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医妃冠东宫》 楔子 北溪,西至,大漠,南疆四国顶立于世间,而幻仙城是医圣世代守护的重地,也是众囯之福地。 北溪与大漠实力相当,各据一方,西至囯则暗中不动,而南疆求安,无欲无求。 拥有千年根基的医圣世家,世代行医,救死扶伤,不受四国牵制,行走于四国之间,游于幻仙城,不参政,不议政。 弑影宫,星月宫,披星楼,青音阁四大势力在江湖中犹如波涛般涌起,神秘的玄机阁不争江湖,却是江湖的新秀。各国皇室势力暗中争斗,争权夺位。这看似繁盛和平的世界,实则蠢蠢欲动充满危机。 医圣之女宜缘浓,虽古灵精怪,但顽皮至极。她,降生于幻仙城的无忧谷之中,长在北溪囯的临京,上有三个哥哥,以及父母等人的宠爱,又有四国皇室的竞相关照,身份尊贵无比,可谓是上天的宠儿。她的降生,是医圣世代的荣耀。 第一章 心满意足 初秋至,微风起。 未央宫前,一辆马车从远处驶来,车前的银铃铛随风摇晃,车顶飞檐上坠着的蓝色流苏也在不停地摆动着,车辆两侧挂有一对白玉璎珞,在阳光的照映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身着绫罗的小厮轻轻放下手中的马鞭,稳稳当当地将马车归置好。 只见一袭白衣女子将白皙的十指伸出车外,慢慢地掀起车帘,一张脱俗出尘的面容在帘后稍纵即逝,随后女子转身看着车内的缘浓,而此时的缘浓正在马车里酣睡着,却没有睡相。 “缘浓,起床,我们到了”白衣女子伸手将她的粉色裙摆整理好,然后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拿好食盒先行下了车,白色的裙摆像一朵朵盛开的莲花,随着脚步轻轻旋转。 缘浓揉了揉眼,悠悠转醒,然后将头探向窗外,两只灵动的双眼明亮清澈,灿若繁星,随后小声地向白衣女子嘟囔道:“玥卿,好困啊”。 白衣女子看到她这副耍赖的模样,伸手上前抚平那乌黑发亮的青丝,宠溺地笑道:“那好,我们这就回府。” 缘浓听了,吓得一个机灵“我说着玩的,我们还没给二哥送饭呢,怎能自己先回去了呢,不妥不妥。”说着赶紧跳下马车,拉着白衣女子慌慌张张地向宫内跑去,头上的珍珠穗随她的步伐不停地晃动着。 “缘浓,慢点,注意仪态。”玥卿的一声提醒,那位动如脱兔的女子便在御花园的假山前立刻停了下来。 “对对对,玥卿,幸亏你提醒了我,不然遇上清尘哥哥,那可就丢脸了。”缘浓想到清尘哥哥,不自觉地小脸一红,手里紧紧捏着衣角,羞涩地低下了头。 玥卿把食盒放在石子路旁,笑着将她身上褶皱的衣领抚平,轻轻说道:“太子殿下也不是一次两次见到缘浓失态了,就算再见着了,也会觉得缘浓愈发可爱呢。” 听到这里,缘浓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脸上浮现出一抹绯红,脚上不停地踢着路旁的石子,可谓顽皮至极。“玥卿,你真讨厌啦”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 玥卿见她害羞了,笑着捏了一把她的小脸“难道缘浓不怕各宫的娘娘们看到缘浓这番失态的模样,向夫人告状吗?。” 缘浓听到娘娘们向母亲告状,攥紧小拳,撇了撇小嘴。“我才不怕呢,有清尘哥哥在,我看谁敢,哼”缘浓话音刚落,紧接着身后传来了一句清朗的音调“这是谁气着了缘浓妹妹啊。” 一位身着黑衣金丝蟒袍的男子大步流星的走过来,五官精致,目光深邃,眉毛上略带有几分英气,绣在衣服上的金丝,迎着阳光,极尽奢华,男子一头墨发被微风轻轻拂动,笑意盈盈地看向前方的粉色背影。 “玥卿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福”玥卿微微欠身,向身着华贵的男子行了福礼。缘浓一听到是清尘的声音,慌慌张张地转过身来,正偏不移的跌进清尘的怀里,清尘伸手拦住她的肩,以防她摔倒在地。 “清尘哥哥,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能偷听我们讲话呢”缘浓从清尘怀中跳出来,使劲地跺了跺脚,小脸上更是气鼓鼓的。 “你就在这里说,怎么成我偷听了,倒是你,气的像个包子。”林清尘看着缘浓,笑着伸手将她头上松散的头发,用流云钗重新簪好。 “人家才没有生气呢,清尘哥哥,你不想我吗?”缘浓一把抱住林清尘,委屈地将小脸在他黑色金丝衣衫上蹭了蹭。 而此时的玥卿拿起地上的食盒和清尘侍从宋钰识趣地绕去了假山后。 “怎么会呢,这不是来找你了吗,乖。”林清尘轻轻抚摸着缘浓的秀发,将袖子里的糖,拿出一颗,剥好后,送到缘浓的嘴边。 缘浓吃掉他手中的糖,又急忙忙地伸手去抢他袖子里的糖。 清尘看她猴急的样子,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任由着她去掏自己的袖子。 “还是清尘哥哥好,三哥老是和我抢糖,家里的糖都被三哥吃光了,你快替我教训他。”缘浓将抢来的糖塞进自己的袖子里,顺势向清尘说着近日里被宜柯津欺负的事情。 清尘看到她这般模样,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缘浓看到他没有回应,就使劲拽着他的衣袖摇晃“清尘哥哥,帮帮我嘛,好不好啊。” “好,我替你教训他,警告他不许抢你糖。缘浓,时辰也不早了,赶紧去给二哥送饭吧”清尘宠溺地笑道,得到糖的缘浓心满意足的和玥卿往太医院走去,尽管是这样,缘浓一刻也不安分,一路上蹦蹦跳跳,摘摘花看看草,脚下更是不老实地踢着各式各样的石头。 清尘望着她的背影,伫立了许久,直至背影消逝,才转过身来。 “宋钰,去警告宜柯津,他要是再敢和缘浓抢吃的,请他到东宫来做客。”林清尘轻轻扣动手中的扳指,低头若有所思。 “是”宋钰嘴角不禁抽搐,想起上次将宜家三少爷请来东宫时,都给饿晕了。自家主子为了宜家小姐还真是不给人家三哥的面子啊。 “顺便去打听大皇子,最近他有什么动作。”清尘一提到大皇子,刚刚那张温暖的转瞬即逝,回到了像往常面无表情的模样,瞬间寒气逼人。 “太子殿下,密探今早来报,大皇子近日结交朝中大臣,买下了金银赌坊,需不需要……”宋钰附耳到清尘身侧,还未说完便被清尘打断。 “不用。”清尘冷冽道,随后主仆二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原地。 缘浓从御花园一路小跑到太医院门前,看到江青在院前等候,便吩咐玥卿递上食盒。 恰巧,一位身着鹅黄宫装的女子向这边走来,头上的梅花黄玉簪煞是好看,女子走到太医院门前轻声喊道“缘浓姐姐。” “萍儿”缘浓也激动的唤她,紧紧跑过去握着她的手,“玥卿见过五公主,五公主万福。”玥卿看见来者,恭敬地向五公主行了福礼。 “免礼,缘浓姐姐,你来找承安哥哥吗。”林馨萍一笑,弯弯的两只眼睛好似天上的月牙,笑意止不住地从眼底漾出来。 “我来给二哥送饭,萍儿,你给二哥做了什么好吃的”缘浓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五公主身后的敏儿手上的食盒。 “小馋猫,是芙蓉糕。”林馨萍捂嘴浅浅笑着,缘浓看着她,不自觉地伸手挠挠头,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萍儿,我们进去看看二哥吧。”缘浓拉着林馨萍向太医院内走去,一粉一黄的倩影,更是别有一番景色。 “白术二两,当归三钱,茯苓一钱,佩兰二两,广白,都记下来了吗?”院中的男子穿着朝服,拿着医书仔细的翻看着。 “木头二哥,只知道捣鼓药,难道看不见我们吗?”缘浓心想着呆头呆脑的二哥连五公主的心意都看不明白,可真是个傻二哥。 “缘浓姐姐,我们走吧,承安哥哥在忙,改天再来找他”林馨萍看到忙碌的宜承安,拦下了缘浓向前走的脚步。 “江青,把五公主带来的芙蓉糕收下,记得提醒二哥这是五公主亲手做的。”缘浓拿着敏儿手上的食盒递给江青。 “有劳江侍卫了”馨萍向江青说道。 “二少爷,五公主和小姐来了。”广白一脸愁容,看到缘浓立刻欣喜地向宜承安禀报。 宜承安一听,将手上的医书放下,向缘浓大步走去,扯着她的衣袖走向院内的药房“你来的正好,快帮我分药,广白一个人分不过来,江青又分不清白术和芍药,也不识得几个药材,冬天的雪马上来了,再不收起这些晾干的药材,那就麻烦了。”二哥此时的头上有一层密密的细汗,缘浓瞧见了,便灵机一动,把五公主也拉了过来。 “萍儿,去给二哥擦擦汗”缘浓偷笑道。 “缘浓姐姐。”林馨萍娇嗔道,脸蛋红的像苹果,扭捏着将手中的帕子递给了二哥。 “谢谢五公主”宜承安朝她俯身作揖,随后接过绣帕。 缘浓看见自家二哥这番举动,心想着你妹妹我,也只能帮你到这了,二哥自己可得把握机会啊。 一旁的玥卿看到缘浓像月老牵桥搭线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心里想这个小机灵鬼怎么还没长大,转而又想大人世界勾心斗角,还是别长大了,一生守着她,倒也挺好。 缘浓不忍心打扰到他们,拉着玥卿一起悄悄地离开。 第二章 父母远游 马车徐徐地驶向宜府,远远的望见宜府门前热热闹闹地挤满了人。 最扎眼的莫过于宜府门前的那位妇人,玉貌花容,楚腰卫鬓,仪态万端,一顾倾城。 “津儿,娘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缘浓,你是哥哥,可给我看好她,别给我弄出什么乱子,不然……。”云芷绮话音未落,就被宜柯津话打断。 “不然就打断我的腿,娘哪次出门不是这么说啊”宜柯津满不在意,做起那幅玩世不恭的模样,甩了甩衣袖,雅致的祥云花纹和头上蓝玉发簪交相辉映,手上的云锦扇更是华丽奢靡。 “你个臭小子,好的没学一点,坏的倒是学了个十成十。”宜夫人作势撸起袖子,气冲冲地准备教训宜柯津。 马车停在宜府门前,缘浓一跑一跳的来到了宜夫人的跟前道:“娘,我回来了。” 宜夫人见到她,急忙整理好自己的袖子,摸着缘浓的头说道:“缘浓,爹娘要出门远游,在家要好好听哥哥们的话,出门带着玥卿,可别让别人欺负了。” 宜柯津听到这里,嘴角不禁抽搐,想起前两日被缘浓打伤的李申焕,那可是礼部尚书的儿子,到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切,就她出门还被别人欺负,她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满脸不屑的宜柯津,故意大声的说了出来。 缘浓从背后抱着宜夫人,趴在她的肩头:“娘,你看三哥。” 宜熙诚从宜府走出来,狠狠踹了宜柯津一脚,只见那抹蓝色身影在众人面前晃过,宜熙诚看着缘浓笑着道:“浓儿,爹帮你教训他。” 缘浓得意地向宜柯津做了个鬼脸,随后挽着宜熙诚的胳膊道:“爹真好。” 宜熙诚揉了揉缘浓的头,随后对着云芷绮笑道:“夫人,我们该启程了。” 云芷绮轻轻向他点头,挽着宜熙诚,一前一后上了马车。 “爹,娘,一路平安。”缘浓向远处的马车挥手,看着车子走远了,心情略有些低落。 “走,皮猴子,咱去七里香听小曲。”宜柯津牵着缘浓的小手,大摇大摆的走向七里香,缘浓听到这番话,看见宜柯津那幅玩世不恭的样子,不禁破涕为笑,竟也学着他的样子,两人一起甩着袖子往七里香的方向走去,玥卿看着这两个混世魔王,无奈的摇了摇头,紧紧跟在他俩后面,生怕再出了乱子。 “小二,拿坛桑落酒,再给爷找个美人唱唱曲儿。”宜柯津进了七里香,右手牵着缘浓,左手一把揽过玥卿,玩味地冲玥卿邪魅一笑。 玥卿看见他这样,向他翻了个白眼,然后丝毫不留情面的打掉宜柯津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迈着步子向楼上的包间走去。 宜柯津怕玥卿生气,也不敢再提美人唱曲儿,牵着缘浓跑上楼,冲楼上的人喊道:“玥卿,等等爷。” 七里香的小二见到此景,讪讪地拿着酒上了楼,毕竟他也惹不起顽劣的宜家三公子,混世魔王的名号在临京城可是出了名的。 缘浓进了房间后,看见玥卿冷着脸坐在宜柯津的对面,便冲宜柯津喊道:“三哥,你看你,好好的气玥卿做什么。” “嘿嘿,玥卿,我错了,我给你赔个不是,你快尝尝这酒,虽然比不上爷酿的云中仙,但也算临京城的好酒了。”宜柯津说着,便殷勤的给玥卿斟满酒。 “玥卿,快尝尝。”缘浓催促道。 “公子,看在缘浓给你求情的份上,玥卿先干为敬。”玥卿听到缘浓的话,也不好当着缘浓的面前,和宜柯津撕破脸。 缘浓看到两人缓和了些,随后向门外的人喊道:“小二,赶紧上菜啊,饿死了。” 小二急急忙忙地点头,不到一刻钟,桌上鸡鸭鱼肉样样齐全。 宜柯津将鸡上的鸡腿撕下来,给玥卿,缘浓一人一只,自己拎着没了腿的鸡身子啃了起来,缘浓也放肆的啃着鸡腿。 玥卿看见两个混世魔王没有吃相的样子,无奈的摇着头笑了起来,连忙给宜柯津狼吞虎咽的倒水,生怕他噎着,又转向缘浓,轻轻的帮她抹掉嘴边的油渍。 就这样,其乐融融的吃饱喝足后,一起回了府。 缘浓回到月兰轩,小声嘟囔道:“玥卿,好无趣啊。”说完后坐在床上,甩着两只脚在床边不停地晃。 玥卿看到她这样,心里预感着这小魔王又要惹事了。 缘浓坐了不到一刻钟,果然又要调皮了,从她的枣木雕花柜子里翻出两套男装,放到梨木八仙桌上,拉着玥卿一起换上衣服,往广寒仙的方向走去。 此时,广寒仙的天字一号房中,紧张的气氛里弥漫着一股硝烟味。 “尊贵的太子殿下,舍妹可是顽皮的很,入不了您那金贵的眼哪”宜家三少手指摩挲着荧光琉璃杯,语气玩味地打趣,眼眸里藏匿着一丝隐忍。 “无妨,整个北溪囯都是她的。”林清尘轻笑道,故作无视他的暗意。 “哼,缘浓又不懂皇家的礼数,上不了台面哪。”宜家三少撇了撇嘴,咬牙切齿地起身,将琉璃杯放在窗前。 “有本宫在,谁敢说她。”清尘起身,将窗前琉璃杯拿在手里。 “不要啊,清尘,我可就这么一个妹妹啊”宜家三少抱起清尘的大腿喊道。 “可我也只有一个缘浓。”清尘嫌弃地将他的手拿开。 “你……,好啊,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泡我妹。”气急败坏的三少爷竟然气的直跺脚。 就在这时,话音刚落,琉璃杯就从林清尘手中飞了出来。 “好你个林清尘,怎么说我也算是你未来三舅哥了吧,就这么不给你哥面子。”宜柯津手忙脚乱的接住琉璃杯,挺着胸脯,恶狠狠地瞪着林清尘。 “缘浓说,不用给她三哥面子,我得听我家娘子的话。”清尘得意的嘴角,竟不自觉上扬。 “行,算你狠,我说不过你。”宜家三少气愤地端起桌上的热茶,猛地灌进了肚。 林清尘看到他气急败坏的样子,轻笑道:“你这脑子,哪次能说的过。” 宜柯津愤然起身,走到宜卓文的前面,拉着他到林清尘的面前道:“大哥,你看这个人,我们这么帮他,他竟然这么不给我面子,分明是瞧不起你。” 林清尘听了,轻笑道:“与卓文无关,不过是针对你罢了。” 宜卓文故意大声咳了咳,随后道:“都别闹了,说正经的,弑影宫今早截到一封密报,蒋氏正筹备大量金银,鱼上钩了,现在只欠东风。”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阵阵急促地敲门声。 一位身着青色暗花裙的女子,轻轻推开窗门,面朝屏风后的男子微微欠身。 “陌青见过太子殿下,殿下万福”青衣女子向林清尘行了福礼,随后走到宜卓文面前道:“宫主,缘浓和玥卿往这边来了,穿着男装,披星楼的人也来了。”女子说完,看着宜卓文。 宜卓文轻轻点头道:“让梅兰竹菊跟紧缘浓,不要轻易和披星楼交手,静观其变。” 青衣女子听后,微微颔首,悄悄退出了房间。 宜柯津转了转手中的云锦扇,颇有玩味地笑着道:“披星楼,有趣,广寒仙今日可真是蓬荜生辉啊。” ------题外话------ 玥卿和柯津在书里妥妥的一对,现实生活中也是妥妥的一对,感谢我的两位朋友对本书的大力支持。 第三章 隐瞒身份 宜卓文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并看不出有什么不妥,反倒是稳重和老成向来是他的作派,轻拍着宜柯津的肩膀,缓缓道:“披星楼不是冲着我们来的,怕是咱们这里藏了一尊大佛,来者不善,你亲自去青音阁查。” 宜柯津听了,目光微沉,随即从窗户边飞了出去。 广寒仙的二楼雅房里,一男子坐在桌前,端着茶杯,细细地品着南疆特贡的新茶,身上的紫罗罩袍与腰间的犀角带都透露着不凡的儒雅韵味,腰间的和田玉更是世间罕见的极品。 侍卫威严肃立在他的两侧,腰上的佩刀,雍容华贵,小厮悄悄来到他的身边,附耳轻声道:“四殿下,缘浓小姐在楼下。” 男子温和谦逊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疑惑,有条不紊的整了整衣袖,随后起身下了楼。 此时的缘浓正在广寒仙里东瞧西看,一不留神迎面撞上了一位白衣男子,那位白衣男子,五官白皙,容颜清隽,双眼深邃,不禁令缘浓看花了眼,伫立了许久,一时之间未能缓过神,随后连忙鞠躬道:“这位公子,实在是对不住。” 白衣男子看着她,缓缓笑道:“不知这位兄台,为何走的如此匆忙。” 缘浓笑道:“兄台,有所不知,听闻广寒仙来了个胡姬,弹的一手好琵笆,故来此赏曲儿,方才便走急了些。”缘浓边说着边作揖,目光时不时的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趁缘浓不注意,看向缘浓身后的玥卿,两人不动声色地交换了眼神。 “今日在此撞上,也算有缘,在下钟离,字月梭,敢问兄台姓名。”白衣男子向她作揖,脸上比之前多了几分温柔。 “在下元宜,字景浩,月梭兄,幸会幸会。”缘浓笑着道。 一个紫色身影,温文尔雅的走到了缘浓面前,向白衣男子温婉一笑,看着缘浓说道:“静好……”话音未落,就被缘浓纤纤玉手捂住了嘴,小声在他耳旁低声说道:“世洲,我和他说我叫元宜,字景浩,你别给我露馅了,不然我就告诉他,你是四皇子。” 紫衣男子依旧面色从容,轻轻地点点头,缘浓见他识相,便放下她的手,紫衣男子向白衣男子文雅的作揖,然后温和谦逊道:“在下林世洲,字怀德。” 缘浓拉着林世洲向钟离介绍道:“月梭兄,这位是我的朋友怀德。” 钟离朝她浅浅一笑,眸光微深,颇有韵味的看着这个温和谦逊的男子,微微颔首抱拳作揖一礼道:“月梭见过怀德兄。” 随后缘浓和钟离被林世洲邀请到二楼雅间,玥卿谨慎地环顾了四周,也跟着他们陆续上了楼,雅间里除了屏风画扇,茶香四溢,还有一楼堂内的歌舞升平。 入座不到一刻钟,玥卿警惕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暗处正在看着他们,环顾四周,看见一黑色身影在人群中窜动,玥卿的目光清冷,悄无声息地向钟离递了个眼神,随后转身离开雅间,暗中紧紧跟随黑色身影。 只见她从腰间抽出软剑,飞檐走壁在广寒仙的屋顶,突然一身黑影从她的眼前一晃而过,她便悄悄的跟上蒙面黑衣人,看见他纵身一跃,飞进了三楼的雅间,玥卿觉得此刻不宜打草惊蛇,便绕到后院,后院甚是寂静,草丛里更有一身影渐渐浮现。 “出来。”随着玥卿的一声呵道,手中的软剑便指向草丛。 “拜见宫主,楼主吩咐影,在此等候宫主。”一位白衣蒙面女子迅速走到玥卿跟前,单膝跪地。 “去查三楼西侧厢房是何人,抓活的,除此之外,暗中还有一双眼睛,来者不善。”玥卿站在月光下,目光深邃,面无表情的抬头看向广寒仙的房顶,影得了命令,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此时月色朦胧,屋顶上出现了一抹蓝色身影,随后男子拍着手笑道:“真是精彩啊,想不到堂堂星月宫竟然还留了一手。”宜柯津说完,直接飞下房顶,收起往常玩世不恭的模样,负手站在玥卿面前。 玥卿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冰冷的眼睛看着宜柯津。 “公子,不是早就知道我的底细吗,又何必多此一举。” 宜柯津缓缓走向石子路旁的柳树,侧身倚靠在树旁,轻笑道:“之前我知道的底细,仅仅是星月宫宫主。可我现在是该继续唤你玥卿,还是舒窈呢?亦或者,你的身份到底是星月宫宫主,还是钟家大小姐呢。” “你……”玥卿听到他说出钟氏,下意识地紧握软剑,心里早已被恨意和警惕填满,但脸色依旧从容。 “公子,那玥卿该唤你什么呢?是青音阁阁主,还是弑影宫主使。你我不过是互相隐瞒罢了,又有什么可值得说的。” “你觉得不值一提?那好,我再问你,披星楼也是你的吧。”宜柯津语气冷冽,脸上的愤怒写满在脸上,一步一步向她逼近。 玥卿一怔,缓缓而道:“怕是青音阁情报有误吧,难不成整个江湖都是我的了。” “情报有误,呵,你还想瞒我,谁能想到披星楼楼主半离,真名是钟离呢,要不是你弟弟现在和缘浓坐在雅间里,你能这么放心的离开缘浓。你究竟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接近宜府,接近缘浓,到底是何居心。”宜柯津说完,七分内力汇聚掌心,不惜对玥卿大打出手。 玥卿猜他会动手,却没想到宜柯津竟然会这么毫不留情,她没有躲避,却是硬生生挨了他一掌,黑夜中,鲜血染红了玥卿身上的灰袍,地上的石子也被鲜血浸染的光亮,玥卿痴痴的笑了,捂着被他打伤的胸口,头也不回的走出广寒仙,只留下宜柯津一人傻傻站在原地,此刻的他也没有想到,玥卿竟然不避开他。 星月宫的密室里,只见一位红衣女子趴在石桌前,忆起十二年前的往事,那一天的大火,烧的天都红了,两行清泪顺着眼角划过,脸颊紧紧地贴在冰冷的石桌上,喃喃道:“爹娘,舒窈不孝”。 而宜柯津回神后,打道回府,端起房间里的茶壶一饮而尽。江枫则急促地跑向宜柯津“少爷,密信。” 宜柯津撕开密信,只见信中写道: 西至十二年,西至囯右相钟瑞因贪污官银,诛灭九族,长女钟舒窈携弟钟离,逃出钟府,身负重伤,被医圣夫妇相救,逃至北溪,经查实,钟瑞实被陷害………。 宜柯津看到这里,手上的信捏出几道折痕,徘徊走在房间里,随。这西至十二年,玥卿也不过六岁,就惨遭灭门,来宜府只是想报答当年恩情,自己却以为她另有所图,只怪这封密信来的太迟,如果早知道她的身世是这样,说什么也不会对她出手,想到这里,宜柯津将手重重捶向墙面,之前平滑的墙面上,多出了几条裂隙。 而宜柯津眉头微蹙,脸上多几分愧疚。 陌青得了宜卓文的命令往二楼雅间走去,她轻轻推开缘浓所在的雅间,端着清酒放到桌子上,摸了摸缘浓的小脑袋,看着缘浓说道:“元小公子来了,大家可得玩的尽兴啊。” 缘浓看着陌青笑了笑,陌青趁机附在她的耳侧轻声道:“你大哥在后门等你,你可得快着点。” 缘浓听到这里,不禁瞪大了眼睛,身子一愣,手中的衣襟更是被她捏出好几道褶子,心里想着大哥肯定发现我偷溜出来,这次回家又要关禁闭了。 缘浓神色匆匆,急忙向钟离和林世洲告辞:“月梭兄,怀德兄,天色已晚,小弟我先走一步,我们改日再聚,改日再聚。”随后缘浓作揖,一心奔向广寒仙的后门,而后院石子路上,青苔遍地,迎着月色,闪着幽光,湖中的鱼儿听到桥上有人走过,便悄悄地匿到湖底深处。 缘浓匆忙跑向后门,看到后门外有一熟悉的身影,以为是大哥,既害怕又忐忑,一不留神脚下的青苔,瞬间滑倒在地,门外的林清尘听到声音,疾步走了过来,。 “有没有摔疼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林清尘蹲下身子,轻轻抱起她走出广寒仙。 缘浓看到来者是清尘,便笑了,任由他抱着,在他的怀抱里,有种从未有过的心安。 “清尘哥哥,怎么是你啊,大哥呢?”缘浓搂着他的脖子,看着清尘的眼睛,在月光的照映下,清尘的眼睛在缘浓的心里是世间最美的,就像天上的星星,甚至比星星还要美丽。 “宜卓文不要你了,现在只有我要你。”清尘笑着答道,抱着缘浓走在大街上,伴随着月光,身影消逝在巷子的尽头,而宋钰一行人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 ------题外话------ 宜三少虐妻一时爽,追妻焚葬场。自求多福吧 第四章 万家灯火 缘浓走后,钟离和林世洲也互相道别,两人一个往南,一个往北。 钟离回到披星楼,而星月宫的人早已等候多时。 “楼主,我们的身份在青音阁暴露了,宫主身负重伤,现在谁都进不去密室,也不许我们医治。”一位蒙面白衣女子半跪在钟离面前,面纱难掩那张焦急如焚的脸。 钟离听后,神色十分紧张,抬腿向星月宫走去。 此时的星月宫,有一身精致蓝袍,乘着夜色,悄悄潜入星月宫,密室的门紧闭,而宜柯津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的进了密室,玥卿晕倒在石桌前,一头墨发散落在肩,面色苍白。 宜柯津迅速给她把脉,将护心丹给她服下,顺势将自己的三分真气渡给了她,随后又给她服下金丹。 就在这时,钟离走到了密室,宜柯津察觉后,悄悄离开了星月宫。 等到他再次回到宜府时,远远的听到缘浓银铃般的笑声,只见清尘抱着她走到了宜府门前。 “三哥”缘浓看见他开口道。 “缘浓,我看你眼里怕是没有我这个三哥吧,这都什么时辰了。”宜柯津故意忽视了林清尘,眼睛透露出三分怒意。 “三哥,我知错了,下次不敢了。”缘浓眼睛不敢直视宜柯津,生怕他发火。 “行了,赶紧给我进来,你们俩大庭广众下,搂搂抱抱像什么样。”宜柯津说完就转身走进宜府,而林清尘抱着缘浓也进了宜府。 宜柯津冷眼看着这位不请自来的人,冷哼道:“缘浓,赶紧回屋睡觉。”缘浓讪讪地从清尘身上下来,两步一回头的望着林清尘,却被宜柯津狠狠地瞪回去。 宜柯津见她走远,冲林清尘翻了个白眼,将那封密信拿给他看,随后说道:“今晚,不止有披星楼和星月宫的人,还有一拨神秘人和玄机阁,玄机阁向来不插手我们的事,怕是这神秘人才是吸引玥卿他们来广寒仙的真正目的。”话音刚落,宫廷密探也在此时呈上了另一份密信:西至抵京两日,今晚离京。 随后,清尘将信递给宜柯津,宜柯津恍然大悟道:“玥卿是西至人,怕是她是想查仇家,如此一来便说的通了,那西至人怕是来者不善。” “不管西至是何目的,今晚决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清尘话音刚落,宜柯津顺势点点头,极度表示赞同,随后二人纷纷回到各自去处。 缘浓一进月兰轩,才想起玥卿貌似被她落在广寒仙,脚下连忙退出房间,迎面撞上宜柯津,缘浓调头就走。 “给我站住,你又想去哪儿。”宜柯津一把抓住她的衣袖,拎着她的衣领向月兰轩走去。 “不是,三哥,我没想出去,是玥卿不见了,我要去找她。”缘浓的双脚被他拎着离开了地面,不停地向空中踢着。 “你还好意思提玥卿,要不是你拉着她偷溜出去,她至于丢了吗,赶紧滚去睡觉,我去找。”宜柯津将她塞进房间里。“地皮豆根,给爷看好她,她要再跑了,爷就打断你们的腿。”宜柯津说完,转身就走,吓得地皮豆根老老实实看守在月兰轩门口。 出了月兰轩的宜柯津,走到云阁门前,仰起头,看向那一轮明月,喃喃道:“我也只能笃定你会回来,至于什么时候,我没有把握。” 夜色撩人,清月泛着微光,宜柯津将云锦扇别在手上,负手伫立,那身蓝袍被微风轻轻撩动,衣角随着微风,飘飘扬起,棱角分明的脸上,淡然从容,与往常并无二异,只是眼睛里多了几分惆怅和一丝失落。 缘浓无力的坐在床边,微风轻推窗门,本想起身去关窗户,却看见楼下地皮豆根守在门口打着瞌睡,缘浓心里想着,明天一定好好教训他俩,不好好看着我,竟然玩忽职守。拿起桌上的瓜子磕了起来,将瓜子皮仍向地皮,地皮闭着眼摆摆手,继续睡着。而缘浓却在楼上捂嘴偷笑着。 清尘悄悄从她后面出来,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何事笑得这么开心。” 缘浓被这声音吓得一激灵:“清尘哥哥,你吓死人家了。” “那清尘哥哥向缘浓妹妹道歉,缘浓想去摸星星吗”清尘的声音说的极其温暖,嘴角带笑看着缘浓。 “清尘哥哥,莫不是又在说笑,缘浓怎么可能会摸到星星呢”缘浓嘟着小嘴,手上的衣角被她揉来揉去。 “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缘浓要是不信,那哥哥可要自己一个人去摸星星了。”清尘装作离开的样子,等待缘浓的反应。 “我去我去,清尘哥哥带上缘浓吧。”缘浓看见他要走,赶紧喊住他。 月色下,清尘拦过缘浓的肩膀,飞向鼓楼,那鼓楼则是临京最高的城楼。 “清尘哥哥骗人,星星在天上,根本摸不到。”缘浓抬头看向远在天边的星星,伸出手踮着脚使劲地向上摸。 清尘手里拿了件湖蓝锦缎披风,笑着走向她,将手中的披风顺势披到她的身上。 “缘浓不妨看看地上的星星,看看这临京万火通明,是不是比那天上的星星要好看万分。”清尘说着,将地上的星星指给缘浓。 缘浓听完他的话,笑道:“清尘哥哥说的对,地上的星星煞是好看,比天上的星星多了几分烟火气,还多了一丝温暖。” 此时的清尘手上,不知何时多了几支金色飞天蕊。 “缘浓你看,这个星星摸得到。”清尘将手中的飞天蕊递给了她,两人一起相视而笑,手里拿着飞天蕊,火花伴随着噼噼啪啪的声响,一朵朵小金星不停的闪烁,照亮两人素净绝美的轮廓,一起在鼓楼上追逐打闹着,天上的星星好像也眯着眼笑了。 之后,两人回到月兰轩,缘浓看着清尘,笑道:“清尘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再去鼓楼摸星星啊。”弯弯的眼睛,透露着一丝明亮。 “缘浓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但是现在,哥哥要回家了。”清尘摸了摸她的头,示意她去睡觉。 缘浓笑着走向床边,每走几步便回头看向清尘,两人相视而笑,等到缘浓坐到床上,再去回头看时,清尘的背影也落在了缘浓的眼睛里,缘浓摸着身上的披风,望向清尘的背影,低头喃喃道:“愿我如星君如月。” ------题外话------ 飞天蕊就是仙女棒,别称摇花。我们这边叫滴滴金,不知道别的地方叫啥→_→ 第五章 遇见陈茵 星星伴着缘浓的熟睡,悄悄落下了帷幕,第二天太阳升起时,缘浓还躺在床上,被子却躺在地上。 一身青影,嘴角泛白,面带疲惫,撩起床边的隔月纱,将地上的被子盖到她的身上,轻轻拍道:“缘浓,起床了,五公主在厅内等着呢。” 缘浓悠悠转醒,揉了揉眼睛,透过光线模糊看见青衫女子,缓缓开口道:“唔,是玥卿啊,我不是故意把你丢下的,你别生我气。玥卿,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 缘浓起身,看见玥卿面色苍白,忍不住开口。 “无妨,昨晚回来太冷,着了风寒。”玥卿无力摇摇头,努力着向她挤出一丝微笑,紧接着扶她下床,伺候洗漱,给坐在铜镜前的缘浓梳着浓密的头发,缘浓嘴上仍在叨念着:“昨晚三哥说要替我去找你,还真把你带回来了。” 听到这,玥卿的手突然停在半空中,眼底快速闪过一丝异样,紧接着手腕轻轻一抖,灵活地打了个弯,缘浓的头上便多出了一对飞仙髻。 玥卿轻轻抚了抚她的下摆,将禁步缠在她的腰间,五彩璎珞也布置妥当。 缘浓下意识伸手帮她把脉,玥卿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摆了摆手,缘浓也是拿她没办法。 缘浓没走几步,就将身上的禁步扯下来。“这个太沉了,都妨碍我走路了。” 玥卿跟上她,将她手中的禁步又重新戴在腰间。“今天五公主要去香山寺上香,切不可在佛门面前失礼。” “又要去听老和尚念经,烦死了。”缘浓无奈,只能垂头丧气的去了厅堂。 刚出月兰轩,宜柯津在园子里练剑,缘浓向他挥了挥手,而玥卿恭敬地向他行礼,随后一起离开宜柯津视线。 宜府门前,一辆明黄的马车旁,站着一身碧绿罗裙的林馨萍,旁边还有宜承安身穿朝服,提着太医院的药箱,车后一路皇家带刀侍卫,威严肃立。 “萍儿,去寺里也要带着二哥吗?”缘浓疑惑看向宜承安,迈着小步,走向笑靥如花的林馨萍。 “嗯,是母后说舟车劳顿,就派宜太医跟随,所以…所以我…就答应了”林馨萍支支吾吾道。 “行了,上车吧。”缘浓见她憋的小脸通红,笑着和挽着她上了马车,对车下的玥卿说道:“玥卿,让春深跟着,浅夏,扶玥卿回府好好休息。” 玥卿刚要开口,马车就往香山寺行进,玥卿只好跟着浅夏回府,路过园子时,宜柯津坐在轩榭亭,凝视着走来的玥卿,玥卿察觉到他的视线,和浅夏一起行了礼。 脚下的步子继续向月兰轩走去,只留下宜柯津一人望着她远去的身影。 此时的朝堂上,云老将军正和皇帝奏禀,三皇子林景轩戍守边疆多年,多次击退大漠士兵的挑衅,理应褒奖。当朝皇帝林雍和,听取云老将军建议,将边疆的三皇子召回临京,不日进京。 第二日,阳光明媚下,车轱辘徐徐行进,车上不断传出银铃般的笑声,而宜承安却在低头打着瞌睡。 “缘浓姐姐,昨日你穿的绛紫纱裙,煞是好看,怕是宫里的绣娘都没有这手艺。”林馨萍羡慕道。 “那是,我的衣服可是临京的红颜坊做的,红颜坊可是不轻易给别人做衣裳,好在陌青姐姐和大哥是好友,看在大哥面子上才做的,你看我领口的黄线木槿花,多精致啊。”说着,缘浓指着自己的领口,仰起头给林馨萍看。 “做工的确精巧,玥卿姐姐,红颜坊是什么地方。”林馨萍摸着缘浓的领口,对这木槿花喜欢的不得了。 “红颜坊你都不知道,呆在皇宫里怕是不晓得民间的制衣坊吧,红颜坊就是全北溪,不,是全四国里的绣娘都比不上的绣坊,多少官家小姐都抢着买呢。”缘浓大口咬着苹果,马车突然停下,呛得缘浓直咳嗦。 “萍儿,你要是喜欢,咳咳……我就和陌青姐姐说,让她给你做。”缘浓话音刚落,车外的皇宫侍卫立刻包围起马车。 “回禀公主,前方有行人拦路,末将上前查看,请不要随意下车。”张副将单膝跪在马车前,随后向躺在车前的黑衣女子跑去,而宜承安也悠悠转醒,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二哥,萍儿,别怕,我保护你们。”缘浓将身子挡在林馨萍和宜承安的前面,手里拿着没啃完的苹果,做出打架的招式,而此时的张副将看见黑衣女子浑身是血,气息微弱,立即回禀林馨萍。 “张副将,我能下车看看吗?”宜承安将头探出车外,看向黑衣女子。 张副将为难道:“宜太医,怕是不妥,万一真是刺客,伤了你怎么办。” “张副将,人都伤成那样了,怎么伤我,事不宜迟,快救人吧,出了事我担着,岂有见死不救之理。”宜承安焦急喊道。 张副将拗不过他,林馨萍也示意救人,那名黑衣女子被送到了马车上,随后安置到了宜府。 玥卿见缘浓回来,赶紧安排沐浴。 而此时的墨阁里的那名黑衣女子,正被宜承安救助着。 宜承安看着晕去的女子,喊来春深将她的黑色血衣脱下,又擦好药换上新衣,自己则去厨房煎药。 女子一直昏迷未醒,直到三日后,宜承安再次送药时,女子的睫毛微微颤动,褐色的双眼烁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寒光。 宜柯津凑上前来查探病情,女子一睁眼,竟是宜承安映入她的眼帘,拳头紧握,向凑过来的宜承安打去,宜承安措不及防被女子打伤,捂着眼睛道:“姑……姑娘,你这是何意,怎么还乱打人呢。” 女子见自己的衣服被换,掀开被子,一瘸一拐的下了床,恶狠狠地瞪着宜承安:“你个流氓,不打你打谁。” “姑娘究竟何意,承安愚拙,实在听不懂姑娘的意思。”宜承安边说着,边向女子作揖。 女子心里想着怎么还装不知道呢,长的挺白净,做事怎么这么龌龊,“我衣服呢。”女子扶着桌子边,径直走向宜承安。 “哦,春深见那衣服带着血,浑身上下都是破的,就拿去丢了。”宜承安老老实实的交代。 “这么说来,我的衣服是她换的?”女子见他直点头,眼中的怒气收敛了几分,顺势坐在了板凳上。 “姑娘放心,春深是舍妹的贴身丫鬟,信得过,姑娘还是先喝药吧,体内的伤着实严重,不可随意走动。”宜承安把药端到她的面前,女子笑了,心里想着,可真是个呆子,端起药一口喝掉。 “咳”陈茵被药的苦味呛到,宜承安忍不住道:“姑娘是怕苦吧,所谓良药苦口,这苦药见效快,身体好的就快。” 女子挑了挑眉说道:“在下陈茵,感谢公子相救。” “陈姑娘言重了,若见死不救,承安心中不安,实在愧对祖先。”宜承安严肃正经的说道。 陈茵嘴角抽搐,想不到这书呆子,还挺有医德。 ------题外话------ 今晚有李佳琦直播啊,我已经深陷购物无法自拔了 第六章 第一杀手 今日的阳光格外明媚,新培养的菊花被缘浓等人从花房里抬了出来,累的地皮豆根躺在地上大口喘气。 “小姐,还搬吗?豆根要累死了。”豆根背上的衣衫被汗水浸透,地皮则是瘫倒在地上累到不想说话。 “那就原地歇会吧,玥卿,煮壶好茶,等他们俩搬完,给犒劳犒劳。”缘浓说完,转头摆弄着新培养的绿菊,绿菊在光下荧荧发亮,晶莹剔透的水珠,挂在绿叶上,神似一位楚楚可怜的绿衣姑娘,美丽动人。 玥卿挪步走到凉亭,看见宜柯津站在亭下,身子下沉向,他行了礼,随后略过他直奔凉亭来煮茶。 “你,身子好些了吗?”宜柯津目光缓缓看向她,手上不断摩挲着腰间的玉佩,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已经好多了,谢谢你没有把我的身份告诉缘浓。”玥卿神情柔和,望向远处浇花的缘浓。 “关于西至密探来京,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宜柯津此刻神情凝重,撩起那身蓝波冰纱,坐在了玥卿的对面。 “他们不是冲我来的,阿离和我在他们眼里早就在十二年前死在钟家了,我这次不过是想从他们身上查到当年的蛛丝马迹罢了,可当阿离去的时候,已经被宫廷暗卫抢先了。”玥卿苦笑着摇了摇头,眼睛蒙上一层冰雾。 “他们都是些死士,就算你们提前到了,也问不出什么,况且关乎北溪囯安危,清尘不会置之不理。”宜柯津说着,顺势往玥卿杯子里倒满了刚煮好的茶。 “不过,我们青音阁也不是吃素的。”宜柯津环顾了四周,随后将食指沾了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个“季”字,很快就宜柯津被抹去。玥卿看后,大为一惊,双手在袖下紧握,笑着摇头道:“不可能,我们钟家祖上三代兢兢业业,忠心耿耿。”心里的苦楚却被自己暗暗藏匿,原来尽忠尽职的钟氏,最终竟也没能逃过算计。 “我知道你一时很难接受,但是当年究竟是怎样的情况,还得接着往下查。”宜柯津皱着眉头,压低了声音,时不时看向缘浓,生怕被缘浓看出异样。 而此时的缘浓,满头大汗的忙着给菊花浇水,低着头喊着:“玥卿,我渴。” 宜柯津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坐好,拿着茶杯缓缓向缘浓走去,玥卿别过脸,稳了稳心神,继续低头煮茶。 广白从墨阁急匆匆的走出来,被躺在地上的地皮豆根绊倒在地。 “广白,你走那么快,赶着要投胎啊。”宜柯津将手中的水递给缘浓,拿着云锦扇在胸前扇了两下。 “三公子,陈茵姑娘醒了,二公子让广白去厨房里端些吃食。”广白起身后,向宜柯津行了礼。 “陈茵?就是被二哥救回来那个。”宜柯津装作疑惑的样子,目光从上到下打量着广白。 广白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公…公子…我……”话还没说完,宜柯津将手中的扇子折了起来。 “走,去看看。”宜柯津大步往墨阁走去,身后的缘浓放下茶杯,向凉亭下女子喊道:“玥卿,我们也去看看。”说完,玥卿和缘浓一起跑向墨阁。 宜柯津刚要推门,宜承安端着药碗恰好从屋里出来。 “柯津,你在我房门口做什么。”宜承安木木的问道,脸上写满了疑惑。 “二哥,听说你带回一漂亮女子,我当然得来看看是谁家姑娘这么有眼光,哎,二哥,你眼睛怎么了。”宜柯津伸手去摸宜承安的眼睛,却被宜承安躲开。 “不碍事,陈姑娘身体未痊愈,还需要好好休息,你可不要……”宜承安还没说完,就被宜柯津给打断。 “哎呀,我又不欺负她,你快去厨房弄药吧”宜柯津把他推出了墨阁。 “可是…”宜承安心里认为有些不妥。 “二哥就别可是了。”宜柯津看见缘浓向这边跑来,对她招招手道:“缘浓,去厨房给二哥打下手。” 缘浓不情愿的撅着小嘴,跟着二哥往厨房走去,玥卿也准备跟上,却被宜柯津拽住了袖子。 “过来过来,你去干嘛,厨房里有他俩就够了,难道你就不想看看这天下第一杀手长什么样吗?”宜柯津说完,邪魅一笑,和玥卿一前一后进了墨阁。 床上的陈茵看见来者是宜柯津,心里暗叫不好。 “原来天下第一杀手是这么个美娇娘,那些亡徒怎么敢下的去手啊。”宜柯津走到她的床前,浅浅笑着,此时的陈茵见他开门见山地说出他的身份,自然也不敢和他含糊。 “还请宜三公子,高抬贵手,身在江湖,糊弄口饭吃罢了。”陈茵向他抱拳道。 “那就安安分分的在我家养好伤再走,别耍花招,不然江湖可就容不下你了。”宜柯津看着她,嘴角上扬,而眼中却带有几分戾气,手中的掌风重重地打在陈茵身上,玥卿冷冷地站在一侧,一言不语。 “咳…公子放心,陈茵…明白。”陈茵现在可是将裤子提到嗓子眼,待他们走后,揉着疼痛的胸口,心里不禁喃喃着,自己竟然进了狼窝。 宜柯津出了墨阁,一本正经地对玥卿说道:“不得不说,还真是个美人,不过再美,也没有玥卿美。” 玥卿听到这番话,向他翻了个白眼,宜柯津看到她这番模样,仰天大笑,挥着扇子向府外走去。 宜柯津望向天上的云彩,心里默默念叨着,怕是这临京城很快就要变天了。 广寒仙里的宜卓文和林清尘坐在桌前,密信铺满了整张桌子。 宜卓文揉着头,眼睛时不时的瞧着林清尘:“前几日,承安在和缘浓回家的路上救了个女杀手,你猜,我沿着她找到了什么?”林清尘不语,宜卓文接着道:“三皇子回京,这些大臣们这么急着招杀手,你说他们夜里能睡安稳吗?” “那杀手还在你府上?”林清尘起身抚了抚衣袖“改日请她来喝杯茶吧。”轻笑一声,便转身离去,独自留下宜卓文在原处沉思。 ------题外话------ 双十一快到了,大家要买什么呢?弱弱的问一句,钱都攒好了吗 第七章 景轩归来 林清尘回到东宫后,宋钰急匆匆的跑来,脸上藏不住喜悦“殿下,三皇子回来了,队伍都到长安街了。” 林清尘听到这里,面容缓和,众人齐齐移步到玄武门前。林清尘更是站在玄武门的城楼上,望着一路向皇宫走来的队伍。 此时,临京城里的长安街,一队浩浩汤汤的行军,威严肃立,整齐守纪。百姓们纷纷从家出来围观。 “阿娘,快看。”一个稚子右手拿着糖葫芦指着前方的队伍,左手拉着妇人的衣角,稚嫩的脸上投来艳羡的目光。 黑马躯干壮实而四肢修长,腿蹄轻捷,脸上的金面罩,透露着它的主人必定不凡,而身着戎装的男子的坐在马上走在队伍的前列,腰侧的尚方宝剑,剑鞘透着淡淡的寒光,剑柄为一条金色龙雕之案,显得无比威严.。 当队伍走在玄武门前时,黑马的主人勒住缰绳,黑马昂首嘶鸣,三足腾空,马上的人抬头看见林清尘,笑着下了马,整个队伍的将士立即下马,全体跪向城楼喊道:“拜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林清尘看到此景急匆匆地下了城楼去迎接,亲自来到他的面前,将他扶起。“景轩。” 林景轩起身后,缓缓道:“二哥,景轩回来了。” “快进宫吧,父皇在殿上等着你,晚上再给你接风洗尘。”林清尘拍着他的肩膀道。 未央宫里,金碧辉煌,林雍和一身金丝黄袍坐在龙椅上,面带笑容,和蔼可亲。“轩儿,快起来,到跟前来,让朕好好看看你”。 跪在地上的林景轩起身,向林雍和走去。“父皇,儿臣不孝,未能陪伴父皇。” “说这些做什么,男儿志在四方,保家卫国是好事,清尘等着你喝归宴酒,快去吧。”林雍和向他摆了摆手,林景轩行礼后慢慢退出殿外。 “皇上,缘浓小姐在殿外候着呢。”李公公从殿外跑进来,俯身对林雍和说道。 “快把那丫头请进来,她可是有些日子没来了。”林雍和提到缘浓,就笑的合不拢嘴。 “林叔叔,缘浓……”缘浓跑进殿里,话音未落,就被李公公打断。 “缘浓小姐,这是皇宫……”李公公皱着眉头,压低了声音,手臂上的拂尘来回摆动。 “无妨,这丫头随和惯了,若是真学起大家闺秀的做派,朕倒是有些不习惯了。”林雍和向缘浓摆了摆手,示意她到跟前。 缘浓脚下的橙银石榴裙像花一样盛开着,眼睛灵动的像只精灵。“林叔叔,缘浓在府里养了几盆绿菊和墨菊,挑了最好的,送到御花园,孝敬林叔叔。” “这绿菊,贵妃宫里有那么几束,倒是这墨菊,朕还闻所未闻,走,去御花园瞧瞧。”林雍和带着缘浓,一起到御花园走去。 御花园里,鸟语花香,一位眼含春水,肤若凝脂,的女子,正在御花园里静静赏着那盆墨菊,大朵牡丹绣在白色的烟罗裙上,鬓发低垂,银珠步摇斜插在云髻一侧,一颦一笑皆是风景。 “皇上驾到。”一声高喊,惊醒了御花园赏花的女子。 林雍和一行人走到御花园,见到此前此景,痴迷了。 “臣妾参见皇上。”苏惜月面带微笑,向林雍和行礼。 “爱妃平身,怕是爱妃也为了这墨菊而来吧。”林雍和端详着眼前的墨菊,的确是稀罕物。 “是啊,皇上你看,这墨菊艳而不妖,必定是菊花的上上品,臣妾见了,欢喜的很。”苏惜月指着那盆墨菊,嘴角带笑。 “林叔叔,想必贵妃娘娘也和缘浓一样是懂花之人,不如将这盆墨菊送给贵妃娘娘吧。”缘浓看向苏惜月,调皮的眨眨眼。 “缘浓此话当真?”苏惜月大为一惊,心中甚是喜悦。 “当真,贵妃娘娘如此爱花,相信娘娘也一样心灵手巧,肯定比缘浓照顾的更仔细,再说了,娘娘长的这么好看,理应拥有此花。”缘浓看向神仙般的女子,竟看的出神。 ”既然爱妃喜欢,就拿回自己宫里摆着吧。”林雍和说完,拍了拍贵妃的肩膀,走出御花园,留下缘浓和苏惜月在御花园里喝茶。 “缘浓,你要不要去欣月宫坐会,尝尝本宫做的玫瑰饼”苏惜月拉着缘浓的手,轻轻笑道。 “好啊,娘娘宫里有玫瑰饼,缘浓现在就想尝尝呢。”缘浓两只眼睛放光,缠着苏惜月回宫。 “天哪,娘娘宫里竟有这么多奇花,缘浓看了很是欢喜呢。娘娘,那是勿忘草吗。”缘浓指着苗圃旁一簇的蓝色小花。 “这花叫勿忘草?”苏惜月满脸震惊。 “是啊,南疆的山顶上就有。三哥,还带我去看过呢。”宜缘浓笑着说。 “原来如此,本宫也是第一次见到此花,前几日,清尘怕宫里的人照顾不好,让人栽到我这,说是叫星辰花,本宫一听就知道他在打趣,今日才得知此花真名。”苏惜月摇摇头,眼眸更明亮了许多。 缘浓想到勿忘草的花语,脸颊微微泛红。 苏惜月看到她这番害羞的模样,忍不住跟她讲起清尘小时候的趣事。 等到缘浓出宫时,都已经到了黄昏时分,清尘在宫门前看见她挺着肚子走出来,忍不住道:“御膳房里能让缘浓妹妹吃撑,也实属不易。” ”清尘哥哥,莫要取笑缘浓,贵妃娘娘的小厨房实在是太好吃了,一时贪嘴,就成这样了。”缘浓说完,嘟着小嘴,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 “月娘娘的手艺的确不错,不过,今晚可不要睡太早,要是早睡了,缘浓就看不到星星了。”清尘趴在她耳旁,温热的气息,围绕在缘浓发间,身上散发着龙涎香的余香,随后转身上马离开。 缘浓望着他的背影,想起星辰花,便心满意足的回了宜府。 此时的广寒仙,除了宜卓文和林清尘对坐在梨花桌前,林景轩也坐在那里。随后,一声放浪不羁的笑声传入众人的耳朵里,蓝色身影渐渐浮现在众人眼里。 “观良兄,你这大张旗鼓的回来,可是让那临京城里的姑娘,好做梦都要想着你啊。”宜柯津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拿着云锦,大步向桌前走来。 “这临京城的姑娘们,怕是心里早就心有所属啊,宜三公子的风流倜傥又是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林景轩四两拨千斤的驳回宜柯津。 “行啊,来边关呆了几年,这嘴皮子可是越来越厉害了。”宜柯津打开手中的云锦,将面前的茶端起来细细的品。 “今天,是景轩的归宴酒,我们四个,就在一起好好叙叙旧,和小时候一样。”宜卓文略带欣慰,眉眼带笑。 幼年时,四人同窗,捉弄太傅点场景历历在目。而今时,喝酒又成了四人最大的乐趣。 ------题外话------ 勿忘草,别称星辰花,花语:永恒的爱 第八章 玄机出,现葬笙 玥卿悄悄离开了宜府,往披星楼方向走去,中途发现宜柯津的人在暗中紧跟,拐进了一座空巷,随后影装扮成玥卿的模样,引开身后的眼睛。 披星楼建在断肠涯的山顶处,可谓是真的不负此名。 “阿离,去查季氏。”玥卿环顾了四周,目光深邃,对眼前冷峻的男子说道。 钟离点点头,说道“阿姐,那日在广寒仙的见到黑衣人是玄机阁的阁主葬笙,传闻玄机阁拥有玄机秘术,想要什么就会得到什么,邪乎的很。而西至宫廷密探来此,却与玄机阁有往来,怕是那季氏有什么欲求。”钟离看向玥卿,头发缠绕在指尖,不停的打转。 “只知道玄机阁,可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人,怕是早就预谋好了,葬笙和季氏都得查清。”玥卿深深的叹气,眉头紧皱。 “阿姐来时,可是被公子的人跟踪。”钟离拿过金丝茶壶,倒了一杯茶给她。 “公子自从知道我们的身份后,总是有所防备,但是却给了我青音阁的情报,是敌是友,目前尚未可知,阿离,你可要小心防备。”玥卿说完,便出了披星楼。 林清尘正在从长安街往宜府走去,中途却被宋钰打断。 “殿下,皇上召您入宫。”宋钰说完,林清尘转头往皇宫走去。而缘浓站在月兰轩的阁楼上走来走去,时不时望向窗外,月色中,一抹绿色身影悄悄潜入府邸,缘浓看见眼前的影子消失在柳树下,以为清尘终于来了。满心欢喜的等待着,可是最终等来的却是宋钰。 “宜小姐,太子殿下被皇上急召进宫,太子殿下说,今晚不能来陪你看星星了,宜小姐早点休息。”宋钰站在屋顶上毕恭毕敬地行完礼,继续往皇宫复命。 缘浓心里难免有些失落,最终还是乖乖上床睡觉,不一会儿,床上的人进入了憨梦。 玥卿乘着月色进入宜府,回到房间时,却看见屋子里有一黑影。 手中的软剑悄悄向黑影逼近,宜柯津感到身后凉意,用云锦扇挡住飞来的剑,换换开口道“是我。”玥卿听后,放下手中的剑“半夜三更来我房里做什么。” “等你回来,季氏宫廷密探来此,得有领头羊才行,只找到小兵小卒,难道不可疑吗?”宜柯津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你的意思是主谋跑了?看来我们是进了别人的圈套了。”玥卿面色凝重,眉头紧蹙。 “我们在明,敌人在暗,若不联手,怕是双方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宜柯津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月色进入房间,落在宜柯津脸上的光线,柔和明亮。 ”公子,这是打算要和我们联手?”玥卿嘴角轻轻上扬,走到窗前,与他四目相视。 ”玥卿这么聪明,怎么还和我打哑迷呢。先不说那葬笙的秘术是真是假,我们连玄机阁的实力都不知道,还要坐以待毙,任人宰割?”宜柯津将手伸出窗外,张开宽广的掌心,仿佛是要接住月光。玥卿看着他这幼稚的举动,转身走出屋外。 宜柯津看见玥卿离开,拿上云锦扇追了出去。 未央宫里,只见一身着绿色华服的男子跪在金殿上,林清尘在侧一言不发。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皇子带头开赌坊,成何体统。”林雍和将奏折扔到跪在地上的人。 “父皇,国库空虚,儿臣都是为了充盈国库,才出此下策。”跪在地上的林奕旭,将头重重的可在地板上。 “清尘,你可知道此事。”林雍和端详着林清尘。 ”父皇,儿臣不知。”林清尘恭恭敬敬的向林雍和行礼道。 此时,一身披赤红金凤的中年女子,正往金殿走来。 “臣妾,参见皇上。”女子向林雍和行礼,直接略过行礼的林清尘。 林雍和坐在龙椅上,冷哼道“怎么,皇后就这么赶着来救你儿子了。” ”皇上恕罪,臣妾请求责罚旭儿,我这个做母亲的也理应当罚。”慕心蕙缓缓说道。 “你当真以为朕不敢,哼。”林雍和拍桌起身,甩下龙袍,走出金殿,林清尘紧接着出宫往宜府走去,留下林奕旭母子二人在金殿长跪。 “母后,我……父皇不会废了我吧”林奕旭神色慌张,看向慕心蕙。 “慌什么,你舅舅在前朝手握重权,皇上也得顾及他和慕家的面子,你说说你,做事这么不仔细,被那林清尘抓住了把柄,和他死去的娘一样,只会迷惑皇上。”慕心蕙眼神里多了几分恨意,咬牙切齿的神情,被林奕旭看在眼里。 林清尘飞进阁楼,走到缘浓床前,从怀中拿出梨花雕木的盒子,轻轻放在梳妆台,看着缘浓像小猫一样乖巧的酣睡,笑着给她掖下被子,静悄悄的离开。 缘浓早上坐在梳妆台前,发现了那个木盒,打开后竟是蓝色星辰花簪,缘浓看后,心里满是欢喜,戴到发髻上,所有的发簪因它黯然失色。 “玥卿,去宫里找萍儿,我去红颜坊等她。”缘浓拔腿带着地皮豆根,露秋冬浅到红颜坊去。 七里香门前,一排侍卫把守着,一座明黄六抬轿子稳稳停在门前,轿旁的常侍撩起轿帘,知书达礼的林馨茹缓缓走来,宜卓文从七里香出来,林馨茹轻声唤他:“方林。” ”长公主金安”宜卓文行礼,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另一边的林馨萍也来到了红颜坊,缘浓坐在红颜坊和陌青相谈甚欢。 ”缘浓姐姐,你们在说什么呢。”林馨萍笑着走进来,陌青向她行礼。 “我们在说萍儿怎么才来,再晚来一会,我们可就不等你了,好了,快量身吧,我肚子都饿了。”缘浓吃着手中的马蹄糕,嘴角边带着桃酥的渣料。 “公主,冒犯了。”陌青拿着软尺量她的身。 林世洲在大街上看着街摊上的书法字画,透过后面的橱窗看见了缘浓,便走进去瞧了瞧。 恰好,林馨萍转身看见了他“四哥,你怎么在这。”随后向他微微一福身。 还没等到林世洲说话,就被缘浓抢了先:“世洲,你来的正好,我肚子都饿了,今天中午你请客。”拉着林馨萍和林世洲往七里香走去。 第九章 穿越 七里香的林馨茹和宜卓文在房里相对作诗。 “身在闹市中,喧闹三两声,方林,到你了。”林馨茹看向窗前的宜卓文 “竹之心远甚,不闻江湖音。”宜卓文笑着答道,林馨茹起身到窗前,两人在二楼正看到缘浓往这边走来,身后还有林世洲和林馨萍。 “缘浓不懂事,你别介意。”宜卓文安慰着,怕林馨茹心存芥蒂,毕竟林馨茹和林清尘才是亲姐弟,至于林世洲和林馨萍却是慕心蕙的孩子。 林馨茹苦笑着摇摇头:“无妨,世洲和萍儿本性不坏,让缘浓上来吧,本宫也是许久未见她了。” 常侍下楼将她们三人带了上来,林馨萍和林世洲一起俯身道:“长姐安。”,缘浓也福了福身“徳馨长公主金安。” “快入坐,都饿坏了吧。”林馨茹示意她们入座,林世洲和林馨萍相视入座,这一顿饭只有缘浓自己吃的津津有味,却丝毫察觉不到异样。 等到缘浓回到宜府时,却被宜卓文关了禁闭。 玄机阁里的钟离,暗中跟随葬笙等人到了去往南疆的驿站。 “小二,上桌好菜。”一人带着斗笠,身穿黑色纱袍,随手将一锭纹银撂到桌上,钟离将掌风打向坐着的黑衣人,脸上的面纱被吹散,露出一张清晰的脸,嘴角略带笑意,看向钟离。 钟离大吃一惊,始终没想到葬笙竟是女子。 葬笙摘下斗笠,向他走来,“这位公子,好生面熟,我们见过?” “未曾。”钟离稳了稳心神,端起桌上的茶杯,浅浅一泯。 “那就奇怪了,我看到公子倒是一见如故。”葬笙从上打量着他,心里想着二十一世纪要是有这么好看的男子,就不用费劲周折的穿越来找了。 “敢问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方。”钟离给她倒了一杯水,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葬笙端起茶杯,用袖子挡住,将水倒掉,心里冲他翻了个白眼。肯定是看我长的貌美如花,想迷晕我,长的倒是一表人才,心里怎么这么龌龊,看我不整你。 “小女子葬笙,自小无父无母,靠算卦为生,维持生计。”葬笙想起穿越时,手里拿着占卜石,只要算一卦进入时空幻境便可以看到他人的未来,走进他人的记忆。 “那姑娘要不给我来一卦。”钟离不信她的胡言乱语,轻笑着回答她。 “那好,今日我与公子投缘,便给公子免费来一卦。”葬笙心里想着,看不把他的花心一面给找出来,哼,大猪蹄子。 葬笙将占卜石拿在右手,左手放在钟离的掌心里,闭上眼睛,很快进入了时空幻境。 在幻境里,钟离抱着一女子哭泣,却看不清那女子的脸,正当葬笙快要接近女子时,却被时空幻境强行拽回现实。 葬笙脱离时空幻境后,不自觉地望着钟离流下两行清泪。 “你怎么了。”钟离在她面前摆了摆手,葬笙才回过神。 葬笙摸了摸脸上的泪水,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对钟离说道:“我怎么哭了。” “不知道,你一直看着我,就哭了,我喊你,你都跟没听到似的。”钟离顺势递给她一张手帕。 “我能再来一次吗?你的卦太怪了。”葬笙尝试闭上眼睛,再次进入时空幻境,可是无论怎么做,都进入不了。 钟离看着她这番模样,轻笑了一声,看你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公子的卦象,葬笙参不透,看来公子不是等闲之辈,是葬笙孤陋寡闻了。”葬笙一脸茫然,疑惑的脸上写满问号。 “参不透就参不透吧,事事难料,真真假假罢了,又何必执着。还不如喝酒来的痛快。”钟离搬来两坛竹叶青,二人自然是要喝的尽兴。 午后的阳光更加柔和,躺在摇椅上的缘浓睡得正甜,宜柯津看到她这番模样,忍不住拿起手中的云锦触碰她的鼻尖,缘浓用手在脸前扇了几下,翻身继续睡去。 玥卿正从门外进来,看见此景,拽着宜柯津的袖子往门外拖。 “公子,你干什么,不能让人睡个安稳觉吗?”玥卿冲宜柯津翻了个白眼,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切,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宜柯津向玥卿的屋子瞪了瞪眼,甩着广袖,大步离开月兰轩,走到凉亭时,看见一身影正准备往府外走去。 “哟,陈茵姑娘,你这是要走啊。”宜柯津邪魅一笑,收起手中的云锦扇,负手站在陈茵面前。 “宜…宜三公子,我伤好了,总留在贵府,心里也是过意不去,所以准备回家了。”陈茵笑呵呵的和他对答,心里想着别到这偷溜的最后关头,被宜柯津给搅黄了。 “你就不和我二哥道个别再走?”宜柯津说完,见她一时语塞,轻笑道:“罢了罢了,你走吧。”随后挥着云锦扇进了云阁。 陈茵见他走了,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长舒一口气,急急忙忙往府外走去。 出府不过二里,就被弑影宫的人掳到地宫里。 “谁啊,给老娘出来,看老娘不……”陈茵被绑在椅子上,被黑布蒙着眼,而宜卓文端着茶坐在她对面静静的品。 “陈姑娘,今日请你来喝杯茶,真是多有得罪,来人,给陈姑娘松绑。”宜卓文在桌前倒了一杯茶,递到陈茵面前,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陈茵看清来人是宜卓文后,接过茶杯。 “宜大哥饶命,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我都说,是有人买我,杀这名单上的人,至于买家是谁,我是真不知道,你可以打听打听,在江湖上,我陈茵从来不说假话。”陈茵边说着,边掏出袖中的信纸。 “看来陈姑娘是个明事理的人,既然这么爽快,我也得好好送你离开。”宜柯津看着手中的名单,眉头微蹙。 “啊,大哥,江湖规矩我懂,我不说出去,你就饶……。”陈茵话音未落,被身后的男子打晕在地。 “送陈姑娘平安出北溪,把她好好安置在南疆,免得仇家追杀。”宜柯津向那名男子说道,男子点点头,扛起地上的陈茵转身离开弑影宫。 ------题外话------ 葬笙不是一般人哦。 第十章 永恒相伴 入夜,葬笙脸颊泛红,迷离的双眼看向白衣男子,突然傻笑起来。 “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我看不透。”葬笙一把抓住钟离的衣领,贴在他的脸前一直追问着。 “你喝多了。”钟离见她醉了,抱着她走进二楼客房。 葬笙任由他抱在怀里,眼睛迷离的看着他,那张立体的侧颜深深被她印刻在心里,此刻的场景在她的脑海里却是亦梦亦真。 钟离将她抓在衣领上的手轻轻拿下,安置妥当后,迅速赶往宜府。 一道细长的身影被月光的清辉拉长,玥卿此时站在柳树下,看着不远处的秋千,想起小时候和钟离坐在上面,秋千轻轻荡起,笑声不断。 “阿姐?”钟离翻下宜府的墙,向玥卿靠近。 “阿离,你看这面前的秋千,真是像极了小时候的秋千。”玥卿说完,眼中多了一丝落寞,转过身,伸手将钟离的衣领抚平。 “你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可有遇到心仪的女子?”玥卿轻声问道。 “阿姐,大仇未报,谈儿女私情实在不宜,阿姐不也没成家吗?”钟离看着玥卿,听到有脚步声走来,便隐匿到暗影处。 “行了,别藏了,自打你进我家门,爷就知道了。”宜柯津摇着云锦扇,往玥卿这边走来。 “阿离,公子和青音阁是自己人。”玥卿缓缓向钟离说道。 “是,阿姐。今日我接触到了葬笙,她是女子,与那日广寒仙的黑衣人完全不相符,更不会武功。”钟离面色凝重,若有所思。 “看来那日我们都中了别人的计,或许那日葬笙并没有出现在广寒仙,甚至都没有玄机阁的人,看来这一切都是季氏的策略,引玄机阁出世。”宜柯津在地上徘徊了几步,突然拍扇一语道破。 “那我们接下来往哪查。”钟离脸上略有茫然,眉头紧蹙,毫无头绪。 “查葬笙,既然季氏引他们出世,那就一定会去找葬笙。”宜柯津笑着看着玥卿,等待她的反应,玥卿看见他这贱兮兮的样,翻了个白眼。 “没错,季氏踪迹难寻,现在唯一能够可以找到线索的,只有葬笙,一定要保护她。”玥卿拍了拍钟离的肩膀,目送着他离开。 “玥卿,今夜月色甚美,有没有兴趣……”宜柯津拿着云锦,轻挑玥卿下巴。 “没兴趣。”玥卿将他的扇子拿开,大步走进自己的房间,随后,宜柯津笑着追上她:“哎,玥卿等等爷。” 此时,阁楼上的缘浓看见玥卿和三哥一前一后进了房间,想一探究竟,刚转身就看见了林清尘在桌前看着他。 “清尘哥哥,你怎么来了。”缘浓笑着走向他。 “昨日说好去看星星,今日补上,难道缘浓不想去?”林清尘戏谑道。 “怎么可能,缘浓怎会不想去,清尘哥哥,我们现在就去吧。”缘浓两眼里放光,嘴角微扬。 “真是拿你没办法。”林清尘从她的衣橱里,拿出白狐披风,将她裹住,抬头时,看见她头上的星辰花簪,笑得更肆意了。 鼓楼上的夜景,灯火通明,俯瞰整个临京城,看北溪康城盛世。 “清尘哥哥,这支星辰花簪真好看。”缘浓摘下头上的花簪,拿在手里。 “再好看的饰品,都不及缘浓好看。”林清尘看着眼前的女子,眼含春水,笑意盈盈。 “清尘哥哥,莫要取笑缘浓。”缘浓的小脸通红,低头看向手中的星辰花簪。 清尘见她害羞,也不捉弄她,从她手里拿过花簪,绾了一缕青丝,将花簪轻轻戴好。 长安街上,一群小孩子围着捏糖人的老人,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而卖糖葫芦的老人站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 “清尘哥哥缘浓也想吃糖葫芦和小糖人。”缘浓侧着脸,悄悄看着清尘的反应。 林清尘或许察觉到她的目光,看着缘浓浅浅一笑,摸着她的小脑袋,轻声道:“好。” 缘浓走在长安街上,与卖糖的老头相谈甚欢。 “姑娘,你和我孙女一般大,竟也喜欢吃我这糖,老头子一生就这点手艺了,就算埋到黄土里也值了。”老人笑着,将糖人递到她的手中,将摊子收起来准备回家。 “爷爷,我还没给你钱呢,你怎么走了。”缘浓手里拿着十两纹银,塞到他的手中。 “你这小姑娘,出手倒是阔绰,今晚你是最后一个买糖人的,就当我送你了,小姑娘吃完糖,快回家吧。”老人将银子还回去,笑着哼着曲儿离开。 清尘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束星辰花,等缘浓吃完糖时,趁机塞到她手中。 “以后出门带上玥卿,一出手太阔绰会被人欺负的。”林清尘笑了笑。 “清尘哥哥,为什么唤勿忘草星辰花呢。”缘浓看着手中蓝色小花,一时禁不住发问。 “南疆人将勿忘草比喻成永恒,星辰花会和我一样永远陪着缘浓,也算是永恒,缘浓可明白了?”林清尘看着她似懂非懂的点头,揉了揉她的脑袋,牵着她走向宜府。 “清尘哥哥,将星辰花交给月娘娘,是想给缘浓惊喜吗?”缘浓举起手中的花,放在鼻尖,嗅了嗅。 “是啊,可是被缘浓提前发现了。”清尘将她身上的披风戴好,将她送回月兰轩,给她盖好被子才离开。 宜柯津看见林清尘从缘浓房中出来,追了上去。 “林清尘,你的魔爪都伸我家里来了,能不能收敛收敛,这可是我家。”宜柯津眉毛上挑,眼中充斥着不情愿。 “呵,要不去我家坐坐,喝杯茶。”林清尘邪魅一笑。 宜柯津听后嘴角抽搐,心里想着,我去了你的地盘上能占到什么便宜。 “不去,爷的墨阁比你那东宫好千倍万倍。”宜柯津撇了撇嘴,使劲地扇着云锦。 “看你这怨气,还不小,想打架?”林清尘一手扶额,另一只手将掌风汇聚在手心。 “打就打,爷怕你啊,从小爷打架就没输过。”宜柯津说着,将袖子撸起来,林清尘的掌风便袭击了过来。 “林清尘,你来真的啊,不许用真气,有本事肉搏。”宜柯津气急败坏的跳脚,抡起拳头向林清尘打去。 月色下,一黑一蓝的身影,在凉亭前打斗着,月色的寒光被湖水映的耀眼,林清尘的拳头正向宜柯津扑来,只听见衣袖在风中舞动的声音,两个身影还像小时候那样不分高低。 ------题外话------ 感谢各位读者,谢谢大家对本书的不离不弃。 第十一章 榆木二哥 宜承安听到外面有打斗声,急忙忙跑到凉亭下,只见二人撕打,不分胜负,宜承安看清两人后,急忙在侧大喊。 “别打了,柯津住手。”宜承安见二人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脸上不断冒虚汗,闭着眼睛硬着头皮冲上去抱住宜柯津:“住手,柯津。” “哎,二哥,你干什么。”宜柯津被宜承安死死抱住,两人战斗就此停下,宜承安放开他,王前一步,向林清尘作揖道“太子殿下,有失远迎,舍弟顽皮,还望太子殿下赎罪。”宜承安紧张地大汗直流。 “林清尘,这局不算,重来。”宜柯津那放浪形骸的身形,被宜承安拉到身后。 “柯津,不得对太子殿下无礼。”宜承安眉头紧蹙,头低的更低了。 “承安不必这么较真,日后不必拘礼。”林清尘走到他面前,将他扶起来。 “改日再聚。”林清尘冲宜柯津邪魅一笑,转身出了宜府。 “来就来,爷怕你啊。”宜柯津说着,向清尘挥舞着拳头。 宜承安见清尘走远,木木地转向宜柯津。“柯津,你受伤了没有。”说着,把了把宜柯津的脉,还没碰到他,就被宜柯津阻止了。 “哎呀二哥,我没事,怎么在自己家净帮着外人说话。”宜柯津气愤的扇着云锦。 “啊,外人?柯津的意思是太子殿下是外人吗?”宜柯津挠着头,疑惑不解的看着宜柯津。 “不然呢,院子里就我们仨,不是他林清尘,难道是你和我啊。”宜柯津拍着大腿,扶着前额,无奈的摇摇头。 “嗯,柯津此言甚是有理。”宜承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宜柯津看着他这恍然大悟的模样,无奈的向他眨眨眼。 “二哥,怪不得缘浓说你是木头,我看你得是榆木的才行。”宜柯津说完,转身回了云阁,独留宜承安一人在原地挠头,百思不得其解。 “二公子,这是陈姑娘房间留下的。”广白急匆匆跑向宜承安,将信递给了他。 宜承安低头看着手中的信,只见信中写道: 多谢二公子出手相救,日后有缘自会相见,后会有期,陈茵留。 “广白,明天将金银花拿出来晒晒,别给捂坏了。”宜柯津看完信,带着广白去了药楼。 清早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缘浓的床前,缘浓乘着光线微微睁眼,揉了揉眼,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墨发慵懒散落在床边。 玥卿一进门,看到她这样乖巧的模样,笑着走向她。 “缘浓,起床怎么不喊春深他们过来伺候。”玥卿轻抬胳膊,纤纤玉指撩起床前月光纱。 “玥卿,我不想起床,好冷啊。”缘浓瘪着小嘴,拿起被子蒙起头。 “已经深秋了,屋里也该添些炭火了,今晚就给你烤上。”玥卿趴在床边,轻轻掀起她的被子,缘浓探出小脑袋,朝她乐呵呵的笑着,将被子盖在玥卿身上,拉着她一起钻进了被窝。 “我们要躺到什么时辰。”玥卿翻过身,捏着她的鼻子。 缘浓抱着她,在她身上蹭了蹭“玥卿,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在无忧谷睡觉吗?好想去无忧谷啊。” “原来缘浓是想回幻仙城了,冬天的幻仙城很冷,等来年开春再去吧。现在该起床了,再不起,莲蓉坊的马蹄糕都被三公子吃完了。”玥卿掀开被子,招呼着春深,浅夏伺候起身。 “啊,玥卿,你干嘛不早说,我的马蹄糕啊。”缘浓立即坐起身,匆忙洗漱,跑向大厅。 宜柯津坐在桌前,津津有味的吃着最后一个马蹄糕。缘浓来时,盘子里空空的,只剩下残渣。缘浓愤怒的瞪着宜柯津,叉着腰站在宜柯津面前。 “三哥,怎么都给吃完了。”缘浓的目光盯着盘子里的残渣,宜柯津知道惹怒了她,准备偷偷溜走。 “缘浓起床了,慢慢吃,三哥有事出去一趟。”宜柯津慢慢挪着步子,被缘浓伸手挡住了去路。 此时,跟着宜夫人远游的素衣跟着王管家急匆匆跑进厅堂。 “三公子,小姐,素衣姑娘回来了。”王管家站在一侧禀告着,素衣急匆匆上前递了宜熙诚的亲笔信。 “三公子,老爷和夫人到了南疆后,遇到一种怪病,十分棘手,特派素衣回家寻三公子前去帮忙,信上是老爷介绍的病情。”素衣一一禀告着近日在南疆发生的种种。 “江桉,江枫,你二人留在府里,府里要是有解决不了的,就去找大哥和清尘。缘浓在家要听话,闯了祸就去云府找姥姥姥爷帮忙,事不宜迟,王管家备马。”宜柯津眉头紧蹙,手中紧握信纸,和素衣往府外走去。 “三哥,路上要小心啊。”缘浓听到三哥出远门,白天自己在家,心里欢喜的不得了。 而云老太太正在宜柯津走后不久,进了宜府,身着墨绿对襟衣袍,手里拄着紫檀拐杖,慢慢靠近凉亭。 凉亭下的玥卿看见了云老太太,笑着走过去向她行礼。“玥卿给云老夫人请安。” “免礼,玥卿何时和我这老太婆这么生分,连姥姥都不叫了。”云老太太嗔道。 “姥姥教训的是,玥卿知错了。”玥卿笑着上前扶着她坐在凉亭下。 此时的缘浓还在撸着袖子和地皮豆根比划拳脚,把地皮豆根摔倒在地。 云老太太看缘浓这得意的模样,哈哈笑了起来。 缘浓听到声音后,转身看见云老太太,笑着跑过来“姥姥,您怎么来了。” “我要是不来,宜府不得被你这小泼猴子翻了天去,你倒是说说,你多久没来云府看我这老太婆了,府里的马蹄糕都给堆成了山。”云老太太摸着她的脑袋,示意身后的秦嬷嬷将食盒放到桌上。 缘浓一看桌上的食盒,眼睛里放光,撸起袖子就要下手,却被云老太太打了回去。 “洗手去,用着脏的手吃马蹄糕能吃出个劳什子味。”云老太太含着笑意,转身将马蹄糕递给了玥卿一盘。 “姥姥,这……”玥卿站着略有难意,接也不是拒也不是。 “坐下吃,拘着那些礼做什么,你和缘浓都是我老婆子从小看到大的,都是我亲孙女,你可不能看轻了自己。”云老太太说完,示意秦嬷嬷让玥卿坐下 玥卿使劲地点点头,红了眼眶,泪水在眼睛里不停的打转。 ------题外话------ 写到云老太太,想起了我的奶奶,我的奶奶也是个很善良和蔼的人,我太爱我的奶奶了 第十二章 一百两银票 秦嬷嬷扶着她坐下后,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站在一侧的银罗,看到此景,心里不免妒忌。同是宜府一等丫鬟,玥卿得到宜府全家的信任,素衣又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只有我什么也不是,名义上是管内府,也不过管些婢女小厮的粗活罢了。 缘浓洗净手,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 “你看你这猴急的样,宜府和云府也不过隔着两条街,你要是来了,想吃什么没有啊,还不都是你吃。”云老太太乐呵呵的笑着。 “姥姥,你可不知道,三哥老是不让我出府,今早上还把我的马蹄糕全吃了,我倒是想去你那里,我也去不了啊。”缘浓一激灵,就把宜柯津拖下了水,玥卿听了,捂着嘴笑了。 “津儿当真是不让你出门?”云老太太一脸吃惊,端着手中的茶杯,浅浅一泯。 “可不是嘛,最可气的是,三哥还不给我吃饭,还关我禁闭。”宜缘浓嘴里塞满马蹄糕,吐露不清的埋怨着。 “这孩子怎么这样,以后他在这样对你,让人来云府报信,看姥姥不把他腿打断,竟然这么敢对待我的缘浓。”云老太太将手中的紫檀拐杖使劲往地上敲了敲,拐杖发出了咚咚咚的声响。 ”哎,姥姥别气别气。喝点茶,顺顺气。”缘浓说着把茶端给云老太太,云老太太接过茶,碰到缘浓冰凉的小手。 “手怎么这么凉,穿的太单薄,也不怕着了风寒,秦嬷嬷去拿缘浓的衣裳。”云老太太把缘浓的手放自己的手心里暖和着,招呼着秦嬷嬷去月兰轩拿衣裳。 “姥姥,我年轻,不会染风寒的,身子骨倍好。”缘浓把手抽出来,拍着自己的胸脯,秦嬷嬷也拿着白狐披风披到她的肩上。 ”缘浓是不是长个了,这披风都到小腿上来了,到冬天怕是冷。”云老太太摸着缘浓身上的披风,摇了摇头。 “老夫人,缘浓小姐,这两日不见的确长了老大一截呢。”秦嬷嬷笑着,将缘浓的披风系好。 只见云老太太摇着头直道:“这披风还是单薄了,秦嬷嬷回府拿上几张红狐皮,去京墨阁找几个绣娘来家里制冬衣吧。”秦嬷嬷得了命令,离开宜府,招呼小厮回了云府。 “姥姥,缘浓还没有穿过红狐制的披风呢,您是从哪弄的。”缘浓一脸好奇,等着云老太太回答。 ”不告诉你,你要是知道了,准是给我惹出什么祸端。”云老太太笑着打趣。 “哎呀,好姥姥,你告诉缘浓吧,缘浓可乖了呢,好不好啊。”缘浓晃着云老太太的衣袖,蹲在地上,顺势将头埋进她的怀抱里。 “好好好,我是真坳不过你。”云老太太笑着戳了她的脑袋,玥卿见了不禁发笑。 “今年春里,皇上和你姥爷去皇家猎场打猎,你姥爷猎了两只熊瞎子,皇上一高兴就把猎物全赏给云府,那熊瞎子做了被子,眼下就还剩下红狐皮子,够你做件衣裳了。”云老太太说完将桌上的的茶一饮而尽。 “那明年开春,姥爷能带着缘浓去打猎吗,缘浓也想猎熊瞎子给姥姥做被子。”缘浓仰起头,看着云老太太。 ”哎呦,我的乖孙儿,这么有孝心,姥姥现在心里欢喜的很。”云老太太听了缘浓一番话,心里乐开了花。 驿站里的葬笙在床上悠悠转醒,一袭白衣映入眼帘。 “啊,你昨晚一直都在这?”葬笙抓紧被子,瞪着眼睛看向钟离。 ”呵,葬笙姑娘不都看见了吗?”钟离走过来,看着眼前的女子。 “你……你就不会再要间房吗?要是缺钱,你和我说啊。”葬笙冲着他大喊。 “那你有多少钱。”钟离蹲下来,慢慢贴近她的脸。 “我有……呐,一百两够不够。”葬笙从怀中掏出一百两银票,放在他面前,见他没反应,心里想着这人可真是贪心,一百两都够平民一家老小好几年的开销了,竟然还不满足。 ”够了。”钟离拿起银票,往外走去,留下葬笙一人在屋里。 ”穿的这么好,竟然缺我的一百两银票。”葬笙自己小声嘟囔着,小二上楼敲着葬笙的门。 “姑娘,楼下有位白衣公子,让小的喊你下楼吃茶。”小二恭敬地说完,便离开了。 葬笙伸了个懒腰,就下了楼,此时的钟离听见她下楼,将手中的一百两银票收了起来。 ”公子,怎么还不启程。”葬笙打着哈欠,坐在他的对面,端起阳春面大快朵颐。 ”启程去哪,本是无家之人,四海皆为家。”钟离笑着端起茶杯,之后将盘中的酱牛肉端到了她面前。 ”你们这些古人哪,说话文绉绉的,要么好好说,要么就别说,我文言文又不好。”葬笙含糊着面条,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什么?和葬笙姑娘说话倒是有趣,姑娘要是不介意的话,就赏口饭吃。”钟离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将茶水倒给她。 ”不介意不介意。”葬笙继续往嘴里塞满面条。 ”那好,从现在开始我保护你,你去哪我去哪。”钟离冲她浅浅一笑,葬笙听了,喷了一桌面条。 ”咳咳咳,不好意思,你说什么?大哥,我求求你了,我都给你一百两了。”葬笙仰天长叹,这究竟是个什么人物啊。 ”既然我收了你的钱,那就得干活。”钟离拿起地上的剑,站在葬笙的一侧。 “好好好,ok,我吃好了,上楼了。”葬笙向他做了个ok的手势,转身上了楼,钟离留在原地皱着眉头。 回到房里的葬笙,坐在床上,心里想着自己得甩掉钟离才行。 葬笙将被子撕成一条一条,系成长绳,从二楼窗户溜下去,葬笙笑着拍了拍手,心里想着总算逃离了,一转身,就看见钟离拿着剑站在那里。 “嗨,公子,屋里太闷了,我出来透透气。”葬笙乐呵呵的做起广播体操。 “哦,是吗。看来葬笙姑娘还真是闲不住呢。”钟离倚着墙边,看着她活蹦乱跳的模样。 ------题外话------ 请把银票给我吧,双十一已经折磨的我没钱了。 第十三章 银色面具 钟离话落,便嗅到一丝危险。一支翎羽箭措不及防的射向葬笙,钟离将手中的剑扔过葬笙的身后,箭受到阻力后,偏离了原来的轨道。 葬笙还没有缓过神,就被钟离拉着骑上马,离开驿站。 ”怎么回事,哪来的箭。”葬笙一边急匆匆上马,一边向钟离问道,只见钟离眉头紧皱,驾着马带葬笙离开,黑衣人在后面紧追不舍。 为首的黑衣人,带着银鬼面具,将一支箭翎射向钟离的后背。 钟离吃痛,把手中的缰绳交给葬笙,将背上的箭拔出来。 “公子…你。”葬笙察觉到他的异样,神情紧张。 “箭上有毒,去长安街宜府找宜三公子,就说钟离求救。”钟离说完,将头趴在葬笙的肩头。 ”原来你叫钟离啊,哎,别睡别睡。”葬笙夹紧马腹,驶向宜府。 银鬼面具见他们进了临京城,便停下追捕,派人暗中追查。 葬笙带着钟离到了宜府,王管家见钟离面色苍白,紧急去通报给缘浓。 月兰轩里正有几位绣娘,拿着软尺给缘浓比划着尺寸,王管家急匆匆跑进月兰轩。 “玥卿姑娘,快禀报小姐,有一位病人中了毒,找三公子解毒,快让小姐去药楼救人。”王管家汗如雨下,玥卿听了,马上进屋告诉缘浓。 ”缘浓,救人要紧。”云老太太说完,缘浓和玥卿转身去了药楼。 钟离脸色苍白,浑身抽搐,葬笙站在一侧不知怎么办才好。 缘浓走进来,看到来者是钟离,脸上稍有惊讶,而玥卿虽然面无表情,但眼神充满了紧张,缘浓查探了他的病情,端来一杯浓茶喂给他,随后,向玥卿道:“玥卿,找姥姥要雪莲子,一定要用生的。” “大夫,他这是中了什么毒啊。”葬笙神情紧张,紧盯着缘浓。 ”不知道,但是可以确定里面有曼珠沙华,可能是秘制的毒,我现在只能帮他清理大部分的毒,剩下的余毒得等到二哥回来治。”缘浓说完,没有站稳脚,便向后仰去,葬笙在一旁及时扶住了她,恰好碰到了她的指尖。 “你会磨药吗?姑娘?”缘浓被她扶住后,稳了稳身子,轻声问道。 葬笙此时正发着呆进入了时空幻境,缘浓见她魔怔,就摇了摇她的身子,过了好一会儿,葬笙才缓过神。 ”啊?怎么了。磨药啊,我会我会。”葬笙跑到药柜前,缘浓给她找出了洋金花,苍耳子,白芍,按分量放入碗中,让葬笙研磨,随后自己跑到门外去煎药。 葬笙研磨时,眉头紧锁,心里想着在时空幻境里,缘浓竟然在花海里笑着哭了,从未见过如此清澈明亮的眼睛流泪,想到这里,葬笙低头不语。 等到玥卿拿回雪莲子时,宜承安也回家了,二人一起钻进药房。 玥卿和葬笙在药房外候着,“这位姑娘,怎么称呼您?”玥卿悠然一笑。 “我叫葬笙,在里面的是钟离公子。”葬笙薄唇轻启,本来想告诉玥卿他俩之间的关系,但一时之间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关系,干脆就不说。 ”二位是如何遇害,可知仇家是谁。”玥卿细细打探,仔细观察葬笙的动作。 ”说来也奇怪,我们二人就在驿站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就有一群黑衣人追杀我们。”葬笙说完,使劲回忆早上的画面。“哦,对了,有个黑衣人带着银色面具,就是他射的箭。” 玥卿看她不像传闻中那么神秘,也不过是和缘浓一般大的孩子。 ”那你们两个,有没有露财,很有可能是看上你们的钱来打劫。”玥卿突然岔开话题,拿下发上的银月簪,插到葬笙头上。 “可能是吧。”葬笙听完玥卿的话,想起早上将一百两银票给了钟离,的确是露财了。 一个时辰后,玥卿和宜承安从药楼中出来,嘱咐葬笙几句话后,秦嬷嬷来喊他们用饭,一行人离开了药楼,往厅堂走去。 缘浓一进门,就晕倒在门口,众人将她安置在月兰轩,宜承安细心为她把脉。 ”姥姥,没事,就是有点发热,喝两幅药就好。”宜承安说完就去抓药。 ”老夫人,去吃饭吧,这有我呢。”秦嬷嬷站在云老太太一侧,忙安慰道。 “是啊,姥姥,这里有我们呢”玥卿也蹲在她的身前,拉着她的手安慰着。 ”让他们把膳食端进月兰轩,都在这吃,派个人回云府通禀,这两天我在宜府住下了。”云老太太说完端起手边的茶,皱着眉头浅浅一泯。 一家人吃完饭后,云老太太又往厨房走去,秦嬷嬷仔细地扶着她。 ”老夫人吃饭时就心不在焉,怕是心里挂念着酱油面吧。”秦嬷嬷笑着看云老太太在厨房忙活着。 “缘浓一不舒服,就想吃点我做的面条,中药又苦,别说她不愿意喝,我这老婆子见了也心烦。”云老太太提起汤药就皱起了眉头。 玥卿在门外听到云老太太的抱怨,捂着嘴笑道:“姥姥,良药苦口,早知道您来做酱油面,我就不在桌上吃那么多了,害的我现在一顿馋。” ”你啊,去院子里走几步,等会出锅了,就吃得下了。”云老太太听了,笑着用手指刮了下玥卿的鼻尖。 ”不去了,玥卿跟姥姥学学怎么做酱油面。”玥卿凑过身子,心里默记着食物的先后顺序。 ”日后啊,谁要是娶了咱玥卿,那他可是有口福了。”云老太太和秦嬷嬷乐呵呵的笑着。 ”姥姥,就别拿玥卿当乐子了,水开了。”玥卿的脸上多了几丝慌张,对于成家一事,可是从未想过。 缘浓醒来后,宜承安将药喂给她,之后,又吃了一大碗酱油面。 “还是姥姥的面条好吃,七里香都比不过姥姥。”缘浓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仰头笑着。 ”那是,那七里香能有姥姥的酱汁秘方吗。”云老太太嘴角上扬,摸着缘浓的脑袋。 “姥姥,天色已晚,姥爷该等急了。”缘浓拉着云老太太的手,心里盘算着明日怎么偷溜出去。 第十四章 星辰绣花 “已经让人回府回过话了,这几日在宜府住下了,等你病好了再走。”云老太太看穿了缘浓的小心思,故装作看不到。 “那姥姥,这几日缘浓能出去玩吗”缘浓的眼睛里透露着渴望,巴巴地看着云老太太。 “你这小心思,姥姥还不知道吗?缘浓怎么老想着出去,把客人请到家里不也一样吗?”云老太太看着她这副耐不住性子的模样,轻声安慰着。 缘浓委屈的小脸,皱在了一起,云老太太也去偏殿休息。 入夜,凉风已经冰的刺骨,一轮清月与黑夜同行,一袭白衣倩影站在秋千旁,眼睛凝视着药楼的方向。 “宫主,有何吩咐。”一蒙面白衣女子恭恭敬敬地跪在玥卿面前,身旁的树影掩盖了她的身影。 “去查今日追杀钟离的人,看看这银色面具到底是何人,派人将信递给宜三公子,以后星月宫和披星楼见到戴银月簪的女人,要暗中保护。”玥卿冷冽的声音缓缓而出,两缕青丝随风摇曳。 而地上的人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离开,只见玥卿一人负手伫立在秋千旁,微风轻轻吹起白衫,修长的身影与夜景融为一体,好似那画中的人。 