定不会那么做。 桃血浪笑了笑不说话,用态度告诉苏雨泽,秦心月肯定会。 看着桃血浪认真的脸,苏雨泽失了底气,秦心月平常很理智,可事关绿英,就理智不起来了。 那次陶运打伤绿英,秦心月连司空晏都记恨了。 苏雨泽一双眼睛瞪大,语气满是不敢置信,‘她不会为了引出皇甫桦,把我杀了吧?’ 桃血浪面无表情望了苏雨泽一眼,‘你想多了,最多就是让你陷入险境,不会杀你的,她只是想逼皇甫桦现身。’ 秦心月虽然冲动,可没失去理智,想来也做不出杀人的事。 苏雨泽暗暗松了一口气,叹息:‘那她注定要失望了,皇甫桦才不会在意我,哪怕我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施舍一个眼神。’ 桃血浪保持沉默,若是皇甫桦年轻时,他无比赞同苏雨泽的话,可现在的皇甫桦,还真说不准。 血脉,真的是很神奇,能让一个人心甘情愿为另一个人付出。 就像苏雨泽对司空晏那样。 秦心月没有避着人进入洞天福地,她留在苏雨泽身上的精神力印记,足以让她在洞天福地就能监控苏雨泽的一举一动。 苏雨泽和桃血浪用灵气传音,她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但从神情猜测,应该猜到放出谣言的人是她了。 秦心月赌的就是皇甫桦的自大,他有筑基期修为,又从洞天福地逃离过,哪怕忌惮秦月,却也不会把秦月放在心里。 秦心月要的就是皇甫桦不知道她和秦月之间的区别。 绿英看见秦心月,脸上笑容灿烂,只是眼神总是往秦心月身后看。 秦心月不用精神力,都知道绿英在找什么,微笑道:“我有一件事要陶运去做,你找他吗?” 绿英无法在秦心月面前说谎,脸颊红了红,“不是的,我没有找他,他不声不响就离开了,我以为他出事了。” 秦心月拉过绿英的手,认真道:“你记得吗,我曾说过,只要你喜欢能幸福,我不会妨碍你成家。陶运人不错,可他实力太弱,没有能力保护你。也怪我连累你,不过你放心,那些敢朝你伸爪子的人,我会把他们的爪子通通砍掉。” 绿英脸颊红润更厉害了,很坚定摇头,“小姐,我不会嫁人,陶大哥人很好,我跟他不是那种关系,我只把他当大哥看待。” 秦心月没有点醒绿英,绿英提起陶运时,眼里有光,那是少女怀春的模样。 秦心月不想把绿英就这样交给陶运,至少要知道在陶运心里,是绿英重要还是修仙更重要。 等她试探有了结果,再考虑绿英和他的事。 如果陶运通不过考验,那就让他远离绿英,让绿英慢慢忘了他。 秦心月也想过,感情不受控制,如果绿英真的喜欢陶运,那她就盯着陶运一辈子,不让他委屈绿英。 秦心月在洞天福地陪了绿英两天,留在苏雨泽身上的精神力印记有了波动。 秦心月嘴角扬起冰冷的笑,从洞天福地出来,立马将精神力印记打到皇甫桦体内,有了精神力印记,不管皇甫桦躲到哪里,她都能轻易把人找到。 精神力印记是从苏雨泽身上射向皇甫桦的。 速度快到只在一瞬间,苏雨泽和皇甫桦都有些懵。 精神力印记一入皇甫桦身体,速度飞快往识海里钻,都没给皇甫桦阻拦的时间,在识海内占了一角,特别碍眼。 皇甫桦隐藏在黑袍下的脸,阴沉到险些滴墨,不知道精神力是秦心月动的手,以为是苏雨泽算计他,声音沙哑道:“你跟你娘一样,都活得不耐烦了。” 皇甫桦来见苏雨泽,是想看看苏雨泽对秦心月是什么态度,看看能不能利用。 哪想到苏雨泽这么有本事,一道精神力印记就能闯进他的识海。 他之前消除过秦心月在他衣服上留下的精神力印记。 秦心月的精神力太弱,完全不是眼前这道印记能比的。 皇甫桦对苏雨泽生出了杀意,不认为这道精神力攻击是苏雨泽自身的实力,觉得是苏雨泽洞天福地得到的精神力攻击。 苏雨泽听见皇甫桦提起他娘,脸上茫然情绪消失,取而代之是严肃,“我娘在哪里?” 皇甫桦观察了一会识海里的精神力印记,安安静静待在识海角落,没有攻击他,也无法清除。 听见苏雨泽的话,皇甫桦声音冰冷,“你娘还活着,你要见她吗。” 苏雨泽闻言激动起来,一旁桃血浪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人按住。 “你把我娘怎么了?你当年欺骗她,你亏欠她的,你若敢伤害他,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苏雨泽瞪着皇甫桦,双眼都冒出了血丝。 一方面是真的愤怒,另一方面是想替秦心月拖延时间,让她能尽快赶来。 他不是皇甫桦,无法区分秦月和秦心月,当然知道刚才那道精神力攻击是秦心月的手笔。 看着苏雨泽眼里的恨,皇甫桦不怒反笑,“不愧是我的种,比你娘有用些。” 皇甫桦话音刚落,抬头看见对面屋顶的秦心月,声音沙哑,“你说出苏雨泽的身世,只为引出我吗,你见我想说什么?” 秦心月到后,苏雨泽脸上愤怒已经消失,非常不屑嘲笑出声,“真是白长了一双眼睛,她来做什么你看不出来吗,她是来要你命的。” 桃血浪沉着脸拉着苏雨泽往后退,秦心月和皇甫桦都是筑基,两人打起来,可能会波及到他们。 苏雨泽的嘴太欠了,他真怕皇甫桦抽空给苏雨泽一下。 苏雨泽想躲过筑基期的攻击,无疑痴人说梦。 苏雨泽觉得离开是认怂,虽然很想站在原地对着皇甫桦冷嘲热讽,却不得不向现实低头,任由桃血浪拉着他远离战场中心。 离开时,苏雨泽还有心情心疼他的院子。 秦心月和皇甫桦打斗结束后,院子怕是毁了。 皇甫桦没把苏雨泽的话放在心里,他和秦心月同为筑基期,秦心月想杀他,这不可能。 这又不是洞天福地,他想走就能走。 秦心月出现,皇甫桦心里有疑惑,“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 秦心月看着皇甫桦,一点不想说废话,嘴角微扬将琉月琴召唤出来。 皇甫桦看见琉月琴,情绪陷入激动,一脸不敢置信看着秦心月,“你…你怎么会有琉月琴?” 皇甫桦看着琉月琴的眼神极其复杂,似乎是回想起以前痛苦的记忆,双手紧紧握成拳。 秦心月面色渐冷,抬手拨动琴弦。 琉月琴发出清脆动耳的声音,可这乐声听在皇甫桦那里,就像催命的符咒。 本来安静盘踞在识海的精神力印记,随着乐声开始折腾,瞬间化身成吃人的野兽,将识海弄得乱七八糟。 元神受伤,这种痛苦很难忍受。 皇甫桦呼吸粗重,非常疑惑,“你的精神力为何这么强?你我同为筑基,你为何能在我识海动手脚?” 秦心月一句解释都没有,弹琴的动作加快,望着皇甫桦的眼神越来越冰冷。 她要皇甫桦死。 皇甫桦若再想不通精神印记是秦心月的手段,那他这么多年算白活了。 苏雨泽见皇甫桦痛到连站都站不稳,气息非常紊乱,露出的手背,上面满是狰狞的青筋。 “你不能杀他。”苏雨泽咬了咬牙,神情坚定站在秦心月面前。 一旁桃血浪叹了口气,揉了揉涨痛的太阳穴,他就知道苏雨泽会坏事,已经万分小心盯着了,还是让苏雨泽溜了出去。 秦心月瞥了皇甫桦一眼,她不怕他再逃,只要精神印记还在,皇甫桦就算逃到天涯海角,她也能感应到,眼神不解望向苏雨泽。 “你要救他,为什么?” 她吞噬了秦月一部份记忆,知道苏雨泽的娘有可能是被皇甫桦害死。 苏雨泽应该想要皇甫桦死才对,为什么要救他? 苏雨泽出声,皇甫桦忍着剧痛抬头,他不认为苏雨泽是救他,就凭苏雨泽身上流着他的血,就不会是大发善心的人。 想到苏雨泽的娘,皇甫桦心神有些恍惚,他已经记不清苏雨泽娘长什么样,只记得她很好骗,脑子一根筋,是个蠢货。 苏雨泽冷笑一声,“你误会了,我不是要救他,是想让他告诉我,我娘的消息。” 秦心月手放在琉月琴上,没有继续弹下去,懒洋洋道:“我给你一柱香时间,你去问吧。” 苏雨泽情绪激动朝皇甫桦走去,半路被桃血浪拦住,“你太冲动了,他可是筑基期,你贸然靠近,就不怕他偷袭。” 桃血浪的话让苏雨泽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道:“你说的对,不能靠近他,更不能给他伤我的机会。” 苏雨泽目光冷漠望着无比狼狈的皇甫桦,“刚才我跟秦心月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告诉我我娘的消息,不然你知道的,我不会让你好过。” 皇甫桦用手撑地,两次想坐起来都失败了。 元神被攻击,让他整个脑袋像被人活活劈开,除了痛还是痛,痛到心神都恍惚了。 皇甫桦凭着意志力才没有晕倒,声音无比沙哑,“想知道你娘的消息,你杀了秦心月我就告诉你。” 闻言,苏雨泽脸色阴沉,“敬酒不吃吃罚酒,别以为你筑基期,我就拿你没办法。” 话说完,苏雨泽将黑色毫针召了出来,向皇甫桦介绍他的法器。 “我叫它黑色毫针,听秦月说它的毒连筑基期都能毒死,可我一直没验证过,不知道这是真是假。与其让你死在秦心月手里,不如死在我手上,就当为我娘报仇了。” 苏雨泽毫不心软,右手一挥,黑色毫针眨眼没入皇甫桦腹部。 皇甫桦想躲,可头部剧痛让他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根本没有力气闪躲。 元神受伤严重,体内灵力就像被封印一样,完全调动不了。 苏雨泽黑色毫针没入皇甫桦腹部,直往丹田钻去。 “我不会杀你,因为那会让你死得很痛快,我的毒只有我能解,我要你无比痛苦的活着,为我娘赎罪。”苏雨泽召回黑色毫针,慢悠悠说着。 听见苏雨泽的话,秦心月眯了眯眼,认真道:“不行,皇甫桦有筑基实力,不杀他,我心里难安。” 一个柳太妃,手段都那么多,更别提悄悄修炼到筑基期的皇甫桦。 面对皇甫桦这种人,还是杀了保险。 秦心月一点不敢自大,因为她身后还有绿英。 她若出了差错,替她承担后果的人就是绿英。 第326章 桃血浪受重伤 皇甫桦挣扎着爬了起来,看着苏雨泽,“只有我知道你娘在哪里,我若死了,她会无休无止痛苦下去。” 苏雨泽紧紧皱眉,秦心月下定决心要杀皇甫桦,他拿什么拦? 桃血浪轻咳了一声,“你怎么证明雨泽的娘还活着,难道凭你空口白话,就要雨泽相信你。” 秦心月站在不远处,她闭关养伤时,苏雨泽跟桃血浪关系并不好,也不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事,变得这么亲密。 皇甫桦没解释,“爱信不信。” 苏雨泽气得险些过去锤爆皇甫桦。 他不知道皇甫桦哪来的底气,中了黑色毫针的毒,还敢这么跟他说话。 皇甫桦的嘴很硬,无论苏雨泽怎么催发剧毒,皇甫桦都强忍痛苦不说话,哪怕痛到要晕厥,还是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秦心月给的一柱香时间,眼看就要过去,苏雨泽还没有问到他娘的消息,有些着急了。 苏雨泽走向皇甫桦,桃血浪拉住他一脸不赞同,“他毕竟是筑基期。” 苏雨泽态度非常坚定握住桃血浪的手,“我知道,可我不甘心,我担心我娘还活着。” 桃血浪不想放手,就算皇甫桦现在痛苦到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可他还是担心苏雨泽会吃亏。 皇甫桦已经被逼到绝路,他指不定会拉着苏雨泽同归于尽。 “为了一个虚假消息,不值得冒险。”桃血浪神情凝重劝道。 苏雨泽态度很坚决,“我知道,可我担心我娘真的如他所说,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承受着痛苦,我要亲自问他一遍。” 桃血浪脸色黑沉,抓着苏雨泽手臂的手一直没松开。 秦心月见苏雨泽和桃血浪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没忍住笑出了声,“你想知道你娘在哪里,我有办法帮你。” 闻言,苏雨泽一脸惊讶抬头,“当真,只要你帮我找到我娘,不论生死,我都会报答你。” 秦心月对苏雨泽摇了摇头,“报答就免了,就当我这次利用你的报酬吧。” 见秦心月肯出手,桃血浪暗暗松了一口气,皇甫桦给他一种很危险的感觉,如果不是被逼,他绝不让苏雨泽靠近皇甫桦。 秦心月慢步走到皇甫桦面前,沉声道:“搜魂术,不知你听没听过。” 话音落下,皇甫桦目光惊恐抬头。 一旁苏雨泽和桃血浪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做为修仙者,他们看过很多上古修仙界留下的书籍玉简,对各种法术都有了解。 搜魂术是一种非常恶毒的术法,只要被搜魂,被搜魂者,轻则元神破碎变成白痴,重则当场丧命。 在上古修仙时期,搜魂术被定为禁术,只有魔修才修习,只有修炼元神之力的修仙者,才能施展搜魂术。 皇甫桦撑在地上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宁香伶是灵修,当年宁香伶什么都没瞒他,他深知搜魂术是多强大邪恶的术法。 他没有突破金丹,更没有关于元神攻击的法术,面对搜魂术根本无计可施。 “我刚学会这术法不久,还没有拿人试过,你该庆幸,你是第一个。”秦心月一步步朝皇甫桦靠近,精神力时刻注意皇甫桦一举一动。 沉船还有三斤铁,皇甫桦没有昏迷,证明她的精神力的攻击,没到他承受的极限。 她不是秦月,虽然发挥不了体修的优势,可身体强度摆在那里。 皇甫桦若偷袭她,多少能挡一挡。 秦心月缓缓抬手,在手上凝聚出散发着浅银色光芒的符文。 苏雨泽和桃血浪都不敢仔细看秦心月手上的符文,因为多看一眼,心神就被影响,骨子里渗着寒意,傻子都知道这符文的可怕。 秦心月离皇甫桦五米近时,皇甫桦突然直起身,猛地朝秦心月挥了挥衣袖。 十几只噬魂千足虫朝秦月袭去,秦心月很不屑冷哼了一声,都没用琉月琴,就把所有噬魂千足虫弄死了。 “如果你只有这点底牌,那就等死吧。” 皇甫桦望着秦心月的眼神越来越愤怒和怨恨,终于下定决心,在识海刻化魔纹。 魔纹成功那一瞬间,全身灵力转化为暴戾阴森的魔气。 识海里耀武扬威的精神力印记,也被魔纹暂时镇压。 秦心月很快后退,若有所思看着皇甫桦,“变成了魔修,好手段。” 仅凭气息,秦心月就能感觉到,皇甫桦此时比之前强了两倍不止,还是在元神受伤丹田中毒的前提下。 皇甫桦脸色非常难看,这是他出世以来,最狼狈的时候。 从修仙者转变成修魔者,他要付出惨烈的代价,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做魔修。 皇甫桦望着秦心月的眼神充满了杀意,可秦心月精神力强大让他不敢轻举妄动,识海内的精神力印记,只是被魔纹暂时压制,随时有爆发的可能。 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找个安全的地方渡过转变成魔修的副作用。 “我要你死。” 皇甫桦声音沙哑嘶吼了一声,凝聚体内全部魔力,朝秦心月一剑划去。 秦心月侧身躲过皇甫桦的攻击,心里觉得纳闷不已,看起来拥有巨大威力的攻击,为何轻轻一躲便躲开了? 皇甫桦转身时,苏雨泽整个后背冒出了冷汗,看见皇甫桦朝他挥剑,想逃,却被筑基期威压镇压在原地。 看着越来越近的剑芒,苏雨泽脑海一片白茫茫。 他要死了吗? 紧急关头,桃血浪突然挡在苏雨泽面前,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承受住皇甫桦所有攻击。 暴戾的魔气入体,桃血浪立马运转炼化决。 他替苏雨泽挡下这道攻击,不是因为头脑发热,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他炼化的黑水,本就是神界魔气,炼化决修炼的是吞噬,皇甫桦的魔气入体,他最多重伤不会致命。 可换成苏雨泽就不一样了,皇甫桦先是用威压镇压他,让他没有一点反抗能力。 仅凭那道剑芒,就能撕裂苏雨泽身体,就算侥幸活了下来,魔气入体的后果,苏雨泽也承受不住。 自古仙魔不两立,因为灵气跟魔气是相排斥的。 魔气入体,修仙者轻则修炼根基受损,重则七窍流血灵根被毁。 皇甫桦见自己攻击被桃血浪挡住,眼神意外看了桃血浪一眼,大宗师修为就能硬接他一道剑芒不死,桃血浪身上有秘密。 皇甫桦又一道剑芒朝桃血浪划去,然后迅速往后退。 秦心月犹豫了,她若不管桃血浪,去追皇甫桦,绝对能抓到皇甫桦。 可桃血浪只能承受刚才一道攻击,若不管他,必死无疑。 苏雨泽被筑基期威压镇压着,目眦欲裂瞪着桃血浪后背,疯狂给桃血浪传音,‘闪开,快闪开啊,你会死的,你疯了吗。’ ‘快点闪开,算我求你了。’ ‘桃血浪,你听见没有,快闪开。’ 不知何时,苏雨泽已是满脸泪水,眼神痛苦绝望看着桃血浪一动不动的身影。 为什么要拿命救他,明明就能躲开,为什么不躲? 桃血浪神情凝重看着那一道剑芒,听见苏雨泽传音后,一口鲜血喷在胸口。 他知道躲不过去,只要往旁边移一小步,就能活下来。 可他的脚就像生根了一样,动弹不了。 算了,他一生也没豁出命保护什么,苏雨泽还有娘要救,他什么都没有,死了就死了。 秦心月看着桃血浪没有躲开,眉头微皱,放弃去追皇甫桦,拿出琉月琴阻拦那一道剑芒。 剑芒离桃血浪脑门半米,被秦心月及时阻拦了一下。 桃血浪赶紧朝苏雨泽扑去,两人滚到一旁,那道剑芒才飞快没入后面的建筑。 被剑芒击中的房屋,响起轰隆的倒塌声,周围的百姓被吵醒,不少人打着火把出来查看。 秦心月看了一眼皇甫桦离开的方向,秀眉轻皱,不知道皇甫桦用了什么方法,压制住了精神力印记,让她感应不到位置。 秦心月能感觉到,精神力印记被压制,没被清除。 只要皇甫桦压制不住,精神力波动显露出来,她就能找到皇甫桦。 秦心月看了一眼神情慌乱和已经昏迷的桃血浪,“桃血浪体内情况很诡异,回洞天福地去问传承。” 苏雨泽控制不住身体颤抖,桃血浪脸色惨白,浑身是血倒在他身上,他真的很怕感应不到桃血浪的呼吸和心跳。 好在上天待他不薄,秦心月及时出手,桃血浪还活着。 苏雨泽抹了把脸,小心翼翼将桃血浪抱了起来。 秦心月看见苏雨泽打横抱起桃血浪,嘴角控制不住抽动了几下。 桃血浪身高比苏雨泽要高,身体也比苏雨泽壮,苏雨泽用这种抱女人的方式抱他,画面实在太好笑。 可见苏雨泽一脸严肃悲伤,秦心月笑不出来。 桃血浪不要命也要挡在苏雨泽面前,秦心月想起这个画面就想叹气,不明白桃血浪是怎么想的,那么自私的人,居然愿意用命去救人,简直不可思议。 可这世界连天道都出现了,再不可思议的事都有可能发生。 苏雨泽抱着浑身是血的桃血浪回到洞天福地,无相和皇甫钰一脸震惊。 苏雨泽动作轻柔将桃血浪放到广场,神情凝重对着虚空喊道:“传承前辈,请你帮我看看桃血浪,他被魔修伤到了。” 传承一直对桃血浪挺关注的,因为桃血浪能炼化神界魔气,他非常看好桃血浪。 传承幻化身形出现在广场,蹲到桃血浪身边,看了看桃血浪体内情况,松了口气,“不用担心,他因祸得福,意外炼化大量魔气,快要突破先天了。” 苏雨泽赶紧问道:“前辈,那他有没有生命危险?” 传承对苏雨泽摇了摇头,“我无法告诉你准确答案,因为先天本就要经历心魔劫,我只能说,他体内的伤没大碍,他修炼方式特殊,魔气对他而言是补品,而不是毒药。” 苏雨泽一脸担忧守在桃血浪身边,想挪动桃血浪,又怕影响桃血浪突破,束手束脚非常慌乱。 传承见了,对苏雨泽道:“他现在感应不到外界,处于假死的状态,你把他搬到房间里去吧,不会影响到他的。” 听见传承的话,苏雨泽小心翼翼抱着桃血浪离开了。 皇甫钰视线从苏雨泽和桃血浪身上收回,问秦心月,“秦长老,哪来的魔修伤了桃血浪,是柳太妃吗?” 皇甫钰没离开洞天福地,不知道秦心月跟皇甫桦的事。 传承也一脸好奇,插话道:“打伤桃血浪的魔修,修为是筑基,哪来的筑基期的魔修?” 皇甫钰皱了皱眉,“柳太妃突破筑基了,桂真挺有手段啊。” 不怪皇甫钰会这么想,因为他们认识的魔修,只有柳太妃一人。 秦心月摇了摇头,将皇甫桦突然变成魔修一事说了出来。 传承听完,神情严肃摇头“不可能,修仙者转修魔,寿命会减少三分之二,谁那么傻会从修仙者变成魔修。” 听见传承的话,秦心月笑了笑,“原来如此,当时皇甫桦差点被我搜魂,若不变成魔修,他会被我的精神力压制死死的,活路都没有了,还会在乎寿命减少吗。” 难怪皇甫桦看她目光那么恨,原因原来是这样。 传承听见搜魂两个字,条件反射去看秦心月,很想问秦心月,她没有得到过灵修传承,从哪里学来的这些禁术? 传承哪里知道,上古时期诸多修仙门派去往新的修仙界,总有一些舍不得故土的低阶修士愿意留下,他们的亲友又不忍,大多都给了护身的宝物和功法。 十几万年过去,经过时间洗礼还留在世间的宝物功法,无一不是精品中的精品。 秦心月得到的玉简,能让她重生,不是一般的宝物,突破筑基后,她得到玉简真正的认可,得到了玉简内的传承。 搜魂术,精神力牢笼,还有很多法术,都是从传承里学的。 只是玉简浪费大部份能量让她重生,里面很多强大的法术都是封印状态,要等到她修为达到才能修炼。 筑基期能修炼的法术,就那么几个。 皇甫钰眼神意外看向秦心月,皇甫桦居然差点被秦心月搜魂,那可是筑基期啊。 传承平复内心的震惊,沉声道:“魔修一直以来就比修仙者强悍,你不该让他逃的。” 秦心月动了动嘴角,当时若不救桃血浪,桃血浪就要死了,认真道:“他逃不了。” 她在皇甫桦识海留下了精神印记,那不是一般的精神印记,而是一种追踪法术,皇甫桦不懂元神方面的法术,绝不可能清除精神印记。 皇甫桦变成魔修寿命有限,秦心月不信他能一直躲下去。 人若是看不见希望,就会陷入疯狂。 皇甫桦一定会找她报仇,她等着就是。 传承不知道秦心月为什么那么有底气,但不妨碍他猜到秦心月有他不知道的手段。 传承离开后,秦心月对无相点头打了招呼,然后才离开。 无相看着秦心月离去的身影,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皇甫钰见无相脸上表情,问道:“师父,怎么了?” 无相神情认真问皇甫钰,“你看出来了吗?” 皇甫钰一脸茫然,“看出什么来了?” 无相意有所指看向秦心月离开的方向,没跟皇甫钰卖关子,“我一直知道秦心月体内有两个灵魂,你没发现吗,现在掌控身体的是秦心月,不是秦月。” 秦月跟秦心月,两人眼神完全不同。 皇甫钰闻言愣了愣,他是知道秦心月和秦月的,秦月跟他化解恩怨,不代表秦心月也愿意跟他化解恩怨。 刚才秦心月既然没有为难他,是不是说,她同意秦月的决定。 皇甫钰想了想对无相道:“师父,这段时间,我先躲一躲吧。” 以防万一,他还是不要在秦心月面前碍眼。 无相点了点头,“这样也好,不知道彦明回来,会不会接受?” 第327章 让陶运选择 皇甫钰虽然加入仙门,可对皇甫彦明的成见是从小到大的,哪怕他们拜同一个人为师,心里还是不喜欢皇甫彦明的。 皇甫钰不敢明目张胆看皇甫彦明笑话,内心嘲笑嘲笑还是敢的。 他都在期待皇甫彦明回来的场景了。 无相把秦心月认出来后,秦心月进入识海看了看秦月。 秦月被关在精神力牢笼里,看见秦心月朝她笑了笑,“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秦心月内心有些不安,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秦月不可能逃脱精神力牢笼,可她心里总有一种不安感。 秦心月只要单纯想要看看秦月,抿了抿唇,“你若愿意跟皇甫彦明断绝关系,我就放你出来。” 学会精神力牢笼,玉简传承里还有很多关于元神方面的法术,在识海里,不管秦月多强,都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这是秦心月愿意放秦月出来的底气。 精神力牢笼想要抽空秦月的元神之力,需要好几年的时间。 这么长的时间,什么意外都能发生,现在不是吞噬秦月的时机。 秦月望着秦心月冷笑了一声,“放我出去,谁说我想离开了。” 秦心月皱了皱眉,不觉得秦月说的是真心话,以为她说的是气话。 秦心月以为秦月在跟她生气,没在识海多待。 秦心月离开后,秦月看着精神力牢笼突然笑了起来,心里暗暗道:‘谁又会想到,元神之力被抽取,我不仅没有虚弱,反而变强了。’ 混沌珠太逆天了,元神被抽出时,混沌珠就像改善身体一样在改善她的元神。 只要忍受住元神被抽出的痛,受损的元神很快就会恢复,每一次恢复还都会变强。 秦心月的精神力牢笼,已经困不住她了,之所以没离开,是因为在精神力牢笼里,一能迷惑秦心月,二能偷偷修炼元神。 秦月也想知道,她失去消息后,皇甫彦明会怎么做? 皇甫彦明嘴上说的那么好听,如果说的和做的不是一回事,那她会慎重考虑跟皇甫彦明的关系。 她的伴侣,不能是没用的废物。 他可以人性有缺,但不能背叛她。 他可以负天下人,却不能负她。 皇甫彦明悄悄回到皇城,将最近发生的事全都了解了一遍。 知道司空晏还没有出关,皇甫彦明松了一口气。 皇甫彦明进去洞天福地,在绿英住所找到秦心月,看了秦心月很久才开口,“月儿呢?” 皇甫彦明笃定秦月出事了,因为秦月已经一个月没有给他消息了。 如果秦心月跟秦月像以前一样和平共处,又怎么会抽不出一点时间,让秦月给他发一条消息。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秦心月不赞同秦月跟他在一起,所以才不让秦月联系他。 皇甫彦明心里希望是后面一种,那样至少秦月是安全的。 秦月跟皇甫彦明已经成亲,秦心月不知用什么态度面对皇甫彦明,平静道:“她没事,你跟她的事我都听说了,你们的婚事,不算数。” 皇甫彦明皱起剑眉,“为什么不算数?” 秦心月一脸不悦站了起来,声音带着冷意,“你说为什么,就凭她和我用同一个身体,你想跟她在一起,等她有新身体或是吞噬我再说。只要我还活着,就不许你跟她在一起。” 想到秦月用这具身体跟皇甫彦明相处,秦心月脸色就无比阴沉难看,恨不得回到识海,狠狠教训秦月一顿。 皇甫彦明见秦心月态度坚决,他辩解再多也起不了作用,只会让秦心月更气恼。 皇甫彦明深吸一口气,“秦月是个独立的人,我跟她在一起,没有做过任何冒昧的事。她还没有真的接受我,目前是在考验我,但我有自信,我会是这世上最爱她的人。” 皇甫彦明说这话,是想告诉秦心月,他和秦月虽然已经成亲,可还清清白白。 不用脑子想,他也知道秦心月心里在意什么,无非是觉得用同一具身体很膈应。 精神力感应到皇甫彦明所说的都是真话,秦心月脸色果然缓和多了。 “能让我见见月儿吗?” 皇甫彦明见秦心月表情缓和,提出此行的目的。 秦心月脸上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了,对皇甫彦明摇了摇头,“她现在不太方便,你有什么话,我帮你转告就行。” 皇甫彦明内心满是阴霾,脸上却对秦心月笑了笑,“好,麻烦你替我转告她,我回来了,外面的事一切有我,让她不用操心。” 皇甫彦明没露出一丝不满,甚至没有质问秦心月半个字。 皇甫彦明离开后,秦心月内心不安更浓烈了,却预感不到不安的源头在哪里。 皇甫彦明没有离开洞天福地,而是找到守在桃血浪门口的苏雨泽,二话不说将苏雨泽强行拖走了。 苏雨泽望着脸色阴沉的皇甫彦明,离开洞天福地后拒绝走远,“桃血浪正在突破先天,我不能离开太久,你有什么话赶紧说,说完我还要回去照顾桃血浪。” 皇甫彦明一挥手,隔绝精神力探查的阵法被布下。 苏雨泽一脸震惊抬头,“你居然有这种本事,你不是剑修吗,怎么变成阵修了?” 万恶之源闻言冷笑了一声,在皇甫彦明识海里满是不屑道:‘有老夫教导,区区阵法师又有何稀罕,大惊小怪没见过世面。’ 皇甫彦明没回应万恶之源的吐槽,问苏雨泽,“你知道秦月出什么事了吗?” 苏雨泽早就知道皇甫彦明找到是为何事,皇甫彦明现在有求于他,按理说他应该高兴才是,然后借此机会狠狠为难皇甫彦明。 可看着皇甫彦明眼里的担忧,苏雨泽内心得意瞬间烟消云散。 皇甫彦明见苏雨泽沉默,以为他不愿意说,咬了咬牙对苏雨泽赔礼道歉,“以前是我多有不对,我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月儿跟你关系那么好,难道你忍心看着她被吞噬。” 苏雨泽没想到皇甫彦明误会那么深,忙对皇甫彦明摆手,“我是讨厌你,但我不会因为讨厌你,就隐瞒秦月的事,而是我知道的也不多,秦心月是说过以后没有秦月这种话,可我后来也问过,她否认吞噬了秦月,只说将她困住了。” 得到答案,皇甫彦明脸上神情凝重,果然跟他猜想的一样,月儿失去了自由。 皇甫彦明神情认真,“你说秦心月说过以后没有秦月这句话,你把当时详细的情景告诉我。” 苏雨泽叹了叹气,他到底做不到无动于衷,秦月拿他当朋友,又多次救他性命,现在秦月有难,他做不到袖手旁观。 苏雨泽将秦心月苏醒后,跟他见面的情景,还有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详细说给皇甫彦明听。 越听皇甫彦明心里越沉重。 最后,苏雨泽语重心长劝道:“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秦心月既然说秦月没事,就一定没事,她没必要骗我。其实你想开些,秦心月和秦月本就是一个人,你能让秦月接受你,也能让秦心月也接受你。” 话刚说完,苏雨泽就后悔了。 他真是脑子长包了,居然鼓励皇甫彦明去追求秦心月,司空晏闭关出来,指不定要拿刀砍死他。 知道自己不是说话的料,苏雨泽非常识相闭嘴了。 皇甫彦明看着苏雨泽突然笑出了声,苏雨泽脸色涨得通红,故作凶狠,“我真是吃饱了撑的来管你的闲事,我走了,桃血浪还等我回去呢。” 苏雨泽转身离开时,皇甫彦明突然对他道:“谢谢。” 苏雨泽步子停顿了一下,背对着皇甫彦明挥了挥手。 他愿意把秦月的情况告诉皇甫彦明,不是因为对皇甫彦明改观,而是因为想救秦月。 皇甫彦明对他说的这声谢,完全没必要。 苏雨泽进洞天福地后,皇甫彦明脸色完全阴沉起来,那么长时间的相处,他无法把秦心月和秦月当成一个人,秦月就是秦月,她不是秦心月。 最近陶运做事非常心不在焉,脑子总是控制不住去想,那天秦心月问他想不想修仙的话。 一个人身处绝境不可怕,可怕的是,身处绝境,偏偏看见有光。 哪怕那光是虚假的,他也想拼尽全力抓住。 一天下午,秦心月去司空晏找了陶运,问他,“这些天你想明白了吗?” 陶运愣了愣,才明白秦心月问他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陶运很犹豫,神情无比凝重,“夫人,这世上恐怕没人不愿意修仙。” 那可是代表着长生的修仙啊。 世人,谁不想成神。 秦心月笑眯眯看着陶运,“所以,你也想?” 陶运非常急切点头,“当然,夫人为什么要帮我,又想要我做什么?” 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陶运虽然渴望修仙,却还保持理智,修仙的后果不一定是他能承受的。 如果没了命,能修仙又有什么意义。 秦心月轻笑一声,“我的要求很简单,我能让你拥有灵根,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陶运呼吸急促,不好奇秦心月为何能让没有灵根的人拥有灵根,但从那天在洞天福地里传承激动的神情来看,秦心月没有说谎。 “我要你以后永远不要出现在绿英面前。” 秦心月慢悠悠说完,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她发现绿英懵懵懂懂对陶运动了心,并且还不知道这种动心是怎么一回事。 绿英对陶运的感情很浅,浅到都不用她扮红脸,只要陶运离开时间足够久,绿英就能忘记他。 秦心月可以命令陶运远离,陶运叫他一声夫人,不敢不听她的命令。 可陶运是司空晏的人,她不想欠司空晏的。 最重要的一点,陶运是绿英喜欢的人,如果陶运愿意放弃修仙,证明他是真心喜欢绿英,并把绿英看得比修仙还重。 她会给陶运机会,等到她信任陶运后,会把绿英托付给他。 故意说出剥夺灵根的事,就是想看清陶运是什么样的人。 陶运抬头,一脸不敢置信望着秦心月,很不解,“夫人大可不必费功夫,只要你下命令,我立马就能消失在绿英面前。” 陶运内心很乱,他不知道秦心月此举是什么目的。 如果想分开他和绿英,那大可不必。 他从未对绿英诉说过心思,绿英又不懂男女之情,如此大费周张,完全是多此一举。 拿修仙和绿英让他做选择,是想知道绿英在他心里的份量吗? 如果他选了修仙,他和绿英之间再无可能,如果选了绿英,就不能修仙。 陶运无法欺骗自己,秦心月问他时,他心里立马有了答案。 他想修仙。 他不是冲动的年轻人,更不是幻想为爱献身的世家公子,这么多年腥风血雨的生活,他心里别说爱情了,连善良都没有残留。 “你心里清楚,我让你做选择的用意,我可以对天道立誓,如果你选择跟绿英在一起,我不会为你换灵根,不然魂飞魄散,若你放弃绿英,给我一个月时间,我能让你拥有灵根。你心里很清楚,剥夺灵根的事不能传出去,所以陶运这个身份必须死,这关系着你的人生,不用立马给我答案,你慢慢想。” 秦心月离开后,陶运后背满是冷汗跌坐到凳子上。 没一会,胡寒进来看见他这副模样,以为秦心月因为绿英被皇甫桦劫走的事迁怒他了,忙上前安慰。 “陶老弟啊,我们做属下的,不能不认命,绿英被劫走的事虽然跟你无关,但夫人对绿英的看重你是知道的,受点委屈也没什么。我们当奴才的,哪能不受委屈。” 陶运扭头,双目充满恐怖血丝瞪着胡寒。 胡寒被陶运这副模样吓坏了,小心翼翼问道:“夫人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你怎么急成这样?” 陶运深吸一口气,抹了抹把脸,“胡大哥,你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吗?” 胡寒闻言一愣,认为陶运是被秦心月欺负惨了,所以才故意转移话题。 胡寒非常配合,不想陶运继续狼狈下去,笑道:“当然想啊,可是我运气不好,没有灵根。仙门设立检测灵根地点时,府里好多人都偷偷去了,可惜老天爷不眷顾我,我就是一个普通人。 现在外面多少人说,出生不要紧,有没有才华不要紧,要紧的是你有没有灵根。 东街的一个乞丐,因为测出有水系灵根,被仙门收为弟子后,大字不识一个,皇城多少世家动了联姻的心思。 想要改变命运,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 胡寒絮絮叨叨对陶运说了很多,见陶运脸上神情恢复平静后,语重心长拍了拍陶运肩膀,“你的人生还很长,还有机会去拼博,我们的主子是个好主子。” 胡寒是知道陶运没有灵根的,他知道陶运心里很不好受,因为伏艺开始修仙了,虽然他是多系灵根,可能一辈子也突破不到先天。 可修仙的宗师跟没修过仙的宗师,差距实在太大了。 丹田有灵力,哪怕是小宗师,都能反杀普通的大宗师。 陶运见胡寒要走,快速抓住胡寒手腕,“胡大哥,如果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能修仙改变人生,却要放弃一些你没有得到的东西,你会怎么选择?” 闻言,胡寒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陶运,笑了声,“这还用选择吗,当然是选择修仙啊,你都说了,放弃的是你没有得到的东西,就算是已经拥有的东西,哪一样有修仙重要,除了命,什么都能舍弃。” 陶运慢慢松开胡寒的手,他做的选择没错,正常人都会跟他一样选择修仙。 胡寒眼神古怪上下打量陶运,“最近坊间一些话本很火,主角掉崖遇到奇遇,忽然从普通人变成有灵根,然后拜师仙门,反杀以前欺侮过他的人,这种话本无聊时看看是挺过瘾的,但你可不能当真啊,会上头的,已经有好些人痴迷话本得了失心疯,整天嚷嚷着是天命之子。” 第328章 拜师器灵 胡寒越看陶运眼神越紧张,他见过那些痴迷话本得失心疯的人,症状就跟陶运现在一模一样。 神情癫狂,胡言乱语。 只是陶运还有自己的理智在,不像那些人,完全失去了理智,活在幻想里。 陶运哭笑不得望着胡寒,“胡大哥,你多虑了,我就是一时迷茫而已,没有痴迷话本。” 胡寒用怀疑的目光看了陶运一眼,语重心长道:“没有痴迷就好,话本闲时看看还行,千万不要当真,当真你就输了。” 陶运对胡寒再三保证,他不会痴迷话本,才把胡寒送走了。 胡寒离开后,陶运脸上的笑慢慢收了起来,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皇甫彦明回到皇城后,最不满的就是万恶之源,又一次在他识海吼道:‘你到底在做什么,待在皇城什么也不在做,你想救秦月,你没有实力拿什么救。’ 皇甫彦明脸色平静,等万恶之源发泄完后,才慢悠悠问:‘你曾经是神器,见多识广,一定知道屏蔽洞天福地传承的法术。’ 万恶之源听见皇甫彦明的声音,声音立马变得刺耳起来。 ‘你现在不该沉迷儿女情长,你应该抓紧时间变强,等你变强了,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到时娶一百个比秦月更漂亮的女子。’ 皇甫彦明脸色冷了下来,‘月儿在我心里是独特的,谁也不能跟她相提并论,你是我的器灵,刚才的话我就当没听见。’ 万恶之源气得说不出话,如果早知道皇甫彦明是这么一个为了儿女情长什么都不顾的人,它一定不会轻易认主。 皇甫彦明跟万恶之源有感应,见它被气得不轻,忙安抚道:‘你好好想想,这段时间我是不是事事都听你的,你让我杀人我就杀人,国战是我挑起的,那不是几十条人命,而是几十万。每个人都有逆鳞,我的逆鳞就是月儿。’ 别人会做什么选择,他不知道。 在实力和爱情做选择,他选择爱情。 皇甫彦明这话相当于对万恶之源服软,万恶之源知道劝不动皇甫彦明,如果继续闹僵,只会浪费时间。 ‘我在洞天福地十几万年,期间苏醒过无数次,周儒那个蠢货,封印肉身神魂跟洞天福地融合,他的心智受洞天福地崩坏影响,怕是只有十来岁。他若是认主,想屏蔽他的感知,你就是修炼到元婴也不可能,可他失去记忆又没认主,想屏蔽他,轻而易举。’ 万恶之源得意的声音在皇甫彦明识海内响起。 皇甫彦明脸上露出笑意,忙道:‘还请前辈教我。’ 万恶之源冷哼了一声,幼稚的声音响起,‘世人只知我的剑气凌厉无比,却不知我最擅长最喜欢的是阵法,你想要我教你也可以,不过你要拜我为师。’ 拜一个器灵为师,这在上古时期,简直是闻所未闻。 因为器灵可以被人收服,一旦离开本体就会消散天地间。 没人愿意平等对待它们,它们是资源,一出现就会被人抢夺,或是被封存宝库等待主人。 万恶之源有些紧张,它也是未雨绸缪,皇甫彦明是它的主人,它不能命令他做事,如果多了师父的身份,就能指使皇甫彦明做事。 皇甫彦明没什么犹豫,果断拜万恶之源为师。 万恶之源非常高兴,‘阵法一道千变万化,你可以用我的剑气凝聚阵法,我教你一个阵法,你将它套在自己身上,进入洞天福地肯定不会被周儒发现。’ 皇甫彦明一边查看阵法,发现不是太难,才有心情问出心中疑惑,‘师父,周儒是什么样的人,他为何会变成洞天福地的传承?’ 万恶之源冷哼了一声,想起周儒刚当上洞天福地传承时,将它和杀器狠狠教训了一通。 君子报仇,十万年不晚,何况他不是君子是小人。 ‘我很早就被封印在洞天福地压制杀器,外面的事知道的不多,修仙界搬离此方世界时,周儒变成洞天福地的传承,当时有很多大能都对他行了大礼,我不知道他身上背负着什么任务,他性格非常沉默,这十几万年来,他很少苏醒,一直待在神殿里。’ 皇甫彦明一双眼睛眯了起来,‘神殿是什么地方,我能收服周儒吗?’ 洞天福地是月儿的,不能让秦心月得去。 闻言,万恶之源非常意外,‘你真是虚伪,口口声声说喜欢秦月,却要抢她的机缘。我欣赏你的野心,可惜了,周儒哪怕变蠢了,也不是你能收服的,能当洞天福地的主人,必定是他承认的人。不过你大可放心,他认可了秦月,可不是秦心月。’ 听完这些话,皇甫彦明松了一口气,洞天福地是月儿的就好。 万恶之源传给皇甫彦明的阵法,皇甫彦明一天一夜就学会了,还举一反三,自创了一个反探测阵法出来。 万恶之源是真的震惊了,它一直知道皇甫彦明在阵法上有天赋,却没想到天赋这么逆天。 乱世出英雄,果然是如此。 此间天道就要毁灭爆发,出了一个融合杀属性灵气的司空晏,还有一个能炼化神界魔气的桃血浪,天赋逆天的炼丹妖孽苏雨泽,能力未知的桂真,一体双魂神体双修的秦心月,还有阵法天赋逆天的皇甫彦明。 它知道的妖孽天才就有那么多,它不知道的呢? 天道即将毁灭,此方世界生出这么多妖孽,算是留下的火种。 天道无情,它对一个人压制越厉害,就证明那个人天赋越逆天。 真正的天才,哪一个不经历万千磨难才能成长起来。 万恶之源突然很期待,这些妖孽去到修仙界,将掀起怎么样的风浪? 第二天晚上,皇甫彦明凝聚剑气刻化阵法,阵法施展一次便成功了。 万恶之源再次感叹,它真是收了一个了不得的徒弟。 皇甫彦明悄悄进入洞天福地,广场空无一人,怕被人发现,立马进入白雾里藏了起来。 皇甫彦明观察了一个时辰,发现秦心月不在洞天福地。 苏雨泽在藏宝阁守着桃血浪突破,无相正带着皇甫钰在白雾境历练。 陶运离开洞天福地,只剩下桂嬷嬷在照顾绿英。 秦心月不让绿英修炼,绿英闲着无聊,便跟着桂嬷嬷学习药理,就像她在神医谷一样。 皇甫彦明意外发现,桂嬷嬷看绿英的眼神带着忌妒,嘴角缓慢扬了起来。 桂嬷嬷教导绿英很心不在焉,绿英却一点没有察觉,加上桂嬷嬷很会隐藏情绪,绿英一点没察觉到异样。 桂嬷嬷回到房间后,心里充满了不甘,可忌惮洞天福地的器灵,一句骂绿英的话都不敢说,连表情都不敢露出不满。 绿英那么蠢,为什么她能拥有灵根,老天怎么那么不公? 皇甫彦明将屏蔽阵法放大,包围着桂嬷嬷的房间,才从阴暗处走了出来。 瞧见皇甫彦明,桂嬷嬷脸色大变,随后镇定下来,“三殿下,你来找夫人吗,夫人不在洞天福地。” 皇甫彦明温声道:“我是来找你的,还有,我和月儿已经成亲,你该叫她三王妃,而不是夫人。” 桂嬷嬷觉得皇甫彦明不敢在洞天福地杀人,她可是秦心月指定照顾绿英的人。 皇甫彦明看了看房间的摆设,走到桌边坐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里被阵法封锁,哪怕是器灵也无法探测,我要杀你,没有人会知道。” 桂嬷嬷不太相信,故意大声道:“三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我?” 皇甫彦明冷笑了一声,“你不用试探,想要活命,就看你能不能把握机会了。你一个下人,死了也没人会在意。” 桂嬷嬷等了一会,没等到秦心月到来,心里已经相信皇甫彦明的话。 桂嬷嬷不想死,咬了咬牙,“我相信你能杀我,可这是洞天福地,我死了,秦心月为了绿英安全,必定会严查,殿下既然暗中来找我,一定是有事找我,你要我做什么?” 皇甫彦明扬了扬嘴角,“我要你杀了绿英。” 闻言,桂嬷嬷脸色巨变,着急拒绝,“不可能,三殿下强人所难,那还不如杀了我,至少我能死得痛快。” 秦心月那么看重绿英,别说杀她了,就是绿英生病,她也会受到照顾不周的责罚。 桂嬷嬷在赌,赌皇甫彦明不是真的想杀她。 她一个无足轻重的下人,皇甫彦明没必要冒那么大的风险杀她。 皇甫彦明对桂嬷嬷笑了起来,温声道:“杀人,有很多方式,若绿英自己决定去死,秦心月又怎么会责怪你。” 闻言,桂嬷嬷心里满是不屑,声音冰冷道:“绿英好好的,她为何要自己去死,她又不是傻子。三殿下,你来找我,是耍我玩吗,还是想告诉秦心月,我对她不忠。” 她和皇甫彦明谈起杀绿英,秦心月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只有两个可能。 一是如皇甫彦明所说,这里被阵法笼罩了,器灵感知不到。 二是皇甫彦明和秦心月联合试探她。 桂嬷嬷心里觉得是第一个可能,这才说出刚才对秦心月不敬的话。 “你跟绿英同为奴才,同人却不同命,绿英有秦心月护着,如今还有灵根,而你,什么都没有。陶运对你起了疑心,他早晚会换掉你。你觉得,你离开洞天福地回到司空府,会有好日子过吗?” 皇甫彦明说完,桂嬷嬷眉头越皱越紧,“三殿下,你想要我做什么直说就是,我是个蠢人,听不懂你的话外之音。” 皇甫彦明笑了笑,“你在忌妒绿英,心里不甘,为何她有灵根,而你没有。这份忌妒已经占据你的心,你恨绿英。” 桂嬷嬷脸色越来越难看,语气阴沉道:“就算我忌妒,那又如何,三殿下要去秦心月面前揭发我吗。” 被说中心事,桂嬷嬷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炸毛了。 皇甫彦明拿出玉扇摇了摇,“只要你忠心帮我办事,我不仅不会揭发你,还会让你晚年享福。你好好考虑,要不要冒这个险。” 皇甫彦明笃定桂嬷嬷会答应,因为桂嬷嬷了解陶运处事方式。 陶运已经对她起疑,早晚会找机会除了她。 果然,没过一会桂嬷嬷认真道:“三殿下,让绿英自杀太难了,我真的做不到,若给绿英下毒,事发后,我第一个会被秦心月责问。” 桂嬷嬷心里明白,皇甫彦明对她泄露想杀绿英的心思,如果她不帮皇甫彦明做事,一定会死的。 皇甫彦明让桂嬷嬷附耳过来,在桂嬷嬷耳边说了几句话。 桂嬷嬷眼神瞬间变亮,“请殿下放心,我一定把这件事办好。” 皇甫彦明递给桂嬷嬷一块玉佩,要桂嬷嬷时刻带在身上,里面的阵法能帮桂嬷嬷掩饰声音,还能起到监视作用。 皇甫彦明离开后,桂嬷嬷摩擦着玉佩,她有放弃的机会,秦心月每天都会来看绿英,只要在秦心月面前交出玉佩,说出皇甫彦明的打算,她就能洗脱嫌疑。 秦心月一定会更加信任她,她能继续留在绿英身边。 桂嬷嬷缓缓将玉佩握紧,隐约听见外面绿英高兴的声音,还有秦心月轻柔的声音。 秦心月叮嘱绿英不要过度修炼,还说她一定会帮她突破先天。 这一瞬间,桂嬷嬷心里嫉妒像要爆出来似的,脸都憋红了。 直到秦心月离开,桂嬷嬷都没有踏出房门,她没有揭穿皇甫彦明,反而把玉佩慎重挂到了腰间。 桂嬷嬷内心是不信皇甫彦明的,绿英死后,皇甫彦明一定会杀她灭口,她没有活路。 可她不想这样过下去,绿英有灵根的事,就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让她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安稳,她已经入魔了,没救了。 桂嬷嬷脸上神情逐渐狰狞,手背更是布满恐怖青筋,就算要入地狱,也要拉着绿英一起。 宫殿里,绿英嘴角带着笑,非常高兴往房间走,看见桂嬷嬷,立马高兴道:“小姐刚才给我带来了不少外面的佳肴,我们一会一起吃。” 桂嬷嬷脸上带着笑,对绿英点头,“好,夫人对你真好,我也沾沾你的福气。” 绿英非常赞同点头,很高兴道:“从小到现在,小姐对我一直那么好。” 绿英转身,桂嬷嬷眼里全是阴暗。 房间里,绿英拉着桂嬷嬷坐到放满佳肴的桌边,笑道:“虽然我有在做菜,但我跟你的厨艺都不怎么样,跟外面的大厨比起来,真的差远了。小姐还说,让我挑几道喜欢吃的菜,明天还给我送。可我觉得这些菜都好吃,可小姐不让我吃太多,说一道菜不能超过五筷子。” 绿英絮絮叨叨对桂嬷嬷说了很多,美味的佳肴在桂嬷嬷嘴里,味同嚼蜡。 绿英以前担心秦心月,每天不分日夜修炼,现在秦心月苏醒,她心中石头落下,性格慢慢恢复到以前的活泼,可诺大的宫殿里,只住着她和桂嬷嬷。 她想说话,又不能对着空气表达心中的喜悦,只能对着桂嬷嬷不停地说。 桂嬷嬷脸上一直带着笑,绿英以为她和自己一样高兴。 桂嬷嬷趁着绿英换气时,问道:“夫人同意你修炼了吗?以前你不分日夜修炼,现在不能修炼,心里是不是不好受?” 绿英眼神意外抬头,摇了摇头,咽下嘴里的菜才道:“我高兴来不及,怎么会不好受呢。我本来就不喜欢修炼,当初修炼也是因为小姐叫我修炼,我才修炼的。” 桂嬷嬷手指紧崩握着筷子,故意漫不经心问道:“你不喜欢修炼吗,我以为你测出灵根会很高兴呢。” 第329章 皇甫彦明的天赋 绿英很认真摇头,情绪有些低落,“我没有高兴,灵根有没有其实无所谓,因为不管我变多强,永远都不会强过小姐,小姐不嫌我是拖累,我比什么都高兴。” 桂嬷嬷心里翻起巨浪,她无比渴望的灵根,绿英却嗤之以鼻。 绿英她凭什么,这样的人,凭什么有灵根。 “嬷嬷,你怎么了,是菜不合口味吗?” 绿英见桂嬷嬷脸上神情古怪,眼神担忧问候道。 桂嬷嬷脸上露出担忧,放下筷子叹气道:“不是,菜的味道都很好,只是想到夫人,我有些担心。” 绿英脸上露出疑惑,忙问:“小姐怎么了,是不是出了我不知道的事?” 绿英很担心小姐有事却瞒着她。 桂嬷嬷伸手按住绿英肩膀,“你不要这么激动,夫人没有出事,你现在没有修炼,武功又低,我担心的不仅是夫人也有你。” 听见秦心月没有出事,绿英松了一口气,然后愣了愣,“为什么担心我?” 桂嬷嬷故意长叹一声,握住绿英的手语重心长道:“我听说夫人为你报仇,差点杀了绑架你的皇甫桦,本来所有人都在怀疑夫人对你的看重是不是真的,夫人这么做,已经是对天下人说明,她很看重你。 你应该猜到我在担心什么了,你上次待在洞天福地都被劫走了,运气好才遇到柳太妃背叛,夫人才顺利把你找到。 结果你还是伤了神魂,夫人手中掌握着洞天福地,想用你威胁她的人,不可能只有一个。 如果下一次夫人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贼人抓住你威胁夫人。 夫人会怎么做,你想过吗?” 绿英神情凝重,握紧了拳头,“我一直待在洞天福地不出去,不会给别人拿我威胁小姐的机会。” 桂嬷嬷苦笑着摇了摇头,“洞天福地并不安全,夫人每天都要进来看你,你以为是因为什么,还不是担心桂真神出鬼没的能力。夫人跟柳太妃是仇人,桂真帮着柳太妃,如果进来把你抓走,桂真就能轻易伤害到夫人。” 桂嬷嬷见绿英眉头紧拧,故意冷声道:“以我对夫人的了解,夫人把你看得跟命一样重,若是桂真提出让她自残,为了你的安全,恐怕夫人会毫不犹豫照做。” 绿英一脸惊慌抬头,如果因为她让小姐受伤,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绿英眼神越来越坚定,一字一句道:“我绝不会让小姐因为我为难,我也不会给别人威胁小姐的机会。” 桂嬷嬷闻言心里笑了笑,脸上故作担忧问道:“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就算你以死脱身,可抓住你的人也可以蒙骗夫人,到时夫人不知道你的情况,可能会被害的更惨。我知道夫人很厉害,可世事多变,谁也不敢笃定,凡事要做最坏的打算。” 桂嬷嬷看似安慰绿英,其实是在诱导绿英,在绿英心里种下一粒种子。 要死可以,千万要死在秦心月面前,不给别人欺骗秦心月的机会。 绿英满脑子都是她被人抓住,然后小姐为了救她,做出一件又一件伤害自己的事。 只想着不能让小姐受到伤害,完全没有考虑,如果她死在秦心月面前,秦心月会有多伤心。 桂嬷嬷又引导了几句,绿英抓紧桂嬷嬷的手,无比信任恳求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替我好好安慰小姐,告诉她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桂嬷嬷故意露出为难,劝道:“说不定是我们多想了,夫人现在每天都进来看你一次,洞天福地先天修为的人长期都有,还有器灵在,没人能进来把你抓走。” 绿英沉着脸摇了摇头,慢声道:“不是多想,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一想到小姐会因为我受伤,我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痛苦。” 闻言,桂嬷嬷心里冷笑,绿英心里的不安,哪是因为秦心月,分明是因为她和皇甫彦明的算计。 修仙者,果然不凡,能感应到自己的未来,还能情绪预警。 可惜绿英是个笨蛋,她那么明显的误导和引诱,都看不出来,活该被算计。 桂嬷嬷离开后,绿英面对满满一桌佳肴,胃口全无,喃喃自语,“我的存在,是个错误吗?” 桂嬷嬷已经在绿英心里埋下了种子,只等皇甫彦明让那颗种子发芽。 桂嬷嬷一点不担心绿英会将这事告诉秦心月,因为她了解绿英,也看清绿英为了秦心月连命都敢舍的决心,才会那么直白引诱绿英。 皇甫彦明一边跟着万恶之源学习阵法知识,一边从桂嬷嬷那里知道最近发生的事。 种子已经埋好,皇甫彦明问识海里的万恶之源,‘师父,能不能帮我找到皇甫桦?’ 万恶之源非常不满皇甫彦明停留在皇城,浪费了这么久的时间,它的实力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一成。 可皇甫彦明想要救秦月的心太坚决,万恶之源跟皇甫彦明心意相通,自然知道不是他几句愤怒的话,就能改变的。 与其跟皇甫彦明吵架,还不如竭尽全力帮助皇甫彦明完成心愿。 早点把事情解决,然后早些离开。 万恶之源声音冰冷回道:‘老夫上辈子真是欠了你的,你绘制一个探魔阵,皇甫桦是魔修,不管他隐藏法术多在厉害,只要泄露出一丝魔气,探魔阵就能找到他。’ 万恶之源没有告诉皇甫彦明,探魔阵属于灵阵,对修为有要求,至少需要金丹期的实力才行。 万恶之源有意隐瞒心思,皇甫彦明并没有感应到它的想法。 皇甫彦明将探魔阵的阵图看了又看,觉得这阵法有些难,很多地方绘制太繁琐,以他的灵力,不足以支撑到绘制完成。 而阵法最重要的一点,阵图需要一气呵成。 若绘制过程有停顿,轻则减弱阵法力量,重则阵法反噬伤及神魂。 万恶之源将皇甫彦明皱眉的动作看在眼里,故意激将道:‘探魔阵挺难的,你要是学不会我也没有办法,我实力还没有恢复,不能帮你绘制。你想找皇甫桦,只能想其他办法了,但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探魔阵是效率最高的方法。’ 皇甫彦明眉头舒展开,对万恶之源道:‘师父放心,我心里已经有头绪了。’ 探魔阵难在阵图繁琐,他的灵力不足以支撑,若他把阵图改一改,化繁为简就能弥补灵力的不足。 皇甫彦明开始用灵力刻化探魔阵,然后万恶之源发现,不少阵图都被皇甫彦明改动了。 万恶之源急道:‘你画的阵图不对,你想对探魔阵做改动,你可知这阵法传承了多少年,期间经过多少大能改动才变成如今的模样。别说改动阵图,就是有细微的差别,也不能发挥探魔阵的实力。’ 从古至今,能改动阵法的人,每一个都是天才中的天才,而且一个阵法的改动,需要的时间短则上千年,长则上万年。 而且每一个改动阵法的人,都是熟读各类阵法,能做融会贯通。 皇甫彦明虽然在阵法上有天分,可他才学习多久的阵法,严格说起来,连入门都不算,竟然异想天开想要改动阵法。 皇甫彦明没在意万恶之源的话,他对阵法了解不多,正是因为了解不多,对阵法没有固定思维,他才敢大胆做出改动,各种不合理的路线也敢尝试,而不是像别的修阵者,将自己套进了条条框框里,走的还是前人的路。 万恶之源见皇甫彦明自顾自尝试,冷笑着等着看皇甫彦明挫败,到时他会语重心长告诉皇甫彦明,阵法一道不是那么简单,正好尽一尽师父的责任。 皇甫彦明一笔画出去,万恶之源差点笑出声。 皇甫彦明画出的路线,明显是死结,灵气运转会被阻隔,别说凝聚阵法了,连阵图都凝聚不出来。 皇甫彦明没有因为灵气断裂而放弃,停下笔思索了一会,然后又画了几笔,将探魔阵的阵图,改得面目全非。 皇甫彦明做出的改动,在万恶之源看来,全是乱来。 灵气不是被阻隔,就是溃散。 这样的阵图,就算凝聚出来,也不会有探测魔气的作用。 万恶之源觉得关注皇甫彦明就是在浪费精力,收了心神,等着过几天再看皇甫彦明的笑话。 皇甫彦明将探魔阵的阵图拆解开,看懂了探魔阵运行的原理。 这种感觉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脑子越思考越清明,他甚至大胆开始画新的阵图。 既然他知道探魔阵的原理,为什么不能创造一个属于他的探魔阵。 每个人刻化阵法的方式都不同,有的人喜欢用笔,有的人喜欢直接用灵气,有的人喜欢借助外物。 而且,每个人绘画习惯都不同,就像有的人坚直会不自觉拉勾,有的人撇捺会加重力道,适合别人的阵图,却不一定适合自己。 万恶之源从识海里醒来,已经过去五天,不认为皇甫彦明改动阵法成功,觉得等会能看见一脸挫败和烦躁的皇甫彦明。 万恶之源心神连接外面,见皇甫彦明衣衫明净,眼神清亮,嘴角还带着浅浅笑意,怎么看都和挫败和烦躁不沾边。 万恶之源非常好奇往皇甫彦明刻化的阵图上看去,然后很懵,‘你画的这是什么东西?’ 阵图的每一笔,都有它存在的意义,懂阵法的人一看就知道那一笔起的什么作用。 可皇甫彦明画的阵图,杂乱无章,线路更是杂乱交汇,每一笔拆开看,都会被懂阵法的人用唾沫淹死。 哪怕是刚学阵法的孩童,都能看出皇甫彦明在乱来。 皇甫彦明停下笔,嘴角扬了扬,‘探魔阵啊,师父瞧不出来吗?’ 万恶之源没有身体,如果有身体,它此时一定狠狠对皇甫彦明翻一个白眼,再呸他一声,大声骂他一句,‘我眼睛又不瞎,怎么知道你画的什么鬼玩意。’ 万恶之源情绪翻涌,好一会才平静下来,‘你知道什么叫阵图吗,它是阵法的根基,支撑阵法的运转和能力,你画的这是探魔阵吗?它能运转吗,能探测魔气吗?如果你说这是阵图,那我找个三岁孩童乱画一通,我也能叫它是聚灵阵。’ 万恶之源很不屑,觉得皇甫彦明真是走火入魔了,脑子都不清楚了。 就这一团乱麻,起承转合都没有,一点灵力都锁不住,傻子都不会说它是阵图。 皇甫彦明对着自己所画的阵图笑了笑,传音给万恶之源,‘师父,你瞧好了。’ 说完,皇甫彦明拿起玉扇,在空中刻化刚才的阵图,本来杂乱无章的灵力线路,在皇甫彦明最后一笔画完,突然全都连接运转起来。 一团乱麻的阵图开始慢慢旋转放大,显露出一个一看就很神秘的图案。 这个图案没有对称,图纹千奇百怪,若是画在纸上,谁也不会多看它一眼,可灵力在其中运转,散发出的那股让人心悸的气息,无法让人小瞧它。 万恶之源若是有眼睛,此时一定掉出来了。 ‘怎…怎么回事,那一团乱麻怎么连接起来了,这不会真是阵…阵图吧。’ 万恶之源承认,它被皇甫彦明吓到了。 不管这乱麻一样的阵图到底有没有探测魔气的作用,就凭它能运转,皇甫彦明都足以震惊修仙界。 若皇甫彦明出生在十几万年前,显露出这样的阵法天赋,修仙界各大宗门为了争抢他,不然会掀起多大的血雨腥风。 可惜,现在没有修仙界,没人知道皇甫彦明的天赋有多可怕和逆天,被震惊的也只有它一个。 ‘我也是第一次完全运转阵法,还好成功了。’皇甫彦明语气带着笑意对万恶之源说道。 万恶之源对待皇甫彦明的态度,瞬间发生了改变,语气讨好询问皇甫彦明怎么改动阵图的。 皇甫彦明笑了笑,‘我没改动阵法啊,我弄懂了探魔阵的原理,就自己创了一个阵图出来,以我的推测,新的探魔阵,效果不会弱于师父你的探魔阵。’ 万恶之源内心已经震惊到麻木了,瞧瞧皇甫彦明说的是什么人话,弄懂了探魔阵的原理,所以自创了一个出来。 它拿出的探魔阵,可是金丹期和元婴期才能施展的灵阵啊。 不是先天和筑基能施展的法阵,那是灵阵啊。 要弄懂一个阵法的运转原理,不熟读上千万个阵法是不可能的,它都没弄懂探魔阵的原理,它在修炼阵法方面,已经远胜普通天才了啊。 才短短五天,皇甫彦明就弄懂了一个灵阵,还自创了一个灵阵。 天道啊,来个人打醒它吧,它觉得它是沉睡太久了,脑子都混乱了,都出现幻听和幻觉了。 皇甫彦明见万恶之源不说话,‘师父,探魔阵有反应了,是东南方向,距离应该是七万米左右。’ 万恶之源沉默许久,勉强平静了下来,‘嗯,恭喜你,自创的探魔阵好用吗?怎么连距离都知道了?’ 它给皇甫彦明的探魔阵,只能探测大概的方向。 别说灵级的探魔阵,就是仙级的探魔阵也探测不出准确的距离。 皇甫彦明语气平淡道:‘我稍微做了一些改动,增加了一些能力,等我继续改进,或者能显现出魔气出现的场景,就像传音石一样。’ 万恶之源内心笑了几声,皇甫彦明连探魔阵都自创出来,增加一些功能也没什么。 去他娘的没什么,它都快被皇甫彦明吓死了。 这种天赋,居然被他收做徒弟。 老天爷真是开眼了啊。 就凭皇甫彦明这种逆天天赋,它就不会迷惑皇甫彦明心神,不会吞噬他的神魂。 第330章 冒充金丹期 皇甫彦明完全不知道自己逃过了多大的劫数,正兴致勃勃去验证探魔阵的能力。 第一次创造阵法,虽然他推测不会出差错,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必须在短时间找到皇甫桦,月儿还在等他,不能再浪费时间。 万恶之源平复了许久的心情,情绪都没有平稳下来,看着皇甫彦明跟着阵法去找皇甫桦,只能期待探魔阵没有效果,然后得到一点安慰。 皇甫彦明找人很小心,不仅穿上了遮掩容貌的法袍,还改变了声音和身高。 两天后,皇甫彦明在一个山洞外停下,探魔阵的反应极大,山洞里魔气浓度很高。 拥有筑基期修为的魔气,整个天下只有皇甫桦一人。 万恶之源在皇甫彦明识海内五味杂陈,探魔阵居然真的找到皇甫桦了。 万恶之源彻底陷入沉默,它现在一个字都不想说,连变强的意愿都消失了,感觉对未来没有期盼,再没有一点干劲。 皇甫彦明先用阵法隐藏自身气息波动,很突兀出现在山洞里。 皇甫彦明进入山洞那瞬间,盘坐在石床上的皇甫桦猛地睁开双眼,望着一身漆黑长袍,连头发丝都没露出一根的黑衣人,“阁下是?” 皇甫桦不认为来人是杀他的,刚才他在疗伤,如果来人偷袭,他必定躲不过。 可来人没有偷袭他,而是出现在离他五米远的地方。 这个距离,足以证明,来人对他是有善意的。 皇甫彦明目光打量四周,笑了笑,声音苍老深邃,“堂堂修仙派的掌门人,怎么落得如此狼狈,皇甫桦,你靠站宁氏一族的资源,居然才突破到筑基,真是让老夫失望。” 闻言,皇甫桦一双眼瞳孔急缩,不过心里还是存着一丝疑虑。 皇甫彦明传音给万恶之源,‘师父,麻烦你泄露一丝气息出来。’ 万恶之源冷哼了一声,如果是之前它一定跟皇甫彦明讨价还价,再不然也要皇甫彦明答应它几个条件,一定要皇甫彦明知道,要让它出手,可不是轻易的事。 可现在的万恶之源,因为阵法的原因,内心已经拜服皇甫彦明了。 它还打算着让皇甫彦明教它阵法呢,怎么可能再用以前的态度对待皇甫彦明。 万恶之源已经恢复一成实力,释放出的威压,足以糊弄筑基期的皇甫桦。 皇甫桦对修仙界了解不多,哪分得清威压的区别。 一丝厚重又血腥的威压,便将皇甫桦狠狠压制在石床上,让他动弹不得。 皇甫桦看皇甫彦明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恐惧,后背全是冷汗,咬牙道:“前辈,不知前辈找我有什么要交代?” 皇甫桦不知道这个世界天道规则有损,他一直没有突破金丹,还曾在雷劫中受伤,以为皇甫彦明是金丹期的修为。 皇甫桦在宁氏一族的藏书阁见过一句话,金丹期屠筑基,如同屠猪狗。 皇甫彦明故意挥了挥手,万恶之源配合皇甫彦明收了威压。 “交代倒没有,对你却有失望,秦心月才开始修仙不到三年,你却连她都打不过,你说你还有什么用,既然抓住绿英,又为何又放了她,你当初灭宁氏一族的果断到哪里去了。”皇甫彦明故意慢悠悠道。 皇甫桦脸色阴沉难看,不仅是因为皇甫彦明说中他心中的逆鳞,想到当年他屠杀宁氏一族时,这个人就在暗处看着,这么多年一点痕迹都没露出。 光是想想,皇甫桦就觉得可怕,就像被一条阴狠的毒蛇盯上,全身都发毛。 “前辈来找我,不会是为了嘲笑我吧?” 皇甫桦露出苦笑,他自以为他隐藏极深,先是被秦心月挫了锐气,被逼成为魔修,丹田还有苏雨泽的毒没解,现在又出现一个金丹期。 皇甫彦明挥了挥衣袖,“老夫还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如今仙门独大,世间修仙资源本就有限,洞天福地的器灵认主秦心月,对我没什么好处,你懂我的意思吗?” 皇甫桦眼神闪了闪,忙道:“前辈的意思,是要助我灭了仙门?如果前辈真的愿望帮忙,秦心月不足为据,到时洞天福地也是前辈您的。” 皇甫彦明对皇甫桦摇了摇头,“我的修为已经受到天道压制,一旦过度泄漏气息,会召来雷劫。我不能直接出手帮你,不过能帮你进入洞天福地,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皇甫桦皱了皱眉,“前辈,您也说了,洞天福地的器灵认主秦心月,我一旦进去就会被发现,别说偷袭秦心月了,恐怕连多待一会都会受到生命威胁。” 皇甫彦明冷哼了一声,“愚蠢,秦心月到处找你报仇,你不知道是因为绿英吗,修仙者最忌心神失守,你要是杀了绿英,只要她心神一乱,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他对你的精神压制,我会想办法削弱。你以为凭我的本事,连区区器灵都瞒不了吗。” 皇甫彦明语气不屑,皇甫桦听了这话却全身颤抖。 他被逼成为魔修,寿命大幅度减少,又身受重伤,根基受损,若不能突破金丹,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他现在最恨的人,不是柳太妃也不是苏雨泽,而是秦心月。 他曾经试着突破金丹,却险些死在雷劫下,体内残留的雷劫之力,是极大的隐患,一旦爆发开他将死无全尸,这也是他急着想要洞天福地的原因。 因为雷劫之力需要大量灵气才能压制。 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变成魔修后,魔气能压制雷劫之力,消耗比修炼灵气时少了三分之二。 皇甫桦想报仇,直接对皇甫彦明恳求道:“还请前辈助我。” 皇甫桦不去在意皇甫彦明为什么帮他,他只在乎能不能杀了秦心月,他想要突破金丹,如果能得到前辈的指导。 不管前辈的算盘是怎么打的,他都必须讨好。 皇甫彦明将进入洞天福地的符文告诉皇甫桦,还给了他一套屏蔽周儒感知的黑袍,“有了这两样东西,如果你还达不到目的,那你可真是废物。” 皇甫桦神情郑重对皇甫彦明行了一礼,“前辈放心,我一定会胜的,到时将洞天福地双手奉上。” 皇甫彦明故意点了点头,语气满意道:“你还算识相,那我就等着你的礼物了。” 皇甫彦明离开后,皇甫桦捏着屏蔽感知的黑袍,脸上神情越来越狰狞血腥。 ‘那个皇甫桦怎么那么蠢,你说话漏洞那么多,他就一点不怀疑,这么蠢的人到底是怎么修炼到筑基期的。’万恶之源在皇甫彦明识海里吐槽。 皇甫彦明笑了笑,解释道:‘师父,皇甫桦只是一个没什么见识的人,他已经相信我是金丹期,就算我漏洞百出,他也不会怀疑的。’ 万恶之源再次问道:‘你就那么确定,绿英死了,你的秦月就能出来?’ 皇甫彦明停下脚步,并且皱起了眉头。 说实话,他不确定。 没一会,皇甫彦明继续往前走,‘总要试上一试,如果什么都不做,我心里难安。’ 皇甫彦明确定没有被跟踪,才悄悄换了衣服,从神秘的金丹前辈变成儒雅的三王爷。 半个月一晃过去,皇甫彦明一直在等。 皇甫桦在洞天福地被包围过一次,哪怕有他给的两样东西,他也不会把战场定在洞天福地。 ‘徒弟,探魔阵有反应了,皇甫桦到皇城了,看样子他准备行动了,你打算怎么做?’万恶之源这些天,一直在研究皇甫彦明自创的阵法,却没从里面看出一点明堂。 哪怕皇甫彦明对它没有藏私,每条灵气线路都详细解释给它听,它还是听不明白。 它的思路已经被各种阵法常识固定了,皇甫彦明对他讲解的东西,无疑说天书。 就像一个普通人对另一个普通人说,他一天不吃饭就能变成神仙,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他从心里否定皇甫彦明的话,又怎么能听懂皇甫彦明的思路。 最后,万恶之源放弃了,不过对皇甫彦明越来越期待了,等它回到修仙界,一定要让皇甫彦明吓一吓它那些老朋友。 也不知道十几万年过去,它的那些朋友敌人,还剩下几个。 皇甫彦明放下手中茶杯,嘴角笑了笑,‘我当然要去帮忙了。’ 说完,皇甫彦明出门朝皇宫走去,一副要去洞天福地的模样。 皇甫彦明将时间算得特别清楚,皇甫桦这一趟一定是去劫走绿英,他到皇宫后正好能撞见。 事情果然如皇甫彦明所料,他正准备进入洞天福地,就看见皇甫桦带着被打晕的绿英出了洞天福地。 皇甫桦没想到外面有人,忙对皇甫彦明打出一掌,想要杀了皇甫彦明。 皇甫彦明将玉扇横在胸口,被皇甫桦一掌打到吐血,却也成功阻拦皇甫桦继续离开。 周围负责警戒的守卫,在这一刻全部忙碌起来。 秦心月在苏雨泽别院,看见皇宫发出的特别信号,脸色阴沉站了起来,“洞天福地出事了。” 说完,眨眼消失在苏雨泽和桃血浪眼前。 苏雨泽一脸懵,“洞天福地能出什么事,秦心月脸色为什么难看,还那么急?” 桃血浪对苏雨泽摇了摇头,“我们也去看看吧,这种信号是不能随便发的,可能遇到强大的敌人了,秦心月之所以紧张,应该是因为绿英在洞天福地。” 