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音门》 雀翎之缘 千府 正值初春的日子,一花棕毛色的麻雀拖着圆滚滚的身子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发了嫩芽的枝头,西府海棠的枝干也随及颤了三颤。 雀儿微眯着双眼似在休息。 “啊——我不去!!!”一声尖叫瞬间吓走了枝头安逸的雀儿,那发了嫩绿的芽儿似乎也是收到惊吓般的摇了摇头。 “玥儿,你听为娘说啊,玥儿…”一美妇人,喘着气,着急的对面前此刻离自己不到五米的女儿喊到。 此时,一健壮的中年人赶忙扶住自己的发妻,查看再三,一脸心疼,随及,扭头,对西府海棠后的女儿苦口婆心道“我的玥儿啊,为父和你娘也是考虑再三这才做出的决定,让你上青箬谷找虚竹仙人学艺的啊,玥儿,你天资不凡,这是个好机会。” 女孩稚嫩的眸中抗拒的神色丝毫不减,赌气道:“啊呀呀,我不管,我不去我不去,打死也不去,那青箬谷远离这大好世俗人间,一去便不知何时才得以归来,玥儿不去!爹爹你就别让玥儿去了…”说完,眨巴着一双大大的眼睛,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 这让十分宠女儿的千楜秋也是心尖上一颤,神色软了些,可被一个念头闪过,神色突然强硬起来,脸色阴暗,仿佛铁了心的,“来不及了,三日后,即刻启程,那时,便是你不愿也得愿了…”说罢,拂袖,与夫人一同离去。 留千子玥一人在树旁沉思。 “也不是我不愿去啊,只是,如果我走了,你们的……你们又该如何呢。” 月起日落,上神铺星挂月,为这寥寥夜色点缀。 入夜了,星辰满目,这琉璃般的夜色醉入心头,月影下,树影婆娑,偶尔会因声响而惊起停息在这林间的鸟儿,使它们受惊四散。 “哗——”似是受到了什么惊吓,鸟起叶落,只听一声痛苦的“闷哼”声,随后是倒下去后碎树叶的声音。 今日,偶尔心情缺缺,到家府附近的山林中散心,竟遇到如此事件。 没多想,小千子玥下意识的躲在了树后,因为那些打斗的声响离自己很近,小命要紧,先躲一下,略微肉肉的小手在胸口给自己的惊吓顺了顺气。 会是什么呢,动物,人? 如果是动物的话,会是什么呢?嗯……小兔几!会不会是毛绒绒有两只耳朵的小兔几被猎人看中打伤了呢,嘿嘿哈哈哈~玥儿最喜欢小兔几啦,小兔几! 千子玥小心的转过身,伏在粗壮的树旁,小脑袋向前方探去。 因为从小便有过人的感官能力,母亲只是说生下我后,我几近难以存活,是位道人赠与一枚丹药才活下来的,因此我才有如此这般过人的能力。 细细听,仔细看,那“东西”似乎在挣扎的才杂乱的树叶上起来。 可,一道刺人心目的凌冽寒光扫过来,那是……剑!是两个人,一个要杀另一个,执剑人一袭黑衣,而倒在地上喘息的是一名白衣公子,嗯………不是小兔几啊,我的红烧啊……好可惜… 不对不对,天呐,夜黑风高的晚上,要杀人,还是在我堂堂武林第一女侠千子玥面前杀人,不行不行,看不过。 但是,千子玥转念一想,不行,自己才区区八岁而已,又如何抵得过一个成年资历杀手呢,可是,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白衣公子被杀吗?更不行…… 就这样停顿沉思了大约三秒之久,“对了!雀翎!”娘将雀翎赠与我,希望它可以在危亡之际救我一命,让它保护我。 可如今,顾不得那么多了,急忙拿出别在腰间的七彩雀翎。 “我记得,好像是……”散发着七彩琉璃光的雀翎,在空中悬浮,双眸紧闭,脑中回忆着娘的操控方法,指尖灵活,似生出了花。 双目忽睁,眼瞳由夜色一般的漆黑转为琉璃一般的黄色。百里之内,确认目标。 月下剑影寒光,只下一秒,那剑便要了结了白衣公子的性命。 “哗——”雀翎闪电般的化为七把利剑向那黑衣人冲去。 雀翎速度之快,只是一眨眼间,那黑衣人便受了重伤,刀刀见血,躲之不及。 只是千子玥年纪尚小,所操控的雀翎威力也仅是将那人重伤,黑衣人随及负伤逃走,消失在夜色中。 另一边 “对不住了,公子……”黑衣人蒙着面,手中的剑如口中的话一般,寒人骨髓。 手起刀落之际,刹那间,一股强大的力量朝黑衣人冲来,他眸中血瞳放大,欲要躲避之时,那七彩羽剑便已将他伤个透彻,一口鲜血随及吐了出来,由于重伤所致,他几乎倒地,死命将剑用力嵌入土地,死死撑着痛苦的身体。 血眸充斥着凄寒的死亡般神色,他缓慢的抬头,望见不到十里之外孤单错愕的千子玥。随后,化为一股黑烟逃走了。 泥土上的一片斑斑血迹,令人瞧了伤神。 白衣公子见此,心想本以为自己便要断命于此,谁料竟有高人相助,没等他望一眼,便已受不住而昏迷过去。 温婉仙人 再次醒来。 少年慢慢睁开双眸,一张巴掌大的可人儿小脸便随及映入眼帘,他本能的快速后退,睁大了一双好看的桃花眼。 千子玥笑了笑,一脸无害的说道:“你醒啦。”意识到他的戒备,原本想凑近他的自己也因他的后退而停在那里。 无奈千子玥立马站直了身子,理解道:“哦,对了,公子莫怕,小女子我乃昆仑山上鼎鼎有名的温婉仙人,自然是不会伤害公子的,况且,我刚刚救了你,又好心的将公子安置在这里,公子如此戒备,到真是让小女……哦不,本仙伤心了啊。”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完,千子玥机灵的等待对面的回应。 谁料,他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未有多言,只是说了句:“多谢仙人相救,来日君某定当好生谢过。” 此刻的他自知所伤甚重,况且眼前的女子不过孩提时期,与自己年龄相仿罢了,看她一脸逗趣的模样,应是无害。 思索之际,他猛然间瞧到了她别在腰间的雀翎,他认得,此物乃上古神鸟之羽所制,到也算得上一件稀罕物,只是,看样子,它的威力并没有被完全激发出来,能拥有此物的人,难道是…… “公子,公子?发什么呆啊?”千子玥瞧他像定在那里一般怡然不动,“公子,可是伤有问题?若是还痛的话,我可以再喂你一颗丹药的。”嘴上这么说,千子玥暗暗心想,这人生的如此好看,难不成脑子不行,莫不是个傻子? 他一眼便看到了千子玥心中所想,无奈道:“仙人多虑了,在下只是沉思罢了,”他边说边把仙人挂在嘴边,观察着甚是欢悦的千子玥。 千子玥一脸假装仙人的和善笑容说道:“那便好,这里是离我找到你的地方附近的山洞,我也是曾经偶然间才发现的,公子大可放心。等公子伤养好了,即刻便能走。” 现下摸不准外面是何等情况,但她知道,黑衣人被自己这个小娃娃重伤,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躲在这个山洞,或许能躲片刻。 千子玥皱着眉,暗暗想到。 回忆起昨晚自己几近丧命,所幸被这位自称温婉仙人的小姑娘所救,他真的很感激,看到她一脸无害的模样,他突然觉得原来自己沉寂无味生活也可以有这样单纯美好的笑容,想到这里,他不禁嘴角上扬。 千子玥闲来无事,在附近摸索,她虽背着火光,一眼便瞧见了不怀好意的毒蛇! 还好她反应快,发现了它,不然,后果可想而知,但是,此刻,大眼对小眼,怎么办,蛇吐着血红的信子,天呐!苍天呐!她千子玥不得不害怕啊,她可是打小便怕这毒物。 “救命啊,救命啊……”她忍住了自己想要大叫的欲望,如果自己不冷静而惊住了蛇,那自己岂不是殒命于此,现在,她真的是吓得僵在了那里,根本动不得,她赶紧向他求救,虽然他也负伤之重,但是,没办法了啊,小命要紧啊。 见此,他执剑迅速挑走了毒蛇,将它狠狠地拍在了洞壁上,将自己整个身子挡在千子玥面前,保护她。 毒蛇被摔得掉在了地上,动弹了几下就死去了。 千子玥这才松了一口气,整个身子软绵绵的将要倒地,幸得他反应之快,随及扶住了她。 “说好的昆仑山温婉仙人呢?怎的,一小小毒蛇便吓得动不得僵在那里,果真是大名鼎鼎的仙人啊。”扶着她坐在草席上,自己蹲在她的面前。 见千子玥好些了,他才故意打趣道,好缓解刚刚紧张的气氛。 “你,算了,还要多谢你救了我,不提了不提了!对了,你得伤应该好的差不多了,毕竟我的丹药可是十分管用的,我想你经历了昨晚的事,那追杀你的人应该不会就此放过,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我虽然只有八岁,但是,我的心智绝对可以与成人一般,还是可以帮到你的!”见她一脸坚定的样子,突然被她的认真逗笑了,觉得她怎么可以如此这般可爱,他从来没有乐趣的世界,突然被阳光照进了一般。让他觉得十分舒心,若不是自己情况危急,他一定要好好的介绍自己,和她成为挚友。 “再次谢过姑娘的仗义相助,伤势得以好转,只是吾命数凶险,恐难乘姑娘好意。天亮了,就此别过,希望与姑娘再次重逢。只是那一刻姑娘可要记得在下,在下君禄清。告辞。”君禄清知道,自己所处境况的凶险,也就不愿再将无辜之人牵扯进来。 自己也不能在这里呆的过久,毕竟,自己被袭击,此事必定会惊动魔界,父王病重,各部不安的势力也是使得魔界危机四伏,不行,他必须快速回去。 血染千府 “那,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见面?”千子玥到真是一点都不后悔冒着被娘发现的风险,救了他,这人真是有趣。 见她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嘴角上扬,摸了摸腰间的紫玉玉佩,伸手拿给她,笑着说:“这枚紫玉制成的玉佩虽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但是他对我来讲却也是较为重要的,姑娘救了在下,在下感激不尽!” 面对此刻面前的透着盈盈紫光的玉佩,千子玥含笑收下了。 “那好!我就收下了,有缘再见!出了洞口便就此别过。希望我们,山水有相逢。”边走边聊,他们原本所处位置也离洞口不远,二人在洞口互相告辞。 昨夜下了一场雨,冲走了令人惊愕的血迹,冲走了危险的气息,鸟儿混着清风在光路错杂有致的林间飞舞。似乎,昨夜只是风掠枝干,惊起一众鸟儿罢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千子玥暗暗想到,她一定要再见到他。 现下,她的潜意识告诉她,她必须快速打道回府,否则,她都能够想到,娘拿竹板打自己的情景。 自己宿夜未归,父亲母亲一定漫天遍野的找自己,“完了完了,啊啊啊……”想到这里,她加快了脚步。 快了,快了,每当这个时候,她从外畅玩归来,都会闻到娘烧饭的味道,她寻着味,每次都能闻出是什么饭菜,她都会大声的说出来,蹦跳的踩进自家大门的门槛。甜甜的叫声“爹爹,娘亲~” 不知为何,今日的她突然好想即刻回到家,想见到爹娘的笑,纵使是骂也行。 突然,空气中隐隐约约透露出一股与往日菜香不同的难闻气味,以她过人的感官,她很疑惑,这是……血,血腥味…… 不可能啊,难不成爹爹打了野味?在杀? 她的思绪突然随着奔跑的心跳声一样,越来越乱,太难受了,这种感觉,她必须快速跑到大门处。 三步,两步,一步…… 抬眸,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张被血迹模糊的脸,尤其是,无数堆在一起的尸体中,最刺痛她心的脸,那张会温柔会假装愤怒的脸,此刻,那双熟悉的眼睛,似乎在盼望什么,很急切,或许是在等待什么,祈祷什么,闭不上的眼眸,没有泪,只有湿润的血迹。 “不——”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好像有千万条冰冷刺骨的铁链狠狠地束紧她的心,她拼了命的奔过去。 一行人蒙着面,她瞧不得也分不清谁是谁,不知道他们的由来,死死的凝望着一人手中的剑,一点点滴着炽热的血,一滴一滴,掉落在青石板地上,那石板大片早已被血迹模糊,不知怎的,她似乎看到父亲曾经耐心慈爱的教她走路,陪她玩耍,她总是会笑的露出不整齐的牙,那时,娘亲总会喂她吃甜甜的杨梅糖。 可娘亲呢,闭着眼,为什么,不睁开呢,“娘,玥儿回来了,玥儿想吃娘给玥儿做的杨梅糖,娘,你醒醒啊,娘,醒醒啊,娘!啊——”她喊啊,哭啊,可是,爹爹和娘亲再也回不来了,她伸手捧住母亲恬静的脸,血染红了整个掌心。 泪滴滴答答的落在血染的青石板上,她心中的痛和恨那么的炽烈,她也仅仅只有八岁而已,奈何要经历这些。 戴着银骨面具的人,伸出手,示意手下。 蒙面手下便一人一个胳膊的拖走了千子玥,死死的抓着她不放,她挣扎,可她只有八岁,什么也做不了,那一刻,她近乎要疯掉,除了哭,除了恨,她什么都不能做。 泪水模糊之际,她突然意识到一定要看清戴面具的男人,记住他,来日,一定悉数奉还! 她使劲眨眼睛,终于,加上过人的感官能力,她清楚的看到了他露出外面的手,拇指处有一种类似于花的紫色印记。 突然,就在她目光驻留在面具男人身上之际,他笑了,虽然不太清楚,但是随着他的动作和整个人的气场,可以分辨出。 下一秒,千子玥的双眸睁大! 蒙面人,一把火,烧了那堆尸体。 不!她不允许这样做,她的爹爹和娘亲,从小陪她长大的那些人啊,她呐喊,可又显得那么弱小,小小的身体,又能如何呢。 那人安之若素的收回施了法术的手,火开始越烧越大! 她努力挣脱,可蒙面人就是死死的抓住她的胳膊。 火光照亮了她,她的双眸中,那团火仿佛烧到了她的心,就在这时,千子玥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两个蒙面人似乎接到了指令,松开了她的胳膊,千子玥重重倒地,她无助的颤抖着,尝试着爬过去。 那里,还有她很爱很爱的人啊,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被烧掉。 头好痛,嘴角也在不断溢血,忽然,身体中似乎有一股力量,减缓了皮肉的痛苦,这股力量的到来,她突然十分想要接受,她要变得强大,她要报仇! 带着面具的男人,静静地看着千子玥,似乎面具下的他,也在急切的等待着什么却又故作平静。 这股力量似乎在努力冲破什么,左冲右撞,她又吐了一口血,努力的用手撑着地,她再次抬头,乱糟糟染了血迹的头发下,一双血红的双眸露了出来。 过去和新生 腰间的雀翎在颤动着,似乎急切的等待着什么,又仿佛是一种长隔千年的召唤。 这种力量像在体内燃烧,她的身上也散发着金色的光,整个人都有了一股力量,她站了起来,一双眼睛,含恨的望着面具男子,男子示意手下擒住她。 面具下的他喃喃自语:“终于被我等到了……” 一群蒙面手下一拥而上,将千子玥团团围住。 千子玥一双血红的眸子扫视四周,忽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金色力量,她怒吼道:“我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那股力量瞬间狠狠地击退了四周的蒙面手下。 音落人灭。 纷纷遭受猛烈的撞击,吐血而死,后化为一股黑烟消失。 余下的手下依旧围在千子玥周遭,只是,这次的他们并没有直接扑上去,而是,受到了惊吓,不敢上前。 千子玥腾跃而起,悬浮在空中,指尖幻化术法,金色术法光芒在指尖跳跃,只听她一句“杀!” 那道金色的强大力量,势如闪电般冲开挡在面具男子前面的手下,直直的向他冲去! 面具男子似乎早有预料,单手幻化术法,成盾型,顶着千子玥的攻击。 见此,千子玥怒了,她今时今日,定要他死无葬身之地!她再次加重术法的力量。 出现在二人之间的术法光影,金色再次加大了攻击力,面具男子很明显的略微踉跄的后退一步,身子颤抖着吐出了鲜血,那血迹从嘴角溢出一直流到了脖颈。 面具男子意识到自己低估了面前人的能力,于是虽依旧是单手却开始加重术法力量,由防御变为攻击。 一金一黑两道力量,不知是否因为金的强大,黑色开始后退。 千子玥见此,心中的怒意再次燃烧更剧烈些,她一心除掉眼前的男子。 谁料,男子另一只手并未闲着,而是将自己炼制已久的黑色有毒毒冰凌趁千子玥无暇顾及之时,快速的攻击了过去。 只听闷哼一声,千子玥口吐鲜血,身受重伤直直倒下。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意识开始减弱。 最后她只感受到自己被抱住,后来,她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来到一片漆黑的地方,她单手幻化出一束金色的光,她似乎能听到爹娘呼喊着她名字的声音,听到清风扶起衣服海棠花的沙沙声。 再次醒来,她只知道她是青箬谷虚竹仙人唯一的宝贝弟子,知道师傅在殿前告诉她,“白莞清便是你的名字。从前是,今后也是。” 她记得师傅告诉她,当年在谷外她还身在襁褓之中,被师傅捡到,后来因为自己贪玩,跑到谷外的后山上,夜晚被一众野狼攻击,逃跑的过程中,不慎滚到山下,头部受到撞击,因此失了忆,自此之后,师傅便严重不允许我提一个出谷的念头。 慢慢的,她也渐渐熟悉了谷中的生活,生活虽然平淡,但总有惊喜出现。 可梦中,总能出现一个身影,梦中想寻却也怎么都寻不得。 腰间的紫玉玉佩,她不认得,却总觉得熟悉,觉得十分重要,师傅告诉自己,是失忆前,故人相赠,如今,那故人你不见也罢。 师傅嘴上这么说,可她小心思里却认为,不行,她一定要知道这是谁送的,由于只有生辰之时,她才可以同师傅出谷到那人间游玩。 她便认认真真的试着查找,可总被师傅发现,无奈,她只能服从命令。 再次握紧手中的玉佩,可是却怎么也记不得这玉佩的来源。 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总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很多事和人不能放下,可为什么就是记不得了,每每问及师傅,他却总是说“往昔终归过往,今人求不得更不必求。” 这种忐忑不安的感觉全部来自最近一直出现在自己梦境中的事。醒来却只剩下脑海中零星的碎片记忆。 细细的用指尖沿着玉佩的纹路抚摸着,思绪万千惹人头痛。 西府海棠的花悠悠的似乎有意寻着光路落在她的鬓角,如墨般的乌发及腰,阳光的照拂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泽,自有“婵娟两鬓秋蝉翼,宛转双蛾远山色。”的姿态。 望着不远处倚坐在长廊处的女子,两个呆头呆脑得小妖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挠挠头,看似是个人形,可那身后毛绒绒的狐狸尾巴却无疑暴露了他们是两只未成形的小狐狸。 红尾巴小脸一脸疑问对白尾巴说道:“诶,小白,你说姐姐每天都拿着一块玉佩在那发呆,是不是傻了啊……” 小白点点头表示赞同,把自己内心的想法给表达了出来“嗯嗯嗯,我也这么觉得,我听说啊,这到了婚嫁年龄的女子啊,如果还没有嫁人,会变得成天发呆,哦~人间管这叫思春,小红,我跟你讲,这样的女子通常会变得很凶,像这样。”说着说着便用手比划着,别提多生动了,“敖~~~~就这样,你知道吗,小红,就这样,你看,敖~~~~~” 正开心看小白描述的小红突然不说话了…也不笑了,结巴着:“白……白白白哥” 完全没意识到身后早已出现已久的千子玥,黑着一张脸,拿着手中的竹板一下一下的在手中敲打着。 “咋啦,小红,你白哥我是不会骗你的!” “真的吗?” “那是自!……然?”白色小狐狸瞬间吓的炸了毛,颤抖着扭头,半天吐出一句话:“千姐姐……” “小白,我上次打你是什么时候来着?” 千子玥一手将两个小家伙养大,一照顾就是九年,那时的她也刚学艺不久,技艺更是一塌糊涂,虽然到现在也是……… 脑海中似乎还能浮现出九年前一白一红未成形的小狐狸满脸无助和恐惧,这突然触动了自己内心深处某个地方,她二话没说,用那一塌糊涂的三脚猫功夫奇迹般的吓退了那条大蛇,救下了两只可爱的小狐狸。 思绪重新飘了回来,小白一脸笑嘻嘻,其实内心深处已经开始做足了一溜烟拉住小红就跑了的准备,它说:“千姐姐,你这么温柔,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啦!” 说完,溜的贼快…… 留下千子玥一人,无言,叹息。 依旧同往常一般,到云雀台练武,修习法术,师傅虚竹仙人唯有千子玥一个弟子,这青箬谷又是个隐逸远离世俗人间的世外桃源,少有人来,闲时她便和两只小狐狸到湖谷中畅游,好不惬意。 还种了一片的西府海棠,谷附近唯有的一片山林都种上了这粉嫩多娇的西府海棠。 池中的莲花美不胜收。 “多美啊。”她站在云雀台上,向四周望去。 “是啊,真美啊,只是,唯独,这武功,术法,简直是难以拿的出手啊,玥儿,你什么时候有术法上的精进,为师也算是感激不尽了。”不知什么时候,白发三千一袭青衣长袍的虚竹伫立在千子玥的身后,不忘捉弄,打趣自己的宝贝徒弟。 听到声音后,千子玥赶忙转身行礼,然后不满道:“师傅啊,徒弟是真的有认真学啊,只是不知是弟子愚钝,还是什么,师傅,您在这六界之中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仙人,可为何,您教出来的徒弟这么叫师傅不满意呢?” 随手携带的折扇不轻不重的在千子玥头上拍了一下,温柔的笑道:“玥儿,法术是没多精进,为师瞧着这小嘴巴子倒是厉害了不少啊。” 千子玥仰视着师傅,看的她脖子疼,师傅的身高高了她足足小白尾巴的长度。 一人二狐 千子玥一手将两个小家伙养大,一照顾就是九年,那时的她也刚学艺不久,技艺更是一塌糊涂,虽然到现在也是……… 脑海中似乎还能浮现出九年前一白一红未成形的小狐狸满脸无助和恐惧,这突然触动了自己内心深处某个地方,她二话没说,用那一塌糊涂的三脚猫功夫奇迹般的吓退了那条大蛇,救下了两只可爱的小狐狸。 思绪重新飘了回来,小白一脸笑嘻嘻,其实内心深处已经开始做足了一溜烟拉住小红就跑了的准备,它说:“千姐姐,你这么温柔,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啦!” 说完,溜的贼快…… 留下千子玥一人,无言,叹息。 依旧同往常一般,到云雀台练武,修习法术,师傅虚竹仙人唯有千子玥一个弟子,这青箬谷又是个隐逸远离世俗人间的世外桃源,少有人来,闲时她便和两只小狐狸到湖谷中畅游,好不惬意。 还种了一片的西府海棠,谷附近唯有的一片山林都种上了这粉嫩多娇的西府海棠。 池中的莲花美不胜收。 “多美啊。”她站在云雀台上,向四周望去。 “是啊,真美啊,只是,唯独,这武功,术法,简直是难以拿的出手啊,玥儿,你什么时候有术法上的精进,为师也算是感激不尽了。”不知什么时候,白发三千一袭青衣长袍的虚竹伫立在千子玥的身后,不忘捉弄,打趣自己的宝贝徒弟。 听到声音后,千子玥赶忙转身行礼,然后不满道:“师傅啊,徒弟是真的有认真学啊,只是不知是弟子愚钝,还是什么,师傅,您在这六界之中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仙人,可为何,您教出来的徒弟这么叫师傅不满意呢?” 随手携带的折扇不轻不重的在千子玥头上拍了一下,温柔的笑道:“玥儿,法术是没多精进,为师瞧着这小嘴巴子倒是厉害了不少啊。” 千子玥仰视着师傅,看的她脖子疼,师傅的身高高了她足足小白尾巴的长度。 转念一想,明日便是自己的生辰,又可以出谷游玩了,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想笑,“师傅,明日可是弟子的一年一度的生辰大事啊。”她笑嘻嘻的示意师傅。 虚竹浅浅的笑了,似知道她的想法,便坐下,于她相言,“你只记得玩耍,你那术法所有你这般热情,也不至于像如今这般了。”话落,看了一眼玉质茶盏,欲要抬手倒茶。 她赶紧麻利的给师傅到了一盏茶,恭恭敬敬的递给了师傅。 “明日,听闻相府千金成婚,师傅可以带你去看看。这人间的喜事,顺便让你沾沾喜气。”虚竹笑着说。 虚竹并非古板苛刻之人,却也有着自己的温柔和趣味,但是,终也是极少部分人能瞧到罢了。 在世人面前,他苛刻冷漠,是一个活在六界口中的大仙人,不落尘俗。 可白莞清知道,她的师傅,有时也很可爱。 入夜 她坐在一棵枝干粗壮的老树上,身旁一边一个小狐狸,坐在这里,她总能看到平常所看不到的景象,这里很高,视野开阔。 忽而,一阵夜风吹拂过来,她冷的哆嗦了一下,然后,霸道的一边一个抱住两只毛绒绒可爱的小狐狸。 “哇~好温暖哦。” “啊,要嘞死狐狸了。”小白不满的叫嚷着。 小红急忙忙的开心的往白莞清身上凑,“好喜欢姐姐啊~” 白莞清才不管两只小家伙叫喊什么,笑嘻嘻的紧紧抱住他们。 从失忆开始的那一刻,直到现在这个明月时光,她的世界只有师傅和这两只小狐狸。对她来讲,最重要的不过是他们永远在一起,永不分离。 “对,永不分离……”不知不觉中,白莞清口中念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听到清姐姐在那里嘀咕,可爱的小红把头扭向白莞清,眨巴着眼睛,说道:“清姐姐?什么不分离?” 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把心中所想给说了出来,下意识的挠了挠头,说道:“没什么,嘿嘿,嗯,没什么……” “笨蛋姐姐有话直说,怎么磨磨唧唧的,以后还怎么给我们讨个好姐夫回来?”小白一如往日一般刀子嘴。 听到这里,她白莞清立马坐不住了,嚷嚷道:“好你个小白啊,怎么跟你六界第一温婉的姐姐说话的?看我,看我不挠你痒痒,哈哈哈……”假装生气,半转过身,她知道小白怕痒,所以专挑这个“挠痒痒大法”对付傲娇刀子嘴小白。 傲娇的小白瞬间挣扎的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你才,哈哈哈,不温婉呢,哈哈哈哈哈……”小白一边挣扎的躲,一边不忘回怼过去。 就在这时,老树似乎表示自己的不满,就在白莞清刚想要说点什么,“垮——”的一声,树枝断了,伴随着一人二狐的尖叫,“啊——!” 这声“惨叫”划破整个安静的夜空,原本停歇在林间的鸟儿也被惊的飞了起来。 “欧,不好意思哈,爷爷下次注意。”这时,突然从旁边传来一个年老的声音。 “啊,爷爷,您快把我给摔死了。”白莞清感觉自己快要摔碎了。 青箬谷的所有生物,都是带有灵性的,他们有自己的想法。 老树爷爷再次不好意思的嘿嘿的笑了起来。 “白哥,你说,怎么不疼啊。”小红一脸疑问。心里开心着。 “是啊,”小白反应过来,也这么觉得。 这时,从身下传来一个幽怨的声音:“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起来?” 突然听到是清姐姐的声音,意识到自己是拿她当肉垫了。赶忙起身,规规矩矩站到一旁。 “嘿嘿,清姐姐,我和小红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啊,你们倒是快来扶我啊,我感觉我的屁股似乎碎掉了。”白莞清试着起身,一动,就疼,她暗想,这也太倒霉了吧,果然欺负别人没好事啊,这报应也太大太快了吧。 小白小红赶紧过去扶她。 老树爷爷开口道:“小莞清啊,爷爷看你伤的不轻,你等着,别动,爷爷给你疗伤。爷爷跟你讲哦,爷爷当年可是六界治疗一把手,想当年,爷爷那叫一个英姿飒爽,风流倜傥,玉树临……”老树爷爷自顾自的说了一大堆,看的三人都无语了。 小白忍不住说了一句:“那个,爷爷啊,我知道您的厉害,可您要不先考虑考虑救我姐姐?” 扳指 经过一番灵力治愈后,白莞清也能站起来了。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可怜的屁股,感觉无比的委屈。 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到左手一股热感,是师傅给的灵力红绳。 具体来说,是用来,使唤她这个苦力的。 比如,清儿啊,给为师倒水… 清儿啊,过来陪师傅下棋… 清儿啊,为师想吃你做的杨梅糖… 清儿啊,雨停了陪为师出去走走吧… 清儿啊,过来听听为师新作的曲子啊… 这红绳此番作为,定是师傅有事,她得赶忙过去。 “我还有事,树爷爷,清儿告辞了。”话落,做了个告辞的同步动作。 她又看了看两只小狐狸。 小白会意,“清姐姐早回。”一边的小红也跟着点头。 东临阁 今晚的月亮甚是明亮,她一路走来,像是踩着落了一地的月光。 像是准备好了她的到来,东临阁的大门敞开着。 她一边喊着,一边轻盈的跨过门槛进入,“师傅!” 今晚的月牙色衣衫,和那倾斜了一地的银色月光,虽称不上绝色的容颜,却也是生的清灵动人。 放眼望去,师傅正在古柳树下坐着,饮着茶,微眯着双眼。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师傅的旁边明显的,还有一个茶杯,而且放置的位置却在师傅的对面,师傅没必要一次喝茶拿两个茶杯。所以,她断定,师傅这幅眉头微皱的样子,定是与人交谈过。至于交谈的内容,她不便多想。 见她愣在那里,虚竹开口道:“来了,清儿快坐。” 她小跑过去,坐下,等待着师傅的后话。 见师傅又饮了一口茶,她耐不性子的问了一句:“不知,师傅深夜唤清儿前来,所谓何事?” 望及她一双翦水秋瞳的眼睛,他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千年前,西府海棠花下,他就这样看着她。 白莞清看到师傅恍了神,拿手在师傅眼前晃悠。 意识到自己失了态,虚竹将话题转向正事。 “清儿,明日便是你的生辰,为师答应过你,陪你一起去人间游玩,可如今,师傅有更为严肃的事情要解决,故而,师傅便不能陪你一同前去了……” 他慢慢的说,看着她的反应,她的眸中略微失望,可是,她在尽力掩饰。 从小到大,她在这青箬谷长大,可她是一个女孩子,有什么心事,都是她自己一个人解决,他明白,自己对她的照顾不够,所以才生出了,她爱掩饰自己内心深处想法的性子。 虚竹继续说道:“可是,为师既然应允过你,便不会轻易食言,师傅将这枚扳指赠与你,它可以幻化成任何你想要的东西,明日为了你的安全,你需要换成男装,将这枚扳指戴在手上。” 她疑惑的望着师傅,师傅怎么突然要送自己东西,还是这么贵重的,难道是生辰礼物?不对啊,我都已经偷偷看到了,自己的生辰礼物是一件绝美的裙衫。 况且,百年难遇师傅竟然愿意让她自己出谷,这简直,太!难!得!了! 她原本有些失望,可现下,她突然兴奋起来。开口道:“那,师傅,明日……”她小心试探。 她太想自己一个人出谷游玩了,之前,都被师傅管束着,很多事,她都做不成,如今啊,说不定可以了。 虚竹自然是知晓她白莞清这小脑袋瓜子里想的什么,回应道:“嗯……你啊,可要拿好这枚扳指,它可以幻化成兵器,无用时,会隐退,与你融为一体,你若有事,师傅定会知晓。” “把手拿过来,”师傅将扳指放置在石桌上,伸出手,等待白莞清将手伸过来。 白莞清虽有些疑惑,但还是把手伸了过去,只听一声,仿佛水落玉石的声音。 她的食指不痛不痒的滴落了一滴鲜血。 那血很快与玉扳指产生了较为强烈的反应,原本暗沉的扳指,顷刻间,绽放出盈盈绿光。 “你的鲜血成功唤醒了它,可见我徒儿也是有缘人啊。” “师傅,明日,是我自己一人去吗?” “你觉得呢。”顾自的饮了口茶。 “那就是喽!”也顾自笑了起来。 “这是两枚灵力丹药,你让那两只小狐狸服下,能让他们变成人身,维持十二时辰。明日,便让他们陪你一同前去。如若你有事,为师也不会放过他们的。”表情略微严肃,说着从掌中幻化出准备好的丹药银盒。 “徒儿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白莞清握着自己手中的银盒思索着,究竟是什么原因,竟使得一直极度不喜欢自己去到人界的师傅,愿意让自己在没有他的陪伴下去呢,这也太奇怪了…… 东临阁 树下,虚竹独自酌酒,回忆着不久前自己和那人的一番对话。 来人一袭白色长衫,腰间别挂的白羽闪着微微的华光,他按规矩认认真真的行了个给上神的参拜礼。 虚竹看清来人,心中顿生不安,来人正是来自冥岩殿镇守灵树的白鹭仙使,此次前来,定是有急事,况且他这几日本就心神不宁。 虚竹赶忙问到“仙使前来,定是有事相告。”边说边示意他坐下。 “回上神,正是!”白鹭安坐。 他这一说,虚竹便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所想。只见白鹭仙使严肃的说道“冥岩殿外的上古灵树旁惊现三千年前的青鸾围绕飞舞现象,关键是它已经开始被内生力量撞出裂痕。这一次,各界恐怕都是虎视眈眈,尤其是三千年前的魔界中人。” 虚竹眉头紧锁,把玩着桌上的玉质茶杯,手指纤长,小小的杯盏在大手中把玩着。 虚竹开口道“各界或许有一天还要打着为民除害的口吻背地里龌龊不堪的索取,杀戮!绝不能,再出现了,所以,在这之前,要尽力争取避免那一天的到来……”突然宽大的袖口中他胳膊上的青筋暴起,一用力,便捏碎了,留下一堆无用的粉末。 这时,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风,吹走了最后一丝痕迹。 利器等于俚琪 文绣阁 此刻月色正浓,围墙边上有一白一红两个毛茸茸的身影。 察觉到围墙上有熟悉的气息,她知道一定是两只小狐狸。 白莞清就这样背对着围墙上的两只小狐狸,左手一抬,往半空中高高一举,把那银色的小盒子亮了出来,开口说道:“你们看这是什么?” 月光的照拂下,银色的盒子散发着柔和的亮光,一闪一闪的吸引着两只小狐狸的到来。 很快,裙摆边出现了两只小狐狸,小红急忙忙地扒拉着白莞清的裙摆,连忙说道:“清姐姐,这是什么好吃的呀。红儿要吃,要吃。” 一旁的小白却十分傲娇的,说道:“一股灵力的味道,这是什么?” 边说边走,白莞清拿着银色盒子走进厅内坐下。把盒子放在了桌上,小红和小白也翻身上了桌子。 一人二狐,六只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为了缓解两只小狐狸的好奇心,她开口道:“知道这是什么吗?告诉你们吧,这个可是好东西,能把你们变成成人模样,像你们姐姐我这样婀娜多姿惹人爱~” 顿时,她感受到了来自两只小狐狸的白眼,尴尬笑了笑。继续说道:“明日呢,就是我的生辰,师傅说他有事,不能陪我一同去,所以便让你们两个一起陪我去凡间游玩啦!” 听到这里两只小狐狸瞬间炸开了锅。连忙嚷嚷道:“真的吗?我们可以出谷了唉。” “听说人间有好多好吃的,红红要去吃!” “可是我们不得要个凡间名字吗,我们这样出去变成两个成年人,总不能叫小白小红吧,不然听起来多怪啊。”小白认真补充道。 白莞清想了想,认为小白说的也有道理。 她用食指蘸了点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字。 “是白字,姐姐的姓氏。”小红伏在桌边,饶有趣味的说道。 紧接着,她又写了一个白字。边写边说:“明日,我们便当做姐弟,小白就叫若俚,小红作为弟弟就叫若琪。俚琪,利器,姐姐希望你们勇者无敌,最强王者。”说完一脸语重心长的看着他们。 见清姐姐“长辈脸”的看着自己,小白无力吐槽道:“姐姐,你可真棒啊……” 而小红却特别高兴,“(⊙o⊙)哇!喜欢!姐姐好有才华!” 白若俚一脸无奈的看着姐弟二人,在黑夜中,叹息了一声……… 清晨 “哈哈哈哈” 白莞清整装待发,高兴的跳出房门外。 今日的她一袭男装,这远处一瞧倒真像一位青衫翩翩公子。 很快,两只小狐狸也跑了过来,他们身上背着各自的包裹。 “拿去,你们一狐一个快吃下吧。”白莞清打开银盒,里面正是两颗丹药。顺手把盒子递给他们。 两狐将丹药拿在手里,看了一眼,便吃了下去。 就在他们吃下去的一瞬间,一片白光出现,顿觉刺眼的白莞清赶紧用双臂遮住眼睛。 把手放下后,呈现在她眼前的,竟是两个人高马大,俊俏无比的两个翩翩公子! 看的她竟然失神一会儿。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白莞清赶忙说道:“哦,咳咳咳,那什么,我们即刻出发!” 很快,他们化为一缕烟,飞出了青箬谷来到了传说中“一江春水清悠淌,十里桃花锦绣裁。”的大好人间。 “闵安城。”白莞清抬头看着眼前高高的城墙上的三个大个字,不由得念道。 白若琪一身红色长衫,金色的彼岸花边纹理配着红色绸缎制成的长衫,高高的个子使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白莞清,这往常可是他得仰着头看白莞清。可如今,他只需轻轻把头一低,就可以看着她。 白若琪一脸无害的笑道:“姐姐,你突然变得好矮啊,若琪都不用仰着头看姐姐啦,哈哈哈。” “………………” “那是什么?”白若俚突然指向不远处。 定眼看去,原本人类面孔的男子,就在那一段极短的时间内,他的人类面孔上隐约的出现了一张兽脸。 还未等她看清,那隐现的兽脸突然消失了,反而那男子也因为他们三人的注视,而警惕地看向他们那边。 吓得三人赶紧互相看着对方,假装聊天。 过了一会儿,那种强烈的直视消失了。白莞清长舒一口气,吓得她直说:“唉呦,我的天,鸡皮疙瘩都被我给吓出来了。” “是孟极。”小白望着消失男子的所处原位,良久,开口说道。 “什么是孟极?”此刻的小红竟也和知识技能满分的小白一样的神情。只有她一个不清楚,因此顾自问了起来。 “清姐,可还记得石者山?古书上记载,孟极生在石者山,其状如豹,而文题白身,极为善于埋伏隐藏。”白若俚看向白莞清说道。 “可那既然是石者山的,又为何会出现在人间呢,我记得师傅曾经带我来这里的时候,并没有所谓的猛兽。难不成……”她不禁自问,这人间什么时候竟如此这般乱了,离人间极远的石者山上的凶兽又为何会出现在人间。 闵安城初见 白若俚拍了拍白莞清和白若琪,说道:“先别想那么多,先找地方住下,有什么事先填饱肚子再说。我想,若琪应该也饿了。” 原本疑惑的思绪听到这里,也不的点头表示赞同。 她理了理略微繁杂的思绪,重新整理了一下背着不太舒服的包裹,说道:“师傅每年都会带我去的那个客栈,不如,就去那里吧。” “好哇!好哇!若琪早就饿了。”委屈巴巴的说着,憋屈着一张俊俏的脸。 客栈 “真是见了鬼了,你说,好好的一张脸,现在都是油。”白莞清指着右手边此刻正在狼吞虎咽的白若琪,看着他不顾形象的享受着大餐,不由得惋惜了起来。 正“观赏”着眼前的美男吃东西,客栈的小二拿着毛巾一甩一甩的走了过来,满脸堆笑朝我们说道:“客官,打扰您嘞~咱这刚好空出三个房间,给您打声招呼。” “多谢小二!”顿了顿,突然想到了刚刚来闵安城外的一幕,连忙招呼店小二凑过来说话,“小二,实不相瞒,我们兄弟三人到这城中是来寻亲戚的,初来乍到,咱也不清楚这城中什么个情况,生怕惹到了什么大人物,要不您给说说?”白莞清这边问着,白若俚那边顺手拿出了一些碎银子,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到了小二手中。 很明白处世之道的店小二用手心感觉了一番这把银子,陪笑道:“嘿嘿,自然自然,客官您可不知道咱这闵安城原本可是政通人和的好地方,可不知怎么的,老城主突然暴毙,后来是他这小儿子不怎么的………” 说到这里,小二不由得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就坐上了这城主的位置!坊间都传,这小儿子杀嫡子夺了……这城主之位。而且啊,自打这以来咱们城中便会出现鬼兽,好多人都遭殃了!” 听到这里,白莞清不由得思索了起来,也就是说,这城中大变样了,事情也就出现在这短短一年内,包括刚刚的孟极,看来得小心行事了。 “多谢小二的提点。”白莞清说完,目送着小二的离开。 白若俚独自酌了一杯酒,目光低沉,星眸深邃,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干净的木质桌面。 他抬头看了看身边已经停下进食的白若琪,开口道:“此事不便多议,人多嘴杂,我们又初来乍到,容易惹上不必要的风险。” 就在白莞清刚要赞同若俚的说法时,突然间,大门外的街市里发生一声砸到东西的巨响。紧接着原本嘈杂的街市突然冒出几声粗鲁的声音,包括,一个女子的声音。 白莞清打小便感官过人,这外边的声音把杂乱的市集声压低了,使她更为容易的听出外面几个事故主角的交谈。 见自己的清姐姐一脸认真的听着外面的声响,他们两个这狐狸耳朵自然也是听的一清二楚。 “交不出钱,就给我往死里打!” 听到这里,白莞清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白若俚和白若琪也跟了上去。 抬脚跨过客栈的门槛,扭头,只见一紫色华服的女子,面容娇好,神色高傲,十分嚣张跋扈。 她手里拿着一把紫色的鞭子,充斥着一股强大的灵力。 是个惹不起的主! 因此她决定静观其变。 紫色华服的女子面对着,刚从别人摊子上砸的起不来身的瘦弱女子。 瘦弱的女子看样子大约与自己同岁,看着她嘴角溢出夺目的鲜血,可华服女子并未打算就此收手。 紫色华服女子开口道:“既然你哥做的事,他掏不出钱,你就要替他偿!况且,你这小贱蹄子还勾引我清哥,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愤怒将一张美艳的面容变得狰狞,说道这里,她便准备拿起在阳光下散发着阵阵寒气的鞭子抽向手无缚鸡之力的瘦弱女子。 “住手!” 就在这时,同时出现了两个声音! 若俚和若琪看着刚刚急忙发声的姐姐,而紫色华服女子却看着自己身后一袭灰色华服,绣有银色花纹,白玉腰佩的男子。 紫色华服女子开心的叫了一声:“清哥!”那音调神韵瞬间大反差。 上好的羊脂玉发簪将一头墨发束起,光洁的额头,一双剑眉星目,明眸善睐。如桃花般美丽动人的桃花眼眸让人看了如痴如醉。 男子好看的薄唇红的像西府海棠花,白莞清真的看的呆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男子高贵干净的气质似乎让人觉得不染凡尘,来自仙界,是个不落世俗的上神,十分温和。 却又觉得难以接近,拒人以千里之外。 男子并未理睬紫色华服女子的呼喊,而是仿佛无意中看向了不远处呆着的白莞清。 似乎察觉出了什么,他嘴角上扬,薄唇浅笑。 随即又看向紫色华服女子,说道:“走吧。” 而就在这一刹那间,在他看向白莞清的那一段时间,紫色华服女子就深深记住了那个让他清哥不看自己却看别的女人的女子! 哼了一声,便带着人走了。 怀抱 那一行人走了良久,白莞清还呆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她再次大步迈向客栈,翻找着自己包裹中的某个物件。 似乎摸到了,她心中平静了些许,对店小二说,“小二,带我们去看房间。”说完示意两个弟弟与自己一同前去。 很快,三人便到了各自的房前,白莞清住在中间,右手边是若琪,左手边是若俚。 “收拾一下,到我房中一聚。”她说道,语落看了看两边,给他们一个眼神示意。 进了屋内,关上了门,打开自己的包裹,查看在三,拿出了那枚依旧透着盈盈紫光的紫玉玉佩。 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的手心里,仔细抚摸着它的纹路。 今日遇见的那个男子,他的眼神,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可白莞清总是想不起,到底是从哪里见到的。 只是单纯觉得熟悉,十分熟悉。可却又那么的陌生,让人产生距离。 这么重要的东西,总不能一直放在包裹里吧,小二又说闵安城这么乱,万一被偷了包裹,丢了怎么办? 她用灵力唤了唤那安静的扳指,这时,扳指发出了光亮。她又将玉佩别在腰间,伸手施了个法术,那玉佩便隐藏在了原处。 随着时日的长久,她觉得那玉佩早已与自己连为一体,若是有了其他人动这枚玉佩,她一定能察觉到。 过了一会,她收拾妥当,坐下来,喝了口茶。 这时,门外的窗户纸上映着两个熟悉的男子身影。 她正准备说“进来”二字,突然,她停了下来。 不对! 这根本就不是她最爱的的两只狐狸。 相反,而是另有其人。突然间,她不敢说话了,沉默了一会儿。 突然间,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因为她一直被师傅保护的好好的,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 她告诉自己必须冷静,而且要尽快想出办法。 不由得,她摸着手中的扳指,他知道,门外的人一定猜准了她无外援,而且灵力又不强大。 他们都能幻化出自己身边人的样子来,蒙骗她这个几乎没出过几次谷的人。 看来,来人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自己! “进来吧。”她想清楚了,自己身后便是窗户,她还有一些迷雾粉,迷人双眼的能力十分不差。 只要他们一进来,她便把迷雾粉扔向他们,然后破窗而逃,窗户离自己很近,只要转身够快,就可以逃出去! 她有些紧张,手中攥着迷雾粉的瓶子,但她不害怕,她知道,害怕也没有用,不如勇敢的冲上去。 门开了,开了,她心里默念,手心里也出了虚汗。 他们身上的气味绝对不是她记忆中的气味,而是另一种,她从来没有闻到过的气味,仔细想了想,似乎是魔界芷灵花的味道。 那是只存在于魔界的一种花,吸食魔气,浇灌魔界的魔兽之血。 门真的来了,顷刻间数百支毒针,悉数向她毫不留情的狠狠攻击过来。 这速度,使她根本来不及抬手撒迷雾粉,难道,就要丧命于此? 她不甘心! 就在这时,一双有力的臂膀瞬间将她包裹了起来,抬手,拂袖挡住了那数百只毒针。 惊慌错愕的白莞清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神色严肃的他。 此刻,她仿佛听不到,也记不得周围发生的恐怖事件。 而是专注于眼前的男子,是今日集市上见到的哪哪那位近乎仙人的男子,这个角度看起来,他脖颈间的线条近乎完美,这份特殊的气息突然让她回忆起了一些事,一个模糊的山洞。 因为突然回忆到了一些事,她开始兴奋起来,想要极力的去把这份记忆给完整起来,可是她却什么也想不到了,头也开始痛了起来。 头疼的她难受,到底是什么人啊,还有那个模糊的山洞,自己到底经历过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想不起来呢。她开始觉得头昏,一瞬间,便把整个人都埋在了他的怀里,没了意识。 男子意识到了她的举动,看着刚被自己反击的从二楼撞破栏杆,掉落在一楼的两个黑衣人,此刻他们已经现出原形。 看到自己怀中的人已经晕了过去,便打消了继续追下去的念头。 他知道,这两个黑衣人身上的衣服有魔界芷灵花的味道,但是却是冒充魔界的人。 还未等他有进一步的猜测,突然听到了怀中人儿的呓语。仔细听,她在说:“不要,不要放火,好多火,救命。呜呜呜……” 她一双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一边颤抖,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又像是没人要了的孩子。 他轻轻抱了抱她,将她小心地抱到了床榻上。 伸手抚了抚她皱的难以舒缓的眉心,却发现,她是那么的瘦,一张小脸还没自己的手大。正准备替她盖好被子,却发现她仔细别在腰间隐藏起来的紫玉玉佩。 他变更加肯定,那是他曾日思夜想的女孩。 “对不起,如果,我那天没有离开你该有多好。” 番外·乞巧节 七月七日,这是古今多少情人们表达着自己对爱人深厚情谊的日子。 入夜了,街道上的各色叫卖声和那五颜六色的 花灯闪烁着漂亮的光。 原本明亮的蔚蓝色天空此刻被寥寥夜色所席卷,夜空中耀眼的星子毫不吝啬的向世人散发着独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光亮,从而成就了人们眼中那群星满目的绝美夜色。 白莞清同她的心上人,君禄清。一同站在石拱桥上,君禄清看着她兴奋的双手合十,做着祈祷的动作,不由得开口问她:“清儿,在做什么?” 柔和的五彩的灯光将那张俊颜蒙上了一层夺目的柔光。 她想真好,就这样陪着他,与他度过每一个平淡却又难忘的日子,不由得笑了起来,回答着他的问题:“你猜?” 君禄清邪邪的笑着,同时一把霸道的揽过她瘦瘦的肩,入夜,夜风微凉,她也主动的往君禄清怀里靠了靠,抱住他的腰,甜甜的笑着。 他说道:“你若是不说,我就……”说罢,俯身将脸凑向她。 这一凑,白莞清顿觉脸颊十分的滚烫红热。 她结结巴巴的回应着:“别别别……我就想啊,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黏着你,人的寿命没有我们的长久,但他们,从黑发到白发,每一个清晨黑夜的轮转,都是对方,或许会有争吵,但他们在对方面前,都永远保持着那份爱。” 听到这里,君禄清大手温柔的抚摸着她柔顺的黑发。将头抵在她的头上,柔声说道:“清儿,你知道吗,正如你说,我也会不论多少个清晨黑夜,岁岁年年,每当看到你,都会让我觉得一种由衷的满足和幸福,我们的寿命很长,却也是一天一年的度过,但每一天,因为有你,抚去了我往日岁月的枯燥乏味,因为有你,我才懂得什么是爱。” 听到这里,她伸出手,覆上他白皙光滑的脸颊,重重点头。 如此良辰美景,白莞清小脑袋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她满脸笑嘻嘻的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君。” “嗯?”他柔声回应,目光里都是她。 “我呢,也有话要告诉你。” “什么?” “我爱你。”她一手抓着他的衣服,一手揽住了他的脖子,一双小脚十分干脆的踩在了他的脚上。 如蜻蜓点水般吻了他的脸颊。 过后,白莞清开口道:“君,你说,今日的乞巧节,人间女子都要做的,穿针乞巧、喜蛛应巧、投针验巧、,拜织女、拜魁星、吃巧果等等,我都做过了,除了种生求子,你说,我是不是很厉害,哈哈哈哈哈哈。” “什么种生求子,你就这么急?”磁性性感的嗓音在她耳边回响,她的突然红了起来。 “就是……哎呀,你不需要知道啦,我问你,你可会火系法术?” “与我体性相反,不得习之。”他疑惑的看着她。 “那你是怎么点燃我的心的呢,哈哈哈哈。” “笨蛋。”他笑了,双手捧着她的小脸,用鼻尖蹭了蹭她小巧立挺的小鼻尖,说道:“见你第一次时,你就注定是点燃我生命的人了。谢谢你的出现,清儿。我爱你。” 闵安城危机四伏 梦中,漫无天际的黑暗包裹着她,她身处一片黑暗之中,感觉像是无数双手死死的压制住她,让她难以喘气。 白莞清开始尝试着运气,使自己保持清醒,抵抗这股未知的邪力。 她盘坐,使自己能够集中注意力运气,运气的过程中,她周遭出现灵力的青色亮光。 这时她开始感到一丝舒缓,可好景不长,原本闭上眼睛的她顿时觉得眼前一热,像是有熊熊烈火包围着她。 无奈,她将自己平息下来,停了运功。 那团烈火奋力的燃烧着,幻化成怪物的形状,张开血盆大口,势如闪电般,朝她袭卷过来,躲之不及! “啊!” 一声尖叫,瞬间将她唤醒,再次醒来,她双眸微睁,看着坐在自己不远处桌子旁的若俚和若琪,她觉得自己差点哭出来。 突然经历这些,自己的亲人下落不明,被人冒充,自己又险些丧命。不过,所幸,有人救了她,不过那人好像已经走了。 不然,她可得好好谢谢才是呢。 这时的她不由得回忆起了那个怀抱。 看到他们的清姐姐已经醒来,二人高兴的凑过来,若琪开心的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的姐姐,生怕她有什么事。 若俚见姐姐无碍,便一语步入正题,说道:“我们刚进去自己的房间,就被袭击了,太快了,下手也狠毒,若不是躲得快,就被有毒的银匕首给毒死了,我和若琪一样,都追了出去。回来才知道中计了。” 白若琪也点点头。 白若俚继续说道:“不过还好,你没事,我们回来的时候,只剩下客栈一片狼藉,不过,值得引起注意的事就有些奇怪了……”顿了顿继续说道:“从二楼摔下去的两名黑衣男子,只剩下了两件衣服,人的躯体不见了。仔细看了一番,极有可能服毒自杀了。” 见若俚皱着眉,白莞清立即回应道:“我碰到的人,他们冒充你们,想必,早就盯上我们了,目标很明确,而且如你所说,他们对我也用了带毒的银制兵器。那么也就是说,他们是个制毒十分厉害的组织。会是什么呢?那为什么又要盯上我们呢?我们不应该有仇人的。难道……是师傅欠下了什么桃花债?人家女子爱到反目成仇?” 白若俚听到白莞清突然转大转弯的口吻,忍不住说了一句:“姐姐,拜托你在文绣阁中的时候少看些没用的话本,多读些有用的书好吗?” 白若琪也开口道:“哈哈哈,姐姐的脑回路还真是清奇啊。” “哈哈哈哈,了解了解。”白莞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神色也变得正经了起来,“不论如何,我们都要小心为上。我们先出去逛逛吧,这家客栈还是不要再住下去了。而且离回谷的时间也不远了。” “嗯嗯,现下也只能先出去了解了解情况,再做打算了。”若琪点头表示赞同。 随后,三人干脆将包裹缩小放到了贴身的锦囊里,拿着银袋四处闲逛。 一条街逛下来,吃到了酸酸甜甜的糖葫芦,甜甜糯糯的糕点,买了风筝,捏了糖人,吃了馄饨,买了发簪。 三人一人在前,两个在后的一左一右,前面的白莞清吃着糖葫芦悠悠闲闲的全身投入逛街的乐趣,而后面的两只狐狸背着大包小包,恨不得立马坐下。 白若琪忍不住的说道:“姐姐啊,练功都没有这么累的。若琪好累啊。” 一旁的白若俚同样用累瘫了的表情看向白莞清。 “咳咳,嘿嘿,一路辛苦啦辛苦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就在这时,人群开始攒动,原本正常速度的集市人群,此刻都一股劲的往一处走。 看到这里,意识到可能出了什么事,毕竟此刻是男装,白莞清伸手拦住一位大哥,问道:“大哥,你们这是做什么去?” “你不知道啊,大兄弟,就咱们副城主竟然是妖魔变化的,此刻正在祭台,法师准备替天行道灭了他!不说了,我得赶紧去看看了。”急匆匆说完的汉子赶忙走了。 三人凑到一起,白若俚说:“这闵安城到真不太平,从初入城所见到的孟极,再到店小二所说的城主易位。恐怕是件大事。” 听到这里,白莞清也连忙说道:“对,说不定,就跟我们遇刺有关系呢。事不宜迟,我们走吧。” 一路走来人很多,好不容易挤到了祭台前。白莞清却因为身高的原因而不得不放弃,站在平地而转向祭台对面的高阁去看。 很快,三人登上了高阁。只见祭台上一男子被重重的铁链绑在一根粗壮的柱子上。 柱子原本看起来是普普通通的木质,可在随着祭台上带着黑色蒙面披风法师的施法,那根原本暗沉的木柱,突然间发出金色的光亮,随后它神秘的花纹也开始出现在柱上。那柱子突然间像是着了火般,通体浴火。 白莞清见此开口:“这闵安城还真是奇怪啊。” “对啊,竟然连仙界的锁魂柱都有,不简单,不简单啊。”若琪不禁调侃道。 “可小小的城,又为何会有仙界的东西呢。而且,你们仔细看,那锁魂柱上虽然通体金光,但是还是有一股邪气在上面游窜,不过很微弱很难被肉眼发现。”白若俚在一旁分析道。 只听台上法师说道:“吾乃出自北方洞阴朔单郁绝五灵玄老,黑帝法下,帝尊拯生生之众和。今日我便替天行道亲自斩杀妖魔!为百姓积德,为苍生造福!亲手杀了这妖魔幻化的怪物!” 就在这时,祭台下的百姓开始嚷嚷起来,他们心中的副城主,忠君为民,勤勤恳恳,时时刻刻为百姓造福,从未有过一丝耽搁。 这时开始有一些人不满的喊了出来:“凭什么说我们的副城主是妖魔,你是谁?我看你才是妖魔吧!” “就是就是这人有问题,他故意说谎,要我们杀了副城主,想让我们同城主一样,不仁不义!” “副城主为百姓造福勤勤恳恳,岂是你一句两句就能否定的?!” “对,大家都别相信他,让他滚出去。” 祭台上的孟极 副城主被锁魂柱折磨的痛不欲生,但他却不像普通人一样嘶吼着,而是低着头。 他的神情看不到,凌乱的头发也覆盖着他的半张脸。因为疼痛,他的汗水从脸上滑落下来,滴到地上。 滴落到地上的每一滴汗水,都有着血红的颜色,仿佛开了一朵花。 他在忍耐,他现在被束缚着,什么都不能做,可当他听到他的百姓为他呐喊,为他鸣冤抱不平时。他布满伤痕的手,紧握着。整个人颤抖着。 底下的百姓吵得更激烈了,而台上的法师,却没有为之所动摇,没有慌张,面具下的那张脸,很平静。 就在这时台子上守卫着的兵,拿着兵器向百姓们示威,目的想让他们闭上嘴。 法师飘于半空中,从袖口中拿出一颗散发着金色火光的球,准备用它施法。 这时看到法师飞起来的百姓们,突然间安静了下来。神色慌张的看着法师。 法师见状,说道:“赌不上的悠悠众口,掩盖不了的真实身份。这世间一切皆为定数。待我施展这凤翎珠,烧出这妖魔的原形!” 那根原本散发着金光的锁魂柱,顷刻间,成为烧成熊熊烈火的火柱。 最后一刻,副城主大喊:“父老乡亲们的心意,我李某人定永生难忘,来世再还!” 这一幕,大火燃烧着,灼人双目。 白莞清也因为恐火而突然浑身颤抖着,难以站立,见此,白若俚和白若琪二人赶忙扶住她。 他们知道,清姐姐从小便惧怕大火,更别说像如今这般大火! 白莞清顿觉得从心里到身外的那般痛苦难耐,似有百爪挠心。 二人抱紧了他们的姐姐,若琪柔声说道:“姐姐,别怕,哥哥和若琪都在。” 白若俚赶忙说道:“先带姐姐离开。” 听到这里,白莞清想到,自己怎么可以每次都被一场大火给吓到,不可以,她一生最讨厌的就是束缚,她觉得熊熊大火就是遏制住她,使她变得无力,只剩苦苦挣扎的妖魔,难道,要一辈子都如此吗?躲着,避着,为什么不反击呢? 她坚信,不论遇到困难,都不能够打倒她,不能,绝对不能! 于是白莞清微微抬了抬无力的手,说道:“没关系,我可以坚持的,我们还要弄清楚追杀的事情呢。” 听到这里,二人也没有继续反驳什么,因为他们知道,她的性子。 帮她拿了把椅子坐下。一右一左护着她。 祭台上,副城主被烈火毫不留情的燃烧着,他痛苦的大喊!就在这时,突然间,原本人形的副城主,变成了白莞清他们初入城时所见到的孟极。 孟极! 怎么可能,白莞清过人的视力,使她看清大喊,挣扎时副城主的样貌。 根本就不是她们在闵安城外所见到的孟极人形。 疑惑的白莞清再次看向法师,就在那短短一瞬间,她突然看到了法师手上的奇怪花纹印记。 有那么一刻,她回忆起一个画面,那个画面中,那人的手上也有类似的花纹。 她吓了一跳,为什么最近总是脑海中出现一些 自己从未经历过的画面,关键是为什么她竟还觉得有一丝熟悉。 她太想知道了。 祭台下的百姓们看到他们副城主变成了法师口中的妖魔,他们的震撼,惊慌写在脸上。 一瞬间,人群议论纷纷。 看到这里,这一幕背后的那个人笑了起来,他觉得人心也不过如此。再好听的话,嘴上说说,心里,可未必能真正接受啊,可笑真是可笑啊。 “也枉你李绅为这闵安城兢兢业业一辈子,结果呢,也战胜不了这份民心啊。”幕后男子邪邪的嘲笑着。 打心眼里惧怕妖魔的百姓们一时间也是无所适从。 “他们不过是平凡的人,一辈子辛辛苦苦,为自己的家庭努力付出。他们哪里能一瞬间说接受就接受这孟极的身份。” 