清晨,万籁俱寂,月兰轩里一阵热闹,京墨阁里的绣娘直夸缘浓漂亮嘴甜,惹得云老太太乐乐呵呵地。 “我们家缘浓啊,别的不会,这讨人欢心倒是熟练的很。”云老太太一番话,月兰轩里的人又热闹了起来。 而金殿上却是有不同的景象,林雍和为反污一事训斥重大人,将重任交给了清尘负责。 下朝后,云老将军与三皇子和太子在朝下议事,大皇子看见他们,直着走了过来。 “哟,三弟如今回来好威风啊,如今都能和云老在一起议事了,不过我们这位太子可得小心了,事情要是办不好,惹了父皇生气,那可就不好了。”林奕旭冷嘲热讽道,大笑着从他们面前离开。 “这大皇子做事越来越张扬了,日后留着也是个祸患。”云老将军无奈的摇着头。 ”云老,鉴于今日官员贪污一事,你怎么看。”清尘负手看着云老将军,三皇子在一侧不语。 “太子殿下真是高看老夫了,老夫只是一介莽夫,带兵打仗,那臣在行,这个太为难老臣了,不过,相信三皇子和太子殿下心里已经有最佳人选了。”云老将军俯身作揖,说完便骑马往宜府走去。 “景轩,就按你心中的意思去办吧。”清尘拍了拍林景轩的肩膀,笑着去追云老将军。 云老将军进府后,直奔月兰轩。 “缘浓,姥爷来看你了。”云老将军一个健步,踏上了月兰轩的台阶,缘浓听见了,连忙跑到窗户边伸头看。 ”姥姥,是姥爷,姥爷来了。”缘浓兴冲冲跑到云老将军面前,玥卿也跟在后面,笑着喊老者一声姥爷。 “哼,他来做什么,我看见他就来气。”云老太太坐在藤椅上,端着茶杯看着秦嬷嬷说道。 “老夫人,老爷准是向你来认错的。”秦嬷嬷捂着嘴笑道。 云老太太撇了一眼门外的人,云老将军瞧见了,牵着缘浓往里面走。 “老婆子,你看我给你买了什么。”云老将军说着,将身后的两只烧鸡拿了出来,而云老太太手中漂着杯里的茶叶,眼睛目不斜视的看着茶杯。 “缘浓,出去也不穿衣股,再给冻着可怎么办。”云老太太从秦嬷嬷手中拿过白狐披风,略过一旁的云老将军,给缘浓披在了身上,云老将军像个手无足措的孩子,乖乖的在旁边站着。 “东西留下,你可以走了。”云老太太坐回藤椅上,让秦嬷嬷接过云老将军手里的烧鸡。 “不是,我错了,我再也不喝酒了,再说,你这当着孩子们的面训我不好。”云老将军边说着,边坐在了旁边的板凳上。 云老太太刚要开口,王管家带着林清尘走进了月兰轩,月兰轩里的人连忙向他行礼。 “太子殿下万福金安,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齐齐喊道。 “免礼,本宫来此是找卓文的,听闻将军和夫人在此,特向二老探望。”林清尘缓缓开口道,袖下的手紧紧纂起,绣在衣角上的黑色星辰花,与黑纱融为一体,可还是被缘浓看到。 缘浓低下头,手里紧紧捏着衣角,等到再次抬起头时,恰好与清尘四目相视,两人迅速会心一笑。 “殿下有心了,不如吃过中饭再走吧,老臣派人去寻回卓文。”云老将军做了个请的动作,众人移步厅堂,而王管家让江青江澈去广寒仙找宜卓文。 午饭过后,宜卓文和林清尘去了书房议事,云老将军也顺势留了下来。 “什么事这么急着找我。”宜卓文关上书房的门,转头看向林清尘,林清尘也看着他,一言不语,宜卓文看着他这副模样,无奈的扶额。 “行,我知道了,你就是想来看看缘浓。看都看完了,走吧。”宜卓文摇了摇头,叹着气,林清尘对他邪魅一笑,刚要出府,又被他喊住。 “青音阁来报,有人已经开始对葬笙有所行动,为首的脸上戴银色面具,是不是季氏的人还不确定,毕竟葬笙的名声一出来,多少人梦寐以求,玥卿和钟离答应和青音阁联手,你的人可别误伤了他们。”宜卓文拍了拍清尘的肩膀,随后二人一起离开宜府。 缘浓趴在阁楼的窗户上,看着清尘离去的身影,不禁愣了神。 “别看了,人都走远了。”云老太太被玥卿搀扶着往缘浓这边走来,秦嬷嬷在后面拿着针线盒。 “姥姥说什么呢,缘浓听不懂。”缘浓眼睛飘忽不定,一下子慌了神。 “还藏呢,你这点小心思,姥姥还不知道,清尘是个好孩子。”云老太太陪她一起望向窗外,眼中不免有些惆怅,心里也想着清尘是好孩子,可也是太子啊。 缘浓被姥姥拆穿后,小脸红通通的,嘴角挂着笑意。 “姥姥,缘浓还是孩子呢。”缘浓耳根通红,搀扶着云老太太离开了窗户,云老太太摇着头,任由她扶着。 第十五章 神秘花王 “姥姥,玥卿老在家里待着也不是办法,你是不是该给她找个好婆家啊。”缘浓和云老太太坐在桌前,齐齐转头看向玥卿。 “我……这和我没关系吧。”玥卿眉头紧皱,手突然停顿,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 “秦嬷嬷,等到过年去城北李夫人家,城南王夫人家里送些礼,请她们替我帮忙物色几个品行端正的公子。”云老太太乐呵呵地对秦嬷嬷道。 玥卿刚要开口,被缘浓抢了先。 “姥姥,何必那么麻烦,咱家不就有现成的吗?”缘浓一声坏笑,玥卿从桌下拍了缘浓的大腿,示意她别闹。 “缘浓说的在理,我这老了越来越糊涂了,不如缘浓脑子机灵,嫁给别人不如嫁给自己人,卓文承安年长玥卿好几岁,柯津与玥卿倒是年纪相仿。”云老太太笑着道。 “是啊,姥姥,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缘浓笑着去挽云老太太,冲玥卿挤了一下眼睛。 “缘浓,你再说我可就生气了。”玥卿低头缠绕手中的丝线,缘浓和云老太太还在不停地笑着。 “我真生气了。”玥卿说完,缘浓赶紧哄她,暗中的银罗咬牙切齿的看向玥卿,心里想着就凭你也配的上公子。 “冬天快来了,蛇虫喜欢钻进屋过冬,姥姥给你们两个做几个香囊,塞点艾草和硫磺,它们就不敢进来了。”云老太太手中的针,在锦布上飞舞着,一朵朵向阳花浮现在锦布上,二人不禁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惊讶。 “姥姥,你怎么可以绣的这么快。”缘浓两手托着腮,眼睛直盯着云老太太手上的向阳花。 “缘浓小姐,老夫人未出阁时,那女红在临京城里就已经数一数二了。”秦嬷嬷在一旁笑道。 而钟离醒来时,已是第二日的清晨,缘浓扮成女装往药楼走去。 “月梭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缘浓的步子走的极快,身上的珠环玉佩碰撞出清脆的声音。 “景浩兄,原来是女子,那日真是冒犯。”钟离眼中宛如秋水平静,脸上多了一丝温和,缘浓见他没有吃惊的表情,很是费解,也没有在意。 “无妨无妨,缘浓隐瞒在先,月梭兄不怪就好。”缘浓向他浅浅一笑。 “宜姑娘,玥姑娘,近日我们叨扰已久,在此向二位告别,日后必报此恩。”葬笙向她们抱拳,深深鞠了一躬。 “既然如此,那缘浓就不挽留了,后会有期。”缘浓抱拳道。 而此刻的宜柯津初入南疆,就看见尸横遍野,路两侧全是躺在地上呻吟的南疆平民。 “公子。”素衣手中呈上来一方素帕,宜柯津伸手拒绝。 “公子还是戴上吧,离伏夕城还有段距离,要是被染上怪病就麻烦了。”素衣神情紧张,白纱遮住了她的脸,对四周紧紧防备,生怕周围患病的人扑上来,宜柯津见状,也把脸蒙起来。 宜柯津一行人加快速度,不足半日到达了伏夕城,进城后,确实另一番景象,城里的人没有一个患病的人,而且街市热闹繁华。 “城内繁华,谁又能想到城外的尸横遍野,呵。”宜柯津不屑笑道。 “公子,南疆王也是无奈之举,不然城内唯一的净地都会被疾病吞噬了。”素衣骑着马,在后面紧跟宜柯津,继续往南疆宫殿方向走去。 陈茵在伏夕城的面馆里吃饱喝足后,大摇大摆走在街上,差点迎面撞上宜柯津。 “你谁啊,来街市上竟然公然驾马,不知道会撞到人吗,赶紧给老娘道歉,或许老娘开恩,饶你一命。”陈茵说完,轻轻用大拇指扫过鼻尖,然后双手抱在胸前,斜视着宜柯津,顿时,周围围满了认。 宜柯津见到她,颇为惊讶,缓缓将素帕取下,拿着手中的云锦笑着扇了几下。 “陈茵姑娘,好大的口气,不过,你怎么会在这。”宜柯津下马走到她面前。 “宜三公子应该好好问问你大哥才对,鬼知道他想做什么。”陈茵将手放在身子两侧,眼睛往四处瓢着,宜柯津脑子一转,接着笑道。 “大哥也是为你好,你把花名册给了他,难道就不怕买家追杀?”宜柯津话音刚落,一女子手持马鞭,带领军队将周围的人散开。 只见女子一身独特具有南疆风味的衣裳,留着淡淡的体香。 “大哥特派出云前来迎接宜三公子,还烦请宜三公子移步王宫。”女子轻启朱唇,年纪小声音却要比男子洪亮。 “罗莎公主客气了,烦请您带路。”宜柯津笑着看向这位年轻的公主,紧紧跟在她身后,没走几步,宜柯津转头看向陈茵。 “陈茵姑娘快跟上。”宜柯津负手往前走去,身后除了素衣还有垂头丧气,小声嘀咕的陈茵:“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见了宜家人就没好事。” 南疆王宫里,坐着一位也不过二十出头的男子,但脸上却褪去稚嫩,留下几分老成。 宜柯津进殿后,向坐上的男子行了礼,随后又被安排到和父母一座。 “听闻宜三公子善制毒解毒,医各种疑难杂症,莫拓实在佩服。”男子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以示尊敬。 “莫王谬赞,在下只不过是雕虫小技,比不上莫王的治国大义。”宜柯津笑着起身,端着酒杯向他回敬。 坐在对面的莫出云倒是欣赏宜柯津的性格和作风,不知不觉也看的入迷了。 饭后,莫拓带宜柯津一行人往密室走去,石门打开后,诡异的光从里面发出,五颜六色的曼珠沙华在暗室里争奇斗艳,直到走近最后一道门,一股寒意扑面侵袭而来,莫拓将石门打开,寒意越来越强烈。 “这是南疆花王,南疆有一习俗,大事之前都会当着花王的面占卜此事能否可行,可以称的上镇国之宝,可就在近日,国师占卜时,花王不但没有反应,还会枯萎,之后南疆盛行怪病,闹得人心惶惶,本王猜,多半是与花王有关。”莫拓眉目中略带惆怅,眼底下的担忧更是隐匿。 第十六章 西至来使 “呵,你们南疆花王就是这么个曼珠沙华,除了颜色诡异点,也没什么呀。”宜柯津被冻的浑身抖了抖,眉毛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津儿,不许无礼。”宜熙诚敲了他的脑袋,对莫王点头示意。 “哼,宜三公子这是看不上花王,你可知如果花王死了,那所有的曼珠沙华都会变成泥土。”莫出云恶狠狠的瞪着宜柯津,手中紧握马鞭。 宜柯津吃痛后,眉头紧皱。又听到莫出云这番话,拿起云锦遮住了脸,扇下的嘴角上扬,透露着一丝坏笑,想不到这罗莎公主还是个直言快语之人,有趣。 “罗莎公主,是我不好,别那么凶嘛,女孩子还是温柔点,更讨喜。”宜柯津挑了挑眉,凑到她耳边轻声道。 “你……”莫出云听后,转身负气离开。 “莫王,这看也看完了,该走了吧,冻死爷了。”宜柯津抱着自己的双臂,打量着四周。 莫拓伸手做出请的动作,宜熙诚无奈摇摇头,一行人往殿内走去。 “南疆以曼陀沙华为国花,为何我在进南疆领地,几乎没有看到。”宜柯津说完,接着看向莫拓。 “近日,有许多商贩大量买卖曼珠沙华,仅剩伏夕城还有零星半点的花了。”莫拓心中不禁惋惜。 “既然是国花,为何不禁止贩卖。”宜柯津答到。 “你以为我们没禁吗,黑贩流窜,百姓们都靠卖花活命,难道要我们把所有百姓都抓起来吗?”莫出云推搡了宜柯津,眼中的愤怒愈加强烈。 “那怪病会不会和曼珠沙华有关。”陈茵拍着脑袋,突然灵光一现。 “如果是中了曼珠沙华的毒,治起来倒也简单,如果不是,那就难办了。”宜柯津若有所思道。 “雪莲子可治曼珠沙华,但是那是承安的配方,何况雪莲子稀少珍贵,怕是救不了这么多人。”宜熙诚无奈摇摇头,宜夫人拍拍他的肩膀,轻轻安慰。 “爹,先让二哥回幻仙城摘雪莲子,救人要紧。”宜柯津一脸严肃,向宜熙诚点头示意。 “我回临京找宜二公子。”陈茵迫切想回北溪,自然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好啊,陈茵姑娘既然这么深明大义,那就即刻启程吧。”宜柯津向她浅浅一笑。 陈茵露出一丝惊讶,很快跑出宫殿,启程回北溪。 夜幕降临,伏夕城灯火通明,宜柯津手中拿着青梅酒,慵懒地倚在宫殿的屋顶上,莫出云拿着马鞭,郁闷从屋下走过,宜柯津见她闷闷不乐,跳下去捉弄她。 “罗莎公主这么美丽,一生气可就变成小老太婆喽。”宜柯津出现在她的面前,递给她一壶青梅酒,衣角在风中四处摇曳。 “我才没有生气,不过是哥哥忧虑国民,出云只是无能为力罢了。”莫出云泯着青梅酒,眼神里略有伤感。 “你们的青梅酒真没劲,等你哪日到了北溪,爷让你尝尝云中仙,那才是真正的酒。”宜柯津脸上得意洋洋,莫出云不禁一时看花了眼。 “好啊,到时候就和你一决高下。”莫出云仰起头,遮挡不住眼中的笑意。 “你知道你仰起头的样子很像一个人吗?我妹妹和你一般大,她可是最爱喝我酿的云中仙。”宜柯津提起缘浓,眼中不自禁流露出宠溺。 “那她做你的妹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莫出云不禁笑出了声。 “我妹妹也经常这么说。”宜柯津摇摇头,将手中的青梅酒一饮而尽。 “那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莫出云对宜柯津口中的妹妹感到好奇,二人各自回房后,留下青梅酒壶在月下熠熠生辉。 宜柯津进房后,江枫把手中的密信呈递,信中道: 钟离被银面具人袭击中箭,以雪莲子解毒,暂无性命之忧,银面具人疑为西至季氏密探,西至月后出使北溪。 宜柯津目光幽深,钟离中箭,玥卿得有多担心,怕是这毒与曼珠沙华脱不了干系,西至这时候还来搅局,背后的阴谋开始了。 宜柯津走到宜熙诚房内,认为西至来者不善,自己连夜返回北溪。 而在东宫的殿上,林清尘同样也收到西至出使的消息,东宫一夜未眠。 第二日,宜卓文速到东宫,向林雍和请议准宜承安离京救人,后与林清尘在西至历经途中秘密安插密探监视。 除夕将至,林雍和下令请各官员及其家属至宫中赴宴,宜府云府也在其中,缘浓得知此事后,便去求云老太太。 “姥姥,缘浓也想跟着你到宫里赴宴。”缘浓使出浑身解数,求云老太太答应。 “津儿来信说,不能让你进宫,你说说,姥姥该听谁的。”云老太太也是左右为难。 “这好说,姥姥先答应着三哥不带我去,等姥姥偷偷把我带进去,就和三哥说留我一人在家太冷清,反正三哥又不在北溪,大哥二哥也不在家,姥姥,你就忍心看我一个人在家啊。”缘浓楚楚可怜的望着云老太太,眼中的泪水不停打转,云老太太看了,不免心软。 “好好好,不过咱说好了,病好了就去,好不了只能待在家里。”云老太太笑着伸手刮下她的鼻尖。 “我就知道姥姥最好了。”缘浓抱着云老太太,将头埋进她的怀抱里,云老太太看她这样,摸着她的头发,示意秦嬷嬷去传话。 “让人赶制几身缘浓的宫装,一定要用上等丝绸。”云老太太笑道。 “姥姥,一身就够。”缘浓睁大眼睛看着她。 “一身哪够,要是你这皮猴子给弄破弄脏了,我上哪给你找宫装去。”云老太太向秦嬷嬷摆摆手,示意她去置办。 此时,林馨茹带着一行宫人,缓缓往宜府驶来,明黄色的马车稳稳停在宜府门前,王管家见状先向她行礼,随后将她安置到厅堂。 云老太太则携宜府上下前来叩拜“徳馨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老夫人快快请起。”林馨茹走到云老太太面前,伸手扶起她的身子。 第十七章 人皮面具 “今日本宫是来给缘浓送宫服,父皇说各女眷可要准备除夕表演,到那时西至使者也会观看,缘浓可要费些心思了。”林馨茹说完,上了马车往宫内赶去。 “姥姥,这次就算我不去,是不是不合时宜啊。”缘浓摸着那身蓝色宫服,蓝色的星辰花绣在裙边,缘浓心里一阵欢喜。 “那也得表演歌舞,缘浓会什么呀,三岁上学堂揪太傅的胡子,五岁打哭同龄的孩子,七岁成了小霸王……”云老太太平静的端起茶杯,引的在场的人哄堂大笑。 “姥姥,那是多少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事了,丢不丢人啊。”缘浓憋的满脸通红,就差找个地洞钻进去。 三日后,宜柯津回到广寒仙,上楼时,与一男子擦肩而过,宜柯津玩世不恭的向他一笑,眼见看到此男子戴着人皮面具,敏锐的察觉到一丝异样,便派梅兰竹菊紧跟。 梅兰竹菊回来时,手中多了一副人皮面具。 “公子,我等追到皇宫的东北宫门时,只留下这个。”梅恭敬地将手中的人皮面具递给宜柯津。 “你们都让他察觉了,说明此人武功极高。”宜柯津摆手示意他们退下,手里拿着人皮面具往皇宫走去。 林清尘此刻收到西至公主季挽吟的密信,俊秀的小楷密密麻麻整齐的铺在信纸上。 林清尘面无表情,眼中迅速浏览信上所写: 清尘,见字如见吾,时隔十年,恍如隔世,挽吟心中略有担忧,不见汝面,思意心切。盼相见之时,重修旧识之好,挽吟书。 林清尘见宜柯津走来,将手中的信放在桌上。 “看什么呢。”宜柯津把袖中的人皮面具放在桌上,拿起桌上的信,自己一人嘀咕念着。 “你这哪来的。”林清尘目不斜视盯着桌上的人皮面具,抬起手将袖口的折痕轻轻抚平。 “等会再告诉你,你先说这封信怎么回事,净在外面沾化捏草,还十年前的桃花,你行啊,林清尘。”宜柯津眉毛飞扬,双手叉腰,满脸怒意的瞪着坐在桌前的人。 “赶紧说正事。”清尘忽略他的情绪,不紧不慢的喝着手中的龙井茶。 “等会再和你算账,今日回广寒仙时,觉一男子可疑,便派人紧跟,跟到皇宫就只留下这个,东北宫门离林奕旭那小子可是近的很。”宜柯津来回踱步,手中的云锦不停的被他敲打在手掌心。 “既然能跟丢,说明这个人武功高强,如果真是他,没必要蠢到从东北门进宫。”林清尘示意他喝杯茶,不要来回走动。 “说的也有道理,这到底是谁,竟然连你和林奕旭的矛盾也利用了。”宜柯津坐在桌前,单手托腮,眉头紧缩。 “不管是谁,都对我们没好处,或许,有个人能给我们答案。”林清尘邪魅一笑,宜柯津在旁百思不得其解,直到走进欣月宫,宜柯津才恍然大悟,苏惜月是未进宫前,是闯南闯北的商人,见过稀奇古怪的东西自然是多的。 苏惜月正把缘浓给的墨菊搬出来,一袭杏色牡丹图在她身上活灵活现,额上不禁多了一层细密的薄汗。 “月娘娘。”林清尘和宜柯津向她恭敬行礼,苏惜月笑着擦掉额上的细汗,向他们招手走进前来。 “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缘浓可不在我这。”苏惜月不禁捂着嘴笑了,宜柯津在一旁,脸上写满了疑惑。 “月娘娘,清尘是有事来请你赐教的。”林清尘向她点点头,苏惜月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将欣月宫的侍人都打发了下去。 林清尘才将袖中的人皮面具拿给她,苏惜月将它拿起,在风灯下照了照。 “好一张精致的皮子,本宫未入宫前,曾在大漠贩卖丝茶时,见过这样的皮子,没想到竟然也能见到顺翁做的皮子。”苏惜月笑道。 “顺翁?江湖上的’皮爷’?”宜柯津眉头紧皱,不禁大为一惊。 “不错,正是他,可他已经在两年前西去,这皮子的主人看来也不是个善茬。”苏惜月无奈的摇摇头。 “月娘娘,有何高见。”林清尘轻启朱唇,眼眸清列。 “你啊,总是猜到我要说什么。”苏惜月轻笑,将风灯和剪刀拿到桌上,剪下人皮一角,放在灯上慢慢烤。 “月娘娘,柯津还没用膳呢,你烤一块肉皮,这不是膈应我吗?”宜柯津拿着云锦捂住半边脸,只见那人皮化为灰烬。 苏惜月笑着,把剪子上烧焦的人皮拿给宜柯津闻。 “那你快给闻闻,这是人皮,嗯?”苏惜月眼睛弯成月牙,眉目中多了几分肆意,宜柯津摇着头,将脸捂得更紧了,一旁的林清尘静静看着他这丢人的样。 “这不是人皮,是树里的浆汁。”林清尘轻笑道。 “清尘说的没错,顺翁早些年做的皮子的确是人皮,直到后来遇见一算命先生说他命中带煞,往后做的皮子都不是真人皮,因此戴假皮子戴久了,脸上呈现病态,更是碰不得胭脂香料,这一但碰上了,脸非得烂掉不可。”苏惜月缓缓说道。 “那这人若是女子,不涂胭脂倒是好找,这男子……怎么找。”宜柯津眉头紧皱,手中的云锦来回的排在手中。 “这还不容易,等到午后的阳光毒了些,自然也是受不住的。”苏惜月将茶杯中斟满茶,唤宫人布膳,而宜柯津早已饥肠辘辘,在桌上也顾不得上什么礼仪,吃饱喝足后,二人向苏惜月告别,往广寒仙走去。 “林清尘,爷不在的这几日,有没有偷带着缘浓出来玩啊。”宜柯津走在他前面,云锦在他手中挥的飞快,清尘一脸嫌弃,并未理会他的话,宜柯津见他不回答,将胳膊拦在他胸前,迫使他停下前进的脚步。 “到底有没有。”宜柯津再次问道。 “没有。”林清尘绕开他的手,面无表情的的说道。 “哼,爷信你个大头鬼,你就能那么安分?就算你能,缘浓那性子不得天天去东宫闹翻了天。”宜柯津的手尖缠了几缕秀发,紧紧跟在他身后,不断用发丝去戳他的后背。 第十八章 打雪仗 “你走后,缘浓染了风寒,我自然是不会再带她出门,更何况云老太太一直在宜府,多有不便。”林清尘转过身来,吓得宜柯津将手立刻背在身后。 “哦,原来是姥姥阻碍了你们俩暗送秋波,早知道是这样,我就应该早点请姥姥过来,省得你天天往宜府跑。”宜柯津捧腹大笑,没想到林清尘竟也有一天沦落到这种地步。 林清尘冷眼看着他,转身往宜府走去,宜柯津见他这样,憋着笑意追在他身后。 二人走进宜府,映入宜柯津眼帘的竟是玥卿,玥卿急忙走过来向林清尘行礼。 “太子殿下万福。”玥卿身子沉了沉,向林清尘微微欠身,随后被被宜柯津拉到面前。 “玥卿,爷回来了,有没有想我啊。”宜柯津笑着打开扇子,给玥卿扇了扇,弄的玥卿不禁打了个喷嚏。 “公子,都入冬了,怎么还扇扇子。”玥卿的身子不自觉往后退了退,脸上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平静如水。 宜柯津听后,连忙将扇子收到身后,挠了挠头,眼神不自觉的往玥卿方向飘去。林清尘见他没有走的意思,自己大步向前走去,宜柯津和玥卿则是随后跟上。 月兰轩的门外站着玥卿和宜柯津,而林清尘则是独自去了云阁。 “姥姥,我回来啦。”宜柯津跑进月兰轩,惹得云老太太笑的合不拢嘴。 “津儿,这次出门,可是瘦了。”云老太太看着他那削瘦的脸,心疼的说道。 “可不是嘛,姥姥,你是不知道,那南疆可真不是人待的地方,饭难吃不说,肉还少,酒还不好喝。”宜柯津皱着眉头,张牙舞爪的比划着。 “那今晚可得吃点好的补补,秦嬷嬷,去安排厨房做点糖醋肉。”云老太太示意了秦嬷嬷,秦嬷嬷转身去了厨房。 “姥姥,三哥哪里瘦了,可别被他花言巧语给骗了,你忘记三哥不让我回云府了。”缘浓向宜柯津做了个鬼脸,紧接着云老太太的态度就变了。 “那今晚的糖醋肉就让缘浓多吃些吧,缘浓生病也受罪了。”云老太太拉着缘浓的手,将手里的茶杯拿给她。 宜柯津见状,嘴角抽搐,就知道缘浓不安好心,自己还得为她开脱。 宜柯津想着法的把云老太太和秦嬷嬷一行人哄回了云府,让玥卿把缘浓带到云阁后,留下缘浓一人,自己则溜回了月兰轩。 缘浓推开云阁的门,映入眼帘的是林清尘的背影,心里好一阵欢喜。 “清尘哥哥,你怎么在这。”缘浓关上门,笑着钻进他的怀里。 “那缘浓希望我在哪?长姐送来的宫服合身吗?若不合身,我再让绣娘改。”林清尘宠溺地摸着她的头,缘浓红着脸从他怀中出来。 “合身,宫服上绣的星辰花,缘浓很是喜欢。”缘浓眼中含笑,右手紧紧的捏着衣角。 “缘浓喜欢就好。”林清尘见她这模样,笑的更肆意了。 “清尘哥哥,今晚我们能去看星星了吗?”缘浓眼中多了几丝明亮,迫切想要出去的心更坚定了。 “不可,风寒尚未痊愈,等天儿暖和些,再去也不迟。”林清尘将桌上的茶杯斟满,目光却是不曾移开缘浓半分。 云阁的外面已是飘起细密的雪花,玥卿在月兰轩打开窗,坐在窗边,静静地看着雪花飘进屋里。 宜柯津见她房门紧闭,悄悄绕到后窗,顺势趴在窗户上,静静看着玥卿,玥卿看到他在趴窗户,向他翻了个白眼,直接转身进到里屋。 “哎哎哎,玥卿。”宜柯津见她进了里屋,翻窗户进了玥卿的房里。 “公子不在云阁待着,往我这儿跑做什么。”玥卿端起热茶,低头浅浅泯一口。 “当然是有要紧的事啦,钟离好些了吧。”宜柯津拿起手中的扇子在面前扇了扇,措不及防的打了个喷嚏。 玥卿把窗户关上,将他面前的茶杯斟满热茶。 “毒已经解了,不必担心。” “此次南疆的的怪病与钟离中的毒,倒是有几分联系。”宜柯津拉过玥卿身边的凳子,从她的对面坐到她的身边。 “此话怎讲。”玥卿眼中多了几分警觉。 “西至在南疆大量收购曼珠沙华,钟离的毒也有曼珠沙华,你不觉得一切都太巧合了吗?虽然现在没有依据。”宜柯津说完,苦涩一笑,他比任何人都知道玥卿想报仇的心思。 “以后一定会有的,真相在向我们一点点靠近,总有一天他们会付出代价。”玥卿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像是再告诉他,别担心。 缘浓出云阁时,院外的雪已是厚厚一层,走到庭院是,宜柯津抓了把雪打向缘浓,缘浓躲不掉,只好闭上眼睛等待雪的袭击。 此时,一张大手,撑着披风,挡在缘浓的面前,雪球被披风拦下,缘浓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林清尘,竟一时看花了眼。 “别怕,有我在。”林清尘向她浅浅一笑,转身抓起地上的雪,打向宜柯津。 那一刻,缘浓觉得有了清尘就拥有了一切。 等到玥卿从房里拿出白狐披风,系在缘浓身上时,缘浓拿着早已准备好雪球,打向玥卿。 一时之间,庭院里便多了四个浑身是雪的身影,头发眉毛都变得花白。 夜幕降临时,清尘和宜柯津又在饭桌上打闹起来。 “缘浓,多吃点。”林清尘将糖醋肉都端给缘浓,气的宜柯津在一旁吹胡子瞪眼。 “一看就知道不安什么好心,缘浓大病初愈,应该多吃点菜。”宜柯津将桌上的时令青蔬夹到缘浓碗里。 “缘浓不喜食素,来,尝尝这个虾。”林清尘将虾剥好后,放进她的盘中。 “缘浓,听哥的,吃块山药。”宜柯津狠狠瞪着林清尘,手中的筷子夹向缘浓的碗里。 两个男人来来回回争斗着,缘浓面前的碗盘已经堆成了小山。 缘浓坐在桌前,不知怎么办才好,只能向玥卿求救。 “咳咳,殿下,公子,小姐怕是已经饿得不行了。”玥卿神情紧张,生怕自己说错话,再惹起什么争端。 第十九章 季挽吟现身 “缘浓,你吃啊”宜柯津直勾勾的看着缘浓,另一旁的林清尘也轻声开口道:“吃吧。” 缘浓就在二人的监视下,肉和菜全给塞下了肚。 蓉城位于南疆,西至,幻仙城的三地交界,此处强盗横行,人多繁杂,更是通往幻仙城求医的必经之路,重金求医的人比比皆是。宜承安与陈茵信中约好在此地相聚,没想到宜承安离蓉城还有半里路,就遇到了打劫。 “站……站住,打…打………打劫。”三个凶神恶煞的人阻挡了宜承安的去路,其中的黑胖子,先开口道。 “公…公子,我们遇上打劫的了。江青哥哥又不在,现在怎么办。”广白驾停马车,神情紧张,回头问向车里的宜承安,额头上不停的冒汗。 “广白别慌,我下去看看。”宜承安将车帘掀开,下了马车。 “哎哎哎,公子,等等广白。”广白从车里的包袱里掏出了钱袋,跟在宜承安身后。 宜承安走到他们面前,伸出双手向他们作揖道:“各位好汉,还请行个方便,承安在此谢过三位了。” 刚刚说话的黑胖子,见此景后,附在瘦高个的耳前道:“大……大哥,这怎么办。” “废话,当然是打劫了。”瘦高个狠狠敲了胖男子的脑袋,随后开口道:“我们可是土匪,不打劫我们吃什么。” “大哥说的是,三弟还不快点继续打劫。”一个独眼人,冲黑胖子使了使眼色,很快,黑胖子继续向宜承安问道。 “此…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我…我栽。要想从…从此过,留…留…留下买路财。”黑胖子挺着胸脯,向宜承安走来,广白见状,赶紧拦在宜承安身前。 “好…好汉,好汉饶命,我们有钱,还恳请好汉放过我们家二公子。”广白瞪大了眼睛,眼神里充满了恐惧,颤抖的双手拿着钱袋,放到黑胖子手里。 黑胖子见了钱,憨笑着跑到瘦高个跟前道:“大…大哥,钱。”随后瘦高个将钱袋拿在手里颠了颠。 只见钱袋在半空中就被一从天而降的灰衣女子夺去,灰衣女子左手执银剑,右手将钱袋还给宜承安,随后拿着剑上前,将土匪三人教训了一番。 “以后不许再劫这位公子,不然……哼,就砍了你们的手,还不快滚。”女子玩味一笑,土匪三人吓得屁滚尿流的逃了。 “陈茵姑娘,幸好你来了,不然,今晚上就没钱吃晚膳了。”广白的小脸瞬间红润了起来,脸上的笑意也慢慢浮现。 “广白,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胆量,刚刚吓坏了吧。”陈茵笑着看着他。 “没事没事,只要公子没事就好。”广白傻傻的笑着,也忘记了刚才的恐惧。 “陈茵姑娘,多谢相救。”宜承安向她作揖道。 “行了,木头。啊不是,那个,宜二公子,你救了我一命,我都没好好谢谢你,走,今晚上我请客,广白跟上。”陈茵拉着宜承安进了蓉城,广白在后面驾着马车,在后面徐徐前进。 蓉城的兴真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陈茵负手背在身后,银剑紧握在手里,街上的人见了都退避三舍。 陈茵拉着宜承安进了客栈,打算今晚在此歇一晚,明早再启程去幻仙城。 另一家客栈的二楼一房间里,窗户虚掩,只见一玉手纤纤,月光隐隐约约映在她的脸上,勾勒出姣好面容,青丝吹落在两颊,长睫微微颤动,一双妖媚的眉眸,摄人心魂。 此人正是西至囯公主季挽吟,手段了得,娇贵无比。她身后的黑衣人,站上前开口道:“公主,要不要现在动手。” 季挽吟将手对准月光,邪魅一笑,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短匕。眼神一冷,目光深邃,那黑衣人便倒在血泊中,胸前正插着刚刚那把在手中的短匕。 “呵,哪来这么多废话,真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女子踏过那人的尸体,缓缓向房外走去,随后屋里的人将男子抬出房,房间很快收拾的一干二净。 “广白,来,多吃点肉。”陈茵将盘里的肘子,拿给了他。 “谢谢陈茵姑娘。”广白开心的直盯那肘子肉。 “广白,不用这么和我客气,以后别陈茵姑娘陈茵姑娘的叫我,我比你大一些,叫姐姐吧。”陈茵嘴角带笑意,顺带看了看宜承安。 “陈茵姐姐,你今日怎么在蓉城城外啊,我们不是约好了在荣城兴真街的药房见面吗?”广白一手扒着饭,嘴里的字吐露不清。 “咳,那个,闲来无事,出城溜溜,吃饭吃饭。”陈茵心里向广白翻了个白眼,我不是担心你们,才去吗?废话可真多。 宜承安看着陈茵,一时看的竟入了迷,陈茵见他愣住,忍不住在他面前挥了挥手,连忙问道:“宜二公子,欸,喂,宜承安。” “啊,抱歉,承安失礼了,向姑娘赔罪。”宜承安回过神来,脸憋的通红,连忙低头向陈茵赔礼。 “嗯?你怎么了。”陈茵一头雾水,眉头紧皱,脸上写满了疑惑。 “方才…方才承安看姑娘出了神,实在是失礼。”宜承安磕磕绊绊的说着,生怕自己的道歉显得不诚意。 “哦,是这样啊,那你看出什么了。”陈茵一心欢喜,满是期待着他的回答。 “陈茵姑娘脸上气色很好,只不过脸上略有干燥,可能是这蓉城天气干燥所致,宫中的娘娘们都用玫瑰水敷脸保湿,等到了幻仙城,会有很多玫瑰,到时候,拿来敷脸即可。”宜承安一本正经地说道。 “就这个啊,那你还看出什么了。”陈茵托着腮,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陈姑娘,这两日是不是身体不适,腰间酸痛,腹痛有时强烈,如果是的话,那必定月事来时宫寒,只需要……。”宜承安还没说完,就被陈茵一巴掌拍在桌上。 “够了。”陈茵脸通红,转身离开桌子,急冲冲地跑上楼去,广白在一旁瞪大了眼睛看着宜承安。 第二十章 跌落悬崖 “公子,陈茵姐姐还是个女孩子呢,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说,貌似不…不妥吧。”广白愣在一旁,说话声音越来越小,紧接着低下头,不敢再去看宜承安的脸色。 “病不讳医,难道陈茵姑娘真的还有其他隐疾,不行,我得去找她。”宜承安似乎没有听见广白的话,反而自己追上了楼。 “哎,公子,你还没吃完饭呢。”广白扯着嗓子喊他,引来了别桌的目光,看着他远去的身影,也只好作罢。 回到房间里的陈茵,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怒气冲冲的瞪着房顶上的天花板,一想起这个宜承安,光他那呆里呆气的样,就能让陈茵气上一整天。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让躺在床上的陈茵不得不警惕起来,拿起枕席下的银剑,悄悄靠近门边。咚咚咚的敲门声,不断传入陈茵的耳朵里,整个二楼的寂静被这敲门声所打破,陈茵将银剑拔出剑鞘,轻轻打开房门,一道银光在宜承安眼前快速晃过。 “陈茵姑娘。”宜承安一手遮住刚刚被晃过的眼睛,另一只手扶着刚刚打开的门框。 陈茵听到是宜承安的声音,立刻将手中的剑收在身后,脸色一沉,正对上宜承安的脸道:“你怎么来了,有事?” “陈茵姑娘,承安是来给你把脉的,身为患者应病不讳医才是,承安是大夫,绝不会对病人有任何非分之想,请陈茵姑娘大可放心。”宜承安再次伸手向她作揖,眼中比刚刚多了一份坚定。 “进来吧。”陈茵让开一条道,示意宜承安进来,随后向外看了看,正看到二楼的拐角处有一身影,心头一震,然后悄无声息的关上了房门。 陈茵撩起衣袍坐了下去,将手伸出来,宜承安隔着素帕摸着陈茵的脉搏,沉思了一会随后将素帕收起来。 “陈茵姑娘,脉搏强硬有劲,许是经常习武的缘故,但是体内极虚畏寒,承安开几副药方,吃上些时日,慢慢就能调理过来。”宜承安看着陈茵,屋里风灯未燃,仅有的几丝月光也被窗户遮的严严实实。 “还得喝药啊,这药得多苦唉,不是有那个药膳吗,药膳也可以调理,把药方换成药膳吧。”陈茵起身扶额道。 “等我回房开完药方,再填几道药膳,相互辅佐即可,这样必定好的快些。”宜承安点点头道。 陈茵并未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将风灯点燃后,屋子瞬间亮堂起来。 夜色拢在兴真街,街道两侧灯火通明,来来回回的人,都被月色赶回各自的房里,最后只剩下寂静。 季挽吟乘着夜色进入幻仙城,身后站着一脸上有刀疤的女子,此女子为季挽吟的暗线,名唤叶良。 “公主,幻仙城认人,我们这么莽撞是进不去的,况且雪莲子早在几日前,属下已安排采摘,怕是如今的幻仙城也是少之又少,今日还进城吗?”叶良说完,季挽吟向她摆了摆手。 “既然如此,留下那些,让他们去找吧,我们只需要坐等好戏。”季挽吟眼睛幽深,脸上带着几丝不屑,随后一行人骑上马速速离开此地。 第二日的清晨,淅沥的小雨,更加缠绵。陈茵去后院将马牵到前院,广白驾着马车跟在其后。 等到幻仙城边时,广白被留在无忧谷,宜承安和陈茵二人则是去寻找雪莲子,二人找遍了幻仙城所有低洼处,都一无所获,决定备好干粮,准备去虚境山继续寻找。 “宜二公子,雪莲子向来这么难寻吗?我们就剩下这最后的虚境山了,要是再没有,南疆怕是无救了。”陈茵忍不住开口道。 “雪莲子虽然珍贵,但是幻仙城的人都知道雪莲子是最无用的药材,根本不会去采摘它,之前遍地都是,可如今却是一点也没见到,甚是奇怪。”宜承安迈着前进的步子,累得气喘吁吁,陈茵听了这番话,想起了那日在客栈的二楼拐角处的身影。 “怕是有人暗中捣鬼,比我们抢先了一步。”陈茵眉头紧皱,咬紧牙关。 宜承安也顾不了那么多,爬到虚境山的半腰处,发现了零星半点的雪莲子,宜承安看到了希望,和陈茵一鼓作气,往最高处走去。 没走几步,就有一大片雪莲子在悬崖边生长着。宜承安刚要跑过去,就被陈茵拦下。 “这是悬崖,喏,拿着,你拉紧了,我去摘。”陈茵将自己的银剑的剑鞘另一端交给宜承安,自己则是准备下悬崖。 “陈茵姑娘,这怕是不妥,承安是男子,理应承安下才对,怎能让陈茵姑娘一女子做这种危险的事情。” 宜承安连忙拉住她的胳膊,陈茵心里想着宜承安倒还挺仗义。 “行了,别婆婆妈妈的,你身手能有我身手好啊,就你这小身板,还站悬崖边上,就算站大街上,都能被风吹跑,更何况这里比大街上的风大多了,拉紧我。”陈茵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己一手拽着剑鞘,背着药筐,另一只手采着雪莲子,脚下的石子踩空了好几个,身子不断向下沉。 “陈茵姑娘,拉住了。”宜承安随着陈茵的身子也不断的向下沉,陈茵见状,将药筐奋力扔到悬崖岸上。 “松手,你会被我拉下来的,赶紧带着雪莲子去救南疆。”陈茵呵斥道,宜承安并未回答,紧紧咬着牙,额头上的汗珠一粒一粒滚下,脚底不自觉的向悬崖边一点点靠近。 “松手啊。”陈茵急促的喊道,“你快松手。” 陈茵话音刚落,宜承安便被她生生拽下悬崖,二人齐齐向下摔去。 幸好悬崖下有一歪脖子树,将二人双双勾住,而陈茵的左肩却被生生摔断。 “陈茵姑娘,你没事吧。”宜承安紧张的看着她,随后环顾了四周,发现歪脖子树的一侧竟是个隐蔽的山洞,宜承安见陈茵没有反应,只好扶着她进山洞。 洞中颇为古怪,墙壁上刻满了字符,就连里面的石桌上也都是字符。 宜承安将陈茵安置在石桌前,只好在这里静静祈祷着路过的人能够看到悬崖上的药筐,来悬崖下救他们。 第二十一章 云泥之别 而此时的陈茵脸色苍白,面无血色,左肩的疼痛已经让她苦不堪言,宜承安也察觉到她的不适。 “你受伤了。”宜柯津神色慌张,将周围的稻草拿过来,铺在地上,然后将陈茵轻轻放在稻草上,宜承安见陈茵伤的是左肩,一时犯了难。 陈茵见他犹豫,对他开口道:“无妨,我信你,你都救我那么多次了,也不差这一次。” “陈茵姑娘,承安得罪了。”宜承安闭着眼睛将她的衣服解开,白皙的肌肤在二人面前呈现,宜承安按着她的肩膀正骨,从歪脖子树上折了几枝粗壮的枝干,拿起银剑削成长条木板状。 陈茵见他这笨手笨脚的样,不禁笑出了声,宜承安也觉得不好意思,本来自己手就笨,更何拿着这么长的剑削树枝。 “陈茵姑娘别笑了,承安手拙,先凑合着用吧。”宜承安拿着削好的木板走来,将自己的衣袖撕成一条条的布,将陈茵的肩膀固定好后,将自己的外袍脱下,盖在她身上,然后自己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缓缓闭上眼睛。 陈茵见他这么乖,倒也忍不住去看他,长眉若柳,棱角分明的轮廓竟显温柔,陈茵从未遇到过如此行为呆傻,长相俊美的男子,恍惚之间,宜承安突然睁开了眼,转过头来,两人四目相对,陈茵率先开口,打破了这凝固的气氛。 “刚刚…让公子放手,公子为何不放。”陈茵低下头,衣袍下的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身为男儿身,让女子以身犯险本是无用,又怎可再将生死看得如此重,承安良心实在难安。”宜承安诚恳说道,眼中多了一丝坚定,又多了一份勇毅和果敢。 “公子深明大义,必定会被上天保佑。况且心地又善良,以后定是前程似锦,也不知道以后哪家小姐,有这般福气嫁与公子。”陈茵说完,心里稍有落寞,为什么自己会感到难过呢? “承汝吉言,承安在此先谢过姑娘了。”宜承安说完,二人各自歇息,等到陈茵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子时,陈茵看了看身旁熟睡的宜承安,又向洞口缓缓移动,月光洋洋洒洒的照进洞里,陈茵伸出手,仿佛是接住了那月光。 心里的声音不断敲打着她,她好像对宜承安动心了,可自己是个赏金猎人,双手早已沾满了鲜血,可他是医圣家的公子,拯救天下苍生。一个做着世间最肮脏的事,一个做着世间最圣洁的事,两个人云泥之别,实在不敢继续打扰下去。 她苦笑了一声,抬头看向那触摸不到的月亮,转身回到洞里,倚着墙壁,缓缓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广白带着幻仙城的人来虚境山寻人,看到了悬崖上的药筐,冲着涯下大喊:“公子,陈茵姐姐。”想到他们两个生死未卜,眼泪就喷涌而出。 宜承安被他喊醒,跑到歪脖子树那回答:“广白,我们在这呢。” 广白听到宜承安的声音,看见他的手在涯下挥舞,立刻和身后的城民递下绳子,宜承安将绳子绑在陈茵身上,等到陈茵被众人拉上去后,宜承安心里的石头才落地。 “公子,快,抓紧了。”广白将绳子丢下去,宜承安刚要伸手接绳子,脚底一滑,身子向后仰去,陈茵见状,赶紧用内力将涯下的绳子缠在他身上,众人齐齐出力将他也拉上来。 “公子,吓死广白了。”广白小声啜泣,眼睛通红,宜承安只好拍着他的肩膀安慰着。 好不容易准备离开悬崖回忘忧谷,广白一转身,看到陈茵左肩僵硬,便上前又开始啜泣。 “陈茵姐姐,你疼不疼啊。”广白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脸上被泪水浸透。 “我没事,别哭了。”陈茵忍不住伸手擦掉他的眼泪,又看向一旁的宜承安。 “广白,把雪莲子拿下山吧。”宜承安将药筐递给他,目送着他下山。 “他这是怎么了,我从来没见他哭过。”陈茵一脸疑惑地看着宜承安。 “广白从小跟着我,虽然我们也时常出来采药,但并未遇过如此凶险的处境,许是刚刚心里害怕极了。”宜承安说完,扶着陈茵下了山,往无忧谷走去。 无忧谷里的鲜花盛开的极艳,宜承安将陈茵安置在缘浓的房间里,重新帮她上药正骨。宜承安每日清早和广白出谷寻雪莲子,回来便将谷里的玫瑰花摘下来,放进缘浓房里,时隔半月,也到了准备出谷的日子。 陈茵和宜承安坐在马车里,广白驾着马车,缓缓向南疆驶去。 此时的临京城万人空巷,熙熙攘攘的挤在长安街上,就想等西至囯使团,亲自目睹西至囯公主的芳容。 缘浓在宜府和地皮豆根比赛踢毽子,听到春深议论长安街今早挤满了人,就想看西至囯公主的真颜,缘浓听后,心里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府看看大家口中的美人。 “散了散了,不踢了,回屋睡觉去。”缘浓抻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进了月兰轩,玥卿也跟着走了进去。 缘浓从窗户缝里瞅着外面没人,和上次一样,从雕花柜里拿出两身男装,玥卿见状,立刻慌了。 “缘浓,这次不比往常,来者可是西至囯,更何况……”玥卿情急之下,差点将季氏宫内侍卫的事脱口而出。 “更何况什么,哎呀,什么场面我没见过,什么祸我没闯过,又不差这一次。”缘浓叉着腰,挺着胸脯,沾沾自喜道。 “可是三公子吩咐了,府内府外肯定都是公子的眼线。”玥卿面露难色,怕是拦不住她。 “哼,我还怕他那几个虾兵蟹将不成,别忘了,我可是轻功了得,尽管让他们去追,追上我,算我输。”缘浓得意的笑道。 玥卿看这架势,铁定是拦不住她了。 “那好,我去和春深他们说,你要休息,不让旁人进来打扰。”玥卿看着她,叹着气摇着头。 “快去快去。”缘浓则是将她推出屋外,挥着手示意她早去早回。 第二十二章 一睹芳容 玥卿出了月兰轩,回到自己的房里,随后向窗外唤了一声影。 一阵清风拂过,窗前匆匆掠过一道白影。 “宫主,有何吩咐?”影从窗外翻进屋,笔直地跪在玥卿面前。 “传我口令,星月宫和披星楼今日务必保护好小姐,一旦发现有季氏的宫内侍卫,即刻就地解决,不必留活口。顺便去青音阁,通禀下公子,小姐要出门了。”玥卿说完,脸上没有丝毫表情,随即向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离开,随后玥卿回到缘浓房里,换上男装和缘浓一起出了府。 大街上热热闹闹,而缘浓为了躲避府内人的追赶,手里拿着街摊上的扇子丢向江青江澈,拦住了他们前进的脚步,玥卿却是连忙给店主递银子。 走到巷子里的拐角处,缘浓拉着玥卿进了一家农舍,甩掉了在后面追赶的江青江澈。 缘浓趴在木门后,听到他们的脚步声渐渐走远,忍不住探出小脑袋向外查探。 “玥卿,你说他们走了没。”缘浓话音刚落,就被一蓝衣男子拿着扇子敲了头。 “他们走了,爷还没走呢。”宜柯津一脸笑意,慢慢蹲在地上看着缘浓,吓得缘浓倒退了几步。 “三哥,怎么是你啊,吓我一跳。”缘浓表面上装作不在意,心里却害怕宜柯津罚她。 “我倒是还想问问你,不是让你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怎么跑出来了,还打扮成这副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宜柯津拉着她的衣角,围着缘浓转了两圈,从上到下打量着她的穿着。 “我这不是怕给咱家丢脸吗?换身皮出来,没人认得我。”缘浓笑嘻嘻地看着宜柯津。 “哼,你什么时候有怕的东西,我的好妹妹,你这不是自欺欺人吗。”宜柯津嘴角挂着一丝坏笑,缘浓看见他这样笑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心里不禁发怵。 “公子,玥卿有错。”玥卿怕宜柯津牵怒到缘浓,毕竟今天有季氏的人在周围埋伏。 “玥卿美人儿,何错之有,这身衣裳可真难看,好在玥卿气质非凡,粗衣麻布也遮不住你的盛世美颜。”宜柯津围着玥卿转了两圈后,又拿着云锦在面前扇了扇。 玥卿见他这样,并未理会,倒是缘浓沉不住气了。 “咱们就站在人家院子里啊,大冬天的,多冷啊。”缘浓不禁抱起双臂,不停地在原地来回跳。 “家里多暖和啊,非得往外跑,挨冻也是你自找的。”宜柯津扇着云锦,不禁打了个喷嚏,随后将云锦收起来,大步往七里香走去,玥卿和缘浓紧紧跟在后面。 七里香二楼的雅房里,宜柯津细细的品着桌边的茶,而缘浓趴在窗户上四处张望着。 临京城外,一队长长的队伍,极尽奢华,紫衣华服的男子骑马前去城门口迎接,队伍前列是一位身着墨绿锦缎的男子,一双棕褐色的眼眸,透露出一丝谨慎,头发高高绾起,白玉发冠与腰间金色腰带相得益彰,手里的银丝璎珞弯刀拿捏在手,恰到好处。 紫衣男子与他相互行礼,二人带着长长的队伍进了长安街。 百姓们纷纷挤到大街上,争先恐后的占好位置,等着一睹西至囯公主的芳容。 “哎,快看,三皇子带着西至使团进京了。”一位身着粗布旧衣的大声喊着邻里街坊。 一群妙龄女子聚在一起,等着西至太子和三皇子的经过,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地说不停。 “你们说,这三皇子和西至太子那个长的更好看。” “这还用说吗,肯定是当朝三皇子啊,文武双全,立功无数。” “那可未必,虽说三皇子魄力非凡,但这西至太子长的也十分俊朗。” “切,谁都没有当朝太子好吗?太子殿下可是玉树临风,真正的金枝玉叶。” 也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句:“西至囯公主来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队伍中间的马车上。 马车前有八匹上等汗血宝马牵引,车上的红色纱幔随风飘扬,珠帘也被微风吹散,露出一绝姿倩影。女子枕着白狐皮褥子,鲜红的指甲显得格外娇艳,这一张精致的脸上,且不说黛眉细长,双颊红润,口含朱丹,光那一双摄人心魂的眼睛就足够让人迷恋。 “蓁蓁,赏。”女子轻启朱唇,轻轻一笑,身旁的侍女将金瓜子洒满了长安街,百姓们都高喊:“谢公主殿下。” 缘浓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世间竟然会有长的如此惊艳的女子,宜柯津见她傻眼,拿着云锦在她面前晃了几下。 “傻眼了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没见过女人啊。”宜柯津向她翻了个白眼,端起茶杯,漂了漂茶叶,大声向身后喊道:“小二,这茶怎么回事,把爷的雪毛尖拿来。” 小二讪讪地跑进来,将茶壶撤走,缘浓见状,撇着嘴继续向窗外看去。 此时,季挽吟的马车走到了七里香门前,缘浓见她撩起纱幔后,竟顺着缘浓的目光,抬头看向缘浓。两人四目相对后,季挽吟轻轻放下纱幔,纱幔遮住的脸上多了一抹深意的微笑。 缘浓觉得此人甚是奇怪,正当这思绪飞入缘浓脑子里,又被宜柯津硬生生的扼杀在摇篮里。 “行了,看都看完了,回家吧。”宜柯津拿着云锦敲在缘浓头上,转身负手离去。缘浓吃痛后,揉着被打的脑袋,慢吞吞地跟在后面。 队伍到了宫门前,林清尘站在宫前静静等待着,一身黑袍,挺拔而立。 “公主,你看,太子殿下在前面迎接我们呢。”季挽吟身旁的蓁蓁扶着她下了马车,向清尘这边款款而来,脚下的步子不急不慢。 “挽吟见过太子殿下。”季挽吟朝着林清尘微微欠身,嘴角含笑,一言一行都体现了一国公主的风范与尊荣。 “公主免礼。”林清尘的声音里丝毫没有半分拖泥带水,让季挽吟感到二人之间略有生疏。 “父皇已为西至使团备下宴席,请。”林景轩走在前面,伸手向季暮商做了请的动作,随后一行人赶往宫内走去。 第二十三章 久仰大名 季挽吟见林清尘没有和她有过多的交集,心里不难免有些失落,蓁蓁凑在一旁,忍不住低声说道:“公主,这北溪的太子,也甚是无情,怎么可以这么对你。” “无妨,本宫不在他身边多年,感情忘却了也算正常,既然本宫来了,就不会再和十年前一样空手而归。”季挽吟望着林清尘的背影,邪魅一笑,心里的声音不断告诉自己,你林清尘只能是我的,只能属于季挽吟。 辗转多日,钟离在玄机阁已经待了月数有余,葬笙与他一同离开宜府,随后来到玄机阁养伤,也从未踏出玄机阁半步。 梨木雕花床上躺着一袭白色身影,旁边还站了一紫衣倩影,二人四目相对,似乎僵持不下。 “钟离先生,你…,哦不对,钟离公子,你现在余毒未解,能不能麻烦你不要下床,万一余毒蔓延,你的小命可就没了。”紫衣女子在一旁叉着腰,拦在钟离面前。 “葬笙姑娘,我已经有一月没下床了。”钟离无语又好笑的看着面前的紫衣倩影,无奈的摇摇头。 “我…我懒得理你。”葬笙冲他翻了个白眼,拍着桌子,坐在他的床前。 “你怎么这么关心我,不会是想让我留下来吧。”钟离轻笑道。 “胡说八道些什么,净说这些有的没的,要不是你为了救我,才受伤中毒,本姑娘才懒得照顾你,伤好了,赶紧走,别来我面前碍眼。”葬笙斟满面前的茶杯,咕咚一口一饮而尽。 “可是姑娘,你不是已经给我一百两了吗,以后姑娘在哪,我就在哪。”钟离笑着用手指着茶杯,葬笙撇了撇嘴,将那盏茶拿了过来。 “一百两送你了,病好了赶紧走,我这不养闲人。”葬笙冷漠的看着他将茶水喝完,转身离开了房里。 刚走出屋里,一身着灰色衣袍的男子匆匆向这边赶来。 “阁主,前阁求卦卜。”灰衣男子向她抱拳道。 “不占。”葬笙摆了摆手,眼中竟显疲惫。 “可是…来者自称是西至皇室。”灰衣男子眉头紧皱,面露难色,眼睛四处游离。 葬笙趁他不注意,将占卜石放在他身上,盯着他的眼睛轻声唤道:“裘炎,醒醒。” 灰衣男子突然身体发软,笔直地倒下,瘫在地上。 “阁主,我…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男子捂着疼痛的头,连忙跪向葬笙。 “走,去前阁会会他们。”葬笙收起占卜石,眼眸中多了一丝冷冽,裘炎强撑着身体跟在葬笙身后,往前阁走去。 绕过后院的亭台轩榭,穿过迷雾花廊,紫色倩影踏着烟雾来到前阁,宛如天上的仙子下凡而来。 “哑儿,给贵客上茶。”葬笙轻笑一声,径直坐在圆桌对面,唤作哑儿的小童,将茶水端上了桌。 “阁主,久仰大名。”叶良向她深深鞠躬,脸上的刀疤更狰狞了些。 “呵,我的名声可得是响震天了,这还不得多亏了你们啊。”葬笙的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清脆的声音从手底下慢慢流出。 “在下实属无奈之举,还望阁主海涵,大人不计小人过才是。”叶良静静地看着她,也不猜不透她到底要干什么。 “哼,原来贵客的求人,就是向我示威啊,一进这玄机阁就把我的人催眠,可真是好手段呢,说吧,汝来何事。”葬笙顺着叶良的目光看去,手中的占卜石隐隐约约露出紫色的光芒。 “烦请阁主占卜,西至必有重谢。”叶良向她做了个请的动作。 “你把我玄机阁当什么了,街摊上的小商小贩吗?”葬笙无视了她,眼底的怒意纷纷涌起。 “叶良并无此意。”叶良忍不住扶额,只觉得眼前眼花缭乱,屋子里所有的物件开始倒转,葬笙手中的占卜石越来越明亮。 “哼,今日不占。”葬笙挥了挥衣袖,转身进入迷雾花郎,叶良也被裘炎打出了玄机阁,耳边的余音,久久不散。 等到叶良再次醒来时,已是黄昏,离开玄机阁后,速速奔向临京城。 未央宫里,歌舞升平,慕心蕙和林雍和威严坐在金殿上,龙袍在风灯下烨烨生辉,身旁还有一位身着红牡丹宫服的女子,眉眼含笑,鬓角如芸。 西至使团跪向林雍和,高呼道:“臣等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 季暮商将礼物和贡品呈上之后,林雍和龙颜大悦。 季挽吟入座后,眼神一直飘向林清尘,终于忍不住端着酒杯走了过去。 “太子殿下,请。”季挽吟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等待着林清尘的回应。 而林清尘一言不语,将桌前的酒杯倒进口中,随后出了宫殿,往宜府走去。 季挽吟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手中的酒杯在袖里无形之中捏成了粉末,眼底的不甘心,渐渐浮现在心里。 长安街上,繁华至极,除夕将至,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清尘哥哥,你说我们偷偷出来,不会被三哥发现吧,今天缘浓就被三哥抓了现行呢。”缘浓和清尘漫步在长安街上,二人相视一笑,徐徐前行。 “发现了又怎样,有我在,怕什么。”林清尘看着缘浓清澈的眼睛,觉得世间没有什么是能够比得上她的眼睛,她的眼是世间最明亮最干净的。 “怎么不怕,三哥今天差点冲我发了火,要不是玥卿在,我可就要罚跪祠堂了。”缘浓双臂环抱,鼻尖被冷风吹得红红的,倒像个精灵古怪的兔子。 “这么严重吗?”林清尘看她这副模样,忍俊不禁。 “可不嘛,三哥还拿云锦敲我头,现在想想,头就痛。”缘浓气鼓鼓的说道。 “打的哪里,我看看,是这儿吗?”林清尘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轻轻吹嘘着。 缘浓害羞的笑了,顺势钻进了他的怀里,林清尘也一脸宠溺,任由她抱着。 就在这长安街的不远处,一双幽深的眼睛静静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鲜红的指甲紧紧嵌到肉里,心中的热血凝固了一般,久久不能平复。 “公主,天冷了,我们还是早些……”蓁蓁话音未落,季挽吟转头看着她,眼底的怒意,吓得蓁蓁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等到她回过头来,继续找林清尘身影的时候,雪中相拥的二人早已不知所踪。 第二十四章 死鸭子嘴硬 “真是一出精彩的好戏啊。”在巷子的深处,一男子悠哉悠哉地拍着手,往这边走来,眼睛丝毫没有神韵,嘴角却挂着轻蔑的笑意,蓁蓁转过身来,紧接着向他行礼道:“二殿下。” 男子掠过蓁蓁,径直走到季挽吟身侧,缓缓俯下身来,在她耳旁轻声道:“没想到林清尘早就忘记你是谁了吧。”温热的气息渐渐贴近了她的脸,一脸的厌恶和恨意涌上心头。 “你…本公主还轮不到你一个庶子在这比手划脚,赶紧滚回大漠,好好当你的人质。”季挽吟恶狠狠的瞪着他,说话更是不留情面。 “呵,我一庶子怎么了,你一堂堂嫡公主,人家照样也没把你放在眼里。”男子望着季挽吟远去的背影,轻蔑道。 季挽吟回到驿站后,一进门将桌子上的物件全都用袖子甩到地上,所有的侍从面面相觑,无人敢上前一步劝解。 “公主。”叶良从门外走进来,朝她行礼,季挽吟稳了稳心气道:“事情办妥了吗?” “玄机阁实在诡异,是属下大意了。”叶良毕恭毕敬地说道。 “本宫问你,事情办妥了吗?”季挽吟压抑着自己的怒气,闭上眼睛,缓缓道。 叶良低头一言不语,气氛渐渐凝固,寂静的房间里好似地上掉一根针都能听见。 “本宫留你有何用。”季挽吟低吼着,猛地转过身来,只听`啪''的一声,叶良脸上就多出了五道暗红手印。 “公主息怒,是属下失职。”叶良立刻跪在她的面前,头比先前低的更低了。 “行了,下去吧,下次再失手,就不用来见本宫了。”季挽吟将她打发走,季暮商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季挽吟眼底的泪水模糊了双眼,孤傲的她像是被人折断了翅膀。 “哥哥,是我输了吗?”季挽吟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笔直地滚向地上,泪眼朦胧的她,比先前看起来更加楚楚可怜。 “怎么会输了呢,你可是西至嫡公主,身份尊贵,样貌出众。不过,如果自己想要变强大,就必须心够狠才行,脆弱的一面就别表现出来。还希望妹妹记住,耐的住性子才方得始终啊。”季暮商说完,脸上丝毫没有任何表情,端起面前的茶壶,斟满季挽吟面前的茶杯,轻轻塞进她的手里,随后向外走去,独自留下季挽吟在原地狠狠的擦干脸上的泪水,眼睛却是比之前更妖媚更摄人心魂。 长安街的叫卖声,长短不一,形态各异的灯笼,也是各有千秋,一只兔子形的灯笼吸引了女孩的目光,女孩提起她手里的灯笼,转身拿给男子看。 “清尘哥哥你看,是兔子。”缘浓看着手里的灯笼,忍不住伸手去摸黑豆做的兔子眼睛。 “传说中,月宫的嫦娥娘娘身旁,有一玉兔相伴,如今缘浓手中有一灯兔,难不成要效仿月宫?万一嫦娥娘娘觉得缘浓是个虔徒,发发善心把你带到月宫了,留我一人在这凡间,又有何用。”林清尘笑道。 “不会的,嫦娥娘娘不会带走我的,倒是清尘哥哥,缘浓能带走小兔子吗?”缘浓一脸期待,希望着清尘帮她买走那只灯笼。 “出门太急,忘拿钱袋了。”林清尘摸了摸腰间,无奈的摇头道。 “啊,我是被你带出来的,身上也没带钱。”缘浓一脸不情愿的将灯笼还给了店主,清尘笑着摸着她的脑袋,牵着她走回宜府。 到了宜府的门前,砖红色的大门虚掩着,林清尘向她摆摆手,示意她赶紧偷溜回家,等缘浓进了宜府后,自己独自转身往长安街上走去,而另一边的缘浓进了府后,偷偷趴在门缝里,目送着林清尘离开,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去向,头顶上的扇子就落在了她的头上。 “啊,谁敢打……三…三哥。”缘浓吃痛后大喊,等到看清来人是宜柯津后,立刻毕恭毕敬地站好。 “去哪了,别告诉我你在这找簪子。”宜柯津挥着手中的云锦,冷眼看着她。 “哎,三哥,你还真说对了,不过,这次不找簪子了,耳环掉了,找耳环。”缘浓开始和他慢慢周旋,捂着耳朵跑进了月兰轩,留下宜柯津一人在原地,边扇扇子边打喷嚏。 玥卿目睹了这一切,嘴角忍不住抽搐,心里早就不知道朝宜柯津翻了多少个白眼,宜柯津微微一偏头目光对上她的视线,眼睛不禁打了个转,手中合上云锦,朝她走去。 “玥卿,干什么呢,哟,五花肉啊,今晚有口福了。”宜柯津看着玥卿手中的菜篮里包着一块五花肉,心里不禁乐开了花,看来今晚吃红烧肉。 “公子明明不喜欢缘浓出门,却纵容太子殿下偷着带她出去,公子的心思,玥卿可真是越来越猜不透了。”玥卿低头,整了整衣角,等着他回答。 “这不是林清尘他武艺高强吗?江青江澈这俩饭桶,连家里的人都看不住,看爷怎么收拾他们。”宜柯津装作怒意,撸起云烟袖子,准备去院里治他二人的罪。 “那公子表面上明明不喜欢太子殿下,却还为太子殿下和缘浓创造独处的机会,可真是煞费了苦心啊。”玥卿说完,再次看着他。 “呸,爷和他势不两立,还给他俩创造机会,我吃饱了撑得。”宜柯津眼神游离,双手无处安放,忍不住催促着玥卿回厨房做饭。 玥卿见他这死鸭子嘴硬的心气,也就由着他去了。 倒是长安街上又重新浮现了林清尘的身影,来来回回地徘徊到灯笼铺前,重新拿起那盏灯兔,仔细的端详着,此时,有一盈盈倩影也正往这边走来。 “清尘。”季挽吟站在他的身后,轻声呼唤着,身旁的蓁蓁朝他稍稍欠了欠身子。 “是你。”林清尘手中拿着那盏兔子灯笼,微微转过头来看着她,很快,视线又重新回到了手中的灯笼上。 “今日在宫中,都没有时间好好说会话,这会子,总算是有功夫了。”季挽吟向他浅浅一笑,一举一动尽显优雅。 第二十五章 市井遇刺 清尘并未理会她,继续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给卖灯笼的主人。 此时,季挽吟心中不禁微微一怔,徐徐开口道:“这灯笼甚是好看,清尘,可不可以送我。” 季挽吟眼含温柔的看着那只灯笼,而心中的恨意早已油然而生。 “你要是喜欢,挑一只别的吧。”林清尘清冷的眸子里散发着寒气,比冬天的寒气更冷上三分。 季挽吟摇着头笑道:“我不过是和你说句玩笑话罢了,你还当真了。” “你是我北溪贵客,理应好好招待才是,驿站有什么东西缺了,尽管来东宫找我便是。”林清尘眼中稍有缓和,左手背在身后,右手紧握灯笼。 “驿站倒是极好,不过,更想逛逛这繁华的街市,不知太子殿下今日可否赏脸。”季挽吟说完,便伸手做了请的动作,林清尘点了点头,二人并肩走在长安街上。 七里香的对面街上,一阵阵微风从不起眼的铺子里飘来一股香气,肉香四溢,铺子前的碗里,一只只油亮的馄饨吸引了林清尘的目光,薄薄的皮,满满的馅,青丝绿叶,红丝萝卜,橙黄的蛋丝被老妇轻轻打散,锅里的沸水开始翻滚,只见熟练的老妇将馄饨下了锅。 林清尘见此,脑海中不由想到缘浓坐在这里大口吃馄饨的画面。 季挽吟也停下了脚步,禁不住好奇,开口道:“清尘,这是什么。” 林清尘眼含笑意答道:“庖手馄饨匪一朝,馔素多品此为高。薄施豆腻佐皮软,省著椒香防乳消。” “是陈著的诗,原来是馄饨,那好,我这也有一首,听好了。春前腊後物华催,时伴儿曹把酒杯。 蒸饼犹能十字裂,馄饨那得五般来。”季挽吟轻轻引出陆游的《对食戏作》,蓁蓁在一旁听地不禁拍手叫好。 “先人们的诗颇有韵味,真是迫不及待品尝一番。”林清尘大步走进铺子里,身后的宋钰见状,赶紧过去擦了桌椅。 掀起锦袍,缓缓落座,举手投足之间,尽显王贵风范,季挽吟停在原地,正准备上前时,却被蓁蓁拦住。 “公主,你身份尊贵,怎可在这市井之中自贬身价。”蓁蓁连忙说道。 “清尘是太子,不是也不顾身份进去了吗,只要能离他近些,去那蝼蚁泥潭,我也情愿。”季挽吟深吸一口气,迈着碎步进了里面,坐在了清尘对面。 “老婆婆,我家公子要两碗馄饨。”宋钰上前递给老妇一锭银,老妇很快端上两碗热腾腾的馄饨上了桌,随后又递上了两把汤匙。 清尘二话不说,拿起汤匙低头吃了起来,不发一言。季挽吟迟迟未动勺,直到蓁蓁从袖中掏出帕子擦过勺子后,才开始缓缓进食。 一刻钟后,二人纷纷离开铺子,往驿站走去。 月黑风高,夜色降临,隐匿在暗中的身影早已蠢蠢欲动,林清尘嗅到一丝危险,警觉的停下了前进的步子,季挽吟也察觉到气氛不对,但并未显露形色,将自己的内力和武功悄悄藏匿。 “怎么了,不舒服吗?”季挽吟装作一切并未发觉的样子,低声问道。 话音刚落,数十个黑衣人从街道两侧的屋檐跳下,个个蒙面,手持长剑,刺向季挽吟。 剑的银光措不及防的到了她的眼前,林清尘将她护在身后,内力汇聚掌心,打向来者,宋钰也奋力抵抗。 而另一方的剑梢慢慢靠近她的香颈,背后一凉,剑就偏离了方向,季挽吟趁此机会,将胳膊悄无声息的凑到了剑的前面,只听红色的衣袖被长剑划破,殷红的血液渐渐溢出。 林清尘顾不上那么多,将手中的灯笼打向黑衣人,随后为首的一声令下,准备离开此地,季暮商带人从驿站匆匆赶来。 “抓活的。”林清尘清冷的声音传出来,怀中抱着流血的季挽吟。 季暮商的人刚要围起黑衣刺客,只见刺客们在众人面前纷纷自尽。 林清尘将季挽吟抱起,送回了驿站,宋钰捡起地上的灯笼立即跟上。 “宋钰,去宜府找宜三公子到驿站。”林清尘将她轻放在床,仔细查看她的伤口。 “清尘,不要这么兴师动众,我…我没事,况且,刺客是冲我来的。”季挽吟面色苍白无力的说道。 “无妨,宜三公子是信任之人,至于在北溪出现的刺客,本宫定会给西至一个交代。”林清尘将她安抚好,轻声道。 “那就麻烦太子殿下了。”季暮商冷冷的看着林清尘,无形之中,是两个国家的较量。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宜柯津便匆匆赶来包扎伤口,随后和林清尘一起离开了驿站。 东宫里,凤灯照亮整个宫殿,宜柯津跟在林清尘进了东宫,一脸不爽的瞪着他。 “说吧,怎么搞的,还遇刺,弄了个公主撂给我,你知不知道,我在家还没吃完玥卿做的红烧肉哎,这下好了,玥卿心里肯定埋怨死爷了。”宜柯津撅着嘴,气愤的拿着云锦扇来扇去。 “呵,自作多情,玥卿什么时候正眼看过你。”林清尘站在一侧,迎着凤灯看着那只残破的灯笼。 “切。”宜柯津向他摆了摆手,一脸不屑的准备离开。 “等等,你会粘灯笼吗?”林清尘提起手中的灯笼,在他眼前晃了晃。 “呵,这天下就没有爷不会的,你想知道啊,叫声三哥听听。”宜柯津贱兮兮的甩了甩衣袖。 林清尘轻笑一声,迅速用掌风将东宫的门关上。 “你要是一日不说,你就在这待一日,两日不说就待两日,等你什么时候说了就可以走了。”林清尘坐在桌前,自己斟满茶杯,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行行行,爷真是怕了你了,拿宣纸和糯米煮白浆,糊上就行了。”宜柯津嘴角抽搐,一脸不耐烦说完后,东宫的门便打开了,自己长呼一声,负气甩着袖子出了宫,迎面撞上了匆匆赶来的宋钰。 “哎呦,我的头,三公子,对不住对不住。”宋钰捂着头,向宜柯津直鞠躬。 第二十六章 动心 “真是够了,和你家那主子一样,没个让人省心的,气死爷了。”宜柯津扇着云锦摇摇头,大步往前走去,留下宋钰一人在原地挠着头,满脸疑惑,随后又往东宫跑去。 “殿下,密信。”宋钰毕恭毕敬地将信呈了上去。 林清尘将手中信展开,只见信中道: 林奕旭集结死士,大漠境内捞金,三日后慕府携赃款运往大漠,且今晚刺杀西至使团。宜卓文留 林清尘嘴角邪魅一笑,宋钰见他这样,站在一侧心里发怵。 “宋钰,去煮些糯米浆,端到桌上。”林清尘将信放在凤灯里,瞬间化为灰烬,提着灯笼坐在桌前,拿着宣纸不停的在灯笼上比划,宋钰讪讪地去了膳房。 清月高挂在夜空中,宁静的夜渲染了不太平的临京,一场刺杀,逼得各家出动了自己的势力,在暗中伺机而动。 驿站的里里外外,被宫内侍卫围了一层又一层,季暮商那张冷漠的脸,又重现在季挽吟脸前。 “你以为靠着这种方法就能栓住他了吗?呵,可笑至极。”季暮商一副不争不抢的模样,在这清冷的天里,似乎更胜一筹。 “哥哥,我的确是要这么做,不过,今晚我的人还没动手就有人出来搅和,你不觉得有趣极了吗。”季挽吟眼眸深邃,病态的脸上多了一丝邪恶。 “今晚潜伏在街上,除了你的人还有两拨,以后换个聪明点的方法,借刀杀人最好不过了。”季暮商清冷的声音,悠悠转入季挽吟耳中,随后转身离去。 “公主,太子……”蓁蓁刚要开口,就被季挽吟伸手示意打断。 “叶良来了吗?”季挽吟起身坐在铜镜前,拿着玉篦轻轻梳着黑发。 “来了,在门外,奴婢这就去传唤。”蓁蓁将叶良从门外请了进来,一进门就看见季挽吟削瘦的背影,铜镜里的画面尽显端庄。 “公主,今夜我们的人还未动手,就有人比我们先快了一步。”叶良恭敬地向她鞠躬道。 “是那个庶子?”季挽吟轻轻放下手上的玉篦,慢慢转过身来。 “二殿下的人当时也在场,但和我们一样并未动手,倒是北溪的大皇子闹了这么一出,实在让人捉摸不透。”叶良说完,替季挽吟斟满热茶。 “既然这位北溪大皇子这么迫切,就送他份大礼吧。至于那个庶子,就让他滚回他的大漠,好好替人家看门。”季挽吟端起那盏茶,递到叶良手中道:“赏你了。” 叶良将茶杯稳稳端住,随后蓁蓁侍奉季挽吟就寝后,二人悄悄退出了房门外。 时隔多日,宜承安一行人也到了伏夕城里。马车急急行入王宫,而宜熙诚和云芷绮在莫王宫里早已等候多时,宜承安急匆匆地将雪莲子呈到莫拓面前。 “莫王,承安在此,事不宜迟,救人要紧。”宜承安等人向他叩首,莫拓走下王座,将他扶起。 “伏夕城和南疆就拜托你了。”莫拓满眼血丝,一脸愁容。 “莫王放心,这次承安带了天池的圣水,有它相助,必定事半功倍。”宜承安拿着雪莲子去了药房,陈茵广白在一侧帮忙捣成粉状,宜熙诚和云芷绮则是在城外召集患病的百姓进城看病。 进入伏夕城里的百姓,身体渐渐有了起色,就连南疆也慢慢从疾病中好转了起来。 宜承安忙活了几天后,在即将离开南疆时,突然走到了宜熙诚的房前,与他月下共谈。 “父亲,此次回幻仙城甚是曲折,雪莲子更是难寻,只能带来天池圣水救急。”宜承安眉头紧皱,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写满在脸上。 “怎会这样,雪莲子在幻仙城可不是什么稀罕物啊。”宜熙诚听完他的话,颇为吃惊。 “我和陈茵姑娘上山采药,一路上的雪莲子都被人抢了先,只好去虚境山里去找,还望父亲莫怪。”宜承安满脸惆怅,衣袖下的的手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虚境山也不是什么禁地,只是道路凶险至极罢了,幸亏他们是外行人,不然就连虚境山怕是也没有一片清净之地了。”宜熙诚长吁一口气,无奈地摇着头。 “父亲,儿子还有一事不明,还望父亲指点迷津。”宜承安说到这里,神情更是紧张了起来,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开口,沉默了好一会才开了口。 “父亲,你有没有遇到过一个女子,一见到她,会不自觉的为她停止呼吸,也有时候,这里,会跳的很快。”宜承安摸着自己的胸口,指给宜熙诚看。 “有啊,你母亲在我眼里就是这个样子,这叫心动,只有遇到心仪的女子,心跳才会加速。”宜熙诚发觉到宜承安应是对某个女子动了心,也没有当场揭穿他,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安慰道:“如果真有那么一个让你动心的女子,可要好好把握住机会。” 宜承安用力地点了点头,目送着宜熙诚回房。 此时的陈茵正从屋里走出来散步,却瞧见了宜承安自己一人呆呆地坐在凉亭里,陈茵喊了他几声,也没有任何的回应,只好走上前去,一探究竟。 “宜二公子。”陈茵从他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吓得承安的身子不禁愣了一下。 “怎…怎么了,陈茵姑娘,你…吓死我了”宜承安用袖子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像是被魔怔了一般。 “不好意思啊,我刚刚叫了你好几遍呢,你没有回应,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陈茵一脸无辜的看着他,手中的银剑被她拿在了身后。 “谢陈茵姑娘挂念,承安无事,到时陈茵姑娘,肩膀还没好利索,就不要出来舞刀弄剑了,应该好好休养才是。”宜承安一脸担忧,劝她放弃练功的想法。 “宜二公子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可否与陈茵诉说一二?”陈茵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双青涩的眼眸映入了她的眼帘。 “无妨,陈茵姑娘还是早些休息吧。”宜承安不敢再去直视她的眼睛,她的眼里似乎有种魔力,看一眼就能记一辈子,他在她的面前,目光躲闪,不敢直视她的眼。 第二十七章 巧舌如簧,厚之颜矣 “哦,好,那我回去睡觉了,有事尽管找我。”陈茵见他也没有别的事情,自己就先回了房间,宜承安目送她远去后,也回了屋里就寝。 除夕将至,北溪囯的家家户户也开始忙碌了起来,皇宫亦是如此,宫里的教习嬷嬷也陆陆续续出了宫,进入各家府里,为除夕觐见做准备。 一顶明晃晃的轿子稳稳停在宜府门前,轿旁的侍女衣着鲜丽,轻掀锦帘,一张精致娇好的面容浮现在众人面前,千娇百媚的神态,简直就是天生的尤物;曼妙的身姿,丰韵聘婷,不愧是西至囯倾城倾国的美人。 “公主,奴婢去叩门。”蓁蓁向宜府门前走去,阵阵叩门声徐徐传入府内,举手投足间透露了不凡的修养。 王管家匆忙赶来,迎接贵客往前厅走去,随后连忙派人去云阁通禀宜柯津,便退下了厅堂。 季挽吟向他微微颔首,嫣然一笑,脚下裙摆的红丝绣花,生动艳丽。 云阁里的宜柯津正拿着云锦,在树下吊儿郎当的逗着笼子里的金丝雀。 “鸟儿,来,张嘴,吃一个果子。”宜柯津的云衫被他撸到肩上,拿着花生粒逗着笼子里的鸟。 “三公子,西至使团来拜访,已经在前厅候着了。”一小厮跑进云阁,来到了宜柯津的面前说道。 “哎呦,今天刮的什么风,怎么西边也来我家凑热闹,拿着,给爷喂好了,喂不好,看爷不收拾你。”宜柯津将果盘端给小厮,甩了甩衣袖,大摇大摆的往前厅走去。 绕过假山和凉亭,紧接着穿过花廊,一袭白底红衣女子远远地映入他的眼帘,一颦一笑动人心魂,宜柯津不得一时看凝了眼,心里不禁默默感叹道:好一个倾城倾国的女子,唉,可惜了,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林清尘,还想抢我妹夫,哼,门都没有。 花廊的不远处,一身白衣女子暗中注视着前厅,面无表情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但袖子下的手,却出卖了她,拳头紧握,恨意不禁涌上心头,幸亏头脑还清醒,努力压抑心中的不忿。此时,眼前飘过一蓝衣身影,只见宜柯津从外面蹦蹦跳跳地走进了前厅。 “哟,稀客啊,来者可是季挽吟?”宜柯津大步走到前厅,不顾众人目光,直直坐了上座,随后四周的窃窃私语笼罩在整个前厅。 “大胆,公主的名讳,岂是让你一介草民能比。”一身着不凡的侍女大声呵道,整个前厅无人再敢作声。 “呵。”宜柯津轻笑一声,继续端着手里茶杯,眉头紧皱,细细的品味。 “宜三公子,是挽吟没有管教好自己的下人,还希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今日挽吟来,的确有事相求,还望公子海涵。”季挽吟放下了身份,缓缓向宜柯津道。 “你这丫鬟泼辣有个性,我喜欢,正好屋里缺个通房,尊贵的公主,不会介意赏赐给我这一介草民吧。”宜柯津向他浅浅一笑,手中的云锦被他拿捏在手里,扇来扇去。 “宜三公子怎会是草民,医圣的名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都怪这丫头口不择言,也是该有个人好好管管了,若公子不嫌弃,就让怜儿随了您吧。”季挽吟一开口,吐气如兰,不急不慢,另一旁的怜儿则是吓白了脸,扑通一声跪向季挽吟。 “公主,怜儿知错了,求你不要把怜儿送出去。”怜儿的眼泪喷涌而出,季挽吟并未做声,身侧的蓁蓁呵斥了她:“公主是替你找了个好归宿,还不快谢恩。” 怜儿听了,立刻瞪大了眼睛,连忙爬向宜柯津,向他磕头道:“宜三公子,怜儿知错了,求你开恩。” 宜柯津装作满脸心疼的样子,低下身子擦干了她的眼泪。 “美人儿,不哭不哭,哭花了脸可就不好看了,你这样子,让爷于心何忍啊,算了,爷也不是土匪,既然不是两情相悦,也不好勉强你,以后还是好好跟着你家主子吧。”宜柯津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还不赶紧谢过宜公子。”季挽吟开口道。 “怜儿谢过公子。”怜儿讪讪地回到季挽吟身后,不敢再上前一步。 “宜公子,接下来我们该步入正题了吧。”季挽吟放下手中的茶,转头看向他。 “你还没回答爷的问题呢,我可是见过季挽吟的,十年前,在西至,留着鼻涕,天天粘在清尘后面。就算时间久远了些,昨日爷也见过,蜡黄的脸,又受了伤,哪像你今天这般国色天香。”宜柯津忍不住打趣道。 “宜公子还真是幽默风趣,倒是让挽吟想起了一首诗。”季挽吟向他莞尔一笑。 “哦?说来听听。”宜柯津换了个姿势坐着,将腿盘在座位上,把云锦插在脑后,手里拿了一串葡萄不顾形象的吃着。 “路人借问遥招手,怕得鱼惊不应人。”季挽吟摇了摇头道。 “我这也有几首诗,不知…公主想听哪一首。”宜柯津起身,走到她面前,轻轻附在她耳边道。 “愿闻其详。”季挽吟冷冷答道。 “其一,无功不受禄,无德不受宠。这其二嘛…蛇蛇硕言,出自口矣。巧言如簧,颜之厚矣。慢走,不送。”宜柯津说完,甩着衣袖离开了前厅。 季挽吟气的脸色铁青,一侧的蓁蓁紧紧跟在她身后,一言不语。 “公主,这宜三公子说话也着实难听了些,您别往心里去。”怜儿正想趁此机会献点殷勤,不料,季挽吟开口道:“既然如此,你的舌头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公…”怜儿话没说完,就被侍卫捂着嘴拖到宜府门口。 而林清尘也在此时入了宜府,身后跟着宋钰,手里还提着昨晚补好的灯笼,兴致勃勃的往里走,恰好撞见了怜儿被拖了出宜府。 林清尘只好停住脚步,季挽吟也快步向这边走来。 “清尘。”季挽吟稳了稳心神,向他莞尔一笑。 “你怎么在这,伤好些了吗?”林清尘转身将灯笼递给宋钰,示意他先送进去。 第二十八章 照亮心门 季挽吟紧盯着那只灯笼,心里不由一怔,原来那只灯笼是给缘浓的,难道他真的喜欢那个一点礼数都不懂的小丫头吗?心中的失落蒙上一层沉重的纱,自己却还要笑脸相迎。 “好多了,多亏了宜公子,今日特地登门道谢,谁承想,手下的人办事不利,冲撞了宜公子,挽吟也无颜继续叨扰。”季挽吟脸上甚是愧疚,婉转的神情更是动容。 “他平时是胡闹了些,有得罪的地方,还请你多担待。”林清尘向她微微颔首点了点头。 “清尘,你何时与我…变得如此生分了。”季挽吟眼底的银珠涌了上来,泪水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紧接着用广袖擦拭了眼角。 玥卿悄悄隐匿在假山后面,默默注视着这里发生的一切,宜柯津看到她的身影,停下了脚步,扇着云锦若有所思往她这边走来。 “玥卿美人儿,做什么呢。”宜柯津顺着她的方向看去,看到林清尘和季挽吟相谈甚欢,心中略有不忿,玥卿也没有管他,继续冷眼注视着前方。 “这女人真是坏啊,刚骂了我不识抬举,现在又勾搭上我妹夫,可以啊。”宜柯津气愤的撸起袖子,狂扇着云锦。 “公子,怕是口是心非吧,明明在花廊里看的出神,现在却又倒打一耙。”玥卿轻笑了一声,惹得宜柯津一时哑口无言。 “这…这个嘛…嗯…她再漂亮,也是个蛇蝎美人,不如玥卿人美心善,嘿嘿。”宜柯津朝她笑嘻嘻的,双手不自觉地背在身后,随后二人齐齐看向门口,宜柯津趁机用胳膊拦过她的肩,见玥卿躲避,连忙道:“别动别动,被他们发现了就不好了。” “公子,在哪边看不都一样吗,非得凑到我跟前来。”玥卿向他翻了个白眼,将他推的远远的。 “假山就这一块矮,能看见前面吗?你看看别的地方还能露出我脸吗?”宜柯津无奈地摇了摇头,玥卿抬头看了看这假山,的确是只有这一处是矮山,就只好任由他了。 宜柯津见她不作声,再次慢慢靠近她,拦过她的肩,把脸紧紧凑到她的跟前,嘴角边还挂着得意的笑。 此时,缘浓收到宋钰送来的灯笼后,提着灯笼就往门口跑去,季挽吟看到她的身影,连忙向林清尘微微欠身道:“今日是挽吟失态了,清尘,我…我……。” 眼见她站不住了脚跟,手扶住前额,随后一袭红衣身影躺在了林清尘的怀里。 “真是气死爷了,咝~”宜柯津看见缘浓跑了过去,季挽吟故意倒在了林清尘的怀里,一激动,头磕向假山,额头上顿时直冒鲜血。 缘浓看到此景,不禁停下了脚步,自己低头紧握着手中的灯笼,另一旁的宜柯津则是心疼不已,捂着额头,冲到林清尘面前,将他们二人分离。 “不舒服就赶紧回去好好休息,照顾好你家主子。”宜柯津火冒三丈,蓁蓁讪讪地扶着季挽吟出了宜府,坐上轿子,往驿站走去。 正在宜柯津和林清尘争执时,缘浓转身回了月兰轩,紧关门窗,谁都不见。 缘浓趴在桌上,有着前所未有的安静,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轻轻洒落在肩,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眼底略有一丝失落,桌子上的灯笼,被她轻轻用指尖来回摩挲,自己在心里默默念着,清尘哥哥心里最喜欢的是她。 而门外的宜柯津和林清尘,也不知怎么办才好,干脆二人吵了起来。 “林清尘,你看看你的烂桃花,都是你招惹的。”宜柯津叉着腰,大声冲他喊道,眼睛还时不时瓢向屋里。 林清尘负手站着,不愿搭理宜柯津一句话,宜柯津见他不配合,慢慢凑近他,拿着云锦拍着他的肩膀道:“你怎么一点也不配合你三舅哥呢,你不配合我,我怎么演下去,啊,咳咳,来一遍啊,林清尘,你……。” 缘浓猛地把门打开,宜柯津在门外愣了片刻,又跑到她面前,乐呵呵地笑着道:“缘浓啊,来屋里干啥呢,憋了那么久,可把哥哥给吓坏了。” “啊,我在看清尘哥哥给的灯笼啊,三哥,你头怎么了。”缘浓伸手摸向他的前额,却被宜柯津用云锦拦下。 “没事没事,小事一桩,那个…我去找玥卿抹点金创药。”宜柯津捂着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向玥卿房里,临走前,还和林清尘快速交换了眼色。 缘浓提着灯笼,慢慢走向林清尘,林清尘笑着张开双臂,等着缘浓走进他的怀抱里。 “清尘哥哥,你…你喜欢缘浓吗?”缘浓将头使劲地埋进她的怀抱里,双颊蓦地红到耳根,双臂紧紧环绕在他腰间,一手紧握灯笼,一手紧紧捏住衣角,碧纱裙的广袖上多了几道浅浅的折痕。 林清尘见她这般乖巧样,忍不住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道:“那缘浓喜不喜欢清尘哥哥呢。” 缘浓将脸埋的更深了,使劲地点了点头,清尘把她从怀里拉出来,与她相视一笑,而缘浓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涨红了脸,只管低着头弄自己的衣袖。 “缘浓是清尘哥哥的星辰花,自然是喜欢缘浓的,以后缘浓出门可要带上兔灯,不然会迷路的,兔灯会代替我,照亮缘浓走向回家的路,可一定要记住了。”林清尘说完,紧紧将她抱进怀里。 “清尘哥哥,缘浓记住了,以后不管走到哪,都不会忘记兔灯。”缘浓清澈的眸子里,散发着星星的光芒,就好像整个天空的星星都在她的眼睛里。 冬日的暖阳透过窗子照进了房里,难免给屋子又增添了几丝朦胧之意。 宜柯津老老实实的坐在桌前,一动不动的看着玥卿的身影在他面前来回走动。 玥卿拿到金创药后,轻轻放到桌前,随后冷冷开口道:“喏,公子,上药吧。” “玥卿,人家都受伤了,你就不能……”宜柯津话音未落,一双犀利的眸子紧盯着他,连忙用云锦遮嘴。 第二十九章 密谋 “你要么在我屋里敷完药出去,要么现在就出去,你自己选一个吧。”玥卿向她嫣然一笑,那笑意仿佛是在告诉他,要么走,要么闭嘴。 宜柯津竟然少有罕见的乖巧,老老实实的拿着金创药,毫无章法的抹在额头上,玥卿见了,无奈的向他翻了个白眼,只好摇着头走近他,拿着金创药轻轻地给他擦拭着。 “玥卿,我…”宜柯津刚要开口,就被玥卿瞪了回去,然后凶狠狠地对他说道:“闭嘴。” “我…”宜柯津又开口,脸上不禁抽搐,努力向她挤出一丝微笑。 “你到底想干什么。”玥卿将手中的药丢向桌子,双臂环抱在胸前,盯着他那张妖孽的脸。 “啊,我也没什么事。”宜柯津委屈的撇了撇小嘴,随意的扣着自己的手指头,继续开口道:“就是你踩着我的脚了。” 随后宜柯津一脸无辜的托着腮,那双明亮的眸子乌黑圆润,长长的睫毛紧贴在脸上,微微轻颤,就这么一张脸直勾勾地看着玥卿。 “你怎么现在才说。”玥卿一时慌了神,又重新拿起金创药敷在他头上。 “我早就想说了,可你不让我说。”宜柯津随手拿起桌上的葡萄塞进了嘴,玥卿心中略有一丝愧疚,忍不住问道:“疼吗?” “玥卿给我上药,自然是不疼的。”宜柯津向她笑了笑,示意她放宽心。 “谁管你头疼不疼,我是说你脚疼吗?”玥卿下手的力道,不自觉的重了些,弄的宜柯津强硬忍着敷完药。 “玥卿,我脚也痛,你也给我的脚敷点药吧。”宜柯津连忙说道,趁机抓着她的衣袖,连带着裙角不停的来回摇晃着。 此时的云老太太也派人来到宜府,而宫里的教习嬷嬷们早已在云府等候多时,玥卿又不得不陪着缘浓去云府。 轿撵稳稳当当的落下,随后,一个活泼的倩影从轿子里跳了出来,惹得云老太太与众人哄堂而笑。 “缘浓,快来快来,到姥姥跟前来。”云老太太急急忙忙向她招手,只见她一个箭步就冲到了云老太太面前。 “姥姥,缘浓好想你啊。”一只温热的小手从袖底伸向了云老太太,轻轻搀扶着她进了厅堂。 初入云府,映入眼帘里的物件,不仅有上乘白玉地面,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还有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十丈山水刺绣屏风齐齐摆着,如此穷工极丽,奢华至极的地方,也只有云府才配得上此等尊荣。 厅堂里的两位教习嬷嬷,谦逊有礼,面善心慈,年纪也不过三四十,却有着少见的稳重老成。 “缘浓,快向李嬷嬷请安,李嬷嬷从今日起是你的主管嬷嬷,可要好好听话,芙娘是女红嬷嬷,也要跟着好好学规矩。”云老太太手把手的牵着她到嬷嬷们的面前,把她交给了两位教习嬷嬷,自己先回了房里,乐得清闲。 “小姐,那今日我们就先从走路开始学起吧。第一要走有走相。行走时,步子要从容。即走路时不急不慢、从容大方。第二要立不中门,站要站在门一侧,对尊者表示礼敬。第三要谨记宽转弯,勿触棱……”李嬷嬷柔声细语的对缘浓说教着,缘浓虽是无奈,但也只好乖巧温顺,毕竟嬷嬷们是宫里的人。 而宜府里还剩下林清尘和宜柯津二人,对立而坐,相谈甚欢。 “清尘,你这次可把缘浓整惨了,让她去学礼仪还不如让她罚跪祠堂,哈哈哈哈,笑死爷了。”宜柯津在凉亭下捧腹大笑,想想缘浓的那幅为难样子,就滑稽至极。 “李嬷嬷和芙娘是母后宫里的旧人了,做事有分寸,你就不用瞎操心了,吃好你的茶。”林清尘的话,令宜柯津颇为惊讶,一时之间,不禁瞪大了眼睛。 “那你可当真是舍得下血本啊。”宜柯津的眼睛不停来回转动,心里竟不曾想过,林清尘竟然把她已故母亲的宫人都给了缘浓,看来是铁定了心要当宜府的女婿,一想到这里,不禁笑出了声,以后他林清尘可真得喊他三舅哥了。 林清尘见他笑得这样肆意,也只好由着他去了。 “殿下,密信。”宋钰匆匆走到跟前,将密信呈了上来。 林清尘接过信后,邪魅一笑道:“他可真是耐不住性子,就这么急着想把钱运出去。” “哎呀,这大皇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看来这茶你是喝不成了,只能我自己品喽”宜柯津唏嘘道,紧接着向林清尘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走,自己一个人坐在亭子里,安安静静地赏赏花赏赏草。 一双查探已久的眼睛,悄悄藏匿到了暗处,只见一道靓丽的身影从他面前拂过,而宜柯津也恰好喝完壶中最后的一盏茶。 “银罗,给爷沏壶茶。”宜柯津喊住了拂过的身影,将手中的红玉璎珞壶递到她手中。 银罗轻托壶底,微微向他欠了欠身子,转身迈着碎步,往厨房走去。 谁承想,银罗此时正在秘密谋划着一场让自己翻身的大事。前脚刚进厨房,后脚紧接着就把厨房里的人通通赶出去。 “都杵在这干什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屋外的炭火不需要人看吗?”一声令下,所有的厨娘和侍从,全都被打发出去。 等到所有人走远后,谨慎地环顾下了四周,将袖里的蒙汗药全都倒进了壶里,心里默默念着,从今往后自己就不再是奴婢,是这宜府的主子,眼睛里的渴望透露着一丝狡黠,脸上还略有一丝得意。 傍晚时分,黑夜继续吞噬着白昼的微光,阵阵喧哗不断从云阁传出,一身绣绿色的紫衣长袍,被这阵阵的嘈杂所吸引。 “安静,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宜卓文一声呵道,云阁的婢女小厮瞬间安静下来,齐唰唰地看向屋里。 宜卓文转着手中的扳指,大步迈进房里,只见宜柯津死死地睡在床榻上,怀里还搂着哭哭啼啼的银罗,屋子里更是一片狼藉,衣衫零零散散躺落在地。 “大公子,我…我…”银罗一边擦拭着眼角,一边小声啜泣着。 此时的熟睡宜柯津,也在此刻悠悠转醒,一身紫袍映入他的眼帘。 “大哥,你怎么回来了,啊,好困啊。”宜柯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不停的打着哈欠,随后又抻了抻腰。 “你仔细看看你干的好事。”宜卓文见他醒来,对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立即转身走出了云阁。 宜柯津一脸茫然,看了看身旁的银罗,随后拍着头恍然大悟。 第三十章 衣衫不整 “公子,银罗虽是奴婢,但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也不能容得下您这样糟蹋啊。”银罗哭的梨花带雨,鼻尖留有一抹粉嫩,愈发楚楚动人。 “银罗,我喝多了,这也并非我所愿,放心,爷不会亏待你的。”宜柯津匆匆下了床,捡起地上的衣服跑了出去。 玥卿和缘浓回府后,就撞见宜柯津衣衫不整的往外跑,连招呼都没打,直奔府外。 “三哥今天抽什么风。”缘浓望着他的远去的背影,一脸疑惑。 “走吧,外面冷。”玥卿轻声道,拉着她往月兰轩走去,露秋和冬浅二人在院里窃窃私语,正偏不移的传入了玥卿和缘浓的耳朵里。 “银罗平时就仗着自己是一等丫鬟老欺负我们,现在又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竟然爬上三公子的床。”露秋一脸愤怒锤着地上的石头,就连冬浅也忍不住朝地上使劲跺了跺脚。 “你们两个在那嘀咕什么。”玥卿和缘浓向她们走来,露秋面露难色,冬浅脸上也是慌张失措的样子。 “玥卿姐姐,是银罗……她…”冬浅为难的样子,实在是难以开口。 “哎呀,还是我来说吧,今日下午,银罗把三公子送进云阁后,就再也没有出来,直到大公子回来发现他二人在床上衣衫不整。”露秋狠狠咬着牙,恨不得撕破银罗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玥卿听了,眼底迅速闪过一丝异样,缘浓则是在一旁瞪大了双眼,张着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好了不好了,银罗自尽了。”春深慌慌张张从云阁赶来,一个踉跄摔倒在缘浓面前,缘浓也顾不上那么多,绕过她直奔了云阁,身后的玥卿扶起倒在地上春深后,一同赶了过去。 此时的云阁里,已经乱成一锅粥,小厮婢女里一层外一层团团围着。 银罗手中的剪子笔直地插入手腕,一片的红殷像是朵朵梅花绽放在地,面前的人儿,更是清泠,一张生无可恋的模样就这样浮现在缘浓的面前。 “小姐,你来了。”银罗面无血色,毫无生机,宛如一张纸人躺在床边,两行冰晶潸然泪下。 “你这是做什么,地皮豆根,去药房拿药箱和止血药。”缘浓心急如焚,玥卿赶到时,脸上依旧平静。 银罗看见玥卿在一侧冷冷的看着她,心里却是得意的很,从今往后玥卿就是奴婢,而她就是主子。 缘浓将她安置好后,叮嘱春深看好,随后与玥卿回了月兰轩。 “玥卿,你相信三哥是清白的吗?”缘浓一脸失意,丧气地低垂着头。 “快睡觉吧,明日还得去云府学规矩呢。”玥卿将她送进月兰轩,临走前替她轻轻掖了掖被子,随后独自一人,一路上循着宜柯津的踪迹,去了万花楼。 一个时辰前,万花楼来了一位身着烟云杉罩的贵客,出手颇为阔绰,撂下一沓银票,随后被一群姑娘们和老鸨簇拥着进了二楼。 “这位爷,您今日想要什么样的姑娘啊,我们万花楼啊,是应有尽有,要说这临京城最漂亮的姑娘们,谁也比不上我们这,以后啊,您还得常来,这的生意还得靠您养活呢。”李老鸨扭着那婀娜多姿的身段,手上的香帕轻轻甩向男子,男子玩世不恭的抓住那帕子,任由老鸨领着进了上房。 “妈妈,你这里的姑娘们会不会唱小曲儿啊。”宜柯津端着一盏茶,递给了老鸨。 “哟,公子,瞧您这话说的,我们这的姑娘可是各个都会点绝活呢。”老鸨笑嘻嘻地接过茶杯,嘴里还不停的念叨那些着不堪入耳的风流话。 “那就辛苦妈妈了,把这唱的最好的姑娘给找来。”宜柯津边说着边把袖子里的银票塞到她手里。 “公子,稍等片刻,莹莹姑娘马上就来。”老鸨眼里放着精光,一出了房门,迫不及待数着手里的钱。 随后,莹莹姑娘抱着琵琶进了里屋。 “姑娘,弹首曲子吧。”宜柯津将花生米丢进了嘴里,身子慵懒一躺,小眼一闭,悠哉悠哉的跟着曲子哼了起来。 等到玥卿找到他时,正是他这副不羁的模样。 “公子,你的那位心肝在府里吵着闹着要见你,又是上吊又是剪子的,你倒好,跑这来图的正是清闲。”玥卿不紧不慢的向他走来,轻轻落坐在桌前,宜柯津眼睛也不眨一下,依旧陶醉在曲子里。 “玥卿美人儿,这是吃醋了吗?”宜柯津悠哉悠哉的晃着脑袋,也不管玥卿是什么反应。 “我吃什么醋,倒不如想想你自己,现在该怎么办,门口那么多眼睛,你也敢大摇大摆的逛花楼。”玥卿给自己斟满了酒,纤细的玉指轻捏酒杯,眼睛里的一泓清水似乎荡起了层层的涟漪。 “我不逛花楼,难道让他们一路跟到青音阁吗?哎,早知道去逛逛星月宫,或者披星楼,等到那时候,你还能不慌不忙的坐的住?”宜柯津欣欣然睁开了眼,身体使劲向上抻了抻腰。 “你……简直不可理喻。”玥卿的话略有几丝怒意,向他翻白眼更是缺不得。 “咋了,这就先恼羞成怒了。啧啧啧,罕见啊。”宜柯津扇着云锦,冲她挑了挑眉。 “赶紧想办法怎么脱身吧。”玥卿不愿再和他纠缠下去,心里更是没有耐心。 “办法倒是有,不过……”宜柯津看着弹曲的人,一个箭步冲过去,将她打晕在地。 “你干嘛。你不会是想让我在这,和她换衣服吧。”玥卿直勾勾的盯着他,却被他无视。 “你想的美,是我和她换衣服,赶紧把她衣服给脱下来。”宜柯津将女子抱向床榻,走到玥卿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你自己没长手吗?”玥卿恶狠狠瞪了她一眼,脚下却又不自觉的往床边走去,三下五除二的将女子的外衣脱了下来,抱着一沓衣服,甩在宜柯津胸前。 “还是玥卿美人儿对我好,嘿嘿。”宜柯津忍不住凑到她跟前,朝她傻笑着。 第三十一章 纳妾 云锦被他随意地丢在地上,身上衣服也被他脱了下来,玥卿深叹一口气,无力的翻了个白眼,双手环在胸前,把头扭向一边。 窗户的珠帘相互碰撞,互相交缠在一起,清脆的声音悠悠传入玥卿的耳朵里。 “谁。”玥卿见一身影从窗户前闪过,立刻警惕起来,伸出玉指向宜柯津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手不自觉的摸向腰间的软剑,慢慢靠近窗户,只见一袭青衫仙飘飘地出现在她面前。 “玥卿,是自己人。”宜柯津急急忙忙地提着裤子,跑向了窗户边,玥卿看清来人后,向她轻微点头。 “放心吧,下面的人已经解决了,宫主让陌青前来帮忙,暂时先去广寒仙避一避。”青衫女子轻声答道,那身形犹似身在云中宫阙,面容更是秀美不俗,仿佛一介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下了凡。 等宜柯津穿戴好后,三人渐渐与黑夜融为一体,伸展轻功,飞檐走壁,而身后更是有数不清的眼睛紧紧跟随。 广寒仙的天字一号房里,金丝香炉袅袅升起一缕龙涎香,青烟在空中打转,不停地盘旋,屏风后渐渐浮现的面容,从朦胧到清晰,无一不透露着神秘。桌前二人锦衣华服,默不作声,而此时的寂静却被一阵笑声打破。 “林清尘,你不好好待在宫里,整日厮混在这广寒仙,就不怕我们大皇子弹劾你堂堂一太子逛市井?”宜柯津大笑着走进房里,身还跟着陌青和玥卿,一身水红色红夹袄穿在宜柯津身上,袖子略有些短,长长的胳膊露出好大一截,手中的云锦与他身上的短袄格格不入。 “你还好什么意思说呢,左拥右抱的日子,过得挺舒坦啊。”宜卓文将手里的账本甩在桌上,抬起眼皮看向他,那眼睛里略带一分严厉,宜柯津也只能躲避他的眼神,双手无处安放。 “大哥…我那什么,都怪林清尘,非得来凉亭底下喝什么茶,最后留我一个人在那喝酒,他要是不来,我还没这回事呢。”宜柯津挠着头,一脸无辜的试探着看向宜柯津。 “不管怎么说,你身为一堂堂七尺男儿,得学会自己去处理事,你倒好,直接跑去了万花楼,我看你是屡教不改。”宜卓文也不想多去管他,一个眼神看过去,吓得宜柯津直直站了起来。 “倒不如收了做通房,反正也老大不小了,这个年纪纳个妾娶个妻也正当年。”林清尘悠悠来了一句,弄的宜柯津不停地向他挤眉弄眼。 “不行,爷不愿意。”宜柯津一脸不情愿,眼神不自觉看向玥卿,玥卿当做没事人一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那银罗呢,你也得为人家姑娘想想,虽是奴婢,但也别忘了你的身份和教养。”宜卓文不再去看她,淡淡的脸色更加从容,宜柯津倒是一脸愤怒的冲出房外。 宜卓文早就知道他会是这个反应,也并没有太多惊讶的表情。 “你打算怎么办。”林清尘往香炉里又添了一匙香粉,随后看向宜卓文的反应。 “玥卿,把银罗送云府学规矩吧,等过了年再议。”宜卓文朝她摆了摆手,玥卿仿佛也猜到他的心意,慢慢退出了房间。 宜柯津走后,一出广寒仙就遇到林景轩,本想宜柯津本想低头躲过他的视线,却让他弄巧成拙,被他给逮了个现行。 “站住。”林景轩看见一人鬼鬼祟祟的用衣袖挡住脸,甚是可疑,带着身后的官兵,包围了起来。 “转过身来。”林景轩大步向他走去,只见宜柯津那张无奈的脸映入他的眼帘,惹得他连连发笑。 身旁的侍卫看清了来人,站在林景轩身侧,忍俊不禁。 “宜三公子,大半夜的你干什么呢,还打扮成这副模样。”林景轩止不住自己的笑意,只好仔细打探着他那一身水红夹袄和修长的碧罗裙,紧紧的卡在身上。 “这是新衣裳,现在临京城都这么喜欢穿的,你一宫里的当然不知道我们民间的乐子啦。”宜柯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叉着腰,理直气壮的和他理论着。 “哦~这样啊。”林景轩围绕在他身旁,从上到下仔细的打量着他,话音不禁拖的婉转悠长。 “你看,孤闻寡陋了吧。”宜柯津说完,眼珠子一转,一看就不像有什么好事的样子。 “是孤陋寡闻。”林景轩无奈的摇摇头。 “都一样都一样。”宜柯津边说着边把他拉进红颜坊。 宜柯津将身上的夹袄脱下,拿起一身波纹涟漪罩衫,穿在身上,身形立刻变成了之前的宜三公子。 “小爷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风度翩翩,穿什么都是临京城里公子哥里的翘楚,随便往那一站,那都得是最扎眼的。”宜柯津一脸骄傲,穿着蓝色衣衫,不停地围着向林景轩转了几个圈。 “有你这么自恋的吗?别转了,转的头晕。”林景轩连忙拽住他的衣角,宜柯津不得不停了下来。 “那你倒是说说,还有谁比爷更俊俏,爷倒是要看看,这临京城有谁这么不知道收敛。”宜柯津摩挲着拳脚,霍霍的向林景轩比划着。 “别闹,今晚有好戏要看,去不去。”林景轩打掉他张牙舞爪的手,轻笑道。 “有这等好事,岂有不看的道理。”宜柯津也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样,紧跟着林景轩。 二人骑着上乘宝马,夹紧马腹,速速往北,身后高高扬起层层尘土,掩埋了远去的身影。 一双犀利的眼睛,出现在城门外的树影里,嘴角一抹邪恶的笑意,意味深长的看着远去的背影。 “二殿下,皇上说不要多管医圣家的人,应把精力放在北溪才是。”一老朽颤颤巍巍的来到树影下,恭敬地向那双犀利眼睛的主人微微俯身道。 “怎么,他是不舍得动他心爱的女人,还得爱屋及乌连带着她的家也不舍得动吗?”季知柏缓缓开口,慢慢转过身来,将老朽轻轻扶起。 第三十二章 天下第一富商 “二殿下,圣意不敢揣测,做好该做的。”老朽轻拍他的手,脸上的褶子迎着月光更加清晰。 “公公,你跟着我母亲多少年了。”季知柏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问道。 “已有十五载了,跟了殿下也有十载有余。”老朽感慨道,想起先主忍不住叹息。 “那母亲生前受皇后欺负,皇上也没有探望过,就连死时,也没有来过。大漠派人来要人质,更是二话不说,将他的嫡子留下,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我拱手送人。”季知柏语气冰冷,心中的愤怒比眼里更甚几分。 “殿下,莫要争强,主子娘娘若是有在天之灵,并不想看到您这样。”老朽苦口婆心的劝道,喉咙沙哑,面容憔悴,眼睛里更是精光发亮。 “若是母亲争上几分,倒也不至于被那些人拿捏的死死的。”季知柏苦笑一声,抬头望向远方,不知是在感叹母亲的一生,还是在替她感到悲哀。 林景轩和宜柯津二人驾马并驱,夜晚的帷幕悄悄落下,一片寂静祥和的大地,轻轻浮上一层雾白。 “林景轩,到了没有,都一个时辰了。”宜柯津略有些不耐烦,在冷风中不禁瑟瑟发抖。 “嘘,马上就到了,喏,这不来了。”林景轩笑着看向前方走来的商队,拿着尚方宝剑大声呵道:“圣驾在此,还不速速跪拜。” 只见四处的官兵团团围住商队,商队的人并未奋力抵抗,从马车上抽出刀剑,纷纷抹了脖子。 “这闹的是哪出啊,没趣。”宜柯津撂下手中的缰绳,慢吞吞地下了马,随后林景轩也下了马,二人齐齐向商队走过去。 “哟,油水不少啊。”宜柯津掀开马车上的箱子,各种各样的金银珠宝,奇饰玉石,金光闪闪的晃了宜柯津的眼。 “宜府还缺这点小钱?这点钱怕是看不上吧。”林景轩抬手把箱子合上,冲着宜柯津轻挑了下剑眉。 “切,不是我吹,缘浓的小金库都比这商队的东西值钱。”宜柯津撇了撇嘴,一脸不屑。 “看来宜府这天下第一富商的名号,还真不假。”林景轩牵过侍从手下的马,轻笑道。 “那是,我们家可是富可敌国。”宜柯津一脸傲娇,不停地扭动着自己曼妙的身姿,还时不时打了几个喷嚏。 “那可得让二哥赶紧娶妻,顺便充盈下国库。”林景轩说完,不顾身后的宜柯津做何反应,一路上夹紧马腹,向临京城奔驰。 “你想的美,驾!”宜柯津赶紧翻身上马,在后面疯狂追赶着林景轩。 此时的慕府里早已乱成一锅粥,慕丞相更是如坐针毡,心急如焚。 “舅舅勿慌,不过是拦下车队罢了,随行的人无一活口,林清尘手里现在也没有什么证据。”身着墨绿蟒袍的男子一脸从容,正襟危坐。 “殿下,现如今如何是好,银老还等着呢。”慕丞相一脸焦急,无奈地张开双手摊在林奕旭的面前。 “无妨,先去派人禀告他,下次送货时一定补齐。”林奕旭低头吹了吹茶杯里的热气,并不在意慕丞相现在的处境。 而林清尘也从广寒仙里出来,和宜卓文一同前往宜府,月色越来越清泠,冬雪下的越来越大,宜府中的红梅也艳丽绽放,娇鲜欲滴,颇有傲骨。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清尘,你说今晚上慕府还能闻到这花香吗?”宜卓文盯着梅花,莞尔一笑。 “闻不闻的到,就得看他们的本事了,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他们都会有小动作,盯紧点。”林清尘边说着,边把树上长的最鲜艳,盛开的最旺盛的几束梅花给折了下来,看的宜卓文在一旁接连惋惜。 “丝~人家在树上长的好好的,非得辣手摧花当采花大盗。”宜柯津故意大声说道,不禁往月兰轩的阁楼上看去。 “不就几支梅花吗?别那么小气。”林清尘从手里拿出一支递到宜卓文手里,随后拿着剩下的梅花,飞上了阁楼。 阁楼上的鼾声阵阵,乖巧沉熟,林清尘轻手轻脚的推开窗户,将梅花插入铜镜前的白玉瓷瓶里,走进缘浓床前,轻轻伸手掖了掖被角。 宜柯津风尘仆仆从外面赶来,浑身都落满了雪,眉毛和发丝全都花白,见宜卓文在院里赏梅,也不忍心打扰,准备悄悄抬腿往云阁走去,却被宜卓文喊住。 “站住,过来。”宜卓文并没有回头,只闻其声就知道是宜柯津回来了。 “大哥,赏花呢。”宜柯津讪讪地走近宜卓文,生怕今日再次惹恼宜卓文。 “呐,看看今年这梅花长的怎么样。”宜卓文连头也不抬一下,只顾着看花。 “花自然是长的极好,哟,这是谁这么缺德,把这花给折了。”随着宜柯津一声惊呼,月兰轩的阁楼里也出来了一个身影,那身影快速飞出宜府,可依旧被宜柯津看的清清楚楚。 “大哥,我没看错吧,那是林清尘吧。”宜柯津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等到宜卓文走远了,才反应过来这里已经没人了,独自一人落寞辛酸的回了云阁。 第二天一大早,云府的轿子大清早的就停在了宜府门口,不出意料的是缘浓又赖床了。 府外,有一女子步调有序,穿着得体,略施粉黛,紧跟着王管家进入了月兰轩,随后露秋向玥卿禀报着来者身份,缘浓立刻下床接待此女。 只见女子向她微微欠身,不卑不亢道:“小姐,奴婢是李嬷嬷和芙娘身边的侍婢乐苑,今日小姐不用去云府上课,打明日起,以后都在宜府上课了。云老太太今日也嘱咐让乐苑接银罗姑娘回云府。”乐苑说完后,毕恭毕敬地向缘浓深深一俯身。 “乐苑姑娘,请稍等片刻,玥卿这就去催银罗姑娘。”玥卿向她轻轻俯身,转身往银罗房里走去,并吩咐春深和露秋,收拾了银罗的物什,一并带到云府。 此时的银罗并不知晓此事,反而还依旧沉浸在当宜府女主人的梦里。 第三十三章 四大公子 “银罗,我们走吧。”春深进入她的房里,准备上前搀扶着她。 “去哪,三公子愿意我进云阁?”银罗心里一阵欢喜,眼睛里的笑意止不住地漾出来。 玥卿走进她的房里,冷冷的看着她,银罗一脸得意的仰起头,也不管身上的伤口,意味深长的向她挑衅着。 “收拾好了就赶紧走吧,乐苑姑娘还在等着回去复命呢。”玥卿拍了拍春深的肩膀,转头出了房门。 “乐苑是谁,春深我们要去哪。”银罗脸上得意尽失,一脸焦急,春深也没有向她多解释,默默收拾屋子里的东西。 倒是露秋,在她面前肆意的笑道:“银罗姑娘,你不会真以为咱家公子会收了你吧,云老太太已经派人来接你去云府,指不定你哪天伤好了,给你找户人家,也算是了你的终身大事。” “不,不可能,我要见公子,你们在骗我,一定是你们在骗我,你们这些下贱坯子,看我不……”银罗本想大骂一番,露秋一脸愤怒,恶狠狠地瞪着她。 “我呸,同是奴婢,不过是使了些狐媚子手段,爬上了公子的床,还好意思来这趾高气扬的指手画脚,也不怕说话闪了舌头。”露秋拿着春深收拾好的包袱,气势汹汹地甩在银罗面前。 心如死灰的银罗,不再争辩,乖乖的上了轿字。 缘浓慵懒地趴在铜镜前,呆呆地看着白玉瓷瓶里的红梅,玥卿一进屋,就见到了她的这副模样,发未梳妆,裳未着身。 “缘浓,虽说今日不用学规矩,但外服还是要穿的。”玥卿拿起床前挂着的湖蓝蜀绣披风,轻轻盖到她的身上。 “玥卿,你对三哥失望了吗?”缘浓抬头看着玥卿,眼中略有一丝落寞。 “小孩子家家,管那么多干嘛,且不说这事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玥卿顺手递给她一个汤婆子,拿起镜前的玉篦梳着那散落在地的三千青丝,修长的双手灵活地打了个弯,活灵活现的随云髻傲然伫立在缘浓头顶。 “这是何意?”缘浓嘟着嘴,眉头微蹙,不禁疑惑的问道。 “如果三公子真是那种纨绔子弟,何必到现在连个通房都没有。” “说的倒也是,要是放在别人家正妻都有了,孩子少说也有个一儿半女的。”缘浓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拿起眉盒里的青萝黛,细细地描着,不一会儿,一对柳眉挂在了那张干净纯真的脸上。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玥卿不禁莞然一笑道。 “玥卿,你又取笑我了。”缘浓霎时羞红了脸,脸蛋上的红晕比瓷瓶里的红梅还要鲜艳几分。 缘浓微微起身,玥卿把衣服给她穿戴好,二人齐齐去了前厅用早膳。 “哇,好丰盛啊。”缘浓一走进前厅,两眼冒着精光,只见那梨花八仙桌上的珍馐是数不胜数。 “你们两个快坐下用膳。”宜卓文刚招呼着缘浓和玥卿坐下,宜柯津边提着鞋边往前厅跑来。 “大哥,今天什么日子啊,怎么这么丰盛啊。”宜柯津拿起筷子就开始横扫桌上的盘子。 “毛毛躁躁的,抢什么抢,你洗手了吗?”宜卓文一声呵道,吓得宜柯津放下筷子去净手,再次回到桌子上的时候,比先前安分了不少。 “今天这些菜品都是广寒仙的新菜,陌青让你们先尝尝合不合胃口,你们…。”宜卓文话说到一半,就被江枫打断。 “大公子,账本有误,陌老板在广寒仙等着你。”江枫喊走了宜卓文,缘浓率先下手将桌上所有的菜挨个尝遍,宜柯津更是不甘示弱,拿起筷子伸向盘子里,该吃吃该喝喝。 缘浓吃饱后,领着玥卿赶去了红绣坊。 “玥卿,你快挑几个合适的发簪,今天萍儿生辰,我给忘记了。”缘浓着急的看着玥卿,满头的汗珠浸透了衣衫,几缕发丝不禁松散开来。 “别慌,五公主的生辰宴在午时,还有一个时辰呢,晚不了。”玥卿重新将她头上的随云髻重新绾了起来,拿上礼盒,坐进马车里,安安稳稳驶向皇宫。 御花园里热热闹闹,各家各户有头有脸的女眷几乎全都到齐,缘浓慢慢靠近御花园,假山后有一身着橘黄色小袄的女子与周围的女子小声说谈论起了四皇子。 “哎,各位姐姐们,你们知道吗?皇后娘娘想趁这次五公主的生辰为四皇子娶妻呢。”橘黄小袄的女子眼睛里冒着精光,生怕被旁人听了去。 “晶晶,真的假的?”另一女子瞪大了眼睛捂着嘴,简直不敢相信堂堂北溪四皇子不日将要娶妻。 “这还有假,我父亲可是和慕丞相一起共事,从慕丞相嘴里传出来的话,岂会有假。”那位名唤晶晶的女子趾高气扬的说道,好像自己就是那个四皇妃。 “四皇子可是在四国里出了名的谦逊君子,不然能是四大公子的榜首吗?也不知道哪家姑娘这么有福气,能与四皇子相伴左右,厮守终生。”一女子遗憾开口,心里是羡慕那个未曾谋面的四皇妃,更是羡慕此等福气。 “玥卿,什么是四大公子?”缘浓悄悄问道,不料却被那群女子听了去。 “你是哪家的姑娘,怎么连四大公子都不知道。”身着橘黄小袄的那位女子,率先开口。 “四大公子按顺序来排,居于榜首的就是我朝的四皇子,素有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之称。”一女子跳出假山,向着缘浓细细解说到。 “那剩下的三个呢。”缘浓忍不住发问,只见橘红色的小袄的主人轻齿朱唇。 “这第二个就是医圣家的大公子宜卓文,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第三个是西至的太子,季暮商,这第四嘛,当然是南疆王莫拓。”晶晶一脸得意说完,也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各位姑娘纷纷离开了假山。 “玥卿,四大公子里没有三哥也就算了,竟然也没有清尘哥哥,怕是假的四大公子吧。”缘浓一脸愤怒的双手抱在胸前,一想到清尘哥哥没上榜,一时之间难以平复不忿的心情。 第三十四章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缘浓,世人自然是不敢妄议太子殿下,更何况殿下的风范又岂是一介公子的称呼可比拟的。时辰不早了,五公主还在等我们呢。”玥卿朝她微微颔首,缘浓也没有继续追究下去。 一道米黄色的倩影,从假山后探出了身子,径直往这边走来。 “请宜小姐安,五公主派奴婢前来接应。”那道娇小的身影站在她们二人面前,稚嫩的脸上还略有几分孩子气,略带一丝羞涩,依然掩饰不住那张素净小巧的脸。 “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是新进宫的宫女吗?”缘浓忍不住开口道,面前的娇小身影比她要矮了半个头。 “回小姐的话,奴婢唤作琳儿,的确是刚进宫的奴婢。”琳儿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差点让缘浓听不到她的声音。 “你今年多大了。”缘浓见她瘦弱娇小,心里不禁有几分惋惜。 “回小姐的话,一十有二。”琳儿向毕恭毕敬地答道。 “琳儿不必拘谨,我家小姐本是个随和之人,并不会在意这些礼数。”玥卿见她做事拘谨扭捏,便细声安慰道。 琳儿听到这话,满面笑靥,轻盈的脚步在米黄裙下,步步生花。缘浓不禁会心一笑,紧紧跟在琳儿身后,默默不语。 没走多久,一队奢华极尽的婢女正往御花园赶来,腰间的禁步随着步调相撞,环佩声声脆,清一色的双平髻,整齐划一的冠在她们头顶,为首宫女的额发中,嵌有红雪玉宝石,地位比身后的双平髻们高了几级。 琳儿见了她们,连忙退到一边让出一条路,向为首的宫女微微低头。 琳儿身后的二人并未挪步,反而为首的宫女看到她们,率先走过来行了礼,随后缓缓开口道:“丝薇见过二位姑娘。” 此时,那位名唤丝薇的身后,有清一色的双平髻们都面向缘浓行了礼。 “丝薇姐姐,你这是去御花园吗?”缘浓伸手将她扶起来,连忙问道。 “回姑娘的话,今日是五公主生辰,长公主派奴婢把贺辰礼送过去。”丝薇缓缓起了身,伸手示意身后的宫女们去前面等她,琳儿见状,也只好跟上那些双平髻去了前面等候。 “丝薇姐姐,长公主是生病了吗?”缘浓踮起小脚,小声的附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不瞒姑娘,今日御花园里,皇后娘娘也在,公主出此方法也是为了避嫌,还望姑娘保密。”丝薇面露难色,向缘浓微微欠身道。 “请丝薇姑娘放心,我家小姐不是不懂分寸之人。”玥卿向丝薇点点头,会心一笑。 丝薇也向她们欠了欠身子,带着那些双平髻先进了御花园,缘浓看见她远去的背影,悄悄拉过玥卿,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玥卿,皇后娘娘也在,这可怎么办呀?”缘浓的小脸皱成一团,伸手抱住玥卿,小脸埋进她的怀里,在她怀里使劲地蹭了蹭,只见那小身子露在外面扭来扭去。 “咳咳咳…”林世洲看到这一幕时,莞尔一笑,故意装作不知情,连忙回头看着身后的安准。 缘浓听了,赶紧顺着声音回头去看,玥卿也匆匆地伸出手抚平缘浓身上的褶皱,随后向林世洲微微欠身道:“见过四殿下,四殿下万福。” 林世洲微微一笑,伸手朝玥卿做了个起的动作。 “世洲,你怎么来了,难道…难道她们说的都是真的。”缘浓一脸惊讶,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静好,你在说什么呢。”林世洲向她浅浅一笑,那一笑果真像极了世人所说的温润如玉。 缘浓看的不禁痴了,目光呆滞,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他,就连玥卿也不禁在心里默默感慨着:不愧是四大公子中,位居榜首,不然,光宜柯津的那副脾性,能上榜才怪,欸?怎么就想到他身上去了,真是阴魂不散。 玥卿在心里朝着宜柯津翻了个白眼,此时在云阁里玩弄金丝雀的那抹蓝色身影,突然打了个喷嚏。 “公子,您没事吧?”王管家站在一侧,伸手递上手中的果盘。 “没事,打了个喷嚏罢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美人儿思爷心切,嘿嘿…”宜柯津喂鸟的那只手突然在半空中停顿了下来,自己在那笔直的站着傻笑。 王管家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默不作声,心里情不自禁感叹道:自家的主子可真自恋啊。 御花园里,莺歌燕舞,欢声笑语,有头有脸的官太太们纷纷挨个上前送上贺礼,丝薇此时也带着人来到了花园的正中央。 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就连舞姬也纷纷停下来,退到两侧。 只见丝薇在众人的目光里,不卑不亢走进来,朝慕心蕙欠了欠身子,随后缓缓开口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公主金安,长公主近日受了风寒,不便前来祝贺,还望娘娘恕罪,今日特意让丝薇来给公主庆生。” “茹儿有心了,丹娘,去把礼物收进库里,再去库里给茹儿挑点人参好好补补身子。”慕心蕙心里一脸不快,但贵为一国之母,表面当着众夫人的面,也得糊弄过去,于是脸颊上多了几分笑靥。 “多谢皇后娘娘体恤。”丝薇面无表情,慢慢退出御花园,紧跟着丹娘去了金库,身后的双平髻们个个安安分分的跟在她们二人后面。 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见了宫女手里捧的礼物,不禁吹嘘道:“皇后娘娘,这长公主出手还真是阔绰,那金丝香木玉珠可是极为罕见,还有那云脚珍珠须簪更是别致,臣妾也只有在去年西至使团的贺宴上见到过,也没有如今长公主送的这般气派。” “是啊是啊,王夫人说的极是。光那副珊瑚手钏就得价值连城。”贵妇身旁正是尚书房的夫人,也练练赞不绝口,众人齐齐随声附和。 慕心蕙笑而不语,心里却是一阵乱麻,长公主人不来,反而这些妇人们却把她好一顿夸,险些抢了我儿风头。 林世洲和缘浓齐齐进入御花园,二人郎才女貌,简直就是天作之合,令在座的各位夫人和各家小姐们不禁连连称赞。 “这宜家小姐和四皇子还真是般配。”那位尚书房的妇人继续开口道。 第三十五章 不情之请 “嘘,王夫人莫要惹了娘娘不快。这宜府小姐可是和太子殿下走的近,太子殿下不是娘娘的亲儿子,别给触了霉头。”一旁的女眷侧过身来,小声地提醒着她,接着转过身去装作没事人一样,泯着手里的酒。 “缘浓,见到皇后娘娘要请安。”玥卿悄悄凑到她的身旁,小声地附在她的耳上。 “哦。”缘浓一脸不情愿的答应着。 林世洲与她走到花园的中央,向威严的正中央的座位行了礼。 “儿臣,拜见母后。” “缘浓,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缘浓话音刚落,御花园里传来一声昭告。 “皇上驾到。” 林世洲与缘浓听后,主动退避到两侧,所有人跪地叩首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林雍和一脸慈祥的笑着,绕过亭台轩榭,落座在皇后的位子上,慕心蕙静静坐在了一侧。 李公公疾步走进园里,附耳到林雍和身侧,低声私语片刻后,连忙朝着院外高呼:“宣西至使者觐见。” 只见女子们身着绸罗锦缎,身姿婀娜娉婷,徐徐而行,手上端着豪华极致的礼盒。 “拜见陛下,我们公主准备了厚礼前来为五公主贺生辰。”蓁蓁走上前来,恭敬地向前方叩首。 林雍和点点头,伸手示意李公公,只见那身影急急下了台阶,拿着礼物花名册缓缓念道:“白玉扇一柄,九桃金珐琅香炉一对,蓝白琉璃手链一对,银蝶花簪一对,和田玉如意一对,象牙筷一副,三色锦臂钏一副……” “李夫人,你瞧瞧这西至公主出手还真是大手笔啊。”王夫人一副看好戏的姿态,和身边的李夫人窃窃私语。 “可不嘛,一出手,这场面可比长公主还要阔绰。”李夫人拿着手中的碧玉藤花团扇,缓缓掩住了半边脸,扇下殷红的嘴唇轻轻开合,声音细的和蚊子声一样。 “你们家公主有心了,白锦,赏。”慕心蕙仪态万千,一国之母的形象深深印刻在众人眼里。 那位唤作白锦的女子,带着身后的两位宫女,往蓁蓁身前走去。等到众人从御花园走出来时,凡是西至人的手中都多了一袋金瓜子。 “缘浓姐姐,我们去那边吧。”林馨萍悄悄来到缘浓身旁,拉着她离开了宴席,林世洲见到她二人离开,也正有跟上的意思,刚一抬脚就被慕心蕙喊住。 “世洲,来,到母后跟前来。”慕心蕙向她摆着手,林世洲不得不停下追随缘浓的脚步,从容地往正座上走来。 “皇上,臣妾今日有个不情之请。”慕心蕙站起身,单膝跪向林雍和。 “皇后何出此言哪,坐起来说话。”林雍和端着手中的金丝酒杯,又看了看林世洲,眼底有说不清的混沌。 “是。” 白锦伸手将慕心蕙扶到桌前,替她整理好衣服,悄悄退到了一侧。 “皇上,旭儿虽说已到成家年龄,却如今也只有两位侧妃,也并未另立府邸,眼看世洲也到了成婚的年龄,不如让这兄弟二人齐齐搬出宫去,让他们各自成家,你看可好?”慕心蕙拿起面前的金筷,夹了白玉藕片,轻轻放入林雍和的碟中。 “世洲确实也该成家了,依你所见,觉得哪家千金合适。”林雍和并未理会碟中的菜,故意扭头看向中央的舞池。 “臣妾……”慕心蕙笑靥如花,却被李公公接下来的话给打断,笑容僵在了脸上。 “皇上,大事不好了,贵妃娘娘在往御花园赶来的途中,突然晕倒,已经送回欣月宫了。”李公公一脸焦急,如豆粒大的汗珠悄然落地。 “请太医了吗?”林雍和神情紧张,面色暗沉,忍不住从座位上起身。 “皇上,你别急,太医已经召去了欣月宫,贵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李公公连忙安慰道。 “去欣月宫。”林雍和走下台阶,并未理会慕心蕙,直奔欣月宫而去。 李公公赶紧追上他的步伐,嘴里不停的喊着:“摆驾欣月宫。” 众人微微颔首,低头跪拜林雍和,而慕心蕙此时脸上阴晴不定。 “娘娘,你没事吧。”白锦凑上前来去,及时扶住了她,慕心蕙也赶紧稳了稳心神,坐在了原位。 “母后,儿臣先告退了。”林世洲伸手向她作揖,弯腰鞠躬后,带着安准离开了御花园。 留下慕心蕙一人独自喊着“世洲,世洲,世……” “娘娘别急,四皇子对您恭敬孝顺,日后定会明白娘娘的心意的。”白锦给她斟满了茶,慢慢放在她的掌心里。 过了好一阵子,慕心蕙才回过神来,那张雍容华贵的脸上对了几丝邪恶。 “白锦,去查查那苏贵妃又弄什么幺蛾子,净坏我好事,分明是见不得我好。长了一副狐媚子的脸,整天就知道光蛊惑皇上。”慕心蕙抬手摸了摸头上的珠钗,一脸不怀好意的笑着,死死地盯着桌前的碗筷。 御花园的外围的凉亭里,正有几处活蹦乱跳的身影,嬉戏打闹。 “好了好了,萍儿,不闹了,不…不闹了呢”缘浓被林馨萍挠的忍不住发笑,最后向她求饶。 “缘浓姐姐,以后休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些胡话。”林馨萍被她气的通红,眼睛里冰晶眼看着快要溢了出来。 “当着谁的面了,敏儿和玥卿又不是外人,这里除了我们四个,难不成还有别人啊。”缘浓不以为然地看着她,眼神四处游离。 “嘘。”只见一抹粉嫩的身影,急急忙忙地上前捂住了缘浓的嘴,警惕地环顾了四周,最后趴在缘浓耳朵旁,轻声细语道:“缘浓姐姐,宫里不比外面,小心隔墙有耳。” 缘浓紧蹙了眉头,很快慢慢舒展开来,笑着拿下林馨萍的手,肆意地笑道:“哈哈哈,萍儿,你喜欢承安哥哥的事,这宫里还有谁不知道啊。” 缘浓话一出,林馨萍憋的满脸通红,脸蛋都能溢出血珠来。 ------题外话------ 今晚上暂时先这样吧,我明天早上起来再修文,先睡觉了 第三十六章 有喜了 “缘浓姐姐,羞死人了。”林馨萍气急败坏的朝着缘浓打去,缘浓连忙躲避,腰间的禁步来回的在空中摇曳,鸣鸣之声相互映衬,二人不停地在凉亭里你追我赶,玩的尽是不亦乐乎。 慕心蕙站在不远处,冷眼看着凉亭下的身影,十指丹蔻轻捏了树上的一朵冬梅,神情甚无,心里却是若有所思。 玥卿看着追赶的二人,眼角含笑,突然警惕地察觉到身后有异样的眼光,目光骤沉,碍于位置过于疏远,也不好直接过去提醒缘浓,只好将脚边的黑曜石踢向缘浓,而另一旁被石子袭击的缘浓,吃了痛,憋着小脸朝玥卿慢吞吞地走了过来。 一抹匆匆而过的身影,掠过凉亭,直奔向慕心蕙,缘浓顺着身影看到慕心蕙就在不远处,心里不由一怔,瞬间瞪大了眼睛。 “娘娘…”白锦匆匆赶来,慕心蕙也摆手驱散了身旁的侍从,只见白锦附在她的耳旁道:“欣月宫有喜了。” “真的?”慕心蕙冷笑一声,抬眼看向了手里的梅花。 “千真万确,皇上高兴坏了,还说要大赏欣月宫。”白锦眼眸低垂,下颚微收。 “苏惜月不是向来都是喝避子汤的吗?怎么突然就怀了,去给她送份大礼,省的前朝那帮老腐朽们弹劾本宫善妒。”慕心蕙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轻捏手里的梅花,朝缘浓走去。 “萍儿。”慕心蕙清冷的声音一出,林馨萍身后的敏儿面露难色。 “皇后娘娘万福。”缘浓乖巧的向她欠身,而一旁的玥卿却是打起十分精神,生怕缘浓出了差错。 “缘浓小姐免礼,你看,这梅花,开的可真娇艳。”慕心蕙轻笑了一声,徐徐走到缘浓面前,将手里的梅花插进了她的发间。 “谢娘娘。”缘浓伸手抚了抚鬓角的梅花,向她嫣然一笑。 “母后,你怎么来了。”林馨萍跑到她的面前,笑靥如花的脸上多了几分红润。 “萍儿,今天你可是小寿星啊,各家太太们可都等着你呢,贵为公主,在大庭广众之下,更要注意自己的仪态才是。”慕心蕙与萍儿四目相视,笑着拿起帕子轻轻擦拭她脸上的细汗。 “母后,萍儿知错了。”林馨萍身子微沉,顺势向慕心蕙欠了欠身,随后白锦上前扶过慕心蕙,转身往御花园里走去。 “缘浓姐姐,我得先过去了。”林馨萍不舍的拉着缘浓的小手,深情款款的说道。 “快去吧,别让娘娘久等了。”缘浓连忙向她摆手,示意她快走。 林馨萍只好向前迈着小碎步,身旁的敏儿向缘浓行完福礼,紧紧跟在林馨萍身后。 主仆二人的身影,离缘浓渐行渐远。 “玥卿,我们回家吧。”缘浓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拉扯着玥卿的衣袖。 “急什么,咱们今天戏还没演完呢。”玥卿朝她笑了笑,将她头上的梅花摘下来,缕平她的发梢。 “什么戏啊。”缘浓一脸疑惑,歪着头凑近了脸,呆呆的看着玥卿。 “你忘了丝薇说的长公主身体抱恙,我们得去承乐宫里探望探望,这戏才能收场呀。”玥卿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将手里的梅花不动声色地隐匿到袖子里。 缘浓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急迫地挽着玥卿往承乐宫走去。 而欣月宫里热热闹闹的张贴着福纸,屋里屋外的喜庆传遍了整个皇宫。 床榻上的人儿,虽清泠单薄,但依旧遮不住那张蛾眉皓齿的脸,柔弱美丽,千娇百媚。 卷翘的睫毛镶嵌在微颤的双眸上,床上的丝绒锦被紧紧捏在手里,褶皱层层清晰可见。 只见苏惜月悠悠转醒,头痛难忍,脸上不禁面露难色。 “皇上,娘娘醒了。”静川看见苏惜月微微睁开了眼,欣喜激动地说道。 林雍和一脸笑意,大步从桌前挪到了床前。 “爱妃,你醒了,来,慢点。”林雍和一脸温柔,轻轻扶起榻上的娇儿。 “皇上,臣妾这是怎么了。”苏惜月伸出玉手,轻轻揉着头痛愈震的太阳穴。 “爱妃,太医说你已经怀有孕不足三月,以后可要小心着自己的身子。”林雍和在一旁笑的合不拢嘴。 “皇上,你…你说的是真的?臣妾…臣妾真有自己的孩子了。”苏惜月一脸惊讶,眼底泛有一泓清泉,清澈的双眸明亮而灵动。 “禀皇上,龙胎不稳,娘娘心态一定要稳定才是,切记切记。”纪太医跪在床前,恭敬地说道。 “纪太医,从今日起贵妃娘娘的饮食就由你来照料,不得有任何闪失。”林雍和朝着跪在地上的纪太医吩咐着,眼睛时不时看着身旁的苏惜月,轻轻抚摸她的秀发。 “臣领旨。”纪太医悄悄退出了欣月宫,李公公满面春风走了进来。 “皇上,太子殿下,在宫外等候。”李公公走到他的身旁,手里的拂尘轻轻摇晃。 “他消息倒是灵通,让他走吧,别给吵着娘娘。”林雍和嗔道。 “皇上,怕是清尘还不知道此等喜事,今日也是我把他叫来吃花饼的,您就让他进来吧。”苏惜月向他浅浅一笑,脸上尽是疲惫。 林雍和向李公公摆摆手,李公公很快就领会了他的意思,笑着退出门外。 林清尘得到传召后,大步流星的负手走了进来,气质不凡,衣着华丽。 “儿臣拜见父皇,拜见月娘娘。”林清尘伸出双手,轻轻俯身。 “哼,你这臭小子,多大了,还惦记着你月娘娘的花饼。”林雍和冷哼道。 “父皇教训的是。”林清尘微微一笑,缓缓开口道。 “皇上,清尘在我眼里永远都是小孩子,臣妾也是喜欢的很。”苏惜月在一旁轻声细语的安慰着林雍和,轻轻拍着他的肩膀。 还没等林雍和开口,李公公就进来在他耳侧轻声私语几声,林雍和的脸上的笑容稍纵即逝。 “爱妃,好好歇息,朕晚上再来看你。”林雍和将她扶在床檐,焦急地走出了欣月宫,一队浩浩汤汤的侍从紧随其后。 ------题外话------ 抱歉,我今晚又敷衍你们了,我错了,明天补回来。 我决定明天好好存稿,不能这么每天赶稿了,晚安。 第三十七章 吃醋 “恭送皇上。”众人齐齐跪向林雍和的背影。 “静川,去把花饼给包起来,你们都下去吧。”苏惜月疲惫的向周围的人摆了摆手,缓缓闭上了眼睛。 林清尘朝身后的宋钰轻轻点头,宋钰自行出了房门,守在门口。 “月娘娘…”林清尘缓缓开口,却被苏惜月伸手打断。 “清尘,听我说,只有我怀孕,我们才有胜算。北溪的才会皇位是你的,也只有你才有资格来当这个皇帝。我们等了太久,梦柔等了太久,十年了,是时候该做个了断了。”苏惜月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停顿了许久,林清尘听到她念自己生母的名字,心头不由得一紧。 “月娘娘,十年前,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到现在都不肯说。”林清尘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眼睛平静的像一滩死水,心里也曾经悔恨过,十年前出使西至,等到归时却是连生母的面也没有见到,整个宫里都挂好了白绫,人人都在感叹他这个可怜的孩子,蒋梦柔的名字却是成为宫里的忌讳。 “等时机成熟了,你自会知道事情的真相。本宫乏了,你走吧。”苏惜月不再与他多说一句话,侧过身子,面朝床里。 林清尘也没有再追问,转身走出了房门。静川默默将手中的花饼递给了宋钰,朝林清尘微微欠身,低头不语。 “好好照顾你家娘娘。”林清尘望向远方的天空,静静沉思片刻,随后负手离去。 静川悄悄进了房门,跪在苏惜月面前,拉着她的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傻丫头,哭什么。”苏惜月抬起手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珠,苍白的脸上又多了几分倦容。 “娘娘,你这又是何苦呢,体内血蛊本来就已经够折磨你了,停了避子汤怀上龙种,岂不是要了娘娘的命。”静川跪在地上,痛哭不已。 “我这条命早就该在十年前就随梦柔去了,承蒙老天眷顾,让我多活十年,现如今还敢奢望什么呢。”苏惜月不再去看她,而自己早已是泪光点点,眼前屋顶上的木梁,不断勾忆起十年前的时光。 林清尘走出欣月宫,沉默不语,冰冷的脸上寒气逼人,宋钰也默不作声地紧紧跟着,始终不敢发出一点响声。 缘浓的小身影慢慢走进林清尘的视线,那张冰冷的脸上稍有几分缓和,眼睛里也流露出温柔的笑意,随后缘浓身后又冒出了林世洲在后面紧紧跟随。 “清尘哥哥,你这是要去哪啊”缘浓远远望见了她,朝他挥了挥手,扯着嗓子大喊道。 清尘笑而不语,心里却是一股酸溜溜的醋意油然而生。 缘浓跑到他面前,忍不住去掏他的袖子,因为清尘哥哥的袖子里总会有吃不完的糖果。 林世洲在一侧先恭敬地向林清尘行了礼,随后缓缓开口,转移了缘浓的注意力。 “静好。”林世洲轻声喊着缘浓的字,缘浓听到后,立马不好意思地挠着头,收回了两只不安分的小手,朝着林清尘傻傻的笑着。 林清尘将手伸向宋钰,宋钰也识趣地将手里的花饼递了上去,清尘将那花饼塞到缘浓的手里,一脸宠溺的看着她,并未理会一旁的林世洲。 “清尘哥哥,这是什么啊。”缘浓好奇的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包好的花饼。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林清尘轻笑一声,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花饼,轻轻撕掉花饼的外衣,然后又重新放回她手里。 “啊,原来是月娘娘的花饼啊。”缘浓不禁大喜,拿起花饼就往嘴里塞。 “月娘娘说怕缘浓馋了她宫里的吃食,先给你这只小馋猫送过来。”林清尘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又伸手轻轻抹掉她嘴边的碎屑。 “切,清尘哥哥骗人,月娘娘才不会这么说呢,不信,咱们到欣月宫问问月娘娘去。”缘浓装作离开的样子,故等林清尘的反应。 “别去打扰月娘娘,她需要静养。”林清尘一把拉住缘浓的胳膊,与她四目相对。 “月娘娘身体不舒服吗?”缘浓一脸痴痴地看着林清尘,还没等到林清尘开口器,就被身后的宋钰抢了先。 “宜姑娘,贵妃娘娘如今怀了龙嗣,现在怕是乏的很,改日再去探望也不迟。”宋钰朝她微微颔首,把头埋的更低了些。 “你说的可是真话?”缘浓满脸笑意,心里更是十分的激动。 “千真万确。走吧,送你回家。”林清尘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缘浓和林世洲等人紧随其后。 此时的宜柯津正在院里逗着金丝雀,悠哉地等着缘浓,一见林清尘身后除了缘浓还有林世洲紧跟,忍不住捧腹大笑。 “缘浓,你…你赶紧回房。哈哈哈”宜柯津伸手指挥着缘浓赶紧回房,自己又在一旁笑的不亦乐乎。 玥卿似乎也瞧出气氛的凝固,向林清尘微微俯身,拉着一脸迷茫的缘浓回了月兰轩。 “王管家,带四皇子去正厅歇歇脚。”宜柯津挥着云锦,又派人带走林世洲。 “叨扰了,宜三公子。”林世洲向他浅浅一笑,不疾不徐地进入正厅,脚下的步子规规矩矩的安分走路。 宜柯津望着林世洲远去的背影,拿着云锦拍在林清尘的胸前道:“啧啧啧,你看看人家,温和谦逊,彬彬有礼,哪跟你似的,天天板着张臭脸。” 林清尘并未言语,只是冷冷的看着宜柯津,随后径直走向凉亭,轻挥衣袖坐下来。 宜柯津被他看的心里发毛,心里满不是滋味的来回扇云锦,继续用话来刺激他。 “瞧瞧你这气急败坏的样,那还有一国太子的气概。”宜柯津给自己斟满茶,刚要将茶杯放在嘴边,被林清尘一阵掌风打翻在地。 “林清尘,我这可是玉溪紫陶杯啊,你就这么给爷瓷了。”宜柯津忍不住蹲在地上,仔仔细细捡起地上的碎片,全都撂在了林清尘面前。 “你赔我。”宜柯津用手托着腮,那张俊俏的脸死死地盯着林清尘,见他没有反应,便将脸凑近了些。 ------题外话------ 明天再修文 第三十八章 背影 林清尘抬眼看了他,随后眼睑迅速低垂,清晰的轮廓深深印在冬天的画卷里,引的宜柯津不禁连连吹嘘。 “你看看,又给板上臭脸了。切,至于吗?”宜柯津把脸撤回来,心疼的拼着桌上碎掉的杯子。 “欣月宫,有喜了。”林清尘也不去看他,只管拿着手里杯子,在掌心里转来转去,宜柯津的手也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怎么可能,她体内还有血蛊,怎么会……”宜柯津突然停顿,顿时语塞。 “有什么法子吗?”林清尘缓缓垂下眼帘,睫毛微颤。 宜柯津也不知如何开口,面露难色道:“如果没有孩子,一切都好说。娘娘看来已经铁了心,要与那宫里的毒妇共赴黄泉了,并非是你我能拦的住。” “一切见机行事吧。”林清尘脸上并未有太多表情,依旧是那张冰冷的脸,在这冬日里化作冰点。 夜色将至,一阵匆匆的脚步,踏着黑夜的帷幕,潜伏在长安街上。 宜柯津在宜府门口送走了林清尘和林世洲,转身将宜府的大门紧闭,林世洲和安准紧紧跟在林清尘身后,温文尔雅的步调依旧有条不紊。 “二哥。”林世洲先向林清尘开口,一声二哥却是阔别了多年的回忆。 十年前,先皇后还在世的时候,林世洲还是个懵懂的孩子,因为从小身子弱,母亲不许他和其它皇子玩,他每次都是偷偷离开自己的住所,悄悄找哥哥们玩。 直到先皇后故去,自己的母亲登上皇后之位,看管的更严,私下里也就渐渐与他疏远。 高大的背影,打小就留在林世洲的眼里,林清尘听到他的声音后,慢慢转过身来,那双冰冷的眸子转向了他。 “二哥,世洲有话……”林世洲刚要开口,一道银晃晃的剑直冲林清尘后背刺来,林清尘也察觉到杀气,正准备避开那冷剑,只见林世洲推开了林清尘,大喊道:“二哥小心。” 那冷剑直直地刺入他的胸前,衣上的锦绣花纹,被殷红层层晕染开来,像是一朵诺大的血恋在胸前盛开。 宋钰和安准奋力抵抗,林清尘也轻轻将林世洲放倒在地,伟岸的背影再次落在林世洲的眼里。 年幼时,心里面的那个大哥哥,还是习惯挡在他身前保护他。 林世洲越来越神志不清,面前的一切都开始旋转倒去,惨白的脸没有一丝起色,额头上的密汗,细细的铺满一层。 “世洲。”林清尘看见他闭上了眼,连忙跑来查探他的伤情。 此时一声娇喝传来,为这场打斗做了无声的结尾。 “保护太子殿下。”一身红衣,飘飘似仙,背着月光,看不清脸,只见那婀娜身段,在月光下清泠削瘦,在夜色里透露着一丝妩媚。 红衣女子匆匆靠近林清尘,迈着碎步急急前进。 “清尘,没事吧。”红衣女子焦急地问道。 “没事。”林清尘答道。 “救人要紧。”季挽吟急迫地派人将林世洲抬回宫里,林清尘派宋钰去太医院喊人。 等到长安街的狼藉处理妥当之后,隐在暗处的身影,冷眼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鬼魅的身形与黑夜融为一体。 “来人,去慕府送份大礼,告诉他们,不过是宽宏大量了一回,就先让他们受点小惩罚吧。”银色面具下,有一邪魅的笑肆意的张狂,脸上的快感尽收眼底。 林世洲被送回宫里,太医正在紧急救治,慕心蕙和林雍和更是焦急等待。 “皇上,你别急。”慕心蕙端了一杯茶,轻轻放在林雍和手里,强忍眼底的泪水,望眼欲穿的看着被屏风遮挡的屋里。 林清尘和季挽吟则是站在一侧不语。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一紧张的气氛,林奕旭匆匆忙忙地从宫外赶来,刚进屋就扑通跪在林雍和的面前。 “父皇,儿臣有罪,恳请父皇责罚。”林奕旭重重地将头磕在地板上,沉闷的声音从地板上传出。 “何罪之有。”林雍和微微闭上了眼睛,伸手轻轻揉着疲惫的脑袋。 “前几日,儿臣已经查到西至公主遇刺的刺客,本想去放长线钓大鱼,可谁承想,今日那些刺客又开始为非作歹,简直是天理难容。”林奕旭愤恨道,仔细看着面前人的反应。 林雍和悠悠睁开眼,示意林奕旭继续。 “儿臣发现,刺客正是冲着二弟来的,只不过恰巧第一次,有西至公主在旁,这次四弟又在一旁,皆是误伤罢了,而他们真正的目的却是二弟!”林奕旭转头看向林清尘,心里的坏心眼却是铺满心底。 林清尘并未理会,依旧不语。季挽吟看着清尘微微点头,随后也默默不语。 “那你都查到了什么。”林雍和缓缓起身,在他面前慢慢踱步,一身龙袍正迎着凤灯,金丝在光下烨烨生辉,两鬓的黑发里也夹杂着几丝白发,眼下的阴影也确实比前两日加重了许多。 “父皇,前两日三弟奉二弟的命令出城押扣了一批金银,应是那些人来报复,儿臣恳请父皇将此事彻查。”林奕旭一脸殷切,好像更期待着看好戏。 林雍和脚下的步子一顿,负手伫立良久,然后又有开口道:“清尘,确有此事?” 林清尘伸手作揖,轻轻向前俯身。 “回父皇,确有此事。儿臣查到那批金银是赃银,先让景轩扣押,儿臣昨日已将此事的详细内容写在奏折里了。” 林清尘说完,林雍和向李公公递了个眼神,李公公立即回了未央宫,不到片刻,便取回了林清尘的奏折,将那奏折呈在林雍和面前。 林雍和转身坐回椅上,手轻轻一抖,展开那本金边的奏折,翻看了片刻,立即抬起头看向林奕旭。 “旭儿,这件事就由你来查吧。”林雍和突然开口,让林奕旭心中不禁大喜。 “父皇放心,儿臣定会将凶手抓拿归案。”林奕旭用袖子掩面跪着,不经意间嘴角上扬,一抹坏笑意味深长,眼神里不禁多了一丝邪恶,心里快意的叨念着林清尘,这次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翻身。 第三十九章 谋划已久 正是这不经意间,也被季挽吟尽收眼底,心里也不禁默默念着看来这林奕旭,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太医们的窃窃私语,打破了外屋的宁静,为这冬日里增添了几分烟火气。 “纪太医,你看看这……唉。”孙太医一脸惆怅,无奈的摇了摇头。 纪太医上床前把了把脉,也无奈的摇摇头,拍着孙太医的肩膀安慰着,随后与众太医一起走向了外屋,跪在林雍和面前。 “启禀皇上,四皇子现已无碍,但是……”纪太医与周围的太医都面面相觑,面露难色。 “但说无妨。”林雍和面色凝重,心里却不知为何紧紧绷着一根弦。 慕心蕙手里紧紧捏着绣帕,那张雍容华贵的脸上表面虽是从容,但眼底的焦虑好似一泓清潭里掉入颗颗石子,荡起层层涟漪。 “四皇子失血过多,至于能否醒来,还得看天意,臣等无能为力。”纪太医携众太医齐齐磕头。 慕心蕙心里不禁一怔,面色苍白,腿上的无力感瞬间袭来。 “娘娘,娘娘……” 身后的丹娘和白锦连忙上前扶住了她,慕心蕙手止不住地颤抖,后背的里衣被汗水慢慢浸湿,心里最后的那道防线像是裂了一道缝,寒意从缝里直直抵达内心的深处。 “母后,儿臣扶您回宫。”林奕旭抚了抚袖子,随后径直走了过来。 “皇上,臣妾告退。” “儿臣告退。” 林雍和微微点头,转头向李公公说道:“去香山寺请无印大师到宫里诵经。” “奴才这就去。”李公公迈着碎步急急往外跑去,身后的一行人紧随其后。 “你们两个也回去吧。”林雍和说完,缓缓起身,往宫外走去,身旁的太监高呼:“移驾未央宫。” 林清尘与季挽吟一黑一红的身影伫立在原地,向远去的林雍和微微俯身。 “清尘,我们也走吧。”季挽吟侧过身来,向他微微一笑,举止尽显温柔大方。 林清尘向她点点头,二人一起在月色下漫步前行。 “清尘,今日我见大皇子貌似对那贼人胸有成竹,但在抓到贼人之前,你可要小心提防才是。”季挽吟缓缓说道,脸色比先前更加红润了几分。 “好,今日多亏你出手相救。”林清尘负手面朝她开口,脸上并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举手之劳,更何况你也救过我一回。”季挽吟向他莞尔一笑,一举一动,尽态极妍。 “天色已晚,宋钰,送公主出宫。”林清尘说完,转身大步往东宫走去,留下季挽吟在原处看着他的背影。 “公主,这边请。”宋钰也恭敬地给她指路,季挽吟也只好紧跟着他。 直到季挽吟和蓁蓁上了马车,才开始换上那副本来的面目。 “公主,您为什么不告诉太子殿下,大皇子要害他。”蓁蓁忍不住开口,仍未停下手上抚平裙角的动作。 “清尘自会知道林奕旭要害他,就算是有人告知他,这个人也不能是我。”季挽吟收起那温柔的模样,嘴角不禁邪魅一笑,脸上的面容顿时变得更加妖艳了几分。 “奴婢明白了。”蓁蓁向她微微颔首,恭恭敬敬地在一旁默默不语。 “让叶良今晚来一趟驿馆,本宫有事要交代给她。”季挽吟悠悠闭上了眼,玉手轻轻扶在额上,任由蓁蓁轻揉着她的腿。 墨黑的夜色,幽幽的散发着冬日的清冷,在月光的陪衬下,整个皇宫都拢在了这一片寂静里。 凤清宫里,烛火通明,慕心蕙躺在床榻上,面如死灰。 “母后大可放心,这一次定会让林清尘付出代价。”林奕旭得意的脸上,不禁流露出肆意的笑。 “如果不是林清尘,我们也不至于丢了货,世洲也不会遇刺。”慕心蕙直直地坐起来,眼里的愤恨蒙上心尖。 “母后,我们的机会来了,虽说这次银老给了我们教训,但我们也要记得这教训是林清尘给的。”林奕旭恶狠狠的说道,心里早就恨之入骨。 “旭儿,为这皇位,娘从你出生开始,就在为你谋划,好不容易谋划着坐上了皇后,在这紧要关头,可不能功亏一篑。” 慕心蕙眼里更加坚定了夺皇位的信念,不禁失声冷笑。 “母后,儿臣明白。”林奕旭信誓旦旦的说道,悄然不知心里的自负早已填满。 清晨的天空蔚蓝,初升的太阳,和煦又温暖,明晃晃的轿子落在宜府门前,轻盈的身姿从轿子里窜了出来。 一身粉嫩的圆领对襟衣衫,随着她的转身,渐渐绽放出粉嫩的花蕾,随后只见那身影匆匆跑进月兰轩。 芙娘和李嬷嬷正端坐在月兰轩里,而缘浓在她们面前认真地学乐苑的走路仪态。 “宜小姐,肩膀不要晃,走路要稳。”李嬷嬷上前把两个茶杯放在她的肩上,示意她再走一次。 缘浓刚要抬脚,林馨萍正匆忙的进门。 “缘浓姐姐,你快去……”林馨萍喘着粗气,小脸通红的开口,缘浓一转身,肩上的茶杯纷纷掉落在地。 缘浓朝着林馨萍苦笑,又连忙回头看向李嬷嬷,脸上略带有一丝尴尬。 “缘浓姐姐,你快去看看四哥吧。”林馨萍也顾不上那么多,只能拉着她往屋外跑去。 “哎,萍儿,你慢点,世洲怎么了。我还在学规矩,嬷嬷还等着我呢,要不你等我下学也行啊。”缘浓被她拉的飞快,玥卿也在身后小跑着。 “等不及了,要出人命了。”林馨萍将她一把塞进轿子里,敏儿急忙吩咐着轿夫起轿,玥卿赶紧回头吩咐春深去云阁找宜柯津,随后紧紧跟在轿子后面。 而春深得了玥卿的命令,往云阁走去,在门外使劲地敲着云阁的房门。 “公子,公子。”春深大声的喊道,而云阁的门却迟迟不开。 宜柯津在房里的床上四仰八叉的睡着,却被这敲门声从梦中生生硬拽了出来,悠悠地睁开眼,穿着里衣慢吞吞地走到门口。 “谁这么大胆,一大清早的,扰了爷的清梦。” 第四十章 宽宏大量 宜柯津睡眼惺忪,光着脚,打着哈欠把房门打开,春深的小脸忽的一下映入他的眼睑。 “哎呦,春深,这大清早的……咝~” 宜柯津一打开门,冬日里的小风嗖嗖的往屋里钻,穿着里衣的宜柯津,冻的瑟瑟发抖。 “公子,刚刚五公主来月兰轩,急急忙忙拉走小姐,说是让她进宫救四皇子,玥卿姐姐让我来通禀你一声。”春深向他微微欠身道。 宜柯津沉思了一会,突然大喊:“坏了。” 春深一脸茫然,只见宜柯津转身回了屋里,利落的穿上衣服,手里拿着云锦,提着鞋匆匆跑了出去。 轿子刚刚落在地,缘浓就被林馨萍一路拉到林世洲的宫里,而慕心蕙早已在这宫里等候多时。 缘浓看见她时,心里却犯了难,也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皇后娘娘万福,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缘浓本想向她恭敬地叩拜着,身子却被皇后身边的白锦扶住。 “缘浓小姐,不必多礼。”慕心蕙向她微微点头,一脸温柔的看着她。 玥卿站在缘浓身后,打起十二分精神,比以往更加警觉了起来。 丹娘扶着慕心蕙走到缘浓面前,头上的金凤步摇轻轻摇晃,慕心蕙拉过缘浓的手,对她盈盈一笑。 “缘浓小姐,世洲昨日遇到歹人,失血过多,太医们都说,能否醒来要看他的造化,本宫想请缘浓小姐帮帮忙,看看能有什么法子救救他。”慕心蕙说的神情动容,目光真挚。 “娘娘言重了,世洲…四皇子也是缘浓的朋友,缘浓岂有见死不救之理。”缘浓微微颔首,眼睛不自觉的瞥向林世洲。 慕心蕙心中大喜,轻拍她的手,递给白锦一个眼神。 白锦立即领会她的意思,连忙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缘浓小姐,有劳了。”白锦话音刚落,丹娘在林世洲床前轻轻挑起隔月纱,随后毕恭毕敬地立在床侧。 缘浓见状,主动绕过屏风,来到林世洲的床前,轻抬玉臂上前把脉。 “缘浓姐姐,四哥还能醒过来吗?”林馨萍说话的声音都在打颤,眼睛里更是泪光点点。 “萍儿,不要吵到缘浓小姐。”慕心蕙拉过林馨萍的手,二人往外屋走去。 “母后,儿臣……”林馨萍双眼通红,心里却是害怕极了,心里更是忐忑不安。 “萍儿,贵为公主,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慕心蕙话语温和,轻轻拿起帕子擦掉她眼角的冰晶。 “母后,儿臣知错。”林馨萍连忙收住泪水,拿出平日里的端庄得体的模样,镇静从容。 缘浓把完脉,从屏风后出来,慕心蕙和林馨萍也走上前去。 “缘浓小姐,世洲他……”慕心蕙仔细询问着。 “太医说的不假,缘浓还有一针灸的法子,这法子可以一试,但是缘浓并不擅长针灸之术,反而哥哥们的医术比缘浓的更精湛,娘娘不如找我家哥哥试一试。”缘浓答道。 “这……宜太医如今不在北溪,本宫也一时无法。”慕心蕙面露难色,除了宜承安能来救林世洲,宜家的剩下两位公子私下与林清尘走的近些,断然是不会出手相救。 慕心蕙一时之间犯了难,自己素来与林清尘不和,林清尘那边的人又怎么会来帮她。 “娘娘,我三哥在家,要不去找他来试试。”缘浓突然笑了,终于可以有人来救急了。 “可是,宜三公子会来吗?”慕心蕙有些不知所措。 “哎,猜对了,小爷不会来,来也不救人。” 这桀骜不驯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屋里的人忍不住探出头去,往屋外瞧着。 一道洒脱的蓝色身影冲到屋里,那张扬跋扈的脸上更是放浪形骸。 “三哥,你怎么来了。”缘浓脸上乐开了花,宜柯津来的可正是时候。 “爷要是再不来,你指不定入了哪个狼窝,被人啃的连渣都不剩。”宜柯津瞪着她,愤愤地扇着云锦。 “宜三公子,是我拉着缘浓姐姐来的,没有事先通报,确实鲁莽了些。”林馨萍立在一侧一脸愧疚,低头向他解释道。 “你还好意思说,平时里来找缘浓打闹也就算了,如今都学会来我家抢人了。下次是不是打算把我家的物什也给搬来皇宫。”宜柯津撒泼道。 林馨萍被他唬的退在一边,不敢发一言。 “宜三公子,萍儿此次做事确实是鲁莽了些,冲撞了宜府,还希望您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慕心蕙将林馨萍拉在身后,替她挡在前面。 “见过皇后娘娘,家中还有事,就不便多叨扰了。”宜柯津拽着缘浓往外走去,缘浓也不好多说什么,任由他拉着。 宜柯津低着头刚没走几步,一抹黑色衣角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衣袂翩翩,便忍不住抬头看看是谁,竟然明目张胆的拦住了去路。 宜柯津顺着衣角往上看去,银丝花纹活灵活现,腰间的银丝腰带与发髻间的银簪交相辉映,修长的身影就这样出现在众人面前,等到宜柯津继续往上看去,那张冷冰冰的脸正在冷眼看着他。 “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在场的侍女齐齐向那身黑衣男子欠身,宜柯津拉着倒是直愣愣的站在他面前,还略有些急躁。 “林清尘快给爷让道,爷要走了。”宜柯津双眉紧蹙,一张不耐烦的脸映入了林清尘的眼睛里。 “等会,别急。”林清尘的话没有丝毫温度,倒是看见宜柯津身后的缘浓,眼神里才有了点点温柔。 林清尘略过众人,径直走向林世洲的床前,宜柯津撇了撇嘴也跟了上去。 “交给你了。”林清尘轻启朱唇,随后走到缘浓面前向她微微一笑道:“走,送你回家。” 缘浓见他走远,连忙笑着追了上去,还没等到宜柯津反应过来,二人的身影早已走远。 “行了,算我宽宏大量,不和你们计较。”宜柯津望着那远去的背影,愤愤不平的小声嘟囔着,独自默默从袖子里掏出他的金针。 第四十一章 我说的都不对 “都围着干什么,上屋外喝茶去。”宜柯津将周围的人驱散,恍惚中人群里的那抹白色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宜柯津灵机一动,不禁转了转眼珠子,眼睛里的坏意被他暗暗隐藏,嘴角边的坏笑却出卖了他,而心里的坏心眼子更是多的数不胜数。 “玥卿,过来给爷搭把手。”宜柯津朝她喊道,随后又向她摆摆手。 外屋的林馨萍一脸乖巧的等待着,心里的恐惧也渐渐消逝,而坐在一旁的慕心蕙却是如坐针毡,生怕宜柯津耍花样,暗中不动声色地递给白锦眼神。 那位身着淡黄色衣衫的女子,悄无声息的站在屏风前,仔细的瞧着里屋。 玥卿帮着宜柯津挑针,宜柯津则是一脸坏笑的看着她。 “玥卿,你说我们要不要,嘿嘿。”宜柯津向她比划着针。 “这是皇宫,别耍花招。”玥卿警惕地看向四周,发现屏风后有一身影正在监视他们,便压低了声音说道。 宜柯津也看见了屏风后的身影,轻笑道:“呵,这老女人想让我就救她儿子,又派人来监视我,何必多此一举。” 玥卿不再管他,便上前想去解开林世洲的衣服,云锦及时的拿走了她的手。 “啧,他一个男人用得着你一女人来动手吗?给爷把身子转过去。” 宜柯津一脸不快,玥卿向他翻了个白眼,立即转过了身,宜柯津朝着她的背影苦笑了一声,随后三下五除二的将林世洲的衣服丢到一边。 林世洲的胸口上缠着包扎好的白布,嘴唇微微泛白,脸上毫无任何的起色。 宜柯津看着这身体若有所思,心里喃喃着这身子板太单薄,还不如他的胳膊矫健。 玥卿转过身来好一会了,宜柯津也没有让她回头的意思,便开口问道:“好了没有。” “快了,等会。”宜柯津说完,继续用手摸了摸下巴,小声嘀咕着:“这下巴也不如爷的饱满,啧啧啧。” 玥卿听见了,实在忍不住转了身子,一转身就看见床上躺着**的林世洲,急忙地又背过了身去。 宜柯津冷哼道:“不是告诉你了吗?还没完事,不听话。” 宜柯津不再胡闹,封锁了林世洲的几道穴位后,拿着金针快速在林世洲身上下了针。 屋外的阳光晴朗明媚,在这冬日不知不觉的增添了几丝温暖。 林清尘大步在前面走着,后面的缘浓低着头紧紧跟着,林清尘突然停下了脚步,缘浓一个不留神就撞上了他的后背。 “哎呦,清尘哥哥你撞到我了。”缘浓瘪着小嘴,委屈的伸出手,捂着吃痛的头。 林清尘听着她说完话,嘴角不自觉上扬,一抹笑意浮在她的脸上。很快又收回了笑意,面无表情的转过身来,俯下身子,凑到缘浓面前看着她。 “分明是你自己撞上来的,怎么能怨我撞上了你。”林清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有几分严肃。 “哼。”缘浓见他这副模样,更不想理他了。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林清尘见她这气急败坏的样,愈发觉得好笑,故作玩味的说道。 “不对不对不对,清尘哥哥说的都不对。”缘浓听完林清尘的话,更加委屈了,小脸像个气鼓鼓的包子,憋着一肚子小火。 林清尘脸上绷不住笑了,温柔地说道:“好好好,我说的都不对。” 林清尘伸手拿掉她扶在额上的手,轻轻给她揉了揉头。 缘浓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手里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袖。 “别乱动。” 林清尘继续轻轻吹着她的额头,那动作极其轻柔,就像是春天里的微风轻抚着河边的杨柳,温柔至极。 “清尘哥哥,你真的要把缘浓送回家吗?”缘浓故作不开心的样子,轻轻扣着林清尘袖口边的银丝线。 林清尘笑着看着她,也由着她胡闹。 “那缘浓不想回家,还想去哪?” “清尘哥哥,缘浓还想去吃长安街的吃食,你带人家去,好不好呀。”缘浓故意拉长了声音,伸手抓着他的衣袖,来回的摇晃。 “好。”林清尘不忍心拒绝她,便痛快地答应了她,想起上次吃的那碗馄饨,顿时觉得美味极了。 二人一起往长安街上走去,暗中的宋钰和梅兰竹菊悄悄隐在暗处,紧紧跟随。 宫里的玥卿和宜柯津也施完针,白锦看见他们把针收好,悄悄回到慕心蕙身旁。 “宜三公子,有劳了。”慕心蕙缓缓开口,让丹娘端出一百两黄金递给玥卿。 “明日本公子依旧会来施针,还烦请娘娘行个方便。玥卿收好钱,咱们走。”宜柯津向慕心蕙微微一俯身,甩着袖子往宫外走去。 “萍儿,你也回宫去吧。”慕心蕙朝她摆了摆手,头痛的揉着脑袋。 等到林馨萍走远后,丹娘凑到慕心蕙的身旁说道:“娘娘,这宜三公子也实在太狂傲了。” “罢了,他能答应救世洲,狂傲点就狂傲点吧。”慕心蕙有点力不从心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多,绅士疲惫。 玥卿端着那盘沉甸甸的金子,似乎有些累了,脚步也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玥卿,你说说这老女人,贵为一国之后,怎么才给我这么点钱,把爷当乞丐吗?乞丐都不稀罕这点钱。”宜柯津一脸不快,使劲的摇着云锦。 玥卿朝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也不回答他什么。 宜柯津没听到任何回应,赶紧回头看,玥卿竟离着他有十米远。 宜柯津一脸疑惑地挠着头,赶紧跑上前问道:“玥卿,你怎么走的这么慢。” 玥卿的心里再次对他翻了个白眼,脸上依旧淡定从容道:“公子,这是皇后娘娘赏给你的,理应公子拿才对。” 玥卿将那盘金子端给宜柯津,没有防备的宜柯津瞬间沉垮了脸。 “这么沉,这老女人是真坏啊,给银票不行吗?非得给一堆破金子,这皇宫离着宜府这么远,想累死爷是吧!”宜柯津心里的怨气越来越重,玥卿也不管他在后面骂些什么,只管一心走着自己的路。 第四十二章 上天眷顾 “玥卿玥卿,你别走那么快,等等爷。”宜柯津抱起那些金子,小跑着追了上去。 “怎么这么沉啊,你是不是女的,搬了一路竟然一声不吭。” “欸,玥卿美人儿,这种粗活以后交给我做就行了,别给累坏了。” “要不我们找个地方花了吧,拿着回家怪沉的。” …… 宜柯津一路上像只鸟一样,在她身边叽叽喳喳的不住嘴,玥卿面无表情也不回答。 “玥卿,你倒是说句话啊。”宜柯津突然凑到她脸旁,身子挡在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玥卿轻抬眼睛,抱着双臂冷冷看着他道:“公子,话都让你说了,玥卿就不插话了。” “哦,好吧…我不说了,你说吧。”宜柯津用云锦捂着嘴,两个眼睛悄悄地去看玥卿的反应。 玥卿也不想多搭理他,绕过他继续走自己的路。 “哎,玥卿,你快说啊。”宜柯津继续追问道。 “想听我说,就先闭嘴,你不是想花掉这些钱吗?走,我带你去花钱。”玥卿转过身来,平静的看着他,心里毫无波澜。 长安街上一声吆喝,吸引了一位灵动的女孩,缘浓拉着林清尘凑了上去,眼睛里冒着精光,脸上的欢喜止不住溢了出来。 “清尘哥哥,你看。”缘浓指着街头的变脸术,兴奋的手舞足蹈。 “这都是假的。”林清尘笑着摸着她的小脑袋,眼睛里的温柔情不自禁的流露。 “可是他们好厉害啊。”缘浓一脸崇拜的看着前方的表演。 林清尘一声轻笑,心里的醋意油然而生,心里倔强地不服气。 呵,有我厉害吗?我看未必。 林清尘陪她站在人群里看了好一会,那高大的身影和俊俏的脸庞,引来周边的女子纷纷投来香包。 “清尘哥哥,不许收。”缘浓看见街上的女子都把香包投给林清尘,小脸又瘪成了小包子,一把将林清尘怀里的香包抢了过来,送给了周边的商贩。 “好,不收。”林清尘肆意的笑了,把手紧紧篡起,背到身后,这样就没有人会递香包了吧。 二人身影继续往前走着,吆喝声越来越多了。 “糖葫芦喽,卖糖葫芦喽。两文钱一串,三文钱两串。”一个花白胡子老翁仰天高喊,周围的小孩子把他团团围住,叽叽喳喳的闹个不停。 “爷爷,给我一串吧。” “爷爷,我也要。” “我想听爷爷讲故事。” “爷爷,我们也想听。”所有的孩子齐齐向他喊道,老翁笑意盈盈的捋着胡子,点点头道:“好,那今天我就讲一个天仙下凡的故事吧。” 所有的孩子都认真的听着,手里拿着糖葫芦,脸上的青稚还未褪去,一抹稚嫩仍挂在脸上。 “话说,这天上有七位仙女,最漂亮的那位是七仙女,不光长的漂亮,心地也善良。”老翁突然停顿,看到面前有一小姑娘慢慢靠前,老翁笑着递给她一串糖葫芦,随后又继续讲故事。 “七仙女好奇这凡间是何模样,就私自下凡游玩,遇上了一书生名为董永,后来这二人就在凡间幸福的生活了。” “爷爷,仙女不回天庭了吗?她的爹娘不想她吗?”稚子天真的看着老翁,可爱极了。 “小桃的问题问的好,爷爷要奖励你一串糖葫芦。”老翁继续笑着,和蔼的脸上不禁多了几分慈祥。 “仙女的爹娘见他们如此相亲相爱,就让他们在凡间幸福生活了,仙女也很懂事,经常带着自己的孩子和相公去天庭探望。好了,今天就先讲到这吧,吃完糖葫芦就回家去,不然时间久了,你们爹娘该着急了。” 老翁招呼着围在他身旁的孩子们散去,缘浓听完故事,一脸疑惑的走上前。 “爷爷,你这故事讲错了。”缘浓轻皱眉头,疑惑不解的看着他。 “姑娘,我这故事没讲错。”老翁笑了,将最后一串糖葫芦递给她。 “可是我听的不是这样的,明明王母娘娘很生气,用簪子划了银河,分离了天庭和凡间,还只允许董永一年只能探望一次自己的妻子。”缘浓一脸惆怅,似乎是在感叹这故事的悲伤。 “的确是这样,但是这么美的故事就应该有个好的结局啊,不然孩子们会伤心的。姑娘会为故事感伤,必是心地善良之人,上天定会眷顾你的。”老翁捋了捋胡子,乐呵呵的向她说道。 “爷爷,你每天都会来讲故事吗?那你明天还来吗?”缘浓欣喜的期待着老翁的故事,清澈的双眸干净明亮。 “有缘自会相见,姑娘,善良的人会得到老天的疼爱,愿姑娘眼里的星星一直明亮。”老翁说完,豁达的甩着衣袖哼着小曲儿的离开。 “清尘哥哥,我还想听故事。”缘浓仰着头看着他,鼻尖却是被这冬日冻的微红。 “好,我给你讲,但是缘浓肚子不饿吗?”林清尘分散了她的注意力,不再让她执着于故事。 “饿。”缘浓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着说道。 林清尘笑着给她指向七里香对面的馄饨铺,只见缘浓眼睛里放着精光,拉着林清尘跑进了馄饨铺。 老妇端上来两碗馄饨,缘浓大口吃着碗里的馄饨,毫无斯文的样子,而林清尘坐在她对面,却是不紧不慢的吃着,是不是还给她递上帕子。 宜柯津搬着金子,躲在七里香的一侧,远远的看着吃馄饨的二人。 “怎么,公子想去棒打鸳鸯吗?”玥卿不禁对他嘲讽,偷偷憋着笑意。 “切,爷才不是那种人,爷不过是看不惯他们吃小摊。欸,你别说,这林清尘贵为一国太子,竟然还真愿意放下他那臭架子和缘浓品尝百姓疾苦,还真是难得啊,啧啧啧。”宜柯津连忙吹嘘着,心里暗自佩服着这位尊贵的人。 “公子要是也想品尝百姓疾苦,也可以坐过去一起吃啊,不过是填双碗筷,也费不了多大的功夫。”玥卿故意激将他,心里却是暗自窃喜。 第四十三章 月光石 (加更) “玥卿不怕,咱有钱,可不能学他们。”宜柯津拍着那盘金子,脸上甚是得意。 宜柯津拉着她往七里香跑去,一桌满汉全席更是摆上了桌。 二楼的窗户虚掩,正好能够宜柯津在楼上能看到对面馄饨铺里的二人,而此时暗中一双犀利的眼睛,也在查看着馄饨铺。 宜柯津无意中转着头,与那双眼睛正好四目相对,很快那双眼睛率先避开了他,关上了窗户。 宜柯津也察觉到不对劲,立刻收回头,向玥卿点点头,二人转身飞上房梁,只见那人早已在房梁上等候着。 “呵,搞什么鬼,把你那张人皮给爷撕下来。”宜柯津拿着云锦指着他,玥卿也将腰中的软剑抽出来,警惕地防备着。 “怎么,长的丑没脸见人吗?”宜柯津继续说道。 玥卿在一侧忍不住在心里念叨着宜柯津废话连篇,直接拿着软剑刺了过去,而对面的人挡过来剑后,并未有过多的纠缠,直接运轻功逃窜。 宜柯津顺手将云锦甩了出去,云锦在空中展开,里面的金针扎中了那人的小腿,但依旧未能阻挡他停下的步伐。 那人依旧像上次一样留下一张人皮面具,朝着皇宫逃去。 玥卿拿回那张人皮,和宜柯津继续回七里香研究。 只见宜柯津从怀里掏出火折子,轻轻吹了几口气,那火折子便有了点点火苗,随手又将面具放在上面烤了烤。 “玥卿,你闻闻。”宜柯津一脸坏笑的将烧焦的人皮面具拿到她的面前,玥卿冷眼看着他,一言不语。 “嘿嘿,和你开个玩笑。”宜柯津见她没反应,赶紧把那张皮子收了回来。 “公子的金针上,有毒吗?”玥卿端着茶杯,悠悠开口道。 “你不说我还忘了,那针上虽说无毒,但也能让他躺上十天半个月。”宜柯津捂着嘴偷笑,把怀里的强效软筋散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玥卿见了桌上的药,似笑非笑地看向窗外。 咚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竟然在葬笙的梦里回响,等到她发觉时,早已进入了时空幻境。 “葬笙姑娘,快醒醒,别装睡。”那个卖糖葫芦的老翁穿着一身白色道袍,笑呵呵地捋着胡子坐在葬笙对面。 “干嘛,老头儿,自从你给了我占卜石,可是消失了很长时间,怎么今日有空召我进幻境。”葬笙也不再装睡,拿出占卜石。 “哈哈哈,有缘自会相见,小老儿从来不会食言。”老翁面容祥和,将手里的物什丢给葬笙。 “这是什么。”葬笙一脸疑惑的看着手里那个圆圆的白石头,幽幽的透着淡蓝光,清泠的蓝光冷冰冰的,也让葬笙瞬间感受到这个白石头的寒意。 “此物为月光石,放入占卜石里,自有妙用。”老翁神秘兮兮的和她说道。 “别卖关子。”葬笙一脸无语,托着腮直直地看着他。 “星君陨落,小老儿为寻星君而来,碍于身份,不能亲自寻找,所以此事就交于你了,这月光石就是寻星君的关键。”老翁捋着白胡子,缓缓说道。 “哎,为什么是我,你找谁不行,非得找我,我还得回现代呢。”葬笙跟他急了,可是面前的人早已化成一缕白烟。 时空幻境里久久没有回音,葬笙继续大喊道:“臭老头,你还没告诉我,怎么找星君呢。” “待到时机成熟时,星君自会现身。” 此时的葬笙在时空幻境里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等到幻境惊醒时,葬笙躺在床上,手里紧握月光石。 一阵急促敲门声,传入葬笙的耳朵里,当她以为又要进入时空幻境的时候,门外的人开了口。 “阁主,信。” 葬笙一听是裘炎的声音,自己也被拉回了现实,连忙起身去开门。 “钟离的?”葬笙心里窃喜,自从钟离上次离开已有半月有余,至今仍未来信。 “不是,是大漠皇室。”裘炎连忙否认道。 葬笙心里不知为何有一丝失落,明明是自己赶走了他,却又期待着他回来,很快疑惑也随之而来。 葬笙匆匆打开那封信,一打开什么也没有,仅是一张空白的纸而已,葬笙心里又疑惑了。 “这什么意思,空白的。”葬笙将信拿给裘炎,裘炎接过信也翻了几遍,依旧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阁主,裘炎愚钝。”裘炎朝着葬笙摇了摇头。 葬笙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即转身回屋将信纸泡进水里,依旧没有什么字迹,随后又拿着凤灯烤了烤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无奈的葬笙只好坐在床边,一心捉摸不透信的含义。 而床边的占卜石吸引了她的眼光,随后恍然大悟的拍着脑门,拿起占卜石对着空白的信占卜了溯源,在时空幻境里,那个追杀她的银色面具人又出现了,他拿着信鬼魅一笑,随后信就被周转到了玄机阁。 葬笙此刻有了一丝危机感,玄机阁怕是真的要出世了,只要玄机阁出世,人的贪念会越来越多,欲望会越来越迫切,这天下马上就要不太平了。 临京城的黄昏晕染了整片天空,紫红的天上呈现着大片大片的祥云,这对整个北溪来说,应是好兆头。 迎着黄昏,玥卿和宜柯津回到了宜府,二人在门口停下,后面还有林清尘和缘浓在慢悠悠的走着。 宜柯津探出头,看着后面的两人,不禁感慨道:“你看看,这俩人玩了一天了,缘浓回家都不积极了。” “公子又在自找没趣了,缘浓什么时候想过回家,要不是家里有人不让她出去,至于每天担惊受怕的回家吗?”玥卿从容地看着缘浓,目光里不禁多了一丝温和。 