苏雨泽和桃血浪也往皇宫赶,今天本来是庆祝桃血浪成功突破先天的,他们两个邀请了好几回,秦心月才答应过来。 结果饭菜还没摆上桌,苏雨泽酝酿的话也没说出口,洞天福地就出事了。 皇甫桦见皇甫彦明硬接他一掌没死,只是受了内伤嘴角流血,声音沙哑,“你能力不错,可惜修为太差,你若识相,饶你一命不是不可能。” 皇甫彦明脸色惨白站了起来,眼神平静望着昏迷的绿英,“你怎么进入洞天福地的,你上次劫持绿英付出了什么代价,你都忘了不成,居然还敢来挑衅。” 皇甫桦皱了皱眉,他本来是打算悄悄带走绿英,然后慢慢威胁秦心月,谁知会撞见皇甫彦明。 “看在你是我的子侄,你现在滚开,我可以当做没看见你。”皇甫桦不想再浪费时间,刚才信号发出,秦心月一定听见了。 他来时特地打听过了,秦心月在苏雨泽别院庆祝桃血浪突破先天。 以秦心月的速度,从苏雨泽的住处赶过来,要不了多少时间。 皇甫桦以为皇甫彦明不敢拦他,因为他是筑基,皇甫彦明一看就是聪明人,怎么会做那么冒险的事。 皇甫彦明神情冷冽,用身法瞬移到皇甫桦面前,非常坚定摇头,“我不能让你带走绿英。” 皇甫桦黑袍底下的脸,瞬间变得阴沉,“你找死。” 皇甫彦明将玉扇缓缓打开,“那就请掌门赐教。” 万恶之源见皇甫彦明演得那么好,都不知道该说皇甫彦明什么好了。 皇甫彦明受伤是真的受伤,为了防止被秦心月探测到真正的情绪波动,他将敛息决转变成阵法,并且提升了敛息决的能力。 秦心月不是秦月,她不知道敛息决的事,就算知道,也绝对察觉不到敛息阵。 这一次,万恶之源亲眼看见皇甫彦明怎么自创阵法。 心里完全心服口服,甚至还有一种冲动,它要不要封印所有阵法知识,然后跟着皇甫彦明学新的阵法。 最后,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才没有自我封印。 万恶之源愣神这一会功夫,皇甫彦明已经被皇甫桦打退三次了,每一次皇甫彦明体内的伤都加重,但都在皇甫桦要离开时,出现在皇甫桦面前。 皇甫桦还是第一次知道,先天也可以那么强。 虽说他带着一个绿英,可对皇甫彦明出手都是出尽全力的,按理说,皇甫彦明早就该死透了。 可皇甫彦明不仅没死,连倒下都没有,血吐得挺多,却一次又一次站了起来。 如果不是敌对方,他都要佩服皇甫彦明坚强的意志力了。 秦心月赶到时,正好瞧见皇甫桦一掌击中皇甫彦明胸口,再看皇甫桦肩膀上昏迷不醒的绿英,一双眼瞬间变成恐怖的血红。 皇甫桦见秦心月来了,知道逃不了,抓住绿英的脖子,笑道:“你大可以试试,是你攻击速度快,还是我杀人的速度快。不妨告诉你,我早在这丫头识海里下了噬魂千足虫,只要我一个念头,就能击碎她的元神。” 秦心月整个人散发着让人压抑的黑沉气息,一旁皇甫彦明痛苦咳了起来,“他怎么进入洞天福地的,我们中间还有内奸,还是桂真帮了他?” 秦心月眼神一直没从绿英身上移开,确定绿英只是昏迷,才没有被暴戾的杀意占据心神。 “你想要什么?” 秦心月现在不在乎是不是有内奸,也不在乎是不是桂真帮了皇甫桦,她就想要绿英平安。 皇甫桦眼神冰冷看了绿英一眼,想要试探秦心月的底线,“我心情不太好,打算砍了这丫头一只手,你要是愿意把自己的手砍了,我就暂时放她一马。” 苏雨泽和桃血浪赶到时,恰巧听见皇甫桦这句话。 苏雨泽破口大骂,“你个不是玩意的王八羔子,居然让秦心月自残。” 桃血浪神情复杂扭头看了苏雨泽一眼,皇甫桦是王八羔子,那苏雨泽是什么,不管怎么说,两人是父子关系啊。 皇甫桦突然出手扭断绿英一只手,绿英被痛醒,入眼看见秦心月惊慌担忧的脸,再看看四周,哪里不知道她又被人抓住了,还被别人当作筹码威胁小姐。 秦心月气得牙齿发抖,怒吼道:“你住手。” 第331章 绿英死了 皇甫桦抓住绿英另一只手臂,慢悠悠道:“你赶紧做选择,是自己砍下自己的手,还是我扯下这丫头的手。” 闻言,绿英瞳孔急缩,焦急吼道:“小姐,不要管我,我不怕死。” 桂嬷嬷说的对,她的存在只会给小姐带来麻烦和负担。 如果小姐因为她自残,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绿英很焦急,见小姐缓缓举起右手,满脸是泪,疯狂挣扎起来,“小姐,不要,不要伤害自己,不要……” 苏雨泽忙上前拦住秦心月,呵斥道:“你冷静点。” 秦心月目眦欲裂,完全失去理智低吼道:“绿英在他手里,你让我怎么冷静,你没听见他说的吗,他要扯下绿英的手臂。” 皇甫桦见秦心月为了一个丫环,居然真的打算自残,都快乐疯了。 苏雨泽忙道:“就算你砍下手,皇甫桦就会放过你了,根本不可能。到时不仅绿英会死,你也会重伤,甚至也有可能会死,连给绿英报仇的实力都没有。” 秦心月情绪处在爆发的极限,“那你说让我怎么办,难道要我看着绿英死在我面前。” 苏雨泽板着脸,“就算你自残,你就能保证皇甫桦会放过绿英吗。这里不是洞天福地,你只有困住他,才能让他有所忌惮,只要有了忌惮,他就不敢轻易伤害绿英,而你若是听他的话自残,才是最愚蠢的办法。” 绿英见秦心月眼里的光,立马知道苏雨泽没有劝动小姐,忙传音给秦心月。 ‘小姐,不要为我做傻事,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就是死一万遍,也无法赎罪。’ ‘今生能做小姐的丫环,我心里已经很满足了,我绝不会给别人伤害你的机会。’ ‘愿来生,我还能做小姐的丫环。’ 绿英眼神不舍望着秦心月。 秦心月听见绿英传音,心里不安浓郁到了极点,‘你千万不要做傻事,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我不要来生,我只要今生。’ 秦心月从乾坤袋拿出一把长剑,抬起右手狠狠朝手腕砍去。 苏雨泽瞳孔急缩,脑子还没发出指令,身体就做出反应,非常惊慌去抓秦心月手里的长剑。 锋利的长剑割破苏雨泽的手心,鲜血顺着长剑滴落在地面上。 苏雨泽咬牙切齿,骂道:“你是不是没长耳朵,我刚才说的话,你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吗。你现在砍掉手,皇甫桦也不会放过绿英,他只会提出更多的要求,说不定下一次就是挖你的双眼。” 皇甫彦明强撑着站了起来,看向苏雨泽的眼神变了。 不管怎么说,苏雨泽救了秦月的身体,他真心感谢苏雨泽。 绿英见秦心月差点自残,神情凝重大声吼道:“小姐,我来生还做你的丫环。” 皇甫桦闻言脸色剧变,想要禁锢住绿英,不让绿英做傻事。 可绿英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乾坤袋里藏着自杀用的长剑。 从乾坤袋里取出长剑刺入心脏。 绿英太果断,一点犹豫都没有。 皇甫桦哪怕筑基修为,也没能阻止她自杀。 长剑从绿英胸口穿透出时,皇甫桦突然脸色一变,将绿英像扔垃圾一样狠狠丢开,见秦心月去抢绿英,借此机会逃了。 苏雨泽满手是血揉着涨痛的太阳穴,“糟了,秦心月快要失去理智了。” 秦心月将绿英的尸体紧紧抱在怀里,颤抖着手从乾坤袋里拿出各种丹药,全都往绿英嘴里喂。 “你快吃,你听话,把丹药吃下去了就会好了,我说了,我不要什么来生,我只要今生。你这傻丫头,谁让你那么傻的,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你不是说永远听我的话吗,我现在让你睁开眼睛,你听我的话啊。” 皇甫彦明脸色苍白咳了咳,见绿英胸口没了起伏,故意叹气道:“皇甫桦跑了。” 秦心月现在满脑子都是让绿英怎么睁开眼睛,将周围的人或物,全都排斥在外。 眼睛只能看见绿英的存在。 绿英鲜红的胸膛,让秦心月双眼变成腥红色。 秦心月动作轻柔,将绿英脸上的血迹轻轻擦拭干净,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丢下了我,为什么重来一次,我改变不了你死亡的结局。你的命运不该是这样的,我努力修仙努力变强,就是想让你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活着,是我错了吗,暴露修仙者,是我错了吗?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吗,是为了告诉我,命运不能抗争吗?” 秦心月说的话,在场的人全都没听懂,什么重来一次,什么命运抗争。 大家都觉得秦心月受刺激太严重,得了失心疯。 秦心月紧紧抱住绿英,将脸埋在绿英胸口,声音如厉鬼一样阴森,“这个世界没有你,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属于秦心月的精神力大肆破坏四周,周围宫殿瞬间坍塌了好几座。 皇甫彦明一直很紧张望着秦心月,见秦心月失去理智,秦月还是没有出来,他的眼神也变得疯狂起来,如果这个世界没有月儿,那他就要这个世界给月儿陪葬。 苏雨泽离秦心月最近,被秦心月不分敌我的精神力伤到,神情痛苦忙往后退,“快阻止她,她怕是疯了,想要杀了所有人。” 皇甫彦明故意露出苦笑,“秦心月精神力是筑基,我们又不懂元神攻击,怎么阻止?” 桃血浪脸色也极其难看,“想要阻止秦心月,除非绿英活过来。” 皇甫彦明内心嗤笑,他费了那么大力气计划这一切,可不是为了让秦心月入魔的,忙道:“能不能想办法叫醒月儿,只要她控制身体,今天这场祸事就能结束。” 无相在秦心月精神力爆发的瞬间,早带着皇甫钰躲开了。 那些无法躲开的普通人,被秦心月精神力扫过,身上一丝伤痕都无,却诡异没有了气息。 秦心月暴戾的精神力还在扩大范围,以她为中心,皇宫内的普通人,早晚会死绝的,连皇宫外也会受到影响。 如果秦心月再无意识移动,或是见人就杀。 没人是她的对手,这个世界早晚会毁在她手里,除非司空晏出关,将秦心月杀了。 可司空晏怎么会杀秦心月呢。 苏雨泽听见皇甫彦明的话,神情凝重对皇甫彦明摇了摇头,“秦月被秦心月困住了,感知不到外界。” 闻言,皇甫彦明心里很失落,现在这种情况,苏雨泽不可能骗他。 苏雨泽不管皇甫彦明脸色多难看,情不自禁朝秦心月走去。 桃血浪见了大惊失色,忙拉住他,“你疯了,秦心月已经失去理智,会连你一起杀的。” 苏雨泽神情激动看着桃血浪,“我能唤回秦心月理智,但必须要她能听见我说的话。” 皇甫彦明非常不满皱了皱眉,秦心月失去理智,杀了大量人类,他才能把她定为罪人,才能凝聚所有修仙者讨伐她,才有机会救出秦月。 如果苏雨泽把秦心月理智唤回来,那他忙活半天有什么用。 正当皇甫彦明想办法阻止苏雨泽时,苏雨泽扭头对皇甫彦明高兴道:“秦月能救回绿英的魂魄,只要到了修仙界,就能复活绿英。”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皇甫彦明无法形容内心起起落落的情绪,千言万语化作一个微笑,“我帮你加持阵法,助你靠近秦心月。” 桃血浪眼神担忧沉声道:“诸事小心。” 桃血浪凝聚出目前炼化的所有神界魔气,让它们化作一个黑色玉环带到苏雨泽头发上,想用它们保护苏雨泽。 皇甫彦明神情无比凝重,取出好多上品灵石布下阵法,秦月能让绿英复活,秦心月为救绿英,一定会放出秦月的。 苏雨泽顶着暴戾又危险的精神力,非常缓慢朝秦心月靠近。 发现皇甫彦明的阵法替他挡住了近百分之九十的精神攻击,苏雨泽没忍住回头看了皇甫彦明一眼,心里很疑惑,皇甫彦明什么时候精通阵法了,连秦心月的精神力都能抵挡住。 皇甫彦明不在乎自己是不是露出破绽,他只在乎,秦月能不能醒来。 苏雨泽深吸一口气,不再将心神放到皇甫彦明身上,而是看向秦心月,大声吼道:“我有办法救绿英,你快停下。” 秦心月抱着绿英坐在地上,脸上平静无波,一双眼睛没有一点清明。 苏雨泽用灵力喊出的声音,秦心月一个字也没听见。 苏雨泽神情凝重召唤出黑色毫针,将它朝秦心月射去,“我救绿英的办法,你快醒过来。” 黑色毫针靠近秦心月,秦心月感觉到了危险,条件反射躲开黑色毫针,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在说话,却听不见说的什么。 她的绿英死了,两世都是为了守护她。 她修炼变强又有什么意义,连重要的人都护不住。 秦心月心里杀意更甚,上天待她不公,那她就毁了这个世界,看上天还能不能存在。 察觉到秦心月更加暴戾和强悍的精神力,苏雨泽苦不堪言,若不是皇甫彦明的阵法十分厉害,他刚才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苏雨泽又对秦心月吼了好久,眼见远处桃血浪脸色越来越担忧和慌张,皇甫彦明身受重伤还维持阵法,脸色惨白一副下一秒就要死了的样子,他却还是叫不醒秦心月。 难道真的无法改变吗,要让秦心月变成杀神,然后直到被杀死吗。 苏雨泽瞥过绿英,双眼一亮,从乾坤袋取出一把长剑朝绿英刺去。 绿英受到威胁,秦心月大怒,双眼有一瞬间恢复了清明,精神力凝聚成刺朝杀苏雨泽飞射去。 苏雨泽用尽全身力气喊道:“我有办法救绿英。” 苏雨泽双目圆瞪看着精神力的精神力刺越来越靠近,最后他干脆闭上了眼睛。 在死亡的威胁下,苏雨泽忽然觉得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 不管是他对皇甫彦明的厌恶,还是司空晏的守护,或是对桃血浪的依赖和信任。 所有的人或事,都将随着时间而消散。 人生在世,计较那么多,争夺那么多,到底有什么意义? 不管是普通人还是修仙者,死去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死亡是最公正的。 精神力刺到达苏雨泽脑门前消散了,秦心月双眼逐渐恢复清明,声音颤抖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苏雨泽闻言立马睁开眼,然后满后背都是冷汗跌坐到地,死里逃生让他非常激动,脸颊非常红润,“秦月能用凝神珠保住绿英魂魄,只要你够强,绿英就有复活的机会。” 苏雨泽话音落下,秦心月想起了秦月的记忆。 当时她被宁香伶重伤,秦月苏醒后,用凝神珠收了宁香伶的魂魄。 刚才她因为绿英的死受刺激太深,没有心思去想别的,错过了这么重要的事。 秦心月收回暴戾的精神力,立马闭眼回到识海,站在精神力牢笼面前。 秦心月先前发疯,暴戾的精神力大肆破坏和收割人命,对秦心月元神的影响非同一般。 此时秦心月浑身缠绕着恐怖又阴森的黑红色气息,如修罗一样直视牢笼里的秦月。 秦心月只能看见秦月的记忆,凝神珠认主的主人是秦月,她无法使用。 秦月看着阴森又诡异的秦心月,脸色大变,“你做了什么,怎么元神充斥着天罚之力?” 天罚,是比雷劫更恐怖的东西。 寻常的大凶大恶之人,只能引来雷劫惩罚,凡是天罚降临的人,不知是做了多少十恶不赦的事。 天罚之力,是天道不认可的标志,也是天道想要毁灭的存在。 秦心月嘴角扬了扬,“没做什么,就是差一点毁灭了这个世界。” 闻言,秦月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那你来找我是为什么,想要向我炫耀你有多厉害,都把世界毁灭了吗。”秦心月面无表情,“绿英死了。” 秦月脸上露出震惊,慢慢站了起来,没人比她了解绿英在秦心月心里的位置。 秦心月重生,绿英在她心里是最重要的,分量胜过自己的命。 秦月懂了,秦心月毁灭世界是因为绿英,她真的一点不意外。 让她意外的是,秦心月为何脸色平静。 “我吞噬过你一部份记忆,你的凝神珠能凝聚魂魄,你帮我救绿英。”秦心月一双黑红色的眼,目不转睛看着秦月。 秦月了解秦心月,若她敢拒绝,秦心月就敢跟她同归于尽。 秦月笑了笑,“我可以救,但我要你答应我三件事。” 秦心月连犹豫都没有,“可以。” 秦月脸上露出灿烂的笑,“绿英死去多久了?” 如果因为她谈条件耽误时间,让绿英魂魄消散无法凝聚,秦心月一定会跟她同归于尽的。 秦心月脸上神情痛苦,“快半个时辰了。” 秦月这下放心了,“你不用着急,时间很足够,那就先谈谈我的条件。” 知道秦心月很不耐烦,秦月没有拖延时间,“一,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你都不许攻击我,当然了,如果我先攻击你,这个约定就做废。二,我们轮流掌控身体,我掌控白天,你掌控夜晚。三,你不能插手我的事,更不能破坏我的决定,我喜欢皇甫彦明,你就算做不到接受也要尊重我的选择。” 秦月没有提太过份的要求,她不想趁虚而入,秦心月元神已经融合了天罚之力,每时每刻都在承受天罚燃烧的痛苦,已经不是她的威胁了。 等秦心月被天罚烧尽元神,这具身体自然就是她的。 其实她挺佩服秦心月的,天罚之力哪怕是一丝,都能让人置身岩浆,别说秦心月浑身都是天罚之力,元神内装不下,还溢满了不少出来。 面对想像不到的痛苦,秦心月连脸色都没变过。 第332章 天道你都不认识了 秦心月很意外秦月没有狮子大开口,点头,“好,我答应你。” 秦心月一挥手,精神力牢宠凭空消失,然后回到识海深处。 她发现天罚之力燃烧她的元神,痛苦之下竟然是元神变得越来越坚固。 秦心月有一种感觉,等到元神适应天罚之力,就能炼化天罚之力。 炼化天罚之力的修仙者,她闻所未闻。 因为连三岁孩童都知道,天罚之力只有天道能降下。 秦心月隐约知道这是不正常的,她的元神为何能承受天罚之力的煅烧,心里为何坚定能炼化天罚之力? 很多事情都迷雾重重,寻不到答案。 秦心月想着,她现在的实力太弱,等她站到一定的高度,今日想不通的问题,就能得到答案。 秦心月在识海里一直关注着外面,她要亲眼看着绿英魂魄被凝聚才放心。 秦月睁开眼睛时,入眼便是怀里死去的绿英,还有不远处一直很紧张望着她的皇甫彦明。 秦月对皇甫彦明露出浅浅笑意,从乾坤袋里取出凝神珠默念口诀。 凝神珠漂浮到绿英上空,一些如烟雾一样的东西被吸进凝魂珠里,秦月对识海里的秦心月道:‘她的灵魂很完整,不过凝神珠只能保她魂魄十年不到,你要尽快想办法去往修仙界。’ 秦心月皱了皱眉,‘当初你凝聚宁香伶魂魄时,说魂魄能保十几年或几十年。’ 秦月笑了笑,‘凝神珠内魂魄越多,浪费的能量越多,保证灵魂不灭,本就是逆天手段,哪有那么简单。复活希望渺茫,我才瞒着司空晏,就算是上古时期,想要复活一个人,罕见的天材地宝还是其次,恐怖的天罚和雷劫才是最难抵挡的。你如果真的要复活绿英,必须赶紧去到修仙界,复活用的丹药需要时间寻找,天罚和雷劫你也要有能力承受才行。’ 秦月觉得秦心月复活绿英简直就是妄想,因为天罚之力会慢慢燃尽秦心月元神。 等到秦心月元神烧尽,她就能炼化洞天福地,开启去往修仙界的传送阵,可她不会复活绿英。 秦心月沉默了,给秦月传音,‘最近我要闭关,身体先交给你。’ 秦心月想要秦月放弃宁香伶的魂魄,可想了想,还是没把话说出口。 天罚之力,若是利用好了,将是她最大的底牌。 秦月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秦心月专心抵挡天罚之力的痛苦,哪有力气掌握身体,她之前所说白天她掌握,夜晚秦心月掌握,全是面子话而已。 秦月特别高兴,不废一兵一卒,她将得到这具身体。 苏雨泽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被桃血浪搀扶着才没有摔倒,满脸后怕道:“还好我脑子灵活,想到攻击绿英唤醒秦心月,不然我们就只有等死了。” 桃血浪对苏雨泽露出灿烂笑容,“你救了这个世界,你是英雄。” 苏雨泽脸色一红,瞪了桃血浪一眼,“什么英雄,若没有你的黑水帮我抵抗攻击,若没有皇甫彦明的阵法,别说唤醒秦心月,我连靠近她都困难。” 桃血浪将苏雨泽头上的黑色魔环收回体内,他的神界魔气并没有帮到苏雨泽,起到最大作用的是皇甫彦明的阵法。 苏雨泽扭头去找皇甫彦明,发现他脸色苍白,看着秦月眼睛都舍不得眨。 若是平时,苏雨泽一定会刺皇甫彦明几句,可刚才才经历过死亡,苏雨泽已经看开了,他和皇甫彦明的恩怨,就像小孩子过家家。 苏雨泽深吸一口气,没有人命的怨恨,全都幼稚无比。 苏雨泽对桃血浪笑了笑,“我们去查一查,被精神力伤到的人有多少,能补助的就补助,死亡的也要安抚还在世的亲人。” 桃血浪觉得苏雨泽变了,可要他说苏雨泽到底哪一点变了,他又说不出来。 无相和皇甫钰也跟着苏雨泽一起离开,只留下秦月和皇甫彦明。 秦月抱起绿英的尸体,对皇甫彦明道:“我们先回洞天福地,把绿英的身体先封存起来,如果随意把她埋了,秦心月只怕会气死。” 皇甫彦明笑着点了点头,秦月瞥了他一眼,“你受伤了,不吃丹药,对我傻笑伤就能好了吗。” 皇甫彦明笑得更开心了,从乾坤袋里拿出疗伤的丹药吃了。 秦月见皇甫彦明动作迟钝,不管她做什么,都不离开她一米远,心里只觉五味杂阵,眼眶更是酸酸的。 秦月找了一颗灵木,做了一个简易棺材,将绿英放到里面。 将绿英收到乾坤袋后,秦月才对皇甫彦明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秦月清楚,她失去消息,最着急的人是皇甫彦明。 皇甫彦明神情顾忌,他不知道秦心月还在不在,有些事情他不能让秦心月知道。 秦月看出皇甫彦明想法,对他传音,‘秦心月元神融合了天罚之力,她现在正闭关,你想对我说什么,传音给我很安全。’ 皇甫彦明神情凝重,‘皇甫桦是我找来的,也是我帮他屏蔽洞天福地的传承,告诉他进入洞天福地的方法,故意让他劫走绿英的。’ 秦月一脸震惊望着皇甫彦明,她知道皇甫彦明一定会救她,可她没想到,皇甫彦明会做出这么大的事。 秦月捂着胸口,神情郑重,‘绿英的死,是你算计的?’ 皇甫彦明点了点头,‘是我收买了桂嬷嬷,利用她的妒忌心,让她怂恿误导绿英,绿英自杀是我策划好的。’ 秦月听完陷入沉默,半晌才问道:‘绿英死了,如果秦心月发疯,我还是没有出现,你会怎么办?’ 不知道为什么,秦月觉得她的心跳得好快,血液都是沸腾的,她喜欢这种感觉。 皇甫彦明神情非常认真,‘我知道秦心月一定会因为绿英的死失去理智,我本来是打算让她发疯杀人,然后聚集所有修仙者的力量杀了她,你曾说过,她的死活跟你关系不大,我想把她逼到濒死,给你创造吞噬她的机会。后来苏雨泽告诉我凝魂珠的事,我就知道秦心月为了绿英一定会换回你。’ 皇甫彦明说完,突然将秦月拥入怀里,‘这些日子我很害怕,怕你永远不会再出现,我无法把秦心月当成是你,你们是两个人,哪怕用着同一具身体,可一个眼神我就能认出你。我甚至想过,如果你永远消失了,就让这个世界给你陪葬。’ 皇甫彦明很疯狂,用绿英的死逼秦心月,明知秦心月受刺激会大开杀戒,甚至是要毁灭世界,可他还是那么做了,一点犹豫都没有。 秦月紧紧抱住皇甫彦明,将头埋在他肩膀,认真叮嘱着,‘这件事,永远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如果秦心月知道绿英的死是因为你,我怕她……’ 后面的话秦月没说,皇甫彦明也明白了。 到时秦心月一定会杀了他,替绿英报仇。 皇甫彦明揉了揉秦月头发,‘不管未来多少荆棘等着我,只要你醒来,我什么都不怕。’ 秦月控制不住酸涩的心,眼眶发热,眼泪忍不住往下掉落。 秦月平复好心情,对着虚空道:“师兄,我知道你在,你出来见我一面。” 传承听见秦月的话,犹豫了一会,还是现身到秦月面前,“绿英的事,我很抱歉,我不知道皇甫桦用了什么,竟躲过我的感知。” 传承能力恢复了一些,能感知到外面发生的事。 绿英死的地方就在洞天福地的入口处,前因后果他全看得一清二楚。 绿英的死是皇甫彦明策划的,皇甫桦也是皇甫彦明放进洞天福地的,秦月怎么会责怪传承,更加不会彻查这件事。 “师兄,绿英已经死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在识海见过秦心月,她的元神融合了天罚之力。” 秦月话刚说完,传承和皇甫彦明识海里的万恶之源差点惊到跳起来。 传承目瞪口呆望着秦月,“竟是天罚之力,可秦心月并没有毁灭世界,人数死伤也才几十,为什么会降下天罚之力?” 天罚之力,是天道最严重的惩罚。 天罚之力并不邪恶,但融合天罚之力的人一定是邪恶的。 天罚之力和雷劫之力一样,通常融入人体,能瞬间将一个人烧成灰烬。 天罚之力融入元神,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传承不是要秦月回答他,又问道:“你见到秦心月时,她是什么状态,特别痛苦吗?” 天罚之力可是比雷劫之力强悍数百倍,秦心月元神是不是快崩溃了。 秦月对传承摇了摇头,“她脸色平静,不见一点痛苦,双眼是黑红色,浑身都是黑红色的天罚之力,都不用元神感知,天罚之力都从她元神溢出来了。” 传承是彻底目瞪口呆了,深吸一口气,神情凝重问道:“你确定那是天罚之力,会不会是认错了?” 不怪传承不相信,如果真如秦月所说,秦心月此时就像是元神浸泡在天罚之力里,元神瞬间就会裂成碎片,然后被天罚之力燃烧殆尽。 可秦月说秦心月脸上连痛苦都没有,这怎么可能。 秦月笑了笑,“我当时也被吓住了,这副画面在我脑海印象深刻,我可以用化影石幻化出来。” 化影石是修仙界一种奇特的灵石,它可以把一个人脑海深刻的画面转化出来。 化影石将秦心月出现在精神力牢宠外在画面幻化出来。 画面里,秦心月面无表情,双眼黑红,周围更是缠绕着恐怖又诡异的黑红色烟雾,那些烟雾哪里只是幻化,传承和皇甫彦明都感觉到了心悸。 传承指着画面里的秦心月,手控制不住颤抖,咬牙道:“没错了,这就是天罚之力,秦心月不是简单被天罚之力融合元神,你们注意看她的眼睛,已经变成黑红色了,瞳孔里还有无比隐晦的符文图案。” 皇甫彦明和秦月好奇去看秦心月眼睛。 两人看清符文那瞬间,元神如遭痛击,忍不住闷哼一声,忙低头不敢再看秦心月的眼睛。 皇甫彦明忙上前搀扶秦月,问传承,“前辈,为何我和月儿会受重伤?只是单纯看一眼而已,而且还是影像,我竟有一种下一秒就要死了的感觉。” 传承紧皱着眉摇了摇头,“我记忆不全,很多东西都记不清了,我只知道秦心月的元神有问题,也知道她眼睛里的符文跟天罚之力有关,可到底什么关系,我想不起来了。” 就在传承苦恼时,万恶之源从皇甫彦明识海出来。 一个三岁孩童凭空出现,幼稚清脆的声音响起,“周儒,你还真是越活越回去,连天道都不认识了吗。” 周儒听见万恶之源的话,脑子一阵恍惚,然后双眼一亮,激动道:“我记起来了,很多人喊我周儒,我叫周儒。” 万恶之源朝天翻了翻白眼,吐槽道:“洞天福地崩坏的速度越来越快,你现在这蠢样,真应该让你那些熟人看看,铁定会笑破肚皮。” 周儒没在乎万恶之源的吐槽,完全沉浸在想起名字的欣喜当中。 皇甫彦明忙问万恶之源,“师父,天道是什么意思?” 皇甫彦明话音刚落,秦月和周儒都一脸震惊望着他,万恶之源是器灵,皇甫彦明为什么叫他师父。 周儒恢复平静,神情怪异指着万恶之源,“你喊他师父,你不知道它是器灵吗?” 皇甫彦明还没说话,万恶之源胖乎乎的脸鼓了起来,非常凶狠双手叉腰,“我是器灵怎么了,你以为我愿意当器灵吗,可我生来就是器灵,我能怎么办。谁说器灵不能收徒了,我懂得比他多,能教他的东西甩你几条街,秦月都能拜雕像为师,皇甫彦明为什么不能拜我为师,我可不像你,什么都教不了给秦月,我能教很多东西给皇甫彦明。” 皇甫彦明看着自家师父凶狠又带可爱的模样,终于理解,为什么世间的人都认为它代表着正义。 周儒脸色黑沉,“秦月不是拜雕像为师,她拜了我的师尊为师。” 万恶之源小脸不屑,“已经过去十几万年了,天都不知道你师尊是不是还活着,就算活着,如果去不了修仙界,他就是一座雕像,难道你能让他法身降临此界吗。” 周儒被这句话堵住了,此间世界天道都快毁灭了,他师尊的法身怎么降临,连时空位置都找不到。 万恶之源得意笑了笑,“我劝你少管闲事,皇甫彦明拜了我为师,哪怕去往修仙界,我也永远也是他的师父。” 周儒撇了撇嘴,他只是看在秦月的面上,想提醒皇甫彦明一句,哪里是想多管闲事。 皇甫彦明拜谁为师,关他什么事。 别说拜器灵为师,就是拜路边的石头为师,他也毫不关心。 “你刚才说的天道,是什么意思?”周儒皱了皱眉头,他的记忆不全,只知道秦心月眼里的符文并不是完整的。 闻言,万恶之源脸上神情凝重起来,老气横秋感叹道:“我见到秦心月眼里的符文时,都快被吓死了。你丢失太多记忆,很多事情你都不记得,在上古时期时,流传着一个故事,天道是有生命的,天道在毁灭时会挑选继承人,我一直认为这是一则故事,可直到我刚才看见秦心月,才知道,这不是故事。” 秦月愣住了,一脸震惊,“秦心月是天道挑选的继承人吗?” 皇甫彦明眉头紧皱,他不在意什么天道继承人,他在意秦心月变强大后,秦月还有生存的空间吗。 到时秦心月若想吞噬秦月,要怎么办? 万恶之源对秦月点了点头,“秦心月眼里凝聚的符文,正是大道的起始,如果我所料不差,那些天罚之力不仅不会吞噬秦心月元神,反而会让她变得更强。可我想不通,天道怎么会挑选秦心月做继承人,她明明那么普通,修炼天赋甚至还比不上司空晏。” 第333章 天道选的继承人 秦月沉默了一会,开口道:“秦心月一点也不普通,前辈,你知道最近几年关于天道的变化吗?这对我很重要,我要证明一件事。” 万恶之源眼神疑惑看向秦月,“你若是问我外面几年发生的事,我肯定说不出来,可你要问我天道的变化,我却知道不少。我记不清具体的时间,大约在两三年前,天道突然急速衰弱,当时震荡的很厉害,我一度怀疑天道就要毁灭,后来天道又慢慢稳定,本来还能坚持数万的天道,突然间就处在爆发毁灭的边缘。我一直想不通,天道为何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秦月笑了起来,两三年前,正是秦心月重生的时候。 万恶之源看见秦月的笑,问她,“丫头,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秦月无法说出秦心月重生的秘密,对万恶之源点头,“如果我推测不出差错,两三年前的天道震荡,是因为秦心月。宁氏一族传承下来的精神力玉简,里面会有那么多可怕的法术,我想我已经知道答案了。我甚至怀疑,秦心月得到的精神力玉简,从严格意义来说,是天道给她的。” 万恶之源和周儒两人听完,心里还是不信秦月说的话。 天道怎么可能传法给秦心月。 可秦心月眼里凝聚的起始符文是真的,她的确是天道的继承人。 秦月笑了笑,没要万恶之源和周儒相信她说的话,不过心里已经确定。 秦心月是因为天道才重生的,秦月心里更是迷茫。 她的出现会不会也是因为天道? 天道制造一个她出来,让想让她和秦心月站在对立面,是想她们互相压制吗? 周儒一脸感概道:“天道真的有灵智吗?他培养秦心月做继承人,是想做什么?” 哪怕失去记忆,周儒还是感到了不安。 万恶之源冷哼了一声,“秦心月的性格,注定当不了大善人,因为绿英的死,秦心月就要毁掉这个世界,可天道不仅没有惩罚她,还用天罚之力助她修炼。” 周儒很认真摇头,“不是的,哪怕是天道,做事也被限制。天罚之力是惩罚,不是人人都能用天罚之力修炼,这里面不知藏有多少凶险,说不定下一秒秦心月就会魂飞魄散。” 万恶之源不说话了,因为周儒说的对。 天罚之力不是任何人都能借用的,就凭秦心月融合天罚之力元神不伤这一点,她就已经不普通了。 周儒和万恶之源都无法证明他们刚才说的是真的,秦心月是天道继承人,要建立在天道有灵智的前提下,如果天道没有灵智,那秦心月就是机缘巧合化身‘天道’。 可不管是哪一种情况,秦心月都不是他们能招惹的了。 哪怕渡劫成仙,一旦沾上天罚之力,也只有压制或等着被天罚燃烧尽。 秦心月很焦虑,“如果秦心月继续变强,想要开启传送阵,岂不是只有吞噬我这一个可能?” 她还是躲不过被吞噬的命吗? 皇甫彦明神情凝重拉住秦月的手,认真道:“我不会让那一天到来的,大不了,我们不去修仙界。” 皇甫彦明话刚说完,周儒皱了皱眉表示不赞同,万恶之源非常激动道:“什么叫不去修仙界,天道都要毁灭了,我们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天道一旦爆发,不管你是什么修为,不管是器灵还是传承,全都会消失的,你们也会变回普通人。” 皇甫彦明冷冷说道:“我本来就是普通人。” 如果去往修仙界要用秦月的命,那他绝不会同意。 万恶之源气得不行,飞到皇甫彦明面前,狠狠砸了他一拳,胖乎乎的脸涨得通红,大声骂道:“蠢货,你当天道继承人那么没用吗,想要开启洞天福地的传送阵,有两个选择,一是成为洞天福地的主人,二是强行破阵开启。” 闻言,周儒神情不屑冷哼了一声,“我只会承认秦月为洞天福地的主人,哪怕天道明天就要爆发毁灭,我也不会改变决定。至于你的第二个提议,简直是异想天开,上古传送阵,岂是说破就能破的,还强行开启,不知所谓。” 万恶之源被嘲讽也没有生气,以前他绝对没有底气说出这种话,如果听见别人说出这种话,他会比周儒更不屑,会直接嘲笑那个人是不是疯了。 可他知道皇甫彦明在阵法上的天赋,只要给皇甫彦明时间,强行破开上古传送阵,根本不是难题。 万恶之源甚至还在想,若是材料足够,皇甫彦明恐怕能造出新的传送阵。 皇甫彦明脸色平静望着了万恶之源一眼,对他传音,‘师父,不能说太多,会让别人怀疑我的。’ 如果显露出阵法天赋,周儒很快就会想到,皇甫桦躲过他的感知,是因为有阵法相助,到时就能知道是他算计死了绿英。 万恶之源撇了撇嘴表示不满,轻轻拍了拍皇甫彦明的胸膛,“我可是阵法大能,我徒弟的阵法天赋更是强大,你把上古传送阵的资料给我,等我研究出结果,一定能强行开启阵法。” 周儒皱了皱眉,万恶之源非常不满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不想去修仙界,还是说,你打算牺牲秦月,她可是你的师妹。秦心月若做了洞天福地的主人,你怎么跟你师父交代,难道要让秦心月也拜你师尊为师不成。” 周儒眉头皱得更深了,洞天福地的主人,只能是融合混沌珠的人。 秦心月和秦月是两个灵魂,可前些日子秦心月身上有混沌珠的气息,难道是同用一具身体的原因? 万恶之源很烦躁抓了抓头发,如果用强可以拿到上古传送阵的资料,他早就打到周儒满地找牙。 皇甫彦明看向秦月,哪怕没有传音,秦月也理解皇甫彦明的意思,对周儒道:“师兄,上古传送阵的资料,就给前辈研究吧。” 秦月是周儒认定的继承人,她的话在周儒心里占很大分量。 周儒沉默了一会点头,一挥衣袖带大家去了神殿,指着一宫殿的玉简对万恶之源道:“我记忆不全,不知道哪一些是传送阵的玉简,你自己找吧。” 万恶之源随手拿起一个玉简,立马被里面的阵法知识震惊了,扭头一脸不敢置信望着周儒,“这一宫殿的玉简,不会都是阵法知识吧?” 周儒很淡定点了点头,“几十万年前,诸多大能将所有资源集中到一起,像功法和丹药之类的知识,全都用玉简复制,我守护的是整个修仙界的知识储备。” 闻言,万恶之源拿着玉简的手不停在抖,忍不住想将玉简往皇甫彦明乾坤袋里放。 万恶之源见无法将玉简放进乾坤袋,一脸疑惑看向周儒。 周儒皮笑肉不笑道:“这些玉简全都设有禁制,你想带走可以,但只能用玉简复制。空白玉简,洞天福地内没有,你只能留在这里研究。” 万恶之源嘀咕道:“你果然藏着很多秘密,这个宫殿里面的玉简都关于阵法,那关于丹药的呢,不如让苏雨泽也进来学习。” 周儒神情若有所思,苏雨泽的炼丹天赋,是他见过最强的。 没人教导,只靠自己摸索,他都能炼出顶级丹药。 周儒眼神询问秦月的意思,秦月对他点了点头,“天道若是毁灭,我们都将不复存在,苏雨泽喜欢炼丹,而且他也有天赋,当初诸多大能决定留下这些玉简,就是希望有人能学到这些知识。” 周儒点了点头,“好,等苏雨泽再进洞天福地时,我会带他到炼丹阁。” 秦月见万恶之源看玉简入了迷,问皇甫彦明,“你要留在这里,还是出去?” 皇甫彦明对秦月传音,‘研究阵法的人不是师父,而是我。因为绿英的事,我不能让周儒知道我的阵法天赋,至少现在不能。’ 秦月懂了,皇甫桦为何能进入洞天福地,大家本就怀疑有内奸,如果皇甫彦明在此时显露出在阵法方面的本事,恐怕会有一些麻烦。 秦月皱了皱眉,‘可是你帮苏雨泽靠近秦心月,阵法已经显露出来了。’ 皇甫彦明笑了笑,‘没事,师父会帮我挡过去的,苏雨泽就算怀疑,拿不出证据也不敢指证我。接下来我会慢慢露出阵法方面的天赋,我一定会开启传送阵,不让你被秦心月吞噬。’ 皇甫彦明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如果秦心月一意孤行要吞噬秦月,那他就拉着秦心月一起去死。 他研究阵法,不单单是为了开启传送阵,也为了能拥有保护秦月的能力。 秦月离开神殿,去了绿英住的炼丹宫殿。 她没忘记皇甫彦明对她说的话,桂嬷嬷误导绿英,在绿英心里种下自杀的种子。 桂嬷嬷看见秦月,慢悠悠站了起来,“夫人,绿英不见了。” 桂嬷嬷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也不知道绿英是被谁劫走的,但她知道绿英失踪的事,一定跟皇甫彦明有关。 秦月有意伪装,桂嬷嬷没认出她。 秦月故意冷声道:“绿英死了。” 桂嬷嬷瞳孔急缩,后背阵阵发寒,手控制不住颤抖。 桂嬷嬷张了张嘴没说出声音,因为秦月一掌震碎了她的心脏。 桂嬷嬷倒下的时候,看见秦月朦胧的眼睛,指着秦月,“你…你是……” 桂嬷嬷死了,秦月亲眼看着她的尸体被洞天福地吞噬分解,转化成灵气。 桂嬷嬷知道皇甫彦明要杀绿英的事,必须死。 秦月离开洞天福地,看见满脸黑沉的陶运。 皇宫里发生的事,已经传出去了,陶运知道绿英死迅时,失去打翻了茶杯,完全不敢相信。 绿英有秦心月保护,她怎么会死? 陶运在宫外碰见了苏雨泽,苏雨泽亲口告诉他,绿英为了不连累秦心月,选择了自杀。 陶运无法形容当时的心情,只觉天塌了一样。 他为了能修仙,同意再不见绿英,可知道绿英死后,他的心就像破了无数的洞,一直在流血。 陶运眼神悲痛,秦月一脸疑惑看着他,“你有什么事?” 陶运认出是秦月,声音沙哑道:“我要见夫人一面。” 逼死绿英的皇甫桦没死,秦月掌握身体后,不会为绿英报仇,皇甫桦筑基修为,他必须变强才能为绿英报仇。 秦月皱了皱眉,“她受伤了,暂时不能跟你见面。” 秦月话音刚落,识海深处秦心月传音给她,‘三天后的晚上,我会去找他。’ 秦月撇了撇嘴,语气不高兴对陶运道:“她说三天后晚上去找你,你找她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吗?” 陶运低头,遮住眼里嗜血的光芒,摇了摇头,“不能。” 秦月瞥了陶运一眼,笑道:“真是有什么主人,就有什么属下,你越来越像司空晏那块木头了。” 陶运对着秦月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开了。 陶运回到司空府,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两天两夜,期间连水都没有喝。 胡寒找来苏雨泽,“苏公子,陶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两天两夜了,不会出事吧?他前些日子就有些不对,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苏雨泽看着陶运紧闭的房门,一旁桃血浪问胡寒,“胡管家,陶运怎么不对劲了?” 胡寒叹了叹气,“他问我,会不会同意用没有得到的东西改变自己的命运,他可能是话本看多了,本来已经恢复正常了,可从皇宫回来,症状好像更严重了,他不会把自己饿死吧?” 苏雨泽挑了挑眉,“陶运是一流高手,哪怕不吃不喝也能坚持七天,这才两天,你急什么。” 胡寒皱紧了眉头,苦着脸小声道:“不瞒两位公子,我悄悄让暗卫看过陶运在做什么,两天两夜了,他除了擦剑就是擦剑。” 擦剑,苏雨泽看向桃血浪,“陶运为什么擦剑,我们在他房门外说话,他早就应该听见了,是故意不出来的,我也没听过谁走火入魔不停擦剑啊。” 桃血浪若有所思,问苏雨泽,“你还记得当天陶运问你绿英的事吗,你想想当时陶运的神情。” 苏雨泽仔细回想,震惊道:“那天陶运神情说不出的悲伤,绿英死了,他那么伤心做什么?难道是照顾绿英太久,照顾出感情来了?” 闻言,胡寒插话,“绿英姑娘死迅传到司空府时,陶运失手打翻了手中茶杯,紧接着问暗卫绿英姑娘是怎么死的,湿衣服都没换便进宫了。” 苏雨泽神情恍然大悟,“陶运喜欢绿英。” 桃血浪轻轻点了点头,“八九不离十。” 胡寒长叹一声,故意道:“绿英姑娘已经去世了,再伤心也挽救不了绿英姑娘的命,若是绿英姑娘知道陶运为了她不吃不睡,想来也是要伤心的。” 胡寒故意说这话给陶运听,是希望陶运能振作起来。 此时陶运目光呆滞,动作机械擦拭手中长剑,脑海一片空茫。 他没有封闭五识,可就是听不见外面的声音,除了眼前一把长剑,他什么都看不见。 陶运在想,如果他当时早些做决定,放弃修仙跟绿英在一起。 绿英心里有了牵挂,是不是就不会自杀了? 这个念头在陶运心里扎了根,将他的心刺得生疼。 门外,苏雨泽见陶运一点反应都没有,突然上前一脚踢开了房门。 巨大的破门声,将陶运从自己的世界拉出,扭头看向苏雨泽。 苏雨泽见陶运的模样,立马抿紧了唇。 陶运年纪轻轻,身为司空晏得力心腹,武功一流,本是意气风发的公子。 可眼前的陶运,满脸都是胡渣,颓废的气息环绕周身,特别是那一双眼睛,一点光芒都没有,就像死鱼眼睛一样。 苏雨泽认出,陶运身上穿的衣服,是两天前的,胸膛被茶水打湿的痕迹都还在。 第334章 陶运的选择 如果刚才只是推测,现在苏雨泽肯定了。 陶运不单是喜欢绿英,而是深爱。 苏雨泽张了张嘴,安慰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失去挚爱的痛苦,他光想一想就觉得内心钝痛,可陶运是真真切切在承受那种痛。 几句单薄的安慰,除了让陶运更痛苦,不会有其他作用。 苏雨泽没忍住后退了几步,陶运慢慢收回目光,动作机械又缓慢继续擦拭他的长剑。 胡寒走到陶运身边,手搭在陶运肩膀上叹气,“兄亲,老哥知道你心里难受,可再难受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这样折磨自己,又能改变什么。” 陶运擦拭长剑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扭头看着胡寒,沉声道:“你在说什么?” 胡寒深吸一口气,“你喜欢绿英的事,我们都知道了。” 陶运剑眉紧紧皱了起来,声音低沉反驳,“我什么时候喜欢绿英了,她清清白白的姑娘,你不要乱说,会坏了她的清誉。” 见陶运自欺欺人,胡寒能做的只有叹气。 胡寒视线求助苏雨泽,苏雨泽也很无奈,陶运受的是情伤,他用什么安慰,他又不能让绿英复活。 最后,苏雨泽什么都没说,拉着桃血浪离开了。 离开后,胡寒问道:“我们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吗?陶运想不开怎么办?” 苏雨泽抿紧了唇没说话,一旁桃血浪沉声道:“不会的,陶运心性沉稳,不会轻易想不开。陶运想为绿英报价,可皇甫桦是筑基修为,他报仇无望才会这么伤心低落,我们不要打扰他,给他足够的时间平复心情,过一段时间,他一定会恢复的。” 闻言,胡寒叹了叹气。 除了照桃血浪说的做,他好像也想不出其他办法。 大家心里都清楚,如果陶运真的想不开,哪怕他们时刻守在陶运身边,陶运还是能自我了结。 苏雨泽和桃血浪离开司空府后,苏雨泽手枕着头,第一百零八次叹气。 桃血浪放下手里的棋谱,瞥了苏雨泽一眼,“整整一个下午你都在叹气,问你为什么叹气你又不说,你到底怎么了?” 桃血浪不理解,陶运喜欢绿英的事,让苏雨泽那么感概吗? 就在桃血浪以为苏雨泽不会说时,苏雨泽又长长叹了一声,“你说爱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司空晏喜欢秦心月推迟闭关,皇甫彦明喜欢秦月连命都可以不要,陶运为了绿英失魂落魄,你说以后我会不会突然喜欢上一个女子,然后为她要死要活?” 说完,苏雨泽一个激灵,赶紧摇头,“那太可怕了,就像心神被迷惑一样,我变得不再是我,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一定要把我唤醒,若是唤不醒,打醒也可以。” 皇甫彦明和司空晏为了所谓的爱情,做出的某些事,在苏雨泽眼里看来,就是傻子疯子。 他才不想变成那样,简直不可理喻。 桃血浪听见苏雨泽烦恼的事,没忍住冷哼了一声,继续翻阅棋谱,漫不经心道:“你放心,你这样的人,根本不会有女人会喜欢你,你烦恼的事永远不会出现。” 苏雨泽脸色一板拍了拍桌子,很认真道:“我就是担心这一点,如果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那我就算做出蠢事,也不会太夸张,可如果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我就怕我会像司空晏和皇甫彦明那样,简直不可理喻,人见人烦,狗见狗厌。” 桃血浪凝神打量苏雨泽,突然询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你不要对我有所隐瞒,如果以后遇到你喜欢的类型,我一定提前帮你避开,绝不让你变成司空晏或皇甫彦明那样。” 苏雨泽思索了许久,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从小到大,他接触不少女子,可大多数都被他嫌弃。 那些女子爱哭不讲理,又柔弱,说话还像小猫,不仔细听都听不见。 苏雨泽想了许久,才对桃血浪说出几个要求,“我喜欢不会哭的,要知书达理却不能没有主见,不能依赖男人而活,身体要强壮,那种弱柳扶风的就不行,说话声音要大,还要跟我有共同的爱好,这样我们在一起,才能聊天。” 闻言,桃血浪嘴角扬了扬,“你放心吧,我敢用性命担保,这里没有你喜欢的女子,想要找妻子,等下辈子吧。” 单单一个要有共同的爱好,就否定这个世界的女子。 苏雨泽的爱好可是炼丹。 苏雨泽觉得桃血浪语气挺奇怪,可又感觉不出哪里奇怪,以前他还有娶个女子传宗接代的思想,可修仙后,他完全没有成亲的意愿。 看司空晏和皇甫彦明被困在感情里,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苏雨泽不想承认,他怕了。 感情这个东西实在太不受控制了,他不想变成司空晏或皇甫彦明那样,仿佛自己的人生都是为心爱的人活的,完全没了自我。 苏雨泽用指尖点了点桃血浪手里的棋谱,“那你喜欢什么样女子?” 桃血浪抬头,笑眯眯看了苏雨泽一眼,“我不喜欢太聪明的人,但也不能太蠢,太善良的我也不喜欢,太残忍的也不行。长相要过得去,因为要看他看一辈子,共同话题不需要,但他一定要是修仙者,因为我不想百年后,抱着他的尸骨过。” 闻言,苏雨泽冷笑了一声,“那你跟我一样,这辈子别想考虑婚事了,除非去修仙界。” 他们的圈子里,修仙的女人只有两位,一是秦月,二是柳太妃。 柳太妃是个老太婆,桃血浪瞎了眼也不会喜欢她,至于秦月,桃血浪若是敢喜欢,皇甫彦明能把他活剥了。 况且,秦月跟桃血浪说的要求不符。 秦月很聪明,秦心月太凶残,柳太妃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魔修,她们没有一个条件符合桃血浪。 桃血浪见苏雨泽闷闷不乐,嘀咕着他们能不能去往修仙界。 桃血浪捏住棋谱的手瞬间收紧,“修仙界是怎么回事?” 苏雨泽坐直身体,犹豫了一会,才道:“这事其实不该瞒着你,但现在告诉你也不迟,反正洞天福地的主人注定是秦月了。洞天福地里,有一座上古传送阵,只要秦月成为洞天福地的主人,就能开启传送阵,将我们传送到修仙界。” 桃血浪呼吸急促,“去往修仙界吗?” 苏雨泽赶紧点头,“当初我听见这个消息时,比你还震惊,秦月炼化洞天福地失败,是因为她魂魄不全,她一定要吞噬秦心月的元神,或是秦心月吞噬她的元神才能炼化洞天福地。” 桃血浪若有所思,他只知道秦月和秦心月都想吞噬对方,一直不知道原因,现在知道了。 桃血浪没苏雨泽这么乐观,问苏雨泽,“你了解上古传送阵吗,它能传送多少人到修仙界,对修为有没有要求,如果到时开启传送阵,然后只能传送少数几人,若是要传送筑基期修为的,你我又要怎么做?” 闻言,苏雨泽紧紧皱眉,如果真的遇到桃血浪说的这种情况,不管秦月还是秦心月,都不会为他们停留时间。 他们也只能自认倒霉。 去他娘的自认倒霉,不管想什么办法,付出多大代价,一定要去修仙界。 苏雨泽此时开始羡慕皇甫彦明了,皇甫彦明因为秦月的原因,如果是秦月开启传送阵,是无论如何都要等着皇甫彦明的。 苏雨泽想了很久,沉声道:“我们跟着皇甫彦明做,皇甫彦明也是先天,如果传送阵真的对修为有要求,秦月一定不会丢下皇甫彦明独自离开。” 桃血浪没说话,面对修仙界的诱惑,秦月真的能停下来等皇甫彦明吗? 第三天夜晚,秦心月完完全全将天罚之力压制住,将秦月元神拉回识海,想要将秦月困在识海深处。 秦月不想被关在精神力牢笼,忙道:“你我各掌控白天黑夜,你真的要将我困住,不让我感知外面的事,若是哪天我不小心坏了你的事,你可别怪我。” 秦心月犹豫了,又想到剥夺灵根之法传承也知道,沉声道:“你想看就看吧。” 就算秦月将她会剥夺灵根之法的事说出去,就算麻烦缠身,所有人都想杀她为快,她也无所谓了。 绿英已经死了,她心里唯一想守护的人,已经没了。 秦月见秦心月要走,忙追问:“天道的事,你知道吗?” 秦心月朝秦月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秦月神情严肃又凝重,“你周身环绕的天罚之力弱了许多,你将天罚之力炼化了吗?” 秦心月疑惑秦月怎么知道她能炼化天罚之力,她也是冥冥中有感,还没经过验证,并不确定是否能炼化天罚之力。 秦心月没将心里疑惑说出来。 很多事,哪怕疑惑好奇,却不想去知道答案,因为太烦。 秦心月离开后,秦月在识海露出苦涩的笑,秦心月成了天道继承人,难道她一辈子都要活在被吞噬的阴影中吗? 秦心月睁开眼睛,从皇甫彦明王府去往司空府。 秦心月用精神力找到陶运,没惊动任何一个暗卫,悄悄去到陶运房间。 陶运看见秦心月,突然站了起来朝秦心月跪下,“夫人,不知您先前提的条件还算数吗?” 若是常人,一定会觉得陶运是在乎能不能修仙,可秦心月拥有精神力,她能感同身受陶运心里的悲伤。 陶运心里除了悲伤还有愤怒,有不甘有悔恨,可就是没有因为能不能修仙而忐忑的心情。 秦心月一挥衣袖,将陶运‘扶’了起来,沉声道:“当然算,你可以告诉我,你的选择是什么了。” 闻言,陶运脸上没有一点高兴,心里全是想变强为绿英报仇的决心,一字一句道:“我永远不会再见绿英,请夫人助我踏上修仙路。” 识海里秦月听见这话,非常疑惑问秦心月,‘陶运这话是什么意思,绿英已经死了,他就是想见她,也见不到了吧。他没有灵根,怎么求你帮他踏上修仙路,你跟他约定了什么?’ 秦心月秀眉微皱,传音回秦月,‘聒噪,闭嘴。’ 秦月知道秦心月的脾气,绿英死后她更加不敢轻易惹秦心月不快,哪怕满心都是疑惑,还是闭嘴了。 不问就不问,她不会看吗。 秦心月设下隔音阵法才问陶运,“你没有灵根,必须要找到一个拥有灵根的人,将灵根转移到你的身上,你有人选吗?” 陶运点了点头,他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做了好几种准备。 “地牢里关押着一个人,五年前他因为一件宝物,屠了别人满门,一直被关在地牢里,前不久才被测出是毒属性灵根。” 陶运猜到他想修仙必须要有灵根,可灵根不能无中生有,他暗中测试死囚,这个毒属性灵根是他最满意。 是天赋极好的单系灵根,还是变异灵根。 秦月听见陶运和秦心月的谈话,心里暗骂他们都疯了,灵根也能转移,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简直是白日做梦。 秦月不信转移灵根一说,认为陶运和秦心月都疯了,不知从哪里看见的信息,连真假都没去验证,就要用在活人身上。 秦月心里很愤怒,忍不住刺了秦心月一句,‘你想陶运死,直接杀了他就算了,弄什么转移灵根,你故意给陶运希望,再让他绝望,看着他痛苦,你心里很舒服吗?’ 秦心月闻言,识海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座比之前更坚固的精神力牢笼凭空而起,将秦月困在里面。 牢笼只是普通困住元神用的,秦月待在里面,除了感知不到外界,没受到一点伤害。 秦月在牢笼里用手撑着脸,满脸不高兴吐槽道:“以为把我关在这里,我就不知道你做的坏事了,你杀了陶运,司空晏若是知道了,以后定会找你算账,早晚麻烦缠身。” 秦心月没理会秦月,带着陶运去了暗部地牢,见到了毒属性灵根拥有者。 满脸漆黑,秦心月精神力扫过他全身,意外发现他跟陶运的年纪相差不大,因为没有修炼,灵根不是很坚固,以她目前的修为,能很稳妥将灵根取出。 若不出意外,秦心月心里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 秦心月一挥衣袖,打晕了那名毒属性灵根拥有者,对陶运道:“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了,你要踏上修仙路,必须改头换面,陶运这个身份不能要了。剥夺灵根也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我不想让传承知道你的存在,所以你不能去洞天福地。” 陶运低垂着头,“这些事情我都安排好了,夫人在外面等我半柱香。” 秦心月没有惊动任何一人离开司空府,没一会便见整个司空府灯火通明,隐约听见有人喊救火。 半柱香后,一身黑衣加蒙面的陶运出现在秦心月身后。 两人离开皇城后,秦心月才问他,“你怎么脱身的?” 陶运声音冰冷,一字一句道:“陶运已经走火入魔,在大火中葬身了。” 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府内司空晏不在,胡寒只管府内的事,他身为暗卫统领,想要做一些事,简直不用太容易。 他瞒着所有人弄来了替身,不管是谁来查验,那名被烧死的人都会是他。 府里顾忌司空晏在闭关,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 他的尸体找到后,等确定身份,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将他安葬,然后等着司空晏出关再禀报。 之前,他的状态有些不对,胡寒早就怀疑他走火入魔。 他只是稍微加以利用。 “你舍得吗,留在司空晏身边,虽然无法修仙,但你能过得很好。可你现在抛弃陶运这个身份,以后的路会很艰难,修仙者的世界,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好。” 秦心月声音平淡,询问陶运。 第335章 陶运死了 陶运没忍住冷笑了一声,他一开始就明白修仙者的世界是残酷的,也从没觉得修仙者的世界是美好的。 拥有的实力太强大,就不会把人的命当一回事。 绿英死了,可在乎她的人只有秦心月和一个他,其余人或许有惋惜,但提到也只是长叹一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不过死了一个丫环,一个丫环而已。 “夫人,我不会后悔我的选择,毒系功法,我想拜托你。”陶运心里有自己的打算,毒系灵根,一看就知道是杀人的。 毒,更是让人防不胜防,只要他修的毒能毒死筑基期,就能找机会杀死皇甫桦,为绿英报仇。 秦心月回头看着陶运,神情严肃道:“剥夺灵根不想你想像的简单,我是第一次用这样的禁术,不知道会不会成功。不管是剥夺灵根,还是将灵根种植到你体内,灵根都会变得脆弱,轻则破碎消失,重则反噬你,到时不仅修仙不成,还要付出性命。” 若是绿英没死,秦心月不会告诉陶运这些。 她只会让陶运听天由命,能不能活就赌运气。 可绿英死了,陶运想修仙是想为绿英报仇,而不是想长生不老。 哪怕坚信会复活绿英,秦心月心里还是很恨。 恨自己无能为力,只能眼看着绿英去死,也恨皇甫桦,恨让皇甫桦进入洞天福地的人。 这种恨,让秦心月对陶运生了好感,因为陶运和她一样恨。 她和陶运深爱着同一个人。 陶运神情坚定,没有一点犹豫,“我不会死的。” 他还要为绿英报仇,绝不能死。 秦心月找到一个非常隐蔽的山洞,将死囚随意丢到地上,再一次问陶运,“你决定好了吗,哪怕会死,也要接受灵根?” 陶运抿紧唇,点头道:“我决定好了,麻烦夫人动手。” 秦心月一挥手,将山洞里一块巨石清扫干净,让陶运躺到巨石上去,轻声叮嘱,“我没有经验,山洞里我已经布下隔音阵和聚灵阵,阵法能助你修炼,但灵根入体的痛苦,你一定要承受。若是承受不住,你会死。” 陶运眼神坚定望着石壁,慢慢闭上眼睛,知道绿英死后,他好像身处炼狱,没有哪一处是不痛的。 他希望接下来更痛,只有痛苦才能让他铭记。 秦心月看着陶运的脸愣了愣,然后问:“这张脸,你要不要改一改?” 陶运已经死了,再顶着这张脸,会很麻烦。 陶运抬手摸了摸自己脸,“夫人,你知道绿英姓什么吗?” 秦心月摇了摇头,“我记事起,她就在我身边,听府内管事嬷嬷说,她是被卖进府的,因为系着一根绿色头绳,给她取名绿英。” 陶运沉默了一会,“陶运已经死了,从今后我叫付愁,是绿英的哥哥。” 秦心月皱了皱眉,“复仇,你想用名字提醒你不忘仇恨吗。” 陶运知道秦心月误会了,解释道:“不是复仇,而是姓付的付,愁苦的愁。我知道瞒不过夫人,我喜欢绿英,很喜欢很喜欢。她活着时,我为了修仙想要远离她,可她死了,我的心像空了一样,觉得修仙没什么意思,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为她报仇的念头支撑我活下去。我不知道未来会不会变,可我现在只想为她报仇,不惜一切代价杀了皇甫桦。” 付愁,秦心月心里默念这个名字,知道陶运是想用这个名字时刻提醒他自己要为绿英报仇。 秦心月没有一开始就帮陶运更换灵根,而是用精神力凝聚成刀,将陶运脸部骨头削了一些,有精神力和丹药,陶运脸部被削得面目全非,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 陶运再睁眼时,看见秦心月看他的目光闪现着泪光。 秦心月视线从陶运身上移开,陶运的脸再像绿英,他也不是绿英。 秦心月拿出一块铜镜给陶运,“你的新脸,看看满意吗。” 陶运看着镜子时,也跟秦心月一样陷入恍惚,除了眼睛,脸上其余部位都跟绿英很像,任谁看他都会知道他跟绿英有血缘关系。 陶运非常满意这张脸,因为这张脸跟名字一样,能提醒他要做什么。 “你准备好了吗?”秦心月问陶运。 陶运放下铜镜,神情凝重对秦心月点头。 秦心月一挥手,沉重的压力将陶运压制在巨石上动弹不得,对陶运叮嘱,“抢夺别人灵根,属于逆天行为,你要承受的不止是灵根入体的痛苦,还有来自天道的惩罚。” 陶运连眨眼都做不到,秦心月也没指望他能回答。 秦心月将那名死囚抓到自己身前,直接用精神力将他灵根取了出来。 灵根是一种看不见摸不到的东西,秦心月是用特殊法术才能感受到灵根,也是用特殊的手法才能取出灵根。 灵根被取出的一瞬间,死囚一双眼睛瞪大,没有一丝气息,心跳也停止跳动,脸上表情很是痛苦。 死囚死去的速度太快,秦心月皱了皱眉,看着陶运有些犹豫。 能在暗部牢房活了好几年的死囚,心性坚定超乎常人想像。 剥夺的痛,瞬间取走他的生命,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陶运知道秦心月犹豫,眼里坚定,无声催促秦心月动手。 秦心月握着毒属性灵根,看着陶运的目光逐渐冷了下来,如果陶运连灵根入体的痛都承受不住,那他凭什么给绿英报仇。 秦心月想杀皇甫桦,可她没有时间。 她在压制炼化天罚之力,要想办法去修仙界复活绿英,事情分轻重缓急,皇甫桦早晚会死的。 陶运就是她精心培养的一把刀,替她报仇的刀。 秦心月不再犹豫,用精神力将灵根送进陶运识海里。 陶运无法形容现在的感受,就像一根烧红的生铁,被活生生插进脑子里。 好几次陶运差点昏厥过去,可每一次昏迷前又被心里的不甘唤醒,一次一次想昏迷,一次又一次挺了过去。 见陶运没有断气,秦心月嘴角露出满意的笑。 陶运没有辜负她的期望,承受住了灵根入体最痛的时候。 突然,秦心月有所感应朝山洞顶上看去,突然出现的天罚之力,欲涌入她和陶运的体内。 秦心月冷笑了一声,将出现的天罚之力尽数吸收,也知道为何剥夺灵根的法术被称为禁术,更知道上面所说付出巨大代价是怎么一回事。 天罚之力对于普通修仙者来说,是剧毒,可对于她来说,天罚之力是可以炼化的,甚至能利用天罚之力增强实力。 天罚之力出现时,陶运内心明悟,最凶险的不是灵根入体的痛,而是天罚之力。 见天罚之力被秦心月尽数吸收后,陶运痛到麻木的脸露出震惊。 那可是天罚之力啊,哪怕只是远远感受,就有一种死亡凝视的感觉,而且这种死亡是他逃脱不了的。 都无需天罚之力进入体内,哪怕只是靠近,就有身灭魂散的可能。 “你已经拥有灵根,我也替你引灵气入体,这个乾坤袋给你,里面有你修炼需要的资源,以后的路就靠你自己走,再见面,我不会说认识你。” 秦心月话里话外都在告诉陶运,从今往后,她不会再给他一点帮助,再见面也只是陌生人。 陶运身体还很虚弱,紧紧握住乾坤袋,心里很多话化成两个字,“谢谢。” 秦心月没对陶运说什么,凝神看了他一眼,非常干脆转身离开了。 她帮陶运踏上修仙路,她承诺的事情已经办到了。 陶运并不知道绿英魂魄被收凝神珠的事,越来越清醒绿英死去的事实,心里便越来越难以接受。 只有将心里全部的想念愧疚不甘,转化成仇恨,脑子才能正常思考。 秦月第二天被秦心月从精神力牢笼丢了出去。 秦月语气冰冷,问秦心月,‘你真把陶运杀了?你不怕司空晏找你麻烦吗,他融合了杀属性灵气,性格肯定会发生变化的。你是不是仗着他喜欢你,所以肆无忌惮?’ 秦心月理都没理秦月,直接回到识海深处,屏蔽对外界的感知,专心炼化天罚之力。 没得到秦心月的回应,秦月心里冷哼了一声,不告诉她答案,她不会自己查吗。 秦月见到苏雨泽时,苏雨泽情绪低落对她道:“陶运死了。” 秦月心里没有意外,从秦心月骗陶运起,她就知道陶运必死。 “怎么死的?”秦心月不会傻到自己动手吧,难道她真想惹怒司空晏? 苏雨泽坐到一旁,“昨晚被大火烧死的,仵作已经查验过了,他经脉暴裂是死于走火入魔,好在大火没有影响到司空晏,胡寒决定三天后把他下葬。” 苏雨泽说完,长长叹了一声气。 秦月闻言眼神若有所思,陶运经脉暴裂走火入魔,可他跟秦心月交谈时,完全没有走火入魔的迹象。 这一切只能说明一件事,这是秦心月安排好的。 陶运死前一定承受了很多痛苦。 秦月不知道秦心月为什么想要虐杀他。 苏雨泽情绪特别低落,秦月见了好奇问道:“陶运死了,你眉头皱那么深做什么,你跟他的关系很好吗?” 江湖中人,生死早应该看透才是。 苏雨泽这多愁善感的模样,真的不像江湖人。 一旁面无表情的桃血浪,才是正常的。 苏雨泽又长长叹气,“陶运死了,我的确惋惜,他的死也让我感到害怕。” 秦月和桃血浪脸上都有好奇,陶运的死,有什么可害怕的? 他们都是修仙者,就算走火入魔也会死得很痛快,不会像陶运这样痛苦。 苏雨泽没等两人询问,叹气道:“陶运好好的一个人,因为绿英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最后还活活烧死自己。仵作说了,他被救出时还没断气,体内气血逆流,七窍流血才是他死去的真正原因,你们不觉得很可怕吗?” 秦月神情疑惑,“有什么可怕,难道七窍流血死去的人,会不一般吗?” 都是死人,有什么不一样。 闻言,苏雨泽白了秦月一眼,“你不懂,我不跟你说了。” 桃血浪倒是听明白了,低声道:“雨泽是害怕自己有一天会像陶运这样对某一个人动心,然后变得不由自主。” 苏雨泽双眼一亮,对着桃血浪不停点头,附和道:“就是这样,陶运多正常一个人,就因为喜欢绿英,硬生生把自己逼到走火入魔,感情难道不可怕吗?” 秦月心里明白了,秦心月要虐杀陶运,是因为陶运喜欢绿英。 秦月白了苏雨泽一眼,“你大可放心,你担心的事永远不会出现,因为这世上不会有不长眼睛的女人喜欢你。” 一个正常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玩毒的。 苏雨泽又是修仙者,怎么会跟普通女人成亲。 秦月笑眯眯离开了,没告诉苏雨泽,陶运才不是死于走火入魔,是死于秦心月之手。 秦月离开后,苏雨泽气得脸都鼓了起来,手指颤抖指着秦月背影,问桃血浪,“她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还是鄙视我?” 桃血浪沉思了一会,语气认真道:“可能两者都有吧。” 话音刚落,桃血浪肩膀便被苏雨泽揍了一拳。 桃血浪对苏雨泽笑了笑,一点不介意自己被打,苏雨泽打他的力气,就跟挠痒一样。 苏雨泽神情逐渐认真,“说真的,你真的不担心吗,陶运多理智的一个人,因为爱上一个人,把自己命都弄没了,你跟我真的能逃过感情这一劫吗?” 桃血浪很不理解,苏雨泽为什么对感情的事异常担忧。 因为按常理来说,他们爱上一个人的可能只有百分之一。 桃血浪不明白苏雨泽为何那么不自信,心里想到一个可能,皱眉问:“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才那么害怕自己会跟陶运一样?” 苏雨泽愣了愣,然后瞪大了双眼,语气激动道:“你在胡说什么,我整天跟你待在一起,能喜欢谁。” 桃血浪本来只是怀疑,可是见苏雨泽那么激动,心里怀疑更深了。 桃血浪脑海快速思考,苏雨泽说的对,他们整天都待在一起,苏雨泽接触或见过的女人,他也见过。 那会是谁,竟让苏雨泽情绪这么烦躁? 桃血浪脑海里有了人选,控制不住露出震惊,传音问苏雨泽,‘你喜欢秦月还是秦心月?’ 如果不是秦月和秦心月,苏雨泽为什么这么害怕会喜欢别人。 极有可能,苏雨泽目前已经对秦月或秦心月动心,然后自己也察觉到了,知道不管跟司空晏抢还是皇甫彦明抢,都不会有好结果,才会这么不安和焦虑。 苏雨泽将牙齿磨得直响,眼神凶狠瞪着桃血浪,“你刚刚在说什么胡话,你是欠揍吗?” 桃血浪双手环胸,神情凝重道:“那你告诉我,为何你对感情如此防备,不是所有感情都是悲剧,你担心那么多,难道不是因为知道自己喜欢的人,跟你不会有好结果吗。” 苏雨泽被噎了一下,瞪着桃血浪气得说不出话来。 见苏雨泽脸色涨红,桃血浪紧紧皱眉,“你真的喜欢她们其中一人吗,你既然清楚是悲剧,就赶紧斩断对她们的感情,我可不想有一天帮你收尸。” 苏雨泽双眼冒出了血丝,咬牙骂道:“胡说八道,你脑子被狗咬了,我喜欢狗也不会喜欢她们,明知是死路我还要去闯,你以为我是傻子吗。” 桃血浪没说话,用沉默的态度告诉苏雨泽,苏雨泽在他眼里,就是傻子。 苏雨泽是真的想揍桃血浪一拳,也真的动手了,揍的还是桃血浪的脸。 桃血浪见苏雨泽气狠了,不像是恼羞成怒,知道他的猜测应该出错了,心里松了一口气。 可除了秦月跟秦心月,苏雨泽没有接触过别的女人,难道是柳太妃? 桃血浪眼神古怪打量苏雨泽,口味那么重的吗? 柳太妃虽然年轻美貌,可白发苍苍的模样,大家都是见过的。 第336章 怎么才算喜欢一个人 虽然桃血浪没有说出口,但只看神情,苏雨泽就知道桃血浪心里想的不是好事,目光凶狠瞪了他一眼,仿佛再说。 再不收敛,下次还揍脸。 桃血浪等苏雨泽不那么生气,才靠近问他:“你真的没有喜欢的人吗?” 苏雨泽没有立即否认,而是眼神迷茫看着桃血浪,“怎么样,才算喜欢一个人?” 桃血浪听懂了,也知道苏雨泽目前是什么情况。 大约是对某一个动心了,却不确定那种感觉是不是喜欢。 桃血浪还能肯定,苏雨泽不确定是不是喜欢的对象,身份一定是有问题的,两个人在一起是绝对不会有好结果的,所以苏雨泽才会这么纠结焦虑。 桃血浪轻咳了一声,想将自己在话本上看的东西教授给苏雨泽,可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妥。 