正当三人集中于祭台时,从身后走来了一位青衣公子,一双眼眸似有星辰大海,手执折扇,整个人温和无比。 听到来人说的话后,三人转向男子,双方互相打了声招呼。 男子说道:“在下沈羲和。还问两位公子一位姑娘怎么称呼?” 听到对方说一位姑娘,白莞清意识到,这人竟然一语便道出自己的真实性别,不由得,心中产生了几分疏离。 但还是尽了礼数,报了名字。 他们的名字除了白莞清,都是临时想出来的。白莞清认为,想必,这男子也认不出她们的身份。 “我们相信副城主!乡亲们,不论副城主是什么,他为我们的付出,想必大家都看在眼里!”就在这时,不知从人群中的哪个方向,有个男子大喊了一句。 随后,百姓们也开始纷纷应和。 这时,幕后的黑衣男子听到这里,愤怒的摔了桌上的白玉茶盏。 他的旁边也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那黑影凑到他的耳边说了一些信息。 黑衣男子生气的说道:“哼,李绅,算你有本事。今日的鬼蝎算是白费了,不过……”说罢,他笑了起来,饶有趣味的从水镜中看着祭台发生的一切。 “糟了,那些百姓脖子后的鬼蝎要开始反噬了。”沈羲和看清形式,急匆匆说道。 他们看到台下每个百姓的脖子后原本什么都没有的皮肤,出现了一只活物。 那活物开始张牙舞爪的在百姓脖子后面。 见自己也缓的差不多了,白莞清也说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沈羲和说:“找到施法人,也就是那个法师!他的血可以降服这群活物。我去找法师,你们施法控制住百姓身上的鬼蝎。” 意识到这人看出我们身上的灵气,也不便多说什么,三人点头答应。 一行人翻身飞下高阁,白莞清三人开始施法定住鬼蝎,由于鬼蝎早已将毒深入人体,因此,百姓也被同时定住。 沈羲和一路冲向祭台上的法师。 那法师隐藏在面具下的脸只是微微一笑,丝毫不屑的抬了抬眉。 就在沈羲和冲过来的眨眼间,法师便瞬移别处。 杀机重重 法师两手背在身后,丝毫没有将沈羲和放在眼里,见状,沈羲和也未生气,两人僵持了有一会儿。 沈羲和便找准时机右手执扇从侧方攻击了过去,见法师顺势往左一躲,他便迅速顺势将袖中的飞镖扔了过去。 这招式可谓醉翁之意不在酒。 果真伤到了那法师,见法师因为受伤而停顿,他乘胜追击,一把折扇打开的样子,势如闪电般朝法师,用力扇了过去,使法师因为没来得及反应而被折扇的力道所伤。 沈羲和最值得关注的优胜之处是,他出招的速度极快,招招令人躲之不及,不经意之间便被他所伤。 可法师也并未有多痛苦的停留,重重摔在地上的他顺势昏了过去。 等沈羲和带着疑惑去查看的时候,他走到一半,那诈晕的法师,突然睁开双眼,冲向不远处正在认真施法的白莞清! 那双枯皱的手以极快的速度,死死的掐住白莞清的纤瘦的脖颈,掐住她冲出去了老远,最后重重地撞击在了一面高墙上。 白莞清瞬间感觉浑身撕裂般的疼痛,嘴角溢出了大滩鲜红的血,那血滴落在那双开始不断用力的手上,使整个画面更加凄厉。 看到自己的姐姐突然之间被攻击的二人,下意识的赶紧冲了过去。 沈羲和也没有停下,张开折扇,准备救人。 白莞清感受着从来都是没有承受过的剧烈痛苦,她双手拼命的扯开法师的手,她看到,法师的一张脸,近乎狰狞! 嘴角的血,止不住的流,身上各处被撞击的伤口,也流着血,她开始意识模糊,浑身疼的难以动弹。 怎么办,怎么办,难道真的要丧命于此?她的脑中突然出现了那张她只见过两次便难以忘怀的脸。 为什么,突然在自己临死之前,自己脑中最先想到的是他? 顾不得多想,她用自己最后剩下的力量,打算催动扳指的力量。 泪水夺出眼眶,模糊了视线,可她却识得眼前的人。 是那个在客栈曾救过她一命的人。 只见他一剑飞过去,血起剑落,斩断了他的胳膊,那血瞬间喷涌了出来,溅了她一身,随后,又是一脚重重的踢到了法师的腰部,将他狠狠踢了出去。 法师也是个有实力的,精准落地,只是略微踉跄,毕竟失了一只胳膊。 踢法师的同时,他揽住她的腰肢,半空中一个转身,便安稳的落地。 痛的不能自已的白莞清在他怀里,努力自己站定。原本红润的双唇也越发苍白,夹杂着血迹,显得凄丽。 沈羲和,白若俚和白若琪三人赶到,看着眼前英雄救美的一幕。 先是顿了顿,后沈羲和施展折扇的威力,将那法师扇的滚了几圈。 白若琪和白若俚两人看到自己的姐姐被人所救,放下了心,随后,便狠狠的施法向那法师攻去,那法师完全变成了沈,白三人的玩物,垂死挣扎着。 白莞清转头,看着抱着自己的他,开口问道:“为什么总是救我?” “你当巧合便是。”他极富磁性的嗓音,在自己耳边响起。 “不愿意说便罢了,敢问恩人大名?” “君禄清。”他一字一句说着,从他的薄唇中说出来的三个字,竟让她回味良久。 见她皱着眉发呆,君禄清便问道:“既然姑娘已经问了在下一个问题,不知在下,可否问姑娘怎么称呼?” 怎么办,不知道是敌是友,虽然他每次都能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自己,但是,自己的身份也不方便让他知晓,于是白莞清用假装严肃的口吻说道:“吾乃昆仑山温婉仙人是也,让公子见笑了。” 听到这里,君禄清愣神了几秒,他的眸中闪过太多复杂的神色,似有心疼,留恋,不甘,悔恨和喜悦…… 盯着他的白莞清,疑惑的想说什么,但她欲言又止,因为,她的伤实在太重了,刚才她们的交谈也只是,勉强撑着。 现在,她实在撑不住了,嘴中喃喃道:“多谢君公子出手相救,小女……本仙感激不尽,就此告辞。”说完,准备撑着自己虚弱的身子欲要离开。 君禄清一把又将她抱了回来,小心的抱在怀中,生怕她有什么事。 看到沈羲和同白若俚,白若琪修理完那法师,用绳子绑住他。 君禄清开口道:“如果几位不嫌弃我府上还有几间上好的厢房,可以到我府上暂且休息。之后再做打算。” 看出三人准备开口婉拒,他又说道:“我对这闵安城可是十分熟悉,你们想知道的事情,我都可以告诉你们,况且我们有着同样的目的,你们暂时应该也没有去处,不如到我府上一起商议。定当好生招待。” 白若俚和白若琪再等他们的姐姐放话,这时,白莞清觉得他说的也不错,况且,她伤的这么重,去哪里养伤都不方便,回到谷中,一定会被师傅操心,说不定就在也不让自己出谷了。 而且看到他,她总有说不出的好感。 “那便依君公子所说吧。” 君府 安排好了一行人的住处,大家都是初到闵安城,因此,也别无其他住处,所以便一同住下了。 白莞清的住处,却和其他三人的不同,特殊就特殊在离姓君的某人的住处近。 由于君禄清直接抱着白莞清来到了她现在这个住处,后来才知道是离君禄清住处近的白若俚和白若琪也尴尬的没说什么。 傍晚,白莞清开始担心两只小狐狸的原形马上就要暴露了,她吃着君禄清执意要亲自喂她的药。不禁思索起来。 房中,此刻只有他们二人。 “张口。”他的声色极其温柔。 听的白莞清不禁红了脸,别别扭扭的吐出了几个字:“我我我……不吃了。”不仅仅是害羞,更是因为,她实在受不了这么苦的药。 “这药吃完,才好得快,乖,张嘴。”说着,他神色宠溺,用勺子舀了一些药汤,吹了吹,准备送向白莞清的口中。 “你你……你把勺子给我,我我自己可以。况且,这药,未免也太苦了吧。我对我的嘴也太残忍了,不行,你把勺子给我,我自己吃药。”说罢,准备伸手去拿。 谁料,君禄清一躲,让她扑了个空。 只见他神气的说道:“原来啊~这大名鼎鼎的温婉仙人不过是浪图虚名,不然怎么连药都不敢吃了。” 一局棋才刚刚开始 白莞清没好气的看着他,半天没憋出一句话来,最后的坚强就是:“哼!” 君禄清却是嘴角上扬,随后张口笑了起来,“你乖乖在这里喝药,我去给你拿些蜜饯来。”他的眼里写满了宠溺。 说罢,拂袖走了出去。 门外,见到沈,白三人,也并未多有惊奇,因为他早就察觉到他们三人在门外待了有一会儿。想必他们也等急了。 便出来,与他们交谈,“两位进去吧,想必你们的姐姐也同你们一样着急见到对方。”看着两个为自家姐姐忧心忡忡的小狐狸。 他早已看破了他们的身份,只是没有点破。 见白若俚和白若琪进了房中,他说道:“沈兄,许久未见。” 沈羲和开心道:“今日一见,君兄还是如此的丰神俊逸,气度非凡啊。” 二人客套的笑了笑,随后二人进了书房。 沈羲和说道:“该来的人,已经到了,这局棋怎么下,对方可是盘兵部阵许久。” “该来的总会来,不急于这一时,他们在暗,不好对付,需要慢慢来。”顿了顿,君禄清继续说道:“中了毒蝎百姓们,我已经在去救她的途中,吩咐手下办妥了,百姓已安然无恙。至于祭台上的副城主却消失了。” 沈羲和将心中疑惑说了出来:“嗯,君兄办事滴水不漏,当时在高阁上看到的锁魂柱,有一缕隐隐的邪气,况且,这仙界的锁魂柱本就为昔日一神仙所有,只是那神仙去了仙籍成了魔。” “不错,这神仙就是我魔界中的夔城城主軟翼。虽然这锁魂柱在他成魔后,被仙界送入凡间用来惩治妖魔,但我想,那缕邪气定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房中 白莞清看到弟弟们的到来,赶忙,招呼他们,在自己床边坐下,她开口道:“多亏君公子的灵力帮我修复了伤处,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白若俚皱着眉头,说道:“这下,可以猜测的是,有一行人是冲着你来的。这几日,要多加小心了,不过还好,我们明早便可回谷。” 白若琪一脸心疼的坐在床边,对他的姐姐左看右看,生怕还有别的问题:“姐姐,不要再吓若琪了,真的好凶险。” 听到这里,白莞清心中一暖,说道:“对,明早我们就走,你们的……”说到这里,她刻意小声,“您们的原身要小心些,不要暴露了。” 二人点了点头。 这时,出现了敲门声。 “白姑娘。” 沈羲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从里面看去,是两个人的影子。 “进来吧。”白莞清回应道。 君禄清走过来,抬手直接覆上了白莞清的额头。不热,他说:“你已经好多了。” 被突如其来的抚摸额头,白莞清的双颊瞬间绯红。 结结巴巴的说:“多…多谢君公子的照顾。”边说边推开他的手。 多尴尬啊,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从小到大,突然被认识不久的男子摸了额头,这都什么跟什么。 沈羲和在一旁说道:“既然如此,我看,白姑娘也是需要好好休息一番了。我们也都回去吧。” 君禄清听到这里,对着眼前曾无数个日夜思念的女子,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转身,走到一半时他侧着脸,说了句:“姑娘好生休息,若有想不明白的事明日可来找我,随时恭候。” 白若俚看着君禄清的举动,若有所思,这个男人身上看似带着一股普通的灵气,但总觉得他举手投足间给人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好像一切,他都尽在掌控之中。 碍于男女有别的规矩,白若俚和白若琪也走出了房门。 看着君禄清转身朝另一个方向有去,考虑良久的白若俚开口了,“等一下,君公子。” 君禄清停下脚步,微微笑了一下,说道,“我以为你会一直掩藏住自己内心的疑惑。” 听到这里,白若俚心里暗暗说了句,果然。“君公子……” 冥岩殿 古老庞大的上古灵树散发着七彩的光,斑驳陆离。它的上方盘旋着七十二只上古神鸟青鸾。 树上生长着唯一的一个果子,果子通体透明,像水晶,光华四照。 果子里的两股力量在里面左冲右撞,十分强大,现如今,果子已经出现了丝丝裂痕。 虚竹神色紧张,一脸担忧的望着那颗庞大的灵树。“多久了。” 一旁的白鹭仙使恭敬说道:“三日。” “这七十二青鸾在灵树上方盘旋,是修冥灵族千百年来,唯有真正的灵女降世才有的景象。如今,封印出现裂痕,定是有人心怀不轨才将封印弄出了裂痕!” 白鹭仙使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上神,我们发现后,只剩下一枚血莲花状的元晶石。”说罢,从一旁手下的托盘中拿起一枚精致美丽的元晶石。 发现新的线索,原本带着隐怒的虚竹瞬间神色平和下来,伸手接过元晶石。 仔细的观察,果不其然,他刚才还在疑惑血莲元晶石只有修冥灵族的灵女之精血修炼而成。 那么重要的东西,他之前帮妹妹收拾遗物时,就一直没有找到那枚重要的元晶石。原来,在这里。 可是如今手中的血莲元晶石已经黯然失色,成了一块普通的晶石。 他抬眸,看向不远处的果子,明白了为什么会这样。 这元晶石本就在三千面前失了大半灵气,如今又被“有心人”拿来解除封印。最后只能因为灵力尽失而变成普通晶石。 他握紧了手中的那枚晶石,仿佛她还活着,没有因为那一场劫难而陨身。 平复了一番心情,他说道:“如今这般模样,如果我再一味的将清儿隐藏,也迟早会被敌人所破,该来的总会来,她也应该慢慢成长起来,学会保护自己。” 顿了顿,虚竹突然想到一个人,笑了笑,继续说道,“你的安危,会有人比师傅更为你担忧这场冒险,你有人陪伴。白鹭,召集冥岩殿七大护卫,随我一同加固封印。” 留在人界 君府 秋末初冬的时节,正是纯洁美丽的木芙蓉盛开的日子,阳光正轻柔的抚摸着它的朵朵花瓣。 白莞清悠闲的坐在走廊上。斜靠在边廊椅上,悠悠的摇着双腿,好不惬意。 今日,一袭紫色华缎金色纹边的君禄清漫步走来,看着把“无聊”二字写在脸上的白莞清,不禁笑着说道:“白姑娘好本事,君某实在是佩服,想请教一二。”说着,还特意摆了一副恭敬拜师的模样。 这可把白莞清给逗得又笑又迷糊,不禁暗暗想道,今天这君禄清是唱什么戏啊。带着疑惑,她开口问道:“什么?小女子我何德何能能让君公子称得上佩服二字。” 瞧着她一脸疑惑的模样,纵是觉得十分可爱。 “姑娘说笑了,你瞧。”说着,便学着白莞清做了与她一模一样的姿势,可偏偏就是这两条大长腿却无法同白莞清一样悠闲地摇着。 边做动作,边抬头看向她,白莞清瞬间意识到这家伙就是纯心想取笑自己腿没他长的,太可恶了,可是,再一看,他专心学自己动作的模样,到是十分有趣,她不禁大笑了起来,“君禄清!你再学一遍试试。” 两人打闹到一起,他和她笑的都是那么的开心,仿佛这一刻,两个人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交给了对方,没有一丝隐瞒,似是多年的挚友。 笑声之余,两人都停下来,君禄清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要走了吗?” 听到这里,白莞清觉得她能清楚的感受到他话落的那丝落寞。 她说:“走……” “?” “走不掉了。” 说完,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白莞清觉得,从小到大,她都在青箬谷活着,除了师傅就是两只小狐狸,那样的日子日复一日。突然之间,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开心。那种不顾一切的放肆大笑。 真好,她口中喃喃道。 听到她让人大喘气的话,他内心深处的不舍,被平复了。 看着她如花般的笑颜,那一瞬间,仿佛什么都值了。 君禄清就这样痴痴的看了一会,随后让自己平静下来,说道:“为何突然不走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走?” “我今日本想着给你送些这里上好的玲珑包,却瞧见你背着包袱出门的样子。看完,我便走了,想着,给你再准备些什么。” 看着他一字一句认真的回忆着,红红的薄唇轻开轻闭,竟看得她如痴如醉,往大了看去,这张脸,可以说简直就是一副完美的佳作,在她还没认识他的那些年里,不知道有多少女子贪恋他的美貌。 想到这里,她不免有些心里说不出的感觉,总之闷闷的,很难受。 白莞清点了点头,说道:“嗯,不走了,怎么?你还想赶我走?我还偏就不走啦。” 看着她蛮横着一张脸,得意又自信。 他忍不住笑了,“好好好,您可是来自昆仑山上的温婉仙人,小生我怎敢逐您呢。” “嗯,有眼光,不错不错。哈哈哈哈。”说着,还像大哥一般拍了拍“小弟”的肩膀。 两人互相逗趣的一幕,却被紫色华服女子看到。 她狠狠的说道,“原来是你,那日在集市上本公主本就放过你一次,怎的?都跑到家里来了,还对我清哥动手动脚,走着瞧!” 说罢,拂袖而去。 后面的随从也赶紧跟上。 过了一会,君禄清因为有事要处理,便提前走了。留下她一人在原处,继续无聊。 不禁,回忆起,今早发生的事情。 本来,她都打算好要走的,包袱都收拾好了,准备告辞回谷。 可谁料,手腕上的红绳突然发光了,她知道,这是师傅给她的信号,一定是师傅有事找她,又想起,此刻不能立即相见,师傅告诉她,可以通过水镜。 于是,她便重新回到屋中,从水盆中,用手指 蘸了一些水,在空中画出圆圈,念着咒语。 “开。” 那用水制成的水镜里,出现了画面,是威严站立的虚竹。 见到是师傅,白莞清赶紧行了个礼,恭恭敬敬的说了句,“师傅。” “清儿,师傅有重要的事急需处理,你便安心的待在所在之处,会有人保护你的。一切回谷的讯息,等师傅相告。” “是,师傅。可小白小红怎么办,他们已经变成狐狸了。” “不用担心,我已将他们藏于我给你的扳指之中。那里,灵力丰富,利于他们修炼,如果你有危险,他们会第一时间冲出来救你。” “是,师傅。” 回忆结束。 看着大拇指上的被隐藏好的扳指之处,外人看来,什么都没有。 也不知道师傅到底有什么急事,竟然能将她这个宝贝徒弟放到人界。也不同往日般催着回谷。生怕她不归谷。 奇怪,最近奇怪的事情可真多。 她摸了摸戴着扳指的原肌肤处,说道,“若俚,若琪,姐姐好想你们啊,你们一定要好好修炼啊。姐等你们。姐快无聊死了。” 话音刚落,扳指开始隐隐约约的出现。 只听里面传开了声音,是若俚的,他说:“姐姐,我和若琪不在的日子里,你要照顾好自己,你最近发生了接二连三的致命杀害。一定要小心。” 白若琪也说道:“对啊,姐姐,我和哥哥修炼一段时间,就可以用完整的人形出现在你眼前。而且,我们也会变强大,可以保护姐姐。哈哈。”他甜甜的小奶音在白莞清耳边响起。 “嗯嗯!好,姐姐会的。”她重重点头。 结束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后,白莞清打算去别处逛逛,这已是秋末冬初的日子,风吹在脸上,有些寒。 她今日穿的有些单薄了,便打算回房中添件衣物。 刚要转身,便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站住!”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便已知道这人来者不善,是个惹不起的主。 白莞清慢慢转过身,睁大眼睛看去,顿觉得十分熟悉。 仔细一想,这不是那日在光天化日之下欺负弱小的女子吗。 那女子说了一句:“我当是什么大罗神仙天仙下凡,原来是这等抬不上台面的低等货色。就凭你,也敢勾引我清哥。好大的胆子!” 绝无心悦与他 入耳的话语,叫人听了倍感心烦,这不堪的言辞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从口中说出,她倒要瞧瞧这女子是个什么能‘登上台面的好货色’。 微微笑了一下,白莞清抬眸,毫不怯懦的撞上一双愤怒的双眼。 女子略微收了收性子,说道:“棂婳。你呢?” 棂婳由于强光的照射,她微眯着一双绝美妖艳的眼眸。高傲的姿态毫不吝啬的摆出来。 见女子先自报姓名,按礼数,她也回应了,“白莞清。”她忍了,毕竟人生地不熟,还在人家地盘上,她也不想给君禄清添麻烦。“这姓名也都互相知晓了,我看,不如各自都回去歇着吧。告辞。” 说完,白莞清转身打算换条路回房中。她可不想再和眼前的女子有过多的交谈。 “我有说过让你走了么?”话落,一个缓慢的眨眼动作之间,她微微侧过身,对着已经走到一旁准备离开的白莞清说道。 “呵。”脾气还不小,人没多大,事到挺多。 白莞清扭头,不急不慢的说了句,“不知姑娘还有何事要说?”她转过身,再次面对着她,看来,这个棂婳是有话要说,与其她不断叫住自己,不如让她说了也好,免得以后麻烦。 谁能料到,这棂婳一个暗器闪电般朝她扔了过去,不论是速度,或是力道,灵力。都要强大十分。 不是不想躲,当白莞清意识到后,虽然很快躲开了,但是,在她与棂婳之间,棂婳的灵力都要醇厚很多。 她还是被伤到了脖子,雪白的肌肤上还是很快溢出了血红的血。 暗器很快回旋到棂婳手中。是一片青色冰晶样的叶子状利器。 所幸,棂婳的力道还算中等,白莞清也只是略微的伤了,出了少许的血,很快,血停了。 白莞清下意识的摸上脖子上的伤口,她此刻,脑中只有两个想法,一,是她技不如人,二,无缘无故,就出手伤人,如此女子,她再也忍不的了! “果然,有些人,你忍着忍着,她就以为你好欺负。我自是认为,我与棂婳姑娘无缘无故,到底是多大的仇恨,都能让你对我动手。”白莞清直直的迎上棂婳的目光。 眼前的女子轻蔑的笑了,趾高气扬的冷冷说道:“只要是我棂婳想要做的,想得到的,谁都不能挡住!一副勾栏做派的小贱蹄子,也敢与我争论,今日,我便告诉你,处理谁,不需要理由。偏偏就是你们这些低等货色,自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便想着往上爬,殊不知,你们灵力低下却想着一步登天的样子,可真可笑啊。”说着,她大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刻薄,尖酸,还有痛苦。 “疯了。” 白莞清看着她,没有再继续说话,因为,她的眼中早已不全是蛮横无理,竟出现了一抹似有似无的伤感。 “你!”棂婳哽咽了,她愤怒的咆哮着。头上发簪的流苏摇摆着,相互碰撞,发出极动听的清脆声响。 棂婳继续道:“你们这些人都一样,如今又想勾引我清哥,休想!” “你说的可是君禄清,君公子。你多虑了,我与他光明正大,决未有私情可言,我对他也并无二意。更别说勾引这二字。”一字一句,努力说的很清楚,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很想解释清楚,像是被别人一语戳中什么一样,开始语无伦次。 “就凭你此前所说,就能证明你不心悦他?” “好,我白莞清今日起誓,天地作证,我白莞清绝无心悦于君禄清。”话落,突然,心中的某处抽痛了一下。 不远处,那道目光更是灼灼,随后垂下眼帘,神色低沉,似夜色般。心里也是闷到了极致。良久那道目光随着主人的离开而消失了。 她也清楚的感受到了那道灼的她浑身难受的目光,她的话刚落,她就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胸口处痛的她难以呼吸。 仿佛这颗心脏不是自己的,而是它的主人在痛心。 “你怎么了?”棂婳看出白莞清身体的异样,问了出来。 这一问,问的她一脸不可思议,但很快,她平静下来。 “无碍,既然棂婳姑娘听也听过了,是不是就可以不再打扰我了。”看着她,她现在内心总有种说不出的烦闷感,也不是因为棂婳的蛮横,总之,很奇怪。 “想走?你以为我会信?你的嘴会说谎,但我最擅长的就是读心术,你的心不会说谎。” 看着她的目光,白莞清刚刚卯足的劲突然间像被吓破了一样,摊在那里。 突然间,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君禄清,她也只是刚认识不久而已,为何,起誓的时候,会有痛心的感觉。 “我说过的话,你若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信不信由你,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与我无关!你很闲吗?一天到晚,什么都不干,你说说你都干点啥?到处挑事,仗着自己灵力醇厚,打赢了,觉得自己最厉害了?省省吧,有这力气,不如多读书,净化一下你乌七八糟的心灵。哼。” 一股脑的说完,白莞清头也没回的飞走了。 留下棂婳一人愣在那里。 白莞清直接飞出了君府,出了府,她来到了集市上。 来到一家酒楼,本就心里不舒服的她,干脆叫了三坛酒。 坐在角落里,一口一口的喝了起来。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为什么自己管不住自己心得感觉,明明应该是平淡,君禄清对她来说,是恩人,是要感激的人。和他在一起也很开心。 但是,为什么会有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呢。 她越想越闷。酒也一口接一口。 过了一会,她醉了,开始意识模糊起来。 看人也变得重影了,她努力揉揉眼睛,却还是重影。 头痛,迷糊,困意袭来,她没忍住,睡了过去。 趴在酒桌上,嘴里时不时含糊不清的叫着什么人的名字。 冥岩殿 七大护法同虚竹,白鹭,九人共同镇压,就在果子即将修复的最后一刻,所有人都准备收法。 变动出现了,果子壁最后的一丝裂缝中,跑出了一缕烟。 很快,融入空气。 穹翎荒境 那缕烟正是她一份被封存的灵力,她的每一份灵力都与她精魄紧紧融合在一起,包括她的记忆。 不论是前世今生,一个人从生到死一生之中经历过那么多,遇到过那么多人,能真正记于心间的定是最深刻的。 所有人心中都想着,糟了,记忆跑出去了。 现在该怎么办,如果记忆跑出去,白莞清便一定会记起那份深藏于心的仇恨,不仅如此,她体内的那股力量便再次像十年前那般重启。 她的力量便会一点一点重新被唤醒,如此,她就会成为六界之中更显眼的目标。 此刻,所有人,都在等着虚竹开话。 虚竹看着那颗已经恢复的果子,想起,清儿的笑,生气,撒娇,调皮。 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她那么无忧无虑,仿佛,一瞬间,还是那日。 回忆 三千年前,她走的那一刻,还是笑着,她的笑颜仿佛深深的定刻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都是她在西府海棠花下的笑容。 海棠花的花瓣落了她一身,她的笑颜慢慢凝固,直到消失,像是秋风中的一只枯叶,从繁盛的绿,到枯瘦的黄,指尖一松,那阵风不留痕迹的带走了它。 女子的眼神里充满了坚定,她转身走了,留下一抹似有似无的泪水,于秋风中消逝。 她走了,那么的坚定。仿佛什么都无法动摇她救他的念头。 “玥儿。” 她背对着他,含泪留下一句话,“哥哥……告辞。” “你真的宁愿自毁元神散尽灵力去救他?你值得吗?” “值得……因为,我爱他。很爱很爱。对不起,哥哥。”她重新转过身,跪下,磕下一头,“玥儿与哥哥,就此一别。若有来世,一定报答哥哥养育之恩。” 后来,她散尽了灵力,被火烧过般的天空似火般灼烧着他的心。 她的残余灵力如萤火般散于这飘渺大地。 他伸出手,她的散尽的精魄与灵力融于一起。触及指尖,仿佛,是如同往日般抚摸着她的双颊。 仿佛,她还活着,就在他身边。 她有自己的选择,自己就没有必要去干扰她,更多的历练,可以磨练她的意志,更没有理由干扰她的复仇,该来的总会来,她也应该学会成长,她的每一个选择,他依旧会支持。 回忆结束。 虚竹开口道:“缘机已到,过多的修补,亦是无用,这局棋到底怎么走,还看下棋的人。我们只需要做到见招就拆就可以了。” 人界 “醒醒,醒醒。” 意识模糊中的白莞清听到有人在叫她。她微微张开久闭未睁的双眼,映入眼帘的那张脸着实把她给吓了一跳,酒都吓醒了! 由于惊吓,赶紧往后退了退,看看眼前的骷髅头,再看看这阴森森的地方,忍不住想到,这是哪? 还没等她多想,那单个飘在半空中的骷髅头,意识到她被吓到了,所以也没敢继续往前凑到她面前和她说话。 “我的娘啊,你你你是什么鬼?”她可真的醒了,白莞清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离自己不远处的骷髅头。 “姐姐,你怎么知道我是鬼,哈哈哈。” 怪了怪了,真是不出谷不知道,一出谷吓一跳,这种种稀罕事她到时头回见。 惊吓之余,她的那颗心很快被好奇占满。 慢慢站起来,理了理衣服,说道:“咳咳,这是哪啊?小骷髅。” 看着四周都是荒凉的之地,到处一片漆黑,勉强有那么“几丝”的光影。 小骷髅看到白莞清不害怕自己,便开心的蹦蹦跳跳。 “嘻嘻嘻,姐姐,我是小小。很小的小,小孩的小,小孩很好吃的小。”说完还转了一个圈。 乖乖!这可把白莞清给吓了一跳,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一个骷髅头在你面前开心的转了一圈。 “我的妈呀。”白莞清小声的感叹了一句。 “这里是穹翎荒境。这里是六界的一个单独的领域。” “那我能出去吗?”白莞清弱弱的问了一句。 “你猜。”孩童般的笑声响起,继续说道:“姐姐你知道吗,很少有人能进来这里,姐姐能进来,算是三生有幸了。” “什么?” “六界之中能进穹翎荒境的人都是一心求死的人,他们带着他们的故事,来到这里,一心求死。让我们帮他们死,作为交换他们把他们的故事交给我们。一旦交与,交换人即使再次轮回重生,也绝不会再遇到那个故事中的一切,包括,故事里的人。”顿了顿,它又说道,“所以,能进来的,就从来没有出去的。除非死,这是规矩。” “要我死?才能出去?凭什么啊,我又不是同那些活着无望一心寻死的人一样,我不一样,我还有家人,朋友,我还有自己的梦想,我还有自己要做的事,我还没有相爱过呢。不行,我不能死!你赶紧麻溜的放我出去!”白莞清慌了,这穹翎荒境又不是她自愿来的,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活着哪怕是经历痛苦,那也是鲜明的活着,她可不愿这么年纪轻轻的就香消玉损。 小小飞到一旁,躲开了白莞清准备抓住它脑袋的动作。 小小说道:“姐姐,我很喜欢你,但是,你出不去的,这是规矩,出去,只有死。” 看着小小完全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脸。她却感受到了她的严肃。 “我不信,总有破例的。你敢说,这开天辟地几千万万年里,你这里难道没有一个活着出去的人?”白莞清直勾勾的盯着它的两个没有肉身的骨头眼眶。 小小被盯的不舒服,便飘到另一处,白莞清也不甘示弱,继续盯住它。 这一盯,是盯的小小浑身难受。 过了一会,它开口了:“是有一个,那是个这六界之中少有的绝色美人,况且,她可是这三千年开一次果的上古古老灵树所养育出来的灵女。那可是上古十大灵族之首修冥灵族的灵女。灵树三千年开一果,可未必每一果都会是灵女,创世这么多年,她可是唯一一个,成功孕育成功的灵女,灵女明眸善睐,我见那一眼,便永生难忘。” 如此女子,又为什么会一心求死呢。 一魄一命换出口 如此这般完美无缺的女子,又为何会一心求死,那般至尊闪耀的人生,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身份。 “果然,你看,还是有前例的,虽然红颜薄命,但她还是出去了。为什么?你不是说你们这的规矩很严吗?” 小小原本活泼的模样,也转变成沉重。 它说:“因为有人替她留下了他的一魄,那一魄至今保存于归魂殿中。” 她被完全勾起了兴趣。“什么人?她的爱人?” “不,那男子倾心于她,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为了灵女,留下了自己一魄,而那一魄,都是他对她的记忆。” 白莞清觉得十分震惊,究竟是怎样的爱,那么热烈,哪怕根本得不到回应,看不到一丝希望。 “那,那男子最后怎么样了。” “天机不可泄露啊。” 看着小小认不出表情的骷髅头,顿时觉得头疼,白莞清理了理思路,也就是说,不管怎么绕,她今天都出不去了。 “等等。”她也是在这听了这么长时间的故事,说了半天,她还是没弄清,谁送她来这里的?难不成她自己醉酒成仙来的? 意识到白莞清停顿的疑惑心态,解答道,“看你也并不是一心求死的人,这么活泼乱跳的,你不会是被什么幕后黑手给推进来的吧?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最近穹翎荒境出现了裂口,被人顺势推进来也是有可能的。” 听明白的白莞清瞬间站不住了,到底是谁,三番五次要取她性命就算了,还要送她到这穹翎荒境。 若是要她知道,一定不放过,太过分了,真的是喝凉水都塞牙缝,出门走路都被马踢。 “嘘!”这时的小小突然间用隐形的手捂住了白莞清预要张开的嘴。 话落,带着她躲到一旁的石头后。 被突如其来的手给捂住嘴,白莞清虽然吓了一跳,但很快努力克制住了自己。她安静下来,用嘴型对自己面对面的小小说道:“怎么啦?” “什么人?”一声清亮的女声从朱唇中传出。 见石头后的人没有动静,但以她的能力,她早已发觉。 隔着石头都能感觉到她想要吃了人的目光。 两人唯唯诺诺的走了出来。 小小赶紧低头行礼,说道:“尊主!” 跟着在后面的白莞清见状也行了一礼。 她微微抬眼,看到一个黑紫色大袖裙衫的冷艳女子。 那女子的神色冰冷,整个人散发出的气场,也叫人着实觉得难以靠近。 被小小尊称尊主的女子身后大约摸有七八个实体随从。 仔细看,这并不算敞亮的昏暗中,隐约飘着数不清的侍从。 尊主并没有过多理睬小小而是径直走向一旁的白莞清。 “抬起头来。”令人窒息的气场,和那冰冷的声线。 不禁使白莞清打了个哆嗦。 她暗想,糟糕,来的真不是个地方,到底是谁把她送入虎口。 她颤巍巍的抬起头。 “像,太像了。”女尊主的手停在半空中,整个人愣在那里,手指颤抖着。 “什么像?哪像?您在说什么?”白莞清一脸懵,疑惑充斥心间。 女尊主随即收回留在半空中的手,原本受惊而放大的瞳孔,也慢慢的变为正常。 女尊主看着白莞清,继续说道,“你非一心求死,你的心在跳动,你眼中都是对生活的希望。可惜了,多少年了,本尊已好久没见过这等活泼的人儿了,倒是稀奇,但是,也得死。” “凭什么别人的生死竟在你一语之间就可决定的?”白莞清大胆的反驳了过去,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无厘头的束缚。 女尊主拂袖转身,“哦?”听到白莞清的话,她微微侧身,不屑的笑了,“就因为,你太弱小了。你觉得你斗得过我吗?” 什么?就因为她弱小?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她才不受支配! “你们这里,来的都是一心求死的人,他们丝毫不留恋于世间,他们用他们的故事作为交换,并祈求下辈子不再遇到故事里的人,你们这里储存着无数个故事,那是他们的记忆。我不知道你们这里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 白莞清大胆的站立在那里,说着自己自己心中想要表达的话。 “逆天改命?有时候缘分就在那里,根本不是你能一手遮天可以把握的。有些人注定要纠缠,哪怕是痛苦的,但是身在其中的他们也是有细微快乐的。” 女尊定在哪里,良久没有说话,她转身,看着白莞清。 “还是说,其实,他们并没有得到回报,下辈子依旧遇到了他们故事里的人,而他们却不记得了,对吧?他们的那一魄在你这里。”依据小小所说,她大胆猜测。 看着女尊主的反应,愣了有几秒,她冷笑道:“是,又如何?可那是他们自愿的。少废话,想走,就得交出一魄,然后跳入炼狱池。” “我没有故事,更不会交出那一魄。你死了这条心吧。”白莞清直接丢下这句话,丝毫不畏惧的看着她。 “没有故事,血也可以,反正你是别想活着出去。入了我这穹翎荒境,就别想着出去了。懂么?” 话落,女尊主抬手示意,瞬间一群隐没于黑暗中的鬼魂,如饿狼般将白莞清包围住。 君府 君禄清找了好久,都没有感知到她的气息,突然之间,有那么一刻,像是十年前丢了她一样,那种思念缱绻无数个日日夜夜。 刚从外面回来的沈羲和看到失神的君禄清,问道:“君兄,怎么了?” “清儿不见了。” “什么清儿?哦,你说的是白姑娘吧。”被君禄清突然间的称呼差点没反应过来。 “她的包袱还在房中,最后一面,是在花园。很奇怪,她的气味只有君府存在,外面丝毫没有她的气息,总觉得不对劲。”顿了顿,他从袖中拿出一枚罗盘。 两人瞬移到白莞清的房中,顾不得那么多了,君禄清此刻只觉得心里很慌。生怕她遇到危险,她的伤刚好。 这里,她的气味最浓,运转罗盘,最为方便。 说着,二人一同操控罗盘,君禄清施展法术,试图将房中她的气息凝聚在一起。 千家灭门案现出眉目 房中的气息凝聚成一团,然后在罗盘上形成一个旋转的云,君禄清施法转动罗盘,顷刻间罗盘上的那股云旋转的越来越大,直逼屋顶,随后在屋顶形成最后的大旋。 很快,那旋中慢慢出现了一个画面。 画面里的女子被五花大绑的绑在石架上,她面前的池子里翻滚着火红色的液体,那池子上方燃烧着熊熊火光,映红了女子的脸庞。 意识到白莞清有危险,可这罗盘上的六界之中都没有呈现她的气息。也就是说,清儿不在六界之中,而是在别处。 沈羲和赶忙说道,“不在六界之中,这六界之外的地方,难不成会是鬼婆的穹翎荒境?” “不排除这个可能,罗盘十有八九都是准的,从未出错,但也不能排除罗盘没有出错的可能,可现下,也只能暂且窥探一番穹翎荒境。” “君兄,你瞧,这个池子,我曾在古书上看到过,这太像炼狱池了,传说来到穹翎荒境的人都是一心求死的人,想出去只有跳进炼狱池,然后交出一魄。”沈羲和附和道。 君禄清仔细回忆,他突然想到魔界有条通往六界之外的石门。 可那石门已经被封千年,想进去,恐怕没那么容易。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之际,魔界的侍卫化为黑烟出现在君禄清身旁,那侍卫是君禄清的贴身侍卫罗琦。 罗琦附在君禄清耳边,耳语了几句。 君禄清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有人刻意打开了通往六界之外的大门,并有意送白莞清进了穹翎荒境。 这么多年来,自从他再次回到千府时,整个府都被灭门,荒草丛生。 震惊之余,他在检查现场时,无意中从一堆荒草中发现了小小的黑色羽剑。 这些年他从未停止过追查,他发现这羽毛状的短剑是浮音门所独有。这羽剑是浮音门的标志性兵器。只是手中发现的这把黑色有巨毒的羽剑虽然与浮音门的羽剑相同,但是仔细观察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 而这次,又在通往六界之外的石门外出现了黑色羽剑。 最近一连串发生在清儿身边的谋杀,包括这次被带入穹翎荒境。 这叫他不得不回忆起千府灭门那次。 到底清儿身上藏着什么秘密,竟被如此追杀不绝? 君禄清赶忙说道:“有人已经提前一步将通往六界之外的大门打开了,快走。” 穹翎荒境 “怎么样,做好决定了吗?要跳就赶紧跳。”鬼婆女尊悠闲地端坐在石制宝椅上。抬眸,盯上一双充满怒意的眸子。 “我说过了,我的命不由你,我是不会跳的,想让我跳?做梦吧。”白莞清不屑的看了她一眼,扭头望向别处。 她在思考,到底是哪个竟然把她带到这种地方,她是招谁惹谁了。她出门能不惹事努力不惹事的好吗?闯荡江湖十八年,啥坏事都没干过,好吧,虽然拿师傅的千年雪莲喂了一只路过的兔子。 怎么办,人家人多,又在人家地盘这本就不占上风。 “你们这里不是要先听故事,才让人跳入这池子的吗?如此,那我应该先讲完我的故事!”幸好白莞清原本再被抓的那一刻,就转动了扳指,她现在只需要想办法延长时间,来等师傅救她! 女尊想了想,赞同白莞清的说辞,于是她点了点头,说道,“讲。” 此刻白莞清内心戏是,天呐!她去哪找一个故事啊?难不成说话本?她这万年不出门的女尊,应该也听不出来吧。这样,就好办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咳咳,我回忆回忆啊,这从前!有个,额……想起来了!叫唔明的人,”白莞清正在努力编造故事的时候,女尊生气了。 “我要的是你的故事,不是你编造的其他人的故事,故事的主角是你,你听不懂吗?” “懂懂懂,我这不太紧张了嘛。嘿嘿,我想想啊。”顿了顿,她突然想到某个话本的故事,于是她开始继续讲起来。 “其实,实不相瞒,我乃千年修炼而成的一名白蛇。” “我怎么没看出来?”女尊一脸无奈,盯着白莞清看。 被看的不好意思的白莞清尴尬的咳嗽了几声,继续说道,“我前世,前世!” 见女尊没在继续阻挠,她开始说道,“前世,我为报答一名叫许仙的男子来到人间……” 听出异样的女尊,瞬间动了怒,“本尊瞧着,你屡次耍花样,如此我便即刻剔除你的一魄。好好看看你的故事到底有多感人!” 她心中默念,师傅,赶紧来救徒儿啊,师傅。 就在这时,她感受到来自扳指里的一股灵力正在她的身体里游走,是若琪和若俚。 他们醒来了,正在把扳指的灵力唤醒,往她的身体里送。 顷刻间她感受到自己身体充满了力量,她不止一次愤恨,为什么她在青箬谷每日早起晚睡的修习术法,不曾偷懒过一次,她那么认真,可为什么总是这么差劲呢,难道真的是她没这天分?不,她不服输,她不想要拖累别人,每次都要别人救她。 到底该怎么办呢。 她在体内游刃有余的运转着那股灵力,这种熟练度似乎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很快,那股力量越来越强大,她挣脱了束缚! 铁链大大小小的碎了一地。 女尊被白莞清突如其来的力量所惊住。 四周的瞬间出现了数不清的鬼兵,包围着她! 你可以的,你真的可以的!白莞清,加油啊。 她闭上双眸,对自己默念到。 高台之上的女尊发了命令,“捉住她。”冰冷的声音刚落,鬼兵张牙舞爪的嘶吼着向她冲去。 她站在包围圈的中间,最好了进攻的准备。 一小兵冲了过来,她瞬移过去,左手一把抓住它的胳膊,借助它的定力,凌空起身接连用脚踢倒好几个小兵。 被抓住胳膊的小兵转过身准备咬她胳膊,却被白莞清一个神速的撇断了胳膊。顺势踩在了脚下! 她试着施展术法,震退周围一圈的小兵但很快,它们又接二连三的涌进! 她一脚腾空而起,踩在一小兵的骷髅头上,她继续腾跃而起,在借力腾起的那一刻,被踩头得小兵瞬间倒下。 接着她将扳指换化成一把玉质的剑。斩杀一众! 你像极了她 最可怕的事情出现了。 杀退一圈的鬼兵,就会有新的鬼兵补上,杀之不尽。 仔细观察,由于他们不是与我和女尊一般的实体,而是气所幻化成的非实体鬼兵。如烟一般,杀不尽,灭不绝。 必须找到源头,创造这些鬼兵的源头!否则她今日,就是累死到这里。 “不好!”白莞清心头一紧,就在自己晃神间,那些鬼兵眼看要逼近自己。 她用力挥舞那把扳指所成的利剑,剑光一现一没间,震飞一众鬼兵。 看到鬼兵被震飞到石壁上然后化成一缕烟消失了。 奈何鬼兵太多,她有些坚持不住,身上已经大大小小出现了许多伤口。 “啊——”她怒吼,那鬼兵的利器一旦被伤,她的那片皮肤就沾染了大片毒素! 痛苦的将剑反插入地,口中吐出一大摊刺目的血。 那些毒素顺着她的血管,直逼她的心脏。随着她的大幅度动作,她的血液就流淌的更快,毒素蔓延的也更快。 很快,她的嘴唇已经从开始的红色变为现在的紫黑色。 她不能停下,否则只有死! 身上的衣服也被划破,沾染着斑斑血迹。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凡来我这里闹事的,一律斩杀。”女尊不屑的斜眼看了一眼,轻飘飘的落下一句话。 对了,擒贼先擒王! 她怎么把发号施令的女尊给忘了,捉住她,就一定可以克制这源源不断的鬼兵。 白莞清腾跃而起,借助一鬼兵的头,轻功到女尊面前,全神贯注的找准方向用力刺了过去。 突然间,自己的整个动作被迫停止下来,眸子睁大,眼看女尊不费吹灰之力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死死的夹住了剑的顶部。 随后,白莞清只是一瞬间感到一震,她的身体就被往右边踉跄而去。 女尊主右手轻松往右边使劲,白莞清就因为重心不稳,差点摔倒在地。 “不自量力。你就这点本事?” “放我出去!我们就一笔勾销!” 女尊主隔空幻化出的手势如闪电般掐住了白莞清的脖子,将她死死的摁在了地上,随后,由于缺氧而导致满脸通红。 女尊主起身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道,“知道为什么我这么想杀了你吗?” 白莞清看着她,说不出一句话,脖子被掐的难受。 女尊主将她整个人置身于炼狱池上空,只要她一个术法的施展,白莞清就跟这个世界说再见。 女尊主移步炼狱池前,说道,“你们太像了,包括那个气息,你跟她一样,都该死!凭什么要别人替你死,凭什么?” 读出女尊主的怒意,白莞清深呼了一口气,她觉得自己头晕眼花,根本就思考不了任何比写个一字难的事情了。 “那都是你们之间的恩怨,与我何干?正如你说的。凭什么要迁就于我?” 什么,什么,到底这之间存在着什么她不知道的事,自打她一出谷,直逼性命的祸事就接连不断。 “你知不知道也无妨,只要得到你的一魄,和你的血,我就能出去,我就能在六界中立足!我就能夺回千年前属于我的东西!” 她近乎疯狂的说出这些话。 我的血?为什么想要我的血?难不成这就是那些谋杀的真正原因? 白莞清试着问,“你要的东西,我没有,告诉你吧,我自幼平凡,连最基本的幻化术我都修习了整整两年。向我如此的平凡根基之人,你抓我也没用。放了我吧。” 她只想用这些话去确认她到底有什么不同,或者有什么值得引起注意得地方。 “也对,你跟她比起来,是有样貌上的较多不同,但你身上有她的气息,闭上眼睛,就更分不清了,你平凡,呵,你以为我看不到你身上的至纯灵力?” 那个她到底是谁,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她说的至纯灵力她怎么会有,还不是扳指的力量。 此刻的白莞清痛苦万分,她的旧伤加上心伤,还有如今这毒,她开始觉得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快要腐烂了。 嘴角再次溢出醒目的鲜血,此刻她被定在炼狱池的半空中,动弹不得,可这痛却丝毫不减。 女尊主飞身起来,夺走了白莞清扳指所幻化成的剑,下一秒,手中的剑变成了一枚扳指。 女尊主打量一番。 “等死吧。”说着伸出了手准备对脸色苍白的白莞清动手。 就在那一刹那间,女尊主的手被利器伤中,流出好多血。 白莞清赶忙扭头,她觉得自己差点哭出来,是君禄清啊。 君禄清隔空一掌直逼因受伤而晃神的女尊主。 这一掌倒是攒够了力,使女尊主躺到地上,良久不能起身。 君禄清飞起,打破禁锢,牢牢的抱住了小脸苍白,浑身无力的如同棉花一般的白莞清。 他们安全落地。 “你来啦。”无力的话,却包含着无尽的思念和委屈。 她白莞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对这个人产生不一样的感觉呢。 女尊主站起身,看着眼前的两个男子和一个女子。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旧客。我这被世人遗忘了的地方,如今到是热闹的很,既然来了,今天就别出去了。好好玩玩。” 话落,她笑了笑。隐匿在黑暗中消失了。 随即,面对他们三人的,却是一片黑暗。 很奇怪,等看的清些,他们却各自发现,自己身边的人不见了,只剩下自己。 白莞清随着光亮,往前走,她找不到君禄清和沈羲和了。 此刻的她尽管无助,却也勇敢。她还受着重伤,身上的毒也从未停止折磨她。 一步一步的艰难前行,白莞清死命撑着,那个疯女人到底做了什么,使他们三人分开。 现在只剩下她自己,刚刚的那个温暖的怀抱似乎只是回忆,那么快,就消失了。 前方的光亮越来越大。 她往前走去,到了一片光明之处。 一大片的西府海棠花,随清风四起的花瓣,这场面着实美丽。 她看到,一个小女孩依偎在爹娘的怀里,甜甜的笑着。 陷入幻境 “爹爹,娘亲~玥儿要吃杨梅糖。”小女孩满目天真,红红的小嘴里发出甜甜的奶音。 “好,玥儿想吃什么,娘亲都依你。”妇人姿色不凡,眼神中的温柔之色丝毫不减。 “真乖,我的好女儿啊,哈哈哈。” 白莞清清楚看到,女孩的父亲那眉目中的宠溺,母亲神色的温柔,和那小女孩的开心与幸福。 一瞬间,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凝聚在心头。 她觉得,那个小女孩真的好幸福啊,什么时候,她也可以这么开心的依偎在爹娘的怀里。 画面一转,她看到女孩在山洞里正在试图点燃眼前的一堆柴火,而在她的旁边是一位白衣少年郎,他安静的躺在那里。 女孩好不容易用术法点燃了那堆柴火,拍了拍双手,提起裙摆,小跑几步到少年的面前蹲下,认真的端详着他的眉目。 女孩看的有些痴了,缓了缓才意识到什么,赶忙从腰间拿出一瓶药,她小心翼翼的倒出一颗,艰难的扶着他,小手拿着药,准备喂他服下。 白莞清仔细看了几眼,这才发觉那躺在那里的少年郎,竟然与君禄清有几分相似。 她不得不惊住,不禁疑问,这是何处,为何会给她看这些,这个女孩又是谁。 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过了一会儿,他睁开了眼睛,由于女孩靠的太近,着实把他吓了一跳,使他往后退了退。 那双似有星辰的眸子,和君禄清一样。 另一处, 存在于君禄清面前的,是一位在西府海棠花下翩翩起舞的女子。 女子一双剪水秋瞳,姿色更是沉鱼落雁般的绝色,如花般的笑颜挂在倾城绝色的脸上,叫人看了不禁痴了。 为何,她抬眸望去的那张脸,会如此熟悉,是那么的相同,可仔细一看,却也不同。 她的动作,一颦一笑,那姿态,都竟与清儿十分相像。 那女子停了下来,此刻在她面前出现了一个男子。 男子身材高挺,挡住了女子。 女子主动的抱住了男子,男子回应了她。 他们紧紧的相拥在一起。 这时的君禄清心底的某一处产生了异常的感觉,随后,他的心如五味杂陈,难受不已。 女子说道:“我们就此结束吧,再别相见了,公子……就,就全当这是一场梦,我们,就此……别过。”声音慢慢的变得哽咽,直到说不出话,她快速转身,生怕自己的泪会不争气的在他面前流下。 “不可能,你千子玥,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君禄清半步,谁都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男子声音里有怒意,不甘,不舍。 君禄清突然之间,感到心痛,那痛让他有些站不住。他从未如此痛心过,这种感觉似乎与那女子面前的男子产生了共鸣。 “我君禄清。”一声一瞬间传入他的耳朵。 君禄清一瞬间有些失神,那男子竟与自己有同样的名字。 自己竟然也同他产生了某种共鸣。 君禄清清楚感受到,那男子的心在作痛。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招惹上你,你就不会沦为天下人所谩骂,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出现在你眼前,就让我,亲手结束这段……”她顿了顿,擦了一下泪。继续说道,“孽缘吧……” 话落,女子起身飞走了。 留下男子一人落寞。 那男子没有追,他愣了一会,转身,由原本背对君禄清,而变为面对他。 穹翎荒境归魂殿 藏在屏风背后的黑衣男子,邪邪的笑了笑,他的嗓音有着男女共同之声。 黑色的斗篷披风将他的脸遮住大半。 “好戏就要上演了,台子都帮你们搭好了,就等你们了。” 女尊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只听她唤了句,“师傅。” 沈羲和在殿外解决鬼兵,一刻也不得空。 一眨眼间,他的君兄就和白姑娘消失了,剩下他追到归魂殿外。 这样下去可不行,这源源不断的鬼兵他可吃不消,得想办法赶快离开才对。 说着,他一个踮脚轻松飞起,落到归魂殿的屋顶上,可那鬼兵依旧穷追不舍。 眼看鬼兵就要追上来,却被一个隐藏的结界给打飞回去。 “原来这归魂殿有结界?那自己是怎么进来的?”顾不得再想那么多,他轻轻掀开一块瓦片。 看到里面漆黑一片。 就在这时,那些原本退却的鬼兵突然发起猛攻,眼看结界岌岌可危,也没想那么多,就跳了下去。 一片的漆黑包裹着他,他打开一个随身携带的火折子。 火花亮了,这一瞬间,整个屋子里都充满了光亮。 每一处的光都不一样,整个看起来,五颜六色的,十分震撼。 石头所制的墙壁上有很多空处。 那些空处,每一处里都放置着一个打开的盒子,盒子里的东西悬浮着,散发着光。 原来这光,是它发出来的。 这是什么? 心中的疑问油然升起,当他定睛一看,他心中有了答案,是一魄。 这里七彩光芒万丈,数不清的魄在这里搁置。他难以想象,这是有多少人将自己的记忆保存在这里。 他知道,进去穹翎荒境,交出一魄,那一魄里有他最难忘记的回忆。 有人是一心求死,但是,书上记载,也有人是在自己临死前,交出自己的记忆,保存在这里。 不论是以什么目的将自己的一魄就到这里,他都万分震撼。 震惊之余,他在想,为什么要保存这么多人的一魄呢,难道单纯只是为了保存别人的记忆。 突然,就在他思索之际,门发出了打开的声音有人来了! 他赶快藏了起来。 白莞清幻境里 她看到女孩依依不舍的辞别少年,那句“山水有相逢。”深深的刺痛了那的某一处神经。 似乎在逼着她回忆些什么。 这个女孩到底是谁,为何她会如此熟悉。 可为什么想不起来呢,她揉了揉眉心继续看。 女孩心急的回到家中。 从激动开心到怀揣不安,再到…… 痛苦万分。 女孩看着自己的爹娘被杀,那张鲜血染红的脸。使走近的白莞清心中一紧。 突然她的心痛的难以呼吸,她蹲在地上,久久不能平复。 女孩哭的很伤心,那张稚嫩的小脸都是泪。 再然后,她清楚看到令她直接瘫倒在地的一幕! 是火!火!火烧了女孩的爹娘。 那把火烧的越来越大,就在白莞清面前。 她痛苦的哭了,浑身抽搐起来。 那种害怕,无助占满了她的内心。 女孩突然变得双目血红,她站在白莞清面前,掐住她的脖子。 女孩狠狠的咆哮道,“为什么你要逃避,为什么你不报仇,你就该死!该死!” 我就是你 白莞清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眉目有些相似的女孩。 脑海中浮现着女孩之前的经历,为何偏偏让她瞧到这个女孩的境况。 又或者说她与自己到底有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 刚就被掐过脖子的白莞清内心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右手施展灵力,左手拼命的扯住女孩力道十分强大的手。 她这么小,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力道,白莞清感到自己就快要窒息过去了。 如今,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极力施展最强灵力,反击过去。 否则,她今天就要丧命于此。 很快,她的掌心中凝聚出了一个大大的灵力球。拼了命的,朝她的肚子攻击了过去。 女孩由于疏忽,而被重重地击倒在不远处地上。女孩爬起来,黑黑乱乱的头发遮住了她那张脸。 白莞清也顺势差点倒在地上,她用手撑着地,大口的喘气。喘气之余,她隔着一缕青丝看到女孩阴森森的笑了起来。 这一个动作,倒是可把刚刚缓过来一些的白莞清给吓了一跳,“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杀我?” 女孩听到她的话,苦笑着,用近乎疯了的口吻说道,“哈哈哈,我就是……”她突然间瞬移到白莞清面前,将脸靠的离白莞清的脸十分近的地方。 白莞清听到女孩的头发在自己脸上发出沙沙声,等她缓过神,她眼前的一幕,差点让她叫出来。 这个女孩的脸变成了自己的脸!一模一样! “你啊。我就是你啊。” 白莞清顷刻间从女孩的血眸中看到了自己幼时的样子,看到了,自己和她……是同一个人! 一瞬间,无数的记忆碎片涌来。 “啊——!”白莞清痛苦的叫喊了出来,她不能相信原来自己就是她所见到的女孩。 也就是她八岁被灭门! 眼睁睁看着爹娘被恶人焚于烈火中,而她却无可奈何,什么都做不了,她就是废物!废物。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只想要她的爹娘啊,她只想在叫一声,爹爹,娘亲啊,为什么,都不可以呢。 她的泪如雨般点点滴滴的落在青石板上,仿佛回到了记忆中的某个时刻。 那时的她无忧无虑,只需要唤一声爹娘,撒撒娇,就可以得到满足。 如今这是怎么了,她只不过是平凡世界中的渺小一粟,奈何要经历这些啊。 “所以,去死吧,你都不配活着!” 女孩远离了白莞清,她的面容也变回了她自己的,她从腰间拿出雀翎,施展法术,化为利剑,朝白莞清攻击过去。 白莞清就这样愣在那里,一动不动,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自己要做什么? 于是她闭上了眼睛,泪从眼角溢出,一滴滑落在脸颊,那道泪划过的痕迹,似乎就像她自己,经历了这些,最后只剩下一片狼藉,然后就应该,消失。 眼看利剑就要刺向她,生与死只是一瞬之隔。 她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也许这样,就可以见到爹娘了吧。 可是,一秒,两秒……五秒。 她都没有死。 她睁开双眼的那一瞬,落入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 她睁开眼看着来人,再次反应过来,她早已泪流满面,看着他,百感交集。 过去,他们相识,如今他又多次救她与水火之中。 君禄清帮她挡住了那威力大的雀翎,所幸,这雀翎不是真的雀翎,只是幻境中的假雀翎。 “生与死,不在你,而在她,你以为她不想救她的爹娘?养育之恩的感激之心岂是你三言两语就可替她否定的。”君禄清字字珠玑,满脸的严肃与清冷。 说实话,来的那一刻,当他看到女孩的那张脸,他差点失神愣在那里,那张他用日日夜夜在脑海中用力临摹的容颜。 白莞清一瞬间缓了过来,她强忍心痛,强忍着记忆恢复给她带来的痛苦。 她说道,“你说得对,是我无用,我救不了自己的爹娘,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自己眼前,那场火后,我也因此得了恐火症,但是,我白莞清今日起誓,此生不复仇,绝不苟活于世!” 她离开君禄清的怀抱,站在女孩面前,此刻,她觉得自己仿佛在与八岁时的自己对话。对那时的自己发誓。 白莞清颤颤巍巍的努力站直身子,那份神情是她从未有过的严肃和冷静。 “你最好做到。” “我会的。” 女孩平静的笑了笑,化成一股烟,消失了。 留下白莞清自己在原处失神。大约三秒后,她的身子如同棉花一般瘫倒在地。 君禄清见状,赶忙扶住了她。将她抱在怀里,生怕她有一点伤害。 他看着她眼角处的泪痕,温柔的伸手抹去了。 “清儿,这一世,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由于女孩的消逝,这个幻境也慢慢的开始坍塌起来。