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女配棒棒哒》 第1章 都是插头惹的祸 “xxx作者,我是您的读者,总的来说是过路的,您的文章总的来说文笔不错,剧情也新颖,但能不能不要那么狗血,男女主有主角光环我很理解,男主也塑造的不错,但文中女主斗天斗地斗极品,战斗能力a级,但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何女主是个柔弱的标签,为何就只有女主角有智商,女配全是智障,就只有路人智商才正常,我就不懂了女配才刚刚见到女主就对付她,这真的符合常理吗?不是说好女主容貌清秀,性格坚韧才是她的亮点吗?女配是怎么会妒忌的?难道开了天眼.......还有能不能不要挖那么多坑不填,我看着难受啊,麻烦你回头看一看,你挖的坑到底有多少,文章严谨严谨…………” 罗清一气呵成地将评论发表,这是她用两天时间看了一本叫《战王》的感悟(就是看不惯的废话)。 这是她在女频里看见像男频名字的小说,在女频里能看见如此霸气且标新立异的书名机会不多,她就忍不住手残点进去看了看,没想到一进去就掉坑里了。╮(╯_╰)╭ 小说虽然还没有更完,不过人气比较旺。罗清承认,剧情虽然老套,狗血了一些,不过作者的文笔还是很好的,且文章大冈思路清晰。 罗清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嘴里虽然说着狗血,但心里还是好喜欢好喜欢的。除了路人结局太潦草,个别女配因作死而凄凉收尾,其他是很好的,罗清恨不得作者全更。 罗清特意看看电脑上的时间,已经凌晨1点了,该睡了。她站起来,申了申腰。“怦”的一声,罗清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m的,倒霉死了”罗清揉着脚踝,单手将身体撑起来,顺势坐在地板上。然后往后瞧了瞧,她看见椅子已经倒在一旁,裙摆上有浅浅的污渍,顿时她就明白了,原来裙摆被椅子压住了,这才导致了她摔倒。 罗清慢慢用手抓住电脑桌边,慢慢爬了起来,当她抬头望向电脑,真真切切被吓了一跳。 “倒霉催的,我招谁惹谁了,我的电脑啊,你一定要撑住,姐姐我正在救你。”罗清一边快速的扯卫生纸一边将电脑拿起来擦,原来在罗清摔倒的时候,不小心带动了电脑边的水杯。 就这样,罗清的电脑进水了…ㄟ(▔,▔)ㄏ “滋滋~”奇怪的声音想起,罗清立即在房间里四处张望,没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 “哗~”一阵火花闪过,等罗清反映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逃了,电脑已经爆炸了。 “艹,我忘记拔插头了”罗清的声音被爆炸声淹没了。 黑暗一阵阵袭来,罗清在意识还未完全失去之时想的却是: “姐的存款啊~好不容易离职了,还以为从此以后过上吃饱等死的日子,啊啊啊,那可是姐用生命赚的血汗钱,姐都还来不及染指,下次一定要记得拔电脑插头”就这样陷入了黑暗。 (鬼鬼:“清清你还有下次吗,欢迎和鬼鬼一起来阴间玩电脑啊,咱们一起拔电脑插头”) “呜呜~小姐你醒醒啊,都怪云梨没保护小姐,如果小姐您有事的话,我该如何向夫人交代啊!“ 一间破旧的房中传来一阵女子的哭声,房子坐东北朝西南,此时正值午时,房中的床设在房间的北边,窗户紧闭,导致屋中光线非常暗。 借着些许光线依晞可以看见木床上躺了一个瘦弱的女孩,她安静的躺在那里,任一个同样瘦弱女孩无论怎么推动,都没有醒过来。 云梨压抑不住自己的害怕,她害怕小姐如同夫人一般离去,那么她就真的是一个人了,所以她不停的推着床上的女孩。 云梨本就是一个孤女,是夫人将她带入丞相府,成为小姐贴身婢女,与小姐一起长大。 虽然小姐是孤僻了些,可对自己一直很好,两人这些年相依为命,虽然饱一顿饿两顿,但起码不会饿死。 云梨已经很满足了。 “夫人对自己可有再造之恩,保护小姐是自己的责任”云梨一直以来这样告诉自己。 可怜的云梨也不好好想想,自己也只是和小姐一般大而已。 “停停停~你再摇我就要被你摇死了”一声沙哑的声音响起,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罗清意识被一阵哭泣声拉回,接踵而来的时无尽的眩晕感,使她想要呕吐。 眼皮很重,她一时根本睁不开。 罗清特别想要骂人,医院那么吵怎么让病人休息,尤其还有推病人的。 “投诉,一定要投诉,”罗清这样想。 因此她才出声制止使她眩晕的源头,罗清废了九牛之力才睁开双眼。 “”呀,这医院有特色,不会是老中医馆吧!” 罗清睁眼看见了青瓦,心里猜测道。 罗清正准备看看是谁一直推自己这个病人,正好可以和她说道说道,打扰病人是不对的。 “小姐,你终于醒了,云梨担心死了”罗清听到这句话,条件反射地转过脑袋,一个身穿古代麻布衣服、眼睛红肿的女孩,出现在视野里。 她抬起手来问“你是?不对这不是我的手,我的手不可能如此纤细。”罗清无法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 “木房子、木床、木一凳、木桌,这应该只是普通农村罢了,刚刚女孩穿古装肯定是幻觉,没错是幻觉。”罗清轻呼一口气,并用刻意忽略的手拍拍胸口,不断地安慰自己。 虽然罗清非常希望这一切都是自己由头晕引起的幻觉,但事与愿违,女孩适时急呼: “小姐我是和你一起长大的云梨呀!记起来了吗?小姐你是不是那里不舒服,都怪云梨没用,不能帮小姐找大夫。”云梨一下子扑在床边,拉起了罗清的手,直直的看着罗清。 罗清顿时被眼前女孩所说的话震惊得说不出话了,脑中一直紧崩着的最后一根玄断了 突然一阵眩晕袭来,罗清就这样晕了过去。 第2章 设计弄清处境 “小姐,你热吗?云梨给你扇扇风吧!”云梨小心翼翼的说道。 罗清将双手撑在破旧的桌子上,微微摇摇脑袋,表示自己不用。 ”那小姐,你想喝水吗?云梨去给你烧壶热水”云梨觉得小姐的状态非常令人担心,因为小姐醒来,已经有一些时候了,可是小姐一直没有说话,于是她想转移小姐的注意力。 可罗清并没有理她。 罗清正在思考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听自称云梨的女孩对自己称呼,可以推断出她是原主的丫鬟。 不用出门,光看云梨这个丫鬟穿着和屋子里的摆设,就知道这里是古代。 当然,她也判断出了原主是一个不受宠的小姐。 你见过住破屋子的受宠小姐吗,反正罗清她没见过,而且贴身丫鬟还是一张蜡黄脸,一看就知道是营养不良。 不过罗清并没有说话。 她还在疑惑,这不符合科学依据的事,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难道自己如小说中的主角那般,一不小心开启了虑极品、迎娶高富帅的成功之路,又或者是自己人品太好了,老天对我的奖励。” 罗清不断的在脑袋里设想。根本没有集中注意云梨在说什么。 “小姐,您饿了吗?自从您醒来就一直没有进食……咕咕” 云梨刚想试图让小姐进食,就被自己肚子发出的声响给臊得说不出话了。 罗清的思绪被云梨肚子发出的的声音给拉回了现实,她不好意思道: “你还没吃饭啊?” 刚问完罗清就觉得不对劲,原主作为一个小姐,就算不受宠,可作为原主的贴身丫鬟,怎么会饿到肚子叫的地步,可能是她真的非常担心原主吧! “嗯?小姐你的意思是问我是否有进食吗?”云梨感觉小姐说话很奇怪,好好的进食偏偏说成吃饭。 “差不多吧,就是这个意思。”罗清觉得自己说话没毛病。 “咕咕~~”罗清满脸黑线的捂着肚子。 自从被收养后她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体会到肚子被饿叫的滋味了。 她刚想叫丫鬟去拿食物。 突然,罗清感觉到腹部一阵绞痛瞬间传来,一时之间只想呕吐。 罗清一下子疼得在地上打滚起来,仿佛这样做就能减轻疼痛。 她知道这副身体肯定是很久没有吃饭,被饿狠了, “小姐,你到底怎么了?”云梨看着小姐因为缓解疼痛而在地上打滚的样子,急得快哭了。 却不知该如何做。 “快,给我水,冷水就好”,罗清好不容易缓过一阵剧痛,称疼痛缓解的时候对云梨道。 她可没忘记这丫头刚刚说要烧水。 “好好,小姐你坚持住,云梨马上就给你倒水”,云梨一下子扑在桌子上,哆哆嗦嗦的用有豁口的碗准备倒水,倒了几次都没有倒出来,原来水壶里已经没水了。 “小姐你等着”云梨抱着水壶就往门外跑。 罗清觉得自己倒霉极了,这原主不仅穷(没钱财就是穷),年纪还小,就是一手长得长一点的初中生,且连水都不备。 “小姐,水来了,你快喝”,云梨人还没进门,声音就传进屋里了。 此刻,罗清只觉得云梨这丫头的声音犹如天籁之音,正准备救她与水火。 当云梨踏进屋子里的一刹那,罗清仿佛看见云梨的身后长了小翅膀,向自己飞过来。 (鬼鬼:天,居然饿得产生幻觉了,好可怜的清清,心疼你1秒。\^o^/罗清:你眼瞎吧,明明我是被疼痛折磨的╰(‵□′)╯) “咕咕……嗝~~”罗清一下子喝了两壶水,终于将肚子填满了。(鬼鬼:(ー_ー)!!…………) 罗清知道自己只是一时止住了腹痛,如果半个小时之内不吃饭的话,刚刚的疼痛还会再次袭来。 因为呕吐感并没有消失。 “小姐你好点了吗?”云梨一边啜泣一边帮罗清舒气。(用手轻拍后背) 刚刚小姐的情况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小姐这是被饿惨了,自己饿得时候也会经常喝水饱腹,都是自己没用,连口饭菜都不能给生病的小姐弄到。 罗清看着云梨因为自己哭得如此伤心还不忘关心自己,她只好忍住呕吐点头道: “好多了,我只要立马吃饭就好了” “对…不…起小姐,嗯…是…云…梨没用,小姐…生…病了都…不能让你吃饱,还要靠…水充饥”云梨一边打着嗝一边说。 “我不是已经告诉你,我已经没事了吗?不用自责”罗清只好安慰云梨。 很多事情只有等云梨平静下来才能问清楚。 原主到底是什么情况,发生了何事?毕竟她是这副身体的贴身丫头。 大约过了两分钟,罗清看云梨舒缓了情绪,便问: “怎么回事,我怎么了?还有我就是晕了一下,你哭什么?” 罗清盯着云梨,特意在问发生了什么事后说自己只是晕了来混淆视听,只希望这丫头不要太聪明。 果然,云梨没有怀疑其他,只是认为罗清因为生病暂时还懵。 “小姐,你还记得吗,当时小姐和往常一样在一旁偷窥…不…欣赏大小姐和大少爷在书房里读书被发现了,被大少爷推了一把,磕到了脑袋,晕过去了” 说到这里云梨还愤愤不平叉腰, “小姐,你不知道他们有多可恶,他们竟然就这样让你一直躺在地上,要不是我发现时间到点了,而你还没有回来去找你,他们就可能让小姐你一直躺在地上。” 罗清很疑惑,原主到底是什么身份生活在这里。”,只有趁现在的机会问清楚。 “难道就没有人管管吗?比如说夫人” ”如果夫人会管的话,小姐,你今天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自从您母亲去世以后,夫人那次管过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对你不闻不问就是嫉妒先夫人是原配,而她只是插足别人姻缘的第三者,大家都知道。” 云梨越说越激动,还一副自己很聪明的样子求表扬的模样,丝毫不见刚刚哭泣时的衰样。 罗清只能暗叹:这丫头胆子太大了,连夫人都敢说。 “母亲,先夫人,夫人”看来原主亲妈已经故了,现在是后妈当家,看来日子不是一般的难过。 看来那所谓的大少爷大小姐也是后妈的孩子。 “小声些,别人听见就不好了”罗清只能提醒云梨。 “小姐放心,云梨有分寸,咱们这里比较偏,很少有人会过来,云梨也只敢跟你说,祸从口出的道理我懂。” 云梨立马表忠心。 “没事,那我爹也不管我吗?就让我一直躺在地上?”罗清继续套话。 “小姐,你忘了,老爷要上朝啊,作为丞相是不能随便不上朝的,而且就算老爷休沐在府里,他也不会管这些后院的事的” 云梨略带惊讶的语气说。 “丞相大人,哟,还是个大官,不管内宅后院事物,看来还是个清高自傲的老头”罗清暗暗猜想。 罗清听完原主的处境没有很大的感觉,因为又不是她的。她只是一抹寄居在别人身体的孤魂而已,对原主也只是表示同情。 “云梨呀,我现在发现你蛮聪明的,再考一下你的反应能力,你得快速回答,”罗清想问问原身的姓名以及身边的人的情况。 “大小姐,叫什么?” “罗云嫣” “大少爷叫什么?” “罗明宇” “我爹叫什么?” “罗瀚文” “母亲叫什么?” “丁玉珍” “夫人叫什么?” “赵玉然” “管家叫什么名字?” “薛刚” “最后一个,我叫什么?” “罗云清” “云梨,我发现你很厉害啊!反应那么快”罗清趁机夸赞。 “小姐不要夸云梨了,小姐,我发现你今天说的话很多诶,看起来开朗多了,你早就该这样了” 云梨苦口婆心的说。 罗清也只抿嘴笑笑,随她说。 直到从喉咙冒出一股呕吐的感觉,腹部泛起丝丝疼痛,她才想起自己应该去找吃的了。 “走,咱们去厨房拿食物”罗清一边走出门,一边说。 “哎,小姐,我们是拿不到食物的,哪些是厨房的老嚒嚒都是些势力的,以往都是隔三差五的给些剩饭剩菜,其他的不给” 云梨边追边说,感叹小姐走得还真快。(罗清:在不快就饿死了) 罗清转过身微微一笑。 “谁告诉你就没有其他方法了,咱们明的不行就来暗的” 云梨被罗清的微笑给弄愣住了,只是不停的点头。 “好的…” 第3章 辣眼,得洗眼睛 骄阳之下,浓荫之中,知了正得意地演奏那动人的乐曲。 微风袭来,水面泛起波纹,一层一层向同一方向远去,荷花轻轻地摇着脑袋,两者相得益彰。 一切都昰那么美好,可却无人欣赏。 “小姐,我们真的是去柴房偷食物吗?” 云梨一脸担心道。 “怎么我看上去不认真吗?还有什么叫偷,这里是我家,我是光明正大地拿好吗。” 罗清不以为意,并且脚步越走越快。 至于云梨所说的柴房应该就在厨房旁边吧,毕竟古代做饭是需要烧柴的,罗清暗自猜想。 “可是小姐……我们走的不是去柴房的路,柴房在我们小院的正左方,而我们走的是左上方,况且我们以前也去试过去拿,根本没有用”。 云梨疑惑,小姐怎么使劲往前走。 罗清听到自己走错了立马停下来,为了掩饰尴尬,略微思考,指着左边的荷花池并转过身道: “我知道,我就是前两天突然想到一个新的吃法,需要荷叶,至于如何拿到食物,我自有办法。” 罗清一本正经的扯淡,面不红,心不跳,不愧是能从卧底界脱颖而岀的人啊! 罗清感叹前世自己卧底的职业还能这样用,顺间空中凌乱了。 “荷叶还能吃?云梨从未听说过,好吃吗?” 云梨看着罗清,一幅好奇宝宝的模样。 罗清只觉得这云梨实在好玩,听她和这身体主人说话时闲熟的自称,云梨可以判断出她和原主关系一定非常好。 但是罗清是绝对不会相信她是一个傻丫头,这丫鬟比原主聪明。 听这丫头说原主话很少看出原主性格自卑孤僻,很有可能原主能在如此困苦环境中活下来,全靠这个聪明的丫头。 于是罗清耐心地解释: “不是吃荷叶,是用它来做辅料,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罗清说完便转过身去,直接朝荷花池走去。 罗清看着眼前绿得发亮的荷叶,水珠将光线反射进她的眼睛里。虽然有些刺眼,但罗清并不讨厌。 相反罗清很喜欢这让她舒心的一暮。 看来这丞相府很有钱啊,弄这么大的荷花池,都有一个足球场大了。 “看来吃荷叶鸡这个临时的决定是对的。” 罗清迅速地将几张荷叶摘下来,看见莲子饱满可爱,顺便摘了几把放荷包里。 罗清不禁吐槽古人,为什么不在衣服上加兜,却将东西都装在腰间挂的荷包里,真麻烦。 “走吧!” 罗清拿着荷叶向着云梨所说的方问走去。 “小姐我来拿” 云梨迅速从罗清手里抢过荷叶,赶在罗清前面走了。 罗清也随她,正好她找不到厨房具体的位置。 罗清跟着走了一柱香的时间,在胃痛还未来临之前终于来到了厨房周围。 罗清之所以认定厨房在这不远处,是因为罗清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有大蒜、姜、辣椒的味道,仔细一闻还有一股肉香味,那是啥菜来着,哦,忘了。” 罗清闻着香味忍不住猜测。 (鬼鬼:羞羞,清清你不觉得丢脸吗?罗清:你行你几天不吃饭试试,再说了,谁知道我的想法呢!) “小姐,咱们直接进去吗?” 云梨指着前方的小院子问罗清。 “不,你在这等我,我一个人去” 罗清在想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拿到食物,她才来这里不久,并不想引起注意。 “可昰小姐你还在生病,本就该云梨照顾你啊” 云梨听到小姐想独自一人去,瞬间急了。 “没有可是,我身份尴尬,我以前很少出门,没有几个人认识我,而你不同,你经常在府里走动,认识你的人很多,被认出了我们会很麻烦的,” 罗清不容置疑地说。 “好的,小姐那你小心” 云梨见小姐的态度坚定,不禁答应了。其实云梨已经猜到小姐准备偷了。 “那有个假山,我们去那里,如果可以的话,你就在那里等我”, 罗清指着不远处,并抬脚走了过去。 云梨立马跟上。 “青山哥哥,你什么时候来向我爹娘提亲啊?” “别急,快了,少爷说等他中了举人,我就可以娶媳妇了,少爷一定会中的。” “嗯,我相信你,你一定要记行啊,翠儿己经是你的人了,这辈子非君不嫁” “那是肯定了,我最喜欢的就是翠儿了,,” “来,给哥哥在亲一个…………” 罗清黑着脸听着丫鬟小厮的私会蜜语,只叹这两人胆子肥,毕竟这是在丞相府,也不怕被发现。 “小姐…我们…走吧!”云梨红着脸拉住罗清的衣袖。 罗清这才想到身边还有一个未成年女孩。 罗清拍拍云梨旳背,对她做出“等我”的口型,便小心翼翼地靠近假山。 映入罗清眼帘的一暮实在是不堪入目,罗清看着到处散开的衣服,还有抱着滚远的两人,不怀好意地笑了。 “本小姐送你们一份大礼” 罗清对着正沉浸在二人世界中的两人无声地道。 罗清将两人的外衣与内衫捡起,还好心的给他们留了贴身部份。便离开了假山 (鬼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不愿意碰。(ー_ー)!!罗清:好吧,居然被你揭穿了,怎么,看不贯,要不,你来拿。╮(﹀_﹀)╭鬼鬼:………) “小姐你怎么能过去呢,太伤眼了,不行,回去得洗洗眼睛” 云梨急切地说道。 “好好好,其实我也没看到不该看到的,都被石头挡住了,我就只拿了他们的衣服而已”罗清一本正经的忽悠。 “小姐我怎么感觉到你很失望” 云梨一脸狐疑。 “怎么会,走,咱们先离开这里。” 罗清立马转移话题。 罗清与云梨离开了,只剩下两个被坑了却还不自知的人。 如果罗清知道假山后的丁青山就是害原主在地上躺了很久而丢命的人,不知道她会不会后悔给他留下了裤杈。 下人之间就是这样,想尽办法讨好主人,净岀些馊主意,下人们之间也一昧地讨好主子跟前的人,早已屡见不鲜了。 第4章 忽悠 、得手 罗清特意学着前面不远处婢女走路的速度和姿势,慢慢地靠近厨房,此时的罗清已经将刚刚从假山那里顺的丫鬟服饰套在了自已身上。她又特意让云梨将微微凌乱头发扎成普通婢女的发型,用一些细碎的刘海将额头盖住,再把一些路边摘的叶子揉烂,将汁涂在自己脸上,看上去一幅被揍过的模样。 前方婢女到达厨房口以后,只见一管事嬤嬷立马迎上去,笑得脸上的肉挤住一坨,罗清见状立马微微的低下头,避免被认出来,只听那嬷嬷诌媚道: “云衣姑娘来了呀!吃了吗?今天大少爷院里的食物都是由您亲自来拿,太辛苦了吧!丁青山那小子怎么不帮你呀。平时都是他来的” 云衣想起丁青山那小子总喜欢背着少爷偷懒,现在不知道跑哪耍去了,害自己走那么远的路,心里顿时不高兴了。 “我怎么知道,我是少爷的婢女又不是他的,别总问我,有事自己找他去。” 云衣想起丁青山那色小子拐的女孩中好像有个叫翠儿的,在大小姐院里任职二等丫鬟,就是面前孙嬷嬷的女儿。 “哎呦,云衣姑娘别激动,别激动,年纪轻轻激动伤身啊,我也只是随便问问,快进来,少爷的晚饭早就做好了,就等您了。”孙嬷嬷眼球一转,热情的准备将云衣引入厨房里。 “好吧,最近几日少爷心情不好,菜色一定不能马虎,我先看看菜色过不过关” 云衣可能是想到了翠儿,她猜想翠儿以后可能比自己更惨,便不准备和孙嬷嬷计较了,顺便提醒了她一下,不知不觉中语气也缓和了下来。 当两人走进厨房后,罗清才慢慢从拱形门边显出身影,她松了一口气,当孙嬷嬷提到“大少爷”时,罗清就立即往后撤,幸好孙嬷嬷眼里满满的云衣,而云衣又背对她,所以两人都没有看见她。 “云衣是罗明宇的大丫鬟,那么她一定认识原主,也就是说,所以绝对不能被她看见我在这里,所以得等她走了才行。孙嬷嬷虽然是下人,但她很聪明,所以得想办法迷糊她一下。”罗清在脑中不断分析。 “终于想到了”罗清此刻有点佩服自己脑袋,真的太好用了。罗清总觉得自己忘了一件重要的事,但是什么具体又想不起来,罗清干脆就不想了。 “今天菜色不错,我会和少爷说的。”云衣一手挎着食盒,一手提起裙子,从厨房出来。孙嬷嬷跟在她身后赔笑道: “那就谢谢云衣姑娘了,我们一定会好好干的,您慢走啊!” “嗯~”云衣答应一声后一脸傲娇地扭着腰肢走了。 罗清见她们已经出来立马躲在拱形门口不远处的大树后。云衣出了拱形门,直接往左上方方向走了,罗明宇的院子处在外院正东方向。 等云衣走远了罗清才出来,罗清低着头,微微弯着背,跨进了拱门。 “管事嬷嬷在吗?”罗清见孙嬷嬷明明看见了自己却装作没看见,便耐着性子问。 “你有事吗?,闲杂人等不准进厨房,还有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就觉得你有一些熟悉感?还有你低着头做甚?”孙嬷嬷盯着罗清头顶疑惑道。 罗清突然想起自己身上的衣服就是一个叫小翠的,孙嬷嬷的女儿也叫小翠,顿时暗恼这该死的巧合。她知道必须转移孙嬷嬷的注意力,不然就麻烦了。 “大…大小…姐的食物备好了吗?如果还没好可以快点吗?” 罗清故意磕磕巴巴地说。并顺便颤栗几下身子。 “咋了,你很急啊,饭还没做好,夫人和老爷都还没吃呢,急什么,等着。”孙嬷嬷果然立即跳脚,自云衣走后的脸就恢复了之前的刻薄样。 继而又嫌弃道“叫你抬起头来听到了没有,你这样可不行,丢的是你主子的脸” 罗清心情复杂,这孙嬷嬷也太能装了。 罗清将头慢慢抬起,露出装饰过的脸,然后又迅速低下头。刚好让孙嬷嬷可以看见但又看得不太真切。罗清故意用一种害怕的声音道: “我是才被提为二等丫头的,今天是我第一次当值,我刚刚不小心摔了,没有人打我,没人打我” “既然如此,你跟我进来吧!”也许孙嬷嬷是想到平日大小姐的性情并不是很好,还常常听到责骂下人的事情传出,她看见眼前的小丫头瘦弱的样子,也不怎么容易,不打算太为难罗清,但态度依旧不是很好。 罗清一看孙嬷嬷的态度就知道她瞧不起自己。还不是因为自己,只是一个二等丫头,她也不想想,她自己也有一个任职二等丫头的女儿。 “谢谢,孙嬷嬷。”罗清适时的道谢。此时的腹部的疼痛已经越来越强烈了。 罗清忍着性子慢慢地跟着孙嬷嬷走进厨房,厨房很大,里面的分工很整齐,切菜的,炒菜的,煲汤的,煮饭的,都各司其职。透过窗户望向院子,还能看见好几个洗菜摘菜的。 孙嬷嬷带着罗清来到一排石灶旁,上面已经放了很多蒸笼,饭菜都是用火温着的。 孙嬷嬷正准备依照平时一样装饭菜,一个烧火丫头低着头走了过来,说掌勺的厨师研制出了新菜,让主事孙嬷嬷去掌看一下。孙嬷嬷立即将食盒塞进罗清手里,边走边说: “你按照平时大小姐的爱好装,不要弄乱,要不然,仔细你的皮。” “是,嬷嬷慢走。”罗清压着心头的激动小声说道。周围有好奇的,但又因为忙碌而转过头去。 罗清揭开一个盖子,香味顿时扑面而来,饿了许久的肚子也适时响起来。 “原来是宫爆鸡丁,看来刚刚在外面闻到的就是它了,按照时间算刚刚正在炒的。更重要的是只有它是肉菜,可能是其他的还未炒好,既然看见了,自然不能放过。嗯,味道还不错。”罗清小声嘀咕,顺便趁着没人注意塞了一口鸡肉进嘴里。 罗清将宫爆鸡丁放进食盒里,在放了三个小菜,盘子是真心的小。不是罗清不拿其他肉菜,而是只有它是肉菜,可能是其他的还未炒好,毕竟女眷都在家里,先紧着她们。毕竟女眷们为了保持身体形态,自然吃素。 罗清装好后才想起自己刚刚摘的荷叶,于是看见一切菜工正在切鸡丁,她端了一碗汤慢慢走过去, “你可以帮我尝尝这个吗?大小姐要求要不咸的,可是我尝不出来,” “好”切菜工兴奋道,却没注意罗清的脸。罗清趁着他不注意快速的将一只鸡提在身后。 “不咸”切菜工一脸我吃到美味的表情。 “好的,谢谢你,我可以交差了”罗清迅速边退边说。 罗清将鸡放进食盒最低层,将食盒重新装好,趁着孙嬷嬷还未回来准备闪人。 罗清快走到门口,便看到孙嬷嬷正准备往自己的方向走来,边立即加速,抱着食盒走了。 一旁的孙嬷嬷看着罗清离开,想叫住她,可有不知她叫什么名字,她终于想起来了,那个丫鬟身上的衣服是自己女儿的衣服,自己可是专门在领口袖口缝了一层细步,耐穿。 当孙嬷嬷追出去想问清情况时,看见另一个熟悉的婢女走了过来。 “孙嬷嬷,大小姐的食盒准备好了吗?”来的正是大小姐院子里的二等丫鬟。 孙嬷嬷条件反射说道:“不是拿了吗?” “没有啊,大小姐院子里都是我负责的,是谁拿了吗?”婢女疑惑道。 “没有,瞧,年纪大了,记差了,快进来,马上拿”孙嬷嬷反应过来,压下心头怒气说道。 孙嬷嬷望向罗清消失的方向,心情无比复杂,自己精了这么多年,这次居然栽在了一个丫头片子手里。 第5章 第一顿饱餐 “小姐,你再不回来云梨就去找你了,还好你安然回来了。”云梨看见小姐抱着一个食盒,就知道小姐已经的手了,果然小姐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啊。 “走,咱们快回去,回去再吃,还有,别忘了荷叶。”罗清腾出一只手,拉住云梨的袖子,准备加快回破旧小院的速度。 “等等小姐,荷叶还在地上。”云梨挣开罗清的手,弯下腰将荷叶捡起来。 罗清收回手,两只手抱着食盒,只觉得手非常酸。 “这破身子,连个食盒都拿不住。看来我得多多锻炼啊!要不然找碴的一个巴掌就可以扇晕过去。”罗清暗自感叹。这食盒本身也太重了。 “小姐,云梨来拿吧!”云梨见小姐吃力的抱着食盒,便上去准备接过食盒。 “不用,我自己拿的动,你来拿,天黑都赶不到,别磨叽,快跟上我。”罗清闪过身子,这云梨比自己还瘦,她来拿可能比自己还吃力。 云梨小脸一红,暗想小姐也太心直口快了,也不知婉转一点,叫人好接受些。抬眼看,小姐已经走得远了,边立即小跑着跟了上去。 一路上小心地躲避,罗清在日落前终于回到了小院子里,立马放下食盒,倚靠着门瘫在了地上。 此时的罗清脸上满是汗水,连头发都已经浸湿了,大喘着气。 “小姐你走得太快了,云梨都追不上了,哎呀,小姐你快起来,坐地上会生病的。”云梨一进门就看见小姐坐在地上,想上前去将罗清拉起来。 罗清看云梨如此贴心,刚好自己除了胃有些难受,大部分已缓过来了,便顺着门边站了起来。只听云梨唠叨: “夫人是不会请大夫的,小姐你就又要受罪了“ 罗清顿时无语,感情这句话才是重点。 (鬼鬼:你也有今天罗清:滚) 云梨见小姐并未说话,便自觉的将食盒抱进屋里的破桌子上,再从灶房里拿了碗筷。将食盒打开,一阵香味扑面而来,云梨不知觉地咽咽口水,便将菜全都端出来。顺便将一只鸡提出来,问罗清: “小姐,这只鸡如何处理?” “先放着吧,等把饭,不,把菜吃了再说。”罗清想起自己忘拿饭了,暗自骂自己真是猪脑壳。 (猪:关我什么事,明明是你自己的问题。) 罗清迅速坐下,正准备吃,才发现只有一副碗筷, “云梨,快去那碗筷,要不然就冷了。” ”好的,小姐。”云梨犹豫一会儿就出去拿了一副碗筷,站在旁边。 “坐下呀,我坐着,你站着,和你说话我都需要仰头,累”罗清知道古代主仆观念很重,便找借口让云梨坐下,实在是懒得跟她扯。 云梨立即坐下,她虽和小姐一起长大,但自己从未和她同桌过,自己平时也只是等小姐吃好后再吃。这样的小姐还是她第一次见,让她心里忐忑,小姐不会是要将自己卖了吧。 “你把这些端过去吃吧!先吃蔬菜,等会儿再吃肉。”罗清没有原主的记忆,不知两人相处模式,见云梨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就知道她在乱想,就用她的碗将每样菜都夹了一些,让她自己端到一边去吃。 云梨立即喜笑颜开地端着碗去了院子里。看得罗清只得感叹这奴仆观念太重了,一想到以后云梨天天对自己这样,鸡皮疙瘩就忍不住冒出来, “不行必须改。” 罗清将蔬菜放进嘴巴里嚼烂,味道还行,比较清淡,再将食物一口咽下去,顿时只觉得胃疼消失了,不知是不是错觉,罗清觉得自己的胃暖暖的。 “据说这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原主虽生长在这朱门里,依旧成了冻死骨。唉!”罗清只觉得原主真是好不可怜。 “不对,现在是我可怜,重生在冻死骨身上。”罗清只觉得人生太戏剧化了。 罗清吃好以后,云梨就将东西都撤了下去,罗清突然想到自己拿的那只鸡边对云梨说: “鸡呢?把它拿给我,我有用,” “好的小姐,云梨这就去伙房拿,”云梨转过身走出了门外,不到一会儿就回来了, 罗清接过鸡肉,仔细的看了看,用手撕下下一点尝了尝,发现这只鸡是用调料腌过的, “正好我就不用去找调料了,”罗清带鸡走向了厨房,发现这根本算不上厨房,就只有一个简陋的灶,还有一个脸盆大的锅,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不应该说还有几个碗。看来想找到葱姜蒜是一个奢望了,母亲转过身看向跟过来的云梨道: “咱们这哪里稀泥巴?” “没有”云梨老老实实的回答。 罗清想了想,便走到院子边上唯一的一棵老杏树下,用手刨了刨,果然大树根旁边的泥是湿的,于是罗清直接刨了一大堆泥巴,将泥巴一点一点的裹上用荷叶包着的鸡,裹了好几层才停下。 “呀,小姐你在干什么?怎么能用泥巴裹鸡呢?”云梨一脸惊讶,对小姐的行为实在不解。 “没事,泥巴是不会弄到鸡肉的。”罗清对云梨说道。 裹好泥巴后,云霓拿着泥巴团进了厨房,厨房的地是泥巴的,然后罗清直接在地上用木柴掏了一个洞,便将已裹好的鸡扔进去。在拿着一堆木柴放在上方开始点火。 云梨看的一脸恍惚,但还是什么都没问,跑去帮罗清点火。一段时间后罗清估摸着鸡肉可能已经熟了,毕竟这泥巴的温度可是可以达到很高的,而且降温也慢。 于是罗清将已经变硬的泥巴裹着的鸡掏出来,让云梨将木柴清理干净。然后用随手捡的一块石头将它砸开,随着泥巴的破裂传来一阵荷叶的清香,还夹杂着鸡肉的香味,云梨一脸沉迷的表情: “真香,自从夫人过世以后,就没有闻过这么香的味道了。不夫人在世的时候我也没有闻到过。” “是吗?觉得香,等会就多吃点”嗯 “好的,小姐。大小姐一直以来都看小姐你不顺眼,每次都喜欢欺负小姐你,就是因为小姐你没有外祖家,大小姐他才敢如此放肆。唉,要是小姐,你有外祖家,我们就不必如此受欺负了。”云梨一脸不服气道。 “停,你说我没有外祖家,那我娘是孤女?”罗清突然有点惶恐,她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突然想到自己刚刚因为疼痛没有对云梨的回答仔细深想。 “对呀,小姐,夫人和老爷是从小就认识的,夫人和老爷成亲以后,夫人的爹娘就已经过世了,而且我也是夫人从老家带到丞相府上来的。小姐,你身体好了吗?怎么后遗症还在?”云梨有些有些担心罗清的身体。 “我再问你一遍,我爹叫什么名字?还有大小姐,大少爷,还有我。罗清不信邪的问。 “老爷叫罗瀚文呀,大小姐叫罗云燕嫣,大少爷叫罗明宇,小姐你叫罗云清。小姐你可别吓云梨” 罗清只觉得自己的世界暗淡了。 第6章 掉进书里啦! 东风渐急夕阳斜,一树夭桃数日花。 罗清单手撑着下巴坐在卧房门口,望着晚霞发呆。晚霞将天边染成血一般颜色,很美,可罗清根本没有心情去欣赏,只要一想到自己在一本书里手臂上鸡皮疙瘩就不停的往外冒。 在她的眼里,这里就是一个虚拟世界,就如眼前的晚霞,再美又如何,假的就是假的,就连见过的有血有肉的人也只是书里的npc,就如云梨。 云梨转过头看向云梨,这云梨可是作者为墨不多小人物中最特异的一位,在《战王》里担任的是反派n号,云梨在原文中因为男二和女主作对,不过她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一个叫罗云清的女配n号,也就是男二名义上已病逝的妻子。 说到这又得提提作者的狗血剧情了,大概是这样的,一个没爹没娘的小女孩,(有爹相当于没有),本身就是懦弱自卑的,被后娘迷晕代替姐姐出嫁,嫁给一残废为妻子,也就是男二,赵靖宇 赵靖宇本身设定是三皇子,先皇后的嫡子,因为小时候被宫廷中皇后位置的斗争波及,从受惊的马背上摔下来,断了腿,皇帝对他非常愧疚。 因此对他也格外关注,这一观察就完了,发现果然是自己的儿子,和自己年轻时一模一样优秀。 可有残疾的皇子是不能继承皇位的,只能封为靖王,可自己希望百年后自己喜爱的儿子不受欺负,于是就想帮其找一个家世高的名门淑女。在这满朝文武百官中,非居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莫属,于是就定了丞相府嫡大小姐为靖王正妃。 嫁给一个残废为妻,罗云嫣是谁,丞相府大小姐,怎么可能愿意,更何况她属意的夫君乃是新科武状元战无燚(yi)。 于是她就想到了罗云清,罗云清比她还大一岁,其实准确来说罗云清才是丞相府嫡大小姐,只不过是放逐长大罢了。 如果将罗云清嫁到三皇子府也不算抗旨,毕竟指婚对象是丞相府嫡大小姐,于是罗云清就被顶替嫁过去了。 罗云清嫁过去以后,赵靖宇知道事情原委以后并没有怪罪于她,还将她好好安排在府里,于是罗云清就对他上心了, 可惜神女有意,襄王无情。 赵靖宇被前世学医的女主柳青救了。柳青取出了他腿上的碎骨,赵靖宇就站起来了,天天跑去撩女主。罗云清听下人讨论,自己就这样天天以泪洗面,没多久就去了,这云梨也就黑化了,想尽办法想报仇。发现自己手无分寸之力,无法对付被靖王暗中保护的女主 直到偶然发现有一秀女和自己长得酷似,于是就接近她,才发现原来这位秀女是有情郎的,于是就代替她进了宫成了老皇帝的女人,后宫中不缺乏聪明的女人,聪明的女人基本上都是有地位的,云梨也一样,在后宫中蛰伏着,在后期给了柳青重重一击,可惜被已强大的男主设计弄死了。要不然云梨也是一代人物。 可以说云梨这一生都是为了罗云清而活。罗清看着正坐在树下已经吃因饱而满足的云梨正懒洋洋的欣赏着晚霞,一阵叹惋。 狗血小说大多定律,男主负责狂、霸、帅虐女主,而男配呢,则负责在女主伤心难过之时的解语花,治愈随时随地可以依靠的港湾,领导,男主与女主修成正果之时,心甘情愿的祝福,然后退出,默默的守候。 大部分是罗清猜的,因为作者还没更完。 “已病逝的妻子罗云清,冷漠霸气的男主战无燚,温婉坚毅的女主柳青,温柔深情的男二赵靖宇,还有一个会黑化的云梨,哎呀这惨淡的人生。”罗清暗道倒霉。但一想到自己已经在爆炸中死亡,也就是说自己时绝对不能回去的,那么在哪里都是生活,只要还活着就行,至于这里是书中世界那又如何。“也就是说这副身体会病死,不行的好好锻炼,回不到前世巅峰,至少一半也不错”,只要不遇到绝世高手,够她混了。 罗清不准备参与剧情,只能离开丞相府。 罗清已经知道此时这副身体17岁,她很不想承认这有着搓衣板身材的女孩已经17岁了。 现在是夏季下旬,也就是说现在距离17岁秋季下旬出嫁还有三个月时间,再有两个月就会有太监来宣读圣旨。一个月之内匆匆嫁出去,看来得在两个月内趁丞相府的人不关注她时逃出去。要不然肯定会被软禁,自己逃都是问题,何况还有一个云梨。自己现在可是“罗妹妹”呀! 离开丞相府是肯定要的,可罗清并不打算现在就走,离开丞相府不难,难的是罗清没有路引,这东郡国查户口有些严,没有路引的只能成黑户,没有人权。所以罗清得想办法解决这些后顾之忧。 想通了的罗清只觉得全身心都轻松下来,此时的红霞已经将天边染得通红,罗清抬头看着天边的晚霞暗赞“这书中世界还真行,晚霞都那么生动。” 第7章 惩治罗云嫣 晚霞慢慢消散,天边开始被泼上大片浓墨,须臾,霞光彻底消失,黑夜来临。 罗清正闲得无聊的坐在屋里的桌子旁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击着桌面,此刻罗清非常想念她的电脑,再瞟一眼桌子上正点着一根小半截蜡烛,光线忽明忽暗………还有想念电灯。 “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云梨刚刚听说大小姐在府里到处查一个丑不拉几的小丫头,快查到我们这里了,怎么办?小姐你说我们要不要躲躲?”云梨一跨进罗清的卧室就气喘吁吁的问。 云梨已经习惯黑暗的眼睛咋然看见光线忍不住眯着。再看小姐,背后一凉,心脏也忍不住收缩了一下,暗自嘀咕 “小姐还是白天的模样,这样子吓死人了。” “她查的小丫头关我们什么事!她查她的,我们等着看好戏就成了。”罗清一点也没有自觉的用右手正端着破杯子喝水,一副马上有好戏上演的模样。 “可是…小姐,那被查的丫头就是你,准确来说是刚刚您扮的丫头。”云梨一脸懵圈。 罗清听后就急了,迅速拿着蜡烛跑到屋外。 云梨以为小姐害怕了,准备找地方躲起来,自己得跟着小姐才行。 于是云梨跟着跑出屋子,没见着小姐的身影,只看见伙房有微微光线传出,云梨便猜定小姐是准备躲在伙房里。云梨觉得这伙房不靠谱。云梨向光线走去。 “还好,还好,没有丑不拉几,虽说脸上全是骨头,但养好后也是清秀佳人一枚” 云梨走进伙房,映入眼帘的便是小姐正蹲在地上,双手摸着脸,对着脸盆自言自语地说话,待她走近以后才明白小姐这是在用水看脸,云梨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食盒,鸡骨头,衣服都处理好了吗?”罗清听到声响,知道是云梨进来了,她慢慢站了起来,转过身子看向云梨。 “小姐,云梨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东西装进食盒里,然后用石头将食盒沉到荷塘里去了”云梨反应过来,正色到。 “好,那我们就等着她们大驾光临,给我们的院子添添光亮。”由于赵氏的特殊手段,府里没有几人知道罗云清的具体身份。 一阵微风袭来,烛光开始摇曳,人影也变得一会儿长一会儿短。 云梨看着蜡烛一脸好奇地走向罗清,指着蜡烛道: “小姐,云梨记得咱们早就没有蜡烛了吧!您那里找到的?” “这个呀,我刚刚看天快黑了,你还没回来,我没找到蜡烛,便跑到一处走廊顺的。不用担心浪费,那边还有好多呢!”云梨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端着蜡烛,边走边说。 “哎呦,我的小姐,要是去偷偷拿蜡烛被发现的话会被罚家法的,以前就有丫鬟私自拿,被发现后罚了家法后就被夫人卖了”云梨一脸惊惧,瞟一眼无事的小姐,又暗自吐口气。 “这不是偷,这是拿,光明正大地拿。”罗清转过身着重强调。 直到走进屋里,让云梨走到平时她睡觉的地方,两人住一间屋,罗清睡床,床很小,云梨在一旁用木板搭的简便床。铺着烂棉被。 罗清将自己头发弄乱,就把蜡烛熄灭了,罗清顺着躺到了床上。 罗清将双手放至眼前,但什么也没有看见,心里十分不喜欢什么也看不见的感觉。罗清再次感叹原主真的好穷。 不到一柱香时间,院子里就传来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屋子里被火光照得两如白昼,罗清才慢慢眯着眼睛坐起来。心里想以后我肯定要同时点上百根蜡烛,还点一夜,也体验一把奢侈的感觉。而云梨早就从原来的坐着变为跪着。 罗清望向火光方向,站着一排举着火把婆子,在一排提着灯笼的丫鬟的簇拥下,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出现在罗清的视线里,只见她挽着少女发髻,髻上插着一支价值不菲的粉色玉簪子,一张椭圆脸上,眉如远山含黛,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玉立琼鼻,樱桃小口粉色口脂一点,可却身穿着一袭粉色的广袖窄腰裙,裙摆上绣着牡丹花,一双粉色的鞋面露出来,整体一看就是少女心爆棚。 罗清暗叹这罗云嫣不愧是女配二号,这作者给的待遇就是好,脸那么美,和原主这女配n号差别就是大,就是这审美……。 本来这罗云嫣就长了一副妖媚的脸,再这样清纯的打扮有一些违和。 “大胆,看见大小姐为何不行礼?”一个婆子扯着大嗓门冲着罗清吼。 罗清适时地抱臂瑟缩一下,将头微微埋入手臂中,余光观察着众人。 那婆子见罗清这副害怕模样,正准备来拉罗清,罗清立即往床里面缩,躲过了王嬷嬷的手。 婆子见自己没抓到又准备继续抓,“行了,赵嬷嬷,你管她做甚,看她那副胆小如鼠的模样就不可能是她。母亲让我来查别府派来的探子,她我知道,不可能是。”罗云嫣捂着鼻子嫌弃地道,她看见这个和自己同一个父亲,还大自己一岁的女人是这副模样心里很是快意。 罗云嫣招招手,一个嬷嬷被带上来,罗清看见那正好是孙嬷嬷。罗清震惊,自己什么时候变成奸细了? “孙婆子,你看看这个丫头可是?” 赵嬷嬷指着云梨问。 “不是,那个丫头丑不拉几的,不是她。”孙嬷嬷很肯定道。孙嬷嬷将视线转向罗清.,便看见一个瘦弱面貌平凡的女孩颤抖着身子,那更不是了。 罗清暗腹道“你才丑你全家都丑。” “你们先去外面的院子里候着,本小姐还有事情要做”罗云嫣对着一干下人吩咐。 “是”赵嬷嬷与一干下人都退了出去,屋子里就剩两个贴身丫鬟一左一右提着灯笼。 “罗云清,怎么样?你同是爹爹的女儿又如何,就算比我大又如何?嫡大小姐还不是我,你知不知道,此刻的你就像那臭水沟里的老鼠那般可怜,又恶心。”罗云嫣想起娘亲从小就警告自己不许去欺负罗云清,可是自己只要一想到这个人由乡下妇人生的贱人和自己一样是丞相府小姐心里就不舒服,自己可是县主的女儿,凭什么? 罗清抬起头看着脸色已扭曲的女孩,不禁摇头,看来古人诚不欺我,皮相再美的女人嫉妒起来也是丑陋的。 云梨在门一旁候着,罗清给她一个眼神,让她出去,云梨见状便一副担忧状,慢慢退出去了。 罗清借着微弱的光线瞟见罗云嫣涂着胭脂的脸上有几颗微微红的点点,不像痘痘,便猜测她可能是过敏了,况且听云梨说过这罗云嫣几乎不来这个自己这里,便猜测她还不知道自己发红点点了,且看她一直用扇子扇着,也许是对花过敏,花,花,哦,荷花,怪不得如此漂亮的荷花池会在这里,原来如此。 罗清看她如此令人讨厌,想到自己荷包里摘的莲子,这个可能会派上大用场。 “本小姐和你说话你没听到吗,你是哑巴吗,居然不理本小姐。”罗云嫣恼怒了,气得将扇子扔在地上。 “没有,云…清只是……”罗清暗中将莲子弄烂,一下子跑到罗云嫣面前,罗云嫣惊了,丫鬟们也惊了,罗清趁她不注意将莲子蹭到她裙子上。 然后再帮她捡起扇子,继续将揉烂的莲子抹到扇子上。 “大小姐,你的扇子掉了。”罗清非常识时务的模样逗乐了罗云嫣。罗云嫣顿时觉得没意思了,拿上扇子。暗想以前这贱人半天放不出一个屁,今日也讨厌。 “粉菊、粉兰,咱们走” “是,大小姐。” 罗云嫣高傲的走了。 罗清猜一定还有丫鬟叫粉竹或粉梅。 罗清对着罗云嫣的背影无声道: “送你一个礼物,保管你印象深刻。” 罗清便躺倒在床上,不到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第8章 隐形的富豪 “小姐,云梨听说大小姐昨天晚上脸上突然长满了疹子,许多看见的丫鬟都被杖毙了,掌管柴房的掌事孙嬷嬷一家被打发到庄子上去了,还有丁青山被罚了家法,要不是少爷……” 云梨黑着眼圈一脸兴奋的跑进屋子,对着正床上躺着的罗清吐着府上的八卦。 “你吃饭了吗?” 罗清耷拉着眼皮,打了一个哈欠,眼泪不受控制地湿润了眼角,这云梨太能说了,只好打断她。 罗清睡了一觉就感觉非常地疲惫,她猜可能是精神上的生物钟还没有调过来吧! “没有啊,小姐,昨天我们刚吃过,没有进食不是很正常吗?以往我们不也是早上没有进食吗,而且有时候几天都不曾进食” 云梨一副“您还未记起来吗?”的模样让罗清头大。 “咕~” 罗清立即捂着自己的肚子,睡意一扫而光。 “我决定了,以后咱们一天,不,一日两餐。” “可是小姐,我们…” “没有可是。” 罗清不容置疑的语气虽让云梨禁声了,却让她皱起了眉头。 看着云梨皱眉,罗清心中明白她在想什么,应该是在担心现在的处境是不允许有这样的条件。 “你怎么会有那么厚重的黑眼圈,我记得昨日都还没有的?” 罗清指着云梨的眼睛,为了转移云梨注意力,惊讶地道。 “这个呀,小姐,大小姐不是长疹子了嘛,在夜里哭闹,丞相夫人盛怒,怀疑有人投毒,就请来了大夫。” 果然,云梨立即转换情绪。 “所以呢?你的眼睛难道还能自己脱离跑去围观不成。” 罗清从床上坐起来,双手抱臂调侃。 “哪有的事儿,我也是刚刚听荷花池边的丫鬟们议论的,哎呀小姐你继续听我说。” 云梨向前走一步,小声地说: “大小姐不愿意见大夫,所以大夫生气了,就不看诊了,说要走。正当要走的时候,” “说重点!” 罗清觉得云梨太啰嗦了。 “重点是大小姐被验出对某种花有反应,查了很久发现是荷花,所以昨天晚上荷花被连夜拔了,我们院子里荷花池不远,声音太大了,云梨就被吵醒了,直到今天清晨才平静,我睡不着,就起来去了荷花池,就听到了丫鬟们议论这件事。小姐我能喝口水吗?” 云梨一口气将话全部说完,抿抿唇,直吞着口水。 “嗯” 罗清朝云梨点点头,从床头拿起一把木梳子,然后下床,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 “这罗云嫣已经被教训了,就当替原主出口气吧!至于这罗明宇,自有柳青收拾他,我就不掺和了。唉!” 罗清在脑中暗自地想,再转头看向云梨,只见她正捧着水杯喝得正欢。 “我娘留给我的嫁妆在哪儿,你知道吗?” 罗清梳着头发,不经意地靠近云梨,走到桌子旁坐下。 “当然了,小姐,您可是说过那些东西可是夫人留给您的嫁妆啊!无价之宝,听说还有黄金和玉呢,云梨当然知道,小姐您不是看见云梨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擦嘛,放心,没有灰尘的。” 云梨停止喝水,放下水杯,看着罗清,非常认真的地道。 “真的…每天都擦吗?那你不是很辛苦?你帮我取来吧!我有点想娘亲了,我怀念怀念。” 罗清听云梨说到无价之宝心思立即活泛了,想不到原主还有这样的嫁妆,还有黄金,这典型隐形富豪啊,虽然说是嫁妆,但先借点用用原主应该不会介意吧! “小姐别这么说,这是云梨应该做的,云梨这就去拿。” 云梨小脸红扑扑,转身去了床边。 罗清看云梨这架势,暗猜这无价之宝就被藏在床下,暗赞这原主还是挺聪明的。 只见云梨将铺盖一卷,露出一片铺着的书籍,云梨就这样一本一本的垒起来。 罗清看着云梨这动作,一副不好的念头涌上心头。 “小姐您看,干干净净的,还不皱,云梨每次擦的时候很小心。” 云梨将一摞摞书搬到桌子上后,拍拍手献宝似的。 云梨见小姐并不吭声,小声呼喊: “小姐~” “你说的无价之宝指的就是这堆破书?” 罗清此刻的心情经过高低起伏,感觉还有点不真实。 “对呀,这些书就是夫人留给您的嫁妆啊!这是老爷去世时留给夫人唯一的东西,老爷那时可是名震外村十八里的秀才。” 云梨想起原主祖父一副倾佩的模样。 “好,无价之宝不谈,那你所说的黄金呢?玉呢?你不是说你天天摖吗?” 罗清对着挑挑脑门,双手摊开。 “小姐你不是经常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吗?” 云梨疑惑,感觉小姐问得好奇怪。 罗清彻底不想言语了,这样解释是没毛病,但总觉得别扭,这原主还真聪明,知道书可以垫在床上,干净。 这哪里是隐形的富人,这分明是赤裸裸的穷光蛋。 “现在厨房谁掌事?” 罗清想再次顶风作案。 “小姐还是不要去了,现在府里查得很严,对了,小姐你看这个,我刚刚在院子里捡到的” 云梨很担心,害怕罗清被抓住,突然想起自己捡到的香囊,便将香囊从袖口里取处。 罗清接过粉色绣着鸳鸯的香囊,心里已经明白是谁的。 罗清将香囊打开,有一块通身剔透的白玉玉佩,呈牡丹状,还有一张符纸,将其打开居然是姻缘符。 罗清想起那战无燚也有一块白玉玉佩,不过不是牡丹状,是兰花状。是受重伤时被女主救治时,女主落下的,女主不想惹麻烦,就走了,玉是女主她娘留给她的。醒来后由于找不到人,战无燚就收起来了。 可能是罗云嫣看见心上人在把玩吧!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反过来则一样的,看来这罗云嫣是思春了” 罗清拿着符忍俊不禁地道。 “那小姐,我们如何处置这些东西?” 云梨不好意思地用手摸摸脑袋,看着云梨。 “这可是老天赐给我们我们的饭钱,当然…呵呵!” 罗清高兴地抛着玉佩,至于那符纸,必须得毁掉。 罗清走到门口,看看天色,太阳已经高高挂起了,习惯手表手机的她根本看不出是几点,边转过头问云梨: “现在是几点,不什么时辰了?” 云梨歪歪头,看向外面,片刻之后道: “估摸已经刚过辰时。” 罗清一脸懵逼,于是在心里用十二生肖对应一生肖两小时来算,丑是一、二点,才把时间推出来。辰时是七、八点,过了辰时就是九点了,麻烦,忒麻烦。 “你知道府里那里离街道最近吗?” 罗清在心里默默计算这玉佩可以当多少。 “小姐,我们院子墙外有一片民区,只要穿过巷子就可以到达街道了” 云梨指着屋后。 “带我过去。” “好的。” 罗清跟着云梨来到屋后,屋后只有一颗树长在围墙一米处,地上杂草丛生。 “小姐,就是这里。” 云梨指着大概三米多高的围墙道。 罗清走上前去,用手摸摸围墙,再摸摸树,陷入沉思中。 须臾,云梨见小姐走开了,以为她要离开了,正准备跟上去,只见小姐停了下来,转过身。 此时太阳正热烈地挂在当空,树上的知了不停的鸣叫,只见一道身影快速跑到树边,双脚一蹬,双手抱住大树,额(︶︿︶)!脚一点一点地往上蹭着。 (鬼鬼:我还以为有轻功,搞半天就是鸵鸟上树法。罗清:我要会轻功还用用计去骗吃的,早偷东西去了,况且这又不是我的身体,不灵活) 云梨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看着。 “过来,帮我一把。” 云梨小心翼翼地偏过头,对云梨道。 “欧欧,好的。” 云梨立即跑到云梨旁边,两只手比划了一下,就用手拖住罗清的屁股将其往上送,直至到脚。 罗清抱着树干直喘气,坐在树衩中间。 罗清看着外面的房子还有近在眼前的围墙,心一横就往围墙上跳。 “还好,没摔下去。” 罗清慢慢蹲下,微微侧过身,对云梨道, “我先出去把东西当了,你好好在家里等我,回来给你带肉。” “好的小姐。您可一定要小心啊!” 云梨抬头看着墙头上的小姐,一脸担忧。 “好的,我走了” 云梨望向外面,心情舒畅。 “我罗清来了!” “艹,好高呀!”罗清一闭眼,背过身顺着围墙滑了下去。 第9章 精明的胖子 离开丞相府后,罗清随便选了一个方向,顺着巷子七扭八拐的走着,让罗清有一种恍如隔的错觉,记得前世走在老北京的胡同巷子里, 夕阳西下,一抹淡淡的阳光柔和地洒在京城那些幽深的小胡同里。精致的四合院,黝黑的宅门,锃亮的门钹,老槐树下扯闲篇儿的老人,追逐顽戏的孩子,还有那由远而近、略带沙哑的“磨剪子来镪菜刀”的吆喝声……走进一个个四合院,一抬头,戗檐上镶着“平安如意”的砖雕;门上方两侧伸出精雕彩绘的门簪,门簪上刻着“吉祥”二字。抱鼓石上的小狮子栩栩如生,迎面的影壁中心斗大的“福”字,看着就舒坦。 很快罗清便醒过神来,同是巷子,眼前的胡同巷子却与记忆中的老北京的胡同巷子有很大区别。 眼前的巷子里非常安静,家家户户紧闭大门,一片光秃秃的,罗清从青灰的墙壁上看出了这个巷子的冷漠,它没有热闹的人气。 罗清拢拢衣领,试着甩掉心里因落差带来的落寞。 既然都是为了活着,书里活着和现实生活活着都是一样的。 “对,一样的。” 罗清拍拍胸口,轻声对自己安慰道,便加快了速度。 须臾,罗清听到了商家叫卖的声音,随着罗清的靠近,叫卖声越来越大。 “老大,那个叫粉梅小丫头可信吗?我听说那要对付的可是侯爷府的庶小姐,咱们只是普通的混混,咱要是干了可就真成土匪了。” “老四怕啥,人活一世,咱没有好起点,就要懂得创造,明白不,更何况又不是嫡女,三百两,咱们干了这一票大的就离开辉安,沿江往南走,天高皇帝远任逍遥,到时候咱兄弟四人天天吃香的喝辣的,逛青楼,大哥给你们包头牌。” 躲在巷子拐角的罗清偷偷地伸出脑袋,只见一瘦弱的男子对一脑满肠肥的男子道,而那胖子却拿出一腚银子抛着。 “大哥,老四不敢,我和老二敢,咱们干。”另外一身形普通的男子一手拍着胸口,一手拉着一驼着背的男子满怀激情地盯着银子道,好似银子已经成了她的老婆一般。 罗清吐槽那大哥长的也太油腻了吧,眼睛小,让人觉得色咪咪的。看着那圆润的大哥,在看三个小弟的态度,罗清只觉得这人人品不行,一看就是自私自利,心思深沉的家伙,不可信。还有那小弟,有钱了逛青楼就行了,这志向还真“远大”。 至于他们口中所密谋的事罗清没有兴趣知道,也不会去告密,毕竟自己都快饿死了,还怎么有心情去帮别人。 更何况自己现在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 (鬼鬼:啧啧,真会装,你自己不算,原主也17了。罗清:你见过平胸的17的少女吗!鬼鬼:……) “那大哥我们该如何做?”老三一脸猥琐地笑道。 胖子沉默,眼珠子转了一圈,对着老三、老二道: “刚刚据那叫小丫头说,那候府庶小姐叫唐忆,每月的7号都会协一个丫鬟一个小厮出门去城外的寺庙祈福,到时候咱们这样……” 罗清的听力极好,胖子的计谋全进了她的耳里,听了这胖子的计谋,罗清不得不承认,这胖子能教这三人听命于他还真是他的本事,若是他能当官,必定是一个大贪官。 看着四人满怀激情地离开了巷子,罗清并没有立马出来。 果然,胖子的身影慢慢又出现在巷子里,自言自语道: 奇怪,总觉得那里不对劲。 “大哥,你多疑了,这条巷子出了名的安静。” 老三不以为意。 老二附和, “对对对…” 老四依旧沉默。 “可能是即将有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太高兴吧,我癔症了”胖子暗自嘀咕。 “老大你说啥?” 老三带着自从看见银子就没停止的笑问道。 “没有,咱们去部署。”胖子心虚的视线乱飘,率先走了。 拐角处的罗清慢慢走出来,看来这胖子比想象中更聪明,居然用计谋诈我。 若是普通人,可能就上当了。 作为卧底的最基本原则就是要会识人心,判真伪。 要不然罗清也活不到离职了。虽然最后……唉,说多了都是泪,不提了。 罗清刚走出巷子,就被来来往往的人潮淹没了。 街上小贩各种各样,男的、女的、老的和小的叫卖声不断,吃的、用的,还是写的都有,一条街上,店铺一家一家地紧挨着,商品琳琅满目,马车也随处可见。 罗清暗叹这书里的古代生活不错嘛,就是不知道真正历史上是不是也是如此。 书里写的东郡国地大物博,资源富余,是四国中最富庶的国家,罗清亲眼看见,也不禁感叹。 罗清对着一买饼的老人道: “大爷,你知道当铺咋走吗?” “小姑娘大点声,老头子我耳朵有点不好” “大爷,当铺你知道咋走吗?” “饼啊,一个铜板两个,小姑娘,要几个?” 老人大声地说道。 罗清汗颜,这耳朵岂止是有点不好,是完全不行吧! “小姑娘,当铺在那边不远处的街道里,你沿着这条街往前直走,看见有一个红妆坊后右转,直走就会看见一个徐家当铺,他家给价合理。这老刘头耳朵早就坏了,他听不见的,都是为了生活啊!” 旁边一胖胖大婶好心道。 “谢谢大婶。” 罗清向她露出一个自以为很美的微笑。 “小姑娘,想好了吗,要几个啊?” 大爷继续吆喝道。 “不用了” 罗清想到自己身无分文,唯一的资金还是捡来的脸就烧得慌,摇摇头,落荒而逃了。 罗清按照那位大婶的指示前行,果然看见一家红妆坊,然后再向右转,继续走,就到了“徐家当铺”。 罗清抬脚跨进当铺,一个二十左右的伙计在柜台坐着 罗清走到柜台边,将白玉玉佩扔到柜台上。 “伙计,当东西” “死当还是活当”伙计习惯性的瞟一眼,象征性的应付。 “家传玉佩,死当” 罗清看他态度还过得去,就没计较他的轻视,毕竟自己可穿得不是一般的寒酸。 伙计一听家传就立即摆正态度,再者死当,重新将视线投向玉佩,这一看不得了,立即蒋玉佩拿着准备往堂屋里跑,想到罗清还在,回过头,不好意思笑道: “您在这里等着,这事我决定不了,我去找掌柜。” “你把玉佩放下再去,你要给我换了咋办?” 罗清一本正经地道, 一个陌生人,罗清无法信任。 “好吧!”伙计装作若无其事的进了堂屋, 罗清看着这伙计估摸功力还不行啊,演技太差了。 “姑娘想当多少,您出价。这就是块玉,虽您说是家传的,全都是您自己在说是吧!” 掌柜看向伙计,估摸他失态了,一脸精明的对罗清道。 罗清又如何不明白他给自己下的套,想欺负自己年纪小,不懂玉价。 其实罗清还真不懂,但罗清怎能让他如愿,罗云嫣的东西都会值点钱。 “掌柜的,我在您这里当玉佩就是看您家口碑好,再说这玉可是上等的白玉,咱先不说这玉料,这雕工可是巧夺天工、栩栩如生啊!您说又有几人能有这功力?” 罗清一本正经的吹牛。 掌柜一脸汗颜,这小姑娘比自己还会吹,顿时吹胡子瞪眼。 “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这玉料是很不错,不过也没有你说的那么玄,而且雕工就顶多算精致罢了” “好吧,其实你说得也没错,我要得也不多,就五百两” 罗清狮子大开口。 “小姑娘,你是真懂还是装不懂,你这最多买时价值三百两,况且还有些年头了,最多200,要不然还真没人收” 掌柜气急了,这小姑娘…真是。 罗清观这掌柜表情不似作假,便同意了。 罗清要求掌柜150两全国大庄票行通用银票,在拿了50两银子还有些碎银,估摸一两,附带一荷包。 罗清走出当铺,看见有乞丐在当铺两边观察者,便知如果被盯住了,肯定麻烦。 便立即用手恰腰间嫩肉,挤出眼泪,用手用力抹泪高兴大喊: “娘,我终于凑够一两药钱了,您有救了,有救了…呜呜~” 罗清估摸着时间够了,便用袖子掩着面,擦着泪走了。 掌柜目瞪口呆地看着小姑娘彪演技,服了。 罗清按着原路来到大爷小摊边,大喊: 大爷,你的饼我全要了,罗清自以为出手豪气。 旁边大婶朝老刘头比划比划,转过头对罗清道: “一共50个铜板。” 罗清想到自己没有铜板,但有银子啊。便轻声道: “要,我自愿用这个” 罗清将碎银小心地塞入老刘头的手里。 然后从他手里拿过一大包饼子快速转身就走了。 第10章 人心的冷漠 “冰糖葫芦~” “扇子~扇子~” “……………” 罗清左手抱着饼子,右手拿着一个饼有一下没一下地咬着。 现在天色还早,她一时不知道该往那里走。 罗清就在吆喝的叫卖声中慢悠悠地走着。 蓦然,一个略微熟悉的身影闯入罗清的视线里,就站在卖冰糖葫芦小贩面前挑着冰糖葫芦。 罗清仔细地观察着, “粉菊,你又背着大小姐偷偷地跑出来买东西,贪嘴的丫头。” 一个陌生的少女从酒楼里慢步走了出来,轻迈的步子,让罗清忍不住想起了韵律。 “哎粉梅姐姐,夫人好不容易允许大小姐不带护卫出来一趟,咱们要珍惜机会不是?” 叫粉菊的丫头一手拿着冰糖葫芦,一手扯着粉梅的袖子撒娇。 粉菊,粉梅,难道是…… 罗清已经想起来了,那个粉菊不就是昨天晚上罗云嫣带的婢女吗?也许是当时光线暗淡,才导致罗清此刻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 难道这粉梅就是刚刚巷子胖子口中…… 那么这一切就是罗云嫣授意,可是为什么呢? 罗清看着两个粉丫头消失在酒楼门口,猜测这罗云嫣必定也在,那自己得赶快离开此处。 至于那个叫唐忆的,就是个炮灰罢了,自己没那个能力拯救她,自求多福吧! 罗清无奈,没心思再吃饼了,便将饼放回包里,继续抬脚走着。 在罗清的世界观里,浪费粮食是可耻的行为。 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人生经历,不一样的童年,快乐,痛苦,亦或是悲伤,全凭我们自己下定义。 罗清的童年虽不快乐,但也不痛苦,她是幸运的,她一直这样认为着。 罗清不知不觉地来到了一个破烂的街道,周围的人来来往往也更加频繁。 “叮叮叮~” 罗清抬脚跨进一家打铁铺,一个中年打铁匠正认真的闷着头打铁,他穿着敞开的灰白褂子,一锤一锤地打在通红的铁块上,不到一会儿就打出了菜刀的雏形。 罗清暗羡这力气好俊。 打铁匠感觉到了有人进店,就停下手中的活,发现是个小姑娘,单手拢了拢褂子,抹一把汗水,不好意思道: “客官可有何需要?您都可以在货架上找找” 罗清扫一眼货架,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便问打铁匠: “你们店没有匕首卖吗?” “有是有,不过我们只接单,平时不打,匕首精细,耗时长,打了没人买,还废铁。” 打铁匠放下另一只手中的东西。 “我下单,给我打一把匕首。” 罗清觉得自己有必要准备一把匕首备用,虽身体不给力,但自己的身法可还在自己脑子里,多多练习总能有点作用。 “好的,客观可有什么其他要求?” “嗯,你给我打锋利一点,最好是见血封喉的那种………咳咳,我开玩笑的,这样吧,你在刀背上弄成锯齿状” 罗清看着铁匠的眼神变了立马改口。 “好的,客官,不过得交三两定金,剩下二两来取货再付,不知道您可否急,是明日再来还是再等一个时辰,这个活太精细了,费时。” 铁匠老实本分的回答。 罗清想起丞相府里那三米高的围墙,决定回去时再来拿。 “等会儿再来吧!” 罗清交了定金就出了打铁铺,感叹这古代的铁金贵,一把小小的匕首,就要五两。 要说这古代的钱可是很值钱的,一个铜板可以当前世一元钱花,如果全部折算下来,整整花了五千块。 要是在前世,五千块可以买多少把水果刀罗清已经不想追究了,唉… 花钱如流水,真的不假啊! 随着罗清的前行,街道越来越小,人也越来越杂,治安压根就没有,居然还有恶霸收保护费,唉~ 罗清只能感叹自己的无奈为力,她自己就是弱鸡一枚,况且恶霸几人又高又壮。 罗清眼睁睁的看着小贩们觍着脸送上保护费来寻求平安。 周遭的行人也习以为常。 罗清猜想这样的一幕,大概每天都在上演吧! 生活不容易,能有前世那样无忧生活环境更不容易! 罗清转过身,安慰自己,他们自己都不联合起来去报官来反抗,又指望会有谁会去救他们于水火呢? “大夫,求求您救救我大哥吧!小六子求您了,小六子给您当牛做马都成。” 罗清看着前方五个十几岁小乞丐在一间小医馆门口跪着,还不停地磕着头,几个小乞丐额头都磕得又青有肿, 其中自称小六子的小乞丐头都磕破血了,还不停地在用力磕着头。大概是痛得没知觉了吧! 在小六子的身边躺着一个大概十五六岁的少年,浑身上下只要有露出来的地方都有血迹,人已经彻底昏迷过去了。 周围看戏的人越聚越多,这其中就有我。 但医馆的伙计依旧无动于衷,掌柜也毫不作为。 罗清疑惑,对着身边的大叔问到: “不都说医者父母心吗?为什么医馆不救呢?” 旁边一看不过去的大婶立即道: “那是有皇贵妃的那个薛家的医馆,以前的医馆由于太好心,经常施药给付不起钱的人,入不敷出,倒闭了,就被薛家买了,这一条街,就他一家医馆,更何况谁敢与薛家作对。” “那为什么周围那么多人都不去帮一下呢?” 罗清惊讶,心里渐渐发凉,难道人心就如此冷漠吗?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瞧那小哥,伤得如此重,据说还被捅了一刀,没有大钱是不会好的,造孽啊!” 大婶抹抹眼角,看不下去,挎着菜篮子走了。 一旁大叔也点点头,再摇摇头,长叹一口气,也走了。 一个年若半百的老头从人群中颤巍巍地走出来,拉住小六子。 “六啊,别求了,一切都是这瑜小子的命呀!” “许爷爷,都是我,都怪我,要不是大哥替我挨了一刀,凭大哥的身手怎么可能会躺在这里?呜呜~” 小六子自责地用力捶着自己胸口,恨为什么躺下的不是自己,又继续磕,血顺着脸颊流至衣襟里。 老头忍不住背过身用袖子抹脸。 罗清看着一大把年纪的老头居然抹起了眼泪。 都言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第11章 不接客人的医馆 空中没有一丝云,头顶上一轮烈日,没有一点风。 此时正值正午,大地整个跟一个闷炉子似的,使人们喘不过气来,人群渐渐散了。 此情此景,让罗清想起了自己曾经流浪的日子,更让她喘不过气来,心开始泛酸了。 曾经的她也有过幸福的家,爸爸,妈妈,可一场车祸将一切都毁之一旦,天崩了,肇事司机跑了,家也散了。 当然,祸福相依,对一个孤女来说,要想好好的、幸福的活下去,付出的代价与努力大概也就她这样了吧! 尽管仅仅只是个见不得光的卧底,但只要想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有价值的,一切都甘之如饴。 “你们别磕了,就算磕得头破血流又能怎样,他们只认钱,再磕坏了你们自己就心里舒服了是吧!听我的,起来吧!” 罗清抬步上前,放下手中装饼子的包裹,出手用力地制止磕头的小六子,对着其他磕头的4个人道。 “姑娘,请你帮我劝劝小六吧!一切都是命啊,争不过的,唉~” 许老头摇头叹息,伸手准备去将地上重伤昏迷的少年扶起来。 “我从不信命,如果命不在我手里,那我自己就去争,命从来就是靠自己争来的。” 罗清迅速松开抓住小六子的手,转向他的身边,然后蹲下,在许老头的手即将触碰到少年时率先拉住少年瘦弱的手。 许老头听到罗清一席话后僵着手瞬间愣在原地。 罗清轻轻地将少年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右手揽着少年消瘦的背,然后使出浑身的力气将其慢慢拉起来,将少年全身的重量压在自己的身上。 罗清咬着牙、双腿微微颤抖,扶着少年一步一步地向医馆移动。 由于少年太高,行动起来特别不方便,以至于前行速度非常慢,罗清侧过脸看向少年。 他的脸虽被污渍所遮掩,可俊逸的轮廓是无法隐藏的。 突然,一个墨玉玉佩从他的衣领处露出来,上面似乎刻着字,罗清想仔细地瞧,却发现根本看不真切。 单瞧着这玉佩通透的材质,罗清暗叹这少年应该不是个身份简单的。 罗清停下脚步,趁别人还未注意到玉佩的时候,将玉佩快速地塞回他的衣服里, 罗清抬脚,却发现自己的力气已经带不动了,暗叹这少年太重了,反正绝对不是自己的原因。 罗清只好转过身看向处于发愣中的几人,尤其是小六子。 “你们难道真的眼睁睁地看着所谓的“命”将他带走?” “当然不愿意~” 几人异口同声道,小六子的反应最激烈,把苍白的脸瞬间脸涨得通红。 “那你们还站着干什么?没有看见我正在将他搬进医馆吗?不知道,帮我一下吗,重死啦!” 罗清瞬间炸毛,用幽怨眼神看着他们,好像再说为什么不帮忙。 小六子眼睛瞬间亮了,看着罗清的眼神,好像看救世主一般,大概是看清罗清身上穿着比自己好不了多少的衣裳时,才反应过来,眼睛里的光瞬间熄灭了。 “丫头,快放下瑜小子,他可经不起你这样的折腾啊!” 许老头听到罗清的声音才反应过来,暗碎自己竟然因为一句话而走神,便急忙跑过去扶住使罗清摇摇欲坠的少年。 小六子也瞬间从因心情落差较大,从而引起的失望中上反应过来。 瞬间跑过去想要扶住罗清架着的少年。 罗清止住了小六子,将视线投向另四个,叫出一个看起来比较有力气的。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四儿” “哦,过来扶着你大哥” 罗清汗颜,都是些啥名字,不会其他几人还有三儿、二儿把! 罗清在不知不觉中真相了,这几人就是按照数字来排的,没名字的只能让自己叫序号了。 不过没有二儿,只有双儿。 小六子瞪着眼,一脸不平。 “你要是不怕将他摔了,使他再次重伤,你就去扶吧!” 罗清转过身,向医馆走去,不再看小六子是何表情。 “你们要是信我就跟我进来吧” 罗清用信不信由你们的口吻背对小六子一群人道。 许老头和小六子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点点头,几人扶着少年跟着罗清进了医馆。 “出去出去,没钱看什么病。” 医馆的伙计看见罗清一行衣服寒酸,急忙跑过来拦截。 罗清拿出一个银定子在手中抛着,罗清猜测这应该是十两。 “怎么医馆现在变得有钱不赚,有病人不接吗?” 伙计看见银子后脸色立即变得好看起来,动作也利索多了。 “接,怎么不接,我们医馆可是出了名的厉害,大夫可是出了名的再世华佗,您这边请~” 罗清无奈,无论在哪儿,人们永远以金钱至上,唉╯﹏╰!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是大部分人的思想,金钱,也是他们的愿望。 毕竟能有“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思想与自信的只是少数罢了。 “迅速给我安排一个大夫,救治这位小哥。” 罗清将银子递给掌柜,掌柜立即安排刚刚的伙计将罗清一行人带进里间。 罗清一行人到了一间病人房里,小六子他们将少年小心翼翼地放置床上。 房间里有几铺床,罗清猜测这是公用病房,只是还没有其他病人而已。 啧啧,看来是认为我们就算能付的起药费也付不起住宿费啊! 确实,单间也住不起。 很快,病房里来了一个老大夫,罗清顿时高兴了,老了好,有经验。 刚进来的大夫看见罗清诡异的笑,忍不住抖抖肩膀,右手拂上自己花白的胡子道: “病人呢?噢……了解他伤势情况的来说一说,其余人都出去外间。” 老大夫瞟一眼昏迷的病人,盯着罗清道。 罗清侧过身子,摇摇脑袋,表示自己不知道。 她将视线投向小六子,便转身准备出去了。 罗清刚走到门口,想起小六子的伤口看着挺严重的,便转过身想问问情况,罗清只看见正滔滔不绝说着话的小六子, 人家精神着呢! 罗清发现昏迷的少年已经醒了过来,边对他笑了一下,无声地说了几句话。 罗清知道,他这样的人一定能看懂,便立即转身走了。 ……… 昏迷中醒过来的韩瑾瑜睁开了双眼,头依旧昏昏沉沉,依稀看见一个模糊的背影朝着门外走去。 韩瑾瑜摇摇脑袋,使劲的眨眨眼睛,再睁开眼时一张消瘦的脸映入眼底,只见她将视线与自己相交,微微一笑,无声地对着自己说着话。 韩瑾瑜看完后一阵激动,还来不及仔细思考对方说的话就立即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唯一记得的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和消瘦的脸。 罗清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看天色已经不早了,自己已经出来许久,云梨该担心了。 当少年醒来时罗清就已经知道没事了,更何况老大夫挺专业的,自己也该走了。 这时小六子走了出来,罗清一把抓住他,将当铺给的荷包交给他说: “那个少年是不是救过你的命?” “是,我这条命这辈子就是大哥的。” 小六子一脸激动。 “好,待他醒来,把这给他,就说,想照顾别人,他现在还没有资格说拒绝。” 罗清早已经将剩下的钱装进了自己的荷包,当铺的那个荷包装了一张面额五十的银票。 不是罗清不交给许老头,论亲近,小六子更加合适罢了。 罗清掸掸自己的衣服,抬脚走出了医馆。 第12章 小炮灰唐忆 “不要怨天尤人,不要怨命,只有强者才有资格创造,弱者只能等待” 韩瑾瑜突然睁开双眼,脑海中不断地想起这一段话,尽管刚刚那人只是做口型,但自己还是一瞬间就明白她在说什么。 “呵呵,怨命吗?或许我曾经是怨的吧!不过从今以后,再也不会了,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真的非常谢谢。” 韩瑾瑜眼神放空,自言自语地嘀咕。 “大哥,你怎么了,听得到我说话吗?不行,得叫大夫才行。” 一旁的小六子被突然睁眼的大哥下了一跳,尤其是大哥居然听不见自己的喊声,还神神叨叨的,心里十分焦急。 小六子正准备跑去找大夫,衣摆就被拉住,由于小六子动作太大,屋子里顿时想起一声抽气声: “嘶~” 韩瑾瑜皱着脸捂住自己的肚子,伤口不小心被拉着了。 “对不起,大哥,我不知道你要拉我,不,都是我,我怎么能怎么迟钝,没发现呢?” 小六子反应过来自己扯着了大哥的伤口,心里一阵羞愧。 “没事的,六儿,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没事,不用叫大夫” 韩瑾瑜忍住疼,勉强的使自己露出一个笑容,让对方放宽心。 “大哥,你怎么能这样呢?那一刀本不该由你承受。” 小六子看着大哥还好好的活着,很高兴,可一想到之前的事就很难过。 “你叫我一声大哥,这就是大哥该做的,更何况,那一刀如此凶险,我不去挡,你就没了,我不还在嘛。” 韩瑾瑜永远都忘不了自己走头无路快饿死街头时,是小六子用好不容易才讨来的馒头,自己饿着肚子才将自己这个陌生人从死亡边缘里拉回来。 自己本来就欠他一条命,韩家家训,有恩必报。 只不过,这次,自己的恩人换了罢了。 “救我的人呢?” “大哥,她已经走了,这是那个姑娘留下的,让我交给你。” 小六子拿出罗清让给的荷包,递到韩瑾瑜面前。 韩瑾瑜接过荷包,打开后,看见里面五十两银票后脸色就黑了。 小六子见状,立即道: “她说要想照顾别人,大哥你现在…还…还没有资格。” 韩瑾瑜听后脸色立即变得通红,自己自言自语道: “没资格吗?确实是,我现在就是一乞丐,确实没资格。” 很快韩瑾瑜就恢复了脸色,似乎是下了某一个很重大的决心。 小六子看见大哥脸上的表情正常了,轻呼一口气,倒了一杯水喝。 “六儿,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去应征当兵,你怎么想?” 韩瑾瑜直直地看着小六子道。 “噗~咳咳~” 小六子听到大哥的话时不小心喷了一口水,呛着了。 暗想这大哥是不是受啥刺激了,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待看清大哥一脸严肃地模样便急忙问: “不是,大哥你认真的啊?” 小六子一脸吃惊,顾不上喝水了。 “嗯,我已经想好了,就在今年下旬。放心,到时我会好好安置你和五儿他们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大哥” 小六子一脸认真地看着韩瑾瑜,一本正经道: “大哥,咱们哥几个年岁相差都不大,兄弟几个中,六儿是最小的,可是六儿也只小你一岁,所以,大哥,其他人我不知道,反正你在哪儿,六儿就在哪儿。” 韩瑾瑜看着一夕之间就长大了的六儿,为他很高兴。 “好,以后…” “大哥四儿也要去当兵” “大哥三儿也要” “双儿…” …… “好,咱兄弟几个都去,一辈子好兄弟。” 韩瑾瑜大笑道,又立即捂着伤口,小声地笑出了声。 几人见状,相互之间也笑了起来。 许老头也从门口咪着眼笑着走进去,直叹: “不错不错,哥几个不错。快来吃饼,那丫头专门留下的,是个好姑娘。” 与此同时,往回走的罗清正郁闷的空着手走在大街上,她好像把饼忘记了。(鬼鬼:(ー_ー)!!……) 虽说那饼不是特别好吃,但胜在可以存放几天啊,唉,又空手了。 罗清算了算自己剩下的钱,一共还剩一百三十九两,够自己和云梨吃几天了。 也不知道自己留给他们的够不够,毕竟他们那么多人。 (鬼鬼:你以为都像你不把钱当钱。罗清:对呀,不就是一坨银疙瘩嘛,又不是粉票票,没概念。鬼鬼:没文化,真可怕。) 唉,算了,大家萍水相逢的,管那么多干嘛!无愧于心就好了。 罗清想起自己和云梨的衣服就比那乞丐好那么一丢丢,不行,必须换。 罗清随便选了一家小成衣店走了进去, “姑娘可是有事?” 老板娘疑惑地看着罗清,毕竟以罗清的穿着和瘦弱的身板,真不像能买衣裳的人。 “老板娘,我买几件中衣和外套,要是有鞋卖就更好了” 罗清瞥一眼自己的鞋。 “艹,右边居然有破洞,” 罗清暗自嘀咕,觉得有点尴尬,之前一直没注意到。 罗清立即收回视线,将右脚藏于左脚后,其实并没有什么用处,因为左脚除了少一个洞,其他照样破旧。 “有的有的,要多大的,要不你自己去挑。” 老板娘很高兴,总算接了大单了。 最终,罗清选了4套中衣,4套不同外套,两双鞋子。 “可要给您包起来?” 老板娘热情的招待。 “谢谢老板娘,我可以先放在这里吗?我还有事要办,等会儿再来拿。” 罗清付账时才想起自己忘了一件事,匕首忘记取了。 “当然可以,这是信物,等会儿靠它来拿” 老板娘很是畅快的答应了。 罗清接过信物重新退回自己走过头了的打铁铺。 当打铁匠将匕首拿出来时,匕首看上去很轻巧,罗清一眼就喜欢上了。 罗清付了钱便回到成衣店,取了衣服便准备回了。 走到快接近巷子那条街时罗清分外小心,担心碰到罗云嫣。 这人就是禁不住念叨,虽没有碰到罗云嫣,但罗清见到了巷子里的哪几人。 此时几人正在采购食物,罗清猜测这几人怕是要动手了,都在准备跑路的干粮了。 罗清装作不认识的模样走过他们身边。 罗清仔细回想书中唐忆这个人物,且和罗云嫣有关的,终于被她找到了。 总结来说,这唐忆小姑娘就是个小炮灰,她和男主战无燚的娘是表亲。 严格意义上来说算是远房表兄妹。 自古以来这表哥表妹都会有点关系的例子屡见不鲜。 且唐忆为候府庶女,配战家唯一的一个庶子也绰绰有余了。 虽然战家是功勋之家族,可是整个战家的男丁死的死,老的老,小的小,只剩下战老家主和唯一的孙儿战无燚爷孙。 罗云嫣曾看见他们俩说过一次话,唐忆还拿香囊递给他,虽没有收下,但是一想到这唐忆居然看上自己的心上人,心里就不舒服。 所以花钱找人对付唐忆。这唐忆也确实中招了,被卖去了江南一代,成为了歌舞坊的头牌。 最后被逼着接客。 不过她没有等到战无燚去拯救她于水火,没过几年最后忧思过虑,无疾而终了。 后期已经封王的男主班师回朝时顺便剿灭了一群土匪窝,胖子兄弟几人是土匪头头,战无燚才得知早几年失踪的唐忆的遭遇,想到她曾经还送过自己香囊,不过被自己拒绝了,然后对她缅怀了一下。 罗清可以发誓绝对只有一秒,原文描述: 战无燚想到曾经的小姑娘多么天真活泼,如今只是一堆枯骨,暗叹人生之多变。 “多变个屁!” 罗清在心里为唐忆这炮灰不值,就因为一个香囊,而且对方还未收下,就搭上了自己一辈子,就换来一句罪归祸首的一句“人生之多变”,不值啊! 尤其是书粉们还欢呼“我家燚燚好帅!”“燚燚好温柔,别难过。”…… 同是炮灰,罗清想要尽自己的努力帮她一把,反正她的剧情线只是给主角叹息的。 如果她不愿意相信,罗清也不强求。 罗清来到一个书写摊子,花了五十个铜板写了一封信。 字虽然稍微难看了些,但不妨碍看啊,罗清还是很满意的。 罗清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己原先是会写毛笔字的,虽然不是很好,但总体还是过得去的。 可现在却写得歪七扭八的,罗清总结为:可能是原主从未写过字吧! 罗清找了一个虽衣衫褴褛,但面目有精神,眼睛有神采,一看就知道机灵的小乞丐,将信交到他手中,递给他一两碎银子道: “你去城外平时大户人家小姐祈福最多的一个庙去等一个唐姓小姐,她的马车上会有唐候府的标志。然后将信交到她手中。如果你做的好,下次我还找你。” “好嘞,您放心,栓子保证将信交到那位小姐手中,就是不知道以后如何寻找您?” 栓子一脸抱到大腿的模样。 罗清汗颜,这小子没看见自己衣衫没比他完好多少吗?,这也信。 “你就在这附近就成,我有需要还会来的。” 罗清转过身,带着自己的东西走了。 栓子看着罗清离开的方向,暗叹这人明明不是乞丐,为什么还穿得如此破烂?真是怪癖啊。 “啊切~” 有怪癖的罗清正在给云梨买肉,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罗清买好烤鸡,又买了其他急用的东西,还有简单食材,提着大包小包进了来时的巷子。 第13章 蠕动的毛毛虫 蓝色的天幕上嵌着一轮金光四射的太阳,一片白云像碧海上的孤帆在晴空飘游. 在丞相府的西北角处的小院子里围墙边,云梨正着急地走来走去。 “都申时了小姐怎么还不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云梨呀云梨,你怎么能让小姐独自出府,且小姐昨日才刚醒来,要是出什么事可怎么办?” “……” 云梨不断地在心里设想,可是自己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哎哟,谁呀?乱扔东西。” 云梨被不小心被一个包裹砸中,捂着被砸的头四处寻找罪魁祸首,却发现没有任何人。 “怦怦~” 只见又陆续的从围墙外甩出几个包裹,云梨急忙躲开。 云梨正准备训斥是那些贪玩的小孩,将东西乱扔进人家的围墙里时, 一只手出现在围墙上,接着两只手,然后便看见自己刚刚念叨的小姐的头冒了出来,还冲自己直笑。 “云梨,我回来了,你看这是什么,这是给你带的烤鸡,来,接着。” 罗清一冒头就看见了云梨,于是将烤鸡直接扔给云梨。 云梨立马接住烤鸡,心里顿时歇气了,谁叫她是自己家小姐呢? “小姐您慢点,小心一点,别摔了。” 云梨的心微微提起。 罗清用手肘撑住围墙,腿使劲一蹬脚下,再横着右脚勾住围墙,慢慢地翻了上去,然后像一条毛毛虫一样,慢慢地蠕动身子。 做起来后,罗清慢慢转过身,对着围墙外的高个乞丐道,谢谢了,这是给你的报酬,来接着。 罗清扔给他一两碎银子,这是事先说好了的,他帮自己搬东西过来和给自己垫脚上围墙,自己就给他一两银子报酬。 “不用谢不用谢,希望下回还能帮助您。” 高个乞丐拿着银子用袖子擦一擦,再放进嘴里用牙咬一咬,然后再擦一擦,如此反复,慢慢地挪着步子走了。 罗清见状胸口直泛恶心,这都是些啥毛病啊,脏死了。 罗清一想到自己荷包里的银子曾不知在何时也被这样咬过,顿时嫌弃极了。 罗清正准备转过身子滑进墙内,只觉得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就顺着视线看过去,两道修长的身影正站着看着自己,因为距离较远,罗清根本看不清他们的样貌。 只能看见一人身穿玫红色长袍,一人身穿玄色长袍。虽女子男子皆是长发,不过罗清敢判定,那是两个男子。 两人中其中身穿玫红色长袍的男子指着自己,身子似乎微微颤抖,罗清猜测他正在嘲笑自己。 “有毛病,s包,一个大男人穿什么红色。” 罗清鉴定完毕,那人就是神经有问题,而且审美也不正常。 罗清慢慢转过身子,顺着墙壁滑了下去。 此时被判定有毛病的赵世熙笑得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对着身边的人道: “无燚哥,那个丫鬟太搞笑了,你看见她爬墙的姿势了吧!像条虫,对就是毛毛虫,太滑稽了,怎么可以那么好笑。” “很好笑吗?八皇子,要不要我去和三皇子说一说,他绝对会开心的” 战无燚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心里感叹这八皇子只知道好玩,一个爬墙丫鬟都能将其逗成这般,靖宇不知会如何失望。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战无燚突然转过身,将视线投向刚刚罗清爬墙的方向。 他若是没猜错的话,墙那头应该是丞相府的后院,他记得靖宇和自己提过,这丞相府的嫡大小姐就处在她未来妻子的候选人之中, 想到这战无燚眉头微皱,这丞相府丫鬟爬墙,不知礼数,成何体统? 若是丞相府大小姐被选上,若是性子也再这般闹腾,那靖宇又该如何是好? 赵世熙看着本来已经转过身的无燚哥,突然又转过身来,直直的看着刚刚的方向,将自己吓了一跳。 “还以为是自己又踢到铁板了” 赵世熙看战无燚并没有看自己,暗暗舒口气。 赵世熙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对着战无燚道: “无燚哥,我听三哥说你要去军营了,而且是从底层做起,真的吗?战爷爷他同意吗?” 战无燚从深思中撤回思绪,瞟了身旁叽叽喳喳的人一眼,直接转身走了。 “真的吗?战爷爷真的同意了吗?你告诉我好吗?无燚哥~” 赵世熙见战无燚抬脚离开,立即跟上去缠问,一会儿在左,一会儿在右。 “嗯” 战无燚实在禁不住赵世熙的叽叽喳喳,随意应和。 “不要敷衍我,具体说说啊~” 赵世熙不满战无燚的回答,继续追问。 战无燚实在忍不了身旁的人,于是发动内力,加快了脚步。 很快赵世熙就被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你们都欺负我功力差。” 不知礼数的罗清正美滋滋的洗了个澡,虽然是冷水澡,而且还是纯手工洗浴,但架不住有新衣服穿啊,罗清就自动忽略这点不足了。 罗清抱着旧衣服,走向门外,便看见门口正抱着新衣服笑得合不拢嘴的云梨,摇摇头,暗叹这丫头,还真是… 唉! “云梨你去把衣服换了吧!桶里还有水,够你淋的了。” 罗清轻轻推了下云梨,对云梨道。 云梨反应过来,暗叹小姐速度真快,道了一声,就利索的进了屋里。 罗清暗想云梨应该早就想穿新衣服了吧! 罗清走到院子里的大树下,席地而坐,抬头看向天空,太阳正一点一点地落下,不到一会儿,就全部看不了。 罗清叹气,今天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已经过去了。 不过值得罗清高兴的是,今天一天,没有白白度过。 至少对罗清来说,它是有价值的。 天边一点一点变红,红色一点一点浸染白云,红光与金光交辉相映,将天边染得美丽极了。 看着眼前如此美景,罗清此刻突然满足起来,她想起《桃花源》中那句: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虽自己和其中描述的人物年纪不一样,但对生活的满足都是一样的。 这大概就是异曲同工之妙吧! 第14章 未改变的剧情 辉安城外,普渡山四周崇山峻岭,一座恢宏宽广的庙宇坐落在其中,“普渡寺”三个大字挂在在庙门之上。 平日里来普渡寺的人不是很多 一位身着杏色拈花裙的少女虔诚的跪在佛前,闭着眼睛,口中念着佛经,双手捧着签筒一上一下的摇着。 “啪嗒”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原来是一支签掉了出来,落在了佛前。 一个穿绿色衣服的丫鬟上前捡起。 唐忆停下摇签的动作,将签筒轻轻放到地上,俯下身磕头,心里不断地祈祷: “我佛慈悲,信女无意偷听,求佛祖一定要保佑无燚哥哥安全地军营回来,若是有可能,信女祈求佛祖保佑信女得偿所愿。” 一旁站着的丫头上前扶起唐忆,高兴地将求的签交给唐忆,并道: “小姐放心,是上上签,小姐如此优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未来的夫君一定是人中龙凤。” “就你嘴甜” 唐忆捏着签抬步走向解签的地方,将签递给一个老和尚。 “大师,拜托了” 老和尚接过签,盯着签看了看嘀咕道: “怪哉,这签已经很久未出现了,真怪。” “师傅,可是有什么问题?” 唐忆的心微微收紧,暗暗担心。 听到有人呼唤,老和尚才反应过来,将签交给唐忆,并说道: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想施主应该比我更懂这个道理,莫痴,莫弃啊!” 老和尚双手合掌,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后,就一直杵在原地,纹丝不动。 唐忆心神不定地向老和尚回了一拜,在丫鬟的搀扶之下出了寺庙。 唐忆走进马车内坐好,马车还未行驶,一道声音响起: “马车内的可是唐家小姐?” 丫鬟看了看唐忆,唐忆点点头,丫鬟起身掀起马车门帘,看见是一个小乞丐,皱着眉头问: “找我家小姐有何事?” 栓子自动忽略对方嫌弃的眼神,想到自己终于能完成任务了,便高兴道: “有人让我把这封信交到唐家小姐的手上。” “唐家那么多小姐,你怎知就是我家小姐。” 丫鬟一脸不高兴,觉得眼前的小乞丐有问题。 “又不是给你的,唐小姐,你的信。” 栓子对着马车大声道。 “小玉,把信拿给我,” 唐忆对着丫鬟命令,并掀开马车窗帘,见是一个小乞丐,再次叮嘱道: “再给他一个荷包。” “是,小姐” 丫鬟极不情愿的接过栓子手中的信,慢悠悠地将一个荷包递出。 栓子一把将荷包夺过,笑嘻嘻地对着马车道: “谢谢唐小姐。” 便拿着荷包跑了。 “小姐,您为何要收下,万一是那小乞丐的骗局呢!小乞丐是不能相信的,您还给他钱。” 丫鬟看着栓子跑开的身影,不凭地对唐忆抱怨。 “小玉,你越距了,去马车外坐着吧!” 唐忆非常不耐烦的应道,其实自己一直知道这小玉是母亲派来监视自己的。 丫鬟立即闭嘴,不情不愿地坐在马车外去了。 马车开始行驶摇摇晃晃地起来,留下一道浅浅的轨迹。 唐忆将手中的信打开,只见里面有几段字,于是快速地游览起来,才看到一半,唐忆就将信扔到马车上, “还真是骗子。” 唐忆很生气,自己刚刚见那个乞丐可怜,才会给他钱,没想到他却这样欺骗自己。 唐忆将视线重新投向信上,很疑惑,那小乞丐怎会知道自己欢喜无燚哥哥,这件事连小玉都不知情,那信中写到: “唐小姐,有人买凶对付你,茶舍有匪徒,希望你不要下车,终究起一切原因,就是因为你欢喜战无燚,望其莫痴。” 镇静下来的唐艺想起了大师的话,而那句话里面刚好有一个“莫痴,” 唐艺正准备重新去拾取信,继续看完下面的话,马车却停下了。 “可有什么事儿?” 唐艺轻声问,并将信收进自己袖子里。 “小姐,您坐车累了吧,茶舍到了,要下来休息一下吗?” 丫鬟的声音响起。 唐艺想起信中提起茶舍的话,犹豫了,可是身子传来疲惫,唐忆觉得应该没什么事,毕竟这里离辉安城那么近。 “好” 丫鬟掀开门帘,唐忆在丫鬟的搀扶之下下了马车。 ———————————————— 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 清晨的阳光是宁静淡雅的,没有那种喧闹气息,让人感到心平气和、心旷神怡。 一束调皮的阳光,从墙缝溜进屋子,跳在罗清的脸上,闭着眼睛的罗清在被光线刺激下刚睁开了眼睛,又立即闭上,用被子遮住头。 “小姐,小姐~” 云梨快步走进屋子,见罗清整个人包在被子里,立即上前将被子掀开。 “小姐,别睡了,都快辰时了。” “云梨,我再睡一会儿,现在才六七点,” 罗清睁开眼睛,避开光线,又闭上眼睛。 “小姐,云梨听说辉安城有人贩子,可危险了,以后小姐不要再单独出去了。” “切,人贩子什么时候都有,那不是一辈子都别出门了” “小姐,云梨说真的,听说辉安城已经有人失踪了,还是候府小姐。” “候府…可是唐候府?” 罗清立即睁开眼睛,紧盯着云梨。 “是的,小姐,您怎么知道?您不是一直…” “没有,我只是昨天听说书的说有个唐侯爷。” 罗清打断云梨的话,陷入一片深思之中。 “哦” 云梨点点头。 “云梨,我想要离开丞相府” 罗清暗自决定,既然剧情在自己的干预之下,唐忆还是走上了那条不归路,那么自己还是……离开吧! 罗清觉得自己如果留下,肯定刚不赢剧情,好不容易重活一次,当然不能就这样被炮灰掉。 “小姐,你还要出去啊,都说了外面…” “我的意思是永远离开这里,去其他地方。” 罗清沉默,就这样看着云梨大张着嘴巴,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 云梨瞧着小姐严肃的模样,就知道小姐是真的决定了,于是收回表情认真的与罗清对视,并道: “小姐去哪儿,云梨就去哪儿,有小姐在的地方,那才是家。” “好,我会将所以事情安排好,你不用担心,最迟一个月,我们必须离开这里。如果我没猜错,云梨你应该不是奴身吧!” “嗯,云梨是夫人在来京路上捡的孤儿,夫人仁慈,云梨很幸运,还有云梨相信小姐。” 罗清看着云梨,她就知道云梨一定会同意,而且是不问任何原因。 第15章 梅花公子 “小姐你在干嘛?” 云梨看着小姐一动不动的半蹲在院子里,很好奇。 “我在蹲马步,这可是成为高手的第一步。我再蹲一个时辰,到点了记得提醒我” 罗清用手擦擦额头的汗水,艰难地开口。心里不断地吐槽着这身体体质,才蹲了半个时辰就大汗淋漓,太不中用了。 “好的~” 云梨坐在大树下,撑着下巴看着罗清,没过一会儿,就欲昏欲睡。 一个时辰后,罗清自己估摸着时间到了,正准备叫云梨,刚转过头,就看见云梨撑着下巴睡着了。 罗清抹一把汗水,见天色很好,觉得在外面应该不会生病,就没有叫醒云梨。 罗清休息了一会儿,就开始回想前世学习的拳法,在原地打了起来。 这套拳法,是罗清八岁那年学习的第一套拳法,有很强的改善体质的功效。毕竟罗清被收养前,也只是个流浪儿,那时的自己和现在没多大的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如今的自己是有前世学习的招式记忆,多多练习就好,反正自己又不是要练内力,成为武林高手。 好忧伤,又要重头开始。 罗清不知道这个身体适不适合练武,只能用拳法来提高自己的身体素质。 一套拳法练下来,罗清感觉自己身体轻松多了,对回到前世身手的一半有了信心,也许是罗清的心态问题吧,反正她就是觉得自己一定能练武。(鬼鬼:你现在可是零基础,还不小了罗清:好吧,其实是一半的一半,还有我才十七。) ————————— 第二日清晨 荷花池边。 “小姐,您在看什么?” 云梨看着正看着荷花池的罗清,这荷花池光秃秃的,不知为何小姐总盯着。 罗清一脸便秘的表情,可惜道: “我在怀念荷花,居然全部扒光了,唉,这样我去哪里找荷叶做荷叶鸡?” “……” 云梨一时不知说什么,小姐现在的脑回路根本不是自己所能跟上的。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云梨打开另一个话题,照小姐这样看下去得看到何年何月。 “哦,对了,咱们先去踩点,嗯,说通俗一点就是去府里摸摸是啥情况。” 罗清是不会告诉云梨自己是想要去摸清楚库房在哪里。 “小姐,今日休沐,老…………” 云梨看着已经走远的小姐,其实她想要说老爷在府里的。 算了随小姐吧! ———— 正午,灼热的阳光直射水面,一阵风拂过水面,水面泛起波光粼粼的水纹,将罗清和云梨的身形掩映在假山旁的大树下。 “少爷我在这,快来抓我呀!” “少爷,在这里,在这里” “别跑,你们都别跑,看我不抓住你们” “……” 罗清皱着眉头看向湖对面,询问身边的云梨: “那个蒙着眼和丫鬟嘻戏的男子是罗明宇吧?” “是的,小姐,怎么了吗?” “没事,就是想请他尝尝味道罢了。” 罗清弯下身,捡了一颗拇指大小的石头,望着罗明宇的方向露出一个不怀好意地笑。 虽然罗清现在很弱,但前世的手法还是在的。 罗明宇蒙着眼睛到处抓人,一点一点地接近湖边,当罗明宇离湖边只有一步之遥时,罗清抓住机会,对着罗明宇的膝盖,手腕一抖。 “哗啦~” “perfect” 罗清激动得忍不住彪了一句英语。 “来人啊,少爷掉水里了,快来人啊” “来人啊~” “……” 罗清看着在水里扑着的罗明宇,丫鬟们乱做一团,小厮们成群结队的跳进湖里,罗清笑出了声。 “小姐,云梨记得那个湖不深,似乎只到云梨的肩膀处,他们为什么还要跳下去啊?” 云梨疑惑的看着跳进湖里的人和正在跳的人。 “大概是无聊吧!想要找点事做做。” 罗清暗暗讽刺,这罗明宇还真荒唐,这丞相还真有个好儿子。 都是姓罗的孩子,待遇完全不同,两种极端的人生,全都是姓罗犯的错。罗清心中生气一股怨气,让罗清有想上前弄死罗明宇的冲动。 罗清压着怨气转过身去,不想再去看,她怕忍不住跑去找到罗瀚文,并扇他一巴掌。 缓过来以后,罗清背后冒气一股冷汗,刚刚那绝对不是自己的感情,那么就只能是原主的,难道原主还未离开? 不可能呀,自己并没有被控制的感觉,那么就只能是原主的感情还未完全消逝吧! 罗清见着人越来越多,就迅速叫云梨离开了。 ———————————— “听说了吗,梅花公子又出动了,目标是丞相府,老爷可生气了” “你怎么知道,这梅花公子宣言劫富济贫,怎么会对付相府?” “这可不是瞎说,我听守门的侍卫说的,今早大门牌匾上出现了一枚梅花钉,那梅花钉可是梅花公子的标记。” “天啊,那不是说咱们老爷是个…” “闭嘴,这可不能瞎说” “走走走” 两个丫鬟四处看看,发现没人,同时舒口气,转身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这丫鬟们怎么都喜欢八卦,想听不见都不行。” 罗清从一簇花丛里站起身来,顶着一头的花瓣,询问着身边的云梨。 “大概是很闲吧!想要找点事做做。” 云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照搬小姐的话。 罗清总觉得云梨说的话好像在哪听过,到底在哪呢,算了,不想了。 “这梅花公子又是谁?” “云梨听丫鬟们说是一个盖世大侠,他有刀削般俊美的脸,修长俊逸的身形~” “说重点” “呃…梅花公子他武功盖世,特别喜欢劫富济贫,且从无失手,他每次动手之前都会先下梅花钉,在一个月内必拿走贪官家里大部分钱财。小姐,他可厉害了。” 云梨一脸倾慕的模样。 “也就是说,这梅花公子还挺仗义的,给人家留点饭钱。” “是呀是呀,” 云梨立即点头。 “说来说去,不还是个小偷吗?还搞得那么高大尚。” 罗清无语地向着小院子方向走去。 “道理是这样也没错,可是小姐,云梨总觉得不能说是小偷,应该说是大侠。” 云梨觉得小姐说得不对,立即跟上去试图改变小姐的看法。 “那我问你,何为偷?” 罗清停下脚步,看着云梨。 “…” 云梨一时不知道如何该如何回答。 “不问自取就是偷。” 罗清摇摇头,暗叹云梨要是看过《水浒传》,一定是死忠粉。 罗清暗暗地在心里计划, “梅花公子,这次行动能不能成功,就得靠你了” 第16章 路引, 黑市 “就是你这丫头在打听路引的事?” 一个朴素的房间中,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桌前。从他脖子上的双下巴可以看出,此人绝对发福得厉害。 桌前站了一个人,双手抱臂,眉头一挑。 “是,你在卖?” “当…咳~这个得依照你的情况而回答了。” 王庄咳了一声,不悦地道。 “我要一份清晰且简单的路引,而且得尽快。” 罗清简明扼要地回答,不想陪他打马虎眼。 “路引,这东西可不好弄呀!现在各大城区的路引都把关非常严。” 王庄看了看堂前站着的小姑娘,不相信她是来买路引的,毕竟现在官府抓得很严,自己手中就还有几张辉安城的路引,就是没人愿意买。” 倒卖路引界有一条不成明文的规定,那就是“拿了东西,后面官府就不会承认卖过你路引,如果被举报,人照抓不误。”整个行业早就心照不宣了。 “我不需要城区的,你只需要给我一张写着普通出生地域的路引,就可以了。” 罗清颔首,心中计量着得失,虽说城区的路引无论走到何处都会或多或少的受到官府的关照,但这恰恰是罗清所不愿的。 “你是准备抛弃辉安城居民的身份吗?怎么,准备和情郎私奔吗?” 王庄一脸八卦地询问,这样的事列他可没少见。 “你每次卖路引都这么八卦的吗?” 罗清一脸鄙视的表情, “咳~不是城区的就好办了,把姓名给我就好了。” 王庄讪讪的抖抖脸上的肉,铺开桌上摆好的纸,执起笔。 “我罗清,云梨,我妹妹。” “怎么不是一个姓?” 王庄疑惑,这怎么写? “一个随爹,一个随娘” “好,那离开原因呢?” 王庄无奈,只好写下“随双亲”三个字后,继续问。 “你随便编一个。” 罗清有点不耐烦了,觉得太麻烦了。 王庄继续疾书奋写。 “好了,一共80两,交50”两定金,一个月后来取,银货两讫。” “为何要一个月?不能快点吗?” 罗清听到一个月后就急了,如果是一个月后,梅花贼早就得手走人了,到时是真的啥都不剩了。自己可得乘梅花贼在丞相府做案时,淘一点跑路费。 “你以为路引是宣纸啊,一买一沓,安心排着队吧!” “那如果我插队呢?” 罗清翻出唯一一张一百两银票,在王庄的面前左右摇了摇。 “这个当然了,半个月,不,三天,三天就可以盖章完成” 王庄心里暗喜,自己又白赚了20两。 罗清将银票递给对方,对方又退回30两银子。还有一条收据,双方各自盖了个手印,一式两份。 其实罗清心里也清楚,这个收据一点用处都没有,就算对方卷着款跑了,自己也无可奈何。 自己之所以放心是因为王庄在这个行业还是有点名气的,至少是可信的。 ————— 罗清捏着收据单走在大街上,将荷包拿起来看了看,居然只有三十两了,之前杂七杂八地买了一堆,花钱如“一江春水向东流”而且是“死也不回头” 罗清在心里数着日子,距离梅花贼给的一个月期限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就剩十天了,自己可得好好计划计划。 罗清顺着大脑的记忆,想起了“悠悠茶舍”这一条耿,在街上随意询问了一下,就向着“悠悠茶舍”所在地走去。 “悠悠茶舍”其实是一个黑市入口,只在半夜里开启,白日都是以茶馆的形式开张, 听说黑市里什么都有卖的,就连名门闺秀的肚兜都能找到,卖家和买家都可以戴面具隐藏身份,当然也可不用戴面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黑市的人负责提供场所,卖家就得付百分之一的场地费。 当然,罗清之所以知道自然是看了原著,这可是作者给战无燚送金手指的地方。 罗清在心里暗暗鄙视,这作者什么意思,这明明是修仙文的设定,却硬生生的将其设在古言里。 这下好了,方便了自己。 罗清不准备去夺战无燚的金手指,毕竟天下没有白吃的的午餐,也应了那句话: “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得到多少,就得付出多少。” 罗清看着眼前外表破烂的茶馆,真的不想进去,但还是提步走了进去。 “客观喝什么茶?” 一伙计见着正走进来的罗清,立即上前招呼道。 “一两白茶,可有货。” 罗清按照文中的套路回答。 “白茶今夜子时到货,客观要不要来一两雨前龙井?” 伙计依旧热情的回答,还有一丝抱歉的意味。 “好的” “那客观,您请稍等。” 伙计说完就对着后厨喊了一声,“第二十号客人,一两雨前龙井。”然后就走了,继续招呼下一位走进来的客人。 罗清看着伙计招待客人,在心里感叹: “这演技,这表情,绝了。” 要不是罗清知道关于黑市的事情,眼前的所见所闻都无法使罗清相信,眼前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一般到黑市来卖东西都是问: “我有白茶,收吗?” “我们不收茶,只售茶。” “那给我来一杯雨前龙井。” 等到半夜子时就能登记进入黑市了。 ——————— 深夜,悠悠茶舍。 “你听说了吗?梅花公子盯上丞相府了” “真的吗?那罗老贼岂不是夜不能寐了?哈哈~” “听说有几个公候世子要去军营,真的假的?” “谁知道呢?反正我是管不着。” “……” 罗清静静地坐在角落,听着旁边的人聊八卦,她已经在茶舍里待了许久,此时已经是深夜,可茶舍里的人丝毫没有减少的迹象,反而越来越多。 “子时已到,关门,各位客人请~买家走左边,卖家走右边。” 一直坐在柜台的掌柜站起身来,清清喉咙,拍拍手,大声喊道。 随着掌柜的话落下,茶舍的墙壁开始慢慢 移动,须臾,两间楼梯入口出现在眼前,茶舍的大门也落锁了。 罗清随着买家的人群走进左边的入口,罗清感觉自己一直在向地下走去,便猜测这黑市在地下,不愧是最大的交易市场,隐蔽极了。 罗清随着人群来到一个空旷的房间,房间里只有几个面无表情的打手,只听其中的一个打手严肃地道: “请各位拿好斗篷和面具,如果不拿也可以,从这扇门进去后就不要再往回走了。” 打手直接指着身后的门看着众人。 罗清快速的拿好斗篷和面具,心里有点戚戚,这里逼格太高了,自己的钱到底够不够? ———— 罗清无聊的在黑市里逛着,暗想这地下黑可不是一般的大,到底是谁能有这般挖空这片地下的能力? 罗清仔细地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真的是什么都有,什么都能卖,罗清找到一个杂货齐全的摊子,压着嗓子问道: “可有梅花公子的梅花钉,我要货真价实的梅花钉。” “瞧这位客人说的,能在这地下黑市卖的那件不是真货?至于这梅花钉嘛,别人或许没有,我还真有,不过这价钱…呵呵!” “多少钱?” “不多不少,20两,概不讲价。” 罗清犹豫一阵,想到自己的计划,如果能成功,那可不仅仅是20两。 于是罗清痛快地付了钱,摊主也痛快地掏出一枚梅花状的钉子。 将一枚小小的梅花钉捏在手心,随着打手的指示从另一方向出了黑市。 罗清出了黑市,才发现出口居然是自己打过匕首的铁匠铺,依照自己的敏锐力,居然没有丝毫察觉,高明,实在是高明。 罗清迅速的沿着原路回了巷子,找到之前一直合作的乞丐,依照老方法回了丞相府。 第17章 最后的准备 深夜,丞相府里最后一盏灯熄灭,终于与黑暗融为一体,丫鬟小厮们早已带着当日的疲惫,进入了梦乡。 一阵冷凤刮过,丞相府的西北墙角,一盏微弱的灯光一闪一闪地亮着。 云梨用手护着蜡烛,蜡烛只有一小节,还是罗清去府里走廊上拿的。 “小姐您怎么现在才回来?” 罗清才冒出脑袋,咋的一声听到说话声被吓了一跳。 “大半夜还没睡瞎晃荡啥呢~” 罗清双手一撑,腿一蹬,就爬上了围墙,直接往围墙里一跳,跌坐在地上。 “哎呦,我的屁股,这些日子一直练习拳法和跑步,虽然效果没多大,但至少还是有一点的,加油,嗯,向着绝世高手进发。” 罗清坐在草地上,双手揉着因跳墙而被震疼的脚跟和小腿,很自我励志的立了个不现实的目标。 云梨一脸“你不疼吗”的表情拿着蜡烛站在原地。 “云梨,快过来扶我,我腿抽筋了。” 罗清心里一阵后悔,就不应该为了耍酷直接往下跳,这不报应来了。 “好的,小姐。” 云梨直接上前,扶着罗清,两人一拐一拐地朝着屋子走了。 只留下冷风依旧在墙角呼呼地刮着。 ————— 三日后 “小姐,辰时都快过了,您还不起来吗?” 云梨坐在桌旁,无奈的看着床上还在睡觉的小姐,她觉得叫小姐起床好难。 “嗯~………别吵吵…” 罗清翻一下身子继续睡,太困了,这身子还未成年,得多睡会儿。 “可是小姐你不是说今日你有急事,有东西要取,难道不去了吗?” 云梨喊了许久小姐都没吭声,见小姐终于回自己的话了,立即提醒道。 “呀,你怎么不早说?迟到了迟到了。” 罗清张开眼睛,直接一个鲤鱼打挺下了床,急急忙忙地跑出屋子,梳洗去了。 云梨在原地小声地嘀咕: “说了您也不会听的,以为云梨不知道小姐您会屏蔽掉任何声音吗?” 须臾,罗清全部弄好以后走进屋子,直接对云梨道: “你有什么需要吗?这次是我最后一次出去,回来后再出去就不会再回来了。” “小姐,我们………云梨没有什么需要的,小姐决定就好。” 云梨瞬间明白小姐意思,小姐是计划几天后走了,一想到自己会和小姐一起走,且对这丞相府也没一丝不舍,于是向罗清笑一笑。 罗清点点头,转身向屋外走去。 半个时辰后,街上。 罗清依照原路朝与王庄约定的地方走去。 “小伙子,来得挺早的哈~” 王庄见对方来得那么快,挺意外的,还以为他会和其他人一样,拖时间。 “当然,你们卖家讲究信誉,我这买家也不能免俗是不。东西好了吗?” 罗清直接开口问货。 “如你所说,信誉我是有的,东西也跑不了,这银子嘛,还得先看见颜色才行。” 罗清直接将三十两银子拿出,放在桌子上。 “行,诺,你看。” 王庄暗叹:爽快,便也利索的拿出一张纸放到桌子上。 罗清拿过路引,并没有去看写了什么内容,只见官府盖章那块盖的是一个小县衙的红印,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吧,我特地叫我侄子跑了三天三夜,跑死一匹快马才马不停蹄地送回来的。” 王庄装着一脸肉疼的模样。 “那得多谢谢王大哥啦!小弟一定会给您广为宣传的。” 罗清信他个鬼,跑死一匹马,这一匹普通的马就值五十两银子,还快马,切,骗鬼的吧! “这就不用了……” 王庄连连摆手,心道这小子不识眼力, “那小弟就告辞了。” 罗清打了个招呼,转身就走了。 罗清拿着剩下的最后十两进了红妆坊对面的水粉店,罗清也想进红妆坊,红妆坊相当于是名牌,而且是全国连锁的那种,据说还有海外市场。 可是罗清没钱啊!手中的全部积蓄在红装坊还不够买盒粉的。 唉,人比人,气死人啊! “客观需要点什么?我们店的东西虽然没对面的好,但也差不到那里去,毕竟原材料大多都是一样的,最重要的是价格便宜。” 老板娘立马招呼罗清,生怕罗清转身就走。 “给我来一盒粉,还有胭脂” 罗清简言意骇地说出自己的需要。 “好的,一共五两银子,我给您包好。” 罗清吃惊的接过东西,付好银子,只觉得女人的钱果然是最好赚的。 “老板娘,您为什么要把店开在“红装坊”对面,这样不是没客人吗?” 罗清疑惑,在前世那些小牌子根本不敢开店在名牌店旁,就怕有对比,生意不好,租金还贵。所以这老板娘反其道而行让罗清提起了兴趣。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红装坊客流量是大,但大多都只看不买呀!出门就可以看见我家店铺。 虽说东郡国富庶,但大部分还是普通人,一直用得起红妆坊的东西的人家可不多,但胭脂水粉可是女人不可缺少的,而且就算再清高的女人也是有攀比心理的,所以她们就会对我这红妆坊有印象,觉得能有信心开在红妆坊旁边的店也一定不错,这客人不就来了嘛。 所以放心,我的店里的水粉质量是有保障的。” 罗清在心里暗暗佩服,这老板娘居然如此精明,能反其道而行之,魄力也是强得很啊。 罗清告别老板娘,找到了一家唱戏班子,花了一两银子买了化妆用的皱皮,假发一系列东西,因为是二手货,所以格外便宜,再用一两银子和两个乞丐换了两身破衣服。 然后留下一两银子留作给合作过几次的乞丐报酬,用剩下的钱全部买了吃食。 此时,罗清的荷包已经空空如也,不,还有一小把莲子安静地躺在荷包里.,等待罗清的宠幸。 罗清从荷包里取处几颗莲子直接扔进嘴巴里,莲子壳的涩味直接灌满整个口腔。 罗清迅速吐出咬烂的莲子,她忘记了,莲子是需要剥壳的……… ————— “小姐,您怎么买破衣服啊,味道还这么……” 云梨翻开小姐扔给自己的包裹,立即捂住口鼻。 “后面我们离开时需要,到时候可以在里面穿上我们自己的衣服。看着吧,这丞相府要乱了,连带着这辉安城也不会太平静的。” 罗清大张着眼睛,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蹦出一股看好戏的光。 罗清从身上取处一枚梅花钉,看着它嘀咕道: 梅花公子,剩下的就靠你了,可别让我失望啊! 第18章 罗瀚文的狡诈 七日后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罗清背对着云梨,准备着手中的行李,其实也没什么好整理的,就是一身罗清自己买的新衣服和装扮道具。路引怕弄丢了,被她用油纸包住,缝进衣服夹层了。 “小姐,云梨已经准备好了。小姐,您的嫁妆怎么办?” 云梨抱着一个行李,和罗清的差不多,只有一身新衣服。 罗清看着没有什么东西是自己的,能带走的,只觉得一阵悲哀袭来,原主与云梨在这生活了这么多年,居然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堆破书,还是原主的嫁妆。 “不用了,嫁妆以后会有的,我先将它藏起来,以后有机会会回来拿的” 罗清一本正经的忽悠云梨。 罗清这几日都在向云梨这个迷妹打听她偶像梅花公子,一直研究他的作案规律,成功的将其作案的规律推了出来,好家伙,居然是在十二生肖里选了三生肖。 一般都是在酉时至亥时这三个时间段里作案,而他上一次的作案时间是酉时,那么这次如果没猜错的话就是戌时了。 罗清估摸着时间,此时已经快酉时了,距离戌时还有一个时辰,且辉安城的禁门点为戌时,所以罗清必须在一个时辰内得手,乘梅花贼来之前离开丞相府,离开辉安城。 罗清将云梨带到平时爬的墙边,对她道: “云梨你先从这里出去,沿着巷子直接走到尽头,到巷子口等我,一个时辰内我一定赶来与你汇合。记住谁也不要相信,若是遇见坏人就跑,知道吗?” “小姐你放心,云梨不是小孩子。” 云梨出奇地冷静,她知道小姐有事情非做不可,而自己留下只能拖后腿。 罗清将屋子里的桌子搬了出来,将云梨送上墙头,将手中的行李交给她道: “将这个行李保管好,等会儿我们需要它。” “是,小姐,您自己小心啊!” 云梨坚定的眼神看着罗清,并不放心地嘱咐道。 “嗯,出发吧!” 罗清看着云梨的身影消失在墙头,转过身,望着丞相府前院方向宣告: “终于要结束了,准备好接受我罗清的报复吧!” 罗清重新将桌子搬回屋子。 —————— 酉时 罗清看着库房方向守着众多的侍卫,巡逻的队伍也紧密的紧,只要有一点儿风吹草动就会引起侍卫们很大的反响,而自己根本无法靠近库房, 罗清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库房没有一丝松懈,心也越来越急,如果说就这样离开的话,罗清心里很不甘,必须得让罗瀚文那个负心汉出出血才行。 罗清正打算出去以爬房的形式从屋顶进入库房时,罗清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和大多数人一样,都进入了自我迷障,罗清想起了罗瀚文是一个狡诈精明的人,要不然就不会以一个穷酸书生的身份爬到今日的高位。 罗瀚文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世人都知道将重要藏宝,房屋地契,下人卖身契放进库房里,都认为梅花公子一定会去盗库房,所以全部的视线都会聚在那里,可却忘记了另一个地方,罗瀚文的书房。 罗清对那些拿不走的藏宝,契纸没有任何兴趣,她要的是银票,大庄票行通用的银票。 罗清抬头望向库房的方向,她相信库房里有无数珍宝,价值连城,可自己没有那“神不知鬼不觉”拿走财宝的身手,就只能去书房喝口汤了。 希望罗瀚文可不要辜负自己对他的高度评价。 罗清看着库房房顶上似乎上躺着两只黑色的肥猫,露出一个坏笑,俯下身捡起一颗石头,在心里暗暗抱歉: 只能怪你们两个倒霉,到哪谈恋爱不好,偏偏跑到库房顶上去谈,那就顺便帮我做做事吧!” 罗清对着库房上的两只黑色的身影,手腕一抖。 “喵~” “有人,快~” ————— 罗清趁乱离开了库房周围,按着平日寻找的路线,小心地避开巡逻的队伍,快速的摸到书房门外,果然,从书房传来罗瀚文和管家薛刚的声音。 “你说库房有动静了。” “是的,老爷,听说侍卫们到处找都看不到人影,只能听到有两道轻微的脚步声在屋顶。而且此人功夫极高,还有帮手。” “呵呵~” 罗清听到管家说两只猫武功高强忍不住失笑,突然想起《功夫熊猫》来,立即用手捂着嘴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功夫极高还被侍卫发现了,你觉得合理吗?” 罗瀚文提高音量。 “老爷,小的听侍卫们说是少爷养了一只猫,勾搭了另一只猫在库房顶上……可能是贼遇了猫…………” 管家小声地说道,声音越说越小。 “放肆,逆子,逆子,平日就只知道抓猫遛狗。” 罗瀚文生气了,罗清就知道罗瀚文的理智也在渐渐消失了。 人的情绪在波动较大的时候,智商可是会下降的。 这就是为什么会有“恋爱中的人智商都为零”这句话的由来。 罗清前世见过太多的人为了所谓的爱情放弃自己,用自己的生命来逼迫对方回头,对方不愿,一不小心就葬送了自己宝贵的生命,罗清只觉得这些人好傻好傻。 一旦两人中,有一个人萌生了离开的念头,那么感情就变质了,就算求回来了,两人之间也还是有了裂痕,再也回不去从前。 罗清暗暗下决心自己一定不能那样,既然已经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就放手吧! 罗清甩甩脑袋,感觉自己好像走神了,再听书房里此时已经没了动静,罗清顿时惊了,罗瀚文已经在自己走神期间去了库房,看来自己以后不能随便走神了,这可是很危险的,辛好自己是躲在假山后。 罗清越过假山,快速地翻过栏杆,却听见巡逻队脚步声音,罗清立即退回栅栏后,等巡逻队走过以后才再次翻过栅栏,迅速跑到书房门口,身形一闪就进了书房,此时正好又一队巡逻队走过。 (鬼鬼;你为什么不直接绕过去?罗清:你不觉得这样很帅吗,再说你没看见旁边有池子吗?鬼鬼:我眼瞎。) 罗清舒了一口气。 罗清抬眼望向书房,书房格局和普通的书房差不多,几大架子的藏书,一张书桌,桌上文房四宝一应俱全,还有几摞书。四张椅子被安置在桌子下方,罗清猜测应该是用来与客人商讨事物的。 罗清快速的在书桌上一阵翻找,却没有发现任何值钱的东西,于是绕过书桌,去翻桌子后的柜子,还是什么都没有。 罗清快速的使自己冷静下来,将自己带入罗瀚文的处境,然后在屋子里一顿扫视,想着想着,罗清双眼直盯着柜子上方挂着的一张普通的山水画。 这张画绝对有问题,堂堂的丞相府书房,怎么可能会挂不知名作者的画,看来罗瀚文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罗清快速的走到字画前,讲字画挪开,还是什么都没有,这怎么可能? 罗清用手敲一敲墙壁,发出“咚咚~”的声响,原来是中空的。 罗清取下腰上的匕首,直接向着墙壁动手,挑开以后,罗清傻眼了,她看见了…… 第19章 罗瀚文发怒 天边的晚霞还未完全消失,大片的天空好似被墨水浸染,逐渐开始向晚霞压去。 此时的丞相府早已混乱不已,都在搜查所谓的武功高强的贼人。 罗清用匕首挑开隔板后,一沓银票就出现在罗清的视线里。 罗清顿时惊呆了,伸手取处银票,仔细地翻了翻,大部分都是一百面额的,有十几张一千面额的,万两面额只有三张,这一沓银票怎么说都有六万两,,而且大面额的银票大部分都不是罗清所识的大庄票行,罗清心里瞬间感受到了这丞相府是真的不简单。 罗清管他是什么票行的银票,一股脑全部塞进进自己的怀里,只要是钱都成,最重要的是这是罗瀚文的钱。 “贪官啊,贪官,绝对是贪官。” 罗清一边吐槽一边不停地收银票,拿起来没有丝毫的愧疚感。 罗清突然想到,这罗瀚文的书房里光流动资金就有几万两,那么这库房的多么豪啊! 罗清心里有点酸了,真的,这梅花贼还真会挑。 为了感谢这梅花贼引开众人,自己才有可趁之机,自己就不和他争了,库房割给他了。 光线越来越暗,罗清知道自己得尽快离开了,给自己的时间可不多了,如果今晚不出城,再想出城就没那么容易了。 罗清用手摸摸装银票的小隔间,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由于赶时间罗清根本没注意控制力气,手不小心撞到了底层, “咚~” 房间里想起一声清晰的声响,又是中空的。 罗清反应过来,立即用匕首将隔板撬开,由于光线暗淡,罗清看不清楚里面具体有哪些东西,只能凭手感判断是纸质的东西。 罗清的心里顿激动了起来,在心里暗暗鄙视这罗瀚文是属兔子的吧,玩狡兔三窟。居然将大部分银票藏在了第二个隔层里,罗清决定,一张不留,全都收走。 罗清一把抓起全部的东西,继续塞进自己的怀里。将隔板依照原样塞进小隔间里,再将字画放至原来的地方,接着将匕首披至自己腰上,拍拍手道: “大功告成,罗瀚文,遇到我罗清算你倒霉。” 罗清正准备离开,就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差一点就忘记做了。罗清拍拍自己的脑袋,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处那枚梅花钉,将其钉在柜子上。 罗清走至门口,转过身看向黑暗中梅花钉的方向,心里默念道: “梅花公子,虽然说让你背锅很不道德,但我可是付了报酬的,库房都让给你了,所以就借用一下你的名义了。” 罗清利索的转身,等巡逻队走过以后,立即闪身出了书房,再次翻到栅栏后。 此时晚霞已经全部消失,罗清知道,自己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了。罗清立即趁着天色暗淡,离开了书房,凭着记忆直接朝小院子跑去。 ———————— 库房外 “这就是你所说的绝世高手,和其帮手。” 罗瀚文冷着脸看着地上躺着的两只猫的尸体。 “老爷息怒。” 刘管家立即跪下,双手贴地,身体也伏在地上,微微颤抖。 “老爷息怒~” 众侍卫见状,立即跪下,将身体伏在地上。 四周顿时变得安静起来,只剩下火把欢快的燃烧着,发出“嘶嘶~”的声响。 “父亲,发生了何事,值得您如此动气?” 罗云嫣扶着赵玉然跨进库房院子的大门,丫鬟婆子皆掌着灯。 罗瀚文抬头看着自己才名远扬的女儿和依旧貌美如花的娇妻,脸色好了许多。 “是呀,父亲,您堂堂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有什么不如意呢!啊…” 接着罗明宇跨进库房院子大门,一边说着一边将看好戏的目光瞟向众侍卫前方,待看见两道黑色身影中熟悉的一道黑影,顿时怒了。 “谁干的,给本少爷滚出来,小黑可是本少爷最爱的…啊~父亲,您干什么呀?” 罗明宇抱着手臂直接跳开来,瞟一眼脚下罗瀚文扔过来的火把,直接朝罗瀚文控诉。 “逆子啊,逆子,咳咳~” 罗瀚文被气得直咳嗽,赵玉然见状立即上前搀扶。 “老爷,消消气,明儿,不要总气你父亲。” “是呀,哥哥。” “玉然,我没事。” 罗瀚文转过身,不再看在一旁戚戚然的罗明宇,深呼一口气,对着跪着的众人道: “都自己下去领三十大板吧!管家扣一年的月奉,” “是~” 罗云嫣站在一旁,脑中思考着,她听说梅花公子已经出现,想来瞧瞧这盛名整个辉安城的梅花公子。 “父亲,您可曾见到梅花公子?” “梅花公子,不好~书房” 经罗云嫣的提醒,罗瀚文反应过来,立即从侍卫手中夺过一个火把,朝书房的方向快步走去。 其他人见状,立马跟着朝书房追去。 罗瀚文大步地走到书房门口,右手推开门,跨进书房,只见平时用来遮掩隔间的字画已经散落在地。 罗瀚文快步绕过桌子走到柜子旁,右手微微发颤,然后将隔板取开,而里面却空空如也。 罗瀚文脸色立即黑了,他移开目光,眼睛被一道折射光线闪了眼睛,罗瀚文条件反射地闭一下眼睛,再次睁开时瞬间怒了。 只见柜子上盯着一枚梅花钉好像在炫耀般地闪闪发光。 “梅花公子,我罗瀚文与你势不两立。” ———————— 罗清离开书房后不久,一道身穿绛红色的身影落在罗瀚文的书房里,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脑后,面貌在微弱的光线下若隐若现,猛地一看,好似一只索命的厉鬼,渗人极了。 只见他朝着书桌而去,轻松的越过书桌,直接将字画移开,取下隔板,好似早就知道这里有一个小隔间。 “怎么会没有,不可能,难道是罗老贼转移了?” 听着红色身影发出声音,这才显现出一丝人气。 “踏踏~” 一阵脚步声响起,绛红色身影毫不犹豫地直接从窗口跳出,只留下那副山水字画散落在地上。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刚好被打开,露出罗瀚文板着的脸。 ———— 罗清一路上小心地避开巡逻队,一路狂奔到小院子里,罗清不停歇的直接来到围墙边,暗自庆幸自己幸好在坚持锻炼身体,要不然就凭原来的体质别说跑路了,走几步就喘。 罗清熟练的按照原先的方法爬上了围墙,坐在围墙上,朝着丞相府深深望了一眼,小声地道: “罗瀚文,本小姐谢谢你的银票哈,祝你好运哦~” 罗清说完就翻下墙头,朝着巷子口而去。 第20章 出城 靖王府 风不停地吹着,带动了树枝,也带起了窗户。风把窗户吹得“咯吱咯吱”地响,房间里的烛光也忽明忽暗,值守的小厮走到窗前轻轻地将其关上,转过身看着坐在桌前的清俊背影晚上饮茶,欲言又止。 “下去吧!” 赵靖宇手里端着一盏茶,慢慢地浅酌着,嗓音有股干净的气息。 “是,王爷您早些休息。” 小厮最终还是没有将口中的话说出口,直接离开了书房。 赵靖宇听到关门声响起,对着空气戏谑道:“怎么还不出来吗?什么时候名满朝堂的大理寺少卿真的做起了梅花贼的勾当了?” “什么梅花贼,是梅花公子,本公子玉树临风,又岂能与贼相提并论。” 一道绛红色的的身影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直接坐在赵靖宇的对面,自己动手倒出一盏茶。 “怎么样?南风,东西有没有拿到?” 赵靖宇面色肃然,看着对面正在喝茶的萧南风问道。 萧南风听到赵靖宇的询问手微微一顿,放下茶杯,轻轻地摇摇头。 “会不会消息有误,亦或是十号已经暴露?” “怎么回事?十号的消息绝对不会错的,他一定是经过反复确认真实性,才会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汇报给我,一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赵靖宇立即否认消息是假的的猜测。 两人顿时相对无言,都各自端起茶杯浅酌着。霎时间书房里非常安静,烛火“嘶嘶~”地冒着油花,又被烧干,如此反复。 此时风越来越大,直接将小树吹弯了腰。 赵靖宇闭着眼睛,仔细地听着书房外面的的声响,意味深长地道: “暴风雨就要来了!” “哎呀,不早说,我得尽快回府了” 萧南风猛地站起来,把茶一口喝光说了句: “茶不错” 就转身从窗户跳出去了。 赵靖宇失笑地摇摇头,使一室的烛光变得更加温暖。 ——————— “云梨,你在吗?云梨~” 罗清趁着天色还未完全暗下去,快速跑到巷子口,并没有看见云梨,只好小声地喊。 “小姐,云梨在这里。” 罗清转过身,看见一个箩筐自己在动,从众箩筐中出来,罗清哭笑不得地道: “怎么钻进箩筐了?” 云梨不好意思的偏过脑袋,嘀咕道: “还不是小姐一直不来,云梨有点害怕,就躲了起来。” 罗清来不及再深究了,此时距离关城门只剩下不到半个时辰,罗清只好问云梨: “我给你的行李呢?咱们得尽快换上” “在这,小姐,给” 云梨将藏在箩筐里的行李拿出来,递给罗清。 罗清接过,将原先买的乞丐衣服拿出来,由于放了七日,衣服上的酸臭味更加的“酸爽了。 罗清和云梨两人忍着臭味套上了乞丐衣服。 转身就变成了两个普通的小乞丐,就是脸有点出戏。 罗清将所以装饰所需要的东西拿出,开始在自己和云梨的脸上抹胭脂,很快,罗清就将自己和云梨脸画的很丑,好多雀斑。 罗清再将头发打乱,将胭脂水粉扔在了筐子里,再带上自己的行李, 然后带着云梨直奔着城门而去。 只有两刻钟了,罗清一直不停地迈动自己的脚步,深怕赶不到时间。 还有一刻钟, 罗清心里开始焦急起来,就在这时城门出现在罗清的视野里。 罗清直接带着气喘吁吁的云梨走向城门口,照着普通乞丐模样走出来了城门。 “快关门,快关门。丞相大人有令,今晚提前关城门。” 刚走出城门的罗清转身,眼看着自己身后的城门一点一点地关闭,直至两扇门完全闭合在一起。 “幸好幸好,时间刚刚好。”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四周都安安静静的,罗清只好从行李里拿出蜡烛点上。 “呼呼~” 风开始咆哮起来,将罗清刚点燃的蜡烛熄灭了。 第21章 老皇帝的赏赐 清晨,一场大雨冲刷了一切痕迹,一切都即将重新开始。鸟儿愉快的在树上飞来飞去着,叽叽喳喳。 一缕阳光洒进破庙,处于浅眠的罗清眼皮动了动,睁开了双眼,她明白,此时的处境和往日的不同,在外面,时时刻刻不能掉以轻心。 罗清转过头,看向云梨,她还在沉睡中。罗清心里瞬间升起迷茫,她不知道她和云梨该何去何从,她的计划就是尽快离开丞相府,逃开导致罗云清一生悲哀的源头,至于离开以后该去哪里,她还真的没有好好计划过。 罗清想起了《战王》中的女主柳青,原名柳情,柳情是一个因为疲劳过度而猝死的外科医生,当她再次醒来时就成为了农女柳青,原主已经因为发高烧而香消玉殒了。 柳情是一个外科医生,她的专长自然是外科手术,可古代是什么地方,思想保守,拜神求佛的年代,外科医生的身份,对她来说如同鸡肋。 柳情的外公是一位老中医,她从小就跟着外公上山采过药,所以多一些常用药材也比较懂,就这样,柳情偷偷地利用买药材赚了第一笔创业金。柳情认了柳青的名,反正都是一个音。 柳青想尽办法说服包子爹分家,改造包子娘亲,教育弟弟妹妹,开启了虐渣奶,摆脱极品亲戚之路,采药时随便救的人还是自己未来的丈夫,未来百姓都爱戴的战神异姓王。 顺带还把未来皇帝腿给治了,成功收获一个忠犬,全国最大的两座靠山大腿抱得牢牢地,弟弟还是状元郎,这人生也算是圆满了。 很狗血,是的,罗清也这样觉得,可架不住剧情本来就是这样设定的呀!没有金手指的主角是不被读者喜爱的,罗清懂,因为她也是这本书的读者。 罗清细细地回想柳青的主场剧情,开文前一年都是发生在辉安城南方一千里以外的玉林镇,两年后剧情才会推至辉安城。 那么根据判断,罗清猜测柳青已经穿来这里一年了,而且与战无燚已经有过一次接触,距离再一次接触就在两年以后,战无燚第一场战斗以几千士兵,设计拿回两万敌兵驻守的城池,功名大躁之时。 罗清在心里衡量,看来自己不能去南方,只能往北方走,于是,罗清就这样决定了,往南方行,离主角们远远的,离剧情远远的。 罗清右手摸摸自己的怀里的银票,一想到自己自己有很多很多的钱,眼睛一眯,嘴角禁不住地翘了起来。 “小姐,您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云梨?” 云梨睁开眼睛,就看见自家小姐独自在哪儿傻乐。 “我在期待咱们幸福的生活呢!” “那咱们去哪呢?” “”不知道,向北走,随遇而安吧!” ————————— 靖王府 “五号,查到了吗?” 赵靖宇坐在轮椅上,旁边是一张书桌,桌子上摆着一本《商君书》,下方跪着一位黑衣人。 “主子,属下已经与十号接触,他并没有被发现的迹象,而且消息也并未走漏,东西仿佛就这样不翼而飞了,属下无能,还请主子降罪。” 黑衣人的声音无一丝波动,动作也无一丝改变,就算是在请罚时也是一样,仿佛没有自我。 “依照老规矩,自己下去领罚吧!” 赵靖宇听着暗卫的报告后轻皱眉头,思考着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导致东西不见了。 “是,属下告退。” 黑衣人身形依旧无任何其他动作,立即应答道,便转身出了书房。 暗卫离开后,赵靖宇口中喃喃道:不翼而飞吗!本王倒要看看是哪方神仙碰了本王的东西。 ———— 说书楼 “要说这梅花公子哪,那可是众所周知的大“盗贼”,每天都对他茶不思饭不想的芳心少艾都不知几何,只闻昨晚梅花公子夜探丞相府,带走“大批丞相府钱财”,真是范“众怒,令人发指”啊,据可靠消息传……………” 说书人站在台柱上,抑扬顿挫地说着这梅花公子前一天晚上的事迹,观众席里座无虚席。全场异常安静。 楼上的包间里,许多的窗户都微微打开。 ——— 街道上,人群中。 “听说了吗?现在辉安城全城戒严,都在抓梅花公子。” “当然听说了,你知道具体原因吗?” “你没听说吗,听说聚福楼的说书先生知道详细,许多人都去了。” “那还去干嘛,人那么多?” “去楼外蹭蹭也能知道不少啊,不说了,我去了。” “唉,等等我。” “……………” 整个辉安城到处都是讨论“梅花公子”的声音,辉安城开始严查出城的人,整个丞相府向外散发出高气压,府外的街道上,连马车都少得可怜,更别提路人了。 而始作俑者却昏昏欲睡地躺在靖王府的大树上,听着树下人安静地抚琴。 “啪~”琴弦断了。 “怎么啦,怎么啦?” 萧南风猛地惊醒,从树上飞身而下。 “无事,一根琴弦罢了!” 赵靖宇微微扯动嘴角,看不出喜悲。 “那就好,那就好。” 萧南风轻呼一口气。转而又道: “对了,你可知无燚的近况?” “不知道,他才去军营不久,你急什么?” “什么,他已经去了?我还想让他那个超乎寻常人的大脑帮我分析分析东西不翼而飞这件事呢!” “堂堂…” “堂堂大理寺少卿是吧!我就是说说罢了。” “………” 赵靖宇默然,真搞不懂眼前这人是如何当上大理寺少卿这种严肃的官位的,大理寺少卿和其他的官位不同,它是由皇帝亲自挑选。 ———— 皇城宣政殿 “罗爱卿,朕听说你的府邸招贼了?” 高位上方坐着一位穿着明黄色的龙袍的老者,上位者的威压使人不敢轻易直视,老皇帝看上去已经“耳顺”之年(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实则才刚进“知天命”之年而已,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吧! “禀告陛下,老臣也不知是何时招那贼恨了,居然将微臣养活一家老小的积蓄偷走了大半,这是逼着老臣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啊!” 罗瀚文一脸的悲哀与无辜,声音凄惨得令老皇帝都不禁动容。 老皇帝仍记得这罗瀚文曾在自己权力差点被架空时对自己的帮助,谁说平时难免有人说三道四,但到底是自己一手提拔起的人才,是人都会犯错的。 “既然如此,那朕就帮你一把,来人,传朕口谕,赐罗丞相黄金一千两,云锦两匹。” 老皇帝说着又顿了一下,继续道: “至于出城的严查就撤了吧,已经有爱卿抱怨扰民了。” “谢主隆恩,微臣遵命。” 罗瀚文立即跪下谢恩,心里不断想着,肯定是那姓战的那个老匹夫弹劾自己。 “下去吧!” 老皇帝摆摆手,仔细一瞧的话,可以看出他的脸上有了一丝疲惫。 “微臣告退。” 罗瀚文再次磕了一个头,起身,弯着腰后退,出了宣政殿。 ——— 靖王府 “你说什么?父皇居然还赏赐那个老狐狸。” 赵靖宇板着脸,面无表情,从他微微抿着的唇来看,他非常生气。 “都招贼惦记了,皇上怎么会赏赐那个老匹夫?” 一旁的萧南风一脸的不凭。 “是的,王爷,萧少卿,宫里刚传来的消息。罗丞相是一路笑着走出皇宫的。” “咚~” 一想到罗瀚文得意的表情,萧南风气愤地一拳打在身后的树上,导致绿色叶子飘落。 “一号、二号,严查,一定要将东西找出来。” 赵靖宇严肃地命令道。 两道身穿黑衣的暗卫立马出现在赵靖宇的下首齐声道: “属下遵命。” 便转身消失了。 第22章 不是普通的废纸 幽静山林,开一方水土、赏一方天际、闻一林清净。 两个身影徐徐的行走在山间路上,路一旁是高大的树木,另一旁是斜坡,远远望去,险峻丛生。 罗清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身上绑着一个包袱,悠闲地赶着路,云梨在前方采着野花。 罗清和云梨身上的破外套早在出了破庙之后就扔掉了,此时两人身上穿的衣服是她们自己的衣物,是罗清买的细棉布成衣。 罗清担心万一罗瀚文在搜刺客时,发现自己院子里没人,将怒火转移到自己这里,下令侍卫抓捕自己就惨了,现在的自己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所以罗清趁云梨醒来以后立即拉着她进了辉安城北边的山林。 罗清想着为了避免意外,先在这山林边上待一天,等天黑后再下山打探一下情况,若是没有关于自己的消息传出就说明自己离开,暂时还未被发现,是安全的。 然后再想办法租一辆马车,前往北方。 “小姐,您快来看~快来看~看~” 前方云梨的声音回荡在山间,带着一阵回音。 罗清抬头望去,只见云梨已经走了很远,自己只能看见她的身影,却看不清她的脸。 罗清加快自己的脚步,向着云梨的方向走去。 罗清走进以后才发现,云梨就站在悬崖上方,望着前方目不转睛,关键是离悬崖边就两步距离,特别近。 罗清心里咯噔一下,急忙喊道: “云梨,你干什么?快过来,咱们才刚离开丞相府,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况且你才16岁,还那么年轻,别干傻事啊!” “小姐您胡说什么呢,云梨只是在看风景而已。” 云梨从震撼中醒神过来,发现自己被小姐误会了,连忙解释。 罗清放下心,向云梨走去。 “什么风景值得你…………kao……真真tmd的好看。” 罗清盯着远方的风景,无意识的爆了一句粗口。只见整个辉安城都出现在视野里,周围烟雾缭绕,看上去就好像一副美丽的画卷,还是活的那种。 罗清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俯视众生的即视感,此时有一种拿起笔,将眼前的美景全部画到纸上的冲动,可惜的是罗清啥都会一点点,就是美术一窍不通。 罗清对画技不懂的奥恼和对美景的震撼交织在一起,使罗清更加沉迷眼前的壮丽景色。 “小姐,您怎能随意爆粗口。” 云梨不赞同地对着罗清道。 罗清被云梨的声音从震撼中拉回现实,条件反射地道: “为什么不可以?” “小姐您可是丞相大人的女儿,丞相府的大小姐。”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以后也一样。” “……” “云梨你要知道,自从我离开丞相府以后,我就不再是丞相的女儿了。” 罗清严肃地对着云梨道。 “可是小姐您还是罗云清啊,这点没法改变” 云梨以为小姐只是讨厌丞相府,没想到小姐讨厌的是自己的亲爹,丞相大人,云梨还有一些反应不过来。 “不,我现在是罗清,而罗云清早就在对罗瀚文的失望中死去了。” 罗清模棱两可地说道,转过头望向“画卷”里,望向这个生养了原主的城市,在心里为罗云清悲哀一声: 云云众生中,你也是被忽略的一个。 ———— 微风和煦,毒辣的阳光直射着大地。 罗清被晒得连忙躲到树荫下,靠着大树舒服的轻叹一声“舒服”,云梨见状,也坐到罗清的身旁。 罗清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将怀里的银票忘了,之前在破庙里不方便查看,直至后面都忘记了。 罗清眯着眼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东西,自以为全部都是银票,待拿出部分后罗清的脸色变了,因为拿出来的都是纸,根本不是银票。 罗清不信邪的将怀里的东西全部取出,她记得在微弱的光线下她绝对看见过银票,至少五万两,怎么可能都是纸。 当最后一沓东西取出来后,罗清立即松了一口气,幸好,自己的钱还在。 罗清乐呵呵地翻着银票,转过头,发现云梨在整理那堆废纸,罗清也随她。自己观察着银票的票行印章。 一阵观察下来,万两大额银票全都是不知名的票行发行,千两银票只有一部分是不知名票行发行。 而剩下的一百小面额的银票全都是罗清所熟知的大庄票行。 罗清看着手中可以花的银票,只有一万多两,不知名的票行的银票却有四万多,罗清只想吐血。 罗清在一旁惆怅,云梨在一旁说道: “小姐,您那里找的信件?云梨不记得您有写过信呐?” 云梨捧着手中的废纸道。 云梨是识字的,不过识得不多,还是罗云清小时候学字时,自己跟着学的。不过没有罗清的同意,云梨是不会私自翻看的。 “信件,什么信件,我不记得我有拿过……咦…这是……完了,摊上大事了。” 罗清好奇的接过云梨手中的废纸,看过一张后,又不信邪地再翻几张,才发现这些根本不是普通的废纸。而是一堆信件,一堆可以让罗瀚文身败名裂、死无葬生之地的信件。 “小姐怎么了吗?” 云梨一脸的好奇,到底信里面写了什么,导致小姐如此表情。 “你自己看吧!” 罗清将信递给信件递给云梨,云梨接过。 须臾,云梨磕磕巴巴地读完了所有信件。不可置信地看着罗清,缓了一会儿才开口: “小姐,这是…老爷真的…这不是真的吧?” “就是你所想的那般。” “可是这是诛九族的大罪啊!而且子子孙孙都会遭世人唾骂的。” “呵~为了自己的利益,后世子孙如何,又有几个真正关心。自古以来,成王败寇,早已经屡见不鲜了。” “那小姐您会受到影响吗?” “辉安城怕是没有几人知道罗云清是丞相府嫡女,何况是现在的罗清。放心吧!该愁的是罗云嫣。” 罗清看着云梨担忧地样子,解释了几句,让其安心。 罗清万万没有想到,看起来对老皇帝忠心耿耿的罗瀚文居然是一个卖国贼。罗清看见的信件,就是他与邻国北璃国来往密信,罗清不知道所谓的“昌兄”是谁,只是根据字里行间所述,大部分都是东郡国的机密。 所以,这罗瀚文是卖国贼无疑了。 真是没想到,原文作者居然安排罗瀚文为一个隐形大反派。现在罗瀚文深得老皇帝的信任,还将他的嫡女嫁给自己最爱的儿子,若是后期罗瀚文跳出来,绝对是一个大杀器。 罗清想起以后的精彩剧情,心里就抑制不住地高兴,怎么办?好想和云梨八一八,可惜不能啊!唉,孤独,没人分享八卦的感觉好孤独。 “那小姐,咱们接下来怎么办?揭发相爷吗?” 罗清看着一脸天真的云梨,真是…怎么一点儿也没有看戏的觉悟呢! “为什么要去揭发?咱们最重要的就是逃开,让他们自己去闹,闹得越大越好。” 罗清露出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可是这关乎国家危亡,决定命运的时刻,作为东郡国的一份子,难道不该为国家付出吗?” 云梨说得一脸的心情澎湃。 罗清暗叹这云梨还知道“国家命运”,怕是听八卦听多了吧。而罗清巴不得他们去闹,闹得越凶,男主升级得越快,剧情发展得就越快,只要躲过使原主香消玉殒的剧情,自己就可以早日安心了。 “云梨,现在最危险的是我们,我们手里攥着这个东西,各方人马都会来找,尤其是罗瀚文,虽然现在有梅花贼…嗯…公子在前面顶着,但纸是包不住火的,我们的时间可不多。” “况且东郡国的好儿郎千千万万,不差我们两个,我们只要保护好自己,关键时刻来他个致命一击。” 罗清看着云梨不认同的表情越来越明显,只好拐着弯的忽悠。 “是的,小姐,您说得对,我们首先要保护好自己,才能有以后。” 罗清暗舒一口气,一时兴奋之间竟忘了这里是古代,一个民族团结思想尤为重要的一段历史,虽然是在书里,都是一样的。 而自己却把前世大多数人的思想表达了出来,也难怪云梨不赞同。 罗清眺望远方,心里禁不住感叹:好一片大好河山! 第23章 心若往,梦远方 靖王府 酉时(17:00~19:00) 一张树叶被风儿吹动,从树上开始慢慢地飘下,落在窗前,并在原地不停地打着转儿。 从窗口看进去,一张温文尔雅的脸正噙着笑,左手和右手对弈,下得出奇地认真。 一身黑衣的暗卫突然出现在房间里,恭敬的低下头,双手抱拳,单膝下跪。 “主子,属下查出丞相府里有丫鬟失踪,罗丞相却至今都未曾发觉,十号报告说在罗丞相的书房里出现一枚萧大人的梅花钉。” “丫鬟,失踪,梅花钉~,看来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去吧,去请萧少卿。” 赵靖宇停下手中的动作,并将棋子重新放进棋盅里,轻掸自己的袖子,才转头对着下方跪着的暗卫道。 “是,属下告退。” “咻”的一声,暗卫消失在房里。 赵靖宇继续双手对弈,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暗卫的出现也只是一场幻觉。 只有窗前继续打着转儿的落叶挪动了一段距离证明,刚刚一切并非错觉。 须臾,一场对弈结束,平局。 “果然,用一个脑子下棋,成败只是无稽之谈。呵~” 赵靖宇微微低下头,将视线投到自己的腿上,噬笑一声。 “靖宇,找本公子有何事啊,早上才见过,这就想了?本公子可忙得很,没空陪你唠嗑。” 萧南风直接从窗口飞身而入,坐在棋盘前,待看清棋盘上的战局后,立即惊讶了,兴致盎然道: “刚刚是谁和你在下棋,居然平局,不会是战无燚那个“木头冰块”回来了吧!” 赵靖宇微微一笑,感叹这萧南风爬窗户上瘾了。 “没有,这次我叫你来,就是想问问你可有在丞相府留下梅花钉?” “梅花钉,你当我的梅花钉是大街上的商品,随处都有?我没拿到我想要的东西,怎么可能会留下梅花钉,很打脸的。” 萧南风立即抓狂,等反应过来后觉得对方不会无缘无故的问起,面色一肃,整个人身上的气息都改变了,沉声道: “难道,你是怀疑有黄雀,这是一场有预谋的祸水东引。” 赵靖宇微微点头。 “对方很聪明,知道利用时间差,还有信物来某事。而且丞相府有丫鬟失踪,至今无人发觉。” 两人一齐禁声,各自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 ———— “啊切~” 罗清猛然打了一个喷嚏,她拢拢自己的外套,吸吸鼻子,暗叹这身子真弱,不就是吹了一天风嘛,就打起了喷嚏。 “小姐,您不会着凉了吧!” 云梨迅速的将罗清的包袱打开,取出另一件藏青色的外套,递给罗清。 罗清接过外套,裹在身上,看着暗下去的天色,估摸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于是将银票与信件重新塞回自己的怀里。 “咕~” 云梨不好意思地转过头。 罗清拉过云梨,指着辉安城旁边的小镇子道: “走,咱们下山,去那个小镇,好好的吃一顿。” “好” 罗清与云梨的身影慢慢消失,只留下虫子们不停地在原地鸣叫,似在怀念已经过去的盛夏。 ————— “一百两,只卖一百两,而且我这马可是不亚于汗血宝马,一夜千里,那可不是吹的。” 周围一些准备买马的路人都看着被马贩子猛夸奖的马,高大健壮,有些还认同地点点头。 “七十两,最多我只付七十两,还只是看在送车厢的份上。” “七十…小子,你当买白菜呢,砍价那么狠。走走走,不买不买。” 马贩子气急败坏,从来就没遇见砍价这么狠的,周围的人也错愕的盯着眼前砍价的人。 “白菜至少还明码标价,你这马车可是坐地起价啊~” 一身男子装扮的罗清悠悠地调侃,看着对方微红的脸,又继续道: “况且……你这马的年龄………猜的不错的话它的巅峰期已经过了吧!你看它的马蹄,都磨损了。” 周围人一阵震惊,反应过来后,有的人直接走了,有的则留在原地指责。 “咳咳~” 马贩子捏捏喉咙,微微侧过身子,一脸心思被戳破的尴尬。 “而且我只是用来代步,对马没那么多要求,一句话卖不卖。” “臭小子,真是的,砍价这么狠,你如此说,我还怎么继续卖…” 马贩子继续嘀嘀咕咕。 罗清见状,转身就走,云梨立即跟上。 “哎哎哎,我又没说不卖,年轻人性子咋就这么急呢…” 马贩子眼看着罗清抬步离开,立即上前抓住罗清的手臂。 “大哥是准备把马车卖给我了吗?” 罗清逼着笑,转过身问马贩子。 “卖卖卖………” 马贩子骂骂咧咧,暗道自己倒霉。 罗清笑着一张脸,直接交出一百两,看着对方露出一脸吃屎的样子,退回三个银定子。 罗清在心里暗暗鄙视,真以为她不知道东郡国对马的规定吗?东郡国对马的明文规定,五岁以内的马的卖卖是需要官府的批文的,而且是有严格的买卖经制,像眼前这马贩子在小镇上单卖的马,应该是五岁以后的老马,专门欺骗买马的小白。 ———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去,天空中升起一轮圆月,周围还时不时冒出几颗星星。 罗清牵着马车,还是不敢冒险留在镇子上,于是走到酒楼打包了一些食物,再买了一份东郡国的地图还有一些铺盖与衣物,和云梨在月色的陪伴下,牵着马车出了小镇子。 “小姐,没有车夫,我们如何驾马车?” 云梨看着小姐牵着马车,她非常好奇。 “不就是驾马车嘛,驾着驾着就会了。” 罗清很想说她不会驾马车,一直待在丞相府云梨就更不用提了,所以自己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小姐,那为什么我们不坐着马车出镇子,反而一路牵着走?” “驾着马车出镇子动静太大,这和咱们的低调的理念不符。” 罗清其实是怕马被自己弄发疯了,闹出动静,暴露她们的行踪。 “哦,云梨明白了。” 云梨乖乖的跟在罗清的身旁。 “云梨,上马车,你家小姐要开车了~” “哦,好的” 罗清意味深长地说道,看云梨没有反应,才想起云梨根本听不懂。 罗清一想到自己已经“死了”,罗清就感觉有一点奇怪,在看着四围的坏境被月光照得更加幽深起来,还伴随着虫子的鸣叫声,罗清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瞬间起来了。 “小姐,怎么了?” 云梨看着小姐露出奇怪的样子,呼唤道。 “没事。” 罗清抖抖自己的身子,调好自己的心态,坐上马车栏杆继续道: “做好了,出发了,驾~” 马儿高声嘶鸣,跑了起来,发出“嘚嘚嘚”的马踏声。 “啊……怎么控制呀……啊…” 银色的月光撒下,照耀着前方的路,马车载着对美好生活的期待,歪歪扭扭的驶向远方。 未来的路如何,谁也不知道,但只要心有期待,梦就在远方! 第24 止戈 古木参天,茂密葱笼。 “臭小子,乖乖的把军饷交出来来,要不然,呵呵~哥几个让你和你的小伙伴们瞧瞧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说话的男子叫陈三,他身材高大,膀粗腰圆,顶着一张大饼脸。穿着一身赤色号服,腰带松松垮垮,露出小半个胸膛,吊儿郎当地威逼着前方的少年。(士兵号服,军官戎装,盔甲较正式) 陈三周围的几个同伙和他一般德行,五个少年被他们紧紧的钳制住,动弹不得。 令人奇怪的是,一个身形欣长,长相普通,气质冷冽的男子立在陈三的队伍中,全程无一丝表情,亦无一句言语,尤其显眼。 韩瑜背紧靠着大树,紧抿着唇,眼略显犹豫之色,再瞟一眼那个自己看不透的身影,脸色微微发白,戒备地盯着眼前一群人。 “大哥,六儿没事,他们不敢对我们怎么样,不能给他们,想想小豆子他们。” “是呀,大哥,不能给。” “不能给…” “……” 小六儿被一个健壮男子钳制着,根本无法挣脱,一听到对方提及军饷,整个人都激动起来。 其他四个少年和小六儿一样激烈地反抗着。 韩瑜听到小六子提起小豆子,脑中自动闪过那一张张稚嫩消瘦的脸,再看六儿涨得通红的脸,眼里的犹豫瞬间消失。 韩瑜双手握拳,抬起,左手在前,右手在后,摆出迎战的姿势。 “别说废话了,直接上吧!” “老子看你是太皮实了,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老子就给你松松皮。” 陈三在原地扭扭手腕,转转脑袋,骨头发出“咯咯咯~”的声响,听着怪渗人的,可对于韩瑜来说,他不惧陈三,在他看来,对方只是个跳梁的小丑罢了。 最让韩瑜忌惮的是陈三旁边的男子,他从一开始都一副事外人的态度,韩瑜不认识他,把握不了对方实力。 陈三直接在原地抬起右脚,左脚着地,微微蹲着身子,双手呈蛇形,一副我很厉害的模样,一巴掌拍向韩瑜。 “大哥,小心。” 小六子不放心地喊道。 韩瑜试探地用左手挡住陈三的右手,反手抓住,凭借身材瘦弱的优势,直接从对方的腋下利落地穿过,然后用余光瞟一眼陌生男子,见对方完全没有出手的迹象,快速地侧过身子,将自己的右拳砸向陈三的右腰,陈三被震得向前踉跄几步,韩瑜也被震退几步。 陈三左手捂着腰,眼睛吃惊地看着自己的右手,脸色涨红,觉得眼前的臭小子肯定是走狗屎运,才会避开自己的攻击。 陈三右脚在原地跺了跺,手握拳头,再次向韩瑜冲过去,准备直接用蛮力拳打对方。 韩瑜看着带着怒气向着自己冲过来的陈三,嘴角微微上扬,暗暗道: “很好,不怕你生气,就怕你不急” 韩瑜也向着陈三冲过去,躲过对方的左拳,再次从他的腋下穿过。 陈三误以为对方会故计重施,左手条件反射的向后斜劈,企图拦下对方袭击自己左腰的拳头,却不曾想到自己的左膝盖颈窝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脚一软,右脚膝盖同样传来疼痛,刹那间,自己已经双膝跪地。 “老大好样的~” 小六子再次大喊。 “老大威武!” “……” 其他四个也不落下,各自为自己老大撑场子。 陈三一时呆愣地跪在地上,四周的同伙也吃惊地看着自己的老大跪在地上,没有动作。 陈三反应过来,一阵耻辱涌上心头,心中杀意顿生,眼睛通红的冲自己的同伙大喊道: “还看什么,给我全部上,人揍死了算我的,老子给他十两银子” 众同伙一听,这感情好啊,揍了人,还能拿到钱,虽然不多,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最重要的是人不小心被弄死了,还有人背锅,这买卖划算。 于是空着手的人稍稍犹豫,立即向韩瑜冲了过去,钳制着几个少年的男子不愿意了,衡量一下得失,直接放下手中的人,也向着韩瑜冲过去。 小六子几人因为剧烈的反抗,力气根本没剩多少,失去支撑,直接摔倒在地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众人向着自己老大冲去。 韩瑜见着十几人向自己冲过来,心中涌出一股担忧,他没有想到这陈三气量如此之小,居然想要置自己与死地,自己就算有武力,一人也难敌众人之手,恐怕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韩瑜从自己的怀里取处一粒莲子,握在手心,在心里遗憾道: “对不起,这辈子韩瑜无法再报您的救命之恩了。” 韩瑜摆出应战的动作,决定放手一搏。 “这是我见过最好笑的打劫现场了。呵呵~” 一声冷冽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向着韩瑜冲过去的众人立即停下脚步,以为是营中的长官来了,都僵在原地。 韩瑜向着声源地看去。 “臭小子,别瞎管闲事” 已经由跪改为坐的陈三恶狠狠地冲战无燚道。 众人反应过来,皆舒了一口气,军营明文规定,只能挑战,不准暗斗,一经发现,军法处置。但还是有人私斗,只要不被发现去即可。 众人一想到自己被一个臭小子戏耍了,都一脸怒气地向着对方冲去,选择先熄灭自己的怒火。 韩瑜看着众人冲着陌生男子而去,立即上前帮忙,两人与十几人站在一起,格外的默契。 须臾,地上横躺着一地的人,都因为疼痛而哼哼唧唧的申吟。 “谢谢你,不然今日我非死即伤,我姓韩名瑜,字子玉” 韩瑜看着眼前陌生的男子,在心里感叹,这才是真正的高手,十几人中自己才刚解决四个,其他人都被对方个解决了,真的很强。 “不用,我只是出手防御罢了。” 战无燚依旧面无表情,不过他的眼神犀利,也更加深邃,虽让人看不透,但浑身散发出正义之气。 韩瑜对他很有好感,他有一种错觉,自己和面前的人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从自己脑中调出的名字没一个对得上的。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见如故?” 韩瑜在自己心里默默的想。 “为何不把军饷交给他们?” 战无燚紧盯着韩瑜的眼睛,不放过韩瑜一点细微的表情。 “给了又怎样?是呀,给了我是不会怎样,可是下次呢,下下次呢,也依旧如此吗?那我投军又有何用?” “你为何投军?” “为何?呵~有人曾告诉过我,不要怨天尤人,只有强者才有资格创造,我只不过想要把命运抓在自己手里罢了。” 韩瑜低下头,握着莲子,陷入自己的回忆,回想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 战无燚看着眼前思绪沉浸的人,眼中露出赞赏,便转身走了。 韩瑜从自己的回忆中退出来,陌生男子已经走远了,于是对着对方的背影大喊: “以后该如何称呼?” “止戈” 第25章 第三方追兵 一个月后 一辆马车摇摇恍恍地行驶在大路上,车轮从泥路上碾过,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驾,驾…” 罗清穿着一身浅蓝色布棉衣,身形消瘦,面露疲态,头发在头顶挽成一个髻。罗清熟练地左手执着缰绳,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马鞭,看上去与普通马夫一般无二。 “小姐咱们这是到哪了?” 云梨从马车里探出身子,双手抓着马车边缘以稳住身子,面上也露出疲态之色,对着罗清的背影问道。只见云梨也穿着一身棉布衣,不过是水红色的。 “若是我没算错的话,再走一个时辰就是距离辉安城大概六千里的红籽镇了” 罗清放下手中的马鞭,从屁股下抽出一张羊皮地图,盯着看了一会儿。罗清在心里默默地算着,马车的时速大概是二十里,一个时辰的话就是四十里,罗清这才确定地点。 这一个月下来,两人白天一直在赶着路,偶尔停下休息一阵,顺便让马儿喘口气,夜晚也只歇在马车里。 根据地图,罗清每路过一个镇子,都会停止赶路,去采集物资。不过是买了东西就走,不做片刻滞留,洗澡也只是去客栈开一个房间,洗了就走。 罗清本以为自己走得悄无声息,可以一路游山玩水地向北方慢行,哪想到居然惊动了第三方人马。罗清这才马不停蹄地赶着路,想着离辉安城远一点儿,就这样赶了一个月的路。 “咱们就在前面的红籽镇休整吧!” ———— 二十五日前 罗清赶着马车用五天的时间就到了距离辉安城千里之外的邠宁镇,罗清身材高挑,由于发育不良,一直以来都是以男装示人,给人的印象就是一个文弱书生,而云梨则像他的小丫鬟。 罗清看着不远处的镇子,想着自己已经离辉安城千里之远了,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就决定和云梨先在客栈住几天,养养身子再赶路。 “云梨,准备一下,我们进镇休息。” 罗清想着一会儿就可以洗澡了,心情一阵快意。自从离开丞相府以后,一直没有洗过澡,就只是用河水擦拭,身上还是油腻腻的,罗清感觉自己已经馊了。 马车在罗清的驾驶下平稳地驶向小镇。 小镇说小也不小,街上可以容纳两辆马车一齐行驶,小镇上人来人往,刚好是赶集的日子,来往的马车也不少。 “吁~” 罗清拉紧缰绳,强行使马儿停下。 “嗤~” 马儿咧着嘴,露出一排大颗黄色的牙齿,在原地踢脚。 罗清将马车停在一家小酒楼门口,酒楼一共两层,在这个小镇子上的规模算中等。 “客观里面请~” 罗清刚下马车,就有一个伙计上前来抓住马头上的绳子,安抚马儿,对着罗清有礼道。 罗清看着服务如此周到的伙计,猜测这家酒楼肯定非常受欢迎,毕竟不管是谁都不喜欢花钱买别人的脸色。 罗清直接跳下马车,转过身去,只见云梨扶着马车边缘慢慢跳下马车。 罗清努努嘴,转过身,毫无反应地直接走进酒楼,任伙计将马车迁走。反正重要的东西都在自己身上,马车里只有生活用品,而且她相信这家连服务都做得如此周到的酒楼,防盗应该也不差。 跨进门后,只见酒楼里生意非常火爆,坐无虚席。 罗清直接走到柜台,对着掌柜的说道: “给我来两间房,再来一些酒菜。” “非常抱歉,客观,我们店就只剩下天字号房,地字号的房都已经住满,不知客观…” 掌柜见眼前瘦弱的男子,面黄肌瘦的样子,一看就是营养不良,便好心提醒道。 “没事,来两间房。” 罗清从自己的包袱里取处一锭白银。这还是买马时,从马贩子手中得的。 “诺,客观您拿好,客观您需要和小二交代清楚您需要什么酒菜。” 掌柜将两串钥匙交给罗清,招来一个伙计,并嘱咐道。 罗清将其中一串钥匙递给云梨,在伙计的带领之下上了楼。 “客观,就是这里,这两间就是,客观需要点什么菜。” 伙计停在二楼右侧的倒数第二间房前,指着最末的两间房,转过身有礼的道。 “你们的招牌菜是什么?” “北京烤鸭,每天只有住天字号房的住客才能买,且只能买一只,客观您…” “啥,北京烤鸭……” 罗清咋舌,没想到居然听到前世火遍大江南北的小吃,肯定是女主弄的。没想到女主的影响都在北方来了。 “来一只吧!再来前四个你们店的招牌,再来一瓶米酒。” “好的,客观您稍等。” “你下去吧,对了,你叫人送两桶热水上来。” 罗清取出一钱银子,交到伙计的手里,伙计收下银子,恭敬的走了。 罗清打开门,走了进去,云梨跟在其后。 “小姐,这房间好漂亮,比我们以前好太多了,不,两者根本没法比,会不会很贵啊?” 云梨立即在屋里跑去,到处摸摸,一想到刚刚小姐给了一锭银子,转过头担忧道。 “没事,我们赶了这么久的路,得住好一点。等会儿热水来了,你就先去换洗,然后来我屋里” 罗清直接坐在桌前,将包袱扔到桌子上,执起一个水杯,倒茶,喝了一口,咂咂嘴巴,又喝一口,闭上眼睛回味,再张开眼睛道: “为什么我尝不出大师们说的回味无穷,不都是微苦吗?奇怪。” “……” 云梨表示无奈,她居然无话可说。 ——— “哎,舒服~” 罗清洗好澡,打开门,看见门口摆了两个食盒,猜测是小二放的,罗清将其中一个食盒打开,一阵熟悉的香味传出来。 只见食盒里有一盘烤鸭肉片,旁边还有生菜和酱汁。 罗清将另一个食盒打开,只见里面还是罗清熟悉的卤菜,腊肉,还有土豆粉条。 天,柳青好歹是个外科医生,她这是要当厨娘的节奏吗? ——— 罗清吃饱后走下楼梯,云梨已经撑不住休息了,罗清想再逛一逛。 “你听说了吗,镇子上来了几十个黑衣人,到处再问有没有看见一个十七岁左右的陌生女子,难道是谁家的小姐离家出走了吗?” “是呀,是呀,那群人真奇怪,话少得可怜,要是我,早就憋死了。” “对对对,看上去不像普通人,不知说上媳妇了没。” “你们懂什么,我听说大户人家的有一种侍卫都穿黑色…” “……” 罗清在大堂里听着众人谈论,心里暗暗担忧,看来自己已经被发现了,准确的说,是云梨被发现了。 看来不是罗瀚文在找自己,而是第三方人马,要不然怎么可能只找单身女子。看来对方也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暂时才会被迷惑,那么自己得加紧时间离开。 看来罗瀚文早就被人盯住了,东西被自己不小心劫了胡,那东西就不该拿啊! 第26章 远房的大姨 “云梨,云梨~” “嗯~” 云梨一脸茫然地看着罗清,根本没反应过来,脸上一副“我是谁?我在哪?”的表情。 “咱们该启程了,有追兵寻来了。” 罗清看着云梨一脸疲态,虽然有些不忍心,但是现在必须趁着人多,利用人流的优势离开镇子。 若是待久了再离开肯定会引起怀疑,罗清已经猜到对方八成是暗卫,武力值肯定完虐自己,轻轻松松的监视,那都不是事儿,毕竟自己不是真的男子,若是被发现的话…… 罗清已经不敢再设想下去了,她的武力值基本上算是没有,到时候就真的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什么,小姐,相爷这么快就追来了吗?那我们……” 云梨立马清醒过来,手忙脚乱地穿着自己的鞋,一不小心穿反了,立即脱下换回来。 “嘘~别急,小声一些,不是罗瀚文,咱们可以趁镇子上人多,光明正大的混出城去。” 罗清将自己收拾好的包袱系在自己的背上,用眼神示意外面可能隔墙有耳。 云梨见状,轻轻地点点自己的头,迅速的将自己换下的衣物放进包袱,依照罗清的样子系上。 罗清走出云梨的房间,准备下楼去找掌柜结账,云梨立即抬脚跟上。 “客观,您说你要退房,是小店有什么服务不周到的吗?” 掌柜一脸疑惑,盯着罗清。 “不是的掌柜,贵店的服务很好,我很满意,只不过我有急事罢了。” 罗清笑着向对方解释,并继续道: “房费就不用退了,毕竟是小子的不是,还请掌柜给我介绍一个老实本分的车夫,小子对赶马车不太熟练,愿意花二两银子雇佣,赶去下一个镇子。” 罗清暗暗在心里打算,还是得雇一个车夫保险一些,毕竟自己看着就一文弱书生,赶马车太过显眼。 “这个没问题,我刚好就认识这么一个车夫,老实本分的紧,二喜~去把你……老刘叫来。” “哎,二喜这就去。” 一个瘦高的伙计快速的地跑出店门,朝街道对面跑去,罗清认出那个伙计就是门口迎宾的伙计。 罗清猜测那老刘很可能是二喜的亲戚,毕竟这掌柜已经说漏嘴了,罗清不管是不是,反正如果人不行,自己还是可以另找的。 须臾 二喜引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罗清瞧着两人,长得还真像,都是一副老实的模样,这绝对是亲父子无疑。 罗清点点头朝着门外走去,发现自己的马车已经被二喜给牵了出来。 罗清暗暗赞赏,这小子有前途,会看人做事。 罗清率先上了马车,云梨殿后,老刘见状立即做上马车栏杆,手握缰绳,甩一鞭子,大喝一声: “驾~” 马车平稳的行驶起来,朝着镇子口慢慢驶去。 罗清微微挑起马车窗帘,将视线投向窗外,突然,几个黑色身影出现在她的视野里,三个黑衣男子面坐在摊子前喝茶,都面无表情。看着他们的罗清突然觉得好搞笑,大白天几人穿着黑夜在街上游荡,绝对有毒。 她突然想到一个梗,据说暗卫都比较穷,不知是不是真的。 五号天生感官敏锐,异于常人,他察觉有人在打量自己,他望了望四周,被人打量的感觉立即消失了,五号盯着前面行驶的马车,怀疑的直觉越来越强。 罗清拍拍胸口,幸好自己反应快,没想到那黑夜男子反应如此灵敏,自己才看了不到两秒就差点被发现了。 “刘大叔,出镇子后加速。” 罗清掀开马车门帘,对着正在驾车的老刘道。 “好的,公子。” 老刘瞧着马上要出镇子口了,微微地拉紧手中缰绳,马儿吃痛,加快了速度。 “小姐~” 云梨轻声呼唤罗清,她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 罗清对云梨摇摇头,示意不要说话,云梨立即禁声。 “驾~” 老刘将手中的鞭子猛地一抽,马车快速地跑起来,眼看着离镇子越来越远,罗清微微放下舒了一口气,依在马车上。 刚刚有一瞬间,罗清感觉到自己已经暴露了,应为她有一瞬间感觉到汗毛都立起来了,这是一种天生对未知危险的直觉。 须臾,罗清彻底放心下来,一旁的云梨见状,也舒一口气,她明白小姐一直顶着很大的压力,她很想帮助小姐分担,可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驾驾驾~” “驾驾驾~” 一阵斥马声传来,罗清立即直起身子,云梨也脸色微微发白,显然她也听见了声响,猜到了某种可能。云梨暗示云梨别着急,立即朝外吩咐道: “刘叔,等会儿你别出声。” “等会儿见机行事。” 云梨整理好自己的状态,轻声地对云梨道。 罗清立即将马车内的铺盖扔进屁股下的小柜子里。将自己的路引快速的从衣服夹层里取出,顺带将自己荷包检查一下,确定里面只有两个银锭子才放下心。 “嘚嘚嘚~” 马踏声越来越近,罗清深吸一口气,并没有出声让老刘停车。 “吁~” 马车外传来一阵马的嘶鸣声,老刘被迫停下马车,外面一片安静,只能听见几匹马发出“嗤~”的声响。 罗清慢慢将气呼出,向云梨点一下头,扯开门帘,将自己的荷包扔在几个黑衣人面前,一直低着头依在马车一边门框上,颤着身子压着声线道: “各位…山…山大王,小的…就…是一穷酸书…生,和小…妹准备…去…去投靠亲戚,租了…一辆马车,钱都在这,没有了,都给您…们,请放…过我…们兄妹…吧!” 云梨也低着头,站在罗清身后颤抖着身子,一手抓着罗清的袖子。 老刘见状,也只能跟着在马车栏杆上打着颤。 “五号大人,他们这是…那我们…” 马背上的其中一黑夜人道。 五号黑着脸,仍不想错过自己奇怪的直觉,他看着罗清道: “我们不打劫,就是想问问你们从何来,去哪里。” “真…的!” 罗清装作一副我很害怕,你不要骗我的表情,迅速地抬头望一眼五号,又立即害怕似的低下头。 “是的。” 五号依旧面无表情,其他的黑衣人都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去,都觉得这五号大人是疯了。果然,当队长的都有一点儿无法让人理解的小怪癖。 “我家里…亲戚都因为祖传…的病,死了,我准备带着…妹妹去投奔我的远房未出嫁大姨,曾经大姨说如果她不在的话,就去找我的小舅舅,要不然找我表哥也行,可是我舅舅回老家了,表哥也找不到,于是我和妹妹亦然决定去寻我那正准备嫁人的大姨…” 罗清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路引递给五号看,只见对方瞟了一眼就不再看,可罗清仍旧自顾自的说着,越说越溜,罗清还想继续说,可有人出声打扰。 “行了,闭嘴,你们走吧!” 云梨不知从何时起,就将自己的头埋入罗清的后背,身子一抖一抖地颤动。 五号脸黑地转过身,他怀疑自己可能是因为王爷下了死命令,必须找到那个丫鬟,压力太大所致,居然弄出这么大一个笑话。 “好的,好的,小生谢谢几位爷。”罗清露出诌媚的表情,转过身吩咐老刘启程,放下车帘。 随着车慢慢地远离黑衣人,罗清立即长舒一口气。 “哈哈哈…小姐你太能吹了。” 云梨立即露出挡住的脸,笑得脸通红。 罗清暗暗鄙视,刚刚还感叹云梨给劲,自已一提到家人云梨反应就加大,没想到这丫头居然是在笑。 罗清后悔了,她不该把银子扔在地上,若是扔在马车栏杆上多好! 第27章 爱情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丞相之嫡女娴熟大方、德行出众,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皇三子年已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罗氏女待宇闺中,与皇三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许配皇三子为王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一月后完婚。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钦此” “臣罗瀚文接旨,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罗瀚文双膝跪地,双手接过明黄色的圣旨,若是观察细致的人,就可以观察到他的眉头微皱。 “罗相爷,怎么罗大小姐不出来接旨?杂家回去可不好交代。” 只见一位皮肤皱的如沟壑,面无须眉的老者吊着嗓子,不悦的看着罗瀚文。 “李公公,小女昨日偶感风寒,今日无法起身,就由罗某代为接旨,李公公特来走这一遭,辛苦了吧。” 罗瀚文脸上噙着笑,冲薛管家点点头,示意对方。薛管家接到暗示,立即上前将一个小小的荷包塞进李公公手里。 李公公单手接过荷包,暗中用手捏捏,心中赞叹一声,不愧是那位眼前的红人,一出手就如此阔绰。 李公公脸上瞬间堆着笑,脸皱成一坨,跟一朵菊花似的。 “罗相爷何必如此客气,为陛下分忧,是杂家应该做的。” “李公公深明大义,让罗某佩服佩服。” 罗瀚文在心里暗骂一生老狐狸,脸上却无一丝不喜之色。 “那杂家就回去复旨了,罗大小姐可是未来的靖王妃呀,要好好保重身体才是。” “谢谢李公公,罗某省的,你公公还请慢走。” 罗瀚文上前一步,对着李公公作揖,李公公反回一礼,踏着小碎步走了。 罗瀚文望着李公公离开的方向,再低下头望着手中突然而来的圣旨,眉头越皱越深。 ———— “爹爹,这可如何是好?女儿不嫁给残废,死也不嫁,呜呜~” 罗云嫣埋首在赵雨然的怀里,捏着帕子大声哭泣,她一想到自己下半辈子都会对着一个残废,与其携手共度余生,心中就忍不住悲从中来。 “老爷,这件事难道没有转圜之地了吗?咱们嫣儿如此优秀,怎么能……” 赵玉然双手抚摸着罗云嫣的背安慰,微微的侧着头看着罗瀚文,秀美的脸上露出一片担忧,眼睛里也噙着泪水。 “唉~嫣儿,此事爹爹事先也不知情,如今圣旨已下,早已成定局了,玉然你也不必太过于担忧。” 罗瀚文瞧着眼前抱着哭泣的妻子与女儿,心中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妹妹你又何必如此排斥,那靖王可是皇上最疼爱的一个儿子,且靖王府里没有一个侍妾,妹妹过门以后就是正妃,我也多了个王爷妹夫。又有何不满意呢?” 罗明宇在一旁插声道,看着哭哭啼啼的罗云嫣,脸色极其不耐烦。 “哥哥,嫣儿可是你的亲妹妹,你怎能忍心眼看着嫣儿入火坑。” 罗云嫣从赵雨然的怀里抬起头来,眼里噙着泪向罗明宇控诉,继而又转过头看向罗瀚文。 “爹爹不是早已知晓那靖王就是是一个残废之躯,女儿的人生才刚刚开始,难道就要从此走入坟墓了吗?” 罗云嫣用帕子擦擦眼泪,露出一副娇弱的样子,让人心生怜惜。 罗明宇撇开头去。 罗瀚文动动嘴,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走到桌前,不发一语。 罗云嫣她一想到自己心中的男子,心中就涌出一股不甘,凭什么如此优秀的自己会配一个残废。脑海中闪现一个身影,于是继续道: “爹爹,嫣儿昨日去看了云清姐姐,我还与她说了很久的话,如果姐姐知道的话,她必定会怜惜嫣儿的。” 罗云嫣低下头,眼睛瞟向罗瀚文。 “云清…” 突然听到陌生的又熟悉的名字,罗瀚文脑海闪现出一个唯唯诺诺的小女孩模样。他想了想,自己已经有好几年没有瞧见那个女儿了。 “是呀,老爷,云清比嫣儿还大一岁,若是姐姐未许配人家,妹妹先出了门子,不是给人笑话吗?” 赵玉然听着宝贝女儿提及罗云清,才想起那个jian人的孩子,一个李代桃僵的办法涌上心头。 “哦,也是,玉然你的意思是?” “老爷你知道的,咱们不可能一辈子如此,更何况嫣儿可是我们的孩子,若是以后…” 赵玉然说道关键后就禁声了。而罗瀚文眼里闪过一丝精光,眼珠转了转。 “不知夫人有何高见?” “老爷,那位圣旨上只是说丞相府大小姐,又没有指名嫣儿,更何况云清本就是老爷的孩子。” 罗瀚文沉默。 罗云嫣紧盯着罗瀚文,唯恐他会摇头。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 罗瀚文转了转眼睛,决定道。 “谢谢爹爹。” 罗云嫣破涕而笑,欢快地道谢。 罗瀚文不以为意,只是一个劲地思考着。 —————— “啊切~” 罗清打了一个喷嚏,感觉有点奇怪,此时阳光明媚,就只有马车行驶时有微微的风流动,自己不可能生病,怪,真怪。 “小姐可要歇息歇息?” 坐在马车边缘的云梨,听见小姐打了一个喷嚏,一脸的担忧。 “没事,马上就要到达红籽镇了,咱们先进镇子再说。” “真的耶,小姐,你看前面,这周围多了许多的红色的小果子,真好看。” 罗清听着云梨开心的声音,向前方望去,果然,前方的路两边的荆棘丛里,开始出现红色的小果子。 “那叫红籽果,可以吃的,传言红籽果为一穷书生所种,是为心中思慕的地主家的小姐所种,决定考科举,抱得美人归,所以人们又称它为爱情果。” 罗清想起自己平时在客栈歇脚时听来的八卦,便将其说了出来。 “那后来呢,他们是不是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云梨露出一脸的羡慕的表情,期待的望着罗清。 罗清瞧着云梨搞错了重点,不以为意道: “谁知道呢,也许是小姐另嫁他人了,书生不是郁郁而终就是飞黄腾达另娶娇妻。” “小姐你就不能往好的一面想吗?” 看着周围如此好看的红籽果,云梨不凭,小姐怎么能乱猜。 “你以为有情郎满大街都是,白眼狼一大堆才是。而且现实不是话本子,哪来的那么多巧合,以后少听点八卦。” 罗清想到罗瀚文,觉得自己说话没毛病。 “………” 云梨抱臂不理罗清,转过身去看一路的红籽果。 罗清望向云梨,无奈地笑笑,继续甩着马鞭,朝着红籽镇而去。 还是自由的气息最香啊! 第28章 不带脑子出门 马车摇摇晃晃地驶进镇子,可能是正值午时,镇子里的人流量很少,马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镇子里回荡。 “吁~” “嗤~” 罗清拉紧缰绳,马儿吃痛,慢慢地停下了马车。 罗清从马车栏杆直接跳下,看着身后的镇门,只见写着“红籽镇”三个大字,线条流畅,笔走龙蛇。 云梨也利落地跳下马车。 罗清牵着马车慢慢走着,望着眼前的街道,不是很宽敞,但胜在干净,地上零零碎碎铺着地板,错落有致,给人一种很自然的美感,罗清忍不住叫好。 家家户户门口都种着红籽,就连客栈也不例外,街道两旁偶尔会出现几颗大树,树下也是红火的红籽,美丽极了。 “小姐,这儿可真好看,就像话本子里说的世外桃源。” “不错,是很好看。” 罗清看着云梨盯着自己,一脸的期待。顿了顿,在心中斟酌,自己已经离辉安城大概六千里了,就算罗瀚文的侍卫快马加鞭,日夜不停歇地赶路也要六日才能到达这个地方,于是又继续道: “咱们就在这儿休息几日吧,到时再看情况。” “好的,小姐。” 云梨欢快地应和,如一只鸟儿一样向前窜去,罗清失笑,抬起手,揉揉酸涩的眼睛。连坐在马车里的云梨都已经疲倦了,更何况是一直赶马车的自己。 该驻足停下欣赏欣赏沿途的风景了。 罗清牵着马车,朝着镇子中心走去。 ———— 丞相府 “你说什么?西苑没人。” “是的老爷” “什么时候的事儿?” 罗瀚文眉头紧皱,询问薛管家。 “回老爷,是昨日发现的,屋里已经落尘,人应该不见很久了。” “人不见了为何不上报?” 薛刚弯着腰在原地战战兢兢,暗暗埋怨自己倒霉,不讨巧的事都被自己撞上了。 “昨晚小丫头送食物时发现没人,以为会回来,就没有上报。况且,柴房管事一月前刚上任,所以…” “送食物~两月后送去给谁,死人吗?” 罗瀚文黑着脸,想着那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居然被如此对待,心里怒不可遏。 一旁的赵玉然立即上前,给罗瀚文顺气。 “老爷又何必为那……为那管事儿生气,这事儿都赖玉然,把犯事的管事打发去了庄子。” 赵玉然想到那贱人的孩子居然逃离了丞相府,极为不悦,却面露自责之色,不愧是出至皇亲贵戚,宅斗赢家。 “夫人不必如此说,你为为夫生儿育女,操持家务,为夫又怎会怪你。” “是呀,母亲,您不必内疚的。” 罗云嫣想到自己两月前才看到的人居然不见了,心中涌过恼恨。一想到没人替自己嫁给那个残废,担忧地向罗瀚文看去。 “父亲,现在可如何是好?” 罗瀚文思考一阵,将之前的生气抛至脑外,继而道: “陛下要的是我相府的大小姐,又有谁真正见过相府大小姐,这还不简单吗?”顿了顿.,命令道: “派出人去,将那逆女抓回来。” “是,属下这就去。” 薛刚领命,向罗瀚文一行几人作揖,退了出去。 屋子里顿时陷入安静,一道身影慢慢朝门边溜去,就在快出门时,一道声音响起: “给老子站住,事到如今,还胡闹,逆子。” 罗明宇停下脚步,转过身去赔笑道: “父亲,关我什么事,您怎又赖在我身上,更何况家事我又管不着。” 赵玉然的心倏地一跳,严肃地看着罗明宇。 罗瀚文脸上怒气更甚。 罗明宇自知说错了话,理亏地站在门口,久久不语。 ———— 靖王府 微风和煦,琴音袅袅,树叶伴随着音律缓缓落下,飘至身着米白色锦缎的男子腿上,男子面色温柔,闭着眼忘我地弹奏着曲子,曲子一会儿高亢激扬,一下子又低沉婉转,惊涛骇浪。他的指尖跳跃在琴弦之间,优雅至极。 一黑衣人突然出现,低头单膝跪地。 “可有眉目?” 赵靖宇睁开双眼,手仍旧不停地弹着,不过曲子和刚才相比,琴音就如一条涓涓细流的小河。 “主子,属下走遍这方圆一千里,都没看见一单身丫头。” 五号严肃地报告,恭敬之色尽显。 “你就找单身的丫头,若是换成男装,你又该如何?” 赵靖宇停下弹琴,望着五号,只觉得是不是自己一昧地要求他们提高实力,而忽视了智力的培养。 五号立即反应过来,暗骂自己着相了。 “那可曾遇见奇怪的人?” 赵靖宇猜测,对方应该是个不按常理做事的人。 “禀告主子,属下想起大半月前遇见的一个奇怪的少年,当时属下在休整,就感觉有人在审视属下,属下追去,就看见一名瘦弱的奇怪少年马车跑得飞快,不过他有路引。” 五号猛地想起那个少年,在细想那一幕,越想怀疑之色就越重。 “路引,这年头人都有可能假冒,他去往何处?” “北方一带,但不明具体方向。” 赵靖宇冷着脸下令: “速加派人手,往北方一带搜索。” “是,属下领命。” 赵靖宇摆摆手,黑衣人立即消失了。 赵靖宇又继续弹奏七弦琴,对着空气道: “出来吧!南风,说你偷窥上瘾还死不承认。” “切~我刚来的,几日不见,是怕你无趣,特来陪你的。” 萧南风梗着脖子狡辩道,一把扇子在手中开开合合。 “有事吗?” “没有,就是想要问你事情查得如何了,我这几天忙死了,根本抽不出余力。” “一叶障目罢了,再说你不是听见了吗?” “呵呵~也是哈,说真的,你的这一群暗卫有时真的木讷。我听说前一阵子有很多黑衣人出现在城外的小镇子里,不会是他们吧?” 萧南风按着心中的八卦问道。看着对方停下弹琴,沉默不语,萧南风顿时大笑道。 “哈哈,试问有哪个逃跑的人见了黑衣人不跑,难道还跑去挑衅,都不带脑子的吧!” “你真的如此认为吗?” 赵靖宇黑着脸,盯着萧南风。 “没有…没有,这样还是挺有气势的,哎呀…我还有一件案件未处理,先走了哈!” 萧南风说完还未等对方作出回应,身形一闪,人就消失在了原地,只剩赵靖宇黑着脸坐在原地对着空气道; “从即日起,所有暗卫每天读一个时辰的书,不读者无月奉。” 待在暗处的几个暗卫心里皆鄙视萧南风,看来他们又要受罪了。 第29章 bug般的存在 六日后 “皇上下旨,将这相府大小姐许配给当朝靖王爷,各位怎么看?” 一莽汉灌下一大碗酒,将碗掷于桌上,朝着大堂里的食客问道。 “这靖王爷,面如冠玉,满腹经纶,就是这腿……唉…可惜啊!” 一老头坐在酒楼的大堂里感叹,周围坐着许多的人都禁声了,皆呈惋惜之色。 “这丞相府大小姐貌美如花,才名远扬,配这靖王着实有点可惜。” 一书生在一旁发声,一脸的惋惜。 “什么可惜,不就是一个女子罢了,二十年后还不是红颜枯骨。” 楼上一身着富贵的食客冲着楼下大声道,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他口中镶着一颗金牙。 “是呀是呀!不过是个女子罢了。”众人附和。 “不对不对,女子怎的了?”坐着的妇人们不愿意了,立即反驳道。 “……” 大厅顿时爆发了激烈的讨论声与争论声。 罗清安静地坐在大厅的角落里喝茶,饶有兴趣的听着大厅里的人讨论,觉得有趣极了。 “你们都懂啥,就知道瞎议论,被赐婚的是大小姐罗云清,不是罗云嫣,我叔叔就是辉安城周围小镇上的镇长,所以消息绝对属实。” 一年轻小伙突然跳出来大声道。 “……” 众人顿了顿。 “罗云清是谁啊,大小姐不是叫罗云嫣吗?是不是传言有误啊?” “是呀是呀,说说呗!” “……” 众人又相互议论,大堂里爆发出更热烈的议论声。 “噗~咳咳……” 被众人议论的罗清喷出一口茶,不小心将茶水呛到了气管里,在角落里不停地咳着,罗清在心里鄙视着剧情君:这样都还能硬扳回来,算你狠! “小公子没事吧?” 和罗清拼桌的两个汉子听到动静转过身来,瞧着对方咳的如此激烈,还涨红了脸,忍不住问候一声。 “我没事,谢谢哈~” 罗清缓过劲来以后,拍拍自己的衣服,暗自庆幸自己穿的是玄色的衣服,看不出水渍。 两人见对方无事之后又转过身去,继续听大堂里的众人议论,时不时来那么一两句。 罗清暗自佩服罗瀚文,主角都逃了他还一个劲的自己唱双簧,看情况唱得还挺带劲的。要嘛就是有信心在一个月内抓到自己,要嘛就是准备找人代替。 罗清坚信自己是绝对不会被罗瀚文抓回去的,这点她不担心,重要的是暗处的人马,她担心敌方在暗处,自己不小心就中套了。 “所以,罗瀚文是准备欺上瞒下,破罐子破摔了?” 罗清小声嘀咕,想起自己拿到的信件和里面的内容,嗤笑一声,看来这位隐形的反派急了。 罗清敢断定,罗瀚文绝对不会猜到书信在自己手里,要不然怎么敢作出欺君之罪的行为来。 那这就是意味着会有一个假的罗云清出现,延续“罗云清”的悲哀,那自己这个“罗云清”就是一个bug喽!那云梨这个小反派怎么办? “据说这罗云清是丞相的原配留下的………” “什么,丞相夫人居然是继室……” “………” 众人又是一阵讨论。 罗清站起身来,往楼上走去,这一向爱面子的赵玉然都承认自己是继室了,看来事情八九不离十了。 “啊切~” 罗清拢拢拢自己衣服,暗想:看来得加衣服了。 ———— 靖王府 “该死的罗老贼,舍不得宝贝女儿就算了,居然用一个其名不扬的罗云清的来糊弄你,他真当在东郡国他可以一手遮天吗?” 萧南风在书房里生气地走来走去,要不是书房不够大,看他样子还想飞两圈,来表示自己的愤怒。 “萧大哥说的对……三哥,罗瀚文这是什么意思……他这是在嫌弃三哥吗?……他怎么不好好想想,三哥你可是东郡国唯一封王的皇子,也是父皇最看重的儿子。” 赵世熙也在一旁生气地道,看他那样,就好像下一秒要冲去丞相府将罗瀚文揍一顿。 赵靖宇本来安静地坐在一旁,似乎一点儿也没有受影响,依然泡着茶,听到赵玉然的话后,差不小心翻了。 赵靖宇想起今日父皇对自己说的话: “靖儿,罗丞相确实未说谎,当初他未及第之时,确实却有一位糟糠之妻,是一个秀才的女儿,要不是玉然族妹央求,我也不会同意她为继室,所以按照规矩上,这罗云清的身份,更加适合你。” 赵靖宇心里嘲讽,嗤笑一声,是第一个封王又怎样,是皇帝最看重的皇子又怎样,还不是一个永远也站不起来的残废。 萧南风收住自己的跳脱,严肃地看着充满阴霾的赵靖宇,看着欲言又止的赵世熙,对着他摇摇头,暗示他不要再说了。 赵世熙看着三哥的反应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使他后悔不已。正准备再说点什么,只见平时嬉闹的萧大哥严肃地对自己摇摇头,赵世熙心情低落的低下头去。 少时,赵靖宇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对着眼前安静的两人道: “不必如此,不管是谁嫁到靖王府,结果都是一样,又何必太过于追究,就只希望,这个罗云清是个安分的。” “嗯,靖宇,我尽量加派人手,将东西寻回来,到那时就容不得他放肆了。” 萧南风板着一张脸,与平时的嬉笑模样完全不符,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赵世熙仍旧不敢说话,怕自己的嘴把不住,又说一些不过脑子的话。 “你们先回去吧,我没事的,我要好好歇一歇。” 赵靖宇往轮椅上仰仰身子,就对着两人逐客。 “那三哥回见。八弟就先走了” 赵世熙提着嗓子眼跨出书房门,转过身对着迎面走来的萧南风问道: “怎么样?我离开时说的话没说错问题吧?”赵世熙转过身看着萧南风问道。 “没问题的,八也不要多想,以后说话多注意就行了。” 萧南风特意跟着出来开导,就怕赵世熙钻牛角尖,要不然他早跳窗走了,走门太麻烦了。 赵世熙点点头,离开了。 萧南风眼看着赵世熙离开了,想了想,又重新返回书房,看着仍旧在泡茶的男子道: “其实你根本就不在意你的妻子是何人,你也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你在意的的是你究竟还能不能站起来吧!” 萧南风一脸的肯定之色。 “南风,你说我真的还能站起来吗?” 赵靖宇一脸的迷茫之色,原来谦谦公子也会有迷茫的时候。 “当然了,云来大师圆寂前不是算过吗,你弱冠后三年之内必能健步如风。” “可是一年就快过去了,我担心…” “靖宇,我们要相信无燚说的,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要放弃,更何况我们也会竭尽全力为你寻找名医。” “唉~” 赵靖宇叹一口气,就是因为心中有希望,他从不曾放弃,他从不觉得自己比任何人差,要不然他也不会交到战无燚和萧南风这样的朋友。 “对了,无燚最近怎样了?我最近在查一个舞弊案子,太忙了。” “无燚半月前来信,说最近边境不太平,总有探子试图穿过边境屏障,将违禁物品带入我国境内。” 赵靖宇隐去脸上的迷茫,眸子里一股坚定之色,好似刚刚的迷茫只是水中月,镜中花一般。 “何人敢这么挑衅,还有无燚没事吧?” 萧南风一脸愤慨,作为一名土生土长的东郡人,国泰民安是他一生的愿望。 “放心,无燚无事,因为抓住了探子,他还升了官。” “可以啊,果然是有能力的人到哪儿都吃得开。” 萧南风感慨。 “怕就怕有阴谋,这世道,怕是要乱了,而我却还是无能为力。” 赵靖宇无奈的看着自己的腿,笑了。 萧南风走过去拍拍赵靖宇的背,却说不出安慰的话,因为自己不是他,根本无法感受他的痛苦和无奈。 说安慰,也只是无病呻吟罢了。 第30章 奇怪的箱子 “小姐,外面传言都是真的吗?相爷他…” 云梨望着依在窗户栏杆上嗑瓜子的小姐,心中微微担忧。 “不管是真的假的,对你家小姐我来说,都不是真的。” 坐在高处的罗清停下嗑瓜子,眺望远方,小镇上虽然大多栽种的是红籽,但是大树还是不少的,“万红丛中一点绿”虽比不上“万绿丛中一点红”带感,但总体来说也是不错的。 小镇子屋舍俨然,黄发垂髫,真真正正是一个生活的好地方,罗清正在考虑要不要直接在这个镇子定居算了。 罗清将手习惯性的移到身旁,正准备继续嗑瓜子,却没有抓到,罗清记得自己向小二拿了二两瓜子,自己才磕多少啊,不可能就这样完了,罗清条件反射的转过头,发现瓜子盘在云梨手里。罗清疑惑的望着云梨,似乎在问:你有啥事?快说,把瓜子拿来。 “小姐,云梨在问你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云梨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瓜子盘递给罗清。 罗清左手接过瓜子盘,右手拿起一颗瓜子,一边磕瓜子一边道: “还能怎样,就这样生活呗,找一个房子,不,应该找一个宅子,将其买下来,生活如此多娇啊!” “小姐,您的意思是咱们就在红籽镇落户了吗?” 云梨压住自己心中的兴奋,想再次确认。 “怎么,你不愿意在红籽镇,那要不咱们换一个地儿?” 罗清瞧见云梨眼里的高兴劲儿,忍不住调侃。 “不不不,小姐,云梨很高兴,咱们终于不用再漂泊了,也算初步有个家了。” 云梨对未来的生活一脸期待。 “家,是呀,咱们会有一个家的,很快就会有的” 罗清忍不住微微一笑,她想忘却剧情,忘却主角,就这样在这里建一个家,家里有自己,还有云梨。 可是事情真能如愿吗?罗清忍不住的想,毕竟现在自己已经成了这个世界里bug似的人物,还拐跑了一个云梨小反派,自己真的能安然的生活吗? 罗清摇摇脑袋,将所有不好的情绪都拋出脑海,管他呢,反正距离剧情开始还有两年,在这段时间里,自己可以尽情的浪。 “恍噹~” 罗清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而手中的瓜子盘已经掉到了地上,罗清立即跳下窗子,小心翼翼地将其捡起来,检查着盘子,舒了一口气,嘀咕道: “幸好是在二楼,地上是木板铺的,要不然,铁定赔钱。” 罗清对银子没概念,但他对摔坏东西就得赔的的概念她有啊,这是需要用钱来赔的,钱是啥?她的致命点啊! 云梨看着一路上花银子大脚大手的小姐,现在却在为一个盘子担心赔钱,她表示看不懂,也无法理解。 “小姐,你又何必对一个盘子……” “唉,现在的孩子都不知道当家的柴油贵啊,我现在算是一家之主了,以后得把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刃上,虽然我现在是有钱人。” 罗清故意在云梨面前逗逼一下。 “………” 云梨表示无奈。 罗清从决定在红籽镇落户就开始行动了,晚饭后就带着路引去镇子上找镇长,准备将自己和云梨落户在红籽镇上。 罗清到达了在镇长办事处,见大门紧闭,于是蹲在大门口,她等了许久,可是并没有人出现。 由于晚饭时间已经过去,街上来往的人越来越多,还有几人对着罗清指指点点,互相咬咬八卦,笑着走了。 罗清不明所以,还是蹲在原地没动,她不断地想着:难道我男装就真的那么帅气吗?这回头率老高啊! 这时来了一个身材略矮的削瘦大婶路过,见罗清蹲在阶梯上,于是上前道: “小兄弟你蹲这里干啥呢?” “大婶,我找镇长办事儿!就是不知为什么这里老不来人。” “小兄弟,现在都已经酉时了,鸡都该回窝了,回去吧!” 大婶说完就走了,留下罗清一人在原地尴尬不已,罗清拍拍自己的脑袋,暗骂一声猪脑子,又不急于这一时,自己抽什么风。 ———— “唉,李大哥,三天了,这日子啥时是个头啊!” 一灌木丛里传来微微的抱怨声,枝条跟着摆动几下,不知道的还以为见鬼了。 “谁知道呢!当初选择来投军,还不是为了给自己挣一条出路,坚持吧!” “都很闲吗?” “………” 另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灌木丛里的声音顿时消失了,连枝条都停止了摆动,只有叶子还在随风飘扬。 战无燚安静地趴在荆棘丛里,听着耳边谈论的声响,不悦地道。 韩瑜也安静地趴在灌木丛里,眼瞧着身边的小子瞬间禁声,不禁唏嘘不已。 突然,周围发出一道轻微的声响,所有人立即保持着身子一动不动的趴着。 一个黑色身影慢慢地移动,谨慎地朝四处查看,在他经过灌木丛时,灌木枝条微微摆动了几下,幸好此人是背对灌木丛,并没有看见,待他转过身时,枝条已经停止摆动,黑色身影慢慢地继续朝前探索。 显然易见,这是一个探路的先锋。 韩瑜抓着旁边少年的手臂,暗叹一声,幸好自己反应及时,在少年准备冲出去时将他拉住,要不然闯了大祸,自己也免不了责罚。 一刻钟之后,黑夜人在不断的试探中终于确定是安全的,于是将自己腰上的哨子拿起来吹一下,又重新系回腰间。可能是哨子坏掉了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埋伏着的众人也没有听到。 须臾,五辆马车出现在埋伏着的众人面前,由十几人拉运。 原来刚刚探路人已经报了信。 战无燚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猜测这次对方已经倾巢而出后,大喝一声: “动手,一个也别放过。” 一时间,灌木丛里,荆棘丛里,草丛里,树上,只要能藏人的地方都跳出身穿黑色衣服,披着草披风的男子,看上去年龄大多在二十岁与三十岁之间。加上战无燚,一个八个人。 黑色身影条件反射的看着四周突然出现的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中计了,露出一副懊恼的表情。 “兄弟们何惧,咱们十几人,还怕他们几个。” 一中年男人对着队友喊道,鼓舞士气。 “呵~” 韩瑜听着队友们嗤笑一声,心里也不胥道:单凭止队长一人,就能将你们一网打尽。 韩瑜身旁的少年挣开他的手,率先向对方发动攻击。战斗一触即发,两方人马瞬间打斗在一起,而战无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眉头微皱,带着审视的眼睛瞟一眼先动手的少年,顺带擒住试图逃跑的人。 很快战斗便结束了,地上横躺着一地贼人的尸体,一个活口都没有,有的是被一剑割喉,有的则口吐白沫。 “报告队长,他们的牙齿里藏有毒囊,活口服毒自尽。” 韩瑜微微弯着腰,低着头上前报告。 战无燚转过身瞧着散落一地的尸体,无任何动容,朝着马车挥手,率先走向马车。 众人得令,都向着马车而去,众人打开一辆马车,只见里面码了四个大箱子,还轻微地发出“吱吱~”的响声,两个人跳上马车,将箱子搬下马车,韩瑜就在两个人之中。 韩瑜眼瞧着自己身边的少年又要上前去试险,还没开口就被一声冷冽的声音打断。 “慢着!” 只见少年并没有听从施令,自顾自的将箱子打开了。 “吱吱吱~” “啊~” 箱子一打开,跑出密密麻麻的灰色小动物,向着四处扩散。 众人回个神来,皆舒口气,原来是装了一箱的小老鼠。 战无燚皱着眉头,看着逃串的小老鼠,他心里很不平静,对方究竟想要干什么? 第31章 小姐又作妖了 酒楼的大堂,大多时候都是座无虚席的,可能是午时已经过了的缘故,此时生意有些惨淡。 “哎~那个伙计大哥……对对对…就你…麻烦过来一下。” 罗清翘着右腿,手里攥着一只鸡腿,指向大堂里擦桌子的伙计,叫住他。伙计看着年纪差不多三十上下。 云梨就坐在罗清对面,斯文的吃着“早饭”。 “这位客观,叫小的有何事?您尽管吩咐。” 伙计听到叫唤声,转过头看向罗清,又指指自己,确定对方叫的是自己,立马跑到罗清桌前一米处停下,用自己项上的毛巾抹一把脸。 “没啥事,就是想问问伙计大哥一些事,你是本地镇子上的吗?” “小的确实是本地的,不过只是个帮工,我家在镇子外的村庄里。” “哦,那现在应该不忙吧?” “客观看着酒楼客人也就那几个,不忙的,客观有事尽管问。” 伙计向着不远处的几桌努努下巴,示意人自己真的不忙。 “来来来,坐坐坐,快坐。” 罗清放下手中的鸡腿,用袖子将自己身边的凳子擦擦,毕竟是有求与人,态度还是得放尊重些。 云梨惊诧,小姐又要准备干什么? “这……那好吧!” 伙计看着对方的动作,有些诚惶诚恐,毕竟自己见过的食客大多的态度都是鄙夷不屑,突然被这样对待,还是有些反差感,最终还是坐下了。 “那个…我就是问一下你们镇子对…落户…有什么要求吗?” “客观是外乡人吧!” “嗯,我和我妹妹初临宝地,被这红籽镇的美丽风光给迷住了,决定在这里定居。” “客观有所不知,我们红籽镇以及周边的村子都是归镇长所管辖,若是客观想要落户,就必须买地建房,或是买下房子的地基才行。” “哦~那一般在镇子里卖地基加宅子大概花多少?” “客观是想要买大宅院?据我所知,当初隔壁县城的刘员外迁来我们红籽镇养老,上上下下总共花了一万多两。” 伙计一脸艳羡的表情,露出巴不得那一万两砸死他的表情。 “真么贵,红籽镇的房价太高了吧!” 罗清咋舌,想到自己兜里就一万多两可以动,瞬间觉得自己和穷人没什么两样。 云梨则直接惊讶地瞪大了眼珠子,一脸地不可置信。 “是呀,客观光看咱们镇子上的消费水平就可以看出,咱们镇子可是寸土寸金啊!” 罗清在心里算了算,光自己在镇子上呆了七日,房钱就花了一百多两,虽然定的是天字系列房间,这也太贵了,伙计不提醒,自己还真的未反应过来,自己的荷包已经缩水了。 而且自己可是在逃难期,买了宅子关键时也背不走,这跟扔钱没什么分别。 “那我想知道怎样才能买到…不贵的…房子呢!” 罗清不好意思地继续问。 “这个,其他小院子,差不多也要几千两不止,其实,客观可以自己在镇子外找一个村子买块地,自己修建房屋,这样也是可以落户的。” “这倒是可行,谢谢哈~” 罗清暗自思量,这个办法好,若是追兵来了,自己和云梨就跑山里去,不错,不错。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好事叫未雨绸缪,但还有一种坏事叫乌鸦嘴,罗清希望是第一种,毕竟未来的事谁也不知道,说不定暗处的追兵已经放弃了追回书信的想法,这也是说得通的。 “那小的就先下去了。” “好好好~” 伙计站起身来,离开了罗清这桌,继续擦桌子去了。 “小姐,咱们买…宅子…钱够吗?” 云梨立即开口,唯恐罗清头脑一热,就把宅子买了。 “够啊,不过咱们不住镇子里,住镇子外可以躲追兵,而且安静一些。” 罗清一脸正色,完全没有是因为房子太贵,买不起的觉悟。 “那就好。” 云梨呼出一口气,云梨心中了然,微微一笑,幸好小姐理智尚在。 云梨穿着一白色里衫,浅红色的碎花薄款外衫,外加一水红长外套,腰间是一条与外套同色系的腰带,外衫的袖口与领口还绣着几瓣桃花。 由于这几天的调养,她的脸上开始变得白皙,披着一头长发,虽说发质枯黄,但确实变好看了些! 罗清咋舌,云梨古代女装挺好看的哈,怪不得书里能成为一个小反派,还有这古代女装挺好看的,要不要试试呢? 罗清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胸口,用力捶捶桌子,不管了,我就要当小仙女,谁也不能阻止。 (鬼鬼:不敢想象……) “小姐,你自己看……” 云梨一脸惊异的指指罗清的手,罗清反应过来,低下头一看,桌子居然裂了一个口子,罗清也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感觉到手臂充满了力量。 罗清忍不住感叹,看来自己每天坚持的拳术练习已经有了效果,再加上赶马车…不…应该是说臂力练习的一个月铺助,自己已经脱离“林妹妹”一行了,这是要逆袭成武林高手的节奏啊! (鬼鬼:捂脸,脸皮真厚) 罗清瞬间收起表情,怒气横生,对着柜台喊道: “掌柜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云梨了然,小姐又要作妖了。 掌柜立即快步走到罗清桌边。 “客观请明示。” 罗清指着桌子上的裂痕道: “我交了那么多银子,你就在店里放劣质的桌椅,今日幸好是温文尔雅的本公子遇到了,若是下回是老人,孩子呢?” “客观,这是上个月刚到的樟木桌椅啊!” 掌柜看着裂痕咋舌,一副我不相信的样子。 “那就是你被骗了,又或许木头长虫了。” 罗清心虚的转过脑袋。 “客观对不住,今日的饭钱就免了,就当是本店的赔罪了。” 掌柜抱歉的作揖。 罗清闪到一旁,自己可不敢受他的礼,连忙摆手。 “没事没事。” 罗清原先是想躲了这赔偿,没想到还免了饭钱,这大酒楼就是不一样。 罗清看着眸中带笑的云梨,不自在地道: “下午,咱们就去买地,今天之内就将土地给办了。” “好的,小姐。” 云梨仍旧露出迷之微笑。 罗清用手摸摸鼻子,转身直接上楼了,尴尬,太尴尬了。 第32章 买地建房一小步 六日后靖王府 “主子,这是北方一带各大小城镇交上来的年轻人落户的名单。” 暗卫五号单膝下跪在赵靖宇的下首,赵靖宇瞟了一眼,温和的声音响起: “这就是你读书的结果吗?” “主子,属下愚钝。” 暗卫五号茫然,他不懂主子的意思,难道自己真的愚不可及? “五号,看书加一个时辰。” 赵靖宇无奈,自己的暗卫一个比一个傻,尤其是五号,难道真的是自己太严格了吗?难道他只一昧的执行命令,都不知道灵活完成的吗? “属下告退。” 五号一脸懵逼,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拿着手里的名单起身欲走。 “等等,名单留下。” “哦” 五号放下名单离开了书房,一出房门,五号就听到一阵幸灾落祸的笑声。 五号疑惑的看向几个暗卫问道: “有何不对,我又做错了何事?” “你没错,没错,快去读书吧!” 五号懵了,前途未卜啊! 于此同时,书房内。 赵靖宇看着一旁叠着的纸张,伸出手翻看,只见里面写着: 姓名:王桂花 姓别:女 年龄:26 落户原因:丈夫死了,换个环境,重新开始。 姓名:李少寒 姓别:男 年龄:24 落户原因:投奔亲戚 ……… 赵靖宇眉头紧皱,看来不是各大小城镇敷衍,就是这五号办事不力,连这种自己看着都知道不符合的名单还呈上来。 “叫五号进来!” “主子。” 五号终日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多了一丝无措。 “你可知道你的失误?” “回主子,属下不该直接呈上资料,应该好好筛选的。” “还有呢?” “属下不知,还请主子明示。” 五号一脸茫然无措,暗想主子这是与自己杠上了。 “你可曾去查失踪的丫鬟叫什么名字?又有可曾想过当初你遇到那两人是何特征?” “属下明白了,谢主子提醒。” 五号想通了,又恢复之前的面无表情。 “拿着名单下去吧!” 赵靖宇肯定以及确定,这五号脑袋就是缺根弦,他再转眼看看自己的腿,叹息,看来上天自有好生之德,得到某样东西,就得付出相应的东西去换取,生在皇家,自己不就付出了十多年的代价了吗? ——— “蓝天白云,青山绿水,红籽丛遍地有,我罗清终于也是一个地主了。” 罗清身着一袭浅蓝色女装躺在一棵大树下,阳光透过叶缝洒下来,刚好洒在罗清的脸上,罗清脸上原本的蜡黄已经被白皙所替代,被阳光裹上一层光晕。 关于买土地的所有手续已经完成,罗清一脸轻松的看着仰躺在属于自己的土地上,终于体验到土地对于百姓的意义。 就犹如一根浮萍,突然在泥里扎下了根,有了寄托,也有了生活的希望。 “小姐,这里真的已经属于我们了吗?” 云梨一脸的恍惚,仿佛昨日的奔波的情景还在眼前,今日马上要有属于自己的家,亲眼见证冲击力还是有一点大的。 “是的,马上这里就会有一栋房子,将来我要把方圆几里的土地都买下来,建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庄园。” 罗清站起身来,指着周围许下宏伟的目标,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 “小姐,云梨相信你,听起来好厉害。” 云梨在一旁充当迷妹。 罗清放下自己的手,心中鄙视云梨,就算自己买座茅草屋她也会如此说的,没意思没意思。 罗清在心里算了算,自己一共花了三千多两买土地,光给的办事红包自己都掏了三百两,给钱办事快早已经是常事,屡见不鲜了。 “小姐,咱们接下来…” “接下来先建一个小屋,一直住镇子上也不是办法,大房子慢慢地建。” 罗清率先离开大树下,想着红籽镇走去。罗清选择了距离红籽镇二十里地的华家村对面的荒地,中间隔了一条河,这处荒山罗清觉得挺好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卖出去,而且背靠大青山,若是遇到突发情况,自己就钻进大青山里,到那时就是神仙也恐怕难找到自己。 “小姐,咱们去哪儿?” “当然是去请瓦匠了,我可不会起房子。” 一阵微风袭来,夹杂着花香,夹杂着两个女孩的欢声笑语,鸟儿也欢快的鸣叫,似乎在欢迎这片荒地即将迎来主人。 ——— “姑娘想要建什么样的屋子呀?” 魏延望着眼前面露严肃的小姑娘,脸瘦瘦的,距离脱相只有一步之遥,但胜在身量高,气势不减反增。 “我想先建一个小屋子,十日之内建好,大房子慢慢地建,先生可同意。” 罗清向对方说出自己的打算,对方是红籽镇最有资历的瓦匠队的头,所有的活都是由他来谈,听说此人非常精明,是个讲价高手,但及其将信誉,所以罗清找了他。 “这个可以,这些都是样式,姑娘可以择其一。” 老头拿出几张设计图纸,向罗清招招手道。 “这个……我可以自己用图纸吗?” 罗清看着那些设计真的很土,古板的样式她很嫌弃,东郡国的南北气候差异较大,红籽镇的北方很冷,所以罗清想要加一个炕。 罗清一想到冬天窝在炕上吃火锅,心情就美美哒。 “当然可以,姑娘可有画好的图纸?” 魏延态度温和,脸上总是挂着笑的看着罗清。 “这个…我可以现在画吗?” 罗清不好意思的道,毕竟是自己嫌弃对方的图纸,自己事先又不准备好设计图纸,要是心高气傲的以为自己是来砸场子的。 “桌上有笔墨,姑娘可以现在就动手” 魏延一脸期待的看着罗清,指指窗边的书桌,见对方如此有信心,以为自己今天遇见了一个设计天才。他对房屋设计非常的热爱,不管是什么设计,他基本上都有涉猎。 罗青站起身走至桌前,右手执起毛笔,在宣纸上流畅的画了起来,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停笔用笔点点额头思考,然后又继续画起来。 魏延坐在一旁点点头,看着对方这架势,出来的设计肯定不错,他非常看好。 “好了,魏师傅,请过来瞧一瞧。” 罗清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笑着转过身向着魏延道。 魏延迈着步子,走至书桌旁,带他看清宣纸上的设计后,脸色瞬间变了。 “小姑娘,你怎能如此捉弄老朽?还是说你今日就不是来请人修建房屋的?” “魏师傅,何必如此说呢?是我的设计有什么问题吗?” 罗清一脸茫然的看着魏延,她觉得自己的设计挺好的,对方为何会出现如此表情? 第33章 惊人的设计 “小姑娘,你又何必如此问?你自己看看,整个一大圆包裹着小圆圆,这一个个小圆是什么?这两个叠着的扁圆又是什么?还有这圆里带角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乱起八糟的,你是不是行里人派来捉弄老夫,消磨老夫时间的?” 罗清顺着魏延指过的地方看去,瞬间明白了对方的疑惑,自己画的可是简笔画,对方看不懂很正常。, 待魏延说完后,罗清再瞄一眼设计图,好吧,自己画的是简笔画中的抽象派。 罗清立即解释道: “魏师傅不要急,我也不是故意画成这样,我画技不太熟练,您先听我为您解说。” 魏延眉心一跳,嘴角抽抽,这还不熟练,要是熟练了是不是连圆都省了。 “我做的是整体的布局,不是单独的房子。首先呢,这个大圆是围墙,将我的修建的土地全部围住,这高一点的圆代表的是房子,这两个叠着的扁圆代表的是小楼,就是阁楼,旁边这个矮胖的是以后要打的井,这一块划的是………” 当魏延听说那高一点的圆是房子时心里瞬间无语了,谁家的房子是这种形状,待听到具体格局和原因以后,脸色不禁正式了起来,原来这位姑娘是在修建庄园的形式,还是一座闻所未闻的庄园,光听格局还未见具体设计图,就觉得很好,若是真建成了,这座庄园将给自己名誉添上最光辉的一笔。 更何况,自己今年刚入四十,就算是二十年竣工,自己也等得起。 魏延一眼都看上了这个设计格局,他眼中充满对设计的热烈。罗清见对方没有说话,还以为他没有听懂,于是再继续道: “魏师傅觉得怎么样?我大致定了初步的格局,具体单栋的房屋设计还没定,后期还可以改,主要我那块土地背靠大青山,还有几个小山丘,若是建宅院,还需要挖开,工程量太大,所以我就做了个简单的,将房子直接建在山丘上,平地上也可以修建,这样就方便多了,嘿~魏师傅。” “妙啊,好一个因地制宜,姑娘在设计方面不行,但想象力新颖十足啊!” 魏延恍然大悟,一副原来还这样做的表情,随后露出一脸的赞叹,又继续道: “姑娘没有找其他家吧,不是老夫说大话,整个元昌县,我的手艺,那可是一流的。” “没有,我相信,要不然也不会找你家是不是,所以,这价钱………” “只要姑娘,愿意每日十五个铜板请小工,我们也不要求多赚,但必须的是你得只包给我们“巧手瓦匠行”一家完成,不知可否同意?” 魏延十分期待的看着罗清,唯恐对方说一句拒绝的话。 罗清敛下眼眸,暗自斟酌一番,听说这巧手瓦匠行的手艺确实不错,信誉高,没有出现过以次充好的例子,于是罗清同意了。 “这个我同意。” “姑娘可有想过用何种木材?” “我买的地还赠送了两个山头,所以直接用那儿的木材吧!” 罗清想到那处断崖,眉头微皱,因为那里实在是太陡峭了,根本不适合建房屋,可惜了,可惜了。 “先把围墙建好,魏师傅觉得如何?” “可以。” “需要资金多少?” 罗清问出她最关心的话题。 “目前保守估算两千两……若是手头紧可以先投一部分,三日后开工。” “呼,可以。” 罗清舒一口气,辛好是在自己承受范围之内。 “那三日后我就在目的地等着你了。” “好,小友再会。” “魏师傅再会。” 魏延儒雅一笑,罗清咋舌,还真的不像瓦匠,倒像是一个读书人,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地产商吧! ———— 靖王府 “主子,具体名单属下已经拟好,北方一带新落户的叫云梨的有两百多个。” 五号照旧单膝下跪,低着头一动不动。 赵靖宇右手拿着一本书,视线全在书本上,一点也没有挪开的意思。 “查,全部彻查。” “属下领命。” 话落,五号直接消失在书房里。 赵靖宇放下书本,自言自语道: “我倒要瞧瞧你是否真的长了三头六臂。” ——— 三日后 “真的好大呀!真是那个小姑娘买的吗?” “是呀是呀,好多人…” “我要是有这么大一块地,死也满足了。” “呵~你死了就不是你的了。” “……” 一群村民站在琉璃河旁看热闹,指对着着河对面指指点点。 罗清穿着浅绿色的衣裙躺在一个山丘上,远远看去,与周围的草丛融为一体,河对面的村民根本没有发现她。 罗清绕有兴趣的听着议论声,唉,这就是传说中地主的优越感,得,感觉还真不耐。 “这位姑娘,罗小友还没有到吗?” 魏延看着远处山丘上只有一个黄衣姑娘在一棵树下坐着,并没有看见罗小友,于是大声喊道。 “没有啊,小………罗姐姐就在你旁边的山丘上!” 云梨笑着冲着魏延大声回到,还看看罗清的方向。 魏延顺着看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红绿相映的颜色,将阳光反射过来,使眼睛疲惫的很。魏延用右手揽起一截左手袖子,擦擦眼睛,又继续看,还是什么也没有。 “魏师傅,我在这呢!” 罗清的声音忽然响起,魏延被惊得退后一步,右手抚着胸口直喘气。 “罗小友,你这突然出现,我可禁不得你吓唬。” “抱歉啊~魏师傅,我就是想躺一会儿。呵呵~” 罗清笑嘻嘻的道歉,向着魏延走去。一边走一边道: “怎么样啊,我买的地?” “不错不错,本来是不适合修建房屋的,但结合小友你的设计,很适合。” 魏延退回几步,看着眼前的小山丘,一想到未来这里会有一栋房子建成,心情就一阵激动。 “走走走,我们去那边。” 罗清指指河旁边的一大片空地,像魏延道。然后对站在远处大树下的喊道: “云梨,我们去河边的平地上,你自己看着玩哈~” 然后罗清与魏延一起向河边走去。 第34章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就是这里,魏师傅可有什么想法?” 罗清带着一行人来到河边,河流并不湍急,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有一只只小鱼游过。 “土地肥沃,离水源较近,是一个种植的良地,可是……” 魏延走到一土垄旁,用手翻开土壤,用手捻一捻,皱眉,又走几处翻开土块,用手捻碎。 “魏师傅,可是有什么问题?” “小友且过来一观” 罗清疑惑地走到魏延的身旁,只见魏延指着被翻过的土块道: “这些泥土大多呈块状,但并不坚硬,且杂草扎根也不深,这明显是土地曾经被耕犁过。” “若真如您所说,可是为何会变成荒地?而且这块地离水源如此之近,最适合种植不过,没道理荒着呀!” 罗清瞬间陷入阴谋论中,心里乱七八糟的念头止不住的升起,难道这是一块坟地?或者说这块肥沃的土地种啥啥不长,就只生野草?还是说这块地被诅咒了,那自己要不要去解咒,难道自己可以升级打怪? “或许是有某种原因吧!但总体来说,这块地非常的好,今日下午就可以开工。” 魏延看着即将要开动的土地,心里充满了期待,待把视线转到了那几个山头时,他又转头看向走神的罗清: “这些树木如何处理?就算将其全部砍掉,也用不了那么多木材。” “嗯~可以用来烧火呀!这样我就可以不用砍柴啦!” 罗清从自己的畅想中回神,拍拍自己的脑袋,一想到未来几年都不用为砍柴发愁,觉得自己买这块土地更加的划算了。 “这些可都是长了十几年的木材呀,罗小友你就用来烧火?” 魏延一副暴殄天物的眼神看着罗清,看得罗青怪不好意思的。 “那还有什么用处?” “………” 魏延顿住,确实好像没什么用处,做家具木材太次,要是卖给木匠,人家还不如直接去山上砍,而且也吃不了那么多的量,好像当柴火烧确实是最可行的。 “魏师傅觉得我让河对面的村民来帮我砍树,怎么样?” 罗清看着魏延一脸尴尬,就移开了话题。 “确实可行,就是这价钱得掌握好,你可去和我带来的人说一说具体的事项,让他们帮忙去和村民沟通。” 魏延整理整理自己的仪态,顺着台阶下了。 “谢谢魏师傅提醒,罗清省的。” 罗清朝着魏延带来的一波人走去,此时他们一伙人都聚集在一棵大树下谈论,看见一个小姑娘走来,便立即停止了讨论。 罗清直接对他们一伙人说道: “大家好,我有一件事情拜托,我想请一个人帮我去对面说道说道,我想请他们过来帮我砍树,价钱方面就看一棵大树两文钱,一棵小树一文钱,比手臂小的两只手指大两颗一文,当天结工钱,不知可有人愿意帮我?”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推推你,有几个小伙子看见罗清直接闹了个大红脸,毕竟罗清现在的容貌一天一个样,虽说不是大美人,但绝对算得上小家碧玉,嗯,长得高一点的小家碧玉。 “这…个可是真的?有……那个每日领取上限吗?” 一小伙子歪着脑袋,不敢正眼看罗清,但还是忍不住问了,毕竟每个人做一天活,也才十五个铜板,若是砍树,一天都能砍二三十棵,和干活比起来,来钱快多了。 “没有,只计数量。” 罗清照实回答。 “我去帮您问问,我可以加入吗?” 一中年男人兴起,觉得很划算,到时候再把家人喊过来,就更好了。 “当然,不过我缺少帮我记录的人,你们其中有事会写字,要一个,或者是数数也行,要两个,我招很多人,想尽快将树木砍光,怕到时忙不过来。” 人群中顿时陷入沉默,只见三只手举了起来。 “我会数数,四位数以内。”一少年开口道。 “我也是”另一男子道,还看了少年一眼。 “我会写字,简单点的。”刚才自荐去通知对面村民的中年男人道。 “好,就你们三个了,下午就开工。” 罗清大手一挥,直接定了他们三个人,其他的人一脸羡慕的目光看着三人,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学写字,而且自己也会数数,就是晚了一步,人家已经招满了。 当中年男子将消息传到对面时,对面的村民们都震惊极了,这世界又怎么蠢的人吗,居然花钱请人砍树,有病吧! 谁都不相信,都觉得是对面传出来骗人的,但总是不缺乏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有人抱着万一的态度,还是去河对面报名了。 下午,罗清请人去红籽镇买了鞭炮与纸墨,顺顺利利的祭拜了土地神和河神,保佑开工大吉。 河对面一群村民当着吃瓜群众,看着别人上前尝试,等着接受别人尝试的结果。 “云梨,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加油,坚持住。” 罗清拍拍云梨的后背,对正在记录人名的云梨鼓励。 “小姐,您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完成的。” 云梨小声地喊罗清,她很高兴,自从离开丞相府以后,自己终于可以帮助小姐了,不再只是在旁边围观,看着小姐一个人努力。 “那我就先走了,你们继续加油,等结束以后,我给你们包红包。” 罗清给几人画了一个大饼,促使他们积极上工。 “谢谢东家。” 三人异口同声地道,像打了鸡血似的,罗清暗叹,果然,不管在哪儿,金钱都是人们所追逐的东西,就算在书里也不例外。至于怀有至情至义感情的人,那是主角所需要具备的,至于那群群演,也是人,也要张嘴吃饭不是。 所以啊,不是人们愿意非要金钱至上,是现实生活所逼,谁不愿意抛头颅,洒热血,成为一代枭雄,是作者没给这个机会啊,还是老实当群演吧! 罗清走至一山丘上,躺下,罗清选的这个山丘刚好可以看见侧面的山头,哪儿只有零零碎碎的几人在砍树。 罗清并不担心,她相信,只要当着河对面那群看热闹的村民面结算工钱,明天来的人会更多。 最多三日,那两个山头的树木都将被砍光。 罗清闭上眼睛,听着山头传来的伐木声,风吹在脸上,柔柔的,更加暖暖的。 第35章 凤求凰 江南 夜笼长巷,一排排高檐低墙悄悄隐匿于夜幕之中,石板路映着月光闪着银白的露光,向远方延伸去。 一座三层高的楼里传出一阵优美动听的音律,路过的人们忍不住放慢脚步,皆惋惜这不是酒楼,若是酒楼的话早就跑进去占座了。 只听里面传来: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细腻的嗓音伴随着唯美的琴音散开来,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许多听众们忍不住闭上了双眼,这首《凤求凰》真是袅袅佳音,绕梁不绝啊! 少时,歌声停止,只余琴音在空气中一点一点地流动,片刻后,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随之而来的观众们热烈的掌声与欢呼声。 “海棠我爱你,海棠、海棠…” “海棠,看我一眼吧!海棠…” “……” 只见台上的坐着一位坐姿异常标准的姑娘,紫色的外袍包裹着洁白细腻的肌肤,脸上蒙着一条浅紫色的面纱,只露出一双平淡无神的眸子,面纱半透不透的,可以隐约的看见她高挺的鼻梁和唇形,仔细一看又看不透彻,真是勾起了很多人的好奇心。 只见她站起身来,欣长的身姿在场的纨绔忍不住吹起了口哨,只见美人顿时皱起了眉头,嘴角勾起的一抹弧度,带着丝丝嘲讽,向着台下微微弯腰,走进了幕后。 场面更加的热烈,观众都在要求美人再弹奏一曲。 在场的观众有一种错觉,眼前的美人并不属于这里,因为她的一举一动都像是经过高度培训,像管家小姐,不像是这种烟花之地所能培养出来的气质。 尽管如此,这只能使他们更加疯狂,毕竟官家小姐和烟花之地的风格混搭在一起,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个帐,他们买了。 “各位客观莫要着急,海棠今日就弹奏一首,各位客观想要再听,就只能等后日了,下面由玫瑰带来艳舞一曲,奏乐。” 老鸨眼看着场面将要失控,立马出现在舞台上,将场面稳定下来,强制的将另一名舞姬叫上台来做挡箭牌。 玫瑰慢慢地走上台来,红唇轻启,眼波一转,流露出的风情让人忘记一切。红色的外袍包裹着洁白细腻的肌肤,她每走一步,都要露出细白水嫩的小腿,脚上的银铃也随着步伐轻轻发出零零碎碎的声音。 观众们见此,立马忘记了海棠,激烈地喊着“玫瑰”,场面再次回到了正轨。 一个粉嫩系的房间内,一个背影单薄的少女稳坐在圆凳上,身侧是老鸨那张涂得花花绿绿的脸,只见她对着少女道: “海棠,老娘不管你以前是干啥的,只要你进了我公孙红的碎玉坊,你就妄想安然脱身,毕竟这可是歌舞坊,你就算是跳河也别想洗干净,在这歌舞坊里,只要你有技艺,红姨也不会强迫你接客,听话点懂吗?” 少女微微点头,这句话她每一天都能听红姨说一遍,要不然,她也不会去唱曲。 老鸨看着少女的模样,得,今天又白讲,老鸨也懒得再说,反正对方会谈琴唱曲,她爱怎样就怎样,在这个地,她也跑不了。 “三日后我约了大夫,你让你的随侍丫头带你去后院瞧脸,一定要记得。” 说完老鸨就出了少女的房间,顺便还带上了门。 少女听到关门声,立即站起来,走到衣柜旁,发开柜子,取处一件杏色拈花裙,只见她小心翼翼地将一张纸条从衣服的缝隙里取出。 原来少女就是失踪两个多月的唐忆,唐忆记得当看完这封信后是如何的生气,她也记得自己当时是何种想法,每每想到这里,她就一阵后悔,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听信信里里所言。 她相信对方说的事是真实的,毕竟对方既然知道自己会被绑至这里,其他事情也没有必要骗自己,还给自己留了一个退路。 唐忆捏着书信,走到梳妆镜之前,将书信放至梳妆台上,取下面纱,只见镜子里出现一个脸颊长满小疙瘩的少女,整张脸算是已经毁了。 唐忆摸摸自己的脸颊,想到某个欣长冰冷的身影,忍不住笑了,她想起了匿名书信的主人写给自己的忠告“望其莫痴”,好一个莫痴,自己如今落到这个地步,自己心中竟还是对他有一丝期待,和万千少女一样,梦想着心中的英雄,骑着马向自己走来,下一刻就能解救自己与水火之中。 自己最终还是“痴”了。 一阵微风从窗口溜进来,将妆台上的信纸吹落在地上,只见上面写道: “唐小姐,有人买凶对付你,茶舍有匪徒,希望你不要下车,终究起一切原因,就是你欢喜战无燚,望其莫痴。 若是你不愿意相信我一个陌生人,我也不强求,为了道义,我送你一份礼物,后面我会附送一份药方,是让人脸上长疙瘩的东西,没有解药,终身无解,至于解药,实在是太复杂,也许有朝一日我会游玩至江南,我会来找你的,若是你不愿意,我也没辙,只能祝你好运,无名氏留。 …………………我是药方…………” ————————— 三日后梁家村 “真的,真的,我听说那东家每天都取处大把的银子算工钱。”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侄子一家都去了,这三天赚了几两银子了。” “…” 一大群邻村的的村民站在梁家村口,望着河对面垒着的木材唧唧歪歪。 罗清看着光秃秃的两个山头,成就感油然而生,她压抑住自己的兴奋,告诉自己,这一切才刚刚开始,要谈定,对,要淡定。 “罗小友,现在下一步得修围墙了是吧?” 魏延走到罗清眼前,对着罗清温文儒雅地笑。 “对,地域我已经标出来了,一切得靠魏师傅了。” 罗清对着魏延作揖,向对方表示感谢,魏延上前虚扶,并说道: “不用客气,不知罗小友什么时候可以将第一栋房子的设计给魏某一观?” “图纸已经弄好,魏师傅请看。” 罗清找了一副新颖的设计,用木炭来进行在内部的改动,毕竟她画不出完整的设计图,古代大多房子都差不多,自己也得入乡随俗不是,不可太标新立异,毕竟还有一个女主的生物存在。 “不错,小友将三层的小楼改至二层,确实符合建在山丘之上。就连门的设计也十分新颖,连老夫也不曾见过。” 罗清暗自感叹,这可是后时期移动的门,你当然没见过,只不过是将玻璃改成了木材。 “那魏师傅,我就与云梨去镇上了,若是有事,可潜人上迎客楼找我。” 罗清向对方告辞,毕竟自己还没地方住,自然住在酒楼里。 罗清将一千两交给魏延,与对方签订完工后付五百两工钱的契约,与云梨回了红籽镇。 一路上,红籽依然红得热烈,像一颗颗滚烫又热忱的心。云梨坐在马车栏杆边缘感叹; “真好,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第36章 玫瑰与山茶 是夜,一轮圆月高高地挂在空中,像一个被误踢上天的蹴鞠,发出银白色的冷光,星子散落在周围,调皮地眨着眼睛,一闪一闪地,整个夜空散发出莹莹的蓝光,神秘极了。 “真像一块闪闪发光的大宝石,要是六儿有一小块就好了。” 韩小六坐在营地值班栏上,头仰望着夜空,感叹道。韩小六见身边的老大不说话,转过头去问道: “你说,是吧,老大?” “啊?嗯…是。” 韩瑜回过神来,想着半月前执行的任务,和那些莫名出现的老鼠。 边境的军旅生活比不得寻常地方的驻兵,边境是一个国家的第一道防线,对士兵们比较严格,营地每半月就有一日休沐,西境是如此,其他的就不得而知了。 韩小六一结束训练,就眼巴巴的跑来找韩瑜,美名其曰:半月后中秋来临,提前一起看看月亮。 当初投军时,填至姓名时,小六子想着,自己的命是老大救的,自然跟着老大姓,他也是在那时才知道自己老大姓韩,老大以前只告诉他们他叫“瑜”,谁也没有深究,于是就有了韩小六的名字。其他几个兄弟,自然选了他们喜欢的姓,或是原来的姓名。 韩瑜从一开始就走神儿,并没有去观看月亮,欣赏这美丽神秘的星空。 “老大,在想啥啊?” 韩小六疑惑,不知道老大一天都在想啥,但不管在想啥,都是他最厉害的老大。 “没事,就是随便想想。” 韩瑜无奈,不是他不愿意说,那次秘密行动已经列入军事机密,只在新兵的每一个队中选佼佼者。而自己刚好因为有优势,成了第八军三幢一队魁首,参加了那次活动,对于他来说,上次的意义非常重大。(因为有些小队人数不足,有些军只有七人或八人。) 军营是以队、幢、军3级为基本编制。一个军仅千人左右,是以100人左右为队,以上3队1幢、3幢1军。指挥官分别为队长、幢长、军长。军以上编制不固定,根据战时需要组编由“统军”、“别将”、“都督”等指挥。 “哦~那老大看着如此美丽的夜空,你没有没有刹那间希望愿望实现?” 小六子紧急盯着韩瑜,他很想知道老大的故事。 “愿望啊,不是一刹那,而是时时刻刻都希望,我的…愿望它…能实现。” 韩瑜敛下眸子,右手抚上胸前,那里有一枚玉佩,代表着韩家忠肝义胆的玉佩。可惜,玉佩尚在,韩家已经被奸人所害,而自己也走上了父亲最不希望自己走的一条路。 小六子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还是挺失望的,可看着老大陷入了自己的不好回忆中,小六子顿时愧疚起来,可是自己又不能去打扰,小六子急死了。 “没事,我相信,总有一天,恶人自会食其恶果。” 韩瑜从自己的情绪中回神,轻声对自己说道,眼看着小六子抱歉的眼神,用手拍拍他的肩,表示自己无事。 小六子重新抬头仰望星空,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不了解自己的老大,他很少话,但重情义,除了这些,自己对他一无所知。空中的星星不停地眨着眼,小六子顿时想通了,渺小如斯的星星都敢站在明月身旁,发出微弱的光芒,为这浩瀚的夜空增添一丝光芒,那自己也是也可以站在老大身旁,尽自己自己最大努力去帮助、保护他,尽管他不需要。 韩瑜想起了止戈,那个沉默且厉害的男子,才到达边境的两个月,就立了功,成为了第七军二幢一队的队长。而自己也因为打败了自己小队的队长,与参加了上次的活动,荣升为第八军三幢一队的队长。 而对方,率领魁首第三小队八人完成了任务,已经成为了第七军二幢的幢长,韩瑜抬头望向夜空暗叹:难道人与人之间,真的有差距吗? ————— “止小子,关于这几日西境各处防线,都有贼人试图偷运老鼠的事件,你怎么想?” 正值中年的尚卫国满意的瞧着眼前的后生,聪明,能力突出,绝非池中之物。 “尚军长,属下猜测也许是西泽国的阴谋。” 战无燚双眼凝视着眼前的中年男人回答道,声音平缓,无一丝波澜。 “哈哈哈~,他一个小小的西泽猫,也敢动我盘踞在东方的龙?放心,都是些跳梁小丑,不足挂齿。” 提起西泽国,尚卫国不屑道,在他看来,只要有西境驻兵在的一天,西泽国就得老老实实的猫在,爪子别想向东泽国伸进一步。 战无燚微微皱眉,但还是保持了沉默,有的时候人就是得识时务,不该出的风头得“避”,不该得罪的人也得“闭”。 战无燚抬头看向夜空,心中不禁感叹,快中秋了,不知祖父可还安康。 ———— 半月后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除了我点的不要,其他的每一种式样来都来20个。” 罗清带着云梨在点心铺子里买月饼,待看见各式各样的月饼后直接花了眼,于是大手一挥,直接过了一把土豪逛街的瘾。 “好的好的,贵客您请稍等,小的这就去给您包好。” 伙计对着罗清点头哈腰,满脸的笑意。 “小姐,你买那么多咱们吃得完吗?” 云梨看着小姐“我很有钱,我就爱买”的脸,非常担忧,毕竟就算是过节也只有自己和小姐两人啊! “没事,没事,咱们好久没吃月饼了,多买一些,明日就是中秋节,其他的咱们就送给魏师傅他们,毕竟我们作为东家,多少得意思意思吧!” 罗清觉得这样做非常可行,反正她是不会承认是自己想把每种月饼都尝一遍。 罗清让伙计将月饼送至迎客楼,付了银子就大步跨出点心铺子的大门。 罗清穿着一袭大红色衣裙,头发略有了一丝光泽,皮肤白皙,与一身嫩黄色的云梨走在街上,远远看去,红黄色的搭配与镇子里的红籽相得映彰,可惜罗清素颜,且装扮并不像倾城的美人,反而像哪家的刁蛮小姐,叫过路的人忍不住闪到一旁,毕竟住在红籽镇上的人家基本都是大户。 反观云梨,在食物的滋养下,长得越来越出挑,若将罗清比做夏日的山茶,养目舒心,那云梨则是冬日的玫瑰,明媚惹目。 罗清也在感叹,这云梨不愧是能被爱女色的老皇帝的女人,这作者给的容貌绝对不俗啊。 罗清停下脚步看着云梨,暗暗担忧,照云梨这样再长下去,恐怕自己又得搬家了。 “小姐,怎么不走了,可是发现有什么东西忘记采买了?” 云梨发现小姐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询问道。 “没事,没事,咱们快回去,下午送月饼去给魏师傅他们,明日是不上工的。” 罗清拉着云梨,往酒楼的方向而去。 第37章 两个云梨 “罗小友,你看这里的围墙,可还有什么不足?” 魏延带着罗清,走至山头边缘,一边走着一边让她检验他们的成果。 “看着挺高的……也挺结实哈~” 罗清目测围墙高度大概在三米,只可以看到围墙外的树林里树木的枝条,她很满意这个高度,于是走到围墙边,用手拍拍墙称赞道。 罗清再次回到魏延的身旁,转过身,她好像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这面墙好像…没留门,于是她看向旁边的魏延道: “魏师傅,这一带的墙为什么都没有留门呢?” “这……墙的后面是大青山,罗小友没有特别交代,所以我以为罗小友并不准备留门。” 魏延耐心地向罗清解释道。 “也是哦,我当初就只设计大门和三个小门,所以把这一带的门忘了,这也得怪我,那在这一带墙多加几扇门吧!” “好的,老夫记下了。” 罗清想起了暗处还有敌人存在,虽然此刻还没有找来,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自己还是给自己留条后路为好。 罗清与魏延正准备离开此地。 “不行。”罗清嘀咕。 罗清重新将视线投向围墙,想象着若是再多个门,天,那样不就是明晃晃的写着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罗清汗颜,自言自语道: “不行,不行,得想一个万无一失的办法才行。” “罗小友,怎么了吗?可是还有何问题?” 魏延看着小姑娘表情丰富,以为是对方又找出了新问题。 “没有,我就是在想,怎样才能既让这面墙可以平时出入,但门又不容易被看见。” “那简单,将两边墙错开来连接,在拐弯处开一扇小门,只要不走进,就难以发现。” 魏延说出自己的看法。 罗清暗自思量,觉得这个想法可行,利用视觉平视得缺点,给人错误的信息。 于是就这样敲定了方案。 罗清与魏延来到琉璃河边,云梨此刻正在发工人们月饼,工人们的道谢声不断。 河对面老榕树下聚集了几个唠家常的妇人,对着罗清这里指指点点。 “罗小友有心了,过节还不忘给我们送月饼。” 魏延看着和自己合作多年的伙计们高高兴兴的脸,对着罗清感谢,因为他收到的不仅仅是月饼,还有东家对他们的信任与看重。 “没事的,中秋嘛,就应该一家人在一起吃吃月饼,开心开心。” 罗清望着马车旁的笑得肆意的一群工人,露出羡慕的眼光,尽管生活不是很如意,但他们为了家人,一直都在坚持、在拼搏。 罗清想起自己身边至少还有云梨在,心中稍稍有些安慰。 魏延走至马车旁,云梨见状,立即从马车里拎出一包油纸包,笑着递给魏延。 魏延伸手接过,向着云梨感谢。云梨看罗清一眼,然后转过头微微对着魏延笑道: “魏师傅不必客气,以后这里还得仰仗您呢!” 一阵风吹过,带走的不仅是月饼的香味,还有琉璃河边的笑语。 ————— 靖王府 “小靖宇,我来……哎呦~” 一阵哀嚎声响起,让书房里的赵靖宇想起了早上在自己书房里偷偷摸摸的八弟,忍不住弯了嘴角,下首单膝下跪的暗卫五号停止了汇报。 “靖宇,你这里的窗棂上这么会有一盆水?” “呵呵~” 萧南风浑身湿透,发丝凌乱的从屏风后走出来,赵靖宇看着对方一身狼狈的模样,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五号趁机抬起头来瞧了瞧,便使劲的低下头,止不住地身子微微发抖。 “五号,你想笑就笑吧,何必忍着,你说是吧?” 萧南风瞪赵靖宇一眼,对着下面跪着的五号道,只见对方微微抖着肩膀,真以为自己不知道他在忍着笑吗? “五号不敢,萧大人无论怎样、无论何时,都是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 萧南风听罢,立即自得的扇扇墨迹已经晕染的折扇,看上去好不滑稽,奈何只有他自己认为此刻的他风度翩翩,无人能及。 五号想起了自己的队友们曾经说过,碰到萧大人找茬,就使劲地夸对方,保管顶用,看来队友诚不欺他啊! “咳咳~” 赵靖宇咳嗽一声,示意萧南风停止卖傻,对着五号颔首。 萧南风扯扯嘴角,将自己的扇子扔在茶桌上,在赵靖宇对面坐了下来。 五号接受到主子的意思,立即继续汇报。 “主子,萧大人,这半个月,属下派人仔细查了那些叫云梨的女子,发现一共有两个云梨符合,但让属下分不清楚,因为主子说过对方极其狡猾,不许打草惊蛇,所以属下……” 五号顿住,他知道两位懂他的意思。 “把那两人的情况细细道来。” 赵靖宇一边用泡茶的器具给萧南风倒了一盏热茶,一边对五号道。 萧南风三指执起茶慢慢抿着,他怕他一不小心一口就喝光了。 “第一个云梨,出现在西北方向,距离辉安城三千里的白云镇,消息比较准确,与她在一起的是一位男子,对外称是其表哥,这个符合全部特征,属下已派人密切关注。 另一个云梨是出现在北方的红籽镇,消息并不完全了解,属下觉得不太符合,就…” 五号顿住,他好像犯错了,做了暗卫这么多年,暗自猜测是大忌,自己怎么犯了这个忌讳。 “属下知错,主子息怒。” “噗~五号,你是真的逗比吧!” 萧南风笑了,直接对着赵靖宇道: “也难怪你的暗卫越来越傻,稍微有点动脑筋的时候就觉得是自己犯了忌讳,哎~” 五号一脸懵。 赵靖宇执起一盏茶,并不理萧南风,直接对着五号道: “说原因。” “据下面报告,在红籽镇的云梨不是一个人,她的身边还有一个女子,和她大概是差不多大年纪,所以属下才……” “女子…” 赵靖宇陷入沉思,原先是由一个失踪丫鬟引起,到如今却又扯出一人,这两者确实难以判断,不过这与同时捉拿两个云梨并不冲突。于是直接下命令: “直接两边一起动手,宁可错,不放过。” “属下领命。” 五号迅速离开。 萧南风嫌弃茶盏太小,直接抓起巴掌大的茶壶笑道: “女子,男子,这下可越来越好玩了,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我梅花公子头上动土。” 第38章 月圆之夜,各有各的过法 月圆夜酉时末(晚上快七点时) “小姐,月亮好大好圆,好美哦~” 云梨右手撑着下巴,身子倚在窗口看着夜空,忍不住发出了感叹。 “美是很美,就是觉得它发出的光太冷清了些。” 罗清右手拿着一个月饼,左手伸出窗外,让月光洒在她的手臂上,却丝毫也感觉不到温暖。 “小姐,你是在说胡话吧!月光怎么可能会有温度?冷清确实是冷清了些,毕竟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云梨转过头将房间里扫视一遍说道,又继续将头转过去看着月亮。 “想那么多干嘛,屋子太冷清了,走,咱们去街上,热闹热闹。” 罗清将半个月饼扔在窗边桌上,直接朝着房间外走去,她想起了伙计下午时告诉过自己,今夜镇子上会有表演节,想必一定会很热闹的。 云梨见状,立即高兴地跟在罗清的身后,出了房门。 出了酒楼大门,两人来到街上,来往的行人并不是很多,零零碎碎的就那么几个,也许大多都还在和家人吃团圆饭吧! 街道两边的店铺已经点起了灯,街旁的小贩们在准备着摊子,等着开业。就连迎客楼也在搭台子,准备在月圆之夜出几个特色节目,将名声打出去,其他的酒楼自然也不例外。 就连红楼的伙计也在搭着台子,几个颜色好的姑娘站在阁楼上向着几个过路的行人露出娇俏的笑颜,令几个青涩少年忍不住红了脸颊,低着头快速离开。 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有人存在,就有青楼的存在,红籽镇也不意外。 “小姐,云梨猜等会儿肯定会非常热闹。” 云梨的头不停地转来转去,两只眼睛也不停的四处张望。 “唔~挪谢(那是)…肯定的,毕竟界…谢(这是)月圆夜………一年才一次的表演节。” 罗清正坐在一街边的小摊子子上吃着馄饨,导致她发音不标准。不是她吹,正宗的馄饨的味道和她前世吃的就是不一样。 突然,罗清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罗清条件反射的转过头,什么也没发现,或许是她的错觉吧! 罗清继续吃混沌。 馄饨在减少,时间也在不知不觉流逝,街上行人也越来越多。 ———— 皇宫 “陛下有旨,请各位大臣移步麟德殿,晚宴即可开始。” “是” 罗瀚文站在一众官员中,向着李公公行礼应和。 他暗自思量,府里与靖王的府的婚期即将来临,自己绝对得小心,不能棋差一步。 ——— 御书房 “靖儿近日来可还好?” 老皇帝慈爱的瞧着赵靖宇,对这个聪明且优秀的儿子很满意,这是和自己年轻时最像的儿子,可惜…… 老皇帝不动声色地瞧一眼赵靖宇的腿,敛下眼眸。 赵靖宇察觉对方的视线从自己的腿上扫过,观其模样,他忍不住心里嘲讽,自己如今成这般模样,还不是因为对方对掌控权势的欲念作祟,任凭各宫妃子为了后位,争斗不休,以至于火烧到自己身上。 尽管这些年来他对自己心怀愧疚,但伤害已经造成,不是用愧疚就可以轻易弥补的。 “儿臣很好,谢父皇关心。” 温润的声线想起,让老皇帝想起了那个赵靖宇的生母,宣怡皇后,那个温柔大度的女子,老皇帝顿时觉得自己是真的老了,都已经开始怀念起逝去的人了。 但赵靖宇声线里的疏远,让老皇帝顿时不想再继续谈下去了,于是老皇帝摆摆手示意。 “三日后就是你的婚期,好好准备,下去吧!” “儿臣告退,请父皇保重身体,愿父皇安康。” 赵靖宇看着老态尽显的“父亲”,心里触感良多,最终还是忍不住将关心的话说出了口,走出了御书房。 “好,好,好,李德~” 老皇帝高兴地喊着御书房外的李公公,待。 “陛下,奴才在。” 传口谕回来的李公公一直候在门外,待听到传唤声,立即朝书房快步赶去,真是健步如飞啊。 “给我把血燕粥呈上来。” “奴才遵旨。” 李公公看着老皇帝的表情,自己服侍了对方大半辈子又怎能不知,此刻的老皇帝是真的高兴。 ———— 西境 “众位将士们,今儿个是中秋,既然咱们相聚在此,那就是缘分,今夜各位吃好喝好。” 新兵营第八军军长尚卫国站在台子上,对着新兵们道,各位军长站在尚卫国旁边。 “好,谢谢军长~” 军营里点了许多大火堆,将士们都围在火堆比较远的地儿举杯,向着军长们干了一杯,然后各自原地坐下,相互侃着天,相互嬉闹。 不只是那个军的将士,也许是喝醉了吧,居然跑到火堆旁跳起了热舞,惹的众人哈哈大笑,接着又有人跑上去跳起了民族舞蹈,众人拍手叫好,很快场面便热闹起来了。 银白的月光洒在军营里,就会马上被火光驱散,月光怎么也延伸不进去。 热闹与清冷,自古就是两个极端。 ———— 红籽镇 “小姐你看,那位姑娘跳得真好。” 云梨指着正在跳舞的红楼姑娘,一脸的艳羡。 罗清瞧着跳舞的舞姬长得有几分颜色,且身段妖娆,跳起舞来简直是直男杀手,于是对着云梨道: “是挺好的,就是周围有很多和你一样的目光盯着她,应该是喜欢她吧!” 说到这,罗清顿了顿,用自己的下巴示意云梨看向周围,然后调侃道: “你要是喜欢,我也可以为了你花重金将她包下来…” “哎呀,小姐,云梨不是这个意思,云梨和他们不一样,您思想怎能般…” 云梨顺着罗清的示意看向周围,只见周围的男子基本上都双眼放光的瞧着跳舞的姑娘,身子立即抖了抖。 只听周围的妇人们骂骂咧咧,毕竟舞姬吸引了她们男人的目光,令许多的有夫之妇都停下了脚步。 罗清觉得太没新意,而且太吵了,就带着云梨向酒楼走去。 罗清条件反射的向后瞧一瞧,却什么也没有看见,但是她总感觉到有人在监视自己。她的敏感力一直很强,罗清想到了某种可能,心立即提了起来。 罗清一想到自己可能被暗处的人盯上了,就心有戚戚,虽然自己一直在练习拳法,有所小成,但那尽限与揍几个混混啊,对于那种经过特殊培训的暗卫,自己那三脚猫功夫可顶不了事。 云梨瞧身边的小姐不对劲,但没有说话。 罗清为了防止是自己想岔了,在经过拐角时又瞟了一眼,只见在街道旁,有几个中年男人瞟了自己的方向。看来,是眼线在盯着自己,罗清舒一口气,只是眼线就好,这就说明,周围没有暗卫。 罗清云梨迅速进了酒楼,看来是今日才被盯上,这梁家村不能再去了。 第39章 孤独的老人 第二日 “嗡嗡嗡~” 一只蚊子在屋子里飞来飞去,到处寻找着猎物。 终于,它感应到屋子中央有剧烈的热源波动,于是奋力的朝着目标冲过去。 它触碰到了热源,并停在热源上面,将自己吸血的利器亮出,点点头,使劲的盯上去,只见针嘴直接扎到底了,连血腥味都没有传来,就更别提鲜血了。 于是换了一个地方,发现还是如此。 “嗡嗡嗡~” 蚊子烦躁地在热源旁边飞来飞去,不愿放弃,可又无可奈何。 罗清蹲着马步斜着眼瞪着在自己身侧飞来飞去的蚊子,她维持蹲着这个动作已经很久了,她的头上顶着一个脸盆,盆里装满了水,双臂上分别挂着一个沙袋,这是她自己找了两个布口袋,装了一些沙石进去。 罗清觉得这只蚊子在自己旁边飞来飞去也就算了,关键是实在是太吵了。不光如此,还超级笨,自己穿着棉质的外套,里面还裹着深衣,它怎么可能吸得到血? 罗清一直盯着眼前的这只蚊子,心里嘲笑着它的低智商。 只见蚊子突然朝着自己的右手背而去,罗清不慌不忙的等待着对方接近自己的手背。 终于,蚊子停在了罗清的手背上,声音也停止了,也许是它兴奋极了吧!因为它感受到了血的热气。 见蚊子停下后,罗清估摸着蚊子差不多该吸血了,于是罗清使劲的将自己的右手五指上下摆动,呈波浪型。 于是蚊子再次在屋里飞来飞去,最终还是回到罗清身旁。 罗清只觉得这蚊子还真好玩。 突然,蚊子朝着罗清的脸飞去,在她的面前上下浮动。罗清瞪着眼前飞来飞去的蚊子,心理祈祷它千万不要叮自己的脸,可惜蚊子它听不到罗清的心里话,直接停在了她的鼻尖上。 罗清努努嘴巴,带动鼻尖微微动作,蚊子又重新换了个位置,直接停在她的额头上,罗清又试着挑动额头,只见头上的水盆不停的晃动。罗清将视线调至额头上方,只可以瞟到隐隐约约的黑影,再加上一丝痒意从额头传来,罗清确信蚊子还未飞走,她就这样一心的微微挑动额头。 “小姐,马儿它生病了,没有精神的趴在地上。” 云梨兴冲冲的跑进罗清房间里,大声的朝罗清道。 “哗~……怦~” “哎呀~” 水盆从罗清的头顶滑落,打湿了罗清的衣裳,罗清手一抖,手上的一个沙包从手臂上滑落,掉在地上时一部分砸在了她的脚趾母上,房间里顿时响起她的呼痛声。 须臾 “小姐,云梨错了,不知道小姐又在练功,不该一惊一乍的,害得小姐…” 云梨心有戚戚地站至一旁,低着头忍着笑意认错。 罗清坐在一旁的圆凳上,将脚抵在另一只脚的膝盖上,手不停的揉着脚趾母,她的额头正中央出现一个小疙瘩,红红的,像一颗美人痣。 自古以来美人痣就是美人的象征,可惜罗清的美人痣不能让人欣赏,只能让人笑掉大牙。 “怎么回事,咋又一惊一乍的。” 罗清没有抬起头,一边揉脚一边问云梨。 “马儿它不吃草了,趴在地上喘着气,小姐你快去看看吧!” 云梨想起马,收起笑意,眉头开始微微皱起。 “走吧!” 罗清放下脚,暗自庆幸,幸好沙包只是一部分砸在了脚趾拇上,而不是脚背上,要不然自己可得受苦了。 罗清率先走出门,向着马厩走去。 ——— “小姐,它这是…” 云梨看着小姐一脸的“原来如此”的模样,以为小姐知道马儿怎么了。 “如你所见,它真的生病了。” 罗清看着眼前鼻孔不停的出着气的马儿,如实的道。 她发现这马脸上居然有一块黑色的胎记。 云梨汗颜,她当然知道马儿的样子是生病了好不,她又不蠢。 “那…怎么办啊?” “我又不是兽医,当然找大夫啊!” 罗清无语,她自己顶多就会点外伤包扎,还是前世时学的急救知识,要是会医术的话,她早就是一名军医了,还用去犯罪分子跟前做一个卧底?卧底可是吃力不讨好的活,因为没人知道自己的存在,要是自己曝光了还算什么卧底啊!敌人都防着了。 “哦~云梨这就去。” 云梨立马跑出马厩,麻利的去请大夫了。 罗清瞧着眼前自己驱使了一个月的马趴在地上,唉~,马和人一样,老了,病魔就缠上身了。 罗清突然想起了那几个监视的人,早上她起身下楼吃饭时发现,他们居然住到了酒楼里,对方究竟想干嘛? 罗清也细细的想了想,说不定不是暗处的人,只是一些见色起意的混混呢!毕竟昨日她们可是非常的靓,好吧,云梨非常的靓。 罗清还是抱着万一的态度,毕竟生活刚刚稳定,谁愿意四处漂泊呢!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云梨的声音在马厩里响起。 “李大夫,请进,就在前面。” 罗清转过身去,只见云梨扶着一位老者颤巍巍地走近,罗清瞧着那不是隔壁已经停业的医馆的李大夫吗?由于他眼神日渐衰退,常常抓错药,导致医馆没了病人,自然就停了业,再加上又没有家人,老人孤身一人的在医馆里生活,整天躺在医馆门口的竹椅上眯着眼晒太阳。 等到两人走近,李大夫苍老且高兴的声音响起: “马呢?听说还挺严重,老夫就只得亲自过来了。” “李大夫,您不是给人治病的吗?” 罗清疑惑的声音响起,瞟了一眼云梨,直接问出口。 云梨微微的转过头,她也才来这红籽镇一个月,也不熟呀!只知道隔壁有一个大夫,年纪虽然大了,但至少也是医生不是。 “这马生病和人都是一样一样的,都有心肝脾肺,快请我带到马的旁边。” 李大夫的声音响起,催促着身边的云梨。 云梨只得加快脚步,将对方带至马的身旁。 罗清在一旁汗颜,是您老人家是很久没有治病了,活人不给你治,您手痒了才来治马的吧! 李大夫直接上手,一会儿翻翻马的眼皮,一会儿又揉揉马的腹部,一会儿又查查马的嘴巴,极其认真的模样。 罗清怀疑如果是马能说话的话,他肯定会问一句“这疼吗?” 唉,孤寡老人的思想罗清她不了解,她只知道只要是人,一个人呆久了,都会寂寞的。 她想幸好她的身边有云梨,所以根本感觉不到孤独,但李大夫一个人独居,终日无人陪伴,说说话,她想他也是孤独了吧? 最后,罗清将马儿寄养在李大夫那,希望两个老者都能各自陪伴。并给了他一百两银子喂养费,毕竟李大夫也是需要生活的。 李大夫听到以后很高兴,但死活也不肯接受罗清的银子,罗清就不把马寄在他那,最终李大夫还是接受了。 第40章 不安,那就让自己安心吧! 三日后 “罗小友这是什么意思?” 魏延看着眼前的橙衣少女,他有些不懂她说的“负责人”是什么意思。 “咳~魏师傅,我的意思呢,就是说请您帮我做关于这件工程的监管者,帮我看护一下我的地方,可能我有些阵子无法去那里。” 罗清清清喉咙,向对方解释自己的意思。 “哈哈哈~,当然了,我可是接下这个单子的人,当然得负责啦。” 魏延爽朗的笑了一声,抬起手不停地抚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子。 “那一切就靠您了,我就是希望那个门能尽快的修好,门的材料就用铁木吧!然后再弄一把大锁。” “小友这是为何?” 魏延感到很疑惑,他并不明白对方这一举动。 罗清冲对方摇摇头,但笑不语。 “那好吧,明日老夫就去定制一把特制的铁锁,钥匙老夫就先留一把,其他的都给小友送来,要是没什么事,老夫就先离开了。” 魏延放弃了追问,也许是对方准备做某些事情,但不方便说出口吧! “好的,魏师傅,回见。” 罗清向魏延微微作揖,对方轻轻地点点头,走出了包间。 罗清这几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烦躁得很,总觉得有事情发生,觉得自己要干点什么事才好。 罗清走到窗边,轻轻地将窗户打开,但窗户还是发出细微的声响,只见大堂里的场景全部映入她的视线之中。 罗清往人群中一扫,视线与一个人中年男人对视上,只见对方马上将视线移开。 果然,那几个人还在酒楼,而且一直在监视着自己。 罗清将窗户关闭,离开窗边,坐在凳子上,端起一杯茶一边喝一边思考。 包间里挂着一副牡丹画,刚好挂在在罗清的对面,罗清瞧着五颜六色的牡丹花,心里更加的慌乱,脑袋也是一片浆糊,根本理不清头绪。 罗清将手中茶杯往桌子上一放,心里做了一个让自己安心的决定,站起身来就离开了包间。 罗清快步的回到房间,写下一封信,将信件装好,并用房间里的蜡封口。 罗清走出房间,下楼走到二楼的栏杆旁,朝大厅里喊道: “伙计,天字号七号房来两只烤鸡,还有一瓶米酒。” “谁呀,吵什么吵。” “大中午的吃饱了撑着啦,那么大声,别人还怎么睡觉,掌柜的不管吗?” “……” 罗清语声刚落,酒楼里就传来一阵客户骂骂咧咧的声音。 罗清汗颜,谁没事大白天睡大觉,晚上偷牛去了吧! 罗清再瞟一眼大厅,她发现有几人都在借着喝茶观察着自己的方向,而且又多了几人。 “呸,穷鬼,演技那么差,谁没事跑酒楼来一天只喝茶的。” 罗清直接地转身,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房门就传来轻轻地敲门声,罗清猜测可能是伙计来了,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罗姑娘,这是您叫的米酒和烤鸡。” 伙计手上端着托盘,两只鸡装在盘子里,另外还有一个褐色陶瓷瓶子。 罗清瞧见眼前的伙计就是平常和自己会说几句话的伙计,但自己好像并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 罗清暗道,是你就更好了。 罗清将门敞开,让到一旁,示意对方将东西端进去,伙计接到信息,端着托盘走进屋子,将托盘放置外间的桌子上,将盘子一一移出。 伙计将托盘拿起,走到桌子一旁,低着头问道: “罗姑娘可还有什么吩咐?是没有的话,小的就先下去了。” “我还刚好有事情需要麻烦你,喏~你拿着。” 罗清从荷包里取出一锭银子,将银子塞进伙计的手里。 “罗姑娘,您这是?” 伙计一脸懵,直辣辣的盯着手中的银子。 “是这样的,我这里有一封信,若是有一个叫魏延的中年男人来找我,你就把这封信交给他,记住你一定要亲手交给叫魏延的人,不要告诉任何人。” 罗清微微一笑,从自己的袖口里将自己已准备好的信取出,严肃地对伙计说道。 “好的,小的一定会保密的,将信亲手交到他的手中。” 伙计反应过来,立马把信塞进怀里,脸上堆满笑容,毕竟出手如此阔绰的客人可不多了,自己真的太幸运了。 “那就谢谢你,先下去吧!” 罗清朝着伙计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无事了。 “好的,罗姑娘,您慢用。” 等伙计离开了房间,罗清看着桌子上的烤鸡和米酒,立即将烤鸡装进包月饼的油纸里,然后走进里间打开衣柜,只见里面五颜六色的衣服码着,罗清皱着眉头将一件浅色系的衣服取处,不来看衣柜还真的不知道,原来颜色那么多。 罗清将东西收拾好,走进里间,将包袱扔到凌乱的床上,然后悄悄地离开房间,偷偷地摸到云梨的房间门外,快速的闪进房里。 “小姐,您干什么,怎会如此偷偷……额小心?” 正在整理换洗衣服的云梨听到门响声,走到外间,便看见了岣嵝着背的小姐正轻手轻脚的关门。 罗清闻言,才反应过来,是呀,自己干嘛要这么偷偷摸摸的,自己是不是代入感太强了。 “咳~” 于是罗清尴尬的咳了咳,一想到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没说,就立马绕过云梨走进里间。 “快快快,收拾收拾,今夜咱们就走,我发现这几日酒楼里有人在监视,我猜可能是我们暴露了。” 罗清走至里间,看见整整齐齐的床铺,一想到自己的床铺,额~好吧,这没法比。 “小姐,真的吗?” 云梨听后,立即跟着走进里间,直接走到衣柜旁,将自己的衣物全部取出,堆到桌子上。 “云梨,你这是干什么?” 罗清看着云梨准备将一大堆衣服弄成几个包袱。 “打包衣服啊。” 云梨手不停地忙着。 “说好听点,咱们是避风头,说难听点,咱们这是逃命,你带着这么多东西,是想干嘛?” 罗清拍拍自己脑门,这云梨是越来越迷糊了。 “是哦,可是这些都是新买的呀!” 云梨一脸可惜的道。 “就拿几件,其他的不要了,以后再买,还有多穿点衣服,再准备两个毯子就行了。” “好的。” 云梨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即挑出几件浅色衣物,将其他的衣物抱回衣柜。 罗清带着云梨悄悄地回到自己的房间,自己的房间的窗外就是一条巷子,决定等天色暗下来就走。 第41章 惊险潜逃 上 酉时末(将近七点) 天空就像被泼了一瓶墨汁一般,一点一点的向周围晕染开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天色一点一点的暗下来,周围的树上响起不知名昆虫的鸣叫声,叫的人心慌慌的。 巷子里,白石板上反射着光线,由于没有行人走动,显得有些幽深, “小姐,您慢点。” 云梨趴在窗口,双手使劲地拉紧手中的布绳,对着正在往下攀爬的人小声地道。 其实布绳已经被紧紧地拴在房中的柱子上,但是云梨还是不放心得用双手拉着,她怕布绳子被窗缘磨断。她不停地朝着下方看去,非常但心正在快速下降的身影。 罗清背上绑着一个包袱,听到云梨的声音,微微的仰头点一点,示意自己有分寸,让对方放心,然后又继续开始往下爬。 由于酒楼是挨着巷子修建,很快,罗清就到达了巷子的的围墙上,围墙大概两米高,约二十厘米宽,踩上去刚好站稳。 罗清向四周望了望,巷子围墙内的房屋中都透出晕黄色的光线,巷子里并没有人走过来。 很好,没人就好,正好方便自己。 罗清拉拉布绳子,向着云梨对了一个口型,再招招手,然后将绳子绑在自己的腰上,示意对方用同样的方式下来。 云梨眼看着小姐安全的落在围墙上,心底松了一口气。转眼就看见小姐的手势,马上就轮到自己了,再看着这高度,心底不禁退了一步。 太高了,摔下去会不会缺胳膊断腿呀? 云梨害怕,迟迟地不敢下去。 罗清看着云梨还在窗户边探头探脑,心底十分很着急,她直接小声地冲她道: “云梨,你干嘛呢?快下来,不会有事的。” 罗清一边说着还在原地跳了跳,示意自己一点事也没有。 云梨见状,心里也很着急,她知道是自己拖后腿了,可她真的恐高呀! 罗清看着云梨一副恐惧的模样,心里更加的着急了,但还是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对她道: “这样吧,你把绳子在腰上扎几圈,然后脚蹬着墙壁,不要看下面,闭着眼睛一点一点的放下来可好?我就在下面接着你。” 云梨知道小姐明明很着急,却装作不急的样子,心想,既然自己已经决定跟着小姐走,就必须克服自己心中的障碍。于是就将布绳子一点一点地拉起来,绑在自己的腰上。 云梨背着包袱慢慢地翻出窗口,深呼吸一口气,心一横,感觉恐惧感消失了一些。 云梨一点一点地松开手中的布绳子,慢慢的下降,全程没有闭眼睛。 罗清瞧着云梨终于动身了,心底松了一口气,便张开双手准备接住她。 少时,罗清终于接住了云梨,只能说她爬的太慢了,但至少云梨有勇气爬下来了不是,她已经别无他求了。 罗清和云梨直接顺着围墙滑了下去,落到巷子里。毕竟两人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顺手得很。 罗清照着自己规划好的方向朝着镇子外快步跑去,云梨跟在其后。 ——— “哒哒哒~” “驾驾驾~” 夜色中,一阵骑马声传来,四处一片漆黑,就只有大路微微的反射着光线,供骑马者赶路。 “五号大人,咱们还要多久才能赶到红籽镇?” 骑马的人中传来一阵询问声,也许是新人吧! “穿过前面那片森林,再有一刻钟就要到了。” 五号抬头望向远方,一片漆黑,但凭借着长年的赶路经验,他估算出前面应该有一片森林。 “五号大人,这您都能看见?” 询问的人一阵错愕,暗自佩服对方的视力。 “只是凭借着直觉罢了!多听多学,以后你也会有的。” “好的。” 新人暗卫撇嘴,觉得自己可能永远也学不会吧!毕竟这种东西只可以意会不可以言传,何况同伴们都嫌弃自己笨。 “加速前进,直奔迎客楼。” 五号严肃的命令道。 他已经追踪那个失踪丫头几个月了,这次终于可以肯定她就在红籽镇。白云镇他已经去过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并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五号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越来越着急,但是他有一种预感,自己必须得加快赶路。 直到穿过森林,前方传来大片的灯光,几个新人暗卫一阵唏嘘,连续几天几夜赶路,终于可以歇息了。 一众暗卫骑着马快速地向着散发出灯光的镇子跑去,留下一地早就被黑暗吞噬的灰尘。 与此同时,森林的东南方向。 罗清已经听到了一大片的马蹄声从右后方向传来,她和云梨立马躲进一个坑里。 她依稀的听到一些说话声,因为隔得太远,她只听到“五号”、“迎客楼”等字眼。 果然,暗处的人还是追来了,连当初见过并且感官力异常敏锐的五号也来了。 罗清松一口气,暗自庆幸好自己已经离开了,她非常感谢她的第六感,若是今日被抓住,后果将不堪设想。 罗清右手抚上怀里,自己偷来的信封就藏在那里,罗清相信,它就是给自己带来一切的罪魁祸首。 虽然他们还会赶去镇子上,但时间已经不多了,自己得加紧离开这里。况且自己和云梨没有马车,两只脚逃不了多远。 “咱们先去山上过一夜,这梁家村绝对不能去,一切明日再说。” 两个瘦弱的身影趁着夜色朝着东北方向前进,就在红籽镇的东边。 ———— “该死,又被她逃了。” 五号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布绳子,心里愤怒,露出的眼睛也充满着凶光。 “追~” 五号甩开手中的布绳子,直接跳出窗外,向着巷子而去,身后的一众暗卫,立马跟上。 ——— 少顷,两个少女坐在一颗古老的大树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光线十分暗淡,她们彼此只能看见一丝丝对方的影子,不能看清对方的狼狈模样。 “小姐,您说咱们算是逃命吗?咱们这一路来还真是惊险呐!” 云梨一边喘着气,一边问道。 “应该算是吧!” 两个女孩相视,竟“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虽然在黑暗中看不清彼此,但她们都相信在对方的眼睛里存在的一定是坚毅。 真不能再往里走了,现在就在这呆着吧! 罗清估摸着进林子的深度,已经到了中围,如果再进去的话,就危险了。 “呜~” “吱吱~” 四周一片漆黑,不知名的动物鸣叫声越来越大,时不时还传来狼叫声。 云梨有一丝害怕,她往旁边缩一缩,并推一推身边的小姐,可对方并没有出声,于是问道: “小姐,怎么了?” “嘘~别出声。” 罗清仔细地听着周围的动静,听到许多草丛被摩擦的声音。 “不好,云梨,快上身后的树~” 第42章 惊险潜逃 下 云梨听到小姐的声音焦急,有些咬字还破了音,她暂时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 罗清快速地将身侧的云梨拉至身后,将腰间的匕首抽出,悬在身前,警惕地盯着周围,用手肘推推云梨,示意对方爬上树去。 云梨会意,立即将手摸至身后的大树,抱着树的三分之一一点一点地向上蹭着,爬了许久,却还是在原地。 罗清看着云梨竟还在原地,心里开始焦急,周围的声响越来越大,罗清将匕首重新披至腰间,用手托住云梨的腰,使劲的将其往上带,然后推屁股,最后是脚。云梨也不负罗清所望,一点一点地向上爬着,直到踩到第一个小树衩。 罗清转过身,扫视周围。 周围一片绿幽幽的眼珠子直辣辣的盯着自己,不停地移动着,还时不时眨呀眨,然而罗清并不会产生想要去欣赏的兴致,有的只是背上不断生出的寒意。 这是一群狼,观其数量大概有二十几只。 云梨转过头,也瞧见了许多绿幽幽的眼睛,她急忙冲着罗清小声喊道: “小姐,您快上来,快点儿!” 罗清快速地将自己怀里的信封和荷包递给云梨,云梨一一接过。 罗清在原地微微半蹲,作出应战的姿势。罗清猜想,这些狼肯定看见了自己,并没有看见云梨,所以,自己不能再爬上去了。 要不然,今夜两人都怕是难以脱身。再加上还有暗卫五号那一群人的威胁,突围的几率微乎其微。 罗清微微偏头,严肃的轻声说道: “再往上爬高些,一会儿无论看到什么不许发声,无论发生了何事都不许下来,等着我来找你,听到没有!” “不…小姐,您快上来,唔唔~” 云梨猜到小姐要做什么了,瞬间哭了出来,眼泪不受控制流着,但还是记得压抑着自己的哭声。 “不许哭,活下去,你要记住,这是你家小姐的命令。” 罗清不容置疑的命令道。 眼看战斗一触即发,罗清开始快速地移动起来,在消失前说了一句: “放心,我会活着回来的,我的命,我比谁都珍惜。” 黑暗中的绿眼睛听到动静,挨得近的狼追着罗清离开。 “唔~是……小姐,云梨…遵命。” 云梨用袖子擦干脸上的泪水,用手臂圈住树枝,然后单手将小姐给的东西塞进怀里后,开始轻轻地向上爬着,脚一不小心踩到一根风化的树枝上。 “啊~” 几只落单狼听到声响,立即转身向着云梨的方向疾跑过去。 ——— 一阵邪凤吹来,厚厚的云层被吹散了些,月亮也洒下朦胧的光线。 罗清借着月亮快速地向前疾跑着,可就算罗清跑得再快,也跑不过天生跑步健将的狼。 很快一只狼朝着她扑来,罗清的脖子感受到狼呼出的热气,耳朵也听到喘气声,立即往右边方向一扑,躲过了第一只狼的攻击,可她自己也扑在一丛荆棘里,并在其中滚了一圈。 右脸热辣辣的感觉传来,罗清知道自己的右脸被荆棘给刮了一下。罗清顾不及去痛惜她的脸,因为此刻横在眼前的是生与死,不再是小打小闹,一不小心就葬身狼口。 跑的略微有点慢的其他狼瞬间就到达了罗清的眼前,几只狼围着罗清,露出锋利的牙齿,发出低低地吠声,还不停的转着,试探着。 罗清快速地从腰间抽出匕首,悬在身前,微微蹲着身子,眼神凶狠的盯着眼前的狼,脚步也跟着不停地动着。 “呜~” 一声狼嚎想起,罗清左上方的一只狼开始发动了攻击,张大嘴巴直接对着罗清扑过来。 罗清敏锐的身子朝左后方一扭,险险的躲过,身上的包袱掉在一边。发动攻击的狼落地,立即转过身来发出“吼~”的声音。 其他的狼见状,立即跟着发出“吼~”的声音。 又一只狼加入战局,向着罗清冲过来,狼的爪子爪至罗清胸口,狼头咬向罗清。罗清用左手抵住狼的脖子,右手用匕首抵着狼的牙齿,由于体重的悬殊,还有惯性的作用,罗清被撞腾空,且重重的摔在地上。 罗清顾不上后背和胸口传来锥心的疼痛,手使劲的抵着,她不能放手,放手了一切都完了。 罗清用膝盖狠狠地顶在上方的狼的肚子上,狼呜咽一声,罗清趁此机会,将手中的匕首使劲的往右边一抽,再对着狼脖子上的大动脉使劲的一划,狼的血立刻喷涌而出, 喷了罗清一脸。 上方被划伤的狼凄惨的声音响起,罗清使劲一推,尖叫的狼往旁边一倒,瞬间后肢站起,两个前肢弯曲,头抵在地上,在原地痛苦的喘着气,还发出微微的尖叫声,似乎这样做就能让血流得慢一些。 罗清明白,眼前这只狼死定了,血流干,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周围的狼看见同伴的凄惨模样,发出“呜呜~”的悲鸣声,罗清也立即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地盯着周围,紧握着手中的匕首。 又是一阵风吹来,云层也被彻底吹开,明亮的月亮终于露了出来,向大地洒下银白色的月光。 罗清瞧见周围又亮了不少,但还是紧提着心,不敢松懈一丝一毫。 血腥味弥漫在周围,狼群的眼睛也一片通红,原先发动攻击的那只狼退后一步,似乎刚刚同伴的遭遇是它一般。 其他的狼对着它一阵嘶吼。 罗清对着周围恶狠狠地道: “我本不愿招惹你们,是你们要来取我性命,谁要我死,我就带上谁,大不了一起下地狱。” 罗清说完还带着一丝笑容,满脸的血迹中露出洁白的牙齿,在月光的照耀下格外的诡异。 周围的狼正准备一齐攻击。 “呜~” 一阵洪亮地狼嚎声从后方响起,众狼停下脚步,让开一条道。 只见一直银白色的狼从过道里向着罗清走过来,其他的狼伏在地上。 银白的月光照在银狼的身上,发出白色的光,很美,可罗清只觉得诡异。 是狼王。 罗清紧紧地抿着唇,她紧握着手中的匕首,警惕的看着银狼。 银狼在罗清的三米处停下,一动也不动的盯着罗清。 罗清也毫不失势的回瞪。 银狼眼珠一动,微微转过脑袋。 罗清汗颜,她看见了什么?她居然看见银狼朝自己翻白眼。 罗清瞧见对方如此奇怪的行为,不禁猜想,银狼究竟想干什么。 第43章 银狼的目的 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已经被风吹散了,狼群的低吼声也渐渐平息下来,空气中是几十只狼的喘息声,还有几只不知名的虫子偶尔“吱吱”地叫着。 不知过了多久。 “啪~” 罗清一巴掌拍在衣服已经被荆棘划开口子的手臂上,一只蚊子死在了罗清手里。 罗清忍不住用手挠挠,心里暗骂,这都是些什么蚊子,居然又痒又痛。 受伤的狼的喘气声越来越小,渐渐没了气息。首先发动攻击的那只狼发出尖尖的吠声,银狼飘它一眼,它立即恐惧的停止发声。 罗清看着坐在地上悠闲的晒着月光的银狼,她拿不准对方的意思。自从它来了以后,就一直这样不慌不忙的等着。 它不急,可罗清她着急,她暗暗思量着: “自己的身后可是还有追兵的,这个地方那么大的血腥味,而且今夜吹的可是东北风,那群暗卫的鼻子可是属狗的,有可能已经发现了异常,自己的尽快解决。” 罗清率先开口道: “这位帅气的银狼先生亦或是美丽的小姐,小女子只是借过宝地,无心打扰,而且也是它们先招惹我的不是,我纯粹属于自保,所以咱们讲和吧!” 罗清断定银狼一定通人性,毕竟看上去就是一副不平凡的模样,罗清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自己人都在书里了,还有啥是不可能发生的。 银狼听到罗清的言语,又向罗清翻一个白眼,便站了起来。 丫的,居然那么高冷,本小姐不先说话你就一直耗下去是吧?居然又冲本小姐翻白眼,信不信本小姐……额…随你便! 罗清发现自己还真的没辙,她如今的实力连普通的狼王都打不过,更别提还是银色的狼王之王。 唉,弱鸡的罗清表示好忧伤。 虽然罗清的心思千转百回,但该有的气势还是得装一装的,罗清此时就是一副“我很厉害,不要惹我”的样子。 银狼将身旁的铃铛用爪子刨到身前,再将自己的爪子指指铃铛,再指指自己的脖子。 罗清瞬间会意,原来银狼是要自己帮他把铃铛系在脖子上,那么银狼怪异的行为就讲得通了,罗清心底松口气,银狼它没有手,只有爪子,它要想系上铃铛,就得依靠自己。 罗清猜测这只狼怕是要成精了吧,太有灵性了,连做个动作都如此惟妙惟肖。 她不担心自己帮了它以后会有危险,毕竟有灵性的的动物都是有脾气的,觉得自己是有逼格的,恩将仇报的行为是不屑于做的,尽管自己对他不是有恩,但至少是帮了它呀! 罗清拿起身上看着干净的一块裙摆拍一拍,用来将脸上的血迹擦一擦,有一些血迹已经凝结了,刮得脸上的伤口生疼,但大多的都是那匹狼的血。 罗清放下裙摆,壮着胆子靠近银狼,好家伙,身材真高大,目测身长一米七几,体重两百斤,罗清感叹这一顿得吃多少肉啊! 罗清在银狼一米的地停下脚步,俯身拾起铃铛,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在静谧的的月夜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罗清借着月光看打量着手上的铃铛,铃铛表面被一种很奇怪的花纹缠绕,罗清看不懂,只知道是一种古老的花纹,罗清立即将视线投向银狼,罗清一直都明白,不该好奇的东西就不该去碰。 “绳子呢?” 罗清在地上仔细地看了看,根本没有系铃铛的绳子,于是向着银狼问道。 银狼瞥了罗清一眼,原地坐下,好像再说,这是你该想的事,问我干嘛? 罗清看见了,它绝对是这种意思,这臭银狼,真以为本小姐不敢拿你怎么样吗? 罗清不情不愿地在身上翻找,什么也没有,罗清想,要不要在裙子上撕一截布条下来? 罗清微微侧过头,看见散落的头发间有根黑得发亮的发带,罗清头发还未养好,偏枯黄,一眼就能识别。 这可是她花了重金买的鲛绡发带,鲛绡衣服太贵,自己买不起,还不能绑绑发带? 罗清立即将发带取下,一阵邪风吹来,罗清的发丝随风飞扬,罗清被迫吃了一嘴的头发。 罗清心生恼怒,该死的,主角散发吹风就给吹正面的,让人发现主角不一样的美,老天你可倒好,给我来一道反面的风,给我吃一嘴的头发。 罗清拨开脸上的头发,将发丝全部甩至脑后。将黑色的发带穿进铃铛的小孔里,对着银狼描了描,只见银狼坐着就和罗清差不多高,但罗清还是够不着它的脖子。 罗清可不敢叫人家低下它那高贵的头颅,她现在就是势弱的一方,弱者就要有弱者的觉悟。 罗清不停地在原地垫脚,由于身上的疼痛让罗清一直抽着气,还是无法够着银狼的脖子。 银狼见状,虽然眼底鄙视着罗清,但还是驱下了前肢,伏在了地上,罗清立即走上前去,将铃铛系上银狼的脖子,还打了一个死结。 系好后,罗清快步地后退,对着银狼道: “我已帮你系好,我希望咱们可以各自离开,江湖不见。” 罗清见银狼站起身来,看着自己,并没有其他动作。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罗清转过身,提起自己的包袱,正准备走,周围的狼又开始低吼起来。 罗清见状,看向银狼,问对方是何意。 银狼瞟瞟罗清的包袱,罗清想到里面还有两只烤鸡瞬间秒懂,原来银狼是闻见了烤鸡的香味,呵,还是只贪吃的狼。 罗清快速的打开包袱,将自己的几身衣物取处,再将身上的破烂外衣和外衫脱下,只剩一件深衣,再将干净的衣物套在身上。 只见银狼微微转过脑袋,罗清还瞟见了自己之前见到过的鄙视眼神,罗清汗颜,你一只狼介意个屁。 罗清将染血的衣物扔至一旁,将烤鸡重新用包袱装好,正准备将酒带走,待看到银狼锐利的眼神,罗清手一抖,没有骨气的将酒塞进包袱里,然后对着银狼诌媚一笑。 抱着其他干净的衣物远离包袱,准备离开此地,周围的狼继续对着罗清嘶吼。 “吼~” 银狼霸气的吼了一声,周围的狼不甘地停止低吼。 罗清感叹,还真是欺软怕硬。 罗清迅速离开此地,在月光的照明下原路返回,回去接云梨。 第44章 狼群的悲鸣 “云梨,云梨” 罗清一边走一边小声地喊,她发现自己稍微有点走偏了,怎么找也找不到那颗大树。 罗清没有听见云梨应答,就在脑子回想了一下自己走过的路,又重新选择了一个方向寻找。 一路上还是不停地唤着云梨的名字。 “小姐,小姐,云梨在这里。” 右前方同样小声地应答声响起,是云梨的声音。 罗清立即往右前方跑去,很快就到了那颗大树下面,将衣物扔在地上。 “呵呵~嘶~下来吧!” 罗清右手捂着胸口,慢慢地仰起头,只见云梨抱着大树杈处在高处,在月夜里显得有些滑稽,罗清忍不住笑出了声,也扯痛了胸口处血液已经凝结成块的伤口,罗清忍不住抽一口气。 云梨见小姐来了,心底的担忧终于放下了,正准备动脚,却发现是脚由于长时间处于一个动作已经麻了,云梨“啊~”的轻叫一声,一些断树枝掉了下去。 云梨想到了之前自己也是踩中了一根枯树枝,差点掉下去了,辛好腰间包袱挂在了树枝上,给自己争取稳定的时间,要不然,就掉下去了。她亲眼看见有几只狼有重新跑了回来,在树下来回走动,过了许久才离开。 “别急,慢一点,先缓缓。” 一直仰着头的罗清眼睛里不小心进了灰尘,立即闭眼。听见云梨这一状况,立即出声安抚,云梨把她吓了一跳。 罗清揉揉眼睛,确定眼睛没事后才睁开眼皮。退后几步,再次仰头看着云梨。 云梨听到小姐的安抚声,心底也平静下来,慢慢地在原地方动着脚踝,等有知觉了才尽量不看下方开始往下爬。 须臾,云梨的双脚踩到了地上,她身子直接软在了地上。 罗清立即捂着胸口跑上前去,单手扶起云梨。 云梨将视线聚焦在罗清的脸上,心立即被揪在了一起。 只见小姐满脸的血污,就连脖子上也全是凝结的污血块,右手还一直捂着胸口。 云梨的眼泪瞬间湿了脸颊,她直立起缓过劲来的身子,左手捂着嘴巴,颤着右手,准备将手移至罗清的脸旁边,还发出呜咽的声音: “小姐,您…脸上…怎么……” “你干嘛?” 罗清看着云梨脚已经缓过来了,于是放开云梨,左手截住云梨的颤着的右手。 “小姐,都是云…梨无用,关键…时还拖…小姐后腿,害得小姐…” 云梨将捂住嘴巴的左手放下,颤着想去碰罗清,又不敢的将手退回来,可能是怕弄疼罗清吧,在她的眼里罗清全身都是伤。 “这些血不是我的,此地危险,咱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罗清在身上裹了几件衣服,还在脑袋上也套了一件,试图掩住血腥味,带着所有东西和云梨离开大树下, 不知走了多久,罗清左手捂着胸口,右手拿着棍棒借着月光开路,云梨背着东西跟在其后。 “呀~,嘶~” 罗清不小心摔了一跤,手压住了一丛草,还摔到了伤口,疼痛立即朝罗清袭来,慢慢加剧。罗清一动不动的趴在原地,慢慢地喘着气。 云梨立即上前来轻轻地扶起罗清,急着询问道: “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 罗清咬牙,忍住胸口处传来的锥心的疼痛。抬眸时,看见自己压住的地方出现一条小路,便指着小路道: “咱们走这里。” “哦,好的。” 云梨见状立即扶着罗清朝着小路的方向走去。 罗清跨过草丛时,停下了脚步,忍着痛弯腰用右手将压弯的草扶起来,她们现在的境况容不得出一点意外。 她们走了许久,在一个隐蔽的地点发现一个半遮掩的山洞,周围是水流嘈杂的声音,山洞里时常有风灌入,所以并没有构成动物居住的条件,两人一起进了半遮掩的山洞。 ———— 罗清走后不久,晒月光满足了的银狼就上前嫌弃的用嘴巴咬住包袱,往回走,走了不到一分钟,它又停下脚步,朝着红籽镇的方向看去,然后迈着高贵的步伐向着丛林深处而去了。 周围的几十只狼瞧见银狼走了,全部围在已经死去的狼尸体周围,一齐仰天悲鸣着,几只狼还对着罗清留下的脏衣服一通乱咬,直到咬的地上满是衣服碎片才罢休。 又继续跑至同伴身旁大声地悲鸣。 “呜~” “呜呜~” “…” 片刻之后,齐声的悲鸣声换成了不整齐的嘶叫声,声音响彻云霄。 原来是十几只狼一齐将狼的尸体分尸而食,奈何僧多粥少,导致狼群打了起来。 月夜里,狼叫声传到了红籽镇附近的村落里,村民们害怕的关紧大门,一些有经验的老者也忍不住皱眉,都在感叹是哪位胆子大的居然去招惹狼群,还杀死了它们的同伴,看来今夜是一个不平静的月夜。 五号一行人到达的时候看见的是一地的衣服碎片和满地的鲜血,衣服碎片已经被血浸染得分不清颜色,场景太过惨烈,令身后的几位暗卫也不禁动容。虽然他们也是在厮杀中才走到今天的位置,但他们还真的没有见过尸骨无存的场面。 五号皱着眉头走至罗清和狼撕打过的地方,只见地面映出一个隐隐约约的坑洼,可以想象出被攻击者被狼扑倒的无助,挣扎。 五号用手指沾取一点血闻一闻,是人血,可以确定的是那人一定被狼袭击,而且还…五号反观周围的狼脚印,判断至少也有二十只成年狼,一个武功高强的成年男子都不一定全身而退,更何况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更何况还有狼王的存在。 “五号大人,咱们要不要去找狼群,将东西…” 暗卫中一人对着思索的五号询问道。 “不可,撤退,那只狼王不好招惹。” 五号在许多狼脚印中看见一行格外深且大的狼脚印,他猜测是狼王的脚印,观其脚印,还不是一般的狼王,所以不决定去招惹。 至于东西,还是在附近和镇子上找找吧! 五号捡起几块染血的碎步,一行人消失在月夜里。 第45章 特别的婚礼 靖王府 “王爷,夜深了,您该休息了。” 偶尔有风从窗口灌进来,一旁候着的小厮看着站在窗前的靖王,忍不住关心道。 “你下去吧!” 赵靖宇微微侧目,对着小厮命令道。 一阵风吹到赵静宇的脸上,柔柔的。明日就是成亲的日子,但赵静宇的脸上没有丝毫喜意,毕竟不管是谁要娶一个敌人的女儿,都会不开心吧? 赵靖宇望着窗外的大树,树叶将银白的月光反射进他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神采。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他只知道这婚事是必须完成的,他早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是当那一天真的来临时,他还会幻想,当自己亲手挑开的盖头,看到是自己心爱的女人时,是怎样的场景? 也许生在皇室,这也是需要付出的代价吧! 此时此刻,此时此景,赵静忍不住低声道: “都说月凉如水,还真是凉啊!” ———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溜进山洞里,整个山洞里都看得一清二楚,说是山洞,也不过是一块山壁向内凹陷留下几米深的夹层而已,山洞成漏斗形状,外小内大。 阳光调皮的很,跳到云梨的脸上,云梨动动眼皮,睁开了眼。照射进来的强烈光线又使她重新闭上眼睛,条件反射的用手挡在眼睛前方。 过了一会儿,等眼睛适应了光线才慢慢放开手,她扫视整个洞穴,发现山洞里只有自己一人。 “小姐,小姐。” 没有人应声,云梨着急的起身,想跑到山洞外去寻找罗清。 当一个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熟悉的人不在身边,心里肯定都会慌乱吧! 云梨就是这样,她想起小姐已经身负重伤,一个人再出去肯定会更加危险。 “云梨,你找我啊?” 罗清湿着头发提着一只处理好的野鸡走进山洞,此时的她已经焕然一新,身上的血污也被她全部清理干净。 昨夜一进山洞,罗清确定安全以后,就直接昏了过去,半夜时,罗清被身上的血腥味给熏醒了,发现胸口处的伤口也被云梨简单的清理了一下。 但身上的血污还是存在,因为伤口有些发炎,罗清出了许多汗,身子黏糊糊的。罗清想出去找地方清理,但又怕遇见危险,只好作罢。 终于挨到黎明时,被身上血腥味给熏的受不了了的罗清,就取了换洗衣物,走出了洞穴,在附近找到了一个小水潭,将身上的血污都清理干净。顺便采了一些鱼腥草捣烂敷在伤口上。(折耳根,有消炎作用) 两只成对的野鸡站在罗清回来时的路旁的树上,罗清摸摸自己的肚子,捡起一颗小石子利落地打掉了一只,飞走了一只。 也只能怪它们倒霉,那里不能谈恋爱,偏偏跑罗清面前来秀恩爱。 罗清见此感叹,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说得果然不错。 于是,罗清拾起野鸡欢快地跑水潭边清理去了。 (鬼鬼:还不是因为你。罗清: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小姐,您跑那里去了?您现在有伤在身,怎么还去洗头呢?” 见到小姐,云梨心底松一口气。 “我跑附近水潭清洗伤口去了,顺便采了一些普通的消炎药。看见水潭水实在清澈得不得了,就顺便清理了一下头发。” 罗清只好尽量往好的地方答,免得云梨又啰嗦,更何况自己也没撒谎啊! 云梨无奈,自己根本说不动小姐,这哪里是清理头发,根本是洗了一个澡吧! 罗清见忽悠过去,立即走进山洞里,边走边道: “云梨,快将火折子取出来,咱们吃烤山鸡。” “小姐,咱们这样不会被发现吗?” 云梨担忧,但还是走向自己的包袱,去取自己准备好的火折子。顺便取了一件衣服,给小姐擦头发。 “放心,咱们现在处在山坳里,你看周围,全是茂密的藤蔓,外面还吹着微风,烟会吹散的。” 罗清估摸着五号一群人,可能以为自己已经被狼群吃得连渣都不剩了,那被血浸染得衣服可不是她忘记带走的。 罗清了解狼群的兽性,自己走后必定会发生一场争食斗争。 不管顶不顶用,能迷惑多久是多久吧!当前填满五脏庙才是最重要的。 “哦,小姐给。” 云梨听得云里雾里,既然小姐说无事那就是无事了吧! 罗清接过火折子,将衣服套在头上,准备点火时才发现自己忘记捡柴了。云梨见状,就在洞口附近捡了一些枯树枝,两人一起期待着劫后余生的第一顿。 ———— 靖王府 “噼啪噼啪~” 靖王府大门外鞭炮声震天响,周围堆满了百姓,又看热闹的,也有看好戏的,毕竟是东郡国靖王的婚礼,可以说整个辉安城的百姓都在关注这一结亲。 “新娘子到了,开门。” 媒婆奋力地敲着靖王府的大门,靖王府的大门还和平日一样,没有绑任何有关于成亲的红布,也不见新郎,仿佛没有这回事一般。 周围的百姓看这一状况,更加八卦了,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看着情况靖王不满意这场婚事吧!” “你懂什么,靖王属意的是才女罗云嫣,而不是这突然蹦出来的罗云清。” “相传靖王与佳人相互中意,没想到这罗云清棒打鸳鸯,哼~” “…” 花轿里盖着盖头的新娘听到周围的议论声,用力地攥着手里的喜帕。 周围的百姓愤慨,不知是那个买菜的妇人扔了一颗青菜在花轿上,周围的人见状,立即跟着扔东西,还有鸡蛋。 媒婆和轿夫立即躲在靖王府外的石狮子后,留花轿在一旁承受着百姓的怒火。 就在此时,靖王府的角门被被打开了,许管家走了出来,对着送亲的众人道: “王爷身体抱恙,改日拜天地,新娘子暂且进府吧!” 轿子内的女孩身子微微颤抖,一大滴眼泪滴在了攥着帕子的手上,溅起泪花。 媒婆见状,也管不了什么规矩了,顶着菜叶招呼着轿夫抬着花轿从角门进了靖王府。 周围的百姓还在不停地扔着菜叶。 许管家站出来,向着众人作揖,并道: “谢谢各位今日前来观礼,等一会儿小厮们出来送喜糖,大家领了就尽快散了吧!” 许管家说完,就进了靖王府,角门也关得严严实实。 只留下前来拍马屁的官员们在门外面面相觑。 第46章 钱都打了水漂 丞相府 “啪~” 书桌上的书和文房四宝散落了一地。 “赵靖宇他这是什么意思,给我罗瀚文下马威吗?” 正在处理事务的罗瀚文,在听到上午在靖王府发生的事的报告时,突然暴怒,将书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毛笔直接折成了两截。 “属下…不知。” 跪在下首的薛刚也很无奈,他觉得自己今年犯水逆,做什么事都不顺得很。 “给老夫准备官袍,老夫要进宫参他一本。” 罗瀚文气急,自从坐上高位以来,除了姓战的那个老匹夫,还从未有人让自己难堪过。 “可是…老爷,今日是休沐日,陛下他…” 薛刚听见罗瀚文的决定,欲言又止。 “薛刚啊,你跟了我多少年?” 罗瀚文将视线全部凝聚在薛刚的身上,拉长了声线,意味深长地道。 “自从老爷及第以后,属下跟在老爷身边将近十六年了。” 薛刚身子微微颤抖,心里戚戚然,老爷突然问起,他不知是何意。 罗瀚文语重心长地道: “面子,不是别人给你的,而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你跟在我身边那么多年,怎么还不懂这个道理?自己下去领罚吧!” “属下明白了,属下告退。” 薛刚向罗瀚文磕了一个头,起身弯着腰走出了书房。 罗瀚文微微低头敛眸,小声地自言自语道: “是呀,快二十年了,假面具带久了,连自己都信以为真了。” ———— “你们都是各个军中的佼佼者,此次的任务尤其重要,据各个边境的驻兵反应,都发现有大量的老鼠被偷运进我国。此次你们乔装打扮,混进西境各大小城镇百姓中,需将一切原因查清楚,少则几月,多则一年。告诉我,你们能做到吗?” 尚卫国目视前方的将士,人数不到八十,都是魁首小队的。尚卫国解释着让他们聚集来此的原因,尤其是在最后问的时候,加重了语气。 他的身后依然站着各军的军长。 “能~” 众人齐声答道。 韩瑜望着站在第一排止戈的背影,挺拔得像一棵松树,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他很优秀,韩瑜相信,总有一天自己也会变得和他一样。 “大点声,告诉我你们能做到吗?” 尚卫国再次高声问道,唾沫星子都溅出来了。 “能,能,能~” 整齐的应答声响彻云霄,振奋着其他正在训练的士兵。 ——— 阳光照进山涧里,从树叶缝隙间溜过,将大部分的叶影洒在在山洞口附近。 罗清撑着下巴坐在离山洞不远处的石头上走神儿,前方就是山涧。几束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再加上右脸上的刮痕结痂了,使脸色显得的十分苍白。 “小姐,您先进山洞吧!外面风大,您身体虚弱。” 云梨从山洞里走出来,对着正在发呆的罗清道。 罗清回过神,将视线看向山涧下方,不动声色地拒绝道: “不,山洞里太冷,我想要晒太阳。” 云梨汗颜,这都是什么鬼道理?云梨接着继续问: “小姐可是有烦心事?” “是呀,我现在超级烦。” 罗清仍然一动不动。 “为什么而烦?” 云梨好奇,脸上有刮痕都不在意的小姐,还会因为什么而烦心。 “咱们已经在红籽镇买了地,预支了建房银子,上了户籍。而现在,咱们又得从头开始,最最最关键的是,买地建房我们已经花了手头大半的银子,现在手头能动用的就只有四千多两了,其他的都打了水漂。” 罗清苦着脸,怀念着自己的银子,她的庄园,她的财主梦,这才过了多久,这碎得也太快了吧! “若云梨算得没错,小姐您不是只花了将近五千两吗?” 云梨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点发抖,她没想到小姐这么能花,才几个月过去居然用了许多人几辈子都赚不来的银子。 “对呀,可是昨日我又留了一千两在给魏师傅的信封里。” 罗清小声地道,现在想想还有些心痛,她当时也是脑袋一抽,就想着先把材料费付了。 “小姐就不怕他卷着银子跑了吗?” 云梨看着垂头丧气的小姐的背影,她很想知道小姐此刻想的想法。 “现在主要的问题不是怕他卷着银子跑了,而是我们一时之间无法回去。” 罗清侧过身子看着云梨,强调当前面临最大的问题,又重新转过身去叹道: “唉,现在也只能祈祷五号一群人没有去官府揭发我的假身份,和没有闲心去管梁家村那边的土地。” “……” 云梨一直都知道,她理解不了小姐的脑回路,自己也只能保持沉默了。 ———— 御书房 “碰~” 老皇帝生气地将正在批阅的奏折扑在桌子上,突如其来的声响,使下首弯腰站着的李公公抖了一下拂尘,立即扑在地上跪下。 “逆子~咳咳…” 老皇帝震怒,从龙椅上站起身来。 “陛下息怒,保重龙体啊!” “李德,你说是朕做错了吗?朕哪里对不起他?朕对他那么好,朕怕仙去后,有人为难与他,所以给他找了一个高门贵女做王妃,有罗丞相给他当后台,这不好吗?” 老皇帝不懂,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是不是自己做错了。 “陛下没有做错,陛下对靖王殿下一直以来都很好,靖王殿下对陛下一直以来也是很关心的,可能是靖王殿下第一次成亲,还没有反应过来吧!” 李德伏在地上说着中听的话,还别说,不愧是服侍了老皇帝大半辈子的太监,说的每一句话不动声色地的说在了老皇帝的心坎上。 果然老皇帝的怒气瞬间消了一大半,又重新坐回龙椅上。 “咳咳~起身吧。” 老皇帝松松喉咙,仿佛刚刚的暴怒从来不曾发生过。 “嗻~” 李公公一直跪着伏在地上,听到叫起身才慢慢爬起来,他不禁在心里感叹:老了,可再禁不起这般吓了,再吓一吓,这把老骨头非得碎了不可。 就在此时,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在李公公耳边耳语一番,就下去了。 李德立即上前吊着嗓子禀报: “皇上,丞相大人请求面圣。” “哦,宣吧!” 老皇帝听到丞相来了时皱皱眉头,闭着眼睛用右手捏捏鼻梁,肃着声道。 “宣罗丞相觐见~” 李公公对着门外高声喊道。 “宣罗罗丞相觐见~” “……” 当值的太监们一层一层的向外传递消息。 第47章 代嫁新娘 “微臣参见陛下。” 罗瀚文走进御书房后,直接跪地磕头。 “爱卿平身。” 老皇帝肃着声音对跪在下首的人道,眨眼间就变得慈眉善目的继续道: “爱卿可是为了今日早上的事来?” “陛下~老臣…” 罗瀚文正准备跪地哭诉,老皇帝就直接打断道: “唉,这靖儿生病得太不是时候了,委屈云清那孩子了。” “老臣多谢陛下体谅,是云清她没有那个福气。” 罗瀚文用左手袖子掩面,硬生生地逼出几滴泪,再用右手衣袖将眼睛揉的通红,然后才放下袖子道。 罗瀚文心里暗骂着老皇帝的精明,知道先下手为强,自己就不再有理由参靖王一本了。 “爱卿怎能如此地说呢?云清那孩子我曾听李德提过,是一个好孩子,聪明乖巧,落落大方。” 老皇帝一本正经的扯谎,一旁站着的李公公忍不住挑一挑眉头,他怎么不记得他说过这句话。 “多谢陛下谬赞,老臣代小女谢过陛下。” 罗瀚文无奈,老皇帝铁了心要护着自己的儿子,自己说再多也是徒劳,还不如识相的退一步,至少还能换得老皇帝一丝愧疚。 “传令下去,赐罗爱黄金两百两,玉如意一对,东海珍珠一箱。” 果然,老皇帝看见自己的臣子红着眼眶,同为父亲的他也微微动容,但由于立场不同,也只是赏点金银财宝进行补偿。 “嗻~” “没事了就下去吧!朕累了。” 老皇帝用手揉揉鼻梁,示意自己已经疲倦了。 罗瀚文瞧着状况,不禁心里气急,老皇帝已经开始逐客,若是自己还接着问,就是不知趣了。 “微臣告退。” “老奴告退。” 罗瀚文与李公公一起离开御书房。 老皇帝望着罗瀚文离开的背影,喃喃自语: “老三啊老三,为父帮你挑的如此好的岳父,都被你给得罪了。” 也许是真的老了,孤独了一辈子的老皇帝开始渴望亲情,虽平日里各个皇子对他关心备至,可又有几人是真正发自肺腑?还不是盯着他屁股下的位置,他自己也是从皇子过来的,早就看明白了皇室血脉的血,是冷的。 老皇帝也不想再继续想下去了,既然靖儿执意如此,就随他去吧。 罗皇帝闭上双眼,右手撑着头,依在龙椅上,慢慢地进入梦中。 梦中是一个鲜衣怒马的少年,心中满怀着的实现抱负的梦,终于在兄弟的互相争斗中给破碎,从此是无尽的阴谋,无尽的算计。最后终于坐上了皇位,却双手沾满了亲人的鲜血,老皇帝无意识的皱起眉头。 做人难,做皇帝更难。 ——— 丞相府 “啪~” 罗瀚文大力地打开书房的门,在书房里走来走去。突然,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快步走到书桌旁,执起毛笔。 罗瀚文并未急着动笔,他在书桌前思索一会儿,转过身望着夹层所在的地方,山水画还在,可里面的东西已经不在了。 终于,罗瀚文做了决定,在信纸上写下已经有几年都不曾写下的“昌兄”二字。 ———— 靖王府 “王爷,王妃已经请入了别院。” 许管家向正坐在树下与萧南风博弈的赵靖宇禀报道。 赵靖宇向着许管家挥挥手,示意许管家退下去,许管家接受到提示,利索地转身离开了。 “哎哎哎,今日可是你成亲的日子,据传这罗云清可是养在深闺的小姐,十七载来从未出过相府,应该算是个无辜之人吧,你就这样晾着人家。” 萧南风眼见着不敌对方,即将溃败,便想着用话来拨乱对方的心思,为自己赢得一线生机,可惜… “你又输了。” 赵靖宇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仿佛丝毫不受影响,直接胜了。 “没意思,本来我就不敌你,你还偏拉着我下棋,走了,你自己找你的美娇娘去研究棋艺吧!” 萧南风趁着机会,直接溜人,要不然,以他对赵靖宇的了解,自己今日都无法回府,怕是要陪他下到明日。 赵靖宇还未说话,萧南风的身影直接消失不见了,赵靖宇郁闷的皱皱眉,心情烦躁地将整个棋盘打乱。 他又何尝不知,这罗云清就是罗瀚文推出来的挡箭牌,罗云清的身世他早已叫人去查清楚了,不过消息似乎被有心人抹掉的痕迹。 但确切查出的是,这罗云清一直都不被罗瀚文看重,如今进了靖王府,也只是从一个火坑跳入了另一个火坑罢了! 但总觉得有什么不对,既然没问题,为何会被特意抹去? 主子,一个暗卫出现在赵靖宇的身前。 “主子,十号传出消息,他暂时无法获取具体信息。” 赵靖宇颔首,黑衣人立马消失在原地。 “传令下去,罗小姐需要什么,尽量满足,不可招惹,但若是她做出了越距的行为……” 赵靖宇对着空气道,他能做到只有这些,但他也不是傻子,又怎会放纵敌人的女儿。 “是。” 空气中传来一声应和。 ——— 别院中,一个身材曼妙的少女一袭嫁衣,稳稳地坐在床上,房间里无一丝红色的装饰,没有红烛,更没有红帐,只有旁边站着一个陪嫁丫鬟。 “小姐,怜儿得回去禀报相爷。” 陪嫁丫鬟瞧着情况,眼珠子一转,准备跑去告状。 “不许去,爹爹既然将你送到我的身边,一切都要听我的,如若不然,被我发现,你就自求多福吧,你出去!” 一声凛冽的声音制止怜儿,将她逐出门去。 怜儿怯怯的打开门,出去了。 关门声响起,床上坐着的少女一把掀开盖头,露出一张猴屁股似的脸,厚厚的白色粉底,唇上一点红,整个一看,就像画了一个死人妆。 但辛好是长了一张小巧的瓜子脸,看起来也不怎么突兀,再加上锐利的眼神,反而有一股诡异的美。 她是罗瀚文培养的孤儿,一个见不得光的女杀手,玉煞。 玉煞将自己的盖头扯下,走至屏风后脱下外面的嫁衣,换成便衣,她早就知道靖王是绝对不会来的。 她一想到自己的婚姻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她就忍不住难过,她对罗瀚文没有死忠,从她被领养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会成为棋子。 娘亲曾经告诉过她,她还有亲人,她一直都记得,她不是孤身一人,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亲人在等着她啊,她怎能为了别人送命呢? 成为杀手,不过是为了活着罢了。 一枚白玉兰玉佩掉在地上,发出响亮的声响。玉煞立即小心翼翼地捡起,观察玉佩并没有摔坏,才松了口气。 这是她的娘亲留给她唯一的东西了。 第48章 好一匹丑不拉几的马 第二日清晨 山依偎着水,水映照着山,静静的和谐,淡淡的孤寂。 半山腰处,两山峡口,又称峪口。峪口处泉水叮咚,向着山下奔腾而去。 罗清和云梨蹲在山泉边缘,利用泉水滋润着干涸的喉咙。 “啊~小姐这水可真甜!” 云梨双手捧着水喝了一口,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似的,对着一旁的罗清如是道。 “当然了,这可是山上石头缝隙里渗出来的泉水,没有经过污染,而且这种泉水终年不断。” 喝了山泉水的罗清心里也十分感叹,也只有在这里才能喝到没有经过污染的水了吧! “小姐,什么是污染?” “呃~就是水很干净,我们是他们见到的第一个人。形象一点的就如像刚出生的婴儿,什么也不懂,他们就像一张白纸,没有经过污染,正所谓,人之初,性本善就是这个道理。” “小姐说的第一句话云梨懂一点了,但是后面的第二句话云梨又不懂了,为什么水还和婴儿有关系?这还和文学有关?” “我假装没说过第二句话,你假装没听到第二句话吧!” 罗清抓狂,这云梨是十万个为什么吗?懂那个意思不就行了嘛! “哦!” 云梨点点头。 “咱们下山,跟我来。” 罗清尴尬的看一下左侧的路,发现是向下蜿蜒的,于是率先的离开山泉边。 云梨拿起一旁的包袱立即快步追上去,一边走一边问: “小姐,咱们往哪去啊?” “往北走,咱们就一直往北走,不偏一分一毫,不歪一丝一厘。” “可是小姐,你怎知道咱们现在是在往北走,而不是其他方向?” “哎呦~小姐你停下干什么?” 罗清停住脚步转身,云梨来不及止步,一头撞在罗清的身上。 “云梨,你现在是越来越不爱动脑子了吗?太阳那么大,你看不见啊?” 罗清汗颜,用右手食指着上方,暗叹这云梨是越来越傻了,连常识都不思考的吗? 云梨条件反射的抬头望天,不好意思的用空着的左手摸摸后脑勺,她好像咋忘了。 罗清转过身又向着前方走去,看着眼前的路,斗折蛇行,再看看周围,山势蜿蜒。 还真是不顺得哪! ——— 午时 烈日当空,空气已经开始升温,两个人影出现在山脚下。 “啊~终于下山了。” 罗清望着前方灰色的泥巴大路,忍不住大喊一声。 终于不用再绕来绕去了,再绕头都快晕了。 云梨也深呼一口气,露出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反射着阳光。 “呀咿呀哟……快走,啪~” “小姐你听,有人在唱歌。” 云梨笑得更欢了,她们终于遇见人了。 罗清仔细地听,果然,这怕是哪个砍柴的大哥在飙山歌吧! 两人朝着右侧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 越来越近了,但歌声已经停止,只传出骂骂咧咧的声音,和鞭子抽打声,在山谷里飘荡。 两人拐过一个岔路口,一个年龄三十上下的柴夫正停在一大车柴火旁,在下坡处数落着,看样子是准备上坡。 由于两人离得较远,所以看不清拉车的是骡子还是驴。 两人朝着柴夫的方向走去,只见柴夫不停地甩着手里的鞭子,不停的骂骂咧咧。 两人越走越近,罗清发现,拉柴的原来是一匹马。罗清好奇,现在连马都用来拉柴了吗? “嗤~” “grd,老子将你领回家,给你住给你吃,你竟敢朝老子喷气,看老子不教训教训你。” 马鼻孔朝着柴夫喷一口气,左前蹄在地上不停地敲着。 柴夫气急,将自己的马鞭扬得高高的,准备使出全力一击。 正在朝着柴夫前进的罗清看见柴夫这一举动,知道柴夫是准备抽打马,瞧着架势,忍不住为那匹马感到疼痛。 “啊~” 罗清止住脚步,只见那匹马扬起两只前蹄,利落的朝着柴夫胸口踢去,柴夫被马蹄踢腾空,仰着面摔在地上。 那匹马又将两只前蹄扬起,嘶鸣一声,马鸣声在整个山谷里回荡。 马嘶鸣过后,又在原地踢着左前蹄,在原地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瞧见整个过程的罗清怀疑,如若不是因为后面拉着一车重柴,那匹马怕是会在路上跑起来,还是撒欢的那种。 罗清加快脚步朝着柴夫的方向走去。 “呸~果然畜牲就是畜牲,就不应该留着你,老子今日就像你带到镇上买了。” 柴夫快速的爬起来,将马鞭捡起来,指着马骂道。 马又朝着柴夫踢踢马蹄。 “这位大哥你好,我们姐妹二人想问,红籽镇在哪个方向?” 罗清见着状况,立即出声对柴夫打着招呼。 “老子怎么知道,问别人去。” 柴夫转过身,瞧见罗青俩人,口气非常冲的对着罗清道,眼睛里充满愤怒和尴尬。 “呼噜呼噜。” 马再次发出声音。 柴夫听见,更加愤怒了,他感觉到马是在嘲笑他。 “老子今日就找屠夫将你剁了。” “嘶~” 马暴躁地在原地踩着马蹄,马臀左右不停地摆动,试着摆脱堆的老高的柴车。由于柴车目测大概有300斤多斤,马一直未能摆脱,直喘着粗气。 “哈哈~” 柴夫瞧着马的反应,高兴地笑了。 罗清朝着马看去,马侧是棕黑色的凌乱毛,背部与颈部的毛略黑。尾部还粘有某些植物种子。马身高大,但由于太瘦,有些脱相。 罗清总结,好一匹丑不拉几的马。 “嗤~” 马朝盯着罗清喷气,罗清回视,马眼珠子直辣辣的盯着她,罗清觉得她好似看见了许多东西,但具体是什么,她也说不明白。 罗清只知道,这是一匹有志向千里的马。马眼眶开始微微湿润,她仿佛看见了祈求的眼神。 罗清收回视线,看着丑马被如此对待,心里有点不舒服。 “艹,你还对着别人喷气,果然是一匹野马,老子一定要将你跺了。” 柴夫继续训着丑马。 云梨在一旁皱眉,她拉拉罗清的衣袖。 罗清听见柴夫的话后,心思就活络了,正好自己要赶路,又不能回红籽镇买马,靠脚走,这得走到何年马月?而这匹马出现得刚好,虽丑了些,但有灵性啊! 感受到云梨的拉扯,罗清轻拍云梨手臂。装着一副愤怒的样子对朝着柴夫道: “大哥说的好啊,此马太过顽劣,连主人都敢踢,以后终将会弄出人命来,大哥做的对。” 第49章 食肉的马 “马?我说姑娘你眼神怕是不好吧,这明明是骡子,我们村里的老秀才说是骡子,专门驮重物的。他的学识,可是在十里八乡出了名的。” 柴夫听到罗清夸奖和赞同,心里忍不住飘飘然。他穿着一件打着补丁的布衣,手里捏着的鞭子,也是自己搓的那种,粗糙得很。 “呀,我没读过几年书,我爹常听秀才老爷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罗清继续忽悠,她没想到对方竟将一匹马认成骡子,怪不得装那么多柴,显然,知识还是很重要的。在她看来,虽说知识不一定改变命运,但没知识,一定改变不了命运。 “姑娘是准备去红籽镇吗?” 柴夫开始回想罗清刚开始问的问题。 “对呀,没错,还劳烦大哥帮我们指路。” 罗清朝对方作揖,露出一个微笑,很有礼貌的问道。 柴夫瞧着眼前两人的衣着,猜测她们家境殷实,应是红籽镇附近哪家的姑娘,毕竟能住红籽镇附近的人家,家境也是不错的,至少比他强。 “红籽镇就在你们来的那个方向,你们走反了,若是走过去还有大半天的路程呢。” 柴夫指着罗清身后说道,好奇两人行为。 罗清顿时满头黑线,她能说怎么这么巧吗?随便走的路居然都是背着红籽镇的。 罗清再抬头望天,根据太阳判定,前方的路是西北方向。 “哦,是嘛!大哥不说,我们姐妹二人都还反应不过来,怕是天黑了都达不到。谢谢大哥了,你的方向感好好。” “哪里哪里,我家不在这一带,我也是时常在这一带砍柴,听过路的说起过才记得的,一般人都不来的,据说山里有狼。” 罗清的表情略微有些夸张了,一旁的云梨都感到为她尴尬,偏偏当事人还不自知,继续拍着柴夫的马屁。 不,还有被夸得飘飘然的柴夫也不知,全然他是一个称职的交谈者。 “所以,这里附近没有牛车啊!” 罗清一脸的失落,一副累死了的样子。 “是的。” 柴夫如实回答。 罗清想了柴夫说关于红籽镇的方向他也只是听人说起过,那么就说明他不往红籽镇的方向而去,于是罗清继续问道: “大哥你有骡子,你能捎我们二人一趟吗?我可以付钱的。” “不行,我还要去送柴呢?我一家老小就靠这点买柴钱过活。” 柴夫毫不犹豫拒绝,他认为对方也只是付几个铜板,和生活相比,助人为乐都是次要的。 “那要不这样,市面上一匹青骡价值五两,我出十两买下这匹骡子,这车柴就当个添头,这样大哥就可以早点回家了,就不用再去跑了。” “好,骡子归你了。” 不动声色的说好话卖惨都已经启用,罗清从荷包里取处一定银子来诱惑柴夫,在白花花的银子面前,柴夫的意志力为零,瞬间答应。 “大哥,这匹骡子咋这么瘦呀!” “谁知道呢,我前些镇子刚遇见…老秀才说他在书里瞧见的,说是骡子吃得少,可以扛三百多斤呢。我每天都打些嫩草喂它,果然,它就吃一点点,去越来越瘦。这匹骡子太没用了,三百斤上个坡都不行,先说好,我可不退货的。” 柴夫接过银子,用牙齿咬一下,待说到一半突然停住,重新讲了一个原因,还将银子塞进怀里,防备着罗清,怕她反悔了。 “不会的,我只是用来代步。” 罗清看着柴夫的行为,得,又碰到一个喜欢咬银子的,都是些什么怪癖哦! 柴夫急着离开,告别罗清两人,在岔路口选择了另一条路离开了。 罗清重新判定好要走的方向,将柴全部卸下,扔在路边。 丑马感觉到身后的束缚没了,拖着板车在路上走来走去。 很快,丑马就走到罗清跟前,用马脸蹭蹭罗清的头,蹭的罗清一脸懵,这是要成精的节奏吗? 云梨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吞吞吐吐的道: “小姐,这马…” 云梨还未说完,丑马就吸吸鼻子,直接越过罗清,拖着木板车走到云梨跟前,用同样的方式蹭蹭她的头,还用鼻子嗅嗅云梨背着的包袱,又蹭蹭云梨的头。 云梨醒神过来,立即取下背上的包袱,从里面取处半只烤野鸡递到丑马跟前,那是罗清准备当午饭的烤鸡。 云梨接着继续道: “这马还挺讨人喜欢的。” 罗清见状,暗道不好,云梨又抽风了。罗清想夺过她的午餐,只见丑马快速且精准的咬起烤鸡,防范地正面对着罗清。还将烤野鸡往嘴里面送送。 抢空的罗清炸毛,直接指着丑马质问道: “你可是马,食素的那种,这地上到处都是食物,你没事干啥糟蹋食物?” 只见丑马当着罗清的面,左右咀嚼着。 “那你也不能从我口中夺食吧!”罗清依旧指着丑马。 罗清瞬间明白为何它会变得越来越瘦,谁能想到一匹马竟是食肉的?更何况还是被错认成了骡子的马。 丑马依旧不停地咀嚼着,直接将骨头都吞下肚子,看得罗清一愣一愣的。 这得多久没吃肉了,连鸡骨头都不放过! 丑马吃完后,盯着罗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在等待着她发号施令。 罗清见状,立即拉着云梨坐上木板车。云梨犹豫道:小姐,你看它如此瘦,还有伤,咱们让它拉,是不是不太合适? “咱们可没吃午饭,它可是吃了的。” 罗清直接不采用云梨的建议,简短的解释道。 看你还怎么拉,累死你。 “丑黑,开始前进。” 罗清直接对着丑马发号施令。 “嗤~” 马鼻孔喷出一口气,马前蹄在原地踏着,没有前行一步。 “嘿,伙计,走了。” 罗清瞧着情况,便换了个称呼,果然,丑马开始向着罗清指的那条路走去,而罗清并没有执绳或鞭子驾驶。 看来这马有很强的灵性啊,只要指定方向以后,他就自己会走。 木板车很快消失在坡旁,只留下一大推木柴在原地,等待着它的有缘人。 第50章 锁王老赵 红籽镇 小贩们仍旧按时摆摊吆喝,街上两旁的商铺也按时开门迎客,人们来来往往,仍旧过着自己的日子,平静得如一潭死水,一颗小石子根本不能使它泛起涟漪。 迎客楼内,大堂里依旧座无虚席,形形色色的人相互侃着天,非常嘈杂。 魏延一脚跨进酒楼大门,抱着一个大锁越过大厅,直奔楼上。 须臾,魏延的身影又出现在大堂里,他走到柜台前询问道: “嘿,老吴,住你们酒楼天字七号房姓罗的姑娘去哪了?” “谁知道啊,昨日一整天都没有下楼,昨日傍晚时分,伙计去敲门,一直无人应答,有可能是离开了吧。如若明日她还未回来,房间就会被重新安排住客,老魏你可是有什么急事?” 吴掌柜与魏延相识多年,罗清之所以找魏延建房子,一开始还是吴掌柜推荐的。 “没什么急事,就是想找她商量事,那她可曾留下什么东西?” 魏延习惯性的摸着自己的胡子,敛下眼眸,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重新询问。 “没有。” 吴掌柜如实的摇摇头,见魏延皱着眉头,想转移话题: “老伙计,可要喝一盅?” “不了,我还有急事,这次接了个大单子,忙得很。” 魏延拒绝,将怀中沉重的大锁向上搂了搂,缓和一下抱酸了的手臂。 吴掌柜盯着大锁,露出疑惑的表情,于是他指着魏延怀里问: “这得多大的门才需要如此大的锁?还有你说的需要商量的事,不会就是关于这把锁的吧?” “是呀,看看,怎么样,我特意找老赵特制的,绝对结实,如果没有钥匙,只要不拆门,谁也打不开。” 魏延将怀里的大锁放到柜台上,献宝似的让对方掌掌眼。 魏延所提的老赵是镇子上出了名的锁匠,以老赵自称,前几年游历到红籽镇,就住下了,以制造锁为生。 魏延与他虽无单子上的接触,但志趣相同,平日里无事都爱来迎客楼小酌一两,一来二去三人就认识了。 他打制的锁有他自己的独门方法,老赵自开业以来,就写下了一个字帖贴在门口,凡是能不用钥匙,就将锁打开的,他允一个条件。 各行各业的人都跑去解锁,但没有人去关心他一个锁匠能许出一个什么条件,之所以去解锁只不过是看不惯他的自傲,都想去把锁解开,当众打他的脸罢了。 显然,他们并未如愿,因为迄今为止,还未有人能不用钥匙就将锁打开过。因此,老赵锁王的名号就这样打出去了,慕名而来的有很多人,老赵就定下了一月就接一个单子的规矩,这还是需要条件的。 “哟呵,我记得老赵这个月已经出过一单了,那抠门鬼居然肯给你打这么大的锁,而且用料还是精铁,这可是稀奇啊!” 吴掌柜用双手将大锁拿起来,仔细地观察着,他倒是想再瞧瞧这老赵号的铁锁有啥不一样的,可惜看了许久,他还是觉得,这就是一把普通的锁,只不过是打不开罢了。 “哼,当然是我强大的气场威震住了他。” 魏延骄傲的说道,他其实是将罗小友一些有特点的点子提了一嘴,没想到那老头子居然这么热衷,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想起来自己还是与有荣焉的,毕竟以后成果会被自己亲自做出。 “呵~” 吴掌柜鄙视,三人认识多年,老赵啥样以为他不知道吗?而且平日里就喜欢搞一下奇奇怪怪的东西,他是真心不懂啊! “不和你扯了,我走了。” 魏延直接从吴掌柜手里扒拉过大锁,抱着出了酒楼大门。 酒楼里,一个观察魏延许久的身影跟着他出了酒楼。 少时,一个眼神凛冽的的灰衣男子走到柜台,指名的订天字七号房一个时辰,由于对方眼神太过凛冽,吴掌柜怯生生的允了。 一个时辰过后,吴掌柜查单子,发现一个时辰前来订天字七号房的陌生男子并未退房,于是叫伙计上去瞧瞧。 很快伙计急急忙忙地跑到柜台前结结巴巴地道: “掌…掌柜的,不…不好…了,您来瞧…瞧天字七号房。” 吴掌柜疑惑,但还是朝着楼上走去。 “谁干的!” 掌柜怒嚎,房间里乱七八糟的,就像刚招贼了一般。 ——— 西天逐渐灰暗,黄昏迈着轻盈的步子悄悄走来了。 云梨坐在木板车上,罗清则仰面躺着,听着马蹄声和木板车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罗清的眼皮忽闪忽闪,一副快睡着的模样。 “小姐,咱们今晚在哪休息啊?” “啊~哦,休息啊,就前面的树林吧!” 云梨的声音突然想起,差点睡着的罗清一个激灵,睡意跑得无影无踪。罗清坐起身来,看向前方,在看看自己手中的地图,指着前方不远处的树林道。 罗清本来就不是因为累才会睡觉,只不过是太过无聊,只有靠睡觉才能快速得打发时间。 此时罗清已经是一副男子装扮,没办法,两个女孩子出门在外,难免会被看轻,有个男子在身边,稍微会安全些。虽然说是个西贝货,但至少也是“男的”不是。 她们已经行了大半天的路程了,期间遇见过行人,也问过几次路,都说很快就到了,但一路走来还是未遇到有村子的存在,罗清想知道,在他们嘴里吐出的那个“快到了”究竟是有多远? “金宝,朝着树林走,然后直接进树林。” 罗清对着前方拉车的马喊道。 金宝是罗清想破了脑袋终于想出来的名字,金宝,嗯~够富贵,而且还霸气。 关键是,丑马它超喜欢,罗清瞧着自己每次叫它“金宝”,他就高兴得快步一些。然而事实是马儿不喜欢罗清取的名字,在快速的迈着马蹄抗议。 但是次数久了,马儿也已经听习惯了,听见罗清的命令,马儿仍旧保持着慢速前行。 快接近树林时,一阵微风拂过,罗清似乎闻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金宝停下马蹄,显然它也闻到了。 罗清朝着前方近在咫尺的树林,犹豫着是否要进去。 “进去吧!” 罗清对着金宝命令道。 第51章 晚林婴儿声 “魏师傅,我有事先离开一段时间,一千两银票可以做材料费,也可以付酬劳,如若不够,可以先停工,劳烦您了。 罗清留” 魏延将手中的信翻来覆去的看,这封信是是在他踏出迎客楼门口,一个伙计追上来塞到自己手里的,一句话也不说,直接跑了。 而自己也一直在忙,没空拆开它,傍晚回家时才想起来这茬,立即就将它拆开了,才发现是罗小友留给自己的。 魏延反复地看了无数次,他还是不明白罗小友为何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离开,而且还是如此谨慎。 魏延将银票放置在自己怀里,把信折好,书桌右上方垒着几本书,他随意拿起一本,将信夹进书里,再放回原位。然后拿起一旁关于建筑的设计图入神的研究着。 魏延住在红籽镇里偏西边的位置,他是红籽镇的原生居民,这也是罗清为什么放心的将钱交给他地一个很大原因。 因为他生在这里,根也在这里。 更何况两人还有字据为证,罗清赌的就是五号一群人没空查自己,至于举报她还真的没有考虑过。 “老魏,吃饭了~” “马上来。” 魏延听见自己妻子的喊声,立即应答,将手中的设计图纸点好收进袖子里,然后起身,掸掸褶皱的袍子,离开了书房。 魏延不知道的是,在他前脚离开迎客楼,后脚就有一个灰衣男子走进酒楼,订了罗清住过的房间,还在房间里一阵翻找,当然,他什么也没有没有搜到。 ——— 天色昏暗,树林里比外面略暗一些,木板车发出“吱呀吱呀”地声响在树林里尤为响亮。敞篷式马车走到哪里,哪里就会惊起几只鸟,“嘎嘎”地叫着飞远。 “小姐,咱们…为…什么一定要…进树林啊,在外面…外面过夜不…更好吗?” 云梨有些颤着身子,贴着罗清问道,她的眼神不停地闪烁,每惊起鸟儿,她都会吓得瞟一眼,然后迅速低下头。 “如果我们在外面休息,升火目标太大了,进林子稍微安全些。” 罗清感受到云梨的颤抖,然后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罗清猜可能是周围太昏暗,还时不时有鸟叫声,再加上她们并没有照明的东西,云梨害怕也实属正常。 不对,前天晚上在遇狼的那日她怎么没见到云梨害怕? 难道是…罗清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瞧着云梨,调侃道: “云梨,前一天晚上跑路时咋不见你害怕,今日稍稍稳定后,在我跟前你就害怕了,难道是你……恩~” “那晚太突然,云梨忘记这茬了。小姐,你可别瞎说。” 云梨听到罗清的话,反应了一会儿才体会到言外之意,立即解释道。 “哦~” 罗清闭嘴,云梨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潜质,再说下去也是没意思。 “金宝,停下吧!” 罗清瞧着周围的景物,看着还行,更秒的是罗清听见了潺潺的水流声,猜想附近肯定有一条小河。 于是她出声叫停正在慢步向前行驶的金宝。 听到罗清的声音,金宝立即停下马蹄,在原地扯一把草咀嚼着,不到五秒钟,金宝就将嚼烂的草吐出,直咧着马嘴。 “哈哈哈…嘶~呵呵~” 跳下车的罗清瞧见金宝这一系列操作,忍不住笑出了声,一不小心扯动了伤口,罗清立即用左手捂着伤口,收住大笑,但还是抑制不住地轻笑。 “嗤~” 金宝立即调转马头,直朝着罗清喷气。 “好好好,今日你算是功臣,等会儿我给你肉吃。” 罗清瞧见金宝的举动,便知这机灵鬼肯定是闹脾气了,立即收住笑容,抛出肉的诱惑。 果然,金宝立即停止喷气,四只马蹄直接蹲了下来,对着罗清发出“布噜布噜”的声音,木板车直接倾斜了,包袱和一个小破罐子滑了出来,罐子是柴夫带着装食的,可能是见着银子后就把它忘了吧, 罗清感叹,这世道连马都那么现实。 “云梨,你趁着天色还未完全黑,在这附近找一些树枝,将火堆点燃在那颗大树下,我去找有没有小动物出来,不要怕,金宝会陪着你。” “咕噜咕噜~” 罗清指着几米处的大树下,再指指金宝,轻轻地对云梨说道。一旁蹲着的金宝见主人指着自己,立即发声附和。 “好的。” 罗清捡起罐子,准备等会儿顺便打水用来烧开水喝,山泉虽好,但矿物质杂多,对身体不好。 罗清听见云梨的回答,便朝着丛林里走去,很快便消失在云梨的视线里。 云梨深呼吸一口气,不断的告诉自己不怕,云梨看看金宝,金宝朝她喷一口气,云梨心里的害怕瞬间消散了些,云梨开始动起身来,在周围捡着枯枝。 —— “唰唰唰~” 灌木丛里发出细微的声响,在这安静昏暗的树林里格外的清晰。 罗清踮着脚尖慢手慢脚的朝灌木丛走去,三米,两米,就差一米。罗清搓搓手,一想到等会儿有烤兔子吃,心情就格外美丽。 “咔嚓~” 一声木棍折断的声音响起。 “嗖嗖~” 一个黑影快速地从罗清脚下窜过。罗清条件反射的转身往前一扑。 “啪~我靠。” 罗清迅速地从地上爬起来,捡起放在一旁的罐子就朝着野兔逃奔的方向追去。 须臾 “唰唰唰~” 兔子不断地在林子里窜来窜去,罗清也跟着打转。 突然,声音消失了,四周只有不知名昆虫微微的叫声,罗清左手抱着罐子慢慢地蹲下身子,在原地捡了一颗石子,捏在右手手中,然后半蹲着身子,往声音消失的方向走去。 三米,两米,罗清停下脚步,在原地跺跺脚。 “唰~” “咻~” 冲出草丛的兔子被罗清用了八成力道扔石子瞬间打死了。 罗清走上前去,右手抓起兔耳朵,举至自己眼前,发现兔子眼睛居然还是瞪着的,看着怪渗人的,尤其是在夜晚下昏暗的树林里。 罗清反思,难道是自己太大力了,兔子还未反应过来就死了? “哇哇哇~” 一阵低沉的婴儿的哭声响起。 罗清猛地一惊,谨慎地朝着四周不断地瞧,脚不停地动着。 哭声越来越高扬,罗清暗自怀疑,难道她碰到了只有在鬼片中出现的“鬼婴”? 原谅她的想法,前世她本来就看了许许多多地恐怖片,更何况声音还是出现在偏远的树林里,她也没听到大人的哄声,更何况还那么晚了,不是鬼婴是什么? 总不能是小孩自己一人在树林里吧! 浓重的血腥味从附近传来,罗清的神经绷得更紧了。 第52章 不是鬼,是婴儿 御书房 “靖儿可知朕此时宣你进宫的原因?” 老皇帝看着下方坐在轮椅上的三子,准备卖关子。 “父皇,靖儿不知,父皇明说吧!” 赵靖宇直接说道,他还真的懒得猜。 “咳咳~” 老皇帝尴尬地咳一下,暗想这三儿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直率,像他。 “李公公,将这呈给靖王。” 老皇拿起桌上的一张明黄色的布,抬起手示意李公公。李公公见状,立即弯腰上前双手接过,再踏着轻声地小碎步走到赵靖宇跟前。 赵靖宇疑惑地接过布帛,将其打开,认真的看着布帛里的内容。李公公则退在一旁候着。 片刻之后,赵靖宇放下布帛,一边折一边道: “父皇给我一观是想?” “靖儿已经猜到了吧!” 老皇帝笑得咪起眼睛,脸上的皱纹也堆在一块儿,接着道: “靖儿对这慕容湛可有了解?” “北璃国摄政王慕容湛,皇族宗室人氏,年少时得先帝所托,辅助幼帝,至今未娶,也是一代枭雄。如今五十有五,没有子嗣一直以来都是他的遗憾,更何况他还是手有实权的摄政王。所以这妻儿是何意?” 赵靖宇直接说出自己对北璃国摄政王的全部了解,关于北璃国摄政王的信息,他有一阵子没有解了,所以这才疑惑。 “不错,从你说的来看,平时的功课做的还是很足的,但要记住,“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道理。但是听说一年前,那死老头子竟然娶了一个民间年轻女子,而且那女子已经怀孕八月。靖儿可还有再补充的?” 听到老皇帝的询问,赵靖宇埋下头,敛着眸子说道: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儿臣听说这慕容湛年轻时曾以使臣的身份来过我东郡国,且对母后一见钟情,奈何母后…” “停,这个不必说了,说其他的吧!” 老皇帝汗颜,这老三真是…唉,不说了,还不是自已纵容出来的。 “父皇曾与慕容湛打过一架,而且他输了!” 赵靖宇抬起起头来,眼睛直盯着坐在高位上的老皇帝。 “对对对,就是这个,还有呢?” 老皇帝十分激动,整个人都站起来了,双手撑在桌上,身子微微倾斜。他当皇帝当了半辈子,年少时最热血的那一阵就是和慕容湛胡闹的那段日子,轻狂肆意。说起来自己和慕容湛的相识,还要归功于仙逝的皇后。 “父皇和慕容湛结交,将辉安城闹得天翻地覆,人鬼弃之,还…” “停,这个就省了,你只要知道我与慕容湛关系好就成了。” 赵靖宇正说得兴起,老皇帝就一口打断道,老皇帝讪讪地重新做回龙椅,继续道: “朕与慕容湛已经三十几年未见,这次他的来信请求我务必是要应的。唤你来就是要将此事交给你,将所有事情安排妥当,若是朕没猜错的的话,最多两月,摄政王妃人就到了吧!” “儿臣领旨。” 赵靖宇弯腰作揖,肃着脸道。 “靖儿回去吧!” “是。” 赵靖宇离开后,李公公直接上前声形并茂地道: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靖王殿下这下是终于肯跟陛下平和相处了,都知道与陛下开玩笑了。老奴真心为陛下开心呐!” “是啊,赏,御书房外的值守宫人没人加一月俸禄。” “谢陛下恩典。” 李公公眉开眼笑地弯腰谢恩。 老皇帝很高兴,当他瞟到一旁堆成小山的奏折时,笑意顺间敛下,暗叹:这得批到何时啊! ———— “哇哇哇~…” 婴儿的啼哭声越来越大。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罗清在原地等了许久,鬼婴都没有出现。因此她用兔子血在自己的额头上画了一个十字架,心里和口里不断地念着佛经,准备先发制人,不,是制鬼。 她不知道鬼婴是西方鬼还是东方鬼,虽说这是在中原,但为了以防万一,罗清准备了两个方案。 “哇~哇~…” 婴儿的啼哭声越来越小,罗清怀疑,难道是鬼婴哭哑了? 不对,鬼婴怎么会哭坏喉咙,现在是夜间,它可是有阴气加持的。 罗清心里好奇,心痒得厉害,她连和成精差不多的动物都见过了,就是没见过鬼。于是罗清加快了脚步,她只希望“好奇害死猫”的定律,不要发生在她的身上。 随着罗清越走越近,血腥味越来越浓,空气中还伴随着厚重的喘息声,罗清停下脚步,躲在灌木丛后,她想起了前世有个人说过一句话: 当一个人快死亡的时候,他会经历潮状呼吸。那是生命停止之前最后一段呼吸。汹涌极了,就像大海的声音。 罗清暗想,怪不得鬼婴没有出现,原来是有了倒霉鬼在她前面啊! 罗清并没有离开,她转念一想,自己和云梨今夜会一直待在这个树林里,所以为了两人的安全,这鬼婴必须的解决掉,鬼婴鬼婴,智商应该高不到那里去吧! 罗清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准备趁鬼婴吃东西时突袭,打它个措手不及,大不了就先让兔子当个垫背,自己逃了就成了,对于自己一直都在练拳术,跑步,罗清对自己的身手灵活度还是很自信的。 “唰唰~” 罗清抽出腰间匕首,大步地跨出灌木丛,直奔喘息声最重的地儿。 “恩…人,救…命~” 待罗清走进,接着微弱的光线,罗清看见了一个被包在披风里的婴儿,但…他不是鬼,听,他老妈还在喊“救命”呢! 躺在地上的女子看上去双十年华,五官精致,肤如凝脂,但脸色苍白如纸。她穿着一袭华贵的紫袍,宽袖口,袖口处绣着的花纹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 罗清猜测她很可能是和剧情有关的隐形线。 罗清心里暗骂,这贼老天就知道让自己碰见这些难题,考验自己的良心,好的,贼老天,你赢了。 “我可有什么能帮助姑娘的?” 罗清快步走至受伤女子的身旁,眼睛里充满了真挚的眼神,心里却讪讪的道。 若她猜得不错,眼前的奄奄一息的女子怕是要托孤啊! “请…救…救我儿…儿~将…他带到…带到他父…父~” 女子满是鲜血的手用力地抓着罗清的手臂,用尽力气断断续续地说道,话还未说完,就没了声响。 第53章 挽救,在行动 “还有呢?他爹叫啥啊?喂,姑娘,大姐~” 罗清用左手摇着女子的肩膀,右手还是被女子的右手抓着。 任凭罗清如何呼唤,女子都没有一丝反应,抓着罗清的手的力度慢慢减弱,罗清颤着食指探到女子的鼻翼下,对方已经没有了呼吸。 罗清心里苦逼,这不科学,她还未到时这女子还活着,她刚到女子说句话就死了,难道这真的是为母则刚?她憋着最后一口气等着自己? 呸呸呸,不能再胡思乱想了,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无巧不成书吧! “哇哇哇~” 小娃娃的哭声让罗清回神,小娃娃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了。周围也很冷,罗清心里一急,用力地扳开女子的手,突然,从女子的袖口中掉落一个紫色玉佩,看不清花纹。 额…又是玉佩! 罗清一把抓起玉佩塞进怀里,蹲着的腿往一旁移了移,小心地抱起女子身旁被裹在白色披风里的小孩,罗清慢慢地掀开披风,只见一张皱巴巴的小脸露了出来,可能是因为太冷的缘故,小孩的脸略显紫色。 而且小孩身上一丝不挂,肚脐都还在,被粗略的随意打了一个结。 罗清下意识的看向女子的裙摆,紫色的袍子部分被散开,露出白色的裘裤,被血浸染的通红。罗清意识到不好,这根本就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小娃娃,小小的。 罗清抱起小娃娃迅速地站起身来,严肃地望着眼前女子的尸首,对着怀里的小娃娃道: “小屁孩,你老妈就在你眼前,虽然现在你还不不能睁眼,看不见,但她赋予你生命,为人子女,行个礼是应该的,本姑娘就代你行礼吧!” 罗清说完,就抱着小娃娃对着女子弯腰作揖。 完毕,罗清单手抱着小娃娃,另一只手拿上野兔子和罐子向原路返回。 ——— 黑暗完全将光明吞噬。 “哒~哒~哒~” “金宝,你说小姐怎么还不回来?会不会已经遇见了危险?” 云梨坐在树下嘀嘀咕咕,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无聊的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前方点着一堆火,右方蹲着一匹已经卸了木板车的马,马儿偶尔发出“嗤~”的声响。 “唰唰唰~” 一阵声音突然响起,云梨立即捡起左手旁边的木棍,站起身来,将木棍横在身前,朝着发出声的方向问道: “小姐,是你吗?” 没有回应,云梨心里猛地一紧,退后几步,后背直接挤在大树上。 金宝也站起身来,直接走到云梨前面,朝着前方喷气,马蹄不停地在原地踏着。 “别紧张,云梨,是我。” 罗清抱着小娃娃从丛林里走出来,她在林子里转来转去,走到半路时,小娃娃停止了哭。终于凭借着火光走出来了。罗清直接走向已经升好得火堆,将手中的罐子和野兔子扔在一旁。 “小姐,您终于回来了!还打了一只野兔子,小姐好厉害。” 瞧见罗清的身影,云梨立马迎上前去,高兴地道,跟着罗清走到火堆旁。 金宝眼里闪过得意的光芒,又在原地蹲下,马眼瞧着罗清两人。 云梨瞧见罗清抱着的披风,疑惑的道: “小姐您咋还捡了衣服回来?虽然看上去很暖和,但是咱们也有毛毯呀!这荒郊野外的东西不能随便捡的。” 云梨想到了自己前阵子看的话本,里面就有谈一些野葬习俗,好像也有随葬衣服的。 “不是,是个刚出生孩子。” 罗清转过身来,对着云梨解释。 “什么?孩子,小姐,大晚上的哪来的孩子?” 听到罗清的话,云梨目瞪口呆。手忍不住掀开了部分披风,露出微红的小脸,顿时,小娃娃又开始大哭起来。 罗清瞧见小娃娃的脸色,心里暗道不好,这小娃娃怕是要走向发烧的路上了。 不行,这么小的娃娃更本抵不住发烧的侵袭,罗清立即将小娃娃递给云梨道: “云梨,你先抱着小孩,我去打水,烧热水给他擦身子,要不然,他怕是熬不过今夜。” “好的,小姐,您快去。” 云梨听着后果这般严重,立即将小娃娃接过。 捡起罐子取了一根正燃着的柴火就飞快地往水声传来的方向跑去。 云梨将孩子抱在怀里,坐在火堆旁,她的脸上满是担心,毕竟她怀里的小孩可是一条人命啊! 很快,罗清抱着装满水的罐子跑回来,将罐子放置一旁,用匕首在周围砍了如婴儿手臂粗般大小的小树,呈三角形架在一起,并用藤蔓捆紧。 小孩的哭声断断续续,可能是累了吧! 罗清弄了一个钩子,将罐子悬在木架上,使劲地添柴吹火,终于,火势越来越大。 罗清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弄完这些,全程花了不到十五分钟。天知道她是怎样的速度完成的,回想起来,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很快,水就烫了,罗清用木棒将罐子取下,撕了一件衣服,就着披风将小孩擦着身子,尤其是腋下和颈窝处。 云梨在一旁单手添着柴火,另一只手帮忙低着。 “哇哇~” 小娃娃不停地哭着,褪和脚还不停地动着。 “小姐,他哭得那么厉害真的不会哭坏吗?” 云梨一脸的担忧,这小娃娃实在是太可怜了。 “不会的,他哭得越大声,代表他精力越旺盛,抵抗力就越强。” 云梨听着小姐的解释,她咋觉得有些不靠谱呢?但仔细想想,小姐说得好像是在理的。 “云梨,快拿一件厚点的衣服给我。” 用热水将小孩仔细地擦过以后,罗清立即用垫着的披风包裹住小孩,不让风吹到他的身上。 “噢,小姐给。” 云梨立即拿过一旁包袱里的衣服递给罗清,罗清接过,迅速的将小孩包在干衣服里。 罗清抱着小孩依在树上,小孩还在哭着,身上的温度还是很高,罗清皱眉,这不行啊! 算了,我算是服你了。 罗清心里暗叹,将自己的腰带微微松开,将滚烫的小孩从衣服里取处,抱到自己的怀里,将小孩的头依在自己下巴处,用自己的体温帮着小孩降温。 小孩还是在不停地哭着,罗清隔着衣服用手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哼着曲子。 一旁的云梨见状,立即取处一个毯子盖在罗清的身上。 夜慢慢加深,罗清不停地哼着曲子,眼皮塔拉着。小孩终于停止了哭,进入了沉睡,一旁的云梨也依在罗清的旁边,盖着一个毯子睡了过去。 “唉~” 罗清轻轻叹息,也渐渐进入了梦乡。 至于小孩,能做的都做了,听天由命吧! 第54章 金宝的算计(上) 树林里的清晨从来都不缺少闹铃,天边刚刚开始泛起鱼肚白,鸟儿就开始叽叽喳喳,在枝头飞来飞去。 树林里已经熄灭的火堆旁,两个依在大树上的身影,依旧还闭着眼睛。 “啪~” 罗清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脸上,一只蚊子瞬间葬身在罗清手里。 罗清慢慢地睁开眼睛,周围还是昏昏暗暗的,她抬起自己的右手,将目光移到自己的手掌心,那里正躺着一只蚊子的尸首,还有一摊血,罗清突然想到一句老话: “当你拍死一只蚊子时,流的还是自己的血。” 罗清又重新闭上双眼,嫌弃地将右手在身下的草上蹭蹭,准备继续睡。 不到一秒,罗清猛地睁开眼睛。 罗清感觉自己锁骨下方有空气在流动,她条件反射用手摸摸怀里,却摸到一个凸起,刚睡醒的罗清还未反应过来,脑袋还有些迟钝。 罗清立即低下头,只见一个小小的脑袋依在自己的胸口,是一个小孩子,瞧着样子睡得还挺香的。 关于昨晚的记忆慢慢回到罗清的脑子里,她将自己的手轻轻地放到小孩子的额头上。 呼~还好,温度正常。 压在罗清心上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暗想这个小孩子果然是个有福气的,未来长大了铁定是个捣蛋鬼。 罗清紧了紧毛毯,再次准备继续睡。 “嗤~” 早在罗清拍蚊子时,睡在不远处的金宝就睁开了大眼,一直未吭声,只是直辣辣地盯着罗清,见罗清准备继续睡,金宝立即喷出一口气。 天亮的特别快,周围的光线又强了许,看得也更远了些。 罗清抬眼一瞧,金宝的身前有许多被嚼烂的草,它正盯着罗清,罗清怀疑她看见了幽怨的眼神,没错,就是幽怨。 “那个金宝啊,昨晚没注意到你,饿了没,等会儿我给你烤兔子吃哈。” 罗清想到自己昨晚把金宝忘了,不好意思地道。 “咕~” 一阵声音从罗清肚子里传出,得,她将自己和云梨都忘记了,更何况是金宝。 罗清已经没有了继续睡下去的想法,将睡得正香甜的孩子小心翼翼地从自己的怀里取出来,包裹在毯子里。 再将孩子放到云梨的身旁,不放心地将孩子放到云梨的怀里,心大的云梨立即抱着怀里的“抱枕”,一动不动。 罗清与云梨待了这么久,自然知道云梨睡觉的特点,那就是可以保持着睡觉姿势很久,所以她很放心地将孩子放在她的怀里。 “金宝你好好地保护她们,我去处理兔子,等会儿马上就回来。” 罗清指指着云梨的方向,又指指一旁的野兔子道。她也不知金宝懂不懂,看它平时蛮机灵的,有时理解自己的意思,有事又全部听不懂,真奇怪。 罗清先捡起罐子再拾起一旁的兔子,经过一晚上的时间,兔子变得冷冰冰的,还很僵硬。 等罗清的身影消失在丛林后,金宝慢慢地站起来,轻轻地朝云梨靠近,在云梨一米处停了下来,又再次蹲下四肢,闭上了马眼。 虽说此地是树林,但由于经常有路人出入,并没有大型的野生动物出没,罗清纯属瞎操心。 半个时辰后,云梨醒了过来。 云梨保持着抱着的动作,一脸的迷茫,她在想,这孩子什么时候跑到她怀里来的,他不是在… 云梨朝身旁看去,那里已经空空如也,自家小姐根本不在那里,金宝在自己不远处闭着眼睛,一看就是在保护自己。 云梨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站起来,走到金宝身旁,一脸感动用自己的手摸一摸金宝的头顶。 在云梨看不见的地方,金宝的眼睛颤了颤,一看根本就没睡着,但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云梨,你醒了啊!你先把孩子放到毯子上,去那边洗一下脸,但不要喝啊,容易拉肚子,今天早上咱们吃烤兔子和炖兔子。” 罗清一边走一边道,她单手抱着罐子,罐子上还有大半野兔子肉,另一只抱着四只小腿粗般大小的竹节,每一只大概五厘米高,垒在了一起。 金宝听到罗清的声音,立即睁开马眼,眼冒金光。 “好的。” 云梨轻轻地将孩子放到一半毯子上,再用另一半盖住孩子,站起来转过身,朝着罗清来时的方向走去。 罗清将东西放下后瞥了金宝一眼,就准备开始生火。罗清对着火折子吹气,很快火折子就燃起了火星。 罗清将已经堆好的枯枝点燃,将火折子的盖子盖好,放在一旁。罗清虽感叹古代人民的智慧,但和前世相比,她还是喜欢打火机,一摁,就行了,哪像火折子,吹得她后脑发胀。 罗清慢慢地添柴,将树枝架起来,在中心留了个空,由于周围有丝丝微风吹过,树枝很快就大部分燃起来了,火势很大。 罗清立即将罐子悬在木架钩子上,准备炖兔子肉。 罗清从自己的荷包里取处一个小小的油纸包,将其打开里面有一些白颗粒,是盐。 罗清在离开时,顺便用一旁的月饼油纸包了一些盐,毕竟她们可是准备随时逃命的,盐这东西还是备着为好,在山洞时已经用了一部分,本来是豆子般大颗粒的,被罗清用石头敲碎了。 罗清将盐按着自己下过厨的经历少扔一些,她怕扔多了,还是先加点入味吧,等会儿不够再加。 云梨很快就回来了,看见罗清正在忙立即跑去帮忙。 “云梨,你看着火,记得添柴啊!” 罗清对着云梨说道。 “好的,小姐。” 罗清离开火堆,走到附近用匕首削了一根棍子,就另一旁开始了烤兔子,一边烤一边加盐。 一旁闻着味的金宝立即跑到罗清身旁蹲着,大马眼一动不动地盯着烤兔子。 “布噜布噜~…” 很快,罗清手里的兔子就烤好了,身旁的金宝不停地发出声音,罗清觉得吵死了。 “金宝,小声些,小孩还在睡觉呢!” 罗清理亏,不好直接制止,只有将小孩推出来了,金宝立即将自己的声音调小,继续发声。 呃,还真是听话,说小声还真的只是小声些,就不能停止吗? 罗清无奈,谁让她弄了一匹吃货马呢! 第55章 金宝的算计 (下) “云梨这是给你的,这是金宝的,这是我的。” 罗清为了以示公平,当着一人一马的面三均分,她分别将肉递到云梨和金宝面前,还贴心地用棍子将云梨的串起来,方便啃。至于金宝,算了吧,人家可是直接连骨头都吞的。 兔子不是很大,所以一半兔子的三等份也不多,金宝很快就嚼完了,睁着一对眼珠子盯着罗清,罗清直接无视。 见罗清不接招,金宝改变目标,盯着只咬了一口烤肉的云梨。云梨顿住,她想到之前金宝站在自己身前保护自己,再加上昨日一直拉着自己与小姐赶路,心立即软了,于是将自己的烤肉递给金宝。 罗清还未来得及阻止,金宝见状,立即上前咬住烤肉,直接转过身子,马屁股对着罗清,咀嚼着烤肉。 “呵呵~” 坐在一旁的罗清无奈地笑了,这金宝还真会收买云梨,不到一会儿,云梨就成了它的迷妹。 “小姐您笑什么?” 云梨听见罗清的笑声,疑惑的问。 “云梨,一天没吃东西了,你不饿吗?” 罗清止住笑声看着云梨,眉头一挑,便站起身来。 “云梨不饿。” 云梨捂着自己的肚子,瞟了一眼金宝,毅然地道。 罗清耸耸肩膀,走至云梨身旁,将自己的烤肉分出一半,递给她道: “咱们今日吃了早饭就会离开,而且又不知道前方的村落有多远,多少还是得吃点。” “可是小姐,你分给了云梨自己都不够…” 罗清立即打断云梨道: “你看,那里不是还炖着肉汤呢~” 罗清指着正在冒气的罐子,罐子上方盖了几张大叶子,她瞥了金宝一眼,语气怪异地道。 小样,我不信你还能喝汤。 很快,炖着的肉汤就好了,罗清拿过一个竹节倒汤进去,放置一旁,准备给小孩喝。没办法,她又不知道小孩该喂什么,她可找不到母乳喂他,只能将就了。 “云梨,快过来喝汤。” 罗清叫过正坐在金宝身旁,自言自语地云梨。 “来了。” 云梨端起竹节,正准备喝,待瞟到金宝又睁着大眼睛瞧着她。云梨瞟了一眼罐子,里面还有很多,又瞟了眼罗清,正在喝汤啃骨头。 云梨立即拿过剩下的竹节,倒了一碗肉汤,放置金宝跟前。金宝急不可耐地用自己的舌头去舔竹节里的汤。 罗清发现了后暗自后悔,她咋就砍了四个竹节呢! “嗤~” 金宝吐着舌头喷气,瞧着模样就是烫着了。 “哈哈哈…” 罗清忍不住大笑,贪吃鬼,就算你你能喝汤,有本事你吹给我看啊! “嗤~嗤~嗤~…” 整个树林里响起金宝的喷气声,金宝站起来,用自己的鼻孔对着竹节喷气。 云梨端着竹节蹲在金宝的旁边,教着金宝吹汤,看一下金宝,自己和一口,还不时将肉骨头扔给金宝,金宝一口吞掉后,又继续吹。 坐在一旁的罗清已经无言以对了,她总结:这已经不是一匹马了,它和自己一样,是一个bug吧!得,现在已经变身成狗了。 很快,小孩便哭着醒了过来,罗清弄了一根毛草茎,将肉汤上飘着的油星子去掉,终于喂了一些给小孩,小孩吃了哭了一会儿又睡了,罗清不禁羡慕,还是小孩幸福啊,吃了就睡,醒了继续吃。 当完全太阳露出脸庞时,罗清一行人外加一匹马踏上了新的旅途。因为多了小孩的原因,罗清几人在离开树林时并没有上木板车,而是走出树林后在才上车赶路。罗清不敢走大路,一行人选择了一条小路。 事实证明,罗清的做法是正确的,在她们离开一个时辰后,从大路方向赶来一群黑衣人,直冲树林而来。 而罗清一行人,刚好与他们以一个时辰的时差错过。 “报告大人,该女子的肚子空了。” 一个黑衣人弯着腰朝着另一个站得笔直的黑衣报告,高下立显。 “你们两个,回去向主子禀告,一分队计划有误,全员陨没,摄政王妃已死,而小世子不知失踪。剩下的,随我继续追。” 站着的黑衣人,指着两人命令道,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一听就知道是假声。他的左耳骨上有一颗小小的红痣,不特意观察,根本很难发现。 “大人,那边有情况,有人的痕迹。” 一个黑衣人归来,向黑衣人头目禀告道。 “带路。” 几个黑衣人立即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具已经冰冷的尸体躺在原地。 ——— 玉林镇外柳家村外小河边,几个洗菜的村妇在一起唠家常。 “哎哎哎,有没有感觉到最近出现的耗子老大了。”一穿着碎花布衣的妇人道。 “看见了,被我打死几只呢!数量还变多了。”李寡妇回道,她今年刚二十九,两年前她男人上山打猎再也没有回来,但也是个性子烈的。 “当然了,起码碗口那么大。” 住隔壁村假装过路的刘老三斜着眼盯着李寡妇,企图用话来引起李寡妇的注意。 “刘老三,你又吹牛,不吹牛会死吗?”,穿碎花布衣的妇人怒怼刘老三,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刘老三就是个白身,啥也没有,一天到晚肖想李妹妹,呸,赖蛤蟆想吃天鹅肉。 “是呀,是呀,” “…” 周围的妇人人一阵附和。 “哼,你又不在我家里,我说有碗口大就有碗口大。” “呵呵呵~” 刘老三见面子被驳,一时口不择言,竟调戏起了对方,一旁的妇人们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刘老三,你给老娘滚,老娘再看见你在我们村探头探脑,老娘就叫俺家男人打断你的腿。” 碎花布衣妇人气急,对着刘老三警告。刘老三还真的灰溜溜的走了,这穿碎花布衣的妇人的男人可是个猎手,他绝对是踢到铁板了。 ———— 一座十分气派的大房子前,一个身穿白色缎子的女孩站在槐树下。 “王大娘,谁惹你生气了,火气那么大?” “是柳青啊,大娘没啥事,就是遇见个无赖。起那么早啊,吃饭没?” 柳青口中的王大娘就是河边穿碎花布衣的妇人,她叫王玉兰,与柳青开的酱料厂是合作关系,她参有有百分之一的利,还是因为多年对原主柳青一家的照顾,此刻她刚洗菜回来。 “快了,我娘在做呢?” 柳青笑着朝对方答道。 “我听你娘说你们一家准备搬去辉安城了?” 王玉兰一脸的关心,通过这一年多来,她已经不将柳青当成普通的十六岁女娃了。 “是的,我弟弟很聪明,得给他好的教育条件。王大娘,其实大虎也很聪明呢!” 柳青不准备在这件事上多做讨论,顺其自然地转移话题。 “是啊,过阵子咱们一家就要搬去镇子上了,至于辉安城,太远了。” 王玉兰一想到自家儿子,高兴地嘴巴直咧着。 “哦,对了,你们离开时记得把房子的事处理好,毕竟还是新房子,老宅那…” 王大娘适时掐话,从这点就可以看出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要不然也不会得到柳青的一分利。 “好的,谢谢大娘。” “那我先回去做饭了。” 王玉兰离开后,柳青在原地思索,确实,老宅的人就是一群吸血鬼,不过已经和其他房断亲了,只要不少两个老人吃喝就成了。 “阿姐,咱们真的要去辉安城吗?” 十四岁的柳成走了出来,长得很是俊秀,眉眼间和柳青有一些相似。 “放心,你还不相信你阿姐啊!走,咱们先回去。” 柳青安慰柳成,拉着他进了屋。 第56章 坑孙子的老太太(分卷错了,重发的) “啊~” 厨房里传出一声尖叫。 柳青和柳成相互对视,两人一起跑到厨房,异口同声地问道: “娘,怎么了?” “噢,是青儿和成儿啊,娘没事,就是炒菜太投入了,被突然窜出的老鼠吓到了。” 云兰温婉一笑,笑出两个酒窝,柳叶眉,大眼挺鼻,五官恰到好处,可惜由于曾经被磋磨的太厉害,如今脸上皮肤松弛,略显老态。 “兰儿,怎么了?” 一个中年男人突然出现在厨房里,是刘忠,他一脸的担忧,他刚刚在屋里收拾东西,离得远了些。 “没事的,就是只老鼠,早跑了,还有一个菜,大家先吃饭吧!” 云兰张罗着大家一起坐下,去端温在锅子里的菜,转过身时轻轻地拍拍自己的胸口,却不知这一切都被柳青看在眼里。 吃饭过后,柳青走到院子里,几个村子里的小孩从她家门口路过,柳青叫住他们。 很快几个小孩就依柳青的要求抓了几只老鼠在门前的槐树下,柳青直接用刀将其破解,却什么也没有查出。 柳青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看见老鼠后心里就是不太舒服,总是让她烦躁不安。 若是罗清知道这件事后,她肯定会指着天大骂:贼老天,就只知道偷偷地给你亲闺女送福利,这是准备饿死我吗? ——— 太阳高高地挂在空中,罗清翘着右腿,躺在铺在木板车上的毛毯上,一阵风吹过,罗清只觉得稍稍有点冷,便吐槽道: “这什么鬼天气,这太阳是来搞笑的吧!” “小姐你看,前方有人家。” 云梨一惊一乍,单手搂着怀里孩子,指着前方道。 罗清立即爬起来往前看,还真是有个小村落。 罗清心里明白,她们之所以赶路那么久,就是因为金宝拉得有一些慢,但她也知道,金宝之所以走那么慢,是在为她们考虑,毕竟木板车和专业的马车箱不能比。 很快,罗清一行人就到了一家农家门口,罗清下车,摸摸金宝的脑袋,便走向农家栅栏外,朝里面喊: “有人吗?主人家在家吗?” “谁啊?”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一会儿,一个老得只剩一层皮包裹着的老人拄着拐杖慢慢地走了出来,她的头发花白,用一个根带子绑在脑后,身穿一袭深色衣服,在罗清眼里,衣服就是衣服,至于什么布料,原谅她,她根本分不出。 “老人家,我是过路的,想讨口水喝。” 罗清瞧着眼前老人的模样,是在没有脸面开口朝人家问饭吃。 “小伙子真会开玩笑,你看我一个老者单独住在村口,像是会挑水的吗?” 老人开口道,罗清发现对方牙已经全部掉光了,没想到口齿倒是挺清楚的,于是她朝老人摇摇头。 “像我这么老的人还活着肯定是家里有井的啊,现在的年轻小伙子怎么了,怎么越来越笨了。” 罗清错愕,该怎么接话呢? 罗清的大脑开始极速转动,有了 “呵呵,老人家,那是不是今日井里刚好没水啊?” “当然不是啊,昨日我不小心日摔了一跤,手使不出劲儿,要不,小伙子你帮我把水缸加满吧!” 老人看着罗清直乐,罗清感觉对方的表情有些不对,但具体是怎么不对法,她暂时也想不出,算了,帮助老人是应该的。 云梨抱着孩子慢慢走下木板车,与罗清一起被老人迎进院子里。 云梨坐在院子里。 “小伙子,你已经成家了?” 老人转过身看见云梨,立即问罗清。 “没有呀,这是我妹妹,和……侄子。”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老人不停地念叨,乐得满脸的褶子。 云梨没有说话,安静地坐着。 罗清瞧着老人的反应,她突然有些后悔,她应该说自己成家了的,云梨和小孩就是自己的媳妇和孩子,可惜,已经晚了。 “打水吧!” 老人又重新搬了一个凳子在云梨的旁边,看着云梨怀里的孩子反复道: “乖孙儿真可爱。” 呃,老人什么时候搬的凳子? 罗清觉得这老人有点奇怪,说好听点是搞怪调皮,说难听点就是有些神经质。 罗清认命地去打水了,一柱香之后,缸子终于被罗清打满了,两人外加一匹马正准备喝冷水,老人的声音突然出现: “别喝冷水,容易生病,来喝热茶。” 热茶?哪里来的热茶?不是已经没有水喝了吗? 罗清与云梨接过装茶的碗,相互对视,彼此眼里都出现疑惑的眼神。 等等,两碗,老人是一只手端一碗,那么……老人家的拐杖呢? 罗清只觉得越来越懵,云梨亦是如此。 “祖母,祖母,今儿是您大寿,您就跟文才回去吧!” 一个陌生少年的声音响起,罗清和云梨同时转过脑袋望向栅栏外,一个身穿锦袍的少年站在外面,少年唇红齿白,玉冠束发,身材高挑,罗清不禁心里赞叹,好一个翩翩少年郎! “哟,我的大孙子来啦!哎呦,才几天不见,咋就那么大了?” 老人立即快步走向栅栏,那一个健步如飞,这哪是老人啊! ——— “哈哈哈,罗兄,我真的是快笑死了,你居然也被祖母给捉弄了。” 少年坐在矮矮的凳子上,长腿横着,看着有些滑稽。 “乖孙儿,准女婿,我先去准备东西。” 李老太太一脸慈爱的望着罗清与李文才。 “所以,你这祖母是…” 罗清委婉地问道。 “哦,我家是买地发家的,我祖母和我祖父感情好,我祖父过世后祖母就不愿意和我们待在镇子上了,吵着要自己搬出来,时间久了,可能是伤心过度,祖母就出现了记忆倒退,回到了我姑姑还未出嫁时。” 哦,原来是老年痴呆症。 “所以,我这是成为了你未来的姑父?” 罗清咋然,自己女装不怎么样,难道自己男装真的很帅,一个个都想把女儿嫁给自己? 罗清瞬间扬起下巴,坐正姿势,一副我很帅,我很抢手的模样。 “是呀,好几个过路人都被看中了呢。” 李文才了然地道,他已经猜到了罗清的想法。 “我去。” 罗清打了个趔趄,急忙稳住身子,差点从矮凳上摔下。 “咳咳~我与妹妹要去镇子上采办东西,不知文才兄可否带我们一起?” “当然可以,咱们这就可以出发。” 李文才瞬间答应。 “云梨,咱们得走了。” 罗清朝正在屋子里的云梨喊道,刚刚云梨被李老太太拉紧屋子里了,说小孩不能总吹风。 很快,云梨与李老太太出现在门口,老太太开口道: “那个大孙子啊,祖母东西有点多,去帮祖母提一下,准女婿可以休息一下。” 说完,老人就拉着云梨走了。 罗清和李文才走进屋里,只见一个两人怀抱的大包裹出现在屋里,罗清感叹,这是用上床单了吧! “那个文才兄,我去看看我的马,水喝好了没有,你加油啊。” 罗清趁李文才还未反应过来,立即溜了,谁让他刚刚嘲笑自己的,有句古话不是常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自己虽不算是小人,但是货真价实的小女子啊! 李文才很想叫车夫进来帮自己,但他知道这是妄想,祖母不会同意的,她只会说自己不关心她,连提包裹都要假手于人,可是,他好想说:祖母,您要不要这么坑亲孙子。 李文才任命地走上前去。 须臾,李文才终于抱着包裹艰难的到达了马车旁,发现东西在马车后根本扎不稳。 一旁的车夫也没辙。 罗清吊儿啷当的坐在木板车上,看着李文才的糗样,云梨已经被李老太太拉进了马车里。 “碰碰~” 罗清适时拍拍自己的木板车,朝着李文才喊道: “李兄,要不要我把我的爱车贡献出来,勉为其难的帮你拉啊!” “多谢罗兄。” 李文才朝着罗清作揖,赶紧叫车夫把东西装上车。 李文才正准备上马车,老太太立即将他赶走,并说道: “去去去,没看见车上是女眷吗?自己想办法回去,老刘,走。” 很快,马车就被赶走了,留下李文才在原地吸灰尘。 “李兄,要不要我用我的爱车载你一程啊!车速很快的,要上车吗?” 罗清意味深长地对李文才道。 “咳咳咳,那文才就多谢李兄了。” 李文才红着一张脸,坐在罗清的旁边,不知道是被灰尘呛的,还是因为他已经体会到罗清的言外之意。 罗清了然,看来古代与现代都一样,开车时的速度一点儿也不慢,看来是云梨的问题了。 “金宝,走,尽量跟紧前面的马车。” 云梨朝金宝下指令,金宝立即撒开蹄子向前跑,跑得车上的两人东倒西歪。 “金宝,慢点儿。” 罗清出声,可金宝假装听不见,继续撒欢地跑。 “罗……罗兄,你的……爱车…真快啊!呕~” 李文才说着就干呕,一副要吐不吐的模样。 “谢谢…夸…奖~” 罗清的声音响彻在大路上。 第57章 奇怪的三芒星 西境 “李大哥,你说军长让咱们来查老鼠,怎么查啊?怎么都已经在这兰溪城门口要几天饭了,还有队长也没要求要饭啊?” “谁知道呢?安心的呆着吧!小张,我再重申一遍,咱们这不是要饭的,咱们这是侦察敌情,深入底层。” 李建刚一听到“要饭”这两个字,立即微微掀开蒙在眼睛上的布条的一角,激动地怼着身旁的伙伴。 他的右腿上还缠着灰色布条,右手旁一个拐杖,看上去就是一个有残疾的盲人。 “哦,明白了,咱们这是高档的侦察兵。” 张久立即回道,他四肢完好,只是穿得有些破烂。 这时,突然有几个富商坐着马车经过。 “嗯,孺子可教也………各位富老爷,赏点吧,小的已经三天没吃饱饭了……” 兰溪城门口突然响起杀猪般凄惨的卖惨声,令守城的侍卫不禁侧目。 一旁的张久目瞪口呆,不是说好的侦查吗?李大哥这是什么操作? 李建刚将拐杖放在前方的地上不停地敲着,试图引起车上人的注意。 “停车。” “吁~” 马车里传出一道女声,声线似黄鹂般清脆。 “灵灵,咱们有正事,别胡闹!” 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语气夹杂着一丝宠溺。 “叔父,灵灵没有胡闹,只是那个大叔好可怜,灵灵想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嫩黄色衣裙的姑娘直接跳下马车,朝着李建刚走去。 “这也行?” 张九心里一阵激动,金主来了,看来自己今日还能赚一笔啊。 穆灵灵停在李建刚的跟前,直接将一锭银子放进李建刚的破碗里,并说道: “大叔,灵灵只能帮您到这了。” “谢谢…姑娘,姑…娘心善,好人…一生平安哪~” 李建刚哆嗦着嘴皮,断断续续地说道。 穆灵灵在原地直乐,大家都觉得她心善,帮助人的感觉真好。 “对呀对呀!姑娘真是菩萨心肠。” 张九在一插话道,他也想赚十两。 “噹~” “谢谢啊!” 穆灵灵直接朝着张九的碗里扔了一个铜板,转身就上马车走了。 张九在原地错愕,等回过神来,马车已经开走了。 “哎哎哎,同样是要饭的,为啥她只给我一个铜板,却给了你十两?” 张九不服,他刚刚与十两擦肩而过,军营里军饷都才一两每月呢! “小兄弟,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身体健全,无任何残疾,干什么不好,偏来乞讨,呸~” 李建刚未说话,过路的路人看不过去,对着张九指责。 “可是可是…” “这位说得对,你就应该找个活干。” 张九支支吾吾,李建刚一把拉住张九,暗示对方不要说话。 过路的走了,李建刚才松开张九。 “李大哥,你干啥,不是你让我这样装扮的吗?” 张九小声地问道。 “对没错,咱们可是同伴,你不这样装扮如何突出我的凄惨?到时候咱们五五开。” 李建刚苦口婆心的解释道。 “哦,我明白了,李大哥你太坏了。” 张九了然,心里暗自佩服。 一旁城楼上的两个身影将两人的行为看在眼里。 “止队长,这李建刚和张九这样…” 韩瑜询问身旁背手而立的男子,并看着对方。 “无妨,这李建刚还算是个人才,能趁着执行任务之际给小队赚取经费,等他们回来后,得好好夸赞一番,莫要辜负他俩的良苦用心。” 战无燚望着城楼下的两人,意味深长地道。 “好的,等他们回来后一定好好夸赞一番。” 韩瑜附和道,他暗叹止队长平时看着严肃,原来心眼也那么坏啊。 战无燚思考着这次的任务,他总觉得不简单,心里也开始越来越烦躁。 若是罗清知道,八成又会抱怨,这贼老天又给他亲儿子某福利了。 ———— “炎火镇,李兄这镇子的名字好…温暖啊!” 罗清坐在木板车上,看着上方小镇的牌匾,只觉得这名字温度好高。 “你也这么觉得?这可是镇长与镇民智慧的结晶呢!” 一旁的李文才苍白着一张脸,满是傲娇地道。 “李兄为何这么说?” 罗清不解,想刨根问底。 “就是咱们镇子冬天太冷了些,现在才八月,就开始吹冷风了。刚好镇长也嫌弃镇子名没特点,就集齐民意,将镇子名改了。怎么样,镇子名雅致吧!” 李文才兴起,滔滔不绝地说道。 “哦哦,真有才,真好听,咱们快走吧!” 罗清口不对心的回道,她只觉得好热。 金宝加快速度,朝着李文才指的路跑去。 一柱香后 “哇~李兄,你不是说你家是卖地的吗?咋还那么大?” 罗清一行人站在一座大宅子前,宅门高大气派,两只石狮子屹立在门前,更添一丝庄严。 “对啊,我家是卖地发家的啊,我又没说不做其他生意。” 李文才左看看右看看,绝不承认自己语误。 罗清懒得跟他扯,观察着周围,宅子门前人来人往,罗清暗自猜测,想来这李府人际交往应该不错吧! 一个小厮向李文才小声禀告。其实罗清已经听到内容,无非就是将她请进去别院休息之类的。 “罗兄,还请跟我一同进去吃席,跟你一道的姑娘已经在里面等候已久了。” “走走走,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罗清率先跨进大门,小厮立即赶上来,走在罗清前方带路,而李文才不见了踪影,怕是已经去招待个人了吧! 罗清不担心金宝,那机灵鬼在哪都不会吃亏的,何况是一个马厩。 “公子,这边请。” 走神儿的罗清不知不觉走岔了路,小厮立即提醒道。 “哦,抱歉。” 罗清立即跟上小厮的步伐。 很快,一个精致小院就出现在罗清的视野里。 “哇,这李老爷不错嘞,将自己一行陌生人安排在坏境这么好的地方,我打十分。” 罗清站在小院门口,忍不住称赞,小厮在小院出现时已经退下去了。 “小姐,您终于来了。” 云梨听见罗清罗清的声音,立即跑出来。 “云梨,孩子呢?” 罗清看着云梨空着手,心里不禁担心。 “哦,小姐放心,云梨和李老夫人早就到了,老夫人还请了大夫给孩子看诊,现在大夫就在房中。” “哦哦,走,咱去瞧瞧。” 罗清快步地走进院子,走进房门,罗清将目光直接投向床上,那里站着一个中年男人,正闭着眼专心的给孩子把脉。 罗清轻手轻脚地走近,只见小孩手中的三颗痣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两黑一红,红的刚好长在生命线上,三颗痣连起来呈三芒星状。 罗清咋舌,胎记还能这么长?骗鬼的吧! 第58章 在家靠父母,在外靠兄弟 罗清还想细看胎记,只见大夫突然转过头来,他留着八字胡,生气地朝罗清指责道: “身为孩子父亲,居然给刚出生的孩子喝带油的肉汤,你真是一点都没有做父亲资格?” “那个……我不是他父亲,他是我认的侄子。” 罗清退后一步,尴尬地解释道,她也不知道刚出生的孩子还吃啥啊,而且当时除了肉汤也没啥吃的呀! 难道去给他找母乳?开玩笑的吧! “那你连做叔叔的资格也没有。” 听到罗清的推脱责任,大夫两撇胡子直抖动,可以看出他更加地生气了。 “好吧,我错了,我不该喂小孩子喝肉汤的。” 罗清不想在扯下去了,毕竟这件事真的是自己做错了。 大夫听到对方认错了,立马将视线转向云梨。 “你就是…” “没错,她是,我们错了,大夫可以具体说说孩子的情况吗?” 大夫话还未问出口,罗清立马站在大夫面前打断道,因大夫身高不是很高,只高罗清半个头,刚好把他与云梨隔开。 罗清右手藏在身后不停地左右摇摆,暗示云梨不要出声。 云梨见状,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姐咋在男子面前乱说啊!怪不好意思的。 “唉~” 大夫沉吟一声,右手摸着自己的八字胡,就是不开口。 罗清等得着急,但脸上维持沉稳,心里不禁吐槽:这都是什么怪癖,关键时刻装深沉。 “小兄弟,想必你已经知道了,这孩子是个早产儿…” “啥?早产儿?” 听到“早产”二字,罗清忍不住打断大夫道。 “小兄弟,这是学术,不要随意打断,很不礼貌的。” 大夫不悦地道。 “好,抱歉,您继续。” 罗清讪笑,朝对方作揖,真是古板。 “看着模样,刚出生不久吧,因早产先天不足,后期得好好调养才是,至于其他,暂时还并没有发现。” “……” 罗清沉默。 “你怎么不说话?” 大夫拿过一旁的药箱,察觉身后的人沉默,便转过身问道。 罗清两只眼睛紧盯着大夫,眨呀眨,示意接下来呢! “怎么,眼病复发了。” “大夫,不是你说学术不能乱打断的吗?随意插话多没礼貌,是吧?” “……” 大夫汗颜,对方绝对是报复。 “大夫,这先天不足既然是可以后期调养的,那该如何调养,如何彻底治好呢?” 罗清转移话题,和对医术痴迷的人交际就得问及学术问题,这样他就啥都忘了。 “说到这个不足之症啊,老夫早有涉猎…………” 罗清自动屏蔽接下来大夫所有的话,待最后讲到重点时罗清才打起精神听。 “若是这孩子有缘,偶得一株千年人参,只需要连服一月,自然药到病除。” 大夫夸夸其谈一大堆,罗清就听到四个重点字:千年人参 “千年人参,小姐,咱们这个状态,这怎么可能弄到?” 一旁的云梨回神,被千年人参给吓到了。 “随缘吧。” 罗清皱眉,看着床上睡得正香甜的孩子,皮肤黑黑皱皱的,还真是丑啊! “小兄弟,老夫观你面色发白,是否需要诊治一番?” “不用了,谢谢大夫,我只是不小心摔了,不碍事的,大夫可否给我一些消炎药?” 罗清拒绝大夫的帮忙,她可没忘记自己只是披着男子的皮,里子可是女的。 “好的,那没事的话老夫就先走了。还有,你真以为老夫好忽悠,观这位姑娘样貌,就知道还是个黄花闺女,哪来的娃?你既然不愿细说老夫也就不问了。” “好的,谢谢大夫,您请慢走。” 大夫递给罗清一个瓶子,就提着药箱走了,罗清朝他作揖,云梨则行女子礼。 不到一会儿,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怦怦怦~” 小厮敲门,站在门槛外说道: “时间到了,还请贵客入席。” “好的,那孩子怎么办?” 罗清询问道。 “贵客你不用担心,会有丫鬟看顾孩子的。” 一个丫鬟从小厮身后走出,对着罗清行李。 “好,代我谢谢你家主子。” 小厮微微点头,他其实也没这个机会代谢,点个头意思一下而已。 罗清和云梨跟着小厮离开院子,去宴席上,毕竟人家都潜人来邀请了,不去就太不识抬举了。 ———— 黑夜降临,西境的黑夜比东郡国其他地方来得晚一些,此时天边还留着一片霞光,像女子脸上淡淡的腮红,引人欣赏。 “李大哥,咱们今日赚得可不少嘛!” 张九握着手里装有六两银子的荷包,心里美滋滋的。 此时他们已经将破烂的衣服脱下,银子也兑换成了散碎的银两。 “那是,跟着你李哥混,绝对行。” 李建刚傲娇地道。 两人一路碎碎念地走到一个普通的小院子门口,手刚准备推门,门它自己就开了。 “你们回来了,你们今日辛苦了。” “对对对,你们执行任务还不忘给我们改善伙食,真辛苦,快进来。” “……” 四个人堆在小院门口,七嘴八舌地道。 李建刚和张九一脸懵,他们啥时为了给他们改善……难道…… 两人回过神来,想退出门把银子藏好,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四个人围住他俩,并说道: “你俩还真行,这个办法都能想到,刚刚队长回来,韩瑜他如果不提起,哥几个还不知道你俩的良苦用心呢,果然啊,在家靠父母,出门还是得靠兄弟啊” 陈逸松拍拍李建刚的肩膀,他们只在城内守着对接消息,没有看到城外发生的事,于是一脸感动地道,其他四人皆是如此。 “咳咳,不必介怀,没事,都是应该做的,反正也只是顺势而为的。” 李建刚心里拒绝,他可以说他靠不住吗?显然不行啊。 两人不舍的将银子全部交出,抹了把辛酸泪。 张九很是沮丧,突然,他想起了自己不是一无所获,他还有一个“铜板”呢! 张九心里的沮丧立即消散了些,自己和李大哥比起来,幸运多了,李大哥可是一无所获啊。 一行人来到里屋,李建刚立即收起沮丧,严肃地禀报道: “队长,今日我与张九在城门外拦截马车,我发现有几两车上传来屎的臭味,我都一一记下特征,交接给陈逸松几人了。” “队长,我们分别跟进,发现他们绕路将东西运进菜市场,不知道是在憋什么鬼主意。” 陈逸松立即向前一步,禀报道。 战无燚摆手,朝严肃地七人道: “我有预感,敌人绝对怀有大阴谋,准备一下,咱们夜探菜市场。” 战无燚皱眉,他想起白日走南闯北的商人们的议论,说是各国都在闹老鼠,既然不是四国的人,到底是哪一路人的预谋? 对方究竟想干什么? 难道对方想凭借着老鼠来挑起四国斗争?对方会怎么做? 战无燚只觉得事情越来越混乱了。 第59章 往事随风,还看今朝 黑夜笼罩,周围一片漆黑,只有马厩的一角传来微弱的烛光。 “金宝啊,你说你怎么这么霸道,你瞧,你的兄弟姐妹都饿得肌无力了。” 罗清手里一手提着一只烤鸡,另一手提着新鲜被处理过的鸡,在她的记忆中,金宝还真是她见过的第一匹会吃肉的马,她想测试一下它吃不吃新鲜的肉。 马厩的一角,金宝独占一大部分,其他的马让得远远地,而且马槽里全是草,没有一匹马过去吃,罗清怀疑,这金宝肯定是自己不吃草,嫌弃苦,也不让人家吃。 啧啧,还真是霸道,不过,她喜欢。 “嗤~” 金宝一见着罗清,就踏着马蹄朝罗清小跑过去,奈何缰绳太短,金宝被勒住,出声叫唤。 “蠢马,一看见吃得智商就下降了。” 罗清忍不住碎碎念,立即将手中新鲜的鸡肉放到金宝的面前,金宝直接咬起咀嚼着,无一丝嫌弃。 罗清松口气,吃新鲜肉就好。 一阵风吹过,烛光下拉长的人影微微闪动。 马厩里不停地传来罗清自言自语地声音,在静谧的夜里传得老远。 ————— 靖王府 “小姐,明日就是回门日了,可靖王不可能会随您一起回去的,您得尽快想一个办法呀!” 丫鬟怜儿在一旁撺掇玉煞,若是明日靖王不与小姐一起回门,相府必定会引起整个辉安城百姓的耻笑,到时候她也难免罪责。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怎么,是害怕有人会越俎代庖处置你吗?” 玉煞坐在窗边,瞥一眼窗外的大树,继续喝着手里的茶水。 “小姐,怜儿对您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玉煞意有所指,可惜怜儿直接跪下表忠心,玉煞若不是知道这怜儿本就是罗瀚文的人,可能她也会相信她所说的话,毕竟怜儿那眼泪流得那叫一个自然。 不愧叫怜儿,人如其名。 “下去,我明日自会向父亲交代,我警告你,不要做让我难堪的事,若是我不好过,你更不好过,是吧,怜儿?” 玉煞轻声地警告,尤其是最后一句“怜儿”声线加重,令怜儿跪在地上的身子一抖。 “是…是,怜儿明…明白。” 怜儿哆哆嗦嗦,她总觉得小姐似乎知道了自己是相爷派来监视她的,怜儿特别不解,明明是父女,为会这样? “下去吧。” “是。” 玉煞出声叫怜儿退下,怜儿站起身来,急不可耐地走出房间,她觉得小姐太可怕了,明明是个闺阁小姐,总给人一种杀气,令她不敢造次。 玉煞放下手中的茶杯,将视线移向窗外的大树,凝视三秒,便转移了视线。 玉煞凝视之处有一个监视的暗卫。 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几个有着天赋的人,譬如暗卫五号,天生第六感灵敏,但脑子缺根弦。而玉煞天生耳力惊人,但经脉太窄,导致她并不能修习内力,但她很聪明,过目不忘,罗瀚文才会留着她。 玉煞没有内力,只会一些招式攻击,格斗技巧,这也是罗瀚文派她来监视赵靖宇的重要原因。 暗卫靠近院子时她并未发现,当暗卫躲至大树时,她听到了叶子不规律的抖动,便猜测自己已经被监视。 玉煞不想得罪靖王爷,她只是想暂时有一个安身之地,待她将解药成分全部查清以后,她就会离开靖王府,脱离罗瀚文的掌控。 杀手之所以是杀手,就是有致命点在主人手上,而玉煞就是被收养时被喂了一颗毒药,所以才会对罗瀚文生恨,不然,收养之恩,玉煞就得非报不可。 玉煞暗叹,这恩怨纠缠最是让人头疼,这收养之恩与喂毒之恨是否能相对等? ————— “主子,王……罗小姐就是怎么说的。” 暗卫十六跪在地上禀报,当他准备说“王妃”二字时赵靖宇瞥他一眼,他立即改口。 “还有呢?” “主子,我怀疑罗小姐已经发现了我,可属下确定,罗小姐没有内力,只是一个普通人。” 暗卫十六说出自己的疑惑之处。 “普通人,高手会告诉你他是高手吗?回去好好看书,加一个时辰。” 赵靖宇确定,自己的暗卫是真的智商普遍都不高,希望还能靠看书拯救一下吧! “罗文清,既然你无意与本王为敌,本王也不是斤斤计较之人,本王倒是要看看,待到罗瀚文下马之日,你还会不会坐山观虎斗。” 赵靖宇忍不住被罗氏两父女的行为逗笑了,父亲不放心亲生女儿,派陪嫁丫鬟监视,女儿忌惮父亲,却无丝毫敬畏之心,实在是有趣啊。 ——— “啊切~啊切~啊切~” 罗清连打三个喷嚏,她用手揉揉鼻腔,难道是有人在想她? 罗清回来后,将胸口处的伤口重新处理,孩子就醒了过来。 罗清此时正在用勺子喂孩子喝母乳,是李老太太吩咐下人找刚生孩子的健康夫人储蓄的。 云梨则端着碗,拿着帕子坐在一旁,其实碗可以放着的,可云梨非要端着,罗清也无可奈何。 提到想她的人,罗清不禁在心里一个一个地排除会想她的人选,想了很久,她也只找到两个人选。 一个是当初收养她的老卧底,罗清喜欢叫他口袋老爹,是给予她亲情的人。另一个则是她卧底十年结交的好姐妹苏雨,给予她友情的人。 也是自己的敌人之女。 可惜,这两人,没一个善终。 口袋老爹死在苏雨手枪之下,而苏雨却死在自己的枪口之下。 罗清用同样的方法给口袋老爹报了仇,她却无法用同样的方法未好友报仇。因为恨别人很容易,报起仇来可以丝毫不手软,可是当恨自己的时候,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也没有勇气去做。 很长一段时间,罗清都无法忘记那两双眼睛,一双满怀欣慰、无畏赴死;另一双则满怀震惊、恼怒非常。 罗清一直无法原谅自己,以至于最后无法再胜任卧底一职,年纪轻轻离开卧底界。 最后罗清将自己沉浸在网络中,麻痹自己,很久才缓过神来,因为她想到了口袋老爹的口头禅:人生不过苟且一场,无愧于心就好。 “小姐,小姐,小姐~” “哎,咋了咋了。” 罗清回神,才明白原来自己刚刚走神了,并不知道自己犯错了。 “小姐,您喂孩子时怎么能走神呢?这样多危险!辛好母乳是温的,还有没有喂到孩子鼻腔里。” 云梨不停地用手怕擦着孩子的脖子上的母乳,孩子很乖,因为早产的原因有些虚弱,还未睁眼。这次事故后他并没有哭,罗清很欣慰。 对呀,自己现在已经有了新的开始,是新的罗清,以前的一切,都一笔勾销吧! “抱歉,我也不是有意的。” 罗清向云梨道歉。 “小姐,你对不起的是孩子,可不是云梨。” 云梨笑了,提醒罗清道。 “抱歉,小家伙,不小心洒到你脖子上了,以后罗姐姐对你一定非常好的。” 罗清笑着伸手轻轻捏一把小孩的脸,孩子的眼皮突然睁开,两双眼睛大眼瞪小眼。 “哇哇哇~” “小姐,孩子睁眼了耶!” 屋子里云梨和欣喜的声音和小孩的哭声混合在一起,罗清只觉得眉心直跳,给她一种鸡飞狗跳之感。 “我收回我刚才的话。” 罗清抱着小祖宗不停地在屋子里来回走,只希望他快点入睡。 ————— “哈哈哈~” 李老太太不停地笑。 “祖母在笑什么,可否与文才说说。” 正在请晚安的李文才突然听到祖母的声音,很是疑惑。 “无事,无事,就是特别期待看见那罗小生哄我外孙的样子。” 老太太一脸期待。 “会的,会的。” 李文才汗颜,心里虽极不愿意被罗清占便宜,但嘴里却吐出违心的话。 第60章 黑芝麻馅的汤圆 第二日靖王府 “王爷,罗小姐带着丫鬟拿着个箱子回门了,此时怕是快出府门了。” 许管家弯腰埋首,站在赵靖宇下首。 “箱子?本王倒不记得她有何东西本王没有同意,她是能带回去的?” 赵靖宇将手里的账本放置膝盖上,抬起头来看着许管家。 “不是的,王爷,王妃,不,罗小姐带走的是一箱…番…番薯。” 许管家立即跪地,向着上首的人解释道。当罗小姐去派丫鬟去厨房问时他就已经接到消息了,但对方要的只是土豆,他也没有拒绝,便允了。 “番薯……,她倒是有魄力得很,不必去理会。” 赵靖宇皱眉,他越发不理解“罗云清”的行为了。 “是。” ———— “云梨,你将东西收拾好,我去向李家人道谢,咱们就得走了。” “好的,小姐。” 云梨掖掖小孩的被子,站起身来,去收拾东西。 罗清顶着一双熊猫眼,无精打采的坐在桌子旁。 她心里很清楚,李府之所以让她们留下,不过是因为李老太太罢了,她听丫鬟们说,这李府老爷可是个孝子,更何况人家大业大,也不缺这个住的地方。 从自己和云梨被扔到这一角就可以得知,他们正在等李老太太“失忆”呢,而且丫鬟小厮一副很自然的模样,想必以前也有同样的情况出现吧! 罗清迈着缓慢的步子走出院子,她真的很困,昨晚那小祖宗直接哭到凌晨一点,她也只能舍命陪孩子。 唉,养小孩真不容易啊,养一个不是自己的孩子更不容易。 不知不觉,罗清走到了一个花园里,一簇簇花争相开放,红的,紫的… 哎,真漂亮,昨日都没注意到,想将花摘下的想法充斥着她的大脑,她的手也跟着动了。 “罗兄,你去哪?” 李文才从花园的另一头走出来,罗清回神,立即收回手, “唉,是李兄啊,我正要去找你呢!” 罗清的声音偏中性,身高在男子中算普遍的,更何况罗清“营养不良”,所以李文才从未怀疑过她的性别,自己还为她脑补没有喉结是因为年纪小。 “找我干什么?大早上的,吃了吗?” “没有,我还有东西需要置办,得离开了,再说总待在这也不是个事,本来就只是吃吃老夫人寿宴,给孩子舔舔福气,罗清在此谢谢你的招待了。” “就不能再……” 罗清弯腰作揖,示意自己去意已决,李文才见状,咽下留客的话语。 “那我送罗兄。” 李文才也反还一礼。 两人一起朝着小院子走去。 ——— “罗兄,接下来保重,文才就不送了。” 李文才站在李府大门口,朝着坐在木板车上的一群人抱拳。 “保重个什么哟,接下来大半个月我都会留在这里休整,就在这个镇子上最大的…不…在第二大的酒楼,没事就来找我玩哦~” 罗清朝着李文才眨眨眼,转身“驾”的喊一声,金宝立即踏着马蹄,很快便离开李府附近,消失在街道拐弯处。 李文才回神,心里忒兴奋,终于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人了,心里暗自决定,从此两人就是兄弟了。 有时候,缘份就是那么奇妙,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只一次,就能判断自己与对方是否合得来,值不值得深交。 罗清与李文才都属于思想有些跳脱,焉坏焉坏的,但初心不改,成为好友也就不足为奇了。 大早上,街上只有寥寥几个行人。 “小姐,云梨不懂,什么是休整大半个月?” 罗清看着云梨一脸疑惑,于是向云梨解释道: “其实我也想快点离开,毕竟咱们可是……哎,小孩那么弱,总得要好好调理好,咱们才能安心上路不是。” “小姐,其实云梨一直都知道,对于孩子,虽然您一直都是一副嫌弃的样子,但云梨知道,其实您比云梨还担心他。” 云梨对着罗清笑,真心实意的说道。 “乱说,只是不想再请大夫花钱了罢了,你瞧,我连人参都不帮他买。” 罗清嘴硬道,眼神直接盯着大街上正准备开业的店铺。 云梨汗颜,你以为千年人参和大街上随处可见的白萝卜一样吗? “那咱们叫他什么名字呢?” “名字啊,名字,金宝既然有了,就叫元宝吧,喜庆!” “嗤~”(金宝附议。) “小姐,金宝是马,两者怎能相提并论?” “嗤~”(金宝抗议。) “开玩笑的,就一个“瑾”字吧!“瑾”本义为美玉之意,且大吉,也算是对他的一个美好祝愿。” 罗清沉思,小声地道。 “瑾,罗瑾,瑾儿……小姐,这名字真好听。” 云梨朝着怀里熟睡的小家伙亲声呢喃,抬起头来夸赞罗清。 罗清盘腿坐着的,没有接话,眉眼微扬,嘴角微微翘起,反正很享受云梨的夸赞就是了。 大清早,两个女孩加一孩子坐在板车上,不管怎么看怎么滑稽,但一路上两个女孩满脸笑容,令路人觉得甚是奇怪。 —— 罗清将木板车停在酒楼门口,满意的看着,只见酒楼牌匾上写着“闲”,在众酒楼中,真是别拘一格。 “小姐,这酒楼看着好气派,一个月,咱们住得起吗?” 云梨担忧地道,毕竟她们还养了一个小孩。 “……” 罗清沉默,她看上去很像没钱的的样子吗? “住,怎么不住,咱们还有四千多两,怎么不够。” “可是小姐,上次咱们住一个多月就花了六千多…………两,小姐。” 罗清大手一挥,直接走进酒楼,云梨一人抱着孩子在原地嘀咕,看着罗清走了,立马赶上前去。 说得罗清好像败家似的。 很快酒楼里就有一个伙计走出,将金宝迁至后院。 —— 酉时 “怦怦怦~” 一阵敲门声想起,罗清正在与小孩大眼瞪小眼。 罗清在想自己是否真的要收养他。 “客观,一位自称李公子的人拜访。” “进来吧。” 罗清将屋子扫射一遍,没发现不雅的东西,于是出声应道。 “罗兄。” 李文才一脸笑意的走进门,朝着罗清眨眼睛。 “哟,李兄,这么快就来找我玩了,说吧,什么事啊?” 罗清瞧着对方满面春光,就知道肯定有事。 “也不能这么说,我只是来看看你们安顿得怎么样,顺道再给你介绍介绍咱们炎火镇的特色。” 李文才走到罗清对面,直接拉过一张凳子坐在孩子对方,还时不时逗弄孩子。 “真的?” 罗清怀疑,她可不信对方是单纯的,经过接触,这李文才就和她一样,像汤圆,是纯黑芝麻馅的。 第61章 花楼乐事 黑暗袭卷炎火镇,街道上的行人大多脚步匆匆,借着微弱的烛光,忙着往家里赶。但也有一些人喜欢黑夜中的世界,天黑后才会行动起来。 离“闲”酒楼不过转换六条街的距离,一座灯火通明的花楼里传来热热闹闹的欢笑声。 今夜云层太厚,月亮被完全遮盖,导致花楼的灯光在漆黑的夜里传得更远。 “这就是你所说的要给我介绍的炎火镇特色?” 罗清与李文才站在花楼的大门口处的街道上,罗清肃着脸道。 “这个…我也只是听同窗说这里面的曲好听,我还没有来过呢!罗兄要是不………” 李文才试探地道,嘴巴上贴着的两撇假胡子一翘一翘的。 “有这种地方怎么不早说?这地方,我喜欢。” 罗清笑得眼睛眯了起来,整洁的牙齿外露,在进出花楼的路人看来,实在是有点傻。 在罗清的世界里,花楼这种地方一向只存在传说里,没想到今日有机会一探其中,罗清就忍不住兴奋了。 李文才被对方突然的反应给弄懵了,待他反应过来,罗清的笑立即映入他的眼里,罗清消瘦的脸,还算大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他只觉得好猥琐。 “李文才从来没来过。” 李文才话里有话地道。 “不对,你可是李大少爷,要钱有钱,关键是这花楼还离你家不远,说没进过,我怎么就不信呢?” 罗清眼睛斜着看李文才,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语气怪异地说道。 “罗兄…” “罗什么兄,直接叫我罗清就好。” 罗清直接打断李文才的解释,大家都要一起逛花楼了,还称呼得那么文绉绉的,怪异。 “我就说嘛,罗清你绝对合我胃口,你不知道,平时我的那些同窗要多迂腐有多迂腐…” 李文才一改公子哥的气质,直接成街头小混混吐槽。 “停,你跑题了。” “哦,我爹虽说是商人,但他对于读书还是很看重的,我呢遗传了我爹“孝子”的血脉,不忍心教他们失望,只好认真做个乖宝宝了,要不然你以为我会乔装打扮啊。” 李文才白了罗清一眼,摸摸自己的胡子。 “那你说李文才没有去过,那就是说你这副样子进去过了!而且很频繁。” 罗清觉得自己真相了。 “别瞎说,我也只进去一次而已,我自己偷摸着去的,不敢让别人知道,而且很快我就回去了。” “是被姑娘的热情给吓跑了吧!” 罗清坏笑道,而李文才则窘迫的在一旁不说话。 罗清瞧着对方的反应,便明白自己真相了。 “走,咱们快进去吧!” 罗清决定,还是不戏耍他了,眼前的事要紧,于是她一马当先地踏进花楼。 “哎哎哎,咋比我还猴急,我怎么感觉我好像被自己坑了,怎么回事?” 李文才朝花楼快步迈着步伐,嘴巴却忍不住嘀咕道。 “哎呦,客观您来了。” 几个姑娘看着罗清迈进楼里,瞧着罗清有些消瘦的身材,目露嫌弃,只有两个长得不怎么样的姑娘朝着罗清走来。 “哎哎哎,我说罗清,咋走那么快。” 李文才一进楼里,刚开始嫌弃罗清的姑娘们一哄而上,争先恐后的去招待他。 连罗清身边唯二的两个姑娘也抛弃了她,朝着李文才扑去。 “我很帅的好吗,没眼光,而且人家身材……也很…高,比你们这些矮冬瓜强多了。” 罗清心里暗嚎,收回想要挺胸的姿势,改成俯视众人的动作。 “罗清救我。” 李文才从众女中窜出来,躲在罗清身后。 罗清直接对着许多个姑娘直接开口道: “再上前来倒贴我,就要投诉你们了,怎么做生意的,不像样。” “观公子样貌尚可,可身材也没什么让人倒贴的地方啊~” 一道女声响起,光听着声音,罗清就知道,是老鸨出来了。 ——— “公子,可要叫几个姑娘来伺候?” 中年老鸨站至一旁,妖里妖气的问道。只见她头插两个玉钗,身穿红色衣裙,脚踩一双绿色的绣花鞋。 罗清心里吐槽,这都是什么审美? “不用了,下去吧!我们哥俩就是来瞧热闹的。” 罗清义正言辞地朝老鸨说道。 “切,花楼都逛了,还一副君子模样,装给谁看呢!” 老鸨嘀咕着朝门外走去,声线没有刻意拉低,厢房里的两人听得一清二楚。 “额,你以前来时也遇到过眼前的情况?” 罗清尴尬地问着身旁的李文才,这老鸨不会将她看成是来嫖的吧! 罪过啊,她只是来涨见识的而已。 “我还没走到这一步呢!” 李文才讪讪地道。 “难道你才走到门口就被吓跑了!” “……”李文才默然。 罗清惊讶,胆子小还敢来花楼来满足好奇心,不愧是正处于青春期的叛逆少年啊! “所以咱们已经顺利进来了,下一步该干什么?” 终于由罗清说道了重点,两人相互而视,都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 “要不咱们先听听曲,听说这花楼的曲子也是一绝。” 李文才突然高兴地提议道,这来花楼不听曲,难道来吃饭啊! “文才,感觉好奇怪,还是李文吧,这是个好主意,我刚好也想到了这点。” 罗清走到窗户旁,将窗户打开,朝外看一眼,然后转过身高兴地招呼道: “李文,快过来,有美女快出来了!” 李文立即走到窗户边,两人临窗坐下。 一声古筝的乐声响起,幕布突然被打开,只见大堂中央坐着一名白衣女子,半挽着头发,脸上戴着一面纱。 乐声开始倾泄而出,低沉婉转,女子芊芊素手不停地拨动琴弦。台下坐着的人一副痴迷的样子,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皆一副享受的模样,其中不缺乏书生打扮的客人。 罗清很正常的看着女子拨动琴弦,她并不觉得有啥可以入迷的,可能是她听了太多的流行曲,口味已经成型了,突然来听这种传统的东西,她表示她是完全不懂,她就是俗人一个。 很快,乐声毕了,周围响起热烈的掌声,连李文才也热烈地拍手,罗清看着情况,也跟着拍手,猜测这女子应该是弹的得很好吧! “罗清,怎么办,这是心动的感觉。” 李文才右手捂着自己的胸口,眼睛直辣辣地盯着台上的白衣女子。 罗清打了一个趔趄,这都是什么操作,弹一首曲子就能钓到忠犬? 第62章 离别或重逢 丞相府 深夜,万物俱静,连家畜都已经进入了熟睡。 “老爷,大小姐刚刚已经离开了。” 薛刚站在罗瀚文的下首,低着头诚惶诚恐的禀报道,他希望这次千万不要再倒霉,触到老爷的霉头。 “刚刚离开,这么晚?” 罗瀚文停下批改公文的笔,抬起头来,望着薛刚,他身后墙上挂着的山水画,已经换成了一副迎客松图。 “是的,大小姐一直在期盼靖王爷会来接她,但靖王府没有动静,大小姐失望的离开了。” “才收养她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挺聪明,瞧,她还知道迷惑众人的眼睛,那么一切舆论就会走向靖王府,不错。” 罗瀚文高兴的捋捋他的胡须,眼睛里充满了笑意,仿佛好像已经看到计划成功的那一天。 “老爷,那番薯该如何处置?” “扔了。” 罗瀚文不假思索地道,然后继续道: “下去吧!” 薛刚离开书房,并且带上了门。 “吱呀~” 屋外强风大作,书房的窗户被风吹开,还顺带了一些落叶进屋里,地上,书桌上都有。 罗瀚文走至窗前,望向窗外。 “轰隆~” 一道电闪快速过,将周围都照亮了,雷鸣声紧跟其后,震人发聩。 “真好,连老天都在为我庆祝,既然不能好好安全脱身,那便乱吧!” 罗瀚文望着电闪雷鸣的天空自言自语,很快,声音便被雨声遮盖。 “哗哗哗~” 天空中下起了倾盆大雨,有几家喜,也有几家忧。 ———— 半个月后 “怦怦怦~” 敲门声不断的响起,罗清皱着眉头翻了一个身,并不理会,继续睡。 见屋子里没动静,屋外的人停止了敲门,直接推门进入。 罗清其实并没有睡着,她只是单纯的不想睁眼,她听见了房门打开的声音,但依旧没睁眼,因为云梨每天都会有这种操作。 “云梨,给我一杯水吧!” 罗清闭着眼睛做起来,依旧没睁眼,她昨日练功练到大半夜,因为身体柔韧性太差,全身都像骨折了一般。拳术已经对她没了作用,身体的素质已经得到了充分的改善。 她一直在练习近身搏斗的技巧,一直在重复的练习动作,尽量将动作做到完美,可以让她的力量能够不被浪费的使出。 “给~” 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然后就没了后话。 “谢谢啊~” 罗清眯着眼睛接过,脑袋里还是一双骨骼略大端着水杯的手,暗想,云梨的手什么时候比她还粗了? 不对,那不是云梨的手,那分明是一双男子的手,罗清立即真开眯着的眼睛,微微抬起头,一双含笑的脸映入她的视线里。 “嗨,罗清,早上…不…中午好啊!” 李文才举起右手向着对方左右摆摆,这是他从罗清那里学到的姿势,表问好的意思。 “呀!李文才,你怎么进来的?” 罗清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摸摸自己的头,辛好头发没松,昨晚练功回来后太累,她倒头就睡了。 最重要的是,辛好她没有裸睡的习惯,而且孩子一直是云梨照顾,她每天作息不规律,云梨不放心。 “门就在哪,敲门你不应,这不就进来了。” 李文才指指门,直接找了一个凳子坐下。 “说吧,什么事?” 罗清打了一个哈欠,顺便申申懒腰,才将视线重新投到李文才身上。 “就是想问你有没有空,今…” “没空,怎么了?” 罗清直接打断李文才的话,她感觉又没什么好事,自从半个月前去了花楼以后,这小子看上花魁采儿以后,他每天晚上都会跑来拉着自己往花楼跑,还只是喝茶水。 这年头,那个男子逛花楼只喝茶的,还连着大半月,老鸨每天看他们的眼神都带着异样,害得罗清都不想去了。 “今日可是百花会,届时会有花魁大赛,就在附近镇子上举行,到时许多花楼都会赶过去参加,采儿姑娘一定会参加的,我要去给她加油。” 提到采儿,李文才的眼睛里闪着光。 “加油……个屁。” 罗清小声地嘀咕,鄙视李文才因为一首曲子就将自己的初恋给了出去。 李文才的家里是绝对不可能接受采儿这个姑娘,就算只是卖艺,但在这个旧社会,戏子就只是戏子,见不得光的。 所以这注定是一场没有结果的初恋,也不算,应该算是一场没有结果的单恋。 但罗清看见李文才眼睛里的火焰,罗清又不忍心打击他,毕竟这是他的青春,他的爱恋。 “我很想很想陪你去,但今日我必须得离开了。” 罗清走到桌子的对面,将手中的杯子放置桌子上,顺便坐下,才抬起头看着李文才,正经的说道。 “离开,去…去哪儿?隔壁街道给孩子买衣服?” 李文才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罗清话里的意思,继续笑着问道,却假装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不是,我要离开炎火镇了。” 罗清看着李文才的眼睛,严肃地道。 “怎么会这么突然?” 李文才收敛了笑意,摆正了姿态问道。 “不是突然的,我半个月前就说过,我只修整半个月。况且,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李文才,认识你,结交你,是我的幸运。” 罗清认真的逐字说道,对面的李文才一脸的动容,罗清见状,又加了一句: “哎呀,我这么会说出这么肉麻的话,咦~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罗清双手抱肩,忍不住地抖抖鸡皮疙瘩,一副想要将它抖掉的模样。 李文才错愕,这画面是不是转得太快了些,自己都才感动一秒。李文才抿抿唇,摆出一副轻松的样子,接着问道: “那罗清你们要去哪?我以后肯定是接手我老爹的产业,说不定还会去你那谈单子呢!” “这个我早就想好了,我要去北境,听说北境的白沙城很是出名,过了城门就是塞外,到时候我就可以随时出国了,还不用排队办护照,方便多了。” 罗清一脸的期待,她之所以去白沙城就是为了能够好好的生活,纵马奔驰在塞外,那将是何等的潇洒啊! 光想想就觉得美滋滋的。 “我听我爹提过,最近边境都不太稳定,而且边境基本上都是些杂乱的人,不太安全,而且大多都是逃……” 李文才本想说逃犯,但他心里突然起了猜测,难道罗清就是去边境避难的? 李文才盯着罗清一直看。 “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干嘛?我就只是得罪了大人物而已,不是杀人犯!” 罗清无语地道,这李文才乱想什么,自己如此一俊逸的公子怎么可能是杀人犯呢? 杀人,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李文才听罗清如此说,松了一口气,他只是担心罗清在炎火镇呆了这么久,会不会有事。 “白沙城那么大,那我将如何找寻你呢?” “这个,嗯,有了,我给你一个符号,若是你到了白沙城,就随处留下这个符号。但我的行踪还请不要轻易地告知别人。” 罗清直接将桌上的隔夜茶倒出,用手湛了湛,在桌子上画了一个五角星,还是笔画一笔封尾。 “你放心,我一定会记住的。这符号倒是好看,是五芒星吧!罗清你想得就是周到。” 李文才看着桌上的五角星,直接说道。 罗清默然,既然对方为自己找到这么高大上的名字,何乐而不为呢! “你去为采儿加油吧!我这人最讨厌离别,不要来送我,我们以后一定还会再聚的。” 罗清站起来,直接走到床边扑了上去,假装继续睡。 李文才见状,慢慢地离开了。 屋子里重新陷入安静之中,罗清抬起头来,轻轻地说道: “我相信,暂时的离别,是为将来更好的重逢。” 第63章 皇帝急诏 皇宫 太阳高高地悬挂在空中,热气也漂浮在周围。 皇城大道上,几个的大臣们急匆匆地往御书房赶。 “曹老尚书,你也在?” “是呀,柳老太傅,老夫也甚是奇怪,今日本是休沐,陛下突然发出急诏,莫非有重大事件发生?” 两个年迈的老头碰见,一边走一边唠嗑,和周围急匆匆的人成为了鲜明的对比。 一个才升上重要位置的官员见状,甚是疑惑,陛下已经急诏,为何他们还不慌不忙? 于是他拉住身边的人询问了,那人回答道: “那可是两朝元老,有特权的,陛下都对他们礼待三分。” 那人说完,又急匆匆地走了,疑惑的官员立即恍然大悟,回过神来后,立马加快脚中的脚步,生怕是最后一个到达。 萧南风听到两人的话后,不禁嗤笑道: “恃宠而骄,倚老卖老嘛!谁不会啊,六十年后看我如何买给你们瞧!嘿嘿。” ———— 御书房 “微臣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齐跪,柳太傅与曹老尚书没有行跪拜礼,他们不仅是两朝元老,更是有功勋在身,早就得了赦免权。 “曹老尚书,柳老太傅,你们怎么来了?” 老皇帝瞧见比自己老三十多岁的两位老人气喘吁吁,立即发声询问,瞥了身旁的李德一眼,立即又面带笑容的问道。 “陛下不是发了急招,说一品以上官员,与大理寺少卿赶来吗?” 两个老臣疑惑,还是刘太傅开了口,曹老尚书依然一副懵的样子,由于两人一把年纪了,慢走也还是 “李德,送两位进侧殿休息,朕赵家皇室怎能让年迈老臣继续忧心国家,真是岂有此理。” “嗻~” 两个老人听后,都相互松了一口气,再待下去,还真的能要了他们的老命。 “刘老太傅,曹老尚书,您们请~” 李德颤着小心脏,弯着腰走到两位老臣跟前,吊着嗓子说道。他传递消息有误,再加上那件事,陛下正烦躁,怕是不会轻易善了。 目送两位老人离开以后,老皇帝才正视下方的五人,说道: “众位卿家平身吧!” “谢陛下。” “呼~” 站在最后首的萧南风呼出一口气,终于能站起来了。 萧南风的职位按品阶是在场人中最低的,所以他只能站在最后。 “知道朕诏你们来是干什么吗?” 下方的官员门相互而视,皆一脸迷茫的摇摇头。 “罗丞相,你也不知道吗?” 老皇帝将目光投向自己的得力助手,只见对方也摇摇头并说道: “启禀陛下,微臣不知。” 罗瀚文想到了前几日收到的密信,还有迷信上的内容,便猜到了老皇帝目的,但还是双手持笏板在前,微微朝着老皇帝作揖谢罪。 老皇帝心里非常满意,丞相不知就代表他安分守己,毕竟不是一般人都能知道关于那件事,但老皇帝的脸上还是摆着严肃的模样。 生在皇家,作为夺嫡成功的君王,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那是再简单不过得事了。更何况还要善读人心,不过这一点,老皇帝高估了自己。 “一月后,北璃国摄政王的侄子慕容轩将来我东郡国友访,我希望各位爱卿能够监管好下属们,将我东郡国的繁荣呈现在他们眼前。” 罗瀚文内心错愕,他没有听到老皇帝说出他想要听到的内容。 “微臣遵旨。” “好了,散了吧!大理寺少卿留下” 几人弯着退出了御书房。 罗瀚文跟着众人出了御书房,心里犹疑,这老皇帝的葫芦里到底在买什么药? “怎么回事?陛下发出急诏就只是关于北璃国使者友访?” “谁知道呢?老夫还以为发生了何事,原来就是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 “就是就是。” 几个大臣相互埋怨着,拐着弯地吐槽着陛下幼稚的行为。 “咳咳咳~” 罗瀚文咳嗽一声,讨论的几个大臣立即停止讨论,皆笑着转过身朝着罗瀚文作揖纷纷问好: “罗丞相。” “各位大臣们好,陛下如此做自有他的意思,身为臣子,服从乃是我们必做的,所以这抱怨……若是被有心人听去参一本,怕是…不好啊!” 罗瀚文摆出一副儒生模样,用温和可亲的话来纠正着他们的错误,让人生不出厌烦的心思来。 “罗丞相说得对,是我们几个着相了,今日多谢丞相指点,他日若是有事,在尚某力所能及之下,尚某一定相帮。” “是呀是呀,多谢罗丞相。” “……” 几个大臣的脸色微微变了,毕竟妄自议论陛下,轻则那可是杀头大罪,重则诛九族。都是有家人、族亲的,对诛九族忌讳得很。 “罗某不敢当不敢当,顺势而为罢了。” 罗瀚文不动声色地收买人心,能以不惑之年爬上丞相之位,那手段可不是简单温和的。 周围围观的另几个大臣暗自摇摇头,如今他们几个因为这件事便许下诺言,实在是不值得呀。 与此同时,御书房内。 “靖儿为何要来阻止朕将事实告诉那几个大臣?那几个可是朕最信任的几人。” 老皇帝表情严肃,但他的心里十分的不解,自己平日虽偏爱三子,但在国家是非面前,决不能胡来,只希望这次他能给自己最有力的说法。 萧南风在一旁当着空气,听到老皇帝的话,他的脸上是一脸懵的表情。 “父皇,儿臣试问,若是将北璃国摄政王妃死在东郡国境内,而且小世子遗失的事告诉几位大臣又有何用?” 赵靖宇坐在轮椅上,处于御书房的中央位置,萧南风就在他的身后不远处露出惊诧的表情。 老皇帝沉吟,敛下眸子思考,他觉得三子说得在理,说出去也没有用了。 赵靖宇见对方在思考,便知道自己的话奏效了,于是继续道: “北璃国摄政王放出四国皇室之间紧急联络信鸽,来信言明慕容轩会来我东郡国,就说明他们是想找回遗失的小世子,父皇最清楚,启动训练最严苛的信鸽,将意味着什么?” 赵靖宇眼神锐利,言辞犀利的分析着每一件事情的关联。 “所以,靖儿是想提醒朕,为今之计是在暗中辅助慕容轩找回小世子,所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老皇帝恍然大悟,原来是他着相了,只想着把事告诉几个大臣,一齐将世子找到,却忘了人心难测的道理。 “是的,父皇。” 赵靖宇颔首,朝着上方的人作揖。 “靖儿,你已经成长了,父皇老了,也放心了。” 老皇帝长叹一声,面脸的慈爱之色。 赵靖宇听着老皇帝的话后抬起头来,望见老皇帝的表情,心里微微动容。 “咳~” 萧南风不怕死的咳嗽一声,和降罪相比,他更怕尴尬。 老皇帝瞬间收回自己的脸色,他怎么忘了这萧老头家的孙儿,自己特意找的大理寺少卿还在现场。 “萧南风~” “臣在~” “知道朕为何会钦点你为大理寺少卿吗?” 老皇帝有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萧南风也摆出严肃地模样,口中却道; “陛下难道不是看中臣是难遇的贤才吗?” “哈哈哈,你倒是对自己有信心的很哪!” 老皇帝忍不住笑场了,对方是三子的好友,自己是不想太严肃,老皇帝不断地安慰自己。 “谢陛下夸赞。” “你就接下这个案子,等北璃国的人一到,就由你负责交接吧!” “臣尊旨” 第64章 荒谬的生活 西境兰溪城 东郡国东西气温差异不大,此时正值九月份初,秋的脚步似乎慢了些,人们只需要穿薄衫就刚好。 “灵灵,咱们是有要务在身,必须离开兰溪城,听话些。” 慕容轩站在穆灵灵的房门口,苦口婆心地说着,他也没办法,好不容易打着办事的名号出门游历,这鬼丫头又跟了上来。 那时已经走到了望月城,离丽都城三百里,到那时,又不能直接让她自己送回去,要是半路上有个三长两短,他如何向从小因为走失,后来才归宗的兄长交代。 这可是他的独苗苗。 整个小院子呈四合院形,院子里有一高大的银杏树,叶子已经泛黄,秋的足迹也只有在它的身上能够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秋风萧瑟,吹得金黄色的叶子飒飒作响。 慕容轩确定屋里有人,但还是非常安静,他忍不抬起手来准备敲门。 “吱呀~”一声,门被从里面的人打开,打破了银杏叶独奏的旋律。 “小叔叔,我说了我不走,我就要待在这望月城,我都还没有找到我的救命恩人呢!” 穆灵灵打开门后,直接倚在门上,对着慕容轩撒娇。 慕容轩讪讪地放下抬起来的手,转为不断地捊胡须,板着脸道: “什么小叔叔,叫叔父,没大没小。” 穆灵灵瞧见对方还在跟自己摆出一副老成的样子,猛地凑上前去。 “哎呦~穆灵灵,你干什么?” 慕容轩跳脚,不停地揉着自己嘴的周围,指控者对方的行为不对。 “叫你总是在本姑娘面前摆出一副长辈的模样,明明只比我大八岁,别以为你贴着胡子就是了,你这就是猪鼻子里插葱,装象!” 穆灵灵手里拿着一道假胡子,不时还摆摆它,这是她趁慕容轩不注意,从他嘴巴上撕下来的。 “果然没大没小,我本来就是你的长辈,你老父亲就是我亲哥哥,有本事重头投胎呗!” 慕容轩立即说话噎住穆灵灵,这丫头就自己老哥能镇住了。 “你,哼~” 穆灵灵生气地双手抱胸,侧过脸,不想理会慕容轩。 慕容轩见状,看来只有说出实情了,要不然这丫头为了所谓的救命恩人一定不会离开的。 “你想知道本来我只是来做一件小事,并不急,为何现在就急着离开的原因吗?” “难道不是想阻止我每天出门找救命恩人吗?毕竟我花了你好多银子。” 穆灵灵撇着嘴巴,心里暗骂:小气鬼。 见侄女提起自己的银子,慕容轩心里就一阵抽痛,要不是这次到兰溪城的事油水够足,自己也想顺便游历一番,他才不来呢。可侄女就私自花了重金找寻江湖组织寻不知是那个臭小子,关键是还花钱启动全城的乞丐找人,自己这一趟算是白跑了。 最重要的是还被湛表叔的皇鸽找到,又得做没有报酬的任务了。 “你可知道皇鸽?” “不知道?” 穆灵灵条件反射的回道,皇鸽,那是什么? “没听说过不要紧,这皇宫就相当于十万火急的密令,昨晚我就收到了湛表叔的密令了。” 慕容轩无声地叹息,想到信上的内容,心里也是很难过,谁叫他现在能力不足,表叔也只能依靠邻国庇护妻儿。 “湛爷爷,他说什么?” 穆灵灵依然侧着身子,斜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小叔叔,就怕他坑自己。 “你小表叔失踪了!” “怎么可能,小表叔还在那女人的肚子里呢!离出世起码还有一个月。” 穆灵灵嫌弃,她不是嫌弃小表叔,湛爷爷有孩子她很高兴。她就是嫌弃那个女人,比自己小叔叔还小的女人,居然勾引湛爷爷,还怀了孩子,哼~ “灵灵,说话注意分寸。” 慕容轩无感,但还是得训斥侄女没大没小。 穆灵灵见小叔叔表情还是那么认真,立即放下手臂,走到慕容轩面前,眼里隐藏着担忧,口中却说道: “所以小叔叔您的意思是,那个女人失踪了。” “穆灵灵~那可是你小表叔。” 慕容轩额头直跳,这侄女说话是不经大脑思考吗? 穆灵灵立即后退,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小声地说道: “走走走,我走就是了,不过我是为了小表叔,才不是为了那女人呢!” 穆灵灵直接跨步进门,正准备在关门之际,慕容轩平静无波澜的话响起: “她已经死了,为了保护湛表叔的孩子。” “吱呀~”一声,门被穆灵灵关上。 “唔唔~” 慕容轩静静地站在院子里没有离开,听着屋子里传来压抑的呜咽声,他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因为那个已经死去的女人,是穆灵灵最喜欢,且叫了几年的堂姐,穆云云。 生活就是这般荒谬,永远也不知道会发生何时。 ———— 炎火镇外 一辆朴素的马车慢慢地走在大路上,拉马车的马忍不住嘶鸣一声,忍不住想撒开蹄子跑。 “金宝,别吵,车上可不止你家主人一个。” “嗤~” 金宝喷出一口气,低下马头,压抑住想奔跑的冲动,认真地慢慢地走着。 “小姐,咱们就这样离开,不等文才公子了吗?” 云梨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问着一旁的罗清。 抱着孩子的罗清听到云梨如此询问,忍不住调侃道: “怎么云梨你看上他了,这可别呀,他喜欢的是那种有才有貌的仙女姐姐,咱以后再慢慢挑,别急哈~” “小姐,云梨才没有呢,文才公子看上去一点也不靠谱,一天吊儿郎当的,云梨喜欢老实的。” 云梨含羞的低下头,说着自己择偶的标准。 “吊儿郎当,云梨你也是在映射我吗?” 怀里小孩子的眼睛骨碌碌地转,罗清将目光投到云梨身上。 “是啊~” “云梨你这样老实好吗?就不怕我公报私仇给你吃糠咽菜?” 罗清斜着眼睛看着云梨,威胁道。 “可是小姐将来又不娶妻,小姐将来是要嫁人的,生计问题该由姑爷考虑,小姐只要负责每天美美哒就好。” 云梨语气一转,说出一堆漂亮话来。 “嗯,孺子可教也。” 罗清赞叹,可又仔细回想到不对劲,罗清想了老久,然后脱口就道: “云梨你不是暗着说我以后是吃软饭的嘛!” “小姐,云梨没有这个意思。” “你就有。” “……” 两个女孩的争执声从马车里传出,金宝实在是嫌吵,不知不觉地加快了脚步,只留下一路的灰尘,飘扬在大路上。 风儿吹过,夹杂着两道女声的惊呼声和笑声,将灰尘带到了远方。 第65章 谁才是英雄 辉安城作为东郡国的国都,自然是整个东郡国最为繁华的都成,大街上陈列着的商品种类繁多,但消费水平也相对较高。 因此走南闯北的客商来到辉安城贩卖货物,就是为了赚取更大的利润。 “姐姐,咱们昨日刚到,今日就趁爹娘不注意溜出来,真的好吗?” 说话的少年14岁模样,长得眉清目秀,他对着身旁和他眉眼处有几分相像的男子装扮的人道。 “成儿,都说了,要称呼我为大哥,我现在可是翩翩美少男呢!” 说话的男子将手中的扇子敲在被称呼为“成儿”的脑袋上。男子略高一个头,所以敲起来格外顺手。 没错,拿着扇子的男子是柳青,她刚刚到达辉安城,就被辉安城的繁华给吸引了,第二日就忍不住溜出来玩了。 柳青想起一个女孩子在外肯定不方便,就没有穿女装,就依照在老家时一样,以男装示人。 穿一身象牙白男装柳青,皮肤长得本来就白,一双大眼睛左观右望,和身旁的柳成走在街上实在是有一些招眼,引得路人频频观望。 柳青生长在气温温暖的南方,有着典型的南方女子细腻的标志,她的身高是标准的一米六五,但骨架稍微小一些,再加上她一年多的悉心调养,她与一开始干煸的身材完全不同,而且她说话并没有压低自己的声线,很容易就能被看出是一个女子。 可惜,她却毫无知觉,对于自己与一年前的不同,她并未去深想,只是和以前一样穿上男装就出门,该说她是心大呢,还是该说她将古代人都当成了傻子,真当人家辩识不出。 “可是姐姐你这个样子根本就不像男子。” 柳成实话实说,还双手摊开,示意柳青看一下自己的装扮。 柳青听到弟弟的话,低下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着,她想起自己看过的电视剧中的主角也是这样,也没有被认出,她不觉得有什么,于是开口道: “那是你熟悉我,陌生人注意我做什么?” 柳青将手中的扇子一拍手收起,便抬步走向一棵大柳树方向,在大柳树下,聚集了许多居民在唠嗑乘凉。 “听说这罗家小姐现在在靖王府过得惨兮兮的” “切,你又没亲眼看见。” “才不是,我侄子在靖王府当值,你说我能不知道嘛!” “原来传言传的都是真的呀!” “还记得半个月前不,这罗家小姐可是一个人回门,深夜才归呢,看来这罗大小姐也是个可怜人啊!” “是呀!是呀!” “……” 槐树下的几人不停地唠嗑着,不时还会有买菜的大婶停下脚步插一句话。 一旁听着闲话的柳青忍不住吐槽,原来古代的人们闲得没事时也是爱聊八卦的。 “靖王府。” 柳青忍不住默念,这罗家大小姐一看就是包办婚姻,可悲。 “姐……大哥,你在这里干嘛?咱们去哪啊?” 柳成走上前去,伸手在走神的柳青的面前晃一晃。 “没事,咱们就是闲逛,顺便去找一下商机。” “什么商机需要在大街上寻找?” 柳青摆摆手没有回答,离开大槐树下,柳成立马提步跟上。 柳成在前面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跑来跑去,走在后面的柳青扇着扇子笑而不语。 前方突然传来很大的喧哗声,柳青忍不住过去凑热闹。 “你这刁民怎么走路的,惊了我们小姐的马车,你可知我们小姐是什么身份,是你们这群刁民能冲撞的吗?” 坐在马车旁的一个小厮指着下方跪着的一对母子骂道,马车里的人没有出声阻止。 “对不起,对不起,请贵人放过我们母子吧!” 跪着的妇女抱着五岁左右的孩子不停地作揖磕头。 “对不起就完了,不教训你们一下你们是不知道规矩。” 小厮耀武扬威的抢过马夫的马鞭,举过自己的头顶,瞧着是准备下大力气抽打跪着的一大一小。 周围围观的的百姓无一上前阻止,皆不忍心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谁叫她们母子惹上了大人物,那马车上还有标志呢! “慢着~” 一声愤怒的女声响彻整个街道,小厮听到突如其来的声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一辆看似朴素无华的马车停到了那辆闹事马车后。 柳青从人群中走出,指着小厮怒喝道: “天子脚下,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公然纵凶,真是还有没有王法了。” “那里来的臭小子,你跟我们讲王法,告诉你,我们就是王法。” “我呸,自古人人生来平等,你自己就是个下人,还借着主子作威作福。” “臭小子,长着一副娘娘腔模样,想当英雄,那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资格。” 小厮怒吼,将手中的鞭子对着柳青抽过去,柳青险险地躲过,她上辈子读本科时加入过跆拳道社,学了一点招式,可惜学到大三就退了,因为专业课太忙了,没有时间。 柳青穿来后就回想,晚上反复的练习招式,但也只能使她的身手稍微灵活些,毕竟只是大学里的跆拳道打打闹闹,只能强身健体,打打普通流氓,不是专业的系统系学习,效果并不是很好。 “哟呵,看来还是有两把刷子啊,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有绝世武功。” 小厮看着对方躲过自己的鞭子,心生不悦,自己帮大小姐那么多次,教训了那么多冲撞大小姐的刁民,这一次,他就不信了,还教训不了一个娘娘腔。 小厮还在说话时就重新举起手中的鞭子,准备重重的抽下,教训一下眼前多管闲事的人。 柳青未曾反应过来,眼看鞭子就要抽过来,柳青立马捂住脸。 “大哥~” 挤过人群的柳成看见眼前这一幕,顿时吓呆了,忍不住喊柳青,在老家时他就经常在外面这样称呼,也习惯了。 围观的人忍不住抽气,柳青等了许久,鞭子都未曾落到自己的身上,于是她放下捂住脸的胳膊,抬头望向前方。 只见一个身材欣长的男子站在她的面前,徒手抓住鞭子。 “小兄弟,你没事吧!” 萧南风微微地转过身,对着柳青露出一个笑,还顺带的眨了眨眼,柳青还来不及回答,他又转过头喊道: “罗大小姐,你今天兴致蛮不错的嘛,还有心情看下人找乐子。靖宇,你躲在马车上看戏,你还管不管你岳父家的事啊?” 一旁的柳青感觉有人拉着自己的手就走,顺势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弟弟,柳青疑惑地盯着他,好像在问他拉自己干什么。 “姐,咱们快走,这些人咱们惹不起。” 柳成偷偷地溜达自己姐姐的身旁,指着已经溜走的母子的方向,一边走一边小声地说道。 “萧公子这是何意?” 只见华丽的马车帘子上露出一个纤纤玉手,很快就露出罗云嫣倾国倾城的脸。 “是罗家大小姐,真不愧是艳冠群芳啊!” 周围的百姓顿时切切私语,激动得越说越大声。 “看,后面那辆马车不是靖王的车驾吗?” 混入人群中的柳青被激动的人群挤到了侧面,柳青听到“靖王”两个字,忍不住的回过头,只瞟见后面一辆朴素的马车上车帘被掀起,露出赵靖宇温润如玉的脸庞,柳青还想细看,就被激动百姓挤开了。 命运的齿轮在转动,不管改变了多少,该相遇的人始终都会相遇。 第66章 乱中取静 靖王府 “主子,属下无能,没有抓到人。” 五号跪在下首,朝着前方正在处理事物的人低头汇报。 赵靖宇停下手中执着的毛笔,他身着一身灰色衣服,玉冠束发,看上去俊逸非常,脸上从容的表情,看上去就和普通人一样,没有任何缺陷,对生活也没有一丝抱怨。 “怎么,你们让她逃了。” “主子,不是这样的,属下赶到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她已经觉察到,提起逃了,在山上时被狼群给…分食了…而且东西也没有找到。” 五号急忙解释道,并将在山上捡取的带血的衣服碎块呈上。 “分食,意思就是并没有看到尸体,仅凭一摊血迹你们就回来了,狼什么时候改连纸也要吃了?” 赵靖宇无奈,他已经猜测到有可能自己的属下又被坑了,若是真的被狼分食,那么信件就一定在附近。 看来那个丫鬟不是个普通的角色,连狼群都奈何不了她,心思缜密,思维活跃的很呐! ————————— 一个月后 “白沙城,翻过这条山路,咱们终于就不用坐马车,啃干粮,小瑾儿也不用跟着我们风餐露宿了。” 罗清坐在马车边缘,她的身边卧着一只母羊,马车正慢慢地行驶在一条山路上。 眺望远方,依稀可见的城楼,密密麻麻的房屋,隐隐约约的街道,大部分白沙城都映入她的眼帘。 听到罗清的声音,云梨小心地抱着熟睡孩子探出头来,将目光也跟着看过去。 “小姐,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安家的地方了吗?” 云梨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小兴奋。 “呼~是的,不出意外,咱们以后就可以在这里开始养老生活了。” 罗清深吸一口气,果然,还是边境的自由的气息最浓。 “小姐别瞎说,您都还未嫁人,怎么会就养老了呢?” 云梨不同意罗清的话语。 马车继续在山路上匀速行驶着,金宝拉着马脸,完全无精打采,但经过一个月的时间,金宝的毛色亮了些,颜值上了一个档次。 “云梨,我问你,女子为何要嫁人?” 罗清懒得跟云梨争论,只想挖个坑,将云梨给陷进去,省得一天在自己耳边啰嗦。 “当然是为了相夫教子,生活中有个依靠,老了时能儿孙满堂,有子孙侍奉。” 云梨说着一些寻常对于女子教养的言论。 “可是我现在有着许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我有信心以我的能力,我绝对能将生活过得好,不需要依靠别人,最重要的是我已经有了小瑾儿,而且还是个儿子,老了又有人侍奉,死了又有子孙祭奠,那我为什么还要找个累赘,给自己上一道枷锁呢?” “这…” 云梨皱着眉头,敛下眸子思考,对啊,小姐说得好像非常有道理,但为什么她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就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罗清看着云梨真的努力在思考,不能让她在思考下去了,要是她以后志愿不嫁人了,自己可就罪过大了。 “别想了,世事无常,未来的事谁也说不清,有些事还是要看缘份的,云梨,哪一日你要是看上了那个小伙子,直接告诉我,我给你把关,只要人品没问题,我都允。” 罗清调侃正在思考的云梨,希望打断她的思考。 “小姐~” 云梨脸色绯红,小姐实在是太开放了,什么都敢说。 “咩~” “哈哈哈~连母羊都同意我的话。” 整个山路都响彻着罗清充满魔性的笑声。 不知不觉中,罗清一行人来到了山脚下,山下附近有一些小村落,罗清赶着马车准备去找人家歇脚,刚到村口,就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 “不要阻止我,我要去找回我的大丫。” “娃儿他娘,别去了,你一个人去又有何用,算了吧!又不止咱们一家女儿,其他人家女儿被抢了不也是没有动静吗?” 罗清让金宝加快脚步,走近时,她看见一中年的庄家汉子正拉着一个身穿蓝色布麻衣棉袄的妇人,妇人不停地反抗着。她身旁还有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在一旁撇着嘴,想哭不敢哭的样子。 周围不远处有好几个村民指指点点,瞧着热闹。 妇人停住挣扎,厉声朝着看着一脸老实庄稼汉吼道: “王大柱,大丫是我怀胎十月掉下来的肉,那李庄主的年纪可比你爹年纪还大,你不心疼,我心疼。” “行了,你以为就你心疼吗?大丫不光是你的女儿,她也是我的孩子,可是咱们还有狗娃啊,咱们冲上他府上去,,出了事,狗娃可就真的没爹没娘了。” 庄家汉子的声音嘶哑,里头含着许多无奈。 妇人停止了吵闹,只是摊在地上大哭着,小男孩扑上前去,抱着妇人也跟着哭。 周围有几个妇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也跟着哭了起来。 罗清听着声音,心里也难受得紧,上辈子作为靠观察吃饭的她,对这些敏感的紧,尤其是人的面部表情,哪怕只是微小的,结合语言和情景,罗清猜到庄稼汉心里憋着的难受。 他比妇人更苦,因为妇人可以明着发泄出来,而他不可以,他是一家之主,如果他都垮了,那么这个家就是真的崩溃了。 罗清收回自己的视线,强迫自己不要去看,不要去想,可看见某样东西去分析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想装傻都不能。 “小姐,看着他们一家这样,云梨也感觉好难受,难道官府不管吗?” 云梨抱着孩子,不忍心继续看下去,小瑾儿已经醒了,但特别的乖巧,等着一双葡萄似的大眼,自己独自的吐着泡泡。 “难受又怎样,云梨,这里可是杂乱的边境,天高皇帝远,谁来管?” 罗清用不以为意的语气和云梨说道。 “那小姐,既然这里治安如此混乱,咱们为何还要来这里呢!” 云梨疑惑,直勾勾的盯着罗清反问道。 “自从我们来了这里,就已经注定过不太平的生活,因为以现在我们的处境,只有在这混乱的边境,才能求得一丝安稳。” 罗清无奈,自己手里的信封就是一道催命符,虽说上次借着狼群事件,死遁了,但纸包不住火,保不住哪天五号一群人突然出现,那时可就是真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所以以后这些事不会少见的。” “嗯~” 云梨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罗清也只是摇摇头,还是让她自己想通吧!于是罗清用手敲敲马车板子,示意金宝该离开了。 一行人就这样离开了村子,朝着白沙城的方向而去。 第67章 倾城美人or糙汉子 “吁~” 马车摇摇晃晃地停在城门口,罗清抬头望去,只见高大的城门上方的牌匾上写着“白沙城”三个大字,笔锋苍劲有力,似流星划过苍穹。 听说是太祖皇帝打天下时亲笔所写,太祖皇帝擅飞白体,罗清看出字迹中透露出痛快淋漓,可以想象出太祖皇帝当年打天下时铁马铮铮的身影。 罗清跳下马车,走至守门的侍卫处,古代路上是没有交费站的,所以就将收费站设在城门口,一般进城时都需要缴税。 普通的小镇子是不用收费的,费时还费人力。 罗清瞧见前方和自己一样准备进城的人进城的程序,于是也跟着照猫画虎的学。 “这位侍卫大哥,这进城交税是几何啊?” 罗清凑上前去,对着守在左边的侍卫双手抱拳作揖,非常有礼地问道,还自以为是的露出一个很帅的微笑。 “公子一副书生打扮,一看就是读书人,那不是写着吗?来我这里问的都是无学问的。” 侍卫手指着自己右前方立着的告示道,他觉得面前的小公子有点神经质,对着他笑得傻兮兮的,有毛病。 “不好意思哈,” 罗清顺着侍卫的指示朝自己左后方看去,好家伙,真的有一个告示栏,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罗清立即走至告示旁,只见里面写了一些关于进白沙城的规矩,罗清瞟见,成人进城每人需要交两个铜板,小孩一个铜板。 还好,价钱比较合理。 罗清暗自思考,这小瑾儿算不算小孩呢? 罗清从自己的荷包里数出5枚铜钱,交到侍卫手里说道: “我与妹妹还有侄子进城。” “这我得确定才行。” 侍卫收下铜板,朝着马车方向望一眼,马车里抱着孩子的云梨听到动静,配合的轻轻地掀起帘子。 “嘶~” 两个守城的侍卫看见云梨的容貌皆猛地抽一口气,直勾勾的盯着云梨瞧。 罗清跟着他们视线望过去,只见云梨不施粉黛的脸,唇不点而朱,柳叶眉下是一双天生含雾的眼眸,玉立琼鼻,皮肤白皙,全部镶嵌在一张瓜子脸上,但脸还是太过消瘦,给整张脸拉低了几个档次。 罗清已经不敢想象云梨完全长开后的样子了。 罗清暗自骂自己猪脑壳,这一个月竟大意到没有注意到云梨逐渐露出的倾城之姿。 “咳咳咳~” 罗清适时的咳嗽一声,眼神示意云梨放下帘子,心里暗道不好,云梨的样貌太出众了,在这混乱的边城,太出众的样貌可不是一件好事。 该死的作者,没事描写什么大美人,就为了体现老皇帝的好色,给主角找事,还真是无语了。 看来进城以后得让云梨不要随意出门,就算要出门也得好好的装扮装扮才行,幸好只有这两个侍卫瞧见。 美人消失,两个侍卫皆露出惋惜和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其中一侍卫迅速地问道: “小兄弟,你家妹子可曾婚配,考虑考虑我呗!” “我我我,考虑我。” 另一侍卫挡到前一个侍卫前头。 “李海茂,你已经成家了,和我争什么?” 第一个开口的侍卫扳过前方叫李海茂的身子,和他讲着道理。 “丁培新,怎么了嘛,我立马休妻不行吗?” 李海茂不服,自己成家了怎么了,还不能继续追求幸福了吗? “混蛋。” 愤怒的丁培新抬起拳头就是一拳,打在李海茂的脸上,李海茂的左脸立即以肉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艹”李海茂吐出一口血水,朝丁培新冲了上去。 仅仅几秒钟的时间里,两人已经扭打到了起来,一边打一边骂,看热闹的人慢慢地聚了过来。 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罗清看着两人干架,不经感叹,这美色还真是误人啊! 看来这网上传这商王朝就是被妲己给祸祸的,看来是有根据的,这不,自己面前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怎么办,她也好想拥有颠倒众生的美貌怎么回事? 罗清将视线投向马车,云梨的手已经伸到了帘子子上,正准备掀开,罗清立即跑过去,一巴掌拍到云梨的手上,并轻生说出“别出来”三个字,便双手一撑马车,就坐上了马车边缘,再轻轻地拍拍金宝的马屁股,示意它进城。 两个侍卫越打离城门口越远,不明事情的人群也围着打架的两人指点指点,罗清趁机进了城。 离得有一些距离了以后,罗清暗松一口气,辛好自己溜得快。 “小姐,云梨是不是给您惹麻烦了?您生气了吗?” 云梨将马车帘子掀开一条缝,软糯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罗清一听,耳朵立马受不了了。怎么回事?她怎么觉得云梨的声音也变得奇奇怪怪的,明明还和平常一样的。 罗清回过头,正好看见云梨掀开帘子的手,只见自己拍过的地方已经红了一大片。明明她事出的力气一点也不重好不,怎么可能会这么红? 这皮肤嫩得太过分了吧! “怎么可能,我家云梨天生丽质,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呢。嘻嘻~以后每天面对一大美女,想想生活都是美美哒。” 罗清温和地出声安慰云梨,脸上露出傲娇的笑容。 怪不得云梨这几日都不是很开心,下马车投宿时总是遮遮掩掩,一进房间就不愿意出门,自己还以为是她太过疲惫所导致的,原来她自己早就已经发现了,毕竟铜镜是一直都备着的。 云梨瞧着小姐的表情,并没有嫌弃自己是一个麻烦,心里顿时松了下来,刚刚在山下村落口听说有女孩被抢,她心里就特紧张。 罗清见云梨已经放下帘子,坐了回去。罗清瞟一眼自己的手,一样的纤细、白皙。她试着用同样的力气用右手朝自己的左手背拍去。 “啪~” “小姐,怎么了?” 云梨听到声音后,出声询问。 “没事,就是好大一蚊子,被我一巴掌拍死了,哼~敢喝我的血,也要看它有没有命享受。” “…”云梨无言以对,小姐越来越粗俗了怎么办? 罗对着马车里回道,见云梨没有出来,便将视线投向自己的左手背,并没有红。 可能是时间还不够,再等等吧! 过了估摸一分钟的时间,罗清见自己的手还是没有红,难道是她的皮太厚,属于糙汉子类型? 罗清心里暗骂着作者,同样是女配,他不给自己倾城美貌就算了,凭什么还不给自己一身吹弹可破的肌肤,难道就是因为自己只是个炮灰,引导云梨黑化的导火索? 罗清表示很忧伤。 第68章 客栈找碴 “嘿,小孩,对,就是你,快过来。” 罗清坐在马车上朝着蹲在大街角落的小乞丐喊道。 大街上的马车众多,人群来来往往,街道也很宽,可以容纳三辆马车并排行驶,也不会显得拥挤,罗清感叹,不愧是进出塞外的重要边城。 “公子,您叫我是有什么事吗?” 小乞丐衣服破烂,抓着自己破碗的脏手不停地动着,松了又握,握了又松,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罗清。 罗清一路上看到过无数双这种眼神,那是期待给予的眼神,还夹杂着一丝忐忑。对于这种眼神,罗清看得多了也就开始渐渐没有感觉了。 “你对着白沙城可熟悉?” “当然了,这白沙城就没有我不知道的地。” 见罗清是问路,小乞丐立即夸下海口,动着的手也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破碗。 “咩~” 罗清见着小乞丐的反应,将占据马车另一边的母羊挪到中央,拍拍空出来的地,忍不住眯着眼笑道: “那好,你先坐上来,给我指路,事成之后我会给你报酬的。” “真的吗?” 小乞丐立即眉开眼笑,一副想坐上马车边缘又不敢坐的样子。 “上来吧!” 罗清再次拍拍马车空着的地方,小乞丐终于还是坐了上来。 “去城里人流量较少,周围最安静的客栈,你找得到吗?” 罗清对着身旁的小乞丐问道,去客流量少的地方,主要是为了云梨,还有孩子,人多了不方便。 小乞丐低头思索一阵,然后抬起头来咧着嘴说道: “我知道了,就在城东方向,那里有条河,但街道比较狭窄,所以那里一片的客栈人流量比较少,再加上离得远了些,平时的客人就更少了。” “好,听着蛮不错的,就去那里吧!” 罗清赞成对方提议的地点。 罗清拍拍金宝的马屁股,装模作样的拿起缰绳驾马车,她家金宝聪明她自己知道就行了,不必到处宣扬。 “嗤~” 金宝马眼一斜,喷出一口气,但还是不情不愿地拉着马车向前进发。 罗清听着金宝的喷气声,就知道金宝不高兴了,自己一个月前第一次将马车厢套在它身上时金宝就不怎么合作,罗清那时就知道金宝不喜欢拉马车,但在自己的威胁下,它还是同意了。 所以这一路走来,罗清都未曾拉过缰绳,都是金宝自己跟着路走,缰绳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但进城以后,罗清可不敢这么做,毕竟这么做太惊世骇俗了些,她可不想金宝当被围观的猴子。 ———— 马车慢慢地行驶在河边的小街道上。 五米宽的河道两旁是一排排的垂丝柳,河水清澈见底,隐约地还能瞧见游鱼,但罗清知道河水没有肉眼可见的那么浅。 不懂光的折射原理的小孩以为不深,往往一下水去才知道后悔,但那时已经迟了。 “公子,就是这了。” 小乞丐指着前方一排排的房子说道。 “吁~” 罗清在僻静的地叫停金宝,金宝咂咂嘴巴,慢慢地停了下来。 罗清跳下马车,她穿着一件稍微有点厚的蓝色袄子,下了车后扯扯褶皱的衣服,小乞丐见状也跟着跳下马车。 罗清从自己的荷包里取处一两银子递给小乞丐,笑着问道: “可有家人?” “有,在城里偏僻的破庙里,我是趁我爹出门找活偷跑出来的。” 小乞丐立即双手接过银子,他并没有提起他娘亲,思绪通透的罗清并不准备问,她又何必去揭人家的伤疤呢? 罗清在心里祈祷,他千万不要再当着自己的面咬银子了,要不然自己以后是真的不敢碰了。 小乞丐没有让罗清失望,只是将银子紧紧地捏在手心里。 罗清想起自己叫小乞丐时周围的乞丐的眼神,心里一紧,严肃地对小乞丐道: “既然你说对着白沙城熟悉了,就找一条最近的路,小心地回家去,将银子交给你爹,不要再回刚才的地方了。” “好的,谢谢公子。” 小乞丐还是挺聪明的,罗清一点就通透,怕也是在无数次的事例中摸索出来的吧! 看着小乞丐离开的背影,罗清无奈,但她是真的什么也做不了,有人的地方就算没有人祸,也会有天灾的,世事无常,这是无法避免的。 “小姐,这条河可真漂亮,还有许多鱼呢!” 云梨掀开车帘见小姐在沉思,于是高声喊道。一路走来,她看见了前十几年都未曾见到的场面,虽然她们现在也算是逃难者,但自己一直跟着小姐,已经比他们幸运太多。 “是呀,好多鱼,走,咱们去找个客栈落脚,专门点一道糖醋鱼尝尝。” 罗清回过神,朝云梨笑笑,坐上马车边缘,就朝着前方的房子进发。 ——— 罗清看中了一家临河的客栈,共有二层,客流量并不是很多。 “小二,将你们店里的招牌菜都上来一道。” 罗清抱着小瑾儿坐在大厅的一角,云梨戴着罗清好不容易找到的白色帷帽坐在她身旁。 “客观,我们店里的招牌有八道,不知道客观是否准备全部都点?” 小二老实的在一旁提醒道,掌柜的说了,这得说清楚,要不然对方耍赖不要了,可就不好了 “当然……等等,有八道啊!” 罗清停下声来考虑,如果八道都点了自己和云梨吃得完吗? “呵呵呵~穷酸书生,付不起帐就别在那里装大款。” 罗清右边的隔壁坐着一桌客人,是三个男子,瞧着年纪大概在二十到三十岁不止。其中一稍微瘦小的男子对着罗清嘲笑道,对于罗清的装大款特别看不顺眼,其他两人无反应。 罗清瞟一眼那个说话的男子,挑挑眉头压着嗓子道: “这位兄弟,看你脸长得还不错,这嘴巴咋就长歪了呢?平时不方便刷牙吧!说真的,我特别理解你的无奈。” 嘲笑罗清的男子听到罗清夸他长得好看,脸上一副雀跃的表情,没有仔细思考罗清后面的话,另外两人皱眉。 “哈哈哈~” 客栈里其他的食客忍不住爆笑,男子听到笑声回过神来,瞬间涨红了脸。 “臭小子~” 瘦小的男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吼道,站起身来,准备揍罗清。 “张九,坐下。” 另外两人中的一个比较年纪较大点的男子厉声喊道。 “李大哥~这臭小子居然说我嘴巴臭。” 张九不凭,冲着李建喊道。 李建站起身来,一掌拍在张九肩膀,将对方强行压坐下。便转过身朝着罗清抱歉道: “小兄弟,对不住,我兄弟这几天心情有些不好,吓到你了。” 张九听到李建说自己心情不好,正要站起来继续说,李建稳稳地压着他。 小声地说了什么,张九就如一个皮球一样,漏气了。 “无事。” 罗清瞧见李建的手,立即识相的回道,顺便腾出一只手拍拍云梨的背,示意她别担心。 md运气真差,居然碰上有武力值的,别以为她没听到就不知道对方说什么了,罗清读出那个叫李大哥的说:你是想惊动纸队长是吗? 罗清不以为意,不要说纸队长,就算来个铁队长都没用。 罗清虽然明着不敢怎么样,但心里还是不断地吐槽:这几天心情不好,难道还是大姨妈惹的祸?还有自己哪里被吓到了? 第69章 自作孽不可活 罗清见对方人多,说不定对方都是有武力值的。 她如今的武力值估计一个人都刚不赢,更何况还是三人,说不定对方后面还有好几个人没出来呢! 罗清瞟一眼隔壁的桌上,就一盘炒肉丝,菜色十分朴素,其中自然少不了一道白菜豆腐。 罗清嘴角微微上翘,呵呵,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啦! 罗清将视线重新移向躲至一旁的店小二,开口说道: ”把菜名都给我走一遍!” “好嘞,客观。咳咳咳~” 店小二重新走至罗清的身旁,清清嗓子眼,继续道: “独家秘制烤鸡,枸杞煨鸡汤,南卤醉鸭,东坡肘子,三丝鱼翅,枸杞人参鸽蛋,首乌肝片,秘制酸辣鸭片。” “可有酸辣白菜。” 店小二的话刚落,罗清想都不想地接话。 店小二一时还未反应过来,没接话。 “切~我还以为多豪呢!” 张九不屑地瞟罗清一眼,对方到最后竟点了一盘酸辣白菜,还真是超出了他的意外。 “酸辣白菜有,客观可要来一盘?” 小二反应过来立即回答道。 罗清斜眼瞥了一眼张九,于是吐字清晰地逐字逐句的说道: “除了我点的,其他的招牌菜各来一道,哦,差点忘了,再来一瓶你们店里最好的陈酿。” 罗清朝张九挑挑眉头,店小二得到菜单以后就逃也似的溜回了后厨。 “你欺人太甚。” 张九一脸的憋屈,想揍罗清,又一副忌惮的模样。 “哎呀,我就是有钱,怎么办,好苦恼啊!” 罗清满脸堆笑,眼睛眯成弯月形,长了两个月只长了几分的脸颊肉,都用在了做欠扁的表情上了。 “小……大哥,不要再说了。” 云梨扯扯罗清的衣袖,罗清立即恢复脸上的表情,俯下头看看小瑾儿,这一看,不得了,居然不知何时睡着了。 “大哥,把小瑾儿给我吧,我放回房间去。” 云梨瞧见罗清的动作,立即自告奋勇。 “好,记得等会儿下来吃饭,菜很快的。” 罗清将小瑾儿放到云梨怀里,云梨则抱着孩子上了楼。 “听说刚刚城门口出现一位倾城美人,导致守门侍卫都为其打起来了。” “真的吗?哪得多好看啊!” 一位新进门的食客开始找着话题,听着他熟稔的语气,罗清猜测可能是这家酒楼的常客,果然马上就有人开问了。 一旁听着的罗清无语,这传八卦会不会太快了些。 很快,罗清点的菜一道一道地上桌了,每端上一道菜,罗清心里就吐出一口鲜血。 独家秘制烤鸡就是一只卤鸡,枸杞为煨鸡汤就是整只鸡汤里洒了几颗枸杞,南卤醉鸭是一只卤鸭,东坡肘子就是一盘红烧猪脚肉,三丝鱼翅就是鱼肉切成丝状爆炒……… 这些可全都是钱啊,自己明明都会做,还花高价吃招牌菜,这光一餐就能吃掉五两银子。 最重要的是,她和云梨两个女子就算再能吃,这一桌除了酸辣白菜,其他全是肉菜啊。 云梨戴着帷帽,罗清透过细纱只能隐约的看见云梨露出一脸吃惊的表情。 “云妹妹,多吃点,你怎么那么瘦啊,快喝点鸡汤补补。” 罗清一脸心疼的给云梨呈鸡汤,不动声色地将酸辣白菜挪到自己和云梨的面前,辛好,还有一道素菜。 感受着罗清的热情,她知道小姐正在气对面叫张九的男子。云梨无奈,只得端起碗,喝下鸡汤。 云梨头上的帷帽她不敢摘,怕惹出事来,只得等罗清腾出时间来给她化妆才行。 罗清懒直接扯了一只鸡腿放进云梨的碗里,自己也扯了一只鸡腿开始啃了起来,不时还发出很大的吧唧声。 张九忍不住咽口水,抓起自己的碗一个劲地就往嘴里刨饭,但嘴里淡得很,一会儿就没了吃饭的欲望,他好想吃肉。 罗清脸上是一副吃到人间美味的享受模样,实则心里十分嫌弃,鸡肉太腻,鸭肉太柴,鱼肉太腥,这都是些什么鬼招牌欧~ 罗清没吃一口肉就会吃一夹酸辣白菜,这米饭还是别上了,吃也吃不完。 李建看着对面小兄弟和自己兄弟的反应,他断定,这两人就是小孩子使性子呢。 只不过人家小兄弟有钱有资本罢了。 ———— 战无燚坐在二楼的窗户边,入神地分析着手中找到的相关资料,这些都是他跟着一条小鱼摸到大鱼窝边找到的线索。 线索是有了,但指向的是城里富豪李成贵,李成贵有一座很大的庄园,所以大家都称呼他为李庄主,此人关系网复杂,黑白两道通吃,如今已经六十多岁了,还是不肯罢休。 他们此次跟踪的线索极其隐蔽,他们足足追了这条线两个月,从西境兰溪城查到了北境白沙城,才找到一丝头绪,他必须得抓住这次机会。 “哇哇哇~” 突然,一阵小孩的哭声从隔壁传来,战无燚的思绪被打断。 战无燚起身,将视线投向窗外观察天色,原来都已经申时末了啊! 战无燚走出房门,准备下楼吃饭,隔壁还是不停地传出婴儿的哭泣声,里面也没有大人的哄声。 “请问有人吗?”战无燚试着敲敲门,过了一阵也没有人来开门。 战无燚在原地思考了许久,终于还是推开门进了屋子。 ———— “吧唧~吧唧~” 罗清的吃肉的声音还是非常大,但她夹菜的速度慢了下来。她已经吃了许多肉了,而且酸辣白菜已经被吃完,她此时都快被腻死了。 云梨早就已经挺筷子在一旁,隔壁桌的人不知道咋回事,一直坐在那里不离开,自己也不好不再吃下去。 而且罗清坚决抵制浪费食物。 就在此时,隔壁桌的三人站了起来,罗清随他们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二楼楼梯上走下一个普通相貌的男子。 罗清快速地瞟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猜测这便是他们口中的“纸”队长吧! “怦~” 罗清听见声音随着食客们的视线看过去。 原来是上菜的小二没看见楼梯拐角处的男子,由于脚步太快,待看见了来不及减速,直接摔了。而男子由于身手好,罗清转过身瞧见对方双脚正落地。 罗清不知道男子是用怎样的方式躲过,她也不关心,因为她的视线完全被男子脚下的一块白玉兰玉佩所吸引。 “轰~” 罗清只觉得脑子里轰鸣声不断,她僵硬的移开视线,开始无知无觉地吃着桌子上的食物。 罗清看见白玉兰玉佩的那一刹那,她就记起来了,原著中男主战无燚会在北境刷一次地图,是以什么名字罗清模糊了,但好像就是姓“zhi”,至于是哪个“zhi”她已经记不起来了。 纸队长,纸队长,不就是男主战无燚嘛! 罗清埋着头嘴巴不停地吃着,心里想着自己是做了什么孽,这都能碰见男主,自己应该晚点或早一点到的,这样就能错开了。 “小………大哥,您别吃了。” 云梨察觉出罗清的不对劲,急忙小声地出声制止。 罗清回过神来,肚子撑得涨涨的,再看桌上,一桌的残羹,罗清不信,难道这些都是被她吃了? 罗清条件反射瞥向隔壁,只见一个挺拔的背影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 我靠,不愧是男主,作者君的亲儿子,这身材比例就是好。 “我…先…上楼…消食了。” 罗清捂着嘴迅速地蹿上楼,她此刻只想呕吐,但又不能当堂吐出来,只能回房再说。 “李大哥,是我看花眼了吗?这小子居然吃完了,他肚子是无底洞吗?” 张九一脸目瞪口呆地看着罗清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口离开大堂。 “应该是花眼了吧!” 李建也十分惊讶,没想到哪位小公子人小小的,饭量这么大。 战无燚侧过身子,投向身后的桌子,只见一桌的残羹,剩得不是很多,他再次将视线投向楼梯,看见的是一个戴着帷帽的女子,并没有队友口中的小公子。 ——— “呕~” 云梨走到罗清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呕吐声,云梨立即打开房门,进了房间,只见小姐正抱着脸盆坐在地上呕吐。 “云梨…记得…关门啊!” “……” 云梨汗颜,小姐都到这个地步了还这么爱面子,还真是…唉! 云梨上前去为罗清拍着后背。缓过劲来的罗清一字一顿的说: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要…吃…素,自作孽,不可活啊!” 第70章 升级版的兵马俑 “小姐,您什么时候给小瑾儿换的尿布?” 罗清缓过劲来以后,云梨想起有许久未给孩子换尿布了,就走到床边掀开包裹孩子的襁褓。 因为孩子皮肤较嫩,罗清专门给买的绸布襁褓。 小瑾儿还在熟睡中,因此云梨说话声较小。 “你说什么?” 罗清双脚摊在地上,背依在桌脚上,缓缓地喘息着,由于呕吐得太严重,罗清有点耳鸣,并没有听清云梨具体说什么。 在她的身旁,是装着呕吐物的脸盆。 “没什么,小姐你快起来吧!地上凉。” 云梨又重新裹好襁褓,将孩子盖好铺盖后,头转向罗清的方向,并担忧道。 “没事,没事,我再缓缓。” 罗清朝云梨摆摆手,不以为意地道,然后她将双脚并拢盘着,手不停地拍着自己的胸口。 云梨无奈地摇摇头,唉!有个孩子气的小姐怎么办? 罗清一想到刚刚碰到了男主就忍不住皱眉,这剧情绝对有毒,自己刚错开了与男二的部分剧情,没想到转头就撞上男主刷地图。 她上辈子可是好人啊,难道是她没烧高香的缘故? 北境地图,北境地图,话说男主来北境是刷什么地图来着? 罗清闭上眼睛,双手揉着太阳穴,在大脑中不停地搜索着有关原著的内容。 男女主剧情还未开始之前,男主一直在军营里刷着任务晋级,主要刷任务的地方在西境,到北境的任务是什么呢? 任务,有了。 罗清懊恼的拍拍脑袋,她差点忘了,原著中写明在女主柳青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年秋末,会爆发一场史无前例的旱灾,百姓种植的粮食颗粒无收。 旱灾的规模很大,四国大部分地区都会遭殃,但在旱灾爆发前的一年,男主就查出了大批被药物处理过的老鼠。 老鼠,对,就是老鼠,男主来北境是来查获那批被药物处理过的老鼠的。因为药物挑剔的原因,只能在气温较低的北方进行培育种毒,也就是制作毒老鼠。男主在计划者还在到处筹集老鼠时就将其一网打尽。 但在计划者培育的途中免不了逃跑了几只,再加上处理毒老鼠时的方式不当,逃跑的毒老鼠就更多了,这些还在旱灾中插了一脚呢!导致全国死亡人数较之往年多两倍,尤其是北境,鼠疫横行。 没有治疗鼠疫的特效药,老皇帝一时无奈,为了止住疫情,只得下令烧城,女主也是在皇命下达了以后才跳出来交出药方的。 要说这老皇帝怎么可能会启用一介民女的药方,还是赵靖宇为她做保,因为柳青治好了他的腿,老皇帝才下令全国通用。还惠及到南朝国,女主一时风头无两。 老天,她这是主动跑到绝境里了吗?还是在这么个惨绝人寰的绝境! 这白沙城被下令封城,那时大火可是连烧了三天三夜啊,里面染病的人不计其数,全部死在那场大火里,尸骨无存。 北境有两座大深山作为对外的天然屏障,里面的野兽不计其数,一般人不敢随意翻越,所以白沙城处在这两座大山的过道里,只有过道前后两道城门,为了保护城门,两座大山那一方向城墙极高。 所以城门一关,就会被困死在城内。 “不行,这白沙城不能待。” 罗清越望下想心里就越瘆得慌,不小心将声音喊了出来。这白沙城就是为男女主升级的陪葬品,还是升级版的兵马俑,那死的可都是活人呐! 整个白沙城,大大小小加起来至少都有两万人口,作孽呀! 罗清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她把脚盘麻了。 “小姐,您说什么,咱们又要离开吗?” 正在整理东西的云梨被罗清突然这么一喊,吓了一跳。 “不是,咱们只是不待在白沙城里,我们去城外。” 罗清强制地让自己心绪冷静下来,既然整个北境都会爆发,去哪里都是一样,时间已经不允许她离开北境了,因为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城外,就是咱们来的那个城外吗?” 云梨走到桌前,疑惑的望着罗清问道。 “不是,我们是去另一边的城外。” “小姐您的意思是去境外?” 云梨不可思议的高声道。 “没有,只是城外,出了山海关才算境外,而山海关在白沙城十公里外。” 罗清想了想,培育毒鼠的庄园在白沙城外的另一方向,那么自己就往山海关那方去吧! “好的,小姐决定就好。” 云梨想都没有想的同意了,对于小姐做的决定,肯定是有她自己的道理。 罗清欣慰的笑笑,如果云梨问及离开的原因,她还真就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难道说自己知道这里以后会被烧城,会死很多人? 这么说不是明晃晃的打着我是神经病的标签嘛! “不过暂时我们不急,过几天再说。” 罗清一想到大堂里的男主,心里就暗自庆幸,幸好自己看见了,要不然晚些时候才想起,自己会被立即气死的。 “看来这几日得在房间里待着了,男主的光环太亮了,要是不小心被炮灰了就不好了。” 罗清坐在凳子上,小声地嘀咕着。 ————— 韩瑜四人脚刚踏进客栈,就看见止队长一人在优雅地吃饭,其他人则坐在一旁沉思,尤其是张九,脸色有些难看。 “队长。” “队长。” 四人依次向战无燚打着招呼。 韩瑜走近,见队长点点头后,他才继续问道: “张九你怎么了?” “我没事。” 张九不愿意多说,说出去忒丢人。 “都坐下来吃饭吧!” 战无燚朝韩瑜几人开口道,一旁的李建见状,立即朝柜台喊道: “小二,加菜。” ———— 酉时 “今日可有什么发现?” 战无燚望着韩瑜几人的方向问道,李建三人则站在另一侧。 “队长,今日我们四人分别监视着李成贵的庄园,他上午进去后就没有任何动静,在午时过后有小厮跑进去,然后李成贵就出来了,属下隐约的听到美人两个字。” 韩瑜被其他三人推出来进行报告,确实,他的口才好,用最利落的言语就将所以事说得清清楚楚。 “又是美人?” 一旁的李建忍不住出声。 战无燚没有出声询问,只是将眼神移至李建的身上,其他几人也一样直勾勾地盯着李建。 “不是,今天大堂里有很多人在议论,我也是刚刚才听到的,你们说是不是?” 李建站在两人中间,用手臂分别拐拐身旁的两人。 “是是是。” “对对对。” 张九和陈逸杰突然想起来,立马不断地点头应和。 与此用时,在隔壁的罗清耳朵正趴在墙上偷听着隔壁的谈话,由于隔壁声音太小,罗清听得不是很仔细,她就听到“又是美人”四个字。 “小姐你干什么?” 云梨推开门就看见自家小姐整个人正趴在墙上,于是小声地问道。 “嘘~” 罗清提醒云梨不要大声,便慢慢地离开墙壁猛地吸一口气。 小说里不都说武功高强者会听到人的呼吸声嘛,所以她就屏着呼吸偷听,她也是听到隔壁传来切切私语才跑去偷听的,没想到什么也听不清。 “没事,没事,我无聊呢!” 罗清忽悠着云梨,并盯着云梨一个劲地瞧。 说真的,还真是好看啊。 第71章 那味道,真酸爽! 第二日黎明 “怦怦怦~” 屋外传来一道敲门声,罗清眯着眼看了窗户一眼,还是昏暗的,没理会,翻了一个身抱着被子继续睡。 小瑾儿在床里边,单独盖着一个铺盖,是云梨想出来的法子,怕罗清睡觉时将被子全部卷走,小瑾儿容易生病。也许罗清是他睁开眼见过的第一人,所以他对罗清依赖特别重,晚上看不见罗清就会一直哭。 屋外的云梨敲了一下门,见里面没反应,就直接准备开门进去,一推门门没动,小姐竟然拴门了? 于是云梨继续小声地敲门,并小声喊道: “小……大哥,开门啊,我是云梨。” 云梨突然记起昨天晚上小姐郑重地先对己申明,以后在这白沙城中都要喊大哥,不许叫小姐。 “呀呀呀~” 罗清猛地坐起来,云梨这姑娘真是没完没了,早晚将她嫁出去。 罗清直接跳下床,跑到门口,将门拴取掉,又重新跑到床上用被子裹着,她只穿着一件白色深衣,冷死了。 罗清裹好被子才看向门边,由于光线昏暗,她一时看差了眼。 “哎呀~云梨你干嘛,大早上的披头散发,吓死我了。” 罗清拍拍自己的胸口,云梨刚刚就像一个女鬼,朝自己飘过来。 “小姐,不是昨晚你说让我今天一大早醒了就过来吗?” 云梨走至罗清床前,用手撩开飘到额头前面的头发,将巴掌大的小脸露了出来,两只大眼睛疑惑地望着罗清,还一眨一眨的。 “我有让你天没亮就来吗?” 罗清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指着窗外。这云梨怎么回事,大早上的,这是在卖萌吗? “哦,抱歉,小……” 罗清猛地睁眼瞪着云梨,云梨语顿立即反应过来,改口道: “大…哥,我没注意,醒了我就来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没事,我就教你一次,反正以后你就自己上手,去镜子旁坐着吧!” “哦~” 云梨绕过桌子,走至床左边的镜子前,上面摆了一堆罗清昨日买帷帽时顺便买的化妆品。 罗清拿过一旁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套着。 这古代的衣服就是太讲究了,分什么外衫、内衫,深衣啥的,还有次序。但在罗清眼里都是一样的,真是穷讲究。 “你仔细的看着我给你上妆的步骤,以后要出门就按这个步骤来。” 罗清穿好衣服后,就走至云梨身后,拿过一盒粉底道。 “嗯~” 云梨点点头。 罗清看向镜子,云梨的脸被映入铜镜都还是那么好看,罗清无奈地摇摇头,看来长得好了还是不怎么好啊,出门都不方便,就怕遭人惦记。 至于云梨未来的夫婿,自己得睁大双眼,第一条就是必须得有实力才行,要不然如何护住云梨? 罗清开始用着化妆品在云梨的脸上捣鼓,将云梨原本白皙的皮肤擦得黑了几个档次,将鼻梁修得看上去塌一些,还很人性化的给她的脸上点几颗黑麻点,原本的消瘦美人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瘦黑的小丫头。 两人本来就因为在丞相府饿得惨了,身上的肉一时还未调理过来。 “哎呀,大哥,这真的是我吗?” 云梨不可置信地望着镜中的人影,手不停地摸着,还是她自己的脸,看上去就好像换了一张脸一样。 “这只是利用人眼睛会欺骗人的弱点罢了。” 罗清看着云梨的表情,不禁好笑,她想起了一句话: 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 “我靠~” 罗清感受到胃部突然传来绞痛,立即捂住肚子跑向门外,一边跑一边说: “云梨,昨晚换了的脸盆里还有水,自己清洗了然后自己上一遍妆,我先去如厕,很急。” 罗清猛地跑出门,朝着厕所跑去,只留下云梨一人目瞪口呆的瞧着已经没有人影的门口。 云梨走到门口,将门关起,然后去试着自己上妆。 ———— “真臭,这茅坑也太low了吧!” 罗清的鼻孔里塞的是她的衣服带子,她就蹲在一个简单的棚子里,棚子四周被围上竹席,用来遮挡,棚子里就一个坑,里面全是秽物,看得罗清想要作呕,但还是忍着蹲了上去。她实在是受不了夜壶,那种感觉就算运量多久她都无法顺利上厕所。 最让罗清受不了的是,这茅厕竟然不分男女,只要把腰带系在棚子外就代表有人。 要折寿欧~ 须臾,罗清扶着柱子一步一步的走出棚子。 “呼~” 罗清猛地一呼吸,再蹲下去她肯定会被熏死的,连个卫生纸都没有。里面的杆子上挂着一个帕子,看着上面黄黑的东西,她实在没有勇气伸手去拿,她只好用着最原始的办法解决———木棍 “嗤~” 罗清听到熟悉的喷气声,原来茅坑不远处就是马厩,金宝就待在哪里。 罗清看着金宝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看来是在自己来的时候金宝就瞧见了自己,只是自己太急了就没注意到吧! 罗清捂着肚子慢慢地拖着步子走到金宝跟前,正准备伸手摸摸金宝的脑袋,没想到金宝却退后一步,侧过脑袋鼻孔直喷气。 “呵呵~” 罗清尴尬地收回手,条件反射的低下头闻闻自己的衣服。 “呀!” 罗清嫌弃地微微仰起头,她形容不出那种味道,只能说:这味道,真是太酸爽了。 不行,回去必须得洗澡。 “那个金宝啊,我先回去洗个澡,等会再给你带肉来,我先走了啊!” 罗清快步地离开马厩,没到一会儿就放慢步子,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哀嚎着: “我的肚子~” ——— 韩瑜从房间里走出来,他发现张九出去了许久都未回房,于是出来寻找。 他们几个没有一个敢跟队长同屋,所以他就率先的选择了与张九一个屋,至于最后是怎么分的他没有去管。 突然,一个熟悉的背影映入他的眼帘,韩瑜顿住,待他反应过来人已经转过拐角了,韩瑜立马追上去,拐过拐角以后,人影已经不见了。 看来是自己看差了,她可是个女子,刚刚那个背影分明就是一个男子。 韩瑜无奈摇摇头,转过拐角朝着另一边走去,在另一个拐角看见张九正发呆身影。 于是韩瑜上前推推对方,并问道: “张九,你在这里干什么?” “啊,是韩瑜啊,我刚刚看见一个白衣仙女,就披着头发从我跟前走过,实在是…” 张九反应过来,一脸的回味。 “所以你就在这里发呆许久。” 韩瑜汗颜,这张九脑壳有包吧!韩瑜懒得说,直接率先走了。 “唉唉唉,听我说嘛!” 张九见对方已经离去,立即抬步追去,还不停地喊道。 ———— “云梨,我要洗澡,等会儿你去喂金宝吧!” 罗清朝着已经自己画好妆的云梨有气无力地说道,直接走到床前,倒在床上转头就睡了。 云梨看着秒睡的小姐无奈,小姐都还未看自己的画的妆呢! 第72章 辉安城里的暗潮汹涌 靖王府 “靖宇,你真的决定好了吗?不管这柳青是否可信。” 萧南风坐在亭子的栏杆上问道,他的背倚靠在柱子上,一条腿弯曲踩在栏杆上,眼神里饱含着担忧之色。 正坐在轮椅上的赵靖宇双手转动着轮子,慢慢地移到亭子边缘,然后往池塘里扔一颗鱼食,语气平静地说道: “你看,这么多鱼,就为了这么一点鱼食,全部一哄而上,导致鱼食都散了开来。” “那不是大家都没得吃。” 萧南风忽的将视线移到池塘里,只见一堆红黄白三种颜色翻涌着,让他看得眼花缭乱。 “瞧,鱼群一拥而上,散了鱼食,那么吃到鱼食屑的可能性就又大了几成。” 赵靖宇依旧盯着抢食的鱼群,有一下没一下地往池塘里扔着鱼食。 “你的意思是就算这次的机会如何渺小,你也会去试一试?可她实质是个女子啊,而且一直以来都以男装示人,恐有不妥!” 萧南风从栏杆上跳下,不敢置信地看着好友,只希望他能再多多考虑一下。 赵靖宇将视线移到萧南风的脸上,并温和的一笑,然后说道: “既然她说能治,为何要去深究她是男是女?怎能本末倒置,舍本逐末呢?” “好吧!我说不过你。” 萧南风开始沉默,既然好友已经决定了,那么自己说再多也是徒劳,看来自己得多去查查那个柳青了。 若她是某些有心人安排而来,就不要怪他这个温文如玉的梅花公子不怜香惜玉了。 已经秋末了,亭子周围的树木大多叶子都已经发黄,寒风袭来,带走大片叶子离开树枝头,有的飘在空中,落到池塘里;有的直接落在树下,回馈大树的哺育。 亭子里,两个身影一站一坐,倒映在水中,二人之间没有一丝言语,皆一齐看着池塘里的鱼互相争食。 ———— 与此同时,在靖王府的别院里,玉煞正在坐在窗户旁看着书。 温和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映在她的脸上,更添一丝温婉。 “小姐,咱们已经被禁足那么久了,您要不要去找王爷说一说?” 怜儿站在玉煞的身旁,看着不动如山的小姐,心里非常着急,她已经许久未将消息传递出去了。 玉煞很是无语地放下下手中的书,眼神犀利地瞥向怜儿,这丫头明明是自己想出去传递消息,偏偏赖到自己的身上来。 “急什么,我的处境不比你好多少,咱们如今寄人篱下,乖乖的等着吧!” 玉煞并不是很想出去,她现在主要的就是寻找医术高明者,将自己的将解药配出来,可是医术高明的她上哪去找,更何况罗瀚文的眼线整天盯着自己,要是被发现就不好了。 上次回门,为了加深罗瀚文的信任,自己坑了靖王一把,导致舆论全部都偏向靖王府,但这靖王一直都未曾出现,只是对自己已经有了防范,那她还怎么去配解药? 如今也只能僵着了,罗瀚文的眼线不容易进来,就无法带来指令,自己也不用左右为难。 玉煞从自己的袖子里取处一枚黑色药丸,没有思索的直接吞下。这是半年之内的解药,本来她是准备用来配解药,现在看来,情况并不允许。 ———— 辉安城的集市无论在何时都是一片热闹繁华的景象。 辉安城作为一个国家的都城,不管卖的是什么东西,在整个东郡国都是有一定知名度的。 因此每天街道上人来人往,早已经是常态了。 “大叔,这几个形状的东西打出来需要几多少日?” 柳青穿着一袭方格印花锦服,手持一把折扇,站在辉安城最大的打铁铺子里。她将自己设计好的手术需要的器具全都画了出来,交给穿着一身棉布衣裳的掌柜。 “这位小公子,观其形状其实也不难,就是太过于精细了些,而且形状从来没有见过,再加上我们店里每天还要接很多活,根据我的经验估计,花的时间可能较久。” 已经迈入中年的掌柜看了设计图纸许久,才抬起头来看着柳青说道。这些式样他都未曾见过,并不知道是作何用。 柳青闻言,敛下眸子思索片刻,才重新开口道: “最少多久?” “最少起码也得三日。” 铁匠闭口一阵,又重新打开设计图看了一会才道。 “那好,三日后我来取。” 柳青利落地交了押金,就美滋滋的出了打铁铺子。 柳青想起自己上次的酱料生意伙伴给自己介绍的黄公子,心里就十分激动。 黄公子有可能就是当朝靖王爷,老皇帝最爱的儿子,而那个温文尔雅的黄公子,侧脸与自己一个月前在街上瞟见过的侧脸很像,虽然自己当时只是瞟了一眼,但那坐在轮椅上的特征和靖王爷的如出一辙。 根据传言和自己的观察,她猜测这黄公子实则骨头并没有断,只是膝盖里有碎骨罢了。 只要做手术将其取出,再加上自己这一身的医术,治好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一提到手术,柳青不禁感觉到手痒的厉害。 这有可能是一根金光闪闪的大腿,自己一定得珍惜机会,紧紧地抱住。 ————— 丞相府 “嫣儿,你莫要胡闹,这宫廷中明年就会有一场选秀,虽说明年你的年纪已经过了选秀标准,但你父亲就怕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所以听母亲的话,这唐候府的嫡子唐辙可是一表人才,和咱们家也算门当户对,你就应了吧!” 赵玉然站在罗云嫣的房门外,苦口婆心地说服着自己的宝贝女儿。 “母亲,我不嫁,我不要嫁给唐辙,我都不认识他。” 罗云嫣将门打开,眼泪婆娑的出了房门。 “傻孩子,哪家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你与他熟悉,还不得平白朝人白眼。” 赵玉然一脸慈爱的上前去,用自己的帕子给自己的女儿擦干泪水。 “可是母亲,女儿心中已经有了人。” “住嘴~” 赵玉然猛地打断正一脸小女儿姿态的罗云嫣,她身旁的掌事嬷嬷立即会意,将周围的丫鬟遣散。 “这种事怎能在外随意乱说?” 赵玉然一脸的不赞同。 “女儿会警记母亲教诲的。” 罗云嫣朝赵玉然行一女子礼。 “好了,他是谁?” 赵玉然放下脸上的严肃,恢复至一脸慈爱。 “是战侯府的世子。” “他~” 赵玉然一脸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沉声道: “嫣儿你可知这战老侯爷可是你父亲的政敌?此事莫要然你父亲知晓,明白吗?” “是,女儿明白。” 罗云嫣不以为意地道,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她罗云嫣得不到的东西,就算是人也一样。 第73章 美人计 白沙城 摊贩街头叫卖,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人们依旧如往常一般的过着日子,却不知暗里藏着的波涛汹涌。 在白沙城的东边的一角,罗清正坐在窗户栏杆上发呆,脚就悬在河上方。 “小姐,您已经在这房间里待三日了,您就出去走走吧!” 云梨站在罗清的身后说道。 “出去干嘛!” 罗清侧过身子,不以为然地说道。 “出去看看风景,晒晒阳光啊!小姐您再不出去就要发霉了。” 云梨一脸的正经,好像小姐已经发霉了似的。 “你过来瞧,那是什么?” 罗清右手向云梨挥一挥,示意她走过来。 “什么?” 云梨一脸疑惑地走近,朝小姐手指的方向看去。 “就是我指的地方,你看见了什么?” “水呀!” “还有呢?” 罗清继续追问。 “还有柳树呀!” 云梨机械地回答,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那不就是了,我现在正在看风景呢!还有我也在晒太阳啊!” 罗清朝照在自己身上的阳光指指,示意自己没有发霉。 “小姐,你能不要和云梨扣字眼吗?” 云梨一脸的无语地表情,她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好吗? “生活无聊,总要找点乐子不是!” 罗清继续朝着窗外发呆。 罗清在心里暗自思考着,她到底要不要做点什么,还是就这样任剧情就这样发展下去。 罗清一想到自己任剧情就这样发展下去,会死很多人,她的心里就充满了罪恶感。如果插手,在男主面前蹦哒的话只会炮灰得更快。 哎哟,这叫她怎么选吗? 她这几日连房门都不敢出,就怕撞上男主,更别提插手了。 “那小姐,您要不要下楼吃饭呀!” 云梨重新找了一个话题。 “不去,你去顺便给我点餐,让小二送到房里来。” 罗清一脸的拒绝,她现在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男主。 “哦,对了,不要忘记金宝啊,记得给它带肉,要不然它下次直接罢工了,我就不知道了。” 罗清突然想起金宝,一并嘱咐道。 “喔~” 云梨无奈,抬步离开窗边。她不知道小姐为什么缩在了房里,自从上次和那个张九斗气以后,小姐除了上厕所就不出门了。 办法,办法,一定会有办法的。 罗清使劲的转动着脑袋,心思不停地翻转。 原著中男主发现以后,会监视几日,然后直接闯进去强制地抓住种毒的头目,还拿出军令以武力将白沙城的城主暂时罢免。 后来,后来好像是直接往上报,立了这一大功后就直接离开了北境,回西境继续刷任务升级去了。 所以,自己可以趁男主离开以后,偷偷地以自己的方式将毒老鼠消除得彻底一点,那么就算以后爆发瘟疫,死的人也能少一些。 没错,就这么决定了,这样的话,自己就可以既躲开男主,又能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做点什么了。 罗清感觉到心里压着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心里的罪恶感也消失了。 罗清从窗户栏杆上翻下,拍拍自己的衣服,瞧着外面的天色,估摸着此时已经过了午时三刻,那么吃饭的人也不会太多,男主应该已经出去刷任务了吧。 于是走到正在给罗清整理屋子的云梨的身旁,并说道: “走,咱们下去吃饭。” “小姐,云梨已经吃了,晚饭还不急。” 云梨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脸无奈的说道,小姐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那…我带你出去逛街,你真的不去吗?” “不去,小姐平时门都不出,逛街?云梨又不傻。” 云梨一脸的不相信。 罗清无奈,这云梨变聪明了,自己都已经骗不了她了。 罗清朝小瑾儿的方向看一眼,幸好还在熟睡,不影响自己出去耍。 ——— 在客栈的楼梯下方的角落里,四个个打扮利落的身影正坐在一个四人桌上谈话。 “队长,咱们已经盯那个庄园三日了,还要继续盯下去吗?” 李建刚单手撑着下巴朝着对面正坐着喝茶的人问道,他的右手方向正坐着标直的韩瑜,左手旁是正打着盹的张九。 “不用,这李成贵将庄园布置得固若金汤,再继续盯下去也是徒劳。” 战无燚放下手中的杯子,眼神犀利,语气轻缓地道,他的声线中天生带着一丝寒意,让人忍不住肃然。 “所以~” 韩瑜在一旁问道。 “这几日你们都已经听说外面正穿得沸沸扬扬的事了吧!” 战无燚出声提醒正坐着的两人。 “队长,您的意思是指传言中的倾城美人?” 李建刚想起传言,立即开口问道,手正准备去倒茶。 “倾城美人,我见过,长得可好看了。” 张九一扔之前的睡意朦胧,精神抖擞的说道。 战无燚没有说话,只是侧目皱着眉头地看着张九。 韩瑜则朝着张九摇头,示意他不要再提了。李建刚的手一抖,不小心将手中的茶壶打翻了。 然而张九不以为意,还以为他们是不相信自己。 “真的,真的,就那天早上,不过这几日我都没有再遇见,韩瑜我和你说过的,你还记得吧?……唔唔~” 张九朝着韩瑜嚷嚷道,希望对方给他作证。 李建刚立即快速的摆好茶壶,拉过张九,捂着他的嘴巴笑着朝战无燚说道: “队长您别信以为真,张九这小子是那日早上花了眼,一天到晚胡说的。” “唔~” 张九不同意地挣扎一下。 “别动,我说得对不对?” 李建刚朝着张九瞪眼,眼角觑一眼战无燚的方向,示意不要在队长面前胡言乱语,才放开张九。 “对。” 张九接受到李大哥的提醒,一脸的失落,有气无力地回答。 “这几日我听说李成贵到处找那位倾城美人,还出了悬赏榜。” 韩瑜出来圆场,说出自己得到的消息。 “所以,队长您的意思是?” 李建刚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脸醍醐灌顶的表情,但还是忍不住的问道。 战无燚嘴角微微上扬,虽说脸长得很是普通,但总有一种光华流出,让人忍不住多看。 “美人计。” 韩瑜出声说道。 李建刚一脸的了然。 “美人计?” 有气无力地问道,但心里还是很好奇。 几人眼神一齐望向正垂头丧气的张九。 “看我做什么,我虽然身量较之你们矮小,但我长得可没有倾城之姿。” 张九一脸的惶恐,但一想到自己的长相,心里立马放松下来。 几人的视线从张九的脸上移开。然后几人一齐将视线移至韩瑜的脸上。 眉清目秀,肤白颜美,不,肤白颜高,虽说长得高了些,但身高不是问题,长得好看就行。 “你们看我做什么,我不同意啊!” 韩瑜带着板凳往后退,准备逃走。 还未等韩瑜动身,李建刚一把拉住韩瑜的手。 于此同时,罗清正躲在二楼楼梯的拐角处,天,他居然听到了男主他们的密谋,会不会被灭口啊? 还有这倾城美人,看来自己没有出门的这几日发生了许多事啊!连悬赏找云梨的榜都出来了。 第74章 倾城美人出场 第二日清晨 客栈里早上较之平时客流量少些,也比较清净。 罗清一大早就起了床,坐在客栈大堂的角落里。 此时的她穿着一身靛蓝色的薄质长棉袍,腰间是一根绳子状的腰带,腰带上系着一个荷包,由于她身材太过消瘦,看起来就像正着夏装一般,略微显得单薄。 “云梨,今日是不是突然觉得我长得很帅啊!” 罗清语气怪异地朝着对面坐着的云梨轻声问道。 云梨着一身浅橙色棉质短衣,下方是一件同色系的襟裙,一眼看上去青春靓丽,但加上经过化妆修饰过的脸,整个人显得有些消瘦。 “没有啊!” 云梨一本正经地摇头。 “那你没事一直盯着我干什么?我脸上长花了啊!” 罗清的头猛地移到云梨面前,双手撑着桌子,并提高自己的音量,将云梨吓了一跳。 “哎呀小姐,你干嘛?” 云梨猛地带着凳子后退,直抚着自己的胸口。 罗清见到自己的目的达到,便退回身子坐着。 “谁叫你自从下楼以后就盯着我看,我还以为我又长帅了呢!还有,在外面要叫我大哥。” 罗清腾出手,准备倒一杯水喝。 “不是这样的,小……大哥您平日都窝在房间里,不管云梨怎么劝您,您就是不下来,今日一大早您就自动坐在大堂里,起得比云梨还早,云梨就是觉得小姐甚是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罗清端起水杯抿一口水。 “可是小姐您以前赖床的时候不是说早起的虫儿被鸟吃吗?” “我今日是鸟儿,当然得起早。” 罗清放下水杯,准备强词夺理。 “鸟儿还能变虫?” “……” 罗清无言以对,只感觉口有些干燥,这云梨咋回事,专门噎自己。 罗清端起水杯直喝水,眼神瞟到楼梯口处。 “噗~” 只见楼梯处出现一个嫩黄色身影,紧跟其后的是张九与那个叫李建刚的,然后就是罗清未曾见过的生面孔,男主脸肃着,但眼含笑意地走在最后。 后面张九几人趁着嫩黄色身影不注意,掩着嘴巴偷笑。 而走在最前面的嫩黄色身影,罗清从昨日偷听到的内容和其身高判定,那肯定是个男子。 “大哥你干什么?” 云梨拿出自己的帕子擦着自己的衣裙,幸好小姐喷水的时候自己偏了一点。 “没事没事,喝水喝水。” 罗清迅速地埋下头,不停地喝着水,她们这里动静有点大,只希望他们一行人千万不要关注! 已经下了楼梯的几人将目光投向大堂的一角,只看见一个身着橙衣的女子背对他们坐着,而另一个身着靛蓝色衣服的男子正低着头喝着水,看不清相貌。 一行人因有要事在身,并没有细究。只有张九认出了人,他停下了步子,准备朝罗清两人走去。 李建刚瞧见张九的动作,一把抓住张九的手臂,张九猛地看向李建刚,而李建刚朝他摇摇头。 并示意张九,这不是明智的行为,他们本就是将士,如果与百姓斤斤计较,一定会被队长罚的。 张九忍着憋屈,跟着一行人出了客栈。 战无燚在走出客栈大门时,回头瞥了正埋头喝水的罗清一眼,便转过头走了出去。 “呼~” 罗清用余光看着几人出了客栈后,猛地喘口气。 刚刚男主朝自己这边看时,她都紧张死了,连瞟都不敢瞟一眼,那可是男主啊,那眼神,一个劲地犀利。 “大哥您是在担心他们找茬吗?” 云梨见小姐的表情不对,立马出声道。 “没事,他们虽人多势众,咱们又没惹他们,我只是口渴,口渴。” 罗清苍白无力地解释,居然被男主的光环给吓住了,真是太没用了。 但说实话,谁不惜命,蝼蚁况且偷生。更何况自己本就是个炮灰命,在原著中注定是要死亡的,如今碰见个拥有主角不死定律之人。唉,真是羡慕啊,但自己不嫉妒,多大的能力揽多大的事,这拯救苍生,她还承受不起。 突然,罗清的脑袋里浮现出刚刚看见的一幕。 “呵呵” 罗清忍不住笑了出来,刚刚那个嫩黄色的身影目若桃李,肤如凝脂,鼻子挺立,再加上红唇一点,还真是俏生生的美人啊,就是这身量高了些,但身段够苗条啊! 罗清忍不住在心里叽叽歪歪,她好像去围观怎么办? 云梨瞧着小姐露出一脸傻笑,她怎么就觉得有点猥琐呢? 只是这男扮女装的男子怎么感觉有点眼熟,似乎在那里见过啊,到底是在哪呢? 罗清在大脑里思考,根本找不出这一号人,算了,不想了。 “云梨,等会儿你自己点餐,小瑾儿一时还不会醒来,至于金宝,你只要给它肉吃就行了,记得隐秘一些,我有事出去一趟。” 罗清朝着客栈大门跑去,一边交代云梨一边整理自己的着装。 她实在管不住自己心里的好奇,一想到男主一行人接下来的行动,心里就直痒痒,她其实可以远观,虽然听不见声音,但她可是懂唇语啊! ——— 战无燚一行人出了城门,直接朝着李成贵的庄园方向而去。 因为几人都是习武之人,身怀内力,脚程快了罗清不止一倍。 罗清远远的被一行人甩在身后,罗清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对追丢了也不担心,反正那座庄园又不会跑。 罗清慢慢地走出城门,看见一个老乞丐正在乞讨。 罗清停住脚步,思索一阵,自己可是在瞧男主的热闹,就这副打扮直接去偷窥真的好吗? 一想到等会儿会有热闹瞧,罗清在心里暗自做了一个决定,从自己荷包里取处一钱银子,朝着乞丐走去。 没办法,谁让这里没有手机,没有网络,连个娱乐方式都没有,唯一供消遣的地还是逛花楼。自己是一个西贝货,又不能去那里找乐子,自然不能放过这次有趣的机会。 “嘿,大爷,我想和你做一件交易。” 罗清朝着老乞丐说道,只见对方瞟了她一眼,又埋下了头。 这个年头连乞丐都这么高傲吗,连和她做交易都不屑一顾? 正在打盹的老乞丐抬起头来,只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说要和自己做交易,这人不是有毛病吧,自己一看就是乞丐,哪有什么东西和他做交易的? 只见一个泛着白光的疙瘩出现在老乞丐的眼前,老乞丐一把夺过银子,口里连连应着: “好的,好的~” 罗清感叹,自己的脸不好使,但银子好使啊! 第75章 看热闹 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 一座规模宏大的庄园坐落于城外村子的对面,周围有许多树掩映着,环境十分清幽,给人一种归里乡野的感觉。 一个瘸腿的乞丐一跛一跛地从侧面接近村子,身上一身的灰尘,脸上也是污垢满面,头上戴着一个破帽子,露出来的头发被揉成鸡窝,显得更加的干枯,一眼看去,还能看见许多干泥巴散在发丝上。 乞丐走几步咳嗽几声,手里端着一个破碗。 脏乞丐就是罗清所假扮。 “咳咳咳~” 罗清压着嗓子假咳,咳着咳着,不小心让口水给呛到了,于是停下脚步使劲地咳嗽。 “呼~我靠,我是有毛病吧,为了看个热闹将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摒着一口气的罗清猛地喘口气,持着一副嫌弃地表情,对着自己嘀咕道。 她身上套的这件衣服实在是太臭了,真不知道那个老乞丐那里找来的,自己明明看上他身上穿的那件外衣,他偏偏以是他才讨到的新衣服为由,死都不给自己,还专门跑回去找了一套。 罗清也是不知道说他什么了,明明他身上穿的那套衣服上全是破洞,只不过相比自己身上套的这件,看起来更加干净一些罢了。 自己耽误了这么久,不知道张九一行人是不是已经动手了? 要是已经动手了,那自己所做的一切不都白做了吗? 罗清走到村口处的大树下坐着,因为村子这一带处在高处,所以对周围的环境可以一览无余。 只不过庄园也与村子一样处在高处,并看不见里面是何情形。 难道男主已经带领部下强制地冲了进去?还是说这假扮女子的男子已经进了这庄园?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还看个锤子。 咦,不对,现在才早上八点左右,若这个李成贵真的是个色的,应该不会来得这么早才是,更重要的是他来不来都成问题,所以自己还是等着吧! 罗清向着村子的方向坐下,双脚平摊在地上,脚上一双破烂且肥大的布鞋映入眼帘。 罗清嫌弃地转过头,这也是老乞丐交给她的,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了,不知道会不会被传染脚气? 我忍,为了看戏,我忍下去,这男主的戏可不是那么随便看的,毕竟人家武功高强,自己要是正常偷窥保准会被抓住。 罗清在心里不断地安慰着自己。 突然,罗清瞟见侧面一辆马车的影子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罗清立即将视线全部移过去,随着距离的拉近,只见马车的豪华之色逐渐凸现出来。 绛红色染料将整个马车厢涂染,周围挂着好几块白玉和很多穗子,马车帘子外居然挂着一窜窜珠子,在阳关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好有钱! 珠帘将光线反射进罗清的眼睛里,罗清眯着眼睛直盯着马车,脑袋里充斥着这三个字。 她也好想有一辆,可惜,她手里没钱给她霍霍,她下面还养着小孩! 突然,马车被车夫拉停,罗清听不见声音,她是从车夫的动作看出,跑着的马车是被突然叫停地。 罗清从马车主人很有钱的事实中清醒过来,全神贯注地看过去。 只见在马车的不远处,一个熟悉的嫩黄色身影正蹲在草丛边,而马车里走出一个身材干瘪的老头,由于距离太过远了些,罗清看不清老头长什么样。 看来这老头就是李成贵无疑了。 只是这嫩黄色的身影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自己怎么不知道? 罗清扫射周围一遍,并没有看见其余人。 人有可能就藏在暗处看着。 罗清立即将双腿蜷着,侧过身子,头靠在大树上装睡,眼睛却偷偷地睁开一条缝,观察着前面的马车。 她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不愧是专业训练过人,这躲藏的技术好得没话说,自己根本都找不到他们。 罗清在心里惋惜,自己连人家的长相都看不清,更别提读唇了,看来这次只能当成哑剧来看。 只见李成贵朝着正在采花的嫩黄色身影慢慢走去。 至于为什么是采花呢?其实是罗清她自己在脑袋里脑补的,毕竟电视里都这么演,女子蹲下采一朵花,风流倜傥的男子走过,从此对佳人芳心暗许…… 虽然这李成贵已经是迟暮老人,但罗清还是在脑袋里想了许多种版本,就等着远处两人面对面交谈,她好根据对方的动作加台词。 罗清就是觉得自己肯定是闲得慌,看来得给自己找点事做做了,但…还是先看完这这场戏再说吧! 近了,近了,罗清心里十分激动,她想知道这李成贵老头是怎样泡妞的,还是说直接抢进庄子里,上次那村口夫妇的女儿好像就是直接被抢去的。 只见那李老色鬼朝着对方说了什么,然后嫩黄色身影就直接地跟着他进了马车,车很快地朝着庄子方向跑去。 这就完了?不来一点欲语还拒、声嘶力竭的悲苦画面吗? 这李成贵就这样将人带到了秘密庄子里,以他的智商,真的是种毒计划的头目? 罗清怀疑,就算这女人长得再漂亮也不至于失去理智,更何况还是一米八几的美女啊! 这口味也太重了吧! 等罗清回过神,马车已经驶进了庄子,至于接下来的事,罗清好想知道,可惜她没有高深莫测的武功啊! 罗清垂首,心里十分地失望,自己装扮得这么万无一失,没想到什么也没看着。 罗清再次将视线抬向庄子,只见几个黑色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庄子周围。 几个人的身手十分地利落,翻越,起跳,掩藏,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真实,罗清想起了以前沉迷网络时看过的跑酷视频,现在就是那种久违的感觉,很奇妙。 但罗清依然保持着一个动作不敢动,因为在几个身影中,少了一个人,直觉告诉她,少的那个人就是男主。 因此,罗清只能维持着一个路过走累了,停下休息的瘸腿乞丐,不小心在树下睡着了的人设。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假装睡着了的罗清难受得很,如今北境的气温较低,罗清只觉得自己半个身子都已经发麻了,可是远处的几个身影还是藏在那里。 罗清假装换个姿势继续睡觉,可是由于胳膊麻木了手没有支撑住,整个人直接扑倒,趴在了大树下。 这时罗清还是不敢乱动,只是直接蜷缩着身子继续趴着 再装下去就要死人了,尸体还是天然保鲜的那种。 罗清实在是忍不住了,正准备起身走人,只听见一阵烟火升空的响声从庄子方向传来。 是信号弹,自己得救了。 罗清正准备抬头看,突然,一阵脚步声从附近传来,罗清一动不动,瞬间就僵了身子。 第76章 令人欣喜的第一步 天色晴朗,四周却寒风凛冽 脚步声越来越近,仿佛就近在咫尺,罗清控制好自己的呼吸,整个人蜷缩着,面朝地,不时还发出打呼声。 “怦怦怦~” 脚步声停止了,罗清只能听到自己强劲的心跳声。心道:“怎么回事?难道对方发现了自己,没道理啊,自己这么完美的装扮,怎么会?” 直到一只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罗清瞬间只觉得那触感好像顺着脖子蔓延到脑后,直至脑后神经。 完了,要暴露了。 自己该说些什么?说自己无聊体验生活,还是将事情和盘托出? 就在这时,肩膀上的手开始左右不停地摇摆,只听对方说道: “小兄弟,小兄弟,别睡了,再睡下去就该生病了。” 这是一个女声,而且还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妇女之声,一边喊着手的动作也没有停止。 怎么回事? 罗清猛地一睁眼,然后将头抬起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满是沧桑的脸,眉形散乱,神色暗淡,就连嘴唇也是干裂得起了皮。 总而言之,这是一位在生活中饱经沧桑的大婶。 “大婶,……您怎么会在这?” 罗清心里松了一口气,压着声线哆嗦地问候着对方。 “小兄弟啊,我家就在村口,我观你在这躺了许久,要不要去我家里喝一碗热水。” 农妇抿一下唇,才开口道。 “谢谢大婶,不用了,我就是赶路累了躺会儿。” 罗清不动声色地将视线移到庄园方向,哪里还有什么黑色身影,看来是全部进了庄子。 罗清拿过一旁的棍子,拄着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远离大槐树,朝着白沙城方向而去。 心里忍不住苦逼,这次拐杖自己是真的派上了用场。 她的腿已经麻了。 就在此时,一个冷峻的身影从农妇家里走出,将一小块银子放到农妇手里,望着前方一瘸一拐的背影,心道:“难道真的是他感觉错了吗?对方真的只是个普通乞儿?” 只见他转过身子,朝着庄园方向一闪身,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脸错愕的农妇。 ———— 午时 罗清撑着木棍停在客栈门口,此时她早已经将破烂的衣服扔掉了,也换回了自己的鞋子,全身上下,干干净净,但露出的脸,和凌乱的头发还残留着泥巴的痕迹。 如若不是亲眼所见,任谁也不会相信她就是刚刚那个瘸腿乞儿。 罗清抬步进入客栈,只觉得今天半天的时间都打白漂了。 “哟,这不是罗小兄弟吗,出个门咋就变这副模样了?” 正在柜台算账的掌柜看见罗清走进门,再看见对方凌乱的模样,好奇得很。 “原来是方掌柜的,外面风太大,被吹的,被吹的,您忙,您忙。” 罗清立即嬉笑颜开地招呼对方,说完以后还没等掌柜回神,就立马跑上楼去了。 尴尬死了。 “被风吹的,我记得今日没多大的风啊,这泥巴怎么可能吹到脸上呢?”掌柜自言自语地道。 “哎,罗小兄弟。” 掌柜等回过神时对方正在上楼,朝对方喊,没想到对方跑的速度更快了。 本来想问清楚的,看来也只能作罢了。 “呼~” 罗清转过弯以后背立即倚靠在墙壁上喘一口气,幸好自己跑得快。 “咦,小姐您回来了啊!” “哎,是云梨呀,怎么走路都没声呢?还有,要叫大哥。” 云梨地声音突然响起,硬生生的将正在喘气的罗清吓了一跳。 “云梨走路一直这样啊,小…大哥,您到底出去干什么了,怎么搞成这副样子?” 云梨走到罗清跟前,双手在罗清跟前比划。 “没事没事,咱们等会儿再说啊。” 罗清朝云梨摆摆手,越过她直接朝着房间而去。 云梨转过身停在原地沉思,小姐今日怎么那么奇怪?所做所为她越来越不理解了。 “在想什么?”罗清突然冒头问道。 “啊,小姐,你怎么突然出声,您不是已经回房了吗?” 云梨后退一步,捂着胸口看着又重新折返回来的小姐。 “我突然想起我需要热水,你帮我叫一下,外面有风,我在外面逛得都冷死了。” 罗清双手抱臂,应景地抖抖肩膀,然后直接保持抱臂的动作转身回屋了,懒得去纠正云梨的称呼了。 “哎~” 云梨看着小姐消失在视线里,小姐怎么回事?一天神出鬼没的。 半个时辰后 “怦怦怦~” 一阵敲门声响起。 “小…大哥,您都已经洗半个时辰了,水都该冷了。” “好了,好了,进来吧!” 罗清穿好衣服,蹿到床上用被窝捂着。 云梨抱着小瑾儿推门而入,关上门以后就朝着罗清而去。 “云梨你来了,今天早上小瑾儿乖不乖啊!” 罗清张开手臂,示意云梨将孩子给她。云梨见状,一边将孩子交给罗清一边轻声说道: “小姐您知道的,小瑾儿一直都很乖,就是早上醒来没看见您哭了一会儿,很快就喝了羊奶就睡了,刚刚醒来。” “也是。来,坐着吧。” 罗清接过小瑾儿,只见小瑾儿一个劲地盯着她,两只小胖手不停的抓着,似乎是想去抓罗清的头发。 “呵呵,你别说,他精力还挺旺盛,一个劲地挣扎,似乎是讨厌被襁褓包裹着。” “是的,小姐,这几日云梨也发现了,小瑾儿越来越好动了。” 坐在床边的云梨猛地想起了这一茬,立即提道。 罗清在脑袋里思考一阵,她没有养孩子的经验,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有可能是长大了。 于是罗清朝着云梨开口道: “或许他是在长身体阶段,这样用襁褓包裹着影响四肢的灵活性。从今天以后就不用再裹襁褓了,去我柜子里将早准备好的小衣服拿来,我给他穿上。” “好的。” 云梨离开床边,快步走到衣柜旁,并打开衣柜,只见里面孩子的衣服五颜六色的折在一起。 “小姐,拿哪套啊?” “你就随便拿几身过来,慢慢试,看哪套小瑾儿喜欢,就穿哪套。” “咿咿哦咿~” 罗清应答云梨,只见小瑾儿咧着嘴巴一个劲地笑了,还笑出了声。 “哟,小瑾儿如此高兴,真乖。” 罗清亲亲小瑾儿的脸,喜笑颜开地逗着他玩,小瑾儿笑得更欢了。 “小姐,衣服拿来了。哇,小瑾儿今日如此高兴啊!” 云梨看见一大一小正在嬉闹,忍不住笑道。 “小瑾儿,来,今日就是你第一次穿衣服的日子。是十月初八,记得啊,你生日我就不记了,毕竟那对你而言不是什么好日子。” 罗清接过衣服,对着还在咧着嘴笑的轻声说道。心里不禁感叹,小孩子就是好啊,什么都不懂,他们的世界简单的很。 “小姐~” 云梨并不知道小瑾儿的母亲怎么了,她只知道小瑾儿是小姐抱回来的。 “来,云梨,快来帮我。” 罗清假装没有听见,并打断云梨的话。 “好的。” 云梨立即迎上前去。 一柱香后 “唉,终于穿好了。” 罗清看着正穿着白色小深衣的小瑾儿,正欢快的舞动着四肢。 罗清突然想到,这小瑾儿如今已经两个半月大了,是该锻炼他的抬头了。 于是,罗清让小瑾儿趴在床上,不去管他。 罗清的脸突然消失,伏在床上的小瑾儿一个劲地想要抬头看罗清。 “小姐您这是做甚?” 云梨看着小姐奇怪的行为,一脸疑惑地问道。 “没事,就是在锻炼他抬头呢!” “可是小姐,小瑾儿还这么小,急着锻炼他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云梨一脸心疼地看着小瑾儿四肢不停地在床上挣扎,头试着抬起来,又抵在床上。 “放心,床很软,伤不了他。云梨你要知道,我不是他娘亲,关于教育问题,我一直都在思考,到底怎样教育我才能不愧对于他。如果孩子小时候不好好锻炼,那么连他学会爬、走路的日子都会推迟,努力得从他还不懂事时就要教起,所以你现在心疼他就是害了他,你明白吗?” 罗清一脸肃然地看着努力抬头的小瑾儿,然后又将视线移向云梨说道。 “好的小姐,云梨明白了。但是您也不要太过担心了,云梨相信您一定能好好教育小瑾儿的。” 云梨一扫之前的担忧之色,微笑的看着罗清。 两个女孩相视而笑,皆一齐看向床上正努力抬头的婴儿,一起在心里为他加油。 “小姐,小瑾儿头抬起来了。” 云梨一脸的兴奋,拉着正坐在床上的罗清的袖子,在原地直跳。 “是呀,小瑾儿真是太棒了。” 罗清摸摸小瑾儿的头,只见小瑾儿抬起头看着她,咧着嘴巴直笑。 第77章 传言满天飞 申时末(下午快五点) 白沙城内舆论满天飞,人人都在议论着关于李庄主庄园被查封的事。 罗清正躺在床上在梦中与周公斗着棋艺,完全不知道外界已经发生的事情。 “怦怦怦~”敲门声猛地响起。 “小姐小姐~” 一脸兴奋的云梨见小姐的门并没有打开,便猜测小姐肯定还在睡。 于是,云梨照往常一样推门而入,门都来不及关直接向着床而去。 “小姐,小姐,云梨听说一个好消息。” 云梨走上前去,见小姐还是一副深眠的模样,小瑾儿已经醒了,正一个人在床里侧睁着葡萄似的眼睛,小手去抓自己的脚丫子,玩得还挺高兴的。 云梨见屋里的光线暗淡,于是走到窗户旁,一把将窗户推开。 “吱呀~” 霎那间,光线填满了整间房间,赶走了屋间屋子里的暗淡。 罗清的眼皮被光线猛地一刺激,立马将眼皮皱起,继而将右手臂挡在脸上,声音沙哑的说道: “云梨,你干什么啊?” “小姐,您都睡了一下午了,该起床了,再睡下去该生病了。” 云梨走到衣架旁,将一件浅绿色的薄质棉外衣取下。 “我感觉我已经生病了。” 罗清掀开被子坐起,接过云梨递过的一件外衣披上。 这小瑾儿都醒了,自己再睡下去云梨肯定会没玩没了的。 “啊~可是小姐您没发烧啊!” 罗清还来不及反应,云梨就走上前去将自己的手贴在她的额头上,另一只手摸在她自己的额头,疑惑地道。 “都说了,是感觉了。” 罗清身子往后退退,翻身下床,一把抱起正向着她张开小手的小瑾儿,接着说道: “发生了何事?怎么又一惊一咋的。” “哦,云梨差点忘了,小姐,您知道那个李庄主吧!就是那天我们下山后,在村路口听说的那个李庄主,小姐您知道他发生了何事吗?” 云梨一脸神秘的表情,期待罗清赶快猜猜。 “嗯,认识,咋了?” 罗清一手托住孩子屁股,另一只手揽着孩子的颈部,准备抱到屏风后给孩子换尿片。 她已经猜到了云梨要说什么了。 “他的庄子被官人查封了,家也被抄了,好多的小妾都跑了,现在庄子里都传遍了,真是大快人心呐。” 云梨双手合拍一掌,眼神里洋溢着激动,整个人似打了兴奋剂一般。待云梨回过神后发现小姐已经坐在屏风后,于是立即跟着转过去。 罗清坐着,但手也不停地忙活着,然后问道: “哦,那你这么高兴干什么?” “当然是官人为民除了一大害,我等身为东郡国百姓,高兴是自然的,楼下掌柜的当时听说后,直接免了当时在场人的所有单呢!” “那现在还免单吗?” 罗清听到免单,立马问道,她要不要下去搓一顿呢? “早没了,只免当时的单子。” “哦,好可惜!” 看来还是不去了,要是碰上他们一行人回来了,就不好了。 虽然他们可能不知道自己在跟踪,但总归是做了亏心事。 心虚啊! “小姐您又跑题,咱们说的是李庄主那件事!” 云梨见小姐带偏自己,立即着重的重申道。 “哦,你说。” 罗清摆正自己的姿态,认认真真的听讲话的样子,手却不停地与小瑾儿的小手嬉闹着。 “小姐,您怎么不好奇,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云梨瞥见小姐漫不经心的表情,再加上小姐早上不见人影,便猜测小姐肯定事先知道。 云梨更加好奇了。 “我刚刚洗澡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嘛,我今天出门看了一出戏,就是关于这件事的,不过你没有在意,我也就懒得说了。” 罗清不以为意的说起早上自己的事。 “没有没有,云梨很关心的,云梨最喜欢听戏了,小姐您说说呗!具体是因为什么事啊?” 云梨听小姐说起,立马蹲下拉着罗清的衣袖说道。 罗清转过头,看着云梨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看来他们并没有对外宣布事实的真相,也是,若是将种毒事件对外宣布,那么肯定会引起百姓的恐慌。 罗清想了想便向云梨轻声问道: “今日早上出门的一行人回来了吗?” “回了回了,回来后没多久,一行人就拿着包裹,我刚刚上楼时正好看见他们下楼。” 云梨说出不久前看见的一幕。 “好,我和你说,去把门关上。” “好的。” 云梨立即快步走出屏风,直奔房门。 罗清暗衬,他们走了,这么快?但也有可能是去了驿站,毕竟案子都已经破了,再潜伏下去已经没有用了。 “小姐,门关好了。” 云梨抱着一张凳子,放到罗清的身侧,坐着摆出认真听的表情。 “咳~” 罗清松松喉咙,简言意骇地说道: “我今日一早啊,出去就是看他们一行人出去抓了李老头,然后他们发现了大秘密,这李老头居然包藏祸心,然后我就回来了。” “没了?” 云梨一脸懵。 “没了啊!” 罗清老实的交代。 “那关于那个秘密是什么?” 云梨不死心地又问。 “云梨你别说笑了,我怎么可能知道,人家是官差,怎么可能允许百姓跟随,我就是一普通百姓,又不是绝世高手,这我哪能知道啊!” 罗清心思百转千回,若是将事实说出那么自己就要用更多的谎言来圆,因此不准备实话实说,还是根据常理回答吧! “也是哦!” 云梨一脸的失望,她还以为小姐知道点什么呢,毕竟小姐的能力她是有目共睹的。 若罗清知道云梨的想法肯定无语,她又不是超人,只是知道一部分剧情发展罢了,若她不知道剧情,知道的顶多也只是和刚刚她说的一般无二。 罗清看着云梨思考,摇摇头,随她吧! 于是认真的给小瑾儿换着尿片。 ——— 于此同时,战无燚正站在客栈的马厩旁,皱着眉头看着他自己之前骑的那匹健壮烈马,此时已经是一副面黄肌瘦,食欲不振的模样。 可马槽里还有许多的料草,怎么会? 更重要的是它居然蜷缩在马槽边的泥地上,其他的马依旧如此,都扎在一堆。 马厩里的稻草上就只躺着一匹棕黑色的肥硕马儿,正闭着马眼在睡觉。 睡着的棕黑色马儿正是还未吃饭的金宝。 “怎么回事?” 战无燚扫视一眼张九,毕竟马匹一直是他负责照顾,语气颇为严肃地问道。 第78章 翻白眼的金宝 其他几人皆站在一旁,并不插话,也只怪张九平日里太懒散了些,不对队长交代的任务上心,让队长挫挫他的锐气也好。 张九右手擦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硬着头皮说道: “报告队长,我也不知道,每次我来的时候他们就是这副模样,但草料它们一直在吃,就是吃不完,也有可能是它们在北境水土不服,您看这…” 战无燚转过身看着正在闭眼睡觉的棕黑色马,语气平静地说道: “呵呵,水土不服,就怕是那匹肥马太好强,有着强烈的地盘意识。” 战无燚说完的同时,金宝就睁开马眼瞥了战无燚一眼,又闭上了马眼。 战无燚惊愕,那匹死肥马是在对他翻白眼吗? 战无燚又仔细地瞧瞧眼前的肥马,它的马尾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不时还从鼻子里喷着气息。和其他马儿并没有什么不同,有可能是他看花眼了吧! 可以说战无燚真相了,金宝至从被安排在这马厩以后,罗清为了躲他,就不怎么出门,这马厩也不怎么来了。 云梨平常要照顾小瑾儿,也顾不上它,所以它的进食时间根本不规律。于是金宝抱着:自己都饿着,别的马也别想吃的心态,欺负着其他的马儿。 这就是金宝的霸道。 “这马是谁的?” 战无燚很满意眼前的马,就是太肥了些,怕是这主人也是一副懒散样子,这马怎能这般养? 他坚信只要它在自己的手里,它必定会成为一匹踏遍战场的神驹,是一个好帮手。 金宝感觉到对方散发出的奇怪气息,忍不住抖抖马蹄,但还是没有睁眼。 “我知道这死肥马是谁的,就是那个臭小子的。” 张九想起平日里他来喂马时,偶尔会看见那个臭小子的妹妹来喂马,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有时还对着马神神叨叨的,怕不是是个有病的。 “死肥马?臭小子?” 战无燚看着张九问道,他身着一身利落的玄色衣裳,衬得他更加的严肃。 站在一旁不语的李建刚听闻此,立即上前将张九拉过,手中微微施力,并笑道: “既然认识就要去问问,说队长想要买下他的马。” 说完以后就拉着张九准备离开马厩,韩瑜跟上,李建刚见此转过身笑道: “队长,我怕张九不会说话,我与他一同去,韩瑜你就不用去了,你们先将马牵出来,我们马上就回来。” 韩瑜停下脚步看向队长,见队长点头后就转换方向靠近马厩,看着正在睡觉的金宝,忍不住感叹: 真是太肥了,这年头连马都比人过得好。 ——— “李大哥,您拉着我干什么,为什么不让我说下去?” 张九挣脱掉李建刚的手,揉揉被抓疼的手臂抱怨道。 “你小子就是不长记性,你怎么能在队长面前那么称呼人家,更何况队长还要买人家的马,你这样做就不怕之前你俩闹腾的事被翻出来,吃亏的是你。” 李建刚苦口婆心地说着。 “我明白了,谢谢李大哥。” 张九脸色肃然地朝着李建刚作揖,以示感谢。 “明白了就好。” 李建刚一脸的高兴,心道:这小子经历不足,缺乏锻炼,还是一个冲动的毛头小子,但武力高强,一点就通透,好好引导以后会有大作为的。 “可是我与那臭……个人已经有了嫌隙,他会同意卖给我们吗?” 张九一脸地苦恼。 “小张啊,我刚刚只是和队长说咱们只是去问问,并没有说一定要说服对方同意卖马,小张你要记住,有时这人啊,脑袋就不能太局限,要多想,多思考,怎样才能从细微之处摸索到自己需要的东西。” 李建刚说着自己的见解,并用例子来演示着,以便一根筋的张九能听懂。 “哦,我明白了,走李大哥,怎么就去问问。” 张九一把拉着李建刚朝着柜台而去,去询问罗清的住处。 ——— “啊切~啊切~” 坐在桌旁的罗清揉揉发痒的鼻子,她已经连着打了几个喷嚏了,难道是她真的要感冒了? 害得她都不敢抱小瑾儿了,小孩子身体弱,要是她真的感冒了,传染小瑾儿就得不偿失了。 “可是没道理啊,自己身体素质已经改变了,没有以前那么弱了。难道是这几日自己都没有出门,没有练习招式了,一松懈就退步了?看来自己得继续练习了,反正他们一行人已经离开了。” 罗清暗暗在心里决定道。 “小姐,云梨去帮您煎一碗去风寒的药吧!” 云梨抱着小瑾儿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逗着小瑾儿,云梨每走一下,小瑾儿就会发出“咿咿~”的声音。 罗清猜测小瑾儿可能是开始对世界产生好奇了。 “不用,太麻烦了。” 罗清一想到那苦死人的中药汤,忍不住抖抖肩,上次她与李文才去花楼,淋着大雨回来就感冒了,连着喝了三天的中药,她都喝吐了。 “可是…” “怦怦怦~” 云梨正想继续说,敲门声适时响起,打断了她想要继续吐出的话。 罗清很满意这来得很及时的敲门声,她起身朝门而去,看来得好好感谢这敲门的人啊,帮自己渡过了中药的蹂躏那关。 “吱呀~” 罗清将门打开,还未将视线移向外面的人身上,就开口道: “有什么事……” “小兄弟你好啊!我…” 张九腆着脸笑道。 “怦~” 罗清利索的将门关上,背靠在门上,一想到屋外那两个熟悉又陌生的两张笑脸,心里就忍不住的想:他们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又折回来了?难道是当时就发现了自己,急着办事才没有管自己,如今翻旧账来了? “李大哥,你看他~” 张九气愤地朝李建刚道。 “别急,我来。” 李建刚走至门前,举起自己的右手。 “怦怦怦~” “小兄弟你开门啊,我是李建刚,我知道你看见我们不太高兴,我们有事相谈,可否把门打开?” 屋外李建刚的声音传进来,罗清听着对方口气里有一丝请教,然后并无其他的含义。 于是罗清将信将疑地打开了门。 第79章 金宝的荣耀 门打开后,李建刚本来想向对方抱拳,但又想到对方只是一介书生,于是对着罗清作揖见礼。 而张九就在一旁呲牙假笑。 罗清见状立马回之一礼。抬起头来瞧见张九的表情只觉得好笑,但口气略嫌弃的说道: “你脸抽筋了,呲牙干嘛,难道还想咬我?” “你~” 张九情绪激动。 “给我站好。” 李建刚一掌压住张九的肩膀,口气很严厉,张九瞬间就涨红了脸颊。 罗清见状,立即摆正自己的态度,一不小心玩大了。 “阁下你好,不好意思,刚刚我就是随意开个玩笑。” “没事的,是他性子太冲动了。” 李建刚一脸的慈笑,罗清忍不住错愕,他看上去最多三十岁,自己怎么感觉好像见了老父亲似的。 罗清甩甩脑袋,将脑子里的奇怪感觉甩掉,朝着两人抱歉地说道: “因房里有女眷和孩子在,就不方便请你们就去谈,所以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 “无妨,这次我来就是想要问马厩里那匹肥……那匹棕黑色的马儿是不是小兄弟你的?” 李建刚摆摆手,直切正题。 听对方提起金宝,罗清忍不住皱眉,难道是金宝踢伤了人家,那自己得花多少银子付医药费啊! 于是罗清紧张地问道: “怎么了?难道是我家金宝又打人了。严重不?” “金宝?又?” 李建刚一脸懵。 “就是我那健壮的马儿,他以前踢过人。” 罗清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小兄弟放心,没有人被踢。” 李建刚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急忙朝着罗清解释道。 张九听见“金宝”两字后,就在一旁撇嘴,露出一抹嘲笑。李建刚见状用肩膀推推他,张九立即摆正姿态。 “那就好。” 罗清放下心来,不需要赔银子就好,那对方找她干嘛? 于是罗清继续问道: “那不知阁下是想问什么?” “我们队长看上了你的马,觉得它能有更好的前途,所以派遣我们两人来问问,小兄弟可愿成人之美。” “是呀是呀!” 李建刚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姿态平和,端着一口商量的语气。张九则在一旁应和。 “金宝跟着你家队长有更好的前途?你说的成人之美就是指它在我这里没有好前途,我埋没了它,你是这个意思吧!” 罗清只感觉到脑子里全是浆糊,但还是维持着脸色,并没有失礼。 男主居然看上了她的金宝。 “不是…” 张九急着想解释。 “是。” 李建刚却直接一口承认,罗清惊讶地看着李建刚,对方的一双眼睛也直勾勾的盯着她,仿佛要看进她的心里去。 而一旁的张九直接被李大哥的话弄懵了。 三人之间一阵沉默,屋子里的云梨听见了外面几人所谈的内容,想到以前保护过自己的金宝,云梨紧张地握住手心,她担心小姐会答应,毕竟小姐总是不按套路出牌。 担心归担心,云梨还是没有出声,她知道小姐做的决定自有她的道理,自己不能在外人面前质疑她。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 罗清终究败下阵来,李建刚他说得没错,金宝它不是一般的马,自己从第一次遇见它就已经知道了,更何况是男主? “你看我像缺钱的样子吗?” 罗清仍想抓住最后的机会。 “小兄弟不缺钱,自然也不会缺少拉马车的马匹。” 李建刚一针见血,让罗清无话可说。 罗清猛地将门关上,李建刚两人被隔绝在外,张九想上前去敲门,李建刚立即抓住张九的手臂,朝他微微地摇头。 李建刚知道,他接下来只需要静静地等待就行了,等对方想通。 在马厩旁的战无燚坐在车厢栏杆上,背倚靠着车厢,闭着眼睛等着。 一旁的韩瑜等急了,他想过去看看情况,于是他朝战无燚道: “队长,用不用我去看看情况?” “是呀是呀~” 一旁也等急了的几人应和道。 “不用,都等着。” 战无燚开口道,语气不容置疑,眼睛并没有睁开,依然闭着。 韩瑜见状,也只能作罢。 罗清背倚靠在门上,心想:金宝肯定是有不一般的经历,才会流落在野外,被砍柴夫所捡,然后被自己带走。 自己前世的生活就如一棵无根浮萍,所拥有的东西都充满了虚幻和虚假,一不小心就会破灭,口袋老爹是,苏雨也是,到最后自己连自已的生命都把握不住,失去了。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第二次生命,有能力去追求新生活,那么一切纷争就注定会远离自己。 自己懒散,喜欢自由、简单、平静的生活,那么金宝跟着自己就注定只能当一匹普通的马,骈死于槽枥之间。 从金宝的机灵劲就能得知,它注定了不能一匹普通的马,它只适合踏遍战场每一个角落,留下它坚硬的铁蹄印,写下它辉煌的一生。 可惜,自己不是它的伯乐,或许战无燚才是它的伯乐,毕竟战无燚可是未来的大将军,名声响彻中外的战王爷。 那么金宝未来的成就可想而知,辉煌会一直伴随它一生,直至它老去,死去。到那时,或许它的辉煌依然还被人们所记住。 所以,自己真的能为了一己私欲,强行将金宝留住吗? 自己并不知道战无燚的出名坐骑,原著作者只写到他与柳青相遇军营,后事自己一无所知。 就连云梨的下场也是书友讨论中,和作者偶然透漏出来的剧透所知。 唉,这个决定好难啊! 算了! “你们等着。” 罗清打开门,甩出四个字又继续将门关上。 罗清走到云梨跟前,接过孩子放在床上,小瑾儿一下子躺在了床上,正准备咧着嘴巴哭,罗清立即用手挠挠他的下巴,小瑾儿以为这是新玩法,咧着的嘴巴改成了笑。 云梨没有说话。 罗清隔一段时间又挠一下小瑾儿,时间间隔越来越长,直至小瑾儿习惯了,罗清才回过身看着云梨。 “小…大哥,您不会同意了吧?” 云梨看着小姐奇怪的表情,忍不住问道。 “云梨,他们是边关将士。” 罗清语气轻声地道,但夹杂着一丝不容置。 “大…哥,您的意思云梨明白了。” 云梨会意,眼里含着不舍的泪水,她心里明白,金宝跟着他们确实更有前途。 “不,你不明白,我罗清从不做忍痛割爱的事。” “哗~” 罗清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截布条,将之交于云梨的手中,并说道: “等会儿你过去,要求那个所谓的队长撕下一截衣服,你放置金宝跟前,让它自己选吧!” 说到这里罗清顿住,又继续道: “你记住,一定要严肃的和金宝讲清利害关系,至于它懂不懂就看天意了,若是它选择了跟他们离开,你就直接放它走吧,不用收他们的银子。还有一点最重要的,全程只能你两个在场,记住了吗?” “云梨记住了。” 云梨接过罗清的衣服碎布条。 “去吧。” 云梨转身出门离开。 见云梨出门,李建刚立即上前有礼的问道: “姑娘,你家哥哥呢?” “我哥哥偶感风寒,我随你们一同去马厩。” 云梨扬声道,声音含着一丝沙哑。 “好~请。” 李建刚看一眼紧闭着的门,无声地叹息一声。 云梨行一女子礼,与两人一起同开。 门外已经没有了声响,罗清转身看着小瑾儿,只见他嘟着嘴巴萌萌的看着自己,罗清失笑道: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这说得还真不假,你说是吧?小瑾儿~” “咿咿~” 第80章 深入人心的谈话 酉时末,天色逐渐暗淡,如若不点灯,外界就只能看见模糊的人影。 马厩里,一根蜡烛噼里啪啦的燃烧着。 罗清站在马厩旁,右手摸着下巴,围着正在咀嚼的金宝走来走去。 没道理啊,这战无燚可是男主,这主角光环自己都觉得闪眼,金宝怎么会拒绝? “金宝,你是不是懒,才不想跟着它们离开的。” 罗清猛地靠近金宝,并且质问它。 “噗~” “咦~臭死了。” 金宝突然放了一个马屁,罗清迅速后窜至马厩外,嫌弃地用手扇着臭味。 “布噜布噜~” 金宝咧咧嘴巴,露出大颗的牙齿,然后头伏在自己前蹄上,闭上了马眼。 “我说金宝,你…” 罗清抬头看见金宝已经闭上了马眼,便停止了说话。 心里暗叹,还有什么好问的呢!它又不会说话,更何况它只是比一般马机灵一些罢了,怎么可能会给自己回答。 是她着相了。 只要它还在,某些不知道的原因知不知道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罗清走上前去,将马厩柱子上的蜡烛取下,离开了马厩。 罗清离开马厩以后,金宝又睁开了它的马眼,眼珠子在昏暗的夜里骨碌碌地转着。 ———— 北境驿站 一间屋子里点着昏黄的烛光,烛光摇曳,人影也跟着闪动。 “队长,咱们这次算是立头功了吧!连北境的驻守将士都未能发现,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既然有如此不容于世的计划进行。” 张九反坐在一张椅子上,在桌旁兴奋地问道。 “一天就只知道想这些有的没的。” 李建刚坐在张九右侧的凳子上,一巴掌拍在张九脑袋上,利落地说道,他的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嗯,这次你们功不可没,尤其是韩瑜。咱们明日就启程,回西境复命。” 战无燚忍不住好笑道。 “呵呵~” 众人忍不住笑成一团。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韩瑜,想起白日自己的妆扮,立即梗这脖子喝斥。 众人虽极力的忍住,但还是偷偷地捂着嘴巴笑着。 “真的啊,队长,咱们就这样直接走了,不解决完以后再动身吗?” 陈逸杰忍住笑声问道,但眉眼处依然含着笑意。他一想到那座庄子里,养在笼子里的老鼠,鸡皮疙瘩就忍不住直往皮肤外钻。 “嗯,我已经飞鸽传信给北境戍边将军,剩下的事就交给他们处理。” 战无燚稳坐在桌子的一端,端起一杯茶,吹了吹,然后才缓缓地说道。 “可是…这城主怕是也逃不了干系。” 韩瑜抱臂倚靠在屏风上,忍不住提醒道。自古官官相护,官与商人勾结,随意买卖官位,将社会搞得乌烟瘴气的事例屡见不鲜。 “是啊,这白沙城城主怕是也是同伙,要不然怎么会如此不作为。” 李建刚附和道。 “我们是西境驻兵!” 战无燚着重说出“西境”两个字,顿了顿又说道: “但有关于城主的不作为,任其发展的罪状,我已经一并交予了。” 听到队长如此说,韩瑜与李建刚就放心了。 “我就说嘛,队长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我可是亲眼看见队长教训他了呢!” 张九眉眼弯弯,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不许胡说,队长哪能公报私仇啊!” 李建刚故意板着一张脸呵斥张九,眼睛偷偷地觑一眼队长。 战无燚但笑不语,端起茶杯喝茶。 韩瑜抱臂微微侧过身,无声地笑。 张九则一脸懵,李大哥又呵斥自己,是自己又说错话了吗? “行了,都回去休息吧!都累了一天了。” 战无燚无奈,只得开始赶人。 李建刚起身,韩瑜放下手臂,皆准备离开。 张九见状,也只好跟着起身,突然,他想起了白日里的那匹马,于是趁着还未出门,抓紧时间问道: “队长,那匹死肥马怎么办?” 战无燚看向张九,正欲言,李建刚转过身拉着张九就走,还边走边叨叨: “你问什么呢!快走快走,队长要休息了,就只知道瞎问。” “哎,李大哥,你拉我干啥,队长都还未回答呢!李大哥,李大哥…” “吱呀~” 李建刚拉着张九出门以后,韩瑜立即上前将门关上。 张九的声音回荡在整个驿站。 “呵呵~” 战无燚右手放在桌上,忍不住笑出了声,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 “死肥马?确实是肥了一些,但通人性,看着也像是有志向的,看来它是没有瞧上自己啊!” 战无燚想起了那匹肥马,不知不觉中说出了声,声音里略带着一丝惋惜之意。 但他也没有太过失落,他想起了白日那女孩所说的话,那女孩看得出来是真正的喜欢那匹马,要不然也不会将它养得那么肥。 从她轻声说话的语气就知道,她是将它当做了伙伴,光这一点自己就自叹不如,这马不选择自己也很正常。 战无燚又将茶杯端起,止在半空中,想了想又放下了吗。 天色都这么晚了,再喝的话,今晚就不用睡了。 ——— 李建刚直接拉着张九进了房间,然后直接带上门,韩瑜并没有跟上来,他已经回了房。 张九趁机挣开李建刚拉着的手,一边揉一边抱怨道: “李大哥,您用恁大力做甚,拉得我手都痛死了。” “你平时皮糙肉厚惯了,现在也知道疼?” 李建刚走至烛台,点亮蜡烛,利落地转身说教张九,这张九平日里都懒得动脑筋吗? 张九讪讪地放下揉着手臂的手,大男人怎么能怕疼呢? “你让我该说你什么好,既然队长已经开始赶人,就代表他已经不想谈下去了,怎么久了你还未摸清他秉性吗?” 李建刚脸上一脸无奈之色,妥妥的知心大哥的角色。 “我知道,我不是看队长那么喜欢那匹死肥马嘛,就想随便问问。” 张九恢复平日里的嬉笑模样,走到桌子旁,拿起茶壶就对着口喝,对李建刚的话不以为意。 “随便问问,这是能随意问的吗?队长是我们的长官,我们就不能越界,我们队长还好,若是以后换了长官,你就等着被穿小鞋吧!” 李建刚一脸的肃然,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神色变得十分黯然。 李建刚停止了说话,气氛开始变得僵硬,一旁嬉笑的张九也收了表情,变得正经起来。 张九站起身来,走到李建刚的身旁,拍拍他的肩膀,然后笑道: “虽然我不知道李大哥以前发生了何事,但是我不问,李大哥愿意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一直以来,我都非常感激李大哥您的照顾,教我人情世故,我自然也学到了许多。您放心,从此以后,您就是我亲大哥,小弟以后自然会孝敬大哥您的。” “什么孝敬,又乱用语言,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李建刚眼眶微红,口里却吐出说教的话语。 听着张九一袭言语,李建刚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心想:自己平时太啰嗦,还以为他会恼自己呢!没想到这小子说起好话了一溜一溜的,都把自己说得心酸酸的,看来是自己小看了他。 “嘻嘻~小子我没读多少书,看着别人在用,自然而然的就用上了。” 张九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脑袋,露出平时的招牌憨笑。 李建刚也跟着欣慰的笑了,但他在心里检讨自己,有的时候人活得简单一些还好一些,至少那样比总背着世俗规矩的人,活得潇洒肆意。 这一点,看来自己还得向张九好好学习。 房间里的烛光散发出丝丝暖意,直照至人心,两颗本来隔着的心,也靠近了许。 第81章 提炼盐 一月后望江楼 望江楼是辉安城里新开的一家酒楼,楼身是由三层组成,占地面积和表面其他酒楼一般无二。 但望江楼内,装修风格别具匠心,楼里挂着的绝妙诗句,引得文人骚客趋之若鹜。 望江楼仅仅用了三日,就将名气覆盖了整个辉安城,如今达官显贵之间,已经掀起一场以望江楼请吃饭为荣的热潮。 望江楼一楼供一些普通人偶尔花销解馋,二楼是普通包间,供文人雅士谈论诗词歌赋,三楼至尊vip,有钱都不一定能预订到。 如今望江楼,每日座无虚席,客流量爆满,只因为它的招牌菜——火锅。 火锅一词来得莫名其妙,听者有心,好奇心 望江楼身后的老板很神秘,有背景,而且行踪不定,让辉安城许多酒楼掌柜每天愁眉苦脸,抓耳挠腮。 尤其是那些酒楼的幕后老板,派遣多双眼睛每天都紧盯着望江楼,但就是无人愿做出头鸟,上赶着找事。 毕竟望江楼背靠哪棵大树都不清楚,若是得罪了权贵,可不是倾家荡产那么简单。 辉安城暗潮涌动,望江楼是一块肥肉,光每日点餐可观的流水账,每个人都想着上前咬一口。 更别提包间的另外费用了,直教人嫉妒得心痒痒。 此时,望江楼三楼的一间至尊vip包房了,传来一片兴高采烈的招呼声。 萧南身着一身暗绿色利落地锦袍,领口、窄袖口绣着精美的图案。只见他脸上洋溢着笑容,激动地道: “柳青,这一杯,我敬你,谢谢你将我兄弟的腿给治好了。了,让他可以能如正常人一样,踏……踏足他想去的每一个地方。若是你以后有什么我能帮到的地方,我萧南风在所不辞。” 萧南风眼眶微红,不知是不是醉了,平日里笑嘻嘻的模样完全无踪,萧南风不以为然,就当他今日是醉了吧! “萧兄严重了,举手之劳罢了,况且你们不也与我合伙开了这家新酒楼,给我当了靠山。” 柳青忙举起自己的酒杯谦虚地抿唇笑道,眼神一片真挚。 坐在轮椅上的赵靖宇腿上缠着白纱布,他举起酒杯,温柔地笑道: “柳青,本……我敬你一杯,在此我许下一个承诺,若我真能如常人般行走,我会无条件的答应你一个要求,但要求有三点前提,一则不能有损国家,二则不能违背道义,三则得有道理可循。”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看来我不得不接受了,毕竟我能保证你以后健步如飞。” 三人皆举杯共饮,完毕,柳青嘴角满意的上扬,她此时身着一身象牙白锦袍,皮肤白里透红,再加上喝了些许酒,眼角出现一丝媚态。 柳青虽着男装,但由于身段玲珑有致,女性的标志也还是有着微微地痕迹,再加上无丝毫技术可言压着的声线,都能推断是女子无疑。 萧南风与赵靖宇眼神飘忽一阵,又重新醒神过来,两人双双放下酒杯,看来是酒醉人了! 房间里的气氛降了许多,赵靖宇与萧南风两人皆不敢再碰酒杯,萧南风正经地一个劲的涮着肉,赵靖宇含着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眼神却另有所思。 柳青突然觉得对面两人有些奇怪,但自己又猜不透对方两人的心思,只得微笑的招呼两人吃菜。 屋子一阵和谐。 ——— 北境客栈 “小姐,您在干什么?整个早上都在院子里捣鼓?” 云梨看着小姐一会儿敲敲打打,一会儿有加水和,十分疑惑。 “我也没干嘛,就是在提纯盐,小瑾儿不可能一直喝羊奶,总要吃点糊糊,但我又怕钠元素不足,将来长不高就不好了,所以想加一点点盐。而我们吃的粗盐杂质太多了,大人不要紧,大部分杂质可以用身体代谢排出,但孩子可受不住金属污染。” 罗清手不停地忙着,直接解释道。她直接和掌柜的借了一个小炉子,在后院里捣鼓,毕竟厨房里人家还要炒菜做生意呢,虽然现在不到饭点。 “提纯?钠元素?代谢?小姐,您都在说什么?云梨怎么感觉越听越不懂。” 云梨在脑中思考一阵,疑惑地问道。她从未听说过这些词,更别提理解了。 “嗯~这个……可以这么理解,你先看这个,你看见了什么?” 罗清停止和掺了水的粗盐水。将一旁浅黄色的晶体拿在手心中,看向云梨,示意对方瞧。 云梨立即走上前,眼睛死死地盯着罗清的手心。 “什么也没有,就是盐啊!” 云梨一脸的实诚的回答。 “不是,你看它什么色?” 罗清抿唇,双眼忍不住一闭,三岁小孩都知道这是盐。 “颜色,黄色的啊!” “那为什么不是白色的呢?” 罗清接着问道。 “小姐,那白色的可是精盐,云梨听说一口盐井弄出来的精盐少之又少,尽数都是送进宫里用的,次一点的也是乡绅富豪霸占,咱们平民百姓怎么可能能用到。” 云梨一脸小姐你又忘记了吗的模样,不停地说着她的见解。 “所以就是说这个盐它不干净是不是?” 罗清直接抓取重点。 “对啊!然后……所以小姐你是在…” 云梨突然恍然大悟,忍不住用手捂住了嘴巴。 “是啊,我就是在将它弄干净。” 罗清朝云梨自以为很帅气地眨眼,笑着道。 云梨朝四周看了看,见那几个摘菜的没注意这边才放下手,一把抓住罗清的手担忧地说道: “小姐您小声些,这个话可不能随随便便传出去,传出去就不好了。” “怎么了?” 看见云梨一脸的小心之色,罗清一头雾水。 “小姐,这盐的提炼之法都掌控在官家手里,盐,那可是国之根本呐,这提炼之法是不可能轻易透漏出去的。” 云梨小声地和罗清说道,不时还看看摘菜的几个妇人。 听云梨说道,罗清恍然大悟。古代对这盐的掌控严厉得很,比铁的管制还严格,而且提纯也只是简单的盐田法,并无过滤之方法。而且买盐的数量也有规定,一次性购买不能超过两斤。 罗清将目光移向周围,那几个摘菜的妇人偶尔看一下自己这边,幸好被云梨给打断了,要不然,若是被她们看见自己弄出白色的细盐,传了出去,自己可别想有安生日子过了。 于是,罗清停止了接下来的计划。 第82章 《齐民要术》的残页 经云梨提醒,罗清恍然大悟。 古代对这盐的掌控严厉得很,比铁的管制还严格,而且提纯也只是简单的盐田法,并无过滤之方法。而且买盐的数量也有规定,一次性购买不能超过两斤。 罗清将目光移向周围,那几个摘菜的妇人偶尔看一下自己这边,幸好被云梨给打断了,要不然,若是被她们看见自己弄出白色的细盐,传了出去,自己可别想有安生日子过了。 于是,罗清决定停止在院子里捣鼓。 “云梨,和我将这些东西都搬进屋里。” 罗清挽紧衣袖,拾起东西,还是在屋里完成提炼吧! 这院子里还真不是能呆的地,说话的这会儿,粗盐水表面直接浮起了冰渣子。 而且这细盐必须提炼,可以暂时提炼出一点儿,供小瑾儿食用。一小包的细盐,小瑾儿都可以吃许久。 “哦~” 云梨上前帮着罗清一起搬着。 两人忙得团团转,一旁摘菜的几个妇人唠嗑,其中一矮旁的妇人啐道: “这小公子怕不是个有毛病的,大冷天的,在后院里跑来跑去,一会儿搬这样,一会儿搬那样,好不容易消停会儿,得,现在又搬回去。” “谁知道呢!他们说啥也听不见呐,一大早上都开始瞎忙活,怕是闲得慌吧!” “这都多大了,该娶媳妇了吧!怎么还不懂事,家里大人也不管管。” “你知道什么啊,你瞧着人家的装扮,一看就是读书人,这娇妻美妾以后还能少的。” “中不中还不一定呢!” “……” 几个妇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唠嗑着,声音越来越大,由于太过投入,并没有注意到路过的罗清。罗清忍不住汗颜,她本人还在好不,这样当面议论她真的好吗? 就算要议论,也得等自己走了再说吧!自己又不是聋子,她好想问一句,这大冷天的,都不嫌冻的吗? “小…大哥~” 云梨听见几人的唠嗑内容,忍不住看向自家小姐,又怕叫小姐被她们听见,连忙改称呼。 “无妨,不必去理会儿。” 罗清摇摇头,不想去与她们计较,她现在可是温文儒雅的秀才装扮,不能崩了人设。 罗清带着云梨拿着东西朝着她住的房间而去。 在穿过大厅时,罗清朝柜台喊道: “掌柜的,乙三号房木炭已经用完了,再来四斤碳吧,质量可要耐烧啊!” “小公子放心,小店进的木炭质量绝对是好的。” “这我信你。” 罗清看着柜台后毛茸茸的圆球,忍不住偷笑道。 只见掌柜单手抱着一个手工汤婆子,另一只手记着账本。他身上套着厚厚的棕色毛皮褂子,脖子上围着白色毛皮围脖,头上一顶绒毛帽子,整个人看上去圆滚滚的。 问题是他的柜台下方,还烧着一炉炭火,看来这掌柜可不是一般的怕冷。 掌柜四十岁左右,他也是这家客栈的老板,自己亲自挂职掌柜,他的家人也住在这间客栈里,是一个五岁大的小姑娘,和一个温柔的妻子,听说还是老来得女。 这也是罗清在客栈里住久了才知道的。 罗清猜掌柜的这一身肯定是他妻子的手笔,两夫妻很是恩爱,要不然掌柜也不会在不惑之年才有一个女儿。 还真是羡煞众人啊! 罗清转身,朝着楼上的房间而去。 客栈里比较清净,住宿的客人并不多,所以罗清奇怪的行为没有被人关注。对于罗清奇怪的行为,掌柜也习惯了。 一柱香后 “小姐,我已经将睡着的小瑾儿放到屋子里风不大,又通风的地方了,小姐您这是要干什么?为什么要将小瑾儿弄到通风处啊?” 云梨瞧着炉子里燃得通红的木炭,还有一旁备着的陶瓷锅。 特别是那只底部被弄破的木桶,里面又有小碎石,又有木炭,纱布的,不知道小姐到底要怎么将盐弄干净? 屋子里一片暖意,云梨的额头冒了一层薄薄的汗水,于是云梨就将外面套着的兔毛马甲脱了。 “小孩子和我们大人不一样,它们若是在炭火太强的环境里,容易碳中毒,所以我们得保证通风才行,小瑾儿裹得跟个粽子似的,不用担心他生病。” 罗清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至于如何提炼,你看过我操作你就明白了。” 罗清将融化的粗盐水慢慢地倒进经过她层层设计的木桶过滤器里,云梨则用一个木盆将流出来的盐水接住。 屋子里暖和,盐水没有再起冰渣子。 待所有的盐水都过滤完毕后,罗清将过滤好的盐水倒入架在炉子上的陶瓷锅里,并加大火力,开始不停地搅拌。 还真是热啊!罗清忍不住将宝蓝色的棉外套脱掉,马甲早在进屋时就被她给脱了。 “小姐,这样烧水就能得到干净的盐吗?” 云梨不时地加炭,罗清将管火的重要工作交给她。 “嗯,等水熬干了,盐就出来了。” 罗清漫不经心的道,她在想,她只是经过几层简单的过滤,里面的金属离子还是去不掉,她又没有化学药品来进行反应去离子,也不知道行不行。 哎,管他的,这粗盐都可以吃,经过层层过滤提炼出来的盐自然也可以吃,虽比不上以前自己吃的那种精制食用盐,但再怎么样过滤的总比不过滤安全些。 “熬干了,那盐不也消失了吗?” 云梨震惊,这盐要消失了,小姐还能变出来? “哎,说了你也听不懂,我只能说这盐它没有消失,只是这盐与水沸点不同…算了,你瞧着就好。” 罗清想解释,发现不用专用名词自己还真的无法解释清楚。 “那小姐您是怎么知道的呢?云梨与小姐一起长大,云梨怎么没有听说过。” 云梨想了想,口气怀疑地问道。 “你忘了,我就喜欢到处乱走,我偶然看见过一本叫《齐民要术》的几张残页中所记录,我就记下来了,但那书不太出名。” 罗清听着云梨犹疑的口气,脑中生智道。 她怎么忘了云梨她可不傻,相反她很聪明。 “那那几片残页呢?” 云梨对那几片残页很是感兴趣。 “看过之后觉得没啥后,被我烧了。” 罗清继续扯谎,一脸的无辜之色。 “哦~” 云梨失落的应道。但她开始朝炉子里吹气,看得出来她很想知道干净的盐到底怎么出来的。 第83章 细盐问世 十一月,北境的气温越来越低,太阳大多的时候都是呈销声匿迹状,因此在白沙城里的街道上,闲逛的行人越来越少了,平日里就零零碎碎的那么几个。 一间气温高于外界好几倍的屋子内,罗清正卖力的用手搅拌着陶瓷锅里。 云梨也努力地添着炭火。 “小姐,我看见了,陶瓷锅壁上有一层白色的东西。” 云梨站起身来,瞥了一眼陶瓷锅内,惊讶的说道。 “别大惊小怪的,当心把小瑾儿惊醒了。” 罗清轻声说道,她看见锅里的白色的物质,嘴角上扬,心里也忍不住高兴起来。 “哦~” 云梨连忙用手捂住嘴巴,将视线移向小瑾儿睡的摇篮位置,确定小瑾儿没有被惊醒,才放心的放下自己的手。 “呵呵呵~” 罗清忍不住轻笑,原来是云梨用添炭火的手捂住嘴巴,放下时也在脸上留下来五个手指印。 “小姐您笑什么?” 云梨继续蹲下看火,微微扬起头问道,并没有反应过来她的行为,会在脸上会留下手指印。 “没事没事,我高兴呢!再过几分…不…再过一会儿就可以制出盐了。” 罗清憋住笑意,不准备指出来。 “云梨也很高兴。” 云梨眉眼弯弯,巴掌大的脸上已经长肉了,尽管脸已经被修饰过了,但头发已经养成了乌黑发亮,衬得皮肤白皙,看上去比一个月前靓丽了许多。 罗清暗叹,看来这人长好看了,怎么遮掩都还是好看的。 哪像自己,长肉慢死了,还是一副干瘪瘪的身材,唯一给人安慰的就是自己的头发比以前顺了不少,脸上肉也长了点,不再是处在脱相的边缘。 罗清突然回神过来,将视线投向陶瓷锅内,只见白色物质越来越多,水也剩得不是很多,刚好铺满锅底。 于是罗清对着正在吹火的云梨道: “云梨,不要再加炭和吹火了,我估摸着快行了。” “哦,好的。” 云梨起身,眼睛直盯着锅内。 须臾,罗清将陶瓷锅取下,放置桌子上,只见锅内的底部,铺了一层白色的盐。 然后用铲子在锅内旋转着,捻着,只见铺着的成块盐开始变成白色的细碎的颗粒。 “小姐,这就是盐了吗?嗯,太咸了。” 云梨见小姐将锅内的白色物质倒在铺在桌子上的白布上,立即上前捻起一点儿放进嘴里。 “当然咸了,浓缩就是精华可不是乱说的。” 罗清好笑的说道,然后将细盐摊开,等细盐冷却了再放进袋子里。 “怦怦怦~” 敲门声突然响起,两人手中的动作顿住。 罗清冲着门外喊道: “谁呀!” “罗哥哥在吗?我是小兰兰。” 一道奶生奶气的声音响起。 “等会儿,罗哥哥马上来给你开门。” 听到是小姑娘的声音,罗清放下准备藏起的细盐,拍拍自己的衣服才去开门。 小姑娘是掌柜的女儿,名叫卢兰儿,罗清喜欢叫她小兰兰,平日里最爱在下午的时候来找她,说是陪弟弟玩。 至于为何是下午,罗清表示她还未成年,睡眠得充足。 “小兰兰,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罗清打开门,只见一穿得圆滚滚的小姑娘正对着她咧着嘴巴笑,露出两排整洁的小牙齿。 “爹爹让我来告诉罗哥哥,弟弟还小,不要烧太多的炭,咦~罗哥哥,屋子里好暖和哦,弟弟还好吧!” 门一打开,卢兰儿就凭着身量的优势,趁罗清不注意,钻进房间里。 罗清无奈,只得关上门,这小姑娘就是个跳脱的。 “弟弟在睡觉呢!” 罗清关上门以后,直接跟上去。 “云姐姐好。” 卢兰儿看见云梨,嘴甜的喊道。 “小兰兰好。” 云梨微笑回道,又继续整理着物品。 卢兰儿又跑到炉子旁问道: “罗哥哥,你在干什么啊!这些都是什么,为什么弄成这样?” 卢兰儿变身为十万个为什么,抓着罗清的袖子一阵通问。 罗清抿唇一笑,将一杯水泼进炉子内,扑灭了大半的炭火,然后一把抱起卢兰儿轻声笑道: “那小兰兰要答应罗哥哥要多吃饭,少吃零食,罗哥哥就告诉小兰兰。” “这样啊,那小兰兰不想要知道了。” 卢兰儿低下头,小手不停地卷着她自己的衣带子,然后才奶声奶气地说道。 “为什么又不想要知道了?” 罗清追问,这小兰兰不爱吃饭,让掌柜夫妻操碎了心,想尽了各种办法,就是不管用。 “因为零食真的很好吃。” 想到零食,卢兰儿一脸的回味。然后又一脸的嫌弃道: “吃饭都没味儿!” “哦,是怎样吗?” 罗清应道。 “嗯嗯~小兰兰真的不能答应罗哥哥,那…罗哥哥能告诉小兰兰的问题吗?” 卢兰儿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直对着罗清卖萌。 罗清放下卢兰儿,这小姑娘真是个机灵鬼,居然想空手套白狼。 “等着。” 罗清摸摸小丫头的双丫髻,走到桌子旁,拿出一个云梨无事时绣的荷包装上些细盐,然后一拉带子,荷包就被封口了。 她已经知道是因为什么了,原来这小姑娘是个口味重的,客栈里每天的饭菜自己吃着都觉得味道淡,更别提爱吃的小孩子了。 “咱们说话得将信誉,你不答应我,我也不告诉你,但罗哥哥送你一个东西,你吃饭时趁你爹爹不注意,可以放一点点进自己的碗里,这样就有味道了。但是千万不要进水,不要弄脏。” 罗清将荷包系到小姑娘的腰带上。 “真的吗?” 卢兰儿一脸的兴奋。 “当然。” 罗清忍不住捏捏小姑娘的脸蛋。 “不要捏小兰兰的脸了,会变难看的。” 卢兰儿拍开罗清的手,朝着门边跑去,开了门就跑了。 罗清微笑的摇摇头,还真是小孩子啊! “小姐,东西已经收拾好了。” 云梨走到小瑾儿摇篮旁,将他抱起,放置床上,转身对罗清道。 “好的。” 罗看着桌上自己弄出来细盐,密密麻麻的,心里却丝毫不轻松。 她突然想起了一个月前,男主一行人走后自己做的那间事。她偷偷地进了被封的庄子里,当看见里面的场景时,她是真真切切的冒起了鸡皮疙瘩。 第84章 不为人知的第二个计划 二十五日前 罗清托人再三打听男主一行人,确定其已经全部离开白沙城后,她才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 一通安排以后,罗清决定晚上酉时末再动身。 酉时末很快到来,此时,罗清身着一身利落地单薄夜行衣,头发全部束在头顶,用一根玉簪子固定住,黑布掩面,背上绑着一个包袱,正偷偷摸摸的蹲在城外守卫森严的李家庄子围墙外。 “哈~冷死了,要不是为了以后自己心里好受些,大冷天的鬼才穿那么少出来当盗贼呢!不是,我这应该算是好人。” 罗清忍不住嘀咕道,两只手不停地搓着,还不时地哈气,企图让手热乎些。 天色很快暗下去,罗清贴着墙起身,慢慢地找着最适合的地点翻墙。 她的脚步动作轻缓,呼吸也特意放慢,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冒出一个武林高手,毕竟边境可是卧虎藏龙之地,什么人都可能存在,说不定就有武林高手甘当侍卫呢! 很快,罗清就找到了最适合的地点,但她有一些失望,因为进庄子方式没有她想得那么高大上,她无法如她想象的那么帅气翻墙,因为墙目测大多都是三米高,甚至还有多的。 罗清汗颜,她不是武林高手,她没有霸气侧漏的轻功,看来她只适合钻这个破洞了。 可能是庄子这处地界比较偏僻,墙有一些风化,碎了部分,形成了一个小破洞,但观其有部分已经被修里过,罗清就猜测肯定是还未来得及修好,庄子就被封了。 罗清看了看周围,身后是一片密林,藤蔓缠绕,很少有人的足迹。 很好,看来这个地就是传说中自己的后路了。 更重要的是,这里无人,就说明自己钻洞不会被第二个人得知。 罗清满意的伸出手去触碰小破洞周围冰冷的墙,还用力地拍了拍,只见从洞口上方簌簌的落下小石子和泥沫。 看来,自己得实行挖掘技术了,而且还是纯手工挖掘,她咋这么悲催呢? 罗清认命地一点一点的掏着风化的墙壁,重新将才砌上的砖头掏出,很快,一个可供她一人爬过的洞口就出现了。 虽然已经可以进入,但罗清很想将洞口再挖大一些,因为这样,真的很像狗洞子好吗? 时间紧迫,罗清来不及继续挖掘,只得先将包袱扔进洞里,自己也俯下身子,朝着洞爬了进去。 此刻,她真的好想拥有轻功,要不然她就不会从洞里钻出。 想归想,罗清的动作还是没有放慢的,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朝周围望了望,谨慎地观察着周围,发现这里是真的地处荒僻,并没有侍卫巡视,才小心翼翼地将包袱重新绑至她的身后。 包袱里面可是她准备的好东西,她可是花了重金,走黑路子弄来的,专门用来对付这群毒鼠的。 罗清迅速地离开此地,朝着原著中描写的地下室寻去。 一柱香后 庄子虽被封了,但还是有许多侍卫巡视,因此,庄子里还是有灯火的存在。 在庄子里转了许久,罗清并未找到所谓的地下室,既然庄子里有侍卫,就说明地下室已经被找到。 但罗清还知道另一件男主一行人并不知道的事,那就是这里一共养着两种毒鼠,只有一种规模较大的一处被发现了。实则还有一处小的实验地,只有几十只毒鼠,也是以后疫病爆发的最大的罪魁祸手,也是她此次的目标。 因为被忽略,它们逃破牢笼,其实罗清也不知道,它们到底是怎么出去的,反正它们让已经处于干旱困境中的百姓雪上加霜。 因为它足以可以和前世的鼠疫比肩,也就是黑死病。 罗清朝着光线快速的蹿去,只要能确定被发现的地下室,她就能找到那处隐秘的密室。 很快,罗清来到一个院子外,她小心地倚靠在院门口,头一点一点地移动,小心地偷瞄着。 院子很大,只见院子里有一个很大的荷花池,荷花池旁是一处人工开凿的假山,被掩映在几颗树下。 院子里坐着几十个护卫,有几个还聊着天。 “老灿,你说咱们得守到什么时候去,每天都待在这处庄子里,还每天要巡逻,幸好今日轮到我守院子,要不然都得累死。” 一侍卫坐在一石凳上,仰天抱怨。 “听说是要等在山海关的戍边将军的命令,他们还在讨论该怎样消灭这些个腌臜东西呢!” 一年纪较大的侍卫有条理的说着,手里还卷着烟丝。 “那咱们为啥还得给这些个腌臜东西送食?饿死它们不刚好吗,省得来祸害老百姓。” 另一侍卫愤怒的道,一腔的方言,好似他们说的那东西欠他命一般。 “总得安抚好,若是突然断了粮,容易产生乱子。” 年长的侍卫将卷好的烟点上,猛地吐出一口烟圈来,才回道。 “都是一些见不得台面的小东西,怕啥子乱子哦~” 侍卫继续说着一口的方言。 “上头的命令,咱们只管执行就成,一天就知道瞎扯淡。” 一个穿着与几人不一样的侍卫走到几人身后不悦地说道。 观其样子,应该是当值的侍卫长。 讨论的几人听闻后,立即禁声。 年长的侍卫立即将手中的烟掐灭,起身来笔直站好,几人见状,也跟着站起身来。 “都给我精神些,这要是出了什么乱子,咱们可负不了责任。” 侍卫长严肃地道。 “是,岑侍卫长。” 本来精神不济的侍卫们又重新精神抖擞。 罗清观其形式,那个侍卫长一脸的严肃模样,虽然模样俊秀,但一看就是那种尽忠职守的性格,年纪看上去也不大,但一双精明的眸子,让人很难忘记。 罗清心里暗嚎,这位不好糊弄啊! 看来靠近那个假山,找寻地下密室的洞口,并不是一件易事。 罗清只好抬步先行离开院子,要是不小心撞上巡视的侍卫就遭了。 罗清躲在院子外的几颗树下,大脑飞速运转,努力的想着应对办法。 每次想到一个办法,只要想到那个岑侍卫长,就被她给否决掉,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那个姓岑的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唉,小心一些,撒了可是要被罚的,这喂食时辰可是不能差点的。” “好的,好的,谢谢官爷帮忙稳住。” 前面不远处传来对话,还有车轮的声音。 罗清心里忍不住暗道:机会来了。 第85章 开始行动(上)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去了,伸手不见五指。 庄子里唯一有处院子里灯火通明,其他院子则乌漆麻黑,两者形成鲜明的对比。 巡逻的侍卫每人腰配一把官刀,为首和末尾的侍卫各自右手举着火把,将庄子里的过道上也照得亮如白昼。 岑侍卫长面无表情地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侍卫们又恢复至懒散的模样,有的侍卫头一点一点地,如小鸡啄米般。 “站住~干什么的?” 距离院子门口不远处的一个侍卫呵斥道,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响亮,他身旁还站着一个瘦高个侍卫。 “官爷,小的是特意来送食的。” 罗清微低着头,毕恭毕敬的答道。此时她头戴着一顶深灰色布毡帽,麻布长外套在外,本来穿着的夜行衣掩在里面,这是她特意在本来送食的人身上扒的。 “我怎么没见过你,昨日不是你送来的吧!” 瘦高个侍卫怀疑地道。 “官爷慧眼如炬,目光炯炯,我是昨日送食的远房侄子,我叔叔今日突然身体不适,所以由我来送食。官爷一瞧就是有所大作为的人…” 罗清猛夸赞对方。 她想起被自己扒衣服的人差不多快四十岁了,自己当个侄子刚好。 “行了,别给我瞎扯淡,我自己不知道啊,还用你来说。” 瘦高个侍卫打断道,罗清讪讪的闭嘴。 另一个侍卫接话道: “例行检查。” “好的,好的,官爷您请~” 罗清佝偻着腰,诌媚的道,身子微微让开,引领着两个侍卫上前检查板车上的木桶。 两个侍卫倨傲的走上前,瘦高个踩上木板车,罗清立即上前稳住木板车边缘。 瘦高个侍卫用双手打开木桶盖,仔细地瞄了几眼,才转过头朝着另一个侍卫点头道: “全是喂养的食,和昨日一样,没什么变化。” “对啊,我们掌柜的可是严格按照要求来的。” 罗清立马应和,暗猜这送食的任务可能是包给了某一间客栈。 站在一旁的侍卫点头,并没有仔细地琢磨罗清的话语。 瘦高个侍卫重新盖好木桶盖子,直接跳下木板车。 “官爷您小心。” 罗清弯腰提醒道。 “行了,进去吧!” “哎~” 罗清快速地拾起木板车把,用力地拖进院子里。 刚进院子,就有一个年长的侍卫举着火把上前引路,罗清利用余光瞟了一眼,是刚刚那个抽烟的侍卫。 “你第一次送,跟着我的脚步走,不要乱碰,记住了吗?” 年长的侍卫脸色较和蔼,可能是瞧见罗清身子单薄,低着头一副怯怯的模样,以为年纪还小,不想吓着她。 “哦,好的,多谢官爷。” 罗清依旧压着声线,听上去和正处在青少年变声期形象完全符合。 罗清拖着木板车,紧跟在侍卫的身后。 经过院子中央时,罗清感觉到一阵打量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她极力地压着想要回视的想法,硬着头皮继续跟着。 很快,视线便移开了。 罗清在心里暗暗松口气,猜测打量自己的肯定是哪位姓岑的侍卫长,还真是不好对付啊! 罗清抛开脑中的念头,专心的跟着。 只见前方带路的侍卫绕到假山后,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罗清汗颜,她的前方有山石,她根本进不去好不。 “咔嚓~” 突然,一阵响亮的机关声响起。 只见挡在她面前的一块山石朝着左边慢慢地移去,声响不是很大,石头完全移开后,一个黑呦呦的洞口露了出来。 罗清惊讶地瞪着眼珠子,一脸的不可置信,古代的机关术当真如此了得,这山石说移就移? 原先带路的侍卫也从假山后走了出来,看见罗清一脸的土包子样,便说道: “跟着我。” 侍卫举着火把进入黑黝黝的洞口,声音里含着一丝丝嫌弃。 “好的,官爷。” 罗清拉着木板车跟着进入洞口。 进入洞口后,罗清才发现里面不是她想象的那么黑暗,光线还是挺亮的,因为前方带路的侍卫没走一段路,就会点燃一些烛台。 罗清加快脚步,紧跟着侍卫的脚步,听侍卫刚刚的口气,这地下室可能会有机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谨慎些总是没错的。 走了一段路,连着拐了几个弯后,就出现了一扇扇矮小的铁门,罗清估摸着宽半米,高一米。 每隔两米就有一个小铁门。 铁门内传出密密麻麻的“吱吱吱~”的声响。 侍卫点完最后一个烛台,便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忍不住打了一个颤栗,看了看四周,嫌弃地道: “你自己来喂,喂好以后就快出来,我在洞口等你。” “好的~好的~好的~” 罗清连连应答。 年长侍卫抱臂,快步地绕过罗清离开了。 罗清看着侍卫离开的方向,确定其不会再返回来,便立即跳上木板车,打开盖子,将藏在食物下的包袱取出。 她将包袱放置地上,将其打开,只见里面有一个白色瓷瓶,和四个水囊。 罗清将瓷瓶打开,将白色的粉末倒置木桶内,用放置在一旁的铲子和匀。 这可是好东西,专门对付这些小东西的,这可是她从地下交易场所淘回来的剧毒。 那效果绝对是杠杠的,普通老鼠沾了一点绝对会七窍流血而死,人也一样,她特意抓了老鼠实验过,用不了五分钟。而且见效快,绝对够毒,她取了一个俗名——强制老鼠药。 就是不知道对这毒老鼠有没有用,但至少它还是老鼠啊!人都受不了的毒,她还就不信毒不死它们。 罗清嘴角微微上扬,用铲子舀起食,拿到一扇铁门前,她轻轻地拨开小铁片,只见里面是密密麻麻的黑影,“吱吱吱~”的不停地叫唤着。 “我去,这哪是小鼠,这明明是大鼠好吗?” 罗清的手微微一抖,一些食物从她的铲子里被抖落了出来。 罗清稳住手,将铲子伸进小口,嘴里不停地咕哝道: “吃吧,吃吧,吃饱了就该上路了,虽然说这样做有些不道德,但谁叫你们不躲好,被抓来做了实验,总的来说,下辈子长点心吧!抱歉了,抱歉了。” 罗清发现,几个小铁门内的空间都是一体的,两米多高,只不过隔了一个一米多高的栅栏。 “是一体的就好。” 罗清高兴地嘀咕道。 空间也不是很大,地上铺着厚厚的稻草。 第86章 开始行动(中) 空气中弥漫着火油浓烈的气味,罗清将三个水囊里的火油洒进每一间小隔室里。 木桶里装着的食物已经见了底,除了罗清事先留在在包袱里的,其余的全部被她舀进了隔室里。 罗清放下手中原先装着火油的空水囊,快速跑到墙壁处试着扭动烛台,嘴里还不停地嘟囔道: “地下暗室左数第三个烛台,我去,这明明就有两个烛台并排竖着,到底哪个?” 罗清转动与自己差不多高度的烛台,试了许多次,都没有成功。 难道是那个? 罗清抬起头来,看向头顶的烛台,她举起手来,指尖刚好到烛台底部,她根本就够不着好吗,更别提转动烛台了。 这是赤裸裸的嘲笑她矮吗? 罗清转过身,想找个凳子垫着,却发现整个暗室无一个凳子,连张桌子都没有,这不合理啊! 难道是被搬空了? 罗清懒得去管了,她直接将视线投向了装食的木桶,木桶底部反过来不就是凳子了嘛! ——— “哎,贾青,这送食的活计是包给了客栈了吗?” 刚刚进行检查的侍卫问着身旁的瘦高个侍卫。 “你怕是被风吹傻了吧,哪有钱去包给客栈,你以为咱们还将它们当大爷好吃的好喝的供着?只要不保证那些东西不发疯就好,岑侍卫长是叫对面村子的王老五去客栈专门收集的剩饭。” 贾青笑嘻嘻的说道,手还拍了对方的脑袋。 “那刚刚进去的那个小子说什么掌柜的严格按照要求准备的…” 说道这里,那侍卫禁声了,贾青也收了笑脸,两人相视而望,额头不禁都冒出了丝丝密汗。 两人立马慌慌张张地跑进院子,贾青打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另一个侍卫立即一把拉住他。 两人脚都忍不住发软。 两人走到院子中央时,看到侍卫长正准备进地下暗室。 “报告侍卫长~” 贾青气怯怯的喊道。 岑溪转过身,待看见是那两个守在院子门旁的侍卫,两人额头冒出的汗,在火光的照耀下褶褶生辉,岑溪更加确定了心里的猜测。 那小子身上穿的衣服质地是麻布,而脚上却踏着昂贵的动物皮靴,显然有问题。怪不得他看见那小子以后,总觉得不对劲。 “侍卫长,那小子有问题。” 另一个侍卫见身旁的人半天憋不出一句话,立即朝着岑溪喊道。 岑溪听到报告后,直接转身进入地下暗室,身影消失在洞口。 “你说啥子?那个瓜皮有问题,tnnd,老子打得他亲娘都认不到,tnd,老灿还到里头嘞。” 一侍卫说着满腔的方言,在院子里爆出口,然后立马跑进泛着微微光线的洞口。 院子里其他的侍卫相互对视,一哄拥的涌进暗室入口。 只留下两个因为激动而脚软的侍卫,他们在后怕,那小子可是他们两个放进去的。 两人还未回过神来,暗室入口出就涌出浓厚的黑烟,很快,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直朝着洞口出涌来,越来越大声。 贾青两人抽出腰侧的官刀,抬步走向洞口,很有可能是那个臭小子在往洞口处跑来,其他兄弟在身后追赶,他们俩戴罪立功的机会来了。 两人埋伏在洞口处的假山后,等人出来后直接抓住。 很快,脚步声就出现在了洞口,一个身影伴着浓烟显现出来。 “别动,你被捕了。” 贾青还未看清楚,直接举刀架在对方的脖子上,他心里暗自欣喜,这一次立大功了。 “捕你个锤子,看清楚我是谁。” 人影忍不住怒骂道,用手挑开脖子上的刀。 “老灿~” 两侍卫异口同声的惊道。 杂乱的脚步声继续传来,很快就一个接着一个走出穿着侍卫衣服的身影。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全部进去的人都涌了出来。 岑溪最后一个出来,背上还背着一个昏迷的侍卫,是那个说着一口方言的侍卫。 几个进地下暗室的侍卫脸上皆有污渍,其中属岑溪之最。 “咣当~”金属落地声响起。 “侍卫长~属下有罪。” 贾青两人朝着岑溪跪下,大刀扔在石板上。 “你们两个先起来,那个小子不是来转移那些东西的,他是来杀死它们的。” “什么?” 老灿惊讶得发出了声,进入地下暗室的几个侍卫也皆是一副好奇的模样,他们进去根本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里面就已经燃起了大火。 他们只顾着逃跑,根本来不及了解情况。 贾青两人更是直接长大了嘴巴,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几人将视线全部转向了解事情发展最清楚的老灿,却忘了问也了解全部事实的侍卫长,毕竟老灿可是全程都跟在那小子的身旁的。 “看…我做什么,我嫌弃那些个腌臜东西叫声烦人,就先出来在一处安静的拐角处等着了,然后我就见侍卫长风风火火地越过我,直朝着里面进去,没过一会儿其他几个兄弟就进来了,全部都没看见我,然后就是很大一股浓烟冒出,我就跑出来了。” 老灿说着自己所知道的全部。 几人又将视线投向侍卫长,才发现侍卫长已经背着人来到了院子里主屋前的石阶上。 众人立即涌过去,七嘴八舌的问道: “侍卫长,这刘宝柱咋回事啊!到底发生了何事啊?” “是呀是呀,这刘宝柱也真是的,里面那种情况下,还给侍卫长您添麻烦。” “侍卫长,宝柱他没事吧?” “侍卫长~” “……” “都说够了吗?” 岑溪严肃地吼道。 “人已经昏迷躺在这了,说这些风凉话还有用吗?” 岑溪怒斥,这些个家伙还真是无药可救。 “侍卫长,宝柱兄弟怎么回事?” 老灿上前将昏迷的刘海柱鼻口处的烟灰清理了。 岑溪见造成罪魁祸首没让自己失望,怒气退了许,然后开口道: “我进去后,就瞧见一个身影刚好消失在一个洞口,我本想追上去,但洞口很快就封住了,我还来不及找机关,就闻见了浓烈的火油的味,浓厚的黑烟从小隔室里涌出,我打开匆匆地瞥了一眼,见那些东西大量的躺在地上,被毒死了,而且那人还倒了火油,放了火。” 岑溪顿了顿,抬头看见众人认真的听着自己说,表情一愣一愣的,颇为好笑。 “那宝柱他怎会如此?” 老灿适时问道,眉梢处是藏不住的担心。 “他,我匆匆瞥了一眼就往外跑,撞上了他,他非要跑进去找你,说不曾看见你。火势很快、很大,我怎么说也没用,就被我打昏带出来了。” 岑溪瞥一眼昏迷的刘宝柱,说出他昏迷的原因,口气里含着一丝赞赏的意味。 刘宝柱平日里虽糙了一些,但至少比眼前这一群假模假样的人真实。 “什么?” 老灿很是震惊。 “好了,这火势太大,已经救不回了,老灿你看着刘宝柱,其他人跟我一起去搜,一定要将人找出来。” “是~” 众人应和道。 岑溪带着众人,很快的离开院子,张罗着巡视的人到处找。 老灿望着昏迷的人的眼神颇为复杂,此时他心里感触颇深,自己平日里也只是稍稍关心他几句,这刘宝柱竟对自己如此赤诚。 ——— 罗清手拿着火折子,慢慢地在暗室里摸索着前进,她并不知道这里会不会有危险,会不会有机关,她之所以知道这个密室的入口还是因为原著中提过一句。 原文中描述:他目视整个暗室,除了几个小隔室已经无其他入口,其他几人也被小隔室里的东西所震惊,于是几人很快的离开了暗室,却不知那第三个烛台正得意洋洋的跳动着火苗,似嘲笑,也似暗讽。 所以,这间暗室是一条原著作者埋下的暗线,为女主交出黑死病药方,成就她身后名的一个助推。 “渣渣作者,为了你亲闺女,就不管后娘养的,居然利用那么恶毒的方式来成就她,这可是上万的人命啊!” 罗清不停地在心里骂着作者,可能是所站的立场不同,罗清已然来到这里,每天在白沙城里看到的都是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爱恨嗔痴,不再是作者眼里的一堆文字,所以她的感触颇深。 但若站在作者的立场,人家想要推动剧情发展,就必须搞事情。 唉,自古选择立场就是出于两难的境地啊! 所以,她这不来拯救了吗,既然各自立场不同,那就做各自该做的事吧! 很快,罗清便走到了尽头,只见前方有一间石室,里面传出狂躁的声响。 石室上有着奇怪的花纹,罗清并不是很懂,她只知道那朵花妖异非常。 看着像一个组织的标志。 罗清慢慢地向前摸去,她从怀里将黑色面罩拿出,嘴巴咬住火折子,将面罩绑至自己的口鼻处,尽量放慢呼吸。 毕竟里面可是毒老鼠,说不定这空气也有问题呢! 万事还是得小心些。 罗清在石门上一阵摸索,只见石门的左下角有一处微微凸起,罗清用力地一按。 “咻~咻咻咻~” 一支暗箭飞出,由于罗清听力极好,灵巧地躲过了,接着从四面八方射出箭矢来,聚焦点在石门位置,罗清见状,立即在原地往右边一滚,躲过第一阵箭雨的攻击。 第87章 开始行动(下)【第二更三千五】 火折子突然熄灭,暗室里重新陷入一片漆黑之中,罗清右手掌撑地,整个人从地上迅速跃起,微躬着身子,竖起耳朵,谨慎地听着周围发出的声音。 “咻咻咻~” 一阵箭雨声又在四周响起,由于没有光亮,她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凭感觉的又重新跑回石门边,箭矢入肉的声音并未响起,身上也未传来疼痛。 还好,她赌对了。 罗清猜测,若是站到机关设计者的位置来考虑,那么他就一定会考虑中招者的反应。 他先放出一支声音极小的暗箭,打了闯入者一个措手不及,正常情况下,闯入者若是耳力不佳,肯定会被第一支箭给射中,若是她没猜错,第一支箭一定淬了毒。 若是耳力极佳者,依照人们右手拿筷子的习惯,必定会往右边躲,因为他的潜意识中更相信自己的右手。只有少数人是左撇子,那么右边就必定会成为箭雨第二次进攻的焦点。 我去,这设计者还跟人玩心理战,将人的习惯,心里剖析得如此彻底,显然执行这个计划的不是一般的组织。 罗清保持着谨慎地心态,等了许久,箭雨都未能到来,看来箭雨已经停止了。 罗清重新将手中的火折子吹燃,光亮立即填满眼前的空间,石门在她的右侧。 罗清转过身,看向她来时的方向的洞口,只见光线似乎被它吞了一般,黑黝黝的洞口一片幽深。 似乎下一刻就会跳出一个怪物,张开嘴巴咆哮一般。 罗清摇摇脑袋,抛掉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她看向四周,只见石门处的墙壁被箭插得跟只刺猬一样,一只只箭矢插进了石头里,地上也有几支箭矢被撞弯了。 这得多大的弹力,才能将箭矢射进石头里? 而她刚刚滚到的石门右边,地上也插着许多箭,石门左边也有,不过右边的是左边的两倍。 这些要是射在她的身上,她还不得被射成筛子啊! 罗清抖抖肩膀,想想都一阵后怕,她捡起石门下的一支箭矢不同的箭,只见其箭矢的个头小普通箭矢许多,两扇翼也短小许多,箭矢还发出黝黑的光,显然是被淬了剧毒。 这就是第一支暗箭,怪不得声音如此之小,她之所以能以这点破身手躲过,就是因为箭矢被改,发射的速度被大大减弱,但作为偷袭完全足够了。 看来那设计者心思巧妙的很呐!他绝对不是一般人,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机械大师。 罗清旋转着箭矢,只见其末端有一个很很小的“之”字,若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她也是在亮光下仔细看才注意到的,若是平常,她肯定回当做瑕疵放过。 罗清捡起地上其他的箭,观察其箭矢,并没有同样的暗记,看来这是一个喜欢在自己新颖作品上留印记的大师。 “啧啧,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啊!心思也太歹毒了吧,还淬毒。” 罗清忍不住嘀咕,若是有一日自己碰见,一定让他叫自己一声“姑奶奶”。 “啊切~” 被说歹毒的某个机械大师打了一个喷嚏,暗道奇怪,虽说已经进入韩冬,但他穿得尤其的多,火盆也烧了。除了吃饭,平日里也一直在屋子里捣鼓,怎么会着凉呢? 想了许久也想不出原因,他只好继续专心的捣鼓手上的东西,将这件事全然抛之脑后。 罗清扔掉手中的箭矢,她可没忘记自己的最初目的,她得抓紧时间,要是自己留得后路都被封死了,她可真就赔了银子又折兵了。 罗清重新面对石门,其周围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机关,除了那个凸起。 罗清暗衬,这设计机关的人思想跳脱,总喜欢推敲人的心理,若是中招者触动了箭雨的机关,比如她,肯定是不敢再继续碰了。 那么,她若是再碰一次,会不会就是开门的机关? 嗯,不对,就算机关术再高明,也不可能做到一个触口用同样的方式联动两个机关,一个箭雨,一个开门。 罗清皱眉,这设计者的脑回路还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啊! “既然你不走寻常路,那我就试试你的脑回路有多清奇,既然拍一下不行,那我就拍烂你,大不了又是一阵箭雨。” 罗清举起自己的右手,朝着凸起处拍去。 等等! 右手悬在凸起的一厘米处。 罗清犹豫了,她真的要赌吗?若是门没有打开,出来的也不是箭雨,而是密室移动,她可不就是那酱饼吗? 咦,什么鬼思路,看盗墓笔记看多了吧! 罗清甩甩脑袋,毅然地往凸起处拍了好几下,门没有被立即打开,只传出一阵“咔咔咔~”齿轮转动的声音,罗清立马谨慎地观察周围。 总得给机关反应的时间不是。 “咔擦~” 石门动了,缓缓地朝着上方移开,露出一个幽深的洞口,毒鼠的暴怒声立即清晰的传进她的耳里,不再是之前的朦胧的暴怒声。 我去,这也行!看来这个机关是需要暴力手段开启啊! 罗清举起手中的火折子,捡起一旁的包袱,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整个人不敢有一丝松懈。 火折子上的火焰跳动,光线立即将整个石室填满,只见石室中央矗立这一个大笼子,里面的蠕动着一只只个头非常大的毒鼠,数量估摸着在三十只。 笼子周围有许多小笼子,有的笼子还被打翻在地上,笼子的右边有一张案桌,桌子上放着一堆的瓶瓶罐罐,都是些陶瓷的,罗清立即捂住自己的口鼻,面罩在滚地的时候就掉了,被箭射了个稀巴烂。 陌生空间里的空气她可不敢乱吸。 赤裸裸的犯罪现场啊! 罗清将手中的火折子放到案桌上,取下套在胳膊上的包袱,提至笼子边。 罗清的走进,更是刺激了饿了许多天而产生暴怒的毒鼠,只见它们一个劲地往罗清的方向涌动,还不停地发出暴怒的叫声。 “砰砰砰~” 撞击铁笼子的声音比它们暴怒声还大,不到一会儿,笼子上就出现了斑斑血迹。 罗清毫不怀疑如果笼子突然被打开,这群毒鼠会朝她袭来的可能性。 罗清仔细地看着每一只毒鼠的模样,眼睛通红,牙齿外露,还残留着红色的血丝,全身上下布满着不同的伤口,还有许多已经凝结的血块。 她微微侧过身,将视线移至笼子里,只见笼子里铺着的稻草呈乌黑色,到处都是灰色的毛,一看就是经过自相残杀的战场。 罗清忍不住背后一凉,这个场面实在是太过血腥,她有些受不住,被捂住的口鼻似乎是闻到了丝丝血腥味,罗清连忙退步。 她眼前正撞击着铁笼的大块头,可是经过厮杀留下了的精英毒鼠,若是放出去,绝对后患无穷。 罗清蹲下身来,从自己的包袱里取出剩下的装着火油的水囊,将包袱直接扔进笼子里。 “唰~” 只见原本撞击着笼子的毒鼠全部调转方向,朝着包袱涌去,霎那间,包袱的撕扯声,毒鼠之间争食互相撕咬声,毒鼠的惨叫声,一时之间响彻整个空间。 空间里弥漫着血腥味。 罗清忍不住屏住呼吸,双手捂着耳朵,她实在是不想去看那个场面。 争食的毒鼠之间的撕咬渐渐停止了,惨叫声也停止了,仿佛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维有几只毒鼠还发出“吱吱~”的叫声。 但罗清知道,还没有结束,它们只是吃饱了暂时的休战,等过一会儿药效起了,又会重新掀起一场惨叫声。 罗清趁着时间的空隙迅速地将水囊捡起,将所有的火油喷洒在笼子里,笼子外,还将案桌上的瓶瓶罐罐一股脑的全部扔进笼子里。 这些有可能都是研制出的疫药,绝对不能留,留了保不准又是祸患无穷。 笼子里毒鼠的叫声此起彼伏,开始慢慢增大,罗清抓紧时间在暗室里找着出口,她一手拿着火折子,一手捂着口鼻慢慢地在暗室里寻找着,她快被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给熏得窒息了。 罗清尽量远离有火油的地,这要是不小心点着了,她可不想还未找到出口,就开始放火。原路已经不可能走了,她更不想给这些可恶的家伙陪葬。 找了许久,她什么也没有找到,毒鼠已经开始了剧烈的惨叫声,毒鼠们不停地在地上打着滚,吐着血沫,有好几只已经七窍流血而死了。 整个场面看上去尤其的恐怖,罗清有些不忍直视。 罪过,罪过啊! “阿弥陀佛,你们可别来找我,要找找别人,我这是在做功德,可是有功德之光的,你们来找我也只是灰飞烟灭。” 罗清打了一颤,低声嘀咕着。 实则她实在心里不停地安慰着自己,告诉自己做得没错,不要对自己产生怀疑。 由于找不到出口,空气中的血腥味刺激着她的鼻腔,再加上毒鼠凄惨的叫声刺激着她的耳膜,罗清的心态有一些崩了。 “我艹,这暗室设计者有毛病啊!连个后门都不给自己留一个,古代的设计者不都会偷偷给自己留后路的吗?” 罗清暴怒,忍不住骂起了暗室的设计者,居然不按套路出牌。 “怦~” 罗清暴怒地一脚踹在案桌上,她如今的力气已经不是往日的她可以比拟的了,案桌被她一脚踹移动了一部分。 “噢,还能移动。” 罗清惊讶,收起怒气蹲下身子,朝案桌下方望去,只见案桌下方被掩住的墙壁上,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这就是所谓的后路? 罗清的脑中闪现出这样一个念头。 只见洞口宽半米,高半米,呈不规则的正方形状,这哪像一个后路,倒像一个狗洞,可暗室里哪来的狗? 眼前的洞口和前面恢宏的机关门根本没有可比性,不愧是后路,还真是设置得简陋啊! 罗清一把将案桌推开,朝着洞口看去,先探探路再说。 至于放火,得确定是后路才行,要是洞口没挖通她就放了火,那不是亏大发了嘛! 她可不干这么没把握的事。 罗清爬过石壁洞口以后,映入眼前的就不是石壁暗室,而是一个人为挖掘的泥巴地道。 看来是她错怪了人家设计者,她根本连后门的机关都没有摸到,她摸到的是一些肖小偷偷挖的地道。 管他的,有后路就行,这样她就不用担心一路上有机关了。 在这个小地道里设机关,怕是挖地道的人吃饱了没事干,闲的慌。 罗清双膝跪地,一点一点地朝着前方爬去。 第88章 惊心动魄的逃【第三更,三千七】 一座破败的院子内,连树底下都落满了黄叶,更别提花草了,早就已经荒芜了。 屋子的门窗都已经有了不同程度的损坏,屋子里更是爬满了蜘蛛网,一只只蜘蛛在蜘蛛网上安静地吊着,只能说蜘蛛是合格的捕猎者,有耐心,有毅力。 “怦怦怦~” 一阵细微的敲木板声响起,声音有些低沉。 “咣当~” 破烂木床上的木板被一把掀开在旁,一束微弱的光线从破床下照射出来,接着一个头冒了出来。 “哎哟,还真是出口。” 罗清用手遮住部分光线,粗略的瞟了一眼所处的坏境,发现暂时并无危险,于是罗清整个人又消失在了洞口。 与此同时,已经醒过来的刘宝柱直咧着嘴巴喊脖子疼,嘴里埋怨侍卫长下手过重,但眼神里却无丝毫的埋怨之意,只能说他是一个还拥有赤子之心的傻大个。 老灿则坐在刘宝柱的身旁暗自思索着,不时还猛地吸一口大烟,吐出一坨坨的烟圈。 岑溪正坐在石阶上沉思着,暗室入口就在他的右前方。 怎么回事?整个庄子能藏人的地都被搜查了一遍,别说是人了,就连狗影子都没见到,难道那密道出口已经不在庄子里了吗? “侍卫长,侍卫长~” 一道侍卫的声音响起,人还未进院子,声音已经先传了进来。 “侍……卫…长,属下~” 岑溪将目光移至左前方的院门口。只见一个侍卫气喘吁吁地出现,还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先喘口气,慢慢地说。” “呼~呼~呼~” 侍卫连喘三口气,然后才一口气说道: “属下一群人在西苑那块的院落,发现一个破落院子内有亮光,但很快就熄灭了。” “先不要打草惊蛇。” 岑溪迅速地站起来,然后再问: “其他人呢?” 直喘气的侍卫怔住,断断续续地道: “他们……先…进去了~” “………” 岑溪汗颜,身手利落越过侍卫,直接往西苑赶,心里暗啐,这一帮蠢货,就只知道立功,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一柱香以后,只见床上的洞口处冒出丝丝的黑烟,伴随着微弱的光亮,越来越浓。 “咳咳咳~我去,呛死了。” 一阵的嘟咳嗽声传出,接着响起嘟囔声,一个人影从被黑烟笼罩的黑洞里爬了出来。 罗清将手中的火折子熄灭,左右摇摆,利用火星子来照明。 她不能太明目张胆地点火光,此时她应当还在庄子内,外界肯定还有巡视的侍卫,若是被抓住就遭了。 她从贴身的夜行衣上撕下一截黑布,当做面罩遮住脸,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在黑夜里唯一的火星子的映射下熠熠生辉。 罗清没有管正源源不断冒出黑烟的洞口,她想直接离开屋子,亦或是破败的院子。 “咳咳咳~” 罗清一阵咳嗽,嘴里还碎碎骂道: “这什么破地,这么大的灰尘,这李老色鬼不是很有钱吗,怎么庄子还会有这么破烂的一处地?” 罗清捂住口,尽量的将咳嗽的声音压低,她可不想被当场抓住。 “啪~” 一根枯枝被踩断的声音突然响起,在幽静的院子里格外的大声。 罗清条件反射的透过破窗户看向院子里,什么也没有,但不代表没有人。 一阵阵脚步声响起,有一些凌乱,罗清估摸着不下五人,刚不赢,撤退。 罗清直接从破窗户翻出去,双脚落地,右手撑地,然后迅速地站起身来,放轻脚步,借着十分微弱的光线往有缺口的围墙逃。 一盏茶后。 “人呢?” “不知道,刚刚还在的。” “md,又让他逃了,快追。” “往哪追啊!” “当然是院子外了,关键时刻犯蠢。” “……” 几个摸进屋子里的侍卫磨磨唧唧,还没有等人跑出屋子去追,一道严肃的声音响起: “你们都在干什么?” 岑溪到达的时候,几人正在争执,他吹燃火折子,将手中的火把点燃。 “侍卫长~” 几个侍卫条件反射的闭上眼睛,光亮突然出现,实在是太刺眼了些。 “人呢?” 岑溪看着几人问道。 “侍卫长您看,那里在冒黑烟。” 一个侍卫试图转移话题,右手指向正冒着浓浓黑烟的破床。 岑溪举着火把走到破床边,只见黑烟正是从一个洞口冒出,床板上也有脚印,那是才留下的脚印。 “给我追。” 岑溪命令道,该死,又让那小子跑了,这次绝对不能让他逃出庄子。 “往哪追啊?” 刚刚骂另一个侍卫蠢的侍卫问道。 “当然是去院子外了,你们已经打草惊蛇,你以为那小子还在院子里等你?关键时刻能不能动动脑子。” 岑溪忍不住怒斥,率先走出屋子。 被斥责的侍卫一脸懵,这话好像在哪听到过。 其余几人忍不住捂嘴偷笑。 “都干什么呢,都给我搜。” 岑溪回过身,大声地喊道。 “是。” 几人立即涌出屋子,在整个庄子里巡视搜索着。 罗清快步地一通乱跑着,她根本不知道跑到了何处,这样下去迟早要被抓住。 不行,得先出了庄子再说。 罗清尽量往偏僻的地方跑,她拿出火折子,弄出火星子,终于借着很微弱的光线,跑到了围墙边,摸着结实的墙壁,罗清有些无奈。 这围墙可是足足有三米多高,她根本爬不出去好吗? 怎么办?怎么办? 罗清急得在原地跺着脚。 狗洞!! 罗清的脑袋里突然出现这两个大字。不是说每个庄子一般都会设置几个狗洞的吗?方便狗狗在外面拉屎。 罗清就这样耐心的沿着围墙找着狗洞,可找了两分钟,别说狗洞了,连个小洞都没有。 “哎呀!” 罗清不小心摔了一跤,忍不住叫出了声来,但里忍不住道:原来这有一个沟啊! 罗清完全没有去注意她已经叫出声来了,她立即爬起来,拍拍自己的衣裳。 “谁在哪?” 一声喝声响起,接着是两道脚步声朝着这个地方传来。 两个人,越来越近了,怎么办? 罗清已经没有办法了。 突然,一阵亮光从转弯处先行传过来,原来是侍卫将手中的火把举到自己的前方,他们人还在拐弯处。 借着光线,周围的环境全部映入她的眼里,这不就是傍晚时她路过的一个地吗? 她还记得她瞥了一眼,就是这个水沟。 罗清立即凭着记忆,朝着熟悉的地方跑去,但脚崴了,跑得并不是很快。 她记得,自己挖的洞就在不远处。 “站住,别跑。” 罗清已经被发现了。 但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站住~” “站住~” 两个侍卫的嗓子真是太强了,一边追还能一边喊,罗清有一些无语。 不行,再让他们喊下去得招更多人来,就算自己跑出围墙外了,洞口暴露了,目标也暴露了。 更重要的是,她的脚腕越来越痛了。 看来,得让他们闭嘴才行。 就是不知道那两个人身手如何,保险起见,得先弄晕一个才行。 罗清躲至一棵树后,手心里捏着一颗石子,她只能趁其不意,出巧劲了。 “人呢?跑哪去了。” “肯定就在附近,搜。” “唉~咱们要不要等队长赶过来啊!” 一个侍卫一把拉住想要上前的伙伴。 “怕什么,咱们有两个人,他就是一个机灵点的小子罢了,怎么你怕了。” 被拉住的侍卫嘲笑道。 “谁…怕了,再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什么打草惊蛇,就准他岑溪立功了,咱们…” 离罗清最近的侍卫背对着她,罗清一颗石子打到他的后脑勺的穴位上。 这对于背过人体穴位图的她来说一点也不难。 力度刚好,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罗清暗自怀疑,她怕力度太大,人要是一睡不醒就不好了。 “哎,你怎么了。” 看着同伴突然倒下,还站着的侍卫吓了一跳,问了一声,见对方没有反应,瞥见蒙着脸的罗清,还未等罗清上前将其打晕,他就连滚带爬的跑了。 只剩下扔在地上的火把,和躺在地上昏迷的侍卫。 我去,这胆子也忒小了吧。 罗清立即瘸着跑到躺着的侍卫跟前,将手放至对方的脖颈处。 还好,还有气,罗清暗自松了一口气,她掌握的力度刚好,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她就怕力度太大,人要是一晕不醒就不好了。 这辈子,她不想再背负人命了,她此刻的行为不正是为了拯救更多的生命吗?若是还用无辜性命去填,那么今日所做的一切就毫无意义了。 罗清捡起火把,将其火焰熄灭,然后利用火星子照路,朝着记忆中的方向跑去。 —— 岑溪带着一群人朝着喊声很大的北苑跑去,听闻前方有急促的脚步声,立即摆手,示意属下们停下。 “前方是那个在那?” 刘宝柱见侍卫长摆手,错误理解了侍卫长的意思,脑袋缺根弦的他立即抽出手中的刀,刀锋朝外喝道。 众人汗颜,老灿更是无语,他真的还要为刚刚傻大个的行为耿耿于怀吗? “宝柱,宝柱兄弟,侍卫长也在啊!快去救方山,他遭了暗算,我是好不容易逃出来的。” 原先因为胆小而逃跑的侍卫从一睹墙后走出,他的身上还冒着热汽。 我去,竟然尿了,这是得多胆小啊! 众人了然,这小子平日里就是个偷奸耍滑胆子小的,没想到这么不禁吓,真丢人。 “都跟我来。” 岑溪走到那侍卫身旁,闻到一股骚味后又退后一步。 “你在前面带路。” “啊!” 被问的侍卫一脸懵,他能不能不要去了,那个小子太狠了,刚刚方山都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在了他的手里。 “扭扭捏捏像什么样子,带路。” 岑溪发怒了,还真是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平日里就只知道偷奸耍滑,关键时一点用也没有,还来当侍卫,尽早回家吧! 岑溪一脸严肃,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被吼的侍卫立马跑在前,为众人带路。 众人抬脚跟上。 一盏茶后,几人来到方山被放倒的地方,只见人正安安稳稳的躺在地上。 老灿立即上前摸着其脖子,转过脑袋回道: “侍卫长,他没死,只是被打晕了。” “你留下,其他人随我追。” 岑溪看一眼尿裤子的侍卫命令道。 一行人朝着罗清离开的方向追去。 一会儿后,一行人来到罗清爬出的破洞口,都已经明了,对方已经跑了。 几人正准备钻过洞口,岑溪就制止道: “不用了追,这是个高手,从他没有杀死方山来看,他不想与我们为敌,我们有何苦追上去,再说也追不到了。” 岑溪顿了顿,然后又道: “回去吧!看看洞内情况。” “是。” 一行人离开了破洞口。 —— 罗清朝着来时的路一拐一拐地跑着,朝着规划好的后路逃去,如今这个时辰城门已经关了,她朝着破山神庙而去,那里她早准备好了衣服与毯子。 如今这个境地,她早已经料到了。 第89章 腊八节的习俗 剧情拉至二十五日后 靖王府 “王妃,一日后便是腊八节,圣上每年都会在皇家猎场里进行冬猎,届时所有大臣家眷都会一同前往,您也不例外。” 许管家站在院子一侧的亭子边缘,语气恭敬地向着正坐在石凳上绣帕子的少女道,帕子上已经绣好的半只鸳鸯栩栩如生。 “多谢许管家提醒,请让王爷放心,后日我一定会去。” 玉煞放下手中的帕子,嘴角微微上扬,双眼弯弯地看着许管家,不动声色地右手轻抚左手手指。 “鉴于王妃您未出阁时在家里足不出户,老奴特地来告诉一声,希望王妃在冬猎当日不要乱跑,这皇家猎场一年一启,里面凶猛的野兽数不胜数,若是不小心惊到就不好了。” 许管家顿了顿。 玉煞微微挑眉,这是嫌弃她累赘? 许管家还未等对方回答,又接着道: “还有当日必定会有许多贵人前往,老奴斗胆说一句,希望王妃不要给王爷招麻烦,王爷本来就不容易。若是老奴说得有不当的地方,还请王妃指出来。” 许管家弯腰,一副虚心接受的模样。 “管家见笑了,你说得很对,我会记住的,还请管家去回禀王爷,冬猎那日云清自不会乱跑的。” 玉煞维持着脸上的笑容道,眼睛也依然弯弯的,不过眼神里无丝毫笑意。 “这是王妃你冬猎那日需要穿的衣裳,还请王妃务必不要忘记。” 管家一招手,他身后一端着衣服托盘的丫鬟们立即上前,弯腰举着托盘放到玉煞跟前。 玉煞抬眼,只见眼前托盘里的一件件衣服精美非常,还有那米白色的披风料子流光溢彩,连着的帽子雪白色的绒毛,让人爱不释手。 折着的华服外套呈水红色,露出来的部分绣着精美的牡丹刺绣,尊贵的气息扑面而来,不用猜就一定是宫廷出品,民间哪敢绣如此富含尊贵之气的牡丹。 玉煞伸出右手轻抚一遍水红色的华服,笑着道: “还真是好看,多谢管家,有心了。” “这是老奴的本分,王妃若是无事了,那老奴就退下了。” 许管家弯腰行礼,态度不卑不亢。 “管家慢走。” 玉煞挥挥手,她院子里当值的几个丫鬟立即上前接过管家带来的丫鬟手里的托盘。 玉煞继续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她对着正端着托盘的几个丫鬟道: “都放到我房里去吧!去了就不用过来了,我想安静一会儿。” “是。” 端着托盘的丫鬟们福身,离开亭子。 “小姐,怜儿…” 贴身丫鬟怜儿眼神异样,立即上前喊道,还未等她继续说下去,瞟见怜儿眼神的玉煞立即打断道: “这个香囊你接着绣,绣好以后放到我房里去,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是你绣的。” 玉煞起身,抚平身上衣服上的褶皱,她安分份待着的这三个月,吃穿用度都是许管家亲自派送,质量好得绝对没话说。 若是没有这腊八节妻子亲自绣香囊送丈夫,女孩送香囊给心仪男子的习俗就更好了。 还是这许管家亲自提醒,这许管家一看就是老皇帝的心腹,派来照顾靖王的,就连她也得到了照拂。 玉煞并没有想到这些,还以为只要她乖乖的,生活绝对是好的。 可惜她本就不是真正的罗云清,她就是一个监视者,这一刻的安稳是她无法永久的拥有的,就好像那水中月,镜中花,说不定突然就会消失。 玉煞没有等怜儿回话,直接冷漠的走出了亭子,心道:看来,有些吃里扒外的东西,该清理了。 “是,怜儿一定会好好绣的,让王爷对您另眼相看。” 怜儿望着小姐离开的背影轻声念道,眼神里充满了恶毒,与原来的楚楚可怜之态相差甚远。 ————— 辉安城驿站 一座精美的院落内,叶子已经掉光的枫树屹立在主屋右侧,但枝干还是那么强壮,昂首挺立着休眠过冬了 “灵灵~” 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啊~小叔叔,你走路能不能出点声,老是这样突然出现吓灵灵。” 穆灵灵立即趴在桌子上,头微微抬起抱怨道,实则是在藏着自己手中的东西。 “还藏什么呢,我已经看见了。” 慕容轩伸长脖子,口气平稳的诈着穆灵灵。 “唉,既然小叔叔已经看见了,也没什么,小叔叔你看~” 穆灵灵将藏着的东西举起,兴奋的放到慕容轩的跟前说道。 慕容轩看见侄女手中的香囊,一脸的不可置信地道: “这是你绣的香囊?” “嗯,好看吧!我第一次认真绣的,早知道这么好玩,我就好好学了。” “好看,这只鸡绣得真好,那叫一个栩栩如生啊!” 慕容轩指着香囊上绣着的两只一大一小套着的圆,还分别有两只爪子嵌着的图案,口不对心地道。 “小叔叔胡说,灵灵绣的明明是鸳鸯,虽然简单了些,但那里像鸡了。” 灵灵敛起笑容,收回自己的手,不赞同的道,说着还将绣样拿出,举到慕容轩面前抗议。 慕容轩瞧见眼前的鸳鸯戏水图,猜测侄女绣的只是鸳鸯的轮廓,还真是一简再简啊,若是再简单点,连轮廓都没了。 慕容轩语穷,只好转移话题。 “你绣这个干嘛?平日里你不是最烦女工的吗?” “后日就是腊八节了,这里的女子有一个习俗,说是女子若是有了心悦之人,就会亲手缝制一个香囊给…嘻嘻~” 穆灵灵不好意思地笑了。 “你什么时候有了心悦之人?他是谁?” 慕容轩听到侄女有了心悦之人,心里顿时一突,完了,他将哥哥的宝贝女儿拐出来,却将她宝贝女儿心弄丢了,自己回去一点会死得很惨的。 虽然是侄女自己要跟来的,但自己没有看好,就是难辞其咎。 “没有,没有,灵灵只是绣着玩的,小叔叔来找灵灵干嘛?” 穆灵灵立即收起自己的表情,眼神飘忽的否定道。 慕容轩想起侄女刚刚一脸的少女思艾的表情,就不相信侄女的话。可侄女不愿意多说,他又有什么办法,若是强行憋问,容易起反作用。 “我最近认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小兄弟,要不要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慕容轩想起在望江楼遇到的人,很是兴奋地道。 “不用了,灵灵不想出门,小叔叔若是没事,就自己去吧,灵灵要休息了。” 穆灵灵将慕容轩推出房间,利落地将门关上了。 “记得后日有冬猎会,好好准备啊!” 慕容轩对着紧闭的房门喊道。 “知道了,知道了,一个大男人,一天天磨磨唧唧的。” 穆灵灵不耐烦的应和道。 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没完成呢! 穆灵灵倚在门上,想起那夜拯救自己的男子,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将还未完成的香囊捂到自己的胸口,失神的想默念: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遇见他。 第90章 赵世熙的打算 望江楼 “掌柜的,柳兄在吗?” 萧南风手拿折扇,一身象牙白锦袍,大步流星地走向望江楼,人还未走进酒楼门口,声音就已经传进了楼内。 赵世熙身着一金色锦袍,跟在一旁。 “啊…什么?” 掌柜正在打瞌睡,他的头猛地一点,差点撞上桌面。他面若苦状,心道:自从大老板推出什么vip卡,自己就已经形同虚设,只是简简单单的调解矛盾,自己都快成为专门调解矛盾的大婶了。 “怦怦怦~” “嘿,干什么发呆,小爷问你话呢!” 萧南风折扇敲在柜台上,表情不耐地道,他竟然遭无视了,好歹他也算望江楼背后的半个老板。 “就是就是,我萧哥说话你居然走神,不想干了是吧!” 赵世熙立马上前喝道。 “萧公子,这位小公子,请原谅吴某刚才的失礼之处,我们酒楼老板正在厢房休息呢!要不要吴某去给你们叫一叫。” 声响拉回了掌柜的思绪,他立即赔礼道。 他的视线往向折扇一瞧,竟然是玉骨扇,看来这经常与老板见面的小公子身份不一般啊! 因着朝廷限制官员不准从商的律令,大多官员都只是私下经商,不敢明着,若是不小心被对头参一本,那就得不偿失了。 皇子也不例外。 因此没有几人知道望江楼的背后老板有三人,只知道望江楼的背景大,不敢轻易得罪。 “萧哥,这柳兄是哪个啊?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不知道,我就是被父皇压在宫里一个月,你都认识了新朋友了。” 赵世熙撇嘴道,他对这姓柳的还真来了几分好奇,竟然得萧哥这么另眼相待,他倒要看看对方有什么样的资本。 “柳兄早上与我们醉的酒,到现在还未醒?” 萧南风没有理赵世熙,他想起了早上的一餐,立即猜测地问道。 “应当是吧!要不要…” “不用,我自己上去找,你接着瞌吧!” 萧南风立马打断掌柜的话,直接走向楼梯。 留下吴掌柜在柜台后擦汗,他偷懒居然被老板的好友发现了,那他的活计是不是要不保了? 赵世熙见状立马跟上,一边走一边问: “萧哥,你怎么知道掌柜刚刚在打瞌睡?” “你观那掌柜的模样,眼神迷茫,反应迟钝,声音沙哑,嘴角的口水渍都还在呢!” “还真是,萧哥你好厉害,怪不得父皇指定你做是大理寺少卿。” 赵世熙极力的夸赞道。 “那是,本公子玉树临风,聪明绝顶…不对,赵世熙,你上次摆了我一道,这次你突然夸我,又憋着坏的吧!” 萧南风止步转身道,他突然想起了上次自己在靖宇书房被水浇得透心凉,就是拜八皇子所赐。 居然在自己所经之处暗算他,太可恶了。 “没有,关于上次我就是…在防猫,对,就是在防猫,三哥最忍受不了脱毛的动物了。” 赵世熙立马洗白自己,上次他也只是心血来潮,没想到头脑那么聪明,武功高强的萧哥居然着道了,他还真是难以置信。 “是吗~” 萧南风一脸的怀疑,八皇子一直都很贪玩,连靖宇都头疼,皇上也不怎么管,他的话他怎么那么不相信呢! “真的。” 赵世熙一脸真诚。 “那你今日一直跟着我做甚?” 萧南风转身上楼,手中的玉骨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手心。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萧哥下次查案时带着我去看看情况。” 赵世熙满脸笑容的跟上去,一边走一边道。 “你又去,你忘记了上次将我的大理寺闹得鸡飞狗跳的,你又去?” 萧南风加快上楼的脚步,他就知道对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萧哥,关于上次那件事我可以解释的,,萧哥慢一点。” “我没什么,你自己去问你三哥,他同意我就无所谓。” 萧南风将内力灌注于脚上。 “三哥要是同意,我就不来找萧哥了,萧哥,萧哥…” 赵世熙的喊声越来越大,响彻在整个大堂。 ——— “怦怦怦~” 敲门声响起,柳青正坐在她专属厢房的桌子,认真的对着账本。 “谁啊?” 柳青对着门喊道,敲门声打断了她心算的顺序,又得重新算,所以她的喊声中略夹带着一丝不耐。 听着略带不善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萧南风讪讪的回道: “是我,萧南风。” “哦,请进。” 柳青听着熟悉的声音,立即摸摸自己的玉冠,将自己整理好,再将账本整理好,才回道。 声音从屋里传出,萧南风整理好自己的着装,正准备推门而入,一道气喘吁吁的声音响起: “呼~萧…哥,你走…那么快干什么?还有…这里面…谁啊!呼~” “才三楼,你都成这样了,你也不胖啊!” 赵靖宇眉毛一挑,这八皇子平日里都不锻炼的吗? “不是,我是…走得太快了而已,今日特殊,以前都不这样的,还有我平时吃再多也不会胖,这随了我母妃,嘻嘻!” 赵世熙一脸的得意,他不用像其他公子哥那样注重身材,特意节食。 他慢慢地缓过气来了,说话都利索了不少。 “呵呵,那还真是恭喜你啊!” 萧南风汗颜,他们说话根本不在一条线上。 “萧哥,就是这里吗?,那个姓柳的就在这里面?” 赵世熙看着萧哥的架势,是准备进这间厢房。 “这个…” “吱呀~” 萧南风还未来得及反应,赵世熙已经推门而入了。 萧南风无奈,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做事急躁啊,也罢,谁叫他还是十六岁的少年呢! “萧兄~” 门一开,柳青就站起身来喊道,可进入房间的不是自己认识的人。 “这位小公子,你是?” 柳青收起脸上的疑惑,摆出招牌笑容。 “你叫谁小兄弟呢,你配吗?” 赵世熙心里不快,不停地上下扫视眼前人,只见他比自己还矮大半个头,年纪看着比自己还小。 “世熙,不要胡闹。” 听着八皇子无礼的声音,萧南风立即摆正态度。 “萧哥~” “你再胡闹我就告诉你三哥了。” 萧南风还是依然严肃地道,在这个问题上他半分都不让。 “哼~” 赵世熙撇嘴出声,看着柳青,摆出一脸的不爽,这人也不怎么样嘛!反正他就是看不惯他,害得萧哥都凶他。 “柳兄,世熙年纪还小,你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萧南风朝着柳青行礼致歉,赵世熙一脸不凭,正要出声,萧南风眼神给予警告。 赵世熙只好泄气,这萧哥正经生起气来和三哥一样,他也不敢随意捋虎须。 “无妨,无妨,既然是萧兄的兄弟,自然也是我柳青的贵客,请这边坐。” 柳青一脸的泰然,似乎对刚才的事无一丝介意,她也不敢介意啊,对方身份肯定高,谁会和金大腿过不去? 两人朝着桌子而去。 赵世熙在原地不动,萧南风转身道: “世熙,你要是无事就先回去吧!” “萧哥,我先走了,哼~” 赵世熙在原地想了想,他还是不准备待了,他不想和讨厌的人在一个屋子。 看着赵世熙离开,萧南风才转过身子道: “他一直都这样,柳兄不要客气。” “不会的,萧兄找我可是有事?” 柳青微微一笑,才问道。 “对,我想以萧兄的聪明才智,已经知道我和黄公子的身份了吧!” 萧南风又恢复招牌笑,直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是的,坊间有传言,我很早就知道了。” 柳青坦然的承认,并不准备装傻。 “你图什么?” 萧南风收起笑容。 “我一介草民,又有什么可图的,只不过是求一方安稳,家人不受欺负罢了。” 柳青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 萧南风默然,过了一会儿才道: “后日有冬猎,来吗?” 第91章 界门之痕 夜黑风高的夜晚,山野林间不时传出狼嚎声。 一个日然形成的岩洞内,石头形状各式各样,在跳动着的火光照耀下,显得有些可怖。在一个被特意雕琢的一间石室内,一簇石笋不停滴着水,日积月累,下方已经形成了一个小水潭。 “嗒~嗒~嗒~” 水滴声回荡在整个石室里。 一个身材挺拔的身影正闲散的横躺在一张粗糙的石椅上,食根与中指一点一点的,与水滴声不间断的应和。 身前是一张石桌,铺着一张黑色的桌布,上面有酒有肉,花生壳散在桌上。 在他的身后,是一面石墙,石墙十分平整,无数朵异常妖艳的花朵被刻在整张墙壁上,和地下暗室里的一模一样,不过这一朵刻得非常精美,暗室里刻得较为粗糙一些。 若是罗清看见,她准能一眼看出来,这妥妥的就是一朵死亡之花,世人称其彼岸花。 彼岸,彼岸,踏过奈何,即是黄泉,黄泉路上,花开彼岸,彼岸花名由此而来,都说没有人真正见过彼岸花,因为见过的人都已经是亡魂。 只见一个黑影翻转,落在石室中央,一道声音响起: “界主,密探来报,北境地下暗室已经被…毁了,我们的人也全部葬身。” 身穿黑衣的人恭敬地单膝跪地,一把扯掉自己的黑色面罩,朝着上首的人禀报着。 只见上首的人同样一身黑夜,外披一身黑色斗篷,黑布掩面,整个人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哦~谁干的?” 躺在石椅上的黑衣人问道,声音沧桑沙哑,带着丝痞气,分不清男女。 “查出是西境的新兵,我们的人从西境入境,被追踪了。” 跪着的黑衣人说出查出的事实。 “为首之人是谁?” 界主不以为意,依然安之若素地躺着。 “止戈,西境新兵营第七军二幢的幢长。” “止戈,止战为戈,呵呵,这倒是个好名字,可惜,太过自负了些,自古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战争,凭一己之力,拿什么来止战。从西境追到北境,他们可以追踪那么久,而不被发现,你说,是不是我这个界主平时太仁慈了,才让界门中人如此松懈?” 躺着的界主将双脚放下地,端正的坐在石椅上,语气戏谑地道。 “界主息怒,黑鹰不敢。” 黑衣人的语气里含着一丝惧怕,头深深地埋着。 “有什么不敢的,本界主又不会吃了你。” 界主微微俯身,拿过白瓷瓶的酒瓶,朝着瓷碗里倒满一碗酒,悠闲的说道。 “界主平日里教导界门中人,恪守门规,行事谨慎,才能完成界门之恨。” 黑衣人凛然地说道,眼神里一片赤诚。 “说得对,我记得暗室里还有一个密室吧!将它们都放出来溜溜。” 界主微微掀起黑布,喝下手中的酒才说道。只见他露出一截皮肤白皙的下巴。 “报告…界主,它们也被全部烧死。” “哐噹~” 陶瓷碗被摔碎,跪着的黑衣人右脸上惊现一浅浅的血痕,原来是一块陶瓷碎片精准的从他的右脸划过。 “又是止戈?” 界主的声音不似刚才那般平静,自古狡兔三窟,计划也一样,没想到他的伴生计划已经被瓦解了。 “不是,探子来报,他们在发现的第二日就已经离开,是一个名不见外的小子。” “可有人知道他的模样。” 界主好奇,到底是谁破了他的局。 “无人知道,那小子掩饰得很好。” 跪着的黑衣人声音恢复平静,无丝毫感情地道。 “界门,界门,之所以为界门,就是要让你们时刻的记住,我们是游荡在深渊的孤魂,走在人界边缘的厉鬼,一个脚步踏错,那就是黄泉,要知道,我们注定永远见不了光。” 界主站起身来,口气严肃地道。 “是,黑鹰谨记界主教诲。” “下去严格地要求门中人,每人抄录十遍门规,让他们知道,松懈之后是何下场,另外,开启我们的第三个计划吧,我倒要看看可还有人跳出来破局。” 