他自己也不懂什么是喜欢,若是误导苏雨泽了怎么办? 桃血浪仔细观察,发现苏雨泽不自觉握紧了拳头,立马猜到他的回答对苏雨泽很重要。 “我没有喜欢过人,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我们可以去找皇甫彦明,正好我也想知道。” 桃血浪没说帮苏雨泽去问,而是说他也想知道,缓解了苏雨泽心里的紧张和尴尬。 苏雨泽有些犹豫,他虽然不气皇甫彦明了,可要他去问皇甫彦明这么羞耻的问题,他还是拉不下脸,苦着脸,“换个人问行不行?” 桃血浪笑了笑,“我们中间,喜欢过人的人并不多,司空晏正在闭关,还是你想去问桂真。” 苏雨泽皱紧了眉头,他怎么可能去问桂真,除非脑子被驴踢了。 “还是说,你根本不想确认,你对那个人的感觉是不是喜欢。”桃血浪幽幽道。 苏雨泽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想确认,就是不确认,他才会这么烦躁和焦虑。 可他害怕得到无法接受的结果。 苏雨泽又陷入到那种烦躁和焦虑当中,桃血浪上前拉住他的手,“你马上跟我去找皇甫彦明。” 苏雨泽只觉被桃血浪握住的手腕在发烫,瞳孔急缩抬头,声音都带着颤音,“你让我好好想一想,我还没有做好决定。” 桃血浪都快气笑了,语气严肃道:“你拿镜子看看你现在的表情,心神不安的模样跟当初陶运有什么差别,你的道心曾经不稳过,你明明想知道答案,却因为各种原因逃避,继续这样下去,你修为会出问题的。” 桃血浪不仅担心苏雨泽的修为,更担心苏雨泽的命。 当初苏雨泽因为秦月和皇甫彦明的事生了执念,硬生生把自己逼到道心不稳,差一点走火入魔,足以证明苏雨泽的道心不坚固。 一些小事情就能让苏雨泽的道心,再一次不稳,甚至破裂。 苏雨泽神情不安道:“不会那么严重吧,我只是有些烦躁而已。” 桃血浪拉着苏雨泽往皇宫方向走,回头看了他一眼,叹气,“你看不见你眼里多少红血丝吗,你老实告诉我,你动心的人到底是谁,你是不是很久没有睡安稳过了?” 苏雨泽下意识挣开桃血浪的手,低声道:“我对他还不知道是不是喜欢,最近烦心事那么多,我睡不着也不一定是因为感情方面,这事我自己会注意的,我回去研究丹方了。” 苏雨泽要走,桃血浪大步追上去,重新拉住苏雨泽手腕,“我不问你喜欢谁,你能不能不要逃避,你连什么叫喜欢都不知道,若是以后做了错事,你后悔就来不及了。” 桃血浪紧紧握住苏雨泽手腕,不管苏雨泽怎么挣扎,怎么不满,都没有松开苏雨泽的手。 桃血浪将苏雨泽拖到洞天福地,没有找到皇甫彦明。 苏雨泽忙道:“皇甫彦明可能又离开了,我还是等司空晏出关,再去问他吧。” 桃血浪眼神平静望了苏雨泽一眼,深吸一口气认真道:“我不知道你在害怕什么,只要你不是喜欢秦月和秦心月,就不会有太大问题,就算你喜欢柳太妃,我也可以帮你。” 话音落下,苏雨泽一脸恶心,“不要乱比喻,柳太妃的年纪,当我祖奶奶都足够了。我瞎眼了才会喜欢她,我又不是桂真,玩虫子的脑子果然不正常。” 桃血浪见苏雨泽语气认真又严肃,加上苏雨泽是个不太会掩饰情绪的人,排除喜欢柳太妃的可能。 桃血浪更疑惑了,“那我就更不明白了,你喜欢的不是秦月也不是秦心月,又不是柳太妃,有什么不能说的,为什么要害怕?如果单纯是因为担心会被感情操控,你对自己就那么没有信心吗?” 苏雨泽左顾右盼,就是不直视桃血浪的脸,半晌才低声道:“不能的,我不能喜欢他。” 桃血浪见苏雨泽情绪复杂,担心苏雨泽会承受不住,对着虚空喊道:“前辈,能否告诉我,皇甫彦明在不在这里?” 苏雨泽反手抓住桃血浪,一脸不安和焦虑,“真的要去问吗,如果我真的喜欢他,那该怎么办?” 桃血浪见苏雨泽就像一根崩紧的弦,随时都有可能断掉,不敢再刺激苏雨泽,声音低沉婉转安慰道:“喜欢就喜欢,不管你喜欢什么人,我都会帮你的。” 苏雨泽神情呆呆看了桃血浪好几眼,随后露出苦笑,“你帮不了我。” 苏雨泽深吸一口气,眼神慢慢变得坚定,“算了,伸头缩头都是一刀,我也很想知道,我对他的感觉是不是喜欢。” 周儒现身时,听见苏雨泽和桃血浪的谈话,“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找皇甫彦明什么事,他跟着他师父在阵法阁研究阵法。” 没等苏雨泽和桃血浪回答,周儒又道:“对了,苏雨泽你想进一步学习炼丹吗?秦月跟我给了你一个机会,可以让你在丹阁学习。” 苏雨泽一脸茫然问道:“前辈,什么是丹阁?” 周儒将丹阁大致给苏雨泽介绍了一遍,苏雨泽听完呼吸都急促了。 上古时期修仙界的丹药知识传承,哪怕只是领悟几个丹方,都能获得巨大的收获。 桃血浪知道丹阁对苏雨泽的意义,可他还是插话了,“前辈,您能带我们见一见皇甫彦明吗,不会耽误他多少时间的。” 本来苏雨泽已经决定了,可丹阁的出现,他又开始逃避了,想将自己缩回乌龟壳里面。 周儒也好奇,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事,居然把丹阁都排在后面。 周儒带着苏雨泽和桃血浪到阵法阁时,万恶之源正漂浮在半空,努力记住玉简里的阵法知识,而皇甫彦明拿着毛笔在角落里写写画画。 周儒关注过皇甫彦明画的图案,全是一些没有用的线条,连基本的图案都不算,更别提组成阵符了。 不再关注皇甫彦明,周儒将心神全放到万恶之源身上。 发现万恶之源的确精通阵法,心里对他还是不抱希望,因为上古传送阵不是寻常的传送阵,而是尊级阵法,只有渡劫成功的真仙才能施展。 万恶之源想要研究透上古传送阵,想要强行开启它,修为必须是真仙才行。 周儒不信万恶之源会成功,可他闲着没事干,现在他无聊了就来这里看看入迷的万恶之源,看看皇甫彦明乱画的线条,也挺有趣的,总比以前一个人待在好。 皇甫彦明看见苏雨泽和桃血浪,立马把笔放下,“外面出什么事了吗?” 桃血浪有事要求皇甫彦明帮忙,自然不可能用冷脸对待他,忙道:“没有,我和苏雨泽有些私事想找你,不知道殿下方不方便?” 皇甫彦明视线扫过周儒,他在周儒眼里就是乱看乱画,整天无所事事。 “是什么私事,是你找我还是苏雨泽?” 皇甫彦明注意到了,苏雨泽从看见他时,脸色就很古怪。 皇甫彦明以为苏雨泽还在在意他用阵法帮他靠近秦心月的事,所以脸色才那么怪,心里没多想。 不管苏雨泽怎么怀疑,拿不出证据,胡乱猜测就是污蔑。 皇甫彦明心里已经想好,等会苏雨泽要是质疑皇甫桦进洞天福地的事,他就用万恶之源做挡箭牌挡回去。 苏雨泽脸色越来越别扭,桃血浪对皇甫彦明道:“殿下,怎么样才算喜欢一个人?” 闻言,皇甫彦明愣了愣,然后失笑出声,“你找我帮的忙,就是想我给你解惑?” 桃血浪很认真点头,“是的,这个答案对我很重要。” 一旁周儒也眼神好奇看向桃血浪,好奇桃血浪喜欢上了谁,竟然不确定到来问皇甫彦明。 皇甫彦明轻声咳了咳,瞧见一旁苏雨泽犯红的耳尖,知道桃血浪问这个问题,不是因为他自己。 皇甫彦明觉得好笑,苏雨泽是不好意思问他,还是害怕他故意整他? “大概是日夜所思,情绪为她而波动,看见她高兴,自己心里也会高兴,看见她伤心,自己心里也会悲伤。总而言之,她的一言一行都会影响到你,喜欢是有占有欲的,看见她跟别人关系好,你心里会不高兴,那应该就是喜欢了。” 皇甫彦明说完,见苏雨泽悄悄松了一口气,心里觉得好笑,直接问道:“苏长老,我见你松了一口气,是确定喜欢还是不喜欢?” 闻言,苏雨泽脸色板了起来,故意硬声道:“关…关我什么事,请教你的人是桃血浪又不是我。” 苏雨泽拉着桃血浪就要走,对周儒急道:“前辈,可以送我和桃血浪去丹阁吗?” 周儒见没戏可看,将苏雨泽和桃血浪带去丹阁。 几人离开后,皇甫彦明神情若有所思,真的只是随意问一问吗? 为何桃血浪的神情,会那么凝重? 到丹阁后,苏雨泽想去看那些玉简,桃血浪一把抓住他,“怎么回事?” 苏雨泽心情非常好对桃血浪道:“没事,我没有喜欢他,是我想太多了,自己吓自己。” 皇甫彦明刚才说的,很多他都没有。 桃血浪松开苏雨泽的手,“你看,若是继续逃避下去,指不定弄出多大的误会,现在这样多好,把一切弄得清清楚楚。” 想到这段时间忐忑不安又焦虑的心,苏雨泽很开怀笑出了声,“我以后都听你的。” 幸好桃血浪硬拉着他问了皇甫彦明,不然他还不知道,他产生的感觉根本不是喜欢,可能就是朋友之间的好感,就像路边看见猫狗,觉得它们可爱,想多看一眼,或是担心它们会不会被雨淋,这都是人之常情,不是男女之情。 苏雨泽沉迷各种丹药知识的玉简,桃血浪见苏雨泽研究炼丹就在一旁安静炼化神界魔气。 每一次看见桃血浪炼化神界魔气,周儒内心都会震撼,神界魔气号称吞噬一切。 他心里甚至有种感觉,如果桃血浪用神界魔气对付他,他不一定能逃脱。 周儒看了苏雨泽和桃雨泽好几天,发现两人相处情景有些怪异,可又说不出哪里怪异。 想不通,周儒就不想了。 洞天福地崩坏的速度在加快,他要去告诉秦月,要她赶紧突破灵气炼体的第一境界,不然等天道爆发毁灭,想突破也不能突破了。 陶运改头换面,半个月后走出山洞,眉眼阴鸷,目光阴森如修罗,再不见往日模样。 陶运四处寻找剧毒,将毒气融合进身体,再培育出毒性灵力。 每一种剧毒入体,陶运都要忍受剧毒侵蚀身体的痛,脑子越痛越清醒,越痛越知道他要做什么。 一天,陶运在一座人烟罕见的大山,找到有人活动的痕迹。 陶运立马藏了起来,跟着痕迹看见了柳太妃。 陶运立马隐藏气息,藏身树后,闭上眼将阴鸷的眼神遮住。 皇甫桦进入洞天福地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夫人身边有背叛者,二是桂真帮助了皇甫桦。 陶运可不敢忘,桂真当初撕碎空间救了柳太妃。 陶运在犹豫,他现在已经改头换面,哪怕是最熟悉他的人,也不可能认出他。 要不要用付愁这个身份跟桂真见面? 桂真能力未知,柳太妃是先天修为的魔修,若想要杀他,他肯定逃不了。 想了一会,陶运决定冒险。 桂真和柳太妃不可能一直躲下去,早晚会被夫人和主子找到,他如今这模样一看就不是正道,肯定会试着跟他接触,想知道他有没有拉拢价值。 一个毒属性灵根的修仙者,哪怕修为没有突破先天,也是有极大潜力的。 唯一难办的是他的身份。 他这张一看就跟绿英有血缘关系的脸,也有可能让桂真和柳太妃别有用心。 柳太妃和桂真都知道夫人对绿英的看重,把他留在身边,说不定紧急关头还会拿他跟夫人交易。 陶运想留在桂真身边,是想知道桂真有没有帮助皇甫桦进入洞天福地。 如果桂真帮了,那桂真就是他复仇的对象。 如果没帮,一定有人告诉皇甫桦进入洞天福地的符文。 他会把人找出来,绝不会遗漏一条鱼。 陶运不再用灵力压制丹田内的剧毒,任由剧毒跑遍全身,昏迷在山沟里。 他事先观察过,柳太妃经常到这边取水,他故意露出一点衣角,一定会发现他的。 果然如陶运所料,柳太妃看见昏迷不醒的陶运,本打算一剑刺死他的,瞥了一眼陶运的脸,发现非常眼熟,举剑的动作便停顿了一下。 柳太妃用剑将遮住陶运半张脸的树叶挑落,看见陶运酷似绿英的脸,愣住了。 柳太妃上下打量陶运,虽然长相跟绿英相似,但是个男人,身上还有灵力波动,是个修仙者,不知什么原因倒在了这里? 身上没有伤痕,不像是被追杀。 第337章 我叫付愁 柳太妃用剑拍了拍陶运后背,陶运一口腥臭的黑血吐了出来。 柳太妃看着被黑血腐烂的土地,震惊道:“好霸道的毒。” 柳太妃看陶运的眼神变了,这么厉害的毒,眼前这人却还活着,可见有多厉害。 再加上酷似绿英的脸,救了比杀了价值更大。 柳太妃把剑收了起来,提起陶运衣服,轻轻松松把人提了起来。 桂真瞧见柳太妃带了一个人回来,因为没有看见陶运的脸,疑惑问道:“这人是修仙者啊,气息很微弱,快死的人了。” 柳太妃随意将陶运放到地上,将那张酷似绿英的脸露了出来,“你看他的长相。” 桂真看了陶运一眼,立马震惊问道:“这人是谁?跟绿英是什么关系?” 柳太妃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他中毒了,等他醒来再问。” 桂真走到陶运面前,给陶运把了把脉,惊讶道:“这人全身都是毒,按理说他应该死了,可他还活的好好的,而且我能感受到,这些剧毒正在慢慢被他同化。” 柳太妃眼神惊讶看了陶运一眼,“同化剧毒,这是什么灵根?” 柳太妃立马拿测灵石出来塞陶运手里,看见测灵石发黑,疑惑道:“这是什么灵根?” 桂真若有所思,“应该是毒属性灵根。” 柳太妃点了点头,觉得桂真说的对。 陶运醒来的时候,见自己还躺在地上,知道他赌赢了,柳太妃和桂真看见他这张脸,觉得他有利用价值没有杀他。 看见陶运醒来,柳太妃立马问他:“你是谁,怎么会到这里来?” 陶运故意露出茫然的表情,左顾右盼眼前的木屋,声音沙哑道:“是你们救了我?” 柳太妃没说话,一旁桂真点头,“你昏迷在林子里,如果不是被我们发现,此时已经被野兽啃干净了,说我们救了你,也没有错。” 柳太妃露出先天修为的威压,陶运故意一脸震惊抬头看她,“你是先天修为,你难道是仙门的创始人,秦心月吗?” 柳太妃秀眉挑了挑,冷声道:“我不是,你问我是谁之前,是不是该自报姓名,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你是毒属性灵根,从哪里得到的修仙功法?” 陶运故意在脸上露出浓重的震惊,“你怎么知道我是毒属性灵根?” 柳太妃有些生气了,拍了拍木桌,冷着脸,“你管我怎么知道的,快说你是怎么来这里的,不然别怪我心狠手辣。” 陶运皱了皱眉,看向桂真,突然眼神一亮,“我知道你们是谁了,仙门通辑的人,魔修柳太妃和桂真。” 柳太妃见陶运话那么多,脸上神情满是不耐烦,抽出长剑指着陶运心脏,“再问你一遍,你是谁,为何来这里?” 陶运扭头轻声咳了咳,声音沙哑道:“我叫付愁,是从宁城里逃出来的,逃出来已经有一个月了。” 复仇,柳太妃和桂真互相看了一眼。 陶运故意笑了笑,“我姓付,愁苦的愁,小时候我有一个妹妹仇人抢走了,我爹给我改名付愁,希望有朝一日我能手刃仇人,找到妹妹。” 柳太妃和桂真互看了一眼,都知道陶运口中说的妹妹就是绿英。 柳太妃和桂真没有透露出,他们认识绿英,陶运也收了妹妹的话题,好像就是随口一说而已。 知道陶运是从宁城一间做修仙者研究的地牢逃出后,柳太妃和桂真一点也不惊讶。 修仙者的事曝光后,不少有权有势的人不甘心,抓了一些有灵根的人做实验,异想天开,想把别人的灵根转移到自己身上。 柳太妃年轻时,也做过这一类的事。 更知道陶运体内剧痛是怎么回事,因为当初她也那么做过,想知道有灵根的人和没灵根的人,中了一样的毒,结果会不会是一样。 陶运毒属性灵根,喂他剧毒反而激发了他体内灵根。 柳太妃想不明白一点,看陶运的眼神露出怀疑,“毒属性灵根能让你不被毒死,无法让你开始修炼,你的毒属性功法从何处得来的?” 陶运下意识握住腰间的乾坤袋,柳太妃看见后笑了笑,“你一个被抓的人,居然连乾坤袋都有,果然很奇怪。” 陶运握紧乾坤袋,一脸警惕望着柳太妃,“这不关你的事。” 柳太妃凝神看了陶运一会,突然笑道:“我只是好奇问一问而已,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该知道,我不会贪图你的乾坤袋。” 陶运故意露出一副没有放松警惕的模样,“谢谢你们救了我,我不会告诉仙门的人你们在这里,能不能让我离开?” 陶运说完露出一副很担心柳太妃会杀他的表情。 陶运心里明白,柳太妃已经决定拉拢他了,所以对他的态度才会那么好。 柳太妃笑着摇了摇头,“付公子,你别把我们当傻子,你会不会告诉仙门,这我不能保证。” 陶运声音沙哑又冰冷,“那你们想做什么,杀了我吗?” 柳太妃见陶运警惕心那么强,对陶运的怀疑减消了一些,沉声道:“若想杀你,之前我就动手了,你也知道仙门在追杀我,我迫不得已才躲在这里,这里人烟稀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体内还有伤,不如留在这里养伤,闲时陪我们说说话,等你伤好,我们就放你离开。” 柳太妃打算,先留住陶运,不管他是不是别人派来的,不管他有什么目的,他这张脸就有利用价值。 派陶运来的人,一定没有见过绿英。 如果见过绿英,一定知道他跟绿英一定有血缘关系,不然不可能长得这么相似。 知道秦心月看重绿英的人,只有少数几人。 谁又会想到,秦心月会把一个丫环当成亲人看待。 陶运目露怀疑,“我伤好了,你们真的会放我离开吗?” 柳太妃见陶运怀疑她,笑出了声,“我要杀你,早就杀了,你在我手里连一招都挡不住,我有骗你的必要吗。” 陶运凝神想了想,抬头对柳太妃笑道:“那在下就叨扰前辈了。” 柳太妃将陶运安排在桂真隔壁的杂物房间。 陶运一副妥协认命的模样,柳太妃给他的食物,他连检查都没有便吃了,因为他是毒属性灵根,灵力能同化剧毒,一般的毒对他不起作用。 陶运更相信,柳太妃是真的不会杀他,只会找机会试探他从哪里来,或许还会找机会让他知道他和绿英的关系。 陶运也想试探桂真,想知道桂真有没有帮助皇甫桦进洞天福地。 陶运住下后,桂真问柳太妃,“你对他还有怀疑,怎么让他留下了,不怕他悄悄离开?” 柳太妃冷笑了一声,“若他从我眼皮子底下离开,那就说明他不是别人派来的人。” 桂真表情认真问道:“你想试探他?” 柳太妃表情凝重望着桂真,低声道:“你的伤没有好,没有自保能力,我不怕别人寻仇,付愁最好是误闯我们山谷,他若别有所图,我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桂真叹了叹气,他撕破洞天福地空间救柳太妃离开,小红陷入沉睡,他变得比普通人还虚弱。 这段时间一直是柳太妃在照顾他,不然随便来只狼,都能取他性命。 见桂真沉默不语,柳太妃继续道:“我本来打算杀了他的,可他有可能是绿英的亲人,以秦心月看重绿英的程度,不可能不在乎付愁,不管付愁有没有用,我都想试一试。我们不能永远躲起来,秦心月早晚会找到我们的。” 桂真轻声咳了咳,脸色苍白,“可我们不知道付愁是什么样的人,他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为了修仙资源,八成会将我们的行踪告诉仙门的。” 柳太妃自信又神性笑了笑,“那可未必。” 桂真神情疑惑,不明白柳太妃为何会这么说。 见桂真疑惑,柳太妃替他解惑,“如果我猜得不错,付愁被查出有灵根,被偷偷抓起来研究,因为他毒属性灵根,他才没有死,还好运逃了出来。他得到了乾坤袋,抓他研究的人里面一定有修仙者,地位还是非常高的修仙者,你觉得会是谁。” 桂真认真想了想,“他说他是从宁城逃出来的,宁城的城主,好像是皇甫佑仁的人。是皇甫佑仁想要研究吗?可为何又让付愁抢了储物袋,皇甫佑仁不至于那么弱。” 柳太妃轻轻摇了摇头,“不管事情真相如何,我们只要让付愁知道我们想让他知道的真相就行了,宁城可以说是皇甫佑仁的地盘,也可以说是皇甫彦明的势力。不管是皇甫佑仁还是皇甫彦明,他们都不可能亲自到宁城关注这种见不得光的研究,只会派心腹前来。事情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付愁相信谁。” 能被付愁杀死的修仙者,实力可想有多弱了。 皇甫佑仁实力早就突破大宗师了,皇甫彦明更是先天,如果是他们亲自监督研究,怎么可能会让付愁逃脱,负责研究的管事,实力一定很弱。 桂真知道柳太妃意思了,想利用付愁被研究的事,让他恨上皇甫彦明,然后跟秦心月做对,逼他跟他们站在同一条阵线上。 桂真皱了皱眉,“可如果你的猜测是错的呢,付愁若是胆小不敢复仇呢?” 柳太妃笑了笑,“付愁那张脸,不管他怎么做,都有一定的利用价值。如果用好了,或许能成为我们的杀手锏,这段时间先观察一下他的性格,再决定是收买还是威胁。” 柳太妃并不认为付愁胆小,明知道她是魔修,也敢对她冷言冷语。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连仇都不敢复。 桂真赞同点了点头,付愁那张脸,的确有利用价值。 陶运在山谷养伤三天,都没有见过桂真,每天柳太妃除了傍晚会找他说一会话,其余时间从不会找他,就好像真的留他做客一样。 第四天,陶运逃了,知道柳太妃一定在关注他。 他不仅要逃,还要认真的逃。 柳太妃知道陶运逃走后,嘴角微微扬了扬,如果陶运没有一点犹豫逃出这座山,那她基本可以确定,他是无意间闯进来的,不是别有用心的人派来的。 柳太妃仔细想了想,她和桂真住在这里的事,谁都不知道。 别人不知道他们的行踪,又怎么会派付愁过来,只能说,一切都是巧合。 柳太妃看着陶运将一切行踪抹除,还一路做了掩饰,故意误导他自己行走的方向。 陶运逃出大山后,坐在小溪边休息,故意大大松了一口气。 看见陶运没往皇城走,而是想回宁城,柳太妃现身了。 “你为什么不回皇城,只要你将我和桂真的消息告诉仙门,你就能获得修仙资源,甚至还能加入仙门,你为什么要回宁城?” 柳太妃想不通,付愁决定走水路去宁城。 水路直下,半路连回头的可能都没有,不可能是误导她。 况且,付愁根本不知道她一直跟在他身后。 陶运听见柳太妃的声音,神情凝重回头,看见柳太妃后握紧了拳头,“前辈,我可以发誓,不会把你和桂公子的事告知仙门,我留下对你们根本无足轻重,可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回宁城。” 柳太妃笑了笑,“你怎么知道你对我们无足轻重,你可是罕见的毒属性灵根,我就不能拉拢你一起对付仙门,你太小瞧自己的灵根了。” 陶运脸色难看,语气激动道:“前辈,我自己有自知之明,你想拉拢我对付仙门,我实力连宗师都不是,我的毒都是一些普通的毒,对付普通人还行,若是要对付先天修为的高手,无疑痴人说梦。” 柳太妃见陶运脸上的着急,柔声问道:“那你告诉我,你回宁城打算做什么?给自己报仇吗?” 陶运眉头皱得很深,没有说话。 柳太妃见了,冷笑了一声,“我答应你,你只要告诉我原因,我就让你离开,并且不会阻拦你。” 陶运脸上满是怀疑,忙问:“前辈所言当真?” 柳太妃懒洋洋靠着树干,“当然当真,前提是你不要骗我,我最讨厌别人对我说谎。以前对我说谎的人,坟头草比你都要高。” 陶运故意露出纠结又犹豫的神情,过了一会才道:“我要去找我的妹妹,我找了七年,我查到她被卖到了宁城。” 闻言,柳太妃眼里有意外,她以为付愁回宁城是想为自己报仇,没想到是为了寻找亲人。 柳太妃上下打量付愁,大概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 江湖中长大,性格警惕真爽,有情有义。 这种人,最不好拉拢,也最好拉拢。 一旦得到这种人的认可,他就会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面对别人置疑时,他会第一个站起来维护你,并且不惜付出生命相助,只为了区区情义两字。 以前柳太妃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人。 柳太妃笑了笑故意道:“你的妹妹不在宁城。” 陶运一脸震惊抬头,“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我的妹妹不在宁城,你怎么可能认识我的妹妹,我都不知道我妹妹长什么模样?前辈,有些玩笑话是不能随便说的,我查到当年抢走我妹妹的仇人,就定居在宁城,我妹妹一定也在宁城,只要我找到那人,就能知道我妹妹的消息。” 陶运故意表现出激动又忐忑不安的样子来,果然把柳太妃唬住了。 柳太妃对陶运叹了叹气,“你知道我是魔修,那你可曾听说,我会发善心救人,你的毒属性灵根的确罕见,但成长起来需要太多的资源和时间,根本不值得我拉拢。你觉得我是因为什么没杀你,还不是你那张脸。” 说完,柳太妃将她提前画好的绿英画像从乾坤袋里拿出来,将画打开给陶运看。 第338章 诡异的红色劫云 柳太妃画技高超,将绿英的容貌的气质画得唯妙唯肖。 陶运看着画像愣神,不是故意伪装的,而是真的出神了。 陶运望着画像流露的悲伤,令柳太妃侧目,“你跟你妹妹真的很像。” 陶运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沉声道:“我跟我妹妹同父同母,自然是像的。” 柳太妃将画慢慢卷了起来,“你现在要离开就离开吧,我不会阻拦你,我虽然是魔修,说话还是算数的。” 陶运将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苦笑道:“还请前辈不要取笑在下了,谢谢前辈告知我妹妹不在宁城,请前辈告诉我,我妹妹现在身在何处?” 柳太妃见陶运一直盯着她手里的画,将画像递给陶运,“可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想要什么,你应该清楚。” 陶运收下画像,疑惑道:“前辈因为我的灵根想要拉拢我,可我修为低微,帮不到前辈什么忙。如果前辈愿意告诉我妹妹在哪里,我愿意给前辈卖命一年。” 柳太妃对付愁了解不多,从仅有的了解来看,付愁是个讲信义的人。 柳太妃慢悠悠道:“三年,并且还要答应替我做三件事,你是个聪明人,我暂时不能告诉你妹妹的下落,但我可以告诉你,你妹妹过得很好。” 柳太妃和桂真住在山里与世隔绝,不知道绿英已经死了。 陶运情绪低落不是伪装的,一想到绿英的死,心里控制不住难受。 陶运跟着柳太妃一起回到山谷,住到之前柳太妃给他安排的房间。 桂真等陶运离开,让柳太妃开启隔音阵才问,“他怎么跟你一起回来了,你试探过了,结果怎么样?” 柳太妃笑了笑,“他一路都很小心,如果不是我一直跟在他身后,还真被他逃掉了,能从宁城逃到这里,本事还是有些的。他要去宁城找绿英,我就将绿英的画像给他看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绿英跟他是亲人,他想知道绿英的下落,自然不会再逃。不过他肯定怀疑我告诉他的消息是真是假,可他不敢不相信,因为他找了绿英十几年,直到我这里才有准确的消息。” 人在绝境的时候,只要给他一丝希望,哪怕那丝希望是假的,也能让人甘愿卖命。 况且,她告诉付愁的不是假消息。 桂真还是忍不住怀疑,不知道为什么,付愁那双眼睛给他一种熟悉感,可他仔细回忆,确定没有见过付愁。 付愁容貌是像绿英,可那双眼睛,一点也不像。 “还是小心一些。”桂真忧心道。 柳太妃点了点头,神情严肃,“你的伤还没有好,我们先把付愁培养起来,他的毒属性灵根若是发挥好了,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在大山深处,柳太妃能找到各种药材,桂真可以将各种药材配成剧毒。 付愁炼化剧毒转为灵力,炼化的剧毒越强,他的实力也越强。 在柳太妃和桂真有意的培养下,陶运修为很快突破到了小宗师。 一天下午,陶运坐在树下看桂真配药,故意疑惑道:“公子,你能被仙门通缉,想必修为也极高,可我瞧你,怎么好像普通人一样,一点灵力波动都没有,你是练了敛息类的功法吗?” 让陶运起疑的不是桂真身上没有灵力波动,而是柳太妃时时刻刻都守在桂真身边。 就像现在,桂真在屋外配药,柳太妃在屋内修炼。 桂真抬头望了陶运一眼,对他笑道:“如今我们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告诉你也无妨,我之前受了些伤,暂时还没有恢复。” 陶运点了点头,低声道:“我从宁城逃出来,一路上听到不少关于你们的谣言,你也说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可否让我知道,仙门为何要通缉你?还有,你跟苏谷主不是好朋友吗,好些人都说你跟苏谷主形影不离,苏谷主可是仙门长老,你走走他的关系,能不能取消仙门的通缉?” 桂真嘴角含笑,问道:“你好像很关心我和仙门的事。” 陶运故意站直身体,脸上表情郑重,“不瞒公子,我答应给柳前辈卖命三命,还答应替她做三件事,如果我所料不差,你们早晚会和仙门对立,最近配毒助我修炼,也是想让我有实力帮你们对付仙门。我不了解修仙者的世界,但我知道仙门的强大,柳前辈先天修为都被逼到在深山里隐居,何况是我。说出来不怕公子笑话,我不想死,我找我妹妹找了十多年,我想和她过安稳的日子。” 桂真手上配药的动作停止,对陶运叹了叹气,“我跟仙门的恩怨和解不了,你若是后悔,我告诉你妹妹的消息,你走吧。” 陶运眉头紧皱,随即苦笑,“公子不要说笑了,如果我说后悔,别说找到我妹妹,怕是转身就没命了。我行走江湖二十几年,柳前辈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 陶运言外之意告诉桂真,他愿意相信桂真的话,可他不信柳太妃的。 桂真很无奈笑了笑,“你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我大概知道你的性格,你对我们没什么敌意,但也没有好感。没有敌意是因为我们救了你,没有好感是因为我们拿你妹妹做要挟。” 陶运抿紧了唇,“公子,你的伤多久能好?我们已经在这里住那么长时间,需不需要换地方,如果跟仙门的恩怨不能调解,我们必须做好万全之策。我已经踏上你们的船,我不想船沉。” 桂真感应了一下小红的状态,表情悲伤对陶运摇头叹气,“最少还需要一年,我的伤才能有起色。” 陶运惊道:“需要那么长的时间吗,是仙门的各位长老合力打伤你的吗,仙门实力到底多强大?” 桂真咳了咳,脸色苍白道:“不是仙门的人动手,你听说过洞天福地吧,我强行撕裂洞天福地的空间,受到了反噬。” 陶运皱起了眉头,如果桂真说的是真。 那帮皇甫桦进洞天福地的人就不可能是桂真,夫人身边一定有背叛者,是他泄露了进出洞天福地的符文给皇甫桦,那人才是害死绿英的真正凶手。 陶运沉默了一会,见桂真眼神意味不明正看着他,忙道:“我知道修仙界的事不多,可要撕裂洞天福地的空间,这听着就像神话一样,公子没有跟我开玩笑?” 见陶运不相信,桂真笑了笑,若陶运很平静接受了,他可要怀疑了。 “你就当我开玩笑吧。” 陶运没有再问,表情非常纠结,想要相信桂真的话,又不愿相信世上有人能撕裂空间。 桂真将新配的毒给陶运后,陶运像往常一样回屋修炼。 皇城最近的日子很平静,修仙派悄悄消失在世人眼中,只留下仙门一枝独秀,可除了桃血浪突破到先天,没有一人突破,突破到大宗师的人都屈指可数。 知道天道就要爆发毁灭,秦月不再看重仙门。 知道天道要爆发的人都明白,去往修仙界是他们唯一的生路,唯天道毁灭前他们还没离开,等待他们就是绝境死路。 苏雨泽已经不再关注仙门里的琐事了,因为天道毁灭,仙门也必将消失。 没有灵气的修仙者,还修什么仙。 秦月最近拼了命的修炼灵气炼体法,一次一次磨炼自己的元神,那种被秦心月困住吞噬的场景,再不想经历第二回。 每次秦月回到识海,都能从识海深处感应到秦心月在变强。 因为绿英的事,虽然秦心月答应不会伤她,可口头上的承诺,能信吗? 秦月很焦急,最近她心里越来越烦躁,灵气炼体法也触摸到了瓶颈,师兄说她快要突破了。 一旦突破,就要面临强如金丹期的雷劫。 可混沌珠的治疗时间,还没被她利用到极致,如果雷劫太强大,她几个呼吸就能在雷劫下化成飞灰,混沌珠根本来不及救她。 可继续这样拖下去不突破,她永远无法变强。 一面是被秦心月吞噬的威胁,一面是恐怖的雷劫。 秦月心里明白,她无法躲避,只能咬牙承受。 “你的心乱了,心平静不下来,你突破就是自取灭亡。”周儒不知何时出现在秦月身边,声音格外凝重道。 秦月没有去看周儒,沉声道:“我知道,我会平静下来的,师兄,彦明那边的进展怎么样了?” 周儒声音冰冷,有些不屑,“万剑之源一直看玉简,皇甫彦明一直乱画,两人能研究出什么东西来,我直接把玉简啃了吃了。” 秦月不信皇甫彦明没有收获,如果真是乱画,皇甫彦明早就离开阵法阁了,不可能在里面浪费时间。 秦月心里惦记着皇甫彦明,犹豫着要不要去见皇甫彦明一面,然后再安心准备突破。 正当秦月犹豫时,周儒突然神情大骇,“你快到外面看看,我怎么感觉到了雷劫的气息,你突破了吗?” 秦月没见过人渡劫,自己又没渡过劫,听见周儒的话心里有些慌,“我一点异样都没察觉到。” 周儒表情比秦月更慌,谁也没见过天道毁灭,谁知道天道毁灭前是不是乱降雷劫。 周儒让秦月赶紧出去,然后将外面正在凝聚雷劫的消息告诉皇甫彦明和苏雨泽,强行将人送出了洞天福地。 万恶之源出现在皇宫时,还有些懵,随后一脸愤怒气急。 他正看到重要部份,而且心里有了感悟。 周儒强行将他传送洞天福地,感悟也消失了。 万恶之源越想越气,这种感悟机缘,可能活几万年都难得遇上一次。 随后,万恶之源顾不上机缘被打断,满脸惊骇抬头望着满是诡异红云的天空,喃喃道:“不可能啊,怎么可能呢,天道规则有损,无人能突破到金丹,为何会凝聚这么强大的金丹雷劫?” 随后,周儒幻化身形出现在万恶之源身边,凝重道:“你仔细看,这不是金丹雷劫,那些劫云含的杀意很重,金丹雷劫不是这样的。” 万恶之源震惊周儒值得浪费自身本源,周儒在洞天福地外凝聚身形,消耗的是元神之力,是无法恢复的,说是慢性自杀也不为过。 万恶之源抬头看了看红色劫云,立马惊呼,“完全由杀意凝聚而成的劫云,这是什么雷劫,怎么我没见过?” 万恶之源活了几十万年,什么样的雷劫他没见过,哪怕是真仙渡劫他也瞧见过好几回。 可眼前完全由杀意凝聚而成的雷劫,他闻所未闻。 苏雨泽和桃血浪被传送出时,苏雨泽手里还握着一把灵药,正准备问是什么情况,就听见万恶之源和周儒的谈话内容。 桃血浪走到苏雨泽身边,不远处无相和皇甫钰也抬头看天。 秦月见红色劫云出现在皇城上空,离司空府的越来越近,神情震惊,“雷劫是司空晏引来的。” 秦月话音刚落,万恶之源和周儒立马朝司空府所在的位置飞去。 苏雨泽又激动又担忧,司空晏已经是筑基修为,雷劫是修为突破才会降下的,如果司空晏渡过这场雷劫,他就是金丹期了。 可此间天道有损,根本无法突破金丹。 司空晏能扛过去吗? 苏雨泽忍不住忧心叹气,桃血浪安慰他,“不会出事的,我们先去看看情况。” 无相神情凝重看着皇甫钰,“你修为不到先天,观看雷劫对你有害无益,先通知皇城的人赶紧出城,这场雷劫落下,皇城怕是要毁得一干二净了。” 皇甫钰薄唇紧抿,修仙者出现后,朝廷的存在本就薄弱,如果皇城再被毁,皇氏将不复存在。 皇甫钰心里五味杂阵,还是吩咐心腹将通知发出去,并亲自带着他母后和睛贵妃离开皇宫。 期间睛贵妃十分不配合皇甫钰,一个劲嚷嚷要见皇甫彦明,说皇甫钰想害她性命。 皇甫钰忍无可忍,将睛贵妃打晕了交给皇甫彦明的人,一行人才撤出皇宫。 通知是仙门发出去的,皇城所有百姓都知道天上诡异的红云是恐怖的劫云,无数百姓开始惊慌收拾东西,拖家带口往城外撤。 秦月到司空府时,见胡寒守在司空晏闭关的密室外,对他道:“雷劫快来了,所有人都撤离司空府,你们留在这里帮不了司空晏,还会被雷劫视作挑衅,降临到司空晏身上的雷劫会增强。” 胡寒见秦月脸上凝重的神情,立马挥手让所有人撤退。 诡异的红色劫云停留在司空府上空,便不再移动。 红色劫云覆盖下的位置,都将是雷劫领域。 红色劫云慢慢变大,秦月和皇甫彦明等人不停往后退,不敢站在劫云下方。 皇城的红色劫云,凝聚了小半天都没降下天雷,可所有人都不敢小瞧,因为光是劫云散发出的威压,就能让修仙者连气都喘不匀。 普通人没有灵力,感受到的威压没有修仙者清楚,却也知道红色劫云下不能去,去了就会死。 皇城劫云动静很大,或许是修仙者的一种感应,远在一方的陶运站在山顶上,也瞧见了空中的红色劫云。 柳太妃扶着桂真站在山顶上,“不知是谁引来了雷劫,玉简里有记载,范围超过一千米的劫云,是金丹雷劫。” 桂真神情也很凝重,他们离皇城很远很远,可也能看见劫云,范围绝对超过了一千米。 “仙门里,谁的修炼天赋最高,谁最可能突破金丹?”陶运声音沙哑问桂真和柳太妃。 柳太妃凝神想了想,“筑基期的实力,皇甫桦算一个,秦心月算一个,司空晏也算一个。金丹雷劫不是那么容易渡过的,距离那么遥远,那些红色劫云依旧让我觉得压抑,不管是谁渡劫,劈死一个少一个。” 第339章 司空晏渡劫 桂真神情凝重叹了叹气,“可就怕他会成功渡劫,不管是皇甫桦突破金丹,还是秦心月和司空晏,对我们而言都不是好结果,我们必须要做最坏的打算,做好逃命的准备吧。” 柳太妃没有反驳,她背叛皇甫桦,皇甫桦一定会杀她,她折磨宁香伶那么多年,司空晏恨她入骨,秦心月也想杀她。 柳太妃暗暗祈祷,渡劫的人死在雷劫下。 天空劫云出现时,司空晏便有所感睁开双眼。 闭关的日子,每时每刻他都在跟心里的杀魔做争斗,在无数幻境里,他一次次把杀魔毁灭,自己成了比杀魔更可怕的存在。 自古以来,所有人面对心魔都是压制或是想办法感化,连三岁修仙者都知道,心魔不能杀,因为心魔越杀越强,内心滋生杀意,心魔就会成长。 司空晏从闭关第一天就反其道行之,面对各种幻境,他采取的行动是杀。 用以杀止杀的手段胜了心里杀魔。 司空晏并没有觉得杀意有什么不对,更不认为杀意是邪恶的,没有压制,一切都按照内心想法来。 一开始,他压制不住杀魔,直到一次次杀完所有人后,他一次又一次恢复理智,每一次陷入杀魔幻境,都比上一次要清醒。 不知杀了多少人,也不知道杀了多少生物,司空晏发现他能从头到尾保持理智。 内心的杀魔,再也无法影响他分毫。 因为他自身就是比心魔更可怕的存在。 心里杀魔粉碎那一刻,他的修为突破到了金丹,雷劫凝聚时,他冥冥中有感,天道是不会让他成功突破的。 司空晏神情凝重抬头,元神之力透过石室看向外面,看见秦月和皇甫彦明站在一起,一双眼冷了下来。 司空晏内心愤怒,想要杀了皇甫彦明,最后坐在密室一动不动。 杀了皇甫彦明又如何,这场雷劫他渡不过去。 劫云在半空搅动,突然一道红光从皇宫飞射出来,一路摧毁各种房屋建筑,穿透密室进入司空晏识海。 万恶之源和周儒感应到熟悉的气息,两人都因为震惊而愣在原地。 万恶之源板着脸质问周儒,“上古杀器为何能从洞天福地离开,你不是传承吗,没有你的允许,他又没有认主,怎么能从洞天福地离开?” 万恶之源心里非常不平静,他和上古杀器同出一源,他想离开洞天福地付出的代价是认主,凭什么上古杀器就能自己离开,凭什么? 周儒神情凝重,“洞天福地本就在崩坏,他燃烧本源之力冲动洞天福地的禁锢。” 闻言,万恶之源脸上表情奇怪,看了周儒一眼,“你跟他都是疯子,燃烧本源之力等同自毁。” 周儒面无表情,声音冰冷道:“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吗,上古杀器必定要认司空晏为主,若凭司空晏自己,渡不过此次雷劫。” 万恶之源一脸不屑冷哼了一声,“你也太看得起上古杀器了,他跟我一样,本源之力本就受损,能有半成实力就不错了,指望他帮司空晏渡劫,我看你是没睡醒。” 周儒嘴角微扬,没接万恶之源的话。 上古杀器操控的本就是杀意,能靠吞噬杀意成长,天空凝聚的雷劫,说是雷劫不如说是上古杀器的养料。 活了几十万年的器灵,怎么可能做赔本生意。 上古杀器到司空晏识海后,强行认主司空晏,幻化成一个红发红衣的邪魅男子。 因为已经认主,司空晏知道上古杀器的来历,也知道他为何要认主。 “我叫冥杀,你想要渡过这次雷劫,必须要依靠我。”冥杀声音清冷,一双腥红的眼略显邪魅。 司空晏沉声问道:“天道是不许金丹期渡劫的,你想让我怎么依靠你。” 冥杀能感应司空晏的内心,发现司空晏面临必死的雷劫,内心居然一片平静,看司空晏的眼神越看越满意。 万恶之源那个虚伪的家伙,哄骗皇甫彦明做他的徒弟,偏偏皇甫彦明的阵法天赋还那么高,他心里早就不平静了。 他可不是周儒那个蠢货,观察皇甫彦明那么久,一直认为皇甫彦明是在乱看乱画。 “你真的很出乎我的意料,当初你在洞天福地融合杀属性灵气,我就决定认你为主,没想到你给我那么大的惊喜,自古以来,没有人面临杀魔会像你这样全身而退,他们大多神魂被杀意污染,或是直接变成毫无理智的杀人傀儡,可你不一样,你的元神就像是杀意凝聚的一样,你将杀意炼化成了身体一部份。这种境界,我也是被封印后才领悟到的,你真的是一个天才。” 冥杀毫不吝啬夸赞司空晏,司空晏依旧面无表情,“告诉我,渡过雷劫的方法。” 冥杀脸上神情慢慢变凝重,一字一句道:“你的实力太弱,又没武器帮你渡劫,能依赖的只有我。将杀意炼化渡到我身体里,我会拼尽全力帮你。我已经认你为主,决定赌这一把,赢了一切都好,输了,只是结果提前而已,也没什么遗憾。” 他冥杀是上古杀器,不是什么人都配当他的主人。 如果因为害怕雷劫,他看着司空晏去死,那他就不是冥杀了。 不仅冥杀能感应司空晏的情绪,司空晏也能感应冥杀的思想,知道冥杀抱着跟他同生共死的决心,司空晏看冥杀的眼神,非常复杂又柔和。 临死,居然是才认主的器灵愿意陪他同生共死,这太可笑了。 司空晏将脸上的面具撕开,恢复本来面目,右手一伸将冥杀召唤出来。 冥杀的本体上古杀器,是一把古朴又诡异的黑红色巨剑。 剑柄的顶端还有一只血红眼睛,任谁看见,都会认为他是不详是邪恶。 司空晏将炼化的杀意源源不断输入到冥杀体内。 冥杀感觉到自己提升的速度,俊美的嘴角满意上扬,从识海变成一道血红色的光,与本体合体。 没有器灵合体的武器,威力将大大减少,但本体毁灭器灵不会毁。 可如果器灵合体时本体被摧毁,合体的器灵将彻底消失天地之间。 司空晏抬手朝密室上空轻轻一划,密室顶上四分五裂破开。 司空晏此时已经有了金丹期修为,再加上冥杀带着他,凭空站立在半空之中。 司空晏一身黑衣映衬着满天红色劫云,这个画面让在场的人,全都记忆深刻。 秦月注意到司空晏恢复了本来面目,抬头看了看劫云,犹豫许久给皇甫彦明传音,‘如果我要去做一件冒险的事,你会不会支持我?’ 皇甫彦明心神一下从司空晏身上收回,‘必须要去做吗?’ 皇甫彦明没问什么事,他知道秦月不会告诉他。 秦月神情凝重,‘虽然冒险,也是为我自己求条生路。’ 皇甫彦明见秦月眼神,就知道秦月已经决定了,来问他只是心里不安。 皇甫彦明对秦月笑了笑,‘去做吧,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听到皇甫彦明的答案,秦月突然笑了出来,看向半空司空晏对皇甫彦明认真道:‘我要救司空晏,天道不许此间有金丹,我偏要打破这个规则,天道不许我突破第一境界,我也要去打破。’ 皇甫彦明明白了秦月的想法,她想提前适应雷劫。 沉默了一会,皇甫彦明突然握住秦月的手,‘好,我陪你。’ 秦月对皇甫彦明笑了笑,不认为皇甫彦明帮不上忙,阵法自古以来就是强大神秘的,上古时期,修阵者大多逆天而行。 她相信皇甫彦明是有真本事的。 司空晏一直在关注秦月和皇甫彦明的动静,见他们两个甜蜜对视又笑容灿烂,明显还在传音聊天,只觉内心像火山爆发,杀意完全控制不住。 新滋生的庞大杀意,被司空晏输送到冥杀体内。 冥杀面对恐怖的雷劫,还有心情调侃司空晏,‘这个女人就是你心爱的人吗,你到是可以多看她几眼,再多看几眼,估计我的能力能提升更快。’ 察觉到司空晏内心的失落,冥杀又道:‘你喜欢她有什么用,等你死后,或许都不用再过一段时间,她连你的名字都不记得,我要是你,我现在就把她给杀了,让她陪着你一起上路。’ 司空晏冷言冷语,‘谁说我会死。’ 忍受了那么久,他死了成全秦月和皇甫彦明,他死不瞑目。 冥杀见司空晏心里充满不甘,心里很得意笑了起来。 他不怕司空晏发疯,就怕司空晏没有精气神。 等下要面对的可是雷劫,司空晏若没精神,他再拼命也挽救不了结局。 冥杀气息越来越强烈,万恶之源一脸不敢置信,“他怎么可能是仙器,这不公平,我跟他一起本源受损,为何我境界掉落到连法器都不是,他刚出来就能恢复到仙器,到底怎么回事?” 万恶之源先前逼着皇甫彦明引发国战,就是为了吞噬血气好恢复,可他做了那么多,还不如冥杀刚醒来,哪能甘心。 周儒瞥了万恶之源一眼,感叹道:“上古杀器能吞噬血气成长,也能吞噬杀意,你再看司空晏,他分明炼化了杀意,是他将杀意输送到上古杀器本体,想要靠上古杀器渡劫。真是惊为天人的天赋,可惜了,生错了时代。” 万恶之源表情凶狠瞪着周儒,最后连连冷哼了好几声。 皇甫彦明的天赋可不比司空晏低,司空晏马上就要被雷劫劈死了,冥杀那个杀千万也要死了,他几十万年的愿望就要实现了,可心里为什么不高兴? 金丹期渡劫要渡七七四十九道雷劫,周儒和万恶之源都不敢确认,司空晏要渡的雷劫是不是金丹雷劫。 虽然司空晏的气息是金丹期,可哪有杀意凝聚而成的劫云。 第一道雷劫劈下时,半边天都变成火红色,一股让人心生戾气的气息开始弥漫,凡是吸收气息的人,内心阴暗面都在疯狂增长。 司空晏抬起冥杀,将他朝雷劫狠狠划去。 冥杀非常凝重,司空晏面对的天劫,都堪比上古时期的元婴劫了。 冥杀凝聚出一把巨大的血红色长剑,将身为仙器的威力尽数释放。 第一道雷劫被冥杀挡住,以司空晏为中心,周围近万米被雷劫压成了一个巨坑。 苏雨泽看着眼前巨坑,双腿一下子就软了,忙拉着桃血浪手臂,颤声问道:“这…这是金丹期的雷劫,太…太可怕了。” 刚才雷劫降临时,苏雨泽心神都有一瞬间空白,随后脑子里全是,人怎么能跟天地对抗,又怎么能赢? 桃血浪稳住苏雨泽,“第一道雷劫就那么强,雷劫可是一道比一道强,这样下去,司空晏能承受住吗?” 苏雨泽咬了咬唇,急道:“怎么可能承受住,天道是绝不允许他突破金丹的,他一个人想跟天道对抗,哪里有活路。” 苏雨泽急得想哭,桃血浪突然抓住他手腕,“你赶紧传音告诉司空晏,宁香伶还有复生的希望,希望能让司空晏多一丝活下去的决心,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桃血浪的话就像一股清泉注入苏雨泽心里,让苏雨泽瞬间冷静下来。 趁着第二道雷劫还在凝聚,苏雨泽赶紧传音给司空晏,‘你娘的魂魄被秦月用凝神珠收了起来,只有找到身体和需要的灵药,你娘就能复活。当初秦月不让我告诉你这件事,是因为复活你娘的希望太渺茫,可我不想再瞒你。’ 司空晏听见苏雨泽传音,立马神情震惊看向秦月。 见秦月眼里满是凝重,司空晏突然释然了。 秦月没有不在乎他的死活,她有紧张。 秦月见司空晏看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开口。 冥杀吞噬司空晏炼化的杀意成为仙器,抵挡住三十五道雷劫,可后面的雷劫,他真是有心无力。 冥杀本体都被劈出裂痕了,司空晏丹田灵力也被抽空,一人一灵面对即将降落的雷劫,毫无办法。 司空晏嘴角露出苦笑,在考虑杀了秦月陪他一起上路的可能。 可想到秦月会死,司空晏内心一点都不痛快,反而一阵阵钝痛。 冥杀从本体幻化出来,站在司空晏身边,“天道不容你,我低估了雷劫的强度,凭我仙器本体完全能渡过元婴期的雷劫,可你的雷劫,都他娘能赶上化神了。” 冥杀心里憋着一大堆骂天道的话,哪有修为金丹,雷劫强如化神的道理。 司空晏脸色平静,这个结果他从感应到雷劫,心里就有了。 内心不甘,他不想死,可他什么也做不了。 再不甘,再不想死,他能做的只有站在原地,甚至连挥动冥杀的力气都没有。 苏雨泽看出司空晏已经山穷水尽,见雷劫劈向司空晏时,条件反射朝他冲去。 桃血浪脸色大变,紧紧拉住苏雨泽,大声骂道:“你疯了,你冲过去能做什么,你能帮司空晏渡劫还是帮他治伤,你冲过去不仅救不了司空晏,还会增强雷劫的强度,他死的只会更快。” 苏雨泽双眼泛着泪光,抓着桃血浪的手不停颤抖,“那你让我怎么办,难道就让我站在这里,看着他死吗,他是我的亲哥哥啊。” 司空晏面无表情的脸,听见苏雨泽带着哭声的话,立马震惊看向苏雨泽。 苏雨泽视线和司空晏在空中碰见,大声嘶吼,“我生父是皇甫桦,你是我同父异母的兄弟。” 这一瞬间,司空晏明白了,当初苏雨泽为了让秦月陪他去洞天福地,为何会给秦月下跪。 可是明白了又如何,还有十四道雷劫,他渡不过。 第340章 合力渡劫 司空晏看着苏雨泽的眼神泛起了泪光。 苏雨泽什么时候看见过司空晏哭过,当雷劫快要降落时,身体完全不听思想指挥,朝司空晏飞扑了过去。 苏雨泽身处劫云底下,秦月吓了一跳,忘记了去阻止。 雷劫就要落到苏雨泽身上,司空晏急得不行,不停朝冥杀吼道:‘快救他,求你快救他。’ 司空晏识海里响起冥杀有气无力的声音,‘我本体已经出现裂缝,灵体也快散了,你无法输送一点灵力给我,我救不了他。’ 因为苏雨泽出现在司空晏上空,雷劫将苏雨泽当作渡劫的人。 紫色混杂着红色的天雷离自己越来越近,苏雨泽无法言明内心是什么样的感受,说后悔又没有,说不后悔他又不想死。 最后面对恐怖的雷劫,苏雨泽一脸绝望闭上眼,心里安慰自己。 ‘算了,这世个他只剩下司空晏一个亲人,死在一起,下辈子一起投胎,不会再孤孤单单了。’ 雷劫在降临在苏雨泽身上时,秦月已经做好准备去帮苏雨泽抵挡,在行动的前一瞬间被皇甫彦明拉住手腕。 皇甫彦明眼神示意秦月去看桃血浪。 雷劫下降到地面需要时间,需要好几个呼吸才能劈到苏雨泽身上。 桃血浪在苏雨泽冲出去后,手中的神界魔气就在快速凝聚。 秦月眼神怀疑望着桃血浪,不信他能挡住雷劫。 周儒也看见了桃血浪的举动,沉声道:“神界魔气的吞噬能力非常强大,还有十四道雷劫,每减少一道都会增加渡劫成功率。” 秦月选择相信周儒的眼光,非常认真看向雷劫中心。 苏雨泽从来没有觉得几个呼吸的时间会那么漫长。 漫长到他把人生回想了好几遍,脑海里那个人的身影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抹灭不掉。 苏雨泽长长叹了一口气,其实死了也挺好,死了就不用去面对自己的心。 哪怕临死,苏雨泽也不想去弄清自己的心。 就算是死,他选择的还是逃避。 雷劫降临时,苏雨泽连躲都没有,直到身前出现桃血浪的身影,苏雨泽脸色才慌了起来。 “你来做什么,快离开。” 司空晏此时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朝两人吼道:“你们都滚开。” 桃血浪神情坚定拉住苏雨泽手腕,“你为了司空晏愿意舍出性命,可你知不知道,你在我心里,比司空晏在你心里分量重多了。你信我,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桃血浪说完嘴角微扬抬头看着雷劫,他出手前听见周儒说的话了,秦月会出手。 那一瞬间,桃血浪就明白。 司空晏渡的这场劫,不单单是渡劫,还是在场所有人跟天道的抗争。 秦心月想复活绿英,皇甫彦明和秦月想去修仙界,周儒不会眼睁睁看着洞天福地崩坏毁灭,他们要做的事,都是天道所不容的。 助司空晏成功突破金丹,是为了自己的命运,而不是因为司空晏。 桃血浪一抬手,铺天盖地的黑色烟雾冒出。 黑色烟雾出现后,整片天地都静谧起来,所有人眼中只剩下紫红色的天雷,还有并不纯粹的黑。 并不浓郁的黑色烟雾,却成功阻挡了雷劫下落的速度。 苏雨泽望着桃血浪的眼神非常复杂,内心很激动,什么情绪都有,可就是说不出半个字。 “快把有用的丹药给司空晏,后面的雷劫会越来越强。”桃血浪见苏雨泽愣神,忙对他道。 苏雨泽就像突然醒了过来一样,将乾坤袋里顶级疗伤和恢复灵力的丹药扔给司空晏。 桃血浪见苏雨泽不离他身边半步,“你先下去照顾司空晏,这一道雷劫,我一定能挡住的。” 苏雨泽看了看坑地里正在服用丹药的司空晏,再看神情凝重操控神界魔气吞噬天雷的桃血浪,非常坚定摇了摇头,“我不去,我就在这里。” 桃血浪本来是不用出手的,是为了救他才跑来面对雷劫的。 如果桃血浪抵挡不住,他就跟桃血浪死在一起。 反正不管怎样,他都不会离开桃血浪半步。 桃血浪想劝苏雨泽离开,可雷劫的能量越来越庞大,他吞噬的非常艰难。 他虽然炼化不少神界魔气,修为毕竟是先天,无法发挥神界魔气三成的威力。 桃血浪强忍着丹田不适,将雷劫能量一股恼吞噬,完全不在乎丹田是否能装下,也不在乎之后能不能炼化。 苏雨泽密切关注桃血浪状态,知道桃血浪是靠神界魔气吞噬灵物修炼,推测出桃血浪目前的情况,忙从乾坤袋里拿出他特地给桃血浪炼的丹药。 有一次,桃血浪吞噬火灵芝炼化不了,肚子难受了好几天。 苏雨泽就特地炼了这种加速灵力消耗的丹药,它起到的作用,就像强效消化丹一样。 桃血浪吞下苏雨泽喂给他的丹药,丹田涨痛缓解了一些,随着源源不断的丹药入口,药力帮助神界魔气炼化雷劫之力,令他炼化的速度增加不少,丹田也在忍受的极限内。 桃血浪靠一已之力挡住一道雷劫,让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 “神界魔气,比我想像的更强大,哪怕桃血浪是先天修为,哪怕他发挥出的威力三成不到,却挡住了堪比化神期的雷劫。”周儒双眼闪着光,望着桃血浪内心太多感叹的话想说。 万恶之源不知何时飘到周儒身边,语气凝重道:“我心里有个猜测,如果我的猜测是对的,这场雷劫我们极有可能扛过去。” 万恶之源说的话,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没等周儒询问,万恶之源表情凝重道:“大家都知道天道就快要毁灭,他既然选了秦心月做继承人,我推测他是不平的,甚至是恨这个世界的。司空晏突破金丹,他降下强如化神期的雷劫,我推测他能力有限,如果下一道雷劫没有增强,就能证明天道降下最强的雷劫,只是化神期。” 其实雷劫在第十一道时,万恶之源就察觉到了。 按常理说雷劫会一道比一道强悍,可十一道后的雷劫没有变强,后面的雷劫也依旧跟第十道强度一样。 雷劫没有变强,这才是司空晏能抵挡三十五道雷劫的真正原因。 秦月他们修为低,周儒记忆又有缺失,冥杀只顾着抵抗,察觉到雷劫没有增强也不敢有丝毫放松,因为哪怕雷劫不继续增强,他也熬不过去。 三十七道雷劫凝聚成功时,万恶之源突然笑了起来,“这一道雷劫的强度跟刚才是一样的,按理说有桃血浪和苏雨泽的掺和,雷劫理应变强才对,可是雷劫强度没变,这只能证明一点,不管我们怎么做,天道能降下最强的雷劫只会是这种程度。” 秦月看向雷劫中心,桃血浪借着雷劫降落的时间重新凝聚神界魔气,坑地内司空晏赶紧时间恢复伤势。 秦月嘴角情不自禁扬了起来,这真是一个好消息。 桃血浪靠着苏雨泽丹药的辅助,硬是挡住了四道雷劫。 第五道雷劫开始凝聚时,桃血浪全身颤抖被苏雨泽扶了下去。 苏雨泽蹲在桃血浪身边,神情凝重问司空晏,“还有十道雷劫,怎么办啊?” 司空晏提起冥杀,看着密布劫云的天空,很真诚对桃血浪道谢,“谢谢你帮我争取时间,这个情,我记住了。” 如果是以前的桃血浪,一定不会放过让司空晏欠他人情的机会。 可苏雨泽冒着风险陪他一起面临雷劫,双眼专注看着他,无条件信任他。 “不用,我不是为了帮你,我是想救雨泽。”桃血浪握住苏雨泽的手,嘴角含笑轻声道。 苏雨泽用力握住桃血浪的手,脸色黑沉:“你不要命了,雷劫你也敢胡来,我一条贱命,没了就没了,你怎么跟我一样冲动,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做鬼都会自责的。” 司空晏视线在桃血浪和苏雨泽身上流转,感觉两人之间很违和,可又说不清楚哪里不对。 见第四十道雷劫已经凝聚成功,司空晏顾不得多想,提着冥杀飞向半空,朝雷劫冲去。 坑地里,桃血浪脸色同样难看,“你是贱命一条,我就不是贱命一条了,许你为了司空晏不要命,不许我为了朋友两肋插刀吗。苏雨泽你听好了,你的命不贱,至少在我心里,你的命比我的重要多了。” 苏雨泽愣愣地望着桃血浪的脸,察觉脸颊暖洋洋的,立马低头擦拭眼泪。 哭什么哭,真是没有出息。 苏雨泽面临雷劫无计可施都没哭,现在却不停落泪,桃血浪一下子就慌了,忙道:“你不要哭啊,不管结局如何,我们已经努力过了,以后想起今天的事,心里不会有惋惜。” 苏雨泽内心不停对自己怒吼,想要停止流泪,可不知为什么,他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现在满脑子都是桃血浪站在他面前,替他挡住天雷的场景。 苏雨泽哭到最后干脆不再压制自己,死死揪住桃血浪领口,“你答应我,今天这种事绝不能发生第二回。” 桃血浪忍着体内庞大的雷劫能量反噬,对苏雨泽很困难笑了笑,“好,我答应你。” 见苏雨泽停下落泪,桃血浪只觉身体都轻松了些。 不知为何,刚才苏雨泽落泪时,他的心脏一瞬间刺痛,竟比雷劫能量在体内肆虐还要难以忍受。 司空晏靠着丹药恢复了一些实力,和冥杀一起又顺利渡过了两道雷劫。 第四十二道雷劫开始凝聚时,秦月神情凝重出现在劫云下方,司空晏的上空。 秦月不知道靠着混沌珠能抵挡几道雷劫,也不确定司空晏的渡劫的数量是四十九,可她必须撑下去。 她若撑不下去,司空晏必死。 天道制定的规则打不破,他们依旧是死路一条。 秦月突然笑了起来,帮司空晏挡劫,不仅是想打破天道规则,更多的目的是想逼秦心月出手,面对强悍的雷劫,秦心月一定会拿出底牌的。 皇甫彦明不知何时站到司空晏身边,拿出万恶之源的本体玉扇,对远处万恶之源道:“师父,助我一臂之力。” 万恶之源早就知道皇甫彦明凝聚了本命符文,一般人凝聚的本命符文是死的,可皇甫彦明凝聚的是活的。 只要皇甫彦明想,它就能变成各种阵法。 因为皇甫彦明开创了新的阵法流派。 万恶之源非常激动,幻化成灵体与本体合体。 皇甫彦明神情凝重将玉扇往地面一压,从他脚下开始显现白色发光的阵图。 阵图眨眼开始变大,被拉空的间隙又出现好多新的阵图。 一座气息内敛又危险的几万米大阵,出现在坑底,将天地灵气全都凝聚起来,然后反哺到秦月体内。 一瞬间,秦月气息开始提升,很快就突破到了金丹期。 大阵,硬生生将秦月修为提升至金丹,并且气息缓缓提升,直到停在元婴期时才停止继续攀升。 周儒目瞪口呆看着大阵中心的皇甫彦明,结巴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会变成元…元婴期,那可是两个大境界啊。” 天道规则不允许有金丹期的修仙者出现,可秦月实力提升到元婴,天道却像没有感知一样,没有降下雷劫惩罚。 周儒很快想明白了,皇甫彦明的大阵屏蔽了天道对秦月的感知。 周儒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想起好几次他笑皇甫彦明乱画阵图,万剑之源看他那复杂的眼神。 现在他明白了,万剑之源是在嘲笑他孤陋寡闻没见识。 修为硬生生提升到元婴,秦月能感知到先前无法感知的事情,比如雷劫的强度,还有天地间灵气的状况,还感受到了一股晦暗不明的信息。 那股信息要她不要多管闲事,似乎是警告她。 秦月内心轻笑了一声,她敢笃定,刚才那股信息,一定是天道传给她的。 上古谣言是真的,天道是有神智的,他是活的。 察觉到凝聚的雷劫在变强,秦月眼神冷漠,突然扬声道:“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你看似在帮我们,却又像在摧毁我们。你告诉我,我的出现是不是跟你有关?” 天空凝聚的雷劫突然如时间停滞一般,停在了某个时刻。 周儒吓得紧紧捂住嘴,雷劫停滞,这是什么情况? 秦月对着天空喊话,是对着谁? 天道吗? 周儒内心不愿相信,可又不得不信。 只有天道,能拥有让雷劫停滞的能力。 秦月脑海没有出现声音,可她就是知道天道对她说的话。 ‘司空晏必须死。’ 秦月紧紧皱眉,“他为什么必须死?理由是什么,就因为他突破到金丹期了?” ‘他融合了杀属性灵气,他就必须死。’ 感知到天道的意思,秦月态度很是嘲讽,“你选秦心月做继承人,难道不知道秦心月是什么样的人吗。你要杀司空晏,为何要选秦心月做继承人,他们是同一种人吗。” ‘我心有怨,可也有大义,司空晏的存在不合理,必须抹杀。我选择秦心月有我的理由,我虽为天道,可做事也需要遵守规则,并不是我不容司空晏。’ 他都已经快毁灭了,司空晏的存在会造成什么后果,他不在乎也不想在乎。 可他不能不遵守规则,必须拼尽全力杀死司空晏。 他是天道,哪怕即将毁灭,也不是秦月能阻拦的。 他挑选秦心月替他复仇,岂能让秦月坏了事,所以才会现身。 修为突破到先天,就能听见秦月说话的声音。 虽然听不见天道在说什么,可从秦月说话的内容也能推测出来。 第341章 你要违背我 苏雨泽觉得他一点都不了解这个世界,竟连天道都出来了,对面无表情的司空晏叹气,“天道为什么不容你,你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吗?” 司空晏闻言轻皱眉头,对苏雨泽摇了摇头,“我不知。” 司空晏对修仙界了解不多,不知道融合杀属性灵气代表着什么。 不仅是司空晏不知,秦月也只是知道一丁半点,对杀属性灵气的了解只在万劫不复四个字上。 在场的人都不清楚杀属性灵气代表着什么。 秦月依旧挡在雷劫前,天道问她,‘你要违背我?’ 秦月嘴角微扬,笑道:“早就注定的答案,何必再问一遍。” 天道生气了,天空停滞的劫云开始旋转,凝聚的雷劫比之前强了很多。 秦月目前元婴修为,知道天道擅自增强雷劫强度,是要付出代价的。 秦月猜测,天道爆发的时间又被提前了。 混沌珠是上古尊器,辅助秦月修炼灵气炼体法,雷劫降落到秦月身上时,所有人都看着雷劫中心不敢眨眼。 秦月修炼的方式和桃血浪有些像,桃血浪靠神界魔气吞噬修炼,她则依靠特殊灵根,能吸收天地间所有能量。 汹涌澎湃的雷劫力量入体,秦月体内经脉一遍遍毁灭,又一遍遍被混沌珠修复。 雷劫不停摧毁身体,混沌珠不停修复。 每一次毁灭和修复,秦月都能变得更强。 秦月抬头望着劫云露出灿烂的笑,她赌对了,雷劫能量不仅能加速炼体,还将她的身体炼得更加纯粹。 每个人修炼灵气炼体法,突破第一境界的程度都是不同的。 周儒在心里感叹,秦月目前还没突破第一境界,但她的身体强度,远远超过那些突破第一境界的修仙者。 等她突破第一境界时,加上皇甫彦明的阵法辅助,渡劫肯定成功。 秦月发现,皇甫彦明的阵法,不仅将她修为强行提到元婴境界,更是让混沌珠的恢复能力变强。 雷劫再次凝聚时,已经恢复到以前的程度,没有再继续加强。 秦月心里有数了,刚才那道雷劫是因为天道动怒。 天道快要毁灭,他能降下的雷劫强度有限,如果再继续增强下去,不用等时间到,恐怕立马就要爆发毁灭。 司空晏被苏雨泽搀扶到一旁坐下,眼神复杂看着秦月,只剩下最后一道雷劫了。 秦月和周儒,万恶之源和冥杀心里都有感,还剩下最后一道雷劫。 如果秦月修为没有提升至元婴,混沌珠再强也无法替司空晏挡住所有雷劫。 可偏偏出了皇甫彦明这么一个妖孽,不知用什么方法做出那么诡异的大阵,屏蔽他的感知,甚至还削弱了雷劫的力量。 天道必须要遵守规则,必须抹杀司空晏。 天空红色劫云慢慢旋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漆黑色。 周儒只看了一眼漆黑的劫云,双眼便流下血泪,赶紧移开视线,心生绝望,“天罚之力,完了。” 秦月也不敢直视天空正在凝聚的黑色劫云,天罚之力的威压比她想像的还要强大,哪怕她如今元婴修为,还是感觉后背发寒。 内心更是清楚,面对天罚雷劫,没有一丝胜算。 司空晏突然出手将秦月拉了下去,将她丢到皇甫彦明身边,沉声道:“这场雷劫是我的,不牵连无辜。” 皇甫彦明收了大阵,紧紧抓住秦月肩膀,很怕秦月冲动,“天罚雷劫,搭上在场所有人的命,也救不了司空晏。” 司空晏朝苏雨泽和桃血浪挥了挥衣袖,翻起一阵气浪将两人送出劫云范围。 皇甫彦明也带着秦月离开劫云底下。 秦月见司空晏打算拼命,突然闭上眼回到了识海,朝识海深处喊道:“天道降下天罚雷劫抹杀司空晏,你不救他吗?” 秦心月出现在秦月面前时,秦月没忍住后退了一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秦心月元神发生了极大的改变,一双眼不再腥红,而是变成漆黑,原先漆黑的长发却变成了鲜红色。 穿着一身绣着银色图案的衣袍,全身都散发着邪恶的气息。 秦心月眼神冷淡看了秦月一眼,声音冷漠,“我为什么要救他。” 她因为宁香伶受重伤差点死了,她不欠司空晏什么了。 秦月不敢直视秦心月的眼睛,笑了笑,“你不是要去修仙界复活绿英吗,你知道复活一个人需要多少宝物吗,就算我们能去修仙界,谁会帮你寻找宝物。凝魂珠里装着宁香伶,司空晏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复活她,连天道都要抹杀的存在,你猜他成长起来,会是多强大。” 秦心月懂了秦月的意思,救下司空晏等于得到一个盟友。 秦心月可以不关心外界一切,什么天道,什么司空晏,她可以通通不在乎,可她不能不在乎绿英。 哪怕秦月说的事只有百分之几的可能,心里也动心了。 秦月见秦心月沉默,忙道:“天道选你做继承人,一定不会抹杀你的。” 秦月心里还有话没说,司空晏最后一道雷劫是天罚,秦心月能炼化天罚之力。 她都怀疑这是天道早就布好的棋局,什么必须抹杀司空晏,全是演戏。 秦心月一挥手,将秦月打落识海深处。 她掌控身体期间,不让秦月感知外界。 秦心月睁开双眼时,皇甫彦明立马松开握住她的手,沉声道:“你把月儿怎么了?” 秦心月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红色,瞥了皇甫彦明一眼,“是她请我出来的,她没事。” 秦心月愿意跟皇甫彦明说话,态度还那么好,主要是因为皇甫彦明及时阻拦皇甫桦带走绿英。 周儒见了秦心月,忍不住感概,“一个人的元神从出生就注定了,可你的元神发生了变化,这种变化还不是细微的,甚至影响到了身体。” 不愧是天道的继承人,周儒暗暗道。 万恶之源站在皇甫彦明身边,秦心月给他的压迫比天空凝聚的天罚雷劫还要可怕,最后一声不响回到本体内。 天罚雷劫降落时,冥杀对司空晏叹气,‘唉,我等了十几万年,没想到等到的是一条死路。不过能与你这种天才一同消亡,不枉我冥杀纵横修仙界的威名。’ 冥杀非常欣赏司空晏,虽然他们今天才见面,可心里就像认识了很久。 司空晏望了冥杀一眼,突然抬手将它扔了出去,‘不用跟着我一起死,我死了,你再选人认主。’ 冥杀被扔向皇甫彦明,皇甫彦明知道司空晏是什么意思,将冥杀紧紧抓在手里。 冥杀想回到司空晏手里,可司空晏用主人的身份给他下命令,不许他靠近。 万恶之源在皇甫彦明识海感叹,‘真没想到,冥杀居然愿意陪司空晏一起消亡,司空晏面对天罚雷劫给冥杀留了活路,真是有情有义。’ 感叹完后,万恶之源心里又很难受。 他和冥杀都是器灵,知道天道要完,这些人去往修仙界的可能,比司空晏渡劫成功的概率还低。 如果不是面对绝境,冥杀又怎么甘心跟司空晏一起死。 或许不该用有情有义这四个字,而是该用无可奈何。 皇甫彦明没心情跟万恶之源交谈,他更担心秦心月出现,月儿会不会又被囚禁? 司空晏拿出奇兵雪,凝聚体内全部灵力,朝雷劫斩出目前能发挥出的最大实力。 跟恐怖的雷劫比起来,司空晏发出的攻击,就像皓月面前的萤火虫,别说撼动皓月,跟皓月比起来,他的攻击用内眼都瞧不见。 司空晏知道挡不住雷劫,他不怕死,只是很后悔,没对秦心月说出他的心意。 奇兵在雷劫靠近时,本体就开始碎裂。 司空晏丹田灵力抽空,面对雷劫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不过他没有闭眼认命,而是死死盯着雷劫。 没等到雷劫降落,司空晏看见秦心月替他挡住了雷劫。 之前秦月和天道说的话,司空晏全都听见了,知道秦心月是天道继承人。 虽不知道天道继承人是什么,但听名字就知道不一般。 ‘你也要违背我,别忘了是我让你重生的。’ 天道冷冽的声音响在秦心月识海。 秦心月笑了笑,没有像秦月那样对着天空喊话,而是传音给天道,‘你真的想抹杀司空晏吗。’ ‘你说呢。’ ‘我觉得你不想,如果你真想杀他,怎么会降下在我承受极限内的雷劫,你是天道,无所不知,我炼化天罚之力的事,你不可能不知道。’ 秦心月说完,天道没有再说话。 天罚雷劫被秦心月暂时封印在识海,只要抽时间炼化就行了。 天空劫云开始消失,金光洒向司空晏和众人。 金光进入司空晏体内,体内的伤一瞬间恢复如初。 冥杀在金光中,本体裂缝慢慢愈合,气势不停攀升,直到快要突破到神器才停下。 冥杀此时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本以为会死,哪知转折来得那么快。 他不仅没死,反而将修为提升到了仙级,还触摸到了神级的瓶颈。 秦心月也吸收了一缕金光,元神被凝炼,炼化天罚之力的速度增加了。 苏雨泽和桃血浪都得到不一样的好处,皇甫彦明吸收的金光,能帮他更深刻领悟阵法。 本来想不通的问题,突然心里有了答案,对上古传送阵的了解更是加深了许多。 就连一旁看热闹的无相和皇甫钰,都得到了不小的好处。 