四处张望,锁定不远处东方的白色光亮出口,瞬移了出去。 再次回到了穹翎荒境的炼狱池旁,君禄清左右张望,都没有发现沈羲和的身影。 思索在三,他决定先安置好昏迷的白莞清。 另一处, 沈羲和躲在一面墙的拐角处,那里的些许物件可以挡住他。 由于他不是仙,不是如君禄清一样的魔。而是肉体凡胎,是后期修习术法才有了这身本事。 他如今大气不敢出,生怕弄出点动静出来。 仔细听,进来一个女子,那女子是女尊?也就是鬼婆? “这些魄,存放在这里,他们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的记忆存在于这一魄中,然后交付于我们,千万年来,我们储存这些遭到了世人的非议,呵。”她轻笑了一声,继续道,似乎像是与人对话。 “不过,他们说的但也没错啊,这穹翎荒境,设立万年,却只为等那一魄!她的一魄,只可惜,都没有等到。那么留这些人的一魄又有什么用呢,如今,看来,这陪衬的角色该好好发挥发挥了。不枉我等待千年!” “千子玥,这一世,我定要杀了你!” 归魂殿过招 君禄清打好最后一个结界。这是个三角结构的小角落,他将白莞清安置好。 再三回头的望去,这一短暂的离别使他背过去的那一刻,内心瞬间百感交集。 有那么一瞬,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女子饮剑自尽,从半空中落下,犹如一片枯尽,脆弱的落叶,悠悠然,翻然落下,似无声无息,安静的就像从来没有来过。 君禄清看着她那恬静的脸庞,看起来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而她只是玩的累了,打个盹睡了过去。 此刻的白莞清被隐藏在此处,由于被隐身的缘故,除了六界顶尖的尊主能破了结界,否则,一律灵力在他之下的都拿这结界没法。 可他不能再继续忧愁下去,想出去,他就必须找到鬼婆,杀了她,才算打破穹翎荒境然后彻底逃出去,只有摆脱这里他才能够带她离开。 他知道他再也不能让她伤到分毫。 想着,沈羲和的气息就在附近,他需要赶快与他回合,然后在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归魂殿 沈羲和躲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听着女尊主的话,这使他不得不感慨万千,原来这么些人的一魄只是为了某个人的一魄而被存储在这里。 千万年里,这么多的日日夜夜,这么多数不尽的愁思或故事。都是陪衬?究竟是何等人有些般通天的本事? 这千子玥究竟是谁? 正思索之际,沈羲和竖着耳朵听到那女尊主正向此处走来! 这下糟了,可千万不要发现他,这可让他往哪儿藏呢。 谁料那女尊主似乎有意走过来,让沈羲和收到惊吓,又或许是其他的意图。 “我们走。” 等到女尊主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后,连门也关上后。他过了一会儿才敢出来。 经过这一波的起起伏伏,他刚要顺一口气,就被身后突然拍了肩膀的君禄清给着实吓了一跳。 骂骂咧咧的扭头看向君禄清,说道,“我说大哥,你就不能吱一声在拍我吗?会被你吓死的啊,我这惊魂未定一波又起啊。” 一脸无力吐槽的沈羲和感觉自己快要承受不住。 只听君禄清说道,“晚习惯不如早习惯。” “???”沈羲和彻底怀疑人生。 君禄清转而严肃道,“我们只有杀了女尊主,也就是鬼婆,才有可能出去。否则,这个六界之外的地方就不好出去了。” 沈羲和,“说的对,毕竟这是六界之外的地方,很多事情谁也说不准。” “你那里有什么消息没有,毕竟你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待了这么长时间,一定知道点什么。” 被问到心坎里的沈羲和,回忆起刚才的胆战心惊以及那女尊的话。 他无奈的摆了摆手,回应道,“你知道谁是千子玥吗?这个鬼婆最后说了一句话,那就是,一定会杀了她,她到底是谁?我怎么从来就没听说过。” 千子玥。 君禄清自然是知晓,那年,他被追杀,误入结界,认识了那时年少懵懂的天真姑娘。 随后,他便忘不得了。 “认得。一个故人。那鬼婆若是敢动她一根毫毛,我便亲手废了她。究竟是何等妖主大言不惭,戾气如此之重。对于这种人,就不能退步。”君禄清整个人散发着微微怒气。那冷绝了的气场,使沈羲和不得不吞了口口水。 良久,憋出一句,“君兄所言极是!” “哦,对了,还有,这满屋子的……”沈羲和正一本正经的补充道。 就被君禄清给毫不留情的打断了,沈羲和被拉着瞬移到一旁,只听君禄清说了句,“那鬼蝎是人间祭台前所见到的。果然,这背后的一切一切,都是一局棋,他们以为我们的棋子已经濒临气绝,殊不知,波云詭測的局势下,谁都有一手。” 看着刚才沈羲和所处的原处,那条鬼蝎耀武扬威的炫耀着自己的蝎尾。 只差一步,沈羲和也被这小物给攻击了。 想想都毛骨悚然,这不是一般的鬼蝎,而是可以操作人心志,能让人成为一个体面情愿的木偶。 “我的天,差点。我这小命就搭上了,不值当不值当!”沈羲和赶紧给自己顺顺气儿。 平复后,沈羲和问道,“君兄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你难道不觉得我们进这归魂殿过于简单了吗?” 听君禄清这么一说,他自己也同样怀疑起来,附和道,“说得不错,我被逼到归魂殿顶,迫于形势进了这里,关键是我还完整的听到了鬼婆的计谋,尤其是千子玥这个名字。糟了!”沈羲和恍然大悟。 “晚了。” 门开了,女尊走了进来。 她红唇浅笑,“既然来了,又是旧客,怎么,不来我这好好坐坐?否则倒是显得我们不懂待客之道了。” “坐倒不必了,女尊主的这份待客之道不知是谁交给你的,如此这般无礼,究竟是待客还是讨人嫌?”君禄清哪里管她已经变成什么脸色,顾自地说道。 “呵呵,来了就别想着走了,既然如此,就把她交出来,我便放你们出了这穹翎荒境。如何?”勾唇,看向他。 这是一场心理战?不,干脆点,挑明了说。 “有些事本就如此,既然我们改变不了上天所定下来的结果,那就试着知道自己要什么,一个人努力的样子比她怨天尤人的样子更好。”这句话,是她曾经说过的一句话,那时的她,还是前世的小灵女。 从她口中说出的那句话,使他前世记了一辈子,不论是那天的云,风,飘舞的西府海棠花,还是她的笑。他都记得。 经历那件事后,他的脑海中开始慢慢的回忆起前世的过往。 女尊主明天的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那副似乎满不在乎的刻薄神色。 “少废话,把她交出来。” “究竟有什么放不下的,让你这般敌对那个叫千子玥的女子?”沈羲和忍不住开口问道。 听到这里,女尊主努力压制内心的火,皱眉,“不论在哪一个世间,注定有我没她。” 合作 蒙着紫色面纱,深紫色斗篷的女子步履轻轻,慢慢的走到一处。 她心中暗暗说道,“就是这里了。” “你怕了吗?”两种嗓音叠加在一起,从那股没有身形的黑烟中发出。 黑烟在她耳边左右徘徊。 女子似乎被捅到弱处,声音有些抖,但出于本身的强硬性子,她不甘示弱的轻笑了一声,说道,“你多虑了,我怎么样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别忘了,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仅此而已。” “你说的是不错,但是,如果没有我,你能达成你的心愿吗?你还想要那个万人之上的位置吗?” “一码归一码,你的话可真多。”冷冷的回了过去,看着面前的一块三角结构的空地,“人就是在这里?” “不错,就是在这里。把你的血到这个符咒上。” 此刻女子的面前出现了黑色的符咒,她伸出手指,用另一只手施展灵术划破出血。 拇指朝下,让血顺着流了出来,滴落半空的那一刻,那黑色的符咒闪了一下。 下一秒,那滴血就仿佛乘着一股灵力,融入符咒中。 棂婳挑眉,说道,“原来这就是稀有的冥堑鬼符。” “不错,你看。” 那股黑烟中的一双似有似无的双眼目光炯炯,盯着鬼符。 很快,那鬼符就升了起来,飘然若至那片三角结构的空地之处。 慢慢的,四目望去,那地方隐隐约约的出现一个人形,再仔细看去,原来是白莞清。 那张沉静如画的容颜,那么安静。 棂婳轻轻的一步步走向白莞清,正当她迈出下一步的时候,那周遭突然出现了一圈金色法印。 瞬间灼伤了棂婳,吓得她不得不惊呼一声。 “怎么回事?” “不愧是魔界君主,这新任的鬼才君主君禄清,果然是心思缜密。” “那是自然,我清哥本就厉害。现在怎么办?”棂婳勉强站立。有些娇怒的看着身边的黑烟。 “无妨,既然我们进不得,那便让猎物出来。” 这千万年来,魔界最出色的君主君禄清,登基以来,万民臣服,魔界管理的各部祥和,使魔界短时间内力量大增。 可以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怎么做?” 棂婳看到身边的人从无形到有形,仔细一看,竟然变成了六界仙尊之一的虚竹上神。 棂婳心底里疑惑,为何要变成虚竹上神的模样,难不成,上神与这白莞清有着什么关系? “清儿……” 原本沉睡的白莞清似无意间听到熟悉的声音,她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但很快,便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眼看有效果,假虚竹勾唇一笑。 “清儿,” “快到师傅这里来。” 一旁的棂婳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可她保留了自己内心的疑惑,因为此刻的白莞清正在一步步被唤醒,生怕她一出声便打搅了他的进一步动作。 “师傅。”棂婳心中默念,这使她不由得一惊,原来这女子竟然是六界仙尊虚竹传说中的唯一弟子? 她棂婳今日来此,也是因为被告知君禄清要来这里救她,而她绝不允许一个在未来要抢夺自己魔界王后位置的女人有任何活下去的机会。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的目的不同,在她棂婳眼里,只要是自己想得到的,任何成为阻挠她的人或物都必须消失。 那假虚竹听到了她心中的想法,在心里不由得啧啧一番,这女人心态狠了。果然四个自私自傲的废物。 棂婳看着白莞清一点点睁开眼睛,此刻的她心中瞬间充满了敌意。 她回忆着那人告诉她,并让她亲眼目睹她与自己清哥相爱的画面,他们穿着喜服。她绝不允许任何人抢走她王后的位置。 从小痛失母亲的她就懂得想得到什么,就没有谁可以拦住她。 她棂婳的灵力在魔界响当当。 此刻白莞清慢慢睁开了双眸,听到师傅在叫她,是师傅。她的师傅,她经历这么多生死之际的徘徊,现在,她最想见到的就是待她如亲人的师傅。 “师傅……”白莞清嘴中喃喃道,声音很轻,她很虚弱,嘴唇苍白。整张脸更是如白纸般显得苍白无力。 “清儿,快来师傅这里。快呀。”这一句句话在她耳边萦绕,让她变得魔怔,意识也变得模糊。 她努力撑起身体,尝试着站起。 可是由于身体损伤太大,好不容易撑起身子,又再次倒下。 “师傅……等等我。”她仿佛看到眼前她的师傅就在她跟前不远处的地方站着,等着她。 可她根本就起不来,她急的流出了泪,一边哽咽,一边尝试起身。 归魂殿 君禄清一刹那间感受到自己所设结界被打破,连最后那一道法印也被人触碰。 他千防万防,还是疏忽了,毕竟,这里本就不安全,他就不应该把她留下。 最短的时间内,他瞬间整理好心情,思考着下一步怎么做。 意识到身旁的君禄清不对劲,似有心事。 沈羲和问了句,“怎么了。” 君禄清:“速战速决,没必要和她过多纠缠。” 听到君兄直接丢下一句话,他心里也安定了。 女尊主笑了笑,“能不能出了这归魂殿还是一个问题呢。” 新的戏码 此刻女君主身后顿时出现数十只鬼兵,他们走着骷髅一样的头部,黑烟一般的身形,那空洞洞的眼眶里发着异样的光。 只见此前一袭黑色衣衫的女尊主,将右手掌心摊开,很快那七彩琉璃聚灵珠便呈于掌上。 那耀眼夺目的光彩之下,是无数灵魂在其中的游荡,远处看去像是满目星辰,点缀于漆黑夜空。 这聚灵珠可短时间内吸收强大灵力,让主人短时间内灵力大涨。 君禄清想着,这半正半邪的法器世间仅此三颗。怎的,这六界之外的穹翎荒境竟然有一颗! 突然间,随着灵珠的运转,满屋子的魄都开始“兴奋”起来,他们用力撞破盒子的封印,飞出来。 刹那间,整个屋子产生了一个较大的七彩漩涡,随即,幻化成一缕七彩光束与聚灵珠融为一体。 君禄清,“还看着干什么,快去阻止她!” 沈羲和被突然的打断,赶紧机灵起来,帮忙君禄清。 君禄清手中出现一把灰色金龙纹路的剑。 沈羲和手持自己的折扇作为法器。 二人蓄势待发。 两人默契的看了对方一眼,便闪电般冲向正在吞噬灵力的女做主。 君禄清在左,沈羲和在右。 一左一右,分两侧夹击。 君禄清那把强大的紫金魔剑丝毫不顾忌的向女尊主的致命处刺去! 君禄清长袍在战风中簌簌的作响,华都轻展。他单手背后,另一手食指和中指并拢,靠近嘴边,心中默念着咒语。 那剑似乎被赋予了灵魂一般,随主人的想法而施展,随主人的心跳而跳动。 君禄清一双绝美的桃花眼眸微闭。眉眼之间显露他的成熟,自信与冷静。 同样另一边的沈羲和也将折扇展开,那折扇没被扇动一次,那划出半空中的纹路,都是一把把利剑。速度之快,令人发指。 君禄清那把剑眼看便要直直的刺入女尊主的心脏,可谁料她提前一步将灵力自如的运筹到自己的体内。 就这样,君禄清的那剑便被半路杀出的灵力屏障给死死的挡住了。 君禄清再次加重力量,依旧不慌不忙的运筹帷幄。 眼看那剑分身术一般的分为了数千把,毫不留情的将她团团围住。 那道屏障被二人围攻了良久才裂出一道道裂痕。 这归魂殿中珍藏的数万只灵魄,都大大小小的是创世以来的强大灵魄,他们的灵力醇厚极佳,若不是她手中的这枚聚灵珠能力有限,难以发挥它的真正力量。 否则,结果便是一场定局。 “撑过去!她的力量时间有限。”沈羲和与君禄清用意念交谈。 “我们已经身在调虎离山计谋之中了,一时间想要摆脱也不现实,只能尽快处理了她。”君禄清心中的那份焦急和担忧都来自她白莞清一人。 这么多年来,在魔界,他独自一人撑起整个四处野心勃勃的魔界,那颗心早已被冰封,只是遇到了她,那颗心跳动了起来。 另一边, 白莞清一遍遍唤着她的师傅,她意识也依旧模糊。 她像站在一片虚无之中,那里到处一片漆黑,她看不清,也摸不到,耳边是一遍遍的师傅的呼唤。 想她如今自己一人,白若琪和白若俚不知是否因为这里的压制,也无讯息,此刻的她,仿佛独自驾着一叶扁舟,自己就是一个什么都看不到的渺小一粟,孤孤单单,也不知道这扁舟会飘向何方。 “清儿,怎么了,快到师傅这里来呀。” 假虚竹故作姿态,继续引诱着白莞清。 白莞清再次尝试,她慢慢的开始能够操控自己的身体。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那假虚竹心里开始慌乱起来,如果不快点的话,极有可能她撑不到自己得手白莞清。 眼看白莞清就要前脚跨出法印的圈。 一瞬间,白莞清骤然清醒。 “清儿,为师给你的红绳没有发光,给你的扳指没有响应,那会是师傅吗?怎的,我的傻徒儿到了人间,反倒没有长进,却更笨了。” 这时,白莞清脑中出现一个清楚的声音,这声音她太熟悉了。 是师傅! 她的意识清醒了过来,刹那间,她明白自己从幻境中昏了过去,那里面的女孩就是自己,自己也发了誓,不会做缩头乌龟今生今世一定要爹娘报仇! 白莞清的心中顿生一股怒火,她不能就这样下去,她必须变强,她还要为爹娘报仇。 此刻她也知道对面的两人,一个是棂婳,一个是假的师傅,如此场面,到真是让她想到一个词,果真是“狼狈为奸”啊。 这棂婳在人界的时候就是个十分会找自己碴的女人,如今,这是唱的什么戏码。 引诱她上钩吗? 白莞清看到自己周围那圈金色的法印,她回忆起自己昏迷前是君禄清救了自己,那么,这道法印也多半是他为了保护我而做的。 不由得,白莞清心底一暖。 白莞清干脆演出戏,和他们这台戏好好配合配合! 眼睛受伤 冥岩殿 虚竹单手背后,威严站立。 望着那颗变得些许安静的果子,他知道自己已经尽力挽回。 可六界里外现都已知晓青鸾神鸟再次盘旋于上古灵树之上,这是灵女降世之召,更是新一轮生死之战。 十八年前,降世灵女意外消失,销声匿迹于浮音门。 浮音门是她一手创造,享誉六界之内,乃六界之中最大的门派之一。 可惜,再盛大东西,也终有陨落的一天。 随着她的陨落,她的一切一切都被毁之一旦,尘封于历史的长河中。 卑微的如一粒尘埃,世人只记得她的骂名。 千子玥啊,如果有来世,你当真愿意再替他偿命? 果真,三千年后有着你一魂一魄的女子降世了,哥哥给她取名叫白莞清。 突然间,那果子再次活跃起来,里面的那股力量四处冲撞,正当虚竹准备施法时,他看到,那果子的周围出现了一股光圈,护着它。 很快,果子便安静了下来。 他意识到白莞清出事了,便拂袖在空中幻化出一个画面。 看到白莞清即将面临被害,虚竹心下一紧,赶紧屏气凝神,运转灵力,他将自己的元神出窍,打破禁锢,远距离的和白莞清得到接触。 所幸,经过他的一番言语和灵力催加,她的清儿清醒了过来。 随后,虚竹将元神归位。忍不住口吐鲜血。 白鹭仙使赶忙过来扶住虚竹仙尊。 “仙尊!” 虚竹略微踉跄的抓住白鹭的胳膊站好。 “知道它会来,只是没想到会这般的快。” “一切都会过去的,仙尊。” “但愿吧。” 穹翎荒境 白莞清装作依旧意识模糊的样子,她按着此前自己未清醒的节奏继续着。 “师傅。”白莞清呼喊着。 一旁的棂婳早已等不及了,径直走过去,打算对白莞清下手。 却被假虚竹挡住了,他微怒的目光看了棂婳一眼。示意她切莫焦急行事。 被挡住的棂婳也没说什么,在心中忍不住想到,若不是仗着自己是个人物,怎么会有这么不识好歹的人敢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边的白莞清眼看前脚就要落地。 假虚竹就等这一刻了。 而这时的白莞清突然停了下来。 仿佛定住了一般,一动不动。 棂婳忍不住说道,“这怎么回事?你到底行不行?” 假虚竹瞪了她一眼,“我想大名鼎鼎的棂婳公主也不过如此。还想当魔界王后,恐怕有些难啊。” 两人之间仿佛生出了一股无名的怒火。 归魂殿 眼看时间在一点点流逝,一边是身处危险的清儿,一边是难缠的鬼婆女尊。 如果不快点结束这场战斗,他真的难以保证那圈法印能够撑的够久,当然还有清儿是否会主动出法印。 再这样下去可不行,君禄清双手运转自如的施展灵术。周遭的气场令人畏惧。 灵术波动很大,他的周遭像是有一圈蓝色灵术的风,那风中飞出两条黑色的龙,双龙交叉盘旋四周。召唤出巨大灵力。 沈羲和见状,他不禁感慨到,君兄的独门绝技真是叫人大开眼界了! 很快,那两条龙腾跃而上,极速冲向鬼婆女尊主! 那女尊主初次尝试操控这股陌生的强大力量,也有些撑不住,谁料这魔界君主竟然为了赶时间,使用了双龙诀。 这下,她真是撑不住了!那双龙诀力量之强,她现在身体开始变得虚弱,使用了禁术蚕食灵力,她如果再硬撑下去说不定连命都没有了。 她的仇还未报,不能死。 一瞬间,那股力量弱了下去,直到消失殆尽。女尊主慌张的趁机逃了出去。 也一并消失了。 留下君禄清和沈羲和。 二人平息自己的灵力,顺了顺气。 没等沈羲和再缓缓,身旁的人就一溜烟不见了。 再往前一看,原来是先离开了。他赶忙追上去。 另一边, 白莞清忍不住太累,动了一下,假装迷糊,顺势倒在了地上,嘴上也不忘说,“师傅,你来接清儿啦。” 假虚竹眉头轻绉,嘴角轻轻上扬。 他就知道,刚刚有那么一瞬不对劲,现在一看,果然。 这女子果然跟自己耍小把戏。不过她还嫩了些。 人如果真的迷糊倒下的话,是不会有所顾虑的撑一下在倒下,而是无意识般的自然。 况且他刚刚感知到一股千年前熟悉的力量。 他更加认定,这女子装的。 不过他也没有故意拆穿。而是陪着她演戏。 “清儿,快起来,你若不过来,那为师便走过去。”说罢,他开始往白莞清那处走。 白莞清心想,糟了,被发现怎么办。 但她依旧一脸波澜不惊的样子。可以说掩饰的很好了。 她在想,现在是起来,还是继续装摔倒站不起来? 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白莞清干脆站了起来,装作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师傅,你来啦。清儿好怕。” “清儿,看着师傅的眼睛。” 白莞清意识到,现在是她所处安全地带,他们进不来,想引诱自己出去。 休想! “师傅,徒儿眼睛疼,睁不开了。” 怎么突然让看眼睛,一定有鬼。 白莞清顺势往下看去,谁料,那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枚铜镜。 那镜子一道光朝她闪过,白莞清没躲过,便中招了。 瞬间疼痛感袭来,刺激着她的神经。 眼中的痛苦使她忍不住惊叫。 她步履有些蹒跚,看不到东西,眼前一片漆黑,一不小心,便跨出了法印。 那假虚竹顺势一把将她拉出。 良久,白莞清也没有缓解过来。眼前一片漆黑。 在六界之外的地方,六界之内的力量不免受着限制。 才给了假虚竹有钻空子的机会。 这时的棂婳早已按耐不住! 假虚竹突然间收到了鬼婆女尊主的讯息,意识到,君禄清已经快要赶来。 他不禁催促道,“快下手!” 棂婳点头,从腰间抽出匕首,朝白莞清狠狠刺去。 由于什么都看不到,眼疼的她脑子一阵迷糊。 因此也没有认出棂婳。 眼看匕首就要刺入。白莞清一个激灵躲开了,由于原本是坐到地上的姿势,此刻她快速闪躲到一边,翻身而起。 她打小表示感官过人,因此,她用耳朵听着对方的动作。准备着下一步的迎接动作。 错综复杂的事令人头痛 这个时候,本就离得不远的君禄清和沈羲和即将到达此处。 假虚竹心里盘算着,对着还未下手的棂婳赶忙说道,“快走。” 听到这里,原本举刀下手的棂婳将刀子停留在半空中,如若此时的自己不赶快离开的话,定是会被君禄清看到,那时候,自己就是有口也说不清了,城邦离心暂且不说,她这魔界王后的位置就算是彻底无缘了。“你说得对,这个女人,就交给你了。”为了防止白莞清听出是她的声音,她从始至终都用了另一种男声说话。 白莞清听到这里,心想不能就让他们这么走了! 这两个人一定知道很多秘密,比如自己的身世,不然他们为什么好端端的放着身世不凡的人不抓,非要找自己这个平凡孤独的人抓? 况且,这人还知道自己的师傅是虚竹,自己这个无名小辈出谷,就被盯上,还被人清楚底细,太可怕了。 白莞清越想越按耐不住性子,但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她知道,此刻的她战斗力十分低下。一个都打不过,更别说两个。 她偷偷的把戴有扳指的手背在身后,心中默念咒语。那手上的扳指,闪着莹莹绿光顷刻间幻化成一把凤纹匕首。 匕首的身形比较小,容易掩藏。 白莞清顺势偷偷的将匕首藏在了宽大的袖口之中。 打不过,也要扯掉点衣服布块什么,也好日后寻找线索。 只见棂婳正要转身而走,白莞清一个猛虎扑身,看似是抱着她,其实慌乱之中,白莞清随手轻轻的扯掉了她别在腰间的某个石质挂件。 而被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到的棂婳也没顾得上腰间的东西缺了什么,惊得赶紧把白莞清给弄下去,白莞清得到了自己想要拿到的东西,也就没过多的纠缠,毕竟兔子急了也是要咬人的,万一这人要是急了,伤了自己可就不实在了。 摔下来的白莞清突然意识到,这个人根本就不是男的,她的声音是装的!刚刚她抱住她,明显是个女子的身形。 到底是什么人非要隐瞒自己的身份呢。 没等她有进一步的思路,她就远远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 是君禄清。 高兴之余,她回过神,仔细听,却没有任何的呼吸声。 白莞清看不到周遭的事物,她双手张开,试图摸到些什么。 君禄清见状,急忙忙的赶过来,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那种拥抱,似乎要把另一个人融入自己。 抱了一会,白莞清的眼角落下了一滴泪。 “我看不到了。起起落落经历这么多,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了。”君禄清从未有过的慌乱,在这一刻完完全全的显露出来。 他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白莞清的后背,柔声细语,“别怕,别怕,一切都会没事的。” 是从什么时候起,白莞清对他开始产生了那种不一样的感觉,她从小便很要强,从不让别人看到她最脆弱无助的一面,如今,她竟然多次在他面前卸下一切防备。 是因为多年前的邂逅再难忘记。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沈羲和在一旁实在受不了这钻心的秀恩爱,便忍不住说道,“我说,君兄,如若再不想办法赶紧出去,我们可就要住这里喽,说实话,我可不想和你千年万年的住在一起。” 君禄清一记眼神杀送给了一旁休闲的沈羲和。 两人的拥抱算是结束了,但是由于白莞清看不到,君禄清还是扶着她。 过了会,白莞清缓过神,这下她来不及再想过多的事情。包括他们幼时相识的事情。 白莞清突然想到手中的那枚石质物件,说道,“哦,对了,这个是我从他们身上偷摸到的。你看这个有什么用?” 君禄清看到那鬼面令牌,灵光一闪,说道,“我知道怎么出去了。” 顺着君禄清拿起那枚令牌,高高举起,顷刻间,四周的黑色雾开始散去,君禄清顺带施了灵术,将令牌固定在半空中。 那令牌发出了金色的光,很快上升到顶部,然后正面朝下,一瞬间整个穹翎荒境开始变得虚无缥缈,慢慢坍塌。 盘旋在这里的神秘力量和女尊主消失了,以及这里的魄也被聚灵珠吸走了大半,再加上这枚通关令牌。他们便十分容易出去。 看着坍塌的十分剧烈的穹翎荒境的顶部,有一处光亮,那是出口。 君禄清抱着白莞清,同沈羲和眼神会意。一同飞身出了这不复存在的穹翎荒境。 白莞清什么都看不到,她只是听到周遭的飒飒风声,以及石块破碎坍塌的轰隆隆声。 直到耳边什么声音都没有了。除了他有力的心跳声。 次日 白莞清一觉醒来,顿觉得脑壳痛,打着哈欠顺势坐了起来,在坐起的同时,她慢慢的睁开了双眼。 这么一睁,久违的阳光刹那间夺入眼眶,“啊。”刺得她不禁惊叫一声。 于是她慢慢的试着睁开双眼,那温柔的阳光撒了一地,房中摆放的物件也是那么的清晰。 她看见了,她能看到了! 一瞬间,百感交集。 这是第几次了,生里逃生后的百感交集。 她理了理思路,自己因为痛心所以去饮酒,饮酒醉后被带去了六界之外的穹翎荒境,在那里她差点死掉,也是在那里,她记起了十年前的灭门。她的爹娘被焚于火中,她却无可奈何,她发了誓要为爹娘报仇。她记起了原来一直让她有种莫名感觉的君禄清竟然是儿时的旧识。 刚醒过来,这突如其来的信息让她不禁深感头痛。 脑中浮现的画面有爹娘的,师傅的,还有君禄清的。 师傅为什么要骗她呢,是因为怕自己受伤,可是为什么又放任自己在人间呢。 她搞不懂了,她像是被蒙在鼓里的人,觉得自己又像沧海中迷茫的一叶扁舟。不知何去何从。 还有害她差点失明的两个人,一个竟然知道我是虚竹仙尊的徒弟,另一个明明是女的却要伪装自己。 人鱼大战 伸手无奈的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弯腰将鞋穿好,白莞清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左右晃了晃身子。 听到骨头的脆声,她才停止动作。 正当她准备穿衣服的时候,从外头传来两个女子的声音。 “姑娘,大人吩咐奴婢绿寰和白伊伺候您更衣用早膳。” 两个女子的声音听着十分常态和干练,倒是平常女婢的语气。 白莞清心想,是君禄清的吩咐。她便说了句,“进来吧。” 说起君禄清,她心中再次泛起感激的念头。 他真的帮了自己很多,多少次虎口脱险,生死之际都有他帮自己。 绿寰和白伊将手中端着的两件衣服恭恭敬敬的呈现在白莞清眼前。 这是要自己挑选。 她看了看两个女婢,她们脸上淡淡的笑容,却给人一种冰冷,训练有素的感觉。 怎么,君禄清的手下竟是这般冰冷。 一件桃花一般的粉色衣裙,另一件是青蓝色的衣衫。 她素不喜这过于招摇的颜色,因此选择了那青蓝色的衣衫。 从开始伺候更衣到梳妆,两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一直都是毕恭毕敬的,这服务效果也是叫人挑不出丝毫差错。 白莞清实在受不了这么干巴巴的人,因此,她试探的开口道,“那个……” 说着,绿寰,白伊便停下手中的动作,齐声道,“姑娘可是有什么吩咐。” “没没没,我就想说,你们能不能稍微不要那么严肃,就比如,试着,额,笑一个?” 白莞清观察着绿寰和白伊的反应,看着她们依旧呆板的脸,顿时觉得自己好像在自己的世界里自言自语。 只听带头的绿寰说了句,“姑娘莫要抬举奴婢,奴婢不懂。” “不懂?怎么会不懂?你们难道不会真心的笑一个嘛?”白莞清顿觉不可思议,怎么会有人说不会笑呢。 白莞清没有气馁,她重新整理情绪,右手在脸边顺时针旋转着,一脸想要说些什么得表情。 终于她蹦出几个字,“笑~像这样,笑~”边说,边努力的做笑得表情。 试图引导她们,可绿寰和白伊依旧不言不语的乖乖站立在一旁,十分恭敬。 “行,我放弃了。” 这顿时让白莞清一个白眼翻过去,她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莫不成,这里的人都这样?这么木的感情。 不是,这君禄清调教的什么人啊,这么呆板,这也太无趣了吧。正常人不该是如此。 “算了算了,继续帮我梳妆吧,我也是有些急了。” “是,姑娘。” 很快,带完最后一个簪子。白莞清对着铜镜照了一番,这才起身。 经历了这么多,她还活着,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这到底是多亏了君禄清和他的朋友沈羲和。 她这就去给他们道声谢,她白莞清,别人对她好,她能江湖之中还他十倍。 毕竟,大家都是六界之中的一个单独个体,没有谁天生就要对另一个好,因为无私的爱,所以才有了报答爱的感恩。 她问了句,“绿寰白伊,你们可知晓你们的大人现在身在何处,我有事要去寻他。不知可否相告。” 绿寰和白伊低着头,行了个礼,说道,“奴婢这就领姑娘去,大人吩咐过了,若是姑娘想去找他,便可以去。” “嗯,好,那我们快去吧。” 刚出门,就看到了桌子上的糕点,这时的白莞清突然脑子中冒出一个想法。 就这么一句谢谢的话,也显得她太没有诚意了吧,不如,给他做一些好吃的。 “绿寰白伊,我们先不去你主子那,带我去厨房吧。” 说做就做,很快,白莞清便随着绿寰和白伊来到了厨房。 这厨房也是十分阔气的,什么锅碗瓢盆,各种刀,各种新鲜蔬菜什么肉的都有,太棒了! 白莞清一进厨房就迫不及待的挥洒自己的才气。 “大人可有爱吃的?”穿好围裙的白莞清问道。 只听绿寰白伊二人说道,“大人日理万机,从不顾的厨房之事。” “也就是说,他没有爱吃的了?”白莞清思索着他也过的太单调了吧,连仆人都看起来这么干练,绝非普通人物,这么的严肃无趣,他自己竟也爱吃的都没有。 难不成是因为怕别人知道他爱吃什么,然后从中下手伤害他,她也见识到君禄清的厉害,这么一想,也是能想的通。 未有过多纠结的白莞清直接说道,“那就我做什么,他吃什么吧。” 看到菜板上的那条活泼的大鱼,白莞清咽了口口水,这要是蹦跶起来,她可捉不住啊。 “小鱼,你好,你好,你可一定要乖哦,不可以懂啊,听话啊,乖。”白莞清一脸慈祥的走过去,小心翼翼的,生怕那鱼“飞”起来。 正摸上了那大鱼的皮肤,这下可真是群魔乱舞了。 整个厨房,鱼的蹦跶声,以及它弄碎锅碗瓢盆的声音。包括白莞清的骂骂咧咧。 “你给我过来!过来!”白莞清一身的水,那鱼在地上欢快的蹦跶,似乎在嘲笑白莞清的笨拙。 绿寰白伊也没闲着,正准备帮白莞清一把,却被斗志被大鱼给激发了的白莞清给拒绝了。 白莞清大声喊道,“我今天捉不住你,我就……” 还没把话说完,就看到身旁不知何时出现的君禄清。以及在一旁笑得无法自拔的沈羲和。 这大鱼的这么一折腾,白莞清身上又是面粉又是水的。十分狼狈,却也令人忍不住发笑。 厨房的伙计也是忍住不笑,估计心中早乐开了花,而沈羲和却不顾形象的笑了起来,“我说,白姑娘,你可真是有才,竟然斗不过一条鱼。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正笑得开心的沈羲和,一下子就被君禄清的手退了一下脸,然后差点倒地。 白莞清脸上都是面粉,活生生的像一只小花猫,君禄清耐心的拿出绢布,温柔的给她擦拭着脸。 白莞清的脸隔着一层浅浅的面粉,刷的红了起来,这么多的人,他竟然直接给自己擦脸,她不禁在心中惊呼,“我的天哪。” 沈羲和惧怕之人 白莞清害羞的往后躲,君禄清耐心的给她擦到一半,见他这般害羞,也没打算强迫她,便收回了手。 白莞清离着他跟前往后退了两步,这才想起那条还没搞定的鱼。只见那鱼似耀武耀威的拍打着,看的白莞清一阵暴脾气。 “哎呦我这暴脾气,我今非捉到你不可。倘若我白莞清今天要是没捉到你,我就……” 沈羲和没好笑的看着白莞清,打开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白姑娘就怎样?我可是临进门就听到姑娘说过这句话了。” 君禄清也是温柔的笑着。 二人看着白莞清,她哆哆嗦嗦的说出一句话,“我就继续捉,还能怎样呢。”白莞清摊手。一次做不成那就第二次第三次去尝试,总有可能成功的。 “哈哈哈哈,白姑娘这是怂咯。”沈羲和完全是站着看笑话不腰疼。 君禄清向他发出地狱般的眼神,“你沈兄对这捉鱼之事倒是十分懂,不如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沈兄吧。” “???”沈羲和一脸懵,这是做什么,他只是一个无聊围观群众的好吗。怎么突然被点名了。 白莞清见状,不得不“哈哈”大笑一番。谁让这家伙取笑自己,这挺快就遭报应了吧。 看着君禄清“冷漠”表情,还有白莞清幸灾乐祸的神态。他真想抱着可怜又弱小的自己狠狠的哭一把。 白莞清故意往后退了退,一脸笑嘻嘻,“沈大哥,请!小妹我这给您让位,您来您来!” 沈羲和一脸委屈巴巴的看着君禄清,像极了小媳妇被欺负的样子,逗得白莞清直发笑。 “呜呜呜,君兄,你不爱我了。我可是要六界第一美男的形象的啊。” 什么,什么?“你不爱我了”,白莞清心中惊呼,这是发现什么重大新闻了吗,未免有些劲爆。 “原来,你们,你们……我的天呐。” 眼看白莞清误会了,君禄清有些慌了。忙说道,“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看着急忙解释的君禄清,沈羲和却是不嫌事大的继续说道,“没错没错,就是这样。哈哈哈。” 君禄清听不下去了,随手拿起一个白菜,准备砸过去。 “诶,别别别,君兄别动手!有事好商量好商量嘛。” “你觉得我跟你有可商量的余地吗?信不信我即刻就把你送到桃夭姑娘那里。看你还敢不敢胡说八道。”君禄清把白菜放下,冲沈羲和说道。 这么一说可把沈羲和给定住了,赶紧连忙说道,“别别,我错了还不成吗。你可千万别找她,我可惹不起她。” 桃夭? 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会被这么逗趣的沈大哥给这般害怕。她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白莞清问道,“不知沈大哥可否告知桃夭姑娘是哪位?” “一个字,残暴!”沈羲和气冲冲的,生气中带着心虚,看着十分有趣。 “那是两个字好吗?”白莞清无奈。 君禄清淡淡的笑了笑,说道,“不急不急,今早我收到信息,桃夭姑娘就在此处的一座茶楼里,你马上就可以见到了。” 说完,看向白莞清,两人逗趣的相视一笑,仿佛在密谋什么有趣的事情。 “告辞!君兄,白姑娘。”只听沈羲和说了句话,突然间一溜烟便不见了。 真的是让白莞清笑得无法自拔。 “原来沈大哥这么有趣,对了,那桃夭姑娘到底是谁啊。”白莞清走近君禄清身旁,问道。 君禄清看到快步瞬移走的沈羲和,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将视线转向白莞清,“想知道吗?待会我们要碰面的,我们用完早膳一同前去。可好?” “好好好。” 白莞清突然想到什么,说道,“我能跟你聊些事情吗?” 君禄清会意,点了点头,带着白莞清去了书房。 离去的厨房里,众人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大人走后的原处,心想,这平素里冷漠不爱言语的果断大人,怎么今日竟然有闲心同他人聊天,竟还这般温柔。 他们也不便多想下去,只知道以后这位白姑娘一定要小心伺候着。 进了书房,他修长的身姿俨然伫立,尤其是那无可挑剔的五官,那双深邃的桃花眼眸似有星辰大海,他的睫毛真的好长,如蒲扇一般修长浓密。他的眼睛里少了往日里的寒气,没有稚嫩,反而是十分的成熟稳重,目光柔和。 叫白莞清看的差点痴醉的没反应过来。 “清儿?”君禄清叫了叫她。 白莞清缓过神,赶紧回应他,掩饰自己刚刚的行为。 “哦哦,没事。”白莞清一时间尴尬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两只手抓着衣角。 君禄清见状,嘴角上扬,“可是有什么想对我说?” 白莞清顺着他的话赶紧进入话题,“那个,我知道了。” “什么?” “就是我们曾经幼时相识,我救了你,我还在山洞里炫耀说我是昆仑山的温婉仙人,最后连一条小蛇都怕,你说我可真不靠谱,你还伤着。” “才知道你不靠谱啊?” “嗯?” 君禄清温柔的笑了。 他笑的可真……好看啊。为什么,他怎么生的这般好看,这也分配的太不均匀了吧,为什么偏偏自己就这般平淡无奇。 苍天啊,这都什么跟什么? 看着白莞清小脸上活跃的小表情,君禄清问道,“对,我记得,当日你用雀翎以身涉险的救我,那时的你还那么小,却还是奋不顾身的救我。我直到现在都还记得。怎会忘记,又怎能忘记。” “雀翎?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了,我失忆后到了青箬谷,我只知道我身上的那块紫玉玉佩,并不知晓什么雀翎。”白莞清如今也是突然想到这么关键的东西,当日救他的确用了娘给自己的雀翎,可如今,怎么没有。难不成,是师傅给自己收起来了,目的就是怕自己想起什么。 看到君禄清同样了然的样子,她不禁继续说道,“太多的事情既然不让我们知晓,多半是时机未到,太多的疑惑都需要等待解开的那一天。” “嗯。” 两人正思索之际,这边突然传出了一声,“咕噜噜~” 哦,不,这个时候怎么能肚子叫呢,这也太丢人了吧。 白莞清低着头,不敢看君禄清。 君禄清倒是无所谓的笑着,“看来,清儿是饿了,那我们便一同去用早膳吧,之后我们便去看桃夭姑娘,她的性子与你有几分的相投,你们会很容易交谈的。” 平凡的温暖 入秋时节,雀儿乘着少有的温风,轻快的掠过静静的水面,那一个个醉水嫩莲在这碧水清波里,仿佛仰着头十分惬意的安享着这柔柔阳光。 到真有几分,“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的色彩。 白莞清不禁沉醉于这美景之中,顿时忘记了饥饿。 她总是这样,虽然爱吃,但是更爱自然的美景风光,它们虽不会言语,但是却好似一个沉默的美人,那般的脉脉含情。 君禄清看着她若有所思的神态,顺着她的目光,望及一池的“水面清圆”。 “清儿也喜欢?” 被问到的白莞清,点点头,朝他笑着,“嗯,果真美不胜收,令人惊叹。” 两人又看了一会,望着飞来又飞走的蜻蜓。 白莞清意识到她们还要用过早膳去见桃夭姑娘,不能再多停留了。 “我们还是快快用过早膳,然后去见桃夭姑娘吧。” “好。” 那双星眸中,皆是她。 到房中,二人坐下,君禄清示意仆人可以摆放早膳了。 望着那一桌子很快便上好的各色早餐,白莞清愣了。她从未见过一个早膳都如此丰富的。 她看了看,有四个点心,分别是绿豆糕、枣泥酥、海棠糕、百花糕。还有那一汤两菜,莲子红枣汤,菜有桃仁山鸡丁、蟹肉双笋丝。 不愧是大户人家,厉害。 白莞清干看着,没好意思动筷子,一个早餐豆浆油条大饼就可以的,为什么摆的让她吃不起的样子。 心塞有三秒后,白莞清就原形毕露的痛快吃了起来。真的是来的快,去的也快。 满意的用完早膳,白莞清擦拭着嘴,过后,将布递给一旁伺候的绿寰。 “沈大哥呢?怎么没见他的影子。” “他啊,估计比我们到的还早。” “这沈大哥不是一提到桃夭姑娘便害怕吗,又为何会去的比我们早呢,又或者说,他怎么回去。” “他啊,最爱口是心非,心口不一,嘴上说的义正言辞,其实心里不知有多开心,他们两个啊,也算得上欢喜冤家了。”君禄清饮了口茶。 “对了,我突然想到一个词儿特别适合沈大哥的英勇行为,那就是,闷骚。” 君禄清真不知道从这个小姑娘的口中竟说出如此,符合他沈兄的词。也是笑了起来。 坐上马车,少女也是闲不住,她小心掀开那蓝色芙蓉花纹帘子,往外望去。 那人山人海的集市,十分热闹。各色小贩的叫卖声,声声入耳。还有那鳞次栉比的店家。 她不禁惊叹这闵安城繁华的景象。 闵安城堪为这席烨国第一大都。 “清儿快坐好,小心别碰到头了。”君禄清柔声细语,用手背替她挡住那木质的窗边。 白莞清意识到君禄清为自己照顾的小举动,不好意思的坐好,微微低着头,“谢谢你,君禄清。” 他总觉得她唤他全名有些别扭,就说道,“叫我禄清。” “我们名字里都有一个清字,好巧啊,啊哈哈哈,额……”白莞清突然尴尬的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天呐,她在干什么,人家的问题和自己的回答根本没多大关系啊好不好。 干嘛突然提这个。 她重新收拾一下心情,满脸堆笑,“呵呵,那个,好吧。我尽量叫……哈,尽量。” 可君禄清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盯着她。 弄的白莞清一阵不好意思。才结结巴巴的说出一句,“禄……禄清。” 哎呀,太别扭了! 白莞清不服气的看着君禄清,大脑飞速运转,“不如我叫你,小禄子吧,啊?可好?哈哈哈哈。” “你觉得呢?” “嘻嘻。” 很快,两人一路打闹的时光过去,这风月茶楼便到了。 君禄清先行下车,随后站在一旁耐心的扶着白莞清下车。 白莞清蹦跶一声落地。 还没来得急进门,便听到一声,“君公子来啦?快进来。”发现一旁的白莞清,“呦,这位姑娘长的可真水灵。是哪家姑娘啊,能看上你?” 来的是个红衣妖艳十分的女子,这女子虽妖艳十分,却也有着一股子清透。 那份艳绝非俗气,却是清冷惊艳。 “哦,那个,桃夭姐姐好,我是无名小卒家世不值一提,在下白莞清。”她的身份没必要点出来,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毕竟,人多嘴杂。 桃夭姑娘明眸秋水,眼神一副了解的神态,笑了笑,“好姑娘,你们快请进。” 入了这风月茶楼,里面的茶客络绎不绝,不远处的说书的更是叫人燃起好奇心,想去听听他口中那些个神奇的故事。 “你们快先找地坐下,我这边有些忙,待会去看你们。” 这时的桃夭打了声招呼,已经去忙着了。 这风月茶楼的老板娘便是桃夭。 白莞清突然想到,这沈羲和去哪里了,她怎么没见到。 就对着自己身旁的君禄清小声说道,“沈大哥呢?你不是说他会早到?” 左右望去,除了神态各异得茶客们,就没沈羲和的一个影子。 君禄清微微侧头,小声回应道,“快了。走,我们上二楼。” “哦好。” 提着裙摆,小步跟着君禄清上楼。 到了这二楼,果真是视野敞亮。 他们找了个地方坐下。 “这里真是有趣。我喜欢。有时候习惯了青箬谷的清静平常,却也忍不住喜欢这热闹的人间。或许我本性便是爱这热闹的一切,但是有时却可以选择清静的生活。人间那么喧闹,我却早已习惯孤独了呢。”白莞清边说边顾自笑了起来。 君禄清看着她,不由得心疼,“清儿,总有一些事情的发展是我们决定不了的,但你要知道,一个人可以选择孤独,两个人在一起就是平凡的温暖。我想你知道,以后不管你做什么又或者遇到什么,不要怕,我还在你身后,保护着你。” 一时间,君禄清的衷肠相诉,叫她不由得心底一暖,就这样看着他,那双眼睛里的温柔与坚定,一遍遍的敲打着她的心。 两个人在一起就是平凡的温暖。 席烨国王爷 风月茶楼热闹非凡,各色人物聚集,有低调的大人物,也有高调十分的小生。 人间百态,小而见大。 桌上的五香瓜子一粒一粒的堆放在盘子里,手边的茶水杯子。 以及对面的人。 都是自己平淡中的欢悦。 “哎呀,你瞧我怎么突然说这个,不说啦不说啦,你对这人界是熟悉的很,有空带我转转,我可喜欢玩了。” “好,这是自然。”君禄清星眸微转。 对上不远处一脸笑嘻嘻的沈羲和,只见这沈羲和提着两壶酒大摇大摆的走过来。 “来了。”君禄清说道。 白莞清扭头看去,沈羲和已经快走到他们面前了。 “羲和。” “沈大哥。” 两人齐声。 沈羲和回应道,“都来啦,来来来,喝酒,今儿算我请你们了。别客气别客气!” 说着将两坛子酒豪爽的放到了桌子上。 君禄清微微看了两眼,朝他说道,“哪来的?这也不像是风月茶楼的酒。难不成……” 君禄清顿了顿,“是瞒着桃夭姑娘私藏的酒?”伸手打开一坛酒的盖子,那酒香边随着空气悠悠的传了出来。 醉人心魂,这酒香的很! 谁知这沈羲和嘿嘿了两声,这才说道,“不错,不过!你可千万别给那个女人说。” 白莞清听着话,到隐隐约约的听出了一丝幽怨。 “哦?为何不能让桃夭姐姐知道呢。难不成沈大哥喝酒出问题吧,或者说喝不得酒。”白莞清一股脑的说了出来,说时还看着沈羲和的委屈幽怨的神色。 君禄清直接说了,“你这沈大哥,酒量可以,只是身体不行,曾经大醉一场后睡了整整四天四夜。可把你桃夭姐给吓坏了。” 听着自己兄弟把自己的“光荣事迹”给抖搂了出来,立马慌慌张张的说,“嘘嘘嘘!说不得说不得。” 君禄清可没打算停,他继续说道,“要问你沈大哥在哪醉的呢,在那烟花柳巷之地,昏睡的时候嘴也没停着,文竹照顾他的时候听到他一直叫什么某某姑娘的名字。惹你桃夭姐,那下场……啧啧,惨啊。” “君禄清,别说啦,算我求你了,我不要形象啊?” “哈哈哈哈。沈大哥,你真是我大哥!厉害!”白莞清笑得无法自拔。 巧了,这时沈羲和身后突然出现一绝美女子,那张精致的脸叫人不禁惊叹她的美丽。 “沈,羲,和。”怒火中烧。桃夭脸上仿佛写着“我很生气”的字样。 白莞清和君禄清对视一眼,传达自己是看戏的意思。 沈羲和这一听,不对啊,这不是自己的伴侣,桃夭么。 他心想,完了完了,被听到了。 沈羲和僵硬的扭过头,满脸堆笑,看着地狱般目光的桃夭。 君禄清这时和白莞清相视一眼,二人一块默默念道,“1,2……3!” 只听二楼传来某个男子的凄惨喊叫。 “啊!” “我不打你,你长能耐了是吧,沈羲和。你把我气死你才开心吗,我说了多少遍了,不可以喝酒,你是觉得自己太年轻有资本折腾?你自己身体在那次战争中受伤后怎么样你不清楚吗?”桃夭真的是又生气又无奈。 “好好好,我知道了,知道了。好桃夭,你就别跟我计较了,好不好。”沈羲和赶紧哄自己女人开心。 桃夭二话没说,生气的走了,毕竟人多,也不能闹出太大动静。 随后沈羲和也是赶忙跟上。 沈羲和,席烨国王爷,排行老七,幼时曾受悟天玄老点化,便拜师十年之久,后经席烨国政变,他离开师门,回归人界,参与皇位之争和各路叛乱之战。但他无心于朝政之事,便推崇自己要好的三哥沈羲颂登上帝位,而自己便游荡世间。 与桃夭姑娘算是青梅竹马,在拜师学艺期间相识。 可这沈羲和却是个浪荡性子,虽为娶妻纳妾,只和桃夭保持恋人的关系,他这对爱情不沉稳样子,也多让桃夭伤感,也或许是因为他对爱情这个概念过于模糊吧。 与君禄清在用早膳的时候,便已经打听到沈羲和的有关事情。 所以当她看到沈羲和对桃夭姑娘的表现除了觉得逗趣,却也不禁觉得桃夭姐姐的无奈和痛心。 君禄清看着白莞清的神态有些变化,便对她说,“在想什么呢?” 突然被问道,白莞清认真回应道,“沈大哥这么花心的,桃夭姐姐虽嘴上不说,但是一定很伤心吧。总觉得他们之间隔着一层什么东西,就等待着他们其中一位打破。” “嗯,你说的对。他们啊,虽然打打闹闹了这么多年,桃夭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她说沈羲和的任何一句,虽然不太悦耳,但是却也是句句为他着想。” 看着二人离开了一会儿,白莞清不禁感叹到。 “对了,清儿,想去皇宫看看吗?那里的美,从外人的眼光看去是可以感受到的。明日,你沈大哥要回皇宫参加皇上的生辰宴,想去吗?”君禄清为了让白莞清多玩玩,开心一下,便开口提出去皇宫的事情。 听到这里,白莞清也是十分的好奇,她还没去过人间气派无比的皇宫。一听也是很感兴趣的,便开口答应。 “好,对了,我可以去吗?毕竟我与皇家无关啊。” 皇帝的生辰宴大多是由皇亲国戚,附属国使者,文武百官,以及后宫之人组成的。 她这个没什么身世的无名小卒,能进的去吗? “这次,为了避免太过招摇,会对你不利,因此,你便随着我,我也算得上席烨国将军,你便随着我,装作我的贴身丫鬟就好。” “将军?你是将军?” “半是半不是,因为曾经我帮过沈羲和铲除奸贼,平定内乱,被封过一官半职,但是我怎会要,这凡间的事我也本不该插手,只是因为一些难以说清楚的缘故,所以才出手相助的。所以这么算来,我也算是席烨国将军了。” 君禄清认真的回忆道。 “原来如此,那么,将军大人,请多多照拂我这个小丫鬟吧,毕竟有你这个大将军罩着,我也没什么可怕得了。” 偶遇隐晦的交易 茶香袅袅,人声喧哗。 望着她,仿佛一瞬间时间就此定格在那里,她眼眸中是那么的清澈不染。 星眸中略微带些笑意,轻启薄唇,“那是自然。待会我便带你回府,做一下明天入宫的准备事宜。” “哦哦,好。那我们待会走的时候去和沈大哥,桃夭姐姐告个别。” “嗯。” 正当白莞清无意中扭头望向一楼的那一刻,有个女子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只见那女子眼神恍惚,似乎在时刻注意四周动静。她却在演自己好像是个很自然的茶客。 殊不知她的警戒神色以及周身给人带来的一种感觉都叫人觉得她不简单。 女子趁着人多拥挤,假装不在意的与人交谈,可谁知,接下的一幕彻底让白莞清对她产生了疑惑和惊警。 女子趁着人多便在假装离开时,从袖口中不知滑落出什么东西,直接递给了一名安静喝茶的男子。 注意到白莞清的目光凝聚在楼下的某一处,于是,他便好奇的亲自望去。 而这时的女子已经剩下一个背影,之后便消失于她们的视线之中。 看到了别人的隐蔽交易,白莞清顿觉的浑身不舒服,有些紧张。 “怎么了?” “哦,你过来,我告诉你。”说完,便半起身,向对面的君禄清凑过去,君禄清见状,也配合的将耳朵伸过去。 只听,在耳边吐着热气的白莞清说道,“我好像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了,我看到了一场隐蔽的交易。” 说完,白莞清有些紧张,看着君禄清。 君禄清心中想着,从刚刚女子的背影来看,不是嚣张跋扈的贵人,也不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之类的人,她的背影和走姿,到有一股子卑屈在里面,行事果断,走姿也是习惯性的走的很有规律,像是练过,写到排除了普通百姓。 这一点也仅能猜测她是替人办事的收下之类的。 不过,有些事也不便他们多有猜测。 君禄清安慰着白莞清,柔声说道,“没事的,别想了,毕竟我们也不能一手遮天的管尽天下事。况且我们也只是看到一幕而已,别多想了,不是还有我在吗,你不是说要我罩着你?” 看着君禄清饱含笑意的目光,白莞清竟觉得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从心间蔓延开来。 “好。那便不想了,我想回去了,你不是说还有事要同我商议吗?还等什么,快走吧?”白莞清听到这里,虽然心中还有些许芥蒂,但是暂时烟消云散。 白莞清站起身,准备等待君禄清也站起来一同去给他们打声招呼。 毕竟自己要离开,打声招呼给沈羲和和桃夭也是合乎礼数。 两人动身走向一楼的掌柜处,只见沈羲和在那里委屈巴巴的算账。 而一旁的桃夭也没闲着,就是在沈羲和旁边喝喝茶,揽揽客。 未等对面的两位注意到,白莞清便先行开口了,“沈大哥,桃夭姐姐,我们要回去了,跟你们打声招呼。” 君禄清也点头附和。 这么一瞧,在桃夭眼里,还真真是对璧人了,男的英俊非凡,女子清灵可爱。 最重要的是,他们虽为点破,但他们看彼此的时候,眼中都有对方。 或许这就是青涩的恋情,而不是同她和那个不正经的沈羲和一样,跟着他这么委屈郁闷。 桃夭理了理心情,笑道,“既然君公子同姑娘有事,那便不多留了,你们快去吧。” 说着,拽了拽一旁认真算账的沈羲和。 沈羲和突然被打断,也没说什么,抬眸看到熟人,便笑脸相迎,“君兄,白姑娘,要走啊?你们定是有什么大事要回去商量,带着我吧,我什么都知道。” 沈羲和说的有些急,仿佛急着逃脱什么。 立马会意的君禄清和白莞清,尴尬的笑了笑,两人相视一眼,传递尴尬。 君禄清开口,“并没有什么大事,羲和还是认认真真帮持一下桃夭姑娘,还是少去烟花之地,少喝酒,醉了也千万别说些不中听的话了。沈兄,小心啊。” 眼看自己的兄弟就这样抛弃自己,置自己于不顾。他顿时“肝肠寸断”。 沈羲和:“你不可以这样啊。” 白莞清也没停着,添把柴火的事情她可没忘,她说:“哦,沈大哥,告辞!桃夭姐姐再见啦!” 眼看着君禄清和白莞清离去的背影,沈羲和又看了眼自己身旁的桃夭,放弃了抵抗。 “夭儿,我的好夭儿,你就让我出去吧。” “出去?沈羲和,你算术太差,我看你还是靠账本多补补吧,明日是皇上的生辰,你可想好了送什么?”桃夭转移话题。 听到这里,沈羲和自然是胸有成竹的点了点头,他手中的事都是赶在前面做,因为做的越早,越容易有时间检查其中的纰漏。 就大大减少了出错的概率。 沈羲和除了在爱情上笨了点,在其他方面可是皇家子弟中数一数二的。 “自然是提前便备好了,桃夭,你同我前去吧。去年你就没有去,那么大的宴席,充满了明争暗斗,我累的很,希望你能在我身边。”突然之间的他,就这么认真了起来,他说的那么多话中,这句却是那么的认真和动听。 桃夭愣了愣,听到这句话,她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其实生活中,她总是表现出暴脾气的样子,其实谁有知道,疲劳身影的后面,是孤独脆弱的她。 “好。” 听到桃夭的同意,沈羲和瞬间笑了起来,“本王的夭儿终于肯同我参加大型宴会了,夭儿,我明日一早,便来接你入宫。宫中礼数繁多,我会在马车上告诉你一些,你不用担心。不会有人欺负你的。你可是本王的女人。” 沈羲和笑得是那么的霸道。 某一处, “我叫你办的事你可办好了?”一华贵无比的女子慵懒的说道。 “是,奴婢已经办好。就等明日您的一声令下。”婢女低着头,随了主子一副奸诈的样子。 “哈哈哈哈,好,明日,便是你的死期。” 施粥女子 出来已是晌午,天上的太阳泼洒着柔柔的金光,入秋的时节,连阳光都是那么的温暖。 二人上了马车,之后便安稳的坐在里面。 白莞清先打开话题,过于明日进宫之事,她必须搞清楚一些事项。 “你所说的进宫,我装作你的婢女,对吧?那宫里有什么规矩吗,我害怕给你添麻烦。” 看着她有些踌躇不定的样子,君禄清回应道,“清儿,放心好了,进了宫,你便跟在我身后,寸步不离,若是真遇到宫里的人物了,你便低头行礼就好,记住,一定要就低着头行礼。” “哦哦,好。”白莞清连忙点头答应。 回家的路上,白莞清也是闲不住,再次掀开帘子,看向马车外,印入眼帘的是一位青色衣衫的优雅女子,她的气质一瞧便是高门第出身。 女子的脸被帷帽的白纱给遮住,站在那里,手持着大大的铁勺,一勺一勺的耐心的给排队的难民舀汤。 如此心善的女子,不论是气质亦或者是行为,都叫人赞叹不已。 她不骄不躁,十分温柔。 “为什么会有这些难民呢?闵安城不是席烨国第一大都?如此繁华之地,又怎会有难民呢?”白莞清看过后,忍不住问道。 君禄清眉头轻皱,“闵安城是繁华不错,但是黎水城发生了洪灾,那些难民都四处逃散,有一部分逃到了离得还不算太远的闵安城。” “原来如此,刚刚我看到一名如天仙一般的女子十分心善的为那些无依无靠的难民施粥呢,想想这个世界上,有的人纸醉金迷,有的人安稳度日,而有的人却因为一口饭而四处奔波。” “嗯,清儿体味到人间疾苦了啊,强起来的人可以去尝试着帮助那些比较弱的人,这样,慢慢的,快乐也是可以传递的。” 两人相视一眼,暖心一笑,就这样聊了一路。 很快,便到了君府的气派门前。 君禄清先行下车,依旧是扶着白莞清,让她安全落地。 白莞清外出游完了一圈,明日也有进宫的趣事,自然是像个孩子一般开心的小跑进门。 君禄清则站立在原地,望着她开心的模样,顿时心底也欢悦起来。 原来,开心也可以传递,她的一忧一乐都可以影响到另一个人。 随后,君禄清也进入自己的府中。 那白莞清站在宽阔的院子里,院中木芙蓉生的美丽,花旁的女子更是叫人心醉。 看着不远处的君禄清有些呆,白莞清忍不住问道,“君禄清,你在干嘛?” 突然被问道,他的思绪随即飘荡而走。 “这就来。” 到了白莞清房中,为了不掩人耳目,又能让她试到衣服,所以只能到她房中一聚。 绿寰和白伊将衣服呈上来,一人手端普通侍女的衣服,一人手中端着发饰。 瞧着这素色的侍女衣服,白莞清欣然接受,也不是衣服有多合意,而是这身衣服代表着明日的宴会。 看着白莞清满意的神色,君禄清有些放心,“虽是简单色彩,但是越低调就越安全,清儿经历了那么多,身体暂未痊愈,尤其是你的眼疾,虽是已好,但是留有残毒需要你慢慢消化。” 想起她在穹翎荒境的境遇,白莞清沉默了几秒,随后立即点头。 那个伪装男性的女子,到底是谁,她一定要找到她。包括那个假扮自己师傅企图害自己的人也绝对不能放过。 “我明白,没关系,我不在乎这个。入宫后,我一定会谨言慎行,事事都不离开你的。” “这便好。” 七王爷府 沈羲和端坐在石凳上,独自思索。 今年的水灾,恰逢皇上寿辰,国师说,用皇上的寿辰作为皇恩浩荡,要大操大办,好让皇帝的恩惠普及人间,保佑百姓,冲破坏事。 可是所谓的天象之说,不应是天人合一所指的皇帝有罪过,因此水灾算是上天怪罪于皇帝。 这两种说法,都让他只愿想到一点,那就是减少这次的开支,算是皇恩浩荡,而那笔被节省下来的钱可以投入赈灾。 听说三哥自从上了位之后,虽也算励精图治,但是偏偏最近却迷上那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国师。 这次在穹翎荒境耽搁了太多人界的事,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在指着谁呢。 想的有些入迷了,沈羲和有些没在意桃夭出现在了身后,毕竟桃夭和他在一起那么久,青梅竹马的感情,稍微疏忽些没注意她的到来也是有可能。 “在想什么?”桃夭开口。 