宜柯津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只好安安分分的闭上了嘴。 “清尘哥哥,我不想回家。”缘浓撅着小嘴,手里捏着自己的衣袖,抬着头痴痴地看着他。 林清尘笑了,从袖子里掏出一颗糖,塞到了她的手里,轻声问道:“缘浓不回家,哥哥们会着急的。” 第四十四章 避子汤 (加更) “那好吧,清尘哥哥,缘浓可要回家了。”缘浓依依不舍的看着林清尘,紧握着手里的那颗糖。 “回家去吧。”林清尘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宜柯津在暗处看不下去了,径直走到他们面前,气势汹汹道:“有完没完了,道个别也这么婆婆妈妈的,干脆今晚上别回家了。” 缘浓被吓得躲到林清尘的身后,林清尘伸出手护着身后的缘浓,眼眸中的冷冽看着宜柯津,宜柯津的气焰瞬间被浇灭。 “缘浓别怕,快去找玥卿,这里交给我了。”林清尘转过头轻声细语的安慰着缘浓,缘浓朝着宜柯津做了个鬼脸,绕过他直奔玥卿身边。 宜柯津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缘浓和玥卿回了家,自己却是站在这里动弹不得。 “宜柯津,本宫看你是闲的很,要不今晚去东宫坐坐?”林清尘轻笑道。 宜柯津嘴角抽搐了一下,心里小声嘀咕着去了东宫,有命进没命出。 “不了不了,皇上和娘娘也不是我爹娘,住了进去我怕我爹娘非得给宫里找麻烦不可。”宜柯津心里有些发虚,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进东宫有去无回。 “无妨。”林清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有妨有妨,真是太有妨了,那个……我不和你聊了,玥卿和缘浓等我回家吃饭呢,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家吃饭吧。”宜柯津刚挪动了一两步,就被林清尘轻拍了肩膀。 “那走吧。”林清尘的声音爽快的跟了上来,脚步也快速的往宜府走去,独留宜柯津在冷风中呆呆的站着。 “林清尘,爷见过没要脸的,可没见过你这样的。”宜柯津忿忿地在后面急跺脚,最后负气的跑进了府里。 入夜。 云府一声令下,那位单薄的女子直直地跪在秦嬷嬷面前,脸上梨花带雨,楚楚动人。 “嬷嬷,银罗别无所求,只求你不要赐汤给我,求求你了。”哪位身着单薄的女子重重的将头磕在地上。 “银罗姑娘,你还是乖乖听话喝药吧。来人!喂药!”秦嬷嬷一发话,四周的小厮们围上来按住了她。 “不,嬷嬷,公子不会同意的,我家公子是不会同意的。”银罗奋力挣扎着。 “还愣着干什么,动作还不麻利点。”秦嬷嬷不为动容,眼睛里也没有多一丝怜悯。 银罗喂了避子汤后,眼睛六神无主,像是魔怔了一般。 “银罗姑娘,以后还是请你少动那些歪心思,公子们都是天生的王孙贵胄,是不会在意一个丫鬟的,还请你端正自己的身份。”秦嬷嬷冷眼的看着她说完,前脚刚出屋,后脚就有人暗中将银罗带走。 银罗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子时,一间小小的屋子里,四面皆是黑漆漆的墙壁,一红衣身影背对着她,昏暗的房间看不清她的脸。 “你……你是谁?”银罗的声音微颤,总觉得面前的人令她恐惧。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有一个法子,能帮你重回宜府做主人,你愿不愿意?”红衣女子并未转身,声音却是一字不落的传入银罗的耳朵里。 银罗沉思片刻,坚定的回答道:“我愿意,只要能回宜府,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等到时机成熟,自会让你为我做些什么。但是在这之前,你必须听我的。”红衣女子转过身来,将一只虫子拿给她。 “这是?”银罗见那虫子来回蠕动,甚是恶心,一时之间犹豫不定。 女子似乎看出她的意图,轻笑道:“怎么,刚刚都说了做什么都愿意,现在连一只虫子都吃不得?你也太不听话了。” 银罗心里想着不就是一只虫子吗,吃了就吃了,一想到吃一只虫子就能换来一生的荣华富贵,拿起那只虫子吞了下去。 “很好,你刚刚吃下去的是蛊虫,每到月圆时候就需要解药,我会派人定时给你送解药,按时服药即可。”红衣女子说完,转身离开了屋子。 随后一黑衣人进来,将她送回云府。 第二日,秦嬷嬷派人用轿子,将银罗送去了城外的一户农家。 银罗一下轿子,就被农家里的人招待着,脸上虽是不情愿,但也只能先安顿好,才有机会反击。 等到轿子走远后,一群黑衣人带走了银罗,随后杀光了农户里的所有人,一把大火烧了那间茅草屋。 银罗被带到了个山洞里,被黑布蒙着眼睛,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女子面前。 “主子吩咐了,从今往后,姑娘就先在这将就着,等待时机成熟,就会让你回宜府的,这两位奴婢是留给姑娘使唤,缺了什么尽管吩咐便是。”女子向她微微颔首,身后的两名婢女走上前来,向银罗微微欠身。 等到为首的婢子走后,银罗便上前拉着两个侍女拉起了家常。 “两位姐姐,不用伺候我,银罗也是奴婢出身,这些粗活交给银罗做便是。”银罗从手腕上取下那一对银镯,给她们二人一人一个戴到手上。 二人并未言语,只是低头拨弄那只银镯子。 “二位姐姐,为何不说话啊。”银罗不禁一脸疑惑,难道是自己说错了话,招了人嫌。 “姑娘不必与她们交谈,她们是哑奴,不会说话,更听不见你说了什么。”为首的女子端来一套干净的衣服,放在了石桌上。 “啊,是这样啊,他们是小时候得了病才不会说话吗?”银罗口无遮拦的问向女子。 “呵,那倒不是,不过是些惹了主子生气的奴才罢了,主子气不过就把她们毒哑了,再气不过便割了舌头。”女子冷笑一声,向那两位婢子摆了摆手,两个人齐齐的走向了她。 女子迅速将她二人手上的银镯摘下来,重新拿给了银罗。 “姑娘,在这里钱不管用,相比于性命来讲,命更重要些。” 女子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也司空见惯了这些江湖道道,金钱于她而言,早已置身事外。 银罗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拿过镯子,重新戴在自己手上。 第四十五章 情债(加更) 女子默默转身,向那两个婢子做了个手势,只见她二人将桌上的衣服拿了过来,准备给银罗沐浴更衣。 午后,南疆国的百姓欢送着宜承安的马车。 “哥哥,出云也想跟宜二公子去北溪。”莫出云站在城楼上看着远去的马车,心里蠢蠢欲动的想要跟随。 “出门在外,小心一点。”莫拓也不想拦着她,毕竟女儿家家的心思多多少少会了解一些。 莫出云匆匆下了城楼,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宜二公子。”莫出云骑着马,飞奔向那辆马车。 广白听见声音后,驾停了马车,赶紧回头去看。 “公子,是出云公主。”广白一脸欣喜的看着车里的宜承安。 宜承安也匆匆下了马车,连忙向他作揖道:“公主是有急事吗?” “无事无事,我能和你们一起去北溪吗?”莫出云小心翼翼地开口,生怕宜承安拒绝她。 “当然可以,只是路途遥远,舟车劳顿,怕是委屈了公主。”宜承安连忙说道。 “害,这有什么,我又不是你们那里的女子娇娇弱弱的,这点算什么委屈。”莫出云大大方方的甩了甩马鞭。 “那请公主上车吧,骑马怪累人的。”宜承安将莫出云请上了车,广白牵过那匹马,拴在了马车后面,随后驾车离开了伏夕城。 “公主,陈茵能否冒昧问一下,此次到北溪是为何事吗?”陈茵看着她,一脸好奇的问道。 “陈茵姐姐叫我出云就好了,出了伏夕城,出云就不是公主了。宜三公子欠我一个情债,我必须追回来。”莫出云脸上一抹绯红隐隐若现,眼睛里的坚定却是前所未有的。 “出云,你喜欢宜三公子吗?”陈茵试探地问道。 “当然喜欢,陈茵姐姐,你有喜欢的人吗?”莫出云托着腮,一脸期待的等着她回答。 “我?我……没有吧。”陈茵被她问的措手不及,紧张的端着茶杯,手心里冒着细汗。 “没关系,缘分这个东西,该来总会来的。”莫出云话音刚落,熟睡的宜承安被瞬间惊醒,迷迷糊糊的挠着头。 莫出云见他这呆呆的样子,觉得甚是有趣,和陈茵互相看了一眼,竟憋不住笑意,在马车里捂着肚子的笑了起来。 腊八,云老太太悄悄来到宜府,缘浓还在月兰轩和芙娘学女红,一时之间竟入了迷。 “缘浓,我的乖孙儿。”云老太太一进月兰轩,急忙笑着喊着屋里的人。 缘浓听到声音后,放下手中的针线,出门把她迎了进来。 “姥姥,你怎么来了。”缘浓一脸欢喜,芙娘也向她行礼。 “来看看你这皮猴子,有没有认真学规矩。”云老太太用手轻轻刮了她的鼻尖,随后用双手捂着她的手。 “云老夫人放心,缘浓小姐今日学的极其认真。”芙娘恭敬地立在一旁,微微俯身道。 “芙娘说的可是真的?”云老太太一脸惊讶地看着缘浓,缘浓跑到桌子上将那帕子拿给她看。 “姥姥,你看,这是我绣的。”缘浓笑嘻嘻的递上帕子,那副乖巧的模样甚是罕见。 帕子上的两朵小黄花虽是不别致,但也算凑合,针脚倒也算工整。 “秦嬷嬷,你给看看。”云老太太笑着将那方帕子递给了秦嬷嬷,随后端着茶杯细细的品了起来。 “老夫人,您还别说,这缘浓小姐的绣工的确是大有长进啊。”秦嬷嬷也点头赞许了缘浓的手艺,引的缘浓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这可都是芙娘的功劳啊。”云老太太笑着看向芙娘,让秦嬷嬷拿了些银子塞到了她的手里。 “云老太太谬赞了,缘浓小姐天资聪颖,奴婢只是在一侧指点一二,并没有多大的功劳,自然是不敢邀功的。”芙娘将银子双手捧着,断然是不敢收的。 “今日是腊八,芙娘就当作我们家老夫人的赏赐吧。”秦嬷嬷缓缓向她开口,芙娘也不好再次推脱。 “缘浓,去云阁把津儿叫去前厅,今个儿是腊八,怎么也得喝碗姥姥做的粥,来年才能有更多的福气。”云老太太宠溺地摸了摸缘浓的脑袋,后又让玥卿把她打发去了云阁。 宜柯津一听姥姥来了,马不停蹄地往前厅赶去,生怕自己怠慢了。 等到宜柯津来到前厅时,云老太太就坐在那里等着他,秦嬷嬷盛好了粥,等着她们三人入座。 缘浓吃完粥后,继续和玥卿回月兰轩学女红,只留下宜柯津一人在那里喝粥。 “秦嬷嬷,收碗。”云老太太一声令下,秦嬷嬷迅速把碗收了起来。 “姥姥,孙儿还没吃完呢。”宜柯津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果然没过多久报应来了。 “不用吃,先饿上一天再说。”云老太太铁青着脸,拿着手里的拐杖敲了他一棍。 宜柯津也不躲避,腿上接着来了一棍。 “给我去祠堂跪着,跪不满三个时辰不许起来。”云老太太将他赶去祠堂,秦嬷嬷立在祠堂一旁默默看守着。 宜柯津逃不掉,只好安安分分的跪着,还不到两个时辰,肚子就不争气的叫了。 “嬷嬷,我饿了。”宜柯津难得乖巧的看着秦嬷嬷,捂着肚子懒散地跪着。 “小公子,你快安分些吧,老夫人正在气头上呢。”秦嬷嬷也于心不忍,却也只能无奈的摇着头。 “嬷嬷,姥姥不忍心罚我的,你去帮津儿求求情吧,津儿知道错了。”宜柯津故作虚弱的样子,身子也松垮了。 “小公子,先跪好,老奴去帮你探探底。”秦嬷嬷说完,出了祠堂,往前厅走去。 秦嬷嬷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一抹白色的身影匆匆略过祠堂门口,一个黄油纸包随之而然地滚落到宜柯津身旁,那抹身影却是落入了宜柯津的眼里。 宜柯津心中大喜,连忙拿起来,打开黄油纸,大口吃着里面的糖心包。 祠堂外面的白色身影,透过祠堂窗户,正看着里面的人狼吞虎咽,心里略有一丝嫌弃。 第四十六章 受罚 秦嬷嬷迈着小碎步绕过花廊,沉稳的步伐有条不紊。 “老夫人,小公子饿了,派我来问问您的意思。”秦嬷嬷眼含笑意俯身道。 “哼,这小子,总是来这一套,让他先饿着吧。”云老夫人故作怒意嗔道。 “老夫人,您可不就是吃这一套的吗,小公子哪次罚跪,不都是有人偷着去送吃食,您嘴上说饿着他,可次次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秦嬷嬷笑着摇头,跟云老太太打着趣。 “你呀,哪次都得揭了我的底。”云老太太笑道。 “老夫人,那我们等会再过去?”秦嬷嬷试探着看着云老太太。 “等会吧,等他吃完,咱再过去说教。”云老太太从容地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玥卿刚回到屋里,窗户外的风直吹到她的脸上。 “谁?”玥卿冷道。 “阿姐,是我。”钟离说完,慢慢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玥卿也放松了戒备,安静地走到桌前。 钟离给她斟满了茶杯,轻轻开口道:“阿姐,银面具人现身了。” “身份查到了吗?”玥卿手握着杯子,双眸里透着冷冽。 “大漠皇室。”钟离面无表情,顺势走到屏风后把凤灯点燃。 “还以为只有季氏对这玄机阁感兴趣呢,连这大漠皇室竟然也来插一脚。”玥卿冷哼一声,嘴角边的邪恶,写满在脸上。 “阿姐,接下来,我们需要动手吗?”钟离点好凤灯后,看着这灯尽情的燃烧。 “静观其变吧,伤好些了吗?”玥卿走到他身边,将一枚银蝶戒指递给了他。 “好多了,阿姐,这是?”钟离接过那枚戒指,心中的疑问也随之而来。 “季氏来了北溪,缘浓这边我走不开,星月宫随你使唤,有玄机阁这么好的诱饵,大漠皇室总会留下破绽。”玥卿面色从容看着凤灯里的灯芯来回跳跃,拿起旁边的剪子,减掉了一段灯芯。 “阿姐,万事小心。” “你不用管我,倒是葬笙那丫头是个麻烦,你也不要事事都抢在前面替她挡箭。”玥卿突然转过身来,看着钟离,钟离面对她的目光,不禁有些躲闪,心里更是有一丝紧张。 “阿姐,葬笙已是诱饵,那必定是要护她周全的。”钟离不敢抬头看她,目光更是躲避。 “护她?先护好你自己吧。天下这么多棋子,难道每个都要护的周全吗?”玥卿冷冷地训斥着他,眼睛更是冷的可怕。 “阿姐,我…” “你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对一枚棋子开始手软。”玥卿说完,钟离不言一语。 “阿离,你走吧。”玥卿不再去看他,钟离也不多解释,悄悄地离开。 玥卿依旧站在那里,素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更没有任何的温度。 云老太太拄着拐杖,被秦嬷嬷搀扶着往祠堂里走去。 宜柯津正吊儿郎当的躺在地上,一听到有声音过来,立刻起身跪好。 云老太太走进祠堂,站在他的身旁,一言不发,宜柯津实在忍不住地开了口。 “姥姥,津儿……”宜柯津刚要站起来,又被云老太太训斥回去。 “跪好。”云老太太拿起拐杖,敲了敲地下的青砖,冷眼斜视着他。 “哦。”宜柯津顺从地又给跪了回去。 “秦嬷嬷,给我拿柱香。”云老太太伫立了良久,突然开口去示意秦嬷嬷拿香。 秦嬷嬷绕过宜柯津,径直走到牌位前点好香后,又把香递给云老太太。 云老太太拿着香,拜了拜,声音悠悠传入宜柯津的耳朵里。 “宜府的先人在上,后辈云齐氏在此一拜,替各位先人告诫不孝孙儿,望各位先人保佑我孙平平安安,长命百岁。”云老太太面朝牌位微微低头。 “姥姥,我家祖先又不在这,几个破牌子有什么可拜的。”宜柯津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闭嘴,要是你家先人在这,不被你活活气出棺材才怪。”云老太太瞅着他,把香递给秦嬷嬷插在了牌位前。 宜柯津不敢大声说话,只能小声嘀咕着:“我家先人何止能气出棺材,喝了孟婆汤都能想起我。” 云老太太一字不落地听在耳里,被他气的直哆嗦。 “你听听,你听听,这说的还是人话吗。秦嬷嬷,上家法,我看他是一点也没有悔改。” 宜柯津一听家法,瞬间就垮了脸。 “姥姥,津儿错了,姥姥。”宜柯津爬到她的脚边,跪在她面前。 云老太太一声不吭,铁青着脸,秦嬷嬷拿着荆条走了进来。 “给我打,给我狠狠的打。”云老太太转身坐在一侧,秦嬷嬷下不去手。 “老夫人,这……” “怎么,你下不去手?下不去手,那就给我。”云老太太努看着秦嬷嬷,秦嬷嬷咬着牙抽了一鞭子。 “姥姥,津儿知错了。” “给我继续打。”云老太太不再看他,闭上眼睛别过了头。 秦嬷嬷的鞭子不停的抽向宜柯津,在这冬日里的温度里,宜柯津的蓝绒冬衣被打破,身上更是皮开肉绽。 宜柯津也在不停的求饶,缘浓和玥卿匆匆闯入祠堂。 “姥姥,求求你了,不能再打了。”缘浓跪在她云老太太面前,见她不为动容,直接用身子上去挡住了宜柯津。 秦嬷嬷的鞭子落在了缘浓的身上,惊的云老太太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秦嬷嬷也停下了手。 “缘浓,三哥平日真是没白疼你。”宜柯津颇为感动,甚至忘记了身上的疼痛。 “缘浓,伤着了没有。”云老太太走到前面把她扶了起来,和秦嬷嬷一起扶回来了月兰轩。 宜柯津还在地上趴着,玥卿走过来,低头看着她。 “玥卿美人儿,别怕,爷不疼,别哭嗷,哭了可就不美了。”宜柯津乐呵呵地朝她傻笑着。 玥卿无语地朝他翻了个白眼,慢慢蹲下来,冷冷地看着他。 “都成这样了,公子还真是闲不住呢。” “那是,要不然本公子怎么能称的上天下第一花美男呢,可不能辜负了这一名号。” 第四十七章 荷包(加更) “公子还是别浪费口舌了。”玥卿无奈的摇摇头,轻轻扶起他。 “咝~” “怎么,我弄疼你了?”玥卿不敢再去碰他的伤口,轻轻拉过他的胳膊。 “不疼不疼,能在玥卿美人儿怀里,怎么能喊疼呢。”宜柯津一脸坏笑的看着她。 “没个正形,公子自己走吧。”玥卿松开了他,只见一身影直直地往地上倒去。 “玥卿,你真忍心啊。”宜柯津狼狈地摔倒在地,一脸不情愿的说道,而背上的鲜血也沾满了一地。 “闭嘴。”玥卿冷眼看着他,又把他重新扶起来,宜柯津故作虚弱,将身上所有的重量故意压在她的身上。 “玥卿,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宜柯津将头顺势趴在她的肩上。 玥卿也不和他废话,,一路上宜柯津也不住嘴,而玥卿则是一言不发,直接把他拖回云阁的床上。 宜柯津故作无力将她拉到床上,受伤的背倚着床,玥卿却趴在了宜柯津身上。 “咝~”宜柯津脸上扭曲着,手却死死的抱着玥卿。 玥卿一头黑线,铁青的脸上有了几分怒意,双眸里的冰冷却是寒到了极点。 玥卿努力起身,奈何宜柯津死死地抱着她,令她动弹不得。 “松手!”玥卿呵斥道。 “哎呦,玥卿,人家痛痛。”宜柯津故意拉长声音,一脸得意的样子表现在脸上。 “我再说一次,松手!”玥卿看着他翻了个白眼。 “我不!”宜柯津一脸委屈,瘪着小嘴地看着玥卿。 “乖,松手。”玥卿朝他浅浅一笑。 “不松不松,我就不…松。”宜柯津依旧倔强的坚守着最后一道防线,直到玥卿一笑,气势瞬间被灭了下来。 宜柯津自然而然地松了手,玥卿也从他身上起来。 “玥卿玥卿。”宜柯津见她要走,赶紧喊她。 “公子还有什么要吩咐的。”玥卿转过身来看着他。 “没有,我就是喊下你。”宜柯津一脸无辜的摊手。 “好。” “玥卿玥卿。”宜柯津停顿了一下,突然又起了什么,继续喊道。 “还有事吗?”玥卿继续转身。 “没事没事。”宜柯津托着腮,侧着身子深情款款地看着他。 “好。” “玥卿玥…” “公子有完没完。”玥卿的冰块脸的寒意,扑面而来,吓得宜柯津畏畏缩缩在一旁。 “你干嘛这么凶啊,我就是想问问你的银蝶戒指呢,是丢了吗?”宜柯津盯着她手上的食指,一脸茫然地说道。 “在屋里。” “哦,我没事了。嘿嘿,今天在祠堂的糖心包是你送的吧。”宜柯津换了个姿势问道。 “不是。” “别藏了,糖心包里可都有你身上的气味呢,玉兰花香是你的吧,要不…把荷包拿来看看。”宜柯津趁她不注意,边说着边把玥卿腰上的荷包抢到了手。 “给我。”玥卿一手摸着腰间的那块''空地'',一手朝他伸着手。 “不给,谁抢到就算谁的。”宜柯津把荷包抛到空中,二人在屋里开始搏斗,纷纷抢着荷包。 宜柯津一手用云锦将她腰带挑断,一手伸向空中接住荷包,玥卿则是自顾不暇的捂着腰带。 “我拿到了,是我的。”宜柯津一脸得意,故意向她甩了甩手里的荷包。 玥卿什么话也没有说,冰冷的脸可怕到极点,随后转身离开云阁,令她惊讶的却是宜柯津竟然不识星月宫的信物,还有让她很恼火的是他的胡闹。 而宜柯津却是得意的将荷包挂在自己的腰间,一时之间竟忘了背上的伤。 “来人,来人,快来人,要死人了,出人命了啊。”宜柯津趴在床上大喊着。 江枫听到呼喊后,连忙跑进了屋里。 “公子,有何吩咐。”江枫在他面前作揖道。 “怎么是你,算了,你也一样,去给爷拿金创药来。”宜柯津给他指了指自己的后背,江枫迅速明白了他的意思,跑进了药楼。 缘浓被抽了一鞭后,云老太太在一旁心疼不已。 “姥姥,缘浓没事,您别担心了。”缘浓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等着秦嬷嬷给她擦药。 “缘浓,以后可不许这么傻了,津儿可是练家子,抽那么两下没事,倒是你,打在你身痛在姥姥心。”云老太太看着缘浓背上的那道淤青,心里后悔不已。 “知道了,姥姥。”缘浓仰着头乐呵呵地傻笑道。 给缘浓上完药后,云老太太被秦嬷嬷搀扶着来到云阁,一进门就看见江枫在给宜柯津涂药,顺势摆手谴退了下人,屋里只剩下他们祖孙二人。 “津儿,今日之事都是做给外人,现在就我们祖孙俩,也不追究银罗的事,只是提醒你一句,今后做事可得打起精神来,别给小人可乘之机。”云老太太一身正气的坐在桌前,身份的威严透露着不凡。 “是,津儿谨遵祖母教诲。”宜柯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随后云老太太打道回府,宜柯津也急急忙忙地奔往皇宫。 日常一事,依旧是给林世洲扎针,随后便去了东宫串了串门。 “林清尘,干嘛呢。”宜柯津一进东宫的门,不见其人但闻其声。 林清尘坐在桌前,并未理会,继续坐着手头里的事。 “咳咳咳……你看,好看吗?”宜柯津将腰间的玉兰荷包拿到他面前,来回地摇晃了几下。 林清尘无语,摇着头看着他在那里自娱自乐。 “切,你这是羡慕,是嫉妒,这可是玥卿给我的。”宜柯津一想起玥卿,混身精神。 “怕是你自己抢的吧。”林清尘轻笑道。 “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趣,就算是抢来的,我也不嫌弃。”宜柯津宝贝地将荷包系回腰间,又从袖子里掏出一章烧焦的面具,摆在他面前。 “第二张面具?” “正是,在你和缘浓在惬意吃馄饨的时候,而我和玥卿却在为你们四处奔波,现在打算怎么补偿我。”宜柯津双臂抱在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林清尘。 林清尘也不看他,手却直直地指着前面的门。 第四十八章 猖狂 “林清尘!算你狠!”宜柯津被他气的半死,差点上房揭瓦。 “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就这么对待你的三舅哥?”宜柯津撇了撇嘴,提起''三舅哥'',心里就一肚子坏水。 林清尘突然起身站在他身旁,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上。 “啧,你能不能轻点。”宜柯津一脸愁容,打掉他的手,轻轻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怎么,有伤?”林清尘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负手伫立在一侧。 “你还说呢,上次要不是你走了,我至于犯那糊涂事吗?”宜柯津心里的怨气早已填满,却也只能默默忍受着。 林清尘笑而不语,拿着面具往欣月宫走去,宜柯津只好紧跟在他的身后。 还没走进欣月宫,就传来阵阵咳簌声。 “怎会如此严重,看来月娘娘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危害到血蛊了,血蛊现在也是自身难保。”宜柯津沉思了片刻,随后抬头看着林清尘。 林清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宜柯津愣在一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二人就在欣月宫门前侯了片刻,随后林清尘淡淡地开口道:“走吧。” 宜柯津才和他一起离开了欣月宫。 宜柯津一脸茫然,忍不住开口问:“清尘,我们现在去哪?” 林清尘不语,宜柯津只好跟在身后,不发一言,生怕再惹恼他。 一进入长安街,各种吆喝声争相呼喊。 “瞧一瞧,看一看嘞,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瞧一瞧,看一看嘞……” …… 宜柯津从来不去理会这些,却硬生生的被小摊贩给喊住。 “欸,这位客官,您看看我这小摊,虽不说比得上红颜坊的金贵,但在这长安街上,没有哪家的铺子比我这里的花样更全了。” 那位小贩滔滔不绝的说着,宜柯津竟然也津津有味地听着他说。 “公子,您看看您今天这一身打扮,简直就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啊。就算是那潘安在世,也比不了您这万分之一。” “欸,你这话算是说对了,在这临京城里,小爷我还没见过有谁比我还俊俏的。”宜柯津一脸得意地挥着云锦,昂首挺胸地站在林清尘面前,还向林清尘眨了眨眼。 “你帮我看看,是小爷我好看,还是他好看。”宜柯津拽着小贩说道。 第四十九章 打扮 “都聚在这里干什么呢。”玥卿一声令下,所有人都讪讪离开。 玥卿也没有多看屋里的物件,一转身,那抹蓝色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 “玥卿美人儿,怎么不进去啊,难道是在等我?”宜柯津一脸坏笑的向她眨眨眼。 “公子说笑了。”玥卿神情平淡,抬腿就要走。 “欸,等会玥卿,我有东西要给你。”宜柯津见她要走,一脸焦急地喊着她。 玥卿只好停下了脚,转过身看着他。 只见那抹蓝色的身影匆匆跳进屋里,屋子里清脆的碰撞声传出云阁,随后一个大大的包袱,背在他的身上,额头上未免多了一层密密地细汗。 那憨态可掬的傻样,不禁逗笑了玥卿,宜柯津见她笑了,自己也傻笑起来。 “玥卿,你笑起来真好看,以后要多笑笑,可不能学林清尘,成天板着个脸。”宜柯津一时之间看着她,入了迷。 “咳咳咳……”玥卿见他目不转睛,故意大声装作咳嗦。 “玥卿玥卿,你看看,你喜欢哪一个。”宜柯津被她的咳嗦声,拉回了思绪,边说着边把包袱放到地上,拿起袖子抹着额上的细汗。 随后,又见那身影蹲在了地上,到处扒拉着里面的物件。 “玥卿,你看,六彩凤蝶花簪,戴在你头上正合适。”宜柯津笑着把花簪插在了她的头上。 “这个也好,银蝶镯子,还是一对,戴手上吧。”宜柯津又拉过她的手,给她戴好。 玥卿脸上收起了笑意,依旧是平常的从容,更是一语不发。 “蝴蝶臂钏,戴好戴好。” “这个也好看,金蝶展翅。” “百花迎春,千蝶恋香,好看好看。” ……… 不到一刻钟,玥卿的头上,手臂,全被插满了五颜六色的首饰,各式各样,样样俱全。 “玥卿啊,女人呢,要学会打扮,你看现在,这多好看。”宜柯津拍着手,一脸得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玥卿抬起沉重的头,举起沉重的手臂,一脸嫌弃地看着他道:“公子确定这些好看?” “怎么,你不喜欢啊。”宜柯津认真的皱着眉头,轻托着下巴,似乎若有所思。 “公子还是留着自己戴吧。”玥卿摘下那些繁琐的首饰,语气更是冰冷。 “你不是喜欢蝴蝶吗?这么多蝴蝶都没打动你?”宜柯津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弄得玥卿无法继续接话。 “公子,若是没有别的吩咐,玥卿先回月兰轩了。”玥卿向他作揖后,戴着那些碍事的物件回到房里取下来,头疼地揉着自己的脑门。 而宜柯津则是伫立在原地,思量了许久,突然拍手大喜。 “江澈!”宜柯津大声的喊着站在云阁角落里的人。 “公子有何吩咐。”江澈快步走向前,在他面前恭敬道。 “这样,你……”宜柯津悄悄地附在他的耳上,低语几句,江澈就驾马出了临京城。 星月宫。 “楼主,星月宫的所有星主都在大殿候着。”影的身影渐渐被拉长,钟离的脸上也见不得半点喜色。 “告诉他们,星月宫由披星楼暂管几日,让他们配合披星楼的行动。”钟离声音悠悠传出,眼睛一直目视前方。 不出一个时辰,钟离出现在了玄机阁的门前。 “葬笙姑娘,葬笙姑娘。”钟离在门外大声喊道,只见一位紫衣女子从阁里走出来。 “我不是和你说过了,我这里不收留你。”葬笙负手而立,停下了向前走的脚步。 “钟离还欠你一百两,怎么也要还清才行,不然,良心实属过意不去。”钟离态度诚恳地向她作揖道。 “那你倒是说说,你能干些什么,打架有裘炎,淡茶送水有小哑巴,我这又不养闲人。”葬笙一时之间犯了难,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那不如这样吧,我留下来帮葬笙姑娘干些零落琐碎的杂事,玄机阁这么大,总不能让小哑巴自己一个人干吧。”钟离甩了甩手里的银剑,故作自己什么都会的样子,拼命想留在这里。 “算了算了,由着你吧。”葬笙也不知自己为何答应让他留下来,只是觉得他留下来,自己有些许地心安。 半月后… “玥卿,快点儿快点儿,要来不及了。”缘浓坐在梳妆镜前,粉嫩的小脸脂粉略施,发髻高高地挽起,蓝色宫装在她身上更是烨烨生辉。 “缘浓小姐,云府马车已经到门口了。”乐苑候在门外,以备不时之需。 “来了来了。”缘浓的腰间缠绕着禁步,只好小步快走着。 云老太太身着红色宫服,两鬓白发梳戴整齐,神情自若,凤彩奕奕。 “姥姥,我来了,快走快走。”缘浓提着沉重的宫服匆匆上了马车,好像刻意地甩开身后的麻烦,地上也只留下车轱辘滚过的声音。 等到宜柯津出门时,马车早已离开宜府。 “公子,你怎么去宫里,马车都走了好些时候了。”王管家恭敬在侧,见宜柯津没做任何反应,连忙吩咐着小厮牵马。 “公子,上马吧。”王管家牵过缰绳,小心翼翼地递给宜柯津,生怕惹恼了他,而身后的小厮更是讪讪躲到一边。 “哼。”宜柯津闷声道,随后一脸不快接过缰绳,纵身一跃,蓝色的衣袍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随后尘土洋洋洒洒地洒在身后。 此时的未央宫前,挤满了各式各样的马车,各家的官太太官小姐们打扮地落落大方,盈盈身影都藏匿在马车里。 “缘浓,今日觐见非同小可,切不可胡闹。”云老太太在马车里拉过她的小手,语重心长道。 “姥姥放心吧,这几日缘浓都有好好跟着李嬷嬷学礼仪,绝不会给您丢脸的。”缘浓昂首挺胸,自信地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 云老太太心中略有不安,毕竟今日不同往日,西至使臣的来访,也不得不让她变得更加谨慎小心。 “姥姥别担心,一切都有玥卿。”玥卿向云老太太浅浅一笑,云老太太便是像吃了定心丸一样,心里踏实极了。 第五十章 蒋氏后人 “车里可是云老夫人?”一位身着绫罗绸缎的侍女毕恭毕敬地站在马车下,秦嬷嬷轻掀车帘,随后扶着云老太太下了车。 “静川给云老夫人请安,我家娘娘在欣月宫等着云老夫人,云老夫人请移步。”静川向她行了福礼,随后引着她走向欣月宫。 缘浓乖巧地跟在后面,蓝色的衣摆像朵花一样绽放开来。 “玥卿,我们有好久没去看月娘娘了吧。”缘浓一想到上次在御花园里,宋钰说月娘娘怀有龙嗣,一直迫不及待的想来探望。 “缘浓,到了欣月宫,不可胡闹。”玥卿拉住她的衣角,紧紧跟在后面。 一进欣月宫,整个热闹的气氛,袭进了冬日里的寒冷。 苏惜月坐在宫里,橙金宫服铺满一地,只见皓齿明眸,朱唇一点,乌黑的秀发绾成一个牡丹髻,头上的牡丹十二钗更是雍容华贵。 “娘娘,云老夫人来了。”静川微微颔首,随后走上前,立在苏惜月身侧。 “老身见过拜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缘浓拜见月娘娘,娘娘万福。” 只见女子眼含笑意,转头看向静川,静川领会她的意思后,前去扶起云老太太。 “不必多礼。”苏惜月一脸温柔,一对如柳的蛾眉,温和至极。 “月娘娘,缘浓好久没来看你了,心里甚是想念。”缘浓憨笑着跑到她面前,头上的发簪来回摇晃。 “静川,去厨房拿些花饼。”随后苏惜月向缘浓招了招手,轻抚她的小脑袋。 “这是本宫在入宫前,偶然寻得的蓝纹砾石,今日就赠予缘浓吧。”苏惜月边说着,边把她玉颈上的砾石取下。 “娘娘万万不可。”云老太太紧张地看着她手中的砾石,那砾石散发着幽幽的蓝光,随后有抬头看着苏惜月。 “无妨,不过是一个物件罢了。”苏惜月像云老太太笑着摇了摇头。 云老太太才作罢,不过手里的拐杖依旧被她紧紧的握着。 月色下,一白一蓝的身影,在星月宫前打斗着,长剑的寒光被山壁映的耀眼,凌厉至极的剑风正向宜柯津扑来,只听见剑声在空中舞动的声音,不间高山流水声,紧接着又是一剑,向宜柯津脸上刺去,宜柯津手拿云锦扇对峙长剑,此时,玥卿披头散发,一袭红衣映的脸色格外苍白。 “阿离住手。”玥卿轻声呼唤,竟让宜柯津分了神,钟离剑锋忽然一转,竟直直刺入宜柯津的胸前,“阿离,我让你收手,你听到了没有。”玥卿着急喊道,身子虚弱的向下沉。 钟离抽出长剑,跑向玥卿,扶着她无力的身子。冲着宜柯津喊道:“宜柯津,别让我再见到你。”,随后和玥卿转身进了星月宫。 愣在原地的宜柯津,胸口一闷,蓝袍被鲜血浸染成红色,神情恍惚,目光呆滞,像是丢了魂一般。 宜府的江青,看见自家主子,躺在府前,浑身是血,连忙跑进去禀告。 王管家急匆匆的跑向墨轩,“二公子,不得了了,你快去看看吧,三公子躺在大门口,满身的血,现在被抬到云阁了。” 宜承安听到这,披上衣衫,光着脚跑向了云阁,看到了面色苍白的宜柯津,躺在床上。 “王管家,这里交给我了,快去通知大哥,让他速速回家。”宜承安撕开宜柯津湿透的衣衫,迅速止血,包扎着胸前的伤口,又吩咐广白去熬药。 宜承安将宜柯津安置妥当后,蹙着眉头,疑惑不解,走到月兰轩,看见。“浅夏,缘浓今晚用过膳?” “二公子,小姐……小姐她……”浅夏支支吾吾,扑通跪下,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缘浓怎么了,你倒是说啊。”宜承安紧蹙眉头。 “小姐她不在房内,下午出门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宜承安听到这里,急忙忙吩咐江青带人出门找。 宜承安和江青刚到门口,就看到林清尘抱着缘浓走到门口。 “臣拜见太子殿下”宜承安慌慌张张叩见林清尘,。 “免礼,承安,缘浓脚受伤了,你快给她看看。”林清尘催促道。 宜承安赶紧起身,将林清尘请进月兰轩,清尘将缘浓卿卿放到软榻上,听到承安说只是扭伤,并无大碍,摸了摸缘浓的小脑袋。随后,承安送他出府。 清尘出府后,暗中隐卫告知宜柯津受伤的来龙去脉,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向宫内走去。 宜卓文回家后,直奔云阁,看见宜承安给宜柯津喂药,悄无声息地走进来。 “承安,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今晚的事谁都不能说,包括缘浓。”宜卓文拍了拍承安的肩膀,示意他去休息。 “哦,好,那大哥,我先走了。”承安木讷地点点头,转身出了云阁。 喝过药的宜柯津,不到两个时辰,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是宜卓文站在床头,轻声道:“大哥。” “你还知道叫大哥啊,丢人都丢到家了,喜欢人家就直说,哪有你这样把人打伤,再去赔礼道歉的,活该自作自受。”宜卓文笑着道,说完,转身出了云阁,留下宜柯津独自惆怅。 月兰轩里,一阵吵闹,宜卓文迈着稳重的步伐,手上的白玉扳指在掌心不断摩挲。 “怎么了,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宜卓文一声呵道,月兰轩的婢女小厮瞬间安静下来。 “大哥,玥卿不见了,昨晚我以为她先回来睡下了,春深今早说玥卿昨晚没回来。”缘浓此时身上的藕荷夹裙被她蹂躏的又皱又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你还好意思说,昨天偷溜着出门,我还没罚你,你倒是自己先负伤,我不得罚玥卿,让你长长记性啊”宜卓文说完,在缘浓脑门上敲了下。 缘浓瘪着嘴看着自己包成粽子的脚,喃喃道:“是我连累了玥卿。” “你知道就好,等你脚伤好了,玥卿也就回来了。”宜卓文眼睛透露出无奈,棱角分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第五十一章 攀附 “哼。”蓝衣女子朝粉衣女子冷哼一声,一转头就看见了缘浓,脸上的笑意接着浮在了脸上。 “晶晶见过宜姐姐。”蓝衣女子朝她轻轻俯身。 缘浓见她有些面熟,沉思了片刻,想起上次馨萍生辰的时候,在御花园里见过。 “缘浓,这是慕派王全的千金,不要和他们纠缠。”玥卿拉住准备走上前的缘浓,在她身后低声道。 “叫我缘浓就好。”缘浓向她浅浅一笑。 “宜姐姐身份尊贵,晶晶不敢造次。”晶晶走到她的跟前,拉着她的手继续道:“宜姐姐的宫装真是好看,这好像是红颜坊的流沙波纹吧,听说是从西至运来的衣料,只有一匹呢。” “这宫服是德馨长公主送来的,缘浓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缘浓一脸茫然道。 “长公主可真是偏爱姐姐,让晶晶好生羡慕呢。”晶晶的眼睛一直看着缘浓身上,心里却是嫉妒万分。 “这位小姐,我们家小姐还有要事在身。”玥卿走上前来,冷淡地向她微微俯身。 “是晶晶不懂事耽搁了宜姐姐,宜姐姐慢走。”晶晶赶紧向她俯身,让出一条路。 缘浓似乎还想说什么,就被玥卿接了话。 “小姐,贵妃娘娘还等着呢。”玥卿不动声色地向她递了个眼神,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就带着缘浓离开了。 而李文瑾见缘浓走了后,不禁冷笑道:“哈哈哈,可真是笑死我了,王晶晶,你想攀附人家医圣嫡女,人家还不想和你多待呢。” “哼,李文瑾,你有什么资格笑我,你哥哥李绅焕被她在街上打伤,你们家不也一样忍气吞声了吗?说到底…还是怕人家不是。”王晶晶也不甘示弱,双臂抱在胸前,继续反击着。 “王晶晶!你……哼!泼妇!”李文瑾对她咬牙切齿,负气地甩着袖子离开,而身后的王晶晶被紫衣女子拉着,口里依旧喋喋不休。 李文瑾听到她在后面叨念个不停,接着转身上去和她扭打成一团,周围的各家小姐纷纷陷入这场混战中。 随后,一位妇人走上前来喊道:“何人敢在此喧哗。” 众人都停了手,连忙向她欠身道:“见过付嬷嬷。” “各位都是官家小姐,怎么学了市井妇人之态,宫里的教习嬷嬷们没教过你们吗?”付嬷嬷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再造次。 “今日之事,奴家会如实禀报给皇后娘娘,各位小姐们都克己职守,安分些吧。”付嬷嬷转身离开了花圃,众人生怕此事波及到自己,讪讪地分散开来。 一粉一蓝的身影也不敢继续胡闹下去,二人只好大眼瞪小眼站在那里。 东宫门前一抹蓝色倩影匆匆跑了进去,身上的禁步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就连头上的珠花穗子也交织在一起。 “清尘哥哥!”缘浓离着他远远地喊道,一身金黄的朝服听到声音后,微微转身朝着缘浓回眸一笑,随后放下了手中的书,向她招了招手,只见那抹蓝色身影一溜烟儿地跑了过去。 而玥卿和宋钰本分地退守在宫外,悄悄遣散了宫里的侍从。 “清尘哥哥,月娘娘让缘浓来喊你去欣月宫吃花饼。”缘浓笑着盯着他的衣袖,期待着他能从袖子里掏出糖来。 林清尘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笑着伸手将她头上缠绕的珠花解开,轻轻用指尖戳了戳她的额头,随后又将袖子里的糖掏出来给她。 缘浓一手摸着被他戳过的脑门,一手接过他递过来的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怎么就你一个人,宜柯津呢。”林清尘与她四目相对,随后又伸手抚平她肩上的褶皱。 “嗯……”缘浓沉思了片刻,迟迟未能开口。 “嗯?怎么了?”林清尘负手背在身后,看着比他矮一头的缘浓。 “没怎么,我和姥姥一起来的,三哥他…他起晚了,应该还在后面。”缘浓憋的满脸通红,目光也躲避着林清尘。 林清尘也没有当场揭穿她,只是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此时的宜柯津已经冷着脸走到了东宫门前,看见玥卿却是委屈的将头趴在了她的肩上。 “玥卿,你们怎么不等等我啊,骑马好累的。”宜柯津故意将声音拉长,手上不停地用云锦扣着玥卿的衣衫。 而立在一侧地宋钰憋不出笑了出来。 “噗…” “笑什么,爷看你是活腻歪了,赶紧滚。”宜柯津扭头看着宋钰,冲他厌恶地摆了摆手。 “是是是,云公子,小的这就告退。”宋钰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失声大笑着,没想到宜柯津竟然会在玥卿面前变成这样,实在是好笑至极。 玥卿见宋钰走远了,一脸嫌弃地把宜柯津推地远远的。 “公子请自重,这里是皇宫。” “好好好,那咱们回府再趴肩头。”宜柯津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着,拿起云锦扇了扇。 玥卿冷眼看着他,心里恨不得将他拽到跟前,狠狠地打一顿。 宜柯津一脸坏笑地看着她,随后抬起腿走进了宫里。 缘浓和林清尘四目相对,阳光下的二人简直就是才子配佳人,绝妙! “宜缘浓!”宜柯津一看到这二人就气不打一处来,更何况想想自己今早骑马进宫,心里甚是憋屈。 “清尘哥哥救我。”缘浓听到他的声音后,也来不及回头看,连忙抓着林清尘的衣袖,匆匆忙忙地跑到他的身后。 宜柯津大步走向他们,硬气地站在林清尘面前道:“你给爷让开,今天爷非得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小祸害。” “你敢!”林清尘伸手挡在宜柯津身前,目光骤沉,那寒气逼人地姿态暗压着宜柯津的气势。 “我…我…我有什么不敢的,林清尘。”宜柯津挺着胸脯瞪着他,继续道:“别以为你是太子,小爷我就不敢打你了,不可能,我告诉你,我今天还非要教训我妹妹不可了。” 宜柯津说完,把云锦插在了脑后,麻利地伸手将自己的袖子撸起来。 第五十二章 惩罚 “若是坏了宫里的一花一木,可要记得充盈下国库。”林清尘轻飘飘地一句,最终一字不落地落入了宜柯津的耳朵里。 宜柯津的动作突然停顿,手在半空中不自觉地静止,随后又不动声色地把挽在胳膊上的衣袖悄悄放下。 “你就拿话激我吧,爷偏不上你的当。”宜柯津伸手将云锦拿下来,一脸傲娇地扇着云锦。 缘浓躲在林清尘身后,悄悄探出小脑袋,很快又给收了回去。 “呵,在东宫打坏了东西,还想耍赖不成?”林清尘不再去看他,低头微微整理自己的衣袖。 “我是打坏东西了,可你上次却是硬生生地克扣了我十万两白银,你自己多黑心自己不知道吗?”宜柯津气急败坏地跳着脚,脸上更是忿忿不平。 “嗯?你有意见?”林清尘突然抬了抬眼皮,吓得宜柯津噤了声。 玥卿往这边走了过来,宜柯津一脸委屈地看着她。 “玥卿,你看看他。”宜柯津慢慢靠近她,用食指轻轻扣着她肩膀上的衣衫,一脸委屈地瘪着嘴看着她。 玥卿并未理会他,朝着林清尘微微欠身。 “玥卿,你别不理人家啊。”宜柯津又将头趴在她的肩膀上,手上不老实地拨弄着她的头发。 “公子,得罪了。”玥卿不留情面地把他的手打掉,又把他的头拿下来。 “三哥,你别欺负玥卿。”缘浓突然壮着胆子跑到他跟前,把玥卿拉到自己身后,随后立即又拉着玥卿一起跑到林清尘的身后。 “宜缘浓!你哪只眼看见我欺负她了。”宜柯津使劲地用云锦拍着大腿,紧接着面部抽搐了一下。 “我…我哪只眼都看见了。”缘浓说完向她做了个鬼脸。 “缘浓,别管他,我们去欣月宫吃花饼。”林清尘转过身来,笑着刮了她的鼻尖,拉着她的小手掠过了宜柯津。 “撒开!撒开!你俩给我撒开!”宜柯津指着他们二人的手,大声喊着。 玥卿掠过他时,朝他翻了个白眼,随后紧跟着前面的二人,独留宜柯津在原地吹胡子瞪眼。 一袭耀眼地朝服拉着一身蓝衣的小人大步从御花园走过,引的众家官小姐投来艳羡的目光。 “太子殿下万福金安。”众人齐齐向那明黄的身影欠身,也只能捕捉到身影罢了。 “快看,太子殿下牵的是哪家小姐。”一女子惊呼一声后,众人纷纷上前来,去瞧那女子的面容。 “这还用看吗?肯定是宜家的嫡女啊,宜小姐身份尊贵,放眼望去,这临京城也只有她能配得上太子殿下了。” 众人各自幻想着自己就是宜家小姐,牵着太子殿下的手在皇宫里漫步。 苏惜月正和云老太太往正殿走去,正巧遇上林清尘和缘浓。 “清尘给月娘娘请安。” “缘浓请月娘娘安。” “好孩子,都起来吧,皇上派人来催了,花饼在我宫里怕是吃不成了,不过本宫已经让静川包好花饼,你们两个拿回去吃吧。”苏惜月转过头示意了静川,静川走上前把花饼递给玥卿,随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正殿走去。 而宜柯津早已步入正殿,一袭银色的衣袍男子,慢慢走到他的跟前。 宜柯津见了他,并未理会,倒是银服男子向他敬了酒。 “季太子,真是客气,宜某人粗人一个,担待不起太子殿下的酒。”宜柯津用云锦挡回了酒杯,与他双眸对视片刻,依旧互不相让。 “宜三公子真是谦虚,知柏佩服,父皇嘱咐过,一定要对医圣家敬上三分才行。”季知柏向他浅浅一笑,那笑意似乎是在与他过招。 “大可不必,令妹的尊敬,小爷我已经见识到了。”宜柯津将云锦收到胸前,轻轻扇着,不待见三个字挂在了脸上。 “挽吟不懂事,让公子见笑了。”季知柏继续笑道。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一声尖细的高喊,响彻整个大殿。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纷纷朝着正座上的二人行叩礼。 “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谢娘娘。” “今日是除夕佳节,又恰逢西至使节来使,诸位爱卿不必拘礼。”林雍和坐在龙椅上一派威严,脸上的祥和又增添了几分喜庆。 “圣上英明。” “除夕盛典,现在开始,奏乐。”李公公轻甩拂尘,话音即落。 两侧的舞姬纷纷移步到中央,婀娜多姿的身段,翩翩起舞着盛世的繁华景象。 苏惜月等人悄悄入座,林雍和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过来。 李公公识趣地吩咐宫人安置下椅子,下了台阶扶过苏惜月。 “皇上,今日是国宴,臣妾实在是惶恐。”苏惜月略皱眉头,向他俯身道。 林雍和起身扶起她宽慰道:“无妨,今日不必拘礼。” “是。”苏惜月朝他盈盈一笑。 “苏贵妃,今日可是国宴,怎么来迟了,在西至使团面前,岂不是丢了国威。”慕心蕙一脸严肃地看着她,心里却是十分得意。 “娘娘教训的是,臣妾来晚了的确有失国威,理应当罚。”苏惜月向她微微颔首,诚恳地回答道。 “皇后,今日是除夕不必拘礼,更何况爱妃有孕在身,行动不便来的迟些也说的过去。”林雍和转头看着慕心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是,皇上说的也并全无道理,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妹妹虽然怀有龙嗣,不罚以后在六宫如何立规矩。”慕心蕙微微朝他欠身,嘴边仍挂笑意。 “那就罚半月俸禄吧,此事到此为止了,看戏吧。”林雍和朝她摆了摆手,示意她看戏。 “是。”慕心蕙讪讪地答应着,也不敢继续开口,心里却是恨得咬牙切齿。 苏惜月坐在一旁,笑意盈盈地看着前面的表演,故作无事人一样。 慕心蕙不禁瞥向她,怒意暗暗涌上心底,袖子底下的指甲镶嵌到肉里,骨节被她捏的发白。 苏惜月察觉到她的敌意,并未多去理会。 第五十三章 好久不见 “皇上,各家小姐都准备好表演,要不咱们现在开始?”李公公站在林雍和身后,微微向他俯身道。 林雍和轻轻点头,李公公立即直起身子来,尖细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家眷礼仪宴庆现在开始,第一位礼部尚书侍郎李碣之女李文瑾,表演惊鸿一面。” 只见一粉衣女子,甩着流云衣袖,款款挪着碎步走来,婀娜多姿的身段,娉娉婷婷,面朝大殿微微颔首,收好袖子行了福礼。 随着笛声悠悠而发,舞姿渐入佳境,当乐曲戛然而止时,众人沉溺在曲子里迟迟未能散去余音。 缘浓一脸困意托着腮,眼神四处游离着,宜柯津在一旁偷偷凑过脸来,拿起云锦拍在了她的脑袋上。 “缘浓,你得打起精神来,今天可是宫宴,怎么也要给林叔叔面子。”宜柯津在一旁轻笑道。 “三哥,你什么时候这么懂事了。”缘浓微微闭上了眼,声音悠悠传入宜柯津的耳朵里。 “缘浓,别睡别睡,你快看看林清尘身边。”宜柯津一脸看好戏地样子,戏谑着缘浓。 缘浓沉重地抬了抬眼皮,只见模糊地一黄一红的身影映入眼帘,随后缘浓一个激灵,仔细地定睛一看,季挽吟竟然朝着林清尘莞尔一笑。 缘浓见了此景立即皱起了眉头,小脸气鼓鼓的像个包子。 “缘浓,别气别气,林清尘不会和她多交流的,你看看林清尘连笑都没有笑呢。”宜柯津用云锦轻拂了拂她的肩膀,笑意深长地看向林清尘。 缘浓此刻困意全无,两只灵动的眼睛直直看向他们二人。 林雍和正偏不移地看见了缘浓,就唤了她。 “缘浓,今日你有没有准备才艺要在殿上展示?”林雍和突然点到她,身旁的苏惜月为她揪心了一把。 “林叔叔,缘浓并……”缘浓站起来回答着,却不料宜柯津抢在了她前面。 “回禀皇上,舍妹顽皮,她那点本事哪能叫什么才艺啊,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不过……”宜柯津故作沉思,拿着云锦在面前扇了扇。 “不过什么,但说无妨。”林雍和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端起茶杯轻轻抿一口。 “不过早年听闻这西至囯个个能歌善舞,颇有韵味,正逢西至来使,倒不如让西至公主来上几段,皇上以为如何。”宜柯津拿起云锦向他作揖,扇下的嘴边有一抹坏笑。 “朕也听闻西至的舞,闻名天下,堪称绝妙。挽吟公主,可否来一舞。”林雍和轻轻点头,默许了宜柯津的话。 “皇上,挽吟恭敬不如从命。”一身红衣走到正中央,微微向林雍和欠身道。 随后示意西至乐师,吹响胡笳,只见一袭火红的身影,轻轻旋转,美艳至极,眼神更是摄人心魂,红衣飘飘似仙,舞姿柔刚并济。 胡笳的悠扬把边塞的豁达烘托到极致,孤傲的背影更是称了边塞的旷然,乐音一顿,舞步一停,在场的众人如痴如醉。 “好,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这胡笳舞当真是精彩。”林雍和拍手叫绝,在坐大臣无一不称赞。 “挽吟献丑了。”季挽吟微微颔首,欠身道。 “赏。”林雍和龙颜大悦,赏赐了黄金百两。 缘浓一脸茫然,本想偷偷溜走,没想到还是没能逃过才艺这一步。 “缘浓,该你了。”林雍和临时把她给喊住,正想看她如何开脱时,一身红衣出现在她的面前。 “回禀皇上,宜小姐前几日被挽吟的猫儿抓伤了腿,现到如今尚未痊愈,挽吟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还望皇上看在挽吟的面子上,网开一面。”季挽吟落落大方的向林雍和求情,这一切都被苏惜月看在了眼里。 宜柯津眼中略有一丝惊讶,很快被他隐去所有的表情,脸上却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倒是缘浓站在一侧不知如何是好。 “既然是这样,朕就先放过你这只皮猴子,下次再给补上。”林雍和笑着朝缘浓摆了摆手才作罢。 随后,大殿依旧歌舞升平,缘浓却坐不住了,带着玥卿出了殿。 走到凉亭下,一银服男子,迎着月光的清辉,身上的的银线散发着幽幽寒光,更是透露着强大的气场。 缘浓本想绕过她,谁知他竟然转过头来,与她四目相对。 那男子朝她一笑,缘浓觉得男子的笑容甚是冰冷,没有一丝烟火气。 缘浓也不好直接掉头就走,径直走向他。 “我叫缘浓,公子叫什么。”缘浓慢慢靠近他,男子沉默了良久,迟迟未能回答她。 “好久不见。”季知柏起身,转过身子,脸上从容地看着缘浓。 “公子我们见过吗?缘浓怎么从未记得。”缘浓一脸茫然,不禁抬起小手挠着后脑勺,使劲地回忆也没有想起面前的男子。 “不记得就不记得吧,并不是什么大事。”男子依旧从容不迫,甚至脸上多了一份耐心。 “公子,缘浓还有事,先走一步了。”缘浓向她微微欠身,提起裙边,跑到凉亭外。 独留男子一人乘着月色,饮清酒一杯,敬明月一轮。 缘浓跑出凉亭后,正是迷茫的时刻,不远处的黄衣显眼,竟是宫里的朝服。 缘浓大步向前,突然一个红衣身影来到他的面前,缘浓不自觉的停住了脚步,看着前方的二人相谈甚欢。 “今日多亏了你。”林清尘缓缓开口道。 季挽吟笑着摇摇头,眼睛似乎就从未离开过他半分。 一身蓝色身影,正四处溜达着找找乐子,看到林清尘和季挽吟月下详谈,身后还有缘浓呆呆地看着。 宜柯津不动声色地走到缘浓背后,悄悄趴在她的耳边说了声“回家吧。” 缘浓像是做错了事被发现一般的模样,连忙转身看着他。 “三哥,你什么时候来的。”缘浓故作怒嗔道。 “不来能找着你?”宜柯津不禁打了个哈欠,困意瞬间立即袭来。 “我不回家。”缘浓低着头,手里不禁反复蹂躏着衣角。 “呵,还玩啊。” 第五十四章 多谢你 宜柯津嘴角不禁抽搐,看着她那副小委屈的样子。 “你看看,这都快成小怨妇了。”宜柯津笑道,手里拿着云锦拍着她的脑袋,眼睛目不斜视地看着前面的二人。 “我…我才没有呢。”缘浓拿开他的手,目光从未离开清尘半分。 “走吧。”宜柯津转过身,甩了甩袖子,抬腿刚要走。 “可是……”缘浓略有些紧张,眼睛依依不舍地看向林清尘,又看着宜柯津,心中甚是为难。 “别可是了,走吧,林清尘不会看上那妖女的,你家林清尘心里只有你。”宜柯津向她眨了眨眼,随后大步离开。 缘浓一听到三哥打趣,脸上不禁滚烫起来,低着头快步跟上了他。 “清尘,如果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季挽吟向他莞尔一笑,红衣被她轻轻抬起,袖子在风中摇曳。 “好,今日多谢你了。”林清尘抬头看见缘浓的身影,随后向季挽吟轻轻点点头,大步走去了前面。 半空中的红袖突然停顿,红衣人儿急忙回头,只见他追着前方的蓝色身影,眼角泛上的冰晶,冰晶的锋利似是刀刀深刻在心里,为什么他从不看她一眼。 除夕的雪下的很大,大到落在睫毛上能遮住眼前的一切事物。 “公主,雪大。”蓁蓁将披风披在她的肩上。 季挽吟恶狠狠地盯着缘浓模糊地背影,恨不得让她立刻消失。 云府的马车停在未央宫前,各家女眷纷纷离开皇宫,就连云老太太也提前离开。 林清尘拿过玥卿手里的披风,系到缘浓身上,在一旁的宜柯津拉着玥卿上了马车。 “清尘哥哥,我要回家了。”缘浓任由着他帮忙穿好衣服,双眸灵动又明亮。 “好。”林清尘又将她的披风紧紧地裹了裹,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清尘哥哥,明天我们去鼓楼看星星吧,缘浓好久没有看到星星了。”缘浓上了马车,又偷偷探出小脑袋朝着他说道。 “好。”林清尘笑着向她摆了摆手,示意她把头缩回去,缘浓倒也乖巧,将头缩了回去。 林清尘望着渐行渐远地马车,伫立良久,宋钰忍不住上前道:“殿下,天冷了。” 林清尘听了,轻轻点头,慢慢收回了视线。 马车里的三人早已疲惫不已没过多久,宜柯津和缘浓哈欠连天,玥卿夹在他们二人中间,同时又被他们二人各自霸占了肩头。 等到缘浓熟睡时,宜柯津的困意一点点消散,更是打起精神来,故意将手放在玥卿的胳膊上揽着她。 “玥卿。”宜柯津小声喊道,生怕惊醒了熟睡的缘浓。 玥卿双眼紧闭,并未理会他,反而当缘浓快要掉到地上的时候,玥卿猛地睁眼扶了她一把。 “玥卿,缘浓倒了你扶她,我倒了,你也要扶我一把。”宜柯津故作倒地的姿势,不禁低头偷笑着,手上的云锦更是被他轻轻拿捏在手。 “公子想倒下去,就倒下去吧,玥卿也不是多管闲事之人。”玥卿幽幽闭眼,话里没有一丝温度。 宜柯津也不再逗她,一直安分坐在车里,直到回了宜府。 缘浓被宜柯津抱回月兰轩,随后又和玥卿悄悄退出来,宜柯津灵机一动,拉着她去了花房。 “玥卿,我有东西要给你。”宜柯津神秘兮兮地钻进花房里,江澈在一旁悄悄退下,花房里只有他们二人。 “公子,玥卿还要回房守岁,恕不奉陪。”玥卿刚要转身,宜柯津拿着一个琉璃瓶子跑了过来。 “玥卿,你过来凑近点看,我又不吃人,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宜柯津想着干脆自己靠近一些,生怕玥卿被吓跑。 玥卿对他翻了个白眼,只见他大手一挥,琉璃瓶被打开了。 银色的蝴蝶从里面跑了出来,花房里的蝴蝶越来越多,直到满屋里全是银蝶,宜柯津才把琉璃瓶盖上收好。 “玥卿,你喜欢吗?”宜柯津将手背在身后,一口整齐的大白牙出现在他的脸上。 “公子这是……”玥卿话锋一转,虽是脸上不为动容,心里却有一丝恻隐之心。 “上次我瞧着你不喜欢簪子的蝴蝶,这次我让江澈去无忧谷抓了银蝶,不喜欢假蝴蝶,真蝴蝶应该喜欢了吧。”宜柯津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样子实在是憨厚至极。 玥卿也忍不住对他浅浅一笑,随后缓缓开口道:“多谢公子的良苦用心,能留在宜府,玥卿已经很满足了,不敢再去奢求其他。” “好了好了,天色已晚,云阁里的被窝已经是思爷心切,爷可要回去了。”宜柯津想想自己的床,忍不住笑出了声。 玥卿就知道他正经不过一刻钟,等他走了以后,自己也回屋守岁去了。 第二天早上,缘浓梳洗打扮好,正准备回云府时,一辆风尘仆仆的马车从远方而来。 “陈茵姐姐,我们算是到了吧。”莫出云第一个探出头,随后一眼看到了缘浓,心中甚是欢喜。 莫出云先向她挥了挥手,随后跳下马车,跑到她面前问道:“你就是缘浓吧。” 缘浓轻轻点头,还没来得及开口,,宜承安的身影就出现在缘浓的视线里。 “二哥。”缘浓兴奋地跑上前去,而玥卿则是在身后仔细打量着面前的这位身着异国服饰的女子。 随后,宜承安拉着缘浓走到莫出云面前,向她介绍道:“缘浓,这是南疆公主莫出云,来北溪游玩几日,你可要照顾好客人。” 缘浓连忙向她行礼赔罪道:“原来是公主,缘浓这厢有礼了。” “无妨无妨,缘浓活泼可爱,深得我意,况且,本公主很快就要和你们成为一家人了,不必拘礼。”莫出云手上的马鞭被她紧握在手,就连玥卿都在从心底感叹着从未见过如此豁达的女子。 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是不被世俗繁琐所羁绊,性子更是爽朗痛快。 “公主此话何意,缘浓怎么听不懂。”缘浓听完她说的话,不禁满脸疑惑。 第五十五章 小把戏 “缘浓,唤我出云就好了,以后可能就是你嫂子了。”莫出云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两个酒窝深深地镶嵌在嘴边。 “出云的意思是要…嫁…嫁给二哥?”缘浓目光如炬,激动地攥着莫出云的手,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哈哈哈,怎么可能呢。”莫出云不禁被缘浓的一番话给逗笑,紧接着看了陈茵一眼。 “那不是二哥的话,难道是…大…大哥?”缘浓的疑惑表情,更是迫切地希望得到答案。 “噗,是你三哥。”莫出云话一出,缘浓不禁瞪大了眼睛,嘴巴被震惊地合不拢。 “不会吧,出云要嫁给我三哥?”缘浓像是后知后觉的乖顺猫儿,眼神不自觉地飞到玥卿身上。 玥卿表情淡定,和往常并无二异,缘浓和她对视时,玥卿还向她浅浅一笑,可心里却不自觉地揪着心。 “怎么不会,今日我来就是问问你三哥的意思,若是成了就选个良辰吉日。”莫出云甩了甩手中的马鞭,傲娇的脸上似乎对这门亲事胜券在握。 “对了二哥,爹和娘怎么没有回来。”缘浓听到莫出云提到良辰吉日,连忙转向宜承安问道。 “爹娘说幻仙城的雪莲子需要人照顾,要在城里待一段时间,正月十五回家。”宜承安木讷地站在马车一侧,手里还拿着药箱正准备往家走去。 “缘浓,你三哥住在哪啊?”莫出云拉着她的衣角,让她引着路。 “三哥住在云阁,但是三哥总是赖床,这个点不会起床的。”缘浓将她带到云阁门口,见她刚要进去,连忙拉住她。 莫出云向她做了个鬼脸,轻拍了拍拉着她的手,随后大摇大摆的进了云阁。 莫出云先在屋外,探出头听了好一会,才轻推房门,走了进去。 宜柯津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枕头躺在地上,就连被子也是斜盖在身上,毫无规矩可言。 莫出云先是蹑手蹑脚地凑近了他,轻轻蹲在床头,忍不住伸出食指捏着他的墨发在他脸上比划着。 发丝从他的额前不停地打转,随后又滑到了鼻尖,宜柯津伸手在鼻梁上挥了挥手,喷嚏接连不断地袭来。 莫出云躲在一旁不停地偷笑着,实在忍不住了就用玉手使劲地捂住自己的口鼻,生怕惊扰了他。 宜柯津的侧颜深深吸引了莫出云,棱角分明的轮廓,有着褪去青稚的纯真,又增添了一点成熟和稳重,莫出云托着腮看着他的睫毛微颤,紧接着宜柯津朝里翻了一个身,莫出云看不到他的脸,只好在屋里大闹着。 “宜柯津,起床了。”莫出云将他的被子掀起,只见他里衣合身而睡,等他慢慢从睡眼惺忪到警惕着急匆匆跳下了床。 “你怎么会在这里。”宜柯津眉头紧锁,一脸纳闷地盯着莫出云。 莫出云也不过多解释,继续看着眼前急着跳脚的人儿。 “你倒是说话啊。”宜柯津没看到她身后的侍从,便笃定了莫拓的心思。 “当然是来做你的夫人咯。”莫出云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心里面却是早已乐开了花。 “药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小爷虽然长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但是追我的人也不在少数,能明目张胆的提出来当我夫人的,你是第一个。”宜柯津紧接着盘腿坐了下来,脸凑近她,脸色颇有玩味地向她打趣。 “那些女人都是慕名,我就不一样,我就是喜欢你才来的。”莫出云拍着大腿站了起来,直直与他叫板。 “那你也得先出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被说闲话的。”宜柯津本想打发她离开,没成想现在多了一个粘人精。 “我可是你的夫人,怎么才可能会被人说闲话呢。”莫出云向他吐了吐舌头,灵动的双眸不停地来回转动。 “姑奶奶,算我求你了还不行吗?”宜柯津一脸无奈地扶着额头,感觉就像是欲哭无泪。 “好吧好吧,本公主不和你闹了。”莫出云见他这样,也只好放过他一马,转身出了云阁。 等到宜柯津出云阁时,已是晌午,一袭蓝色身影挥着云锦溜到厨房里,暗中摸索着吃食。 玥卿在那里,静静做着自己手中的事,不料宜柯津走过来打开云锦,挡住了她的视线。 “玥卿美人儿,小爷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有没有想我啊。”宜柯津不动声色地向她挑了挑眉毛,只见那双剑眉不停的在他脸上舞动着。 “公子,三夫人都已经在前厅候着了,还是早点过去的好。”玥卿抬眼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忙活自己的事物。 “她算哪门子的夫人,不过莫拓的小把戏,爷才不和他们玩这么幼稚的游戏。” 第五十六章 动心(上) “宜三公子,你在找什么。”莫出云径直走到他面前,眼睛目不斜视地瓢着锅里。 “罗莎公主,你说说你不好好在莫王宫里待着,跑这北溪来干什么。”宜柯津抓狂地揉着脸,最后一拍云锦,直直地瞪着她。 “宜三公子,你还记得那晚在月下我们说的话吗?我来赴约了。”莫出云也往前趴着看着他,离他更近了些。 玥卿识趣地走出厨房,一个人散步走到秋千旁,孤单的身影略有些落寞。 厨房里的宜柯津听到莫出云说赴约一事后,本能地去看玥卿的反应,没看到她的脸,却只看到她的孤零零地背影,也不知道为何心里会担心她会不会在意。 “你看什么呢。”莫出云也顺延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有一条空空的曲径小路,玥卿的身影早已不知所踪。 宜柯津一回头,就看见莫出云的脸和他贴的那么近,立刻嫌弃地闪开道:“你不会自己看吗?还有那赴约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没记得有这回事。” “你当真忘了?”莫出云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他,手里的马鞭被她狠狠地拍在灶台上。 “不是,姑奶奶,你不要动不动就说赴约这事,这很容易让人误会。”宜柯津眉头紧蹙,眼里的焦急尽情流露。 “误会?我来赴约能让谁误会,再说了,是你说的让我来北溪尝尝你酿的云中仙。你都这么邀请我了,我要是不来,岂不是丢了我南疆的脸。”莫出云双手环绕在胸前,傲娇地昂起头,手里的马鞭自然地垂在身旁。 “就因为这个?你非得喊着当我夫人是怎么回事,喝个酒还不至于要当我夫人啊。”宜柯津一脸无奈地看着她,自己则是瘫坐在地上。 “本公主怎么会因为几坛酒,就要当你夫人啊,明明是人家心悦你,才会要做你夫人。”莫出云边说着边蹲下来,身子也慢慢地向他靠近。 宜柯津听了不禁翻了个白眼,右手飞快地在她身上点了几处穴道,令她动弹不得,随后无奈地摇着头,甩着衣袖离开。 “宜柯津……喂,喂喂喂!你干什么!你给我回来!快给我解开!”莫出云被他定在炉灶旁,始终动弹不得,只好看着宜柯津的背影留在那曲径小路上。 宜柯津扇着云锦,不知不觉地走到了秋千旁,远远地看着一抹白色身影随着秋千轻轻晃动,忍不住走上前推起秋千。 玥卿感受到身后有一双大手在她背后轻轻推起,也并未急着回头看,光看一旁的蓝色衣角就已经知道来者是谁。 二人一言不语,一个坐秋千,一个推秋千,安安静静,互不打扰。 也不知道秋千推了多久,宜柯津悄悄离开了宜府,等到玥卿的秋千慢慢停止晃动,再去回头看时,那抹蓝色的身影早已不知去了何处。 宜柯津胸口一直闷,心里也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脚下也不听使唤地走向皇宫。 “白锦姑姑,您这是要出宫?”宫门前的侍卫拿着白锦的出宫令牌,对她恭敬道。 “听闻宜太医今日已回府,娘娘吩咐我去把人请进宫来。”白锦话音刚落,宜柯津就从她面前走过。 “哎,白锦姑姑,这不宜太医来了。”侍卫特意提醒了下白锦,白锦的脸当场就黑了。 宜柯津头也不回的进了宫,也不管身后的人作何反应,不用猜也知道为了林世洲施针的事,反正宜柯津仁义至尽地给他施了大半个月了,现在二哥回来了,宫里也用不着他。 白锦也不敢发一言,等到宜柯津走远后,带着轿子去了宜府。 宋钰在宫门前打着瞌睡,宜柯津一进来就拿起云锦打在他的帽子上,吓得宋钰一激灵。 “宜…宜三公子,你怎么来了。”宋钰连忙整理好自己的帽子,恭敬地向他鞠躬道。 “行啊宋钰,你竟然敢玩忽职守,这要是让林清尘知道了,你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啊。”宜柯津将云锦拿在手里,来回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嘿嘿,不会不会,殿下不会知道的。”宋钰憨憨地挠了挠头,脸上的眼睛被他笑着弯了起来。 “那要是我去和林清尘说,他不就知道了。”宜柯津一脸无辜地在他面前摊了摊双手。 “不要啊公子,宋钰知错了。”宋钰拽着他的衣角,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行了行了,爷就逗逗你,你还当真了。”宜柯津笑着道。 “谢谢公子,我这就进去通禀。”宋钰心中不禁大喜,脸上更是喜笑颜开。 “不用了,我自己进去就行。”宜柯津向他摆了摆手,大步迈了进去。 宜柯津先在门口悄悄探出了头,只见林清尘的背影背对着他,手里的书稳稳地被他捏在手里。 “小尘尘,我来了。”宜柯津蹑手蹑脚地走向他,林清尘也瞥见了他,但依旧默不作声地绕过他。 “小尘尘,嘿嘿。”宜柯津又蹭到他的身旁,一脸坏笑地盯着他。 第五十七章 动心(下) 林清尘嘴上淡淡一笑,眼睛直看着宜柯津,宜柯津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眼神也四处游离。 “你…你别看我。”宜柯津拿起云锦遮住了脸,心里被他看的发虚。 “呵。”林清尘轻笑了一声,斟满了面前的茶杯。 “行了行了,我心烦是因为玥卿美人儿老是对我爱搭不理的。”宜柯津麻利地从地上爬起来,使劲扇着云锦。 “哦?之前也没听你抱怨过啊。”林清尘故作疑惑,随后又继续向他打趣。 “我…我最近抱怨抱怨不行吗?那个罗莎一来,就说我和她有约,害的玥卿误会我们俩。”宜柯津面部扭曲着,咬牙切齿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林清尘拿着书起身道,随后慢慢挪向屏风后。 “我想让玥卿知道我不是一个纨绔子弟,也不留恋花楼。清尘,你说我这是怎么了,我现在特别想得到她的肯定。”宜柯津一脸无奈地拖着长长的音调,丧气地趴在桌子上。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林清尘轻飘飘一句话,就激起宜柯津的兴致。 “你的意思是……”宜柯津恍然大悟地拍着脑袋,双眸更是乌黑发亮。 “本是无心的取乐,到最后变成了有心,难道还要让我们这些局外人说的再清楚些吗?”林清尘冷眼看着他,心里更是没有耐心。 “这些局外人?除了你还有谁,宋钰?”宜柯津不禁瞪大了眼睛,扭头看了看门外的褐衣侍从。 “是缘浓。”林清尘一说到缘浓,脸上的冰冷缓和了几分,嘴角也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缘浓?她一个迷糊蛋能知道些什么。”宜柯津向他摆了摆手,一脸不屑地端起茶杯。 “缘浓不迷糊。”林清尘嘴角的笑意突然停顿,稍纵即逝,随后一阵凌厉地掌风打向宜柯津的手,宜柯津手中的茶杯正是四分五裂在地。 “好好好,不迷糊不迷糊,我说错了,我说错了还不行吗?”宜柯津立刻起身小心翼翼地向他走去,心中甚是忐忑。 第五十八章 卖关子 付嬷嬷一脸严肃地看着面前的新人,各个宫女面面相觑都不敢做声。 “都干活去,散了吧。”付嬷嬷扶了扶头上的银簪,扭着腰转身就走。 “是,谨遵嬷嬷教诲,嬷嬷慢走。”众宫女齐齐向她行礼,随后很快地向周边散去。 宜柯津听到御花园里的动静后,一个轻功飞到了花园的假山上,静等着付嬷嬷走过来。 “嬷嬷!”宜柯津从假山上跳下来,吓得付嬷嬷神色慌张,直拍胸脯。 “哎呦,宜三公子!你可吓死我了!嬷嬷年纪大了,可经不起你这么吓。”付嬷嬷捋了捋头发,斜眼看着他,故作怒嗔道。 “嘿嘿,嬷嬷,柯津知错了。柯津看您被气坏了,逗您个乐子呢,您就别生气啦。”宜柯津嬉皮笑脸地拉着她的衣袖,不停地来回摇晃着。 “好好好,嬷嬷不生气。”付嬷嬷笑着拍了拍他的手,一脸宠溺道。 “嬷嬷,柯津在学堂时,老是调皮。每次吃了先生的板子都是嬷嬷照料的,柯津现在又闯祸了,还请嬷嬷帮忙。” 第五十九章 自相矛盾 “这个主意倒是可以一试。”宜柯津若有所思地微微点头,手里的银票不自觉地又递给她一张。 “公子公子,奴婢也有一计。”另一边的女子看见了银票,连忙向他微微俯身道。 “嗯,说来听听。”宜柯津托着腮看着她,仔细地竖起耳朵听她讲话。 “奴婢在未入宫之前,看见过哥哥为了哄嫂嫂开心,买了好多烟花,只为博嫂嫂一笑。说不定,这个法子对公子也有帮助呢。”女子笑着答道。 “烟花……倒也是个不错的方法。”宜柯津沉思了片刻,赞同地点点头。 “那公子,这…银票……”女子的眼睛目不斜视地看着他手里的银票,声音里略显委屈。 “哦哦哦,我给忘了。”宜柯津说着把手里的银票也递给了她一张。 第六十章 方帕 “陈茵姐姐,我们走吧。”缘浓看见府前的二人也算是修成了正果,转头拉着陈茵往街上走去。 陈茵也回过了神,也任由缘浓牵引着。 光辉洒在宜府门前,好一对璧人站在那里,新年的景象更是红的似火。 “承安哥哥,四哥什么时候能醒来。”林馨萍不禁垂下了眼帘,鼻尖被冻的微微泛红。 “四殿下万福之躯,有隆恩庇佑,自是会醒过来的,公主不必担心,臣定会竭尽所能。”宜承安向她俯身道。 “嗯,我信你。”林馨萍真挚的眼睛里流露着光辉,小脑袋和拨浪鼓一样点个不停。 “公主进府吧,外面风大。”宜承安伸手向府里做了个请的动作,林馨萍笑了笑。 “承安哥哥,舟车劳顿,萍儿就不打扰了。”林馨萍微微颔首,随后转身和敏儿上了马车。 宜承安目送着马车离开后,站在府门口沉思,伫立了良久。 宜卓文从街上走来,看见宜承安站在门口,不禁开口唤了他。 “承安。”宜卓文慢慢靠近他,宜承安看到他后,立即向他俯身道:“大哥。” “一路上还顺利吗?”宜卓文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 “还算顺利吧,虽然过程很艰辛,但是最后都解决了。”宜承安木讷地说道。 “那就好,走,去趟云府。今个儿大年初一,得去瞧瞧那两个老人家。不然下次见了我们,可就得挨训了。”宜卓文回头向王管家招了招手,不到片刻王管家身上就挂满了礼盒。 “江枫,守在府里。等小姐和公子回来,喊他们去云府用膳。”宜卓文说完,负手和宜卓文往云府走去,王管家紧跟在二人身后。 宜柯津一溜烟儿地跑没了影,绕了一圈广寒仙又回到了宜府。 “公子,大公子说让您和小姐今日去云府用膳。”江枫站在门口恭敬地向他作揖。 “缘浓呢?”宜柯津从背上拿下云锦,头疼地拍着自己的脑袋。 “小姐还没有回来。” “那等她回来着,我和她一起去。”宜柯津说完,甩着肥硕的衣袖走进了云阁,独留江枫继续在门口等候。 莫出云自从追到街上,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那抹蓝色的身影。 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姑娘拽着她的衣袖,使劲地摇晃了几下。 “你干什么。”莫出云一脸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女孩指了指不远处的拐角。 “你的意思是让我过去?”莫出云慢慢蹲下来指了指自己后,又见面前的小姑娘点了点头。 莫出云站起身牵着她,往那个拐角走去,一进去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是一个死胡同。 等到莫出云再次回头时,身后早已站着三个粗壮的男人,脸上的横肉狰狞,一脸坏笑的盯着她。 莫出云的手不自觉的摸向腰间的马鞭,身旁的小姑娘也跑到了她的对面,向面前的男人伸着手。 只见中间为首的男人,从袖子里掏出三五个铜板递给了她,小姑娘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胡同。 “你…原来你们是一伙的。”莫出云愤怒地说着,手里的鞭子不动声色地准备从腰间抽出。 还未等到鞭子落地,一个戴着斗笠的黑衣人从天而降,挡在了她的面前。 “哟,这位少侠,你还想英雄救美啊。哥几个,来截胡的了。”为首的男子撸着袖子,与身旁的两个人互递了眼色。 面前的男人们赤手空拳地朝着黑衣人挥舞着。胖手还没有碰到斗笠,就被黑衣人手里的银尺打断了手骨。 只见一个轻盈地飞燕踢,其中一人就被打倒在地。另一个人还未动手,就准备跑出胡同,男子纵身一跃,就挡住了他的去路。 “少…少侠…饶命…少侠饶命啊。”男子边说着边向他跪了下来,黑衣男子并未动容,猛地伸出拳头打掉了他的后槽牙。 斗笠下的那张脸看不清模样,依据棱角分明的轮廓来看,应是个俊俏的男子。 黑衣人转过身来,大步走到莫出云的面前。 “你…你要干什么。”莫出云看着眼前的男子,心中略有一丝忐忑。毕竟从男子的伸手来看,她可打不过。 男子并未开口,抬手拉着她的衣袖离开了胡同,带着她七拐八拐的将她带到了安全的地方。 莫出云此时的戒备渐渐放下,不禁开口问道:“那个…少侠,您贵姓啊。” 男子依旧不语,微微抬手指了指她的腰间。莫出云本是一开始疑惑的去看自己的腰,随后不禁大惊道:“我的钱袋呢?咦,我的钱袋明明就是放在这的啊。” 莫出云寻找了也不过片刻,随后拍这脑袋恍然大悟道:“他们偷走了我的钱袋,就刚刚那个小姑娘。” 莫出云激动地拽着他的衣袖,黑衣人偏过头来看着她拉着的衣袖,弄的莫出云浑身不自在。 “对不起对不起。”莫出云边说着边把他的衣袖松开,还替他整理好上面的衣褶。 “少侠,今日之事,小女子不胜感激。若他日有本宫…我帮忙的话,尽管来找我。”莫出云向他微微俯身抱拳,话还未说完,黑衣人早已提起内力,飞跃出她的视线里。 而在此时,正有一方素帕掉落在地。 等到莫出云抬头去看男子时,黑衣人的身影早已不知所踪,只有那方帕子扎眼的躺在草丛中。 莫出云无奈地摇摇头,只好低头收好这方帕子,而这帕子上有一红色丝线绣着大大的''安''字。 莫出云也没多想,揣着帕子原路回府。 黑衣男子飞远后,不自觉的摸向怀中。当他发现自己的帕子不在时,立刻返回去找,只见一串清晰的脚印留在了地上,但并未见到他的帕子,只好沿着脚印寻着他的方帕。 而此时的莫出云回到了长安街,缘浓和陈茵也在街上四处游逛。 “缘浓,陈茵姐姐。”莫出云最先看到她二人的身影在铺子面前站着,连忙跑向她们喊道。 “出云,你怎么在这,三哥呢?”缘浓的视线忍不住越过出云,去看她后面的人。 第六十一章 道歉 “可别提了!一提起他,我就来气!我刚跑过来人就没了。”莫出云叉着腰,脸上愤怒的表情更是吓人。 “哈哈哈,我三哥可是轻功了得,能被你追上就怪了。”缘浓站在一旁捧腹大笑道。 “好了好了,既然你来了,就好好逛逛这长安街集市吧。”陈茵牵过莫出云到铺前,拿过一个玉簪子给她别在发髻上。 “真好看。”缘浓一脸艳羡地看着莫出云,光下照映着她的脸,那脸蛋被光耀的越来越红润。 “缘浓,你就别拿我打趣了。”莫出云被缘浓看着,情不自禁的低下了头。 “姑娘要是觉得好看,就买下来吧。”一位和蔼的老婆婆在埔前乐呵呵的说道。 莫出云笑着点了点头,手不自觉地摸向自己的左腰,手上的璎珞珠子更是环佩耳鸣。 不摸不要紧,这一摸腰间更是空落落的。 “缘浓,你带钱袋了吗?刚刚我的钱袋被偷了。”莫出云一脸委屈地看着她,想想刚才被偷的钱袋心里更是委屈了。 “啊?我带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我出门从来不丢钱袋的。”缘浓伸手将自己的钱袋取下,付给那位老妇人。 玥卿站在身后,听了缘浓的话,心里不禁觉得好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缘浓每次出门,都是不顾头不顾尾,而玥卿在她身后看管的仔细,才不至于丢了钱袋。 “站住!别跑!”一声震吼从一位男子口中传出,吸引了铺前的三人连忙回头去看,而玥卿更是比这三人更警惕了起来。 缘浓有些好奇,不断的伸出小脑袋,往外探头。 一双白皙的玉手,轻拍了她的脑袋,让她不得不把头缩了回去。 “玥卿,我就看一下。”缘浓拉住了她的衣袖,小嘴巴可怜的撅着,眉头微蹙。 “不行!”玥卿眼色一冷,接着把缘浓吓得退了回去。 “好嘛,不看就不看,干嘛这么凶。”缘浓委屈的撅着嘴,小声的嘀咕着。 玥卿听到了她的抱怨,但也来不及去训她,所以并未理会。 只见一身粗衣补丁的小姑娘手里紧握钱袋,没命的往前跑着,身后有一男子在身后紧追着她。 站在一旁的莫出云立刻一眼认出了那个跑在前面的女孩,她就是刚才诓骗她的那个姑娘。 “站住!就是你!别跑了!”莫出云一看到她,就想起了自己的钱袋,边喊着边追上她。 陈茵见莫出云往前跑去,也顾不上那么多,也跑着跟了上去。 缘浓下意识地抬腿,也想跟上她们。怎奈玥卿还在身旁,眼神就不自觉地瓢到玥卿身上。 “嘿嘿,那个…你看她们都去了,我们要是不去不大合适吧。”缘浓笑嘻嘻地说道,随后朝她做了个滑稽的表情,紧接着玥卿就被她逗乐了。 “去可以,但是不能乱凑热闹。”玥卿眼神里有了丝缓和,向暗处的梅兰竹菊快速地互换了眼神。 人群里有四个英俊的男子在暗中攒动,慢慢的移向缘浓,若即若离地将她包围起来。 缘浓并未发觉,只顾着一昧地急冲冲地拉着玥卿追赶着前面。 莫出云见那个小姑娘跑的飞快,紧接着纵身一跃拦下了她的去路。 “你跑什么,偷了我的钱袋还想跑?”莫出云双手环绕在胸前,陈茵一行人也围了上来。 “你们跑的也太快了吧,幸亏我轻功还算可以,不然可就追不上你们了。”缘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玥卿见她这样,赶紧扶她起来。陈茵似乎察觉到附近有人在暗中保护缘浓,但始终没有作声。 一个男子急冲冲地跑向这里,上气不接下气地走到小姑娘面前,那小姑娘见了,连忙躲在莫出云的身后。 “你给我过来!小小年纪不学好,净学些偷鸡摸狗的家当!”男子急的脸红脖子粗,伸出手指向小姑娘继续道:“今天谁也救不了你,你……” “我呸!一个大老爷们儿,冲一小孩在这吵吵嚷嚷,你算男人吗?”缘浓见他气势汹汹地跑过来,便壮着胆子和他叫嚷起来。 “不是,我说这位姑娘,麻烦你长长眼行不行……”男子话音未落,玥卿的软剑出了腰间,落到了他的颈上,丝丝凉意直逼向男子。 “这…这…这位姑娘,你能把刀…放下吗?这钱我……我不要了还不行吗?”男子看了看脖子上的刀,又抬头看了看面前的白衣女子,欲哭无泪地说道。 “道歉!”玥卿突然转过身来看着他,眼神却是能杀死面前的这个男人。 “我…我…我道歉,那个…那个姑娘对不起。”男子被她吓得不禁腿软,说话声音都打着颤。 “和她道歉。”玥卿的视线看向了缘浓,男子也讪讪地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姑…姑娘,对不起,是我口不择言了。”男子说完,马不停蹄地转身溜了。 “哎!你钱袋还没拿呢?”