这一刻,秦心月更加确定了,天道的目的不是抹杀司空晏,而是在助他们成长。 雷劫越强,渡劫成功后的金光越强,这是常识。 秦心月回到识海深处,对秦月道:“让皇甫彦明抓紧时间研究传送阵,我感应到天道最多还能坚持三个月,古个月期限一到,如果不能开启传送阵,我会吞噬你。” 秦月闻言脸色大变,“天道爆发只有三个月了吗?可我师兄说,天道还能坚持好几百年,甚至是上千年。” 秦心月笑了笑,“那是以前,司空晏成功渡劫,天道付出的代价很重。对于天道来说,过几百年爆发和三个月后爆发,结果是一样的,他已经给我们留了生路,若是抓不住,只能怪我们无用。” 秦心月不知道天道想做什么,但故意为难司空晏,增强渡劫强度,不是为了抹杀司空晏,而是为了提升大家的实力。 秦心月心里冥冥有感,天道这一次奖励的金光,来源于他的本源。 天道的本源,哪怕只吸收了一缕,她都能体会到莫大的好处,这种好处还会在修行路上慢慢体现出来。 想到司空晏吸收的金光数量,秦心月脸上的笑又收了起来。 她若是天道选的继承人,那司空晏就是天道的私生子。 秦心月一挥衣袖,将秦月扫回身体里,自己回到识海深处炼化天罚雷劫。 秦月睁开眼时,诡异的红色头发又变成了黑色。 皇甫彦明见了欣喜若狂,情不自禁上前握住秦月手腕,“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如果秦月再被囚禁,他可找不到第二个绿英了。 秦月神情凝重望着皇甫彦明,“秦心月说天道最多还能支撑三个月,她给我们三个月时间,如果三个月后你开启不了传送阵,她就会吞噬我炼化洞天福地。” 秦月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周儒第一个叹气,“这一天,到底是来了。” 万恶之源现身出来,对着秦月吼道:“三年,只需要三年,彦明一定能开启传送阵。” 如果是以前,周儒听见这话,肯定会兴奋又激动。 可现在,他内心非常平静。 皇甫彦明紧皱着眉头,突然走向司空晏,“能否给我一些金光,它能助我更快的研究阵法。” 司空晏还没说话,一旁苏雨泽急着开口,“金光是渡劫成功后天道给予的奖励,当场就被吸收了,你让司空晏怎么给你?” 皇甫彦明神情凝重望着司空晏,“秦心月一定会去往修仙界,我知道你也会去,因为你要复活你娘。去往修仙界有两个方法,秦心月吞噬秦月炼化洞天福地开启传送阵,或是我强行开启大阵。看在秦月帮你挡劫的份上,不要让秦心月吞噬她。” 皇甫彦明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时间一到,秦心月不会有一丝手软,肯定会吞噬秦月。 司空晏皱了皱眉,沉声道:“你想要我怎么做?” 知道金光是大机缘,冥杀已经告诉他了。 皇甫彦明听司空晏说这话,就知道司空晏已经答应了,“我要你的血。” 司空晏正点头,一旁苏雨泽急道:“先等等,不能把血就这么给你,你想空手套白狼,想占晏的便宜,没门。” 司空晏伸手阻止苏雨泽继续说,渡劫一事让他心里明白,他喜欢秦心月,可秦心月不喜欢他。 感情的事是不能强求的。 秦月用凝神珠保住他娘的魂魄,他很感激秦月。 司空晏割手放血,大量鲜血流出,脸色慢慢苍白起来。 秦月双眼一眨不眨看着司空晏,问他,“你不知道金光代表着什么吗,你放出身体一半的血,等于放弃了一半机缘。” 司空晏神情淡然,“那你愿意被吞噬吗?你就是秦心月,秦心月就是你,我不想看你们自相残杀,没有你,我不会渡劫成功,这条命都是你救的,放一些血有什么关系。” 皇甫彦明眼神冰冷瞪了司空晏一眼,可也知道目前当务之急是开启上古传送阵,收了鲜血对秦月道:“我先回洞天福地了,相信我,我绝不会让秦心月吞噬你。” 秦月微笑着对皇甫彦明点头,“我相信你。” 皇甫彦明离开后,周儒也跟着离开了。 第342章 灵气消失了 周儒燃烧本源之力出来,幸运吸收了一缕金光,元神变得比以前还要坚固,还得到了意想不到的好处。 因为金光里的天道气息,他打破了某种规则,能自由进出洞天福地,不用再被困在洞天福地里,出去外面也不用再付出燃烧本源的代价。 苏雨泽见司空晏失血过多,赶紧从乾坤袋里找出丹药喂给他。 司空晏扶着苏雨泽的手才站稳,见秦月要走,忙道:“等一下。” 秦月没有转身,冷声道:“你有什么事问雨泽就可以,我还有事情要做,不方便久留。” 司空晏抓住苏雨泽手臂逐渐收紧,扭头见苏雨泽闪躲不停的眼神,沉声问道:“把最近发生的事全都说给我听。” 苏雨泽神情躲闪,“这事不急,等你把伤养好再说吧。其实最近也没发生什么大事,若说大事只有一件,绿英和陶运死了。” 司空晏神情意外抬头,绿英有秦心月保护怎么会死? 他让陶运保护绿英,绿英又住在洞天福地里,谁能杀她? 联想到陶运的死,司空晏脸色有些难看了,“绿英的死跟陶运有关?” 苏雨泽知道司空晏误会了,赶紧摇头道:“没有,绿英是自杀的,陶运无法接受绿英的死,走火入魔自己把自己烧死了。” 司空晏剑眉微皱,“什么叫接受不了绿英的死?” 苏雨泽正想好好解释,一旁桃血浪插话,“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先离开吧。” 司空晏看了看四周杂乱的坑地,雷劫波及到的地方不止司空府,还有皇宫一些建筑。 目前皇宫皇甫钰做主,司空晏离开后,皇宫侍卫很快跑来清理坑地。 因为坑地太大,皇甫钰便准备不修复坑地,将它变成一座大湖。 司空晏回到城外的庄园,对苏雨泽道:“不必对我遮掩,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若是被我调查出来,你知道隐瞒我的后果。” 苏雨泽坐到司空晏面前,表情不满道:“我好歹是你亲兄弟,你就这么跟我说话,太伤人心了。” 司空晏淡淡瞥了苏雨泽一眼,“你若不是我的亲兄弟,你以为你还能完好无缺坐在这里,我闭关之前,你是如何跟我保证的,秦月为何还跟皇甫彦明在一起?” 苏雨泽就怕司空晏问起秦月和皇甫彦明的事,立马抓了抓头发站了起来,牛头不对马嘴道:“我想起来了,我丹炉里还炼着丹呢,再不赶回去,丹都要糊了。” 苏雨泽不停给桃血浪使眼色,桃血浪见司空晏脸色越来越黑沉,心里叹了叹气。 苏雨泽演技太低劣了,就这样还想转移话题,莫不是当司空晏是傻子吧。 司空晏轻轻拍了拍桌子,冷冽又阴森的杀气在屋里蔓延,“你走一步试试。” 苏雨泽和桃血浪情不自禁觉得冷。 司空晏一人抵挡三十几道雷劫的情景,没人敢忘。 苏雨泽庆幸自己跟司空晏是亲兄弟,不然以司空晏的脾气,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苏雨泽很想大着胆子说一句,试试就试试。 可看见司空晏那双冷眸,还是怂了。 苏雨泽一脸为难焦急,司空晏那么喜欢秦心月,若是知道秦月跟皇甫彦明早就成了亲,会不会发疯啊? 司空晏现在可是金丹修为,要是杀了秦月或皇甫彦明怎么办? 天道还有三个月就要毁灭了,皇甫彦明在研究上古传送大阵,秦月又是周儒认定的洞天福地的主人,这两人都不能出事的。 看出苏雨泽心里的忌惮,司空晏沉声道:“你尽管说,我不会发脾气。” 他以杀止杀灭了心中杀魔,区区愤怒无法影响他的心神。 这时,冥杀突然幻化出来,双臂环胸站在司空晏身边,对苏雨泽道:“你尽管说,若是司空晏发脾气,有我在,他伤不了你的。” “对了,还没介绍,我叫冥杀,是司空晏的器灵。” 苏雨泽和桃血浪都有瞧见渡劫前从洞天福地飞射出的红光,也知道司空晏能成功渡劫,全靠冥杀。 而且皇甫彦明的器灵还说,冥杀是仙器。 仙器啊,那可是只存在玉简内的宝物。 苏雨泽深吸了一口气,“冥杀前辈,您也听见秦月对皇甫彦明说的话了吧,天道还有三个月时间就要爆发了,皇甫彦明如今争分夺秒研究上古传送大阵,你是不是也赞同,所有私人恩怨先放置一边,等到修仙界再说?” 冥杀点了点头,“当然,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去往修仙界,谁要是敢破坏,先过我这关。” 苏雨泽松了一口气,扭头神情认真看着司空晏,“你真的要知道所有事,当真不会生气?” 司空晏点了点头,渡劫时他死里逃生,很多事情都看透了。 他和秦心月之间的事,就像一团乱麻,只能慢慢理清楚,心急是没用的。 苏雨泽相信司空晏,也相信冥杀,叹气道:“秦月跟皇甫彦明已经成亲了,就在你阻止他们拜堂那天,他们晚上出去就已经拜堂了。” 司空晏收敛起心里所有杀意,只有冥杀知道他心里多不平静。 冥杀内心一阵得意,司空晏才是金丹修为,可他若是发挥出全部实力,雷灵根加上杀属性灵气,元婴期也不是他的对手。 冥杀眼神扫过桃血浪,充满了浓浓的忌惮。 那可是以先天修为就硬扛化神雷劫的怪物,能炼化神界魔气,都不知道他是神还是魔。 见司空晏面无表情,苏雨泽以为他没有动怒,松了一口气继续道:“皇甫桦还活着,就是他进洞天福地抓住绿英,绿英为了不让秦心月自残才自杀的。陶运喜欢绿英,接受不了绿英的死,走火入魔经脉尽断,把屋子点着了,活活把自己烧死了。” 苏雨泽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大大小小都跟司空晏说了。 司空晏很想去杀了皇甫彦明,可又下不了决心。 他不是没心的人,不管怎么说,皇甫彦明在他渡劫时,出了很大的力,虽然不是因为想救他。 司空晏心里明白,他若是杀了皇甫彦明,秦月会恨他一辈子。 苏雨泽有一句话说的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去往修仙界,娘还在凝魂珠里等着他呢。 司空晏对苏雨泽挥手,示意他跟桃血浪离开。 苏雨泽拉着桃血浪离开庄园,抹了一把脸,“我们把私事都安排好吧,三个月后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要去修仙界的。” 桃血浪点头,“我没有什么要安排的,我陪你回一趟神医谷吧。” 苏雨泽神情淡淡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仅剩的亲人就是司空晏,谷主的信物我派人送回谷就行,谷内常年培育着继承人,就是为了防止我出事。” 桃血浪见苏雨泽做了决定,轻声道:“我知道你放不下你娘,我陪你去找皇甫桦吧。” 苏雨泽还是摇头,“我娘极有可能已经死了,不然皇甫桦早就来找我了,他注定要死在司空晏手里的,我不想为他浪费时间。” 桃血浪又问,“那这三个月,你想做什么?” 苏雨泽瞪了桃血浪一眼,“你傻啊,当然是把丹阁的玉简全都记下,谁知道去了修仙界,还能不能进去学习。” 桃血浪笑了笑,“你说的对,可惜没有空白玉简,只能靠苦力拓印了。” 苏雨泽嘴角微扬,丹阁里每一个玉简,里面不管是丹方还是炼丹手法,全都是顶级的。 他一穷二白去往修仙界,要吃要穿还要住,没有灵石怎么办,当然要拿丹方换灵石啊。 苏雨泽将未来安排妥妥当当,桃血浪不知道他拓印丹方是为了卖灵石,以为他是痴迷炼丹,帮着苏雨泽拓印。 为了以防万一,苏雨泽将重要的丹方拓印成两份,一份在他这里,一份放在桃血浪身上。 无相帮着皇甫钰将皇宫的事情安排好,皇甫钰精心挑选了皇位继承人,让他继承皇位只有一个要求,尽力照顾皇后和睛贵妃。 新任太子是皇甫钰侄子,不管是手段还是武功,都是皇室里出众的。 当初皇甫钰是打算除掉他的,因为他太有野心了,因为测出没有灵根,不具备什么威胁才留他性命。 新任太子领了皇甫钰的情,答应替他照顾母后和睛贵妃。 没过几天,所有修仙者就察觉到了,天地间的灵气突然消失。 所有修仙者都慌了起来,特别是仙门还宣布隐世。 仙门凝聚的势力,全被皇甫钰交给新任太子管理。 天地灵气消失时,柳太妃和桂真内心没有一刻是平静的,特别是知道司空晏渡劫成功后,两人更是躲着不敢动。 陶运已经确定了,桂真没有帮助皇甫桦进入洞天福地,绿英的死与他无关。 半个月后,柳太妃神情大变对桂真道:“苏雨泽将谷主之位传出去了,皇甫钰毒死了老皇帝,让他侄子当了皇帝,封他母后为皇太后,睛贵妃为皇太贵妃。司空晏没有建立重新司空府,反而将手中势力全都移交到新任皇帝手里,所有人都在做善后的准备,他们要去哪里?” 桂真闻言神情严肃,也顾不得陶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柳太妃神情凝重坐到桂真面前,“我之所以折磨宁香伶,不仅是想从她得到洞天福地的传承,更是有一次她说漏了嘴,说知道如何去往修仙界。” 桂真沉默了,一旁陶运瞳孔也急速变大。 沉默了许久,柳太妃才道:“天地间灵气消失,秦心月他们一定是准备去修仙界了。” 桂真突然站了起来,“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做,天地间灵气消失,你我没有灵气维持,就如同普通人一样,身体还能支撑几十年,生老病死一个都逃脱不了。” 因为情绪激动,桂真脸色苍白很痛苦咳嗽起来。 柳太妃忙站了起来,“我们回皇城。” 陶运对能不能去修仙界,没有一点兴趣,他现在只想杀了皇甫桦,再找出帮助皇甫桦进入洞天福地的人。 柳太妃能察觉到的事情,皇甫桦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知道司空晏突破金丹期后,他一直在躲,生怕被司空晏找到。 皇甫桦最后还是决定冒险进入皇城。 在他踏进皇城时,冥杀传音给司空晏,‘好浓郁的魔气,连魔气都不知道遮掩,你这位生父,真是愚蠢。’ 司空晏突破金丹拥有元神之力,他能清楚感应到方圆百里的魔气和灵气。 如今天地间灵气消失,皇甫桦身上的魔气在黑夜就如探明灯一样亮眼,让人想忽视都不行。 皇甫桦自以为已经万分小心,可当司空晏出现在他面前时,内心不知是绝望还是解脱。 从知道司空晏突破金丹后,他每时每刻都在想司空晏,他是真心爱过宁香伶的,也期待过司空晏的降生,只是爱人和孩子没胜过修仙欲望。 司空晏面无表情望着皇甫桦,“苏雨泽的母亲,死了吗?” 皇甫桦看着司空晏酷似他的脸,听见司空晏的话,心里突然感觉到了轻松和解脱,像老鼠一样躲藏,每晚闭眼都会梦见宁香伶,她眼里的失望和痛苦,让他心神不安。 这种日子,他早就不想过了。 皇甫桦伸手取下遮住面部的黑袍,目光平静看向司空晏,“你能叫我一声父亲吗?” 司空晏看着皇甫桦那张坑坑洼洼的脸,眉头皱了皱,冷声道:“你不配,告诉我,苏雨泽的娘是死了还是活着,我可以给你一个解脱。” 皇甫桦自顾自笑了笑,摸着自己那张脸,“我运气不好,没渡过金丹雷劫,雷劫力量无时无刻不在摧毁我丹田,我早就活不长了。我是打算杀了柳太妃的,可她太聪明,跑得太快。我没想到秦心月会那么厉害,我差点死在她手里。我知道你恨我,当年我抛弃你们选择了修仙,我早就后悔了。” 司空晏面无表情站着,冷声道:“告诉我答案。” 皇甫桦突然不想骗司空晏,笑了笑,“苏笑雅那个蠢女人,怎么能跟你娘比,我只是喝多了才跟她…,她来找我报仇,我就把她炼成了傀儡,我不知道她为了我生了儿子,如果早知道,我一定会杀了苏雨泽,除了你娘,没人配生下我的血脉。” 得到答案,司空晏面无表情召唤出冥杀,一剑穿透皇甫桦心脏。 皇甫桦没有一点反抗,双手紧紧抓住冥杀,声音沙哑带着解脱,“不管你承不承认,你都是我的血脉,能死在你手里,我此生无憾。” 司空晏目光变冷,缓缓将冥杀抽出,召唤雷劫将皇甫桦劈成飞灰。 冥杀从本体出来,“你这种性格,我非常喜欢,我有很多任主人死于话多,我就纳闷了,面对仇人哪里来的那么多话。” 司空晏拿出手帕,仔仔细细将冥杀擦拭干净,“他的血,脏了你的身体。” 冥杀嘴角抽了抽,死于他剑下的亡魂,多不胜数,皇甫桦一个筑基期的魔修,算什么脏。 感谢到司空晏心情很好,冥杀问他,“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司空晏将剑擦拭干净后,去洞天福地找到苏雨泽,将留影石给苏雨泽看了。 听见皇甫桦亲口说将苏笑雅炼成傀儡,苏雨泽心里有难过,却没有失去理智。 他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桃血浪走过去拍了拍苏雨泽肩膀,苏雨泽深吸一口气,抬头对他道:“我猜的很对吧,皇甫桦一定会被司空晏杀死的。” 说完,苏雨泽将头紧紧埋在桃血浪身上,闷声道:“我心里好难受,你让我抱一会。” 司空晏眼神古怪扫了苏雨泽和桃血浪一眼,怎么看他都觉得苏雨泽和桃血浪的相处很刺眼。 桃血浪眼神平静看向司空晏,“还有事吗?” 司空晏摇了摇头,“没有,你好好安慰他。” 第343章 共生契约 司空晏离开后,桃血浪拍了拍苏雨泽后背,声音轻柔安慰道:“你没有了娘,可你多了一个大哥,司空晏是关心你的,他见到皇甫桦不问他后不后悔抛弃他,第一句话是问你娘的消息。” 苏雨泽觉得桃血浪身上的酒香味道很好闻,闷声道:“我知道,可我心里就是难受,我从来没有见过娘,不知道有娘的孩子是什么样,外公死后我才知道他是我外公,我一直以为我是捡来的。” 苏雨泽搂住桃血浪腰身的手在收紧,半晌抬头问他,“你会一直跟我在一起吗?去了修仙界,也会把我当最重要的人吗?会不会交了新朋友,就不理我了?” 桃血浪对苏雨泽笑了笑,“你以为一个人的心,空间有多大,又能装下多少人。别人的心我不知道,但我的心很小,目前装你一个都觉得很挤。” 闻言,苏雨泽脸上露出灿烂的笑,“你发誓,去了修仙界,我依旧是你最重要的朋友,不管你以后是娶妻还是生子,我都是最重要的。” 桃血浪望着苏雨泽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会才道:“周儒前辈给了我一个很神奇的东西,你要不要看?” 苏雨泽打起精神,能让桃血浪称为神奇,他当然想看。 桃血浪从乾坤袋取出一块双子玉佩,“这是周儒前辈送给我的,说是契约玉佩,两个人用精血签订成功后,就会同生共死。它还有一个非常神奇的作用,如果我重伤濒死,你的灵力会过渡给我,只要一方不死,另一方不管受多重的伤都不会死。” 苏雨泽闻言,激动到手指都在轻轻颤抖,“你…你告诉我这个,是什…什么意思?” 难道要和他签订共生契约? 桃血浪脸上笑容俊美又温和,“你不是担心我以后交了新朋友就不理你了吗,如果我们签订了共生契约,以后不管身在何处,都会感应到对方,甚至还能心神交流。还能在危险时救对方的性命,修仙界不知会是什么情况,我们不像秦月和司空晏他们那样强大,必须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苏雨泽被桃血浪绕到了圈里,只记住了两点,共生契约能在危险时救对方的命,还能心神交流。 “你愿意跟我签订吗,只要签订了共生契约,你我就是对方最重要的人,胜过妻子儿女那种。”桃血浪眼神期待看着苏雨泽,心里冷哼,想娶妻生儿子,做梦。 见苏雨泽愣住了,桃血浪故意收回双子玉佩,神情失落道:“算了,这种契约约束太大了,不仅同生共死,还共享修为,我修炼速度没你快,就不占你便宜了。” 苏雨泽见桃血浪要收回手,忙抓住他,急道:“你明知道我不会在意那种事,我只会炼丹,一点战斗力都没有,我怕哪天会连累你。” 桃血浪又笑了起来,“可我觉得是我捡了大便宜,炼丹大师在上古时期可是一师难求,你跟我签订契约,以后我就有源源不断的丹药了。我想绑住你,不想你为别人炼丹,更不想别人替代我在你心里的位置。” 苏雨泽知道自己的炼丹天赋,况且他早就对桃血浪保证过,会负责桃血浪一生的丹药。 桃血浪见苏雨泽还在犹豫,将自己精血滴到玉佩上,“我是真心想跟你签订契约的,我不想在修仙界,连个信任的人都找不到。人生有太多变化,我不想哪天为了宝物或是机缘跟你翻脸,只要签订共生契约,我们生命共享,修为共享,永远不会背叛彼此。” 苏雨泽见桃血浪滴血,都没注意听桃血浪在说什么,忙学着桃血浪的做法,将精血滴到双子玉佩上。 双子玉佩变成两道夺目的银光,一道缠绕着桃血浪,一道缠绕着苏雨泽。 同时,桃血浪和苏雨泽都能清楚感应到对方的身体情况,没人教授,冥冥中知道了共生契约的各种用法。 共生契约无法探知对方内心想法,除非对方同意。 知道这一点后,苏雨泽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 他之所以犹豫,就是害怕签订契约后,桃血浪能感知到他内心所想。 若是桃血浪知道他心里的想法,恐怕会避他如蛇蝎。 他真是卑鄙,以后桃血浪知道了真相,会不会厌恶他? 共生契约签订成功后,神殿里感知到的周儒默默吐槽,“疯了吧,两个男人签订什么共生契约,我是不是忘记告诉桃血浪这是夫妻契约了?可我怎么记得说过啊,记忆又混乱了?” 周儒摇了摇头不再去想,共生契约是他为了讨好桃血浪,从密库好不容易找出来的。 他隐约记得,那是师尊送给他,让他未来找仙侣用的。 桃血浪却看中了共享生命和修为这两点。 他到底告没告诉桃血浪,共生契约不是随便能签订成功的,必须互相爱慕才能签订成功,而且签订成功后,会越来越在乎对方。 周儒脸色古怪起来,共生契约已经签订成功,这证明苏雨泽和桃血浪心有对方? 难道是他弄错了,兄弟情也可以签订共生契约? 他记忆出问题太久了,弄错了也情有可原。 只希望桃血浪和苏雨泽到了修仙界,知道共生契约是夫妻契约时,不会来找他算账。 桃血浪仔细叮嘱苏雨泽,共生契约是他们的杀手锏,不管多信任的人都不能说,因为谁也不知道大家到了修仙界,是不是还会像现在这样关系好。 离司空晏渡劫过去了两个月,天道处于爆发毁灭的极端,每天不是大雨就是打雷,还有不少国家出现了地震。 死伤无数,遍地哀鸿。 因为桂真伤势没有恢复,柳太妃带着他赶路浪费了不少时间,回到皇城后,随意找了城外一处落塌之地。 椅子都没坐热,就被司空晏找上门来了。 司空晏身影非常突兀出现在屋里,柳太妃神情凝重拦在桂真面前,“我有重要的事要见秦心月。” 司空晏想要一剑杀了柳太妃,他从来不是话多的人,知道言多必失。 桂真脸色苍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轻咳出声,“司空大人,事关绿英,你若杀了我们,秦心月一定会记恨你的,来之前我已经安排好,如果一天内没有我的消息,那个人也会死,等秦心月知道真相后,一定不会原谅你,她多看重绿英,你是清楚的。” 司空晏皱了皱眉,有些后悔没有一瞬间杀了柳太妃和桂真。 事关秦心月,司空晏传信给无相,让他进洞天福地通知秦心月。 司空晏眼神冰冷望着桂真,“你知道骗我的下场。” 桂真脸色惨白笑了笑,“司空大人知道我的,我不喜欢弄虚作假,大人已经突破金丹,我也没胆子在大人面前弄虚作假。” 无相把信传给秦月时,秦月皱了皱眉,“桂真要见我,还说事关绿英?” 可绿英已经死了。 最后,秦月还是离开洞天福地,去了城外见桂真。 收到消息的苏雨泽和桃血浪也跟去凑热闹了,只剩下皇甫彦明在洞天福地研究阵法。 秦月还没到城外时,便被来看热闹的苏雨泽和桃血浪追上了。 周儒已经跟秦月吐槽好几次,说苏雨泽和桃血浪太贪心,将丹阁的丹方全都拓印下来了,完全一副土匪模样。 当时秦月笑了笑没说话,不仅苏雨泽和桃血浪在为去修仙界做准备,她也做了不少准备,周儒宝库内的宝物,已经被她搜刮差不多了。 她选择相信皇甫彦明,如果期限到了皇甫彦明开启不了传送阵,她也不会坐以待毙。 秦心月想要吞噬她,她会让秦心月知道,吞噬她要付出多惨痛的代价。 “你们两个怎么舍得出来了,丹方都拓印差不多了?” 秦月看着苏雨泽笑了笑。 苏雨泽不太自然摸了摸头发,“玉简太多,再给我三个月也拓印不完,不过够用了,太贪心可不好。” 不知道修仙界是什么变化,他拓印的丹方还值不值钱。 秦月看见眼前偏避又简陋的房屋,问司空晏,“柳太妃和桂真,就一直住在这里?” 司空晏摇了摇头,双手环胸站在院子里,“不是,我察觉他们到了皇城,这应该是他们新找的房子。” 秦月对司空晏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视线扫过屋里神情凝重和脸色苍白的桂真,“你们叫我来,我也来了,事关绿英的什么事,可以说了。” 桂真轻咳了几声,对秦月道:“我们找到了绿英的亲人。” 话音落下,秦月嗤笑出声,一脸不可思议看着桂真,“你不会以为,拿绿英的亲人来换,就能饶过你们吧。柳太妃可是司空晏的杀母仇人,你在做什么白日梦?” 桂真眉头皱了起来,一旁柳太妃急着开口,“我知道你们打算离开,我想跟你做个交易,我把绿英的亲人交给你,你保证不伤害桂真,带他去修仙界。” 柳太妃只字不提自己,早在看见司空晏那刻,她就知道自己必死无疑。 秦月慢悠悠坐下,“有一件事你们可能不知道,绿英死了,我要她的亲人做什么,你们也看见了,天地间灵气消失,已经没有修仙者的容身之地,我们已经准备离开了,凭什么要带一个累赘。” 柳太妃神情变了变,她不知道绿英已经死了。 桂真知道眼前这人是秦月,看重绿英的是秦心月,不是秦月。 就在桂真心如死灰时,秦月突然开口,“想要我带你去修仙界,也不是不可能,我好奇你的能力,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什么灵根?” 桂真见大家都露出好奇,嘴角露出苦笑,“我的灵根很特殊,它是活的,我所有的能力都来源于小红,小红自生长着一个空间,它的能力跟空间有关,吞噬灵气含量越高的宝物,它成长越快。我撕裂空间,小红受到反噬,我现在比普通人还要弱。” 柳太妃突然插话道:“桂真实力很强,小红的能力不止是撕裂空间,修仙界肯定危险重重,你们带着桂真,他一定会帮到你们的。” 秦月没有说话,一旁苏雨泽冷哼,“还是算了吧,谁不知道桂真跟你关系匪浅,谁知道他跟我们是报恩还是为你报仇,难不成你以为,你今天能活着离开。” 柳太妃神情认真看着苏雨泽,“我跟桂真只是谈得来的知己,关系清清白白,宁香伶因我而死,我死在司空晏手里,他不会为我报仇。” 柳太妃似乎是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想为桂真在秦月等人面前讨一丝好感,朝天空发射了一个信号。 没一会,陶运出现在院外。 陶运看见司空晏,脸色没有一丝变化,问柳太妃,“事情解决了吗?” 柳太妃见大家看伏愁震惊的目光,笑道:“他叫付愁,是我无意间救下的,他一直在寻找他的妹妹,我想不用我介绍,你们也该知道他的妹妹是谁。” 陶运视线看向秦月等人,声音沙哑问道:“你们知道我妹妹,她在哪里?” 苏雨泽张了张嘴,一旁桃血浪沉声道:“你妹妹已经死了。” 再一次听见绿英的死迅,陶运还是控制不住心里的悲伤,眼泪控制不住从眼眶滴落,身上悲伤的气息,没人怀疑他是在演戏。 陶运站在原地没有说话,苏雨泽轻咳了一声,“也不算是死了,她的魂魄被收进凝魂珠,只要我们能去修仙界,就能想办法复活她。” 陶运不知道凝魂珠的事,一个闪身到了苏雨泽面前,双手激动抓住苏雨泽手臂,“你…你刚才说的是真是假,凝魂珠是什么?怎么去修仙界?” 陶运眼里迸发的光芒,让苏雨泽觉得危险又刺眼,心里生出一种感觉,他要是说刚才的话是随便说说而已,眼前这人能活活撕碎他。 桃血浪面无表情拉开陶运,“我们没有必要骗你,凝魂珠的事大家都知道,不仅你妹妹绿英能复活,司空晏的娘也可以。” 陶运激动到双手颤抖,突然抬头望着秦月,“我想要去修仙界。” 秦月毫不犹豫就想拒绝,突然听见识海深处秦心月的声音,‘留下他,他是绿英的大哥,修仙界危险重重,复活绿英需要人手。’ 秦月将拒绝的话咽了下去,这种关键时刻,她不敢激怒秦心月。 秦心月传音后就又消失了,秦月再也不信她对外界没有感知,庆幸当初皇甫彦明跟她坦白绿英死因时,秦心月是真的感知不到外界。 秦心月认可了付愁的身份,秦月没有一丝怀疑。 在秦月心里,这个世界还没有人能在秦心月面前说谎,而不被秦心月发现的。 秦月对付愁点了点头,“那你留下吧,你是什么灵根?修为低不要紧,若灵根也很普通,你拿什么复活你妹妹。” 陶运沉声道:“我是毒属性灵根。” 闻言,所有人都抬头,神情震惊看着陶运,毒属性灵根啊,这种能力简直就是天生的杀手,抢夺宝物再合适不过了。 秦月突然理解秦心月为什么要传音让她留下付愁了,毒属性灵根,如果成长起来,那将是一位凶狠无比的帮手。 再加上身份又是绿英大哥,秦心月一定会爱屋及屋的。 桂真听明白了,眼神一亮对秦月道:“你们复活绿英需要帮手,我愿意帮你们。” 秦月看了桂真一眼,“我跟你没什么生仇大恨,天道就要毁灭,那些小恩怨我不想计较,我可以带你去修仙界,但你要跟我签订主仆契约。” 话音落下,桂真脸色苍白笑了笑,“秦姑娘说笑了,签订主仆契约,我的生死就掌握在你手里,像狗一样活着,那还不如死了痛快。” 说完,桂真因为生气,弯腰很痛苦咳嗽起来。 第344章 签订元神契约 柳太妃对秦月怒目而视,“要杀就杀,侮辱人做什么。” 桂真见司空晏眼角余光瞥了柳太妃一眼,忙拉住柳太妃对司空晏道:“大人要复活你娘,也需要帮手,柳太妃跟你娘之间的恩怨,不如等你娘复生后,由你娘亲自决定?” 桂真心里打着小算盘,柳太妃复活了宁香伶,宁香伶内心再恨,也不会杀了柳太妃吧。 桂真打的算盘,在场所有人都知道。 司空晏瞥了一眼柳太妃,看向桂真,“你到是护着她,可你说的话,我不信。” 桂真脸上露出苦笑,“既然如此,大人杀了我们吧,我祝你在修仙界一路顺利,早日复活你娘。” 司空晏皱了皱眉,桂真一副要跟柳太妃同进退的样子让他很心烦。 桂真撕裂空间的能力,在修仙界一定能用上。 复活一个人,不用想也知道会很困难。 苏雨泽走近司空晏,低声道:“不如就给桂真和柳太妃一个机会,你在他们身上种下元神烙印,无论他们在天涯海角都无法逃脱你的感知,他们若敢背叛今天的承诺,到时你再杀了他们。” 听见苏雨泽的话,桂真眼神复杂望着他,他欠苏雨泽一句道歉,可他说不出口。 桃血浪见苏雨泽想帮桂真,笑道:“周儒前辈那里有元神契约,你们都不信任对方,不如签订契约吧。” 桂真没想到会柳暗花明,没多想握住柳太妃的手,“签订契约吧。” 柳太妃脸上没有高兴,甚至紧紧皱眉,“这是我的事,你没必要掺和进来,不值得。” 凭桂真撕破空间的能力,秦心月和司空晏只会求着桂真,可如果桂真插手她的事,就是桂真求着他们了。 柳太妃神情坚定松开桂真的手,对司空晏冷声道:“你杀了我吧,我一生不知杀了多少人,也早就知道自己会有被人杀的一天。死在你手里,我没有什么怨恨,只想问你一件事,皇甫桦死了吗?” 司空晏还没有回答,桂真脸色惨白站了起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能活着为什么不活,什么不值得,那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你自作主张为了做这些,又值不值得。” 柳太妃叹了叹气,“我不知道,我不想见你求着他们,复活宁香伶有多难,我们都不知道,需要多少珍贵的宝物我也不知道,修仙界的人肯定比我们厉害,一想到你有可能会死,我心里接受不了。” 冥杀这时给司空晏传音,‘听他们说话的意思,这个叫桂真的,曾经撕碎洞天福地的空间,还带着柳太妃逃跑了。’ 司空晏不知道冥杀传音的用意是什么,给苏雨泽传音,让他把当初桂真救走柳太妃的情景详细说了。 司空晏将苏雨泽告诉他的话,原封不动说给冥杀听。 冥杀听完,忍不住感概,‘我敢肯定,这个桂真也是天道即将毁灭出现的怪物,就跟你和桃血浪是一样的,他的能力绝不会那么简单,把他留下吧。至于柳太妃,一个天赋不行的魔修,到了修仙界,她会吃尽苦头的,正道人士可痛恨魔修了。’ 被冥杀说成是怪物,司空晏内心一点波动都没有。 不过冥杀说的话,他听进心里了。 柳太妃当初折磨他娘,他又怎么舍得一剑给她痛快,死太便宜柳太妃了。 他要柳太妃比他娘痛苦千倍万倍。 柳太妃和桂真还没有吵出结果,司空晏冷着声音打断他们,“别吵了,签订契约。” 说完,司空晏上前一把抓住桂真肩膀,身影一闪消失在屋里。 柳太妃紧紧咬牙,着急忙慌朝洞天福地的方向追去。 秦月等人也不紧不慢跟着去看热闹。 周儒听完司空晏的来意,去宝库把元神签约找出来给司空晏,叮嘱道:“你可要考虑好了,元神契约会收录你们双方的元神,一旦一方违约,元神契约的反噬,会随着你们修为增加而增加,无法化解。” 司空晏问周儒,“元神契约,只能签两个人吗?” 周儒理所应当点头,“当然,你还想签几个人,这种契约本就珍贵,一对一才不会出乱子,我还没有听说多方签订契约的。” 司空晏问桂真,“你愿意跟我签订契约,就如柳太妃所说,你大可不必掺和进这件事里。” 桂真轻声咳了咳,“谢大人提醒,不过我意已决,立契吧。” 司空晏用元神之力将契约写好,给桂真过目。 契约很简单,司空晏留下元神印记在桂真和柳太妃识海内,等宁香伶复活后,跟桂真和柳太妃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期间不得利用元神印记强迫陷害桂真和柳太妃。 桂真没有要补充的,在周儒的帮助下,跟司空晏签订了契约。 桂真放开识海没有阻拦,任由司空晏将元神印记留在他识海。 柳太妃赶来洞天福地时,两人契约已经签订完成,心不在焉让司空晏留下元神印记。 “我们最多还有一个月就要离开,你们最好不要离开皇城,最好就留在洞天福地里。”司空晏忽略柳太妃,对桂真说道。 桂真有意跟司空晏缓和关系,笑道:“谢大人提醒。” 司空晏离开后,苏雨泽拐了拐桃血浪胳膊,传音问他,‘司空晏真的放过柳太妃了?他什么时候这么大度了,完全不像他了。’ 桃血浪心里笑了笑,‘谁说司空晏放过柳太妃了,你等着瞧吧,柳太妃到了修仙界,绝对会吃苦头的。’ 苏雨泽暗暗吐槽,‘吃点苦头算什么,宁香伶可是被折磨得半死不活,柳太妃死一万次都不足以平息司空晏心里的怒火,我只希望到时桂真不会找司空晏报仇。’ 桃血浪拉着苏雨泽回到丹阁继续拓印丹方,桂真和柳太妃不可能是司空晏的对手。 一个人不管他实力多强,可脑子不行,他就是不行。 签约已经签订了,柳太妃望着桂真欲言又止,桂真安慰她,“别这样,若没有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早就被野兽啃食干净了。” 柳太妃心里有些后悔,她是不是错了? 她若是早些死了,就不会连累桂真。 秦月给了不少灵石给桂真,想让他快点恢复实力,毕竟谁也不知道,没有修为能不能被传送走。 皇甫佑仁拿着皇甫彦明给他的乾坤袋,暗中修炼突破了先天,出关准备找皇甫彦明道谢,从皇甫钰口中知道天道快要毁灭,大家都在准备去修仙界。 皇甫佑仁当时眉头就皱紧了,很别扭对皇甫钰道了声谢,准备去找秦月。 皇甫钰笑了笑,“经历过太多事,我早就看开了,不管以前如何,你我到底是亲兄弟,若是去往修仙界,也能有个照应。” 皇甫钰告诉皇甫佑仁天道的事,是因为皇甫彦明对皇甫佑仁很好。 皇甫彦明连他都不介意带上,又怎么会介意多带一个皇甫佑仁。 任何恩怨在去往修仙界面前,都变得无足轻重。 皇甫佑仁费了不小的力气才见到秦月,没有浪费时间,很直接询问,“可否带我一起去修仙界?” 察觉到皇甫佑仁突破到了先天,秦月点头,“我不了解传送阵,不知道到时是什么情况,更不会承诺你什么,你自己看着办。” 还有半个月,秦心月定下的期限就到了,到时皇甫彦明若开启不了传送阵,为了去修仙界,一定会吞噬她炼化洞天福地。 皇甫佑仁在洞天福地住下,知道苏雨泽和桃血浪在拓印丹方后,心生羡慕。 他知道洞天福地还有像丹阁那样的地方,可是周儒不信任他,没有对他开放神殿。 半个月的时间,一天比一天过得快,不仅秦月心神难安,周儒也忐忑不安。 他想起一件事,炼化洞天福地还需要一个条件,就是混沌珠。 秦月跟秦心月,秦月完全没有胜算,若是秦心月吞噬秦月后,混沌珠不认秦心月,那洞天福地也是不能炼化的。 周儒很紧张,冥冥中有感,他的使命就是带着这些人去往修仙界。 外面的事情,大家全都安排好,一些不太重要的事,大家也都抛在了脑后。 每个人都需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他们这些人一没成家二没子女,只有父母需要安顿。 周儒把所有人都召唤到神殿,若有所感抬头看着虚空,神情凝重道:“没有时间了,天道已经开始爆发了,洞天福地也在加速崩坏,最多三天,天道就会完全毁灭。” 冥杀幻化出身形,“皇甫彦明能不能开启传送阵,我们不能把希望赌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冥杀话音刚落,秦月眯着眼看着他,“前辈的意思,是要秦心月吞噬我炼化洞天福地吗。” 被秦月冰冷的眼神盯着,冥杀感觉到了不自在,内心暗道:‘真是见鬼了,他可是仙器,居然会忌惮秦月,又不是能炼化天罚之力的秦心月,有什么可怕的。’ 内心不满,冥杀却没说出来,对秦月笑道:“怎么会,我就是想让人去问一问皇甫彦明,问他有多少把握,总不能让我们一直等吧。” 秦月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秦心月拉进识海。 因为将天罚之力完全炼化,秦心月火红色的头发已经变成黑色,黑色的双眼又重新变成腥红色。 “时间已经到了,我为了绿英答应过你,可我必须去修仙界,只有去修仙界才能复活她。”秦心月很认真说道。 秦月嘴角扬了扬,语气凝重,“我知道,真是成也绿英,败也绿英,不过你想毫不费力吞噬我,那你可大错特错了。” 哪怕是消亡,她也要让秦心月永远记得吞噬她的痛。 可惜了,她还有话想对皇甫彦明说,看来是没机会了。 秦月双眼无神,周儒一看就知道她的元神被秦心月拉到了识海,现在身体属于无人掌控的状态。 周儒知道情况紧急,再顾不得会不会打扰到皇甫彦明,传音到阵法阁,‘秦心月将秦月拉回识海了,看样子是准备吞噬了。’ 皇甫彦明被这声音惊到,急忙喊道:“让她住手,我能开启传送阵。” 闻言,周儒异常兴奋,朝秦月大吼,“你们快住手,皇甫彦明能开启传送阵。” 识海内,秦月和秦心月闻言都是一愣。 秦心月直接将秦月丢到识海,自己掌控身体。 秦月不敢跟秦心月抢,天罚之力太诡异强大了。 秦心月睁开红色双眼的瞬间,整个洞天福地的空间都在颤抖。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阵心悸,更不敢去看秦心月的眼睛,有一种看一眼就会万劫不复的感觉。 冥杀传音给司空晏,‘秦心月的修为又精进了,上一次见她,她还控制不住天罚之力,头发是红色的,可是你现在再看现在的她,除了眼睛,没有一点异样。她对天罚之力的掌控,已经到了一种可怕的境界。’ 司空晏望着秦心月舍不得眨眼,哪怕什么话都不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的心都会变得安宁。 司空晏视线太热烈,秦心月无法忽视,扭头对司空晏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司空晏见秦心月对他点头,心里像吃了蜜糖一样,“你最近还好吧?” 一旁苏雨泽很头痛抚额,大家看司空晏的眼神也都变得很奇怪。 现在这种情况,不是问过得好不好的时候吧。 秦心月也被司空晏不按常理出牌的问候弄懵了,神情淡淡回道:“挺好的,你呢?” 秦心月发誓,她真的只是随口问一问,没指望司空晏会回答。 而且以她对司空晏的了解,就算回答,司空晏也会很简便回‘嗯’或‘不错。’ “我把皇甫桦杀了,跟桂真签订了元神契约,让他帮我复活我娘,我把胡寒和暗部留给小皇帝了,我还差人给你二哥留了信,告诉他你没死,只是去了新地世界,给了他暗部令牌,就算是小皇帝也不敢把他怎么样。”司空晏声音不急不缓说着。 其余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吐槽了,若只看司空晏和秦心月,还以为天道爆发快要毁灭是假的呢,毕竟两人神情太平静了,一点着急都没有。 秦心月想到秦文仕,对司空晏露出了笑容,“二哥的事谢谢你,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如果是以前,司空晏一定会对秦心月提出他想要的要求。 司空晏对秦心月摇了摇头,“你帮我渡劫,救了我的命,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不要再说欠我人情了。” 秦心月视线上下打量司空晏,发现司空晏话比以前多很多,脾气好像也变了。 生死关头,还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吗? 苏雨泽深吸了一口气,实在听不下去,急道:“你们两个想要叙旧,等到了修仙界再慢慢叙,现在都什么情况了,怎么还有心情聊天。” 秦心月看向周儒,“皇甫彦明说能开启传送阵,是不是骗我?” 秦心月炼化天罚之力后,对洞天福地有种感应,知道她吞噬秦月后,炼化洞天福地的时间不会超过半柱香,所以她才会不急,并且给皇甫彦明和秦月三个月时间。 天道离彻底毁灭还需要三天多,她还有时间。 周儒无法给秦心月准备答案,干脆一挥衣袖,将皇甫彦明召到了神殿。 皇甫彦明一见秦心月,神情严肃询问:“你没把月儿怎么样吧?” 秦心月慢悠悠回道:“我会不会把秦月怎么样,要取决于你能不能开启传送阵,和什么时候开启。” 如果皇甫彦明能开启传送阵,却要三天之后才能成功,那她还是会吞噬秦月。 有天罚之力,她想吞噬秦月只是一个念头的事。 只因秦月用凝神珠救了绿英,她才没有动秦月。 第345章 去往修仙界 听见秦月没事,皇甫彦明松了一口气,“虽然没有尝试过,但我有足够的把握,现在就能开启。” 秦心月不知道上古传送阵是什么概念,可周儒和冥杀知道啊。 听见皇甫彦明的话,他们的灵体状态都差点惊到崩溃。 万恶之源幻化出身形,因为身高矮小,故意飘到空中,对着冥杀叉腰,非常得意道:“我的徒弟可是阵法奇才,区区几百位真仙设置的上古传送阵而已,怎么会难倒我的徒弟。” 万恶之源故意加大几百位真仙这几个字。 冥杀和万恶之源不和已经几十万年了,冷笑道:“说大话谁不会,若等一会阵法无法开启,可别气到哭鼻子,不过你是小孩子,真哭鼻子也不会有人嘲笑你。” 万恶之源最厌恶别人嘲笑他是小孩子,冥杀说他会哭鼻子,都想扑过去咬他了。 情急时刻又及时恢复理智,冥杀现在的等阶,可是触摸到神器瓶颈的仙器。 他若扑过去,肯定会吃大亏的。 万恶之源将这笔账记在心里,盘算着以后让皇甫彦明替他报复回去。 皇甫彦明扫过在场所有人,“你们都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了吗?” 皇甫彦明视线扫过皇甫佑仁,犹豫了一会,还是对皇甫佑仁点了点头。 皇甫佑仁心里松了一口气,他真的担心皇甫彦明会永远不理会他。 还好还好,彦明气消了。 皇甫彦明看着神殿内巨大的神尊石像,沉声道:“传送阵就封印在石像体内,这是十几万年前诸多大能留给此方世界的生路,阵法里封印着修仙界的时空位置,诸多大能早就料到灵气匮乏的情况,所以运转大阵所需的灵力非常低,加上我们这里修为最高的人才金丹,最低的连先天都不是,传送过程应该会很顺利。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大家还是手牵手,防止出现意外。” 说完,皇甫彦明取出玉扇,将事先准备好的破解阵图打到石像上。 从石像体内慢慢现出一座大阵。 大阵莹光运转,气息玄奥难懂。 冥杀震惊到双眼瞪大,“居然真的开启了大阵,太不可思议了。” 万恶之源闻言,抓紧机会嘲笑回去,“知道我徒弟的厉害了吧,别说开启此阵,给我徒弟时间,他都能造出新的传送阵。” 皇甫彦明表情非常无奈瞥了自家师父一眼,没有时空坐标,没有材料,他拿什么造上古传送阵。 上古传送阵又不像一般阵法,只需要灵力和阵图就能运转。 因为时空穿梭,它需要阵基,而且是数十万的阵基。 每一件阵基都是无价之宝,想要重新造出这种规格的传送阵,无疑痴人说梦。 皇甫彦明其实很不明白,诸多大能为什么要留这么珍贵的一个阵法在这里。 万恶之源知道阵法原理,可冥杀不懂啊,不妨碍他在冥杀面前显摆。 “上古传送阵自成一个空间,大家都走到阵法中心去。” 见阵法真的开启,皇甫彦明才真正放心,对大家道。 所有人难掩激动和兴奋,再睁眼他们就会到修仙界,迎接他们的将是崭新的人生。 一直从玉简里才能了解的修仙界,马上就要出现在众人眼前,没人能不激动。 识海里,秦月能看见外面的情景,双手紧紧握成拳头,脸上全是因为皇甫彦明才有的骄傲。 这是她选的人,这是她信任的人。 皇甫彦明真的做到了,又一次救了她。 就在所有人都激动望着大阵运转时,大阵突然停滞下来。 冥杀瞬间激动起来,吼道:“什么情况,大阵为什么无法运转了,我们是不是不能去修仙界了?” 万恶之源也激动起来,对着冥杀破口大骂,“不会说话就给老子闭嘴。” 等了十几万年,如果告诉他们无法去往修仙界,他们会疯的。 万恶之源语气小心翼翼询问皇甫彦明,“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何大阵停滞运转了?” 冥杀心里很愤怒,可不敢把气发泄到皇甫彦明身上,因为开启大阵全靠皇甫彦明。 皇甫彦明看了一眼停滞不动的大阵,笑了笑,“你们不觉得眼前场景很熟悉吗,大阵若停止运转,可不会像这样停滞,而是会直接消散。” 见过司空晏渡劫的人,全都见过天道让雷劫停滞跟秦月聊天的场景。 秦心月嘴角扬了扬,站在大阵中心对着外面虚无的时空道:“我还在想,你会不会出来见我一面。” 下一瞬间,虚空响起了一道格外苍老的声音。 “你知道的,我肯定会来见你,你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让我很意外。” 秦心月脸上神情慢慢变得严肃,问道:“你能让绿英复活吗?”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秦心月,这么不客气的问话,跟秦心月说话的人真的是天道吗? “不能,真仙也休想复活一个人,因为凝神珠你才有机会复活绿英,但机会渺茫。” 秦心月冷下脸,“机会渺茫,你不相信我。” “我怎会不相信你,你可是我精心挑选的继承者。” 秦心月冷声道:“你来找我有什么要交代,赶紧说吧,你浪费力量停滞大阵,很快就会毁灭的。” “十几万年前,修仙者抛弃了我,这十几万年我心里有怨,才会寻找你做我的继承人。我不会对你交代什么,我叫住你,主要是想送给你礼物,谢谢你让我十几万年来,第一次感觉到了轻松。” 天道心里有话没说,秦心月身上的天道继承人的标志,还有秦月特殊的五行灵根,不管是哪一样都让修仙界不容。 他根本不用交代什么,因为秦心月注定与修仙界背道而驰。 他毁灭的时代,也是英雄出生的时代。 司空晏桃血浪等人,都是因为他即将毁灭才会出现的妖孽天才,这些人被他刻意培养起来,送去修仙界,算是了结他十几万年心里的怨。 天道话音落下,浓郁的金光出现,包裹住秦心月身体。 秦心月还不受控制召唤出了琉月琴,还有秦月使用的重弓。 天道苍老的声音继续响起,“你是我从万千灵魂里挑选出来的孩子,一直没有叫我失望,这两件武器,我替你们改造一下,未来好好活着。” 识海里,秦月和秦心月面对面盘坐,金光一分为二融于她们元神。 金光融合后,秦月和秦心月都心生有感。 她们一体双魂得到天道的认可,以后各自独立,谁也吞噬不了谁。 最高兴的莫过于秦月,对秦心月眨了眨眼,“我们灵魂永远一分为二,你永远无法飞升成真仙,天道眷顾你,可也防着你。” 秦心月冷冷笑了一声,“永远无法飞升成真仙,那你拭目以待,看我到底能不能成仙。” 秦心月掌控身体时,双眼已经变成黑色,金光让她彻彻底底变成天道继承人,天罚之力就像她元神的一部份,彻底与她融合为一体,元神不再有异样。 秦心月无师自通隐藏了自身修为和天罚之力的气息,她甚至敢笃定,哪怕是真仙站在她面前,她若不主动显露出天罚之力,真仙也休想察觉到。 真仙在天道面前,只是大一些壮一些的蝼蚁罢了。 秦心月气息突然消失,变成和普通筑基修为一样,让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意外,也让大家羡慕。 这可是天道赠送的礼物啊。 琉月琴被天道改造后,秦心月发现最大的变化,就是琉月琴能操控天罚之力,还是成长型灵器。 重弓被秦月感应,射出的灵力箭,威力超过她自身力量几百倍,也是成长型灵器。 冥杀和万恶之源都被琉月琴和重弓吸引。 两灵对视了一眼,破天荒没有嘲讽对方。 经过天道改造的灵器,只要成长起来,必定会成为撼动修仙界的存在。 两灵此时心有灵犀,惹谁也别招惹秦月和秦心月,受天道眷顾的幸运儿,谁招惹谁死。 以前他们还感叹,司空晏是天道的私生子,如今看来,秦月和秦心月分明是天道的亲生子。 秦心月一挥手,将琉月琴和重弓收了起来,问天道,“你要消失了吗?” 过了一会,天道苍老的声音在叹气,“罢了,等这一天等了十几万年,我再送你们一程。” 天道话音还未落下,传送阵突然疯狂运转起来。 身处阵中的人,急忙拉住身边的人,没一会就被时空乱流冲撞。 因为不知道传送到修仙界会需要多少时间,大家都有提前吃过辟谷丹。 辟谷丹是苏雨泽新炼的丹药,吃一粒可一个月不进食。 身处大阵中心,周围时空皆是虚无,所有人都不敢松开身边人的手,生怕遇到时空乱流被撞出阵法。 若是掉到虚无的时空里,绝不可能存活。 “还有多久才传送结束,我感觉不到时间,可肚子有些饿了,辟谷丹能让一个月不进食,我们已经传送一个月了吗?”苏雨泽声音苦涩,他右边拉着桃血浪,左边拉着司空晏。 司空晏拉着秦心月,沉声道:“我好像也饿了。” 秦心月拉着皇甫彦明,附和道:“我也有点,传送太无聊,我回识海了。” 说完,秦心月就把秦月换了出来。 拉住皇甫彦明的皇甫佑仁感叹,“感觉不到时间流逝,看不到光亮,若不是能听见大家的声音,我怕是要疯。” 拉住皇甫佑仁的皇甫钰点头道:“还好我们事先做了准备,不仅吃了辟谷丹,还准备了不少放在乾坤袋里,不然饿都饿死了。” 皇甫钰身边的无相叹气道:“万幸乾坤袋还能用,不然真的要走上绝路了。” 拉住无相手臂的桂真,犹豫了一会才道:“我不知道说什么,就不说了。” 拉住桂真的柳太妃也开口道:“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拉着柳太妃的陶运,声音沙哑道:“我们先吃一颗辟谷丹吧,等到下一次饿了再吃,这样就能计时了,谁也不知道传送还需要多久。” 因为看不见,苏雨泽提议每隔一段时间,大家轮流说话,这样内心安定就不会慌乱。 大家都同意陶运的话,手拉手服了辟谷丹。 桃血浪声音低沉,充满了向往,“你们想一想,修仙界会是什么样?” 苏雨泽非常激动接话,“我们会被传送到什么地方,会不会遇到危险啊?” 皇甫彦明声音平静,“不要乌鸦嘴,就算遇到危险我们也不用怕,我们大家同心协力,战斗力可不低。” 司空晏手中的仙器,还有强悍的雷属性灵力。 桃血浪诡异又凶残的神界魔气,再加上桂真已经恢复的实力,别提还有秦月和秦心月,想把他们杀死,化神出手都够悬。 秦心月没有炼化洞天福地,周儒依旧跟着她,被带上一起离开。 万恶之源和冥杀都老老实实待在本体里,想要在阵法里幻化身形,浪费灵力不说,还会受到时空乱流的冲撞。 虚无时空对灵体非常不友好,他们出来承受的压力是司空晏等人承受的几百倍,还是安安静静待在本体,摩拳擦掌等着回归修仙界,然后找老朋友们叙叙旧。 万恶之源发誓,这一回,他绝不会再成为正义的化身。 冥杀也暗中做决定,他一定要将当初的敌人全都斩杀干净,哪怕是敌人留下的血脉也要彻底清除。 十几万年,暗无天日的封印,他可记仇了呢。 周儒很茫然,洞天福地崩坏严重,如今连打开都费劲,加上他记忆受损,不知道以后该往哪里去。 秦心月和秦月不可能合二为一,他也不可能被别人认主。 传送阵开启前他心神不宁焦躁不安,开启后就像完全人生目标,对未来再没有一点期待。 他成为洞天福地的传承,洞天福地崩坏对他元神造成极大伤害,哪怕有朝一日洞天福地能恢复,他的记忆也恢复不了。 他只记得他的名字,记不清他的门派,记不清师尊叫什么,记不清自己的任务是什么。 他只能以灵体的模样出现,永远无法拥有身体。 秦月掌控身体后,感应到了周儒低落的情绪,传音道:‘师兄,能去修仙界,大家都很激动高兴,你不开心吗?’ 周儒愣了愣,最后实话实说,‘没有不开心,只是觉得我的未来没有意义,我是个没有以前的人,甚至都不能再称作是人。’ ‘可是师兄有未来啊,没有以前又有什么关系,就当是重生一回不好吗。为了自己,再活一回。’秦月笑着安慰。 周儒愣了愣,没有回应秦月。 重生一回,可他连身体都没有,要做为传承重生吗? 猜到周儒的想法,秦月继续开解,‘修仙界一定有让师兄变成人的方法,师兄不要灰心。’ 周儒冥冥中知道,他变成人只有一个方法,就是洞天福地拥有主人,完成使命。 可洞天福地的主人必须是混沌珠的主人,混沌珠已经跟秦月融合,他想拥有身体,秦月和秦心月就必须死一个。 周儒心里长长叹气,‘我就跟着你吧,你和秦心月受天道眷顾,气运更是逆天,说不定能帮我找到以前的记忆。’ 至于变成人这件事,他已经放弃了。 得不到的才是最珍贵的,或许是因为这样,周儒对他失去的记忆异常执着。 想要知道他以前是个什么的人,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更想知道他明明是个人,为何会成为洞天福地的传承。 “辟谷丹都吃了五颗了,我乾坤袋里只剩下最后一颗,我存的食物又不多,我们不会被饿死吧?”皇甫钰紧紧皱眉,长长叹气。 庆幸他们都是修仙者,不然长期处于黑暗中,他们的眼睛早就出问题了。 第346章 从落后大陆来的贫民 谁也不知道传送到修仙界还需要多少时间,如果辟谷丹吃完,乾坤袋里的食物最多能坚持一个月,没有食物,大家只能等死。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谁也不知道传送还需要多久才结束,若是要传送三五几年,那我们只能等死了。”桃血浪情绪非常低沉。 皇甫彦明叹气,“我能感觉到,天道加持过传送阵,不然我们速度还会更慢,我修为太低,感应不到时空位置离我们现在多远,推算不出还需要多久时间,大家先省着吃用吧。” 柳太妃一脸欲言又止,吃辟谷丹他们可以不用排泄,可吃五谷杂粮,他们排泄怎么办? 前路未明,所有人心里都像压着一块巨石,没了最初激动兴奋的情绪。 可没有人后悔。 又一阵时空乱流过去,大家把苏雨泽准备的辟谷丹吃完了,他们已经传送六个多月了。 苏雨泽叹气,“早知道会传送那么久,我该多准备一些辟谷丹的,我以为传送就是一眨眼的事,已经万无一失准备好几颗辟谷丹,没想到还是出了意外。” 桃血浪沉声道:“更糟糕的是,洞天福地崩坏严重,别说进去炼丹了,连从里面取东西都不行,不然凭借里面的土地,再传送十年也不惧。” 苏雨泽盘坐在大阵内,头有力无力靠在桃血浪肩膀上,小声问他:“你说,我们真的会死在大阵内吗?我们死了,大阵会停止运转吗,若不会停止,会把我们的尸体传去修仙界吗?” 桃血浪察觉到苏雨泽心神不宁,轻声安慰,“别瞎想,我们都是受天道眷顾的人,怎么会死在大阵中,一定不会出事的,天道毁灭前还费力加速大阵,如果我们注定要死,天道何必浪费力气。” 闻言,苏雨泽坐直了身体,有了一些精神。 是啊,天道在他们临走前,用功德金光强化了琉月琴和重弓。 天道无所不能,如果他们注定要死在虚无的时空里,又怎会浪费精力强化武器。 “诸位,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传送阵加快速度。” 皇甫彦明突然出声,所有人都来了精神。 没有耽搁,皇甫彦明语气认真沉声道:“传送阵核心运转灵力甚少,虽然减少灵力的消耗,可也增加了传送的时间,我们可以将自身灵力输送到阵法核心,人为推动阵法加速。” 这个想法,皇甫彦明从服用第二颗辟谷丹就在心里开始验证了。 如果是别人,别说往阵法核心输送灵力,能找到核心都是天纵奇才。 司空晏当机立断,“就按皇甫彦明说的做,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除了修魔的柳太妃,还有修为不到先天的陶运和皇甫钰,其余人都小心翼翼跟着皇甫彦明灵力指引,往传送阵核心输送灵力。 特别是有金丹修为的司空晏,他一人输送的灵力就比在场所有人都多。 到最后,所有人都不敢藏私,将收藏的灵石全都拿出来,还有含灵气高的灵药也拿了出来。 苏雨泽炼制的恢复灵力的丹药,更是被司空晏像嗑糖豆一样。 大家饿着肚子又坚持了大半月,时空乱流减少了,虚无的时空也有光亮渗进。 看见一缕光线时,苏雨泽激动到双手颤抖,瘦到变形的脸,双眼显得格外大。 “都准备好,传送阵快要消散了,这说明我们已经到修仙界了。”皇甫彦明说完心中石头终于放下,再也不用担心会被饿死在大阵。 大家站直身体,依旧手拉着手,期待着一睹修仙界的真容。 一阵亮眼的光芒出现,秦月等人凭空出现在一个广场内,睁眼看见周围人来人往,大家脸上都有些懵。 “喂,问你们话呢,你们是从哪个大陆传送过来的,修为最高才金丹吗?只传送了这几个人,你们大陆是有多穷啊。” 正茫然呢,一个穿着一看就价值不凡的白色衣袍,指间佩戴乾坤戒的年轻人走到秦月等人面前。 秦月等人回神,见那人跟司空晏说话,都沉默了下来。 司空晏不是话多的人,又因为初来乍到警惕心重,沉声道:“我们来自璃晨大陆。” 璃晨,正是皇室的国号。 问司空晏的仙门弟子皱了皱眉,小声嘀咕,“什么璃晨大陆,听都没听过,你们既然传送到这里,可知道情况?” 司空晏没有说话,一旁苏雨泽插话道:“这里不是修仙界吗?” 仙门弟子眉头皱得更紧了,“你们大陆以前有传送人过来吗?如果有,我会帮你们联系。” 司空晏摇了摇头,“我们是第一批传送过来的人,传送阵也已经毁了。” 仙门弟子忙去阵法中心查看,“阵法的确是毁了,这种不入流的传送阵,多是一次性的。你们叫什么名字,我把身份玉牌给你们,你们运气不错,万仙门一年后要来此收徒,若能被万仙门看上,那可是真正的飞黄腾达。” 司空晏他们忙跟着那仙门弟子,大多数都在听仙门弟子说法,期间没有谁也没有多言一个字。 哪怕是傻子,此时也该意料到了。 这座广阔无边的广场,那些不停闪光的阵法,都是传送阵。 不少穿着白衣的仙门弟子,在这些阵法中往来,负责指引这些从别的大陆传送到这里的人。 司空晏等人被安排到了一个小院子里,负责引路的仙门弟子还给了他们一个小册子,问司空晏要一块下品灵石。 司空晏脸色瞬间难看起来,来的路上,他们为了加快传送阵的速度,不仅灵石用的一干二净,连灵药丹药也全都用尽。 乾坤袋里装着的,大多都是衣服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至于苏雨泽拓印的丹方,在没搞清楚局势前,肯定不会拿出来。 那引路弟子见司空晏脸色变了变,小声骂了句,“真穷,那么多人连块下品灵石都没有,算了,我不跟你们浪费时间了,注意事项册子里都写着。” 引路弟子离开后,司空晏让所有人都进院子里,然后皇甫彦明布下隔音阵。 “这就是修仙界,的确是厉害,负责登记的弟子都是金丹修为,引路弟子也是筑基修为,先天修为的,居然一个都没见到。”秦月轻声感叹。 司空晏一目十行看完手中册子,将它递给秦月,“这里是万仙门设立的一个传送中转地点,无数大陆被修仙界合拢吞并,形成现在的修仙界,一些危险秘境哪怕是真仙都不敢乱闯。” 万仙门,在修仙界内连三流门派都算不上。 可这样一个仙门,有数万个国家附庸它,门中修为最高的太上长老是渡劫期,内门弟子数以百万计,外门弟子数以千万计。 册子上面讲解非常详细,连修为,丹药,阵法,全都有所讲解。 修为分先天,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分神,大乘,渡劫,真仙,至于真仙之上是什么,他们还不够格知道。 阵法分五个大等级,每个大等级又分为十个小阶,如一阶法阵,二阶法阵…… 法阵,需要先天或筑基修为才能施展。 灵阵,需要金丹或元婴修为才能施展。 仙阵,需要化神或分神修为才能施展。 神阵,需要大乘或渡劫修为才能施展。 上古尊阵,需要真仙修为才能施展。 知道阵法等阶划分后,皇甫彦明便知道他们所用的上古传送阵,是十阶上古尊阵,只有真仙修为的人才能建立。 幸亏阵法没有损坏,只是简单开启而已。 不然皇甫彦明就是磨光脑袋,也别想开启阵法来修仙界。 武器也分六个等级,每个等阶又有上品,中品,下品之分。 凡器是等级最低的,之后是法器,灵器,仙器,神器,上古尊器。 丹药等级和阵法很像,也分为五个大等级,每个大等级又分为十品。 苏雨泽炼制的回灵丹,在修仙界就是三品法丹。 炼制丹药也需要修为要求,修为要求跟阵法一样。 大家把册子都看了一遍,柳太妃悄悄握紧了遮掩气息的玉佩,她刚才就观察了一圈,广场里人来人往里,没有一个魔修。 册子最下面写着,修仙者与修魔者势不两立。 如果不是她小心警惕,一直隐藏魔气,怕是在广场就被人杀死了。 柳太妃还是担心,她用来遮掩气息的玉佩,连法器都不是,骗骗筑基期修为的人还好。 如果刚才负责登记的仙门弟子有心细查,也是骗不过去的。 桂真像察觉到柳太妃的不安,握住柳太妃的手,往她体内输送了一些特殊灵力,将柳太妃身上的魔气完全遮掩。 桂真的动作,大家都有看在眼里。 苏雨泽和桃血浪对视一眼,两人利用共生契约交流,‘修仙界果然容不下魔修,柳太妃日子苦了。’ 桃血浪笑了笑没说话,司空晏不是心善的人,又怎么会放过柳太妃。 秦月看向无相,问他,“前辈有什么打算?” 无相知道秦月是想问他,是要跟他们一起还是独自去闯荡。 皇甫钰拉了拉无相衣服,“师父,我们对修仙界一点都不熟悉,大家在一起还能有个照应。” 在皇甫钰看来,无相独来独往,性格有些孤。 说不定,真会选择独闯修仙界。 无相对皇甫钰笑了笑,“我只是领你入门而已,担不起你一声师父,修行不计世俗,以后我们已经还是以朋友相称,彦明也是一样。” 皇甫钰犹豫后点了点头,“恭敬不如从命了。” 无相又看向秦月,“我没地方可去,秦姑娘若不嫌我没用,我愿意助姑娘一臂之力。” 秦月笑容灿烂,无相知道秦心月要复活绿英,自然知道秦心月会不折手段抢到各种复活用的宝物,无相知道天道的事,如果不能成为她的人,那就只能成为死人。 秦月脸色突然严肃起来,柔声道:“修仙界的天道可没有出问题,若你们中谁想离开,我不会阻拦,但你们要对天道立誓,不能对任何人泄露来修仙界之前的事。” 察觉到秦月话里的威胁,陶运第一个发誓,“我今日对天道立誓,如果对别人泄露半字来修仙界之前的事,愿神魂俱灭,万劫不复。” 皇甫彦明笑看了秦月一眼,也跟着发了誓。 苏雨泽和桃血浪也发了誓。 发誓对大家都好,谁叫他们来历强大,多多少少都受过天道眷顾,足以惹人眼红了。 皇甫钰和无相不敢不发誓,秦月的言外之意,他们听懂了。 不会阻拦他们离开,只会杀了他们而已。 秦月也发下誓言,算是对司空晏有个交代。 所有人都立下誓言后,大家一致决定,他们只是从偏远大陆来修仙界长见识的人,不是受天道眷顾,更不是开启上古尊阵传送而来的。 桃血浪的神界魔气,司空晏的杀属性灵力,还有秦心月的天罚之力,这些都是大家一致决定隐瞒的。 像皇甫彦明逆天的阵法天赋,还有苏雨泽绝佳的炼丹天赋,两人没打算全部隐藏,决定显露一部份出来,去万仙门长长见识。 大家商量后,都同意加入万仙门,只有桂真有些犹豫,担心柳太妃魔修的身份会被人发现。 不过桂真还是决定去万仙门,对外说柳太妃是他的妹妹,灵根天赋不好,最多就能突破筑基。 经过洗漱后,大家都有一种身上轻松许多的感觉。 传送阵里,灵力要省着用,没人浪费灵力清污除尘,所以他们的模样才会那么狼狈,被人当成从偏远大陆来的贪民。 皇甫彦明撤了隔音阵,笑着在外面走了一圈,打听到不少消息。 他们身处万仙门管辖下的一个国家,这里正是国都。 住在这里的人,哪怕是婴儿都有先天修为,筑基更是遍地可见,金丹少了些但也不少,元婴很少见却也能见到。 不过不能修仙的普通人还是占多数,不过普通人在修仙者面前极没地位。 修仙者杀了普通人,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都不会有人来问责。 修仙者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掌控着生杀大权的神明。 不过大多数的人都不敢在国都杀人,因为能住在国都的普通人,身后家族必定有修仙者。 用了一天的时间,司空晏他们把消息打听的差不多。 修仙界顶级势力有很多,灵神殿,阵法神殿,丹阁神殿,佣兵神殿,炼器神殿,驭兽神殿…… 这些势力的分殿,每一座大城内皆可瞧见,暗地或许争斗不断,但表面和睦。 修仙界最大的势力叫修仙联盟,是所有顶级门派势力组成的联盟。 每一个顶级势力,里面都有真仙坐镇,而且不止一位。 只有数量超过十位真仙,才能算是顶级势力。 第二天,秦月等人被人赶出了那个小院。 赶走他们的人一脸嫌恶,一边挥袖像遇到脏东西一样,骂道:“一群穷鬼,连一颗中品灵石的租金都交不起,还想住独院,睡大街去吧。” 苏雨泽气不过挽起袖子想骂人,被司空晏一个眼神制止。 “呸,跟你们多说一句话都会脏了我的身份。”那人一脸愤怒,说完立马关掉院门,一副担心司空晏会暴起杀他的模样。 大街上人来人往,苏雨泽苦着脸,“连落脚之地都没了,我们去哪里?不会真的睡大街吧?” 没有灵石寸步难行,这个道理,苏雨泽是彻底懂了。 司空晏看向城外的山脉,是这里出名的落日山脉,无边无际的地界将无数国家牵连在一起,里面灵药灵兽无数,养活了无数佣兵。 “我们去落日山脉抓灵兽,我看了,金丹期的灵兽还是能卖些灵石的。”司空晏沉声道。 皇甫钰叹气道:“可山脉入口有各方势力的人把守,我们不是门派弟子,更不是哪方势力的人,无法进入山脉啊。” 每天都有人在落日山脉获得大机缘,那些势力把守入口,就是为了争抢落日山脉的资源。 第347章 成立佣兵队 “成立佣兵队。”皇甫彦明望着司空晏笑了笑。 司空晏点了点头,“佣兵神殿对佣兵队管理松散,只要有金丹期修为的人做队长,就能成立佣兵队。我们想赚灵石,必须成立佣兵队。” 苏雨泽坚决拥护司空晏的决定,非常赞同成立佣兵队,最满意的是司空晏当队长。 皇甫彦明撇了撇嘴,他也想当队长,可他修为只是筑基。 一行人来到佣兵分殿,见大殿内写的字,几人差点吐血。 因为那些字,他们有一半不认识。 万万没想到,来修仙界面对的最大难堪,不是因为穷,而是因为不识字。 司空晏脸红了红,对正一脸不耐看着他们的工作人员满含歉意道:“这位大人,我们来自落后的大陆,昨天刚传送到的,不认识这上面的字。” 被称为大人的大汉,脸色稍稍缓和,粗声粗气道:“把你们的身份玉牌拿出来。” 司空晏等人赶紧拿出自己的玉牌,大汉看了看司空晏,“你确定要成立佣兵队,你虽然有金丹修为,可你队伍只有两个筑基,其余全是先天,甚至有一个还是普通人。” 司空晏故意叹了叹气,“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如果我不愿带着他们,他们就没有活路了。” 大汉见司空晏有情有义,帮司空晏把名单填上,给司空晏等人换上佣兵神殿的特有身份玉牌。 “我们佣兵神殿的身份玉牌,从现在起录入修仙联盟,你们可以用玉牌交易,但也要小心,一旦你们犯了事,玉牌会红名警告,被记红名的身份玉牌,里面的灵石点数可以被抢夺。” 司空晏收回身份玉牌,在大汉的叮嘱下滴血认主,玉牌显现出半透明的书页。 姓名:司空晏(璃晨佣兵队队长) 年龄:26岁 灵根:雷属性 修为:金丹初期 来历:璃晨大陆(落后偏远) 灵石点数:0(1块下品灵石为1灵石点数) 大汉指着半透明书页告诉司空晏,“身份玉牌是证明你们身份的唯一物品,认主后不易损毁,就算不小心被毁也别担心,花灵石可到各个顶级势力分殿补办。身份玉牌最好不要给别人看,它会记录你们的交易,一旦你们的名字变成红名,就会失去修仙联盟的庇护,谁都可以杀你们。不过也别太担心,身份玉牌只能记录一些表面的事,只有你们主动使用,才会记录过程,你们用的身份玉牌是最低级的,等你们以后加入门派,可以在门派内升级。” 司空晏将身份玉牌收了起来,问大汉,“敢问大人,犯了何事会被记红名?” 大汉笑了笑,“这个没有硬规定,主要看你们的身份和实力,记住不要得罪不能得罪的人。” 司空晏带着众人离开后,大汉身边一位年轻人问他,“成立佣兵还需缴十块下品灵石呢,你怎么没问他们要?” 