界主一开始严肃地道,说到后面声音里略含期待之色。 “界主英明,黑鹰告退。” 跪着的黑夜人抱拳行礼,一个闪身消失在石室里。 界主绕过石椅,慢慢地走到石椅后的壁画前,声音似有若无的呢喃道: “等着吧,既然世道不公,人血尤为的冷,那就让棋盘重新打散,让各国的人各自执棋,来下一场以天地为盘,以世间万物为棋子的棋局吧!到那时我相信他们的血一定会热的,而你们,也该瞑目了吧!” 界主手中握着一枚带着血痕的玉佩,他永远也不会忘记,那血痕从何而来。 ———— 北境白沙城 “小姐,腊八节就要到了,咱们要不要准备点什么呀!” 云梨坐在烛光下,一针一线地缝制着小小的虎头鞋。 “腊八节?就是那个腊八节要和腊八粥的那个腊八节吗?” 罗清停止和正面对面坐在自己膝盖上的小瑾儿嬉戏,将视线移向云梨。 “是啊,小姐,除了这个要喝腊八粥的腊八节还有其他的腊八节吗?” 云梨也停止穿线,疑惑地与小姐对视。 “你能不要和我玩绕口令吗?听得我脑袋乱七八糟的。” 罗清汗颜,云梨一回答,她感觉好乱啊,她的脑袋里全是腊八两个字。 “绕口令?小姐意思是说拗口令吗?” 云梨思索片刻,才高兴地问道。 “差不多吧!居然都已经腊月初六了,时间过得好快啊!” 罗清感叹道,她还记得她初来时是五月份呢,不知不觉中,时间居然已经过去了大半年。 可是,她虽不是一如既往的暴瘦,但身材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语怎么办? 罗清无语问青天,她每天坚持锻炼,每天练习招式技巧,为什么不赏赐她二两肉? 连云梨都已经开始慢慢长好了,难道这就是作为炮灰的差别待遇吗?不,她现在顶多算是一个bug,只要永远避开下去,她就是一个bug。 大不了到时候当个群演。 第92章 家贼难防 腊月初七 随着年底的将近,北境的气温越来越低,温度差每天都会有很大的差异。 脸被什么东西不停地揉着,罗清的意识慢慢苏醒,她张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小瑾儿白胖可爱的小脸,全身裹得跟个圆球似的,正咧着嘴巴,露出还没长牙的牙槽。 “咿~咿咿~” 见罗清醒来,小瑾儿笑得更欢了。 “小瑾儿,别闹。” 罗清闭着眼在被子里蠕动片刻,贪恋着被窝的温暖。 刚看到小瑾儿时她就感觉到奇怪,平日里云梨早上都会提前来抱走小瑾儿的,难道今日早上忘了? 罗清忽略了已经被裹成圆球的小瑾儿。 “小姐,你昨晚答应过今日一早就陪云梨上街买材料的。” 熟悉又幽怨的声音在床头突然响起,罗清猛地睁开眼睛,将盖到鼻子的铺盖一把掀开,侧头将视线移至床前。 “嘶~” 窗外的光线好刺眼,罗清条件反射地用手挡住眼睛。 “今日清晨的光线格外刺眼哈~” 昨晚上的记忆回归大脑,罗清突然想起,那时云梨提起的时候,自己只是随意敷衍了一下,没想到云梨当真了。等眼睛适应了光线,罗清才慢慢地放下手,语气讪讪地道。 “小姐,现在时辰刚到午时。”(十一点) 云梨声音平静地道。 “怎么可能?我就睡了…一会儿,怎么就午时了。” “……” 云梨默然。 还缩在被子里的罗清震惊了,她昨晚上睡不着,跑院子里蹲马步练习招式去了,累了回来倒头就睡,根本就没注意时辰。 “那个…我说我昨晚上练功过头了,全身疲惫,你信吗?” 罗清小声地问道,语气十分的没有底气。 “小姐,昨晚上你说的事,还算吗?” 云梨的口气依然平静,淡得就像被子里的白开水,无丝毫味道,更别提波澜了。 “当然算,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虽然迟到那么几个时辰,但也是一定会允诺的。” 罗清声音加大,毅然地道,一副谁不守信就是小狗的表情。眼睛偷偷地觑一眼面无表情的云梨,心道:面无表情的云梨太可怕了,简直就像一座死火山,仿佛下一秒就突然爆发了。 “小姐,那咱们走吧!” 云梨的声音突然变得欢快,眼眸弯弯,被修饰过的脸上流光溢彩。 “…” 罗清愕然,什么操作,表情还能这么转化? “等会儿要买薏米,红豆,花生,红枣…” 想到等会儿要和小姐逛街,云梨一脸地兴奋,弯着自己的手指头,一点一点的数着等会儿需要买的材料。 罗清汗颜,所以,她这是被云梨套路了吗? ———— 辉安城 寒风习习,辉安城的气温也在日趋下降,但再怎么冷也只有东郡国北方的三分之二。 居民们穿着厚厚的棉袄,在大街上叫卖,人来人往,即使今年的冬日比往年来得都要寒冷些,热闹气氛竟丝毫未减。 忧国忧民的大臣皆盼着初雪的到来,今年的雪来得比往年都要晚啊! 百姓们依然带着与昨日同样的目的,为着生活奔波。 因着处于社会的位置不同,思想、生活轨迹也有着极大的不同,但他们都有着相同的一点,同样处在一片天空之下。 靖王府别院里人影比较稀少,王妃喜静,促使整个院子里安安静静,平日里连风扫过院子地板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今日,别院里似乎格外热闹,院子门口聚集了大批的丫鬟小厮,不停地窃窃私语。 “这怜儿是穷疯了吧,连她自家小姐的东西都敢偷,那可是王妃啊,唯一的贴身侍婢,想想都风光。” “是啊是啊,唯一陪嫁的丫头,王妃得多看重她啊!” 几个丫鬟一脸的怒其不争,有这么好的资源被怜儿给生生藏送了,而她们连个机会都没有。 “被看重又如何,性子里眼皮子浅的,注定也风光不了多久。” 一旁沉默了许久的丫鬟,嘴里突然吐出话语,将瞧热闹的众人眼光吸引了过去。只见她面貌清秀,眼神里有一种奇怪的因子,叫人看不真切。 “哟哟,什么时候浣洗院的下贱丫鬟也敢出来卖弄了,而且还是一竿子憋不出几个屁的弱鸡崽。” 一个相貌十分出众的丫鬟骄傲的嘲笑道,一身粉色绸缎,显然是靖王府里一等大丫鬟的装束。 “就是就是,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哪比得上芙丝姐姐的身份高贵,那可是从太后宫里调教出来的,以姐姐的姿色,说不定以后…芙丝姐姐身份就更尊贵了。” 一身着浅绿色衣服的丫鬟使劲地吹着彩虹屁。 “对对对,这个粗使丫头还真是不要脸。” “……” 周围的丫鬟小厮开始踩低逢高,使劲地拍着马屁,将那个粗使丫鬟贬低得一无是处。 芙丝更加得意了,似乎她已经是尊贵之躯了一般。 被贬低的粗使丫鬟身旁和她穿一样衣服的女孩想上前议论,被她一把拉住,只见她微微摇头,阻止了。 有时候,不该出的头是会要命的,尤其是她们这种身份最卑微的丫头。 “小姐,怜儿没有偷,簪子是怜儿今日一早送香囊到王爷的院子后,回来在路上捡的,奴婢见它长得漂亮,就留下了,可我真不知道是小姐的啊!” 丫鬟怜儿跪在地上凄惨地哭着,眼泪珠子不停地大颗滚落,一脸楚楚可怜之态,叫院子里笔直站着的侍卫都为之动容。 “呵呵~捡到的,怜儿,你知道这个簪子是什么吗?” 玉煞苦笑一声,放轻自己的语气朝着问道。 “不就是小姐的普通簪子吗?” 怜儿眼睛里的泪水奇迹般地停止滚落,声音沙哑地问道,脸上一片迷茫之色,声音也不似刚刚的凄惨,夹带着一丝恐惧。 “这是昨日管家刚刚送来的饰品,由宫中陛下亲赐,是只有皇亲贵戚才能在大场合里佩戴的,昨日刚送来,一直都放在我的房间里,你说它怎么会自己跑到别的院子路上给你捡?都说要防贼,这家贼还真是难防啊!怜儿,这次,你家小姐我…也保不了你了。” 玉煞眼睛睁大,怒其不争的道,脸上溢于表面的伤心之色,看得在场所有人都为之感叹:不值啊! 第93章 哪种药啊!(月票加更的一章) 靖王府前院 “你是没瞧见呐,刚刚怜儿那个表情,直接跪在那傻了。” “真的吗?我只听说这怜儿已经被…” 两个丫鬟提着东西从园子里路过,边走边讨论。 “嘘,小声些,虽然是真的,但绝对不要乱传出去,一个丫鬟突然没了,再正常不过了,咱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走在左边的丫鬟一脸的感叹,然后接着叮嘱道: “所以咱们当丫鬟的,尽心尽力些,到了年纪,得个主家赏赐,就已经不枉此生了。” “姐姐放心,我省得的。” 右侧的丫鬟立马回道,两人禁声,不再谈论,离开了园子。 “怎么回事?本王就离府进宫半天,府里都被搞得乱七八糟,人人自危了。” 一身黑色云纹正装的赵靖宇坐着轮椅缓缓地从一个拐角走出,他轻拍轮椅边缘问道。只见他的腿上盖着厚厚的毛毯,金冠束发,脸上少了几分平日里的温润之气。他的身旁跟着两个随侍侍卫,一个是沐言,一个是沐风,皆是从暗卫里挑出的佼佼者。 接收到主子的提醒,沐言停止推着轮椅前进。 “王爷稍等,属下这就去查。” 沐风弯腰垂首道,瞥见主子的手微微向后摆,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怦怦~” 细微得几乎听不见的拍打声再次响起,沐言继续推着轮椅向着书房前进。 对于常人来说声音细微,几乎不可察觉,可对于他们这种习武之人来说,轻而易举,特别是对曾经是暗卫的他来说。 “呲呲呲~” 木轮与石板摩擦的声音逐渐远去。 —— 书房里烧着无烟碳,屋子里十分地暖和。 “王爷,属下已经查明,是罗小姐的院子里刚刚出了事。” 沐风弯腰垂首在书房里,朝着上首坐在案桌后的主子禀报道。 沐言守在书房门口,阻拦闲杂人等进入,不时搓搓冻僵的手。 如今这王府里上至管家,下至粗使丫鬟和守门小厮,都知道整个府里算得上是闲杂人等的,怕是也只有足不出户的王妃了。 “罗云清,本王记得管家说,她最近几个月都挺安分的,这么快就要坐不住了?” 赵靖宇已经换下了正装,一袭象牙白锦袍,重新玉冠束发,翩翩公子也就是如此了。 果然,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还真不假。 “属下查到罗小姐院子里失窃,昨日皇宫里刚送到的王妃仪装饰品丢失,罗小姐怀疑是被人偷了…” “她就使出这点小伎俩,本王还以为至少也是上房揭瓦了。” 沐风还未说完,赵靖宇忍不住说道。 回门当日就闹事的罗云清,他以为对方还会有大动作,没想到居然一声不吭地待在别院里,一待就是三个月,他倒是越来越看不懂她了。 不过这份能忍的心性,还是令人拍手叫好啊! 但现在看来,对方已经忍不住了。 “王爷,偷东西的丫鬟已经被抓住,是罗小姐的陪嫁丫鬟,王妃以灭小义……成就了大义。” 沐风说到一半顿了一下。 “大义,呵呵~她把她的丫鬟卖了!” 赵靖宇端起一旁泡好的茶,轻笑一声,不以为意地道。 “罗小姐的丫鬟怜儿已经被杖责而死,管家被要求亲自监管行刑,罗小姐也在。” “啪~” 赵靖宇突然将茶杯盖子合上,发出了很大的声响。 “看来我倒看错了她,原以为是个有心机的小猫,原来是一匹心狠手辣的狼。” 赵靖宇放下茶杯,面无表情地道。 沐风无言,继续恭敬地站在下首,赵靖宇微微摆手,沐风直接走出了书房。 赵靖宇侧过脑袋,瞥见一旁不知何时被随意放置在一旁绣着鸳鸯的红色香囊,若有所思。 看来这就是今日那罗云清送来的,自己刚好不在府里,看来她是要开始朝自己伸手了。 “沐言。” 赵靖宇轻声喊道。 “王爷。” 沐言走进书房,低头回应。 “将那个香囊拿下去,以后书房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不许放这些东西,还有和管家打一下招呼,禁止一切雌性动物接近主院,别院的那位也一样。” “属下遵命。” 沐言恭敬地行礼,走上前一把揣起香囊,正准备转身离开。 “等等~” 赵靖宇抬手阻止道,他闭上眼睛,头微微向右转一下,深吸一口气,眼睛久久未睁开。 沐言一脸愕然,捏着香囊一动不动,主子这是在干啥? 赵靖宇猛地睁眼,迅速地捂着口鼻,才开口道: “将它一把火给烧了。” 他的声音里不再似之前那么平和,而是夹杂着很大的怒气。 沐言傻眼,主子今日怒气值格外的高啊! “愣着干什么?你要是喜欢自己留着也是无妨的。” 赵靖宇看着自己的侍卫无动于衷,无奈地道,反应力堪忧啊。 “属下不敢。” 沐言反应过来,立即双手抱拳请罪,香囊被他攥在手心,也就在了他的额头前。 一丝特殊的香味从鼻尖传来,沐言只觉得有一些烦躁。 赵靖宇瞥见沐言的反应,故意又重新端起安神的茶喝着,茶水见了低,才慢悠悠地道: “下去吧!记得离内院远一些,不然你会后悔的。” “…” 沐言怔住,主子是什么意思,他怎么听不懂?还有他怎么感觉有些热,是屋子里烧的炭火太大了吗? 赵靖宇眉头一挑,沐言回神会意,立即退出来房间。 见沐言离开,赵靖宇捂唇偷笑,可笑了一会儿笑意慢慢地收敛,眼神里升起一片寒意。 这女人,不简单啊! 沐言走出书房,才感觉舒服些,就是感觉有些奇怪,自己进去这一会儿,气温又暖和了吗? “沐言,你发什么愣?” 沐风见沐言站在书房门口不言语,立即开口问道。 “沐风,这会儿是又暖和了吗?” 沐言说出自己的疑问。 “你怕是傻了……这是哪里来的气味?” 沐风走近沐言,在沐言脑袋上敲了一下,鼻翼一动,反应了一会儿,立即捂住口鼻后退问道。 “你说这个吗?主子让我拿去烧了。” 沐言愣愣地将手心摊开,将红色的香囊露出来。 “快去烧了吧!这里面有药。” “药材吗?” “是那种药。” 沐风欲言又止,不好描述啊! “那种?” “就是那种让你失身的药。” 沐风小声地说道。 “什么!” 沐言惊住,怪不得主子让自己离内院远一些,原来是这个意思。 “沐风你帮我处理一下,我有事需要解决。” 沐言红着一张脸,将香囊塞进沐风怀里,人就遁了。 沐风捂着口鼻,拇指与食指捏住香囊带子,一脸的嫌弃。 第94章 跨越一切的共同语言 腊月初八 清晨,天还未完全敞亮,罗清无精打采地抱着孩子坐在客栈大堂里。小瑾儿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睛,朝着四周骨碌碌地转着,手指里还捏着罗清的一缕青丝。 这卢掌柜昨日通知了整天,腊八节早上会免费派腊八粥,寓意派送来年的幸福。 她本来不想来的,谁没事天没亮就爬起来喝粥? 可云梨非要把她拽起来,她无法,只好下了楼。下了楼才发现,这人还真不少,平日里看到过的,没有看到过的,加起来都有三十多人。 云梨说过,东郡国百姓对节日习俗都特别重视,若是腊八节出门,若是吃一碗热心人的腊八粥,那么就意味着他来年都会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都是什么鬼道理? 罗清撇嘴,腊八节还行走在外的大部分都是商人和游子,这只是一种迷信说法罢了。 虽然迷信,但罗清承认,这样被寄托的祝愿确实美好。 客栈里热闹非常,都是平日里走商拉货的,过路投宿的,还有和罗清这种还在准备看宅暂住的,大家在腊八节早上的这一天,齐聚大堂。 云梨拿着碗去盛粥了。 一个三十左右的贵气妇人一眼瞥到抱着孩子的罗清,看见罗清怀里的好奇宝宝,手里拉着一个小胖墩笑着朝着罗清走过来。 一大一小皆身材绸缎,小胖墩眼睛红红,还含着泪花,罗清猜测应当是富贵人家暂时歇脚的。 “公子,你儿子可真乖巧,脸肉肉的,模样还真讨喜。” 妇人脸盘稍稍有点大,但五官长得不错,给人一种当家主母的大气。 “夫人的小公子也很是可爱呢。” 听到别人说是自己儿子,罗清无法反驳,只好客气地夸回去。客栈里的人都自动将自己看成是小瑾儿的爹爹了。 “瞎说,他脸都快胖得看不见了,还可爱呢!” 妇人忍不住捂嘴笑道。 罗清疑惑,难道小胖墩不是她亲生的,是后娘? “哦,别误会,我是他的小姨,他是我姐姐的孩子,现在才暂时寄养在我身边。” 妇人见罗清表情惊愕,立即补充道。 “原来如此,小公子也是有福气之人。” 怪不得,原来是小姨啊,那么这就说得通了,大部分的小姨子都喜欢戏谑自己的侄子,她懂。 “孩子多大了,这么早起床都这么乖,哪像某人,都四岁啦,还哭鼻子。” 妇人弯腰伸出手摸摸小瑾儿胖乎乎的笑脸,说到“某人”,话里有话道。 罗清了然,原来是借着机会,教育孩子啊,还真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实践比理论有用多了。 那么她就祝她一臂之力吧! “还好,快满四个月了,小孩子看什么都觉得好奇。” 接受到对方的完美配合,妇人对着罗清感激的一笑。 小胖墩鼓着腮帮子,一把用袖子擦干自己的眼泪,挺起他的小胸板指着自己的眼眶奶声奶气道: “奇儿才没哭,是它们没睡饱。” “……” 妇人默然,她就知道,侄子脑袋瓜子总是会找一堆理由。 “…” 罗清默然,这和自己平日里赖床的理由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少年,呸,萌娃子,有前途。 罗清趁妇人找凳子不注意之际悄悄地朝着小胖墩送出一个大拇指,不到一秒就迅速收回了,小胖墩看见了咧着嘴巴直笑。 跑到罗清跟前来直盯着小瑾儿瞧,两个年龄差距稍微有点大的萌娃开始了他们的瞪眼。 小瑾儿突然扑上前,咧着嘴巴,露出牙槽,已经被衣袖给淹没的小手不停地在小胖墩的脸上来回抚着。 “啊~大哥哥,弟弟他是喜欢奇儿吗?” 小胖墩高兴道。 “奇儿,不要乱叫,你应该叫叔叔。” 妇人朝着罗清歉然一笑, 小胖墩半天不回答,就是不想改口。 “无妨的,我年纪本来也不大,孩子喜欢就好。” 罗清对着妇人摇头示意自己不介意,端着谦谦君子的人设。 “咦,那是什么?” 小胖墩瞥见小瑾儿微微露出的脖子上绑着的红线,好奇的问道。 罗清略紧张地低下头,看见是玉佩的红线露了出来,松了一口气。 于是爽朗地笑道: “这是弟弟的护身符,是她娘亲对他的祝福,这样小瑾儿就能健健康康的长大了。” “想必婶婶应该很好看吧!就像我小姨一样。” 小胖墩沉默一番才望一眼自己的小姨,机灵地问道。 妇人见侄儿夸赞自己,掩嘴偷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眶微红。 “确实,是一个大美人呢!” 罗清汗颜,这都是什么辈分。 不过哪位女子长得确实国色天香,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罗清没有注意小胖墩的不对,只是朝着妇人有礼貌地笑笑,此刻她们忘记了,她们连对方姓甚名谁都不清楚,只是因为孩子的原因站在了一起。 “大哥,腊八粥来了。” 云梨一手端着一碗腊八粥朝着罗清的方向走去。 云梨将粥摆至罗清旁边的桌子上,对着妇人微笑,还摸了摸正在和小瑾儿玩耍的小胖墩的脑袋,打招呼道: “你好啊!我是小瑾儿的姑姑。” “这是奇儿的小姨。” 小胖墩指着身后的妇人道,就不理云梨了,云梨坐在罗清身旁。 “夫人可要来一碗腊八粥?” 罗清客气地邀请道。 “吃是一定要吃的,不过还是你们两兄妹吃吧,你看我家下人们都在那边,我们也得过去了。” “好的。” 罗清笑着应和。 “奇儿,咱们吃一碗腊八粥就要赶路了,快跟弟弟告别。” 妇人起身,拉起小胖墩的手。 小胖墩不语。 妇人只好拉着他离开了,小胖墩一步三回头。 “小姨,咱们能不能再歇一晚啊!” 小胖墩撅嘴,奶声奶气地道。 “奇儿,不是小姨不允,是咱们的行程不允许,咱们得尽快到达辉安城,路上不容多多耽搁。” “奇儿明白了。” 四岁的萌娃,却异常的懂事。 罗清知道,这是一个孤独又故作坚毅的萌娃,要不然也不会和一个还不懂事的奶娃娃玩得不亦乐乎。 而且她们居然要去辉安城,还真是两条相交的射线啊! 自己一心逃离辉安城,她们去往辉安城,看来她们这辈子很难再遇到了。 第95章 都是无可奈何之人 西境新兵营 军长营帐内,烛台上快燃尽的蜡烛火苗摇曳,将两道人影拉长。 “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能行,等过几日我去海关大营,保准给你请功。” 尚卫国拍拍战无燚的肩膀,豪爽的笑道。 “军长说笑了,这都是其他队友的功劳,若是没有他们,这个恶毒的计划也不会被这样轻易地拔除。” 战无燚微微垂首,谦逊的说道。他一身灰色戎装,虽样貌普通,但显得非常的精神,这是营中幢长的制服。 “嗳~一个小队的决策者才是精髓,若没有你的聪明才智,他们一群傻蛋就只知道往前冲,谦逊是好事,可过度谦逊那就不行了。” 尚卫国说完后眼神一闪,沉下脸色,转身绕过案桌坐下,猛地一拍桌子喝道: “哼,这些个野蛮子,竟敢偷偷跑到我东郡国国土来搞这么腌臜的玩意,真当我东郡国儿郎是弱夫吗?” 战无燚保持沉默,依然站在营帐中央。 看对方没有反应,尚卫国有些不高兴,这有关国家大事,身为一个保家卫国的战士怎么能无动于衷呢! “这件事真的无法再查下去了吗?比如这背后的主谋,是哪个国家的?” 尚卫国收起自己的怒气不死心的问道。 “军长,如今唯一的线索就是那朵拓印下来的妖异的花,那间地下室内门上都会刻下一朵,好像是某种图腾。我们回来时特意查过了,四国中并没有哪个组织的图腾是那朵花的。所以线索总的来说,线索已经断了。所以这主谋,但依照暗室设计格局,器物摆放,也有可能…是东郡国人。” 战无燚说出自己的猜测。 “不可能。” 尚卫国一口否决,他实在是想不通有哪个东郡国人会如此狠毒,连国家的无辜百姓也不放过。 战无燚默然。 尚卫国平复自己的激动,思索一阵,大帐里陷入僵局。 “禀报军长,腊八粥已经熬好,其他军长派人来催了。” 帐外炊事兵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僵局。 “妖花……这件事你猜得也不无道理,回去将事件全部经过写下,过几日我亲自送去大营。” “是。” “走吧,今日腊八节,而你们正好回营,这腊八粥绝对不能少,哈哈哈~” 尚卫国一马当先的踏出营帐,战无燚在原地停滞片刻,想起地下暗室的格局,他总觉得那里不对,但又不知道是哪里。 战无燚犹疑,这件事真的只是那么简单吗? “止小子,磨磨唧唧干啥呢?” 战无燚侧头,心道:算了,就先这样吧! 战无燚转身离开营帐。 ———— “怦怦怦~” “谁?” 敲门声响起,玉煞睁开双眼问道。平日里她这个院子除了会来几个当值的丫鬟,并没有专门服侍她起身的丫鬟。 灯笼的烛光透过窗纸,屋子里亮了几分。 “王妃,已经卯时了,该起身准备了。” 门外嬷嬷恭敬的声音响起,原来是管家派来给她梳妆的嬷嬷,毕竟冬猎是正式场合,该有的礼是不能废的,她毕竟是一国王妃,仪态必须端庄。(卯时,早上五点到七点。) “进来吧!” 玉煞起身倚靠在床杆上,朝门外轻声道。 “吱呀~” “王妃请梳洗。” 门被从外面打开,一个嬷嬷走进屋子垂首道,两个丫鬟走在其后,一个挑着灯笼,一个端着铜盆。 光线涌进屋子,屋子更加的亮堂,对于丫鬟嬷嬷的恭敬到害怕的态度,玉煞并没有什么感到奇怪的,不恭敬她才奇怪呢,毕竟她可是连唯一的贴身丫鬟都能杖毙的人,怕是此刻她在整个王府下人的眼里,已经是一个狠毒的女人了吧! 可狠毒又如何,她不狠毒的话也就不会活到今日了。 她可是杀手,杀一个人如家常便饭,既然怜儿敢算计她,那就要做好她十倍报复回去的准备。 玉煞缓缓地掀开被子,一直未说话,只是一昧的盯着眼前的丫鬟嬷嬷,眼神十分地犀利。 “王妃请梳洗。” 嬷嬷硬着头皮再次说道,挑着灯笼的丫鬟的手微微颤抖,使整个屋子里的光线跳动。 “开始吧!” 玉煞轻启红唇,可屋内的压抑气氛一点也没有降低。 端着铜盆的丫鬟害怕得手一抖。 “咣当~” “王妃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端着铜盆的丫鬟脚一软,整个人趴在地上磕头请罪。 “该死的婢子,王妃跟前,怎么能犯如此低级的错误,惊了王妃。” 嬷嬷立即指着跪着求饶的丫鬟开骂。 一旁挑着灯的丫鬟手指微握,整个人犹豫不决。 “不是故意的?堂堂的靖王府的丫鬟连个水盆都端不住,你是觉得本宫很好诓骗是吗?我倒要去问问许管家,这靖王府的丫鬟的培养不行啊!” 玉煞穿鞋下床,缓缓地走到桌旁,倒了一杯水慢慢地喝完才说道,语气里暗含嘲讽。 “王妃饶命,王妃饶命。” 跪着的丫鬟害怕地声音颤抖,连连饶命,果然王妃的性子阴晴不定。 原先骂着的嬷嬷不敢再出声,她怕成为陪葬的冤鬼。 “奴婢请王妃饶过月儿。” 一旁挑着灯笼的丫鬟突然跪地请求道,由于动作太大,手中的灯笼突然熄灭,屋子里的光线瞬间消失,只有从门窗纸上透过暗暗的光线。 听到求情声,玉煞诧异,询着声音看过去,借着微弱的光线,看见一个人影跪在磕头的丫鬟的一旁。 玉煞按着记忆中的方向,无任何障碍的绕过桌子和椅子,将烛台点燃。 “老奴该死,竟让王妃亲自点灯。” 嬷嬷“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玉煞并未理会跪着的嬷嬷,只是径直的走到跪着为其他人求情的丫鬟。 玉煞在一米处止步,便问道: “她冲撞了我,王府平日规矩甚严,我为何要绕过她?理由呢?” 求情的丫鬟磕了一个头,才直起上身道: “奴婢与月儿不是经过正经培训过的丫鬟,我们是浣洗院的,其他丫鬟都惧怕您,就逼迫我们两个过来当值。” “呵~区区几个丫鬟就能逼迫你们两个。” 玉煞轻笑一声,不以为意地道。 “王妃,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无可奈何,更何况是我们这种身份最卑微的浣洗丫鬟。” 求情的丫鬟垂首轻声道。 “无可奈何~” 玉煞轻声嘀咕,她又何尝不是呢! “你叫什么名字?” 玉煞回过神问道。 “奴婢夏儿。” 得到想要的回答,玉煞朝着正磕头的两人道: “都起来,梳洗吧!” “是。” 几人如获新生地起身。 第96章 她到底该如何做? 辰时 靖王府门口停着两辆马车,打头的那辆金丝楠木车身,红色与黄色交相辉映,一串串珍贵的珠子垂下,马车贵气逼人。 后面的那辆马车稍稍逊色几分,其后接着停止的是4辆朴实无华的马车,和一匹匹由侍卫牵着的马。 马车的两旁分别站着丫鬟和小厮,他们都在相互小声地议论着。 “牙儿,都已经辰时了,你说咱们的王妃怎么还不来?” “不知道,有可能是故意晾着我们呢!毕竟…” 丫鬟禁声,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这王妃也真是的,这都快辰时了,怎么还没到,都冷死我了。” “你就给省省吧,王爷还未发话呢!” 几个议论的丫鬟议论声看一眼打头的华贵马车,皆有默契的放低了声音,议论声更小了。 金丝楠木马车内,火盆里一片通红,暖气在马车内微微流窜,赵靖宇身着薄棉袍坐在其内,手捧一本书,正聚精会神的看着。 “几时了?” 赵靖宇突然发声,其眼睛丝毫不离书本,好似刚刚的询问不是出自他口。 “回王爷,估摸着还有一盏茶的时间就到辰时了。” 沐风笔直地站在金丝楠木车厢外的栏杆上,仰头望望天色,才回道。 “她还未出来吗?” “没有。” 赵靖宇抬起头来,视线离开书本,温和的道: “沐言,我让你吩咐的事情?” “王爷放心,绝对万无一失。” 沐言立即回话,他想起刚刚他所做的事,在加上自己昨日所出丑的原因,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 “时间一到,不管人到没到,准时出发。” “不等罗…”沐风想要说话,却被沐言一把拉住,并回道: “是。” 沐风没有说话,只是眼珠子转了转,询问对方为什么打断他。 沐言拍了拍慕枫的肩膀,嘴角上翘,挑了一下眉,无声地道:等着瞧! 沐风一脸懵。 一盏茶后,马车队刚要启程,玉煞一身水红华服,外披一袭米白色披风出现在王府大门口,头钗华贵珠翠,颜色好看得很。扶着她手臂的是一个穿着一等大丫鬟服侍的贴身丫鬟,俨然是那个叫夏儿的浣洗丫鬟。 门口突然出现一个身影,俨然吸引了大部分丫鬟小厮的目光,包括马夫,因此马车也未能行驶。 “王爷,罗小姐来了。” 沐言小声地朝马车内报告。 赵靖宇没有说话,仍然看书,直到马车外传来温柔如水的声音: “王爷,妾身来迟,还望王爷恕罪。” “无碍,开始启程吧!” 温润的声音响起,玉煞诧异地看向近在咫尺的马车,准备上马车,但心中犹疑,他居然不计较,还这么温柔地与自己说话? “王妃,你的马车在后面。” 沐风上前阻止玉煞上那辆金丝楠木马车。 “后面~” 玉煞疑惑地看向其后,真是一辆华丽的马车紧跟在其后,但和眼前这辆低调奢华的金丝楠木马车相比,后面那辆太过于俗气。 “知道了。” 玉煞提步,露出温柔大方的笑容,在夏儿的搀扶之下走去。 沐言与沐风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心中家各有所思。 沐言则一脸的看好戏,眼里微微嘲讽。 沐风则心生感叹:他亲自查过这位罗小姐亲自杖毙自己的贴身丫鬟,如今却一副人畜无害的面孔,不愧是罗丞相的女儿,一样的狡诈伪善。 马车很快行驶起来,朝着皇宫正门而去。 ——— 白沙城 “不行不行,云梨,我实在是撑不住了,太困了我要去睡一个回笼觉,你在下午申时三刻左右再来叫醒我吧!小瑾儿就拜托你了。”(三点四十五) 罗清捂着胸口坐在房里的桌子旁,面色疲惫的说道,她刚刚差点就一头装在桌子上了。 “小姐,您昨晚几时歇息的,怎么还会如此疲惫?” 云梨放下手中正绣着的小红肚兜,担忧地问道。只见肚兜上面一个针脚细密,大大的福字在中央,这是给小瑾儿准备的春季衣裳。 “我也不知道时辰,这一阵子我总是睡不着觉,心里烦躁的,所以昨晚上我大半夜爬起来练习招式,累了就直接和衣躺了。” 罗清右手捏捏鼻梁,眼皮子不停地打着架。 “可是小姐平日里乱做那种的动作,打的那种拳吗?” “我那可是成为武林高手第一步的招式,简称绝杀,可是不可遇不可求的近身搏斗技巧,才不是乱做的动作。还有,我那拳法可是改善体质的,你没发现我强壮了不少吗,叫你学还不愿意。” 罗清吐血,她的招式动作真的像乱做的?是不是自己力道不够,才会让云梨如此误会。 “呵呵,小姐一个人成为高手就成了,小姐会保护云梨的。” 云梨立即变身为添狗。 “那是,我肯定是会保护你。” 罗清得意道,但眉宇之间的疲惫特别明显。突然想到了什么,罗清又说道: “可是,以后你总得成家,我也不能保护你一辈子,你还是要学会好好保护自己。” “云梨以后要一辈子…” “一辈子那么长,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确定,你总要学会自己走,在这个世界上,自己才是自己最大的依靠。” 罗清一口打断道。 云梨敛下眸子。 “不说了,你自己先好好想想吧!我先去睡觉。” 罗清直接绕到屏风后,趴在床上却没有了睡意,小瑾儿正香甜的躺在她的身边。 “旱灾啊旱灾,烦死了!” 罗清轻声嘀咕,来年的旱灾到底该如何渡过,她无一丝头绪。 明年爆发的那场史无前例的旱灾,可是会让许许多多的人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更让人一筹莫展的事,那场旱灾可是自然界发生的,是无法抗拒,不可避免的,自己根本无丝毫改变的能力。 再加上如今她是一个逃难者,能做的事是何其的为乎其微啊! 她如今身上可动用的银两就三千多两,自己这三人的生存都是一道难题,帮助别人,那纯属是妄想。 她到底该怎么做? “我好困,我要睡觉,别想了。” 罗清拍拍自己越发清醒的脑袋,放空大脑,强迫自己什么也不要去想。 不断的安慰自己,嘴里默念: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 终于,在不知不觉中,她进入了梦乡,可她的眉头紧皱,额头上的汗不停地冒出,睡得一点也不安稳。 第97章 不作为面临的悲惨 四周雾蒙蒙的,根本看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只能看清方圆两米之内的景物,罗清小心翼翼地前进着。 这是哪里?她怎么会到这里? “呜呜呜~娘亲~” “爹爹~” “呜呜呜~当家的,这可叫我们怎么过啊!” “呜呜呜~” 四周不断地传来凄惨的哭泣声,大人,小孩,老人的声音皆有。 “谁在哭?发生了何事?喂~” 罗清不停的转身四处张望,朝着周围喊道。 可惜哭泣声依然在继续,没有一人回答她。 没有得到回应,罗清开始浮躁了起来,周围的雾就像被按了暂停键了一般,只是只是一昧地漂浮在空中。 “嘿,你们别哭了,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何事吗?喂~” 罗清找准了哭泣很多的一个方向,快步走去。 走了许久,烟雾也丝毫不散,路也没有尽头,仿佛无边无际,可哭泣声依然络绎不绝地传来,仿佛就近在咫尺。 哭泣声到底从何而来?为何又会有如此嘈杂的哭泣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罗清心中不停地设想,脚也坚持地一步一步地朝前走着。 四周的烟雾开始不停地涌动着,像变幻莫测的云海,更像翻滚着的海浪,可惜无声无息。 面对眼前奇怪的现象,罗清惊得停下了脚步。 须臾,烟雾迅速减少,眨眼间就全部消失了。 罗清抬眼望去,屹立在自己眼前的是一座气势宏伟的古城楼,城楼上写着三个大字“白沙城”。 白沙城?这个地方怎会如此熟悉? 罗清闭上眼在脑海中搜索,脑袋里却空白一片,什么也没有。 怎么回事?自己为什么什么也想不起来? 罗清低下头看自己着装,一袭白色长裙,在习惯性的摸摸自己的头发。 是短发,没错啊!可是她总觉得缺少了什么? 城门虚掩着,似乎有更强的白光从门缝里透出来,哭泣声不断地从城门内传出,罗清好奇的朝着城门走去。 她刚准备伸手推开,城门就自己打开了一条供一人经过的小道,白光更强了,根本看不清城门里面是何模样。 罗清好奇地慢慢地抬脚进入。 进入后,强光袭来,罗清条件反射的伸手遮掩,片刻之后,强光消失了。 但哭泣声就近在咫尺之间,罗清猛地放下手,一眼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副怎样的光景啊! 罗清震惊了,以前从火拼中活下来的的她,都没有见到过这么凄惨的场景。 只见视野之内,哀鸿遍野,死尸无数,其中也不缺乏还有幸存者,正在苟延残喘地向城门方向爬着,微弱的呼吁求救。 还有的能行走的女人人搀扶着自己的相公,慢慢地走着。 男人,女人,小孩,老人,皆都在此列。 他们的目标,全是自己身后的大门。 罗清捂住嘴巴,脚步一动不动。 “踏踏踏~” “动作快点,快点。” 一阵嘈杂的声音从身后的城门外传来,有马蹄声、脚步声、还有呵斥声。 “怦~” 身后的城门被突然关上,罗清条件反射的转过身去,只见高大的红漆木门已经被关得死死的。 “开门,开门!他们要出去,这里面还有人呢!” 罗清大声呼喊,却发现自己的声音细若蚊蝇,她怎么喊不出来。 “开门,放我出去。” “不要封城,我要出去。” “…” 一阵声音猛地从本来还在慢慢地走的人群中爆发,有哀求,也有饱含希望,但更多的是绝望。 他们全部一哄涌的朝着罗清的方向扑来。 脸上长着腐烂的脓疮,表情狰狞,这是对死亡的恐惧。 人也许在生死全亡之际,真的会爆发那所谓的潜能,原本还在地上爬着的人,也都站了起来,朝着城门处冲去。 罗清看着百姓朝着城门而来的疯狂,有一种丧尸的既视感。 “你们别过来,你们别过来,一定会开门的,都别急。” 罗清不停的退着脚步,身后突然冒出冷汗,心底的恐惧感慢慢放大。 这可是一群染着唯一的人啊!他们要是冲过来,自己也完了,最重要的是这将是一场严重的踩踏事故啊! 可惜他们已经陷入了疯狂之中,根本没有停下,哪怕只是一时的呆愣,就好像听不到她说话一样。 眼看自己即将被人群淹没,罗清抱着头蹲下来,紧紧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她等了许久,疼痛的感觉没有袭来,四周的声音也开始变得低沉,就好像是在水里说话一样。 罗清睁开双眼,慢慢地站起来,不知何时可已经站在了离城门较远的一角。 罗清转过身去,只见黑压压的人群不停地朝着城门涌去,尽管已经很挤了,但他们还是拼命地朝着城门挤去。 哭泣声不断传来,不断地刺激着她的耳膜。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会如此? 罗清睁大双眼,不断地问着自己。 “呜呜呜~小姐你在哪?,小姐~” 伤心绝望的声音从拐角传来,罗清转过身朝着拐角慢慢地走去。 近了,马上就可以看见了。 到达拐角以后,只见一个身穿黄色破烂衣服的女孩蹲在墙角哭,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你是谁?为何要在这里哭?” “小姐,云梨总算找到你了,小姐,小瑾儿醒不过来了,小姐怎么办?小姐~” 女孩抬起头来,满脸的污垢与泪水,一脸欣喜地道,不到一会儿又变为惊恐。 云梨,小瑾儿,好熟悉的名字啊!她们是谁? 只见自称云梨的女孩抓着罗清的手不停地摇着,口里还不停地喊着 “小姐~小姐~…”。 “你别摇我,我不知道,别摇我~别摇我~” 罗清口里不停地喊着这三个字。 “别摇我~” 罗清猛地睁开眼睛,脸上的惊恐未消失。 “小姐,你终于醒了,好好好,云梨不摇您了,您醒来了就好了。” 云梨欣喜的声音响起,暗含着担忧之色。 “我不知道,别摇我。” 罗清依然小声碎碎念,她的大脑还停留在那个女孩不停地拉着自己手摇晃的画面,暂时还未回过神来。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 云梨焦急的上前询问。 记忆渐渐会到大脑,罗清渐渐平复下来。 “云梨,你怎么在这?” 罗清回过神来,眼前是云梨的担忧的脸,她十分迷茫的问道。 “小姐,您可是生了病,做了恶梦?” “梦,原来都是梦啊!太真实了,太真实了。” 听到云梨的询问,罗清敛下眸子,小声地说道。 “小姐梦见了什么能让您如此恐惧?” “无事,就是这几日胡思乱想,梦见了一些怪力乱神的东西罢了。” 罗清艰难的露出一个自以为很美笑容,示意云梨放心,可她并不知道,她此时满头的冷汗,连额头的发丝都被浸湿了,唇色发白,好不凄惨,笑得十分难看。 “小姐就是平日里爱胡思乱想,现在着相了吧!” 云梨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唠叨。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罗清将视线移向窗口,轻声问道。 “小姐,现在已经过了申时三刻了,云梨叫了您好久,你一直在冒冷汗,嘴里嘟囔着话,云梨都吓死了。” 云梨想起刚刚的一幕,忍不住又担忧起来。 “没事的,原来我已经睡了一个下午了,得起来了,今日腊八,咱们自己得做一顿腊八粥,祈福。” 罗清翻身下床,面上依然微笑,心中却在不停地盘算着,她这几一个月她太过颓废,什么也没有做,自己的潜意识里还是在恐惧的。 看来,有些事情要开始着手准备了,要不然自己都无法安心。 第98章 皇家猎场 酉时 罗清的房间内,烛台上的焰火热烈的燃烧着,将两道人影拉长,印在窗户之上。 “小姐,这些全都是您亲手做的吗?” 云梨看着眼前一桌子颜色很好的菜,感到十分地惊讶,暗叹小姐不仅鸡考得好,连烧菜也是一把好手。 “你不是一直都在一旁烧火吗?这么快就失忆了?” 罗清不以为然地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她会的东西可多了,各方面的技能都有涉猎,但也只是涉猎而已,有许多她都不太精通。 但她也算是一个身怀绝技的女子不是,有些东西略懂就好,她又不是要当儒人大家。 小瑾儿在她的怀里动来动去,极不老实,罗清忙着固定怀里的闹腾的孩子。 “不是不是,云梨就是觉得小姐好厉害,平时小姐不爱去厨房,没想到第一次烧菜都能烧得如此好看,虽然还没有尝过,但云梨相信一定非常好吃。” 云梨一脸崇拜,唇红齿白,眼睛眯成了弯月形状,尽管被修饰过,脸上画的斑点越来越多,但还是很吸引人的眼球。 毕竟人的五官只能借助化妆品微微的调整,根本改变不了原来的相貌。 “当然了,我的聪明才智连我自己都羡慕,不过…” 罗清傲娇地抬起头来,瞥了云梨一眼,语气顿住。 “不过什么?” 云梨睁着一双大眼睛,一眨一眨地,满脸的疑问。 “云梨你有没有发现,你的脸就算经过特意的装饰,还是越来越好看了?我怕再这样下去,化妆也…” 罗清担忧地道,脸上不再是不着调的表情,反而是十分凝重。 听到小姐的一席话,云梨微微埋头,敛下眸子,抿着唇。罗清根本看不清她的神情,她不用猜就知道云梨肯定是不开心的。 虽说女子都爱美是天性,但也会成为祸害。 只听云梨开口说道:“其实云梨也发现了,不过小姐放心,云梨特意画了许多黑点斑,而且现在它已经不再继续了。” “可是经常擦粉,皮肤会受不了的,化妆太多了也不好。” 罗清依旧担忧,云梨则默然,罗清想起了不久前自己所做的梦,立即顺势试探性地道: “要不咱们开始出城找一个人家较少的地方寻块地,建房子?以后若是有需要的东西再到白沙城来采买?” 云梨惊讶了,抬起头来说道: “这样做真的可以吗?可是…小姐您平时虽然喜欢赖床,但云梨知道,小姐喜欢热闹,小姐怎能为了云梨就远离城镇,在一个偏僻之地生活?” 听到云梨的善解人意的话语,罗清忍不住脸颊臊得慌,她也是有私心的好不。 罗清低下头心虚地道:“再说小瑾儿也还小,太吵的环境不适合成长。” “好的,小姐决定就好。” 罗清偷偷地瞥一眼云梨,只见对方的脸上是高兴的神情,她松了一口气,云梨只要不嫌弃太过僻静就好。 “那明日我就去城外找一块好地,多请一些起房子的好把式,争取在元宵节之前搬进去。” 罗清直接一锤定音,既然已经决定出城居住,那就得加快速度,而且古代都是木房子,只要人多就要不了多久。 “来,快吃,快吃,尤其是这个腊八粥,等会儿我也给金宝带一碗去。” 罗清不停地朝着云梨碗里加菜。 “哦哦~” 云梨看着碗里堆成小山的菜,默默低头吃着。 ———— 辉安城郊外,皇家猎场里灯火通明,一批批巡视的侍卫来回地走动,只要有任何一丝响动,必定会引起很大的重视。 “王妃,您去哪了,不知道为何外面侍卫突然增多,且随处可见,这会儿严密得很,若是被发现乱走会很麻烦的。” 夏儿看见身披黑色披风走进帐篷的王妃,立即跑上前去帮其解下披风,挂至一旁的衣架上。 心中担忧,天色那么晚了,王妃能去哪?关键还穿得这么不平常。 “无事,就随意逛逛。” “可是王妃,刚刚来时马车内未有碳盆,早些时候您一路受冻,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了,您又出去受凉,怕是不妥。” 玉煞直接走到桌前坐下,夏儿见状,立即上前倒水,边倒边说道。 玉煞面无表情,什么话也没说,夏儿以为王妃恼自己碎嘴,立即禁声。 夏儿发现倒处的茶水没有热气,立即请示一声,就端着水壶出了帐子。 玉煞想起不久前刚经历的险象,从袖子里拿出一个令牌,这是她在现场捡到的,她并没有仔细看到其长什么样,只是在微弱的光线下,给她一丝熟悉的感觉,于是她就就藏了起来。 玉煞低头瞧去,只见其上印着一个“殺”字,黑绳玉珠,纹路缠绕。 如此熟悉的装饰与纹路,玉煞震惊,这明明就是她所属的暗卫组织的令牌,曾经的她也有一枚。 暗卫组织由罗瀚文一手培养,是他的心腹势力,如今却被发现在刺杀现场,事实已经不言而喻了。 然而这靖王暂时是她的护身符,如若靖王出事,这罗瀚文的态度还不确定,所以她才会冲动的上前阻止,却没想到是罗瀚文布下的计划。 玉煞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暗道:罗瀚文命自己监视靖王,居然不提前告诉自己计划,就直接进行刺杀行动,眼下自己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计划搞砸了,这怕是又会被猜忌了。 玉煞暗自猜测这罗瀚文究竟想要干什么,但却无一丝头绪,看来只能等着他来兴师问罪了。 想到被放弃后的后果,玉煞习惯性的将手抚上自己的脖子,可是却无往日熟悉的触觉,玉煞心里顿时一慌,两只手一起找着。 然而她找遍了全身,什么也没有找到熟悉的东西。 “玉佩丢了!”这个念头充斥着整个大脑,玉煞只感觉一道晴天霹雳朝她劈下,头瞬间变得晕乎乎的,心脏也跳得更快了。 “玉佩,玉佩,我的玉佩,到底在哪?” 玉煞慌乱地说出了声来。 突然,她想起了自己刚刚从树林里回来。 “树林,对,一定是刚刚不小心掉了,肯定还在树林里。” 玉煞不停地安慰自己,压制住心中深处的恐慌。 “我得去找回来,找回来。” 玉煞迅速站起身来,取下被挂起的披风,还来不及披上就直接往帐外快步走去。 只是在帐篷门口与一人撞上了。 “哎,王妃,您是已经知道王爷受伤了,正急着去看王爷吗?” 夏儿徒手按住托盘上的热茶壶,还好,差一点都打翻了,若是烫到了王妃,那么自己肯定遭殃了。 “王爷~他回来了?” 玉煞收起脸上的慌乱,敷衍的问道。心中暗衬,没想到这靖王回来得还挺快,看来他的势力也不简单啊! “王妃您不是准备去看王爷吗?” 夏儿稳定好滚烫的茶壶,手已经通红一片,脸上却无一丝痛苦的表情,她自然的收起,就好像烫伤已经如家常便饭一般。 玉煞瞥见了,并没有注意,只是尽量压下慌乱,不动声色地道: “我刚刚出去不小心丢了东西,我只是去找一找。” “王妃,您还是回去吧,外面实在太过于危险,夏儿听说,刚刚有刺客潜进来了,陛下被行刺了,如今已身中剧毒,现在全是御林军把守,禁止随意出入了,若是被当做刺客同伙,就玩完了。” 夏儿小声地劝道。 是啊,若是被抓,命都没了,更别提玉佩了。 玉煞最终还是松了手,失魂落魄的转身回帐,披风落至地上,沾了灰尘。 第99章 神秘女子 “查得怎么样?” 赵靖宇坐在塌上轻声问道,脸色十分苍白。 “主子,林中现场被处理得十分干净,没有一样东西能查出刺客的身份。” 五号埋首跪地,恭敬地禀报。 由于两个月都查询无果,他在一个月前就已经被召了回来。 “本王不希望你们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毕竟本王被袭击在前,父皇就接着被行刺,总不可能是巧合吧!” 赵靖宇看着五号,声音温和,却不失郑重。 “主子,现场四周都已经搜寻了,除了那几具黑衣人的尸首,确实没有丝毫线索,甚至连黑衣人身上都无一丝线索。” 五号硬着头皮再次重申,他明明说的就是事实。 赵靖宇眼睛闭了几秒才道:“父皇情况怎么样了?” “主子,幸好有柳公子在,陛下情况已经稳定了。” “刺杀父皇的那批刺客可有被查出什么来?” 听到五号说“无事”,赵靖宇松了一口气。 “主子,那批刺客与林中的刺客一样,什么线索都没有。” 五号依旧弯腰埋头。 “有活口吗?” 赵靖宇脸色虽苍白,但眼神十分锐利。 “没有,他们的牙齿里都藏着一颗装毒的假牙,被抓住的都已经服毒自己了。” 赵靖宇了然一笑,然后道: “服毒自尽,看来幕后之人是派出了死士。” “主子为何确定是死士呢?” 五号疑惑,认为也有可能是江湖杀手,毕竟朝中人没有几人能冒着被发现而被诛九族的危险,派出自己养的死士。 赵靖宇转过脸,实在是无话可说,这问的问题叫什么问题? “看来幕后之人在下一盘很大的棋,接连派出死士刺杀。” “主子的意思是这批刺客有可能和袭击陛下的刺客是一伙的?” 五号震惊,他这么都没想到呢,主子真是太睿智了。 “不像吗?” 赵靖宇加深口气,他实在是快被五号给蠢怒了。 “主子息怒。” 五号听出了主子话里的不耐,立即恕罪。 帐外值守的沐言与沐风听着帐内的动静,皆忍着笑意,这五号怕是越来越蠢了。 赵靖宇张开手,低下头望着手中的玉佩,手指摩擦着上面的兰花,再次问道: “今晚傍晚可有哪家的女眷出去?” “天色暗下去以后,各位大臣的家眷大部分都在规定的范围内活动,并没有人出去。” 五号疑惑,主子又问些有的没的。 “没有?” 赵靖宇惊讶,但还是面色不显一丝一毫。 “下去吧!” “是。” 五号声音洪亮,直接起身就走,下次就让别的兄弟来汇报,和主子谈话时自己总是感觉莫名其妙的。 五号一走出帐内,就见到守在外头的两人看着自己直笑,于是直接道: “大晚上的你们两个笑什么,有病。” 五号直接离开,这两人怕是有病吧! 五号离开以后,赵靖宇将手中的玉佩放至自己的眼前,在烛光的照耀下仔细地瞧。 傍晚他被人设计引去林中,身边的侍卫皆被引开,连暗处的人也被引开,他的脚根本还不能下地,面对突然出现的死士,逃走根本是一个奢求。 原先他以为因为自己的疏忽,会命丧当场,却没想到突然出现白色的毒烟,而自己也当场昏迷,醒来时自己的身边躺着几个被毒死的黑衣人,而自己却只是身体虚弱,尤其是这个玉佩,就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观其材质,细腻通透,一看就是白玉石,这种玉石材料很稀有,一般场合是不容易出现的,而且上面出现的兰花,只有女子才会佩戴。 很显然,这是一个女子的配饰,难道对方留下它,只是想要求报答? 可若是要报答救命之恩,她为何又要消失,又或许这是一个局,毕竟自己如若突然出事,必定会引起辉安城内的势力更加的复杂。 可又没有哪位大臣的家眷出营,对方究竟想要做什么? 赵靖宇握住玉佩,闭上双眼,只觉得辉安城的水越来越荤了,如今的局面,也越来越让人啄磨不透了。 ——— 萧南风帐篷的旁边,有一个小帐篷,里面灯火微闪,人影跳动。 这是萧南风专门为柳青而准备的,毕竟人是他带来的,安排住处也理所应当的。 柳青在帐篷内走来走去,今日下的毒根本不足以致命,只是毒较新颖,根本没有几人知道,自己轻松就解了。 皇帝之所以会如此严重,肯定是那煎药的下人抓错了药,才导致毒越来越烈,毕竟这太医写的方子自己看过,根本没有问题。 可是为什么呢?既然刺客用人命来作为代价行刺,为什么会下如此简单的毒,根本不符合常理啊! 第100章 诡异的大雪(大章) 第二日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白沙城不再如平日里那样,一阵风吹来,就是黄沙漫天,而如今整个白沙城在一夜之间悄悄的裹上了银白的素衣。 没有几个人在乎这雪是什么时候开始落的,地上已经落了一指厚的积雪,大多人都断定是子夜时才开始落雪。 天上不停地掉着雪花,继续加深积雪的厚度,白日里白沙城街上的人丝毫不见减少,一个个都跑到街上闲逛,到处都在议论这场来得迟了的雪。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罗清起身后第一次看到窗外的如此之景象,还怔愣了片刻。大家都说今年的雪来得比往年迟,但没有想到这雪说来就来,倒叫她有些猝不及防。 罗清一大早就出了门,她穿着一身厚厚的大棉袄,外头披了一件蓑衣,打着一把油纸伞在外头逛了一上午才回客栈。 北方的气温本来就低,落雪也比其他的地方早。往年只要进入冬月,天上都会开始飘起雪花,还会连着落整个冬日。 民间百姓常说:“瑞雪兆丰年”,严冬积雪覆盖大地,可以将害虫冻死。积雪融化时又增加了土壤水分含量,可供作物春季生长的需要。 但在罗清看来这怕不是什么祥瑞之兆,如今这诡异的大雪来得悄无声息,今年北境的雪落得这么晚,更关键的是气温也比往年的低。 整合她所知道的,这难道就是来年的大旱灾的预警? “罗公子,年关将近,而且外头有这么大的雪,您们这是要准备去往何处?” 面对住了一个多月的住客来退房,卢掌柜依照要求办好,才开口问道。 “我之前在城里拜托人打听的院子已经有了着落,更巧的是价格也挺划算,所以我们兄妹打算去租住,毕竟总住客栈也不是长久之计,而且卢掌柜你刚刚也已经说过了,年关将至,卢掌柜一家子辛苦开业了一整年,也好好停业休息休息。” 罗清怀里抱着被棉袄裹成一个球的萌娃,面露微笑说道。她撒起谎来真是有模有样,那院子实则是她早上出门现找的,就在附近,毕竟当初她来找客栈的时候就是往白沙城里人最少的地方找的。 “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卢掌柜点头认同,租房子确实要比住客栈划算些,虽然他是开客栈的,但人非常地老实,待人和善。 “卢掌柜,明年无事时记得多设一个粮仓存粮食,毕竟你在开客栈,若是突然无粮,好歹也方便些。” 罗清意味深长的提醒后,并没有再继续说,年关将至,这白沙城毕竟是边境,混乱就不用说了,虽然这是小客栈,但每天来来往往的人都极其复杂,四面八方而来的耳目众多,就怕一不小心出了什么乱子。 自从罗清一个月前想起那即将到来的天灾,和这白沙城未来凄惨的结局。罗清仗着消除了毒鼠,固执的认为白沙城未来的灾难应该不会太凄惨,因此她自我欺骗的颓废了一个月。 直到她昨日在梦中看清了自己心里所想,彻底醒悟过来,这才才明白这么久以来,她一直在自我欺骗。 再加上这一场诡异的大雪,罗清心中的决定更加坚定。既然都说天灾不可抗拒,那么在她经过精心准备过后,她倒要看看那天灾到底是如何的不可抗拒。 云梨长相貌美,虽然已经用化妆品修饰,但事实却是“假的总是假的,永远也真不了” 而且古代化妆品含铅量严重超标,如果经常使用的话,是会加快皮肤的衰老,罗清不愿云梨遭受如此罪。 所以罗清决定离开客栈,找一个靠谱一点的院子先住着,这样云梨就不用每天上妆了。 自己既然已经决定开始为接下来的灾难做出对策,那么对云梨肯定会有很多的疏忽,客栈就更不适合了。 各方面来看,再继续在客栈住下去,已经是不明智的行为了。 “多谢罗公子的提醒,明年必定是一个丰收年,到时粮食会降价,确实是一个好办法,全子,去把罗公子的马牵出来。” 卢掌柜朝着大堂里的一个年轻的伙计喊道。提到对方的这个马,掌柜的觉得很奇怪,听喂马的小全子说,那匹马每次吃草都吃的很少,但却越来越肥了,他也去看过,确实是很肥。 他深深地认为:那是马,说笑的吧! “我和他一起去吧!我家马儿脾气大,马车厢并不好装。” 听到卢掌柜的一席话,罗清只是笑笑。然后才说道。 一想到金宝不喜欢拉马车的别扭劲,她就无可奈何。她只好将小瑾儿递给身旁的云梨,并嘱咐她在客栈内等自己,走的时候还意味深长的瞄了瞄掌柜的碳火盆。 云梨立马明白了小姐的意思,立即抱着孩子绕到柜台后火盆的另一侧去烤火。 还是小姐好,知道给自己和小瑾儿谋福利。 —— “金宝,快点起身来,该干活了。” 罗清双手插腰,看着正躺在马厩里睡觉的肥马。 “布噜布噜~” 金宝听到主人呼唤自己,立即睁开马眼,立即前蹄曲起,慢慢地站了起来。 罗清看着直冲自己甩马尾和出声的金宝,眼前站着的金宝还是马吗? 四肢粗大,居然还有肉圈,肚子肥大,连脖子上的肉都下垂了。 “罗公子,你家马还真奇特。” 全子看着眼前的肥马,忍不住夸赞。在他看来,眼前的马吃得少,却长肉快,说奇特是真的没违和感。 “还行吧!” 罗清捂脸,眼前的金宝让她不敢直视,金宝身为一匹马,如此模样真是太辣眼睛了。 平日里她就是偶尔来看看金宝,喂食都是由云梨亲自负责,可能是潜移默化的改变,她并没有意识到金宝的变化。如今需要金宝干活了,才发现,金宝已经不像马了。 她深深的怀疑,这确定是一匹马而不是一头猪吗? 罗清已经猜到了,按照金宝的机灵劲,肯定是套路了云梨,云梨才会每日都喂它很多的肉。 看来这马厩四周围着的油布,肯定是云梨弄的了。自己和云梨没每个月都会有一两银子随意支配的零花钱,怕是云梨都花在小瑾儿和金宝身上了吧! 哼,自己一文钱都没有见到。 “这阵子悠闲过了,干活吧!” 罗清上前解下缰绳,拉着金宝出了马厩。 寒风袭来,金宝马蹄顿住,罗清转身看去,只见金宝在雪地里瑟缩着马身。 罗清汗颜,她错了,这马已经被她养歪了,全身的毛病。 一旁的全子惊讶,这马还怕冷? “金宝你可是马,给我打起精神来。” 罗清走过去拍拍金宝的马头,小声地嘀咕道,然后就尴尬地看向一脸惊讶的小全子,说道: “全子大哥,还得麻烦你一起和我套一下车厢。” “不麻烦不麻烦,掌柜的叫我来帮忙,都是应该的。” 这时又来了一个帮忙的伙计,是掌柜遣来的,他突然想起罗清还要套马车。 几人很快就把马车套好,赶到了客栈门口,也许是罗清眼神怪异地将金宝全身打量了一遍,这次金它出奇的配合,可能是怕罗清折腾它。 所有东西都装上马车以后,云梨抱着小瑾儿上了马车,罗清坐在马车外的小台子,准备自己驾马车去目的地,头顶是被当着的。 此时的雪依然还在不停地落,不到一会儿车顶上都被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公子可否需要马车夫?” 一道声音突然在身旁响起,罗清条件反射的转过头,只见一个穿披蓑衣斗笠的中年男人问道,他里面隐隐约约地露出一角蓝色的普通袄子,他的声音有一丝颤抖,但眼神满含希冀,生怕遭拒绝。 罗清感叹,这么冷的天气对方居然还在找活,他声音里的颤抖怕是被冷的吧! “大叔来得刚好,大雪天我正愁找不到车夫呢?” 罗清温和的说道,满脸的笑意。 中年男子怔愣片刻,欣喜瞬间爬上眉梢,连连说道: “多谢多谢!我保证会好好驾车,让马车稳稳当当的。” “好。” 罗清退进马车,将火盆留在马车外。 中年男子立即坐上马车台子上,手执缰绳,听罗清发号施令。 “大叔,我家马儿比较怕疼,你等会赶马车时如果想要加速,只要轻轻地用鞭子抽一下就成。” 罗清掀开帘子,伸出头来叮嘱道。 “我明白了。” 中年男子立即应道,他观其马匹的样子,就知道其主人肯定非常喜爱,要不然怎会被养得如此…健壮。 “小姐,咱们又离开一个客栈了。” 云梨掀开窗帘,一脸的感叹,罗清分不清是忧伤还是不舍。 “放心,我跟你保证,这一定是咱们一起最后一次住客栈,咱们很快就会有一个稳定的家了。” 罗清拍拍云梨的肩膀,出声安慰。 话虽如此,但她的心底还是没有把握,大旱将至,百姓流离失所,疾病蔓延,哀鸿遍野。 要想不成为其中的一员,她就得努力了。 “嗯~” 云梨含笑,放下车窗,想到即将到达的临时家,一脸的期待。 “咿咿~” 小瑾儿张着自己的手,不停地挥舞着,似乎也在期待新家。屋子里放了炭火,非常的暖和,包裹小瑾儿的袄子已经被取下了。 唉,罗清心里暗叹,她到底要该怎么做才能让两人一直笑下去。 “大叔,走吧!去三胡巷子。” 罗清朝外喊道。 “得嘞~” 中年男子的声线已经没有了颤抖,看来是那盆炭火的缘故。 “驾~” “嘶~” 金宝喷气,开始跑了起来,身上的肥肉也跟着一颤一颤的,惹得路旁的人频频回头,指指点点。 但金宝昂首阔步奔跑,丝毫没有任何不对之处,怕是误以为人家都在看它奔跑的风姿吧! ——— 西境 天上不停的撒下大冰雹,空气也异常的冷,一个士兵休息的大帐内,已经停止训练的将士们围着火堆,不停的搓手呵气。 “真他娘的太邪门了,怎么会这么冷?” 一个大头兵双手抱臂,缩在火堆旁抱怨道。 “就是就是,我感觉我手骨头都被冻疼了。” 他身旁的另一个士兵不停的搓着手烤火。 “你能和我比,我手都已经生冻疮了。” 听到两人的抱怨卖惨,他们对面的士兵看不下去了,谁能有他惨? “你看我……” “……” 士兵休息帐篷区,纷纷传来士兵们的卖惨声。 “吵什么吵,这点冻都受不了,还怎么保家卫国?” 呵斥声突然响起,声音覆盖了整个新兵营,吼的人应当是用内力吼出的。 众将士听到呵斥声,立即禁声,停止了卖惨。 再不停止就完了,那可是他们的总教头,是他们西境驻兵的最高的长官邀请来调教新兵的。 其调教手段狠辣,脾气更是火到爆。 新兵们不知道其名讳,只知道他是从西境铁骑营中主动申请退下来的。 新兵们送外号:魔鬼教头。 西晋铁骑营可是整个西境的荣耀,只要是一个西境兵,都以进铁骑营为终极目标,毕竟古人有言“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一个好士兵。” 也对,理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言归正传,没有人知道魔鬼教头退下来的真正原因,谁敢去打听?这不是找死吗? 既然都已经称魔鬼教头了,那惩罚人的手段自然是响当当的,听说有人曾不听从命令,试图虎口拔牙,传言是被吊在校场里一夜,最悲惨的是当夜还下了雨,从此那位仁兄就得了肺痨病。 造孽哦!好惨一娃,好凶残一教头。 “大…哥,虽然我…觉得教头说得…有道理,可…是我还…是觉得好冷啊!” 韩六哆嗦着身子,小声地断断续续说道。 “起身蹲着吧!这样就不会冷了。” 韩瑜听到韩六的话,韩瑜冥思苦想了许久才回道。 “我不冷了。” 韩六立即摇头道,好不容易遇到冰雹天不用训练,他来蹲马步,闲的吧! “怎会又不冷了?莫不是发烧了?” 韩瑜说着就想要将自己的手贴上韩六的额头。 韩六立即往后仰,讪笑道: “没有没有,六儿就是突然有感,呵呵~” 第101章 活的雪人 随着时间缓缓地流逝,冰雹已经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小小的雪颗粒,从天上撒下。 “撒盐差可拟。”大概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军营里对住宿条件的管理制度非常的严格,每一顶大帐篷住二十个士兵或者是杂役,两个队长一顶帐篷,任幢长以上职务的长官可一人独住。 雪颗粒依然不停的撒着,落在帐篷顶上,发出“唰唰”的声响,声音比较细微,若是心不太细的人,很容易将它忽视。 “唰唰唰~” 战无燚听着外头的声响,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火盆里的炭火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是在与外界的声响竞争似的。 战无燚反复的擦拭手中的剑,今日他看见这突如其来的冰雹时,心里只觉得有一丝怪异的感觉,心里也渐渐地烦躁起来,他只好通过反复擦佩剑,来平息自己的心绪。 尤其是这紧接而来的小小的雪颗粒,听边境的百姓提起,以前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情况。 真是怪异得很呐! “止幢长,军长加急传唤。” 帐外传来禀报声,战无燚猛然醒神过来,于是朝外应和: “知道了,你回去吧!” 战无燚站起身来,将自己的佩剑挂在铠甲的旁边。 他虽然长相普通,但身量极高,目测在一米八五以上,一身玄色戎装,黑带束发至头顶,给人一种凛冽的清冷。 战无燚取过黑色的斗篷披上,就出了帐篷,朝着军长的营帐而去。 ——— 白沙城 雪花大片大片的飘下,导致人连路都看得不太仔细。 一条小巷子内,马车缓缓地赶着路,拉车的马走几步抖一下身子与马头,只见积雪“唰唰”地往下落。 “吁~” 一个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中年男人喝停马,只见他的斗笠上蓑衣上都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小…大哥,这里就是您才租的院子吗?” 云梨掀起车窗帘,朝着一个小院子看去,并指着院子问道。 “对啊,这么样?是不是觉得很不错。” 罗清说着就一把掀开马车门帘,打开一把油纸伞,跳下马车。 云梨坐依然在马车内,并没有动身。 “很好,就是这附近有一些安静,感觉住的人不多。” 云梨干脆将头伸出马车窗户,仔仔细细地打量着。 赶车的中年男人没有说话,在罗清跳下马车以后,他也接着从另一侧跳下了马车,安安静静的佝偻着腰,站在一旁。 不到一会儿,雪花就将他的蓑衣与斗笠完全遮住,就好像披了一条白色的披风一样。 “当然了,现在雪下的那么猛烈,谁没事出来闲逛?” 罗清说着的时候,就用脚将已经没过她脚踝的雪扫至一旁,露出原来的泥地。 感觉伞越来越重,罗清就用两只手撑伞,她抬头望去,只见伞上也积满了雪。 她才下马车多久,这么快就把伞给淹没了,还有了一手指节厚的积雪。 看来得尽快进院子了。 罗清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走到马车左侧被锁着的一扇院门前,并将其打开后才转身快步走向马车。 咦,马车夫呢? 罗清转身发现马车外的驾驶座上空空如也,马车夫不见了,她朝着四周望了望,只看见在金宝的另一侧有一个雪人。 这里刚刚有雪人吗? 罗清回想她刚刚来时的场景,好像并没有雪人啊! 罗清绕过一直不停地抖积雪的金宝,映入他眼帘的确实是一个雪人,还是一个活的雪人,不过不是用雪堆的。 那个雪人就是下车佝偻着腰的马车夫,马车夫身量和比罗清矮半个头,再加上金宝的身量高大且壮硕,他站在金宝的一侧,下半部分都被遮住了,只露出一个头来。 但他是低着头的,所以罗清才会误以为是一个雪人。 “大叔,抱歉啊,我刚刚将你忘了。” 罗清不好意思的道歉,她是真的把这帮她赶车的车夫忘了,害人家在雪地里站那么久。 “无事无事,公子,您先忙您的,先不用管我。” 中年男人连连摆手,将冻得已经变紫的手露了出来。 罗清抖抖手中的伞,将积雪弄下来,才说道: “大叔,我这里已经不用麻烦你了,咱们把工钱结了,你就可以回去了。” “既然如此,那好吧!” 中年男人也在原地抖一抖,他身上的雪都掉了大部分,将蓑衣的原本样子露了出来。 “那大叔,你们平时拉车的价钱是几何?” 罗清突然想起自己和他还没有谈好价钱,这马车夫也够老实的,居然连价钱都不事先谈好,她如果反悔了,不想给钱怎么办? “城内五个铜板,城外各个村子十个铜板起价,没经过一个村子加一个铜板。” 中年男人如实的说道。 罗清想都没想就给了十个铜板,对方说的没错,他并没有哄骗自己,至于多出的五个铜板,就当作因自己的忽视而导致他成为雪人的赔罪吧! “公子您这是?” 中年男人接过铜板,发现数目多了一倍,惊讶地看着罗清问道。 “没事,我今天搬家,你就当是我的乔迁之喜,大叔家离得远吗?如果不远就快回去吧!我观这雪的趋势,怕是会越来越大了。” 罗清微微抬头,望向前方,这雪花落得还真急。 “无事无事,我就住在城内的破庙里,不远的,多谢公子提醒。” “不用谢。” 中年男人微微弯腰行礼后,就转身离开了,倒像是一个书生做派。 “ 说到破庙,罗清想起了一个月前为她指路的小乞丐,好像也是住在破庙里,这年头住破庙的人都那么多吗? 等那件事来临后他们又要怎么办呢? 罗清望着走在雪中的背影深思,看来不管是何时,都有人,吃不饱穿不暖。 “小姐,小姐~”云梨连连喊道。 “嗯,怎么了?” 罗清回神应道。 “雪落得那么大,您快别走神了,等会儿该着凉了。” 云梨忧心忡忡地道。 “我身子骨硬着呢,这点冷还奈何不了我。” 罗清穿着极厚的袄子,拍拍自己的胸口,大言不惭地道。 第102章 早晚会相逢 金宝抖抖身上的积雪,就直接越过罗清,向着院子走去。 罗清迅速地从马车边闪开,看着已经将马车拉进院子的金宝,手指着金宝的方向欲言又止。 好得很,金宝居然敢无视她,看她以后不天天喂它吃草才怪。 罗清立即赶上前去,从马车里拿出另一把油纸伞撑开,给抱走小瑾儿的云梨撑着。 小瑾儿已经在马车的摇摆中熟睡了。 院子很小,只有三个房间,呈“回”字形,中间是正房,左侧是厢房,右侧是厨房,至于茅房?对不住,古代农家才会有茅房,客栈有茅房都已经是很稀有的,大家都喜欢用夜壶,或者是恭桶。 中间是露天的小院子。 罗清将金宝先暂时牵至左侧房间前的小回廊里避雪,才带着云梨走进中间的正房。 云梨一走进正房就忍不住问道: “小姐,您租的这个院子真好,除了铺盖,房间里该有的东西都一应俱全。” “确实是,至于其他现在需要的东西,我等会儿再出去买。” 罗清抱着大大的包袱,一把扔在床上,拍拍自己的手道。 看来她又得出去一趟了。 ———— 皇家猎场 “王妃,您今日为何一直愁眉不展,心神恍惚?” 夏儿抱着一壶热水进帐,只见自己服侍的主子还在走神,她想了想,今日王妃一早起来就在走神,尤其是看到地上已经铺上了一层薄薄的雪,脸色都变了。 “昨晚我丢了一个东西,夏儿,你说我该怎么办?” 玉煞突然出声问道,如今她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外面已经素白一片,她该如何寻呢? “很重要吗?” 夏儿将水壶放置案桌上,抬起头来认真地问道。 “那对于我来说非常重要,今日我之所以站在这里,就是因为它给了我希望,只要有它在,我就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在等我,可是我…” 玉煞敛下眸子,小声地道,语气里含着一丝迷茫。 玉佩丢了,她又该何去何从? “王妃,容奴婢斗胆说一句,东西只是个死物,就算没有它,等您的人依旧会一直等您的,奴婢一直都相信,有些人,迟早会相逢的。” 夏儿一脸的坚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神里若有所思。 “相逢…” 玉煞嘟囔,抬起头来看向说这一席话的丫鬟,只见其似乎在走神。 看来这夏儿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谢谢你,夏儿。” 玉煞诚心的感谢,她转念一想,既然玉佩丢了,但她的亲人还在,也许有一天她们会重逢的。 “不用不用,王妃折煞奴婢了。” 听到王妃对着自己道谢,夏儿连连摆手,她都有些被吓到了。 王妃此时虽然温柔待她,但她可没忘记王妃凶名在外,毕竟若是没有事实,也不会被传得满府都是。 即使她服侍王妃一天时间,发现她与传言中有所不同,但她也不敢轻易下定论,毕竟她只有一条命,她的命是由许多命换来的,她很珍惜。 “你先下去吧!” 看着丫鬟成了受惊的小兔子,玉煞失望的转过头。 心里可惜,这夏儿人虽聪明、有情有义,但胆子还是太小了,并不能堪以大用。 夏儿福身一礼,就出了帐,去伙房准备给王妃拿些热乎的食物。 第103章 寻 天将暮,雪乱舞,半梅花半飘柳絮。 “吁~” 外出采买物品回来的罗清将马车停在左侧厢房的门前。 她翻身跳下马车,抖抖身上的积雪,才走进正屋。 屋里的云梨正在收拾屋子,并没有注意罗青的身影。 罗清倚靠在门上,双手抱臂的看着忙碌的云梨,心里感叹:当自己回家的时候,还有人在等的感觉,真好! ———— 飘了一天一夜的飞雪终于在第二天黎明停止。 清晨,罗清从梦中准时醒来,今天她有大事情要做,去另一侧城外找合适的土地,修建属于她与云梨自己的房子。 罗清已经打听过了,在整个北境,由于往来的人口复杂,官府根本不怎么管事儿,只要有银子,什么事都能做到,哪怕你想做白沙城里的官,这都能用银子买到。 因此,白沙城平日的街道秩序十分地混乱,地痞流氓分帮派收保护费,强抢良家妇女的事例时有发生。 罗清很少让云梨单独出来买东西,尤其是李老色鬼放出的榜单的时候,如今只要是未出嫁的女孩,基本上很少上街闲逛。 罗清想了想,她只有大半年的时间了,然后后面会发生的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她既然无法阻止旱灾的袭来,那么她就只有尽量的置身事外了。 她现在也是有家室的人,更何况这场旱灾是一切发生的导火索,还是作者专门为了男女主升级而精心准备的。 她是真的管不着,也没有能力去管。 到底如何才能置身事外? 罗清吃好早饭就牵着金宝准备往山海关那方的城门而去,她头上带着一个白色的大绒帽子,身上穿着棉长袍,棉裤,最外面还套着灰白色毛绒夹背,脚踏一双皮质靴子,走在积雪已经末过小腿的雪地上。 走了不到一会儿,裤子就打湿了。 不行,看来得骑着金宝走了。 罗清这样想,于是她拍拍金宝的脑袋,然后说道: “金宝,接下来的路就靠你了。” “布噜布噜~” 金宝直接发出平时只有它高兴时才会发出的声响。 罗清错愕地弯弯嘴角,忍不住猜测这金宝是怎么回事? 罗清翻身上马,直接坐在软和的马鞍上,红色的马鞍套是云梨在平日闲暇时刻给做的,上面还有一些刺绣。 罗清的脑袋里浮现出别人跑马时拉缰绳的画面,于是照葫芦画瓢的拉好缰绳。可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驾驭马,这是她第一次骑马。 拉紧缰绳,加紧马腹,鞭子一抽,策马奔腾。 罗清耳边突然响起以前苏雨说过这几句话,可是她因为太忙从来都没有去尝试过。 苏雨是某个组织首领的女儿,各种技能都能得到精心的培养,马术自然也不例外。 自已十八岁与苏雨相识,十年的闺蜜,想要得到她父亲的信任自然会付出很多东西,于是罗清将自己所有的时间与自由投入进去来获取信任。 因此去实践那十六个字的闲暇时光自然是没有的。 在她的信念里,只有完成任务,因为那是她的责任与义务。 罗清甩甩脑袋,用自己的行动来实验十六个字的可行性。 罗清将手拍在金宝的肥臀上,夹紧马腹,然后喝一声“驾”,只见金宝前蹄扬起,朝空中嘶鸣一声,响彻云霄。 金宝突然仰头嘶鸣,罗清紧紧地抓住马鞍铁环,她差点被金宝给抖落下去。 怎么回事? 罗清疑问,金宝怎么突然仰头嘶鸣,难道是自己用力大了? 可是不对,别人都是用马鞭抽,而自己只是用手轻轻地拍了一下而已,有必要这么大的反应吗? 金宝放下前蹄,平静了下来。 罗清松一口气,于是继续夹紧马腹,拍拍金宝的马臀。 然而金宝却左右摇摆,仿佛是在抖掉什么东西。 “金宝,你到底想干嘛?” 罗清拍拍金宝的脑袋,她对金宝无厘头的行为实在是有一些不满。 金宝没有理会,继续摇摆。 罗清夹着腹部的脚松了,她差点被甩下马背。 随之金宝也停止了摇摆,罗清已经明白了,原来是她的脚夹得太紧了。 “呕~” 坐在马背上的罗清被摇摆得干呕一声,她拍拍自己的胸口道: “金宝我夹你腹部时你是不是不太舒服?” 罗清低下头看着鼓鼓的马肚子,一脸汗颜。 能舒服吗?肚子吃得那么肥,被夹以后肯定不舒服。 金宝在原地踢踢自己的马蹄。 罗清将双脚自然的踩在脚踏上,手拉着缰绳,然后用手轻轻的拍金宝的马臀,喝一声“驾”,金宝就撒欢地跑了起来。 “哎呀,金宝慢点慢点!不要忘记你,可是一个胖子……” 罗清惨叫声响起,不停地要求减速,可惜金宝一点儿也不听,只管一心的在巷子里跑。 积雪太厚,马蹄声很小,只有罗清的惨叫声一路相随。 ——— 雪好不容易已经停止了,街上偶尔出现了几个挑着货担的小贩,路边也有大妈蹲着卖菜,就算积雪再厚,人总要食五谷杂粮,出来置办物品的人自然也不会少。 “这大街上各家门前的积雪还挺少的。” 罗清坐在马背上,小声嘟囔道。 只见大街两边的货铺门前的积雪已经被处理了,街道中央的机械仍然在,不过被来来往往的行人给踩实了,无数杂乱的脚映入眼帘。 罗清感叹:“各扫门前雪”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金宝是慢慢地走着的,罗清好不容易将它拉停的,这金宝就是这样,只要一跑起来就自动忽略别人说的话。 还真是马来疯,哎呦,她的老腰,都闪着了。 罗清在心底鄙视着金宝,手轻轻地拍着自己被闪着了的腰。 金宝依旧走着,很快就走到了城门,罗清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一块棕色的令牌,朝着正在守城的守城卫示意,那是进入这白沙城,已经交了“进城税”的凭证。 她一开始并不知道,上个月她进城就是因为趁乱才走的,并没有拿到凭证,所以手里的凭证是她知道后才拿的。 所以重点是,她交了两次进城税, 对于不花在利刃上的钱,她花得难受,就更别提是“送”了,因为她会更难受。 很快,罗清就出了城,金宝又策马奔腾起来。 罗清也懒得管了,反正这城外的人少,跑一跑马也还不错,虽然有点冷。 况且金宝可是一个胖子,罗清倒是要看看金宝能跑多久。 不知跑了多久,罗清就跑到一个偏僻的地方,这里的人烟都很稀少,但也还是有那么几家。 周围长着许多许多树,不过皆已经被雪给覆盖了,看不出是什么品种。 罗清继续驾马前进着,很快前面就出现了一个古老的庙宇,掩映在白雪之下。 罗清之所以会称其为庙宇,是因为她闻到了扑面而来的香火味,而且也有廖廖地那么几个人挎着篮子进出其中。 罗清疑惑,这里人也那么稀少,怎么会有一座庙宇在这呢?而且这么冷的天气,居然还有人来此供奉? 罗清跳下马,牵着金宝走向庙宇,只见其牌匾上有着奇怪的花纹,罗清瞧着觉得有一丝熟悉的感觉,但又想不起在哪看过? 于是她继续抬步走,刚走到门口,一个大婶挎着篮子迎面而来,满脸的笑意。 “请问这位大婶,这里面供奉的是哪位神佛呀?” 罗清微微弯腰作揖,态度非常温和的问道。 “年轻后生,在这里就不要瞎问,这里面供的不是神佛,而是神灵,今年瑞雪,附近村子的人都会来次还愿。” 挎着篮子的大婶立马双手何并,口中嘟囔,连连拜拜,好像是在告罪。 看着对方的一系列行为,罗清顿时对里面被供奉着的“神灵”失去了兴趣。 得,这位大婶是一个相信有“神”的人,这怕是她的信仰了吧! 大婶一直在原地告罪,罗清直接转身牵马离开了,走过一段距离就翻身上马,继续完成她要做的事。 罗清瞧瞧前方,只感觉自己离白沙城越来越远,看来不能再前进了,若是走的太深了以后也不方便了。 罗清往回走,走到原先的几户人家处,往其对面无人住的地区走去,很快就到了一个山坳口,三面环山,只有一面是供进入的。 跟让罗清满意的是,这个山坳口的中央很平整,而且离白沙城不是很远,前方一里处就有几户人家。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这里都很适合她。 看来,以后她的房子就要建在这里了,罗清骑着马满意的绕着山坳口走来走去。 一阵寒风袭来,将树上的部分积雪给吹落了 “啊切~” 罗清吸吸自己的鼻子,她再不回去就要感冒了,如今小腿上方刚刚已被雪打湿的裤脚凉飕飕的,使罗清忍不住打了一个颤。 罗清抬眼望去,将眼前的一切都映入脑底,将每一处特征都记牢,就怕下一次找不到这个如此好的地方。 直到确定自己已经完全记牢,罗清才打马离开。 “驾~” 喝马声渐渐远去,罗清的背影也渐渐消失在雪地里。 第104章 剧情人物碰面了 “王妃,您准备好了吗?外面已经有嬷嬷来催了。” 夏儿一边掀开门帘,从帐外进来,一边轻声问道,她抬眼望去,王妃居然还坐在梳妆台前,正不慌不忙地整理着发髻。 夏儿心急如焚,往年的冬猎会都会举行三日,前两日进行围猎,后一日进行封赏,是各个皇子表现的好机会,而今日是冬猎会的最后一日,若是王妃迟去,怕是又要遭人口舌了。 “急什么?离宴席开始不是还有半个时辰吗?咱们一炷香的时间就能赶过去。” 镜中的月煞红唇轻启,眉心一点红色的花钿,肤白赛雪,眉目如画,人比花娇,宛如一幅仕女图。 “可是王妃,臣子及其家眷大都是提前入席,陛下和皇后娘娘才会最后入席,这不是已经是惯例了吗?如果您去得太晚,这于礼不合。” 夏儿苦口婆心地劝慰,希望王妃不要去挑战礼法。 “我记得你不是说陛下不是已经中毒了吗?为什么宴会还要如期举行?” 玉煞突然想起还有这一茬,疑惑地望向夏儿。 “陛下得一医术高超的公子所救,已经无碍,况且封赏宴自太祖皇帝起就沿袭至今,没有重大事故,是不会轻易取消的。” 夏儿低头,细细地说着。 “哦~” 玉煞起身,走向夏儿,在一米处停下脚步,轻启红唇,巧笑嫣然地问道: “你说我今日美吗?” “美,王妃一直以来都很美。” 夏儿看着眼前人的正脸,捉暇地回道,心里感叹,王菲确实美,尤其是一袭水红色的衣裳,衬得身段更加地妖娆;飞云发髻一侧钗着金步摇,更显雍容华贵。 “呵呵,那就好,自大婚以来,今日可是我第一次见到王爷,自然得给他一个好印象。” 玉煞双手拢在腹部,别有深意的说道,只见她眼神犀利,嘴角微微上挑。 夏儿腰弯腰含首,这个话题不是她能参与的,她只能保持沉默。 “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入席吧!” 玉煞左手轻抚右手衣袖领口,微微侧目,只见袖口处一朵用金线绣着的牡丹花,开得正鲜艳。 “是。” 夏儿行一礼,走向左边挂着披风的架子,取下米白色的披风,走到玉煞身后帮其被上。 弄好以后,夏儿立马走至一侧,扶着玉煞的右手,两人一起出了帐。 ——— 宴会大帐里,中间一条四米宽的过道,两侧皆摆满了桌凳,桌上摆满了玉盘珍羞,美酒佳酿,有部分的席位已经有大臣入了座,与身旁相近之人侃着天。 席位都是按照身份来进行排列的,大帐里有许多小太监在处理着相关事宜。 赵靖宇坐在右侧的席位上,他的左侧坐着赵世熙,右侧坐着的是四皇子,也是东郡国的太子殿下,赵桓宇,是现今皇后娘娘的亲子。 老皇帝一共有八个儿子两个女儿,长公主赵梓涵和亲北璃国,小公主赵梓琪刚刚及竿。前面七个儿子都带一个宇字,可惜五个夭折,只剩下老三和老四,老八是最小的孩子,老皇帝想破了脑袋才想出世熙这两个字,他只希望自己的小儿子能一世平安。 在老皇帝有意的疏忽下,老八确实健康的长大了。 萧南风坐在赵世熙的旁边,他的身后站着的是一袭男装的柳青。 在他们的对面,慕容轩正在喝着酒,身侧的穆灵灵双眼冒光的盯着眼前的食物,可惜她不能吃。 老皇帝还未入席,酒能动,但菜是不能动的。 ——— 两个身影走到宴会区帐篷,看见的有三个非常大的账篷,两人停下了脚步。 “王妃,咱们…” 夏儿欲言又止,只有等身旁的人下命令。 “你去问一问。” “奴婢遵命。” 玉煞闭上眼睛命令夏儿,夏儿上前去也后才睁开。 一盏茶的功夫,夏儿就返了回来,领着玉煞走向中间那顶最大的大帐而去。 自古人就分三六九等,身份不同,待遇不同也不怎么稀奇了。 —————— “靖王妃,您这边请。” 两人进入大帐后,一个小太监立即恭敬的在前面带路。 玉煞迈着碎步,慢慢的跟在其后。 夏儿双手拢在腹部,垂首弯腰走在玉煞的身后。 小太监掀开一个帘子,对着遇上说了一声“这边请~”,就进入其内。 夏儿见状,立即上前帮其掀开,玉煞迈步进入其中。 刚进入帘子内,温暖的气息就扑面而来,原来是帐内点了两个火盆。 一道道衣架映入眼帘,上面分别挂着厚厚的披风,应当是已经到了的各家小姐的披风。 “靖王妃请卸下披风,随奴才这边走。” 小太监弯腰行礼,说道。 夏儿见状立即上前取下披风。 小太监见状立即掉着嗓子高声喊道: “靖王妃到~” 便掀开帘子,站在一旁请示。 玉煞抬步跨入其内,更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只见她已经到了一个非常大的地方,里面坐着许多王孙大臣以及公子小姐,丫鬟皆站在其身后。 许多好奇的目光扫射过来,议论纷纷,玉煞面无表情地跟着小太监走去,无视所有的嘲笑,亦或是赞叹她容貌的声音。 小太监走到赵世熙与赵靖宇之间,玉煞直接朝着坐在轮椅上的俊雅男子行一礼,就坐下了。 下方大臣们家眷在议论,可几位皇子坐的地方却安静无比。 赵靖宇看着手中握着一只白玉酒杯,并没有去看身旁的女子。 “哎,柳青,你有没有发现这罗大小姐的眉目跟你有几分相似啊!” 萧南风微微侧身,小声地问道。 但不管如何的小声,周围的几人还是能听见的。 柳青抬头望向萧南风口中与自己相似之人,刚好与对方对视,对方眼神犀利,自己并不觉得她与自己相似。 她想起了自己初次来京城时,大街上嚣张的马车上坐着的好像也是这位罗家大小姐,于是对其并没有什么好感,只好小声地道: “萧大人说笑了。” 此时的柳青已经将自己缠上了裹胸布,人整体看上去比较娇小,只要不仔细的观察她的长相,就不会发现她是一个女娇娥。 “哈哈哈~” 太子赵桓宇大笑一声,挑眉看向赵靖宇,并说道: “三嫂这长得确实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萧少卿着实不会说话,居然拿一个刁民来与三嫂相比,岂不是辱没了大嫂的绝世容颜。” 赵桓宇一口喝下一杯酒,邪笑的分别瞟一眼口中所谓的三嫂和刁民。 “靖王恕罪,靖王妃恕罪,微臣口误。” 萧南风眼见太子找碴,立即站起身来行礼请罪。 他身后的柳青也跟着行礼请罪。 “三哥~萧哥他…”赵世熙见状,想求情。 “闭嘴,你叫我四哥,你叫他萧哥,你是视礼法与何地?”赵桓宇震怒,赵世熙被吓了一跳。 “无事,酒醉人,难免说错话,你说是吗?云清~” 赵靖宇安抚地看赵世熙一眼,再看向身侧之人,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侧颜,很美,可他知道,有毒。 周围之人皆将视线投向面无表情的靖王妃,相传靖王与靖王妃关系不合,不知道是与不是。 “王爷说得是,妾身都听您的。” 玉煞粲然一笑,温柔地回道。靖王是她的筹码,她得紧紧的抓住,自古权利凌驾于众人之上,有了权利,她还有什么是找不到的? 众人皆露出惊讶的表情。 “小叔叔,灵灵也觉得他们两个眉眼有些相似。” 穆灵灵极小声地道。 “喝茶,不许说话。” 慕容轩拿起一个水杯,堵住侄女的嘴巴,抬头看向那个被卷入的小兄弟,没想到他居然也在这里。 赵桓宇暗怒,看来他的探子得到消息有误。 赵桓宇将视线移向正低着头的柳青,轻笑一声便严肃地道: “本太子怎么没见过他,萧少卿,你怎能将一个无关之人带上宴席,若是出了什么事儿,谁能负责?” 玉煞瞟一眼萧南风身后之人,只能看见对方低着的侧脸,于是便收回了目光。 “那是本王府里才招的府医,我托南风照料一二,四弟也有意见吗?” 赵靖宇声音突然响起,所有人都看向他,连玉煞也不意外,她虽一直待在王府里的院子里,但府里的府医她还是见过的,况且也从未听说重新招了一个府医。 靖王居然在给那人解围,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柳青也看向赵靖宇,心里十分感激,不枉自己帮其治好了腿。 “三哥你说他是你的府医本太子没有意见,可无缘无故的带到宴席上来就不对了吧!” 赵桓宇将酒杯重重地掷在桌上,吓着了他身旁的太子妃。 周围一片安静。 “三哥,二哥,八哥,你们在干什么呢?” 一道宛如黄鹂的清脆声音突然响起,原来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公主自己从一侧出来了,还披着红色的披风,一旁的太监立即补充喊道:如玉公主到。 “无事。” 赵靖宇对着娇俏的妹妹温和一笑,说道。 太子也摆正了态度,露出笑容来,赵梓琪是深受老皇帝宠爱的小女儿,就算他身为太子也只能好话哄着。 “这就是三嫂吗?真漂亮!” 赵梓琪走到玉煞跟前,露出娇俏的笑容,开口赞美道。 “妹妹很是活泼可爱呢~” 玉煞回之一笑,但眼睛里无丝毫笑意,她看到了眼前牲畜无害的小公主眼神里有轻蔑的神色。 玉煞得出了一个结论:她看不起自己。 “好了,入座吧!” 赵靖宇打断正热乎打着招呼,而心思各异的两人。 “是。” 赵梓琪行一李,就坐到了对面慕容轩那侧的空位置。 经过如玉公主这一桩,将太子的发难给掩了下去,可是太子真的就怎么收手了吗?当然是不可能的了,好不容易抓到赵靖宇的辫子,他怎会轻易放过。 “小叔叔,我不喜欢这个如玉公主。” 穆灵灵挨近自己的小叔叔,再次说道。 “哦,为何?” 慕容轩略惊讶,自己的侄女可是一个性子极好的人,怎么会才见别人第一眼就如此妄言。 “灵灵不知道,就是觉得她笑起来好奇怪。” 穆灵灵回想刚刚见到的场景,这些人都笑得很假,就和那昌王一样。 昌王是北璃国的异性王爷。 “以后莫要和别人乱说。” 慕容轩无奈,只好嘱咐道。 “我又不傻,说别人坏话还传出去。” 穆灵灵看傻子的表情看着自己的小叔叔。 慕容轩汗颜,面对侄女的鄙视,他却无话可说。 经过一番闹腾,时间已经慢慢地溜走,席位也已经坐满了。 “咳咳咳~” 李德手持拂尘咳嗽一声,吊着嗓子喊道: “皇上到,皇后到~”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大臣朝着上首跪地行礼。 “哈哈哈~各位爱卿平身。” 老皇帝从侧面进帐,直接走到上首的龙椅坐下,抬手喊道。他脸色苍白,嘴皮起了秃噜皮,一看就是身子还未完全好。 他身侧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露出非常得体的笑容。 “谢皇上,写皇后。” 所有人谢恩后就站起身来重新坐回原位。 “先祖设下封赏宴的目的,就是希望我东郡儿郎能居安思危,不松懈,勤学苦练,将一身的骑射练就得出神入化,朕也能看见你们的努力,昨日朕已经看见有许多优秀的儿郎打了许多的猎物,朕心甚慰。” 老皇帝开口道,其实这段话每年他都会说一次。 “东郡陛下,我昨日也看见了你们东郡国儿郎的优秀,确实如陛下您所说。” 慕容轩依然抱臂行礼,他是北璃国的使者,见着异国皇帝不用下跪。 “世子殿下也不慌惶多让,朕昨日就听说世子殿下也打了许多的猎物。” 老皇帝陪着这个小后辈打着太极。 “运气好罢了。” “运气也是一种实力” 老皇帝再次发声。 “那慕容轩就应下陛下的夸赞了。” 慕容轩笑着道,再不停止话题只能如皮球一般,被抛来抛去。 “呵呵~” 老皇帝笑着抚自己的胡子,对着下首席位上的众人道: “昨日救朕的那个小大夫呢?” 众位大臣面面相觑,昨晚救陛下的是一个小大夫? 下首的人议论纷纷,萧南风转身拍拍身后之人的膝盖小声说道: “柳青,柳青,喊你呢!” 柳青回神,立马走向过道中央,弯腰行礼道: “启禀陛下,草民在此。” 第105章 山拗口 三日后 “吱呀~” “小姐,您昨天晚上不是说您今日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吗?” 云梨推开门,走进罗清住的屋子,见对方还在躺着,只好上前提醒道。 “嗯~没什么事啊,你记错了。” 罗清张开眼睛,她实在是不想起床,冷没关系,关键的是太冻了,手指骨头都会被冻得生疼。 “可是小姐昨晚上说今日瓦罐村动工,小姐您不用去监工吗?” 云梨想起昨晚上小姐信誓旦旦的说今日一定会早起,可眼见就要到时辰了,小姐竟还未起床。 “就是盖个破木屋子,要什么监工?” 罗清将自己裹在三床叠着的铺盖里,一点儿也没有起床的意思。 “我记得小姐您还说要一起顺便弄什么麦子的基地来着。” 云梨侧身走向一旁挂着衣物的架子,全部抱着转向床的方向,小姐正鲤鱼打挺似的直坐了起来。 “对对对,等会儿我还有急事呢,云梨,快把衣服扔给我。” 罗清慌慌张张地掀开铺盖,张开自己的手臂去拿云梨抱着的衣物,她差点忘了自己给自己找的后路。 云梨见状,不禁感叹:果然,最了解小姐的还是她自己啊! ——— 天空中依然下着雪,地上无人扫的积雪已经没过了膝盖,北风呼呼地刮,刮得人脸上生疼,也冷得刺骨。 瓦罐村对面的山坳口里,罗清正坐在一个现搭的棚子里,无聊地看着几个人在雪地里跳大神,没过一会儿头上、身上就有了一层积雪。 周围的积雪已经被清理了。 她本来不想请跳大神的,可是包工头偏偏说这样不吉利,她也只好请了跳大神的来吉利吉利。 棚子里有着五个炭盆,其他四个皆围满了人,她与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包工头坐在一个炭火旁。 周围围着五十多人,大多都撑着油纸伞,是罗清花钱请来的工人。 大家站在罗清不远的地方议论纷纷,如今已经严冬,又还在持续飘着雪,主家为何执意修建屋子。 还真是个奇葩! 众人这样想着,但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不愿,反而堆满了笑容,谁叫主家每日花二十个铜板为工钱,这可是平日里两倍的价钱呢! 罗清听着周围的议论声,无动于衷,或许所有的人都认为她反其道而行,脑袋不正常,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场大雪会一直延续到明年二月初,她已经没有时间可以耽误了。 罗清不久前清算了自己所有的钱财,能动的一共加起来只有三千二百五十七两银子人,要想安然无恙的度过那段灾难,她必须得合理利用这笔钱。 其实以她的能力,她只要去赌坊转一圈,就能收获巨额赌金,但她不是一个人,她的身后有云梨,有小瑾儿。 自古开赌坊的都是道上混的,黑白两道通吃,尤其是在这治安混乱的边境,罗清还冒不得这样的险,她只想平静的生活,靠自己的双手安稳的生活。 双手沾满鲜血的人,比任何人都渴望平凡。 罗清已经准备好花两千两储存粮食,一千两修建房子与基地,其余的二百多两用作日常开销。 边境人民贫穷的观点已经深入人们的心中,其实这个观点只能对应边境偏远的小村子。 像白沙城这样的出境必经之地,是绝对不可能贫穷的,因为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经济。 换一个说法就是白沙城相当于国际贸易中心,来往的各国商人都会齐聚来此,贩卖各国的商品。 所以她要卖粮食很容易,但也只限在明年五月份之前。 但储存粮食这件事还得徐徐图之,万不可大意,惹得各方人马注意。 为了以防万一,罗清还是想要建立一个基地,来为自己打掩护。 “主家,主家~” 一只粗糙的手不停地在罗清眼前晃着。 罗清回过神来,看到包工头树皮般干燥的脸就在跟前,她立即就着矮凳退后,问道: “咋啦?” “先生们已经将祈福仪式完成了,正等您…” 包工头李闯佝偻的腰板,搓搓手,象征性的哈一口气,其实大家都知道他的意思是什么。 “好的,谢谢啊~” 罗清从自己的荷包里取出一两碎银,递给包工头身侧的跳大神的头头。 只见他身披厚重的黑色袍子,带一顶黑色道士帽,说真的,还真有点巫师的样子。 “听说主家还有一个什么基地,可要在下过去祈福?” 对方接过银子,用牙齿咬咬。 “不用不用,那个地方又不住人,就是租的土地罢了。” 罗清连连摆手,这又是一个喜欢咬银子的人。 “既然不用,那我们就先离开了,大雪天的,冻死了。” 跳大神的头头跺跺脚,双手拢在袖子中,哆嗦地说道。 “好,今日多谢了。” 罗清站起身来,作揖行礼。 几个跳大神的人很快就坐着马车离开了。 “主家,您这房子到底要怎么建?” 包工头蹲在火盆旁,双手靠近火盆烤火,疑惑地问到。 “其实也不难,很简单的,你们只要给我修一个两楼高的木屋子就行了,一楼呢,要分成两半,其中一半一分为二,相当于三个房间,一大两小,二楼要弄成四个小房间,一条过道,两旁分别两间,过道尽头留一点大空间,来一扇大窗户,就行了,懂了吗?” 罗清将自己想象的格局说出来,笑着问着对方。 “应该算是懂了吧!” 李闯一脸云里雾里的表情,不确定地说道。 罗清见状,立即小心地从旁边树上折下一根小枝条,开始在雪地上画,边画边说: “然后这旁边再来一间屋子,这里搭一个结实的棚子……”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 “懂了吗?” “主家这么说老夫就懂了,那关于这屋子样式?” “随你选,按照你最拿手的来吧!” 罗清摆手,她突然想起自己在红梓镇精心设计的房子了,就没了选样式的心情。 “那咱们就这么敲定了,木材直接现取。” “好,李叔,你们修屋子的一共三十五人,另二十要和我去弄基地没忘记吧?” 李闯正正自己的毛绒帽子,说道:“这哪能忘了,老夫还未老年痴呆呐!” “那小子就先带着人离开了,接下来就仰仗您了。” 罗清站起拍拍自己的衣服,李闯也站起身来。 罗清直接带着人朝着对面的小村落而去,那里有她租的土地。 第106章 麦子基地与地下水 “哎,大壮,翠翠,你们说那一群人都在干嘛啊?” 一圆滚滚的幼童指着前方远处喊道,他就站在自己家堂屋里,因为地势较高一些,所以可以看清右前方几百亩的地儿。 其身旁的另两个孩子皆跟着一齐看过去,果然,一群人推着木板车,在雪地里走着。 前方还有几人在清理积雪。 “不知道,走,俺们去瞧一瞧。”大壮盯着前方,语气兴奋地说道。 “不行,大壮哥,俺娘不准俺去那边,俺娘说有狼。” 小女娃退步,语气中有一丝害怕。 “翠翠,那边那么多人,没事的。” “可俺娘说不能离家,会被卖的。” 小女孩依旧不肯,怯怯地再次说道: “积雪太厚了,我娘说要是掉进坑里…” “停,不要再提你娘了。” 高个男孩子打断道。 三个孩子就这样蹲在堂屋的门口,看着远方一群人忙碌。 “主家,这棚子该如何搭?” 包工头的侄子李强与罗清沟通,二十几号人面面相觑,皆佝偻着背,好似这样就能暖和一点似的。 “砍树,搭架子,上油布。” 罗清豪气地吼一声,就朝着身后十几辆木板车望去,一脸兴奋地说道: “那几车可都是我的宝贝!” 北境较之其他地方偏冷,水源也没有其他地方丰富,当地百姓主要种植小麦、玉米、红薯等农作物,稻子成熟周期长,很少有人会去种。 罗清想了想,她修建基地依然选择种植麦子,但麦子一般是在三四月下苗,八九月收割,若是选择种植夏麦,明年肯定会颗粒无收。 因此她只能选择种植冬小麦,这样算下去,在明年大旱来临之际就已经成熟,可以完成收割。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毕竟今年收获的粮食是有限的,若是她只是一昧的储粮,心里也过意不去,总得创造一些吧! 罗清望着眼前200多亩山地,心里由衷的祈祷,希望不要失败,她只有这一次机会。 “你们先动工吧!我会再招五十人来的。” 罗清对着李强说道。 “开始上工。” 李强对着几十人喝一声。 “好。” 众人齐呼,开始动起手来。 ———— 三日后 苍茫的雪地里,一排排米白色的棚子刚被搭起来,过不了多久就会被铺上一层洁白的雪,与洁白的雪地连成一体,形成一个个连着的小山丘。 罗清坐在小山丘不远处的棚子里,望着不远处正忙碌的七十几人,心里感慨万千。 她的工程已经完成了大半,明天就能完成所有的棚子搭建。 这三天以来,雪依旧在不停地落着,积雪清理了又积,架子搭了又垮。期间不断有人因为受不了冻退了下去,又会有新的村民为了高额工钱加入。 一切挫折都未能阻止罗清继续下去,她每天都会赶到这处来监工,因为她知道,这不是在过家家。 为了方便供人们取暖,临时搭建的五六个小棚子里每天都会一直烧着炭盆,光炭火钱和工钱就已经花了她二十两白银。 后期花的银子会更多,所以这项工程必须成功。 “罗公子,罗公子~” 李工头慌慌张张地从山坳口方向朝罗清所在的棚子跑去,一边跑一边喊道。地上才重新铺上的积雪,令其身子踉踉跄跄。 李工头虽已经步入不惑之年,但身子骨还是挺硬朗的,他一直坚持到现在,也许也是因为他是包工头的原因吧! 李闯跑到罗清跟前后,停在原地直喘气。 罗青从棚子里站起身来,走出棚子,对着正气喘吁吁地中年男人说道: “李叔,慢一点,发生何事了?” “罗公子…那个…工地出…出事了,你快跟老夫…去瞧一瞧!” 李工头说着就拉着罗清的袄子直往山坳口出跑。 那边出事了! 罗清反应过来,立即加快脚步,焦急地挣开李闯的手,快速的朝着山坳口跑去,一会儿就将李工头甩在了后面。 天气虽冷,但罗清一直都在练习招式,每天的运动量很大,所以她的体力与速度比李工头要好许多。 一柱香以后,罗清赶到了山坳口处,只见二十几个工人全都待在一旁的棚子里烤火,一些人还议论纷纷。 棚子边上的几人瞧见了罗清,朝着她挥手,还喊着什么话,但由于是雪天,声音被减弱,罗清根本听不清具体声音。 罗清一直担心是人出了事,急忙跑向棚子,并没有注意周围的环境。 “啪~”脚突然下陷,刺骨的冷朝脚板心袭来,直传入她的脑神经。 罗清的身子猛地的朝前倾,平衡突然消失,整个人朝前扑了下去,罗清急忙在摔倒之前将双手撑在跟前。 “啪~” 双手猛地撑在薄薄的冰面上,冰面碎裂,双手直接撑在了雪水里。 雪水,哪里来的雪水? 如今气温早就已经零下八九度了,有水也已经化冰了,这哪里来的水? 刺骨的寒冷将愣住的罗清拉回了现实,她立即站了起来。 抬眼望去只见视线之内有着流动的水在雪地里,部分积雪化成水,水又立即化成冰,冰又化水,如此反复。 寒风习习,吹到罗清已经打湿的袖口,罗清猛地打了一个颤,整个人萎缩了下去。 “罗公子,您没事吧,快出来啊!” “是啊是啊!” 两个工人眼看着罗清摔倒,立即跑到罗清的不远处喊道。 这罗公子莫不是被冻傻了,怎么站在雪水里一动不动? “哦。” 罗清的脚已经被冻得失去了知觉,她的牙齿不停地打着颤,慢慢地抬步,踉踉跄跄地往后退。 两人看见罗清走了出来,立即绕了一圈才走到罗清跟前,立即上前将罗清扶住。 两人一人一只胳膊,直接将已经冻得打哆嗦的罗清往棚子的方向架去。 一柱香后。 罗清感觉到自己的脚已经回了暖,因为自己是个假小子,不能直接脱鞋烤火,而且这里一共就只有两个棚子,不可能让其他人出去吧! 李工头已经赶了过来,正含笑地坐在一旁看着还在打着余颤的罗清,其他几人皆掩嘴偷笑。 “罗公子,我不是和你说不要走那边了吗?你咋还偏往那边走呢?” 刚刚朝着罗清挥手的工人疑惑地问道。 “你哪里有说?” 罗清双手烤着火,一想到刚刚的刺骨寒冷,她就忍不住打颤。 “我说了,他们都听到了。” 说话的工人立即解释道,说着还推推身旁的工人们。 “对对对~” 众人应和。 罗清汗颜,她能怪谁,谁叫她不看路的,况且大雪天的积雪本来就会吸音,她还能对着满地的雪地骂? “好了,李叔,您刚刚说出事了,就是关于这些水吗?” 罗清将视线移向对面的李工头,轻声问道。 李工头摸摸自己下巴上的小胡子说道: “是的,刚刚所有人都在忙碌,二柱和郭光两人在挖您标记的地基时,突然就从地下冒出大股的水,还将他们两个打湿了。” “地下水?” 罗清震惊,没想到这里居然会有地下水。 “什么?” 李工头疑惑,什么地下水? “没事,就是从地下冒出的水罢了。” 罗清摆手,解释道。 “罗公子,如果让这些水继续冒下去,咱们的施工怕是…” 李工头担忧道,他观这水的冒出的情况来看,这施工必定会受到影响的。 听到李工头担忧的话语,罗清沉思,这水源谁会嫌弃? “这样吧,李叔你们在这附近挖一个宽一点的大坑,让水全部流进去,这样很快就会被冻住。以后我也可以用来洗衣,这样你们就可以继续施工了。” 罗清开口,说出自己的设想。 “大坑,不错不错,这办法确实可行。” 问题被解决,李工头松了一口气,快要过年了,还是少耽误工时吧!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还有,让被打湿的工人回家吧!我会算他一整天的工钱的。” 罗清起身,将手缩进袖子里。 “好的,李公子慢走。” “行了,别客气了,接下来就靠你们了。” 罗清摆摆手,走出棚子。 ————— 西境 天上不停地下着小小的雪颗粒,整个营地里都在冒着热气,周围的土地上铺着薄薄的积雪,这儿一处,那儿一处。 “嘿~哈~” 新兵们仍然在训练,有的手持铁枪,练着招式,有的背着米白色行囊,负重奔跑,还有的独脚站在木桩上,头顶一只瓷碗,只要稍稍抖动一下,就会被一颗石子砸。 一个身穿军装的中年男人躺在一个棚子内的长凳上,脸上盖着一本书,身旁一个火盆“滋滋~”的燃烧着。 “老伙计,这雪粒子眼看越来越大了,要不要让众将士休息一下?” 尚卫国在帐内走来走去,对于这位总教头的训练方法,他还真不敢苟同,若是将士们受凉了就遭了。 “急什么?又不是娘们的瘦弱身子,这点冻都受不住怎么保家卫国?” 躺着的人发声,并没有起身的意思。 “保家卫国也不是这样训练的啊,要劳逸结合,不能一蹴而就。” 尚卫国两撇胡子翘起,右手上下摆摆,说出自己的看法,趁对方还未回答又道: “况且你不是讨厌看书吗?还看着看着就睡着了,说不定将士们也累了。” “午间时间到了,休息吧!” 躺着的人突然道。 尚卫国气得两瓣胡子翘的老高,就这点时间还拖,有意思吗? 第107章 乙之蜜糖,甲之砒霜 “我说你就派那些个新来的傻小子去完成任务,能行吗?” 躺着的新兵总教头一把取下盖在脸上的书,露出满脸的大胡子,直起身子来坐着,直接将书扔在案桌上。 “怎么就不能了?我挺看好今年招收的一批新兵,武力,智谋,二者皆有之,尤其是我第八军的止戈,此子未来绝成就绝对不可限量!。” 尚卫国走到火盆边坐下,一提起这方面,立即开始了啰嗦,主要是炫耀。 “尚卫国,你要知道这个任务的难度有多大,蛊毒门,那是一个怎样危险的存在,你清楚得很,当年咱们年轻的时候古将军亲自带兵也只是将它暂时打压下去,无法将其灭门,而如今你叫几个新兵奶娃娃去对付他们,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总教头声音突然加大,语气严肃地道,只见他正襟危坐,一脸地不赞同。 “怕什么,不过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就算不去管他们,也不会成什么气候的。你还记着当初牙儿的事是吧,所以你才那么忌讳蛊毒门。” 尚卫国也不甘示弱,直接冲了回去。在他看来,自己做得没有错,若是不让魁首小队去尽快解决了,就怕将来蛊毒门壮大以后,受苦的是无辜百姓。 “二十多年过去了,你又提牙儿,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蛊毒门很危险。” 总教头埋下头,声音泄气的说道,那么多年过去了,牙儿依旧是他心里拔不去的刺。 “对不起,老霍。可是你也要多想想,我们的时代已经过去,现在已经是下一辈的时代了。”尚卫国见老朋友垂头丧气,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忍不住偷偷地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嘀咕道:“让你嘴快,让你嘴快。” 总教头没有出声,只是微微地点点头,示意他明白。 尚卫国立即重新找了一个话题,说道: “我说你这老小子,古将军请你来教导新兵你还真来了,也不知道拒绝拒绝,害得我的新兵们每天都叫的好苦,连我都被编排了进去,说我不近人情。” “你本来就是严肃古板,我早在二十年都讨教过了,至于总教头一职,其实也没什么,我也只是答应将军来做一个挂名,又不去具体训练他们,只管罗列训练章程,发号施令就行了,况且每日有美食做伴,生活过得如此好,谁还愿意继续待在那处看血水碎尸。” 总教头不以为然的道,只见他翘起二郎腿,脚尖不停地抖着。 “真的不回去了吗?” 尚卫国严肃地问道,语气略带一丝可惜的意味。 “你的蜜糖,我的砒霜,我已经不想再继续看到有人为我失去生命了。” 总教头放下翘起的腿,语气平静的说道,说完以后就将双手靠近火盆去烤火。 “屁话,应该是“乙之蜜糖,甲之砒霜”,你读的书都读去哪了?” 尚卫国加大语气,假装生气地纠正道,自动的忽略对方最后一句话。 “呵呵呵,你从军之前可是考过秀才,谁能和你比?” 总教头轻笑一声,上下打量尚卫国高大并且胖胖的身材,才语气酸酸地道。 “你又嘲笑老子,看打。” 尚卫国扑上去,两个已步入不惑之年的老者开始过招,且都卸去了内力,用着人类最基本的推桑打闹着。 这或许只是一时之意,更是怀念他们曾经的肆意青春吧! ———— 酉时 “啊切~” “咳咳咳~” 罗清不停地咳嗽着,看来她是快感冒了。罗清忍不住鄙视这个弱身子,才泡了点零毒凉水,吹了两天寒风就这样了,太没有用了吧。好歹她已经锻炼了这么久,而且体质也已经改得上升了几个等次。 罗清已经不敢想,若是原来的身子遭到这样的冰水混合物侵蚀,会发生什么? 而且外界还是零下七八度的气温,若是在冰水混合物里泡一下,寒风一吹,这怕是会直接发高烧,卧床不起了吧! 一想到发高烧后的痛苦,罗清就抖抖肩,看来以后得加紧练习了,这样看来她的身体还算硬朗,并没有直接感冒,只是流点鼻涕,喉咙发痒罢了。 来一帖驱寒的中药就好了。 “小姐,您明日就不要去了吧,这麦子基地明日就可以完工了,您还要去监工什么?” 云梨端着一盆热水进屋,看着脸色苍白的小姐,忍不住劝阻道。 “没事,咳咳~我已经喝了姜汤,只是药性还未上来,等会儿就好了,况且明日竣工,咳咳咳~我身为主,怎么可能不再场?而且还有许多相关事宜得处理,我必须亲自咳咳咳~去才行。” 罗清一边咳嗽一边说道,然后低下头洗脚。 “可小姐…” “小瑾儿今日可好吧?” 罗清打断云梨的话,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云梨沉默一会儿才道: “他就是在醒来时未看见小姐您,哭了一会,后来就很乖了。” 罗清撇嘴,洋装生气地捏捏身旁睡熟的小瑾儿的脸,并说道: “没良心,才哭一会儿就将我忘了。” “小姐…” 云梨欲言又止,她还是想继续劝说。 “去休息吧!” 罗清摆手,整个人缩进了铺盖里,今日她只觉得头有些昏沉,身子暖和,或许是姜汤的药性上来了。 其实古代人睡得都早,基本上天黑就忙着睡了,不像前世那样还要追几集电视剧再说。 云梨见小姐已经下定了决心,叹一口气,只好慢慢地离开了房间。 “吱呀~” 关门声响起,罗清卷着铺盖坐起来,靠在床杆上沉思,她又何尝不想窝在铺盖里享受闲时光阴,可一个家总得要有一个肩膀支撑。而云梨只是一介纤纤弱女子,哪像自己皮糙肉厚。 曾经在丞相府时原主懦弱,云梨只得硬着头皮用单薄的身子抗着,保护着原主平安,如今坚强如自己,又怎能让云梨继续撑下去? 唉!不想了。 接下来就该将已经准备好的麦子浸泡发芽,然后请人翻土,早日种下也好早日放心。 第108章 和大汉的打斗 除夕夜 “噼里啪啦~”“怦~” 烟花爆竹声不断地响起,整个白沙城都陷入一片热闹之中。 这个世界的烟花爆竹已经成熟了,色彩还非常多样。天空中,每一颗烟花爆裂开来,就能将大半个白沙城照耀得亮如白昼。但放烟花爆竹的大多都是白沙城里的豪伸,普通百姓是舍不得花那个冤枉钱的,最多放几窜鞭炮意思一下。 白沙城除夕午夜子时才会大关城门,百姓都有着守岁的习俗,一家人坐在一起共同迎接新的一年到来,寓意来年同样能全家团圆,家人健健康康。 今年的白沙城,却与往年的格外的不同。烟花爆竹仍然在天空中绚烂着,城中热热闹闹,不到一会儿,百姓欢乐的庆祝声就被不明吵闹声所替代,来得是那么的突然,让人猝不及防。 “哒哒哒~” 罗清骑着金宝跑进白沙城大门,她刚从瓦罐村的麦子基地返回来,麦子苗已经下地,而且也抽了芽。她在两个时辰以前就已经去关闭每个棚子的通风口,如今刚好回来。 工人们家已经放了假,她只好亲自去了。 头顶烟花绚烂,白沙城商铺百姓家门口都点着灯,铺着积雪的大街到处都是黑色带泥的脚印,马蹄印。 黑泥?罗清疑惑,如今到处都铺着厚厚的积雪,那里来的黑泥? 罗清心中存着疑惑,还有种不详的感觉,不知不觉中勒紧了缰绳,害得金宝发出嘶鸣声。 “救命啊,救命~” “吁~” 似有若无的求救声和着马蹄声一齐传进耳朵里,罗清急忙拉紧缰绳,使金宝停止了奔跑,在原地踏着步子。 “救命,救命啊!” 罗清仔细地去听,只听那求救的声音从右侧的围墙内传出,可能是那户人家出了事。 罗清立即翻身下马,直接往那敞开的大门跑去。 刚踏进院子,只见院子周围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有两只鸡被捆住了翅膀,被扔在院子中央。院门口不远处还有一滩鲜红的血迹洒在薄薄的雪地上,一直蔓延至主屋方向,在微弱的火光照耀下格外的醒目。一个大汉扛着一把大刀在院子里翻来翻去,并没有注意到罗清的到来。 “孩他爹,救我,救我。” “哈哈哈~” “放开她,放开她m…” 屋里求救声还在继续,声音尤为的凄惨,其中还夹杂着微弱的求饶与谩骂声,还传出肆无忌惮的大笑声。 罗清震惊,她观眼前的一幕,心里猜测:怕是这家人惹上了大人物,被报复了。 既然她碰上了,自然不能当没有看见似的路过,要不然她该如何面对自己,她虽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但也不是一个怕麻烦的人。 所以今晚上必须得出手了。 罗清扭扭手腕与脑袋,发出“咯咯咯~”的声响。 “谁?” 大汉听到声响,立即举着大刀转身,朝着门口喝道。待看清了是罗清这个小身板的羸弱书生,立即将举着的大刀又抗在肩上。 “我是谁?呵,我是你大爷,看招。” 罗清举起拳头,直接迅速地朝着对方冲过去。 “nnd~”大汉生气地暴喝一声,看其姿势应该是准备将大刀再次举起来,但大刀有点重量,一时无法迅速地举起来。 罗清见状,趁对方还未将大刀完全举起来,脚一蓄力,身子起跳,一脚踢到大汉握着大刀的手的虎口出,大汉的手突然吃痛,松开了紧握大刀的手,“哐当”一声,大概五斤左右的大刀落到了薄薄的雪地上。 罗清见状,一个旋身接着踢到大汉腰间,顺便一脚踢至刀把处,大刀立即被踢到了围墙那方厚厚的积雪上插着。 大汉退后失神,直直地看着远处大刀的方向。 罗清立即拉开距离,双手一前一后护在前,微蹲着身子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大汉。 且心里十分震惊,没想到对方不是太怕疼,居然没有揉手,看来攻击对方薄弱处是行不通了,只能智取了。 大汉回神,没想到对方的速度竟然那么快,自己还未出手武器就先被对方给卸了。 “大牛,怎么回事?” 屋里传来询问的声音,但并没有出来的意思。 “无事,一个小小的蚂蚱,老子还对付得了!” 大汉瞪着罗清,朝屋中回道。 罗清将拳头松开,四指不屑地朝着大汉弯了弯,挑衅对方出手。 大汉顿时恼羞成怒,暴喝一声“啊!”,就握紧拳头,直接砸向罗清。 罗清立即后退一步,腰朝后一弯,再迅速往左迈一步,大汉的拳头从她的脸上方挥过,险险的躲过了。 罗清迅速转身,趁对方身子不灵活,还未完全转身,身子立即蹲下,右脚一个过地螺旋扫射,“我扫”罗清嘀咕。 怎么回事?罗清疑惑,只见对方不动如山,她未能将对方扫摔倒。 看来是对方体型太大了,她的力道还不够。 大汉脸色十分难看,双眼似乎要喷出火来一样,立即抬脚朝罗清踢去。 罗清见状,直接往左方一滚,单手撑地,一只脚迅速改成勾住对方的脚腕,另一只脚巧妙地点在对方的膝盖上,身子跃起,在半空中一旋。 “怦~”大汉立即侧倒在地,抱着膝盖在原地哀嚎。 罗清蓄力一脚踢在了对方的膝盖骨上,罗清猜测,以她这曾经将桌子拍出裂痕的力道,大汉的膝盖骨绝对是碎了的。 罗清从蹲着该为站起身来,朝着大汉扑去,一个手劈在大汉脑后,大汉立即昏死过去。 罗清侧目,将视线移向主屋,里面已经停止了呼救,怕是屋内的人已经惨遭不测了。 罗清焦急地站起身来,快速朝着屋内窜去,亮堂的烛光下,只见一个瘦弱的男人赤裸着上身,正将一个女子压在身下侮辱着,而屋子的另一侧一个年轻的男子正捂着胸口单手朝着床边缓缓地爬着,其爬过的地上满是血痕。 看着这副场面,罗清心中暴怒骤然升起,“侮辱妇女者”何其可恶,绝对不能放过。 “求…公子…救救…我家娘子。” 受伤男子瞥到罗清的身影,艰难的求救。 第109章 原来是土匪 受伤男子捂着胸口的手缝间还汩汩地冒出鲜血,将手染得通红,其脸色也是苍白的很。 地上的血迹也变成乌红色。 “那里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快给老子滚。” 床上正侮辱女子的男子侧过头,冲罗清喝道。 “g杂碎。” 罗清怒不可遏,直接操起拳头就冲了过去。 赤裸着上身的男子“呸的一声,急忙站起身来,准备接住罗清的拳头。 罗清手腕一拐,用手肘将对方的手腕往上一顶,另一只手抓住其手腕,一拳头迅速绕过手,砸到了对方下巴耳根间,男人“啊~”的惨叫一声,就往左边一摔,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啪~”还将身后一旁柜子上的花瓶给震了下来,玻璃渣瞬间四处飞溅。 罗清头一转,看向床上的女子,只见其衣裳破碎,露出洁白圆润的肩膀,但裙褥还算完整,腰带被扯了开了。 罗清猜测,应当是还未完全被侵犯吧! 女子双眼瞳孔涣散,肯定是挣扎太猛被施暴者一拳砸在了脑袋,导致了严重的脑震荡,更大的原因可能是接受不了自己即将会被侵犯的事实吧! 所以才选择逃避,这是大多数人保护自己的本能反应。 罗清立即扯过一旁的褥子将其盖上,愤怒地转过头,盯着正捂着左下巴慢慢站起身来的男子,对方还赤裸着上半身,裤带松松垮垮。 好像下一秒裤子就会掉下,罗清还真怕看到不该看的,恶心她自己。 只见男人口中带着鲜血,其身旁的地上也有着一摊和着几颗白色物质的鲜血,显然是几颗槽牙。 罗清心中暗爽,也夹带一丝遗憾,看来她的力道还是太轻了,并没有将对方的牙齿全部打掉。 “小子,老子劝你少他m多管闲事,你可知我家老大是谁,你…还惹不起。”被挨打的男子依旧朝罗清喝道,说话还漏着风。 “咳咳~” 女子的丈夫捂着胸口,靠在了屋子中央的桌脚边,不停地咳着血。 “管你老大是谁?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老子照样办了你。” 罗清脚步放快,一个呼吸间就到了对方跟前。 男人后退一步,有些恐惧对方的力气,双手朝前一挡,“哼~”地一声,格住了罗清的拳头。 罗清嘴角微翘,膝盖直接往男子下身一顶,这招虽下三滥,但对付这种下三滥的人,管用得很。眼前的男人不就正佝偻着身子,捂住下身,在原地哀嚎着。 罗清退后一步,蹲下身子使出对付屋外大汉的那一招———扫地旋风腿 果然,还未还得及反应的男人顺间摔倒在地,嘴里还不停地谩骂着着,其内容实在是不堪入耳。 罗清嫌吵,直接操起旁边柜台上的另一个完好的花瓶,一把砸到他的头上,花瓶顺间破碎,男人也翻出一个白眼,顿时昏死过去。 罗清走上前,蹲下身子拍拍昏死过去的男人的脸,不屑地道: “和我斗,我不让在零下几度的天气里,尝尝做冻鸭的感觉,我就觉得对不起自己。” “公子,救…救~” 微弱的声音响起,罗清条件反射的转入头去,只见男子正看着自己的方向,艰难的开口。 罗清暗骂自己一声,光顾着奚落,她咋就将受伤的男子忘了呢? 罗清立即快步朝男子走去,点了点她认识的几个人体止血穴道,她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她又不会那种武侠小说里的点穴,她学的只是那种穴道弱点而已,不是医理,她学的是可以辅助她的近身格斗的那种。 罗清将男子扶到床边,查看男子的伤口,只是被刀划破了真皮,并没有切破开来,应当没什么生命危险。 罗清转过头,便瞧见男子正盯着他自家昏迷的娘子,目中满是担忧之色。 “放心,你家娘子只是受惊过度,再加上稍稍有点严重的脑震荡,昏迷过一天一夜的就会醒的,你先管好你自己,反正也还有大夫不是?” 罗清向男子解释道。 “谢谢恩人,小的无以为报,下辈子结草衔环,做牛做马~” 男子艰难地发声,手准备抱拳。 “哎,行了,你做牛做马还是去耕地吧,谁要你来找。” 罗清打断对方的话,想到那两个男人,转而又问道: “你们究竟惹了什么人,他们怎能如此对你们?” “公子,我与内人并没有什么仇人,这两人应当是附近山上的草寇,趁着年夜,官府松懈之时前来抢劫,每年都会反生一次,今年也曾发生过,但万万没想到今年又来了。” 男子急忙解释。 “土匪~” 罗清惊呼一声,震惊地看向昏死过去的男人。 该死的,云梨和小瑾儿还在家呢!况且云梨在家里都不上妆,依照云梨的姿色,若是遇上歹人…,罗清已经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 罗清急忙地朝虚弱的男子说道: “我还有事,先行离开了,你自己找大夫。” 罗清没有等男子的回答,就直接朝门口疾跑而去。 罗清跑出院子,只见刚刚还很平静的大街上有着几匹马在跑,也有许多百姓在逃命。 看来自己刚刚赶到时他们还未发起大规模的抢劫,如今已经闹得这方的百姓人人自危了。 罗清原地四处张望,寻找着本来该到院门口等着的金宝。 “金宝~金宝~” 罗清呼喊,声音中有着一丝嘶哑,那是她想象云梨正面对未知险境的惊慌。 “嘶~”熟悉的喷气声响起,只见金宝从拐角处跑来。 还真是一匹聪明的马。 罗清没有时间感叹,就直接翻身上马,朝着偏远地界的小院子跑去,她在心里祈祷,希望土匪还未赶到离城门很远的那方地界去。 “驾~金宝,求你再快一点,云梨和小瑾儿有危险,再快一点。” “嗤~” 金宝喷气,马蹄明显快了几倍,地上的积雪四处飞溅。 寒风习习,刮在脸上,其疼痛是平日里跑马的两倍,耳边也是“呼呼”寒风凛冽的声音,原来金宝的速度是真的很快,平日里的奔跑只是小打小闹罢了。 罗清紧紧地抓着抓着缰绳,整个身子佝偻着,生怕被金宝给颠下去。她只是一个从未学过骑马的新手,平日里应当是金宝通人性,会照顾她。 而如今金宝一心跑路,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来迁就她,她也只能尽力的待在马背上,尽力不要拖后腿。 罗清担忧地看向前方,似乎穿过了一切的障碍,直接到达了自家小院里。 罗清轻声说道: 快了,云梨,等着我! 第110章 云梨有危险 “怦~怦~” 院门突然被猛烈地撞击,没有一点儿问候,连先兆都没有。 正在烧火的云梨手一抖,柴火掉到了地上,云梨急忙站起身来,一不小心碰到了灶火边缘的陶瓷碗。 “啪~”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云梨猛地低头,看着一地的碎片,不知为何,心里总是有些慌乱。 云梨一把取下腰间围布,直接放在灶台上,便迅速地离开厨房,来到院子里。 云梨猜测:踹门是如此猛烈,绝对不可能是小姐回来了。 “怦怦怦~” “快快快,孙结巴,你没吃饭是吧!” “都都…哥,门太太结结…结实了。” 门始终未被撞开,门外人开始用脚踹了起来,还有男子的说话声也一并传进了院子里。 慌乱瞬间爬上云梨的心头,云梨双手紧握,害怕地后退几步。 怎么办?小姐还未回来,小院子又没有后门。 云梨想起了小姐曾经说过,这边境治安极差,贼人入室盗窃的案子数不胜数,如今屋子中灯火通明,这贼人怎会这般胆大? “滚开,让老子来。” 粗犷的声音响起,踹门声也暂时停了下来。 但云梨一点儿也没有松口气,心中的慌乱反而更加的剧烈,她立即跑回厨房拿了一把菜刀。 “怦~” 门一下子被踹得震天响,眼看就要被踹开了。 不好! 云梨见状,立即朝主屋跑去,一把将睡着的小瑾儿抱起,准备出门躲到厨房后的马厩里。 就在此时,门哐当一声,接着脚踏在门板上的声音响起,云梨突然转身。 不行,已经不能抱着小瑾儿从门口出去了,这样的话自己与小瑾儿都会有危险的。 “唰~唰~”脚踩在积雪上的声音传来,在这安静的院子里尤为的清晰,且正朝着主屋方向而来。 云梨眼见事态十分紧急,急忙将床一侧的毯子扯出来,小心翼翼地将小瑾儿裹进毯子里,再看床底很浅,便将小瑾儿藏在了床底下。 然后迅速的将床单理了理,云梨只希望小瑾儿千万不要中途醒过来。 云梨快步走向一侧的案桌,那里是罗清平时算账的地方。她然后拿起毛笔在脸上添了几笔。 脚步声已经近在门口,云梨放下毛笔坐在凳子上等着,殊不知,她紧握菜刀的双手已经出卖了她的假装镇定。 “动作麻利些,快找。” 粗犷的声音再次响起。 “都…哥,这这这儿有个娘们。” 云梨心一慌,循声望去,只见两个身穿毛皮大衣的大汉出现在门口。 ———— “哒哒哒~” “驾~驾~” 罗清心急如焚,曾经多次走过的路,她此时觉得格外的漫长。 快到了,就快到了。 很快,小院的房顶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罗清自问,她从未有如此这般激动过。 “吁~” 罗清拉紧缰绳,勒停正在奔跑的金宝。 金宝仰天嘶鸣一声,停了下来。 罗清立即翻身跳下马,由于太着急,并没有注意脚下,脚一打滑,罗清立即稳定好平衡。 还好,只是在原地打了一个趔趄。 罗清朝院门看去,只见门口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平日里那扇旧红漆木大门。 罗清心生慌乱,飞快地掠进院子,看来已经有土匪先行赶到,并且也已经闯了进去。 云梨与小瑾儿有危险。 这个念头瞬间充斥着她的大脑。 “滚开,滚开。” 罗清刚进院子,云梨的吼声就传了出来,声音中夹带着害怕与无助。 云梨… 罗清的心中升起愤怒与后悔,她愤怒的是土匪竟敢闯入她的家,欺负她的人;她悔的是今日就不该出门。 罗清脚步未曾停歇,她直接从自己的腰间抽出防身的匕首,刚才与那两个土匪打斗时,她从未想过要伤人性命,所以一直没有取出匕首。 而如今,她会让他们付出惨重的代价的。 “云梨~” 罗清大喊一声,直接掠进主屋,看见的却是使她啼笑皆非的一幕。 云梨正站在案桌后胡乱地挥舞着菜刀,她的声音却处处透漏着坚毅。但云梨却在无声地流泪,黑色的物质随和着眼泪顺着下巴流进她的脖颈,正可谓是面目全非。 云梨毕竟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女孩而已,说不怕,那是假的。 而屋中也有两个不速之客,正拖着大刀一左一右的像逗猴子似的吓着云梨,自己一闯进门以后就立即看向自己。 罗清瞧着状况,心底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还好,她没有来迟。 但私闯民宅也是可恶至极,更何况将自己的门搞成那样,若是不好好教训一下,真当自己很好欺负吗? 罗清暗自决定,既然没有发生不可挽留的错误,那么就不必伤人性命了吧! “小…大哥,呜呜~” 云梨循着熟悉的声音望去,看见的是小姐那张令她安心的面容,一下子就哭出声来。情况虽紧急,云梨也没有忘记罗清曾经对她的叮嘱,外人面前,万万不可暴露她的身份。 “都…都哥,那娘们的大…大哥回…回来了。” 站在右侧的一大汉口吃,立即绕过案桌,询问着左侧高一个头的男人。 “老子管他是谁,男的照样宰了,女的留下,长得虽是磕碜了些,但身段不错,拐到山上给弟兄们当婆娘。” 高一些的大汉声音粗犷,长得也是十分地粗鲁。他直接将大刀对准罗清,荒淫无耻的眼神扫视着云梨,云梨的身子忍不住颤抖。 “可恶,欺人太甚,老子今日就将你俩剁了。” 罗清将匕首反握,刀把对外,刀锋对内。她压下心底的邪火,保持镇定,朝云梨使出一个眼神。云梨得到暗示,立即蹲在床一侧的柜子旁,担忧地望着罗清的方向。 矮一点的结巴大汉正欲举刀砍向罗清,没想到他身旁的大汉却有左手阻止了他,并且示意他亲自动手。 结巴大汉也听从的放下了举到腰间的大刀。 粗犷大汉也举着大刀朝着罗清冲过来,罗清见状,立即操起桌子旁的长凳,准备用来接住大汉的大刀。 “哗~”长凳与大刀碰撞,长凳被一分为二。 罗清震惊地看着长凳上的切口,没有想到大汉的大刀竟然这么锋利,居然将切口切得如此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啪啪~” “都…都哥,真…厉害。” 结巴赞叹,竟将手里的大刀放在案桌上,鼓起了掌。 粗犷大汉瞧着罗清手里的两截断凳,露出得意的笑容。 罗清立即退后几步,谨慎地盯着眼前的大汉,看来是她大意了。 第111章 竟会如此疼 罗清的眼睛直盯着对方,眼珠子一动不动,手里的动作却未停止。 她迅速将匕首插进腰带内,双手握紧板凳,足尖一点,就朝着粗犷大汉蹿去。 大汉依旧使出第一招,双手握着大刀朝着她砍来,而其队友正手心对着手心,目瞪口呆地看着准备再次碰撞的两人。 躲在一旁的云梨瞥见结巴大汉走神的模样,再瞟向其放至身后案桌上的大刀,和正在准备打架的小姐,似乎是在心底下了一个决定,于是脚步开始慢慢地朝着案桌移动。 罗清没有直接蛮力的接住大刀,而是利用两截板凳的腿分别一左一右的架住大刀,手一转,使用全力卸掉了对方使在大刀上的力。 大汉没想到对方竟能接住他的攻击,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起来,手腕再次使劲,企图抽回大刀。 罗清再次用力架住,心里暗哼一声,她怎么可能会让对方如愿以偿,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卸掉对方的武器,她又怎么会轻易放过? 借着杠杆原理,罗清手里的力气没有松懈,她将腰往后一闪,身子矮至大汉胳膊以下,然后步子往左边一转,瞬间便闪到了大汉的跟前,企图将大刀往外送。 大汉见状,手中的力气越发加大,由于罗清所站的方位原因,力道无法再继续加大。 眼看着大刀即将被抽出,罗清直起身子,立即松开左手,改成手刀,劈向大汉的手肘处,另一只手也在同一时间将板凳格挡至跟前。 大汉的右手肘被劈得向下弯曲,其另一只手快速地腾出,放开了握着大刀,想来帮衬右手。 奈何他高估了他的右手,由于力不足,罗清右手一使劲,左手一推,就夺过了大刀。 罗清再用膝盖朝着对方肚子猛烈地一顶,躲过大汉的左拳头,借力瞬间闪身跳开。 “啊~”大汉大喊一声,罗清抬目望去,只见粗鲁大汉佝偻着身子,双手捂着肚子在原地哀嚎。 由于大刀实在是太重,罗清一把扔在地上,“哐当”一声,银色的刀面反射这白光。 一旁看戏的结巴见状,右手条件反射的往后拿自己的刀,手却拿了空。他立即转身,只见原本放在案桌上的大刀已经不在了,他抬目看去,只见大刀在一个小姑娘手里,小姑娘正拖着呢! 罗清也随着结巴大汉的视线看去,看见了正拖着大刀的云梨。 结巴大汉立即绕过案桌,朝着云梨疾步走去。 罗清见状,心生慌乱,云梨这小身板怎么可能是那大汉的对手,不说身材上的差距,就连男子与女子之间的力气都有着巨大的差异。 来不及思考,罗清一把抓起桌上的茶壶,用力地朝着结巴大汉的头掷去,结巴大汉的心神全部在云梨的身上,并没有注意身后。 “啪~” 茶壶猛烈地砸在了结巴大汉的后脑勺,茶壶瞬间破裂开来,里面已经凉透的茶水也在空中飞溅,大部分还是流进了大汉的脖颈里。 云梨的表情由原先的紧张变为怔愣,手中拖着大刀的动作也停止了。 罗清看着结巴大汉只是停住了脚步,并未倒下,立即抓起桌上的茶杯,准备再次掷过去补上一次。 罗清还未动手,结巴大汉的身子就摇摇摆摆的慢慢转过来,瞟了一眼罗清,眼白一翻,就华丽丽地软下去,晕死过去。 罗清扯扯嘴角,看来手中的茶杯是用不着了。 另一旁原先捂着肚子的大汉瞧见同伴晕死过去,十分震怒。可能是肚子上的疼痛已经缓了过去,大汉口中喝了一声,握紧拳头就朝罗清冲来。 罗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大汉的拳头瞬间就到了罗清的跟前,眼见马上就要砸到她的左脑上,罗清立即将左脚朝左后方退一步,身子朝右一转,瞬间下腰,躲过大汉的拳头。 在大汉还未收回手之际时,罗清右手一把握住大汉右手腕,朝右方拉伸,左手肘一拐,顶在了对方的腹部。 大汉的左拳头快速地朝着罗清的右手肘劈去,罗清来不及躲开,只是使出全力将大汉往右边送去,松了手,但右手胳膊也被砸了一拳。 瞬间,罗清只觉得疼痛席卷上了她的大脑,右手胳膊处渐渐生麻。 “我靠~” 罗清恼怒,没想到大汉的拳头砸在身上是这般疼得厉害。 看来得迅速解决大汉。 罗清暗自决定,竭力忍住想要去抚右手胳膊的想法。 大汉朝着右侧扑过去以后,凶狠的转身,见罗清没有异样,再看了一眼昏迷的同伴,放出一句“你给老子等着。”,就转身往门外逃。 罗清见着大汉逃跑,立即抬步追上,在大汉即将踏出门槛时,脚在原地一个起跳,双脚踹在大汉的背心,便在原地一个打滚,单膝跪地,蹲在了门口。 而大汉,也华丽丽地扑在了院子里,积雪瞬间飞溅。 外面的烟花爆竹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雪花大块大块地从天上簌簌地下落,显得格外凄冷。 罗清抓紧时机,闪身来到大汉身旁,左脚踩在他的腰间,再抓起他的左手一扭。 “啊~公子饶命啊!” 大汉顿时发出猪叫声,连连求饶。 “呵~饶命。” 罗清嗤笑一声,忍不住嘲讽,便朝着已经走到门口来的云梨喊道: “云梨,给我找一根绳子来。” “嗯。” 云梨应和,身影消失在门口。 ——— 两道人影被捆绑着,齐双双地跪在院子的雪地里,由于雪太大,不到一会儿,他们的身上都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积雪。 “公子饶命啊!” 大汉跪地磕头,吐出粗犷的声音,说着求饶声实在是有一些违和。 身上的积雪也被抖落掉,但又会有新的雪花补上。 “公公…” 才醒来的结巴大汉也跟着求饶,但还未说完就被罗清打断: “你给我闭嘴,不要企图乱攀亲戚。” 结巴大汉讪讪地闭嘴。 罗清右手打着一把油纸伞,左手拖着一把大刀在两人面前走来走去。 云梨则缩在门口,偷偷地瞄着。 第112章 留下你的手吧! “公子,俺也只是个小喽啰,俺们寨主下令下山收集过冬粮食,也不敢不从呐!求公子大人大量,您就当俺是个屁,放了吧!” 粗犷大汉求饶道,还不停地连连磕头,其同伴也跟着磕头。 “放屁,说得好听,老子要是没有及时回来,如花似玉的妹子还不知怎的呢!饶过你们,想得倒是挺美的。” 罗清轻声嘲讽道,手里拖着的大刀在雪地里摩擦,发出极大的声响。 “公子饶命啊~” 两个大汉害怕得对视一眼,立即齐声求饶,都以为罗清是准备剁了他俩,身子也跟着颤抖。 罗清看着眼前跪着的两人,身子抖得跟个筛子似的,于是停下了脚步,直接走到两人跟前弯下腰说道: “饶过你们也不是不可以,可我是一个商人,最喜欢的就是算账,你们破坏了我家大门,吓着了我家妹子,还浪费了我的力气,所以你们也得必须留下一点什么吧!” “公子如此说俺们就懂了,俺身上有银子的,都给您,都给您。” 粗犷大汉如获新生地抬起头来,口中连连说道,头接着低下,在自己身上找寻着。 另一旁的结巴大汉得了罗清的呵斥,不敢再说话,也只是在自己身上找着钱袋子。 “你说的是这个吗?” 罗清拍拍腰间的两个钱袋子,顿时,银子摩擦的声音传了出来。 两个跪着的土匪循声望去,只见原本在他们身上的钱袋子居然已经被对方夺去了。 “是的是的是的,公子你看俺俩个~” “这本来就是我的战利品,已经是我的东西了,所以你们还是留下身体的一部分吧!” 罗清猛地打断粗犷大汉的声音,她可不是好糊弄的,敢来招惹她,就要准备好自己报复回去的准备。 “饶命啊,饶命啊!” 两个大汉被吓了一跳,甚至重新剧烈抖了起来,比抖筛子更甚。 罗清皱着眉头退后一步,喝道: “都给我闭嘴。” 两个大汉立即禁声,不敢再说一句,生怕再惹怒眼前人,落得个身首异处。 罗清直接提着大刀走到结巴大汉眼前说道: “你…就留下你的牙齿吧!说话再漏点风,我想会更有特点的。” 说着就一个旋身,右腿一脚踢到结巴大汉的左耳根间,大汉没来得及反应,只“哼~”了一声,就朝着右边狠狠摔去。大汉侧倒在雪地上吐出一口血,借着微弱的光线只见血中有四颗槽牙。 然后一直倒在地上哀嚎着。 罗清满意地收回脚,再提着大刀走到正抿着嘴巴的粗犷大汉背后,一脚踢倒他,右脚踩在他的背上,轻声说道: “你就留下一只手吧!” 罗清左手紧握大刀,缓缓地举了起来。 “不要,不要啊,啊~” 粗犷大汉害怕地挣扎,声音嘶哑地求饶,最后惨叫一声,便趴在地上哀嚎。空气中升起丝丝烟雾,骚味四散开来,原来是脚下的大汉害怕得尿了裤子。 贴在门口的云梨则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敢再继续看下去。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很快就盖住了尿骚味。四五斤重的大刀就插在大汉的腰侧,刀身上却无一丝血迹,光洁如新。 大汉的右手心插了一把匕首,那是罗清在辉安城特意定制的那一把。她在最后关头还是狠不下心砍下大汉的手,改用插在腰间的匕首插了他一刀。 或许,这辈子,她比她想象中的要仁慈。 “都给我滚。” 罗清怒吼一声,闭着眼睛背过身去。 两个大汉闻声,立即起身朝院门口跑去,他们只是上身被绑住了,罗清并没有去绑他们的脚。 罗清转身,看着空旷的院子,两个土匪已经离开了,带走了伴随她半年多的匕首,只留下雪地上的两滩鲜红的血迹和一把插在雪地里的大刀。 罗清右手一抖,伞直接从手中滑落,接着右手也垂在了身侧,此时她的右手已经没有了一丝感觉,有的只有无尽的麻木。 雪花依然在飘落,大片大片的落到罗清的身上,放松下来的她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她今日用平日防身的匕首伤了人,虽没有伤人性命,但日后此类的事肯定是不会少的。毕竟那场旱灾还未开始,就已经有土匪入城抢劫,若是灾难开始以后,这边境… 唉,罗清已经不想再继续深想下去了,不仅要忧天灾,还要防人祸,这日子真是难过啊! 很快,罗清的身上就落了一层薄薄的雪,但罗清仍站在原地深思。 “小姐,小姐~” 云梨从“砍手事件”中反应过来以后,就见自家小姐正在雪中站着,立即跑上前去将伞捡起来,抖落掉积雪给自家小姐遮住。 “嗯~是云梨啊,你没事吧?” 罗清回神,就见云梨正在给自己抖落雪,立即在原地蹦了蹦,然后随罗清走上了主屋的石阶上。 “云梨无事,幸亏小姐及时赶了回来,小姐您…” 云梨担忧地望着罗清,欲言又止。 “无事就好。” 罗清转过身,只见原本留下血迹的地方已经铺上了新的积雪,洁白一片。 不知为何,罗清心里却觉得十分地嘲讽,这世界不就是表面上看着纯净,只是一昧的粉饰太平,给肮脏披上华丽的外衣,内里还不知道如何肮脏呢,就如眼前血迹被掩盖的地面,还有东郡国腐朽的内政。 灾难来临又如何,罗清坚信,她照样能在这乱世中劈一块自己的净土,尽管是安于一隅,她也心甘情愿。 这个世界除了一直陪伴着自己的云梨与小瑾儿,又有什么东西是她所留恋的呢?只要云梨与小瑾儿两个人好好的,她已经别无所求。 毕竟还有男女主的存在,而她又只是个配角,就该有配角的觉悟。 “快快快~”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与马蹄声响起,还伴随着不明人严肃的催促声,声音很快就到了院门口。 罗清与云梨对视,示意她进屋去照顾好小瑾儿,云梨担忧地望了罗清一眼,还是转身进了屋子。 罗清抬目望向院门口,只见十几个身穿将士服饰的人涌入院子,每个人身披披风,手里还握着火把,原本还有一些灰暗的院子顿时灯火通明。 进来的人皆分别站在院子的两侧,很快,一个身披铠甲的年轻人随后走进了院子。 第113章 云梨的怀疑 来人头戴一顶头盔,面容俊秀,身披一袭红色毛绒披风,腰间佩一把剑,脚踩一双黑色毛皮军靴,一看上去就是身份不凡。 罗清看着来人,只见对方的视线并不在自己的身上,而是在院子里不停地扫视着。看着院子里的一行人,她猜测对方定是北境守军。 很快,他的视线就停留在了插在院子里的那把大刀上。 罗清控制好自己的表情,立即抬步走进雪中,止步在石阶下,立即微微弯腰行了一个礼,并诌媚道: “官爷可是前来除贼人的?小生在此谢过。” 来的人全部都一直站在雪中,她要不走进雪中难免对方心生不凭,找自己麻烦就不好了。 那个军官并未回答罗清的话,只是直直地望着雪地里插着的大刀,并抬步走去。 罗清尴尬地站在原地,没有再发声。 只见他手握住大刀的的刀把,罗清以为他会将其抽出,但对方并没有抽出,而是松开了手。 接着只见他用脚在原地刨了刨,露出一滩鲜红的血迹,在一片白色的地面格外的醒目。 “贼人在哪?交出来。” 军官将视线投到罗清的身上,朝着罗清说道。 听到对方的问话,罗清懵了,这说的都是什么话?问她要贼人,莫不是有病吧? “军爷何出此言?” 罗清将问题抛了回去,将疑惑浮于脸上。 “这里有血迹,门也坏了,你如何说?” 军官手指着地面,再指指身后。 “军爷,这里是小生的家,今晚突然贼人闯进家里,小生与妹子两人手无缚鸡之力,只能躲在家里。奈何贼人破门而入,想要轻薄自家如花似玉的妹子,小生一时情急想要阻止,奈何小生无用,被伤了胳膊。”罗清说着摸了一把脸,再继续道:“小生以为今晚必定命丧当场,没想到一个侠士从天而降,一个摆手间就救了小生兄妹,小生此刻才能站在这里与官爷回话。” 罗清喜极而泣,一脸的感恩戴徳。她实在是不想惹上什么麻烦,只好扯出一个盖世英雄了。 “副官,他所说确实是如此,刚刚也有人这么说过。” 副官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又开口道: “公子不介意我们再继续找找线索吧!” “官爷您请,随便找,随便找。” 罗清侧身,伸出手邀请,一脸的欢迎。 副官抬手,原本还待在院子里的士兵立即冲进各个屋子。罗清也转身站在石阶上去,站在雪中的这一会儿,她的身上、帽子上落了许多的雪。 罗清不再去看那位一直站在雪地里的副官,既然人家想在雪中感受风雪,自己又何必去打搅人家的兴致。 屋子里到处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罗清闭眼,就当遭了贼吧! 很快,进去搜查的士兵就走了出来,皆上前报告说: “没有。” 罗清看着皆空着手出来的士兵,心里十分疑惑,她记得屋中的桌子上还有一把大刀,难道他们没有看见吗? “副官,厨房后的马厩里有一匹奇怪的马。” 一个士兵从厨房后转出来,走到副官前禀报道。 “如何?” 副官转过头看下那个士兵问道。 “那匹马居然是躺着睡觉,属下记得马不都是站着睡觉的吗?” 士兵一脸的疑惑。 只见那个副官快步走向马厩。 罗清听到他们提起马厩里的马,就知道那一定是已经回马厩的金宝。 她怎么不知道原来马是站着睡觉的? 于是,罗清抬步,也跟着朝马厩走去。 罗清走到哪位副官的身后,只见他盯着金宝若有所思,罗清以为这是他怀疑了自己的马,立即上前说道: “这是小生养的马,平时作为代步使用。” “公子的马养得倒是壮实。” 副官说着便转过身来,嘴角也微微地翘起。 “哪里哪里~” 罗清尴尬地笑笑,连连摆手说道。并将视线投向对方,等待他的指示。 只见副官的眼神落到了自己腰间,并且眼神意味深长,众位将士也将视线移向自己腰间,罗清也循着其视线望向自己。 糟糕!她忘记腰间还有那两个贼人的钱袋子了,加上她自己的,就有三个钱袋子挂在腰间,格外的显眼,看来对方早就看见了。 罗清将其中的两个钱袋子取下,犹犹豫豫地捧起钱袋子,然后小声地说道: “这个钱袋子是那两个贼人的,小生趁大侠打斗之时收了起来,今晚上各位军爷辛苦了。” 顿时,院子里所有的士兵都露出鄙夷的眼神,副官没有在意,只是说了一声“走”,就带着众人走向院门口。 而后面的士兵一把夺过罗清手里的钱袋子,跟着离开了,也一并带走了院子里的大刀。 罗清望着一行人离开的身影,暗自可惜,她可是知道,那两个钱袋子里的银子加起来有好几十两呢! 那可是一笔横财,她的战利品,就这样被当成赃物上交了,心疼啊! 一阵寒风吹过,罗清被冻得哆嗦起来,原来她还站在大雪中啊! 罗清立即快步走向主屋,在石阶上抖落掉积雪才抬脚进入屋中。 映入眼帘的是十分地杂乱的屋子,陶瓷碎片到处都是,断凳也被随意的扔在门口不远处。 罗清汗颜,再回想刚刚自己与那贼人激烈的打斗,忍不住心里戚戚然。 罗清将视线移向右侧里间,只见云梨正抱着小瑾儿坐在床边。 罗清立即抬步走去,轻声问道: “云梨,小瑾儿没事吧?” 云梨并没有出声,只是慢慢地侧过脸,眼神无波澜地看着罗清。 罗清止步,面对着云梨陌生的眼神,她有一些慌乱,怕是今日自己的身手惹云梨怀疑了吧! 罗清心里有一些虚,毕竟自己并不是原主,对云梨来说,只是个陌生人罢了。 但罗清依然装作没有看见一样,整了整心里,并笑道: “都怪我平日里学艺不精,在危险时没有尽快解决贼人,差点让你受了伤。” 罗清话里含着担忧,又有几分自嘲。 云梨闻言顿住,眼神开始变得迷茫,逐渐又恢复神采,然后将怀里的小瑾儿放到床上,站起身来担忧地道: “小姐你的手…可还好。” “手?云梨你问我的手啊,还好啊,没事的,嘶~” 罗清怔住,反应过来后立即捂住右手胳膊,说着还试着动了动,忍不住疼得抽了一口气。 “哎~小姐别乱动。” 云梨抬步阻止道,迅速走到罗清跟前,取下罗清捂住胳膊的手。 “好的~” 罗清咧着嘴直傻笑,这一刻,罗清笑成了傻子,看着正皱着眉头担忧自己的云梨,她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有的人虽没有血缘,但胜似亲人。 第114章 止小子中剧毒了 西境 新兵营里的过年其实很简单。 过年这天,平日里训练的将士们会放一天假,在营内或者是周围自由活动,得了特许的还能去附近城镇逛逛,晚间才会一齐开餐庆祝。 至于年夜,那就是各过各的了。 军营里明文规定不允许燃放烟花爆竹,违令者军法处置,所以军营这一块地域与热闹非常的城镇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对于将士们来说,这是个寂寥的年夜,露天架着的火堆“啪啪~”地烧着,火堆上方吊着的热水也“咕咕”地冒出声音,让坐在火堆周围的他们更加地思念亲人。 夜越来越深了,坐在火堆旁烤火的将士们逐渐离去,但唐六仍固执的守在火堆旁,他记得老大执行任务前曾经说过,过年前他会回来的。 可是今晚已经是最后一天了,也不见老大的身影,可他还是依然相信,老大一定会回来的,因为老大从来都没有食言过。 随着醒着的人越来越少,整个军营也越来越寂寥,只剩那些值班的士兵还在廖廖地的说着话。 唐六又往火堆里加了一块柴火,嘟囔着:最后一根。 但他又何尝不清楚,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的“最后一根”了,他就是想等下去,和老大问一声“新年好。” 夜还在加深,唐六已经等得昏昏欲睡。 “快快快~军医,军医~” 一声焦急的喊声突然响彻整个新兵营,喊声非常的嘶哑,还夹带着浓重的焦急。 唐六头一点,猛地惊醒过来。 这个声音,是老大的,他就知道老大肯定会回来的。 唐六忍不住在心里开心地想道,于是起身朝着军帐区跑去。 然而进入他眼帘的不是平日里性子不动如山的大哥,而是一个浑身狼狈,满身血污的男子背着另一个重伤昏迷的男子从他的跟前快速地跑过。 唐六十分确信,他刚刚看见了那双眼睛就是平日里他熟悉的,只不过是变得通红一片,而且那张脸也是十分地狰狞。 唐六怔住,大哥…到底出了什么事? ———— “哎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尚卫国披着一个披风在军帐内走来走去,他里侧只穿了一件绛红色里衣,可想而知这次的事态有多严重。 韩瑜则双眼通红的站在卧榻一侧,只见其发丝凌乱,任人不管如何劝说,就是不肯挪步去休息。 卧榻上躺着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只见他唇色发紫,脸色却很正常,这让正坐在其身侧诊断的老军医十分地不解。 “怎么样了?” 尚卫国停下脚步问道。他强逼着让自己的视线停留在老军医的胡子上,尽量的压下心中的焦躁。 “尚军长,这个小子怕是中剧毒了,老夫瞧着脉搏有些熟悉,似曾相识,但发作的症状又不太一样,真是让人难以费解啊!” 老军医摸摸自己的胡子,皱着眉头道 “韩瑜,你给老子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何事,止戈好好的,又怎么会中剧毒?” 尚卫国一时无法,便将矛头指向了一旁站着的韩瑜。 “怦~” 韩瑜猛地跪下了,却是朝着战无燚躺着的方向跪下的,口中自责道: “军长,都怪我,我与止队长在执行任务时,被蛊毒门发现了,对方朝我放了一道冷毒箭,我没有觉察到,是止戈将我拉开的,但他却被箭头擦伤。所有的弟兄们都没事,事后才发现止队长…这毒来得太猛烈,我们找了许多大夫都没有结果。害队友受伤,韩瑜难辞其咎,军长,我愿意受军法处置。” 韩瑜说着背就佝偻了下去,无数的负面情绪朝他涌来,他的脑中不停地想着:为何他如此的没用?总是三番四次的被别人救,难道他只会给别人带来灾难吗? “此事以后再说,你先起来吧!” 尚卫国看着韩瑜的状态,知道并不是他的错,一切错在于自己,不应该让他们这群新兵去对上蛊毒门的。 自古以来都有“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句话,是他决策有误。 韩瑜瘫在原地,陷入了他自己的世界里,但所有人都在忙,没有人来开导他。 “老吴,再想想办法吧!这个孩子人生才刚开始啊!” 尚卫国对着老军医再次说道,语气中夹带着哀求。 “尚军长莫急,老夫会尽力的。” 老军医没有转过身,只是一个劲地盯着躺在床上病人的脸,忍不住在心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毒?连唇都已经变成了紫色,脸色却无一丝变化,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能呢?”老军医不自觉地嘀咕出声,手也摸上了对方的脸。 咦!这脸…老军医忍不住用手捏了一把,这触觉…难道是… 尚卫国看着老军医的怪异的行为,立即出声道: “老吴,你干嘛呢,老…我是让你来诊治止小子的,不是让你来恰他脸的。” “哈哈哈~”老军医收回手大笑一声,朝着尚卫国连连道:“老夫终于明白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啊!” 尚卫国本来就是一个急脾气,所以当初才弃文从军,此刻对方又在卖关子,他心里直痒痒。 “你们瞧着吧!” 只见老军医从自己的箱子里拿出一堆瓶瓶罐罐,挨个的捡起来闻了闻,然后留下一个白色的瓷瓶和一个棕色的瓷瓶。 老军医将两瓶药粉倒了一部分进一旁的热水里,再用热帕子盖在战无燚的上半张脸上,战无燚已经昏死过去,并不知道事态的发展。 尚卫国见状,一下子就急了,立即上前抓住老军医的手腕,并喝道: “老吴你干啥呢?止小子还有气呢,还能救呢,医者仁心,你怎么能就这样将他闷死呢?” 韩瑜听见后,从自己的世界里退了出来,一个闪身便站了起来,焦急地望着。 只见老军医一把拍在尚卫国的手上,气得吹胡子瞪眼地说道: “咱们两个认识二十多年了,老夫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你以为你还是一个毛头小子啊,事情一上脑就只知道往前冲,也不知道过一过脑子。” 老军医眼神十分嫌弃尚卫国,转过身又继续用帕子敷着下半张脸,尤其是脸边缘与脖颈处。 一旁站着的尚卫国讪讪地收回手,确实,是他太冲动了。 韩瑜则目不转睛地盯着老军医的买一个动作,一幅蓄势待发的模样。 老军医反复的摸着战无燚的脸,又用帕子重新敷上,如此反复。 片刻之后,老军医点了点头,并说道:“好了,你们瞧!” 只见老军医将自己的手伸向战无燚的下巴耳根间,然后手轻轻地一扯,扯下一张面皮来。 第115章 千解丸的意义(万更) 军帐内的几人怔住,只见藏在面皮之下的是一副俊逸非凡的脸。 鼻梁依旧高挺,但形状改变了,似刀削般立体,唇也依旧是薄唇,只不过已经发紫,但眉毛却变成了剑眉,紧闭着的是一双狭长的眼睛,隐隐约约的透露出一股坚毅。 令人担忧的是,许久不见天日脸已经变得白里透黑,仿佛剧毒已经深入骨髓。 “这毒正是蛊毒门的千珏散,江湖上不是圣传蛊毒门此毒已经断了药方,他们怎会轻易使用?” 老军医看见战无燚的脸色时,背就已经佝偻了下去,原来这辈子他还能再看见有人中此毒,而这次,他却再次束手无策。 尚卫国一脸复杂的看着躺着的陌生人,于是将视线投向韩瑜。 韩瑜感受到军长的视线,他知道军长的疑问,于是上前单膝跪地,并沉声道: “属下愿用向上人头担保,此人就是止队长无疑,至于他为何易容,我想他必定有自己的苦衷,请军长救救他。” “千珏散,千珏散。” 尚卫国退后几步,口中连连反复念这三个字,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老霍,对,还有老霍。” 尚卫国口中转而开始念叨着总教头的名字,便着急的跑向帐外。 “军长~” 正跪着的韩愈焦急的大喊道,迅速地站起身来,正准备追军长,就被老军医一把拉住了手腕。 但韩瑜用力地挣脱了。 “小子,别着急,尚军长可能是已经想到办法了,我们要给某些人时间。” 老军医说完就眼神放空,似乎是陷入了回忆陷入了回忆。 老军医想起了二十年前中过此毒的男子,他本来意气风发,谁能想到最后却是得了那样悲痛的结局。 韩瑜止步站在军帐门口。 “怎么啦~怎么啦~队长怎么样了?” 张九一把先开帐帘,问着问着就准备进帐。 韩瑜眼疾手快地将已经进帐的张九推出帐外,整个身子挡在军帐门口,严肃的喝道: “任何人都别想进去。” “凭什么?” 张九不服道,想再次硬闯。 “任何人都别想进去。” 韩愈又重复说道,挡下准备闯进去的张九。 李建刚见状,立即抓住张九,看着韩瑜那双通红的眼睛,他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也猜到韩瑜已经处在接近崩溃边缘。 李建刚试着讲道理: “韩兄弟,我们哥几个也担心队长的安危,你总得让我们进去看一眼是不是?” “任何人都别想进去。” 韩瑜仍然重复着,不管任何话都说不动他。 “韩瑜你混蛋!” 一旁站着的陈逸松十分的愤怒,他直接怒吼道,想直接冲进去。 “逸松,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事情的经过。” 李建刚对着陈逸松喝道,心里也忍不住想道:“这小子又来添什么麻烦。” “任何人都别想进去。” 韩瑜握紧拳头重申道,已经做好好谁冲进去就揍谁的准备。 “外面的都给我闭嘴,再吵吵,病人不要休息了是吧!没有允许,谁都不许进来。” 老军医直接怒吼,外头的臭小子吵得他实在心烦。 军医发话了,张九与陈逸松安静了,只是用眼神一个劲的瞪着韩瑜,李建刚则不赞同的看着表情大同小异的两人。 韩瑜松了一口气,止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既然他不想暴露身份,那么他就选择给他守住。若是这点微弱的忙他都帮不上,他也就是真的无用了。 韩瑜如一个门神似的站在大帐门口一动不动,他在心里更加的坚定了“一定要变强”的决定。 ———— “老霍~老霍~” 尚卫国风风火火的直接闯进总教头的营帐,却发现营帐内乌漆麻黑,床上也是空空如也,被子也叠得整整齐齐,明显其主人还未回房休息。 尚卫国立即转身跑出帐外,大声地呼喊着“老霍”。他猜想,这老家伙必定是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喝醉酒去了。 但人必定还在军营中,相识了二十多年,他深识老霍的秉性。老霍视“军令如山”,他也将这四个字诠释的很完美,如果没有报备,他是不会轻易的出营的。 尚卫国继续喊着,想着每一个对方可能去的地方,可能是太着急了,脑子里反而一片空白。尚卫国忍不住碎碎念: “该死的老霍,平日里无事到处闲逛,天天到老子面前转来转去,而需要他的时候死都不见踪影…” “我道是谁大半夜骂我呢?原来是咱们的尚军长呀!还真是惶恐惶恐啊!” 只见一道声音响起,声音带着醉意。 尚卫国四处张望,并没有看见老霍的身影,于是围着军帐转了一圈,终于在两架军帐的拐角处看见了想要见到的人。 只见对方正抱着酒坛子倚靠在另一顶军帐架子上,还将部分军帐给压凹陷下去了! 尚卫国的眉头忍不住额头跳动,没想到居然在这旮旯角喝烂酒来了。 但他的心底也隐隐地生出一丝喜意,是不是只有老霍醉了的时候才能骗得那颗他如当至宝的解药? 人命关天,只要能拿到解药,就算是老朋友醒来以后大发雷霆,他也认了。 “老家伙,你一个人在这干啥呢?” 尚卫国背着手,慢慢的走向对方,似乎他只是出来漫步的。 “你眼瞎啊,看不出来我正在一醉解千愁吗?” 总教头一脸鄙夷的说道,只见他喝的满脸通红,但眼睛却炯炯有神。 尚卫国立即露出和善的笑容,口气如狼外婆似的引诱道: “一个人喝多无聊,要不要我陪你喝呀?” “尚老头,你莫不是想着算计我吧!” 总教头露出了然的表情,说着就背过身去,继续倚靠在以经凹陷下去的军帐上。 “别呀,我就是单纯的想和你聊聊天,喝喝酒而已,陪一陪寂寞单身的你。” 尚卫国立即转到另一侧,也就是总教头的眼前说道,语气十分暧昧。 “呕~” 总教头听了后就直接蹲下吐了,片刻后,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恍然大悟道: “我明白了,你就是想从我这骗酒喝。哼,老狐狸,别以为你比我多读了几年书,就可以骗过我,你脑袋里的弯弯道道实在是太少了些,而且大多都是直的,哈哈哈~” 说着说着总教头就大笑了起来,抱着的酒罐子也滚在了一旁,酒全洒了出来。 “老霍,我就如实的和你说了吧,千珏散又现世了。” 尚为国正了正脸色,语气十分严肃的道。 “千珏散。” 总教头停止了大笑,嘴里不停的念叨,似乎是陷入了他自己的回忆。 尚卫国则一脸希冀地望着眼前人。 总教头回神,神情已变得平静下来,没有一点儿醉酒的状态。 “所以你来找我是因为那枚千解丸。” 总教头语气平静地道,没有一丝其他的情绪。 “是” 尚卫国直接爽快地承认道,他实在是不想因此伤了与老朋友的感情。 “我猜猜,能让你如此紧张的,应该就是你最看好的那个姓止的小子中了千珏散吧!” 总教头直接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是,没错。” 尚卫国再次承认。 “怦~”总教头突然使出自己的拳头,砸在了尚卫国的脸上。 “嗯哼~” 尚卫国没来得及反应,挨了一记,只得闷哼一声。 “我当初说什么来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蛊毒门危险危险危险,可你就是不听,硬要让这群新兵去对付他们,而如今呢?事情闹大了,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谁来承担?谁来承担?” 总教头指着尚卫国怒吼,眼睛也红了起来。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止小子,他本来有光明的前途,都是我害了他。” 尚卫国一脸自责的拍着自己的胸口,可以看出他也十分的不好受。 “你还记得千解丸对于我的意义吗?” 总教头恢复了平静,才开口说道。 “我知道,那是芽儿妹子留给你唯一的东西。” 尚卫国回道,他的声音里扎扎着一丝嘶哑,也有一丝忧伤。 “你记得就好,芽儿善良,若是让她知道我占着千解丸,而不给需要它的人,她是不会原谅我的,走吧!去给那姓止的小子解毒。” 总教头声音里有一丝怀念,还有一丝怒气。他说完以后就直接手挎在背后,一马当先的走在前头。 尚卫国见状,表情十分怪异的追了上去。他十分自责,若不是已经没有了办法,他也不会来讨好友这最后的念想了。 走在前头的总教头大声朗朗道: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好一个死而不僵啊! 尚卫国盯着前方摇摇晃晃的身影,心里更加的难受,暗自决定:早晚有一日他会铲除掉蛊毒门。 ———————— 辉安城 “主子,探子来报,并没有查到那个丫鬟行踪,她似乎就这样消失在了北方一带。” 五号单膝跪地,向着正坐在案桌前批文的主子禀报道。 “哦,原来她还有这能耐,好一个金蝉脱壳之计,我都有一些期待认识她了。” 赵靖宇停下笔,嘴角含笑着说道,转而又接着说道: “吩咐下去,此事暂且搁置,既然她想藏,就让她继续藏下去吧!我相信到最后她会跳出来的。” “属下领命。” 五号握拳颔首。 赵靖宇拿起父皇交给他的黄色布帛看了看问道: “四号可曾回来了?” “禀报主子,没有。” 五号如实的回道。 “那你可有小世子的消息?还有那匹火流云。” 赵靖宇直接问道,他倒要看看自己的属下究竟有没有多方打听消息,只希望他们不要太死板了,只顾着自己的任务。 “五号曾经在北方一带碰见过四号,也听四号提过,他依照那片地域寻找,火流云可能被一户农户收养,然后就以低价卖了出去,至今无踪。况且除了北璃国皇室的人,没有几人知道火流云具体是什么样。” 平时木讷的五号连着说了一大窜话,令赵靖宇不怎么习惯。 “既然是贡品,那自然是高大威猛了,传令下去,就以这样的要求下去寻找,但重点还是得在小世子的身上,莫要颠倒了主次。” 赵靖宇想起了正住在驿站的慕容轩叔侄,着重的叮嘱道。 既然父皇将此事交予他,他就得好好的完成,做好他应尽的义务。 “是,属下接令。” 五号颔首道,他忍不住在心里悲哀,好不容易被召回来,他又得出去跑了,早知道就说不知道了,唉! 看着五号闪身离开的背影,赵靖宇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五号还真是木讷,既然将表情浮于脸上。 唉,随他吧!只要是个忠心的就好。 第116章 五福临门饺子 北境 白沙城 “小姐~” 云梨惊呼一声,从梦中醒来。 云梨慢慢地坐起身,仔细地回想梦中的内容,她居然梦到小姐离开了自己。 呵,怎么可能? 云梨看了看窗外,外面的光线从窗户的缝隙中渗进屋内,屋里早已经是亮堂堂的了。 原来天色早就已经大亮了啊! 云梨猜测小姐定是还在睡觉,自己居然也还再睡觉。 云梨懊恼地拍拍她自己的脑袋,便起身了。 一柱香后 “怦怦~” “小姐,小姐,起床了。” 云梨来到主屋门口敲门,试图叫醒小姐,里面却无任何反应。 云梨用手一推,门就打开了,她将视线移向右侧里间,只见床上空空如也,铺盖十分凌乱。 若是在平时云梨定会觉得没什么,可是自从昨晚做了那个梦以后,此刻她的心无原由的慌了。 “小姐,小姐~” 云梨慌张地呼喊着罗清,快步朝门口走去。 “云梨,怎么了?怎么了?” 正在厨房和面粉的罗清听到云梨的呼喊声,她立即跑到厨房门口,手里还不忘握一把菜刀。 院子里还在继续飘着雪花,只不过比平日里小了不少。 云梨循声望去,只见小姐一身黑色棉质外套,再穿一身灰色毛绒褂子,头上也戴着毛绒绒的帽子。左手握一把菜刀,右手垂着。脸上、手上都沾着面粉。 “呵呵~小姐,云梨无事。” 云梨瞬间笑了出来,心里的慌乱也消弥了。 “呼~”罗清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又有贼人来了。 “小姐,大早上的你在干嘛呀?” 云梨说着便从一侧绕到厨房门口,挽了挽衣袖,准备去帮罗清。 罗清转身回厨房,边走边说道: “昨晚上咱们的年夜饭被糟蹋了,今早上我们得补回来,所以我就大清早起来准备,咱们等会儿做水饺吃。” 罗清一把将菜刀扔到灶台上,将手放在一旁通红的火盆上方取取暖,又接着单手揉着案板上的面团。 “水饺,小姐这是要准备做馄饨?可是小姐您的手受伤了,还怎么和面啊?” 云梨说着就朝着火盆旁一米处的小瑾儿待着的摇篮而去,只见他正一个人趴在篮子里捶着拨浪鼓。 “嗯…我的手无事,只是脱臼了而已,我已经接上了,过些时日就好了。这馄饨和水饺应该差不多吧,但饺子皮没馄饨那么薄,应该还要厚一点。” 罗清说出曾经她吃过的水饺与馄饨的区别。虽说馄饨皮薄肉多,但她还是喜欢吃水饺,口感好,馄饨皮太薄了些。 至于手,她还是有分寸的,虽说她不是大夫,但对付脱臼还是在行的。 “那等会儿小姐您包什么馅啊?” “我罗氏独家专有的五福临门饺。” 罗清豪气地显摆道。 “五福临门?” 云梨疑惑,在丞相府生活那么久,她从未听说过五福临门。 “大年初一头一天呐,五福临门来敲门啊~”罗清本来想解释的,不知不觉的就押韵唱起来了。 云梨则目瞪口呆地看着突然飙歌的小姐。 “咳咳~”罗清意识到自己跑题了,尴尬地松松嗓子,又继续道:“这五福临门呐就是用五种不同的肉分别包饺子。第一福:三羊开泰,否极泰来;第二福:年年有余,年年幸运;第三福:金猪送福,福运无疆;第四福:百事亨通,牛气冲天;第五福:金鸡狂舞,鹏程万里。” 罗清一本正经地忽悠,这就是她自己瞎摆弄出来的。 “听着好厉害,但云梨还是没有听懂。” 云梨一脸艳羡地拍手称赞,反应过来后又继续问。 “简单点来说,就是用上我罗氏独家秘料,分别用羊肉、鱼肉、猪肉、牛肉、鸡肉五种肉馅包饺子,独此一家哦~” 罗清耐心地解释,说着还朝着云梨眨了一下眼睛。 “牛肉!小姐,您哪里来的牛肉?这杀牛不是明令禁止的吗?” 云梨担忧地道。 “哎呀,怕啥,这是边境,杀个人都是家常便饭,更别提牛了。” 罗清不以为意地道,云梨不接话了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立即补救道: “我是胡编乱诌的,其实这牛肉是我在城里肉摊子上买的,说是昨晚上冻死了,唉,这天气,造孽。” 罗清停下手中的动作,偷偷的观察云梨的反应。云梨毕竟还是个小姑娘,昨晚又亲眼看见自己凶狠的表情,还未及时调整过来,想必对打打杀杀定是害怕的。 罗清此刻忘记了,书中的云梨可是一个手段狠辣,城府极深的小反派,她一直将云梨纳入她的保护伞之下,将云梨分在弱女子一派。 “那小姐,需要云梨做什么啊?” 云梨又重新弯起眉眼,扬声道。 罗清转过头继续揉面团,微微侧目道: “你啊,就先用锅里留着的热水梳洗一下,等会儿过来帮我包饺子就好,我单手可不好操作。” “好的~” ———— 西境 一缕刺眼的阳光从帐帘缝隙间溜进帐内,跳到摆在军帐正中的火盆上,火盆中的炭火正“噼啪~”地燃烧着。 “嘿~哈~”“刺~收~…” 帐外将士们操练的声音依然中气十足,似乎有着洒不完的热血。 战无燚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平日里熟悉的地方。记忆渐渐地重回大脑,战无燚的眼神却开始呈一片迷茫之色。 这里明明就是自己的营帐,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他记得自己明明… 战无燚起身走下榻,露出一身绛红色里衣,他的脏衣服早已经被韩瑜给换了。 战无燚样貌俊美,但不阴柔,五官刀削般立体,略偏阳刚之气。他此时脸色苍白,薄唇也微微发白,没有什么血色。剑眉星目,眼睛是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却难得的呈现出一股浩然正气。 战无燚来到帐门口,伸出手一把拉开帘子,刺眼的阳光立即朝他的眼睛射来,他条件反射地放下帘子,退后一步。 他忘记了,他已经睡了许久,还不太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 这种感觉,真的好似睡了许久、许久。 “哟,小子你醒了,刚好你自己擦脸,省得老夫麻烦了。” 老军医掀开帘子,打了一壶热水进门,然后直接将热水放到桌子上。 “吴师傅,多谢您的救命之恩。” 战无燚说着就抱拳感谢,正欲下跪,却被老军医一把挡住胳膊。 “你可不要跪老夫,老夫可不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的救命恩人可另有其人呢,行了,暂时先别管这茬了,先洗漱吧!” 老军医放下手,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战无燚。 “一码归一码,吴师傅受晚辈一礼是应该的。” 战无燚朝着老军医九十度鞠躬。 “哈哈哈~好小子,怪不得老尚这么看重你,的确是个好苗子。” 老军医拍拍战无燚的肩膀,一脸的赞叹。可惜他是个学医的,而且对方年纪也大了,要不然他定要拐来做徒弟。 “得尚军长看重,是止戈的幸运。” 战无燚谦逊道。 “闲话咱就不说了,止小子,问你个事呗!” 老军医一脸兴趣盎然地悄声道。 “吴师傅尽管问。” “这个你哪来的,还有吗?” 老军医直接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一张面皮,赫然就是原本贴在战无脸上的那张。 战无燚条件反射的摸摸自己的脸,难得的露出一丝懊恼,他竟将自己易容的事忘记了。 “吴师傅,晚辈…” 战无燚正欲解释就被老军医打断道: “关于你的事咱们暂时不谈,事后你自己找老尚解释吧!咱们现在来谈谈这个你那里来的?谁做的?什么材料?老夫觉得甚是不错。” 老军医双眼放光,一幅饥渴的表情。 “这个啊~” 战无燚汗颜,原来吴师傅看上他的易容面皮了。 第117章 风吹麦浪 时光冉冉,转眼就是仲夏之月—五月 蔚蓝的天空下涌动着金色的麦浪,在北境这个麦苗刚刚下地没多久的地方是一道奇观。 自从一月底大雪停止以后,罗清就请人将保温棚给撤了,当然这又花了她一大笔人工费。 山坳口的房屋早就已经在正月底完工,经过一个月的仔细修整,罗清带着云梨悄悄然的住了进去,并没有举办乔迁宴。 除了修建的工人,没有几人知道,在这偏僻的山坳口里多了一户人家。瓦罐村里忙着耕种的村民们也只是以为进进出出的人是在忙“麦子基地”的事。 罗清每日都会亲自去基地查看麦子的长势状况,麦子基地距离她住的地方也只有两三公里,出入方便得很。只要有一点状况她就绞尽脑汁地想办法解决。再加上她事务繁多,她每日都累成了狗。 麦田里有一亩多的麦子已经毁了,麦子在返青的时候,由于工人们的疏忽,差点引发一场巨大的麦瘟。幸好罗清及时发现,她只得花了重金买了许多中草药扔进麦田,才抑制住。但已经爆发麦瘟的麦子,已经拯救不回来了。 就被她物尽其用地种上了红薯,毕竟这土地可是花钱租的,不用就浪费了。 从麦瘟事件过后,整个基地的麦田里,每日都会燃烧大量的中草药,来防止大量蚜虫的繁衍。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经过差不多半年的时间,麦子终于成功抽穗结实。 天气逐渐热了起来,太阳一日比一日厉害。 罗清原以为麦叶会在五月底才会开始泛黄,却没想到居然提前了一个月,看来今年百姓注定要颗粒无收了。 自从麦子进入结穗成熟期以后,天气逐渐变热,叶子也日渐变黄。不知道是谁看见这金色的麦田,将这反常的一幕抖落了出去。北境瓦罐村,每日的人流量开始逐渐增多,这些都是被麦田所吸引来的看客。 就连新上任的白沙城城主也莅临了基地,被罗清的三寸不烂之舌给忽悠回去了。 罗清躺在金黄色的麦田里,看着蔚蓝天空中飘着的朵朵白云,耳朵感受着风吹麦浪的声音。 这一刻,罗清的心里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平静与轻松。 因为所有的安排都已经做好了,累了半年,她终于可以安心一阵子了。 如今她的手里还有500多两银子,在与各地来的走马商人的交流中,罗清发现了自己手中压着的四万多两银票全部是北璃国的通用银票。 罗清总结一个结论,罗瀚文是真的不简单,卖国贼妥妥的了。 东郡国对外的通商管得挺严,但边境也有一些胆大商人谋暴利走私,所以白沙城里北璃国的银票也在流通,但是流通的区域不大,仅限于那些做大的商人手中。 自从进入正月以后,她每日都在暗中储备着粮食,换了好几个身份。经过日积月累,已经成功地将四万多的银票全部用来买粮。 去年是丰收年,粮价整体下降。正月到四月,粮价降至400文一石。自从进入五月以后,天气逐渐燥热,再加上有许多不知名身份的人暗中屯粮,粮商们人心惶惶,粮价又涨至600文一石。但经过罗清多次的购买,四万多两银票买的粮食满打满算地加起来也有11万石多。 十斗为一石,一旦则为120斤,所以,罗清已经存储了1300多万斤粮食。且粮食全部被她藏进新家后面的山里的溶洞中,那是她上山追兔子时偶然发现的,刚好方便她物极其用。 溶洞口隐秘不易被发现,洞口只能供一个人进入,随着深入其中,溶洞越来越大,且出现许多分支,不熟悉很容易迷路。 溶洞通风干燥,罗清花了许多时间进去探过,除了满洞的怪石,什么也没有,而且她也不敢进去太深,要是绕不出来就麻烦了。 “罗公子,罗公子~” 呼喊声由远及近,罗清猛地睁开眼睛。 原来她在风吹麦浪声中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罗清用袖子擦擦嘴角的口水,站了起来。她穿着一身湛蓝色薄长袍,外套一件同色系透明外衫,黑色腰带束腰,玉冠束发,活脱脱的就是一翩翩美少年。 可惜古代美男子众多,她也只是其中一个罢了,并没有什么稀奇的。 罗清难得的长了一双剑眉,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给整张脸添了不少英气。且身材高挑,这也是她对外交际以男装示人而没被怀疑的原因。 对于身材,罗清已经死心了,虽说半年来她的营养跟上了,身材也好了不少。 但还是无法和云梨相比,罗清已经满足了。 “做人要知足”这个道理她一直都懂。 “刘大叔,怎么了?” 罗清挥挥手,示意自己的位置,朝着不远处正在田间到处找自己的巡查工人问道。 刘大叔是瓦罐村的村民,祖上几辈人都在地里刨食,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民。从麦子基地落成以来,他就一直待在这里照顾麦子。 可以说这是一个对粮食很热衷的痴人,罗清怀疑,若不是自己会付工钱给他,他老婆都会拿着菜刀追着他跑了,毕竟他一天啥也不干,每天回家吃完了饭就跑到麦田里醉心观察。 “罗公子,这城主又来了。” 刘大叔手里揣着一个小本本,那是用几张宣纸裁剪的,是罗清送给他的。罗清见刘大叔每日用木炭在石头上写写画画,还将每一块石头给搬回了家,就做了个简陋笔记本送给他。 小本本上面的符号只有他自己能看懂,毕竟他从未念过书。 “又来了啊!” 罗清烦躁,这新上任的城主大叔怎么回事?昨日刚被忽悠走,今日怎么又来了? 明明是一个不被看重,被外放的官员,偏偏对白沙城里的事务尤其上心。每日到处微服私访,寻找不足,第二日就会出现新的相关的条例。明明还是个美大叔,偏偏对小事磨磨唧唧,白沙城里的大户更是对他是避而不及,爱戴他的大概也只有那些穷苦百姓了吧! 对于他会被派来这偏远的地方上任,罗清表示一点也不奇怪。 罗清认命地朝着基地口修建的仓库而去,麦田小部分是租用了村民的土地,没有买下来。但大多数都是不连着的山地,所以罗清将仓库依靠山地而建。 因为不要钱啊! 一柱香后 “城主大人您来了,小人真是倍感荣幸,寒舍也是因为您的到来蓬荜生辉啊!” 罗清一跨进仓库客厅,就立即抱拳行礼,声音诌媚得连她自己都好想扇她自己一巴掌。 第118章 聪明的小瑾儿 “罗小友!” 丁昆言笑晏晏地起身打招呼,两撇八字胡一翘一翘地。 “大人您请坐。”罗清立马上前去邀请对方坐下,接着又明知故问道:“大人您此次来是?” 罗清赞叹,丁昆确实是一个一心为国为民的好官。 可是…她真的没有什么不传秘技,昨日也只是敷衍他回去而已,没想到他今日居然亲自来了。 “昨日罗小友言明今日会复述全部过程,但本官怕下属听得不仔细,所以此次本官是特意亲自前来的。小友没有意见吧?” 丁昆坐在客厅一侧,没有做主坐,罗清一介草民更不敢坐了。更何况她还是晚辈,只得也跟着坐在一侧。 “呵呵~大人能亲自前来寒舍,在下自然是十分欢迎了。” 罗清正襟危坐,含蓄有礼地笑道。 实则罗清的内心已经在呐喊了,这新城主最是啰嗦,什么事都要问一个清楚,典型的十万个为什么。 “罗公子,那咱们开始吧!” 一旁坐着的师爷插话道,他的眼前是铺开的笔墨纸砚。 “呵呵~好的,那在下就开始了。” 罗清开始自顾自地说着种植小麦的全部过程,负责记录的师爷目瞪口呆地停下来笔,他实在是不知道如何记录,对方说的话一大部分他都不理解。 “等等,罗小友,“返青”为何意?是几时?又是何状?还有“花叶病毒”又是何物?” 听得一脸懵地丁昆终于忍不住发声了。 “呃~抱歉,我忘记大人你们听不懂了。” 罗清停下解释,她一时忘记吐出了一系列的专用名词,他们自然听不懂。 “这个…” 罗清语塞了,她也不知道如何继续解释。 “大人,我可否能让另一个人前来解释?” 罗清突然想起了刘大叔,他对自己的种植期间所有事都了如指掌,还记录了。 “只要能说清楚,这又有何不可?”丁昆赞同道。 “刘大叔,大人叫你进去呢!” 罗清走出客厅,直接找上正坐在田埂上在画着奇怪符号的中年男人。 “啊?” “快进去吧!记得向大人说一声我暂时先不进去了。” 看着一脸懵的刘大叔,罗清直接上前一把将他拉起,示意他前往客厅。而罗清则搬了一把凳子坐在仓库大门口,等着里面里面的人商量。 就在罗清等得混混欲睡之时,里面的人终于出来了。 “大人,这下您可懂了?” 罗清揉揉自己发酸的眼睛,立即站了起来,想着等会儿回家补一觉。 “懂了,懂了,小友实在是太聪明了,用油布搭棚保温的方法都能想得到,还有这择优挑种与培育麦芽也是个好办法,这下就可以剔除掉劣质的种子了,提高产量。哈哈哈~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好办法啊!” 丁昆一脸激动,忍不住赞叹道。 “在下不才,大人缪赞了。” 罗清自谦道,城主大人夸她,她没有一点儿感到荣嫣,又不是她想出来的。 而且,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古代的农民都是直接将麦种下到地里,没有事先挑种。 一行人一起走在麦田里,城主大人要逛逛麦田,罗清只得陪着。 “听罗小友谈吐不凡,为何不踏入仕途之路,造福黎民百姓。反而来这条件艰苦、地势偏僻的北境?” “大人说笑了,在下何德何能受大人如此夸奖?自古科举之路艰难无比,在下不才,怕蹉跎了岁月,又拖累了家人,更重要的是在下志不在此罢了。” 罗清解释道,实则是暗暗地感叹科举制度的弊端。 “为了大家,暂时忽略小家又有何不妥?再者说作为一个男子汉,成就一番事业自当如此。” 丁昆一脸地不赞同,开始了说教。 “大人说得是。” 罗清汗颜,立即连连点头。她怕她再说下去,对方就会说个没完没了,她又还无话可说。毕竟在等级制度森严的古代,国家民族才是第一位,而不是前世那般说的崇尚自由。况且她也说不出那种人生来平等的话,毕竟这种话是只有女主说出来才会受人敬佩,罗清怕她说出来下一秒就吃了牢饭。 这种观念藏在心中自己珍藏就好,她一己之力,如何与一个沉淀了上千年的思想观念对抗? 和新城主接触以后,罗清总结:新城主不是一般的啰嗦。 她今日算是赐教了。 “嗯~那就好。” 丁昆停止了说教,直接走到一丛麦子前,伸出手摸了摸金黄色的麦穗,还碾了一些麦粒在手心闻了闻。 “不错不错,麦穗大,麦子粒粒饱满,是丰收啊!” 罗清看着一脸赞叹的城主大人,暗自摇头,难道他还能闻见丰收的味道? 在罗清看来,眼前的麦子与前世的相比,那就是营养不良。她猜测这产率也定是远远不能及。 罗清眺望远方,周遭都是金黄色的一片,麦穗压弯了麦秆。罗清用手帕擦擦额头的汗滴,仰望天空,只有一轮金黄色的太阳,云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 看来得进行收割了,若是再等下去麦子非要被晒死而发生倒伏不可。 ——— 半个月后,麦子全部被收割完毕。经过脱粒,晒干以后称量,整个基地总共收获了四万多斤麦子,折合下来亩产大约350斤。 这个产量在现世来说是是失败的,但在古代来说这是一个令人震惊的数字。李城主得到罗清差人送的消息后大惊失色,连夜赶到瓦罐村。 他到达瓦罐村以后才反应过来罗清并不是住在基地仓库,整个基地的工人都不知道主家的家在哪,只知道主家每日不定时的走路而来。偶尔带上小公子,其他的一无所知。所以李城主只得回了城,第二日天还没亮就赶往基地堵人。 一山坳口里矗立着一幢两层高的小楼,楼身古色古香,最简单不过的设计,却在这一块无人区里显得格外标新立异。小楼周围也修建了几间屋子,屋子右侧旁还修着几个棚子,应该是鸡舍或者猪鹏。院子左侧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池塘,一个水车正在里面慢慢地转动。不远处是一块绿油油的菜地。 罗清正四脚朝天地仰躺在床上熟睡,一切准备都已经做好了,她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啪~” 脸辣乎乎的,罗清猛地从梦中惊醒。入目地是一张萌萌哒的小脸,正咧着嘴露出九颗小奶牙笑着,上颚四颗,下颚五颗。 罗清生无可恋,自从这个小家伙五、六个月大后,就自己学着在床上到处爬,且每日精神充沛。 早上自己熟睡时都会被他一巴掌给拍醒,且每日乐此不疲。偏偏还不愿意和云梨去睡,她这是养了个小冤家吧! 小瑾儿看见罗清睁眼后,就立即逃命似的爬到床尾,缩下床就爬到了屋子中央的桌子旁,扶着凳子站了起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转着。 罗清睡觉有自动的屏蔽功能,尤其是在熟睡时,天塌下来都吵不醒她。这也是云梨从来不要求罗清早起的原因,因为喊了也是做无用功。 而如今,屏蔽功能是什么东西? 罗清表示,自从小瑾儿学爬越来越溜了以后,一个巴掌下来,她全身的细胞都能瞬间苏醒。 小瑾儿如今已经九个月大了,刚开始时只是满屋子爬。有可能是已经渐渐懂事,觉得自己和身边人不一样。于是在一次罗清出屋子时,他学着自己扶着屋子站了起来,还走了几步。 待罗清回来看见时还吓了一跳。 这小孩他爹的基因好强大,生出的孩子竟然如此聪明。 “娘~娘~” 小瑾儿扶着桌子喊着罗清,口齿虽然模糊,但内容依然听得一清二楚。 “不要叫我娘,叫爹~” 罗清披头散发,笑着引诱道。小瑾儿自从牙牙学语后,她一直都在教儿歌,喊爹爹,还有姨。 有一次小瑾儿非要缠着她去基地,罗清无奈抱着去过一次基地。回来以后每当自己披头散发,他就喜欢冲自己喊娘。每当自己束发以后又会叫自己爹,罗清也是无话可说。 她抱着小瑾儿在基地里碰见了一个大婶,她的丈夫也在基地上工,她手里牵着一个女娃。可能是洗了头,那大婶就是披头散发,那女娃就是叫她娘的。 看来小瑾儿就是模仿外界事物,以为束发了就是爹,散发就是娘。 那天过后,小瑾儿就不要她抱着走了,偏要自己学步走。 罗清心累,她记得那天回家,边走边扶着小瑾儿学步,三公里的路本来最多两注香的事,她硬生生地走了一个时辰。 “哼~” 罗清佯装生气,要去抓他。没想到小瑾儿转身就走,跨了两步,脚一软就扑在了地上,一动不动,没有哭闹。 罗清立即起身上前查看,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小瑾儿是摔在毯子上的。 罗清没有上前去抱起,而是直接转到小瑾儿的面前说道: “站起来,小瑾儿。” 小瑾儿仰起萌萌哒的小脸,露出委屈地表情。他嘴一撅起罗清就迅速地道: “我可不是你姨,不许哭。” 小瑾儿将头垂下,依旧趴着不动。 “小瑾儿,你自己摔倒的爹爹可不会扶你,你得自己站起来。” 罗清就这样搬了一张凳子坐着,悠闲地道。她一直都知道,小瑾儿比寻常的婴儿心智要成熟些,脑袋瓜子也聪明,模仿能力更是超强。 她想这就是拥有一个强大基因的重要性吧! 过了许久,小瑾儿终于自己慢慢地爬了起来,站在原地摇摇欲坠。 “呵呵~咱们的小瑾儿真棒,来~给爹爹香一个。” 说着罗清笑着抱起了小瑾儿,“波~”地一声亲在了他的脸上,小瑾儿瞬间咧着嘴巴笑了。 第119章 朱门酒肉臭,路由冻死骨 “不是说这罗公子今日定会来仓库吗?这都快午时了,人怎么还没有赶来?” 马师爷得丁昆的意思,出大厅询问正在裁布缝补的一农妇,话语里有丝丝埋怨。 “回官人的话,民妇确实不知。” 那村妇停下手中的针线活,诚惶诚恐地回答道。 “这都是什么事!” 马师爷抬头望望天上的烈日,擦擦额头上的热汗,口气颇为不满地道。 “这不是马师爷吗?您不在大厅里跑到外面来干什么?外面太热了,进去吧!” 刘管事从仓库的的西一侧走出,就看见了本来等在大厅的马师爷。 刘管事就是那个热爱记录麦子进程的大叔,由于麦子已经收割,罗清见他做事细心、老实本分,就将基地里的杂事交给他打理。如今基地里的帮工都称呼他一声“刘管事”。 “刘管事,这罗公子什么时候才会来?这都等了一上午了,城主大人每天可是忙得很!” 马师爷等得略微有些不耐烦了。 “马师爷,你也知道草民是定不会说谎的,昨日麦子完成称量时主家亲自说的,今日会来主持麦子入库,这定不是假话。草民猜测主家有可能是近日太过操劳,一不小心就睡过头了。还得麻烦师爷您和大人好好说道说道,莫要怪罪。” 还别说,在地里刨了快半辈子粮食的刘管事,说起话来也是一溜一溜的,可见其亦是聪明之人,可惜没有个好出生罢了。 “伤仲永”怕不是就是这般了。 “哼~老夫心里自当是有数的,哪用得着你一介草民说话。” 马师爷态度十分不友善,说话也翁声翁气的。 刘管事有一些语塞,他自然是十分理解对方,毕竟不管谁被晾着一上午都会生气。可就算再生气也不能这么 尤其还是太阳如此毒辣着天。 “罗某姗姗来迟,师爷莫要怪罪他人。再加上又没有料到师爷今日会亲自前来,罗某就今日起身晚了些。” 罗清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马师爷不善的语气,立即出声解释道。又何尝没有怪罪对方“不请自来,怪罪他人没有好好招待”的意思。 马师爷当场变了脸色,但口中却说道: “罗公子人来了就好,大人已经等侯…多…时了。” 马师爷着重咬“多时”这两个字。 “那辛苦大人了,师爷请便,罗某这就前去告罪。” 罗清笑容满面地说道,不等师爷回话就直接迈步走向大厅,收了笑。 “你…” 马师爷极速转身,指着罗清的背影怒道,似乎是想说什么,但话到喉咙又咽了回去。 到底是个能忍的。 罗清忍不住在心里赞叹马师爷一声,但还是讨厌他的势利眼。 不多时,罗清就来到了大厅,首先入目的是城主身侧站着的一个侍卫。罗清一进大堂,侍卫就朝她点了点头。罗清只瞟了一眼,并没有细看,就将视线投向了正主。 罗清直接走向一侧椅子上坐下,无奈地盯着正昏昏欲睡的城主。只见其头一点一点地,似乎下一秒就会猛地往下磕似的。 叫罗清心里为他抹一把汗。 到底要不要叫醒城主,这个念头在罗清在心里摇摆不定。 仔细想了许久,罗清准备等一会儿再叫醒打盹的大人。因为她与这城主大人才一面之缘,也不知道人家有没有“起床气”。而如今她只是“民”,若是强制性的叫醒“官”,有些得不偿失。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罗清就将视线投向正一本正经站着的年轻侍卫的身上。 只见其身长约五尺五(一米八左右),挺拔直立,一动不动,犹如青松。罗清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忍不住在心里赞叹:小哥哥身材不错。 当罗清将视线移向他的脸上时,心里咯噔了一下。 为什么她会觉得有些面熟? 罗清眼神顿住,忍不住在心里发出疑问。 岑溪察觉了罗清一直停滞在他脸上的视线,便将视线也移了过去,疑惑地投在罗清的身上。 罗清反应过来,朝对方扯出一个微笑,便立即收回了视线。 当对方的视线投过来时罗清就瞬间想起来了,此人不正是半年前在李家庄园的那个侍卫长吗? 罗清暗自吐槽,这白沙城这般大,这得多倒霉才能碰上昔日的… 嗯…潜在的敌人。 罗清小心翼翼地侧过脸,生怕这家伙将她认出来。虽然那日她拉着板车进院子时全程是低着头的,但就怕这家伙火眼金睛,和自己一样,咯噔一下就认出了自己。 许久还是有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侧脸上,罗清顿时心生不满。由于心虚,罗清转过头就怒怼: “我说官爷一直盯着我做甚?” !!! 罗清傻眼,眼前的处境实在是有些尴尬。只见那侍卫的视线一直盯着大厅门口,而看着她的是不知在何时醒来的城主大人。 “罗小友,你一直都在走神,本官叫你都没有回应。” “草民刚刚正在想入神了,怠慢了大人,还望大人海涵。” 罗清立即站起身来弯腰行礼赔罪,她也感受到了来自那个侍卫的视线。 “哎~无妨无妨。” 丁昆笑眯眯地摆手,示意罗清坐下说话,接着又道: “罗小友,此次本官前来就是为了麦子产量一事,数据可是真的?” “当然了,草民岂敢蒙骗大人。” 罗清一脸地真诚。 “哈哈哈~好啊!好啊!” 面对对方突然大笑,罗清表示她不太理解大人的脑回路。但还是很识相的安静待在一旁,静等对方接下来的话。 “小友不知,咱们东郡国历年以来种植的小麦都是夏季,而且产量都是在亩产200斤左右。如今小友种植冬季小麦,亩产竟提高了两倍,本官以为,莫是这小麦更加适合冬季?” 丁昆絮絮叨叨地道,一副发现新大陆的兴奋表情。 罗清汗颜,这误会大了。 她种植冬小麦花费的人力、物力、财力远非是普通百姓所能想象的。 刨除修建山坳口屋子的钱、基地修建、土地租用、人工花费、日常管理等,光银子她都花了近五百两,种植麦子的财力早已经远远超过了麦子的价值。 照麦子两百文一石,五百两差不多可以买2500石的小麦,而如今她只收获340多石的小麦。 还有她花在照顾麦子的时间,每日她都会来看一遍,生怕一个不小心导致麦子全军覆没。幸幸苦苦地辛苦了半年,才换得亩产约350斤。 如今,这新城主来和她说麦子更加适合冬季,这是在说笑吧! 若是推广只种植冬小麦,罗清不用想,这百姓铁定饿死。 没有的技术,没有财力,老百姓要想种好冬小麦,一个字: “难!” “大人,您怕是想岔了,这冬小麦产量固然高,但前期投入的银子不是一般百姓所能承受的。草民这次是花了重金种植,且财力远远的超过了麦子所能带来的价值。” 罗清耐心地解释,她可不想成为罪人,误人歧途。 “既然无利可图,那小友为何不惜花费重金来种植?而且还只是结果未知的尝试?” 听了罗清的解释,丁昆敛下了笑意,十分严肃地问道。 罗清沉默,想了想终于沉声道: “因为去年那场诡异的大雪。” 罗清嘴里说着,心里却想着她暗中屯的那七万多石粮食,这其中怕是也有这个原因吧! 减轻一点心里的负罪感。 “诡异?咳咳~小友莫要胡说,那明明是瑞雪。” 丁昆一脸的不赞同。 “呵呵~瑞雪。”罗清忍不住笑了,接着敛了笑,皱着眉头道:“现在才五月,太阳却堪比六月,是诡异还是瑞雪想必大人此时心中已经有数了吧!” “这…”丁昆沉声道,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还是我来说吧!今年必定会大旱,而且前所未有。” 罗清直接说出她的猜测,实则是事实。 丁昆与岑溪被罗清一句“前所未有”给惊住了。 “怦~” “罗公子又何必如此如此胡言乱语。” 丁昆收回了所以的善意,一掌拍在身侧的桌子上,浑身上下直冒着冷气。 显然是生气了。 “大人,草民祖上几代出过一个风水大师,虽说传下来的知识没有多少,但草民刚好够用。至于是不是胡言乱语时间会为草民证明的。” 罗清立即起身告罪,原来城主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笨”,不好敷衍。 “那你为何不上报?” 冷静下来后的丁昆沉声问道。 “大人,谁人会相信草民的胡言乱语?尤其还有“瑞雪吉兆”的传言在前,草民不能扰乱民心。” 罗清低头解释道,期间还偷偷地抬头瞥了丁昆一眼,没想到正和他对视了,罗清立即又重新低下头。 “本官上任两个月,自从日头越来越烈,听说白沙城里有许多人开始暗中屯粮,粮商之间开始惊慌,导致大米价提高了200文。”丁昆沉声道,眼睛直盯着罗清。 察觉到对方的视线,罗清硬着头皮道: “大人,草民也就跟着储存了一点点,要不然也不会亏血本种麦子,您说是吧?” 罗清暗自骂着自己嘴贱,居然被抓包了。幸好城主只是说提价以后的事,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变换不同的身份去买粮。 “若是真如你所言,这也以后…” “大人放心,到时此次收割的麦子定会用来支持大人维持白沙城的秩序,为国为民效劳。” 罗清立即抢话道。 “好,罗小友够爽快,届时本官自会让人知道小友做出的贡献的。” 丁昆一锤定音,罗清还未反应过来。 岑溪看着一脸懵的罗清,忍不住转过头弯了嘴角。他自以为够隐蔽,却不知被罗清看见了。 靠,原来她被套路了。 罗清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丁昆一声老狐狸,原来他早就已经意识到会大旱,这是专程来诓自己的。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她已经上套了,而且还是心甘情愿的被套路的。毕竟人家也是一心为民打算,没有一丝私欲。 而自己屯了那么多的粮食,虽然会阻止几个黑心商家牟暴利,但也绝了一些百姓的口粮啊! 整整七万多石,可以拯救多少人的性命啊! 以后自己屯着吃不完,百姓则无粮可食,这不就是赤裸裸的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吗? 她又有一些内疚了怎么办? 第120章 大旱开始了 转眼六月降临,东郡国全国各处河渠水位开始明显下降,百姓们则抱着侥幸的想法开始求佛拜神,祈祷庄稼茁壮成长。 直到水源出现断流,百姓们才开始人心惶惶。黑心商家认为有利可图,恶意控制米粮的日售出量。白沙城物价急剧上升,尤其是米粮,价格竟被抬到了800文一石。不到两日的时间,米粮又被炒到一两银子一石。 米粮虽贵,但每当粮店一开门,各种粮食都会瞬间被抢售一空。 他们已然意识到,今年必定大旱。银子捏在手里又不能当饭吃,还不如用来换粮,保住一家老小。 烈日越来越灼人,地里的庄稼开始枯死,不到两天的时间,竟已经成了一片枯草。 每日,地里田间都会传出妇人的哭泣声、咒骂声,以及男人的哀叹声。 “哒哒哒~” 朴素的马车行驶在乡野田间。 “小姐,真的会大旱吗?” 云梨放下马车窗帘,转过身问着身边人。外面妇人的哭泣声太过于悲切,她实在是不忍心继续看下去了。 此刻,她有一些理解小姐当初为何要冒着严冬种麦子了。 “你说呢?地里的庄稼全部都枯死了,难道还能奇迹生还不成?” 罗清怀里抱着昏昏欲睡的小瑾儿,她的身侧是几个药包。 小瑾儿不小心着了凉,罗清就驾车去了白沙城让大夫瞧瞧。云梨不放心,硬要跟着一起去。 “那如果真的大旱,小姐,那我们?” 云梨皱眉,语气十分担忧。还用手帕擦擦额角的汗滴。 罗清感觉到手酸了,就换了一个姿势,然后安慰道: “别担心,你家小姐早有准备,咱们定能在这次大旱中全身而退。” “嗯~” 罗清说话掷地有声,眼神坚定。云梨不安的心也跟着平静了下来。 马车外没有驾车的人,都说“老马识途”,对于通人性的金宝来说,马车无人驾驶根本不是问题。 很快马车就慢慢地停了下来,罗清抱着小瑾儿跳下马车,云梨紧跟其后。 由于山坳口三面环山,旁边的水塘已经变成了水洼,泉眼冒出的水极少,舀干后又要过许久才会积成水洼。 罗清心生担忧,即便她已经准备了100口大缸,而且都装满了水,但大旱时间不定,又能撑得了多久? ——— 辉安城 “启禀陛下,全国各处水渠干涸,农作物相继枯死,只怕百姓今年颗粒无收呀!” 战老侯爷跪在大殿之中,语气十分地悲切道,就连平日里拄着的拐杖都扔在了一旁。 “各位爱卿,你们对战老侯爷说的话有什么看法?” 听完老侯爷的禀报后,老皇帝立即将话抛向下首站着的一干大臣。然而站在大殿两侧的文武大臣皆低着头颅,不敢出一言以对。 “枪打出头鸟”,谁在这个时候发言,就是冤大头。 “怦~” 老皇帝猛地一掌拍在龙椅上,怒气横生地道: “平日里一个个都有要是启奏,就连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不放过,如今大旱来临,百姓正处于一片水深火热之中,而你们~”老皇帝顿了顿又嘲讽道: “朕的好臣子,此时却给朕当哑巴,你们可别告诉朕,对这件事一点儿也不知情!” “陛下息怒~” 列位大臣齐刷刷地跪下,磕头请罪。 “息怒~咳咳~从事发到至今,没有…咳咳…没有一个人呈上关于这件事的折子,你们让朕如何息怒?咳咳~” 老皇帝被气得浑身发抖,急剧咳嗽。一旁候着的李德立即上前帮老皇帝顺气,吊着嗓子急呼:“陛下息怒呀!保重龙体啊陛下~” 下首跪着的列位大臣也跟着告罪,直呼“陛下息怒,保重龙体~” 终于缓过劲来了,老皇帝将手一摆,大殿中立即变得鸦雀无声。 “太子~” “儿臣在~” 赵桓宇走到大殿中央跪下。 “此时全权交于你,请各地的能工巧匠挖井取水,全国各地开仓放粮~还有一定要稳定好各地的秩序,切勿放任物价恶意哄抬。” 老皇帝压着瘙痒的嗓子,掷地有声地安排道。但他的嘴唇却在哆嗦,看来已经是忍到了极致。由于坐在高位,竟没有一个大臣看见。 “儿臣定当妥善安排,给父皇排忧解难。” 赵桓宇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老皇帝点点头,眼里有一丝安慰。他朝一旁候着的李德看一眼,李德得到暗示,立即上前一步,吊着嗓子喊道: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吾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退朝之后,战老侯爷慢慢地拄着拐杖出了金銮殿,一步一步地朝宫外的方向走去。他已经双鬓花白,但其身旁的大臣们没有一个敢上前去与他说话的,跟别提上前扶他了。 战家就是一个特殊的存在,战家是跟随高祖皇帝一起打过江山,才得了候爵,虽未封王,但对东郡国极其忠心。 战家男丁世代习武,成年过后都会前往军营。战家几代都未出现过第一任战侯爷那样风姿绰约的男丁。心有余而力不足,这就造成了战家男丁相继战死,只留下了战无燚与战老侯爷祖孙。老皇帝念战家为国做出的牺牲,特定战家侯爷的爵位世袭三代。 到战无燚这一代已经是最后一代了。 战老侯爷停下脚步,抬头望望天,顺便擦擦额头的汗滴,又抬步走了起来。 “战侯爷请留步~” 站老侯爷闻声立即停步,疑惑地转身望去,自从他受伤后从军营退下来后,已经很少有人会这么称呼他,大多都会称他为“战老侯爷”,听着听着,他也早就觉得自己老了。 “李公公可是有何事找老夫?” 战老侯爷非常地疑惑,这陛下身旁的红人怎么会叫住他? “战侯爷,陛下有请,请随杂家移步御书房。” 李德朝战老侯爷行一个礼,恭敬有礼地道。 “好~” “战侯爷请~” 战老侯爷抬步走向御书房,李德立即跟上。 战老侯爷心里隐隐已经知道了陛下召见他是为何事了。除了关于大旱的事,也已经没有其他事了。就连小世子的事都听说已经有了眉目,正在找相关证人的确定。 第121章 云梨突然失踪 转眼就到了七月中旬,白沙城中的各商铺早在七月初就已经断了粮食的进货渠道,只有寥寥那么几家粮铺还在坚持高价卖着余粮。 到了中旬,大旱涉及的范围越来越广,粮食已经发展到有钱也买不到的地步。 前一年大丰收,按照设想来看本来粮食够吃的,可不知怎的还是走到了百姓无粮可买的局面。 或许粮商们也在其中插了一脚,恶意屯粮,导致东郡国部分先干旱的地区已经发生多起百姓聚集,专门抢粮店的事例。 届时粮商们人心惶惶,粮食根本不敢拿出来卖,就怕被抢,导致血本无归。 “怦~” 老皇帝一把将折子扔在下首,怒气横生道:“旱情越发严峻,全国四处民不聊生,物价漫天哄抬,粮商恶意蓄粮。太子,朕命你整治这件事,你就是这么给朕交代的吗?” “陛下息怒~”大臣们见状立即跪下,比猴都精明。 “父皇息怒,儿臣辜负了父皇的信任,没有处理好这件事。~还请父皇保重龙体。” 赵桓宇双手伏地告罪,一副自惭形愧的模样。 那些平时拥护他的党羽皆莫不住声,紧紧地低着头。经此一事,太子殿下虽然不会被重罚,但必定会失去圣心。圣心这东西最是琢磨不透,但想要挽回势必难如登天。 靖王奇才,但身有残疾,无法继位。但毕竟还有一个八皇子在啊!虽然才学不够,但与靖王的感情相当深厚。若是两兄弟齐心,与太子自然是势均力敌。 自古皇子夺嫡,站位就是一门学问,站位得当,加官进爵;站位失败,株连九族。 见太子认错态度十分恳切,老皇帝退了一步: “传朕旨意,太子处事不当,现将一切事宜移交给靖王,太子就好好的待在东宫给朕思过,什么时候醒悟哪里错了什么时候来见朕。退朝~” 老皇帝心里清楚,太子必定在其中捞了不少油水。但毕竟是自己亲选的太子,颜面还是得给他留几分。 “退朝~”李德高喊一声。 “陛下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皇帝走了,萧南风起身松了一口气。他终于不用再跪下去了,再跪下去腿就要废了。 “萧少卿,请留步,陛下有请。” 李德的声音突然响起,将萧南风吓了一跳。 “谨遵圣旨,多谢李公公。” 萧南风收起一生懒散的做派,抬起双手作揖行礼。 “萧少卿,请吧!” 李德整张脸笑起了褶子,拂尘一甩就上亲领路。 “来了。”萧南风立即跟上。 其实萧南风熟识御书房的路,可惜他的身份与资历还不足以走到李公公的前面。 “小官想问公公陛下召见是为了何事?好让小官有些准备,以免说话不当,冲突了陛下。” 萧南风问着走在前方的李公公,态度十分地委婉。 “萧少卿不必担心,八皇子如今也已经大了,是该好好历练历练了。” 李德点到为止,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有的时候“交际”也是一门学问。既不能妄言揣测圣心,也不能得罪朝中人。 伴君如伴虎,宦官最忌自作聪明,自古以来,“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例子不胜枚举。 ———— 白沙城 罗清抱着小瑾儿跨出从城主府大门,新城主遣人请她今日上门商讨关于“大旱何时结束”的话题。 罗清表示,她怎么会知道?之前她所说的话全部都是她自己杜撰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先祖风水大师。 所以她只好根据记忆里越来越模糊的剧情发展,给出明年下旬可能会好上不少的话。但话也没有说死,谁知道这丁昆要在这里待多久?若是他在朝中没有势力,至少都要在此地待满三年。可她是已经确定会在此地扎根生活的。 民不与官斗,因此该讨好的人还是不能怠慢的。 罗清上了马车,直接坐在了马车栏杆上。而小瑾儿就乖巧的坐在她的怀里,抓紧她的衣服。 罗清像征性地拉拉缰绳,金宝就自己走了起来。 她现在得去接等在药铺的的云梨。 马车缓缓地行驶在白沙城的中心街道,到处都是挽着篮子买粮食的妇人。这些妇人大多面黄肌瘦,脸上皆是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 “爹爹,砍砍~” 小瑾儿指着不远处嚷道,他已经快满一周岁了,说话声虽然还是有一些口齿不清,但罗清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 “哦?”罗清循着小瑾儿示意的方向看去,只见是一个三四岁的孩童抱着一个妇人的腿直喊“饿”。妇人无奈,只好将空着的篮子套到手腕上,抱起了孩子,不时还抹一把泪。 “羞羞~” 罗清收回视线,视线正好与小瑾儿大大的眼睛撞到了一起。罗清哭笑不得,每次小瑾儿哭的时候她都会说“羞羞”两个字,没想到他居然用到了此处。 罗清摸摸小瑾儿的脑袋,轻声道: “小瑾儿乖乖,那个小哥哥只是饿了,他没有食物,所以他哭不是他的错。你要记住,食物来之不易,以后绝对不能浪费粮食。” “嘻嘻~” 小瑾儿一个劲地咧嘴傻笑,罗清拍拍额头,她是傻了吧!对着一个一岁的奶娃娃讲大道理。 很快罗清就到达了目的地,有一群镖局的人在收拾着残局,听说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百姓抢粮食的乱子。 罗清感叹,看来城里的治安不怎么安全啊!以后没事还是尽量不要来城里。 罗清下车走到与云梨相约好的的茶馆,然而并没有看见云梨的身影。 结合那场抢粮食的乱子,罗清突然心生担忧,没有特殊情况,云梨是不会随意乱走的,除非是她出事了。 罗清焦急地走到对面的“陈氏药卢”询问伙计,却得知云梨留下话,她已经回家了。 怎么可能?白沙城离家至少约有十里地,没有马车云梨如何回家?(五千米) 罗清持着疑惑,心里的担忧丝毫不减,这一次她的心蓦然有一些慌乱,这种感觉是出自于她的本能。 多想无益,罗清只好驱马车离开了白沙城。 半个时辰后,罗清到达了自家门口。罗清将小瑾儿放到院子里,快步地跑向每一个屋子,到处呼喊着“云梨”。 然而没有一句回复。 罗清慢慢地走向院子里的桌子,并坐在了一旁。 云梨到底去哪了?难道在麦子仓库? 小瑾儿迈着小碎步慢慢地朝着罗清走来,快近了的时候一个趔趄扑到罗清的怀里。 “爹爹~” “嗯~小瑾儿乖乖的。” 罗清有一些迷茫,她该去哪儿找云梨? “小姐~” 熟悉的称呼声突然响起,罗清立即循声望去。 只见云梨一身蜜桃色的衣服,头钗一支精致的玉钗,正缓缓地迈着步子走进大门口。 倾城绝色,婉约柔美,夺人眼球。 看着这样的云梨,罗清忍不住恍惚起来。 “姑姑~”小瑾儿挣脱罗清的手,直接朝着云梨扑去。 罗清鄙视小瑾儿,见色起意,竟抛弃了她这个爹爹,转身投向漂亮姑姑的怀抱。 停,她记得云梨出门时是穿的嫩黄色衣服,什么时候变蜜桃色的了?还有哪里来的玉钗?脸上画的麻子也不见了。 罗清回神过来,她眼神犀利地从上至下打量云梨,并没有说话,是提醒云梨自己和盘托出的意思。 云梨看懂了小姐的意思,立即解释道:“小姐,云梨抓好药后就碰上了乱子,被卷了进去,幸好得一杜公子相救。但云梨衣物破损,那位公子觉得是他们商队秧及了云梨,所以为了赔礼就带云梨去梳洗了一下。害得小姐担心,云梨知道错了,小姐别生气,对身体不好。” 云梨说话时一直盯着罗清,生怕因为她的原因导致罗清生气。 “无妨,人没事就好。”罗清看见了云梨的小心翼翼,立即出声安慰,转而又道: “你说的什么杜公子?商队?说来听听。” “小姐,云梨听说这是西北姜家的商队,大旱来袭,姜老爷派他的堂侄去北璃国高价收粮,运回西北低价接济百姓的。”云梨一脸地钦佩。 “那个杜公子是怎么回事?”听到“姜老爷”这三个字,罗清感到一丝莫名的熟悉。但还是先打听清楚救人的杜公子重要些。 “小姐,他…他是姜老爷请的镖师,叫杜仇深,武功…很厉害。”云梨说话时吞吞吐吐,双颊泛红。 罗清见状,心中警铃大起,莫不是对方见色起意?于是试着问: “他长得很不堪…入目?” “不~”云梨迅速否定,然后扭捏地道: “杜公子长得一表人才,而且学识十分渊博,是一个翩翩公子。” 得了,罗清已经确定,确实是见色起意,不过不是那个叫“仇深”的,而是云梨。 罗清很想对云梨说一声:卿本佳人,奈何如此? 翩翩公子还勾引不懂事的小姑娘,看来绝对是个大猪蹄子。 罗清暗自在心里给杜仇深下定义。然后自顾自地小声嘀咕道: “仇深,仇深…莫不是江湖大侠,团灭了后仇深?不对不对,云梨都说是翩翩公子了,不可能是那种怨念丛生的一类,啊,好混乱。” 罗清拍拍自己的脑袋,她一想起事情来总是喜欢天马行空的乱猜。还是找机会见一见那个叫“仇深”的吧! “小姐,小姐~” 云梨抱起小瑾儿,走近。小瑾儿则一把掌拍在罗清的脸上。 “嘻嘻~” 罗清立即醒神过来。 “臭小子,今日不教训你我就不是你老爹~” 罗清挽起衣袖,一副准备揍人的架势。小瑾儿见状,立即抓紧云梨的胳膊,脚不停地往上蹬,好似这样就能摆脱挨打似的。 “小姐莫要急,小瑾儿不是故意的。” 云梨见状,抱着小瑾儿往屋里跑了。 罗清则追上去,她故意放慢速度,架势却是十足的。 哼!谁叫云梨让自己担心的,就该教训教训小瑾儿,让她心疼心疼。 第122章 脸按在地上摩擦 “罗公子,罗公子~” 急促地呼喊声突然响起,罗清猛地从躺椅上惊醒过来。 听着声音像是看管麦子基地的刘大叔,罗清立即翻身站起来,走到一旁的栏杆边往院子里瞧。 她刚刚就躺在小楼的二层纳凉。自从云梨回来后,她已经有小半月没有出门了,如今的白沙城太乱了。虽然附近山上的土匪上次被镇远将军除夕夜给一网打尽了,但不知怎的新的土匪之患又掀起了。 罗清朝正站在院子里的刘大叔喊道: “刘大叔,找我什么事啊?” 刘管事瞟一眼已经干涸的水池,眉间的忧色又添了几分。 这几日瓦罐村食的水一直都是由他每日在此舀回去的。十几户人家分来煮粥喝,而如今已经滴水不剩了 “罗公子,不知道是谁散播谣言,说基地仓库存有大量粮食。如今已经有灾民开始陆续砸们。据说还有大量灾民正在往基地仓库赶来。我怕到时保不住那么多粮食啊!您快拿个主意啊~” 刘管事焦急地解释。 “别急。”罗清直接抱着柱子,从二楼滑下,瞧柱子被蹭得光亮,由此可见,罗清这操作没少实行。 刘管事看得目瞪口呆,心中赞叹:罗公子身手好棒。 罗清看着刘管事震惊的神色,尴尬地拍拍袍子。其实她很想直接飞下来的,可是她…不会轻功。 “刘大叔,咱们这就去。” 罗清牵出正犯懒的金宝,拍拍其脑袋后直接往大门而去。 刘管事立即跟上。 “刘大叔,您是走路来的?” 罗清见门外没有牛车,便转身问道。 “对啊,我是直接跑过来的。” 刘管事摸摸自己的后脖子,实诚地说。 “刘大叔,我先赶去主持大局,您后面慢慢地赶来。” 罗清直接翻身上马,金宝傲娇,不喜欢别人随意骑。它也就搭理小瑾儿与云梨。 “罗公子快些去吧!我随后就到。” 刘管事的话还未说毕,罗清就直接跑马离开了。 ——— “咚咚~” “奸商,出来。奸商,我们要粮食。” 灾民们不停地撞击着大门,由于围墙够高,他们还未能涌进去。 闻询赶来的灾民越来越多,他们都是附近的或是白沙城内的居民。 禁闭的大门已经摇摇欲坠,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晃荡~” 终于,结实的木板门终于被撞开了,不仅如此,整块门板都垮了。 “大家快去抢粮食。” 灾民出现一道喊声,本来还有一些犹豫地灾民随即全部涌入其中。 罗清赶到时刚好是这一幕。 罗清一眼识别出人群中大喊的人,只见其相貌清秀,脸面白净,与其身上的麻布衣服十分地不相衬。 罗清顿时明白了,原来是有人找碴啊! 罗清迅速下马,朝人群中不停大喊的男子一脚踢去。脚还未近身,只见对方身形迅速一闪。 好家伙,是练过的。 罗清收回脚,迅速转身,看着眼前身手利落地男子,心中的疑惑百转千回。她来此地并没有得罪什么人,而且眼前之人的做派也不像是曾经追杀自己的黑衣人。 自己也没有做生意抢人饭碗,更没有去赌坊得罪帮派。 到底是何人这般算计于她? “救命啊~” 负责守仓库、巡逻的小福子的求救声响起,罗清心神恍惚。 眼前之人实力不明,不该与他多多纠缠。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此事小爷记住了,日后小爷一定会查出真相的,到时候不收拾他小爷就不信罗。” 罗清放声警告,算是挽回点面子吧! 只见眼前的男子哧笑一声,一个闪身就走远了。 不是吧,她到底得罪了谁,连一个办事的属下轻功都这么好? 这仇要不要算了,反正这些粮食都是准备用来施粮的,损了也不可惜。 罗清开始兴悻悻然地打退堂鼓。可转念一想,若是以后对方以为自己懦弱,将自己的面子按在地上摩擦怎么办? 不行,得想个办法先将对方按到地上摩擦才行。 “救命啊~”小福子的声音再次响起,罗清回神过来,立即冲进院子。 只见一群灾民正用力地揣着门,但踹了许久门也不见被打开。想必肯定是许久未曾进食,没有多少力气。而且门的大小又有限,一次性并不允许多人一起撞击。 而另一群人则在威逼小福子交出钥匙。 罗清记得钥匙好像一直都在自己的身上,他们找得到才怪。 小福子上身赤裸着,浑身上下只剩一件裤衩了。正抱着胳膊瑟缩在墙角呢!嘴里不停地喊着救命。 罗清松了一口气,在场大多数灾民都是附近村的,或是白沙城的,并没有下死手。 “小子,交出钥匙,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一面色蜡黄的中年男人手握一把柴刀,不耐地威胁道。 “快交出钥匙~” “交出来…” 周围的灾民三言两语的跟着威胁,有几个还朝着小福子吐唾沫。 罗清见状,心中暗怒。 “你们是在找这把钥匙吗?” “哪一把?” 手握柴刀的中年男人说着便转过身,一眼就看见了罗清。周围的灾民也跟着转过身。连撞击仓库大门的灾民也停止了动作。 院子里顿时鸦雀无声。 “你是…罗公子。” 一个住在附近村的的村民小声地问道。 “是啊,在下不才,刚好姓罗。好巧,也是这个仓库的主人。更巧的是,在下来巡视,尽然碰到你们了,你们说巧不巧?” 罗清嘴角上翘,语气悠闲地道。 大多数灾民听到罗清的话,面露惊慌,他们中大多数人都是听说灾民会来抢粮食,凑过来浑水摸鱼的。而如今粮食颗粒未到手,却被主人家发现了,又怎能不惊慌? “奸商,交出粮食。”中年男人将刀锋对着罗清。然后对着身后的人道: “乡亲们,咱们之所以无粮裹腹,就是因为有了这一**商,他们该死。” “该死~该死~” 灾民们呼应,饿到极致的他们已经分不清对与错,脑中就只有一个念头:粮食就是爹娘。 “奸商?我可不是商人,这些麦子可都是我自己种的,何时成为奸商了?” 罗清大声喝道,试图唤回灾民们的理智 “乡亲们,这是一个地主,抓了他,会有很多银子的。到时候咱们就不会挨饿了。” 中年男人越说越离谱,罗清气得直接想揍他。 心动不如行动,罗清直接迅速出脚,实现心中所想。 “怦~” 中年男人被一脚踹飞,灾民们立即让出一条路。罗清再迅速上前,一脚踩到男人拿着柴刀的手腕上。 “啊!” 中年男人发出杀猪般凄惨地声音。 “吵死了,给小爷我闭嘴。”罗清将踩手腕的脚转至肩头,用力地按着。 “大家都给我听好,我知道你们只是饥渴交迫,迫不得已才跟着来抢粮食。但暴利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罗某早就已经决定将仓库里约四万多斤的麦粮全部用于赈灾,正在等候丁城主的安排。所以,还请大家回去安心等待,最迟明天官府就会开仓放粮的。” 罗清直接朝着情绪激动地灾民喊道。解决几个人可以,她可禁不住这么多的人一哄而上。 “哒哒哒~” “吁~” 无数杂乱的脚步声和嘞马声响起,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官衙的人来了~”,灾民群立即变得慌乱起来。 有浑水摸鱼的村民立即朝大门跑去,但还未出门就被抓住了。 “哒哒哒~” 一群官兵涌进院子,将院子里所有的灾民围住。 接着丁城主一袭姿色紫色官袍,都戴官帽,走进院子。岑溪一身利落地侍卫服侍随跟其后,也戴着一顶黑色的侍卫官帽。 “唰唰唰~” 灾民们一股脑地跪下,口中皆大喊“城主大人饶命~”。 “大人。”罗清朝着丁城主弯腰行礼,心中暗自庆幸还有几个吓傻了的灾民还站在原地抖腿,所以她没有下跪也不算突兀。 丁城主上下打量了罗清,戏谑地道: “罗小友挺生猛的嘛,小小地身板竟能放倒一大汉。” “呵呵~吃饱了才有力气不是,这人几天未吃饭,自然没有力气了。” 罗清放下踩着中年男人的脚,尴尬地的说道。可不是饿了许久,自己一脚就将他踹飞了。 “罗小友无事就好,” 丁城主一个眼神,就有两个官兵上前一把抓起扑在地的男子。周围的灾民也被官兵们遣了出去。 “丁城主这是?” 罗清扫视一眼周围的官兵,还有一身官服的城主问道。 “本官听说暴民捣乱,这不就来援救小友来了嘛!” 丁城主说得振振有词,面容十分儒雅。 罗清瞬间只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想必这姓丁的必定又在想着算计自己。 “大人直说是什么事吧!您这样草民还真是不习惯呐~” 罗清抖抖肩直言道。 “既然小友如此爽快那本官也不藏着了。本官接到消息,不久后就会有五万石粮食运过来,其中又大半是用于军粮。而今天气燥热,粮食最是容易腐坏,所以…” 丁城主直接不说下去了。罗清直接代为说下去: “所以大人是想要借用这个仓库。” “小友依旧聪明。” “大人不必客气,反正这个地方我也没有用处的。它能得到重用,是它的福气。” 罗清面带笑容地道,她已经不想与丁城主打交道了,明明长着一副老实样,但每次都会被坑。 罗清想不通,若是以他的这份心计怎么会被流放到这边境呢! 第123章 有亲人是什么感觉? 应付完丁城主之后,罗清准备回家。就在走进院子时,却看见小瑾儿一个人在院子里抓着泥巴沫,追赶着院子里的鸡,并没有云梨的身影。 云梨呢?怎么将小孩子一个人放在院子里?小孩子不懂事,若是小瑾儿用脏手擦眼睛,这样多危险啊! 罗清立即上前,将小瑾儿手里的泥巴沫给拍掉,一把抱起小瑾儿就往屋里走去。只留下三只母鸡在院子里鸣叫。 罗清到处找云梨,找了许久,仍然不见云梨的身影。罗清走到平日里吃饭的饭桌旁坐下,将目光移到小今瑾儿身上。 “小瑾儿,你姑姑呢?” “姑姑,呵呵,姑姑。”小瑾儿一个劲地拍手笑着喊“姑姑”。 算了吧!罗清放弃询问小屁孩,说不定他连自己在说什么都听不懂。 “爹爹~呐~” 小瑾儿不知何时从他自己的兜里吧啦出一颗拇指大小的珠子。脚步一颠一颠地走到罗清跟前,握着珠子递给罗清。 夜明珠! 罗清接过珠子,心中疑惑,小瑾儿哪里来的夜明珠? 不管哪里来的,必须没收。若是小瑾儿不小心吞了怎么办?得想个办法卖掉。 太危险了,太危险了。 罗清从自己的荷包里取出一块麦芽糖,这是她自己用麦子制作的。给小瑾儿当零嘴用的,毕竟小孩子爱吃糖是天性。不过她只是偶尔给小瑾儿吃一点点,就怕影响牙齿的生长。 小瑾儿看见罗清手里的麦芽糖块,直接伸手抢。 罗清躲过,将小瑾儿的手擦干净了才递给他。小瑾儿得到麦芽糖后,立即用小手捏着糖块,高兴的舔了起来。 罗清将夜明珠举至眼前,只见夜明珠玲珑剔透,没有一点儿杂质。 这应该是上等的夜明珠,不是普通人才能拥有的,更何况是出现在一个一岁的奶娃娃手里。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云梨又去哪了?按理说云梨不该犯将小瑾儿一个人留在院子里的错啊! 说曹操曹操就到,云梨踏进了屋子,但脸上的表情有一些怪,整个人恍恍惚惚的。 “云梨~”罗清出声喊道。 “啊?小姐您回来了啊!” 云梨恍然回神,招呼了一声,就朝着右侧靠外的厨房而去。靠里面还有一间屋子,是用来装生活用品的。所有人都是住楼上,楼上一共四间屋子,罗清与云梨一人住一间,另外两间空置。 “云梨,家里是不是来人了?我刚刚回来时你都不在。”罗清装做不经意地询问。 云梨端着两个碗走出厨房,听到罗清的询问脚步顿了一下,问: “小姐怎么会知道?” “小瑾儿将他的小金库都上交了。” 罗清摊开手,将夜明珠露了出来。夜明珠还在手中滚动了一下,显得圆润可爱,十分讨喜。吃完糖的小瑾儿见状,直接上手拿,被罗清给制止了。 云梨走到桌旁,将碗放到桌子上。罗清在看到碗里面以后才知道,原来是两碗绿豆汤。 “小姐,这是姜公子非要给瑾儿的,说是见面礼,云梨制止过,但没有用。” “哪位姜公子?” “就是……云梨半个月前在白沙城遇见的那位。” 云梨说话有些吞吐,让罗清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吞吐的。 “就是那个买粮食的姜公子?” “嗯~”云梨点头,手不停地铰着膝盖上的裙子。 “所以你刚刚就是去送他离开。” 原来如此,搞清楚事情的真相以后,罗清端起了绿豆汤,正好她渴了。 云梨真是贴心,知道给出门的自己准备消暑的绿豆汤,真是幸福。 “小姐可以和云梨说说有亲人是怎样的感觉吗?” “噗~咳咳咳……” 云梨突然语出惊人,罗清直接被呛着了,将一张脸给憋得通红。 “小姐慢一点喝。”云梨立即起身,绕过桌子给罗清顺气。 “咳咳~你问这个干什么?” 缓过气来后,罗清反问。并将碗放回桌上,起身来拍拍身上残存的绿豆汤。 小瑾儿瘪着嘴巴看着罗清,显然是刚刚她的猛烈咳嗽将他吓到了。罗清立即抱起小瑾儿,然后坐下,拍拍他的背安抚。 云梨走到一侧坐下,道:“云梨自小就是孤儿,是夫人将云梨带回丞相府,夫人的大恩云梨毕生难忘。但云梨就是想知道,拥有亲人是怎样的感觉。” 云梨的表情由感激到渴望,说完以后还恍惚了一会儿。 “小时候,亲人环绕,是真的很幸福。一场灾难之后,面对的全都是不幸了。”罗清想起了前世,八岁之前的事。记忆虽模糊,但那时的幸福感觉是忘不掉的。 “小姐是说夫人和老太爷还健在的时候吗?” “啊?嗯……对。” 云梨的询问声使罗清反应过来说错话了,于是立即补救道: “后来我的处境你一直都知道的,至于什么感觉,反正不好就是了。要不你这样想,咱们两个一起长大,也算是半个亲人了。” 罗清摆手,坦然地道。原主从小到大那么被欺负,亲人薄情,想必是不幸福的吧! “好像是哦~”说着说着,云梨又走神了。 罗清伸手在云梨眼前晃了晃,道:“云梨~你想什么呢?” “哦~”云梨醒神过来,立即道:“没事” 看着如此模样的云梨,罗清的心里怀疑丛生。云梨一定是遇到什么事了,要不然怎么会如此失魂落魄? 压下心里疑问,看着如此渴望血亲的云梨,罗清心里有一些过意不去。她明明知道云梨其实是有亲人的,可她就是迟迟未说。 说白了,她就是怕云梨知道后会离开,回到她亲人的身边。虽说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但她一直都希望云梨能多陪她走远一点。就算是要嫁人,她也希望她不要离得太远,毕竟云梨是她在这个陌生世界最亲的人。 前世今生,她一直都是一个孤独的人。 “爹爹~” 小瑾儿突然出声,罗清回神,抬眼望去。只见小瑾儿咧着嘴巴笑得可欢了。 她怎么忘了,她早就已经又多了一个亲人。 第124章 被小瑾儿亲娘摆了一道 时间如水,转眼就流淌至八月中旬,日子很平淡,天气很燥热。 朝廷来的赈灾款粮早在半月前就已经抵达,是与军粮一起运来的。 罗清这几日一直都在忙碌有关于赈灾的事宜,也不知道丁城主脑袋里装了啥,偏偏想到剥削白沙城里的富商。可自己也不是富商啊,她就是一种地的。 白沙城虽说是边境,但富甲豪绅是真的不少。 大旱期间,听说丁城主破天荒的摆了一场戏,专门邀请大户人家的女眷看戏。最后听说各个老夫人回府之后都闹着要捐款赈灾,还放言儿孙若是不出银子,她就与她们断绝关系。年轻夫人们也放言,若是不给就回娘家。顿时,白沙城里的富绅们怨声载道,皆后悔让自家女眷去看戏了。 整个白沙城的富绅共筹了两万两白银,两万斤大米,三万今粟米。 罗清表示震惊,这白沙城里的富绅可不是什么善良的主。古话说得好,越有钱的就越喜欢精打细算,每一笔银子的输出都会考虑会有多少收益,这就是商人的生存之道。 可惜那天她不在场,去的全是女眷,她一个“男人”去不方便。罗清没有再捐银子,她全身上下一共就只有四白两,以后她也是要生活的。所以她只是帮着去粥棚帮忙而已,这样会让她的心里会好受些。 罗清抬头望向天边,太阳已经下山了。火红的晚霞将天边烧得通红,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在这个世界生活了一年多。也渐渐地习惯了没有网络、电灯、汽车的日子。 虽说古代医疗落后,但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虽说方式有一些过激,但结果是美好的就够了不是吗? “罗公子回家了啊?” “嗯~” 罗清坐在马车上应道,马车驶在大街上,都会有认识的百姓热乎的给她打招呼。 这样帮助别人的感觉也还不错。 罗清想着去药铺买一些日常驱蚊药材,家里的好像已经没有了。路过一家客栈,罗清看见一些路过的行人对着客栈指指点点。罗清好奇地看过去,突然看见一家客栈门口,挂着一张的帆布,上面竟然用朱砂画着一个大大的五角星。 这么一副不符场景的画面令罗清诧异,关于五角星,整个世界是将它划到占卜的那一块,只有专门研究这方面的人才会使用。普通百姓是不可能知道的,也不可能使用。那么这个世界会用的就只有女主和自己了。 若是剧情没有问题的话,此时女主应该还在都城打副本吧!怎么可能会来白沙城?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李文才了。 罗清记得,在离开一个镇子时她将这个图案给了李文才,以便于以后他来找自己叙旧。 莫不是真的是李文才?罗清暗自猜测,如今全国闹旱灾,他没事跑来这干什么? 罗清翻身下马车,唤来一个伙计看管,就直接进了客栈。 白沙城大部分的客栈都有存粮,但价格很贵。住客栈的人不多,大多都是走南闯北的客商。旱情严峻,遍布及全国,匪患四起,他们不敢再走货,只得滞留在白沙城。 罗清直接朝着柜台走去。 掌柜正在柜台后打着瞌睡,如今客人越发少了,他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怦怦怦~”罗清敲柜子,叫醒正在点头的掌柜。 “哎呦,谁啊?”掌柜的吓得打了一个激灵,抬手抹抹嘴角的口水。在看见罗清以后立即问道:“罗公子住宿还是裹腹?” “掌柜的,在下只是有事请教。” 罗清作揖行礼,直接说出目的。 “什么……事啊?”掌柜的打了一个呵欠,眼角沁出几滴泪,显然是没有睡饱。 罗清心里过意不去,但还是硬着头皮问道:“我是想问你家店门口的那个符号是何人所留,此人现在又在何处?” 罗清的话让掌柜的瞬间打起精神来,变得精神抖擞,仿佛刚刚的困倦只是幻象。 “罗公子当真识得那奇怪的符号?那符号已经挂了半个月了。”掌柜的急忙走出柜台,来到罗清跟前追问道。 罗清疑惑,问:“是的,可是有什么不妥?” 掌柜连连摆手,道:“没有不妥,没有不妥。罗公子请跟老夫来,那位公子说若是有人前来询问就带人过去。” “好,掌柜的你带路吧!” “这边请。” 罗清点头,跟上了掌柜的。 在穿过大堂,直接上楼,再转了几个拐弯后,掌柜的终于在一间走廊尽头的房间停下了脚步。 “怦怦怦~”掌柜直接敲门。 “何事?”一年轻男子的声音从屋内传来,朗朗有磁性,听着格外的令人舒坦。罗清听着声音感觉有一些陌生,难道是李文才那小子变声期已经结束了? 不错嘛,人长得不错,老天还附赠一迷倒万千少女的好嗓子,真…真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吧! “回公子,您等的人已经到了,就在门外。”掌柜的秒变狗腿,尽管里面的人看不见,但他的脸上满是诌媚的笑。 罗清暗自鄙视,要不要如此?不就是一个有点银子的少年嘛。 “劳烦你去把另一位公子请来。”屋中再次传出声音,罗清心里不知怎的开始打鼓起来,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是。”掌柜恭敬地应答,离开了。他的态度令罗清萌生退意。 算了,既然已经到了箭在弦不得不发的地步,那就进吧! “请进吧!”屋中声音传出。罗清一把推开房间门。 只见一个挺拔的背影侧坐着,一袭白袍,手端着杯子正在喝茶。具体模样不大看得真切。罗清将目光投向桌子上,只见是一套白玉茶壶。罗清猜测那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羊脂玉。 罗清忍着想要骂“败家子”的冲动,出声询问:“李文才?” 男子闻声转过身来,玉冠束发,十分地俊雅,嘴角含笑。 “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我与李文才的见面图案?” 罗清退后一步,防备着眼前的陌生男子。俗话说得好“好事不临门,临门绝非好事。”,如今她的身后可能还存在着追兵,绝对不能松懈。 “罗公子不必紧张,在下只是想和公子聊聊天而已。” 慕容轩放下茶杯,轻声道。 罗清嗤笑一声,道:“聊天?怕不只是如此吧!你利用我对李文才的信任,将我诓骗来此,不只是聊天那么简单的吧?” “罗公子确实聪明,来,请坐。”慕容轩抬手,示意罗清坐到桌子的另一侧。 罗清犹豫一瞬,就直接上前坐下了。她倒要看看对方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 慕容轩轻笑一声,倒了一杯茶,放到罗清的面前。 茶香顿时四溢,罗清表示不懂茶的她都想端起来尝尝。可见茶是何等的清香,只怕茶的品阶不低啊! 更重要的是肯定很贵,要折寿欧! “公子何不尝尝。”慕容轩看着对方一脸肉疼的表情,好笑地道。 “不了。”罗清腹诽,这茶有问题,这茶有问题。 “在下慕容轩。” “慕容公子你好,在下罗清。”罗清不等对方说完就抢话道。 “我知道。” 慕容轩笑道。 罗清暗诽,该死的李文才,连自己的名字都告诉这小白脸了。 “呵呵~”罗清尴尬一笑。 “这一杯,是我敬罗公子你的,还请罗公子能接受。”慕容轩突然举起茶杯,严肃地说道。 罗清吓了一跳,这人属猴子的吗?态度说变就变,关键是行为还这么奇怪。 “慕容公子是何意,罗某听不太懂。”罗清没有端起桌前的茶,只是避开对方的眼神。 慕容轩放下茶,眉头蹙起。可能你在组织语言吧! 片刻之后,慕容轩真挚地道:“那在下就直说了,这一杯是感谢罗公子对我弟弟的救命之恩。” 罗清惊讶,她什么时候就人了? “你弟弟?慕容公子莫不是找错了人,罗某一年以来一直都呆在白沙城,不记得何时有救过你的弟弟。”罗清翻遍脑海,也没有找到对方口中的“弟弟”。 慕容轩抿唇,斩钉截铁地道:“不可能,在下没有找错,结合所以的证据,罗公子就是我要寻找的人。”接着又道:“我婶婶去年这个时候经过炎火镇附近一带,惨遭贼人杀害。”慕容轩说着顿了一下,直盯着罗清的脸,接着又道:“我那尚在娘胎里的弟弟自此以后就没了母…亲,但他有福气,被人救了。” 在慕容轩望过来的时候,罗清的心中就已经是波涛汹涌了,原来他是为了小瑾儿而来。 罗清强装镇定,道:“慕容公子的弟弟还真是好福气啊!能在如此险境之下获救。” 慕容轩见对方装傻,不得不又加了一句:“那位好心人就是罗公子。” “慕容公子说什么,罗某听不懂。” 罗清态度强硬地否决,说什么笑话,随便来一个就说是小瑾儿的亲人,她是那么容易诓骗的吗? “罗公子~”慕容轩严肃地喊道。语气真挚地道:“我知道我突然冒出来要孩子,罗公子肯定接受不了,但是孩子是无辜的。他出生后就没有了母亲,他很不幸。但是他还有爱他的父亲,叔叔伯伯,兄弟姐妹。” 罗清立即打断道:“我就是孩子的他父亲。以后他也会有兄弟姐妹。况且你突然说小瑾儿是你的孩子,你有什么证据?”罗清固执的盯着慕容轩,不肯退让一步。 怎么回事?她竟然觉得眼前的小白脸的眉眼竟与小瑾儿有几分相似,是她眼花了吧!还有她是不是太激动了?怎么禁不住对方的激将法?该死的小白脸。 “小瑾儿,原来他叫小瑾儿啊!”慕容轩恍惚道。 罗清汗颜,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哦,抱歉。”慕容轩反应过来,立即赔礼,又道:“我婶婶随身带着一块紫玉,那是她与我叔叔的定情信物。但我们的人赶到时玉佩已经消失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罗清暗松一口气,她直接否定就行了,她确实是有一块玉佩,也是紫色的,说不定就是巧合罢了。 “我婶婶留下了一个玉镯。”慕容轩见罗清死不松口,轻叹道。 “哦。”罗清敷衍道,突然只觉得口渴难耐,便端起桌上的温茶。 “玉镯上其实有一个小暗卡。” 罗清握紧茶杯,语气不耐道:“能全部说完吗?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说完以后就猛喝茶水。 慕容轩噎住,呐呐道:“暗卡里有一片衣裳碎片,上面些了“儿右手三痣”几个血字。而且我查出一年前你借住李府时,给孩子看过一个大夫。我问了,那孩子手心刚好有三颗痣。”说完以后慕容轩抬目望着罗清的反应。 “咳咳咳~”罗清呛住,千算万算没有想到原来是小瑾儿的亲娘摆了自己一道,这女人手段着实高明。 “就算是如此,我为何要将我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交到你的手里?就算你真的是他的亲人也不行。” 罗不容置疑地道。迅速起身,准备离开。 “小瑾儿身份高贵,若是他认祖归宗,他会有光明正大的前途。若是一直跟着你长大算什么?养子吗?” 慕容轩起身,对着罗清的背影喝道。罗清脚步一顿,十分狼狈地抬步离开。 在门口处不小心撞了一个人,罗清没有注意,直接疾步离开。 “喂,罗清,罗清~”刚到门口的李文才就与罗清撞到了,他朝着罗清的背影喊。正欲抬步追去,慕容轩就开口了:“不用去追了,他可能没有精力搭理你。” 李文才歇下了追上去的念头,摸摸后脑勺,嘀咕道:“怎么回事?” 罗清自顾自地走着,脑子更是思绪万千。 慕容轩说的话糙,但理不糙。他说得对,小瑾儿跟着自己,确实没有什么前途。 想着想着,一转眼,罗清已经来到了客栈大堂。罗清继续抬步朝门走去,却不小心又撞到了一个人。 “谁呀,没长眼睛吗?”穆灵灵怒喝,急忙扶稳身旁的青衣女子。 “对不起。”罗清看都没看一眼,直接习惯性地弯腰作揖,以示歉意。 这也是她当男人久了,弯腰作揖已经成了习惯。 “登徒子。”穆灵灵觉得对方敷衍了事,立马生气了。 “罗公子?”青衣女子惊呼,语气暗含不确定。 罗清听到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立马抬起头来,诧异道:“采儿~” “嗯~”采儿应答道。“你知不知道,文才他……” “那个采儿,我现在有一点急事,就先走了啊!”罗清不等采儿说完,就直接打断她的话。说完以后就迅速的离开了。 “采儿,这人好没有礼数,你认识他?” “嗯~我们此行就是寻找他。” 采儿望着罗清的背影,温柔地道。 “什么?居然是他,我可怜的表叔叔,竟然跟着这样的人长大。不行,我得去跟小叔说说,尽早将表叔叔带回来才行。” 穆灵灵说完就朝着慕容轩的房间跑去。 第125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天边的晚霞早已散去,但热气仍在。 “哒哒哒~”罗清趴在金宝的背上,慢慢地走在乡间小路上。金宝则拖着一个空车厢。 “金宝,你说小孩子是不是都希望有亲人陪伴呢?” “嗤~” “那可是亲人呐~其实我小时候也希望我的父母能陪着我长大。” “我想了二十年,却从未实现过。我也明白那只是幻想,不可能实现的,但我还是从未停止过幻想。” “那个慕容小白脸说得对,小瑾儿跟着我确实没有什么前途。别以为我不知道,他这是拐着弯说我不思进取,一事无成呢!” “嗤~” “他说得也没错,我已经决定在此地静静地度过余生,而云梨可以通过嫁人寻找幸福,可小瑾儿该怎么办?他还那么小,未来那么长。若是有一日他问我为何要窝在这个破地方我该要怎么回答?” “若是他长大了知道了他的身世,而我又断了他认主归宗的希望,他怪我怎么办?可是将他送回家我也不甘心啊!” “嗤~” “金宝,你能不一直喷气吗?”罗清直起身子,不满地拍拍金宝的脑袋。 “布噜布噜~” “金宝,我都这么伤心了,你还高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高兴时才发这个声音的,没良心。”罗清再次拍了拍金宝的脑袋。 金宝停下步子,在原地踢了踢前蹄。 罗清疑惑,道:“金宝你停下干什么?咱们得快点回家,天色都这么晚了。” 片刻之后,小路上扬起尘土。 “啊~金宝你干什么?我说让你快点可没有让你如此快。”罗清的尖叫声响彻整条乡村之路。 马车很快便绝尘而去,消失在乡间小路上。 ——— 云梨看了看天色,心生担忧,小姐怎么还没有回来?若是平日里这个时辰早就已经回家了。 “哒哒哒~” “吁” 熟悉的马蹄声与嘞马声传来,云梨放心了,立即抬步出门去院子里。 院子里光线十分暗淡,勉强能看清五指。 “云梨,你出来干什么?吃了吗?” 罗清一边卸车厢,一边问道。顺便拍了拍金宝的脑袋,金宝如平时一样,自己往靠着小楼的左侧棚子走去。其最外侧是一个矮矮的鸡舍,鸡舍靠着菜地,不过此时菜地已经空了。 “还没呢!小姐迟迟未归,云梨担心。”“不过小瑾儿已经吃了。”云梨连着道。 “那就好。”罗清松了一口气,接着又道:“以后若是我晚归,你就不用等我了,会饿坏的。” “嗯。”云梨应声,就沉默了。 “好了,进屋吧!” 罗清抬步走向屋子,在屋外舀水洗了手,才进屋。云梨一直跟在罗清的身后,欲言又止。 罗清一走进屋子,就先看见到小瑾儿已经睡在了躺椅上。想着天气燥热,不盖被子也不用怕着凉。接着才看见桌子上摆着的菜,两菜一汤,都是云梨亲手做的。 “真是太饿了,云梨开饭了。”罗清高喊一声,便走到饭桌旁坐下。而云梨则站在门口处发呆。 “云梨~云梨~”罗清喊一声,云梨没有动静。于是又喊了一声,云梨才有反应。 “啊?小姐,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开饭了。”罗清笑着用筷子敲一敲桌子,说道。 “噢噢,来了。”云梨立即走近坐下。 罗清慢慢地敛下嘴角的笑容,用筷子夹菜自顾自地吃着。云梨见状,也拿起筷子嚼着白米饭。 片刻之后,罗清停下了筷子,眼睛盯着碗,道:“云梨,你说血缘亲人与没有血缘亲人有何不同?” “小姐,这…又血缘的亲人与没有血缘的亲人自然不同。”云梨放下碗,郑重其事地道。 “有何不同?”罗清不解,不都是亲人吗? “血亲自然是血脉相连,给予也是纯粹的,古有“打断骨头连着筋”就是这个道理。若是没有血缘的亲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抛弃、算计。” 罗清扶额,云梨的好像误解了自己的问题,算是答非所问吧! “可是罗瀚文就是我的亲爹啊!”罗清举原主的例子。 “这……”云梨噎住,不知道怎么回答,相爷也算是个异类吧! “那你幻想过你的亲生父母吗?”罗清换了一个问问题的方式。 “亲生父母…” 云梨瞬间变得恍惚起来,也开始喃喃自语。 “云梨~”罗清喊道。 “啊?”云梨回神。 “我在问你问题呢!” “哦,云梨从小到大都希望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想知道当初他们为何要抛弃下云梨?”云梨醒神,认真地回答。 罗清盯着云梨的眼睛,问:“那如果你的父母没有抛弃你,有其他的原因。如果给你一个机会,可以回到亲生父母身边,哪怕其中一位已经不在了,你会选择回去吗?” 罗清一直盯着云梨,不放过她任何一丝情绪。 “对啊,若是有一个机会,若是有一个机会,回不回呢?到底回不回呢?”云梨语言紊乱,不停地重复。 罗清疑惑,立即打断云梨:“云梨,怎么了。” “没事,没事,云梨只是在想小姐的问题而已。”云梨立即低下头,端碗刨着白饭。 看着这种状态的云梨,罗清想今日应该问不出什么可以参照的答案了吧! “如果是小姐面临抉择,小姐会怎么决定?”云梨的声音突然响起。 听到云梨的问题,罗清心想:“是啊,如果是自己面临选择,自己肯定会回道父母身边的,毕竟自己已经幻想了二十年,时时刻刻都在念着。可惜的是自己在八岁那年亲眼看见他们就死在眼前,自己已经没有这个决择的机会了。可是小瑾儿还有爱他的父亲,还有亲人。自己真的能这样为了一己私欲,而留下他吗?” “小姐有答案了吗?”云梨目不转睛地盯着发呆的小姐。 罗清回神,无奈笑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小姐,云梨明白了,谢谢小姐。”云梨恍然大悟,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定,连心情都变好了。 看着奇奇怪怪的云梨,罗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第126章 人生就是来来去去的过程 三日后 “罗小兄弟,在下不请自来,还请见谅。” 慕容轩站在罗清家的院子里,笑着抬手作揖赔罪。 罗清暗恼,自己都已经三日未出门了,这小白脸怎的没完没了? 李文才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眉眼含笑“罗清,好久不见啊!” 罗清眼神犀利地瞟一眼李文才,翻了一个白眼。臭小子,一个人找来就算了,还把小瑾儿的哥哥给带来了,不可原谅。 李文才讪讪地摸摸脑袋,这件事确实是他做得不地道,不打招呼就直接将人带来了。 穆灵灵猛地将慕容轩推开,道:“我说姓罗的,你别仗着救了我小叔叔就可以嚣张了,信不信” “不信”罗清还真就不信,小姑娘能拿她怎样。 “灵灵~”慕容轩呵斥小姑娘。朝着罗清赔罪道:“罗小兄弟,在下的侄女还小,不懂事,刁蛮了一些。若是冲撞了你还请见谅。” “小叔~”穆灵灵娇喝一声,显然是不认同慕容轩的话。 罗清得意的朝穆灵灵挑挑眉,对付这种小姑她根本不用出手好吗,分分钟气死她。 “你不讲道理。”穆灵灵生气地指着罗清,然后就朝着瞪着一行人的小瑾儿走去。 众人一齐将目光投到小瑾儿的身上,只见小瑾儿一身奇怪的蓝色短衣短袖,将小小的短胳膊露了出来。白白净净的一小奶娃,惹人心生欢喜得紧。 罗清按住想要抱走小瑾儿的冲动,对于云梨的询问罗清只是点点头,示意不必阻止小姑娘对小瑾儿的亲近。毕竟人家是有着血缘的亲人,自己又有何立场阻止。就让小瑾儿好好享受来自侄女的“孝敬”吧! 慕容轩眸光流转,看来这罗公子已经松口了。 罗清瞥了风姿各异的两人,直接转身进屋了“请进吧!” 李文才与慕容轩相视一眼,立即快步跟了上去。 罗清直接随便找了一个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眯着眼睛盯着随后而来的两人。李文才被罗清盯得浑身不自在,东张西望。慕容轩从容不迫地迈步前进,满面春风,似乎是在优美的风景下漫步一般。 不错不错,罗清十分满意慕容小白脸的表现,这样她就不用担心小瑾儿的教育问题了。想了许久,罗清还是决定放手,小瑾儿的前途更重要些。 罗清直接朝对面的空椅子扬手,示意两人坐下。 李文才战战兢兢地坐下,不时地偷偷瞥罗清一眼,罗清望过去的时候又急忙垂下头。 罗清轻笑一声,打趣道:“李文才,你什么时候成惊弓之鸟了,是不是因为采儿姑娘,你老爹将你扫地出门了。” 李文才猛地抬起头来,傻笑道:“没……没呢,我爹已经同意了。罗清,我以为这辈子你都不会原谅我,不与我说话了呢!” 看着傻笑着的李文才,罗清竟然看见了幸福的笑容,一年不见,李文才似乎是长大了,也成熟了。 “你爹思想挺开明的嘛,我倒把他想岔了。” “没呢,我爹一开始也不同意,还以断绝关系为要挟。” 李文才无奈地笑了,似乎是想到了那时的场景。一旁干坐着的慕容轩则安静地待在一旁,看着两个相谈甚欢的两人,若有所思。 罗清感叹“我理解,老人家总希望下一辈能找一个称心的伴侣陪孩子继续走下去,可为了颜面又想找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好在亲朋好友面前长长脸面。” “是啊,还好采儿不嫌弃我,愿意冒着生命危险侍奉重病的祖母,才感动了我爹娘,允了这门亲事。” 李文才嘴角含笑,应该是想起了采儿。 就在这时,云梨端着刚沏好的茶走了进来。 “云梨,一年不见,你倒越发好看了。”李文才眼神清明地看着云梨,打趣道。 云梨眉目含笑,不以为意:“李公子嘴巴比之一年前,倒是越发利索了呢!” 罗清笑问:“怎么,现在发现我家云梨的好了,告诉你,晚了。” “小……大哥。”云梨嗔道。 “噗~”李文才喷出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连连道:“罗清,这玩笑可不能乱开,云梨是女儿家,我也有了未婚妻。” 慕容轩轻笑,没有插话。 “李公子别介意,我家大哥故意吓唬你的。”云梨出声,眼睛都笑弯了。 “呼~”当事人如此说道,李文才松口气。 “慕容公子,请~”罗清将目光移到被晾了半天的慕容轩身上。 “多谢罗小兄弟。”慕容轩仍保持着风度翩翩,一点儿也没有不快的情绪外露。 不错不错,还挺能忍。 罗清喝了一口茶水,眼睛却紧盯着慕容轩,道:“八月二十是小瑾儿的生辰,虽说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好日子,但我还是希望我能为他祈福,他可以健健康康的长大。” “李公子,你的意思是……”慕容轩惊喜。 “罗清,慎重。”李文才着重地提醒。 “无妨,我已经决定了,小瑾儿跟着我确实没有什么前途,更何况他有血亲在世,我没有资格剥夺他亲身父亲的权利。” “小……小瑾儿~”云梨震惊,差点就喊出“小姐”来。 罗清转过头,看着云梨,笑道:“云梨,小瑾儿找到亲人,咱们应该替他高兴。” “可是小姐,如果小瑾儿走了话,那你怎么办?” “没事的,人生无常,本来就是来来去去去的过程,谁也不能陪谁一辈子。” “可是……” “没有可是,就这样决定吧,再过三天,就送走小瑾儿吧!”罗清不容置疑地打断云梨的话。站起身来看着慕容轩,道: “抱歉,让你们看笑话了。” “罗小兄弟言重了,是在下的不是。” 慕容轩立即起身作揖行礼,李文才则坐在一旁沉默不语。 “你们先聊,我出去看看小瑾儿。” 罗清觉得屋里的气息有一些凝重,她非常地不喜欢,又不是生离死别,小样。 走进出屋子,罗清看见小瑾儿正开开心心地在刚刚被气到的小姑娘怀里。 这就是所谓的亲人吧,有着天生的亲近感。 “爹爹~”罗清回神,看着小姑娘怀里的小瑾儿正朝着自己张开手臂,不停地喊着“爹爹~”。 罗清的心里的异样顿时烟消而散。 “你~”穆灵灵瞪着大眼睛看着罗清。 罗清抱起小瑾儿,洋洋得意道:“看什么看,叫爷爷~” 穆灵灵被气得七窍生烟。 刚走到院子的三人:“……” 鬼鬼:又是新的月第一天,不能偷懒了,得双更了。故事也将进入下一个走向。其实鬼鬼也发现了,鬼鬼的文笔好菜,这个只能慢慢提升了。 第127章 逛一逛就能轻易易主 八月二十这天,烈日依然早早地出来露脸,守时得很。罗清早早地起了床,准备晚上宰杀一只鸡给小瑾儿庆生。 罗清从鸡圈里抓出一只鸡后,就朝着菜地走去,准备在菜地结束它短暂的一生。不料原本乖乖被提到手里的母鸡居然是一个后起勃发的,趁罗清不注意一个蓄力弹脚就跳脱了罗清的魔掌。在院子里“咕咕~”的叫着,还飞来飞去。 “居然是个骗子,我还就不信了,抓不了你。”罗清将袖子挽起,袍子扎在腰间。然后朝着母鸡扑去。母鸡见状,转身就到处飞,顿时院子里全是母鸡的叫声。 “我说小流氓,你起来恁早,动作轻一点行吗,吵死了。”穆灵灵靠在二楼的栏杆上,眼神慵懒,衣衫凌乱,喋喋不休地指控罗清不道德的行为。 自从三日前穆灵灵来了以后,死活都要留在罗清家里,一整天围着小瑾儿转。慕容轩劝说无效,也只得留下,毕竟罗清现在外可是以男子身份示人,不方便。 而李文才则一人独自回城。 “大小姐,你平日里不仅起得晚,还吃得多。如今衣衫凌乱、发丝糟糕的跑出来对长辈大吼大闹,更是没有礼貌。” 罗清停下脚步侧目,抬头瞥了穆灵灵一眼,语气十分地嫌弃。这小姑娘平日里就喜欢勾搭云梨,还不帮忙,最重要的是还和自己抢肉吃。 穆灵灵理了理凌乱地外套,语无伦次道“我…我喜欢,我乐意。”穆灵灵瞟了一眼飞到马鹏上的鸡,眼珠子一转,插腰道:“你一个大男人连一只鸡都抓不到,丢人。” 罗清不以为意,只是慢慢吞吞地蹲下,捡了一块碎石,抬目直盯着穆灵灵,眉头一挑,手腕一抖。 “怦~”本来还站在马棚上的鸡突然从马棚子上滚了下来,瞬间流了一地的鸡血。 罗清朝着愣住的穆灵灵露出一个自认为很邪魅地笑。 “啊~”穆灵灵突然大叫一声,蹲在了栏杆旁。突入其来得叫声,倒把罗清给吓了一跳。罗清没想到大条的穆灵灵居然会被死一只鸡给吓着,毕竟穆灵灵可是最喜欢和自己斗嘴了,谁知胆子这般的小。 “怎么了?怎么了?”正在烧热水的云梨一时间从厨房里冲了出来,手里还握着一根柴火。 罗清默默地指指楼上,只见慕容轩的身影也出现在了那里。 慕容轩瞥了一眼院子里死状惨烈的母鸡,沉声道:“灵灵小时候也是因为走失,在乡野田间长大,同龄的男孩子就用死状惨烈的老鼠来吓灵灵。” “对不起啊!”罗清道歉,原来是对死状惨烈的动物有了心里阴影啊! “无妨。”慕容轩拍拍穆灵灵的背,轻声安慰。 罗清移开视线,一把抓起死透的母鸡,就朝着菜地而去。云梨立即将木盆带上,进屋盛热水去了。 ——— 饭桌上,四菜一汤,罗清招呼一声就自顾自地吃菜。穆灵灵则端着碗掐着白饭,不时地偷看罗清。罗清看过去时穆灵灵又快速地转开视线。 云梨端着碗看了看奇怪地两人,疑惑地摇摇头。 慕容轩夹一筷子鸡肉进穆灵灵的碗里,轻笑一声,道:“罗小兄弟的石头掷得不错,手法老道,一击毙命。” “还行还行,都是打野物练出来的。”罗清不以为然,不时地喂几颗米饭给小瑾儿。 慕容轩看着碗中无一丝的杂质的白米饭,再瞥了瞥桌上的菜,道:“哦,罗小兄弟倒是好身手,想必打猎物必定很赚银子吧?” 慕容轩心里疑惑,他在罗清的家里住了三日,每日食的都是无杂质的珍珠米饭,四菜一汤。若是放在以往不足为奇,可偏偏如今大旱四起,各国都遭受了危难,百姓食不果腹。就连他之前在客栈都很难见到珍珠米,吃的也是粟米,可在这位罗小兄弟这他是真的见不到珍珠米的稀罕之处。 “不知道,我打猎物都是自己吃的。”罗清如是地回答道,继续加菜吃饭。 “罗小兄弟是富家子弟?” 罗清顿住,停下动作,抬目望向慕容轩,道:“不是。” 慕容轩蹙眉,他觉得这个罗清十分地不简单。他查过罗清,却什么也没有查到。只知道是一年前突然出现在白沙城的。对方做事很谨慎,谋而后动,从她将家建在如此偏僻之地就可以看出。而且做事从不按常理出牌,大雪天建屋,冬季种麦,今年闹了旱灾,他怀疑对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罗清看着慕容轩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不满道:“慕容公子,我隐居于此全凭个人爱好。首先我不是杀人放火的逃犯,亦不是那个势力的棋子。关于我生存的银钱是从何而来的请恕我不能坦诚相待。再多说一声,我耳力向来就敏锐,我要是想发财的话直接进赌场里逛一逛,你信不信我就能让那间赌坊易主?” 罗清说完以后就继续吃着,不理会慕容轩是何反应。说大话谁不会,她就说得很溜。 “我信~”慕容轩沉声道,眼中眸光流转,嘴角含笑。 “什么?”罗清惊讶地抬起头,就不怕她说大话吗? “在下相信罗小兄弟的能耐。”慕容轩重复道。 “呵呵~”罗清尴尬地笑笑,小声地嘀咕:“连我自己都不太相信。” “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罗清讪讪一笑,继续咬筷子。 云梨则不理会,默默地端着碗在一旁看着自家小姐作妖。 “罗公子~” “啊?” 一道女声突然响起,罗清没有反应过来直接应道,待反应过来居然是穆灵灵在叫她,罗清直接愣住。 “灵灵…”穆灵灵欲言又止。 罗清汗颜,小姑娘不会是被自己帅气的一击给迷住了吧?不行啊,她可不是男的。罗清叹气,她最终还是误了一个女孩子的终生! “你说吧,我不会跑的。” 罗清一脸地怜悯。 深知小姐心中小九九的云梨弯起了嘴角,立即喝汤来掩饰。 “罗公子,灵灵想要问你,那徒手掷石头难不难?灵灵好想学。” “什么?” 鬼鬼:小瑾儿要回家了,罗清又恢复单身了。下一章直接就跳过分离过程了,我也不喜欢离别。 最后,鬼鬼卑微求票。 第128章 一夕之间,都变了 “小姐,您已经好几日没有出门了,每天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容易生病的。” “小姐您也说了,小瑾儿…他只是回家了而已,又不是一辈子见不着了。” 云梨小心翼翼地趴在门口,听着屋里人的动静。 “慕容公子不也说了,若是有一日小姐你想小瑾儿了还可以去北璃国看他……小姐~” 罗清坐在床上,盯着手中的墨玉发呆。那日慕容轩抱着熟睡的小瑾儿离开时,将这墨玉塞给他的。说是以后循着机会去北璃国,可以去找他,以尽地主之谊。 罗清心里实则门儿清,这慕容轩面上说着是给她介绍北璃国的风土人情,实则只是一厢情愿的觉得她不简单。对于慕容轩抛开的橄榄枝,罗清没有接。他就用这种行为黑心地把自己给诓到北璃国去,给他打下手的。 罗清表示,一切都是他想多了而已。她就是一为了能平静生活而不得不在红尘中打滚的小青年而已。实在不是什么隐居的能人异士,既没有底蕴深厚的师门,更没有狂炫酷拽的武功。 她有的,只是一颗简单生活下去的平常心而已。 至于云梨所说的伤心,罗清表示她根本就没有过。好吧,她其实只有一点点而已,早就已经不伤心了好不。小瑾儿认祖归宗是喜事,罗清更多的是在为小瑾儿高兴。这几日她不出门只是不想出去见那些让她糟心的画面而已。到最后连房门都懒得出了,直接让云梨送了。 如今旱情已经在各国全面爆发,百姓怨声载道。尽管前世她只是一介卧底,但作为一个有着前世记忆的后世灵魂,她心里清楚得很。 倘若旱情缓过去了必定会闹一场涝灾,到时许多疾病都会随之而来。 到处民不聊生,哀鸿遍野。那样的景象罗清连想象都不曾敢想,更别提还要身处那样的惨境之中。 小瑾儿还在的时候,罗清早就已经打算好了。她花费大部分银子储粮,各类瓜果菜种都已经储备,就连水源都在自己院子里。预备待在这偏僻的破地方苟那么五六年。等剧情完结以后,国家安定以后,云梨成家以后,她就带着小瑾儿周游列国。吃遍天下美食、走遍天下的大河山川。 可现实它不作美,早早的跳出一个慕容公子出来,将罗清的所有计划都打乱了。 那么,她以后干点啥呢? 罗清觉得这是个极其伤脑筋的问题。简而言之就是,自己今年刚刚一十八,年轻帅气一枝花,就算只是一朵喇叭花,那也是名副其实的花啊! 接下来的几年是一个多事之秋,自己如同一个胆小鬼一样躲过也就算了。若是剧情结束以后呢?届时云梨肯定已经有了婆家,那自己就是一个人了。 一个人行走江湖会不会有一点孤独寂寞冷呢? “小姐~小姐~”云梨见屋里没有动静,心里越发的担忧了。若是小姐那日只是强装淡定,事后想不开怎么办? 云梨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于是开始“怦怦~”地敲起门来。 “吱呀~”门突然被从里面打开,云梨没有反应过来,一时用力过猛打了一个趔趄。 罗清见状,立即上前一把扶住几欲摔倒的云梨。 “云梨,我瞧你额头满是汗水,可是有什么焦急的事发生?” “我…小姐您…”云梨愣住,转观小姐,只见其面色血气红润有光泽,眼角与唇角微微上翘。听其声音也是饱满洪亮,那里是那种整日伤春悲秋的人所拥有的状态? 罗清被云梨模样给逗笑了,道“我问你呢!你咋还懵圈地扯上我呢?” “不是,小姐您这几日一直待在家里不出…” “这个啊,我前些阵子太忙了,就准备趁这些日子休息一阵。”罗清想起这几日自己一直都坐着梳理思绪,那也算是休息吧! “那小姐你为什么连房门也不迈出。” “虽说我没出?人有三急,我不用放水的啊?”罗清耿直脖子直白的解释。 云梨噎住,小姐怎能直白的说出来呢? “那小姐为什么不出来吃饭?连房门都不出。” “我还奇怪呢,到饭点时云梨你就自动将饭菜放到我房门口,提醒一声就跑了。”罗清想起那时的场景,她还以为云梨还在因为自己送走小瑾儿在与自己置气,索性她后面就一直不出门了,好让云梨好好静一静。 “云梨以为小姐在难过呢,想一个人好好安静安静。”云梨小声嘀咕道,尽管声音细如蚊蝇,但罗清还是听到了。 罗清瞬间了然于心,原来这是一个美好的误会。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空气中静了几分。 “这几日可有发生过什么事?”罗清转移话题。 云梨愣住,猛然想起一件事,迅速地从袖口取出一封信,道“有…前几日李公子带着采儿姑娘来过,这个让我交给小姐您。” “有这一回事吗?我怎么不知道?”罗清疑惑地接过信封,只见其上写着“罗清亲启”四个大字。字迹苍劲有力,不似从前那般娟秀。 字如其人,李文才确实是成熟了。 云梨垂头,磕磕巴巴道:“云梨以为小姐正伤心之际…不愿意见…云梨就…” “无妨,不见也好,如今正值多事之秋。” 罗清打开信封看完其中内容后,脑中的思绪纷飞。原来李文才早在几天前就已经离开了。罗清感叹,世事无常,以后再见怕是不易了。 “云梨,记住这几日千万不要单独出门,不安全。白沙城已经开始乱了。”说着罗清走出门,来到栏杆旁。 “云梨知道的,小姐。”云梨眼神闪烁,语气含糊地道。 “嗯~” 烈日灼灼,好不容易吹来一阵风,也只是让空气热浪更加翻腾,使人更加烦躁而已。 如今已经八月下旬,太阳还是如以往那般毒辣。若放在以往,天气早就已经转凉了。 整个北境,已经足足连着四个月没有下过一滴雨,粮食根本无法播种。罗清早听说朝廷运来的那批粮食已经告罄了,饥饿难耐,白沙城里的部分暴民正成群结队的抢劫富绅人家。 罗清只觉得心里不平静得很,周遭的一切在一夕之间就变得好混乱。 她身居一隅,也许这次的乱子根本波及不到她的身上来,但她还是忍不住为那些无辜百姓心酸。天灾之下,人心最禁不起考验。那些遭难的富绅家眷也不知何其寒心,有没有对曾经对难民产生怜悯心而后悔。 毕竟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人处在绝境的时候是不会想起还有良知这种东西的。 罗清看着远方的山头,握紧栏杆,轻声嘀咕:“没事的罗清,驻边将军是不会不管的。” 第129章 以暴制暴 当晚,军队确实来了。不过来的不是已年到中年的将军,而是一个面容俊秀的后生。据说是在暴民正在趁夜色抢劫白沙城里的沈姓人家的时候,众多的官兵还有年轻的军官都是突然出现的。 暴民大多是白沙城附近镇子上的居民,还有一些小村子的村民。那里遇到过这种状况。在官兵一到的时候就急了,到处奔逃,在逃跑的过程中难免会有伤亡。 这件事罗清在第二日去白沙城才听说,听说昨晚子时死了许多暴民。刚听说的人都不禁感到唏嘘,罗清也一样。 罗清架着马车来到以往最繁华的大街,只见大街上根本没有几个人,到处都是一片空旷。好不容易看到一个身影也是脚步匆匆,似被饿鬼追赶一般。 大街上还有丝丝斑驳血迹,由于时间过去太久,已经氧化发黑了。看着眼前的境况,罗清只觉得物是人非。她怀疑曾经来白沙城的决定到底对不对。 白沙城的结局是令人心痛的,但过程没想到更是令人心惊。在这里,罗清感受到了无奈,悲伤,甚至是绝望。 “哒哒哒~”金宝的马蹄声回荡在大街上,罗清觉得像是在敲打她的心。 “快点,快点。”一道噪杂的声音突然从拐弯处传来,罗清架着马车是要经过那处的。她的目的地是药房,云梨突如其来的发烧,让她不得不来这里。 “站住,何人胆敢军破坏官兵办案?” “军爷,草民无意打扰,就是进城来买药的。” 一个官差突然拦下罗清的马车,瞧着装扮应该是一个官职不高。罗清立马勒停金宝。金宝不满地踢踢马蹄,喷出一口气。 “这条道暂时被封,不能走,退回去!”官差指着身后的街道严厉地道。 罗清错愕,若是绕道就会花两倍的时间才能赶到。于是罗清腆着脸道: “军爷,您行行好,就先让草民过去吧。草民的妹妹生病了,必须得尽快买药回家。” “叫你回去就回去,啰啰嗦嗦的干什么呢?”听到罗清的话,官差脸色立马就变了。还走近准备来准备上手拉扯金宝。 金宝开始后退,脑袋不停地躲着官差的手。罗清则稳住身子,看着官差试图靠近金宝,又被金宝躲开的囧样。 官差吐口唾沫,觉得被拂了脸面,抽出腰间的军刀。碎碎念“奶奶的,老子就不信了,治不了你。” 看见刀的那一刻,罗清顿住,知道不能再这样继续袖手旁观下去了,要不然金宝就危险了。 罗清还未有所行动,官差就举着锋利的刀朝着金宝砍去。金宝扬起前蹄,速度极快地朝着官差的胸口踢了一脚,官差顿时被踢飞至两米开外。 金宝前蹄扬起,马车也跟着朝后翻了了起来,罗清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摔进马车里了。 待到呼痛声传出,还有金宝的“布噜布噜”声音,罗清就知道,事情大条了。金宝刚刚踢了官差,那可是官差啊!自古就有民不与官斗,那说的肯定是有道理的。 要不?趁事情还未闹开,还是赶紧跑路吧! 罗清立即爬起来,准备跑路,车外就传来一句声音,盘旋在空中。 “怎么回事?城主大人正在招待贵客,老远就听到了这边的动静。” “报告侍卫长,这个人闹事!他还纵马行凶。”官差恶人先告状,语毕之后还捂着胸口咳了咳。 “何人闹事?出来。”那个侍卫长语气严肃,有着丝丝不耐。这下罗清想跑路都不能够了。于是扬起诌媚的笑容,掀开马车帘子。 “呵呵~官爷息怒,事情不是您想象…岑侍卫长?”罗清抬目望去,只见视野之内是城主经常带在身旁的那个话少的侍卫。原来他平日里办事时这么严肃啊! “罗公子!”岑溪看见罗清很是惊讶,没想到那个闹事的人居然是罗清。 罗清看见是一个熟面孔,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是熟面孔这事就简单多了。 看着岑溪惊讶的表情罗清立即解释:“岑侍卫长,其实是这样的,我妹妹生病了,我想来给她抓一副药。但刚刚那个官差说这条道不许通过,可我妹妹生着病呢,我就想让官差通融通融。可这位官差突然就抽出一把刀,将我的马惊了,就轻轻地碰了他一下。”罗清说着还伸出食指与拇指比了比,证明她所言不虚。 岑溪瞥了一眼受伤的官差,蹙眉。罗清瞧见岑溪的反应,也跟着朝官差看过去。只见被踢的官差嘴角有着殷红的血迹。罗清断定,这是被踢出内伤了吧! “这位官爷的体质着实有点差啊,该好好注意身子了。”罗清睁着眼睛说瞎话。虽说将观察重伤不地道,但怎么着胳膊也不能往外拐啊! “你…咳咳~”观察被罗清气到了,又呕出一口血。岑溪则抱着侍卫刀在思考,要不要放过罗清。 罗清见状,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于是从自己的荷包里取出一块碎银。翻身跳下马车,塞到官差的手里。声情并茂地道:“这位官爷,小妹生病,在下也只是关心则乱,马儿不懂事,莫要计较。”罗清说了一大堆话,明确的一句道歉的话也没有,金宝随意踢人是不对,但侍卫如果不抽出刀金宝也不会踢他。就当自己的银子掉水沟了吧! “没事没事,谢谢罗公子了。” 官差刚见到罗清竟与他的顶头长官认识,实则心里就范怂了。还以为会遭对方报复,没想到还赚了一笔。 罗清转身,看着岑溪。 “既然已经解决了,罗公子就先行离开吧!”岑溪出声道。 “岑侍卫长,罗某还有一件事能否麻烦您,我已经到了这,过了前面那条街,我就能到了目的地。若是退回去重新找路,我又会花费许多的时间。所以能否看在咱们曾经有过一点点的交情上,放我过去?” 罗清目露希切,语气真诚地求情道。她实在不想再花时间找路了。 岑溪沉默地望着罗清,思考事情的可行性。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岑溪露出愧疚的眼神,于是开口:“罗公子,前方街道特殊。相信你也听说了传闻,那正是事发地点,你确信你还要过去吗?” “我确定。”罗清想都未想,直接一口应道。 “好,放行。”岑溪走到街旁,眼神示意罗清可以离开了。 罗清目露感激,迅速跳上马车,就驱着马车前进。 拐过弯后,罗清才知道封街道的原因。此时的街道上横躺着难民的尸首,死状惨烈,血迹溅得到处都是。 街道上有两拨人在清理尸首,罗清马车的出现显得格外的显眼。 罗清收回目光,看着眼前的境况心中难免动容。但她并不觉得可怕,她曾经见过比这更凄惨的画面,她只是觉得可悲。官差与将领的手段果然有区别,将领使的是雷霆手段,以暴制暴;而官差就要温柔得多,除了关押还是关押,以至于导致牢中的犯人爆满。牢中不会挨饿,就有难民想尽办法的想要进牢。 罗清挑着已经清理过的街道驶过去,车轮轧过街道,也轧到满地的血迹上,更是轧到罗清的心上。 马车很快的驶过街道,只留下一群疑惑的官差与边境将士。 “岑溪,怎么回事?不是说不许同行了吗?” 丁城主望着下方远去的马车,心里十分地唏嘘。他不希望有人看见这悲惨的一幕,他自己瞧着都难受得紧。 “大人,是罗公子。他妹妹生了重病,需要尽快医治。”岑溪一本正经地说着模棱两可的话。 “哦,是他啊!倒是许久未见了。”丁城主想起了那个聪明的小兄弟,这阵子他确实是忙了些。 “确实是…许久未见了。” 丁城主对面坐着的年轻将领突然出声,只见他身披盔甲,面容俊秀,腰间佩着一把军刀,端端正正地坐在凳子上。赫然就是除夕夜与罗清打个一次照面的军官。 “沈副将认识罗公子?”丁城主戚戚然地问。心中甚有所感,这罗公子不简单啊,连边疆将领都熟识。 “他的马倒是瘦了不少。” 第130章 逃不过的,结局无法改变 八月底的天气跟见了鬼似的,气温仍高涨不下。罗清买了治咳嗽的药材后就走了另外一条道出了城。 为了不被烈日灼伤罗清躲进马车,但事与愿违,马车里闷热得让她根本喘不过气来。罗清不得不掀开马车帘通风,但人仍是待在马车里的。 回家的路程不近,但也不远,就算是赶马车,也还是需要花些时间的。在此途中,马车轱辘轱辘地响,罗清颇感到几分无趣,脑中思绪万千,突然就想起岑侍卫长说的话“不要去仓库。” 为什么呢?罗清只觉得有几分奇怪。 自从在仓库借给丁城主放军粮以后,罗清就将里面的工人给遣散了。官差接手以后,她就没有再管过。 到底发生了何事,这岑侍卫长会突然专门提醒自己? 心中有了不知所谓的问题,罗清就越加的好奇。罗清从来都不是不求甚解的性子,越好奇就越控制不住想要去一探究竟的念头。这岑侍卫长不说还好,罗清早就将仓库的存在忘得一干二净。而如今他这突如其来的的话反而吊起了她的好奇心。 就去瞅一瞅吧! 罗清私自决定,她倒要去瞧瞧有什么奇怪的。 “金宝,去仓库,今晚给你加餐。” 金宝立即调转车头,朝着仓库所在的方向驶去,马蹄明显比之前欢快了些。 片刻之后,仓库就出现了在了罗清的视野里,只见高高的围墙内冒出几片瓦头。仓库是用来储粮食的,所以建的不是很高,大概两米多,比围墙高不了多少。 马车不停地发出轱辘地声音,随着马车的逐渐的走进,也引起了侍卫的注意。 “站住,官府重地,闲杂人等速速离去。”一个官差拦住罗清的马车,朝着马车喝道。 罗清从马车里冒出头来,笑问: “这位官爷,这里的粮食不是已经告罄了吗?” “放肆,官府机密其实你这闲杂人等所能打听的。” “官爷,我原先是这仓库的主人,想着进去看看情况,若是杂乱的话好请人将里面打扫干净,以便日后使用,这没错吧?” 官差的脸色缓了缓,“原来如此,但城主已经下令,除了吴大夫任何人不得进入。公子请离开吧!” “谢谢官爷。”罗清疑惑,为什么只许大夫进入?这吴大夫又是谁? 心里的疑问越加的多,罗清只好在官差目光下作势离去。 转过一个路口后,罗清就将马车停到一颗大树后。由于烈日炎炎,大树的大部分树枝早就已经枯死了。 仓库是罗清看着修建的,论对仓库的熟悉度除了修建的的师傅,就只有她了。 罗清熟门熟路地择了一条偏僻的小路朝着仓库而去,仓库依山而建,想要进去的办法有很多种。围墙也就两米多左右,并不高,罗清很轻松地就翻过了。 罗清小心翼翼地朝着前院而去,刚到拱形门口,就听见了几个官差的抱怨声。 “哥几个真倒霉,被派来看守这里。” “就是就是,我宁愿守大门,也不想进这里面,谁知道会不会染上邪病?” “呸呸呸~好的不灵坏的灵。” 罗清悄然地瞥了一眼,只见几个官差脸上都捂着白帕子。眼睛以下的部分被捂得严严实实。 罗清见状,立即收回视线,心中的疑虑疯狂增长。到底怎么一回事?看来事情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咳咳~”若有若无的咳嗽声不知从哪里传来。罗清瞥向左侧的仓库,迈步缓缓地走了过去。寻着一个窗户,罗清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 “今天可有何症状?” “咳嗽不断,感觉心口有一团火,闷闷的。” 对话声从仓库里传出,罗清循着缝隙望进去,只见一个中年男人背对着她。那人身着一袭棕色衣服,面上与在拱门处遇见的官差一样,捂着一张白帕子。 在他的四周的地面上,安置着许多衣着破烂的难民,难民身下皆铺着竹席。 罗清了悟,原来她的仓库依旧成了难民所,这丁城主算盘打得还真响。 “咳咳~”断断续续地咳嗽声传出,罗清又觉得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简单。一个恐怖的念头突然升起,罗清只觉得后背发冷,头皮发麻。 “不会的,不会的。”罗清不断地安慰自己,事情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个样子。毒老鼠基地早就已经被她全部捣毁,应该不可能会有漏网之鱼。就是一些逃难的难民罢了。 罗清抬步离开,担忧始终萦绕在她的心里。不管她如何的安慰她自己,心中总是觉得安静不下来。 罗清循着原路离开仓库,架着马车回家。 ——— “云梨,该药喝了。”罗清端着煎好的药走进云梨的房间。 “嗯~” 云梨艰难地坐起身来,只见其脸色苍白如纸,额头汗水涔涔浸湿了鬓发。美人不愧是美人,就算是生病了也只是换了一个“病美人”的称呼。 云梨接过药,直接一闷头就喝了下去。云清手里握着麦芽糖,惊讶地瞧着喝药利索的云梨。女孩子不都怕苦吗? 罗清好奇地问:“这药…不苦吗?” 云梨摇摇头,虚弱地道:“苦.” “那你怎么喝得那么干脆?一点也没有犹豫?” 云梨闻声,轻笑“小姐,这药云梨早晚都得喝,早苦晚苦都是苦,何不早早的喝掉,省得越想越难受。” 罗清咀嚼着云梨的话,只觉得其中蕴含着人生道理,脑中似乎是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也是,早苦晚苦都是苦。” “来,吃快糖。” 云梨接过麦芽糖,敛下眸子,“这是小瑾儿没有带走的吗?” “嗯~” 罗清转过身,将空碗放到桌子上,装作若无其事地应和。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空气静了下来。 “小姐~” “云梨~” 两人突然异口同声的开口。云梨讪笑道:“小姐您说。” “嗯…明日我会上山一趟,打一些野物。虽然干草金宝也会吃,但它这几日都饿瘦了。” “周边的山里没什么猎物,我可能要进深山一趟,或许我要几日才会回来。” “家里吃的都有,菜全部都在地窖,干货也都存着的。” “记住千万不能出门,外面已经不安全,咱家住得偏僻、隐蔽,相对安全些,等我回来知道吗?” 云梨没有应声,只是一直低着头。 “云梨~”罗清见云梨没有反应,再次发声。云梨的反应着实有一些奇怪。 “小姐…您明日一定要去吗?”云梨仍然低着头,语气有一些低沉。 罗清不以为然,“就和你刚才说的差不多,这山上早晚都是要去的,明日去与过几日去都是一样的。” “还有那仓库你也不要去,本来就已经生病了,再去那边不好。” “嗯…小姐明日什么时辰出发?” “天没亮吧!” “小姐…云梨…”云梨欲言又止,嘴巴张了半天,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哎呀,没事的,不用担心,我什么本事你不知道?力大无穷,身手敏捷。”罗清以为云梨是担心自己安全,立即露出她的小胳膊比划比划。 云梨轻笑一声,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罗清笑着打了一个招呼,就跨出了云梨的房间。 生活充满了许多未知,谁也不知道分别会在什么时候来临。罗清永远也没有想到,这一次,竟是与云梨的最后一面。 ———— 罗清只感觉双脚像铅块一般,每抬一步她都感觉似有千斤重。头也昏昏沉沉的,导致她眼中的环境都在旋转。 这一次她又要死了吗? 罗清跌坐在原地,连手中的狍子也滑了出去。这一次进山,她是真的赔了夫人又折兵。为了追这只狍子,竟不小心踩到了一条躺在灌木丛中避暑的毒蛇。那时她的目光全部都在狍子的身上,导致毒蛇袭击都没有反应过来。 还真是倒霉啊! 罗清在心中呐喊,可有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是大夫,不知道怎么解蛇毒。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很想把毒给吸出来,但那毒蛇偏偏咬在了脚踝处,就算她柔韧性再好也是做不到的。 罗清艰难地站起身来,顿时只感觉天旋地转,恶心干呕。还真是炮灰命啊,出门都能遇到毒蛇。而且此时自己还在山上,虽然不深,但也不浅啊,谁没事往山上跑? 当然除了她。 头越来越沉,罗清只感觉黑暗如潮水一般向她涌来,一下子就将她淹没了。 罗清仿佛进入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罗清甚感奇怪,她记得她被蛇咬了,还将蛇杀死了。然后就一直在朝着山外走。那她为什么会在这个奇怪的地方? 难道她已经死了? 这个念头刚起,罗清就听见了云梨的声音。声音细如蚊蝇,若不仔细去听的话根本听不清。 “小姐,该喝药了。” “放着吧,王爷回来了吗?”一道非常熟悉的声音响起。罗清朝着发出的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仍然是白茫茫的一片。 云梨到底在和谁说话?那个被她称呼“小姐”的人又是谁?难道是有谁趁自己不再挖了自己的墙角? 罗清觉得自己真相了,顿时心中气愤不已。谁胆子那么大,敢来勾搭自己家的云梨?关键是还成功了。 罗清一股脑的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跑去,才跑了几步,周围的环境就变了。 只见自己正站在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内,房间里的摆设极其的讲究。墙壁上挂着一副山水画,罗清仔细望去,画里面的云雾似乎在动一般。桌子上摆着一个古朴的香炉,还在冒着丝丝白烟。罗清猛地一吸气,什么味道也没有闻到。 “小姐~” 熟悉的喊声响起,罗清条件反射地想应和,却发现根本发不了声。 “怎么了?”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罗清猛然地抬起头来,朝着左方的里间看去。只见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靠着栏杆,躺在床上。而云梨则一身粉色丫鬟装束,正蹙眉地低着头,欲言又止地站着。 看到床上躺着那人的一刹那罗清只觉得活见鬼了,那床上躺着的不正是她吗?不,应该说床上躺着的是罗云清,而不是她罗清。因为自己是绝对不会有这般憋屈的一面的,那么就只能是原主了。 消瘦的脸颊已经凹陷,大大的眼睛显得格外的怪异。云梨的欲言又止导致她的眉头蹙起,整洁的牙齿轻咬着薄唇,似乎是在忍耐着什么。最终也只是留下两行清泪。 “小姐,您莫要伤心,王爷他只是被柳青那狐狸精给勾住了。”云梨猛地抬起头来,眼中饱含恨意。 罗清看着面目狰狞的的云梨,只觉得与平日里温柔娴静的云梨极为的不符。 “狐狸精?”床上躺着的罗云清诧异。 “是的小姐,云梨曾经跟踪过她,才发现原来她是一名女,她故意女扮男装,勾引王爷。”云梨咬牙切齿地说道。 “原来如此,我懂了,我懂了,他不是不会爱,只是不爱我罢了。呵呵~”罗云清眼神迷茫,笑得十分苍凉。 罗清瞧着罗云清的模样,她看到了痛苦,不甘,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小姐,您怎么了?小姐。”云梨扑上前去,语气呜咽。 罗云清没有反应,只是一个劲的笑着。 “柳青,我不会放过你的。”云梨突然发声,语气十分平静,就像是平时说话一般平常。 但罗清知道,云梨性子虽文静,但却是一个死脑筋,一旦做了什么决定,九头牛都拉不回。罗清怎么可能任由云梨去与女主斗。为柳青撑腰的后台太多了,云梨这样只是自寻死路而已。 罗清快步走进里间,想唤回云梨,却发现手直接穿过了云梨的身体。 罗清苦笑,她忘记了,她此时只是一介魂魄而已。 “没有用的。”躺在床上的罗云清突然出声,罗清条件反射地看过去,只见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罗清。 “你……你看得见我?” “没用的,没用的。”罗云清突然收起了原先的悲伤,面无表情。 “你就算离开了丞相府又如何,结局是不会变的。”罗云清轻笑,挽起一缕青丝。 “什么意思?”罗清诧异。 “该来的始终会来的…该来的始终会来的…”罗云清不停地念叨着这一句话,声音越来越小。 “喂,什么意思?”罗清扑上前去。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罗清猛然地睁开眼睛,入目的是湛蓝色的天空,还有透过树枝散落下来的阳光。 原来只是一场梦而已。罗清松了一口气,想到梦中的罗云清,罗清只觉得唏嘘,原来那就是原主的结局。只是一个被利益牺牲的炮灰而已。 炮灰…想到这里,罗清算了算日子,如今已经接近九月了。 九月,原著中原主好像就是在九月初没的。想到这里,罗清只感觉头皮发麻,昏沉的脑袋又清醒了一些。 她无语无故的遇见毒蛇,一切都太过于巧合了。罗清将视线移至手中的死狍子,它出现得也太过怪异了,如今动物基本都已经跑到了深山,外面连一只野鸡都难见到,更别提狍子了,它好似就是专门等在那里的。 越想罗清越觉得怪异,罗清全身上下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罗清阻止脑袋胡思乱想,艰难地站起身来,继续朝着山下走着。她不能停下,也不能倒下,云梨还在家里等着自己呢! 走到一处缓坡,罗清松了一口气,过了这一个缓坡,她就已经出了危险的地域了。 罗清小心翼翼地超前迈一步,脚突然一打滑,罗清整个人直接朝下摔去。摔倒时,罗清紧紧地抱着狍子,脸搁在狍子身上。 看来是她大意了,原来后手在这里。 第131章 文臣武将之战 罗清摔下缓坡时只觉得眼前一黑,连疼痛都未来得及感受就直接昏了过去。再次睁眼时,她已经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身处在一间简陋的屋子里。 罗清条件反射地想要坐起身来,奈何心有而力不足。她只稍稍地移动了一下手臂,全身上下都传来骨头散架一般的疼痛。 怎么回事?难道她残了? 不好的念头升起,罗清的心里隐隐地有一些慌张。 “吱呀~”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罗清,还算熟悉的人——刘大婶 “刘大婶。”罗清轻声喊道。 “嗯,罗公子,您终于醒了。”刘大婶看见已经醒过来的罗清,十分惊讶的道。 “对,我想要问刘大婶,我这是在哪啊?”罗清忍着疼,慢慢地坐了起来。 “哦,罗公子,你现在是在我家呢!” “你家?怎么可能?”罗清记得她摔倒在山上了,怎么醒来就到了这里。 “不是,这几日日子难过得紧,逼得村子里的几个劳动力不得不进山找猎物。三日前老刘他们发现你莫名其妙地晕倒在山里,立马就将你带回来了。” “幸好只是寻常的蛇,毒性不强。罗公子你也是好运,老李以前在医馆当过两年学徒,这蛇毒他刚好能治。” 老李年轻时确实去白沙城里的医馆当过两年学徒,但由于性子实在木讷,什么也没有学会。关于解蛇毒的还是误打误撞,他曾经被相似的蛇咬过。 “我已经昏迷了三日!”罗清震惊,她还以为就只是过了一瞬而已。 “对啊,当时你还在昏迷,不知道何时才能醒过来,老刘说你先暂时安置在我家,等醒来后再说。没想到这一昏迷竟昏迷了三日,着实有一些长了。” 刘大婶继续喋喋不休地说着。 “牛大叔不是知道我家住哪里么?将我送回去不就好了嘛?” 罗清疑惑,其实她住的地方离瓦罐村也不远。 “那怎么能行?”刘大婶高声拒绝道,“你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你这情况得有人照看着。” “刘大婶可能有所不知,我家里还有一个妹妹的。” “我妹妹平日里甚少出门,所以不怎么有人知道。” 罗清微笑着解释道。对于刘大叔一家的帮助,她很感激,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她真的不想给别人带来麻烦。 “我知道你妹妹的,老刘对我说起过。但你妹妹好像是出远门了,我好像是记得三日前她来找过老刘。” “对没错,那应该就是你妹妹来过,你家金宝就在我家呢!” “我当时在厨房忙,没有出去瞧,我事后看见你家金宝,我还以为是你来的呢!” “到傍晚的时候,老刘就将你带回来了。” 刘大婶喋喋不休地说着,像是要把一肚子的烦躁都通过说话来排解。 对于刘大婶说了什么,罗青表示他已经没有心情继续听下去了。 云梨出远门了,罗清极力地想要消化这一条消息。在她的记忆中,云梨是一个孤儿,与自己最是亲厚,她一个孤弱的小姑娘一个人出远门?这是刘大婶在拿她打趣吧! 罗清迅速下床,想回家搞清楚状况。但一站起身来,脑袋就传来强烈的眩晕感,四肢也无力的很。 罗清一个踉跄,摔在了床前坐着。她已经连续三日未曾进食,此时的肚子中早就已经空空如也,身体不疲软才怪。 “唉,罗公子,你这是干甚?”刘大婶立即上前扶起罗清,这罗公子可是老刘曾经的雇主,说不定明年还是呢!得好好照顾好。 “无妨无妨,刘大婶不必忧心,我只是不小心脚抽筋了,一会儿就好。”罗清撑着床沿起身来,缓了许久脚上才恢复一丝力气。 罗清闭了闭眼睛,压下一波眩晕:“刘大婶,我家金宝呢?” “哦,在牛棚呢!”刘大婶指了指屋外。 “好的,谢刘大婶。” 罗清轻声道谢,正欲离开,刘大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拍了拍大腿,道:“罗公子,您还记得那只狍子吗?” “嗯…怎么了?”罗清想起了那只害自己落得如此地步的罪魁祸首,脚步顿了顿。 刘大婶不好意思地道:“是这样的,那只狍子已经被村子里的人给分食了。毕竟他们也帮了点忙,我与老刘也实在是不好阻止。” “无妨无妨,没了就没了,不碍事的。”罗清想到那只狍子已经被分时食,心里出了一口恶气。 牛大婶见罗清不在意,兴高采烈道,“那就好那就好。” “刘大婶,我先回去了,你先替我好好谢谢刘叔,我过几日再来拜访。” 罗清压着眩晕感,艰难地迈步出门。听说云梨出远门了以后,罗清的心里实在是不平静得很。她又想起了她昏迷前做的一个梦,梦中的罗云清一直说什么“没用的”,让她的思绪纷飞,一刻也停不下来。 罗清快步走至金宝待的牛鹏,只见金宝正被拴在牛棚有一下没一下地吃着干草,在它的马蹄旁卧着一只黑色耕牛。这是刘大叔家最值钱的东西了。 金宝一见到罗清,就可劲地踏着马蹄,还发出声音。罗清走近后,金宝就用马头不停地蹭着罗清。罗清来不及与金宝互动,只是轻轻地拍拍金宝的脑袋,直接将它牵出。罗清试了半天,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爬上马背。金宝就突然出现驱起四肢,整个身子蹲了下来。罗清见着如此贴心的金宝,心中动容,但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趴在金宝的背上,请声道: “金宝,带我回家。” 金宝一跃而起,直接踏着马蹄就带着罗清离开了。 愣在屋门口的刘大婶反应过来,立即大喊:“哎~罗公子…你现在还生着病呢!” ———— 天空中又开始下起了大雨,原来在罗清昏迷的这三日,已经开始断断续续地下雨了。 罗清发丝凌乱,安安静静地与金宝一起待在马鹏里,金宝就蹲着身子趴在在她的右侧。罗清的下巴、袖口,衣角不停地滴着水珠,在回来的路途中天空突然泼下倾盆大雨,将她整个人淋得跟个落汤鸡似的。罗清坐在稻草上,在她的前方有一张信纸,墨迹已经被雨水晕染开来,那是云梨留下的。 信中所写的内容大概就是,云梨她已经回家了。 罗清隐约地记得原著中提过一两句,有一秀女与云梨长得很是相似,但作者那时只是着力的体现云梨对柳青的恨,着墨不多。 而云梨留下的信中所提到,她的亲生父母竟然就是她之前所仰慕的姜家。那个姜公子是她的堂兄,而她的父母只是一介商人。曾经在走商的时候不小心遇见了山匪,就不小心将云梨给弄丢了。这几年来夫妻两人一直都在找云梨这个唯一的女儿。云梨之所以会被卖粮食的姜公子给注意到是因为云梨的长相酷似其婶婶。最后快马加鞭地回了家才告知,云梨才会被接回去了。 云梨能认祖归宗,罗清真心的为她而感到高兴,因为在原著中云梨没有找到她的亲生父母。更让罗清放心的是云梨的父母只是一介商人,而且只有云梨这一个孩子。那么云梨下半辈子就会更加的有保障。 只有一点罗清心存疑虑,这一切都来得太过于诡异。小瑾儿的亲人突然出现,并将其带走。本来也不知亲人在何方的云梨也认祖归宗了。罗清觉得一切都太过于巧合了,以至于让她神经兮兮的。 罗清只觉得脑中很是混乱,许多东西都理不清楚。发生的一切,看似合乎情理,却又有一丝令人难以费解的地方。 罗清摇摇头,甩掉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摸摸身侧金宝的脑袋,道“金宝,你说有一日你的亲人是不是也要来寻你了。” “嗤~”金宝喷气,嘴巴不停地咀嚼着干草。 “啊切~”罗清吸吸鼻子,才猛然想起自己浑身已经湿透了。 “金宝,你自己一个人玩吧!” “你就直接在稻草中打一个滚吧!这样被淋湿的毛发就可以弄干了。”罗清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道: “虽然家里只有咱们两个了,但我也得照顾好我自己。俗话说得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其实这样的日子也挺快活的。” 罗清想到了云梨,瞥向正咀嚼干草的金宝道:“至于云梨,她已经回家了,但你放心,以后我会带着你去看她的,西北一带的姜家,肯定好找。” 正在咀嚼着干草的金宝听到云梨的名字,耳朵翘了翘,马眼珠子动了动。 “等所有事情都稳定下来了以后,咱们就一人一马,快意江湖。” 罗清对着金宝豪情壮志地想象未来的规划。 罗清转过身,扬起的笑容瞬间消失。看着眼前空空的小楼,罗清忽然觉得她就如一只勤奋的蜜蜂,想尽办法的活在她认为安全的一角,想尽办法的为自己、家人建造巢穴,规避了所有的风险。静静地待在那安于一隅,只为她口中所说的“活下去”。 一直以来,她又何曾不是在自欺欺人。总以为离开了丞相府,卑微的躲着剧情就可以不至于像原著中那般重蹈覆辙。总是用各种各样的理由说服她自己,心安理得的躲在一角。 可如今呢,像家人一样存在的小瑾儿、云梨都已经离开了,这个罗清想象中的温馨小家忽然就散了。梦破碎得是那么的突然,以至于她猝不及防。 此时此刻,罗清忽然觉得,她将自己活成了一只蝼蚁。 一只独守巢穴的蝼蚁。 —————— 西境大营 “听说没,才从新兵营来的那一批新兵蛋子有几个被铁骑营给挑走了。” “何事的事?俺咋没听说过。” “你一天就只知道使用蛮力挥大刀,那里有去注意那些议论。” “我听说了,听说这新来的一批中有几个特别突出,听说还将“蛊毒门”给灭门了呢!” “什么都不知道瞎吹,你当“蛊毒门”是江湖混混,随意就能灭门?当初英明神武的古将军也没有将其消灭,你的意思是这群小兔崽子比古将军还厉害?” “我才没有那意思,明明是你瞎说的。” “放你娘的狗屁,你明明就是这个意思…” “哎哎~说归说,别吵吵。” “就是就是。” 一群将士围在一起议论纷纷,大部分皆满头大汗。还有的将士赤裸着上身,相互切磋。 西境大营是西守军的驻地,离海关很近,约莫四五里地。几乎所有的将领与士兵都在这里操练。而海关口附近,则有一支很神秘的队伍守着,名为铁骑营。 铁骑营的具体位置很隐蔽,知道的人很少。想要进铁骑营是整个西境大营中所有将士的愿望。铁骑营不仅代表了荣誉,它也代表了光明的前途。听说驻守西境的古将军曾经就是铁骑营的队长,数次功绩积累,成了一方名将。 自古机遇往往伴随着危机,名声震震的铁骑营也是将士战亡最多的一个营,但让众多的将士又爱又惧。铁骑营每年都会挑几个人加入。或许有很多将士都不知,自从他们踏进军营的第一步开始,铁骑营就已经开始挑苗子了,但进入的大多都是老兵,才从新兵营转进来的人被挑中的几率很小。 在军营中,是做不得任何一丝假的。强者会让人信服,弱者只会被淘汰。总而言之,是金子总会发光。这也是大部分文臣瞧不起武将的原因,武将大部分出生都不高,甚至有的是因为家境贫寒而不得不参军。因此文化水平普遍不高。再加上武将生性洒脱,瞧不得文人那念酸臭小诗的娘唧唧的样子,这也是武将瞧不起文臣的原因。自古以来,如何处理文臣武将的关系,都是皇帝的难题。 如今的东郡国,老皇帝宠幸文臣,武将大部分都被外派,成为戍边将军。文人墨客各显风骚,咏叹东郡国国泰民安,将一众文臣高高捧起。老皇帝更加的宠幸文臣,疏远武将。 曾经辉安城里发生的几家灭门惨案,令所有武将毕生难忘,原本滚烫的心早已成了六月寒。东郡国大部分的武将卸甲的卸甲,归田的归田,心中仍存着护国之愿的只得自愿请命边疆。 东郡国的文臣们乐了,那一次没有销烟的文臣武将之战他们胜了,但东郡国的内政也腐朽了。 “罗瀚文”这个名字也永远烙印在了武将们的心中。 第132章 埋藏功与名 久旱逢甘霖,北境的大雨滂沱了半月,才渐渐地停止了。 大雨停止之后,明媚的阳光再次普照大地,却未给北境这方百姓带来任何希望。罗清每天安然地待在家里,睡醒了吃,吃了再睡,如此反复。 一日,罗清像往常一般走进白沙城。小贩们不断叫卖的吆喝声,人群的喧闹声等这些都没有。映入罗清眼帘的只有寥寥无几的行人那匆匆而去的身影。 根据罗清的多方打听,罗清才知道早在半个月前全国多处地就已经爆发了时疫,连大夫们都没办法。白沙城里的百姓都不敢轻易出门,而那时候的她还窝在家里躺尸。 刚听到关于这个消息的时候罗清整个人都震惊了。她记得当初那些毒鼠已经被她全部拔除了,而且关于毒鼠的计划原著中也曾描述过,只有北境这一处,怎么还会发生时疫? 罗清百思不得其解,只得返回家。 罗清记得那是一个干燥的月夜,天空中诡异的打起了雷。本来就因为时疫而担忧的罗清从梦中惊醒过来。 屋外不停地传来虫子嘈杂的声音,叫得罗清很是心情烦躁。罗清走出屋子,来到屋外的栏杆旁眺向远方,忽然发现远处亮起了火光。 罗清将视线锁定远处,只见红光越来越亮,隐约之间还能看见滚滚的浓烟。罗清心中咯噔一声,她想起了原著中白沙城悲惨的结局。 怎么可能? 罗清踉跄一步,立即快步下楼,骑着金宝就往火光处赶去。 离火光越来越近,面积不是很大,罗清的心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心绪作祟,罗清突然忘记了常识。白沙城那么大,着火面积怎么可能那么小? 慌张的心渐渐平静下来,理智也重回大脑。驾着马慢慢地靠近,罗清只觉得着火的地方有一些熟悉。 一刻钟后,罗清牵着金宝望着眼前浓烟滚滚、热浪冲天的仓库,心里有一句mmp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她将仓库无私地借了出去,有一天晚上突然发现自己的仓库火光大盛。而且貌似不是偶然的,是有人故意为之的。 只见仓库前守着许多的官兵,官兵们几乎都是板着一张沉默的脸,肃然地望着火光冲天的仓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这么突然? 罗清连着在心里提出疑问,脚也跟着行动了。 罗清看见在官兵们的前方,岑溪笔直的身影矗立在那里。罗清望着岑溪所站的地方感叹,还真是有缘啊! 罗清牵着金宝朝着熟悉的身影走去,靠近时罗清的面上摆出一个假笑。 “岑侍卫长!好巧,大晚上来这干嘛来了呢?” 岑溪听到罗清的声音,转过身来点点头。眸光中露出疑惑。 “是很巧,我在执行公务,这里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罗清指着火光,道:“你的任务就是焚烧这座仓库?为什么?” 岑溪瞟一眼罗清,语气怀疑道:“罗公子,这不是你能随意打听的。更何况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这里是何居心?” 罗清翻了一个白眼,咬牙切齿地道:“我是这座仓库的主人,我记得也只是将仓库借给大人公用而已。为何你们要烧我的仓库,而我却不知道?” 岑溪抿唇,难得的讪笑道:“罗公子,有一些事不便多说,如果你想要了解清楚的话你可以直接去问大人。” 罗清抱臂,斜眼瞥了岑溪一眼,“切,你告诉我和我去问大人不都是一样的吗?” “不一样。” “啊~救命,开门。” 一阵隐约的求救声从围墙内传出。 “怎么回事?那是什么声音?”罗清放下手臂,超前迈一步,看着火势越来越大的仓库,只见大门上落着一把大大的锁。罗清忽然想起,曾经这里面住着难民,一定是有人还在里面。 罗清转身看着岑溪,焦急地喊道:“里面有人被困住了,你们快去救啊~” 岑溪没有回声,周围的官差亦没有说话,空气中只有急促的呼吸声与火光爆裂的“噼啪”声应和。 看着无动于衷的众人,罗清心里十分地不解。 “你们不去,我去。”罗清直接抬步朝着火海走去。 “哎…”站在罗清身旁的几个官兵忍不住发声,想要阻止。 “罗公子,请你不要添乱。”岑溪的声音突然响起,罗清的脚顿住。 罗清望着自己的手臂,此时正被岑溪一把抓住。 罗清挣开岑溪的手腕,声无波澜“我没有捣乱,我不想看见有人被活活烧死在我的面前。” “为了白沙城的百姓,他们必须死。”岑溪一本正经地开口,好似里面会被烧死的不是人,而是草芥而已。 “他们?这里面…还有很多…人?”罗清震惊。 “对,一个院子的人换来一城百姓的安危,值。”岑溪将随身在身边的刀抱在胸前,盎然地抬起头,面无愧色地说道。 罗清默然地转过身望着火海,脑中也回想起自己之前偷偷溜进仓库院子里看到的场景,再结合模糊的剧情,瞬间便明了。 “他们还没有死不是吗?为何不坚持下去呢?兴许还有救呢!” “你…怎么知道的?”岑溪震惊地看着身前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少年。他记得这件事做得极为隐秘,知道的人并不多。 自从有时疫的消息传来以后,丁城主就排出所有的官兵到处巡查,只要发现生病着就会被带走,经过大夫检查才行。但百密一疏,还是发生了错漏。丁城主也只好将病重的人聚集到城外不同的地方进行诊治。 上头忽然有密令发出,说是要焚烧所有的病人。丁城主只好将得了疫症的百姓分别带到几处仓库,一把火烧点燃。罗清的仓库已经是今晚第五个被烧毁的地方了。 “我猜的,之前你说让我不要来仓库,我一时疑惑,就偷偷地溜进去了。” 岑溪:…… “岑侍卫长,岑侍卫长。”一个观察着急忙慌的边走边喊。 岑溪放下刀,看着跑到跟前的官差道:“城主有何新的命令?” “侍卫长,城主…城主…说。”官差五只胸口,气喘吁吁得半天都吐不出一个字,更别提一句话了。 “你还是缓一口气,等会儿再说吧!”岑溪又抱臂,准备离开。 报信的官差见状,立即急了,一口气说道:“侍卫长,城主说立即停下焚烧。” 岑溪错愕,不可置信的看着报信的官差,喃喃自语:“怎么可能?” 院子中已经没有了求救声,周围守着的官兵望着火光冲天的仓库,突然大哭了起来。 罗清默默地敛下眸子,心中则已经翻起了惊涛巨浪。眼前的这一幕何其的熟悉,这不正是原著中那场悲剧吗? 原著中,时疫一发,举国上下无根治的法子。老皇帝先后下了两道密令,一个是焚烧所有的病人,特殊时也可焚城;而另一个则是废掉前面的一条密令。之后就将突如其来的药方广用于民间。 最是可悲的是,这两条密令的下达,先后只差一个时辰。就害得白沙城整整一个城来为此付出代价。 历史何其的相似,罗清恍然大悟。如今白沙城没有了毒鼠的助力,白沙城感染时疫的人大大减少,并没有原著中那般严重。丁城主又是一个极富责任心的边官,隔离得当,如今只有那么一小部分的人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罗清算了算时间,刚好是女主柳青献上药方的时候。也就是说白沙城的结局已经被改变了。 罗清摒弃掉周围官差的哭声,抬起头来,望向前方。火光映进了罗清的眼中,更是照亮了罗青的脸,而罗清只觉得好黑暗。 罗清默默地迈步离开,心中忍不住嗤笑。 白沙城的结局已经改变了又如何?事实还不是照样悲惨。只不过知晓实情的人不多罢了。 ——— 罗清就这样一步一步地慢步回家,金宝则乖乖的跟在她的身后。 寂静的夜里传来清晰的马蹄声,罗清只觉得心中思绪万千,就算是在她的干扰之下,剧情仍然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之前的唐忆那件事是这样。可是白沙城的结局改变了,但焚烧还是进行了啊! 自己也是一个意外,原著中的自己本来在九月初病逝。如今九月初已过,自己仍然活蹦乱跳。 这又是为什么呢? 罗清忍不住疑惑地想,难道说是剧情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可以轻微的改变? 想着想着,罗清就已经到了家。而天色也逐渐地亮了起来。 罗清轻笑一声,又是新的一天,可心境却全然不同了。 ———— 半年后,白沙城里的恢复了生机,不再似以往那般清静。但还是一副萧条的模样,一场突入其来大旱与时疫让百姓们元气大伤。 不知多少人因为这一场天灾家破人亡,亲人相隔。可就算如此,生活还是得继续,时间会冲淡一切的悲伤。 去年冬月中旬,一场初雪一夜之间覆盖了北境,似覆盖了所有的罪恶,渐渐地抚慰了人们受伤的心灵。 在这半年内,罗清先后捐出一万石的粮食。多的她没有捐,她曾经信誓旦旦地和丁城主说过,她就是一普通人。捐出一万石已经很令人瞩目了,而且还是珍珠米,若是再多一点就该引起怀疑了。 罗清仍然小心谨慎地活着,就算是捐粮食也是一样。其实罗清在丁城主的眼中与一离家出走的富家少爷无异,而且身份也很是不一般。能捐出一万石大米根本不稀奇。 若是罗清知道丁城主的话铁定大喊冤枉,她真的就是一在红尘中摸爬滚打的“小青年”而已。 罗清每天都会待在官府的粥棚下帮忙打下手。她还没有开始思考下一步的打算,只好使自己忙碌起来,一晃就是半年过去了。 罗清躺在院子里的一张躺椅上,静静地望着湛蓝的天空。一袭青衣使罗清整个人看起来有一些消瘦,脸似乎只有巴掌大小。 “罗小友~” 罗清坐起身,抬目望去,只见丁城主正站在自家院子里,笑得满面春风。 罗清想起,去年大旱百姓颗粒无收,就算时疫已经过去,百姓也是无粮可食。而又正值秋末,北境气温又较之其他地方气候偏冷,已经无法再种植一茬粮食了。就在那时,听说丁城主就向老皇帝进献了她的“冬小麦”,还附上了她种植成功的例子,立马就被采用了。冬季的东郡国,磕国上下,到处都是油布棚子。 丁城主因此也因祸得福,可以提前回京了。 罗清站起身来作揖行礼,“丁城主光临寒舍,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认识那么久了,罗小友还是这么见外。”丁城主呵呵一笑,朝着罗清走去。 罗清轻笑一声,道:“您是官,我还是分得清主次的,大人请。” 罗清将丁城主请进屋中。丁城主四处张望,赞叹道:“你这里着实不错,环境清幽,怪不得愿意认领那份功呢!” “大人缪赞了,寒舍鄙陋,承大人一声赞扬也是值了。”罗清谦虚地夸赞对方,实在是习惯了。 维持一个谦谦君子人设着实不易啊! 丁城主只是摇头一笑。 “老夫这次来主要就是来告别的,老夫提前升官回京,也是托了罗小友的福。” “大人说的是哪里话,别人不知晓,我还是知晓的。若是没有大人,这白沙城想必亦是另外一副画面了。大人为东郡国做下的贡献,又岂止一星半点。”罗清真心实意地道。 “呵呵~哪有你说得那么好,但我还是挺高兴的。” 丁城主不停地拂着下巴上的短胡子,笑得十分地畅快。 这一刻,罗清觉得丁城主不再似以前那般,儒雅的笑里总是带着算计,讲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中招。如今的笑非常的真诚,就仿佛她与他真的是老朋友一般。 罗清回之一笑,每一个人都有着无奈,与专属的生活方式。人不是天生就愿意带着假面孔示人,是现实逼得他们不得不隐藏自己。普通人亦会用着自己的方式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更何况是官场中人。 “小友有没有后悔。”丁城主敛了笑,严肃地问道。 罗清知道对方问得是什么,无非就是关于冬小麦的功名自己不愿意去领那事罢了。“从未,我早就说过,志不在此。” “老夫明白了。小友可是要一直留在这里?” “不,早晚有一天我会离开的,不过不是现在罢了。” 罗清算了算时间,男女主马上就要开启感情线了,虽然不知道剧情还有多久全部结束,但: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第133章 离开,明显不是明智之举 “金宝,曾经多次以为我会待在这里许久。”罗清望着眼前的小院轻声说道。 “嗤~”金宝甩甩马尾巴,站在罗清身旁。 “我曾经规划会与云梨平平凡凡地生活在此处,凭自己的本事挣下一份家业。给云梨找一门靠谱的婚事,再将小瑾儿养大,老了时儿孙满堂。” “可是…”说到这里,罗清敛了笑,道:“千算万算却没有想到最后只剩下了我一人。” “我曾经以为一个人倒也逍遥自在,可是此处太过于清幽。这半年来,我想通了,我得回到人群中才行。这里…我一个人已经待不下去了。金宝,咱们就一人一马行走天下吧!” 罗清摸摸金宝的脑袋,最后瞟一眼小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再回来。” “走吧!” 罗清转身离去。她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背着一个包袱,与一匹马慢步走着。轻风袭来,吹得一树的绿叶都为其摇摆,竟显出一抹萧瑟之感。 ———— “大难一去,听说皇上颁发旨意,提前选秀了。” “我也听说了,也不知道那些选秀的姑娘好不好看。” “你小子想啥呢!这可不是你个泥腿子可以肖想的。” “就是就是。” 一间客栈内,几个食客在一旁议论。在他们的邻桌,一个身穿墨绿色袍子的男子兴趣盎然地磕着瓜子,一副吃瓜模样。 男子有着一双大大地眼睛,肤色白皙,但脸颊消瘦,更显得他弱不禁风。 “选秀!果然如此。”罗清轻声嘀咕。她已经离开白沙城几天了,与金宝一路游山玩水,便来到了这个城镇的客栈留宿。没想到到处都在议论老皇帝借着选秀来庆祝战胜时疫。 罗清摇摇头,这老皇帝大半截身子都已经入土了,还要去祸害人家十几岁花枝少女,真是作孽。 罗清继续竖起耳朵,听着隔壁的八卦。 其中一个人道:“听说这山匪越来越猖狂了,我听说好几个地方都被霸占了呢!” 另一人叹息一声,道:“是啊,也不知道官府怎么办事的,也不知道管管。” “如今时局越发混乱了,咱们这些小老百姓也只能遭殃欧。此次出来走商,我媳妇要死要活的,非不许我出来。可是没办法啊,必须得出来啊!”其中一人说着说着,直摇头。 罗清疑惑,土匪的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大了?竟然敢明目张胆的进城抢劫,还占据不走了。 周围的八卦仍在继续,罗清选择仔细听后一桌只有三个人的谈话: “我悄悄的和你们说,听说这次闹的不是土匪,而是暴乱。咱们相识已久,好心地和你们说,都快回家吧,好好地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待着,这天怕是要乱了。” “连大哥,此话当真?小弟听说官府放出话来,只是…一般的土匪而已。” “连大哥,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此事当然是真的的了,我表侄子的夫人的娘家有人脉,他们传出来的。走了这次货以后,我就不走了。我听说离这不远处就有一座城被暴徒占了呢!这里也不安全,要是无事就赶快离开吧!” “若是真是如此,朝廷不可能不知道啊,而且也不一定会闹大。” “不管会不会闹大,还是得小心些。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倒也是!谢谢连大哥了。我们会尽快离开的。”另外两人连连点头,觉得那个连大哥说得确实有道理。 “暴乱…”罗清仔细地咀嚼着,莫不是剧情已经在暗中一点一点地开始了? 罗清猛然想起,在大旱过后,在有心人的推动之下各国都乱了。到处都是销烟战火,家破人亡的事每天都在发生。再加上苛捐杂税上涨,百姓处在一片水深火热之中。 罗清拍拍脑袋,她怎么就忘了呢? 她到这异世界已经两年了,对于剧情,许多都已经变得模模糊糊的。若是不去细想,就完全想不起来,这一点让她很是头疼。 而且这世道马上就要乱了,她这时离开白沙城显然不是明智之举。但罗清转念又想,自古边境频频都是战场,若是她一直待在白沙城肯定会受牵连。 可是她又能去哪里呢?世道乱了,家不家国不国的日子很快就要到了。 罗清摸摸身旁的包袱,那里面装着曾经偷偷从丞相府带走的信件。已经过去快两年了,此时她也不知道那些信件还有没有用,走的时候她鬼使神差的就带走了。 罗清抿一口酒,心想:“管他呢,又不关自己的事,走到哪儿算哪儿。” 心中的石头放下,罗清继续听着周围的八卦。 就在这时,变故突然而生。 一群官兵突然冲进客栈,只见一个身穿铠甲的领头的出来喝道:“男子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全部带走。” “为什么啊?” “官爷饶过小的吧!” “…” 客栈里顿时乱作一团,所有的食客脸色发白。有一个小伙子想试着冲出大门,还没到门口就被那长官一脚踢倒了。 罗清抓起自己的包袱,站起身来,隐在众位食客中。 见众人惊慌失措,领头的满脸怒容,道“老子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刚刚城中突然贼人当街砍人,许多无辜百姓都遭了殃。众位待在这客栈中悠闲自得,怕是不知情吧?”说到这里,那领头人眼中露出嘲讽之色。 “如今城外发现大量匪徒接近,县衙大人已命城门禁闭,但城中的守卫不足,各位作为城中的一份子,与老子走一趟,助大人一臂之力。” “带走。” 领头人说完就直接转身走了。 罗清握紧包袱,只觉得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她也是倒霉,竟然进了一个被贼惦记的地方。若是早知如此,她昨日就离开了。 “快走。”一个官兵推了推罗清,罗清立即抬步跟着。快走到柜台的时候,罗青猜测年纪有点大的掌柜肯定正抱着脑袋躲在柜台后。于是罗清冲着柜台喊道:“掌柜的,我去去就来,你可一定要照顾好我的马啊!” 老掌柜怯怯的露出一个头来,道:“公子且放心去吧,老朽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马的。” 听到掌柜的回话,罗清汗颜。这说的是什么话?说的好像她一去不回一样。但罗青还是说了声“谢谢”才跟着众人离开。 第134章 这次,居然又沾血了 罗清跟着来到了城墙上,在来的途中她看到了靠近城门处那儿满地都是血迹,而且到处都是残肢断臂的官兵。 到底发生了何事?城中竟然在转瞬之间就变天了。 罗清抱紧手中的石头,看着下方正在撞城门的人群。心中猜测:难道他们就是暴民吗?可是他们根本不像是抢劫的贼匪。 城门被一部分城中的百姓抵着,还有的有人不断地朝着下方抛火球,城头上的人则朝着下方扔石头。 “你干嘛呢?还不快扔。”罗清身旁的一中年男人看着罗清抱着石头发呆,怒吼道。 罗清醒神过来,愣愣地道:“哦~” 一切都发生的太过于迅速,以至于罗清只觉得眼前的一幕不真实,像是在做梦一样。 罗清抱起石头,朝着下方扔去。阵阵惨叫声不断地传进她的耳中,罗清只觉得头皮发麻。 片刻之后,下方的暴民竟然用木头撞城门,而且还出现了许多盾牌。罗清意识到这显然不是普通的暴民,更不是山匪。她猜测,怕是有心人趁着机会想掀翻东郡国赵家的政权。 罗清不停地朝着下方扔着石头,很快石头就被扔光了。而下方的人群涌动,人数却有很多,起码三千左右。 罗清瞟了一眼周围,自己待的这方根本没有多少人,大概五百人。大部分还都是百姓,官兵只有一两百人,而且还有几个带着伤。 罗清心中升起担忧,也隐隐猜测到县衙大人定是逃跑了。而且下方那么多人,若是全部闯进来,必定会血洗城中的百姓。到那时才是真正的人间地狱。 “咻咻~”一片箭雨朝着城头飞来,罗清立即闪身躲过朝着她射来的箭,滚到城墙后。箭头入肉声与惨叫声传来,只见许多来不及反应的百姓被箭雨射中,横死当场。 罗清身处险境中,看着周围的人不断倒下,有官兵也有无辜的百姓,顿时悲从心中来。此时此刻,她才缓过来事情的严重性。这是战争,不是演戏,更不是过家家。 箭雨停了,周围也安静了。罗清抬起头来,只见原本还活着的五百人急剧减少到一百左右。活下来的一百人中大多都是官兵,其他的则已经横死当场了。 活着的人接替死了的人继续朝着下方射箭,抛火球。 “他奶奶的,老子和你们拼了。”熟悉的声音传来,罗清循声望去,只见是刚刚在客栈中见过的官兵领头人。他红着眼眶发狠的往下方射箭。罗清慢慢地起身,瞄了一眼城下,只见敌人仍在撞着城门。 而且又开始了新一波的箭雨。罗清立马蹲下,紧紧地挨着城墙,躲着箭雨。 又有几人中箭,咽气而亡。罗清心急如焚,她知道她已经被卷入其中,没有退路了。 所以这座城决不能被攻破,若是城破了自己也会跟着遭殃。可是对方人多势众,己方人数已经不足百人。 还有什么办法? 罗清闭着眼睛大脑高速运转,焦急地想着办法。心中越是焦急,脑袋越是像一团浆糊,混乱无比。 “怎么办?”罗清无奈地睁开眼睛,她想不出任何办法?难道就这样等死吗? 罗清瞟到了一旁的火球,眼中眸光波动,瞬间计从心来。罗清将视线投到官兵领头人的方向,只见他左手捂着胸口,右脚抵着弓身,右手拉弓,嘴巴扯弦朝着下方射箭。 看着这一幕,罗清的心中受到了震撼,一种叫做“钦佩”的感觉油然而生。 罗清弓起身子,朝着他的方向快速移去。当罗清快走近时,一支箭从侧面朝着领头人的脑袋射去,而他正在拉弦,根本没有发现。 若是那一件被射中,他必定会当场毙命。罗清立即朝着他扑去,带着他在地上滚了滚。 “啊~”对方惨叫一声,罗清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她的手碰到了对方的伤口。温热的血汩汩地流出,染红了罗青的双手。 “大叔,对不起。”罗清急忙道歉,说着还将他搬到城墙后躲着。 “呃…多谢小兄弟的救命之恩。”常洪看着插在墙上的剑,由衷地感谢。 “应该的,大叔不必放到心上。”罗清撕下一截袍子,帮对方困住伤口。 “小兄弟……不必费力气了,如今的境况,止不止血已经没有意义了!”常洪握紧罗清的手腕,费力地道。 “城门还没有破,百姓们也还再继续坚持!只要还有一线希望,莫要轻言放弃。说不定下一刻救兵就来了呢。”罗清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强行的为常洪包扎伤口。 常洪没有说话,只是松开了罗清的手腕。 “大叔,你可知道哪里有火油?” 罗清突然出声询问,常洪愣了愣。道:“小兄弟问这个作甚?”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暂时拖住敌人。” “什么办法?”听到罗清说有办法,常洪急问,想起身,但又摔回原地。 “火油浇灌下去,再放火。” 罗清肃然道,若是用火油必定会烧死人,心中还是有一些不忍。但一想若是城破,死的就是自己与无辜百姓了。 人本来就是自私的,为了活下去会不择手段。罗清自然也是也不能免俗,要不然她当初就不会躲到边境了。 “好,老子怎么没有想到,烧死他奶奶的。”常洪笑道,立即招来不远处的一个官兵,让他帮着去将城中的火油全部带上来。 原先火油就在城中的城楼下,是用来制造火球的。 ———— 城墙上,又重新出现许多人,大部分都是百姓。每个人的身旁就有一桶火油。 罗清瞥一眼下方,只见敌人密集得很。罗清喝一声“放”,只见躲着的人立即站起身来,用器皿朝着下面泼火油。 城外的人摸着脸,一脸的疑惑。待闻了闻味道,脸色瞬间大变。尤其是看见城墙上方突然抛下的火把,阵脚瞬间乱了。 火把一落地,城外的地上瞬间变成一片火海。身上沾了火油的人也瞬间被火包围了。 城楼上还在继续朝着下方浇火油,火海越烧越大。 “呜~”鸣叫声传来,下方的人也开始朝着后方退去。留下无数身上着火的人不停在地上打着滚,还有的直接被烧焦了。 敌方暂时退兵了,阵阵惨叫声从下方传来,高兴欢呼声从身旁传来。罗清闭上了双眼,这一次她的手中怕是又要沾无数人命了。 第135章 什么?侍卫长 罗清永远也忘不掉城破的那一刻面对的迷茫与无助,就犹如一只蚂蚁被放到沸水锅边缘一样,向前一步是沸水,退后一步是烈火,退无可退。也忘不了在城破的那一刹那看见救兵时的欣喜。在那一盏茶的时间里,罗清的心中经过了大喜大悲的落差。 那一天,罗清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目不转睛地瞧着城墙下的敌人往城门处涌来。救兵是一两百的铁骑盔甲兵,他们策马从侧面奔驰而来。其中有一个身影尤其显眼,只见他身披银色铠甲,右手握着长戟,半张脸戴着面具,虽看不清样貌,但给罗清的印象极为地深刻。 那一批铁骑兵以掩而不及盗铃之势地解决敌人,导致敌方指挥者不得不下令撤退。那批神秘的铁骑兵作战能力超强,重重地震撼了罗清。 事后,那批突然出现的铁骑兵又离去了,让罗清百思不得其解。既然是县衙大人搬来的救兵,为什么那么快就走了? “他们到底是谁?”罗清坐在窗前嘀咕道,眼睛看着外面街道上寥寥无几的人影,心中却思考着那天突然出现的神秘骑兵。 自从那天那些人走以后,县衙大人就带着一批官兵出现了,而那些突然出现的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了,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 罗清的脑袋中不停地涌现出那个银甲男子策马扬鞭的背影,罗清也搞不懂为什么会注意一个背影,她怀疑她的脑袋瓦特了。 罗清呆的这座城隶属于东郡国的西北方向,是一座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的中等县城,距离边境也就八百里的路程。罗清之所以往西北而行,实则是为了在去闯荡江湖之前寻着机会去瞧一瞧云梨。罗清怕以后若是走得太远没有机会再见一面了。可是她已经找了五六家姓姜的商户人家,都不是云梨说的那一家。 罗清懊恼极了,前些日子又碰上贼人攻城,罗清觉得倒霉都集中在这一段日子了。看来她得离开这座城了,她一定是与这座城的八字不合。 罗清觉得这个想法十分地贴切,她确实是与这座城犯冲。 走,必须得马上走。 罗清瞧一瞧窗外的天色,十分地晴朗,看来是一个宜动身的好日子。 “这里这里,请~” 罗清正欲起身,屋外就传来一阵声音。罗清不以为意,这是一间客栈,吵闹一些很正常。 罗清走到床前,开始收拾包袱。 “怦怦怦~”敲门声传来,罗清整理的手顿住。好像是她住的这一间屋子的房门被敲响了。 “公子,有贵客拜访。” “贵客?” 罗清暗自思索,怎么回事?她在这座城并没有认识的人,更不认识什么贵客。 “怦怦怦~” “公子在吗?”外面的人再次询问。 “有人。”罗清回神过来,将包袱放在桌子上,走去开门。 “吱呀”一声,罗清将门打开了。只见一个身材肥胖的中年男人站在房门外,他衣着十分地华贵,嘴巴旁留着两撇小胡子,笑起来一翘一翘的。她的身后站着的是那个姓常的官兵头领。 “常大叔~”罗清朝者常洪打招呼,顺便还给了一个浅笑。罗清随之将视线投到那个陌生中年胖子身上,出声询问:“您是?” “本官乃洛水城的县衙。” “大人好,草民这厢有礼了。”罗清立即作揖行礼,这可是传说中洛水城的土皇帝。关于他的传说可是流传在整个洛水城,铁公鸡一枚,一毛不拔。说不上是什么好官,但也说不上贪,做事圆滑,是一个聪明的人。 “不必多礼,你就准备将本官继续晾在外面?”县衙大人一脸的不满。 “没有没有,大人请进。”罗清立即将对方引进屋子。 “大人此番找草民何事?”罗清站在桌子旁直接切入正题,反正她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不必怯场。 坐着的县衙大人的两撇胡子翘了翘,小眼睛一眯,道:“本官此次前来,实则是要感谢小公子那日出的主意。关于那日情况的危急性,我已经听常领事说了。” “大人不必客气,我既然在城中,作为城中的一份子出一份力也是应该的。若是城破了,我也会跟着遭殃的。”罗清讪笑,实则她是有信心在城破以后凭借着自己的身手和金宝的速度离开的。只是需要付出受伤的代价罢了。 “本官在大多数人心中虽说不上是什么好官,但还是讲理的,说你有功你就有功。” 县衙大人的声音突然提高,把罗清吓了一跳。这县衙大人的脾气还真是傲娇啊! “是是是,大人您说的都对。”罗清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这就好。既然如此,明日你就开始当值吧!”县衙大人右手拇指摩擦着一撇胡子,眼中精光一闪而过,满意地点头。 “当值?”罗清惊讶,她表示并没有理解对方的意思。 “是的,本官已经将你提拔为侍卫长了。了,日后你就好好的协助于我。” “为什么我不知道?”罗清怔住,出声询问。 “本官做什么决定还用通知你吗?你等只要遵从就行了。”县衙大人一脸傲娇的说道。 罗清汗颜,这是要强行将她纳入麾下的意思。罗清正准备严词拒绝,话还未说出口就看见了常洪的挤眉弄眼。罗清只好收回咽下未说出的话。 “这是什么?”县衙大人指着桌子上的包袱问道,脸色有几分难看。 罗清瞧着对方的眼色,眼珠子一转,道:“大人,这是草…属下准备要扔的衣服,刚刚正准备要扔的时候,大人就刚好莅临。” “真是如此?你不会是准备要逃跑吧!”县衙大人身子微微前倾,一脸怀疑地看着罗清。 罗清年年摆手否定道:“没有没有,属下无父无母,在外漂泊多年,就如一根浮萍一样。而如今,大人给了属下一份稳定的职务,属下不胜感激。” 罗清开始了演戏,准备先将当前的境况应付过去。罗清看懂了常洪的眼色,是叫她不要拒绝。罗清只好先暂时答应下来。 “好好好~”县衙大人一脸的喜色,连说了三个好字。 “本官还有事务要忙,就先离开了。”县衙大人起身,昂首挺胸地准备出门。 “大人,属下可否与小公子聊一聊?” 待一旁没有说话的常洪突然跳出来说道。 县衙大人不以为然的摆摆手,道:“无妨,你且自便。” “大人慢走。”罗清与常洪一起将对方送出门。 看着县衙大人已经走远了,罗清才转过身问道:“常大叔刚才是什么意思?” “小兄弟,你救了我一命,再加上你又叫我一声大叔,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常洪转身坐到凳子上,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 “大叔请说。”罗清坐到常洪对面,其实她很想说一句不当讲的事情就不必讲了。 “小兄弟可是行走江湖之人?” 罗青想了想,模凌两可地道:“说是也不是,若是一定要回答的话,应该算是吧!” “既然如此,是不是意味着小公子并没有安身之地。”常洪肯定地道。 “确实没有。不过天大地大,四海为家,又有何不可呢?”罗清轻笑一声,说到家她又想起了白沙城外的家。 “此想法甚好,但小公子有没有想过,如今的世道时局已经乱了,各处都在发生暴乱,哪里还有什么江湖?倒不如暂时先安安心心地待在洛水城等着乱子过去,还有三个月大人的外派期就满了,他就必须得回京去。那时候乱子也差不多过去了,小兄弟不就可以继续快意江湖了嘛?” 罗清默然,她想到了未来的动乱,常大叔说得确实有道理。 见罗清没有说话,常洪趁机道:“你也莫要对大人的行为有所不满,我听说大人出身显贵,性子看起来怪异些也正常。但他确实是一个为民的好官,我听说大人本来是京官,家中亲手足视他为对手,双亲也不怎么待见他,大人孝顺就自愿申请了来洛水城当一个小小县衙。” “不对啊,这和他强行留我有何关系?你切莫要偷换概念。”罗清撇嘴,这县衙大人不就是傲娇系的吗?他的家人得多奇葩才能使他变成这种最容易让人讨厌的性子? “大人也只是爱才,虽然方式强硬了些,但那不是说明大人很看好你嘛!”常洪拍拍罗清的肩膀,朝着罗清竖了一个大拇指。 罗清被夸得心中舒畅,对于那县衙大人的不满也消失了。她正好不知道去哪呢!既然有一份现成的差事不要白不要。 “可是…我没有户籍。”罗清眼珠子转了转,小声说道。 “什么?怎么可能?”常洪一听说罗清是黑户,蹙起眉并摇了摇头。 “是真的,以前我一直住在边城,就没有去官府上户籍。”罗清双手撑在桌子上,身子微微前倾,一脸为难样:“这没有什么问题吧?” “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你是大人亲自提拔的,又有谁敢质疑?”常洪一脸肯定的道。 “可是若是以后惹上什么麻烦,我不就吃亏了吗?” 罗清瞥了常洪一眼,试探性地道。再说她的担忧也不是不可能的,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是非,而且她是黑户,若是以后与人打什么官司她连维护自己的权利都没有。黑户与贱籍一样,是无法享受良籍权利的,被人打死都没有人管。 “确实是。”常洪低头思考。罗清则无所事地喝着茶,若是自己的户籍也能搞定,她算是赚了。毕竟这以后用到户籍的地方有很多,若是没有户籍她连出关都无法,更别提周游列国了。 一刻钟后,常洪抬起头语气略沉重地道:“我有一个远房表弟在我手下当值…我…”常洪说着说着就禁声了,还抹了一把脸。 罗清抬目望去,只见常洪低着头,低气压很重。 “他在这次的事故中去世了。”罗清替常洪说出口,语气平静。 常洪点点头,语气沙哑道:“是我亲手将他安插进巡逻队的,他还那么年轻,又是几脉单传…他家中还有年迈的父母,到至今他的双亲都还以为他还在当值,我都不敢与他的双亲说实话。” “早晚都是要告诉的。”罗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实话实说。 “我明白。” “那不是大叔的错,况且牺牲的不只他一个。” “我知道。” 罗清脑中灵光一闪,开口道:“所以大叔是想用你表弟的户籍,来给我弄一个假的。” 常洪整理好情绪,道:“说对了一半。” 罗清挑眉,难道她猜错了? “确实是给你造一个假户籍,这对于大人来说并不难,但你以后对外就说是我的远房表弟,别人也不会多此一举,专门去查。” “这个办法着实不错,就这么做。”罗清的心里止不住的高兴,脸上也浮起一抹笑意。若是能将户籍解决了,搭上三个月的时间又有何不可? 罗清突然想起那一双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那一双老人,收起笑意,叹道:“至于大叔你表弟的那一双亲人,能瞒多久是多久吧!偶尔的时候我会以你表弟的名义寄一些银子的。” 听到罗青的话,常洪面色变得严肃起来,“我将表弟的事情告诉你,并不是这个意思,你不必这么做,你也无需有心理负担。” 罗清无所谓地摆摆手,道:“我知道大叔不是这个意思,但那一双老人实在是太…我只是希望他们晚年时能过得好一点而已。再说我担任的可是侍卫长一职,这大人再怎么抠总会给我发俸禄吧!而且我又是孤家寡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没事的。” “罗兄弟,那我就替我死去的表弟谢谢你了。”常洪对着罗清弯腰感谢。 罗清连忙将常洪扶起来,道:“大叔,您这是折煞我了,您的岁数大我一轮多了,作为后辈,我可禁不住您的一拜。” 常洪抬起头来,不赞同地道:“罗兄弟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受我一拜是应该的。” 罗青轻笑一声,道:“都已经过去了,大叔就不必再提了。您若是心里过意不去的话,您就教教我明日如何当值吧!” “这个好,明日你就直接来县衙,我会帮你打点好的。”常洪大笑一声,他本就是性子洒脱之人。 “那多谢常大叔了。”罗清朝着常洪作揖,表示感谢。 “嗳~不必如此生分。”常洪佯装不满。 “好的。”罗清轻快地回答道。 罗清摆摆手,表示自己没有什么问题了。 “罗小兄弟没有事我就先走了。”常洪见状告辞。 “常叔慢走。” 第136章 行家,就是要不动声色 第二日,罗清退了房间,牵着金宝来到府衙。只见两只威猛的石狮子分别屹立在大门两侧,红漆大门更添了几分庄严。右侧架着一个红漆皮鼓,罗清确定那就是用来击鼓鸣冤的。 罗清正欲踏进府衙,门口的守卫则一把拦住罗清,喝道:“闲杂人等禁止入内。” 罗清止住脚步,笑道:“我是新来的侍卫长,第一次当值,我姓罗单名一个清字。” “原来是罗侍卫长,请进,领事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了。”拦住罗清的守卫收回手,转而就是一作揖。 罗清也只好回了一礼。罗清正欲挪身,侍卫指着金宝再次开口阻止道:“侍卫长,它……不能进。” 罗清侧身看了金宝一眼,才转过身来道:“为什么?金宝是我兄弟,我们必须在一起的。” 侍卫听到“金宝”两个字,眉眼处露出一丝笑意。 “侍卫长有所不知,府衙都死庄严的,是不允许马匹从这里进的。要不然这样,侍卫长将它交给小的,小的定当照顾好您的爱马。” “好吧!” 罗清将缰绳交到侍卫的手里,走之前嘱咐道:“莫要随意去招惹它,它脾气不怎么好。” 侍卫连连点头,“小的知道了,放心吧!侍卫长。” “侍卫长进去以后左转,然后一直走就可以看到办事处了。” 侍卫说完以后,罗清点点头,最后瞥了金宝一眼,留下一句“我很快就回来”就直接走了。 罗清饶过公堂,直接往办公处而去。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罗清听到一阵声音传来: “大大大~” “小小小~” “开~” “哎~赢了。” “唉~” 罗清快步向前走去,跨过一个拱形门后,来到一处院子。回廊处聚集着一群人在赌大小,有侍卫,也有官差。 罗清移步靠近,赌大小的衙役们并没有发现多了罗清的身影,仍然嚷着“下注”。罗清翻了翻荷包,发现还有一块散碎银子,于是将银子捏在手里。 守庄的侍卫没有戴侍卫帽,只是简单地束发在顶,拿起骰盅就摇了起来。 周围的侍卫们皆安静下来,空气中只有骰子与骰盅的撞击声,还有已经下注了的侍卫们急促的呼吸声。 罗清仔细地听着骰子发出声音的规律,骰子共有六面,每一面的点数都不一样。因此,每一面与骰盅或骰子与骰子碰撞时发出的声音也会不尽相同。 坐庄的侍卫摇骰子时还在不停地说着各种引诱一旁看客下注,如某某某押大赢了,或者是某某某连着赢了多少。罗清的耳力较之常人格外地灵敏些,因此可以准确的知道骰盅的点数大小。再加上前世时她曾掌管过一间地下赌场,混迹在各色各样的人中,对于这些招数早已烂熟如新。 骰盅扣在桌子上,坐庄的侍卫一手插腰,一手招呼“还未下注的赶紧啦~开了开了~”。 罗清上前,毫不犹豫地将碎银子扣在小字那一块。由于上几把全是大,所以大部分人压的都是大,压小的只有寥寥地那么几个。罗清身穿一身象牙白袍,在一群身穿制服的两拨人中格外的显眼,侍卫们皆看着罗清,有的还被吓了一跳。 “大家好,我是新来的,凑个热闹,大家继续玩继续玩!” “呼~”大家皆松了一口气,庄家又开始招呼还有没有下注的。庄家的手没有碰过骰盅,罗清便知道里面的点数没有改变。 俗话说得好“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罗清算虽不上特别精通,但也还算是半个行家。刚刚摇骰子的人手法精炼,罗清就知道对方道行不浅,想必在控制骰子的一技能上也还算是小有所成。 “开~”庄家高喝一声,揭起骰盅,“二三二,小~”庄家一把全部揽过“大”字一块的铜板,还有几块碎银。小眯了眼睛,最后按照分成比例给罗清以及其他押“小”的人发赢钱。 “唉~”周围看清骰盅里的点数以后,皆发出惋惜声,皆后悔刚刚怎么就没有押“小”,若是押“小”的话赢的就是他了。 罗清下的注在众多的人中算起来是较大的,所以赌资翻倍,得了一块碎银子外加几枚铜钱,看红了许多人的眼睛。大部分的官差下注都只是图一个乐子,押那么几文钱。只有那种经常赌且上瘾了的才会孤注一掷,压上大注。 坐庄的指着罗清嚷着“看这位小兄弟,押得多就赚得多啊,还愣着干啥呢,利落些利落些…”只有小部分的侍卫被说动了心,开始加大赌资,罗清扔下十枚铜钱在“大”的那一处,有几个跟着罗清下注,但大部分好是想再碰碰运气,依旧押了“小”。 罗清轻声问身旁的一个二十多岁的侍卫,“这位大哥,大家在衙门里摆赌台大人不管的吗?” 那男子跟着罗清将铜板押到“大”的那一块,不以为然地道:“放心,大人带着主浦去茶楼听书了,一时半会不会回来。府里就只有领事大人在,他运气不行,一般都不会来凑热闹。” 罗清了然,原来是趁着县衙大人不在偷偷地赌啊! “不怕有人偷偷地告诉大人吗?到时候咱们……”庄家骰盅一揭开,罗清又押对了,接过银子继续问道。 跟着罗清押的人赢了,皆一副感激的模样看着罗清,罗清只是回以简单的笑。然后再扔一块银子在“大”字一块。其他的人见状立即跟风。 “怕什么,是大人自己不再府里的,他错过了机会又不能怪我们。” “什么?”罗清没有听懂对方的意思。 这时罗清另一侧较年长一些的侍卫解惑道:“大人赌骰子技术太溜,每次与大人玩骰子必定会输得一文不剩,我们都不怎么敢和大人玩。” 罗清汗颜,她还以为衙役们躲着县衙大人是怕被知晓以后挨批斗,原来是怕大人发现后只会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然后将他们的荷包给掏空。 还真是不拘一格的大人啊! “开~,二二四,险小~” “唉,怎么会?”众多跟着罗清下注的人眼神嗔怪的看着罗清,罗清立即道:“刚刚那两局我只是运气好罢了。”转眼罗清又换上一副可惜的模样,叹道:“这一局运气转背了。” 坐庄的侍卫嘴角微微勾起,显然是放下了对罗清的忌惮。于是罗清拿出赢了的铜板,继续下注。 罗清不经意地继续问道:“你们知道那天危急时刻前来就我们的队伍吗?” “哪个队伍?”一个年纪较小的侍卫迷茫地问道,连下注都忘了,还是他身旁的伙伴提醒他他才反应过来。 “新来的,你别问了,他们侍卫处的都不知道的。那天情况危急,侍卫处的都保护大人前去就近的驻兵处搬救兵了。怎么?那天你也在?”坐庄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官差,他一边摇骰子一边回答罗清。 “嗯~”罗清敛下眸子,轻声应和。那个让自己恋恋不忘的背影着实有一些怪异,就像那种自带光环的重要角色,在人群中一眼都能被人们所注意到。 难道又是哪一个以后的重要角色? 罗清在心里猜测道,毕竟以后的剧情走向她也不怎么清楚,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剧情就到了她看过的地方了。 “那一天我在,我看见了那些人的作战,非常厉害。”一个官差突然出声,罗清和其他人都望过去,连坐庄的都停下了摇骰子。只他右脸上有一块擦伤,整张脸只能说是眉清目秀。可能是那日情况太过于危急,罗清对他没有什么印象。 “那你可知道他们是谁?”罗清出声询问,她想知道到底是哪一支队伍,看看能不能推算出剧情来。 “不是很清楚。”那个官差摸摸脑袋,大家的目光都在他的身上,他微微地低下头,不好意思地道。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那个官差又抬起头来,艳羡道“不过我听领事与几个捕快谈过,说是有可能是西境的铁骑营里的。” “真的吗?铁骑营耶~”周围的人皆叹惋,都露出艳羡地目光。 “铁骑营?”罗清发出疑问,她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名字没有什么印象。原著中视角是一直跟着柳青走的,关于男主在边境的一切纹丝未提,只知道在今年的秋季女主与男主会有一次偶遇。 是啥来着? 罗清拍拍脑袋,脑袋里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哎~新来的。”一只手在罗清眼前晃了晃,罗清醒神过来。原来是罗清身旁的年轻侍卫在提醒罗清。 “你怎么了?”罗清扫了一眼众人,问道。 “你赢了。”坐庄的官差将罗清赢的铜钱递给罗清,罗清立马接过。罗清下的注不大,赢得少也没有人注意。于是罗清开始赢几把输几把的方式,不动声色的敛财。 一刻钟后。 “不玩了不玩了,今日手气不好,又输光了。” “我也是,不来了,真是邪乎了,老是不稳定。” “…” 几个人絮絮叨叨地抱怨,还有几个直接将钱装上了。 “我说王显,你怎么坐庄的?每次与你玩我都会输,以后不与你玩了。”一个官差将输的原因怪到坐庄的人身上。 王显诧异道:“怎么可能?我没赢多少,你们都输,那谁赢了?那谁赢了,总不是钱自己长腿跑了吧!” 王显一把翻出自己的钱袋子,亮给众人瞧。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一般开始玩之前都会对好赌资的,除了中途插入的罗清。 “莫不是…”众人似乎想到了什么,齐齐地将视线移向罗清。 罗清咳了咳嗓子,不好意思地拿出自己的钱袋子,只见钱袋子已经鼓起了。 “不好意思啊,今日手气有一些旺,我也不想的。” 罗清拉紧钱袋子口,开始上下抛着。每抛一下钱袋子就会发出铜板银子碰撞的声音。众人的眼睛也跟着钱袋子上下移动。 王显露出怪异的眼神,问:“你是何人?” “我新来的啊,我刚刚说了。”罗清停止抛钱袋子,一脸无辜道。 “你是我们衙役处的吧!”一个官差突然抓住罗清的手腕,一脸激动的说道。 一个侍卫突然满脸的怒气,道:“放屁,明明是我们侍卫处的。”说着说着一把拉住罗清的另一只手。 “衙役处的” “侍卫处的” “…” 两人一左一右地拉着罗清,原先还一派和善的人群也立马分出帮派,衙役处的一堆,侍卫处的一堆。 罗清处在中间,对于这突入其来的变化将她弄得晕头转向。因此没有及时的挣开手。 “都干什么呢?”常洪高喝一声,众人听到后立马安分了,连拉着罗清手臂的两人都迅速地放开罗清的手。 “领事~” “领事~” 衙役处的人皆招呼一声,侍卫处的人也跟着禁声。 “常叔~”罗清笑着朝常洪喊道。众人惊讶地看着罗清,一脸“你很勇敢”的表情。 “原来你在这啊!我说你咋还没有到,我就去门口问了问,你早就已经到了。” 常洪一秒收起严肃,露出和蔼的笑。众人皆露出“见鬼”的表情,尤其是衙役处的。大家都在疑惑,大条、暴脾气的领事居然露出这么和蔼的笑,他们一定是看花了眼。 “我给介绍一下,这位是刚刚上任的侍卫长。”常洪指着罗清朝着大伙说道。 “什么?怎么可能?” “是啊,他这么年轻,还没我大呢!” “对对对,一看就是走后门的。” 衙役处的人众说纷纭,对着罗清议论纷纷。反而是侍卫处的人,一脸的高兴,都在暗自高兴赌术如此高超之人是他们侍卫处的人。赢钱不算厉害,但能在别人没有丝毫察觉之下赢钱那才厉害呢!能力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常洪给罗清一个眼神,罗清秒懂,不就是让她做一下自我介绍吗,小意思。 “大家好,我姓罗,单名一个清字,认识大家我很高兴,以后会与大家共事,还请多多关照。”罗清作揖行礼,看着就像一个文弱书生。 有几个衙役处的人露出嫌弃,不怎么领情。 “你们几个都是什么态度,罗兄弟可是整个洛水城的救命恩人,且容你们放肆?”常洪的暴脾气上来了,指着那几人就说。 “常叔别介,大家不熟悉我很正常。”罗清立马上前拦住常洪,笑着说道。 “大家或许会有很多疑问,我很乐意回答的,今日就先到这,以后再详谈。”罗清朝着大伙喊道。拉着常洪就离开了院子。顿时院子里爆发一场议论声。 “罗兄弟,这些人真是…”常洪对着院子处发气道。 “没事的常叔,我就只是担一个职务而已,又不是非要得到他们的承认。”罗清劝慰道。 “可是…”常洪平复情绪,想再次为里面的侍卫解释。 罗清打断道,“我知道他们都是好的,只是暂时不能接受而已,没关系的。” 反正也只会待三个月。 罗清在心里默道。 第137章 诡异的银狼 蝉鸣空桑林,蛙蛐争不休。 一轮新月静静地挂在柳梢头,银白的月光洒下,显得别院格外的清幽。 玉煞出神的望着手中黑色的药丸,只觉得莫名的可笑。烛台上的焰火不停地跳动,忽明忽暗,拉长了玉煞不动如山的影子。 玉煞最初来靖王府的目的只是寻找机会得到解药,然后离开靖王府去寻找自己的家人。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玉煞将认亲的玉佩弄丢了,于是就决定暗中帮助靖王爷夺取太子之位,届时她就是手握权利的太子妃,想要找人轻而易举。 玉煞开始将自己扮为一个妻子的角色,渐渐地养成了每日去往书房送补品、嘘寒问暖的习惯,虽说她从来都没有被允许踏进书房一步,但她还是将这个习惯坚持了一年。 可惜,靖王他不领情啊! 玉煞想起了那个叫柳青的温婉女子,玉煞以为第一次见她是在靖王的书房外。那时她正好去送点心,柳青刚好从书房里出来,明眸皓齿,巧笑嫣然是玉煞见她时的第一印象。 那时玉煞就想“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大概也只能是这样了吧!可是 那时候玉煞心里极为的不舒服,因为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靖王的书房是不允许女眷踏进的。玉煞作为明面上的靖王妃,都没有进去过,而一个名不经传的女子竟大摇大摆的从里面出来,关键是两人还碰到了。整件事传遍来了整个王府,玉煞好一段时间成为了靖王府饭后的笑谈。 玉煞后来才知道,原来那女子就是冬猎会上的那位会医术的男子,那个靖王不惜说谎也要袒护的女子。 玉煞虽不待见柳青,但她也不得不承认,柳青很厉害。凭借一身出神入化的医术,在一年前的时疫中拯救了数以万计的百姓。可就算如此,这也不是玉煞看她顺眼的理由。每次见到柳青玉煞就忍不住手痒想要去刁难于她,可每次都被靖王给挡下了。 玉煞也多次尝到了自食恶果的滋味。这不,一个月前的宴会上,玉煞暗中设计将柳青弄进了湖里。当日她就被收买的侍卫给供了出来,不过被靖王给压下去了,玉煞也被禁足了。当玉煞看着那女子在水中挣扎沉浮的样子心中很是快意,但看见靖王救人心切的模样玉煞心中极其地不爽,尤其是周围的人不是很多,着实让玉煞感到失望。 坊间都在传,靖王妃善妒,手段心狠手辣。玉煞其实早就知道,她已经成为了旁人眼中那狠心的妒妇。玉煞不以为意,也无甚关心。她自认为自己与那靖王毫无瓜葛,别人也说不到她这里来。 玉煞看着手里的解药,不禁恍惚片刻。在被禁足的那天,沐风曾将这一枚解药交于她,还代为靖王传了一句“以德报怨,好自为之”的话语。玉煞不用许久就明白了,原来这颗救命的解药时柳青配制的。 早在时疫爆发的时候玉煞就已经与靖王达成了协议,玉煞助靖王以大义灭亲的名义拉罗瀚文下马,而靖王则为她找寻配制解药的人。 而玉煞还未能完成约定,靖王就将解药交给了她。昔日对于玉煞来说是艰难的目标,而如今轻而易举就实现了,玉煞顿时迷茫了。 “王妃,您已经在这坐了一整天了。”夏儿看着一脸伤春悲秋的王妃,忍不住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王妃常常看着那颗黑色的药丸发呆,有时候一看就是一整天。 玉煞移开视线,微微侧目,“夏儿,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无理取闹?” 玉煞对柳青的所作所为,夏儿全部都知情。 “王妃关心王爷没有错,王妃是王府的女主人,那就更没有错了。”夏儿恭敬有礼地回道。 对于夏儿的含糊其词,玉煞没有在意,这是她自己的问题,本来就不该为难他人。 “王妃,夜深了,该歇息了。” “你先下去,我再坐会儿。”玉煞重新将视线投在解药上,沉思片刻,终于还是将解药服了下去。 这是玉煞与靖王的约定的报酬,至于柳青,是靖王欠的情,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 战无燚一身银色铠甲坐在一缓坡上,半空中只是一袭弯月,却出奇的亮,照得四周亮如白昼。 战无燚的身旁一侧摆放着一副银面具,另一侧则卧着一匹银狼,与他一齐望着月亮。银狼时不时瞥一眼战无燚,眼珠子骨碌碌地转过不停。不时又垂眸看着草地,似在深思。 “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战无燚清寒的声音响起,锐利的视线直盯着银狼。 时疫突然爆发,导致民不聊生,就连军营也是粮食不足的状态。好不容易时疫被压了下去,东郡国还处于百废待兴的状态。这时怀南王突然叛乱,导致各地内乱大爆发。他带领的小队临危受命,前去援助各西北一带的县城。 就在途径一个险峻丛生的山谷时,这匹狼突然跳了出来,将一干人马吓了一跳。毕竟银狼极为的不常见,还是一匹如此魁梧的银狼,怕也至少都是个狼王级别的。银狼就开始一直跟着战无燚来到了千里之外的缓坡处。 银狼看了看战无燚,又将头枕在前肢上,一副我不懂的模样。 战无燚却不认为银狼听不懂,银白的月光照在银狼的身上,显得十分地诡异。 “再装傻你就离开。”战无燚收回视线,看着高空中的弯月,声音无悲无喜,面目表情也很是平静,看不出一丝情绪。 银狼竖起耳朵,听到战无燚的话后尖耳离奇的朝后微微倾斜了。 “呜~”银狼不满地站起身来,仰天嚎叫一声,惊起一树寒鸦,更是使远在深山里的动物们窝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战无燚没有反应,仍然一心地盯着前方。银狼见状,在原地甩了甩毛发,前肢立起,诡异地在缓坡处前前后后地移动,似乎是在抗议着它的不满。还引得脖子间的铜铃脆生生地响了起来。 铜铃响起,再加上银白的月光,显得周围环境更加的清幽。铜铃声吸引了战无燚的注意力,战无燚将视线移向银狼的方向,刚好看见银狼诡异的行为。 银狼顿住,两只铜铃大小般的眼睛愣愣地看着战无燚,然后慢慢地放下了前肢。 银狼微垂着脑袋,眼睛不停地瞥着战无燚,战无燚出奇地想到“不好意思”这四个字,真是诡异。 银狼迈着粗壮的四肢慢慢地靠近战无燚,战无燚没有动作,只是全神贯注地盯着银狼脖子上的铜铃。 银狼终于到了战无燚的跟前,银狼申了申脖子,示意战无燚取下铜铃。 战无燚静静地望着手中的铜铃,手不停地抚摸着古老的花纹,心中却如浪翻涌,一点也不平静。 战无燚捂着胸口,在哪里有一块与生俱来的胎记,竟与这铃铛上的花纹一模一样。 而系着铜铃的黑色带子也不平凡,材质是不多见的鲛绡。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这是一条女子发带。 一旁的银狼一副企盼的模样盯着战无燚。 第138章 他的眼神有杀气 自从三个月前发生一场乱子以后,洛水城里的百姓皆人心惶惶。 市面上到处都在流传怀南王勾结南诏国,已经反叛了。听说要打仗了,各地的匪徒也越加的猖狂起来,乘火打劫,奸辱良家女子。 洛水城里秩序越来越差,粮食又开始涨价,再加上县衙大人快离开洛水城的消息散布后,人心更是涣散。 罗清觉得她好像误会了侍卫长一职的含义,没有跟着像电视剧里那样在人前耀武扬威,更没有那种护着别人而九死一生的时刻。她,只是换了一个地方发呆而已。 侍卫长是替听着好听,实际上也只是个侍卫而已,每天当值做的就是吃饱喝足之后,在衙门里到处闲逛,瞧瞧是否有隐患。若是县衙大人出门时需要随侍左右,定会保护其人身安全。 罗清三个月的当值时间,就处理了三批想要劫杀县衙大人的人,平均下来一个月有一例了。 衙役处的有几人到现在都还未接纳罗清,到处散发罗清走后门的言论。对于这些,罗清表示无所谓。反而是侍卫处的人,一个个腆着脸每天求着罗清教他们几招赌大小的技巧。 但当真三个月过去以后,罗清真是喜忧参半,因为她又将自己给搭进去了。 事情是这样的,虽说战乱是发生在西南国,但全国各地都有发生暴乱,再加上东郡国武将匮乏,朝政基本上都被文臣给把持着。未能及时的选出将兵应战,东郡国连失十几座城池,导致呈一边倒的趋势。 东郡国已经…乱了,在许多百姓的心里,或许东郡国要亡了。 县衙大人回京了,罗清是高兴的。可是而罗清看着此时的境况,还真是欲哭无泪。 罗清在离开衙门的时候,正好碰上官兵前来强制征兵,罗清刚好在大街上闲逛,准备买一些好的食物回自己租的小院子犒劳犒劳自己,庆祝庆祝她已经有了光明正大的户籍。 罗清就这样毫无缘由的被强制征兵了,罗清与许多被征的人一同待在洛水城外现搭的营地里,等待登记入册。罗清一袭干净的青衣袍子,瘦弱的身板在众多人中格外的显眼。 大家皆叹惋,这明明就是一个文弱书生,真是造孽。 罗清排着队,毫无知觉地依然左顾右盼。 “叫什么名字?” “罗清~” “籍贯?” 罗清一五一十地报上自己的假户籍,看来她是必须得在这个队伍里待一些时日了。战乱期间,人人自危,游历已经没有了意义,或许待在军营里一段时间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 “这位大哥,小弟想要问问咱们最后要去哪啊?” 罗清狗腿地拉着一个年轻的官兵询问,就算是要待在军营,也得先弄清楚要去哪里才行。 “南…”官兵正欲开口,罗清就小声地打断道:“是不是关于怀南王那事的?” “怎么?你害怕了?”官兵停下手中翻转考野鸡的动作,上下瞟了一眼罗清,然后严肃地提醒一句“莫要打那些见不得光的注意,做逃兵可是会受军棍的。” “不会不会~”罗清连连摆手,她怎么可能真的会做逃兵,只是偶尔想想罢了。况且军营是怎样的罗清还真有点期待。 “不是就好,以前是征兵都是采取每家每户按人头算,而如今国难当头,为国出一份力是身为东郡国子民的义务,你也莫要为那被强行应征而心里不舒服。”官兵知道罗清是怎么进入营地的,毕竟罗清一副书生模样打扮,在营地里算是异类。 “我明白,谢谢大哥提醒。”罗清习惯性地作揖行礼,外人看来妥妥的文弱书生。 “你小子以后小心点。”官兵看着罗清瘦弱的身子,忍不住关切一声。 “嘚嘚嘚~” “吁~” 一阵勒马声传来,罗清没有去理会,而是朝着官兵继续问:“官兵大哥,我想请问我能回家一趟吗?” “回家?” 官兵被罗清的问候给弄懵了。 “是啊,我直接就被抓……被带到营地来了,我都还未回家收拾一下。还有我养了一匹马……我想要带着,这个……可以吗?” 罗清露出十九岁少年不懂世事的无辜。 “这个……按照惯例可以是可以,但这次情况特殊…要不我去帮你问问马副官?” “多谢大哥~”罗清一口一个大哥,叫得官兵心里爽快得很。他的年纪在这里本来就是算小的,没有什么机会被人称呼大哥。 周围开始议论纷纷,罗清的注意力被众人谈论的八卦引去。他们的谈话内容中有着“骑兵”、“战甲”等关键词语。罗清立马回想起之前见过的银色身影,还有之前听到的阵阵铁骑声。 罗清压下心中的激动,抬步朝着马副官的营帐而去。还未走到目的地,罗清就听到马儿的嘶鸣声传来,还有一道“慢走”的喊声。 罗清加快脚步,绕过帐篷后朝前看去,只见一对人马正背对着自己朝着远方跑去。罗清直直地盯着那个身穿银色战甲,挺拔的身影。 好可惜,又是一个背影。 罗清在心里叹惋一声,就在这时,被罗清盯住的人突然回头。锐利的目光朝着罗清站着的方向射来,像一把锋利的匕首插进她的胸口,不禁心中一寒。脸上依然是那天带着的那一副银色的面具,鼻翼以上的部分完全被遮住。知露出一张薄唇,更添几分凉薄。 罗清只与他对视了一秒,罗清就快速地收回视线。能拥有一双充满杀气的眼神的人可不是一般的人,罗清敢断定眼前之人定是那种杀人如麻的那种弑神。 罗清还是弱鸡,可惹不起这号人物。 “队长,可是有忘记交代的?”韩瑜瞧见战无燚回头,疑惑的出声询问。说着说着也准备回头瞧过去。 “无事。”战无燚回过头,目视前方。韩瑜也只好止住了回头的想法,认真的策马扬鞭。 一瞬之后,罗清再次抬起头来,望向前方,那批神秘的骑兵已经绝尘而去。罗清回想刚刚那个饱含杀气的眼神,心想:他到底是谁? “你是何人?来这里有何事?” 马副官摸摸额头上的冷汗,他刚刚居然被一个眼神给吓住了。他回身时就看见了罗清。 罗清看见了马副官的举动,再看看他在阳光的照耀下褶褶生辉的额头,再看看马副官站的位置刚好在自己的正前方,罗清瞬间明了,心中也平衡了,原来马副官也被吓了一跳。 “长官,小的是刚刚入伍的,我家就在洛水城里,很近的,因此小的想要回家收拾收拾,不知可否?” 罗清微微地低下头,恭敬地请示道。 “去吧!”马副官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转身就进了帐篷。 罗清暗喜,她趁着马副官大脑还未完全醒神过来提要求,果然被应允了。 这应该不算是趁火打劫吧! 第139章 望月谷 罗清随着队伍一路向西南而行,整个队伍大概有六千余人,光新应征的新兵就有五千人。罗清凭借着诌媚的本事在队伍中谋了一看管杂物的职务,牵着金宝淹没在人潮里。 战争激烈,军中自然缺少战马,但金宝在他人看来,是不符合的。金宝虽然较之以前已经瘦了不少,但体型还是太过于肥硕,就被打发来拉物资了。 烈日炎炎,一个月的时间里,罗清每日沐浴在强光下,白皙透亮的脸已经被晒得黝黑暗沉。再加上白日里整日都在赶路,她的布鞋都已经被磨破了好几双。 古代的布鞋鞋底大多不耐磨,很容易就被磨破了。 在回洛水城的时候,罗清将自己的俸禄都拿给了常洪,托他代为转交给他表弟的那一双可怜的老人。但罗清的身上还有一张曾经剩下的五十两银票,还有一些铜板留着。 每当路过一个小村子或是镇子时,罗清都会用铜板换几双新鞋备着。等鞋底被磨破时方便更换。 不是所有人都像罗清这样换鞋,队伍中的大部分人的鞋都已经被磨破了,但他们并没有更换,而是不停地自己动手缝缝补补,第二日继续穿着赶路。 因此罗清成为了有心人觊觎的对象。 罗清记得有一次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她正睡得模模糊糊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自己抱着的包袱正在被人往外扯动。罗清猛然从梦中醒过来,想也没想的直接出拳揍人。罗清还没来得及反应,对方立马转身就跑。罗清追上去的时候贼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许多露天酣睡的身影。 罗清不知道是何人想要偷她的包袱,但罗清心知肚明,那人定不是贼人,而是队伍中的某一个人。罗清没有继续追究下去,只是睡觉的时候更谨慎了。重要的东西随身携带,尤其是银票与信件。 罗清走在金宝的一侧,摸了摸金宝的脑袋,讨好道:“金宝,我听说军营马上就要到了,你再坚持坚持。” “嗤~”金宝撇过马头,望向另一侧,马蹄还在继续迈着。 罗清尴尬地收回手,好吧!这话她虽然已经说了一个月,但这次的消息定是真的。罗清昨晚上起身解手,路过马副官的帐篷,偶然听到的。 金宝的身后拉着一车的锅碗瓢盆,这是罗清特意为金宝谋的福利。每次拔营的时候罗清就会抢着上货,专门将一些轻的家伙仕往金宝拉的木板车上装。 罗清身旁的一个少年见状,惊奇的看着金宝,“罗兄,你这整天叽叽歪歪的,你这马还真能听懂?” 少年叫杨舒平,是洛水城本地人士。自从知道罗清也是洛水城来的,每日都上赶着招呼罗清,拉着罗清问东问西,恨不得将罗清祖上十八代都问出来。 用杨舒平的话来说就是看看他认识不认识。 罗清的户籍是假的,怎么可能会说出来?所以罗清每次都是含糊其辞的将他打发了。然而罗清越打发,对方还真来劲了,无事时总喜欢在罗清的耳朵旁叽叽喳喳。罗清敢确定要不是她的态度很坚决,这杨舒平巴不得解手也跟着。以上的种种让罗清心烦,但想到毕竟以后是战友罗清只好闭着眼睛忍了,偶尔也会回他那么个两三句的。 “听不听得懂无所谓,我喜欢就成了。”罗清压下心中的不喜,她不喜欢对方将金宝作为话题。更希望不要有人注意到金宝,以她现在的能力还护不住金宝。 杨舒平不好意思地笑一笑,摸摸脑后,姿态放得极低,“当然了,罗兄养的马自然不是凡品,就连体型都这么……额…伟岸,对!就是伟岸。” 罗清:…… 罗清认为杨舒平不仅嘴甜,眼睛还瞎。金宝平日里就吃一些罗清专门找的不苦的草,偶尔才会深夜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去打野味给金宝加餐,所以金宝根本没瘦多少,仍然是属于胖子一列。 罗清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杨舒平一眼,便转过头看着前方,一心一意地赶路。 周围看不起杨舒平平日里巴结行径的几个人只是嘲讽一笑,没有话语。 杨舒平敛下眸子,紧抿唇,继续走在罗清的一侧。外人都看出杨舒平在巴结罗清,罗清自然也看出来了。在罗清看来,杨舒平这人就是鬼心思多了些,但人并不坏。所以罗清才会一再纵容对方在她耳边叽叽喳喳、问东问西,全当练习耐性了。 走着走着,前方出现了一个幽深的峡谷,罗清在谷口放慢脚步,仔细地观察着两侧。两侧山势陡峭,宛如一块巨石被天雷从中间破开一条道,山腰上生长着许多茂盛的参天大树,一簇簇灌木勃勃生机、绿意盎然。 这山谷很美,宛如仙境,但罗清总觉得不对劲。这山谷太过于幽深,队伍前方已经进了谷,却连一只鸟都没有惊起。 “前面的干啥呢?能快点不?磨磨唧唧…”因为罗清脚步放慢,导致罗清后面几人产生不满,有的直接绕过罗清,往前去了。 “罗兄,咱们是不是太慢了些,要不要快点走?”杨舒平坚决巴结着罗清,罗清放慢脚步他也跟着放慢脚步。实则是杨舒平以为罗清是恼了他,想甩开他,但他还未成为罗清的兄弟,怎么可能让罗清如意。 “这里是望月谷,以栈道如一弯新月而出名,咱们还有半日的路程就要到了。罗清你可是有何疑虑?”坐在金宝木板车上的李建达突然出声,他就是罗清刚刚入营时认识的那个官兵。至今两人的关系还不错,偶尔在一起说说笑笑。 杨舒平撇一撇嘴,目视前方。 “也没有,就是觉得有一些奇怪罢了。” 罗清再次扫了扫两侧,压下心中的疑虑,决定走一步看一步吧! 罗清渐渐地加快脚步。 “有什么可奇怪的?”李建达漫不经心地询问。队伍在行军的途中遇到一次匪徒,他不小心伤了腿,只好坐在罗清的这木板车上。 罗清握紧手中的缰绳,“呈月亮形……望月谷两侧山势蜿蜒,灌木茂盛。怎么可能连一只鸟儿都没有?此处必有蹊跷。” 罗清谨慎地盯着四周,口中轻声嘱咐:“若是等会儿有突发状况的话,你们一定要小心。” “……”李建达怔愣。 杨舒平则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但还是连连答应道:“好的,多谢罗兄。” 罗清懒得理会杨舒平的口不对心,他开心就好。 突然,空中升起一枚信号弹,响彻整个望月谷。 “不好~”罗清惊呼。 第140章 银狼vs金宝 罗清的惊呼声刚落,望月谷两侧疯狂地开始滚落大石头,所有,许多人都未曾反应过来。 霎时间,人的惨叫声,马儿嘶鸣声响彻云霄。 罗清牵着金宝躲过朝着她面门而来的大石头,有的想躲在金宝的木板车一侧,却被另一侧的石头砸得头破血流,惨叫声连连。 李建达双手撑板车,想要爬下来,奈何大腿受伤太重,力气根本使不出来多少。再加上罗清一直在牵着金宝躲藏,木板车也再不停地摇晃,李建达更是在板车内被甩来甩去。 “嗯哼~”李建达闷哼一声,罗清听见,朝李建达看去,只见李建达身旁有一块大石头,竟将板车给砸穿了,正卡在木板车当中。李建达大腿处的绷带又浸血了。 一块石头朝着罗清砸来,罗清利落地闪身避开。在闪身的同时罗清瞥见一块大石头正朝着李建达的身后袭去。罗清急忙松开缰绳,脚尖一点,跳上马车,拉过李建达,石头险险地和罗清擦肩而过。 “啊~”惨叫声传来,罗清下意识地看过去,原来是杨舒平被罗清躲过的石头给砸到了后背,趴在地上吐了一口血。 李建达也望了过去,整个人都愣住了,好似趴在地上的是他一般。 罗清拍拍李建达的肩膀,“不要走神,小心一点。” “哦……好…”李建达楞愣地点头。 木板车突然一晃,罗清打了一个踉跄,罗清抬目朝金宝望去,只见金宝不停地踏着马蹄,前前后后地躲着。一块石头突然朝着金宝的肚子砸去,罗清心中一急,稳住身子后扑过去一脚踢飞大石头,整个人摔在地上不停地翻滚。 “啊~”又是一阵惨叫声传来,被罗清一脚踢飞的石头砸在了半山腰处,惨叫声就是由半山腰处传来的。由于整个望月谷都是惨叫声连连,没有几人听到半山腰处的动静。但罗清的耳力灵敏,听得一清二楚。 罗清稳住身子,扯开嗓子喊道:“半山腰处有敌人,大家小心。”说完以后罗清就使出曾经可以拍裂桌子的力气,抱起箩筐大石头就望山腰处砸去。 罗清周围的人震惊,皆不可思议地看着罗清,眼前之人身子单薄,明明是一副文弱书生模样,却罕见地举起那么一大块石头。 皆感叹:还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啊! 也许是埋伏的人石头不多了,偶尔才会滚下一块大石头,本来混乱的场面渐渐地稳定下来。到处都是人在哀嚎,没有受伤的人瞧见罗清轻而易举的动作也跟着想要抱石头砸去,却发现连石头搬都搬不起来。只好退而求其次地选着篮球大小的石头使出吃奶的劲儿朝着山腰处掷去。一些长得膀大身粗的大汉也跟着朝山腰处掷石头。 山腰处传来惨叫声,灌木丛也在不停地抖动。一会儿就出现埋伏的人跳脚的身影。 “冲啊~” 很快,两边埋伏的敌人如潮水一般的从山腰处朝着谷下冲来,人手一把大刀。罗清估算了一下,大概三千人左右。罗清心生担忧,己方大概小部分被砸得奄奄一息,但大部分身上都带着伤,没有受伤的也只有一小部分。若是照此下去,己方胜算渺茫,不至于全灭也会伤亡一大片。 罗清右手摸上腰间的匕首,若是没有人来招惹她还好,若是有,如今情况特殊下,她不介意抹了对方的脖子。 “各将士领命,御敌~”一嘶吼声传来,响彻整个望月谷,罗清猜测对方必定使出了传说中的内力。 “是~”众人应和,拿起身旁能用的家伙仕,就连锅铲都被拿来御敌了。 敌方还在继续朝下方跑来,呈一个包围圈将所有人都围在望月谷中央。所有人皆凝神屏气,就连受伤的人也忘记了惨叫。 气氛紧张,仿佛一触即发。 罗清慢慢地靠近金宝,准备等会儿保护好金宝。 金宝也盯着一侧的众人,马蹄不停地在地上踏着,罗清安抚地摸摸金宝的脑袋。 近了,敌人就在咫尺,战斗也一触激发。罗清站在众人内侧,敌人暂时还在外围。 对方手气刀落,转眼就是一个少年倒下,连惊呼声都没有,唯有一脸的惊恐。鲜红的血液顺着寒刀流下,再由刀尖汩汩地落到地上,染红了罗清的眼。 罗清心中再次升起悲伤,她虽不惧生死,但亲眼看见如此血腥的一幕她的心还是难受得紧。或许眼前的一幕分别在不同的地方上演着。 罗清感觉周围所有人的动作都在变慢,每一个动作清晰无比,就连惨叫声都被拉得老长,溅飞的血珠子也是浮在半空中,慢慢地洒下,仿佛好像有人按了快慢键一般。 罗清紧握匕首,呆呆的站在原地。或许是两年多的生活太过于安逸,让她忘记了上辈子的诡变丛生的卧底日子,变得软弱起来。 “咻咻咻~” 一支支箭羽朝着山谷的另一头射来,准确无误的射在敌人的胸口。罗清转身朝那方望去,只见无数的箭羽朝着这方射来。 “哒哒哒~” “驾~” 杂乱的踏马声与喝马声传来,仿佛踏进了罗清的心里,心中升起希望。霎时间,罗清只觉得似曾相识。 惨叫声传来,由于队伍是在望月谷中央被拦截,正好在弯延处,罗清并不知道来的是那支队伍。一把锋利的大刀朝着罗清砍来,罗清闪身避过。抬目看去,原来是一个中年大汉。罗清反握住匕首,接着近身迅速地朝着大汉的手腕处一滑,大刀“咣当”一声,落到地上。 罗清用匕首划破了大汉的动脉,鲜血顿时喷涌而出。大汉利落地扯下一块布缠着手腕,欲要再次将刀捡起,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若不是敌对的话,罗清倒想赞一句“好样的”。 罗清见着大汉的动作,迅速动身一脚用力地踩到大刀上。大汉用力地抽刀,罗清就恶趣味地用力踩着。 “啊~” “咣当~” 耳边传来惨叫声,还有金宝的嘶鸣声。罗清条件反射地转过身,只见一个瘦高个被一头银狼狠狠地咬住脖子,在顷刻间毙命。而金宝就在罗清一米处停下。 “银狼!!”罗清惊呼一声。银狼松开嘴,抬起头来朝着罗清跟前看了一眼,顺便翻了一个白眼。 罗清循着看过去,在距离她半米处,有一把染血的大刀。罗清怔住,她刚刚是因为恶搞别人差点被别人偷袭,而一刀毙命了吗? 脑中也突然不合场景的想起了曾经家中被云梨用来砍柴的那把大刀,砍柴利落得很。罗清心中升起后怕,她觉得自己的脖子没有木材硬。 脚下的大刀震动,罗清转过头,抢刀的已经放下了刀,准备撤身。罗清将后怕转为愤怒,一脚踢在大汉的胸口,将大汉直直地踢飞出去。 罗清转过身,感激地望着救自己一命的银狼。银狼体型过大,在它的方圆三米内,没有一人敢踏进。因此罗清与银狼之间形成了真空地带。 银狼高傲地看着罗清,一副睥睨天下的表情。罗清想要抬步走近,金宝却突然出现在罗清的跟前,挡住罗清与白狼的对视。 “嗤~”金宝朝着银狼喷气,银狼得意的朝着金宝瞥了一眼,就转身跑了。 “金宝,你干嘛?”罗清绕过不停地挡着她视线的金宝,再次看过去,哪里还有白狼的身影? 周围的敌人也在不知何时撤退了。 罗清回头瞪着金宝,金宝侧过头,不理会罗清。 算了! 罗清摸摸金宝的脑袋,笑道:“那头银狼与我曾经有过一面之缘,这次是它第二次救我。仅此而已。” 金宝瞥了罗清一眼,继续傲娇。 罗清知道金宝看见了偷袭的大汉,就算银狼没有出手,金宝也会及时踢飞偷袭者。 金宝还真是傲娇啊! 也不知道云梨有没有躲过那场时疫,今年十八了吧!一年不见,也不知道有没有嫁人? 第141章 马甲掉了 西境 罗清呆呆地坐在火堆旁,听着周围的几个大汉喝酒猜拳。罗清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直接来了西境大营,成为了西境大营的新兵。 罗清记得当初李建达是如何信誓旦旦地告诉她是去西南的,而且还是为着怀南王反叛一事,怎么眨眼间就变了呢? “罗清,来~闷一口,去去惊。”李建达端着一碗烈酒朝着罗清一拐一拐地走来,腋下的拐杖看上去很是寒酸,是罗清随意帮他削的。 罗清瞥了李建达一眼,眼神十分犀利,李建达端着碗的手抖了抖,几滴透明的液体洒了出来。 “我说李建达,你是伤了腿又不是断了手,抖啥子啊,碗里的可不是水…是酒!”一大汉看不下眼了,瞪着眼睛看着李建达,仿佛掉在地上的几滴酒是他的亲戚一样。 “知道啦知道啦,你就当作都进我肚子了不就行了,瞧你那熊样。”李建达稳好手中的碗,习以为然的地说道。 “你这犊子……唔…唔…”那大汉看着倒是不赞叹的模样,眼神迷茫,舌头打卷,明显是醉意上头了。他身旁的人急忙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继续说瞎话。 罗清不明觉厉,还以为他们之间一贯都是如此作态,便也懒得去思考,继续看着火焰发呆。 “罗清!你生气也总得给我个理由不是,咱们关系这么铁,还一同经历过生死,什么话说不得。”李建达激动地说着,手震动的幅度越加大了,酒水也洒得多了。 “唔~唔~”一旁被捂住嘴巴的大汉见了,挣扎得越加厉害了。脸红脖子粗地指着李建达。 罗清抬头望了一眼,只觉得好笑。李建达见状,立即将手中的碗拿稳了,他怕不小心将那大汉惹毛了,会被揍的。 李建达与周围人熟悉,罗清和那些个新兵不怎么熟悉,因着杨舒平一直聒噪地围着她,大家皆以为罗清与杨舒平兄弟情深。俗话说“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大家都知道杨舒平是什么人,也跟着不愿搭理罗清。 “没什么,原先以为会去西南的,如今却直接入了西境大营,想不通而已。”罗清看着李建达拐着拐杖的可怜模样,算了,还是不与他计较了。 “原来是这个啊,我听说是铁骑营有关,说是要把西南一带所有的新兵都带到西境大营统一训练,争取训练出一批精兵强将。”李建达了然,说着将手中的碗递给罗清。 罗清接过酒碗,正准备喝下,一把剑鞘突然盖住碗口。罗清条件反射地转过头,入目地是一双动物皮靴,在往上瞧是灰色铠甲,散发出一股凌厉之气。罗清一股脑地仰起头,只见是一副俊逸的脸出现在视野之内,剑眉星目高鼻梁,符合俊男所有的特征。就是皮肤有一些暗黄,下巴处还有胡渣。 周围之人皆凝神屏气,只有酒品不行,还偏爱喝一喝就醉的大汉在哼哼唧唧。罗清就这样仰头看着该男子,对方也不说话,只是静默地看着罗清。罗清越瞧越觉得眼熟,但脑袋中有没有此人的相关记忆,罗清很确定,眼前之人她并不认识,若是认识如此好看的男子她能不记得吗? “这位大哥有何指教?”罗清小心翼翼地出声询问,没有再乱拍彩虹屁,她怕不小心拍到马屁股上。罗清一时忘记站了起来,她知道对方身上穿的是她记忆中熟悉的那支熟悉队伍穿的铠甲,曾经两次见到过呢!一次在洛水城,还有一次在望月谷。 “你不记得我了?”韩瑜蹙眉,看着眼前之人的表情不似作假。 “哦~知道知道,传说中的铁骑将士嘛!来来来,请喝,请喝。”罗清立马咧嘴讪笑,将酒碗递给来人。心中暗哼一声,不就是想要喝这一碗酒嘛,还冠冕堂皇地找理由搭讪,只能说实在是太low了,虽然说得跟真的一样。 韩瑜听闻,欲要开口解释,但瞧着周围人太多,而对方又是这一副装扮,出声道“你跟我来~”便拉着罗清的手臂离开了。 对方突然动手,罗清猝不及防被拉走,手中的酒碗掉在地上,酒全部撒了。 “啊~”一声惨叫声响起,被拉着的罗清回过头,只见捂着醉酒大汉嘴巴的手被狠狠地咬了一口。被咬的人正疯狂地甩着手呢! 一时之间罗清只觉得好笑,罗清将头转回去看着拉着她手臂的人,心想:若是没有眼前之人会更好笑的。 片刻之后,罗清被对方拉至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四周根本没有他人。罗清的思绪越加的活络,难道是对方好那口,看上男装的自己了?虽然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看上了但要不要这么心急,她们才第一次见面好不? 罗清拍拍自己的脑袋,她乱想什么,就算对方看上她了而且他本人长得好看也是不行的,对方喜欢的和自己实质不符啊!于是准备快刀斩乱麻:“好汉,虽然你不错,但咱们真的不…” “我是韩瑜,你曾经施以援手之人。” 韩瑜看着对方一下子捏捏下巴,一下子又摇头叹息的,十分地疑惑,于是出声道。 “……”罗清顿住,忍不住在心中捂脸,丢脸死了。 “你刚刚想说什么?”韩瑜一副疑惑地模样,眼神清明,浑身都是正派的气息。 罗清脑袋一转,讪笑道:“虽然你不错,但咱们真的不……认识!对,我很肯定咱们不认识。”罗清越说越有底气,虽然她救过的人确实有很多,但她不记得有过叫韩瑜的,或许只是间接地帮了一个小忙吧,没想到对方竟然连这小小的事都记在心上,还特意地在军营中找到自己。 韩瑜轻笑,他确信没有认错人。 “别的咱们先不说,当务之急是你得尽快离开军营。”韩瑜收敛起笑脸,语气不容置疑地道。 “为什么?我又没有犯法!”罗清一听到韩瑜的话急了,立即出声询问。 韩瑜朝着四周往了往,小声地道:“你一个女子在军营里像什么话?况且如今局势紊乱,不知道哪天这仗就打起来了,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女子怎么了~” 罗清还未回味过来韩瑜的话就直接出声质疑,反应过来后才知道自己马甲掉了。 罗清心虚地低头,忍不住想她是哪点扮得不像男子了,自从离开红籽镇以后,她从未穿过女装,难道是……喉结!罗清一把捂住自己的脖子,谨慎地防备着眼前之人。 “你的目的是什么?”罗清收起所有的表情,平静地问道。心中则波澜起伏,她一个毫无背景的新兵怎么会引起他人注意? 韩瑜见对方已经对自己起了防备之心,只好从怀里取出一个小袋子,再从里面倒出一颗小东西,说道:“你还记得这是什么吗?” 罗清借着微弱的光线瞧去,只见韩瑜的手中躺着一颗饱满的莲子。罗清疑惑地看着韩瑜,并摇摇头。这莲子到处都有,关她什么事?她只记得两年前在丞相府摘过莲子。 “两年前你在医馆门口救了我,还留下一张银票,还有这颗莲子。”韩瑜献宝似的将莲子往罗清面前送了送。 随着韩瑜的话提起,关于两年前的记忆似影片一般从脑袋从一晃而过。罗清瞬间知道了韩瑜是何人,惊讶地指着韩瑜道: “原来你就是那医馆门口的那个被人捅了一刀的少年啊!好像叫……雨小子。” 韩瑜不好意思地纠正道“不是雨小子,是瑜小子。” “哦,懂了,韩瑜,是一声,不是四声。”罗清了然的点点头。 “什么?” “没什么!”罗清摇摇头,虽然说对方是她认识的,但也不能改变她马甲掉了的事实。 韩瑜本来就转不过来的脑筋更加轴了。 “你怎么认出我的。”罗清随意地找一块顺眼的地坐下,她摸了摸脸,她记得第一次遇见韩瑜的时候也是她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那时候的她就是一瘦得脱了相的黄毛丫头,与现在相比完全是两个人。罗清敢打包票,就算是罗云嫣看见自己也不一定能认出来。 韩瑜也跟着坐在一旁,道:“那日在望月谷时我看见了你的背影就觉得很熟悉,事后我也是多方观察才确定的。” “你观察观察就认出了我!!”罗清震惊,她这么好认么,才与自己见过两秒的人就认出来自己。那要是罗云嫣那经常跑破院子奚落她的人不是也能了? “没有,我最初也这只是怀疑,让我确信的是今晚,你的眼睛。” “眼睛?”罗清下意识地摸摸眼角,难道她的眼睛处长了胎记。 韩瑜瞧着罗清怪异的举动,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罗清追问。 “没什么,就是想笑。” 罗清瞥了韩瑜一眼,这人长得面色严肃,但性子可是孑然不同。 “那天我刚好醒来,而你刚好回头,我就记下了你的眼睛。世上没有人是完全相同的,就连孪生兄弟也有差异,因此每个人看人时的眼神也是不同的。”韩瑜说着说着声音越发小了。 罗清察觉到韩瑜说“兄弟”两字的时候气场就变了,罗清也不想再追问下去了,就当韩瑜是天赋异禀吧!毕竟奇人遍地走,也不足以为奇了。 “嗯~”罗清轻声应道,低头没有再出声。毕竟除了两年前罗清施以一次援手,两人根本不熟,也不知道该谈些什么。罗清可不敢挟恩求报,韩瑜别去掀开她的马甲就行。 韩瑜整了整理情绪,抿唇道:“你什么时候离开?我帮你安排,必定能送你到安全的地方。”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离开?”罗清猛然地抬起头来,望着韩瑜。 “原因我不是已经和你说过了,军营太危险,也太大了。而且你也知道我身为冲锋铁骑,若是突发状况我根本照拂不到你。”韩瑜一脸的严肃,他也尽量让表情柔和一点,但似乎不怎么显著,多年的训练已经让他习惯了在重大事情面前不动声色。 “我不用你照拂,我既然能来军营自然是自愿的,而且还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还有我有能力护自己周全。”罗清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想到李建达与他的那群哥们的相处方式,罗清发现来到军营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再说经过两次生死严峻后,罗清发现她已经回不去曾经那般闲散日子,她的血已经不是那般流过无声了。 “我不同意,此事你必须听我的。明日我就去找招你来的长官,你好好准备。”韩瑜拾剑起身欲走,他根本不信罗清的所言,只当罗清是胡诌的。 “韩瑜~”罗清对着韩瑜的背影喊道,韩瑜离开的脚步顿住。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阻止我留在军营,或许是你不想让我这个你曾经的救命恩人遇险而已。这一点我罗清很感激,但我不接收。” 韩瑜猛然地转身看着罗清。 “你了解我吗?你知道我家里是干什么的吗?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来这残酷的军营吗?”罗清的几个为什么直接让韩瑜蹙起眉头。 “你什么也不知道,说到底咱们就只是陌生人而已。”罗清直接地道出心头所想,一点也没有顾忌后果。 韩瑜嘴巴蠕动片刻,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敛下了眸子,浑身散发着低气压。 罗清瞧着韩瑜的模样,反应过来是她的语言过激了,低下头道:“对不起,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真的不想离开军营。” 韩瑜抬眼不解地看着罗清,罗清轻笑一声,落寞道:“在这个世界,我就是孤身一人,没有亲人,亦没有朋友。曾经有两个人陪了我一年,我以为我们都是一样的,一样都没有家,可以相互依靠。可是……到最后他们都先后离我而去,他们都回家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在那个安静的地方生活………如今也只有军营能让我觉得热闹了。” 罗清不是那种伤春悲秋之人,云梨与小瑾儿的离开罗清让罗清感到落寞,但罗清更多的是为她们高兴。毕竟无根之萍只要有她一株就够了。 韩瑜慢慢地朝着罗清靠近,罗清瞥见了韩瑜的动作,眼眸一转,道:“所以…我可以继续待在军营吗?” 韩瑜在罗清一米处停下,思索片刻,沉声道: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罗清腹诽,屁事还挺多。 “尽量保护好自己,凡事莫强出头。时局混乱时就找机会离开军营。”韩瑜语气严肃,但眼神真挚。 “好好好~会的,会的。”罗清敷衍道,准备先将韩瑜应付过去再说。 韩瑜深深地看了罗清一眼,便转身离开了,留下原地的罗清一脸懵。 第142章 止住流言,得简单粗暴 铁骑营离西境大营很近,韩瑜偶尔会来找罗清,每一次都会给罗清带一些野味说是改善伙食。罗清也推拒过几次,推拒无法只好将野味给了金宝,也省得她半夜还要去深山打野味。 对此,罗清满意得很,借花献佛。用罗清的话来说,韩瑜这小子不错,知恩图报,还能帮着她捂着马甲。罗清慢慢地在心里认了韩瑜这个朋友。 罗清睡的住处是一个大通铺,里面可容纳三十人。夏季燥热,罗清一次都没有在里面睡个一整夜,都是趁着深夜时分随意找一颗大树歇息。韩瑜一开始曾说要给罗清换一个一人住的,被罗清给严词拒绝了。罗清每每躺在蚊虫泛滥的大树上想到此,心中就直后悔。 各地齐聚的新兵有几万,按照严格的标准罗清被分到了第三十八军三幢四队,由于编队数字太长罗清也懒得去记。由于新兵入营,暂时还不知道谁弱谁强,各个幢长暂时由有功在身的老兵直接担任,新兵若是不服,也可上前随意挑战,赢了就可以取而代之。 罗清闲暇之余只顾着与金宝厮混在马厩,并不知道那些个规矩。罗清只想着在军营中先混些时日,若是感觉无聊随时都可以离开。罗清孤身一人,逍遥自在,凡事都是随心而为,她不认为有什么东西可以束缚住她。 军中担任新兵幢长的数不胜数,分到罗清在的三幢的幢长姓朱,是一个老实憨厚的中年男人,不是个厉害的。可能是三幢的新兵都太强势了些,他不太管得了。尤其是有好几个刺头,总是装腔作势地拿话捏住朱幢长。 朱幢长虽不顶事,但好歹三幢有一个厉害的教头,姓胡,是一个肃面大汉。每日将那几个刺头给教训得服服帖帖的。 罗清每日安分地待在军营里,混在一群新兵中训练。说是训练其实就是在木桩上扎着马步几个时辰,在烈日下挥汗如雨;有时也拿着红缨枪一直重复某个动作往前刺,让罗清觉得跟一个傻子一样,这样刺罗清觉得没什么效用,还不如实战来得好。 心里一旦有了懈怠,罗清在平日里的训练就开始了敷衍。刚开始时罗清以为是三幢人数太多,胡教头管不过来,根本没有发现罗清的小动作。 直到有一日,罗清直接在木桩上睡着了,前一天晚上罗清在深山里待了一夜,好不容易才抓了一只野兔子。回营时天都已经快亮了,而且罗清的舍友们也起了床,罗清只好以“放水”的理由囫囵过去。罗清是被一个平日里还算有一点交情的小伙子给叫醒的。罗清睁开眼睛时入目的就是大伙儿的目光,有怀疑,不解,还有看好戏等。 “随我来一下。”胡教头黑着脸朝罗清吐出这一句话就进了帐。罗清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不解的看了看叫醒自己的小伙伴一眼,对方也是不解的摇摇头。 罗清从木桩上跃下,接着进了帐。 “胡教头~”罗清讪笑一声,恭敬有礼地抱拳行礼。此时罗清已经不再是一副书生模样的打扮了,而是一身普通再普通不过的士兵短打。 只见胡大汉没有回应,只是从上到下地扫视罗清。 “你是叫罗清是吧?” 胡教头突然发出那么一嗓子,罗清直直地吓了一跳。 “是的。”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背景,上面要求我对你降低要求。但只要进了军营我都希望你能自觉,不要来混日子。就算只是来体验一番,你也不要太明目张胆的偷懒。”胡大汉脸色难看地吐出心声,眼中也饱含着愤怒。 胡教头说得罗清晕头转向的,罗清自问,她根本就没有背景好不好。罗清想要辩解,但一想到对方既然说得如此凌然,自然是有恃无恐,根本不可能会怕自己的质问。 罗清随即想到了韩瑜,韩瑜是铁骑营的。她不知道韩瑜的具体职务,但以铁骑兵的地位超然,罗清猜测可能是韩瑜利用职权之便来给她搞特殊。 “是,谢谢胡教官教诲。”罗清埋头,是韩瑜做的八九不离十了,此时罗清面对胡大汉的指责罗清除了认错还真的无话可说。 胡大汉朝着罗清摆摆手,罗清立即出帐。一掀开帐帘就撞到了一群偷听的人。 众人的眼光各异,有羡慕,嫉妒,还有不忿,总之罗清算是感受到了大家对她的轻视与白眼。 不到半日的时间,罗清的事就传遍了整个军营,说是某个背景很深的新兵明目张胆的偷懒,其背后的人还包庇他。一时之间,罗清算是红了整个军营,是黑红的那种。 自古仕途之路难走,大多有志气的人都会选择参军,尤其是那些穷苦人家。军营的律令极为的严格,大多将士都是穷苦出生,因此罗清这样“背景深厚”的算是犯了那些人的大忌。 军营里在一夜之间流传出了另一个的流言,说是某某姓罗的新兵为了拉拢人脉故意曲意逢迎某某李姓老兵,将生死兄弟的生死置之度外。趁机扒上了铁骑营的某一位的大腿,抛弃了之前的生死兄弟。 总之说得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流言一时被传得风头无两,席卷了整个西境大营,罗清现在是处于人人喊打的状态。但罗清除了与李建达那一些人,很少与他人打交道,平日里又总是顾着金宝,还没来得及建立人际关系。所以,整个军营里除了三幢的,没有几人能认出罗清。可以说臭的是罗清的名字,而不是她这个人,军营里也有叫“罗清”这个名的,皆被罗清给连累了。罗清也暗自庆幸,古代幸好没有网络,要不然她连门都出不了。 这明明就是网络暴力的缩小版。 胡教头没有想到因他之故,罗清面临如今这样糟糕的局面,胡教头很有责任心的朝罗清道了歉,还打包票说要给罗清解释澄清,顺便给罗清放了几天假。他也明白,罗清也不是有多么糟糕,只是有时候偶尔偷懒,平日里还是很尊敬师长的。 罗清则不以为意,反正别人又不认识她,整个军大营十几万人,叫“罗清”的海了去了,就当是在说别人吧! “罗清,你没关系吧?”李建达仰头看着一脸悠闲地躺在树杈上的罗清,目露担忧。 “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 罗清闭着眼睛,双手枕着脑袋,脚一甩一甩的,她发现还是训练有意思,这几日闲下来了就感觉闷的慌。 “真的无事吗?你不要去在意传言…”李建达知道罗清的底细,而且怎么来的都清楚,在洛水城时是被强行拉来凑人数的。至于那铁骑营的那位,明显是那日晚上才认识的。 罗清轻笑一声,从树上跃了下来。 “我说你是什么时候见过我软弱了,男子汉大丈夫岂会怕这点流言蜚语。我不当回事你觉得我不正常,是不是得向大姑娘那样闹上吊才正常啊!”罗清说着直接坐在树下,还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李建达坐在罗清的身旁,笑了笑,吼道:“就是,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这都不是事~” “就是就是~” 罗清连连应和,她只希望不要给李建达带来什么麻烦就好,若是她混不下去大不了离开就是了。 两人皆不再说话,一同欣赏远方的景色。傍晚的天色十分地好看,天边红彤彤的,像刚被火烧过一样。虫鸣声不断,叫得罗清出奇的感觉到宁静,热气倒是散了些,不再闷热。 四周不断地会有那么几个士兵懒散地走过,还不忘碎嘴。罗清与李建达坐在树的另一侧,身形刚好被挡住了。 “你知道吗?那叫罗清的是怎样搭上铁骑营的那位的吗?”一瘦高个得意忘形的说着,一副你们不问我就吊着你们的姿态。 李建达脸上生怒,想起身去揍那几个碎嘴的。罗清一把拉住李建达,摇摇头,示意接着听下去。 “怎么回事啊?” “是啊,是啊~” “对对对~” 几个士兵意见达到了一致,一副求知欲爆表的模样,人也越聚越多。 罗清罗清望过去,只见那瘦高个傲然地抬起下巴,嘴角上翘。 “是这样的,那个罗清其实就是一个普通的新兵,只不过他长得好看,是个小白脸,听说是趁着望月谷铁骑兵解救的时候……”瘦高个拉长了声线,故意吊胃口。 众人倒吸一口气,一副不敢相信又兴趣盎然的模样,欠揍的很。 罗清握拳,这瘦高个越说越离谱,他怎么不说她一个男人爬上了另一个男人的床呢? 瘦高个一直未说话,一个油腻的大汉急了,“所以呢?这是……上了!!” 众位凑热闹的将士皆猥琐地笑了起来,眼睛却看着瘦高个,盼着他说出答案。在军营这个雌性稀少几乎是没有的地,这种事是常有发生的,也并不稀奇。 “你们以为呢?”瘦高个笑得更加猥琐了。 此时谈八卦的众位士兵不知道,在他们三米处的大树后,罗清正抓狂到想要跳出来揍他们一顿,却被李建达死死地给按住了。 “我说三全,你不会是瞎说的吧?你也知道铁骑营里的铁骑兵是怎样的存在,万中挑一,又且是能看上一个新来的?”一个看不惯瘦高个哗众取宠的士兵提出质疑。 罗清努力的压下心头怒气,听着众人的动静。李建达松了一口气,他早在望月谷时就知道罗清力气很大,却没想到这么大,他差点都按不住了。 另一士兵附和,“是啊是啊,铁骑兵以后出来少则都是比军长还高的存在,以后娶的自然是千金大小姐做夫人,传出去可不好听。你莫不是真的在诓我们?” 众人眼神也变得怀疑起来。 “你们莫要不相信,我可是听那罗清的生死兄弟说的,他还说叫我不要告诉他人是他说的,他已经与罗清那人割袍断义了。”瘦高个看着众人的眼神又变得坚定起来,添油加醋道:“再说地位高又怎样,都是玩玩罢了。” “也对” 众人点点头。 罗清快速地脱下马褂,罩在头上。 “你要干嘛?”李建达不解地看着罗清奇怪的行为。 “我要教训教训这些个碎嘴的,等会儿我出去,你莫要出来,趁乱时找机会离开这里。”罗清打了一个死结,趁李建达没注意直接起身跳出来,脚尖一点,整个人跃起一脚踢在瘦高个的下巴上。瘦高个直接被踢飞了。 李建达见状怔住,知道事情大条了,着急的看着罗清瘦弱提拔身影,但也不好出去添乱,只得继续观察。 在场的十几人皆怔愣,事情发生得太过于突然,他们都未反应过来。 罗清稳住身子,喝道:“尔等小人,专门在别人被后嚼舌根子,就是个碎嘴婆子………”罗清将所有能想到的骂人的话全都骂出来,怒气也消散了不少。 众士兵被骂,才反应过来,其中一人指着罗清喝道:“你是哪个,军营重地,且是你能随意殴打人的。” “管我是何人,老子就是见不得你们如此辱骂哪位叫罗清的朋友,谁再议论老子就卸了他的下巴,粮食都不用吃了,看还怎么议论别人。” “小子欺人太甚,兄弟们,一起上。”众人一股脑的朝着罗清冲过去。 罗清看着众人,不屑撇嘴,这里大多数人都是新兵,滥竽充数的。只有几个有一点武功底子的,但对付他们,罗清一点也不担心。罗清闪身躲过一个人的拳头,下腰躲过另一人的拳头,还游刃有余地一脚卸了那个油腻士兵的下巴。 罗清闪身躲着,还一边筛选出是那些语言过激的,直接一脚卸了他们的下巴。至于那些看客罗清只是一人给了一脚,皆在地上打着滚。 片刻之后,罗清将一众给打趴下了。这些人也太不顶事太弱了,处理得比她想象中还要快。 罗清走到一旁吐着血水的瘦高个身旁,说道:“弱鸡,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罗清看了看众人,趁着此处偏僻,还未被发现时,闪身离开。 罗清闪身离开以后,两个身影从一茂盛的灌木丛后走出来,其中一人戴着银色面具,另一人则脸色苍白,显然是受了重伤。 银色面具一袭玄色戎装,只见他眼神锐利的盯着躺在地上哀嚎的众人,寒声道:“韩瑜,你确实是多此一举了,他可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弱。” “是,队长,韩瑜知错。”韩瑜单膝下跪低头认错,但眉梢嘴角微微上扬。 银色面具看着远处天边残存的晚霞,道:“铁骑营之所以能有今日的荣耀,原因我也不多少了,这次我也帮不了你多少。去黑风涯吧!” “是,韩瑜领命。” 戴银色面具的人的语气听不出好坏。 罗清离开以后就取下褂子穿上,一路狂奔,走到营地时才喘了口气。 罗清想起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忍不住笑了出来。后背突然被拍,罗清条件反射地转身。 “谁?” 第143章 装逼是会遭报应的。 竖日,罗清照旧地与大伙一起训练,不管旁人议论什么,罗清只当是耳旁风。 训练场上是不允许交头接耳的,但也不乏那些用打手势、挤眼睛的,毕竟就只有胡教头一个监管的,看不过来。 训练结束时,烈日已然到了头顶,闷得罗清一身的臭汗。 “罗清,等会儿咱们一起吃吧!”之前叫醒罗清的裴庆东走到罗清身旁直接开口道。 罗清看了一眼裴庆东,又扫了一眼周围,只见本来还散开的人又聚集到了一起,正看着此处窃窃私语。 “算了吧!”罗清想了想,还是不要连累裴庆东吧! “……”裴庆东。 “你有事的话,等会儿咱们到营帐再说吧!”罗清罗清用帕子擦擦脸,打算深夜去林中的小溪边清理一下。 “不行。”裴庆东急了,他想告诉罗清关于他听到的传闻,虽然那位留下话不许再谣传,但还是有人会仗的单子议论的。 “那你跟我来。”罗清扫视了周围,那些个想留下听八卦又得离开的人慢慢地走着。 ——— “什么?这些人脑袋有毛病吧,这都能乱怀疑。”罗清炸毛,原来是昨日傍晚的事被传了出去,皆传是铁骑营的那一位以一人之力教训了十几人,令很多议论的人唏嘘不已,皆不敢再当着罗清的面议论,就怕罗清告状。 “毕竟能以一敌十的除了铁骑营的那位就没有别人了。” “屁,那几个就是新兵,滥竽充数我都嫌弃他们碍事。”罗清想起那几个连挥拳头时下盘都不稳,随便来一个会点身后的都能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你怎么知道是新兵。” “当然……是听说的了。”罗清反应过来,囫囵吞枣地乱说一通。 裴庆东抿唇沉默。 罗清转身暗暗握拳,既然事情已经发生至此,想必又要连累韩瑜了。 “铁骑营的那一位……怎么样了?”罗清将心绪稳定下来,看向裴庆东,语气平静地问。 裴庆东看着罗清的眼睛,欲言又止。 “你说吧!” “听说被发配黑风涯了。” “发配?黑风涯?”罗清皱眉,“什么意思?” “我听说黑风涯有一口铁矿,主要往西境大营输送武器,军营里犯错的将士都是被发配那里。”裴庆东担忧地看了罗清一眼。 裴庆东平日里能言善道,为人也实在,才来军营一个月,就结识了许多人。 “怀南王不是反叛了吗?而且前线也还在打仗,这么会被罚得这么严重?那他以后……”罗清变得焦急起来,莫不是牵连了韩瑜的前途? 裴庆东拍拍罗清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若是对营内其他人来说很糟糕,但对于那位来说并不是难事,战事一旦爆发,最多一个月,那位立功轻而易举。” “也是,就是有点对不住他。”罗清点头,这次韩瑜因她无故受难了。既然如此,那么杨舒平这小人得警告一番才行。 “罗清~罗清~” “啊~”罗清回神。 “怎么了?” “没事,没事。”罗清暗自思索,这事自己一定得光明正大才行。 “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今日这事多谢了。”罗清拍拍裴庆东的肩膀,径直离开了。 裴庆东看着罗清消瘦的背影,在他看来,罗清就是一个邻家弟弟,心性不成熟,凡事太过于冲动。 ———— 是夜,罗清手中拿着凳子,气冲冲地走进杨舒平的所在的营帐。 罗清一进帐后,所有的人都疑惑地看着罗清。 罗清一把将凳子放到地上,一脚踩到凳子上,“我就是罗清,你们营帐口中的小白脸。” 众人惊讶,皆不懂罗清是何意思。尤其是杨舒平,明显心虚地垂下了头。 “原来你们对小白脸的标准就是这样啊!”罗清指着已经被晒黑的脸,“啧啧,那你~你~你~都在小白脸行列吧!” 罗清分别指了指营帐里长得还算白一点的人,众人皆“呵呵~”笑了起来。被指的几人脸色变得铁青。 “笑什么?”罗清脚一蹬,严词厉喝。 众人顿住,营帐里的人皆唏嘘不已。 “杨舒平,我罗清自问从来都没有得罪过你,还有我们什么时候成为的生死兄弟?真搞笑,我罗清又不瞎,你这种人我一早就看透了你,偷奸耍滑,最爱在别人身后嚼舌根子。”罗清凌厉地看向杨舒平,“我在此警告你,不要再出去传你是我罗清的生死兄弟,要不然我不介意让你尝尝作为我罗清生死兄弟的下场。”罗清将视线扫向众人,“还有你们,若是再出去乱传,这就是下场。”罗清说完后脚稍微一蹬,脚下的凳子直接散架。营帐内的众人皆目瞪口呆,罗清感觉不对劲,瞟了一眼地面,接着面色严肃地离开。 罗清掀开帘子,表情刚刚稍微有一些松散,刚好撞到在帐门口偷听的众人。罗清立即又恢复严肃的表情。众人皆往两边散开,罗清直接气势如虹从中间走过,一点儿也不怯场。 走得远了,罗清看着附近没有几个人,才在原地跳脚。 “痛死了~痛死了。”罗清轻叹:“真是倒霉,看来装逼还真是遭报应。” 罗清在蹬凳子时高估了凳子的质量,用力过大撞在了地上的尖石头上。 ————— 一个月后,罗清晒得更黑了,再加上罗清人本来就瘦,但还是与“小白脸”相差甚远。五官虽然长得不差,但自古都有“一百遮千丑”这句话,罗清如今的形象就像一只瘦猴。 谣言渐渐地沉寂了下来,罗清也懒得去顾理那些人际关系,只是一心地与金宝待在一处。白日训练,每晚深夜跑到林子里去打野味,给金宝那傲娇鬼找食物。 “哟,我以为那日碰到你只是碰巧而已,怎么,你换地盘了。”罗清坐在火堆旁,手中烤着野鸡,身旁则坐着一头银狼。 金宝对着银狼呲牙咧嘴,罗清将一只考好的野鸡扔向金宝,金宝一口咬住,也顾不得银狼,直接咬住野鸡转过头去了。 银狼鄙视地看了罗清一眼,罗清不好意思地侧过头去,“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之前好几次转过身时都不见了的烤肉,是你拿走的吧!” 银狼一脸地有恃无恐。 “但看在你之前救过我的份上,这只就给你了。”罗清将手中唯一的烤鸡递给银狼,没办法,在强者面前该低头时就得低头。 银狼满意地咬过烤肉,直接吃了起来。 “嗤~”金宝快速地吃完了烤鸡,继续朝着银狼呲牙利嘴。 “金宝,你该减减肥了,吃太油腻了对身体不好。”罗清将身后准备好的不苦草扔给金宝,转身又对着银狼讨好道:“别介意哈,小孩子不懂事。” 银狼白了罗清一眼,罗清讪笑一声,转过头。 “那个……夜深了,金宝,咱们该回去了”罗清转过头看了银狼一眼,“那个银狼大王,您也赶紧回去吧,睡太晚对皮肤……呃…对皮毛不好。” 金宝不情不愿地站起来,踢了踢马蹄。罗清直接拉起金宝就走了。 现在不走更待何事? —————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天气渐渐地转凉,罗清很满意这样的天气。罗清已经来军营三个月,马上就是军营里的格斗比试了。首先在幢内进行比试,然后就是分出前三,进行军内比试,分出前十,顶替原来的代理幢长。毕竟代理的幢长还带着他们自己的老兵。 罗清不打算参加,直接准备随便挑战一个幢长。罗清本来连挑战都不想的,但天气渐渐地转凉,罗清不能再继续外面树上过夜了。幢长的福利就是双人营帐,虽然是两个人一起住,但罗清觉得比住大通铺好了不是太多。 罗清也不准备去挑战自己军内的幢长,而是离开自己所待的军,随意找一个其他幢长挑战。毕竟在第三幢只与裴庆东一人关系好一点。 ———— 比试这日,罗清没有去瞧情况,而是直接找了一个安静的地儿睡了一整日。直到夜幕之时才去找金宝。 “嗤~”金宝直接用头拐了罗清一下,罗清闪身躲过。“抱歉啊金宝,昨晚上睡得太晚了。”罗清揉揉眼睛,直接牵起金宝进了林子。 罗清进了林子深处,由于天色还未暗下去,猎物根本还未出来觅食。罗清找了一个时辰才找到一只野鸡。罗清也懒得再继续找下去了,直接牵着金宝走到老地方处理。 “为什么不去参加比试?”身后突然有人问话,罗清条件反射地转身。 “呼,是你啊!”罗清重新转过身,继续处理着手中的野鸡。 “嗯”韩瑜坐在已经烧起来的火堆旁,看着罗清。 “不想参加呗~”罗清没有回头,突然看到韩瑜,有一些心不在焉。 “为什么?如果你去参加的话,绝对可以闯进前十。”韩瑜看着手中的佩刀的纹路。 罗清手一顿,手被野鸡骨头给刺了一个口子,嫣红的血液顿时山泉给冲走。罗清立即按住口子,将野放在一旁转过身,“你怎么知道?” “那日你在林子边缘教训那些人的时候我刚好在附近。”韩瑜不好意思地侧过脸,“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罗清了然,她就知道这个世界充满了偶然性。 “就是……对不住你,害你背了锅。”罗清诚心的道歉。 “无妨,此事对我真的没有什么影响。” “啊?” “其实在此事之前我就已经被派去黑风涯了。” “那就好。”罗清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对韩瑜的亏欠也少了几分。 “那件事别往心里去,是我自己的原因,不够相信你。”韩瑜直勾勾地看着罗清,看得罗清浑身不自在。 “咦~”罗清摸摸胳膊,“别那么煽情,怪奇怪的,再说你也是担忧我罢了。” “嗤~”一旁被忽视的金宝朝着罗清喷气。 韩瑜转过头看着金宝,“你这马倒是机灵。”又转过头看着罗清挪愉道:“养得也挺壮实的。” 罗清无奈道,“这哪里是马,是大爷还差不多。” 罗清继续转身清理野鸡。 韩瑜挑眉,不懂罗清的意思。 罗清只是笑笑,没有言语,然后继续转身清理野鸡。 ——— “今日我就不请你吃烤肉了,下一次专门请你。”罗清将考好的鸡肉全部扔给金宝,金宝已经整日没有进食了,罗清不好意思再分给金宝,只能对着韩瑜抱歉一笑。 韩瑜:……… 怪不得这马这么肥。 “它叫金宝,” 比试这日,罗清没有去瞧情况,而是直接找了一个安静的地儿睡了一整日。直到夜幕之时才去找金宝。 “嗤~”金宝直接用头拐了罗清一下,罗清闪身躲过。“抱歉啊金宝,昨晚上睡得太晚了。”罗清揉揉眼睛,直接牵起金宝进了林子。 罗清进了林子深处,由于天色还未暗下去,猎物根本还未出来觅食。罗清找了一个时辰才找到一只野鸡。罗清也懒得再继续找下去了,直接牵着金宝走到老地方处理。 “为什么不去参加比试?”身后突然有人问话,罗清条件反射地转身。 “呼,是你啊!”罗清重新转过身,继续处理着手中的野鸡。 “嗯”韩瑜坐在已经烧起来的火堆旁,看着罗清。 “不想参加呗~”罗清没有回头,突然看到韩瑜,有一些心不在焉。 “为什么?如果你去参加的话,绝对可以闯进前十。”韩瑜看着手中的佩刀的纹路。 罗清手一顿,手被野鸡骨头给刺了一个口子,嫣红的血液顿时山泉给冲走。罗清立即按住口子,将野放在一旁转过身,“你怎么知道?” “那日你在林子边缘教训那些人的时候我刚好在附近。”韩瑜不好意思地侧过脸,“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罗清了然,她就知道这个世界充满了偶然性。 “就是……对不住你,害你背了锅。”罗清诚心的道歉。 “无妨,此事对我真的没有什么影响。” “啊?” “其实在此事之前我就已经被派去黑风涯了。” “那就好。”罗清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对韩瑜的亏欠也少了几分。 “那件事别往心里去,是我自己的原因,不够相信你。”韩瑜直勾勾地看着罗清,看得罗清浑身不自在。 “咦~”罗清摸摸胳膊,“别那么煽情,怪奇怪的,再说你也是担忧我罢了。” “嗤~”一旁被忽视的金宝朝着罗清喷气。 韩瑜转过头看着金宝,“你这马倒是机灵。”又转过头看着罗清挪愉道:“养得也挺壮实的。” 第144章 阴暗的胖子 整个军营光新兵就有四十个军,罗清还在想到底去挑战哪一个军的队长。比试一共有五天时间,罗清也是在第五天的时候才出现的。 上午,罗清悠闲地在人群中闲逛着,周围到处都是擂台,每一个人有一次守擂与攻擂,总的来说就是只要连胜两场就可以稳坐想要的位置。 罗清站在十军三幢的擂台旁,此时正是三幢四个人在夺第一名。四周吆喝声不断高涨,士兵们皆为心中佩服的人吆喝着。只要得了第一名,幢长之位妥妥的。 罗清饶有兴趣地站在擂台外,看着那四人分别抽签比试两场,赢两场的直接可以得到争夺幢长之位的机会。 罗清看了良久,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只见一个高胖的男子和一个看着较利落男子比试争夺第一名。利落男子身手不错,招式凌厉,也恰到好处。倒是那高胖男子,出手狠辣无比,专门往对方的胳膊处攻击,但下盘不太稳,呼吸也变得紧凑起来。 若是继续比试下去,高胖男子必输无疑。 “哎,兄弟,那俩谁啊?”罗清自来熟地拐一拐身旁的看客。 “他们啊,是我们三幢的佼佼者,那个瘦一点的叫褚新,胖一点的是张明波,可厉害了。”那人说着说着脸上的敬佩之情溢于言表。 突然,周遭的喝声变得唏嘘,擂台上优势也是变换丛生。罗清抬目看去,只见那个叫褚新的疾步朝后方翻身退开,在三米开外稳住下盘。右手在微微颤抖,脸上满是诧异的表情,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而那个张明波则轻轻挑眉,嘴角细不可查地弯了一下,眼里也满是得意。 罗清仔细地观察着张明波的手,很正常,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罗清疑惑,到底是什么地方有问题? “那个………他们两个谁更厉害?” “当然是褚新了。” “你确定?”罗清指着处于劣势的褚新问道,只见场上的两人又站在了一起。 “本来就是,……可能是褚新今日不再状态吧!但我相信他一定会赢的。”与罗清说话的士兵一脸的坚定。 罗清正打得如火如荼的两人,按着身手来说确实是褚新更甚一筹,但那张胖子明显不对劲啊! 只见褚新一个闪身朝着张胖子接近,左手快速扭住胖子的手腕背在其后背,胖子被压住,想要动弹明显不可能。若是一直维持着这个动作的话胖子就输了。 “好” 周围开始鼓掌吆喝。 罗清仔细地盯着胖子,罗清总觉得不正常。 果然,意外发生了,在那一瞬间,胖子故意加大脚下的动作,大多数的人皆去看他们的脚下去了,没有注意他们上身。只见高胖子故意一拳砸在褚新的左手胳膊上,褚新手一抖就松开了胖子的手腕。胖子一拳迅速朝着褚新的一双眼睛砸去。 褚新来不及反应,瞳孔急速地收缩,若是被挨这一拳,那一双眼睛怕是没救了。 “啊~”一声惨叫声响起,大多数人皆不忍直视。 “……”现场十分安静,只有高胖子一人在捂着手嚎着,只见他被捂着的左手血液一滴一滴地顺着指尖滴到地上。 “是谁?给老子滚出来。” 所有人皆是一脸的疑惑,尤其是褚新,他也未反应过来,他的一双眼睛睁得老大。或许他也在庆幸劫后余生吧! 在情况十分危急的时候,罗清从自己的怀里快速地摸出一枚铜钱,手腕全力一抖,朝着胖子的手腕处掷去。 罗清松了一口气,不管比试如何,这胖子心思实在是太过于歹毒了。好歹是战友,既然想弄瞎褚新,实在是太可恶了。 “褚兄弟,刚刚太过于投入了,我也未能及时反应过来,请原谅我的无心之举,抱歉了,我输了。”胖子反应过来,知道刚刚他的行为范了众怒,立即有眼色的道歉。 裁判见状,立即敲锣,称道:“褚新胜~” “我宣布,第十军三幢比试结束,下午挑战赛开启。散场~” 褚新回过神来,他刚刚是差点……若是没有他人相助,那么他…… 褚新越想越觉得恐怖,看着张明波的眼神也越来越不善。但大庭广众之下,对方已经占了先机。 周围的人皆跑去恭喜褚新,也有几个人跑去安慰胖子的。罗清扫视了一眼,直接离开了。 就在罗清所站那地儿后的营帐帘子晃动,片刻之后,韩瑜走了出来。 擂台附近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韩瑜仔仔细细地在地上寻找着什么东西。偶尔有几个士兵路过,也只是好奇地看了一眼,没有胆子上前靠近。毕竟在军营里穿戎装的可不是普通的士兵。普通士兵皆穿的是降红色号服。 韩瑜终于在一个场边缘的泥巴地上捡起一枚染血的铜钱。韩瑜看了营帐一眼,蹙起眉头。 思索片刻,韩瑜还是进了营帐。 “找到了什么?”银色面具男子出声询问。 “队长,是一枚铜钱。”韩瑜将染血的铜钱递上。 战无燚看着手中的铜钱,“出手迅速,一枚小小地铜钱竟然将一大汉全力一击震退,尤其是铜钱还未有丝毫变形。” “韩瑜,你这次可算是彻底看走了眼,你护着的这位可厉害着呢!” 韩瑜瞧着情况不对劲,又想起队长此次前来的主要目的,立即解释道:“队长,她没有内力,不会武功,就是一些三脚猫技术罢了。” “不会内力……你说他若是有内力,会不会更恐怖呢!” “队长~” “不用再说了,他暂时就先观望着吧!” “……”韩瑜蹙眉,他只是希望能尽自己的能力照顾照顾罗清,好让她不必在军营里处处受制。如今因为自己的缘故,被队长给注意上了。再说铁骑营是一个危险的地方,罗清一个女孩子根本就不适合。 罗清回了营,就直接去吃饭去了,下午她还得挑战胖子,得吃饱了才行,虽然说军营里做的饭很难吃。 罗清已经打算好了,就去挑战张胖子,那胖子手段太阴暗了,而且智商还在线,罗清毫不怀疑若是给他一个机会,此人必定能混成一方令人头疼的人物。 所以罗清准备先将他扼杀在第一步,罗清很有信心战胜张胖子,毕竟在她见过的队长中也就只有张胖子给她的印象太差了,罗清去截了他当队长的胡心里才不会过意不去。 第145章 就这样吧! 午后,不知名昆虫叫得人心慌慌,鸟儿也罗清提前来到校场,到达原先比赛的地儿。 擂台处人并不多,大概那么四五个说笑的,皆是三幢的士兵。裁判是一个中年男人,早早地就坐在木墩子上敲着烟杆。 罗清看了看天色,阳光刺眼得很。罗清随处看了看,附近不远处有一颗树,罗清抬步朝着大树走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擂台周围的人也越聚越多。很快,三幢的四个胜者皆来了,周围流动走的士兵也多了起来,罗清猜测肯定会有人挑战的,她得抓紧时间,最多战两场她就可以达到目的。 裁判看了看天色,估摸着人差不多了才敲了敲烟杆,拿起铜锣招呼一声。 罗清慢慢地走到场地边缘,只听裁判咳嗽高喝:“规矩就是那个规矩,都知道吧!~” “知道~”众人笑喝,还有几人吹口哨。 裁判扬手,周围开始安静下来,只有附近其他幢的的比试场地在应和。 “既然都知道,那挑战开始~”裁判高喝一声。 周围的气氛又开始高涨。 “第十三军三幢一对杨青,挑战曾文飞”400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走了出来,站在场地中央。 “第十军三幢二队曾文飞应战。”一个矮胖的男子走了出来,朝着杨青抱拳。 两人行礼之后,就开始你来我往的斗了起来,罗清瞥了一眼,不准备再继续看他们战下去。从两人一开始,罗清就看得出来,曾文飞下盘很稳,每一招都很谨慎。而杨青有一些自视甚高,只知道进攻,不懂得防守。若是没有意外的话,谁胜谁负已经有了明断。 罗清扫视周围,看着许多人已经摩拳擦掌。罗清暗自思索,她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若是张胖子被别人挑战去,那就得不偿失了。600 罗清将视线移向张胖子,只见张胖子一直和她一样,到处观察着,还打量那些看起来气度不凡的围观者。 张胖子的目光很快就扫到了罗清这一侧,罗清心里很是激动,直接对视了回去。然而张胖子的目光确实扫了过来,直接从罗清的身上扫了过去。 ……… 罗清敢发誓,张胖子的目光绝对是一秒都没有在她身上停留过。 罗清看了看周围,只见她周围的人皆长得人高马大,只有一两个长得矮的。罗清反观自己,身材瘦小,再加上罗清心里门儿清,她原本白皙的皮肤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所以,就先暂时原谅张胖子吧! 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走了出来,站在场地中央。 “第十军三幢二队曾文飞应战。”一个矮胖的男子走了出来,朝着杨青抱拳。 两人行礼之后,就开始你来我往的斗了起来,罗清瞥了一眼,不准备再继续看他们战下去。从两人一开始,罗清就看得出来,曾文飞下盘很稳,每一招都很谨慎。而杨青有一些自视甚高,只知道进攻,不懂得防守。若是没有意外的话,谁胜谁负已经有了明断。 罗清扫视周围,看着许多人已经摩拳擦掌。罗清暗自思索,她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若是张胖子被别人挑战去,那就得不偿失了。600 罗清将视线移向张胖子,只见张胖子一直和她一样,到处观察着,还打量那些看起来气度不凡的围观者。 张胖子的目光很快就扫到了罗清这一侧,罗清心里很是激动,直接对视了回去。然而张胖子的目光确实扫了过来,直接从罗清的身上扫了过去。 ……… 罗清敢发誓,张胖子的目光绝对是一秒都没有在她身上停留过。 罗清看了看周围,只见她周围的人皆长得人高马大,只有一两个长得矮的。罗清反观自己,身材瘦小,再加上罗清心里门儿清,她原本白皙的皮肤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所以,就先暂时原谅张胖子吧! 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走了出来,站在场地中央。 “第十军三幢二队曾文飞应战。”一个矮胖的男子走了出来,朝着杨青抱拳。 两人行礼之后,就开始你来我往的斗了起来,罗清瞥了一眼,不准备再继续看他们战下去。从两人一开始,罗清就看得出来,曾文飞下盘很稳,每一招都很谨慎。而杨青有一些自视甚高,只知道进攻,不懂得防守。若是没有意外的话,谁胜谁负已经有了明断。 罗清扫视周围,看着许多人已经摩拳擦掌。罗清暗自思索,她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若是张胖子被别人挑战去,那就得不偿失了。600 罗清将视线移向张胖子,只见张胖子一直和她一样,到处观察着,还打量那些看起来气度不凡的围观者。 张胖子的目光很快就扫到了罗清这一侧,罗清心里很是激动,直接对视了回去。然而张胖子的目光确实扫了过来,直接从罗清的身上扫了过去。 ……… 罗清敢发誓,张胖子的目光绝对是一秒都没有在她身上停留过。 罗清看了看周围,只见她周围的人皆长得人高马大,只有一两个长得矮的。罗清反观自己,身材瘦小,再加上罗清心里门儿清,她原本白皙的皮肤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所以,就先暂时原谅张胖子吧! 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走了出来,站在场地中央。 “第十军三幢二队曾文飞应战。”一个矮胖的男子走了出来,朝着杨青抱拳。 两人行礼之后,就开始你来我往的斗了起来,罗清瞥了一眼,不准备再继续看他们战下去。从两人一开始,罗清就看得出来,曾文飞下盘很稳,每一招都很谨慎。而杨青有一些自视甚高,只知道进攻,不懂得防守。若是没有意外的话,谁胜谁负已经有了明断。 罗清扫视周围,看着许多人已经摩拳擦掌。罗清暗自思索,她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若是张胖子被别人挑战去,那就得不偿失了。600 罗清将视线移向张胖子,只见张胖子一直和她一样,到处观察着,还打量那些看起来气度不凡的围观者。 张胖子的目光很快就扫到了罗清这一侧,罗清心里很是激动,直接对视了回去。然而张胖子的目光确实扫了过来,直接从罗清的身上扫了过去。 ……… 罗清敢发誓,张胖子的目光绝对是一秒都没有在她身上停留过。 罗清看了看周围,只见她周围的人皆长得人高马大,只有一两个长得矮的。罗清反观自己,身材瘦小,再加上罗清心里门儿清,她原本白皙的皮肤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所以,就先暂时原谅张胖子吧! 第146章 冤家路窄 韩瑜望着罗清离开的背影,正欲追上去询问,岂料战无燚突然开口:“随我四处转一转。”说完以后就直接抬步朝着校场走去。 “是。”韩瑜点点头,最后瞟一眼罗清已经走远的身影,轻叹息一声,跟了上去。 罗清一边走着一边想着那个戴面具的男子,罗清曾问过韩瑜关于银色面具男子的事,说是叫止戈,是他铁骑营的队长。 罗清对那叫止戈的没有什么印象,也不记得原著中有过这个人。主要是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罗清没有特意去记,对原著剧情渐渐地模糊了。 “止戈、止戈,止战为戈,这理想还蛮宏大的嘛!”罗清边走边嘀咕,也不以为意。 由于没有注意,罗清与一人撞到了一起。 “你这人怎么走路的,没长眼睛吗?”对方直接将错都赖到罗清头上。由于刚刚在走神,罗清也有不对的地方,她自问是一个讲理的人,只好捂着被撞到的脑门道歉道: “不好意思,刚刚我没有看路。” “既然如此,那我……是你~”张九惊讶地指着罗清。 “啊?”罗清循声望去,只见一张略熟悉地陌生脸出现在她的眼中。熟悉地记忆涌来,罗清立马想起来了 我去,还真是冤家路窄。 “你谁啊?”罗清摸摸后脑勺,装作不懂的问道。 “我啊,就我啊!北境~北境~”张九比罗清略高半个脑袋,只好垂头指着自己的脸说道。 罗清蹙眉,不耐道:“神经病~”便转过身抬步离开。罗清转过身后就松了一口气,脸色表情也变得丰富多彩起来,有懊恼、不解… 她咋就这么倒霉呢?随意坑一个人都还能在军营碰到。这人生还真是如戏啊!但幸好她有演技。 眼看着罗清离开,张九急了,本来他还一点不确定眼前的瘦猴是不是当初在北境遇到的小白脸。但经过这一茬他确信没有认错人,人还是那个人,只是黑了不少,但还是依然让人讨厌。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张九喝道,快步上前抓住罗清的肩膀,“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在北境的就是你。” 张九的声音很大,周围不少来来往往的将士疑惑地驻足。 罗清脚步顿住,看着周围越聚越多的人,不满地蹙起了眉头。看来不能继续装傻了。罗清敛下眉头,露出一脸惊讶的模样转身,望着张九:“你说北境我倒想起来了,你就是…就是…李九的吧!”罗清拍了拍手掌,说着时不着痕迹地退后一步,拉开距离,为逃跑做准备。 “哎呀,两年不见,你越加魁梧了嘛,哟呵,还进了铁骑营,出息了,真是为你高兴。”罗清一脸哥俩好啊的寒暄,周围的大多的士兵见着是老乡见老乡的寒暄,只好扫兴地走开了,还以为有好戏看呢! “那是~”张九一脸得意地仰起下巴,眼睛斜了罗清一眼,“那也跟你没关系。” 张九突然回过神来,咬牙切齿道:“老子不叫李九,老子叫张九。” 附近还未走远的士兵听见,皆忍不住笑出声来。罗清尴尬地扯扯嘴角,侧过脑袋。 张九看着对方不理睬自己,突然出声嘲笑道:“我好像记得你很有钱的,怎么?破产了,潦倒到需要吃士兵这一碗饭了?你也不过如此嘛~”张九昂首挺胸,炫耀身上的黑色铠甲。 罗清瞥了一眼,“对啊,我的确是很有钱,不过钱太多也是一种烦恼。”罗清说着背过身去,“所以我就想啊,到底怎样才能尽快地花光我所有的钱。”罗清无奈地摇摇头,再转身看着张九,“所以刚好,去年大旱来临,我就将我所有的钱都拿去买粮食了,每天帮助那些难民,还有白沙城的部分百姓。一不小心得了一个大善人的称号。” 罗清觑了张九一眼,不好意思道:“你说大家是不是太热心了些。” “大概多少银子?” “不多,也就四五万两吧!” “你全部都买粮食了?”张九一脸地不可置信,一副看败家子的模样望着罗清。 “是啊!”罗清非常诚实地点头,反正她又没说谎。 “你这样乱花对得住你亲妹妹吗?你身为哥哥你至少得给亲妹妹留一半嫁妆啊!”张九顿时急了,不赞同地看着罗清。 “妹妹?”罗清疑惑,她什么时侯有亲妹妹了?只不过有一个云梨妹妹罢了,“你认识云梨?”罗清一脸惊喜地看着张九,莫不是张九与云梨相识? 张九想起那个长得好看的女娃,害羞道:“就是,就是在北境时见过一面,那日队长看上了你们的马,就是你妹妹来说的。” “哦~原来如此啊!”罗清失望地敷衍道,她还以为能知道云梨过得好不好呢!也是,若是张九与云梨走后才相识的,怎么可能知道自己与云梨的关系? 还真是关心则乱啊! “那个……你来军营了你妹妹呢?”张九觑了一眼罗清,才吞吞吐吐地问道。 “她不是我亲妹妹,是义妹,后来她被她家人接回去了。”罗清上下打量张九,轻笑一声,“那个就算你瞧上了她也是不行的,我没有权利啊,所以你不用讨好我的。” “谁看上她了,你莫要乱说~”被罗清道破心思,张九急了,慌不择路地出拳想要揍罗清,罗清立即闪身躲过。 周围几个瞧热闹的对着罗清与张九指指点点。 张九见罗清躲过他的拳头,立即又上前挥出一记。罗清只能躲着,这张九好歹是铁骑营的,还是一根筋。她暂时不能惹,就怕给韩瑜添麻烦。 周围瞧热闹的越来越多,罗清一边躲一边招呼“闹着玩呢,都散了散了~”光看着周围,罗清没有注意脚下,一不小心踩着一颗石头崴了脚。张九的拳头已经近在咫尺,躲已经来不及了。 罗清只好侧头闭眼,希望砸得不要太疼。 时间过去,想象中的疼痛并未袭来,罗清睁开眼,一张银色面具映入眼帘。接着是下半张侧脸,高鼻梁,薄唇,皮肤呈小麦色。只见他用一只手抓住张九的手腕。 韩瑜在两米处放下举着的手,他心里十分地懊恼,看来他的能力还是不够,救命恩人有危险他都来不及帮忙。 “队…长…队长。”张九哆哆嗦嗦地对着战无燚喊道。 “队长!!!”罗清再次瞧向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而人家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罗清记得在北境的时候张九的队长不是男主吗?那么……… 罗清猛地退后一步,防备地看着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眼角突然瞥到一旁的韩瑜,罗清立即躲到韩瑜的身后,轻声道: “韩大哥,这张九……” 罗清口中说着张九,眼睛却是偷偷地瞄着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若是他真的是男主,那么猪脚光环肯定很强,她就是一炮灰,还是隔远一点。 战无燚锐利地视线投向韩瑜的身后,平静地道:“我刚刚救了你。” 罗清不敢直视战无燚的眼睛,只是诚心地道:“谢谢你,不过我与张九是闹着玩呢,不信你可以问问他,是吧张九?” 接收到罗清的提醒,张九立即点头道:“是啊!我们本来就是闹着玩的。” 罗清暗自赞叹张九的演技,说得就跟真的一样。虽然一根筋,但还是有优点的。 “你的意思是我多事了?” “没有没有,多谢您,感谢您~真的。”罗清戳戳愣住的韩瑜,示意他帮自己说说话,这戴银色面具的男子思路有问题。 “队长~罗清她还是个孩子,不懂事,冲撞了您我代她向你道歉。” 罗清腹诽,什么叫还是孩子? 心中虽如此想,但罗清还是默默地躲到罗清的身后,不断地安慰自己:我只是个孩子,我只是个孩子…… 战无燚只是瞥了韩瑜一眼,就静默不再说话。而张九则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张九,你怎么回事?怎可在军营里随意喧闹?”韩瑜瞬间变了脸色,严肃地看着嬉笑地张九。 “韩……哥…”张九看着韩瑜变了脸色,整个人直接结巴了。除了队长,张九最怵的就是韩瑜了,曾经韩瑜生气时是何模样他深有体会。 罗清在心底暗戳戳地为韩瑜竖了一个大拇指。 “有事?”战无燚瞥向张九。 张九整个人都瑟缩了,“营中有新情况,玉先生让我来找队长您回营。” “回营~”战无燚直接移步离开,没有询问,罗清想要听听八卦就不行。 “我先回营,你……自己小心。”韩瑜侧身望着罗清,温和地说道。 “嗯,你去忙吧,今日谢谢了~” “妹妹?”罗清疑惑,她什么时侯有亲妹妹了?只不过有一个云梨妹妹罢了,“你认识云梨?”罗清一脸惊喜地看着张九,莫不是张九与云梨相识? 张九想起那个长得好看的女娃,害羞道:“就是,就是在北境时见过一面,那日队长看上了你们的马,就是你妹妹来说的。” “哦~原来如此啊!”罗清失望地敷衍道,她还以为能知道云梨过得好不好呢!也是,若是张九与云梨走后才相识的,怎么可能知道自己与云梨的关系? 还真是关心则乱啊! “那个……你来军营了你妹妹呢?”张九觑了一眼罗清,才吞吞吐吐地问道。 “她不是我亲妹妹,是义妹,后来她被她家人接回去了。”罗清上下打量张九,轻笑一声,“那个就算你瞧上了她也是不行的,我没有权利啊,所以你不用讨好我的。” “谁看上她了,你莫要乱说~”被罗清道破心思,张九急了,慌不择路地出拳想要揍罗清,罗清立即闪身躲过。 周围几个瞧热闹的对着罗清与张九指指点点。 张九见罗清躲过他的拳头,立即又上前挥出一记。罗清只能躲着,这张九好歹是铁骑营的,还是一根筋。她暂时不能惹,就怕给韩瑜添麻烦。 周围瞧热闹的越来越多,罗清一边躲一边招呼“闹着玩呢,都散了散了~”光看着周围,罗清没有注意脚下,一不小心踩着一颗石头崴了脚。张九的拳头已经近在咫尺,躲已经来不及了。 罗清只好侧头闭眼,希望砸得不要太疼。 时间过去,想象中的疼痛并未袭来,罗清睁开眼,一张银色面具映入眼帘。接着是下半张侧脸,高鼻梁,薄唇,皮肤呈小麦色。只见他用一只手抓住张九的手腕。 韩瑜在两米处放下举着的手,他心里十分地懊恼,看来他的能力还是不够,救命恩人有危险他都来不及帮忙。 “队…长…队长。”张九哆哆嗦嗦地对着战无燚喊道。 “队长!!!”罗清再次瞧向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而人家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罗清记得在北境的时候张九的队长不是男主吗?那么……… 罗清猛地退后一步,防备地看着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眼角突然瞥到一旁的韩瑜,罗清立即躲到韩瑜的身后,轻声道: “韩大哥,这张九……” 罗清口中说着张九,眼睛却是偷偷地瞄着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若是他真的是男主,那么猪脚光环肯定很强,她就是一炮灰,还是隔远一点。 战无燚锐利地视线投向韩瑜的身后,平静地道:“我刚刚救了你。” 罗清不敢直视战无燚的眼睛,只是诚心地道:“谢谢你,不过我与张九是闹着玩呢,不信你可以问问他,是吧张九?” 接收到罗清的提醒,张九立即点头道:“是啊!我们本来就是闹着玩的。” 罗清暗自赞叹张九的演技,说得就跟真的一样。虽然一根筋,但还是有优点的。 “你的意思是我多事了?” “没有没有,多谢您,感谢您~真的。”罗清戳戳愣住的韩瑜,示意他帮自己说说话,这戴银色面具的男子思路有问题。 “队长~罗清她还是个孩子,不懂事,冲撞了您我代她向你道歉。” 罗清腹诽,什么叫还是孩子? 心中虽如此想,但罗清还是默默地躲到罗清的身后,不断地安慰自己:我只是个孩子,我只是个孩子…… 战无燚只是瞥了韩瑜一眼,就静默不再说话。而张九则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张九,你怎么回事?怎可在军营里随意喧闹?”韩瑜瞬间变了脸色,严肃地看着嬉笑地张九。 “韩……哥…”张九看着韩瑜变了脸色,整个人直接结巴了。除了队长,张九最怵的就是韩瑜了,曾经韩瑜生气时是何模样他深有体会。 罗清在心底暗戳戳地为韩瑜竖了一个大拇指。 “有事?”战无燚瞥向张九。 张九整个人都瑟缩了,“营中有新情况,玉先生让我来找队长您回营。” “回营~”战无燚直接移步离开,没有询问,罗清想要听听八卦就不行。 “我先回营,你……自己小心。”韩瑜侧身望着罗清,温和地说道。 “嗯,你去忙吧,今日谢谢了~” 第147章 他乡遇故知 天色逐渐暗淡下去,营中也都点起了火堆。罗清被安排到了三队担任队长,舍友是第十一军一幢一队的队长。 罗清抱着包袱牵着金宝走在营帐丛中,眼睛都看花了,四周营帐大多都长得一样,根本分不清楚。若不是有人一路相随,罗清一点也不怀疑她会迷路。 罗清身旁走着两人,皆是三幢的。一队队长曾文飞,二队队长莫非雨。一路走下来,罗清发现,曾文飞性子活络,莫非雨不善言谈。但两人是一个营帐的,也算是互补,至少以后营帐内不会太冷清。 “罗清,那日你的比试我看了,若不是亲眼瞧见,我根本不敢相信你这小身板竟然能一脚将张明波那死胖子踢飞。”曾文飞笑了笑,“还一脚将他踢晕过去了,那死胖子就是活该。” 一旁的莫非雨掩嘴偷笑。 “一时失手,呵呵~”罗清讪笑道,说得她像个怪孩子一样。 “对了罗清,这是你自己养的马吗?”曾文飞早就想问罗清的马了。 “嗯,它叫金宝,是我自己带进军营的,不是战马,是以拉货的马进营的。”罗清细细地解释道,她知道军营管制严格,普通士兵根本不可能有专属的马匹。 “不错,养得真好!”曾文飞长得矮胖矮胖的,身高和罗清差不多。不过他看起来比较显矮。也有可能是都是胖胖的的原因,曾文飞一点儿也不觉得金宝身材不正常。 莫非雨扯扯嘴角,依然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抿唇微笑,他与罗清刚刚认识,还不知道该如何相处。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养的,你的眼光不错。”罗清冲曾文飞眨眨眼。 “那……我能摸摸它吗?”曾文飞瞥了瞥金宝,小声地说道。 “这个……你自己试试呗!金宝平日里很傲娇,不喜欢陌生人近身,但你刚刚夸它了,这就不确定了。”罗清眯着眼睛,里面满是笑意,指了指身后。 “嗤~”金宝喷气。 “它这是什么意思?”曾文飞边走遍回头询问。 “不知道,大致是你可以摸的意思吧!” “真的吗?” “可能是。” “那……我摸了。” “好,快去。” 曾文飞走到一侧,与金宝高壮的身躯并驱。 莫非雨担忧地看着曾文飞毕竟罗清的马一看上去就是个性子野的,他怕曾文飞吃亏。 “嗤~” “喝~” 罗清迅速转身,只见曾文飞急剧往后退。罗清着急问道: “可有受伤?” “无事”曾文飞摆手,眼睛盯着金宝,“真是调皮,居然吓我一跳。” 罗清扯扯嘴角,还真是不知道该说些啥。看了看天色,只好道: “快走吧,瞧着这天色很快就快看不清了。” “对,咱们快走吧~”莫非雨应和。 “那好吧!”曾文飞恋恋不舍看了金宝一眼,才回到罗清的旁边。 三人一马加快脚步,身影很快就消失了。 ———— 罗清到达营地之后,就与曾文飞两人告别,她得先安置好金宝再说。 天色越来越暗,营地火光也越来越亮了。天色逐渐暗淡下去,营中也都点起了火堆。罗清被安排到了三队担任队长,舍友是第十一军一幢一队的队长。 罗清抱着包袱牵着金宝走在营帐丛中,眼睛都看花了,四周大多都长得一样,根本分不清楚。若不是有人一路相随,罗清一点也不怀疑她会迷路。 罗清身旁走着两人,皆是三幢的。一队队长曾文飞,二队队长莫非雨。一路走下来,罗清发现,曾文飞活络,莫非雨不善言谈。但两人是一个营帐的,也算互补,至少以后营帐内不会太冷清。 “罗清,那日你的比试我看了,若不是亲眼瞧见,我根本不敢相信你这小身板竟然能一脚将张明波那死胖子踢飞。”曾文飞笑了笑,“还一脚将他踢晕过去了,那死胖子就是活该。” 一旁的莫非雨掩嘴偷笑。 “一时失手,呵呵~”罗清讪笑,说得她像个怪孩子一样。 “对了罗清,这是你自己养的马吗?”曾文飞早就想问罗清的马了。 “嗯,它叫金宝,是我自己带进军营的,不是战马,是以拉货的马进来的。”罗清细细地解释道,她知道军营管制严格,普通士兵根本不可能有专属的马匹。 “不错,养得真好!”曾文飞长得矮胖矮胖的,和罗清差不多。不过身材胖让他看起来比较显矮。也有可能是都是胖胖的的原因,曾文飞一点儿也不觉得金宝身材不正常。 莫非雨扯扯嘴角,依然没有说话,他与罗清刚刚认识,还不知道该如何相处。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养的,你的眼光不错。”罗清冲曾文飞眨眨眼。 “那……我能摸摸它吗?”曾文飞瞥了瞥金宝,小声地说道。 “这个……你自己试试呗!金宝平日里很傲娇,不喜欢陌生人近身,但你刚刚夸它了,这就不确定了。”罗清眯着眼睛,里面满是笑意,指了指身后。 “嗤~”金宝喷气。 “它这是什么意思?”曾文飞边走遍回头询问。 “不知道,大致是你可以摸的意思吧!” “真的吗?” “可能是。” “那……我摸了。” “好,快去。” 曾文飞走到一侧,与金宝高壮的身躯并驱。 莫非雨担忧地看着曾文飞毕竟罗清的马一看上去就是个性子野的,他怕曾文飞吃亏。 “嗤~” “喝~” 罗清迅速转身,只见曾文飞急剧往后退。罗清着急问道: “可有受伤?” “无事”曾文飞摆手,眼睛盯着金宝,“真是调皮,居然吓我一跳。” 罗清扯扯嘴角,还真是不知道该说些啥。看了看天色,只好道: “快走吧,瞧着这天色很快就快看不清了。” “对,咱们快走吧~”莫非雨应和。 “那好吧!”曾文飞恋恋不舍看了金宝一眼,才回到罗清的旁边。 三人一马加快脚步,身影很快就消失了。 ———— 罗清到达营地之后,就与曾文飞两人告别,她得先安置好金宝再说。 天色越来越暗,营地火光也越来越亮了。 天色逐渐暗淡下去,营中也都点起了火堆。罗清被安排到了三队担任队长,舍友是第十一军一幢一队的队长。 罗清抱着包袱牵着金宝走在营帐丛中,眼睛都看花了,四周大多都长得一样,根本分不清楚。若不是有人一路相随,罗清一点也不怀疑她会迷路。 罗清身旁走着两人,皆是三幢的。一队队长曾文飞,二队队长莫非雨。一路走下来,罗清发现,曾文飞活络,莫非雨不善言谈。但两人是一个营帐的,也算互补,至少以后营帐内不会太冷清。 “罗清,那日你的比试我看了,若不是亲眼瞧见,我根本不敢相信你这小身板竟然能一脚将张明波那死胖子踢飞。”曾文飞笑了笑,“还一脚将他踢晕过去了,那死胖子就是活该。” 一旁的莫非雨掩嘴偷笑。 “一时失手,呵呵~”罗清讪笑,说得她像个怪孩子一样。 “对了罗清,这是你自己养的马吗?”曾文飞早就想问罗清的马了。 “嗯,它叫金宝,是我自己带进军营的,不是战马,是以拉货的马进来的。”罗清细细地解释道,她知道军营管制严格,普通士兵根本不可能有专属的马匹。 “不错,养得真好!”曾文飞长得矮胖矮胖的,和罗清差不多。不过身材胖让他看起来比较显矮。也有可能是都是胖胖的的原因,曾文飞一点儿也不觉得金宝身材不正常。 莫非雨扯扯嘴角,依然没有说话,他与罗清刚刚认识,还不知道该如何相处。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养的,你的眼光不错。”罗清冲曾文飞眨眨眼。 “那……我能摸摸它吗?”曾文飞瞥了瞥金宝,小声地说道。 “这个……你自己试试呗!金宝平日里很傲娇,不喜欢陌生人近身,但你刚刚夸它了,这就不确定了。”罗清眯着眼睛,里面满是笑意,指了指身后。 “嗤~”金宝喷气。 “它这是什么意思?”曾文飞边走遍回头询问。 “不知道,大致是你可以摸的意思吧!” “真的吗?” “可能是。” “那……我摸了。” “好,快去。” 曾文飞走到一侧,与金宝高壮的身躯并驱。 莫非雨担忧地看着曾文飞毕竟罗清的马一看上去就是个性子野的,他怕曾文飞吃亏。 “嗤~” “喝~” 罗清迅速转身,只见曾文飞急剧往后退。罗清着急问道: “可有受伤?” “无事”曾文飞摆手,眼睛盯着金宝,“真是调皮,居然吓我一跳。” 罗清扯扯嘴角,还真是不知道该说些啥。看了看天色,只好道: “快走吧,瞧着这天色很快就快看不清了。” “对,咱们快走吧~”莫非雨应和。 “那好吧!”曾文飞恋恋不舍看了金宝一眼,才回到罗清的旁边。 三人一马加快脚步,身影很快就消失了。 ———— 罗清到达营地之后,就与曾文飞两人告别,她得先安置好金宝再说。 天色越来越暗,营地火光也越来越亮了。 天色逐渐暗淡下去,营中也都点起了火堆。罗清被安排到了三队担任队长,舍友是第十一军一幢一队的队长。 罗清抱着包袱牵着金宝走在营帐丛中,眼睛都看花了,四周大多都长得一样,根本分不清楚。若不是有人一路相随,罗清一点也不怀疑她会迷路。 罗清身旁走着两人,皆是三幢的。一队队长曾文飞,二队队长莫非雨。一路走下来,罗清发现,曾文飞活络,莫非雨不善言谈。但两人是一个营帐的,也算互补,至少以后营帐内不会太冷清。 “罗清,那日你的比试我看了,若不是亲眼瞧见,我根本不敢相信你这小身板竟然能一脚将张明波那死胖子踢飞。”曾文飞笑了笑,“还一脚将他踢晕过去了,那死胖子就是活该。” 一旁的莫非雨掩嘴偷笑。 “一时失手,呵呵~”罗清讪笑,说得她像个怪孩子一样。 “对了罗清,这是你自己养的马吗?”曾文飞早就想问罗清的马了。 “嗯,它叫金宝,是我自己带进军营的,不是战马,是以拉货的马进来的。”罗清细细地解释道,她知道军营管制严格,普通士兵根本不可能有专属的马匹。 “不错,养得真好!”曾文飞长得矮胖矮胖的,和罗清差不多。不过身材胖让他看起来比较显矮。也有可能是都是胖胖的的原因,曾文飞一点儿也不觉得金宝身材不正常。 莫非雨扯扯嘴角,依然没有说话,他与罗清刚刚认识,还不知道该如何相处。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养的,你的眼光不错。”罗清冲曾文飞眨眨眼。 “那……我能摸摸它吗?”曾文飞瞥了瞥金宝,小声地说道。 “这个……你自己试试呗!金宝平日里很傲娇,不喜欢陌生人近身,但你刚刚夸它了,这就不确定了。”罗清眯着眼睛,里面满是笑意,指了指身后。 “嗤~”金宝喷气。 “它这是什么意思?”曾文飞边走遍回头询问。 “不知道,大致是你可以摸的意思吧!” “真的吗?” “可能是。” “那……我摸了。” “好,快去。” 曾文飞走到一侧,与金宝高壮的身躯并驱。 莫非雨担忧地看着曾文飞毕竟罗清的马一看上去就是个性子野的,他怕曾文飞吃亏。 “嗤~” “喝~” 罗清迅速转身,只见曾文飞急剧往后退。罗清着急问道: “可有受伤?” “无事”曾文飞摆手,眼睛盯着金宝,“真是调皮,居然吓我一跳。” 罗清扯扯嘴角,还真是不知道该说些啥。看了看天色,只好道: “快走吧,瞧着这天色很快就快看不清了。” “对,咱们快走吧~”莫非雨应和。 “那好吧!”曾文飞恋恋不舍看了金宝一眼,才回到罗清的旁边。 三人一马加快脚步,身影很快就消失了。 ———— 罗清到达营地之后,就与曾文飞两人告别,她得先安置好金宝再说。 天色越来越暗,营地火光也越来越亮了。 罗清到达营地之后,就与曾文飞两人告别,她得先安置好金宝再说。 天色越来越暗,营地火光也越来越亮了 罗清到达营地之后,就与曾文飞两人告别,她得先安置好金宝再说。 天色越来越暗,营地火光也越来越亮了 第148章 就是要坑 号角声响起,罗清迷迷糊糊地翻身坐起,营帐里还很昏暗,外面天色也刚好到黎明。 隔壁床榻也有了动静,罗清看来过去,“周深,你醒了?” “嗯~” “今日是第一次以队长身份面对众人,难免有点紧张。”周深沙哑着嗓子,看似一晚上没睡似的。 “你昨晚上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我都没察觉。”罗清,一边穿着鞋,一边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她昨晚上大概亥时末才回营帐,却发现周深也不在帐内。而且回来的时候她也不清楚,不是周深武功太高,就是她睡得太沉。 “我……子时回来的,看你睡得太沉就不好意思吵醒你。”周深将训练用的铠甲披上身,手微微地顿了顿。 罗清疑惑,自从她一个人在外以后,她睡觉都不会睡得太沉的,还真是奇怪。 “哦,咱们得快一点,怕是迟了就不好了。”罗清放下询问的想法,每一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让别人知道的密秘,她自己不也是借着打马草出去弄食物了嘛。 罗清很理解周深。 “嗯。” 两人加快整理的步伐,一刻钟之后,穿戴整齐地两人一起出了营帐。 一出营帐,罗清就看见了一个男子背对着自己的营帐,等在门口。这背影好似有点熟悉。 “岑溪,久等了嘛,今日来得倒挺早。”周深乐呵乐呵上前,拍了男子的肩膀。 岑溪!罗清震惊,莫不是北境那个她认识的肃面岑溪?待男子转过身来,赫然就是罗清熟识的那个岑溪。 “没有,我已经习惯了,再说我什么时候起得不早了。”岑溪笑了笑,打趣道。 “咦,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舍友,罗清。”周深揽着岑溪来到罗清的跟前,小声地在岑溪的耳边道:“我们昨晚上刚刚相识的,他性子比较慢热,算是谦和的哪一种。你比较聪明,找一个好一点的话题聊聊。大家熟识一下。” “罗清,这是我认识的好朋友岑溪。”周深对着罗清介绍道,“既然认识了,咱们大家以后就是朋友了,呵呵~” 罗清强忍着笑意看着比她高半个脑袋的岑溪,道:“曾经我一直以为,像你这样的人是不会有朋友的。像和朋友说笑这种事,我以为只能在幻想中看到。” 岑溪抱臂,歪了歪脑袋,“性子慢热,为人谦和?罗公子什么时候改了性子,我记得当初的罗公子那可是说一不二、雷厉风行的主。” 一旁的周深讶异地看着如老朋友般打招呼两人。 罗清省笑一声,“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有大半年了吧!”岑溪侧头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道。 “什么时候离开的北境?不做你那侍卫长了?啧啧~真可惜,可以管好几百号人呢!”罗清上下打量了岑溪一眼,打趣道。 “嗯,就在新城主走了没多久,觉得没什么意思,一想起那事就觉得欠了许多人似的,这里不舒服。”岑溪摸摸胸口叹道。 “所以你就来西境大营了。”罗清敛了笑意,正色道。 “是啊,做了事总是得纠正,欠了债总是要偿还的。”岑溪仰望远处的密林,似乎在看着虚无。 “别想太多,那不是你的错。”罗清轻声安慰,她又何曾释怀过,那晚惨叫声不时就会进入她的梦中,让她提醒自己只是一介炮灰而已。 岑溪抿了抿唇,默然。 “哎哎哎,你们两个人叙旧不用把我忘了吧!早知道你们认识我还费什么劲相互介绍啊,真是,也不早说。” “你也没问~” 罗清与岑溪异口同声道,待反应过来,两人相视而笑。 周深噎住,转而又道:“算了算了,别叙旧了,还训练不?” “对了,训练!”罗清猛然想起来还有训练这一回事,这早练不会已经开始了吧! 三人匆匆忙忙地往校场赶。 一刻钟之后,罗清三人到了三幢训练场附近。校场里的其他将士已经开始了早训———扎马步。 罗清四处瞄了几眼,朝着校场靠近。校场很大,三个军的将士一起训练,将近三千多人,几个教头在校场里走来走去,四处巡视着。转门抓那些后头搞小动作的。 “现在怎么办?这才是咱们升职第一日,咱们不会撞枪口上吧?” “有可能!”岑溪一本正经地应道。 “岑溪,说什么呢!怎么能这样消极呢!”周深拍拍岑溪的肩膀,佯装责备道,“咱们可以偷偷地混进去啊!” “怎么混?”罗清与岑溪再次异口同声。 “你俩还真是……”周深挑眉,满脸邪笑。 “废话少说。”罗清嫌弃地看了周深一眼。她算是看明白了,昨晚原以为周深性子是那种文静沉稳的,直到今早上也还是如此认为的。前后不过才一刻钟,周深就已经颠覆了罗清对他的所有印象。 原来周深和她一样,都是装出来的。 “咱们可以趁教头不注意,插进队伍中去。”周深眼睛看着校场,小声地说道。 “你先示范一下吧!”罗清退开一步,给周深让道。 “罗清你还真是……” “什么?” “没什么。”周深白了罗清一眼。 “咱们还是老实的出去吧!”岑溪出声道。 “嗯,我数一二三,咱们一起。”罗清想到直接老实走出去,等会儿肯定会被批斗,还是三千多人围观的那种。 “好~”岑溪与周深点头同意。 “一” “二” “三” 周深与岑溪一同走了出去,罗清则暗暗地退后一步。罗清早在打着决定走挑战这一条路开始,罗清就了解了关于幢长与队长的职责。每日早练前一刻,由队长点人数,择日报告,所以,除了三队的士兵,没有几人知道她不在。只要趁早练结束自然而然地插进去完全可以。 总而言之,罗清故意将岑溪与周深坑了。 两人一走出去,校场里大多数人都转过来瞧着,几个教头见状,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周深与岑溪埋着头,没有发觉少了罗清。 “你们两个人怎么回事?”还没有走进,一个莽汉教头高喊道,所有的人都望了过来。 “两个?”周深疑惑,朝着两侧望了望,没有瞧见罗清的身影。 岑溪也是一脸懵。 罗清朝着回头望的周深一个祝你好运的眼神,挑一挑眉头。 第149章 第一次见面 午饭时间,火堆旁。 “罗清,你不仗义。”周深端着饭碗,指着罗清道。 “无毒不丈夫。”罗清得意地朝着周深挑挑眉头,嫌弃道:“再说谁让你骗我来着!还装作沉默寡言,啧啧~蹲了一早上,滋味如何?” “你还不是一样是装的…”周深说完之后指着罗清,嘴巴蠕动许久,也没有想到说什么,转头道,“不行,岑溪,你得帮我。” 罗清省笑一声,瞥了一眼找帮手的周深。岑溪端碗侧身,表示他不参与两人的争端。 “我还不与你说了不行吗?”周深端碗离开,蹲在一棵树下。 “岑溪,你知道树上那种寄生的小虫吗?最喜欢吐丝打秋千了,就是不知道味道好不好。”罗清觑了背对着他们的周深,语气怪异地说道。 “噗~”周深喷出一口饭,站了起来。 “这浪费粮食的,啧啧,太过分了。”罗清继续噎周深。一个混军营的没事长得这么文雅干什么,太具有欺骗性了。罗清自诩能看透人心,看来是她太过拿大了。 “罗清,我认输了,你就别针对我了,你瞧,我手臂都酸了。”周深拍了拍拿碗的胳膊,还朝着岑溪使眼色。 岑溪意外地朝着周深翻了一个白眼,“你胳膊酸我们怎么能看出。” 罗清实在忍不住了,侧过头捧腹大笑。 周深无语凝噎,只好呐呐地端碗坐下。 罗清抿笑瞥了周深一眼,将目光移到岑溪的脸上,抱歉道:“岑溪,抱歉了,将你也算计进去了,下次请你吃烤肉。” “无妨,当练基本功了。”岑溪很大方地原谅罗清,这等气度罗清暂时一秒觉得她望尘莫及。 周深撇嘴,继续刨饭。 ———— 午后,罗清提早来到校场,面对的第一个问题就是点人数。早练结束之后,罗清直接就插进队伍,没有人认识她,包括三队的人。 午饭时间,火堆旁。 “罗清,你不仗义。”周深端着饭碗,指着罗清道。 “无毒不丈夫。”罗清得意地朝着周深挑挑眉头,嫌弃道:“再说谁让你骗我来着!还装作沉默寡言,啧啧~蹲了一早上,滋味如何?” “你还不是一样是装的…”周深说完之后指着罗清,嘴巴蠕动许久,也没有想到说什么,转头道,“不行,岑溪,你得帮我。” 罗清省笑一声,瞥了一眼找帮手的周深。岑溪端碗侧身,表示他不参与两人的争端。 “我还不与你说了不行吗?”周深端碗离开,蹲在一棵树下。 “岑溪,你知道树上那种寄生的小虫吗?最喜欢吐丝打秋千了,就是不知道味道好不好。”罗清觑了背对着他们的周深,语气怪异地说道。 “噗~”周深喷出一口饭,站了起来。 “这浪费粮食的,啧啧,太过分了。”罗清继续噎周深。一个混军营的没事长得这么文雅干什么,太具有欺骗性了。罗清自诩能看透人心,看来是她太过拿大了。 “罗清,我认输了,你就别针对我了,你瞧,我手臂都酸了。”周深拍了拍拿碗的胳膊,还朝着岑溪使眼色。 岑溪意外地朝着周深翻了一个白眼,“你胳膊酸我们怎么能看出。” 罗清实在忍不住了,侧过头捧腹大笑。 周深无语凝噎,只好呐呐地端碗坐下。 罗清抿笑瞥了周深一眼,将目光移到岑溪的脸上,抱歉道:“岑溪,抱歉了,将你也算计进去了,下次请你吃烤肉。” “无妨,当练基本功了。”岑溪很大方地原谅罗清,这等气度罗清暂时一秒觉得她望尘莫及。 周深撇嘴,继续刨饭。 ———— 午后,罗清提早来到校场,面对的第一个问题就是点人数。早练结束之后,罗清直接就插进队伍,没有人认识她,包括三队的人。 午饭时间,火堆旁。 “罗清,你不仗义。”周深端着饭碗,指着罗清道。 “无毒不丈夫。”罗清得意地朝着周深挑挑眉头,嫌弃道:“再说谁让你骗我来着!还装作沉默寡言,啧啧~蹲了一早上,滋味如何?” “你还不是一样是装的…”周深说完之后指着罗清,嘴巴蠕动许久,也没有想到说什么,转头道,“不行,岑溪,你得帮我。” 罗清省笑一声,瞥了一眼找帮手的周深。岑溪端碗侧身,表示他不参与两人的争端。 “我还不与你说了不行吗?”周深端碗离开,蹲在一棵树下。 “岑溪,你知道树上那种寄生的小虫吗?最喜欢吐丝打秋千了,就是不知道味道好不好。”罗清觑了背对着他们的周深,语气怪异地说道。 “噗~”周深喷出一口饭,站了起来。 “这浪费粮食的,啧啧,太过分了。”罗清继续噎周深。一个混军营的没事长得这么文雅干什么,太具有欺骗性了。罗清自诩能看透人心,看来是她太过拿大了。 “罗清,我认输了,你就别针对我了,你瞧,我手臂都酸了。”周深拍了拍拿碗的胳膊,还朝着岑溪使眼色。 岑溪意外地朝着周深翻了一个白眼,“你胳膊酸我们怎么能看出。” 罗清实在忍不住了,侧过头捧腹大笑。 周深无语凝噎,只好呐呐地端碗坐下。 罗清抿笑瞥了周深一眼,将目光移到岑溪的脸上,抱歉道:“岑溪,抱歉了,将你也算计进去了,下次请你吃烤肉。” “无妨,当练基本功了。”岑溪很大方地原谅罗清,这等气度罗清暂时一秒觉得她望尘莫及。 周深撇嘴,继续刨饭。 ———— 午后,罗清提早来到校场,面对的第一个问题就是点人数。早练结束之后,罗清直接就插进队伍,没有人认识她,包括三队的人。 噗~”周深喷出一口饭,站了起来。 “这浪费粮食的,啧啧,太过分了。”罗清继续噎周深。一个混军营的没事长得这么文雅干什么,太具有欺骗性了。罗清自诩能看透人心,看来是她太过拿大了。 “罗清,我认输了,你就别针对我了,你瞧,我手臂都酸了。”周深拍了拍拿碗的胳膊,还朝着岑溪使眼色。 岑溪意外地朝着周深翻了一个白眼,“你胳膊酸我们怎么能看出。” 罗清实在忍不住了,侧过头捧腹大笑。 周深无语凝噎,只好呐呐地端碗坐下。 罗清抿笑瞥了周深一眼,将目光移到岑溪的脸上,抱歉道:“岑溪,抱歉了,将你也算计进去了,下次请你吃烤肉。” “无妨,当练基本功了。”岑溪很大方地原谅罗清,这等气度罗清暂时一秒觉得她望尘莫及。 周深撇嘴,继续刨饭。 ——— 第150章 莫名其妙地霍老头 这天傍晚,罗清照例带着金宝进了林子。也选了一个离营地较远地山泉旁作为考肉地点。 罗清很高兴,因为今晚上的收获很丰盛,打了两只野鸡与一只野兔子。也不枉罗清费心地将岑溪周深两人诓得团团转。罗清不是不将他们当朋友,也不是不想带着两人来,只是金宝食肉这一点就太过于有违常理,而且这还是一个封建迷信的时代,越少的人知道就越安全。 罗清想起昨晚上出现的那个莫名其妙地霍老头,他只凭金宝跟前一堆鸡骨头就猜出金宝要食肉。虽说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鸡肉是金宝吃的,但世人都知道,马是吃草的,而那老头竟然没有一丝怀疑,直接认为是金宝吃的。 想必那人定是个脱俗之人,就是不知道碎嘴的俗气有没有脱去。 很快,手中的烤肉就飘出了香味,尤其是表面上的那一层滋滋作响的油。罗清觉得怎么听怎么舒坦。回去时可以拿回去一只鸡给岑溪赔罪了,说好的她请吃烤肉的。 “小娃娃,原来你在这,老夫又来了。”老霍从山林里走出,直接笑呵呵地窜到罗清身旁坐下。 罗清震惊,她选的地已经离军营很远了,“我说霍大叔,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肚子饿了,睡不着,就想来吃点宵夜。”老霍眼馋地盯着罗清手中的烤肉,应付的话张口就来。 罗清腹诽,谁信啊?找宵夜不去军营伙房,偏偏来这密林找宵夜,是觉得她很好打发是吗?而且这天色还未完全昏暗下去,而且距离吃晚饭时间只过了一个时辰。 罗清望着对方的模样,别无办法,人家是长辈,得尊敬才行。 “放心,霍大叔,这一只鸡是你的,这两个是绝对不能动的。”罗清指着一只烤鸡,又指指另一只烤鸡与烤兔。又怕自己的语气太生硬,教对方误会,只好补充道:“兔子是金宝的,那一只鸡是我欠着我朋友一人情,得拿这个还才行。” 老霍用手指蹭了蹭下巴,“瞧你说的,老夫是这样的人吗?” 罗清老实地点点头,反应过来有一些不太好又摇摇头。 “嗤~”一旁趴在地上的金宝喷气,两只马眼睛也是直勾勾地盯着火堆上方的烤肉。 老霍得了罗清的保证,没有再继续盯着烤肉看,而是不时地偷偷觑罗清一眼。 “霍大叔,您是有什么问题吗?”罗清侧目,手中仍继续翻转着烤肉。 “小娃娃你每晚都会来吗?”老霍随意找了一个话题。 “嗯,这位大爷虽然会吃一些草,但它少不了肉,不吃肉就会变瘦,忒难伺候。”罗清宠溺地看着金宝,看了看金宝没有以前粗粗的马腿,担忧道:“这几日寻着的肉有限,金宝也瘦了不少。” 老霍汗颜,上下打量了金宝,肉坨坨地一团,哪瘦了? “小娃娃,你为啥来军营这么危险的地方啊!老夫看你瘦瘦弱弱的,呆在这军营可不是长久之计。”老霍上下打量了罗清一眼,实诚地说道。 “就是想来军营看看有什么好玩的,纯属糊弄日子罢了。”罗清不以为然地说道。 “混日子,那可不行,这西境大营是西境的军事基地,虽说现在不怎么危险。但你要知道,作为一名军人,总有一日你会上战场的,那拼的可是命,怎能糊弄呢?”老霍开启了话匣子,谆谆教导。 “那也没有关系,我有信心在战场上保护好自己的。”罗清拍拍胸口道,“对了,霍大叔,你就不要再叫我小娃娃了,就叫我罗清吧,叫小娃娃听着挺怪异的。” “罗清?好似在哪听说过。”老霍低声嘀咕道,但又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听说的。 老霍的嘀咕声很小,但罗清耳朵灵敏,对方说什么听得一清好楚。 “可能是叫罗清的很多吧,我们军就有好几个呢!”罗清汗颜,她的黑色谣言已经传到老霍的耳朵里了吗? “哦,你哪个军的?”老霍见烤肉还未考好,继续寻着话题聊聊。 “第十军三幢三队。” “平日里训练很累吧!” “还好,我觉得挺充实的,看着大家一起训练,看着别人挥汗如雨,觉得这日子没有白活。”罗清想到下午时三队那些挥汗如雨的士兵,心里就一阵偷乐。她是队长,会一些拳脚功夫,这一些简单的训练对她这种担任队长以上的人已经没有效用了。所以罗清下午看着别人训练,她当盯哨。 “是啊,训练很苦,但很充实。”老霍嘴角微微翘起,应该是想到了他以前训练的时候。 罗清看着一脸怀念的老头,眼睛一转,说道:“霍大叔,听说营内对队长以上的人是有特殊训练的,您知道吗?” 老霍一脸自得地道:“这我当然知道了,是……”老霍顿住,停下话头,“去去去,想诓老子的话,没门。小娃娃你还是老老实实地训练吧,争取提高自己的能力,好从危险的战场上活下了,想这些遥远的事作甚?如若不然,以后折在战场上,我找谁来给我烤肉。” 罗清听到老霍前面几句话时还觉得这人挺好的,居然在关心她。可听到后面一句话时,罗清确信后面那句话才是重点。 “霍大叔,我刚好在十军三幢当了一个小小地队长。”罗清伸出手,用食指与拇指比划她所说的“小小”。 “就你。”老霍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罗清,“看不出来你人小小的,还会些拳脚功夫。” 罗清想也没想地说道:“早年一人在江湖混迹久了,就习了点拳脚护身。” “老夫观你年纪不及弱冠,且口音又是京城口音。”老霍白了罗清一眼,无情地拆穿罗清的谎言。 罗清讪笑一声,“家中出事,就混了两年。”罗清竖起两根手指,表情真挚得很。她哪知道这霍老头看着不顶事,没想到这么厉害,必定是军中顶厉害的角色。得好好招待才行,就算抱不了大腿,留一个好印象也不错。 “既然当了小队长,就加油,争取升官,再过个几年,累积了经验准保你有机会进铁骑营。”老霍又瞥了一眼烤鸡,见其表面上的油已经滋滋响,心情顿时飞扬了起来。军中很少有肉吃,就连米饭都只是偶尔才会吃到,大多数时间军营基本只是喝粥吃馒头。至于野味,如果不是熟识野物活动规律,且身手快,是很难打得的。老霍一直以为罗清是有什么抓野味的特殊法子。 “铁骑营!!”罗清着重说道,怎么哪哪都是铁骑营? 第151章 百变周深 怎么哪哪都是铁骑营? 老霍点头,取下酒葫芦再次淬了一口,嘬嘬嘴巴,“知道铁骑营吧!那可是西境大营无数将士们心中的崇高之地。无数的英雄将军都出自铁骑营,戎马一生,战功赫赫。进了铁骑营,就相当于进了荣耀的殿堂。” 罗清点点头又摇摇头,道:“霍大叔,说来不怕你笑话,或许在许多人心中,能进铁骑营那将是毕生的追求,但在我的心中,我是不愿意进铁骑营的。” “为何?”老霍愣住,他还真是第一次听到西境大营有不愿意进铁骑营的。这小娃娃怕不是个傻的? 罗清抿唇一笑,看了看已经变得焦黄的烤鸡,将烤鸡递给还处于怔愣中的老霍,老霍回神过来接住。 金宝两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老霍手中的烤鸡,老霍立即护好,侧对着金宝。罗清给了金宝一个安慰的眼神,指了指更大一只的野兔子,示意这才是它的。 金宝这才继续盯着火堆。 “铁骑营,老将们心中的埋骨之地,新兵们眼中的荣耀殿堂。”罗清将另一只烤好的烤鸡架在一旁,继续翻转着兔子,口述着自己的见解。 关于铁骑营的传说,罗清早就听那些个爱好唠嗑八卦的士兵们说起过,也大致理解了关于铁骑营只要强者的条列。这也是罗清那几日因为认识一个铁骑营的人,而被子虚乌有的传言包围的原因。铁骑营是整个西境大营将士都密切关注讨好的对象。 老霍眼睛盯着考得焦黄的烤鸡,叹道:“你这年轻轻轻的小娃娃倒比那些三四十岁的老顽固看得清明。” 罗清嗤笑一声,她不觉得她看得有多透彻,她只是不想用自己的命去拼罢了。 “钱与权,亦或者是名与利,我都不感兴趣。在我看来,活着,且是痛痛快快、随心所欲地活着才是我的追求。不管何时何地,只要心中有所想,有所求,那就付出行动去满足,去实现,去获得那一份自由自在足矣。”罗清看着跳动地火焰,继续道:“就像火焰,随心所欲地变换出各种形状,火焰大亦或是火焰小,不都是火焰吗?至少自由自在不是吗?” 老霍看着一脸认真的罗清,他此刻觉得眼前的人思想与年龄极为不符,这心智是不是太成熟了些?不都说年轻人满腔热血,朝气蓬勃吗? 年纪轻轻的,是不是太过于淡泊名利了些? 老霍沉声道:“照你的意思,老夫是否可认为你来军营只不过是一时兴起?” “也不全是,刚开始时因为某一些原因我从未想过来军营,尤其是西境。但造化弄人,我被强行抓来充数当了新兵。”说着说着罗清笑了,继续道:“说来可能连我自己都难以相信,我竟然喜欢上了这种充实的生活。伙伴们的相互打闹,相互鼓励,进步,都是一种在平时难以体会到的幸福。” “那时,军营里就是这点好,大伙儿活得纯粹。”老霍口齿含糊不清地说道,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得意改为嫌弃,继续道:“不像那些个文臣,整天舞文弄墨,叽叽歪歪,一肚子坏水。” 老霍已经在罗清说话时就已经开始喝酒就着烤鸡吃了起来。 霍老头如此说,罗清便听出了弦外之意。罗清没有应和说一些什么,只是默默地笑了笑。 两人的话题已经越聊越偏,两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罗清估摸着烤兔行了,就将整只烤兔扔给了金宝。金宝急不可耐的咬住后,又呲牙咧嘴的放开。 “活该,叫你贪嘴,被烫了吧!”罗清好笑道。 “霍大叔也是十军的?”罗清看着已经啃了半只烤鸡的霍老头,询问道。 “算是吧!”老霍思索片刻应答道,转念一想,又继续道:“或者说我也算是九军,十一军的。” 罗清了然,原来是一个大官啊,军长以上的人物怕是提督了吧! “那咱们挺有缘份的。”罗清不动声色道。“是的。”老霍意味深长地应和,“以后你还会给我烤肉吗?” “当然了,说这些就见外了,霍大叔以后随便来,我罗清啥都不行,就烤肉这一点绝对是一把好手。”罗清很是自得的说道,在这个世界许多调料都还未被开发出来。虽然说女主已经来了,也用了这些调料做菜,但她只用在她自己的开的酒楼里呀!不可能传开的。所以这里的人烤肉还停留在洗净、撒盐、上火烤的时候。哪像她,还要刷不同的调料,在林子中找去腥味的调料。 “好好好,老夫就喜欢你这种实诚的好孩子。”老霍眸光一闪,连连应和。 罗清光顾着认识了一个大官,处在心情愉悦的状态中,没有注意老霍得眼神。罗清她暂时忘了,她又不准备混出个名堂来,更不准备一直待在军营。认识一个大官对她真是屁用都没得,她高兴个什么劲? “嗤~”金宝很快就将烤兔吃完了,对着罗清一个劲地扫尾巴。 罗清捂脸,金宝给她感觉好像一条斗牛犬,金宝好像被养歪了怎么破? “嗝~”老霍拿起烤鸡,打了一个嗝。 “霍大叔,我们得回去了。”罗清将火给熄灭,用宽叶将烤鸡包好。 “好。”霍老头嘬嘬嘴巴,站了起来,手中还剩半只烤鸡。 “金宝,走了。”罗清直接招呼一声,抬步走了,等金宝自己跟上。 “你这马倒挺有灵性的。” “那是,要不然你以为我养它干嘛!” “你这什么语气?老夫可是长辈。” “呵…呵…” “没大没小。” 两道争吵声传遍林子。 林子中,两道影子并排走着,一匹胖胖地马在后面慢慢地跟着。 ———— 亥时(21:00) “罗清,你终于回来了。” 罗清一踏进营帐,周深立即咋乎道。 “什么味?”周深走到罗清身前,用力的在罗清左右闻了闻。 罗清虽然是以男装示人,声音也偏中性。但罗清里子还是一个女子,对于周深的接近,罗清还是不适应。于是罗清单手一把将周深给推开,“别闻了,是这个。”罗清将手中被包住的烤鸡给显了出来。 “哇~这是……烤鸡!罗清,还是你对我最好,知道我晚饭喝粥没有吃饱。”周深一脸感动地看着罗清,就差直接叫“爹”了。 “去去去,只是我给岑溪赔罪的。”罗清将烤鸡放在营帐中央的桌子上,顺便将腰间的酒葫芦给卸下。 “哇,居然还有酒,罗清你偏心。”周深一脸愤愤不已地指责罗清。 “我什么也没有,就这点爱好了。”罗清不以为然地道,还朝着周深挑挑眉头。 周深哑然,脸上表情变化万千,最后变成了一副可怜兮兮地模样,“罗清,就给我吃点吗!你看人家的肚子都扁了。” “行了行了,你还是给我变回来吧,这副样子是故意来恶心我的吧!”罗清抖抖肩膀,甩掉一身的鸡皮疙瘩。 “那这个烤鸡……”周深小声说道。 “有有有,本来就有,刚刚逗你呢!” “你早说不就完了。”周深一秒恢复原来模样,抖了抖肩膀,呲牙咧嘴道:“我刚刚自己都被我自己给恶心到了。” “快去叫岑溪来,记得洗手啊!”罗清摆摆手,叮嘱道。 “知道知道,我才不是岑溪那种不爱整洁的男人呢!”周深摆摆手,直接出了营帐。 罗清撇嘴,人家岑溪一天到晚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罗清怀疑连汗水都不见得流过。 第152章 真真假假,自己最清楚了 “你哪来的酒?”岑溪拿起酒葫芦看了看,又放下,端起陶碗抿了一口。 “就……在林子里认识一个朋友,他给我的。”罗清组织好语言,才一口气说完。她想起了霍老头明明看酒葫芦是极其不舍得的模样,却偏偏故作大方的不在意,现在想想都觉得好笑。 “哟呵,什么样的朋友,既然如此舍得,满满一葫芦的酒说送就送。”周深端起碗闻了闻,嗤笑一声,一口干了。 “说什么呢?那是我刚认识的酒肉朋友。”罗清嫌弃地瞥了周深一眼,对岑溪笑了笑,撕下一只鸡腿送去,“来来来,岑溪,说好请你吃烤肉的,快尝尝,别待会儿凉了。” 岑溪抿唇笑笑,接过鸡腿,“好好好~”再看了一旁撇头的周深,无奈地笑了笑,就很有礼貌地吃了起来。 “诺,这个给你的,算是咱们第一次认识的见面礼,也算是庆祝吧!”罗清撕下另一只鸡腿,递到周深跟前。 周深微愣,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不要啊,不要算了,我自己吃。”罗清见周深没有接,欲收回手。 “哎哎~别介啊,谁说我不要了,怎么可以便宜你。”周深一把夺过鸡腿,大口地啃了起来,不时喝一口酒。 罗清见他们这么喜欢喝这酒,也好奇地端起来尝了尝。 “噗~” “这什么酒啊,难喝死了。”罗清朝着周深那方喷出口感粗糙味道道怪异的酒。幸好垂头得及时,只有部分酒水沾到了周深的裤子鞋子上。 “很显然,这是药酒。里面应该加了几味中草药,对身体好的。”岑溪看了看泛黄色的酒水,不以为然地道。 “补身体的……罗清,感情你认识的还是那种病秧子酒肉朋友啊!”周深忍不住了,直接拍起大腿笑了起来。 “什么病秧子啊,你可别乱说,霍大叔他只是年纪有点大,身体很好的。”罗清一脚踩在周深的脚上,狠狠地蹍了几下。最后低声嘀咕道:“怪不得霍老头故意提出吃肉不喝酒白瞎,原来他这是摆了自己一道。” “啊~罗清你干嘛,痛死了。”周深跳脚起身离开。 “谁让你找不痛快了,我只好痛快痛快了。”罗清翻了一个白眼。 岑溪看着又闹腾的两人,摇头省笑,继续吃着烤鸡。他算是发现了,这两人不知道对方真实性子还好,总能安静的交谈。自从知道对方都是装出来骗对方的后,这两人总是闹腾。 罗清看了一旁若无其事吃着烤鸡腿的岑溪,出声问道:“怎么样,味道如何?” 岑溪点点头,笑道:“不得不说你烤肉的手艺很好,怪不得你要用烤肉赔罪,原来是擅长啊!” “对对对,我作证,这个觉对好吃。是我吃过的烤鸡中最好吃的。”周深突然出声,罗清虽然知道周深这是在拍彩虹屁,但她还是很受用。 “所以……你看,这个……那个。”周深欲言又止地笑道。 罗清瞥了一眼,只见周深手里只剩一根鸡骨头。罗清看在周深这么上道的份上,大挥手道:“吃吃,本来就是专门给你们带来的。”罗清看了看岑溪,又补充道:“当然最大的原因还是主要为了岑溪嘛!”罗清看向正伸爪子的周深,嫌弃道:“你嘛就是顺便的。” “切,此刻想想我还是觉得望江楼的烤鸡好吃些。”周深撇嘴。 “望江楼!”罗清惊喝,望江楼的名气早就在东郡国内传开了来,其他国家也有慕名而来的,罗清早在洛水城时就已经听说了。罗清一开始还不以为意,直到后面听说火锅、酱肉是里面的招牌才反应过来,原来望江楼是女主柳青的产业。 看了女主凭借这些賺了不少钱财嘛!尤其是在去年的时疫中,出药方,捐粮食,柳青这个名字已经火了整个东郡国。尤其是她的传说,民间说书的可以说个三天三夜不间断。 “''怎么了,人家那可是名楼,你有意见。”周深挑眉。 “我能有什么意见,我这就是随手烤烤,哪能和名厨相比。能让你用望江楼来比,我也是很满足了。”罗清喝一口药酒,若有所思地说道。她对女主的感觉很复杂,女主是一个好人,但又是最终害原主死亡的凶手,也就是她的身体,罗清是真的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柳青这个人。 “你去过望江楼。”岑溪看了周深一眼,询问道。 “那望江楼虽说全国各地有分店,但秘制烤鸡只有本店才有的,而且还是限量出售。”罗清在一旁添油加醋道,“本店好像在哪儿来着,哦~差点忘记了,在京城,也就是辉安城。” 罗清与岑溪直勾勾地看着周深,“快点从实招来,不然有你好看”的意思不言而喻。 “好吧!我全说。”周深一脸决然地道,“其实我是大户人家的少爷,我有一个早年离家出走的哥哥,还有一个被恶霸看上出家的妹妹。突然有一天,一群恶霸冲进家里,杀了爹娘,夺了家产。我就偷偷地逃了出来,以找回哥哥,劝回妹妹为已任。” 周深说的故事老套,语气也油腔滑调,明显是假的。但罗清看着微微走神的周深,似乎真的有这回事一般。 岑溪也一脸疑惑地看着罗清,罗清对他摇摇头,表示她只认识周深一天而已,怎么可能知道?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周深一脸呆愣地看着挤眉弄眼的两人。 “没事没事!”罗清尴尬地笑一笑。 “你们不会相信了吧!我逗你们呢!”周深看看罗清,又看看岑溪,瞬间捧腹大笑起来。 罗清扯扯嘴角,与岑溪相视一眼,两人不谋而合地觉得,周深这人脑子就是有毛病,谁没事拿这些事开玩笑? “算了,懒得理你们呢,睡了睡了。”周深转身就倒在榻上,背对着罗清与岑溪。 “他这就睡了?”罗清咋舌,看来她还是没有完全摸清楚周深的性子。她刚刚瞥见了周深擦眼角的动作,谁知道是不是他笑出来的泪? “嗯,他一直就这样,随性而为。”岑溪微微点头。 罗清瞧了瞧一桌的残骨头,道:“你等我会儿,我先把这些收拾了,与你一同出去,顺便丢垃…呵呵…丢骨头。” “好。” 罗清以最快的速度收拾着。 第153章 扛枪之谊 “你与周深认识很久了?”罗清与岑溪坐在营帐后方,栅栏旁。一旁趴着的金宝,在萤白的月光下睁着大眼睛。 “严格上来说我与他第一次相识和你一样,是在北境。” “周深也去过北境?”罗清讶异道。 “嗯,那时我与他也就是那种相谈甚欢的点头之交罢了,没多久他就离开了北境。再一次相遇是在三个月前,新兵入营,刚好,他是分在第十一军,我被分在第九军。都在这一块地儿,难免碰见。” 罗清望着天空中的一轮弯月,叹道:“这缘份还真是奇妙。” “是啊,我从来没有想过,原来会在这里碰见你,也没有想过,当初看着文文弱弱地罗小公子居然也会拳脚功夫。”岑溪好笑道。 “我一直都会的好吗?要不然你以为我能拖家带口去混乱地边境啊!而且你那时是官,民见了官都得老老实实的,我当然也不例外。” “……”岑溪默然,片刻之后又道:“我记得你是有儿子和妹妹的,你来了军营,他们呢?” 岑溪提起云梨与小瑾儿,罗清愣了一会儿,后无奈地摆摆手。 岑溪感受到罗清的情绪有了变化,犹犹豫豫道:“难道……他们……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提起的,请节哀。” “节什么哀,乱说什么呢。云梨她是我认的干妹妹,小瑾儿也只是我的养子,现在他们二人已经认祖归宗了,现在说不定有多幸福呢!” 罗清拍了拍岑溪的肩膀,甩了一个白眼。 岑溪:“…………” “对了,我记得你的身手明明很好,当一个幢长完全没有问题的,为什么偏偏选择成为一个小队长呢?”罗清转移视线望向岑溪,说出心中的疑问,其实早在白天她就想问很久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幢长需要管的事太多了。” 罗清很赞同岑溪的想法,她也是这般觉得的。 “幢长与队长都能进入选拔,我不想多此一举。”岑溪再次补充道。 “选拔!!什么选拔?”罗清惊讶,她怎么不知道有选拔这回事? 岑溪略惊讶,“你不知道?” 罗清连连点头,看着岑溪道:“我只知道当队长就是可以有好的住宿,只要管理好自己那个小队的纪律就是了。还有好好配合幢长,搞好将士们的训练,提升他们的战斗力。” “你什么时候听说的。” “三个月前,刚入伍的时候。” “已经改了你不知道吗?”岑溪看着一脸懵的罗清,他很是想知道她这三个月来在军营里都在干什么? “这个………你也知道,我前一阵子谣言满天飞嘛!”罗清讪笑道。 “你说的这个事发生在一个月前好吗?”岑溪指出罗清的敷衍。 “呵呵,这个,我每日都只顾着照顾金宝,哪来的时间唠嗑八卦。而且三十八军那边的饭菜比我们这边的饭菜还难以下咽,所以……” “所以你每日晚上都跑去林子打野味。”岑溪直接说出罗清剩下的话。 “哇,你真聪明。”罗清真心赞叹岑溪地智商。 “呵~”岑溪轻笑,笑得莫名其妙。罗清很久很久之后才明白过来,岑溪今次笑的是何意。 罗清懒得去追究了,现下最重要的是搞懂什么是选拔。 “说说选拔吧!” 岑溪看了罗清一眼,就抬眼望着弯月,问道:“知道铁骑营吧!” 罗清扯扯嘴角,怎么又是铁骑营? “知道啊,怎么,这两者有关联?” “是啊,如你所说,这两者还真有关联。”岑溪若有所思道,“怀南王反叛,导致西南连失十多城池,咱们西境也遭受了牵连,叛军联合外敌,朝着两侧推兵前进,咱们这西境大营到现在之所以还能如此安稳就是因为铁骑营的将士在前方与敌人周旋,谁料居然出了内鬼,计划泄露,导致铁骑营损失惨重。” “所以这是准备要吸取新鲜血液了?”罗清插话道。 “嗯,你说对了,铁骑营将会在整个西境大营队长以上的人择选。” “整个西境大营啊,那得多少人啊!军长,幢长,队长。这算算也得六百多吧!就算全部选上了,是不是有一点少啊!” 岑溪扼了罗清一眼,“你以为是人就可以进的吗?” “怎么不是吗?不是说损失严重吗?就算六百全部填进去也不够补的吧?”罗清不以为然地道。 “铁骑营在战场损失了五十人,这次选的不会超过三十。” “才五十人就损失惨重!!”罗清撇嘴,当初洛水城损失才严重呢!而且怎么会选这么少? “铁骑营一共才一千人,而且还是自从建立铁骑营以来,全部共有的人数,包括那些已经牺牲了的。”岑溪突然语气变得沉重起来,叫罗清对此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可能?咱们这一个营都有一千多个呢!”罗清省笑道,见岑溪没有说话,只是一昧地看着弯月,才正色道:“所以,现在铁骑营人数至多不到八百是吧!” “嗯!” “所以里面的人大多都已经是过了中年是吧?” “嗯!” 罗清看着岑溪的侧脸,莹白的月光照印他的五官,罗清竟看出了“坚毅”的味道来。 “所以你的目标是铁骑营。” 岑溪转移视线,定定地看向罗清,“就知道你很聪明,与周深一样,只是表面上活得糊涂,实则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岑溪敛下眸子,“出生我无法选择,一度渺茫无措。曾经我以为安于一隅地待在北境,就是我想要的。直到碰见周深,他给我的感觉就是,不管生活有多辛苦,他一直都在坚毅的活着。他的心中好似有一团火在熊熊地燃烧,更简单来说他的前方一直都有指路光,在告诉他他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下一步该怎么走。” 听了岑溪一席话,罗清感觉自己与岑溪很相似,安于一隅地生活在北境。不过两人不同的是,罗清一直都有着最终目标,那就是随心所欲地活着。 “恭喜你,早早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罗清衷心地祝福道。 “谢谢!” “都是朋友,谢什么?虽然咱们以前只算得上是点头之交,但现在咱们可是战友。”罗清拍拍岑溪紧实的手臂,笑道:“俗话说人生有三大情谊是最难忘的,一起同过窗,一起嫖过娼,一起扛过枪。咱们可算是有扛枪之谊。” “是啊~”岑溪以为罗清说的“枪”是红缨枪。 “你呢?什么打算?”岑溪转过头问罗清。 “我啊,就想在军营里混混日子,这铁骑营我是没有能力的,等战争结束了,我就解甲归田,以后还得仰仗你了。”罗清摆摆手,表示她对铁骑营无感。 “也是,咱们一起加油!你呢就好好地在这场战争中好好地活下来,我努力在铁骑营里混出点人样,以后我罩着你。” “那周深呢?” “他,当然也是要进铁骑营的啦!毕竟他那么厉害。” “他很厉害吗?岑溪,你可别骗我。” “没有骗你。” “为什么你们都喜欢铁骑营呢!我就不喜欢。” “你就是嫌麻烦。” “谁说的。” 月夜下,两个人的声音若有若无地传向远方。谈话的两人永远也不知道,他们口中的第三人就在营帐旁坐着听着他们两个聊天,不时轻笑,就连眸子里都满是笑意。 第154章 只是合作罢了 一个月后 靖王府 “怦~” “嗯哼~”婢女夏儿被沐风扔在地上。 门突然破开,在学刺绣的玉煞被惊了一下,血珠瞬间冒了出来,如青葱般纤细的白皙手指添了一丝诡异的美。 “本王记得警告过你,不准打青儿的主意,罗云清,你这是明知故犯。”赵靖宇坐着的轮椅上缓缓地驶进屋子,他脸色铁青着说道。 玉煞侧目看着被扔在地上的夏儿,放下手中的女红,不失礼仪地走了过去将夏儿扶起来。她眼神无波澜地看着赵靖宇的眼睛,语气平静地道:“凭什么?”玉煞上前一步,“凭什么你要如此质问我。”玉煞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眼前面如冠玉的男子,一字一顿地说道:“王爷不要忘了,咱们只是合作关系,我可不是你的下属。” “合作关系。”赵靖宇眼神凛冽地看着玉煞,“你还记得咱们是合作关系?单单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青儿这一点,就足够本王将你千刀万剐。” “千刀万剐…呵~”玉煞敛下眸子,嗤笑一声,“我想尽各种办法收集太子的罪证,极尽全力帮你拉太子下马,你才能掌握如今现有的权利。如今你竟然为了一介民女,如此羞辱你的妻子。” “本王从来都不需要。”赵靖宇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罗云清~此事你不该插手,还强加罪责在太子身上。” 赵靖宇想起自太子的所作所为被揭露以后,父皇那痛心疾首的表情。还有父皇看他的眼神,明显有异样。尤其是那句“朕错了,朕当初就不该逼着你娶那罗家小姐。”深深地刺激着他的神经。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与我的合作。”赵靖宇一句“不需要”与“不该”,使得玉煞猛地抬起头来。她不懂,自己明明是为了他好,为何被他看成如此不堪。 “不需要~”赵靖宇再次寒声说道,从轮椅上站了起来,眉眼阴郁得滴出水来。 “你…原来你…”玉煞讶异地看着稳稳地站着俯视自己的男子,捂住了嘴巴。 这次她是真的懂了,再联想到柳青会医术之事,玉煞是彻底懂得了为何赵靖宇会如此袒护柳青,原来柳青竟治好了了他的腿。 赵靖宇就这样看着玉煞,他不懂,明明是她做错了,为何还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难道身为罗瀚文的女儿就和他父亲一样,都是心狠手辣的主吗?连自己的救命恩人都不放过。 “本王不与你争,最后再警告你一次,不准再靠近青儿,她不是你能碰的。”赵靖宇转身寒声道。走到门口又停下了脚步,嘴巴蠕动片刻,才到:“罗云清,你好自为之吧!” 玉煞看着赵靖宇离去的背影,垂头看看被插满了针孔的手指,再看了看桌上的女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两年以来,她与他一起经历了许多事,还以为两人的关系能有所改善,看来是又回到了起点。 “夏儿,你干什么了,惹得今日他这么生气?还专门踏入这偏僻的别院,实在是难得。”玉煞坐回桌旁,拿起已经绣了半朵睡莲的帕子。 “王妃,对不起,夏儿害得你与王爷又闹了。” “无妨,反正也不见得关系好过。”玉煞耸耸肩膀,再次问道:“你去惹柳青了?” “王妃,夏儿在府外办事时见柳青与王爷在河边凉亭中谈笑风生,夏儿气不过,就想了个法子治她一治,结果刚好被王爷的侍卫给发现了。”夏儿不忿地说道。 “哦,成功了吗?” “没有,对不起王妃,夏儿连累你了”夏儿低下头,灰头土脸地再次认错。 “以后这事你别管了,你斗不赢她的,她有靖王护着,又认了柳太傅作干爷爷。” “她勾引王爷,难道就这样算了吗?”夏儿急道。 “算了?”玉煞轻笑,“怎么会,我玉煞的东西怎么可能让人染指,看着吧!。” “可是王爷他……”夏儿迟疑道,她一直都知道王妃已经喜欢上了靖王爷,只是王妃自己不知道而已。而她又只是一介婢女,最忌讳的就是在主子面前碎嘴。 “他喜欢谁没关系,只要不碍到我的计划就成。”玉煞不以为然地道,只要她手握重权后,她就可以很快地找到亲人了。 “你自己的事办得怎么样?”玉煞想起夏儿说过要查身世,也不知道进展如何? 夏儿摇摇头,道:“谢谢王妃关心。” “我帮不了你。”玉煞出声道。 “夏儿明白。” ———— “王爷,您已经批折子许久了,陛下那里……您要不要……”沐风欲言又止。 “父皇病情如何了。”赵靖宇停笔望向下首,“有没有问起……太子……亦或者我” “有姜贵妃陪着,暂时没什么问题,而且还有好转之象。偶尔也会提到王爷您,至于太子,可靠消息传来,没有。” “她手段倒是高明,才半年,竟将父皇拿捏得死死的。”赵靖宇继续翻阅着折子。 沐风沉默不语,恭敬地站在下首。 “前线如何了?为什么没有折子呈上来?”赵靖宇在御桌上不停地翻着,他看了一早上的折子,竟然没有一个关于前线战况的折子。 “王爷,这些折子都是由罗丞相给筛选过的,然后才会被送来给您阅览。”沐风欲言又止一会,终于还是如实说了。 “怦~” “罗瀚文~” 赵靖宇一把掀开桌上的所有的折子,沉声怒吼道。 “王爷熄怒。”沐风单膝跪地,屋外听到动静的慕言不禁为沐风抹了一把汗。 “五号~”赵靖宇凭空喊一声。 “属下在~”五号单膝跪地,与沐风齐跪并驱。 “去,进宫与那人说,让她务必想办法让父皇收回罗瀚文辅政的旨意,还有阅览折子的权利,就说本王欠她一次人情。”赵靖宇平复好自己的情绪,恢复平日里的朗朗绝艳,温润如玉的模样。 “五号领命。”五号话刚一落地,黑影瞬间消失。 赵靖宇侧头瞥了一眼空荡荡的桌边,漫不经心地道:“罗云清这几日可安分?” “王爷,王………罗小姐一直待在别院里,哪儿也没有去。”沐风欲言又止道:“王爷是否……要去瞧一瞧?” “不用,下去吧!”赵靖宇觑了沐风一眼,摆摆手道。 “是,属下告退。” 第155章 马甲又掉了一层 西境大营 十月,天气渐渐地已经变得寒凉,营中的将士们也已经穿上了薄袄子。 晚间,罗清与众人一齐坐在火堆旁,附近烤火的将士不停地八卦着。 “听说太子殿下在去年时疫中贪的证据被靖王妃给抖落了出来,陛下大病,现在是靖王爷监国了呢!” “你懂个屁,我有可靠的消息称其实是太子在北境养毒鼠,被翻了出来,陛下才会被气病的,毕竟是亲儿子。” “毒鼠,什么毒鼠?” “就是会带来严重瘟疫的老鼠。” “妈呀,这太子太不是东西了。” “对啊,对。” “小声点,太子殿下再不是也是你能编排的吗?” “………”众人唏嘘。 “你说如今战况危急,陛下又出了事,是不是在寓意着什么啊?” “是啊是啊,也不知道靖王爷是怎么想的,到现在都还未下达指令,咱们连失十多城,是守是攻倒是给个痛快话啊!” “对。”众人喝道。 “听说那靖王爷是个腿脚不行的,这性子八成是已经养成了优柔寡断,懦弱的模样。” “我也听说过。” “对了,你们可曾听说过靖王妃?” “有,忘记了。” “没有。” “我听说过,好像是罗丞相的嫡女,罗云清。” “罗云清!!”一旁当吃瓜群众的周深惊呼,惊喜地对着罗清嚷道:“罗清罗清,你们好像,你与她名字只差一个字呢!” 罗清尴尬地侧过脸,她是真的服了这周深了,这是没带脑子出门吗? “周深了你给我闭嘴,老子与她那里像了,老子是纯爷们,光这一点就完全不同。名字千千万万,与老子同名同姓的女子一抓一大把。”罗清白了周深一眼。 岑溪也不赞同地看着周深,意思是他开玩笑开过了。 周深见状,习惯性地厚着脸皮道歉。又漫不经心问两人:“你们两个在北境待过许久,那你俩听过毒鼠吗?” 罗清习惯性地摇摇头。 “毒鼠我听说过。”岑溪突然出声,四周讨论的声音瞬间自动没了。 罗清知道岑溪是当时的当事人之一,就连自己也是当事人之一,罗清心虚地偏过头。 “两年前的这个时候,我在北境府衙当差,参与过收尾行动。”岑溪回忆道。 “那后来呢?”周深出声提问,直勾勾地看着岑溪。一旁心虚四处瞟的罗清耳朵也竖得老长。 “对啊,后来呢?”火堆旁坐着的将士追问。 “后来就在还在商量还未如何处理那些毒鼠的时候,突然闯进一个身手敏捷的年轻的男子,一把火将所有的毒鼠都烧死了,他轻而易举地就将困扰几日的问题给解决了,没有人知道他是谁。” “所有吗?”一个年纪有点大的士兵突然发问。 “嗯。”岑溪轻声应喝。 “那人谁啊?竟然敢单枪匹马地上前,看来是个好人。” “对对对。” 大家又开始讨论起来。 罗清心里十分赞同那人说得话,她确实是好人呢! “还有呢!”周深再次出声。 岑溪锐利的目光看向周深,顺便上下打量了周深,略思索片刻,又摇摇头。锐利的目光转为疑惑,“你怎么知道接下来还有?” 周深一脸茫然地看着岑溪,不好意思道:“一般故事不都是还有意外的嘛!我也是瞎猜猜。” 周围的听八卦者为岑溪的反应与说的话而感到奇怪。罗清则了然,这毒鼠还有第二批呢! “种毒者很聪明,在暗室中另外布置了一个暗室,里面关了更毒的毒鼠。” “被你发现了?”周深行却盎然地问道。 “不是,依然是那个陌生男子,他就好像提前知道一样,那里有机关都知道,走得也是很迅速。但他人不坏,只是将人打晕,没有伤害一个人。”岑溪轻声说道,他本不打算说出关于这个秘密,引起慌乱,如今却没想到此事已经闹得人尽皆知。 “罗清,你怎么不说话?”周深看着一旁安静如斯的罗清,拍了拍罗清的手臂。 “说什么?我第一次听说这个事,又不懂,那就听你们说呗!”罗清耸耸肩膀,佯装不以为然地道。 “哦~”周深将注意力放到岑溪的身上,“岑溪,还有关于那个陌生男子的消息吗?” 岑溪直勾勾地打量罗清,摇摇头。 罗清只觉得被岑溪看得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于是找了一个为金宝打马草的理由溜了。 和岑溪接触越久,罗清就越发现岑溪的闪光之处。岑溪是个心细如发的人,脑袋瓜子顶好使,若是他想坑人必定会不动声色地就可以将人坑到死。渐渐地,罗清也反应过来,当初自己在北境的时候,很有可能就是岑溪帮着丁城主坑的自己,坑走了自己的仓库、粮食、还有做劳力。 一想到这些,罗清更是觉得这岑溪真是聪明得太可恶了。罗清无数次庆幸,自己与岑溪是朋友。 罗清提着两只野鸡牵着金宝来到老地方,今晚稍稍来得晚了一点,很有可能霍老头已经走了。在这一个月期间,霍老头每晚都会出现来蹭烤肉,罗清也只好每次专门为他打一只野鸡,渐渐地也养成了习惯。 罗清将两只野鸡在山泉旁清理干净以后,就直接上架烤了起来。 “哒哒哒~”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罗清一开始以为是霍老头,没有理会。待脚步声走近以后,罗清就发现了不对之处。这脚步声沉稳有力,且每一步都踩到了实处,哪像霍老头子走路摇摇摆摆,一颠一颠地。 “谁?出来!”罗清起身,谨慎地看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喝道,由于声音太大,惊起一群栖鸟。 “是我~”岑溪的身影从灌木丛后显露出来。 “是你啊!”罗清见是岑溪,心里松了一口气,走到火堆旁坐下。 岑溪见状,也跟着坐下。 “原来这一个月你都是一直在这里烤肉,怪不得每晚都会带肉回去。”岑溪看了看还在翻烤的野鸡,又看了看罗清。 “嗯!”罗清应和一声,回视岑溪,道:“你是想来问我那晚是不是我吧!”罗清轻笑一声,“不,我猜你已经确定是我了吧!毕竟你那么聪明,我那晚又没有伪装,虽说那时瘦得处在脱相的边缘,但身高,声音都未变。” “嗯!”岑溪抿唇,目不转睛地看着罗清的,“我想知道原因。” 第155章选拔开始 “你想知道什么原因?”罗清敛下眸子,翻转着架子上的烤鸡。 “那晚,你似乎很了解那暗室,进去不过片刻,就轻而易举地就找到了机关。”岑溪看着罗清的侧脸,抿了抿唇,道:“那不是巧合。” “如果我说那就是巧合呢!”罗清抬目与岑溪对视,接着罗清看着火焰道:“我之所以知道毒鼠的存在是因为我与那支队伍住在一个客栈。有一日,我起得比较早,就坐在楼梯拐角处,我自来听力就格外灵敏,所以将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说到这罗清顿了顿,继续道:“那日他们去庄子搜查时我也乔装跟去了,然后就知道了。” 罗清说完以后就默然了,岑溪亦然。 林子中传来清晰的虫鸣声,提醒着两人夜在渐深。 “听说那群人进了铁骑营!”岑溪突然出声,打破宁静。 “嗯?”罗清愕然。 岑溪轻笑一声,道:“我说你的伪装不错,他们竟然没有发现你。” “幸运罢了。” “那日你是直接就将暗室烧了,就进了隔间,明显是不打算从原地方出来。” “狡兔三窟,我一直就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就猜测那些人必定没有这么简单。”罗清自得的道。 说着罗清将调料包是拾起,开始往烤鸡上刷。 “你怎么知道它们可以用火灭掉?” “我那时哪想这么多,想着烧了一了百了。”罗清不以为然地道。 岑溪默然,对于罗清的话,他并不赞同。他与罗清相识一年多,他早就知道罗清是一个谋而后动的性子,必定不会如她自己说得那么简单。但每个人都有秘密,别人不想说他也不会强求。 罗清也明白岑溪不会多问,就算自己的部分谎言拙劣得很他亦是如此。 两人就是一人敢问,另一人就敢说。 “你打的马草呢?” “在手上呢!” “……怪不得你每晚都独自前来。”岑溪看了看正流着哈喇子望着烤鸡的金宝,瞬间了然于心。 “它是什么品种,这个我很早就想问了,与在北境时相比,它似乎瘦了些。” “我也不清楚,在去北境时遇见的,大概是野马吧!”罗清扫了眼金宝,继续道:“确实是瘦了些,但这样更健康了,胖了对身体不好。” 金宝闻此瞥了罗清一眼,又转过去看火堆了。 ———— 军营中很快就开始了选拔,所有队长之上的人皆可以参加,罗清并不打算参加,依然每日跟着训练。选拔未开始,罗清身为队长还没有训练自己小队的权利。 选拔会选出三十名佼佼者进入铁骑营,令不少的人信心大增。 选拔这日,来了好几个身穿黑色铠甲的铁骑营战士,韩瑜也来了,一个月不见,周身的气息又凌厉了不少,身上的黑甲也换为了银甲,大概是立功升官了。 戴面具的止队长也来了,一身金黄色的铠甲显得周身戾气十足,面具也是配套的,这铁定是升官了。 罗清站在人群中,她身为队长是不用训练的,即使她不参加。最先注意到她的不是韩瑜,也不是张九,更不是戴面具的,而是两年未见面的李建刚。 李建刚第一次瞧见罗清还只是觉得眼熟,再一瞟就想起了罗清,前一阵子张九也和他提起过在军营里瞧见了罗清。 罗清顺着视线瞧了过去,看见一个中年男人在盯着她,似乎还是一个有点面熟的中年男人,罗清不大记得了,只是甩了一个笑就转移了视线。 那个止队长直接朝着上座的一个位置坐下了,由于离得太远,罗清听不大清楚他们再说什么内容。只见一个军长上前询问着什么,那人点了点头,然后就宣布选拔开始了。周围身穿黑甲的人立即朝着林中走去。 一柱香之后,就是所有参加选拔的将士赤手空拳地进入林子。林子中,藏着为数很少的小旗子,每个旗子旁都有一个黑甲士守着,时间总共为一柱香的时间,若是在一柱香之后才得到的旗子作不得数。 一大堆人中,就只剩罗清一人站在原地,尤为的显眼。罗清却不自知,她只是过来给周深岑溪加油打气的。 韩瑜一眼就认出了罗清,对于罗清的行为十分地不解。战无燚也望了过去,瞧见是韩瑜认识的,招呼来一个军长,刚好是第九军的军长,“他怎么回事?” “校尉大人,他好似没有参加选拔。”被招呼的军长瞧了瞧罗清,他记得这个第十军的小队长,那块营地就他一个小队长没有参加。 “没有参加来干什么?” “大抵是瞧热闹吧!”第九军长不确定地说道。 “瞧热闹!”战无燚声音扬起,再次瞟了眼罗清,“既然来了,就一起进行选拔吧!” “队长,他并没有参加。”一旁站着的韩瑜急了,立即出声道。 战无燚没有说话,只是若无表情地看了第九军长一眼,军长立即上前去叫罗清去了。 “什么?我也要去?”罗清惊呼,“军长您莫要与我开玩笑,我又没报名参加,而且里面必定会有很严酷的争斗,我这么瘦弱,也没有实力,进去还出得来嘛。” “这个我当然知道,但是校尉大人让你去你就得去。”第九军长眨了眨眼,小声地道。 “哪个校尉?” “就那边穿着金黄色甲衣的,现在可是掌管整个铁骑营,容不得忤逆。你要实在不愿,就进了林子找个地方躲着,等一柱香之后再出来也成。”第九军长开始给罗清出馊主意。 “这个可行,军长,那我去了。”罗清转身之际朝着台子上看了过去,心中冷哼:果然男主脚的光环强大,想推自己进去当炮灰。 罗清转身就进了林子,台子上站着的韩瑜则一脸的担忧。 罗清一进林子,就碰到了几个参加选拔的人,防备地看着她。这片林子罗清经常来,地形熟悉得很,罗清直接准备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待一会儿再出去。 罗清直接找了一个树杈等着营地那边的鼓声响起。鼓声响起,所有人都得出去集结。 透过树叶,罗清看着湛蓝的天空,白云悠闲地荡过,看着看着罗清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战鼓声传来,罗清也悠悠转醒。 第157章 这狗血的转折 罗清排在众位将士中,四周的将士大都一脸丧气,手中有小旗子的人则满面春风。 “你们俩怎么回事?没有得到旗子吗?”罗清悄声问着身旁的岑溪与周深。 “得到,在出来的时候送人了。”周深语气轻快地说道,好似一点儿也不关心。 “送人了?”罗清惊愕,看了看岑溪,岑溪点点头。“你们俩个怎么回事?到手的机会怎能让出去呢!”罗清开始神神叨叨地数落两人。 “你放心,没有那么简单。”岑溪突然出声道。 “此话怎讲?” “暗中是有人观察的。”岑溪笑道,“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是被记录在案的,也就是说我与周深得到旗子也是被记录的。” 罗清瞬间了然每人会发一个号码牌子挂着,原来如此。 “你怎么进林子了?”周深疑惑,遂问道。 “被逼的。”罗清咬牙切齿道。 “选拔已经结束,被选中的人名字已经被记录在案,现在由韩队长宣布。”台子上一人高声宣布。 随即韩瑜拿着一块布帛走了出来,看了看名单,脸色十分震惊。察觉到韩瑜脸色的不正常,罗清总觉得事情不简单,很有可能她的名字也在上面,那人让自己进林子只是掩人耳目而已,毕竟谁也不知道自己在林子里干了什么。不是罗清自恋,她总觉得事情不对劲。 罗清四处张望,看看能否有什么办法溜走,毕竟叫罗清的多了,况且她也没有号码牌。罗清转头,看见了大帐后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抱着酒葫芦睡觉的霍老头。这霍老头怎么算也是个都督级别的人物,应当可以帮一下自己吧! 罗清朝着岑溪与周深随意地道了声“我有事,先过去会儿,掩护我。”便矮着身子,朝着队伍边缘而去。岑溪与周深立即不动声色地站近些,好让罗清的空位不那么突出。 罗清来到了队伍右侧,在地上捡了颗石子,迅速地站在了边缘。手腕一抖,直接朝着霍老头的酒葫芦砸去。 “谁干的谁干的?”霍老头清醒过来,到处嚷嚷道。 顿时,所有的视线都朝着霍老头看去。罗清也朝着霍老头看去,朝着他挤眉弄眼,还一个劲的无声说着“帮我”两个字。 霍老头一时愣住了,半天了才想起来眼前是怎么一回事儿。看了看罗清,惊呼道:“乖侄儿,你咋在这儿排着呢,又来滥竽充数了。老夫找了你恁久,快点儿跟老夫回去,大伙儿还等着吃饭呢!”说着说着拉着罗清就走了。 大伙儿回神儿过来,瞧见罗清的腰间并没有号码牌,看来真是来滥竽充数的,尤其是哪老头,身上的衣着也彰显了他是什么人。众人很快将罗清给忘记了。 罗清不懂霍老头的意思,但台子上的人也未阻止,就顺着霍老头走了。 韩瑜朝着身着金色甲衣的战无燚望了望,战无燚摇了摇头,韩瑜便直接跳过罗清的名字,直接念下一位。 罗清被老霍一直拉着走,走到了营地后,老霍就放开了她。 “你毁了老夫的宝贝。”霍老头心疼地看着被打穿了一个孔的酒葫芦,气鼓鼓地说道。 “霍大叔,我也是迫不得已。”罗清讪笑道。 “不行,你得赔我葫芦,赔我酒。” “好,霍大叔,我一定赔,下一次我给你俩酿果酒,很香的。”罗清保证道。 老霍满意地瞥了罗清一眼,“说吧!怎么一回事?不是说不进铁骑营的嘛!咋还跑去参加选拔了。” 罗清无奈道:“我就是闲着无聊去瞧热闹的,后来被逼着进林子参加选拔的,不过我就是在林子中躺了一会儿就出来了。” “既然如此还说什么让老夫救你,闲着没事干了是吧!”霍老头白了罗清一眼。 “大叔有所不知,刚刚念名字的那人是我熟识的,他是最不希望我进铁骑营的,昨晚还专门跑来告诉我叫我不要参加。但刚刚瞧着他震惊的模样,我就知道我的名字肯定在上面,所以我才找大叔帮忙的。”说道这罗清顿住,不好意思地接着道:“毕竟大叔掌管着三个军的人,想必能帮我这点小忙。” 霍老头没有说话,罗清看了过去,只见霍老头一个劲地打量自己。 “霍…霍大叔,您…看啥呢?” “老夫在瞧你有哪点好的,竟叫人家长官看上了你。”霍老头疑惑地道,还不停地看着。 “什么?”罗清抱着肩膀,佯装瑟瑟发抖道:“那铁骑营的长官竟是好那一口的人。” “怦~”老霍一个酒葫芦直接敲在罗清的脑袋上,“你这死小子瞎说啥呢!编排长官可是不好的行为。” 罗清捂着脑袋,撇嘴道:“不就开一个小小地玩笑嘛!” “好了,咱们得去忙了。”霍老头直接转身,背着手边走边道。 “忙什么啊!”罗清跟上。 “当然是做饭啊!” “什么做饭?” “我可是管着三个军的人吃饭呢,我刚刚也放话出去咱们得回去做饭了” “这个点了,确实是得开火了。”霍老头看了看天色,嘀咕道。 说起做饭,罗清才仔细地去瞧霍老头身上的衣服,那不正是火头军头头的穿着吗? 罗清顿时焉了,觉得生活没了意义,更是没了光彩。 瞧着罗清一脸的无精打采,霍老头道:“你可别小瞧咱们火头军,战场上作用可大了,兼顾着照顾们得生活,让他们吃饱了好继续打仗,你不是不喜欢打打杀杀嘛,咱火头军就不错。” 霍老头如此说,罗清转念一想,还真是,她又不是来打仗的,只要能继续待在军营就好。 “霍大叔,咱们快点回去吧!将士们都该饿了。”罗清率先走到霍老头的前方,朝着打饭的地方而去。 “等等老夫,老了,腿脚不利索了。” “大叔,您不老,五十都不到,哪里老了。”罗清回头,扶着霍老头离去。 罗清想着,或许她该改变自己一成不变的生活了。或许就在将来的不久,若是新兵训练完毕,就会投入到战场之上,而那时,罗清也不得不离开了,她不想让自己的手上沾满血,又贪恋军营的温暖。而现在,当了火头兵,依然可以留在军营,这已经很好了。 第158章 装鸵鸟的金宝 傍晚,罗清打理好伙房的一切事宜之后回到营帐。 “哎~罗清,你怎么回事啊?”周深立即起身走到罗清身旁,询问道。岑溪安然地坐在桌旁,亦是一副疑惑的表情看着罗清。 “哎,就那回事呗!”罗清越过周深,直接走到岑溪对面坐下,自顾自地倒了一碗水。 “那回事啊?”周深上前追问。 罗清一口气将水喝完,才开口将所以的经过给说了出来,包括所认识的霍老头。 “也就是说你从一个好好的队长一下子变成火头军了。”周深分析道。 “我也不知道,暂时就先这样呗,两边跑也行。”罗清摆摆手,示意听天由命。突然想起两人的事,于是道:“你们两人怎么样?进了吗?” 岑溪点点头,但没有说话。就连平时咋咋呼呼的周深都难得地静默了起来。 “很好啊!”罗清分别上下打量了两人,竖着大拇指道:“我就知道你们很不错。” “什么时候搬走啊!”罗清漫不经心地问道。 “明天。”周深笑道。 “那么快!”罗清讶异,这才过多久,她又得换舍友了。 “上面要求明日所有人都得去铁骑营报道。”岑溪轻声说道,“朝廷没有发出确切指令,听说西北一带的战局很是吃力,如今多方人马都在头疼这件事,这在军营中已经散开了。” “哦~”罗清随意应和一声。 “什么哦~”周深开口道,“我和岑溪就要去铁骑营了,你就不关心,不难过,不高兴吗?” “我为什么要难过?”罗清耸了耸肩,甩周深一个白眼,“况且又不是生离死别,以后又见不着了。咱们离得也没有太远,没事你们可以来找我玩啊!” “对了,也许可能我也会调走,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如此好的住宿条件了。”罗清上下打量了营帐,露出一副“可惜”与“舍不得”的表情。 “我觉得应该不会,我觉得就算你成为了火头兵,但再怎么说也还是在这块营地。”岑溪如是道。 “算了,不管了不管了。”罗清懒得去理会,直接起身坐到了自己床上。遮遮掩掩地拿起衣服,道:“其他的咱们先不谈了,今日是个好日子,你们高升,如愿以偿地进了铁骑营。我呢也将就进了伙房,整体上来说也还算和美。虽然不知道日后咱们的前程如何,但当下最重要的是咱们都得在战场上保护好自己。尤其是你们,进了铁骑营就得多多保重了。” 周深欲言,罗清起身摆摆手,又继续道:“虽然咱们只认识一个月,但你小子可别忘了你还有一个兄弟在伙房兢兢业业地钻研厨艺啊!”罗清抱着衣服走到帐门口:“我去洗澡了,顺便打马草,你们得抓紧时间收拾好东西,省得明日着急。” “那个,我就先走了。”罗清朝着两人笑了笑,直接出了帐门。出来后,罗清就敛了笑容。每一个人都有他自己的追求,自己的信仰,罗清无权干涉。尽管铁骑营很危险,但罗清知道,这是那两人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罗清只希望此次的别离不要太过刻意去记住,就这样让它顺其自然就好。她不希望成为最后一次见面,毕竟两人是罗清真心将他们放在朋友的位置的。 ———— 罗清带着猎物来到老地方,金宝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罗清还未走进,就看见了一个挺拔的黑影背对着她,就站在山泉旁。泉水叮咚地响,显得周围格外静谧。 “请问…”罗清举着火把,出声道。 对方转过身来,罗清仔细看去,原来是一身灰色戎装的韩瑜。 “韩大哥,是你啊!” “嗯,你来了。” 罗清举着火把朝着韩瑜走进,看着火光下的韩瑜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在火关闪动下显得柔和几分。罗清不禁心生感叹:小子长得倒是挺帅气的嘛! “韩大哥找我可是有何事?”罗清将猎物扔到河边,将火把插在地上。起身拍了拍手,准备先将火堆点起。 “你什么时候离开。”韩瑜突然出声道。 罗清是拾柴火的手顿住,咬了咬唇,装作听不懂地笑道:“韩大哥你说什么呢?什么离不离开的,我能上哪去。” “你当初答应过我,在适当的时候就离开军营的。”韩瑜蹲下身子,正视罗清。 罗清则站起来,将手在身上擦了擦,“韩大哥的意思是……” “对,你想得没错,战火已经全面爆发了,这西境大营不日就会撤离。这将是残酷的战争,不再只是摩擦试探。你若继续待在这军营,会非常危险的,而我身份特殊,怕到时照拂不到你。”韩瑜起身,看着罗清的背影道。 “所以……这一个月你都去西北战场了?”罗清转身,借着火光,隐约地可以瞧见韩瑜的轮廓。不在如第一次见面时那般青涩,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成熟痕迹,显得是那么地坚毅。 “对,昨日刚赶回来。” “情况如何,可以具体的和我说说吗?” “边境严密的驻守被迫,怀南王不知从哪弄来的布防图,给了南诏国,南诏国的人已经打进了东郡国的防线。”韩瑜眉头蹙起,可能还是太过年轻,语气里暗含着一丝怒气,被罗清给捕捉到了。 “布防图不是应该很重要吗?怎么可能被怀南王得到?而且距离怀南王反叛已经有半年之久,这么久边境都没有出事,怎么会这么突然?”罗清震惊,这布防图不管在哪儿,都是极其重要的东西。 “布防图一直都是由靖王保管,显然是有人与怀南王密谋。” “靖王!赵靖宇。”罗清惊呼,那不是原身的夫君嘛! 韩瑜看了一眼反应有点大的罗清,点点头道:“没错,布防图在他的手中丢失,靖王必定难逃罪责。” “他不是老皇帝最爱的儿子吗?怎么可能?”罗清没有过脑子就直接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韩瑜犀利的眼神看着罗清。 罗清侧过头,佯装不以为意道:“嗳~咱们第一次见面时是在辉安城,你忘了,我在辉安城生活过的,当然知道啦!” 韩瑜反应过来,想了想了然地点点头,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对了,你刚刚是说在辉安城有人与怀南王作内应。”罗清再次问道。 “嗯。” “有没有查出来是谁?”说起内应,罗清想起了罗瀚文,还有自己床底下的那一摞书信。 韩瑜摇摇头,握紧拳头,“此等买国求荣的小人,必定不得好死,断子绝孙。” 与韩瑜认识了许久,罗清还是第一次听到韩瑜说脏话。说到断子绝孙,罗清忍不住心虚地摸摸鼻子,她的身体里流着与罗瀚文一样的血,这诅咒也不知道应不应得到她的身上来。 “那……那个怀南王叫什么啊?”罗清想确定那个怀南王是不是书信里有提到的那一个。 “冼国良。” “冼国良!!姓冼!”罗清惊呼,她记得有一书信中那个以昌落笔的神秘人提过冼兄,莫不是就是冼国良? “你认识?”韩瑜疑惑地看着罗清。 “以前在客栈时听别人议论过。”罗清敷衍道,敛下眸子,所有的一切都窜连在一起,那么……“对了,如今的靖王妃是谁?” “罗云清。”韩瑜只觉得罗清很是奇怪,她似乎是知道些什么。 “罗云清,怎么可能?”罗清喃喃自语,她记得在原著中,罗云清这个名字已经在一年前就已经是死人。看来那个冒牌货还没有死,还依旧安稳地活在靖王府。这么说的话,剧情早就已经有了变化。罗清记得,原著中最开始时柳青是对赵靖宇有感觉的,可是罗云清的死让柳青愧疚,将对赵靖宇的感情掐死在萌芽阶段,如今罗云清没死,还是个假的,也不知道柳青是否爱上对她温柔呵护的靖王爷。 “罗清,罗清~” “啊………不好意思啊,你说那么多我都给整懵了。”罗清回神,不好意思道。 韩瑜看着眼前走神的某人,只觉得很是伤脑筋,恩人姑娘似乎看起来不太聪明。 “你决定好了吗?” “什么?”罗清再次反问。 韩瑜腹诽,感情他说那么多来证实危险性,对方根本没有当回事是吧! “关于你………” “韩瑜~”韩瑜刚准备再次重申罗清离开军营的事,就被一道清冽的声音给打断。 罗清循声望去,只见灌木丛中走出一个挺拔地身影。随着他的走进,火光照射在他的身上,只见他一身玄色戎装,脸戴银色面具,凉薄的唇显露出来,给人一股清寒之感,叫人不敢靠近。 总得来说,那就是一朵高岭之花。 “队长~”韩瑜垂头抱拳招呼道,相处两年多,“队长”这个称呼,还不大改得过来。 罗清不敢直视男猪脚,跟着韩瑜抱拳低头。前世时,她虽说见过一些火拼的场面,但总的来说她还是卧底,是藏在敌人后方的。手中沾的少数人命就是扣一下扳机,立马就收割了。而眼前的可谓是真正的在死人堆里爬过的,战场上真正的修罗,真正的高手。要不然也不会仅凭两年的时间就坐上了铁骑营的第一把交椅——校尉,那可是直接听命于古将军啊! 战无燚没有看向韩瑜,而是直勾勾地顶着罗清。察觉到对方的注视,罗清只觉得头皮发麻。 “我来了许久。”头顶传来清寒的声音,罗清只感觉头皮处的发麻蔓延至了全身,罗清不停地在心里骂自己:没出息。 罗清没有说话,只是急速地抬头看了一眼,又急速地埋头,在抬头的时候刚好与他注视。 “队长。”韩瑜出声,他知道自家队长的气势如何,想到罗清是一个女孩子,他怕吓坏罗清。 “韩瑜,你先退下,我与他谈谈。”战无燚出声道,眼睛还是直勾勾地看着罗清。 “队长~”韩瑜十分担忧,之前队长直接将罗清的名字添入名单内,他就知道队长瞧上了罗清能力。 “放心,不会为难他的。”战无燚侧目,瞥了韩瑜一眼。 韩瑜看了垂头的罗清一眼,不得不退下。 正埋着头的罗清则心里呈尔康状喊着“别走”,不要留她一个人对抗猪脚光环,会被炮灰的。 “嗤~”一旁的金宝对着战无燚一个劲地喷气,罗清则在心里赞叹金宝好样的,不枉她每晚深夜给它觅食。 空气中静了许久,只余泉水声不停地荡在空气中,对方不说话,罗清也不想开口。 清晰地脚步声响起,却是朝着金宝而去的。罗清猛地抬起头来,急呼道:“你干嘛?金它还小,你不必与它一般见识。” 战无燚闻声停下脚步,没有回答罗清,只是上下打量了金宝,道:“怪不得当初拒绝跟我走,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 “嗤~”金宝对着战无燚呲牙咧嘴,在一瞬之间躲到罗清身后,胖胖的马脑袋顶着罗清后背,然而罗清小小的身子那里遮得住它“健壮”的身躯。 此时此刻,此时此景,罗清只觉得她整个人在风中凌乱,恨不得一脚踹飞呈鸵鸟状的金宝。 战无燚侧过身来看着罗清,使得罗清不得不陪着笑,口中连连称道:“它还小,怕生人……” “你将它养歪了。”战无燚看了看地上被打死的猎物,又道:“无一丝伤口,一击毙命,手法的确不错。” “小小拙技,承蒙长官夸赞,小的真是三生有幸,当不得当不得。”罗清脸上瞬间堆满笑容,开启诌媚模式。 “说吧!” “什么?” “嗤~”一旁的金宝对着战无燚一个劲地喷气,罗清则在心里赞叹金宝好样的,不枉她每晚深夜给它觅食。 空气中静了许久,只余泉水声不停地荡在空气中,对方不说话,罗清也不想开口。 清晰地脚步声响起,却是朝着金宝而去的。罗清猛地抬起头来,急呼道:“你干嘛?金它还小,你不必与它一般见识。” 战无燚闻声停下脚步,没有回答罗清,只是上下打量了金宝,道:“怪不得当初拒绝跟我走,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 “嗤~”金宝对着战无燚呲牙咧嘴,在一瞬之间躲到罗清身后,胖胖的马脑袋顶着罗清后背,然而罗清小小的身子那里遮得住它“健壮”的身躯。 此时此刻,此时此景,罗清只觉得她整个人在风中凌乱,恨不得一脚踹飞呈鸵鸟状的金宝。 战无燚侧过身来看着罗清,使得罗清不得不陪着笑,口中连连称道:“它还小,怕生人……” “你将它养歪了。”战无燚看了看地上被打死的猎物,又道:“无一丝伤口,一击毙命,手法的确不错。” “小小拙技,承蒙长官夸赞,小的真是三生有幸,当不得当不得。”罗清脸上瞬间堆满笑容 第159章 流言与责任 “不过,小的认识她,她不认识小的啊!”罗清一脸无辜之色,想着得想个办法将对方的注意力拉到罗瀚文身上才行。于是续续断断地开始编造身世,“小人家住辉安城外的一个小村子,以打猎为生。在丞相府,小的有一个熟人,帮助小的结实了薛管家,小的猎物专门提供丞相府,得了银两,生活倒也过得去。”说着罗清顿了顿,眼睛使劲地瞪着前方,好为故事煽情时蓄泪水。 战无燚沉思,想起那丞相府的管家确实姓薛。 “直到有一日,小的照旧为相府送猎物,直到快出来时,小的腹疼难耐,只得找茅厕解决。” “可丞相府实在太大了,小的到处蹿,蹿着蹿着,小的就蹿到了前院。小的就听到丞相夫人在哭诉,说是要让死去的先夫人的女儿代嫁入靖王府,还说这样也可窃取赵王府的机密。”罗清暗暗地在心里对着假“罗云清”说一声抱歉,反正她也是罗瀚文安插在靖王府的卧底。 罗清还未说完,战无燚嗤笑一声,目露森寒,“你莫以为本官这么容易就相信了吧!你所说的,破绽百出。丞相府守备森严,你一介猎夫怎可能安然无恙地走出丞相府?” “不不不,长官您得听小的说完啊!”罗清连连摆手,急呼道。“那日小的确实被抓起来了,丞相震怒,要将小的乱棍打死。小的好不容易装死逃了,回到家中时,家中已经惨遭大祸,只剩下我妹妹在伙伴家绣花逃过一劫。” 一滴滚烫的泪滴落在地,罗清鲁莽地抬手擦拭。 “因此小的就带着妹妹远离异乡。” “所以刚才韩大哥说起靖王妃时小的才会激动,提起怀南王时小的才会怀疑的。” “长官,您就算打死小的,小的也只知道这么多啊!”罗清连连弯腰讨扰,面上一脸悲戚,实则心里早就已经骂开了。当然,骂的不是眼前之人,而是该死的剧情。 “此话当真?”战无燚蹙眉,他总觉得眼前之人不可信,但对方是军营众人,又没有犯错,他也无可奈何。 “真真真,小的说的全是肺腑之言,所以大人,小人………”罗清疾声应和。 战无燚深深地看了罗清一眼,使得罗清立即埋下头颅。战无燚深思,不管眼前之人信不可信,但至少这件事想必与罗瀚文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看了他得修书一封了。 “长官~长官~”罗清埋着头喊了几声。无人应答,罗清抬起头来,只见刚刚还站着的人影已经消失了。 “”呼~ 罗清松了一口气,心里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高手吗? 来去自如,行走如风。 罗清相信,那人必定是没有相信她的一番说辞,只是已经得到了想要知道的讯息,且自己又只是一个小人物,根本不值得他花时间浪费在自己身上罢了。 金宝耷拉着马脑袋走到罗清身旁,罗清摇摇头,看了看地上已经死得透透的野鸡,弯腰拾起,继续烤肉。 罗清一边处理一边想着,如今她已经完全脱身,罗云清宿命想必已然到不了她的身上来,所以辉安城里的糟心事自己一定不能插手。尤其是在军中待越久,罗清就越了解罗瀚文这个人是多么的惹人厌,也算是臭名昭著吧! 所以她的身份定是不能暴露的。 ——————— 第二日,罗清醒来之时周深已经离开了,只剩下空唠唠的卧铺。罗清弄好所有的事宜以后,没有去伙房,更是没有去校场,而是直接去了军长的营帐。 “罗清,你真的愿意去伙房当一介伙夫?”第十军长李易语重心长地问道。他如今已经年过四十,留了一绺小胡子。 “军长,属下……您这意思?” “既然老霍想要你去做他徒弟,你就去吧!”李易大手一挥,直接将罗清给调了。 “什么?大人您同意了?”罗清愕然,昨日听那霍老头扯伙房不错,罗清也只是想了想,况且她是队长,想必军长势必不会答应的,没想到这么就放她离开了。 “嗯,不过队长一职,你还是得继续担着,以后再安排吧!这住宿也不用搬了,会有新的人搬来的。” “好!”罗清应和。 “好自为之。”李易语气怪异地说道。罗清猜想,必定是要让她好好跟着霍老头做饭,也只好“嗯~”了一声。 ———— 罗清已经成为了火头军,所以可以不用去训练,但罗清还担着十军队长之名,所以罗清偶尔的时候是需要去看看的。罗清每次都是看了就走。 这日,罗清照旧去往校场,刚好是短暂的休息时间,就在附近逛了逛。罗清瞧见自己的小队中有几人与其他队的人产生了摩擦,于是罗清走了过去。 还未走近,罗清就听到了其他队的人议论声,和她有关。 都在议论三队的队长是一个火头军,三队都是是废物来着。罗清慢慢靠近,她一身红色的火头军制服,在士兵服中格外的显眼,注意到她的人皆散了开来。 “都闹什么呢!”罗清大喝一声。 一脸生的士兵嘲笑道:“哟呵,这不是咱们伙房新来的伙夫嘛!你来这校场干嘛?练功吗?这里可不能炼成掂勺神功。” “哈哈哈~”周围几个看戏的人省笑,皆等着罗清的反应。 罗清没有回话,只是看着自己小队的几人,“怎么回事?你们先挑事的吗?” 几人皆嫌弃地看着罗清,没有一个人回答,都是一副气鼓鼓地模样。 “还不都是你,罗清,既然你已经去了伙房,担任队长之位是不是已经不再适合了。因为你,三队已经丢尽了颜面。”一个比较脸熟的士兵对着罗清道。 “瞧瞧,连你自己队的人都有意见呢,伙夫。” 罗清没有解释,因为她暂时确实还在担着队长之职。罗清直接看着挑事的几人,道:“看着情况是你们来挑事的,既然如此,决斗吧!” “决斗!你?”挑事的几人中站出了一个壮实的男子,打量了罗清说道。 “对,有问题吗?”罗清点头。 “哈哈哈~”对方几人狂笑不已。 “废话少说,你们一起上吧!”罗清直接退后一步,做好姿势。反正她已经下好了口头战帖,附近也有证人。光明正大,她也不怕被治无视军规之罪。 七八个挑事的人听闻怒了,几个对视一眼,皆朝着罗清冲去。 罗清凭借着身手敏捷,力气大的优势,穿插在几人当中,没有揍人脸,专门往穴位处打,疼得几人惨叫出来。 周围看戏的人越聚越多,片刻之后,罗清将几人垒成一团,罗清走进,小声地警告道:“这一次,我就是想警告你们几个,不要再嚼舌根子。还记得几个月前传闻中的罗清吗?” “你就是…那个…”一个被压在下层的士兵欲言又止。 “对,是我。”罗清很大方的承认了,语气怪异道:“那次嚼舌根子的那几个,下巴可是脱臼了呢!很可怜,吃饭多不方便啊!” 几个被罗清打的人一脸惊恐,罗清轻笑一声,不好意思道:“哎呀,你看你们,平日里不好好训练,就知道偷懒,以后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找我问啊!” 罗清扫视周围看戏的人,“还有你们,既然我还是三队的队长,若是以后有哪个质疑我的,欢迎直接与我切磋。” 周围几个看戏的人一脸懵,他们没有听清罗清与几人说什么,一听比试,皆散了开来。 “你们跟我来。”罗清走到自己小队的几人前说道,直接就走了。 来到校场边缘,罗清看了看周围,大部分的人已经准备着去排队训练了,这一处没有什么人。罗清停下脚步,转身看了看,大概有八人。罗清抿唇道:“我知道队中有许多人对我去伙房的事有诸多的不满,但你们有必要与他们争执吗?军营是什么地方,讲究实力的地方,而不是你们顾面子的地方。你们想要得到别人的尊重,就好好提高自己的实力,莫要一天净想这些有的没的。” 八人被罗清说得低下了头。 “既然我还是你们的队长,你们下去后和队中的人说一声,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的,让大家好好训练,若是还有挑事者的话,让他们直接来与我挑战。”罗清肃着脸说到,她的年龄只有十九岁,所以看上去有点滑稽。 “队长,这样好吗?毕竟那么多人。”起初质问罗清的人抬头说道。 “放心,今日过后,想必不会再有人乱嚼舌根子了,若是有,就当耳旁风吧!” “可是…” “好了,去训练吧!”罗清拜拜手,不容置疑道。 “是。”八人朝着罗清抱拳行礼,罗清亦回了一礼。已经一个月了,罗清很少跟队中的人接触,且因为选拔事宜,队长幢长都还未具体去分配职责,只是监督着照样训练罢了。 看着八人走向校场的身影,罗清在想,如今身为队长,她是不是得肩负起队长的责任,好增加这些人在战场上活下来的机会。 罗清没有回话,只是看着自己小队的几人,“怎么回事?你们先挑事的吗?” 几人皆嫌弃地看着罗清,没有一个人回答,都是一副气鼓鼓地模样。 “还不都是你,罗清,既然你已经去了伙房,担任队长之位是不是已经不再适合了。因为你,三队已经丢尽了颜面。”一个比较脸熟的士兵对着罗清道。 “瞧瞧,连你自己队的人都有意见呢,伙夫。” 罗清没有解释,因为她暂时确实还在担着队长之职。罗清直接看着挑事的几人,道:“看着情况是你们来挑事的,既然如此,决斗吧!” “决斗!你?”挑事的几人中站出了一个壮实的男子,打量了罗清说道。 “对,有问题吗?”罗清点头。 “哈哈哈~”对方几人狂笑不已。 “废话少说,你们一起上吧!”罗清直接退后一步,做好姿势。反正她已经下好了口头战帖,附近也有证人。光明正大,她也不怕被治无视军规之罪。 七八个挑事的人听闻怒了,几个对视一眼,皆朝着罗清冲去。 罗清凭借着身手敏捷,力气大的优势,穿插在几人当中,没有揍人脸,专门往穴位处打,疼得几人惨叫出来。 周围看戏的人越聚越多,片刻之后,罗清将几人垒成一团,罗清走进,小声地警告道:“这一次,我就是想警告你们几个,不要再嚼舌根子。还记得几个月前传闻中的罗清吗?” “你就是…那个…”一个被压在下层的士兵欲言又止。 “对,是我。”罗清很大方的承认了,语气怪异道:“那次嚼舌根子的那几个,下巴可是脱臼了呢!很可怜,吃饭多不方便啊!” 几个被罗清打的人一脸惊恐,罗清轻笑一声,不好意思道:“哎呀,你看你们,平日里不好好训练,就知道偷懒,以后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找我问啊!” 罗清扫视周围看戏的人,“还有你们,既然我还是三队的队长,若是以后有哪个质疑我的,欢迎直接与我切磋。” 周围几个看戏的人一脸懵,他们没有听清罗清与几人说什么,一听比试,皆散了开来。 “你们跟我来。”罗清走到自己小队的几人前说道,直接就走了。 来到校场边缘,罗清看了看周围,大部分的人已经准备着去排队训练了,这一处没有什么人。罗清停下脚步,转身看了看,大概有八人。罗清抿唇道:“我知道队中有许多人对我去伙房的事有诸多的不满,但你们有必要与他们争执吗?军营是什么地方,讲究实力的地方,而不是你们顾面子的地方。你们想要得到别人的尊重,就好好提高自己的实力,莫要一天净想这些有的没的。” 八人被罗清说得低下了头。 “既然我还是你们的队长,你们下去后和队中的人说一声,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的,让大家好好训练,若是还有挑事者的话,让他们直接来与我挑战。”罗清肃着脸说到,她的年龄只有十九岁,所以看上去有点滑稽。 “队长,这样好吗?毕竟那么多人。”起初质问罗清的人抬头说道。 “放心,今日过后,想必不会再有人乱嚼舌根子了,若是有,就当耳旁风吧!” “可是…” “好了,去训练吧!”罗清拜拜手,不容置疑道。 “是。”八人朝着罗清抱拳行礼,罗清亦回了一礼。已经一个月了,罗清很少跟队中的人接触,且因为选拔事宜,队长幢长都还未具体去分配职责,只是监督着照样训练罢了。 看着八人走向校场的身影,罗清在想,如今身为队长,她是不是得肩负起队长的责任,好增加这些人在战 第160章 惩罚三队的人 想了许久,罗清觉得她应该做点事来打发一下闲得发慌的日子。晚饭做好后,罗清趁训练结束之际到达校场,直接走向了三队,高喝一声:“三队留下。” 校场里还未离开的士兵疑惑,有的留下来瞧热闹,也有的飞快地朝着伙房赶去。 一瞬之后,校场里三队留下的只有五十几个,罗清管理的小队本来有一百多,另一半直接没有理会罗清,溜了。 罗清看着疑惑的众人,清清嗓子道:“那个从今日起,每日提前一个时辰早练。也就是营里的早练为辰时(7:00),改为卯时(5:00),听到了吗?” “………” 众人静默,相互对视。 “我不管你们对我有何意见,明早若是没有人来,我就上报军长,以不服从上级命令,军法伺候。” “记得相互告知一下,尤其是那些自作聪明溜了的人。” “都吃饭去吧!” 罗清板着个脸,背着手直接转身就走了。直到走出校场后,罗清才开始疾跑起来。她还得赶回去给将士们盛饭,若是让霍老头发现她不在,又得被批斗了。 罗清离开后,校场里的众人面面相觑,他们对于罗清这个队长印象不深。平日里队长也只是懒懒散散地到处闲逛,从未管过他们,以至于许多人都在逃早练。因此他们三队是所有队中军纪最差的,实力也是比不得一队二队。 第二日一早,世界还是一片漆黑,罗清提前弄好一切之后等在校场里。 诺大的校场边缘点了一堆火,罗清就等在火堆旁。卯时已到,没有一人出现,随着时间过去,校场里还是没有人出现。天边慢慢泛起红光,天也开始慢慢地亮了起来。 卯时末,四周开始寥寥地出现几人。罗清阴郁地坐在校场边缘,身旁是一堆燃灰。罗清昨晚放话之事,早就已经传了开来,尤其是第十军。 众人好笑地看着罗清,罗清就这样等在燃灰旁。 终于,辰时已经接近,早练即将开始。 罗清心中暗嗤,真的以为她就这样算了?怎么可能,既然如此,那么她就只有……… 罗清抬步走向三队训练地,扫了好几眼已经排好队的众人。 三队的惊讶地看着面无表情的队长,他们早就已经在私下里说好,卯时不许一人前来。他们原以为队长会发脾气,臭骂他们一顿,却没想到队长那么平静,似乎平静过了头。 “报告教头,三幢三队共一百二十一人,才到八十人,还有四十人缺席。”罗清走到三幢教头跟前,直接报告道。 三队的人瞬间了悟,皆低着头为那些缺席的队友捏了一把汗。 “你是?”三幢的教头是一个中年男人,留着一绺胡子。罗清从未在他跟前报道过三队的出勤状况,所以他对罗清没印象。 “报告教头,属下罗清,是三队的队长。”罗清挺直背站好。 “三队?”教头扫了一眼三队的队伍,又挥了挥手,招来曾文飞与莫非雨。“你们两个去三队营地里瞧瞧。” “是。”两人抱拳领命,很快就消失在校场。罗清转身朝着三队的众人咧开嘴巴笑了,直接走向了军长的帐篷。 ————— 十月的气温虽然已经转凉,但午时的太阳依旧晃眼。 午时,校场里其他的士兵皆在拿着红缨枪练习着刺草人、对练。在校场的边缘,三队的一百二十人在校场里扎着马步,弄得一个个满头大汗。 罗清在众人跟前晃来晃去,手中还握着一个烤鸡腿。不时啃那么一口,咂咂嘴巴。 “都站好都站好,哎哎哎,说你呢,就是你,动什么动?”罗清指着队伍中的一年轻小伙嚷道。 那人咬牙站好,腿部颤抖。 罗清走在被罚的众人之间,笑道:“怎么样,站了一早上?累吗?饿吗?” 众人静默,无一人回话。 罗清走到众人前方,坐在一凳子上,翘着腿,将最后一口烤肉吃光,朝后扔掉骨头。摇摇手指头,道: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队长,你们看不上我没关系,但搞你们一顿还是可以的。” “知道军长说什么了吗?军人最忌不服从命令,若有人胆敢再犯,呵呵……而你们,刚好就撞到这一条军规上,而你们运气好,才第一次犯。” “唉,本队长该拿什么来拯救你们已经无可救药的榆木脑袋呢!真是忧愁啊!”罗清摇摇头,一脸无奈之色。 罗清还未说完,下方有几人一脸愤愤不平地看着罗清。 “看什么看,再看晚饭也别吃了。”罗清给瞪了回去。 那几人埋下头去,不敢出一言以复。 “回答我,累吗?”罗清高喝一声。 “累~”众士兵回答。 “才蹲三个时辰就喊累,是不是男子汉。”罗清怒斥众人。 “最后问一次,累吗?” “不累~” “既然不累,那就给我继续蹲着。”罗清转身,直接翘腿躺在长凳上。 众人傻眼,皆敢怒不敢言。罗清是军长下令来监管他们的,罗清高兴了,他们才能好过。 半个时辰过去,大部分的人已经瑟瑟发抖,但还依然坚持站着。 罗清迷迷糊糊地清醒过来,翻身站起。 “咳咳~”罗清走到众人跟前,肃道:“有谁还对明日卯时早练有异议吗?”罗清扫视一眼众人,只有几人答“没有”,罗清非常的不满意。 “回答我,有异议吗?”罗清怒喝一声。 “没有。”众人应和。 “没有就好,这可是你们自己说的,明早上若是少一人大家都不用训练了,直接不吃不喝扎一天马步就成了。” “好了,今天的惩罚到此为止,休息一下,下午跟着大伙训练。” 罗清的话刚落,众人似得了赦令一般,整个人跨在了地上。 罗清扫视一眼众人,直接转身朝着校场外走去,早饭的时间早就已经过去了,而且又是从辰时开始惩罚的,大伙儿也没有吃饭。 “来四个人,跟我去伙房一趟。”罗清没有回头,直接说道。 瘫在地上的众人面面相觑,最后有四人主动起身,一瘸一拐地朝着罗清追去。 罗清微微侧头,瞥见了跟过来的几人,满意地点点头。罗清早让霍老头给自己留一百二十个馒头了,若是没有人跟来,他们就真的别吃了。 第161章 就是要快准狠 第二日,罗清依旧天还未亮就开始在校场里等着。与昨日一样,罗清在校场边缘点了一堆火。 很快,三队的人陆陆续续地来了。罗清继续坐在火堆旁,没有理会。 罗清估摸着时间到了,才走向正站在校场中央的众人。 众人见罗清朝着他们走来,立即站好。 “很好,都齐了。”罗清满意点点头,背手站立。“先热身,排成两排围着校场跑十圈吧!”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动身。 “怎么,不愿意?”罗清瞥一眼众人,喝道:“都给我跑起来,不许掉队,你们是一个队的,不能乱。” 众人听闻,立即沿着校场边缘跑了起来。 罗清看着众人奔跑的身影,直接走回了火堆旁。罗清将手放到身前烤着火,别说,这早上还真挺冷的,早知道披件外套了。 很快,众人就跑到了罗清所在的边缘。大伙儿皆看着烤火的罗清。 “看什么看,很冷吗?要不要再来十圈热乎热乎?”罗清喝一声,众人立即收回了目光。 一刻钟之后,所有人皆气喘吁吁地停在了校场中央。 罗清站在众人的前方,走来走去。 “身为边境将士,战场是我们唯一的去处。马革裹尸,壮士未还。自古以来都是军人的宿命,保家卫国,这听上去确实是死得其所。” “但今日我想说的是,死得其所不是我们该有的思想,而是该做的是如何抱住自己的生命,好杀更多的敌人。” 众人站好,对于罗清的理论有几人不认同。 “当然,如何在战场上活下来那是一门学问,如何在战场上光明正大的活下来更是一门技术了。” “总之,实力就是硬道理,我不知道你们今日是以什么心情来到校场的,我也管不着,但从今日起,我希望你们好好地训练,不要混日子。” “都给我听着,今日你努力一分,他日在战场上你就有十分地几率活下来。”罗清肃声道。 “都站好。一对一开始对练。”罗清怒喝一声。 众人快速站好,开始了对练。 罗清这在一旁看着众人对练,一刻钟过去之后,罗清巡视完所以的人,总结了许多漏洞,如出招太慢,格挡不对,下盘也不稳等。 “都给我停下。”罗清怒喝一声。众人立即站好,收了力。 “都在玩过家家是吗?”罗清在对练队伍中走着。一边走一边喝道:“战场是什么地方,那是要命的地方,不是你打我一拳,我摸你一下的玩闹之地。” “都看看你们打的是什么?软绵绵的,都怕打疼别人吗?且躲闪也是有问题的,虽然说你们确实没有吃饭,但也用不着这么要死不活吧!”罗清越说越过分,她自己也是这般觉得的。 “罗队长,我知道你很厉害,但你在一旁悠闲的看着有什么用,只会嘴上说说罢了,有本事示范示范怎样才算得上真正对敌啊!。”一个性子较烈的大汉出声怒怼罗清。 “就是就是…” 队伍中也有几人趁着天暗出声应和。 罗清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指着说话的大汉道:“你说得确实不错,光嘴上说说确实是不行的。” “可有人愿意做我的对练?”罗清扫视一眼周围的人,看过罗清比试的人皆退后一步,面面相觑。 罗清见没有人出来,就指了指刚刚说话的大汉,道:“既然是你提出的,就由你来吧!” “来就来!”大汉迟疑片刻,豪声道。 罗清做好准备,身子微微下蹲,稳住下盘。朝着大汉勾勾手指,示意对方先出手。 大汉握着拳头,朝着罗清冲了过来,罗清迅速地闪身,伸出手握住大汉的手臂,道:“大伙瞧着,什么叫近身战斗。” 话音刚落,罗清放开大汉的手臂,开始快速地攻击着大汉。一边攻击一边躲闪道:“近身战斗也要讲究技巧,不要用蛮力去战斗,要攻击敌人的薄弱之出,例如腰部。”说着罗清就往大汉腰间肉最少的地方劈了过去,大汉“啊”的一声呼了出来。 周围的人直勾勾地看着对练的两人。 “还有下三路”罗清说着迅速蹲下,开始快速地出腿攻击着大汉,大汉被大中,吃疼。罗清迅速蹲下,出腿一个扫射,大汉便栽倒在地。 罗清迅速起身,道:“当然,下三路也不是常常都能用的,这需要时机才行。”罗清朝着大汉勾勾手,道:“起来,再来。” 大汉站起来,朝着队伍跑去,罗清立即上前抓住其手臂,逼得大汉继续出手。罗清继续控制着力气,攻击着大汉。直到把大汉再次打到在地。 “好~”众人拍手叫好。 “队长,我不打了,换人换人。”一直被打得叫唤的大汉颤巍巍地举手,死都不起来。 罗清扫了一眼众人,大家皆退后。 罗清收回手,拍了拍衣角,“今日对练就到此为止。” “对练的目的是什么?那是在训练你们当你们在战场上武器不小心被打落之后,如何与敌人近身搏斗的技巧。近身搏斗,需要快准狠,只有在疼痛中才能领悟真正的技巧,才能真正记住错误。” “你们自己想想吧!还有半个时辰,现在开始,扎马步,直到早练开始前一刻钟。” “啊!”众人惨叫一声。 “知道为什么吗?”罗清喝道,“刚刚你们在对练时,我都看了,大伙几乎下盘都是虚浮的,一点也不稳,你们得苦练基本功才行。” “听到了吗?” “听到了。”众人应和。 “好,列队站好,扎马步。” 众人快速站好,罗清满意地点点头。 “那个……我先走了,得开始做饭了。”罗清背对众人,快速朝着伙房的方向跑去。 校场里,正扎着马步的众人汗颜,这画风是不是转得太快了些? 罗清跑到校场边缘,想到了什么,停下转过身喊道:“你们加油训练,记住刚刚我所说的,日后我会定期开设比试,前五的我请吃烤肉。” 众人不以为意,只当是队长对他们的激励之言。罗清看着众人的表情,只是笑了笑,便离开了。 卯时末,大伙儿开始陆陆续续地到达校场,看着排得整整齐齐的三队众人,皆以为看花了眼。 周围的人慢慢地增多,三队的人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停止扎马步,休息起来。 罗清气喘吁吁地跑到伙房。 “咋了,跑得这么急?”霍老头摇摇自己的酒葫芦,还打开来倒了下,确定没有一滴酒水了才罢休。 “我刚刚……教训……三队那群人去了。”罗清喘息道。 “你还真闲!”霍老头瞥了罗清一眼,“没事给我酿坛酒,早听你说过了,一点也没动手的意思。” “好好好,等会儿早饭过后去林子里给你摘果子。”罗清连连应道,这事她确实是答应了许久。 “为什么摘果子?”霍老头疑惑地问道。 “酿酒啊!你这把年纪了不适合喝烈酒,果酒温和一点。”罗清摆摆手,直接走去和免粉。 “谁一把年纪了,老子五十都不到,正值壮年呢!”霍老头起得胡子翘起,跟着罗清理论道。 “好好好,你不老,老当益壮行了吧!” “那好差不多。”霍老头满意地点点头,“不对,你还是在说我老。” 罗清轻笑一声,这反射弧也老化了吧! 第162章 重伤的猪脚 “臭小子,在干什么呢?”霍老头走到伙房门口,看着正在揉面粉的罗清。 “和面粉啊,看不出来?”罗清将身子挪开一点,好叫霍老头看得更清楚。 “晚饭不急的。” “谁说我在弄晚饭了?”罗清侧目,“等会儿我去林子里摘果子的时候顺道打只猎物回来。”说着罗清小声道:“做肉包子。” “老夫看着呢,你这是以公谋私…”霍老头刚正不阿的数落罗清。 “我这几人看您胃口不佳,所以想孝敬孝敬您。”罗清昧着良心地说道,实则霍老头每餐至少能吃下两个大馒头,两碗稀粥,米饭有时也能吃两碗。 “但……偶尔咱们还是得为自己某某福利的,毕竟咱们为了军营里的吃喝这么辛苦。”霍老头满意地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 罗清扯扯嘴角,她就知道霍老头变脸的速度连她都自叹不如。 霍老头悠哉地在灶旁走来走去,指着一角的几只野鸡道:“为何还要自己去猎,直接取材不更好吗?” 罗清瞥了霍老头一眼,挑眉道:“大叔,那可是三位军长自己派人送来的吃食,您敢动?” 霍老头觉得罗清在挑衅他,于是吹胡子瞪眼道:“这一块的吃食都归老子管,老子就是给他们端盘白水白菜去他们也得给老子受着。” “是是是,大叔最厉害了,这块就您最大,您可是掌管着喝粥还是米饭的大权,罗清最是佩服您的。”罗清敷衍道,手中继续揉着面团。 “那是!” “对了,你不是还要进林子嘛,回来再弄面团也不迟,现在弄了有何用?”霍老头很是疑惑。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罗清将揉好的面团放进木盆里,又将木盆放到一角盖好。转身将身前的围布取下,道: “霍大叔,我先进林子了,我也不知道需要多久,所以……” “去去去,多找点果子回来。”霍老头连连摆手,罗清看着情况就知道霍老头同意了。 “那我走了啊!”罗清离开伙房,走回营帐。 出门怎么能不带金宝呢? ———— 罗清目瞪口呆看着正在炒菜的兄台,简直佩服他到五体投地。 只见他将处理好的野鸡一股脑的全部扔进清水里,加上粗盐就完了。 “那个秦哥,您这是在悼血水吗?”罗清想再次确定一遍。 “没有,我这是在顿鸡汤。”秦三很是严肃地说道。罗清平日里总是迟到,有时直接看不见身影,但因与霍老头关系好,不会遭责罚,所以秦三不太待见罗清。 “哦,这样啊!”罗清再瞄了一眼锅里,看着清汤寡水的鸡汤,忍不住怀疑这能喝吗?顺道还咽了咽口水。 秦三见状,立即将锅盖盖住,警告道:“这个可是军长的吃食,你可不能打主意。”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觊觎军长的吃食。”罗清讪笑道。 “罗清,还不赶快来弄。”霍老头站在另一个伙棚里,朝着罗清挥手。 罗清回来时刚好遇上营里开饭,罗清就放下东西帮忙去盛饭去了。忙完之后,罗清就看见火头军里手艺不错的秦三在处理野鸡,据说是给军长们弄的,罗清就好奇上前看了看。 “知道了,来了。”罗清回应道。直接离开了秦三所在的伙棚。 “这些就是你采集回来的果子?就用它们来酿酒?”罗清还未走近,霍老头就指着角落里一堆野果子说道。 “对啊!”罗清点点头,取过一个木盆将果子放进去。 “这个先不急。”霍老头走进,压低声音道:“咱们先弄肉包子,老夫为了这个专门留了肚子呢!” “好。”罗清将案板上的野鸡肉处理好,开始调馅。而霍老头则走向一角,端起装着正在醒着的面团。 “大叔啊,您可知道前线如何了?”罗清想起了周深他们,半月过去了,也不知道如何了。 端着木盆的霍老头脚步一顿,碎道:“小孩子家家的,问这些做什么?” “大叔,您这就此言差矣了,我可是军营里的一份子,说起来我也算是一个军官,关心战况可是我应尽的本分。”罗清说着还瞟了一眼霍老头。 “唉,谁知道呢,大概是要打过来了吧!”霍老头将木盆放置灶上,取出一旁蒸馒头的屉笼,感叹道。 “怎么会,西境不是有古将军吗?他这么厉害,怎么可能打过来。”罗清装作不懂得问道,那晚韩瑜也只是大略地提了一下,可是经过罗清的多方打听,至今军营里还是无任何消息。 “战场上的风云诡变,掌权者一个念头,就可以转换整个战局,没有任何人是能完全掌控的。”霍老头态度转换的奇怪,使得罗清满头雾水。 “哦”罗清看了一眼霍老头,应道。 “这几日长点心,不要睡得太沉。”霍老头奇奇怪怪地叮嘱道。 “嗯。”罗清总觉得霍老头知道点什么,但他每日还是那副比自己还懒散的模样,罗清也不好妄加猜测。 罗清端过一旁已经醒好的面团,开始揉剂子。 ————— 晚间,罗清来到林子中的山泉旁,将白日事先藏好的猎物取出来,生火准备烤肉。 调料还未取出,金宝突然对着深幽的密林呲牙咧嘴,还不停地发出恐吓的声响。 罗清放下手中已经处理好的猎物,手慢慢地摸向自己的腰部的匕首。金宝从未有过今晚的状况,必定是周围有情况。 泉水潺潺地流着,不知名昆虫也鸣叫着。 罗清取出一块燃着的柴火,横在身前,右手握着匕首,缓缓地抬步朝着金宝恐吓的方向走去。 “哒哒哒~”罗清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再结合白日霍老头的言语,罗清不敢丝毫松懈。四周响起一阵空灵的铃声,若有若无,十分诡异。罗清没有觉得恐怖,只是觉得这铃声非常的熟悉,到底是什么呢? 金宝对着那方向呲牙咧嘴,只是被罗清阻止后,它就没再发出声响。 突然,一个白色身影快速地窜了出来,生生地将罗清吓了一跳。白影就这样一动不动,两只眼睛在黑暗下褶褶生辉。 罗清借着火光仔细看去,只见视线之内是一头银狼。只见银狼浑身都是血,十分狼狈。 “原来是你啊,不带你这样吓人的。”罗清惊魂未定地拂胸口,松了一口气道。 罗清侧目,只见金宝依然对着银狼呲牙咧嘴。罗清瞬间了悟,金宝每次见到银狼都是这副样子,她怎就能忘记了呢!害得她自己将自己吓了一跳。 银狼迈着步子,朝着罗清走近,而罗清的的目光则在它身后的黑影上。嘴中却诌媚道:“银狼大人,您怎么搞成这副样子了,到底是哪个可恶的家伙暗算您,我……日后好期待您虐回去。”罗清及时收回帮其报仇的话。 这不是笑话吗,银狼都打不过,她这弱鸡还能? 随着银狼的走近,罗清发现其身上驮着的是一个人,准确地来说,是一个身材欣长男人,就趴在银狼的背上,血好似就是他流的。 罗清记得银狼好似是有洁癖的,第一次相见时她也是浑身是血,那时银狼还十分嫌弃来着。现在怎么会容忍鲜血淋漓的人在其背上,顺道还污染了它自己雪白的毛发? 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罗清不知道是谁,对于银狼救的人罗清还是很好奇的,于是装模作样的夸赞道:“银狼大人,您太了不起了,曾经不仅救了我,现在又救了别人。我真是太佩服您了。” 银狼直接对着罗清翻了一个白眼,直接越过罗清朝着火堆走去。它的脸上是有毛,若是没有的话罗清定能看见它脸上的肌肉一直在抽抽。对于罗清的彩虹屁,它也是快受不了了。 金宝则一直盯着银狼。 银狼就这样蹲在了火堆旁,锐利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罗清。 罗清侧过头,扯出一个笑,指着自己问道:“您不会让我来救他吧?” 银狼很通人性的点点头。 罗清抬步走近银狼,好奇地目光盯着火光下的黑影。男子的一只手一直捂着胸口,罗清猜测那定是伤口所在,毕竟男子在昏迷时也不忘捂着。罗清出手准备将男子给弄下来,在挪动的中途罗清瞥见了男子脸上的银面具,直接雷得罗清外焦里嫩。 这特么不是猪脚吗?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受了如此重的伤。罗清僵硬地维持着扶着男子的动作,她也不知道到底是该放还是该继续搬下去了。 银狼侧目,瞥了一眼罗清,罗清回神过来,继续将猪脚搬到了火堆旁。 一身黑衣的猪脚就这样仰躺在地上,手仍旧捂着胸口心脏的位置。罗清看着穿得如此黑的猪脚,心中吐槽这厮定是去当贼了。 罗清准备抬步离开去军营里找军医,银狼却立马动身挡到罗清身前,直勾勾地看着罗清。 “那个银狼大人,您得放我回去回营找军医啊,虽然我学得很杂,什么都会点,但真的不擅长医术啊!且你看这人伤得如此之重,我这点能耐也不行啊!”罗清苦口婆心地说道,最重要的是这人可是猪脚,若是一个不甚死在她的手里,她就玩大了。 银狼一动不动地挡在罗清身前,眼神十分执拗,大致就是你敢走或袖手旁观我就咬你的架势。 罗清无法,只得蹲下查看昏迷过去的猪脚。银狼则在距离罗清不远处,焦躁地走来走去。 在整个边境,银狼最熟悉的人就是罗清了,也是最信任罗清,所以他才会条件反射地循着罗清的气味来找她。铁骑营里大家都知道校尉大人身边有一头银狼,但没有多少人见过。 罗清抬手朝着猪脚捂着胸口的手伸去,刚一靠近,手腕处就传来撕心般的疼痛。只见本来已经昏迷的男子唰那之间睁开了嗜血的眼睛,正与疼得呲牙咧嘴的罗清对视。左手则紧紧地握着罗清的手腕,力气十足地大。罗清一点儿也不怀疑,若是普通人这手腕骨定是碎了。但幸好她及时用左手控制住了对方的手腕处,才使得对方的力气小了不少。 “大大……大人,您………轻点,小……小的是罗清。”罗清忙解释道。 银狼见状,连忙走近,出现在战无燚的视线里。 战无燚瞧着银狼如此放心眼前之人,薄唇蠕动片刻,未能发声,终是昏迷了过去。 “如果………这不关我的事吧!”罗清无辜地看向银狼。银狼则斜着眼睛看了罗清一眼。 罗清终于明白为何银狼不许自己回营了,此地离营地少说也有四里地,罗清若是一个来回猪脚定是一副冷冰冰的尸体了。 罗清感觉手腕处握着她的手已经松了不少,罗清立即将对方的手给抠掉。 只见自己的手腕处一片乌紫,罗清心疼地举到银狼眼前,道:“你自己瞧,这都是什么事?好真是飞来横祸。” 罗清抱怨完以后没有再去看银狼的反应,而是直接去挪动猪脚捂住胸口的手。自然没有看见银狼眼中的愧疚。 罗清收回一切玩笑的心思,严肃地看着胸口处的断箭。原来他是被暗箭给偷袭了,可是猪脚不是很厉害吗?暗箭能躲不过? 罗清将匕首握在手中,划开男子胸前的黑衣。 “哗啦”一声,罗清撕开衣裳,男子健壮精瘦的胸膛敞露在她的目光之中,罗清暗暗对着柳青忏悔:抱歉,我不是故意看光你男票的,事态从急。 一旁趴着的金宝用它的两只蹄子捂住眼睛,银狼也转过身去。 “都是男的,避什么避!”罗清朝着两货甩了一个白眼。 罗清凝聚目光朝着胸口处的箭头望去,只见它已经入肉三分了,周围还在不停地流着黑血。 毒箭!! 这个念头浮现在脑海,依照罗清多年的经验来看,箭头并没有插到心脏,刚好以一厘米差给避过了。罗清不禁在心里感叹此人果然是好运,不仅中了毒箭,还险险地避过心脏,直到现在也好未咽气。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猪脚光环? 罗清有点忌妒,若是她中箭的话想必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罗清抽出一根木柴起身,朝着林子准备离去,金宝见状也站了起来。银狼立即拦住罗清,眼睛里也全是控诉。 罗清看懂了银狼的情绪,不禁好笑道:“我不去林子里找止血的草药,等会儿我取出箭头后,你真的想看他血尽而亡吗?” 银狼还是没有动。 罗清只好指着金宝道:“你看它,它一直在这里陪着你,而且你放心,我知道事态的轻重,不会袖手旁观的。你不就是相信我才带着他来找我的吗?”罗清已经明白了,为何猪脚受伤后银狼不去军营,而是直接来找自己,原因就是这货平日里太高冷,没有认识的人。 银狼看了看金宝,再看了看罗清,思索片刻后移开了身子。罗清立即疾步朝着林子走去。留下金宝不停地在原地喷气。 第163章 取出箭矢 罗清随意地在附近林子里找了一味可以止血的草药,就急忙地出了林子。她怕时间耽搁太久猪脚真的变成冰冷的死尸。 罗清不会医术,她只会处理外伤,所以她只能尽力地将箭头取出,至于猪脚中的毒,请恕她无能为力。 罗清迅速将草药用泉水洗了,扔进嘴巴里嚼。罗清想着,反正口水里也有酶,也是能杀死细菌的,倒减小了猪脚发炎的可能性,这倒也不算是目无尊长。 罗清将匕首用在火上烤了会,就直接上手将箭矢周围的肌肉给撑开,左手快速地取出箭矢。昏迷的猪脚闷哼一声。箭矢离开肉的那一瞬,黑色的毒血直接飙了罗清一脸。幸好罗清闭眼得及时,要不然她的眼睛就完了。 一旁的银狼更加焦急了,金宝也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 罗清正准备将咬烂的草药敷上去,瞥了一眼猪脚乌黑的薄唇,转念一想,猪脚还中了毒,要不要把部分毒血弄出来再说? 猪脚的伤口仍然在汩汩地流着黑血,罗清思考着怎样快速地弄出毒血。突然,罗清的脑袋里想出了一个办法。 罗清看着昏迷不醒的猪脚,不怀好意地笑了。于是对着猪脚道:“可别怪我,我也是不得而为之,都是为了你好。” 于是罗清俯下身子,血腥味扑鼻,罗清屏着呼吸,伸出自己已经沾了草药汁的魔爪,开始巧妙地挤着毒血。期间,猪脚一直无意识地闷哼着。直到黑色的血渐红,罗清才停手,将口中的草药敷在猪脚的伤口处,用手堵着。 猪脚的胸口一片血迹,罗清的双手也满是鲜血。此时此景,让罗清不禁想到了挖心狂魔,好像场面就是她这样的。 罗清侧目朝着猪脚的薄唇看去,只见猪脚的薄唇已经完全没有了血色。若不是堵着伤口的手还能感受到猪脚微弱的心跳,罗清毫不怀疑,猪脚被她玩死了。 手下的心跳越加强烈了,罗清也松了一口气,不得不赞叹猪脚生命力的顽强。但罗清不敢松手,伤口就在心脏旁,若是松手以后必定会出血的,必须得包扎才行。 罗清在猪脚身上望了望,只见其身上的衣物没有几处是干净的。但罗清不想撕自己的衣服,她是女子,得矜持才行,罗清用这样的理由安慰她自己。其实事实则是她的火头军号服可不多,就两身换着穿。但罗清坚决不承认是她穷,毕竟她还有五十两银票压床底呢!罗清用另一只手在猪脚身上翻着,终于在腰侧罗清发现里衣还有一处是干净的,罗清直接徒手撕掉了。 罗清将布条由左肩往右腋下缠着伤口,打了一个结。 一切都弄好了,听天由命吧! 心神放松下来,嘴里的药草苦味才回味过来,罗清直接粗鲁地吐了几口口水,口中的苦味依然存在,尤其是双手还黏糊糊的。 许久未添柴,火势渐渐小了。一阵夜风吹过,罗清打了一个寒颤,不知不觉,已经很晚了。 罗清不担心被带走的血腥味惹来野兽,毕竟有银狼在,谁敢来? 罗清往火堆里添一些树枝,若是猪脚没被毒死,反而冻死了就不好了。 “他应该大概可能也许死不了了。”罗清不确定地朝着银狼道了一声,便跑到河边,洗了手,不停地用河水漱口。 银狼见状,直接跟着跑到泉水中打滚了,搅得泉水一片浑浊。 在此期间战无燚强撑着昏沉睁开了双眼,入目的依然是一片漆黑。战无燚极力地侧过头去,入目的一片火光,火光的对面,一个身材瘦弱的男子正在不停地喝水,银狼不停地在水里打着滚,敏捷的耳朵也听见了不停漱口的声音。身上不停地传来疼痛,他想,这一次他的性命阎王爷收不走了。 罗清对于银狼的举动实在是敢怒不敢言,只好挪到稍稍上游,漱了好几遍口,才终于将口中的苦味给压了下去。她不禁暗骂自己活该,她这是着了魔吧,竟然用嘴巴嚼草药。 察觉到有人看她,罗清条件反射地侧过头去,恰好与那双清寒的眸子碰了个正着。罗清惯性地扯开笑颜道了声:“大人,您醒了。” 罗清刚说完,对方就闭上了眼睛。罗清不禁怀疑,难道她的声音还有催眠的作用? 而事实则是,战无燚生生地被疼晕了过去。 罗清朝着猪脚走去,俯视着猪脚就这样袒胸露乳十分狼狈地仰躺在地,罗清心中生生地浮起了几分嫌弃。 实在是太脏了! 罗清俯下身子,多添了些树枝,起身时顺便撕了一截猪脚身上的衣服。走到泉水处打湿,开始清理着猪脚身上的血渍。 洗干净的银狼则站在火堆另一旁,不停地甩着毛发,甩得罗清浑身都是水珠。 “那个……银狼大人,您能稍稍过去点甩水吗?”罗清朝着银狼道,银狼双眼唰地看了过来。罗清立马很没有骨气地指着猪脚道:“他沾不得水。” 银狼会意,立马走开了继续甩水。 罗清松了一口气,将碎步烤热乎了才开始擦拭猪脚的伤口周围,有一处血迹罗清擦了好几遍也擦不干净。借着光线,罗清凑近了瞧,瞬间明白了,原来那处是一块胎记。那胎记得图案着实有一些诡异,罗清觉得有一丝眼熟,好似在哪见过。 罗清翻遍脑海,也没有找到相关的信息。这时,银狼瞧见罗清怪异的行为,也凑近了。空灵的铃音再次响起,罗清瞬间想起来了。那花纹,不是银狼脖子上那铃铛上的图案吗? 罗清朝着银狼脖子看去,想再次确认下。银狼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罗清,使得罗清不得不收回了视线。她差点忘记了,这可是个厉害的主。 罗清瞬间便明白了许多事,原来猪脚与银狼的渊源那么深。所以这银狼就是北地传说中的神灵,她记得在她家附近的破庙门口也是这种古老的纹路。神灵被百姓所供奉,当战乱纷飞时它就会出现择大气运者为主,助其平了这乱世。 按照这样来算得话,当初这银狼没有杀自己,而是选择放过自己就是因为她只是个炮灰,根本没有气运之人。 所以她这是被嫌弃了? 罗清心情复杂地看了银狼一眼,算了,这些又不关她的事。 罗清看着干净了许多的猪脚,心中泛起了难。猪脚的衣服已经被她撕了个稀巴烂,难道就这样带着他会军营? 罗清情不愿地脱下自己的外衣,小心翼翼地给猪脚穿上,再将取出来的箭矢洗净了收了起来。 “金宝~”罗清唤了一声金宝。 “嗤~”睡得模模糊糊地金宝惊醒过来,瞬间弹跳了起来。 “过来~”罗清朝着金宝勾勾手指,待金宝走进之后,罗清笑道:“金宝,该是你作出贡献的时候了。” 金宝喷出一口气,退了一步,终还是在罗清的威逼之下蹲下了身子。 罗清扶着猪脚坐上了金宝的后背,掌着他的身子等金宝站了起来罗清才翻身上马。金宝抬步朝着军营而去。 罗清侧目望着银狼道:“您放心,他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但他还中着毒,得尽快回营找军医才行,您就在哪儿将毛发烤干吧!小心着凉。” 说着金宝便踏步离开了。 —————— 深夜,营地里的将士们大多都已经熟睡了,唯有那些站岗的哨兵还在头一点一点地站着打瞌睡。 罗清从老地方将人带入军营。但没有将人直接带到近在咫尺之地———她的营帐,而是直接抱着人到了第十军长的营帐外。 抱着人的罗清有一些苦闷,猪脚长得有点高,这腿也太长了。 “王军长~王军长~”罗清直接在十军长帐外喊道,十军长姓王,名立升。 夜深人静,罗清的声音直接响彻整个营地。 “大胆,小小的伙夫也敢在军长帐外喧哗!”巡逻兵被罗清给引了来,将士头头指着罗清怒喝道。 罗清顿时怒了,什么叫伙夫,明明是火头兵好吗?况且她很重要的好吗,若是没有她们这些火头兵的话,将士们吃什么? “这位兄弟,我找王军长有很重要的事。”罗清不想将事情闹大,只好好声好气地解释道。 “来人,将他们抓起来。”将士头头喝一声,其身旁的巡逻兵立即动身,将罗清给围了起来。罗清见对方软的不吃,罗清只好来硬的了。 “大胆,我可是队长,你们敢抓我。”罗清侧过身去,将猪脚抱得高一点,露出腰间的队长令牌。 “呵~”将士头头嗤笑一声,指着腰间的令牌道:“不好意思,我刚好是幢长。” 呃……罗清觉得运气有点背,好不容易凭着队长的身份狐假虎威一次,还碰上了幢长,还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抓起来!!” “是~” “等等~”罗清做最后的挣扎,周围的巡逻兵顿住。罗清见机立即朝着军长的营帐嚎道:“军长,军长,我是罗清,快出来做主啊!” 将士头头气急败坏,没想到罗清是个不讲理撒泼打滚的,立即招呼着众位巡逻兵拉扯着罗清,想将罗清给拉走。但没有一人上手碰猪脚的,毕竟他们也看出来了是个受伤的。罗清的力气很大,又岂是他们能轻易地拉走的,扯着嗓子喊着“军长”。 “罗清你大半夜不睡觉跑老子这里来吵吵啥?老子不是已经应了你尽管教训手下的新兵了吗?”王立升披着一件外衣,怒气冲冲地出了营帐。若罗清不是霍老给要去的,他还真想治一治罗清。一天到晚就只知道烦他,这幢长干什么的? 周围拉扯罗清的巡逻兵顿住,罗清见状立即道:“军长,您仔细瞅瞅这是谁?”罗清将抱在怀里的猪脚往前送了送,一站在罗清一侧的巡逻兵立即退后一步,生怕撞到昏迷的某人。 王立升紧了紧外衣,他当然也知道罗清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遂揉了揉眼睛仔细朝着罗清怀中望去。 这一看不得了,单单凭那张面具他就知道是谁了。王立升立即招呼着罗清将人给送进他的帐中去。留下一干巡逻兵在原地目瞪口呆,皆在庆幸他们看在同是战友的份上,并没有去碰受伤的那人,要不然…… ———— 罗清就这样干巴巴地坐在王军长的帐外,没有再去管猪脚的事。但王军长要她先等着,好问话。罗清也只得等着了。 罗清似乎忘了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韩瑜那家伙呢?这猪脚这么厉害都受伤了,那韩瑜那傻小子岂不是…… 罗清已经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她逼着自己凡事都得往好了的地方想。毕竟猪脚一身黑衣,肯定是去干贼人那种事去了。韩瑜那人那么古板正派,应当不会去的。 罗清用着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说服着她自己。 夜渐深,周围不断有人来来往往,着实有点吵,罗清却昏昏欲睡。她忙了大半夜,确实有点累了。 自从离了北境之后,罗清睡觉就很少睡得深了,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浅眠。尤其是白日里霍老头还说了要她注意些的话,罗清就更加不敢放心的熟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身旁似乎有人坐了下来。罗清猛然地睁开眼,条件反射地望了过去。手也摸上了腰间匕首。 韩瑜刚坐下,就被罗清这一系列的操作给唬住了,随即笑道:“怎么不多睡会?” “呼~”瞧见是韩瑜,罗清心里松了一口气。不知是韩瑜没事她松气,还是因为身旁不是敌人而松气。亦或许,二者皆有之。 “你…” “你…” 两人异口同声道,待反应过来,两人相视而笑。 “你先说吧!”韩瑜很有君子气度的说道。 “你没事吧!”罗清指指军长的营帐,尴尬道:“毕竟你家队长都这样了。” 韩瑜轻笑一声,道:“我没事,我去接京城派来的军医与运粮运药材的队伍了。” “哦,没事就好。”罗清转过头疲倦地眨了眨眼睛,不以为意地道。 “罗清,这次谢谢你。”身侧突然传来严肃地感谢话。 “谢什么?反正没有我他也死……额他也“是”会没事的。”罗清摆摆手,急忙纠正自己的错误。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呸,这该死的嘴。 罗清坚信,就算她今晚在营地里,白狼也会想尽各种办法来找自己的。这不是她对自己魅力的确信,而是对白狼高傲到没有熟人的确信。 两人开始无话起来,罗清察觉到空气中开始流窜着“沉默”的尴尬因子。 “对了,你什么时候到的?”罗清率先打破沉默,化解尴尬。 “今日酉时末到的,我去营帐与伙房找过你,你不在,我就猜测你去林子中打野物去了。再加上有急信传来,我就离开了。”韩瑜垂着头,看着地,絮絮叨叨地说着, “嗯,确实是这样的。”罗清点点头,也瞬间明了。 第164章 翻车的警告 罗清瞬间明了。在她离开营地后不久,昏暗的天空中确实是发射了一枚信号弹,但那时她没有太在意。 “京城里派来的军医你接来了?”罗清闲得没事随便问了问。 “嗯,她一路风尘仆仆,现在应当在休息吧!”韩瑜应和道。 对于韩瑜的回答,罗清没有深究。罗清不知道她自己睡了多久,转而问道:“里面情况怎么样了?” 韩瑜侧目望去,“所有的军医都进去了。”韩瑜顿了一下,又到:“但……好似没有人能解得了毒。” “一个都不能吗?”罗清很是惊讶,整个军营竟然每一个能解,这得是什么毒啊? “嗯。”韩瑜表情担忧,又道:“他们已经去请京城而来的军医了。” 罗清不以为意,猪脚是死是活和她半毛钱关系都没得。罗清将收好的箭矢取了出来,放在手中把玩。韩瑜也被罗清手中的箭矢给吸引了注意力,出声道:“这个就是从队长伤口处取出的吗?” “嗯。”罗清应答着,眼睛却在仔细地看着手中的箭矢。罗清觉得这支箭矢分外眼熟,个头比平常箭矢略小一点,两扇翼也短小许多。罗清仔细地翻转着,对着微微的火光,在箭矢的末端,罗清果然看见一个很小的“之”字。罗清瞬间了悟,怪不得猪脚会中招,这不就是当初也差点害死她的偷袭箭嘛! 罗清想,那时她之所以能安然无恙地避过,跟她处于密室中有很大的关系。箭发射都是有声音的,在密室中微弱的箭鸣声没有散开来,罗清耳力又格外灵敏,所以才会险险地避过。至于猪脚,肯定是在宽敞的地方中招的。 想着想着,罗清竟有些佩服那密室的建造者了,竟能造出如此好用的偷袭利器。连猪脚都中了招。 “罗清,罗清。” “啊!” 韩瑜不停地喊着罗清,罗清回过神来。 “我发现你经常走神,是否认识这箭矢?”韩瑜看着罗清问道。 “没有,就是看见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罗清将箭矢递给韩瑜,示意让他对着火光对照看看。 “之。”韩瑜疑惑地说道,放下箭矢问:“这是什么意思?” 罗清摆摆手,耸耸肩,“不知道,但必定是一个机关大师所造。” “你怎么知道是个机关大师?”韩瑜不懂罗清的脑回路。 “之,你瞧见了吧?”罗清指着箭矢。韩瑜点点头。罗清又问:“那你觉得何为大师?” “所谓大师,自然是众望所归,集一门技术于自身,练到精妙绝伦的地步,后自成一派。”韩瑜侃侃而谈。 罗清汗颜,原来大师这么高大尚啊! “不全对。”罗清并没有完全否认韩瑜,接着说出她自己的见解:“所谓大师,的确是需要练就一门技术于精妙,这只是成为大师的第一条件。真正的大师,大多都是有些傲娇的。能成为大师,从众人中脱颖而出,这就造成了他们性格怪异的条件。若是他们发现一些新的东西,都会想要刻上自己的专有记好,向世人宣告,我是先驱者。” 韩瑜听得有一些不解道:“大师有那么市侩吗?” “当然了。”罗清立即应答,越说越畅快“你想啊,若是他不对外放出消息来,自己捂住了,谁又知道他是大师,他又有多厉害?” “好像是这样的。”韩瑜点点头,“事后我会和队长提起的。” “哎哎哎,你说归说,莫要提起我。”罗清立即打断道。 “为何?”韩瑜不解。 “你想啊,他要是知道我这么博学多才,心细如发,心地善良,能说会道,起了爱才之心,再算计我怎么办?”罗清随便提了提不到她十分之一的优点。 韩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抱臂看着罗清,他怎么觉得她是在自夸呢! 罗清觉得自己说的是实话,她咋就有点心虚呢?罗清抬目望向前方,一个素衣男子的身影蓦地出现在她的眼中。其身后走着两道身穿黑衣的护卫,罗清觉得有点眼熟。 罗清一脸兴味地朝着素衣男子望去,随着男子的走近,罗清也看清了他的样貌。眉目如画,眼如星辰,白皮琼鼻,这……不是女子吗? 不要问罗清是怎么看出来的,罗清她没瞎,对方身材窈窕,长了一张清丽的脸,是男子是女子她还看不清楚? 罗清再细细看去,才不过一瞬,罗清便立即埋下头来,借着韩瑜的身子挡了挡。罗清在心里呐喊,还真是冤家啊,那不是憨憨五号吗?两年前可是一直追了自己许久。自己使出一计金蝉脱壳之计才甩了他。 “不许喊我,我有点困。”罗清轻声对着韩瑜道。 “哦,你睡会吧!”韩瑜点点头。 罗清知道憨憨五号敏感力异于常人,根本不敢用余光瞥过去。 两人坐在帐门口不远处,前方还有着几位古将军带着而来的侍卫,所以憨憨五号那一行人直接进了营帐。 罗清松了一口气,她可是知道的,憨憨五号曾经查过自己与云梨的名字,就是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自己是女的。虽说自己第一次与他正面交锋时,自己还是瘦得脱了相的样貌,但也不能大意不是?毕竟军营里还有个定时炸弹张九恋慕云梨,知道我罗清是她哥哥。若是几人碰到一处,那就是大型车祸现场啊! “韩瑜,那素衣男子就是新来的军医?”罗清抬起头来问道。 “嗯。”韩瑜应了一声,又疑惑道:“你不是睡了吗?” “又不困了。”罗清摆摆手,她那里还有心情睡觉,这仇家都到眼前了。 “对了。”罗清侧头看着韩瑜,“那…军医叫什么名啊?” “柳青。” “啥?” “柳青。” “我艹,柳青。”罗清激动道。 韩瑜:“………” 罗清讪笑道:“抱歉啊!我一时失言。” 韩瑜瞥了罗清一眼,肯定道:“你认识她。” “这……”罗清顿住,脑子一抽道:“当然了。” 韩瑜疑惑地看着罗清,“你和她什么时候相识的。” 罗清故作镇定地看着韩瑜,“谁说我与她相识了?” 韩瑜:……呃,这谈话没法聊了。 “我只说我认识她,又没说她认识我。”罗清翻了一个白眼。女主能不认识嘛,“再说传奇人物柳青谁不认识?那可是东郡国百姓都在传颂的人物,会医术,心眼好。不过………”罗清偷偷地瞥了营帐一眼,语气怪异道:“柳青不是女子嘛,她咋跑军营来了,还女扮男装?”扮男装就算了,还如此不走心,名字也不换一个,这全国上下都知道她是女的吧! “一路上方便一些。”韩瑜道。 好冠冕堂皇的理由,她竟无言以对。 “她身后那两个?”罗清佯装漫不经心地问道。 “是靖王派给她的护卫,五号与一号。”韩瑜说道。 “靖王!!”罗清瞬间了悟,原来憨憨五号是靖王的暗卫,那么在暗处盯着丞相府的就是靖王了。这靖王果然是真爱,五号挺厉害了,还送了个一号,下了老本啊!罗清笑着又道:“那两个暗卫厉不厉害?” “暗卫?”韩瑜瞬间抓到了关键词,看着罗清:“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暗卫?” 罗清汗颜,要不要这么敏感? “你都说是五号,一号了,他们还穿的这么黑,而且我又不傻,不是靖王的暗卫是什么?”罗清鄙视道。 韩瑜佯装咳了咳,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我进去看看。” “去吧,去吧。”就让我独自在夜风下黯然失色吧! “你不去吗?”韩瑜俯视。 “我干嘛要去?”干我屁事,我想要回去睡觉。“还有,不准提起我。” “哦,好。”察觉到罗清的怨气,韩瑜急忙抬步离开。 “这还差不多。”罗清坐在地上嘀咕道。 片刻之后,一个身穿戎装的英俊大叔率先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腆着笑的王军长与一干军医。并没有五号一号的身影。 罗清猜测,那气质英明神武的英俊大叔必定是古将军无疑了。至于王军长,太鸡贼了,就没见他这么好态度地对自己亦或是别人这样笑过。 远了营帐门,王军长到处看了看,瞧见了坐在角落里的罗清。于是朝着罗清招招手,示意罗清过去。 罗清自然起身走了过去,她是王军长的部下,得服从军令才行。反正罗清不是为了古将军的奖赏而去的,但若是古将军硬要赏她个什么,罗清也只好接着了,她虽然是王军长的部下,但她更是古将军的兵呀! 这违抗军令的她可担不起,呵呵!! “属下罗清,参见古将军。”罗清直接抱拳行了军礼,并没有跪下。罗清坚信,她的膝盖下是有黄金的。 “你就是救了戈止的罗清?”古将军上下打量了罗清,看见罗清不仅瘦还矮的身材,有那么点不信。 “啥?鸽子?”罗清有点懵,她啥时候救了只“鸽子”? “刚刚是口误,是止戈。”古将军囧道。他竟将打趣那小子的话给说了出来。 古将军大名古远,一直都知道战无燚的真实身份,他曾经是战老将军的部下。 “哦,将军是说止大人啊。”罗清了然,诌媚道:“其实没有属下止大人也会平安无事的。”所以,快放我离开吧!再待下去就要翻车了。 罗清想,这猪脚受伤,身为猪脚的n号粉丝张九必定也会来的。可能,也许,大概,已经在路上了。 “嗯,小子不错。”古将军点点头。 罗清懒得听古将军磨叽,直接取出箭矢道:“将军,这是伤了鸽……伤了止大人的利器。”罗清觉得,她再不好好管管自己的嘴,早晚会出事的。 “哦!!”古将军兴趣盎然地拿起箭矢观察着,原来就是这么个小东西伤了那臭小子。 罗清趁机朝着王军长挤眉弄眼,还打了一个呵欠。表示让他说说话,放自己去睡觉。 王立升则十分汗颜,他就搞不懂这罗清的脑回路。好不容易有幸见着了古将军,也不知道好好表现表现,给个好印象,某个好前程。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古将军也看出了箭矢的一些门道,脸色也严肃了起来。 罗清俯着身子,佯装惶恐道:“报古将军,属下也不知,属下今晚没吃饱,就想着去林子里打野味解解馋,就恰好碰见重伤的止大人昏迷不醒,但大人伤得严重,属下也不敢直接带回来,属下入伍前是猎户,所以就私自……轻古将军恕罪。”说完,罗清佯装打了一个咧趔趄。 罗清觉得,今晚她将所有的演技都用上了。她好累,不想再应付张九了,所以,快点让她离开吧! 王军长很讲义气地扶住了罗清,罗清在心里给他赞叹一声,不枉她今日还给他送了肉包子。 “军医。”古将军挥挥手,示意军医上前来给罗清摸摸脉。 罗清见状,立即急了,这女子脉搏与男子脉搏可是天生就有所不同的。 这是翻车的预警。 罗清立即佯装疲惫地站好身子,抱拳道:“将军心善,体恤下属,属下在此谢过将军了。属下只是简单的疲倦而已。况且军医们白日里忙了一天,也该休息休息了。”说完罗清又行了一礼。 罗清心中抓狂,她都如此说了,她就不信古将军还不放人。 古将军闻言,朝后看了看,几位上了年纪的军医确实是脸色含青,满脸疲惫之色。于是只好道:“无事了,都下去休息吧!” 罗清立即与几位太医一起行了礼,告了一声:“属下告退”,就抬步离开了。 一旁的古将军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又仔细地回味了罗清的一番话,确实没毛病,还真是奇怪。 罗清抬步快速地朝着自己的营帐而去,生怕再对待一秒张九那厮就蹦了出来。对,还有李建刚那厮也是颗定时炸弹。至于猪脚吗,半天憋不出一个屁的人你还指望他去提云梨吗?开玩笑的吧! “罗清~罗清~”身后不知名的呼喊声传来,罗清想压住想要抬步跑的冲动。 罗清停下脚步转过身去,只见是王军长在呼喊自己,罗清顿时松了一口气。不是张九或者李建刚就好。 “军长,你干啥呢?”王立升走近了,罗清招呼道。 “我记得你帐里就你一个人是吧!” “是啊!”罗清有种不好的预感。 “今晚我去那里住。” “为什么?您不陪古将军了吗?” “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就当这是命令。老子的营帐被征用了,难道你想老子睡大树?”王立升喝道。“再说古将军也得睡觉不是,我将他安排在附近了。” “可是……可是铺上没有铺盖。”这是罗清能想到的最好的理由。 “不怕,我已经派人去给我取了。”王立升摸摸自己的一绺胡子,自得地道。 “军长您真的是有先见之明,那营帐就属下一个人住,有点脏乱,属下这就回去整理整理。军长您一路慢走,欣赏欣赏夜景。” 罗清抬脚就跑了,她得先回去检查检查有没有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才行。 “臭小子。” 夜风袭来,夹带着丝丝人声。 第165章 不简单的霍老头 黑夜中,罗清睁着的一双眼褶褶生辉。隔壁卧榻上的王军长睡得很熟,罗清猜测他定是做了一个好梦。 罗清则生无可恋,王军长能睡得不好吗?都是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 营帐中,呼噜声震天响。罗清觉得比打雷更甚,打雷也总有喘气的时候。而王军长,生生已经打了两个时辰的呼噜。 这营帐没法待了。 罗清起身出了营帐,月光下,朦朦胧胧,影影绰绰。 罗清估摸着时辰已经寅时了,再过一个时辰就卯时了,三队的那一群人也该起来早训了。所以,还是忍忍吧! 罗清一夜未睡,那感觉令她直想呕吐。但还是强打着精神朝着伙房去了。那里,有罗清白日准备好的沙石沙包,等罗清全部搬到校场,时间也差不多了。 ——— 一个时辰后 校场,三队所有人嘿哧嘿哧地跑着。罗清照样蹲在火堆旁,对着跑步的众人道: “都给我跑起来,以后跑步都这样负重跑,锻炼身体。” 众士兵无语,队长还真是一天一个样,变着法玩。 罗清看着跑步速度明显慢下来的众人,非常地不满意,这明显就是懈怠好吗? 罗清想起了昨晚做好的包子,霍老头还留了不少呢!于是喊道:“谁第一个跑完十圈,我请他吃肉包子。”转而,罗清又警告道:“但若是有谁想骗我,少跑了,呵呵,我会让他知道,我的拳头硬不硬。” 很明显,罗清的话很有效用,有好几个口馋的拼了老命的在奔跑。军营里天天喝粥啃馒头,又没有打野味的身手。嘴里早就淡了。若是放在别人身上他们并不可信,但放在身为火头军的队长身上,那可就未必了。 “出息。”罗清摇摇头,好笑道。 众人人没有听到罗清自白,他们现下最重视的是肉包子。既然十圈是必跑的,拿一个彩头岂不是更好? 罗清没有再仔细地去看跑着的众人,只是偶尔地瞟一眼。她的目光,主要是校场两里开外的军长营帐那块。 诺大的校场也有其他军勤奋的将士起来早练,营地里还有巡逻兵不停地来回巡视,也不算突兀。 罗清想到昨晚突然出现的柳青,有一些恍惚。这件事也让她反应过来,原著中的男女主剧情开始了。昨晚,是他们第一次正式相识。止戈遇袭,身受重伤,幸得柳青相救。 所以,她若是没有出手,这猪脚也是死不了的。 罗清有一些苦恼,她是炮灰,这女主来了军营,也就是说剧情也到了这里。罗清怕他们的猪脚光环将她给炮灰了。再者还有一个五号存在,罗清觉得这柳青她得绕着走才行。 “队…长。” “跑完了?”罗清回神,看着正气喘吁吁站在自己跟前的小瘦子。 “对嗯!”小瘦子一脸地兴奋地点头,睁着一双星星眼,期待地看着罗清。 罗清上下打量了眼前的臭小子,难以置信。看着校场里那些个跑得有一下没一下的人,罗清是真的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少跑了。 “叫什么名子?”罗清问道。 “张虎。”小瘦子受宠若惊道。 账户?什么鬼? “知道我的拳头有多硬吗?”罗清亮出自己的拳头。 “知道知道,队长,属下是猎户,从小力气就大,耐力也好。”较瘦的男子退后一步,连忙解释。 罗清觉得这话语她好耳熟,在哪听过来着? “去吧,四处走走缓一缓,不许坐下。”罗清摆摆手,她凶名在外,她相信他还不敢挑战她的拳头。 “哦~”瘦弱男子失望地走了。 “早饭过后,在伙房等着。”罗清对着张虎道。 “是。”张虎转过身来憨笑道,手还不停地摸着后脑勺。 随着时间的过去,众人陆陆续续地跑完了。地上的火堆逐渐熄灭,天色也渐渐亮了起来。 “现在对练,若是我发现你的对手舍不得打你,我不介意帮帮他。所以不想和我对练的,就使出力气。”罗清看着已经改为一对一站好的众人,不怀好意道。 众士兵们傻眼,这也行? “听到了吗?”罗清喝道,众人立即收拾好表情,应道:“听到了。” 罗清看着神采奕奕的众人,又道:“在对练时仔细地观察你的对手,总结经验。现在,他不是你的战友,他是你的敌人。”怕他们真的红眼起来,罗清又补充道:“还有啊,点到为止记住没?” “那队长,到底是敌人还是点到为止啊?”一个士兵突然发声。 罗清瞥了一眼,是昨日与她对打的胖子,好像叫马大柱来着。于是指着胖子道:“马大柱问得好。” “队长,我叫麻大柱。”胖子很认真的纠正道。 罗清尴尬地扯扯嘴角。 “抱歉哈!” “这麻大柱说得对,但是点到为止,还是敌人,就得你们自己把握那个度了,明白吗?”罗清开始瞎扯淡,这个问题她还从未想过。其实她很想回一句,这是问题吗? “是”众人应答。 “开始。”罗清一声令下,众人开始对练起来。 罗清一边走一边整整自己的窄袖,只要是罗清走到哪,那一对练的两人使尽浑身解数地对练,生怕罗清加入。 罗清很无语,她这么温柔,有那么可怕吗? “注意防守,破绽破绽。”罗清指着张虎道。 “啊,哦。”张虎快速地瞟了罗清一眼,认真地点点头。 罗清看着众人对打,校场里顿时哀嚎声一片,周围早练的其他地士兵则好笑地看着互殴地众人。满意地点点头。看来还是和她对打的威慑力够强。 三队的人心里皆腹诽,他们能不怕吗?听说张明波那个凶狠的胖子都能一脚踢晕,与队长对打,找抽的吧! 其实罗清挑战张明波的那场比试,三队的人没有几个去看,都只是听别人说起过。所以一开始时并不惧罗清,直到罗清亲自揍了几人,开始修理他们,他们才回味过来。 罗清四处看了看,突然瞥见古将军在往这处而来。 罗清不禁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声,她怎么就忘了,这古将军就安寝在军长附近的营帐内,距离校场并不远,铁定是被他们的哀嚎声给吵醒了。 罗清连忙疾步走过去,弯腰行礼道:“将军恕罪,吵醒了将军,属下该死。” “本将军道是谁,原来是你啊!”古远越过罗清,看着正在被揍得嗷嗷叫,又不得不继续对打的众人。不解地问:“他们这是?” “报告将军,他们是新兵,隶属十军三幢三队。他们的资质在新兵中不大好,所以属下就想了个办法让他们勤能补拙。”罗清转了个方向,弯着腰继续道。 “你不是火头军吗?”古远上下打量了罗清,觉得甚是怪异。一个火头军给一个队训练,说笑的吧? 这话问得……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总不能说她为了不进铁骑营躲进了伙房吧!要是真的如此说,罗清敢保证古将军分分钟灭了她。 罗清只好梗着脖子解释:“将军,属下是三队的队长。” “队长,哼~”古远生怒,看来他得找王立升好好聊聊,什么时候连个火头军都能当队长了? 校场中央已经分出了胜负,皆看戏似的看着自家队长在一人面前点头哈腰,说不出的畅快来,这不就是一物降一物嘛。 罗清看出了古将军的意图,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道:“将军,属下在进伙房之前就是三队的队长,只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去了伙房而已。” “报告将军~止校尉醒了。”古将军正欲说什么,韩瑜适时地插话。 听到韩瑜的声音,罗清觉得韩瑜就是个救她于水火的小天使。 古将军一听到止戈已经醒来,立即将罗清抛之脑后,脚步匆匆地走了。毕竟他是一方大将,罗清就是个可有可无地小人物而已,那里值得了他费心神。 罗清松了一口气,看着韩瑜,韩瑜亦看着罗清,轻声说道:“无事的,放心。” “我知道,多谢了。”罗清说道,便抬目看着校场中央,三队那群人正瞧热闹地看着自己这一方。 “都干什么呢?瞧得恁起劲,要不要来盘瓜子啊!”罗清突然朝着众人喝道,生生地将一旁的韩瑜吓了一跳。 “丢给我站好,扎马步。直到早练开始。”罗清朝着众人命令道。经此一闹,她觉得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严不复存在了。 众人讪讪然地站好,扎起了马步。 罗清转身,发现韩瑜竟还未走,不好意思地笑了。 韩瑜并肩站,看着扎马步的众人,道:“你又何必如此费心神地给他们加训。” “我既然是他们的队长,我就有责任帮助他们提升自身的能力,增加从战场上活下来的可能性。”罗清敛了笑,严肃道。 闻此,韩瑜转过身来,唇蠕动片刻,想要说什么,但一想到罗清是个女子,又沉默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罗清亦转过身看着韩瑜,非常真诚地道:“我也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已经虚岁二十了,不是小孩子,我有能力保护好自己。” 罗清暗暗想到,这原身生辰是八月八,早过了。 “什么?二十了?”韩瑜一脸震惊,女子十八岁后是很难嫁人的。 “对啊,有问题吗?”罗清疑惑,有必要这么震惊吗?二十多好啊!如花般的年纪。 “你可是…”韩瑜顿住,谨慎地朝着四周望了望望,意味深长地打量了罗清。 罗清瞬间明白韩瑜想说什么了,但她无所谓,她本来就是准备当光杆司令,周游列国的。 韩瑜不知道罗清在想什么,还以为在为这件事烦心。想了许久,韩瑜才下定决心道:“莫要担心,若是日后……大不了我养你。” 罗清被韩瑜一通话给雷到了,猛然看向韩瑜,只见韩瑜满脸通红地低下了头。 这家伙不会是认真的吧? 罗清不认为韩瑜是喜欢她,她相信她两世为人看人的眼光。韩瑜这种古板脑袋缺根玄的人,一心想着出人头地,保家卫国,那里有什么歪脑筋。罗清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子能让韩瑜动心,但罗清坚信,绝对不是她这样的。罗清只是震惊,韩瑜这家伙报恩报到居然到以身相许。 罗清猛地拍拍韩瑜的肩膀血,佯装不满道:“本公子身手敏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家财万贯,惊才连连,用得着你养?说不定以后你还需要我接济呢!”罗清一时不知道说啥,只好乱说一通。 “怎么可能,我现在可是铁骑营小队的队长,止队长……止校尉说未来我的前途一片光明。”面对罗清的质疑,韩瑜立即反驳。 罗清瞬间了然,果然轻易就能将韩瑜的注意力给分散了。至于猪脚,看来他很欣赏韩瑜啊! “我相信你,好兄弟。”罗清重重地点头,拍拍韩瑜的肩膀,便抬步往厨房去了。 她能不相信吗?毕竟猪脚都已经自己作出了承诺,罗清相信,依照猪脚未来的成就,跟着他一路走来的韩瑜定然也不会太差,毕竟韩瑜可是猪脚的头号粉丝。 只猪脚之所以能成为猪脚,那三观,那人品,铁定是妥妥的。所以,罗清她尽量不去掺合,将人给弄黑化就成了。 韩瑜看了看罗清的背影,又看了校场中央扎着马步的众人,他总感觉好像有一些地方不对。韩瑜回过神来,无奈地摇摇头,他这是又被诓了吧! 看着罗清离开的方向,他想,有自己这个靠山,罗清怎么也不会被欺负就成了。至于其他,随缘吧! ——— 伙房里,罗清小心翼翼地翻开昨日蒸包子的笼屉,就怕碰见霍老头。 “臭小子,干什么呢?”霍老头蓦地出现在罗清身后,出声道,生生地将罗清吓了一跳。 罗清整理整理表情,才转过身佯装惊讶道:“呀!是霍大叔啊,你老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真真是恪守职责啊!” 身手也不简单啊,突然就出现了,连她都未曾发现。 “哼~”霍老头白了罗清一眼,然后沾沾自喜地摸摸脸上黑白斑驳的胡子,“老子早就知道你要偷老子的肉包子,老子昨晚就全部藏着了。” 罗清汗颜,什么叫是他的,明明是她的好吗?既然a计划不成,没关系,还有备用的————b计划。 “霍大叔,我感觉我暂时将酿酒方子给忘记了,可怜很久都记不起来。”罗清无辜地眨眨眼,心中庆幸昨日幸好还没有动手。 “什么?你还没动手?”霍老头一脸地激动。 “忘记了呗!”罗清佯装不以为意地道。 霍老头斜眼看着罗清,一副“我信你个鬼的”表情。 霍老头道:“是不是要肉包子才能想起了。” 肉包子与果酒,还是果酒占了上风。 “大叔,您真真…是聪明啊!”罗清戏精似的摇头赞叹,一幅自愧不如的表情,连她自己都知道自己这副样子铁定欠扁。 “哼~”霍老头走到木柜子最底层,从最里面取出一个被帕子盖住的簸箕,递给罗清,顺便道了声:“没大没小。” 罗清高兴地接过簸箕,霍老头却不放。罗清就直接掀开,用碗捡了六七个。 “哎哎哎,留点,死小子。” 罗清看着簸箕里还有好几个,霍老头就一副喝他血的表情。 能不要这么吝啬吗? “你干啥?” “奖励我下属。” “败家子,就为了这个来威胁我,我……”霍老头直接放下簸箕,随意从灶火前操起一根棍子,就朝罗清招呼来。 罗清见了,根本不惧地随意躲开。却不成想,棍子结结实实地招呼在了她身上。 罗清立即放下碗,窜出了棚子。罗清以为她能轻易地甩开霍老头,刚刚只是巧合,身手在棚子内施展不开而已,但似乎是她想多了。 只见霍老头身手灵活,步法更是巧妙,棍棍不落空地招呼在她身上。罗清不禁腹诽,这哪里是个老头子,这是个高手啊! 第166章 偶遇猪脚 早饭过后,罗清将野果洗净放进罐子里捣烂,再倒入一点点酒就封罐了。 所有的事做好后,罗清也不用训练,有一些无聊。闲逛着逛着,她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她还没有给金宝喂食!! 罗清立即朝着营帐而去,王军长应该已经走了,毕竟古将军还在,王军长那么鸡贼,不去刷脸才怪。 到了营帐旁,罗清没有进去,而是直接饶过营帐向着栅栏旁的金宝走去。 正站着的金宝瞥了罗清一眼,直接转过身去,用马屁股对着罗清,嘴巴不时还嚼了嚼。 罗清侧目,她准备好的草被金宝吃了许多,地上也有许多金宝吐出的草渣能。 罗清夸赞道:“那个……金宝啊,昨晚你可厉害了,所以我决定今晚打一只肥兔子犒劳你。” 罗清觑了金宝一眼,见它没有反应,只好故作可惜道:“唉,你不喜欢啊!那么就算了吧!既然你下定决心要减肥,我也不能拦着你不是。” “嗤~”罗清正欲离开,金宝立即转过身来,直冲着罗清喷气。 罗清见目的达到,立即诌媚上前摸摸金宝的脑袋道:“还是金宝最后了,所以,你今日又得啃一天草了,不能吐草渣了,要营养搭配。” 说完,罗清就直接溜了。 罗清回到营帐门口,发现里面有动静,立即走了进去。见到一个熟悉的背影,不确定地喊道:“周深?” 周深闻言转过身来,对着罗清一个劲地笑,道:“罗清,你回来了?” “你怎么回来了?”罗清径直走到营帐内的桌旁,倒了一碗水,递给周深,自己又倒了一杯碗才坐下。 罗清并不担心周深进帐发现什么,她并没有什么女子的东西,就连换洗的束胸布都是夹在床单之间。若不是怀疑她身份的,是不会特意去翻开的。 周深接过水,坐下道:“哦,也没什么,就是有个重要的信件需要送过来,刚好我也想回来看看,就来了。” 罗清点点头,好奇道:“去了那边半个多月,怎么样了?那边的训练是不是很严厉啊?你出个任务吗,难吗?” 周深好笑道:“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我先答哪个?” “就随意选一个吧!” “都还好。” 罗清:…………她竟无言以对。 “那你呢?”周深扫了罗清一眼,戏谑道。 “好着呢,每日做做饭,闲逛闲逛,再去林子里溜溜,日子别提多舒心了。不想你们,累得跟狗似的。”罗清瞥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火头军服,炫耀道。 “罗清,我一直都没有问过你,你有能力当队长,还有机会进铁骑营,为什么还要选择去当没有前途的火头军?”周深敛笑,认真问道。 “因为可以吃得更饱,活得更好啊!”罗清敷衍道,顺道喝了口水。 周深就这样幽怨地看着罗清。 “好好好,我说。”罗清放下碗,笑道:“其实我主要只是想待在军营里,至于在哪都是一样的。至于前途,那是个虚渺的东西,是和代价成正比的。我想要得越多,走得更高,付出的就要越多。” 周深不语,有一些异常。 “况且那次是霍大叔帮了我,我总不能拂了他面吧!”罗清继续道。 “你知道你所说的霍大叔的底细吗?” “底细?他能有什么底细,就是个爱喝醉酒的老头。” 才怪!!罗清心想,早上她被霍老头教训了一通,她身上都还疼呢!那身手绝对不是普通人,不过这也是让她疑惑地地方,一个掌管粮食的总管,怎么能有如此身手? “你不知道?他没告诉你?”周深恢复原来闹腾的模样,挑了挑眉。 “怎么?你知道啊?”罗清一脸好奇宝宝地看着周深,还猛地凑近了问道。 周深望着近在咫尺的脸,剑眉星目,薄唇高鼻梁,脸很瘦,显得眼睛很大,但似乎是英气得过了头。周深想着,心中闪过一丝异样地感觉。 “喂~周深,你干嘛呢?”罗清加大声音喊道,顺道拍了拍他的肩膀。 周深回过神来,想到刚刚的怔愣,立即带着凳子退后一步。 罗清瞧着周深地反应,喝道:“老子又不是猛兽,你以为老子还能吃了你不成?” 周深被罗清这一吼,心中怪异地感觉瞬间消失了,松了一口气,坐近些喝了口水,才道:“没事,就突然想起了上次执行任务,那人死得有点惨,一刀下去,那脑洞……” “闭嘴。”罗清喝道,“别和我说这些,血腥死了。”罗清只要想想那个画面就不寒而栗。 “以前铁骑营有一个人姓霍,营中的人都称其为霍老。还蛮厉害的,不过最后主动离开了铁骑营,这事铁骑营的许多人都在传。”周深说道。 “姓霍的多了去了。”罗清佯装不以为意地道,心中已经确定霍老头就是周深口中的霍老,但人家是不是又不管她的事,罗清不准备去揭穿。 “也是,你自己多注意就行了。”周深点头道。 “嗯。” “对了,听说身受重伤的止校尉昨晚被救了。”周深漫不经心地问道。 “嗯。” “被谁救的你知道吗?”周深再问。 罗清惊讶地看着周深:“你问这个干啥?人没死不就好了。” “哎~就随便问问呗!”周深摆摆手,一副八卦模样。 罗清了然,原来周深这家伙也好八卦啊! 罗清自得地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周深一脸震惊,一副不敢相信地模样。 “怎么,你看不上我。”罗清看着周深,威胁道。 周深见状,立即连连摆手,“我可没有,”凑近罗清道:“我就是好奇你是怎么救的。” 罗清斜眼看了周深一眼,道:“其实也不算是我救的。” “就是我昨晚去林子深处打野味,碰到了昏迷不醒的止校尉,但是他伤得太重了,我就用匕首将箭头给挖了出来而已,包扎好了我才将他待回营的。”罗清絮絮叨叨地解释道。 “就这样?用匕首挖?”周深扯扯嘴角,一副我不相信的样子。 “当然了,我又不会解毒,只能挖掉毒箭,听天由命了,你还指望我给他吸毒啊!”罗清甩了周深一个白眼。 “那……他现在如何了?”周深继续问道。 罗清看了眼周深,她怎么感觉有点怪异呢!这周深是不是关心过头了? “我怎么知道,我扔给王军长了,听说京城那个神医来了,你放心,他命大着呢!” 罗清看了看周深,见他一副魂不守舍地模样,便拍了拍他的背:“喂,周深,想啥呢?” “没事,就是听你说了我就放心了。”周深回神,说道。 “哦。”罗清点点头,但她总觉得有点怪异,到底是什么又想不明白。 “那个,我还有事得先走了,下一次再来找你叙旧。” 周深起身,留下一席话就走了。 “哎~”罗清看着走得急匆匆地周深,追了出来正想询问岑溪。罗清出了营帐后,却不见了周深的身影。罗清有一些郁闷,会轻功的人了不起啊! 不仅走得快,连打人速度也快。周深是,连霍老头也是。这年头没个轻功,得怎么混啊! 罗清耸耸肩膀,她看了看日头,还是去找霍老头聊聊天吧! 罗清到达霍老头的营帐外,喊道:“霍大叔~霍大叔~” “什么事啊?”里面传来应答声。 确定里面有人,罗清如平日里一样走了进去。 “大叔……”罗清一走进,就看见又两位与霍老头年纪大概的陌生人在营帐内。三人朝着罗清看过来,罗清正好与他们大眼瞪小眼。 “霍…总管,属下就是想要问问晚饭做什么?”罗清立即收好表情,恭敬有礼地说道。她决定在外人面前给霍老头留点面子。 “滚犊子,早饭刚刚吃,你当老子老糊涂了能。还霍总管,老子从来都没听你叫过,现在叫得听顺口的嘛!”霍老头立即吹胡子瞪眼,朝着罗清就开吼。 罗清尴尬地扯扯嘴角,她鉴定完毕,霍老头就是那种不需要给其留面子,不需要形象之人。 “老霍,你对待年轻人得温和一点,别那么凶。”尚卫国出声道。 于成点点头附和,他是曾经的新兵营的老军医,如今没有了新兵营,他就被派去了铁骑营。 罗清也跟着点点头,她发现认识霍老头越久,霍老头就越凶,早上她就威胁了他一下,就动手教训了她呢! “温和个屁,你要是对他温柔,他能踩到你头上来。”霍老头指着罗清道。 尚为国与于成见老友还是如此模样,双双摇头。 “您们聊,您们聊,我去外面瞧瞧。”罗清朝着两位陌生人讪笑道,并不理会霍老头。 “臭小子,你什么意思,臭小子。” 身后传来霍老头的声音,罗清立即加快脚步,看来霍老头是更年期提前到了。 罗清走后,营帐内。 “我说老霍,你咋还是这臭脾气。”尚卫国开口道。 “我怎么了,我不就是说话大声点了吗,这也怪我。”霍老头梗着脖子怼了回去。 尚卫国嘴皮蠕动,却不知该怎么怼回去,只好看了看于成。 于成见状:“我给你的药酒一直在喝吗?” “当然了。”霍老头理直气壮说道。 “可是铁骑营有个新兵,他去我哪里看伤时说过喝过我的那种药酒呢!我记得这种药酒就只有你有吧!”于成眯着眼睛看着霍老头,他想起了那个叫岑溪的说过。 霍老头闻此,心虚地摸摸脸上的胡子,小声道:“瞎说!” 一旁的尚卫国见状,了然地点点头,幸灾乐祸地看着霍老头。 “芽儿死前,托我照看你,要不然,你以为我爱管你啊!”于成指着霍老头说道。 “老于,我在喝,这酒都戒得差不多了。”霍老头做最好的针扎。 “随你。”见对方示弱,于成佯装不满地偏回头去。 尚卫国立即出声道:“刚刚那小子谁啊?” “我侄子。” “你侄子!!”尚卫国与于成皆震惊。 “滚犊子,你孤家寡人的,那里来的侄子。”尚卫国吹胡子瞪眼道。 “罗清他叫我大叔,不是我侄子是什么?”霍老头一脸看傻子的模样看着两人。 两人无语,他们居然无言以对。 ———— 罗清在营地里走着走着,竟走到了王军长营帐附近。罗清本着反正都来了,就找找韩瑜打听打听情况。 这猪脚的八卦她实在是感兴趣得很,以至于她觉得干啥都没有了劲头。 罗清睁着一双眼睛找了许久,就是没有找到韩瑜。 罗清正准备抬步去找找,一转身就与一个人撞到了一起。 “啊~” 罗清身高一米七多,再加上白日在军营训练,晚上在林子里追赶猎物,罗清的身子骨硬的很,再加上力气又打,直接将对方给撞腾空了。 对方手中的药壶被抛在空中,罗清立即起跳接住药壶,回到原地,就看见一个瘦弱的素衣男子倒在地上。 罗清觉得,她这是倒霉到家了,随便一撞,还撞出个猪脚出来。 罗清将手中烫手的药壶放在地上,立即准备将柳青给扶起来,却有一颗石子砸在她要去扶人的手上。罗清不动声色地捂着手,看着已经自己起身的人道:“都是我的错,公子,实在是对不住。” “没关系。”柳青站起来,笑道。 罗清很庆幸,她没有说“对不起”。要不然这对话就有些诡异了。 罗清想到柳青出现在这里,那是不是意味着身为暗卫的憨憨五号也在?所以刚刚的石头很有可能就是他扔的。 该死的五号,打得痛死了。 罗清四处瞄了瞄,便微微垂着头,捡起托盘与药壶,递给柳青道:“给你。” “小兄弟,可以麻烦你一件事吗?”柳青捂着自己的手臂,看了一眼王军长的营帐,意思不言而喻。 罗清腹诽,叫谁小兄弟呢?我明明比你还大一岁,你不要以貌取人。 “嗯。” “那谢谢了。” 谢个屁。 “是我应该的。” 柳青率先走向营帐,罗清随即端着药跟上。罗清心里很激动,她马上就可以看见猪脚们相处的场景了。 “我叫柳青,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前方的柳青便走遍问。 罗清用余光瞄了瞄附近的营帐,小声道:“罗清。” 前方柳青的脚步顿住,惊讶道:“咱们都有一个青耶!” “我是清水的清。”罗清道。 “哦。”柳青见罗清不太爱说话,便转过身去继续走路。 若罗清知道猪脚这么想的话,她只能说误会大了。她本着多说多错的原则,尽量少说话,就怕飙出一些不合这个时代的词语来。 柳青不再问话,罗清也沉默地跟着进入了王军长的营帐。 营帐内……… 第167章 决定离开 “喝药诊脉了的时间到了。”柳青率先走进营帐,说道。 罗清跟在其后,快速地瞟了一眼帐内状况,便收回了目光,微微垂着头将药壶放在桌上。 营帐内,就只有两人。