缘浓见他跑的飞快,扯着嗓子喊着他。 男子头也不回地向前跑着,玥卿快走到女孩面前,伸手拿过钱袋,反手撂到了男子的背上。只见男子转身向这边儿深鞠了个躬,拿起掉落在地上的钱袋,没了命的跑着。 莫出云察觉到自己身后的小姑娘要溜走,趁机伸手抓住了她。 “你想逃走,没门!”莫出云拉过她,恶狠狠地看着她。 小姑娘一脸慌张的看着她,连忙跪在她面前,往地上猛地磕头。 “你这是干什么,你把我钱袋还我,咱们俩个就算两清了。”莫出云一把拉起她,蹲下来替她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 小姑娘面色有些为难,拽着莫出云的衣角往城外走去。 刚出城外不到二里,就被她带到了一间破旧的木屋里。 莫出云等人立刻警惕了万分,跟着她走进了院子里。一推屋门,只见家徒四壁的屋子里空荡荡的,地上只有一些稻草铺成了床。 “姐姐,你回来了。”一个微弱的声音从那堆稻草里传出来,而众人也顺着声音望向那堆稻草。 第六十二章 疟疾 一个娇小的身影在众人面前跑到了那个声音的来源处,莫出云也迅速跟了上去。 只见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在草堆里衣不蔽体,嘴角长满了疱疹,全身大汗淋漓,密布黄疸。 莫出云见到此景,目光骤沉,心里暗叫了一声大事不妙。 随后迅速伸出胳膊,用力捂住口鼻,不断向后退,朝着门口大喊道:“退后!都退后!” “怎么了。”玥卿一手拦在缘浓身前,神情警惕地看着她。 莫出云的瞳孔不禁放大了些,抬眼看着她道:“是疟疾!会传染!” 众人皆骇,玥卿听完,拉着缘浓的衣袖退出了屋里。等到陈茵退出来后,莫出云伸手将屋里的门反锁。 “出云!你要干什么啊,快出来!”陈茵听见身后''砰''的一声,猛地回头转身去拍木屋的门。 缘浓也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愣在了原地。 “走啊,愣着干什么。”玥卿转过头来看着她,眼睛里的冷漠再次袭来。 “可是出云还在里面,她会没命的。”缘浓眉头紧蹙,神情担忧地回头看着紧闭的木门。 “别管那么多了,先护好你自己。”玥卿也不等她做何反应,脚下腾空一跃将她丢回了宜府。 “玥卿,我们为什么不去救她。”缘浓气愤的小脸扭成一团,自己一个人蹲在地上抱住蜷着的腿。 玥卿也不回应她,转身又出了府。 “玥卿,你去哪?”缘浓见她要走,连忙起身去追她。 “梅兰竹菊!不许让小姐出门!”玥卿一声令下,四个男子齐齐从暗处挡在了宜府的门口。 缘浓被一道人墙堵在了门口,只能望着玥卿远去的白色身影。 “小姐,您请回!”兰衡伸手向她作揖,随后又给她做了个请的手势,逼得她不得不回府。 宜柯津端着鸟笼子在花园里遛鸟,看见缘浓满面愁容,无精打采的样子,总想忍不住去逗她。 兰衡等四人似乎有些迟疑,最终也依旧跟到了花园里。 “哟,缘浓,这是谁招惹了你啊。”宜柯津拿着云锦抵在她的脑门上,眼睛里处处透着机灵。 “来,让三哥猜猜……是林清尘?”宜柯津不禁笑着朝她打趣,秉持着一副看好戏的心态。 “不是清尘哥哥,是玥卿!出云还在木屋里困着,她不让我们去救!”缘浓的小脸被憋的通红,眼里的冰晶泪珠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 等到宜柯津发现梅兰竹菊四人后,便有些不好的预感。 “等等,你从头到尾详细地说,我…”宜柯津话音未落,兰衡就走上前朝他作揖。 “回公子的话,我们是在城外的一间木屋里发现了疟疾。罗莎公主被困在里面,玥卿姑娘先把小姐送回来,现在已经去救罗莎公主了。”兰衡话音刚落,就见宜柯津把鸟笼一扔,快速跑向府外。 “哎!三哥!等等我!”缘浓也跟着他的身影跑了出去,可是没跑多久就被兰衡给拦下来。 “小姐,您还是先回房里吧。”兰衡见她依旧站在那里无动于衷,眉眼一垂低声道:“小姐,兰衡得罪了。” 兰衡三下五除二地点了缘浓的穴道,随后将她横抱到月兰轩里。 “喂,你是谁啊!凭什么封我穴道!”缘浓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只好对他大喊大叫。 “在下兰衡,是宜府暗卫。我等从小受令在暗处保护小姐,一直未现身,今日是不得已,还望小姐不要见怪。”兰衡与众人齐齐向他她行礼,随后封好月兰轩不允许任何人进来叨扰。 一抹白色的身影,在各家的房顶上轻点几处,身轻如燕地飞掠过上空。 等到玥卿再次回到木屋时,只见陈茵一屁股坐在了青阶上,而屋里的人更是没了动静。 “玥卿姑娘,我还以为你走了呢。”陈茵见到她又重新回来,心里的欢喜更是溢于脸上。 “你回府吧。”玥卿也没再多停留,径直走向木门,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 “玥卿姑娘,疟疾是会传染的。”陈茵拉住了她的衣袖,心里的担忧更是写在了脸上。 “回去吧,这有我就够了。”玥卿偏着头跟她说完,静等她离走开后,才将腰间的软剑抽出来,用力劈开面前的木门。 “你怎么进来了,快出去,你这样会被传染的。”莫出云见那木门被劈开,不禁傻了眼。 “公主贵为一国之尊,不也是在这屋子里吗?”玥卿也不去看她的反应,径直走向躺在地上的小男孩。 小姑娘见她似乎有些敌意,便狠狠地抱着小男孩,不给她看一眼。 “别怕,姐姐在给他看病呢,乖。”莫出云走到小姑娘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搂在自己的怀里。 渐渐地,怀中的小姑娘慢慢放下心中的戒备,开始愿意让玥卿去看他。 “的确是疟疾,需要马上隔离。”玥卿查探完后,连忙转头看向莫出云,静等着她的答复。 “那要不我们……” “玥卿!” 一声呼唤打断了莫出云的话,伴随着一抹蓝色的身影也入了这间屋子里。 “别过来!”玥卿也看见了他,只能和他说这一句话。 “宜公子,这里可是疟疾,你过来要是被感染上就没命了。”莫出云也连忙向他摆手,示意他赶紧退出去。 “小爷可是医圣后人,难道怕这点小伤小痛不成?”宜柯津不禁挑了挑眉,脚下的步子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 “够了!这不是闹着玩的,出去!”玥卿不禁朝他大声呵道,莫出云也连忙点头表示赞同。 “好!我不过去了,你们两个好好照顾好自己。我现在就去找法子来救你们。”宜柯津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身甩着衣袖出了木屋。 屋子里寂静的很,莫出云也伸手抚摸了那个姑娘的头。很快困意来袭,整个房间都被黑夜笼罩住,整整压抑的透不过气。 小男孩睡熟在玥卿的腿上,玥卿伸手去摸着他的头发,想起了十二年前的那个夜晚,和钟离逃出钟府的那个夜晚。 第六十三章 回忆—桂花糕 白天的时候家里还好好的,等到天雾蒙蒙的擦了黑,父亲的面容也变得越来越凝重了。 花园里的身影,显得略有单薄。 父亲从朝堂上回来时,好像一刻之间老了十岁。 深秋的桂花也不那么香了,风一吹全都凋零落地了。男子像是站了许久,桂花落到他的肩头已经铺满整整了一层。 站在他身后的女子,端着食盒也不禁站住了脚。 “相公,吃点东西吧。” 女子穿的简朴,简单的发髻轻挽在头上。优雅大方的气质,在举手投足间里不经意的流露。 一双白皙的玉手悄无声息地落在他的肩头,轻轻扫掉的残败的桂花。 男子没等她全部扫落,便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夫人,天凉了,回屋吧。”钟瑞将她的手紧握在掌心里,随后接过她手里的食盒,拿起一块桂花糕沉思片刻后,又给放了回去。 女子见此等景象,脸色不禁担忧起来。 “相公,为何不吃?是有什么心事吗?”女子笑了,那笑容在这深秋季节显得温暖至极。 “无事,娘子不要担心。”男子见她笑了,脸上的凝重便也舒展了几分。 “爹,娘,阿离又不听话了,他抢我的桂花糕。” 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个调皮的小姑娘,跑过来抱住了男子的大腿。 女子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随后将她拉到自己身边。 “舒窈,不许吵爹爹。” 男子慢慢蹲了下来,笑着将手里的食盒放在她面前。 “乖,拿去吃吧。”男子把食盒递到她的手里,女子转头唤了嬷嬷把舒窈带走。 女子等到玥卿走后,将头埋进男子的怀里轻声道:“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不离不弃。” “娘子莫要这么说,阿离和玥卿不能没有你。若是…若是凭我一己之力能保全你们,也算值了。”男子紧紧抱着她,轻轻亲吻着她的额头。 “相公…你这是何意?”女子不禁心中咯噔一惊,猛地推开了他,视线全都落在他的脸上。 “别问了,马车在后门已经备好了,带着孩子走吧,走的越远越好。”男子不敢与她直视,目光便飘到了别处。 “你看着我!你把话说清楚!你…你若是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走的。”女子眼角的热泪不禁湿了两颊,眼里的坚定更是不能变动。 “瑾儿,你…你别问了。”男子紧紧把她搂进怀里,脸上尽是无奈。 “是不是皇表兄要杀你,你告诉我是不是!我要进宫面圣!我要进宫面圣!”女子像是发了疯一样地想挣脱他,奈何男子紧紧抱着她,终不能挣脱半分。 “伴君如伴虎,哪怕你见到了圣上,也不能动摇半分他想杀我的决心。”男子紧紧把脸贴在她的秀发上,不断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 “好,我走。”女子偷偷抹掉泪水,紧紧地抱着他,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向后门。 男子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傻笑着坐在石桌上,静静等待着黑暗的到来。 女子坐到马车里,看着熟睡的俩个孩子,不禁泪目,随后赶紧擦干了眼泪,转头向身边的嬷嬷说道:“嬷嬷,这是瑾儿的一些嫁妆,两个孩子今后就拜托你了。” “郡主快别这么说,公子和小姐也是老奴从小看到大的。今后有我一口吃的,一定会有他们姐俩的。”嬷嬷心疼的抚了抚女子的发梢,自己也是面目含泪。 女子重重地朝她点了点头,随后转身轻轻地把舒窈拍醒,给她编了一个蝴蝶髻。 “娘,这发髻真好看。”小姑娘的脸上有着天真灿烂的笑容,眸子里更是水灵清澈。 “舒窈,你是姐姐,以后要照顾好弟弟,知道吗?还有…这是娘留给你的嫁妆…”女子突然转过头,快速擦了一把眼里的冰晶。 “以后想娘了,多看看它。”女子把掌心里的银蝶指戒塞到她手里,转身下了马车。 舒窈将头探出车外,只见母亲骑着马留下的背影。 西至皇宫里,有一女子在圣殿前长跪不起。 宫里的公公站在一侧俯身劝道:“南宫郡主,您还是快起身吧。皇上说了,今日不会见你的。” “劳烦公公再去通禀一声,皇表兄不会不管我的。求求您了,公公。”女子紧紧拉着他的手不放,见他无动于衷,继续朝着殿里大喊道: “圣上,请您高抬贵手。” “圣上,请您高抬贵手。” “圣上,请您高抬贵手。” …… “郡主,皇上心意已决,您就别在这浪费功夫了。圣旨都已经到钟府了,您现在回去,说不定还能和钟大人见上一面……”公公话还没说完,女子麻利地从地上爬起来,踉跄地往宫外跑去。 此时的钟府里,有一位高权重地紫纱朝服正宣读着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丞相钟瑞,贪赃枉法,徇私舞弊,罪大恶极。朕念及与南宫郡主兄妹之情,赐毒酒一壶,特留全尸,钦此。” “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钟瑞恭敬地叩拜,一位老臣颤巍巍地将手里的圣旨递到他的手里。 “钟大人,您一路走好。”老臣不禁掩面而泣,单膝跪在地上。 “何大人莫要伤心,今后朝堂之上还要多麻烦你了,定要防住那贼人之心!”钟瑞说完,抬头看着对面的紫衣朝服。 “哟,钟大人,你大可放心,我等定会尽心尽力辅佐皇上。来人!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钟大人倒酒!”紫衣朝服一脸快意地看着他,嘴角的邪魅更是肆意。 “高寅,你…你不得好死,我和你拼了。”跪在地上的何大人不禁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卯足了力气朝他刺去。 紫衣朝服一脸不屑,夺过身后侍卫腰间的剑,一剑刺中心间。 “何大人!”钟瑞本想跑上前,奈何身子被侍卫按倒在地,动弹不得。 “高寅,你这狗官!何大人是朝廷命官,一等功臣,岂容你动手!”钟瑞满脸青筋暴露,努力挣脱身后的束缚。 第六十四章 八卦山人 “哈哈哈哈,真是可笑。一个将死之人,竟然还能有那么多话。” 高恭拿起手里的剑,看着上面的鲜血一滴一滴地掉落在地,眼睛里的快意无人能及。 “钟大人,你不妨问问这些侍卫们,有哪一个看见是我杀人了?”高恭慢慢蹲下了身子,盯着钟瑞的双眼冷笑道。 “你们…你们这群伪君子!西至早晚会亡在你们手上!”钟瑞猩红着眼,奋力低吼着。 “呵,看来钟大人还是没有看清现实啊,留着也没什么用了。”高恭起身将手里的剑塞会侍卫的剑鞘,身后的侍从立即将毒酒灌入了钟瑞口中。 只见那地上的人不再挣扎,直直地倒了下去。 “钟郎!”一女子的声音划破了天际的夜幕,众人齐齐回头看向她。 女子不顾众人,直直跑到钟瑞面前抱起他。 “钟郎…钟郎…我来了…是我不好…”女子失声痛哭着,无助地眼神里尽是爱意。 男子伸出右手摸着她的脸颊,似乎是想安慰她。 而嘴角的血仍在不停地流淌,努力地张大嘴想说些什么,最终也没有说出来,无力的右手渐渐地从脸颊旁落下。 女子抓住了他的手,使劲地摇着头,眼泪止不住的从脸颊上滚落。 男子眼睛一直看着女子,到死也没有舍得合上眼睛。 “郡主,您节哀啊。皇上将圣恩赐予钟大人,您应该开心才是啊。” 高恭伸出一方素帕放在她面前,女子冷漠的抬眼看着他。 “高大人,你听过恶有恶报吗?”女子缓缓起身,眼角的泪水不再流淌,坚定的眼睛里有如炬的目光。 “哦?这个…我还真没听说过,不如郡主给我讲讲?”高恭收起手里的素帕,用指尖轻挑女子的下巴,随后看着她冷笑了一声。 “我与魔鬼无话可说。”女子偏过了头,狠狠甩开了他的手。 “是吗?我倒是很想与郡主叙叙旧呢,不如去我府上坐坐?”高恭让出一条道,伸手向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女子一步步顺着小路走过,趁众人不备时,一把夺过侍卫的剑,飞奔到钟瑞面前。 只见鲜血乘着夜色,从女子的脖颈处划破这黑夜,一道红殷的弧形洒向了天空,女子也顺势倒在了钟瑞的胸前。 白衣如雪的女子,像是与恋人熟睡了一般。伴随着时间的消逝,白衣也渐渐被红殷浸染,一袭红似火的衣裳着(zhuo)在她身。 “大人,您看这……” “罪人钟瑞,杀害重臣,妻因耻自焚。”高恭将院子里的凤灯推到在地,火苗慢慢燃烧了周围,蔓延到整个花园里的一草一木。 紫衣男子回望了地上的两人,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大火烧了整个钟府,整片天都变成火红火红的。 第二日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就连逃命的嬷嬷也听闻了此事,忍不住看着两个姐弟俩掩面而泣。 “嬷嬷,你怎么了。”一个小男孩天真的看着她,还时不时拿起手里的拨浪鼓哄着嬷嬷开心。 第六十五章 中毒 嬷嬷把包袱放到地窖里,催促着她赶紧下去。 女子脸色不禁动容,直接跪地她磕了一个响头,转头进了地窖。 嬷嬷合上地窖,用木堆盖住那个洞口。 一行铁骑劈开了木门,嬷嬷连忙起身跑了出去。 “各位官爷,真是有失远迎啊。这门…是怎么了。”嬷嬷故作疑惑,转过头来看着面前高大的黑衣侍卫。 “你们家有小孩吗?” “怎么可能有,你看看老婆子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老伴死的又早……” “见过这两个孩子吗?”男子拿着两幅画像,展开在她的面前。 “这孩子倒是俊俏,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哥和小姐啊。”嬷嬷笑眯眯的答道,心里却是慌成了一团。 “废话少说!” “是是是。”嬷嬷被他一声震呵,急忙忙的点头。 “搜!” 一队轻骑冲进了屋子里,四处搜罗着,嬷嬷提心吊胆的盯着他们看,生怕他们查出什么端倪。 “哎呦,官爷,那是茅房,这也要查?”嬷嬷上前和他打着滑腔,轻骑并未理会,依旧是自顾自的查探着。 地窖里的小凤叫醒了熟睡的小人,随后捂住他们的嘴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个孩子也乖巧的默不作声。 等到轻骑走到厨房时,嬷嬷不禁慌了神,迫不得已拿着身侧的剪刀刺向了轻骑。 轻骑反应倒也灵敏,抽出腰间的长剑刺穿了她的腰身。鲜血淋漓了一地,地窖里的三人眼睁睁地看着院子里发生的一切。 小凤的愤懑上升到了心间,奈何只能隐忍,眼中的恨意更是蒙上一层看透险恶的纱。 六岁的舒窈也不禁捂住了嘴巴,瞪大了眼睛。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惨死在自己的眼下,而另一只手不忘捂住阿离的眼睛。 星月宫门前,一身精致蓝袍,负手在月色下伫立,眉头微蹙,目光幽深。钟离远远看到了他在门前止步,迟疑了很久,随即对影道:“让他走。” 影步步逼近宜柯津“公子请回吧。” 宜柯津无动于衷,影的长剑离他越来越近,暗处的钟离,面无表情走到宫门前,冰冷的对影道:“别管他,我们走。” 宜柯津神情动容,看向钟离,“半离,我……”,话音未落,钟离拿过影的长剑,逼近宜柯津,愤怒的脸上,写满了恨意“公子,阿姐这些年没有半分对不起宜府,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失去理智的钟离,拿着剑狠狠的向他砍去,宜柯津不还手也不辩解,只有躲避他的剑。 月色下,一白一蓝的身影,在星月宫前打斗着,长剑的寒光被山壁映的耀眼,凌厉至极的剑风正向宜柯津扑来,只听见剑声在空中舞动的声音,不间高山流水声,紧接着又是一剑,向宜柯津脸上刺去,宜柯津手拿云锦扇对峙长剑,此时,玥卿披头散发,一袭红衣映的脸色格外苍白。 “阿离住手。”玥卿轻声呼唤,竟让宜柯津分了神,钟离剑锋忽然一转。 ------题外话------ 攒攒再看,不着急。 第六十六章 获救 “莫非南宫家出了变故,能动南宫家的怕是除了季凌,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宜熙诚与她四目相视,随后眼睛又看向孩子的手上。 等到马车停在驿站时,一队铁骑团团围住马车,宜熙诚朝着云芷绮伸出食指抵在唇上。 “我等奉高大人之命,前来找寻幼童,请阁下移步,行个方便。”铁骑为首之人见马车不凡,便不敢贸然上前。 “幻仙城医圣的名号就连你们当朝皇帝也要礼让三分,一个官吏好大的口气。”马车前的小厮没有丝毫怯场,气势十足地蔑视着面前的铁骑。 “原来是医圣,失敬失敬。”铁骑连忙让出一条路,恭敬地下马赔礼道歉。 宜熙诚和云芷绮抱着孩子下了车,并不去理会旁人。 铁骑的眼睛直盯着两个孩子看,车上的小厮在他们面前用力的挥了挥马鞭,尘土扬在他们脸前,冲着他们大声呵道。 “小姐和公子岂是尔等可亵渎?”小厮恶狠狠的瞪着他们,各个面面相觑低下了头,不敢再去抬头冒犯。 云芷绮把两个孩子梳洗后,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二人粉琢的小脸渐渐浮现。 “熙诚,你看这两个孩子模样倒是长的俊俏。”云芷绮嘴角不禁上扬,想起家里的缘浓和津儿也不过这般年纪罢了。 “可怜了这两个孩子,跟缘浓津儿一般大的年纪,理应是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而如今却是在外流浪,吃不饱穿不暖。”宜熙诚无奈地摇了摇头,虽是医者,面对现实也依旧束手无策。 舒窈隐隐约约听到有谈话的声音传入梦里,很快朦胧的身影也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悠悠的睁开眼睛,只见那二人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女子的面容温柔若水,温婉大方的形象浮现在舒窈的眼前。而男子吐气如兰的高雅风韵更是吐露了不凡的地位和身份。 “娘…”舒窈感觉自己好似在梦中,若即若离。下意识脱口而出地话,不禁让这对璧人注意到了她。 “你醒了,快起来喝完粥吧。”云芷绮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将旁边的白粥端了过来。 舒窈顾不上自己的饥饿,直直坐起身子,拉着身旁熟睡的人轻声唤道:“阿离…” “孩子,别担心,他现在已经没事了。” 宜熙诚见她紧张身旁的男孩,忍不住宽慰着。 “来,喝粥吧。”云芷绮向她招了招手,一勺一勺地将碗里的白粥喂给她。 等她吃饱后,云芷绮轻轻拍打着她,慢慢安抚着她的情绪,舒窈也渐渐放下了戒备。 “你叫什么名字啊。” “钟舒窈。” “那他呢,是你弟弟吗?” “嗯,他叫阿离,夫人。”女孩念到他的名字时,不禁看着他拉起了他的手。 “那现在你和弟弟准备要去哪里。” “嗯…我们要去大漠找八卦山人,他会收留我们的。”玥卿沉思了片刻,一时之间想起了小凤临死前和她说过的话。 “为什么找他收留?你们父母呢?”云芷绮没想到他们竟然要去找八卦山人,心中的疑惑再次袭来。 “小凤姐姐说,舒窈的父母已经死了,就连嬷嬷也没了。”舒窈忆起他们惨死的场面,眼睛里更是空洞,恨意深深地充斥在了一个六岁孩童的内心。 “先在这里和弟弟安心住下,其他的事先不要想了。欸…这个银蝶戒指真好看,能让我看看吗?”云芷绮把她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手上,此刻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她的身份。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舒窈一把护在了胸前,死死不让任何人碰。 “好好好,我不看,我不看就是了。我有一个故人曾经有一模一样的指戒,看到它想起了一些往事。”云芷绮慢慢向她解释道,再次令她放下戒备。 “夫人…有什么往事?”舒窈的手也渐渐地放了下来,一脸痴痴地看着她。 “十年前,我在西至的枫林里遇到了一个比我小两岁的白衣姑娘,当时她手上戴着一枚和你一模一样的指戒。”云芷绮想起十年前的光景,嘴角的笑意止不住的表露在脸上。 舒窈一时之间不禁看凝了眼,原来世间除了娘以外,竟然还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那后来呢?”舒窈继续问道。 “后来啊…后来那个姑娘爱上了一个书生,世人皆反对,但她仍然最后不顾一切地嫁给了她心爱的人。她是我见过性情最真的女子,再也没有比她还真的了。”云芷绮说完笑了笑,情不自禁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我母亲也喜穿白衣服,像雪那样白。”舒窈也笑了,继续抬头痴痴地看着她。 “哦?”云芷绮颇为震惊,心里暗道不会这么巧吧,难道…她是… “是真的,母亲不仅喜净,而且做的桂花糕也是美味,每次阿离都要和我抢着吃呢。”舒窈脸上的真挚打动了云芷绮,仿佛另一个人的身影在云芷绮的眼睛里不断浮现。 等到云芷绮仔细地观察舒窈时,那个人的身影越来越与舒窈相似。再看床上熟睡的孩童,那模样长的也确实有三分像她。 一时之间云芷绮失了魂,赶紧朝着宜熙诚大喊。宜熙诚听到她的声音了,急急忙忙地从别屋赶了过来。 “夫人,怎么了。”宜熙诚生怕出了什么乱子,就连手上全是药渣的粉末。 “你看看她,像不像一个人。”云芷绮不禁泪眼婆娑,十年前的人和舒窈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不过是一个多了几分稚嫩,一个褪去了几分青涩。 “这……确实是有几分相似。”宜熙诚心里也颇为一惊,舒窈的眼睛,鼻子,嘴巴,眉毛简直太像了。 此时熟睡的阿离也悠悠转醒,紧紧拉住舒窈的手,号啕大哭。 “阿离,不怕不怕,有阿姐在。”舒窈赶紧伸出手顺了顺他的后背,拨浪鼓被他紧紧捏在手里面,谁也拿不走。 “他定是饿坏了,吃些粥吧。”云芷绮抱起阿离,轻轻拍打着他。 第六十七章 力打力 “夫人,今日我们就启程去大漠,替两个孩子找八卦山人。”宜熙诚端过粥轻轻喂给阿离,认真的观察着孩子的异样。 “为何走得如此匆忙?”云芷绮一脸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铁骑今日在我们这里碰了霉头,免不齐日后暗地再来找麻烦,先把两个孩子送走再说。”宜熙诚眼睛直看着碗里的粥,一点一点地见了碗底。 “给夫人和老爷添麻烦了,日后定会报答两位的恩情。”舒窈下了床,跪向他们磕了个响头。 “好孩子,快起来。”宜熙诚走上前,迅速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我们也是为了故人,为她再做一些我们力所能及的事。”云芷绮拿过方帕给阿离擦了擦嘴角,将他抱下了床。 只见一小人直奔舒窈的怀里蹭了蹭,手里的拨浪鼓来回的摇晃着。 “舒窈,你母亲是个奇女子,她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和弟弟,所以要努力变得坚强。”云芷绮走到她面前,慢慢蹲下身子,拢了拢她的头发。 舒窈重重地朝她点着头,好像一个六岁的娃娃突然间长大了。 “走吧。”宜熙诚抱起阿离,给他戴了一副人皮面具,另一边的云芷绮也给舒窈戴好面具,牵着她走向后院。 小厮将马车停好,等到他们稳稳地上了马车后,驾车而去。 车后的尘土扬满了整个路辙,车轮更是积极地滚滚向前。 “玥卿姑娘…玥卿姑娘…”一声声呼唤打破了梦境,思绪也被硬生生地扯回到木屋里。 玥卿眉头微蹙,悠悠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莫出云正一手拿着馒头大口吃着。 “你醒了,快来吃饭吧。宜三公子刚刚来送的饭,还有几床棉被和枕头,今晚上我们只能在这凑合一晚了。”莫出云脸上的喜悦情不自禁地流露,盘着腿坐在地上大快朵颐了起来。 “天黑了。”玥卿抬头看向窗外,更是乌黑一片。 “可不是嘛,你都睡了好几个时辰了,能不黑天才怪。”莫出云也不顾她什么反应,继续乐得其所地吃了起来。 刚吃了两口,见玥卿一直无动于衷,赶紧向她招了招手。 “玥卿姑娘,快点来吃饭吧。再不吃就凉了,我们现在是病人,还不得好好享受我相公的伺候待遇啊。” 莫出云一想到刚刚宜柯津来送饭的场景,便已深陷其中。这说明他的心里还是放不下自己,嘴上说着多么讨厌自己,可是心里却是很在乎的。 “让这两个孩子吃吧,我不饿。”玥卿轻轻拍了拍躺在自己腿上熟睡的男孩,将食盒里的馒头递给了他。 男孩疲惫地睁开了眼,伸手接过了馒头,连身子都没有起来,直接躺在地上吃了起来了,乌黑的手上已不知蓄满了多少灰尘。 另一旁的小女孩也接过了玥卿的馒头,但是眼睛还是时不时地看着男孩。 星月宫门前,一身精致蓝袍,负手在月色下伫立,眉头微蹙,目光幽深。钟离远远看到了他在门前止步,迟疑了很久,随即对影道:“让他走。” 影步步逼近宜柯津“公子请回吧。” 宜柯津无动于衷,影的长剑离他越来越近,暗处的钟离,面无表情走到宫门前,冰冷的对影道:“别管他,我们走。” 宜柯津神情动容,看向钟离,“半离,我……”,话音未落,钟离拿过影的长剑,逼近宜柯津,愤怒的脸上,写满了恨意“公子,阿姐这些年没有半分对不起宜府,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失去理智的钟离,拿着剑狠狠的向他砍去,宜柯津不还手也不辩解,只有躲避他的剑。 月色下,一白一蓝的身影,在星月宫前打斗着,长剑的寒光被山壁映的耀眼,凌厉至极的剑风正向宜柯津扑来,只听见剑声在空中舞动的声音,不间高山流水声,紧接着又是一剑,向宜柯津脸上刺去,宜柯津手拿云锦扇对峙长剑,此时,玥卿披头散发,一袭红衣映的脸色格外苍白。 “阿离住手。”玥卿轻声呼唤,竟让宜柯津分了神,钟离剑锋忽然一转,竟直直刺入宜柯津的胸前,“阿离,我让你收手,你听到了没有。”玥卿着急喊道,身子虚弱的向下沉。 钟离抽出长剑,跑向玥卿,扶着她无力的身子。冲着宜柯津喊道:“宜柯津,别让我再见到你。”,随后和玥卿转身进了星月宫。 愣在原地的宜柯津,胸口一闷,蓝袍被鲜血浸染成红色,神情恍惚,目光呆滞,像是丢了魂一般。 宜府的江青,看见自家主子,躺在府前,浑身是血,连忙跑进去禀告。 王管家急匆匆的跑向墨轩,“二公子,不得了了,你快去看看吧,三公子躺在大门口,满身的血,现在被抬到云阁了。” 宜承安听到这,披上衣衫,光着脚跑向了云阁,看到了面色苍白的宜柯津,躺在床上。 “王管家,这里交给我了,快去通知大哥,让他速速回家。”宜承安撕开宜柯津湿透的衣衫,迅速止血,包扎着胸前的伤口,又吩咐广白去熬药。 宜承安将宜柯津安置妥当后,蹙着眉头,疑惑不解,走到月兰轩,看见。“浅夏,缘浓今晚用过膳?” “二公子,小姐……小姐她……”浅夏支支吾吾,扑通跪下,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缘浓怎么了,你倒是说啊。”宜承安紧蹙眉头。 “小姐她不在房内,下午出门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宜承安和江青刚到门口,就看到林清尘抱着缘浓走到门口。 “臣拜见太子殿下”宜承安慌慌张张叩见林清尘,。 “免礼,承安,缘浓脚受伤了,你快给她看看。”林清尘催促道。 宜承安赶紧起身,将林清尘请进月兰轩,清尘将缘浓卿卿放到软榻上,听到承安说只是扭伤,并无大碍,摸了摸缘浓的小脑袋。随后,承安送他出府。 清尘出府后,暗中隐卫告知宜柯津受伤的来龙去脉,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向宫内走去。 第六十八章 心诚则灵 “不和你闹了,放宽心,有我在这,你姐姐不会有事的。”宜柯津向他语重心长地说道,像个长者对孩子的宽慰。 钟离向他会心一笑,转头飞身离开了,宜柯津不禁站在原地深叹了一口气,仰头望着那轮清月。 月兰轩的窗前,半虚掩着扇叶,月光的清辉透过窗子倾泄了一地。 里面的小人呆坐在地上,尽是满面愁容和深深地自责,眉头紧锁的缘浓,似乎比往日不一样了。 等到林清尘走近她时,心里着实硬生生的惊骇了一番。 “清尘哥哥,你走路怎么没声呢,害的我吓了一跳。”缘浓撅着小嘴,前两句的声音还略微大些,后面的一句渐渐没了音量。 “是你太投入,根本没有留意到我是从正门进来的。”林清尘将她从地上拉起来,莽撞地缘浓猛地撞进了他的怀里。 “磕疼了没有。”林清尘捂着她的小脑袋,嘴角边噙着一丝笑意。 “啊…好疼啊…”缘浓的手也去摸着磕疼的脑袋瓜子,哇的一声嚎啕大哭了起来。 “清尘哥哥,缘浓好疼啊…”缘浓哽咽地哭断了肠,自己的愧疚全都发泄了出来。 “嗯?有话慢慢说。”林清尘也知道她这是有话憋了一天,大手不自觉地扣上了她的头。 “出云和玥卿现在还在木屋里,她们会得疟疾,没法子救。玥卿要离开我了,出云也要离开了。”缘浓的眼睛里攒满了泪水,一颗颗泪珠子簌簌落在了地上。 “不会的,缘浓不许她们离开,她们就不会离开。承安医术高明定会有法子,缘浓放心好了。”林清尘轻轻拢了拢她耳边的碎发,低头趴在她的耳边轻声安慰道。 “真的?清尘哥哥骗人,清尘哥哥骗我。”缘浓不禁抽泣,难过到自己深深陷入了悲痛之中。 “以后无论何时何地,清尘哥哥都不会骗缘浓。”林清尘莞尔冲她一笑,那笑意仿佛是冬日里的三寸温暖,一抹阳光。 “可是…清尘哥哥…” “好久没看星星了,缘浓今日不如去鼓楼看星星吧。”林清尘牵着缘浓的小手,走到窗前,翘首痴痴地望着天上的星星。 “那就可以为玥卿和出云祈福了,姥姥说人站在最高处的时候,就是离神最近的地方,求求神听见缘浓的诉求吧。”缘浓迫不及待的想要去鼓楼,眉间的迫切行于言表。 钟离回到披星楼,而星月宫的人早已等候多时。 “楼主,我们的身份在青音阁暴露了,宫主身负重伤,现在谁都进不去密室,也不许我们医治。”一位蒙面白衣女子跪在钟离面前,面纱难掩那张焦急如焚的脸。 钟离听后,神色紧张,抬腿向星月宫走去。 星月宫影门前,一身精致蓝袍,负手在月色下伫立,眉头微蹙,目光幽深。钟离远远看到了他在门前止步,迟疑了很久,随即对道:“让他走。” 影步步逼近宜柯津“公子请回吧。” 宜柯津无动于衷,影的长剑离他越来越近,暗处的钟离,面无表情走到宫门前,冰冷的对影道:“别管他,我们走。” 宜柯津神情动容,看向钟离,“半离,我……”,话音未落,钟离拿过影的长剑,逼近宜柯津,愤怒的脸上,写满了恨意“公子,阿姐这些年没有半分对不起宜府,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失去理智的钟离,拿着剑狠狠的向他砍去,宜柯津不还手也不辩解,只有躲避他的剑。 月色下,一白一蓝的身影,在星月宫前打斗着,长剑的寒光被山壁映的耀眼,凌厉至极的剑风正向宜柯津扑来,只听见剑声在空中舞动的声音,不间高山流水声,紧接着又是一剑,向宜柯津脸上刺去,宜柯津手拿云锦扇对峙长剑,此时,玥卿披头散发,一袭红衣映的脸色格外苍白。 “阿离住手。”玥卿轻声呼唤,竟让宜柯津分了神,钟离剑锋忽然一转,竟直直刺入宜柯津的胸前,“阿离,我让你收手,你听到了没有。”玥卿着急喊道,身子虚弱的向下沉。 钟离抽出长剑,跑向玥卿,扶着她无力的身子。冲着宜柯津喊道:“宜柯津,别让我再见到你。”,随后和玥卿转身进了星月宫。 愣在原地的宜柯津,胸口一闷,蓝袍被鲜血浸染成红色,神情恍惚,目光呆滞,像是丢了魂一般。 宜府的江青,看见自家主子,躺在府前,浑身是血,连忙跑进去禀告。 王管家急匆匆的跑向墨轩,“二公子,不得了了,你快去看看吧,三公子躺在大门口,满身的血,现在被抬到云阁了。” 宜承安听到这,披上衣衫,光着脚跑向了云阁,看到了面色苍白的宜柯津,躺在床上。 “王管家,这里交给我了,快去通知大哥,让他速速回家。”宜承安撕开宜柯津湿透的衣衫,迅速止血,包扎着胸前的伤口,又吩咐广白去熬药。 宜承安将宜柯津安置妥当后,蹙着眉头,疑惑不解,走到月兰轩,看见。“浅夏,缘浓今晚用过膳?” “二公子,小姐……小姐她……”浅夏支支吾吾,扑通跪下,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缘浓怎么了,你倒是说啊。”宜承安紧蹙眉头。 “小姐她不在房内,下午出门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宜承安听到这里,急忙忙吩咐江青带人出门找。 宜承安和江青刚到门口,就看到林清尘抱着缘浓走到门口。 “臣拜见太子殿下”宜承安慌慌张张叩见林清尘,。 “免礼,承安,缘浓脚受伤了,你快给她看看。”林清尘催促道。 宜承安赶紧起身,将林清尘请进月兰轩,清尘将缘浓卿卿放到软榻上,听到承安说只是扭伤,并无大碍,摸了摸缘浓的小脑袋。随后,承安送他出府。 清尘出府后,暗中隐卫告知宜柯津受伤的来龙去脉,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向宫内走去。 宜卓文回家后,直奔云阁,看见宜承安给宜柯津喂药。 第六十九章 铁头 云芷绮自然是懂他的意思,将舒窈带到他的面前,拿起她戴有银蝶指戒的手给他看。 刘景见了银蝶指戒,脑海中立即浮现了那个白衣飘飘的女子,初次见她时,还是在西至皇宫里的花园里。 那时的她,只身一人在园中与繁花争艳,与蝴蝶翩翩起舞。就连那世间最美的花都吸引不了蝴蝶,但是她的一段舞就可以引来好多蝴蝶。 “世间再无那个与蝴蝶一同起舞的人了。”刘景不禁苦笑,心中的期盼就在此刻有了归属之地。 “刘景,今生虽是你与瑾儿无缘,但是她的孩子倒是与你有几分缘。”云芷绮看着阿离抓住流云剑不松手的样子,心中自然是欢喜的。 “瑾儿的孩子,我定会悉心照顾,只盼她走的能宽心些就好。”刘景蹲下身来,右手抱起阿离,左手牵着舒窈往竹林深处走去。 从那以后,每天早上的晨功是必不可少的,阿姐也是一样。 “阿离,手抬高,马步要扎实些才能稳。” “还有还有…舒窈再往下蹲点,不然等你上梅花桩可是会摔跟头的。” …… “师父,阿离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流云剑啊。” “哦?阿离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师父抢饭碗了,你看看姐姐都没说什么,倒是你净不好好练功。”刘景手里的柳条攥地更紧了些,趁他不注意时,抽中了阿离的小腿。 “师父,你打我干什么。”阿离的眼睛里攒足了泪水,就差一股脑地哭给他看了。 “不许哭,男孩子天天哭,比女人还娇气,这成何体统,好好扎马步。”刘景也不去过多理会他,继续教这二人功夫。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转眼到了舒窈十岁那年,宜氏夫妇被他请到了竹林里,身边的舒窈已经长成了小大人。 “舒窈,跟着夫人和老爷去他们家里做工吧。出了竹林,你就唤为玥卿,忘记从前的身份和名讳,从今日起就要和过去的自己做告别。功夫要勤练,日后也要时不时地来竹林看看我和阿离。”刘景拿了一个包袱给了她,随后给宜氏夫妇倒了茶。 “你…当真舍得?”宜熙诚戏谑着他,正等着看好戏。 “行了,一个姑娘放我这也不合适,你们带走吧。难道宜府那么大,容不下她一孩子?” 钟离回到披星楼,而星月宫的人早已等候多时。 “楼主,我们的身份在青音阁暴露了,宫主身负重伤,现在谁都进不去密室,也不许我们医治。”一位蒙面白衣女子跪在钟离面前,面纱难掩那张焦急如焚的脸。 星月宫影门前,一身精致蓝袍,负手在月色下伫立,眉头微蹙,目光幽深。钟离远远看到了他在门前止步,迟疑了很久,随即对道:“让他走。” 宜柯津无动于衷,影的长剑离他越来越近,暗处的钟离,面无表情走到宫门前,冰冷的对影道:“别管他,我们走。” 宜柯津神情动容,看向钟离,“半离,我……”,话音未落,钟离拿过影的长剑,逼近宜柯津,愤怒的脸上,写满了恨意“公子,阿姐这些年没有半分对不起宜府,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失去理智的钟离,拿着剑狠狠的向他砍去,宜柯津不还手也不辩解,只有躲避他的剑。 月色下,一白一蓝的身影,在星月宫前打斗着,长剑的寒光被山壁映的耀眼,凌厉至极的剑风正向宜柯津扑来,只听见剑声在空中舞动的声音,不间高山流水声,紧接着又是一剑,向宜柯津脸上刺去,宜柯津手拿云锦扇对峙长剑,此时,玥卿披头散发,一袭红衣映的脸色格外苍白。 “阿离住手。”玥卿轻声呼唤,竟让宜柯津分了神,钟离剑锋忽然一转,竟直直刺入宜柯津的胸前,“阿离,我让你收手,你听到了没有。”玥卿着急喊道,身子虚弱的向下沉。 钟离抽出长剑,跑向玥卿,扶着她无力的身子。冲着宜柯津喊道:“宜柯津,别让我再见到你。”,随后和玥卿转身进了星月宫。 愣在原地的宜柯津,胸口一闷,蓝袍被鲜血浸染成红色,神情恍惚,目光呆滞,像是丢了魂。 王管家急匆匆的跑向墨轩,“二公子,不得了了,你快去看看吧,三公子躺在大门口,满身的血,现在被抬到云阁了。” 宜承安听到这,披上衣衫,光着脚跑向了云阁,看到了面色苍白的宜柯津,躺在床上。 “王管家,这里交给我了,快去通知大哥,让他速速回家。”宜承安撕开宜柯津湿透的衣衫,迅速止血,包扎着胸前的伤口,又吩咐广白去熬药。 宜承安将宜柯津安置妥当后,蹙着眉头,疑惑不解,走到月兰轩,看见。“浅夏,缘浓今晚用过膳?” “二公子,小姐……小姐她……”浅夏支支吾吾,扑通跪下,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小姐她不在房内,下午出门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宜承安听到这里,急忙忙吩咐江青带人出门找。 宜承安和江青刚到门口,就看到林清尘抱着缘浓走到门口。 “臣拜见太子殿下”宜承安慌慌张张叩见林清尘,。 “免礼,承安,缘浓脚受伤了,你快给她看看。”林清尘催促道。 宜承安赶紧起身,将林清尘请进月兰轩,清尘将缘浓卿卿放到软榻上,听到承安说只是扭伤,并无大碍,摸了摸缘浓的小脑袋。随后,承安送他出府。 清尘出府后,暗中隐卫告知宜柯津受伤的来龙去脉,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向宫内走去。 宜卓文回家后,直奔云阁,看见宜承安给宜柯津喂药,悄无声息地走进来。 “承安,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今晚的事谁都不能说,包括缘浓。”宜卓文拍了拍承安的肩膀,示意他去休息。 “哦,好,那大哥,我先走了。”承安木讷地点点头,转身出了云阁。 喝过药的宜柯津,不到两个时辰,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是宜卓文站在床头,轻声道:“大哥。” 第七十章 废物 等到第二日天还没亮,各个朝中大臣早在偏殿候着上朝,一大股人流暗暗窜动到了临京城。 “王大人,你说说这可怎么办啊,听说青案州的难民可都来咱临京城了。” “朴大人别急,难民又不是什么大仇大敌,不至于怕成这样,圣上自有法子。。” “欸…黄大人此言差矣,此次难民中可是流传了疟疾,要是真逃到临京城的话,这疟疾也就离咱不远了。”一个身披三品麒麟图的监狱史,悠悠挑起了众人的警觉。 “是啊是啊,那疟疾就连医圣都束手无策啊。” 众大臣听到这不禁惶恐,平时拿着高官俸禄,从不干危险的工作,而现在一遇到事就想跑路,各个把生命看得比谁都重要。 缘浓走后,广寒仙里的钟离和林世洲也互相道别,两人一个往南,一个往北。 钟离回到披星楼,而星月宫的人早已等候多时。 “楼主,我们的身份在青音阁暴露了,宫主身负重伤,现在谁都进不去密室,也不许我们医治。”一位蒙面白衣女子跪在钟离面前,面纱难掩那张焦急如焚的脸。 钟离听后,神色紧张,抬腿向星月宫走去。 星月宫影门前,一身精致蓝袍,负手在月色下伫立,眉头微蹙,目光幽深。钟离远远看到了他在门前止步,迟疑了很久,随即对道:“让他走。” 影步步逼近宜柯津“公子请回吧。” 宜柯津无动于衷,影的长剑离他越来越近,暗处的钟离,面无表情走到宫门前,冰冷的对影道:“别管他,我们走。” 宜柯津神情动容,看向钟离,“半离,我……”,话音未落,钟离拿过影的长剑,逼近宜柯津,愤怒的脸上,写满了恨意“公子,阿姐这些年没有半分对不起宜府,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失去理智的钟离,拿着剑狠狠的向他砍去,宜柯津不还手也不辩解,只有躲避他的剑。 月色下,一白一蓝的身影,在星月宫前打斗着,长剑的寒光被山壁映的耀眼,凌厉至极的剑风正向宜柯津扑来,只听见剑声在空中舞动的声音,不间高山流水声,紧接着又是一剑,向宜柯津脸上刺去,宜柯津手拿云锦扇对峙长剑,此时,玥卿披头散发,一袭红衣映的脸色格外苍白。 “阿离住手。”玥卿轻声呼唤,竟让宜柯津分了神,钟离剑锋忽然一转,竟直直刺入宜柯津的胸前,“阿离,我让你收手,你听到了没有。”玥卿着急喊道,身子虚弱的向下沉。 钟离抽出长剑,跑向玥卿,扶着她无力的身子。冲着宜柯津喊道:“宜柯津,别让我再见到你。”,随后和玥卿转身进了星月宫。 愣在原地的宜柯津,胸口一闷,蓝袍被鲜血浸染成红色,神情恍惚,目光呆滞,像是丢了魂一般。 宜府的江青,看见自家主子,躺在府前,浑身是血,连忙跑进去禀告。 王管家急匆匆的跑向墨轩,“二公子,不得了了,你快去看看吧,三公子躺在大门口,满身的血,现在被抬到云阁了。” 宜承安听到这,披上衣衫,光着脚跑向了云阁,看到了面色苍白的宜柯津,躺在床上。 “王管家,这里交给我了,快去通知大哥,让他速速回家。”宜承安撕开宜柯津湿透的衣衫,迅速止血,包扎着胸前的伤口,又吩咐广白去熬药。 宜承安将宜柯津安置妥当后,蹙着眉头,疑惑不解,走到月兰轩,看见。“浅夏,缘浓今晚用过膳?” “二公子,小姐……小姐她……”浅夏支支吾吾,扑通跪下,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缘浓怎么了,你倒是说啊。”宜承安紧蹙眉头。 “小姐她不在房内,下午出门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宜承安听到这里,急忙忙吩咐江青带人出门找。 宜承安和江青刚到门口,就看到林清尘抱着缘浓走到门口。 “臣拜见太子殿下”宜承安慌慌张张叩见林清尘,。 “免礼,承安,缘浓脚受伤了,你快给她看看。”林清尘催促道。 宜承安赶紧起身,将林清尘请进月兰轩,清尘将缘浓卿卿放到软榻上,听到承安说只是扭伤,并无大碍,摸了摸缘浓的小脑袋。随后,承安送他出府。 清尘出府后,暗中隐卫告知宜柯津受伤的来龙去脉,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向宫内走去。 宜卓文回家后,直奔云阁,看见宜承安给宜柯津喂药,悄无声息地走进来。 “承安,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今晚的事谁都不能说,包括缘浓。”宜卓文拍了拍承安的肩膀,示意他去休息。 “哦,好,那大哥,我先走了。”承安木讷地点点头,转身出了云阁。 喝过药的宜柯津,不到两个时辰,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是宜卓文站在床头,轻声道:“大哥。” “你还知道叫大哥啊,丢人都丢到家了,喜欢人家就直说,哪有你这样把人打伤,再去赔礼道歉的,活该自作自受。”宜卓文笑着道,说完,转身出了云阁,留下宜柯津独自惆怅。 月兰轩里,一阵吵闹,宜卓文迈着稳重的步伐,手上的白玉扳指在掌心不断摩挲。 “怎么了,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宜卓文一声呵道,月兰轩的婢女小厮瞬间安静下来。 “大哥,玥卿不见了,昨晚我以为她先回来睡下了,春深今早说玥卿昨晚没回来。”缘浓此时身上的藕荷夹裙被她蹂躏的又皱又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你还好意思说,昨天偷溜着出门,我还没罚你,你倒是自己先负伤,我不得罚玥卿,让你长长记性啊”宜卓文说完,在缘浓脑门上敲了下。 缘浓瘪着嘴看着自己包成粽子的脚,喃喃道:“是我连累了玥卿。” “你知道就好,等你脚伤好了,玥卿也就回来了。”宜卓文眼睛透露出无奈,棱角分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第七十一章 不会言语 缘浓走后,广寒仙里的钟离和林世洲也互相道别,两人一个往南,一个往北。 钟离回到披星楼,而星月宫的人早已等候多时。 “楼主,我们的身份在青音阁暴露了,宫主身负重伤,现在谁都进不去密室,也不许我们医治。”一位蒙面白衣女子跪在钟离面前,面纱难掩那张焦急如焚的脸。 钟离听后,神色紧张,抬腿向星月宫走去。 宜柯津无动于衷,影的长剑离他越来越近,暗处的钟离,面无表情走到宫门前,冰冷的对影道:“别管他,我们走。” 宜柯津神情动容,看向钟离,“半离,我……”,话音未落,钟离拿过影的长剑,逼近宜柯津,愤怒的脸上,写满了恨意“公子,阿姐这些年没有半分对不起宜府,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失去理智的钟离,拿着剑狠狠的向他砍去,宜柯津不还手也不辩解,只有躲避他的剑。 月色下,一白一蓝的身影,在星月宫前打斗着,长剑的寒光被山壁映的耀眼,凌厉至极的剑风正向宜柯津扑来,只听见剑声在空中舞动的声音,不间高山流水声,紧接着又是一剑,向宜柯津脸上刺去,宜柯津手拿云锦扇对峙长剑,此时,玥卿披头散发,一袭红衣映的脸色格外苍白。 “阿离住手。”玥卿轻声呼唤,竟让宜柯津分了神,钟离剑锋忽然一转,竟直直刺入宜柯津的胸前,“阿离,我让你收手,你听到了没有。”玥卿着急喊道,身子虚弱的向下沉。 此时的宜承安赶紧起身,将林清尘请进月兰轩,清尘将缘浓卿卿放到软榻上,听到承安说只是扭伤,并无大碍,摸了摸缘浓的小脑袋。随后,承安送他出府。 清尘出府后,暗中隐卫告知宜柯津受伤的来龙去脉,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向宫内走去。 宜卓文回家后,直奔云阁,看见宜承安给宜柯津喂药,悄无声息地走进来。 “承安,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今晚的事谁都不能说,包括缘浓。”宜卓文拍了拍承安的肩膀,示意他去休息。 “哦,好,那大哥,我先走了。”承安木讷地点点头,转身出了云阁。 喝过药的宜柯津,不到两个时辰,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是宜卓文站在床头,轻声道:“大哥。” “你还知道叫大哥啊,丢人都丢到家了,喜欢人家就直说,哪有你这样把人打伤,再去赔礼道歉的,活该自作自受。”宜卓文笑着道,说完,转身出了云阁,留下宜柯津独自惆怅。 月兰轩里,一阵吵闹,宜卓文迈着稳重的步伐,手上的白玉扳指在掌心不断摩挲。 “怎么了,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宜卓文一声呵道,月兰轩的婢女小厮瞬间安静下来。 “大哥,玥卿不见了,昨晚我以为她先回来睡下了,春深今早说玥卿昨晚没回来。”缘浓此时身上的藕荷夹裙被她蹂躏的又皱又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你还好意思说,昨天偷溜着出门,我还没罚你,你倒是自己先负伤,我不得罚玥卿,让你长长记性啊”宜卓文说完,在缘浓脑门上敲了下。 缘浓瘪着嘴看着自己包成粽子的脚,喃喃道:“是我连累了玥卿。” “你知道就好,等你脚伤好了,玥卿也就回来了。”宜卓文眼睛透露出无奈,棱角分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题外话------ 明天改文,留到后天看吧,宝贝们 第七十二章 见外失落 “阿离住手。”玥卿轻声呼唤,竟让宜柯津分了神,钟离剑锋忽然一转,竟直直刺入宜柯津的胸前,“阿离,我让你收手,你听到了没有。”玥卿着急喊道,身子虚弱的向下沉。 钟离抽出长剑,跑向玥卿,扶着她无力的身子。冲着宜柯津喊道:“宜柯津,别让我再见到你。”,随后和玥卿转身进了星月宫。 愣在原地的宜柯津,胸口一闷,蓝袍被鲜血浸染成红色,神情恍惚,目光呆滞,像是丢了魂一般。 宜府的江青,看见自家主子,躺在府前,浑身是血,连忙跑进去禀告。 王管家急匆匆的跑向墨轩,“二公子,不得了了,你快去看看吧,三公子躺在大门口,满身的血,现在被抬到云阁了。” 宜承安听到这,披上衣衫,光着脚跑向了云阁,看到了面色苍白的宜柯津,躺在床上。 “王管家,这里交给我了,快去通知大哥,让他速速回家。”宜承安撕开宜柯津湿透的衣衫,迅速止血,包扎着胸前的伤口,又吩咐广白去熬药。 宜承安将宜柯津安置妥当后,蹙着眉头,疑惑不解,走到月兰轩,看见。“浅夏,缘浓今晚用过膳?” “二公子,小姐……小姐她……”浅夏支支吾吾,扑通跪下,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缘浓怎么了,你倒是说啊。”宜承安紧蹙眉头。 “小姐她不在房内,下午出门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宜承安听到这里,急忙忙吩咐江青带人出门找。 宜承安和江青刚到门口,就看到林清尘抱着缘浓走到门口。 “臣拜见太子殿下”宜承安慌慌张张叩见林清尘,。 “免礼,承安,缘浓脚受伤了,你快给她看看。”林清尘催促道。 宜承安赶紧起身,将林清尘请进月兰轩,清尘将缘浓卿卿放到软榻上,听到承安说只是扭伤,并无大碍,摸了摸缘浓的小脑袋。随后,承安送他出府。 清尘出府后,暗中隐卫告知宜柯津受伤的来龙去脉,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向宫内走去。 宜卓文回家后,直奔云阁,看见宜承安给宜柯津喂药,悄无声息地走进来。 “承安,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今晚的事谁都不能说,包括缘浓。”宜卓文拍了拍承安的肩膀,示意他去休息。 “哦,好,那大哥,我先走了。”承安木讷地点点头,转身出了云阁。 喝过药的宜柯津,不到两个时辰,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是宜卓文站在床头,轻声道:“大哥。” “你还知道叫大哥啊,丢人都丢到家了,喜欢人家就直说,哪有你这样把人打伤,再去赔礼道歉的,活该自作自受。”宜卓文笑着道,说完,转身出了云阁,留下宜柯津独自惆怅。 月兰轩里,一阵吵闹,宜卓文迈着稳重的步伐,手上的白玉扳指在掌心不断摩挲。 “怎么了,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宜卓文一声呵道,月兰轩的婢女小厮瞬间安静下来。 “大哥,玥卿不见了,昨晚我以为她先回来睡下了,春深今早说玥卿昨晚没回来。”缘浓此时身上的藕荷夹裙被她蹂躏的又皱又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你还好意思说,昨天偷溜着出门,我还没罚你,你倒是自己先负伤,我不得罚玥卿,让你长长记性啊”宜卓文说完,在缘浓脑门上敲了下。 缘浓瘪着嘴看着自己包成粽子的脚,喃喃道:“是我连累了玥卿。” “你知道就好,等你脚伤好了,玥卿也就回来了。”宜卓文眼睛透露出无奈,棱角分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第七十三章 心计 宜府的江青,看见自家主子,躺在府前,浑身是血,连忙跑进去禀告。 王管家急匆匆的跑向墨轩,“二公子,不得了了,你快去看看吧,三公子躺在大门口,满身的血,现在被抬到云阁了。” 宜承安听到这,披上衣衫,光着脚跑向了云阁,看到了面色苍白的宜柯津,躺在床上。 “王管家,这里交给我了,快去通知大哥,让他速速回家。”宜承安撕开宜柯津湿透的衣衫,迅速止血,包扎着胸前的伤口,又吩咐广白去熬药。 宜承安将宜柯津安置妥当后,蹙着眉头,疑惑不解,走到月兰轩,看见。“浅夏,缘浓今晚用过膳?” “二公子,小姐……小姐她……”浅夏支支吾吾,扑通跪下,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缘浓怎么了,你倒是说啊。”宜承安紧蹙眉头。 “小姐她不在房内,下午出门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宜承安听到这里,急忙忙吩咐江青带人出门找。 宜承安和江青刚到门口,就看到林清尘抱着缘浓走到门口。 “臣拜见太子殿下”宜承安慌慌张张叩见林清尘,。 “免礼,承安,缘浓脚受伤了,你快给她看看。”林清尘催促道。 宜承安赶紧起身,将林清尘请进月兰轩,清尘将缘浓卿卿放到软榻上,听到承安说只是扭伤,并无大碍,摸了摸缘浓的小脑袋。随后,承安送他出府。 清尘出府后,暗中隐卫告知宜柯津受伤的来龙去脉,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向宫内走去。 宜卓文回家后,直奔云阁,看见宜承安给宜柯津喂药,悄无声息地走进来。 “承安,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今晚的事谁都不能说,包括缘浓。”宜卓文拍了拍承安的肩膀,示意他去休息。 “哦,好,那大哥,我先走了。”承安木讷地点点头,转身出了云阁。 喝过药的宜柯津,不到两个时辰,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是宜卓文站在床头,轻声道:“大哥。” “你还知道叫大哥啊,丢人都丢到家了,喜欢人家就直说,哪有你这样把人打伤,再去赔礼道歉的,活该自作自受。”宜卓文笑着道,说完,转身出了云阁,留下宜柯津独自惆怅。 月兰轩里,一阵吵闹,宜卓文迈着稳重的步伐,手上的白玉扳指在掌心不断摩挲。 “怎么了,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宜卓文一声呵道,月兰轩的婢女小厮瞬间安静下来。 “大哥,玥卿不见了,昨晚我以为她先回来睡下了,春深今早说玥卿昨晚没回来。”缘浓此时身上的藕荷夹裙被她蹂躏的又皱又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你还好意思说,昨天偷溜着出门,我还没罚你,你倒是自己先负伤,我不得罚玥卿,让你长长记性啊”宜卓文说完,在缘浓脑门上敲了下。 缘浓瘪着嘴看着自己包成粽子的脚,喃喃道:“是我连累了玥卿。” “你知道就好,等你脚伤好了,玥卿也就回来了。”宜卓文眼睛透露出无奈,棱角分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第七十四章 地契 宜府的江青,看见自家主子,躺在府前,浑身是血,连忙跑进去禀告。 “二公子,不好了,你快去看看吧!” 宜承安听到这,披上衣衫,光着脚跑向了云阁,看到了面色苍白的宜柯津,躺在床上。 “王管家,这里交给我了,快去通知大哥,让他速速回家。”宜承安撕开宜柯津湿透的衣衫,迅速止血,包扎着胸前的伤口,又吩咐广白去熬药。 宜承安将宜柯津安置妥当后,蹙着眉头,疑惑不解,走到月兰轩,看见。“浅夏,缘浓今晚用过膳?” “二公子,小姐……小姐她……”浅夏支支吾吾,扑通跪下,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缘浓怎么了,你倒是说啊。”宜承安紧蹙眉头。 “小姐她不在房内,下午出门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宜承安听到这里,急忙忙吩咐江青带人出门找。 宜承安和江青刚到门口,就看到林清尘抱着缘浓走到门口。 “臣拜见太子殿下”宜承安慌慌张张叩见林清尘,。 “免礼,承安,缘浓脚受伤了,你快给她看看。”林清尘催促道。 宜承安赶紧起身,将林清尘请进月兰轩,清尘将缘浓卿卿放到软榻上,听到承安说只是扭伤,并无大碍,摸了摸缘浓的小脑袋。随后,承安送他出府。 清尘出府后,暗中隐卫告知宜柯津受伤的来龙去脉,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向宫内走去。 宜卓文回家后,直奔云阁,看见宜承安给宜柯津喂药,悄无声息地走进来。 “承安,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今晚的事谁都不能说,包括缘浓。”宜卓文拍了拍承安的肩膀,示意他去休息。 “哦,好,那大哥,我先走了。”承安木讷地点点头,转身出了云阁。 喝过药的宜柯津,不到两个时辰,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是宜卓文站在床头,轻声道:“大哥。” “你还知道叫大哥啊,丢人都丢到家了,喜欢人家就直说,哪有你这样把人打伤,再去赔礼道歉的,活该自作自受。”宜卓文笑着道,说完,转身出了云阁,留下宜柯津独自惆怅。 月兰轩里,一阵吵闹,宜卓文迈着稳重的步伐,手上的白玉扳指在掌心不断摩挲。 “怎么了,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宜卓文一声呵道,月兰轩的婢女小厮瞬间安静下来。 “大哥,玥卿不见了,昨晚我以为她先回来睡下了,春深今早说玥卿昨晚没回来。”缘浓此时身上的藕荷夹裙被她蹂躏的又皱又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你还好意思说,昨天偷溜着出门,我还没罚你,你倒是自己先负伤,我不得罚玥卿,让你长长记性啊”宜卓文说完,在缘浓脑门上敲了下。 缘浓瘪着嘴看着自己包成粽子的脚,喃喃道:“是我连累了玥卿。” “你知道就好,等你脚伤好了,玥卿也就回来了。”宜卓文眼睛透露出无奈,棱角分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第七十五章 做粥 缘浓走后,广寒仙里的钟离和林世洲也互相道别,两人一个往南,一个往北。 钟离回到披星楼,而星月宫的人早已等候多时。 “楼主,我们的身份在青音阁暴露了,宫主身负重伤,现在谁都进不去密室,也不许我们医治。”一位蒙面白衣女子跪在钟离面前,面纱难掩那张焦急如焚的脸。 钟离听后,神色紧张,抬腿向星月宫走去。 星月宫影门前,一身精致蓝袍,负手在月色下伫立,眉头微蹙,目光幽深。钟离远远看到了他在门前止步,迟疑了很久,随即对道:“让他走。” 影步步逼近宜柯津“公子请回吧。” 宜柯津无动于衷,影的长剑离他越来越近,暗处的钟离,面无表情走到宫门前,冰冷的对影道:“别管他,我们走。” 宜柯津神情动容,看向钟离,“半离,我……”,话音未落,钟离拿过影的长剑,逼近宜柯津,愤怒的脸上,写满了恨意“公子,阿姐这些年没有半分对不起宜府,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失去理智的钟离,拿着剑狠狠的向他砍去,宜柯津不还手也不辩解,只有躲避他的剑。 月色下,一白一蓝的身影,在星月宫前打斗着,长剑的寒光被山壁映的耀眼,凌厉至极的剑风正向宜柯津扑来,只听见剑声在空中舞动的声音,不间高山流水声,紧接着又是一剑,向宜柯津脸上刺去,宜柯津手拿云锦扇对峙长剑,此时,玥卿披头散发,一袭红衣映的脸色格外苍白。 “阿离住手。”玥卿轻声呼唤,竟让宜柯津分了神,钟离剑锋忽然一转,竟直直刺入宜柯津的胸前,“阿离,我让你收手,你听到了没有。”玥卿着急喊道,身子虚弱的向下沉。 钟离抽出长剑,跑向玥卿,扶着她无力的身子。冲着宜柯津喊道:“宜柯津,别让我再见到你。”,随后和玥卿转身进了星月宫。 愣在原地的宜柯津,胸口一闷,蓝袍被鲜血浸染成红色,神情恍惚,目光呆滞,像是丢了魂一般。 宜府的江青,看见自家主子,躺在府前,浑身是血,连忙跑进去禀告。 王管家急匆匆的跑向墨轩,“二公子,不得了了,你快去看看吧,三公子躺在大门口,满身的血,现在被抬到云阁了。” 宜承安听到这,披上衣衫,光着脚跑向了云阁,看到了面色苍白的宜柯津,躺在床上。 “王管家,这里交给我了,快去通知大哥,让他速速回家。”宜承安撕开宜柯津湿透的衣衫,迅速止血,包扎着胸前的伤口,又吩咐广白去熬药。 宜承安将宜柯津安置妥当后,蹙着眉头,疑惑不解,走到月兰轩,看见。“浅夏,缘浓今晚用过膳?” “二公子,小姐……小姐她……”浅夏支支吾吾,扑通跪下,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缘浓怎么了,你倒是说啊。”宜承安紧蹙眉头。 “小姐她不在房内,下午出门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宜承安听到这里,急忙忙吩咐江青带人出门找。 宜承安和江青刚到门口,就看到林清尘抱着缘浓走到门口。 “臣拜见太子殿下”宜承安慌慌张张叩见林清尘,。 “免礼,承安,缘浓脚受伤了,你快给她看看。”林清尘催促道。 宜承安赶紧起身,将林清尘请进月兰轩,清尘将缘浓卿卿放到软榻上,听到承安说只是扭伤,并无大碍,摸了摸缘浓的小脑袋。随后,承安送他出府。 清尘出府后,暗中隐卫告知宜柯津受伤的来龙去脉,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向宫内走去。 宜卓文回家后,直奔云阁,看见宜承安给宜柯津喂药,悄无声息地走进来。 “承安,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今晚的事谁都不能说,包括缘浓。”宜卓文拍了拍承安的肩膀,示意他去休息。 “哦,好,那大哥,我先走了。”承安木讷地点点头,转身出了云阁。 喝过药的宜柯津,不到两个时辰,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是宜卓文站在床头,轻声道:“大哥。” “你还知道叫大哥啊,丢人都丢到家了,喜欢人家就直说,哪有你这样把人打伤,再去赔礼道歉的,活该自作自受。”宜卓文笑着道,说完,转身出了云阁,留下宜柯津独自惆怅。 月兰轩里,一阵吵闹,宜卓文迈着稳重的步伐,手上的白玉扳指在掌心不断摩挲。 “怎么了,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宜卓文一声呵道,月兰轩的婢女小厮瞬间安静下来。 “大哥,玥卿不见了,昨晚我以为她先回来睡下了,春深今早说玥卿昨晚没回来。”缘浓此时身上的藕荷夹裙被她蹂躏的又皱又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你还好意思说,昨天偷溜着出门,我还没罚你,你倒是自己先负伤,我不得罚玥卿,让你长长记性啊”宜卓文说完,在缘浓脑门上敲了下。 缘浓瘪着嘴看着自己包成粽子的脚,喃喃道:“是我连累了玥卿。” “你知道就好,等你脚伤好了,玥卿也就回来了。”宜卓文眼睛透露出无奈,棱角分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第七十六章 大漠胡辣汤 陈茵不禁探头一看,锅里铺了厚厚一层的糖粉,忍不住偏头看着缘浓。 “嘿嘿,撒多了撒多了…”缘浓笑嘻嘻地迎着脸朝她笑着,手上的糖罐也不自觉地被她放到了一旁。 “这不是一点点啊,这是一片糖田都被你整进了锅。”陈茵还在心里默默担忧着今天还能不能吃得上饭。 而缘浓以为她在担心糖撒多了怎么办,顺手拍着她的肩膀道:“没事没事,糖多了,吃起来会更甜。” 陈茵听到此番话,就早已预感到这顿白粥怕是吃不到了。 “缘浓,看着点粥别让它糊了,我再加大点火力。”陈茵将看锅的本事交给缘浓,自己只顾低头生火。 缘浓掀开锅盖,连眼都不带眨一下,直盯着锅底看,好似能把它看穿一样。 “要不再放点胡椒粉吧,冬天天冷,喝点胡椒再暖暖身子。”缘浓不禁拍手叫好,自顾自地拿了胡椒粉往锅里胡倒了一番。 陈茵也没有听到她在说些什么,索性低头专心生火。 缘浓往锅里探了探头,里面有热气飞了上来,趁机又放回胡椒粉,拿了辣椒粉倒了进去。 整个锅里更是色彩缤纷,火越来越旺盛,粥里的冒泡越来越多。 缘浓走后,广寒仙里的钟离和林世洲也互相道别,两人一个往南,一个往北。 钟离回到披星楼,而星月宫的人早已等候多时。 “楼主,我们的身份在青音阁暴露了,宫主身负重伤,现在谁都进不去密室,也不许我们医治。”一位蒙面白衣女子跪在钟离面前,面纱难掩那张焦急如焚的脸。 钟离听后,神色紧张,抬腿向星月宫走去。 星月宫影门前,一身精致蓝袍,负手在月色下伫立,眉头微蹙,目光幽深。钟离远远看到了他在门前止步,迟疑了很久,随即对道:“让他走。” 影步步逼近宜柯津“公子请回吧。” 宜柯津无动于衷,影的长剑离他越来越近,暗处的钟离,面无表情走到宫门前,冰冷的对影道:“别管他,我们走。” 宜柯津神情动容,看向钟离,“半离,我……”,话音未落,钟离拿过影的长剑,逼近宜柯津,愤怒的脸上,写满了恨意“公子,阿姐这些年没有半分对不起宜府,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失去理智的钟离,拿着剑狠狠的向他砍去,宜柯津不还手也不辩解,只有躲避他的剑。 月色下,一白一蓝的身影,在星月宫前打斗着,长剑的寒光被山壁映的耀眼,凌厉至极的剑风正向宜柯津扑来,只听见剑声在空中舞动的声音,不间高山流水声,紧接着又是一剑,向宜柯津脸上刺去,宜柯津手拿云锦扇对峙长剑,此时,玥卿披头散发,一袭红衣映的脸色格外苍白。 “阿离住手。”玥卿轻声呼唤,竟让宜柯津分了神,钟离剑锋忽然一转,竟直直刺入宜柯津的胸前,“阿离,我让你收手,你听到了没有。”玥卿着急喊道,身子虚弱的向下沉。 ------题外话------ 要考试了,我太难了。考完给大家在上架前加更。谢谢理解 第七十七章 护法真气 钟离抽出长剑,跑向玥卿,扶着她无力的身子。冲着宜柯津喊道:“宜柯津,别让我再见到你。”,随后和玥卿转身进了星月宫。 愣在原地的宜柯津,胸口一闷,蓝袍被鲜血浸染成红色,神情恍惚,目光呆滞,像是丢了魂一般。 宜府的江青,看见自家主子,躺在府前,浑身是血,连忙跑进去禀告。 王管家急匆匆的跑向墨轩,“二公子,不得了了,你快去看看吧,三公子躺在大门口,满身的血,现在被抬到云阁了。” 宜承安听到这,披上衣衫,光着脚跑向了云阁,看到了面色苍白的宜柯津,躺在床上。 “王管家,这里交给我了,快去通知大哥,让他速速回家。”宜承安撕开宜柯津湿透的衣衫,迅速止血,包扎着胸前的伤口,又吩咐广白去熬药。 宜承安将宜柯津安置妥当后,蹙着眉头,疑惑不解,走到月兰轩,看见。“浅夏,缘浓今晚用过膳?” “二公子,小姐……小姐她……”浅夏支支吾吾,扑通跪下,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缘浓怎么了,你倒是说啊。”宜承安紧蹙眉头。 “小姐她不在房内,下午出门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宜承安听到这里,急忙忙吩咐江青带人出门找。 宜承安和江青刚到门口,就看到林清尘抱着缘浓走到门口。 “臣拜见太子殿下”宜承安慌慌张张叩见林清尘,。 “免礼,承安,缘浓脚受伤了,你快给她看看。”林清尘催促道。 宜承安赶紧起身,将林清尘请进月兰轩,清尘将缘浓卿卿放到软榻上,听到承安说只是扭伤,并无大碍,摸了摸缘浓的小脑袋。随后,承安送他出府。 清尘出府后,暗中隐卫告知宜柯津受伤的来龙去脉,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向宫内走去。 宜卓文回家后,直奔云阁,看见宜承安给宜柯津喂药,悄无声息地走进来。 “承安,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今晚的事谁都不能说,包括缘浓。”宜卓文拍了拍承安的肩膀,示意他去休息。 “哦,好,那大哥,我先走了。”承安木讷地点点头,转身出了云阁。 喝过药的宜柯津,不到两个时辰,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是宜卓文站在床头,轻声道:“大哥。” “你还知道叫大哥啊,丢人都丢到家了,喜欢人家就直说,哪有你这样把人打伤,再去赔礼道歉的,活该自作自受。”宜卓文笑着道,说完,转身出了云阁,留下宜柯津独自惆怅。 月兰轩里,一阵吵闹,宜卓文迈着稳重的步伐,手上的白玉扳指在掌心不断摩挲。 “怎么了,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宜卓文一声呵道,月兰轩的婢女小厮瞬间安静下来。 “大哥,玥卿不见了,昨晚我以为她先回来睡下了,春深今早说玥卿昨晚没回来。”缘浓此时身上的藕荷夹裙被她蹂躏的又皱又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你还好意思说,昨天偷溜着出门,我还没罚你,你倒是自己先负伤,我不得罚玥卿,让你长长记性啊”宜卓文说完,在缘浓脑门上敲了下。 缘浓瘪着嘴看着自己包成粽子的脚,喃喃道:“是我连累了玥卿。” “你知道就好,等你脚伤好了,玥卿也就回来了。”宜卓文眼睛透露出无奈,棱角分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第七十八章 良心不安 宜府的江青,看见自家主子,躺在府前,浑身是血,连忙跑进去禀告。 王管家急匆匆的跑向墨轩,“二公子,不得了了啊,你快去看看吧,三公子躺在大门口,满身的血,现在被抬到云阁了。” 宜承安听到这,披上衣衫,光着脚跑向了云阁,看到了面色苍白的宜柯津,躺在床上。 “王管家,这里交给我了,快去通知大哥,让他速速回家。”宜承安撕开宜柯津湿透的衣衫,迅速止血,包扎着胸前的伤口,又吩咐广白去熬药。 宜承安将宜柯津安置妥当后,蹙着眉头,疑惑不解,走到月兰轩,看见。“浅夏,缘浓今晚用过膳?” “二公子,小姐……小姐她……”浅夏支支吾吾,扑通跪下,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缘浓怎么了,你倒是说啊……”宜承安紧蹙眉头。 “小姐她不在房内,下午出门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宜承安听到这里,急忙忙吩咐江青带人出门找。 宜承安和江青刚到门口,就看到林清尘抱着缘浓走到门口。 “臣拜见太子殿下”宜承安慌慌张张叩见林清尘,。 “免礼,承安,缘浓脚受伤了,你快给她看看。”林清尘催促道。 宜承安赶紧起身,将林清尘请进月兰轩,清尘将缘浓卿卿放到软榻上,听到承安说只是扭伤,并无大碍,摸了摸缘浓的小脑袋。随后,承安送他出府。 清尘出府后,暗中隐卫告知宜柯津受伤的来龙去脉,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向宫内走去。 宜卓文回家后,直奔云阁,看见宜承安给宜柯津喂药,悄无声息地走进来。 “承安,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今晚的事谁都不能说,包括缘浓。”宜卓文拍了拍承安的肩膀,示意他去休息。 “哦,好,那大哥,我先走了。”承安木讷地点点头,转身出了云阁。 喝过药的宜柯津,不到两个时辰,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是宜卓文站在床头,轻声道:“大哥。” “你还知道叫大哥啊,丢人都丢到家了,喜欢人家就直说,哪有你这样把人打伤,再去赔礼道歉的,活该自作自受。”宜卓文笑着道,说完,转身出了云阁,留下宜柯津独自惆怅。 月兰轩里,一阵吵闹,宜卓文迈着稳重的步伐,手上的白玉扳指在掌心不断摩挲。 “怎么了,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宜卓文一声呵道,月兰轩的婢女小厮瞬间安静下来。 “大哥,玥卿不见了,昨晚我以为她先回来睡下了,春深今早说玥卿昨晚没回来。”缘浓此时身上的藕荷夹裙被她蹂躏的又皱又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你还好意思说,昨天偷溜着出门,我还没罚你,你倒是自己先负伤,我不得罚玥卿,让你长长记性啊”宜卓文说完,在缘浓脑门上敲了下。 缘浓瘪着嘴看着自己包成粽子的脚,喃喃道:“是我连累了玥卿。” “你知道就好,等你脚伤好了,玥卿也就回来了。”宜卓文眼睛透露出无奈,棱角分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第七十九章 斗智 愣在原地的宜柯津,胸口一闷,蓝袍被鲜血浸染成红色,神情恍惚,目光呆滞,像是丢了魂一般。 宜府的江青,看见自家主子,躺在府前,浑身是血,连忙跑进去禀告。 王管家急匆匆的跑向墨轩,“二公子,不得了了,你快去看看吧,三公子躺在大门口,满身的血,现在被抬到云阁了。” 宜承安听到这,披上衣衫,光着脚跑向了云阁,看到了面色苍白的宜柯津,躺在床上。 “王管家,这里交给我了,快去通知大哥,让他速速回家。”宜承安撕开宜柯津湿透的衣衫,迅速止血,包扎着胸前的伤口,又吩咐广白去熬药。 宜承安将宜柯津安置妥当后,蹙着眉头,疑惑不解,走到月兰轩,看见。“浅夏,缘浓今晚用过膳?” “二公子,小姐……小姐她……”浅夏支支吾吾,扑通跪下,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缘浓怎么了,你倒是说啊。”宜承安紧蹙眉头。 “小姐她不在房内,下午出门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宜承安听到这里,急忙忙吩咐江青带人出门找。 宜承安和江青刚到门口,就看到林清尘抱着缘浓走到门口。 “臣拜见太子殿下”宜承安慌慌张张叩见林清尘,。 “免礼,承安,缘浓脚受伤了,你快给她看看。”林清尘催促道。 宜承安赶紧起身,将林清尘请进月兰轩,清尘将缘浓卿卿放到软榻上,听到承安说只是扭伤,并无大碍,摸了摸缘浓的小脑袋。随后,承安送他出府。 清尘出府后,暗中隐卫告知宜柯津受伤的来龙去脉,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向宫内走去。 宜卓文回家后,直奔云阁,看见宜承安给宜柯津喂药,悄无声息地走进来。 “承安,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今晚的事谁都不能说,包括缘浓。”宜卓文拍了拍承安的肩膀,示意他去休息。 “哦,好,那大哥,我先走了。”承安木讷地点点头,转身出了云阁。 喝过药的宜柯津,不到两个时辰,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是宜卓文站在床头,轻声道:“大哥。” “你还知道叫大哥啊,丢人都丢到家了,喜欢人家就直说,哪有你这样把人打伤,再去赔礼道歉的,活该自作自受。”宜卓文笑着道,说完,转身出了云阁,留下宜柯津独自惆怅。 月兰轩里,一阵吵闹,宜卓文迈着稳重的步伐,手上的白玉扳指在掌心不断摩挲。 “怎么了,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宜卓文一声呵道,月兰轩的婢女小厮瞬间安静下来。 “大哥,玥卿不见了,昨晚我以为她先回来睡下了,春深今早说玥卿昨晚没回来。”缘浓此时身上的藕荷夹裙被她蹂躏的又皱又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你还好意思说,昨天偷溜着出门,我还没罚你,你倒是自己先负伤,我不得罚玥卿,让你长长记性啊”宜卓文说完,在缘浓脑门上敲了下。 缘浓瘪着嘴看着自己包成粽子的脚,喃喃道:“是我连累了玥卿。” “你知道就好,等你脚伤好了,玥卿也就回来了。”宜卓文眼睛透露出无奈,棱角分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第八十章 满满的幸福 愣在原地的宜柯津,胸口一闷,蓝袍被鲜血浸染成红色,神情恍惚,目光呆滞,像是丢了魂一般。 宜府的江青,看见自家主子,躺在府前,浑身是血,连忙跑进去禀告。。 王管家急匆匆的跑向墨轩,“二公子,可不得了了,你快去看看吧,三公子躺在大门口,。满身的血,现在被抬到云阁了。” 宜承安听到这,披上衣衫,光着脚跑向了云阁,看到了面色苍白的宜柯津,躺在床上。 “王管家,这里交给我了,快去通知大哥,让他速速回家。”宜承安撕开宜柯津湿透的衣衫,迅速止血,包扎着胸前的伤口,又吩咐广白去熬药。 宜承安将宜柯津安置妥当后,蹙着眉头,疑惑不解,走到月兰轩,看见。“浅夏,缘浓今晚用过膳?” “二公子,小姐……小姐她……”浅夏支支吾吾,扑通跪下,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缘浓怎么了,你倒是说啊。”宜承安紧蹙眉头。 “小姐她不在房内,下午出门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宜承安听到这里,急忙忙吩咐江青带人出门找。 宜承安和江青刚到门口,就看到林清尘抱着缘浓走到门口。 “臣拜见太子殿下”宜承安慌慌张张叩见林清尘,。 “免礼,承安,缘浓脚受伤了,你快给她看看。”林清尘催促道。 宜承安赶紧起身,将林清尘请进月兰轩,清尘将缘浓卿卿放到软榻上,听到承安说只是扭伤,并无大碍,摸了摸缘浓的小脑袋。随后,承安送他出府。 清尘出府后,暗中隐卫告知宜柯津受伤的来龙去脉,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向宫内走去。 宜卓文回家后,直奔云阁,看见宜承安给宜柯津喂药,悄无声息地走进来。 “承安,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今晚的事谁都不能说,包括缘浓。”宜卓文拍了拍承安的肩膀,示意他去休息。 “哦,好,那大哥,我先走了。”承安木讷地点点头,转身出了云阁。 喝过药的宜柯津,不到两个时辰,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是宜卓文站在床头,轻声道:“大哥。” “你还知道叫大哥啊,丢人都丢到家了,喜欢人家就直说,哪有你这样把人打伤,再去赔礼道歉的,活该自作自受。”宜卓文笑着道,说完,转身出了云阁,留下宜柯津独自惆怅。 月兰轩里,一阵吵闹,宜卓文迈着稳重的步伐,手上的白玉扳指在掌心不断摩挲。 “怎么了,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宜卓文一声呵道,月兰轩的婢女小厮瞬间安静下来。 “大哥,玥卿不见了,昨晚我以为她先回来睡下了,春深今早说玥卿昨晚没回来。”缘浓此时身上的藕荷夹裙被她蹂躏的又皱又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你还好意思说,昨天偷溜着出门,我还没罚你,你倒是自己先负伤,我不得罚玥卿,让你长长记性啊”宜卓文说完,在缘浓脑门上敲了下。 