大汉叹了叹气,“算了,都不容易,他金丹修为完全可以找个小家族当客卿,日子绝对会比现在轻松,可他没有放弃同伴,十块下品灵石而已,我少出去吃一顿就行了。” 司空晏没有走远,听见了那大汉的话,知道那青年是故意询问,大汉也在装腔做势,就是想让他知道这件事,好领了这份人情。 若他不是金丹,司空晏敢笃定,那个大汉绝不会好心帮忙。 司空晏嘴角扬了扬,修仙界,果然没有人是善茬。 出了国都城门,秦月等人才拿出身份玉牌查看。 苏雨泽看完感概,“真神奇啊,修仙界也太强大了,这得多强大的法阵,才能将这么多的身份玉牌记录在案啊。” 皇甫彦明笑了笑,“上古尊阵呗。” 苏雨泽朝皇甫彦明笑了笑,没下皇甫彦明的面子,叹气道:“果然是如履薄冰,不管在哪里,都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我可不想哪天被人盯上,莫名其妙变成红色被人追杀,以后大家都谨慎些。” 因为是最低级的佣兵队,每天成立数量近千,死亡也近千,没有仔细检查修为,柳太妃顺利蒙混过关。 司空晏等人顺利进入落日山脉,进入后才知道,出来要缴纳一千灵石点数,死了就不用缴。 一开始,司空晏等人还能碰到几个人,走了小半天,周围全是荒野山林,别说人影了,连鬼影都找不着。 司空晏故意释放出金丹威压,没多久就找到一只筑基期修为的野猪。 “等一会付愁和皇甫钰多吃一点,争取突破先天。这里灵气浓郁,不用灵石辅助,不出半个月,你们应该都能突破筑基,只可惜我们修炼的都是普通功法。” 皇甫彦明坐在巨石上,对付愁和皇甫钰笑道。 桃血浪若有所思看了皇甫彦明一眼,故意漫不经心道:“若我们修炼顶级功法,此时怕是已经成为别人菜板上的肉。” 皇甫彦明对桃血浪笑了笑,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什么。 察觉到桃血浪对皇甫彦明的针对,苏雨泽悄悄问他,‘你怎么了,怎么挤对皇甫彦明,他惹你不开心了?’ 桃血浪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用心神沟通苏雨泽,‘你看不出来吗,皇甫彦明在拉拢皇甫钰和付愁,无相跟他有过师徒缘份,肯定是站在他那边的,皇甫佑仁跟皇甫彦明是兄亲,肯定也是帮着他的。’ 苏雨泽心里大骂皇甫彦明,‘那个阴险的狗东西,司空晏身边只有我们,这是想孤立我们不成?’ 桃血浪实话实说,‘不知道,不过秦心月和司空晏想复活绿英和宁香伶,两人目的一致,在得到确切的复活之法后,我们肯定不会分开。不仅是秦月,司空晏也不会让我们中间任何一人离开,哪怕对天道立过誓言。’ 苏雨泽从来没想过离开,他早就决定要帮司空晏复活宁香伶。 看着皇甫彦明态度亲和跟无相付愁交流,苏雨泽心里很愤怒,可又什么也没说,司空晏的性格他知道,要他放低姿态去拉拢人,绝无那种可能。 桃血浪和苏雨泽利用共生契约心神沟通,没有灵气波动,瞒过在场所有人。 晚上的时候,苏雨泽刚把野猪烤好,十几个人突然出现把他们包围住了。 苏雨泽急忙站了起来,神情严肃望着来人。 “一群穷鬼,他们身上有什么油水可捞。”领头的肌肉大汉,眼神凶狠扫过司空晏等人,看见秦月时,一双眼眯了眯。 “老大,那个小娘们长得不错,抓回去给老大您暖暖脚。” 肌肉大汉大笑着点头,抽出大刀指着司空晏,“把乾坤袋都取下来,最低级的乾坤袋也能卖几百下品灵石,这一趟也不算亏。” 在肌肉大汉看来,这里的主力就是司空晏。 金丹初期,他一刀就能砍死两个,他可是元婴初期。 早在肌肉大汉看上秦月时,司空晏心里就动了杀意。 皇甫彦明不声不响结阵,将方圆千米全都屏蔽。 司空晏正要取出冥杀时,秦月笑容甜美走了出来,问肌肉大汉,“是你要拿我暖脚?” 苏雨泽浑身一抖,每回秦月这样笑时,都不会有好事发生。 况且,没人比他更清楚,秦月的血是冷的。 她和秦心月一样,都没有心。 肌肉大汉见秦月一点不怕他,露出一丝感兴趣的笑,还没来得及点头,就被秦月一脚踢飞了。 肌肉大汉被秦月一脚踢爆心脏,死时满脸震惊。 元婴初期被筑基期一脚踢死,谁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可事情就发生在眼前,没人敢不信。 秦月眼神冷漠看向面前站着的人,柔声道:“给他们一个痛快,不要弄出其它的声响。” 这里是修仙界,就算有皇甫彦明的屏蔽大阵,可谁又能保证不会被人发现。 几个呼吸的时间,所有人都死了,全被桂真吞噬干净。 那些人乾坤袋里的灵石和宝物,秦月等人一件没取,就怕有东西被做过手脚,全让桂真丹田内的小红吞噬了。 小红能力奇特,不管是乾坤袋还是尸体,在自成空间的黑洞里,全都被转化成灵力,变成它的养料。 第一晚非常平静度过了。 落日山脉的外围没什么灵药灵兽,想要赚灵石,必须往山脉深处走。 司空晏和秦月考虑到付愁和皇甫钰没有突破先天,最后决定就在山脉外围修炼,等苏雨泽他们突破筑基再去山脉深处。 复活宁香伶的事不能着急,司空晏和秦心月非常有默契,选择先提升实力。 那天晚上,秦月和司空晏商量了,司空晏以后以雷灵力对敌,除非生死关头,不然不能暴露冥杀和杀属性灵气。 秦月对外宣称是体修,苏雨泽是丹修,皇甫彦明是阵法师。 桃血浪对外显露冰系灵力,跟司空晏一样,不到生死关头,不能暴露神界魔气。 至于无相和皇甫佑仁,可以不用遮掩实力。 半个月不到,付愁和皇甫钰突破到了先天,苏雨泽和桃血浪突破到了筑基期。 半个月刚过,皇甫佑仁也突破到了筑基。 又过了半个月,付愁和皇甫钰也突破到了筑基。 苏雨泽忍不住感概,“不知道为什么,突破筑基感觉好顺利,心魔劫跟玩似的,一点难度都没有。” 皇甫钰不停点头,“我之前一直无法突破先天,可到了这里,突破先天和筑基,没有一点难度。” 皇甫佑仁眼神激动起来,“照这样下去,我们岂不是能轻易突破金丹,甚至是元婴?” 周儒从洞天福地幻化出来,坐到秦月身旁,“你们简直异想天开,你们之所以感觉突破轻松,那是因为天道将你们公平对待。” 万恶之源也幻化出来,补充道:“在原先的世界,天道快要毁灭,他必须盯着你们,增加到你们身上的压力何止千万倍。可在这里,天道对万物一视同仁,在他眼里,不管你们拥有什么机缘,都只是普通修仙者,你们灵根都是天赋极好的天灵根,突破速度能不快吗。” 冥杀挨着司空晏坐下,冷哼了一声,“你们这点修为,在天道面前连蝼蚁都算不上,还不够资格让天道特殊对待你们,等你们哪天让天道特殊对待,那恭喜你们,你们完了。” 周儒笑了笑,秦心月等人跟天道对上是迟早的事,“筑基期是修仙入门的门槛,只有跨入门槛才能称为修仙者。突破金丹需要经历雷劫,突破难度是突破筑基的几百倍,数万个筑基期才能突破一个金丹,数十万个金丹才能突破一个元婴,你们以为修行那么简单吗。” 周儒担心秦月一脚踢死元婴期,会让众人生出优越感,犹豫许久还是决定出来泼他们冷水。 修行路上必须小心谨慎,天赋绝佳的天才,每年陨落不计其数。 修行最重要的不是天赋,也不是努力,而是运气。 秦月等人无疑是有逆天气运的,可那是在原先的世界里,这个世界的天道不会厚待他们。 皇甫佑仁变得沉默,突破筑基才算踏入修仙门槛,他高兴个什么。 司空晏发现,苏雨泽他们突破筑基后,身份玉牌的修为等级也自动更新成筑基初期。 “既然大家都突破到了筑基,明日就往山脉深处里走。” 司空晏说完视线扫过柳太妃,桂真忙道:“队长放心,我会保护好她,不会添乱。” 柳太妃是魔修,不能在这里修炼,不能修炼就无法突破。 司空晏本就恨柳太妃,又怎么会为柳太妃着想,不对她痛下杀手,就已经算仁慈了。 柳太妃站在桂真身边,她能感觉到所有人对她的排斥,可她不恨,谁叫她年轻时做错了事,说实话,司空晏同意她跟来修仙界,是她万万想不到的。 她的命是桂真用自由换来的,她不能辜负桂真。 可继续留在这里,她无法变强。 她是魔修,灵根又是天赋极低的四灵根,想要突破筑基都困难,更别提金丹了。 柳太妃内心不甘,桂真付出自由带她来修仙界,她不想做废物,更不想成为桂真的拖累。 “都小心点,前面有动静。”司空晏听见打斗声,立马出声警示。 司空晏不想惹事,他们运气不错,找到了一株千年万品红,这种灵药在市场上能卖上千块上品灵石。 一块上品灵石能换一百块中品灵石,一块中品灵石能换一百块下品灵石。 只要将千年万品红带回佣兵分殿,他们就能松一口气。 所以没必要冒险掺和别人的争抢中。 司空晏不想惹麻烦,可麻烦自动招惹上他。 一位全身是血,容貌俊秀的青衣公子,抱着一团雪白朝司空晏靠近,气喘吁吁道:“这位道友,不知可否出手相助,这只灵雪狐,我愿分一半给你。” 应殊然瞧见司空晏第一眼,就感觉到了浓浓的威胁感。 他心里有强烈的直觉,眼前这位公子怕是一招就能杀了他。 从小到大,这种直觉非常准,救过他无数次了。 司空晏对应殊然抱拳,“道友,我只有金丹期修为,怕是帮不上什么忙。” 应殊然故意拖延时间,等到青衣门的人将他包围了,才一脸歉意对司空晏道:“道友,是我连累你了,如果此次我能侥幸不死,一定好好给道友道歉。” 司空晏不知道应殊然是不是故意,看见包围他的人里面修为最高的人是元婴,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连应殊然一起杀了。 司空晏心生杀意那刻,应殊然莫明其妙感觉到了生平以来最大的危机,立马对司空晏道:“道友不必担心,我早已发消息给家中长辈,只要坚持一会,一定能等到救援。唉,若非我大意中了毒,又岂会被他们追杀,青衣门的狗,真是恶心又肮脏。” 应殊然故意说出青衣门,因为青衣门风评极其不好,如果司空晏的心是正义的,一定会选择帮他而不是帮青衣门。 第348章 住进应家 司空晏立马收了杀应殊然的心思,应殊然已经通知了长辈,不知他的长辈会是什么修为,若他把应殊然杀了,恐怕不妥。 司空晏想通了,他们不可能一直不在人前显露武力。 司空晏拉了应殊然一下,右手缓缓抬起,紫色雷电在他掌心里滋滋作响。 “什么鬼,雷修,快跑。” “金丹期的雷修完全能劈死元婴期,这位道友,误会,全是误会。” “对,都是误会,我们就是路过而已。” …… 司空晏完全没料到青衣人的人会那么怂,更低估了雷修的强大,理解了在佣兵分殿,那位负责登记的大汉为何要送他人情。 恐怕不是因为他修为是金丹,而是因为他是雷修。 司空晏不想结仇,见青衣门的人离开也没有追杀,收了雷系灵力对应殊然道:“道友,你已经安全了。” 应殊然没想到司空晏会是强大的雷修,装模作样拿出传音石给家中长辈传音,见司空晏没有阻拦,心里松了一口气。 司空晏没有阻止他联系家人,肯定不会为了灵雪狐痛下杀手。 期间,应殊然还是保持警惕,很难分辨司空晏是不是故意而为,目的是想让他放松警惕,然后独占灵雪狐。 苏雨泽见应殊然跟他年纪差不多,天生一双笑眼,给人非常好接近的感觉,露出笑容问道:“应公子,这灵雪狐很珍贵吗,你可是元婴修为,他们居然都敢抢你。” 应殊然被苏雨泽问的有些懵,落日山脉强的欺负弱小的,弱小的欺负更弱小的,杀人夺宝无须理由,怎么会有人问这么蠢的问题? 从苏雨泽眼里看见了认真,应殊灵不太自然咳了咳,“这位公子有所不知,青衣门跟我师门天雾宗不对付,他们本就想杀我,算计我中毒逼我进寒潭,没料到让我遇到灵雪狐,还吃了灵雪狐的伴生灵草,将体内解毒压制住了。至于这灵雪狐的价值,这就要分人了,灵雪狐只要好好培养,突破元婴不成问题,而且我怀里这只灵雪狐血脉干净,怕是突破分神都有可能。” 苏雨泽神情惊讶“哇”了一声,周儒可是说了,一万个筑基才能突破一个金丹,十万个金丹才能突破一个元婴,数百万才能突破一个化神。 灵雪狐能突破元婴,已经很珍贵了。 苏雨泽知道,一些小家族,合全族之力都别想培养一个元婴。 灵兽的元婴,本就比人修强悍些。 灵兽一旦认主便忠心耿耿,这是灵兽最珍贵的地方。 应殊然见苏雨泽什么都不懂,都有些怀疑苏雨泽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了。 司空晏看出应殊然心中所想,轻咳了声,“应道友,这是我弟弟苏雨泽,我们刚传送到修仙界,对修仙界了解不多,让你见笑了。” 司空晏不喜欢跟人交流,可他金丹修为,如果让桃血浪或皇甫彦明跟应殊然交流,只会让应殊然觉得他是故意侮辱。 修仙界等级分明,修为身份不够,贸然说话都会引来杀身之祸。 应殊然视线扫过只有先天修为的柳太妃,然后再看皇甫佑仁等人只有筑基,对司空晏竖起大拇指,“在下打心里佩服道友,道友金丹修为就能护着朋友游走落日山脉,想我金丹时,还被拘在家里不准出门。” 司空晏沉声道:“应道友不必客气,我姓司空名晏,若不嫌弃,唤我姓名即可。” 应殊然怎么会拒绝雷修的示好,忙道:“司空兄别客气,唤我殊然就行。” 知道司空晏一行人才从偏远大陆传送到此,因为没有灵石才被赶出院落,为了灵石才不得不成立佣兵团,来落日山脉赚灵石。 应殊然对司空晏发出邀请,“反正司空兄在国都没有住所,不如来我应家小住如何?” 相处小半天,应殊然看出司空晏不喜欢说话,说话也极其简便。 到是司空晏的弟弟跟他不同姓,他还特意问过,苏雨泽和司空晏是亲兄弟,可能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 司空晏和秦月看了一眼,秦月对应殊然笑了笑,“那我们就叨扰应大哥了。” 越是相处,应殊然越感觉到了奇怪。 这个佣兵团,做主的人好像不是修为最高的司空晏,而是筑基修为的秦月,所有人都会下意识看她的脸色。 应殊然相信自己的观察力,璃晨佣兵团,身份最高的人是秦月,不是司空晏。 得知苏雨泽是一位丹修后,应殊然震惊到嘴都张大了。 应殊然深吸一口气,“苏兄,你真的是丹修,你可知丹修代表着什么,只要你在国都街上吼出自己身份,无数家族或门派,都会邀请你做客卿的,哪怕你是低阶丹修,都会拉拢讨好你。” 苏雨泽脸上表情僵硬,问道:“丹修那么受欢迎吗,敢问应兄,什么叫低阶丹修?” 应殊然见苏雨泽什么都不懂,联想苏雨泽筑基的修为,觉得苏雨泽不是什么丹修,可能只是炼丹刚入门而已。 毕竟他们大陆太落后,他还见过懂点药草知识的人自称是炼丹大师,那一回可闹出不小的笑话,国都的人说起这件事,现在还有人大笑的。 “能炼出一品法丹的丹师,就是低阶丹修,能炼出灵丹的中阶丹修,仙丹是高级丹修,至于神丹,我都没有听说过修仙界谁会炼。几十万年前,修仙界搬迁过一次,渡过时空乱流时出了意外,很多重要传承都丢失了。若不是传承丢失,丹修不会那么珍贵,丹药也不会那么贵。” 应殊然耐心给苏雨泽讲解,没忍住感叹了一句。 苏雨泽怕自己表情有异,忙低下头,心里快要乐疯了。 修仙界搬迁丢了重要传承,真是…太好了。 皇甫彦明等人也挺激动的,大家都知道,洞天福地内的神殿,里面装着的可是修仙界搬迁前的所有重要传承。 说他们拥有整个修仙界的传承,也不为过。 激动过后,所有人都冷静了下来。 洞天福地里的传承,他们不能拿出来,没有实力保护自己,那些东西就不是宝物,而是催命符。 “苏兄弟,你都会炼制什么样的丹药?” 路上,应殊然好奇询问苏雨泽。 苏雨泽心想要藏拙,将他炼制最顺手,等阶也最低的丹药告诉给应殊然。 “我会炼制三品法丹回灵丹。” 苏雨泽说完,应殊然抱着灵雪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双眼震惊望着苏雨泽,“你刚才说的是回灵丹吗?还是三品的法丹?” 苏雨泽见应殊然反应那么大,暗道他是不是说错话了。 可回灵丹真是他感觉炼制最轻松的丹药了,步骤比辟谷丹都简单。 苏雨泽点了点头,应殊然深吸一口气,在心里告诉自己要镇定,千万莫要慌,不要给人一种没见过世面的感觉。 不就是筑基修为能炼制三品法丹吗。 不就是回灵丹吗。 不就是……个鬼啊,筑基修为能炼制法丹,简直闻所未闻啊。 连三岁孩童都知道,修为不到金丹无法生出丹火,没有丹火,你炼个毛的丹药啊。 应殊然看了看司空晏,又看了看苏雨泽,没在苏雨泽脸上找到说笑的表情,很凝重问道:“敢问苏兄,你是如何解决丹火问题的?” 苏雨泽不知道应殊然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但还是说了实话,“就…就用火石啊。” 应殊然看着苏雨泽的眼神如同看怪物,众人皆知,火石炼丹极难控制火候大小,他就没见过哪位丹修是用火石炼丹的。 火石都是寻常人家,用来煮饭的。 应殊然再一次强迫自己冷静,轻声咳了咳,“苏兄,我应家也供奉着丹师,不知可否炼制一炉回灵丹卖给我们,我们以高出市场价三倍的价格购买。” 炼制一炉回灵丹,这对苏雨泽来说,无疑跟吃饭一样轻松。 苏雨泽看了看司空晏,又看了看秦月,见秦月点头后,才对应殊然笑了笑,“行,大家既然相识就是有缘,不用高价购买,你们准备好材料,我免费给你们炼几炉。” 一炉回灵丹,他苏雨泽不至于那么小气。 不过丹药品质他得故意降低一些,不能都是顶级品质的丹药。 苏雨泽觉得为难了,降低丹药品质对于来说,比提升品质还难。 应殊然不觉得苏雨泽骗他,因为苏雨泽太自信了,还有一种可能,或许他们说的回灵丹,根本不是同一种。 毕竟苏雨泽他们来自偏远大陆,将别的丹药称为回灵丹也是有可能的。 只可惜回灵丹都吃完了,不然应殊然一定给苏雨泽一颗,让他好好看看,他们所说的回灵丹,是不是同一种丹药。 苏雨泽没拿出从洞天福地取的炼丹炉,而是拜托应殊然重新帮他买一个炼丹炉。 应殊然问苏雨泽要什么等级的炼丹炉,苏雨泽犹豫后说要一个普通的炼丹炉,因为他在洞天福地使用的炼丹炉,连法器都不是。 应殊然头一回见到苏雨泽这种炼丹师,居然对丹炉没要求,还说要普通的炼丹炉,什么样的等级才算普通? “我家里供奉着丹师,有专门的炼丹室,如果苏兄不嫌弃,可以在炼丹室炼丹。”应殊然对苏雨泽提议,苏雨泽忙说好。 如果不是没有药材,哪怕取出大铁锅,他也能将回灵丹炼制出来。 离开落日山脉时,应殊然替司空晏等人交了一千灵石点数,然后飞剑带大家回到应家。 虽然想要验证苏雨泽炼丹是真是假,应殊然还是保持住了风度,强行按捺住了激动,将司空晏等人安排在一个院子,让他们好好休息,故意说炼丹的事不着急。 跟司空晏告辞后,应殊然立马去见了家主。 苏雨泽能炼制回灵丹的事要禀报,司空晏雷修的身份更要说明,还有一路上他直觉这个璃晨佣兵团不简单,强烈要求家主招揽这些人,哪怕招揽不到也不能得罪。 房间里,苏雨泽坐在椅子上晃来晃去,“应殊然的家还挺大的,我听说他是应家嫡系的少爷,现任家主是他亲大伯,他自己也是木系天灵根,是万仙门内定的弟子。” 桃血浪皱了皱眉,看向司空晏,问他,“你觉得应殊然有没有问题,听说雨泽会炼回灵丹时,他为何那么震惊?” 司空晏看了苏雨泽一眼,叮嘱道:“明天你炼丹,尽量炼废一些,别太扎眼了。” 说起炼丹苏雨泽就郁闷,小声嘀咕:“回灵丹是我觉得最容易炼制的丹药,我心想回灵丹每个修仙者都会吃,价值应该不大,没想到还是让应殊然那么震惊,早知道我就说会炼辟谷丹了。” 冥杀幻化出来,双手环胸站在司空晏面前,“那么多年过去,修仙界早已不是我等熟悉的模样,不过应殊然震惊的不是你能炼制回灵丹,而是筑基期就能炼制。你仔细看注意事项吗,炼制丹药跟阵法师一样,需要修为。我见过那么多人,也没见过谁筑基就能炼制完整丹药的。” 因为见识过皇甫彦明逆天的阵法天赋,苏雨泽的炼丹天赋不觉得刺眼。 可那是他们,应殊然什么都不知道,才会被震惊到。 苏雨泽皱起眉头,问冥杀,“前辈怎么看,要不我明天故意将回灵丹炼废?” 冥杀摇了摇头,表情认真道:“万万不可,你们还有大事要谋划,留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万仙门虽是三流门派,但足够当你们接触顶级势力的踏板。想进入万仙门,你们必须暴露天赋,不然别人凭什么收你们。” 想要复活一个人,这种逆天法术连天道都称希望渺茫,只有顶级势力才能知道怎么复活。 秦心月和司空晏,必然会加入一方顶级势力。 司空晏走到苏雨泽身边,抬手拍了拍他肩膀,“不用炼废,但也不要太扎眼,你看着办就行。” 苏雨泽心里有数,对司空晏笑了笑,“我发现到了修仙界后,你的话多了些,这样挺好的,你以前那副木头样,我就不喜欢。” 司空晏面无表情看了苏雨泽一眼,不是他想说话,是情势所逼,他不得不说话。 第二天一早,苏雨泽刚打开房门,就看见应殊然带着一位表情威严的中年大叔站在门外。 苏雨泽脸上表情懵懵的,对着应殊然行了仙礼,“应大哥,这位是?” 应殊然笑着对苏雨泽介绍,“这是家主,也是我的大伯,大伯,这就是我跟你说起的苏公子,路上多亏司空兄的帮忙,不然侄儿定遭青衣门的毒手。” 应浙浩凝神看了苏雨泽一眼,筑基修为,真的能炼制回灵丹? 应浙浩对苏雨泽露出和睦的笑容,“多谢你们救了殊然,听殊然说你们才刚来修仙界,就把这里当自己家,缺什么千万别客气。你们年轻人有话说,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了。” 应浙浩离开后,苏雨泽对应殊然感叹道:“应大哥,你大伯也太和蔼可亲了,是特地过来跟我打招呼的吗,也太见外了,你让我们有了栖身之所,我们心里感激还来不及,怎么好意思提需求。” 苏雨泽话说完,秦月等人也穿好衣服出了房门,看见院子里的应殊然,对他点头打了招呼。 苏雨泽兴高采烈招呼司空晏,“大哥,刚才应家主过来了,应家主为人好客气啊,特地过来谢谢你昨天救了应大哥。” 司空晏不是聋子,应浙浩说话没有遮掩,他怎么会听不见,对应殊然点了点头,朝苏雨泽道:“昨天你说帮应兄炼制回灵丹,现在就过去吧,好好炼,别丢我们的脸。” 应殊然的来意,本就是为了苏雨泽炼丹,没有跟司空晏客气,带着苏雨泽和桃血浪离开了。 第349章 炼丹波折 一路上,应殊然注意到桃血浪,因为桃血浪少话,加上修为只有筑基,应殊然一直没有太在意他。 今天见他跟苏雨泽一起,看样子连炼丹都要一起,才好奇桃血浪的身份。 苏雨泽见应殊然好几回看向桃血浪,拉过桃血浪给他介绍,“应大哥,他叫桃血浪,是我的义兄,他是冰系灵根,我炼丹时,他帮我递个药材什么的。” 桃血浪对应殊然轻轻弯腰行了仙礼,“见过应公子。” 不知为何,看见桃血浪脸上微笑时,应殊然心底发寒,他的直觉又冒出来了,一个司空晏就算了,难道这个筑基期的桃血浪也能轻易杀死他? 是不是体内余毒未清,心神受到影响了? 这一回,应殊然说什么也不信自己的直觉,若桃血浪能轻易杀死他,那也太扯了。 应殊然笑着对桃血浪点了点头,“你别喊我应公子,不嫌弃就喊我一声大哥吧。炼丹室空置很久,我昨天派人打扫了一下,炼制回灵丹的灵药也放置里面,你看看还有什么缺的。” 应殊然视线没有再落在桃血浪身上,在他看来,一个助手而已,不值得他放低身份拉拢。 苏雨泽走进炼丹室就愣住了,不停用心神沟通桃血浪,‘这应家也太有钱了,丹炉好像是灵器啊,火石也是最顶级的,还有炼制回灵丹的药材,哪里需要那么多,这都能炼制好几炉了。’ 见苏雨泽盯着灵药,久久没有移开视线,应殊然上前询问:“可是灵药有不妥,这些灵药年份是低了些,但时间紧急,我又不好从别的丹师手里拿灵药,只能委屈你了。” 闻言,苏雨泽忙对应殊然摆手,“不委屈不委屈,我只是惊叹你们家有钱而已,这些灵药不是一炉的份量啊,你是不是给多了?” 应殊然笑了笑,原来不是在意灵药年份,果然是从偏远大陆传送来的,性格太单纯了。 “这是十炉回灵丹的药材,你尽管放手炼,药材不够库房里还有,年份长的灵药没有,这些普通的灵药,我应家还是能供应上的。” 苏雨泽再一次被应殊然的大手笔震惊到。 应殊然口中的普通药材,在苏雨泽眼里就是精品药材,灵气含量比洞天福地使用的要多出好几倍。 这种级别的药材,要他把丹炼废,这也太为难人了。 苏雨泽拿着火石扔到丹炉底下,心神对桃血浪道:‘你现在是我的助手,一会我让你扔什么药,你就把什么药扔丹炉里,这一批药材品质太好了,我若亲自出手炼制,怕是要突破法丹等级了。’ 应殊然见苏雨泽开始准备炼丹,脸上露出难言之隐,“雨泽兄弟,我能不能在这里看你炼丹?” 一般丹师是极其在意外人看他炼丹的,应殊然想着苏雨泽才来修仙界,或许不知道这一点,他也实在好奇,想知道苏雨泽筑基期要怎么炼丹。 苏雨泽正犹豫呢,一旁桃血浪对他暗道:‘让他留下来,既然决定显露实力,就别遮遮掩掩的。’ 苏雨泽对应殊然笑了笑,“你想看就看吧,只不过不能出声打扰我。” 应殊然忙不迭点头,他是疯了才会出声打扰丹师炼丹。 应殊然悄悄拿出留影石,准备将苏雨泽炼丹过程录下来给家主瞧。 苏雨泽直接用火石将丹炉烧热,让桃血浪把药材一样一样丢进丹炉里。 应殊然看了,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丹师炼丹前需处理灵药杂质,再将灵药炼化成液体,然后才进丹炉凝丹,这是三岁孩子都知道的啊。 应殊然脸色涨得通红,觉得苏雨泽是在戏弄他。 这样能炼出丹药来,他就把丹炉吃了。 应殊然瞧见苏雨泽凝重的神情,又觉得苏雨泽不会戏耍他,难道真是从偏远大陆来的,将药渣子称为回灵丹? 应殊然暗自叫自己冷静,不管苏雨泽是不是乱来,司空晏可是雷修,这货是司空晏的亲弟弟,有拉拢价值,千万不能生气。 桃血浪把所有药材都丢进丹炉后,苏雨泽又漫不经心丢了几块火石,将丹炉的火催得更猛了。 半柱香功夫不到,一阵沁人心脾的丹香从丹炉飘出。 一缕丹香而已,应殊然就感觉到丹田内灵力波动,这若是吃下一颗丹药,岂不是瞬间恢复灵力? 不对,这是炼成了? 应殊然双眼瞪大,看着丹炉不敢眨眼。 丹香在空气里越来越浓,苏雨泽一个法诀打出,丹炉再没有溢出丹香。 苏雨泽走到丹炉边,突然伸手抱着丹炉摇了摇,听了听里面的声响,扭头对应殊然笑道:“运气不错,看样子有二十几颗。” 桃血浪站在一旁捂嘴笑了笑,苏雨泽因为把丹药炼多了,不得不去抱着丹炉摇几下,撞碎了二十几颗丹药。 应殊然差点一口血又给吐出来,二十几颗回灵丹,这什么概念? 灵阶丹师炼制回灵丹,一炉最多也才炼制十几颗。 苏雨泽比灵阶丹师还要强吗? 还有,没有丹火,没有净化灵药杂质,到底是怎么把丹药炼出来的。 还没出丹,苏雨泽还上前摇了摇丹炉,只为知道里面有几颗丹药。 凝丹过程最凶险,很容易功亏一篑,别说苏雨泽这样大力摇晃,丹师心境波动都有可能凝丹失败。 特娘的,他不会是还在睡觉吧? 或是中了什么幻境? 苏雨泽动作随意把丹炉打开,从里面取出二十六颗回灵丹装进玉瓶。 苏雨泽将丹药递给应殊然。 应殊然表情呆呆的,完全不敢相信手里丹药是真的。 现实一巴掌将他打醒,回灵丹是他亲眼看苏雨泽炼制出来的,胡乱投放药材,胡乱大火烧炉,胡乱摇了摇丹炉,然后出丹了。 应殊然深吸一口气保持冷静,打开玉瓶查看丹药质量,发现二十六颗丹药里有六颗是上品丹药,其余全是中品丹药。 应殊然没忍住吃了一颗,回灵丹恢复灵力的速度快了市场丹药不止多少倍,而且以前要三颗回灵丹才能恢复全部灵力,苏雨泽炼制的丹药他只需吃一颗就行。 应殊然握住丹药玉瓶的手悄悄收紧,这种回灵丹不应该称为法丹,已经跨入灵丹的门槛了。 应殊然还是不敢相信,苏雨泽筑基修为就能炼制灵丹级的回灵丹,可事实摆在他眼里,他还用留影石录下了炼丹过程,不愿相信也得相信。 “应大哥,还有不少药材,今天把这些药材给炼完吧。”苏雨泽想着,反正已经显露了天赋,多炼制几炉卖应殊然一个人情。 接下来应殊然晕晕乎乎,看着苏雨泽用同样粗暴不合理的手法炼制九炉回灵丹。 可不管苏雨泽怎么控制,后面上品丹药出现的数量越来越多,最后一炉还出现了两颗顶级丹药。 应殊然拿着那两颗顶级回灵丹,心里千言万语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手中拿着的,不是已经踏入灵丹门槛的回灵丹,而是二阶灵丹。 筑基期炼制灵丹,这话他若说出去,大家都会以为他疯了。 应殊然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将炼丹室的使用权交给苏雨泽,“苏兄弟有所不知,我们应家嫡系全是木属性灵根,我们世代种植灵药,你到灵药室拿药,只要说我的名字,任何灵药都可以取用。” 苏雨泽没有跟应殊然客气,他想加入万仙门还需要应家牵线。 应殊然离开后,苏雨泽去灵药室拿了十份回灵丹的药材,亲自炼制回灵丹,每一颗都是顶级品质,恢复灵力的速度比应殊然手中的两颗顶级回灵丹,还要快一倍多。 炼完丹后,苏雨泽一脸意犹未尽,如果不是不好意思,他都想把应家的灵药室搬空了。 回到院子后,司空晏眼神询问苏雨泽是什么情况。 苏雨泽对司空晏自信一笑,“放心,我出手,必定手到擒来,从应殊然的神情可以确定,我显露出的炼丹天赋已经震惊到他了,应家只要不傻,一定会想办法拉拢我。” 说完,苏雨泽将新炼制的回灵丹送了一半给司空晏,除了秦月送了一瓶外,其余人一瓶也没有。 苏雨泽视线扫过皇甫彦明等人,笑道:“亲兄弟还要明算账,何况我们可不是兄弟,虽然我们现在是同一个佣兵团里的,但想要我的丹药,也得拿灵石来买。” 皇甫彦明笑了笑,“这是自然,我现在没有灵石,不知可不可以先欠着。” 苏雨泽丢了一瓶回灵丹给皇甫彦明,“欠着就欠着吧。” 苏雨泽到底不敢太得罪皇甫彦明,因为皇甫彦明会阵法,指不定他什么时候就要求到皇甫彦明身上。 “念在我们都是自己人,你们也可以拿灵药过来让我帮你们炼丹,我只会收取十分之一的丹药做为报酬。”苏雨泽不知道自己开出的条件有多诱人。 他成丹数量是普通丹师的好几倍,质量也高于普通丹师。 只收取十分之一的丹药,皇甫彦明等人都是大赚特赚的。 应殊然拿着丹药走到家主书房时,心神不宁被门口东西绊了一下,身体往前踉跄。 应浙浩眼神怪异望着他,沉声道:“我记得,两岁过后你走路就没有不稳过了,什么事让你心神受那么大的刺激?” 应殊然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将留影石递给大伯,“您自己看吧。” 应浙浩神情疑惑,不知道应殊然这是惊到了还是气到了,见留影石里是苏雨泽炼丹过程,来了一丝兴趣。 他身为应家家主,也见过丹师炼丹,但没有丹师同意让他留影。 见到苏雨泽随意用火石烧炉,再见桃血浪一股恼将灵药放进丹炉里,应浙浩脸色黑沉,“真是胡闹。” 哪有人这么炼丹的,果然是偏远大陆来的,愚不可及。 “大伯,你耐心看下去。”应殊然神情凝重,没喊家主。 应浙浩愣了愣,每次应殊然喊他大伯,就表示应殊然态度非常严肃认真。 如果不是应殊然这一声大伯,应浙浩绝不会浪费时间看疯子炼丹。 随着时间过去,应浙浩看见苏雨泽抱着丹炉摇了摇,脸色阴沉如墨,听见苏雨泽说丹炉内有二十几颗丹药,他险些气笑。 随后,应浙浩立马冷静下来,如果苏雨泽真是胡乱炼制一通,应殊然为何神情那么凝重,又为何要他继续看下去。 想到一种可能,应浙浩立马坐直了身体。 不可能吧,这样胡搞,也能炼成回灵丹? 直到录像里苏雨泽将丹炉打开,收了二十几颗回灵丹,应浙浩才回神,神情震惊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眼前这一幕,已经颠覆他近千年的常识。 应殊然见应浙浩震惊的样子,心里平衡了不少,大伯看见苏雨泽炼丹过程,反应跟他一样。 果然他才是正常人,不正常的是苏雨泽。 “还请大伯继续看下去,还有更让人震惊的。”应殊然突然对应浙浩神秘一笑。 应浙浩捂着跳动不已的心脏独自纳闷,这已经够震惊了,居然还有更震惊的。 等应浙浩看苏雨泽一口气炼制九炉回灵丹,而且品质越来越好,最后一炉还有两颗顶级品质时,双手轻颤激动不已。 应浙浩一挥手将留影石毁了,轻声感叹,“应家列祖列宗保佑,居然让我遇到这等炼丹天才,不管苏雨泽以后是去丹神殿还是别的势力,我们应家做为推荐人,都会有极大的好处。殊然,你一定要好好跟苏雨泽相处,最好能跟他做朋友。” 应殊然面带微笑坐到应浙浩对面,将苏雨泽炼制的丹药全都拿了出来。 “大伯,我昨天去查过苏雨泽等人,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司空晏是雷修,那位看起一娇娇弱弱的秦月居然是位体修。 苏雨泽和皇甫佑仁都是火属性天灵根,皇甫彦明和无相也是金属性天灵根。 充当苏雨泽炼丹助手的桃血浪,也是一位冰属性天灵根。 那位沉默不言的付愁,灵根更是了不得,是毒属性天灵根。 那位长着娃娃脸的桂真,灵根特殊没有查出来。 璃晨佣兵团里最普通的就是叫柳太妃的女子,是四灵根。” 应浙浩听完神情非常震惊,不过经过苏雨泽炼丹的惊吓,他觉得再震惊的事,也不能影响他的心神。 “除了柳太妃和验不出灵根的秦月桂真,其余人全是天灵根,这太可怕了,什么时候天灵根居然遍地都是了。” 应殊然说完叹了叹气,他一直以天灵根自傲。 他能坐稳应家少主之位,就是因为他是天灵根。 可司空晏等人让他清醒,天灵根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见应殊然情绪低落,应浙浩忙道:“侄儿不必多虑,他们想必是整个大陆聚集的天骄,我们不能跟他们相提并论。” 应殊然笑了笑,“大伯不用担心,我没有多虑更不会失落,只是感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见应殊然是真的没有钻牛角尖,应浙浩松了一口气,“我们要引见苏雨泽去丹神殿吗?” 推荐天才到顶级势力,一旦被推荐的人成功加入顶级势力,做为推荐者,他们能得到丹神殿的赏赐。 应浙浩话说完,应殊然神情凝重忙道:“大伯,万万不可,不说苏雨泽愿不愿去丹神殿,单说我应家依附万仙门,就不能推荐苏雨泽去丹神殿。丹神殿的赏赐是诱人,但我们守不住,到时被人惦记记恨,那可就不是福,而是祸了。” 闻言,应浙浩沉声道:“你说的对,我险些坏了事。” 应家依附万仙门几千年,如果跳过万仙门直接将苏雨泽推荐到丹神殿,可想万仙门会怎么对待应家。 第350章 魔界秘境 应殊然低声道:“大伯只是没反应过来,倒是我多话了。不过苏雨泽跟司空晏是亲兄弟,司空晏金丹修为却没有放弃任何一人,以一人之力成立佣兵团,可见有情有义。我们要拉拢苏雨泽,不仅需要利益,更需要用心。他们现在缺灵石,那我就送他们灵石。我能看出,苏雨泽对我感观极好,他愿意叫我一声大哥。若能维持这份友情,我应家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苏雨泽显露出来的炼丹天赋,只要成长下去,绝对会成为仙级或神级炼丹师。 到时只需要一句话,就能将他们应家从不入流的小家族,变成拥有强悍背景的世家。 苏雨泽等人刚来修仙界,正是一张白纸,正是拉拢交心的好机会。 应浙浩听完应殊然的话叹道:“这件事你放手去做,你从小就被当成家主继承人培养,很多事情,你看得比我透彻。” 应浙浩叮嘱应殊然一定要跟苏雨泽商量好,想要瞒着苏雨泽的炼丹天赋,光是应家出力还不行,必须苏雨泽本人配合。 应殊然在房间里冷静了一天,然后才去找苏雨泽商量。 苏雨泽一见应殊然,就把他往房间里拉,“应大哥太巧了,我正想去找你。” 应殊然忙笑着问,“苏兄弟找我什么事吗?” 苏雨泽对应殊然道:“苏兄弟这个称呼太见外了,你叫我一声雨泽吧。你也知道我们刚到修仙界来,很多东西都缺,我也不能尽占你们应家的便宜,我就想着能不能把丹药卖出去,换点灵石。” 苏雨泽话音刚落,应殊然神情凝重起来,“雨泽兄,万万不可啊,你知道你炼出的丹药,品质是市场上的好几倍吗,那两颗顶级回灵丹,都能称是灵丹了。” 苏雨泽一脸疑惑,“我的丹药品质比市场更高,不是更能卖到高价,应大哥为何觉得不妥?” 应殊然没有跟苏雨泽解释,而是让苏雨泽去请司空晏过来,等人都到了才问:“你们这里,是谁说了算?” 见应殊然脸上神情严肃,苏雨泽看了司空晏一眼,“我们大家的性格都挺不错的,都是有事一起商量,没有谁说了算。” 皇甫彦明不服司空晏,司空晏也不服皇甫彦明,两人还是情敌。 秦月又明摆着不想管这些琐事。 大一点的事,一定要司空晏和皇甫彦明都同意才行。 闻言,应殊然眼里有意外,他以为司空晏修为最高,又是佣兵团的队长,应该是他说了算,结果要大家商量。 应殊然突然好奇苏雨泽他们的大陆了,金丹修为却要在意筑基期修为的人的看法。 这太不合理了。 司空晏他们坐下后,应殊然才道:“刚才雨泽说想出去卖丹药,我拦住了他,让你们过来是想告诉你们几件事。你们不太了解修仙界,不知道一件事,雨泽炼丹天赋极高,不管是丹神殿还是别的顶级势力,都会愿意收他,而作为推荐者,也能得到不小的好处。但这事有好处也有坏处,若雨泽炼丹的天赋过早暴露,定会挡了不少人的路,这里面牵扯的利益太杂,雨泽修为才筑基。” 大家都不是傻子,哪能听不明白应殊然的话。 司空晏问应殊然,“那依你的意思,我们要怎么做?” 应殊然认真道:“不瞒各位,我应家依附万仙门,打算将雨泽推荐到万仙门。本来我大伯想推荐雨泽到丹神殿的,被我阻止了。” 桃血浪皱了皱眉,“万仙门在修仙界连三流门派都排不上,雨泽去万仙门难道比去丹神殿更好?” 事关苏雨泽的发展前途,桃血浪不能不在乎。 应殊然见司空晏不说话,对桃血浪解释,“丹神殿是顶级势力,每年多少天才挤破头想加入,可不是每位天才都有那么好的运气,每年丹神殿招收弟子的人数有限,暗杀手段更是防不胜防。你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雨泽不是不去丹神殿,而是不能由我们应家推荐,更不能现在就去,就算保住性命去了丹神殿,也只有他一人可以加入,你们都不行。” 桃血浪点了点头,笑了笑,“应公子,雨泽的炼丹天赋你是亲眼看见的,难道心里就没什么想法吗?” 应殊然闻言愣了愣,这话他以为该由司空晏来问他,桃血浪用身份问他? 可见大家都没异议,好像桃血浪比司空晏更有资格插手苏雨泽的事。 “不瞒各位,我应家能遇到雨泽,是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你们也看出来了,我有自己的小心思,可我敢对天道起誓,我对雨泽真的没有坏心。” 修仙者不轻易提起天道,应殊然如此郑重,桃血浪对他笑了笑。 苏雨泽一脸苦闷,“可是我们修炼需要大量的灵石,丹药卖不出去,灵石从哪里来?” 应殊然忙道:“丹药不是不能卖,是不能直接卖。如果你相信我,丹药我帮你出手,赚的灵石我一块不取。” 苏雨泽本就打算随便找个什么丹药铺子,找个人帮他代卖就行。 怎么可能浪费时间去卖丹。 苏雨泽一脸不好意思,“这不太好吧,应大哥一块灵石不收,我又怎么好麻烦你。” 应殊然笑着对苏雨泽摇了摇头,“这账不是那么算的,你炼制的丹药品质顶级,哪怕掺一颗在普通丹药里卖,我应家也会名声大涨,名声这东西,可不是区区灵石能买到的。再说了,你我朋友,帮个忙还算那么清楚。” 最后苏雨泽将炼制好的丹药全都交给应殊然,一点不怕应殊然贪了丹药。 应殊然离开后,桃血浪神情严肃,“你们觉得应殊然说的话对不对?” 皇甫彦明拿着玉扇摇了摇,“丹神殿的确是顶级势力,也是我们的目的地,可应殊然说的对,没有自保能力前去丹神殿,就是找死而已。能加入丹神殿的都能称为天才,可活下去的天才又有几人,不管你天赋多高,死了什么都不会留下。” 皇甫彦明赞同应殊然的提议,让应家将苏雨泽推荐到万仙门,然后再由万仙门推荐到丹神殿,利用中间的时间增加自保能力。 应殊然将他心里的小算盘大大方方说了出来,让人想厌恶都厌恶不起来。 司空晏看向桃血浪,“应家出售丹药,一定会惹来各方势力的注意,这段时间你跟雨泽同吃同住,绝不能让人发现他就是炼丹者。” 桃血浪点了点头,“我知道。” 傍晚,应殊然亲自送来十万上品灵丹。 苏雨泽拿着乾坤戒,“应大哥,丹药还没卖出去吧,怎么灵石先给我了?而且我的丹药,怎么卖也不值十万上品灵石啊。” 应殊然让苏雨泽收下灵石,“这些灵石跟你带给我们应家的利益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你们先用这灵石修炼,半个月后有一个魔界秘境要开启,你们感不感兴趣?” 应殊然话音刚落,屋里气氛突然怪异起来。 应殊然心里更是茫然,他哪里说错话了,为何大家突然就不说话了? 难道这里有人跟魔修有仇? 想到魔修残忍的手段,还有恶劣的风评,应殊然说道:“魔界秘境并不容易出现,我大伯已经探测清楚了,这次出现的魔界秘境只是一个小秘境,里面连天材地宝都没多少,大家进去主要是杀魔修。” 桂真问应殊然,“应公子,修仙界很仇视魔修吗?” 应殊然眼神怪异看了一眼桂真,点了点头,“修仙界和魔界战争已经几十万年了,别看我们对魔修心狠手辣,却不知道魔修遇到我们修仙者,也是一样。” 桂真不想去秘境,对司空晏闷声道:“我最近身体有些不舒服,不想去秘境。” 应殊然见桂真跟司空晏说话一点客气都没有,立马震惊了。 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佣兵团,里面成员太怪异了。 司空晏知道桂真是想护着柳太妃,对他点了点头,“那你留在应家,我们去瞧瞧。” 司空晏去秘境,是想去杀人的。 修为再高,手上不沾血,只会变成绣花枕头。 秦月皱了皱眉,传音问周儒,‘师兄,我感觉我快突破金丹了,灵气入体功法也快突破第一层境界,估计会一起突破。’ 周儒知道秦月在担心什么,‘去魔界秘境渡劫。’ 应殊然离开后,桂真眉头皱了起来,问大家,“你们说应殊然是什么意思,告诉我们魔修的事,是察觉到了什么吗?” 司空晏瞥了桂真一眼不想说话,一切有关柳太妃的事,他都不想参与。 苏雨泽撇了撇嘴,“你当应殊然那么闲,特地过来警告你吗。” 桃血浪拍了拍桂真肩膀,“你是不是太紧张了,很可能应殊然就是随便一提,想让苏雨泽去魔界秘境避避风头,他不可能看出来的,你不相信我们也该相信你自己的能力。” 柳太妃身上的魔气是桂真出手遮掩的,连身份玉牌都瞒了过去。 桂真闻言没有放轻松,反而更紧张了,就算这次躲过去了,下回怎么办? 柳太妃又不能一直不修炼。 桂真沉默了许久,望着司空晏道:“我要去魔界,以后有事你再联系我。” 司空晏双眼微眯,一旁秦月笑了起来,“你当真要去魔界?” 察觉到秦月眼里的杀意,桂真咬了咬牙,一旁柳太妃拉住桂真,直视秦月双眼,“他不会去。” 秦月对桂真扬了扬嘴角,柔声道:“你该庆幸现在是我,如果让秦心月听见你刚才说的话,你以为你还有命吗。” 秦心月要复活绿英,绝不会同意桂真去魔界的。 桂真对掌控天罚之力的秦心月很忌惮,比忌惮司空晏还要忌惮。 苏雨泽将应殊然给的灵石交给司空晏,自己只拿了小部份,“我跟血浪回房修炼了,剩下的灵石你们自己看着办。” 突然拥有十万上品灵石,苏雨泽一下子清醒过来。 他身为丹师,灵石对他来说,是最容易得到的东西。 司空晏最后将灵石平分了,沉声道:“这些灵石是应殊然给雨泽的,你们拿了多少自己心里记数,以后还给他。” 皇甫彦明收了灵石笑了笑,“几万块灵石而已,苏雨泽难道还会跟你计较。” 司空晏视线扫过秦月,冷声道:“你皇甫彦明,多还三倍。” 皇甫彦明啧了一声,“你还真是不客气,明着针对我,身为队长是不是有失公道。” 司空晏继续冷声,“不服,打赢我,队长让你当。” 皇甫彦明伸了伸懒腰,懒洋洋道:“算了吧,我一个阵法师跟你打,是嫌命长了吗,我还担心你会借机杀了我。” 皇甫彦明离开后,秦月对司空晏笑了笑,“你逗他做什么。” 司空晏木着脸,“怎么,你心痛。” 秦月摊了摊手,摇了摇头,“你这个性格,怕是只有苏雨泽才受得了你,魔界秘境的事你怎么看?” 司空晏面无表情,“不看,我杀。” 冥杀是上古杀器,光用杀意喂养还不行,还需要杀戮。 秦月离开时看了桂真一眼,“你可不要想着悄悄离开,不然我可不敢保证秦心月会不会亲自出来找你。” 桂真看着秦月冷着脸,拉着柳太妃离开不吭一声。 皇甫佑仁懒懒道:“魔界的秘境,正好去见识见识魔修长什么样。” 桂真拉着柳太妃离开后,柳太妃柔声劝他,“不要生气,我没什么关系的。” 桂真一张娃娃脸崩得很紧,低声道:“什么叫没什么关系,不修炼没关系,还是等死没关系。” 柳太妃是魔修,一旦修炼魔气就遮掩不住。 可若是不修炼,柳太妃的修为,又能活多久。 桂真心里已经做了决定,叮嘱柳太妃,“等司空晏他们离开后,我们悄悄跟上去。” 他让小红帮忙,司空晏不会察觉到他。 柳太妃猜到桂真的打算,对桂真笑了笑,“好。” 去魔界的前一天,柳太妃特意下厨,亲自给桂真做了一顿早饭。 桂真心里盘算着一会的事,心不在焉吃完饭,直到全身无力倒在桌上,才瞪大眼睛看着柳太妃。 柳太妃脸色平静将桂真扶到床上,坐在床边对他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可我不允许。你不该为了我背负这些,你的人生不该被我拖累。你不要来找我,你若来找我,我定会死在你面前,我说到做到。这药不会伤害你,只会让你睡上一个月,我喂你一颗辟谷丹,再跟应家打好招呼,不会有人来打扰你。” 桂真察觉自己越来越虚弱的身体,伸手紧紧抓住柳太妃的衣袖,很费力问她:“你要去哪里,你没有自保能力,一旦被人发现,只有死。” 柳太妃露出灿烂的笑,将衣袖从桂真手里抽出,边落泪边叹气,“我不会死,我好不容易来到这里,我怎么可能会死。你就没想过吗,为什么苏雨泽炼丹天赋逆天,皇甫彦明阵法天赋也逆天,我做为天道传送过来的魔修,真的没有一点机缘吗。” 桂真已经听不清外界的声音了,只听柳太妃很认真对他说道:“等我回来,我一定会回来。” 柳太妃没有说谎,传送的时候,她识海出现了魔道的传承,那是天道给她的。 她的目标不是活下去,而是成为魔主。 只有当上魔主,她才配站在桂真身边,才有抵抗秦心月的能力。 天道一定是忌惮秦心月,才会暗中将魔道传承给她,好让她以后牵制秦心月。 柳太妃戴上桂真给她的玉佩,回头看了桂真好一会才转身离开。 柳太妃悄悄跟在司空晏等人身后,悄悄混进了魔界秘境。 她知道秘境崩溃动荡时,就会回到魔界。 第351章 渡两次金丹劫 进入秘境后,应殊然瞧见司空晏一扬手满天雷电闪烁,杀了一片又一片的魔兽。 冥杀已经是仙器了,他看不上那些魔兽的血气,可万恶之源眼馋啊,最后顾不上失面子,悄悄潜入地底吸收血气。 皇甫彦明拿出玉扇,对着远处魔兽狠狠一扇,魔兽轰地倒地,然后全身血液非常诡异消失。 这场景让应殊然看了头皮发麻,悄悄问苏雨泽,“那位皇甫兄弟修炼的是什么功法,怎么那么诡异?” 苏雨泽看了应殊然一眼,皇甫彦明在应殊然面前显露实力,这是打算把应殊然当心腹培养了。 “他啊,金属性灵根,修炼的功法有点阴邪,他还是个阵法师,你别招惹他啊。”苏雨泽担心应殊然被皇甫彦明收拾,特意叮嘱。 应殊然差点栽到地上,吸收魔兽血气,这功法哪里是有点阴邪啊,分明是非常阴邪。 不过真让他意外的是,皇甫彦明居然是罕见的阵法师。 应殊然深吸一口气,“雨泽,你拿我当朋友就告诉我,你还有什么瞒着我?” 苏雨泽笑得灿烂,“若说瞒着你的事,倒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你要不要听?” 应殊然脸上露出犹豫,小声问:“我知道后,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苏雨泽大笑,“当然不会有,真正的秘密,我也不可能告诉你啊。” 应殊然也跟着笑了笑,他不奢求知道苏雨泽真正的秘密,就像这样做普通朋友更好。 他还怕哪天苏雨泽被人惦记,别人抓不住苏雨泽,反而来抓他呢。 苏雨泽故意靠近应殊然,小声问他:“你觉得我们中间,谁最厉害?” 应殊然看了司空晏一眼,“这还用问,你们修为都是筑基,只有司空兄是金丹,当然是他最厉害。” 雷修啊,金丹期就能杀了元婴期的可怕存在。 苏雨泽非常严肃摇了摇头,对应殊然指了指远处的秦月,小声道:“你错了,她才是我们中间最厉害的人,她若生起气来,我大哥在她手里过不了半招。” 别小瞧天罚之力,别说司空晏金丹修为,就是渡劫期站在这里,只要惹恼了秦心月,恐怕也要脱层皮。 应殊然一双眼怀疑地半眯,完全不信苏雨泽说的话,随后恍然大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司空兄心仪秦姑娘,所以你才说秦姑娘最厉害。” 司空晏喜欢秦月,又怎么会跟秦月动手。 苏雨泽撇了撇嘴,叹了叹气,这年头,说真话都没人信了。 来秘境的修仙者很多,大多都是金丹修为,元婴期很少见。 秦月要找地方渡劫,跟司空晏说了才带着皇甫彦明离开。 应殊然见秦月和皇甫彦明离开了队伍,一脸担忧问苏雨泽,“怎么同意秦姑娘离开了,这附近虽然没什么厉害的魔兽,可要是碰到心黑的修仙者,怕也不容易脱身。” 修仙界,杀人抢宝最常见。 这一次来秘境探险的人全都组成一队,就是怕会被人当成猎物。 秦月和皇甫彦明单独离开,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快来抢我们吗。 苏雨泽拍了拍应殊然肩膀,“安了安了,我们谁出事,他们两个都不会出事的。” 应殊然不太相信苏雨泽,可秦月和皇甫彦明不是他的队友,不说苏雨泽不急,一旁司空晏都不急,他着急有什么用。 秘境很大,秦月和皇甫彦明遇到不少想杀他们的魔修,全都被秦月一拳揍断气了。 秦月取出黑衣穿上,又用黑布将面容遮住。 皇甫彦明也将自己伪装好,问秦月,“等一会你渡劫,瞒不了应殊然,要杀了他吗?” 秦月金丹期和功法第一境界一起突破,雷劫不知是什么情况,但能预料,绝不可能是普通的金丹雷劫。 皇甫彦明倒不担心秦月,因为秦月替司空晏挡雷劫时,可是连化神雷劫都能挡住的。 冥杀说过,这个世界的天道对他们一视同仁,不会故意为难。 可应殊然不是傻子,就算秦月暂时遮掩金丹气息,可他早晚会发现秦月已经突破金丹,再联想今天的事,哪会想不到是什么情况。 秦月对皇甫彦明笑了笑,“我没有打算瞒着应殊然,想在修仙界立足,没有背景是行不通的,我观察过应殊然,他聪明识相,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看中了苏雨泽炼丹天赋,想要拉拢苏雨泽,我适当的显露实力,不会有坏处。” 说她是艺高人胆大吧,不管谁来为难她,只要不是真仙,秦心月都有一战之力。 天罚之力,可不是弄虚作假的。 伪装完后,秦月找了一处寒潭,将自己气息释放出去,头顶劫云开始凝聚。 皇甫彦明一抬手,一座聚灵大阵被设下,源源不断为秦月补充灵力。 皇甫彦明本来打算将秦月修为提升到元婴的,被秦月拒绝了。 秦月打算用自己肉身扛雷,正好借着雷劫凝练身体。 皇甫彦明将阵法设好后就离开了,黑沉的劫云范围越来越大,给人浓重的压迫感。 “谁呀,怎么在这秘境里渡劫,秘境空间动荡,可是会回到魔界的。” “这是金丹雷劫吗,怎么劫云范围那么大,渡劫的是哪位天骄?” …… 议论声很多,很多修仙者都聚到寒潭这里看热闹。 秦月身上穿的黑袍,不是普通的衣服,是周儒的收藏,不仅能遮掩气息,还能杜绝精神力查看。 司空晏看见劫云凝聚时,一声不响朝寒潭去。 路上,苏雨泽对桃血浪眨了眨眼,在心里道:‘司空晏肯定气得不轻,秦月渡劫只叫了皇甫彦明一人。’ 桃血浪笑了笑,‘这场雷劫秦月本就没放在眼里,叫上皇甫彦明也是怕有人偷袭,就算叫司空晏过去,司空晏又能帮她什么?难不成你还想司空晏帮秦月渡劫啊?’ 苏雨泽条件反射摇头,他怎么会那么想。 司空晏若是插手,杀属性灵气泄露被天道盯上,别说帮秦月了,不害她就不错了。 到寒潭时,周围看热闹的修士最少近千。 应殊然扫了一眼,悄悄对苏雨泽说:“看见对面那位穿红衣的人了吗,他叫苏墨,是青衣门的弟子,平日跟我很不对付,你们跟我走得近,要当心他会为难你们。” 苏雨泽看向苏墨,发现苏墨也在看他。 苏墨跟应殊然一样,都是元婴期,一双眼特别凌厉,让人一瞧就知道他不好惹。 司空晏眼神关注看着劫云下的秦月,众人已经发现秦月脚下的聚灵阵,都震惊聚灵阵聚拢灵气的威力。 “这是哪位阵法大师出手,这渡劫的人是谁啊?” “肯定是顶级势力的人,你瞧劫云的范围,都快赶上元婴渡劫了。” …… 第一道雷劫降下时,所有人才发现秦月没有用灵器抵挡。 不少人吓到捂住嘴,赶紧移开视线,害怕看见秦月被雷劈得烟消云散的场景。 秦月抬头看着雷劫突然笑了起来,说起来还真是奇怪,她的五行灵根加修炼的功法,让她能吞噬一切能量炼体。 皇甫彦明的本命灵器也要靠吞噬血气成长。 桂真的小红也能吞噬,桃血浪的神界魔气也是吞噬炼化。 他们这一行人,跟吞噬也太有缘了。 秦月任由劫雷劈到自己身上,体内血肉被雷劫能量摧毁,又被混沌珠很快修复。 没有天道故意为难,普通的金丹雷劫,无法给秦月造成致命伤害。 就算有伤害也很快被混沌珠治愈了。 七七四十九道雷劫,秦月一直用肉身承受。 应殊然一脸不敢置信,揉了揉眼睛,“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以肉身抵挡七七四十九道雷劫,这是哪位天骄?” 苏雨泽非常神秘笑了笑,没理应殊然。 很快众人发现,七七四十九道雷劫过后,劫云并没有消失,威压反而比先前更沉重。 “怎么回事,这不是金丹雷劫吗?怎么还有?” “这到底是哪位妖孽渡劫,有前辈出来解说一下吗?” …… 周围喧闹许久,才出来一位年纪大的元婴,“大家都知道体修辛苦,谁也没见过体修渡劫,但我敢肯定,渡劫的人肯定是位体修。” 体修很强但前期太弱,修炼方法又苦,所以愿意当体修的人不多。 第二次凝聚的雷劫,让秦月受了不轻的重伤。 秦月依旧靠身体承受雷劫,只要不是立即将她劈死,混沌珠就能给她争取喘息的时间。 又渡过四十九道劫雷,秦月头顶上的劫雷才散去。 司空晏神情凝重望着秦月,知道麻烦要来了。 应殊然不傻,反之,他很会观察也很聪明。 就算一开始没了解情况,现在看司空晏和苏雨泽凝重的神情,哪里猜不到,渡劫的人是秦月。 体修两个字太敏感了,就算不愿相信,可事实摆在面前,应殊然不得不信。 震惊过后,应殊然决定回去就给秦月等人补充修仙界常识。 在秘境里渡劫,若是空间崩溃,会有丧命的危险。 一位元婴期的修士踏剑来到秦月面前,阴测测笑道:“敢问道友修炼的功法是什么,我愿意用十万上品灵石购买。” 话音刚落,苏墨一个闪身出现在秦月对面,“这位道友别听他的,等级高的功法通常都是无价的,十万上品灵石,你在瞧不起谁,我苏家愿意用五百万上品灵石购买。” 秦月将渡劫后的金光吸收,然后心里非常不满。 渡劫成功后的金光,居然还比不上她帮司空晏渡劫吸收的量。 天道一视同仁,看来有利有弊。 雷劫弱了,可金光奖励也弱了。 秦月语气低沉,“功法不卖。” 苏墨脸上的笑阴险起来,“道友没看清现在的情况吗,这里是秘境,还是化神以上到不了的普通秘境。就算你是顶级势力的弟子,可我们这里这么多人,想要平安离开,不留下点什么是不可能的。” 知道秦月的身份后,应殊然咬了咬牙,闪身站到秦月不远外,对苏墨冷嘲热讽,“你苏墨还是一如既往不要脸,口头上说五百万上品灵石买人家功法,那你现在就把灵石拿出来啊。” 说完,应殊然故意对秦月道:“这位道友,别相信苏墨,他就喜欢玩阴的,承诺你的五百万上品灵石绝对不会给你,还会想办法杀了你。他心里明白着呢,就算你是顶级势力的弟子,但一定是没什么身份的,不然也不会躲在这里渡劫,顶级势力怎么会为了一个死人浪费时间。” 应殊然说完,故意对秦月眨了眨眼。 秦月便知道应殊然是认出她了,对应殊然笑了笑,“多谢道友提醒。” 见应殊然破坏自己的好事,苏墨神情凶狠瞪了应殊然一眼。 应殊然笑眯眯站在秦月身旁,“怎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不成。” 苏墨气得不行,眨眼出现在应殊然面前,“老子撕了你这张嘴。” 应殊然神情严肃,“孙子,你当老子怕你不成。” 来这秘境的人几乎都知道苏家跟应家的恩怨。 再加上两家都是小有名气的人,没人阻拦他们。 又有几个元婴冒了出来,要秦月留下修炼功法。 能以肉身扛雷的体修功法,值得他们冒着丧命的风险。 秦月一直沉默不语,有两个不耐烦的元婴选择出手,想要将秦月制住。 那两个元婴靠近秦月,秦月一只手抓一个,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谁都没看见秦月是怎么出手的,等他们回过神,那两个元婴已经被用力丢开,不知是落地时成了尸体,还是没落地之前就成了尸体。 现场一阵抽气声,感情人家在这里渡劫,不是被逼无奈,而是无所畏惧。 一招杀死两个元婴,这种实力,恐怕化神期都不敢轻易出手吧。 这方秘境本就普通,只能容纳分神以下的修为。 不少人见捡不到便宜,还有丧命的危险,赶紧悄悄离开了。 苏墨神情凝重退了老远,眼神非常忌惮看了秦月一眼,都顾不上对应殊然放狠话,夹着尾巴逃了。 他可不敢赌秦月会不会看在应家的面子放过他,他刚才要买功法,已经彻底将人得罪了。 秦月视线冷冰冰扫过现场还在看热闹的人,沉声道:“你们留在这里,是想死吗?”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走得一干二净。 为了作戏,司空晏跟应殊然也离开了。 见所有人都离开了,秦月才对着寒潭道:“出来,别躲了。” 过了好一会,寒潭上凭空出现一个人影,“你这娃娃好厉害,我化神后期,你居然能察觉到我,真是让人意外,也让我对你修炼的功法越来越感兴趣,不介意把你的功法给我看一看吧?” 秦月对着来人笑了笑,抬手取出重弓,“是吗,你若能挡住我的箭,给你一观也可以。” 那人非常自信,秦月一招杀了两个元婴,足够震慑元婴期的修士,可他是化神后期。 秦月慢悠悠抬弓,轻飘飘朝那人射了一箭。 灵力凝聚而成的箭,瞬间到达那人面前,在那人还没做出反应,便洞穿了他的腹部。 那人脸上满是不敢置信,满身是血掉落进寒潭,心里全是,‘这怎么可能?’ 秦月收了重弓,将那人从寒潭提了出来。 重弓被天道改造后,她还是第一次使用,只用了三成的力,就将一位化神丹田废去。 也怪这人太自信,不将她放在眼里,居然站在那里让她射。 加上距离太近,她不赢都不行。 丹田被废,没有灵力,那人不停向秦月哀求,“求求你别杀我,我乾坤戒里有不少宝物,我是万仙门的弟子,你杀了我会有麻烦的。” 那人语无伦次,嘴上哀求,心里清楚,秦月绝不会放他一条生路,他死定了。 秦月拿走乾坤戒,将里面的东西尽数拿走,意外发现那人的身份玉牌居然是红名。 见上面庞大的灵石点数,秦月将玉牌收了起来。 皇甫彦明出现在秦月身边,让万恶之源将那名化神血气尽数吞噬。 第352章 回应家 吞噬结束后,万恶之源对皇甫彦明叹息,‘化神的血气是浓重,可数量太少,若是有成千上万个,我也能恢复到仙器级。’ 皇甫彦明闻言嘴角抽了抽,还成千上万个化神,真当化神是低级魔兽吗,漫山遍野都是。 皇甫彦明将地上尸体处理了,问秦月,“感觉还好吗?” 秦月对皇甫彦明灿烂一笑,“感觉非常不错,我们先回去,这个秘境已经开始不稳了,别让苏雨泽他们等急了。” 皇甫彦明停顿了片刻,明知道秦月不会对司空晏有什么感情,可他还是想问,到底是怕苏雨泽等急了,还是担心司空晏等急了。 将伪装换下后,皇甫彦明到底没忍住好奇,传音给秦月,‘我们一直这样下去吗?’ 秦月扭头对皇甫彦明笑了笑,“你想说什么,我们不是已经成亲了吗?” 皇甫彦明非常郁闷,“说是成亲,可我们哪里像夫妻了。” 皇甫彦明暗示非常明显,秦月皱了皱眉,“你知道的,秦心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若是跟你同房,秦心月会杀了你我的。” 皇甫彦明见秦月大大咧咧将话说出口,耳朵控制不住红了起来,忙捂着秦月的嘴,“别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不知道我在焦虑什么,司空晏跟你拉开距离,明明我是该高兴的,可我高兴不起来。司空晏太厉害了,我打不过他,就算给我时间,我也不一定能赢他,我担心有一天你会被抢走。” 皇甫彦明内心担心的根本不止司空晏,修仙界太大了,什么人都能遇到,他跟秦月虽然对月成亲,可他清楚,秦月对他没有男女之情。 他害怕秦月有一天会对别人动心。 他顾忌司空晏却不害怕,因为他知道秦月不喜欢司空晏。 可秦月也不喜欢他。 秦月没办法保证以后的事,安慰意味十足拍了拍皇甫彦明肩膀,“别瞎想了,我怎么会被抢走,能抢走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皇甫彦明不敢继续说下去,他怕秦月会不耐烦。 秘境空间开始动荡,应殊然一脸焦急望着脸色平静的司空晏,“司空兄,我们真的该走了,秘境随时可能改变位置,如果到了魔界,我们会被围杀的,就像我们围杀这些魔修一样。” 司空晏面无表情,冷声道:“他们没回来,等。” 应殊然见劝不了司空晏,又忙去劝苏雨泽,“你赶紧去劝劝你哥啊,如果真的到了魔界,那可就完了。” 苏雨泽对应殊然笑了笑,安慰他:“别着急,不会出事的。” 秘境空间开始动荡时,所有修仙者都选择离开,哪怕是找到天材地宝的修士也不另外。 应殊然急了,“你们根本不知道掉落到魔界的危险,修士到了魔界,痛快一死是轻松的,魔修凶残,他们吃修士的。” 桃血浪靠着树,懒洋洋问道:“吃修士,魔修都吃吗?” 应殊然见桃血浪不仅不急,反而询问他这种问题,自己又不能选择离开,不然司空晏一定会一掌劈死他的,很郁闷回桃血浪,“至少我见过的魔修,都吃,他们不把修士当人,就像我们食用灵兽一样,魔修将我们当成口粮。” 应殊然话刚说完,瞧见从远处赶来的秦月和皇甫彦明,立马大声吼道:“快离开这里,秘境要回去魔界了。” 秘境回到魔界的时间本来没那么提前的,因为秦月渡劫,才让秘境不稳。 应殊然见秦月和皇甫彦明穿的还是离开时的衣服,察觉到秦月不小心泄露出的金丹气息,肯定了内心的猜测。 离开秘境后,很多人都没走,大家都在找那位修炼顶级体修功法的人。 应殊然刚出来,苏墨带着好多人气冲冲朝他走来。 应殊然忙把苏雨泽挡在身后,微皱着眉头看着苏墨,“苏家大少爷,你叫那么多人过来,难道是想找我的麻烦。” 应殊然话音落下,身后也聚集了不少人。 这些人都是跟应家有生意往来的,勉强算是半个朋友。 苏墨阴测测的视线扫过苏雨泽等人,冷笑了一声,“你们应家是不是没落了,下一任家主继承人,怎么带着几个筑基期出来混,也不怕有人一不小心把这几个筑基期踩死了。” 应殊然脸色阴沉,司空晏看向苏墨,一招手一道雷落到苏墨身上。 所有看热闹的人,全都忍不住退了一步,更有人大声惊呼。 “是雷修,应家居然招揽到雷修了。” 司空晏没有下狠手,苏墨只是全身有点麻,被雷劈的很狼狈,丢了些面子而已。 苏墨反应过来,忍不住往后退了好几步。 司空晏这才冷声道:“苏公子对我的亲友有什么意见?” 苏墨张了张跟没说话,雷修的强悍是整个修仙界都知道的,只要是雷修,不管是天灵根还是几灵根,就不愁加入大势力。 他若是知道司空晏是雷修,那几个筑基期是司空晏的亲友,说什么也不敢过来冷嘲热讽。 得罪一个雷修,而且这个雷修还被应家拉拢了,他回去定会被几位长老剥皮的。 苏墨凝神看了司空晏好几眼,已经在考虑是不是要冒险杀了司空晏,非常识相对司空晏露出歉意,“原来是这位道友的亲友,在下冒犯了,望道友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苏墨灰溜溜离开了,应殊然对他冷哼了一声,苏墨敢怒不敢言。 没人敢拦应殊然,秦月离开后,那些修士还在秘境入口等着,都有捡漏的心思。 直到秘境消失,那些修士才离开。 回到应家后,秦月眼神示意应殊然跟她们一起进屋。 应殊然知道秦月要说渡劫的事,忙跟着进去。 应殊然心里很激动,路上秦月没杀他,就等于认同他。 他以后跟璃晨佣兵团的关系会越来越紧密的,说不定还能加入璃晨佣兵团,彻底扒紧苏雨泽和司空晏。 应殊然不停在心里感概,甚至怀疑司空晏和苏雨泽是不是亲兄弟,不然为何两人的灵根天差地别。 秦月邀请应殊然坐下,皇甫彦明一个压手,房间便布下隔音阵。 秦月等人见惯了皇甫彦明布置阵法,知道皇甫彦明逆天的阵法天赋,早就见怪不怪了,可应殊然没见过,吓得当场站了起来。 应殊然目瞪口呆望着皇甫彦明,好半晌才问道:“你…你刚才怎么布置的阵法?阵图和阵基呢?” 闻言,皇甫彦明挑了挑眉,笑了笑,“只是简单的隔音阵,用不着那么麻烦。” 应殊然缓缓坐下,心想着是他大惊小怪了,很随意问:“那这隔音阵,能防什么修为?” 只在一瞬间布置的阵法,没有阵图又没阵基,不会只能防筑基吧。 那布下这阵法的意义何在。 不知道应殊然心里所想,皇甫彦明漫不经心道:“应该能防分神期吧。” 应殊然毫无形象,扭头急速咳嗽起来,然后用元神细细感受隔音阵,脸色巨变,“仙阶阵法,这…这怎么回事?” 苏雨泽筑基修为炼出灵丹就算了,皇甫彦明筑基期能布下仙阵。 是他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皇甫彦明脸上神情若有所思,很认真问应殊然,“你们管这种阵法叫仙阵?” 皇甫彦明心里纳闷,仙阵那么不值钱吗? 应殊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跟皇甫彦明,到底谁才是从偏远大陆来的,到底谁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啊。 应殊然心情复杂坐了下去,忍不住问苏雨泽,“你们其实不是从偏远大陆来的吧,是不是顶级势力的弟子,隐瞒身份出来历练了?” 苏雨泽没忍住笑出了声,拍了拍应殊然肩膀,“应大哥,你可真逗,你见过顶级势力的弟子,筑基期就出来历练的吗?” 应殊然收起脸上的笑,视线在苏雨泽和皇甫彦明之间扫过,眉头紧皱,“你们真的是从偏远大陆传送过来的?不是在戏弄我?” 苏雨泽一本正经,“我们真是从偏远大陆来的,我们那里修为最高的人就是我大哥,整个大陆也就我们几个突破了筑基,才有资格被传送过来。” 应殊然脸上神情严肃,苏雨泽应该没有说谎,没有哪方顶级势力会让筑基期出来历练。 应殊然又问皇甫彦明,“皇甫兄,你是什么级别的阵法师?” 这话将皇甫彦明难住了,他的阵法自成一脉,有些甚至连阵图都没有,他也不知道他是什么级别的。 皇甫彦明想了想,想不出答案,对应殊然道:“你就当我是仙级的吧,你不是说苏雨泽是灵阶丹师吗,那我高他一级。” 闻言,苏雨泽不乐意了,语气非常不满道:“这种便宜你也占,我是秦月大哥,你也要客客气气喊我一声大哥,还想压我一头,做梦还快些。” 应殊然竖起耳朵听八卦,忍不住插话,问苏雨泽,“你也是秦月姑娘的大哥?” 苏雨泽很随意回应殊然,“不是亲的,是认的哥哥。看你挺糊涂的,我简单跟你介绍一下,司空晏是我的大哥,我们是有血脉关系的,秦月是我认的妹妹,皇甫彦明和皇甫佑仁还有皇甫钰是亲兄弟,但不是一母所生,他们关系挺不好的。无相跟皇甫彦明和皇甫钰有过师徒缘分,付愁和桂真就是朋友,特别给你说一下桃血浪,他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分量比司空晏在我心里还要重。” 苏雨泽知道应殊然想拉拢他,故意将他和桃血浪的关系说出来,就是为了让应殊然看重桃血浪。 应殊然有好几次不拿桃血浪当回事,苏雨泽心里非常难受。 桃血浪本事比他厉害多了,就连司空晏都忌惮他,居然被应殊然小瞧,想想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应殊然视线扫过皇甫彦明和秦月,皇甫彦明笑道:“我跟秦月是夫妻。” 话音刚落,屋里雷电突然闪烁。 皇甫彦明抬头对司空晏扬了扬嘴角,“你不承认也没用,我和月儿已经拜堂成亲了。” 司空晏星眸半眯,声音低沉,“是吗,那你叫心月出来,将你刚才说的话再对我说一遍。我跟她没有和离,你跟她拜的什么堂成的什么亲,有人见证吗。秦心月是我八抬大轿迎进门的,她是我的妻子,不是你的。” 司空晏说了那么长的话,着实让苏雨泽意外了,也心疼了。 苏雨泽立马站到司空晏身边,对皇甫彦明阴阳怪气道:“我们来到修仙界,那等于人生从头开始,无相跟你连师徒缘份都断了,你跟秦月之间的夫妻关系又算什么。司空晏说的对,你们成亲没有见证人,连喜堂都没有,成的哪门子亲。” 应殊然眼神在司空晏和皇甫彦明身上扫来扫去,就这几句话的功夫,他弄清楚了好几件事。 皇甫彦明跟那两位有血缘关系的兄弟不亲,秦月嫁给司空晏过,又跟皇甫彦明拜过堂,苏雨泽张口闭口叫自己大哥名字,好像已经习惯了。 再看周围桃血浪等人波澜不惊的表情,就知道他们这样吵架不是第一次。 应殊然发现秦月居然还在喝茶,打心眼里佩服她有手段,居然将一个雷修,还有一个阵法天才抓的死死的。 