战无燚坐在榻上,虽说银色面具遮住了上半部分脸,看不清面色,但从他依旧没有血色的薄唇看来,他的病很重。其身前,韩瑜正在报告着关于铁骑营的事务。 柳青的出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战无燚摆摆手,韩瑜明白了意思,立即站至一旁。 柳青见状,立即开始了啰嗦:“我就说你们这些古代人,一点也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还生着病就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本钱没有了就知道后悔了。所以要想快点好,就得听医生的话才行,多休息。” 柳青的话很新颖,韩瑜与战无燚听得云梨雾里。罗清垂着头站在桌旁,扯扯嘴角,这现代味十足的医生叮嘱病人的一番话,确实容易引起别人的好奇心,给人一种与他人不同的感觉。 “小兄弟,麻烦你帮我把药给倒出来一下。”柳青径直地走向战无燚,上前为其诊脉。 战无燚伸出手,柳青坐在他前方的一个矮凳上,伸出纤纤玉手搭上了战无燚的手腕。 小兄弟你妹。罗清腹诽,但还是乖乖地动手将药汁给倒在一旁的碗里,应了声“哦。” 罗清一出声,韩瑜立即发现了罗清。他疑惑地看了看药壶,又看了看罗清,似乎在想她怎么会在这里。 柳青面色平静,肃着脸认真地思索片刻后收回手,道了声:“恢复得还不错,毒素差不多已经解了,再连续喝几副药,自然能完全康复。” “多谢柳姑娘,止某令柳姑娘费心了。”战无燚一身黑色中衣,身子挺拔地坐在榻上。 “不用,医者仁心,应该的。”柳青抿唇笑道。 罗清朝着给了韩瑜一个眼神,韩瑜会意,立即上前来端汤药。罗清往柳青的方向看了看,朝着韩瑜挤眉弄眼。罗清想表明是柳青让她来的,但似乎表达得不够准确,韩瑜一时半会儿根本没有看懂。 罗清无声地道了声“行了”,示意韩瑜快速将药给送过去。 韩瑜还是疑惑地看了罗清一眼,才端着药递给了战无燚。 罗清佯装整理整理药壶,便准备趁战无燚没有注意,带着空药壶出了营帐。 “罗队长,来都来了这么着急走干什么?”身后传来战无燚的声音,罗清扯扯嘴角,感情是已经发现她了呀! 罗清整理整理自己表情,含着笑转过身,诌媚道:“校尉大人您醒了呀!小的是特意来瞧瞧大人您的伤势如何的,但经过柳公……不柳姑娘的一番诊治无碍,小的就放心多了。” 柳青蹙眉,看了看罗清,对于罗清前后不一样的性子她感到十分地震惊。 “哦,是吗?” “当然了,韩大哥,你说是不?”罗清抬目望向韩瑜,期待地看着他。 韩瑜顿了片刻,才道:“是的队长,罗清她昨晚将您带回来后,在外面待了许久,直到确定您没有生命危险了才离开的。” 罗清附和地点点头,听了韩瑜的一席话,她十分满意。 “我有事情问你。”战无燚准备站起来,奈何扯动了胸口处的伤口,又捂着胸口坐下了。 “都说了现在不宜下床走动,你这人怎么就是不听呢?”柳青起身,去拿药箱。 “校尉大人,小的伙房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忙,小的就先告退了。”罗清弯腰抱拳,快速地说了声“韩大哥,柳姑娘,这里就交给你们了,在下告退了。”然后就迅速地转身出了营帐。 柳青拿过药箱,准备来给战无燚上药。 “柳姑娘,男女授受不亲,在下自己处理,就不劳烦了柳姑娘您了。”战无燚声无波澜,但眼神犀利。一旁的韩瑜见状,便知道队长这是动怒了。 韩瑜看了看已经没有罗清身影的营帐门口,忍不住在心里为她捏了一把汗。 柳青的伸到半空中的手顿住,很快就收回了手,道:“既然校尉大人执意如此,那柳青就先下去了。若有突发状况,随时叫人通知我。” “好,多谢。” 柳青矜持地笑了笑,拿着药箱,出了营帐。 柳青走后,战无燚将视线投向韩瑜,寒声道:“韩瑜。” “队长~”韩瑜走到战无燚前方,硬着头皮应道。 “你这小弟是不是太过于目中无人,无视法度了些,缺乏一些教训啊!” “队长,她昨晚……将您给带了回来。”韩瑜想起罗清昨晚警告过他,不许主动提她给他拔箭的事,便换了一个说法。 “他帮了我,自是另一回事,但国有国法,军有军规,我若是稍稍教训他一下,你……没有意见吧?”战无燚看着韩瑜说道,眼神十分犀利。 “没……有。”碍着压力,韩瑜无奈应声。 战无燚收回视线,将衣服敞开,露出浸了血的绷带。他想起那姓柳的医女说过,幸好他的毒大部分被提前排了出来,才不至于危极性命。结合对方所言,他回想起昨晚半沉半醒之时看见漱口的某人,隐在面具下的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远了营帐附近,罗清险险地松了一口气。她可没有忘记她是如何直接用匕首挖箭矢的,还有那毒血,她直接上手像挤牛奶一样地给人家伤口挤出。尤其是在过程中,对方一直在闷哼,现在想来,罗清都感到很疼。 罗清回想起猪脚那没有感情的声音,和分分钟戳死人的视线,她觉得若是被猪脚知道她如此乱来,她铁定要倒大霉。 罗清打了个颤,加快了离开的脚步,看来猪脚们的戏不是随便就能看的,她还是滚远点吧!现下看来,这韩瑜也不能找了。 ———— 一个月后 “罗清,你磨蹭啥呢?快点去帮忙搬东西啊!”霍老头往东张西望地罗清脑袋上给敲了一葫芦。 “霍叔,您有没有看见我家金宝啊?”罗清着急问道。 突然接到拔营的命令,罗清还未反应过来,却发现金宝不见了。她还以为被拉来拉货位了,却发现根本就不在这里。 “都要启程了你还在找金宝!!它铁定又是自己跑林子里去了,叫你将栅栏口给封了你不听,还说它自己觅食是好事,都没见过心比你还大的。”霍老头用力地戳戳罗清的脑袋。 “哎呀霍叔,我知道此时是我欠考虑了,但事已至此,我也只能去找它了。”罗清缩回被戳的脑袋,又继续问道:“对了,咱们这是匆匆忙忙地去哪儿啊?” “西北战场。” “啥?”罗清震惊道。 “如今大战已经全面爆发,陛下龙体欠安,由靖王摄政,该是时候反击了。”霍老头望着天边水道。 “可是咱们是火头军啊,也要去战场吗?”罗清疑惑道。 “打仗的弟兄们不要吃饭了吗?”霍老头一脸看傻子似的看着罗清。 “那我先去找金宝,之后再追上队伍哈。”罗清听到已经要上战场了,眼珠子一转,说道。 “这也可以,记得追上来!”霍老头想了想说道。 “知道啦,知道啦。快去忙吧!”罗清摆摆手,便朝着营帐方向而去。 罗清换上了自己的便衣,随意地收拾了自己的行装,走到门口,罗清猛然想起她埋在床下的东西,掉回头来挖出信件与银票收好,才从栅栏口穿过。 自从一个月前饿了金宝一天以后,金宝就喜欢自己跑进林子里追着野鸡到处跑,有时还能踏死几只,后找罗清给它清理。罗清想着这能省她许多事,就随着它去了。没想到今日还帮了她。 罗清已经打算趁这次机会离开军营了,她最初留在军营也只是喜欢军营里的那种氛围,能让她感觉到不孤单。但如今她已经被派去了战场上,那就是意味着她要去看那残忍的生离死别,尽管只是在后方做饭,罗清想想还是不能忍受。 她已然重活一次,她已经不想再看见死人与鲜血了。 罗清顿住脚步,转身朝着伙房的放向道了声“霍叔,对不起。” 罗清知道,在整个军营里就霍老头对她最好了。自从上次她发现霍老头功夫很好之后,为了躲避猪脚们,她就一直拉着霍老头教她指导她。在她无数的烤肉下霍老头也教得很是尽力,罗清知道,霍老头明明就是将她在当做徒弟一样在尽心培养。 但她是真的不愿去前线,她得走了,算是愧对了霍老头吧! 罗清轻叹一口气,还是毅然地转身进了林子。 罗清有方向地朝着四里外的老地方走去,金宝每次都会等在那里,直到她去找它为止。 老地方泉水依然清澈见底,水声潺潺。而金宝,确确实实地趴在一处睡着大觉。罗清不禁摇摇头,它倒自己会过日子,还学会度假了。 罗清不知道主线剧情到哪了,她已经大半个月没有见过猪脚们了。自那次过后的第二日,止戈就带着伤匆匆忙忙地离开了,柳青也一同跟了去,自然憨憨五号也去了。所以她也不知道接下来的剧情如何发展。 罗清想了想,还是离开这里吧! “金宝~”罗清吆喝一声,直接上前踢了踢金宝的肚子。 “嗤~”金宝睁开马眼,见是罗清,立马弹跳起来,对着一旁血肉模糊地野鸡看了看,示意罗清给它清理。 罗清上前去将野鸡提起,边走边说道:“金宝,咱们得赶快离开才行,这个等走远了再给你弄。” 金宝不明白罗清地意思,但还是跟上了罗清的脚步。 这一片的林子罗清早就已经逛熟了,她择了一条与军营相反的道离开。 走了许久,罗清终于走出了密林,但她的面前出现了好几条道,罗清不知道走哪条。 “金宝,你来选,使劲地跑。”罗清翻身上马,说道。 金宝闻声,择了中间的那条路冲了去。金宝似乎很是兴奋,自从进了军营后,罗清就很少骑着它策马奔腾了。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罗清估摸着她已经离开西境大营百里了。金百跑得比一般的马都快,尽管它是一只大胖子,它跑起来依然很快。 罗清随意地择了一林子休息,择了一靠近水源近的地方,打算在林子里过夜。 月黑风高,黑暗席卷了大地。密林中,传来微微的火光,没过多久,又传来了满林的香味。 “金宝,闭上你的嘴巴,你又不是狗。我就只有一只鸡腿,其他的全是你的。”罗清瞥了一眼金宝,嫌弃道。 罗清说着还翻了下手中已经烧烤成金黄色的烤鸡,而一旁的金宝则微张着嘴巴,口水滴了一地。 金宝没有理会罗清,继续维持着原样。 罗清叹了口气,她觉得有些生无可恋。自从金宝可以自己踩死猎物后,她就已经在金宝面前失了威严,好似金宝还一副她是靠它养活的得瑟样。 好吧,罗清承认自从金宝自己可以弄到猎物后,她就再也没有自己动手打过猎物,而是蹭吃。但若是没有她,金宝也不能够吃到如此美味的烤鸡啊! 由此看来,她的功劳还是最大的。 “唰唰~”一道很快速地移动声从背后响起,罗清猛地转过身。 火光可照射到的距离有限,四周寂静幽深,偶尔传来几声虫子地鸣叫声,根本没有任何人或者是野兽。 “唰~”右后方又是一道声音传来,罗清好似还看见一道白影闪过。 “金宝,闭上你的嘴巴,你又不是狗。我就只有一只鸡腿,其他的全是你的。”罗清瞥了一眼金宝,嫌弃道。 罗清说着还翻了下手中已经烧烤成金黄色的烤鸡,而一旁的金宝则微张着嘴巴,口水滴了一地。 金宝没有理会罗清,继续维持着原样。 罗清叹了口气,她觉得有些生无可恋。自从金宝可以自己踩死猎物后,她就已经在金宝面前失了威严,好似金宝还一副她是靠它养活的得瑟样。 好吧,罗清承认自从金宝自己可以弄到猎物后,她就再也没有自己动手打过猎物,而是蹭吃。但若是没有她,金宝也不能够吃到如此美味的烤鸡啊! 由此看来,她的功劳还是最大的。 “唰唰~”一道很快速地移动声从背后响起,罗清猛地转过身。 火光可照射到的距离有限,四周寂静幽深,偶尔传来几声虫子地鸣叫声,根本没有任何人或者是野兽。 “唰~”右后方又是一道声音传来,罗清好似还看见一道白影闪过。 一道白影闪过。 第168章 出门未看黄历,水逆了。 “那个银狼大人啊,没想到咱们这么有缘,这都能碰到。这个烤鸡已经好了,给,孝敬您的~”罗清诌媚地将烤鸡送到跟前,心中暗淬了声“倒霉”。她希望银狼能收了烤鸡后就不动声色地离开,就当没见过她。 银狼瞥了一眼罗清手中的烤鸡,正准备张大口咬住,似乎想到了什么,在半途中又闭上了大嘴,改为咬住木棍。 银狼怪异地行为令罗清很是不解,她记得这银狼就是个吃货,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偷摸着吃了她那么多烤鸡。 想着想着,罗清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那就是这家伙是准备给它主子带回去的。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罗清就越发觉得所想不差。便迅速地扑灭火堆,看着银狼道:“银狼大人,我就是在这地瞎逛逛,得先走了,咱们日后江湖再会哈~”火扑灭后,罗清接着对金宝道:“金宝,咱们去其他地去。” 罗清拿好自己的调料包,抬步就走。 “罗队长这是去哪啊?” 身后蓦然响起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罗清脚步顿住,懊恼地抓紧自己的调料布包,转过身笑道:“嘿,校尉大人,您也在这,还真是巧啊!” 黑夜中,借着点点火星子罗清只看见一个大致的身影和一双褶褶发光的眸子。 “是啊,好巧。”战无燚上前一步,上下打量罗清,寒声道:“你上次你救了我,我都还未来得及好好感谢你,怎么,你这是…要当逃兵。” “瞧大人说的,怎么可能?”罗清心中一突,立即佯装不以为意地摆摆手,道:“就是霍叔叫我出来半点事,不过已经办好了,正准备去西北与他汇合呢呢!” 罗清说着还觑一眼对方,可惜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见大致轮廓。由于心虚,罗清拿出火折子蹲下准备将火堆重新点燃。 “这里是东边的林子。” 头顶传来这一段话,罗清拿着火折子的手微微一顿,导致火光熄灭。 罗清也不知道原来她已经走到了东边,而辉安城就在东边。 “哦~小的是刚好从北边办事过来的。”罗清一本正经地说着谎,真的连她自己都差点相信了。 火堆点燃后,白狼原本是咬着木棍坐在原地,后便走向战无燚,将烤鸡递给他。 金宝见状,又开始了呲牙咧嘴。罗清立即不动声色地挡住金宝的视线。 战无燚拿着烤鸡坐在火堆旁,罗清原先做的位置,说道:“你烤的?” “是,专门孝敬大人您的。” 罗清再一次刷新了拍马屁的认知,这恰恰是战无燚最是看不惯的,可以说罗清的彩虹屁算是拍到了马蹄子上。 “哦~你知道我在这。”战无燚的气势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声音虽说依然平静,但罗清却觉得心里直突突。 “没有没有,大人您说笑了。您作为铁骑营的长官,所有的行动都是绝密,小的怎么可能会知道呢!”罗清讪笑一声,心里则像吞了坨翔那般难受。“都是巧合,巧合~” 战无燚没有再理会罗清,而是撕下一只鸡腿后,将其他的全部扔给了银狼。 战无燚优雅地咬了口鸡腿,道:“你这烤鸡烤得不错。” “哪里哪里,都是大人………胃口好。” 罗清汗颜,看来拍马屁她已经拍习惯了,她差点就说成“都是大人教导有方。”了 身后的金宝仍在看着一人一狼呲牙咧嘴。 一时之间,两人无言。 罗清看着对方无言,心中很是想要离开,于是便试着道:“大人,既然您很忙,那咱们就后……” “你说你这是准备去西北汇合。”战无燚突然响起,打断了罗清接下来的“后会无期”。 “是啊!”罗清点点头道。 “那就与我们一道,刚好,办好事后我们也要去西北。”战无燚不容置疑道。 “大人有大事要办,我身手有限,就不麻烦大人了吧!”罗清硬着头皮说道。 “怎么你有意见?”战无燚抬头,直视罗清。 罗清只感觉压力山大,连忙罢手诌媚道:“没有没有,铁骑营的战士们都那般厉害,大人不嫌弃小的拖后腿,还让小的与你们一道,那是小的的荣幸。” 战无站起身来,上下打量罗清,道:“你倒挺有自知之明,长得不仅矮,还妥妥一瘦猴,确实是挺拖后腿的。” 罗清腹诽,不带这么编排人的,再说她那里矮了?没看见她的大长腿吗? “大人谬赞了。”罗清垂头说道。 战无燚突然将鸡腿朝着罗清一扔,罗清瞥见了,还以为是暗器,立即条件反射的躲过。 “那个……大人,小的这是本能而已。”罗清解释道。 “跟过来。”战无燚看了一眼罗清,说了一声就走了。而白狼,就这样看着罗清,似乎罗清不走,它也不会走的。 “金宝咱们走~”罗清转过身,看见金宝正在咀嚼着。“你在吃什么?” 罗清走进,只见金宝一嘴的油。罗清瞬间了悟,原来那人是将鸡腿扔给金宝。也就是说,他早已知道了金宝要食肉的事? 今日还真是水逆,不顺心的事一件接着一件! 罗清无奈,只好拾起一跟柴火,灭了火,朝着战无燚走的方向跟去,至于金宝,它自己会跟上的。 走了没有多久,罗清终于走到了猪脚与小弟的休息大本营。 罗清的出现,令正在烤野鸡的韩瑜震惊极了。紧接着金宝的出现,令周围的其他人都好奇地看了过来。 “罗清,你怎么会在这?”韩瑜看了看刚回来的不久正坐在树下的队长,又看了看突然出现的罗清问道。 “这事说来话长了。”罗清朝着韩瑜摇摇头,往正坐在大树下的猪脚努努嘴,示意韩瑜别问了。 罗清若无其事地朝着韩瑜身旁坐过去,道:“烤肉呢!” “是啊。”韩瑜看了看坐在身旁的罗清,僵硬着身子点头道。 罗清拍了拍韩瑜的肩膀,贡献出自己调料包,豪气道:“用这个,这里面可都是我的宝贝,保管你烤出来的肉香。” 韩瑜接过布包,拿出一个装细盐的布包问道:“这是……盐?” “是啊!” “你怎么会有如此精细的盐?”韩瑜的问话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包括树下的战无燚。 韩瑜的问话给了罗清一记响钟,这细盐不是随地都能看见的,罗清只得甩锅,“我在洛水城买的,大概是私盐吧!老贵了。” “嗯~”韩瑜不再问,转头去洒在烤鸡上去了。而罗清却感觉到一道寒气逼人的目光望着她,罗清知道是谁,但不敢抬头望去。 “止校尉。”一道黑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战无燚的身前,垂首道。 “查到了?” “是,已经摸清楚了。” “好,今晚子时行动。” 罗清面色平静地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人,心中翻起了惊天巨浪。她这是造了什么孽?竟然碰到憨憨五号?他不在柳青身后跟着跑这里来干啥? 第169章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韩大哥,你们这是?”罗清扫了一眼周围一身黑的众人,估摸着大概也就二三十号人,便转头小声地问着坐在身旁的韩瑜。 韩瑜轻叹一声,道:“柳姑娘被反贼掳走了。” “什么?”罗清惊呼,围其他火堆旁的人皆疑惑地看向她。 “没事没事,你们继续。”罗清连忙对着众人摆摆手说道,见众人收回了目光,罗清才看着韩瑜问道:“你说的是怎么回事?还有什么反贼?” 韩瑜抿唇继续翻转着手中的野鸡,小声道:“知道蛊毒门吗?” 罗清点点头,道:“听说过一点点。不过……”罗清抬高自己的声音:“蛊毒门不是早就已经被你们给灭门了吗?” 罗清在军营里闲得无事时,也就只有听八卦这一爱好了。关于战无燚带着韩瑜一行新兵灭了蛊毒门后,就直接被挑选进了铁骑营的传说早就听说过了。 “蛊毒门之所以没有消失灭迹就是因为他们靠的是制作蛊毒的传承,而不是人。再加上自古就有春风吹又生的说法。” 经过韩瑜这一提醒,罗清将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心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你的意思是说……?” “嗯,大概就是你想的那样。之前队长中的暗箭,那箭矢上淬的毒不是一般的毒,而是出自蛊毒门。不是一般的人就可以解的。所以…” “所以柳姑娘被打击报复了。”韩瑜还未说完,罗清就立即抢话道。 “嗯。”韩瑜点点头,半响才开口道:“队长所的毒只能慢慢地排出,所以柳姑娘就一直住在铁骑营。但就在三日前,柳姑娘去了兰溪城,就此失踪了。” 罗清腹诽,看来枪打出头鸟说得果然不错,古人诚不欺我。 “怎么会?不是还有憨憨……”意识到声音有些不妥,罗清立马顿住。下意识地扫了一眼正侧对着她,倚靠在大树下休憩的憨憨五号,压低声音道:“不是有两个很厉害侍卫跟着的吗?这也能看丢?” 说实话,一想起曾经憨憨五号不停歇的追捕,对于这件事罗清心里很是幸灾乐祸。憨憨五号将靖王的心头肉和猪脚的未来媳妇给弄丢了,罗清觉得憨憨五号领盒饭的时候到了。 果然,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韩瑜也看了看五号,道:“一号早在柳姑娘离开西境大营时就已经离开回京城复命了。那日就只有五号一人跟随,而他也被人引开了。”韩瑜转头看向罗清,郑重道:“掳走柳姑娘,对方是早有预谋的。”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罗清心里这样想着,但面上不露一丝一毫,作担忧状:“那该怎么办?柳姑娘一个姑娘家定是会害怕的。” 口中说出自己不符合自己风格的话,罗清耸耸肩膀,试图甩掉身上无形的鸡皮疙瘩。 韩瑜手中的烤鸡滋滋冒油,金黄色的一片,空气中顿时弥漫着烤肉的香味。 “队长已经下了命令,今晚子时行动。”韩瑜将考好的野鸡肉递给罗清。 罗清接过,试着用手去扯鸡腿,口中不以为意道:“没事,你们去救人吧,我在这等你们回来。” 扯下一只鸡腿后,罗清将剩下的全部塞进韩瑜的手中。 “我也是这么想的,蛊毒门的据点太危险,到处都是毒物,你不大适合与我们一同前去。”韩瑜接过烤肉,认同道。 “你与我们一同前去。”清冷的声音蓦然向响起,罗清下意识地看了过去,只见猪脚正从林子中走出来。 罗清很是疑惑,话说猪脚是什么时候进了林子的? 韩瑜与周围其他的下属都看向了罗清,就连憨憨五号也睁开了眼睛,看了过来。 罗清扯扯嘴角,诌媚道:“大人,小的惭愧,小的实在是啥也不行啊,您看小的这小身板,去也帮不了什么忙啊,也只是给大人您们的行动拖后腿而已!” 罗清举着鸡腿站了起来,示意众人看她那单薄瘦弱的身板。众人也不负罗清所望地看了看罗清,皆是赞同地点点头。其中只有憨憨五号疑惑地看着罗清,此时此景,他竟生出似曾相识的感觉来。但他确信从来没有见过罗清。 罗清若是知道憨憨五号的所想,毕定会叉腰仰天大笑三声。毕竟她如今的长相已经不似曾经瘦得脱相,面色暗黄的羸弱书生了,说是脱胎换骨也不为过。再加上憨憨五号那着急的智商,憨憨五号能将两者联系起来才怪。 韩瑜闻此,不禁摸摸自己的鼻子,他想他到底要不要告诉罗清自己和队长已经看过她凶残教训人的模样了。 “这是命令。”战无燚的声音依旧无私毫波澜,但却叫人无法辩驳。他扫了罗清一眼,就径直地倚靠在他原先休息的大树下了。 在他看来,如今新兵皆已经去了西北战场,关于罗清会孤身出现在这里,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结论。再加上之前他受伤,罗清采用的排毒方法,他对罗清的印象越加不好了。 “是。”罗清面上恭敬道,实则心里早就将阻碍她安静离开的猪脚骂得狗血淋头。 罗清坐下,恶狠狠地啃着手中的鸡腿。 韩瑜却起身将手中已经烤好的野鸡肉拿去给了猪脚。猪脚也很不谦虚地接受了,连憨憨五号也跟着分食了不少。 周围的人还是有很多人也在烤肉,皆跑过来跟罗清借调料。罗清只得忍痛割爱地将调料借了出去。 罗清走到一旁给金宝喂草,抱歉地摸摸金宝的脑袋,现在人太多了,还是给金宝喂草吧! 韩瑜走到罗清的身旁,用只有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问道:“说说吧,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要离开军营。”罗清转身一本正经地看着韩瑜道。 韩瑜静默片刻,继续道:“那你怎么会到这里?” 罗清朝着战无燚那方向努努嘴,无奈地耸耸肩膀叹道:“很显然,没有成功。半路杀出你家队长,这运气也忒背了。” 韩瑜看着罗清一脸不爽地模样,轻笑出声道:“我早就让你离开了,是你自己不听的………话说你到底是有多背,随意选了个方向才能在这个林子里碰上我们。” 罗清朝着一脸幸灾乐祸地韩瑜给了一个眼刀,稍稍加大力气拍怕金宝的脑袋,嘀咕道:“都是金宝,它选的路。” “你说什么?”韩瑜没有听到罗清在嘀咕什么,追问道。 “没什么?”罗清转过身,继续不怀好意地喂金宝吃草。 韩瑜敛了笑,道:“那你……有没有想好今后的打算?” “打算啊!暂时还没有。”罗清摇摇头,继续道:“世界之大,总有我安身立命的地方。” 韩瑜默然。 罗清拍怕韩瑜的肩膀,豁然道:“现在想那么多干嘛,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打发你家队长,他似乎已经怀疑我了。” “什么!” 第170章 汉子,就是力气大 西境气候早已逐渐入了寒冬,山中的冷风更是凌厉,吹打在人身上刺骨嶙峋。 深夜,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寨子悄然地隐藏在一片漆黑的崇山峻岭之中。小寨子外部几户隐藏在黑暗中,但靠近寨子中部一大片却奇异般灯火通明,诡异非常。 罗清拢了拢棉衣外套,抱臂倚靠在一棵大树上借来挡挡夜风。她面色平静地看着一旁五米远那些肃立站着黑衣人。罗清的视力很好,借着些许天幕中透过树叶间散落下来的光线勉强能看见黑夜人。 所有黑衣人的前方,止戈正在谨慎地分配着任务,罗清没有兴趣去听具体是怎么安排的,反正她一会儿跟着韩瑜跑准没错就是,若是韩瑜待会儿能假公济私将她放走就更好了。 但罗清知道,老实肃默恪守军规的韩瑜是不会这么做的,此时她也只能在心中畅快地想想而已。 一旁的众人商议结束后,黑衣人们三三两两地结队离开。憨憨五号早在小寨子出现的那一刹那就已经充当了先锋消失了在黑夜中了。 罗清的注意力全部在韩瑜的身上,韩瑜身旁也留了两人此刻继续正在与止戈秘密商议着。 毕了,止戈却在离开时转了身来,看了罗清一眼,破天荒开口道:“万事小心,切莫大意,你我的帐事后再算。” “啊?”罗清微张着嘴巴,疑惑不解地回视止戈,尽管只能看见大致轮廓。一旁看戏地三人也皆是一脸不解地看着自家队长。 止戈冷冽地看了罗清一眼,便转身催动内力闪身离开,他身影很快与夜幕中融为一体,无可察觉。 罗清傻眼地看着止戈消失的地方,心里不禁赞叹,这难道就是传说中会飞檐走壁,轻功水上漂? 过了良久,罗清才回过神来,便察觉三人的视线还在她的身上,转头望去,撇嘴道:“看我干什么?谁知道你们得队长抽的什么风,我又不欠他什么,哪里来的算帐。” 听到罗清的话,韩瑜三人才移开视线。除了韩瑜,其他两人也没有多想,他们只是觉得甚是奇怪,队长怎么会对一个小瘦子说这些话? 但韩瑜明显是知道内情的。 罗清朝着韩瑜走去,到了跟前才开口道:“咱们待会儿干什么?” 韩瑜扫了罗清一眼,看向被崇山包围的小寨子老气横秋道:“围魏救赵,釜底抽薪。” “啥?”罗清眉心一跳,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队长先行带了人去吸引注意力,救下柳姑娘,咱们得去找蛊毒门奉为圣物的《百毒经》。” “《百毒经》?”罗清扯扯嘴角,只觉得有点玄幻。这意思就是说她不仅不能离开,还要去敌人内部偷东西? 韩瑜点点头,道了声“跟上”,便率先闪身离开,其余没有出声地两人默默地跟上。 罗清极其不愿意跟着一起去,不是说了蛊毒门可能到处都是毒物吗?而已很有可能连解药都没得,那么现在要她一起去是什么鬼? 几人一消失,罗清才察觉周围十分幽深。若是她现在趁机离开了,那么韩瑜看管不力必定回受到惩罚。罗清心一沉,朝着韩瑜离开的方向追去,口中小声地喊道:“韩大哥,你们慢一点,我不会轻功啊~” 良久,罗清一行人终于靠近了寨子中部。韩瑜与其他两人如大跳骚似的木房子上小心翼翼地翻着,一会儿跳到这,一会儿跳到哪儿。 罗清汗颜地看着行为怪异地三人,她想他们是不是太过谨慎了。她这一路光明正大地走来,也没见过几人,更是没碰到毒物,要这么大惊小怪吗? 灯火通明的房子近在眼前,见罗清无事地站在地上,韩瑜三人也小心翼翼地施展轻功跃了下来。 就在韩瑜他们跳下的那一刹那,罗清第六感告诉她事情没那么简单。 “慢着~”罗清虽然出声制止,但还是迟了一步,韩瑜他们已经跃在空中了。 果然,韩瑜双脚一触地,四周便爆裂开来,大团的棕红色的烟雾四散开来。 “屏住呼吸。”罗清低喝道,迅速用袖子捂住口鼻。 一行四人皆捂住口鼻朝着灯火通明的地走去。 越走,罗清越觉得腿脚酸软,头晕眼花,甚至连胸口处的气息都变得汹涌起来。罗清朝着身旁三人望去,只见三人比她更为严重,只见三人汗水涔涔,呼吸错乱,脚步比她还要虚浮。 “不好,那红烟有问题。”罗清摇摇脑袋,牙齿咬住舌尖,迫使自己保持清醒。 韩瑜当然知道他已经中招了,他紧蹙眉头,似乎还在思考到底是哪出了问题。其他两人也是一脸苦相地看着脚下,他们同时铁骑营的小队长,无论才智武力,样样都是个中翘楚,如今他们竟然失手在一片红烟上。 罗清知道几人在行想什么,但时间紧迫,几人中就她神志最清醒。罗清闭了闭眼,压下眩晕感,指了指前方发出交手声的地道:“其他事情容后再说,咱们还要赶紧过去汇合才行,当然,任务肯定是完成不了了。” 即便是中了毒,罗清也不怎么担心。况且此毒被大量埋于地下,肯定也不是什么厉害的毒。再说有柳青在,她怎么也死不了。 在罗清愣神的一会儿,韩瑜三人已经双脚软在了原地。 “那个…你们还能坚持吗?”罗清抬步走向三人,她只是脚有点酸,头有点晕,并没有三人那般严重,难道她这身体对毒免疫? 想到这罗清心中就涌出一股喜悦。 韩瑜摇摇头,道:“已经没有力气了,看来是专门用来对付入侵者的,幸好我们没有吸入多少,没有立马昏迷过去。” “没事,我力气大,我带你们过去。”罗清蹲下身子,直接将韩瑜背在了背上。 韩瑜动了动,忙道:“不妥~” “没什么不妥,特殊时候,特殊情况,圈住我肩膀。”罗清打断道。顺便拉住另两个晕晕乎乎地黑衣人的后衣领,就这样拖着走了起来。韩瑜比罗清高了不少,脚也是在地上拖着走。 “能坚持住吗?”韩瑜趴在罗清后背虚弱地说道。听着其声音,明显是随时都有可能晕过去。而令两人,在罗清拖了没多久,就彻底地昏死过去,可见这毒后劲大着呢! “我气力大着呢,放心。你可别忘了,我可是一脚都能将三百多的大胖子踹飞的人。”罗清咬牙强撑着说道,若是平日的话定是没问题的,但她已经中了毒,最多只能使出平时的一半力气。 越走,罗清越感觉到头脑昏沉,只好继续咬着舌尖,保持清醒,不知不觉中,口腔中已经满是血腥味。 第171章 是医生,而不是法医 一刻钟后,罗清终于将三人拖到两方人马交手的地儿。可惜局面已经被黑衣人稳住了,只剩蛊毒门寥寥几人还在继续负隅顽抗。最终还是被打趴下,被黑衣人架住了胳膊。 被擒住的大多都是满脸通红,眼神迷离的醉酒的,还有意识得大多已经见了阎王。罗清不禁想,这到底是福还是祸? 空气静了,被架在高处火盆里的火焰在凌厉地夜风中摇曳生姿,噼里啪啦作响。 有几人察觉到了罗清的存在,将目光投射过来,待看见她手上提着的两人,瞬间目瞪口呆。 罗清没有理会,扫视一周都没有见到止戈的踪迹,反倒是周围房梁子上的红绸与地上陶瓷罐子碎片引起了她的注意。至于是什么碎片空气中弥漫着的浓郁酒气已经给了答案。 罗清继续愣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卧槽,败家子啊,太浪费了吧! 罗清腹诽,她不敢想象若是霍老头看见这一场面,会是一幅怎样精彩绝伦的画面。 当然这些也只能想想罢了。 在罗清回神之际,只听一阵脚步声从屋内传来。 哒!哒!哒! 罗清紧紧地看着灯火通明的屋子门口,若是她猜想得不错,那是新房吧! 所有黑衣人皆把目光投向新房门口。 出来了!出来了! 只见一个黑衣劲装的冷俊男子霸气地横抱着一个红衣女子跨出了门。红衣女子搂着男子脖颈,三千青丝垂下,随风飘飞,美得不可方物。衣衫凌乱,隐约还能看见精致地锁骨。尤其是那满脸的泪痕,更添几分清丽,惹得罗清这个女子看了都心生几分心疼。 更令人忍俊不禁地是黑衣男子脸上有一个红红地巴掌印。 这tm赤裸裸地就是大型地抢婚现场啊! 罗清有点激动,微张着嘴巴,紧紧地看着正处于所有人目光中的一男一女。没想到在她有生之年还能看见真实的抢婚现场。 只见男子冷着脸,尤其是那双处事不惊地眸子正冷飕飕地释放着寒气,让罗清觉得甚是眼熟。 罗清收起自己的看戏因子,重新将视线投向男子怀里,那女子……不正是……柳青吗?那么也就是说抱着她的男子是……止戈喽! 罗清愣住,迅速地低下头。她刚刚看见了啥?是止戈隐在面具下的真容吗? 说真的,还真是……好看啊! 罗清不是没有见过好看的男子,韩瑜虽然呆板,但容貌是不差的。连岑溪和周深都是长了一副一等一地好相貌。但止戈的相貌让罗清感觉到有点怪异,明明是一副冷冰冰地面貌,却生生地给人一种浩然正气之感,温暖人心。 md!她这是撞鬼了吧! “怦~” “嗯哼~” 闷哼声传来,罗清回过神儿,只见本该在她手中提着的两人已经摔在了地面上。恰好他们醒过来,疼得出了声。 目光皆朝着罗清地方向传来,就连柳青也不例外。 罗清抬头,尴尬地朝着众人笑笑,便急忙将韩瑜放在地上,倚靠在柱子上,才踉跄这脚步去拉起扑在地上的两人,口中连连道歉。 ———— 一刻钟后 罗清与几位中毒的几人坐在一张幸存下来的长桌旁,等待着救援。 可能是罗清坐在桌角,她的身旁也是空着的,柳青就朝着她走来,而憨憨五号则跟在其后面。到了跟前,罗清瞧着她的模样应该是准备给他们中毒的几人诊脉。 作为一个西贝货,诊脉对于罗清来说不亚于大型车祸现场。在柳青伸出手之际,罗清立即拉过韩瑜的手,放在柳青的手下,义正言辞地道:“他伤得很重,先给他看吧!” 柳青愣了一瞬,便行云流水地坐下,搭上韩瑜的手腕,认认真真地诊起了脉。 对于罗清的行为,韩瑜露出不赞同的眼神。在他看来,罗清本身就是女子,自古以来女子本就柔弱,中毒对于身体的损坏着实大于他们男子。这一瞬,他将罗清这个女子将他们三个男子拖着走了一路忘得一干二净。 面对韩瑜不赞同地眼神,罗清挤眉弄眼地表示她的行为是有原因的。韩瑜虽然有点直,但他还是很快地反应过来罗清地意思。 罗清就这样单手撑着下巴望着正认真诊脉的柳青,都说认真的人最好看了,果然不假,只见其全身上下都发散着魅力。 察觉到不善地目光,罗清条件反射地望过去,只见憨憨五号在一个劲地朝着她释放着眼刀子,似乎她再继续看,下一刻他就要剜掉她的眼珠子似的。 罗清瞪了憨憨五号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虽说两年前她斗不过憨憨五号,但不代表两年后的今天她还斗不过。虽说她不如他武功高强,但她擅长近身作战,光是她那一把力气都够憨憨五号喝一壶的了。 罗清心中暗戳戳地划算着,是不是该找个机会算计一下憨憨五号,报了当初的追捕之仇。 “他们怎么样?诊出是什么毒了吗?”在罗清心思发散之际,止戈不知是何时悄然无声息地站在了柳青的身后。 罗清微微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巴掌印大多消退了,但还是有点点痕迹。 不过,还是依然好看的。 柳青收回了手,侧身抬头望着止戈,可能是借着光线她看见了止戈脸上的痕迹,她无措地红了脸,敛下眸子道:“无妨,不过一些消功散,毒性不大,我随身携带的挎包里就有一种我自制地解毒丸,服下就无事了。” 旁地人没有了疑问,倒是将罗清搞得懵了,便疑惑不解地问道:“消功散?那是什么毒?为什么对我无作用?” 柳青惊诧地看着罗清,道:“你不知道消功散?” 周围一同中招的黑夜人也看着罗清,就连止戈也冷冷地瞥了一眼。 罗清摇摇头,只看了一眼韩瑜,便老实道:“我应该知道它吗?” “你没有内力。”柳青语气肯定地道。 罗清点点头。 “那就是了,消功散是一种专门用来对付武功高强的人的,内力越是深厚,其作用越是强劲,罗公子之所以还能带着三人到达这里,就是因为消毒散对你没有多大的作用。” “原来如此,多谢柳姑娘解惑。”罗清尴尬地侧过头,周围有几个人捂着嘴巴偷笑。 罗清:呵…………还以为是百毒不侵的体质呢!原来是欺负她这个没有内力的渣渣啊! “无妨~”柳青善解人意地摆手,余光偷偷瞄了一眼抱臂站在一旁的止戈。 罗清偷偷地扯扯嘴角,莫不是止戈的一次英雄救美就抓住了柳青的心? 深夜,冷风骤起,使得寨子里的悬挂物唰唰地摆动,尤其是一旁满树的叶子,哗啦啦地作响。 “啊切~”柳青适时地打了一个喷嚏。她本来就只着了一身单薄地红衣坐在室外,在这寒冬的天气里这哪哪受得住。 罗清看了看中毒的几人,大家皆商量好了的转过头去,然并没有脱下自己的外套给柳青搭上的意思。就连韩瑜也是装作一副没有看见的模样。 罗清拢紧自己的外套,确实是暖和了一点。心中想着他们实在是太没有心了,人家柳青就是急着为了给他们解毒才没有及时穿回她自己的厚衣裳的。 也是,有着止戈在,谁敢拖外套给柳青披着啊!那不就是找死的节奏吗? 静,死一般地静,空气仿佛凝住了。 罗清偷偷地瞥了一眼止戈的反应,只见他无动于衷地抱臂站着,她的眼神刚好与他的碰到了碰到了一起。 罗清迅速地收回了目光,微微垂着头,她刚刚没看错吧!止戈的意思是让她脱外套吗? 怎么可能?如今她可是一个男子,虽然在男子中长得矮了些,瘦了些,但也不能否认她是男子的事实啊! 况且,那可是柳青啊!止戈未来的老婆啊! 罗清内心在掂量,为了确认,她再次看了过去。只见止戈不容置疑地盯着她,那凌厉地目光都快凝聚成刀子了,使得罗清不禁抖了抖身子,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脱下自己的外套。 罗清内里是穿着一身绯色火头军棉质套衣,她脱下的外套是她在离开军营是搭在外面的,主要是要进林子找金宝,罗清怕冷。 “柳姑娘,更深露重的,小心……小心着凉了。”罗清将外套披在柳青的身后,顺道还佯装温文儒雅地关心几句。 “多谢罗公子。”柳青条件反射地看了一眼止戈,才对着罗清道谢。 “不用,我身体好。”罗清讪笑道,自个暗戳戳地甩了一个白眼。 柳青与止戈的一番的眼神交流除了韩瑜没有人看见。夜风又起,罗清冷不禁打了一个哆嗦。韩瑜见状,欲脱下自己的外套给罗清,被罗清一把阻止。 罗清微微地摇头,示意不必如此。 一道细微地声音蓦地传来,罗清只觉得有点熟悉。罗清快速地转过头去。 只见一支箭羽破空而来,在火光照耀下反射着骇人的金属光泽。朝着止戈的后背而去,而对方却没有半点察觉。 “大人,小心身后。”罗清惊呼道。 罗清话音未落,止戈就迅疾地转过身,整个人跃起,一脚踢飞空中的箭羽,朝着原来的轨迹反射了回去。 卧槽,这不科学! 这弹跳力已经违背了自然定律,罗清好想问一声万有引力哪去了? 止戈依旧帅气地旋转一周落地,扬起一地的灰尘。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之间,罗清话音刚落,止戈的脚步也刚好落地。只余一声惨叫声从阁楼处传来。 紧接着被擒住的人都口吐白沫,身子颤抖,不到片刻便倒地而亡。 罗清微张着嘴巴,瞪着眼睛看着这诡异地一幕。大多黑夜人都还未弄清楚状况,更是没有来得及阻止大伙儿吞毒自尽。 等待回过神来后,不用止戈下令,两个黑衣人足尖一点,便翻身上了阁楼,将一个死者给架到了止戈的身前。只见其死状尤为可怖,瞪着一双大眼睛珠子,脖颈处插了一支被反射出去的箭羽。 与罗清坐着的一行人皆紧紧地看着,柳青也是蹙眉望了过去。 只见止戈微微俯身,迅速出手一把抽出箭羽,“噗嗤”一声,箭羽被快速地拔了下来,只见箭矢头上还连带着黑红色的血肉。 而止戈,依旧面无表情。 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还带一丝恶臭。 柳青只是平静地收回视线,无声沉默。许是她身在铁骑营,这样的场面她已经见识了无数次。 罗清条件反射地捂上自己脖子,这一刻,她的心情十分复杂。 对于止戈,罗清更深刻地认识到了他的冷酷无情。这得杀多少人才能这样面不改色啊!而对于柳青,罗清则很想知道作为医者,尤其是生在和平年代的现代医者,本该救死扶伤的她是怎样的心情。 韩瑜察觉到罗清的情绪变化,看了罗清一眼,拍了拍罗清的后背。 罗清朝着韩瑜扯出一个笑,摇摇头,示意她无事。 只见柳青大胆地走到一名死者身前,取过一个黑衣人递来的布包,娴熟地取出镊子子与手术刀,开始翻开血肉,检查着死者所中之毒。 罗清很想飙一句,妹子,你可是救人的医生,而不是法医啊! 片刻之后,柳青抬起头来,严肃道:“是千珏散。” 周围响起一片抽气声,就连韩瑜也没有例外情绪外露了。 止戈的铁青着脸,看着与他上次所中一般无二的箭矢,只不过浸的毒不一样而已。 而罗清的关注点则不在所谓的“千珏散”上面,而是在柳青的身上。 准确的来说,是在柳青的披着的外套上。只见柳青蹲着的地儿有一摊血迹,而她的外套正搭在地面上,在血迹里倘来倘去。 这外套她不要了。 罗清在心中暗戳戳地决定。 只见一个黑衣人拿着一个白瓷瓶走了过来,将里面的黑色药丸分发给中了消功散的人。消功散虽然对罗清无甚作用,但罗清还是中了轻微的毒,最终罗清还是摒着气将似老鼠屎状的药丸给吞了下去。 一想起老鼠屎,罗清就有点犯恶心。正在犯恶心的罗清察觉有人在扫视她,罗清便回视回去,只见止戈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罗清立即起身,连连摆手道:“大人不必谢小的,这都是小的应该的,应该的。” 还未等止戈说话,罗清就佯装打了一个喷嚏,道:“院子里虽夜色撩人,但着实冷了些。小的还是进屋子里去找件衣裳暖和暖和,您们继续,继续。” 说完以后,罗清就撒着脚丫子快速地进了屋子。 第172章 发现书信 罗清漫不经心地跟着韩瑜在书房中翻箱倒柜,目的为寻找《百毒经》。罗清的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毛皮大袄,她在新房中随手拿来披是的。 柳青站在案桌旁,正在快速地翻看书籍。战无燚带着部分人在附近寻找地下暗室。 寨子依山傍水,泥土较势软,建造暗室很容易塌方。而且地下暗室不比地上房屋,地下暗室的建造尤为的麻烦,人力物力的投入相当大。就算是严格建造密室,照一年前蛊毒门灭门情况来看,时间上也是不够的。 罗清还记得当柳青听说《百毒经》的存在时,眼中流漏出的兴奋。 自古医毒不分家,善医自然懂毒理。柳青露出的渴知欲太过于赤裸裸,若是战无燚得到它,罗清毫不怀疑他会不会交给柳青去参悟。 然不知为何,罗清心中一点儿也不希望柳青得到它。 所以,罗清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跟着寻找《百毒经》。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或许在许多人看来,东西的好恶则是看它落在谁的手中。但在罗清看来,这《百毒经》本身就是阴毒的东西,留着早晚都是祸害。韩瑜之前说过,《百毒经》里大部分的毒都是些阴险毒辣的毒理,甚至有几味毒至今还未曾有解药。 当然,制造起毒药来也是相当麻烦。有的毒理蛊毒门至今也没有人能够参悟。 一个组织仅凭一本《百毒经》而春风吹又生,连绵不息。可想而知,《百毒经》的危险程度。 如若是可以,罗清想要销毁它。 罗清四处观望者,书房里正经的书着实不多,大多都是些和毒有关的书籍,还有些名家字帖,铁定值不少钱。但值钱的都被黑衣人给打包了。 罗清好不容易在架子上得一大推书中找到一本游记,着实看得津津有味。不到一会儿,罗清就看完了一本。 罗清想着再重新找几本来瞧瞧,看不完的直接打包带走。但罗清翻遍书架子都没有再找到一本。 罗清下意识地瞥了柳青一眼,只见她还在继续翻找着放在案桌上的书本。罗清收回视线,却瞟见了柳青脚下的一个很熟悉的布包。 罗清下意识地在身上摸了摸,却一无所获。果然,她的书信不见了。那地上的布包中就是她藏了许久的书信,还有她唯一的“家产”。 罗清懊恼地拍拍自己的脑袋,她在离开军营时是直接将布包装在外套里侧夹层中的。她穿着外套的时候还好,如今她的外套松松垮垮地披在柳青的身上,布包不掉出来才怪。 此刻首当其冲的任务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回书信。战无燚与靖王的关系非比寻常,东西若是落到战无燚的手中无异于落到靖王的手中。 如今又还有一个憨憨五号在这里,当初他就是为了追回这些书信才追捕她的。 此次状况无异于也是一个翻车现场。 罗清装作漫步经心地靠近柳青,随意地翻着书架子上的书籍,越过其他正在翻阅的黑衣人。 柳青依然站在案桌旁,认真地翻阅着。 近了,罗清已经来到了案桌旁,靠近柳青。罗清看来看周围的黑衣人,并没有注意她。罗清正欲迅速捡起,柳青却在这时转过了头,疑惑道: “罗公子可是有何事问我?” “呃……这个……是啊!”罗清顿住,眼珠子一转,开口道:“就是想问柳姑娘找到东西了吗?” 罗清在说的同时,脚对着布包朝右方一踢,直接踢到了书架子下方。 柳青摇摇头,叹道:“谈何容易。” 罗清暗戳戳地松了一口气,安慰道:“没事的,总会找到的。那我就先去继续找了。” “嗯。”柳青点点头。 柳青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女子中的普遍身高,比罗清矮半个头。柳青抱着已经看过的书籍朝着书架而去。而罗清一点儿帮忙的意思也没有,在她觉得那点书重青能hold住。 往往意外与巧合,在顷刻之间就能发生。 只听“怦~”地一声,柳青摔倒在地,手中的书籍也散落在地。 罗清微微侧过头,扯扯嘴角。想起那摔倒的声响,她想想都疼。 所有的黑衣人皆朝着柳青看去,憨憨五号跟着战无燚在寨子附近。 韩瑜走到罗清的身旁,用眼神询问是怎么一回事。罗清摇头耸肩,表示不关她的事。 女主角摔倒,身为炮灰的罗清说没有辛灾乐祸绝对是假的。罗清朝着柳青望去,只见有两个黑衣人迅速窜到柳青身旁,欲要将她扶起来。 柳青却反常地摆摆手,眼睛紧紧地盯着书架下方。 然后再罗清目瞪口呆之中从架子下方将罗清踢进去的布包取出。 卧槽,这都可以?贼天爷为了他亲亲女儿看来是什么都能发生,如今将揭发罗瀚文的关键证据从自己的手里送到了柳青的手中。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罗清竭力地稳定好自己的气息,看来那东西她已经保不住了。若是想捂好自己的马甲,那么她就只能当做不认识那东西了。 “那是什么啊?”罗清出声询问。 “不知道,但一定是重要的东西。”韩瑜接话道。 屋中的几人都对柳青手中的东西而感到好奇,罗清也装作一副感兴趣地模样。 柳青想要打开布包,韩瑜则上前阻止柳青,道:“不可,蛊毒门用毒诡异得很,尽管这里只是一个新起的据点,但也容不得马虎。” 柳青站起身来,摆摆手道:“无事,我有办法。”柳青取出她自己制作的羊肠手套戴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布包。 周围几个好奇地黑衣人则改了一副严肃地模样,好似下一刻就会有剧毒散发似的。 罗清错愕地看着众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知晓情况的她觉得有点汗颜。 “无毒。”柳青打开布包后。“只是一些书信而已。” 柳青执起书信便阅读了起来。不到片刻,她就激动地抬起头来看着韩瑜道:“止戈在哪?我有东西交给她。” “队长在外面。”韩瑜疑惑地看着柳青,手指着门外道。 柳青点点头,便拿着书信朝着屋外跑去,只剩原地一个粗糙地布包与一头雾水的几人。 几人回过神来后,便唰唰地跟着出了屋子。 罗清望了望布包,只见其中空空如也,心想道:“大姐,您至少得把俺的钱留下吧!” 得,她现在又变成穷光蛋了。倒霉死了,今日破财。 “罗清,你怎么不跟着出去?”韩瑜见罗清没有出去,便开口问道。 “为什么要出去?”罗清反问。 “柳姑娘发现了重要的东西,你就不好奇?” “没兴趣。”罗清转身蹲下身子,取下在案桌下垫桌角的几本旧书。罗清随手翻开一本苏远山游记。 韩瑜朝着屋子扫视一周,发现罗清蹲着,疑惑道:“你在看什么?” 听到韩瑜的声音,罗清立即合上书页。将几本游记的书封给韩瑜看了一眼,起身笑道:“无事,就是几本普通的游记。我想把它们带走,无聊时打发打发时间。不找了,咱们也出去看看情况吧!” “好。”韩瑜点头。 罗清率先转身离开,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第173章 韩瑜的怀疑 罗清紧紧地抱着三本游记,目不转睛地盯着院子中的两拨人。柳青,止戈与憨憨五号坐在一处歇息,罗清并不感到意外。而其他人则待在不远的另一处。罗清则倚靠在柱子上,与另一处的黑衣人一齐充当着看客。 韩瑜对于柳青手中的东西十分感兴趣,一出屋子便抬步走了过去。 “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五号震惊的声音突然响起,一脸的错愕。 听到憨憨五号的声音,罗清整颗心紧紧地揪在了一起。 止戈转头看了五号一眼,他的面具已经重新带上,此刻罗清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 只见憨憨五号微微弯腰垂首,口中说着什么,由于声音太小,罗清不大听得仔细。但大概也是赔罪之类的措辞。 紧接着憨憨五号便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应当是在解释曾经追捕她的事。 罗清没用多大兴趣憨憨五号的解释,她在意地是憨憨五号此刻的想法,他到底有没有将她与出现在红梓镇叫罗清的女子联系在一起。 罗清记得,她在红梓镇时一直都是以女子身份示人的。而如今,他的身份是男子,且在训练中皮肤已经被晒黑,尽管入冬之后她的皮肤白了些,但一眼看上去仍然是一个瘦黑猴,毫无柔美女子可言。 如今,罗清只希望憨憨五号能继续发扬憨憨这个称呼,也不枉她辛辛苦苦捂马甲一场。 末了,只见止戈将书信收好,甚至连罗清的五十两也揣了起来。 罗清心情复杂地望了几人一眼,心痛她那被没收的唯一家产。 这都是些什么事欧~ 罗清紧了紧手中的游记,垂下脑袋,抿了抿唇。心想照憨憨五号的表情看来,他并没有将自己与叫罗清的女子联想到一处。 但纸始终是包不住火,早晚有一天憨憨五号会回神过来。然罗清只希望五号的反射弧能慢些,等她离开后再想起来也好。 看来她最近得老实一点,少说少错。 察觉到有视线在打量自己,罗清迅速地抬起头,循着视线望去,恰好与韩瑜双目而视。罗清下意识地错开自己的视线,心中则十分清楚,韩瑜这是已经怀疑到她的身上了。 韩瑜虽然性子有些直,很多事认死理,但这不代表他笨。 韩瑜能在铁骑营中混上队长一职位,足以看清楚他的能力很强。 韩瑜很快收回了视线,与止戈在一旁商量。 ———— 一个时辰后,寨子中央燃起了冲天大火。 寨子是蛊毒门抢来的居住点,也许早在一年前那些无辜的村民已经惨遭不辛了。这里住的大多都是蛊毒门人,大多都已经丧生了。 打算迎娶柳青的临时蛊毒门门主被止戈一剑杀死,蛊毒门如同上次一样,无一活口,但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吹风吹又生。 满打满算,尸体有两百之多。对于生命来说,这本该是个悲剧。但对于铁骑营来说,这是个值得庆祝的胜利。 何其悲哀!! 罗清静静地看着满天大火,脸上反射着火光。所有的蛊毒门人的尸首与那寨子一同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不用曝尸荒野,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小瘦子,咱们该走了~”丁俊晖拍了拍罗清的后背,提醒道。 丁俊晖就是罗清提着领子走了一路的其中一人。 “嗯,知道了,还有,不要叫我小瘦子,我有名字,我叫罗清。”罗清瞪了丁俊晖一眼,抱着三本游记率先走了。 丁俊晖站在原地看着罗清离开的背影,连忙追上去道:“哎哎哎,我说你这小子……” 一个时辰之后,一行人回到原先的营地。如今已经寅时末,距离天亮还有半个时辰。 营地好几堆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大多数人都已经闭上了双眼休憩。柳青靠在一颗大树上睡了起来,她的附近坐着止戈,憨憨五号,韩瑜。 而柳青的身上则盖着罗清的外套,尽管罗清已经不打算要了。 罗清坐在一堆较偏一点的火堆旁,与韩瑜他们的火堆离得有些远。罗清有一下没一下地扒拉着柴火,金宝则趴在她的身旁,骨碌碌地转着大眼睛。 罗清扫视一眼周围,大多数人皆已经闭上了眼睛,附近的几人也是。整个营地,大概有三人值守。 丁俊晖也跟罗清坐在了一处,正靠在罗清旁边的树下打着呼噜。 罗清将怀里的游记取出,取出那本《苏远山游记》。翻开第一页,只见其上赫然出现“千珏散”三个大字,一旁则是一堆古文组成一堆晦涩难懂的毒理。 这明明就是他们寻找的《百毒经》,怪不得找不到,原来藏得如此……呃…隐秘。 “我就知道东西在你这。”头顶突然响起声音,罗清做贼心虚地吓了一跳。 罗清条件反射地抬头,只见韩瑜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她的右方。 罗清松了一口气,轻声道:“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出声,吓了我一跳。” “你以为是谁?”韩瑜自然而然地坐在罗清的身旁,轻笑道。 “你说呢!”罗清朝着止戈那方向努努下巴。 韩瑜摇摇头,然不言语。接着朝罗清手中的游记说道:“可否借我一观?” “拿去拿去。”罗清将伪装的《百毒经》扔给韩瑜。 “《苏三游记》,这等障目法子确实扰人视线。”韩瑜借着火光端详《百毒经》。 “是啊,谁能想到那些人竟然给它糊上了一层书封。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还拿它去垫桌角,还真是心大啊!”罗清好笑道,继续扒拉着柴火。 “罗清。”韩瑜没有翻开《百毒经》,只是突然正色道。 “啊?”罗清侧头望去,只见韩瑜一脸地严肃。 “与你相识越久,我就越觉得看不懂你。”说着韩瑜挪开与罗清对视的眼睛,转为看着火光小声道: “我曾经一度认为你来到军营,我就有义务照顾你,回报你的救命之恩。 但我越来越发现我的想法很不切实际,你与我想象中的相差甚远。 你身手十分矫健,观察入微,反应力更是敏捷非常,这不是一个普通人该有的。就连你出现在军营里我都觉得很不平常,更别提队长了。” 闻此,罗清仍继续扒拉着柴火,轻笑道:“所以,他早就已经怀疑我了。也包括你,不是吗?” “是。”韩瑜点头承认,“曾经我有过这个念头,但被我强压下去了。直到今晚听了五号的话,我才将所有的事都连接起来,确信了。” 韩瑜顿住,看着罗清的侧脸道:“但我知道,你心地不坏,只是有苦衷罢了。” 苦衷?罗清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她开始还以为韩瑜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没想到与她想的大相径庭,按着他的语气铁定是想歪了。 “你直接和说吧,你是怎样猜测的。”罗清忍俊不禁道。 “你是蛊毒门派出的探子吧!”韩瑜肯定道。 第174章 身份暴露了 “你就是蛊毒门派出的探子吧!” “此话怎讲?”听到自己扯上了蛊毒门,罗清瞬间便来了兴趣。 韩瑜将手中的《百毒经》放置膝上,看了看仍旧打着呼噜的丁俊晖,才缓缓小声道:“五号说,两年前丞相府逃了个丫鬟,盗走了丞相府的那些书信,更是逃过了靖王派出的所有暗卫。 那丫鬟往北方一带逃了,最后却是两个女子以一招金三脱壳之计甩开了所有暗卫。若是我所记无误的话,张九就提过你的义妹就叫云梨。据五号所说,那盗书信的丫鬟也叫云梨。而你们两年前也出现在北境。 今日,如此重要的书信却出现在蛊毒门。所以,你也是蛊毒门的吧?” 韩瑜的声音很小,他越说,脸色越是难看。 听到这里,罗清忍不住轻笑出声。韩瑜见状蹙起了眉头。 罗清敛了笑,平静道:“蛊毒门里的书信确实是从丞相府里拿出来的。但不是云梨拿的,而是我…拿的。” 韩瑜猛地看向罗清,满脸错愕。自己猜测是一回事,对方亲口承认就是另一回事了。 “你…………”韩瑜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无逻辑道:“你在两年前救过我性命。” “是啊,没错。”罗清点点头,很真诚地道:“我不是蛊毒门的人。” “都说蛊毒门的人阴险毒辣,像我这样善良的小仙女怎么可能会加入那种阴邪的门派。” 韩瑜摒着呼吸问道:“所以,那……些书信……” 韩瑜不自知的是,他在心中实则已经选择相信了罗清的人品。 “两年前,憨憨五号一直追捕我,他知道叫罗清的是一个女子。而那些书信我一直都随身带着的,今日离开军营有些匆忙,所以我藏在我的外套里。我一时忘了,刚被柳青给抖掉了,为了不被憨憨五号发现,我一脚踢进了书架子下。谁知道柳青居然会摔了一跤,被她发现了。” 罗清无奈地耸耸肩膀,表示一切都只是巧合。 韩瑜松了一口气,样疑惑道:“憨憨五号?” “是啊,你见过穿着黑色劲装的人在大街上四处溜达、打听人的吗?一看就是暗卫好吧!”罗清笑道。 “确实是。”韩瑜点头,又道:“那你没事偷如此重要的书信干嘛?” “是啊,谁没事去偷姓罗老头的东西呢!东西又不能扔又不能交出,无端惹得一身腥。”罗清撇嘴道。 “还记得靖王妃叫什么名吗?” “罗云清。”韩瑜直接说道。 “是啊,罗云清。”罗清一脸惆怅地看着火焰道。 “罗云清,罗清,难道……你……”韩瑜一脸懵,震惊地看着罗清。 罗清抿唇看着韩瑜,并点头承认:“云梨是与我一同长大的贴身丫鬟,我逝世的母亲留给我的。” “怎么可能?靖王妃不是还在王府里吗?” “那是假的。”罗清叹了口气,“现在王府里的罗云清是假冒的。” “那你…”韩瑜已经相信了罗清的话。 “我逃婚了,为了掌控我自己的命运,所以我逃了。” 韩瑜默然,事情的真相令他十分错愕,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瞧着韩瑜的反应,罗清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自小我就食不果腹,在丞相府里我就是个任人欺凌、践踏的罗云清,更是可有可无的存在。自从我无意中得知我要被当做一枚棋子代替罗云嫣嫁给靖王后,我就选择了彻底离开丞相府。 我救你的那日,也只是偷偷地翻墙出来的。没有过多久,我就离开了辉安城。 而那书信,只是我想要阴罗老头一把,而去他书房找跑路费时顺带的,那晚天太黑了,事后我才发现我带走了那些重要的书信。” “罗瀚文……他是你父亲……”韩瑜的面色突然变得十分难看。 “不,他不配。”罗清否定道,“在他的眼中,只有利益。自从他打算牺牲我的那一刹那,就消弭了罗云清对他的最后一点情份。” “而我,只是罗清,与他无丝毫干系。”罗清心绪毫无波动,若不是因为罗瀚文的放任,或许原主也不会死得那么悲凉。 “你……相信我吗?”罗清双眼定定地看着韩瑜。 “我信。”韩瑜郑重地点点头,拿起书本道:“可是就算是如此,这《百毒经》太危险了,不是你能拿得住的。” 罗清撤开目光,道:“我知道,所以我就根本没打算留着它,我就只是单纯地想要销毁它而已。” “止校尉若是得到它的话必定会给柳青翻阅,而柳青学医,她对毒理方面比我懂。如今上面还有许多已经失传了的毒理,有的甚至还未有人制作出来,只是些还未来得及实施的毒理设想。 但我清楚地知道,一个人的求知欲有多疯狂。柳青很聪明,若是毒被研制出来,落到别人手中,不堪设想。所以我并不想她看见毒经。” 韩瑜没有说话,手掌摩擦着书封。片刻之后,韩瑜将手中的毒经扔给罗清:“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过毒经。” “嗯。”罗清点点头,欲要翻开毒经。 韩瑜立马阻止道:“你干什么?” “没事,随意翻翻,有点好奇,放心,我一会儿就将它烧了。”罗清讪笑道。 韩瑜一把夺过毒经,肃然道:“你说得不错,这毒经的诱惑力确实是很大了,如今连你都未能免俗。” “我没有。”罗清挣扎道,“我只是简单的小小的…好奇……而已。” “我记得你好像是过目不忘吧!”韩瑜抱臂上下打量罗清。 “好像应该大概也许是吧!” 罗清不禁扶额,其他人好像是由好奇开始的吗?原来她也差点犯了这个错误。 “那么,就这样销毁吧!”韩瑜就这样将毒经扔进火堆里。 “好。”罗清有点觉得可惜,她都还未参详参详呢!虽说她不学医,但她学得杂,简单的医理她还是懂一点点的。 “嗯~”一旁的丁俊晖停止了打呼噜,揉着眼睛迷茫道:“罗清,韩队长,你们烧啥呢?” “没什么。”韩瑜道。 “对对对,就是突然觉得有点冷,烧本书暖暖。”罗清举起手中的另外两边游记。 “什么?烧书。罗清,你也太败家了吧!这是书耶,有多珍贵你不知道吗?你不要,我要。” 丁俊晖瞬间清醒了,一把夺过罗清手中的游记,抢来护在怀里。 “你又不识字,拿来有何用?”罗清好笑道。 “我……我让李大哥读给我听不行吗?”丁俊晖道。 罗清猜测,丁俊晖口中的李大哥应当就是那个叫李建刚的吧! “好吧,随你!” 罗清摆摆手,继续扒拉着柴火。韩瑜安静地坐在一旁,而金宝,仍继续转着眼珠子。 第175章 被警告了 天很快便大亮了。 由于急着赶路去西南战场,每人只得啃自带干粮。 罗清离开军营得匆忙,什么也没准备,因而自然是随韩瑜一起。 干粮主要为烙饼,硬邦邦的,又干又硌。使得罗清都不禁怀疑是不是过期了。 罗清将一个烙饼一分为二,一半硬是塞进金宝的嘴里,口里还不忘嘀咕:“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一旁的韩瑜见罗清念念有词,感到十分诧异,于是问道:“这个…它也吃?” “那也总比饿死强。”罗清瞥了一眼正在吃着白面馒头的柳青,便转过头对着金宝道:“对吧!金宝。” 金宝本没有理会罗清,在罗清望过去的那一刹那,便转过头侧对着罗清。 罗清感叹幸好金宝还是给她留了点面子,没有用马屁股对着她。 韩瑜不禁笑了出来。 罗清双手抱臂,分别朝着柳青与止戈看了一眼,凑近八卦道:“哎,韩大哥,那两位是那种关系吗?” “哪种关系?” “就这种关系。”罗清松开手,比了一个爱心。 “咳咳~”韩瑜一个劲地咳嗽,实在是被罗清大胆的言语给惊住了。 罗清见状立即上前拍了拍韩瑜的后背,担忧道:“没事吧!” “无事。”韩瑜摆摆手,退后一步,心想这姑娘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韩瑜侧目看了一眼自家队长一眼,转回头叮嘱道:“队长可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简单,这可不是你能随便乱说的知道吗?” “哦,知道了。”罗清乖宝宝似的点点头,眼珠子一转,继续凑近道:“那到底是不是啊?” “不知道。”韩瑜被罗清追问得紧了,便逃也似地走开了。 “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罗清自然而然地倚靠在金宝的腰侧,对着走开的韩瑜后背说道。 罗清暧昧地看了一眼柳青,又将视线转向止戈那方。眼神刚一扫过去,就与止戈的视线碰了个正着。 只见他一身黑衣劲装,面具掩面,薄唇外露,浑身上下散发着别惹我的凌然气势。 罗清打了一个趔趄,收回视线,微微侧过脑袋。稳定好身子,罗清再次侧目望去,只见止戈好似正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不是好似,而是事实。他确实是在朝着她走来。 罗清敛下眸子,一时心情很复杂,脑中更是纷乱如云。 他过来干什么?难道是他昨晚那所谓的“算账”? 很快,止戈便到了跟前。 罗清快速地理好自己的心绪,抬起头来,开启点头哈腰模式,诌媚道:“大人找小的可是有要事相问?大人尽管吩咐,小的必定言而不尽。” 止戈闻言,蹙眉,“你很怕我。” “小的没有,小的这是敬重大人。”罗清否认道,心中戚戚然。 “是吗?”止戈开口道。 “是的。”罗清连连点头,她看不清止戈的表情,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是盯着一旁的树干。 罗清还记得昨晚他对着一干醉死过去的蛊毒门人吐出“杀”字时的场景,是何等的冷酷无情。 那些人就这样在睡梦中失去了生命。 “那晚是你救了我。”止戈看着罗清道。 “不是我。”罗清从树干上移开视线,道:“大人记错了,是柳姑娘救的大人,小的只是将大人带回营地而已。” 止戈眼神复杂,紧了紧手中的配剑。警告道:“韩瑜这人重感情,性子直。虽然他没有怀疑你怪异的行为,但在我看来,你所有的行为尽管都有完美的理由作为借口,也终是站不住脚的。尤其是你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不管你到底是何目挟恩接近韩瑜,但如若你作出不妥之举,我势必不会放过你。我可不是心慈手软之人,尽管你舍命救过我。” 止戈最后看了罗清一眼,在她的目瞪口呆之下走开了。 罗清极其无语地看着止戈离开的背影,所以,她刚刚是被警告了吗?而且,这次的嫌弃之意更明显了。 脑袋中自动脑补止戈若甩出一张支票,顺便再来一句“离开韩瑜,要不然要你好看”的场面。 想着想着,罗清越发觉得有些好笑。 她不就是给他拔了箭矢,顺道挤牛奶似的挤出一些毒血而已吗?在她看来,她的性命是最珍贵的,所以又怎么可能会去舍命就他这个光环加身的猪脚。 这也太把他自己当回事了吧! 等等,挤毒…… 罗清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难道他以为…… 呸呸呸~ 他不会以为她用嘴巴给他吸毒吧! 荒谬!荒谬! 罗清回想起之前,她每次与止戈打交道对方都是一副凌厉冷漠的样子。而自从那晚之后,尽管少了冷漠,但止戈每次看他都多了嫌弃之意。 罗清设身处地想到一个男子趴在另一个男子胸前吸毒血的场景,心中升起恶寒来,鸡皮疙瘩更是掉了一地。 看来因为上次的事件,她不仅没有活得救命恩人头衔,反而得罪了止戈,看来接下来去西南战场的日子不好过啊! 罗清摇摇头,理了理自己的包袱。 止戈已经宣布启程。 罗清拍了拍金宝的脑袋,翻身上马。 一行人也翻身上了马,止戈一声令下,所有人喝一声,朝着小路跑去。扬起一地的灰尘。 果然如罗清想得不差,只见柳青小媳妇似的与止戈共乘一骑。 单身了两辈子的罗清觉得她被硬生生地洒了一把狗粮。韩瑜又怕罗清问他一些奇怪的问题和奇怪的眼神,早就跑到前头去了。 “罗清,走了,发什么呆。”丁俊晖见前方没有罗清,便掉转马头呼喊罗清。 “哦,来了。”罗清回应道,拍了拍金宝的脑袋道:“金宝,出发!” 得到罗清的指令,金宝立即小跑着上前去。见罗清跑起了马,丁俊晖才转身继续追赶着前方的人。 冬日,四处都在吹着冷冽的寒风,前方被扬起的灰尘早就吹散了。 罗清拢了拢身上的毛皮大袄,一晚上未曾合眼,突然觉得有些疲惫。 “金宝,就这样一直跟着,等到了目的地儿我给你烤很多肉。”罗清给金宝画了一个大饼,便趴在金宝背上闭上了双眼。 第176章 睡得跟只死猪一样 “罗清,罗清。” “别喊了。” 模模糊糊中,罗清一直听见有人在喊着她的名字,但都被罗清自我屏蔽了,到最后实在是受不了了,便清醒了过来。 一时之间,她只感觉腰酸背痛。 循着声源处抬头望去,只见丁俊晖的脸近在咫尺。其身侧,骑着马的是另一个昨晚被她提着走了一路的黑衣人,好像是叫王风。 两个人的年纪看着相差无几,大概都在二十四五左右。而她,依然趴在金宝的后背上,手中捏着缰绳。 看来一路上就是丁俊晖这死小子一直在叨叨个不停。罗清坐起身来,就着袖子揉了揉眼睛,含糊道:“怎么了?” 见罗清终于被自己叫醒了,丁俊晖汗颜,接着指着前方不远处已经停在一个棚子前的众人,道:“罗清,已经到客栈了,大人下令休息整顿,午后再出发。” “午后?”罗清诧异重复道。她这是睡了一个上午吗? “是啊。”丁俊晖点点头。 一旁的王风不耐地嘲讽道:“走得慢死了,怪不得一直在队伍后面吊着,原来是在睡觉。” 对于王风的话语罗清无感,反而是丁俊晖不赞同的看了一眼王风,转而对着罗清叮嘱道:“这马背上睡觉最是危险,尤其是在赶路的时候。我知道你很累,但这实在是太危险了。一路上叫了你许久,你都未曾应我,可见你睡得沉。” 罗清知道丁俊晖是韩瑜叫来帮忙护着的,只得讪讪然地摸摸鼻子,敛下尴尬,对着丁俊晖道:“我知道,但是无妨,我家金宝走得稳,也最是识路,丢不了的。” 见罗清如此说,丁俊晖便不再说什么了。反而是王风,语气略有些刻薄道:“说得好听,若是从马背上摔下来,麻烦的还不是我们。” “王风,注意言词。”丁俊晖抓着缰绳斥道。 王风不再言语,只是嗤笑一声,便打马上前了。 丁俊晖颇有些气愤地看着王风打马走开的背影。 “丁大哥,无妨,犯不着为了这点事生气。”罗清一点儿也不介意王风说了什么,她又不是钱,不可能所有人都喜欢她。 “罗清你不要介意,王风性子就这样,但心眼不坏的。”丁俊晖为着王风解释道。 罗清无言,只是笑着摇摇头,道:“咱们也快过去吧!我确实是太慢了些。” “好。” “驾~”“驾~” 两人一同打马上前。 歇脚的客栈位于三条路汇聚的要道上,主要接待的是走南闯北的客商。如今战乱濒发,来往的客商区指可数。 罗清与丁俊晖翻身下马,连客栈前都已经坐满了黑衣人,甚至好几个都挤在了一起,高声谈论。 但未见到止戈一行人的身影,罗清将视线投入客栈内。正欲抬脚进入,却被丁俊晖一把拉住:“你做甚?” “当然是进去找位置了,难道你不饿啊?”罗清一把拍掉丁俊晖的手,看傻子似的看了一眼丁俊晖。 “止校尉与韩队长可在里面,你确定要进去?”丁俊晖揉揉自己被拍红的手背,心里暗叹罗清的力气也忒大了。 罗清似发现新大陆似的上下打量丁俊晖,打趣道:“你怕他们!” “谁…谁怕啦!”丁俊晖严词否定道,眼神略微闪烁。 “是吗?”罗清摸着自己的下巴尤疑地看着丁俊晖。 “当然了,骗人是小狗。”丁俊晖保证道。 “那好,咱们进去。”罗清不由分说的拉着丁俊晖进了客栈内。 “哎哎哎,罗清,罗清。”丁俊晖想挣脱罗清抓着他手臂的手,却怎么也挣脱不掉。 罗清随意地扫视了一眼整个大厅,止戈韩瑜四人坐在临窗的一位置上,似乎是正在闲聊。也有好几个胆子大的黑衣人,也坐到了大厅里。大厅里还有其他客商,零零散散的各自坐在一处。 韩瑜面朝着客栈门口,罗清一踏进客栈,韩瑜就看见了她,立即朝着罗清招手,其他三人皆投以目光看了过来。 罗清假装没有看见似的,拉着丁俊晖就朝着一空位置坐下。 丁俊晖似全身不舒服似的扭来扭去。 “身上长虱子了!”罗清瞥了丁俊晖一眼,倒了一碗水放在他的身前。 “不是,罗清,我发现你简直就是这个。”丁俊晖朝着罗清竖起大拇指。 “切~”罗清撇嘴,接连问道:“咱们吃什么?怎么吃?是公费出还是我们自己掏钱?” 罗清想了想全身上下的家当,她就只有一两银子揣在身上,还是她两个月的军饷,其他全部都被她在兰溪城给挥霍吃食了,大多还进了霍老头的肚子。 丁俊晖喝下一碗水,开口道:“以前出任务得时候我们都是自己掏钱准备,但大多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每月的军饷也都会托人寄回家里。上面给的公费虽不多,但有时也会给我们贴补些。” 罗清满头雾水地看着丁俊晖,所以,丁俊晖到底要说些啥?这和她问得问题有关联吗? 看着罗清迷茫的表情,丁俊晖解释道:“就是说会公费给我们准备简单的吃食,若是想要吃得更好些就得我们自己花钱了。” “哦哦,我明白了。”罗清点点头。 罗清嫌着无聊,便将视线投向止戈那一桌。罗清才发现柳青已经换了装束,是一身月牙白绵质长衫。 她什么时候换的?还有哪里来的衣服? “哎~”罗清看向丁俊晖。 “咋啦?”丁俊晖疑惑道。 罗清朝着柳青哪儿努努下巴,“看那~” “什么?” “看柳姑娘啊!她到底哪里来的衣服。”罗清直追问题中心。 “哦,那个啊,我听说是咱们途中曾路过一小镇子,止校尉吩咐韩队长去买的,还买了一辆马车呢!”丁俊晖不以为意地说道。 “为什么我不知道?” “你,在马背上睡得跟只猪似的,你的马怎么也不走快,咱们追上队长们得时候他们已经买好了,都整顿休息一阵了,最后我就只得在马背上啃干粮了。”丁俊晖略嫌弃地看了罗清一眼。 第177章 一见如故,相见恨晚 “所以,马车是给柳姑娘准备的。”罗清道。她没有理会丁俊晖的打趣,而是扫了一眼与止戈相谈甚欢的柳青。 韩瑜偶尔说那么几句,大多时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坐着。五号则在大堂里四处打量客商,生怕有异常。 “当然了,此去路途遥远非常,一路上风餐露宿的,人家柳青姑娘家家的,哪能与我们这些大男人一样一直待在马背上。”丁俊晖点点头道。 “可是这样的话不就会降慢我们赶路的速度吗?”罗清疑惑,不是说急着去西南战场吗? “谁知道呢?”丁俊晖凑近道:“要不,你去找止校尉问一问。” “去你的。”罗清一把拍开丁俊晖的脑袋,道:“别想套路我。” 在两人嘀咕着的同时,店小二已经开始上吃食了。 罗清不知道止戈如何处置书信,反正她也不想知道。因着一大麻烦有人解决心中还隐隐有些畅快,连被止戈强制性地要求与与他们一道去西南的郁闷都散了不少。 “就这些?”罗清睁大眼睛看着桌上一大碗的馒头,跟前一碗稀粥,再配了一碟醋溜白菜。心中顿时忧伤了起来。 “那你还想要什么?满汉全席?”丁俊晖说着白了罗清一眼,提醒道:“赶快吃吧!等会儿咱们还要赶路呢!” “那为什么他们桌上有米饭,有肉。”罗清不忿地朝着止戈那方指去。 “这有什么奇怪的,止大人与韩队长的军饷多,再说那柳姑娘人称一声神医,身份超然,当然也不是个没有银子的主,人家大方着呢!”丁俊晖边吃边道。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我穷我活该喽!” “就是这个意思。”丁俊晖笑道,使得罗清心里升起想要揍他的想法。 想当年,她也是随意挥霍的主好不。想当年……算了,再想那也只是曾经了。 “小二~”罗清猛地一拍桌子,吆喝一声。 罗清突然这么一拍桌子,直接将正在啃馒头的丁俊晖给噎着了,他连忙手忙脚乱地倒水。缓了口气的丁俊晖扫了眼正在看向他们一桌的众人,连忙拉了拉罗清的衣袖,小声道:“你又要干嘛?” “请你吃肉。”罗清道。 很快,一瘦高个店小二便来到了罗清的桌旁,典着笑恭敬道:“客官,您可是还有什么需要?” “你们店里没有肉吗?就这些?”罗清说着指了指桌上。 罗清表情有些严肃,店小二拂了拂额头上不存在的汗,道:“刚刚有一位客官说了,您们一行人都是上一样的吃食,而且银子已经结了。” “我知道。”罗清点点头,“我只是要加菜而已。” “客观您还需要什么?” “有烤鸡吗?” “有的。” “那来一只。”罗清想也没想的开口道。丁俊晖连忙扯扯罗清的袖子,小声提醒道:“如今战乱频繁,烤鸡老贵了,别破费了。” “真的?”罗清转头看着丁俊晖问道。 丁俊晖点点头。 “一只烤鸡多少银子。”罗清想了想,便出声询问店小二。 “回客观的话,一只烤鸡一百文。”店小二笑哈哈地说道。 “来三只,一只上桌,两只给我包着。”罗清从自己的荷包里取出三块一钱的碎银子。 “好咧~”店小二拿起碎银子挨个地咬了一遍,才兴高采烈地走开了。 罗清汗颜,看来这古代人爱咬银子的行为是通病,不能妄想别人治,只能强迫自己假装没有看见。 “那个罗清,我全身上下就这点了,其他的我都托人带给我娘了。”丁俊晖从自己的腰带里抠出一碎银子,恋恋不舍地递给罗清。 “哎,不用,我请你的。”罗清推回丁俊晖的手。 “这哪成,大家赚钱都不容易,都是靠那点军饷维持生计,你付了以后吃什么?”丁俊晖坚持,不让步。 “哎呀,我都说了不用,我就只有一个金宝要养,没事的。”罗清再次推回他的手,道:“再说咱们关系都这么铁了,就别讲这些个客套了。” “可是咱们昨晚才相识啊!”丁俊晖疑惑道。 “咱们兄弟俩这就叫作一见如故,志趣相投,相见恨晚呐。”罗清摇头感叹,表情略微夸张。 丁俊晖点点头,将信将疑地收回银子。 一旁听见罗清一席话的韩瑜噎住,猛地侧身咳嗽。心想着这姑娘还真是时时刻刻都在变着花样,不让人省心。 止戈虽带了面具,看不出神情,但他隐在面具下的眉头蹙起。 柳青则感叹这罗公子性子着实多变,莫不是精分? 而憨憨五号则觉得熟悉非常,但又想不起来为什么。 很快,烤鸡便全部上了桌。两只烤鸡已经被包在了油纸里。 “来来来,咱们趁热吃哈~”烤鸡色泽很是光亮,罗清招呼一声便动了筷子。 鸡肉一进口,罗清就直接吐在了地上。 “怎么了?”丁俊晖疑惑道。 “没事,就是觉得这烤鸡不大符合我的口味,你继续吃吧。”罗清将烤鸡推到丁俊晖面前,端起稀粥就一口气咽了下去。 这是烤鸡?说笑的吧!肉质柴得很,盐味也十分地淡,更别提其他调料了。尤其是隐隐地还有一种奇怪地味道,罗清实在是咽不下去。 “哦~”丁俊晖腹诽,嘴巴真叼。 罗清拿起两个馒分别掰开,夹了些醋溜白菜,便提着油纸包站了起来,道:“我吃好了,你再继续吃,我去看看金宝。” “这么快,等会儿还要赶路,确定不再吃点吗?”丁俊晖道。 “不了,我先出去了。”说着罗清对着韩瑜点点头,便出了客栈。 罗清穿过客栈前正坐着吃得正欢的十几人,来到马厩旁,只见一小二在马厩前走来走去。 “客观,您终于来了。”小二一见到罗清,便松了一口气。如今已经进了严冬,店小二却离奇地出了汗。 “怎么了?”罗清一脸疑惑,看见她有这么让人高兴吗? “客观您得来管管您的马。” “它怎么了吗?”罗清急问,脑中思绪万千,难道金宝又踢人了?也不知道身上剩的银子够不够赔,要不找韩瑜借点? “您看~”店小二朝着马厩指去,只见金宝地头蛇似的,呲牙咧嘴地在马厩前走来走去,不允许任何一匹马吃草。 罗清汗颜,她刚刚下马时习惯性地没有栓住金宝了。依照金宝的脾气,允许店小二接近才怪。 “掌柜地吩咐小的照看好各位的马,将它们喂饱,但客观您的马太霸道了,不许任何一匹马吃草,小的实在是……”店小二絮絮叨叨地抱怨。 “对不住哈,我家金宝性子烈,为难你了。”罗清不好意思地对着店小二道歉。店小二摇摇头,示意无妨。 “我马上将它带走。”罗清上前,喝一声:“金宝。” 金宝听见罗清的声音,立马转身过来摇着尾巴看着罗清。而其他的马匹见金宝转了身,清一色地在罗清目瞪口呆之下开始吃草。 罗清有些不忍直视,上前拉着金宝就进了林子。 “我说金宝你咋回事?太霸道了吧!”罗清转身对着金宝说道。金宝则耷拉着脑袋,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 “虽然不对,不过……”罗清微扬起下巴,道:我喜欢~” “布噜布噜~”金宝立即扬起了头,快速地甩着马尾巴,来表达它的高兴。 罗清将一只烤鸡扔给金宝,抽出腰间的匕首道:“金宝你先吃着,我去附近给你找些草。” 金宝两眼放光地瞧着罗清手中的另一只烤鸡,罗清将烤鸡藏在身后,不容置疑道:“你不能再多吃肉了,照这样下去,咱们势必就要去西南战场了。到时候你行动不便,十分危险,所以你得减肥才行。” 金宝直接用马屁股对着罗清。罗清没有理会它,而是直接去了附近。若是她猜得没错,白狼就在附近。 “白狼大人,白狼大人,我给你送烤鸡来了。”罗清朝着四周轻声喊道。心想着必须得和白狼打好关系才行,说不定必要时还能救命。 不到片刻,白狼便“嗖~”地一声窜了出来。 第178章 被止戈翻老底了 “大人找小的可是有事?”罗清脸上照以往般维持着假笑,心中实则早已经不耐烦了。 每日都要对着这人点头哈腰,露出她自己都讨厌的谄媚样子。 若是不是眼前这人,她早就天高云阔任她飞了。哪里还用得着跟着他们一起行军赶路,前往西南。只能说世道艰辛,这就是站在低处的无奈。 止戈意味深长地看了罗清一眼,单手摸着银狼的脑袋。 罗清心中戚戚然,她暂时还拿捏不住眼前此人的性子。罗清敛了笑,微垂着头掩饰掉眼中的不耐。恭敬道:“大人不妨直说,小的必定知无不言。” 罗清有些怂,尽管心中另有所想,但在猪脚的面前,她丝毫也不敢泄露出来。 止戈眸光一闪,道:“我记得你曾经同我说过,你出身猎户之家,还有一个妹妹一同逃离京都。” 止戈直勾勾地看着罗清,语气却似是在闲聊般。 “是的,难得大人还记得小的所说的话。”罗清脑中细细地回忆当晚所说话的细节,尽量将回答做到与那晚一般无二。 “韩瑜曾与我说起过,你是在两年前的五月救过他性命。张九也提起,在北境时你有一个义妹,好似还有一个刚出生的儿子。我也见过,右手掌心还有三颗痣。可当时距离你离开辉安城最多才不过四个月而已。”止戈轻声说道,状若无事般朝着罗清走近。 罗清心绪沉在猜测止戈此刻前来问话的目的当中,并没有发觉两人距离地拉近。 罗清条件反射地抬起头来,肃然道:“你查我。” 罗清的话没有丝毫谄媚,亦没有卑躬屈膝之意,只是她下意识之举。 止戈闻言,嘴角满意地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两个心思缜密的人之间的博弈,如果谁先耐不住性子流露出真实情绪,那么谁就输了。 可见,罗清与止戈之间,止戈还是更胜一筹。 看见止戈的笑意,罗清才意识到不对劲,她好似被套路了。 罗清不禁腹诽,还真是个城府深沉的男人,三两句就将她说得找不到北了。说到底,她还是大意了。两年的散漫生活太安逸,竟磨掉了她大部分的警惕之心。 罗清敛下眸子,接下来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等着对方发难了。 “怎么,被揭穿了,就不继续装了?”止戈敛下笑意,对着罗清步步紧逼道:“其实你还可以如同上次一样,梗着脖子否认的。” 银狼觉得两人谈话甚是无聊,便在一旁逗起了金宝。 止戈的话就近在咫尺,罗清才反应过来。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如此之近了。随即,罗清连忙退后几步,站住脚跟道:“大人到底想说什么,小的着实不大听得懂。” “不懂!”止戈向前一步,罗清接着退后一步。 “义妹,儿子。这么快就忘了吗?”止戈提醒道,兴趣盎然地等着罗清地解释。 “我的妹妹是我父母领养的弃婴,至于儿子是我捡到的弃婴,看其可怜,所以我就一直养着。”罗清面若平静地解释道,心中却思绪翻涌。 “刚才你还在大堂里说你孑然一身呢!怎么,这快就忘了?”止戈冷笑道。 罗清只觉得头皮突突地发麻,怒气也起来了。 心想着这人是有病吗?为何总是紧抓着她不放,她又没有做有损他利益的事,更没有打搅他泡妞。反而她还三番两次施救于他,这事就这么过不去了是吗? “回大人的话,小的妹妹年方十八,若是还不嫁人就只有当老姑娘的份了。”罗清咬牙切齿道,“再说自古就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妹妹既然已经嫁人了,自然就与我无多大干系了,不是吗?” “至于我那养子…”罗清顿了顿,抬起头直盯着止戈的面具,控诉道:“这亲人都找上门来了我还能怎样?” “好。”止戈猛地拍掌道,他的不按常理出牌搞得罗清满头雾水。 “好一张巧舌如簧的嘴。” 罗清:……… “你身上出现许多疑点都叫人琢磨不透,但你心思缜密,每次你都能拿出叫人信服的理由。你说你只是一介猎户,却身手矫健,敏锐力更是非比寻常,绝非常人。就连不喜人靠近的白狼都信任于你。” “总得来说,你很可疑。”止戈继续悄无声息地朝着罗清走近。 罗清默然,敛下眸子,她实在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但你却数次救我,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止戈的语气很是疑惑,罗清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又是一个她看不懂的人。 “身为军人,救大人是我的本份而已。”罗清继续垂头,语气仍然恭敬道。 “看,又来了,明明在心里骂着我,脸上却总是一副恭敬谦卑的模样。在我面前一直戴着面具生活,你,不累吗?” 罗清猛然地抬起头,对上止戈清寒地双眸。罗清很是震惊。她自问自己做事滴水不漏,对方怎么可能知道她的想法? 仔细看去,止戈的眼神很是深邃,里面似乎有许多的东西,却又不大看得真切,引人去探寻。罗清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止戈的眼睛。 两人之间隔得很近,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止戈已经来到了她的跟前。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最后却是止戈离奇地先行移开视线。罗清回归神来,连忙退后一步。 “咳~”罗清咳嗽一声,她突然觉得有点尴尬。 而止戈却面不改色地继续道:“就是你的滴水不漏出卖了你。” “你所有的理由都通情达理,看上去挑不出丝毫错误。就好像提前设计好了一样,包括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 罗清瞬间直觉得心有点累,这人心眼可真多。把她说得跟个心机婊一样,她有这么厉害吗? 罗清轻叹一声,道:“大人,您到底想说什么?想怎样?” 罗清认输了,她懒得跟这个心上满是窟窿的人说话,累。 “不怎么样,我只是想要提醒你,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样,我随时都能让你消失。”止戈冷然道。 罗清壮着胆子抬头看着止戈道:“大人若是实在不放心小的,小的其实可以立马独自离开,保证以后再也不出现在大人的面前。” 越说罗清越是激动,强行压住才没有将喜悦呈现在脸上。但她不自知的是,她有一双黑白分明,不染俗尘的眸子。将她由然于心的喜悦呈现了出来。 止戈心情复杂地看着罗清,片刻之后才开口道:“不用。” “你还没有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我暂且放过你。但把你的爪子藏严实了,不要伸进我的铁骑营。还有,韩瑜前途无量,你不要毁了他。” 止戈想着罗清与韩瑜一起时怪异的举动,便警告地看了她一眼,便离开了。 罗清错愕地看着止戈离开的背影,所以,她这是又被警告了?而且对方来找她说了这么多,还翻了她的老底,就是为了专门来警告她!! 切,有病吧! 第179章 火头军也不一定是大厨 罗清回到客栈直接花了一钱银子找掌柜地要了三条毛毯,便一人独自等在客栈外。她暂时不想看见止戈,闹心。 寒风起,吹乱了罗清的思绪。隐隐中罗清心中升起莫名的慌乱,看不清,更触碰不着。 罗清压下心头莫名的慌乱,告诉自己镇定。 午后,罗清将毯子包裹好挂在金宝腰侧,便如无其事地等着众人出发。 备好所有的干粮,所有人上了马,柳青直接上了马车。罗清正欲翻身上马,韩瑜打马走了过来。他停马开口道:“罗清,骑马赶路很是辛苦,要不你还是坐车辕上去吧!” 罗清瞥了一眼前头的马车,笑着摇摇头:“不用,金宝走得可稳了,还有,我可没你想得那般娇气。” “嗤~”金宝朝着韩瑜喷出一口气,似乎是在发泄着它的不满。韩瑜身下的马儿受惊,不受控制地走开了。 韩瑜连忙控制好缰绳,嘱咐道:“那你自己小心,累了就同我说,届时我再想法子。” “好。”罗清翻身上马。习惯性地拍一拍金宝的脑袋,叮嘱道:“金宝,也后不许再随意欺负其他马儿,这样影响不好。” 毕竟这事实在是太过于诡异,被人瞧见了,少不了再生是非。 “嗤~”金宝照旧喷气,腰一扭一扭地,似乎是在用行动抗议罗清的话。 罗清一时没有准备,差点从马背上摔下。一瞬间,罗清不禁被金宝的无赖行径气笑了。 “别闹了金宝。”罗清稳住好身子,拍了拍金宝的脑袋。金宝这才安份下来。 前进的速度很快,一行人很快便远离了客栈。 —— 时间如水,刹那间便流逝了。 寒冬的白日较短,才不过酉时天色就暗了下来。 古代没有路灯这种东西,摸黑赶路最是危险。再加上一整日赶路,一行人风尘仆仆,不管人还是马儿,都已经露出疲惫之色。 一行人进了就近的林子,止戈下令择了一处较平整地儿休息整顿,烧水做饭。 骑了一个下午的马,罗清的精神有些萎靡,厌厌地翻身下马。罗清直接躺倒在一片枯黄的草地上,看着低沉暗淡的天空。 一时之间,心中竟然出奇的平静。 说起做饭,罗清自然是不想去帮忙的。虽说她在军营当火头军,但又不是铁骑营的火头军,她才不去呢! 这时,丁俊晖走了过来,蹲下俯视罗清。凑近了道:“止校尉说了,照往日一样,十人一组自己解决温饱。你还在这儿躺着干啥?不准备吃饭了吗?” “什么?”罗清出手推开丁俊晖的脑袋,坐起身来,看着丁俊晖道:“什么是叫照往日一样,难道你们已经分好组了吗?” “是啊。”丁俊晖点点头,“我们铁骑营出特殊任务在外时,都是这样的。” “那我怎么办?”罗清惊诧道,希冀地看着丁俊晖,她希望丁俊晖能带她一把。 这是什么道理,吃大锅饭它不香吗?难道要放任她自生自灭? 丁俊晖闻言,朝着韩瑜那方看了一眼,凑近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你不是与韩队很熟吗?你肯定是去他那啊!我听说柳姑娘手艺卓绝,烧的饭菜连止校尉都赞不绝口呢!罗清,你可真有口福。” 说着丁俊晖用肩膀拐了拐罗清,一脸地羡慕。 与柳青一道,不就是与止戈一道了吗?罗清连忙推开丁俊晖,抖抖肩膀,道:“这福气我可消受不了,你知道的。” “明白明白。”丁俊晖一掌拍在在罗清单薄地肩上,表示理解。他露出一脸祝你好运的模样,使得罗清全身上下都难受。 “还继续杵在这干什么?还不去帮忙。”身后突然有人发声,使得罗清与丁俊晖都吓了一跳。 两人转身,齐刷刷地露出诧异的目光,仰头定定地望着止戈。 止戈身姿绰越,手中握着一把古刻花纹剑,俯视两人。他锐利地目光往丁俊晖放在罗清肩上的手扫去,使得丁俊晖立马收回手,哆嗦道:“大…大人,属下还要去帮忙,就先走过去了哈。” 丁俊晖连忙扯掉罗清拉着他衣袖不让他遁走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让她一个人应付止戈,太没有义气了。 罗清腹诽道,立马站起身来。 一旁的韩瑜与柳青瞧着情况,也好奇地走了过来,憨憨五号自然也跟在其后。 “大人,小的并不知道怎么帮忙。”罗清垂头,老实道。 在罗清说话的同时,柳青一行人也走近了。 “我记得你是一个火头军。”止戈语气很是肯定地道。 “大人,火头军也不是每个人都是大厨,都有机会动手,小的就是个劈柴的小人物,哪里值得一提。”罗清虽说是在回答止戈的问题,但眼睛确是在盯着韩瑜。 “大人~”韩瑜得到罗清求救的眼神,正欲开口。止戈却立马打断道:“你去捡柴火,这下物尽其用,罗清,这你应该没问题吧。” 韩瑜无奈闭嘴,没有再开口。柳青则在一旁细细地打量三人,尤其是罗清,被她看了个遍。 “没有问题。”罗清敛下眸子,心里暗自庆幸刚刚她没有说她是个烧火的。如若不然定是要被打发去烧火。 罗清朝着正在打量她的柳青点点头,便转身朝着林中走去。一旁的韩瑜见状,抬脚正欲跟着去帮罗清一把,却被止戈叫住:“韩瑜,你跟我来。” 止戈说完,朝着柳青点点头,便走开了。 “是。”韩瑜担忧地望了一眼罗清走开的身影,还是跟上了止戈的脚步。 站在原地的柳青蹙眉望着罗清离开的方向,道:“五号,你有没有觉得他们三个有些不对劲。” “啊……有吗?”五号一脸懵地摸摸脑袋,郁闷地行想着为什么他什么也看不出。五号也朝柳青瞧的方向望去,似乎觉得这样做他也能看见什么似的。 柳青无奈摇摇头,嘀咕道:“我也是着相了,居然想让你为我解惑。” 五号更郁闷了。 第180章 莫名其妙的止戈 “是什么人呐……这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罗清随意抽打着手中的藤条,被藤条抽到的灌木丛叶子唰唰地掉落。 罗清一想到止戈的嘴脸,心中就越是不得劲儿。 罗清就不明白了,她的存在一不有损止戈的利益,二也不对他造成任何威胁。而他却时时刻刻像防备犯人似的与她过不去,这有意思吗?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林子里四处弥漫着幽深之感。周围不知名昆虫的鸣叫声伴随着若有若无地水流声,让人不禁感到毛骨悚然。 卧槽,她这是走得有点远了。 罗清四处打量,并没有见到一同捡柴火的黑衣人。看来是她是情绪上头了,竟没有注意自己走得远了。 “唰唰~”不远处的灌木丛中发出了细碎地声响,罗清猜测定是出来觅食的野物。而已听着动静应该也不熟是什么大的猎物。 心头涌起一丝喜悦来,既然叫她给发现了,自然是不能放过的。 罗清特意地放慢自己的声响,慢慢地挪动步子。手自然而然地摸向自己的荷包,掏出来一钱碎银子握在手中。 细碎的声响再次传出,动静似乎比刚刚大了些。 罗清朝着灌木丛手腕一抖,一声尖锐地惨叫声响起一瞬,便再没了声响。 罗清迈着步子走近,右手拨开灌木丛,一只肥硕的野兔静静地躺在里面,没了生息。只剩一旁的碎银子还在继续反射着丝丝白光。 周围确实是有水声响起,罗清望了望死去的野兔,又瞧了瞧天色,心想着反正她都走这么远了,而她久久未回,想必韩瑜他们应该也自会找柴火生火,她晚些回去也是成的。 不管了,还是先处理野兔更重要。 说做就做,罗清提起野兔就直接朝着水声传来的方向而去。 一刻钟后,罗清提着已经处理好的野兔返回营地,就在靠近营地不远处的地儿,罗清停下了脚步。 思索片刻,罗清觉得她不应该就这么大摇大摆地空手而归。她是来捡柴火的,不是打猎物的。若是就这样带回一只野兔势必不能,尤其还是已经处理好了的野兔。 罗清四处张望,刚好一棵看着已经快要枯死了的树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很好,你运气不错,就你了。 想着,罗清的身子已经开始行动了。 罗清直接朝着那棵树走去,一脚便踢断了枯木。枯木倒下,其满树的枯枝压下,惊起一树寒鸦。 这么多柴火,都足够烧一晚上了。 罗清满意地点点头,单手拖着枯树就朝着营地而去。 ——— “捡个柴都这么久未回,我还以为你把自己给弄丢了呢!”止戈倚靠在一棵树上,微微勾起的嘴角露出一抹嘲讽。 “瞧大人您这是说哪的话,不就捡个柴火而已。您瞧,这么多够了吧!”罗清献宝似的将身后的枯树露出来。 罗清一回营地便撞上了止戈,不知道他是要出去方便还是已经方便回来了,罗清只能暗叹自己倒霉。再加上天色已经暗了下去,营地已经点起了好几堆篝火。 就近的黑衣人看着了状况,立马堆了过来。 “确实是够了,只不过…”止戈锐利地视线投向罗清手中的野兔,肃然道:“不是让你出去捡柴吗?这又是什么?你知道你这个行为是什么吗?这是违抗军令。” 止戈的质问得态度很是凌厉,罗清似乎隐隐地听出了丝丝怒气。 罗清知道擅自行动是她不对,但随心而动已经成了她的习惯,她确实不是一个合格地兵。 “是,小的明白了。”罗清垂头,挣扎道:“再说小的也只是看着大家伙儿赶了一天的路,想让他们改善改善伙食。再说是它自己蹿到我脚下的,正常人都会猎了它吧。我又不蠢。” 罗清越说,到后面声音就越小。 周围几十个黑衣人听见了罗清的一席话话,顿时对罗清的态度改了不少,连看着罗清的眼神都和善了许多。 罗清从不主动跟他们交流,且就连烧火取暖都会离他们远远的。在他们看来,罗清就是自诩清高,不好相处。 周围的人看得罗清都不好意思了,她本来都没有为他们这么着想过,只不过是临时起意用来搪塞止戈的借口罢了。 但似乎……这借口…用在刀刃上了。 “你既然如此说了,就如你所言吧!” 止戈说完后没有再言语,连看都懒得再看罗清一眼。罗清这人不管做了何事,总有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为其开脱。若是他再追究下去,反而显得他不近人情。 止戈一挥手,一个面生地黑夜人上前来,到了罗清跟前。 “是。”罗清极其不舍地将野兔递给黑衣人。黑衣人接过野兔便走开了,围观地一大堆黑衣人唰唰地跟着野兔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两人皆沉默不语。 察觉到空气中窒息地尴尬因子逐渐散发,罗清觉得她应该给对方一个台阶下,毕竟人家官大着呢!于是转移话题道:“大人,韩哥呢!” 罗清四处张望,她回来已经有那么一会了,但并没有看见韩瑜。罗清越想越是觉得不对,韩瑜那小子最是关心她,她回来了他怎么可能不在? “你久久未回,找你去了。”止戈说着便直接转身走了。 罗清错愕地待在原地,想着韩瑜的脑子是秀逗了吗? 她当初在军营的时候每晚都会在林子里捕猎物,军营附近的林子都被她蹿遍了。如今不过是捡个柴火回来晚了些而已,找什么找啊! 太不相信她的能力了吧!尽管她是个女的,但罗清自诩在野外生存这一方面,她绝对不逊色任何男子。 罗清拖着整棵枯树择了一平整的地,与众人的篝火还是有些距离。 看着一整棵枯木,罗清拂上腰间匕首的手顿住。 匕首并不能当柴刀。 就在罗清苦恼之际,韩瑜回来了。然而韩瑜看见罗清只是点点头,便要越过罗清。表情也很是正常,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韩哥,你哪去了?”罗清截住韩瑜,出声询问。 “我…我…”韩瑜欲言又止,一脸便秘地表情。 “你方便去了吧!”罗清猜测道。 “瞎胡说什么呢?”韩瑜立即否认道,抬步便欲离开。 罗清眼疾手快地拉住韩瑜的手臂,道:“韩哥,借你的佩剑一用,我用来砍…” “砍柴。”二字还未吐出,韩瑜快速卸下佩剑推给罗清,便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看着韩瑜的反应,罗清瞬间明了。她就说吗,韩瑜这人再怎么说也是稍稍了解她的,怎么可能就为了这点事就去找她。 可是,这止戈又为什么辉这么说呢?还真是莫名其妙。 罗清无语地摇摇头,抽出锋利的铁剑,便着手砍着枯木。 请假 今天不更了,请假一天。<(__)> 第181章 柳青的怀疑 枯树劈好之后,罗清寻了个地儿生好火,便朝着黑衣人扎堆最多的火堆走去,找韩瑜归还他佩剑。 还未走近就听见了十几个黑衣人的高声阔论,言笑晏晏,好不热闹。 罗清扫视一眼,然并没有看见韩瑜。只见柳青一袭月牙白锦缎棉质长衫,正弯着腰在给架在火上的野兔撒着调料。 柳青也自带调料了? 罗清心想着,随意地扫了一眼柳青的身旁,只见一个很是眼熟的布袋子躺在地上,还伴随着几簇枯黄的野草。 那不是她的调料布包吗?怎么会在柳青的手中?而且柳青是被掳走的,怎么可能会准备得如此充分? 一连几个问题充斥着罗清的大脑,心中也渐渐地燃气怒火。 布包里有许多东郡国都还没有的调料,有几味调料是罗清在北境的时候就花费大量人力物力搜刮来的,很是珍贵。就连孜然粉都是她自己在山上找的原料亲自炮制。 最是重要的是,这些东西别人瞧见没什么,但柳青与她来自同一个地方,势必会让柳青生疑。就算她找寻理由搪塞过去,但终究纸是包不住火的,柳青知道她的底细只是早晚的事。 只见柳青拾起布包,站了起来。罗清想也没想的上前一把握住柳青的手腕,道:“柳姑娘,请问我的布包你从何而来?” “这是刚刚止大哥叫人送来的。”突然被打断,柳青语气有些不耐。 照柳青的观察来看,罗清就是个曲意逢迎的小人。对着其他人爱搭不理,对着韩瑜却是另一副模样。尤其是对着止戈,那谄媚的样子她很是无感。 “什么?”罗清诧异道,握住柳青手腕的的手力气无意识加大。 “嘶~罗清,你干什么?放手。”柳青的惊呼声很大,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柳青也试图挣开罗清的皓制,但无果。 周围原本充当着吃瓜群众的黑衣人面面相觑。 罗清意识到自己的不妥,便收了力气,还未等她放手,身后就响起“放手。”两个字。 寒气逼人,不容置疑。 罗清还未转过身就已经猜到是谁了。 除了止戈,罗清不作他想。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很少有人亦或是事能真正影响罗清的情绪。罗清很少将事放在心上。 如果心中实在是不快,罗清习惯用拳头解决问题,绝对不给自己气受。 而此时,罗清是真的很生气。 这柳青,打不得,骂不得。为其撑腰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光一个柳太傅她就惹不起。更何况还有靖王与止戈。若是与柳青对上,很有可能一不小心还真有可能被猪脚光环炮灰掉,活着不易,其行其珍惜。 实在是憋屈得紧呐!! 罗清早就已经准备放开柳青的手腕,但突然被止戈如此冰冷语气命令,心中有些不情愿。 但最终,罗清还是放了手。 止戈看了一眼蠢蠢欲动的五号,便收回了视线,迈着步子,绕过罗清,来到柳青身旁,看着柳青的手腕道:“没事吧!” 柳青揉揉发红的手腕,眼眶湿润。她摇摇头,抿唇笑笑:“无事。” 柳青将视线移到罗清身上。止戈点点头,锐利地视线投向罗清,很是认真道:“你应该道歉。” 罗清一时愣住,用得着这么认真吗? “队长~”韩瑜不知何时已经来到罗清身侧,开口道。 “不用的,止大哥。我真的没事。”柳青拉住止戈的手臂,制止道。眼神却十分复杂地看向罗清的手。 “道歉!”止戈重申一次,自然而然地抽出手臂,态度十分强硬,不容拒绝。 罗清惊愕地看着止戈,顿时心头所有的情绪不受控制地一涌而上,隐隐地升起一丝不甘。 罗清竭力地压住心中的怒气,出声道:“凭什么?” “就凭她是女儿家,而你堂堂七尺男儿,众目睽睽之下却对着她动手动脚,这不该是君子所为。”止戈的语气如水,无波无澜。神色如墨,深不可测。 柳青则悄无声息地打量着罗清,视线在罗清的胸前扫了好几个来回。 “君子,止校尉您居然与我谈论君子?” 罗清嗤笑一声,紧盯着止戈的眼睛,道:“您未经过我的允许,就擅自将我的东西给柳姑娘,这就是所谓的君子所为了吗?” “那我还真是,不,知,所,谓。” 止戈没有接话,只是看了一眼丁俊晖,站在原地黑着脸。显然是生气了。 “罗清。”一旁的韩瑜见状,急忙喝道,上前拉住罗清的手臂,肃着脸摇摇头。 “队长,罗清目无尊长,请恕罪。”韩瑜对着止戈单膝下跪。 罗清一把拉起韩瑜,深深地看了韩瑜一眼。 罗清知道,韩瑜这是不希望她与止戈对上,这对她无益处。这一点,罗清心知肚明。 或许退一步真的会海阔天空,但罗清知道,有些事,她不能退,也不想退。因为在她看来,这不是简单地训斥,这是她第一次与炮灰的身份与猪脚对上,与剧情的碰撞。 去tmd炮灰,去tmd猪脚。 罗清不想叫韩瑜为难,不仅她是韩瑜的救命恩人,止戈也是。这一点,早在周深偶尔来找她唠嗑八卦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 显然意见,这一回,罗清完败。 “柳姑娘,对不住,是我不对。” 罗清挣开韩瑜的手腕,无声叹了一口气,便拖着步子朝着金宝走去。 大伙儿就这样目瞪口呆地看着罗清的背影,皆以为罗清斗气是要策马离开了。 韩瑜脸色越来越焦急,罗清固执,他一直都知道。对于罗清的妥协,已经超出了他的意料。 “你去哪?”止戈寒声道,显然是在问罗清。 罗清没有理会,自顾自地从金宝身上卸下毯子,抱着转过身,幽怨道:“止校尉难道连小的睡觉也要管吗?” 一众黑衣下属皆空中凌乱,这一出唱的,还真是叫人措手不及啊! 韩瑜也觉得,他还没有全然了解罗清。 止戈戴着面具,看不清表情,他抿了抿唇,久久也没有吐出一个字。 众人心中狂呼:好汉,竟然将老大噎住。 在“众人”的统筹之中,自然是不包括柳青。 “罗清。”柳青的声音蓦然响起,罗清将视线投向柳青,等着对方下文。 一众吃瓜的黑衣人齐刷刷地看向柳青。 隐在面具下的止戈,暗戳戳地皱去了眉头。但还是没有说什么。 柳青紧紧地看着罗清的脸,突然出声道:“天王盖地虎。” 你个二百五。 “柳姑娘这是什么意思?”罗清佯装镇定,不解地问道。 但她抱着毯子的手紧了紧。 柳青无言,尤疑地打量着罗清,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反应。 “柳姑娘这是突然又想与我谈论诗词歌赋了?”罗清嗤笑一声,自嘲道:“我没上过几年学堂,能认字已经是不易。论诗词歌赋,自问也没有那份才气。” 罗清说着将包裹打开,取出毯子。 柳青但笑不语,罗清说完之后才开口道:“罗清,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向你请教一个问题。” “柳姑娘但说无妨,罗清定知无不言。”罗清抱着毯子走向柳青。 “这里面的各种希珍调料你从何而来。”柳青将布袋子提到身前。 罗清走到了柳青跟前,道:“买的。” “哪里买的?” “这种东西只有他国有,而我曾经在北境待了两年,后面就不用我多说了吧!”罗清细细斟酌着言语。 “那这几包精盐呢?”柳青将四个鼓起的小小袋子取出。 “买的。” 柳青闻言,一口否定道:“不可能,如此精细的盐无一丝杂志,东郡国还没有这么先进的制盐法。除非……” “除非是天然盐。”罗清打断道。看着柳青怀疑地眼神,凌然道:“很多人都知道,其实在晒盐时其表面会有一层薄薄的精盐,如雪般几乎不含一丝杂志。但产量很少,几乎是送进宫里的。” “但有一种人叫盐贩子,我当初在洛水城时就是走了这一条道,花重金买的。怎么?柳姑娘的意思是也有兴趣…买…卖私盐。” “罗清~”一旁的止戈出声警告。 不管在哪国,买卖私盐都是灭九族的大罪。这样恶毒的话用来对付女孩子,着实有些太过分了。 罗清没有理会止戈,腾出右手欲拿回布袋子。她的第六感告诉她,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柳青很聪明,她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东西,企图试探。她不达目的,恐怕不好脱身。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柳青没有松手,眼神怪异地看着罗清,却突然惊奇道:“罗清,你这手长得可真好,细腻如玉,笔直纤细,比大多女子的手都还好看,平日里没少保养吧!” 众人闻言,齐刷刷地朝着罗清手看去。果然,手型很漂亮,正如柳青所言,白皙纤长,不似一般男子的手,若说是没有特意去保养,怕是连傻子也是不信的。 大伙儿大多退后一步,离罗清远远的。 罗清卒,暗叹不愧是猪脚,简简单单一句话就将她变成众矢之地,这段位可不是一般的高啊! 在场的人除了憨憨五号,大多都是铁骑营的人,自然也是聪明人。柳青的言外之意他们自然是听得懂的,但大多都以为柳青是在回击罗清,嘲讽罗清没有男子气概,像个娘们一样。 止戈也不例外,但他想得本就要比一般人多。一瞬之间他再次想起了上次中毒事件,一想到罗清很有可能给他驱毒的方法,再联想到柳青所言,顿时全身上下都不得劲了。 韩瑜担忧地看着罗清,双手暗暗地攥紧。此时此刻,他帮不了她。罗清若是越是在意,反而就越是反常。 只有憨憨五号,还在以为两人是在进行正常的谈话,不动如山地抱臂旁观。 总而言之,柳青的话虽有些欺人太甚了,但罗清也出言不逊。两人半斤八两,在场的人也不好多言。 但自古以来,人心本来就是偏的,在众人的眼中,罗清堂堂七尺男儿与一介女子斤斤计较,实在是有损男子气概。 总而言之,按照通俗易懂的来说,罗清已经失了民心。 但罗清是谁,从来都不在意他人看法的人,根本没在怕的。 “是吗?”罗清松开手,然后当着众人的面仔细打量自己的右手,然后面色平静道:“身体发肤,乃受之父母。无论是长什么样,我都欣然接受。再说比女子长得还美的男子比比皆是,我这手可不值一提。” 脸上装作得很镇定,实则心中已经掀起了惊涛巨浪。 原来,这柳青不仅怀疑她的出处,还怀疑她的性别。如此缜密的心思,她不过有一双笔直纤细的手,她竟然能想得如此之多,这柳青确实不简单。 罗清有预感,她于柳青两人不可能成为朋友,但罗清不希望与她成为敌人。 这不是害怕,而是会很累。 “不必妄自菲薄,我瞧着好看,甚是喜欢。我有一套促进血液循环的按摩手法,你这双手就很适合,在京城时很多病人都跟我学过,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学。”柳青笑道,笑得越发温婉。 一旁围观的人啼笑皆非,稍稍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柳青在京城时大多都是为那些权贵家眷问诊。如今她的一番话可谓是暗藏深意。不愧是连靖王都欣赏的女子,绝顶聪明,骂人不带一个脏字,还骂得如此优雅。 这就是所谓的笑里藏刀吧! 罗清心想着,脸上洋溢着淡淡地笑意。 罗清似乎是故意不理会柳青的话,转身将毯子分别扔给韩瑜与丁俊晖。两人分别接住,皆疑惑地看着罗清。 罗清道:“夜凉如水,小心着凉。” 罗清笑笑,作势欲走。然后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才转过身来。 “哦,我差点忘了,我还没有回复你。” 罗清想了想,很是诚恳道:“既然柳姑娘如此的不介意,要不今晚你就与我一道,正好我也可以学学你那劳什子促进血液循环的按摩手法。柳姑娘放心,我学东西都很快的,说不定你还能成为我的第一个客人。毕竟我也很想…帮…你促进…促进…血液循环呢!” 说到最后,罗清的语气越发猥琐了。 “呵呵~”众人实在是忍不住了,但又忌惮一旁的止戈,只好掩嘴偷笑。 “罗清~你。”柳青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是她想差了,言语如此轻浮的人若是个女子,她爹娘定是要被气死。 罗清不以为意地转身欲走,反正是柳青自己要请教问题的,又不是自己先找茬。 韩瑜闻言,很是严肃地看着罗清。若不是碍着止戈在,说不定下一瞬就直接上前拉着罗清说教了。 止戈神色复杂地看着罗清,想起之前他自认为是已经看透了这人,这一刻,他却开始不确定起来。 但还未等他开口,回过味罗清一席话的五号直接拔剑,身形如同鬼魅地朝着罗清后背刺去。 五号身为暗卫,自小习武,从严苛地暗卫营中脱颖而出,身手自然是不差的。真动起手来,罗清未必是他的对手。 但罗清有五号没有的———脑子。 所以罗清只能出其不意,速战速决。 没有一个人阻止五号。 准确地来说就是有能力阻止的人并未阻止,如离罗清两米开外的止戈。而想阻止的人却心有力而力不足,如离得较远的韩瑜。 “五号,回来。”柳青急忙喊道,话还未落,五号的剑锋已经来到了罗清的身后。 罗清耳力灵敏,早就已经听到了剑鸣声。罗清矫健地侧身躲过,一把将手中的毛毯扔在一旁,反手一把抓住五号的执剑的手腕。 在五号还在怔愣之计,罗清加大手中的力气,刹那间,一阵骨头咯吱声响起,似乎是骨头碎裂的声音。五号吃痛,手中的剑不受控制地掉落在地,被罗清一脚踢远。 接着罗清再迅速一脚踢上五号的右膝盖,五号顿时变为单膝跪地,罗清再迅速绕至其身后,反手将五号的手束缚在其身后。 五号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轻敌,但为时已晚,他已经挣脱不了了。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之间,在大多人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等反应过来,一切已成定局。 众人一脸目瞪口呆地看着罗清,这五号的身手他们也是多次见过的。虽算不上强者,但也是高手一个。没想到一招都被看似弱不禁风地罗清给生擒了。 真是没有想到啊!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啊! 众人感叹。 “罗清,你干什么?”柳青一脸急色,语气不善地喝道。 “放心,我不想干什么。”罗清知道自己赢得不地道,有投机取巧之意,但她才不会不好意思呢! 在场有能力及时阻止五号的也就只有止戈了,但罗清从未奢望过他会出手,所以也没有什么好失望的。 罗清看着柳青,笑道:“你应该庆幸他没有杀我之心,只是想简单地给我一个教训而已。如若不然,我会让你亲眼看见他横尸当场。” “放手,咱们再打一场。”五号激烈挣扎,很是不忿地道。 “给我老实点。”罗清稍稍地加大力气,道:“我早就想揍你了,我不动你,莫要以为我怕了你。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都能用武力解决,众目睽睽之下还搞偷袭,你是没脑子吗?我用脑子也能将你弄死千回万回。” “你瞎说。”五号反驳道,但已经停止了挣扎。他心想着,又是一个除了主子之外嫌弃他没有脑子的人。他就不懂了,他哪儿没有脑子了。 “要不你试试。”罗清笑道。 “以后莫要来招惹我,我这人爱恨分明,记仇的很。” 罗清虽说是在回答五号,但眼睛确是在看着柳青。 “罗清,别胡闹了。”韩瑜上前,捡起罗清扔在一旁的毛毯,递给罗清。 “知道了。”罗清松开五号的手臂,接过毯子。 便在众目睽睽之下,罗清独自朝着她自己点的火堆走去。 柴火已经燃尽了,罗清添了几根柴火,就将自己裹进毯子里,歪头就躺了。 留下一堆看戏的黑衣人面面相觑,皆感叹这人心还真是大。 柳青早在罗清放开五号的手臂的手时就急忙上前检查五号的手腕了,发现只是简单地脱臼,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韩瑜摸摸自己鼻子,算了,这姑娘主意大着呢! 终于按耐不住,开始锋芒毕露了。但有的时候,锋芒太甚,终会伤已。 止戈微眯着眼看着已经自顾自地躺下的罗清,右手轻轻一握,一抔粉末从他的指缝间撒下。 第182章 咱们都有亲人了 深夜,罗清裹着毯子翻来覆去。她的肚子一直在唱空城计,所以根本就睡不着。 这时罗清这才想起来,她好像是忙着生气,连晚饭都没吃就直接躺了。 这实在是不值得啊!为了不相干的人,给自己罪受。 罗清作深刻地自我反省,暗暗下定决心再也不因为别人而忽略自己了。 罗清倒是不怎么担心金宝,那家伙若是饿了,还是会啃草的。 四周已经安静了下来,大多数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只有少数守夜的几人还在窃窃私语。 火堆由守夜的人看着,因此火焰还窜得老高。而柳青早已经寝在马车上了,毕竟柳青是女子,女子本就柔弱,哪能像男子一般在寒冷的夜里吹凉风。 想到这,罗清暗暗撇嘴。 罗清翻身坐起,却见丁俊晖裹着毯子坐在她的对面,偶尔往火堆里添些柴火。 “醒了。”丁俊晖看了罗清一眼,轻声问道。 “嗯……准确的来说是睡不着。”罗清道。 “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丁俊晖疑惑道。 罗清摇摇头,但笑不语。 丁俊晖见罗清不想说,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对于罗清有如此身手,他还是挺惊讶的。 但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秘密,与人相交最忌讳刨根问底,别人若是想说自然会说起。 罗清将毯子裹紧,扫视前方,只见一片漆黑。 “今晚你守夜?”罗清道。 丁俊晖点点头,道:“再过半个时辰就到下半夜了,我就可以睡觉了。” 丁俊晖拉一拉毯子,由衷感谢道:“谢谢你的毯子,很暖和。” “真是,说这些干嘛!”罗清对着丁俊晖笑道,然后便静默地看着窜得老高的火焰。 丁俊晖看着疑似走神儿的罗清,道:“罗清,你可真厉害,连五号都打不过你。” “哪有的事儿,都是运气。”罗清摆摆手,实话实说。 “怎么会!” 丁俊晖讶异道:“赢了就是赢了,再说我可是亲眼看见你将他擒住,这哪能是运气。” 丁俊晖作为一个将士,他的想法很简单,和大多数军人一样,胜了就是胜了,没有什么原因。 瞧着丁俊晖当真的模样,罗清不禁笑了,“五号轻敌,他其实就是想教训教训我而已,并没有想要置我于死地。 我利用身手灵活的优势,迅速打掉他的剑,又在他愣神之际卸了他的手腕与膝盖,这才擒住他。” “准确的来说,我这叫胜之不武,投机取巧。” “那你又怎知他没有想要置你于死地的可能,毕竟……” 丁俊晖顿住,扫视一眼周围,很小声道:“他可是暗卫。” “再说靖王的暗卫又岂是泛泛之辈。” 大多权贵都会豢养暗卫,暗卫专门为主家卖命,一切都只会遵从主子的命令。 “哪有你想得那么严重。” 罗清想了想,道:“五号向我举剑时没有杀气,如若不然我定不会只卸了他手腕膝盖那么简单。” “毕竟想要杀我的人,我势必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尽管止戈也在。” 罗清微眯着眼睛,语气平静地说道。就好似是在与她自己说话一般。 “我四处走走,你随意。”罗清裹着毯子,站了起来。 罗清随意地扫视周围,只见不远处的五号正坐在火堆旁,专注地擦拭佩剑。 丁俊晖想要说些什么,但张了半天口,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吐出“嗯”这一个字。两人毕竟也只是谈得来得泛泛之交,罗清的想法与处事态度哪里轮得到他来置喙。 罗清的脑中很乱,心中更乱。 她需要好好地理清楚个中关系,如今她与柳青已经生了嫌隙,与止戈关系也不善。她得好好计划计划,若是突然产生炮灰效应,丢了性命,她哭都没机会哭了。 罗清朝着前方走去,她记得白日瞧见那儿是个平整的草地,所以她准备去哪儿散散步。 饶过一簇灌木丛,罗清往前方望去,只见一个背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罗清有些好奇,便走近。近了才发现是韩瑜,他正失神地望着一块玉佩。 那块玉佩罗清见过,是第一次见到韩瑜时挂在他脖子上的那块。 定是能证明他身份的玉佩。 罗清这样想着。 “你有什么愿望吗?”罗清突然出声道。 韩瑜猛然地回过头,见是罗清,松了一口气,又转回去看着玉佩,道:“平冤昭雪,以慰亡魂。” “这就是你如此拼命的原因吗?” 罗清走到韩瑜身旁,寻了块顺眼的地坐下,继续问道:“难道你想通过立功,得恩典?” 韩瑜放下玉佩,看着罗清,道:“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对我说的话吗?” “什么?”罗清很懵,距她与韩瑜第一次见面都已经两年多了,她说了什么她又没有特意去记着,哪能想得起。 看着罗清一脸疑惑,韩瑜缓缓开口道:“你说过,只有强者才有资格创造,弱者只能等待。不要信命,命运只掌握在我自己手中。所以,在我有足够的能力之前,我不会去以卵击石。” “是吗?”罗清不确定道,她也不大记得了。很多时候她就喜欢胡诌,乱撒鸡汤,说了就忘了。 “那你还真是活学活用哈!”罗清赞叹道,就当她曾经说过吧! “罗清~”韩瑜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语气也淡淡的。 “啊!”罗清抖了抖肩膀,笑道:“干嘛这么严肃,我都不习惯了。” “你可曾知道那书信一旦面世的后果。”韩瑜紧紧地握住手中的玉佩。 罗清敛了笑,敛下眸子道:“知道。” “我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关于我的身世。但我想了很久,我觉得,我应该与你坦诚相告。” 罗清一脸疑惑地看着韩瑜,不懂韩瑜这一番操作。 韩瑜将摊开手看着墨玉,神色黯然道:“八年前的武将灭门惨案听说过吧!” “嗯,听我的属下们谈论过一点点。”罗清点点头,有些心虚道。 整个西境大营,没有一个武将不痛恨罗瀚文的。 罗清不心虚才怪。 韩瑜瞳孔涣散地看向远方,凄然道:“那时被牵扯进去的几个武将世家被磕家灭门,唯有十岁以下的孩童逃过一劫,但也被贬为奴仆,不得赎身。也就只有一个战家以丹书铁券留了一老一少年。”韩瑜顿住,情绪有些激动。 罗清没有发现韩瑜的不对劲,只是了然地点点头,战家就是猪脚家,那少年就是止戈!原文之所以会有这操作,就是给止戈树立一个坚定不移的目标,重振战家。 韩瑜闭眼,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才道:“而我韩家,亦是灭门的其中一个。” 闻言,罗清猛然地看向韩瑜,心中也满是震惊。没想到韩瑜背负了这么多。怪不得自昨晚韩瑜知道她身份之后,今日一整日都不怎么理会她。 谁叫她是罗瀚文的女儿呢! 这一刻,罗清了然了。 韩瑜继续自顾自地道:“出事的那年我不过才十二岁,是奶娘用她自己儿子的性命换来我的活路。整个韩家,就只剩下我一人苟且偷生。” 韩瑜盯着墨玉,嘴角露出一抹自嘲。 “不是这样的。” 罗清出声否定道,然后将手搭在韩瑜的肩上,诚心道:“你活着,就是老天要给你重振韩家的机会,你应该好好珍惜。” “是吗?”韩瑜看着罗清,茫然道。 “是的。” 罗清点点头,敛下眸子,道:“我不会道歉,也不会帮你。” 韩瑜紧盯着罗清,没有言语。 罗清抬起头来,看着前方的黑暗,缓缓开口道:“罗瀚文造下的孽我不认为与我有何干系,所以我不道歉。 但我身上始终是流着与他一样的血,我是他的女儿,这一点,我是无法否认的。所以我无法帮你一起对付他,更加不能对付他。 而那些书信,被止戈得到只是偶然。我曾经有无数次机会毁掉它,但是我没有。我想着如果不是我将它带走,它早就被公诸于众了。但我也从来都没有想过把它交出去作为指正罗瀚文的证据。 我只是想做罗清,与罗瀚文毫无干系的罗清,远离那些是是非非。” “你能明白吗?”最后,罗清看着韩瑜,一字一句的问道。 “我明白。”韩瑜点点头。 “那就好。” 罗清松了一口气,后小心翼翼地问道:“所以……我们……” “还是朋友。”韩瑜道,然后很是严肃地看着罗清,“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一直都没有。” 罗清笑了,幸好韩瑜在这一点上没有较真。 为了缓和气氛,罗清随意地提了一个话题,“那柳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啊,还有和止戈是什么关系,我总感觉他不大待见我。” “柳姑娘是柳太傅认的干孙女,她治好了靖王的腿疾。不仅百姓爱戴她,就连陛下也对她夸奖三分。 再者柳姑娘救了队长的性命,又是女子之身,队长向着她很正常。至于其他,就不是我等该妄言的了。 所以,罗清答应我,以后莫要这般冲动,对于没有任何背景的你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刚刚五号那件事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韩瑜很是恳切地劝慰道。 “知道啦知道啦。”罗清无所谓地摆摆手,撇嘴道:“你以为我很闲吗?我才懒得去理会她。” “那就好。”韩瑜欣慰地点点头。 “你才大我一岁,就一副老父亲的样子让我很不爽欸!”罗清瞪了韩瑜一眼。 韩瑜但笑不语,从身侧拿过一个用叶子包住的东西,然后递给罗清道:“我刚刚瞧你没吃东西就睡下了,所以给你留的。” 罗清接过,打开,一块烤肉赫然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顿时,罗清的心中一片动容,这个世上除了云梨,也就韩瑜对她最好了。 罗清压下心中的情绪,转头看向韩瑜问道:“你怎么还随身携带着?” “本来想给你的,但你还在睡觉,我就不知怎的就带出来了。”韩瑜笑着解释道。 罗清点点头,突然出声喊道:“韩瑜。” “嗯,怎么了?”韩瑜疑惑道。 “咱们当生死兄弟吧!” 罗清神采奕奕地看着韩瑜,很是畅意地说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得那种。” “不行。”韩瑜拒绝,很是认真的道:“你可是女子,哪能成为生死兄弟。” 听到韩瑜拒绝自己,罗清立即急了,然后慌不择言道:“还是说你想与我成为姐妹,这也成啊!” 韩瑜猛然咳嗽几声,缓了缓才道:“莫要瞎说。” “那我当你妹妹吧!你做我的哥哥。这样的话你不就有亲人了吗?反正我也是孤身一人,也没有亲人。”罗清抱住韩瑜的手臂道,大有你不同意我就不放手的架势。 罗清满脸笑意,等着韩瑜的回答。实则她的心中很是忐忑,生怕韩瑜会拒绝。 “亲人吗?”韩瑜迷茫道。 “嗯嗯。”罗清连连点头。 “好。”韩瑜点头,看着罗清很是严肃道:“从这一刻开始,你就是我韩瑜的妹妹了。” “不行,我暂时还是你弟弟。”罗清捉狭道。 韩瑜点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数落道:“你今晚太冒进了,你没有内力,实力与五号之间有些悬殊,想要教训他也用不着明着来。” 罗清松开韩瑜的手臂,讶然道:“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暗着来喽!” “嗯。” “呀,韩哥,你什么时候也学坏了。”罗清坏坏地笑道。 “谁让他得罪你了呢!”韩瑜道。 “对就是这样,谁敢得罪我,我就削他。若是我实在是不行,就你上。”罗清大声道。 “好。” “我给你的毯子呢?” “给柳姑娘了。” “见色起意。” 这一刻,罗清心中很满足,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她终于为自己找了一个亲人。 罗清终于不再是无根的浮萍了,她有一个哥哥,叫韩瑜,是一个有些刻板较真但又老实可爱的人。 韩瑜也很是开心,从此之后他有亲人了。他的妹妹叫罗清,是一个爱憎分明但又心地善良的人。 第183章 诡异的放弃 夜很深,很静,也很黑。 四周没有起风,但罗清却听到树叶唰唰的声响,这很不寻常。 即使声音很小,很轻,但罗清还是听到了。 “有动静。” 罗清拍了拍身旁的韩瑜,迅速起身,朝着四处张望。 “什么动静?”韩瑜疑惑,也站了起来,也企图寻找着什么。 “嘘~” 罗清摆手示意,小声道:“我也说不清楚,你听!” 话毕,两人一同细细地听着。 刹那间,一阵刀剑碰撞声传到两人的耳朵里,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不可思议。 刀剑声从营地方向传来,想来是营地出事了。 “我先回去看看,你多加小心。”韩瑜肃然道。 “好。”罗清点头,还想要再说些什么,“那个……” 罗清还未说完,韩瑜就直接率先朝着营地赶去了。不肖片刻,身影便彻底消失在罗清的视野里。 “…你自己多加小心!”罗清将还未说出的话吐出,尽管韩瑜已经听不到了。 此刻,罗清突然觉得,轻功这东西还是挺管用的,至少可以用来跑路。她想,若是她会轻功,就也能像韩瑜一样“嗖”地一下就消失了。 想归想,罗清还是回到了现实,然后没有丝毫犹豫就朝着营地赶去。 很快,罗清到达了营地。 只见一大堆黑衣人战在了一起,周围好几堆火被踢乱了,散得到处都是火星子与刀光剑影。若是仅看众人缠斗的身影,根本分不清谁是谁的人。 也就对方的人带着黑面能加以区分。 “都是高手啊!”罗清躲在一棵树后,瞧着正搏斗的众人感叹道。 这些人出手狠劣,招招致命,定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偷袭。 罗清这样想着。她自认为,以她的能力,若是论打群架的话,她最多也就只能教训教训一些新兵。若是论单打独斗,最多也就骗骗脑子不好使的五号。 若是遇上眼前高手云集的境况,罗清不认为她进入战局后,能毫发无伤。 说不定,一不小心还得被炮灰掉。 所以罗清决定,她还是暂时先苟着吧! 罗清相信传说中的西境铁骑兵,定能抗住,然后退敌。 地上有横躺着的死人,也有陷入昏迷的人,但更多的是受伤的人。 高手之间的对决,往往都是一触即发,才不过一会,又有几人倒下了。 是生是死,全看个人能力了。 罗清扫视一周,只见韩瑜还在搏斗着,罗清稍稍松了一口气。 罗清细细地瞧着战局,渐渐地也看出了端倪。大多蒙面黑衣人看似主要是在攻击止戈,但实则却是在隐隐地接近柳青。与止戈打斗的几人,武力很是高强,仿佛就是专门就是为了拖住他的一样。 而柳青,其身边的五号同时与三人艰难地斗在一起,两人一直在后退。 战局也在渐渐地移动着,而移动的方向,正好是柳青后退的方向。而罗清只顾着观战,却没有注意战局也在朝着她慢慢靠近。 也就是说,柳青才是蒙面黑夜人此行的目标。而攻击止戈,只不过是一场打着幌子用来放松警惕的骗局而已。 罗清觉得自己似乎真相了。她心想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何都要对付柳青? 果然不出罗清所料,不肖片刻,止戈身旁的黑夜人已经倒了好几个。 而柳青,却越来越偏离营地,偏离五号。五号眼看着已经有心无力,抵挡不住了。 就在五号稍稍停滞的那一瞬,一个身手矫健的黑衣人突然从手中掷出匕首,利刃迅疾朝着柳青胸口而去。 罗清就躲在柳青侧方,但距离过远,再加上没有轻功,以她的速度根本来不及阻止。 只见柳青一脸惊恐,双眼睁得大大的看着,好像是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五号见状,脸上显出的是难以言状的焦急之色,就连手中力气也出奇的大了许多,导致与对手的刀剑碰撞声越发锃亮。 一旁的罗清摒住呼吸,紧紧地看着即将没入柳青胸口的利刃。 难道说,柳青要在一场意外中丧生了? 有那么容易吗? 罗清怀疑。 战场上,波诡云谲,一息之间可以发生许多事,甚至翻转局势。 果然如罗清所想的那般,猪脚都是有光环的。 就在利刃即将没入柳青胸口的那一刹那,一把速度极快的寒剑破空而出,直接打飞了利刃,在危难之际救下柳青。 掷出寒剑之人,罗清看得清清楚楚,正是处于罗清正前方同五个黑衣人周旋的止戈。 而那把寒剑,却并未停下,而是继续朝着原来的轨迹,速度丝毫不减。而罗清所站的位置恰好在柳青的侧方,也恰好就是寒剑的正前方。 在罗清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寒剑直冲着罗清而来。所对应的部位,刚好是罗清最致命的心口。 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罗清睁大眼睛,震惊地盯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寒光剑影倒映在罗清黑白分明的双眸中,却没有一丝惊恐。 罗清此刻只觉得,这一切就是个笑话。 上一瞬,面临如此危机的还是柳青,而下一瞬,就变成作为看客的她了。 更可笑的是她所站的地方,只是她随意挑选的地儿。这一切都太过不真实,太过于…偶然。 就好似,就好似是特意安排的一样。 威胁柳青性命的是一把速度极快的利刃,而救下柳青的是止戈手中速度更快的寒剑。 那么,又还有谁来为她挡下止戈的剑刃,又有谁有能力挡下止戈的剑刃。 罗清消极地想,是不是从一开始她就错了。 她错在不该来军营,又或者说她不该擅自离开军营。她错在不该招惹柳青,不该闯进剧情中去。尽管只是偶然,她也是错了。 所以,这就是对她的惩罚吗? 拿去她的性命,剥夺她好不容易得到的活着的权利。 是不是,只要她死了,一切都可以结束了。反正她一直都是一个人,得到的也终将会失去。 算了吧!就这样算了吧!活着多累呀,死了,一切都解脱了。 心中莫名其妙地闪出这样一个念头。 罗清双眸紧紧地盯着近在咫尺的锋利剑刃。 一切都在变慢,这就是人一生中最后的一秒吗? 恍惚中,她好似看见止戈正朝着她冲来。而韩瑜正朝着她嘶喊,好像是喊着“快躲开”。 为什么要躲开? 罗清不解,但左肩已经条件反射地向着右后方微微翻转,寒刃擦着她左肩快速而过,带走一丝血肉。寒剑上气势凛冽,罗清的身体也不受控制地朝后倒去。 罗清狠狠地摔在地上,肩头一麻,她一时还未反应过来。 慢慢地,肩头开始沁出鲜血,也逐渐传来丝丝痛意,循着脖子,后脑,一直爬上罗清的大脑皮层。 痛意袭来,罗清的大脑瞬间清醒。她条件反射地捂住左肩,还未来得及思考,便察觉到一片杀意扑面而来。 罗清抬起头来,却见不知何时她已经暴露在众人面前。而她的前方,一个蒙面黑衣人不知怎的注意到了落单的她,正举剑朝着她的脖子砍来。 罗清就这样惊愕地盯着蒙面黑衣人,她想要闪开,但右脚一阵沉重,怎么也使不出力气。 罗清猜想应当是刚刚她摔得太狠,右脚撞在一旁的石头上,被撞骨折了。 这一刻,罗清可不想死。她不知道她刚刚为何会有那种诡异的想法。 但此时,罗清只知道,她要活着。 她不是一个人,她有朋友,有亲人。 罗清条件反射地摸上自己腰间的匕首,想着尽管杯水车薪,但总能挡一下,或许还能幸运地捡回一条命。 也许还是会免不了重伤,但活着,总比死了强。 就在黑衣人剑砍下来得那一刹那,一道黑影从罗清的右方扑来,带着罗清朝着左方翻滚,躲过了黑衣人致命的一剑。 第184章 两块玉佩 罗清想过,救她的人可能是韩瑜,也有可能是丁俊晖,甚至可能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但偏偏唯独没有想过是止戈。 毕竟,若不是因为他掷过来的寒剑,导致她折了腿,她也不必面临如此危境。 止戈朝她扑来的冲击力太大,两人一齐在地上翻滚。 一股清新干净的陌生气息猛然传入罗清的鼻腔,其中还夹带着丝丝血腥气,使得罗清有些恍神。 两人很快被便停下了,在罗清还在恍神之际,止戈不知从哪儿得了一把寒剑,反手就朝着蒙面黑衣人掷去。 罗清顺着止戈的右手,望了过去。 只见寒剑瞬间便没入了蒙面黑衣人的胸口,贯穿了他的胸膛。黑夜人长大双眼,还未来得及“闷哼”一声,便倒在地上无声无息了。 似乎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他就已经魂归西天了。 罗清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心中升起一阵后怕。 也就是说,刚刚她若是未躲过那利刃,那么此刻倒下的很有可能就是她了? 突然,四周响起一声很诡异的哨声,两短一长。 瞬间,蒙面黑衣人开始四散撤退,不过一个呼吸间,便消失得一干二净。 铁骑营的一伙人还想追,被止戈厉声阻止了。 两人还依然躺在地上,止戈的左手贴在罗清的腰际,罗清被他半掩在怀里,两人之间的距离隔得极近。 罗清微微侧目,呆呆地看着止戈的半张侧脸。 刀削般的下颚,线条流利的侧脸。 恍惚中,罗清突然觉得眼前这人……很帅。尤其是那抹紧紧抿着的薄唇,罗清忽然觉得有点……性感。 帅?性感? 罗清看着止戈冷然地银色面具,猛然回神。 罗清暗骂自己一声:猪脑子,这人银具掩面,什么也瞧不到,还帅个锤子,性感个毛线。 明明此刻就是她心思不纯,她的思想……脏了。 罗清还未收回目光,而这时止戈也恰好转头看来。 四目相对,却淡如水。 两人仅仅只对视了一秒,罗清便率先转头侧开了。 罗清迅速出手将止戈推开,左脚使力,退开了些距离。罗清突然出手,止戈没有防备,导致他踉跄着被推开了。 止戈稳住身子后,站了起来,被罗清压过的左手自然下垂。 他敛下眸子,并没有言语。 肩头传来钝疼,罗清条件反射地侧目望向自己的左肩,只见血液汩汩地流下。 罗清立即出手捂住伤口,然后眼神怪异地看向止戈。 她不明白,一直针对她的止戈为何会出手相救,尤其还是在如此险境之下。若是速度不够快,一个不小心,他很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多谢大人出手相救。”罗清诚心感谢道。 止戈敛下眸子,望着眼前瘫坐在地上的罗清,他隐在银面下的眉头不自觉地蹙起。 此刻他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很瘦弱,也很脆弱。尤其是那只好看的手指缝之间,流出的血红色的血液,他竟出奇地觉得刺眼。 “你……受伤了。”止戈抬手,欲弯腰。但他的手还未完全抬起,就滞留在了半空中。 在止戈抬手弯腰之际,罗清已经侧过脸去,恭敬道:“都是皮外伤,不劳大人费心了。” 止戈面无表情地收回了手,眼神复杂地看着罗清,但却不言语。 罗清不知道止戈在想什么,但她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罗清将以往发生的所有的事都在脑中过了一遍,发现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有生命危险了。 似乎,自从去年九月过后,在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排斥她。自她离开白沙城后,就有了这种感觉,尤其是遇见止戈之后,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偷袭的黑衣人撤退之后,韩瑜就朝着罗清奔来。在罗清心神沉浸往事中的时候,韩瑜就已经来到了罗清的身旁。 “没事吧?”韩瑜焦急地问道。 “没事。”罗清摇摇头,露出一个苍白的笑。 韩瑜松了一口气,朝着止戈点了点头,准备将罗清扶起。罗清倒吸一口气,靠着韩瑜慢慢地单脚站了起身来。 同时,柳青也走到止戈身旁,关心道:“止戈,你没事吧?” 柳青也是见过大阵仗的人,刚刚那一剑还不足以叫她失了胆。在利刃被止戈打下那一刹那,她就已经醒神了。 “无事。” 止戈摇摇头,反问道:“你没事吧?” 柳青扫了一眼被一剑穿胸已经无生息的黑衣人,道:“我没事,这还得多亏你打掉了那利刃,如若不然,我怕是…” 柳青说着瞥见了脸色难看的韩瑜,亦看见脸色苍白的罗清,才恍然地禁了声,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毕竟,止戈及时地打掉了将会没入她胸口的利刃,却将罗清置入了危险的境地。 这是她的绝地而生,却是罗清的危难之时。 “罗清,你的伤…?”柳青转头看向罗清,一脸关心道。 罗清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摇摇头。 罗清听见柳青的声音,她感觉每次呼吸都是痛的。 该死的贼老天,太过分了。 上一刻她刚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与柳青怼完,下一刻就让她如此惨状出现在柳青的面前,她不要面子的吗? “咦~”“那是什么?” 柳青突然疑惑道,手指指着罗清的脚下。罗清低头也看了过去,只见一块玉佩正安然地躺在她的脚下。 柳青凑近,捡了起来。 罗清借着微弱的火光,瞧见那玉佩赫然是呈兰花状。 这一刻,罗清卒。 她只感觉她的心肝脾肺都在隐隐发疼。她接连处在生死边缘,好不容易躲过一劫,md居然是在为柳青跑龙套。 罗清瞬间被气到了。 但她的好奇心不允许她走开去处理伤口怎么破? 罗清瞥了一眼已经不怎么流血的肩膀,想着多流点血应该也没事吧!就看一会儿就好。 柳青一脸震惊地看着手中的玉佩,一时忘记了言语。 “是我的,”一旁的止戈突然出声道,从柳青的手里拿回了玉佩,握在了手中。 “这个玉佩谁给你的?”柳青紧紧地看着止戈,下意识地走近,刹那间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生怕止戈说出些她不能接受的话来。 止戈退后一步,看着手中的玉佩,又看了看柳青急切的表情,显然是认识这块玉佩。 止戈抿了抿唇,开口道:“我也不清楚,是我的救命恩人落下的。” “救命恩人,救命恩人……”柳青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 一旁的罗清都不禁怀疑柳青这是疯魔了吗?她这龙套都跑完了,能别在磨叽了吗? 快说是你的啊! 罗清有些心急,显然韩瑜已经对她的不顾自己重伤想要继续看戏下去已经不满了。 也许是看出了柳青的不对劲,止戈解释道:“三年前我身受重伤,在南方的一个小村子得一人相救,醒来之时身边就只有这块玉佩。” “原来是你。”柳青惊呼道,眼睛里瞬间迸发出光芒来。但不过片刻之后,又敛下眸子,低声迷茫道:“那他又为什么会说是他?” “什么意思?”止戈看了一眼白玉兰玉佩,凌厉的眼神紧紧地擒住柳青。 不仅是一旁的罗清疑惑,就连韩瑜也露出疑惑的眼神,也不催促罗清了。 好八卦本来就是人的天性。 只见柳青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一块白玉,其形状竟与止戈手中的一模一样。 “三年前的那人,是你。”止戈看着柳青,语气肯定道。 “是我。可是,赵……靖王曾经同我说过,这块玉佩也是他的救命恩人落下的。这玉佩本来就是一对,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柳青一脸的迷茫。 罗清惊愕地看着柳青手中的玉佩,脑袋中也模模糊糊地想起了原著中的情节。 罗清拐了拐韩瑜,韩瑜疑惑地看向罗清。 罗清看了看她此前生火的地,示意韩瑜将她扶过去。 第185章 为何要这么做? 罗清猛然想起的事儿与柳青有关,这主要还得从柳青在辉安城时说起。 原著前期,柳青刚到辉安城。但她一介布衣商人在辉安城没有任何后台,只认识的几个与她生意上有牵扯的掌柜,若是只做小本买卖还好,但如果想要做大根本没有立足之地。 天子脚下,这是一块皇族子孙遍地走,王公大臣多如狗的繁荣昌盛之地。先不论寸金寸土,就论辉安城里凡是有点名头的酒楼或是赌坊,都是王孙贵族子弟的私产。柳青根本无法与其争斗,单单对手稍稍使出个地痞流氓都够柳青一家子喝一壶的。 所以,还得有靠山才行。 柳青最后治好了靖王的腿,靠上了靖王那座大山。与他合开酒楼,不仅在辉安城混得风声水起,还赢得了靖王的倾心。 但温文如玉,能力强劲的靖王偏偏只是个男二,谁叫他有个因为柳青而郁郁而终的妻子呢! 谁叫他他偏偏不是男主角呢! 柳青在大旱中捐赠了许多粮食,药材。最后还在时疫一战中出手,挽救了无数百姓的性命,被世人称赞,还得了老皇帝的另眼相待。 名与利,可以说柳青是尽收囊中。 但罗瀚文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也不是个吃亏的主。 自罗云清死后,罗瀚文先后多次派出杀手想要杀掉柳青,但都因其身边被靖王保护得密不透风而失败。 最后罗瀚文派出了一个女杀手,一个没有任何内力,却身手狠辣的女杀手。 时间太久,罗清已经不记得那杀手叫什么名了。但原著中曾经写过,那一次,柳青差点死在那个女杀手手中。 那女杀手扮作卖艺不卖身的青楼女子遭人猥亵偶遇柳青。女杀手的相貌与柳青有几分相似,吸引了柳青的注意。女杀手的坚韧不屈服的性子取得了柳青的同情心。 最后两人以相近的价值观而成为关系极好的姐妹。 却不知,这一切,不过是最能拿捏人心的女杀手的精心骗局。 而往往身边之人才不会让人不设防,轻而易举地被背叛。 女杀手取得了柳青的信任,邀她游湖,欲在游湖之时悄无声息地做掉柳青。 但就在女杀手掐住柳青脖子就快得手的的那一刹那,柳青挣扎之时看见了女杀手脖子上的白玉兰玉佩,然后就这样躲过了一劫。 最后上演了一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认亲大戏。 原来那白玉兰玉佩是一对的,柳青的母亲与女杀手的母亲是失散多年亲姐妹,最后才分别落到她们手中。 最后柳青制了控制女杀手的毒药的解药,女杀手也归顺了靖王,几人一起揭露了罗瀚文的狼子野心。 而罗瀚文也成了一个前期死得早的小炮灰,而那些书信根本就没有抖落出来。 罗清承认,她当初看到这一段的时候很是激动,因为柳青差点就死了。但最后这反转来得猝不及防,使得罗清久久都未能平静下来。 罗清细细地想着原著中的剧情,再联想刚刚柳青手中的两块玉佩,还说什么那是靖王的救命恩人。 也就是说,柳青的杀手姐姐救了靖王的性命,还不小心将认亲的重要玉佩给弄丢了。 还被柳青稀里糊涂的冒认了。 开玩笑吧! 罗清的脑子有些浆糊了,她感觉剧情越来越乱了,但是她想象不出到底是哪出了问题。 她虽然逃婚了,但是还有一个罗云清代替她嫁到靖王府。而且她也没去搅和剧情啊,怎么会这样? 罗清越加迷糊了。 等等,代嫁的罗云清。 罗清想,她既然没有去搅和剧情,那么若是说如果代嫁入靖王府的人是那个女杀手呢? 毕竟原著中的罗云清早在去年九月份郁郁而终,而如今的罗云清,似乎还活着,还活得挺好的。 罗清越想越觉得自己所想不差,她认为很有可能代嫁之人就是柳青的杀手姐姐。那么这一系列的改变都说得通了,只是连锁的蝴蝶效应而已。 女杀手的玉佩落在柳青的手中,难道能女杀手与柳青已经成为了敌人? 罗清深思,心中的疑惑一个接着一个。 “罗清,罗清~”韩瑜单膝蹲在罗清身前,看着怅然若失的罗清,神情很担忧。 “啊?怎么了?”罗清回神,下意识地抬头,一眼便看见了不知何时已经升起的火堆。暖意袭来,罗清懵懵的大脑也通明了许多,但同时痛意也清晰了许多。 韩瑜蹙眉看着罗清捂着的肩头,只见血液已经凝结了。而且罗清的手背上满是血迹,看着着实有些可怖。 韩瑜很担忧,若是伤口太深,且处理不得当的话很有可能发炎变严重。而罗清又隐瞒了女子身份,不可能让柳青来处理。而他又是男子,亦不能为其医治。 韩瑜一时陷入两难的境地,心里很是烦躁。 “你放心,这个只是皮外伤而已。”罗清见韩瑜一脸地担忧,急忙解释道,然后指了指直摊在地上的右脚,小声道:“就是这脚骨折了……” “先处理伤口。” 韩瑜肃声道,然后很是认真地看着罗清:“以后,你离那柳青远一点,以后也莫要让自己再陷入这般险境。” “嗯嗯~”罗清连连点头,一副乖宝宝模样。 此刻罗清很庆幸,庆幸的是她及时地躲开了寒剑。其实活着是最美好的,因为活着才有无限的可能。 韩瑜递给罗清一个棕色的瓶子,欲言又止道:“那个……这是伤药,你知道的,我……不大方便。” “没事,我自己可以的。”罗清笑着接过,打开来闻了闻,一股浓重的药香味扑鼻而来。 韩瑜见状,转过了头去。眼睛定定的看着窜得老高的火焰,不时还添根柴火。 看着手中的伤药,此时此景,罗清一点儿也不觉得担忧,反而觉得无比安心。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受得比这更严重的伤都有。 曾经有一次为了逃离五号,躲进了山里。与那几只狼的那一战,她满身伤痕与血污,没有伤药,只有鱼腥草,她都不曾皱过眉头一次。 而此时,不过就是肩头破点皮肉,流点血而已,就更不能了。 呃………虽然说还折了腿,但至少小命保住了啊,还想那么多干嘛! 知足吧! 罗清心想着,小心翼翼地将外套褪在手肘处,直接将伤口处的里衣口子撕开了。 但罗清看着肩头满是血污的伤口,手中倒伤药的动作顿住了。 罗清不仅在感情上有点洁癖,在生活中也稍稍有点洁癖,尤其是还稍稍带点强迫症,就使得罗清对满是血污的肩头更下不去手了。 若是不将血迹清洗了,就直接这样将伤药撒上,那不是一直都是血腥味吗? 罗清想着,她不禁怀疑若是还要一直闻着血腥味,她能受得了吗? 不说好几个时辰了,她连一时都无法忍受。 “怎么了?”韩瑜听见罗清没有了动作,出声询问道,但眼神一直盯着火焰,一瞬都没有偏离过一毫。 罗清都不禁感叹,这也太君子了吧!连她是他妹妹都不破例。 害! “就是觉得这血污……我可不可以先清洗干净再上药?”罗清没有底气道。 她也知道韩瑜绝对不会同意,但还是忍不住问了,至少还有一丝可能不是? “不行。”韩瑜严词拒绝,果然罗清料想的那般。 “可是……这血污很有可能导致发炎啊!”罗清见韩瑜态度强硬,便开始乱扯理由。 “那也不行。”韩瑜仍就态度强硬,不允许罗清乱来。 “可是……”罗清仍然觉得这样直接上药好难受,心里瘆得慌。 若是可以,她巴不得用水冲得干干净净,就像她当初直接用潭水漂洗一遍那样最好。 虽然最后还是导致了发烧发炎,但也没生命危险啊!不就留点疤嘛。 那都不是事儿! 这个年头谁没块疤痕来记录当初那些动人心魄的事儿,罗清很看得开。 “没有可是。”韩瑜被罗清气得眉头直皱,最后懒得与罗清费口舌,直接夺过罗清手中的伤药,不由分说地转头就望罗清撕开衣裳的伤口处撒去。 罗清惊愕,说好的正人君子呢? 这明明就是翻版云梨,当初云梨也只表现在嘴皮上烦着她,她只要说点话诓过去就成了。而韩瑜……则是直接动手,根本不给她动用三寸不烂之舌的机会。 罗清深深地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她简直都能想象到她以后被约束的日子了。 一阵痛意猝不及防袭来,罗清顿时将所有的念头抛之脑外,抚着痛得直突突的眉头,直痛得呲牙咧嘴。 韩瑜见状,语气也缓和了下来,“上了药之后,将伤口包扎好,三日不得碰水。” “什么?” 罗清睁着一双大眼睛,指了指自己衣裳上的血污,确定道:“你要我三日都带着这些血污?” 韩瑜白了罗清一眼,好笑道:“难道你就准备一直不换衣服吗?” “这倒也不是。”罗清扯扯嘴角,不好意思道。 这事确实是她断章取义了。 药上好了,韩瑜收回了伤药瓶,却眉头紧蹙,显得有几分无措。 “咋了?”罗清压下痛意,整理好好自己脸上的表情,转头看着韩瑜。 “你这伤得用干净的布包扎才行,所以……” “原来是这个啊!” 罗清瞬间明了,话不过脑子,张口就道:“干净的绷带我包袱里多着呢!” 韩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后一脸不赞同地看着罗清,脸色也有些不自然。 韩瑜的无言使罗清反应了过来,知道韩瑜误会了,急忙解释道:“那些是我自己专门用来备用的,在军医那里顺的,就怕哪天受伤用得着,你不信的话你瞧。” 罗清连忙翻开一旁的包袱,将一大卷干净的医用绷带给韩瑜瞧,韩瑜脸色这才松缓了下来。 自从当初银狼事件有了受伤的经验之后,罗清凡是只要出门,都会在身上备上这些东西,以防急用。 就如她出门永远也只会带走两身衣服,一把匕首,火折子,一根蜡烛,一个金宝。 这些东西足以她踏遍天下。 “包扎的话我自己来就行了。”罗清连忙狗腿地笑笑,扯下一截绷带,然后将剩下的递给韩瑜,道:“这些你拿去给其他受伤的弟兄们吧!” 韩瑜没有接,看着罗清摊在地上的腿道:“你的腿骨折了。” 罗清听闻,看了看右腿,连忙摆手,指着正在处理伤口的众人道:“这个无事,反正都已经骨折了,等会儿再治也不迟,反正也没有危险。反而是他们继续这干净的绷带,也好减少发炎导致更严重。” 罗清看了看手中的医用绑带,朝着韩瑜身前又递了递。 韩瑜略微思索片刻后就接过了绷带,站了起来。他看了一眼罗清,关心嘱咐一声便带着去了柳青为重伤之人包扎的地方。 韩瑜一走开,罗清便松了一口气。 罗清立即将伤口包扎好,顺道打了一个活结。 罗清慢慢地用手将右腿蜷着,掀开裤脚,只见小腿处一片青紫。 这肿得似乎…是不是…也太大了。 罗清心想,但还是忍着痛伸出手在小腿处摸骨。反复确定了好几次罗清才松了一口气,她的腿骨没有摔断,只不过是稍稍错位了一些,压住血管了而已。 只要正了骨,好好养个个把月就好了。 但,眼前最重要的是……得尽快正骨啊,若不然,血液不通,时间久了肌肉组织会坏死的。 罗清有些无措地看着自己已经麻木并且已经青紫肿大了的右腿,她自己是会正骨的,但就是过程稍稍有点疼。 罗清不确定她自己能不能下得去手。 况且,她只有一只手能用,左手,暂时无法使力,四舍五入的话等于是废的。 就在罗清踌躇不定之际,一个黑靴黑袍的身影出现在罗清的视野里。 罗清疑惑,如今大多人都受了不大不小的伤,正忙着自理,她不确定此时还有谁能有闲心来看她呲牙咧嘴。 罗清仰头而视,只见止戈出现她的视线里。 “大人!” 罗清惊呼一声,问道:“您怎么过来了?” 止戈没有回罗清的话,只是蹙眉看着罗清肿得老大的小腿,语气肯定道:“你需要马上正骨。” “我知道。”罗清点点头,苦笑道:“这不正准备着接骨嘛!” “你自己动手?”止戈的语气有些惊讶,也有些不满,但罗清只能听出这两种。 她如今心肝脾肺都仿佛在疼痛,其他的她懒得深想。 “是啊,这也不是很难啊!”罗清强颜欢笑道,右手也抚上了小腿。 罗清心想,虽然她此刻看着有些凉凉,但这气势得稳住了。 但只能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罗清的手放在右腿上许久都未动手,不是她怕疼,而是她一只手咋个正骨嘛! 罗清心想着面前这人热闹也瞧了,能麻溜的走开吗? “哎~你干嘛?”罗清惊道,只见在她失神之际止戈已经蹲在了她的身前,且双手已经放在了她肿得老大的小腿上。 而罗清也被惊得将上身朝后退开,右手撑着地面。 “帮你正骨。”止戈语气简洁道。 “不用不用。” 罗清连忙想要阻止,手还未抬起,止戈一使劲。 “卧槽~” 疼痛猛然袭来,罗清的脸皱成了一坨,也无意识地爆了粗口。 止戈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罗清已经青肿的小腿,一时失了神。 止戈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只是想要如此做,就做了而已。 第186章 莫名其妙的暴躁 蒙面黑衣人的突然袭击使众人猝不及防,尤其是那些黑衣人的身手还是一等一的好。 铁骑营的人死了三个,伤了五个,由此可见那些人的归属一定不简单。 韩瑜在几个死去的的黑衣人身上搜到一枚令牌,转手就交给了止戈。令牌上面雕刻得有花纹图案,是一朵十分妖艳的花。 止戈看着手中的令牌蹙眉,动手仔细翻看,只见其上面的花纹雕刻得很是精美,惟妙惟肖,娇艳欲滴。 很生动,很逼真,也很诡异。 罗清仅仅只瞟了一眼,便认出了这种花。那不就是大名鼎鼎,却又鲜少人见过的彼岸花吗? 罗清很疑惑,也很好奇,但还是忍住没有开口插话。她安安静静地坐在火堆的一角,继续扮演着她的群演角色。 此刻她的心中很乱,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掠掠。 “彼岸花!” 柳青惊呼道,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止戈手中的令牌,“这里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花?” 柳青的一声惊呼,将止戈与韩瑜的视线给吸引了过去,也吸引了附近大多数人的注意。 “你认识这种花?”止戈开口道,眼睛紧紧地看着柳青。 “嗯。”柳青笑着点头,将视线从令牌上移开,看着止戈,继续道:“我曾经有幸得在一本古籍上记载过。” “那这是什么花?可有什么特殊寓意?”一旁的韩瑜忍不住出声道。 闻言,罗清也兴趣盎然地抬起了头,洗耳恭听。 “这是一朵代表死亡与黑暗的花。” 柳青无厘头的话说得周围大多人都一头雾水。 柳青上前,将止戈手中的令牌拿起,右手拂上花叶,慢慢地敛了笑,道:“书中提过,黄泉之路,花开彼岸。” “这便就是彼岸花名字的由来。” “它常年不见光,却开得异常的妖艳,含剧毒,所以说它是代表了死亡。” “这种花只生长在阴间,且开遍了黄泉路,寻常人可不得见。” “因为,真正见过它的人,只有死人。” 柳青絮絮叨叨地说着彼岸花的由来,竟生生有了几分说鬼故事的既视感。 止戈没有说话,表情凝重,接过柳青手中的令牌,若有所思地转身走开了。 罗清看到韩瑜也是一脸凝重的表情。 罗清捡起一旁的木棍,自个无聊地有一下没一下刨着火炭。 她还以为柳青能说出点花来呢! 原来就这个啊! 因为柳青的讲的传说太新颖,一时之间,铁周围骑营的人皆各自议论纷纷。 “那为什么不叫它“黄泉花”呢!”一个脸生的男子疑惑道,罗清并不记得他的名字。 众人点头,届时,众人又把焦点聚在了柳青似的身上。 而柳青嘴唇蠕动片刻,并没有说出什么来。 柳青有些懊恼,心想“彼岸花”这个名字又不是她取得,她怎么可能知道原由? “因为好听啊!” 罗清忍不住出声道,白了一眼因好奇看过来的众人一眼,道:“你们仔细想想,彼岸花与黄泉花这两个名字。” “傻子都知道哪个好听吧!” 罗清的脑子有一些乱,因此说话的语气有一些没把控好。 柳青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罗清,没有否定,也没有言语。 “说得好像也是。”某个黑衣人认同道,其身旁的几人也频频赞同地点头。 一瞬之后,那人回过神来,反问道:“你说谁傻子呢?” “就是就是。” “一个小小的火头军还大言不惭,也不当心闪了舌头。” “就是,你懂个屁。” 那人回过味来,其身旁的几人也回过神来,回怼罗清。 但没有上前找茬,毕竟罗清还有韩瑜这个后台。 “火头军怎滴了!” 罗清看向众人,心底升起一股怪异地火气。 罗清最不见得别人小看她是个火头军,准备像往常一样站起身来议论。 但不大顺利,还没起身就摔回了原地。罗清这才猛然想起来她的腿已经被棍子固定住了。 她的气势明显也落了下乘。 但她没在怕的,反正她又不长期和他们几个混,反正也只是熬过这几天就好。 罗清将手中的棍子甩掉,佯装气势道:“咋滴,谁还没放过连环屁啊!再说舌头就是一块肉,闪什么闪?” “真是不可理喻。”那人指着罗清的脸道。 “你说话就说话,指什么指?”罗清气冲冲地道,瞪着那人。 罗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她一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我就指了怎么了?”男子激动地朝着罗清道,还想要上前来理论,但被其身旁的人给阻止了。 “我……”罗清左右看了看,抄起小指大小的木棍来。 “罗清。”韩瑜上前按下罗清的肩膀,眼神示意罗清别说了。 罗清看着韩瑜,心也静了下来。 “闹什么闹!是嫌不够乱是吗!”止戈的声音突然响起,所有人都禁声了。 止戈迈步走了过来,停在一直在看戏的柳青的身旁。 “怎么回事?”止戈分别扫视一眼闹事的两人,耐着性子询问道。 罗清与那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一直保持沉默。 罗清瞥见与她争论的那人脸色有些局促不安,似乎是在害怕止戈。 止戈瞟都没有瞟一眼那人,便直接道下命令:“回营之后,自己下去领罚。” “是。”那人抱拳单膝下跪,垂首领命。 罗清无意中瞥见他暗自松了一口气。 还未等罗清想明白,止戈蹙眉,转过身看着她,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语气和平时一样,充满了嫌弃,疏离,似乎还有点不耐烦。 罗清的大脑瞬间清醒,她就说嘛,这才是真正的止戈。 罗清也在这是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一次,她第一次在人前情绪反应失控了。 而且,就连这场闹剧,好似也是她无意识中自己挑起的。 “对不住,大人,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是腿疼而已,脾气就稍微有点不好了点。”罗清讪笑道。 止戈看了罗清一眼,走开了,想着这人还真是一刻也不消停。 “散了散了。” 周围的几人各自散了开来。 “怎么回事?” 韩瑜疑惑地看着罗清,肯定道:“你可不是那种性子急躁之人,今晚又怎么会如此冲动?” “我也不清楚,我就感觉我的心情突然就变得暴躁了,连情绪也没有控制住。” 第187章 军营,故友重逢 罗清心情复杂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军大营,一顶顶黄白色军帐连绵不绝,铺就几里,一眼忘不见尽头。 萦绕在耳的操练声,袅袅升空的炊烟,罗清竟出奇地生出几分好久不见的饱经风霜来。 看着眼前规模浩大的军大营,丁俊晖忍不住叹道:“这么多日风餐露宿,这下终于到了。”转而又接着道:“哎,罗清,这下你也不用遭罪了。” “嗯。”罗清点点头,她已经在马背上五日了,连路都没有好好走过。 罗清伤了腿,若想走路就只能借助拐杖拐着。 但罗清又是个好面子的,她不想再众多人面前如此丢脸,尤其还是在两个猪脚面前。 所以,罗清尽量能不走路就不走。每次在队伍修整的时候金宝都会驮着罗清走到她挑好的地儿,然后蹲下四肢,方便罗清慢慢地挪下来。 然后就一直待在原地生根。 上马亦是如此,金宝的机灵着实艳煞了不少人。就连在柳青的眼中,罗清亦看见了她对金宝的赞叹之色。 而憨憨五号,每天都盯着她使劲地瞧。若不是她身受重伤,罗清毫不怀疑五号会强行逼她握着剑,与他再打一场。 一行人在军营大门口减慢速度,守卫见到止戈的银面,问都没问地取开栅栏放行。 军营中有明文规定,普通将士是禁止在军营里骑马的。铁骑兵可以,但罗清不可以。 一行人直接打马进了军营大门,就连柳青也坐着马车驶了进去。 而罗清只好悻悻然地下马。 罗清右手拐着拐杖,一步一瘸地朝着军营而去。 金宝乖乖地跟在罗清身后,这几日它都是吃草,瘦了不少。 虽然看上去还是胖胖地一坨,但隐隐地也有了几分骏马的风采来。 罗清就这样在一干守卫的目视中光明正大地踏进大门。 虽然看上去有点挫,但罗清的气势还是备足了。她不断地告诉自己,她就是最靓最帅的崽。 胖胖的金宝紧跟在其后,一瘸子一胖马,要滑稽有多滑稽。 罗清走在止戈一行人的后面,她进了军营大门后与止戈们得距离还是有着很大一截。 罗清抬目朝着一行人望去,只见一片身穿黑色甲衣的将士出现在视野里,连忙帮众人牵马,大多的都在谈笑风生,罗清猜测可能是出来迎接止戈的铁骑营将士。 而那一干黑衣人中,最先吸引罗清注意的是那一红一白的人。 白色的身影罗清自然知道是柳青,但那绯红色的身影是谁罗清就不得而知了。 但罗清很确定那穿绯红色锦袍的是一个男子。 只见那绯红色的身影正抱着止戈,拍拍肩膀,捶捶胸肌的,而柳青则在一旁稳如泰山地站着,貌似还挺高兴的。 而止戈也是一个不喜女子近身的人,除了柳青,罗清根本找不出能近他一米以内的女子。 所以,那绯红色的身影可能是女子的几率几乎为零。 罗清本想着就这样直接去第找霍老头,但她刚刚到这地儿,到处都不熟悉,她也不知道该去那里找。 况且她此时出行也不方便。 因此,罗清只好一瘸一拐地向众人走近,决定寻求韩瑜的帮助。 随着罗清的走近,她也渐渐地听到了几人的谈话。罗清听到柳青称呼那男子为南风,其他的大多是熟人唠家常,罗清也不怎么感兴趣,就没有注意了。 因为罗清已经知道了来人是谁。 萧南风,史上年纪最小的大理寺少卿,只听从归老皇帝的号令,指哪打哪儿。 当然,他也是战无燚一起长大亲如手足的兄弟,也就是如今的止戈。 最…最重要的是,萧南风一直暗恋着柳青。但他的城府深沉,总是以嬉笑示人,是藏得最深的哪一个。 总得来说,这就是一个连对柳青表白的勇气都没有的苦情男三。 所以罗清感叹,这柳青的魅力还真挺厉害的,三兄弟的心都被她给偷走了。三人之间居然还没有闹翻脸。 罗清四处找着韩瑜的身影,由于在场的众人都是一身黑,所以罗清找起来有点吃力。 止戈看着眼前相谈甚欢的两人,但他却不怎么想说话。余光中,他瞥见不远处的罗清正吃力的拐着的拐杖四处寻找着什么。 止戈想起了造成她如今落得如此地步的人好似就是他,心底便涌出一股愧疚来。 这人,似乎是……有点可怜呢! “罗清?” “啊?”听到熟悉的声音,罗清条件反射地应了一声。她循着声音望了过去,只见是岑溪一脸惊讶地看着她,并朝她走近。 其身旁,还有一匹骏马。 看见岑溪的那一刹那,罗清仿佛是见到了亲人! 就差热泪盈眶了。 岑溪上下打量罗清,见罗清一脸狼狈地拄着拐杖,很是震惊:“你出什么事了?” “你矮一点,凑近一点。”罗清一本正经地对岑溪道。 岑溪疑惑,但还是稍稍低了头,凑近了。 罗清快速扔掉手中的拐杖,直接单脚站立,右手勾住岑溪地脖子,佯装生气道:“岑溪,自从你走以后,都不知道回来看看我。每次周深那家伙回来时,我问起你,他都说你在做任务。还是说,你已经把我忘了?” 说着罗清威胁似的紧了紧勾住岑溪脖子的手。 “都没有的事。” 岑溪稳住身体,解释道:“那段时间我是真的很忙,前几天我听说你们到这里来了,我还去找过你,但你不在。我还去霍老那里找过你呢,他说你晚几日才会到。” “真的?”罗清一脸犹疑,松了松手。 “真的。” 岑溪轻笑道,“现在可以放开了吧!那么多人看着呢!” 岑溪扫了一眼正目瞪口呆地瞧着他们两个的众人。 众人的确是傻眼,尤其是与罗清相处五日的几十人更是傻眼。 原来性子如此怪异的人也会有好朋友的吗?而且关系貌似还不错。 “切,理会他们做甚。” 罗清撇嘴,但还是将勾住岑溪脖子的手改为扶住他的胳膊,以防摔倒。 岑溪无奈摇摇头,捡起一旁被罗清扔掉的拐杖,递给罗清。 岑溪看着罗清的手与腿,眼睛里全是不解。 “咳~”罗清咳嗽一声,接过拐杖拄着,尴尬道:“这纯属是意外,你知道的我的,怎么可能有人能伤得了我。” 岑溪转头一想,确实,罗清这人他最是了解不过,绝对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主,若是受了憋屈想必当面就加倍讨回了。 “你现在空闲吗?”罗清随意瞟了一眼四周,发现已经散了不少人,但猪脚那几人也还在那儿。 “没什么事。”岑溪摇摇头。 “那可以带我去新兵十军吗?我找不到地儿。” “好。” 岑溪朝着一同是黑甲的男子说了声,就扶着罗清走离了。 而金宝,依然紧紧地跟在其身后。 “原来他这种性子怪异的人也是有朋友,这令我很惊讶。”柳青看着罗清与岑溪的身影,突然出声道。 “他是谁?你们……”萧南风疑惑地看着罗清离开的方向,欲言又止。 “才认识的,不是很熟。”柳青摇摇头,出声道。 止戈眼神复杂地看着罗清与岑溪相携离开的身影,看不出是何表情。 罗清只觉得后背有点冷,心想受点伤就是矫情,这么容易发冷,看来她得多添衣服了。 第188章 三队,已经没了 军营共划分了几个区域,分别为冲锋营,前大营,后大营。 岑溪所在的铁骑营就在冲锋营,距离古将军的作战指挥处很近,其后便是前大营。 而西境大营后拔来的部分新兵都被安置在后大营,距离较远,也是军营的后备力量。 前大营与后大营有着一里的路程。 在前大营的大多都是些老将士,每个校场都有着许多的将士在训练有素地操练,训练声整整齐齐,响彻云霄。 岑溪扶着罗清一路走到后大营,一路上遇见不少人,大多都坐在火堆旁烤火取暖,也带了大大小小的伤,周围相互谈论的人很少,气氛有些奇怪。 罗清压下心里的好奇,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着。 两人经过一路打听终于找到队长营帐处。 刚罗清踏进这方区域,就见到了不少熟面孔。罗清觍着脸一一象征性寒暄一阵后,便逃也似的走开了。 罗清抬头看着视野里的一众营帐,心中突然升起一阵迷茫。 话说,她的营帐到底是哪个啊? 岑溪扶着罗清的手臂,侧目看向罗清,道:“这些营帐你可知是哪个?” 罗清苦笑着摇摇头,道:“我今日才刚到这里,我所有的东西还都是拜托霍叔给我带来的。况且我身份特殊,又是火头军又是小队长,至于我是不是住在这一块儿……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 “你真的去当火头军了?”岑溪惊讶地看着罗清,顺道上下打量了罗清一遍,确定他看见的罗清是不是真的。 “当然,你以为是假的啊!”罗清白了岑溪一眼。 “对啊,我当初以为你就只是为了一时应付而已,毕竟你与霍老关系蛮好的,但没想到你真的去了。” “咱么?你对火头军有意见。” 罗清斜眼看着岑溪,以威胁的语气询问道,大有你敢说“是”我就弄死你的气势。 “这倒没有,就是纯属好奇,瞎问问而已。”岑溪侧过头去,扫了一眼尽在咫尺的营帐,正色道:“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下一步!当然是等呗!” “等一个熟人来问问。” 罗清决定道,岑溪赞同地点点头。 “对了,这一阵我都忘了问你周深那小子哪去了,快和我说说。”罗清脑袋一闪,突然想起了周深。 岑溪下想了想,道:“我来这里已经半个月了,周深并没有与我一同前来支援,他好像是有特殊任务吧!但我估摸着他也快来了,就在这两天吧!” “哦,这样啊!”罗清有些泄气。 “罗清!” 背后有声音响起,罗清转过头,只见曾文飞与莫非雨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看着齐齐站着的两人,罗清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似乎……有些违和。 但是到底是哪里违和罗清也看不清楚,便甩掉脑中莫名其妙的想法,咧开嘴看着两人,打趣道:“曾文飞,莫非雨,几日不见,你们变得帅气挺拔了许多嘛。” “是吗!”曾文飞抿唇一笑,笑意极浅,不进眼底。而莫非雨也是同往日一样话少,眉头紧蹙,露出违和的笑。 对,就是不对劲,尤其是曾文飞,若是以往她这般说,曾文飞必定会臭美地说一声“那是”。 而如今,他居然只是一句“是吗”就打发她了,而且,脸色臭得别人欠了他八百万似的。 这两人一定有事瞒着她。 罗清眯眼看着眼前的两人,对着身旁空站着的岑溪道:“岑溪,这次多谢你送我过来,你先去忙吧!等我收拾好了之后再去找你唠嗑。” “好。”岑溪点点头应道。,便转身走了。 罗清不在的这几日发生了许多事,显然岑溪是知道罗清已经发觉了不对劲,但他不准备说出来。 有些事,还是得罗清自己亲自去弄清楚。 看着岑溪已经走远的身影,罗清调转拐杖,转过身看着仍然站在原地状态有些奇怪的两人。 “你们可知道我被安排在了那里?”罗清直接开口问道。 她此刻有点累,还是回营帐坐着问吧!反正这两人也跑不了。 “这……” 曾文飞抿唇,看着罗清欲言又止。 见曾文飞扭扭捏捏,罗清将视线移向其身旁的莫非雨,莫非雨也是一样的表情。 活见鬼了!这两货绝对不正常。 “那你们的营帐在哪儿?你们一直不说话,可以站得住。可我这个状况可坚持不了与你们就这样僵持下去。”罗清出声道,顺道还用拐杖敲了敲地面。 “哦哦,对哦对哦。”曾文飞抬起头,连连点头道。 经过罗清的提醒,曾文飞与莫非雨这才注意到罗清的状况不对,两人立马上前,手忙脚乱地欲一左一右的扶着罗清。 “这个就不用了,我自己拐着方便些,你们带路吧!”罗清严词拒绝道。 笑话,她不自己拐进去,难道还等着被两人一左一右地提进去啊! “那好,你跟我来。” 曾文飞放下手,在前面带路。 罗清见状,便跟了上去。 一刻钟后,营帐里。 “你们怎么回事啊?感觉你们两个有点不正常。”罗清坐在板凳上,分别看了看坐在对面和侧面的两人。 也顺便扫了一眼整个营帐,里面只有一张床,明显是单人住的。曾文飞一进营帐,就开始给倒水,谁是这营帐的主人已经不言而喻。 心中充满了疑问,但罗清还是压下了。 “没事。”曾文飞和莫非雨异口同声道,眼神皆飘忽不定。尤其是那躲闪的眼神,罗清更加确定了两人绝对有事情瞒着她。 “是吗?”罗清看着两人,脸上明晃晃一副“我不相信。”的表情。 “快说!别想蒙我,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而且还和我有关系。”罗清眯着眼睛看着两人,语气不容置疑。 曾文飞与莫非雨相视一眼,莫非雨点点头。 于是,曾文飞转头看着罗清,语速很快地道:“那个……罗清,我若是和你说了你可别伤心啊!” “好的,我尽量不伤心,你说吧!”罗清抿唇一笑,正了正身子,佯装她对曾文飞接下来的话很重视。 还有会让她伤心的事?笑话吧! “你……已经不是队长了。”曾文飞结巴了许久,终于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似的,猛地闭上眼睛一口气说出他想要说出的话。 罗清瞥见莫非雨也好似在一旁松了一口气。 三人都未说话,一时之间营帐里很安静,连空气都仿佛被凝住了。 “就这事?”罗清猛然笑道。 莫非雨与曾文飞一脸惊愕地看着罗清。 “你已经变成地地道道的火头军了。”曾文飞提醒道。 “按照规定来说是这样的没错。”罗清点点头,笑着看着两人。 “你就心里不难过吗?”莫非雨开口道。 “为什么要难过?”罗清反问。 两人无言,皆不知该如何回答罗清。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罗清看着两人道,“再说我也不是很喜欢当那个队长,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安安心心地当一个火头军,其实已经很好了。”至少可以安于一隅,不见血光。 罗清想着自己以前太过于散漫,对三队的那些人也不是很上心。若是她这个队长再当下去也只会误人子弟而已。 莫非雨一脸的恍惚,眼神也是若有所思。 而曾文飞想了老久,终于抬起头来看着罗清,很是认真地问道:“你说得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哪句?”罗清疑惑道。 她说了那么一大堆话,她实在是不知道曾文飞问得是哪句。 “就是那什么得之,还命什么的。”曾文飞道。 曾文飞的老家是一个小山村,家境不是很贫苦,但整个村子就一个老童生,他的学问也只仅仅停在认字。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罗清重复一遍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曾文飞连连肯定道。 “就是说某样东西我得到那就是我幸运,失去了就是命中注定不是我的,不必去在意。”罗清耐心细细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罗清,你可真有学问。”曾文飞一脸艳羡道。 莫非雨也抬目看着罗清,显然他是懂罗清话的意思的。 “哪有,我就一猎户出身,我也是在城里听那些个说书的吆喝的,我就堪堪能认个字而已。”罗清摆摆手,否认道。 唉,说谎就是麻烦,说了一个还要说另一个谎言来圆,一不小心,这谎言就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了。 “对了,这到底是咋回事啊?可以和我说说吗?”罗清转移了话题。 罗清一问,莫非雨与曾文飞好不容易消失的怪异又出现在他们的眉梢。 “怎么了吗?”罗清看着两人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询问。 曾文飞抬起头来,脸色有些不好看,只听他张口道:“罗清,其实我们前日都已经到达了,昨日两军交战,我们败了。” 说着,曾文飞突然情绪外露,停住了话头,捂住脸低下头去。 “胜败乃兵家常事,很正常。”罗清看着曾文飞道,见他不说话,便仔细看去,只见有泪滴从指缝间滑落,“啪”地一声掉在桌上。 对于曾文飞突如起来的情绪崩溃,罗清很是不解,也不再好继续问曾文飞,便转头看着莫非雨。 莫非雨没有如同曾文飞般情绪激动,但他也敛下了眸子,一脸地悲戚之色。 一切来得都太过于突然,搞得罗清满头雾水。 罗清张张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问。 最后,还是不善言辞的莫非雨开了口。 “昨日,是我们新兵营前十个营第一次配合交战,就在一百里处的虎崖口。但…我们大败,我们殒了将近大半的人。” “五千?”罗清讶异,一脸地不可置信。 既然交战地在虎崖口,而且又是敌人侵占,那么自然是易守难攻,又怎么会发生如此大的伤亡? “是六千,还只是新兵营的。”曾文飞突然语气呜咽着说道,双手重重地咂在桌上。 但,依然垂着头。 “若不是铁骑营的救兵及时赶到,我们怕也是回不来了的。”莫非雨摇摇头,感叹到。 “你的意思是……”罗清睁大眼睛看着莫非雨,十分震惊。 “全军覆没。”莫非雨的语气很轻,但又何尝不是重重地咂进了三人的心里。 三人沉默,但罗清疑惑还有很多。片刻之后,罗清还是开了口:“最后到底怎么了?” “队伍重新编制,咱们以前的小队,散了。”曾文飞已经稳定好了情绪,抬起头来,露出一双红红的眼睛道。 “队伍重新编制,如今已经没有了第十军是吗?”罗清轻声问道,心中生起几分怅然来。 记忆中,那些曾经被她修理过的那群人,以后也怕是没有机会见到了。 “是的。”莫非雨点头,接着道:“如今我是第三军三幢的幢长,而曾文飞是第二军一幢的幢长。今个儿早上才编制好的。” 莫非雨刚说完,曾文飞就补充道:“战况紧急,已经没有再设队长了,连幢长都是由还生还的队长直接补上。” “而你,在西境大营的时候就已经隶属火头军了,所以,这次编制,你不在此列。” “无妨。”罗清点点头,事情的前因后果她已经全部明白了。 所以,她……还得去找霍老头。 罗清回营的时候就已经申时过半(四点)了,再加上罗清腿脚不便和两人的谈了一席话,此时早已经过了酉时。 营帐里的光线已经不知在何时暗了下来。 “如今时间也不早了,我还得去找霍叔,所以我得先走了。”罗清拿起拐杖夹在腋下,撑住试着慢慢地站起来。 曾文飞起身道,准备帮罗清一把。 “不用,我得自己习惯才行。”罗清摆摆手,拒绝帮忙。 “那我们送你去吧!”曾文飞担忧地看着罗清的动作,提议道。 罗清站了起来,拄着拐杖稳住身体,白了曾文飞一眼,好笑道:“当然了,我刚进营,你还指望我能在这偌大的军营里找到霍叔啊!” 莫非雨闻言,微微勾起了嘴角。 曾文飞不好意思道:“那咱们走吧!” “你带路啊!”罗清用拐杖敲了敲地面,说道。 “对对对,走走走。”曾文飞率先离开营帐,罗清笑着摇摇头,看来曾文飞依然还是那个马虎鬼。 “走吧!”罗清对着莫非雨笑笑,说道。 “嗯。”莫非雨点头道。 两人便一起出了营帐。 “罗清,才几日不见,我发现金宝变威风了不少呢!” 一出营帐,罗清便看见曾文飞一个劲地在金宝身旁打转,一脸地喜意。 罗清尴尬地咳嗽一声,道:“你都变好看了,金宝它也得不能一成不变不是。” 对啊,曾文飞都变瘦了,金宝再不瘦就没天理了。 罗清这样安慰自己,绝对不是她提供的伙食不好,给金宝饿瘦的。 “是吧!”罗清对着莫非雨说道。 莫非雨赞同地点点头。 第189章 居然要群殴 第二日 清晨,大雾弥漫,将整个军营笼罩。树枝上凝结许久的露水不时落下,打在枯叶上,消失得无声无息。 因为疼痛导致浅眠,罗清起得有些早,便闲得无事坐在一堆火堆旁,抻着右脚,左手缩进袖子里,右手旁也放着一把拐杖。 火焰唰唰地窜的老高,其上架着木架,吊着一个铁壶,里面的水没有动静,显然是还未烧开。 这是霍老头一大早就烧的热水。 如今这天气是越发寒冷了,昨夜也不知是何时悄无声息地下了一场寒雨,带走了空气中的暖意。 如今只要稍稍用力呼吸,冷空气可以直接窜进到肺里,冷得透心凉。 到处都是哈气搓手声,一个个伤员静静地待在一块。他们与罗清一样,因为疼痛,就算不用训练,也不得不早起。 他们围在火堆旁,直直地盯着火焰,不知在想着什么。 此时此景,竟莫名地呈现出萧条之意。 昨晚,罗清在曾文飞与莫非雨的帮助下来到了火头军所在的地方后,很容易就找到了霍老头。 然而霍老头在看见她一身的狼狈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就带着她到了一个营帐。 她的东西,全部都在那个营帐内。 她被霍老头直接安排在一个营帐内,营帐不是很大,就十几个平方,但却只有一个床铺。 显而易见,这是霍老头专门为她而准备的。而霍老头,却什么也没问她,什么也没说。 罗清一时有些愧疚,她知道,对于那场战役,霍老头也是难过的。 但他也没忘了自己,还记着给她留住处。 如今的火头军处,已经不似曾经那般只有二十余人,而是一个有纪律有规章的百人队伍。 因为新兵营所有的火头军全都汇聚在了这一处。 每一个人都有特定的活,哪些人负责哪些人的食物都是早就已经规定好了的。 罗清才来,压根就不知道她该干什么。而且她也是伤员,所以,她也只好一大早起来发呆了。 后大营的士气很低迷,基本上所有人都是一副死气沉沉地模样。 第一次败北,他们已经被失败给打怕了。 “说说吧,你怎么回事啊!”霍老头的声音在罗清背后响起,罗清微微侧头,答非所问道:“霍叔,你忙完了。” 霍老头转到罗清身旁坐下,拿起烧火棍刨了刨黑心的柴火,柴火被掏空,火焰瞬间又窜高了许多。 “嗯………快说,别想转移话题。”霍老头点头,放下烧火棍,一本正经道。 “我就不小心迷路了嘛,再说我也没来过这里,当时我也只是一个人,迷路很正常。”罗清想都没想张口就道。 睁着眼睛说瞎话,一直以来都是她的传统美德。 “怦~”霍老头一个酒葫芦敲在罗清的脑袋上,满脸的胡子翘了翘,道:“让你去找匹马反而将自己给弄丢了,你还说得挺自豪,出息。” “再说老子又没问你这个,老子的意思是你不过就是赶个路,就将自己搞成了这一副狼狈模样,上了战场还能得了。” 说着霍老头瞥了一眼罗清,一脸的嫌弃。 “上战场?”罗清愣住,疑惑道,“我们不是火头军吗?也需要上战场吗?” “火头军也是军,按着眼前的情况,真到了最后的时候,为了黎民百姓,就算是拿着铲子,我们也是要护住我们的国家,护住我们的土地的。”霍老头轻叹一声,满脸的担忧。 “哦。”罗清了然地点点头,心中有些惆怅。 “别哦了,快和我说说你怎么一回事儿?”霍老头及时地回过神来,重新问道。 “就………”罗清欲言又止,她还真就不知道如何解释她这一身伤,难道跟他说她去给猪脚跑龙套了,还差点被炮灰了? 她疯了吧! 罗清看着突然滚开发声的铁壶,眼珠子一转,突然指着铁壶道:“霍叔,你烧的水开了。” “臭小子,莫想要蒙混过关。你心里的那些个条条道道老子门儿清。”霍老头看着罗清道,一脸的质问。 见无法蒙混过去,罗清无法,只得实话实说了。 罗清同霍老头说她在迷路之后,在一个陌生的地儿碰上了止戈一群人,然后得知他们也要来西南便决定与他们一同前来。便也同他们一起去救柳青了。 还说了她的天降横祸,纯属意外而已。 “你这……还真是够倒霉的,看个戏都能陷入险境。”霍老头用酒葫芦在罗清的右腿上轻轻地敲了一记。 “哎呀,痛死了。”罗清佯装很痛,呲牙咧嘴喊道。 实则一点儿也不疼。 “装,再给装,你就去给我干活。”霍老头眯着眼看着罗清道。 闻言,罗清扯扯嘴角,大惊道:“咦~” “不疼了,好了,真的,居然不疼了,真是太奇怪了。”罗清讪笑道。 她若是以这副尊容去干活,必定得遭不少白眼与围观。 “止戈……他救了你,想过怎么报答了吗?”霍老头出声道,一脸地好奇。 “我也救过他呀,还两次呢!”罗清不忿道,显然是不准备当一回事了。 要不是止戈掷出的寒剑,她至于有生命危险吗? 霍老头白了罗清一眼,移开视线。 “霍叔,如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这军心……还有……上面有没有说下一步怎么打算的啊?”罗清扫视一眼周围,小心翼翼地问道。 霍老头闻言,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地拿起酒葫芦喝起了酒。 他已经想不起到底是何时,曾经的他也面临过这种场面,经历并见证了惨败的痛苦。 那是一种无言的痛苦,当原本还战友生龙活虎的战友下一刻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土地上时。 伏尸千万,血流成河。 当时心中除了痛与恨,真的不知道还剩什么了。 罗清戚戚然地看着突然寡言的霍老头,决定保持安静。 “你不去看看他们吗?”霍老头突然出声道,手中握着酒葫芦,眼睛看着窜起的火焰。 闻言,罗清转头看向身旁的霍老头,疑惑道:“谁?” “你的属下,就三队那群臭小子。”霍老头盖上酒葫芦盖子,看着罗清道,“我记得当初你对他们挺上心的。” “哪有,不过闲得无聊找事做做罢了。”罗清抿唇,敛下眸子道,“再说我这种不负责任的队长,他们也不见得有几个会记住我。我不过是一个不称职的过客,没了我,他们会更好的。” “况且,这次他惨伤严重,与我一开始没有好好管教他们有很大的关系。如今我已经不是队长了,而是一个很普通的火头军,他们就算……” 就算是想要打我出气我也是能理解的。 罗清暗戳戳地想着。 “你啊,这小小年纪的,哪来的这番狗屁大道理。你总是一副什么也无所谓的性子,什么也不在乎,总是以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人。你又不是他们,你又怎知他们是如何想的。”霍老头喝道,显然是不赞同罗清的话。 罗清无言,继续垂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自己的衣角。 她不是不在乎,如今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去看与不看已经没有了意义。 也不过徒增烦恼罢了。 况且就算是在乎又怎样?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随时都有可能被炮灰的普通人,根本护不住任何人。 无所谓,也挺好。 所以,就这样顺其自然吧! 见罗清油盐不进,霍老头摇摇头,站了起来。轻叹一声,道:“去看看吧!听说他们的状态很不好。” 霍老头说完之后,便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状态很不好……”罗清低声念道,抬头扫视一眼周围,只见到处都是一片死气沉沉。 她真的还需要去看看吗? 罗清犹豫,想着霍老头的一席话,眉头无意识地蹙起。 她此刻这么狼狈,若是被那些个家伙瞧见了怎么办? 她不要面子的吗? ———— 罗清想了许久,还是准备去找韩瑜聊一聊。 之前她为了不给韩瑜添麻烦才一直都没有走,与止戈一行人来了这前线营地。 但如今,她已经远离了止戈,回到了火头军处。就算她离开,也就不用有后顾之忧了。 只要去与韩瑜打一声招呼就成。 罗清理了理所发生的事,尤其是经过上一次跑龙套险些丧命,虽然得救了,但她还是决定远离。 如今猪脚双双都在这里,她怕她再待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因为猪脚而丢了性命。 罗清拐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着,昨日曾文飞带她去找霍老头的时候,就曾从校场穿过。 但那时已经是酉时了,操练的将士已经都休息了。 而此时,正是他们操练的时间。 听着校场传来有气无力的操练声,罗清心中十分怅然。但等她回过神来后,她已经不知不觉地来到了校场边围。 校场很大,足以容纳很多人。 也恰逢在这个时候,训练结束了,所有的训练队伍都散了。 校场边缘,罗清一个伤员出现在校场本就惹人注目,罗清也瞥见了有人在对着她指指点点。 罗清微侧着头,小心翼翼地挨着校场边缘走过,就怕遇上认识的人,尤其是曾经的三队的人,她的属下。 看着另一侧校场边缘近在咫尺,罗清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人发现她。 如若不然就糗大了。 “队长?” 身后突然响起一声熟悉的喊声,罗清身子僵住。 听着声音,身后的人显然是那个比她还瘦,耐力贼好的张虎。 “你认错人了。”罗清没有回头,否认道。 “大柱,你快来,队长在这。”只听张虎的突然喊道。 罗清暗道不妙,快速地拄着拐杖朝着校场边缘走去,她只要再穿过将士的营帐区就可以到前大营了。 “在哪儿呢?”独属于麻大柱的粗犷声响起,罗清的脚步更快了。 “在那,就前面那拄着拐杖的那个。” “你认错人了吧!”麻大柱很怀疑,暴力的队长会那么狼狈? “决对没有,队长刚刚还说话了,我记得他的声音。” “真的?” “一定是。” 两人对话声很大,罗清听得清清楚楚。听到张虎的话,罗清想扇自己一巴掌的心都有了,她刚刚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看来受了伤,也影响了她的智商。 “队长,你站住。”麻大柱粗犷声响起。 听到麻大柱的喊声,罗清下意识地想,难道麻大柱想揍自己一顿? 那怎么行? 顿时,罗清直接将拐杖夹在腋下,开始单脚跳了起来。 “你别跑。”张虎的声音响起,朝着罗清追去。 “曾经十军三幢三队的,咱们的队长在那呢!”麻大柱往后扯开嗓子吼那么一声,也跟着张虎追上去了。 刹那间,原先本就安静的校场瞬间热闹了起来,只听一个一个的喊着:“某某某,队长来了,就在那边呢!咱快去。” 瞬间,多了好几道身影朝着罗清跑得地方追去。 罗清闻言,不禁猜想:难道他们想群殴自己,太可怕了有木有,如今自己受伤了,根本不可能打得过。 想着想着,罗清单脚跳的频率更快了。 罗清卖力的单脚跳跑着,实在是累极了。罗清停住脚步,用拐杖撑住,连连喘气,心里不禁暗骂:这些臭小子,就知道趁人之危,要不是自己受伤了,一定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站住,别跑。” 罗清回头一看,只见麻大柱念念不舍地在身后追喊道。尤其是他的身后,还跟着五六十人。 不是吧,真要准备群殴她? 罗清惊愕,就算是有人看她不爽,想要教训她,但也不至于这么多吧! 况且,要不要这么锲而不舍,等她伤好之后再叙叙不好吗? 罗清转身继续夹着拐杖跳着跑,根本不敢让右脚着地,也不敢停下。 若是被追到,就算每人只打一拳,也有她受的。 “呼~呼~”跑到一处营地,一旁烤火的一些伤员皆目瞪口呆地看着单脚跳的她,尤其是… 她的身后还追了一大群人。 “队长?”一个伤员突然站起身来,对着罗清喊道。 罗清循着声音望了过去,好家伙,又是一个熟面孔,虽然她根本不记得他叫什么名字。但也是曾经三队被她好好“调教”过的人就是。 一时间,有好几个受伤的伤员也站了起来,朝着她望来。 卧槽,够倒霉的。 罗清换了一个方向,不准备从伤员中路过了。 罗清朝着一众营帐而去。 最后,罗清实在是跑不动了,只得停在了一处营帐旁,撑着拐杖气喘吁吁地等着众人。 看来,今日是躲不过了。 那就直接面对吧! 很快,众人就跟了上来,皆气喘吁吁。 “我说………队长,你都受了伤………还…那么……能跑。”麻大柱断断续续地说道。 “是…啊~”张虎也点头道,“不愧………是……我们…的队长。” 罗清闻言,看着众人,只觉得很是悲催,但实在是太累了,一直喘气,说不出话来。 很快,几个伤员也跟了上来。 罗清也缓过劲来了。 “我说…各位,咱们……打个商量,别……打脸、伤脚、胳膊……行不。”罗清撑着拐杖,用已经有了知觉的左手捂住脸,张开手指,露出两只眼睛道。 第190章 被调去铁骑营 张虎闻言,与麻大柱相视一眼,其身后的众人皆面面相觑。 一瞬间,本该站着的一大群人唰唰地单膝下跪,双手揖在额前。 罗清惊住,嘴巴张成了o型,瞪着眼珠子看着行为怪异地众人。 难道他们被她的王霸之气给吓到了? 可是………她如今这个身体状况,也没准备揍人啊! “队长,您终于回来了。”张虎揖着手,激动地看着罗清道。 “是啊……呵呵……你们这是……干啥呢?”罗清单手撑着拐杖,省笑道。 “队长,大家伙儿都在这了,都是特地前来感谢队长的。”麻大柱插话道,忙不迭地招呼众人。 “谢谢队长~” 众人一声齐呼,直接将傻眼的罗清雷得外焦里嫩。 追着她跑了大半个营地,就只是为了感谢她? 最重要的是事情的走向似乎……和她想得有点不太一样。 “第十军三幢三队,经过前日一战,折兵三十八人,幸存八十二人,请队长示下。”张虎微微垂着脑袋,语气严肃地对着罗清道。 “请队长示下。” 众人齐声呼,皆一脸肃然。 罗清扯扯嘴角,心想着只要不是来群殴她的就好。 罗清扫视了一眼跪着的众人,估摸着人数大概在八十左右。 咳咳……罗清尴尬地松松嗓子,拿出以往的严肃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虎语气闷闷地道:“队长,前日的一战,想必您已经听说了吧!” “新兵营参战一万余人,折了六千多,大部分的队伍基本上都是折兵过半,而我们三队,一共一百二十人,折了三十八人,是所有小队中,幸存下来的人数最多的。” 说到这里,张虎语气顿住,接着道:“若是没有队长曾经对我们严格要求,加时训练,亲自教导格斗技巧,今日在这里的大部分人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是啊。” “多亏队长了。” “……” 众人连连应和,皆一脸感激的看着罗清。 “是队长,教会了我们何为近身搏斗,才使得我们实力突飞猛进。” “是队长,教会我们何为相互团结,才使得我们在战场上抱团对敌,相互援助。” “是队长,告诉我们“马革裹尸”从来都不是我等的归宿,光明正大地活着才是我们的目标。” “是队长………” 单膝跪地的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挨个讲述着罗清曾经胡乱灌溉的鸡汤,每一个人脸上都是满满地感激之色。 罗清汗颜,要感激她就感激嘛,要不要说得那么感人肺腑?还一个劲地猛夸她,她有那么高大上吗?说得她怪不好意思的。 “停,打住。” 罗清猛地出声打断道,佯装肃着脸,轻轻地将伤脚放到地上,将身体所有的重力全部压在左脚。 然后尽量拿出以往的训导人的气势来,欣慰道:“很好,你们做得很好。那一战,你们…辛苦了。” 众人闻言,皆一脸的动容。 每个人都希望能得到肯定,赞同。他们作为罗清曾经的属下,在一场没有队长指导的战役中绝处逢生。如今面临这个境况,他们自然也希望能得到罗清的认可。 罗清的认可,就是对他们极大的鼓励。 “大伙儿都起来吧!”罗清连忙招呼道。 众人也不含糊,直接站了起来,皆眼巴巴地看着罗清。 “你们最近都怎么样,没懈怠吧?”罗清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随意问道。 她想起了霍老头说过他们“很不好”。 一旁的麻大柱闻言,摇头道:“队长曾经说过,在训练的时候只要努力一分,那么在战场上就有十分地几率活下来。我们大家伙儿如今更加明白了这句话的意义,一直记得队长的教诲,绝不会懈怠的,队长放心。” “我们一直都记得。” “不会懈怠的。” “队长……” 众人开始严词保证。 听到众人如此说,罗清心中也算有了一丝安慰,暗戳戳地鄙视了一会儿霍老头,才扫视一眼众人,道:“如今我已经不是大家的队长了,也后就不要再如此称呼了,就叫我罗清吧!现在大家也已经有了新的去处。所以,日后,大家就好好训练,好好打仗。” “那哪行,一日为队长,终身是队长。”张虎否定道,“大家说是不是。” “是啊,队长。”麻大柱应和。 “就是就是。”众人应和。 罗清见状,无言地笑了笑,道:“大家不必如此,以后若是有什么不解的,我罗清很乐意大家伙来找我。我一定会尽力为大家解惑的。” “大家一定要有信心,这一战,我们必胜,一定要活下去。” “若是以后回了平了这乱子,我罗清在此作出承诺,日后一定请大家吃烤鸡,还是管饱的那种。” “三队,总有一日,会重聚的。” “是。”