突然注意到身后出现的桃夭,沈羲和吓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心情。“有些事,变得越来越让人猜不透了,你觉得他就那么简单,就摆在那里,每次就要接近真相的时候却突然又离他远了一步。” 桃夭立马会意,她知道一些他的事情,知道他在烦什么,所以,走上前,轻轻的帮他揉肩。 告诉他,“有些事的背后或许错综复杂,但是归根结底,再繁盛的根,也都是一棵树上的。慢慢来,总会清楚的。起码我们不能先乱了阵脚。” “你说得对,桃夭,有你在身边,真好。” “那是自然。” 次日 白莞清起了个大早,没等白伊绿寰进来帮忙梳妆,她便已经整理好了一切。 打开房门,伸了个懒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便看到不远处莲花池旁顷身而立君禄清。 白莞清望着他,而此时的君禄清也注意到自己不远处的目光。回眸望过去。 “早啊。”白莞清露出甜甜的笑容,向君禄清招手。 “早。” 很快二人坐上了入宫的马车。 从宫外的拥挤集市,再到皇宫的高墙耸立。 从热闹到严肃。 白莞清想,所谓的皇宫被世人向往其中的美丽与富贵,但是或许宫中的人才知道,这宫中太苦太累。 正所谓,得不到的永远都是好的。 你羡慕着别人,其实别人也正在羡慕着你,尝试不到所以不明白尝试后的感觉。 就这样对一件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或人保持着向往的感觉。 只有真正达到那一步了,才知道这其中的孤独与无奈。 吃醋 下了马车,恭恭敬敬的装作小婢女跟在君禄清身后。 白莞清也不敢明显东张西望,只能偷偷歪着头看看这皇宫景色。 整整齐齐,清一色的宫服。使白莞清于无形中感受到这宫中的严谨与沉闷。 君禄清意识到白莞清在偷偷的找机会观赏景色。不由得笑了起来,心想,这清儿,到真是有趣的很。不能看,竟然还偷偷摸摸的看起来了。 “咳咳,清儿,这宫中的景色可美?” “美美美,只是缺了股人情味。还有就是,还累了。”白莞清一边低着头偷看,一边回话。 “哦?清儿竟已感受到宫中之人的心酸?”君禄清微微侧头。饶有趣味的看了一眼白莞清。 “什么啊,我是说我这样低着头看,真的好累啊。还有多远到到达目的地啊。” 她真的脖子疼,而且有些口渴。 这皇宫虽美丽,可却也太过无趣。 这一刻,白莞清无比庆幸自己不在这里生活,哈哈哈哈。 “别着急,快到了。这皇宫是大了些,清儿可不要着急啊,再忍忍,快了。”君禄清一边安慰着她,一边环顾四周。 就在这时,在白莞清无意识之下,一女子蛮横的撞开了白莞清。 被撞的突然,白莞清差点骂出来,可是她忍了,毕竟出门在外,这是形象,况且她也不想给君禄清弄出麻烦。 只见那撞白莞清的娇羞美人,一身粉色大气华服,头上的发簪的流苏和步摇一晃一晃,发生清脆的声响。 女子粉嫩的唇娇艳欲滴,小脸更是红扑扑的,看起来娇媚动人。只听她开口道,“大将军!沫儿想你了,你有没有想沫儿啊。” 君禄清皱着眉,明显有些怒气,本想直接推开她,去看看白莞清,可是这沈乔沫丝毫不惧的堵着他,若不是这是在皇宫他不想因为此事,连累清儿,否则,这女人有的受了。 白莞清被撞的往后退了几步,她生气的瞪着沈乔沫,心想,这女子一身华服,端庄大气。可惜终究衣服只是衣服,再美,也衬托不起这种女人。 那沈乔沫也没顾白莞清的怒意,自顾自的说道,“清哥哥,沫儿给您准备了一份大大的惊喜,于我于你都是好事一桩啊。” 花落,将目光直刷刷的朝向白莞清,有些阴狠,但是很快便消失了。她转身,提前一步离开了。 君禄清根本没在意这女子说的什么,她走后,君禄清赶忙过来,看看白莞清是否受伤。 白莞清有些生气,其他时候,她从未把火直接发泄出来,或者说给别人说出来,可如今,她却忍不住的抱怨,“看来君公子身边的桃花债倒是不少啊。” 说完,生气的直接走到君禄清前面,这时的她不知为何,就是很生气,不知道是因为突然被推,还是因为那个女子这般靠近君禄清,又或者说是自己太在乎他所以不想看到他这个样子。 白莞清一时间觉得,她越来越不懂自己了。 很多莫名的冲动,莫名的生气。 她摇摇头,希望自己不再去想这些事。 君禄清注意到白莞清的心情变化,担心她,大步走过去,拉住她的一只胳膊。 白莞清背对着他,一瞬间,两人有些沉默。 “清儿,这是在做什么,在为我吃醋吗?”君禄清说道,他先把这层气氛打破,准备逗逗她。 白莞清看着他,她无奈的说了句,“吃醋个鬼啊,谁要吃你的醋啊。” “当真没有?”他追问道。 她知道,自己情绪失控,不怪君禄清。 “没有没有没有,谁要吃一只猪的醋啊。”白莞清突然之间也逗趣起来。 有一种默契就是哪怕上一秒气氛不好,但是下一秒两人配合的和好。 “再说一遍,谁是猪?清儿是猪?”君禄清虽贵为一届魔君,却还是愿意陪她开玩笑。 这一幕,不巧的是,还是被贤妃娘娘看到了,她勾唇一笑,转身,被奴婢搀扶着优雅的走了。 很快,到了宴会的大殿中。 君禄清带着白莞清入了宴席。 他的对面坐着身为皇亲的七王爷,也就是他的挚友,沈羲和。 两人相视一笑。 算是礼貌性的互相打招呼。 白莞清看到,沈羲和的身边,正站着一位女子,这女子的身形是那么的熟悉,总觉得好像哪里见过。 哦,对了。 是桃夭姑娘。 原来沈羲和把自己的美娇娘带到宴会上了。 白莞清不禁问道,“喂,君禄清,桃夭姑娘来了,为何她站在那里?他们不是夫妻吗?” “他们未成婚。” “未成婚?这好歹是皇帝的亲兄弟,怎么娶也是管不着的吧。话说,为何沈大哥没娶桃夭姐姐呢。明明他们那么好。” “最关键的是,当事人搞不清楚啊,沈羲和在爱情上太怂,没眼力见。总是做出些让桃夭姑娘伤心的事。我早就想骂他了。”君禄清也是无奈,喝了口酒。 “哦,原来如此。不行,我得撮合撮合他们。进度也太慢了。” 君禄清看着跪坐在自己身旁的白莞清,给她了一个葡萄。 君禄清脑中不禁想到,我们两个怎么就不能你赶紧撮合撮合呢,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忽略了呢。 君禄清小声喃喃道,“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我的小祖宗。” 白莞清也没听到他在说什么,只是听到他不知道在嘟囔什么。 “嗯?” “没,没事。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记住,不要随意把眼神瞄向其他任何地方,因为你都有可能成为牺牲品。”君禄清突然间变得严肃。 白莞清赶紧点头同意。 之后,大殿内笙歌缕缕,舞动的女子们更是娇艳美丽,纵是她这一个女人看了不自觉的多看几眼。 她突然间明白了为何话本上会有昏君的出现,原来如此啊。 这夜夜笙歌,美人相伴,万人之上无人之巅的位置,谁都想得到,但并不是得到的人就可以忍住诱惑,宵衣旰食,为百姓谋福。 白莞清不禁感慨到,越诱人的地方,越难以安稳站立。 抵住了外在的危机,也抵不住内在的崩塌。 沈乔沫的发难 自顾自的吃葡萄的白莞清突然从对面的人群中感受到一个强烈的目光。 盯的她着实难受! 没办法白莞清将视线从酸甜可口的大葡萄身上转移到对面的那个目光主人的身上。 她发现,原来是那个刚刚撞到自己还勾引君禄清的那个女人。 这个女人怎么这般阴魂不散呢。 白莞清看着那个女子又突然把原本盯着她的凶狠眼神,转而变成了温柔可爱的目光。 这什么情况? 原来君禄清也感受到了那股盯着白莞清的不善目光。 他也同时看了过去,而这时的沈乔沫竟然还朝君禄清招了招手。 笑得如此甜蜜。 白莞清忍不了了,她心底的怒火再次燃起,什么女子如此这般嚣张跋扈,管你是各种人物,在她白莞清眼里,只有值得尊重的人和不值得给脸色的人。 这女子便是第二种,坐在对面,而且她的身旁是沈羲和,那么,应该是皇室中人,而且还是皇帝的兄妹。 白莞清有提前了解过皇室之中的人,皇帝众多兄妹中,唯有一个女子,那就是摇光长公主沈乔沫。 竟已是皇室中人,那么皇室中人的礼仪教养想必都是比普通人要高的多的,毕竟他们所接受的教育可谓一流。 那么,这么宝贝的长公主竟然是这般教养。白莞清不禁感慨到皇室的陋习。 一个唯一的公主,天生的锦衣玉食,十指不沾阳春水,丫鬟婆子一堆人照顾着长大。 这思维难免沾染上天生优越的感觉。 沈乔沫突然朝着白莞清轻蔑的笑了一下。 随后,刚好那歌舞也到了最后一个舞步。舞女们有序的退了下去。 这时的皇帝坐在正位的黄金龙椅上,说道,“朕登基以来,手下骁勇善战的将士多之又多,此乃我席烨国的福泽,人杰地灵,人才济济。朕今日便要好好赏赐这君大将军,君爱卿一直选择隐退,一心为国。乃我国之光,今日朕便要将我唯一的妹妹摇光长公主嫁与你,你可不要辜负了朕的一番美意啊。” 白莞清和君禄清同时震惊! 这皇帝怎么突然把公主嫁与君禄清呢,话说回来,君禄清虽然在当时的确立下汗马功劳,但是一直都选择隐退不问政事啊。 这次的嫁公主,究竟是皇帝用来监视君禄清的圈套,还是为众臣举了个好例子? 这摇光长公主不就是那个不怀好意的沈乔沫吗? 她曾经对君禄清说过,要给他一个惊喜,看得出来,她很喜欢君禄清,那么,也不排除她喜欢君禄清所以央求皇帝把她嫁与君禄清的可能。 可恶,太过分了,这怎么不说话也有事引上身呢。 对面坐着的沈羲和也坐不住了,连忙站起身,恭敬的对自己的皇兄说道,“皇上,婚姻之事不能强求,这要结为夫妻还是要看重当事人的想法啊。想必皇上您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 沈羲和知道,他这么一说,肯定会被皇上不悦,但是为了兄弟,他拼了! 这时的君禄清,缓缓站起身,不紧不慢的说道,好似皇帝要指婚的对象不是他一样。 他虽有不满,但是没有表现在脸上,他说,“皇上,臣谢皇上的赞许,也谢皇上的信任,将最宠爱的摇光长公主下嫁与我。” 君禄清说到一半,皇帝也十分开心,未多有在乎沈羲和的言语。 皇帝以为这口气定是要同意这门指婚了。 可谁知,君禄清停了有三秒,继续说道,“但是,臣已有心爱之人,他对臣来说,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非娶不可,臣辜负过她一次,而这次,臣是绝不会再辜负于她。”他的认真与痛心都写在脸上。 皇帝更好奇了,究竟是何等女子竟能让君将军公然抗旨。 能比他最宠爱的摇光长公主美吗。 皇帝开口道,“哦?那爱卿可否与朕好好说说,是何等女子啊?” 看着君禄清坚定的神色,白莞清的心有些说不出的感觉,这个女子会是谁呢,原来他这般的痴情那位女子,他一定很爱很爱她吧。 “恕臣不能相告。” 君禄清义正言辞,他根本没在怕那皇帝,他可是堂堂统领魔界的魔君,他的爱情,不是随便一个凡人就可以指手画脚的。 他的女人,他自己去追,自己去保护,自己疼。 还轮不到他人插手。 白莞清却愣了,她在想,为什么君禄清没有说出来呢,是想保护那个女子吗? 沈乔沫却生气了,她大声的朝君禄清喊到,“究竟是谁?能比我摇光长公主还有资格嫁与你的?本公主可是皇室,美貌地位什么没有,能比不过一个她?” 大殿中,各国的使者,皇亲国戚以及妃子都在看着。 而这公主却丝毫不顾形象的喊了出来,非要把自己的身份说的六界都知道才能彰显你的出色? 错了!这六界之中,比你心善,比你地位尊贵的,比你美丽的多了去了,你算哪块绿豆糕? 君禄清轻笑了一声,说道,“公主,我所爱之人,就算她都没有你家世好,身份尊贵,容颜美丽,但是,她就是我君某生生世世不能错过的人,公主还请冷静一点。毕竟这般多的宾客,可担待不起。” 君禄清心中笑道,笑话,他的女人是三千年一结果的上古灵树所出,乃是上古古老灵族的修冥灵族后人,更是软玉温香,天姿国色。岂会比不上你这等没有教养的跋扈姿色? 沈羲和看到自己兄弟不慌不忙的样子,镇定自若的回话,他知道,他都没在怕的。 毕竟,他的身份还不至于被一个凡人君主所镇住。 话说,他这个皇兄究竟想做什么,难道是沫儿自己的一厢情愿才促成了这件事的发生?还是他一年未进宫,一直游玩六界,他的好皇兄心变了? 场面一度尴尬,君禄清贸然犯上,使皇帝和公主下不来台,没办法,皇帝为了不在自己生辰宴上动怒,他试着抛开这个话题。 过后,在与君爱卿好好交谈一番。 霖国的进贡 自从君禄清当年拒绝了皇帝后,整个大殿引起了一些轻声细语的议论。 端坐在九五至尊的龙椅上的皇帝不免有些尴尬,竟然有人能公然忤逆他。 就在这时,大殿中使臣的区域里传来一个声音。 声音的源头是个矮矮瘦瘦的小个子霖国使臣,人看起来倒是精练的很。 “启禀皇上,臣使霖国不远万里来为您祝寿,王代臣使祝您福寿无边,国运昌盛,吉祥安康。” 这时的皇帝以及大殿内的人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这位使臣身上。 使臣知道自己成为了焦点,便继续说道,“今日我霖国为大席烨国皇帝特奉臻品葡萄酒以及由灵火石打造的宝石一枚。愿皇上笑纳。” 花落,使臣行了个霖国特有的礼。 这时的大臣区域中,也就是君禄清身旁的一名高高瘦瘦,有些俊俏的男子开口道,“回皇上,这霖国位居高原之地,地势之高,盛产葡萄,其酿酒的工艺更是一绝,都说这酒有养颜益寿,身体安康之好处。对皇上龙体十分有益啊。” 皇帝听后,龙颜大悦,开始好奇,他也听闻这霖国的葡萄酒十分甘甜,自己做皇子时也曾经有幸尝过,味道的确不错。 “好,快呈上来。” 一旁的太监赶忙下去,准备端上来。 这时的嫁公主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皇帝虽没说什么,但是已经明显不悦了,因此,后面的事情虽然对君禄清这个看心情出现在人界的魔君,没什么影响,但是对于沈羲和来说,却是有些许影响了。 此刻的白莞清就愣愣的坐在君禄清的旁边,一声不吭,她一直在想,原来,他已经有那么爱的女子了,那自己呢?算什么?不对不对!自己明明在君府时跟棂婳发过誓,绝无心悦于君禄清。 现在自己这是怎么了? 君禄清丝毫没有在意大殿之中的进贡事件,而是一门心思关注着一旁白莞清的情绪。 她坐在那里,低着头,不肯说话,脸色也是不好。 这个时候如果说告辞,恐怕不妥。 这时,大殿内坐的离皇帝近的妍妃便是出身霖国的公主,本就是争强好胜性子的妍妃献殷勤般开口道,“既有美酒,臣妾愿献舞一曲为皇上寿辰助兴。” 为了富贵荣辱,后宫的嫔妃都是做足了准备,果然,今日一见,倒果真如话本所说。 这时的白莞清开始尝试着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目的是减少自己的胡思乱想,自己和君禄清本就没什么关系,他有自己想要珍惜的姑娘,自己又怎能在靠近他,不能再去想他了,决不能。 皇帝的高兴写在脸上,“准。” 随后,妍妃便下去,准备自己的舞蹈了。 良久,一曲笙歌起,美人雪白的肌肤上佩戴着闪闪发光的宝石,看起来十分的华贵美丽,又是那么的娇嫩可人。 映入眼帘的是已经着有金色长袖舞衣的妍妃,她纤瘦却有形的身姿款款,莲步轻移,与周遭开始围成一圈的伴舞女子一同像极了那绽放开来的娇艳花儿。 美人舞姿轻盈,肌肤胜雪,更是吹弹可破。 绝色容颜令人流连忘返,仿佛是那花朵上翩翩起舞的美丽蝴蝶。 一舞终了。 看的皇帝良久没有说出话来,爱妃竟这般美丽,他之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贤妃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却是厌极了这争宠的妍妃。 妍妃换回宫装回座位后,得意的看向对面的贤妃娘娘,那种不屑和轻蔑写在脸上。 贤妃暗暗骂了句,“小贱蹄子,跟我斗,你还嫩了点。哼!” 皇帝一高兴便让妍妃到他身边服侍他。 妍妃贴心的给皇上斟满了家乡的好酒,送到皇帝手中时,人群中的那双眼睛半看半不看的焦灼着看向皇帝。 妍妃甜甜的笑着,她心里的盘算倒是有着落了,今晚必定是她侍寝,说不定,晋升贵妃的位置指日可待了啊。 这时,整个大殿之内,皇帝手中的酒下一秒便要喝进口中,妃子们嫉恨起妍妃来,使臣们和大臣们各吃各的,以及君禄清一门心思全在白莞清身上,而白莞清却把目光抛向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大家各自忙各自的,有条不紊。 整个大殿之内也是气氛融洽。 “嗒嗒嗒。”是酒杯掉落在地的声音。 随后一声尖叫充斥整个大殿,原来融洽的氛围瞬间紧张起来。 原来是皇帝口中吐血了! 妍妃吓得尖叫,连忙扶着摇摇欲坠的皇帝,只听太监大臣慌乱的直喊,“快传御医!” 究竟是谁,会选择在皇帝寿辰之时给他下毒的呢,在大庭广众之下下毒给皇帝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人多,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却还是准备下毒,难道他不怕被查出来自己落得个诛九族的下场吗? 白莞清也着实被惊到了,刚刚还好端端的皇帝,怎么突然就中毒吐血了呢。 “他是想让所有人都把目光指向一处,然后在背后操控吧。”君禄清小声的对白莞清说道。 这么一说,果真是有这么一个可能。 现在大殿之内一定十分混乱,表现的最浮夸的,最冷静的,总之表现很极端的都有可能有问题。 白莞清说道,“你觉得会是谁。突然在皇帝寿辰上出现这种不吉利的血光之灾,到底是什么人所为呢。” 君禄清回答道,“离得皇帝最近的就是被皇帝叫过去贴身服侍的妍妃,而且酒杯经过了她的手,如果下毒,不是没有可能……只是……”他思索了起来。 “只是什么?妍妃如果真的下毒的话,那也太傻了,别人第一个要怀疑的就是她了,她应该没傻到这种程度。” “清儿说得对,现在的敌人既然已经达到目的了,就一定会有后续的动作,毕竟谋杀皇帝,可是要精细规划才行啊。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最终的目的所进行的铺垫啊。”君禄清轻笑一声,对整个事件来了兴致。 对面的沈羲和更是急的跑去看望自己的皇兄。 随后,他站了出来,处理了一下殿内的事情,安稳各部的情绪,以及大臣和使臣的情绪。 这一招险棋究竟是谁走的呢。 邪灵的声音 席烨国皇帝在寿辰宴上遇刺,现在中毒昏迷之中。 这件事虽然被镇压,但是还是被部分势力从各方面打听到。 皇帝中毒,非平凡百姓中毒那般简单,只需治疗就好。这里面牵扯的是一个又一个说不清的勾连势力。如若被天下人所知,想必一年前的动乱就又要开始一次了,受伤流血的永远都是被迫战争的民众和士兵。 战争无情,可人却有情。 敢选择在多国使臣面前下毒,这下,那些国家的国君便一定会知晓,到时候,就麻烦了。 沈羲和皱着眉,心里的那股绳越发的紧,越发的复杂,任他怎么解都解不开,心底更是一阵烦闷。 现在就算想尽办法也无法堵住那些难以预测心理的使臣的嘴。 现下,他又不能闹出太大动静,只是单纯的暗暗封锁了皇宫,里面的人,都被拉去到乾悟宫内为皇上寿辰祈福。 这途中也都安排了军队监视,不论如何,没有按时回去的大臣们,都必须要有个在宫中留下并且安定的理由。 这个人,到底想做什么,明明,验酒时银针根本就没有测出毒,那皇帝又是怎么中毒的呢。 沈羲和思索之际,一旁的走来了君禄清,他们站在红色围栏的走廊里。 君禄清开口道,“在当时,酒在被送到嘴里之前是被验过的,当时的确是没有毒的,只是又怎么出现毒了呢,送入皇帝手中的那短短的时间里,只有……” 两人突然顿悟,相视一眼,一同说道,“妍妃!” 沈羲和道,“只有她了,难不成是妍妃下的毒?关键这酒也是她家乡使者进贡的,莫不是霖国有反心?” 君禄清抬眸,看向渐渐暗下去的天空,血云残卷于天际。 “霖国有没有反心有待考证,反正每一个国都有它自己的私心吧,毕竟为了生存。可是如果是妍妃下毒倒是有可能,只是,她这样做难道不会过于明显了吗?哪个犯人会堂而皇之的把自己放在风口浪尖上?” 这么一说,沈羲和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着落,来人说不定是借刀杀人也有可能。 两人心底明了了。 站在后面红柱旁的白莞清和桃夭一同看着他们在那里交谈,这时的桃夭突然想到什么,开口道,“莞清,你喜欢君禄清吗?” 被这么一问的白莞清一瞬间脸红,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为何桃夭会突然问及这个问题,说实话,此刻,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欢。 “我……或许不喜欢吧,不属于我的,我也不想去争取。” 桃夭一眼就看出了白莞清的小女孩心思,笑着说,“莞清,认识你的第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个敢爱敢恨,爱憎分明的女生,因为你身上的那股看似清冷却像小太阳般的劲儿一下子就吸引到我了。说实话,真的,我总觉得你很熟悉,好似,我们上辈子认识一样。” 桃夭顿了顿,继续说道,“让我猜猜你并不是不愿意去争取,而是你在害怕,君禄清在大殿上说过自己心悦的女子,所以,你慌了,你试着努力克制自己,你告诉自己不可以,但是,莞清,你的心呢,你有听过你的心怎么说吗?每个人都可以有努力一把的机会啊。为什么不试试看呢。” 听着桃夭的话,白莞清一下子像是被说中了一样,内心深处传出一个声音,“你是喜欢他的,对吧?” 踌躇不定之时,白莞清恍然间抬眸对上了一双熟悉温柔的眸子。 那目光灼灼,似乎要把她看透。 夕阳西下,黄鹤高飞西去,云卷残舒。 霞光万道,铺陈在红色的走廊上,他们相望。 红色的光落在她的害羞的双颊,一缕清风穿过走廊,带着那抹似有似无的红,拂起她墨色的长发,落在她的发间。 这一幕,似乎他曾见过,那时的她含泪与自己告别。 说永不相见,就此别过。 那话一字一珠的像刀一样划在他的心上。 白莞清逆着光,看向身材高挺的君禄清,霞光模糊了他好看的容颜。 这一刻,白莞清心底的那个声音变得温柔了,像是在安静的陈述一个长长的故事,“其实那个女孩是你,不是吗?为什么不愿意接受事实呢。你们幼时的初见,他屡屡救你于生死存亡之中,你还要蒙蔽自己下去吗?” 头好痛,一时间脑中满是那一句话,“你还要蒙蔽自己下去吗?” “蒙蔽自己下去吗?”“蒙蔽自己?”“蒙蔽?” “不是的,我没有逃避,没有逃避啊。只是他爱的不是我啊。”白莞清在心里对内心深处的那个声音说道。 她整个人难受的蹲在地上,一旁的桃夭和不远处的君禄清赶忙上前,君禄清一把抱过她,一遍遍唤她,“清儿。” 君禄清伸手附上去,白莞清的头很烫,他想,怎么会突然发烧呢 再仔细运转灵力在她头部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君禄清突然感受到来自白莞清的体内有一股邪灵力量的存在。 他早就想知道一个问题,那就是,之前在穹翎荒境的幻境之时,那里的女子与清儿长相有几分相似之处,而那画面中的男子也明明就是自己,那是自己的前世,那也就是说,清儿身边发生这些接连不断的杀身之祸,都是因为她是灵女的后世。 也就是说,清儿是三千年后再一次青鸾盘旋古树事件的初生儿? 白莞清是,灵女。 六界各部的势力也一定都暗地里行动起来了,清儿的气息和行踪被暴露了,那岂不是要面临着种种危险? 一番整顿后,白莞清被安置在一个空的房间里,君禄清一刻不离的守在她的旁边。 他回忆起那时在穹翎荒境遇到的事。 他看到女子在男子眼前自尽,那种痛他似乎能与那男子产生共鸣。 她就那样在他面前散尽精元。六界之中喜大于悲,他们因为妖女的死而欢快,他们贪婪的蚕食她的灵力。 君禄清不敢继续回忆下去,看着白莞清恬静的脸庞,不禁伸手轻抚她的双颊。 引诱敌人上钩 宫里宫外围绕一个权利中心而运转,而这个权利中心的所在人遇刺中毒。 皇城内外,盘根错杂的势力正在萌芽中,乾悟宫被迫打着祈福寿诞的人们,各自打着自己的算盘。 看着白莞清沉睡的脸庞,君禄清不禁思索,清儿体内的邪灵开始苏醒了,倘若她身上的封印完全开启,那么就是邪与正谁死谁活的事情了。 邪灵已经开始于无形之中压制和操控清儿了,这次的昏倒也只是一时,如果不提早压制邪灵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看来是时候去寻一寻清儿的师傅了。 皇宫内。 沈羲和与桃夭坐在房中,两人皱着眉,思索着。 沈羲和开口道,“夭儿,你怎么看。” “正如你之前所说,妍妃是凶手的可能性不大,估计是有人暗中借刀杀人。这些,我们可以先去查着,但是,皇上的毒怎么样了。”桃夭把自己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这时的沈羲和回忆起孙太医的话,“皇上的毒,若没有及时得到解药,龙体堪忧啊。” 解药到底是什么,难道他的皇兄真的没救了吗? 顾及到会被有心人听到,沈羲和没说话,只是面露难色。 看到如此,桃夭也明白了个大概。 就在桃夭正要准备开口接话时,门外突然发出了声响。 有人偷听! 沈羲和赶紧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桃夭不要出声,把偷听的家伙诱出来。 既然来人愿意偷听,那么不管偷听的人来历如何,反正要不就是与下毒的人脱不了干系,要不就是其他有二心的人。 沈羲和与桃夭相视一眼,两人配合的眨了眨眼睛。 听到门在的人没走,沈羲和顾自说道,“陛下的毒已经有解药了,只是还缺一位入药的引子。” 沈羲和故意把语速放慢,顿了顿,继续道,“那药引子在乌山上才有,只是此去凶险,不过无妨,我们一定能到。只要有素阴草,皇上就有救。” 桃夭也跟着胡说八道起来,“对,古书上曾说过,这种草能解百毒,世间罕见。羲和,我知道一位神医,听闻他便去过乌山,想必他一定有素阴草。如此,我们只需找来神医便好,无需前去乌山了。” 赶紧接住桃夭的话,沈羲和说道,“那是更好,可神医在哪里呢,这是个问题。” “如今皇上的毒已经控制住,我们只需要严加照顾就好,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寻找那位神医。听闻神医近日要来闵安城,他来去无踪,鲜有人知,我也是来来回回无意之中从茶楼的那里听来的。”桃夭盘算着,接下来,自己就回去叫人把神医要来的消息散开。 沈羲和回应道,“如此,正好!妍妃嫌疑最大,一定要严加看管。” 过了一会,门外的人走了,没了声音,估计是传话去了。 接下来,就好好下下这盘棋。 夜晚四人聚集在一处,这时的白莞清依旧处于昏迷之中。 君禄清打开了结界,因此三人的对话别人听不到。 更可况是魔君的结界。 君禄清听过他们今日的计策后,发话道,“不如,我来假装神医,神医要来闵安城的消息也已经放出去了。你们不用担心,我分身就好,到时候也不会被人猜测。” 沈羲和点头,“神医来后,就一定会有人按耐不住,君兄,这边就交给你,皇上的安危也一定会被有些人斩草除根的威胁,因此,我便负责保护好皇上。” “放心。”君禄清面色平静,认真的说道。 桃夭说道,“我的风月茶楼舆论力量大,因此,皇上的状况和神医的到来,我一定会操控好的。” 三人看向床榻上安静沉睡的白莞清,沈羲和开口问道,“白姑娘,怎么样了。” 君禄清面色流露出心痛,“清儿的性命恐怕要陷入泥潭了。要想脱身而出,必须铲除她自己的邪灵。” 桃夭听到邪灵二字,不禁感慨到,“邪灵?莞清的昏倒也是因为邪灵作祟的原因。放心在这期间,我一定会护好她的安危,你就放心假扮神医吧。我的身手你还信不过?” 桃夭与沈羲和青梅竹马,一同在悟天玄老门下修习。因此桃夭的身手自是不差。 “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君禄清,我可比沈羲和那笨蛋强多了。” “什么叫我是笨蛋?我是你大哥我才不打你的好吧,你大哥我可比你厉害着呢。”沈羲和叉着腰,不服气的说道。 君禄清无奈的看着两个人打情骂俏。 桃夭意识到现在是在议事,赶紧正经起来,“咳咳,那什么,咱们继续。” “那清儿就拜托你了,桃夭姑娘。”君禄清神色温和,朝桃夭说道。 他一定要保护好清儿才是。 想起来,自己在大殿上的话,虽没有直接说出来那个女子就是清儿,也只是为了保护清儿。 但是,他想到,清儿突然的疏离自己,难道是因为以为自己喜欢的是别的女子。 君禄清看着白莞清安然的睡着,心想,一定要等清儿醒来,就告诉她自己的心里是怎么想的,自己要生生世世保护的姑娘也只是她一人。 夜色微凉,沈羲和与桃夭告别了君禄清。 君禄清做到她的床边,对她喃喃道,“清儿,我口中的女子从始至终都是你一人。你听到了吗。” “清儿,我心悦于你。” 黑暗中,白莞清似乎听到一两声他的话。 此刻的白莞清深陷一片黑暗之中,不知所措。 又是那片熟悉的黑暗,她想起,爹娘死后,她因为受那黑衣男子的有毒利器而昏倒,之后便是这样的一片黑暗。 她想起那时的她听到爹娘唤她的温柔声音,听到风吹起西府海棠花的沙沙声。 这里安静的没有一丝声响。 过后,她试着往前走,尽管一片黑暗,她手中幻化出一簇火苗,照亮黑暗。 可是这样的黑暗,尽管有光,也还是单调的空地,一片虚无。 突然,从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 那是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 “我是你啊。” 神医岐渊 风月茶楼里茶客们都在议论纷纷一件事,那便是神医要来闵安城的事情。 大家一传十十传百的将消息四散开来,一时间,闵安城里的百姓,包括其他地方的人为了治病,都打算来造访这位神医。 江湖上,大家似乎都不知道这神医的真实姓名,只知道他叫岐渊。 这六界之中,的确有岐渊神医这一号人,巧就巧在,岐渊酷爱吃酒,这魔界君主刚好有佳酿,故而舒舒服服的安置好神医岐渊,那君禄清他们的这盘棋就不愁下了。 由于考虑到岐渊的面目真被六界之内偶然见到过,因此,君禄清考虑到会被认出来,便幻化了张和岐渊一模一样的脸。 这岐渊的爱好习性也了解的差不多了。 此刻的君禄清一袭灰色长衫,头戴帷帽,素纱轻轻的飘荡在面前。他微微驼着背,提着药箱站立在闵安城的城口处。 风淡淡吹起原本垂直的帷帽轻纱。 君禄清的眼眸闪过一道光。 他往前走,一步一步,踏入城中,走过人山人海的热闹街道,走入清静小巷。 他的气息十分平静,似乎先入为主的不把跟了一路的杀手当个样。 安静的巷子,偶尔会路过一两个酣睡的乞丐,偶尔有只狗或者猫路过。 当君禄清的脚步停止时,他屏住呼吸,没有说话,面色平静。 只有他脚旁的乞丐在酣睡时发出的呼呼声。 布鞋落地,掀起一小圈的尘埃。 那尘埃悠悠然然的,慢慢落下,直到那一瞬,尘埃落定。 脚旁的乞丐突然睁大了双眼,扑向君禄清。 他并未在乎这三脚猫的伎俩,君禄清微微快速侧身。 便让这厮扑空差点倒地,谁知他扑空的一瞬间又再次像君禄清发出攻击。 君禄清也不是吃素的,若是往常,他一定会轻松躲开并且狠狠揍他一顿。 只是这次,所扮演的岐渊神医,功夫会一些,却也不是什么顶级的高手,所以,必须要受一些伤才不至于露馅。 君禄清并没有抬脚腾跃而起,而是假装很自然的被打伤。 他踉跄的后退几步,顺势坐到地上,假装嗷嗷作痛。 堂堂一届叱咤六界的魔君,今日竟然在无名小巷里嗷嗷叫。若是被六界的人知道,定是会好好笑他一番的。 原来冷冰冰杀伐果断的君禄清为了朋友,可以这么拼。 乞丐的攻击结束后,其他的隐藏在暗处里的杀手似乎听到什么消息,随即都慢慢消失了。 留下君禄一人在小巷子里,他慢慢站起,一边装作岐渊的口吻说道,“哎呦我的天呐,真真是倒霉死老夫了,晦气晦气啊。哎呦,可疼死我了。一个乞丐都敢欺负我这把老骨头,真是没天理了!” 所谓的“老骨头”自称,是岐渊的一贯称谓,只是,他并不老,却装作自己很老,觉得自己这般自称,显得无形中高大起来。 果真是个爱玩的逗趣性子。 君禄清学着岐渊,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假装一瘸一拐的走出巷子。 当他再次走到热闹的集市时,他顾自走进一家客栈,假装无所事事。 这时的沈羲和已经做好了出场的准备,下一步,就是他亲自上门,偷偷造访神医,并将其顺理成章的接到宫中为皇上医治。 如今,皇宫内的文武百官以及各国使臣依旧在皇宫中,借口为皇上寿辰祈福。 虽是如此,但是,各国势力都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就在今早,沈羲和收到边疆地区霖国的军队徘徊久久不去。 莫不成真是这霖国要反? 府邸宅院内的某一房中,那人不可一世的勾唇一笑,对于皇帝,他恨不得亲手斩杀了他,等待那么久,终于,大仇即将得报。 那人身旁的男子一脸愤恨,怒气冲冲的说道,“难不成,咱真的要让这狗皇帝继续活下去?我看呐,不能给他任何活下去的机会,即刻斩草除根,否则他若是被救回来,到时候追查到我们,可就前功尽弃了!为何让我直接杀了那神医?”话落,他重重的一拳砸在桌子上。 而那人只是轻拿起上好的兔毫毛笔,一气呵成的潇洒挥去一个打字。 过后,不紧不慢的将笔放回,说道,“太急的话就做不成大事了,咱们都筹备那么久了,又怎会差这一星半点?我是不会让他有活下去的任何机会,若不是神医早年对我有恩,今早也试过他不是吗,九成的可能他就是真的神医岐渊。我们不能杀他,况且,杀不杀他,我都能让那狗皇帝死,咱们不急,这台子都搭好了,节目能不齐吗?” “您的意思是……” “哼,等着看好戏吧。” 那纸上赫然在目的一个大字,“灭。” 边疆地区 金戈铁马的席烨国驻守大将军李坤站在军营外的瞭望台,不禁眉头轻皱。 他把消息快马加鞭的传入皇宫内,看着霖国军队仅仅是止步于徘徊原地,盯了这么久,都不见他们有任何大的动静,这是蓄势待发?还是什么鬼把戏? 总不会是来单纯走个过场的吧。 霖国军帐内,大将军愁眉不展,他深知自己的国家倘若硬碰硬的跟席烨国这种大国打仗,多半是鸡蛋碰石头。 席烨国的强大可以说是这个大陆上的首领般的国家,四方来朝,好不威武。 霖国大将军只知道自己被下令盘踞在此处,这般挑衅别国,对自己国家十分不利,他虽是战场上浴血厮杀的大将军,可他知道,与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普通的平民百姓无缘无故被杀害。 他也着实心痛难忍。 不一会,帐外有人求见,问了问,原来是皇上的贴身杜太监。 杜太监是霖国皇上身边的红人,也是皇帝暗地里的手下。 这杜太监妖里妖气,眼眶里的那颗眼珠子精灵的很。 他们互相行礼,撤走了帐内的其余人。 杜太监说道,“将军,洒家奉皇上之命,告诉将军要好好的安稳的守在这,其余的不许多问,只管执行命令。李将军,你可明白?” 阴谋的发酵 帐外黄沙满地,偶尔滚过几个风滚草。热浪断断续续的掀起军帐的白布,“哗啦哗啦─”的。 霖国将军心中思虑万千,却也没发出声,因为他知道杜公公的话就是皇上的话。 事到如今,什么进军的指令都没有,反倒是让自己在这里牢牢待命,什么都不做。虽说是目前没有什么战争的发生,但是,对于自己国家的行为,席烨国一定会坐不住,以为我们国家有意冒犯。 皇上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将军回应杜公公,“臣谨遵圣命。” 席烨国某客栈 君禄清所扮演的岐渊悠悠的走向大堂内,帷帽下那双精明的双眼警惕的环顾四周。 这时的君禄清刚坐下,招呼来小二,整理衣服稳妥坐下。 轻抿香味四溢的茶水,君禄清感受到四周的喧闹人群中那一双双别有用意且不自然的眼神。 而这时的沈羲和换了普通的衣服,刻意被那些暗处的敌人发现自己的行踪。 今日的沈羲和易容出门,今日要做到的就是,不被世人发觉自己是七王爷,同时也要那些人发觉并且知道自己是易容改装出门请神医的七王爷。 沈羲和感知到那些暗处的人影。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心中暗暗自喜,“终于,鱼儿上钩了。” 二楼的偏僻位置里坐着一位叫岐渊的神医,他带着轻纱帷帽,一身灰色衣衫,并未被他人察觉自己就是神医。 沈羲和很快到达这个客栈,进了里面,四处望了望,便看到端坐在角落里的君禄清。 沈羲和想到,若不是自己与他认识多年,那股冷绝且强大的气息他一看就认得出来。可若是旁人一定会被君禄清的演戏给不自觉的带入。 抬步上楼,径直走向君禄清的桌子,稳稳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沈羲和开始不自觉的准备搭话。 “福来客栈不愧为我闵安城数一数二的客栈,熙熙攘攘,这不连位置都不够了,不知公子可否愿意与在下拼桌?”沈羲和问道。 君禄清低着头,喝了口茶。悠悠的回应道,“这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该有的位置,这位兄台可不要乱了规律啊。” 沈羲和一听,这君禄清故意趁机埋汰他,他也在心里默默白眼了他一下。 “先生果真非同寻常人也,这看事都能从不同层面分析。” “过奖,鄙人不过三言两语德薄能鲜罢了。说不上什么高人。” “先生过谦了,先生可是初次来闵安城?” “不错。初来乍到,多有冒犯。还望指正。” 沈羲和听到这里,连忙想到,他哪敢啊,还指正,不打自己一顿就不错了。 看着沈羲和一脸蒙圈的表情,君禄清忍不住笑了一下,但是由于帷帽的轻纱遮住了,因此没有被让人看到。 君禄清说道,“可还有事?” 沈羲和突然想到自己还有正事要与他交谈,便说道,“说来,我家兄突发急症,我们是四处寻医问药都无法根治兄长的命,听闻神医岐渊来了闵安城,若是能访问到他,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说罢,沈羲和也是愁容满面。 说起他的“家兄”也就是当今圣上,若想救皇上的命,就必须有素阴草,他们那次骗偷听的人说神医有素阴草,但其实,素阴草十分难得,千年得一株。 由此可见,它的难得,但是皇帝的毒很奇怪,并非是平常毒药,仔细检查后,发现他皇兄的手腕那里的血管处呈现紫黑色的斑斑点点。 经君禄清看过后,看出这是中了尸毒,世间极阴之处有鬼师偷偷炼制尸毒,此人行迹疯魔,为六界所忌惮。他所炼制的尸毒轻轻一滴便可要人性命,使人全身快速麻痹,之后爆出点点黑紫色痕迹。 如果不尽快得到医治,那中毒之人极有可能融化死去,亦或者死后尸变,进而成为鬼师的奴隶。 不过幸好,他的皇兄已经被君禄清给的解药给喂过了。但是那解药只是暂时压制他的毒性爆发,未能根治。 所以也就是说皇上依旧处于危险之中。 想要根治,用素阴草也不是不可以,素阴草可解百毒。相信有了素阴草再加上君禄清的灵力,定能使皇上康复,使席烨国安稳下来。 “哦?可有什么神医的线索?若是找不到,我早些年也是学了些医术的,鄙人不才,愿意一试。”君禄清故意问道。 沈羲和配合的叹息,“唉,谁料这神医岐渊神出鬼没,至今都未能找到他的一丝身影,公子的要求我自然是十分同意的,那不知公子可否与在下此刻一同登临我府上看看家兄。” “如此,也好。” 另一边, 白莞清在一处黑暗中听到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 那声音说,她就是自己。 “你到底是谁?为何我会觉得你如此熟悉?” 白莞清想知道太多的事情,太多接二连三的事情的源头,到底归根哪里。 突然之间,她的眼前出现一棵她十分钟爱的西府海棠花。 风过花起,十分壮观美丽。 那里出现一个女子的背影,单从背后看,就知道这女子的绝色。 柳腰款款,芙蓉凝脂,轻纱伊人。 “你喜欢他吗?”女子背着身开口问道。 白莞清先是一愣,随后脑中出现的是君禄清的脸。 “谁?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那女子淡淡的笑了一声,“你总是如此,明明喜欢却还要藏着掖着,非要经历失去那一刻,你才会幡然醒悟吗?” 没等白莞清问清楚,那女子便消失了,剩下一片如初的黑暗。 白莞清往前走,她想要找到那个女子,她想要问清楚,到底什么要失去了。 过后,她的面前出现一个画面,仅仅是一瞬,很短,画面里的人她总觉得像他。 但是随着画面在她视线里变得的齐全,她有多么想那不是他。 那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膛,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色衣衫。 可是怎么也看不到出手的人是谁。 只是那一眼,便让她心中百感交集。 病假 非常抱歉,由于大一期间军训任务繁重,再加上自己特殊时期,因此,今天拖稿一天。 逼宫 白莞清陷入昏迷,身处幻境之中,君禄清和沈羲和也在为席烨国的事而盘旋其中。 这其中的妍妃和她母国霖国,与席烨国的君主究竟是蓄意谋杀还是什么呢。 桃夭坐在距离白莞清不远处的桌旁,刚喝过不久的茶杯还残余有些许温热。 而这时幻境里的白莞清身处那种痛心之感,她眼眶忍不住是湿润起来,她细数从出谷到如今,她原本是那样无忧无虑的依偎在师傅的怀里撒着娇,可如今,这是怎么了。 从奇怪的梦,再到恢复儿时的记忆,这一切一切都让她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数不清的回忆袭来,还有一个与自己有几分神似的女子,自己到底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还有君禄清。 为什么仅仅只是儿时相遇邂逅,为何总觉得他对自己来说有种说不清的感觉,似乎是在乎,舍不得,害怕失去。 就在刚刚那一刻,他就那样死在剑下,口吐鲜血,溅红了他的衣衫。 那种从未有过的撕心裂肺的痛感就这样出现,这一刻,她突然明白,原来,那些被戳穿喜欢的慌张无措,看着他背影的留恋,听到他说心爱之人时的坐立难安,也都是因为…… 我心悦于他。 我喜欢君禄清。 白莞清突然明白什么才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此刻的她只想快点见到君禄清。 白莞清内心慌了起来,那个画面,使她久久不能忘怀,她一定要见到君禄清,看到他是完好无损的样子,见到他一面,哪怕是远远的一眼也好。 他说过自己有要生生世世守护的女子不是吗,所以,她白莞清不求她的喜欢能得到回应,只希望他能好好的,就这样,便好。 白莞清屏气凝神,试着醒过来,这一次,她用心运转灵力。 只听那女子说了句,“生生世世安好啊。” 那声音很轻,却浓烈。 在白莞清最后冲破幻境的那一刻消失殆尽。 她越来越感受到自从记忆恢复后,之前在师傅那里苦学的求法也突然运转起来比之前好了太多。 “啊!” 突然之间,外面吵吵闹闹起来,各种宫女太监的尖叫声和军队的“踏踏”声相继传来。 就在桃夭准备出门看个究竟的一瞬间,门上的窗纸瞬间被滚烫的鲜血染红。 刀起人死。 一夜之间,唐唐大国席烨国皇宫被乱军包围起来,人死的死逃的逃。 而这时乘着马车已经到达宫里的君禄清和沈羲和也是被突如其来的逼宫给震到了。 “看来,他们提前按耐不住了。”君禄清镇定的一字一句说道。 而这时的沈羲和却皱起了眉头,他知道朝廷上的一枚兵符在将军箔起安那里,就在刚才,他收到军队来信,箔起安将军动用兵符将闵安城大部分军队调到了席烨国与霖国的边境。“箔起安私自调兵,我对他,也是怀疑不浅啊。如今我已交出了兵权,现下只有自己的一只3000人的精兵暗卫组织。君兄,我们这次,该如何呢。” “这个时候逼宫,看清楚对方是谁,至于那个箔起安将军私自调兵,表面上是为防止一直徘徊边界的霖国进犯,其实我总觉得并没有那么简单。” 两人此刻站立在皇帝寝宫外,守住皇帝的性命。 铁骑的声音很快便要逼近这里,乾悟宫里的人也坐不住了,这时候,哪里还有的心思祈福? 听到风声,他们早已按耐不住,活命要紧,如果不赶紧想出个办法,他们便丧命于此。 先是皇帝的中毒,再是有人蓄意谋权算位。 其心可诛。 地牢 一华贵的美妇人朱唇轻启,用粉嫩的指甲死死的抠住奄奄一息的妍妃的下巴。 美眸娇怒,“怎么,你怎么不继续嚣张跋扈了啊?我之前在你那里收到的屈辱,我林月琼今日悉数奉还!” 嘴角的血迹还未干掉的妍妃努力挣扎的说道,“呸!就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箔起安的那些事,我可是知道,你林月琼就是被席烨国吞并的亡国公主,你早该被杀绝的,我父亲当初怎么没帮席烨国铲除奸贼时除掉你呢?怎么就让你这个贱人,给活下来了呢?对吧,贤妃娘娘。” 那种愤恨,从那苍白的嘴唇说了出来。 贤妃娘娘听到这里,心中的怒意越发深厚,她最讨厌别人提起自己母国被灭的事情,她不愿回忆起那惨痛得一天!就是席烨国害自己家破人亡,百姓哀鸿遍野! 这仇,她忘不得。 “怎么?你以为你会逃得过?林月琼,你到底为何要嫁祸于我,毒害皇上,难道是因为报你当年亡国之仇?” “你知道的太多了,准备上路吧。妍妃娘娘。”贤妃松开自己紧紧掐住妍妃脖颈的手,起身,拂袖背对着妍妃,她冷冷的说了句。 “林月琼!你这样做!酒是我母国进贡的,你难道还要加害我母国?你凭什么这么做,你这个贱人,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你不得好死!”妍妃疯了一般的扑向贤妃。 却被两个宫女拦下了。 贤妃淡淡的说了句,“当初那个林月琼已经那场战乱中死了,现在,是我让你死,你不得不死。如今,大军已经包围皇城,你包括你的霖国都等死吧。当然,最重要的自然是席烨国改天换地啊。” 贤妃笑了笑,快步走了出去。 留下妍妃自己饮下毒酒挣扎而死。 贤妃的心也不知道突然是什么感觉,她原本想着,那一定是尘埃落定,令她欢呼无比的日子,应该尽情的笑的。 可是为什么突然有那么一瞬间的落寞呢。 而这时的桃夭看到军队冲了进来,她只能躲在这里,保护好还身处沉睡的白莞清。 可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浑身无力,头也开始眩晕起来,意识也慢慢变得模糊。 最终,她倒下了。 所幸,白莞清提前一步醒了过来,就在她睁开双眼的一瞬间,她看到一双手在她面前那么的近,一种危险的感觉瞬间袭来。 白莞清反应很快,一把手抓住了预要迫害她的手。 她双眸睁大,聚精会神。只见来人的那只手上有着自己记忆中的花纹。 在往上看,那张戴在脸上的银骨面具。 就在那一瞬间,白莞清想起自己幼时惨遭灭门的那一天,那个人手上的花纹和他的一模一样! 难道?!这人就是当年杀害自己一家的凶手? 有了眉目 宫门浸血,人死人逃。 箔起安带兵一路杀到皇帝寝宫前,一身铠甲仿佛浑身浴血。 那把剑上的血在顶端缓缓落下,一滴一滴,“啪嗒啪嗒”的落在地上。 而寝殿前的君禄清和沈羲和望着被撞开的大门。 身为魔界中人,本就不应该插手人界的事情,因此这次只能靠沈羲和自己盘兵布阵,君禄清只作为协助盘旋。 沈羲和回忆起在宫外的客栈把假岐渊接到自己府上,两人并在府上好好商讨了一番的事情。 在府上的书房中,沈羲和说道。“箔起安私自调取大量军队前往边疆,而我因为一年前拒绝进入官场而主动交出了兵符,没想到原来箔起安已是这般在朝堂上风生水起,这次的事恐怕与他有着数不清的干系。” “你自从扶自己皇兄顺利登基后便很少在人界徘徊,更别说管理和了解朝政去向。包括你皇兄身边的那个国师,听闻你皇兄一直对他赞赏有加,几次赞许并执行他的言辞。就在那日皇帝寿辰我进宫时,便看到他站在隐蔽的角落,不知道在和什么人交谈什么,行迹十分鬼祟。” 听到君禄清谈起国师,沈羲和也是眉头一皱,回忆起之前暗卫所查到的事情,这个国师也算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行迹莫测。 至于自从皇帝遇害以来,便再也没有见过他的身影。 “自那之后,便再未见过他,也是可疑。慌乱之中,霖国军队在边疆徘徊那么长时间,却都没有动静,而箔起安却声称边疆有乱,便调取了大批军队前往边疆,君兄,我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你说,会不会是箔起安要……反?”沈羲和说着,严肃的看向君禄清。 君禄清想了想,如今这个局面,有三个可疑人物都作出了一些事情,私自调兵的箔起安,形迹可疑的国师,徘徊边疆的霖国。“查出来那毒是从哪里进入皇上体内的吗?” 听到这里,沈羲和立马说道,“查到了,当时皇上是喝了酒之后便吐血的,那酒杯上有毒的残存痕迹。想必是酒中被下了毒。妍妃已经被抓了起来,若要是她和她母国做的话,霖国实力本就为弱,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又显而易见的害为首的席烨国,可是霖国却又派兵驻扎,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这一切的矛头似乎全都指向了妍妃和她的母国,越是如此便越可疑。” “君兄说得对,那你说箔起安又为何要私自调兵呢。” 君禄清想到这个箔起安,他的行为仿佛是早已预备好的,知道霖国徘徊在边疆,便快速的出大量军队,身为经验丰富的大将军未等身处边疆的将军说什么,便大举进军,实在不妥。 皇帝遇害,霖国带兵徘徊边疆,箔起安起兵反击。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并非表面上的样子。 “如今皇上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席烨国不可一日无君,这其中权势错综复杂,箔起安的行为,实在令人担忧。” 回忆结束。 此刻身处皇帝寝宫前的他们,倾身而立。 看着来人带着军队在他们面前停下,定眼一瞧,果真是他。 席烨国的大将军,箔起安。 箔起安轻笑一声,不屑的说道,“如今,成王败寇已是定局。席烨国要成为过去了。” 他一字一句的咬着牙狠狠的说道,沾染斑斑血迹的俊俏脸庞充斥着一股戾气。 沈羲和与沈羲和早已猜到这件事与他脱不了干系,今日一见,箔起安亲自带兵逼宫,果然,逆贼还是没有被铲除完毕。 沈羲和也没带怕的,此刻的他直冲冲的回了过去,“话不要说的太满,否则打脸的时候可是别一般的疼啊。箔将军,你可真让人“惊喜”啊。” 面对沈羲和的回应,箔起安并未有过多生气,而是继续说道,“大量兵已经被我用正当理由调往边疆了,而那个狗皇帝没有了这些军队的庇护,他什么都不算。” “口出狂言,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这是诛九族的死罪!” 箔起安笑了笑,“这一切可不要怪我啊,这都是他咎由自取!闵安城兵符也是他亲手交给我的,这都是他自己给自己铺的路!” 君禄清见状,心下意识到,箔起安一定和皇上之间发生过什么。不然他为何每一句话都表现出那种仇恨感。 沈羲和知道这箔起安在官场上一点点积攒自己的势力,直到如今的叱咤风云。 如果真的是皇上与他有什么前尘旧事的仇恨,那想必一定是很恨了。 此刻房中的白莞清死死的抓住了那人的胳膊,结果被那人直接拉下了床,白莞清顺势稳当的脚踩地的落到地上。 见他想要挣脱,白莞清哪能肯放过他,自然是死死抓着不放。只见那人另一只手准备朝她脖子进攻,白莞清顺势躲开,抓住他胳膊的右手使了劲,紧接着右腿快速抬起朝那人狠狠踢了过去。 一番斗争,最后那人冲出了门外,白莞清也紧跟着冲了出去,白莞清知道决不能放过他! 抓住那人或许就可以解开爹娘被杀的谜题,为他们报仇! 一路紧跟,从平底走上楼梯,最后到达城墙上。 两人对立而站。 白莞清喊话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加害于我?” 只见那人并未说什么,看了白莞清一眼,冷冷的回头,起身一跃,在空中幻化出了一个透明虚幻飘渺的口,那人很快便进入了那个椭圆形状的门,白莞清自然是快速跟上了。 那个人手上的印记,真的和那日那人手上的一模一样,多少个年年岁岁,她都忘记了要给爹娘报仇,如今她找到了丢失的记忆,她发过誓一定要为自己死去的爹娘报仇! 那天的血那么的红,现在想起来,白莞清至今都觉得心下一紧,难以呼吸。那个日子,那一天,简直就是噩梦,就在那一天,她从幸福无所缺的小孩子,变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 黑羽雀翎 那日,是个很好的艳阳晴天,风柔柔的,夹杂着些许这个季节的草木味道,轻轻的掠过鼻尖,拂过肌肤。 那一次的告别,他们也并未多说什么,她只知道他叫君禄清。 她记得,那日的风吹动片片嫩绿,一瞬间,林中“哗哗─”作响。少年郎不曾回头,直到消失不见。 那一刻,她知道自己不再是单纯的救助他那么简单了,而是心底里默默的认真的记下了他的名字,他说每一句话时的样子。 自那之后,一次相遇,一次难忘的邂逅。 最后却是令人发指的灭门。 那场火,丝毫不留情的烧在她最亲最爱的人身上。那种感觉,仿佛刀割,只能眼睁睁看着,却什么都做不的,痛苦边缘的挣扎。 她留下了恐火的后遗症。 如今,她总觉得,有那么一瞬间,风吹起耳边的絮发,竹叶青青映入眼帘。都会让她想起那曾经的日子。 曾经是千子玥的日子。 出生后,娘亲唤她千子玥这个名字。 失忆后,师傅唤她白莞清这个名字。 前尘旧事,一笔笔仇账,她都会一一算清。 此刻的白莞清奋身一跃,随着那人身后跳入了那个椭圆的幻门。 由于白莞清和那人得追逐一直持续到了距离附近不远处的皇帝寝宫,那人将幻门设置到半空中,纵身一跃,便跳了进去。 而此刻的白莞清什么都顾不得了,对她来说,那场大火,那次灭门,都是她怎么都不能忘记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场大火仿佛从没有停止一刻去灼烧她的心。 大仇未报,她怎能安心? 如果让她就这么放弃去追逐那个失踪了十年之久的仇人,不,她做不到。 尽管她知道,可能这么一跃,前面是龙潭虎穴,是阴谋诡计的陷阱。 她也顾不得了。 突然感知到熟悉气息和其他灵气所在,君禄清扭头望去,便看到白莞清准备纵身一跃跳入那幻门。 君禄清心下一紧,他要保护好她的,怎么能让她就这么一个人遇到危险呢。 英气的剑眉微皱,浓密修长的睫毛在下眼脸处的一小片阴影些许微颤。 一边是最好兄弟遭遇逼宫,一边是最爱的姑娘遇到危险。 沈羲和意识到君禄清的踌躇,赶忙说道,“快去救嫂子!我可以的。” 两人相视一眼,回想起今日商议过的计划,心里也平稳了些。 说罢,君禄清微微点头,便快速的进入了那个快要消失的幻门。 现在不远处的箔起安倒是十分疑惑,王爷身边应该是神医岐渊才对,怎么突然会进入那个幻门? 还有那个女子,那个女子进入后,岐渊为何会如此紧张?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那人突然下了命令,说立刻进攻,现下,此刻的他已经成功的引诱那女子上钩了,那岐渊到底和那人盯上的女子有什么关系? 箔起安回想起,本来是不会这么快便逼宫的,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那人突然下令,显然是遇到了什么突如其来的棘手的事情,所以才让这么快的进攻的。 冥岩殿 一袭青色衣衫的清雅虚竹站立在古树旁,此刻的青鸾神鸟依然在盘旋,从开始到现在,算起来也有一月之余。 她诞生时,青鸾神鸟连着盘旋了长达七十二日之久。 随着时间的纵然而逝,对虚竹来讲,局势便越发紧张,清儿的记忆已经恢复了,那那股力量迟早也是要苏醒的,也不知道这股力量是邪是正。 上古灵树三千年诞生一神果,在极小的几率中才有可能神果成功诞生出神女。 而那神女的体内从开始便带着两股力量,一正一邪,当灵力复苏时一正一邪的灵力便是你死我活的状态,倘若清儿体内的邪战胜了正,那千年前的事情岂不是又要重新出现? 不,绝对不能。 此刻,只有尽早除掉邪灵,才能确保清儿的安全。 如今,便只有这个可以了。 只见虚竹从手中幻化出那枚雀翎。 雀翎因为被尘封,又与主人分离太久,告知不到主人,因此变成了毫无生机的黑白色。 正当虚竹打量雀翎的时候,突然之间,黑白色的雀翎仿佛是感知到了什么一样,颤动了起来。 它的周遭被一缕金色的灵光缠绕。 虚竹见状,立马意识到,是新的雀翎被发现了。 而那个雀翎已经出现了苏醒的迹象,不过没有完全苏醒。 因为还缺了一个东西。 “现在缺的那一味引子已经来了。”此刻,乌山上的一个山洞里,一个白发夹杂着黑发,顶着一头凌乱头发的人说道。 乌山上盘踞了千年万年的乌山老鬼此刻正在与另外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对话。 “这枚黑羽雀翎充斥着一股戾气,是个好利器。若是能好好的加以炼制的话,能迸发出意想不到的惊人力量呢。”老鬼摸了摸下巴处的胡须,意味深长的说道。 他盯着这原本放置于桌上,此刻悬浮于空中的黑羽雀翎仔细思索着。 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说道,“那便有劳鬼师了,这做成了便是皆大欢喜,不成,您自己可要好生掂量着。毕竟这把柄可是……” 威胁的口吻使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 老鬼顿了顿,他原本慢慢摸胡子的手突然停顿了下来,两只眼在眼眶里不安的转动。 “这自然是不会让您失望的。您可千万要遵守约定啊。” 正说着,这时偷袭白莞清的那人便来到了这里,他很快的甩掉了紧跟在后面的白莞清,来到自家主人面前报告。 那人行了一礼,面具下的脸波澜不惊,没有表情。 “回尊主,人已经带来了。” “很好,由嵘。” 话落,由嵘退下了,隐匿于一片黑暗之中。犹如黑夜的鬼魅,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鬼回头看了尊主一眼,“尊主,要开始了。” “猎物终于上钩了。”尊主嘴角微扬。 白莞清行走于乌山之上,从高墙黄瓦到幽绿树林。 似乎就是一眨眼间的事情。 鬼蝎重现 手指上透着莹莹绿光的扳指被主人自由幻化成一把剑。 那剑顺着火光闪过一丝锋利的寒光,白莞清踩着一路的碎石,每走一步,脚下便发出“卡卡”的声音。 人呢? 明明刚刚就在眼前的人,怎么就会突然消失了呢。 白莞清四处张望,她发现她所在的地方是个洞穴,这里面被开发出了很多通往不同方向的路,也就是说,如果一个不小心,可是会因为迷路而危险重重。 不,这个人,她一定要找到! 这条路的末端又是两条交叉口,走哪一条? 她犯了愁,正当她准备施法幻化出两只灵蝶去探探路。 她敏锐的耳朵突然间听到有许多物体爬行时碰到石块的声音。那声音由远及近,慢慢的越来越大。 白莞清二话没说,立马警惕起来,就在那一刻的时间,从远处突然朝她弹过来一只毒物。 当她定睛看清楚的时候,发现那是鬼蝎,和那次闵安城内看到的一模一样。 白莞清一个侧身跃起,轻松躲过。 可那毒物却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仿佛这一只仅仅是一个开始。 