秦月轻轻放下杯子,柔声道:“都别闹了,我让应公子过来,是有话想对他说的。” 皇甫彦明走到秦月身边坐下,“我才不会跟他闹,丢我的身份。” 司空晏瞥了皇甫彦明一眼,“你什么身份,连金丹都没突破的身份吗。” 被挑衅没有实力,皇甫彦明脸色阴沉又站了起来,眼神危险说道:“那我们就出去比划比划。” 司空晏正想应战,秦月突然叹气,“你们真的别闹了,这里是修仙界,以前的恩怨都先放下。” 司空晏心里很烦躁,秦月偏心皇甫彦明,今天的矛盾分明是皇甫彦明故意提起的。 他们早就说过,不提来修仙界之前的事。 可皇甫彦明跟应殊然说他和秦月是夫妻。 应殊然见秦月轻飘飘两句话,让皇甫彦明和司空晏都坐了下来,忙问秦月,“不知秦姑娘叫我,是想对我说什么?” 应殊然心里还在想,筑基修为的皇甫彦明为什么敢挑衅司空晏。 再看苏雨泽等人的神情,好像皇甫彦明真有一战之力似的。 开什么玩笑,就算是仙级阵法师,可要以筑基修为对战金丹期的雷修,真的不会被一招劈成灰烬吗。 “应公子是个聪明人,怎么会不知道我叫你来是想说什么呢。”秦月对应殊然笑了起来。 虽然是很甜美的笑,应殊然却感觉到了害怕,不由自主想起秦月一招弄死两个元婴的画面。 应殊然不自觉咽了咽口水,想着秦月渡过的两回金丹雷劫,傻子都知道这里面有问题,还有她修炼的功法,到底是多强大的功法,才能让人用身体承受雷劫。 九十八道雷劫过后,居然一点伤都没受。 如果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在,他都想要秦月修炼的功法。 “秦姑娘,你知道我的,没什么大的野心,为人也很本分。”应殊然对秦月非常艰难笑了起来,他的直觉又出现了,若是不能让秦月满意,他可能活不长。 秦月对应殊然眨了眨眼,“你觉得我们璃晨佣兵团怎么样?” 应殊然不自觉紧张起来,不明白秦月问他这话的意思,忙道:“很好啊,队长有实力,队员出类拔萃,出名是迟早的事。” 秦月笑着邀请,“那应公子愿意加入我们佣兵团吗?” 秦月说完,所有人都看着她。 司空晏沉默了一会没说话,算是默认了秦月的话。 皇甫彦明更不会反驳秦月,至于别的人,知道秦月后面还有一个秦心月,谁敢惹她不高兴,又不是嫌命长了。 第353章 应家的血仇 应殊然没想到惊喜来的那么快,“秦姑娘真的愿意让我加入你们的佣兵团?” 强忍着内心激动,应殊然脸上控制不住笑容,赚大发了,这可有着炼丹师和阵法师的团队,更别提还有雷修和体修了。 秦月笑了笑,柔声道:“当然没那么简单,想要加入我们佣兵团,必须立下心魔誓言,不许背叛我们中间任何一人。” 没要应殊然不能背叛璃晨佣兵团,是不知道以后佣兵团会怎么发展。 应殊然按压下激动,谨慎的性格让他问道:“你们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吧,如果我是单身一人,这心魔誓言立就立了,不管你们要做什么,就当舍命陪君子,可是我后面有家族,我还是下一任家主继承人,不能轻易立下心魔誓言。” 秦月笑着摇了摇头,“算了,刚才的话,应公子就当我没说过。” 秦心月拥有天罚之力,司空晏的杀属性灵气,还有桃血浪被修仙界忌惮的神界魔气,他们和天道都是对立的。 应殊然心里咯噔一下,秦月拒绝了,这说明什么。 他们想做什么,要抢人法宝,还是报仇? 那位叫付愁的兄弟,真的很可疑。 可秦月等人是从偏远大陆来的,在修仙界能有什么仇人? 不对,他们隐瞒不说,只能说明他们的敌人很强大。 完全不知道应殊然脑补了什么。 秦月看在应殊然这段时间对他们的照应,不打算为难他。 不能加入璃晨佣兵团,应殊然反而急了,这可是抱上苏雨泽大腿的机会,要是错过了,以后他会后悔死的。 “秦姑娘,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不当正式队员,做预备役队员怎么样?” 秦月了解过佣兵团,预备役队员也能称为佣兵团的人,随时可以脱离佣兵团,跟佣兵团一起出任务,分到的利益只有正式队员的十分之一。 应殊然不了解秦月等人,苏雨泽炼丹天赋是逆天,但一切都要苏雨泽能活下去才算。 为了一丝渺小的希望,不值得他赌上一切。 哪怕应殊然成为正式队员,秦月等人该隐瞒他的还是会隐瞒。 不仅应殊然想拉拢秦月,秦月也想拉拢应殊然。 他们在修仙界,人生地不熟,会浪费不少时间的。 秦月看向司空晏,问他:“你觉得应公子的提议怎么样?” 司空晏知道,秦月询问他的意见,心里已经同意应殊然加入佣兵团了。 司空晏对应殊然点了点头,“还请应兄以后多多指教。” 闻言,应殊然松了一口气,忙道:“指教不敢当,有麻烦我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应殊然加入璃晨佣兵团成为预备役队员,拿出身份玉牌跟司空晏交易操作,应殊然名字后面就显示璃晨佣兵预备役三个字。 秦月将乾坤袋里那名化神的身份玉牌拿了出来,递给应殊然,“这东西还麻烦你帮我处理一下。” 应殊然接过身份玉牌,神情难掩震惊望着秦月,“这是化神修士的身份玉牌,你…你杀了化神修士?” 应殊然心脏狂跳,已经在考虑,是不是应该脱离应家,加入璃晨佣兵团做正式队员? 本以为已经看清眼前世界,没料到只窥视到了冰山一角。 最后应殊然的理智战胜了冲动,秦月拿出化神修士的身份玉牌,不能说这化神就是她杀死的。 这化神修士的死一定跟秦月有关。 金丹期杀化神,说出去谁会相信。 “黑市有专门处理身份玉牌的店铺,手续费收的很高,但也安全。” 应殊然会说黑市,是因为秦月把身份玉牌给他,而不是直接收了上面的灵石点数,知道秦月不想让人知道这名化神的死跟她有关。 应殊然拿着身份玉牌去找他大伯,犹豫许久,还是说出秦月渡两次金丹雷劫,还用肉身扛雷的事。 房间里,皇甫彦明一只手托着一个小型法阵,里面传来应殊然和应浙浩的说话声。 应殊然知道秦月渡劫的事,必定知道秦月修炼的功法不简单。 他们又怎么会什么准备都不做,就让应殊然离开。 皇甫彦明抬头看了司空晏一眼,“应殊然心里分量最重的是应家,现在就看应浙浩怎么选择了。” 司空晏坐在桌边没说话,如果应浙浩想要秦月修炼的功法,那么应家就不能留了。 苏雨泽情绪低落,对桃血浪道:“没想到来了修仙界,日子过得比以前还憋屈。” 桃血浪没说话,一旁皇甫彦明挑了挑眉,“你要是不想留在修仙界,不如我送你回去。” 苏雨泽脸色难看瞪了皇甫彦明一眼,他就是随口一说,什么时候说过他不想留在修仙界了。 桃血浪语气温和对皇甫彦明道:“殿下,雨泽是那种有话就说的人,你又何必处处挤兑他。” 皇甫彦明视线在苏雨泽和桃血浪身上扫过,冷声道:“当不起你一声殿下,你到是护着他,却不知他有没有替你想过。” 桃血浪还没说话,苏雨泽脸色一变,拨开桃血浪站到皇甫彦明面前,“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就凭你也想挑拨我和桃血浪的关系,你算什么。” 皇甫彦明双手环胸,冷笑了一声,“我算什么,没有我,你能来修仙界吗。我好歹也是桃血浪的朋友,跟他说句话而已,你急什么,难不成被我说中了。” 秦月目光若有所思看了皇甫彦明一眼,故意惹怒苏雨泽,目的是什么? 桃血浪动作很快将苏雨泽拉住,不让他跟皇甫彦明继续吵。 秦月轻声咳了咳,“都别闹了,看应浙浩怎么打算。” 书房里,应浙浩一言不发坐了许久,最后沉声道:“殊然,你刚才说的事我就当没听过,你可知我们应家曾经出过真仙。” 应殊然神情震惊,“大伯,是真的吗,我们应家真的出过真仙,可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样。” 应浙浩一挥手,元神之力将书房包裹住,却防不了皇甫彦明刻化在应殊然身上的阵法。 不是皇甫彦明手法高明,而是应浙浩根本没有怀疑过应殊然。 见应浙浩如此小心谨慎,应殊然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事,一定是机密。 “我们应家六百年前搬来落日王朝,也曾是一流世家,当时的家主修为真仙,因机缘巧合得到一件成长型的灵器,结果被好友出卖,被十几个真仙围杀。我们差点被灭了满族,当时我只有十六岁,是族中长老拼了命才把我送出来的,你可知我为什么那么看重你?” 应浙浩说完,表情凝重默默看着应殊然。 应殊然心里非常震惊,大伯力排众议,不顾众人反对要将家主之位传给他,他心里早就觉得奇怪了。 有一段时间,他甚至相信外面的谣言,觉得他也是大伯的亲儿子。 应殊然小心翼翼问道:“大伯,你为什么要让我做家主?” 应浙浩神情严肃,“因为你是天灵根,是所有小辈里悟性最好的,你可知我们应家的那位真仙,也是木属性天灵根,同样是十九岁就突破到了元婴。” 应殊然没控制住自己,情绪激动站了起来,“大伯认为,我能突破真仙?” 应浙浩神情比刚才还要严肃,“不是认为,是你一定要突破真仙,家族的血仇不能不报。” 应殊然不傻,大伯听了秦月渡劫的事,将事关家族存亡的秘密告诉他,肯定是做了某种决定。 应浙浩走到应殊然面前,叹了叹气,语重心长道:“殊然,不是大伯狠心,要你背负这滔天血仇,大伯年轻时受过伤,根基受损,这辈子止步分神了。你的父亲为何中毒,母亲为何失去双眼,我们为何只能缩在这小小的落日王朝,连大一点地方都不敢去,你可知道,这仇不能不报。” 应殊然无数次询问自己父亲的毒,还有母亲双眼是怎么回事,可从没得到过答案。 应殊然心情沉重,那可是十几位真仙,就算他突破真仙,也报仇无望。 似乎看出应殊然心里所想,应浙浩语气凝重道:“那个叫秦月的,修炼的功法非常不简单,若是泄露出去,恐怕真仙也会感兴趣,还有苏雨泽和司空晏。这些人,一定不是从偏远大陆来的,他们有秘密,而且这个秘密能颠覆修仙界。我会对外宣布你叛出家族,你加入他们佣兵团,跟他们一起去万仙门吧。” 应浙浩话音落下,应殊然脸上全是不敢置信,低声道:“大伯,你指望我报仇血恨,我不行的。” 应浙浩望着应殊然没有说话,他不怪应殊然会害怕,因为十几个真仙,是个人听见都会害怕。 只有脑子不正常的人,才会叫嚣着去报仇。 应殊然内心很痛苦纠结,一边是家族的血仇,一边是强大到让他连仰望资格都没有的真仙。 哪怕十九岁突破元婴,他也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能突破分神,更别提真仙了。 很不想承认,可应殊然不得不承认,他不行的。 应浙浩沉声道:“殊然,听大伯的,加入璃晨佣兵团,大伯不会害你。我告诉你家族的血仇,不是要你活在仇恨里,而是想要鞭挞你,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无数族人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当年接受我们的旁系,也尽数被连累,也是他们赴死,才让那些人以为应家已经没有后人了,我必须让你知道,我们能站在阳光下,不是幸运,而是有人替我们承担不幸。” 应殊然一脸烦躁将自己头发抓得很乱,从未想过有一天,他的人生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回去好好休息,等你做了决定再来告诉我。”应浙浩长叹一声,后背不再挺直,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应殊然抬头望着应浙浩,精气神对修仙者非常重要。 刚才,他明显感觉到,大伯精气神一下子消沉了。 应殊然能在十九岁突破元婴,他的悟性和心性本就上佳,会痛苦慌乱是因为十几个真仙的名声太响。 沉思了那么久,已经慢慢冷静下来。 “大伯,宣布我叛出应家吧,我会加入佣兵团,然后努力修炼,只要我不死,这血仇我铭记于心。”应殊然一字一句认真说完,应浙浩激动到双手都在颤抖。 应浙浩告诉应殊然他们仇家有哪些时,皇甫彦明收了窃听阵法。 屋里所有人都没有意见,知道应家的仇人,对他们只有害处没有好处。 秦月扬唇笑了起来,“十几位真仙,应家当年得到的成长型灵器,到底被谁得到了?” 秦月不眼馋成长型灵器,她和秦心月一人一件,司空晏和皇甫彦明也一人一件,或许是见多的缘故,竟觉得成长型灵器也没什么大不了。 “十几个真仙围杀一个真仙,真仙陨落的动静是遮掩不住的,小心打听一定能打听到。”皇甫彦明对秦月说道。 秦月摇了摇头,轻声道:“还是算了,应殊然有十几个真仙仇人,倒不用担心他会背叛我们了。” 只要他们显露出足够强大的实力,应殊然想依靠他们的力量报仇血恨,不可能会背叛他们。 桃血浪想了想道:“应浙浩应该是看中了雨泽炼丹的能力,众所周知,哪怕是真仙修为,也不敢轻易得罪仙级炼丹师,以雨泽显露出来的天赋,成为仙级炼丹师,只是时间问题。他或许还在赌,赌雨泽能成为神级炼丹师。” 皇甫佑仁嘴里叼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拨来的野草,似笑非笑道:“他根基受损止步分神,眼看血仇未报,只能将所有希望压到应殊然身上。我所料若是不错,应浙浩恐怕不是简单的根基受损,命都怕是不长了。” 秦月若有所思,觉得皇甫佑仁说的有道理。 皇甫佑仁突然站到秦月面前询问:“能不能让我进洞天福地的神殿学习炼器?” 秦月一脸茫然,刚才还在讨论应浙浩,话题怎么转变那么快。 秦月愣了愣,问周儒,‘师兄,你怎么看?’ 周儒直接现身出来,问皇甫佑仁,“你要学习炼器,还要进神殿,你可知神殿里都有什么。” 皇甫佑仁笑着挑了挑眉,痞气十足道:“当然知道,修仙界的全部传承,我发现我对炼器挺有天赋的。” 其实是皇甫佑仁察觉到了危机感,苏雨泽炼丹,皇甫彦明阵法,就连桃血浪都有恐怖的神界魔气,他什么都没有,再不做出改变,他会被皇甫彦明越甩越远的。 皇甫钰非常犹豫,最后深吸一口气对周儒行了一礼,“前辈,我也想进洞天福地学习。” 周儒来了兴趣,瞥了皇甫钰一眼,“那你想学什么?” 皇甫钰语气认真道:“不拘着学什么,先看看我对什么感兴趣。” 周儒都快气笑了,这皇甫两兄弟,一个比一个口气大。 司空晏分给秦月的上品灵石,全被秦月给了周儒修补洞天福地。 洞天福地开始修复,有了足够的灵气,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随身空间。 无相也神情郑重对周儒请求,“晚辈也想留在洞天福地修习剑道。” 周儒看向秦月,秦月还没说话,识海传来秦心月的声音,‘让周儒同意他们,天道毁灭时,也是规则新生时,皇甫佑仁他们极有可能跟我们一样,有特殊的机缘,这是天道的不甘,也是我们的幸运。’ 秦月本就没想拒绝,听见秦心月的话,对皇甫佑仁几人笑了笑,“神殿可以对你们开放,但有一个条件,里面的东西你们只能学,不能带走。” 皇甫佑仁心中石头落地,“可以,你同意我去洞天福地修炼,这人情我会记住的。” 秦月随意笑了笑,没将皇甫佑仁的话放在心里。 第354章 桂真准备渡劫 周儒将皇甫佑仁和皇甫钰无相带去神殿,将里面的各种传承对他们开放。 秦月将秦心月对她说的话,原封不动告诉给周儒。 周儒内心非常期待,想知道他能不能培养出第二个苏雨泽或皇甫彦明? 秦月将视线落到一直没说话的付愁身上,问他:“你不想进神殿吗?” 付愁面无表情对秦月摇了摇头,声音沙哑道:“我修炼毒属性功法,洞天福地的传承帮不了我。” 秦月对付愁点了点头,别人要怎么修炼,她不想管。 这时,秦月才察觉到异样,“我们回来那么久了,桂真和柳太妃一直没出现,难道都在闭关?” 皇甫彦明笑了一声,“桂真修炼方式特殊,都不用自己吸收灵气,他闭哪门子的关?” 秦月和司空晏对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道:“出事了。” 几人赶去桂真的房间,在外面就感受到了屋内的阵法。 皇甫彦明一扬手,一道剑风将桂真房门吹开。 破门那么大的动静,桂真和柳太妃都没有出现,想到桂真说要去魔界的话,秦月皱了皱眉,桂真不会真的带着柳太妃去魔界了吧? 进去房间后,秦月看见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桂真,再看桂真身上盖好的被子,知道柳太妃离开了。 “这里有封信。”苏雨泽在桌上看见一封信,因为上面没写谁亲启,就给打开了。 苏雨泽把信看完递给桃血浪,“柳太妃用药让桂真陷入沉睡,自己离开去魔界了,桌上还留有解药。” 苏雨泽将解药喂给桂真吃了,没一会功夫桂真便睁开了双眼。 桂真睁开双眼看见秦月等人,回想起柳太妃离开前对他说的话,什么话都不想说,伸手将双眼遮住。 司空晏给了苏雨泽一个眼神,苏雨泽立马坐到桂真床边,“魔界又大又危险,柳太妃前去怕是凶多吉少,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尽管桂真和柳太妃没有承认过,但所有人都将他们当成夫妻看待。 桂真为了柳太妃,将自己的自由都舍弃了。 如果说这都不算爱,那什么样的付出才算爱。 桂真突然睁眼瞪着苏雨泽,苏雨泽一脸不满,“你瞪我我还是要说,柳太妃什么实力,那些丧心病狂的魔修可不会因为她修为底就放过她,她死定了。” 桂真没忍住朝苏雨泽脸上揍去,他要撕了苏雨泽的破嘴。 桂真动手时,桃血浪将神界魔气放出来,差点将桂真的手腐蚀了。 苏雨泽站起身瞪了桂真一眼,“我不过是实话实说,你杀了我也掩盖不了我说的话是事实。” 桂真神情非常认真,“她不会死,会回来找我的,我要尽快打出名声,让她知道我的消息。” 只有变得足够强,才能护住一位魔修。 下一次见面,他一定要让柳太妃光明正大在外行走,不用再遮遮掩掩。 苏雨泽撇了撇嘴,觉得桂真是魔怔了。 柳太妃连筑基修为都不是,在凶残的魔界能活着才怪。 “你准备怎么打出名声,你知道秦心月的性格,你如果敢坏她的事,别说柳太妃了,也会杀掉你的。”秦月神情凝重询问桂真。 桂真嘴角微扬,“修仙界不少修士都有本命灵兽,小红就是我的本命灵兽。” 周儒一直在洞天福地听了许久,还是忍不住现身,“其实桂真说的没错,他的小红是一种非常神奇的灵兽,桂真本身是兽灵根,小红吞噬他的灵根,所以用测灵石测他灵根,才会显现灵根在成长。” 万恶之源和冥杀也现身出来,两灵对桂真丹田的小红早就生了兴趣。 “你把小红叫出来我们看看,周儒记忆不全,我和冥杀可是见多识广,说不定认识你的本命灵兽。”万恶之源兴致高昂,一脸期待望着桂真。 桂真心里一直记得柳太妃离开前对他说的话,她说她也得到了天道的馈赠。 这是他坚信柳太妃不会死的原因。 知道柳太妃不会死后,桂真情绪很快平静,将小红召唤出来放到手心。 全身血红,目测至少十对长足,周身还满是盔甲,像虫不像虫,像鱼不像鱼,像兽不像兽。 万恶之源飘在半空中,对着小红紧紧皱眉,“这是什么灵兽,我从未见过。” 冥杀双手环胸,出声附和,“我也从未见过,它们相貌很奇特,最奇特的是它的能力,它和桂真共生,并且在桂真丹田生成一个黑洞,能吞噬含灵气的物体反哺桂真,让桂真没有经过渡劫就拥有金丹期的实力,不知道它能不能让桂真不渡元婴雷劫?” 小红化作一道红光没入桂真丹田,桂真对大家道:“小红说他不喜欢被那么多人看着,他让我转靠冥杀前辈,他无法让我经历雷劫就突破元婴,他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但隐约感觉自己的出生和天道有关。” 桂真话说完,所有人都沉默了。 冥杀突然叹气,“当年我受伤严重,不知道诸多大能建立传送阵的事,但有一件事我能肯定,周儒身上是背负着任务的。” 万恶之源也认真补充,“我第一次苏醒时,听见周儒自言自语过,说他一定会完成师尊交代的任务,你们说,那任务是不是跟神殿的传承有关? 难道当年那些大能,知道修仙界的传承会丢失? 也不对,传承不是一成不变的,经过几十万年的演变,神殿内的传承,很多都被升级过了。 传承不是最重要的,周儒的任务一定不是这个。” 冥杀似笑非笑瞥了周儒一眼,“洞天福地崩坏严重,周儒偏偏失去最重要的记忆,而且还恢复不了。” 周儒苦着脸,洞天福地已经修复差不多,可无论他用什么方法,他丢失的记忆就是恢复不了。 司空晏突然开口,“天道毁灭,我们拥有的能力都出现异样,周儒的任务会不会是阻止我们去修仙界?” 皇甫彦明摇了摇头,反驳道:“不太可能,如果周儒前辈的任务是为了杀我们,为何要留下传送阵?当时传送结束,就该让前辈毁了传送阵才是。也有可能是知道我们会拥有强大的能力,让前辈带我们到修仙界。” 秦月见司空晏和皇甫彦明开始争论,并且谁也不服谁,叹了叹气,“别争了,不管师兄有什么任务,以后该知道的时候就会知道的,现在该考虑去万仙门后,怎么打听复活人的消息。” 凝神珠有足够的灵气补充,不像之前那样脆弱,只要灵气足够,就能一直护着两个魂魄。 秦心月也是因此才一点不急。 秦月其实不想复活绿英,绿英活了,秦心月就知道是桂嬷嬷怂恿她自杀,再联想她杀了桂嬷嬷,哪里会猜不到真相。 “应殊然可以暂时相信,一些不重要的秘密可以透露给他知道。等去了万仙门后,我们就要开始打听消息了。”秦月对众人道。 “各位,我可能不久就要突破元婴,我渡劫的方法可能会吸引麻烦过来,劳烦你们做好准备。”桂真没对众人客气,他们是绑在一条船上的人。 秦月忙问:“你用什么方式渡劫?” 秦月心里其实有答案,问桂真只是为了确定。 桂真露出浅笑,“小红说他要吞噬雷劫。” 秦月早就猜到是这个结果,天道毁灭,他们的能力又多是吞噬,难道吞噬是世间最强的能力吗? “能吞噬雷劫的功法,到时一定会出现分神修为的人来抢夺,不过这正中桂真下怀,如果在渡劫后杀了分神,那你可扬名了,说不定会被记录到天才榜上去。”皇甫彦明说完对桂真笑了笑。 修仙界的天才榜,记录所有一百岁以下的天才。 正榜一百名,副榜一百名,每次天才榜更新,身份玉牌都会有提示。 不仅身份玉牌能查到信息,更是时下最热闹的谈论话题。 哪怕你只要在副榜停留过,哪怕是一闪而过,也会被顶级势力注意到,无数橄榄枝都会朝你伸过来。 像应殊然这种十九岁突破元婴的,连上副榜的资格都没有。 凡是登上正榜的人,全都是各大神殿的人。 近万年来,正榜里的人没有一位不是出自顶级势力。 目前为止,只有少数散修登上天才副榜,因为修炼需要庞大资源,很多珍贵的东西,光用灵石是买不到的。 散修是最穷的,有人不愿背负门派责任才当散修,也有人因为杀人夺宝被人追杀才当散修,当散修的原因很多。 散修是心最狠的人,他们不仅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 桂真没有告诉皇甫彦明,他的目标就是天才榜。 魔界很少关注修仙界的事,但天才榜上的人物,就连魔界孩童也知道。 如果他登上天才榜,柳太妃就能知道他的消息,还不会被人怀疑。 各大顶级势力的分殿,都有专门负责收集各地天才的人,若是以元婴修为杀了分神,横跨两个大境界杀人,足够资格登上副榜了。 应殊然没有立即找秦月提出要加入璃晨佣兵团,应浙浩也没有马上宣布应殊然叛出应家,应该是想等应殊然加入万仙门后再操作。 应家卖出的回灵丹,里面掺有上品品质的,这消息在落日王朝火了。 不少富家大少,只为见一见上品的回灵丹是什么效果,不惜花重金购买应家出售的回灵丹。 应家在每个店铺门口都贴着告示,说能不能买到上品回灵丹全靠运气,这一批回灵丹内品质最高的不是上品,而是准灵阶的顶级回灵丹。 在落日王朝,还没有人吃过灵阶的回灵丹,因为落日王朝太小了,修为最高的就是分神,分神以上的修士,都不爱在这里待,因为太穷。 有一个人在应家买到了准灵阶回灵丹,转手一万上品灵石卖了,这下所有人都疯了。 买丹药从来只有掏灵石出去,没想到有一天能靠买丹药发笔小财。 加上回灵丹是消耗丹药,不管存多少都是能用的,所以造成应家生意火爆,不得已推出每人限购三瓶回灵丹才稳定住了场面。 很多势力开始打探应家从哪里结实的炼丹师,因为苏雨泽筑基修为,哪怕他天天往炼丹室跑,愣是没有一人怀疑过他。 苏雨泽后来交给应殊然的回灵丹,一炉有五十几颗,而且品质最低是上品,顶级品质占一小半。 应殊然深吸好几口气,非常平静接受了,苏雨泽越强,他依附他报仇的希望越大。 苏家,苏墨一脸焦急跟他父亲说道:“父亲,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应家不知道从哪里结实的丹师,能炼出顶级回灵丹,我高价买过一颗顶级品质的回灵丹,传言说是准灵阶,可我服用后才知道,根本不是准灵阶,它就是丹阶,而且肯定不是一阶灵阶。” 苏家主苏星海神情凝重,“灵阶炼丹师我们得罪不起,不仅是我,怕连王朝的人也不敢得罪应家。” 苏墨一脸气愤不甘,咬牙道:“难道就让应家继续发展,他早晚会威胁到我们家的,丹药生意已经降了七成,应家虽然只火了回灵丹,可别的丹药卖得也极好。现在一提丹药,谁不知道应家,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拿灵阶回灵丹出来白送。” 在苏墨看来,应家把灵阶回灵丹掺在普通回灵丹里,还不涨价,就是在白送。 苏星海叮嘱苏墨不要冲动,他们得罪不起应家。 苏墨回去后,越想越不甘,那个叫司空晏的当场给他没脸,害他被那么多人嘲笑,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不能得罪应家,司空晏那些人不是应家的人吧。 他就不信了,他只是杀一个金丹和几个筑基,应家还能跟他撕破脸皮。 苏墨找来一位分神修为的客卿,私下里给了他五万块上品灵石,请他去杀司空晏和秦月等人。 司空晏是雷修又如何,能以金丹期对敌元婴,他不信还能以金丹修为逃过化神修士的追杀。 化神修为的客卿收了苏墨灵石,这事在他看来就跟玩一样,五万块上品灵石就跟白捡一样。 桂真准备元婴,应家源源不断送给苏雨泽的上品灵石,几乎全被桂真消耗。 苏雨泽则拿出一个小本子,一笔一笔给桂真记上,这些灵石都是他炼丹赚来的,以后桂真要还给他,或是还价值相等的灵药也可以。 苏雨泽一点都不担心桂真还不上,桂真连周儒的洞天福地都能进去,一般结界对他而言就是气泡,完全形同虚设。 只要往秘境走一趟,里面被结界保护的灵药,还不是任他捡。 苏雨泽财迷的模样,桃血浪笑了好几次,每次都是偷偷取笑,不敢让苏雨泽察觉,因为苏雨泽知道后会跟他闹。 应殊然天天往苏雨泽这里跑,次数多了也知道桂真快要突破。 随口问了一句桂真要突破什么修为。 “元婴。”这事隐瞒不了,苏雨泽就实话跟应殊然说了。 应殊然神情古怪,大伯亲自验过桂真,他说桂真可能是个普通人,如果不是普通人,修为最多也才筑基。 因为金丹期的修士,无意识流露出的元神波动是藏不住的。 他从未在桂真身上察觉元神波动。 应殊然内心感叹,这是他又一次看走眼,想起苏雨泽在秘境里告诉他的话,璃晨佣兵团最厉害的人是秦月,这不会是真的吧? 可当时秦月还没有突破金丹啊。 知道桂真要突破元婴后,应殊然也开始送灵石到桂真院子。 发现不管送多少灵石,第二天桂真都能吸收完,应殊然再一次被桂真震惊到了。 这消耗灵石的速度,哪里像是突破元婴,突破化神都没有这么夸张。 可他询问过苏雨泽,桂真是真的吸收了灵石,不是悄悄把灵石收了起来。 第355章 桂真渡劫 应殊然将桂真吸收灵石的事给应浙浩说了。 应浙浩没有考虑多久,就下令将应家密库里的上品灵石拿出七成给桂真。 应殊然震惊大伯果断的决定,应家密库七成上品灵石,那可是七千万块啊。 应浙浩高深莫测拍了拍应殊然肩膀,“灵石没有了可以再赚,可一些机会不能放弃,用几千万块上品灵石测探璃晨佣兵团的深浅,这非常值得。” 应殊然皱了皱,“大伯难道不担心,桂真私自将灵石藏起来吗?” 应浙浩神情冰冷笑了笑,“他若藏起来,也要有命花才行。” 他虽然根基受损,可杀一个元婴还是不费什么力气的。 应殊然将几千万块灵石交给苏雨泽时,苏雨泽差点将手里的乾坤戒指甩出去,神情凝重拉住应殊然,“你们应家是不是疯了,这可是几千万块上品灵石,不是几千块。真的都要给桂真,你不知道桂真的情况,他修炼方式特殊,你这些灵石给了他,就等于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听苏雨泽将桂真比喻成狗,应殊然愣了愣,随后笑道:“这些灵石是我们应家的一点心意,不知道桂真兄弟突破需要多少,如果不够,还能再取三千万。” 苏雨泽将乾坤戒指扔给应殊然,“这事太大,我不能替桂真做决定,你等一下,我帮你叫他。” 苏雨泽不仅叫了桂真,也把司空晏和秦月等人叫来了。 应殊然在人群里扫了一眼,没发现皇甫两兄弟和无相,不过他很识趣没有询问他们的下落。 “应家真是疯了,居然送来七千万块上品灵石,这事太大我做不了主,就叫你们过来了。”苏雨泽闷声闷气,其实心里可羡慕桂真了。 桂真什么都没做,应家就送那么多灵石给他,他累死累活炼丹,一天才能得到几万块上品灵石。 不知道苏雨泽心里所想,若是知道,在场的人定会一人给他一脚。 所有人都清楚,应家送出这几千万块灵石,不是因为桂真,而是因为苏雨泽。 应浙浩这是在试探他们的底线,如果他们眼光浅,被几千万块灵石吓住,那应浙浩就知道以后该用什么方法跟他们相处。 如果不被吓住,应浙浩就会知道,他们根本不是从偏远大陆来的。 没有哪一个偏远大陆的人,会对几千万块上品灵石平静对待的。 桂真神情平静接过应殊然的乾坤戒指,很认真问道:“你真的决定要将灵石送给我?不后悔?” 应殊然明明察觉不到桂真的气息,可桂真看着他时,他就像被强大的上古巨兽盯着一样,全身肌肉控制不住绷紧,就连心脏都控制不住疯狂跳动。 应殊然对桂真笑了笑,“桂真兄弟,我也是璃晨佣兵团的人,你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开口,只要能帮上的,我一定会帮。” 桂真笑着拍了拍应殊然肩膀,“这份人情我记下了,不是还有三千万块灵石吗,麻烦给我送过来吧,晚上我就突破元婴。” 一亿上品灵石砸下去,虽然境界是元婴,可他掌控空间的能力,大大增加。 应殊然离开后,苏雨泽揉着额头叹气,问桂真,“你真的要收应家一亿灵石,这份人情你怎么还?” 桂真对苏雨泽露出自信的笑,“这份人情应家不会让我还,因为我承诺的人情,价值远远超过一亿灵石。” 苏雨泽冷哼了一声没说话,虽然不太满意桂真得意的表情,可也说不出反驳的话。 桂真亲口承诺欠应家一个人情,这个人情可大可小。 以桂真掌控时空的能力,只要稍微偿还,就能让应家轻松赚回一亿灵石。 何况应浙浩想让应殊然加入璃晨佣兵团,想借着他们的力量报仇血恨。 应殊然回去把桂真的话转诉给应浙浩听,“大伯,桂真给人的感觉真的太奇怪了,我可是元婴后期,可他看着我,竟让我有一种失神的感觉,好像在他面前,我就是蝼蚁一样。可我敢确定,桂真没有对我使用精神威压,就像是……就像是血脉的压制。” 应浙浩神情凝重,沉声道:“你一会就把密库里那三千万块灵石送去,既然他晚上就要渡劫,他到底有什么本事,我们就能看见。” 应殊然走后,应浙浩激动到双手不停颤抖。 密库里的一亿上品灵石,是他辛苦赚了三百年才存下的,是报仇的希望。 他把希望压到璃晨佣兵团里,如果桂真等人敢骗他,他绝不会放过他们任何一人。 还有一件事,也另应浙浩很在意。 皇甫佑仁和皇甫钰还有无相,从秘境回来后突然消失,真的是凭空消失。 他的元神时刻警戒着应家,皇甫佑仁三人不可能从他眼皮子底下离开,司空晏等人一定还有秘密。 傍晚,吞噬一亿上品灵石的小红,桂真丹田内的黑洞空间越来越大,桂真对空间的领悟也越来越深,甚至还能将小红的黑洞弄到外界来。 桂真彻底放开气息,天空劫云开始凝聚时,应浙浩开启应家紧急大阵。 护山大阵开启,应家不许进不许出。 司空晏他们早就退到劫云之外,应殊然发现他们没有站在一起,而是各自占了一个方位。 应家有人要渡元婴劫,国都不少修士都赶过来看热闹,待瞧见劫云范围,所有人都议论纷纷。 应家渡元婴劫的劫云,比寻常元婴劫的劫云范围要宽两倍多。 “难道应家还藏着什么天骄不成?这种范围的元婴劫,怕不是能加入顶级势力了吧。” “何止是顶级势力,如果这人顺利渡劫,恐怕连天才榜的副榜都能登上。” “兄台说笑的吧,天才榜副榜那可是真正的天才才有资格登榜,只是劫云范围宽了些,这说明不了什么。大家别忘了,不仅天赋高劫云会变宽,十恶不赦的人渡劫,劫云也会变宽。” …… 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应浙浩神情凝重,“这劫云不简单,比我渡化神时还要强。” 应殊然闻言立马一脸震惊看向空中桂真,底气不足问:“大伯,你觉得桂真能突破成功吗?” 应浙浩没有回应殊然的话,视线扫过司空晏等人,给应殊然传音,“你注意看司空晏他们站的方位,如果我所料不差,他们以人结阵。虽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你暗中传令下去,要应家人立马离开,若发生混乱战斗,所有人守在修炼塔里,不许出来。” 应浙浩觉得今夜不会太平,桂真头顶上的劫云还在扩大,各大神殿分殿的长老都被吸引来看热闹了。 不少人都拿出留影石,想把这场浩大的元婴劫记录下。 第一道雷劫降下时,众人发现桂真双手空空,全都神情震惊。 直到雷劫快要落到桂真身上时,突然一个诡异黑洞出现在桂真头顶,然后将雷劫吞噬了。 看见这一幕的人,全都控制不住张大了嘴。 那个黑洞是什么,为什么能吞噬雷劫? 桂真望着劫云,表情幸福眯起了双眼,他的猜测果然是正确的,秦月能用雷劫炼体,小红也能吞噬雷劫能量增强自身。 他和小红早就不分彼此,小红变强就等于他变强。 元婴雷劫有六十四道,从桂真头顶出现黑洞开始,所有雷劫都让黑洞吞噬了,周围看热闹的修士,险些将下巴都震惊掉了。 这真是他们见过,最容易最不思议的渡劫。 人群里有人感概,“我以为前不久在魔界秘境见到的渡劫,是我有生以来见过最荒唐的渡劫,没想到今日这元婴劫,都让我开始怀疑人生了。” 有人突然高声吼道:“那名金丹修士,渡两次金丹雷劫,还靠肉身扛雷。可这应家渡的元婴劫,从头到尾只弄出一个黑洞,有人知道那黑洞是什么,是法宝还是功法?” 各顶级势力分殿的人也对桂真动了心思,不管那黑洞是法宝还是功法,都不是区区应家能掌控的东西。 应浙浩见那几名分神管事脸上神情变了,忙对应殊然传音,‘顶级势力盯上桂真了,一会你见机行事,我看司空晏他们一点不慌,好像早就知道会有今日局面。你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要站到苏雨泽那边。哪怕应家亡了,你也要活下去。’ 应殊然神情复杂,心情很沉重。 应家只有他大伯是分神修为,可各分殿的主事人都是分神,如果联合起来发难,大伯一定抵挡不住。 应殊然饱含期待的视线落到桂真身上,他不信司空晏等人不知道今日这种局面,一定早有准备。 应家不会出事的,一定不会。 桂真将所有雷劫吞噬后,劫云散去,渡劫金光洒下,也被黑洞尽数吞噬,一点也没留给看热闹的人。 桂真凭空而立,佣兵分殿的长老出现在他面前,笑眯眯问道:“小友,你刚才用来渡劫的黑洞是什么法宝,你年纪轻轻就突破元婴,想不想加入我佣兵神殿?” 佣兵分殿的长老刚说完,丹神分殿的长老冷笑了一声,“老匹夫,你算盘打得精,想将这小娃娃弄到你的地盘,到时不管是法宝还是功法,还不是任你收取。” 桂真似笑非笑,拒绝佣兵分殿的长老,“前辈,实在不好意思,我目前没有加入势力的打算。” 佣兵分殿的长老冷哼了一声,甩了甩衣袖,“不识好歹,你不瞧瞧周围多少人盯着你,不找一方势力依附,你以为你能活着离开。” 桂真眼神冰冷扫过人群,扬声问道:“不知都有谁看上了我的法宝?不妨出来见一见。” 佣兵分殿的长老冷着脸退远了,他倒要看看桂真惹了众怒要怎么收场。 一位拿着双锤的元婴修士站了出来,“道友的法宝甚好,甚得我心意,不知道友愿不愿割爱,我愿意用一千块下品灵石购买。” 话音落下,周围响起剧烈的哄笑声。 不少人心里都在想,天赋高又如何,法宝厉害又如何,再厉害也只有元婴修为,现在近十个分神,可不是吃素的。 桂真对挑衅他的人笑了起来,一个黑洞在那人身后凭空出现,迅速将那人吞噬了。 桂真似笑非笑的眼神扫过众人,慢声询问:“不知还有哪位道友想要见识我的法宝,我好送到进法宝内部仔细观察。” 场面突然安静下来,傻子都知道,刚才被黑洞吞噬的人,肯定已经魂飞魄散了。 桂真这一招,能震慑元婴修士,却震慑不住化神。 收了苏墨五万上品灵石的化神,笑眯眯踏剑飞出,“小友客气了,在下也想见识见识你的法宝。” 桂真笑容灿烂,“当然可以。” 黑洞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眨眼的时间就将那名化神吞噬了。 这下,周围的人看桂真的眼神充满了忌惮。 那可是化神修士啊,足足高了桂真一个大境界,就这么被吞噬了,是死是活都不知,到底是什么法宝,太逆天了吧? 小红吞噬活物比吞噬死物要艰难,不过那名化神最后还是化成了灵力。 因为在小红的黑洞空间里,小红和桂真就是神。 “空间之力,好小子。”桂真接连两次出手,丹神殿的长老看出了名堂。 丹神殿的长老挥了挥衣袖,“这场热闹你们凑吧,我回去睡觉了。” 空间修士,能撕碎时空逃跑,除非渡劫修士在此,不然桂真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丹神殿离开后,阵法殿和灵神殿的人也跟着离开。 佣兵神殿的长老最后非常不服气,还是选择离开。 虽然回到各自的分殿,可众位长老还是用元神之力观看着桂真这边的情况。 所有长老都知道,国都内隐藏着渡劫修士。 面对如此巨宝,那些老不死的一定会现身,最后一定会引起一场乱战,他们只要知道法宝最后落到谁手上就行了,之后的事,自然有神殿核心人物插手。 桂真见没有分神修士出手抢夺,还皱了皱眉头,他本就打算杀一位分神修士扬名。 桂真扫过人群,扬声道:“还有想要一观我法宝的人吗,今夜过后我就会离开,到时你们想看可看不到了。” 应殊然一颗心被桂真吓住,忙抓住应浙浩的手,传音问道:‘大伯,桂真是不是疯了,这种情况还敢出言挑衅,他不怕真的有分神修士杀他吗?’ 应浙浩也感觉到了不解,轻轻拍了拍应殊然手背,‘我们先静观其变。’ 就在桂真感觉到失望时,一股霸道又狠戾的气息冲天而起,一名红衣老子瞬间出现在他面前。 “小友运道不错,居然是罕见的空间修士,不知老夫是否能借你法宝一观。” 苏墨站在人群里,神情非常激动。 出现的红衣老人,正是他们苏家的渡劫老祖。 桂真感觉到还有几位渡劫修士的气息,退后一些对苏老祖笑了笑,“难道前辈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一点遮掩没有就渡劫吗。” 本来是想钓个分神出来,没想到钓出了渡劫,落日王朝有渡劫修士,桂真真的觉得很意外。 渡劫修士,离真仙只有一步之遥。 只盼望皇甫彦明的阵法给力,不然只能让秦心月出来收拾局面,他会被秦心月弄死的。 苏老祖闻言哈哈大笑,“黄口小儿大言不惭,乖乖把法宝交出来,老祖我还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苏雨泽一脸忧心在心里问桃血浪,‘本来打算困杀分神修士的,这渡劫修士都出来了,皇甫彦明的阵法真的靠得住?’ 知道苏雨泽心里担忧,桃血浪很认真保证,‘别害怕,大不了我暴露神界魔气,不会让你出事的。’ 第356章 困杀渡劫修士 苏雨泽都快被桃血浪气笑了,‘我担心的是这件事吗,有司空晏和秦心月在,真仙来了我都不担心会死,我是担心皇甫彦明的阵法不管用,桂真要是放出小红本体,到时要是有人说他不是人怎么办?’ 闻言,桃血浪沉默了,跟苏雨泽相处那么久,他还是不了解苏雨泽。 ‘再说了,要暴露也是秦月和皇甫彦明暴露,你想暴露排队去吧,司空晏没有暴露前你若是敢暴露,你就给我等着。’苏雨泽磨牙,在心里狠狠警告桃血浪。 桃血浪心里暖暖的,隔空对苏雨泽笑了笑,‘行,我听你的。’ 苏雨泽瞪了他一眼,‘不听我的你还想听谁的,你的灵石可是我掌管的,敢不听我的,以后扣你修炼灵石,扣你修炼丹药。’ 渡劫修士出现时,桃血浪心里一点也不紧张,因为他们拥有的能力,不受修为约束限制。 就说他的神界魔气,他虽然只是筑基,若渡劫修士被他神界魔气缠上,也难逃一死。 但这种方法只能用来偷袭。 若渡劫修士一出现就出杀招,以他筑基修为一定躲不过。 就像婴儿手里拿着至强法宝,虽能杀人,可也容易被别人杀。 秦月传音给皇甫彦明,‘有把握吗?若是没有就算暴露实力也要救下桂真。’ 皇甫彦明想不明白,‘让桂真死了不是更好吗?’ 秦月神情凝重,‘桂真不能死,若是我护不住桂真,秦心月会出来。一旦她出现,做事恐怕不会在乎后果。’ 皇甫彦明皱了皱眉,他不想秦心月出来,所以桂真不能出事。 ‘我们本来打算低调行事的,结果桂真为了柳太妃想要登上天才榜,这样一来,我们不能再低调行事,会引来很多麻烦的。’皇甫彦明对秦月说完,叹了叹气。 秦月摇头暗示皇甫彦明不要再传音了,渡劫修士元神力强,极有可能偷听到他们的谈话。 皇甫彦明突然将手中阵盘扔出去。 阵盘大放刺眼光芒,一缕缕灵力绘制而成线,以桂真为核心,绘制成五角星形状。 司空晏,桃血浪,苏雨泽,付愁,皇甫彦明各占五角方位。 秦月站在阵外,将应殊然拉过来,小声叮嘱:“站在这里,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退出阵法外。” 应殊然去看应浙浩,见大伯对他点头,乖乖站在阵法内。 苏老祖不屑的眼神瞥过阵法,见持阵者只有一位金丹,其余都是筑基,仰天大笑起来。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觉得司空晏等人疯了,面对渡劫修士,不赶紧逃命,居然还敢结阵挑衅。 只有应浙浩和应殊然心里明白,这阵法看似简简单单,其实内含玄机。 司空晏等人敢朝渡劫修士结阵,肯定是早有准备,不可能是送死。 见那渡劫修士丝毫没将阵法放在眼里,任由大阵结成。 皇甫彦明都不知道该吐槽什么了,狮子博兔还需全力,这些修仙者已经自大到蒙蔽了双眼。 桂真对着苏老祖笑了笑,“想要我的法宝,你自己过来拿吧。” 话音落下,桂真气息开始攀升,从元婴期突破化神,又从化神突破到分神。 足足横跨两个大境界。 应殊然目瞪口呆看向秦月,哆嗦着嘴唇小声问:“阵法是皇甫彦明在掌控吗?” 秦月扭头对应殊然笑了笑,“彦明很厉害吧,我跟你说,这还不是他的真正实力。” 应殊然深吸一口气,差点直接过世。 皇甫彦明筑基修为能将桂真从元婴提升到分神,这还不是他的真正实力,那真正实力是什么,突破到大乘吗? 苏老祖看着桂真的眼神充满了凝重,元婴期的时空之力他不惧,可分神期的时空之力,他虽是渡劫可也未必拦得住。 苏老祖看了桂真一眼,沉声道:“虚张声势,我不信你真的有分神实力,敢耍我,今日我必杀你。” 桂真见苏老祖朝他靠近,直接将黑洞召唤出来。 苏老祖四处闪躲,桂真召出的黑洞给他一种窒息感,心里有种直觉,如果被黑洞吞噬,他是渡劫也逃不了。 苏老祖再一次逃脱黑洞,对着人群怒吼:“杀了持阵人。” 应殊然急了,看司空晏他们居然一点都不着急,都气得想骂人了。 皇甫彦明阵法厉害,可自身只是筑基修为,怎么能抵挡住来自四面八方的杀招。 见三名化神分别朝皇甫彦明苏雨泽桃血浪杀去,秦月冷笑了一声,抬手将重弓召唤出来,猛地拉弓将灵箭射了出去。 灵箭以眨眼的速度到达三名化神修士面前,在他们还未反应过来,就将他们爆成血雾。 秦月神情冷漠持弓缓缓升空,目光冰冷扫视人群,“警告你们,不要靠近。” 人群里响起非常震惊的议论声。 “我记得她的气息,是在魔界秘境里渡两次金丹雷劫的修士。” “就是那位用肉身扛雷的金丹修士,居然是位女修。听说当日她一拳轰杀元婴,特别霸气,今日看见真人了,真是太耀眼了。” “我刚才没眼花吧,她一箭射死了两名化神?她是金丹期吧,没隐藏修为吧?” …… 应殊然被秦月猛如野兽的操作吓到,然后暗骂自己太冲动,一开始秦月没有启阵,他就该猜到的。 司空晏的雷电是最强的,可守阵的任务还是交给了秦月,可见秦月的战斗力有多强。 秦月愿意暴露重弓,是因为她察觉到,重弓经过天道改造后,不仅对修士有压制作用,灵力箭威力增加数百倍,暴戾的效果也增加了。 哪怕是真仙站到她面前,除非抢过重弓查看,不然以肉眼和元神别想看出重弓是成长型灵器。 刚才她射出去的灵力箭,根本没有进入两名化神体内。 光是灵力箭暴戾的效果,就足以让两名化神爆体。 又有三位分神修士不信邪,刚跑出来就被秦月一箭射死了。 应殊然脸色骇然捂住心脏,忍不住在心里呐喊,璃晨佣兵团都是些什么怪物啊。 秦月一箭杀化神就算了,怎么杀起分神来也如杀鸡屠狗。 秦月只是金丹啊,越三个大境界杀人,天才榜的榜首也做不到吧。 所有人都被秦月震惊了,一箭杀两名化神,他们勉强能接受,可一箭杀三名分神,他们接受不了。 可事实摆在眼前,金丹期真的一箭杀了三名分神。 “哈哈哈,真是上天赐给我的机缘,没想到落日山脉一转,居然能得到那么大的收获。女娃娃,你手上的灵弓不错,本尊看上了。” 天空中突然响起如闷雷的笑声,一名身材佝偻的黑袍老者出现在半空。 应殊然看见来人,瞳孔急缩,“秦姑娘小心,他是半月魔王,是渡劫修为的魔修。” 秦月对半月笑了笑,笑容甜美,“原来是渡劫修士,今天运气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平日难见一面的渡劫修士,居然一出现就是两位。” 秦月朝后退了退,皇甫彦明一挥手,复杂又晦暗的阵法图纹出现在秦月脚下。 秦月身上的气息,也像桂真一样开始攀升,从金丹突然到元婴,又从元婴突然到化神。 秦月对准半月全力拉开重弓,经过天道改造的重弓,只要用元神锁定目标,射不到目标灵箭不会消亡。 秦月拉开重弓的瞬间,半月后背惊出了冷汗,如同被上古神兽威压震慑一般,有下一秒就会死了的错觉。 半月想要先下手为强,秦月却率先射出了灵箭,而且是十连发。 每一道灵力箭都带着炫丽的色彩,不管半月怎么闪躲,灵力箭都会追着他,只能硬接,才能消耗灵力箭。 硬接第一道灵力箭时,半月脸色就变了。 暴戾的灵力源源不断钻进他体内,魔气运行都受到了影响。 半月暗骂了一声,心里已经后悔了,对着秦月大吼,“这位姑娘,在下就是路过而已,误会了误会了。” 渡劫修为的魔修对一金丹服软,谁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秦月目光冷漠,“我只发十箭,你若能留有命,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半月目光阴狠,杀又杀不了,躲又躲不开,最后只能硬拼。 接下最后一道灵力箭时,半月小半个身子被暴戾灵力炸毁了,眼神忌惮望着秦月,连句狠话都不敢放,灰溜溜离开了。 秦月回头看着狼狈躲窜的苏老祖,对桂真道:“别玩了,赶紧结束,我们要离开了。” 若是吸引真仙过来,就不是他们能解决的了。 一旦秦心月天罚之力暴露,必定会被天道知道。 天道怎么会容忍有人掌控天罚之力,一定会想方设法弄死秦心月。 她和秦心月为一体,秦心月若被天道弄死,她亦不会留下半缕元神。 苏老祖早被骇得冷汗直冒,秦月一个金丹期就差点将渡劫魔修杀死,若是她过来帮桂真,他必死无疑。 苏老祖已经有了退意。 皇甫彦明冷笑了一声,将最外层的阵法暴露出来,“想走,问过我了吗。” 在他的连环阵法世界里,别说渡劫修士,就是真仙也别想轻易出阵。 桂真神情凝重,身后幻化出一只血红色巨爪。 巨爪掌心就是黑洞,速度很慢朝苏老祖压去。 苏老祖想逃,却发现打不破最外层的结界,不管怎么焦急,怎么用力击打结界,都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血红巨爪离他越来越近。 苏老祖只来得发出一声凄惨的怒吼,就被黑洞吞噬,然后没有再发出一点声音。 两位渡劫,一死一逃。 这个结果震惊了在场所有人,望着秦月等人的身影变得越来越火热。 人都是尊敬强者的,秦月等人显露出的实力,已经不是普通强者可以形容了。 应浙浩内心感概,他赌赢了。 秦月让应殊然御剑带着苏雨泽和桃血浪,轻柔的说话声响彻整个王朝,“应殊然是我璃晨佣兵团的人,我在此发誓,无论你是哪方势力,无论你有什么身份,如果敢动应家,我必血洗落日王朝,不怕时空之力的人,尽管来挑衅我们佣兵团。” 应浙浩激动到五官都变了形,看着应殊然双眼泛着泪光。 应家报仇有望,报仇有望啊。 秦月放出话来,应家出事就要血洗落日王朝,没人怀疑璃晨佣兵团的本事,那可是杀了一名渡劫,重伤一名魔修渡劫的战绩。 落日王朝想要平静,他们不仅不能为难应家,还要保护应家。 桂真打开时空裂缝,带走所有人。 无数人盯着半空,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发财了,我从头记录到尾,留影石一千上品灵石一块,哪位道友要?” “我出三千上品灵石。” “我出一万,但一定要是完整的影像。” …… 璃晨佣兵团彻底出名了,各神殿分殿的长老,从应浙浩口中知道应家神秘的丹师是苏雨泽后,几位长老都不想说话了。 他们怀疑应浙浩是在说谎,应浙浩拿出一块留影石,“我早就料到会有今天的局面,悄悄留了一块影石,各位长老不相信,自己看吧。” 说完,应浙浩将影石影像投射到半空。 画面里,苏雨泽一边跟桃血浪聊天,一边将灵药随意丢进炼丹炉,期间还跟桃血浪切磋了一会武功。 几位长老看见画面,都气得脸红脖子粗。 特别是丹神殿分殿的长老,双眼都快气得掉出来,直骂道:“不知所谓。” 等到苏雨泽打开丹炉,里面五十几颗回灵丹震惊了所有人,再一细看,顶级品质的灵丹就有二十多颗。 丹神殿分殿长老,立马将留影石抢到手里,对应浙浩道:“应家主,算老夫欠你一个人情,这留影石我带走了。” 不管苏雨泽炼丹方式如何出奇,凭他筑基期就能炼出五十几颗回灵丹,还都是上品和顶级品质的丹药,这种炼丹天赋,加入丹神殿主殿都足够了。 其余几位长老,都暗暗决定,回去就把刚才看见的画像刻化出来,也上报主殿。 璃晨佣兵团彻底火了,落日王朝街头巷尾全是议论璃晨佣兵团的声音。 不仅桂真和秦月出名了,皇甫彦明一挥手结阵的身影也被留影石录下,大家都知道提升两个大境界的阵法,是皇甫彦明操控的。 都被皇甫彦明筑基期的修为吓住了。 桂真带着众人,没有传送很远,就传送到落日山脉深处。 应殊然一脸骇然靠着树,看着桂真半天说不出话,平静了许久才道:“那位渡劫修士死了吗?” 桂真抬头看了应殊然一眼,“还没,不过快了。” 桂真话音刚落,万恶之源突然现身,“将那名渡劫修士给我。” 应殊然手指哆嗦着指着万恶之源,说话声音都变了形,“他…他又是什么?” 万恶之源一脸不屑看向应殊然,故作凶狠奶生奶气道:“小子,器灵你都不认识吗?” 应殊然很久才找回理智,他当然知道器灵,可不是所有法宝都有器灵,仙级法宝才会有器灵。 桂真没理会被吓坏应殊然,将要死不活的苏老祖从黑洞里放了出来。 渡劫修士,却连一千万块上品灵石都抵不过。 给小红吞了,实在太可惜。 皇甫彦明拿着玉扇,狠狠对着苏老祖扇去。 苏老祖全身血液被万恶之源吞噬,最后生机尽断,变成一具枯骨。 付愁上前捡起苏老祖的乾坤戒,将它冲洗干净递给秦月,“渡劫修士的身家,一定很富有。” 桂真靠着树说道:“分给我的份就给苏雨泽和应殊然。” 应殊然没想到自己还能分宝物,忙摆手,“不行不行,我又没出力,我怎么能分东西。” 第357章 谁胜谁当团长 秦月笑眯眯看了应殊然一眼,问他:“你不是想加入我们佣兵团吗,没有修炼资源怎么变强,不突破真仙你怎么报仇血恨,可别指望我们替你报仇,那可是十几位真仙,我们最多就是辅助你,是不会替你出手的。” 应殊然很懵,呆呆地望着秦月说不出话来。 应家的血仇是应殊然心里最大的秘密,可这秘密如果被暴露在阳光下,不再是秘密。 应殊然细细品味秦月刚才说的话,很紧张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你们要帮助我报仇,愿意站在我这边,那可是十几位真仙,不是渡劫修士。” 秦月朝应殊然笑了笑,“怎么,你不信我们有帮你的能力,认为我们是在自寻死路吗。” 应殊然赶紧摇头,他当然不会那么样,秦月可是以金丹修为就重伤渡劫修士的。 那位渡劫魔修,如果不是秦月没心思杀他,他绝不可能重伤逃走,一定会留下性命。 应殊然沉默了好一会,很认真对秦月道:“只要你们愿意帮我报仇,我愿意用心魔起誓,永远不会背叛你们。” 应殊然立下心魔誓言后,正式加入璃晨佣兵团。 苏雨泽拿了一瓶丹药出来,“这是我研究的易容丹,不仅能改变容貌,更能改变气息。我们在落日王朝杀了渡劫修士,算是彻底扬名了。不管是我们的法宝还是修炼的功法,此时肯定已经被真仙注意到了。” 应殊然吃了易容丹,发现不是简单的幻觉伪装,而是面部肌肉真真正正发生了改变,灵力气息也被改变了。 应殊然非常震惊,一个人的气息生来就是注定的,就跟元神波动一样。 苏雨泽改变气息的本事若是传出去,不知多少逃命的人会乐疯了。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应殊然问道,并不认为秦月等人会去万仙门,因为秦月等人暴露出的本事,根本不需要进门派。 他们要功法有功法,要宝物有宝物。 如今的短板就是修为太低,如果他是秦月,一定会选择机缘大却又很危险的秘境历练。 “当然是按原计划去万仙门,万仙门已经开始招收弟子,我们随便找个报名地点,分开报名。”秦月笑了笑道。 应殊然一脸茫然,苏雨泽对他摇了摇头,提醒他道:“很多事你不用知道,只要按我们计划做事,放心,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说完,苏雨泽又提醒众人,“我再一人给你们一瓶易容丹,这种丹药是有漏洞的,一旦灵力输出太大,丹药就会失效。就是说,一旦你们真刀真枪跟人打架,就会恢复本来面目。” 众人收了易容丹,在分组上起了分歧。 司空晏和皇甫彦明都想要跟秦月一组。 皇甫彦明一脸嫌弃瞪着司空晏,“你雷修的身份本就碍眼,再加上月儿独特的体修身份,你们两个站出去,不是对外宣布身份吗,那还吃什么易容丹,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司空晏全身散发着冷气,星眸微眯看着皇甫彦明。 皇甫彦明手持玉扇,神情逐渐凝重,万恶之源吞噬了渡劫修士,实力已经恢复到仙器级别,跟司空晏手里的冥杀同等级,加上他特地研究出的避雷阵法。 如果跟司空晏开战,他不一定会输。 苏雨泽拉着桃血浪站在远处看戏,应殊然一脸疑惑问道:“不阻止他们吗?就让他们打吗?那个,彦明兄不是才筑基吗?” 就算是阵法师,可司空晏是金丹修为啊,还是强悍的雷修。 想到皇甫彦明将秦月和桂真提升两个大境界,应殊然又沉默了。 如果皇甫彦明也将自己提升两个大境界,那他就是元婴修为,元婴修为对金丹雷修,也不是一丝胜算都没有。 苏雨泽对应殊然招手,“你安心吧,他们想打架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没看见吗,这场战连秦月都没阻止,因为秦月知道,他们早打早结束,若是一直将不满憋在心里,最后才会出问题。” 应殊然也学着苏雨泽靠着树坐下,非常感兴趣问道:“你们认为谁能赢?” 苏雨泽神情严肃看了看司空晏,又看了看皇甫彦明,最后摇头,“不好说,但我是希望司空晏能赢的。” 应殊然又看向桃血浪,“桃兄,你认为谁能赢?” 桃血浪对应殊然笑了一下,也摇头,“说不准,两人都很强,而且两人都有非常厉害的底牌。” 闻言,应殊然心里一惊,忙问:“彦明兄在王朝使用的提升境界的阵法,难道不是非常厉害的底牌吗?” 难道皇甫彦明还有其它他不知道的厉害底牌,他到底是走了多大的运,才能加入璃晨佣兵团。 桃血浪非常认真对应殊然道:“阵法不算,跟我们相处久了,你就知道大家的底牌是什么了。” 桂真双手环胸,懒洋洋朝司空晏和皇甫彦明两人道:“不如我来凑个热闹,谁胜就做团长,其余人要无条件听他的命令,当然,团长的命令绝对不能超过大家的底线。” 桂真话音刚落,苏雨泽非常不满喊道:“这不公平,团长一位凭什么比武力,我一个炼丹的,怎么跟你们比。有本事,就比炼丹啊。” 桂真撇了撇嘴角,冷声道:“你不服也不行,少数服从多数,反正我同意重新选团长,谁胜谁当。” 桂真想当团长,因为他想去找柳太妃。 当了团长,虽然不能让司空晏他们去做过分的事,但一些不过分的事,还是能让司空晏他们做的。 桃血浪笑了笑,声音婉转道:“既然如此,那我也想凑这个热闹,付愁你呢?” 付愁面无表情,冷声道:“可以,我也参加。” 应殊然一脸震惊看着众人,嘀咕道:“你们都疯了吧,付愁你去凑什么热闹,你虽然是毒修,可你修为太低,不可能赢司空晏的。” 桃血浪又看向秦月,“秦姑娘觉得呢?” 秦月拍了拍手站起来,“我知道大家在心里积怨已久,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也参加。一对一比赛,最后胜者为团长,团长之位可不是随便当的,一旦谁做了团长,十年之内不许更换。日常生活中的琐事,就全听团长的,你们没意见吧。” 秦月都发话了,谁又敢有意见。 秦月还让周儒问了皇甫佑仁等人,他们也没意见,不过他们不打算参赛。 司空晏坐了回去,皇甫彦明也坐了回去,刚开始的战斗,他们两个若死斗,就让桃血浪和桂真捡便宜了。 付愁站了出来,“第一个我来,谁若是解了我的毒,就算我输。” 苏雨泽笑眯眯站了起来,“解毒嘛,我的老本行啊。” 秦月眼神询问应殊然参不参加,应殊然赶紧对秦月摆手。 他一个连化神都杀不了的元婴,就不去找死了。 付愁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已经快要突破金丹。 他吞噬炼化的毒全是有针对性的,全是阴毒又伤元神。 苏雨泽费了一点力解了付愁的毒,看付愁的眼神都变了,“你是不是疯了,噬灵魂千足虫你都敢提练毒素,就不怕练化不成功,反而把自己弄死了吗。” 付愁脸冷冰冰的,“这不是没死吗,恭喜你,你赢了。” 苏雨泽一脸心思朝付愁摆手,“算是占你便宜了,你的毒很厉害,以后我若练出一些毒丹,也会给你的,但你千万要小心,别哪天不小心把我们毒死了。” 苏雨泽立马在内心给桃血浪吐槽,‘我跟你说,付愁绝对是个疯子,你以后要远离他。你知道他的毒里都有什么吗,噬魂千足虫就算了,还有其余好多都是吞噬元神的毒。他居然没把自己弄死,可见也是有大机缘的。’ 桃血浪暗暗挑了挑眉,他心里早就有猜测了。 他们来到修仙界的人,恐怕每一个人都是有大机缘的。 苏雨泽有气无力对桃血浪挥手,“我跟你比,算你赢,好好收拾桂真,给我出出气。” 苏雨泽回去坐到树下,应殊然立马靠过去,小声问道:“怎么,桃兄还能跟桂真打,桂真那么厉害,他那黑洞,可是连渡劫都能吞噬的。” 闻言,苏雨泽非常不屑撇了撇嘴,“谁胜谁败,打了才知道。” 桂真的小红能力是吞噬,桃血浪的神界魔气也是吞噬。 就看谁更强悍了。 桂真望着桃血浪神情凝重,沉声道:“我很早就想跟你比一场了,我不会仗着修为欺负你,我感觉到了,你快要突破金丹了。” 桃血浪对桂真笑了笑,“我也很早就想跟你打一场了,雨泽让我好好收拾你,给他出气。” 桂真嘴角微扬,将黑洞召唤到身前,“你还真是听苏雨泽的话。” 桃血浪一扬手,神界魔气凝聚成黑鞭握在手里,“没办法,修炼资源全被他掌握着,不听话会没有丹药吃的。” 看见桃血浪手里的黑色鞭子,应殊然紧皱眉头。 他不知道桃血浪手里的是什么,但那股可怕的气息,让他不敢动弹。 应殊然惊骇的发现,被他视为无敌的黑洞,居然被桂真一鞭子抽开了。 桂真听见小红凄厉的叫声,立马喊停,“别打了,我输了。” 桃血浪的神界魔气太可怕,连小红的黑洞空间都能吞噬。 桃血浪一脸可惜收了黑鞭,非常欠扁道:“真可惜,我感觉若是将黑洞全部吞噬,我会变强许多。” 桂真眉毛跳了跳,知道桃血浪说的可惜,是为不能杀了他而可惜。 桃血浪看向秦月,“秦姑娘,接下来我们先打吧。” 秦月点了点头,对桃血浪道:“我就不用武器了,我也不想做团长,切磋切磋就行了,让我瞧瞧那玩意的厉害。” 周儒早就说过,神界魔气很诡异多变,一般修士不会认得神界魔气。 再加上桃血浪将其实质化,能认出神界魔气的人就更少了。 秦月的肉身能承受雷劫,可触碰到桃血浪的鞭子,还是会被吞噬血肉。 尽管混沌珠很快治愈她的伤势,可吞噬的速度还是要快过愈合的速度。 秦月立马摆手不打了,如果是拼命,她能杀了桃血浪,可如果是切磋,她赢不了桃血浪。 见桃血浪把秦月都打败了,应殊然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搞了半天,合着最厉害的人不是桂真和秦月啊。 应殊然想起苏雨泽在魔界秘境对他说的话,悄悄传音给苏雨泽,‘你曾说秦月是你们当中最厉害的,可她输给桃血浪。我看出来了,虽然秦月没有使用武器,但桃血浪也没有拼命,桃血浪的鞭子如果对上秦月的重弓,不一定谁胜谁败。’ 苏雨泽对着应殊然神秘一笑,传音回去:‘我没有骗你,情况很复杂,你以后就知道,相信你会见到她的,到时可别惊讶到掉了下巴。’ 应殊然完全听不懂苏雨泽在说什么,一脸迷茫,见苏雨泽没有给他解释的意思,收了心思看桃血浪去了。 司空晏站起来后,桃血浪忙喊停,“我不跟你打,算你赢。” 秦月曾说过,司空晏的杀属性灵气是不可控的,虽然司空晏一直表现正常,但谁知道他哪天会杀红眼,就算有胜的希望,他也不想跟司空晏打。 出来争取团长一位,就是凑个热闹想排个名次而已。 在场的人都知道,团长就在司空晏和皇甫彦明之间。 应殊然一脸疑惑看着苏雨泽,“桃血浪是不是让着你哥啊?” 苏雨泽笑了一声,“才没有,我哥可是很厉害的,千万不要小看他。” 司空晏将冥杀本体召唤出来,剑指皇甫彦明,“刀剑无眼,若是不小心伤了你,你不会太计较吧。” 皇甫彦明摇了摇玉扇,“这句话也是我想说的。” 万恶之源不停在皇甫彦明脑子里吼,‘一定要赢,千万不能输,不然以后我在冥杀面前就抬不起头了。’ 冥杀也冷冰冰对司空道:‘不可以输,要让万恶知道,就算他跟我同为仙器,他永远不是我的对手,几十万年前被我打压,几十万年依旧会被我打压。’ 司空晏和皇甫彦明交手,应殊然越看越觉得奇怪,“皇甫彦明手里的玉扇,怎么发出全是凌厉的剑气,而且那些剑气怎么能结成阵法?” 苏雨泽瞥了应殊然挑了挑眉,“剑气结阵有什么可奇怪的,皇甫彦明用石头都能当阵基,以后你见多了就不会觉得奇怪了。” 应殊然又神情凝重观看打斗中心,越看越觉得心惊。 司空晏平日挺沉默的一个人,每一招杀气居然那么重,明明是切磋,怎么一副想杀了皇甫彦明的样子,难道两人有什么生死大仇? 应殊然不懂,非常虚心请教苏雨泽。 苏雨泽神秘兮兮传音给应殊然,‘夺妻之情,两人都恨死对方了,看似在切磋,其实每一招都是冲对方死穴去的。你等着瞧吧,其中一人必定重伤。’ 苏雨泽连治伤的丹药都准备好了,如果是皇甫彦明重伤,他都准备好问皇甫彦明要多少灵石了。 应殊然见秦月一点也不急,经过苏雨泽提醒,他也看出司空晏和皇甫彦明招式中隐藏的杀招了,真的是恨不得对方死啊。 司空晏内心叫嚣着杀了皇甫彦明,只要杀了皇甫彦明,他就不会再出现秦心月面前。 司空晏双眼腥红那瞬间,皇甫彦明立马往后退,将手中玉扇朝空中一扔。 万恶之源操控本体,跟司空晏手里的冥杀斗在一起。 眼看司空晏越来越疯狂,苏雨泽也有些急了。 第358章 秦心月性情大变 桃血浪按住苏雨泽,对他摇头,‘不要急,若出事秦心月会出手的。’ 苏雨泽深吸一口气,语气凝重对桃血浪道:‘我就是担心秦心月会出来,自从绿英死后,她就变得非常不可理喻,对一切事情都不上心,司空晏和皇甫彦明这样拼杀,这是在破坏她复活绿英的计划,我担心她会生气。’ 桃血浪沉默了,看了一眼战斗中心,‘那要我去阻止他们吗?’ 如果拼着重伤,他还是能勉强拆散司空晏和皇甫彦明的。 苏雨泽一点犹豫都没有,立马摇头。 司空晏和皇甫彦明自己造的孽,不管惹出什么后果都他们自己承受,桃血浪凭什么替他们操心。 司空晏神情兴奋,双眼腥红想杀了皇甫彦明时,秦月突然气息一变站了起来。 苏雨泽神情一变,立马拉住桃血浪,表情凝重看着秦心月。 桃血浪轻拍苏雨泽的手,轻声安抚,“不会出事的。” 秦心月就算生气,也不可能会把司空晏或皇甫彦明杀了。 应殊然一脸茫然看向秦月,然后下一秒就被秦月冷漠的眼神吓到。 秦心月只是朝司空晏和皇甫彦明轻轻挥了挥袖子,两人被精神力狠狠攻击倒飞几十米,跌倒在地上都在吐血。 司空晏恢复了理智,站起身擦干嘴角的血,看向秦心月,“你不出手,我已经赢了皇甫彦明。” 皇甫彦明不停喘气,很不想承认,但他差点就被司空晏杀了。 秦心月走到司空晏面前,冷声道:“可是你输在我手上了,团长的位置看来要我来做,你们谁有意见,可以提出来。” 秦心月视线扫过桂真和桃血浪,两人都对秦心月赶紧摇头,表明自己没有意见。 应殊然目瞪口呆望着秦心月,哆嗦着问苏雨泽,“她…她是谁?” 那才那一挥衣袖,就将司空晏和皇甫彦明重伤,最为关键的是,他看不见她的修为波动。 理智告诉应殊然,眼前这人就是秦月,可直觉又在说,这人绝不可能是秦月。 虽然一模一样,甚至连声音都没变,但绝对是两个不一样的人。 苏雨泽神情凝重传音给应殊然,‘她就是我跟你说的,我们之中最厉害的人。’ 应殊然完全懵了,‘可她不是秦月吗?’ 苏雨泽语气凝重,‘当然不是秦月,算了,情况太复杂,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她叫秦心月,你就当她是秦月的姐姐。她脾气有些奇怪,为人也很冷漠,能不要跟她说话就不要说话。再向你透露一件事吧,当初嫁给司空晏的人就是她。’ 秦心月突然看向苏雨泽,一挥衣袖将苏雨泽打退十几米,“聒噪。” 以她目前的元神修为,苏雨泽跟应殊然用灵力传音,就像在她耳边说话一样。 桃血浪忙上前搀扶苏雨泽,见苏雨泽吐血,脸色阴沉看向秦心月,“有什么事好好说就行,雨泽修为太低,怎么经得住你的劲风。” 秦心月抬脚朝桃血浪走去,苏雨泽忙爬起来挡在桃血浪面前,对秦心月道:“你别跟他计较,他死心眼。我们就快去万仙门了,若是都受伤了不好。” 秦心月冷哼了一声,然后转身就用无形的精神力将桂真控制在半空中。 精神力化为利刃,将桂真全身活剐了一层。 如此血腥的手段,应殊然吓得面无血色,直往后缩。 桂真忍着剧痛,还能笑出来,“心月姑娘,不知我做错了什么,惹你生那么大的气。” 秦心月一挥手将桂真放了下来,踩住桂真一只手,“我之前是怎么交代的,我让你们低调行事,你又是怎么做的。桂真,我没有杀你是因为你对我还有用,再敢坏我的计划,我就把柳太妃活烤了吃。” 桂真脸色巨变,秦心月慢悠悠将他的手碾碎了,面无表情问他:“你听清楚了吗。” 桂真神情扭曲,“我听清楚了,不会再犯。” 秦心月松开桂真,看向司空晏和皇甫彦明,“你们也给我听好了,不要再坏我的计划,否则我不会顾忌往日情份。” 秦心月回到识海,秦月才对大家摊手一笑,叹息道:“这下好了吧,把她惹怒了,四位受了伤。” 苏雨泽一脸后怕服下丹药,“她的性格真是越来越难以琢磨了,我甚至敢打赌,如果下次桂真再坏事,她绝对会杀了他,哪怕桂真对她还有用。” 秦月也叹气,“其实我早就感觉到了,随着她的修为越来越高,我就有一种感觉,她和那位越来越像了。” 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除了应殊然搞不明白是什么情况外,都知道秦月说的那位是天道。 桃血浪疑惑了,“她突破修为不用渡雷劫吗?” 秦月突然哈哈大笑,笑了好一会桃血浪才意识到,秦心月是天道继承人,原天道已经死了,说她是天道也不为过,她突破修为谁敢给她降雷。 司空晏神情凝重问秦月,“她的修为是什么?” 秦月对司空晏摇了摇头,“别问我,我不知道,我们早就感应不到对方了。不过她不喜欢出来,性格也越来越孤僻,心里在意的事只有一件,你们都知道我就不说了。” 应殊然一脸懵,他什么也不知道啊,可他什么也不敢问。 他不知道秦月体内两个灵魂,刚才秦月和秦心月之间转换,他现在看秦月就跟看真仙修为的魔修,好像秦月下一秒就会变身为魔把他吃了。 刚才他可没听错,秦心月说桂真再犯错,就要烤了他来吃。 苏雨泽将药给桃血浪,让他拿过去给桂真吃,然后在心里不停教训桃血浪,‘都跟你说了秦心月现在性格大变,你还跟她阴阳怪气的说话。