缘浓瘪着嘴看着自己包成粽子的脚,喃喃道:“是我连累了玥卿。” “你知道就好,等你脚伤好了,玥卿也就回来了。”宜卓文眼睛透露出无奈,棱角分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第八十一章 败笔 钟离抽出长剑,跑向玥卿,扶着她无力的身子。冲着宜柯津喊道:“宜柯津,别让我再见到你。”随后和玥卿转身进了星月宫。 愣在原地的宜柯津,胸口一闷,蓝袍被鲜血浸染成红色,神情恍惚,目光呆滞,像是丢了魂一般。 宜府的江青,看见自家主子,躺在府前,浑身是血,连忙跑进去禀告。 王管家急匆匆的跑向墨轩,“二公子,不得了了,你快去看看吧,三公子躺在大门口,满身的血,现在被抬到云阁了。” 宜承安听到这,披上衣衫,光着脚跑向了云阁,看到了面色苍白的宜柯津,躺在床上。 “王管家,这里交给我了,快去通知大哥,让他速速回家。”宜承安撕开宜柯津湿透的衣衫,迅速止血,包扎着胸前的伤口,又吩咐广白去熬药。 宜承安将宜柯津安置妥当后,蹙着眉头,疑惑不解,走到月兰轩,看见。“浅夏,缘浓今晚用过膳?” “二公子,小姐……小姐她……”浅夏支支吾吾,扑通跪下,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缘浓怎么了,你倒是说啊。”宜承安紧蹙眉头。 “小姐她不在房内,下午出门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宜承安听到这里,急忙忙吩咐江青带人出门找。 宜承安和江青刚到门口,就看到林清尘抱着缘浓走到门口。 “臣拜见太子殿下”宜承安慌慌张张叩见林清尘,。 “免礼,承安,缘浓脚受伤了,你快给她看看。”林清尘催促道。 宜承安赶紧起身,将林清尘请进月兰轩,清尘将缘浓卿卿放到软榻上,听到承安说只是扭伤,并无大碍,摸了摸缘浓的小脑袋。随后,承安送他出府。 清尘出府后,暗中隐卫告知宜柯津受伤的来龙去脉,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向宫内走去。 宜卓文回家后,直奔云阁,看见宜承安给宜柯津喂药,悄无声息地走进来。 “承安,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今晚的事谁都不能说,包括缘浓。”宜卓文拍了拍承安的肩膀,示意他去休息。 “哦,好,那大哥,我先走了。”承安木讷地点点头,转身出了云阁。 喝过药的宜柯津,不到两个时辰,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是宜卓文站在床头,轻声道:“大哥。” “你还知道叫大哥啊,丢人都丢到家了,喜欢人家就直说,哪有你这样把人打伤,再去赔礼道歉的,活该自作自受。”宜卓文笑着道,说完,转身出了云阁,留下宜柯津独自惆怅。 月兰轩里,一阵吵闹,宜卓文迈着稳重的步伐,手上的白玉扳指在掌心不断摩挲。 “怎么了,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宜卓文一声呵道,月兰轩的婢女小厮瞬间安静下来。 “大哥,玥卿不见了,昨晚我以为她先回来睡下了,春深今早说玥卿昨晚没回来。”缘浓此时身上的藕荷夹裙被她蹂躏的又皱又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你还好意思说,昨天偷溜着出门,我还没罚你,你倒是自己先负伤,我不得罚玥卿,让你长长记性啊”宜卓文说完,在缘浓脑门上敲了下。 缘浓瘪着嘴看着自己包成粽子的脚,喃喃道:“是我连累了玥卿。” “你知道就好,等你脚伤好了,玥卿也就回来了。”宜卓文眼睛透露出无奈,棱角分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第八十二章 再遇黑衣人 随后和玥卿转身进了星月宫。 愣在原地的宜柯津,胸口一闷,蓝袍被鲜血浸染成红色,神情恍惚,目光呆滞,像是丢了魂一般。 宜府的江青,看见自家主子,躺在府前,浑身是血,连忙跑进去禀告。 王管家急匆匆的跑向墨轩,“二公子,不得了了,你快去看看吧,三公子躺在大门口,满身的血,现在被抬到云阁了。” 宜承安听到这,披上衣衫,光着脚跑向了云阁,看到了面色苍白的宜柯津,躺在床上。 “王管家,这里交给我了,快去通知大哥,让他速速回家。”宜承安撕开宜柯津湿透的衣衫,迅速止血,包扎着胸前的伤口,又吩咐广白去熬药。 宜承安将宜柯津安置妥当后,蹙着眉头,疑惑不解,走到月兰轩,看见。“浅夏,缘浓今晚用过膳?” “二公子,小姐……小姐她……”浅夏支支吾吾,扑通跪下,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缘浓怎么了,你倒是说啊。”宜承安紧蹙眉头。 “小姐她不在房内,下午出门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宜承安听到这里,急忙忙吩咐江青带人出门找。 宜承安和江青刚到门口,就看到林清尘抱着缘浓走到门口。 “臣拜见太子殿下”宜承安慌慌张张叩见林清尘,。 “免礼,承安,缘浓脚受伤了,你快给她看看。”林清尘催促道。 宜承安赶紧起身,将林清尘请进月兰轩,清尘将缘浓卿卿放到软榻上,听到承安说只是扭伤,并无大碍,摸了摸缘浓的小脑袋。随后,承安送他出府。 清尘出府后,暗中隐卫告知宜柯津受伤的来龙去脉,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向宫内走去。 宜卓文回家后,直奔云阁,看见宜承安给宜柯津喂药,悄无声息地走进来。 “承安,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今晚的事谁都不能说,包括缘浓。”宜卓文拍了拍承安的肩膀,示意他去休息。 “哦,好,那大哥,我先走了。”承安木讷地点点头,转身出了云阁。 喝过药的宜柯津,不到两个时辰,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是宜卓文站在床头,轻声道:“大哥。” “你还知道叫大哥啊,丢人都丢到家了,喜欢人家就直说,哪有你这样把人打伤,再去赔礼道歉的,活该自作自受。”宜卓文笑着道,说完,转身出了云阁,留下宜柯津独自惆怅。 月兰轩里,一阵吵闹,宜卓文迈着稳重的步伐,手上的白玉扳指在掌心不断摩挲。 “怎么了,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宜卓文一声呵道,月兰轩的婢女小厮瞬间安静下来。 “大哥,玥卿不见了,昨晚我以为她先回来睡下了,春深今早说玥卿昨晚没回来。”缘浓此时身上的藕荷夹裙被她蹂躏的又皱又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你还好意思说,昨天偷溜着出门,我还没罚你,你倒是自己先负伤,我不得罚玥卿,让你长长记性啊”宜卓文说完,在缘浓脑门上敲了下。 缘浓瘪着嘴看着自己包成粽子的脚,喃喃道:“是我连累了玥卿。” “你知道就好,等你脚伤好了,玥卿也就回来了。”宜卓文眼睛透露出无奈,棱角分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第八十三章 水到渠成 男子笑着摇了摇头,伸手让宜柯津附耳过来,宜柯津也俯低了身子,仔细地听着他的话。 “公子啊,你既不知这姑娘的心意,那干脆把那脏乱没人打扫的宅子给她。等她见了这宅子又脏又乱,心力憔悴的时候,再和她一起打扫干净这院落,这感情自然是水到渠成了呀。”男子两眼放光,眼珠子更是机灵地转来转去。 “呦,想不到卖家这么有主意啊。”宜柯津低声笑道。 “公子,鄙人见的买主多了,自然是要明白买主的心意,这样才好出招解决买主的烦恼啊。” “哦,那你倒是说说这宅子如何打扫,这感情又是如何水到渠成的。”宜柯津掏出一锭金子塞到了他的手中,迫切地想要听他的话。 “公子别急,听小人慢慢说道说道。”男子笑嘻嘻地收下金子,伸手请着他进了前厅。 …… “宜柯津!你在后面磨蹭什么呢,怎么还不进来。”莫出云转身冲着他大喊,只见他依旧在门外抱着孩子乐呵呵地傻笑着。 “喂!你怎么还愣在那。”莫出云见他依旧眉眼里笑成了一条线,不禁凑近了玥卿,扯了扯她的衣袖道:“他这是怎么了,魔怔了?” 玥卿也不知他是何意,只得对着莫出云轻轻摇头。 只见一袭倩影一个箭步冲到了他面前,直盯在他面前瞧来瞧去。 “哎呦,姑奶奶你吓死我了,拿着你的大手晃什么呢。”宜柯津一回神就看见面前的一双黑不溜秋的眼直勾勾地的盯着他,她那一只手还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切,分明是你跟魔怔了一样,在后面傻乐了半天。本公主喊你,你都听不到。怎么,不信啊…”莫出云看着宜柯津把头扭了过去,心里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信你问她,本公主才没有那闲心管你。”莫出云说完就叉着腰走了,宜柯津连忙抬头去看玥卿,此时恰好与她四目相对。 宜柯津立刻乐呵呵地迎着脸对着玥卿道:“玥卿,是真的吗?” 另一边的玥卿朝着他翻了个白眼,转身拉着身旁的姑娘进了屋。 莫出云见了此景,却是笑的直不起腰来。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哈…” “笑什么笑,小爷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什么世面没见过,一个白眼对爷来说不算什么。何况玥卿美人儿的白眼,甚得我心,多来几个也是好的。”宜柯津的脸被方帕捂的严严实实,只剩下两个眼机灵的来回转。 “行行行,你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倒是玥卿姑娘,怕是…连你的正房都不稀罕吧。哈哈哈…也就我还能看上你,这要是换了旁人哪,还真不一定。”莫出云故作老成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 “哼!”宜柯津倒是冷哼完,还要翻她一个白眼。 “啧…这话又说回来,你刚刚站门口外边傻笑什么呢。”莫出云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倒是把宜柯津看得心里发了毛。 “爷哪笑了,爷才没笑。” “别装,别以为你戴着个方帕捂着脸,本公主就看不见你笑了。那眉毛笑的都弯了,那眼笑的都眯成了一条缝。”莫出云还学着他的模样,把眼睛眯起来,用手把眉毛拉下来,样子甚是滑稽。 “哈哈哈哈…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爷才没你这么丑。不过…爷笑起来的时候,玥卿站在那里是不是觉得爷特别帅啊。”宜柯津笑着想象玥卿当时对着他花痴的模样,忍不住的就偷笑了起来。 “呵,还帅呢。那模样啊,哎呦…简直是惨不忍睹。”莫出云冲着他吹嘘了一番,紧接着犀利的眼神扫在了她的身上。 “不是,本公主说的都是实话啊,你怎么还不信呢。哎…你快和我说说,你刚刚在笑什么呢。”莫出云扯着他的衣袖,穷追不舍的问着。 宜柯津本是上前走着,听到她的话,立刻顿住了步子,回过头来,恶狠狠的瞪着她。 “小爷我爷…还就不告诉你!哼!” “不告诉就不告诉呗,干嘛那么凶啊。”莫出云看着前面的蓝色身影,气鼓鼓地从地上捡了一把石子,扔了过去。 广寒仙里,正是热闹至极,本在轻点账本的陌青被来者的声音打断。 陌青本想起身去查探,却被宜卓文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安心坐下来。 宜卓文一手扣动着扳指,另一只手汇聚了真气,警惕的等着门外的人。 叩叩叩… “公子,是我。”菊觞和竹拓焦急地候在门外,静等着里屋的吩咐。 “进来吧。”宜卓文话音刚落,菊觞竹拓就进来立刻跪在地上。 “公子,太子殿下今日和小姐出府,是我等的失职。太子与小姐遇袭,正往西至驿馆歇脚。” “陌青去把小姐带回来!四大护法戴罪立功,事后领罚!”宜卓文脸色铁青,陌青领了命令,立刻带人前往驿站。 此刻的缘浓正被安置到二楼的房间,和林清尘有说有笑。 这煞人的一幕,刺痛了门外人的双眼,红腥的眼睛里满是恨意。 “公主…”身后的侍女刚一开口,就被面前的红衣女子把她的话瞪了回去。 身后的侍女被她吓了一跳,手中的茶盘一不留神掉在了地上,茶杯碎了一地,惊扰了屋里的人。 “清尘哥哥,我们出去看看吧。”缘浓探出脖子,使劲地往外瞧着,动作甚是滑稽好笑。 “好。”林清尘向她会心一笑,跟着缘浓一起走到了屋外。 “做事情怎么毛手毛脚的,惊扰了贵客怎么办。”一位女官正气冲冲地对着地上的人教训着,缘浓一抬头与那女官四目相对,女官立即低下头俯下了身。 “出了何事?”缘浓看着地上的侍女上前道。 “无妨,不过是一个宫女打翻了茶水,惊扰到你们了,没有吓到你吧。”季挽吟笑着拉过缘浓的手,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她。 缘浓看着她也笑着摇了摇头。 “还不赶紧下去换茶!”女官对着地上的人低喝了一声,带着她下了楼。 缘浓的眼睛还停留在那两个背影上,不知在想些什么,随后就被季挽吟拉回了思绪。 “缘浓妹妹,看什么呢?”季挽吟轻声唤她,着实把缘浓的思绪拉了回来。 第八十四章 不容小觑 缘浓走后,广寒仙里的钟离和林世洲也互相道别,两人一个往南,一个往北。 钟离回到披星楼,而星月宫的人早已等候多时。 “楼主,我们的身份在青音阁暴露了,宫主身负重伤,现在谁都进不去密室,也不许我们医治。”一位蒙面白衣女子跪在钟离面前,面纱难掩那张焦急如焚的脸。 钟离听后,神色紧张,抬腿向星月宫走去。 星月宫影门前,一身精致蓝袍,负手在月色下伫立,眉头微蹙,目光幽深。钟离远远看到了他在门前止步,迟疑了很久,随即对道:“让他走。” 影步步逼近宜柯津“公子请回吧。” 宜柯津无动于衷,影的长剑离他越来越近,暗处的钟离,面无表情走到宫门前,冰冷的对影道:“别管他,我们走。” 宜柯津神情动容,看向钟离,“半离,我……”,话音未落,钟离拿过影的长剑,逼近宜柯津,愤怒的脸上,写满了恨意“公子,阿姐这些年没有半分对不起宜府,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失去理智的钟离,拿着剑狠狠的向他砍去,宜柯津不还手也不辩解,只有躲避他的剑。 月色下,一白一蓝的身影,在星月宫前打斗着,长剑的寒光被山壁映的耀眼,凌厉至极的剑风正向宜柯津扑来,只听见剑声在空中舞动的声音,不间高山流水声,紧接着又是一剑,向宜柯津脸上刺去,宜柯津手拿云锦扇对峙长剑,此时,玥卿披头散发,一袭红衣映的脸色格外苍白。 “阿离住手。”玥卿轻声呼唤,竟让宜柯津分了神,钟离剑锋忽然一转,竟直直刺入宜柯津的胸前,“阿离,我让你收手,你听到了没有。”玥卿着急喊道,身子虚弱的向下沉。 钟离抽出长剑,跑向玥卿,扶着她无力的身子。冲着宜柯津喊道:“宜柯津,别让我再见到你。”,随后和玥卿转身进了星月宫。 愣在原地的宜柯津,胸口一闷,蓝袍被鲜血浸染成红色,神情恍惚,目光呆滞,像是丢了魂一般。 宜府的江青,看见自家主子,躺在府前,浑身是血,连忙跑进去禀告。 王管家急匆匆的跑向墨轩,“二公子,不得了了,你快去看看吧,三公子躺在大门口,满身的血,现在被抬到云阁了。” 宜承安听到这,披上衣衫,光着脚跑向了云阁,看到了面色苍白的宜柯津,躺在床上。 “王管家,这里交给我了,快去通知大哥,让他速速回家。”宜承安撕开宜柯津湿透的衣衫,迅速止血,包扎着胸前的伤口,又吩咐广白去熬药。 宜承安将宜柯津安置妥当后,蹙着眉头,疑惑不解,走到月兰轩,看见。“浅夏,缘浓今晚用过膳?” “二公子,小姐……小姐她……”浅夏支支吾吾,扑通跪下,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缘浓怎么了,你倒是说啊。”宜承安紧蹙眉头。 “小姐她不在房内,下午出门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宜承安听到这里,急忙忙吩咐江青带人出门找。 宜承安和江青刚到门口,就看到林清尘抱着缘浓走到门口。 “臣拜见太子殿下”宜承安慌慌张张叩见林清尘,。 “免礼,承安,缘浓脚受伤了,你快给她看看。”林清尘催促道。 宜承安赶紧起身,将林清尘请进月兰轩,清尘将缘浓卿卿放到软榻上,听到承安说只是扭伤,并无大碍,摸了摸缘浓的小脑袋。随后,承安送他出府。 清尘出府后,暗中隐卫告知宜柯津受伤的来龙去脉,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向宫内走去。 宜卓文回家后,直奔云阁,看见宜承安给宜柯津喂药,悄无声息地走进来。 “承安,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今晚的事谁都不能说,包括缘浓。”宜卓文拍了拍承安的肩膀,示意他去休息。 “哦,好,那大哥,我先走了。”承安木讷地点点头,转身出了云阁。 喝过药的宜柯津,不到两个时辰,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是宜卓文站在床头,轻声道:“大哥。” “你还知道叫大哥啊,丢人都丢到家了,喜欢人家就直说,哪有你这样把人打伤,再去赔礼道歉的,活该自作自受。”宜卓文笑着道,说完,转身出了云阁,留下宜柯津独自惆怅。 月兰轩里,一阵吵闹,宜卓文迈着稳重的步伐,手上的白玉扳指在掌心不断摩挲。 “怎么了,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宜卓文一声呵道,月兰轩的婢女小厮瞬间安静下来。 “大哥,玥卿不见了,昨晚我以为她先回来睡下了,春深今早说玥卿昨晚没回来。”缘浓此时身上的藕荷夹裙被她蹂躏的又皱又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你还好意思说,昨天偷溜着出门,我还没罚你,你倒是自己先负伤,我不得罚玥卿,让你长长记性啊”宜卓文说完,在缘浓脑门上敲了下。 缘浓瘪着嘴看着自己包成粽子的脚,喃喃道:“是我连累了玥卿。” “你知道就好,等你脚伤好了,玥卿也就回来了。”宜卓文眼睛透露出无奈,棱角分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缘浓一个机灵“我说着玩的,我们还没给二哥送饭呢,怎能自己先回去了呢,不妥不妥。”说着赶紧跳下马车,只见一位身着粉色蝴蝶裙的女子,拉着白衣女子向宫内跑去,头上的珍珠步摇随她的步伐晃动着。 “缘浓,慢点,注意仪态。”玥卿的一声提醒,那位动如脱兔的女子便停了下来。 “对对对,玥卿,幸亏你提醒了我,不然遇上清尘哥哥,那可就丢脸了。”缘浓小脸一红,随后低下了头。 玥卿放下食盒,笑着将她身上褶皱的衣领抚平“太子殿下也不是一次两次见到缘浓失态了,就算再见着了,也会觉得缘浓愈发可爱呢。” 听到这里,缘浓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脸上浮现出一抹绯红“玥卿,你真讨厌啦。” 第八十五章 调戏玥卿 “好,我护你。”林清尘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又替她整好衣领,四大护法在后面默契地低下了头。 隐蔽的树林后面,厚厚的尘土从旧宅子里不断地飘了出来,里面更是一片狼藉。 “咳咳咳…咳咳…宜三公子,你这是想把本公主和玥卿呛死吗?你到底会不会啊。”莫出云此时身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整个人蓬头垢面,谁还能想到在南疆这可是一位公主。 “哎…别吵了,看不见爷在这忙着吗?”一身明澈蔚蓝的袍子,早已成了灰蒙蒙的脏衣。一只袖子还被撕成了抹布,健硕的小臂露在外面,挂着一层好看的小麦色,另外又落了一层灰。 “你还忙?你活该啊,谁让你不提前找人过来打扫,害的本公主在这闻这些…咳咳…闻这些土。” “姑奶奶,你就知足吧。小爷我能亲自打扫已经不错了,还挑三拣四。没看见小爷的衣服都拿来当抹布了吗,这可是上好的云锦缎,瞧瞧这金丝,啧啧啧…可惜了可惜了。唉…”宜柯津停下擦桌子,直起了身子,看着自己那只没有衣服穿的胳膊,甚是感慨。 “不就一身衣裳吗?至于吗?谁不知道医圣世代家大业大,甚至富可敌国。一身衣裳就把你给心疼成这样,大不了本公主赔你一身衣裳便是。”莫出云说着就坐在了宜柯津刚擦好的椅子上,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仔仔细细地观摩手上的紫玉镯子。 “赔?你有钱赔吗?你说的倒是轻巧,这几日不都是吃我府上的喝我府上的,爷可没见你掏过钱。”宜柯津被莫出云手上的紫玉镯子吸引,正准备上前摸一摸,就被她及时制止了。 “你干嘛!不好好擦你的镯子,倒是打起本公主镯子的主意了。”莫出云立刻将手背在了身后,扬着头凶巴巴地瞪着宜柯津。 “嘁…不就一个破镯子吗,有什么可稀罕的,你不乐意小爷看,小爷还不稀罕看呢。”宜柯津甩头继续擦着桌子,被莫出云又给嘲笑了一番。 “噗…不是我说你啊,你这打扫起来还有模有样的,还真有点像仆人呢。”莫出云捂着肚子笑的肆意,就在这一瞬间,宜柯津一个转身就把她手上的镯子抢来,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啊。 “哈哈…这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宜柯津得意洋洋的拿在手里左看右看,故意激怒莫出云,心里甚是痛快。 “你!你还给我!你快还给我!”莫出云和他在屋子里你追我赶,急得她是满头大汗,生怕他把那镯子磕了碰了。 “嘿嘿…就不给,你来拿啊。”宜柯津还不忘给她做鬼脸,气的她的小脸红一阵紫一阵。 “宜柯津!你给我等着!”莫出云叉着腰,实在是气极了,撸起两只袖子,从腰间抽出了马鞭,狠狠地追赶着他。 “你怎么不说本公主了?天天把公主的身份挂在嘴边,怎么现在不说了?来啊来啊,你打不到我,欸…” 一道红色光影,朝宜柯津劈去,被他腾空一跃轻易甩开,落脚时正拉住了玥卿,一把拽着她到自己的身前。 “你…你耍赖!”莫出云两手叉腰,扭头不再去看他,气势汹汹的倚在桌旁。 “爷可没耍赖,分明是你技不如人。”宜柯津站在玥卿身后,嬉皮笑脸的样子像极了看热闹的人。 “你把玥卿挡在前面,万一我伤了她怎么办,这不就是你耍赖吗。” “你要是伤了她,那不还是你技不如人,隔着她竟然没有打到我,那只能说明你没本事呗。这事啊,不能赖我。”宜柯津一脸无辜地在她面前摊开了双手,滑稽地耍了一把无赖。 “哼!卑鄙!” “怎么成我卑鄙了,别血口喷人。” 缘浓走后,广寒仙里的钟离和林世洲也互相道别,两人一个往南,一个往北。 钟离回到披星楼,而星月宫的人早已等候多时。 “楼主,我们的身份在青音阁暴露了,宫主身负重伤,现在谁都进不去密室,也不许我们医治。”一位蒙面白衣女子跪在钟离面前,面纱难掩那张焦急如焚的脸。 钟离听后,神色紧张,抬腿向星月宫走去。 星月宫影门前,一身精致蓝袍,负手在月色下伫立,眉头微蹙,目光幽深。钟离远远看到了他在门前止步,迟疑了很久,随即对道:“让他走。” 影步步逼近宜柯津“公子请回吧。” 宜柯津无动于衷,影的长剑离他越来越近,暗处的钟离,面无表情走到宫门前,冰冷的对影道:“别管他,我们走。” 宜柯津神情动容,看向钟离,“半离,我……”,话音未落,钟离拿过影的长剑,逼近宜柯津,愤怒的脸上,写满了恨意“公子,阿姐这些年没有半分对不起宜府,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失去理智的钟离,拿着剑狠狠的向他砍去,宜柯津不还手也不辩解,只有躲避他的剑。 月色下,一白一蓝的身影,在星月宫前打斗着,长剑的寒光被山壁映的耀眼,凌厉至极的剑风正向宜柯津扑来,只听见剑声在空中舞动的声音,不间高山流水声,紧接着又是一剑,向宜柯津脸上刺去,宜柯津手拿云锦扇对峙长剑,此时,玥卿披头散发,一袭红衣映的脸色格外苍白。 “阿离住手。”玥卿轻声呼唤,竟让宜柯津分了神,钟离剑锋忽然一转,竟直直刺入宜柯津的胸前,“阿离,我让你收手,你听到了没有。”玥卿着急喊道,身子虚弱的向下沉。 钟离抽出长剑,跑向玥卿,扶着她无力的身子。冲着宜柯津喊道:“宜柯津,别让我再见到你。”,随后和玥卿转身进了星月宫。 愣在原地的宜柯津,胸口一闷,蓝袍被鲜血浸染成红色,神情恍惚,目光呆滞,像是丢了魂一般。 宜府的江青,看见自家主子,躺在府前,浑身是血,连忙跑进去禀告。 第八十六章 南疆圣物 缘浓走后,广寒仙里的钟离和林世洲也互相道别,两人一个往南,一个往北。 钟离回到披星楼,而星月宫的人早已等候多时。 “楼主,我们的身份在青音阁暴露了,宫主身负重伤,现在谁都进不去密室,也不许我们医治。”一位蒙面白衣女子跪在钟离面前,面纱难掩那张焦急如焚的脸。 钟离听后,神色紧张,抬腿向星月宫走去。 星月宫影门前,一身精致蓝袍,负手在月色下伫立,眉头微蹙,目光幽深。钟离远远看到了他在门前止步,迟疑了很久,随即对道:“让他走。” 影步步逼近宜柯津“公子请回吧。” 宜柯津无动于衷,影的长剑离他越来越近,暗处的钟离,面无表情走到宫门前,冰冷的对影道:“别管他,我们走。” 宜柯津神情动容,看向钟离,“半离,我……”,话音未落,钟离拿过影的长剑,逼近宜柯津,愤怒的脸上,写满了恨意“公子,阿姐这些年没有半分对不起宜府,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失去理智的钟离,拿着剑狠狠的向他砍去,宜柯津不还手也不辩解,只有躲避他的剑。 月色下,一白一蓝的身影,在星月宫前打斗着,长剑的寒光被山壁映的耀眼,凌厉至极的剑风正向宜柯津扑来,只听见剑声在空中舞动的声音,不间高山流水声,紧接着又是一剑,向宜柯津脸上刺去,宜柯津手拿云锦扇对峙长剑,此时,玥卿披头散发,一袭红衣映的脸色格外苍白。 “阿离住手。”玥卿轻声呼唤,竟让宜柯津分了神,钟离剑锋忽然一转,竟直直刺入宜柯津的胸前,“阿离,我让你收手,你听到了没有。”玥卿着急喊道,身子虚弱的向下沉。 钟离抽出长剑,跑向玥卿,扶着她无力的身子。冲着宜柯津喊道:“宜柯津,别让我再见到你。”,随后和玥卿转身进了星月宫。 愣在原地的宜柯津,胸口一闷,蓝袍被鲜血浸染成红色,神情恍惚,目光呆滞,像是丢了魂一般。 宜府的江青,看见自家主子,躺在府前,浑身是血,连忙跑进去禀告。 王管家急匆匆的跑向墨轩,“二公子,不得了了,你快去看看吧,三公子躺在大门口,满身的血,现在被抬到云阁了。” 宜承安听到这,披上衣衫,光着脚跑向了云阁,看到了面色苍白的宜柯津,躺在床上。 “王管家,这里交给我了,快去通知大哥,让他速速回家。”宜承安撕开宜柯津湿透的衣衫,迅速止血,包扎着胸前的伤口,又吩咐广白去熬药。 宜承安将宜柯津安置妥当后,蹙着眉头,疑惑不解,走到月兰轩,看见。“浅夏,缘浓今晚用过膳?” “二公子,小姐……小姐她……”浅夏支支吾吾,扑通跪下,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缘浓怎么了,你倒是说啊。”宜承安紧蹙眉头。 “小姐她不在房内,下午出门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宜承安听到这里,急忙忙吩咐江青带人出门找。 宜承安和江青刚到门口,就看到林清尘抱着缘浓走到门口。 “臣拜见太子殿下”宜承安慌慌张张叩见林清尘,。 “免礼,承安,缘浓脚受伤了,你快给她看看。”林清尘催促道。 宜承安赶紧起身,将林清尘请进月兰轩,清尘将缘浓卿卿放到软榻上,听到承安说只是扭伤,并无大碍,摸了摸缘浓的小脑袋。随后,承安送他出府。 清尘出府后,暗中隐卫告知宜柯津受伤的来龙去脉,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向宫内走去。 宜卓文回家后,直奔云阁,看见宜承安给宜柯津喂药,悄无声息地走进来。 “承安,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今晚的事谁都不能说,包括缘浓。”宜卓文拍了拍承安的肩膀,示意他去休息。 “哦,好,那大哥,我先走了。”承安木讷地点点头,转身出了云阁。 喝过药的宜柯津,不到两个时辰,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是宜卓文站在床头,轻声道:“大哥。” “你还知道叫大哥啊,丢人都丢到家了,喜欢人家就直说,哪有你这样把人打伤,再去赔礼道歉的,活该自作自受。”宜卓文笑着道,说完,转身出了云阁,留下宜柯津独自惆怅。 月兰轩里,一阵吵闹,宜卓文迈着稳重的步伐,手上的白玉扳指在掌心不断摩挲。 “怎么了,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宜卓文一声呵道,月兰轩的婢女小厮瞬间安静下来。 “大哥,玥卿不见了,昨晚我以为她先回来睡下了,春深今早说玥卿昨晚没回来。”缘浓此时身上的藕荷夹裙被她蹂躏的又皱又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你还好意思说,昨天偷溜着出门,我还没罚你,你倒是自己先负伤,我不得罚玥卿,让你长长记性啊”宜卓文说完,在缘浓脑门上敲了下。 缘浓瘪着嘴看着自己包成粽子的脚,喃喃道:“是我连累了玥卿。” “你知道就好,等你脚伤好了,玥卿也就回来了。”宜卓文眼睛透露出无奈,棱角分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免礼,缘浓姐姐,你来找承安哥哥吗。”林馨萍一笑,弯弯的两只眼睛也跟着笑了起来。 “给二哥送饭,萍儿,你给二哥做了什么好吃的”缘浓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五公主身后的敏儿手上的食盒。 “小馋猫,是芙蓉糕。”林馨萍捂嘴轻笑,缘浓也笑了。 “萍儿,我们进去看看二哥吧。”缘浓拉着林馨萍向太医院内走去,一粉一黄的倩影,别有一番景色。 “白术二两,当归三钱,茯苓一钱,佩兰二两,广白,都记下来了吗?”院中的男子穿着朝服,拿着医书仔细的翻看着。 “木头二哥,只知道捣鼓药,难道看不见我们吗?”缘浓心想着呆头呆脑的二哥连五公主的心意都看不明白,可真是个傻二哥。 第八十七章 缩骨功 莫出云说着说着,小脸就泛了一层红晕,还偷偷地去看宜柯津。 “既然是你的嫁妆,那我还是给你摘下来吧,玥卿可不能娶你。”宜柯津没等玥卿反应过来,就拉着她冲出了厅堂。 莫出云也要紧随其后,却被宜柯津丢来一颗石子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只能冲他们大喊:“你们干什么去…” “放心,保证完好无损,物归原主。”宜柯津向她挥了挥手,内力一提,把玥卿顺势揽进了怀里。 玥卿自然是不肯,就连他刚才的调戏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了现在,竟然还想得寸进尺。 宜柯津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无论她怎么挣扎,都强行带走了她。 只见一白一蓝的身影,并排飞出宅内。等到宜柯津带着玥卿飞入一片竹林,站稳了脚跟。凌厉的掌风故意偏向了宜柯津,只好松开她的腰间去躲避。 就在这一刻,玥卿趁机从他的怀里钻了出来。手心的内力凝聚,随时准备和他开打。 “玥卿,你干什么。”宜柯津站稳了脚跟,不慌不忙的扇着云锦,明知故问地还要逗她。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公子才对。”玥卿此时朝他翻了个白眼,没有任何表情的她,都让宜柯津觉得她随时都有可能发怒。 “消消气消消气,打打杀杀的不好。我带你来这,是要教你缩骨功,好把镯子给取下来。”宜柯津走到她面前,拿着云锦给她扇了扇。 “公子说笑了,公子的秘法,玥卿担待不起。”玥卿知道他会有办法取下来,可是并不知道他竟然要教给她秘法取镯子。 “什么秘法不秘法的,在我眼里,也就是那些江湖道士当它是秘法了。再说了,眼下只有这一个法子,不然就拿不下来。拿不下来,你可就要……娶莫出云了。” 宜柯津心里有十万个不愿意,玥卿以后可是他的娘子,怎能另娶他人。再说那莫出云是女子,总不能女人娶女人吧。就算能行,在他这里也不行。 宜柯津见她不应答,拿着云锦挡住半个脸,大惊失色的凑到她面前道:“不会吧,玥卿难道真要娶那个妖婆不成?” “胡说八道什么,要不是公子惹出这档子事,还用得着缩骨功?”玥卿说完,还看了他一眼,冰冷的眸子里无时无刻都冒着寒气。 “我错了,人家知错还不行吗?”宜柯津学着缘浓的模样,捏着她的衣袖,轻轻摇晃。 “卿卿~你看这天色已晚,那咱们现在开始吧。”宜柯津眨了眨眼睛,全然是当她同意了。 “这第一步,我先输你一些我的内力,缩骨功需要阳刚之气。但你是女人,所以我先输给你我的内力,之后需要你自己内化。”宜柯津快步走到她的身后伏地而坐,双手搭在她背后慢慢输进内力。 “第二步,气沉丹田,把注意力集中在手腕……” …… 夜,不辉煌,不清澈,幽幽弱光,洒往人间。远望灯火阑珊里,人群却是若隐若现,若即若离。 “公主请留步,今日公主款待,卓文感激不尽。”宜卓文说话的份量却是给足了季挽吟的面子,当今的宜长子掌管幻仙城的大小事务更是人尽皆知。 “宜公子慢走,挽吟告辞。清尘,路上可要小心些。”季挽吟走到林清尘面前,大方有礼的朝他微微欠身。 “走吧。”宜卓文拍着林清尘的肩膀,二人不约而同地走在了最前面。 陌青和缘浓紧跟在他们二人身后,梅兰竹菊更是识相地各司其职。 “陌青姐姐,你说我偷跑出来,大哥回去不会打我吧。”缘浓心想着要是现在回了家,清尘哥哥和陌青姐姐肯定也会回家,到那时可就没人能救得了她了。 “这…怕是说不准,没有个十天半月是出不了门。”陌青不敢揣测宫主的心思,更何况缘浓也不知陌青是下属,只当她是自家大哥的好友。 宜卓文虽是走在前面,后面的话却是听的明白,自当是装聋装瞎。倒是林清尘的举动,却让他不能继续装聋了。 “你笑什么。”宜卓文抬头看了看他,脚下也不自觉的顿了一下。 林清尘笑着轻摇头,而宜卓文却表示很嫌弃。 “我不是宜柯津,不会因为你几句话就能把我唬住。今晚上就算你求情,也不好使。哼!”宜卓文甩了甩袖子,生气地把他甩在后面。 林清尘大步又追上了他,明知他生气,还要再刺激他。 “今日之事十分蹊跷,既然卓文兄今晚这么有闲情,就去查查吧。”林清尘面无表情的说完,也学着他刚才的模样,大步走到前面,把他甩在身后。 “你!哼!”宜卓文的声音倒是让林清尘顿住了脚。 “皇家暗卫那么多,还得用我的人,没门!临京城里这么危险,你还带着我妹妹出门,这帐我还没跟你算清呢。现在还想要我替你东奔西跑,你想都不要想!”宜卓文压低了声音同他在前面辩论,后面的缘浓愣是一点也没听见。 “你好歹是未来的娘家人,怎么能这么推辞未来的姑爷呢?给你找点事做有什么不好,今晚上你若是动了她,云府那边你可怎么交差?”林清尘伸手抚了抚他的肩,倒也是能唬住一二。 “行…我算是怕了你了。”宜卓文一想到云府的那二老,汗毛都竖起来了。 缘浓的笑声传到了宜卓文和林清尘的耳朵里,这场辩论也就不了了之。 “清尘哥哥,陌青姐姐说等下要去我们家里教我做糕点,你要不要去吃一些…缘浓做的糕点啊。”缘浓说着说着就红着脸低下了头,还没等林清尘答应,另一边的声音又起来了。 “你怎么不问问我,我可是你亲大哥。”宜卓文看着她,心里都犯了醋意,自己家的妹妹竟然当着他的面把胳膊往外拐。 “大哥,你不是在家吗?不用和你说,你也会自己过来。”缘浓自己小声嘟囔的含糊不清,宜卓文更是不懂她是何意,倒是知道说的没什么好话。 第八十八章 男大不中留 林清尘却是切切实实地能明白她说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卓文,缘浓心里还是向着你的,毕竟我是客人。”林清尘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颗糖,偷偷塞进缘浓的发丝里。 缘浓感觉到头发里的异样,忍不住地伸手去摸,摸到了就乐呵呵的跑到陌青身后,自己一个人偷偷吃糖。 “哼,少往你脸上贴金,你什么时候把自己当作客人了?你见过有几个客人随意进出我们家的,还得使唤主人做事,你脸皮可真厚。” 宜卓文看着缘浓的身影,心里更不是滋味,自家亲妹子是被林清尘蛊惑的言听计从。 宜承安正从宫里坐马车回家,一下马车就看见陈茵坐在门口发呆。 宜卓文忍不住上前唤她一声:“陈茵姑娘。” 陈茵一听到声音,顺着声音看见了宜卓文,立刻起身下了台阶欣喜地跑向他。 “宜二公子,你回来了。” “怎么就你一人,缘浓呢?”宜承安把药箱递给王管家,从广白手里拿过披风盖在了她的身上。 “缘浓和太子殿下今日出了府,应该快回来了。”陈茵手上不自觉的摸了摸披风,又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宜卓文一行人正往家走着,从宜承安下马车到他给陈茵披衣服,一点也不剩的全都落在了他的眼睛里。 宜卓文看的仔细,从承安的举动里,就知道这小子怕是动心了。 想不到家里被缘浓喊作木头的弟弟也会动了心,真是男大不中留啊。一想到这,宜卓文笑着摇了摇头。 此时的宜承安和陈茵正不约而同的抬头看着那边。 等陈茵看清宜卓文后,心里不禁一阵慌乱。 宜承安大步走上前去,陈茵也只好讪讪地跟了上去。 “臣拜见太子殿下。”宜承安朝着林清尘行礼,身后的三人也向他行礼。 “免礼。” 陈茵故意站在了宜承安的身后,离得宜卓文远远的,没想到宜卓文还偏偏问起了她。 “陈茵姑娘近来可好?” “多谢宜大公子,陈茵一切都好。”陈茵硬着头皮走上了前,微微向他欠了欠身子。 “陈茵姑娘太客气了,既是宜府的客人定要好好招待才行。更何况还帮承安救了南疆的百姓,这份魄力卓文佩服!” “不敢当。”陈茵心中破为吃惊,宜卓文竟然没找她算账。算了算了,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地了。 “陈茵,等一下我们去和陌青姐姐学做糕点吧。学成了我们自己做饭,以后就饿不着肚子了。”缘浓拉着陌青跑到陈茵面前,一想到今天加料的“胡辣汤”,很是嫌弃自己的手艺。 这样怎么能给清尘哥哥做糕点,清尘哥哥吃了不宣太医才怪。 宜承安将宜柯津安置妥当后,蹙着眉头,疑惑不解,走到月兰轩,看见。“浅夏,缘浓今晚用过膳?” “二公子,小姐……小姐她……”浅夏支支吾吾,扑通跪下,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缘浓怎么了,你倒是说啊。”宜承安紧蹙眉头。 “小姐她不在房内,下午出门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宜承安听到这里,急忙忙吩咐江青带人出门找。 宜承安和江青刚到门口,就看到林清尘抱着缘浓走到门口。 “臣拜见太子殿下”宜承安慌慌张张叩见林清尘,。 “免礼,承安,缘浓脚受伤了,你快给她看看。”林清尘催促道。 宜承安赶紧起身,将林清尘请进月兰轩,清尘将缘浓卿卿放到软榻上,听到承安说只是扭伤,并无大碍,摸了摸缘浓的小脑袋。随后,承安送他出府。 清尘出府后,暗中隐卫告知宜柯津受伤的来龙去脉,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向宫内走去。 宜卓文回家后,直奔云阁,看见宜承安给宜柯津喂药,悄无声息地走进来。 “承安,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今晚的事谁都不能说,包括缘浓。”宜卓文拍了拍承安的肩膀,示意他去休息。 “哦,好,那大哥,我先走了。”承安木讷地点点头,转身出了云阁。 喝过药的宜柯津,不到两个时辰,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是宜卓文站在床头,轻声道:“大哥。” “你还知道叫大哥啊,丢人都丢到家了,喜欢人家就直说,哪有你这样把人打伤,再去赔礼道歉的,活该自作自受。”宜卓文笑着道,说完,转身出了云阁,留下宜柯津独自惆怅。 月兰轩里,一阵吵闹,宜卓文迈着稳重的步伐,手上的白玉扳指在掌心不断摩挲。 “怎么了,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宜卓文一声呵道,月兰轩的婢女小厮瞬间安静下来。 “大哥,玥卿不见了,昨晚我以为她先回来睡下了,春深今早说玥卿昨晚没回来。”缘浓此时身上的藕荷夹裙被她蹂躏的又皱又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你还好意思说,昨天偷溜着出门,我还没罚你,你倒是自己先负伤,我不得罚玥卿,让你长长记性啊”宜卓文说完,在缘浓脑门上敲了下。 缘浓瘪着嘴看着自己包成粽子的脚,喃喃道:“是我连累了玥卿。” “你知道就好,等你脚伤好了,玥卿也就回来了。”宜卓文眼睛透露出无奈,棱角分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缘浓小脸一红,随后低下了头。 玥卿放下食盒,笑着将她身上褶皱的衣领抚平“太子殿下也不是一次两次见到缘浓失态了,就算再见着了,也会觉得缘浓愈发可爱呢。” 听到这里,缘浓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脸上浮现出一抹绯红“玥卿,你真讨厌啦”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 玥卿见她害羞了,笑着捏了一把她的小脸“难道缘浓不怕各宫的娘娘们看到缘浓这番失态的模样,向夫人告状吗?。” 缘浓听到娘娘们向母亲告状,攥紧小拳,撇了撇小嘴。“我才不怕呢,有清尘哥哥在,我看谁敢,哼”缘浓话音刚落,紧接着身后响起浑厚的男音“这是谁气着了缘浓妹妹啊。” 第八十九章 相思 女孩轻轻点头,很快又摇了摇头,抬起胳膊指向了宜柯津。 玥卿顺着她的胳膊,看向了那边。倒是宜柯津一直观察着这边,等到玥卿看到他时,他早就看着她了。 “她是个哑巴,星星是我给她取的。”宜柯津笑着对着星星做了个鬼脸,一不小心把星星逗乐了。 宜柯津向她招了招手,星星就跑到了他的跟前。 “来,拿好它,和弟弟去吃。”宜柯津把手里的桂花糕用纸包好递给她,星星接过来直接去了后院。 “饿了吧。”宜柯津端着另一沓桂花糕走向她,一边还用脚踢了踢旁边莫出云。 “她怎么办。” “不用管她,饿了会自己过来吃的。这广寒仙的桂花糕味道鲜美,我们两个吃了岂不是正好。”宜柯津拿起一块就往玥卿嘴边送。 正在此刻莫出云瞬间有了力气大喊着:“我吃我吃。” “玥卿你看,这人都是有本能反应的,何况是猪呢。”宜柯津轻笑了一声,顺手就把那块桂花糕塞到了玥卿的嘴里。 “你们……你们两个,啊…真是气死我了,竟然当着我的面卿卿我我。”莫出云嘴里一边说着,手上的桂花糕还不停地往嘴里塞着。 玥卿也不知怎么的就吃了宜柯津喂过来的糕点,直到听见莫出云在那里说的时候,耳根子却是热热的。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你的体力还不如那两个孩子,怎就说晕就晕了。”宜柯津看着她这狼吞虎咽地吃相,亏得她还是一国公主,无奈着直摇头。 “哼,本公主在莫王宫里有吃有喝,哪受过这等委屈。”莫出云抬眼皮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吃着。 等到莫出云吃完,宜柯津和玥卿也吃得差不多了。 只见莫出云吃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喊一声:“真是舒服啊…” “呵。”宜柯津见她坐没有坐相的样,一时之间想起了缘浓。也不知那个泼猴子在做什么,指不定又在哪撒野呢。 缘浓本在厨房里给陌青打下手,突然冷不丁地打了一声喷嚏。 “怎么了,是今日着凉了吗?”陈茵放下手里的面团,走上前来摸了摸她的额头道。 “没事没事。”缘浓生怕大家担心,连忙摆手笑道。 陌青也凑上前来,给她披了一件外衣。 “陌青姐姐,我没事。” “我知道,夜里总归是冷,还是多穿一些吧。红豆煮好了,我去看看。” 陌青独留下一个背影印在缘浓的模子里,要是陌青姐姐和大哥在一起绝对是天作之合。 “缘浓,陌姑娘还真是如传闻里一般,温柔至极呢。”陈茵看着陌青,心中也不禁感叹日后这必是一位贤良淑德的好妻子。 “嗯?传闻里都是怎么说的,我也想听听。”缘浓一边和着手里的面,一边竖起耳朵听着。 “长安街上的坊间里都在传人间温柔如陌青,这可是长安街里都认可的温柔女子。” “温柔…这的确与陌青姐姐的形象完全符合呢。陌青姐姐有一双巧手,既会裁衣又会做饭……要是我能学得一半就好了。”缘浓想起今天的''胡辣汤'',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莫出云又何尝不是呢,更是从未想过有这么一天也会亲手做羹汤。 陌青把煮好的红豆捞出锅,抬头喊着那边忙碌的二人。 “缘浓,茵姑娘。你们的汤,面都好了吗?” “好了好了。” “好了,陌姑娘。” 半个时辰后…… 宜承安赶紧起身,将林清尘请进月兰轩,清尘将缘浓卿卿放到软榻上,听到承安说只是扭伤,并无大碍,摸了摸缘浓的小脑袋。随后,承安送他出府。 宜卓文回家后,直奔云阁,看见宜承安给宜柯津喂药,悄无声息地走进来。 “承安,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今晚的事谁都不能说,包括缘浓。”宜卓文拍了拍承安的肩膀,示意他去休息。 “哦,好,那大哥,我先走了。”承安木讷地点点头,转身出了云阁。 喝过药的宜柯津,不到两个时辰,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是宜卓文站在床头,轻声道:“大哥。” “你还知道叫大哥啊,丢人都丢到家了,喜欢人家就直说,哪有你这样把人打伤,再去赔礼道歉的,活该自作自受。”宜卓文笑着道,说完,转身出了云阁,留下宜柯津独自惆怅。 月兰轩里,一阵吵闹,宜卓文迈着稳重的步伐,手上的白玉扳指在掌心不断摩挲。 “怎么了,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宜卓文一声呵道,月兰轩的婢女小厮瞬间安静下来。 “大哥,玥卿不见了,昨晚我以为她先回来睡下了,春深今早说玥卿昨晚没回来。”缘浓此时身上的藕荷夹裙被她蹂躏的又皱又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你还好意思说,昨天偷溜着出门,我还没罚你,你倒是自己先负伤,我不得罚玥卿,让你长长记性啊。”宜卓文说完,在缘浓脑门上敲了下。 缘浓瘪着嘴看着自己包成粽子的脚,喃喃道:“是我连累了玥卿。” “你知道就好,等你脚伤好了,玥卿也就回来了。”宜卓文眼睛透露出无奈,棱角分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缘浓小脸一红,随后低下了头。 玥卿放下食盒,笑着将她身上褶皱的衣领抚平“太子殿下也不是一次两次见到缘浓失态了,就算再见着了,也会觉得缘浓愈发可爱呢。” 听到这里,缘浓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脸上浮现出一抹绯红“玥卿,你真讨厌啦”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 玥卿见她害羞了,笑着捏了一把她的小脸“难道缘浓不怕各宫的娘娘们看到缘浓这番失态的模样,向夫人告状吗?。” 缘浓听到娘娘们向母亲告状,攥紧小拳,撇了撇小嘴。“我才不怕呢,有清尘哥哥在,我看谁敢,哼”缘浓话音刚落,紧接着身后响起浑厚的男音“这是谁气着了缘浓妹妹啊。” 第九十章 夫妻 缘浓走后,广寒仙里的钟离和林世洲也互相道别,两人一个往南,一个往北。 钟离回到披星楼,而星月宫的人早已等候多时。 “楼主,我们的身份在青音阁暴露了,宫主身负重伤,现在谁都进不去密室,也不许我们医治。”一位蒙面白衣女子跪在钟离面前,面纱难掩那张焦急如焚的脸。 钟离听后,神色紧张,抬腿向星月宫走去。 星月宫影门前,一身精致蓝袍,负手在月色下伫立,眉头微蹙,目光幽深。钟离远远看到了他在门前止步,迟疑了很久,随即对道:“让他走。” 影步步逼近宜柯津“公子请回吧。” 宜柯津无动于衷,影的长剑离他越来越近,暗处的钟离,面无表情走到宫门前,冰冷的对影道:“别管他,我们走。” 宜柯津神情动容,看向钟离,“半离,我……”,话音未落,钟离拿过影的长剑,逼近宜柯津,愤怒的脸上,写满了恨意“公子,阿姐这些年没有半分对不起宜府,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失去理智的钟离,拿着剑狠狠的向他砍去,宜柯津不还手也不辩解,只有躲避他的剑。 月色下,一白一蓝的身影,在星月宫前打斗着,长剑的寒光被山壁映的耀眼,凌厉至极的剑风正向宜柯津扑来,只听见剑声在空中舞动的声音,不间高山流水声,紧接着又是一剑,向宜柯津脸上刺去,宜柯津手拿云锦扇对峙长剑,此时,玥卿披头散发,一袭红衣映的脸色格外苍白。 “阿离住手。”玥卿轻声呼唤,竟让宜柯津分了神,钟离剑锋忽然一转,竟直直刺入宜柯津的胸前,“阿离,我让你收手,你听到了没有。”玥卿着急喊道,身子虚弱的向下沉。 钟离抽出长剑,跑向玥卿,扶着她无力的身子。冲着宜柯津喊道:“宜柯津,别让我再见到你。”,随后和玥卿转身进了星月宫。 愣在原地的宜柯津,胸口一闷,蓝袍被鲜血浸染成红色,神情恍惚,目光呆滞,像是丢了魂一般。 宜府的江青,看见自家主子,躺在府前,浑身是血,连忙跑进去禀告。 王管家急匆匆的跑向墨轩,“二公子,不得了了,你快去看看吧,三公子躺在大门口,满身的血,现在被抬到云阁了。” 宜承安听到这,披上衣衫,光着脚跑向了云阁,看到了面色苍白的宜柯津,躺在床上。 “王管家,这里交给我了,快去通知大哥,让他速速回家。”宜承安撕开宜柯津湿透的衣衫,迅速止血,包扎着胸前的伤口,又吩咐广白去熬药。 宜承安将宜柯津安置妥当后,蹙着眉头,疑惑不解,走到月兰轩,看见。“浅夏,缘浓今晚用过膳?” “二公子,小姐……小姐她……”浅夏支支吾吾,扑通跪下,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缘浓怎么了,你倒是说啊。”宜承安紧蹙眉头。 “小姐她不在房内,下午出门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宜承安听到这里,急忙忙吩咐江青带人出门找。 宜承安和江青刚到门口,就看到林清尘抱着缘浓走到门口。 “臣拜见太子殿下”宜承安慌慌张张叩见林清尘,。 “免礼,承安,缘浓脚受伤了,你快给她看看。”林清尘催促道。 宜承安赶紧起身,将林清尘请进月兰轩,清尘将缘浓卿卿放到软榻上,听到承安说只是扭伤,并无大碍,摸了摸缘浓的小脑袋。随后,承安送他出府。 清尘出府后,暗中隐卫告知宜柯津受伤的来龙去脉,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向宫内走去。 宜卓文回家后,直奔云阁,看见宜承安给宜柯津喂药,悄无声息地走进来。 “承安,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今晚的事谁都不能说,包括缘浓。”宜卓文拍了拍承安的肩膀,示意他去休息。 “哦,好,那大哥,我先走了。”承安木讷地点点头,转身出了云阁。 喝过药的宜柯津,不到两个时辰,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是宜卓文站在床头,轻声道:“大哥。” “你还知道叫大哥啊,丢人都丢到家了,喜欢人家就直说,哪有你这样把人打伤,再去赔礼道歉的,活该自作自受。”宜卓文笑着道,说完,转身出了云阁,留下宜柯津独自惆怅。 月兰轩里,一阵吵闹,宜卓文迈着稳重的步伐,手上的白玉扳指在掌心不断摩挲。 “怎么了,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宜卓文一声呵道,月兰轩的婢女小厮瞬间安静下来。 “大哥,玥卿不见了,昨晚我以为她先回来睡下了,春深今早说玥卿昨晚没回来。”缘浓此时身上的藕荷夹裙被她蹂躏的又皱又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你还好意思说,昨天偷溜着出门,我还没罚你,你倒是自己先负伤,我不得罚玥卿,让你长长记性啊。”宜卓文说完,在缘浓脑门上敲了下。 缘浓瘪着嘴看着自己包成粽子的脚,喃喃道:“是我连累了玥卿。” “你知道就好,等你脚伤好了,玥卿也就回来了。”宜卓文眼睛透露出无奈,棱角分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缘浓小脸一红,随后低下了头。 玥卿放下食盒,笑着将她身上褶皱的衣领抚平“太子殿下也不是一次两次见到缘浓失态了,就算再见着了,也会觉得缘浓愈发可爱呢。” 听到这里,缘浓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脸上浮现出一抹绯红“玥卿,你真讨厌啦”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 玥卿见她害羞了,笑着捏了一把她的小脸“难道缘浓不怕各宫的娘娘们看到缘浓这番失态的模样,向夫人告状吗?。” 缘浓听到娘娘们向母亲告状,攥紧小拳,撇了撇小嘴。“我才不怕呢,有清尘哥哥在,我看谁敢,哼!”缘浓话音刚落,紧接着身后响起浑厚的男音“这是谁气着了缘浓妹妹啊。” 第九十一章 桂枝 缘浓走后,广寒仙里的钟离和林世洲也互相道别,两人一个往南,一个往北。 钟离回到披星楼,而星月宫的人早已等候多时。 “楼主,我们的身份在青音阁暴露了,宫主身负重伤,现在谁都进不去密室,也不许我们医治。”一位蒙面白衣女子跪在钟离面前,面纱难掩那张焦急如焚的脸。 钟离听后,神色紧张,抬腿向星月宫走去。 星月宫影门前,一身精致蓝袍,负手在月色下伫立,眉头微蹙,目光幽深。钟离远远看到了他在门前止步,迟疑了很久,随即对道:“让他走。” 影步步逼近宜柯津“公子请回吧。” 宜柯津无动于衷,影的长剑离他越来越近,暗处的钟离,面无表情走到宫门前,冰冷的对影道:“别管他,我们走。” 宜柯津神情动容,看向钟离,“半离,我……”,话音未落,钟离拿过影的长剑,逼近宜柯津,愤怒的脸上,写满了恨意“公子,阿姐这些年没有半分对不起宜府,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失去理智的钟离,拿着剑狠狠的向他砍去,宜柯津不还手也不辩解,只有躲避他的剑。 月色下,一白一蓝的身影,在星月宫前打斗着,长剑的寒光被山壁映的耀眼,凌厉至极的剑风正向宜柯津扑来,只听见剑声在空中舞动的声音,不间高山流水声,紧接着又是一剑,向宜柯津脸上刺去,宜柯津手拿云锦扇对峙长剑,此时,玥卿披头散发,一袭红衣映的脸色格外苍白。 “阿离住手。”玥卿轻声呼唤,竟让宜柯津分了神,钟离剑锋忽然一转,竟直直刺入宜柯津的胸前,“阿离,我让你收手,你听到了没有。”玥卿着急喊道,身子虚弱的向下沉。 钟离抽出长剑,跑向玥卿,扶着她无力的身子。冲着宜柯津喊道:“宜柯津,别让我再见到你。”,随后和玥卿转身进了星月宫。 愣在原地的宜柯津,胸口一闷,蓝袍被鲜血浸染成红色,神情恍惚,目光呆滞,像是丢了魂一般。 宜府的江青,看见自家主子,躺在府前,浑身是血,连忙跑进去禀告。 王管家急匆匆的跑向墨轩,“二公子,不得了了,你快去看看吧,三公子躺在大门口,满身的血,现在被抬到云阁了。” 宜承安听到这,披上衣衫,光着脚跑向了云阁,看到了面色苍白的宜柯津,躺在床上。 “王管家,这里交给我了,快去通知大哥,让他速速回家。”宜承安撕开宜柯津湿透的衣衫,迅速止血,包扎着胸前的伤口,又吩咐广白去熬药。 宜承安将宜柯津安置妥当后,蹙着眉头,疑惑不解,走到月兰轩,看见。“浅夏,缘浓今晚用过膳?” “二公子,小姐……小姐她……”浅夏支支吾吾,扑通跪下,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缘浓怎么了,你倒是说啊。”宜承安紧蹙眉头。 “小姐她不在房内,下午出门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宜承安听到这里,急忙忙吩咐江青带人出门找。 宜承安和江青刚到门口,就看到林清尘抱着缘浓走到门口。 “臣拜见太子殿下”宜承安慌慌张张叩见林清尘。 “免礼,承安,缘浓脚受伤了,你快给她看看。”林清尘催促道。 宜承安赶紧起身,将林清尘请进月兰轩,清尘将缘浓卿卿放到软榻上,听到承安说只是扭伤,并无大碍,摸了摸缘浓的小脑袋。随后,承安送他出府。 清尘出府后,暗中隐卫告知宜柯津受伤的来龙去脉,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向宫内走去。 宜卓文回家后,直奔云阁,看见宜承安给宜柯津喂药,悄无声息地走进来。 “承安,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今晚的事谁都不能说,包括缘浓。”宜卓文拍了拍承安的肩膀,示意他去休息。 “哦,好,那大哥,我先走了。”承安木讷地点点头,转身出了云阁。 喝过药的宜柯津,不到两个时辰,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是宜卓文站在床头,轻声道:“大哥。” “你还知道叫大哥啊,丢人都丢到家了,喜欢人家就直说,哪有你这样把人打伤,再去赔礼道歉的,活该自作自受。”宜卓文笑着道,说完,转身出了云阁,留下宜柯津独自惆怅。 月兰轩里,一阵吵闹,宜卓文迈着稳重的步伐,手上的白玉扳指在掌心不断摩挲。 “怎么了,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宜卓文一声呵道,月兰轩的婢女小厮瞬间安静下来。 “大哥,玥卿不见了,昨晚我以为她先回来睡下了,春深今早说玥卿昨晚没回来。”缘浓此时身上的藕荷夹裙被她蹂躏的又皱又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你还好意思说,昨天偷溜着出门,我还没罚你,你倒是自己先负伤,我不得罚玥卿,让你长长记性啊”宜卓文说完,在缘浓脑门上敲了下。 缘浓瘪着嘴看着自己包成粽子的脚,喃喃道:“是我连累了玥卿。” “你知道就好,等你脚伤好了,玥卿也就回来了。”宜卓文眼睛透露出无奈,棱角分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缘浓小脸一红,随后低下了头。 玥卿放下食盒,笑着将她身上褶皱的衣领抚平“太子殿下也不是一次两次见到缘浓失态了,就算再见着了,也会觉得缘浓愈发可爱呢。” 听到这里,缘浓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脸上浮现出一抹绯红“玥卿,你真讨厌啦。”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 玥卿见她害羞了,笑着捏了一把她的小脸“难道缘浓不怕各宫的娘娘们看到缘浓这番失态的模样,向夫人告状吗?。” 缘浓听到娘娘们向母亲告状,攥紧小拳,撇了撇小嘴。“我才不怕呢,有清尘哥哥在,我看谁敢,哼!”缘浓话音刚落,紧接着身后响起浑厚的男音“这是谁气着了缘浓妹妹啊。” 第九十二章 骨笛 缘浓走后,广寒仙里的钟离和林世洲也互相道别,两人一个往南,一个往北。 钟离回到披星楼,而星月宫的人早已等候多时。 “楼主,我们的身份在青音阁暴露了,宫主身负重伤,现在谁都进不去密室,也不许我们医治。”一位蒙面白衣女子跪在钟离面前,面纱难掩那张焦急如焚的脸。 钟离听后,神色紧张,抬腿向星月宫走去。 星月宫影门前,一身精致蓝袍,负手在月色下伫立,眉头微蹙,目光幽深。钟离远远看到了他在门前止步,迟疑了很久,随即对道:“让他走。” 影步步逼近宜柯津“公子请回吧。” 宜柯津无动于衷,影的长剑离他越来越近,暗处的钟离,面无表情走到宫门前,冰冷的对影道:“别管他,我们走。” 宜柯津神情动容,看向钟离,“半离,我……”,话音未落,钟离拿过影的长剑,逼近宜柯津,愤怒的脸上,写满了恨意“公子,阿姐这些年没有半分对不起宜府,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失去理智的钟离,拿着剑狠狠的向他砍去,宜柯津不还手也不辩解,只有躲避他的剑。 月色下,一白一蓝的身影,在星月宫前打斗着,长剑的寒光被山壁映的耀眼,凌厉至极的剑风正向宜柯津扑来,只听见剑声在空中舞动的声音,不间高山流水声,紧接着又是一剑,向宜柯津脸上刺去,宜柯津手拿云锦扇对峙长剑,此时,玥卿披头散发,一袭红衣映的脸色格外苍白。 “阿离住手。”玥卿轻声呼唤,竟让宜柯津分了神,钟离剑锋忽然一转,竟直直刺入宜柯津的胸前,“阿离,我让你收手,你听到了没有。”玥卿着急喊道,身子虚弱的向下沉。 钟离抽出长剑,跑向玥卿,扶着她无力的身子。冲着宜柯津喊道:“宜柯津,别让我再见到你。”,随后和玥卿转身进了星月宫。 愣在原地的宜柯津,胸口一闷,蓝袍被鲜血浸染成红色,神情恍惚,目光呆滞,像是丢了魂一般。 宜府的江青,看见自家主子,躺在府前,浑身是血,连忙跑进去禀告。 王管家急匆匆的跑向墨轩,“二公子,不得了了,你快去看看吧,三公子躺在大门口,满身的血,现在被抬到云阁了。” 宜承安听到这,披上衣衫,光着脚跑向了云阁,看到了面色苍白的宜柯津,躺在床上。 “王管家,这里交给我了,快去通知大哥,让他速速回家。”宜承安撕开宜柯津湿透的衣衫,迅速止血,包扎着胸前的伤口,又吩咐广白去熬药。 宜承安将宜柯津安置妥当后,蹙着眉头,疑惑不解,走到月兰轩,看见。“浅夏,缘浓今晚用过膳?” “二公子,小姐……小姐她……”浅夏支支吾吾,扑通跪下,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缘浓怎么了,你倒是说啊。”宜承安紧蹙眉头。 “小姐她不在房内,下午出门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宜承安听到这里,急忙忙吩咐江青带人出门找。 宜承安和江青刚到门口,就看到林清尘抱着缘浓走到门口。 “臣拜见太子殿下”宜承安慌慌张张叩见林清尘,。 “免礼,承安,缘浓脚受伤了,你快给她看看。”林清尘催促道。 宜承安赶紧起身,将林清尘请进月兰轩,清尘将缘浓卿卿放到软榻上,听到承安说只是扭伤,并无大碍,摸了摸缘浓的小脑袋。随后,承安送他出府。 清尘出府后,暗中隐卫告知宜柯津受伤的来龙去脉,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向宫内走去。 宜卓文回家后,直奔云阁,看见宜承安给宜柯津喂药,悄无声息地走进来。 “承安,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今晚的事谁都不能说,包括缘浓。”宜卓文拍了拍承安的肩膀,示意他去休息。 “哦,好,那大哥,我先走了。”承安木讷地点点头,转身出了云阁。 喝过药的宜柯津,不到两个时辰,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是宜卓文站在床头,轻声道:“大哥。” “你还知道叫大哥啊,丢人都丢到家了,喜欢人家就直说,哪有你这样把人打伤,再去赔礼道歉的,活该自作自受。”宜卓文笑着道,说完,转身出了云阁,留下宜柯津独自惆怅。 月兰轩里,一阵吵闹,宜卓文迈着稳重的步伐,手上的白玉扳指在掌心不断摩挲。 “怎么了,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宜卓文一声呵道,月兰轩的婢女小厮瞬间安静下来。 “大哥,玥卿不见了,昨晚我以为她先回来睡下了,春深今早说玥卿昨晚没回来。”缘浓此时身上的藕荷夹裙被她蹂躏的又皱又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你还好意思说,昨天偷溜着出门,我还没罚你,你倒是自己先负伤,我不得罚玥卿,让你长长记性啊。”宜卓文说完,在缘浓脑门上敲了下。 缘浓瘪着嘴看着自己包成粽子的脚,喃喃道:“是我连累了玥卿。” “你知道就好,等你脚伤好了,玥卿也就回来了。”宜卓文眼睛透露出无奈,棱角分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缘浓小脸一红,随后低下了头。 玥卿放下食盒,笑着将她身上褶皱的衣领抚平“太子殿下也不是一次两次见到缘浓失态了,就算再见着了,也会觉得缘浓愈发可爱呢。” 听到这里,缘浓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脸上浮现出一抹绯红“玥卿,你真讨厌啦。”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 玥卿见她害羞了,笑着捏了一把她的小脸“难道缘浓不怕各宫的娘娘们看到缘浓这番失态的模样,向夫人告状吗?。” 缘浓听到娘娘们向母亲告状,攥紧小拳,撇了撇小嘴。“我才不怕呢,有清尘哥哥在,我看谁敢,哼!”缘浓话音刚落,紧接着身后响起浑厚的男音“这是谁气着了缘浓妹妹啊。” 第九十三章 奉诏医治 “漂亮姐姐,我在这呢。” “你…你在占卜石里?” 葬笙慢慢顺着声音走了过去,冷不丁地戳了戳床头挂的占卜石,脸上尽是怀疑。 “对啊对啊,上神说我是找到星君的关键,让我好好呆在姐姐身边,到时好助姐姐一臂之力。” “行吧行吧。”反正我是栽倒你们仙家手里了,谁让我这么倒霉……天天不是这个仙就是那个仙的,个个像大爷似的难伺候。 咚咚咚…… 一阵叩门声,正让心里嘀咕的葬笙更加不耐烦起来。 “谁啊。” “葬笙姑娘,希望没有打扰到你吧。” 笑靥如花的钟离,温文尔雅,似极了那翩翩公子,好生俊俏。 葬笙虽然在现代见过无数帅气的男明星,但也扔抵不过面前这位无处安放的魅力。 “打扰了打扰了,明知打扰了还过来。哦~你不会是来还钱的吧。正好还完钱我们两清了。” “姑娘说笑了,一百两着实令在下十分为难。” “难不成…你想耍赖?” “怎么会,钟离就是想来问问姑娘,后院已经打扫完了,前厅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 “这种小事你还要来问我,你自己看着打扫就好了。” “可是前厅烟雾缭绕的很,钟离怕是进去了只会迷了路。” “前厅就不用你打扫了,有哑仆和裘炎在,也不会脏了哪去。这样吧,你随我去长安街逛逛。” 阳光早已蒙蒙的入了窗,天色也越来越明亮。 宜府的假山后,正是阳光照进来的地方,瘦弱的身子正面向阳,脸上像是蒙了一层金粉,耀眼夺目。 “广白,你不去伺候二公子起床,怎么在这假山后面偷懒啊。玥卿姐姐不在,你们这一个个要反了天,连活也不干了!” “浅夏姐姐,你可冤枉我了。今日二公子有人伺候,特地放了我的假。春深姐姐,你快帮我说句好话。” 春深捂嘴偷笑了一声,随后连忙伸手拉了浅夏的衣角道:“浅夏,快别闹了,小姐马上要起床了。” 浅夏摸了摸耳后的发髻,看了看这日头。 “行吧,今日就先饶过你,春深姐姐,咱们快走吧。” “嗯。” 广白看见两位姐姐走了,心里也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悄无声息的脚步,仅仅与广白一假山之隔。 “不过两个丫鬟,你也能怵成那样。” “啊!”广白被这冷不丁地一句话吓了一跳,脚麻腿麻的他立刻扎不住铺在了地上。 兰衡听着地上的声音,身子也绕过假山走了过来,正看见广白坐在地上,脸色发白,着实难看。 “今日就先练到这,明日再早点来,继续扎马步。” 兰衡没有过多的表情和言语,却是让广白多了些欣喜,明日又可以来练功了。 还没等到广白吃完早膳,宜承安就急急忙忙地喊了他。 宫里的公公早就备好了轿撵等在了府外。 “广白,去拿上我的药箱。” 陈茵正在花廊里打着哈欠走来,看见广白急匆匆地跑去药楼,生怕出了事情,也赶到宜承安面前来。 “宜二公子出了何事?” “陈茵姑娘。”宜承安先是向她鞠了礼,没等他起身,陈茵就急了。 “到底怎么了。” “皇上诏臣等入宫,奉旨救临京城中的百姓。” “带上我吧…我的意思是说不定我能帮上什么忙呢,在南疆也是我打的下手,多多少少我也懂了一些药理。” 还没等宜承安回答,广白就背着药箱跑了过来。 “给我吧,广白在家好好待着,哪也不许去。”陈茵边说着边把广白身上的药箱接过来,拉着宜承安的衣角出了府。 宜承安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出了府,公公是急得直跺脚。 “宜太医,咱家可是把你盼来了。” 公公急匆匆的上前撩起卷帘,宜承安却是站在那里丝毫未动,还呆呆地看着陈茵。 陈茵也察觉了,推着他上了轿,站在轿撵旁偷偷道:“今日陈茵是公子的助手,公子不必担忧。” 一声尖细的嗓音响彻整条街… “起轿。” 宜承安这才慌了身,探出头来,看着陈茵。 “陈茵姑娘可知疟疾十分凶险?我并未打算带上广白,更未想过带上你。把药箱给我,快回府。”宜承安的身子也伸出了轿窗,手上更是想夺过药箱,顺便把她赶回府里去。 陈茵见状又把他塞回了轿子里,整了整衣衫,幸亏今日穿的是男装,不然到了御前都没法交代了。 “公子快坐好,那日在静安寺半路上被仇家所伤,是公子所救。幻仙城里亦是公子所救,南疆那么凶险,陈茵都挺过来了。更何况小小的疟疾,公子不必担忧,陈茵福大命大。” 走在前面的公公,看到轿子斜了,还特地走到轿子前说了两句。 “宜二公子快坐好了,这轿子不稳,万一这些粗人摔了您,咱家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劳烦公公了,我家公子定不会让公公为难。”陈茵边说着边把手上的金叶子塞进他的手里。 “哎,好。公子要是坐着轿撵不舒服,出宫的时候咱家就换了马车迎您。” 太监笑嘻嘻地把手上的金叶子藏进袖子里,扭着腰走到了轿前。 自始宜承安就安安稳稳地坐好,进宫前没敢再与陈茵说一句话。 太医院门前堆满了人,正急的众人小声讨论着此次疫情,谁也不敢私自小觑了。 等人到齐了,高公公办事也不拖延。 “圣旨到,众爱卿接旨。” “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百姓染疾,朕担忧万分。众爱卿妙手回春,特派众卿前往,望卿不负众望,排朕心疾,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公公将圣旨递上了前,刚踏出太医院的门,院里的太医纷纷推辞。 “诸位,此次莫怪老朽不能前往,近日郑妃娘娘玉体欠安,老朽实在是脱不开身。郑妃娘娘还在宫里等着号脉,老朽就先走一步了。” “哎哎哎,仇太医仇太医…你看看这是什么事啊。” 第九十四章 报恩 “欸?宜太医此次是否随行市井,若是连你也不去,我们这些人就算去了又有何用啊。”说着走上了前,干脆甩了袖子直接把这烂摊子推给了宜承安。 “单太医哪里的话,承安是大夫,岂有见死不救之理?何况幻仙城向来有救济苍生的本分,若承安袖手旁观,又能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宜承安憨憨的回礼道。 “有宜太医这句话,我等就定心了。单太医怕自己学艺不精,宜太医莫怪,宜太医莫怪。” 刚刚单太医的这副模样,被身后的同僚们又拉到了后面,生怕他又说错话办错事。 陈茵在一旁听的是真真的,这些个愣头太医,分明是个个胆小,拿着宜二公子当枪使,看她不好好教训他们一番。 “公子,诸位大人怕是心急了些。毕竟百姓还在水深火热里,大人们如此心急,我们应立即启程才是。” “此言有理,事不宜迟,诸位大臣们快快收拾自己的药箱,我们即刻出发。”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面是犯了难。 “宜太医,不妥不妥,此事应从长计议才好。” “城中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诸位莫要再推脱了。” “这……” “你们!”宜承安见他们个个无动于衷,愤怒地甩袍离去,太医院里依旧没有动静,谁也不想拿自己的生命去犯险。 “公子公子,难道我们就这样走了?”陈茵一边小跑跟在他后面,一边喊着他,从未见过他这般生气。 “那怎么办!总不能和他们一样贪生怕死,视人命如草芥。身为大夫,却没有医德,枉为行医!” “公子别气,他们不去,我去!没了他们,我们照样能把百姓们治好。” “陈茵姑娘深明大义,断是不会与那奸诈小人为伍,只是委屈了姑娘,承安来日定当涌泉相报。” 陈茵见了这平日里呆里呆气的宜承安,想不到在大事面前也是一根筋。 “公子曾救我多次,更何况在宜府白吃白住这么多天,陈茵心里过意不去,这不正好来报二公子的恩了。” 宜承安憨憨地挠了挠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陈茵见了他这憨憨模样,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这憨憨见陈茵笑了,竟陪着她一起笑了。 初春的微风,到底还是有些冷的,风一起,鹅黄的倩影不禁打了个寒颤。 敏儿把那鹅黄的裙摆捋平,风就再也吹不起来了。 “公主,宜太医马上就要出宫门了,这芙蓉糕…还送不送……” “送。” 林馨萍倒吸一口凉气,像是鼓足了勇气才敢向前。 “承安哥哥。”林馨萍急匆匆向前走着,生怕赶不上了。 “殿下金安。”宜承安看清来人,连忙行礼道。 “承安哥哥,萍儿做了些芙蓉糕,你随身带一些。” “多谢公主挂念。” 陈茵低着头上前接过敏儿手里的食盒,随后又退回到宜承安的身后。 “怎么只有承安哥哥一人出宫,其他太医呢?” 宜承安一时之间慌了神,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 “回公主的话,公子去城中治病,其他太医并未答应一同前往。”陈茵走上了前,正好替宜承安解了围。 林馨萍顺着声音看到宜承安身后的小厮后,心中不免一怔,但很快就明白了陈茵所说是何意。 “怎么会这样,我去找父皇说清楚。承安哥哥,一路小心。敏儿,我们走!” 敏儿朝着宜承安行了礼,一路上跟着林馨萍去了未央宫。 林馨萍在路上就惦念着宜承安身后的小厮。从她开口时,就知道那是个女子,心里更是五味杂陈。也许从静安寺回来那天,一切都有了定数,若没有救下她,是不是一切还是当初的模样。即使承安哥哥没有表明所喜之人是我,总归没有人在承安哥哥心里占足了份量。即便是如此,今生与承安哥哥亦是无缘,深宫之人总背负父母之命,又怎会得偿所愿的和心爱之人在一起。这样也好,从此便不敢奢求太多。 脚下似是灌了铅,步子越来越沉重,也许终有一天会压垮了自己。 “公主,此时正是文武百官上朝的时辰。后宫女眷若是没有陛下召见是不能上朝的,我们可不能坏了规矩。” “先去偏殿候着,等父皇下了朝再禀。” “是。” 朝中百官正陆续赶往未央宫,宫外的公公趁此寻了辆马车候着,等到宜承安出宫时,马车也驶向了流民之地。 陈茵抱着那盒芙蓉糕,吞咽了好几次口水,愣是没有开口。谁知这肚子却是不争气地叫唤了。 “陈茵姑娘可是饿了?” “嗯…有点,早上还没来得及用膳。” “陈茵姑娘不必拘礼,想吃便吃就是。” “那我就不客气了。”陈茵两眼放着精光,心急地打开了那食盒,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宜承安憨憨地看着她,竟然把陈茵看得不好意思了。最后也发现自己的举止实在有辱斯文,便稍稍收敛了些。 咕咕咕…… 陈茵边咬着芙蓉糕,边顺着声音看着发出声音的源头,宜承安被她看的耳后根子都红了。 “我…我今日也未曾用过膳。”宜承安说完便把头低了下去,像极了一副孩子样。 “没…没事,我的肚子刚刚也叫了,公子不嫌弃就好。” “怎么会,承安绝不是……” “哎呀好了好了,快吃吧,等下还要干活呢,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呀。”陈茵把食盒移向他的手边,不知何时自己的手不听话地碰着了他的手。陈茵迅速收回了手,脸红着不知道把手放在哪里才好。马车里的两人也瞬间尴尬了起来。 突然马车一顿,幸好有这娘里娘气的声音打破了马车里的尴尬。 “宜太医,前方不远处就是流民的避难所了。咱家今日偶感风寒,咳咳……就不能送宜太医到近处了。咳咳…还劳宜太医费力,得亲自驱车前往。” “公公既然身体不适,就早些回宫吧。公子说前面也没有多少路了,剩下的让奴才来就好。” 第九十五章 雏花之意 “那咱家就在宫里静候宜太医佳音。” 等公公走了,宜承安也挑起车帘,顺手拿过了马鞭。 “公子在车里坐着就好,这粗人的活我来就行。” “这驾马车,承安虽是不懂,但也不能让一女子来做,那…也太没脸了些。” “噗…”陈茵瞧他一脸认真的模样,忍不住捂嘴笑出了声。 “姑娘笑什么,该不会是嫌承安不会驾马吧。” “没有没有,只是公子一番话,令陈茵颇为感动。” “离前面还有一段路,姑娘还是进车里等候吧。” 陈茵见他执意如此,也不好再做推辞。 只是一路的马车不是向东偏一些就是向西偏一些,让马车里的人差点给晕厥吐了。 “陈茵姑娘,我们到了。” “公子驾车的技术,陈茵佩服!” “这……”面前的男子被她说的脸红耳赤,两只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 “陈茵姑娘,先用这方帕围在脸上,疟疾会传染,行医也要先保护好自己。” 陈茵接过他手里的帕子,等这二人装戴好后,提着药箱下了马车。 也正在这时,脏兮兮的泥人跪在了马车下,正揪住了宜承安的衣角哭喊道:“这位好心的公子,求求你救救我阿婆吧。我阿婆得了病,已经快不行了,求求你们了。” “病人在哪,快带我们去!” 陈茵赶紧把地上的泥人扶了起来。 “就在那边,在那个马棚下。” 泥人指着不远处的马棚急匆匆跑去,陈茵和宜承安连忙跟上。 只见棚下确有一老媪,脸色蜡黄,身体不停的打着寒颤,眼睛微闭。若不是浑身还是热的,真会被旁人当成熟睡了一般。 宜承安看了妇人的眼睛,号完脉后,不经意间看到妇人小臂上的红疹。 “这不是疟疾,是天花!” “天花?公子快离开,小心被天花染上。我得过天花,把她交给我吧。” 陈茵边说着边把地上的孩子和宜承安一起推到了旁边。 “这有我呢,公子就放心吧。” “你知道怎么治如何治吗?” “公子只需把法子交给我,我来救治就行了。” “用芨芨草,可是芨芨草现在在府里。” “我去府里拿药,公子在这稍等片刻。” 陈茵纵身一跃,便轻功上身,只听见宜承安冲着她的背影大喊道:“找缘浓拿药!” 宜承安拉着身边的泥人到马车前,将她的脸用方帕遮好,又赶去给棚里的人下针。 长安街本是一片繁华,现在街上的人却是不敢上街,各家各户门窗紧锁,就连平日里的乞丐,如今也不见了踪影。 “这长安街怎么像座空城,死寂沉沉不说,还瘆人。”葬笙说完不禁抖了个机灵,身上的流苏穗子也抖了抖。 “葬笙姑娘难道还不知道青案州流民失所,奔赴京城时早就患恶疾,现在谁还敢出来舍命赚钱啊。” “切,本姑娘又不是那些井底之蛙,这种事怎会不知。” “看来是我小看了你,在这先向姑娘陪个不是。” “哼!” 机灵的女子早就甩着袖子大步向前,身后的男子低笑着跟了上去。 未央宫里正到了退朝之时,林馨萍在偏殿里等的是又急又燥。 “皇上,五公主正在偏殿候着,说是有要事禀报。” “去看看。” “是。” 林雍和一踏进偏殿,林馨萍便站不住了脚,急匆匆的上前行礼。 “儿臣拜见父皇。” “起来吧,听公公说你等朕有一会了,究竟是何事啊。” “父皇,今日都知太医院接圣旨去市井救治百姓,可是出宫时只有宜太医一人。其他太医贪生怕死,不敢前往。” “此事当真?” “当真。” 林雍和一气之下将手边的黄龙玉盏摔了下去,宫里的人吓得全都趴在了地上。 身旁的公公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起一分。 “皇上息怒。” “父皇息怒。” “哼!岂有此理,太医院那些个迂腐,枉他们守着医书过了大半辈子,临阵前还不如一少年。宫里竟养成这么些个贪生怕死之人,来人呐!传朕旨意,太医院抗旨不尊,发配市井,戴罪立功!若是治不好,让他们提着脑袋来见朕!” “是。”地上的公公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爬起,一刻也不敢耽误,即刻跑去了太医院。 林馨萍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从未央宫里出来,好巧不巧地就碰上了丹娘。 “丹娘拜见公主殿下,娘娘今日头痛发作,请公主去看看吧。” 林馨萍听后,也顾不上那些繁琐礼节,提着裙子就跑去。 一进正宫就跪在了慕心蕙的膝前。 “母后母后,你怎么样了,儿臣来迟了。” 谁可知正宫里,本应头痛的娘娘,却是在品着茶水,赏着花。 “萍儿啊,若是今日不说本宫头痛发作,你打算何时来母后这宫里做做啊?” “儿臣不孝,请母后责罚。” “你看这花怎么样?” 林馨萍抬起头来,桌上的花开的正艳,却额外有一枝子含苞待放,那花骨朵娇小的惹人怜,像是没有长大的孩子一般。尽管如此,其他的花,依旧娇鲜欲滴,肆意风光。 “回母后的话,儿臣觉得这花开的极好。” “哦?好在哪里,本宫怎么看不出。” “正中有大朵鲜花全盛,周围又有簇拥的花相衬,可谓是盛景了。那旁枝虽是花骨朵,但也不难推测出日后开出更娇艳的花来。此花可算是美极了。” “是吗?”慕心蕙莞尔一笑,手上的金剪子不停地修理着枝叶,突然那旁枝被剪断了。 “萍儿啊,你看看母后,真是不小心把这枝雏花给剪了,说到底这旁枝的确是更好看些。但是万一日后开了花,引的别人嫉妒,那这花倒不如现在就弃了她。” “母后……” “今日你向着宜府说话,却是得罪了太医院里的诸位太医。这雏花再好,终是别家的,只有这盛花才是属于自己的。今日的话,希望你牢记在心,本宫乏了,你回宫吧。” “是,儿臣告退。” 第九十六章 我就笑 这些话无不是慕心蕙在提醒着她,像个警钟一样。 这么多年来,宜府和幻仙城无不在暗中站在太子的队伍里。林馨萍又何尝不知,慕心蕙与太子更是水火不容。若不是宜承安没有心计,眼里最容不得沙子的皇后又怎么会准允了自己的女儿和他来往,可终究还是容不下他。 “公主…”敏儿看她出了正宫,一直闷在这御花园里魂不守舍。 “敏儿,我们回宫吧。” 林馨萍本身就没有心思在这游园,好巧不巧的被身后的人叫住。 “哟,本宫当是谁呢,原来是五公主也在御花园里赏景啊。” “萍儿见过郑娘娘,郑娘娘安。” “好孩子,快起来吧。要是你母后看见了,还以为本宫欺负了你呢。” 郑妃上前把她扶起,头上的金钗简直是招摇的不能再招摇了。 这位郑妃宫里人人都知她平日里嚣张跋扈,也没有多大志向,倒是一向惜财如命。且不说身上的蓝狐缎子是今年地方官员孝敬给她的,就连头上的珠子也是东海进贡的明珠里最大的一颗。由此可见,皇上也不曾约束她半分。 也不知林雍和看上她哪一点,相貌平平,体态也一般,除了那眉毛能和德馨长公主平分秋色以外,真是哪哪都比不上后宫里的各位娘娘和公主。 膝下无子也罢,倒是这位娘娘活的尽是奢华,有无子嗣倒不打紧。让自己的皮肤变得细嫩白致一些,亦或者得到一副上好的珠钗,比得上任何子嗣。 都说后宫重子嗣,可偏偏这位郑妃娘娘除了德馨长公主,多少皇子公主都瞧不上。 “近日本宫心慌的很,太医院那些个庸医,除了宜太医怕是没人能治好本宫的心慌了。” 郑妃顺势捂住了胸口,身后的宫女也趁机开了口。 “娘娘要是心慌的厉害,奴婢改日叫了轿子,去宜府把宜太医请到咱宫里来给娘娘号号脉。” “放肆!这宫里谁人不知宜太医是神医,本宫这点小病怎么能去劳烦宜太医。来人!,把这个口无遮拦的贱蹄子拖下去,掌嘴二十!” “娘娘,奴婢知错了,请娘娘饶过奴婢吧。” “还愣着干什么吗!还不给本宫拖下去!” 郑妃一脚踹在那宫女身上,紧接着一声声响亮的巴掌就落在了她的脸上,清晰的五指印更是让人见了都得躲着走。 “真是让公主见笑了,这婢子没见过多大世面,竟敢在公主面前胡说八道,实在是本宫的失职。” “郑娘娘哪里的话。” “还是公主识大体,欸?本宫刚才讲到哪里了,你看这记性,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橘红,你可还记得本宫刚刚讲到哪里了?” 郑妃身旁的那位唤作橘红的宫女,微微伏低了身子道: “回娘娘的话,娘娘刚才讲到宜太医妙手回春了。” “还是你记性好,一说到妙手回春,本宫就想起了仇太医。这仇太医给本宫来来回回治心慌半月有余,本宫没好利索先不说,今日号着脉就被太医院的人给叫走了。公主可知……是出了何事?” 正如这话音刚落,一朵盛开的山茶花就被折了下来。 “萍儿不知,郑娘娘若是知道了,一定要派人来告知萍儿。” “那是自然,你看这山茶花开的正艳,正衬这鹅黄宫衣是再好不过了。” 郑妃顺手把那枝茶花插在了林馨萍头上,也不管她是否愿意。 “谢郑娘娘赏赐,母后还嘱咐萍儿去陪四哥说说话,就不能和郑娘娘同赏御花园了。” “那顺便帮本宫向四皇子问个好吧。” “一定,萍儿就不打扰郑娘娘赏花了。” 郑妃朝她摆了摆手,转身就去了亭子里。 林馨萍更是带着敏儿远离了御花园里的视线。 “今日你表现的很好,下去领赏吧。” 郑妃连正眼都不去看那嘴角带血的宫女,直接走了过去。 可怜那宫女还一个劲地磕头,嘴里不停地说着“谢娘娘赏赐。” 等那宫女走远了,郑妃又对着橘红道:“找个利落的人,把她做了,明早再丢到那丫头宫里去。” “是。” 只见郑妃笑意盈盈地端起茶杯,泯了一口。随后又对那杯子不屑的说了句:“仗着嫡公主的身份和本宫作威作福,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随后橘红悄悄带人跟着那宫女,看准了时机,捂了她的嘴拖到假山后,这刀子也利落地见了红。 趁着日头还不是那么足,月兰轩里的那位是更不想起床了。 “小姐,你到底要何时才肯起床啊。这大人们不在家里,你可别犯了懒啊。” “浅夏,你这张嘴怎么这么能说,小心日后找了婆家,别让他们把你的嘴堵上才好。” “小姐你就别拿我打趣了。” 浅夏一听见自家小姐提着自己未来的婆家,正臊着脸在缘浓床前扭捏着。 “小姐快别说了,浅夏妹妹…脸都红了呢。”春深立在一旁更是捂着嘴偷笑着,这话一出更引的缘浓想要瞧瞧浅夏。 “我看看…”缘浓把身子拱出被窝探出头,就像条泥鳅一样探出了洞。 “哈哈哈,还真是,这平日里没羞没臊的浅夏,今日算是让本小姐开了眼。” 浅夏一听这话,黑着脸像是吃了哑巴亏。缘浓一笑,让春深也绷不住了,俩人笑的是不顾前不顾后的。 “小姐,春深姐姐,你们别笑了。不许笑!” 缘浓和春深怎么会那么容易听浅夏的话,自然是笑的更大声了。 缘浓见她恼羞成怒的样子,一把将浅夏拉倒在床,一个劲地挠她痒痒。 “我就笑我就笑,我挠你,看你笑不笑。” 缘浓把浅夏压的动弹不得,挠的浅夏也笑个不停。缘浓既然都挠了她,浅夏哪里肯罢手,自然是要挠回去的。 春深生怕她俩个闹起来没完,要是磕了碰了,俩人必要有一个哭鼻子,赶紧上前面去拉架。 “小姐你快下来,小心磕着!浅夏别闹了!” 缘浓这个小机灵鬼,见春深如此执着,和浅夏一使眼色,二人接着就对春深下了''毒手''。 第九十七章 蹊跷 春深生怕她俩个闹起来没完,要是磕了碰了,俩人必要有一个哭鼻子,赶紧上前面去拉架。 “小姐你快下来,小心磕着!浅夏别闹了!” 缘浓这个小机灵鬼,见春深如此执着,和浅夏一使眼色,二人接着就对春深下了''毒手''。 春深也顾不上那么多,赶紧又反击了这搞坏事的二人。 正当这三人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露秋又跑了进来。 露秋这个小丫头一进门就喊:“小姐小姐。” 等到露秋进了屋里,三人一齐使坏,把露秋抬到了床上,一起挠她痒痒,露秋当然要求饶了。 “小姐小姐,快住手,哈哈哈…快住手。” “才不呢,上次就是被你这么逃掉的,怎么还想逃啊?” “不是不是,露秋是有要事来告诉小姐的。” “有什么要紧的事,等会再说也不迟。” “不…不行,真的有要事要说。“ “非说不可?” “非说不可啊,小姐。” 缘浓停了手,紧接着春深和浅夏也跟着停了下来。 “说吧。”缘浓走到桌前,倒了杯水。 “陈茵姑娘要小姐去药楼找芨芨草,二公子说有急用。” 芨芨草…不好!缘浓手中的水还没喝完,就光着脚连外衣都没穿就冲进了药楼。 急的浅夏在屋里朝着她的身影大喊着: “小姐!穿鞋!你还光着脚呢!” 浅夏提着她的鞋子去追她,春深在后面拿了披风也去追她。留下露秋一个人傻站在屋子里,停顿了片刻也跟着去了药楼。 陈茵早就在药楼里门口等着缘浓,看见缘浓来了,立刻起了身。 “你可算是来了。” “别急,我知道在哪,我去给你找。” 缘浓进了药楼,直奔二层的药间里,翻箱倒柜的一通扒拉。 终于扒拉出了好几种药材。 “陈茵姐姐,芨芨草是主治天花的,还拿了一些别的草药。发疹期可以使用桑菊饮;发疹初期,可以使用升麻葛根汤;脓泡时可用沙参麦冬汤。把这些草药拿给二哥,二哥一看便知。” “我记住了,给我吧。” “哦,对了,这还有一本学徒医书。上面都有记载了一些寻常见的病痛如何治理,你带上它以备不时之需。” “嗯。” 陈茵把药包好,另一边的缘浓接过浅夏手里的鞋,立马穿好,把陈茵送到府门口。 兰衡把缘浓拦下,说什么也不肯放她走。 “哎…不是,我不出府,送到门口就回。” “小姐,你已经到门口了。”兰衡不失风度的向她轻轻一笑。 “好了好了,缘浓,快回府吧。送到这就行了,我还赶着去送药。” 缘浓也没办法,只能勉强的和陈茵道别。 闲逛的葬笙和钟离也走到了府门口,陈茵正急匆匆的抱着药。结果和葬笙撞了个满怀,怀里的药也散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有看好路,我来帮你。”葬笙捂着刚刚撞疼的头,蹲下身子帮着陈茵捡药。 “月梭兄,你怎么来了。”缘浓见了来人是钟离,心里颇为欣喜。 “宜小姐,不是他要来。是我要来,钟离公子是陪我来的。” “葬笙姑娘太生分了,唤我缘浓就好。” “那缘浓也唤我葬笙吧。陈茵姐姐先去给二哥送药吧,救人要紧。” 陈茵得了缘浓的话,焦急地先去送了药,也顾不得那么多。 “门口风大,葬笙和月梭兄进府说话吧。” 葬笙一进宜府,就发现了宜府内是别有洞天。上次来宜府只顾着救人,还没来得及好好欣赏一番。今日一见,不知比那现代的建筑要好看多少倍。 千回百转的亭台楼阁,简直堪比苏州园林。那两侧的抄手廊和花廊,不仅仅是令人叹为观止,更是富丽堂皇,奢华极了。 葬笙不禁暗暗赞叹,怪不得古代文明在现代时,能得到那么多人的追捧。如今也体会到了古人那句“高轩临碧渚,飞檐迥架空。馀花攒镂槛,残柳散雕栊。” “葬笙,葬笙…你怎么了?” 葬笙一时看的入了迷,等缘浓唤她时,才把她的思绪拉回来。 “不好意思,缘浓,你们家也太好看了吧,我都看入迷了。” “那不妨多住几日,你不知道,这几天家里除了陈茵姐姐,就没人陪我玩了。要是葬笙在这里陪着我,肯定也不会那么无聊。” “那我可就厚着脸皮,在这多住几日了。到时候可不要嫌我烦啊,我可是很能吃的。” “不会不会,宜府里的东西你随意吃,把这当成自己家就好。”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钟离站在一旁,实在想不通葬笙为何要住在这里,她的想法很是清奇。 “对了,我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说。在我们家乡治疟疾,有一种很好的法子。” “真的吗?那你快给我讲讲,虽说现在疟疾可治,但并不容易。轻症状可治,重症状治起来就难了。” “在我们家乡是用青蒿素来治疟疾的,方法十分奏效。” “青蒿素?我闻所未闻,四国里有这种药吗?” “你先别急,你听我慢慢说给你听。青蒿素是从黄花蒿里提取出来的,就和青取之于蓝一个道理。因药性寒凉,脾胃虚弱、滑肠泄泻者及怀孕的妇人皆不可用。” “这黄花蒿竟然还有如此功效,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青蒿素虽然我不会提取,但是我们可以先试着用黄花蒿去医治。按理说现在不是酷暑,这疟疾横行实在是蹊跷的很。疟疾是夏季的蚊虫叮咬来传染,道理上是不会人人相互传染。这才刚过了冬天,哪来的蚊虫。若是用驱蚊虫的药物配在身上,也会预防疟疾。” “若真是如你所说,这疟疾的确蹊跷。我先去写信给二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顺便再派人去焚烧一些驱虫的药物或是配戴在身上,我相信疟疾很快就会被克服的。葬笙,谢谢你。” “若是真想谢我,就让我在你家里多住些时日。这宜府可真的是太漂亮了。” 第九十八章 心之所向,便是吾乡 “那敢情好啊,别说住两天了,住上十天半个月都没有问题。春深,赶紧叫人去收拾两间客房。让葬笙姑娘的房间离陈茵姑娘近些,这样正好也能做个伴。” “是,小姐。” 春深得了命令,自然是要尽心尽责的。 “浅夏,带着葬笙姑娘和钟离公子在宜府里转转,难得葬笙姑娘喜欢咱们宜府。我先回房梳洗打扮一下再出来吧,这样出来见人,实在是不太礼貌。” 缘浓话一出,惹得露秋在一旁捂嘴偷笑。葬笙也看了看她这副样子,鞋子倒是穿的全了,倒是头发还未梳理,就连贴身的中衣都穿的全是褶子。 钟离在一旁更是没脸看,自是低下头,把眼睛转移到了别处。 “那缘浓快去好好梳洗一番,等会让我好好看看你。” “好,我去去就回,很快的。” 缘浓爽快地跑回了月兰轩,浅夏又给葬笙和钟离添了一次茶。 “小姐和公子,现在要去逛园子吗?” “我太渴了,先喝点水,等会就去。” “那小姐喝好了,再唤奴婢,奴婢先告退。” “多谢。” 浅夏识时务地离开了前厅,钟离也听到浅夏的确离开了,正看着若无其事地葬笙品着茶。 “你怎么不喝茶,光看我做什么。” “葬笙姑娘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 “没有。” “那姑娘没有想说的,在下倒是有个疑惑。也不算是疑惑吧,只是有点好奇。” 葬笙拿着手中的茶杯盏,手腕也不停的打着旋儿,仔细的观摩着。听到他说好奇,倏然莞尔一笑,手上的动作也停顿了。 “好奇什么。” “好奇你怎么会知道这么个法子,放在四国里我从未听过。还有你今日来的目的,怕也是早早准备好今日来此了。” “我…不是四国中的人,来自四国之外。在我们家乡,像疟疾这种病对于我们来说已经不是难题了。” “那你的算卦也是来自那里?” “算是吧。” “你说的四国之外,到底在哪?真想去看看,那里是何景象,是否也和四国一样。” “那里啊,人人平等,不分三六九等。一名男子只能娶一名女子作为妻子,若是两个人不能相处,和离之后,男另娶女另嫁。武器最先进,但是不轻易战争,和平最大。反正一时半会也和你说不完,还不如逛逛宜府呢。” “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样的地方,真的很令人向往。” “心之所向,就是吾乡。等有机会再讲给你吧。” 葬笙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松了松筋骨。 又唤来浅夏,和钟离一起逛宜府了。 缘浓一进屋子,就在屋里东翻翻西找找,露秋见她这般模样,忍不住地想问她。 “小姐,你在找什么呀。你说出来,我去喊上冬怡帮你一起找啊。” “我找笔墨呢,得赶紧写信告诉二哥才行,还要给三哥送一份去。可我记得屋里有来着,怎么这会找不见了。” “你说笔墨啊,玥卿姐姐说你不爱写字,都把那些搬到家库里了。我这就去拿。” “快去快去…” 露秋去了家库,缘浓也把自己的衣服穿上。等到露秋回来的时候,缘浓的脸就被上衣勒的通红。 “小姐,你怎么了,小姐。” “快…给我看看,这衣服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紧,勒的本…小…姐…都喘不过气了。” 露秋放下笔墨,就上前查看了一番,先把衣服最上面的扣子解了。 “小姐,是衣扣扣错了,这样扣就不会勒到了。” “还是你细心,笔墨拿来了吗?” “拿了拿了,在桌上。” 露秋把宣纸铺在桌上,磨好墨,一切准备就绪,谁知缘浓迟迟未下笔。 “小姐,你怎么不写了?” “我写不好字啊,我怕我写了,二哥和三哥再认不出来,万一认错了怎么办。” “要不把葬笙姑娘喊过来吧,让她帮你写。” “不行不行!家丑不可外扬,还是我自己来吧。” 缘浓一鼓作气,露秋却是一脸黑线。回想自家小姐的字,那简直是比鬼画符还难看。 “好了,你快去给门口那几个大门神送去,让他们去给三哥送信。这一封给江青,让他速速送到二哥手里。” “嗯,露秋这就去。” “哎……等下,把冬怡喊过来帮我梳头,我不会。” “知道啦。” 缘浓心事已经放下了一半,玥卿他们有了这药方,应该也会很快回来了,到那时再向她好好道歉。 等菊觞和江青各自把信送到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了。 宜柯津正拿着自家妹子的信发呆,前面这些个治病法子看了个八成,后面的实在是看不懂她这写的是什么。 “信上都说什么了。” “哎呦,你想吓死爷啊!” 宜柯津一时发呆,都没有发现莫出云在她身后,以至于她一说话把他下了一跳。 “你这不还没死吗?怕什么。” “嘁…” “嗐,你快给我说说,这信上写的啥。” “你没长眼啊,自己看。” 宜柯津把信给她,自己倒是拍拍身上的尘土走了。 莫出云把信正过来反过去的看了好几遍,也是好无思绪。 “这…这写的什么啊,本公主一字也看不懂,这字也太难看了。” 莫出云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蔫了起来。明明什么都看不出来,还拿给我看。可恶的宜柯津,蔫坏蔫坏的。 而宜柯津从随行的包袱里,拿出了晒干的夜来香和茉莉,放在一起捣碎了,装进一个大福袋里。 随即又出现在莫出云的视线里。 “喏,把这个里面的药粉,洒在院子里,把所有的屋子里面也要撒上。” “那你先和我说说,这个信里都说了什么。” “这是缘浓的信,信里写了治疟疾的方法,而且疟疾不传染,只有蚊虫叮咬了才会得疟疾。这些药粉就是驱虫的,快去撒上吧。” “干活了想起我了,早干嘛去了。哦~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疟疾不会传染了,怪不得我见你帕子都不捂脸了。” 第九十九章 退一步 “该干嘛就干嘛去,省得来爷面前心烦?” “咋,你还想撵我不成?也不知玥卿姑娘知不知道你是骗她的,要是知道了你骗她,那就有好戏看了。” 莫出云故意拉长了声音,一脸不服输地抬眼看着他。 “爷哪骗她了?” “你要是没骗她,为什么不把疟疾不传染的事告诉她。这样我们不就可以早点回宜府了,还至于在这?” “随你怎么说吧。” 宜柯津见她胡搅蛮缠,是个不好惹的主。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躲了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怎么?想走?”莫出云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很是让宜柯津头疼。 “那孩子现在还发着烧呢,爷得去救人呐。你要是真闲的慌,赶紧把药洒院子里。”宜柯津把那福袋塞进她的手里,头也不回的走了。 独留莫出云在那里抱着药袋子,愤愤不平。气不打一处来的踢着路边的石子,正片不倚地踢到了墙上,痛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可还是照宜柯津说的做了,等她都洒满了,累的腰酸背痛。 “累死我了,本公主何时干过这等杂活累活。来了北溪,受苦受累还不说,还得受那厮的气。” 莫出云恶狠狠的瞪着宜柯津在的那屋,心里更是啐了他。竟敢拿本公主当丫鬟使唤,看本公主日后不得好好刁难你。 大晌午的又累又渴,莫出云更是马不停蹄地回了屋里。也顾不上往日里斯文的形象,手也不洗,脸不洗,就连茶盏子也懒得使了。直接嘴对着茶壶,酣畅淋漓地喝了起来。 “啊,痛快!”莫出云一喝完,抬起胳膊抹了抹嘴,床榻上的人略有细小的动静。正等着莫出云放下茶壶去看的时候,床上的人虚弱地开了口。 “水……水…” 等莫出云听清了她说的,赶紧去倒了水。 “水来了水来了…慢点慢点……” 等她喝完了水,眼睛也慢慢睁开了。她的样子像极了冰美人,冰冷的眸子跟她的脸一样,镇定自若。 “你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好多了。” “你等着,我去找宜柯津过来给你看看。” 玥卿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死死地拽住了莫出云的衣角,莫出云踏出去的脚赶紧收了回来。 “玥卿姑娘,怎么了?” “别去找他…我不想…看见他。” “为什么呀!你们俩个昨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也不能……” 此时,宜柯津一脚把门踹开,莫出云被他吓得一哆嗦,话也忘记要说什么了。 “你进来就不能轻点,不会敲门吗?”吓死我了。(莫出云小声地在心里说) 宜柯津没接莫出云的话,倒是一脸严肃的走了过去。知道看见玥卿的样子,心里又着实心疼。 “就算不想看见我,也要爱惜自己的身子,总不能…什么都不管不顾。” 莫出云在一旁小声念叨着:“人家不想见你,你还…” 话没说完,就被宜柯津瞪了回去。 宜柯津帮玥卿把了脉,话也没有多说一句,就走了。莫出云看这情形不对,跑出去追上了宜柯津。 “你怎么就走了,玥卿姑娘伤的那么重,你……” “她受了内伤,每日我都会按时过来送药,你帮我照顾好她。” “你…不会是喜欢她吧。” “这与你又有何干系,别乱插手。” “哎呀,这女人的心思吧,难猜!有些女人嘴上说着不喜欢你,心里倒是还惦记着你。还有些女人有苦衷,碍于其他事,不能吐露心事。反正好多种呢,追娘子可得多费些功夫,要是这一次两次就打了退堂鼓,那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看爷像是打退堂鼓了吗?分明是她不接纳我,逼得我不能再向前一步。” “不能向前,那就退一步嘛。等什么时候能向前了,再向前也不迟啊。玥卿姑娘性子倔,那你就从着她点。等再过几日,也就淡忘了。” “你倒是看的挺开,也不知道是谁当初非要和牛皮膏药似的追着来北溪,甩都甩不掉。”宜柯津不禁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君子不夺人之所好,况且要是能凑成你们俩这一对姻缘,那本公主岂不是红娘了。” “倒也不错,那这边就拜托你了,日后爷许你一个心愿。” “行,为了这心愿,本公主定把你的玥卿姑娘照顾的白白胖胖的,日后活蹦乱跳都不是问题。” “人不大,口气还不小。”宜柯津负手去了后院,莫出云听了他这话也懒得和他计较。 玥卿在屋里也听不清外面的俩人说了什么,心里却是挂念着钟离。 “玥卿丫头,昨夜你和宜柯津之间发生了什么,就算我不问,倒也能猜到个七八分。你说这人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既然这样人为什么不能开开心心的过每一天呢。你这样做,又是何苦。” 玥卿听了她的话,未发一言,但心中早已有了她自己的答案。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自己想的是什么,只是不能随心所想罢了。 等到夜深时分,就连林子里的的活物都开始隐身了。像是惧怕了什么,可能林子中有比活物更可怕的东西。 一对黑衣人悄悄潜入了山洞,为首的那人,更是身手了得。 一进了山洞,就有侍子在洞口迎接。 “主子有令,近日所有人不得暗自行动。” “是。” 领头的人指了指站在前面的侍女道:“棋子准备好了吗?” “一切就绪,凭主子做主。” “告诉她,她立功的机会来了。” “是。” 侍女慢慢退下去,进入另一间密室里,密室里的人也瞬间惊醒了。 “怎么了?” “姑娘,您马上就能出去完成你的心愿了。” “真的吗?我能回宜府了?” “千真万确,等回了宜府,姑娘可不要忘记你的恩人。” “这是自然,等我回去做了宜府的三夫人,定不会亏待恩人。” “还望姑娘信守诺言,不然…背叛的下场你可是知道的。” 那名女子一听到背叛,立即大惊失色。 第一百章 现飞贼 毕竟那蛊虫若没有及时服解药,等到月圆之时再发作稍不留意便会要人性命。 “待主子助银罗完成大计,银罗日后必会当牛做马来报答主子,怎敢背叛。” “姑娘知道后果就好。” “知道知道,那这个月的药?” “这是两个月的量,一日分三次服下,就会得到缓解。” 女子说罢,把袖子里的白瓷瓶放到了桌上。 等她走后,银罗更是迫不及待地把药拿在了手里,小心翼翼地放好。 城中多处药馆灯火通明,比那妓楼饭馆还要亮堂。 宜卓文在广寒仙里早早就收到了宜柯津的信,吩咐着城中凡是宜府的药馆,通通不许抬药价。更要低价出售艾草粉,夜来香等驱虫药。 若有违反规定者,按店规处置。 “宫主,城中所有药馆里的黄花蒿全都找齐了。包括周边的城镇,也都把黄花蒿集中到了城中。” “明日就贴告示,让百姓们去买驱虫药,随身携带。若有感染疟疾的,安排到临时的救治所里医治。” “是。” “近日可有父亲母亲的消息?” “除了老爷和夫人一直像往常一样报备平安,没有什么特别。倒是大漠那边,有人按捺不住了。” “继续看好大漠那边的人,一有大动作立刻上来禀报。” 宜卓文朝着陌青摆了摆手,示意她先退下。 独自一人站在窗边,望着大漠的方向。 一黑袍与黑夜融为一体,身轻如燕地在广寒仙的屋檐上轻轻拂过。 宜卓文看见这一幕,也悄悄地跟了上去,一路跟到了皇宫内。 人倒是没跟丢,却被前面的人发现了他。 阵风吹过,卷起宜卓文的衣袂。黑衣人慢慢转过身来,暗中反手拔剑,平举当胸,目光始终不离面前的人。 剑出鞘的那一刻,剑光一览无余映到二人眼里。那铁剑迎风而上,森寒的剑气袭面而来。 宜卓文脚下一退,提起内力将那剑制止。身子一侧,剑失去了对抗的重力,直直地插入树干中。 宜卓文当即凌空倒翻,掌心的内力狠狠地向那人后腰打去。 谁知黑衣人的剑势,迅速有力。撑住树干后,随即反过了身,让那内力扑了空。 只见黑衣人有了逃脱的时机,顺着树干逃离了宜卓文手中,宫中侍卫这才纷纷闻声赶来。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抓刺客!御林军统领王西风,见过宜大公子。” 宜卓文一时看着刺客逃走的方向,转过头来朝着王西风笑了笑道:“王统领辛苦了。” “不辛苦,这都是份内的事情。若不是今日公子出手,那刺客要是冲撞了圣驾,恐怕我等连性命都不保。公子,可是要去东宫?” “嗯,劳烦王统领带下路。” 宜卓文跟着王西风一路来到东宫,王西风却不再往前走了。 “公子,再往前就是东宫了,末将就送到这了。” “多谢。” 宋钰远远地就看见那身影像是宜卓文,等走近了一瞧,便确认了身份。 “宜大公子,还真是你啊,请宜大公子安。” “免,你家太子呢?” “太子殿下在宫里看书呢,小的这就进去通禀。” “不用了,你忙你的吧,我自己进去就行。” 宜卓文边说着边走了进去,林清尘坐在殿中镇定自若,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看书的兴致。 既然他不说,宜卓文也不打扰,只能在他宫里东看看西转转。 等宜卓文走到那扇屏风后面,才忍不住开了口。 “啧,你这美人图甚是有趣,只是挂在这么大庭广众之下,就不怕那些老臣参你一本?” “想参就参吧,总不能不让旁人说几句闲话不是。”林清尘目光始终不离书,也并未抬眼看他。 “看来你这是有恃无恐啊,若要是缘浓知道了你还有这种图,看你怎么和她解释。” “这不还都是你那好弟弟弟弄来的。”林清尘听到他说缘浓了,一把把书撂下,负手走到了他跟前。 “哦?柯津专门弄来取悦你的?不应该呀,他向来不屑于你,怎么还送你图。他要是有这宝贝,不还得藏起来好好观摩。” “他倒不是取悦我,只是不想把这图放他屋里,给他自己添麻烦。” 林清尘和宜卓文相视一笑,两人便开始心照不宣。自从宜柯津迷上了月兰轩的那位冰美人,可是什么姑娘都不沾了。 林清尘拿着新得来的鼻烟壶细细把玩,又沏了一壶雀舌,两人好一顿品。 “今日进宫也并非要事,有趣的是广寒仙竟然有来去自如的贼,更有趣的是跟着一贼进了宫。” “什么贼能让你亲自动手啊。” “这贼武功不错,轻功了得,难得的是他不惧我。” “本宫倒是很好奇,究竟是什么贼能让你评价这么高。” 林清尘从屏风后拿出一坛酒,宜卓文也不和他客气,端着坛子一闻就笑了。 “这云中仙,我这个当哥的还没喝几口,你面子倒是大的很,足足一坛呢。” “还是缘浓好啊,足足给了一坛,你当是谁给的?” “缘浓…?哼!不喝了!”自家妹子胳膊肘往外拐,亲哥哥都没有,倒是没落下情人的。 林清尘见他急了,心中甚是舒坦,还故意反问了他一句:“当真不喝了?” 宜卓文听了这话,再闻闻那酒香,使劲从牙缝里挤出了俩字:“当真!”随后就甩着袍子负气走了。 林清尘看了他这番举动甚是好笑。 “宋钰,把这鼻烟壶给宜大公子送去,省的他吃了醋去找缘浓麻烦。” “是,殿下。”宋钰从他手中接过了鼻烟壶,还从未见过自家殿下这么开心,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你可快着点去追他,毕竟他出了宫可就六亲不认了。” 宋钰听了这话,笑着捂了嘴去追宜卓文。 倒是林清尘自己,独品这一坛美酒不说,用一鼻烟壶去换一坛酒,再用一坛酒去换宜卓文吃醋,值了! “宜大公子,留步!”宋钰笑着跑上了前,将手里的鼻烟壶,双手奉到了他跟前。 第一百零一章 yoga咬嘠 “哼!你家太子倒会做人。”宜卓文拿着那鼻烟壶看了看,冷哼了一声。 宋钰本想悄悄离开,省得宜大公子有气撒到自己身上,毕竟宜三公子在东宫里可是最会找人出气的。 “等等…林清尘就没让你带话给我?” “宜大公子,宫门前这么多人呢。直呼殿下名讳…不大合适。”宋钰急急凑上前,贴在宜卓文耳旁附道。 “咳…那太子有没有让你带话给我。” “殿下说,把这鼻烟壶给您,省得您六亲不认!”宋钰说完直接就跑,自家殿下把烫手的山芋给他,这不是为难人嘛。 宜卓文面色铁青,手里的鼻烟壶越看越发生气,心中的醋意更大了。 带着怒意,一言不发的回了府。 叩叩叩… “来了来了...”王管家边回应着边跑到门口去开门,暗中的侍卫见了来者是自家主子,也不敢多加阻拦,毕恭毕敬的各司其职。 “是大公子啊,您回来了。” “嗯,小姐呢?小姐在家都做了什么,没闯什么祸吧。”宜卓文说这话,显而易见地明知故问。府里这么多暗卫,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广寒仙里第一个就得了信。不过是他今晚吃了好大一醋,心中略有不平罢了。 王管家以为大公子回来是要罚小姐,自然是不管小姐犯了多少错,也要帮衬着些。 “大公子可是错怪小姐了,今日小姐既没有外出,也没有闯祸,很是乖巧。” “你们怎么都向着她?” “我们…?除了老奴还有谁也向着小姐。” 宜卓文听罢,无奈地甩了甩手。 “不过老奴今日可是实话实说,小姐甚是乖巧,还帮忙招待了客人,一点纰漏也没出。” “那客人送了药方来,理应好好答谢。明日带着客人去家库,客人想喜欢什么就送她什么。” “是,明日老奴就去开库房。” 竖日,天还没放晴,稀稀簌簌的穿衣声伴着广白按例辰醒昏定。 兰衡如约在那等候,睡得迷迷糊糊的广白,也强打着精神自觉地扎起了马步。 “今日不练扎马步。” “啊?兰衡哥哥,我会认真学的,我知道我自己笨,但是……” “拿着它,去围着园子跑步。”兰衡指了指旁边的沙袋,神情依旧从容。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不教我了呢。” “我向来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那我们今日为什么不扎马步了,什么时候再扎马步?” “跑完就练,你可要抓紧时间。” 眼看着天就快亮了,广白抱起沙袋就跑了起来。等路过月兰轩的时候,地皮豆根都看傻了眼。 “豆根,那是广白吧,他在干什么呢?” “不知道,走,上前问问去。” 地皮追上了广白,豆根也紧跟其后。 “广白,你干嘛呢。” “地皮豆根,你们挡我路了,快…让让。” 广白卖力的跑着,倒是把地皮豆根两人整的一头雾水。 假山上的四双眼睛可是把下面看的一清二楚。 “兰衡公子,这才几日啊,徒弟都收上了。” “梅桐,你要是羡慕兰衡,也去收个徒弟啊。说不定,还能收个女娇娥呢。”菊觞的话一出,倒是惹得竹拓在一旁连连发笑。 “去去去,还收女娇娥。你怎么不去收个夫人呢。”梅桐撇着嘴,给了菊觞一板栗,痛的菊觞把他拉到地上,立马开干。 “哎哎哎…别打了别打了…”竹拓本想上前把他们俩人拉开,却又惧怕他们两人下手没轻没重,再伤了他。“兰衡,你快劝劝他两个。” “这有什么好劝的,想打便打,你且当个热闹看,放宽心就是。” 地上的两人,你一拳我一腿,谁也不让谁。 此等场面,倒是把葬笙看花了眼。 且不说这地上打架的两人比那现代的明星还要帅气几分,就是随便拉出来一个带出去都倍儿有面。 葬笙正练着瑜伽,身形体态极具优雅。 “早上好,浅夏。”葬笙对着走过来的浅夏笑意盈盈地打着招呼。 “葬笙姑娘,你这是干什么呢?怎么把腿抬到脑袋上了。” “我在练yoga呢,每天坚持练一练,对身体好。” “咬…咬嘠?” “是瑜伽,一种塑造形体的运动。” “葬笙姑娘,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浅夏一头雾水,总觉得葬笙姑娘奇奇怪怪,地皮豆根听到了,在一旁偷笑着。 缘浓醒来一出门,就逮到门口的两人偷笑,忍不住从后面吓一吓他们。 “干什么呢!” “乖乖隆地咚,小姐你吓死我们了。” “你们两个笑什么呢,说来听听,让我也笑笑。” “小姐,今早我和豆根发现了两件怪事。” “嗯?什么怪事。” 缘浓一屁股坐在地上,地皮和豆根也跟着做了下来。 “第一件是广白今早抱着沙袋满院子跑,第二件是葬笙姑娘,在那里这个样……” 地皮学着葬笙的模样,连起了瑜伽。可惜那瑜伽动作不标准,让他载到了地上,惹得缘浓哈哈大笑。 “地皮,你这是练得什么功啊,想笑死我啊。” “葬笙姑娘说了,这个叫…叫叫…” “你快说叫什么。” “叫咬嘠!” “咬…咬嘠?这是什么。” “是一种运动,强身、健体。” 地皮抬起胳膊,秀了秀自己的肱二头肌。 缘浓听了他的话,将信将疑。忍不住跑去向葬笙确认一番。 “goodmorning!缘浓!” “啊?狗的猫?什么是狗的猫。” 葬笙笑着摇了摇头,无奈向她解释道:“就是早上好的意思,我说的是英文。” “哦哦,刚刚我听他们说你在连咬嘠,什么是咬嘠。” “是yoga,不是咬嘠。” 缘浓皱着眉头,挠着脑袋,不都一样吗。 “yoga的意思是瑜伽,瑜伽在我们那里是很流行的,好处也有很多。就好比五禽戏一样,不仅能强身健体,还能祛除身体的病痛。还可以防风寒,反正百利而无一害。” “真的吗?” “嗯。” “快教教我,我也学学。” “呃……我现在练的瑜伽是高难度动作,不过我要教你们从头开始学。要不先教你们一套广播体操吧,等身子骨软了,再学瑜伽。” 第一百零二章 大礼 “都好都好。浅夏,去把春深,露秋他们都喊出来。等等,让府里所有的人都出来学…”缘浓凑到葬笙耳边,小声道:“学什么来着。” “广播体操。” “学广播体操。” 一大早,密密麻麻的丫鬟婆子小厮都聚集在院子里,可热闹了。大家似乎都在好奇这广播体操究竟是何物,忍不住相互之间窃窃私语。 “好了,大家安静,下面葬笙姑娘要开始教我们广播体操了。大家学习了,可以强身健体,百毒不侵。” “大家准备好了吗?我先给大家做个示范,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三二三四五六七八,四二三四五六七八。”葬笙先是做了一个小节拍,之后又道:“这是其中的一个部分,做的时候,一定要像我一样喊出来。等熟练了,我们继续往下学习。” 葬笙说罢,带着缘浓开始慢慢练习,众人也跟着自家小姐开始跳操。只听见喊节拍的人越来越多,整个府里都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暗处的那袭白衣,倚在梁柱旁,眼含笑意地看着最前面领头跳操的人。 宜卓文被这院子里的声音震撼,也耐不住性子出来瞧上一番。与那白衣人相视一笑,各自心照不宣。 皇宫里依旧如往常一般,倒是橘红早早地带了人,守在了林馨萍的宫门口。 琳儿去开宫门的时候,还被吓了一跳。 “橘红姑姑安。”琳儿对着门口的人行了礼,见了她甚是恭敬。 “把你们宫里的掌事姑姑叫来,我家娘娘要送五公主一份大礼,让掌事的过来收礼。”橘红扶了扶脑后的金钗,这可是娘娘昨日夸我办事得力刚赏的。 琳儿听罢,拔腿就去宫里找人。 “珍祁姑姑,川芬姑姑,郑妃娘娘宫里的橘红姑姑来了。说是娘娘要送公主大礼,让姑姑前去接礼。” 琳儿话一出,倒是让川芬和珍祁留了个心眼。 “郑妃从不向我们示好,如今怎会这般殷勤。” “怕是来者不善。” 川芬和珍祁心里各有盘算着,齐齐移步到了宫门前。 只见橘红站在那里,似乎是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川芬姐姐,珍祁姐姐,几日不见,长的真是愈发标致了。这跟了公主,过得就是不一样了。” 川芬见她打着马虎呛,也和她客气了起来。 “瞧橘红妹妹说的,我们都是心向自家主子,怎敢打扮的如此奢靡?若是让旁人瞧见了,还怀疑有二心不是。” 橘红的脸被她说的一会白一会红的,在这么多人面前,也略有些站不住了脚。 “川芬姐姐教训的极是。娘娘还在宫里等着我伺候起身呢,来人,还不赶紧把娘娘的礼给两位姑姑抬进去。” 橘红身后的两个太监,架着担架从后面露出了头,一步步地把担架抬进了林馨萍的宫里。 “两位姐姐,我家娘娘还托我给五公主捎句话。多谢五公主直言进觐,娘娘自知得罪了公主,特送了此份大礼给公主赔罪,还望公主海涵。时辰不早了,橘红也该回宫伺候娘娘了,两位姐姐留步。” 橘红一走,川芬和珍祁大概也能猜出了七八分。 “珍祁姑姑,川芬姑姑,这担架上怎么看着像是个人呢。” 川芬和珍祁两人相视,在那担架还没抬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那是个人了。倒是这琳儿,年纪轻轻,进宫时间短,见的世面也少,没有那么老练。自然是不知这宫里的明争暗斗,更不知这深宫里的险恶。 琳儿有些好奇,还特地把担架上的白布扯了下来。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却是把琳儿当场吓倒在地。 “啊…姑姑…”琳儿坐在地上,惊慌失措的吓得哭了出来。 那担架上的人,面目狰狞,脖子上还有那印痕,明显是被人活活勒死。 琳儿哪里见过这场面,倒是川芬珍祁早已见怪不怪。 瞧着琳儿不过一女娃娃,川芬也心疼她,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琳儿却是吓得趴在她肩头上小声啜泣。 “姑姑…琳儿害怕。” “不怕不怕…琳儿乖。” 川芬和珍祁交换了眼色,随后珍祁立马上前快速的把那块白布遮了起来。这一举动正巧被那路过的敏儿看见,等她看清了担架上的人,也吓得捂着嘴噤了声。 珍祁抬头看了敏儿一眼道:“找几个太监,把这个丢到乱葬岗去。” 敏儿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就跑去喊人。 等人来了,把地上的抬走,一切收拾妥当,。珍祁这才和敏儿去把今早上的事禀告了屋里的人。 林馨萍刚起来床,正坐在梳妆台前,等敏儿过来服侍。而敏儿正慌慌张张的跟在了珍祁后面,赶来服侍。 “敏儿,帮本宫梳头吧。” “是。”敏儿上前,心不在焉的。拿着手中的梳子,略有些打颤,许是被今早上的事给闹的。 珍祁上前帮着林馨萍挑了胭脂水红,随后便道:“公主,今日郑妃娘娘宫里来了人,说要给公主一份大礼。还托人转告公主,多谢公主直言觐见,之前多有得罪,今日带着礼物给公主赔罪来了。” “把这礼好好收进库房,从库房里找出父皇赏的那套并蒂琉璃盏和母后给的凤蝶鎏金钗,一并送过去,就当是回礼了。” “公主,这礼可能是收不成了。” “珍祁姑姑,这是何意?” “这礼收不得,此刻已经送去乱葬岗了。” 林馨萍怎会不知乱葬岗是何地,只是没想到这郑妃竟会当面给她下马威。 “公主日后做事还是低调些谨慎些,毕竟树大招风。” “本宫知道了,你可知死的是何人?” “这…奴……” 一声清脆,打断了二人的谈话。上好的白玉梳子,就这么碎了,实在怪可惜。 倒是敏儿吓得跪在了地上,颤颤巍巍道:“公主赎罪。” “快起来,不过是一梳子,你怎么这样怕?” “公主,死的那人是昨日在御花园里被郑妃娘娘掌嘴的侍女。” “当真?” 第一百零三章 郁金香 “当真,奴婢看的真真的,那侍女唇角有一痣,错不了。” 珍祁也上前附和道:“确实,那侍女唇角上的确有一痣。” 林馨萍手上拿着的脂粉盒,被她无奈的放了回去,为那死去的侍女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唉,那侍女不过多了一句嘴,她竟然要了她的性命,这郑妃的手段实在狠毒。” “可不是,琳儿那丫头见了那场面被吓的疯疯癫癫。” “琳儿还小,她现在怎么样了?” “公主放心,有川芬在呢。” “如此便好,对了。此事必不能让母后知晓,必要守口如瓶。” “事态发展到如此地步,恐怕不能如公主所愿了。今早橘红来的时候就带了许多人来看热闹,恐怕现在宫里已经都传遍了。” “静观其变吧,敏儿赶紧去库里拿些银子,给静安寺添些香火钱,找几个大师为宫里枉死的人超超度。” 敏儿点了点头,便按照她吩咐的去做。 此事一出,不少人在那看笑话,只为了凑个热闹。 初春的天渐渐回暖,繁花更是相警盛开。只不过有的话开的早了些,凋零的也早。有的开的晚了些,倒是也能赶上个春末。 这春天究竟来的早了还是迟了,欣月宫必是第一个知道。 人人都道真正的美人是’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的模样。今日一看,那宫里坐着的不就是么。 只见欣月宫里的人,刚用完早膳,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踏出门,看看这满园的春色了。 火红的衣衫,与那天上的云彩相衬得当。身后的拖尾,更是极其稳重,每走一步,都像是如画中的仙子走出来一般。不止云鬓高挽,就算不施粉黛,这倾世容颜也要让那满园春色羞愧的低头。 “娘娘可是要出去看看花?” “嗯,光在我这屋子里憋的甚是烦闷,出去走走也好。” 静川扶着她的小臂,悉心的把她了院子里。 几位上了年纪的嬷嬷,不知在说笑什么,倒是招了苏惜月的注意。 静川也注意到了,转过头向身后的侍女吩咐道:“把那些嬷嬷带到别处,让她们别扰了娘娘清净。” “是。” 侍女走到了那人多的地方,嬷嬷们听了话面面相觑,只能讪讪离去。 苏惜月甚是好奇,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值得他们谈论的津津有味。 “静川,这些嬷嬷们说什么了,怎会这般上瘾。” “不过是些妇人们饭后的娱乐话,天天不是这个娘娘得宠,就是那个娘娘失宠的。” “哦,是吗?那今日是哪位娘娘得宠,哪位娘娘失宠了?” “今日倒是没有娘娘失宠,也没有娘娘得宠。不过却有一件娘娘和公主互相呕气的事,还是今早发生的呢,还新鲜热乎着呢。娘娘想听吗?” 静川边说着边把苏惜月逗笑了。 “你这么一说,本宫倒是好奇了。” 苏惜月走到石桌旁,坐下来。等静川煮了茶放好后才开口。 “昨日皇上下旨让太医院去宫外治疟疾,结果太医院们互相推辞,只派了宜太医一人前往。五公主气不过,把这事告诉了皇上,皇上就一怒之下把所有的太医打发着出宫就诊。而郑妃昨日正请着仇太医请平安脉,突然被叫走,最后得知是五公主献的计。” 苏惜月听后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郑妃一听五公主献计,就派人送来了一大礼来给五公主赔罪。结果那大礼净是郑妃昨日打死的一侍女,这下宫里可算是炸开了锅。有人说是郑妃心狠手辣,也有人说是五公主多管闲事。但五公主是皇后的女儿啊,谁又能让过谁。这下好了,皇后和郑妃大战马上就要拉开序幕。反正啊我听到的这个话就这么传出来的,人云亦云,究竟是何缘故,请听下回分解!” “你这个丫头,什么时候也学会油嘴滑舌了。” 苏惜月边说着边伸手不自觉的刮了她的鼻尖。 “娘娘,这次郑妃和那边的算是结下了梁子。” “郑妃不是省油的灯,那边也不是吃素的。说不定这郑妃日后还能派上大用场,我们也不用多动手,只管坐收渔翁之利就好。” “一切都听娘娘的。倒是可怜了五公主,听说她宫里有几个刚进宫的,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当场就吓得疯癫了。” “也真是难为她,五公主本心不坏,只是从那人的肚子出来的,多多少少有些别扭罢了。”苏惜月看着满院子的花,也没有多么开心。 静川知道她近日甚是疲惫,想着法的逗她开心。 “娘娘,你看那片的郁金香,前几年还是胡人送来的种子。近年来多亏娘娘的悉心照顾,如今这花才开的如此美丽。你看那黄灿灿的一片,多好看啊。” 苏惜月顺着静川的话往那园子里一看,果真那花开得正盛。 “真好看,静川,挑几株放屋里。剩下的都给五公主送去吧,上次她生辰总觉得那份礼送的轻了些。她最喜欢黄色,把这花给她当作生辰礼吧。” “是。” “本宫身子有些乏了,回屋吧。”苏惜月交代完,便觉得头有些眩晕。 静川扶着她回了屋里,等她睡着了再找人把那花剪下来,插在了宫里。随后带着剩下的花,直奔着五公主去了。 敏儿正从林馨萍的宫门口出来,遇上赶来送礼的静川。 “给静川姑姑请安。” “免礼,我家娘娘对公主生辰多有歉意,这次特地吩咐来送这郁金香,还望姑娘能去通禀一声。” “是,请姑姑稍等片刻。” 敏儿匆匆进了屋,不一会儿便出来了。 “静川姑姑,公主请姑姑进屋领赏。” “静川恭敬不如从命。” 静川跟着敏儿进去,身后的宫女更是抱着花,谨慎地跟在了后面。 “奴婢给五公主请安,公主殿下万福。” “静川姑姑免礼。” 林馨萍话落,珍祁吩咐着收下的人把花收下,随后又抓了把金叶子塞到静川的手里,身后跟来的宫女们也一一得了赏赐。 第一百零四章 珍视 “多谢公主赏赐。” “静川姑姑客气了,敏儿,去把库房里的血燕拿给静川姑姑,就当是本宫的一片孝心。” “公主有心了,娘娘若是知道了公主的孝心,定会很欣慰。” “那就有劳静川姑姑了。” “奴婢告退。” 静川向她行了礼,带着她的回礼赶回欣月宫复命。 自从昨日林馨萍那么一闹,太医院里的御医可不得巴巴的赶上来,毕竟谁也不想掉了脑袋。还好昨日宜承安早早地告诉了诸位太医治疗的法子,和这疟疾不传染的事实,众太医这才放宽了心。 万民所里倒是没有传言中的那么严重,身染疟疾是不假,但大多都是轻微症状。可如今最严重的是如何解决这么多人的温饱问题。 “二公子,您要的药都在这里了。大公子说了,要是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或是缺了什么,尽管吩咐便是。”江青推着独轮车赶到了万民所。 宜卓文上前查验了一番,这药材果真是准备的足足的。 “江青,现在百姓温饱问题还没有解决,看看能不能让大哥想想办法。”宜承安的眉毛拧成了一股绳,百姓的疾苦,若是不亲自体验一番,又怎能感受到呢。 “二公子放心,我这就去找大公子。” 江青说完就回去找宜卓文帮忙,宜承安也不能怠慢,和众御医齐心协力一起共患难。 陈茵一早醒来,就去照顾了昨日的那位老媪。宜承安正帮着洒艾草粉,正好也洒到了这附近。 “陈茵姑娘陈茵姑娘……”宜承安站在外边,拿着药粉,对着棚里大喊道。 陈茵自然是听到了他的声音,连忙放下手中的活,从里面跑了出来。 “宜二公子,你怎么来了。”陈茵见了他,虽是抑制了自己的情绪,但是心里的欢喜多多少少还是表现在脸上了。 “我我我…这个给你。”宜承安见了她就紧张,自己连话都说不清楚了,直接把手里的药粉给了她。 陈茵还一脸懵,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这是艾草粉,防虫用的,缘…缘浓让我多拿些给你。”宜承安说完就脸红了。 陈茵也没有多想,倒是脱口而出说了句:“当真?” 谁知宜承安回的倒也实诚。 “不当真。”宜承安最是说不了慌的人,果真她这么一问,就说了实话。 陈茵听了一脸惊,但也觉得好笑至极,怪不得他刚才说话脸红呢。 “到底当不当真啊?宜二公子说话怎么如此矛盾。” “不当真不当真,缘浓没有说那些话,是我…我自己胡纠的。”宜承安说了实话,脸更红了,愈发觉得不好意思。 “这草药防虫,便想多拿些给你。” “原来是这样啊,那陈茵多谢公子好意。”陈茵听了他的话,心里暖暖的。 也不知这风是不是故意的,竟把陈茵的发丝吹散了。倒是陈茵本身长的清秀了些,如今风一吹,多了几分妩媚。 宜承安刚好目睹了这一切,浑然不知自己对她入了迷,一时之间也忘了礼节。 “宜二公子,宜二公子?” “啊?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陈茵姑娘莫要见怪,承安……” “好了好了,我又没说什么,倒是公子紧张什么。”陈茵笑了笑,又把自己的头发重新挽了起来。 宜承安忙转过身去,摸了摸自己的袖口,拿出了一根檀香木簪看了许久。这跟簪子是他珍视的,送给的那人也必是珍视的。最终下定了好大的决心,才下定决心转回身子。 “陈茵姑娘,用这个挽发吧。”宜承安双手捧着那根簪子,像是鼓足了勇气要办一件大事一样。 陈茵见此景,并没有接过簪子。像是被惊到了,伫立了许久,才吸了一口气道:“公子可知…这木簪不能随意送人?” 宜承安重重点头道:“以簪为约,作聘为正。接我簪者,必是我此生珍视之人。” “此事重大,公子可与父母商议?” “若姑娘愿意,等家父还家时,定会三茶六礼,八抬大轿进我家门。只是承安不知姑娘心意,自是不敢冒然毁了姑娘清誉。” 陈茵听后,自是欢喜。但又想要他的一句承诺,总不能平白无故就嫁了人。 “婚烟不是儿戏,若是就凭公子一番胡话草草定亲,日后还不知道要找何人诉苦去。” “承安愿与姑娘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陈茵听了他的允诺,脸瞬间羞的通红。直接拿了他手里的木簪就往棚里跑去。 只听见棚里的人对外面喊道:“公子的簪我接了,他日若是后悔也不还了。” 宜承安听了自是欢喜的连路都不会走了,陈茵也在里面把木簪放在了心上,万分珍视。 曾经她还担心自己的身份,到了现在便不忍心了。原来爱,真的不会因为是何等身份而却步。 我与车来盘你发,你带嫁妆迁我家。 结发与君知,相要以终老。(——清?陈梦雷《青青河草畔》) 宜府里自是收到了江青的口信,宜卓文也让陌青去布粥,温饱问题也随之解决。 意外之喜便是宜承安在陌青捎回的信中写了他与陈茵之事。 承安心悦陈茵已久,深思多日,求聘为妻,情物已付,还望父亲和大哥成全。日后必会珍视她一人,绝无贰心。 宜承安看了信正是喜上眉梢,倒是惹得坐在一旁的缘浓急了。 “大哥,不过看个信至于笑的这么开心吗?” “小孩子不懂,马上啊,你就有二嫂了。” “嘁,有就有呗…等等,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缘浓激动的站了起来,更是比宜卓文还要激动。 “你看看,刚刚是谁说我的。你知道了,不也这反应吗?” “大哥,你快把信给我!”缘浓一把夺过信,瞳孔都不自觉的放大了。 “陈茵姐姐以后就是我嫂嫂了,这是真的吗?” “傻丫头,你莫不是高兴傻了吧。白纸黑字上写着,这还能有假?不行,我得赶紧把这好消息写信告诉爹去,让他和母亲赶紧回来。” ------题外话------ 送发簪也寓意男子对爱情的忠贞不二只要女子做原配的决心 第一百零五章 二哥要成婚 宜卓文提笔就在纸上写道:承安不日娶亲,请父亲母亲速回!儿卓文。 缘浓在一旁欢喜了一场,倒也忧愁了一场。 二哥成婚是好事,与陈茵姐姐相爱也是好事。但是萍儿自小喜欢二哥,这样的结果她怎么能接受的了,怕不是要为此事伤心好一阵子了。 也不知道如何日后怎么面对萍儿,自己也是忧心忡忡。从书房里和宜卓文道别后,就开始在月兰轩里玩弄着花盆里的石子。 “缘浓,我们去踢沙包玩吧。”葬笙提着裙子,跑着进了屋。 缘浓勉强挤出了一丝笑意,向她摇了摇头。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可是要对皮肤不好。”葬笙坐在了她身边,顺手给她倒了一盏茶。 “二哥要成亲了。” “这不是好事吗?干嘛愁眉苦脸,哦~我知道了。你是怕以后二公子成了亲,就不和你亲近了?” 缘浓使劲摇头道:“也不是,二哥成亲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葬笙一脸懵,那到底是为何啊。 “这么和你说吧,二哥和宫里的五公主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就好比我和清尘哥哥一样。五公主和我是好朋友,所以五公主对二哥的心意是天地可鉴,我都看在眼里。可是二哥突然要娶陈茵姐姐,我自然也是高兴。陈茵姐姐对我那么好,她若是能嫁给二哥,我巴不得呢。只是……” “只是二公子娶了陈茵姑娘,五公主怕是会伤心,缘浓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五公主,对吗?”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这感情是两个人的事,若是二公子和陈茵姑娘彼此相爱,旁人也是勉强不得的。五公主对二公子的真心固然可贵,但感情二字又怎么可以一厢情愿就能定夺的了。相信五公主并非不是识大体的人,若是知道了二公子有了心爱的人,也会为他高兴的。伤心是在所难免了,时日久了也就忘怀了。缘浓也不必担心,像往日一样和五公主的情谊照旧便是。” “照你这么一说,甚是有理。” “缘浓要明白,爱一个人是成全,喜欢是放肆的占有。等缘浓哪天真的学会了成全你所爱之人的一切,那便是缘浓长成大人了。” “葬笙,你好不知羞!说什么爱不爱的。”缘浓嘟着小嘴,恨不得找个地洞给钻进去。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爱和喜欢是一个人的思想,若是连思想都不能自由,那还有什么自由可言!” “葬笙你说话怎么奇奇怪怪的。” “哦对不起,我差点忘了,你是古代人。” “嗯?” “哎算了算了,我们不要讨论这些了,我给你看一好东西。” 葬笙把她拉出了屋外,只见春深浅夏露秋冬怡一个不落的站在外面,地皮豆根像是两棵树杵在那,身上还缠了两根绳。 “这是做什么。”缘浓一时好奇,也不知道又要捣鼓什么。 倒是这些小丫鬟们,兴奋的很。 “小姐小姐快来,葬笙姑娘教我们玩跳皮筋呢,可就差你了。” “是啊小姐。” 缘浓被葬笙拉到了跟前,直勾勾的盯着那两根绳。 “我先教你们单人跳橡皮筋,看好了啊。”葬笙说着就进了皮筋里,脚下动作十分灵活,两根绳子更是听话的在她脚底下拧成各种各样。 “葬笙姑娘,这两根绳都被你拧成花了。”地皮眼睛都看直了,也想跃跃欲试。 “这还是最简单的呢,我把那些招式都给你们看看。”葬笙把自己的裙摆撩起一半,塞进了裤子里,实在是没个正形。 “看好了,这是茅坑跳。” 众人不禁捂嘴哈哈大笑。 “笑什么,都给我好好学着。”葬笙抬手就想给他们板栗,最后又气的放弃了挣扎。 “你们还别说,还真的和上茅坑的动作一模一样。” “哈哈哈…豆根你这么一说还真像。” 葬笙听了这话,把那刚才的怨气,统统发泄在给豆根的一记板栗上。 “这是最简单的,怕你们学不会,既然你们笑它,那就学个难点的。” 葬笙撸起袖子,就开始了。 “这是小皮球跳。” “这是韭菜花跳。” “这是新踩八字脚跳。” 葬笙跳了一遍,神气的还反问了一句:“厉害吧。” “厉害厉害,葬笙姑娘你是怎么做的啊,刚刚你的脚太快了,我都没看清。露秋你看清了吗?” “浅夏姐姐,我也没看清。” 缘浓看着这些丫鬟,摇了摇头道:“我看清了,让我来试试。” 缘浓撸着袖子,走上了前。 不出半个时辰,葬笙教的这些,在场的人全都学会了。 “很好,我们下面就要学一套跳皮筋了。要边跳边念口诀,比如这一个。小熊小熊请你摸摸天,小熊小熊请你摸摸地,小熊小熊请你转三圈,然后像我这样跳出去就行了。” 这一下午,院子里只能听见一群人在喊着:小辣椒,辣不辣,我说辣椒炒黄瓜,你不信,问你妈,你妈说你个大傻瓜。 林清尘一进这院子里,便听到这些,和宜卓文两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一时之间该说什么好。 “这什么声音。” “家里来了一客人,闲的无事,教一帮人跳皮筋呢。” “跳皮筋?” “一个民间游戏。” “那这客人不会是献药方的那位吧。” “正是。你进去可别吓着她,她现在可是我府上的贵客。” 林清尘和宜卓文进了月兰轩,里面的丫鬟小厮全都跪在了地上道:“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葬笙见状,也匆忙跟着跪了下去。 “清尘哥哥,你怎么来了。”缘浓跑到他跟前,林清尘在她面前笑的也像是个孩子。 葬笙偷偷地瞟了一眼,传说中不怒而威的太子殿下竟然会笑,还笑的如此灿烂,简直想想就可怕。 谁知林清尘的目光突然扫了一圈,而葬笙却把头低的更低了。 “你就是那位献药方的贵人?” “是,民女拜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 第106章 信物 葬笙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等她抬起了头,正视着前面的人。 这一看不打紧,要是入了迷,就被那面前的男子勾了魂去。没有 传闻中的北溪太子,竟然这么帅气。钟离是温和美,宜大公子是俊美,而这位太子是多了几分英气,有一副天生的王者风范。 “清尘哥哥,你这几日都忙什么呢?” “缘浓乖,今日有正事,改日再来带你出去。” “那好吧,清尘哥哥,你先忙。” 缘浓乖乖地站在一旁,林清尘自然而然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本宫今日来是带你入宫的,皇上听闻你的功绩,龙颜大悦。” “是,一切都听殿下的。” 林清尘向缘浓笑了笑,拍着她的肩膀走了。 钟离也没法阻拦,只能慢慢靠近葬笙,往她手里塞了一个纸条,等到她上了皇家的马车后,才打开一看:若有危险,大喊救命。 钟离目送着她离府,随后暗中护送着她进宫。 等到葬笙被人带入金殿时,金殿里更是空无一人。 直至李公公带着一袭金黄龙者从她身后进了金殿。 “皇上驾到!” 葬笙也没有见到那身影,直接磕头跪在了殿上。 这一磕倒是卖力,金砖上的闷声也让座上的人听到了。 “民女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雍和坐在了龙椅上,和李公公偷笑着使了使眼色。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民女不敢。” “有何不敢啊。” “民女天性丑陋,怕污了陛下龙眼。” “既然如此,为何答应清尘来到朕的金殿上。” “皇上金言,若是民女不应便是抗旨不尊。这砍头是小,民女死不足惜。若是此事流传出去,会让陛下在臣民中失了威望,恐对江山社稷不利。” “你这孩子说话深得朕心。那既然是这样,朕也不勉强了。” “民女谢皇上恩典,民女告退。” 葬笙弯着腰起身,眼睛始终盯着地上的金砖,准备悄悄地退了下去。 还没等着退两步,李公公就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 只见这几声咳嗽让葬笙不得不止步了。 “葬笙姑娘,陛下还没让你走呢。” “哦。” 李公公回头看了看林雍和,只见林雍和笑着摇了摇头。 “朕闯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丑人怪人没见过,还惧怕你不成?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瞧瞧你。” “那…民女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葬笙抬起了头,清秀的容颜多了几分稳重。本就是活在21世纪的女白领,什么场面也都是见过的。 只是没想到面前的人竟是如此熟悉。 “林老板?你…你竟是皇上啊。” 葬笙捂着嘴甚是惊讶,刚穿越来的那几天都没有吃过饱饭。之后遇见了一老板出手大发慈悲救了她,才有了今天。 “葬笙姑娘,这是未央宫,您可注意点分寸,可别把皇上出宫的事给说出去,坏了皇上名声。” “那是自然,葬笙都懂。”葬笙说着跪了下去,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民女有错,民女不知那日是皇上,只以为是富家老爷,民女有眼无珠,实在该死。” “罢了,不知者不罪。”林雍和给了李公公一个眼神,李公公立刻领会,上前想要扶起葬笙。 葬笙却摇了摇头,继续跪道:“民女要感谢皇上的救命之恩,若是没有皇上,民女又怎会活到至今。” “好了,那都是过去多久的事了。再说了,此次你解救了朕的子民,朕赏赐你还来不及。” “皇上严重了,为民分忧是民的本分,哪敢邀功。” “若是朝堂上的臣子们要是有你一半的觉悟,北溪早就昌盛繁荣了。哪还会像现在这样,子民们居无定所。”林雍和脸上略有哀怨,似是为了这疟疾也操碎了心。 “你既然不想要朕的赏赐,那就帮朕的一忙。” “皇上是九五至尊,哪还用得着我啊。” 葬笙低头扣着手指,实在是想不通这皇帝怎么想的。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还是早些出宫为妙。 “李公公。” “哎…” 李公公听到林雍和喊他,抓紧跑到了龙座地下掏出了一锦盒,随后拿着它送到了葬笙的手中。 “朕知道你这姑娘心地善良,可还记得你当时和朕说的话吗?” “自然是记得,皇上救民女时,只要民女日后帮皇上保管好信物。” “这就是了,你打开看看。” 葬笙把锦盒打开,只见一明黄的绢帛在里面躺着。 等她看完时,脸上满是惊恐和错愕。 “承蒙皇上看得起,将如此大任托付于民女,民女惶恐。” “一切自有安排,你只需守好信诺,看好信物。” “民女定不负皇上所托去,竭尽全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如此便好,此块免死金牌可以用在危难关头,哪怕锦盒没有了后路,你还有退路。” 李公公端着托盘里的金牌,送到了她跟前。 “葬笙姑娘,品行端庄,天资聪颖,赏黄金百两。这是赏你治疾有力,一码归一码。” “民女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雍和无力地摆了摆手,吩咐道:“李公公,安排葬笙姑娘早点出宫吧。” “是。” 林雍和慢慢下了龙椅,负手离开了金殿。 “葬笙姑娘,请吧。” 李公公手中浮尘一拂,引的葬笙出了宫门。而那金牌和锦盒思思丝丝被她藏了起来。 之后,林清尘在林雍和寝室里相谈甚欢。 “清尘,葬笙姑娘气度非凡,并不是常人所能做到的。她若是来辅佐你,北溪的前程指日可待。” “那父皇的意思呢?” “百年之后,都是你的天下,亦是你的子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忠奸贤良,更要分清。她是个难得的人才,左相之才。” “可是自古一来,从未有女人进过官家。” “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世人不能用他们的眼光看待,在皇家却是大忌。只要是人才,不论男女,皆是我们的左膀右臂。” 第107章 香草 “是。” 葬笙身上只觉得沉甸甸的,尽管那两样东西并没有多少分量,但是在心里都快要压的喘不过气了。 等她回了宜府,钟离就在门口守着她。 “怎么样,进宫还顺利吧。” “嗯,顺利啊,还得了一百两金子。这等好事岂有不赚的道理。” “说的倒也是。” “怎么?你也羡慕?” 葬笙这话一出,惹得钟离憋不住了笑意。 “葬笙姑娘这话说的,钱乃身外之物,于我而言无多大用处。” “行行行,你是大款。”欠我一百两银子,还在这说不稀罕钱,虚伪! 钟离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指不定在她心里怎么骂他呢。 葬笙也不管钟离在后面,直奔月兰轩,倒是钟离惹得宜卓文在暗处看的津津有味。 “这姑娘说话倒是泼辣,月梭兄怕是招架不住了吧。” “大公子。”钟离边说着边向他抱拳行礼。 “都是一家人,不用那么拘束。”宜卓文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姐说见了公子小姐要恭敬。” “玥卿虽说在宜府跟着缘浓,可我们从来没有把她当外人,你亦是如此。玄机阁多亏了你,不然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大公子,我阿姐她……” “这个你放心,有柯津在不会有事的。” “那就好。” “走,去前厅吃茶,我这刚得了上好的梅花落。” 葬笙一进月兰轩,就看见缘浓坐在地上,嘴里还叼着几根新出嫩芽,像极了无所事事的地痞流氓,只是可惜了是个女的。 “小姐小姐,葬笙姑娘回来了。”浅夏看见葬笙进来后,蹲下身子晃了晃缘浓的大腿,一下子让缘浓打起了精神,“蹭”的一下站起了身。 一溜烟儿的功夫,那身影就跑到了葬笙跟前。 “葬笙你可算回来了,皇上召见你做什么。” “皇上说这次治疾有功,赏了黄金百两呢。” “我八成猜着就是要赏赐你,不过这林叔叔赏的也太俗气了点。早知道赏了百两黄金,就不让你走了。还害得我一下午没玩成这皮筋。” “这都快黑天了,明日儿在玩吧。我看那小花园里有香草,我们去做些吃食,我都饿了。” “香草还能做吃的?我还第一次听说呢。” “走吧,很简单的,让你尝尝我们家乡的美食。” 葬笙拉着她到小花园里,俩人脸朝着地,卖力的拔着地上那片绿色。 “缘浓,你还有没有干香草啊。” “宜府里想要什么没有。别说是干香草了,你就是要星星,我也给你摘。” 葬笙被她的话逗的合不拢嘴,倒是好奇这星星怎么摘。 “缘浓,星星在天上,这可怎么摘。还能它自己长了腿,跑下凡间来不成?” “这有何不可,清尘哥哥上次在鼓楼还给我了星星,我拿在手里一闪一闪的可漂亮了。” “一闪一闪的?” “嗯。”只见缘浓眸子里透着光亮,倒真像那星星一样,一闪一闪的。 葬笙笑着摇了摇头,继续低头拨弄着地上的那片绿色。看缘浓那副天真样就知道,林清尘指定是拿了什么东西哄的她神魂颠倒,才让她这么深信不疑。 “你不信是不是?你等着啊,我去去就回。”缘浓提着裙边一路小跑到屋里,从床头上找出了那两支和针一样的细棍,又拿着它跑回了园子里。 “你看,我连那日星星的棒还留着呢。”缘浓把那细棍拿给葬笙看,出了一端烧焦了,其他的倒还好。 葬笙接了过来自然而然地闻了闻,摸了摸。果然不出她所料,这不过是些烟花的成分罢了,这林清尘还真会哄女孩子开心呢。 “缘浓还真是个孩子,一言不合就较真了。好缘浓,快把它好好收着,我们去做好吃的。” 葬笙顺便捏了她一把粉嫩嫩的笑脸,还真是可爱。 等到缘浓取了干香草去找她的时候,厨房里的柴火早就烧的滚烫了。 “我们今天做香草蛋糕,首先把这干香草磨成粉,刚刚采的香草捣成泥。” “这个容易,交给我就行了。磨药我最拿手了。” 缘浓说着就撸起了袖子,直接开干。 葬笙把三个鸡蛋打进一个碗里,拿汤匙把蛋黄和蛋清分离。 只见用两根灵动的筷子,在蛋清里来回搅拌,就形成了绵密的泡沫,这娴熟的手法倒让缘浓看花了眼。 “葬笙你这是干什么啊。” “这叫梨花膏,多搅拌蛋清就会形成。看,这个样子就差不多好了。”葬笙从别处拿了半个柠檬,挤进蛋清里。 又把两勺白糖放进蛋黄里也搅拌了一会儿,等缘浓的干香草磨好了,又被葬笙拿筛子筛的更细了些。 面粉和香草粉统统放进了蛋清和蛋黄里搅拌均匀,最后放进了锅里,盖上锅盖蒸。 “葬笙,这香草泥怎么办?” “别急,香草泥是做牛乳的。” “牛乳?”缘浓一头雾水,牛乳直接用来喝就好了,怎么还要做牛乳。 葬笙笑了笑没说话,把牛乳直接倒进盆里,放进香草泥搅拌后过筛,细腻的牛乳混合着香草的清香,闻起来实在是美味极了。 随后又煮了红茶,筛掉茶叶,把牛奶继续和茶煮在一起,加入了白糖,很快锅中的香味都迫不及待地飘了出来。 最后把白糖加到锅里,用碗盛好。把蒸锅里的蛋糕拿出来切成块,摆在盘子里装饰几分,就被端到了前厅上。 钟离和宜卓文看着有些新奇,颜色虽然怪异,但是味道却是香气扑鼻。 “今晚的晚膳是什么?” “大公子,是葬笙姑娘做的香草蛋糕,还有香草奶茶。” 浅夏学着葬笙告诉她的话报了一遍,紧接着宜卓文摆了摆手,示意她下去。 等缘浓和葬笙赶来的时候,桌子上早就一扫而空。 “大哥,你们全都吃了?” “哎呀,实在太好吃了,不小心吃光了。还有吗?” “没有,我都还没有好好尝尝葬笙说的蛋糕和奶茶,就先这么没了。” 缘浓忧愁地托着腮,没想到在厨房闻了一个时辰的香味,还没吃到嘴就先飞了。 第108章 凤梨糖 “别急,我们再去做就是了。” 葬笙摸了摸缘浓的小脑袋,缘浓甜甜的笑着回应,可爱极了。 黑幕悄悄袭来,星星更是初醒般的样子,整个临京城笼罩在整个黑夜下,清泠的光辉透亮的很。 等到葬笙端出蛋糕和奶茶的时候,缘浓趴在炉灶旁像只猫,乖巧的打着憨。 葬笙见她那不安分的手,还残留了几分烟火气,抬手抹的脸上黑乎乎的。和浅夏那帮丫头们,在一旁偷偷笑着。 “嘘,别把她吵醒了。”葬笙伸出了食指轻轻抵在唇上,朝着那帮丫头们做了“噤声”。 把刚出锅的蛋糕和奶茶留下了一点,剩下的全给了浅夏她们。一群丫鬟们拿到了甜头,就被葬笙打发走了。 葬笙忍不住去锅下抹了一手灰,趁着缘浓睡着觉在她脸上画了只大乌龟。 这一画惹得葬笙忍俊不禁。 那睡着的人也被这细微的动静悠悠转醒,葬笙见状赶紧把那只罪恶的手藏在了身后。 缘浓打着哈欠揉了揉眼睛,舒服地抻了个懒腰。 “醒了,快来吃蛋糕。”葬笙看着她的脸上黑乎乎的一团,还有那只清晰的大乌龟,不禁半遮着脸偷笑。 “真香啊。”缘浓说着就把小手伸到了那盘子里,手还没碰到就被葬笙打了回去。 “去洗手。”葬笙嗔道。 缘浓嘻嘻地笑着去院子里舀水,正当她看见水里的自己,却被吓得大叫。 “啊……我的脸!” 葬笙听了突然大笑了起来。 “好啊你,葬笙,看我不把你的脸化成大花猫!” 缘浓去锅底掏了两手锅灰,满厨房里追着葬笙。 葬笙哪肯让她胡画,自然是跑了。 两人就在厨房里你追我赶,你打我闹,最后谁也不分上下。两个人脸上都成了花猫,衣服上更是滚了些尘灰。 “好了好了,不闹了,再不去吃蛋糕就凉了。” 葬笙招架不住她的闹腾了,举着手就投了降。 最后两个人饿得连手也不洗,直接抱着盘子啃起来,时不时的俩人还对着傻笑。 宜卓文和钟离在暗处看的真真的,真是两个孩子,都那么大了还要打打闹闹。 “葬笙自从来了宜府,缘浓倒也算在府里待的住了。” 宜卓文倒是对缘浓放心了,最近也不吵着出府了。 钟离看着葬笙笑得那么快乐,自己也不自觉地嘴角上扬。 暗处的两人悄悄把这里留给了两只大花猫,直到天黑了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各自回了房。 葬笙倒是无事,玩累了回屋倒头就睡。 倒是缘浓一进去,愈发觉得无聊,站在阁楼上的小窗上看着今晚的月亮更明亮了些。 这月亮让她更想玥卿了,也不知道玥卿现在怎么样了。 想想从小到大玥卿都是护着她的,这次也是。 “缘浓在想什么呢?” 这磁性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喜得她连忙回头看。 林清尘上前捂住了她的双眸,身上的余温袭上了她的肩头。 缘浓不禁嗅了嗅他的味道,那股熟悉的龙涎香真的是沁人心脾。 “哎呀,清尘哥哥,我都猜到是你了。”缘浓拿下了他的手,顺道摸了摸他的袖子。果然,不出她所料,手法娴熟的自然而然剥了糖衣。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林清尘看着她,又忍不住伸手摸她的脑袋。 “清尘哥哥,今天的糖怎么和之前的不一样啊。” “好吃吗?” “好吃,有一股水果的清香。” “那缘浓可尝到是什么水果吗?” 缘浓摇了摇头,依旧没停下剥糖的手。 “这是今年南疆特供的凤梨糖,缘浓喜欢吗?” “当然喜欢,不过我吃过凤梨还有凤梨酥,想不到这凤梨糖竟是这般味道。” 缘浓把剩下的两颗糖留好,小心翼翼地放进镜子下的木盒里。 “缘浓这是做什么。” “明日给葬笙一颗,等玥卿回来留给玥卿一颗。” “宫里还有,明日我让宋钰都送来,今晚上你敞开了吃便是。” 缘浓摇了摇道:“那不一样,明日有糖明日再吃,今日的糖是今日留给葬笙和玥卿的。” 林清尘见她执意如此,便由着她去了。 “时辰不早了,吃完糖漱漱口就该乖乖的睡觉。” 林清尘接着帮她倒了杯水,递了过去。 缘浓接过去正喝着水,林清尘又拿了自己的袖子,帮她擦着脸上的锅灰。 “这脸上怎么跟花猫似的。” “嘿嘿,清尘哥哥,葬笙说这是好东西。抹在脸上对皮肤好,我就自己多抹了点。” 缘浓憨憨地笑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只管有趣好玩就行。 林清尘听了一脸黑线,葬笙是合计着缘浓好骗,顺手把缘浓骗了。缘浓倒好,还帮着她数钱。 等他把她的脸擦干净了,一切都收拾妥当了。看着她躺到床上,不出一刻钟,就听见了安稳的呼吸声。 林清尘帮她掖了掖被子,关好窗户才离开。 等林清尘回到东宫就寝时,宋钰看到了他袖口上黑乎乎的一团。 “殿下,您这是去哪了,好好的衣服都弄脏了。” 林清尘看着那袖口笑了笑,直接回屋脱下外衣扔给了宋钰。 “给本宫收好,不许扔!” 宋钰还本想多说几句,看到林清尘的眼神,硬生生地又把话憋了回去。抱着那衣裳讪讪离去。 直至第二日早上缘浓醒来,都觉得昨日的疲惫都消失了,今天又是充满活力的一天。 “浅夏,什么时辰了?” “小姐你怎么醒这样早,才刚过了卯时,离辰时还早呢。” “真的吗?我怎么觉得睡了很长时间呢。” “这外边的天还没亮全呢,不信您看看。” 浅夏一说完,缘浓就抻着脖子往外看。那层黑纱还没完全消散,倒是露出了一丝缝隙。日光就从那缝隙里钻出来,天上像是裂了一道口子。 “浅夏,快替我更衣吧,今日我们还得去找葬笙跳广播体操呢。” 缘浓“噌”的一下从床上跑到了镜子前,虽说人小但是跑的也不慢。 “小姐你慢点,地上凉穿好鞋。” 浅夏无奈地从床前拿了鞋子,送到她身旁帮她穿好。 第109章 紫玉糕 “浅夏,今日戴这个好不好?”缘浓拿起青色梨花对簪在她面前晃了晃。 “小姐这太素了吧。” “哪里素了,玥卿戴小簪子不也很好看吗?” “玥卿姐姐是不喜这些发簪,所以才戴的简单了些。” “那葬笙呢?她的发簪也不多,发髻倒是别致的很,也能很好看啊。” “小姐你到底要干什么呀?” 浅夏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就喜欢这些素簪了,平日里都恨不得把自己头发上插的跟朵花似的。 “我的意思是我也想和她们一样,戴素簪。” “小姐,你今日是怎么了,你看看这红海棠多好看,戴上正合适啊。” “哎呀,我不要这个。”缘浓撅着嘴就是想戴素簪了,除了素簪一概不戴。 “小姐你别难为我,玥卿姐姐不在,你就来欺负我们,我……呜呜呜……”浅夏顺势捂着脸,从旁边的茶壶里扣了几滴水抹到脸上,故作哭泣。 “噗哈哈哈哈,别装!就你这演技还想蒙骗我。”缘浓冷不丁地回过身去挠她痒痒。 “哎哎哎……小姐我错了,别闹了,我怕痒。” “快梳妆吧,等会还要去找葬笙玩呢。” 浅夏最终还是坳不过她,那素簪好不情愿地被浅夏给她插了上去。 等她收拾妥当了,才奔着葬笙的房里去。 刚出月兰轩,就被广白吸引了。 “广白,你又跑步啊。” “小姐,兰衡哥哥收我当徒弟,我自当要努力些才行。” “这样啊,那你慢着点,别磕着摔了。” 缘浓话刚落,就听见他身上的沙袋掉在了地上,兰衡冷眼看着广白,吓得他马不停蹄地重拾起来继续前进。 “太惨了太惨了…啧啧啧。”缘浓一边摇着头唏嘘,一边朝着葬笙那边走去。 “小姐是来找葬笙姑娘吗?” “怎么了,葬笙还没起吗?我叫她起床去。” “不是,葬笙姑娘卯时就出去了,现在在厨房呢。” 等缘浓赶到厨房的时候,葬笙把锅上放了蒸屉。 “葬笙,你怎么来这了,我刚刚还去找你了呢。” “缘浓早,我昨晚上看见厨房里有紫薯,这不来做紫玉糕了。” “紫玉糕?这名字倒是新奇。” “紫玉糕是用紫薯当主馅,腊肉和红枣分为咸和甜。用糯米粉当皮,然后一起包好放进蒸笼里蒸上半个时辰。拿出来的时候晶莹剔透像玉一样,所以又给它起了个名字叫紫玉糕。” “听你说的,我现在都有点流口水了。” “我们去做广播体操操运动一下,运动完了就出锅了。” “好…对了!我这有凤梨糖想要拿给你尝尝。” “凤梨糖?我好久都没有吃到了,你从哪弄的。” “嗯…这是秘密。”缘浓总不能供出这糖是林清尘昨夜里送来的吧。 “真好吃,和现代…和我家乡做的味道一模一样。” “你喜欢就好。” 缘浓见她这么喜欢这糖,心里也是欢喜的很。母亲也常常教导,好的东西要一起分享,这不仅快乐了别人,也欢喜了自己。 一大院子里的人又和昨日一样,开始喊起了口号。 半个时辰后…… “哇,好好看啊。广寒仙里都没有这样的糕点呢。” “我这是独门配方,仅此一份。” 缘浓伸出手迫不及待地想拿起来,却又被烫的无奈放下了。 “你怎么这么猴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葬笙拿了双筷子递给她,两个人又和昨晚上一样,蹲在了炉灶旁开始大快朵颐。 “有好吃的也不叫我。”白衣翩翩入了这厨房,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月梭兄,你来了。快尝尝这紫玉糕,甚是美味呢。”缘浓拉着钟离慢慢靠近了葬笙,还多加了一副碗筷。 “这紫玉糕,还真的和那紫玉一样细腻透亮。” “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谁做的。”葬笙仰起头,得意的小脸上还挂着点糯米粉。 “你看看你,都弄到脸上去了。”钟离笑着帮她擦了擦脸,倒是缘浓在一旁看着好戏。 “葬笙,你怎么害羞了呀。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喜欢月梭兄啊。” “缘浓,你…你别胡说!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你不喜欢他,那你脸红什么。” “我哪脸红了,明明是这厨房里热的很,我去外面透透气。”葬笙放下了碗筷,冲了出去。 钟离和缘浓在后面笑的不行,倒是钟离要比缘浓更要欢喜几分。 月余后… “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雍和坐在金殿上,看着台下的臣子甚是欣慰。 “众爱卿免礼。” “谢皇上。” 众大臣接连起身后,林雍和面露喜色走下台来。 “众太医辛苦了,疟疾得以控制离不开众爱卿近日的辛劳。宜太医,你想要朕赏赐你什么,但说无妨。” “臣…臣想请皇上许给臣几日假。”宜承安说话的时候都不利索了。 “许假?” “是。” “朕允了,不过你得告诉朕你要去做什么。” “臣要娶亲。” “哦?不知宜爱卿娶的是哪家千金啊?” “回皇上的话,臣娶的是民间女子陈茵,并非皇权贵胄。” “既然如此,那姑娘家里必是缺嫁妆了。不如这样,朕赏你未来妻子一套嫁妆如何?” “臣…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公公,传朕旨意。众太医有功黄金万两,宜太医功不可没,赐民女陈茵红妆十里。” “吾皇圣明。” 李公公拂尘一拂,尖细的嗓音响彻整个金殿:“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下朝时云老将军和宜承安不约而同地走到了一起。 众大臣几乎都上前一一祝贺:“恭喜云老将军,恭喜宜太医。” “同喜同喜。” 云老将军和宜承安和那些人客套之后,俩人一起骑马回府。 “好小子,一声不吭地就把老婆给讨了,倒是有我当年的风范啊。” “姥爷你就别拿承安取乐了。” “哈哈哈,你这孩子咋还跟自家人扭捏了。也罢也罢,从小你的性子就这样。不过,我这抱重外孙子指日可待啊。” 第110章 团圆 “姥爷,这还早着呢。”承安木讷地摇了摇头。 “欸?你这孩子…木头!大木头一个!”云老将军捋着白胡子,夹着马腹扬驰而去。 宜承安依旧很茫然,自己一人骑着马回府。 此时宜柯津驾着马车回了府,马车里除了玥卿和莫出云还带了两个孩子。 而李公公也正在宜府里宣完旨往回走,正偏不倚地遇上进府的宜柯津。 “呦,李公公,稀客呀!” “请宜三公子安。” “免了免了,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皇上今个下旨,赐未来的宜二少夫人嫁妆,咱家这不刚宣完旨就回宫去了。” “还有这等好事,等改日我要是娶了妻,别忘了也让宫里的那位给我下道旨,赐个什么三茶六礼的也过过瘾。” 宜柯津话一出,让李公公犯了难,讪讪地打着马虎眼走了。 一进园子就看见陈茵身边围了一群人,都在帮她仔细地数着从宫里来的嫁妆。 “咳咳……爷回来了。”宜柯津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缘浓和陈茵齐齐朝着宜柯津这边跑来,还有身后浅夏那帮小丫头们也向这边跑来。 宜柯津心里想着别是这帮丫头们想他想急了些,只见他张开双臂像是拥抱她们,谁知那群人却略过他直接朝着玥卿和莫出云那边跑去。 尴尬的他只好把手放下,若无其事地扇着云锦。然后身后拍在了钟离身上道:“阿离弟弟,我怎么没看见我大哥呢?” “宜大公子一大早就去城外接老爷和夫人了。” 完了完了,宜柯津就知道今日是躲不过了,只要爹娘不在家,缘浓闯了祸都是算在他身上。更何况自己和银罗的事闹得府里人尽皆知,这次怕是又要重罚了。 “玥卿,我好想你。”缘浓抱着玥卿不撒手,不争气的泪珠子在眼眶里打着转儿。 “缘浓乖,我这不是回来了吗?”玥卿轻拍着她的后背,哄了她好一阵子。 “缘浓这么大了,怎么和小孩子似的乱哭鼻子。”葬笙捂着嘴偷笑,玥卿看着缘浓也在偷笑。 葬笙身后的那袭白衣也在无形之中和玥卿交换了眼神。 “我们快别站在这了,陈茵姐姐的嫁妆还晾在那,得赶紧收拾了才行。”莫出云跑上了前,摸着这些嫁妆似是比陈茵还要欣喜万分。 “那缘浓以后得改口喊嫂嫂了。” “玥卿以后也要改口喊少夫人了。” “你们就莫要再拿我逗乐子了。”陈茵脸上显现一抹绯红,娇羞可人的样子,还真有番做新娘子的准备了。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二公子回来了。” 众人都纷纷给他让出了一条路来,宜承安走到陈茵面前,两人相视一笑。 倒是宜柯津眼疾手快地把云锦挡在了他们之间。 “二哥,这新媳妇好看可不能多看啊。再说这嫂嫂正害羞呢,你看个没完可不行。”宜柯津正调戏着宜承安,莫出云抬腿就是给了他一脚。 “这又碍着你什么事了,碍手碍脚的,别挡着新娘子看新郎!” 这话一出,倒让整个园子里都热闹了。 喧闹声都传到府外了。 宜熙诚和云芷绮下了马车,抬头瞧着匾额上的宜府,甚是想念。 “夫人,这几个月不回府,也不知道浓儿他们怎么样了。”宜熙诚心里甚是思念缘浓,毕竟她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又是全家的心肝宝贝。 “爹娘放心,这几个月缘浓没闯大祸。”宜卓文帮衬着缘浓,免得他们再受些皮肉之苦。 “哼,你就替他们遮掩吧,早晚纸包不住火。” “老爷,今天可是好日子,别动怒。” “夫人教训的极是,都听夫人的。” 随后宜卓文小心翼翼地陪着宜熙诚和云芷绮进了府。 “快看看是谁回来了。”宜卓文喊了一声,惹得缘浓忍不住回头看。 “爹、娘。”缘浓欣喜地跑上前去,抱住了云芷绮。 云芷绮也欣喜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府里的人都向着这边行礼。 “爹、娘。你们不在的这几日,缘浓交了好多朋友呢。” “是吗。缘浓长大了,都懂得交朋友了。” 宜熙诚对缘浓赞不绝口,倒是突然想起还有正事要办,连忙从袖子里掏出了聘礼单,直接给了宜承安。 王管家悄悄凑到宜熙诚耳边道:“老爷,午膳已经备好了,先移步前厅用膳吧。” 宜熙诚点了点头,面对周围的这些晚辈更是和蔼可亲。 一群晚辈也愿意和这样的长辈相处,坐在前厅里更是其乐融融。 而宫里却又是另一番场面,自从前朝传来了宜太医为妻子求娶嫁妆这一事,郑妃宫里早就笑得合不拢嘴了。 “仇太医,你说的可当真?” “娘娘,臣哪敢骗您,在场那么多人,哪个不是听的真真的。” “是吗?” “臣不敢欺骗娘娘。” “今日本宫乏了,你且退下吧。” “是,微臣告退。” 等仇太医走后,郑妃却是止不住的笑意,就连平日不常唱的小曲儿都唱上了。 “橘红啊,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啊,堂堂五公主自小仰慕的人,到如今人家连看都不看一眼。这下,宫里可是有热闹看了。” “那娘娘的意思是……” “还能什么意思,得想办法让五公主知道这喜事,也好让她沾沾喜气。” “是,奴婢明白。” 不出半个时辰,整个皇宫里都知道宜二公子娶民间女子,而明眼人都知道这次丢人的更是宫里的那位五公主。 敏儿从旁人那儿打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宫里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公主公主……”敏儿急匆匆的一路跑进宫里。 “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公主在刚睡着,别把公主吵醒了。”川芬把她拉到别处,捂上了她的嘴道。 “川芬姑姑,宫里都在传宜二公子…宜二公子…” “宜二公子怎么了。” 川芬刚说完,林馨萍就从榻上起了身。 “敏儿,这个月例银拿回来了吗?”林馨萍坐在镜子前,捋着头发。 “公…公主…例银拿回来了。不过我听郑妃娘娘宫里的侍女都在传…传…” “传什么?” 第111章 林馨文 “传宜二公子…要娶民间女子,皇上还赐了嫁妆。” 林馨萍顿时像是经历了五雷轰顶,她知道宜卓文不会是她的,但是没想到这一刻来的这样快。 “承安哥哥娶亲是大事,敏儿快去库房里把那檀木箱找出来,改日要去贺喜可不能耽误。那箱子贵重,别给磕了碰了,川芬去帮帮忙吧。” 林馨萍笑着交代完这些,却不知这笑意是笑她自己。 敏儿还想说些什么,一并让川芬使了使眼色带走了。 整个屋里只剩下她一人,终于放下了所有的伪装和戒备,忍不住泪泣。 原来心悦一个看不到自己的人竟是这么难,进一步活受罪,退一步舍不得,就连问候的资格都没有,做什么都名不正言不顺。 殊不知自己是多么羡慕那位民间女子,至少可以光明正大的和他站在一起。如果不生在帝王家,没有身份的束缚,那他所娶之人会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自己吗? 林馨萍的一厢情愿也只能到此为止,今生也只爱慕这一人了。 哭够了就擦干眼泪,默默祝福着他一切安好,自己也就安好。 “公主,那檀木箱已经找出来了。” “好。” 两日后… 一声啼哭惊醒了整个宫里的寂静,钟宸宫倒是道来了喜讯。 “皇上皇上,宸妃娘娘生了,奴才恭喜皇上喜得公主。”李公公一路跑进金殿里,脸上的喜悦亦是挂在了脸上。 “走,去看看。”林雍和迫不及待地赶到钟宸宫,床榻上的人还略有虚弱,已是累的说不出话来。 “妹妹辛苦了,是个公主。”贤妃把那孩子抱到她跟前来,仔细的让榻上的人瞧了一番。 只见那婴孩粉嫩雕琢,倒是个惹人怜的主儿。 “皇上驾到!” 伴随着声音而来的,是林雍和欣喜的踏进了这宫。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贤妃免礼。” 宸妃正努力的想要起身,被林雍和一个健步冲上去制止了。 “爱妃快躺好,此番是你受累了,好好歇着。朕的九公主呢,抱来给朕看看。” “皇上,公主在这呢。”贤妃抱着孩子走到了他跟前,那小孩倒是乖巧的很,从出生时哭了一声,到现在也没有半分闹腾的样子。 “这孩子倒是乖巧,性子倒是像极了宸妃啊。” “皇上说的极是,臣妾生六公主的时候,六公主可是哭个不停呢。九公主可是乖巧了许多,也让臣妾省了不少心呢。” “朕一见这孩子就欢喜,性子温和,可取名了?” “未曾,不过…臣妾斗胆,想请皇上给九公主赐名,也不枉宸妹妹辛苦这一遭。”贤妃看着床榻上的人,着实心疼了几分,眼里的泪水充盈在眸子里。 “好,古有温文尔雅论君子,朕的九公主小小年纪倒是颇有几分君子的品性…文…,林馨文。” “林馨文…臣妾先替宸妹妹谢皇上赐名。”贤妃跪下叩头谢恩,榻上之人眼角的泪都顺着双颊滑下。 等林雍和走后,贤妃又抱着孩子来到宸妃的床前。 “你们都先下去吧,宸妃娘娘需要静养。”贤妃把孩子递给了旁边的人,确认她们都走了,才悄悄附到宸妃耳朵上说道:“宸妹妹,你别怪姐姐。姐姐一向知道你不争不抢,但是今时不如往日,得为九公主多考虑了。皇上但凡赐了名,日后宫里人就不会看轻你们母女俩,如今深宫里只有你我交心,我们可不能让别人欺负了去。” 宸妃重重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贤妃紧握着她的手,两人抵在床榻上流泪,也不知是因为喜悦还是其他。 林雍和回了金殿,西至使团便开始辞行了。 宫门前的送别也是盛大场面。 “清尘,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季挽吟和林清尘道完别,上了车,随行使团回西至。 此时的长安街也恢复了往日的繁华,青案州的百姓得到了安抚,长安街倒是多了些热闹。 不起眼的酒楼里正敞着一细缝窗,正好能把整条街看的一清二楚。 而里面坐着的人,不知脸上是否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一直戴着银色面具。就连面具下的那张脸,也是神秘的很。 而他身后的人正呈上来一份密报,只见上面写道:“大漠来使,不日抵京。” 银面具人漫不经心地轻呵一声,眼神里透露着不屑,就连那丝狡黠也是一闪而过。 季挽吟一行人像刚进城一样,浩浩汤汤地出城,百姓们也欢送着。 季暮商倒是没什么,毕竟每年朝贡都是他来。到时今年多了个妹妹,更何况连季知柏也来了,这就不得不让他警惕。 刚出临京城,香车上的美人早就调换了包。季挽吟混在一群侍女当中,瞅准时机渐渐远离了这一行人。 季暮商装作浑然不知,带着使团继续赶回西至。毕竟西至皇的命令在身,谁也不敢违抗。 趁着夜色已深,一黑衣人潜入了山涧之处,湿漉漉的山墙更是显得阴森森的。 等黑衣人进去以后,洞里瞬间明亮了。 “恭迎公主殿下。” “起来吧。” 季挽吟径直走向前,背对着地上的人。 “公主,我们要找的人在宜府。”叶良倒了盏茶恭敬地奉在她面前,季挽吟顺手就接了。 “自从她出了玄机阁,暗中一直有高手保护,我们都未曾得手,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小心翼翼地跟着。宜府更是铜墙铁壁,连只苍蝇都进不去。” “既然这样,就放只苍蝇进去。本宫倒要看看,这宜府究竟有多坚固。” “属下明白。” “那庶子最近就没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这几日他们隐藏的很好,从未露面。” “他这是观棋呢,感情是把我们都当成乐子了。” “今日城外探子来报,大漠使团也要来北溪。” “哦?这倒是稀奇,先把玄机阁的事放一放,看会戏也不迟啊。” 季挽吟手里端着茶杯,眼神中多有戏谑,嘴角上的笑意倒是邪魅,一改往日的表象。 第112章 风铃 夜深人静,凉风习习,月兰轩里的樱花树上长出了新芽。 一道白影迅速在消失在月光之下。 玥卿只觉身后一丝凉风袭上了脖颈,便警惕了起来。双手立刻摸向腰间的软剑,呵道:“谁?!” “阿姐,是我。”钟离轻手轻脚地关上了窗户,走向了玥卿。 玥卿看清来人后,双手也慢慢离开了腰间。 “阿离?半夜不睡觉,在府里瞎溜达什么。” “阿姐可知…大漠使团要来北溪的消息?” “今日刚刚得到密报,知晓个一二分。” “阿姐就不觉得奇怪吗?刚走一个西至,又来一个大漠。” “西至每年都要来朝贡并不稀奇,倒是这大漠与北溪实力旗鼓相当,按理说不会来此自降身价。” “那日葬笙来宜府送药方的时候说疟疾在此时发生甚是蹊跷。这春日里怎么会有那么多蚊虫引发疟疾?况且…还是从北边的青案州发生的,青案州离大漠境地也不过二三十里。” “你是怀疑疟疾和大漠有关?” “一开始我并没有怀疑大漠,哪有做事这么愚蠢的把火引到自己身上,现在大漠来使又让我又不得不去怀疑了。” “这么说来也并无道理。” “阿姐,过两日我想…去大漠查探一番。” 玥卿轻轻点头附和,“也好。葬笙在宜府暂时不会有危险,先去大漠把这事查清楚再说。” 等钟离离开宜府时,已经是子时。 直至第二日,葬笙在他院门口找他时,才发现他不见了。 “葬笙姑娘,您在找什么?”玥卿看她眉头紧锁,像是在找钟离。即使这样,她也不多说什么。 “你有没有看到上次来解毒的那位钟离公子,就是昨日穿白衣的公子。” “钟离公子一大早就走了,说是有急事要办。” “走了?他…怎么走了。”葬笙一脸失落,心里一下子就空落落的。 玥卿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道:“葬笙姑娘,你怎么了?” “啊?没事没事,就是钟离公子还欠我一百两银子,他这一走我去哪跟他要钱。” “这个你放心,钟离公子是我们府上的常客,您一直住在府上,自然是能等到他回来的。” “这样啊,真是多谢你了。不过这位姐姐,上次匆忙还没来得及问你姓名,姐姐怎么称呼?” “姑娘叫我玥卿就好,是府上的一等丫鬟。府上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姑娘尽管开口。” “没有没有,贵府待人极好。玥卿姐姐别叫我姑娘了,叫我葬笙就好。” 玥卿朝她浅浅一笑,“玥卿承蒙姑娘看得起,实在不胜感激。”随即看了看这日头又道:“缘浓快要起床了,葬笙要和我一起去吗?” 葬笙不假思索,轻轻地点头,俩人一起进了月兰轩。 一推开屋门,就听见床榻上有了动静。 缘浓本是半边身子露在被子外,一开门的冷风自然是流进了这屋子里。床上的人不自觉的又缩回了被窝。 只听见里面说着“冷……”,也不知是半醒还是做梦。 玥卿本想上前把隔月纱挑起,再去喊缘浓起床的,谁知葬笙却拉住了她,附在她耳朵上私语好一阵。 之后两人又拿了银铃铛和五彩绳在桌上捣鼓了一番,挂在了屋门上。 门一推,清脆的声音空灵悦耳,床榻上的人便从被窝里起来,忍不住前去查探。 “这是什么呀,怎么会有这样的声音。”缘浓眼睛还没睁开,就迷迷糊糊地朝着门口走去。 还没等她走到门口,就被身后的玥卿和葬笙拉着一起把她的衣服鞋子穿好。 等她醒的差不多了,也就还剩下梳妆了。 “今天早上我醒的时候,有一阵声音可好听了。我可是从来没有听过那样的声音,清婉温和。”缘浓闭上眼睛幻想着刚才听的声音,简直是人间仙乐。 “那是风铃,只要风一动就会发出声音,只不过把它挂在了门上,只要有人推门进来就会发出叮铃的声响,治缘浓这样赖床的人颇有成效。”葬笙偷笑着,把门上挂着的风铃拿到外面的梁上,听着风铃,感知风的存在。 “原来是这样啊,这声音可真好听。”缘浓似乎很享受,闭上眼睛仔细地聆听。她听到的风铃像是快乐的人,只要有风就很快乐。 玥卿看她满是欢喜的样子,也算是宽慰了,“葬笙这法子还真是灵,缘浓从小就嗜睡赖床,今日这风铃正合时宜。” 缘浓一听,玥卿竟然揭她的老底儿,顿时就臊的不行,“玥卿,我很乖的。” 缘浓这话一出,倒是让外面的浅夏听见了,浅夏直接进了屋跟玥卿告了她的状。 “玥卿姐姐,你可别被小姐给骗了。你不在的这几日,小姐使性子,我们可都坳不过她。”浅夏一番受委屈的模样,像极了小孩子之间做错事跟家里人偷偷告状。 而另一边的缘浓倒是堵上了耳朵,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若无其事地道:“我可没有,我可乖了。” “小姐你怎么这样呢,上次是谁偏要换素簪的。” “不是我不是我。”缘浓连忙摆手否认道。 葬笙倒是想起来,的确有那么一天缘浓是打扮的素了些。 “缘浓干嘛那么快的否认,浅夏又没说是谁,倒是你先自乱了阵脚。”葬笙掩着嘴偷笑了好一阵子,就连玥卿也笑了。 玥卿把盒子里的簪子摆了一排,问道:“那今日缘浓想用素簪还是花簪,免得我们不依你,再使性子。” 缘浓也意识到自己太磨人,也知道玥卿说的是反话。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一股恼地叫着“唉,输了输了,都依你们的。” “真的?”玥卿还故意反问了她,谁知她却回了一个比蚊子声还小的声音,倒也勉强算她答应了。 等她梳妆好了,就让葬笙带着她们跳皮筋,倒是玥卿一直不参与,站在一旁看着她们。 莫出云本想着过来凑凑热闹,可是还要帮去库房清点嫁妆,只能过来瞧一眼就走了。 第113章 占卜姻缘 宜承安大清早的就和陈茵上街了,宜卓文更是不在府里。 而宜熙诚和云芷绮的院子本身就在后院,远离了前院的这些孩子们,让他们玩的更自在些。 如此看来,宜府只有唯一一个大闲人——宜柯津! 宜柯津依旧是那身熟悉的一抹蓝,冰蓝湖的上乘缎子嵌入祥云,领口上的两颗冰蓝色的珍珠更是奢靡。 一手提着鸟笼子,一手负在身后踏进了月兰轩。 “都在呢,玩什么呢。”宜柯津凑到众人跟前,抻着脖子往里看。 “三哥,我们在玩女子跳皮筋,难道你也玩吗?”缘浓戏谑道。 “好啊,这有什么。都让让,看爷给你跳一个。”宜柯津甩手把鸟笼挂在樱花枝上,袖子也被他挽起。 那抹蓝色腾空而跃,在地上面翻了好几个跟头。随后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怎么样,爷这几招不比那跳皮筋厉害的多?” 缘浓摇了摇头,也学会了玥卿的白眼,“嘁,三哥你就别来这了,该干嘛干嘛去。我们这是跳皮筋,才不是你那些蛤蟆打坐呢。” 缘浓话一出,院子里的小丫鬟们听了都笑了起来。 宜柯津急了,双眉紧猝,气急败坏道:“宜缘浓!爷才不是蛤蟆打坐!你才是蛤蟆打坐!你是大蛤蟆!” 葬笙看势不对,赶紧和了稀泥。“宜三公子功夫甚是了得,可我们只是平常的小女儿玩闹的一些把戏,自然是用不到这些功夫的。” 宜柯津这才舒缓了一些,眉毛渐渐舒展,“还是葬笙识大体,爷也不是斤斤计较之人。” “葬笙你可别管我三哥了,我们快玩吧。”缘浓拉着葬笙的袖子,才不去看宜柯津。 “葬笙人家是客人,缘浓你懂不懂待客之道啊,哪有让客人陪着主人玩的。”宜柯津上前用云锦打掉了缘浓的手,连忙做了个请的动作。“姑娘受累,请前厅喝茶。” 这场面葬笙是不想去也得去了,随即拍了拍缘浓的手,“缘浓我去去就来。” 宜柯津从树枝上拿下鸟笼子,葬笙跟着他去了前厅。 缘浓一看葬笙走了,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散了散了,不玩了,等葬笙回来再玩。” 玥卿怕她又使小性子,笑着走过去,拍着她身上的轻尘。 “缘浓,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去后院给老爷夫人请个安如何?” 缘浓也是极为赞同道:“也好,顺便在那还能顺点吃食。” 两人不约而同笑了,厚着脸皮去后院里蹭吃蹭喝去了。 宜柯津到了前厅,江枫江桉后在那里,似乎是等了很久。 “葬笙姑娘请。”宜柯津亲自沏茶请她入座,甩手又把鸟笼子给了江桉。 “宜三公子真是客气了。”葬笙见他客客气气,也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随后莞尔一笑入了座。 “葬笙姑娘的药方的确是解了幻仙城的燃眉之急,这个情日后必会还给姑娘的。只要在江湖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尽管开口。”宜柯津的目光沉了沉,语气颇为客气。 葬笙神眸一转,轻笑道:“举手之劳而已,只不过…宜三公子把缘浓支开,不单单是为了谢我吧。” 宜柯津看着面前的人,心里还不由衷地赞叹着果然不是一般人,伶牙俐齿倒是不好对付。只见他点着头,笑道:“玄机阁阁主果然聪明过人,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彼此彼此,恐怕我还没进宜府的门,青音阁都打探清楚我的底细了吧。”葬笙说完,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后,转眸望着他。 “既然这样,爷可就开门见山了。”宜柯津拿出云锦,翘着二郎腿扇了扇。 葬笙斜看了一眼身后,宜柯津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随手一摆,江枫江桉识趣地离去。 “早年坊间传闻玄机阁拥有玄机秘术,能帮他人实现愿望,通天的本领堪比神仙,玄乎的很。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葬笙玩味轻笑道:“不过是些坊间传闻罢了,宜三公子也信?” 宜柯津听了,双眉紧蹙,偏着头有些不假思索,“坊间都在传,就算不信,平常人也会好奇,更别说我了。” “我不会那些坊间所说,倒是会些占卜预知,不过那也只是皮毛。”葬笙无奈地摇摇头,抿唇一笑。 “那…不如给我也占卜占卜?”宜柯津瞪着眼,倒是对这事格外上心。 “占什么?” “嗯……”宜柯津吞吞吐吐的样子,似乎有些难以启口。拿着云锦挡着脸,轻声道:“姻缘。” 那模样极怕让别人听到一般,随后快速做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扇着云锦。 葬笙点了点头,“可以,我的规矩是先付钱后办事,不过我占卜很贵的。” 这话倒是让宜柯津不自在了,眉峰一挑,轻笑道:“笑话!我们宜府最不缺的就是钱,还能付不起你钱?” 葬笙撇了撇嘴,“那可不一定,我要的不是钱。” “那你要什么。” “我要你回答我的问题,不会为难你,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 宜柯津爽快答应道:“成交!” 葬笙把手放在桌子上托着腮,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钟离是你的人吗?” “不是。” “你知道他是什么身份?” “是。” 葬笙把食指点在了宜柯津的食指上,之后点了点头道:“刚刚你回答了我两个问题,我也给你占卜过了也回你两句话。” 宜柯津略有疑惑,她该不是骗子吧,什么时候占卜的。 “你就只点了爷一下指头,你就占卜出来了?” 葬笙无奈一笑,“不然还能怎样。” “这么草率?” “这不是草率,是方法。每个人占卜的方式不同,有的只看一眼我就是知道,有的摸一下也知道,还有的用占卜石占卜。”葬笙摸着茶杯,点了点杯口,“茶凉了,换茶吧。” 宜柯津把热壶拿过来,又帮她续上了茶,“那你有没有遇到过占不出来的人。” 葬笙点了点头。 “那你也不是坊间传的那么神啊,最起码还有你占不出来的。” 第114章 合作 “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人人都能占出来。”葬笙无力地翻了个白眼。 “你怎么也翻白眼,爷还以为……”还以为只有玥卿对爷翻白眼,“算了算了,你快说说爷的姻缘如何?” 葬笙喝了一大口茶,拍了拍胸脯道:“此女与你金玉良缘天作之合,这容颜…极佳。” “那是,爷看上的人自然是差不了。”宜柯津神气的扇着云锦,心里暗自窃喜,“欸?那此人是谁,现在在何处。” “我只说两句话,已经说完了,至于剩下的……天机不可泄露。” 宜柯津一下子坐不住了,合上云锦,凑到她跟前来。“你这说了不等于没说吗?” “这……”葬笙机灵的一转,两手揉搓了一阵。 “行行行,你早说嘛。”宜柯津轻挑眉毛,无奈地从袖子里掏出一沓银票给她。 而葬笙却摇了摇头,“我要十根黄金,不要这些虚的。” “不会欠你的,你快说。” “可是我的规矩是先付钱。” 宜柯津拿着云锦拍了拍脑袋,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这样,爷把云锦先押在你那,等会拿金子来换。” 葬笙拿着云锦瞧了瞧,撇了撇嘴,勉强答道:“行吧,此女非常有个性。” “二十根。”宜柯津伸出指头,比划了一个二。 “一代盛名流传江湖。”葬笙的嘴角勾勒了一抹笑意。 “三十根。” “下一任的青音阁阁主。” “四十根。” “心灵手巧。” 宜柯津深吸一口气,苦涩的挤出一丝笑意,“你可真是惜字如金,五十根。” “我就要四十根,剩下的天机不可泄露。”葬笙打开云锦扇了扇,“还挺凉快,不如你把这扇子给我吧,黄金我就不要了。” 宜柯津瞪着大眼,一把夺过云锦,忿忿道:“想的美,云锦是无价之宝,四十跟金子就想打发爷,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云锦被他心疼的抚摸了一遍,紧紧地把它捂在胸口上,格外地宝贝。 “乖乖,你可是爷的心头肉,多少金子都不换的。”宜柯津抬头就喊:“江枫,去库房拿四十根金子过来!” 宜柯津絮絮叨叨地和云锦说了好一会儿话,感觉那扇子跟活了似的。直到他把扇子合上,收回袖子里,才又把葬笙杯里的茶填满。 “葬笙姑娘,现在该说说我们的合作了。”宜柯津的双眸一转,倒是像个妖孽男子,长的妖孽,做事也妖孽。 “宜三公子这是笃定了我会和你合作了?” “那当然,这四国里除了玄机阁就还剩宜府能护你周全,葬笙姑娘心里不是很清楚吗?” “好,我要的也很简单,只要我在四国里,宜三公子就要护我周全。”葬笙想了想,自己还有大事要办,一定要先保护好自己。白送上门的人不要,那是傻瓜。 “我答应你只要你在四国里,爷定会保你平安,但是你也要拿我想要的信息来换。” “这个我自然是明白的,宜三公子想要的,我这也有。”葬笙低头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画像递给了宜柯津。“此人来过玄机阁求卦卜,还催眠了我的属下。” 宜柯津仔细地端详了画上的人,长长的一道刀疤便是最明显的特征。 “此人是……” “她自称叶良,只要我占卜西至日后有重谢。”葬笙皱着眉头吹了吹杯中的热气。 “那她要你占卜什么?” “不知道,她一进玄机阁就把我属下催眠两千。更何况在外面大肆宣传玄机阁的秘术,气都快被气死了,哪还能给他们占卜。”葬笙不自觉的起身,回头望了望自己的金条怎么还没来。 宜柯津听了她的话,就印证了之前的一切都是对的,“果然……那日广寒仙中有玄机阁的人,我还颇为震惊。” “震惊什么,震惊广寒仙太贵,我吃不起是不是。” “哈哈哈,那倒不是。早就知道江湖上有玄机阁,为何那时不出世而现在出世,这岂不是怪异?” “这是他们逼我出世的手段,我要是再不出来成了缩头乌龟,等他们打着玄机阁的名号烧杀抢掠,我岂不是亏大发了。” 正在这时,江枫抱着一箱金子走来,“公子。” “把金子给她。”宜柯津指了指葬笙的桌前,只见她两眼放金光。 “来来来,放这放这。”葬笙坐下就迫不及待打开箱子,数了数。 宜柯津见她这样,颇为鄙视。“少不了你的,不用点。” “那可不行,万一少了一根,我不是又亏了。” 宜柯津翘起二郎腿,也不想和她多费口舌,岂不快活。 “好了,一根不少一根也不多。过几日我就回一趟阁里,然后去大漠转转。到时候宜三公子可不要忘记你说的话。” “去大漠?找……钟离?”宜柯津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好啊,这葬笙不会看上钟离吧。 葬笙像是被人猜中心思一般,很快又立刻否认道:“才不是,我是找人。” “找什么人,你跟爷说一声,青音阁自会帮你找。” “不用,我还是亲自去一趟比较好。”我是去找星君,你派人去了找的着吗? 宜柯津玩味地点了点头,看来真是去找钟离的。难不成面前的丫头……那很快就成弟妹了。 长安街上熙熙攘攘,陈茵和宜承安走在街上,俩人甚是般配。 也有不少被他们救治的百姓,在路上认出了他们。 “宜大夫?葬笙丫头?”一位老媪挎着满满的菜篮子,正准备回家去呢。 陈茵一下子认出了她,她就是那位得了天花,又被陈茵治好的那位妇人。 陈茵喜出望外,激动地跑到她跟前,拉着她的手道:“陈大娘,你怎么在这儿啊。” 陈大娘笑呵呵地拍着她的手道:“我的病都好了,光在家里呆着总是会憋出病来。这不,出来逛逛,看看有什么要添置的。今天晌午到我家去吃饭,我这啊,刚买了新鲜的黄鱼。煎着吃,那叫一个鲜呐。” 陈茵觉得怪不好意思,看了看宜承安就想着推辞了,“陈大娘,不用了吧。” 第115章 提亲 “别和大娘客气,你我都姓陈也是一种缘分,更何况你还救过我的命,再拒绝可就和我生分了啊。”陈大娘亲切的和她拉起了家常。 “陈大娘,我去就是了。”陈茵笑着摇了摇头。 陈大娘仔细地瞧着宜承安,欣喜询问道:“宜大夫看着红光满面,可是家里有喜事?” 宜承安腼腆的点了点头,耳根子都红了,不知所措的下意识去看陈茵,木讷的挠着头。 “是何喜事?难道……是和陈茵丫头要成婚不成?”陈大娘见他们两个默认,连忙拍手,“好,好,好,今个儿晌午就更应该去我那吃饭了。” 陈大娘家住的离长安街倒是不远,家里有个小孙女照应着,过的也还算凑合。 小姑娘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生的倒也清秀乖巧。 叩叩叩…… “阿婆,你回来了。”小姑娘兴高采烈地跑去开门,谁知阿婆后面还有陈茵和宜承安。 “锦儿,家里来客人了,快去给客人倒水。”陈大娘招呼着那囡囡,引着宜承安和陈茵进了门。 “哎,好嘞。陈茵姐姐,宜哥哥你们稍作片刻,我这就去倒水。”锦儿手脚倒是麻利,一会儿就倒着水出来。 “你们先坐会,我这就去做饭,锦儿过来搭把手。”陈大娘挎着菜篮子,招呼着锦儿去了厨间里。 院子里只剩下了宜承安和陈茵二人。 “宜二公子,我想和你商量点儿事。”陈茵的眼睛还没从厨间里离开视线,心里就已经想好了打算。 “你说。”宜承安点着头道。 “我自小无父无母,婚姻大事也没有人来做主,我想认陈大娘当我的干娘,送我出嫁。”陈茵说的字字真切,“我还想日后给她养老送终,帮她照顾着锦儿。” “此事甚好,一来日后锦儿可以与你做伴陪你解闷,二来你身边也有照顾你的人。”宜承安拉过陈茵的手,“以后你就是我娘子,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陈茵害羞地涨红了脸,娇羞的模样印在了宜承安的脑海里。 “谁是娘子了,你还没娶我进门呢,不正经。”陈茵挣脱他的手,跑去了厨间,“我去厨间帮帮她们。” 宜承安看着她的背影傻笑着,终于他要娶她了。 “锦儿,去和宜哥哥玩吧,这有我。”陈茵蹲下身来,拍了拍在地上摘菜的锦儿。 等锦儿走后,自己又蹲在地上摘剩下的菜。 陈大娘瞧着院子里的人,拿着锅铲悄悄凑到了陈茵身旁。“陈茵丫头,那日大娘说的没错吧。” 陈茵一听紧接着红了脸,“大娘说什么呢,陈茵听不懂。” “哎,怎么听不懂了,大娘是不是和你说了这宜大夫是个好人,和你般配。你看,我没看走眼吧。”陈大娘看她害羞,也不好拿她继续打趣。“其实那日宜大夫来送簪子说的话,我都听的真真的。想想这世家子弟能有这份心,便足以证明他心里有你。” 陈茵撒娇道:“大娘。”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哎呦喂,我的鱼呀!”陈大娘连忙起身看了看锅里的黄鱼,差一点就糊了。 陈茵连忙往锅里添了些水,这才没让这黄鱼糊了。 “大娘,我从小无父无母家里也没有人来帮我主事,我与大娘颇有缘分,想认您为干娘送我出嫁,不知大娘可愿?”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陈大娘怔了一下,眸子里透着光。 “嗯。” “好孩子,老婆子何德何能,真是上天保佑,让我有生之年还能有个女儿。”陈大娘当即合上手,闭上眼夸赞着上天的恩德。 “大娘,日后您老了我还能给您养老送终,帮锦儿找个好人家谋份好差事,我没有亲人,您和锦儿就是我的亲人。”陈茵提着裙子,双手叩拜在地道:“母亲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陈大娘热泪盈眶,连忙蹲下身去扶她,“好孩子,快起来。以后我就是你娘,比你亲娘还亲,谁都不能欺负了我儿。”陈大娘抱着她,轻拂着她的头,她这一生没有个一儿半女,就连锦儿都是她抱养来的。如今肯有人认她这老婆子,自然是欣喜的不得了,定会护她万分。 等着宜承安用完饭,独留陈茵住在陈大娘家里,自己一个人急匆匆的跑回宜府,直奔后院。 “爹爹,你输了,该罚该罚。”缘浓正和宜熙诚下着棋,云芷绮和玥卿,素衣在一旁观棋不语。 “哪输了,这不还没下完吗?一切还不成定数。”宜熙诚手执棋子,正在思量着下哪合适。 谁知宜承安跑进来,二话不说就拉着宜熙诚往外走。 “安儿,你这是做甚,没看爹爹在下棋吗?探讨医术改日,改日!”宜熙诚被他拉到了院子里,才把他给甩开。 “爹,儿子要带你去提亲。” “提亲?” “陈茵姑娘认了长安街上的陈大娘当干娘,孩儿自然是要带着爹爹去提亲的。虽说她自小是孤儿,如今有了亲人,这礼数自然是不能少。” 宜熙诚听了他的话,二话不说就让素衣去找人清点聘礼,即刻去提亲。 “老爷,把这个带上当聘礼吧,全权就当我给儿媳妇的见面礼。”云芷绮说着从手上摘下了一个玉镯子,放进首饰盒里,让玥卿包好递给了宜熙诚。 “还是夫人想的周到。”宜熙诚接过盒子,和宜承安一道去了陈大娘家里。 这聘礼愣是摆了一长安街,三茶六礼个个不少,齐全着呢。 走在最前头的聘礼便是那对雪雁了,只有幻仙城才有的稀世珍品也一并展现了。 从玄(赤黑色的丝结)、纁(浅红色裳)、羊、清酒、白酒、粳米、稷米、蒲(草)、苇、卷柏(长生草)、嘉禾(三苗共穗)、长命缕、胶、漆、五色丝、合欢铃、九子墨、到金钱、禄得、香草、凤皇(头饰)、舍利兽、鸳鸯、寿福寿、鱼、鹿、乌、九子妇、阳燧。一个都不缺。 敲锣打鼓热热闹闹,众百姓更是不会错过这一喜景。 ------题外话------ 盗版的盗也就盗了,字数不一样也就算了。 为啥更新还更不上我的速度,就连那简介也不换。 第116章 婚期 这聘礼愣是从宜府门口排到了陈大娘的家门口,别看宜熙诚是幻仙城的城主,可谓真是一点架子都没有,待人极为和蔼。 一路上的金叶子撒满了长安街,百姓们纷纷道谢,王管家一路朝着街上的人作揖道:“各位,今日是我家二公子下聘之日,宜府也让大家沾沾喜气。待良辰吉日之时,也会发红包给大家,大家一定来多捧场。” 众人皆拍手道:“好好好。” 等这聘礼队伍一过,百姓们数着手里的金叶子,便开始议论起来。 “这宜府不愧是天下第一富商,我还从未见过谁家娶亲洒金叶子的。” “谁说不是呢?据说这未来的宜二夫人还是皇上亲自下旨赐的嫁妆,寻常人家又怎会有如此殊荣。” “你也不看看那是什么身份,人家宜老爷在幻仙城之外是普通人,在幻仙城那可是城主的身份。在北溪倒是一点架子也没有,下聘还亲自去,这医圣世家的修养怕是今后无人能及啊。” 聘礼队伍穿过熙攘的人群,就连那对雪燕也是乖巧,不吵不闹,自是纯洁。 “文儿,叩门。”宜熙诚对着宜卓文摆了摆手,宜卓文立刻走上了前。 叩叩叩…… “素闻贵府千金,贤良淑德,蕙质兰心,貌正端庄,宽以待人,甚得吾弟之心。吾弟有为,爽朗清举,已及弱冠,而今,为弟求娶千金为正妻,不知令上可允否?”宜卓文站在门外道了求娶之意。 陈茵在屋里听着外面的话,心中欣喜不已,倒是陈大娘却是没有答话,陈茵便有些急了,连忙扯了扯她的衣角,道:“干娘,您为何不应?” 陈大娘坐在正堂里,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别急,等会再应也不迟,先让外边多等一会,让那小子知道娶你不易,这样日后才能多疼爱你。” 宜承安也着实被陈大娘说中了,额头不断冒汗,忍不住问宜熙诚:“爹,陈茵姑娘是不是不喜欢我才没有应?可是我们当初都是说好了的。” 宜熙诚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放宽心,接着又拍了拍宜卓文的肩膀。 宜卓文知晓了他的意思后,便又开口:“令上可允否?” 紧接着,就听见里面答道:“允!” 站在门后的锦儿得到了陈大娘的命令就把门打开,先是向门外行了礼,引着他们进了门。 聘礼队伍进了门,把聘礼落了地,这才算是完成。 陈大娘从屋内笑呵呵地出来,接着朝着宜熙诚行了大礼。 宜承安和宜熙诚也向这位老婆子行了礼。 “老婆子给宜老爷行礼了。”陈大娘行完礼,接着又被宜熙诚扶了起来。 “亲家,您真是折煞我了,熙诚是晚辈,怎么受得您的大礼。”宜熙诚扶着她进了屋,宜卓文宜承安也跟着进去。 “亲家,这是聘礼单您请过目。”宜熙诚接过宜承安递过来的单子,连着那盒子里的玉镯双手给陈大娘奉上。 陈大娘收过聘礼后,笑道:“今后你我就是亲家了。”随后,脸色露出些许为难,“只不过我这老婆子实在给女儿出不起嫁妆,怕是要让旁人笑话了。” “亲家不用担心,皇上已经赐了嫁妆,过几日就送来。” “这……菩萨保佑,吾皇万岁。如此,老婆子就算入土也安了心了。” 宜承安进了屋,环顾四周也没有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便有些失落了。 “陈大娘……岳母大人,承安并未见到陈茵姑娘,不知可否见她一面?” 宜承安话一出,倒是让躲在里屋的陈茵捂嘴偷笑了起来。 宜熙诚铁着脸,心里更是对他这木头儿子甚是无奈。“你这孩子,从下聘到娶亲之间,新人是不能见面的,否则会不吉利。亲家,你莫怪,安儿这孩子从小就比别人敦厚老实……” “姑爷为人正直,又是头一次遇喜事,不懂也正常。”陈大娘倒也没多说什么,就这么搪塞过去了。 锦儿端着茶水奉了上来,宜熙诚和陈大娘客气一番后,就把这大婚之日选在了三月二十五。 隔日红颜坊的人就来量了陈茵的尺寸,赶着去做嫁衣了。 宜府更是四处派发请帖,邀请云湖四海的朋友皆来作客。 这宫里的消息更是灵通,等到了晌午,林馨萍和林世洲便早早的带着准备贺礼来了。 浅夏和缘浓早就在府外等着了,俩人探探头,盼了许久也没等到。 “小姐,你快穿上衣服吧,这府门口风大,虽说到了春天,这也容易感风寒的呀。” “浅夏,你小小年纪都快成碎嘴子了,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缘浓两手把耳朵堵上,跟逃避紧箍咒似的。 浅夏见她这样,也只好不去多絮叨她。 “小姐小姐,快看!那是宫里的马车!”浅夏指着那对行人大喊,激动地拍着缘浓。 林馨茹前面听到有声音,连忙挑起帘子探出头来。 缘浓也看到了她,连忙朝着她摆手道:“萍儿萍儿!” “缘浓姐姐!” 等马车停稳当了些,林馨萍赶紧下了马车,随后车里还有一人也下了马车。 “请五公主,四殿下安。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浅夏看清林馨萍身后的人,连忙俯下身行礼。 “世洲,你也来了。”缘浓看着林世洲,倒是比之前更清瘦了些。 林世洲说不了话,只能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她了。 “敏儿,把礼送进去吧。”林馨萍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像是迷进了沙子,心上更插着一把刀。 “萍儿…” “缘浓姐姐,不管旁人,我们依旧是好朋友。今日是来给承安哥哥贺喜的,别无所求。” “好,我们进去吧,府里备好了点心和茶水,很是新奇呢,你也来尝一尝。”缘浓拉着她的手进了府,林世洲也跟上了。 府里的喜字张贴的更是张扬,红彤彤的倒是刺痛了林馨萍的眼睛。 露秋匆匆跑到前厅,先是朝着林馨萍和林世洲行了礼,在上前和缘浓讨人。 “小姐,玥卿姐姐说府里人手不够,要我来唤浅夏姐姐过去帮忙呢。” 第117章 有趣 “去吧去吧,现在府里就剩我一个闲人了。”缘浓笑着摆了摆手。 林馨萍与她坐了一会儿,又和她说起林世洲的病情,“缘浓姐姐,四哥还是没有法子开口,你可有什么好法子?” “二哥不是每天都会去施针吗?一点成效也没有吗?”缘浓眉头微蹙,也甚是担忧。 林馨萍看了看林世洲无奈地摇了摇头,“母后说让我带四哥出宫散散心,兴许天气一好病就能好了。” 缘浓摸着她的手,安慰道:“别担心,一定会好的,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四哥待我们极好,希望上天能垂怜,让四哥早点好起来。”林馨萍看着林世洲,心里倒是真的期望他快点好起来。 宜承安正从药楼赶来,直奔前厅,“臣拜见公主殿下,四殿下。” “承安哥哥免礼。”林馨萍倒吸了一口气,眼神四处游离。“承安哥哥,萍儿来给你贺喜,祝…祝承安哥哥与新嫂嫂…笙磬同音,琴耽瑟好,宜室宜家,花好月圆。” “公主有心了,承安谢过公主吉言。”宜承安微微一俯身,顺手从袖子里拿出两个福袋回赠给林馨萍和林世洲。 “二哥,你不好好在屋里学新人礼,怎么来前厅了。”缘浓给他倒了杯茶,递到了他的手里。 “听浅夏说四殿下来了,就想着来问问四殿下的病情,四殿下近日可好?”宜承安仔细地瞧着,缘浓在暗处给他使了使眼色,宜承安也领会她的意思。 “四殿下跟我来吧,今日我再帮你扎几针。” 林世洲跟着他离开了,缘浓和林馨萍也商计着去逛逛长安街。 遣散了车撵,倒是也有一番风趣。 路边的茶楼,人影错落。街上传来,两三声吆喝。 正走到广寒仙门前,里面的仙乐都传到了街上,堪比那白居易笔下的“忽闻水上琵琶声,主人忘归客不发”难免不会引起缘浓的好奇。 “萍儿,今日我们去广寒仙看胡即表演可好?你听听,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呐。” “缘浓姐姐,我们要不…还是去七里香吧。广寒仙…我都没去过,更何况是看胡姬了,要是被母后知道了肯定是要责罚我的。” “嗯…七里香有说书先生,既然萍儿想去那就去便是。” 缘浓和她找了一地坐下来,紧接着就喊了店小二,“花生瓜子点心茶水样样都上一遍。” “好嘞…”小二拖着长长的音调离去,全堂子里的人都等着说书人上场。 “你们说今日说书先生讲什么呀?”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幻仙城的宜二公子的大婚了,下聘那日长安街上闹得沸沸扬扬,现在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那可不一定,也可能讲几段前朝的野史嘞。” “你还别说,这前朝的野史还真是说书先生的强项,讲起来那是一个身临其境,酣畅淋漓啊。” 不是谁大喊了医一句:“先生来了!”喧闹的堂子里霎间安静了下来。 屏风后一折纸扇,一身青衫,手捧紫砂壶,立在了那屏风后面。惊堂木一拍,就听见座们儿拍手叫好! 店小二连忙捧着传盘在堂子里收钱,一日说书一回,定价一两! 说书人胡子一捋,整个人神清气爽,嗓子一清,半口茶水润喉,“上回说到这云府生了个女娇娥,今日我们前文再续。云府女娇娥出生武将之后,这气度更是不凡,怎会甘心缩在闺中绣花度日。于是,便与父亲上阵杀敌,屡建奇功。先帝便称这女娇娥为女将军………” 林馨萍听了一会,压低了声音趴在缘浓耳旁私道:“这说书人说的不会是云老将军府吧。” “我听着也像,倒像是在说我娘。”缘浓也点头赞同林馨萍的话。 熬过了半个钟头,说书人醒目一拍,算是讲完要退场了。 “女将军的故事已经讲完了,四国为她所做之事当真是可歌可泣,明日我们便讲讲这医圣世家,还望各位看客多来捧场。” 谁知缘浓听完当场拍案站起来道:“一派胡言!” 众堂人都议论纷纷,也有不少人也在指着她道:“你这女娃娃瞎说八道什么呢,说书先生讲的多精彩啊,怎会一派胡言。” “就是一派胡言!”缘浓依旧不屈,林馨萍在一旁拉着她的袖子劝道:“缘浓姐姐,别冲动……” “若是真以女将军一人之力便能挑起各个国家间的战争,那为何四国不开战反而要议和。”缘浓站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起话来更是丝毫不惧。 “姑娘关心这些做什么,那都是前朝的老黄历了,现在国泰民安不过当个故事听罢了。”店小二生怕她和堂子里的听书人起了冲突,连忙上来解释道。 林馨萍也起了身,拉着她的衣袖安慰道:“算了吧缘浓姐姐,咱们坐下吃会茶……” 缘浓愤力坐下,把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毕竟换作是谁也不愿意从别人嘴里听到说自己亲娘的不是,更别说缘浓了。 楼上的勾栏处,倒是一双眼睛暗中盯的倒是紧…… “这女子是……?”男子站在楼上,望着缘浓的方向,颇有兴趣。 身后的侍从也只能恭恭敬敬地回答:“宜家小姐。” “怪不得,有意思。”男子玩味一笑,看她的眼神像是狼看着猎物一般。 男子没有那么粗犷豪放,倒是多了几分青松的坚毅,雄鹰的敏锐,甚至是狼的傲气。 华丽的服饰下,是有力的臂膀和矫健的身姿。尽管穿了华服作为掩饰,可依旧盖不住那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 一侍从匆匆赶到他面前行了礼,附在他耳道了几句。 只见他摆了摆手的功夫,季知柏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男子见了季知柏,笑道:“刚刚就想派人去找你,没想到你自己先来了。” 季知柏走到他面前,把藏在身后的酒拿了出来。 “可饮一杯否?” “那…不醉不休。”男子顺手接过他的酒,继续转头看向下面的人。 季知柏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自然是也看到了缘浓的身影。 ------题外话------ 帅气的男二要来了!集美们!你们期待吗? 第118章 对答 男子看着缘浓对他道:“这宜小姐倒是泼辣,有趣的紧。” “她可是林清尘的心上人,怎么?你想动她?”季知柏猜想着他的目光能注意到她,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想…也不想。”男子的话让季知柏琢磨不出他的意思,也并不理会。 男子见他不应,又给他指了指缘浓那边,“她旁边的那位黄衣女子是…?” “五公主,林馨萍。” 男子看着他点了点头,心里想必也是很有尺寸。 缘浓气势汹汹地拉着林馨萍走了,站在七里香门口冲着里面大喊:“什么说书人啊!说的都是狗屁!” 说罢,拉着林馨萍就跑,憨厚的样子倒是让楼上的人笑弯了腰。 缘浓跑了好几条街,回头看了看的确没有人追赶了,才肯停下。 林馨萍喘着粗气,跑的是上气不接下气,自小在宫里就没这么失态过,更何况落荒而逃了。 “缘浓姐姐,追上…来了吗?”林馨萍一时跑的过急,嘴唇泛白,直冒虚汗。 “没有没有,就凭他们还想追上我,也不看看我是谁!”缘浓叉着腰,朝着后面大喊大叫,路过的人都认为此人多半是疯了! “公主公主…”随着敏儿的声音落下,林馨萍的身子更是撑不住的倒了下去。 缘浓一转身,就已经看到林馨萍倒在敏儿怀里了。 “萍儿!”缘浓跑过去,一脸焦急地抓着她的手给她把脉。 “公主怎么样了?”敏儿被吓得泪水都快出来了。环顾四周,大喊了几声:“来人哪!来人哪!公主晕倒了!” 紧接着就有一队侍从和宫里的马车赶了过来。 “敏儿你不要急,刚才跑的急了些,回宫里喂点糖水多休息一会便好。”缘浓一边安慰着敏儿,心里也是自责,“都怪我!早知道我就不跑了,也不会害萍儿晕倒。” 敏儿把林馨萍送进马车,连忙又回来扶缘浓。 “你们快回宫吧,不用管我了,我还要回去逛逛呢。” “那宜小姐…我们先走了,你可要注意安全,不要玩到太晚。”敏儿向她微微俯身,随后上了马车一道回了宫里。 缘浓看着马车渐行渐远,直到马车拐了弯,她才又折回了长安街。 这次自己一个人总能进的了广寒仙了! 缘浓刚踏进门,立即挺直了腰杆,这大堂里的胡姬个个舞姿绝美,腰肢细软,纱巾虽蒙去了半脸,可依旧凭着那双眼睛,媚而不艳的勾了人的魂儿去。 纱巾下的容颜若隐若现,领舞的那位胡姬长的貌似更胜一筹。 “姑娘,我们老板娘给您留了座,姑娘请。”一位清秀小哥,走到缘浓身前,毕恭毕敬道。 “那就…劳烦小哥带路。”缘浓从袖子里掏出些碎银子,准备塞给他,谁知他却后退一步,头低的更低了。 “老板娘没说让小的收您银子,小的自是不敢收的。” “好吧。”缘浓把钱又装回袖子里,跟着他上了楼。 起初缘浓还纳闷,为什么安排这么靠后的房间,都看不到大堂的胡姬跳舞了。直到进了房间才知道这缘由。 “景轩哥哥?景轩哥哥,你怎么在……”缘浓话还没说完,林景轩一个劲的给她使眼色,还拿手给她指了指屏风后。 屏风后的人拿着书背对着她,缘浓还没瞧见正脸,就先打退堂鼓了,两腿发软那也是常有的事。 “大…大哥,你怎么来了。”缘浓不自在的回头向林景轩求助,林景轩也故意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丝毫装作看不见。 宜卓文从屏风后出来,也没多瞧缘浓,径直走向林景轩,把书一撂,吓得缘浓直接跪在地上了。 “大哥我错了。” “你看看这本战国策,以你多年带兵经验,这些计策与实战相比哪个更胜?”宜卓文和林景轩对立而坐,故作听不到缘浓的话,缘浓自然是也不敢站起身。 “计策和实战缺一不可,若是哪个更胜,只能说两者…平分秋色。”林景轩不自觉地就看向了缘浓,还故意提示了宜卓文,可见他丝毫没有动摇,也就此作罢。 宜卓文就一直这么冷着她,一刻钟的功夫,缘浓就有些受不住了,身子开始扭扭捏捏,想必是跪的极其煎熬。 林景轩汗颜,这俩兄妹斗法把他夹在中间也不是一回事,更何况皇兄的压力也是抵挡不住的。 “宜兄,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林景轩说罢,缘浓投来感激的目光,关键时刻还是景轩哥哥对我好啊!好到能救我性命! 宜卓文摩挲着手里的玉盏,深叹一口气,道:“缘浓可知…人非圣贤谁无偏,知错能纠道路宽的下两句是什么。” “切勿绕回不归路,错中加错错无边。” “你这也并非不学无术,这道理你都懂,你为不听啊?这广寒仙能是你女儿家家来的地方吗!” “大哥都能来,我为何不能来。再说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你!”宜卓文愤力拿起桌上的书,扬手就要打过去,缘浓也抬手及时防御。 谁知宜卓文的手落在半空中,愣是没打下去。倒是把那本书撂给她,“回家抄三遍!三日后要是抄不完!以后都不用出门了!” “大哥……” “拿着书走!这次谁求情都没用!求一次情多抄一遍!”宜卓文红脸的时候多了,即便如此,缘浓依旧是不听他的话,大不了抄书挨骂跪祠堂! “宜兄,消消气,喝茶喝茶。” “你看看她这样子,分明就是气我。”宜卓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从不对别人轻易动怒,一向成熟稳重,可偏偏缘浓就是他那根火引子,一点就着。 “宜兄心里总归是疼她的,不然刚才也不用舍不得打了。我倒是看着缘浓妹妹甚好,诗文对答如流,知错能改,也不比这京城里的才女差了哪去。” “哼,你怕林清尘,我可不怕。” “哎,宜兄,话说的不要太透,三分薄面还是要给小弟留的。” 第119章 流苏树 宜府… 缘浓垂头丧气地回到府里,拿着战国策就开始念念有词。 等玥卿一进屋就看见她愁眉苦脸的样,手上的战国策被她捏出了好几道折痕。 “这是怎么了,笔墨纸砚何时得到你的青睐了?”玥卿走过来,看了看桌子上的文具,极其全活。 “玥卿…你终于来了,大哥罚我抄战国策,三日内抄好多遍。” “你这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玥卿挽起袖子过去研磨,缘浓只好乖乖地抄着,抄了半个时辰,便坐不住了。 “都半个时辰了才抄了一篇,三日怎么可能抄的完?”缘浓负气一丢,手上的毛笔给甩到了桌上,印了好大一片宣纸。 “就你这性子,半个时辰都坐不住,要是坐上三日还真不像你了。”玥卿捂着嘴偷笑道。 介时,风铃被风吹起,悦耳动听的乐声也让缘浓心形沉了沉。 之后便摘下风铃,提着它去找了药楼。 “二哥!”缘浓一进去东找西找,林世洲见她来了,也难得挤出了一丝笑容。 “世洲幸亏你还没走。哦,对了!萍儿已经回宫了,等下吃过饭我送你回去。”缘浓倒是洒脱,反正那书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抄完的,干脆能抄多少是抄多少,大不了又挨顿罚,实在不行就去云府躲着点。 “世洲,这药楼没什么好玩的,我们到院子里玩啊。”缘浓看他无动于衷,顿了顿。“这次我可是拿了新奇的玩意要给你看呢。” 缘浓上去就拉着他的袖子,把他从屋里拖了出来。林世洲也只好跟着她出来。 路过月兰轩的时候,院子里的流苏树枝勾住了林世洲的发冠,怎么也走不了。 等到缘浓发现时,回头看着他那不敢动弹的样子实在好笑。 “哈哈哈,世洲,这流苏树看来是喜欢上你了。” 林世洲说不了话,只能皱着眉头,一脸不快。 “好了好了,我帮你摘下来还不行吗?”缘浓伸手想把他头上的树枝摘下来,笨拙的样子实在可爱。 奈何林世洲比她高一头,等她踮起脚的时候,林世洲的唇整好与她额头一般高。 缘浓眼看着快要摸到那树枝了,林世洲一抬手就把那枝子给摘了下来。 倒是缘浓好气,他竟然在戏耍她! “世洲,你在玩我啊!”缘浓双手叉腰,使劲地撅着嘴不去看他,他却是突如其来的笑了,这是他大病醒来后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他觉得缘浓生气真的好好玩,缘浓见他笑了,就更生气了。 “你还笑!不许笑!”缘浓越是这样,他越是笑的灿烂,最后把她逼得急了,开口道:“你…你笑吧笑吧,笑够了可要…可要赔我树的。” 缘浓指了指那棵树,倒是弄得林世洲一头雾水。 林世洲便在她手心里写了两个字:为何? “哼,把我们家的树给折了,你还不想赔啊,这流苏树可是在我出生那年姥姥和姥爷亲手给种的,可金贵了。你这么一折,损坏了多少穗的流苏花,你可不得赔吗!” 林世洲听了低头若有所思,随后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赔什么好呢?”缘浓思索了一阵道:“下月初七是我的生辰,正赶上我及羿,不如你送我两份礼,一分是生辰,一分是及羿。至于送什么,你自己看着办。” 林世洲听后点点头也答应了。 “好了,就这样吧。”缘浓提着风铃一路小跑到了亭子里,林世洲也跟上她的脚步。 缘浓把风铃挂到亭子上,风一吹,这声音就响个不停。 “世洲,好听吗?” 林世洲点点头。 “这个叫风铃,只要风一吹它就会响。要是用手摇它,也会响。” 林世洲一头黑线,说的净是废话,就凭她刚刚一路上跑着过来,这风铃就响的急了些。 用过午膳后,缘浓本想把他送回宫,他却拒绝了。 宜承安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广白,广白套了辆马车直奔皇宫。 他这一走,更是没有人和她玩了。全府上上下下都在为不到一月的大婚打点着,就连莫出云和葬笙都没有闲着,亲自去监工了。 素衣从后院赶过来,直奔了云阁,又被缘浓瞧见。 缘浓也悄悄跟在了她后面,也想起了这家里还有一大闲人——宜柯津! 素衣只在门外把宜柯津唤出来,附在他耳边低说了几句就走了,缘浓却是一点也没有听见。等素衣走远了,宜柯津就把她拎了出来,像拎小鸡那样,提着衣领,脖子一缩,双脚离地,动弹不得。 “长本事了啊,竟敢学会偷听了。”宜柯津直接把她拎进了屋里,丢到了床上,摔得缘浓四仰八叉的。 “三哥我没有,再说了素衣说话那么小声,怎么可能听到。”缘浓整了整衣衫,领子都被他揪的起皱了。 “你给我安分点,闯祸也要给我等到二哥成完亲着!要是这之间出了岔子,就把你送回幻仙城,呆上个一年半载。” “嘿嘿,安分安分,我可安分了呢。”缘浓一脸假笑,八颗牙都露了出来,让宜柯津看了都觉得不忍直视。 “去,把这给我洗了…”宜柯津边说着边把昨日换下来的外衣连着他新做的好几件外衣都丢到她面前。 缘浓看着这堆衣衫一怔,不禁长大了嘴,“三哥,这衣裳给后院的婆婆们送去就行,干嘛用我洗啊,您说是不是?” 宜柯津点了点头,笑道:“缘浓说的也对,不过你看看现在府里还有谁比你更闲?” “你啊,你不是比我还闲吗?这衣裳你还是自己洗吧。”缘浓边说着,边偷偷的站起身贴着墙缝慢慢向门口移动,宜柯津又岂会看不出她这点心思? “是啊我也很闲,我看着你洗,这样你就不会在我眼皮子底下溜走了。”宜柯津抱着那堆衣裳,拦着她的脖子,把她拖到了后院的洗衣池里。 宜柯津则是找了个屋顶,躺在那上面安静的晒着太阳,扇着扇子,还要时不时地看着她。 缘浓看着那屋顶,忿忿思付道:行,不就是洗衣服吗。洗就洗! 第120章 哄她 缘浓一股恼地把衣服全都泡进去池里,拿着棒槌使劲敲打,一边打一边念念有词:“洗洗洗,我给你好好洗洗。” 只见她的笑意张扬,就知道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一个时辰后… 果真!这些衣裳都趁着宜柯津眯眼的功夫,不是这件破了个洞,就是那件掉了几个珠子。 “三哥我洗好了,你要看看吗?”缘浓仰着头,朝着屋顶上的那人道。 “晾上吧。”宜柯津眼睛都没睁开,悠悠甩下一句话。 缘浓垂头耷脑的应了句:“哦。” 等缘浓都晾好了,宜柯津才跳下屋顶,直勾勾地看着面前晾的衣裳。 心痛的摸着那些窟窿,“爷的冰蚕丝,爷的南珠,爷的湖蓝缎子……” 缘浓撇了撇嘴,“唉,怎么变成这样了呢,是我太不小心了。三哥你瞧我这笨手笨脚的……” 宜柯津猛地回头,吓得缘浓一哆嗦。 “你知不知道这是最新的样式和料子,一万两金子就被你这么给毁了。” “三哥你消消气,好像玥卿在叫我,我去去就来。”缘浓撒腿就跑,独留宜柯津在那里对着那些衣裳暗自神伤。 缘浓刚出后院,就看见素衣满府里找她。 “小姐,可算是找到你了。云老夫人在后院和夫人说话呢,夫人让小姐过去见老夫人。” “姥姥来了,走走走。”缘浓欣喜地提着裙边,奔着后院跑去。 一抹娇小身影偷偷探出头来,云芷绮也看到她了,她却伸手对着云芷绮做了个“嘘”的动作。 然后悄悄拍了拍云老夫人的左肩,道:“姥姥!”等云老夫人回头时再跳到右边。 “你这皮猴子,真是一刻也不安分,不让人省心。”云老夫人笑着用食指点了点她的脑袋,细细的数落了她一顿。 “姥姥你可算来了,今日我不过是出去玩耍,大哥就发我抄战国策。还有还有…我承认我跟着去偷听素衣和三哥的讲话,但是我什么都没有听到。三哥还要我去给他洗衣服,他分明就是欺负我,那些新做的衣裳也要我洗。姥姥~” 缘浓大诉苦水,趴在云老夫人的怀里极其委屈。 云老夫人揽过她,还是像小时候那样宠着她。 “浓儿,多大的人了,还让姥姥抱。”云芷绮无奈的摇着头。 “抱就抱吧,我们缘浓不管多大都是姥姥的心肝宝贝,在姥姥面里都是孩子,是吧缘浓。”云老夫人轻拍着她的背,揽着她不撒手。 “是,姥姥说得对!”缘浓说完,偷偷拿了块马蹄糕塞进了嘴里。 “母亲,你老是这样惯着浓儿,她日后可是会无法无天的。” “那又怎么了,我老婆子就惯着她!难不成日后谁还敢欺负了她去?” “母亲!”云芷绮很是无奈,缘浓这性子都是云老夫人惯出来的。 “浓儿,你这是当着姥姥的面恃宠而骄吗?”云芷绮面无表情,一脸严肃的看着她。 “娘,我没有…” “你哥哥们罚你他们并无二错,倒是你不听他们管教也罢,还要在这里恶人先告状了。”云芷绮苦口婆心的劝诫,倒是召来了云老夫人的厌恶。 “行了!不许在我面前说我的浓儿,要管教私下管教,在我面前她没错!”云老夫人执拗地训斥了几句,云芷绮这才作罢。 缘浓自然是不敢插话的,只能从云老夫人怀中出来,坐直了身子乖乖的。 “女儿一切都听母亲的。”云芷绮微微低了低头,又给云老夫人添了些茶。 “姥姥,下个月我就及羿了,缘浓有没有什么礼物啊。”缘浓期待地看着云老夫人,倒是让云老夫人乐呵了几句。 “有啊,这礼物啊保准缘浓十分满意。”云老夫人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很是宠溺。 “那姥姥要送缘浓什么?” “秘密…”云老夫人笑呵呵地,缘浓竟是缠着她要了。 “姥姥,你就说说嘛…” “不说不说,秘密秘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云老夫人端起茶盏,浅浅抿了一口,看这样子果断是不会说的了。 缘浓便换了个人缠着…… “娘,那你送什么礼物给缘浓啊。” “还要我送什么,不是有姥姥送了吗,要我的做什么。”云芷绮低头摆了摆衣袖,好生不快。 云老夫人还嘲笑道:“缘浓,你娘这是吃醋了。还吃我老婆子的醋,害不害臊啊…” “母亲都给缘浓准备礼物了,我这个当娘的还备什么礼。” “怎么还来劲儿,你这当娘怎么就不能送礼了。”云老夫人看自己闺女不高兴的样,自然还是要哄一哄的,毕竟她也只有这一个闺女。 “大小姐,老夫人这是跟你打趣呢,怎么还当真了。”秦嬷嬷站在一旁,唤着她从前未出阁时的称呼,也劝道。“这次老夫人不光是来送新娘子和公子姑娘们的礼,连大小姐的也准备了,还好生叮嘱我们不能漏掉呢。” 云芷绮这才哄好,朝着云老夫人行礼道:“是女儿小气了,母亲的心意女儿定会好好收着。” 云老夫人没说话,摆了摆手让她坐下。 宜熙诚正从家库里出来,匆匆忙忙地往后院赶。 “熙诚见过岳母大人。”宜熙诚朝着云老夫人行了礼,“安儿婚事将近,家里忙的一团糟,没来的及跟岳母请安,还望岳母莫怪。” “姑爷客气了,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承安的大事要紧。我就不在这扰你们了,正想去街上转转,让缘浓陪着我这老婆子吧。” 缘浓扶着云老夫人起身,随着她出了府。 云芷绮和宜熙诚继续留下来操持着府里。 缘浓和云老夫人一上马车,两人就开始心照不宣的笑了。 “缘浓,快点快点。我放这匣子里了。”云老夫人从座下拿出了一匣子,迫不及待地打开它。 两碗冰粉和一碟凉糕就在里面摆着。 “还好没化,要是再来晚了一点,那可就化成糖水了。”云老夫人像个孩子偷吃食一样,这冰粉和凉糕更是爱不释手。 秦嬷嬷坐在一旁看着这一大一小偷吃着凉食。 ------题外话------ 云老夫人:缘浓是我的心头肉,你不能让别人欺负她。 我:我尽量,老夫人。 云老夫人:不然我和你没完 我:(心里慌的一批) 第121章 讨小老婆 忍不住道:“缘浓小姐,老夫人可是把这寒食和之前一样早早的就备下,就等着你了。生怕这寒食化的快,还让人去打了这厚匣子专门放这寒食。” “还是姥姥对我好,家里不让吃的,姥姥都记着呢。”缘浓得意地喝着冰粉,似乎喝的急了些,还呛到了。 “慢点,没人跟你抢。”云老夫人还轻拍了她的后背。 秦嬷嬷几分担忧藏在眉间,手里紧捏着帕子,“老夫人,这些东西太凉还是少吃些好。” “偶尔吃一次,不打紧。缘浓今日想去哪玩啊?” “姥姥去广寒仙吧,哪里有好多跳舞的姐姐,个个舞姿卓越,还有那拉胡琴的也是绝妙。”缘浓一说这广寒仙就兴奋了起来,张着手就给云老夫人比划。 云老夫人点头附道:“嗯,看来缘浓是没少去啊,怪不得卓文要罚你呢,这么贪玩可不得罚。” “哎呀姥姥,我也是听露秋浅夏那几个丫头说的,这不是好奇嘛。” 云老夫人笑着不语,实则心里早就思付出那浅夏和露秋的例银才不会用到广寒仙里去,明明是这皮猴子想去拿着她们当个由头。 云老夫人思前想后,既然她那么想去就随了她,“秦嬷嬷…” 秦嬷嬷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朝着外面的小厮道:“去广寒仙!” “啊啊啊…缘浓就知道姥姥最好了。”缘浓趴进她的怀里,小脸在她身上蹭了蹭。 每次靠近姥姥的时候,缘浓都能嗅到几丝心安,总觉得姥姥身上有阳光的味道。只要有姥姥在,便什么也不怕了。 一进广寒仙,这胡姬漫乐便可以亲身一睹了。 “姥姥你看,我没骗你吧。” “不得不说,这里很是别具一格。” 正在这说着话的功夫,宜卓文从楼上下来直奔着她们去了。 “姥姥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通知一声。”宜卓文俯身道。 “不用,你该忙什么忙什么,我今日就是来吃茶吃酒的,没别的打算。”云老夫人摆了摆手。 “姥姥要不去七里香吧,那里比这要安静许多,吃茶也自在。”宜卓文边说着边把目光投在后面的缘浓身上,而缘浓更是心虚故意把脸扭到别处不去看他。 “我老婆子今日哪也不去,就来这里看那些姑娘们表演。” “好,姥姥说什么就是什么,二楼有好位置,卓文扶您过去。”宜卓文上前扶着她的胳膊,却被云老太太伸手止住。 “你快去忙你的吧,你在这里陪我这一老太婆岂是无趣,有缘浓陪着就够了。”云老太太转身向缘浓招了招手,缘浓也识相的跑过来扶着她上楼。 宜卓文只好作罢,随后陌青得了命令,去跟着云老夫人和缘浓随身服侍,实则是保护她们的安危。 “陌青给云老夫人请安,今日若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老夫人尽管找陌青便是。”陌青向她行了礼。 “姥姥,这就是我和你常提起的陌青姐姐,广寒仙的老板。”缘浓向云老夫人介绍道。 “哦?广寒仙的老板竟然这么年轻,你今年多大?可有婚娶?”云老夫人见这姑娘长的倒是素净,心里很是满意。 “陌青今年二十,还未曾婚娶。” 云老夫人想着比卓文小两岁,倒也是般配。 “现下可是有人给你说过媒?”云老夫人一询问,倒是陌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哎呀姥姥,陌青姐姐脸皮薄,你就别拿她打趣了。要不你打趣打趣我吧,还有三哥小时候尿裤子的事你都能和别人说了寻开心。”缘浓的话让陌青和秦嬷嬷都笑了出来。 “是我唐突了,陌青老板莫要见怪。” 陌青笑着摇头,后道:“老夫人,炙牛肉我们家的招牌你要不尝尝?” “好!我还真有些饿了,秦嬷嬷去和那老头子说今晚上我不回去吃了。”云老夫人倒也是个直爽的人,说一不二。 可这话刚传到云府,这云老将军必然是按耐不住,骑上马也要去尝尝这炙牛肉。 一上二楼,就看见这一老一少吃的倒是津津有味。 “行啊,吃的挺香的呀…”话音一落,便是云老将军走了进来。 缘浓一见是他,便起身把他拉入了座。“姥爷,你快来尝尝,这牛肉外酥里嫩入口即化。” 云老将军拿着筷子吃了一口,很是享受,“嗯…确实好吃,这牛肉还有嚼劲,让我想起了当年在大漠边境吃的不差分毫。” 云老夫人打眼一瞧他,轻哼道:“吃就吃吧,还得叙上当年,吃个饭还那么多话。” “老婆子,我这是怀旧。正好给缘浓讲讲我当年的功绩和事迹,那真是豪气……” “讲讲吧,给缘浓好好讲讲她姥爷是怎么在大漠讨小老婆的,还有那吃了败仗,是怎么光着身子跑回来的。”云老夫人拿起帕子擦了擦嘴,漫不经心地几句话,倒是先让云老将军自乱阵脚。 云老将军本就吃了哑巴亏,更不想多言。缘浓倒是颇有兴趣,还追问道:“姥姥,姥爷什么时候还讨小老婆了,缘浓怎么没见着。” “这得问你姥爷了,是他讨小老婆又不是我讨。”云老夫人伸着手,瞧了瞧手上的那颗红宝石戒指,像是偏了些,又把它给转正了。 “哎…当着孩子面说这些干什么,我不是没讨着吗?还有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说它干嘛。不提也罢不提也罢……”云老将军忙塞了几口牛肉,嘴上含糊不清,却是连头也不敢抬起来。 缘浓和云老夫人不约而同的笑了,原来年轻时,竟然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呢。 “这炙牛肉还有没有…再给我来两盘。”云老将军一说话,又激起云老夫人的话匣了。 “还来两盘,也不怕撑着你。” “撑着就撑着,撑死了我也心甘情愿,起码黄泉路上还不挨饿。”云老将军挺直了腰板,直着脖子道。 “呸呸呸,你守着孩子瞎说什么鬼话,马上就是承安大喜之日,口上也没个忌讳。” ------题外话------ 我前面挖的坑有点忘了,大家评论区留言告诉我~ 大家晚安呀~ 第122章 拓跋言律 云老夫人的咒骂,倒也让云老将军安分了些,至少在接下来用膳的时间里,云老将军可是一声都不敢吭。 用过了饭,云老将军和云老夫人一起把缘浓送了回去。 其后这两人,一人骑马一人坐在马车里,更是一句一句的闲聊着。 “我说老婆子,都那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挂念着五六十年前的事。”云老将军说的未免有些急了眼。 “哪是我挂念,分明是你自己做的事别人还说不得了?”云老夫人倚在榻上,气不打一处来。 “可我去大漠讨老婆那时还没和你成亲,和你成了亲后哪里还敢纳妾!这么多年府里不都是你主持府里的大小事宜。”云老将军颇是委屈,还特地撩起了车帘往里瞧了瞧。 只见车里的人不笑不语,微闭双眼小憩了一会,倒是让云老将军笑了起来。 “你这模样倒是一点也没变,和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云老将军戏谑道。 “哼!都是一根腿迈进棺材的人了,怎能和那二八年纪的小姑娘比。”云老夫人轻笑了一声,随手将身上的裙褶子抚平。 云老将军还燥了,“哎?怎么就不能比,你年轻时她们还比不过你呢!” 秦嬷嬷忙上前解释道:“老夫人,老爷说的是不管多大年纪您永远都活的像年轻时一样。” “这么说这老头子还是在夸我了?”云老夫人摇了摇头。 “夸你也是错?”云老将军蹙着眉头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貌似说什么都能让她怼回来,自己还不占理。 “老婆子…咱俩也到了古稀的年纪,要是……”云老将军顿了顿,“我走在你前面可不许掉西瓜籽。” “想的美,还想让我掉西瓜籽那我老婆子也太看得起你了。” “哈哈哈,不愧是从宁候府出来的,真是一点便宜也不给我啊。” 马车辘轳很快就到了云府,一地银辉也落在了云老夫妇身上,花白的发鬓早被这夜色薄纱笼罩。 月兰轩…… “小姐回来了,玥卿姐姐还在房里等你呢。”露秋欣喜的放下手里的扫把,指了指屋里还亮着灯。 “别扫了,明天再弄快回屋睡觉去吧。”缘浓拍了拍她的肩膀,跑着推门而入。 “我回来了……”缘浓偷偷把手里的炙牛肉从身后拿了出来,塞进了玥卿的手里。 “这是广寒仙的炙牛肉,我都给你留着呢,连露秋她们都没给。”缘浓还瞧了瞧外面,趴在玥卿耳朵上小声窃道。 玥卿笑着把她拉到了铜镜前帮她拆发,“今日玩累了吧,那明日可要好好练字了。战国策里可是有大智慧,若是缘浓能参透了其中的一二分,日后也能派上用场……” 玥卿没听着她的话,还寻思着今日怎么这么安分,等玥卿都打理好了再去看她时,她竟然是睡着了个七八分。 玥卿轻轻拍了拍她,“去床上睡,夜里凉可不能踢被子。” 缘浓昏昏噩噩的寻着床,嘟囔了一句:“玥卿明天见。” 玥卿自然是听到了,吹了凤灯,轻手轻脚的关上了门。 刚过一刻,缘浓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摸着黑披了外衣趴在了窗前。 果然,那抹熟悉的身影也出现了。 缘浓探出窗户,四处打探了一番确定安全之后,才压低了声音,“清尘哥哥,快过来。” 林清尘动作也麻利,不一会的功夫就和缘浓趴在了窗上。 “清尘哥哥,我每次临睡前站在这里,十次有九次你都会来。” 林清尘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笑道:“也许是缘浓思念了某个人的缘故,那心中所想之人听到了呼唤也就来了。” 缘浓涨红了脸,两手捏紧了衣角,悄悄不语。 “缘浓今日可是去了广寒仙?” “嗯。”缘浓想了又想,便问道:“今日姥姥说姥爷很多很多年前,在大漠讨小老婆,清尘哥哥知道这事吗?” “知道,皇祖母在世时跟我讲过,云老将军是两朝元老,在前朝初期和宁远侯在大漠交界带过兵,云老将军从那时便想着正好从大漠娶个夫人。但是大漠女子生性野蛮为多,云老将军不喜,自然是没讨成。” 缘浓迫不及待地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宁远侯说自己有一女儿待字闺中,可云老将军也没答应。宁远侯家的女儿听说了此事觉得受了辱,便来损云老将军。等这云老将军见了贺氏之后又被她所吸引,反到头来求着宁远侯替他做主。” “那成了吗?” “缘浓是糊涂了吗?若是不成…云老夫人能被称呼为云贺氏?”林清尘笑着看她,摇摇头继续道:“云老夫人知道此事后却不应了,如果云老将军能立下此后只娶云老夫人的字据,云老夫人才答应。云老将军想都没想,当场就立了字据,当时朝上还都在传云老将军娶了个悍妇。” “才不是呢,姥姥才不是悍妇。清尘哥哥,你以后也会纳妾吗?”缘浓抬头看着他,清澈的眸子透亮的很。 不过这一问,倒是把他问住了,他也不知怎么回答。 他此生只想要缘浓一人,怕是这朝堂上得有无数个不同意的。 “清尘哥哥你怎么了。”缘浓摇了摇她的衣袖。 “无事,时辰不早了快去睡觉。”林清尘把她送到床上替她掖好被子,直到听见她呼吸平稳睡熟了之后才离开。 这一出宜府,宜柯津就在外围墙等着他。 “缘浓睡了?”宜柯津倚靠在墙上,漫不经心地看着面前的人。 “睡了。” 宜柯津站直了身子,吊儿郎当的样子也收了起来。“行,说点正事。大漠的使团明日进京,现下应该已经到城外了。之前的情报有误,这次是分了两组使团。先前的打听的大漠使团是大漠一个公主的车架,那是个幌子,现在离京城还有半月路程。现在城外的那个使团,是个亲王的车架,这才是正主。” 林清尘倒是没什么反应,只道:“拓跋言律。” “是他没错。” ------题外话------ 写云老夫妇那一段的时候是按照我爷爷奶奶的相处模式来写的,毕竟艺术来源于生活。(我这个月竟然全勤了……难以置信,虽然没有全勤奖,但是我好开心!嘎嘎嘎……) 第123章 示威 宜柯津似乎也是焦急的很,毕竟这位亲王的手段可是了得。小时候和他一起玩捉迷藏,不过是一宫女泄露了他的藏匿地,就要捉了她喂狼。 林清尘一回到东宫,宋钰就到了他跟前。 “殿下你这是又去哪了。”宋钰唯唯诺诺地跟着他进了屋,林清尘也不答,宋钰也没敢多问。 又过了几日,这大漠使团便进了京城。 一度的长安街上再次热闹了起来,与西至来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百姓们纷纷踮着脚探出头,瞧一瞧这传闻中是真是假。 “听说这大漠生性野蛮,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若真是真的来了临京城岂不是成了强盗了。” “照你这么说也并非没有道理。” “不过这次来的是一位亲王和一位公主,也不知道这公主是不是比西至公主还要漂亮。” 众人哄笑一场,也就此作罢。 林景轩负手立在城门前,对面的车队缓缓而来。 领在前面的竟是一匹纯净的雪狼,狼毛洁白无瑕,高傲神气的走在前,更是有八匹凶狠的黑狼护在雪狼两侧,一副谁也不能靠近的气势。 北溪的大臣见此情景,不禁打了个寒颤。 使队渐渐行驶至此,纱幔笼罩了整个车撵,隐隐约约能看见最前方的车撵里有一群人围着一个人。 那些曼妙的身姿,着实妖娆,北溪民风婉约,断然是不会让这些艳俗登上台面。 而这些大臣们私底下却是没少见此景,毕竟养几个胡姬当妾室已然不是新鲜的事了。在大庭广众之下,大臣们个个汗颜,谁也不敢抬头去看那车里的人。倒也有几个涨红了脸。 车里的人挥了挥手,那些可人懂事的下了车撵,独留拓跋言律一人在车上。 “三殿下,真是好久不见。”拓跋言律躺在狼皮上,很是嚣张。 林景轩立在前,缓缓开口道:“劳烦王爷挂念。北溪的子民不似大漠,还请王爷看好这些灵物,若是伤了碰了…两国的情谊可就有裂隙了。” 林景轩看了看前面的这些牲畜,更加笃定了拓跋言律此番来者不善。 拓跋言律伸手打了个口号,那只雪狼便听话地奔向第二辆车撵,随后一跃而上。 之后侍从们也给剩下的牲畜都戴上了金面具,这才算完。 林景轩翻身上马,率领众臣开路在前。 这大漠使团倒不像西至那样招摇华丽,倒是低调了很多。即便如此,那些侍从的服侍也是奢靡的,车撵两侧的胡姬虽然遮住了脸,但是身姿和气质却不输广寒仙里的胡姬。 一进京城,就被两侧的百姓团团围着。 那只雪狼也收起了往日的威风,乖乖钻进那女子的怀里,乖顺极了。 女子一手揽过雪狼,一手轻挑纱幔,仅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温柔的眉眼,安静地看着京城里的人。 京城的百姓见到此女,都议论纷纷。 “这车里的女子不会就是大漠的公主吧。” “看这样子十之八九有可能…” “嗐…这公主遮了纱幔,只露出了眼睛,也看不出个仔细模样啊…” “我看咱们还是别讨论这些了,万一被大漠的人听到了,指不定那些狼要扑上来呢。” 一人戳中了关键要害,让这些纷扰戛然而止,都忌惮着那些戴着面具的狼。哪怕不去看它们,这名声在外也早就传遍了整个北溪。 “公主,雪儿也就只有在您的怀里才会这么老实,它倒是很通灵性呢。”一侍女跪在榻前,朝着榻上的女子轻声道。 女子看着那光亮的狼皮,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怀里的牲畜,倒也愿意让她摸。 “嘘…要是让雪儿听见你这样说它的不是,下次定会追着你跑得满头大汗。”女子话音刚落,那只雪狼倒也应声附和地哼唧了一声。 女子温柔一笑,又给怀里的那位理顺了毛发。 一进金殿,众大臣便是打起了十足的精神。 “言律参见皇上。” “惜宁参见皇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雍和虽是捉摸不透此番大漠来此的目的,直到大漠公主向他行礼,才恍然大悟。 “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 “没想到言律都这么大了,上次朕见你时,还是和清尘那一辈的人一起捉迷藏的年纪。一晃眼,都是王爷了。果然是岁月不饶人哪…”林雍和感叹了一番,想起了十几年真的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 “尽管如此,皇上还是容光焕发,一点也没变。”拓跋言律话一出,惹得林雍和笑了起来。 “你这孩子说话倒是讨喜,快入座吧。” 宴席过半,拓跋言律朝着惜宁身后的阿诺使了使眼色,阿诺立刻心神领会。 低头与惜宁说了几句,俩人便悄悄离开了座位。 林清尘自然是看到了,心照不宣的和林景轩点头示意,林景轩也悄悄跟了上去。 正当林清尘抚弄衣袖时,一道灼热的视线四处打量着他。 林清尘并没有急着抬头去看,继续低头抚平衣角,邪魅一笑。 等他顺平了衣裳,才缓缓抬头,沿着那视线看过去。 拓跋言律嘴角勾勒了一抹弧度,举起桌上的酒杯隔空敬给林清尘。林清尘也回敬了他,俩人就这样各怀心事的做着表面功夫,旁人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惜宁此时奔偏殿,袖子里还藏了鹿肉干正准备给雪儿送去。 还没走到偏殿,就听到里面已经乱成了一团。 惜宁心下一紧,提着裙边和阿诺一起跑了进去,身后的林景轩也暗中跟了上去。 只见偏殿里的地上都是一片狼藉,甚至宫女的身上都是衣衫撕破的痕迹。 宫女急匆匆地跑到门口,一头跪在了地上,伏低了身子道: “回禀公主,雪儿大人一时发狂起来,奴婢们根本拦不住!” 还没等惜宁反应过来,一团白绒绒的物什就先冲出了殿外。 “雪儿!”惜宁与众人齐齐追赶,等见到此景时,已是愣在一旁。 林景轩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那团白雪,而那团子绒绒正吃着林景轩带来的肉干。 ------题外话------ 我又回来更新了~~~不要太想我~~ 第124章 和亲 等众人都回过神的时候,宫女们都跪在地上不敢言。 “见过三殿下。”惜宁也向他微微一福身子,他也回她轻轻一鞠。 “公主的爱宠,可是饿了?”林景轩微微一笑,那白雪团子倒是听话,吃完肉又回到了惜宁身旁。 “让三殿下见笑了。” “太子殿下还在等臣赴宴,先失陪了。” 林景轩转身后,脚步一顿,很快又继续朝着金殿方向去了。 等惜宁安置好雪儿,也回到了金殿上。 林景轩朝着林清尘轻轻摇头,二人又不动声色的赴宴,而拓跋言律自然是早就有所防备,所以刚才是故意把惜宁引出去,看看这席上之人究竟谁是林清尘的心腹。 一曲舞毕,拓跋言律鼓起了掌。 “好!北溪的舞姬婉约温淑,今日算是在这里开了眼。”拓跋言律对此颇为赞赏,林雍和也笑着点了点头。 “皇上,臣斗胆,也想让皇上看看我们大漠的舞。虽比不上这翩翩舞姿,但另有有一番韵味。”拓跋言律一提议,北溪的众臣个怀猜忌。 就连皇上也开始怀疑了,笑道:“朕也想看看大漠的韵味,那就准了。” “谢皇上。”拓跋言律示意了阿诺,接着阿诺和惜宁再次离开了金殿。 一刻钟后,曼妙的女子们赤足乘着胡琴声款款而来,轻盈飘渺的靛青纱团团围绕在她们身旁,每走一步,脚环的铜铃都是清脆的。传言中大漠的天外飞仙,果然名不虚传。 鸾回凤翥,翩跹而舞的倏忽间,女子臂上的漫纱甩离了手,乘风飘在空中,柔情之至,倒真像从天上来的神仙。 霎时间,嫣红的花瓣凌空而下,飘摇曳曳,牵着一缕沉香气。赤足的铃铛应歌而和,终了曲毕舞尽。 “好!” 林雍和看的尽兴,直道拍手叫好,众人才从这舞中清醒。 “这大漠的舞也让朕入迷了,言律未免太过自谦。”林雍和说罢,挥了挥手,身旁的内侍立刻心领神会的呼一句:“赏!” 只见为首的女子一手摘下纱幔,上前行礼道:“惜宁谢陛下赏赐。” 原来这为首的舞姬竟是大漠国的公主,众大臣有被惊骇有被怀疑。 林雍和在她与众舞女进殿的那一刻起,就猜到这大漠的意图了。 “原来是惜宁啊,怪朕眼拙,一时竟没看出来。”林雍和点头道。 拓跋言律邪魅一笑,立即起身礼道:“皇上,惜宁此次前来北溪,是与我朝与贵国的商议有关,为了两国增添和气,特献此舞。父皇曾与臣商议,为保两国后世太平昌盛,和亲是最妥当两全的方法。惜宁是我朝尊贵的嫡公主,也是和亲是最适合的人选。希望北溪拿出诚意,保江山永固。” 拓跋言律话一毕,金殿之上,无人敢发出一点声响,全都屏气在这紧张氛围里。现人人都知,此次大漠来势汹汹,若是不和亲定是两国要开战了。 惜宁虽然不知父皇要她此番来北溪的目的,也道听途说了一些,现在也印证了那些传闻是真的。 林雍和也思索了片刻,随后轻嘲道:“顺和三年朕根基不稳,忍痛把淳国嫡长公主送到大漠求一时安宁,为此太后长痛自己的女儿远嫁赴青州二十余载不曾踏出佛门半步,同样北溪安稳了这二十余载。如今,又要派公主去和亲,朕也是忧心,兹事体大,改日再议。” 拓跋言律轻点头,算是应允了。毕竟也没想让他这么快就做决定,不过是先试探一下。既然他说改日再议,那必然有别的噱头推脱此事。 拓跋言律一直等到这宴席结束才离去,前脚刚被侍从搀扶着踏出金殿,转身又故作醉酒朝着林清尘的方向奔去。 林景轩上前一手挡在了林清尘的面前,而拓跋言律丝毫不理会他。 林清尘拍了拍林景轩的肩膀示意,林景轩立刻领会,二人交换了眼神后迅速把身子撤回到林清尘的身后。 拓跋言律见状,不禁讥笑道:“见过太子殿下,本王一时喝得尽兴了些竟在太子面前失了礼仪。” “无妨,来者皆是客。”林清尘虽不知他这话是何意,但总觉得他很危险而且来势汹汹。 “以后太子与本王都是亲家,这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拓跋言律挑了挑眉,又道:“这宜家小姐怎么想的,好歹自己也是医圣嫡女,怎么会愿意给别人做小共侍一夫。您说是不是,太子殿下?” “她只会明媒正娶的进东宫,至于王爷所言,也仅仅是酒后的胡话。”伴随着林清尘话落的那一刹,还有凌厉的寒气充斥在这月明星稀的夜晚。 林景轩隐隐察觉有这二人待的地方,就像是没有硝烟的战场。“王爷喝多了,宜小姐乃千金之躯,话要慎言。” 拓跋言律盯着林清尘也不知是何滋味,淡淡一笑,就被侍从搀扶走了。 林清尘看着他的背影,对林景轩道:“去查查宜府最近有没有多出不该有的东西,若是有,一律杀无赦。” 林景轩点点头,紧跟着拓跋言律出宫。 宫门口等待的正是那流眄顾盼的身影,不经意间照亮长夜的温柔。 女子朝宫里看了看,未寻到想要找的人,轻声唤了唤身旁的侍女,“阿诺,去寻王爷,别让他醉了酒胡来。” “哎,公主别急,阿诺这就去。”阿诺扶着她上马车,紧接着身后的男子便跟了上来。 “是谁…说本王醉酒了。”拓跋言律摇摇晃晃地被侍从搀扶着,惜宁寻着声音下了马车,让阿诺和侍从们一起把他扶上了马车。 正当惜宁也要准备上马车时,遇上了从宫里出来的林景轩,当即向他行礼。 林景轩也是知书达礼之人,随即回了礼,二人很是默契,不言语一词也不会失了礼。 林景轩上马走远后,惜宁的思绪才被拓跋言律唤了回来。 “惜宁…” 只见马车上的人,醉的一塌糊涂,倒是那一团白雪愿意与他亲近。 “六哥,我在呢。” ------题外话------ 终于抓住了六月的小尾巴更新了,明天开始就是七月了,在此庄重立下g。七月每日至少更新一章,欢迎大家监督!!! 第125章 赐婚 “喜欢便要大胆些,不然……可就错过了。”俊朗的男子轻笑看向她,那些小心思岂能看不穿。 “是,六哥说的对。” 竖日,皇上赐旨:贵国惜宁公主与三皇子林景轩不日大婚。 同时,另一旨待宜家嫡女及及笄,入主东宫为太子正妃,两道圣旨齐下,可喜可贺。 如此便好,葬笙心里默道,已尽所能,让结局如此两全,若是不能便是世人遗憾。 葬笙梦醒,不愿再继续走下去,便让结局停留在此刻,她深知如若继续便是深渊。 冥冥之中有一声音:“可想好了,结局如若这样,你也要灰飞烟灭了。” 那位老者笑眯眯的捋起胡子。 葬笙轻笑:“臭老头,是我心慈,你让我见到了结局,便停了吧,我临走前只有一心愿未完,如果钟离忘了我那便再好不过,我与他的结局你是知道的。” 老者点头,随即几丝青烟入了葬笙的身,这样她哪里也去不了了,就好像从未来过一样。 【全文完……】 ------题外话------ 还有番外 番外 葬笙梦境 梦中结局便是林帝驾崩,林清尘为权势季挽吟封太子妃,季氏因嫉妒毒杀了缘浓及腹中胎儿,天下大乱,北漠南疆一时夺权。宜家涉世,仅幸存宜柯津一人。季挽吟死后,宜家从此不出仙境,至死于林家不相见,林世渊出家法号静悟,钟离玥卿杀高恭,传闻死于那座城里。 可恨林清尘为权势利用宜家,找上葬笙令缘浓还魂。 后林清尘为三界之魔,惊天地泣鬼神,仙界有一仙子曾到凡届渡劫,也阴差阳错导致林清尘成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