握紧了手中的剑,剑光闪了闪,主人和兵器都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很快,那些毒物开始大面积的聚集在白莞清附近,越来越多。白莞清倒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虽然有些紧张,但是,对于出谷后遇到的那么多从未遇到的事情,她也都一一安然度过了,这个自然也不算什么的。 想到这里,白莞清操控着剑,一一斩杀“飞”过来的鬼蝎。那些被剑所伤的鬼蝎都一个两个的没了生机的慢慢从洞壁上滑落下来。 可是白莞清体力有限,这些鬼蝎似乎源源不断,她的技艺也算不上高超。 此刻的她已经有些慢下来了,可那些源源不断的鬼蝎却依旧生龙活虎,他们一部分顺着白莞清海棠花面的绣鞋往裙衫上爬。 她也只是一个单薄的姑娘,面对这些源源不断的毒物,难免有些力不从心。 倘若被蛰到,后果难以想象。 中毒伤及肺腑是一,重要的是会主体心智会被研制鬼蝎的鬼师操控。 怎么办,不能倒下,绝对不能! 白莞清脑海中一遍遍回响着这句话,她绝对不能倒下,决不能就此投降,她还要报仇,她还要亲自斩杀仇人。 想到这里,白莞清瞬间提了劲,踮脚旋转跃起,她将剑举起竖放在胸前,另一只手食指中指划破浸血,两指紧贴着,从剑柄滑向剑端。 剑身浴血,瞬间散发着莹莹绿光。 白莞清的血与剑本身产生了共鸣。 随后,一个瞬间,白莞清身上的鬼蝎全部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甩了出去。她一挥剑,那涌来的鬼蝎因为沾染到白莞清的血而瞬间灰飞烟灭。 事情紧急,没等白莞清想太多。便踮脚轻轻落地,一时间尘埃四起。 席烨国皇宫 箔起安举起剑指着离他不远处的沈羲和。 那双眼睛中充斥着杀意与不满,似乎他眼前的人并非普通人,而是与他血海深仇的人。 看着箔起安的眼神,沈羲和一时间顿时觉得有些奇怪,也不是什么生气他的眼神,而是总觉得他的眼里隔着一层什么东西。 沈羲和丝毫不惧,“我席烨国何时何地能出了个像大将军这样的忘恩负义的人呢?当年,你身为落魄不堪的孩童,是皇兄亲自帮你一点点鼓起勇气,一点点好起来,怎的?如今这般,究竟是个什么理呢?” 当年,皇帝还是个皇子时,与沈羲和一同在元宵佳节出去游玩,结果便装出门便遭遇偷盗,于是在捉贼的过程中去到了箔起安所在的偏僻冰冷小巷,小巷里堆满了积雪,一个瘦弱的小男童蜷缩在一个角里,害怕的不敢说话,手脸冻的通红,衣着那般的单薄,破破烂烂,随便裹了些不知从哪来的破旧衣服和甘草,勉强保暖。 当沈羲和看向他的眼睛那一刻,那种稚嫩纯真,害怕胆小的退却样子让人不禁想要去保护他。 尽管他们年纪并未相差多少。 是他的皇兄救助了这个无依无靠,冷暖不知的孩子,并于他一同学习,练武。 一点一点,这个孩子成长起来了,成长为一个武功卓群,驰聘沙场的大将军。 沈羲和不禁暗暗想到,到底他离开的这些年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个地方,这个地方他熟悉的人会发生如此多的事情。 箔起安冷冷的回了句,“忘恩负义这个词太重了,王爷说的太严重了,我呢,不过是以牙还牙,就事论事罢了。” “好一个就事论事,逼宫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这种株连九族的事情你也做得出来?今日,只要有我沈羲和在,就趁早收走你那龌龊思想。” 其实真正确认是箔起安干的后,沈羲和虽然有些惊讶,但是觉得一定没有他的皇兄要痛心和无奈。曾经悉心救助的人如今要杀了自己。 乌鸦尚且有反哺知恩,怎么人就做不到呢。 “王爷还是少说的好,否则末将怕王爷临死前可没有力气说遗言。”话语冰冷到极致,似乎想要把对方狠狠杀死。 沈羲和冷静一笑,“那倒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笑话,此等莽夫,大义不道之人,自然是打不过他这个承了仙师独传的大弟子。 “王爷,多有得罪了。如今你可是独居少数,又无兵力可供调遣,今日便是席烨国改天换日的时候了。” 箔起安抬手意识,“杀。” 一瞬间,大批军队涌入皇帝寝宫,包围整个皇宫。 如此这般,难道只能等死? 箔起安拔剑相向沈羲和。 两人刀光剑影,场面一度激烈。 尤其是沈羲和压根没使用一丁点灵术,单纯的使用武功,便轻松的回击箔起安。 一度将箔起安打的直直往后退,就当沈羲和把箔起安打的后仰倒地的时候,箔起安突然想再次起身,却被沈羲和一个剑给逼的不得不停在了那里,剑锋的寒光,映着阳光,刺人眼球。 “你可知罪?”沈羲和淡淡的吐出一句话,俯视着箔起安。 箔起安突然脸色变得温和,“王爷,是我错了,我认罪。” 分身 骄阳似火,映照人的脸庞,一种灼烧感从神经传来。 剑锋下的人是认识的人,可是那双眼睛下,却是隐藏不了的仇恨。 沈羲和并未说什么,相反,只是轻轻的苦笑一声。对他来说,最讨厌的便是背叛,倘若在他这里没有了最基本的信任,那么。 下一秒,那把剑直直刺入了箔起安的胸膛,因为动用了灵术的缘故,剑刺破了坚硬的盔甲。 一瞬间,鲜血淋漓。 箔起安怎么都没想到,他假装委曲求全,然后趁机攻击,他知道沈羲和与一般皇室不同,他深得悟天玄老真传,是个不好惹的角色,却没想到,他竟如此决绝。 箔起安仰头口吐大摊鲜血,脸色瞬间苍白,他缓过神,喘着气看着沈羲和,一脸难以置信,“为何?你竟如此决绝?我们之间的账还没完呢!”说完,将手中的剑奋力的往地上砸去,尝试着艰难的站起身来。 沈羲和没有表情,看着箔起安。 不只是箔起安的诧异,沈羲和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却是那段怎么抹也抹不掉记忆。 沈羲和看得出箔起安的小心思,包括他眼底的仇恨。 可如今他是怎么了,头痛感瞬间袭来,一时间让他难以站立。 脑海中都是那个人的声音,那个人冷漠拒绝的声音。 而这时的桃夭,也慢慢的醒了过来,她醒来后,大脑适应了几秒,当视线转到白莞清床位的时候,瞬间清醒了过来。 此刻的床上,哪还有一丝她的身影。桃夭急了,她意识到自己被弄晕后,那人带走了白姑娘。 以她的武力值,保护白莞清根本没有一点问题的,可为什么,自己竟然毫无意识的晕过去了,顾不得那么多的桃夭赶紧冲出了房门。 她知道,那窗外的血,包括门外的尸体和逃乱的人。 桃夭下意识跑到沈羲和回去的地方,也就是此刻的皇帝寝宫。 遭遇逼宫,看如此这般情况,她知道,最后一关,也就是皇帝的寝宫了。 很快,她赶到那里,却看到吐血挣扎的箔起安就要用最后的力气将剑冲着沈羲和挥舞过去。 可此刻的沈羲和却仿佛被什么缠住一样,有些心不在焉。 桃夭怎能眼睁睁看着她最爱的男子受伤,她奋力喊了一声,“不要!”动用灵术,瞬移到沈羲和面前。 随后,那剑毫无征兆的直直的刺了过去,箔起安用的最后所有的力气刺过去,费劲了力气,颓然倒下,最后闭上了眼睛。 而沈羲和怀里小脸苍白的桃夭满眼泪水,她哭的哽咽,沈羲和双手伸出轻轻覆在她的脸上,为她轻轻擦拭眼泪。 随后,用力抱住了她。 抱住这个他想用尽一切去爱的桃夭姑娘。 所幸在剑刺过来的那一刻,沈羲和清醒了过来,他凤眸中闯入一个虽然害怕但却义无反顾的女孩为他挡剑。 “为什么要这样不顾危险的冲过来,你难道不知道……”他看着她,一时间失了神,这个姑娘,离得他好近,仿佛永远也不会离开他,感受到她的心跳。 “我会害怕失去你。” 沈羲和紧紧的抱住桃夭,在她的耳边落下一句话。 那么轻,却又那么沉重。 语言很轻,不过几字尔尔,但是那份深情与认真却是那么的宝贵。 正当一切仿佛都要结束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冰冷声音。 “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 沈羲和立马警惕起来,他意识到这个声音正是箔起安的声音,可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就在自己脚边。 他侧头望去,却惊奇的发现那个地方的尸体已经开始一点点变得透明,直到完全消失。 “一个分身而已,怎的?以为就这样结束了吗?” “你怎会如此高超的灵术?你到底是谁?”沈羲和与他平视,丝毫不惧。 箔起安轻笑一声,不屑一顾的看着沈羲和,“哼,我的仇人不是你,少废话,让开!如若不让,连你一块绞杀!”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箔起安充满杀意的眼神仿佛是这黑夜中的猛兽。 乌山洞内,白莞清洁白的额头着实出了一层细细的汗,一波又一波的鬼蝎令她难以支撑,当她就快要支撑不住得时候,她猛一瞬之间抬头望去,发现有个黑色的人影,伸手挥过来一个模糊的东西。 正等白莞清定睛看清的时候,猛然间发现竟然是一只紫色眼睛,通体紫色光的鬼蝎! 正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却为时已晚,那人的速度之快,令她难以预料。 一瞬之间,随着鬼蝎扑到脸上的一刻,它把毒通过蝎尾送到她的体内。 就这样,白莞清感觉脑子刷的一下,没有了意识,随后,整个人昏了过去。 而一路追到白莞清被谋害原地的君禄清,俯下身,从一片黑色石头中找到了一个散发着微弱光亮的发簪。 君禄清感受到这里曾经有过鬼蝎,那鬼蝎的毒灵气味他一闻便知。 况且观察四周的石头,竟是中间少,大多都滚到了四周,就连洞壁上的砸痕都在指着清儿的来过,关键是她的气息在这里很浓烈。 君禄清看着手中的发簪,左手拿着,右手施法,想办法找到同样气味的主人,也就是白莞清。 那追灵术倒是十分管用。 果不然,那只发簪带着他来到了一个更大的洞内。 洞内没有人,君禄清隐了身,悄悄走进洞内。 洞壁上都是各种各样的五颜六色的瓶子。 镇山巨蟒 鬼师小心翼翼的从袖口中拿出发着一层金光的黑羽雀翎,这雀翎仿佛见到了主人一般,跳动的十分剧烈。 眼前的女子已经昏了过去,鬼蝎王注入她体内的毒也已经慢慢的从血液扩散到她身体的每一个地方,一点点蚕食着她的心智。 “得来全不费工夫,若是能控制得了这修冥灵族的圣女,有了她的血,另外八个雀翎岂不是手到擒来,到时候整个天下就都是我们的了。哈哈哈哈哈哈。”鬼师笑得张狂,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尊主的脸色。 尊主的眸子中写满了深沉和复杂,他没有回应鬼师,而是将注意力转向一旁昏迷的白莞清。 千年前的那个女子似乎就在眼前,为了一个男人,宁愿魂飞魄散,她的精元四散到这个陆地上的每一个角落,化为结晶状的九只雀翎。 九只雀翎若能在浮音门的灵云壁上集齐,那把上届灵女的九翎剑倘若能顺利到手的话,那这天下他到真是唾手可得了。 君禄清望着那些五颜六色的瓶子,他感受得到这个洞内,有多种数不清的灵力在窜动。 不出所料,这里便是乌山老鬼的老巢了。 老鬼作为高级鬼师想必在这里已经盘踞千年之久,这里的每一条道路,每一个分洞一定都是在他股掌之中。 而这里的瓶子也一定是与他有些数不清的关联,暂且,他只感受到洞内的灵气很杂乱,但是,这些个瓶子,他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隐身的他查看在三,感觉无危险后,便轻声走进了洞内,他知道,施了追灵术的簪子是指向里面的,那么,只能跟着簪子进入了。 他四顾张望,依旧是数不清的五颜六色的瓶子,这让他突然觉得与当初在穹翎荒境归魂殿所遇到的满是存有魄的盒子一样。 或许那种有很多杂乱灵力的感觉就是因为这些瓶子也说不定。 而这时的尊主和鬼师从水镜中还是看到了隐身后的君禄清。 尊主心底暗暗想到,“千年未见,倒真依旧如此这般令人恶心的样子,君禄清,就是因为你,令她散尽灵力,魂飞魄散,这账我会一笔一笔找你算个清楚。” 他手攥着拳头,紧紧的将整个手都攥红了。 而这时的君禄清走到一个宽敞的祭台前,这一望,似乎是他的到来,祭台东西两方的石柱上,点火亮了起来。 君禄清长衫轻扫台阶,走过去,从远处看来,似乎只是小片尘埃的放落。 引路的发簪突然之间在祭台中央的石台停下,君禄清定眼一瞧,发现那石台由五只长径花相互夹杂组成,中间为镂空状态。 是素阴草的花。 君禄清走向前去,一拂袖,被施了唤醒术的石台开始从中间发出黄色的亮光,随后,一只开着花的素阴草被悬空浮了上来。 君禄清知道,这就是素阴草没错了,羲和皇兄的毒有了这个,一定能痊愈,不如就此拿下。 但是他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整个人警惕起来,素阴草的稀有,他能想象得到倘若他直接拿走,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果然,下一秒,随着素阴草的出现,与中央相对的四处石柱上缠绕的蟒蛇开始从石像渐渐变成真实的肉体。 一瞬间,四只巨蟒临空出现。君禄清眉头轻绉,这阴邪之地浸染出来的毒物想必都已经变异,未必有正常毒物好对付。 因此决不能轻举妄动。 君禄清站立在中央,右手一伸,指尖的一股力量瞬间把素阴草送入手中。 随后被君禄清隐匿于袖口之中。 这一夺,他也料好了四只巨蟒的攻击,如今素阴草的出现,便已经引发了巨蟒的出现,既然如此,先夺得素阴草才是大事。 君禄清乃龙族一员,虽说是恶龙,但对于这几只巨蟒,他也没多放在心上。 四只巨蟒张牙舞爪的吐着鲜红的信子,紫色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位于中央处的君禄清。 “看来,有人已经提前布置好了一切,还真是煞费苦心呢,可如今你是遇到了我君禄清,这样做的下场只有死。”君禄清厌恶的落下一句话,他开始思考,这是在山体内部,山的结构稳不稳定还是个问题,这山内这么多洞,还建有祭台,动工量如此之大,如今放出这四只巨蟒,就应该提前做好毁于一旦的心理准备。 但是由于考虑到还没有找到清儿,因此君禄清也不敢大动干戈,害怕伤敌不及,却伤了清儿。 这时一头巨蟒似乎发动了攻击的信号,四只巨蟒齐齐的朝君禄清攻击了过来。 速度太快了,当荡起的尘埃开始落定的时候,四只巨蟒却被扑了个空,而这时的君禄清单手后背,轻松的腾跃在半空中。 看着逃走的猎物,幕后的鬼师生了气,对着水镜,下了咒语顺着灵术从水镜传到四只巨蟒的耳边。 感受到四只巨蟒的异样,君禄清单手幻化出长鞭,对西边先行冲过来的巨蟒锁喉一般的狠狠一击。 蛇的致命部位是七寸,所谓七寸也就是蛇的心脏部位,它的心脏位于腹部,也就是说…… 君禄清将被锁喉的巨蟒狠狠摔了下去,随后将鞭子幻化消失,右手紧紧的握成一个有力的拳头,狠狠的以闪电般的速度朝东边蛇的腹部打了过去。 致命一击。 很快,那巨蟒便重重倒地。 还剩两只,分别是南和北。 看着水镜中被打的败下阵来的他的巨蟒宠物,鬼师瞬间怒不可竭,这可是他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不舍得喝不舍得吃给养出来的四只镇山巨蟒。 怎么到了如今,到了派上用场的时候,怎么变得如此的弱。 一旁的尊主看到君禄清占了上风,瞬间动了怒,他居高临下的问道,“哦?这就是堂堂乌山老鬼的镇山毒物?我看,也不过如此!” 老鬼有些站不住了,万般无奈之下使出了最后一招。 既然他君禄清是个不好对付的主,那就从他的弱势出发,让他难以抵抗。 焚天诀 桂华流瓦清月夜,只可惜没有才子佳人,热闹人间。 如今这般,血流成河的闵安城令人不禁感慨万千。 那个声音的确是箔起安的没错,可为何已经死在自己眼前的箔起安为何起死回生般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沈羲和抬头望去,一个同样衣着的箔起安就这么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他无法想象,原来,如此高超的分身术会被箔起安使用的如此精湛,他竟分毫未看出。 到底,这一切的一切发生了什么? 箔起安缓步走上前,看着他。随即露出轻蔑一笑,“所谓悟天玄老的得意弟子不过如此啊,竟如此这般逊色。” “箔起安,你到底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呵,你可能不知道,但是你的好皇帝哥哥可知道不少啊,你们关系那么好,怎的,他都没有空告诉你?告诉你,他夺人妻,灭人满族,毁了一个国家,更毁了一个女人的一生!”箔起安说到最后,几乎咬牙切齿。 沈羲和看着满目怒火,难以消退的箔起安。 他回想当年他在浮玉山上修炼时便从暗卫那里略有耳闻,那时的席烨国已经是沈羲颂称帝,当时他协助皇兄登上帝位后,便再也没有多顾及朝政,听闻皇兄当时的确带兵吞并了一方国土。 他记得,这其中便有天御国,算的起来天御也是最大的国家了,其实力与席烨国不过是低了几分而已,不论是地势还是气候环境,都是十分绝佳的。 若非要说起来天御国,可宫中里外应该什么人会与它有干系啊。 “我说大哥,你在这里磨磨唧唧,半天都不说个缘由来,你让谁搁这一个劲猜你的心思呢?”沈羲和内心深处的自己爆发了出来。 桃夭没料到沈羲和突然来这一句,着实愣的一下,然后才说,“???沈羲和你搞什么?” “我忍不了了。” 一旁的箔起安也是愣了一下,心想这人果然还是跟幼时一模一样,果真是没变啊。 “少废话,沈羲和,当年沈羲颂灭了天御国你可知?” 听到箔起安的话,步入了正题,沈羲和也没继续逗趣下去,于是换了一张认真的脸,说道,“自然知晓,可这与你有何干系?” “哼。”箔起安闷着头,生气的哼了一声。说道,“从前有个无忧无虑的女子,她的父母很爱她,虽然是个很小的国家,但是他们牧羊为生,很和谐。可是有一天,一个皇帝为了自己不断的膨胀野心,于是如掐死一只鸟一样,灭了这个国家。从此,她便不再幸福,她的父母惨死在她的眼前!你知道那种痛苦吗?” 箔起安整个人都安立不住了。 “你说的是边牙国?当年边牙国国民安泰,临近草原,是个十分美丽的国家,可是我回来后,才发现,原来这个国家已经没有了。我才知道,是皇兄带兵进攻天御国的时候,因为都在一处,所以连同绞杀了边牙国。”沈羲和回忆起过去的种种,他不能相信,他的皇兄为何短短几年内变成这个样子,这般野心勃勃。 若沈羲和所说为真,那么到真是他皇兄杀人在先了,可当时救回来的箔起安与边牙国并无关联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说这么多,已经没用了,你打不过我的。”说完,箔起安举起右手准备出招,月光下他右手中指处的黑色魔戒看起来是那么夺目。 沈羲和暗想,这,难道是,魔界的焚石之戒? 怎么会在他手里?箔起安到底与魔界有些什么关系?只能等君兄回来了,再做打算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魔界的焚石之戒?”沈羲和这次真的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箔起安,产生了十分大的怀疑。 到底,这么多年来,他也是以什么心态待在自己和皇兄身边的? 如果说他口中的女子对他很重要的话,那么,他当初与这位女子一定有瓜葛,“边牙国”,“亲手杀了她的父母”,这些信息都似乎指向一个人,那就是边牙国公主——边瑾。 可是,传闻边瑾已经在那场战争中已经亡了。 难不成是因此复仇? 箔起安二话没说,发动了魔戒上的紫黑色灵力,瞬间整个戒指乃至他整个人都被一种紫黑色的光所围绕。 一霎那间,箔起安从掌心凝聚成一个巨大的球,风驰电掣般化成一只孤狼向沈羲和冲去! 沈羲和熟练的操控体内的灵力,随即使出灵力,奋力一挡,一边的桃夭也是加入了这股力量。 如今二对一的局势,本以为箔起安会支撑不住,可谁知,这人竟然使出了古老秘术,焚天诀! 一股强大的力量伴随着孤狼的咆哮,向天空席卷而去,随后在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旋,直直的向沈羲和,桃夭冲去! 由于焚天诀的力量过于强大,两人着实被冲撞了出去。 撞到坚硬的柱子上,随即吐了一口血。半撑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如今这般,若是君禄清在,这种招式在他眼里定是不在话下,可惜,去救嫂子了。沈羲和无奈的想着。 “嫂子啊,你这人真是的,该来不来,这个节骨眼上出事,唉,好悲惨啊。”沈羲和顾自的调侃到。 桃夭说道,“这个时候还有空自嘲?还不快出招,你想死在这里啊?沈羲和!” 话落,桃夭站了起来,她嘴角的血迹还未干掉,整个人屏气凝神,运转体内的灵力,她在江湖飘,也好歹是半个悟天玄老的弟子,怎么说,都不能就此输了! 看到桃夭如此卖力,他沈羲和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自然也不能逊色。 沈羲和没在继续玩笑下去了,认真的对战。 沈羲和运转灵力,灵力在掌间运转自如,水对火,他可是水系法术。 一瞬间,掌间幻化出两条水龙,左右各一,合力出击。 下一秒,箔起安也开始出招,一时间,两股力量相互较量。 此刻两股力量不分上下,一左一右,一蓝一紫。 这时的桃夭也没停下,她的百花诀可谓出神入化,融于自然,以天地万物为灵。 这时的箔起安出现了后退的迹象,原来是沈羲和加力了,沈羲和在空中幻化出一个蓝色的符咒,施加了进去,果不其然,箔起安的紫色力量大大后退! 这时再加上桃夭的力量,箔起安瞬间支撑不住,也被撞飞了出去。 箔起安吐了一口血,动弹不得。 这时桃夭整个人还有些收不住,准备就此了结了他,以免后患。 手中的灵力已经使出,正要攻击之时,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不!” 一华服女子跌跌撞撞的跑过来,赶忙扶起倒在地上的箔起安,一张脸瞬间满是泪痕,“付郎,你怎么样了,你怎么样了,你告诉我怎么样可以救你啊,你告诉我啊。呜呜呜呜……” 是,贤妃? 当她一抬头的瞬间,沈羲和整个人都瞬间不可思议了,怎么会是贤妃? 贤妃本名叫林月琼,是林大人家的嫡女,怎么会与箔起安有关系?看这种情况,难不成,箔起安口中的女子就是林月琼,也就是贤妃? 杀戮 更深露重,夜入深了,凉意也更浓了。 皇帝寝宫内,明黄色内服的男子有了苏醒的迹象,就在宫女视线与其的某一处碰撞之际,宫女惊奇的发现皇上的左手手指动了几下,虽然动作幅度很小,却被原本胆战心惊的宫女给欢喜不少。 宫女喜出望外,对着不远处沈羲和的暗卫东棋说,“大人,皇上的手动了,有苏醒的迹象了!” 听到这里,在东棋走向前查看的过程中,门外的三个高级灵力者便听的一清二楚。 箔起安痛苦的想要努力站起身,他倒在贤妃的怀里,挣扎着站起来,见状,红妆染泪,梨花带雨,神色凄然,贤妃单手覆在箔起安的右脸颊上,一只纤细白玉的手顿时被染红了掌心。 “不,你不要这样,你知道你这样满身伤痕的样子让我有多心疼吗?起安。” 箔起安也含着泪,痛心的看着双眼凝望着自己姑娘,哪怕是如今这般为了她而死,也无憾了,毕竟那可是那一生之中最爱的姑娘啊。 她笑的时候,那天的一缕光刚刚好,她身穿着白色裙衫,红色玛瑙块的腰带的衣裙。整个人逆着光,像是沐浴在阳光下,那个甜甜的笑容,干净,那双眼睛,清澈美丽。 他双眸睁大,那一双噙着泪的眼中皆是她,箔起安轻轻握住她略微颤抖的手,感知着她的温度,哪怕是最后一次…… 他安静的闭上了眼睛,还未来得急说出那句练习了好久的“我喜欢你。”此刻像个孩子般静静的在她怀里睡着了。 体内的那把匕首或许就是那个姑娘对他这么多年来所有付出的回应吧。 他等了她一世,却等来她满是复仇的心。 姑娘不再单纯,双眸也不在清澈,剩下的只有疲乏和无尽的恨意。 桃夭和沈羲和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说起来,箔起安也是十分爱她,可惜,是真心错付吧,换来的,却是…… “去死吧,没用的废物。”冷到窒息的话语,着实给这一幕增添了一份凄凉。 乌山 水镜中的君禄清并未受到任何大的阻碍,甚至对于这一切可谓应付的轻而易举,他堂堂魔界君主,岂会被这四只“小蛇”所困住? 尊主的怒意使鬼师有些难办,单不说他白白搭进去两条修炼了几千年的上等毒物。这怎么抉择都是难在心头啊。 鬼师象征性的叹了口气,说道,“尊主莫急,小的暂且还有一计,此计为上计!却也十分凶险……” 尊主轻轻的撇了一眼卖着关子的鬼师。 这厮心里盘算着什么,还真当他不清楚?他是看准了君禄清天生百毒不侵的体质,再加上难以对付,所以才敢对此刻手无缚鸡之力白莞清动了心思。 此刻的白莞清中了鬼蝎王的毒,倘若再次醒来,便是失了魂魄的傀儡,任由操控者操控于股掌之中。 “老鬼有话不妨直说。” 见尊主回应自己,便大胆的提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额,这魔界君主君禄清什么都不怕,是个少有的狠角色,但是如今据我对外界的了解,我听闻啊,这君禄清有个心尖上的人,一路上那是看护有加,想必定是魔界传来传去的谣言要实现了!这个姑娘,是对付君禄清的最好筹码!只要好好的在背后加以操控,那君禄清岂不是乖乖的束手就擒?” 乱糟糟的头发下,枯瘦的眼眶中那颗眼珠子灵活的转动着,怎么也掩饰不了乌山老鬼的狡猾。 一双浑浊的眼睛,散发着精明的光,残缺不齐的牙齿随着干瘪的笑容给一长一短的黄不拉叽的露了出来,让人看了倒胃。 正盘算着一手好棋的老鬼满脸期待的等着尊主的回应。 可谁知,尊主一下子便把他的衣领给揪了起来,整个干枯瘦的小老头便被提了起来。 见状,老鬼着实吓了一跳,他若是真的把脾气阴晴不定的尊主给惹到了,他的小命铁定没了。 如今这般,他苦苦哀求。 “你想拿她怎样?” 尊主银骨面具下的脸色十分难看,他显然有些动怒了。 “不不不,这种办法只需要这位姑娘出个场,说几句话就行了,况且君禄清那人那么爱她,又怎么会让这个姑娘伤到呢。” 此刻的老鬼可不傻,他就知道,总觉得尊主对这个姑娘总有一种很大的联系,因为尊主总是不经意间关注她,就像这次,差点杀了自己。 如果真的是如此,那么,好戏果真就在后面呢,这种三角恋,还真真是有趣呢。 老鬼也没敢想太多,因为害怕被尊主起了疑心,若是被尊主洞察了自己内心的真是活动,那真是不死都算奇迹了。 此刻的君禄清以同样的办法,从中央腾跃而起,两掌发力,使出一击,致命的杀了剩余的南北的两只巨蟒。 这巨蟒内的内丹精元是个好东西,只要被净化过就可以用于疗伤补血补气的药材。 说做就做,君禄清很快三下五除二的便取出了四只巨蟒体内的内丹精元。 收好,放入袋中。 就这么一瞬间,君禄清回头,他看到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那个身影是他心心念念的姑娘啊。 “君禄清,你去哪里了?我好想你,你知不知道?” 君禄清整个心都快要融化掉了,他急速走向前,用力的抱住了她。 “清儿,我也好想你,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我看到你孤身进入了幻门到达了这个地方,我便快速追来了,我真的生怕你出一点事。” 而此刻站在水镜后的鬼师说道,“中了鬼蝎毒,在中毒期间,不会记得任何事情。别人说的任何一句话,她都不会记得,而她的回话,也都是我们精心设计好的。如此,尊主可满意啊?” 看到尊主淡然的笑容,鬼师也果断大声笑了出来。 听不到他说任何话对吧,如此,还真是好啊。 “清儿,你听我说,还记得我在宴会上那次所说的要生生世世爱的女孩吗?那个人,就是你啊。” 贤妃,边瑾 总觉得,她有些不对劲,说起话来,也少了往日的灵动,君禄清愣了几许。 水镜中的鬼师见状,害怕君禄清的道行深,万一时间久了被发现了不对劲了,那可就麻烦了,因此他赶忙施法操控白莞清说道,“嗯,真的吗,清儿也喜欢你。” 听到这里,君禄清不知是该开心亦或是心中生出怀疑,如果真的是清儿的真实想法,那不论是前世今生,他都可以好好的和她在一起,好好的守护她。 但倘若是有问题的,虽说需要警惕,但是对于他而言,自己的真心得到回复,怎可能不愿意相信? “我孤身一人来到这里,我真的好害怕,真的真的好害怕,你抱抱我好不好?”白莞清被鬼师操控着。 鬼师一旁的尊主心里着实有些不是滋味,但是也并未说什么。 被突如其来的要求抱抱,君禄清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僵硬的站在那里。 被操控的白莞清一步步走上前来,步步紧逼的样子,走到君禄清面前,她看着他,一瞬间,抬眸的对视,两人之间产生了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白莞清抱住他,略带哭腔的说道,“我想回去,我真的好累。” 说完,安静的依靠在他的怀中,君禄清伸手回应了她,轻轻的抱住她。 君禄清本来打算继续追查下去,因为这里实在可疑,准确说是一个高级鬼师的老巢,这么算来的话,或许与席烨国皇帝中毒的事情躲不开了。 但是,手中的素阴草已经拿到,清儿也已经找到,从各方面观察,气息是清儿的不会有错。 既然如此,那便先回去再做打算,反正这个地方,他已经知道了。 一把公主抱式的抱住虚弱的白莞清,君禄清在动身的时候轻轻拂袖,留下了两只魔界的精灵,它们善于隐藏,气息很淡,极不容易被发现,跟随君禄清也做了不少任务。 席烨国皇帝寝宫 紧紧闭上了双眼的痴情人,或许到最后都没有想到自己最爱的姑娘为了仇恨都可以将自己杀掉。 沈羲和意识到事态的紧急,对身为贤妃说道,“贤妃,你到底是谁?” 其实不说,沈羲和也已经有了个答案,但是他只想确定,确定当年故事的主角。 贤妃冷冷苦笑,摘下箔起安手指上的魔戒,戴在自己的手上,站起身,朝前走了几步,“王爷心里不早就有了一个答案了吗?” “你是边瑾?边牙国公主?可你不是林家嫡女吗?” 桃夭想不明白了,这个皇帝的妃子,分明是林大人家的嫡女,在正值芳华年间进宫做了最受宠的妃子。可如今这是什么情况?怎么成为边牙国一心复仇的公主?难道她一直忍辱负重跟仇人在一起,还要装笑? 这么想下去,确实令人内心一颤。 “你无需多操心,识相的就乖乖让开,别挡了我杀那狗皇帝的路!”气焰很盛,贤妃凤目怒睁。 “贤妃,哦不,边瑾。我知道你的痛苦,但是皇上已经受到惩罚了。”沈羲和说道。 一边的桃夭瞬间不乐意了,她不为别的,就觉得边瑾其实很可怜,所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她忍辱负重的待在皇上身边,她的父母惨死在战争中,皇上为了扩大领土,疯狂进军,害得别人家破人亡,光凭这一点,都让她咬牙切齿! “你很恨他吧?他一个权力的念头,毁了你最美好的一切,其实我也觉得真不值,你为了复仇,成了如今这副样子,你看你,双手上的血,你眼中还有那份纯真吗?还有这个皇帝,突然之间变得残暴,被权利蒙了心,可他中了尸毒那种剧毒都没有死,所以,你回头看看,你又还剩下什么。”桃夭一字一句的认真说道。 她真的想站在边瑾那边了,如果没有战争,和和美美的或许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出现。 此刻躺在龙床上奄奄一息的沈羲颂一清二楚的听到了外面的对话,他恍然大悟,才明白,原来,所谓的林月琼,他最爱的女人,竟然是冒充林家嫡女的身份,只为报当年我亲手杀了她父母的仇。 原来,那天战场上,烽火之中,那个破败木头缝里的那双清澈却满是痛恨和害怕的眼睛,就是她的啊,他也终于知道为何每每见到贤妃,都会有一种想要弥补的感觉,那双眼睛刻在他心上好久好久,原来,就是自己的贤妃。 亲手杀了她父母的人就是自己,毁了她的一切,现在平静下来,当时他初登基,本打着勤政爱民的目的,却因为听信了国师李瑞山的谗言,如今成了这般模样。 此刻的皇帝,突然顿悟,他颤巍巍的打算起身,一旁的宫女见状赶忙上前扶住。 皇帝穿好鞋,简单的披了件衣服,便一步步走出了门。 门开的那一刻,三双眼睛,盯着他。 两双诧异,一双仇恨。 未等沈羲和开口,那飞刀便势如闪电般从林月琼指尖飞了出来。 回旋极快,等两人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 沈羲颂牢牢的接住了这一飞刀,他用胸口撕裂般的疼痛渴求换来一个女子的原谅。 “朕忏悔一声,一心求权,引起战端,害无辜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朕今日在这受住这一刀,天地共鉴。”皇帝嘴角流着血,不让人上前,说完了这几句话。 林月琼就愣在那里,她没想到他会道歉,会忏悔,其实这多年来,为了复仇,她殚精竭虑,身边的人死的死,走的走,一瞬间,就算报了仇那一刻,她竟然还是痛苦的,这种痛苦来的更加无力,仿佛,这么多年来活着的一个目标就这样消失了。 林月琼没有说话,从袖口中掏出一把短剑走上前,随后,在桃夭和沈羲和的叫喊中,她手握短剑,在最后的一个凄丽的微笑中,划破了自己的脖子,倒下的那一刻,她笑了,仿佛她最痛苦的事情结束了,她一无所有的来,再一无所有的去。 可惜我还没娶你呢 林月琼的引刀自刎,皇帝的被杀,席烨国风风雨雨的几天里,一切就这么定局了。 一切的因缘和合,到如今看起来,都不禁令人心生寒意。 一切仿佛都结束了,为皇帝的西去而举国同哀,而身为贤妃的林月琼,是由于林大人的不愿入宫,并且已有心上人,逼不得已才让边瑾假扮的,后来,便成了沈羲颂的贤妃。 一个月后 席烨国丧事过后,一切都要慢慢的不入正轨,国家依旧要运行的,可能够登基的皇子皇兄除了沈羲和其余都没有合适的人选,具体来说,沈羲颂在位的时候,未得一皇子公主,就连出生不久的公主澈心也在复杂的后宫留下了自己的幼小生命。 皇帝正值青年,却英年早逝。 一切安定下来后的沈羲和也是犯了愁,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羲和,你可以选择这条路的,你没有走过的路,却也是躲不过的路,说大点,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你说,你是不是该做出个选择了。”君禄清在一旁说道。 他的挚友,沈羲和如今面临这样的事情,他带着白莞清回来后,才得知席烨国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皇帝贤妃双双绝命。 他不是没有考虑过君禄清的话,但是他当时一路护送自己的兄长登基,可想而知,他是生性喜欢自由的,他不爱复杂的官场,更不爱整日与人谋算。 他只想和自己爱的人在这繁华六界之中,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可如今这般情况,他也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做出回答了。 一边是国之重任,是他身为席烨国皇子的责任,另一边则是自己的理想。 他知道,尽管他放下自己的理想,去做席烨国的皇帝,但是,他曾经允诺过桃夭陪她用一辈子的时光畅游六界的事情,如今,他不想食言,虽然他曾经对桃夭也做出过很多令她伤心的事情,但是,此刻的沈羲和,在那次夭儿奋不顾身的为他挡剑的时候,他就彻底明白了,到底他在干什么,他需要对这个深爱着他的女子负责,不能辜负她的真心。明白,原来,他很爱很爱她。 “你去吧,去做吧。”就在沈羲和沉思之际,桃夭从外推门而入。 看到逆光下的桃夭,一身粉色衣裙,桃粉色的双颊煞是可爱。 沈羲和抬头看着她,一瞬间,他从她的眼神中感受到了她的坚定。 “不论你做什么,我都要一直跟在你身边,我桃夭赖定你了。” 她笑了,眼中还噙着泪水。 等等! 在一旁一脸黑线的君禄清也是尴尬到十分,他能收回去他刚刚的话吗,就当没有来过。 “咳咳……” 听到君禄清的咳嗽声,两人站到一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时桃夭突然想到白莞清的事情,便随口问了出来,“君兄,这已过去一个月之久了,清儿妹妹还是昏迷不醒吗?说来,这也怪我,我当时没有保护好她,我毕竟也答应过你好好保护她的,没想到清儿妹妹中了毒蝎王的毒。” 看到自责的桃夭,君禄清也没有在乎,他回应道,“清儿出事,我也有责任,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清儿本就体弱,她的体内此刻正有两股强大的力量存在,一山不容二虎,若是邪胜了正,那清儿就彻底危险了,毒蝎王的毒,我们当时也已经解过了……” 说到这里,三人不得不回想一个月前的事情。 当时君禄清带着醒着的白莞清回到了皇宫,那时的沈羲和,桃夭还在皇帝死去的惊魂中未定。 他们看到君禄清的到来,灰色长衫的高挺男子,怀中紧紧的抱了个单薄的姑娘。 夜风习习,白莞清下意识的往怀里凑了凑。 “君兄?”沈羲和问道。 君禄清落定,回应道,“清儿还很虚弱,我来是打算将素阴草给你去医治皇上,可如今……应是不用了。” 大家突然都安静了下来,似乎是对突如其来的事情感到惊叹和难以置信。 这时怀中的白莞清紧贴着君禄清说了一句话,“我冷。你抱紧我好不好?” 君禄清不敢置信的看着一脸娇羞的白莞清,似乎是在撒娇的模样,可从他平日里看到的清儿,果真是大相径庭,总觉得,不对劲。 未说什么,那白莞清便抱住君禄清,紧紧的贴住他的身体,随后,那双原本澄澈的眸子中出现了阴暗的紫色眸子。那双眼睛写满了被操控的迷茫,和狠毒。 下一秒,白莞清从手指上的扳指快速幻化出那把玄玉短剑,从背后,打算刺入君禄清的身体。 可从一开始,但现在,君禄清都觉得眼前的白莞清虽然是她的躯体,但是,总觉得哪里有问题,更重要的是,清儿的眼睛里总是像是隔着一层雾。 似乎在刻意掩盖什么。 君禄清意识到她的反常,便很快钳制住了白莞清失去控制的手,白莞清似乎被发现一般,浑身发狂一般,甩开了并没有重力握住她胳膊的君禄清的胳膊。 她此刻双眸都是黑紫色,整个人像是中了降头一样。 君禄清看着她,轻声问了句,“你到底是谁?” 白莞清什么都没有说,她将手中的玄玉剑变长。 玄玉剑属寒系灵术,而君禄清的火系法术体质若是中了这上等稀有灵器所幻化成的剑,受伤也不会轻的。 “拿命来。”冷冷的没有一丝情感,就像内心深处的真实白莞清怎么呐喊,怎么想停止下来自己的动作,她都做不到,整个身体仿佛在无形中被操控一样。 此刻的她什么都做不得,只能看着,看着眼前她最爱的人被刺吗? 不,她做不到。 内心深处真实的她开始运转内力,努力控制自己体内的气息。 试着突破这道魔障。 屏气凝神,她不要命的将自己体内的灵力迅速运转,直到达到最大限度。 终于,她可以了。 第一次,她失败了。 第二次,她失败了。 第三次,她失败了。 嘴角流着血,她也顾不得去擦拭,怎么办,剑锋已经离他只剩一寸不到了,她该怎么办啊。 君禄清就站在哪里,他没有动,似乎在等着白莞清的下一步。 哪怕是刺入他的体内是极寒的玄玉剑。 就这样,剑入骨肉的声音仿佛彻底让白莞清清醒过来,内心深处真实的白莞清痛苦的大喊,她的泪水止不住的流着,她眼睁睁看着他被自己伤中。 “不!!!” 一瞬间,他身体里喷涌出来血溅到她的脸上,那一刻,她仿佛整个人都要倒下了,瘫痪了。 她亲手杀了她最爱的人啊! 这一刻,体内的鬼蝎毒一下子被她要吐出的血随着吐出来了。 她清醒了。 这一刻,她难以置信自己就这样看着眼前的他倒下。 君禄清倒在了她的怀里,嘴角流着血,颤抖着双手,附上白莞清的脸,笑着说道,“清儿,不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陪着你,依你,就看着你,突然觉得此生足矣,但是,真的好可惜啊,我……都还没有……娶……你……呢……” “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喜欢你,从一开始的相遇,我便觉得这个少年郎怎么会这般有趣,尽管她满嘴胡话,却还是会耐心的回应她,临走的时候,她从他的眸中看到了年少担当大任的坚定。当日她被逼着起誓,绝不会爱他,可她发现她的心竟然是那么的痛,从一开始的默言到无时不刻的思念。君禄清,我不准你有事,我还要你娶我呢……我喜欢你啊!” 邪的力量 难道,这一切都来不及了吗? 这一刻,白莞清脑海里顿时回想起那日昏迷时,她在梦境中看到的那个画面,君禄清就那样被剑所刺。 原来的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是她出手害了她最爱的人,为什么,这种无助的感觉就像十年前那场大火的时候一样,她什么都不能做,细数出谷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大家受过的所有伤,也都是…… 全部因自己而起啊。 就像是这幕后的一切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才产生的一切困难,穹翎荒境是如此,是自己受伤被困,所以才把君禄清牵扯进来的,包括自己独自进入幻门,害自己陷入绝境,被人下毒,也是因为如此,才再一次把君禄清牵扯进来的。 “君禄清,你坚持住好不好,都怪我,都怪我,都是我害你成这样的。”白莞清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她的泪水就这样一滴一滴的流着。 不远处的桃夭和沈羲和赶忙跑了过来,这一刻,月光随着月亮的自然轨迹的移动而淡了三分,天色渐渐蒙蒙亮,凉意也更深了几分。 白莞清抱住渐渐闭上眼睛的君禄清,发了疯的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这一刻,她感到那种深藏在自己体内很久的无助和恐惧,那种悔恨一点点的将她包围起来,像无数缠满荆棘的铁链一般,紧紧缠绕着她,令她难以呼吸。 沈羲和赶忙附身蹲下,将手附上君禄清的额头,大概了解后,便赶快给他运功渡气,大概一番过后,沈羲和皱着眉,说道,“你的兵器到底是什么?此等极寒之物,对他受的伤害最大,更何况,为了你,他……”。 突然,沈羲和好像想到了什么,便停住了接下来的话。 扭头看向闭着双眼,脸色苍白的君禄清。 白莞清顿时明白了什么,急忙追问道,“什么?你说啊,你快说啊。” 沈羲和看着她,有些生气,仔细想了想,说道,“君兄在穹翎荒境后,为了给你疗伤,本就损伤了大半功力,你还让他受如此之伤。” 白莞清的整个大脑瞬间感受到一阵晴天霹雳般痛苦,为了自己他不顾一切,可自己呢?除了会给他找麻烦,自己又做了什么呢? 原来,自己不过是一个累赘。 就在白莞清失神的瞬间,她突然想到,多年前,在青箬谷的时候,自己的一株兰花不知道什么原因而死掉了,也正是那日她刚好摆弄针线,不小心将手指刺破,一滴血滴在了兰花的叶子上,随后,等她在回来看时,那株死掉的兰花竟然奇迹般的盛开了。 从那时起,她就怀疑自己的血可能有修复的作用,那么,此刻,面对脸色苍白的君禄清,白莞清决定赌一赌! 来不及了,不论如何,一定要成功! 她将右手掌在玄玉剑上划过,很快,血肉分开的声音后,一滴滴鲜红美丽的血流了出来,白莞清将流着血的手放在君禄清的嘴边,让血一滴滴流进去。 虽然这一举动把沈羲和,桃夭给看懵了。正打算问清楚,可谁知,那血便已入口。 原本安静的君禄清,在饮入白莞清的血后,他顿时感到身体内一阵热流经过,从上到下,与他火系的力量正好相符合,一瞬间,君禄清浑身颤抖,但很快,他平静了下来,脸色也渐渐恢复了正常。 看到如此的君禄清,白莞清的那颗心放下了一些。 奈何她体内的鬼蝎毒本就是她强制性破开的,此刻的她已经实在支撑不住了,无奈她倒下,双手艰难的撑地,吐了一大口血。 眼里的血丝瞬间生起,慌乱之下的,桃夭见状,赶忙过来扶起她。 “清儿妹妹,你怎么样,莞清。”桃夭一脸的焦急,刚才白莞清将自己的血喂给了君禄清。 她有些诧异,但是看到君禄清有好转的反应,此刻她虽然对白莞清的身份有些怀疑,却也没说什么。 白莞清痛苦的实在受不住了,她的脑海里突然之间出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她字字珠玑,步步紧逼,“白莞清,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都已经警示过你了,为何你还是要伤了他,你是个害人精!害人精!谁对你好,谁就要注定倒霉,你根本就不配活着!” 这一刻,白莞清额头上突然出现一个紫色的花纹印记。 象征着邪的气息。 “不是的,不是的,不要再说了!”白莞清痛苦的挣扎着,她站起身,左冲右撞,那个声音就像有着魔力一般死死的遏制住她的心,让她不能有喘息的机会,一丝机会都没有…… “害人精!害人精!” “不,啊,不,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啊啊啊!”某一刻她突然都忘记是谁,自己来到这里的意义,自己连爹娘的仇都报不了,硬着头皮去报仇,结果伤害了自己最爱的人。 那个声音就这样一遍遍的折磨着她,她叫着白莞清的名字。 “啊——!”白莞清跪在那里,突然仰天长啸。 这一刻,所有的痛苦都积攒到一起,最终,她做好了决定,她绝对不能被打倒!不管遇到了什么,不管自己到底有多么糟糕,也绝对不能就这样妥协啊。 所有的痛苦都在这一刻凝聚成满面的泪水。 她从袖口中拿出那把残留着血迹的玄玉剑,在日出东方的那一刻,直直的刺入了自己的体内。 她要与体内的那股力量斗争到底,不过是你死我活的结局,既然我没法面对面的与她较量,并且有足够的把握杀了她,这一刻,她告诉自己,一定要除掉她。 剑刺入体内的感觉,那种痛虽然在蔓延,但是,却远远不及心里的痛。 倘若,她的血失败了,她一定会后悔死。 白莞清用最后快要倒下去的力气,扭头看了那个她最爱的男子一眼,这一眼,仿佛值千年之久,这一刻,她多想永久停留,她还没好好的看过他呢,他的眉眼,他的一语一笑。 随后,她便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脑海里出现的都是和君禄清在一起的画面,他们在轿中逗趣交谈,在风月茶楼互诉衷肠,在君府的走廊上嬉笑。 再来一次,我一定会好好的记住你。 爹,娘,女儿对不起你们,未能为你们报仇,女儿真的好没用啊。 如果可以再来一次的话,我一定会变得强大,保护好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变得勇敢。告诉他,自己心悦与他。 就在白莞清彻底倒下的那一刻,她体内的正邪两股力量瞬间不平衡起来,那股邪的力量暂时偃旗息鼓的隐藏了起来。 梦中 梦里,这里很美。 这个梦,融汇了自己最想要的所有人和事情,梦总是美的,美得让人忘乎所以,忘记了现实的坎坷,忘记了一切的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的痛,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自己可以永远也不要醒来。 满山的西府海棠盛开了,千万颗粉嫩的花瓣随着温和的山风将美丽与温柔席卷整个山野。 她的爹娘就坐在那里,下着棋,她在旁边似看非看的待着,时不时还要问上一两句。 一个小脑袋努力用手撑着,左摇右晃,困的她实在难受。 她的爹娘看到自己小女儿的样子,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眸中是写不尽的宠溺与温柔。 “娘亲,玥儿午膳想要吃这~么大的鸡腿。”她一脸小吃货的样子,向自己的娘亲撒娇,一张圆鼓鼓的小脸笑起来甚是可爱。 梦中的画面一转,她成了如今的白莞清。 努力修炼的样子,难以单腿站立的站在虚竹面前,整个人摇摆不定,看起来,十分逗趣。 “清儿,怎么回事。”虚竹有些无奈但又好笑的看着他这个唯一的弟子。 画面再次一转,白莞清看到了不远处沐浴在阳光下的君禄清,一袭白衣长衫,金色纹理的华服,羊脂玉发簪在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泽,他坐在那里,单手饮着茶。 这一刻,白莞清有些失神。 “君禄清……”白莞清一瞬间忍不住泪已满目。 那个她最爱的人啊,就安静的坐在那里,沐浴着这最美得阳光,独自抿着茶。 一个伤也没有,白莞清不争气的擦了擦泪水,一步步往前移动着,她有些怕,害怕到犹豫,她怕这一切会很快的结束,害怕他会恨自己。 自己亲手将玄玉剑刺入他的体内,他怎么会不恨自己呢。 就在白莞清踌躇的一刻,君禄清微微侧头,不经意间看到了不远处满是泪痕白莞清。 小小的一个,很单薄弱小。 让人看了,不禁心疼。 他笑了,白莞清那一刻脑海中想到了四月的阳光,九月的夕阳。那般的温柔,那般的惊艳。 她的瞳孔突然不经意间放大,有些惊的回应着他的微笑。 良久,白莞清有些平稳了心态,笑着哭了,“你回来了,我好想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一时间竟然有些泣不成声。 照皇帝驾崩那一刻算起,到此刻已经是第二天了,君禄清在饮入了白莞清的血后,再加上自身的天赋,很快就好起来了。 刚醒来的那一刻,他没有看到他最想见到的清儿。君禄清一刻也没有停留,急忙追问白莞清的情况,边问,边穿衣服打算去找他的清儿。 可他听到的却是,“白莞清,可能救不回来了,她……”沈羲和也是无奈的踌躇到底要不要开口。 如果告诉他,白莞清用玄玉剑最终自尽了,若不是她的师傅虚竹救了她,恐怕,她现在也是无力回天了。 此刻的白莞清正在昏迷之中。 “怎么了?清儿到底怎么了?”君禄清紧张道有些疯狂。 “她还好,在隔壁的屋子内,不过,她的师傅正在帮她疗伤,而且,听说不会回来了。” 君禄清一瞬间有些失神,他听到,“不会回来了”这句话的时候,心底的某一处抽搐的疼痛,令他难以承受。 在体内用元神运功养伤的时候,他就想到清儿一定会自责,本来以为不回手就可以防止清儿体内的鬼蝎毒快速毒发,才用身体直直的接住那把剑的,可没想到,清儿的师傅都已经来了,可想而知,清儿一定受了很重伤。 一时间,他无比自责。 君禄清想了想,开口道,“少废话,我要去找她。” 当他好不容易出了门口时,门外不远处的正中央站着一位令人肃然起敬的仙尊。 虚竹等了君禄清一些时间,他算准了,他一定会来。 他们眼神对视的一瞬间,虚竹直接将自己的元神和君禄清的元神对话,一片虚无幻境之间,两人对话着。 “魔君,我本以为,你会照顾好清儿,却没想到,清儿还是会受如此重伤,我不得不将清儿带走。还有,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清儿的血有异处,自然也不难猜出为何清儿会屡遭追杀。” 君禄清回忆起这之前的点点滴滴,包括清儿被徒满门的时候,他便好奇到底是何身份的她竟然会被屡遭追杀。 说起清儿的血,的确有一种掩藏在最深处的灵力,若是如此,再加上他之前在穹翎荒境里看到的画面,那个女子,就是清儿,清儿也的的确确在前世为自己散尽灵力,灰飞烟灭…… “仙尊,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才让她受如此重的伤,我欠她的太多太多了。我爱她,也愿意再此发誓,定会护好清儿,不让她受一点伤害,否则元神俱灭……”君禄清严肃的说完每一个字,那双好看的烟花眼眸里写满了坚定。 虚竹有些动容,堂堂魔界君主,竟然愿意保护好她,说出这样的后果,他并没有想他如何,但是,如今清儿的情况,很难说,如今她的身份一定被少部分人发现了,才会惹出如此多的杀身之祸。 他不能在坐隐待避了,他必须保护好他的好徒弟。 “魔君有如此肺腑之言我也欣慰十分,只是,为了清儿,她必须暂时离开这里,魔君的好意,替清儿领了,勿要执着。” 虚竹说完,转身,打算瞬移回到白莞清所在的屋内。 君禄清立刻说了句,“请等一下,仙尊,既然清儿已经暴露,我饮了清儿的灵血,便于清儿生死相交,现已是箭在弦上,如果一味的逃避,清儿所要面对的危险不会少,那些人只会更加步步紧逼,仙尊,可否仙尊相信我,让我保护好清儿。” 君禄清行了个礼,弯着腰等待着虚竹的回话,他的紧张藏在了心里。 虚竹静止了一会,他想了很多,却也听进去了君禄清的话,的确如今的清儿体内的一些力量已经慢慢苏醒,尤其是她用自己的体内的正战胜了邪力,他就应该慢慢的相信清儿的自己的能力不是吗。 虚竹想了想,回应道,“如此,便希望君公子照顾好清儿,倘若有了什么闪失,可别忘了她的付出,以及,你的誓言。” 无助 二人的目送君禄清落寞的背影渐渐的离开这里,相视一眼,皆是道不尽的哀愁。 回忆结束,如今白莞清昏迷,虚竹的话又在耳边时长回荡,一时间,他想到的不是苦恼的烦闷,而是认真的回应。 身为魔君,这一辈子很长很长,在这千万年的时光里,能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并且深爱的,实在难得,如若自己都保护不好她,自己还真是差劲呢。 “羲和,皇位的事你打算怎么办?现如今,朝廷之中依旧虎视眈眈,如若皇帝不早些登基,恐怕,对于本就经历过一番风雨的席烨国,十分不利啊。”桃夭耐心的说道,虽说君禄清的事还没过去,清儿妹妹也是一筹莫展,但是,现如今,对于登基的事情,她为沈羲和也是要操心的。 毕竟,这朝中唯一适合的人,也只剩下不问政事的沈羲和了。 倘若沈羲和依旧无心于此,短时间来,各国势力的较横,对于如今势力衰弱的席烨国,算是极其不利了。 桃夭等待着沈羲和的回话,沈羲和回应道,“夭儿,你本不该过问的。” “我本是不该过问的,但我不是你的后宫,所以我便直接问了,沈羲和,你要认清你的立场,国事当前,天降大任,怎的,你要逃避?”桃夭看到依旧有些踌躇不定的沈羲和,有些急了。 “如今这般,我又能如何呢,你说得对,尽管我还是不愿意深陷其中,可是,到如今,也是不得不接受了。”沈羲和心里虽有七分的不情愿,想了很多,也还是同意了。 皇位真的很诱人,权利地位的象征,可是他本就不爱这些,他寄情于山水,愿畅游六界之中,与自己所爱之人,白头到老。 他知道,一旦坐上这个位置,就会有数不尽的繁杂之事涌来,数不尽的阴谋暗算,一切都会变得有所阻碍。 但是事到如今,他既然生于皇室之家,就该担起这份守护家国的责任不是吗?也算对得起父皇的敦敦教诲。 夜色微凉,人心清寒。 屋顶上,君禄清安静的坐在那里,手中的酒随着这冷风,一口一口吞入口中。 酒甘洌烧喉,脑海中的回忆也被倾泻而出。 他记得,那晚,清儿的话。 她心悦于自己,原来,她也这般的爱着自己,原来,在那次邂逅她便同自己一般,鬼使神差的忍不住想念对方,原来,在那一刻,就是千年后的缘分重接。 收拾好心情,君禄清认真的思考起来,最近发生的事。 尤其是那次乌山老鬼,自从他刻意留下探事精灵后,他便从中得知,原来,在那个地方,不止有一股邪力,还有另外一个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很神奇,与之前他在穹翎荒境所察觉到强大力量尤为不同,这股力量更为极端。 千年前,鬼御被封印,自从灵女灵力散尽的时候,相传封印鬼御的力量便被冲破。 可是,精灵被发现的最后一秒,它所捕捉的画面,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灵体。而那次在穹翎荒境中察觉到的却是没有实在灵体的邪力。 如今已经被暴露,如果真的是好几股力量都在虎视眈眈的看着清儿,那他可要十分小心了,需要细细盘算了。 此刻的白莞清已经有了些意识,慢慢的,她睁开了双眼,虚弱的扫视着周遭灯火通明的屋子。 这不是她的在青箬谷居住的文秀阁,这种初醒的陌生感瞬间向她席卷而来,让她有些紧张沉闷。 那种无助的寂寞感迎上心头,一时间,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突然之间,像个小孩子一般,想要哭,想要把自己的孤独无助以及所有的痛苦全部在这一刻宣泄出来。 突然意识到屋内人儿的异常,君禄清瞬间瞬移到屋内,惊喜的发现是清儿醒过来了,便开心的大步向前,坐在她的床边。 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个她在梦中最想见到的人,这一刻,白莞清终于放下了一切的卸备,像个孩子般,紧紧的抱住了君禄清。 她把头贴在他的结实的胸膛处,听着他有规律的跳动,突然觉得,十分的安心。 “君禄清,我真的,好害怕失去你啊,我已经失去自己的爹娘了,我不想,不想眼睁睁的失去你啊。” 一张小脸,瞬间哭了出来,与此同时的君禄清也是不由得眼角浸湿。 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着她,“清儿,不要害怕,我在这里,我是不会离开你的。你就且安心好吗?” 如果说,在你最无助的时候,在你最一筹莫展的时候,却还是会有一个人轻轻的拍着你的背,柔声细语叫你安心。那这个人,就一定不要错过。 丽日 白莞清一身青蓝色广袖衣裙,气色柔和的同一袭淡蓝色长衫的君禄清站在一起。 他们的面前站着的是桃夭和沈羲和。 沈羲和开口道,“君兄,我决定了,如今这般情况,我身为皇室的血脉,自当担当复兴席烨国的重任。我别无选择,故而,自此以后,我可能便要常驻人间了。” 听到沈羲和的话,君禄清点了点头,他知道,每个人都要作出选择,尽管可能并不能完全如自己所愿,可是,这世间,又有多少事是能够完完全全的肆意一把的呢。 说完这些话的沈羲和,本来打算说那夜白莞清亲手将玄玉剑刺入君禄清的体内,可是他突然想起来,君禄清明确的告诉过自己,绝不可以提及任何那夜的事。 是他求的虚竹仙尊将清儿那晚的记忆抹去的,虽然对于清儿来说这是件不公平的事情,但是,为了清儿着想,为了不让她有任何痛苦和自责,为了不让她体内的邪再次有机会觉醒,他必须,时刻关注着,保护好白莞清。 君禄清看了沈羲和一眼,示意他管好自己的嘴,不要把不该说的话给透露出来。 沈羲和接收到君禄清的眼神,乖乖的把头扭向桃夭。 白莞清也没有察觉到,她看到桃夭,便想到她和沈羲和的事情。 “沈大哥,桃夭姐姐是个好姑娘,沈大哥究竟什么时候将她娶回家呢?” 我的男人 若说青梅竹马,桃夭和沈羲和便是。她们从小相识,一起长大,她虽不是正门弟子,是被师傅捡来的,她是一个弃婴,是师傅救了她,给她衣服穿,教她说话,走路,以及怎样做人。 沈羲和对于感情,有些模糊,总是不知道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对于他自己做出的一些举动,对桃夭不经意间的呵护,他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是爱情还是兄妹的情谊。 这么多年来,他对桃夭的感情也一直是含糊不清的,也因此使桃夭伤身几许。 君禄清看着他们这一切,他自己都觉得别扭至极,明明很喜欢对方,却因为种种莫名其妙的原因不愿意真诚坦白。 君禄清听到白莞清的话,自然也是很配合的应和道,“正是,我看这皇帝总不能却不能缺一个位居中宫的皇后吧。羲和,你觉得呢。” 