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要是被她杀了,我是肯定没能力为你报仇的,没有你的保护,我迟早会被人抓去炼丹。你就算是为了我,也要好好活下去,你知不知道啊。’ 桃血浪将桂真扶了起来,检查桂真体内的伤,然后被吓了一跳。 桂真不仅是外伤和断手严重,体内经脉全如被烈焰灼烧过一样。 桃血浪有些佩服桂真了,承受那么大的痛苦,居然一声不吭。 桂真满脸是血朝桃血浪笑了笑,“其实这一天我早就料到了,但我不后悔。” 桃血浪情绪复杂,桂真为了登上天才榜,只为让柳太妃知道他的情况,对桂真叹了叹气:“好好养伤,然后去万仙门。” 司空晏从秦心月出现后就异常沉默,最诡异的是皇甫彦明跟他一样沉默。 苏雨泽的伤养了两天,发现自己居然触摸到了金丹的瓶颈,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秦心月那一场毒打。 应殊然找到苏雨泽,小心翼翼对他道:“司空晏和皇甫彦明已经两天没有开口说过话了,真的没问题吗?” 应殊然事后照顾桂真,从桂真那里知道秦月身体里有两个灵魂。 一个是他认识的秦月,是体修,一个就是之前性情凶戾的秦心月,是灵修。 应殊然完全不敢相信桂真的话,一个人的身体里怎么可能有两个灵魂呢,而且这两个灵魂还有各自的灵根,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一定会说桂真是疯了。 桂真断手被处理好,多亏修仙界灵丹神奇,就算断肢重生也不是什么难事。 看起来严重的外伤,反而是最容易处理的,而残留在桂真经脉内的天罚之力,苏雨泽见了都束手无策。 苏雨泽猜想秦心月是故意遗留天罚之力在桂真经脉,目的就是想让时时刻刻承受那种经脉被烈焰灼烧的痛苦。 苏雨泽只好安慰桂真,说经脉内的天罚之力消耗完,他的身体就会恢复正常了。 桂真却一脸无所谓,他修炼不靠运行功法,经脉被灼烧,并不影响他修炼。 至于痛苦,他能忍住。 苏雨泽看了一眼异常沉默的司空晏,对应殊然摇了摇头,“他们两个尽情不好,我们最好不要去打扰他们。” 应殊然很不放心看了司空晏和皇甫彦明一眼,再次沉声道:“真的不用管吗,他们会不会再打起来?情绪那么低落,一点干劲都无,真的没关系吗?” 苏雨泽叹了叹气,“有关系我们也帮不上忙,别操心了,等我们突破金丹,我们就去万仙门。” 付愁一天前就开始闭关了,桃血浪也说他快要突破金丹,他自己也触摸到金丹瓶颈,只要静下心修炼,很快也能突破金丹。 司空晏无法忘记秦心月那双冷漠又强大的眼睛,突然意识到,他被秦心月甩得很远,很可能努力一生都无法超过秦心月。 皇甫彦明情绪比司空晏要好一些,因为秦月是认可他的,可他心里还是有担忧,秦心月那么强,他真的能跟秦月在一起吗? 桃血浪和苏雨泽闭关准备突破金丹后,皇甫彦明被万恶之源骂了。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不就是一个秦心月吗,你至于吓成这样吗。’万恶之源恨铁不成钢对着皇甫彦明急道。 皇甫彦明有气无力望着对面山峰,闷闷回道:‘师父,你不懂,秦月看似对我特殊,其实她对我根本就不是男女之情。秦心月的那双眼睛你也看见了,一点人味都没有,她是绝不会同意秦月跟我在一起的,我很害怕秦月会被她影响,她们毕竟是共生关系。’ 万恶之源沉默了一会,底气非常不足吼道:‘你怕就有用了吗,知道秦心月太强大,你不把精心放在修炼上,在这里怨天尤人像什么样子,你就不怕秦月对你失望吗?’ 皇甫彦明突然站了起来,忙问万恶之源,‘师父,月儿会对我失望吗?’ 万恶之源不懂装懂,斩钉截铁道:‘当然,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秦月,会不会介意自己认可的人因为另一个女人情绪失落。’ 秦心月对秦月而言,说是另一个人也不为过。 皇甫彦明神情急了,知道秦月在为桃血浪苏雨泽付愁突然金丹护法,忙下山找了过去。 皇甫彦明这边被万恶之源劝通了,司空晏还面无表情坐在悬崖边。 冥杀双手环胸看着司空晏叹气:“苏雨泽给你的疗伤丹药,你怎么不吃?” 司空晏扭头面无表情问冥杀,“你看出秦心月的变化了吗?” 冥杀皱了皱眉,答道:“算是看出来了吧,她的双眼太冷漠了,我听你说过很多关于她的事,苏雨泽算是她的朋友吧,她不是那种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人。可之前,她不仅打伤了苏雨泽,还折磨桂真,她看桃血浪的眼神我也注意到了,是真的充满了杀意。如果当时不是苏雨泽反应快,桃血浪再顶撞几句,说不定真的会被杀。” 冥杀心里暗暗叹气,不管是杀属性灵气还是神界魔气,无论在世间多么强大可怕,在天罚之力面前都不值一提。 司空晏将目光看向远方,沉声道:“前辈,我真的好迷茫,我来修仙界是想复活我娘,可我无法做到不去在意她。来到修仙界后,看着秦月和皇甫彦明相处,我内心虽然愤怒,却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我以为我把她放下了,直到她出现我才明白,我不是把她放下了,我只是分清她和秦月了,不会再把她们当一个人。” 司空晏神情痛苦深深吸了一口气,冥杀算是他最亲密的伙伴,如果心里的话连冥杀都不能倾诉,那他真的不知道该向谁倒心里的苦水。 冥杀紧紧皱眉,皇甫彦明喜欢秦月还有一点希望,因为秦月不反感皇甫彦明,还承诺过皇甫彦明夫君的身份。 可司空晏喜欢秦心月,秦心月如今变成这样,司空晏若敢告白,可能会被秦心月下一秒弄死。 冥杀突然同情起了司空晏,然后万分庆幸他是器灵,七情六欲没有人类强烈,也庆幸这么多年来,没遇到让他动心的人或器灵。 冥杀将手搭在司空晏肩膀上,“那你打算怎么做?” 司空晏神情更痛苦了,他看见秦月和皇甫彦明在一起,心里没那么愤怒和不受控制,他以为他对秦心月的感情淡了。 可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他对秦心月的感情没变,甚至还加深了。 现在一闭眼,脑海就是秦心月一举一动,静下心修炼都不行。 “我也不知道,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如果能忘记就好了。”司空晏声音很痛苦。 冥杀表情凝重,深吸一口气,“其实有办法的,我知道一种罕见的灵果,名叫情果,两位有情人吃了可以心意相通,每一枚都分两半,如果一人吃了一整枚情果,就会失去感情。以前的修仙界,很多修士需要修习无情功法,都是服用情果。受情伤的修士,如果承受不住情伤的痛苦,也会选择吃情果。” 司空晏很震惊望着冥杀,“失去感情,是失去我对秦心月的所有记忆吗?” 冥杀面无表情摇了摇头,“不是,是将你的感情淡化,这种情果我觉得它非常可怕,它不会让你失忆,更不是什么封印,它会一天天改变你,直到某天你看见喜欢的东西,内心再不会有波动,看见喜欢的人,眼神也不再有变化。不仅是对喜欢的人,你会感觉不到世间的一切喜怒悲欢,有人曾做过记录,服下一整果情果的人,没有人能活过一百年,全都选择了自杀,没有颜色的世界,那是最可怕的。” 冥杀本来不打算告诉司空晏情果的事,可他认识到一点,如果司空晏再为情所困,杀属性灵气会暴发,到时肯定会走火入魔,变成只知道杀戮的恶魔。 如果只剩下两条路让他选,那他选司空晏没有感情。 第359章 我会帮你 司空晏明白冥杀说的情果是多么可怕,一个人活在世上,再也不会笑,再也不会悲伤,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一切一切都引不起内心半分起伏。 司空晏将情果记在了心里,没告诉冥杀他会不会吃。 皇甫彦明找到秦月时,秦月很无聊坐在山洞外,替苏雨泽他们护法,阻止灵兽过来捣乱。 秦月看向皇甫彦明,问他:“你怎么过来了?” 皇甫彦明叹了一口气坐到秦月身边,“这两天,你没有担心过我吗?” 秦月笑了笑,语气非常无所谓,“我为什么要担心你,如果你连这点挫折都承受不住,那你就不是我认识的皇甫彦明了。” 皇甫彦明情绪非常复杂,紧紧抓住秦月的手,“你有一点喜欢我了吗?” 秦月脸上笑容变得不自在,看着皇甫彦明期待的眼神,说不出假话,低声道:“对不起,我虽然有了正常人都有感情,可我对你还没有男女之情。我不想说假话骗你,也不会骗你。” 虽然是自己预料到的答案,皇甫彦明还是很伤心,握住秦月的手慢慢收紧,声音坚定道:“我会等,不管多久我都愿意等。” 秦月仰头叹息了一声,劝皇甫彦明:“其实你不用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修仙界有很多人,你将目光从我身上移开,一定会遇到合适你的人存在。你知道的,秦心月是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她无法对我怎么样,可我担心她会杀了你。” 皇甫彦明忽然扭头非常激动看着秦月,问她:“你担心我会被秦心月杀,你在担心我是不是?” 秦月不理解皇甫彦明的激动,点了点头,“我是很担心你,不仅担心你也担心苏雨泽。” 皇甫彦明自顾自高兴,秦月后面半句,他就当没有听见。 皇甫彦明重新振作起来,笑道:“我也要努力修炼了,我对阵法好像有了新的感悟,拜托周师兄送我到神殿吧。” 都没让秦月交代,周儒自己出来把皇甫彦明带进了洞天福地。 应殊然觉得璃晨佣后团的人都是怪物,半个月时间不到,所有人都突然到了金丹期,而且引来的雷劫一个比一个范围大。 苏雨泽和伏愁没有扛雷的本事,不像桃血浪和皇甫彦明,一个能炼化雷劫,一个能用阵法吸收转化雷劫。 苏雨泽拒绝了桃血浪的帮忙,靠着各种丹药,硬是撑到了最后。 雷劫结束后,苏雨泽还对桃血浪感慨,“我的丹药也不是一点作用都没有,只要我能炼出更强的丹药,雷劫再强也劈不死我。” 桃血浪眉头紧皱蹲在苏雨泽身边,等苏雨泽身上的伤恢复了大半,才敢伸手把人扶起来,声音颤抖道:“渡元婴劫的时候,让我帮你。” 闻言,应殊然一副见鬼表情看着桃血浪,忍不住插话,“血浪兄弟,你若插手雨泽的渡劫,雷劫会变得更强的。” 修仙界的人渡劫都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就是怕人故意寻仇,将本来能安全渡过的雷劫,变成不能渡过的雷劫。 所有人都休养好后,秦月准备离开。 皇甫彦明杀了不少聚拢过来的灵兽,精血全让万恶之源吸收了。 桃血浪站在桃血浪身边,“我对外宣布是火系灵根,我不会露出炼丹的本事,我跟桃血浪装成好朋友一起进入万仙门,你们放心吧。” 低级身份玉牌不是唯一不可复制的,应殊然为了在外行走方便,准备了不少假身份,如今派上了用场。 所有人都挑了新的身份玉牌。 秦月看向司空晏,见司空晏很沉默,问他:“你打算跟谁一起进万仙门?” 司空晏看着秦月,突然沉声道:“心月,我有事情想跟你说,你方便见我一面吗?” 所有人都看向司空晏,这个时候叫秦心月出来,到底为了什么事? 应殊然想起桂真的惨状,身体更是控制不住抖了抖。 桃血浪一把抓住苏雨泽的手,急道:“我和雨泽去抓些灵兽换灵石。” 应殊然也跟着苏雨泽和桃血浪离开了。 秦月看了皇甫彦明一眼,才对司空晏道:“她平时在识海深处修炼,并不太关注外界的事,你等一等,我帮你问问她。” 皇甫彦明眉头紧皱,很想问司空晏找秦心月有什么事,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 司空晏的眼神再说,他非见秦心月不可。 秦心月缓缓睁眼,将秦月关进识海深处,不让她感知到外界,问司空晏:“你找我什么事?” 司空晏看了皇甫彦明一眼,“我们到别处说。” 秦心月瞥了皇甫彦明一眼,朝司空晏点了点头。 皇甫彦明不敢对秦心月做小动作,不管是阵法还是其他,想要瞒过秦心月的感知偷听,简直是痴人说梦。 冥杀悄悄在告诉司空宴,‘秦心月给我威压极其可怕,我猜测她的修为可能是渡劫。’ 走到足够远的地方,秦心月开启了精神屏障,对司空晏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今天的谈话只有你我知道。” 司空晏神情悲伤,“心月,你可知我心悦你。” 秦心月皱了皱眉,很不满:“你叫我出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句话?” 感觉到秦心月的不满,司空晏苦笑了一声,叹道:“这句话对于你来说无足轻重,可他对我有很重要的意义,我从没有对你表明过心意,我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 闻言,秦心月冷笑了一声,声音冰冷,“感情是世间最不可靠的东西,也是世间最无理可寻的东西。你知道我修炼的是什么吗,是天道传承,我掌控着天道才能掌控的天罚之力,你觉得我还是以前的我吗。司空晏,当初的错嫁是我故意的,但我不曾亏欠你,我从玉简里得到的传承不关你娘的事,是天道借你娘的身份给我的。” 司空晏紧紧皱眉,追问道:“我们相处那么久,那你可曾对我动过心?” 秦心月不看司空晏的脸,看向远方,斩钉截铁道:“不曾。” 司空晏深深叹了口气,又问:“那未来,你可会对别人动心?” 秦心月秀眉微皱,“你知道我身为天道继承人,将面临怎样的命运吗?” 司空晏不明白,“什么命运?” 秦心月突然笑了起来,“我与此间的天道,只有一个可以存在。等我的修为越来越强,天道就会察觉我的存在,到时不是他灭了我,就是我灭了他。” 司空晏剑眉紧拧,秦心月怎么可能战胜此间的天道。 秦心月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很可笑是不是,我拥有强大的力量,可注定却要消亡。我现在不敢修炼,哪怕我不修炼,一直陷入沉睡状态,可我还是在不停变强,短短几个月,我就从筑基突然到了渡劫,只要我在外大量动用天罚之力,我就会被天道察觉。我不怕死,但我不能死,绿英还没有复活。” 死亡的刀悬在秦心月头顶上,哪有空闲时间去考虑情爱。 司空晏突然沉声道:“我会帮你。” 秦心月眼神迷茫看了司空晏一眼,听明白司空晏话里的意思,面无表情问:“你要怎么帮我,你的杀属性灵力是逆天,可你才金丹修为。你知不知道帮我等于什么,等于跟天道做对,你会万劫不复的。” 司空晏嘴角微扬,“不管后果是什么,我都会帮你,无论结局是什么,我也会陪你一起承受。我只希望,下辈子我们不要错过对方,做一世真正的夫妻。” 秦心月看着司空晏好一会都没说话,在她的精神力屏障里,没有人能骗她。 司空晏对她说的话句句出自真心,可秦心月高兴不起来,如果她的结局注定是死,又何必再连累司空晏。 秦心月故意冷笑了一声,“想帮我,等你突破真仙再说吧。不然你连天道都感知不到,又怎么帮我。” 秦心月不觉得司空晏能突破真仙,如果真仙是那么容易突破的,修仙界的真仙数量又怎么会那么少。 更何况,真仙在天道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司空晏向秦心月要了一个承诺,“如果我们到最后都能活下来,你还能再嫁给我吗?” 秦心月沉默半晌没说话,很久很久才笑了一声,“可以啊。” 反正他们是不可能活下来的。 司空晏离开后,秦心月将秦月从识海深处放出,对她道:“不要再给我添乱了,一旦我动用天罚之力,就会被天道察觉,他会想方设法灭了我,而你和我共用一具身体,也不知道我的元神彻底消亡,你是不是也会跟着我消亡,别忘了,你和我曾是一体。” 秦月皱了皱眉,很多事情想问秦心月,可秦心月没有给她询问的机会,又回识海深处继续沉睡了。 司空晏和秦心月的对话,冥杀全都听见了,在心里很激动问司空晏,‘你真的要帮秦心月跟天道做对吗?抗衡天道,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司空晏脚步停顿,长叹了一声,‘我当然知道,可世间有些事是不能不做的,哪怕明知是万劫不复,我也必须帮她。也不是一丝胜算都没有,只要我能尽快成长起来,一定能帮到她的。’ 司空晏沉默了一会,‘前辈,不如解除你我之间的契约吧,你当初选我的目的是为了回修仙界,如今你可以去选择新的主人。’ 他为了情哪怕为秦心月付出生命,内心也是欢喜的。 可冥杀无辜,不应该陪着他一起面对可怕的天道。 冥杀闻言非常激动,直接现出身形,一把揪住司空晏衣领,表情狰狞,“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把我冥杀当成什么,你觉得我是贪生怕死吗。” 司空晏对冥杀笑了笑,“前辈,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冥杀当然知道司空晏不是那个意思,他能感知到司空晏内心所想,可就是能感知,他才会那么生气。 冥杀松开司空晏,冷声道:“不就是天道吗,我冥杀自古以来就没怕过谁。想想其实非常兴奋,如果我能助你战胜天道,那你可要封我为光明圣器,我要让所有修仙者,视我为光明。” 越说冥杀越激动,他厌恶自己生来就属于邪恶,他曾嫉妒万恶之源,明明他们的本质是一样的,可因为万恶之源的长相,所有人都将他视为正义。 明明万恶之源比他更邪恶,他迷惑历任宿主的心神,又悄无声息吞噬他的宿主。 冥杀眼神充满了疯狂,活了几十万年他早活腻了,他曾经恨天道不公,恨命运不公,如今报复的机会摆在他面前。 没有比战胜天道更好的报复方式了,让秦心月当上天道,这世间必定大乱。 冥杀狞笑着,一字一句认真道:“从现在开始,你我好好修炼,你尽快突破到真仙,尽快将我恢复成上古尊器,这样你才有能力跟天道抗衡。还有你的杀属性灵气,也不能荒废,它是你最强的能力,天道忌惮它,你就更加得修炼,找皇甫彦明帮你炼制一个能屏蔽天道感知的阵法盘,成为新的死神吧。” 司空晏沉默许久,才微笑着对冥杀点头,“死神这个称呼,我很喜欢。” 冥杀回到司空晏识海后,还久久不能平静。 他跟司空晏准备对付的敌人,可是天道,这太疯狂了,太让人兴奋了,他好像感觉到全身血液滚烫,尽管他体内没有血液。 就算是失败,他冥杀做为敢跟天道对抗的存在,一定也会流传亿万世。 到时世间修仙者都会记得他冥杀,却不会知道万恶之源是什么东西。 司空晏找到皇甫彦明,对他道:“那种屏蔽阵法可否给我几套?” 看见心平气和的司空晏,皇甫彦明还有些懵,更不敢相信刚才听见的话,司空晏来问他要东西了。 皇甫彦明皱了皱眉,“可以,但我想知道你跟秦心月都说了什么。” 司空晏摇了摇头,“我不能告诉你我跟心月的谈话内容,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已经区分秦月和秦心月了。” 皇甫彦明一愣,区分秦月和秦心月是什么意思? 随后皇甫彦明一喜,“阵法可以给你,我修为有限,屏蔽阵法不能屏蔽真仙修为的。” 司空晏皱了皱眉,连真仙都屏蔽不了,怎么屏蔽天道? 皇甫彦明见司空晏皱眉,猜到事情不简单,“或许你可以告诉我,你想用阵法屏蔽什么,有针对性,我炼制的阵法会更强。” 司空晏传音给皇甫彦明,‘屏蔽天道,我要修炼杀属性灵气。’ 第360章 拜师万仙门 皇甫彦明吓了一跳,对司空晏传音冷哼,‘你太高看了我,屏蔽天道的阵法,我暂时做不到,你先等我研究研究。’ 此间的天道可不是快要毁灭的天道,想要屏蔽很难,但如果只是迷惑天道,让他找不到人,那挺容易的。 天道没有实体,虽然有自己的思维,但天道是特殊的,见惯了生离死别,无时无刻都会理智对待所有事情。 如果想彻底屏蔽天道的感知,那基本不可能,可如果只是想糊弄一下天道,那还是可以的。 司空晏传音给皇甫彦明,‘我知道你能办到,你想要什么?’ 皇甫彦明对司空晏已经没有那么大的敌意了,司空晏已经分清秦月和秦心月,不会把秦月当成秦心月看待。 ‘是有几样比较珍贵的东西,用灵石估计要用上亿上品灵石,你有灵石吗?’ 皇甫彦明传音完,笑眯眯看着司空晏。 司空晏瞥了一眼桂真,对着皇甫彦明挑了挑眉,‘很多东西,不用给钱也能得到。’ 皇甫彦明心知肚明,骂了司空晏一句,‘杀人,倒是你的老本行。’ 司空晏没再理会皇甫彦明,皇甫彦明将几样很难见到材料告诉司空晏。 冥杀听了那些材料,在识海和司空晏感叹,‘皇甫彦明还真是个鬼才,居然用炼器的材料炼制阵基。这些东西虽然罕见,但也不是没有,在黑市或是大的拍卖场,都会找到的。’ 司空晏看了桂真一眼,对他道:“去万仙门时,你跟我一起。” 桂真凝神望了司空晏一眼,最后点了点头,“行。” 秦月将所有人都聚拢到一起,“大家都顺利突破金丹了,那就谈谈分组的事情吧。” 应殊然看了苏雨泽一眼,“雨泽兄,我能跟你一起吗?” 应殊然很为难,因为他和其余人根本不熟悉,直觉告诉他,璃晨佣兵团最容易相处的人,就是苏雨泽。 苏雨泽眼神为难看向桃血浪,在心里问他:‘要不要带上应殊然。’ 桃血浪冷哼了一声,‘你看着办,他熟知修仙界的事情,带上他挺方便的。’ 苏雨泽正要点头,司空晏冷声道:“应殊然和桂真跟我一起。” 秦月眼神诧异看了司空晏一眼,最后点了点头,“行,不过要照顾好应殊然,他如果死了,对应家可不好交代。” 应殊然脸上写满了不想,苏雨泽对他歉意一笑,传音告诉他:‘我哥其实挺好相处的,他虽然脸臭话少,但只要你不招他,其实很好相处的,你就把他当成空气。’ 应殊然还是很怕司空晏,司空晏双眼通红,差点杀了皇甫彦明的场景,已经深深刻印在他脑海里,让他想忘也忘不掉。 应殊然又看了看秦月,立马缩回目光,秦心月太可怕了,如果让他跟秦月一起,迟早有一天会被吓死的。 苏雨泽和桃血浪一起,秦月和皇甫彦明还有付愁一起。 秦月没打算拜师,她伪装成付愁的妹妹,做为家属进万仙门,她体修的身份实在不好暴露。 哪怕她做了伪装,可在修仙界女体修还是特别引人瞩目的。 付愁皱了皱眉,“我毒属性灵根也很罕见的,我会不会暴露?” 应殊然赶紧道:“不用担心,毒属性灵根虽然罕见,但万仙门每一次招收弟子,都会招收到各种罕见的灵根,毒系灵根其实不是最罕见的,只要你低调一些,不会被人察觉的。” 应殊然敢这么说,主要是因为付愁已经金丹了。 修仙界的常识,修士从筑基突破到金丹,修炼天赋顶级的人,一年两年就可以,可修炼天赋不强的,恐怕一辈子都突破不了。 付愁做为璃晨佣兵团的成员,记录的是筑基期。 不会有人会怀疑他,因为筑基和金丹完全不是一回事。 秦月让周儒问了皇甫佑仁他们要不要去万仙门,皇甫佑仁他们意见一致,都不愿意拜师万仙门,都愿意继续留在洞天福地里学习。 皇甫佑仁看着眼前一排玉简,冷笑了一声,“我脑子有病才会放弃修仙界这么多的传承,去拜师万仙门。” 万仙门一个三流都算不上的门派,里面能教的东西能有神殿的传承多,恐怕想要得到一部普通的修炼心法,都要费尽精力才能得到。 哪像在洞天福地,各种珍贵的传承,想看就看。 皇甫钰和无相也不是傻的,会答应去万仙门才奇怪。 皇甫彦明临走前,还杀了不少灵兽,弄得万恶之源不停抱怨,说那些灵兽血气太少,跟之前吞噬的渡劫修士相比,天差地别。 皇甫彦明笑了笑没说话,他杀的灵兽大部份都是金丹期的,怎么能跟渡劫期的比。 秦月到万仙门时,发现有可能他们太过小心了,光是来报名的修仙弟子,就有十几万人,他们几人就算聚在一起,也不会被人察觉的。 想起现在秦心月阴晴不定的性格,秦月还是决定小心行事。 皇甫彦明和付愁都有金丹修为,两人一个伪装成剑修,一个是罕见的毒属性灵根,一点没被怀疑当场被万仙门收入为外门弟子。 秦月被当成付愁的亲属,得了一个杂役的名额,每个月还能领取三十块下品灵石。 知道杂役的待遇后,秦月故意惊叹道:“杂役都能领取三十块下品灵石,内门弟子岂不是能领更多?” 负责登记的弟子,看了一眼皇甫彦明和付愁的年龄。 不到三十就突破成了金丹,前途肯定比他们这种连金丹都突破不了的弟子强,恭恭敬敬回道:“这位姑娘有所不知,外门弟子想要成为内门弟子,必须达到元婴修为还有三万宗门积分。你们还不知道宗门积分是什么吧,积分在宗门可是万能的,能换功法法宝符文,宗门里灵石还没有积分好用。” 皇甫彦明笑着问那登记弟子,“宗门的藏书阁,里面所有东西都能用积分查看吗?” 登记弟子点了点头,“当然了,藏书阁总共分七层,最顶上的三层只有内门弟子和核心弟子能进入。” 皇甫彦明点了点头,他们进万仙门的目的就是为了藏书阁里复活灵魂的资料。 皇甫彦明和付愁秦月去了分配给他们的房间,发现里面还住着七八个人。 秦月和付愁表面是兄妹,皇甫彦明是秦月的未婚妻,因为关系亲密,被分配到了同一间房。 皇甫彦明指着秦月问负责分配房间的弟子,“月儿可是女孩子,就算我们不是外人,也不能同住一间吧?” 皇甫彦明话刚说完,登记弟子就笑了起来,“修士之间哪里有男女之分啊,如果你未婚妻也是外门弟子,我可以做主给她一个单独的房间,可她只是个没有修为的杂役,如果单独给她分配房间,会让别人不满的。” 带家属来的人不止付愁一个,杂役弟子是不能拥有自己房间的。 修仙界看似光鲜亮丽,其实残酷至极。 杀人压宝,见色杀人,不管什么原因杀人,只要不被发现,就会被当成无事发生。 哪怕被人看见,也不会有人多管闲事,甚至还会要求分一杯羹。 秦月伪装的容貌很普通,可因为那双雾蒙蒙的眼睛,还是有修士注意到了她。 “小妹妹,你两个哥哥都出去宗门游玩了,你怎么不跟着一起去吧。”夏文府故意挑了挑头发,还有意展现自己身材。 秦月笑着瞥了夏文府一眼,“我已经有未婚夫了。” 夏文府一愣,随后非常神秘笑了起来,“原来是名花有主啊,哥哥我啊,就喜欢采摘有名的花。” 秦月忽然对着夏文府笑了起来,声音甜美,“哥哥喜欢我吗?喜欢我什么呢,我长得又不漂亮,又是个普通人。别人都会觉得普通人是拖累,你觉得呢?” 夏文府非常老实点头,“别的普通人我不知道,但你的确是你两位哥哥的拖累,我看得出来,那个皇明的人是你未婚夫吧,他在拜入仙门还没有忘记你,真的挺有情有义的。但这世间最不信的就是人心,每个人的思想,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变化,今天在乎的不代表明天也在乎。你那个未婚夫迟早会抛弃你的,没有什么东西能比得上修为。” 听见夏文府这一番实话,秦月倒对他来了点兴趣,挑了挑眉,“你这么贬低我,难道不怕我生你气吗。这可是万仙门,或是等我哥哥回来我告你一状,你会死得很惨的。你知道的吧,我哥可是毒属性灵根。” 夏文府缩了缩脖子,一脸胆怯,“你哥是毒修啊,你怎么不早说啊,要知道你哥是毒修,我可不敢招惹你,毒修也太可怕了,你哥的毒厉害吗?” 秦月故意歪了歪头,“不知道,不过他好像毒死过分神。” 夏文府一脸见鬼表情看着秦月,恨不得化身烟雾飘走,心里开始同情皇明了,肯定是被威胁了,所以才不敢抛弃秦月。 也对,一个金丹修士,还愿意承认普通人是未婚妻,除非是情种,否则就是有不得已的原因。 看来那个叫陶运的人,肯定威胁皇明了。 付愁借着伪装身份的机会,恢复了陶运这个名字。 秦月也改名叫陶月。 夏文府左顾右盼,才很小声问秦月,“你相信我,你跟皇明是不可能幸福的,你哥威胁皇明,哪个修士甘心让别人威胁。皇明如果找着机会,说不定还会害死你哥,你可得小心点。没有你哥做靠山,皇明想杀你都不用亲自动手。” 秦月笑眯眯看着夏文府,“我哥和皇明都在你身后呢。” 夏文府脸上神情僵硬,忙笑着转身,“我刚才都是说笑的。”结果身后空无一物。 夏文府一脸后怕拍了拍胸脯,“陶月,说真的,你不怕吗?” 秦月挑了挑眉,“怕什么?” 夏文府再次确定周围没人,才小声问道:“当然是皇明抛弃你的事情啊,你身为一个普通人跟一个金丹修士在一起,压力不会很大吗?” 秦月故意笑道:“压力当然很大啊,文府哥哥,你想个办法帮我呗。” 夏文府一脸为难,非常认真,“可我来找你搭话,目的不是想帮你,是想晚上你陪我啊。要不这样吧,你晚上陪我一晚,我就帮你想办法。” 皇甫彦明神情阴森站在不远处,冷声道:“夏公子晚上想要谁陪?” 秦月突然仰头哈哈大笑,夏文府则一直注意陶运的脸色。 如果眼神能杀人,皇甫彦明已经杀死夏文府几百遍了。 皇甫彦明走到秦月身边,压低声音询问:“他没对你说什么难听的话吧,要不要我帮你教训教训他?” 皇甫彦明眼含杀意,话里所说的教训其实就是杀了,秦月哪里会听不懂。 秦月朝皇甫彦明摇了摇头,“他没对我说什么,只是说几句玩笑话而已。” 夏文府忙跟着附和,“对对对,我就是嘴欠,说了几句玩笑话,你们聊你们聊。” 夏文府离开后,皇甫彦明立马脸色变得很难看,问秦月,“你护着他。” 秦月凭什么护着夏文府,夏文府长得人模狗样,难道秦月喜欢这种类型的男人? 秦月问付愁,“你知道夏文府是什么样的灵根吗?” 皇甫彦明一脸不高兴扭头,完全不想开口说话。 付愁将刚才打听到的消息说给秦月听,“夏文府是夏家旁系,夏家在万仙门有一位长老。” 皇甫彦明冷哼一声挑眉,“这么说,杀了这个夏文府,还会惹来麻烦了。” 付愁面无表情,冷声道:“当然,虽然夏文府是旁系的,也不受宠,修炼资质也不好,可他只要顶着夏这个姓氏,他死了就会有麻烦。当然,如果真的想杀他,机会多不胜数,可是花时间去杀一个有可能招惹麻烦的人,真的值得吗?” 皇甫彦明面色很冷,秦月问起夏文府是什么意思,真的对那小子上了心? 皇甫彦明心里已经决定了,如果秦月真对夏文府有什么意思,哪怕惹秦月不高兴,他也要冒险杀了夏文府。 秦月看着皇甫彦明笑了声,“别乱想,夏文府姓夏,这就是他的优势。我之前听过外面的人聊天,好像有一位姓夏的长老,掌管的就是藏书阁。” 皇甫彦明若有所思,“你早知道他跟夏家的关系,才跟他说笑的。” 秦月挑了挑眉,“其实也不是,你们都出去了,我有些无聊。夏文府其实挺有趣的,他还劝我来着,说彦明迟早会抛弃我这个普通人,叫我陪他一晚上,就帮我想办法,哈哈哈哈……” 秦月笑个不停,皇甫彦明脸色彻底阴沉了,付愁脸上表情也想笑不能笑的。 第361章 成为内门弟子 夏文府回到房间,脸上幼稚的痞笑被深沉而取代。 他早就知道陶运是毒修,也是故意接近陶月,想要利用陶运的能力。 今天虽然没有达到目的,可情况比他想像的要好,陶月对他的排斥不重,反而是那个叫皇明的,对他的排斥非常浓烈。 可按照他的猜测,那个皇明不可能是真心对秦月的。 如今这世道,还真有修士真心喜欢普通人吗? 夏文府嘲讽一笑,修士都是冷血冷心的怪物,他们视普通人为拖累,怎么肯付出半分真心。 第二天夏文府见到皇甫彦明,还故意笑着打招呼,“明兄,今天的入门仪式,千万别迟到了,能见到很多修炼天才的。” 皇甫彦明故意冷笑了一声,“难道在夏公子眼里,你不是修炼天才吗?” 夏文府长长叹了一口气,“明兄真是抬举我了,我倒是想当天才,可惜天才的门槛太高,我爬不过去啊。” 皇甫彦明眼神幽冷,“夏公子我不想跟你拐弯抹角,你接近我的未婚妻,到底意欲何为?” 夏文府脸上带着神秘的笑,靠近皇甫彦明小声问道:“我没什么意思,就是感觉她一个人待在这里有些孤独,所以想陪陪她而已。” 皇甫彦明气势很强盛盯着夏文府,低声道:“夏公子,有些人是你招惹不起的。” 皇甫彦明离开后,夏文府一脸迷茫。 皇甫彦明一身邪气倒像是毒修。 夏文府也不知道是不是厚脸皮,愣是不顾皇甫彦明阴沉的脸色,跟在秦月身后去参加入门仪式。 一路上,夏文府非常热情给秦月介绍宗门风景,指着不远处高耸入云的建筑,带着一丝感叹:“那就是宗门的藏书阁,你们可要记住了,在宗门只有内门弟子才能在空中飞行,外门弟子赶路只能乘坐飞行异兽或是疾行符。” 皇甫彦明看了秦月一眼,望着夏文府的眼神越来越控制不住杀气。 付愁用手臂轻轻碰了碰皇甫彦明,暗示他注意脸上表情。 皇甫彦明深吸一口气,看了看广场,故意走到秦月身边挤开夏文府,问他:“这里全是今年招收的弟子吗?怎么那么多人?还有,你不是夏家的人吗,万仙门应该算是你家吧,怎么还来参加入门仪式?” 夏文府故意一脸高深表情,“我虽然是夏家的人,但我只是旁系,没资格住在万仙门内,也是今年突破金丹,才成为外门弟子的。” 秦月不敢用元神查看桃血浪和司空晏他们,因为万仙门里高阶修士太多,万一有灵修,普通传音根本隐瞒不住。 秦月也不担心会和司空晏他们失去联系,万仙门出任务需要组队,他们可以找机会组队,再住在一起就不会让人怀疑。 秦月没有找人,不用修士的手段,想要在几万人里找出苏雨泽和司空晏,不太可能。 入门仪式非常盛大,万仙门所有长老,除了要对宗门有特别大的贡献,修为还得是大乘期。 如果修为达到渡劫期,哪怕对宗门没什么贡献,也能当上长老。 万仙门是有真仙修士的,但只有重要的宗门活动,才会出现。 秦月三人一脸平静,和周围神情激动的入门弟子显得格格不入。 “你们等一下,石榜上公布了今年的内门弟子,你们想不想去看看?”夏文府见秦月他们要走,立马做出邀请。 皇甫彦明拉着秦月就想走,一点不想夏文府跟秦月有交流。 付愁故意看了皇甫彦明一眼,冷声道:“去看看也行。” 秦月想借夏文府去藏书阁,夏文府接近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用意,找机会试探一下也可以。 看着内门弟子的人数,秦月很惊讶,“几万新入门的弟子,内门弟子居然只有数百。” 夏文府扫了一石榜一眼,没找着自己名字,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还是非常失落。 “内门弟子一月可领上千上品灵石,还有独栋小楼居住,大多内门弟子都是内定的,只有少数天才,才能略过攒积分过程,直接被选为内门弟子。” 夏文府突然在榜上看见一个眼熟的名字,立马惊呼:“陶运,你成了内门弟子了。” 陶运眉头微皱,问夏文府:“以前也有毒修直接被收为内门弟子吗?” 夏文府轻笑了一声,“哪能啊,今年你可是沾了璃晨佣兵团的光了。对了,你知道璃晨佣兵团吗?” 陶运冷着脸点了点头,“天才榜的天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夏文府非常兴奋,“你知道桂真吗,他是我最佩服的人,以元婴修为就杀了渡劫修士。还有那位秦月的体修,哇,她的那把红色重弓,市面上的仿版可是极其火爆的。” 秦月面色不改,语气淡然:“璃晨佣兵团那么出名啊,那你知道他们在哪儿吗?” 夏文府长叹了一声,“你是普通人,对修仙界的事不太了解,凭桂真和秦月显露出来的本事,就是真仙也会抢着收他们为徒,更别提还有一名阵法大师,筑基期修为就能硬生生提升别人两个大境界,那可是两个大境界啊。我听说坊市有卖他们的影石,等一会你们可以和我去坊市转转。坊市里什么都有,曾经有人用几百块下品灵石,就买到了价值上万灵石的天材地宝,只要你们运气好,在坊市是能发财的。” 夏文府又故意叹气:“陶运被选入内门弟子,肯定是沾了璃晨佣兵团的光。因为璃晨佣兵团就有一位叫付愁的毒修,虽然他从没显露过本事,但璃晨佣兵团太神奇了,大家都认为那位叫付愁的毒修是有大本事的人。” 秦月非常赞同地点头,付愁的毒可是连苏雨泽都觉得棘手的,能没有大本事吗。 付愁带着秦月特地去了管事处,领了分给他的独栋小楼,夏文府道:“房间还剩几间,文府兄如果不介意,可以搬来和我们同住。” 闻言,夏文府愣了愣,这下连他都看不明白陶运是什么意思了。 他可是调戏过陶月的人。 难道陶运是想悄悄弄死他? 夏文府又觉得不太可能,陶运可是知道他是夏家的人,哪怕他是旁系,想要弄死他也没有那么容易。 脑海里闪过很多,可现实时间只是眨眼,犹豫之后,夏文府对陶运点了点头。 不管陶运想做什么,他都要尝试一下,如果能结交陶运,那他在夏家的处境就不会那么艰难了。 夏文府带秦月他们去看了坊市,里面很多人摆摊,但真正珍贵的东西几乎没有。 夏文府见秦月他们什么都没买,以为他们囊中羞涩,便道:“我虽然没什么灵石,但这么多年在夏家也攒了一点,你们如果有喜欢的东西,价格不贵我可以借灵石给你们。” 闻言,秦月突然笑出了声,“为什么是借,不是帮我们买?” 夏文府一脸震惊,故意捂住了自己乾坤袋,“我可不是富人,修炼要花很多灵石的,一块灵石难倒一个英雄汉。再说了,我们非亲非故的,我送你们东西明显图谋不轨啊。” 皇甫彦明突然插话,“穷就是穷呗,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 夏文府苦着脸,“明兄真是说对了,我全部身家加起来没有一千块灵石,还是下品的。” 秦月笑着挥手,示意皇甫彦明和夏文府不要闹了。 坊市特别大,不仅有临时摆摊的,还有很多铺子,都是卖修仙界的东西。 秦月注意到有人起了争执,但见两人哪怕吵得脸红脖子粗,也没有动手,便问夏文府。 “在坊市内,是不是不能动手啊?” 夏文府朝秦月竖起了大拇指,“妹妹,观察入微啊,在坊市内的确不能随意打斗,这里有执法堂的人巡逻,被抓进执法堂,不死也要脱层皮。” 修士都习惯将身家装进乾坤袋,搬家的过程非常顺利。 陶运将小楼滴血认主,小楼的居住权暂时就是陶运的,又给皇甫彦明和夏文府开了临时居住权。 夏文府看了看院子里的摆设和花草,小声感叹:“难怪那么多人想当内门弟子,这居住环境比之前的优越几十倍啊,还有专门的炼丹室和修炼室。最最重要的是,这里允许养普通人,那些喜欢女色的修士,夜夜笙歌可舒坦了。” 皇甫彦明似笑非笑瞥了夏文府一眼,“你也可以带女修回来过夜,我们不会介意的。” 夏文府瞧见秦月懒洋洋靠着凭栏,对皇甫彦明挑了挑眉,“你是不是跟陶月还没同床啊,憋着火呢吧,不敢对陶运抱怨,就全发泄在我身上。” 皇甫彦明脸色冷冰冰的,看着夏文府一言不发。 夏文府见陶运和秦月进屋了,非常小声问他:“你真的愿意娶陶月吗,她可是个普通人。” 皇甫彦明不知道秦月跟付愁说什么,付愁平时少言寡语的,但付愁给他一种很沉重的压力。 他也不知道那种莫名其妙的压力从哪来的。 夏文府以为皇甫彦明是担心会被付愁听见,小声道:“万仙门内有独特的阵法,说悄悄话不会被人听见的。而且在阵内,精神力非常显眼,如果陶运用元神力监视你,你都不用仔细探查,一下子就能感觉到。” 夏文府故意在皇甫彦明面前叹气:“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居然把陶月这个普通人带来万仙门。你们难道不知道,普通人在宗门很难生存吗,有些修士心很毒的,专挑软柿子拿捏。你们想保护陶月,总不能出任务也带她去吧。” 皇甫彦明冷声道:“有规定出任务不能带家属吗。” 夏文府动作停顿,一脸震惊看着皇甫彦明,“你真要带她啊,野外可不比宗门,她可是普通人,小小一只毒虫就能咬死她。” 夏文府话音刚落,皇甫彦明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眼神冰冷瞪着他,“你刚才在咒谁死,你要是不想要这张嘴,我不介意给你割了。” 夏文府不怎么介意皇甫彦明对他的冒犯,不过心里挺疑惑的,因为皇甫彦明眼神在说,他对陶月是真心的。 一个修士对一个普通人有真心,这是他今生听过最可笑的笑话。 皇甫彦明松开揪住夏文府的手,“你若是个聪明人,就离月儿远一点,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夏文府被威胁,嘴角微扬:“你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只有你自己知道。你不让我接近陶月的目的,也只有你自己清楚。” 同样都是金丹,夏文府并不担心皇甫彦明会对他出手。 他早就调查过皇甫彦明的身份玉牌,是从比较偏远的大陆来的,虽然是剑修,但修炼天赋一般。 苏雨泽拉着桃血浪到了石榜,看见石榜上陶运的名字,知道他被收为内门弟子,想找人只要去内门弟子居住的地方就能找到。 苏雨泽在心里问桃血浪,‘我们需要制造一个相识的机会,他们一定会去坊市打听消息的,我们去那里等着。司空晏把桂真和应殊然叫去了,我心里总有一种不安感,他肯定会惹出大事来的。’ 桃血浪笑了笑,‘司空晏叫走桂真,肯定是有所岂图,你不用担心,司空晏不会惹出大事来的。’ 苏雨泽叹了叹气,‘我不是担心司空晏,我是担心秦心月,你又不是没看见她阴睛不定的脾气,完全不能用常理来推测。我们觉得无所谓的事,说不定秦心月就会特别在意。’ 苏雨泽和桃血浪在坊市守株待兔了三天,终于碰到了秦月和皇甫彦明。 苏雨泽装作不认识秦月,见秦月在看一株灵药,靠过去小声道:“这位道友,这株灵药是被催生的,没什么药效的。” 苏雨泽刚说完,卖灵药的人脸色立马变了,阴沉着脸,“小子胡说八道也要有证据,你凭什么说我的灵药是催生的,我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灵药。” 苏雨泽有意惹事,对着摊主叉腰,阴阳怪气道:“我也没说你的灵药是假的,但你敢发誓吗,说它不是用灵力催生的吗,这种灵药用来炼丹,会降低成丹率的,你是不是瞧我们都是新入门的弟子,故意讹我们呢。” 苏雨泽气势汹汹叉腰,秦月退到陶运身边,“哥,你快拉住这位道友,在坊市闹事是要被执法堂带走的。” 第362章 逼问夏文府 桃血浪也顺势拉住苏雨泽,柔声道:“别闹了,我们去旁边在看看吧。” 秦月跟在苏雨泽身后,等离开了摊子,才道:“刚才谢谢这位哥哥了。” 苏雨泽眼神疑惑扫视秦月,故意问她:“我怎么感觉不到你的修为,你是新入门的弟子吗,难道是化神前辈吗?” 谁都知道,只有高两个大境界,才能完全遮掩修为气息。 秦月故意露出悲伤的表情,“我是个普通人。” 苏雨泽露出尴尬的表情,急道:“我不知道你是普通人,不好意思,我送一样东西给你做赔礼。” 苏雨泽从乾坤袋里拿出一瓶养颜丹。 夏文府扫了苏雨泽一眼,故意惊呼,“让女修一丹难求的美颜丹,这位兄弟,你出手也太方了吧。” 秦月收了苏雨泽的美颜丹,看向陶运问道:“哥,我们住的地方还有空房间吗,可以匀一间出来吗?” 陶运点了点头,秦月非常高兴邀请苏雨泽和桃血浪跟她同住。 苏雨泽一脸疑惑,“怎么,你们住的地方很好吗,可我听说外门弟子居住的地方都是一样的啊。” 夏文府轻声咳了咳,跟苏雨泽介绍,“陶姑娘的哥哥刚入门就被选为内门弟子,拥有一栋小楼的居住权,挤一挤可以住十几个人,每间房间都有修炼室哦。” 桃血浪看着付愁笑道:“陶兄真厉害,只是我们素不相识,就邀请我们去住,会不会太不好?” 付愁面无表情,“没什么不好的,我们需要组队赚积分,我们都是新入门的弟子,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付愁和桃血浪说的话,完全是说给夏文府听的。 苏雨泽一路上非常热情,跟夏文府聊了很久,知道夏文府是夏家的人,立马明白了秦月的用意。 苏雨泽故意大叫:“天啦,你是夏家的人啊,那岂不是能随意进入藏书阁。” 夏文府朝苏雨泽翻了一个白眼,“我只是夏家旁系而已,连住在万仙门都做不到,别说进藏书阁了。” 苏雨泽拍了拍夏文府肩膀,“兄弟,别那么气馁啊,你总认识几个夏家的人吧,在万仙门也比我们这些新入门的弟子混得开吧。至少知道些内部消息,知道藏书阁什么功法比较珍贵,少走些弯路吧。” 夏文府似笑非笑看着苏雨泽,“那可要叫你失望了,我在夏家朋友没有,仇家倒有不少,想搭夏家的关系,别让夏家记仇就不错了。” 说话时,夏文府一直注意皇甫彦明的神情,发现皇甫彦明面色不显,就连秦月也没有用异样眼光看他。 更加确定皇甫彦明和陶运,是那种心思深沉,喜怒不显于色的人。 回到住处后,苏雨泽和桃血浪选择同住一间房间。 夏文府看着苏雨泽和桃血浪种种亲密的举动,怎么看怎么感觉奇怪。 不过谨慎一些也是应该的,突然住到别人的地盘,担心有人图谋不轨,这才是正常的。 如果苏雨泽和桃血浪完全相信秦月他们,他才感觉苏雨泽和桃血浪脑子有问题。 苏雨泽回到房间后,在内心跟桃血浪吐槽,‘那个夏文府,一看就是满肚子心眼,秦月想利用他进入藏书阁,怎么可能啊。’ 桃血浪对苏雨泽笑了笑,‘夏文府跟夏家有仇,其实秦月会更高兴的。’ 苏雨泽立马露出疑惑的眼神,‘为什么,秦月难道是想让夏文府背锅,有那个必要吗。我们的身份是假的,找到东西后就可以放弃这个身份脱身,根本没必要发展夏文府当替死鬼,秦月到底在想什么啊?’ 桃血浪笑出了声,‘别想了,我们只要配合就行了。’ 苏雨泽叹了叹气,‘对,就算事情闹大惹到秦心月,也有司空晏和皇甫彦明在前面挡着,轮也轮不到我的。’ 装着磨合了几天,苏雨泽和桃血浪和皇甫彦明已经成为了朋友,几人还一起出去完成过任务。 夏文府一直都在暗中关注,发现除了陶运,其余几个人就是非常普通的金丹,没什么拉拢价值。 入门快两个月,皇甫彦明和陶运终于踏进藏书阁,两人借着寻找功法,暗中寻找关于凝魂珠的记录。 皇甫彦明发现这么找下去,完全达不成目的,玉简太多了,一个一个翻阅完,用十年时间恐怕都看不完。 一天下午,夏文府找到皇甫彦明,对他道:“明兄,我跟你做桩交易好不好?” 皇甫彦明瞥了夏文府一眼,笑了笑,“先说说你的交易,看我感不感兴趣。” 夏文府也跟着笑了笑,“明兄,你跟陶兄两个人都在藏书阁转悠快五天了,是在找什么东西?我可以帮你哦。” 皇甫彦明眼神疑惑又充满了怀疑,“只是没找到合适的修炼功法而已,难道你选择功法都那么随便吗。” 夏文府突然靠近皇甫彦明,“明兄,别掩饰了,你在藏书阁翻看过的玉简我都知道,虽然你们很小心,但一个急于寻找功法的人,又怎么会关注那些记录仙界奇闻异事的玉简。而且,你看那些奇闻异事的玉简,比看功法还多。虽然你很小心,也翻看了不少功法,但你每次都是粗略看过,反而是那些奇闻异事的玉简,每一个你都仔细查阅。” 皇甫彦明问夏文府,“可以说说你的交易了,我现在很感兴趣。” 夏文府露出灿烂的笑容,“我要跟你做的交易很简单,想请你帮我杀一个人,事成之后,我会告诉你如何在藏书阁找东西。” 皇甫彦明没理夏文府,对屋外的几人道:“你们可以进来了。” 夏文府闻言一愣,他进皇甫彦明屋时特意观察过,陶运他们出任务去了,屋里只有陶月一人。 看见进屋的几个人,夏文府眉头皱得很紧,“你们怎么在外面?” 陶运和秦月在外面不奇怪,为什么苏雨泽和桃血浪也在? 还有,大家同样都是金丹期,为什么那么多人站在屋外,他会察觉不到? 秦月坐到夏文府面前,笑容甜美问道:“文府哥哥,你说的在藏书阁找东西的方式是什么?” 夏文府一脸迷茫盯着秦月,“月儿姑娘,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想在藏书阁找什么?” 说完,夏文府又看向苏雨泽跟桃血浪,忽然恍然大悟,“如果我猜得不错,你们应该是认识的吧。” 苏雨泽对夏文府眨了眨眼,“文府兄,你脑子还是很好使的嘛,可你怎么会想到来找皇明做交易呢,找陶运不是更方便吗,你想杀人,毒修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陶运靠在一旁不说话。 夏文府深吸了一口气,“本以为遇到了工具,没想到会被工具伤到了。说吧,你们打算对我做什么,杀了我吗?” 夏文府不觉得自己有生命危险,如果皇明和陶运想要杀他,刚才就动手了。 只要不说出藏书阁打东西的方法,他就是安全的。 见夏文府一点不慌,苏雨泽故意问秦月,“不是有种法术叫搜魂吗。” 夏文府看了苏雨泽一眼,笑了笑:“兄弟,别吓我行不行,搜魂术是灵修才可以使用的。” 苏雨泽脸色平静,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们中间没有灵修呢。” 夏文府紧张了,他可不想拿命来赌。 苏雨泽笑着拍了拍夏文府肩膀,“跟你开玩笑的,我们中间怎么可能有灵修呢,那可是灵修呃,很罕见的。” 夏文府非常紧张咽了咽口水,完了,更相信苏雨泽说的是真话了。 秦月手指敲了敲夏文府身边的桌子,“告诉我们在藏书阁找东西的方法,不然我就要用我的方法了。” 在藏书阁找东西的办法她是一定要知道的,只能请秦心月出来了。 见夏文府还是不说话,秦月叹了叹气,“我不想杀你,你应该看出来了,可藏书阁找东西的方法我必须知道,你如果不想受苦,就痛快一些告诉我。” 夏文府揉了揉眉心,真是瞎了狗眼了,这群人做主的居然是秦月。 见夏文府还是不说话,秦月站了起来,给了桃血浪一个眼神。 不到万不得已,她还是不想叫醒秦心月。 秦心月的性格太诡异了,她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桃血浪走到夏文府面前,“文府兄,我以前当过捕快,你知道什么是捕快吧,就是专门逼供犯人的。初来修仙界,也不知道拷问普通人的方法,适不适合修士。” 桃血浪说完,面无表情捏碎夏文府的手腕。 夏文府没发出惨叫,只是痛到额头冒冷汗。 桃血浪对夏文府挑了挑眉,“我是突然下手的,按理说你不可能不出声,你小时候是不是经常被人折磨,练了很久才能练到再痛苦都不出声吧。” 夏文府满头冷汗对桃血浪笑,“看来你们没有灵修,不然不会折断我的手腕。” 桃血浪面色冷静对夏文府摇了摇手指,“不是的,只是我们中间有人不喜欢太血腥。你如果识相就赶紧说,不然一会可不是断手这么轻松了。” 夏文府低头笑了起来,“你们拿我当傻子耍吗,如果告诉你们方法,你们还会留我性命吗。” 桃血浪慢条斯理说道:“如果你不说,那你肯定会死,如果痛痛快快说了,反而有可能会活命。你自己可要想清楚,我们不可能在你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夏文府沉默了,他不是傻子,陶运等人混进万仙门,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别说名字了,可能连背景都是假的。 夏文府看向秦月,“如果我把方法告诉你们,你们就会放了我吗?” 秦月笑着点了点头,“当然,但前提是你不会背叛我们。” 夏文府身上的价值还没有压榨干,秦月怎么舍得杀他。 夏文府将手伸到桃血浪面前,“麻烦拿颗丹药给我冶伤,我很痛,痛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桃血浪扭头轻笑了一声,从乾坤袋里拿出一瓶丹药,倒了一颗给夏文府。 夏文府也不怕丹药有毒,吃了后双眼立马就亮了,“这不是普通的疗伤丹药吧,治伤效果也太好了。” 夏文府在心里估算价值,这样一颗治伤丹药,在坊市可能会卖出几千上品灵石的高价。 想到秦月他们在坊市只转不买的行为,夏文府猜测他们应该很富有。 夏文府心里有底了,桃血浪拿这么珍贵的丹药给他用,杀他的可能就降低了。 “万仙门的藏书阁其实是一件仙器。” 秦月眼神露出意外,“是仙器就有器灵,你知道怎么沟通器灵吗?” 夏文府长叹一声,“你们太把我夏文府当回事了,如果我知道怎么沟通藏书阁的器灵,又怎么会混到这地步,我早把消息拿出去卖了。” 桃血浪对秦月道:“他说的应该是真的。” 秦月点了点头,看向苏雨泽,“夏文府就交给你盯着,他如果出了状况,我就直接找你。” 苏雨泽一脸纠结,不太想接手夏文府这个烫手山芋。 秦月笑了笑,“当然,我把夏文府交给你,你是愿意盯着,还是愿意杀了,都随你,只要保证夏文府不会出乱子就行。” 苏雨泽看着夏文府的眼神,充满了无奈。 夏文府急道:“这位兄台,有话好好说啊,我绝对不会惹麻烦的,反而还会尽一些绵薄之力。相信我,杀了我反而会惹来麻烦的,我就算在夏家没什么地位,可我姓夏,若是不明不白死去,也是会有人调查的。” 桃血浪慢声道:“文府兄,这是在威胁我们吗?” 听着桃血浪低沉的声音,夏文府内心只想发抖,这也太可怕了。 桃血浪刚才废了他一只手,现在声情并茂叫他文府兄。 最最重要的是,他一点都没听出勉强,就像桃血浪真的拿他当兄弟一样。 秦月轻笑了一声,带着皇甫彦明和陶运离开了。 夏文府对着苏雨泽非常热情笑了起来,“兄台,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寸步不离你的,如果你不放心,可以让陶兄给我下毒。” 苏雨泽摇了摇头,一脸认命样,“算了,陶运的毒算什么,下毒我才是行家。” 夏文府一脸懵看着苏雨泽,完全听不明白苏雨泽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下毒他才是行家? 一个火属性灵根的修士,居然跟毒修比下毒,疯了吧。 第363章 拉夏文府下水 苏雨泽到底不放夏文府,拿了一颗黑漆漆的丹药出来。 夏文府看着丹药抿紧了眉,“不会真的拿毒药给我吃吧,有解药吗?” 苏雨泽嫌烦,抓住夏文府的手把丹药喂了进去。 丹药一进肚,夏文府就感觉到了异样,他体内的灵力就像被什么东西粘住一样,运转特别沉重,特别不方便。 灵力运转速度过慢,出招的速度也会被影响,招式威力的大小也会改变。 吃了毒丹的他,看似金丹修为,其实杀伤力只有筑基期。 夏文府扭动了几下手腕,小心翼翼问苏雨泽:“这毒有解药吗?” 苏雨泽朝夏文府灿烂一笑,故意道:“我制毒从来不做解药,因为没那个必要。” 夏文府真的被吓到了,如果灵力一直这样沉重,当个废物还不如痛痛快快死了呢。 见夏文府脸色苍白,苏雨泽扶着桃血浪肩膀开怀大笑,“逗你的,这种程度的毒,解了就是分分钟的事。你可千万不要跟我耍小心眼,这毒我敢保证,全天下只有我一个人能制出解药。” 苏雨泽和桃血浪离开后,夏文府疯狂抓着自己头发,本来想利用毒修,结果反倒被坑进了泥里。 夏文府哪里敢有小心思,天都不知道苏雨泽说的话是真是假。 至于找人求救,夏文府想过后就将这个想法甩到了脑后。 如果他有值得信任的朋友,就不会来跟陶运套近乎了。 夏文府突然觉得自己做人很失败,活了那么多年,一点意思都没有。 本以为秦月他们要准备准备才会来找他,藏书阁再怎么说也是仙器,想要在瞒着万仙门长老的情况下,沟通藏书阁器灵,完全不可能。 三天后的晚上,苏雨泽和桃血浪走进夏文府房间,“把伪装丹药吃了,一会跟我们出去一趟。” 夏文府吃了易容丹,不仅容貌改变了,最后连气息都发生了变化。 夏文府非常震惊,气息的确是能伪装的,但不管怎么伪装都会残留真正的气息,这是修仙界的常识。 可吃了苏雨泽给他的丹药,夏文府发现,他的气息从内到外发生了变化,完全不符合修仙界常理。 苏雨泽还好心叮嘱夏文府,“虽然有丹药伪装,但你不能动用太多灵力,不然丹药就会失效。” 夏文府一脸忧心,倒不是担心会暴露真面目,而是担心看见苏雨泽他们的真面目,会被杀人灭口。 夏文府深吸一口气,“你们不会故意带我出去,故意找借口杀我吧?” 苏雨泽非常嫌弃冷哼了一声,目光挑剔上下打量夏文府,“就你这样的,杀你我都懒得抬手。” 为保安全,晚上出门的时候,夏文府还故意穿上了黑袍。 几人躲在藏书阁外,夏文府小声道:“你们这么鲁莽吗,要硬闯藏书阁。别看藏书阁是件仙器,可也有攻击能力啊。还有,藏书阁外有结界,你们怎么进去?” 夏文府不信秦月等人真的会硬闯藏书阁,藏书阁可是万仙门的根基。 根基被动,万仙门的渡劫大能都会出来的。 陶月这些人再厉害,难道还能强过渡劫大能吗,如果真的能打过渡劫修士,又怎么会伪装成外门弟子。 苏雨泽按住夏文府,眼神示意皇甫彦明快动手。 皇甫彦明慢悠悠拿出一块玉牌,玉牌慢慢靠近藏书阁的结界,然后结界慢慢腐蚀了一个大洞。 桃血浪提着夏文府,几人从那个大洞偷偷进去。 藏书阁还有不少修士在选功法,秦月等人就装成挑选功法的人。 夏文府从进藏书阁后就处于懵逼状态,潜进藏书阁成功他能理解,可为什么进来后,藏书阁的器灵没有发现他们呢? 那可是仙器级别的器灵,也太没用了。 更让夏文府震惊的是,秦月他们一层一层往上爬。 遇到结界时,皇甫彦明一块玉牌就解决了。 藏书阁楼层越高,里面的人越少。 夏文府见秦月等人看见顶级功法,脸上一点激动的表情都没有,就像那些能引发修仙界血案的顶级功法,全是空白玉简一样。 夏文府担心秦月他们不识货,故意提醒:“这些功法都是极其罕见的,就算自己不练,拿出去卖也能卖很多灵石。” 这些玉简在万仙门范围出售可能有麻烦,但修仙界那么大,黑市那么多,总有胆子大的人敢接手。 秦月笑看了夏文府一眼,“别动任何功法,会被器灵察觉到。” 皇甫彦明的阵法不是万能的,毕竟是仙级器灵。 苏雨泽看向皇甫彦明,“我们怎么把器灵引出来,前提还要不被发现,有可能这个器灵根本不会配合我们。” 秦月在藏书阁里转了一圈,似笑非笑问皇甫彦明,“你说仙器的器灵被吞噬,会对仙器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皇甫彦明立马懂了秦月的意思,“如果是攻击型仙器,影响还蛮大的,但如果是这种藏书阁,器灵多年沉睡,可能上百年上千年都不会有人发现。” 器灵被吞噬,仙器自身是不会受到影响的,前提是要器灵来不及出手毁了本体。 闻言,夏文府一脸见鬼表情,心里暗自嘀咕,这两人在说什么鬼话。 秦月给了桃血浪一个眼神,桃血浪突然拍了夏文府一掌。 暴戾的灵力涌入身体,夏文府条件反射反抗,然后易容丹失效。 夏文府脸色难看,瞪着桃血浪,“你什么意思,想要现场残留我的气息,何必给我易容丹,你们想让夏家当替死鬼,未免太瞧得起我了,我虽然姓夏,但我代表不了夏家。” 桃血浪拉过夏文府站到一旁,低声道:“别说话,我们要杀你,早就杀了。” 夏文府神情阴沉,你们是没有杀我,只是让我背黑锅而已。 如果藏书阁出事,再被万仙门查到他的气息,他肯定会上仙门通缉的名单。 就算侥幸不死,以后也要过上东躲西藏的日子。 夏文府再一次后悔,当初他就不该跟陶月搭话,更不该想着利用陶运。 最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皇甫彦明一挥手,结界消失,没一会一个虚幻的人影出现在皇甫彦明面前。 藏书阁的器灵:“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擅闯藏书阁。” 皇甫彦明一挥手,脚下出现一个阵法将藏书阁的器灵困住。 万恶之源出现,对着藏书阁的器灵冷笑,“还未成型的器灵,虽然是仙级,却名不副实,你的修为是万仙门用灵石堆砌上去的吧。” 感应到万恶之源散发的气息,藏书阁器灵大声尖叫往后退。 “仙级器灵,我的本体内怎么会出现攻击型的仙器,你们想做什么,我随时可以通知万仙门的人,你们不要乱来。” 万恶之源坐在皇甫彦明肩膀上,冷笑了一声,声音幼稚道:“得了吧,如果你能通知万仙门的人,早就通知了。在这个阵法里,别说你是仙级,就是神级,也别想通知外面的人。” 万恶之源又飘到藏书阁器灵面前,奶声奶气道:“你应该清楚,同级之间想要吞噬,是非常凶险的,你我都是仙级器灵,我不会冒那么大的险吞噬你。你瞧我的主人,他只是金丹修为而已。” 万恶之源靠着那张人畜无害的脸,愣是取得了藏书阁器灵的一丁点信任。 藏书阁器灵声音疑惑:“你们把我困住,想做什么?我的主人是万仙门的太上长老,他的修为是真仙,有损万仙门利益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皇甫彦明声音温和,忙道:“前辈误会了,我们不是想问功法之类的,我们只是想知道凝魂珠的消息。” 藏书阁所有珍藏的玉简,还有曾经录入过的玉简,器灵全都能再次翻阅出来。 听见皇甫彦明的目的,藏书阁器灵松了一口气,直接将有关凝魂珠的记载召了出来。 藏书阁器灵还善意提醒,“凝魂珠能凝聚魂魄,但是有时间限制的,而且凝魂珠非常珍贵,只在五万年前出现过,听说是被一位真仙得到了。” 秦月帮着查阅玉简,终于找到复活凝魂珠魂魄的方法。 玉简里记录详细,需要哪些天材地宝,还有过程。 全都非常详细记着。 秦月扫完那些需要的天材地宝,发现要复活一个人,七分靠天材地宝堆砌,三分靠运气。 因为复活的最后一步是经历天罚。 一个刚刚复活,一点修为都没有的人,怎么能抵挡雷劫。 复活一个人的资源太庞大,秦月心里有数了,秦心月想要复活绿英,成功率不足百分之一。 完全不用担心绿英复活后会说出死亡的真相。 秦月将玉简收了起来,笑眯眯问藏书阁的器灵,“凝魂珠的复活方法,是真的吗,真的有人成功过吗?” 见秦月质疑自己,藏书阁器灵生气了,声音比刚才大了不少,“怎么不是真的,我从来不收录假的东西。复活方法是真的,哪复活魂魄是逆天而行,哪怕侥幸成功也活不长的。曾经五名真仙复活一个人,最后那个人只活了短短七十年,而且每年都要消耗无数天材地宝。” 秦心月留在外界的精神力传回波动,立马将秦月拉回识海,自己占据身体。 精神力波动,证明秦月找到了复活之法。 秦心月睁眼的瞬间,就将藏书阁的器灵抓在了手里,直接用了搜魂术。 阵法内,藏书阁器灵哭声凄厉,魂体都快不稳了。 夏文府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神情惊恐看着秦心月。 灵修,能直接将仙级器灵搜魂的灵修。 天啦,他招惹的到底是些什么人啊。 秦心月知道复活之法后,对识海里的秦月道:“早些集齐需要的天材地宝,把单子给司空晏一份,如果他集不齐,复活宁香伶的事就让他不要提。” 秦心月面无表情将魂体受损的藏书阁器灵扔给万恶之源。 万恶之源抱着藏书阁器灵不敢有动作,秦心月还没发话,他不敢吞噬。 秦心月瞥了一眼夏文府,一旁苏雨泽赶紧解释,“他是告诉我们器灵的人,他的家族在万仙门有些地位,秦月打算利用他做些事。” 夏文府脸色惨白,完全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陶月怎么突然就不认识他了,还要苏雨泽介绍。 秦心月回到识海深处继续沉睡,秦月睁开双眼,见万恶之源抱着藏书阁器灵一脸茫然,笑着道:“吃了吧,好歹能补补身体。” 万恶之源见秦心月离开了,几大口就把藏书阁器灵撕咬进肚。 夏文府一脸见鬼表情,控制不住惊吓,“你…你们怎么把器灵吞噬了,万仙门一定会察觉的。” 万恶之源飘到夏文府面前,视线挑剔上下打量,“你可真是矛盾啊,想当恶人却有一颗善人的心。” 夏文府一点不敢小瞧几口吞噬仙级器灵的存在,哆哆嗦嗦道:“前…前辈,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太懂您的意思。” 万恶之源坐回皇甫彦明肩膀上,朝着夏文府挥了挥手,“算了,我才懒得理你,大家都不是滥杀的人,只要你不背叛,就能保命。” 万恶之源回到皇甫彦明识海后,桃血浪弯腰将夏文府搀扶起来。 “文府兄,现如今藏书阁的器灵已经消失,虽然有阵法做掩护,谁知道那位真仙什么时候兴起会查看。我们遗留下的都是虚假的气息,唯有文府你的气息,是能查到根源的。文府兄知道我说的意思吧。” 夏文府磨了磨牙,他当然知道桃血浪的话是什么意思。 夏文府这个身份不能再用了,想要活下去只能依靠秦月他们。 像来时一样悄悄离开,夏文府觉得自己就像做了一场梦。 诺大的万仙门,每天进出的内门外门弟子都高达数十万,想要藏一个刻意低调的人,再简单不过。 夏文府藏起了自己的身份玉牌,用了假的身份。 苏雨泽给夏文府解了毒,也没人再盯着夏文府,可夏文府还是不敢离开。 就像桃血浪说的,他已经被彻底拉下水了,现在爬上岸,除了沾上满身的污泥,得不到一点干净。 每天,夏文府坐在院子里无所事事,终于忍不住了,问苏雨泽:“你们明显得到自己想要的了,怎么还不离开?” 第364章 杀了真仙 苏雨泽揽住夏文府的肩膀,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们得到想要的了,你又怎么知道我们想要的东西只有一样?” 夏文府一脸惊呆的表情,联想凝魂珠的消息,忙站了起来,“你们的意思是,万仙门有凝魂珠吗?” 万仙门连三流门派都不是,怎么可能有凝魂珠。 凝魂珠可是神级。 苏雨泽笑了笑没说话,夏文府内心却不确定了,秦月是灵修,而且是非常强大的灵修,说不定察觉到了什么气息。 还有苏雨泽这些人,伪装来到万仙门,肯定是早有准备。 夏文府每天都过得战战兢兢的,就怕太上长老知道藏书阁器灵的事,每天都盼着离开万仙门。 一天晚上,万仙门突然敲响了钟声,渡劫大能的声音响彻整个天地。 “何方宵小,胆敢偷我万仙门的宝物。” 下一秒,护山大阵开启,所有正在修炼的弟子全都到外面看热闹,只剩下那些闭死关的修士没有出屋。 藏宝阁内,万仙门门主脸色黑沉,询问负责清点的长老,“丢了多少东西?” 长老脸色也很难看,沉声道:“阁内只要比较珍贵的东西都丢了,而且从现场留下的痕迹来看,应该是修炼时空之力的修士。只有时空之力才能在不惊动我们的前提下,将那么多宝物偷走。” 万仙门门主甩了甩宽大的衣袖,“仔细排查各峰弟子,一定要把贼人揪出来。” 秦月跟着苏雨泽他们出来看热闹,一道霸道无比的神念从她身上扫过。 没过一会,又有好几道神念从她身上扫过。 秦月知道,万仙门的渡劫长老在搜查。 秦月和皇甫彦明对视一眼后,心里已经有数,偷走万仙门宝物的人,如果不出意外,定是司空晏和桂真了。 各道神念来来回回查了好几遍,贼人一点消息都没有。 万仙门门主在主殿大发雷霆,“怎么回事,为何一点异样都察觉不到,藏宝阁跟藏书阁相邻,去询问过藏书阁的器灵吗?” 话音刚落,万仙门半空响起震怒的声音,“哪个天杀的,居然敢吞噬藏书阁的器灵,别让本尊找出来。” 一个中年男人凭空出现在半空,霸道无比的神念朝秦月他们扫过。 秦月感觉全身被巨石压住,连呼吸都险些停止,被皇甫彦明搀扶住才勉强能站起来。 真仙的神念只是粗略扫过,没察觉秦月等人有伪装。 夏文府内心能力不过关,被真仙神念扫中时,心慌得不行,立马被真仙大能察觉到了。 万仙门的太上长老,人称言尊,平时很少出现,甚至一些长老都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 言尊现身,万仙门彻底动荡起来。 言尊一个眼神扫过夏文府,便将他抓到了身前,“何方神圣,在本尊面前居然敢用伪装。” 一道霸道无比的灵力冲入夏文府丹田,夏文府一下子恢复了真面目。 秦月正犹豫要不要救夏文府时,听到司空晏的传音,‘告诉秦心月,我要杀了这个真仙,不要让她动手。’ 秦月秀眉微皱,司空晏要杀真仙,疯了吧? 秦月吐槽司空晏太疯狂,将司空晏原话告诉正在沉睡的秦心月。 秦心月淡淡回了句,‘嗯。’ 秦心月猜到司空晏的打算,暴露杀属性灵气,引天道注意,天道想方设法要杀他,没有比这种方式更快成长了。 秦月没有司空晏在真仙眼皮子底下传音的本事,眼神示意皇甫彦明,她要去救夏文府。 皇甫彦明和秦月早就有了默契,秦月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她要做什么。 就在言尊再次逼问夏文府时,皇甫彦明一个阵法打出,将夏文府直接传送到他身边。 夏文府不停往外吐血,神情震惊望着皇甫彦明的背影。 为什么从真仙手里救他,不怕暴露吗? 皇甫彦明出手救夏文府的行为让苏雨泽彻底懵了,不知道皇甫彦明在搞什么,还是选择暴露身份上前给夏文府治伤。 他炼制的易容丹,挡不住真仙三番四次神念扫视,反正都要暴露,自己暴露和被逼暴露没什么区别。 夏文府吃了丹药,立马瞪大瞳孔,看着苏雨泽激动到说不出话。 苏雨泽给他喂的是神阶治伤丹药,丹药一入体,破碎经脉飞快愈合,就连修为都往前迈进了一大步。 皇甫彦明性格谨慎,早就在万仙门各地布置天罗地网,就防着万仙门的真仙。 皇甫彦明拿出玉扇一抬手,万仙门无数山峰发出亮光的光,大大小小的阵法形成一个非常诡异的大阵,大阵直接吞噬了万仙门的护山大阵,将万仙门内灵力吞噬一干二净。 无数灵力将秦月等人的修为提升,秦月从金丹突破到了分神。 所有人都突破了三个大境界。 夏文府感受着分神的强大实力,看着皇甫彦明激动到说不出话,内心疯狂呐喊,‘璃晨佣兵的阵法天才,皇甫彦明。皇明,皇甫彦明,原来是这么回事。’ 夏文府又眼神火辣看向秦月,能杀死渡劫大能的可怕体修。 言尊感觉到阵法在压制他,目光如炬看向皇甫彦明,“哪里来的小辈,如此狂妄放肆。” 言尊没觉得多生气,突破到真仙后,从没遇到过真仙以下的人敢挑衅他。 言尊心里起了爱才之心,皇甫彦明年纪轻轻就能掌握如此威力的大阵,如果得到皇甫彦明的辅助,以后偷袭真仙,岂不是一偷袭一个准。 万仙门门主赶紧向言尊解释,“太上长老,他们应该是最近非常出名的璃晨佣兵团。他们曾经以金丹修为,一死一伤两位渡劫修士。” 闻言,言尊看皇甫彦明的眼神更火热了。 言尊没有立马动手,笑着问皇甫彦明,“藏书阁的器灵,可是被你吞噬了。” 皇甫彦明对言尊笑了笑,“前辈既然知道,又何必多问一次。” 暗中观察皇甫彦明的人,听见皇甫彦明的话,都控制不住倒吸冷气,太狂了,居然用这种轻蔑的语气跟真仙说话。 那可是真仙啊,是修仙界修为最高的等级。 言尊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大笑出声,“好小子,你这脾气对了我胃口,你若拜我为师,器灵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你觉得如何?” 言尊说过双眼微眯,皇甫彦明这种天才,如果不能收为弟子,就只能斩草除根。 很多胆子较大的弟子,非常激动拿着影石录制现场画面。 很多修士都是璃晨佣兵团的粉丝,他们期待璃晨佣兵团再一次创造出奇迹。 就在言尊在等皇甫彦明回答时,一道血红的剑芒突然出现在言尊身后,瞬间击中言尊后背。 言尊受伤吐血后,万仙门的人都傻了。 真仙也是会受伤的。 察觉到体内控制不住的杀属性灵力,言尊心神险些失守,立马后退跟司空晏拉开距离。 司空晏手持冥杀,面无表情看着言尊,“阁下不愧是真仙,受我一剑只是重伤。” 司空晏非常清楚杀属性灵力跟冥杀结合的威力,再加上他早已突破元婴,阵法把他的修为提升大乘,本以为能斩断言尊一只手。 司空晏没有遮掩真面目出现,万仙门各个山峰发出尖叫声。 “我知道他,他是璃晨佣兵团的雷修司空晏。” “天啦,他居然能伤了言尊,他到底是什么修为?” “上一次璃晨佣兵团对战两位渡劫时,他没有出手,他也太强了吧,璃晨佣兵团到底是什么势力培养的,这些妖孽一定会掀起修仙界巨浪的。” …… 夏文府神情呆滞望着司空晏,连身边出现两个人都没察觉。 应殊然拍了拍夏文府,“兄弟,看见你这样,我就想起我的当初。别太惊讶,这才哪到哪儿啊。” 夏文府脖子非常僵硬转动,望着应殊然询问:“什么意思,司空晏还不是最厉害的吗?” 应殊然笑了笑没说话,司空晏是很强的,但不是最强的。 司空晏曾亲口承认,不管是桃血浪还是桂真,如果是要跟他拼命,他没有把握能赢,更别提还有一个非常诡异神秘的秦心月。 言尊脸色阴沉如墨,“大乘期就敢来偷袭我,你的胆子不小。” 趁着说话的时间,言尊飞快驱除体内杀属性灵力。 可经过司空晏炼化的杀属性灵力,完全被司空晏控制,它们在言尊体内就像活着一样,不停捣乱搞破坏,想用暴戾的杀意摧毁言尊的道基。 司空晏冷笑了一声,“如果你没有被我偷袭成功,我杀你还要费些功夫。难道你现在感觉不到吗,你已经是待宰的羔羊了。” 言尊脸色难看至极,听见这话的人,脸上神情也五彩缤纷,难以形容。 言尊瞪着万仙门的长老,“你们站着看什么热闹,还不快给我杀了他。” 五个渡劫长老朝司空晏奔去,却被一道灵箭射穿了丹田,掉在地上不知死活。 秦月微笑着,手持红色重弓对那些没有出手的长老柔声道:“我的灵箭不长眼,若是还有人想领教一下,尽管出手。” 有人想对秦月和皇甫彦明动用元神压制,结果被皇甫彦明的阵法反噬。 夏文府眼神狂热看着秦月,一箭杀了五个渡劫修士。 他刚才不是眼花看错了吧? 夏文府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眼睛,看见周围的人都是见了魔修的表情,知道自己刚才看见的都是真的,秦月真的一箭杀了五个渡劫。 那可是五个渡劫啊,不是五个元婴。 万仙门要花费多少修炼资源,才能拥有五个渡劫的长老。 夏文府敢肯定,这五个渡劫一死,万仙门必定会被敌对的宗门寻难。 修仙界最不缺的就是痛打落水狗。 言尊目光震惊看向秦月,再看向司空晏,表情凝重,“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司空晏面无表情举起剑,“杀你的人。” 言尊有了防备,司空晏没有办法再伤到他,按照原定计划将言尊逼到桂真埋伏的地方。 言尊下落到山峰时,后背瞬间冒出冷汗,千险万险才躲过身后突然出现的黑洞。 桂真脸色苍白,拿着白色手帕捂住嘴轻咳,笑着叹息:“可惜了,居然让你躲过了,不然我也尝尝真仙是什么滋味。” 桂真出现后,看热闹的人群里又发出一阵尖叫。 “啊……,我最爱的桂真公子,他的时空之力简直了。” “真想怀上桂真的孩子,让我们的儿子也能继承时空之力。” “难道就我一人好奇璃晨佣兵团有多强吗?怎么一个比一个可怕。” “管那么多做什么,如果言尊被杀,璃晨佣兵团才算真正出名,天才榜的天才算什么,全都要给璃晨佣兵团让道。” “培养璃晨佣兵团的势力,到底想做什么,难道是嫌修仙界平静太久,想要搅乱时局重新洗牌吗?” “大人物的盘算我不懂,老子只知道以后璃晨佣兵团就是我的偶像,太他娘狂了,老子喜欢。” …… 有人为万仙门担心,有人为璃晨佣兵团担心,有人幸灾乐祸,有人也担心司空晏会不会大开杀戒。 言尊看着桂真,心神差点失守,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危机。 今天,他可能真的要陨落了。 想他生平杀人夺宝无数,居然会被两个大乘期的小子逼到绝境。 他可是真仙啊,他不服,不服…… 言尊双眼腥红,一副失去理智的癫狂样。 桂真见了轻笑了一声,心里嘀咕:“杀属性灵力果然厉害,连真仙都坚守不住心神,难怪会被天道视作眼中钉。” 阵法断绝言尊逃离的可能,桂真限制言尊速度。 哪怕是真仙,没有灵力支撑,丹田也会被耗尽。 当司空晏一剑穿透言尊丹田时,言尊脸上还是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司空晏面无表情抽出冥杀,将言尊身上的储物戒取了,将尸体丢给桂真。 桂真将言尊喂给小红,内心有预感,吞噬完言尊的身体,他就能突破化神。 冥杀吸收了言尊大部份精血,恢复了全部实力,变成了神器。 可冥杀并不觉得满足,他现在的目标可不是万恶之源那个蠢货,而是天道。 神器满足不了他,他要吞噬更多的真仙精血,突破成上古尊器,才能帮助司空晏与天道一斗。 司空晏的杀属性灵力毫不遮掩,成功引起了天道注意,凭空降下雷劫。 司空晏本就是雷修,再加上有皇甫彦明的阵法辅助,将那几十道雷劫全都吸收准备炼化。 天道没有办法做出不停降雷惩罚司空晏,刚才只是一个小小的警示。 哪怕是天道想除人,也需要名正言顺的理由。 就是察觉到这一点,司空晏才毅然决然暴露杀属性灵力。 第365章 你们离开吧 皇甫彦明看向那些被吓傻的万仙门长老,冷笑了一声,“斩草就要除根。” 秦月知道皇甫彦明想吞噬那些长老的血气,缓缓抬弓对准那些长老。 被秦月重弓对准的人,一阵胆寒,一瞬间往四散开,结果还是被灵箭锁定。 皇甫彦明布置的禁锢阵法,连真仙修为都逃脱不了,更别提这些渡劫了。 虽然被称为真仙,但真仙修士没有破碎虚空的能力。 真仙之上还有一个境界,没人知道是什么。 只知道突破那个境界后,会出现非常庞大可怕的天劫,很少有真仙能渡过雷劫,但也有真仙成功渡过,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曾经有目击人看见,说真仙渡劫后,天空会出现一道光门。 虽然称为真仙,但毕竟不是仙。 万仙门一众长老全被皇甫彦明和秦月联手杀害,所有弟子都战战兢兢,生怕皇甫彦明和秦月的魔爪会朝他们伸去。 皇甫彦明撤了阵法,如果不是怕惹修仙界众怒,万仙门数十万的弟子气血,足以让万恶之源晋升神器了。 桂真一挥手,打开空间之门,眼神示意司空晏他们赶紧过去。 他们能杀言尊,完全是因为运气,也怪言尊太自大没有防备,一开始让司空晏偷袭成功,杀属性灵力入体,这才一步错步步错。 如果再来一个真仙,对他们有了防备,别说诛杀真仙了,不丢命都算客气了。 魔界魔殿内,柳太妃坐在最高的椅子上,看着桂真在万仙门和司空晏诛杀真仙的影石,见桂真脸色苍白,不时用手帕捂住嘴轻咳。 柳太妃秀眉紧皱,站在两旁的魔修控制不住害怕,双腿不停颤抖。 他们不知道柳太妃是何来历,只知道柳太妃出现就杀了他们老大,然后占领这座魔山,凡是不听话的人,都被柳太妃弄死了。 他们不知道柳太妃修炼什么功法,但见过那么多可怕凶残的魔修功法,柳太妃修炼的功法是他们见过最可怕的。 柳太妃杀人,从来不会轻易给人痛快,必将人折磨到濒死,经历非常多的痛苦,才会让人断气。 每一次柳太妃杀完人,魔力都会精进。 柳太妃很担心桂真,她太了解桂真了,当初经脉断裂,桂真也没皱一下眉头。 可影像里桂真频频皱眉,甚至还轻声咳嗽,如果不是伤得太重,桂真不会皱眉的。 柳太妃脸色阴沉,难道是司空晏给桂真难看了? 不对,凭司空晏的修为,还伤不到桂真。 那会是谁,秦月还是桃血浪? 也不对,秦月和桃血浪的修为还没有桂真高。 秦心月,想到这个名字,柳太妃站了起来,吩咐下面的人,“去打听一下隔壁山头情况,我要扩张地盘。” 领命下去的魔修,控制不住心肝颤。 每一次柳太妃出去扩张地盘,都代表着会有一场血雨腥风。 桂真带着大家来到偏僻的山脉,看着皇甫彦明,“藏书阁的器灵,你吞噬掉了?” 皇甫彦明还没说话,万恶之源幻化现身出来,飘坐在皇甫彦明肩膀上朝桂真叉腰,“怎么,小子,我吞噬掉了器灵,你有意见。” 桂真笑了笑,捂着唇轻咳了一声,“哪敢啊前辈,我就是随便说说。不过,我们接下来往哪里走啊?团长怎么指示?” 团长,璃晨佣兵团的团长不是司空晏吗? 夏文府一脸震惊看着司空晏。 应殊然站在夏文府身边,小声道:“多看,多学,千万别说话。” 夏文府非常认真点头,他哪里敢说话,秦月和皇甫彦明杀了那么多渡劫和大乘,更别担司空晏和桂真还联手杀了一位真仙,还有皇甫彦明出神入化又逆天的阵法。 秦月摇了摇头,将复活魂魄需要用的天材地宝的名单,传给众人。 “尽量把上面的东西收集齐,她说,她没有多少时间了。”秦月语气沉重。 上一次秦心月在藏书阁露身,秦月就察觉到了,秦心月更强了。 秦心月所说的没有多少时间,秦月不懂是什么意思,但她能从秦心月语里听出凝重。 司空晏沉声道:“不能像万仙门那样去取东西,太浪费时间。” 闻言,皇甫彦明冷哼,“那依你的意思,是要明抢了。名单上的东西,大部份能在拍卖场得到,少数掌握在真仙手里。我们能杀言尊,完全是因为言尊自大,如果真仙有了防备,我们再怎么算计都是无用的。” 司空晏看着秦月,沉声道:“不是立马去取东西,先要突破修为。” 秦月叹了叹气,“只能这样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若等她醒来出手,局面肯定会更艰难,到时必定与整个修仙界为敌。” 夏文府和应殊然闻言,立马抬头。 什么,与整个修仙界为敌? 璃晨佣兵团要做什么,为什么会与整个修仙界为敌啊,那可是整个修仙界啊。 应殊然赶紧眼神示意夏文府不要说话。 这段时间的相处,应殊然摸清楚了一个道理,璃晨佣兵团的人其实都特别好相处,特别是苏雨泽,心特别软,就连总是冷冰冰的司空晏,也不是难相处的人。 唯一不好相处的,就是诡异又神秘的秦心月了。 秦心月踩断桂真手腕的场景,现在还在应殊然脑子回荡。 应殊然不知道夏文府的手被桂真弄断过。 秦月正想说话,突然听见周儒的传音,‘快把皇甫钰几人给我弄出去,他们要渡劫了。’ 闻言,秦月看向司空晏和皇甫彦明,“皇甫钰他们要渡金丹劫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起渡劫了。” 皇甫钰他们从洞天福地出来,夏文府立马惊呆了,众所周知,一般的空间戒指是不能装活人的。 只有洞天福地才能养灵兽和修炼,可洞天福地可是罕见东西,一旦现世,就连真仙也会拼命争夺的。 皇甫钰他们出来,就各自散开准备渡劫。 周儒现身后,脸色无比阴沉,看着秦月欲言又止。 秦月抬头看天上的劫云,察觉到了不对劲,皇甫钰几人渡劫的动静,不像金丹劫啊。 司空晏等人也将目光看向周儒,夏文府和应殊然更是一个哆嗦,又一个仙级以上的器灵。 璃晨佣兵团,到底什么来头啊。 万恶之源飘到周儒面前,问他:“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黑啊,皇甫钰他们出什么事了。” 苏雨泽和桃血浪一脸八卦,就差拿出瓜子嗑了。 周儒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抬头看了皇甫钰他们一眼,“你们知不知道皇甫钰他们修的什么?” 万恶之源翻了一个白眼,“洞天福地的事只有你知道,我们怎么可能知道。” 周儒没理万恶之源话里的挤兑,面无表情瞪了万恶之源一眼,“皇甫钰修炼了符道,皇甫佑仁在洞天福地炼出了仙器,无相更厉害,他修炼了无情剑道。” 无情剑道四个字一出,一旁应殊然和夏文府双腿一软,坐到了地上。 无情剑道非常霸道,几万年前,曾有元婴期修为的剑修斩杀真仙的例子。 还有皇甫佑仁炼出仙器是怎么回事? 秦月抬头看着劫云笑了起来,司空晏杀属性灵气暴露,皇甫佑仁他们此时渡劫,一定会被天道特意关照。 皇甫佑仁他们如果能靠自己的本事渡过此次雷劫,那才是真正的天才。 秦月笑眯眯看着皇甫钰他们渡劫,皇甫彦明小声问她:“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秦月笑而不语,眼神示意皇甫彦明接着看。 皇甫佑仁顺利拿出一把雨伞一样的仙器,雷劫劈下时,雨伞仙器将雷劫引到了远处,不管降下的雷劫多强,皇甫佑仁头发丝都没劈焦。 皇甫钰不知画了什么符,灵符飞入他身体,将他的身体变成极其奇怪,连雷劫都伤不了分毫。 无相渡劫更扯,雷劫降下时,他一剑劈过去,将雷劫都劈散了。 三人渡的金丹劫,在外人看来声势浩大,其实只是虚张声势,都没伤到三人。 三人渡完劫后,过来扫了夏文府和应殊然一眼。 夏文府和应殊然全身都僵了。 秦月看向皇甫佑仁三人,“你们有什么打算?” 皇甫佑仁听着秦月这话,只觉话里有话,也不跟秦月兜弯子,直接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月笑了笑,“你们在洞天福地有所不知,万仙门已经被我们灭了。我们身份已经暴露,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以后也不打算低调行事,你们自己离开吧。” 秦心月以前忌惮天道,可现在她越来越强,唯一想做的就是复活绿英。 哪怕被天道敌对,秦心月会会暴露天罚之力复活绿英。 秦心月不会在意皇甫佑仁他们会不会暴露凝魂珠,因为那些都不重要了。 “你们不必担心,正好苏雨泽和桃血浪也听着,想走就走吧,我和她都不会阻拦。” 秦心月对都想亲自出手了,皇甫佑仁等人太弱,帮不上什么忙,可能到时还会拖后腿。 秦月看在大家都是来自同一大陆的,又相处了那么久的时间,不忍看着皇甫佑仁他们惨死。 无相摇了摇头,“我虽然修的无情道,但并不是灭情绝爱,在绿英没有活过来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 皇甫佑仁冷笑了一声,“真的放我们走?” 皇甫钰也沉默不语,想走的意思很明显。 秦月笑了笑,对皇甫佑仁道:“你留在我身边,也帮不上什么忙,以后我会竖无数敌人,璃晨佣兵团团员的身份,只会给你带来无尽麻烦和杀身之锅。至于别的事,根本隐瞒不住,我也相信你们不会说出去。” 秦月背靠着皇甫佑仁,继续道:“想走就走吧,不然我一会就后悔了。” 皇甫佑仁和皇甫钰对视一眼,然后两人非常痛快离开了。 秦月看向应殊然和夏文府,“你们也走吧。” 应殊然立马摇头,“我不走,别忘了我还有事要求你们,走了,我应家的仇怎么办。” 夏文府也激动道:“我也不走,这条命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我有预感,你们一定会轰轰烈烈干一场大事,我知道我帮不上忙,但打打杂我也愿意。人生就要疯狂一回,这才不枉活一回。” 璃晨佣兵团啊,而且听秦月话里的意思,以后还要接二连三找真仙的麻烦。 不求加入璃晨佣兵团,只求曾经一起疯狂过。 秦月瞥了神情激动的夏文府一眼,笑了笑,“你可真是个疯子。” 秦月默认应殊然和夏文府留下来,还让周儒在洞天福地给夏文府和应殊然挑了顶级的修炼功法,还有相对应的武学招式。 秦月问苏雨泽,“你和桃血浪怎么打算呢?” 桃血浪看向苏雨泽,“雨泽说了算,我都没意见。” 苏雨泽看了司空晏一眼,“我不走,不管你们做什么,大不了就是搭上这条命。” 司空晏看了苏雨泽一眼,“不走也行,我需要你的帮忙,最近多帮我炼制一些恢复灵力的丹药,我可能要突破了分神了。” 苏雨泽一脸震惊,“那么快,你才突破元婴不到一个月吧。” 司空晏嘴角扬了扬,“我打算分神和大乘一起突破。” 闻言,应殊然和夏文府差点被惊掉下巴。 多少修士一辈子都迈不过分神,可司空晏却要分神和大乘一起突破。 应殊然和夏文府都没有怀疑司空晏的话,司空晏可是被真仙都能杀死的人,分神和大乘一起突破又算得了什么。 万恶之源坐到皇甫彦明肩膀上,问司空晏:“冥杀最近怎么回事,很少出来,是不是看我也突破到了神器,心中不满啊。” 万恶之源话音刚落,冥杀现身出来,神情高傲瞥了万恶之源一眼,“别把我跟你混为一谈,如果我记得不错,几十万年前你最高等级就是神阶,我跟你可不一样。” 万恶之源是个脾气急躁的,立马追问:“什么叫你跟我不一样,我们同源而生,几十万年前你最高等级不是也是神阶吗。你最近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听你语气还看不起神阶吗,那你想当什么,上古尊器吗。” 应殊然和夏文府,呆滞的眼神在万恶之源和冥杀之间徘徊。 神阶器灵,而且听语气还是成长型法宝。 一出现能引起全修仙界真仙混战的成长型法宝,璃晨佣兵团有两件。 不对,秦月身边那个男子,可能也是神阶器灵。 第366章 快速成长 冥杀朝万恶之源高傲一笑,“我所追求的,是你连想都不敢想的。” 万恶之源看不惯冥杀那副高傲的样子,给他一种冥杀仿佛站在高处仰望他的感觉。 万恶之源内心很愤怒,他和冥杀都是神阶,冥杀凭什么用这么高傲的语气跟她说话。 冥杀离开后,万恶之源又气又急,很想把冥杀拉出来,质问他到底想做什么,凭什么高高在上。 司空晏问了应殊然应家仇敌是哪几位真仙,决定一个一个杀过去。 他和皇甫彦明都可以借助本命法器修炼,而冥杀和万恶之源成长方式都是一样,只有死亡才能筑起修为的城墙。 因为是伏击偷袭,司空晏皇甫彦明桂真三人商量,每人轮流着吞噬。 有桂真的时空之力,皇甫彦明的阵法禁锢,短短一个月,司空晏他们就杀了七个真仙。 司空晏更是突破到了大乘,皇甫彦明也突破到了分神,秦月体修功法没那么容易突破,还是金丹修为,桃血浪突破到了化神,苏雨泽还是元婴。 应殊然和夏文府也突破到了化神,所有人的乾坤袋都鼓了起来,每一位真仙的收藏都堪比一个拍卖所,别说灵石了,天材地宝都数以万计。 复活单子上的东西,只差最后一样就凑齐了。 那些真仙,不管天材地宝作用是什么,只要是珍贵罕见的,就收集起来,白白便宜了秦心月。 现在修仙界各大门派全都大乱,特别是死了好几个真仙后,好多真仙都开始心生警惕,特别是胆子较小的,直接去别的真仙洞府避难了。 复活还需要最后一样溶灵珠,用作给绿英充当丹田的。 而且秦月得到确切消息,灵神殿里有两颗溶灵珠,正好绿英和宁香伶一人一颗。 璃晨佣兵团在修仙界已经彻底变成比魔修还可怕的名称,所有人都闻名丧色。 每一次司空晏和桂真他们杀人,从来没有隐瞒过。 又过了大半年,司空晏和皇甫彦明成功突破到了渡劫,离真仙也只有一步之遥,可无论怎么做,他们都突破不到真仙,哪怕他们的修为已经碾压所有真仙。 “灵神殿那两颗溶灵珠,是时候去拿了。”秦月再次收到秦心月的提醒,对司空晏他们道。 这段时间,哪怕秦月一只不言,皇甫彦明还是察觉到了,秦月很多时候看着他欲言又止,从不对他承诺以后。 再加上司空晏拼了命修炼,在短短两个月突破到渡劫,完全是用人命填的修为。 皇甫彦明曾在内心跟万恶之源猜测,‘秦心月可能出事了,所以司空晏才会那么不要命的修炼,冥杀吞噬无数法宝,已经快要晋升成为上古尊器了。’ 当时万恶之源听见这话,整张脸都变了,‘秦心月的敌人可是天道,司空晏跟冥杀这么拼命修炼,不会是想跟天道为敌吧。’ 万恶之源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内心还是忍不住震撼。 终于明白冥杀在面对他时,流露出的高高在上是什么意思了。 他突破神器后一直沾沾自喜,冥杀却朝着上古尊器晋升,还要帮助司空晏和秦心月和天道做对,甚至还要拼个你死我活。 万恶之源神情凝重咬了咬牙,问皇甫彦明,‘秦心月如果被天道消灭,秦月定不会活。你心里有什么打算?’ 皇甫彦明沉默了一会,才笑道:“师父,我最近那么努力提升修为,我早就告诉你答案了,不管是天道还是其它,只要拆散我和月儿的,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放过。” 万恶之源沉默了许久,最后一脸愤怒现身,叉着腰朝皇甫彦明怒吼:‘娘的,老子活了几十万年,什么场面没见过,冥杀想在这上面压我一头,做梦。不就是天道吗,等我成为上古尊器,照样怼他。’ 皇甫彦明嘴角微扬,如果冥杀选择置身事外,皇甫彦明不敢保证万恶之源会帮他,可冥杀愿意帮司空晏,万恶之源知道了,肯定不会落后。 万恶之源不知道,皇甫彦明早就摸清他的性格,将他吃得死死的。 秦月提议要去灵神殿取溶灵珠,苏雨泽皱了皱眉,“以往你们杀的真仙,都是三流宗门,灵神殿可是顶级势力,真仙可是有十几个,而且还设有顶级传送阵,如果别的神殿真仙也传送过来,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脱身的。” 秦月深吸了口气,“没有办法,秦心月说一年之内,一定要复活绿英。” 苏雨泽叹了叹气,修仙界的一年,时间实在太短了。 很多修士普通一场闭关,都不止一年。 “想要进灵神殿很容易,难得是要怎么对付那十几个真仙,若只有两三个,我们也有把握杀了。”皇甫彦明神情凝重道。 “只能玩敌在明我们在暗的把戏了,别忘了,我们的主要任务是溶灵珠,不是杀真仙。”桃血浪插话道。 应殊然和夏文府就像两尊石头,听着秦月等人的壮言,内心早就被震惊到麻木了。 这段时间,他们跟着秦月他们到处跑,看着司空晏他们杀了一个又一个真仙,各种天材地宝被他们当废物一样甩来甩去。 秦月看着皇甫彦明,“修仙界已经对我们有了防备,阵法一定要提前安置好,至少不能让别的神殿真仙过来。” 皇甫彦明点了点头,看向桃血浪,问他:“你修炼的怎么样,能对付几个真仙了?” 闻言,应殊然和夏文府立马来了兴趣,就连苏雨泽都有了好奇,因为桃血浪还没有对真仙出手过。 桃血浪笑了笑,“现在不清楚,要打了才知道。” 皇甫彦明挑了挑眉,“行,给我三天时间布阵,正好看看你的本事。” 三天后,秦月本来不打算带夏文府和应殊然去灵神殿的,可两人硬要跟着去,还说就算被发现也无所谓。 知道应殊然和夏文府想跟去看热闹,秦月想了想,灵神殿到时一定大乱,应殊然和夏文府肯定可以趁乱逃走。 桂真吞噬了无数灵石和天材地宝,时空之力已经修炼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制造一个空间带皇甫彦明进入灵神殿,简直就跟玩似的。 三天时间,皇甫彦明和桂真将各种连环阵布置妥当。 因为护山大阵没有开启,秦月直接踏剑到了灵神殿主殿。 秦月没有遮掩身形,不少人都抬头看向半空,想看一看是谁那么大胆,居然敢停在主殿上空。 有人认出秦月,立马尖叫。 “天啦,是璃晨佣兵团的秦月,那位一箭射死几个渡劫的可怕体修。” “不对啊,璃晨佣兵团怎么敢来我们灵神殿,怎么敢来招惹顶级势力。” “你们听说了吧,璃晨佣兵团只要出现在某个宗门,必杀那个宗门的真仙。” “虽然我也很佩服璃晨佣兵团,但他们胆子未免太大了吧,敢来我们灵神殿胡作非为,真当自己全修仙界第一了吗。” “璃晨佣兵团,名气一天大过一天,他们怕是早就不认识自己是谁了吧。” …… 底下议论声纷纷,秦月看着灵神殿主殿,突然抬手示意皇甫彦明他们先暂停。 皇甫彦明他们不知道秦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主殿前面,这跟他们事先计划的不一样。 皇甫彦明他们都暂停动作看着秦月,想知道她要做什么。 秦月之所以会突然现身叫停,是因为周儒给她传音,说他觉得灵神殿的主殿很熟悉。 其实靠近主殿时,秦月就察觉到了。 灵神殿内有一股气息,跟当初她拜师时的气息一样。 周儒和她的师尊,是灵神殿的人。 秦月想要活,自然不会因为从未见面的师尊放弃,但如果师尊愿意把溶灵珠给她,她愿意就这样离开。 “师尊,既然知道我来了,为何不现身一见。” 秦月话音落下,所有人都震惊了。 璃晨佣兵团居然是灵神殿培养出来的。 没过一会,灵神殿突然现身出一个魂体。 灵神殿的各大长老看见后,全都恭恭敬敬跪在了原地,“拜见祖师爷。” 秦月看着灵体,笑了笑,“原来你是灵神殿的祖师爷,难怪了。我修炼的功法,你肯定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几十万年前,为何抛弃我师兄。” 周儒情绪非常不稳定,并且拒绝出来。 灵尊看了秦月一眼,“时也,命也,儒儿呢?” 秦月没回答,继续问:“师尊,我心里一直有个问题,你留下师兄的目的是什么。师兄因为一些原因失去了记忆,只记得自己的名字。我希望师尊不要骗我,不然我会很不高兴。” 灵尊叹了叹气,沉声道:“璃晨佣兵团现世,我就猜到是你们来了。你猜得不错,我留下儒儿的确有任务交代他。我告诉他,等到天道陨落就杀了你们,再带着传承回来。没料到他失去了记忆,还把你们都带来了修仙界,几十万年的报应,终究是落到头上了。我魂体一直不灭,就是为了等你们,可我只有一缕残魂,坚持不到一柱香的时间,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灵神殿。” 周儒在洞天福地情绪非常复杂,他隐约觉得自己有任务,没想到他的任务是杀了秦月等人。 周儒更加没脸出来见他师尊了,失去了记忆,他对师尊没有太多感情,反而跟日夜相处的秦月感情更好。 而且,他早就决定,帮秦月战斗到最后,不管最后是生还是死,他都认了。 灵尊的话让灵神殿上下都吓傻了眼,祖师爷居然叫秦月放过灵神殿。 秦月一口一个几十万年,真仙最长寿命能活五万年,想活几十万年,根本不可能。 “既然师尊开口了,这个面子我是要给的,你知道的,我们这一行人比较特殊,现在只是个开始。我知道灵神殿有两颗溶灵珠,想要借来用一用,不知师尊怎么看。” 秦月话音刚落,灵尊看看向灵神殿的十几位真仙,“把溶灵珠给她。” 灵神殿十几位真仙,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溶灵珠可是灵神殿的东西,就凭灵尊一只话就要他们送人,未免太瞧不起他们了。 灵尊魂体维持不了多久,知道秦月等人中间一定有天道继承人,那才是真正的危险,叹了叹气:“我保不了灵神殿,一切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 灵尊说完话后,没一会功夫残魂就消失了。 秦月其实特别佩服灵尊,不知用什么方法让魂体存活几十万年。 灵尊魂体消失后,灵神殿没有多少露出悲伤的人。 修仙的人都自私,而且冷血,灵尊虽然是灵神殿的祖师爷,但灵神殿发展成如今的规模,绝不是灵尊一人的功劳。 秦月看向灵神殿的真仙,问他们:“溶灵珠你们是不愿意给了?” 秦月的话让灵神殿诸位真仙鬼火直冒。 “想从灵神殿取东西,别太把你们璃晨佣兵团当回事。别人怕你们璃晨佣兵团,我可不怕。” “你们璃晨佣兵团,简直丧心病狂,杀了那么多位真仙,还光明正大毁人宗门,杀了你们,就是替天行道。” 听了灵神殿真仙的话,秦月脸色冷了下来,笑了一声,“是吗,想替天行道的人多了去,就怕你们不够资格。” 秦月话音刚落,皇甫彦明就开启了阵法连环阵。 花了三天时间埋伏,皇甫彦明和司空晏都不舍得就这样离开。 多亏灵尊在主殿现身,将所有真仙都聚集到了一起,还减少了他们吸引人的步骤。 “别以为你们能偷袭杀死真仙就天下无敌,我承认你们都很厉害,但今天想安然无羔离开灵神殿,简直痴人说梦。” 一位真仙刚放完狠话,一股阴邪的魔气缠绕住他,活活将他吞噬了。 桃血浪笑了笑,“听说灵神殿主修精神力,不知道是否能让我见识见识。” “神界魔气,怎么可能,神界魔气怎么可能被人炼化。” 应殊然非常小声跟夏文府聊天,“看见了吧,我早就跟你说过,桃血浪真的非常厉害,你还不信。神界魔气,你应该在古籍上看见过吧。” 夏文府一脸震惊点头,“今天若不是有真仙喊出了神界魔气这四个字,就算见过桃血浪使用无数次,我们也无法认出是神界魔气。” 神界魔气实在太罕见了,没见识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第367章 准备复活 皇甫彦明将杀属性灵气和神界魔气融合进阵法里,被阵法笼罩的灵神殿弟子,感觉到了无法言喻的压迫感。 一些胆子较小的修士,全身发抖躲了起来,期待着璃晨佣兵团看他们修为低,懒得动手杀他。 司空晏直接将冥杀本体召了出来,那些真仙都是识货之人,一眼就认出那是成长型的法宝,而且目前等阶还是神级。 有几位真仙动了贪婪之心,他们将司空晏视作必死之人,甚至暗中传音争抢起冥杀。 皇甫彦明手执玉扇摇了摇,所有阵法都开始加速运转,天地间的灵气就像突然被抽干。 陶运站在皇甫彦明身边,手里拿着一块阵盘,一直不停往里面输着毒属性灵力。 “又一件成长型的神器,这璃晨佣兵团到底什么来头?”一位真仙忍不住疑惑,心里有些紧张了。 司空晏最先动手,桃血浪和桂真紧随其后,皇甫彦明站在底下压阵。 秦月持弓站在灵神殿主殿屋顶,没有一个渡劫敢动,都怕被秦月一箭射死。 司空晏的杀属性灵气太凶残霸道,哪怕是真仙修为,也控制不住杀属性灵力影响心神。 只要杀属性灵气入体,坚持不到半柱香时间,真仙也会控制不住内心杀意,失去冷静和理智。 真仙只要被桃血浪的魔气沾上,不管是什么东西,沾上即会被吞噬。 桂真的黑洞空间,哪怕是真仙掉下去,只会被活活磨死,没有一丝逃出来的可能。 战事局面很快发生转变,一个又一个真仙陨落,所有人都不敢小瞧璃晨佣兵团。 秦月更是听见别人窃窃私语。 “灵神殿可是修仙界排名第一的势力,如果真的被璃晨佣兵团毁了,那他们会放过其余神殿吗?” “我不这么认为,灵魂殿最强大的攻击是精神力,可璃晨佣兵团有阵法限制精神力,在阵法笼罩范围内,精神力被大大减弱,哪怕是真仙的元神攻击,也无法给司空晏他们造成实质性伤害。” “我也认为,璃晨佣兵团选择灵神殿是有原因的。灵神殿如果失去了精神力,就是一只拔了牙的灵虎,杀伤力大大减低,跟其余神殿比起来,要好对付的多。” …… 秦月听着众人的分析,扬了扬嘴角,如果进攻灵神殿不是因为溶灵珠,她都要相信这些人的分析了,太有道理了。 抬头看了司空晏等人一眼,在王府的日子,仿佛还是在昨天,可一转眼司空晏都能杀真仙了。 秦月心不在焉叹了叹气,秦心月虽然给她一年时间,可只要复活绿英,绿英必定会经历天罚雷劫,到时秦心月一定会出现帮绿英渡劫。 天道如果知道秦心月也掌控天罚之力,一定会出现跟秦心月拼个你死我活。 秦月看着皇甫彦明身影抿紧了唇,她知道皇甫彦明做那么多,只是想要一个承诺。 一个承诺,一句话而已。 可她做不到,这才一直逃避着皇甫彦明。 司空晏最近和皇甫彦明拼了命修炼,甚至不惜被修仙界视作杀人恶魔。 秦月深吸一口气,心里涌起一股冲动,想要秦心月不要复活绿英,就那么一直沉睡。 只要一直沉睡下去,就不会被天道察觉,皇甫彦明和司空晏就不用去跟天道拼命。 最后,秦月冷静了下来。 秦心月重生后,将绿英视作她的希望,如果不是凝魂珠保住绿英的魂魄,那次秦心月在皇宫就已经疯了。 灵神殿最后一个真仙陨落,一位渡劫长老亲自把溶灵珠送了出来。 司空晏看向那些渡劫长老,那些渡劫长老全都战战兢兢,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桂真将黑洞呈现在天空,对着灵神殿所有战战兢兢的弟子喊话:“买命钱,大家都知道吧。把灵石丹药和天材地宝扔进黑洞里,如果有人敢藏私,那我会把你们连同东西一起扔进去。” 无数灵石和天材地宝被扔进黑洞。 桂真内心非常想笑,这些人胆子太小了,被他这么吓一吓,刚才一个渡劫修士,连本命法宝都扔进了黑洞。 桂真不仅搜刮灵神殿弟子的身家,还把灵神殿的宝库都搜刮走了。 灵神殿有几件仙器,器灵也被万恶之源和冥杀吞噬。 离开灵神殿后,万恶之源跟皇甫彦明和秦月吐槽,“可惜灵神殿没有神级器灵,那些个真仙也够穷,别说上古尊器了,连件神器都没有,修仙界什么时候那么穷了。” 秦月也觉得疑惑,“我们洗劫了不止一个宗门,杀了那么多真仙,只有少数几个真仙拥有本命仙器,神器的确是一件都没有。” 万恶之源和冥杀面面相觑,没有神级器灵,他们想要突破到上古尊器,实在太难。 应殊然见秦月他们连这么简单的事都不知道,看了夏文府一眼,眼神暗示夏文府给秦月他们解释。 应殊然和夏文府的互动,秦月都看在眼里,问他们:“你们知道为什么吗,说来听听。” 苏雨泽搭着应殊然肩膀,“我们才来修仙界,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你们若是知道就告诉我们。相处那么久了,你们也该知道,我们不是不讲理的人,相反,我们可是很大方的。” 应殊然看了苏雨泽一眼,才道:“这事,其实在修仙界不是什么秘密。修士和魔修长年累月争斗,每一次爆发战争都以惨烈结局收尾。修仙界曾经被魔修压制,修士为了寻求生存,荒废了很多传承,那时候的丹师阵法师,全都是弱势群体,几乎全死完了,那些辅助系的传承,才会没落到如今这地步。” 夏文府又补充,“神器数量是有限,因为战争神器一件件毁灭,又没有炼器师能炼出神器,所以才会变成如今连真仙都没有神器用的地步。” 桂真若有所思,问夏文府,“魔修跟修仙界比起来,怎么样?” 夏文府倒是想让桂真等人去魔界,可是他不能睁眼说瞎话。 “魔界太穷了,他们那边的顶级势力,还没有修仙界三流宗门富有。” 应殊然也在暗暗叹气,魔界这穷的,他们想祸水东引都不行了。 秦月看向桂真,笑了笑,“东西都找齐了,你想走就离开吧。” 秦心月留下桂真,就是为了桂真的时空之力。 秦心月要准备复活绿英,说句不客气的话,桂真的时空之力已经没有多大用了。 桂真沉默了一会,魔界太大了,他不知道该去哪里找柳太妃月。 现在一闭眼,他还记得柳太妃跟他说的话,让他不要去找她。 桂真其实很怕,他怕柳太妃已经不在人世了。 “算了,我暂时不想离开。”桂真说完扭头轻咳了几声。 秦月看着桂真,突然懂了什么叫因为在乎,所以害怕。 随后,秦月皱了皱秀眉,她一直躲避着皇甫彦明,心里一直害怕给皇甫彦明一个承诺,哪怕是虚假不确定的。 她也在害怕吗? 她跟桂真一样,因为在乎所以才害怕吗? 皇甫彦明找了一个绝佳的地方,布置了几层连环阵,给秦心月复活绿英做准备。 司空晏也把复活要用的材料一遍遍查点,如果说秦心月是他第一放不下的人,那宁香伶就是他第二个放不下的人。 一个是他心爱的人,一个是他的亲人。 秦月把一切都准备好了,然后才对识海深处的秦心月道:‘你当真想好了,要在这个时候复活绿英?一旦暴露天罚之力,你天道继承人的身份就藏不住了。’ 秦心月语气平静,‘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知道你想活,可活不了,我们都活不了。其实我说给你一年时间,已经是我努力压制的后果。天道给我的东西,远比天罚之力可怕,我与这方天地的天道只有一个能存在。’ 秦月阴沉着脸,‘司空晏最近拼了命修炼,你怎么打算的?’ 秦心月没秦月的话,而是反问:‘那皇甫彦明也在拼命修炼,你怎么打算的?’ 面对皇甫彦明,秦月无法说出心里话,但面对秦心月,秦月心里一点别扭都没有。 说到底,她和秦月同根而生,谁不知道谁啊。 ‘其实我不明白什么是爱,皇甫彦明对我真的很好,我也很喜欢跟他待在一起,跟他在一起我心里有一种平静的满足感。你说,这是爱吗?’秦月语气非常认真严肃。 闻言,秦心月问她:‘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皇甫彦明下一秒死在你面前,你是什么心情?’ 秦月一颗心像被揪住一样,想到皇甫彦明会死,心一阵阵闷痛。 ‘你可以欺骗别人,也可以欺骗你自己,但你欺骗不了你的心。你喜不喜欢皇甫彦明,你的心会告诉你答案。’秦心月沉声道。 秦月内心五味杂陈,问秦心月,‘那你呢,喜欢司空晏吗?’ 秦心月没回答秦月,正如她刚才所说,她可以骗别人,甚至可以骗自己,可她骗不了自己的心。 当司空晏决定跟她拼到最后,连天道也不顾忌时,那一刻,她的心脏疯狂跳动。 刚重生时,她对未来充满了迷茫和恨,是司空晏给了喘息之地,没有司空晏的保护,她根本不可能报仇,更不可能活到现在。 错嫁后,她曾经想过,以后就跟司空晏安安份份过日子,哪知后面发生了太多离奇的事。 她拥有了许多东西,同时也失去了太多。 秦月没有再追问,回到识海里,交身体交给秦心月,‘我知道你不放心任何人,等绿英复活后,你有什么打算?’ 秦心月笑了笑,她已经吩咐过陶运了。 绿英复活后,陶运会带她离开,从此过上隐世埋名的生活。 ‘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复活这件事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合,缺一不可。’ 秦月还没说完,就被秦心月甩到了识海深处,骂了句:‘乌鸦嘴。’ 秦心月把各种天材地宝拿出来用异火凝练成身体,为了怕绿英不习惯陌生的容貌,秦心月没有改变她以前的容貌。 不远处,司空晏也神情凝重炼着宁香伶的身体。 凝炼身体的步骤非常顺利,不管是秦心月还是司空晏,都没有感觉到阻碍。 复活最难的是魂魄入体。 魂魄入体与天地争斗,不仅需要秦心月和司空晏帮助,更需要魂魄自主的意识。 司空晏将宁香伶魂魄从凝魂珠取出,慢慢融入宁香伶新的身体里。 司空晏剑眉紧皱,他不仅感觉到来自天道的排斥,还感觉到了来自魂体的排斥。 “娘。” 看见魂体进入躯体后在消散,司空晏吓得脸色都变了。 宁香伶被司空晏一声娘喊醒了,魂体飘浮在新的身体上面,“晏儿?没想到娘还能看见你,而且全身好轻松,一点都不痛,脑子也很清醒。” 司空晏急道:“娘,快进入身体里,有什么话,我们以后慢慢说。” 宁香伶不知道自己死了为什么还能活着,魂体扭头看见身下的身体,又抬头看着司空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旁苏雨泽看得着急,语速极快将他们来到修仙界,然后想办法复活宁香伶的事说了。 宁香伶魂体对着司空晏灿烂一笑,“晏儿,别怪娘自私,娘真的累了。” 活着的机会就摆在眼前,宁香伶却放弃了,甚至有意识开始散消魂体。 司空晏看着宁香从魂体消散,一个字都没说,最后一挥手将新炼的身体毁了。 苏雨泽都傻眼了,一脸震惊看着桃血浪,“不是,为什么不愿意复活,还有人不想活着吗?我都告诉她这里是修仙界了,也告诉她皇甫桦死了,她的仇也算报了,她到底在想什么,不知道司空晏为了复活她,费了多少力气吗。” 桃血浪按住苏雨泽肩膀,示意他不要激动,“这是宁夫人自己的选择。” 桃血浪暗中猜测,可能是因为皇甫桦死了,宁香伶才会拒绝复生。 刚才苏雨泽说起皇甫桦死时,宁香伶魂体明显发生了变化。 宁香伶是恨皇甫桦的,可绝对也是深爱的。 司空晏沉默,极有可能是知道这一点。 苏雨泽用力喘了喘气,在心里跟桃血浪说:‘司空晏这边失败了,秦心月脸色很不好,如果绿英也失败了,秦心月会不会把我们都杀了?’ 桃血浪去牵苏雨泽的手,‘放心,不会有事的。’ 宁香伶在魂体融合前就失败,这是秦心月没有料到的。 本来秦心月还想借宁香伶复生吸取一点经验,没想到经验没得到,内心更紧张不安了。 第368章 与天道争锋 用了很长的时间平复心情,秦心月才从凝魂珠里取出绿英的魂魄。 秦心月怕多生枝节,没像司空晏那样唤醒魂体,直接将绿英送入新的身体里。 绿英求生意识特别强,融合速度非常快,天空劫云开始密布。 苏雨泽等人神情凝重,如果绿英复生失败,他们无法想像秦心月会做出什么事。 苏雨泽满头都是汗水,理智要他冷静,可他冷静不下来,在心里问桃血浪,‘怎么办,天罚快来了,绿英能不能成功复活啊。’ 桃血浪不动声色将苏雨泽拉到身后,不管秦心月会不会发疯,他不会再像以前,看着苏雨泽置身危险当中,他现在有了保护苏雨泽的能力。 绿英魂魄进入新的身体后,天罚雷劫第一时间降落。 秦心月看着劫云笑了起来。 天罚降落,证明绿英活了过来。 应殊然和夏文府见到天罚雷劫后,脸色大变,“我滴天,这是什么雷劫,好可怕,哪怕只是远远观看,我也有一种快要毁灭的感觉。” “而且这劫云太诡异了,汹涌翻腾就像活物一样。” …… 皇甫彦明开启了大阵,可天罚雷劫动静太大,根本遮掩不住天罚之力的气息,吸引四面八方的修士过来看热闹。 有人看见皇甫彦明等人的身影,立马将消息传了出云。 应殊然和夏文府观看得热血沸腾。 夏文府轻轻碰了碰应殊然,疑惑道:“秦月为什么还站在那里,难道想替复生那人渡劫吗?为什么不喊醒那个复生之人?” 应殊然神情凝重,从刚才起他就知道现在那人是秦心月不是秦月,对夏文府小声道:“别说话,看着就行了。” 第一道天罚雷劫落下,一点波澜都没有掀起,就被秦心月吞噬了。 秦心月吞噬了天罚之力,汹涌翻腾的劫云突然停滞一样,随后凝聚成一个非常巨大的兽头。 “天罚之力,你为什么会有天罚之力?” 低沉的声音,震撼着天地间每一个人的内心。 秦心月一扬手,将绿英送到付愁怀里,对他道:“走的越远越好,不管发生什么事,别忘记你曾答应我的事情。” 付愁抱着绿英,对秦心月点了点头,然后让桂真用时空之力,将他送离了渡劫现场。 苏雨泽非常疑惑,跟桃血浪吐槽,‘感情秦心月忙活半天,连句话都没能给绿英说,你说秦心月图什么啊。还有,他怎么就那么信任付愁呢,难道就凭付愁是绿英的哥哥,可是我调查过绿英啊,她娘是生了几兄妹,但我敢保证,绿英的兄妹都是普通人。可付愁那张脸,跟绿英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桃血浪嘴角微扬,‘你不觉得付愁那双眼睛,很像一个人吗。你可知他为什么要选择陶运这个名字做伪装,他从来没在我们面前故意隐藏过,你仔细想想他的习惯和小动作。’ 苏雨泽神情震惊,看向桃血浪眨了眨眼,‘你说付愁是陶运,难怪了,当初我就觉得陶运死的太蹊跷。还是你眼尖,难怪秦心月那么信任他了,可陶运以前不是毒灵根啊,秦心月居然连人的灵根都能换,太逆天了吧。’ 桃血浪笑了笑没说话,秦心月是天道继承人,连天罚之力那么可怕的能力都能掌握。 谁知道秦心月还有没有其他逆天的能力。 苏雨泽和桃血浪互动,只在一瞬间的时间,秦心月抬头看着天道,“我为什么有天罚之力,你不清楚吗。从另一方面来说,我也是天道。” 秦心月话音落下,周围所有人都快疯了。 什么叫秦心月也是天道? 天道是个人吗? 天道彻底怒了,他身为修仙界的天道,现在权威被挑衅,已经顾不上规则了。 秦心月心里有种直觉,只要她能吞噬天道,她就会成为新的天道。 天道想要继续掌管这片天地,就必须要消灭她。 秦心月嘴角扬了起来,今天她和天道只能存下一个。 尽管内心很不舍,可摆在他面前的路,只有一条,而且没有别的选择。 秦心月对司空晏他们道:“你们走吧,我和天道的事不需要你们操心,你们也不够格操心。” 秦心月交代完,将琉月琴召唤出来,用琉月琴操控天罚之力,将天道幻化而成的兽头击散。 桂真看向司空晏等人,问他们:“要走吗,我可以帮你们。” 只要利用时空之力离开,以后在修仙界隐姓埋名,就能过上平平静静的生活。 司空晏朝桂真挥了挥手,“要走你走。” 桂真见苏雨泽和桃血浪也没有走的意思,也留下来看戏了。 凭桃血浪的能力,就算是真仙围过来,也有足够的能力带苏雨泽离开。 至于皇甫彦明,瞧他对秦心月的紧张样,就知道他在担心秦月。 在结局没有出来前,皇甫彦明不会离开。 至于应殊然和夏文府,桂真才不关心他们的死活。 天道没有身体,他可以是一株草,也可以是一件上古尊器,只要天道想,他就能变成世间万物。 秦心月拨动琉月琴,天地间都为之变色,山川河流分裂动荡,无数危险之地凭空而生。 秦心月和天道之间的战争,吸引了修仙界所有修士的目光,就连魔修也开始关注。 只有真仙修为的人,才能感应到秦心月和天道之间的争斗过程。 司空晏他们因为得到过天道的赠予,所以比一般真仙更能清晰感应秦心月和天道之间的战斗。 天罚之力能燃烧一切,秦心月和天道比的就是谁对天罚之力的掌控更精深。 秦心月支撑了三天三夜,终于棋差一招被天道打落到地。 秦心月一边吐血,一边轻笑:“你能打败我,想杀了我却没有那么容易,就算我的身体消失了,你也不能消灭我的魂体。” 天道劫云不停翻腾,一道道雷劫朝秦心月劈去。 就算消灭不了秦心月的魂体,他也要摧毁秦心月的身体。 雷劫还没有劈到秦心月身上,就被突然出现的皇甫彦明和司空晏拦截了。 秦心月看着司空晏,皱了皱眉,“你帮不上忙,逞强也不会改变结局,离开吧。” 司空晏阴沉着脸没说话,冥杀在他识海问他:‘要离开吗?秦心月已经败了,她虽然掌握天罚之力,但跟这方天地的天道比,完全不是一个级别。此方天道就像身强体壮的青年,而秦心月就像刚出生的婴儿,不可能赢的。’ 不是冥杀悲观,他只是客观的说出事实。 ‘当然,我之前答应过你,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到底。’冥杀担心司空晏误会他贪生怕死,赶紧补充。 司空晏语气低沉,‘我不会改变决定,目前的局面我早就预测到了。’ 早就预测到的局面,所以心里没有慌乱。 秦心月看向皇甫彦明,将身体给了秦月,自己回识海休养。 秦月知道秦心月这是给她和皇甫彦明告别的时间,秦月神情严肃,“彦明,你听我的话吗?” 皇甫彦明知道秦月要说什么,沉声道:“除了让我离开,所有事我都听你的。” 闻言,秦月很烦躁,也不顾司空晏,“目前的局势你看见了吧,秦心月赢不了,我和她都会死,只是时间问题。你留下有什么用,只是多死一个人而已。” 皇甫彦明走到秦月面前,很认真问她:“你不想我死吗?” 秦月张了张嘴,最后点了点头,“是,我想你活着。” 皇甫彦明笑了起来,语气很悲伤,“可没有你的未来,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应殊然和夏文府目瞪口呆看着皇甫彦明和司空晏拦住满天雷劫,听见皇甫彦明和秦月的对话,两人脸上神情都非常震惊。 修仙界一切为了利益,就连三岁孩子都知道,最不能相信的就是感情。 夏文府受过很重的情伤,他认为世间根本没有纯真的爱,哪怕最初是纯洁的爱,可随着时间推移也一定会发生变化。 现在的局面,明眼人都能看清,秦月不是天道的对手,她会死。 按常理推测,皇甫彦明和司空晏应该有多远躲多远才是。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顾自己安危帮着秦月跟天道作对。 夏文府内心情绪非常复杂,一直以来,他都不相信这世间有真爱存在。 可看着皇甫彦明和秦月,夏文府只觉眼眶在发热。 应殊然看夏文府脸色有异,忙问:“你怎么了?” 夏文府看向应殊然,“你看着秦月和皇甫彦明,心里有什么感觉?” 应殊然撇了撇嘴没说话,什么感觉,唯一的感觉就是皇甫彦明和司空晏太感情用事。 为了女人舍弃生命,他只在话本里瞧见过。 所以当话本里的事发生在他眼前,才觉得很好笑,甚至觉得不真实。 有好多修士拿着影石在录,然后兴致勃勃讨论秦月和皇甫彦明司空晏的爱情故事。 在大多数人眼里,秦月和秦心月只是一个人。 修仙界一个女修娶几位男修的事不是少数,只要你实力够强,别说娶几个夫君,就是娶一百个也没有人有异议。 很多感性一点的女修,甚至悄悄抹起了眼泪。 如果她们也能遇到愿意同自己共生死的道侣,做梦都会笑醒了。 不管秦月怎么劝,皇甫彦明都不同意离开。 秦月深吸了一口气,“时间会治愈世间所有的伤,你我相识只是短短的几年而已,你现在渡劫修为,以后有大把时间,你会认识新的朋友,我会慢慢淡出你的世界。你应该也察觉到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躲你,不是我矫情,而是我真的没有办法给你承诺,我不想你抱着虚无的希望,更不想你活在痛苦里。我从来没有求过你,这一次我求你,赶紧离开,然后忘了我重新生活。” 皇甫彦明脸色苍白,拳头紧握,“我不会离开的,你擅自闯进我的心里,让我爱上你,现在你又要我忘记你,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残忍。” 皇甫彦明扭头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天道凝聚而成的劫云,一字一句沉声道:“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生,你自己选。” 以前秦月很欣赏皇甫彦明的固执,可她现在很讨厌,讨厌到心脏都在颤抖。 秦月回到识海,问秦心月,‘有办法赢天道吗?’ 秦心月很无力笑了笑,‘别痴人说梦了,我是人,哪怕是天道继承人,可天道继承人跟天道是有区别的,而且这种区别是要命的。’ 秦月追问:‘真的没有办法吗,如果我愿意消亡呢,你的灵魂力量会不会增加?’ 闻言,秦心月嘴角扬了扬,‘你一直没有察觉到吗,你我不能互相残杀,却也不能融合,哪怕另一方是自愿的。’ 秦月急了,‘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修仙界的天道,真的没有战胜的希望吗?’ 秦心月忽然笑了起来,‘认命吧,其实换个角度想一想,司空晏和皇甫彦明陪着我们一起死,不是挺好的吗。’ 秦月用极其陌生的眼神看向秦心月,很认真问她,‘你真的那么认为。’ 秦心月脸上笑容不变,反问秦月,‘你骗不了自己的心,皇甫彦明说什么都不愿意离开,你捂着心问自己,你是高兴还是伤心?’ 秦月皱了皱眉,她的内心是高兴的。 秦心月又继续道:‘人都是自私的,更何况你我这种不该存在于世间的人。我很多时候都闪过一个念头,在我死之前我要先杀了司空晏,而且这个念头一直没有消失过。我让司空晏离开,如果他真的决定离开,我也会杀了他。他既然说爱我,那不管我是生是死,他都要陪我一起。’ 秦月望着秦心月的眼神犹如看疯子一样。 过了一会,秦心月才道:‘不要打扰我恢复,司空晏和皇甫彦明顶不了多久,还有恶战等着我。’ 秦月能从秦心月话里听出一丝疯狂,秦心月还没有放弃。 秦月扬了扬嘴角,这才是她认识的秦心月。 天道是很强大,但她们也不是吃素的,哪怕是死,也会拼命咬下天道一块肉。 秦月非常乐观的想,司空晏的杀属性灵气,再加上皇甫彦明逆天的阵法,说不定会有转机出现。 第369章 神界的门(大结局) 秦月离开识海前,问了秦心月一句,‘要怎么样才能赢天道?’ 秦心月没有睁眼,懒洋洋道:‘天道掌控的天罚之力,其实就是天道的核心,就跟人修的丹田一样。天道吞噬尽我的天罚之力,我就会魂飞魄散,反之也一样。’ 三天三夜的交锋,秦月天罚之力被吞噬了五分之一,期间她都没有时机靠近天道,更别提吞噬了。 天道没有实体,她有身体不好躲,在身体方面,她就已经输了。 秦心月再睁眼时,精神力凝聚成实体,从天道身上狠狠撕扯下一块劫云吞噬。 天道劫云翻滚更加厉害,还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秦心月一双眼睛腥红,“不管是谁想要吞噬我,我都要他付出代价。” 劫云降下的雷劫越来越恐怖,施加到皇甫彦明和司空晏身上的压力也越来越可怕。 可皇甫彦明和司空晏,哪怕神情凝重,身受重伤,都没有后退半步的意思。 应殊然察觉到身份玉牌在发烫,拿出来看见玉牌投影,忙对夏文府道:“顶级势力联盟把这里的场景,实时投影到身份玉牌上了,璃晨佣兵团,没人会不认识了。” 夏文府拿出玉牌看了一眼,然后又看向半空。 看投影哪有看现场刺激。 夏文府神情凝重,“皇甫彦明和司空晏支撑不了多久了,一旦秦月被天道劫云包裹,等待她的只有被吞噬。” 应殊然紧皱眉头点头,轻轻叹了叹气:“这就是命吧,我告诉你一件事,秦月身体里还有一个人,叫秦心月,苏雨泽说她和秦月是姐妹,她才是天道继承人。” 夏文府内心震撼,抬头看着阴沉沉的上空沉默不语,难道没有一点转机吗? 司空晏取出已经突破成上古尊器的冥杀,凝聚体内所有杀属性灵力,朝天道用力一划。 天道凝聚而成的劫云,五分之一被杀属性灵气染红,秦心月又用精神力将那些劫云拉过来慢慢吞噬。 天空劫云全是天道用天罚之力凝聚,是天道的核心。 只有天罚之才才能对抗天罚之力,天道不凝聚天罚之力,根本无法牵制和吞噬她。 皇甫彦明将万恶之源本体立在阵法中心,庞大的阵法将天道凝聚成的劫云封锁,阻止天道吸收天地间的灵气。 秦心月眼神复杂看向司空晏和皇甫彦明,完全没有料到他们两人会做到这种地步。 秦月在识海里看着外面场景,紧张到不行,忙问:‘是不是只要挡住天道,就能反败为胜?’ 秦心月一边找机会吞噬天道劫云,一边回秦月,‘按理说是的,只要拦住天道,我就能慢慢磨死他,可我们做不到,司空晏和皇甫彦明已经用了全力,丹田里只剩下几缕灵力,就算有苏雨泽的丹药支撑,最多还能坚持半柱香的时间。’ 秦月急了,‘那你就利用这半柱香的时间赶紧吞噬啊,等你变得强大,我们就能反败为胜了吧。’ 秦心月语气平静,‘你不要再说话,会影响我的注意力。’ 秦月担心自己真的会影响到秦心月,哪怕内心焦急如焚,也不敢嘀咕半个字。 秦心月没告诉秦月,司空晏和皇甫彦明替她挡在天道面前,一旦建立的防线被天道突破,司空晏和皇甫彦明连逃命的时间都没有,会在一瞬间被天道抹杀。 情况凶险紧急,秦心月反而冷静下来,不去关注司空晏和皇甫彦明的情景,专心吞噬天道劫云,提升自身的天罚之力。 司空晏吐第一口血时,苏雨泽紧紧抓住桃血浪的手,“他们会没事的,对不对?” 桃血浪反握苏雨泽的手,很认真问他:“你想救他们吗?” 苏雨泽一脸震惊看向桃血浪,他想救,可他拿什么救,他炼制的丹药,全都给了司空晏和皇甫彦明了。 猜到桃血浪的意思,苏雨泽吓得后退了一步,“你……” 苏雨泽脸色大变摇了摇头,“不行,天道太可怕了,你若上去帮忙,会死的。” 桃血浪笑了笑,沉声道:“不要考虑其他的事,我只问你,你想不想我帮司空晏。” 苏雨泽神情纠结,一边是最重要的朋友,一边是血脉兄弟。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选择。 “时间不多了,司空晏他们随时可能坚持不住,我的加入或许不会改变什么,但一定能拖延时间。秦心月在努力吞噬,一旦成长到能与天道抗衡,我们就能反败为胜,你想去赌那万分之一的机会吗?”桃血浪看着苏雨泽双眼,一字一句道。 苏雨泽一开始很迷茫,最后越来越坚定,握紧桃血浪的手,“赌吧,我们一起来的,丢下他们我会痛苦一辈子。你死,我死,你活,我活,你一定要小心些,如果你半路逃了,我也不会怪你,只会感谢你。” 桃血浪突然将苏雨泽抱住,小声说道:“下辈子,我们还做朋友。” 苏雨泽也紧紧把桃血浪抱住,笑着回道:“好,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们都继续做朋友。” 苏雨泽和桃血浪心里都清楚,没有下辈子了。 如果他们败了,神魂俱灭,哪里来的下辈子。 桃血浪出现在司空晏和皇甫彦明身后,一抬手满天神界魔气朝天道劫云猛扑过去,对司空晏皇甫彦明道:“你们先休息一会,我能撑住一柱香的时间。” 神界魔气,连天罚之力都无法毁灭的存在。 神界魔气跟秦心月的天罚之力有些像,它们都是大范围攻击能力。 天道一时拿桃血浪没有办法,不管雷霆多恐怖强悍,桃血浪都将天道拦在司空晏和皇甫彦明建立的防线外。 桃血浪出手,秦心月朝苏雨泽看了一眼,嘴角微扬。 有了喘息的时间,司空晏和桃血浪抓紧时间吃丹药恢复灵力和体力。 苏雨泽心慌意乱,意识到这是一场长久战,直接将丹炉取了出来,开始现场炼丹。 苏雨泽炼丹的动静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一炉又一炉的神阶丹药,就像糖豆一样被苏雨泽炼出来,然后像扔破烂一样扔给司空晏等人。 乾坤戒灵药用完后,苏雨泽朝四周大声喊话,“谁有灵药,炼出的丹药我分他一颗。” 无数人疯狂了,纷纷取出乾坤袋里的灵药朝苏雨泽扔去。 一点不担心苏雨泽会说话不算话。 他们观望许久,苏雨泽每一炉出品的丹药最低都是神阶,神阶丹药,不管是什么类型的,哪怕一颗也能买无数顶级灵药。 “一群蝼蚁,你以为靠这些人,就能打败我吗。我是天道,是天地间的主宰,是无敌的。” 天罚之力不停被秦心月吞噬,天道怒了。 闻言,秦心月双眼微眯,笑了起来,“你是天道,但不是无敌的,我见过一方天道在我面前陨落,你不是天地的主宰,你只是执法者而已。” 天罚雷劫在天空密密麻麻闪现,司空晏三人神情凝重,天道要来真格的了。 秦心月也眼神凝重,天道尽全力的一击,她不知道能不能挡下来。 满天的天罚雷劫袭来,秦心月闪身挡在司空晏等人前面,就算要死,她也不能让司空晏死在她前面。 苏雨泽紧紧咬牙,看着一旁桂真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口。 秦心月那么对桂真,桂真肯出手才怪。 桂真凝神看着挡在司空晏等人面前的秦心月,心里叹了叹气,“善良是愚蠢的东西。” 下一秒,桂真出现在皇甫彦明身边,巨大的黑洞开始吞噬天罚雷劫,为秦心月等人减少压力。 就在天道开始咆哮时,无数剑光从地面升起,硬生生将天道凝聚的劫云打散。 无相手持无情剑,站在司空晏等人身后,看着天道劫云沉声道:“无情剑道,修的不是无情,而是情。” 应殊然非常震惊拉住夏文府,指着无相很激动道:“那是无相,从没在人前显露过身手的无相,没想到他是一名剑修,而且还是一剑击散天道劫云的剑修。刚才那一剑的威力,都能赶上司空晏的杀属性灵气了。” 夏文府也掩饰不住脸上激动,“璃晨佣兵团还有几个成员,你知道他们吗?” 应殊然摇了摇头,“我曾见过皇甫佑仁他们,但跟他们不熟,不了解他们有什么本事。” 有了无相和桂真帮忙,秦心月感觉到了,天道在愤怒。 直到现在秦心月才能确定,局势有了变化,她们真正威胁到了天道。 秦心月万万没有想到,无相和桂真居然愿意帮她。 尤其是桂真,她之前那么对他,她本以为桂真是恨她的。 秦心月有一瞬间出神,然后感应到至少十二把神器朝她袭来,心里咯噔一下,修仙界的真仙联手要杀她吗? 十二把神器从秦心月身边划过,飞入天道劫云的范围才开始大放神光。 一件神器开始自爆,紧接着所有神器同一时间自爆。 十二件神器自爆,哪怕是天道,都受到了涉及。 秦心月趁着天道受损,抓住机会,狠狠吞噬了天道五分之一的天罚核心。 秦心月感觉有点撑,但哪怕撑死也不敢停下吞噬。 这时,秦心月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 庞大的天罚之力将身体撑爆,可身体又瞬间愈合,而且身体越来越强,更是隐隐发出像神器的气息。 想到秦月修炼的功法,秦心月心里有数了。 虽然不知道身体为什么诡异愈合,但身体已经变成快和神器一样了。 巨大的灵符从地面升起,没入司空晏他们体内。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之前受的伤在快速愈合,灵符蕴含的治愈力,连天罚之力的伤都能治好。 皇甫佑仁和皇甫钰出现后,司空晏等人眼里都有意外。 皇甫佑仁痞笑着朝皇甫彦明挑了挑眉,“你曾对我说,修行之路太孤单,这不,你哥我来陪你了。” 皇甫钰轻声咳了咳,看着秦心月,“我可不是想帮你,只是想报答你带我来修仙界,让我进洞天福地修炼而已。” 如果不是秦月同意他们进入洞天福地的神殿,周儒绝不可能对他们开放神殿,他们也不会成为炼器师和符师。 秦心月对皇甫佑仁和皇甫钰扬了扬嘴角,柔声道:“等我成了天道,必将尔等封神。” 秦心月说的话,蕴含着大道之力回响天地之间。 皇甫佑仁挑了挑眉,“当神也不错。” 虽然局势目前是她们占上风,秦心月没那么乐观,天道绝不可能一点底牌都没有,也绝不可能被她这样战胜。 应殊然紧紧抓住夏文府手臂,感叹:“你说璃晨佣兵团的人都是些什么人啊,皇甫佑仁刚才自爆了十二件神器,那都是他炼制出来的吧。皇甫钰的灵符,连天罚之力的伤势都能治愈,符修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强大了。” 天罚之力可怕,就是可怕在没有治愈它的方法。 可皇甫钰打破了这个局面,让天罚之力掉落神坛。 夏文府示意应殊然不要说话,其实内心充满了期待,据他所知,璃晨佣兵团还有一位叫柳太妃的普通人。 夏文府不信柳太妃真的是普通人。 天道感觉到了危机,开始动用本源之力跟秦心月厮杀。 半个月的时间,司空晏等人一个一个掉落到地,最后只剩下秦心月一个。 “只剩下你一个,你还有帮手就叫出来,叫不出来,我就要结束这场可笑的厮杀了。”天道满含怒意的声音,回响天地间。 秦心月一边吐血一边看着天道轻笑,“我也觉得累了,那就结束吧。” 秦心月眼神发狠,她说过,哪怕是死,也要天道付出代价。 就在秦心月打算跟天道拼命时,天地间突然出现浓郁的魔气。 柳太妃一身黑袍站在秦心月身边,轻笑:“谁说她喊不来帮手。” 秦心月看着柳太妃皱了皱眉,“你来做什么?看你的样子,在魔界打拼出了名气吧。” 柳太妃敢站在她身边,面对天道还云淡风轻,肯定拥有不凡的能力。 柳太妃看了地面神情激动的桂真一眼,对秦心月轻笑,“比不上你的名气大,不过区区魔界之主而已。” 柳太妃话音落下,无数修士面色俱变。 这时有修士突然大声喊话,“我的神啊,她是柳太妃啊,璃晨佣兵团那位普通人成员,她居然是魔界之主,璃晨佣兵团到底什么来路啊?” 应殊然都傻眼了,柳太妃能当魔界之主,那她一定是个魔修。 可当初在应家,他一点没察觉到异样。 随后应殊然又淡然了,如果柳太妃魔修的身份能让她轻易察觉到,那她这个魔界之主也太废物了。 秦心月轻笑,“魔界之主,那你今天来这里是什么意思?” 柳太妃看向天道凝聚而成的兽头,甜甜一笑,“他伤了我的夫君,我当然是要为我夫君报仇。” 满天魔气如同魔蛇一样,在天道劫云里钻来钻去。 秦心月能感觉到,那些魔气所化的魔蛇,居然在吞噬天道的天罚之力。 柳太妃无法炼化天罚之力,她将那些魔蛇聚拢,将里面天罚之力转交给秦心月。 秦心月一脸懵拿过来吞噬,然后发现,经过柳太妃吞噬过的天罚之力,比直接吞噬天道的要容易炼化。 她在天道身上撕扯天罚之力,就像是在抢有主的宝物,可炼化柳太妃吞噬过的天罚之力,就像炼化无主的宝物,非常轻松。 应殊然一脸八卦走到苏雨泽身边,小声问他:“柳太妃的夫君是谁啊?” 苏雨泽指了指桂真,“当初在你们家,柳太妃和桂真可是形影不离,这你都不知道。不过桂真没有娶柳太妃,就是柳太妃一厢情愿而已。” 苏雨泽话音刚落,柳太妃瞪了他一眼,“苏雨泽,别以为有桃血浪护着你,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桂真迟早会娶我。” 苏雨泽撇了撇嘴,走到桃血浪身边坐下,朝一旁桂真笑道:“恭喜你娶了一个母老虎。” 桂真看着柳太妃笑了起来,“她不凶,这样很好。” 柳太妃本来内心很紧张的,听见桂真的话,慢慢扬起了嘴角,那些魔气所化的魔蛇窜跑的速度更快了。 秦心月能察觉到,天道被逼到绝境。 只要维持住现在的局面,她就能将天道核心全部吞噬。 秦月在识海里也松了一口气,柳太妃出手牵制住了天道,司空晏等人又在快速恢复,这一场争斗,是她们赢了。 就在秦心月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天空突然出现一扇金光灿灿的门,天道不甘的声音响彻耳边,“我没有输,但也没有赢。我是天道,我拥有打开神界之门的权利,你们祸害神界去吧。” 天道话音落下,司空晏等人开始不受控制朝神界大门飞去。 桃血浪紧紧拉住苏雨泽,两人一起被拖进神界大门。 柳太妃见桂真也被吸进神界大门,完全没有犹豫也进入神界大门。 到最后,只剩下秦心月一人还站在天空。 天道含着笑意的声音出现在秦心月心里,“你没输,我也没输,你的同伴都去神界了,你还要留下来吞噬我吗?” 秦心月此时已经拥有吞噬天道的能力,只要给她足够的时间,天道必定消亡。 看了一眼即将关闭的神界之门,秦心月取下乾坤戒指,扔给地面上的应殊然,头也不会进入神界大门。 天道这一招,她没有反抗的能力。 不管神界等待她的是什么,她只想快点找到司空晏,而且神界比修仙界高级多了,说不定有分离她和秦月的方法。 秦心月离开后,天道也快速消失。 若不是有影石存在,谁也无法想像,天道差一点陨落。 应殊然看着识海里的乾坤戒,看见里面装着整个修仙界传承的洞天福地,突然激动到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雨泽的逆天炼丹能力,皇甫彦明的阵法,皇甫佑仁的炼器,皇甫钰的灵符,无相的无情剑道,全是从洞天福地的神殿学习的。 秦心月留了一道神念取代了周儒在洞天福地的作用,将前因后果告诉应殊然。 应殊然这才知道秦心月等人居然是从几十万年的修仙界来的,秦心月被即将陨落的天道选作继承人,司空晏等人的能力也是天道赠予。 秦心月将周儒和洞天福地分离,将洞天福地留给应殊然,神殿里的传承也交给应殊然处置。 应殊然看着天空叹了叹气,真仙上面还有一个境界,只要突破那个境界就能去往神界,或许有一天,他和秦心月等人能再相见。 应殊然心里乐呵起来,不知秦心月等人会在神界闹出怎么样的热闹。 秦心月可是差点吞噬了修仙界的天道,神界的修士肯定强不过天道。 应殊然坚信,秦心月等人在神界一定不会被欺负。 一年后,不知从哪里冒出一本璃晨佣兵传记,里面写着秦心月等人出生在天道即将陨落的世界,天道陨落是灾难可也是天大的机缘。 传记写的特别传神,里面的修炼功法跟真的一样。 有好奇者试着修炼,发现传记里的功法真的能修炼,整个修仙界都陷入疯狂。 又过了几年,不知名的势力又出了一句,苏雨泽传记,详细介绍苏雨泽一生的炼丹经历。 又有炼丹师证实,传记里的丹方和炼丹手法,全都是真的。 每过几年,那不知名的势力就会出一本璃晨佣兵团的传记,里面记载的知识,无论是阵法还是丹药,或是炼器制符,全都是真的。 一个山谷里,应殊然和夏文府躺在藤椅下晒太阳。 夏文府幽幽道:“陶运也太霸道了,我不就不小心踩了绿英养的一株灵花吗,他给我下毒,害我半个月都没下床。” 应殊然叹了叹气,“绿英就是陶运的逆鳞,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陶运跟绿英成亲后,他把绿英当眼珠子宠,我们好歹也算他朋友吧。” 提起陶运,应殊然和夏文府心里有气,但不敢发作。 陶运是璃晨佣兵团唯一一位没有去神界的,他们不知道陶运有多强,但只要陶运出手,没有他毒不死的人。 对外凶悍的陶运,在绿英面前却非常温柔。 每次应殊然和夏文府见了都会默默吐槽。 绿英知道秦心月去了神界,每天都拼命修炼,想要突破真仙之上的修为去神界找秦心月,陶运不仅不劝,反而到处搜刮修炼资源助绿英修炼。 应殊然和夏文府心里早有怀疑,陶运修为可能早就到了真仙之上,只要他愿意渡劫,就能让天道打开神界之门。 陶运为了绿英才选择不渡劫。 应殊然拍了拍夏文府肩膀,“我们也赶紧修炼吧,等去了神界,给秦心月他们一个惊喜,也不知道他们在神界混成什么样了。” 夏文府笑了笑,“司空晏他们就不是吃亏的人,他们在神界一定混出名堂了,等我们到了神界,直接找上门吃软饭去。” 回来的陶运听见这话,冷笑了一声,“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司空晏他们都是惹祸的能手,到了神界尽量不要提他们的名字,我怕你们会被追杀。” 应殊然和夏文府脸色一沉,陶运说的有道理,不是没有那种可能。 “陶大哥,你怎么能那么说小姐他们,小姐才不会惹祸。”绿英一脸不满朝陶运撇了撇嘴,陶运立马软下声音哄人。 陶运哄着绿英离开后,应殊然和夏文府异口同声道:“可怕的妻管严,我一定不娶妻。”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