沈羲和听到这里,这一刻他突然想到那夜是她奋不顾身的冲在他面前,她连自己都顾及不了,却还是义无反顾的为自己挡剑,或许从那时起,他心里似乎有个东西,裂开了,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出现了很多他从没有感受过的情感。 在接下来的这么多天里,他沈羲和真的有认真想过他和桃夭的关系,对桃夭的感觉,可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对桃夭有种爱而不得,力不从心的感觉。 仿佛有些什么看不到的东西在阻碍着他。 见沈羲和皱着眉头沉思良久,原本心存希望的桃夭瞬间像是被什么利器重重一击,伤的她体无完肤,不知所措。 她桃夭绝不是什么需要怜悯的女子,她有自己的本事和想法,绝对不强求别人,既然如此,她……决定主动开口,因为她,并不想听到沈羲和的话,哪怕是含糊其辞的誓言,她也觉得自己真的没有必要听下去了。 “我还有事,桃夭先告辞了。”说完,很快的,转身便走。 仿佛是做好了准备,谁都不能拦。 而此时的沈羲和抬眸,缓了几秒后,快速伸出手,想要抓住她,挽留她,可无奈,桃夭早已只剩下一个背影。 沈羲和的那只手就静静的愣在了原处,慢慢的,一点点紧握成一个拳头,脸上写满了无奈和悔恨。 君禄清见状,他想打沈羲和一顿的想法都按压不住了,怎么能让人家姑娘伤心呢?况且,桃夭对他的情谊可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明白的,虽说沈兄一直这般,可是,这种情况,他到底还在墨迹什么? 他真的不止一次在怀疑,为何桃夭姑娘对他如此之好,而沈羲和却总是短暂的感动,之后便没有后话,总觉得很奇怪,但是就是说不出哪里奇怪。 他明明记得,那夜晚上,他与沈羲和在外喝酒谈天,他告诉自己桃夭为了救他奋不顾身,他明明都已经坦白了自己的想法,句句背后的意思都可以感知到他对桃夭的爱惜,可是,为何,一段时间后,他竟如此这般情况。 “沈大哥!你搞什么啊,桃夭姐姐那么好,你为何就是不开窍呢,你真的以为女孩子说哄就能一直哄回来的吗?一个人如果付出的过多,得到的却是无尽的失望,你以为谁能一直坚持下去?”白莞清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本就是个直爽的性子,如今看到沈羲和,桃夭两人的境况,她不由得替他们捏了把汗。 沈羲和安静了下来,他不断的问自己,到底,什么是爱呢?为什么自己说不出来呢?自己真的爱桃夭吗…… 他犹豫了,一时间不知所措。 君禄清看了沈羲和一眼,无奈的说道,“羲和,你自己的心,听一听,你内心深处的想法,该怎么做,只有你自己知道,桃夭只有一个,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 话落,不由得握紧了旁边人儿的玉手。 白莞清突然感知到君禄清的接触,心跳突然加快几分,她不禁脸红了起来。 从王府中回来后,君禄清陪白莞清逛了集市。 两人一左一右的并排走着,看着街边鳞次栉比的商家,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十分的充实,欢快,给人一种很轻松的感觉。 当二人走到一座建筑前时,那种胭脂俗粉的味道便传入二人的鼻尖,使得白莞清不仅打了个喷嚏。 一个人感慨道,“天哪,这是什么地方,怎会这般呛人?还是手里的酥饼更香一些。” 说着,握紧了手中热乎乎,香喷喷的酥饼,生怕,酥饼被沾染上这种味道。 一声声娇滴滴的声音传入耳中,那些姑娘穿着暴露,涂抹着厚厚的脂粉,一句一个“大爷”的朝街边的男人叫喊着。 白莞清见状,有些生气,因为此刻,那些个妖里妖气的女子正向君禄清走来! 她们一个个娇滴滴的献媚,“爷~这位爷来坐坐啊。” 听的白莞清这是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别再喊了,她都要吐了。 白莞清上前一步,挡在君禄清面前,而此时的君禄清也刚从其他地方将视线转过来,便看到小小的白莞清挡在他面前,气呼呼的样子煞是可爱。 他不由得扬起了嘴角。 “喂!干什么呢,你们这些女人!” 女人们不高兴了,被白莞清打扰了她们的雅兴,十分不爽道,“哪里来的野丫头,这位公子是我们的,你算什么?回家吃奶去吧。” 白莞清听到这里,瞬间不乐意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有人如此对她?还敢抢她的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哦?老女人们,听好了,这是我男人,怎的,想打架?” 君禄清听到这里,心惊了一分,他没料到白莞清会这样说,尤其是那句“我男人”,听的他心里乐的。 “你说什么?敢叫老娘老女人?我看你这小丫头片子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说着,便准备冲白莞清打过去,没等君禄清出手,白莞清眼疾手快的抓住了那双红指甲的手,厌恶的并狠狠的推开了她。 一群女人叽叽喳喳的哎呦半天,听的她着实头痛,“哼,叫你嘴欠。” 真性情的流露 本想着说几句的君禄清,瞬间被气呼呼的白莞清给逗笑了,不禁暗暗想到,这丫头,果真霸道。 想到这里,君禄清便上前双手环抱,问道,“哦?敢问这位姑娘此话当真?绝无半句虚假?” 白莞清将注意力转移到君禄清身上,那一刻眼神的交接,她瞬间像是失去了底气,开始有些眼神恍惚,结结巴巴,“额……是……吧。哈哈哈………” “既然如此,那要怎么确认姑娘说的可真呢?又或者说,怎么证明我是你的男人呢?” 白莞清内心深处吐槽了君禄清一百遍,这人怎么回事,她好心帮他摆脱这等胭脂俗粉,怎的,还较上劲了。 可是白莞清还是嘿嘿的一张脸,面带一个大大的笑容,“那自然是啦!”话落,白莞清小声的朝君禄清嘀咕道,“喂,你想怎样?” 君禄清倒是一脸得意的笑,“哦?当真?姑娘可莫要骗小生啊。毕竟小生一无所有,整日混迹这人世间,一生于混沌中漂泊,说来,倒也是惭愧,所幸,能博的姑娘青睐,在下倍感荣幸。”顿了顿,继续说道,“在下一介贫寒之人,大字更是不识得一个,还好姑娘养了在下,给在下衣服穿,这衣服真好,哈哈哈哈哈哈。” 白莞清到真是没想到啊,这厮整日那么严肃正经,怎么偏偏今日这么令人发笑,还出身贫寒,被自己养?她要笑死了好吗? 怎么回事,这一天天的,怎么变得这么不正常。 白莞清皱着眉一脸不可置信,说着踮起脚,用手附上他的额头,顾自嘀咕着,“这也没发烧啊。” 两人这一出,看的这些妓女们着实害怕,她们之间不禁小声嘀咕了出来,其中一个说道,“天哪,这么俊俏的公子哥,竟然是个软包。” “对啊,人不可面相啊,还用女人的钱。” “还是个不识字的文盲,我翠红好歹也认识翠红两个字呢,太差劲了吧。” “就这,白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可以这般无用,阴里阴气的,姐妹们,走走走。” 过了一会,那些个妓女们全都散了。 白莞清一时忍不住,“噗……哈哈哈哈哈。君禄清,你果真要笑死我吗?” 君禄清恢复了往日的清肃的模样,此刻深沉的双眸令人看了不禁惊叹来人的清冷和难以接近。 整个人也是令人肃然起敬,丝毫没有什么阴里阴气,简直就是一番君主的威严模样。 看的白莞清都傻了,她想着,自己来到这里,与他相识,并吐露心事,可是为何她总觉得君禄清给自己的感觉并非只是一个在凡间有权势达官贵人呢。 况且他的灵术属火系,变幻莫测,十分强。 他又为何从未与自己说他的一切呢。 君禄清淡淡的温柔一笑,但也只是朝着白莞清,“清儿,好玩吗,若清儿想要玩,我君禄清一定相随,从今以后,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只要你开心,于我来讲,都是一种无言的幸福。所以啊,清儿,以后不要在我面前退缩害羞,在别人眼里,我的确是冷漠的难以靠近,但这不是你向我吐漏真性情的阻碍,我希望你在我面前,开开心心,做自己。我,君禄清,都会陪着你。” 君禄清微微俯身,双手轻轻的搭在她瘦小的肩膀上,一字一句的柔声细语,眼神也是那般的坚毅。 一时间,白莞清觉得自己都看呆了,她从未想过,以后会有一个人,对自己这般的温柔,用与师傅不同的爱对待自己,从未奢求过什么,那般认真的对待自己。 自爹娘去世后,虽说她来到了青箬谷,被师傅细心的照料长大,但是此刻,她面前的这个男子,处处为自己着想,他希望自己可以显露真性情,不错,她的确是个爱玩的逗趣性子,可是尘事的尘埃令她为自己织了一张网,把自己困在里面,便觉得十分安全,他是第一个,让自己放下了卸备的人。 一时间,四目相对,有太多的心事在这一刻倾囊相出。 白莞清眼角湿润了,重重地点头,“嗯。” 人世繁华,这一刻,他紧紧的抱住了她,仿佛,这是一场时隔千年的陈诉。 王府 面对伤心离去的桃夭,沈羲和死寂一般的愣在那里,此刻若说他狠心,不为过,若说他忘恩负义,也不为过,可是,他到底在犹豫什么呢。 总觉得有什么在阻碍着自己,拦着自己去追回桃夭。 可是究竟是第三力量,还是事实就是自己呢。 他不禁回忆起儿时的他们,初次见面,看着这个躲在师傅身后的小女娃,小脸粉嘟嘟得叫人看了,着实喜欢。 她的可爱,连说话的奶音叫他这个比她大了三岁的小孩都觉得喜欢的紧。 后来慢慢的,都长大了些了,他记忆犹新,那日晴空万里,白云朵朵游荡于碧水蓝天之上,那个小女孩已出落得水灵,却丝毫不能遮掩她的霸道和毒舌。 她站在木桩上,义正言辞的威胁他,“你这小子,如果在不答应以后八抬大轿迎娶我的话,信不信我揍你。” 他那时候不知为什么,每次面对她,都立马怂,支支吾吾的说道,“桃夭姐啊,你就饶了我吧,我是真的不……” “不”字还没说完,就被桃夭横空而出,快到他脸上的拳头给吓到了。 “哎呦,姑奶奶啊,我都比你大,我都叫你姐了,你就别让我娶你了,你这么如花似玉温柔大方,我我我,我可娶不得啊。” “什么?沈羲和?你再说一遍?温柔大方此乃我真性情,既然你都知道我这般完美,又这般抢手,你说,你还不偷着乐,你还,你还拒绝,你有种再说一遍!快说,娶不娶我?”拳头再次高高扬起。 “哎呦喂!老天爷啊,姑奶奶,我娶,我娶还不成吗?”沈羲和快哭了,心里骂了无数遍桃夭凶残至极。 桃夭瞬间一脸开心,蹦跶着。她害羞的笑了。 沈羲和如今想想,桃夭当时是个孤儿,所幸被师傅捡到,她不是“凶残”,只是不知道如何去表达自己心中的爱而已,正如她当时逼迫自己娶她,或许她也只是害怕了,害怕得不到,失去自己。 风雨前的平静 星辰满目,树影婆娑,一缕清风入夜,卷起无数人的愁苦哀思。 他一人一袭青色衣衫,星眸微转,眉宇尽显温和之色。望着那面前毫无波澜,犹如死寂般的湖水,清风拂面,月光柔和,一切似乎都那么的静好。 他微微转身,示意刚刚现身的侍从说话,那一身侍从衣服的男子低头言道,“回公子,您安排的事情属下已经安排妥当,就等公子一声令下。” 他剑眉轻挑,别有用意的淡淡一笑,“去吧,务必滴水不漏。” “是。” 话落,那人消失于黑夜之中,亭中只剩下他一人,用食指悠悠的转动着同只手上的白玉扳指。 “子玥,我们马上就能够见面了,只是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我这个夜兄。” 一双如星河般的碧水眼眸,浸满了思念。 闵安城君府 不知不觉也入夜,白莞清和君禄清从马车上落地,君禄清扶着白莞清下马车,两人相视一眼,白莞清内心突然一颤,一张小脸瞬间红了起来,一时间竟难以自处。 不自觉的缩回了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君禄清见状,意识到面前的人儿竟害羞了,不由得“猖狂”了些,大手一伸,便霸道的一把揽住了白莞清的腰肢,随即,一个顺势将她牢牢的禁锢在自己的怀里,不论怀里的人怎样的挣扎,他笑着开口挑逗她。 “今日是谁理直气壮毫无羞涩姿态,如今这是怎么了,竟还害羞了起来,白莞清,你的胆子呢?” 君禄清低头凑近她,在她耳边说着。 “君……君禄清,你放开我。”白莞清一个劲的往后退,但是她的那一点力气哪里能比得过君禄清的力气,自是成了他怀中的小猫,有挣扎之心,无逃脱之力。 君禄清笑了,二话没说,一把公主抱住了白莞清。 被突如其来的抱起,白莞清一脸惊慌,“喂,喂,君禄清!你放我下来,啊,你干什么啊,好多人看着呢,妈呀。” 白莞清感受到那些仆人的目光,他们一个个,男的在憋笑,女的有的在笑,有的忍不住嫉妒起来,想他们主子这般的丰神俊朗,可谓六界少有的美男,怎么如今有了其他姑娘,简直要哭死了啊。 君禄清抱着她便打算往府中走,谁知白莞清立马喊了出来,“停停停!大哥!算我求您了,我不想成为众矢之的,我还想多活几年。”白莞清嘟嘟囔囔的说完,观察着君禄清的神色,见他有些不悦,白莞清这识相的立马好言好语起来。 “大人,小女子我真的承受不起您的恩赐,还是把我放下来吧。” 白莞清心里在等君禄清的一声令下,她就可以不用这么脸红焦躁,这般的手足无措。 “白莞清,你整日都吃了什么,为何如此之重。” “???” 他说什么?说自己重?有没有搞错,她不过百的体重竟然还被他嫌弃重,不能忍,不能忍。 “喂!君禄清,敢说我重?我还就偏让你抱着了,怎么着了,你能怎么滴我?我告诉你,你不可以放下我。”白莞清一改往日在君禄清面前的沉静性子,突然逗趣起来。 这一点君禄清也发现了,自己怀里的这个女子,在众人面前是那般的温柔清雅,甚至有些冰冷难以靠近,可谁知如今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胆大调皮的女子似乎才是真正的她,让她放下一切顾忌,在他面前毫无掩藏的展现最真实的白莞清。 这世上总有一些人,她们虽不善言辞,却面冷心热,有自己的为人处世之道,很少感到孤独,因为他们有一颗强大的内心,丰盈的精神,他们掩藏自己,只为等待那个让他们放下一切卸备的人。 或许对于白莞清来讲,君禄清就是那个她一直为之等待的人吧。 君禄清笑着回应道,“那我就不得不放下你了。”他故意假装放下她。 白莞清心下一急,突然之间把那股子害羞劲瞬间抛之脑后,立马像个猴子一般紧紧的用双腿双臂“缠在”君禄清身上。 “这可是你自己投怀送抱,主动的哦。”君禄清吐着温热的气在白莞清的耳边说了一句,惹得白莞清耳根子瞬间红了起来。 下一秒白莞清吓得赶紧落地,站在君禄清面前,害羞的赶紧转过身,匆匆忙忙的进了府内。 走的十分快,连头都没回。 看着娇羞的白莞清,君禄清被她逗笑了,眉眼中满是宠溺之色。 随后随之进了府内。 不远处的紫衣女子手中紧握着鞭子,恼怒不已,“那是我的,为何你白莞清出现后,清哥哥就再也不愿同我多说一句话,甚至我主动见他,他都由恐躲之不及,到底是为什么?为何要同我抢?我什么都没有了,就连最后的念想都要夺走,白莞清,你等着,上次让你侥幸逃命,下次就没那么简单了!” 棂婳转身消失在墙角,她去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有她想要见的人,那个人可以帮她。 踏入一座空荡荡的大殿内,夜风吹动周遭的事物,那大殿内的轻飘之物被风吹的剧烈的左右飘荡。 一片黑暗之中,隐隐传出一声雌雄同体的声音,“你来了?” 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你答应过我的,你要帮我顺利登到魔界帝后的位置,可不要食言啊。” “呵,自然不会,我答应过你的事,又怎会轻易食言?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孤独悲惨,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没有人会同情我们,懂我们,他们都肆无忌惮的扯着冠冕堂皇的虚伪之词来残害我们,而你,和我,我们活在黑暗里,永远都不能翻身,我们就是傀儡,一辈子沉寂在孤独之中,而他们虚伪至极,只会残害我们,害我们一无所有,他们都该死,该死!棂婳,你听着,你要报仇,他们都不是好东西,是他们夺走了你的一切,你必须,一个个的杀了他们!” 那声音空灵可怕,游荡整个大殿之内,阴森森的,十分可怖。 棂婳攥紧了拳头,指甲都深深的钳进了肉里,流出血液。 “白莞清,我棂婳一定要取你性命!” 副城主,孟极 街市繁华,风月客栈内的酒客们热热闹闹的交谈着,这交谈的内容令人闻风丧胆,人人面露惊色。 “我听说啊,这闵安城内怕是要出大事了。” “什么事啊,酒爷您倒是说啊,别卖什么关子,大家伙可都是一份心紧在这儿呢。” 酒爷轻轻咳嗽了一下,面露难色,开口道,“各位可还记得一年前这即将被处死的副城主李绅吗?” “自然是记得,李绅城主忠君爱民,只可惜被处死了。” 此刻酒爷拿着扇子一脸否定的摇了摇,说道,“非也非也,这话得从咱们这闵安城建功立业的大将军君大人说起,当时前去祭台观看的所有百姓们,都中了那老法师的鬼蝎毒,如若没了咱这大将军寻得了解药,将大家伙及时解救,否则啊,后果不堪设想,再后来啊,这咱们的李副城主其实啊,并没有死!” 听客们一脸邪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也弄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把目光重新转移到这个一本正经的酒爷身上。 酒爷不慌不忙的咳嗽了几声,抿了口茶,这才继续说道,“咱们这李副城主啊,变成了猛兽孟极!” 说到这里,酒爷的声调都高了一倍,吓得围观群众一身哆嗦。 “酒爷,你可别吓唬我们了,咱们李副城主可是个活生生的大好人,怎么可能是你口中的极凶之兽孟极呢。” “就是就是,咱们李副城主平日与大家那般亲近,怎会如你所说,是个,是个孟极呢。” “对啊对啊。” “诶,大家别急啊。我这不是还没说完呢吗,各位可记得三天前闵安城附近的郭家庄郭老爷一家老小被不知名猛禽咬死的事情吗?”这时酒爷的表情瞬间严肃了起来,众人从他那兴许是因上了年纪而变得混浊的眼睛,看到了惊恐。 一时间众人不敢言语,他们都知道,郭家一家老小一夜之间被突如其来的灾祸给绝尽,不由得令人心生寒颤。 此时坐在角落里的男子,悠悠闲闲的拿起桌上的茶杯,独自抿了一口茶,淡然一笑。 “多年未见,君禄清,你还是这么令人心生,恶心啊。” 那人起身,拂袖而去。 一起一去的动作,使桌上未饮尽的杯中茶水生起丝丝荡漾,凸显着已去人的愤怒。 君府 走出房门,白莞清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闻到第一口夹杂着花香的空气,整个人都突然觉得清爽不少。 这个院子还是蛮大的,白莞清前方视线中,那座湖面小亭里,安静的坐着一位披着黑色金鹤纹路的披风,墨色的发丝折射出缕缕金色温暖的阳光。 他拿着一本书,具体看的是什么,白莞清也没仔细看,此刻在白莞清的眼里,只剩下君禄清的一张脸和身材,至于他手中所读何书,对她来讲,早已不重要了。 “怎么回事,大早上的,就有美男可以看。”白莞清整理了一下衣服,蹑手蹑脚的从侧面走了过去。 目光所到之处,有一片花圃,就是它了! 白莞清猫着走到花圃的后面,心脏跳的那个厉害啊,她还从未干过这种偷窥的事情。 她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瞄向不远处的认真读书的君禄清。 此刻的君禄清早已感知到意图不轨的白莞清,也是斜眼偷偷看了一眼,只见白莞清弓着腰从一个花圃噔噔噔的跑到另一个,他差点笑出来,但介于害怕打草惊蛇,便很快又恢复看书的姿势。 白莞清见状,刚准备进行下一步动作,她早就盘算好了,她要偷偷到他的身后,然后吓他一跳。 可谁知,一袭显眼的紫衣便硬生生的闯入了眼帘。 她定睛一瞧,竟然是棂婳。 这个女子不好惹,上次就是她在君府花园故意找茬,还逼自己说出绝不会爱上君禄清的话,也正因如此,自己才会被卷入六界之下穹翎荒境。 这个时候棂婳来,是要做什么?难不成要跟我抢男人? 白莞清越想越坐不住了,当她正准备站起身的时候,只见,棂婳扭着婀娜的身姿,捐款走来,一脸媚笑看着君禄清,目光更是寸步不离。 看的白莞清心里直痒痒。 “清哥哥,棂婳已经好久都没能见的着你了,你说你也不回魔界,棂婳也是思念难忍,这才来人界寻你的啊。”说着将手覆在了君禄清的双肩。 君禄清有些嫌恶的甩开了她的手。 棂婳的双手一瞬间尴尬在空中,白莞清看到后,心中瞬间爽了不少,太解气了,就应该这样,让她动手动脚! “如果没事,还请馥城公主做好自己身为臣子的规矩和本分,可莫要逾矩。”君禄清客气的丢下一句话,音调冷淡。 丝毫没打算继续给她脸色,这一举动倒是让棂婳尴尬难堪不已,她眼眸中满是失望和无奈,可随即被一种仇恨的神色代替,她想到白莞清,就会想到她的清哥哥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她对白莞清的恨意就多了几分。 她这一生,最记恨的就是自己的别人生生抢走,不给她哪怕是一丝的喘息机会,她恨,她妒。 就在这时,棂婳突然发现不远处的花圃后多谢一个人,她惊讶的发现竟然是白莞清。 一瞬间她心生一计,她回忆起当时皇帝驾崩的那一晚,她一直躲在暗处观察着他们。 她亲眼看到白莞清用玄玉剑刺入了君禄清的体内,那一刻,她的心如刀割,一时间痛心难忍。 可不知道究竟为何他们两人会如此这般正常的交谈,不,这绝对不正常,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她记得当时那个女人也引刀自刎了,如今能正常的杵在那里,一定是被获救了,那么也就是说会不会有人刻意不让她想起,所以故意抹去了她的记忆,目的兴许就是不让他们二人心生嫌隙,那么,呵呵,就不怪她了啊,她可要好好提点提点白莞清了。 没在继续说下去,棂婳淡然的与君禄清告辞。 “那臣就先退下了。” 而此时躲在花圃后的白莞清听的很清楚,棂婳对君禄清说魔界?说他不回魔界,君禄清也称棂婳为馥城公主,她之前在青箬谷的时候,便从书上看到过,馥城是魔界的一块地方,与夔城并称魔界两大强大地域。一同与众小城效力于魔界君主。 如果说君禄清是魔界的,那他为何不曾对自己说过。 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他的身份呢,白莞清想不通,也不敢多想,她知道或许是因为有种种原因吧。 如果君禄清真的是魔界中人…… 此时棂婳已走,白莞清刷的站了起来,看着君禄清,喊了句,“君禄清。” 魔界君主 那次大梦醒来,整个脑袋昏昏沉沉的,一种熟悉的无助感瞬间席卷而来,她第一个想到的人是君禄清。 可是每当她在心里默念一遍君禄清这三个字的时候,她的心都会忍不住的抽痛,很难受,胸口很闷,像是经历过什么,但却又忘记了。 她想起爹娘被杀后,她度过的十年里,虽然十分的无忧无虑,但总是觉得心里少了什么,亦或是还有什么要做的但是还没有做,于是那时候的她总会不断的给自己找事情做,因为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做过后,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就不会再那么强烈了。 人,为什么在这一路上,忘记着同时也在寻找着。 四目相对,君禄清从亭中缓步走来,阳光下,他整个人仿佛被度了一层金,那般的耀眼,绝世的容颜和清冷的气质,一双桃花眼明眸善睐,这般完美无缺的人,好似仙人下凡,令白莞清看着看着似乎能着了迷。 他还是那个对自己体贴入微,处处爱护的君禄清吗,她难以信。 一双眼有些迷离恍惚。 “清儿。” 君禄清柔声唤了一句。看着眼前发呆了的白莞清,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白莞清这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的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见状,君禄清开口道,“清儿……” 白莞清的意识瞬间恢复了,她突然开口,打断了君禄清的话,“等一下……” 顿了顿,她低着头想了想,缓缓开口道,“君,你到底是谁?我想知道,因为……” “因为,我想,我想去了解你,不论我遇到什么危险,出现在我眼前的,不顾一切救我的人都是你,我虽说是虚竹仙尊的唯一弟子,但是我的灵术你也知道,太差劲了我都没脸说……我想做很多事情,可连最基本的都做不好,但是,君禄清……我想要去了解你,知道你的故事,我,我……哎呀,我,就是,总之……” 白莞清别别扭扭的捏着衣角,始终憋不出后面要说的话。 正当白莞清努力说出来的时候,一瞬间四目相对,君禄清修长的食指覆在了她的红唇上,眉眼带着笑意,“清儿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毕竟,作为你的男人,还要公子包养呢。” “???君禄清!快忘记昨天的事情!”几拳送给了君禄清。 白莞清一下子被君禄清的话回忆起了昨天在街市上发生的事情,自己先开的口,说了那句,“我的男人。”娘也,听听,这是她一个姑娘家说的出口的吗。 但是,既然说都说了,就不能不负责吧。 两人打闹后,一起走到亭中,君禄清先开的口。 “清儿,还记得你手中的紫玉玉佩吗?” 说着白莞清突然意识到自己配挂在腰间的紫玉玉佩,伸手取了下来。 君禄清带着浅浅的笑意,“那是我们第一次相遇,说来,也是你救了我。清儿可要拿好这枚玉佩,一定要仔细收着。” “这是自然,可是为何?” 这枚玉佩在她的记忆未恢复时一直都是她所疑惑的,那时她在青箬谷思考了个千万个原因,也想不出这枚玉佩究竟从何而来,因为那时,她的记忆里存在的只有师傅,和白若俚白若琪。 想到若琪,若俚,他们在自己扳指里修炼的够久了,为何在自己与他们最后一次通信过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呢。 君禄清没正面回答问题,他说道,“清儿,刚刚一定听到了我与那人的对话。” “那人”,哈哈哈哈,她白莞清要笑死了好吧,她尤为清晰记得棂婳当时有多嚣张的告诉自己她与君禄清关系有多不一般,而此刻,她却成了“那人”。 “魔界。你是魔界的吗?” “不错,我来自魔界,我姓君。清儿觉得呢。” 君禄清问问题一般看着她,这是要考她吗?小意思,她在青箬谷的时候,那可是在文秀阁里读了不少关于六界的书。 在魔界,若说姓氏,其实很少,因为魔界并不太重视这一点,所谓的等级亦或者人间的礼等,向来自由豪放的魔界很少面面俱到。 他们有自己的独特体质,却没有这般的繁冗。 君禄清,君…… 魔界的第一姓氏是……君啊! 她怎么忘了! 君氏在魔界享有至高荣誉,能拥有如此姓氏,想必绝非等闲之辈,况且棂婳与君禄清在交谈时,称臣。 臣……君……… 魔界君主君北琅的儿子君禄清? 不对不对,君北琅是上届君主,已过世很久了。 君禄清是魔界君主,魔君? 白莞清一脸惊恐,如果是真的,那她面前坐着的这个人,可是叱咤六界的魔君,六界盛传的绝世奇才。 “你是魔君?” “正是。”君禄清看着这个小丫头的反应,顿时想笑,一惊一乍的样子可爱极了,莫不是此刻早已喜出望外,盼望着自己立刻娶她进门?这么一想倒也不是不可以。 “君禄清,人魔殊途,你我……还是就此为止吧。”白莞清低着头,沉这一张脸,一瞬间,空气仿佛结了冰,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君禄清没想到她会说人魔殊途,这四个字。每一个字都如刀割一般让他疼的说不出话。 白莞清站起身,从未抬头,她转过身,始终没有看他一眼。 一时间失了神,君禄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睛里失了一种光彩。 像是转瞬即逝的烟花。 “清儿……” 两人都没有说话。 只剩下耳边的风在急急忙忙的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白莞清突然转身,大步奔向现在原处的君禄清,一个跳跃,就如猴子般双手双脚一起抱住了君禄清。 白莞清将头埋进君禄清的怀里,小声的说道,“小君你知道吗?不论以后出现怎样的争议,不论世人怎么评价人魔相恋,我都不会离开你,而是会向此刻这般不顾一切的跑向你,紧紧的抱住你。不论世事沧桑,愿始终与相随,不离不弃。” “不离不弃。” 心事 凭栏酌酒,任凭衣裙的发带在温风中自由飘荡,那日的阳光是那么的刺眼却也那么的暖和,白莞清微眯着眼轻轻侧头,将视线投放到离自己十分近的君禄清。 望着那如画般的尊贵容颜,在阳光下,整个人又是那么的耀眼夺目。 突然之间,白莞清心中顿生出一种空落落的感觉,他对自己这般的温柔体贴,难道只是因为幼时我救过他?还是这一切都是假的,他一个高高在上的魔君,而自己呢,什么都做不好,只会拖累他,虽说爱情里的两个人互相守护是很棒,但是,向他们这般的,他那样尽全力的守护自己,而自己呢?不,她不想要这样,同样,她白莞清更不想逃避。 她发誓,为了能和他堂堂正正的并肩而站,她一定一定要再努力一些,再优秀一些。 “君禄清。”她蹦跶的在他面前开心的喊道。 他看着眼前的姑娘明眸善睐,一双大眼更是十分好看动人,里面的光彩是多少年过去都没有消失的那份纯真。 白莞清从袖口中拿出一枚彩色的雀翎,一字一句的说道,“既然你我都心悦于彼此,那么,我娘亲说过了,只要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就把这雀翎的半光彩都赠予对方,这样,你一半我一半,我们之间便有一种无形的感应,因此……不论,你我发生了什么,哪怕,沧海桑田,我也会在人群中第一个找到你。” 她红着一张小脸羞涩的说道,女孩子的柔情蜜意在这一刻淋漓尽致。 这是她第一次,敢这般的吐露心声。 但她却十分开心。 于是在二人的注视下,雀翎被一分为二,白莞清将分离出的一半用掌心相送,慢慢的贴于君禄清的心口处,在掌心处焕发出七彩的炫光,同样,白莞清的心口亦是如此。 这一刻,两人突然感受到有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他们,将他们紧紧的系在一起。 君禄清眸中含笑温柔的望着眼前的女子,温风拂过一层层花浪,荡起阵阵芳香,公子温柔俯身,寄情于心尖上的人,柔情似水,唇间缠绵。 七王爷府 沈羲和心情沉重,心里纵有一百个一万个说不出的难受。 这种感觉堵在心口,纵使让人一坛又一坛的饮酒入醉亦是无用。 自己如今已经担上登基成为席烨国君主的大任了。失去了自己原本崇尚的自由,可如今这般,此刻的他心里的愁苦不再仅仅是失去自由的痛苦,更是对于桃夭的难受。 她们从小一起长大,自己的一切她都知道,回想往事,不论经历什么,他生病,他受伤,他痛苦,他上战场,哪怕最小到他最爱吃的饭食。她好像都十分清楚于心。 犹记得自己上战场的时候,那时的自己灵力因为修炼而不小心走火入魔,导致灵力被短时间封住,差点在战场上回不来。 出征时,他记得,他好像在刺骨的冷风中看到了一滴似有似无的从她眼角流出的泪水。 一上战场,音信全无,那段时间他只知道一心杀敌,却全然忘记她还在等他。 他依稀记得,那时他会到家后,看到她一张脸再也没了往日的神采奕奕,却是一副他最不喜欢看到的凄楚,毫无气色。 那是他回到家后,等了好长时间,才看到她从外面回来,自己一个人,拿着一个不知为何物的包袱。 他未有多想,只是已记不清那时的自己好像有过一种他从未感受过的痛心。 他不记得了,什么都记不清楚了,为什么? 为何自从那次战场上回来后,他总觉得忘记了什么,又好像觉得失去了什么。 “王爷,登基的事情已经准备妥当,日期定在下月初一,是个上上吉日。” 听着耳边公公的话,沈羲和此刻只觉得头痛,他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弄清楚,就这么登基,不行,他一定是忘记什么,而且还是对他来说十分重要的事。 沈羲和猛地站起身,直冲冲的向一个他无比熟悉的地方奔去。 风月客栈 沈羲和急急忙忙的进去了,四处张望,看着柜台处没有她,楼上楼下都没有她,任何一个角落也都没有,他有些急了,抓住一个小二,便问道,“你们老板娘呢?” 小二被突如其来的问问题给吓到了。嘟嘟囔囔的蹦出了一句话,“老板娘早将客栈转手他人了。” “人呢?!”沈羲和愤怒的揪住小二的领口。 “人,人……人已经走了啊,大人,大人您饶了我吧。” 沈羲和用愤怒的眼神回给了店小二,店小二吓得哆嗦着腿,结结巴巴的说道,“哎呦,我……大人啊,老,老板娘,昨日便离开了,这,这客栈也转手的十分快,听说要去什么枫城,看时间也,也已经出城了。” 沈羲和扔下了店小二,跑出了客栈,一时间桃夭的音容宛在,在他耳边一直回荡。 他有些凌乱,好好的客栈,她一手经营起来的,为何突然如此之快的说走就走,这般快的能找到下家转手他人,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早就做好了打算,有了这个准备。 他不敢继续想下去了,而是决定出城寻找她,可是,她走的这样的快,这样的不留痕迹,连声招呼也不打,是对自己彻底,失望了吗?还是,放弃了?放弃了这么多年的感情。 可是说来,这么多年,好像自己从未对她有多疼爱,甚至是吐露爱慕的心声,相反,自己真的很差劲啊。 那还要去找她吗,也或许她根本就不想见到自己,所以才会如此之快的转手客栈,然后逃离这里的吧。 君府 太阳落山,渐渐的已是入夜,白莞清和君禄清一同携手上街游玩。 街市繁华热闹,人声鼎沸。一时间白莞清被这人间烟火的气息给吸引了,简单,满足,开心,这就是她此刻被君禄清牵住手的感受。 她多希望这一刻,不仅仅只是这一刻,而是永远。 逛得有些累了,白莞清看到一家酒楼,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了想,是时候好好安慰一下自己的胃了。 踏入酒楼,他们挑选了一个靠角落的稍微清闲安静的地方。 或许是由于君禄清的到来,酒楼里的姑娘们一个个红了脸,眼巴巴的盯着他。 白莞清仔细一看,乖乖,竟然还有爷们,她不禁放声笑了起来。 君禄清见状,柔声问道,“清儿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开心。” “哦,没有没有,我只是突然发觉,原来我家君君的绝世容颜不只有女人喜欢,还有男人也喜欢啊。哈哈哈哈哈哈。” “咳咳。”君禄清喝水之际听到白莞清的虎狼之词,不禁的被呛到了。 一双眼地狱般的眼看着白莞清。“清儿这个小脑袋瓜子里不装点正经的知识,都装了点什么。” 白莞清被看的愣是嘿嘿一笑,“哈哈哈,我是说,你怎么可以这么好看啊。不行不行,你这样出去太招摇了,不安全,我可得好好保护你才是,嗯!没错。” “原来清儿还要保护我?” “不错不错,小本生意,不多不多,也就一百两保护费。”白莞清一脸得意的笑着。 君禄清敛眉轻挑,不怀好意的伸出节骨分明大手一把捏住了白莞清肉嘟嘟,有点婴儿肥的小脸,另一只手拿了颗桂花糕直接塞了进去。 “清儿一定饿了,多吃点,别客气。” “君禄清!” 驿站外的埋伏 尘世喧哗,幸有良人相伴。 已是入夜时分,沈羲和独自饮着酒,坐在曾经桃夭在风月客栈内住过的厢房,喝的烂醉。 整个人浑身酒气,迷迷糊糊。手随意的耷拉在床边,空了的酒坛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后,做着最后的挣扎随后也同主人一般安静了下来。 重重地躺倒在床榻上,有那么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听不到外面的喧闹,此刻,眼前的纱幔被凉风吹的飘飘荡荡,悠悠的,他睡着了,梦里,他看到一个女子温润的眉眼,对他笑意盈盈。 一袭桃色衣衫在阳光下笑起来,整张小脸也都是粉嫩嫩的,煞是动人。 沈羲和愣在那里,看着眼前的女子,哪还是如今桃夭的模样,仔细看去,仿佛见到了小时候的她,阳光可爱,无忧无虑。 可如今的桃夭却与之相差太多,自那次战场上归来后,桃夭的眼里就再也没有他初次见她时的那份清澈。 到底是岁月的流逝带走一些事情,还是什么…… 他想不明白,当然,他不懂的,想不通的事情更是多之又多。 比如,他到底对桃夭处于一种什么感情? 平素里的打打闹闹,自己那次喝的烂醉时,几天几夜不醒,也好像是她在自己床前不休不眠的照顾自己。 他仿佛亿起,她在自己耳边一句一句柔声说过的话。 但是太琐碎了,他根本记不起来。 但是他回想到皇帝寝宫前,她奋不顾身的冲在自己前面,为自己挡剑。 她也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啊,虽说她自己一个人在外奔波成就了自己的一番事业,也就是风月客栈。 但是有时候看到她,还是会不自觉的想到,她的肩膀那么的瘦弱,整个人走在那里,小小的,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倒。 她对自己来说,是真的爱自己了吧。 可为什么,他明明知道,却怎么也无法动了感情呢。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哪里出了错? 沈羲和在梦里一遍遍的问着自己。 突然之间,他痛苦的醒过来,刷的坐起身,直直的冲了出去,推开阻挡住他前行的人,一直奔到了客栈门口,他在脑子里回忆店小二的话。 此刻的他无比清醒,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去枫城,找到她! 不管是出于什么,自己对她到底是什么感情,他都必须对他们这么多年的相处负责。 如果他现在使用灵术的话,找到去往枫城的桃夭,一定能在她到达中途的驿站那里找到她。 耳边的风萧瑟,沙沙作响。沈羲和此去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找到答案。 他必须知道他到底在上战场的日子里错过了什么,又或者被隐瞒了什么。 驿站 沈羲和平稳的落到略微湿湿的地面,驿站的揽客旗在冷风中飘的呼呼作响。 他进入驿站内,询问柜台处的老板,老板是个瘦瘦矮矮的小老头,灯光昏暗看不太清他的具体长相。 “老板,可有一位女子来过这里住下?” 老板摸了摸自己稀疏的白发,缓缓开口道,“女子?这位公子,小老儿这未曾有过姑娘在这里住下。” “当真没有?”沈羲和不相信,继续追问道,这一路走来,路过的驿站都是同一个答案。那就是,未曾见过。 不可能,现在想来,如果店小二说的有假话,那他又为何要说谎呢?这个店小二从小无爹无娘,有幸遇到了桃夭,便一直跟着桃夭干,若是有了这一层关系,他就没必要说谎,除非…… 除非是桃夭告诉他,不要告诉自己实话。 这么一想也不是没有可能,况且,桃夭虽有一番武艺足够简单的保护自己,但是她灵力有限,不可能同自己一样能够这么快从一个地方到达另一个地方。 如果真是如此,那就说明,桃夭有意躲我,甚至,还想拖延我去找她的时间。 “公子啊,这进进出出的客人,我虽说是老了,但是我可是都能记住的,并且十分清晰。所以,我此言怎会有假?公子是追一位姑娘吧?让老朽猜猜,一定是惹人家姑娘生气了,这才慌忙去追的吧?那还等什么?这个姑娘只有一个,弄丢了,就再也没有了!” 句句都听在耳里,沈羲和想起了桃夭。 事不宜迟,他必须挽留她! 很快的,沈羲和的身影便在驿站老板的视线中消失了。 良久,驿站老板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年轻人啊,总是仗着自己还年轻,岁月还长,便总觉得一切都有可能,可是啊,这一辈子啊,又有多少种可能呢,又有多少人等的起呢。” 说完,眼神瞟了一下躲在柜子后的姑娘,心中更是生出无限惋惜。 “姑娘,人都已经走远了,你快出来吧。” 过后,那黑木柜子后缓缓地走出来一个女子,白色衣衫,和那没有丝毫气色的唇,显得整个人憔悴不已。 “多谢老板。” “姑娘,好自为之吧。” 桃夭看了眼自己右手手臂上的紫色纹路,那是胳膊上每一根血管的纹路,如今,那紫色的纹路已经蔓延到手腕处了,她此刻只觉得只要远远的离开他就好,他不爱自己,那就不要在勉强他了。 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在身边,又有何用? 桃夭缓缓走出驿站外,准备启程,因为她觉得沈羲和极有可能会反应过来,然后追回来。不行,她绝对不能让他见到自己,绝对不能。 桃夭从马厩里牵出一匹马,随即麻利的翻上马身,快速的“驾——”!的远离了驿站。 一路上,风在耳边“嘶吼。” 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所有事情,那件事的所有后果,但是,既然选择了,就不能后悔,就算是她对他留下的最后的爱吧。 一路上,耳边的风逐渐肆虐猖獗起来,耳边除了风声,还多了几声嘈杂的声音。 她本就起了疑心,有了警备,可曾想,随之而来的竟真是刚刚所担心的事情。 一瞬间,无数剑从四面八方朝她冲去! 躲之不及!更何况,她身上的毒已经开始不断的蚕食着她的灵力,如今这般,恐怕她命绝如此了吧。 就这样,桃夭在数百只箭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飞向她的顷刻间,她都能想到那些箭一个个刺入她体内的感觉,但是。 她没有继续想下去,她以极快的速度,一用力从原地高高飞起! 正当桃夭认为自己就要躲过一劫的时候,不远处盯着这一切的人正在掌中聚集了一股力量,刷的朝桃夭飞去! 夫妇一体 那双眼睛里瞳孔放大,倒映着朝她打过来的灵力。 同时,她看到一个身穿斗篷的人,裹得严严实实,根本无法看清他的面目。 桃夭做好了打算,准备豁出去的用力一挡,可谁知,眼前突然被什么挡住了视线,随后自己被抱住,那个拥抱是那么的熟悉,心中生出惊喜之感,是——沈羲和。 桃夭没想到明明已经返回去的沈羲和,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救了自己。 她真的很开心,但是,她知道自己身上的痛感,以及胳膊处的中毒的纹路,都在无时不刻的警告着她,离他远一点,既然选择了,就要接受后果。 她回想起,端起那碗“汤”时,她都是那么的毅然决然,从小无父无母,还是被捡到的孩子,她这一生都太累了,强颜欢笑?装作强势?自欺欺人? 她无依无靠,寄人篱下,努力用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去伪装自己。 她是孤独,但是她珍惜那些出现在她生命里的所有人,有幸被师傅发现被遗弃的自己,遇到师傅这样的恩人,交自己读书写字,以及做人的道理。包括很幸运的遇到了自己童年时,令自己最开心的沈羲和,尽管他不爱自己,可这些都不重要,自己没有办法去干涉别人的想法和爱谁的权利。 所以,她真的累了,选择离开,毕竟,她的时日真的无多了。 或许是过于冲动的动用灵力,桃夭体内的毒蔓延的更快了,没忍住,她一口血吐了出来,嘴角流着血,她慢慢的,一点点的朝他的脸伸去,那只手轻轻的覆在了他的脸庞,这张脸还是那么的熟悉,只是当时的少年郎早已褪去稚气,变得成熟。桃夭突然觉得好幸福,此生能遇到他,认识他,真好,真的好幸福。可后来,桃夭实在没有了力气,一只手重重地垂了下去。 昏过去的最后一瞬间里,她看到他的眉目紧皱,焦急的样子。 沈羲和突然内心深处一颤,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使他十分愤怒,突然他动用灵力,一瞬间,以他为中心,四周的一圈的敌人全都被强大的灵力给震飞出去。 他急了,他真的着急了,他从未走过这种害怕失去的感觉,那种失魂落魄的痛楚。 酒楼 吃饱喝足的白莞清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对当时的女子仪态资容的规矩来讲,她这个动作的确有些不和规矩。 “我吃饱了,你呢?”她很贴心的问了问对面的君禄清。 君禄清眉目浅笑,回答道,“清儿这仪态也真是整个六界之内除了我不会嫌弃了。” “本姑娘这风姿绰约,仪态万千的规矩姑娘可是正牌的!岂容他人说三道四。”白莞清气气的撅起了嘴,傲娇的把头偏向一边。 “嗯……”君禄清好笑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姑娘,突然觉得十分满足。 这时,一旁的桌上的贵妇人忍不住开了口,“姑娘,我嫁与夫家近十年有余,从未失态,一直谨遵礼仪,规规矩矩这个词我还是用的上的,可姑娘刚刚那般随意无规矩又怎么能自诩正牌呢?” 妇人雍容华贵,一举一动更是尽显仪态和规矩。 这可把白莞清给问住了,她暗暗想到,不巧真不巧了,这怎么出门吹个牛,还撞见大师级别的人了呢。 白莞清嘿嘿一笑,缓解空气中弥漫的尴尬。 “那个,夫人,小女子不才,说了胡话,是小女子的错。改,我改,这就改。”说完,还赶紧规规矩矩的学那位妇人一样规规矩矩的坐着。 不敢吭气。 君禄清真的是突然被逗笑了,这丫头还真的是撞上南墙了。 “如此甚好,方才听了我的教诲,姑娘领悟如此之快,那我就再告诉姑娘一些事,这与夫君相处,更要是谨遵本分,夫为妻纲,夫君是天,你们更应该夫妇一体。姑娘可要听好了,记住了。” “嗯嗯嗯!了解,明白。” 白莞清赶紧像个孩子一样,不停的点头,果然在这么多人面前,不和礼仪还真的不行。 都怪她在平素里习惯了这些行为,算了,这到了外面,就得多少注意点。 诶,不对,等等,刚刚说什么?夫君?什么夫为妻纲?夫妇一体? 什么啊!她和君禄清才不是夫妻呢! “不不不……不是,我们……”白莞清突然结巴了起来。 不过,这么一叫,竟然突然觉得十分开心,到真有点小期待了呢。 不对不对,她现在这个一脸乐呵的表情是个什么鬼,她不应该害的么。 没好意思的看了看君禄清,只见君禄清端坐在那里,感觉世事与他无关,他是那么的具有仙气,和华贵。那种独特的气质,突然之间让她觉得这一切都不太真实。 君禄清礼貌的一笑,“多谢康夫人对内人的教诲,康大人可还好?改日我带夫人登门拜访。” 被接住话的白莞清,脑子里懵了,君禄清说,内人……带夫人…… 先别管这到底什么意思,反正此时此刻她的脸“刷的——”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神态自若的君禄清,愣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回到府上后,白莞清急急忙忙的先行跳下了马车,头也没回的红着脸赶紧跑回了自己屋内。 一气呵成的关上门后,她还检查了一遍是否没关好,这才舒了口气,依靠在门上。 她回想着,马车上,那气氛“诡异”的,她都不敢直视君禄清,可君禄清却静静的看着害羞的白莞清,嘴角忍不住上扬。 “啊啊啊!”白莞清小声的尖叫了出来,说不出是兴奋还是难受。 随后,她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夫人,内人,天呐,他这是就这么承认了吗? 她拿起腰间的紫玉玉佩,取下来,放在手心里,紧紧握着,这枚玉佩是缘分的开始,更是他们缘分的延续! 这时白莞清突然想起来,她还没有送过君禄清什么东西呢。 怎么办,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否则也没法送啊,万一他不喜欢了呢。 可是要怎么开口问呢,一时间,她犯了难。 而这时的门外的君禄清听到了她的一举一动,会心一笑,“清儿越来越可爱了。” 白莞清突然转换角色,模拟场景的尝试明天该怎样去问他。 “君禄清啊,你有没有特别喜欢的啊。” “嗯,清儿啊,让我好好想想,嗯,想不到啊,那清儿有什么好建议吗?”白莞清转到另一边,模仿君禄清。 然后又转回来,说道,“讨厌啦,清儿也不知道送你什么,君君~还是你说吧~奴家听着。” “嗯,如此啊,那就,就把你送给我好了。”白莞清挺着腰板,一字一句的模仿君禄清说着,说到后半句时,不好意思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蹦了出来。 “啊,这样啊,那人家怎么好意思呢,哎呦呦~那……”说着,还故作娇羞的伸着兰花指挡了挡嘴,这才继续说道,“那人家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呢~” 君禄清本来一本正经的听着白莞清的自言自语,结果到了后面,越听越想笑,这丫头到底在搞什么,她那张小嘴怎么什么都能说的出口。 “好啊。”君禄清小声的说了句。 可谁曾想,白莞清从小便有过人的感官能力,刚刚是她正兴奋着未曾听到外面有动静,可如今她安静了下来,却刚好听到君禄清的话。 吓得她赶紧打开门,出去左看看右看看。 生怕真被君禄清听到,那她就丢人丢大发了。 最后的信仰 如果说有人问我,可曾后悔当初做过的选择? 我桃夭一定会如当初答应的时候一样,坚定的回复她,“绝不后悔。” 脑中不知不觉得回忆起几年前的那日。 那一天的风很轻,天空像是被一块灰色的布所遮住一般,那样的压抑,灰暗。 风轻轻吹过去,地上被践踏的不成样子的草和花都剩下几只残枝败叶在风中摇曳,那般的无助,就仿佛此刻的自己一样。 她已经求遍了这席烨国上上下下所有的寺庙,不为别的,只为祈求保他从战场上平安归来。 她看到一朵小花,随风而起,她仿佛看到一片血腥的硝烟战火,那里有她最盼望的人。 无意之中,她追随着那朵小花,竟来到了一座她从未去过的寺庙。 这座寺庙与席烨国大多寺庙无异,只是多了一丝说不出的感觉,正当桃夭恍惚之际,她仿佛着了魔一般,想要进入这个寺庙,然后为他祈福。 可等她进入大堂之后,发现那并非普通寺庙的装饰,她正前方所面对的石像也并非佛祖之像,却是一个女子的尊像,女子眉目如画,这气质与眉眼之间竟无端让她生出熟悉之感. 她发现寺庙里很静很静,连僧人诵经的声音都没有,飘飘荡荡的是数不清的铃铛声,勾着人的心魄,久久不能自已。 桃夭依旧抱着仅剩的一丝希望,屈身跪了下来,双手合十,脑海中一遍遍的响起她说过无数遍的话语。 “如果,如果可以交换的话,我想把自己的命给他,只要他能够活着,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她将这句话大声念了出来,声色中的坚定让她自己也更加确定自己说做出的决心。 “我可以满足你的愿望。”一个声音从那尊神像中传出,空灵灵的却在她耳中那般的动听。 她四处张望,目光最终在那个神像处落定,她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这一刻,她等了太久,这次不管是什么,她都要祈求成功。 “可这世间万事都是要有代价的,没有谁会无偿的帮助你,况且,在我这,你这代价可不小,你可要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哪怕,真的是拿命来换。” 桃夭冷静的笑了笑,她将笑凝固在脸上,仿佛整个过程中她从无后悔二字。 “桃夭愿意。哪怕,真如您口中所说,桃夭也决无退缩后悔之意。但是,还望您说到做到,否则,我桃夭定不会放过。” 空荡的房屋中,神像中传来的那个声音不屑的笑了出来,说道,“少废话,我可以帮你保他平安归来,甚至毫发无损的归来,但是,你必须做到,吃了这枚药丸,并且让他忘了你,永生永世不得记得他有任何对你的爱。”最后的字咬的很重,仿佛戳中了什么心思,神像里的人很愤怒。 忘记? 一瞬间,桃夭觉得整个脑袋跟过了电一般,一时间有些话卡在喉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静寂良久,终于快要结冰的空气终于被一句话打破。 “好,望您说到做到。” 忘记对自己的爱?或许他有爱过我吧,但如今,他很快就要忘记自己了,她打听到战场上的事,说,七王爷率军直击敌人内部,打到最后只剩下一部分不过百人的队伍,敌人所处地理位置又十分隐蔽,他们善于利用地形地势,如今已经整整七日没有任何音讯,都说七王爷恐怕凶多吉少。 她知道,沈羲和本就因为在突破自己灵力,使自己更进一层的时候遭到了他人毒害,导致身中剧毒,无奈好在师傅解救及时,服完金丹后,好了许多,只是这灵力被封住了。 那日从皇宫传来席烨国遭受战乱急需七王爷出山相助,若不是国难当头,皇兄有令,一向重情义的沈羲和又怎会不愿相告皇兄他受伤的事实,这才硬着头皮冲锋陷阵。 她今日顾不得那么多了,都已经七天了她再也坐不住了,等不了了。 此刻那枚药丸正在她前方的空中散发着金光悬浮着,她心想,多么美的光泽啊,只可惜,竟是要让他忘了他对自己的爱,永生永世不得拥有,她不是没有想过,虽然他不爱自己,但是如果在此后漫长的日子里,自己能够暖化他的心,或许一年一年的过去,他也或许会爱上自己。 可是,这次,她连最后的念想也全部被一网打尽,什么都不剩了。 她伸出手,拿住那颗药丸,流着泪吃下了它,吃下了那颗令她所有幻想破灭的药丸。 后来,他真的平安归来了,只是她自己却被折磨的只剩下一具行走的肉体,吃下那颗药丸后,她发现自己中了一种毒,这毒又好像不是普通的毒药,定期发作,每每发作之时,她整个心都痛的撕心裂肺,甚至想要自缢。 但是,她知道,自己虽然时日不长,却可以用剩下的日子,好好的陪伴着他,哪怕他不会再爱自己。 此刻,醒来的桃夭慢慢的用眼睛看向周围,却只剩下模糊不清的重影,也只是依稀的能看见个人和物大体的样子和轮廓。 她安静的躺在那里,就是醒来了,也没有说话,慢慢的又闭上了双眼,是啊,眼睛的识物辨色能力已经开始衰退了。看来毒又深入了一步,她一时间可以选择冷静的面对自己的状况,却无法面对缓步朝自己走来的,带着无比熟悉气息的沈羲和。 她假装没有醒来,闭着眼睛,等待着他的话语。 如期的,沈羲和开口道,“桃夭,在你离开的日子里,我迷茫过,自我怀疑过,甚至我不曾一次的问自己,到底,到底你对我沈羲和来说,算什么。我想了很多,却始终发现不了我对你的爱,或许我根本就不爱······” 桃夭背对着沈羲和的一侧脸上悄无声息的划过一滴泪痕。 “可是,我却总是对你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离开你,我会忍不住去想起你,见不到你,我的心却也是犹如百抓挠心般的难受,很奇怪,我可以不见到你,却也会因为见不到你而难受。那种深深藏在内心深处的感觉,最为深刻的是那两次,一次是我战场上归来后,心中一直有个感觉,我想见一个人,却怎么也想不起记不得,正当我回到府上后,见到你从门口进来,我难受的心竟然出奇的被一股神奇的力量抚平了。还有一次,就是皇帝寝宫外,你奋不顾身的救我。桃夭,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可是,我想要你待在我身边,我,我,我喜欢,这样。” 为什么,沈羲和惊愕的怀疑自己,为什么有句话说不出来,就卡在那里,怎么也说不出来,当内心平静后,却忘记了曾经自己要说什么。 桃夭缓缓睁开眼睛,如果说,一个人的信仰被磨灭,可如今又出现了一丝细微的希望,冥冥之中指引着她,那她又如何能放弃呢。 她等了太久,太久了。 她多么想亲口告诉他,她爱他,如今,机会摆在眼前,她,却没能说出口,对啊,她这时日不多,苦苦撑着靠灵力才熬过了短短几年的她,又有什么资格说呢,毕竟,她不想连看不清对方的摸样的女子去表明自己的心意,去耽误他。 “沈羲和······”桃夭气若游丝的念出他的名字。伸出手,搭在他的胳膊上,说道,“我好很多了,扶我起来吧。我知道,你的想法,我知道了。” 立后 启顺一年 席烨国新一任君主沈羲和正式登基。 此刻登基的沈羲和眉宇间的英气逼人,龙袍加身尽显帝王之气。 而此时坐在梳妆台前的桃夭静静的在铜镜中看着自己已经憔悴的容颜,心中尽管有诸多无奈,但还是,微笑的对镜中的自己说道,“桃夭,你一定要多挺一些时日,哪怕用尽灵力,成为一个废人,也决不能这么早就离开他,离开这个自己用尽全力爱了一辈子的男人。” 她安静的端坐在那里,在想,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变成这般摸样了,这样的不爱笑了。 她试着回想开心的往事,不知不觉的笑了出来。 这时,沈羲和进入她的宫内,桃夭被救回来后,就一直住在后宫之主所住的长春宫,进屋后,这才看到桃夭在镜前坐着。 也没有穿厚的衣服,这天气已凉,不得不注意保暖。 于是沈羲和从侍女手中拿起一件披风,走过去,耐心的为她披上了了。 “夭儿,天气已凉,切莫着凉。” 他的声音那般的温柔,再也没了之前的随性,更多的是身为一个帝王的沉着与冷静。 “参见皇上。”此刻他是君,而她是臣,起身行礼是必须的。 “快起,你与我这般感情,无需行礼,你对我来说,同其他人不一样,你是真心待我,况且我们从小相识到今日,近日接手政事后,才发现,好多事都不再是随心所欲,接触的人也并非真诚相待,他们看到的,所依附的不过是我这一皇帝的身份和地位。” “羲和,我在呢。” “夭儿,你为何突然对我这般恭敬,甚至是平淡,你之前,虽然对我很凶,但是,我很怀念那时无忧无虑,笑得很灿烂的你,我总觉得,你变了很多。” 听着沈羲和的话,桃夭心中不禁苦笑一番,或许,我们在错的地方相遇,注定要错下去。 可是,她不愿信命,她桃夭不是个甘愿信命的主,如果可以,此刻,她真的很想搏一搏,试试这最后的机会。 桃夭笑了笑,她笑得很甜,还用一种往日那般的强势话语说了一句话,“沈羲和,你今天哪也别去,赶紧陪老娘去逛逛。解解闷。我都快闷死了。”这话却少了些什么,或许,是曾经的情感吧。 沈羲和听到后,不由得笑了出来,“是,这才是我的桃夭。我这就带你去这皇宫转转。带你出去透透气。” “恩。” 初到御花园,今日阳光十分温暖,照到人身上,肌肤顿时觉得十分舒服。 这一路走啦,不免有些闲言碎语,虽隔得远,但以她们二人的灵力,还是听得到的,就算桃夭五官能力开始减弱,她还是会用灵力短期内恢复自己的五官能力。 跪了一排的小宫女,开始议论起君王身边的女子桃夭来,有的说,“这女子是谁?可是什么大家的小姐?” “什么大家的小姐啊,我可听说了,不过是一个无名无份的贱民,也配站在皇帝身边,哼。” “现在的小贱蹄子是越来越多了啊,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货色,也配站在皇上身边?” “你们生气又能怎么样,人家可是一来就住在长春宫的人,长春宫啊,这可是历代中宫皇后住的地方,人家说不定是个狠角呢,你们羡慕吧!” “住口!我看是你们这些不懂宫规的奴婢长了本事是吧?竟敢随便议论主子?你们是活太少,太清闲了吧?”众人目光瞬间转移到说话人的身上。 就连沈羲和,桃夭也转过来了身。 仔细一看,竟然是君禄清和白莞清。 而说话制止宫女以下犯上行为的正是白莞清。 她白莞清可看不过有人竟然这般肆无忌惮的议论她的好友,当机立断的脱口而出,也没顾得了那么多,而一旁的君禄清也没说什么。 任由白莞清回怼了过去,因为他深知以白莞清直爽的仗义性子,他拦也拦不住的。 “君兄。” “参见皇上。”君禄清规规矩矩地拉着白莞清行了个礼。 众目睽睽之下,若不是碍于这是皇宫,眼线众多,否则按规矩,他可是受不起自己大哥级别的君禄清给自己行礼。 “快快请起,君兄,怎有如此雅兴进宫?” “贤内有话想同桃夭说,姐妹情深,叙叙旧。” 沈羲和最近都没有关注过自己兄弟的感情进度,没想到,竟如此之快! 一声贤内,瞬间把白莞清的记忆带回了昨晚。 她似乎听到门外君禄清的声音,可是,一打开门,却什么都没有。 她忐忑了一个晚上,害怕君禄清真的听到她自言自语的话,那她还怎么活,哪里还有脸去见他啊啊啊。 此刻,回忆结束的白莞清突然盯着死亡凝视着君禄清,盯得君禄清一瞬间不知所措,这才开口问道,“怎么了?是为夫脸上有什么不对吗?” “君禄清,你······唉!算了!”白莞清放弃了,她这个问题没法问,太难开口了,不管怎么问,都会被他知道昨晚她干了点啥难以启齿的事。 所幸不如不问。 “参见皇上。”不远处的另一条路上走来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此女子仪态嫣然,甚是美丽。 一旁的太监说道,“回皇上,是江大人的嫡女,江槿双” 众人都听到了此女的来历,桃夭站在那里,努力掩饰自己的手足无措。 此刻,朝中最得势的,最受皇上欣赏的都是江风林。 新帝登基,必定需要立后,后宫不可一日无主,更不可能无一人。她知道他是皇上,会有数不清的各色美人被纳入后宫,她的存在也就越来越渺小了。 一时间,桃夭心情很复杂,她清楚自己活不长久,也许,也许真的应该盼望他得到一个值得他爱的人,那个女人会陪着他经历所有,认真的度过这一生。 这么想来,也很好啊,可为什么,心会那么痛呢。 “起来吧。”沈羲和看着江槿双,说了句。 绝色美人笑如芙蓉,“臣女今日是来看望太后的,想来这御花园采点上好的清露去给太后制茶,竟有幸遇到皇上,是臣女的福气。” “恩,你有心了。” 白莞清看了一眼此刻不妙的局势,心想,桃夭姐姐与皇帝从小青梅竹马,这感情无人能比,但是,这江槿双来势汹汹,说是不在乎吧,是个意外才碰到皇上,见到皇上,还重复好几遍有幸。啧啧,有鬼。新帝迟早是要选秀的,更何况后宫无主,就算沈羲和不说,也堵不上那些大臣的嘴啊,再说了,如果沈羲和真的不顾一切只要后宫一人,并立桃夭为后,那,桃夭姐姐在这个看重礼的时代里,没有权力和地位,显然很危险。不行,她一定要帮桃夭! 交易 闵安城外,一紫衣女子驾着一匹红棕色的马匹急速的驰聘在郊外的竹林里,所到之处,无不荡起几处落叶,惊起几处在此处栖息的鸟儿。 种种行迹足以看出骑马人的着急,可这一切仿佛是被人早早猜到,倾然站立在一根坚硬的翠绿竹干背部,节骨分明的大手悠悠的把玩着一片竹叶,悠悠的,安静的等待着她的到来。 此刻当她途经前方的大树时,便突然被人用利器伤了马的腿部,正处于快速奔驰中的马瞬间被惊起,疼痛使马儿左右晃头,难以控制。 可这骑马的女子武艺非凡,得知已经拉不住缰绳,她轻松并且冷静的从马背上飞起,后退慢慢的安稳落地,大幅度的动作激荡起无数散落在地的枯叶,一起一落之间,那人再次出击,利落的将手中的叶子朝她飞去,这片绿叶此刻已卸去一身“柔弱”,化身一把攻击性极强的“利剑”,势如闪电般飞了过去。 一瞬间,女子虽躲开,动作也算是干净利索,不拖泥带水,但脸上还是慢慢的溢出了点点血迹。 “究竟是何人?敢如此大胆,行刺本公主!”女子已经后知后觉自己被脸部暗器所伤,不禁怒不可遏,冲暗器源头愤怒的看去。 随即,一青衫男子带着帷帽缓缓落于地面,帷帽上的轻纱很好的阻挡了外人看清他的容貌。 “魔界馥称公主棂婳,别来无恙啊。”那人隔着面纱,不紧不慢的说道。 他们虽然相隔的有一段距离,但是棂婳却清楚的感受到此人成熟醇厚的灵力。 她暗想,竟然知晓自己的名号,虽是如此也就算了,最多也不过是知道自己长相,记住了她的名号。况且她六界美人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额,话说回来,如此大人物,到底是何来头,为何素不相识却故意拦路,惊了她的马,还要伤她,如此大胆,就算是六界尊主来了,也绝不能就这么放过。 “既然已经知道我的名号,我与你素未谋面,更别提有仇,却还敢光天化日之下袭击本公主,你该当何罪?”棂婳掏出剑,直指来人。 只见那人只是在轻纱里淡淡一笑,开口道,“今日算在下唐突,这才斗胆冒犯了公主,只是公主难道不想知道在下与公主无冤无仇,却为何要拦公主呢,难道,公主,你就不想知道吗?” 听着来人的话,棂婳心下想道,此人到底要做什么。“少废话!敢冒犯本公主,挡了本公主的去路,还用利器伤了本公主,这一桩桩一件件,你就必须死。” 话落,棂婳一剑飞速的朝那人的胸口处刺了过去。可谁料,那人只是嘴角微微上扬,轻松的一侧身,剑气落定,却惊然发觉那剑头被紧紧的固定在他的之间一样。 究竟是何等真气的人,能在短时间内迅速反应,并且只用两根手指夹住剑头处! 棂婳见此,怒气上升,使出十足的灵力将剑顺势直直的刺向前去,随即剑身一转,朝那人的脖颈处刺去。 棂婳素来心狠,有什么事只要是惹怒了她,能不放过的,绝不手软。 这次那人没有动,而棂婳也只是,可以说只能将剑硬生生的愣在离脖颈一寸的地方。很明显,那人动用了灵力。 棂婳也不是个绝对唐突的性子,冷笑一声,慢慢的,一点点的收回了剑,但那眼神依旧死盯着那人不放,为何如此高人偏偏要在她捕捉那只孟极的路上拦住自己,难不成,与她此次行动有关。 “公主何须如此动怒,静下来,我们好详谈。”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听你的话,乖乖待在这里,和你进行什么所谓的详谈,少废话,我与你并未有什么可谈的,你可真是撞上了个好时候,让开,本公主可没空同你闲扯!” 棂婳见马儿已经不能在骑行,便打算独自离开。 “据在下所知,那孟极如今已经伤及不少人员,况且也只在偏僻的小地方进行杀戮,众生听说如果报官说出去,便会引火上身,因此到现在,也都没让那些高层知晓,重要的是,孟极天性善于隐藏,速度极快,怎么说,他那等修炼也算是什么成熟,起码七品凶兽。棂婳公主贸然前去,恐怕容易被袭击啊。” 孟极!他怎会知道今日她此去前行的目的! “与你何干?”棂婳开始有些感兴趣,她深知这次为了取孟极的内丹精元使其能让人产生幻境的功能,来让她最恨的白莞清好好的用另一种方式回忆一番那夜皇宫中的事,可是下足了功夫,也清楚孟极十分难对付,尤其是已轻易幻化出人形的孟极,此去必定不简单。 她早想好了,既然无法破了六界仙尊之一的法术,使那贱女人想起,外界因素办不到,那自然,也就是,让她自己亲自想起,这次,她必须让她彻底,主动的离开君禄清! “呵,你我虽然不相识,但是却有同样的目的。”他顿了顿,此刻棂婳想道,难不成这人真知道些什么? “我们的共同目标是孟极,但是,你需要的东西与我无用,而我所需要的是他的肉和骨,众所周知,七品凶兽在进化修炼时,早已经将灵力融入到身体的每一处肌理。在下不才,正好需要。” 话说回来,自己又凭什么相信一个半路如此唐突的伤了自己的人呢?但是,这一次次较量下来,却已足够看出他的灵力非同小可,可既然如此厉害,又为何偏偏要同我合作呢,不,一定有问题。 “不,理由不够。先生就未免不要过于低调含蓄了,明明以你的灵力,自己便可以轻松捉拿,为何还要找我?何必呢?”棂婳看着他,极力的想要从他的口中探出些什么。 “公主好生聪明,既然如此,在下也没必要继续隐瞒下去了,我是云棠门的外门弟子,偷习了禁术,被师傅发现后,一路奔逃,也实在是无奈之中,在百里之外,便感受到公主的魅力,因此想借此斗胆与公主相识,在下也只是出于无奈之举,不得不找靠山啊!” 缘起缘尽终有时 只是这点小事就这般打扰她?想做交易,先不说你所说的是真是假,就如此还不够打动本公主。 桃夭没有说话,打量着来人。 来人单手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从棂婳眼中看到了一丝可能。他继续说道:“隼戚夫人,公主可……认识啊?” 隼戚!棂婳听着从他口中蹦出的字音,双手忍不住颤抖起来,眼神恍惚间,来人更肯定了些,一声似有似无的冷笑,无不彰显着他的胜心。 棂婳瞬间拔剑,对准他的心脏,离他跳动的心脏仅仅针宽之长。 这么多年来,她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每每亿起关于这个名字的一切一切,都不禁令她痛苦难忍,这个名字带给她的痛苦与煎熬太多了太多了。 “这个名字在下也只是凑巧稍微的,一不小心的深入的了解不少,在下孤家寡人一个,没得朋友,无人分享,也不知道公主愿不愿与在下分享一二?”他看着他,在等她回话,很明显的,棂婳已经藏不住了,她的神情和动作都在说着,她慌了。她,动摇了。 “什么交易,我答应你。” 棂婳眼神阴冷,心里复杂十分。 她什么都不在乎,什么也都愿意不顾一切的拼一把,因为她知道,她从小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别人可以给她的,她想要的一切,只有她自己去争取才会拥有,哪怕只是一份关爱,那个唯一可以给她的人已经永远的离开她了,剩下她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努力的活着,因此,她想要的东西,就必须不惜一切代价的得到! 更何况,这次,她知道这个人并没有表现的那么简单,说什么云棠门外门弟子,谁信?不过是幌子而已,再说了,绕了那么一大圈,也只与孟极有关才是有真的可能,如此,她到十分想知道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历,目的又是什么。 皇宫 此刻江槿双的到来,着实是让桃夭有些不自在,她一个一生骄傲的女子竟然也被所谓的门当户对给打败了。 她不禁心中苦笑,也对,她明白她的毒已经没有什么她内在的灵力可以作为缓解了,毒入肌理,下一步就是再入骨髓,那么她就真的无活路可走了。 倒不如,希望他可以安安稳稳的子孙绕膝的过一辈子。奢望可以下辈子在遇到他,遇到那个她用尽短暂一生去爱的沈羲和。 阳光下,光路里,身着帝王衣衫的沈羲和,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微红的薄唇,如此一看,他的容颜还是那么的令她心醉,这一看,仿佛将她尘封的记忆唤醒。 犹记得,初见他时,风光旖旎,一句“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写尽姑娘红着双颊的心意。 或许真的有一见钟情吧,相遇的第一眼她便被这个叫沈羲和的少年郎给紧紧吸引住了,他的笑,他的眼睛,里面有这个世界最美好的东西,像阳光,像每一个不舍得流逝的美好时光。 她,对他,一眼定情。 如今想来,这个世界上最沉重的爱,已经不再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而是期望自己爱的人能够平平安安,幸福安稳,既然自己做不到陪他从青丝到白发,那…… “皇上登基已久,后位不可空缺,奴家恳请皇上,尽快迎娶良人。” 就在此时,无人开口说话时,这么一句话不禁把周围的人给吓了一跳。 寻着声音的来源,沈羲和不可置信的看着没有表情的桃夭。 一时间哑口无言,令他不愿相信的是,那些大臣拿来烦扰他的立后之事,竟然从她口中脱出,如果说来,他犹豫不决不立后的唯一原因,原因中的那个人,竟然也开始告诉他,尽快立后。 顿时间,沈羲和的怒意隐隐出现在青筋暴起的手和脖子上。 “哦?那,不知你可要为朕,推荐哪一位你口中所谓的“良人”来给朕做皇后呢?” 沈羲和看着她,努力的想从桃夭眼中看出一丝丝的,哪怕只是一点的不情愿和后悔。 可是都没有,桃夭面色平淡,俨然像一个忠实的好臣子! 白莞清听到过,意识到她们之间的尴尬,连忙制止桃夭再说出一些什么话出来。 “哎呀呀,桃夭姐姐一定是没休息好,刚回来,应该好好休息才对,走吧,今日初次进宫,我还没去你的长春宫,今日,不如姐姐带我前去解解闷,我可还有好多闺中的悄悄话相同姐姐说说呢。” 看着白莞清的解围举动,怕沈羲和这个一根筋的人不愿意,君禄清赶忙看了沈羲和一眼,示意他放她们走。 沈羲和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白莞清见状赶紧说道,“谢皇上,臣告退。” 一时间场面极度尴尬,江槿双更是杵在那里没有说话,但她知道,心里瞬间清楚不少,没进宫之前,她便知道长春宫里面住着一个没有任何家世的民间女子,皇上又冒着被群臣觐见,公然拖着不立后。 今日一见,才算明白,竟然,又是一段郎情妾意的风月佳话啊,只可惜,是个没结局的悲情故事罢了。 长春宫 白莞清帮桃夭安妥的送回了她的宫中,桃夭和白莞清也不是什么刻意在乎那些繁冗规矩的人,两人坐在梳妆台那里,凳子很长,二人并肩而坐。 “姐姐,为什么要说出那样的话,我知道也听得出你说那些话时,你的心在拒绝。”白莞清看着桃夭的神色,没有否认自己说的话,便继续说道,“既然不愿意,那又为何要折磨自己?桃夭姐姐,你难道不是很爱他吗?可既然爱,为何还要拱手相让。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虽然没有太过清楚你们之间的事,却也看得出你很爱他,爱到骨子里的那种,姐,你到底怎么了,你说说好吗?” “晚了,晚了,我们的缘分起初是有,但是,什么事都有用尽的时候,就好比风总要停,树叶总会枯落,火也终有燃尽的一天。而我们,也终有……缘尽的一天。” 心结1 看着一脸失神模样的桃夭,白莞清抿了抿嘴唇,开口道,“桃夭姐,我从不信命,哪怕整个世界与我为敌,我也要去为我自己博上一搏,只要生命还在,就值得我去反抗。” 白莞清拿起一个发簪,上面红色的玛瑙十分耀眼,将它小心翼翼的插在桃夭的乌黑秀丽的发中。 凤凰形式的发簪无不彰显所佩戴之人的尊贵。 “姐姐,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低头。” 桃夭静静的看着比自己小一些年岁的白莞清,面容靓丽,整个人更是朝气蓬勃,这么不服输的性子倒是像极了幼时的自己。 可如今的自己呢,病入膏肓,面容憔悴,面对尊贵的皇室,她眼前展现的全是最耀眼的,最华贵的,是她难以轻易靠近的。 在之前,如果沈羲和不是皇帝,或许她真的可以不顾一切的搏一搏,但是,如今,她所面对的,是权势地位在席烨国最高的皇帝,国人的舆论,权臣的猜测,对她这么一个弱女子来说,都无不像一块巨石,只要她一动,巨石就会滚落下来。 “莞清,你说,一份,没有保障的爱情,或者说,现在所有的得与失,弊与利都无不凸显着这是一次毫无胜算的爱情。”桃夭痛苦的说着。她伸手拿出了发簪。 看着桃夭的动作,白莞清一瞬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如此开朗骄傲的桃夭,会如此这般低落。 “姐姐,爱情本就不是一场所谓的赌局,更不是一件凑齐了外在因素的事,没有所谓的输赢和利弊的,能不能相爱,靠的是两人的心,你,爱他吗?”白莞清看着桃夭的眼睛,焦急的等待她的回话。 桃夭看着白莞清,然后流出了眼泪,颤抖着双唇,吐出了一个字,“爱。” 然后痛哭了起来。 第一次见到骄傲的桃夭哭的这么令人心痛,不忍的抱住了她,白莞清在心中哀叹了一声。 “既然爱,那就没有问题。我帮你!桃夭姐,我可以帮你的,只要你不放弃,不论如何,我和君禄清都会尽力帮你的,至于沈羲和那边,我会让君禄清去说的。你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搏一搏,好吗?” 两人对视,桃夭眼泛泪光,哭着,含糊却坚定的说了句,“我愿意搏一搏,不放弃。因为,我爱他。” 御花园 此时的江槿双通透的说了句,“皇上,这位姐姐定非真实想法,一定是有所苦衷,臣女斗胆奏请皇上,原谅姐姐,也希望皇上莫要生气,伤了龙体。” 沈羲和怒气没有消退,听到江槿双的话,顿时意识到她的存在,回了句,“倒是你心思通透,懂得分寸,你叫江槿双?江大人的女儿果然同他一般,聪明通透。” 听到这里,江槿双低着头不免勾唇一笑,笑着回应道,“多谢皇上赏识。皇上臣女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君禄清看着眼前的的女子,不禁的微微皱起眉头,来人心思倒是“巧”的很,当真不知道这样心思的女子会造出什么名堂来。 在这里他是呆不下去了,准备告辞,去找自己的媳妇才是大事。 “皇上,想来臣还有事,天色已经不早了,臣还要同夫人回家,就此告退。”君禄清一门心思都在白莞清身上,对于沈羲和的那点没完没了的爱情事,他相信他的兄弟一定可以自己搞定的。 沈羲和听到君禄清要走,一口一个夫人,“君将军快携夫人回去吧。” 碍于这是皇宫,君禄清和沈羲和还是十分配的做到了该有的礼数。 这时待君禄清走后,沈羲和意识到眼前的女子,随后开口道,“讲。” 江槿双这才开口道,“回皇上,皇上是君,是至高无上的君主,而姐姐是臣,君为臣纲,不光是姐姐这个一个女子,就算是这席烨国上下哪个不是皇上您的,皇上是一国之主,责任重大,如果皇上看中姐姐,大可直接封姐姐为嫔……” 讲到这里,江槿双料到沈羲和会有异样,不卑不亢继续说道,“看得出,皇上是在乎姐姐的,但是出于多种因素,现下只有如此,才可以稳定众人之心,等到姐姐为皇上诞下子嗣,到时候名正言顺,如皇上所愿。” “你可知道,你这是在干涉政事,你不怕?”沈羲和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若是如此,到真可以顺理成章的封桃夭为后,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江槿双直接跪了下去,说道,“臣女甘愿为皇上分忧,不让皇上忧心,这是作为臣子更是席烨国子民的职业所在。” 沈羲和仔细想到,这种方法倒是可以接受,但是封嫔就意味着后宫不可能就她一人,那些大臣一定会变着法让自己尽快立后,到时候,不就还是依了那些大臣的心吗。 看到沈羲和的动摇,江槿双再次开口道,“皇上可否同臣女说说你们之间的事情呢,臣女!愿为皇上分忧解难。” 沈羲和看着江槿双,一时间内心复杂,这姑娘看着面善,尽心尽力的帮自己,到真是难得,现下他真的不知道该同谁分忧,正好江槿双是女子,更比自己懂得姑娘的心思,或许可以相谈。 边走边谈,他们来到了一个亭子内,秋冬季节,天黑的早,华贵的亭内,两人边饮酒边交谈着。宽大的地方,除了几个必要的宫女太监,只剩他们两个。 沈羲和说道,“初见她时,天真烂漫,十分灵动可爱。朕和她一起长大,可是这么多年的感情,朕始终都分不清自己对她到底是什么感情。”话落又喝了一杯。 这时的沈羲和已经有些醉了,他的酒量属于不能喝偏要喝,喝完不省人事那种。 江槿双盘算着,自己主动示好,愿意帮皇上的忙,博得好感,也算是让皇上记住自己,她自幼便熟悉医术,今日看到那个住在皇后寝宫的女子,一下子便看出了她身患重病,面容憔悴。计算皇上封她为嫔,就她的病,怕她也无福消受啊。而自己呢,也能博的个皇上的好感,如此一箭双雕的好事情,何乐不为呢。 心结2 “我不方便进入后宫,还望公公尽快禀报长春宫,让我夫人回来。” 君禄清说完后,等待着白莞清的影子。 天色已晚,该回家了,到时候在有什么事,也一并好好谈谈。毕竟他今日初见桃夭的第一眼,就觉得她身体有异样,总觉得有一股邪力在她周围盘旋,在他眼里,桃夭面色发黑,俨然是出了问题,可是当时人太多,也不便直接说出来,况且,很明显桃夭在隐瞒这件事,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或许让桃夭说出那句话的,必定是有这个原因了。 现在只有等清儿回来后,在与她详谈了。 此时的白莞清正与桃夭约着明日见面的事情,她一定要帮助桃夭和沈羲和的事情。 “桃夭姐,你在宫中居住,我也不便长来,所以。若是有空,我一定常来,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冷冰冰的宫里,这里哪里有人间烟火的气息呢,更没有你的风月茶楼有的那般惬意自在,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呢。”白莞清一口气说了出来。 桃夭温柔的笑了笑,觉得白莞清与自己真的很相投,哪怕是不服输的性格,都和自己那般的相近。 说到何时能再见一次,桃夭突然想起,前几天宫人都在忙活着的太后的寿辰,现在算算,时间也不久了,正是七天后,这个日子,是文武百官同进宫为太后祝贺的日子,这个时候来,再适合不过了。 桃夭说道,“七日后正是太后的寿辰,到时候百官都要入宫祝寿,君将军也定是要来的。到那时,我们就又可以见面啦。” 白莞清点了点头,“好,期待和姐姐的再次相见,这七天里,姐姐可不要太过想我哦,莫要思我成疾了才是。哈哈哈哈哈。” 桃夭瞬间被逗笑了,这一刻,她突然觉得,没有了皇宫的阴冷无趣,反倒令她感觉到无比的亲切开心。 “你这个丫头,小心我打你哦。” 两人闹成一团,也惊了笼子里的八哥。 听到鸟声的白莞清,停了下来,好奇的寻找声音的来源,这一瞧,原来是个精神抖擞的八哥! 桃夭也看向了同处,解释道,“这是他送来的,供我解闷,你也知道,这冰冷的地方像个牢笼,我提不起兴趣,去看同是被困在笼子里的鸟。” 就在这时,一个宫女进来传话,“回姑娘的话,外面有个公公说君将军请君夫人回府。” 白莞清听到小宫女的传话,突然想到君禄清还在等自己,不能让他着急了,说起来,自己也有些饿了,是时候回府了。 这才同桃夭说道,“好姐姐,我就先回去了,七天后,等我来找你玩!” “嗯,一言为定。”桃夭笑着回应道。 目送着白莞清的离去,她今天很开心,虽然说出立后的话让沈羲和生气,但是仔细想想,有没有可能,他是因为自己才生气的呢,偶尔大胆的想想也不为过吧。 今日多亏白莞清的开导,这才让她明白,她爱他,就足够了,她不能让自己后悔,哪怕自己时间不够了,也起码要表达出自己的心意。 对,今天的她,此刻的她,已经有了十足的勇气。 她一定要去找沈羲和,和他道歉,说明自己的心意。 说做就做,她特意的让贴身宫女蕙兰帮自己梳妆一番。 此刻亭内。 沈羲和醉意熏熏,俨然有些不清不楚了,口中一遍遍叫着,“桃夭,桃夭。” 江槿双心里想到,只有让自己坐上皇后的位置,他们江家才可以稳居席烨国高位。至于那些绊脚石,踢走就是了。 “皇上。”她站起身,“就让臣女为皇上舞一曲,解解闷。” 沈羲和眼神迷离之际,含糊不清的答应了,看着眼前的舞姿婀娜的女子,他脑中回忆起曾经桃夭在她及笄之时也为自己跳过一次。那时的她,脸色红润,美得不可方物。 而此时的江槿双,在跳舞之际,她悄悄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解酒的药混入酒杯,痛快喝下。 沈羲和一瞬间分不清眼前的女子是谁,记不得,也分不清。 他只想起桃夭跳舞的身影。 这时江槿双作势靠近沈羲和,叫了句,“羲和。” 沈羲和一把揽住了来人的纤细腰肢。 醉眼迷离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轻声的叫了句,“桃夭。” 江槿双刚打算直接狐媚的勾住沈羲和的脖子,又想了想,不对,那个女子绝对不会这么主动。 于是她假意挣扎,而这时沈羲和更笃定了怀中的人是桃夭。 江槿双期待着下一秒,她就可以顺势被他纳入后宫,只要爹爹联通好大臣,一起上奏封我为后,那这个席烨国皇后的位置,岂不手到擒来? 而这时的桃夭因为是沈羲和亲自下令的可以随意出入,不用禀报。 此刻的桃夭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自己心心念念的男子,竟然可以抱着其他的女人,做着如此亲密之事,亏她一路走来还想着如何向他袒露心声,如何让他原谅自己今日的失误。 不用了,什么都不用了,而自己呢,说出去的话,也算是,成真了?这辈子,她祈求过太多的事情,希望可以和他白头到老,可是呢,结局呢…… 公公见状正准备说什么,桃夭伸手阻止了,没有任何语气的说道,“不用禀报了,就当我今日没有来过。” 话落,快速转身而去的一瞬间,眼泪再次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并且越发不可收拾。 此时亭内的沈羲和凑近怀里的女子后,由于他身负灵力,一下子就感觉到怀里女子的陌生感,一瞬间清醒了过来。 瞬间推开了她,怒道,“大胆!谁让你这么做的!” 突然被推出去的江槿双瞬间愣了,怎么回事,怎么会,明明马上就可以成功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现在的她不能服输,“回禀皇上,方才臣女与皇上交谈,谈天过盛,十分投机,这才同皇上喝了酒助兴,臣女也不知为何再给皇上跳舞的时候,就就……就被皇上……并非臣女所愿啊。” 江槿双连忙磕头哭着说道。 冷静下来的沈羲和回忆到,的确她挣扎过,是自己喝醉酒了,别人也只是被拉来同自己交谈的,是自己酒后乱性了。 “罢了,你先回去吧。” 沈羲和有些疲惫,摸了摸疼痛的太阳穴,说道。 醉酒 随着一个公公的领路,白莞清很快便见到了她想见到的人。 君禄清顷然而立,身材高挺强壮。 温柔的侧颜让白莞清看的一阵心花怒放,欢喜的不得了,如此仙颜的男子,竟然是自己的,想想她都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公公止步吧,多谢。”白莞清支开了带路的公公,毕竟她都看见君禄清在哪里了,也不需要别人再领路了。 而她自己便小声的走了几步,等快到了君禄清身边的时候,白莞清瞬间加快了步伐,也加大了步子,犹如山上的“猛虎”一般冲向“猎物”君禄清。 君禄清意识到她的到来,很默契的伸开手臂,接住了她,而白莞清也像一个小猴子一般,紧紧的双手双脚的抱住君禄清不放。 这时,一声不和谐的“咕噜咕噜——”声传入两人耳内。 白莞清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嘿嘿。”一笑。 用宠溺的口吻对白莞清说道,“我的小猴子是不是饿了啊,别着急,我们这就回家吃饭。” 话落,一条巷子里,瞬间空无一人。君禄清带着白莞清瞬移出了皇宫。 只留下两人恋爱的浓甜气息。 弦月当头,佳人相伴,正是醉酒当歌之时。 把酒吟风,看尽满目星辰,颗颗闪烁,映入眼底。 “原来你府上还有这等赏月喝酒的好地方。这个木质的台子仿佛临空而建,抬眼望去,又似乎觉得那轮明月是那么的近。”白莞清看着眼前的西府海棠花的带着片片枯叶的树枝,又把目光放到离自己较远的地面。 君禄清顺着白莞清的目光看去,月华皎洁,给这份独有的独处气氛增添了不少色彩。 又将目光定格在满目星光的白莞清侧脸上,一瞬间他觉得如果时间定格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人这一生沿途光景太多,却总有那么仅有的一段,那么一个人,不止一次的惊艳了自己的一生。 “刚来人间时,就搭建了这个高亭,每每望去挂在寒夜中的明月,我都在想,清儿是否也在望着这同一轮明月。” 一时间,四目相对,这一眼包含了太多,留恋,还有喜欢。 君禄清顿了顿看向那棵西府海棠花树,继续说道,“当年我有重新去找过你,但是你所在的府中荒草多生,却很明显的看到了那棵依旧开着花的西府海棠,于是,我便不论去哪一个地方只要安家,都会种植一棵。” “君君知道我为何喜欢它吗。” 君禄清摇了摇头,等待着白莞清的回答。 “西府海棠花清雅娴静,虽没有牡丹真国色的高贵大气,也没有桃花灼灼其华的粉嫩多娇,比梨花多了一丝温柔,我平素里就喜欢不骄不躁,不平凡却也不庸俗,有着自己独特美丽的东西,它的清雅娴静总能吸引到我。” 君禄清认真的看着白莞清,拉着她的手,大手包着小手。 白莞清会心的笑了笑,继续说道,“这一辈子,或许繁华的事物我不需要,归于平凡也并非我所愿,我白莞清想要活出自己的独特气质,牢牢留住我想留住的,绝不放手。” “清儿想留住什么呢?”君禄清问道。 白莞清看着他,心底不知为何突然有了底气,“留住你。” “君禄清,我不会太过于去表达什么,可能有时候我害怕,我害怕争取了却得不到好的结局,所以有时候我会直接麻痹我自己去放弃,我曾经在逼迫下也对棂婳说过,此生绝不会爱上你。” 白莞清双颊有些泛红,兴许是酒意微醺的缘故,她更加勇敢了一些。 “但是,过去种种都是我不够勇敢的原因,我害怕,我真的,可是可是我喜欢你啊,我也不知为何你每一次都能轻易的牵扯住我所有的情感,我喜欢你,仿佛从第一次遇到你时就已经开始了,你走后,我望着你的身影良久良久,再次见到你时,心底里心心念念的又皆是你。” “君禄清啊,你这个人到底有什么魔力啊,能让我如此喜欢你,当初在皇帝寿宴上时,你当众拒绝皇帝赐婚你与沈乔沫,我竟然是心底窃喜的,后来,你说你心早有所属,而并非我,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啊,君禄清,你这个笨蛋!” 白莞清开始沉醉于酒中,边喝边说。 君禄清打算的从她手里拿走酒杯,不能让她继续喝下去了。 他看着她,一瞬间心底很暖,像是有阳光照入了一样,就这样轻易的解封了他尘封多年的心。 回想在魔界的那么多年里,自从继承王位后,日日与那些冰冷无情的政事以及各怀鬼胎的权臣们打交道,他真的很累。 见到白莞清后,一切似乎都变了。 “嗯,清儿,我都知道,快别喝了。” 白莞清正在兴头上,哪里听的进去,在君禄清准备夺走酒杯的时候,躲了一下,见君禄清扑了个空,嘿嘿的笑了笑。 “君禄清,我告诉你,这辈子,哦不,生生世世都别想逃出我白莞清的手掌心了。你听着,君禄清,我要,哈哈哈,我要……” 白莞清眼神都十分不定,俨然一个醉人。 “我要,娶你!嘿嘿嘿。诶,怎么样?我棒不棒?哈哈哈,放心吧,小君君,跟了爷,爷是不会白疼你的,你呀,就好好偷着乐吧!啊。” 整个人还有模有样的,瞬间把君禄清给逗乐了,真是拿她没办法。这白莞清说话还真是没头没尾,没个规矩。不过,倒是可爱的紧。 君禄清没有说话,温柔细心的帮她擦去嘴边的流水渍。 白莞清没听到君禄清的回话,一下子不服气了,嚷嚷道,“哎呦喂,我说小君子,咋的了,你咋不回爷话呢。”过了会,又突然哭了起来,像个孩子一样,拍打君禄清的胸口,“你为什么不理我,是不是我不够可爱,不够吸引你啊,你说我哪不行,我改还不成吗?君君~小君君~” 君禄清瞬间没辙了,赶紧回到,“好好好,我的姑奶奶,你最可爱了,最吸引我了,好了好了,赶快把酒杯给我。乖。” 白莞清听到后,瞬间开心了起来,酒劲上头了,她又躲开了君禄清准备拿酒杯的手,双手好好的举起,在那,“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的突然笑了起来。“就不给你,就不给你。” 君禄清真的是哭笑不得,又对白莞清无可奈何。 突然间君禄清扑倒了一口醉酒胡话的白莞清。 君禄清望着白莞清,白莞清看着离自己十分近的,甚至即将碰到鼻尖的君禄清,迷迷糊糊。 “清儿,听话。” 声音温柔的仿佛初阳,暖人心底。 天界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万般风华写不尽一生痴情。 桃夭此刻心中亦是千般万般的挣扎无奈,不经意间她抬眸看了一眼月明星稀的寂寥黑夜,在她的眼里,仿佛黑夜席卷整个天空与大地。 好像有那么一瞬间,她失去了视觉,所到之处皆是满满黑暗,没有光,没有喘息的机会,仅剩的一丝阳光也终被吞噬。 她是爱沈羲和,从第一次见他时便独独对他产生好感,而且犹记得当时师傅也有放任我们经常在一起玩。 仿佛师傅是故意让我遇到他,然后靠近他,也让他靠近我,她怕黑,是他在黑暗中紧紧抱住了自己,温柔的告诉自己,不要害怕,我在。 对啊,他在,可是再也不在了。 当然也是因为她自己主动选择的,让他平安归来的代价就是让他忘记对自己的所有情感,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可以让一个人完完全全忘记自己所爱吗? 从这一刻开始,桃夭不在半信半疑,她彻底选择了相信,“原来,这世间果真有如此‘好法术’啊。原来真的可以有啊……” 痛心难忍的桃夭整个人由于情绪变化太大,导致激起了体内原本被自己灵力压制一些的毒。 此刻,这些毒在主体虚弱的情况下“趁机”加速扩散。 一口血瞬间吐了出来,那种毒直接顺着血液循环冲击着心脏,一时间桃夭再也支撑不住了,一阵钻心的痛楚使她整个人瞬间呈痉挛状态。 瘫倒在冰冷的宫道上,嘴角的血溢了出来,打红了衣衫,一头乌黑的发丝凌乱不堪,沾染了因疼痛而出的冷汗,雪白的胳膊上,清晰可见的黑紫色纹理蔓延的更猖獗了,顷刻间,桃夭的整只手已经全部变成黑紫色,嘴唇也变的苍白无色。 泪水溢出眼眶滴落下去的那一刻,她低声说了句“沈羲和。”便昏死了过去。 夜风习习,寒气入骨,身着单薄衣衫的桃夭显得那么的悲凉与无助。 很快,巡逻的侍卫发现了瘫倒在地已经没有意识的桃夭。赶紧禀报皇上,送到长春宫。 一瞬间,急急忙忙之下,长春宫热闹了起来。 “上官文竹啊,这世间的一切一切,不论我们是在天界亦或者人界,你只配做我的棋子,玩弄于股掌之中。” 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桃夭虽然昏死过去了,但不知为何身体里的某一个地方仿佛脱离了肉体,短暂的以灵体的形式单独存在。 桃夭听到上官文竹这个名字后,一瞬间记忆仿佛回到了过去,她突然间记起了太多太多因为被罚下凡历劫之前的事。 她看到一片仙气缭绕的虚无幻境,好多的云雾,她瞧见自己身着一身以白色为底衬,裙身是七彩虹光的衣裙。 一座白色的仙桥上,一名白衣公子款款而立,手执玉骨折扇,微微轻摇,整个人仙气满满。 温润的容颜顷刻间使她忍不住惊呼,“沈羲和!”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声音或许大了些,怕惊扰到他,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 脑海里再次闪现他抱住江槿双的画面,她有些恼怒。 可再次看过去,她看到沈羲和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女子。 那女子眉眼盈盈,明眸善睐,笑起来十分的暖人心底。 他温柔的摸着她的柔顺的乌发,和她融洽的谈天,而女孩也很开心的向他展示今天自己手中的花环。 她强烈的感受到来自那个女孩的熟悉感,当她进一步细细看清的时候,她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子。 一袭青色衣衫的女子不苟言笑,面色平静,说道,“文竹仙人,你可算要回来了啊。” “你是谁?”桃夭惊得赶紧转过身,不可置信的问道。 那女子似笑非笑,眼睛里有股天生的傲人一等气质。 “当初你因失职而把万年一颗的孤青草给被他人盗走,你知道你闯了多少祸吗,正因如此,三皇子才因为独独缺了这至关重要的一味药引而导致差点永远醒不过来?” “什么三皇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是天界,我的脑海里只有这些碎片化的记忆,我真的记不起来,更不知道什么文竹仙人!你是谁?为何如此咄咄逼人?我是孤儿被悟天玄长老所救,才有幸长大,我是桃夭,我有名字。”桃夭一脸疑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一个人界的女子,怎么会是犯了事而被罚下凡历劫的仙人? 青衣女子轻挑眉毛,说道,“你果真不记得了?你可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 “呵呵,我是三皇子的未婚妻,妖界江槿双。” 妖界? 不,等一下,她说她是江槿双?不对,江槿双明明是一个凡人,而且她们相貌也不相同,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不信吗?”她顿了顿,继续说道,“看来你所知道还是太少了,你可还记得你祈求的最后一座寺庙?那便是我所幻化,目的就是为了让陨情毒发作,你知道吗?我根本就没有让他忘了对你的感情。因为我也做不到,毕竟他可是天界最受宠的三皇子,也就是,我的未婚夫婿啊。” 若如他所说,她这么做,引自己上钩只为让自己中毒? 所以跑了这么一大圈,也只是为了让除掉自己这个祸害?可是又为什么非要除掉自己呢?自己与她到底有什么仇?只是因为自己失职,让孤青草丢失? “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都已经被罚下凡了,你再杀我?又何必要?况且你为何不好好陪你的三皇子?” “三皇子就是你祈求安全归来的那个人,也就是沈羲和!我的未婚夫婿!就是因为你!勾引他!你这个贱女人,害他还不够吗?是你害他重伤,然后还把孤青草弄丢,你一定是故意的,你被罚去下凡历劫,沈羲和也就是三皇子!他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你就是个祸害!” “沈羲和?你是说沈羲和?你是说我们原本就相爱?” 陨情毒 正当沈羲和在发愁之际,身旁的贴身太监急忙凑到他耳边说了句话,“回皇上,长春宫桃夭主子昏了过去,现在依照您吩咐的对桃夭主子不容一丝懈怠,此刻太医们已经赶到正在医治呢。” 原本心绪不宁的沈羲和听到公公的回话后,瞬间坐不住了,急忙站了起来,“长春宫!” 急急忙忙的说了句,就自己直接瞬移到了长春宫,留下公公和江槿双在原地不知所措。 按道理来说,沈羲和是不可以在宫内直接使用灵力的,可是当他听到是桃夭出了事的时候,他的心不知为何此刻竟如此清晰的痛了起来。 不管是过去的十几年内,他从来都不曾走过这种清晰的痛楚之感,一时间仿佛有种看不透的隔膜在此刻消失了。 此刻长春宫内,太医们忙成一团,一个个大汗淋漓,眼珠子乱转,个个心神不宁。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之毒,桃夭脸色苍白,两只胳膊上密密麻麻的是无数血管因为充斥着毒素而变得黑紫色,甚至大致肉眼可见。 “皇上驾到!”外面的奴才赶忙喊道。 整个长春宫的人见到皇帝脸色难看,心底里更加忐忑害怕了,倘若这主子一出了事,他们这些被派过来照顾她饮食起居的人绝对没有活路。 因此,整个长春宫内,焦急的,害怕的,不安的情绪混为一起,为整个宫殿都盖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阴霾。 “怎么回事?!”沈羲和看到没有任何气色,甚至胳膊上紫色纹路刺目的桃夭整个人瞬间恼怒不已。 为首的张太医出来说道,“回皇上,姑娘的毒在此之前已经毒入肌理,此刻已经入……骨髓了。臣有罪,见识薄浅,臣行医几十年从未见过如此霸道狠辣的毒……” “住嘴!”沈羲和听到这里,脑海里一遍遍回忆着,明明桃夭一直好好的,怎么可能会突然中了毒,而且毒已经入了骨髓,怎么可能,毒入骨髓,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桃夭早就中了毒,可到底是什么时候呢?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沈羲和急忙坐在桃夭床榻旁,说道,“朕让你们好好照顾桃夭,你们看看你们都做了什么?!” “皇上饶命啊,饶命啊,奴才们真的不知道桃夭主子什么时候中毒的啊,求皇上饶了奴婢们吧。” 小宫女太监们跪在那,连忙磕头。 沈羲和没有继续理睬他们,而是亲自检查桃夭的毒。 他感受到桃夭微弱的呼吸仿佛黑夜来临前的最后一丝火焰,摇摇欲坠,岌岌可危。 “都出去!”沈羲和立即冲屋内的所有人说道,他现在要亲自用灵力为桃夭治疗。 一时间,帝王的命令下达后,原本喧闹的宫内瞬间安静如斯,只剩下桃夭和沈羲和。 “桃夭,别害怕,我在。” 这一刻,当他解开桃夭的衣衫后,才惊讶的发现原来桃夭整个身体瘦弱十分,尤其是肩膀部分,已经能清晰的看到骨头的形状。 他永远没有想到,原来她在自己不知不觉中竟然隐瞒了这么多的事情。 所以,归为所有,比比皆是因为自己的疏忽。 看着桃夭苍白平静的脸,此刻他突然觉得以前所纠结的种种情感,都是那么的可笑之至。 明明人就在眼前,自己都能让她失望,让她受伤。 沈羲和凝聚体内的灵力,一点点的将体内的至纯灵力输送给桃夭。 如果正如赵德安所说桃夭来过,可当时的自己分明把那个江槿双错认成了桃夭,这才导致桃夭看到自己抱住那个女人的画面。 自己怎么会接二连三的做出如此的蠢事? 看到桃夭脸色开始有些恢复,沈羲和内心深处是欣喜的,一炷香后,当他完整的输送灵力后,舒了口气。 看着角色正常的桃夭,心里万分悲痛。如果可以,他一定要好好的对她。 “对不起,夭儿,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弄清楚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们在一起长大的这么多年里,我不知道原来我早就喜欢了你,你知道吗,在那次战争中,所有手下几乎不剩,深入敌军,灵力根本无法施展,我本以为我会死在战场上,如此回忆起来,我竟想起,原来那时候的我,脑海中出现的身影,那个令我念念不忘又想不起来是谁的身影,原来,竟是你。桃夭,我爱你,我知道对于感情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我的母亲就是因为错爱他人,入了宫闱便再也没开心过一次,连她去世的那一刻我都没有在,我势力单薄,母亲又惹人陷害,我原本以为父皇他们很相爱,却没想到原来所谓的海誓山盟在权利面前,帝王的爱情什么都不是!” “可是,我不想重蹈覆辙,更不想去大胆的表达自己的心意,在师傅那里的日子是我开心的日子,但是自从你遇到你后,我的日子仿佛照入了温暖的阳光,真的,桃夭,我爱你,你醒过来吧,好吗?不论如何?只要有我在,你都不要害怕,因为,我在啊。” 一腔情绪都说了出来,沈羲和小心翼翼的帮桃夭掖了掖被子。 本以为这种毒已经被解除了,可是桃夭接下来的反应却让沈羲和大吃一惊。 原本开始褪去紫黑色纹路的手臂瞬间疯狂的蔓延,这次毒发似乎更加激烈了些。 顾不得伤心的沈羲和赶紧施法用灵力压制毒的蔓延,他刚刚就在想到底是什么毒连他都看不出来,如此一看,他更加确定,如此少见的毒竟然在桃夭身上,想必一定是有什么样的狠角色出现了。 可桃夭一生好善,每逢佳节,桃夭都会免费发放吃食给无家可归的人。那么又怎么会惹到如此狠角色? 不行,此刻只是他一个人根本无法解决,为何,明明已经制止,却又开始疯狂蔓延。 “羲和……”就在沈羲和恍惚间,他突然听到桃夭的声音,气息很弱。 “桃夭!你还好吗?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沈羲和,还记得我第一次凶你吗?”桃夭的声音很柔很弱。 “记得……你说,让我娶你!我不肯,你就要打我。”沈羲和慢慢的说道,回忆之际,他笑了。 星辰坠落,仙人陨落 每当有星辰陨落,必有一仙人陨落。 看着转瞬即逝的星子,临立青山之巅的悟天玄长老,轻抚雪白的胡须,一双看透人间生死苦乐的双眼微微动容,“今日星辰坠落,必是劫难终结重获新生之时,经过这场劫难,为师相信你一定‘‘已经成长起来了,今后的路就完完全全交由你一人去面对了。” 自从捡到桃夭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感受到来自这个母婴身上的特殊仙气,耳闻天界有仙子失职导致孤青草被他人所盗,进而三皇子重病难治。 仙子被贬下凡,历经劫难,出身孤苦,必须遭受这世间所有的苦,一生郁郁而终。 看到女婴的第一眼,恰有桃花朵朵盛开,片片吹拂于空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故而得名“桃夭”二字。 淡泊于世,只是把她仔细养大,剩下的只能交给她自己了。 夜色浓重,人心惶惶,屋内一片安静,静的令人汗毛竖起久久不能平复。 “桃夭——!” 最终一声凄厉的声音作为结尾,打破了黑夜的浓重,迎来了久违的黎明,也惊散了一众路过的鸟群。 宫外跪着的太医和奴才们一个个都心知肚明,却还是惊慌不已。 此刻君府内,白莞清含糊其辞的嘟囔了一句,“嗯……” 看着脸颊绯红的白莞清,煞是可爱,一瞬间把持不住的君禄清赶紧起身做好,一本正经的咳嗽了几声,掩饰自己刚刚的尴尬。 这时他不自觉的看向了夜空,眼神迷离之际,君禄清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一颗星子的坠落,当他确认后,更加肯定,这颗星子是桃夭的。 “糟了。”君禄清瞬间意识到事情不对,皇宫离得远,里面的事情也不能快速得知,因此如果想要确认,只能进皇宫。 君禄清赶紧叫醒白莞清,他虽然知道白莞清正在困,但是他知道如果白莞清知道是桃夭出了事,她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清儿,清儿。快醒醒,桃夭出事了。” 迷迷糊糊的白莞清隐约听到君禄清的声音,寒夜里一阵夜风吹拂过来,使白莞清打了个激灵。意识开始有些清醒。 仔细回忆君禄清所说过的话后,赶忙坐了起来,忙问道,“什么?在哪?” 君禄清见白莞清已经清醒过来,但又害怕她身体不适,便贴心问道,“清儿身体可以吗?会不会感觉不适?” 白莞清硬气的回复道,“小事小事!我没事的,桃夭姐怎么了?” 君禄清习惯性的牵起白莞清的手,说道,“那好,别急清儿,我们此刻便火速到达皇宫。” 他深知桃夭天命不凡,也是后来查了卷宗后,才意外发现她就是当年那个因孤青草被盗,失职而被贬下凡间历劫的文竹仙人。 若是桃夭真的命已陨落,那么,天界也就有的闹了。 长春宫 宫里宫外一片哗然,众人接二连三的哭着,有的人哭的悲痛,有的人哭的惨绝却竟不知道究竟为何而哭。 宫里的人性在这一刻提现的淋漓尽致。 宫殿内,沈羲和难以相信怀中刚刚还与自己耳语的人就这么死去了,桃夭的手无力的垂在那里,整个人俨然一副空皮囊。 沈羲和早已泪目,眼眶红红的,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桃夭在他怀里一点点死去,他却什么都不能做,甚至回想过去,自己对于桃夭,除了伤害什么都没有,自己只会一遍遍的让她痛苦,就连她什么时候中毒都不知道,他真的难以想象曾经那些个毒发的夜晚,她自己一个人,单薄瘦小是怎么挺过去这狠毒的毒发的。 不,此刻沈羲和已经有些走火入魔,他一遍遍悔恨,一遍遍叫着她的芳名。 “桃夭,桃夭,我娶你!你醒来好不好,为了你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做什么皇帝?拥有全席烨国的权利又如何?我连你都保护不了,我还算什么男人?” 由于沈羲和下令不让任何人进入宫殿内部,此刻带着白莞清瞬移饿到殿内的君禄清看着沈羲和,没有说话。 他们也知道此刻的沈羲和很痛苦,但是令他们尤其是白莞清难以置信的是桃夭死……了? 白莞清努力眨巴着眼睛,极力想要看清楚,她想确认那个明明才与自己约好的再次见面的桃夭姐姐就这么没了? 明明一切还好好的,到底是怎么回事?白莞清一时间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想起今日同桃夭说的话,字字句句都是关乎她和沈羲和的感情,她的痛苦和纠结。 是谁?是谁害死了桃夭? 见白莞清有些激动,情绪快要控制不住,立马施法开了结界,让外面的一切都无法知道里面的任在做什么或者说什么。 “你们来了……”沈羲和感知到他们的来临,失魂落魄的他只简单的说了句。 抱着面色苍白的桃夭双眼失神。 因为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桃夭快速奔过去,走进一看桃夭胳膊上斑斑的紫黑色纹路。 这是中了毒啊! 白莞清问道,“桃夭姐是不是去找过你了。” 白莞清压制着怒意,问道。 沈羲和无神的答了句,“不错。” “她去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沈羲和没有说话。 白莞清一猜便知,如果当时她开导桃夭后,桃夭姐主动去跟沈羲和交谈不是没有可能,如今听了沈羲和的肯定回答,她就更加进一步肯定,桃夭姐在那之后一定经历了什么。 “为什么不说话?沈羲和,你知道她有多爱你吗?你以为从她口中说出那句让你立后她人的话只是她随口而出?你知道说那句话的时候,桃夭姐的心里有多痛吗?你不知道!你从来都不会在乎她,只会让她一遍又一遍的伤心。” 君禄清见白莞清按耐不住情绪直接脱口而出,赶忙过去拦住她,说道,“清儿,别。” 转而对没有表情的沈羲和说道,“羲和,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见天际有星辰坠落,那是代表桃夭的星,这才赶来。” “嗯。”沈羲和整个人失了魂魄,怎么都不肯说话,只是抱着已经死去的桃夭不知道在嘟嘟囔囔着什么。 看着此刻的沈羲和,君禄清放弃了从他身上得知消息的念头,转而自己亲自去看个究竟。 他发现桃夭胳膊上的紫黑色纹路正好是血管的纹路,此刻可以判断这毒已经入了骨髓,而且时间很久了,长则数年。 世间只有一种此种模样的毒,这毒会在人最动情的时候种下,在一遍遍为情所伤的时候疯狂蔓延,嗜人心智,毁人血肉。 陨情毒的记载在妖界 天下除了陨情毒是此般状态,所谓陨情,就是只要所处身体的主人动情或者为情所伤,这对她带来的将是致命的痛苦和折磨。 此毒虽有方法可解,但是却是极为危险的,主人必须断情绝爱,一生不闻红尘之事。可是如今像桃夭这般的,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便是想救也是难上加难。 此刻呈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是已经故去的桃夭,三人沉默一会。 君禄清告诉沈羲和,“此毒我只有幸见过一次,名为陨情毒。毒发只有一种可能……” 沈羲和微微侧头,认真的看着君禄清,等待着他的下文。 “那就是为情所伤,一定是遇到了她最痛心的事情才会彻底毒发。羲和,桃夭也不希望你此刻的样子。” “你们都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的陪着她。”沈羲和紧紧抱着眼泪一颗颗滑落,打湿了衣衫。 无奈君禄清见状知道就算劝也没有用,但是理智告诉他,难道此刻最重要的不是找到凶手? “不,我是不会让桃夭姐白白亡故的!我一定要查出来是谁搞的鬼,将她碎尸万段。”白莞清在这一刻仿佛回到了父母惨死时,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都不能做,甚至连凶手都找不到,她绝对不能容忍她的身边所在乎之人再有这种事情发生,她真的不想再经历这种无助,害怕以及痛心的感觉了。 太痛苦了。这种痛,一次就好了。 话落,君禄清看到了白莞清眼中的滔天怒意和杀意。 害怕白莞清做出什么冲动的事,为了让她安心,君禄清说道,“清儿,此事我们一起去做,千万不要贸然行动,这个人既然能拿出世间罕见之毒,就绝非泛泛之辈,我们必须有一个周全的计策。还需从长计议。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为了好好的报仇,我们必须先忍住此刻的情感,有我在。” 看到君禄清温柔坚定的目光,白莞清一瞬间整个人都渐渐平静了下来,看着君禄清,她一时间竟有些想哭,不论什么时候,他都永远冷静,冷静的安慰自己,不论自己出了什么意外,都奋不顾身的救自己。 有时候,得一人生生世世足以。 “好,我冷静。” 白莞清转身质问沈羲和,“你还没告诉我,桃夭去见你时,你到底做了什么?” “为什么不回答?” 见沈羲和迟迟没有开口,白莞清有些生气。 过了会,沈羲和主动开口道,“桃夭来之时,我::k正抱着……江槿双。造成今天这个局面皆是因我而起,我不会让桃夭白死,一定会为她报仇。” 沈羲和内心深处继续说着,一旦抓住幕后黑手,为桃夭复仇后,便会主动退位,之后…… “究竟这毒从何而来?没有具体的出处吗?”沈羲和打起了精神,问道。 君禄清在脑中回想曾经看过的那个记载着陨情毒的卷宗。 过了会儿,他连忙说道,“现在只能赶紧找到那本记载着陨情毒的卷宗。我们才可以进一步推测毒出自谁手。” 沈羲和说道,“在哪里?那本卷宗在哪里?君兄可还记得?” “在妖界,我记得曾经参加过妖王寿宴时偶然间在妖界藏书阁看到的。” “妖界藏书阁?要不是重兵把守的地方吗,那个地方可是记载了很多关乎妖界存亡的卷宗。”白莞清听到后,不可置信的说道。 她难以想象,君禄清竟然还去过那种地方。 君禄清意识到气氛的不对劲,干咳了几声,“咳咳。”继续说道,“偶然,偶然而已,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见过那本卷宗。” “若是我们重新找到那本卷宗又有什么用呢?我们拿到卷宗后,也只是了解那种毒药,可是如今桃夭也故去,我们要要不要从其他地方入手?”白莞清说道。 “那本卷宗上记录的有陨情毒的所有来历,以及用材,我们可以从这方面入手。当然清儿所说的转思路而行,并非不是一个方法,那便要从以前的事推敲起了。” “好,只要能确定,我做什么都可以。”沈羲和坚定的说道。 他必须为桃夭报仇,他已经无法去选择原谅自己这样一个人,只能最后为她做些事了。 白莞清说道,“桃夭姐真的没有一点挽回的余地了吗?我想说,其实……” 白莞清刚要说出来自己的血可以复原的能力,就被君禄清一个大手给捂住嘴了。 她疑惑的看着君禄清,但很快在得到他不允许的信息后,乖乖的闭上了嘴。将话题扯到别处,当然她也打算后来在问君禄清为何不让自己说出来,既然现在君禄清不让说,那便一定是有原因的。 “君禄清,沈羲和我有事先出去一下,君君,待会宫外长街见。就这样。”说完白莞清头也不回的瞬移出了这长春宫。 君禄清留在原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能猜出个七分八分,清儿一定是去找事情的源头,江槿双了。 暂且先不去想这个,君禄清转身对沈羲和说道,“桃夭的尸身你打算怎么处置?魔界的水晶棺可以防止尸身不坏,你看要不先将桃夭放在那里。我们也好从长计议。” “好,那就摆脱君兄了。” 入夜 长春宫内,沈羲和将桃夭的尸身抱起,满脑子都是她曾经对自己失望的眼神,那种感觉能让他难以呼吸。 很快,到达了君禄清所在的魔界内,进入魔界的辉煌大殿,君禄清一身黑色金纹龙袍站在那里,背对着沈羲和。 意识到沈羲和的到来,君禄清转身,“走吧。” 二人很快来到地下的宫殿,君禄清用自己的魔君法印打开了一间密室的大门。 二人进入密室,石门重重关上后,不远处躲藏者的一双眼睛洞察着一切,不久,便消失了。 看着眼前的水晶棺,沈羲和小心翼翼的将桃夭的尸身放进去。 那一瞬间,他的脑海中回忆起今日桃夭临死前对自己说的话。 双清亭内过招 “沈羲和,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不要再遇到我,去找一个自己真正可以珍惜的人吧,我们本无缘亦无缘尽……” 桃夭临死前对他所说,沈羲和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她,一定对自己,很失望吧。 人在临死前,如果说的话那就一定是她最想表达的,倘若如此,那一个对自己满腔热情的女孩子又是如何一步步对自己失望至极然后说出如此决绝的话。 君禄清看着沈羲和憔悴不已的脸,并没多说什么,他亦是知道他们之间的事很难说清楚。 “羲和,这件事我们可以分两方面入手,首先我们所拥有的线索就是知道桃夭所中之毒是陨情毒,既然是陨情毒,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 沈羲和听后,疑惑的看着君禄清,等着他的下话。 “比如说,这种毒是什么时候被下的,首先这毒起码达长年之久,你有没有在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不对劲,比如你和桃夭之间?” 沈羲和思前想后,努力的回忆,到底是什么时候桃夭开始被下毒的呢,是什么时候自己对桃夭开始觉得陌生并且不清楚自己对她各种感觉的呢,这时他突然想到,便赶紧说了出来,“我想起来了,是大约两年前我从战场上平安回来后,见到桃夭的第一眼就觉得她很憔悴。会不会,就是那个时候!” 沈羲和不断的回忆,他记得自己独自深入敌军阵营,而且自己由于灵力暂时被封而导致节节败退,又究竟是如何回来的呢。 到底当时发生了什么?为何自己可以安然的归来? 他逼迫自己努力的回忆,可那段记忆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没有出现过他的脑海里一样,怎么都记不得。 “为什么过去的种种我都记不得了,为何会如此。”沈羲和痛苦的挣扎着。 君禄清见状,哀叹一声,继续说道,“沈兄,那段时间魔界有事我并没有去往人间,故而对于你所发生的事所了解的也并不多,况且我帮你出战时,也只是在最后收笔之时才出了一力的。” “你且先放下心来,此事不宜过急,我们在明,敌人在暗,既然如你所说,桃夭是在那时开始表现的不对劲的,我会让人去查当年桃夭在你出战时都做过什么以及遇到了什么样的人。” “不,我要亲自去查,我想亲自知道结果,更不想再让她对我感到失望了。”沈羲和握紧了拳头,整只手握的通红。 皇宫内 知道后宫中长春宫那位出事了后,在皇宫的亭内,江槿双慢慢悠悠的拿起桌上的一个茶杯,细品杯盏上的纹路,嘴角微微上扬,不屑一顾的冷笑了一声。 感知到身后有人出现的江槿双,微微侧头,纤细的葱白玉指把玩着手中的茶盏。 “江姑娘果真好不惬意。”白莞清一路找来,她推算着不论是离御花园最近的休息地方,亦或是离桃夭昏倒最近的地方,转来转去,最可能去的也就只有这里了。 “良辰美景,你瞧那初升的朝阳,红的多么的绚烂,能消退一切的黑暗,这阳光一旦出现,那些所谓的邪祟都不敢出现,只要他们一旦出现,碰到了阳光,就会被烧的灰飞烟灭,这不,果真叫人赞叹不已,大快人心啊。” 江槿双用一种超乎常人的语气说着话,一切的举动,恰似漫不经心,其实暗藏杀机。 眼神深沉,仿佛难以猜透。 白莞清想,果真是寻对人了,不过,她没带怕的,她这次一定要亲手为桃夭报仇。“这朝阳是美,江姑娘自然是好眼力,正如姑娘口中所不屑一顾的邪祟,我正想着,这太阳都快完完全全的出来了,江姑娘也不躲躲?难道,江姑娘,就不怕天降正义把你当做邪祟被灰飞烟灭?”白莞清一字一句,在最后念到“江槿双”这个名字时特意的抬高了音量。 “哼,敢对我口出狂言的人,要不没出生,要不就是,已经死了。”江槿双眼神透着一股子阴冷的寒光,手中把玩的茶盏也瞬间停了下来。 风过留痕之际,吹起白莞清耳边的碎发,更吹起倚靠在红色柱子旁的纱幔,一瞬间,纱幔遮眼之际,白莞清闭上双眸,她用听力强烈感受到来自前方不远处的暗器向她直冲冲的飞了过来! 白莞清耳朵微微动了动,猛然间侧身。 一时间,风似乎很配合的停了,被风吹起的纱幔也渐渐的垂了下来。 江槿双看着安然无恙,毫发无损的白莞清站立在那里,用一双充斥着杀意的眸子不可置信的盯着她。 谁料,白莞清微微转身,重新正对着江槿双,慢慢的将手中紧握的茶盏展示了出来。 朝江槿双脚边奋力扔了过去,只是吓吓她。 杯盏落地便碎。 炸裂的碎片散落了一地,江槿双被吓到了,但很快调整情绪,做好了充分应战的准备。 “你到底是谁?你跟桃夭之间有什么关系?”白莞清问她。 “有我没她,有她没我,懂吗?” “桃夭一身行善,从未有过仇家,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如此不堪?到底是不是你下的毒?”白莞清直接了当的问她。 明明生活中桃夭是广善积德的人,被人下毒,而且一下便是最狠的毒,倘若真是桃夭招了仇家,又究竟是桃夭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能让那个人下手如此之毒辣。 江槿双瞬间笑了出来,“哈哈哈。”随后一脸淡然,“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她的眼睛里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除了杀意和冷漠其余的情感一概没有。 “你就不怕我今日错杀了你?”白莞清试探的问她,同时白莞清也不确定到底下毒的人是谁,毕竟此事不可含糊,万一她只是一个真正敌手行事的幌子。 况且,江槿双不简单,一个普通的大家闺秀会是如此这般有杀人的寒意? 难道昨日白日里所见的那个她,是装出来的? “那你尽管来,看看是你口出狂言,还是落荒而逃。” 十一年的忍辱负重终于结束 白莞清一双血眸盯着江槿双,用极为危险的口吻对她说道,“那倒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看到浑身充斥着一股杀意的白莞清,江槿双迟疑了几秒,她记忆里的白莞清这个女子,本应是个灵力不佳,修炼这方面更是不精的人。 今日一看,为何如此强势。灵力醇厚,并非自己从他人口中所了解到的那样。究竟是情报有假?还是她一直隐瞒实力? 白莞清看江槿双愣在那里,迟迟没有回应,便说道,“怎的?这就不敢了?我瞧着,你我不过如此啊。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怎么会有如此功力,说,你到底是谁?” “就这么想知道?你越是急,我就越是不告诉你。”江槿双一副无赖的样子。 摆明了是故意而为之,她就是要让白莞清在这不明不白的耗下去。 白莞清也并非是个糊涂人,“让我猜猜,皇上走后,你非但没有照常按时间离开皇宫,却选择待在这里,还干喝茶这般风雅悠闲之事,可别告诉我说,江姑娘是在这里品茶一时忘了出宫,还是迷了路啊?” “在这里待这么久,而且我刚好来在这里找到你,你非但没有诧异一个陌生人的出现,反而很自然的同我对话,怎么说,你敢说你不是刻意等我?” 江槿双看着白莞清,淡淡的笑了一笑,安然的拂袖坐下,自顾自的倒了杯茶。 “这里,已经被封住了,那些品阶在我之下的统统看不到我们在这里的,你若想同那个女人一样自讨苦吃,我也是不会客气的。”江槿双轻抿了一口茶。 这女子出奇的冷静,莫不是真的只是拖住自己?可是如今这般情况,自己与她无冤无仇,况且自己也不认识她,再说了自己的力量也并不能掀起过大的风浪,若是此刻在想她是在拖住我,也似乎缺了必要的理由。 “你明明认识桃夭,况且还对桃夭口口声声展现厌恶之情,桃夭中毒后你的表现却是开心,这到底与你有何关系?” “我要做一件事,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这事非做不可,可是偏偏要做的事被不知名的废物给毁了,我如今啊,正缺一味东西,而这个东西与你关系非同小可。”江槿双放下手中的茶杯,将目光扫向白莞清。 白莞清那双原本血红的双眸渐渐的恢复了正常的黑色。 “何物?” “这个东西,我费劲了千辛万苦寻尽了这世间,在十几年前终于被我找到,可是,如今我还是需要它,你知道它有多神奇吗?它呀可是我费尽千辛万苦才得到的,不过得到这个东西的时候,我也是费了些功夫的,你可知道,那鲜血淋漓的样子有多让人看了反胃,但是啊,熊熊大火很快的解决那股令人闻了能吐的血腥味,你知道吗?那一天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鲜血,那哭喊声,声声充斥着绝望……” 血?火?绝望? 为何令她如此熟悉,竟也忍不住想到八岁那年所经历的这辈子她都难以忘记像刻在骨头上的痛苦记忆。 感知着白莞清的情绪变化,江槿双继续说道,“你可知那可是一家老小四十八口人命啊,我记忆犹新的是,当时那个男子誓死也不肯说出我想要的东西在哪里,你知道我当时有多气愤吗?所以我就一剑,一剑刺入了他的心脏,他到死都不肯说出来啊,多么感天动地啊。你说呢?” 白莞清听到她的每一句话,句句血腥反人性,“世上怎会有你如此狠毒之人?人命在你眼里就那么轻薄低贱?简直无可理喻!” 她真的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狠毒之人,能把这种伤天害理的事说的如此冠冕堂皇,振振有词! “哈哈哈,我告诉你,没有什么东西是我得不到的,我会把这一路上阻挡我的人一个一个全都除掉。” “疯子!”白莞清怒斥一声,顿时觉得眼前的女子简直不可理喻。 白莞清不想再跟她有过多的言语,直接将手指上的扳指换化成长剑,直直的向江槿双刺去。 “你就不想知道千楜秋是谁吗?” 千钧一发之际,眼看白莞清就要将剑刺入江槿双的心脏处,可谁知江槿双突然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话。 听到名字的白莞清瞬间将剑转向别处,重新将剑收了回去。 她听到的名字顿时令她站在原地不知道要说什么,整个人都愣了。 “千楜秋……”这是她,是她最疼爱她的父亲啊。 她又怎么会忘记,白莞清重新整理思路,刚刚江槿双口中所描述的一切,不正刚好和自己幼时所经历的灭门十分吻合吗。 “你到底是谁?为何会知道这个名字?江槿双,如果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别想出了这个亭内!” 江槿双勾唇一笑,似乎已经达到她想要的结果,她开心的说道,“想知道吗?” 江槿双故意把嘴凑近白莞清的耳朵,说道,“你的父亲手持浮音门重要机密,同时也私藏珍贵物品,而这个珍贵物品就是我要找的就是。” “你的古老灵力。” 白莞清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在不住的颤抖,在这一刻,她亲耳听到了她多年想要寻找的事。 这一切一切,究竟是个什么理啊,为什么她不能平平安安的在父母膝下快乐长大,为什么她要背负这麽多,她只想做一个简单的的无忧的平凡人啊。 白莞清整个人突然感受到一股尘封多年的强烈力量在自己体内翻涌,这感觉竟和十一年前的一模一样。 她恨透了眼前的江槿双,为了自己的私利,不择手段,灭她满门,自己父亲不肯交出,竟然亲手将剑刺入…… “啊——!”白莞清整个人如同被烈火燃烧过一般,单手瞬间死死的掐住江槿双的脖颈。 不有丝毫顾虑的手劲,很快便把眼前人的脖子掐出了血。 “我要杀了你!替我千家上上下下四十八口人偿命!” 白莞清怒吼,忍辱负重十一年,终于让她找到了仇人。 银骨面具 十一年前的那个夏日。 千楜秋独自在院中徘徊久久,有一个重要的事情如果不及时决定和制止极有可能造成难以预料的大错,况且此错只要发生一次便万劫不复。 自从浮音门被六界异心之人联合血洗沉寂之时,他带着师妹江清影本要镇守这里,可谁知,似乎是天命如此,让他误打误撞进入密室遇到重伤难治的师傅。 “当时师傅将还身在襁褓中玥儿交予我们,便已告诉我们,这一护便是一生一世,哪怕不惜殒命。”正当千楜秋伤神之时,江清影从身后走来。 抬眸看到是爱妻,眉头的紧缩也慢慢的舒缓了下来。 连忙顺势的将爱妻护在怀里,说道,“师傅当时说过,我们这一切的一切都可以无所谓,但是一定要护好那个婴儿,因为她身上有六界之人都想得到的秘密,千嘱咐万嘱咐一定要藏好玥儿,我们这才搬到了这个隐匿的山林之中,可如今我最担心的事已经开始发生了,我最近得到情报,说六界之中已经有人搜寻到当年浮音门那个婴儿的下落,如今这般局势,怕是……怕是极为凶险啊。” “师傅将玥儿交给我们的时候就是告诉我们一定要保护好她,同时若有危险,一定要找虚竹仙尊。夫君,你我从小就在浮音门长大,一心为了门派而活,浮音门贵为天下第一门派,从三千年前立根一直到现在,若不是人心险恶,人人都要争夺三千年前灵女留下来的东西,堂堂一大门派又怎么会有被血洗的时候。”江清影回忆着过去,心中除了痛楚就是愤懑。 “回望古昔,千年前修冥灵族的圣女也就是我们浮音门的创始者。创下了上古十大门派之首的浮音门,可惜灵女最终自毁元神,灵力散尽,原本千年前便有异心想要灵女之血的人不管过了多久,依旧存在啊,这就是人性吧。”他不得不感叹,这世间的因因果果,所有的人都奔着看不到摸不着的利去一味的追逐,才导致这么多生命的陨落。千楜秋叹息不已。 “我记得,当时天降异象,本就有人传闻浮音门灵女千年后再次复活,灵女之血势在必得。一场惨案下来,又剩下了什么呢?不过是场空罢了。我们既已答应师傅,并且也已经照顾了玥儿八年之久,我这心早已全在她这个小生命的身上了,不论如何,就算我们实力不如从前,也要赶在玥儿去往青箬谷时阻止那些不怀好意的恶人。” 看着爱妻坚定的目光,千楜秋也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虚竹仙尊那边可联系好了?”江清影问道,生怕出了纰漏。 “这是自然,你就放心吧。明日一早便让玥儿启程。早去也可让我们早安心啊。”千楜秋看着眼前的碧水蓝天,却丝毫感受不到其中的一点韵味,只剩下干涩和难忍。 千楜秋和江清影做好了一切的应战准备,千家四十九口人除了年幼的千子玥外,全部都是曾经浮音门师傅座下的得力徒弟,忠心不二。 这一刻,天不知怎的了突然白云密集,大片的集聚在一起。 一时间整个千府瞬间被一层莫须有的压抑气氛所蒙住。 风很应景的起来了,吹的房前屋后的帘子哗啦啦的作响。 “叩叩叩。”一声声敲门声从不远处的大门响起。 敲门声悠悠的,十分有节奏。 家丁本想要很熟练的去开门询问,但千楜秋和江清影也瞬间警惕了起来,制止了他。不知为何,这一刻他们的心脏就特别的剧烈跳动,总觉得心神不宁。 突然一声破门声重重地响起,尘埃落定后,从大门口慢悠悠的踏进来一名女子,红色衣裳,姿容不可见,一张脸完全被一张银骨面具所遮住,什么也看不到。 千楜秋和江清影拔剑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可谁料那女子先说了一句话,“对不住了千老爷,我已经很礼貌的敲过门了,可是你们并没有开,很显然你们不尊重客人在先,怎么说我这也是先礼后兵,千老爷应该不会小气的介意吧?” 这摆明了就是威胁,在未完全了解对方来历自己所来一行的目的时,他选择了先按兵不动。 “破我门在先,这位姑娘敢说自己无错?你伤及我家的钱财,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还手?”江清影坐不住了。 千楜秋赶忙问道,“不知姑娘是何来历?” “呵呵,门好说,怎么赔都行,我所来一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拿到当年浮音门留下的女婴。不知千老爷可有啊?” 两人一听,果然是奔着当年浮音门时师傅交给他们的女婴也就是如今的玥儿来的。玥儿此刻并未在家,他们一定一定要在玥儿回家之前解决这里的一切。 “我千某一家乃一普通人家,不问世事,隐居山林,听不懂你口中所说的什么门,更不知道什么女婴。” “哦?千老爷确定不主动交出来?难道非要逼我动手?我可没有耐心呢。”女子把玩着自己手上的饰品。 示意身后所站的一名同样是银骨面具的高大男子出手。 “千楜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当年浮音门的大弟子,你可知道这八年来六界之中有多少人都在寻找你们,尽管这里被你设了结界,只可惜我昨日来时已经把它毁了,在这附近观察了好久,终于找到这里,我今日若是拿不到我想要的东西,我让所有人陪葬。”女子冷漠的说完,便让手下收拾这里的一切人。 “留下他们夫妻活口。” 话落,身后的黑衣人开始了疯狂的厮杀,一个都不留。 此刻在千府各个地方的人都出来应战,只可惜,一次次战斗下来,只剩下千楜秋和江清影。 其余的人全部死于血泊中。 被抓住的千楜秋誓死不屈,逼的女子有些恼怒,“你到底说不说她在哪里?” “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死了这条心吧。” “哈哈哈,好啊,反正,我们来的这么隐蔽,也这么突然,六界之中几乎没几个人知道我来过这里。所以你定然不会及时的把她转移走,她一定还在这里,没关系,我不急,我可以亲自等她回来,我要让她好好看看什么叫做生离死别。” “疯子!你不得好死!你就算杀了我,我也断然不会说出去一个字,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魔界圣火 “你这辈子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把这个干系古老灵力的女婴连夜带走,隐藏在这个令我好一番寻找的地方,你还有机会说出她的行踪,否则……”话落,手中的闪着寒光的匕首在刺眼的白光下沾染上鲜红的血,刹那间,血肉分离的声音入耳不禁令人发指。 被刺者忍不住的“闷哼——”一声,口中吐出大片的鲜血,一瞬间布满冷汗的额头处,青筋轻颤,整个人微微抬起头,不论受过多大的痛楚,目光依旧死死盯着女子。 “我千楜秋,生死都是浮音门的人,大任在上,既然当年我们会选择这条路,就断不会这般轻易退缩,你今天就算是杀光这里所有的人,也休想知道她的一丝下落。”说到最后,千楜秋咬紧了牙关,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女子利落的站起身,直直的向前走去,手下的一众在接收到她下一步的“示意”动作时,进而开始露出了一把把寒刀。 她悠闲地打理着自己的衣服,时不时的在强烈的阳光下,伸手试探其中的暖意,身前一片温暖光明,身后血肉横飞,一声声打斗,一次次痛苦的挣扎,似乎构成了一副凄美的图。 “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是你们不够珍惜。”她转身,“嗯,果真是幅难得世间凄美动人的画卷啊。” 亭内。 白莞清知道自己体内正在翻涌的力量她极为的熟悉,就好像曾经她们接触过,她熟悉过。 但是每次这种力量出现时,她所面对的比比皆是残忍。 她白莞清这一辈子,在青箬谷没什么本事,出了谷,她开始一步步惊然发现,体内有股陌生的力量在助她成长,一时间她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哪股力量一直在她体内,还是说她的体内有两股力量,只是她不知道。 但是任何灵体,都不会有与本体原本灵力不同的灵力存在,更何况是存在这么久,她的身体,她深知其中的变化。 此刻在江槿双的这个结界下,她竟也丝毫没有担忧的感觉,仿佛是多年后她要亲自了结一件事,而这次也只能是她自己解决。 她不想要任何人插手,她的仇她自己报,不论如何,她必须靠自己。 “江槿双,你到底是谁?都到这个份上了,你再瞒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吧?既然结界已设,想必你也很想亲自解决一些什么事吧。” “哼,我今日所来,能告诉你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千子玥,哦,不,不管你是白莞清还是千子玥,我告诉你,都别想从这里活着出去。”阴冷的眼神中,透露着丝丝缕缕的杀气。 白莞清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脑海里皆是自己爹娘死不瞑目的凄楚面容,越是想到这里,她就越发的告诉自己,白莞清,千万不可以懦弱,灭门仇人就在这里,绝对不可以退缩。 “我刚刚所描述所有画面,每一个情节都是那么的真实,如今想想,也依旧忘不掉那个世间罕见的凄美之图。”江槿双一字一句都没有任何的保留,似在陈述事实,似在激怒眼前的人。 白莞清重新执起手中的玄玉剑,快速的向江槿双发动攻击。 江槿双也不是个弱茬,猛地向后大步半圈式移动,身姿轻盈,轻松的躲过了白莞清的剑。 一双手顺势掌心相合控制住了白莞清的剑身,欲要快速的向后运送,可谁知白莞清快速将玄玉剑换化成匕首,瞬间让这江槿双给计划落空。 “承让了,江老太婆。”白莞清这反常的,不按套路出牌的举动倒是浑然天成是她的风格。顿时气的江槿双瞪圆了一双眸子。 白莞清左右手将两边的纱幔抓入手中,在空中用灵力缠绕运转,好似两条活生生的龙。 看准了目标白莞清朝那江槿双送了过去,一瞬间江槿双被附了灵力的纱幔给缠住了双手双脚,整个人狼狈不堪,当然白莞清也清楚这点小伎俩断然是不是长久之策,想到这里,白莞清欲要将纱幔完完全全的缠住江槿双。 可谁知,这江槿双只是神秘莫测的笑了一声,顷刻间,一个个长腿毒虫张牙舞爪的顺着纱幔朝白莞清爬了过去。 速度之快,令白莞清有些难以招架,眼看毒虫就要顺着纱幔爬到自己的身上,白莞清手中的纱幔似乎不听话一样根本没法挣脱,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突然感觉到自己挂在腰间紫玉玉佩突然显现了出来,发出紫色的光。 此刻在看快要爬到白莞清身上的毒虫,那两根纱幔瞬间被一股无名之火燃烧了起来。 看着呈现出的紫黑色的大火,两人瞬间明了。 大火顷刻间烧到了江槿双那里,不论江槿双怎样挣扎施法,都无法快速完全熄灭这股不同寻常的火。 “魔界圣火?!”江槿双在火中挣扎怒吼道。 “你怎么会有魔界圣火?” “与你无关。”白莞清看着眼前的火,一瞬间突然觉得十分的熟悉,仿佛在很久之前的某个时候见过,深深的刻在记忆里,突然她想起,那年她的爹娘被大火焚烧时,就是这种火,这种可怕的火! 白莞清想从中知道一些信息,便拂袖熄灭了火,此时的江槿双已经瘫倒在地,这种火烧的最重的是内部,十有九分都是从内部燃烧,令人内部烧坏再无复原可能。 倒在地上的江槿双,虚弱的说着,“你可知道你今天就算烧死我,我也要告诉你,你以为就只有我插手你们灭门吗?凭我的本事还没那么快找到你们千府,这魔界圣火是魔界君主君禄清给你的吧?这种火只有魔界最高统治者持有,旁人难以驾驭其中的烈性,当年你肯定也遇到了君禄清吧,那时他还是个少年郎。” 白莞清听到这里,不禁回忆起过去,那时她偷偷跑出去玩,便看到了险些被杀的君禄清,可当时的君禄清是被刺杀,怎么可能会和这件事有关? “你少废话,你内伤十分重,活不过了。” “你不信?实话告诉你吧,当时的君禄清年少便已是魔界一顶一的高手,六界之内罕见人才,怎么如此轻易被人刺杀?还被你救?” “你到底要说什么?” “当年六界有人得知你所在的地方后,有三拨人去找你,其中一拨人就是君禄清带领的魔界队伍!醒醒吧,白莞清,你所在乎的,都是骗你的,你的幸福,你的信仰全都是虚无缥缈的泡影。你活着就是为了满足他人的贪婪私心,你的爹娘对你倒是真实,可是呢,不也还是因为护你而死?” 看着被烧的不行的江槿双,嘴里说着的所有话,白莞清手不自觉的握成一个拳头。 她终于忍不住了,怒吼道。 “江槿双,为何?要杀我千家整整四十八口人?”白莞清持剑向前一步。 “为何要如此狠毒破坏了我这辈子最想守护的一切?”向前一步。 “我问你?是谁给你的理由!凭什么要这么做?” “白莞清,我自知活不长了,你就算杀了我,你所面对的一切都将是你承担不起的后果。好好想想我所说的话吧,对你没有害处。” 妖界太子 心中一腔仇恨早已将她最后一丝懦弱给吞噬掉了,白莞清看了眼手中的玄玉剑,思索在三,最终举起剑,准备了结这一切。 手起剑落那一刻,不远处一枚暗器瞬间撞击到玄玉剑,擦出丝丝火花。 由于剑身受到了攻击,白菀清手腕也被迫顺势软了下去,来人攻击力度之大,竟使得她身形踉跄了一下。 再次定睛抬眸望去,一个黑色身影势如闪电般的一闪而过,眼前一股的烟雾弥漫,等再次看清楚后,原本倒在地上的江槿双也随之消失不见了。 见状,白菀清本要打算去追,却突然止步了,令她止步的原因只有一个,她看着亭内杂乱不堪的一切,看到被火焚烧的不成样子的纱幔,一时间有些难以前进。 她在亲眼看到爹娘被焚后留下了恐火症,在无意中触发了腰间的紫玉玉佩时,她眼中所燃烧的依旧是那份记忆里怎么都抹不去的火。 那江槿双所说,实属可疑,她与自己所处立场是不同的,况且她杀了那么多人,自己怎么可能会相信一个杀人魔鬼?她口中所说的,当年魔界也曾派军来过,这点是半信半疑的,毕竟如果只她怎么可能独自找到这个地方并且打破结界,那么,也就是说当时来的人肯定不止江槿双她们一行人,如若她背后有人这件事就更复杂了。 过去这么多年了,很多事必须从边角抓起,她必须找到当年一切的一切真相,报了整整四十八条人命的仇。 她白菀清从不祈求什么光耀万千的生活,所有的权势都不去寻求,她只想回到过去,回到那个无忧无虑的千府,回到那个曾经长满西府海棠的地方。 可是现如今,她必须强大起来,不知为何自从出谷以来,她体内的那股力量就越来越明显了。 仿佛在她的体内,有两股力量,就在今日她心中是愤怒的痛苦的,因此自己体内便出现一种特别霸道的力量,回想过往,在看到爹娘焚于火中时,都曾出现过这股力量。 但是仔细想想,在穹翎荒境时,对抗鬼婆女尊的那股力量却是醇厚,可以轻松驾驭的。 如此这般,她只有充分了解自己身体的情况,才好做出接下来应对一切的万全准备。 说到在穹翎荒境时,她看了眼重新回到拇指处的玉扳指。 不禁回忆起师傅曾将若俚若琪安置在扳指内,说起来,她都差点忘了还有这事儿! 可是,明明之前白若琪和白若俚还会和自己时不时的互动,怎么最近都没有任何动静了,也怪自己最近忙于一些头疼的事,竟把他们两个给忘记了。 白莞清正要尝试唤醒扳指内的两只狐狸,便突然听到附近宫女的说话的声音。 “我听说,长春宫的那位名不正言不顺的女子死了。” “怎么会突然死了,可是出了爆疾?” “算是吧,你可别告诉别人,我偶然在洒扫时,听到公公们说那个女子其实是狐妖现身,可是不知怎么的就昏倒在了长街。这才死了。” “竟是狐妖?姐姐这么一说,我倒觉得她还真像那狐媚子,贱民身份也能住到长春宫,一定是用妖术勾引了咱们皇上。” 两个宫女交谈的声音慢慢的近了起来,白莞清过人的听力基本上可以判断,如果在待下去一定会被她们发现这里的一切。 心中暂时压制住怒火,拂袖而去,过后便在亭内消失了。 天已经大亮,阳光隐隐的照进大殿内。 男子一身华服倾然而立,单手示意一旁有着毛茸茸尾巴的婢子,说了句,“将那颗药喂给她。” 婢子有着非人一般的长耳,低着头的面容更是一绝,男子看着婢子小心将那颗丹药喂给了昏迷中的女子。 “下去吧。” “是。” 他看着已经遍体鳞伤的女子慢慢的已经有了清醒的意识,他坐在一旁,神色悠然,内心难以捉摸。 “醒了?”男子品着茶边将目光时不时的投到那里。 女子眼神模糊,慢慢的睁大了眼睛,看清楚大殿之顶的九尾狐狸纹图,瞬间警惕的眼神扫向四周。 这才想起,是到了妖界。 “为何要救我?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江槿双,你觉得你还有什么底气与本王说这些?”男子慢慢的放下茶盏,一双有神的狐狸眼睛看了看已经接近死亡的江槿双。 江槿双也绝非等闲之辈,既然这大殿之内,最明显的是九尾妖狐,那么,足以证明,自己眼前的这位深不可测的男子,多半,就是妖界太子夜沉鸢了。 正当她迟疑之时,夜沉鸢开口了,“你为何要将当年灭门惨案告知白莞清。” “难不成堂堂妖界太子也对那轻贱之人感兴趣?”江槿双听到这话后,不禁思索着难不成这妖界太子与这白莞清有关系?还是说,白莞清这块“肉”他夜沉鸢也想来插一手? “你故意要激起她的愤怒?就像当年在她面前亲手烧死她爹娘一样,然后……”夜沉鸢故意停顿。 看着江槿双的默然样子,他来了兴致,继续说道,“拿到上古灵力?你不仅将白莞清步步紧逼,而且竟然还告诉她当年魔界派兵也去过那里,就是为了给她心中存疑,然后接下来的白莞清就算不相信你说的话,照她的性子也一定会独自解决这一切,你告诉她浮音门与她爹娘有关,目的就是为了好将她引入你们想要的局里。” 江槿双双目圆睁,令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切计划竟然就这么被别人轻松的说出来,这个人是敌是友还是个未知数。 “太子殿下难道也对上古灵力感兴趣?不如我们合作,到时候等到六界都知道白莞清就是当年那个千子玥,六界纷争之时,殿下也可以顺利得到您想要的一部分。”江槿双在赌,她不知道说完这话后对面的人会给她什么样的态度。但是她必须摸清妖界太子的真正目的和想法,她才能顺利脱身。 重回青箬谷 密室内,火光悠悠,室内水晶棺旁,沈羲和的脸面色如灰,痴痴的伸手轻抚桃夭苍白无血色的脸颊。 “羲和,桃夭我已经封住了她的各寸经脉,现在体内的毒……”正说着君禄清便突然停顿了下来。 君禄清顿时感到不对劲,“不好,清儿有事。” 那枚紫玉玉佩是他母亲赠予他的,与他心脉相连,倘若玉佩有任何异样,他都会感知到。 此刻的玉佩突然出现异样,而且还发动了魔界圣火。只有关键时刻,为保主人才会发动。 沈羲和见状,问道,“出了什么事?” “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话落,一旁的君禄清已经消失不见了。 等到君禄清赶到之时,却发现现场只剩一片狼藉,魔界圣火特殊,不能留下痕迹,以免后患。 君禄清拂袖施法,一瞬间一股力量穿过亭内,再次看到,亭内已经完全重新恢复原状。 根据这里白莞清残留的气息,君禄清推测应该是没有走多远。只要根据紫玉玉佩一定能找到清儿。 这里的打斗是处于皇宫,如此激烈却没有被发现,定是下了结界,如此有心之人,想必是有备而来,更或许是再此特意等待白莞清的到来。 不禁想起清儿身上的两股力量越发的强烈,如果不仔细保护,六界各部势力一定会盯上的。 此刻带着一腔沉重的心,白莞清来到了她长大的地方,也是她第二次重生的地方。她要亲自问问师傅,这一切的源头到底是什么,当年师傅救了自己,一定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重新踏上青箬谷的草地,看到这里的一切花花草草,白莞清顿时感觉熟悉和舒适,一种踏实的感觉映入心头。 初入谷内,白莞清便觉得异常的清静,她想或许是因为当时应该坐在那里一起做风筝,一起谈天的一人二狐不见了吧。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一时间被这里的柔风或者是阳光亦或是熟悉的光景给一秒唤起了,唤起了那沉睡于血液中的童真记忆吧。 如此相看,恍若别日。 想到这里,她不禁举起了手,在阳光的逆光下,她疑惑的看着那枚扳指,“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啊,都这么久了,还在沉睡吗?快点醒来啊。” 恍然间,她抬眸望见不远处的白色身影,仔细看清后,惊然发现,原来是师父。 她心心念念的师父。 白莞清来不及多想,便大步向不远处的师父奔去,裙摆随着步子的移动,飘飘扬扬,从身后看去,俨然生出了一朵花儿。 “师傅!” 虚竹微微转身,伸出手,笑着迎接自己的小徒弟。 白莞清跑到虚竹面前时一下子抱住了师父,没有任何的犹豫,太多的想念和委屈在一瞬间全部决堤倾泻。 “清儿还记得我这个师父啊,这么久都没有回谷,许久不见师父都想你了。”虚竹像慈父般爱抚着白莞清的头发。 “师父,我不想出谷,我不想出去了,我哪里不要去,我只想待在这里,陪着师父。”白莞清突然哭了起来,像个孩子一般委屈难受。 如果可以,她真的突然想自己从来没有出过谷,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她累了,不想再接受这一切呈现在眼前的残酷事实。 “好了,好了清儿,不想出谷我们就不出去,你好好的待在谷里,不论如何,都有师父在,师父会陪着你的。” 虚竹心中也是无奈的叹息,如今这个形势,白莞清的古老灵力一定被六界虎视眈眈着,她还是个孩子,奈何还要面对灭门之仇,六界纷争? 权力,灵力,世人生生世世无休的争夺。 他真的不想让自己的小徒弟去面对这一切,但是…… “师父,不,我必须撑着,我想解决这一切纷争,我不想让自己爹娘惨死却无天日,不想让自己的朋友无辜死去,我身边出现的所有伤害我希望都不要施加在自己身边的人身上,师父,清儿出谷后,交了很多朋友,他们都很好,很照顾清儿,但清儿想要自己强大起来,亲手结束这一切。”白莞清在虚竹怀里痛苦的诉说着。 就在这时,谷外有人出没,虚竹首先感应到,但是,紧绷的神经在得知谷外是谁后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虚竹小心的安抚白莞清,并柔声说道,“清儿,他来了。” 虚竹撤去了结界,让君禄清进入谷中。 意识到身后有人的白莞清,快速揉了揉红肿的眼睛,看清来人后,她笑了。 是君禄清。 几步上前,将她用力拥入怀中,君禄清竟不舍得将她放开。 这一刻,仿佛时间就此静止,每一分每一秒都生出了花,灿烂整个时光。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白莞清问。 “还记得我曾赠予你的紫玉玉佩吗?那是我娘亲生前赠予我的,与我的心脉相连,玉佩有任何异样我都会第一时间感知到。” “多亏了你的玉佩,它在紧急时刻及时救了我。” 两人相视一眼,眼中竟是对方。 不远处的虚竹,无奈的摇了摇头,温柔一笑,“我的小孩子长大了,以后没有师父也会有人可以尽心尽力的保护你了。” 白莞清转身,看着师父说道,“师父!” 说着,便大胆的牵住君禄清的手,走向虚竹。 走到虚竹面前后,开心的介绍道,“师父,他是君禄清。名字里和我有同样的一个字,而且是徒弟最喜欢的“清”字,嘿嘿嘿。” “魔界君主君禄清。”虚竹轻声念道。 君禄清见状,恭敬的行了一礼,说到,“正是在下。” 虚竹突然微微侧身,将目光放在白莞清身上,“清儿可是本尊悉心照顾到这么个生龙活虎的样子,本尊心中别与其他牵挂,可唯独就是这个徒弟,最是牵挂。” 被点到名字的白莞清会心的笑笑,看着眼前两人的局面,突然觉得局面有些紧张。 一个就像自己的老父亲,一个是自己心悦之人。 这场面着实有些紧张。 师徒坦白,浮音门真相 “师父!那个,我们先回去,我饿了,备上您珍藏的好酒咱们慢慢聊。”白莞清试图打破这份尴尬,当然故意提出喝酒这可是早有意图,毕竟师父珍藏的好酒那可是价值不菲六界难得,不喝几口都对不起这酒珍藏这么久,嘿嘿。 虚竹听后,将目光转向白莞清,笑道,“看来我这小徒弟早就对师父珍藏的酒图谋不轨了啊。” 听到这里,白莞清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便转身去取酒了。 “徒儿去取酒,马上回来!” 转身之后,边走边伸长了手臂“拜拜”。 虚竹坐在君禄清面前,二人在云雀台落座,清风自来,海棠花四处飘落,取酒归来的白莞清看的这一幕不忍移开目光,仙人之姿,这二人坐在一起的画面简直令人流连忘返。 “这四海八荒之内,竟还有如此俊美容颜,我白莞清也算是捡到宝了啊。哈哈哈哈。” 正当某人抱着两个酒坛子暗喜之时,那二人的目光便早已转向白莞清。此时看着一脸傻笑的白莞清,二人不禁相视一笑,又装作假意笑意相谈。 君禄清开口道,“敢问仙尊清儿自小便如此顽皮可爱吗?” 虚竹拂袖拿起一个茶盏,回忆起清儿幼时的种种,顿时满眼笑意,回应道,“你可知千年才得一株的雪莲花,竟叫她随手拿来救了路过受伤的一只兔子。” 虚竹说的时候还一脸不可置信和无奈,这着实把听故事的君禄清给笑的不轻,连忙说道,“果真如此?那这清儿还真是善良可爱至极啊。无名侠女,义不容辞出手相救一只路过的兔子,美谈美谈。” “魔君真是说笑了,为这,我罚了她一个月打扫青箬谷中凡是房屋之处的所有地方。” 这时拿酒走过来的白莞清两只耳朵瞬间捕捉到了虚竹的话,不得不令她回忆起难以言喻的过往。 “哎呦我说师父啊,你怎么什么都说,你徒儿我不要面子的吗。”白莞清忍不住无奈撒娇道,一双大大的眼睛“疲惫”的看着虚竹。 “好,不说不说,清儿这次来可不是单纯来找师父喝酒的吧。”虚竹边举起白莞清刚刚斟满的酒边故意试探着。 “正是,师父果然慧眼,师父清儿有问题必须得到师父的亲口解答。”白莞清将酒坛子放下,这才把心中隐藏的苦闷和疑问一下子倾囊而出。 “讲。正巧君禄清也在,有什么问题一并解决了。” “千家灭门之后发生了什么。”白莞清认真的看着他的师父,极力的想从他口中得知一丝半缕的消息。 虚竹并没有直接与白莞清对视,只是看了一眼,便回答道,“既然你想知道我告诉你也无妨,千家灭门之后,我在天际途经这片天空之下的领域,惊然发现有奇异的红光乍现,惊觉之时我下落凡间,便发现你双眼通红四周弥漫着邪气,考虑种种便把你救了。之后为师怕你当时过于痛苦便封住了你的记忆,再后来便有了你来青箬谷的种种。” 虚竹似乎并不在意君禄清的此刻的存在,毕竟他知道也猜得到白莞清此次前来想要解答的多半就是当年千家灭门的惨案,但是对于身处魔界的一方势力的君禄清,虚竹也没有排斥。 此刻认真听着师父所讲的白莞清打心底里是相信师父话的,毕竟师父所说和现下自己所知道的事实对比起来并没有什么出处。 唯一值得继续问下去的是她为何双眼通红,又为何江槿双所说的女婴会跟爹娘有关,如果真的如江槿双所说,那么爹娘的一切信息只能从浮音门开始查询起了。 “师父,你们只需告诉我徒儿的身上真的有神秘的灵力吗?实不相瞒,徒儿在穹翎荒境之时不小心陷入幻境,在那里,徒儿清楚记得那里的自己明明和记忆里的一样,体内爆发出了一股强大的力量。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会不会……和我爹娘的死有关?”白莞清张口问道,看着眼神深沉迷离的师父,那双如深潭一般的眸子令她有些不知所措。 虚竹想起曾经在冥岩殿之时,是自己所决定的要随她自己的意愿去,这一世,他想让她自己一步步揭开一切,学会自己长大,自己磨砺,是他亲眼看着果子破裂出裂痕,才让她的一丝记忆跑出,原来不知不觉中,白莞清已经知晓浮音门了。 正如前世的她所说的一样,想要自己做决定,这一世,他同意了,想看看没有他的贴心庇佑,她又该如何成长起来。 “清儿想知道?” 白莞清问道,“师父,清儿想知道当年我千家灭门的真相,也就是,师父救助我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实不相瞒,我今日与那江槿双决斗之时,便从她口中得知是她亲手杀害了我们家四十八口人。师父,求求你了,我想知道真相。我不想像一个永远被你们所庇佑的小女孩,什么都不知道,却要眼看着这一切悲剧的发生,而作为见证者的自己,除了以大悲掩饰内心的缺失,我什么都做不了。师父,你告诉我吧。不论是什么,我都扛得住。” 看着眼前的眼角泛出泪花的白莞清,虚竹一时间有些恍惚,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千年前的一个时光,那时的她也是这般泪水盈盈。骨子里却装着与天相对抗的不服气。 一旁的君禄清更是心中一紧,看着已经哭出来的白莞清,下意识的将自己的大手带着温暖紧紧的握住了白莞清的手,想给予她足够的力量。 “清儿,别哭,一切总会有结果的,我们一定可以战胜一切的。”君禄清不忍的说道。 看着这一切,虚竹心中也是有些安稳了,自己所担忧的放心不下的徒儿,也有人可以保护她了。 “你可知浮音门?”虚竹问。 “略有耳闻,但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很强大的门派,但后来好像不知为何消失了。” 浮音门的创立历程 浮音门…… 为何一个我从未亲眼见过的门派,却紧紧围绕着我的生活,这一切谜题似乎都与它有关,也就是说只有充分的了解浮音门到底发生过什么,以及他的过往,或许就离真相不远了。 白莞清此刻看着师父,也同时感受到来自身旁君禄清的温暖掌心,这一刻,她只希望这一切能快点结束,保留住这乱世中最美好的他们。 虚竹觉得既然当年曾应允过她要让她随自己的心愿,自己不再过多束缚她的自由,那此刻他便该说出一些信息,剩下的真的是由她自己去闯一闯了,可是不论如何,他身为师父更是“她”的哥哥,都会无时不刻的保护她。 于是虚竹开口道,“浮音门乃是上古修冥灵族千年难得一见的灵女所创,创立浮音门的初心便是保护天下苍生,阻止一切威胁太平天下的势力所在。她是灵女身负重任,心系苍生,善良温婉却也处事果断,她本以为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实现自己的理想,却还是躲不过六界贪婪势力的纷争,被有心机的人利用,最后惨死在自己的信仰下……”话落之余,虚竹音色明显的颤抖,似乎回忆起令他难以面对的事。 白莞清看着伤神的师父,不忍心打断他的情绪,于是帮师父斟满了酒杯,停下手继续听着。 虚竹缓了缓,继续说道,“后来,她并没有真正的死去,而是成了魔,成魔之后浮音门的最初立门初心遭六界怀疑和猜测,浮音门受到重创,而她也不以为然,当所有人都以为她变了,忘记了自己的信仰,慢慢的支持她的人也开始离开,直到她真正死去,魂飞魄散灵力散尽的那一刻,所有人才真的发现,她到死都没有忘记自己的信仰,救了所有人,也救了他。最后,浮音门由大弟子洛水接手掌管,眼看门派又开始强大起来,直到……” 虚竹说到这里,他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了任何的星光,相反像深幽的枯井,没有了丝毫的柔光和神韵。 君禄清看着他喝了口白莞清斟满的酒,继续说着,此刻,君禄清心底突然想到了曾经在穹翎荒境中所遇到的幻境,那里面不舍的男子和魂飞魄散的女子,身形正是像极了他和……清儿。但他只是猜测,后来他慢慢的才发现,清儿体内的灵力以及所遭遇的一切,不就正是同拥有古老灵力的上古灵女神似吗,同样拥有令六界之人眼馋的强大灵力,所以自清儿出生后所遭遇的灭门,穹翎荒境以及追杀都是有原因的了,而这一切都与古老灵力有关。 君禄清想到这里,不由得心下一紧,这一刻他甚至更想抓紧身旁的白莞清,不忍她受到一丝伤害。 虚竹说道,“新的危机出现,门派彻底被除名消灭,而门派延续至今最后一批弟子里就有你的爹娘,千楜秋和江清影。” 听到这里,白莞清立刻坐不住了,果然江槿双说的不错,自己的爹娘真的与浮音门有关,如江槿双所说,爹娘是为了保护一个婴儿才避世隐居的,最后也是因此被他们这些贼人追杀。 一个婴儿,是谁? “师父,我爹娘临死都极力想要保护的婴儿到底是谁?”白莞清哭着问道。 虚竹身为六界少有的仙尊之一,如此人物都不禁泪目,看着眼前的白莞清,“那婴儿在你爹娘决心带走她的那一刻就已经夭折了,命数已尽,无法过多强求,可是六界之中都不知道她已经死去,所以一直追着你的爹娘不放,如果她还活着,算着年纪,也是你长姐了。” “长姐……我有长姐?”白莞清惊奇的问道。如果那个婴儿不是自己,那自己又为何会有惊人的灵力。 似乎看得出白莞清心思的虚竹继续说道,他知道如果让她就这么知道她自己就是那个婴儿,而他的爹娘也是间接为护她而陨落,此刻清儿体内气息还不平稳,绝不能让她冒险,“至于清儿当年所经历的体内有强大灵力爆发的事,你可知道全是由于你身上七彩雀翎,不过此时自你被我带回谷后,防止它触动你的过往记忆,为师就一直收在身边,这七彩雀翎乃是九大雀翎之主,沾染主人的血后,便会爆发出强大的灵力。” “那后来为何我又感受到体内的陌生强大灵力,可那雀翎并不在徒儿这里。”白莞清疑惑的问道。 虚竹举起手示意她自己手腕上隐隐约约的红绳,说道,“清儿可是忘了与为师互通有无的灵力红绳?” 这时白莞清才恍然大悟,她知道只要自己有难,红绳就会传递信息给师父。 “原来如此,可是,师父,徒儿有一事相求。”白莞清心里做好了决定,既然大多的事情她已经心中有数,越来越多的谜题被揭开,此刻她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找到浮音门,寻找曾经爹娘的一切信息,然后替他们报仇,也替那个曾经的长姐报仇。 “如此,我便将这枚七彩雀翎还给你,让他好好保护你。近期师父可能不会回到谷中,因此,清儿有时就算来,师父也不一定在。”话落,虚竹将掌心中幻化出现的七彩雀翎呈现在白莞清的眼前,示意她收下。 “我知道了,师父!” 已是入夜时分,白莞清坐在文绣阁的屋顶,看着大大圆圆的月亮,一时间失了神。 人在短时间内,一下子接受那么多未知的甚至是颠覆自己所想的事情和事实,这让她冷静下来后有些不知所措。 拿出闪烁着琉璃七彩光芒的雀翎,白莞清将思绪交给了通往回忆的风。 沉思之际,身后突然感受到一个结实温暖的拥抱朝自己拥来,白莞清从杂乱的思绪中走出,吓了一跳,说道,“君禄清,你要吓死我呀。” 白莞清没好气的说着,但还是很开心的伸手揽住他的胳膊。 “看你自己待在这凉风习习的屋顶,你的夫君大人来看看你,给予你最及时最温暖贴心的拥抱,多好。”君禄清开始用傲娇的口吻贴着白莞清的耳朵说着。 “还夫君,谁是你夫人啊,喂,你可不要乱讲啊,我可是未出阁的闺秀,你讲话可是要负责的啊。” 君禄清屋顶求婚 月光柔和,沉醉佳人,两人突然间相视,月华映照在二人的眉眼之间,一时间气氛有些暧昧,仿佛有一种情愫正在萌芽。 突然如此近距离的目光接触,白莞清整个人愣在那里,不知道要做些什么,看着眼前的男子,容颜俊秀世间难得,白莞清突然间心中嘀咕道,这人的睫毛怎么这般的修长浓密,他的皮肤竟也如此之好,竟都比自己一个女子要好。 君禄清似乎看穿了白莞清的心思,一点点的开始无限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胳膊也同时抱紧了她,眼看鼻尖都要碰到一起,白莞清瞬间清醒了过来,着急的想要挣脱。 “本君迟早是要八抬大轿风光迎娶了你的。” 低沉的嗓音在白莞清的耳边响起,这一举动着实让白莞清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无法动弹。 “君禄清,魔界是什么样子啊?我在书上看的魔界无花草树木,漆黑可怕,就连树木都是枯木。不如您就……说说吧!”边说边谄媚的笑嘻嘻着,也不忘用力尝试解开紧紧环抱住自己的君禄清的胳膊。 白莞清自从知道君禄清的身世后,便开始对从未见过的魔界感到好奇。 同时说这句话显然是为了打破这种气氛,她生怕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自己都控制不了的事情。 抱着白莞清的君禄清被她的话逗笑了,但是抱着她的胳膊依旧没有松懈,将下巴抵在她的墨色秀发上,柔声细语,回应着她,“魔界的样子虽然与你所说的并没有什么出处,但是也并非全无花草树木,在魔界有一个万花谷,那里犹如人世间一般,当然也是离人界最近的地方,有柔和的风,暖阳的春光,一年四季跟着凡间的季节规律变化,那里的花种类很多,甚至也很多世间罕见的花,那里的风景同整个魔界其他地方相比,的确相差很大。” “万花谷?竟如此神奇,我可以去看吗?”白莞清瞬间来了兴致,开心的看着君禄清。 “这是自然,不过,万花谷戒备森严,不是随便之人都能进入的。”君禄清故意停顿下来,卖起了关子。 这么一说,白莞清有些迟疑,他口中的“随便之人”虽然涵盖了众多人,毕竟那么神奇的地方,自己也并非魔界之人,更别说进入,根本没有可能,只是可惜了,她真的很想见一见那里别出寻常的美。 “哦,那好吧,毕竟我也不是魔界中人,自然是无法见到的。” 听到白莞清委屈的声音,君禄清像是得逞了一般笑了一声,继续说道,“清儿就算是魔界中人,也是无法见到的。” 什么嘛,不见就不见呗,君禄清在这里一直描述的那么好是干什么,这不正吊自己胃口嘛,太过分了,若不是打不过他一个魔君,要不早出手了。哼。 “君禄清,你搞什么啊,成心吊人胃口是吧。” 看着白莞清不服气的眼神,君禄清这才继续说下去,“实不相瞒那万花谷是我父王送给我母亲的,我母亲是花界的神,嫁入魔界后一直见不到百花,所以一直闷闷不乐,后来我父王就利用大半法力建造了这奇异传神的万花谷,当然后来见到的很多花也是我母亲亲手种下的,可以说那是独属于我父王母后的万花谷。” 白莞清听的很认真,眼中出现了钦佩之色。 “母亲告诉我,这片万花谷是她和父王爱情见证,希望我也可以将这份炽热的爱送给我所钟爱的女子。”君禄清故意将目光投放到散发着银色光辉的月亮,而不去看白莞清的神色。 此时的白莞清心中是有些忐忑和疑问的,虽说二人现在也算是亲过的了,但是!这关系也不明不白,自己自然也不好意思自认为他口中的钟爱女子是自己,白莞清想了想,怪怪的问道,“不知公子口中所指的女子是何人?竟有如此福分。” 君禄清一听,知道是白莞清在故意岔话题,但也很配合的说道,“嗯……我口中的这位女子,才貌双全,这相貌可是一等一的好模样,身材嘛,也好的很。” “哦?如此好女子,是谁?” “自然就是……”君禄清看着白莞清的眼睛,知道她此刻及力想要知晓对方所指的是不是自己。于是君禄清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猜?” 白莞清彻底怒了,挣脱了君禄清的怀抱,抡起了拳头准备揍他。 “好啊,君禄清,你最近怎么如此爱叫人窘迫,今日管你是魔君还是什么,我要揍你。” 二人打闹之际,白莞清转过身扑向坐在那里后仰的君禄清,用张牙舞爪的小拳头揍他。 顷刻间,君禄清抓住白莞清胳膊的手瞬间送开,身体快要背靠在屋顶的瓦片上,直直的叫白莞清给顺势扑到了君禄清的怀中,为了防止她受伤,他的胳膊紧紧的抱住了她的身体。 这一幕叫人看了不禁浮想联翩,羞得难以直视,白莞清看着眼前的男子俊颜放大了好几倍,挣扎的要起身,可那君禄清并有此想法,自然是紧紧禁锢着她,开口道,“我君禄清这辈子生生世世要保护要疼爱的女子,从始至终都只有你白莞清一人,我说过的迟早都要娶了你。” 听到这话的白莞清瞬间红了脸,她一个姑娘家家哪听的了这种话,自然是害羞的恨不得想要找个缝钻进去。 “你在说什么……”白莞清害羞的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不敢直视君禄清。 “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我曾经向你师父发过誓,说要生生世世护着你的安危就绝不会食言。清儿,你要相信我。” 看着眼前君禄清的真挚目光,白莞清一时间感觉到一股温暖,这温暖已经好久都没有出现过了,像是当年爹娘抱住自己的暖意,又好像不同于那种暖意,它迎上心头令人久久不能忘怀。 “当真?君禄清,我白莞清不是什么顶级了的美人,没有什么好模样,甚至生活中还会犯蠢,师父总是说我粗心,我不会绣花,不会弹琴,甚至灵术如果没有玄玉扳指和雀翎也是差的没话说,我这样的女子,你当真放心不后悔去娶?” 江槿双委曲求全 此刻她觉得君禄清眸中似乎有耀眼星光,沉醉星河,认真的听着他的一字一句。 “从未后悔做出这个决定,爱一个人不是几天几月,而是生死相伴生生世世的爱。清儿也无需担忧太多,只要清儿没有意见,你的爹娘又早逝,我三日后便将聘礼送到这青箬谷。由师父亲自应允,那我们这婚事就算作数了,而如今的你就是我君禄清的未婚妻,未来魔界的王后。” “好,我相信你。”白莞清忍不住哭了出来,流着泪哽咽的说着。 她双手附上他的双颊,含着泪水看着眼前的男子,这个对她来说顶天立地的人,可以无需任何顾虑就可以托付的人。 妖界太子宫中。 “刚才本殿所说过的所有话,本殿都希望你能够一一记得,不要有任何的差池,否则你的小命本殿能救回来也能轻易拿走。”话音冰冷,令人听了心生寒意不敢靠近来人。 江槿双痛苦的用胳膊支撑着,胸口处刚刚毒发的痛感还在隐隐作痛,这人绝非等闲之辈,果然妖界的太子与传闻中的懦弱无能胆小如鼠大不相同。如此之人一定要小心为上,只是此刻被他死死抓住把柄就算了,还被他偷偷下了毒蛊,如此狠毒之人,心思缜密深沉难以猜测。 江槿双脑海里再次浮现出刚才他们的对话。 “合作?凭你?一个将死之人,如果你私自行动的消息被你那主人知道,你觉得会如何?”夜沉鸢似乎并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多的只是轻蔑和不屑一顾。 “你到底是谁?为何你并非六界传闻之中的……”江槿双明明记得六界之中妖界的太子是个无药可救的脓包,之前她也没有过多的了解和认识,可眼前的这个男子,眼神深沉,心机之多,手段更是狠辣,绝非泛泛之辈。 “传闻之中的草包?江姑娘有一弟弟是吧。本殿记得你自幼母亲便为天界而战死,也算的上忠烈之后,你和你弟弟却一直被你那继母折磨,你好不容易熬了出来,设计借手杀了你的恶毒继母,偷偷将你弟弟藏在了不为人知的地方,你应该很爱你的弟弟吧?”夜沉鸢试探性的故意说着,他就是要让眼前的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知道动了她的人是何下场。 江槿双再也坐不住了,她慌了,心中更是忐忑不安,这个人为何将她的底细知道的如此清楚,难道他有备而来?“夜沉鸢,你休要动我弟弟一根汗毛,我江槿双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不会放过你的!” 夜沉鸢拿起茶杯品了口茶,这才继续说道,“好啊,本殿还不至于对一个孩子动手,只要你好好听话,本殿会从轻考虑你的处境。” 听到这里,江槿双突然觉得胸口犹如千万只虫蚁一般嗜咬着她的血肉,这种痛楚随着本体的呼吸而不断加深,一次呼吸,就多一份痛楚,没过多久,江槿双便满头大汗疼痛难忍。 “滋味如何?”夜沉鸢若无其事的拂袖起身,看着苦苦挣扎的江槿双,双眸中没有过一丝的怜悯。 江槿双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可走,这个时候只有妥协,否则一旦她死她的弟弟便更加难以存活,或者她的弟弟出事,她都无法向她故去的娘亲交代。 “我江槿双愿为妖界太子夜沉鸢为首是瞻,不敢有半分他念。”江槿双强忍着疼痛跪在那里发誓。 “记住你今日所说的话,听好了,我要你以另一个人的身份易容换装去接近白莞清。剩下的我会慢慢与你讲,刚才毒发,好好休息吧,明日我再将细节与你好好详谈。” “是。恭送太子殿下。”江槿双俯身跪在那里的江槿双,看不到面容,她咬紧了牙关,双手攥紧了拳头,却只能顺从。 等夜沉鸢彻底离开后,她不禁想到,如今她的这般境地实在进退两难,如果让主人知道自己违背她的计划产生私心目的是为了救她心心念念的三皇子,她一定会被处死,到时候她的弟弟孤苦无依又该如何? 此刻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她是被夜沉鸢偷偷救回来的,所以她的死活主人或许还不知道,若不是她从别人口中听说近期上古古老灵树异动,正是取那灵女灵力的绝佳时机,如果她不尽快行动,得到她所需要的心头血,去救历劫归来的三皇子羲和,否则她也不会私自行动,如今这般田地只能慢慢计划了。 天界 再次醒来的桃夭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仙气缭绕之地令她瞬间想起来自己是天界的小花仙,此刻这里正是她的一处居所。 可为何醒来之后却顿时觉得心中空落落的总感觉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可如何都难以记起。 正当她准备起身的时候,门外一直守着的仙婢听到屋内主子的动静,赶忙推门进来了,看着自己的主子完好无损,她激动的哭了出来,忙说着:“仙上你可算是醒来啦,你怎么样啊?饿不饿?渴不渴?你要什么问鲤都给你递上来。” 看着眼前的仙婢,桃夭一时间认出来这是一直陪着自己如同姐妹一般的问鲤,看着小姑娘着急的样子,桃夭突然觉得心中一暖,便连忙回道,“好啦好啦,我什么都要,快让我好好瞧瞧我的小问鲤,怎么样,有没有想我啊。” “呜呜呜,仙上,你还笑,问鲤快要担心死你了,仙上跳下轮回台后,三殿下也随仙上跳了下去,仙上理应是下凡历劫,可归来后却昏倒在了南天门外一拐角处,奴婢好不容易才把仙上盼回来了,仙上可莫要在冲动了。”问鲤哭着说着。 桃夭一听,回忆起自己是亲自跳下了轮回台,可听问鲤所说,三殿下也随后跳了下去,可他的身体还没有好,依旧在重伤之中,竟然随自己跳下了轮回台,“怎么会,不可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可他明明还受着重伤。” 污蔑 室内暖阁生烟,桃夭放不下内心的疑问,便对面前的问鲤追问道,“问鲤,我问你,本仙与三殿下同时历劫,此刻是只有我一人归来了吗?” 看着自家仙人着急的皱起了眉毛,问鲤理了理思路,赶忙说道,“正是!三殿下在凡间一切安好,是您提前归来了。” 桃夭脑中回想着,当时的确是自己看管失当,才让孤青草被盗,但当时的确是有人故意引自己离开,这明摆就是有人故意而为之,才把这庄罪名强加在自己身上,当时自己万念俱灰,所有人都不肯相信自己,为了赎罪,这才跳下了轮回台。 可偏偏不知道羲和也一同跳了下去,按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来算,天界三殿下跳下轮回台那一刻到如今没有过多久,自己此刻归来一定也被天界所知晓了。 她记得自己来到天界的时候,遇到了妖界的江槿双,当时的自己还只是并未完全元神归位的浮游灵体,没有仙家记忆,她记得当时江槿双威胁自己,步步紧逼,想到这里她不禁联想到当时孤青草被盗时,就是江槿双第一个冲出来指证自己的,说自己与魔界有勾结,故意而为之。 此刻安静下来的桃夭脑海中回忆起孤青草被盗时候发生的事。 那日自己正在一如往日般在紫苏宫看护孤青草,却突然被一个仙娥急急忙忙的告知问鲤在七公主明峭那里出了事,明峭本来就是个天界共知的不好惹的主,刁钻刻薄十分,而问鲤做事有时也如同自己一样有些粗心。 看着结界下的孤青草,心中想着,这孤青草由于过于重要,对于三殿下羲和的重伤痊愈有很重要的作用,因此天帝特意下了三道结界。 可是如果在这期间出了事该怎么办,她可担待不起如此,正当一筹莫展之时,便抬头看到二殿下夙席。 “花仙文竹拜见二殿下,二殿下怎会有空来此?” “哦,我素来与三弟交好,如今他出了事,当哥哥的自然不能松懈,这不特意来看看这株派了大用场的孤青草。” “原来如此,二殿下果然和三殿下兄弟情深,对了,文竹有一事相求,自己的仙婢在明峭公主那里惹了祸,恐怕必须我去一趟了,不知二殿下可否答应帮忙暂时照看孤青草。” “如此,无妨,遇到明峭那丫头也是够倒霉的了,你速去速回,我便先帮你照看着。” “多谢二殿下!” 于是便临时拜托二殿下帮忙看护一会儿,只要她速去速回,况且还有守卫守护着,就不会有大的问题。 想到这里,文竹便快速的离开了,也就是等她归来后,紫苏宫内便挤满了人,所有人脸色都很难看,随后她才知道原来她一直细心守护的孤青草就在她离开后被盗走了。 在那之后大殿之上,她和问鲤跪在中间,而面前第一个指着她说她是故意而为之的就是江槿双。 泪水模糊之中,她也依旧看的到眼前的女子用手指着她,充斥着不屑与冷漠。 当她擦干眼泪的时候,却发现眼前就在刚才还是趾高气扬说她是罪魁祸首的江槿双,已经哭的是梨花带雨,嘴里还不忘继续将罪责施加在自己身上。 “陛下,你有所不知,她就是故意加害羲和,也就是报复我,我平日里便已经瞧出你总是主动找羲和,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可你屡次主动献媚,你要知道我才是羲和的将来要明媒正娶的正妃,我无法阻止你,那日苦苦哀求你离开羲和,但你非但没有有任何悔意,竟然直直的推倒了我,凝之可以作证!后来,羲和没有在找过你,你气不过,想要报仇,由爱转为谋利,羲和遇害那一天,便在现场找到了你的贴身玉佩,后来我想也许只是偶然,便没有多想,可没想到这次你竟然失职让对于羲和那么重要的孤青草被盗,上官文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到底怎么对不住你了?羲和又如何对不住你了?”江槿双哭的悲痛欲绝,苦苦哀求,跪倒在地上双手胡乱的朝脑袋还是懵的文竹抓去。 江槿双边说便让一旁的人把口中所说的发现文竹的贴身玉佩呈给天帝。 跪在那里的文竹低着头,双手紧握成拳,由于过于用力整个拳头都是紧握的通红,甚至溢出了丝丝血丝。 她怎么也没想到往日对她刻薄相待也就算了,可如今这般境地,她竟然丝毫不顾一切的指责自己,还说出自己是由爱生恨,谋利才出现在羲和身边,为什么?她为什么要如此胡说八道? “不是的!小仙自始至终从未对三殿下……有过非分之想,小仙也从未做过什么因爱生恨而故意加害三殿下的事,请天君明查!” “那文竹仙人,你又怎么解释羲和昏倒的地方发现了你的贴身玉佩这件事呢?”天君仔细打量着手中刚才被呈上来的玉佩,用锋利的目光扫向无助的文竹。 “天君!证据确凿,先不说她是否真的去过三殿下昏倒的地方,可是,公然勾引天族皇子,又因失职让孤青草被盗,这就是真相啊!请天君明查!” 此刻的文竹心底里知道是绝不能在被说勾引皇子这件事上多说什么的,她不过是个小花仙,又怎么能拖累三殿下。 “天君,我看此事不宜过急定罪,一定还有可以再次追查清楚的可能。”老君忍不住说道。 而正当天君准备认同的时候,殿下突然传来恶讯,说三殿下此刻已经岌岌可危,其他炼丹的药物已经准备妥当,急需孤青草这一味药引。 最后,文竹被定罪,不过多亏其他仙君平日里与文竹关系好,都帮忙说了几句,因此,盛怒的天帝才只让文竹跳下轮回台,下凡历劫,经受人的所有苦楚。 当她万念俱灰跳下轮回台的时候,却如何也没有想到,久卧病榻,身负重伤的三殿下竟然用灵力支撑的站了起来,随她一同跳下了轮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