众人齐呼,皆垂首抱拳。 “我如今行动不便,也不便与大家久聚,都散了吧!”罗清摆手道。 “队长保重。”众人闻言,这才注意罗清的状况,再次抱拳颔首。 “大家保重。”罗清抱拳颔首回礼。 人开始稀稀疏疏地散开,而麻大柱与张虎却停在原地,一点儿走得意思也没有。罗清以为两人是有事请教她,便默许了。 很快,人便走得差不多了,一些在不远处瞧热闹的其他军的人也没有走。 罗清看一眼看热闹的人,便拄着拐杖走了,“跟我来。” 两人闻言,便跟着罗清离开。 片刻之后,三人到了一个较清静的地儿。 罗清转过身,开始打量两人,发现麻大柱的衣装与张虎的不一样,好像是幢长的服饰。 “当幢长了!”罗清看着麻大柱道。 “是的,这还多亏队长您曾经亲自指教,在战场上帮助良多!”麻大柱憨笑一声,应和道。 指教? 罗清想起了每次她示范技巧训练时找的陪练都是麻大柱,谁叫麻大柱看着厚实抗揍呢! 她还记得麻大柱每次都被她打得嗷嗷叫。 “不错,出息。”罗清赞扬道。 “哪有?”麻大柱笑得有点扭捏,一脸地荡漾。 一旁的张虎白了麻大柱一眼,很是认真的看着罗清道:“队长,您难道真的打算不回新兵营,而是去当一个小小的火头军了吗?” 麻大柱闻言,收敛了笑,露出急切的眼神看着罗清。 “嗯。” 罗清点点头,很是认真地回道:“在哪都是保家卫国,反正都是军,一样一样的。” “不是吗?”罗清追问。 “是。”“是。” 张虎与麻大柱见罗清如此说,也只好点头赞同。 罗清瞧着午饭的时间到了,便道:“哪个我得先回去忙了,你们也得加油。” “记住我的话,一定要活着,人只有活着,才有无限的可能。” “嗯,队长,我们一定会活着的。”张虎点点头,保证道。 “对。”麻大柱也是一脸认真的模样。 “好。”罗清分别欣慰地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操起拐杖就逃也似的走开了。 走开了一段距离,罗清见两人的身影已经不见了,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这装老成、严肃,为人队长,也太累了。 还是做小火头军好,自在。 经此一事后,罗清已经不准备去找韩瑜了。 因为她决定,不走了。 或许继续待下去会有什么危险,很有可能会被炮灰掉。 但那又如何? 在军营里,她有韩瑜这个关心她的哥哥,有岑溪周深这样的朋友,甚至就连曾经三队的人也都还记着她的好,她的良苦用心。 或许,她没有她想得那么一无所有。 而躲,又能躲多久,难道还能躲一辈子? ———— 罗清一回到营地,霍老头就拉着罗清走到一旁,开门见山道:“罗清,说,你是不是得罪那叫止戈的臭小子了。” 罗清闻言,心中十分诧异,“霍叔,您这话从何说起?什么叫是不是我得罪了止戈?” 霍老头看着罗清一脸诧异,不似作假,“真的?” “当然是真的啦,他那么冷酷无情,心狠手辣,平日里我可是拿他当祖宗一样供着的,哪敢得罪他啊!”罗清作无辜状,紧接着小心翼翼地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霍老头一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气得吹胡子瞪眼,道:“刚刚上面传话下来,姓止的臭小子嫌弃给他们铁骑营的做饭的做得不好。不知在哪儿听说老夫掌管的地儿做饭贼好吃,让老子带几个伶俐的属下去铁骑营,尤其是还特指了你。” “这调令来得太过突然,你回来了之后就来了,所以……” “所以,你怀疑是我得罪了止戈,他要报复才下调令的是吧!”霍老头还未说完,罗清就抢话道。 “霍叔,您怎么能就这么质问我,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您当初也是出自铁骑营的,是不是,霍老~”罗清双手抱臂,眯着眼睛直直地看着霍老头,尤其是最后一句“霍老”,语气拖了老长。 “你怎么……” 霍老头一脸心虚地瞥了一眼罗清,胡乱怀疑罗清确实是他不对,于是道:“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可能……可能是其他原因吧!” “哦………可能是吧!”罗清垂下头,掩住眼里的笑意。 小样,别以为她不知道,还继续编,真当她脑子是用来作装饰的啊! “所以,咱们……去不去?”罗清小心翼翼地问道。 “废话,这军令都下达了,不去也得去。谁叫老夫做饭“贼好吃”呢!唉,老夫也不想的,郁闷。”霍老头看傻子一样地看着罗清,说着还得意地拿出酒葫芦淬了一口。 看着霍老头一脸的得意,罗清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在军营中,她虽说是个火头军,但她从未亲自下过厨炒菜,只是干杂活而已。 于是,罗清提醒道:“那个……霍叔,若是我记得不错的话,平日里做饭的好似……不是您吧!” “还有,您………会做饭吗?” “噗~”霍老头猛地喷出一口酒,幸好罗清躲得及时,没有全部喷到她的身上,只是一点酒沫儿喷到了她的衣服上。 霍老头直接用袖子抹了把嘴,不赞同道:“谁说老子不会做饭了,想当初老子也是……厨中一霸。”顿了顿,犹疑道:“但你说的也有道理,至于为何会下调令,我也不知道。” 罗清跟着怀疑地点点头,突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铁骑营想让你回去,给你下的套呢?” “小孩子家家的,胡言乱语,你懂什么?” “霍叔,您就别装了,您的那点事我早就知道了,您别忘了,我在铁骑营可是有好几个朋友呢!” “绝对不可能。”霍老头严词否定道,但眼神却已经有了怀疑。 难道真是给他下的套儿?只为了将他诓回去? 罗清见状,扯了扯嘴角,道:“我行先回去整理了。” “去吧去吧!”霍老头看都没看罗清,直接摆手道。 “那什么时候动身啊?”罗清再次问道,满脸的笑意。 “都说了马上,你这臭小子瞎找事是吧!”霍老头转过身来,瞪着罗清语气不善道。 “好的好的,我先走了。”罗清讪笑道,拄着拐杖一溜烟地溜进了营帐。 马上要去铁骑营,罗清不知道该如何,她也在想,这止戈究竟是想干嘛? 刚刚经过三队的事情后,罗清回来的这一路上也想了许多。 也决定走到哪儿就到哪儿,就这样顺其自然吧! ——— 罗清收拾了所有的东西,带着金宝,拄着拐杖,跟着霍老头前往冲锋营。 一同前往的,还有两个霍老头觉得在炒菜闷饭方面是一把好手的人,还有一个烧火麻溜的。 专门负责几位军长吃食的秦三也被霍老头打包带走了,就在三人之列。 铁骑营是西境军心中最向往的地方,秦三自然也不例外,他就要去铁骑营做饭了,一时很是激动,就连看着罗清也觉得顺眼了起来。 罗清想到当初秦三烧的那漂着血浮子的鸡汤,就忍不住打抖擞。 这也能算是炒菜一把好手? 罗清怀疑地看了看走得有些骚气的霍老头,确实,秦三的手艺和霍老头相比,确实好得不得再好了。 但罗清仔细想想又回过味来,霍老头带了三个人,一个炒菜是一把好手的秦三,一个闷饭贼好的李莽,一个烧火麻溜的山子。 带的人都齐活了,那么她……去干嘛? “霍叔,霍叔。”罗清快步上前,看了看身后咧着嘴的三人,小声道:“您带着他们三个干啥啊?” 霍老头闻言,淬了一个酒,道:“你会做饭?” 罗清摇摇头。 第191章 又被套路了 罗清清楚地记得她刚进入火头军的时候,就被霍老头撺掇着下过厨。 那时在霍老头看来,她在烤肉方面是一把好手,在厨艺上的造诣应该也不赖。 霍老头虽想得不差,但也需要罗清肯配合才行! 罗清记得自从她认识霍老头之后,就没有安生过。只要她晚间烤肉给金宝加餐,霍老头必定会“碰巧”遇见,再“勉为其难”地赏光。 这增加了她不少的负担,每晚都至少要少睡半个时辰。 所以,罗清自从当了火头军以后,从未下过厨。 她怕她一旦拿起了锅铲,就直接扎根了。日日与油烟相伴,罗清深深地觉得这不是她乐意见到的。 “这不就对了嘛。” 霍老头俏俏地瞥了一眼身后直乐的三人,脸上满是算计:“你不擅长,我也不愿意给别人做饭。而且他们三个也挺乐意去铁骑营的,我作为总管,得给他们机会,总不能厚此薄彼不是。” “日后咱们就去给他们打打下手,和以前一样,多好。” “原来你是这样的霍叔啊。”罗清恍然大悟道。她突然觉得,霍老头好鸡贼,这小算盘打得也着实响亮了些。 “去去去,你有意见,要不你来掌勺。”霍老头一酒葫芦敲在罗清脑袋上。 “哪有哪有,我这是在感叹霍叔您老人家英明睿智、神武卓越呢!连这都能想到,厉害厉害。”罗清连忙开启狗腿模式,一个接一个地使劲吹着彩虹屁。 “那是,咱们走。”霍老头自得一笑,吆喝一声。 连步伐都走得更飘了。 “好嘞。”罗清应和一声。 几人瞬间又加快了脚步。 就连跟在其后的金宝走路都带风,虽然身上挂着霍老头与罗清大包小包的行礼,但也丝毫不影响它走路骚气。 ———— 冲锋营与后大营也就一里多的脚程,五人很快便冲锋营。 冲锋营是铁骑营的地盘,更是军中几位身居高位将领的商议军事要政的重要之地。 因而冲锋营的闲杂人几乎看不见,大多也都不会出来瞎晃悠。 所以,冲锋营给罗清的感觉就是肃穆,严肃中透漏出一丝严谨来。 “嘿~罗清。” 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罗清下意识望了过去。只见五十米开外一个挺拔地黑色身影正在朝着她挥手。 罗清定睛一瞧,赫然是周深那个家伙在哪儿。 周深什么时候回来的? 压下心中的疑问,罗清单脚站立稳定好身子,扬起笑脸朝着周深挥了挥拐杖。 一行人也因为这一出而停住了脚步。 “得,挑事的臭小子一个两个全齐活了。”霍老头垂头,拍了拍自己的酒葫芦,语气微微有些嫌弃。 还在西境大营那会儿,周深无事时经常跑回来找罗清唠嗑。有一次直接联合罗清一起将霍老头背着老军医偷偷珍藏多年的美酒给掉了包,惹得霍老头差点没上房揭瓦。 前提是要大营里房瓦给霍老头揭才行。 最后罗清献上醇香的果酒此事才不了了之。 …… 周深朝着罗清走去,连眼睛里也都是笑意,亮亮的,像天边散落的星子。 两人之间还有些距离,所以周深没有注意到罗清手中的是拐杖,还以为只是一根普通的木棍。 当走近了才发现罗清走路的方式不对劲,便加快了步伐。 “你什么时候……”看着两米开外的周深,罗清张嘴就想问对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但还未说完就被周深给打断了。 “你的脚……谁做的?”周深黑着脸停在罗清跟前,言语中微微有些怒气。 听到周深又来提她的脚,罗清只觉得面上辣乎乎的,心想咱能别提这档子事了吗? “就……不小心给摔了呗!”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罗清只好选择敷衍。 身后三个外人在场,罗清不想说出真实因由,实在是太丢脸了。 见罗清闪烁其辞,周深蹙眉,眼神里满是怀疑。 罗清有些囧然,为了缓和气氛用拐杖拍了拍周深的腿,道:“哎~别提这回事了,真的只是意外而已。” 周深闻言,并不相信罗清的话。他上前将双手搭在罗清的肩上,上下打量一遍,担忧道:“可还有其他地方受伤?” 拐杖刚落地,罗清还未站稳,周深突如其来的动作差点儿将她弄摔了。 罗清连忙弃了拐杖改为紧紧地抓着周深的胳膊,却没有注意到周深眼神深了几分。 罗清稳定好平衡,笑着摇摇头道:“放心,没有了。” “你确定?”周深倪了一眼地上的拐杖,又瞟了一眼罗清垂着的左手,一脸怀疑地盯着罗清。 刚刚罗清就连快摔倒了左手都未曾动过一下。 “这个……就……” 瞬间被打脸,罗清感觉脸好疼。笑意僵在脸上,她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呼吸也变得有些局促起来。 周深想要说些什么,但嘴皮子蠕动良久也没有说出什么来,眼中的深沉很快被懊恼取代。看似下一刻就会生气的他突然露出一副难过的表情,对着罗清质问道:“罗清,咱们关系都这么铁了,你如此敷衍我是不是根本没有把我当兄弟看?” “觉对没有。” 罗清下意识否认,周深怎么能这么想?她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他担心而已。 周深是她认定的朋友,不被利益参杂的铁哥们。 罗清拉着周深的胳膊,保证道:“就胳膊就破点皮,真的。”才怪。 见罗清表情不似作假,周深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但脸上依然是一副“你骗我,我好难过”的表情。 看着周深如此表情,罗清突然觉得有点假。渐渐的也回过味来,她一时着急竟忘了周深的本性。 罗清一脸怀疑地看着周深,放开扶着周深胳膊的手,单脚退后一步,道:“你别给我装,实在是太假了。” “呀!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周深脸上的难过瞬间消失,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紧接着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嬉笑。 罗清磨牙:……tm…好想杀人毁尸灭迹是怎么回事? 该死的周深,又被套路了。 “咳咳~” 见罗清轻而易举地被套路,待在一旁看戏的霍老头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便假意咳嗽一声,来凸现他的存在。 “霍叔。”周深笑着正对罗清一脸鄙夷的霍老头点点头。 他与罗清熟识,也跟着罗清叫霍老头一声霍叔。 “嗯。” 霍老头点点头,他虽然对周深还有意见,但作为长辈,也不能失了气度不是。 于是霍老头瞟了一眼罗清,道:“都别闹了,我们得赶快过去,可莫让某些人久等了。” 说完,霍老头未等罗清的反应就率先地朝着帅帐所在的方向而去。其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山子三人也跟着他走开了。 罗清倪了周深一眼,点头“哦”了一声。 久等?谁在等? 罗清心想着。 接收到罗清的不满,周深立即捡起罗清扔在地上的拐杖,狗腿地双手递给罗清。 罗清一脸假笑地接过拐杖,心里思量着如何修理周深一顿的法子。 周深看着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的罗清,虽然知道罗清不怀好意,但还是自然而然地站在罗清身旁,扶着她跟上前方一行人。 见罗清走了,一直在原地踏着蹄子的金宝立即跟上。 很快,一行人便来到了帅帐附近,只见好几个人都站在一处等着。 最先吸引罗清注意的是止戈,虽然他的身形掩在两个满脸笑意的老者之后。但他那张很是显眼的银色面具反射着白光,都快闪瞎了她的狗……呸…靓眼,再加上挺拔俊逸的身影,以及浑身上下散发着的“王八之气”的气势,她想不注意到都难。 罗清注意到了止戈,殊不知她一出现止戈也注意到了她,目光最后停留在了罗清身旁的周深的身上。 紧接着罗清将目光停在韩瑜身上,只见他一身黑色戎装,肃着一张俊脸站在止戈身后。 不愧是我哥,太帅太有型了有木有! 最后罗清才将目光凝聚在两个老者身上。她便发现那两个老者有些面熟,好似就是之前止戈受伤时出现在霍老头营帐中的那两个老者。 貌似……其中的一个老头还能治住霍老头。 没有看见柳青,罗清有些觉得不对劲,止戈在的地儿她不可能不在的。 在回营的途中,经过罗清几日的观察,她发现柳青经常对着止戈走神,好几次与止戈说话时眼神闪烁,甚至直接连耳根子都微微泛红。 因此,用女子的目光看来,罗清总结,止戈缕次英雄救美,多次及时解救柳青于危难之间,特别是他的“王八之气”显著,已经彻底将柳大医生给征服了。 看来,咱们的止大英雄就等着被柳大美人的优秀、善良、睿智、等魅力降伏了。 一切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罗清扫视一眼四周,果然看见了柳青与一身绯色锦袍的萧南风站在另一处看着她们一行人。 好大一朵男配,你来迟了!啧啧~ 罗清收回视线,停住脚步,看着周深道:“周深,你先帮我将金宝带去马厩吧,我跟着霍叔过去一趟。” “你……行吗?”周深怀疑地看了看罗清的腿。 罗清闻言,一脸的不乐意,拍着胸辅大声道:“男人不能说不行的,我堂堂七尺男儿,你怎么能怀疑我的能力?若是日后传到我未来的娘子耳中,你叫我有何颜面面对她,还怎么在家中立足?” 周深怔愣,扶着罗清的手下意识地松开了。 吓得罗清连忙稳住身子。 看着周深如此反应,罗清心想,不对啊,她就开了一个小玩笑,周深这个老司机就被她吓住了? 罗清的声音很大,在场的大多数又都是习武之人,自然都听得一清二楚。几人的脸色各有千秋,尤其是韩瑜的脸色,黑的可以滴出水来。 而罗清,压根都不敢看韩瑜一眼。看来下去后免不了一顿教育。 止戈却是一脸了然,这人的嘴巴一直以来都是在放火炮,从来都没有说过他满意的话。 柳青闻言,皱起眉头走开了,心想这人实在是太粗俗了,她与这等粗俗无礼的人计较简直就是自贬身价。 萧南风鄙夷地看了罗清一眼,从他的眉眼间可以看出丝丝怒气,最后见柳青待不下去了,也只好跟着走开了。 霍老头尴尬地咳嗽一声,回过头警告道:“臭小子,一天给老子惹事,从现在开始不许说话。” 那声音,别提多大声了,生怕旁人听不到一样。 罗清撇嘴,不说就不说。 不过能将脸子薄的柳青臊走也算是值了。 这一回,罗清暗戳戳地险胜。 周深回过神来,还未等罗清再次开口就火急火燎地拉着金宝走了。 罗清摸摸自己的鼻子,拄着拐杖跟着霍老头走向前去。 几人近了,尚卫国脸上堆着笑,调侃道:“老霍,许久不见,你这日子看着过得也蛮充实的嘛!” 说着还意味深长地看了罗清一眼。 “莫要说话怪里怪气的,说有的没的,老子听不懂。”霍老头掩下尴尬,佯装不懂道。 “霍老~”止戈与韩瑜恭敬地朝着霍老头抱拳行礼道。 霍老头装着一副肃面样子点点头,看都没看两人一眼。 站在霍老头的三人震惊,皆没想到自家总管还有这影响力。毕竟止戈的面具他们也是认得的,那可是铁骑营里的传说。 罗清则一脸了然,她早听周深说起过霍老头曾经是铁骑营的,所以并没有多惊讶。但止戈为何也对霍老头毕恭毕敬她还是挺感感兴趣的。 毕竟,止戈可是铁骑营的一把手,地位仅次于古将军。 一旁的老军医也看向罗清,笑得很是儒雅。心想能一句话就不知不觉地将他那很有可能泰山欲崩也会丝毫面不改色的徒儿气走也是能耐。虽然这点能耐登不了大雅之堂,但能与老霍这说话直,见不得人满腹诡计的人处得来他也不做什么高要求。 柳青在进了铁骑营之后,遇到了有二十多年临床经验的老军医。柳青虽然自诩不差,但也不敢再经验丰富的前辈面前拿大。为了学习更多的临床经验,更为了名正言顺地在铁骑营里待下去,最后便拜了师。 罗清见霍老头的两个老朋友在看自己,立马礼貌性地露出八颗牙齿,想着在外得给足霍老头面子才行。 尚卫国与老军医相视一眼,皆了然一笑。 尚卫国看着露出八颗牙齿的罗清,上下打量一阵,道:“一看就是个机灵跳脱的,典型的小老霍。” 闻言,罗清脸上的笑停滞一瞬,后继续维持着笑意。别以为她听不懂这老头实则是在挖苦她。 虽然罗清很想咬牙切齿地说一声“谢谢夸奖”,但霍老头说了,她不能说话。罗清依然觉得,她在外得给足霍老头面子才行。 所以,这挖苦,她忍了。毕竟尊老爱幼一直以来都是她的传统美德。 看着罗清一脸憋屈的模样,止戈嘴角无意识地勾起。就连韩瑜的双眼也满是笑意。 “去去去,老子可不是来与你斗嘴的,古将军呢!”见那人将主意打到罗清身上,霍老头胡子立马一翘一翘的,对着尚卫国道。 “将军等你很久了,走吧!”一直未开口的老军医开口道。 见是老军医开口,霍老头的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瞬间放下了姿态,满脸堆笑道:“老于,您先请。” 罗清不用看都知道,那笑有多猥琐。毕竟她也是看过霍老头在老军医面前秒怂的一面,还真是…… 汗颜呐! 尚卫国十分满意地笑着,小样,只要有于成在,他会怕老霍? 第192章 今朝有酒今朝醉 老军医见状,眼眸含笑着看了一眼霍老头,利落地掸了掸宽袖,转身就朝着气势恢宏的帅帐走去。 止戈与韩瑜见状,立即侧身让开。 老军医转了身,霍老头得了空闲,转过身来看着仍然端着假笑的罗清,横铁不成钢道:“别人都骑到你脖子上了还笑脸相迎,平日里与老子耍道理的嘴皮子哪去了?哼~” 那嗓音大得,仿佛在场的人都是聋子似的。 “我…”罗清欲开口解释。 “老霍~”老军医回首喊了一声,罗清咽回还未说出的话。 “哎~就来。”霍老头最后瞪了罗清一眼,转身一脸诌媚应道。 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跟着老军医跑了。 不是你让我不许开口说话的嘛! 罗清腹诽,一脸便秘地表情看着霍老头离开的身影。 一旁的止戈见状,瞬间了然于心,此刻他算是听明白了尚军长的意思。但这人可没有霍老那般做事光明正大,这人弯弯肠子多着呢! 就连此刻其脸上的笑意也是当不得真的。 尚卫国喜笑颜开地看着老霍离开,然后转过身看着罗清,笑道:“小娃娃,莫要介意老夫刚刚的话,老夫只是情不自禁而已。” 情不自禁?小娃娃? 罗清汗颜,这老头说话咋就这么……不好听呢,但连止戈都对他十分恭敬,应该也是她惹不起的。 所以,还是继续苟着吧! 于是罗清一脸恭敬地道:“您这说的是哪儿的话,小的只当是您的鞭策。” 尚卫国闻言,直乐得呵呵大笑,显然是罗清的识相与变通取悦了他。只见他满意地对着罗清点点头。 “光凭这一点,你就比老霍那死“倔驴”强了不少。” “当初但凡他若是能学到你这一星半点,也不会是今日这个地步。” 尚卫国说着摇摇头,垂下眼眸重重地叹息一声。 就连一直没有言语的止戈与韩瑜都唏嘘不已。 罗清挑挑眉,静静地等着老头继续说下去,说不定她还能听到什么关于霍老头的辛秘呢! 但事与愿违,老头敛下眸子后就闭口不说了,只是一个劲地叹气。 没听到霍老头的辛秘,罗清心下有些泄气,但她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老头身上散发出的的惋惜之意。 惋惜?为何要惋惜? 罗清心下好奇,但也不好开口直问,只得压下。 叹息一阵后,尚卫国抬起眼眸,儒雅地看着站在一侧的止戈,揖首道:“止戈,这时候也不早了,这前大营的棘事还挺多的,老夫就先走了。这老霍性子执拗,他对铁骑营还有心结,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你是后辈,还得多担待些。” 止戈在军中地位比之尚卫国高了不少,尚卫国向他行此礼也是合情合理。 止戈立即扶起尚卫国的手臂,很是认真地做出承诺道:“尚军长放心,霍老也算是我的老师,这也是我份内之事。” 罗清愕然,止戈是霍老头的学生?霍老头这么厉害? 罗清的脑袋里自动展开一副霍老头一边淬着酒,一边用木条不停地抽着止戈让其别偷懒的画面。 那画面太美,罗清想想都觉得解气。 等罗清回过神来,尚卫国已经不知在何时走了。连秦三几人都被韩瑜叫来的人带走了,那怎么不叫她? 看着尚卫国离开的背影,罗清有些恍惚。其实霍老头是幸运的,能有这种真心朋友在其背后暗暗地为其担忧,谋划。 这样……应该很幸福吧! 不像她,一无所有。 见尚卫国离开,韩瑜与止戈欲一同上前。 “罗清~”韩瑜先止戈一步走到罗清的身后,见罗清失神,于是便拍拍她的肩膀。 落后一步的止戈顿住步子,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两人。 罗清下意识地转身,见是韩瑜,便弃了拐杖,紧紧地抓住韩瑜的胳膊,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迷茫道:“霍叔在喝醉时偶然跟我说起过,他没有家人,没有亲人。我一直以为他同我一样,孑然一身,无牵无挂。” “但今日我才突然发现,其实事实并不像我所想的那般。霍叔其实拥有的东西有很多,他在乎的也有很多。” “不像我,看似活得洒脱,什么也不放在心上。其实心里都在乎死了,但面上还表现出一脸的无所谓。” “我总告诉我自己,我就是一个逃难者,一个过客,在所有事情结束之前任何东西与我而言,皆是负累。可刚刚看见那老先生为霍叔的关心,我突然很是触动。” “我开始怀疑,是不是…一直以来,都是我做错了。” “当初……当初我是不是就不应该装作若无其事地送小谨儿离开,那样的话云梨也就不会误以为我很坚强,就不会不打招呼一声就走了。” “如此的话我就还可以很幸福的生活在北境,有聪明乖巧的儿子,善解人意的妹妹。 而不是像如今这般,如一棵无根浮萍,一无所有。” 说着说着,罗清的眼眶竟不争气地红了,但没有一丝泪光。 不管罗清如何的失意,不管何时何地,自始自终罗清都是倔强的,她的倔强不允许她在外流一滴泪,尽管是在她认可的韩瑜面前。 “不是的,你没错。你只是希望他们幸福而已。” “而你也不是一个人,罗清,你至少还有我。你忘了吗?我是你大哥,永远都是。” 韩瑜看着忙然无措的罗清,他从未见过她如此失落过,突然很是心酸。 无论罗清性格再坚强,再肆意。但在这乱世中,她也只不过一介女子而已。 尤其……还是一个不得不隐姓埋名,被世人遗忘的女子而已。 “永…远……”罗清紧紧地看着韩瑜,轻声念叨,心神也逐渐稳定了下来。 她自诩活得潇洒恣意,实则一直以来,她自知,她都是孤独的。 如今一点小事,都能叫她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是,永远。”韩瑜点点头,郑重道。 罗清的眼神稍稍一瞥便与一侧的止戈对视到了一起。但他的眼神很复杂,罗清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大人你也在啊!” 罗清同止戈说话的语气很是平静,眼神淡然,没有一丝以往的诌媚,就只是认识的人之间简单的寒暄而已。 说着她松开韩瑜的胳膊,跳开一步,单脚站立。 尽管她如今是一个男子身份,韩瑜也不介意,但她终究是女子,该守的礼,得守。 “嗯。”止戈很是平淡地应了一声,此刻他突然觉得眼前之人有些陌生,似乎他从未认识这人一般。 或许,此刻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表面上看似对人热情洋溢,实则冷漠疏离。 一时之间,他竟然有些羡慕韩瑜。 这很诡异。 以至于乱了他的思绪。 在两人寒暄的期间,韩瑜已经弯腰将拐杖捡了起来,并递给了罗清。 罗清接过拐杖,一阵疲惫感袭来。她此刻无心再与止戈周旋,于是开口道:“大人,我们就先过去了。” 止戈无言,下意识地点点头,但眼睛却是紧紧地盯着罗清,直到她与韩瑜转身走开。 ——— 深夜,天空一片暗沉,灰蒙蒙的,一颗星子也没有。寒风凛冽地刮着,却吹不灭军营里大片的火光。 罗清坐在火堆旁,左手旁坐着岑溪,右手旁坐着周深。 他们三人坐在伙房附近,大伙儿基本上都已经进了营帐。 “来来来,敬咱们又在一处了。”周深掏出一小坛不知从哪儿弄回来的酒,又掏出三个碗。 “你哪来的酒?”罗清惊讶道。 “而且,闻着味貌似还不错。”岑溪补充道。 两人目光灼灼地盯着周深,皆感到十分好奇。 “看我做甚?” 周深白了两人一样,得意洋洋道:“我昨晚回来时带的,你们放心,没有花银子。” “没有花银子?”岑溪一脸怀疑地看着周深。 “不会是偷的吧!”罗清看着周深手中的酒坛子,打趣道。 周深闻言,将小坛子藏进怀里双眼瞪着唱双簧的两人,撇嘴道:“爱喝不喝,不喝拉倒。” “喝,怎么不喝。”罗清开口道,眼中饱含着笑意地看着岑溪,“咱们怎么可能不喝,总不能便宜了周深,是吧!” 岑溪点头,一本正经道:“确实。” 接着罗清咳嗽一声,道:“小深子,满上。” 岑溪见状,忍不住轻笑一声。 周深撇撇嘴,但还是将三个碗满上了。 酒香顿时四溢,寒风一吹,消散开来。 三人皆站了起来,举起酒碗看着满天的夜幕。 周深幽幽道:“生逢乱世,咱们皆身不由己,但相识相知即是缘,就是不知以后咱们还有没有机会像如今这般举杯共饮。” “但愿我们皆能得偿所愿,心想事成,日后再聚首。”岑溪笑道。 见两人皆发表感言,罗清也不遑多让:“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好,咱们兄弟几个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周深喝一声,豪气万丈。 “干了。” 罗清与岑溪皆笑着点头,三人欲碰碗,这时只听一声怒吼传来: “是哪个臭小子背着老子在老子的地盘喝酒?” 三人皆愣住,循着声音望了过去,只见霍老头正气势汹汹地朝着三人走来。 三人皆维持着举杯的动作,瞪着眼珠子盯着霍老头接下来的动作。 “原来是你们三个小兔崽子,不知道老夫的地盘禁止喝酒的吗?”霍老头肃着脸道。 周深与岑溪皆疑惑地看着罗清,眼神询问真的有这个规定吗?有的话她怎么不早说? 罗清茫然地摇摇头,心想他们今下午才来这铁骑营,她怎么不知道还有这条规定。 然后三人便齐刷刷地看向霍老头,皆怔住。 只见原本还气势汹汹地霍老头正笑得一脸满足地捧着酒坛子一个劲地闻着,嘴里还连连念叨着“不错不错”。 察觉到三人的目光,霍老头才回过神来,敛下笑意,吹胡子瞪眼道:“喝酒就算了,居然还不叫上我,没收没收。” 说完之后,未等三人反应,便抱着酒坛子闪身走开了,不过一瞬身影便彻底消失。 霍老头来得猝不及防,去得无影无踪。 显然是用上了内力。 三人皆愕然。 这气氛全被破坏了。 “那个……咱们还……”周深出声道。举了举手中的酒碗。 “还什么,我先干了。”罗清直接一口闷了碗中的酒,辣得她直咧嘴。 呃…… 岑溪与周深两人对视一眼,皆举杯干了。 ———— 朝廷反攻的旨意早就已经下达,军中几位身居高位的将领皆在没日没夜地严密部署着作战计划。 玉城、青城、婺城三足鼎立,成一个典型的“凸”字型结构。这里易守难攻,三座城相视而立,守望相助,若是随意攻打其中一座就会被另两座城的援军夹击,从而导致功亏一篑。 所以,若是想要收复失地,就必须将三足鼎立的局面给打破,这一战才能继续推进下去。 而玉城最后被敲定为最终的攻击点。 但要如何作战才能最大程度的减少伤亡,这个重要的话题还在商议。 第二日,天还未大亮罗清就被霍老头从温暖的被窝里掏了起来。她的营帐在霍老头隔壁,可能是有韩瑜的原因,她一个人住。 罗清一行人是不用管铁骑营其他将士的吃食的,他们五个是专门调过来管理几个身居高位的将领的吃食的。 罗清不笨,她昨晚从岑溪那里已经得知,战事一触即发。 所以,在这个重要时刻霍老头突然被调回来严加看管将领饮食,或许是上面严肃商议的结果。 毕竟,战场不仅是战士之间的作战,更是两个将领智慧的碰撞。 由此可见,将领的饮食安全有多么重要。 “霍叔,您干啥?这天还未亮都。”罗清挣开霍老头的手,一脸幽怨地看着他。 “臭小子,二十多张口等着呢,等天亮?你让他们喝西北风啊!” 霍老头闻言,一巴掌拍到罗清脑袋上,彻底将罗清的瞌睡虫给拍跑了。 罗清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撇嘴道:“霍叔,不是您昨日说咱们还和以前一样嘛,打打下手就好,咱们又不会做饭。” “此一时非彼一时,从今日开始,咱们都得开始学,这样分工才能最快速地最好。快点收拾好出来。”霍老头严肃地嘱咐一声,就直接出了营帐。 罗清抓了抓松散的头发,又看了看依然“一马平川”的胸口,暗自庆幸她昨晚回来晚,懒得将束胸松开倒头就睡了。 看来,一个人住也不是很保险,尤其是住霍老头这个不知何时就会闯进她的营帐,将她直接掏出被窝的人隔壁更不保险。 罗清很快将自己打理好,气定神闲地走向露天的伙房。 第193章 想套路她,没门! 黎明的寒风凛冽,猛地一刮在脸上。那滋味罗清也不大说得上来,也只有亲身体验才能知晓其中滋味了。 罗清紧了紧外套,整了整自己的调料布袋,拄着拐杖朝着正在烧火的众人走去,最后停在霍老头的身旁。 罗清抱臂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秦三与李莽,又转向正蹲在地上点火的山子。 很快,火便烧得旺旺的,罗清忍不住感叹这山子烧火确实麻溜。 “霍叔,咱干啥呢?”罗清出声道。 “你这副模样还能干啥?”霍老头嫌弃道。 罗清:……不是说让她来么? 霍老头瞥了罗清一眼,道:“今个儿开始,你就好好学学小秦他们是如何做饭的,好好看着。” 说完之后便卸下腰间的酒葫芦,淬了一口,觑了罗清一眼,然后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仿佛酒多难喝似的。 罗清扯扯嘴角,不要以为她没有看见他神色中的满足,而且酒葫芦装的根本不是药酒,而是昨晚霍老头在他们哪儿顺走的酒。 戏精! “开始吧!” 霍老头一声令下,秦三与李莽便分别开始动工起来,边做便讲解,就连添柴的山子都听得津津有味。 霍老头见几人忙得不亦乐乎,于是进了营帐对账去了。 罗清看得无聊,听得烦闷,于是找了块树根坐下,继续听着秦三的讲解。 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欲望,罗清接收到了周公的传唤,眼皮子止不住地合上了。 半个时辰后,天色已经大亮。 “臭小子,老子一个不注意又偷懒。”霍老头一个爆栗敲在罗清脑袋上,直接将罗清从梦中惊醒。 “哎哟,您又干什么?”罗清捂着自己的脑袋,佯装不解的看着霍老头。 能别敲头了吗?会敲傻的。 罗清腹诽,但面上不显一丝一毫。 霍老头见她一脸无辜,语气冲冲地开口道:“都学会了?” “这……当然了。”罗清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理直气壮道:“不就做饭炒菜嘛!谁不会啊!” “哦~”霍老头一脸怀疑。 “霍总管,这些……”秦三上前,指着已经准备好的餐食。 罗清顺着秦三的手望了过去,呃……菜色有些惨不忍睹。 还没云梨做得好呢!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罗清暗暗地想。 “只管小火温着,待会儿自有人来取。”霍老头摆摆手道。 秦三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霍老头这才转头看向罗清,指着炒菜锅道:“都学会了多少?” “就一……点点。” “做给我瞧瞧。” “霍总管。”秦三惊呼,他很是不解,如今入了冬,军营中粮草所剩本就不多,而且粮草筹备困难,尤其是押运粮草更加困难,这怎么能让罗清瞎折腾呢? 霍老头态度强硬,并不松口。 “瞧瞧就瞧瞧,让你们看看什么是人间美味。”罗清撇嘴,走向炒菜锅,用已经可以稍稍移动的左手拄着拐杖,右手拿起锅铲,刚好瞟到身侧案板上的卷心白菜。 微微思索片刻,罗清决定就炒一个白菜,这样也不算浪费粮食。 一刻钟之后 “这就是你说的……人间美味”霍老头指着案桌上抄得黑白相间的白菜,不忍直视道。 “是啊,霍叔,这可是我用心做出来的,不错吧!您可一定要尝尝啊!如若不然,您怎么知道我的努力与进步。”罗清猛点头,抱着锅铲一脸地期盼。 秦三嘴角勾起,满脸讽刺。 霍老头汗颜,他能拒绝吗? “霍叔。”罗清殷切地提醒道。 “咳……我试试。”霍老头执起案桌上的木筷,对着案桌上黑白相间的“美味”犹豫不决。 听到霍老头的话,一旁的三人目瞪口呆。 皆怀疑这东西能吃吗? 最后,霍老头终于视死如归地夹起一块白菜就送进嘴里,不过一瞬便转头吐了出来。接着急忙取下腰间的酒葫芦淬了一口。 接着又“噗”地一声将酒喷出,直呼“水”。 秦三听闻,立马跑去水缸里舀了一瓢水递给霍老头。 罗清了然地勾唇一笑,她刚刚在炒白菜时,趁几人不注意特意偷偷洒了许多辣椒粉,那辣椒粉的辣劲可是一流。她特意炒糊了来掩饰就是为了来吭霍老头一把。 想套路她,没门! 看辣不死你。 “哎呀,霍叔,您咋了。” 罗清连忙装作一脸担忧的样子,期期艾艾道:“这是不好吃吗?” 霍老头一连喝了一大瓢水,才放下来指着罗清,吹胡子瞪眼道:“你……故意的” “绝对没有,绝对没有。” 罗清连连摆手否定,无辜道:“我早就已经说了,我不大会做菜。” “不会做你还做。”霍老头喝道,说着不时还吐着舌头哈气。 罗清闻言,侧过头去,小声道:“这不………你让的嘛!” “而且……我自个觉得做得还挺好的,虽然样子不好看,但也不能以貌取人……呸…以貌取菜不是。再说每个人口味不一样,您觉得不好吃可能是因为不大合您的口味。” “不信您可以叫秦三他们几个尝尝,让他们评断评断。” 罗清觉得不把秦三一起给收拾一顿简直是对不起平日里他总送给她的白眼。 “真的?”霍老头将信将疑,但也没让秦三立即开动。 “真的。”罗清一脸真诚地保证道。 “怎么了?”霍老头正欲说话,周深突然出声问道。 “周深?” 罗清转过身,疑惑地看着一脸嬉笑的周深,突感大事不妙,“你怎么来了?” “哦…刚刚没吃饱,再来找点吃的。” 周深笑道,见罗清抱着锅铲的模样,又见案桌上貌似是一盘菜,于是看着罗清道:“你做的?” “嗯。”罗清下意识地点点头。 “刚好,就它了。” 周深说着走上前,一把端起“美味”,顺道抽出一双筷子就当着五人的面夹起就往嘴里送。 “别……”罗清正欲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菜已经送进了周深的嘴里。 菜一入口,周深脸上的笑意停滞一瞬,嘴巴也停止了咀嚼。 罗清扯扯嘴角,敛下眸子,眉头也微不可察地轻轻皱起。 这下不小心玩大了,想整的人没整到,反而误伤了自己人。 唉,失算了。 “这太好吃了吧!”周深惊呼道。 罗清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周深,只见他笑得很是开怀。 第194章 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你确定?”霍老头震惊道,秦三几人一头雾水,皆在怀疑到底是好吃还是不好吃。 也在暗暗后悔刚刚没尝一下。 “当然了,不过我还没吃饱,就不给你们留了。”说着不停地夹着炒白菜送进嘴里,还暗戳戳地对着罗清使了一个眼色。 罗清回神,看着霍老头,笑道:“对啊霍叔,你看周深都说好吃,一定是你的口味不一样。” 罗清暗戳戳地瞟了一眼周深,只见他手中端着还留着烧糊的残渣,没想到他真的吃完了,还一个劲地朝着她嘿嘿一笑。 罗清汗颜,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还有这口味是不是稍微有点重啊! “我怎么总感觉有些不大对劲呢?”霍老头低头喝了一口水,一脸犹疑道。 “没有没有,是您想多了,那个霍叔,我与周深有话说,我们就先走了哈。” 还未等霍老头反应过来,罗清拽着周深的手臂就一拐一拐地朝着她的营帐而去。 “罗清,你慢点。”周深连忙追上罗清的脚步,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扶住罗清。 “没事没事,咱们得快点。”罗清急忙道,辣椒粉她放了多少心里有数,从霍老头只吃一口就辣得喝了两大瓢水就可知。她也是断定几人尝菜时不会尝太多,所以才撒了许多辣椒粉。但没想到被周深全部吃了,那可是会吃坏人的。 周深无奈笑笑,只得跟着罗清。 罗清无言,只顾着拉着周深回营帐。 一进营帐,罗清就将一整壶冷开水递给周深,喝道:“喝光它。” “怎么了。”周深疑惑道,但还是接过了水壶。 “快点喝,会辣坏人的。”罗清十分焦急,欲上前亲自灌水。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周深一看罗清的动作,便猜到了她想要干什么,于是连忙阻止道。 让她灌还不如自己喝。 语毕周深便抱着水壶“咕咕~”地喝上了。 片刻之后,周深放下水壶,顺道还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呼着气看着罗清道:“这下总可以了吧!” “按理说是可以了,要是吐出来就更好了。”罗清寻思道,琢磨着也不知道能不能稀释稀释辣椒粉,千万别对肠胃造成什么损伤。 毕竟一不小心得了肠胃炎,在古代医疗这么落后的境况下,可是会要人命的。 “这个就不用了,我没什么不舒服的。”周深连忙退后几步,惊恐地看着罗清,就怕罗清给他催吐。 罗清见状,扯扯嘴角,甩手道,“切,我才没那么闲呢!” 罗清直接坐到凳子上,看向松了一口气的周深,挑眉道:“哎,你是怎么吃下的。” “就……很好吃呗!”周深闪烁其辞道。 “别装了,我自己做的菜我自己还能不知道。”罗清笑道,一脸好奇地看着周深,“说真的,那么辣你怎么咽下去的,还吃那么多。” “你确定?”霍老头震惊道,秦三几人一头雾水,皆在怀疑到底是好吃还是不好吃。 也在暗暗后悔刚刚没尝一下。 “当然了,不过我还没吃饱,就不给你们留了。”说着不停地夹着炒白菜送进嘴里,还暗戳戳地对着罗清使了一个眼色。 罗清回神,看着霍老头,笑道:“对啊霍叔,你看周深都说好吃,一定是你的口味不一样。” 罗清暗戳戳地瞟了一眼周深,只见他手中端着还留着烧糊的残渣,没想到他真的吃完了,还一个劲地朝着她嘿嘿一笑。 罗清汗颜,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还有这口味是不是稍微有点重啊! “我怎么总感觉有些不大对劲呢?”霍老头低头喝了一口水,一脸犹疑道。 “没有没有,是您想多了,那个霍叔,我与周深有话说,我们就先走了哈。” 还未等霍老头反应过来,罗清拽着周深的手臂就一拐一拐地朝着她的营帐而去。 “罗清,你慢点。”周深连忙追上罗清的脚步,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扶住罗清。 “没事没事,咱们得快点。”罗清急忙道,辣椒粉她放了多少心里有数,从霍老头只吃一口就辣得喝了两大瓢水就可知。她也是断定几人尝菜时不会尝太多,所以才撒了许多辣椒粉。但没想到被周深全部吃了,那可是会吃坏人的。 周深无奈笑笑,只得跟着罗清。 罗清无言,只顾着拉着周深回营帐。 一进营帐,罗清就将一整壶冷开水递给周深,喝道:“喝光它。” “怎么了。”周深疑惑道,但还是接过了水壶。 “快点喝,会辣坏人的。”罗清十分焦急,欲上前亲自灌水。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周深一看罗清的动作,便猜到了她想要干什么,于是连忙阻止道。 让她灌还不如自己喝。 语毕周深便抱着水壶“咕咕~”地喝上了。 片刻之后,周深放下水壶,顺道还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呼着气看着罗清道:“这下总可以了吧!” “按理说是可以了,要是吐出来就更好了。”罗清寻思道,琢磨着也不知道能不能稀释稀释辣椒粉,千万别对肠胃造成什么损伤。 毕竟一不小心得了肠胃炎,在古代医疗这么落后的境况下,可是会要人命的。 “这个就不用了,我没什么不舒服的。”周深连忙退后几步,惊恐地看着罗清,就怕罗清给他催吐。 罗清见状,扯扯嘴角,甩手道,“切,我才没那么闲呢!” 罗清直接坐到凳子上,看向松了一口气的周深,挑眉道:“哎,你是怎么吃下的。” “就……很好吃呗!”周深闪烁其辞道。 “别装了,我自己做的菜我自己还能不知道。”罗清笑道,一脸好奇地看着周深,“说真的,那么辣你怎么咽下去的,还吃那么多。” 毕竟一不小心得了肠胃炎,在古代医疗这么落后的境况下,可是会要人命的。 “这个就不用了,我没什么不舒服的。”周深连忙退后几步,惊恐地看着罗清,就怕罗清给他催吐。 罗清见状,扯扯嘴角,甩手道,“切,我才没那么闲呢!” 罗清直接坐到凳子上,看向松了一口气的周深,挑眉道:“哎,你是怎么吃下的。” “就……很好吃呗!”周深闪烁其辞道。 “别装了,我自己做的菜我自己还能不知道。” 第195章 止戈的口味有问题 午饭前,罗清没有等霍老头来“请”就自动地往专门为几位将领开设的小伙房而去。 虽然说早上的确是她吭了霍老头一把,但若是霍老头不总想着来套路她下厨试探她的手艺,她能这样想方设法对付他嘛? 罗清很快便到了伙房,但还未走近,便发现一抹窈窕的白色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准确地来说是那抹窈窕的身影在一个炒菜锅旁忙碌。 而霍老头四人站成一排,直勾勾地盯着眼前忙碌的身影,不时还偷偷咽口水。 罗清汗颜,她不用猜便知道了白色身影是谁,就是贼老天的亲亲闺女,咱们的柳青女猪脚。 柳青出现在这里罗清并不惊讶,军营就这么大,遇到是常事。况且柳青的吃食也是出自他们这个小厨房的,又是老军医的徒弟,人家也是有使用权的。 书中提过柳青是一个比较在意口腹之欲的人,对每日吃食的味道不说挑剔,但也是在意的。 如若不然也不会以各种稀罕不常见的美食发家,还将望江楼做大做强,甚至还开了全国连锁分店。 尤其还是在吃着大锅饭,依照霍老头的标准来衡量只要是能将菜做熟且能下口就是会做菜的军营。 柳青能习惯这里的吃食才怪。 说真的,柳青所做的事,拥有的能力与获得的成就和她自身的努力是值得任何人肯定并仰望的。 很多时候,罗清想如若她不是炮灰,她也是愿意与柳青这样优秀的人结交的。 但偏偏她就是炮灰,且书中原主的死就与她有莫大的关系。虽说她不会走上原著中原主的路,但两人炮灰猪脚的身份,这份芥蒂就注定她们不能友好相处。 特别是两人都是那种心思缜密十分聪颖的女子。 自古就有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的说法。有的时候,在我们还不知道的时候,莫名其妙的敌意就已经成型了,只需要在某一个特定的时候就会彻底爆发。 这就是所谓的磁场不合,尽管罗清现在在柳青看来是个猥琐的小人。 如今两人能相互安好,互不打扰,就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看见柳青在忙碌,罗清暗戳戳地走了过去。 罗清知道柳青做菜的手艺的确实很好,这倒不是她尝过,而是原著中的简介中就提过,柳青就是以军医的身份待在军营,还顺道兼职止戈的厨娘。 不过,那已经是两人互生情愫的时期了,而已还是止戈恢复本名已经声名大噪的时候,也是战争最是激烈之时。 止戈忙于战事,没日没夜的与下属商讨布防作战计划,根本没有精力来按时吃饭,就是柳青强行按时按点给他做饭送饭。 罗清猜测,两人之间关系的进展与柳青那一手好厨艺也脱不了关系。 罗清默默地走到霍老头身边,跟着一齐看柳青忙碌。期间柳青也看了罗清几眼,但没有多大的表情,就好像是两个陌生人。 罗清也无所谓,这正好如了她的愿。她本就无意与柳青为难,对方既然不屑于她计较正好也中了她的下怀。 罗清看了看柳青的锅里,随着柳青手法娴熟地翻炒,勾芡,只见颜色搭配很是漂亮的肉菜翻滚,罗清感觉就好像在看行为艺术一样。 罗清鬼使神差地将其对比了一下自己的手艺,感觉两人真的没法比较。她本来就不大喜欢下厨,手艺只能说是一般。也只有曾经云梨与小瑾儿还在的时候偶尔下厨。 但自从云梨与小瑾儿走后,她就很少认真做菜了。自己在做自己一个人每日的吃食时都算是敷衍,很多时候她都是去馆子里吃的。 而霍老头之所以觉得她烤肉好吃,不过是占了各种调料的优势罢了。 罗清收回视线,暗自摇摇头。暗自反省她脑袋肯定是进水了,竟然来与柳青比较,打击自己的自信心。 罗清最强,罗清最靓,罗清是最厉害了。 罗清不停地做着心里建设,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的情绪最近好似越来越奇怪了,多了很多莫名其妙的想法。 这种感觉自从知道止戈就是主角之后后就开始了,尤其是柳青来了之后就加剧了。 而且她最近好似对柳青的关注似乎太多了,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罗清见霍老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人家柳青做好的吃食,忍不住提醒一声。 “霍叔~” 霍老头回神,转过头看着罗清。 “她怎么在这?”罗清朝着正忙碌的柳青颔首道。 霍老头闻言,白了罗清一眼,道:“来做菜啊!你自己不会看啊!” 然后又将视线投到人家的锅里去了。 你怎么不将你的眼珠子掉进人家锅里去呢! 罗清腹诽道,侧过头扯了扯嘴角,决定暂时不理会嘴欠的霍老头。 “好好看着,人家手艺你要是学得一干半点,就够你用了。瞧瞧你做的都是啥?”霍老头开口道,嫌隙地用手指戳了戳罗清的脑袋。 “我又没准备当厨子。”罗清义正言辞地反驳,又小声地嘟囔道:“再说我可是男子。” 罗清的话是有一定的道理的,霍老头不置可否,只是道:“就算不是为了当厨子,但至少那也是一门手艺不是。” “是是是。”罗清点头,不由好声好气道,“那您老能说说她就算是来做菜的,但做那么多是想闹哪样?” 只见一旁的案桌上摆着一盆盆已经做好的饭菜。而且可以说得上是色香味俱全,惹得罗清都忍不住分泌口水。 “她好像是说今日她答应止戈,会让他尝尝她的手艺。我见时间尚可,她的手艺也不错,就请她顺便将午饭一起做了。”霍老头笑道,一脸“我很聪明吧!”的表情。 为止戈下厨。 照这情况,难道止戈与柳青已经互生情愫了吗? 就算是官配,这速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啊! 罗清暗暗思索着,总觉得有些不得劲。 算了,关她什么事,随他们吧! 罗清压下心中奇怪的感觉,突然觉得有些羡慕柳青。 或许,这就是炮灰与猪脚的区别。 猪脚能力出众,心地善良,落难时总会恰逢贵人相助。还会遇到最优秀的男子与之相爱相知,最后走上人生巅峰。 完美。 但炮灰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一不小心就会被拉去跑龙套,拉仇恨,送经验,甚至丢了性命。就算是侥幸活着,也只是没人疼没人爱,一生孤寡。 甚至一无所有。 真过分。 ———— 营帐内,止戈独自静立在一张城区分布图之前,双眼紧紧地盯着地图。 营帐很大,只见距离其三米的案桌上摆放着烛台、笔墨纸砚,一大堆兵书,以及一张银色面具。 案桌上摆放的东西虽多,但很整洁。外人一进营帐就能看见,尤其是那张银色面具,散射着光泽,很是显眼。 止戈肃着一张俊脸,很是冷冽。只见他不时用手指对着地图比划,试图找出一条几佳的进攻之法,不时又摇摇头,好看的眉头早已经无意识地蹙起。 铁骑营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只需要执行命令。它的执行长官也很特殊,地位虽高,但是不能得参与任何战事的军事布防的决策的。 所以在这个紧要关头,止戈才会在自己的营帐内,暗暗地寻找破城之法。 此时午时已经悄然而至,但思索的止戈并没有意识到。或者说,他也并没有停下来休息的意思。 这时,一个守卫在帐外报告,谁是柳青求见。 止戈微微思索片刻,便唤了声“请进”。 柳青直接提着食盒进了营帐,放在案桌上,笑着对止戈道:“我知道打搅你不好,但人是铁饭是钢,再说你又有伤在身,不吃饭怎么能行。” 柳青眼神担忧地看着止戈的左手臂,或许别人不知,但她确是知晓,上次他为了救那个叫罗清的,其实左手被剑划到了,而且伤口还挺深的。 止戈看了看自己受伤的左手臂,对柳青知道他的伤也不以为奇,毕竟对方是一个医者,还是一个医术高超的医者。 “麻烦柳姑娘,但军中人多口杂,男女授受不亲,姑娘不必如此。”止戈语气疏离道,脸上的银面已经不知何时戴上了。 柳青闻言,从食盒中取菜的手顿住,不过一瞬,便自然而然地继续从食盒中取出菜来。 柳青抬头头来,看着止戈道:“我如何做我从不在意外人的看法,嘴长在他人身上,想说便说,但我不会为了别人会有的子虚乌有的想法而来约束我自己。如若不然,今日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再说我就只是给你送了一次午饭而已,也算不得什么的。” 柳青又露出一抹温和地笑,笑得很是轻柔。 “多谢。”止戈道,语气如往常一样平静,丝毫没有波澜。 但他已经走到案桌旁坐下,执起了筷子。 止戈夹起一筷子菜送进嘴里,眼神微微变化,不过一瞬又恢复了正常。 但这细微变化柳青还是发现了,她喜不自禁地弯起嘴角,但没有出声。 止戈很是平静地道:“这与今早上上送来的不一样。” “对,不是一个人做的。”柳青笑道。 止戈闻言,看着柳青,呼吸稍稍停滞。他想起了早上给他去取饭菜的人在伙房瞧的热闹,于是竖起耳朵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对于止戈的反应,柳青很是满意,她自信她的做菜手艺,就如同对她的医术一样有信心。于是压住心中的喜意,佯装平静道:“你还记得上次你救下我我时我说过的话吗?我说过我会请你吃大餐,来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所以说,这是你做的。”止戈语气有些惊讶道,但眼中有一丝失望。 他还以为……怎么可能! 突然间,他又有些想羡慕那人了。 柳青一脸喜意道:“嗯,我听说早上送来的饭菜你碰得不多,所以我想你可能是同往常一样不喜欢他们做的,所以就想着下厨试试看,这些合不合你的口味。” “多谢,不过我并不是不合口味,只是太忙了而已。日后这些不用做了,你是军医,做这些不适合。” 止戈没有多言,道了声谢便默默地吃了起来。 看着眼前语气疏离的止戈,柳青有些泄气。但还是倔强道:“这与是不是军医并无关系。只是因为我喜欢,我想做,所以我就做了,何必追求原因。日后我若是心血来潮,我还是会继续做的。” 说完,就直接跑出了营帐。 柳青想,或许,他只是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想法而已,她不怪他。他对她是特殊的,这点她早就知道了。 她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一定会走在一起。 多久,她都等。 止戈身子微微僵住,看着柳青跑出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或许,他是有什么地方让对方误会了。 “来人。”止戈放下筷子,朝帐外喝一声。 “大人。”一个守卫走了进来,垂首恭敬道。 “将这些都撤了吧!” “是。”守卫走上前,一个菜一个菜的放回食盒。 止戈站了起来,走到布防图面前,继续研究。 但此刻他已经没有刚才的专注、沉着,不时地盯着布防图走神。 只是因为喜欢做,想做,所以就做了,不去追求任何原因。 所以,他…… 止戈回神,营帐中早已经不知何时只剩他一人了。于是朝外喊道: “来人……” ——— 自柳青做了一顿饭之后。 晚饭前,罗清睡到了自然醒。 “多谢,不过我并不是不合口味,只是太忙了而已。日后这些不用做了,你是军医,做这些不适合。” 止戈没有多言,道了声谢便默默地吃了起来。 看着眼前语气疏离的止戈,柳青有些泄气。但还是倔强道:“这与是不是军医并无关系。只是因为我喜欢,我想做,所以我就做了,何必追求原因。日后我若是心血来潮,我还是会继续做的。” 说完,就直接跑出了营帐。 柳青想,或许,他只是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想法而已,她不怪他。他对她是特殊的,这点她早就知道了。 她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一定会走在一起。 多久,她都等。 止戈身子微微僵住,看着柳青跑出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或许,他是有什么地方让对方误会了。 “来人。”止戈放下筷子,朝帐外喝一声。 “大人。”一个守卫走了进来,垂首恭敬道。 “将这些都撤了吧!” “是。”守卫走上前,一个菜一个菜的放回食盒。 止戈站了起来,走到布防图面前,继续研究。 但此刻他已经没有刚才的专注、沉着,不时地盯着布防图走神。 第196章 止戈的算计 “怎么了?不准备开饭了吗?”罗清大声道,疑惑地看着几人。 几人回神,皆神色各异地朝着罗清看来。 见是罗清,秦三急忙走到罗清跟前,将锅铲送进罗清手里,道:“罗清,你终于来了,时间快来不及了,你快点动手吧。” “动手?”罗清看着被塞进手中的锅铲,只觉得他们莫名其妙。 “是的,做菜。”三人难得一致的点头。 霍老头闻言,停下敲酒葫芦的动作,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挑。 “怎么……知道我的手艺好,你们也想要尝尝,这也行。”罗清颠了巅手中的锅铲,不禁好笑道。 看来她期待的机会来了,看她如何让这几个小子知道知道她的厉害。让他们尝尝何为“美味佳肴”。 霍老头转过头来,依然坐在凳上,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秦三见霍总管只是看着这边,并不打算开口说话,看来只好他来说了。 “不是,是那止……止校尉不知是从哪里听说你的手艺好,特意传话下来,以后他的饭菜,指定你来掌勺。” 说着还愤愤不平地看着罗清,想不通罗清做菜哪有他做的好了。 “还说要让你亲自送去。”山子补充道。一旁话不多的李莽点头。 “什么?” 罗清愕然,她就一只手能干活,左手就微微能动一下,让她来掌勺,毛病吧! 罗清转头求救似的看向霍老头,希望他能帮帮她想法子。 “霍叔~”罗清道。 “别喊了,老子还没死呢!” 霍老头摸摸自己满脸的大胡子,想去了早上罗清对他的捉弄,辛灾乐祸道:“你不是说自己的手艺很好嘛!你那么有自信,铁定没问题。老头子我就不添乱了。” 霍老头说着还一阵假咳嗽,来表示他不方便。 “霍叔,我都没自信您哪来的自信,而且都什么时候了您还说,您真的忍心要让我自生自灭啊!。” “昂~”霍老头实诚地点头。 罗清白了霍老头一眼,疑惑道:“怎么会这样?我第一次在军营中做菜,明明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怎么会传出去的?” “而且色相那么差,竟然也能被说成手艺好,莫不是止戈口味独特?” 罗清想起了每次与止戈在一处时,他不是警告她就是怀疑她。 就差出手打她了,虽然最后还是救了她,但她会陷入险境也是因为他射来的那一剑。而且她也救过他,所以说,只能两者相抵了,谁也不欠谁。 做菜就算了,她可以像早上那般随意做了敷衍了事,可为啥还要亲自送去? 找虐吧! 霍老头起身,伸了伸懒腰,道:“你当军营里没人吗?冲锋营就这么大点地,发生点事你以为身为校尉的能不知道?可省省吧!” “就算是如此,可让我做菜,那也不成。”罗清将手中的锅铲放在身旁的案桌上,拄着拐杖开始拿盘子拿食盒,好一阵忙碌。 霍老头摇摇头,又重新气定神闲地坐下了。 一旁的秦三见罗清不仅没开始做菜,反而放下了锅铲忙碌了起来,忍不住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罗清停下手中的动作,咬牙切齿道:“给咱们的大人送饭去啊!饿着了我可就罪过了。” “可不是要让你做吗?”秦三惊讶道。 其他三人皆点头,就连霍老头也看了过来。 “吃的都一样,谁知道是谁做的。”罗清撇嘴道,猛地盖上食盒盖子挎在手肘处拿起拐杖就走。 罗清虽然拄着拐杖,但速度也是极快的。 “哎…罗清,这样可不成啊,罗清~” 秦三对着罗清的背影喊道,但罗清似没听到一般,脚步反而越走越急。 秦三只好转身看着一脸悠闲的霍老头,告状道:“霍总管,您看罗清,他怎么能这样意气用事呢!要是止校尉怪罪下来怎么办?” 怪罪? 霍老头扯扯嘴角,转头看向秦三,道:“你小子懂什么,若是那小子真的掌勺做菜送了过去,那才是怪罪。这事你否管了,和山子两人装盘去。” “哦,好的。”秦三最后看了看罗清离开的方向,那里已经没了罗清的身影,只好转身装盘去了。 在大营的另一边,罗清挎着食盒问了好几人才顺利走到止戈的营帐附近。 由于罗清拄着拐杖,挎着食盒的左手又包扎了绷带,引得一路上的回头率超高。就连曾经她着女装时都没有得到怎么多回头率。 罗清看里看附近的坏境,距离校场相对来说比较远,而且这边营帐也不多,没有像后大营和伙房那样密集。 而且守卫也比较森严,不停地有侍卫兵巡逻。 罗清依照问得的方向抬眼望去,只见一顶比旁的营帐较大的营帐出现在视野里,罗清确信那就是止戈的营帐。 罗清挎着食盒走了过去,但还未走近,就好巧不巧地遇上了柳青。 柳青身上横跨着她自制的布袋子,从另一个方向走来,看着样子像是去找止戈的。 一个看起来较瘦小的士兵给她提着药箱,跟在她的身后。 两人之间隔得距离虽然有些远,但柳青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罗清。 罗清身穿一身绯色的火头军棉衣,还拄着拐杖,好认得很。 柳青朝着罗清走去,其身后的侍卫跟上。 看着朝着自己走来的猪脚,罗清有些好奇,话说这憨憨五号怎么不跟着她了?难道又藏在暗处了? 柳青在罗清两米处停住,上下打量了罗清一阵,语气不善道。“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柳青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眼前这人总给她一种怪异的感觉。她将这种怪异的感觉定义为磁场不合。 “柳姑娘看不出来吗,我送饭啊!”罗清笑道,连眼睛都眯在了一起。 “送饭!”柳青疑惑,看了一眼止戈的营帐,“给谁送?” “就是大人啊。”罗清老实道。 “不是有专人去取吗?为什么还用你送,还有………你伤得如此重,能行吗?”柳青看了看罗清被木棍夹住的伤腿,一脸怀疑道。 柳青以为,这人莫不是来溜须拍马有事求人的。 若罗清知道柳青的想法,她不会急着否认,但一定会给她一个大大地白眼。 “多谢柳姑娘费心,其实小子伤得并不重,过几天就好了,小子得先过去了,要不然饭菜就凉了。”罗清笑道。 反正给个笑也不会少二两肉。 “哦,对了。” 刚走几步,罗清似想到了什么,重新转过身来,提醒道:“柳姑娘要记着,男人都是好面子的。下次千万不能再当着男人的面说他不行,很伤面子的。但幸好你遇到的是我,我就不予计较了。” 说完,罗清在柳青羞愤交加之下,直接大步流星地拄着拐杖走开了。 “罗清你……”柳青脸色涨红,气得胸口上下起伏。 这登徒子。 能将柳青气着,罗清的心情一时很是爽快,就连下一刻要去面对止戈的烦闷也少了不少。 很快,罗清挎着食盒便到了营帐门口。 守卫早就已经知道火头军的人会来送饭,一开始见到罗清,还被拄着拐杖的她吓了一跳。但好歹也是铁骑营的将士,见识也是不小的,所以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朝着她走来。然后直接开口道:“大人说直接带进去!” “好。”罗清点头,走进营帐。 一进入营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被整理得整整齐齐的卧榻,一侧的衣架上还挂着一身金色甲衣。 银甲衣不见了呢! 没有见到止戈的身影,罗清朝着右侧望去,只见止戈正襟危坐在案桌旁,面无表情,眼神淡淡地看着她。 案桌上摆着的笔墨纸砚整理得十分整齐,就连摞着的几本书也是一丝褶皱都没有。 可见,这是一个要求严格,处事一丝不苟的男人。 桌角摆了一张银色面具,看见那张银色面具罗清才想起来止戈没有掩面,直接将他的真容暴露在她的面前。 罗清直接略过止戈俊逸的脸,望着那张银色面具,微微失神。 她想起了当初在洛水城快城破之时那突然策马而来的身影,银甲加身,手握长枪画戟,在一众叛党中驰骋。 所到之处,片甲不留。 惊鸿一瞥,犹如天降神祗一般给了洛水城民希望,也给了她希望。 那时,罗清很希望再次遇见那个给她留下深刻印象的银色身影,所以在洛水城时才被抓进军营凑人数时听到铁骑声,她才会激动的跑去观望,虽然最后只见到那一张银面,但她还是记住了。 罗清厌烦杀人,不喜血腥,以她的身手,她其实不必跟随大伙儿一起去军营,她是能随时逃走的。 但那时她就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当她听说那人是铁骑营的人,尤其很有可能会出现在西南战场时,她还是鬼使神差的留下了。 或许有一日,她有机会结识那人。 但当知晓那人是猪脚时,罗清心中是有些失望的,但都被她故意忽略了。 或许真就是所谓的巧合,那给她留下的深刻印象,也不过是猪脚光环的作用罢了。 想到曾经自己的想法,罗清突然有些想笑。 “还愣着干什么?”止戈看着营帐门口失神的罗清,有些不满地开口道。 罗清回神,立即开口道:“哦,抱歉大人,马上就好。” 罗清低眉顺眼地走到案桌旁,单手将食盒中的菜一一取出。 止戈见罗清垂着的左手,又想起对方刚刚走过来时拄着拐杖,还要挎着食盒的样子,蹙眉道:“你伤还未好,为何还过来送?为何不让别人来?” 罗清愕然,微微抬起头来恭敬道:“不是大人您说要小的给您送来吗?” 止戈:………他一时好像忘了这茬。 止戈微微不适地侧过头去,咳嗽一声,便不再纠结这个话题,开口道:“日后别送了,伤好后再说吧!” 说完之后便执起了筷子。 “是,谢大人体恤。”罗清佯装感激道。 假惺惺。 罗清腹诽,这意思就是说她伤号之后继续送喽!那么她敢保证她的伤能半年都不好,再说她料想的不错的话这场战争在半年内就会彻底结束,到时候送个屁。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人就是故意的,首先口头下令让她带着伤拄着拐杖挎着食盒来逛一圈,再接着给她伤好之后再说的赦令,得她感激之情,最后更是得了体恤下属的美名。 老狐狸,铁公鸡。 不愧是猪脚,不仅算计人起来一愣一愣的,就连利用起人来也是一毛不拔。 这边罗清在腹诽,那边止戈才吃了一口就放下了筷子,看着罗清,肯定道:“这不是你做的。” “是的。” 被止戈识破,罗清一点也不感到意外,毕竟秦三的手艺都是一个味,除非味蕾有毛病,吃不出来算她输, 但不急,她还有b计划。 罗清面上实诚,道:“大人,小的不擅长烹饪,谣言都是三人成虎,大人切莫听信。” “哦,是吗?”止戈道。 他看着一直低眉顺眼的罗清,突然觉得有些烦躁。 “是。”罗清点头。 “那本大人听说麾下一名将士很是称赞你做的菜,还舍不得分与人一口就吃完了呢!” 闻言,罗清瞬间明了这一档子事。不禁在心里暗戳戳地埋怨了周深一下下,不仅破坏了她的计划,还给了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不行,回去得再好好教训教训他。 “大人误会了,周大人与小的是故交,他是故意吹捧小的,最后还当着小的的面吐了!再说小的有伤,就做出来的菜就更不能下咽了。”罗清说得一脸真切,恭敬也是越发明显。 她才不愿意做菜呢!谁爱去谁去,妨碍了女主,只会死得更快。 “下去吧!”止戈寒声道。 “是,大人。”罗清扬声道,语气微微有些欢喜。 止戈看着罗清离开的背影,尤其是罗清明显轻快的步子,已经出卖了罗清此时的心情。 罗清在疏离他,在两人的交谈中止戈已经察觉了,他紧抿着唇看着罗清的背影,不发一言。 出了营帐,罗清松了一口气,一直提着的心也放下了。 止戈这人警惕性很强,为人极其敏锐,罗清就怕他突然又给她弄出一处疑点来。 对了,好似这次止戈并没有如以往那般警告她来着,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没有嫌恶怀疑;虽然语气冷冽,但没有恶语相向。 这点很诡异,值得深思。 罗清无意识地点点头,拄着拐杖离开营帐,往伙房而去。 忙了这么久,她都还未吃饭呢! 第197章 攻城了 半月后 自从三日前的攻城失败的消息传来,使原本士气就低迷的军营再次雪上加霜。 军营在半月前就已经开拔,在距离玉城五十里之外安营扎寨。 经过多日的严密部署与多方面的讨论,最后终于发动了攻城。 但此次攻城,以布防计划泄露,最终导致失败。损失惨重,死伤近万余人。 天气已经进了腊月,寒风吹得越加刺骨。 罗清腿上的伤早在几日前就已经痊愈,她也没有为了躲避做菜再继续装残下去。而是跟在霍老头身后在火头军里打杂,或给伤员包扎。 军中粮草不足,即将告罄,朝中的运粮队伍不知怎的迟迟没有反应,五万大军即将面临饥一餐饱一顿的困境。 甚至就连几位身居高位的将领的饭菜都缩减了,缩减到最后与将士的没什么差别。 一碗稀粥,一个馒头。 这是营中每一个将士的标配。 在原先的计划中,拿下玉城后,就能暂时解决燃眉之急。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没有玉城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内拿下,打破了原先的部署。 但自从最后攻城的消息战败的消息传来之后,军中士气低迷,还有许多不利的谣言动摇军心。 如若再继续维持这样的现状根本不用等到与敌军相斗的时刻,怕是许多人都过不了这个寒冬。 粮草告急,这事本没有大肆宣扬,只有火头军或者掌权者知晓。 但从平日里的吃食中,已经有许多将士生疑了。 自古行军打仗,粮草先行本就说得没错。而如今,粮草告急,朝中无响应,怎么能不叫舍生忘死的将士心寒? 古将军也多次向朝廷反应此状况,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复消息。 那三角鼎立的三大城本就易守难攻,敌军之所以能轻而易举的窃取,就是因为军事布防图被盗,东郡国布军方式也被破解了。 如今,每座城内有三万敌军驻守,三座城起来就是九万,而他们不过五万人。 再加上三城守望相助,所以,破城谈何容易。 因此,就连位高权重的古将军一时也拿其无法,近日里也是头疼的很。 就在几位将领没有办法而急得团团转之时,止戈站了出来,说出了他的攻城之计。 罗清不知道他们具体说了什么,只知道他们经过三个时辰的计划,最后下命令大军整顿,第二日就攻城。 这日天还未亮,罗清利落地爬了起来,大军攻城,她也是得跟着去的。虽说她只是火头军,但也是一个军人。她得在队伍后方,帮助老军医医治受伤的将士。 这三日,罗清已经数不清帮了多少人上药包扎,唯一记得清清楚楚的就是在救治伤员时他们那痛苦的惨叫声,还有沾满了双手的鲜血。 一开始还有动容,怜悯,到最后,见得多了也就麻木了。 上面下令今日攻城,罗清知道还会有无数的伤亡,无数的献血。 但……又能如何,这一战是必然的。只为了他们心中的国土不被侵犯,子孙不为奴仆。 罗清看着前方一片密密麻麻地将士,大概四万余人,其中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攻城之策。尽管经历了两次失败,但他们还是依然绝对服从命令,此刻正大无畏地踏着步子朝着玉城聚集而去。 但这不知道攻城之策的人中不包括罗清。 在昨晚攻城命令下达的前一刻,岑溪与周深都一齐来找过她,把事情都告诉了她。 虽然不是主动告诉她的,但反正她已经知道了。 战争又起,韩瑜如往常一般地来念叨几句。但最令罗清想不到的是,止戈也同韩瑜一起来了。 罗清只记得止戈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然后莫名其妙地说了句“明日当心”,最后就莫名其妙地走开了。 看着莫名其妙的止戈,罗清只觉得这人莫名其妙。 也许止戈的那句关心的话有几分出自他的真心,但罗清不以为意。只当他是因为韩瑜使面子上过得去罢了。 攻城一共分为两拨队伍同时进行攻城,分别为古将军带着的主攻队伍与止戈所带的铁骑营的佯攻队伍。 铁骑营整体能力优于军队,其中的每一个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由止戈带领前往青城首先发动攻击,吸引三座城的主要兵力。 到了一定的时候就撤兵。 而古将军则号令四万余将士攻打兵力已经外援的玉城,趁机拿下玉城。 罗清只知道大略的攻城之策,具体细致的她不知道,也没有什么兴趣知道,也就没有去注意不寻常之处。 据两人所言,与罗清所想得不差,此次攻城策略的确是止戈想出来的。 但要求保密,所以知道的人甚少。除了铁骑营的人和几个身居高位的人知道,就连每个军长都不知。 “看啥呢?”霍老头背着手走到罗清身旁,一改之前不靠谱的气质,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沧桑。 他的腰间已经没了酒葫芦,如今天气寒凉,就算是药酒也得温上才能有些暖意。 “没什么,就是……觉得心里有点不踏实。”罗清捂着胸口道。 罗清看着两里之外的玉城,她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劲,心慌得很。 霍老头眺望前方的玉城,道:“放心吧,虽然说老夫不大待见那臭屁的止姓臭小子,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能力不错。” “看着吧!今日这城门必破。这一战之后,止戈这个名字在东郡国也就彻底被打响了。” 霍老头的说话的语气意味深长,一点儿也不像霍老头。 看着与平日里完全不同的霍老头,罗清好奇地盯着霍老头的侧脸一个劲的瞧。 难道是昨晚霍老头不留神时被别人钻了空子,被调换了? 这可不是霍老头平日里的作风。 为了验证想法,最后罗清趁霍老头还未回神之际,眼疾手快地扯了小撮大胡子。 霍老头立即吃痛,条件反射地捂着自己的脸,怒骂道:“臭小子,你又抽的什么风?敢来惹老子。” 见霍老头还是霍老头,罗清立即扔掉手中的胡子,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霍叔,真的是您啊!太好了,刚刚我还以为您出事了呢!还以为您不是您呢!” 霍老头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将罗清的手抠掉,自得道:“油腔滑调,你以为老子还会上当,你什么样老子还能不知道?” 第198章 为什么要撤退? 闻言,罗清白了霍老头一眼,太没意思了,连性子最直的霍老头都不吃她这一套了。 只听身后号角吹响,战鼓声似雷鸣般响起。 罗清往后看了一眼不远处高骑红鬓宝马的古将军,只见他一身金色铠甲,要侧一把镶嵌红玉的宝剑,正气凛然地眺望前方。 序幕拉开,攻城开始了。 顿时,密密麻麻地将士呐喊着“冲啊~”,如洪水般向着玉城冲去,弓箭手投石器,应有尽有。 一开始,城墙上空无一人。待己方一阵箭雨过后,城墙上突然训练有素地冒出一众弓箭手,从容不迫地一波一波地向着下方射箭。 霎那间,又是一波人中箭倒下。 城下的队伍高喝一声,举起手中的盾牌,整个队伍慢慢地朝着城门靠近。 这时城门大开,冲出一大波敌军来战在了一起。 …… 罗清看着不停地被带回来的重伤者,突然有些迷茫。但手中的动作还是没有停止,草草地给他们止住血,包扎上就拖上一辆辆板车,然后被人拉回营地救治。 罗清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以为还要继续麻木地做下去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号角,战鼓声也停了下来。 罗清停住手中的动作,眺望远方。 两军交战,狼烟四起,杀伐声不断,惨叫声也不断。 而那声号角一响起,许多人都怔愣了。但也不过一瞬,已方的人便开始如潮水般后退。 这是………撤军了。 如今城未破,竟然就这样撤军了。 罗清惊愕,不解的目光看向那位高高在上的古将军,心中顿时酸涩不已。 有为她亲眼见证死去的将士不忿,也有为止戈为其出谋划策而吸引大部分兵力的不值。 这叫那些为国战死,马革裹尸的将士如何自处? 古将军很快便打马朝着一个方向跑开了,众将士也跟着朝那方撤去。 而敌军站在玉城前,从原本的从容不迫变得茫然无措起来,一干士兵眼巴巴地看着将领,而一个个将领则皱着眉头犹豫不决,似乎在思考到底追不追。 罗清看着最前方古将军跑马的身影,很清楚那不是回营地方向,反倒是……青城所在的方向。 罗清一时有些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清,干啥呢,快点走了。”霍老头见罗清战场上都能走神,上前拉着罗清就走。 “霍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罗清拉着霍老头的手臂,急问道。 “废话少说,咱们回营地再说。”霍老头动作十分焦急,招呼一群火头军就拉着几匹货马将救援物资拉走。 金宝赫然也在其内。 罗清受伤半个月,也就是说金宝半个月都是在嚼干草。如何看起来,哪里还有当初的憨厚可掬,光肚子上的肉都少了不少。 “回营地?” 罗清疑惑,“不是说一定会将城拿下来的吗?可他们都撤退了,而且咱们不用起的吗?” 罗清一边小跑一边问道。 闻言,罗清白了霍老头一眼,太没意思了,连性子最直的霍老头都不吃她这一套了。 只听身后号角吹响,战鼓声似雷鸣般响起。 罗清往后看了一眼不远处高骑红鬓宝马的古将军,只见他一身金色铠甲,要侧一把镶嵌红玉的宝剑,正气凛然地眺望前方。 序幕拉开,攻城开始了。 顿时,密密麻麻地将士呐喊着“冲啊~”,如洪水般向着玉城冲去,弓箭手投石器,应有尽有。 一开始,城墙上空无一人。待己方一阵箭雨过后,城墙上突然训练有素地冒出一众弓箭手,从容不迫地一波一波地向着下方射箭。 霎那间,又是一波人中箭倒下。 城下的队伍高喝一声,举起手中的盾牌,整个队伍慢慢地朝着城门靠近。 这时城门大开,冲出一大波敌军来战在了一起。 …… 罗清看着不停地被带回来的重伤者,突然有些迷茫。但手中的动作还是没有停止,草草地给他们止住血,包扎上就拖上一辆辆板车,然后被人拉回营地救治。 罗清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以为还要继续麻木地做下去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号角,战鼓声也停了下来。 罗清停住手中的动作,眺望远方。 两军交战,狼烟四起,杀伐声不断,惨叫声也不断。 而那声号角一响起,许多人都怔愣了。但也不过一瞬,已方的人便开始如潮水般后退。 这是………撤军了。 如今城未破,竟然就这样撤军了。 罗清惊愕,不解的目光看向那位高高在上的古将军,心中顿时酸涩不已。 有为她亲眼见证死去的将士不忿,也有为止戈为其出谋划策而吸引大部分兵力的不值。 这叫那些为国战死,马革裹尸的将士如何自处? 古将军很快便打马朝着一个方向跑开了,众将士也跟着朝那方撤去。 而敌军站在玉城前,从原本的从容不迫变得茫然无措起来,一干士兵眼巴巴地看着将领,而一个个将领则皱着眉头犹豫不决,似乎在思考到底追不追。 罗清看着最前方古将军跑马的身影,很清楚那不是回营地方向,反倒是……青城所在的方向。 罗清一时有些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清,干啥呢,快点走了。”霍老头见罗清战场上都能走神,上前拉着罗清就走。 “霍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罗清拉着霍老头的手臂,急问道。 “废话少说,咱们回营地再说。”霍老头动作十分焦急,招呼一群火头军就拉着几匹货马将救援物资拉走。 金宝赫然也在其内。 罗清受伤半个月,也就是说金宝半个月都是在嚼干草。如何看起来,哪里还有当初的憨厚可掬,光肚子上的肉都少了不少。 “回营地?” 罗清疑惑,“不是说一定会将城拿下来的吗?可他们都撤退了,而且咱们不用起的吗?” 罗清一边小跑一边问道。 金宝赫然也在其内。 罗清受伤半个月,也就是说金宝半个月都是在嚼干草。如何看起来,哪里还有当初的憨厚可掬,光肚子上的肉都少了不少。 “回营地?” 罗清疑惑,“不是说一定会将城拿下来的吗?可他们都撤退了,而且咱们不用起的吗?” 罗清一边小跑一边问道。 罗清疑惑,“不是说一定会将城 第199章 城居然破了 罗清择了一条通往青城的近路,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跑山路。 罗清握紧缰绳,金宝马蹄声阵阵,一路扬尘。 不知过了多久,罗清听到身后阵阵马蹄声传来,逐渐清晰,略有所感地转过头。 只见视线之内,一众蒙面黑衣人策马扬鞭,杀气腾腾地追着她。瞧着人数大概在二十左右,一眼看上去,不论是身形还是装扮,明显就是杀手。 罗清心中一突,顿时就觉得事情不对劲。 这些到底是什么人?是恰巧碰到,还是专门来追杀她的? 两相对比取其轻,罗清更相信是前者。因为她在这个世界里树敌根本不多,况且是要她命的仇人。 若事实真的是为后者的话,那么又是怎么知道她会单独前去? “金宝,速度加快。”罗清喝道,拉紧手中的缰绳望着前方。 不管是不是偶然碰见,但此刻她是真的没有闲心去追究,她还得赶紧去青城看情况。 金宝似乎感受到了身后追着的黑衣人,速度越发快了,但还是没能彻底地将身后的黑衣人甩掉,只是远远地坠在身后。 罗清就这样任金宝跑着,直到青城的城门出现在视野里。 原来,她不知是什么时候,跑出了小山路,来到了大道上。 罗清习惯性地转头,那些黑衣人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只有扬起的灰尘还在空中漂浮着。 罗清压下心中的疑惑,转过头目光定定地看着一里开外的青城,满脸诧异。 只见青城不知何时已经破城,此刻城门大开,城楼下尸体横陈,哀鸿遍野,到处都是燃着明火的旗帜。 城楼上还有不少人在打斗,旗帜不时从城楼上掉下来。罗清认识那些身着黑色甲衣的人,那些明显就是铁骑营的人。 硝烟四起,血气冲天。 怎一个惨字了得。 见着这与状况,罗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军中出了奸细,而且还是决策层中出了泄密者。 她早该料到的。 原来止戈带领的一万余人才是主攻军,古将军带领的四万人才是佯装攻城吸引兵力的靶子。 而古将军之所以在战局重要的时刻下令撤退,还是朝着青城的方向撤退,明显就是事先决策了的。 他们的目的从来都不是以五万人对抗七万多人,而是由止戈首先带着一万人与铁骑营攻打只有一万的青城。 显而易见,对于止戈与铁骑营的人来说,这轻而易举。 这场战役,打得敌人措手不及,不仅将敌人骗得团团转,更是打破了三足鼎立的局面,依着止戈的智慧,短时间内就可以拿下另两座城。 这一切不过是演给纤细看的,因为奸细,泄漏攻城计划,最后攻城失败。但也因为奸细,送出计中计,最后拿下青城。 不愧是止戈,不愧是猪脚,这等计谋,还真是忍不住让人拍手叫好。 金宝踏着马蹄朝着青城跑去,绕过或者越过横陈的尸首,不曾停过一瞬。 罗清拉紧缰绳,夹紧马腹,顺道四处瞟了瞟,根本就没有见到古将军带领的大军。 不对啊,按照大军的行军速度,应该比她早先到达,但此时并没有瞧见他们的影子。 罗清猜测可能是与回援的敌军战在了一起。 毕竟,以止戈的谋略,这一点定是已经算计好了。 罗清策马跑进有些掉皮,明显已经陈旧的城门。 一进城门,一支箭羽破空而来,罗清身手敏捷地侧身避过。 罗清还未来得及喘气,一道身手矫健的的黑影快速地朝着罗清侧面袭来。罗清立即单手撑住马鞍,身子腾空,空中一个旋身,躲过袭来的黑影。 浓重的血腥味入鼻,罗清瞬间掌握了对方受伤了的信息。 这是个高手,还是一个会轻功的高手。 罗清落回马鞍,罗清脑中闪现这个想法,手快速地摸向腰间,取出匕首,反手握在手中。 很快,黑影再次朝罗清袭来,这次抓住了马鞍,化手为掌,动作快如闪电,猛地就对着罗清脖颈劈来。 身子也腾空了,罗清瞥见他右裤腿破开,露出血肉模糊的一部分。 罗清身子微微后仰,双脚剪住对方手臂,借力跃起,朝着对方扑去。黑影落在马背上,单手挡住罗清的攻击。罗清趁对方不注意,将事先藏在手心的匕首反手一划,对方的肩上就多了一道口子。 对方吃痛,也对着罗清左肩劈了一掌,好巧不巧,刚好劈在罗清旧伤处。 痛意袭来,罗清闷哼一声,心中瞬间升起了火气。 该死的,如今旧伤复发,对方又内力深厚,她根本不是对手。 罗清借力跃下马背,在地面上滚了几圈后单膝着地,左手微微颤抖。 罗清立时抬头望去,她这才看清对方的长相,是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子。 只见他额下俊眉如飞云入鬓,眼角微微上挑,鼻梁高挺,嘴角勾起,给人一种嚣张跋扈的感觉。 察觉到罗清的注视,于是他朝着罗清看来,对着她嚣张地挑挑眉头,然后拉紧缰绳,调转马头,然后加紧马背就想跑出城去。 该死的,原来是一个抢马准备跑路的敌军将领! 罗清看着跑马离去的身影,嗤笑一声,敢抢她的坐骑跑路,只能算他倒霉。 “金宝。”罗清高喝一声,还未跑几步的金宝瞬间止住马蹄,扬起前蹄高声嘶鸣,然后身子一个抖落,黑衣人还没来及反应就被金宝甩下马背。 落地翻滚几周后转头就看着金宝,他的伤腿被摔得更重了,正汩汩地流着血。 金宝朝着翻滚的黑衣人重重地喷几口气,似乎是在嘲笑对方的不自量力。然后扬起马蹄扭着马臀就朝着罗清所在的方向而去。 罗清扬起嘴角,朝着不远处正恼怒的敌方将领嘲讽地挑挑眉头。 就在这时,周围突然唰唰地出现几个身着黑甲的人,朝着敌方将领而去。一行人围住他,直接将他活捉,架了起来。 敌方将领没有多大的挣扎,很是配合地朝着罗清这方而来,气鼓鼓地看着罗清。 突然出现的这一波人的服饰罗清很眼熟,这就是铁骑营的服饰。罗清松了一口气,见地上干净干脆直接地坐在了地上。一旁的金宝见状,也跟着卧了下来。 一旁的黑衣人见状,皆汗颜。 这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吗? 见对方被活捉,罗清很是幸灾乐祸,但这份幸灾乐祸也只维持到铁骑营的人将刀架在她的脖子上之前。 “大哥,你这是干啥?”罗清朝着把刀架在她脖子上的人无辜道,暗戳戳地自以为铁骑营的人认得她。 但她似乎是想多了,就铁骑营的人多着呢,见过她的人不过百分之一罢了。就算了她抬起了头对方还是一脸地凶神恶煞。 失算了。 罗清叹气。 “别废话,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黑衣人并不吃罗清这一套,说着刀还朝着罗清脖子近了几分。 “欸欸欸,大哥,刀剑无眼,刀剑无眼啊!咱们都是一伙的,一伙的。”罗清急忙朝后仰仰,生怕刀刃挨着她。 罗清可是知道的,那刀削人头就跟削水果似的,她又不傻。 被架住的黑衣人见罗清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罗清看了过去,她发誓,那模样,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给我老实点。”其中一个士兵喝道。 被架住的那人止住了笑声,但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减。 只听他道:“我说你们长官什么意思,既然抓了我又不杀了我,我逃跑了还费劲来追我,毛病。” 罗清闻言,暗戳戳地鄙视了一下那人,被浮了还这么嚣张。心里虽然想着,但眼睛还是紧紧地盯着架在她脖子上的刀刃。 “李参将就这么想死吗?” 一道声音自街头的另一侧传来,罗清看了过去,果然是止戈那货。 只见他一身金色甲衣,半张面具掩面,气势凌厉气场全开地骑着黑马朝这方而来。身后还跟着一匹浑身染血的银狼。 一看就是经过浴血奋战过,但他的身上却无一丝血迹,手中握着的长戟上不时还滴着鲜血。 似是察觉到罗清的打量,止戈下意识地朝着罗清看了过来,眼神微微停滞,很快便恢复了原状。 等走得近了,止戈下意识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罗清尴尬笑笑,正欲起身来,用刀架在她脖子上的黑甲兵用刀背又将她按回地上。 “大人,您看………”罗清垂着头道,她一时没有盯着止戈,他此时给人的气势太过于凌厉了。 止戈摆摆手,罗清身旁的人立马收了刀。 罗清右手单独撑地站了起来,而金宝无动于衷。 “你受伤了。”止戈见罗清左手垂着,微微颤抖,蹙眉道。 “没有,就刚刚摔下马的时候碰到了旧伤口。”罗清很尴尬地朝着金宝踢了一脚,金宝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 “你说过不会为难与我。”那个“李参将”盯着止戈道。 见罗清如此,止戈也不好多加说了,于是看向一旁被架住的“李参将”,道:“我说过不会为难与你,但不是现在。所以,还得委屈李参将在牢房中静待几日。” 李参将嘴一撇,也没说什么,毕竟那怀南王还不足以他为其卖命。 “带走。”止戈下令道。 “是。”很快,李参将便被带走了。 听到两人的对话,罗清撇撇嘴。 原来是相识的,这种买卖能私下里说吗?当着周围这么多人的面偏袒真的好吗? 罗清不知道的是,这正是止戈所要的。 “李参将”这人是个人才,是一个被叛军忽悠人才,他打定着能招揽就绝对不杀的原则。 罗清正欲找借口离开,这时一阵马蹄声响起,罗清望了过去,只见韩瑜正骑着马正往这方而来。 只见他满脸血迹,满身的肃杀之气。 罗清微微地侧过身子,头也掩了过去。心里祈祷着韩瑜千万别认出她来,要不然,又得被说一顿了。 但罗清似乎下意识地忘了身旁“一大坨”的金宝。 韩瑜勒停战马,利落地翻身下马,走到止戈马前,单膝跪地道:“禀校尉,所有的叛军尽数被俘。” “好,集结队伍,快速增援将军,从北门出。”止戈下令道。 罗清暗戳戳地想着,她是从南门入的,所以大军并不会从这方出城。 “是。”韩瑜起身,侧过身去,金宝便出现在他的视野里。还有一个背对着他的的身影。 “罗清,你怎么在这?”韩瑜诧异道。 “呵呵……大哥是您你啊!你受伤了吗?还有你怎么知道是我?”罗清回过头,担忧道。 一旁的止戈见状,双手抱臂,饶有兴趣地看着罗清狡辩。他刚刚是瞧见罗清见韩瑜骑马而来时脸上心虚的表情的。 “我没事,不用担心。” “这个世上还有比金宝更…壮的吗?”韩瑜蹙眉道。 罗清一般只有在犯错时才会当众称呼他为大哥,一般的时候都是叫韩哥的。 “像金宝这么帅气又英姿飒爽的马确实没有第二匹。”罗清讪笑道,无形中拍了一下金宝的马屁。 一旁的金宝听见罗清夸它,配合地“布噜布噜”地应和,似乎是在赞同罗清的话。 韩瑜闻言,想起了罗清能把死得说成活得嘴,只好无奈道:“好好地呆在城里,不许乱跑,等我回来再说。” “好好好,韩哥小心。”罗清如释重负道,但脸上维持着一脸的真诚。 韩瑜见罗清一脸真诚,虽然不知道真假,但还是转身上了马。 最后看了看罗清,打马离开。 “大人……”罗清讪笑着看着止戈,等着他离开。 “你先去城主府处理伤吧!”止戈道。 “是。”罗清颔首,拍了拍仍在“布噜布噜”地发着声的金宝,直接朝着韩瑜离开的那一条街道走去。 “罗清~”止戈突然喊住罗清。 “怎么了,大人。”罗清疑惑地回头道。 心里想着难道他要计较她不听从军令,擅自行动? “你走反了,城主府在这边。”止戈指着另一条街道,眉眼含笑道。 “哦哦哦,谢谢大人。”罗清一脸恍然大悟道。 太尴尬了!太尴尬了! 罗清抬脚朝着止戈指的那条道去,脚步明显加快了。 止戈看着脚步匆匆地罗清消失在街尾,才调转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城门外,玉城所在的方向。 喝马一声,马儿高声嘶鸣,便打马离开了。 风轻轻地吹来,并没有带来沁人心脾的花香,反而使城外血腥味窜进城中的每一个地方。 但至少熄灭了来不及收拾的尸首上的火焰,不用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 第200章 你灵魂出窍了? 罗清告别止戈之后,与金宝一同来到城主府附近。 城主府附近的街道上到处都是死者的尸首与轻伤伤员,鲜血溅得到处都是,足以得见刚刚的一战有多么激烈。 轻伤伤员联合在一起,一起清理街道。 尽管现在是大白日,但看不见一个百姓,给街道的清理省了许麻烦。 街道的两侧,一些伤员正在自己给自己,或者相互合作地擦伤药。 一时之间,街道上的气氛竟有些萧条。 罗清牵着金宝小心翼翼地绕过部分尸首,每走一步心中默念一声阿弥陀佛。 经洛水城一战,因罗清而死的人有很多,所以罗清自认为也不是什么好人,但她从来还没有亲手杀过人。 因此,罗清有些恍惚,他想到了止戈手中握着的那把不时滴着血的长戟还有满身血污的韩瑜。 这一场战役,似乎比她想象中要难。 看着大门上方苍劲有力的牌匾,罗清暗叹一声“好字”。但崭新的红漆木门使罗清觉得有些陌生、维和。 或许,是她看惯了一顶顶营帐,如今一瞧传统的木门,她竟然觉得陌生了。 罗清刚准备抬脚进入,就被一个黑甲卫兵拦住。 他看上去大概二十四,眉目之间比较稚嫩,周围的气势有些弱。 显然是才进入铁骑营没多久的新兵。 “站住,来者何人?”他喝道,一脸的严肃。 罗清止住脚步,心中微微思量片刻,于是看着黑甲兵抱拳道:“在下罗清,在刚刚战斗中不小心受伤了,是……韩队长叫我来的。” 思量了许久,罗清最终还是将韩瑜用来当挡箭牌。 “你就是罗清?”黑甲兵惊讶道,脸上的严肃不知早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原来这就是他们韩队长传言中的姘头啊!长得倒是不错,就是瘦了点。 黑甲兵暗戳戳地对着罗清点评论足。 “嗯。”罗清笑着点点头。 “进去吧!”黑甲兵收回手臂,依然不停歇地打量罗清。他不时摇摇头,不时又点点头,看得罗清只觉得莫名其妙。 “哦,谢谢哈。” 见对方允了,罗清赶紧牵着金宝进了城主府,这人打量她色眼神太奇怪了,搞得她全身不自在。 若是罗清此刻知道对方在想啥,她保证不会一气之下卸了他的下巴!! 一进城主府,古色古香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 罗清抬眼望去,她这哪像是进了一个小小的城主府,怕是说皇家园林她也是相信的。 只见一盏盏走马灯垂在左右,样式古朴,花样百出,一盏也不重复。 光从这走马灯一点罗清就知道,这城主府的主人是一个懂得享受生活的人。 院子里的花草树木错落有致,一旁还有一个小小的八宝角亭,流苏随风随遇飘洒。每一根柱子上都刻有精美的花纹,亭中石桌石凳,一应俱全。 罗清已经想象到了在酷热的盛夏,吃饱了饭就闲的没事的在亭中坐坐,看着夕阳西下的情景,光是想想就觉得妙不可言。 她以后也要建一个这样的凉亭。 于是,罗清暗戳戳地嫉妒这城主府的主人一秒。 直到肩膀上的疼意袭来,罗清才想起她来城主府的主要的目的。 她是来拿跌打伤药的,不是来观景的。 城主府地上虽然没有尸首,但地上缝隙只见的斑驳的血迹罗清还是看得见的。再加上若有若有的血腥气,罗清很确信这城主府也死活许多人,只不过被快速地清理了而已。 罗清微微地侧过身,一脸惊叹地看着被精心修剪过的翠柳,不过已经光秃秃了。 于是,罗清直接简单粗暴地将马绳挂在枝丫上 罗清抬步走向血腥气最重的方向,猜测那就是伤重之人的救治地。 果然如罗清所想的的那般。 罗清一走进一个离门房最近的大院子,只见院子里躺了许多伤重之人,皆忍着痛等着一个背对着罗清忙碌的老头子的救治。 其身旁还有不少人在给他打下手,给伤员伤口包扎。 还未走近,罗清就突有所感,只见老头的背影似乎有些眼熟呢! 她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罗清这样想着,脚步也下意识地走近。 老头很快也不负罗清所望地转了过来,他只是转身了一个类似前世止血夹的东西,并没有瞧见罗清。 是于军医,柳青的师傅。 罗清眉头一跳,老军医不是还在营地里的吗?怎么会跑到这青城来? 想必而那止血夹也是柳青给老军医的吧! 罗清看着一干人手忙脚乱,而且还有很多重伤的伤员都还未来得及救治。 所以她想,一时半会儿应当不会有人理会她。 于是罗清直接走向放着药物的地儿,看看能不能找点什么跌打损伤药。 罗清看着案桌上长得大多一样的瓶瓶罐罐,顺便拿起一瓶嗅了嗅,瞬间偃旗息鼓。 她根本不知道哪个专治跌打损伤,而且她的中医知识仅仅只在熟识《本草纲目》。 她一贯以来记性都非常好,向来过目不忘。所以其他知晓的方子也仅仅只是从口袋老爹那里瞧来得古方。 自然而然地闻不出这些个药沫属于哪种药。 总而言之,罗清就是瞎子打灯笼,两眼一抹黑。 “你在干什么?这些东西你可别乱碰。”身后想起一声暗哑的声音,毫不掩饰地带着疲惫与沧桑。 罗清转过身去,看着老军医,只见他眉头轻蹙,眼皮微敛,眼下微微青黑。 于是罗清扬起右手打了打招呼,道:“于军医,是我,我就是……” “老夫知道!那日跟在老霍身后的小子。” 于成打断罗清的话,上下打量了一遍罗清,目光最后停在罗清的垂着的左手上。 罗清无言,只是稍稍觉得有些尴尬,还真是没想到老军医居然记住她了。 于成走上前,与罗清并排站立。 只见他伸出手,在空中稍稍顿住,然后便在一众瓶瓶罐罐中拿起一个陶瓷瓶,拔开瓶塞闻了闻,递给罗清道:“拿着,对你的伤有用。你的伤我瞧了,不是很严重。老夫现在很忙,自己去一旁找个位置上药吧!” 瞧了什么时候瞧的? 罗清疑惑,但还是点点头,接过伤药,由衷地感谢道:“谢谢于军医。” 老军医点点头,便拿起一个瓷瓶嗅了嗅,拿着就匆忙地走开了,继续医治他的病患。 罗清走向已经治疗好且上了麻沸散的伤员处,她喜欢静,还是离那些还未救治且痛苦的惨叫声远一点吧! 罗清择了一处干净地地儿,盘腿坐下。 她的身后刚好躺着一个头部被绷带绑住的伤员,连大部分脸也被绷带缠住了,只露出一双眼珠子。 罗清不以为意,出神地看着手中的瓷瓶,话说她接受了柳青师傅的伤药,应该不关柳青的事吧! “罗清,你怎么在这?” 熟悉的声音传来,罗清很确定那就是周深的声音。 罗清抬目张望,并未见周深的身影,正疑惑时,只听周深又道:“别找了,我在你身后。” 罗清这才想起她的身后躺着的伤员,于是猛地转身低头望去,只见那人躺在稻草上一动不动。 不会吧!难道这人就是周深吗? 看着如此模样的周深,罗清心里一时五味杂陈,眼睛也变得酸涩起来。 有难过、惊恐、震惊、也有担忧。 罗清猛地蹲下身子,右手拉着躺着的人手臂,急切地问道:“周深,你怎么变成这样了?”然后盯着被包着的头,惊恐道:“你不会脖子被伤了吧?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周深,你倒是说句话啊!” 罗清很着急,急得黑白分明的双眸蒙上了雾水。 但躺着的人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一个劲地对着她转眼珠子,似乎是一脸疑惑的表情。 罗清见状,心中更加地焦急。 “哈哈哈哈~”周深的熟悉的魔笑声传来,罗清下意识地看向躺着的人基本上被包住的脸。 却忘记了看他的眼珠子,只见他依然是一副疑惑地表情。 包扎成这样也还能笑? 罗清疑惑,但还是一脸担忧的看着躺着的某人。 “罗清,抬起头来。”周深又道,语气中似乎有丝丝笑意。 闻言,罗清条件反射地抬起头来。 “卧槽,周深,你都灵魂出窍了。” 罗清握紧躺着的周深的手臂,猛地被这么一惊,直接坐在了地上。 周深没有说话,俊脸上满是笑意,就连看着罗清的眼睛也洋溢着笑意。 周深见罗清被吓了一跳,立即朝着坐在地上的罗清走去。 他在罗清身旁站住,伸出右手,显然是准备拉罗清起来。 看着周深欠揍的表情,罗清的理智逐渐回道大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罗清敛下头朝着躺着人看去,只见人家一脸无辜的表情。 所以,躺着的不是周深,是她一时情急认错人了! 罗清瞬间只觉得她被晴天霹雳雷给劈到了。一直以来,她自诩心思缜密,聪颖过人,轻易就能猜透别人的心思。 而如今,她居然因为一时情急而犯傻闹了这么大的乌龙,这面子里子都被她给丢光了。 一直以来,在罗清所熟识的人中,她一共栽到了两个人的手里。 一个是止戈,而另一个人就是周深。 这两人的心思她一个都看不透,猜不准。他们的眼睛仿佛永远都被泼墨了一般,无法轻易叫人道破其心思。 在罗清看来,这种人一般只有两种极端。 不是心思太浅,不好妄测,就是心思深沉,琢磨不透。 而此时,罗清看着笑得张扬的周深,她的直觉告诉她,这就是最真实的周深。 所以,一直以来,她之所以看不透周深,应该是她自己想得太复杂,反而遮住了她的眼睛。 罗清伸出右手,朝着周深伸出的右手递了过去。 就在周深准备反手拉住罗清的手之际,罗清反手直接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背,自己一骨碌地爬了起来,站在周深面前微微仰起头瞪着他,对峙道:“臭小子,居然敢戏弄你罗爷,你…可…要给老子小心了。” “我可没有,是你自己的问题。” 周深否定道,心思一转,然后对着罗清挑挑眉,笑嘻嘻道:“罗清,你就这么担心我啊!我刚刚都看见你快要哭了呢!” “绝对没有,我罗清堂堂七尺男儿,绝对不可能为任何人哭,即使是我妻子去世,也绝对不可能。”罗清严词否定道。 周深立即呲牙咧嘴地搓着手心,缓解罗清带去的疼痛。 “罗清,抬起头来。”周深又道,语气中似乎有丝丝笑意。 闻言,罗清条件反射地抬起头来。 “卧槽,周深,你都灵魂出窍了。” 罗清握紧躺着的周深的手臂,猛地被这么一惊,直接坐在了地上。 周深没有说话,俊脸上满是笑意,就连看着罗清的眼睛也洋溢着笑意。 周深见罗清被吓了一跳,立即朝着坐在地上的罗清走去。 他在罗清身旁站住,伸出右手,显然是准备拉罗清起来。 看着周深欠揍的表情,罗清的理智逐渐回道大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罗清敛下头朝着躺着人看去,只见人家一脸无辜的表情。 所以,躺着的不是周深,是她一时情急认错人了! 罗清瞬间只觉得她被晴天霹雳雷给劈到了。一直以来,她自诩心思缜密,聪颖过人,轻易就能猜透别人的心思。 而如今,她居然因为一时情急而犯傻闹了这么大的乌龙,这面子里子都被她给丢光了。 一直以来,在罗清所熟识的人中,她一共栽到了两个人的手里。 一个是止戈,而另一个人就是周深。 这两人的心思她一个都看不透,猜不准。他们的眼睛仿佛永远都被泼墨了一般,无法轻易叫人道破其心思。 在罗清看来,这种人一般只有两种极端。 不是心思太浅,不好妄测,就是心思深沉,琢磨不透。 而此时,罗清看着笑得张扬的周深,她的直觉告诉她,这就是最真实的周深。 所以,一直以来,她之所以看不透周深,应该是她自己想得太复杂,反而遮住了她的眼睛。 罗清伸出右手,朝着周深伸出的右手递了过去。 就在周深准备反手拉住罗清的手之际,罗清反手直接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背,自己一骨碌地爬了起来,站在周深面前微微仰起头瞪着他,对峙道:“臭小子,居然敢戏弄你罗爷,你…可…要给老子小心了。” “我可没有,是你自己的问题。” 周深否定道,心思一转,然后对着罗清挑挑眉,笑嘻嘻道:“罗清,你就这么担心我啊!我刚刚都看见你快要哭了呢!” “绝对没有,我罗清堂堂七尺男儿,绝对不可能为任何人哭, 第201章 周深的心思 罗清下意识地用力振开,却没有振开他的手臂。 罗清讶异地看着周深抓着她手臂的手,心想周深这货到哪来得这么大的狗力气? “你受伤了。”周深不知何时已经敛下了笑,蹙眉道。 周深担忧地看着罗清无力垂着的左手,其实他一早就怀疑了,如今已经确信了。 毕竟罗清与他对峙这么一会儿,那垂着的左手依然还是一动不动。 “没事的,就是旧伤处被那该死的偷马贼拍了一下,涂点跌打损伤药就行了。”罗清讪笑道。 话说她好像总是伤胳膊,曾经在白沙城时为了救云梨伤了右手胳膊,挂了一个月的绷带。 而半月前又划伤了左手胳膊,好不容易好了又伤了。 这次至少也得养半个月。 所以说,这是见不得她左手右手不对称,再伤一次正好凑满一手一个月? 玩她的吧! “我帮你。”周深道。 罗清心脏一抖,偷偷地瞥了一眼周深,只见他一改往日的嬉笑,眼中满是认真的神色。 其中,似有若无地还藏了丝小心翼翼。 这可不行! 罗清心想,让周深帮他自己上药,除非她的脑袋被驴子得连马甲不想要了。 “周深,真的不用了,这点小伤我自己会处理的。”罗清道,一脸笑意地第看着几人离开。 周深无言,只是执拗地拉着罗清的手臂。 罗清见周深不放手,看来只能比谁的脸皮厚了。 “怎么,你就这么想看小爷的身子啊!” 罗清朝着周深挑挑眉,惊讶道:“你该不会是………” 罗清的拖音久久不落,接下来的话更是久久不说。 周深眼神微动,握着罗清手臂的手无意识收紧。片刻后,周深蹙眉,眼眸中也满是挣扎之色。 “……想与我比大小是吧!” 罗清一脸“你原来有这癖好呀!”,以前怎么没看出来继而勾唇道:“走走走,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比比。” 说着罗清就要拉着周深就要离开。 这时,周深松开了握住罗清手臂,蹙眉道:“罗清,你太瘦了。” 莫名其妙地说完后,就这样莫名其妙径直地走开了。 这是生气了?小气鬼。 罗清看着周深的背影,挑挑眉。 和她比厚脸皮,她可从来都没输过。 管你是正人君子,还是臭流氓,保证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流氓! ——— 在外增援古将军的队伍很快回了城,自然也就进了城主府。 青城就这样被攻下,让大多数人想起不久前那两场惨败的经历,皆唏嘘不已。 大军已经因为三城而搁置了不久,如今青城破了,这代表着另外两座城破指日可待。 这天晚上,夜幕有些黑,风有一些轻柔。 罗清半个时辰前就开启自我屏蔽功能,这才好不容易才将韩瑜给忽悠了回去。 “罗清。” “嗯。” 身后传来声音,罗清回头,只见周深出现再她的视线之内。 周深欲言又止,想说又说不出口的纠结令他的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罗清确信,周深有事告诉她。 于是罗清笑道:“找我有事吗?” 周深紧抿着薄唇目光热切的看着罗清,开口道:“罗清,有件事我思前想后想了许久,不知道该不该说。但这一刻我想告诉你。” 周深的眼神很真挚很热切。 罗清对周深向她投来的怪异眼神很是疑惑,压下心中的不解,忍不住问道:“什么啊?” “罗清,你听好……我…喜欢你!不管你怎么看我,我都不在乎。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周深,喜欢罗清你。”周深一本正经道,不似平日里的那般嬉闹玩笑。 他很认真。 “什么?”罗清瞪大眼睛,微张着嘴,一脸震惊地样子。 刚刚一定是她听错了。对,一定是。 幻听,一定是幻听。 罗清这样想。 “我喜欢你。”周深又道,一双眼睛紧紧地看着罗清,仿佛是在期盼她回答。 这一刻,罗清只觉得所有的事情都乱七八糟,……她在周深的面前可是…男人啊! 周深既然说喜欢她!! 这反转是不是有些太过了啊! 罗清悲催地想道。 也就是说,周深……他很可能……是个弯的。 一想到这里,罗清的脑袋就狠狠地抽了抽。 她从未想过周深居然会对她一个“男人”产生感情。 而且,对方还直接表白了,一点儿没有尴尬地表白了。 罗清很钦佩周深的勇气。 严格上来说,这还是一个处于封建的社会。世人大多都看重名声,很少有男子会接受自己喜欢男子的事实,况且还是这样十分大胆地告白。 难道就不怕她被直接吓跑吗? 这要是在别人发生在别人身上,罗清肯定不以为然,说不定还会看看热闹。 但对象换成了她罗清就有点吃不消了。 罗清右手握拳,使出三分力,一拳揍在周深的胸前,扬起头来怒喝道:“周深,老子真心把你当兄弟,你居然暗戳戳地想要睡我。” “我没有!”周深怔愣,揉着胸口立即否认道。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忸怩道:“我只是喜欢你而已。” 见着这样的周深,罗清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的火气顿时就消了。 要说错,也是她有错在先,不该以这样的方式……唉! 罗清无奈道:“我可是男子,你也是男子,咱们……” “我知道,但我还是喜欢你。”周深立即道,眉眼弯弯,唇边扬起微笑。 看着这样的周深,罗清突然觉得有些不忍心。 她喜欢周深,但不是那种喜欢,而是兄弟之间的情谊。 “可我……喜欢的是女子!”罗清赫然出声道,“所以………对不起。” “罗清,你不用顾忌我。”周深嘴角的微笑慢慢地转变为苦笑,“喜欢你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罗清下意识地用力振开,却没有振开他的手臂。 罗清讶异地看着周深抓着她手臂的手,心想周深这货到哪来得这么大的狗力气? “你受伤了。”周深不知何时已经敛下了笑,蹙眉道。 周深担忧地看着罗清无力垂着的左手,其实他一早就怀疑了,如今已经确信了。 毕竟罗清与他对峙这么一会儿,那垂着的左手依然还是一动不动。 “没事的,就是旧伤处被那该死的偷马贼拍了一下,涂点跌打损伤药就行了。”罗清讪笑道。 话说她好像总是伤胳膊,曾经在白沙城时为了救云梨伤了右手胳膊,挂了一个月的绷带。 而半月前又划伤了左手胳膊,好不容易好了又伤了。 这次至少也得养半个月。 所以说,这是见不得她左手右手不对称,再伤一次正好凑满一手一个月? 玩她的吧! “我帮你。”周深道。 罗清心脏一抖,偷偷地瞥了一眼周深,只见他一改往日的嬉笑,眼中满是认真的神色。 其中,似有若无地还藏了丝小心翼翼。 这可不行! 罗清心想,让周深帮他自己上药,除非她的脑袋被驴子得连马甲不想要了。 “周深,真的不用了,这点小伤我自己会处理的。”罗清道,一脸笑意地第看着几人离开。 周深无言,只是执拗地拉着罗清的手臂。 罗清见周深不放手,看来只能比谁的脸皮厚了。 “怎么,你就这么想看小爷的身子啊!” 罗清朝着周深挑挑眉,惊讶道:“你该不会是………” 罗清的拖音久久不落,接下来的话更是久久不说。 周深眼神微动,握着罗清手臂的手无意识收紧。片刻后,周深蹙眉,眼眸中也满是挣扎之色。 “……想与我比大小是吧!” 罗清一脸“你原来有这癖好呀!”,以前怎么没看出来继而勾唇道:“走走走,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比比。” 说着罗清就要拉着周深就要离开。 这时,周深松开了握住罗清手臂,蹙眉道:“罗清,你太瘦了。” 莫名其妙地说完后,就这样莫名其妙径直地走开了。 这是生气了?小气鬼。 罗清看着周深的背影,挑挑眉。 和她比厚脸皮,她可从来都没输过。 管你是正人君子,还是臭流氓,保证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流氓! ——— 在外增援古将军的队伍很快回了城,自然也就进了城主府。 青城就这样被攻下,让大多数人想起不久前那两场惨败的经历,皆唏嘘不已。 大军已经因为三城而搁置了不久,如今青城破了,这代表着另外两座城破指日可待。 这天晚上,夜幕有些黑,风有一些轻柔。 罗清半个时辰前就开启自我屏蔽功能,这才好不容易才将韩瑜给忽悠了回去。 “罗清。” “嗯。” 身后传来声音,罗清回头,只见周深出现再她的视线之内。 周深欲言又止,想说又说不出口的纠结令他的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罗清确信,周深有事告诉她。 于是罗清笑道:“找我有事吗?” 周深紧抿着薄唇目光热切的看着罗清,开口道:“罗清,有件事我思前想后想了许久,不知道该不该说。但这一刻我想告诉你。” 周深的眼神很真挚很热切。 罗清对周深向她投来的怪异眼神很是疑惑,压下心中的不解,忍不住问道:“什么啊?” “罗清,你听好……我…喜欢你!不管你怎么看我,我都不在乎。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周深,喜欢罗清你。”周深一本正经道,不似平日里的那般嬉闹玩笑。 他很认真。 “什么?”罗清瞪大眼睛,微张着嘴,一脸震惊地样子。 刚刚一定是她听错了。对,一定是。 幻听,一定是幻听。 罗清这样想。 “我喜欢你。”周深又道,一双眼睛紧紧地看着罗清,仿佛是在期盼她回答。 这一刻,罗清只觉得所有的事情都乱七八糟,……她在周深的面前可是…男人啊! 周深既然说喜欢她!! 这反转是不是有些太过了啊! 罗清悲催地想道。 也就是说,周深……他很可能……是个弯的。 一想到这里,罗清的脑袋就狠狠地抽了抽。 她从未想过周深居然会对她一个“男人”产生感情。 而且,对方还直接表白了,一点儿没有尴尬地表白了。 罗清很钦佩周深的勇气。 严格上来说,这还是一个处于封建的社会。世人大多都看重名声,很少有男子会接受自己喜欢男子的事实,况且还是这样十分大胆地告白。 难道就不怕她被直接吓跑吗? 这要是在别人发生在别人身上,罗清肯定不以为然,说不定还会看看热闹。 但对象换成了她罗清就有点吃不消了。 罗清右手握拳,使出三分力,一拳揍在周深的胸前,扬起头来怒喝道:“周深,老子真心把你当兄弟,你居然暗戳戳地想要睡我。” “我没有!”周深怔愣,揉着胸口立即否认道。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忸怩道:“我只是喜欢你而已。” 见着这样的周深,罗清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的火气顿时就消了。 要说错,也是她有错在先,不该以这样的方式……唉! 罗清无奈道:“我可是男子,你也是男子,咱们……” “我知道,但我还是喜欢你。”周深立即道,眉眼弯弯,唇边扬起微笑。 看着这样的周深,罗清突然觉得有些不忍心。 她喜欢周深,但不是那种喜欢,而是兄弟之间的情谊。 “可我……喜欢的是女子!”罗清赫然出声道,“所以………对不起。” “罗清,你不用顾忌我。”周深嘴角的微笑慢慢地转变为苦笑,“喜欢你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罗清右手握拳,使出三分力,一拳揍在周深的胸前,扬起头来怒喝道:“周深,老子真心把你当兄弟,你居然暗戳戳地想要睡我。” “我没有!”周深怔愣,揉着胸口立即否认道。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忸怩道:“我只是喜欢你而已。” 见着这样的周深,罗清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的火气顿时就消了。 要说错,也是她有错在先,不该以这样的方式……唉! 罗清无奈道:“我可是男子,你也是男子,咱们……” “我知道,但我还是喜欢你。”周深立即道,眉眼弯弯,唇边扬起微笑。 看着这样的周深,罗清突然觉得有些不忍心。 她喜欢周深,但不是那种喜欢,而是兄弟之间的情谊。 “可我……喜欢的是女子!”罗清赫然出声道,“所以…… 第202章 永远不会回应 周深嘴角含笑地看着罗清脚步匆匆离开的背影。 或许,罗清会回过头来也说不定呢! 周深这般想。 随着罗清越走越远,周身嘴角的笑意也逐渐变淡,直至完全消失不见。 罗清已经拐下了城楼,期间,一次回头也没有。 黑暗在周深的身后张牙舞爪,不动声色地吞噬着最后一丝光线。 周深难得的蹙起了眉头,随即嗤笑一声。 他早就已经被黑暗吞噬得体无完肤,冰冷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他的神经。 而如今,他却想要握住那丝光明,那丝温暖。 还真可笑,你配吗? 周深苦笑一声,在寂静的夜里飘散开来。 “出来吧!”周深对着空气道,转过身去继续看着城楼下的夜景。 虽然很有可能什么也没有看见。 周深的话音刚落,一个黑色影子利落地从城楼上的房顶上跃了下来,直接落在周深的身侧。 而那黑色身影赫然就是岑溪,他也不过刚到不久而已。 他到的是时候罗清与周深正相顾无言,两人之间的气氛也有些不对劲,所以他不打算现身打扰。 他正准备离开时,罗清却突然脚步匆匆地离开了,他很是不解。 但也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再继续现身。 直到周深开口,他便不得不被现身出来。 岑溪看着与平日里不一样的周深,再加上罗清离开时他怪异的目光,岑溪道:“你喜欢男子。” “不。”周身否认道。他侧过头来看着岑溪,很认真的道:“我只喜欢罗清。” “为什么?”岑溪挑眉看着周深,一脸地兴趣盎然。 自从上次三人喝过一顿酒后,岑溪就已经看出来了周深对罗清的心思。 周深轻轻一笑,右手下意识地抚上脖子,握着一块玉佩,道:“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就如同在深林中迷途的猎手,渴望光明就如同猎手渴望有人指路一般。” 说到这里周深顿了顿,又道:“罗清与我而言,就犹如一盏灯,令我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他。一旦当我靠近之后,却发现它早在我接近的路途中温暖了我。” “于是,我便开始偷恋那份温暖了。” 听周深这般说,岑溪了然,似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道:“可是你……他………”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我也知道这是件世俗难容的事,一旦传开,影响不好。” “但……那又如何,我周深从来都不惧怕任何人。” 周深转过身,双手扶上城围,幽幽道。 岑溪看着周深周围气质的变化,他一直都知道,周深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可是那又如何,一时的兄弟就是一辈子的兄弟。 他想,经此事过后,罗清与周深之间,怕是很难再回到曾经了吧! 岑溪叹了一口气,道:“周深,你冒进了。” “我知道,我就是想早早地告诉罗清我的心思,说到底,我就是抱了一丝或许他会回应我了的希望。”周深闷闷地道,眼里一阵落寞。 岑溪蹙眉,狠狠地打破周深的幻想:“我们三人相识许久,罗清是什么样的人你我最是清楚。她看似潇洒恣意,对许多事情诸多不在意。但她的目的性很强,她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掩在她洒脱的外表下的是极其缜密的心思,敏锐的感知,她很聪慧,从不做出头鸟。” “所以,你觉得这样心性坚韧的人…他……会…回应你吗?” 岑溪的一席话对周深来说很残忍,但也是事实。 罗清永远也不会回应周深,这与性别无关。罗清是一个随心而动的人,心不动,则无情。 罗清遁走的脚步很快,似落荒而逃般,稍稍显得有些狼狈。 直到远离了城楼,走在大街上。 罗清回想周深对她说的话,心中就渐渐地升起一丝烦闷来,她到底要怎样做才能既断了周身的念想,又保全了兄弟之情。周深嘴角含笑地看着罗清脚步匆匆地背影。 或许,罗清会回过头来也说不定呢! 周深这般想。 随着罗清越走越远,周身嘴角的笑意也逐渐变淡,直至完全消失不见。 罗清已经拐下了城楼,期间,一次回头也没有。 黑暗在周深的身后张牙舞爪,不动声色地吞噬着最后一丝光线。 周深难得的蹙起了眉头,随即嗤笑一声。 他早就已经被黑暗吞噬得体无完肤,冰冷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他的神经。 而如今,他却想要握住那丝光明,那丝温暖。 还真可笑,你配吗? 周深苦笑一声,在寂静的夜里飘散开来。 “出来吧!”周深对着空气道,转过身去继续看着城楼下的夜景。 虽然很有可能什么也没有看见。 周深的话音刚落,一个黑色影子利落地从城楼上的房顶上跃了下来,直接落在周深的身侧。 而那黑色身影赫然就是岑溪,他也不过刚到不久而已。 他到的是时候罗清与周深正相顾无言,两人之间的气氛也有些不对劲,所以他不打算现身打扰。 他正准备离开时,罗清却突然脚步匆匆地离开了,他很是不解。 但也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再继续现身。 直到周深开口,他便不得不被现身出来。 岑溪看着与平日里不一样的周深,再加上罗清离开时他怪异的目光,岑溪道:“你喜欢男子。” “不。”周身否认道。他侧过头来看着岑溪,很认真的道:“我只喜欢罗清。” “为什么?”岑溪挑眉看着周深,一脸地兴趣盎然。 自从上次三人喝过一顿酒后,岑溪就已经看出来了周深对罗清的心思。 周深轻轻一笑,右手下意识地抚上脖子,握着一块玉佩,道:“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就如同在深林中迷途的猎手,渴望光明就如同猎手渴望有人指路一般。” 说到这里周深顿了顿,又道:“罗清与我而言,就犹如一盏灯,令我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他。一旦当我靠近之后,却发现它早在我接近的路途中温暖了我。” “于是,我便开始偷恋那份温暖了。” 听周深这般说,岑溪了然,似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道:“可是你……他………”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我也知道这是件世俗难容的事,一旦传开,影响不好。” “但……那又如何,我周深从来都不惧怕任何人。” 周深转过身,双手扶上城围,幽幽道。 岑溪看着周深周围气质的变化,他一直都知道,周深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可是那又如何,一时的兄弟就是一辈子的兄弟。 他想,经此事过后,罗清与周深之间,怕是很难再回到曾经了吧! 岑溪叹了一口气,道:“周深,你冒进了。” “我知道,我就是想早早地告诉罗清我的心思,说到底,我就是抱了一丝或许他会回应我了的希望。”周深闷闷地道,眼里一阵落寞。 岑溪蹙眉,狠狠地打破周深的幻想:“我们三人相识许久,罗清是什么样的人你我最是清楚。她看似潇洒恣意,对许多事情诸多不在意。但她的目的性很强,她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掩在她洒脱的外表下的是极其缜密的心思,敏锐的感知,她很聪慧,从不做出头鸟。” “所以,你觉得这样心性坚韧的人…他……会…回应你吗?” 岑溪的一席话对周深来说很残忍,但也是事实。 罗清永远也不会回应周深,这与性别无关。罗清是一个随心而动的人,心不动,则无情。 罗清遁走的脚步很快,似落荒而逃般,稍稍显得有些狼狈。 直到远离了城楼,走在大街上。 罗清回想周深对她说的话,心中就渐渐地升起一丝烦闷来,她到底要怎样做才能既断了周身的念想,又保全了兄弟之情。周深嘴角含笑地看着罗清脚步匆匆地背影。 或许,罗清会回过头来也说不定呢! 周深这般想。 随着罗清越走越远,周身嘴角的笑意也逐渐变淡,直至完全消失不见。 罗清已经拐下了城楼,期间,一次回头也没有。 黑暗在周深的身后张牙舞爪,不动声色地吞噬着最后一丝光线。 周深难得的蹙起了眉头,随即嗤笑一声。 他早就已经被黑暗吞噬得体无完肤,冰冷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他的神经。 而如今,他却想要握住那丝光明,那丝温暖。 还真可笑,你配吗? 周深苦笑一声,在寂静的夜里飘散开来。 “出来吧!”周深对着空气道,转过身去继续看着城楼下的夜景。 虽然很有可能什么也没有看见。 周深的话音刚落,一个黑色影子利落地从城楼上的房顶上跃了下来,直接落在周深的身侧。 而那黑色身影赫然就是岑溪,他也不过刚到不久而已。 他到的是时候罗清与周深正相顾无言,两人之间的气氛也有些不对劲,所以他不打算现身打扰。 他正准备离开时,罗清却突然脚步匆匆地离开了,他很是不解。 但也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再继续现身。 直到周深开口,他便不得不被现身出来。 岑溪看着与平日里不一样的周深,再加上罗清离开时他怪异的目光,岑溪道:“你喜欢男子。” “不。”周身否认道。他侧过头来看着岑溪,很认真的道:“我只喜欢罗清。” “为什么?”岑溪挑眉看着周深,一脸地兴趣盎然。 自从上次三人喝过一顿酒后,岑溪就已经看出来了周深对罗清的心思。 周深轻轻一笑,右手下意识地抚上脖子,握着一块玉佩,道:“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就如同在深林中迷途的猎手,渴望光明就如同猎手渴望有人指路一般。” 说到这里周深顿了顿,又道:“罗清与我而言,就犹如一盏灯,令我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他。一旦当我靠近之后,却发现它早在我接近的路途中温暖了我。” “于是,我便开始偷恋那份温暖了。” 听周深这般说,岑溪了然,似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道:“可是你……他………”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我也知道这是件世俗难容的事,一旦传开,影响不好。” “但……那又如何,我周深从来都不惧怕任何人。” 周深转过身,双手扶上城围,幽幽道。 岑溪看着周深周围气质的变化,他一直都知道,周深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可是那又如何,一时的兄弟就是一辈子的兄弟。 他想,经此事过后,罗清与周深之间,怕是很难再回到曾经了吧! 岑溪叹了一口气,道:“周深,你冒进了。” “我知道,我就是想早早地告诉罗清我的心思,说到底,我就是抱了一丝或许他会回应我了的希望。”周深闷闷地道,眼里一阵落寞。 岑溪蹙眉,狠狠地打破周深的幻想:“我们三人相识许久,罗清是什么样的人你我最是清楚。她看似潇洒恣意,对许多事情诸多不在意。但她的目的性很强,她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掩在她洒脱的外表下的是极其缜密的心思,敏锐的感知,她很聪慧,从不做出头鸟。” “所以,你觉得这样心性坚韧的人…他……会…回应你吗?” 岑溪的一席话对周深来说很残忍,但也是事实。 罗清永远也不会回应周深,这与性别无关。罗清是一个随心而动的人,心不动,则无情。 罗清遁走的脚步很快,似落荒而逃般,稍稍显得有些狼狈。 直到远离了城楼,走在大街上。 罗清回想周深对她说的话,心中就渐渐地升起一丝烦闷来,她到底要怎样做才能既断了周身的念想,又保全了兄弟之情。岑溪蹙眉,狠狠地打破周深的幻想:“我们三人相识许久,罗清是什么样的人你我最是清楚。她看似潇洒恣意,对许多事情诸多不在意。但她的目的性很强,她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掩在她洒脱的外表下的是极其缜密的心思,敏锐的感知,她很聪慧,从不做出头鸟。” “所以,你觉得这样心性坚韧的人…他……会…回应你吗?” 岑溪的一席话对周深来说很残忍,但也是事实。 罗清永远也不会回应周深,这与性别无关。罗清是一个随心而动的人,心不动,则无情。 罗清遁走的脚步很快,似落荒而逃般,稍稍显得有些狼狈。 直到远离了城楼,走在大街上。 罗清回想周深对她说的话,心中就渐渐地升起一丝烦闷来,她到底要怎样做才能既断了周身的念罗清回想周深对她说的话,心中就渐渐地升起一丝烦闷来,她到底要 第203章 专门来克她的 几人都被古将军突如其来的动手给惊住了。 古将军是武将,自然是内力深厚、武功高强。他突入其来的动作将没有准备的柳青吓了一掉。其身旁的萧南风连忙揽住她的肩膀,语气担忧道:“没事吧?” 柳青快速地看了止戈一眼,自然而然地挣开萧南风揽住她肩膀的手臂,笑道:“没事。” 笑容中带着明显的疏离。 “无事就好。”萧南风露出温和的笑,实则心中恼怒非常,恼怒自己一时反应过激,竟忘了礼数。 “古叔,切莫生气。”止戈蹙眉,神色略微有些担忧地看着古将军,继续道:“罗瀚文他耀武扬威不了多久的。很快,他就会为他当初的所作所为而付出代价。” 古将军摆摆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重重地叹了口气。 罗清脚步顿住,怎么哪哪都是罗瀚文! 没完没了是吗? 罗清忍不住瞥了止戈一眼,只见他眉头轻皱,眸色深沉。尤其是他刚刚提及罗瀚文这个名字时,语气中透露出的一丝恨意,几乎微不可察。 一直以来,止戈的情绪就是显山不显水,叫人根本看不懂他的所思所想。 有时心思深沉得连罗清都自叹不如。 就连他在重伤昏迷危及性命的关头,罗清拔去他胸口处的箭矢时都只是闷哼一声,足以见得他的意志力有多强,他对自己情绪的控制力有多强。 这是罗清第一次看见止戈泄露出自己真实的情绪。 还是因为罗瀚文。 怎么说来着呢! 想到罗瀚文这名字在军营里有多不受待见,罗清就觉得这罗瀚文是个人才,居然能将武将一个遍都给得罪了。 罗清丝毫不怀疑,若是他 啧啧,这得有多想不通啊! 罗清叹息一声,突然想起她已经好几日没有瞧见憨憨五号了,他去哪了呢! 在罗清在叹息的同时,亭子里也没有闲着,只见古将军温文儒雅道:“柳姑娘,古某替将士们多谢你慷慨解囊,若不是你及时派人送来这一万石粮食,给了将士们定心丸,要不然咱们这次怕是凶多吉少。” “将军,柳青也是东郡国的一份子,这是柳青的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的。”柳青立即站了起来,很是认真道。 哈哈哈~古将军一个劲地撩胡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稳坐如山的止戈,笑道:“不错不错。” 罗清微微诧异,柳青什么时候派人送粮草了?还送了一万石?她怎么不知道? 罗清的脑袋中一连闪过几个问题,看来是她这半个月养伤太过于安逸了。不2用干活,不用早起训练,还得了止戈的鸡毛令箭应对霍老头。 她好似已经与世界隔绝了。 提起一万石,罗清就想起了她曾经藏进山洞的大米,那好像是她唯一的家产了。 那么久了,也不知道坏没坏。 罗清这样想,顿时对几人没了兴趣,也就不准备再继续打听八卦了。 “小白脸,你怎么在这?” 一道很响亮的声音响起,吸引了院子里所有人的注意力。大伙皆齐刷刷地朝着罗清的方向看去。 张九一脸惊讶地看着罗清,只见他瞪着眼珠子,满脸不可相信的样子。 罗清汗颜, ……………………………………(/w\) 几人都被古将军突如其来的动手给惊住了。 古将军是武将,自然是内力深厚、武功高强。他突入其来的动作将没有准备的柳青吓了一掉。其身旁的萧南风连忙揽住她的肩膀,担忧道:“没事吧?” 柳青快速地看了止戈一眼,自然而然地挣开萧南风揽住她肩膀的手臂,笑道:“无事。” 笑容中带着明显的疏离。 “无事就好。”萧南风露出温和的笑,实则心中恼怒,恼怒自己一时反应过激,竟忘了礼数。 “古叔,切莫生气。”止戈蹙眉,神色担忧地看着古将军。接着意味深长道:“罗瀚文他耀武扬威不了多久的。很快,他就会为他当初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古将军摆摆手,重重地叹了口气。 罗清脚步顿住,她刚刚是听到罗瀚文的名字了吗? 罗清忍不住瞥了一眼止戈,只见他眉头轻皱,眸色深沉。尤其是他刚刚提及罗瀚文这个名字时,语气中微不可察地透露出的恨意。 一直以来,止戈的情绪就是显山不显水,叫人根本看不懂他的所思所想。 有时心思深沉得连罗清都自叹不如。 就连他在重伤昏迷危及性命的关头,罗清拔去他胸口处的箭矢时都只是闷哼一声,足以见得他的意志力有多强,他对自己情绪的控制力有多强。 这是罗清第一次看见止戈泄露出自己真实的情绪。 还是因为罗瀚文。 怎么说来着呢! 想到罗瀚文这名字在军营里有多不受待见,罗清就觉得这罗瀚文是个人才,居然能将武将一个遍都给得罪了。 罗清丝毫不怀疑,若是他 啧啧,这得有多想不通啊! 罗清叹息一声,突然想起她已经好几日没有瞧见憨憨五号了,他去哪了呢! 在罗清在叹息的同时,亭子里也没有闲着,只见古将军温文儒雅道:“柳姑娘,古某替将士们多谢你慷慨解囊,若不是你及时派人送来这一万石粮食,给了将士们定心丸,要不然咱们这次怕是凶多吉少。” “将军,柳青也是东郡国的一份子,这是柳青的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的。”柳青立即站了起来,很是认真道。 哈哈哈~古将军一个劲地撩胡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稳坐如山的止戈,笑道:“不错不错。” 罗清微微诧异,柳青什么时候派人送粮草了?还送了一万石?她怎么不知道? 罗清的脑袋中一连闪过几个问题,看来是她这半个月养伤太过于安逸了。不2用干活,不用早起训练,还得了止戈的鸡毛令箭应对霍老头。 她好似已经与世界隔绝了。 提起一万石,罗清就想起了她曾经藏进山洞的大米,那好像是她唯一的家产了。 那么久了,也不知道坏没坏。 罗清这样想,顿时对几人没了兴趣,也就不准备再继续打听八卦了。 “小白脸,你怎么在这?” 一道很响亮的声音响起,吸引了院子里所有人的注意力。大伙皆齐刷刷地朝着罗清的方向看去。 张九一脸惊讶地看着罗清,只见他瞪着眼珠子,满脸不可相信的样子。 罗清汗颜, 几人都被古将军突如其来的动手给惊住了。 古将军是武将,自然是内力深厚、武功高强。他突入其来的动作将没有准备的柳青吓了一掉。其身旁的萧南风连忙揽住她的肩膀,担忧道:“没事吧?” 柳青快速地看了止戈一眼,自然而然地挣开萧南风揽住她肩膀的手臂,笑道:“无事。” 笑容中带着明显的疏离。 “无事就好。”萧南风露出温和的笑,实则心中恼怒,恼怒自己一时反应过激,竟忘了礼数。 “古叔,切莫生气。”止戈蹙眉,神色担忧地看着古将军。接着意味深长道:“罗瀚文他耀武扬威不了多久的。很快,他就会为他当初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古将军摆摆手,重重地叹了口气。 罗清脚步顿住,她刚刚是听到罗瀚文的名字了吗? 罗清忍不住瞥了一眼止戈,只见他眉头轻皱,眸色深沉。尤其是他刚刚提及罗瀚文这个名字时,语气中微不可察地透露出的恨意。 一直以来,止戈的情绪就是显山不显水,叫人根本看不懂他的所思所想。 有时心思深沉得连罗清都自叹不如。 就连他在重伤昏迷危及性命的关头,罗清拔去他胸口处的箭矢时都只是闷哼一声,足以见得他的意志力有多强,他对自己情绪的控制力有多强。 这是罗清第一次看见止戈泄露出自己真实的情绪。 还是因为罗瀚文。 怎么说来着呢! 想到罗瀚文这名字在军营里有多不受待见,罗清就觉得这罗瀚文是个人才,居然能将武将一个遍都给得罪了。 罗清丝毫不怀疑,若是他 啧啧,这得有多想不通啊! 罗清叹息一声,突然想起她已经好几日没有瞧见憨憨五号了,他去哪了呢! 在罗清在叹息的同时,亭子里也没有闲着,只见古将军温文儒雅道:“柳姑娘,古某替将士们多谢你慷慨解囊,若不是你及时派人送来这一万石粮食,给了将士们定心丸,要不然咱们这次怕是凶多吉少。” “将军,柳青也是东郡国的一份子,这是柳青的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的。”柳青立即站了起来,很是认真道。 哈哈哈~古将军一个劲地撩胡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稳坐如山的止戈,笑道:“不错不错。” 罗清微微诧异,柳青什么时候派人送粮草了?还送了一万石?她怎么不知道? 罗清的脑袋中一连闪过几个问题,看来是她这半个月养伤太过于安逸了。不2用干活,不用早起训练,还得了止戈的鸡毛令箭应对霍老头。 她好似已经与世界隔绝了。 提起一万石,罗清就想起了她曾经藏进山洞的大米,那好像是她唯一的家产了。 那么久了,也不知道坏没坏。 罗清这样想,顿时对几人没了兴趣,也就不准备再继续打听八卦了。 “小白脸,你怎么在这?” 一道很响亮的声音响起,吸引了院子里所有人的注意力。大伙皆齐刷刷地朝着罗清的方向看去。 张九一脸惊讶地看着罗清,只见他瞪着眼珠子,满脸不可相信的样子。 罗清汗颜, 几人都被古将军突如其来的动手给惊住了。 古将军是武将,自然是内力深厚、武功高强。他突入其来的动作将没有准备的柳青吓了一掉。其身旁的萧南风连忙揽住她的肩膀,担忧道:“没事吧?” 柳青快速地看了止戈一眼,自然而然地挣开萧南风揽住她肩膀的手臂,笑道:“无事。” 笑容中带着明显的疏离。 “无事就好。”萧南风露出温和的笑,实则心中恼怒,恼怒自己一时反应过激,竟忘了礼数。 “古叔,切莫生气。”止戈蹙眉,神色担忧地看着古将军。接着意味深长道:“罗瀚文他耀武扬威不了多久的。很快,他就会为他当初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古将军摆摆手,重重地叹了口气。 罗清脚步顿住,她刚刚是听到罗瀚文的名字了吗? 罗清忍不住瞥了一眼止戈,只见他眉头轻皱,眸色深沉。尤其是他刚刚提及罗瀚文这个名字时,语气中微不可察地透露出的恨意。 一直以来,止戈的情绪就是显山不显水,叫人根本看不懂他的所思所想。 有时心思深沉得连罗清都自叹不如。 就连他在重伤昏迷危及性命的关头,罗清拔去他胸口处的箭矢时都只是闷哼一声,足以见得他的意志力有多强,他对自己情绪的控制力有多强。 这是罗清第一次看见止戈泄露出自己真实的情绪。 还是因为罗瀚文。 怎么说来着呢! 想到罗瀚文这名字在军营里有多不受待见,罗清就觉得这罗瀚文是个人才,居然能将武将一个遍都给得罪了。 罗清丝毫不怀疑,若是他 啧啧,这得有多想不通啊! 罗清叹息一声,突然想起她已经好几日没有瞧见憨憨五号了,他去哪了呢! 在罗清在叹息的同时,亭子里也没有闲着,只见古将军温文儒雅道:“柳姑娘,古某替将士们多谢你慷慨解囊,若不是你及时派人送来这一万石粮食,给了将士们定心丸,要不然咱们这次怕是凶多吉少。” “将军,柳青也是东郡国的一份子,这是柳青的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的。”柳青立即站了起来,很是认真道。 哈哈哈~古将军一个劲地撩胡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稳坐如山的止戈,笑道:“不错不错。” 罗清微微诧异,柳青什么时候派人送粮草了?还送了一万石?她怎么不知道? 罗清的脑袋中一连闪过几个问题,看来是她这半个月养伤太过于安逸了。不2用干活,不用早起训练,还得了止戈的鸡毛令箭应对霍老头。 她好似已经与世界隔绝了。 提起一万石,罗清就想起了她曾经藏进山洞的大米,那好像是她唯一的家产了。 那么久了,也不知道坏没坏。 罗清这样想,顿时对几人没了兴趣,也就不准备再继续打听八卦了。 “小白脸,你怎么在这?” 一道很响亮的声音响起,吸引了院子里所有人的注意力。大伙皆齐刷刷地朝着罗清的方向看去。 张九一脸惊讶地看着罗清,只见他瞪着眼珠子,满脸不可相信的样子。 罗清汗颜, 第204章 居然脸红心跳了 张九一脸落寞地走开。 止戈对着罗清兴师问罪道:“你对张九说了什么?他为何会这样?” 一直以来,止戈记得张九是一个积极乐观的人,虽说太直白了些,但完成任务的能力还是不错的。 说什么关你什么事,你管不着。 罗清腹诽,但她是在止戈面前,她还不敢与他呛,这对她没有好处。 “没什么,就是张九问我妹妹的家在哪,我就实话实说了。” 今日发生了太多事,罗清的心情大起大落,懒得在与止戈周旋,于是直接敷衍道。 显然,以止戈的道行自然是看出了罗清脸上的不耐,还有语气的敷衍。 “你对我有意见。”止戈语气笃定道,神情尤其不善。似乎罗清只要说“是”,他就能一把掐死她。 这就是传说中的王八之气吗?好恐怖哦! 罗清心想,但面上没有表情。 见罗清久久未回话,止戈蹙眉,脸色越来越黑。 他想起了刚刚在城楼上发生的一切,那时罗清可不是这个模样。如今,就连话都不愿意与他多说了吗? 想到这里,止戈一个劲地朝外放着冷气。 熟悉止戈的韩瑜知道队长是真的生气了,随即他转过头看向罗清,只见她正在走神,于是立马推了推她。 罗清回神,疑惑地看向韩瑜,只见他不停地眨着眼睛。 罗清想,他这是眼睛抽筋了还是被寒风吹进沙子了? 察觉到气压越来越低,罗清下意识地朝止戈看去,只见他脸黑得似乎都能滴出水来。全身上下都在对外放着冷气。 罗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走神了没有理会他,于是立马开口道:“大人您误会了,我对您没意见,没意见,我就是刚刚在考虑一件事罢了。” 止戈闻言,一下子闪身靠近罗清,导致两人的距离只有一拳之隔。止戈微微垂头,俊脸朝着罗清靠近,在一拳之内停住,语气森然道:“你准备答应。” 止戈速度太快,罗清都还未来得及反应。 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罗清很没有骨气的脸红了,心也在不规律地跳动着。她活了两辈子,都还没有和哪个男子靠得那么近嘞! 曾经她做卧底时,虽然围绕在身边的都不是什么正经男人,但好歹有苏雨那做大山给她靠,也没什么人敢对她有什么歹心。 而她也一直在想着做任务,抓老板的把柄,没有在意男女之情。 在她看来,男女之间无非就是那点破事,感情是需要时间培养经营的。而她的身份,她根本没有什么精力去培养感情,更别提经营了。 到最后无非就是以失败退场,既然注定失败,又为何要开始呢! 所以,罗清很有自知之明的全身心地投入工作。 自来了这个异世,她就一直在逃,与李文才也是保持着勾肩搭背的交情。 在北境时,为了云梨与小瑾儿和自己的未来,她更是忙碌计划如何躲过时疫,如何躲过战争,想方设法地变换身份买粮食,就连家都建在偏僻的山坳里。 与之相交的人就更少了。 进了军营更是与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就怕自己的马甲暴露。 至今以来,就出了周深一个纰漏。谁叫她长的帅,连当个男子都能被人看上,罗清已经见怪不怪了。 而此时,她却与这个有着王八之气的男子靠得这般近,这是想搞喃样? 一旁的韩瑜见状,看了看脸黑的止戈,又看了看失神的罗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神情变得担忧起来。 “大……人…您这……这话什么意思?” 罗清身子微微后仰,伸手拉住身旁韩瑜的手臂,借机微微后退几步,离开止戈王八之气可以到达的范围。 罗清开口,止戈才反应过来刚刚他的举动。想到某人脸被憋得通红,他不自然地侧过身去,瞥了一眼罗清,道:“在考虑什么?” 他的眼神之中,微微有懊恼之色。 但罗清没有注意,或者是说,她根本就不敢看止戈。 而一旁的韩瑜察觉到了,若说在这个军营里,最了解止戈的是谁,绝对非韩瑜莫属。 曾经,才进军营时,韩瑜就将止戈当成鞭策自己前进的目标。到最后止戈以命相护,他就将止戈当成自己忠心效命的队长。 所以,止戈的反常,他自然也一清二楚。 想到罗清的真实身份,韩瑜眉头蹙得更深了。 罗清在自我唾弃,她居然对止戈的靠近脸红心跳了。难道真的是她没见过男人,所以随便来了一个她就抵挡不住。 太内出息了。 “就是小的刚刚在院子路过时听到大人们在提什么“姜贵妃”,小的对她就有些好奇啊,所以就想知道姜贵妃的名号。”罗清讪笑道。 她心想既然张九不知道,那么其他人就很有可能也不知道了。而止戈与靖王关系匪浅,肯定知道。 所以说,这是一个送上门的机会,得把握住才行。 “姜贵妃………你与她相识?”止戈诧异地看向罗清,一脸怀疑道。 韩瑜也是一脸疑惑地看着罗清,以罗清的身份根本不可能认识才进宫半年的姜贵妃。 “不,我就是对她有些……好奇,听说是个奇女子。”罗清摇头道,压下心中的颤抖,佯装一脸好奇。 一个黄毛丫头能将一个不惑之年的掌权者抓在掌心里,还凌驾于在宫中斗了十几二十年的众妃之上,能不奇吗? 罗清害怕,害怕从止戈的嘴里蹦出“姜云梨”三个字。 止戈没有思索,脱口而出:“姜秀云。” “啊?”止戈回答得太干脆,罗清一时未反应过来。 她还以为还要凭借着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到处找理由磨他个几刻钟呢! 没想到这么容易。 “姜秀云,姜贵妃的闺名。”止戈好声好气地重复道,嘴角还微微地翘了起来。 而罗清,仿佛见到了鬼似的拉拉韩瑜。 所以说,刚刚止戈是在笑吗? 罗清怀疑,止戈的脸是属猴子的,说变就变。 韩瑜神色微动,看着罗清,一脸的深思。 “哦,多谢大人解惑。”压在罗清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脑袋中一直绷着的弦终于松了。 顿时,罗清突然感觉一阵疲惫之感涌上心头,脸色也变得萎靡不振起来。 她今日的心情还真是大起大落。 察觉到罗清神色不对,止戈开口道:“你怎么了?” “大人,小的累了,想下去休息了,多谢大人关心。”罗清垂首闭了闭眼,开口道。 “去吧!”止戈点头到。 “一起,我就住你隔壁的院子。”韩瑜道。 “嗯。”罗清点头,她知道韩瑜有话和她说,止戈在时问不方便。 罗清最后朝着止戈点点头,直接转身走了。 韩瑜意味深长地看了止戈一眼,也跟着转身走了。 止戈看着两人一同离开的背影,心里莫名地想要问出一个问题,于是开口道:“你与周深是什么关系?城楼上,我也在。” 韩瑜听不懂止戈话里的意思,所以,这个问题显然是在问罗清。 罗清闻言,脚步顿住。 她没有回头,不假思索道:“他是我兄弟,一辈子的好兄弟。” 说完,罗清心中的烦闷也少了不少,然后直接抬步离开。 两人一路无言,到了院门口,两人停住步子。只见院里面几件屋子都灯火通明,只有罗清那间仍黑压压的一片。 “大哥可是有什么话要问我?”罗清开门见山道。 “你……” 韩瑜还未说,罗清直接道:“我妹妹叫姜云梨,也就是我的贴身侍女。她陪我一同长大,就在一年前她回家了。而大半年前宫里突然多了一个姜贵妃,我有些诧异。所以……” 见罗清突然说出关于询问姜贵妃的原因,韩瑜有些诧异,“所以你怀疑那个姜贵妃很有可能是你妹妹!” “嗯,但显然不是,是一个叫姜秀云的女子呢!”罗清低头涩涩地道。 想到不告而别的云梨,罗清心里有些黯然。 “罗清,莫要多想。能参加选”张九一脸落寞地走开。 止戈对着罗清兴师问罪道:“你对张九说了什么?他为何会这样?” 一直以来,止戈记得张九是一个积极乐观的人,虽说太直白了些,但完成任务的能力还是不错的。 说什么关你什么事,你管不着。 罗清腹诽,但她是在止戈面前,她还不敢与他呛,这对她没有好处。 “没什么,就是张九问我妹妹的家在哪,我就实话实说了。” 今日发生了太多事,罗清的心情大起大落,懒得在与止戈周旋,于是直接敷衍道。 显然,以止戈的道行自然是看出了罗清脸上的不耐,还有语气的敷衍。 “你对我有意见。”止戈语气笃定道,神情尤其不善。似乎罗清只要说“是”,他就能一把掐死她。 这就是传说中的王八之气吗?好恐怖哦! 罗清心想,但面上没有表情。 见罗清久久未回话,止戈蹙眉,脸色越来越黑。 他想起了刚刚在城楼上发生的一切,那时罗清可不是这个模样。如今,就连话都不愿意与他多说了吗? 想到这里,止戈一个劲地朝外放着冷气。 熟悉止戈的韩瑜知道队长是真的生气了,随即他转过头看向罗清,只见她正在走神,于是立马推了推她。 罗清回神,疑惑地看向韩瑜,只见他不停地眨着眼睛。 罗清想,他这是眼睛抽筋了还是被寒风吹进沙子了? 察觉到气压越来越低,罗清下意识地朝止戈看去,只见他脸黑得似乎都能滴出水来。全身上下都在对外放着冷气。 罗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走神了没有理会他,于是立马开口道:“大人您误会了,我对您没意见,没意见,我就是刚刚在考虑一件事罢了。” 止戈闻言,一下子闪身靠近罗清,导致两人的距离只有一拳之隔。止戈微微垂头,俊脸朝着罗清靠近,在一拳之内停住,语气森然道:“你准备答应。” 止戈速度太快,罗清都还未来得及反应。 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罗清很没有骨气的脸红了,心也在不规律地跳动着。她活了两辈子,都还没有和哪个男子靠得那么近嘞! 曾经她做卧底时,虽然围绕在身边的都不是什么正经男人,但好歹有苏雨那做大山给她靠,也没什么人敢对她有什么歹心。 而她也一直在想着做任务,抓老板的把柄,没有在意男女之情。 在她看来,男女之间无非就是那点破事,感情是需要时间培养经营的。而她的身份,她根本没有什么精力去培养感情,更别提经营了。 到最后无非就是以失败退场,既然注定失败,又为何要开始呢! 所以,罗清很有自知之明的全身心地投入工作。 自来了这个异世,她就一直在逃,与李文才也是保持着勾肩搭背的交情。 在北境时,为了云梨与小瑾儿和自己的未来,她更是忙碌计划如何躲过时疫,如何躲过战争,想方设法地变换身份买粮食,就连家都建在偏僻的山坳里。 与之相交的人就更少了。 进了军营更是与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就怕自己的马甲暴露。 至今以来,就出了周深一个纰漏。谁叫她长的帅,连当个男子都能被人看上,罗清已经见怪不怪了。 而此时,她却与这个有着王八之气的男子靠得这般近,这是想搞喃样? 一旁的韩瑜见状,看了看脸黑的止戈,又看了看失神的罗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神情变得担忧起来。 “大……人…您这……这话什么意思?” 罗清身子微微后仰,伸手拉住身旁韩瑜的手臂,借机微微后退几步,离开止戈王八之气可以到达的范围。 罗清开口,止戈才反应过来刚刚他的举动。想到某人脸被憋得通红,他不自然地侧过身去,瞥了一眼罗清,道:“在考虑什么?” 他的眼神之中,微微有懊恼之色。 但罗清没有注意,或者是说,她根本就不敢看止戈。 而一旁的韩瑜察觉到了,若说在这个军营里,最了解止戈的是谁,绝对非韩瑜莫属。 曾经,才进军营时,韩瑜就将止戈当成鞭策自己前进的目标。到最后止戈以命相护,他就将止戈当成自己忠心效命的队长。 所以,止戈的反常,他自然也一清二楚。 想到罗清的真实身份,韩瑜眉头蹙得更深了。 罗清在自我唾弃,她居然对止戈的靠近脸红心跳了。难道真的是她没见过男人,所以随便来了一个她就抵挡不住。 太内出息了。 “就是小的刚刚在院子路过时听到大人们在提什么“姜贵妃”,小的对她就有些好奇啊,所以就想知道姜贵妃的名号。”罗清讪笑道。 她心想既然张九不知道,那么其他人就很有可能也不知道了。而止戈与靖王关系匪浅,肯定知道。 所以说,这是一个送上门的机会, 第205章 传说中的姜贵妃 “靖王爷,本官可是已经按照约定助您免了罗丞相的辅政权,如今他已经没有权利处理军政要务。而您也是大权在握,可否兑现兑现本官的诺言了呢?”女子语气轻柔,巧笑嫣然道, 一双大眼睛更是炯炯有神的看着赵靖宇,一颦一笑间,流光溢彩,顾盼生辉。 若是罗清在这里看见该女子,必定会气得七窍生烟。因为女子赫然就是当初不告而别的云梨,也是东郡国老皇帝最宠爱的女子姜贵妃,姜秀云。 而罗清千方百计保护的人,最终还是走了这条路。 没想到走了这么久,柺了那么多弯,最终还是又回到了原点。 又或者是说,不是没个人都能如她那般幸运,会有一个人来顶替罗云清的命运。 “不急,姜贵妃请坐。”赵靖宇没有应答女子,依旧温润地笑着,抬手示意女子坐下聊。 云梨……不应该说是姜秀云闻言,脸上标准化的笑意微滞,黛眉轻轻蹙起,不过也只是一瞬而已。 下一刻她便就扬起明媚的笑容,白皙纤长的玉手拈起裙摆,优雅大方地坐下。 她的笑意浮在表面,不进眼底。 赵靖宇坐在姜贵妃的对面,敛了笑,握住一只白玉杯在手中把玩,漫不经心道:“姜贵妃说得没错,罗丞相的军政权能被父皇直接下令免除自然是你的功劳。本王答应的本王自然会遵守,就是不知……姜贵妃想要什么?” “本官想要一个人的命。”姜贵妃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其脸上的一颦一笑早已消失,很有可能是她的道行还不够深,眼神中微微透露出急切来,没有一丝阴狠。 而她,还不自知。 闻言,赵靖宇有些诧异,这似乎很是出乎他的意料呢! 不过他也不觉得奇怪,深宫中的女子大多都有两面,转过身随手就能面不改色地杖毙一个宫人。请他要一个的性命,他倒也乐见其成。 只为她除掉一个敌人,这笔买卖倒是划算得很。 赵靖宇微微思索片刻,开口道:“谁?贤妃还是马贵妃?” 赵靖宇想起沐风报告过宫中与姜秀云不对付的人,而这两人素来与姜秀云不合。下毒陷害一一都做过。 “王爷倒是对本官了解得很呐~”姜贵妃嗤笑一声,敛下了眼中的急切。 两人合作,她早就有了对方会查她的准备。可那又如何,如今在她的身上根本就挑不出错来。 “毕竟对手都得知己知彼,咱们做交易更得如此不是吗?”赵靖宇很大方的笑了, “那倒是。”姜贵妃轻轻地点头。 “你要谁的命?”赵靖宇又道,语气很是认真。 见赵靖宇这般说,姜贵妃有些愕然,对方好似想差了,以为她要买凶杀人。 于是她将错就错道:“日后王爷你自然会明白,不过本官还得向王爷讨一个信物,日后也好向王爷讨要。” “尚可。” 赵靖宇眼睛看着女子,然后从自己的身上取下一快墨玉,放置在桌上道:“日后若是想要,可随时用这块墨玉来换取你的约定。” “靖王爷,本官可是已经按照约定助您免了罗丞相的辅政权,如今他已经没有权利处理军政要务。而您也是大权在握,可否兑现兑现本官的诺言了呢?”女子语气轻柔,巧笑嫣然道, 一双大眼睛更是炯炯有神的看着赵靖宇,一颦一笑间,流光溢彩,顾盼生辉。 若是罗清在这里看见该女子,必定会气得七窍生烟。因为女子赫然就是当初不告而别的云梨,也是东郡国老皇帝最宠爱的女子姜贵妃,姜秀云。 而罗清千方百计保护的人,最终还是走了这条路。 没想到走了这么久,柺了那么多弯,最终还是又回到了原点。 又或者是说,不是没个人都能如她那般幸运,会有一个人来顶替罗云清的命运。 “不急,姜贵妃请坐。”赵靖宇没有应答女子,依旧温润地笑着,抬手示意女子坐下聊。 云梨……不应该说是姜贵妃闻言,脸上标准化的笑意微滞,眉头轻微地蹙起,不过也只是一瞬而已。 很快她便就扬起明媚的笑容,点头撩起裙摆,优雅大方地坐下。 只不过,她的笑意浮在表面,不进眼底。 赵靖宇坐在姜贵妃的对面,敛了笑,握住一只白玉杯在手中把玩,漫不经心道:“姜贵妃说得没错,罗丞相的军政权能被父皇直接下令免除自然是你的功劳。本王答应的本王自然会遵守,就是不知……姜贵妃想要什么?” “本官想要一个人的命。”姜贵妃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其脸上的一颦一笑早已消失,很有可能是她的道行还不够深,眼神中微微透露出急切来。 而她,还不自知。 闻言,赵靖宇有些诧异,这似乎很是出乎他的意料呢! 不过他也不觉得奇怪,深宫中的女子都有两面,随手就能面不改色地杖毙一个宫人。请他要一个的性命,他倒也乐见其成,为她除掉一个敌人,这笔买卖很划算。 赵靖宇微微思索片刻,开口道:“谁的?贤妃还是马贵妃?” 赵靖宇记得暗哨报告过与姜秀云不对付的人,而这两人素来与姜秀云不合。 “王爷倒是对本官了解得很呐~”姜贵妃嗤笑一声,敛下了眼中的急切。 两人合作,她早就有了对方会查她的准备。可那又如何,如今在她的身上根本就挑不出错来。 “这倒是,毕竟对手都得知己知彼,咱们做交易更得如此不是吗?”赵靖宇很大方的笑了, “是。” “你要谁的命?”赵靖宇又道,语气很是认真。 见赵靖宇这般说,姜贵妃有些愕然,对方好似想差了,以为她要买凶杀人。 于是她将错就错道:“日后王爷你自然会明白,不过本官还得向王爷讨一个信物,日后也好随使用。” “尚可。” 赵靖宇到点点头,从自己的身上取下一快墨玉,放置在桌上道:“日后若是想要帮忙,可用这块墨玉来换取你的约定。” “靖王爷,本官可是已经按照约定助您免了罗丞相的辅政权,如今他已经没有权利处理军政要务。而您也是大权在握,可否兑现兑现本官的诺言了呢?”女子语气轻柔,巧笑嫣然道, 一双大眼睛更是炯炯有神的看着赵靖宇,一颦一笑间,流光溢彩,顾盼生辉。 若是罗清在这里看见该女子,必定会气得七窍生烟。因为女子赫然就是当初不告而别的云梨,也是东郡国老皇帝最宠爱的女子姜贵妃,姜秀云。 而罗清千方百计保护的人,最终还是走了这条路。 没想到走了这么久,柺了那么多弯,最终还是又回到了原点。 又或者是说,不是没个人都能如她那般幸运,会有一个人来顶替罗云清的命运。 “不急,姜贵妃请坐。”赵靖宇没有应答女子,依旧温润地笑着,抬手示意女子坐下聊。 云梨……不应该说是姜贵妃闻言,脸上标准化的笑意微滞,眉头轻微地蹙起,不过也只是一瞬而已。 很快她便就扬起明媚的笑容,点头撩起裙摆,优雅大方地坐下。 只不过,她的笑意浮在表面,不进眼底。 赵靖宇坐在姜贵妃的对面,敛了笑,握住一只白玉杯在手中把玩,漫不经心道:“姜贵妃说得没错,罗丞相的军政权能被父皇直接下令免除自然是你的功劳。本王答应的本王自然会遵守,就是不知……姜贵妃想要什么?” “本官想要一个人的命。”姜贵妃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其脸上的一颦一笑早已消失,很有可能是她的道行还不够深,眼神中微微透露出急切来。 而她,还不自知。 闻言,赵靖宇有些诧异,这似乎很是出乎他的意料呢! 不过他也不觉得奇怪,深宫中的女子都有两面,随手就能面不改色地杖毙一个宫人。请他要一个的性命,他倒也乐见其成,为她除掉一个敌人,这笔买卖很划算。 赵靖宇微微思索片刻,开口道:“谁的?贤妃还是马贵妃?” 赵靖宇记得暗哨报告过与姜秀云不对付的人,而这两人素来与姜秀云不合。 “王爷倒是对本官了解得很呐~”姜贵妃嗤笑一声,敛下了眼中的急切。 两人合作,她早就有了对方会查她的准备。可那又如何,如今在她的身上根本就挑不出错来。 “这倒是,毕竟对手都得知己知彼,咱们做交易更得如此不是吗?”赵靖宇很大方的笑了, “是。” “你要谁的命?”赵靖宇又道,语气很是认真。 见赵靖宇这般说,姜贵妃有些愕然,对方好似想差了,以为她要买凶杀人。 于是她将错就错道:“日后王爷你自然会明白,不过本官还得向王爷讨一个信物,日后也好随使用。” “尚可。” 赵靖宇到点点头,从自己的身上取下一快墨玉,放置在桌上道:“日后若是想要帮忙,可用这块墨玉来换取你的约定。” “靖王爷,本官可是已经按照约定助您免了罗丞相的辅政权,如今他已经没有权利处理军政要务。而您也是大权在握,可否兑现兑现本官的诺言了呢?”女子语气轻柔,巧笑嫣然道, 一双大眼睛更是炯炯有神的看着赵靖宇,一颦一笑间,流光溢彩,顾盼生辉。 若是罗清在这里看见该女子,必定会气得七窍生烟。因为女子赫然就是当初不告而别的云梨,也是东郡国老皇帝最宠爱的女子姜贵妃,姜秀云。 而罗清千方百计保护的人,最终还是走了这条路。 没想到走了这么久,柺了那么多弯,最终还是又回到了原点。 又或者是说,不是没个人都能如她那般幸运,会有一个人来顶替罗云清的命运。 “不急,姜贵妃请坐。”赵靖宇没有应答女子,依旧温润地笑着,抬手示意女子坐下聊。 云梨……不应该说是姜贵妃闻言,脸上标准化的笑意微滞,眉头轻微地蹙起,不过也只是一瞬而已。 很快她便就扬起明媚的笑容,点头撩起裙摆,优雅大方地坐下。 只不过,她的笑意浮在表面,不进眼底。 赵靖宇坐在姜贵妃的对面,敛了笑,握住一只白玉杯在手中把玩,漫不经心道:“姜贵妃说得没错,罗丞相的军政权能被父皇直接下令免除自然是你的功劳。本王答应的本王自然会遵守,就是不知……姜贵妃想要什么?” “本官想要一个人的命。”姜贵妃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其脸上的一颦一笑早已消失,很有可能是她的道行还不够深,眼神中微微透露出急切来。 而她,还不自知。 闻言,赵靖宇有些诧异,这似乎很是出乎他的意料呢! 不过他也不觉得奇怪,深宫中的女子都有两面,随手就能面不改色地杖毙一个宫人。请他要一个的性命,他倒也乐见其成,为她除掉一个敌人,这笔买卖很划算。 赵靖宇微微思索片刻,开口道:“谁的?贤妃还是马贵妃?” 赵靖宇记得暗哨报告过与姜秀云不对付的人,而这两人素来与姜秀云不合。 “王爷倒是对本官了解得很呐~”姜贵妃嗤笑一声,敛下了眼中的急切。 两人合作,她早就有了对方会查她的准备。可那又如何,如今在她的身上根本就挑不出错来。 “这倒是,毕竟对手都得知己知彼,咱们做交易更得如此不是吗?”赵靖宇很大方的笑了, “是。” “你要谁的命?”赵靖宇又道,语气很是认真。 见赵靖宇这般说,姜贵妃有些愕然,对方好似想差了,以为她要买凶杀人。 于是她将错就错道:“日后王爷你自然会明白,不过本官还得向王爷讨一个信物,日后也好随使用。” “尚可。” 赵靖宇到点点头,从自己的身上取下一快墨玉,放置在桌上道:“日后若是想要帮忙,可用这块墨玉来换取你的约定。” “靖王爷,本官可是已经按照约定助您免了罗丞相的辅政权,如今他已经没有权利处理军政要务。而您也是大权在握,可否兑现兑现本官的诺言了呢?”女子语气轻柔,巧笑嫣然道, 一双大眼睛更是炯炯有神的看着赵靖宇,一颦一笑间,流光溢彩,顾盼生辉。 若是罗清在这里看见该女子,必定会气得七窍生烟。因为女子赫然就是当初不告而别的云梨,也是东郡国老皇帝最宠爱的女子姜贵妃,姜秀云。 而罗清千方百计保护的人,最终还是走了这条路。 她那般幸运,会有一个人来 第206章 姜秀云的怒火 “本官交给黑鹰办的事情如何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狠,哪里还有什么温婉可言。 “这……”铁鹰欲言又止。 “怎么?失败了。”姜秀云脸色难看,眼神有一丝阴郁,如一朵带刺的蔷薇。 “主子,界主与那……” “不许提那贱人。”姜秀云怒斥道,头上插的金步摇也随之晃动。 铁鹰无言,沉默片刻后等上方的人情绪冷静了才开口道:“主子,属下有一事不解。” “说。” “主子关心界主无可厚非,铁鹰也理解主子的良苦用心。但……那……人如此坦荡,铁鹰想也许是主子想岔了,主子又何必一定要对他斩尽杀绝。”铁鹰十分为难道,接着道:“且……界主与他关系匪浅,若是让界主知道您派探子监视他,界主势必会大发雷霆。届时,您……又当如何?” “呵~如何!”姜秀云嗤笑,她敛下眸子神情落寞道:“你跟了他这么多年,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本宫更清楚。一直以来他除了复仇对什么事情都不在意,堪堪说得上是冷血无情,薄情寡义。就算是对本宫他亦是如此。” “但他对那人,完全是不一样的态度。本宫虽未见过那人,单从探子所报,本官就有预感,那人日后对本宫而言绝对是个威胁。” “他曾经答应过本宫,只要帮他报了这血海深仇,他就会带本宫走。所以……” 姜秀云顿住,慢悠悠地道:“那人必须死。” 姜秀云背过身去,双手握拳。 当初她若不是为了配得上他,她又怎会舍得离开对她那么好的小姐;若不是为了同他在一起,她又怎会心甘情愿地入宫。 她已经回不去了,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主子,可是您派黑鹰去杀了那人……况且又瞒着界主……万一……”铁鹰紧紧地皱着眉头,犹豫不决。 “你莫要忘了,他可是让你们绝对服从本宫的命令。”姜秀云蹙眉道,“这是对你们忠诚的考验,虽说本宫不是你们正儿八经的主子,但界门之所以存在无非就是为了报血海深仇,若是你们想要复仇,本宫是最能帮助你们的。” 万一他真的知道了,想要杀了我陪葬,我也心甘情愿。 姜秀云心想。 “铁鹰不敢忘,铁鹰定会催促黑鹰,尽快取了那人性命。”黑衣人垂首恭敬道,心中像是下了某种决定。 “哼~那样最好。”姜秀云轻哼一声,掸了掸宽袖,双手交握放在身前,漫不经心道:“都这么久了还未有消息传来,是他发现了吗?” “不是,界主没有察觉,但界主似乎在有意无意的护着他。” “而那人,也只在夜间出军营,其他时间更本没有机会动手。他的身手不凡,其耳力更是敏锐,好几次黑鹰等人还未接近他便借着夜色消失了。” “黑鹰刚刚飞鸽传书,大半个月前的突袭失败了。界主亲手教训了几个属下,只因为听说那人差一点死在我们的人手中。” “差一点?”姜秀云疑惑,似想到了什么,怒道:“本官记得嘱咐过你们千万要避开他,他既然在你们为何还要动手。” “主子息怒!” 铁鹰垂首,知道上方的人误会了,连忙解释道:“突袭不是由黑鹰策划,而是界主亲自动手。界主早就想除了铁骑营校尉止戈,只因为止戈屡次破坏界主的计划,只是没想到那人居然也在。” 姜秀云闻言,久久未言语。 就在铁鹰跪得腿麻之际,姜秀云才开口,“传令下去,找寻一切机会杀了那人,就算冒着被他知道的危险也要杀了那人。” “是。”铁鹰应喝道。 “下去吧!” 姜秀云的话还未落,铁鹰的身影便完全消失在殿内。 姜秀云从自己的腰间取下一块墨玉,她一直都有预感,他不会赢得。 而这块玉,就是她为他求的保命符。 “本官交给黑鹰办的事情如何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狠,哪里还有什么温婉可言。 “这……”铁鹰欲言又止。 “怎么?失败了。”姜秀云脸色难看,眼神有一丝阴郁,如一朵带刺的蔷薇。 “主子,界主与那……” “不许提那贱人。”姜秀云怒斥道,头上插的金步摇也随之晃动。 铁鹰无言,沉默片刻后等上方的人情绪冷静了才开口道:“主子,属下有一事不解。” “说。” “主子关心界主无可厚非,铁鹰也理解主子的良苦用心。但……那……人如此坦荡,铁鹰想也许是主子想岔了,主子又何必一定要对他斩尽杀绝。”铁鹰十分为难道,接着道:“且……界主与他关系匪浅,若是让界主知道您派探子监视他,界主势必会大发雷霆。届时,您……又当如何?” “呵~如何!”姜秀云嗤笑,她敛下眸子神情落寞道:“你跟了他这么多年,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本宫更清楚。一直以来他除了复仇对什么事情都不在意,堪堪说得上是冷血无情,薄情寡义。就算是对本宫他亦是如此。” “但他对那人,完全是不一样的态度。本宫虽未见过那人,单从探子所报,本官就有预感,那人日后对本宫而言绝对是个威胁。” “他曾经答应过本宫,只要帮他报了这血海深仇,他就会带本宫走。所以……” 姜秀云顿住,慢悠悠地道:“那人必须死。” 姜秀云背过身去,双手握拳。 当初她若不是为了配得上他,她又怎会舍得离开对她那么好的小姐;若不是为了同他在一起,她又怎会心甘情愿地入宫。 她已经回不去了,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主子,可是您派黑鹰去杀了那人……况且又瞒着界主……万一……”铁鹰紧紧地皱着眉头,犹豫不决。 “你莫要忘了,他可是让你们绝对服从本宫的命令。”姜秀云蹙眉道,“这是对你们忠诚的考验,虽说本宫不是你们正儿八经的主子,但界门之所以存在无非就是为了报血海深仇,若是你们想要复仇,本宫是最能帮助你们的。” 万一他真的知道了,想要杀了我陪葬,我也心甘情愿。 姜秀云心想。 “铁鹰不敢忘,铁鹰定会催促黑鹰,尽快取了那人性命。”黑衣人垂首恭敬道,心中像是下了某种决定。 “哼~那样最好。”姜秀云轻哼一声,掸了掸宽袖,双手交握放在身前,漫不经心道:“都这么久了还未有消息传来,是他发现了吗?” “不是,界主没有察觉,但界主似乎在有意无意的护着他。” “而那人,也只在夜间出军营,其他时间更本没有机会动手。他的身手不凡,其耳力更是敏锐,好几次黑鹰等人还未接近他便借着夜色消失了。” “黑鹰刚刚飞鸽传书,大半个月前的突袭失败了。界主亲手教训了几个属下,只因为听说那人差一点死在我们的人手中。” “差一点?”姜秀云疑惑,似想到了什么,怒道:“本官记得嘱咐过你们千万要避开他,他既然在你们为何还要动手。” “主子息怒!” 铁鹰垂首,知道上方的人误会了,连忙解释道:“突袭不是由黑鹰策划,而是界主亲自动手。界主早就想除了铁骑营校尉止戈,只因为止戈屡次破坏界主的计划,只是没想到那人居然也在。” 姜秀云闻言,久久未言语。 就在铁鹰跪得腿麻之际,姜秀云才开口,“传令下去,找寻一切机会杀了那人,就算冒着被他知道的危险也要杀了那人。” “是。”铁鹰应喝道。 “下去吧!” 姜秀云的话还未落,铁鹰的身影便完全消失在殿内。 姜秀云从自己的腰间取下一块墨玉,她一直都有预感,他不会赢得。 而这块玉,就是她为他求的保命符。 “本官交给黑鹰办的事情如何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狠,哪里还有什么温婉可言。 “这……”铁鹰欲言又止。 “怎么?失败了。”姜秀云脸色难看,眼神有一丝阴郁,如一朵带刺的蔷薇。 “主子,界主与那……” “不许提那贱人。”姜秀云怒斥道,头上插的金步摇也随之晃动。 铁鹰无言,沉默片刻后等上方的人情绪冷静了才开口道:“主子,属下有一事不解。” “说。” “主子关心界主无可厚非,铁鹰也理解主子的良苦用心。但……那……人如此坦荡,铁鹰想也许是主子想岔了,主子又何必一定要对他斩尽杀绝。”铁鹰十分为难道,接着道:“且……界主与他关系匪浅,若是让界主知道您派探子监视他,界主势必会大发雷霆。届时,您……又当如何?” “呵~如何!”姜秀云嗤笑,她敛下眸子神情落寞道:“你跟了他这么多年,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本宫更清楚。一直以来他除了复仇对什么事情都不在意,堪堪说得上是冷血无情,薄情寡义。就算是对本宫他亦是如此。” “但他对那人,完全是不一样的态度。本宫虽未见过那人,单从探子所报,本官就有预感,那人日后对本宫而言绝对是个威胁。” “他曾经答应过本宫,只要帮他报了这血海深仇,他就会带本宫走。所以……” 姜秀云顿住,慢悠悠地道:“那人必须死。” 姜秀云背过身去,双手握拳。 当初她若不是为了配得上他,她又怎会舍得离开对她那么好的小姐;若不是为了同他在一起,她又怎会心甘情愿地入宫。 她已经回不去了,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主子,可是您派黑鹰去杀了那人……况且又瞒着界主……万一……”铁鹰紧紧地皱着眉头,犹豫不决。 “你莫要忘了,他可是让你们绝对服从本宫的命令。”姜秀云蹙眉道,“这是对你们忠诚的考验,虽说本宫不是你们正儿八经的主子,但界门之所以存在无非就是为了报血海深仇,若是你们想要复仇,本宫是最能帮助你们的。” 万一他真的知道了,想要杀了我陪葬,我也心甘情愿。 姜秀云心想。 “铁鹰不敢忘,铁鹰定会催促黑鹰,尽快取了那人性命。”黑衣人垂首恭敬道,心中像是下了某种决定。 “哼~那样最好。”姜秀云轻哼一声,掸了掸宽袖,双手交握放在身前,漫不经心道:“都这么久了还未有消息传来,是他发现了吗?” “不是,界主没有察觉,但界主似乎在有意无意的护着他。” “而那人,也只在夜间出军营,其他时间更本没有机会动手。他的身手不凡,其耳力更是敏锐,好几次黑鹰等人还未接近他便借着夜色消失了。” “黑鹰刚刚飞鸽传书,大半个月前的突袭失败了。界主亲手教训了几个属下,只因为听说那人差一点死在我们的人手中。” “差一点?”姜秀云疑惑,似想到了什么,怒道:“本官记得嘱咐过你们千万要避开他,他既然在你们为何还要动手。” “主子息怒!” 铁鹰垂首,知道上方的人误会了,连忙解释道:“突袭不是由黑鹰策划,而是界主亲自动手。界主早就想除了铁骑营校尉止戈,只因为止戈屡次破坏界主的计划,只是没想到那人居然也在。” 姜秀云闻言,久久未言语。 就在铁鹰跪得腿麻之际,姜秀云才开口,“传令下去,找寻一切机会杀了那人,就算冒着被他知道的危险也要杀了那人。” “是。”铁鹰应喝道。 “下去吧!” 姜秀云的话还未落,铁鹰的身影便完全消失在殿内。 姜秀云从自己的腰间取下一块墨玉,她一直都有预感,他不会赢得。 而这块玉,就是她为他求的保命 符。“哼~那样最好。”姜秀云轻哼一声,掸了掸宽袖,双手交握放在身前,漫不经心道:“都这么久了还未有消息传来,是他发现了吗?” “不是,界主没有察觉,但界主似乎在有意无意的护着他。” “而那人,也只在夜间出军营,其他时间更本没有机会动手。他的身手不凡,其耳力更是敏锐,好几次黑鹰等人还未接近他便借着夜色消失了。” “黑鹰刚刚飞鸽传书,大半个月前的突袭失败了。界主亲手教训了几个属下,只因为听说那人差一点死在我们的人手中。” “差一点?”姜秀云疑惑,似想到了什么,怒道:“本官记得嘱咐过你们千万要避开他,他既然在你们为何 第207章 虚与委蛇地对峙 酉时 厅中“噼里啪啦”地燃烧着两个火盆,暖意流畅在屋内的每一个角落。 玉煞着一身嫩黄色薄质拈花裙,三千青丝简单地挽了一个髻在脑后,其余的青丝随意地披在身后。 素静典雅,清丽逼人。 这样看上去,让人不禁想到她也不过才十八九岁的女子而已。 玉煞独自一身清爽地坐在桌前,她的身前,是一桌满满地珍馐佳肴。 玉煞承认,自打她进了王府这两年来,靖王从来都未曾亏待过她。 除了让她单独住在人少的别院,平日里吃的,用的,无一不是按着王妃的用度来。 每次入宫,他都会在人前轻轻地挽着她,嘘寒问暖,给足了她这位“王妃”的面子。 尤其是在半年前,自她与罗云嫣屡次被那位比她还小的姜贵妃唤进宫后,平白无故得了几顿教训。 靖王每次都会亲自来接她回府。 喝下药后正常的饥饿感传来,提醒着玉煞,假的就是假的。就如同镜中月水中花般,早晚都会消失。 玉煞嗤笑一声,正准备执起筷子。 “小姐,小姐。”夏儿兴冲冲地一下子推门跑进厅内,突入其来的冷空气令玉煞整个身子忍不住颤抖几下。 “对不住小姐,是夏儿鲁莽了。”夏儿见自己闯了祸,急忙转身关上门,下跪赔罪。 “无妨,起来吧!”玉煞轻声道,这不是夏儿的错。 她如此羸弱,该怪谁呢? 除了柳青,她还真的不知道该怪谁。 夏儿站了起来,整个人欲言又止。 “说吧!什么事。”玉煞漫不经心道,然后用筷子准备去夹一块酥肉。 “小姐,夏儿听院里的人说,王爷往别院这儿来了,一会儿就到了。”夏儿一脸喜意道。 “哦。”玉煞眸光微动,最终还是恢复了平井无波。然后将酥肉送进口里,细嚼慢咽后才对一脸着急的夏儿道:“为我更衣梳妆。” “是。”夏儿一脸喜意道,小姐终于想通了,准备挽回王爷了。 由于时间太赶,玉煞只草草地在身上披了那件米白色披风。 但脸上已经粗略地上了妆,将脸上的苍白与虚弱全部掩住,就连微微凹陷下去的双颊也用粉修饰了。 不去刻意瞧,根本就瞧不出来。 一盏茶后,玉煞重新端坐在桌前。 门大敞开着,寒风不时地灌进来。玉煞蹙眉,掩在披风下的玉手微微颤抖。 她的身旁,身侧,乃至身后,多多少少地站了十几人。 她的身前,照样还是一样的菜色,而她,已经恍然一新了。 此刻,她画着无比精致的妆容,给人一种她无时无刻不活得精致的错觉。头发全部挽在脑后,只用一根玉簪别住,又显出几分素净来。 桌上的饭菜冒着缕缕白烟,不用猜就知道已经被院子里的丫鬟婆子拿去热过了。 玉煞安静地等着,没有丝毫欣喜,有的只是按照规矩等待。 直到赵靖宇一只脚踏进厅中,所有的丫鬟婆子全部跪在地上喊了一声“王爷”。 玉煞这才慢悠悠地站起身来,走到赵靖宇一米处,止住步子道:“若是妾身所记不差,王爷这是第二次踏进妾身这院子。第一次好似还是两个月前,王爷为着那贱人来质问妾身呢!” 玉煞无声地笑了,看着眼前依旧温文尔雅地男子,笑得越发张扬。 赵靖宇无言,蹙着眉头看了看屋内的众人,道:“你们都下去吧。” 语气依旧清朗,神情依然温润。 “是。”丫鬟婆子们恭敬地行了一礼,鱼贯而出地出了门。 “夏儿留下。”玉煞拉住经过她身旁的夏儿,语气不容置疑道。 夏儿察觉到玉煞撑在身上的重量,敛下诧异地眸子,无声地留下了。 玉煞不再理会赵靖宇,而是自顾自地笑着转过身,撑着夏儿的手自然而然地坐回桌旁。 赵靖宇见玉煞如此坚持,也不以为意,只是转过身关上了们。 玉煞见状,眸光一暗。当赵靖宇转过身时,她已经敛下了失意,恢复了笑意。 “本王听说你已经两日未曾进食了?”赵靖宇紧紧地看着玉煞,语气中有他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担忧。 “王爷,才不过两月不见,您的眼睛就已经盲了吗?”玉煞抬了抬颔,示意他看桌子上的菜肴。 赵靖宇闻言,这才注意到玉煞身前的珍馐佳肴,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不过,妾身倒也不介意,只要日后您心不盲就好。”玉煞补充道。 “罗云清~”赵靖宇喝道。 脸上的温文尔雅终于被玉煞三言两语给弄没了。 “嗯,托王爷的福,妾身一切都好,王爷不必特意问候妾身。”玉煞笑道,眸子里暗潮汹涌。 赵靖宇黑着脸,看着眼前生龙活虎,还有精力与他争吵的人,那里像暗卫报告的那般死气沉沉地模样。 最后,他直直地气笑了。 朗朗如一泓清泉的笑声响起,玉煞顿时变得恍惚起来。 她记得,一年前与他去护国寺祈福。罗瀚文派了杀手来取她这个叛徒的命,最后她与他双双掉下山崖。 山崖下,他明明腿已经好了,但在她的面前还是选择隐瞒。最后,她背着他这个大男人走了老长的一段路。 那时,他就是笑得这般风光霁月,朗朗清润。 可惜,物是人非。那就是她做的一个梦,而梦……总会醒。 “王爷可还有事?”玉煞平静道。 见对方已经是一脸赶人的表情,赵靖宇的脸色微微停滞,过了好久才到:“证据已经到手,记得你我的约定。” “王爷放心,妾身一直都记得。”玉煞低声道。 酉时 厅中“噼里啪啦”地燃烧着两个火盆,暖意流畅在屋内的每一个角落。 玉煞着一身嫩黄色薄质拈花裙,三千青丝简单地挽了一个髻在脑后,其余的青丝随意地披在身后。 这样看上去,让人不禁想到她也不过才十八九岁的女子而已。 玉煞独自一身清爽地坐在桌前,她的身前,是一桌满满地珍馐佳肴。 玉煞承认,自打她进了王府这两年来,靖王从来都未曾亏待过她。 除了让她单独住在人少的别院,平日里吃的,用的,无一不是按着王妃的用度来。 每次入宫,他都会在人前轻轻地挽着她,嘘寒问暖,给足了她这位“王妃”的面子。 尤其是在半年前,自她与罗云嫣屡次被那位比她还小的姜贵妃唤进宫后,平白无故得了几顿教训。 靖王每次都会亲自来接她回府。 喝下药后正常的饥饿感传来,提醒着玉煞,假的就是假的。就如同镜中月水中花般,早晚都会消失。 玉煞嗤笑一声,正准备执起筷子。 “小姐,小姐。”夏儿兴冲冲地一下子推门跑进厅内,突入其来的冷空气令玉煞整个身子忍不住颤抖几下。 “对不住小姐,是夏儿鲁莽了。”夏儿见自己闯了祸,急忙转身关上门,下跪赔罪。 “无妨,起来吧!”玉煞轻声道,这不是夏儿的错。 她如此羸弱,该怪谁呢? 除了柳青,她还真的不知道该怪谁。 夏儿站了起来,整个人欲言又止。 “说吧!什么事。”玉煞漫不经心道,然后用筷子准备去夹一块酥肉。 “小姐,夏儿听院里的人说,王爷往别院这儿来了,一会儿就到了。”夏儿一脸喜意道。 “哦。”玉煞眸光微动,最终还是恢复了平井无波。然后将酥肉送进口里,细嚼慢咽后才对一脸着急的夏儿道:“为我更衣梳妆。” “是。”夏儿一脸喜意道,小姐终于想通了,准备挽回王爷了。 由于时间太赶,玉煞只草草地在身上披了那件米白色披风。 但脸上已经粗略地上了妆,将脸上的苍白与虚弱全部掩住,就连微微凹陷下去的双颊也用粉修饰了。 不去刻意瞧,根本就瞧不出来。 一盏茶后,玉煞重新端坐在桌前。 门大敞开着,寒风不时地灌进来。玉煞蹙眉,掩在披风下的玉手微微颤抖。 她的身旁,身侧,乃至身后,多多少少地站了十几人。 她的身前,照样还是一样的菜色,而她,已经恍然一新了。 此刻,她画着无比精致的妆容,给人一种她无时无刻不活得精致的错觉。头发全部挽在脑后,只用一根玉簪别住,又显出几分素净来。 桌上的饭菜冒着缕缕白烟,不用猜就知道已经被院子里的丫鬟婆子拿去热过了。 玉煞安静地等着,没有丝毫欣喜,有的只是按照规矩等待。 直到赵靖宇一只脚踏进厅中,所有的丫鬟婆子全部跪在地上喊了一声“王爷”。 玉煞这才慢悠悠地站起身来,走到赵靖宇一米处,止住步子道:“若是妾身所记不差,王爷这是第二次踏进妾身这院子。第一次好似还是两个月前,王爷为着那贱人来质问妾身呢!” 玉煞无声地笑了,看着眼前依旧温文尔雅地男子,笑得越发张扬。 赵靖宇无言,蹙着眉头看了看屋内的众人,道:“你们都下去吧。” 语气依旧清朗,神情依然温润。 “是。”丫鬟婆子们恭敬地行了一礼,鱼贯而出地出了门。 “夏儿留下。”玉煞拉住经过她身旁的夏儿,语气不容置疑道。 夏儿察觉到玉煞撑在身上的重量,敛下诧异地眸子,无声地留下了。 玉煞不再理会赵靖宇,而是自顾自地笑着转过身,撑着夏儿的手自然而然地坐回桌旁。 赵靖宇见玉煞如此坚持,也不以为意,只是转过身关上了们。 玉煞见状,眸光一暗。当赵靖宇转过身时,她已经敛下了失意,恢复了笑意。 “本王听说你已经两日未曾进食了?”赵靖宇紧紧地看着玉煞,语气中有他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担忧。 “王爷,才不过两月不见,您的眼睛就已经盲了吗?”玉煞抬了抬颔,示意他看桌子上的菜肴。 赵靖宇闻言,这才注意到玉煞身前的珍馐佳肴,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不过,妾身倒也不介意,只要日后您心不盲就好。”玉煞补充道。 “罗云清~”赵靖宇喝道。 脸上的温文尔雅终于被玉煞三言两语给弄没了。 “嗯,托王爷的福,妾身一切都好,王爷不必特意问候妾身。”玉煞笑道,眸子里暗潮汹涌。 赵靖宇黑着脸,看着眼前生龙活虎,还有精力与他争吵的人,那里像暗卫报告的那般死气沉沉地模样。 最后,他直直地气笑了。 朗朗如一泓清泉的笑声响起,玉煞顿时变得恍惚起来。 她记得,一年前与他去护国寺祈福。罗瀚文派了杀手来取她这个叛徒的命,最后她与他双双掉下山崖。 山崖下,他明明腿已经好了,但在她的面前还是选择隐瞒。最后,她背着他这个大男人走了老长的一段路。 那时,他就是笑得这般风光霁月,朗朗清润。 可惜,物是人非。那就是她做的一个梦,而梦……总会醒。 “王爷可还有事?”玉煞平静道。 见对方已经是一脸赶人的表情,赵靖宇的脸色微微停滞,过了好久才到:“证据已经到手,记得你我的约定。” “王爷放心,妾身一直都记得。”玉煞低声道。 是。”丫鬟婆子们恭敬地行了一礼,鱼贯而出地出了门。 “夏儿留下。”玉煞拉住经过她身旁的夏儿,语气不容置疑道。 夏儿察觉到玉煞撑在身上的重量,敛下诧异地眸子,无声地留下了。 玉煞不再理会赵靖宇,而是自顾自地笑着转过身,撑着夏儿的手自然而然地坐回桌旁。 赵靖宇见玉煞如此坚持,也不以为意,只是转过身关上了们。 玉煞见状,眸光一暗。当赵靖宇转过身时,她已经敛下了失意,恢复了笑意。 “本王听说你已经两日未曾进食了?”赵靖宇紧紧地看着玉煞,语气中有他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担忧。 “王爷,才不过两月不见,您的眼睛就已经盲了吗?”玉煞抬了抬颔,示意他看桌子上的菜肴。 赵靖宇闻言,这才注意到玉煞身前的珍馐佳肴,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不过,妾身倒也不介意,只要日后您心不盲就好。”玉煞补充道。 “罗云清~”赵靖宇喝道。 脸上的温文尔雅终于被玉煞三言两语给弄没了。 “嗯,托王爷的福,妾身一切都好,王爷不必特意问候妾身。”玉煞笑道,眸子里暗潮汹涌。 赵靖宇黑着脸,看着眼前生龙活虎,还有精力与他争吵的人,那里像暗卫报告的那般死气沉沉地模样。 最后,他直直地气笑了。 朗朗如一泓清泉的笑声响起,玉煞顿时变得恍惚起来。 她记得,一年前与他去护国寺祈福。 第208章 止戈不是止戈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篝火会也是。 很快便结束了,将士们走得走,散的散。 篝火旁还待着许多人,他们准备守岁,为远在家乡的家人祈福,祝愿。 罗清自认为没有家人,一直以来,她都是孤身一人。 罗清独自朝着自己的营帐方向走去,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石子,漫不经心。 身旁形形色色地人擦肩而过,与她抱着一样回营帐睡觉的目的。 这一刻,罗清想起了小瑾儿,想起了云梨。若是她想得没错,按照小瑾儿的聪明劲而,两岁半应该已经可以四处疯跑了吧! 就是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他这个“爹爹”。 还有云梨,应当已经是嫁人了,也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福气能娶了这个大美人做妻子。 都过了这么久了,三人天各一方,而她,却还活在回忆里。 想着想着,罗清觉得有一些好笑,也顺势地笑了出来。 或嘲或讽,或甜或苦,其中滋味,也只有罗清最是清楚了。 篝火旁,一颗石子闪烁着亮晃晃的火光。罗清顿时气闷,做一颗普通的石子不好吗?长得这般圆润了,干啥还要出来闪瞎她的眼睛。这就是赤裸裸地炫耀。 罗清抬起脚,正准备将看不顺眼的石子踢开。 “罗清~”岑溪熟悉的声音传开,罗清下意识地转过身去。正巧一个不善喝酒的老大哥摇摇摆摆地撞了罗清一下。她顿时平衡失调,原本抬起的右脚也下意识着地。 霎那间,脚下的石子滚动。罗清还未来得及反应,整个身子直接腾空朝着身后倒去。 而她的身后,是一大堆正“噼里啪啦”地燃烧着的篝火,火焰形态各异,张牙舞爪的准备吞噬罗清。 卧槽,炮灰光环又上线了。 罗清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至于烧伤…… 原谅她吧!她暂时没想那么多。 罗清的背部已经感受到了灼热的温度,就在她以为会再受伤之时,一个更快的身影直接将手贴在罗清背部,然后迅速带着罗清朝着地上滚去。 滚了一圈之后,待看清楚了救她的人之后,罗清直接爬坐了起来。看着身侧那张她最近躲避不及的熟悉面孔,神色略微复杂。 这一刻,罗清没有逃过一劫的喜悦,有的只是震惊。 周深的武功到底有多高,才能在十几米开外及时在她掉进篝火里之前捞出来。 关于周深藏拙,罗清不以为意,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但这本来就不是一个正常的世界,直觉告诉罗清,能拥有如此力量的人不可能只是个简单的士兵。 周深任凭罗清的打量,问了声“没事吧?”看到罗清摇头之后就一个劲地对着她笑。 傻里傻气的。 “罗清,你没事吧?”岑溪立马快步赶到罗清跟前,蹲下身子问道。 “没事。”罗清摇摇头,指着周深烫红的右手,道:“周深手被高温灼伤了,你身上可带了水?” 似是看出来罗清的焦急,周深连忙道:“没事的,小伤。” 他见罗清与岑溪一脸的怀疑,连忙拿出右手来比划比划。 见周深没事,罗清松了一口气,立即双手并用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篝火会也是。 很快便结束了,将士们走得走,散的散。 篝火旁还待着许多人,他们准备守岁,为远在家乡的家人祈福,祝愿。 罗清自认为没有家人,一直以来,她都是孤身一人。 罗清独自朝着自己的营帐方向走去,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石子,漫不经心。 身旁形形色色地人擦肩而过,与她抱着一样回营帐睡觉的目的。 这一刻,罗清想起了小瑾儿,想起了云梨。若是她想得没错,按照小瑾儿的聪明劲而,两岁半应该已经可以四处疯跑了吧! 就是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他这个“爹爹”。 还有云梨,应当已经是嫁人了,也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福气能娶了这个大美人做妻子。 都过了这么久了,三人天各一方,而她,却还活在回忆里。 想着想着,罗清觉得有一些好笑,也顺势地笑了出来。 或嘲或讽,或甜或苦,其中滋味,也只有罗清最是清楚了。 篝火旁,一颗石子闪烁着亮晃晃的火光。罗清顿时气闷,做一颗普通的石子不好吗?长得这般圆润了,干啥还要出来闪瞎她的眼睛。这就是赤裸裸地炫耀。 罗清抬起脚,正准备将看不顺眼的石子踢开。 “罗清~”岑溪熟悉的声音传开,罗清下意识地转过身去。正巧一个不善喝酒的老大哥摇摇摆摆地撞了罗清一下。她顿时平衡失调,原本抬起的右脚也下意识着地。 霎那间,脚下的石子滚动。罗清还未来得及反应,整个身子直接腾空朝着身后倒去。 而她的身后,是一大堆正“噼里啪啦”地燃烧着的篝火,火焰形态各异,张牙舞爪的准备吞噬罗清。 卧槽,炮灰光环又上线了。 罗清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至于烧伤…… 原谅她吧!她暂时没想那么多。 罗清的背部已经感受到了灼热的温度,就在她以为会再受伤之时,一个更快的身影直接将手贴在罗清背部,然后迅速带着罗清朝着地上滚去。 滚了一圈之后,待看清楚了救她的人之后,罗清直接爬坐了起来。看着身侧那张她最近躲避不及的熟悉面孔,神色略微复杂。 这一刻,罗清没有逃过一劫的喜悦,有的只是震惊。 周深的武功到底有多高,才能在十几米开外及时在她掉进篝火里之前捞出来。 关于周深藏拙,罗清不以为意,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但这本来就不是一个正常的世界,直觉告诉罗清,能拥有如此力量的人不可能只是个简单的士兵。 周深任凭罗清的打量,问了声“没事吧?”看到罗清摇头之后就一个劲地对着她笑。 傻里傻气的。 “罗清,你没事吧?”岑溪立马快步赶到罗清跟前,蹲下身子问道。 “没事。”罗清摇摇头,指着周深烫红的右手,道:“周深手被高温灼伤了,你身上可带了水?” 似是看出来罗清的焦急,周深连忙道:“没事的,小伤。” 他见罗清与岑溪一脸的怀疑,连忙拿出右手来比划比划。 见周深没事,罗清松了一口气,立即双手并用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篝火会也是。 很快便结束了,将士们走得走,散的散。 篝火旁还待着许多人,他们准备守岁,为远在家乡的家人祈福,祝愿。 罗清自认为没有家人,一直以来,她都是孤身一人。 罗清独自朝着自己的营帐方向走去,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石子,漫不经心。 身旁形形色色地人擦肩而过,与她抱着一样回营帐睡觉的目的。 这一刻,罗清想起了小瑾儿,想起了云梨。若是她想得没错,按照小瑾儿的聪明劲而,两岁半应该已经可以四处疯跑了吧! 就是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他这个“爹爹”。 还有云梨,应当已经是嫁人了,也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福气能娶了这个大美人做妻子。 都过了这么久了,三人天各一方,而她,却还活在回忆里。 想着想着,罗清觉得有一些好笑,也顺势地笑了出来。 或嘲或讽,或甜或苦,其中滋味,也只有罗清最是清楚了。 篝火旁,一颗石子闪烁着亮晃晃的火光。罗清顿时气闷,做一颗普通的石子不好吗?长得这般圆润了,干啥还要出来闪瞎她的眼睛。这就是赤裸裸地炫耀。 罗清抬起脚,正准备将看不顺眼的石子踢开。 “罗清~”岑溪熟悉的声音传开,罗清下意识地转过身去。正巧一个不善喝酒的老大哥摇摇摆摆地撞了罗清一下。她顿时平衡失调,原本抬起的右脚也下意识着地。 霎那间,脚下的石子滚动。罗清还未来得及反应,整个身子直接腾空朝着身后倒去。 而她的身后,是一大堆正“噼里啪啦”地燃烧着的篝火,火焰形态各异,张牙舞爪的准备吞噬罗清。 卧槽,炮灰光环又上线了。 罗清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至于烧伤…… 原谅她吧!她暂时没想那么多。 罗清的背部已经感受到了灼热的温度,就在她以为会再受伤之时,一个更快的身影直接将手贴在罗清背部,然后迅速带着罗清朝着地上滚去。 滚了一圈之后,待看清楚了救她的人之后,罗清直接爬坐了起来。看着身侧那张她最近躲避不及的熟悉面孔,神色略微复杂。 这一刻,罗清没有逃过一劫的喜悦,有的只是震惊。 周深的武功到底有多高,才能在十几米开外及时在她掉进篝火里之前捞出来。 关于周深藏拙,罗清不以为意,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但这本来就不是一个正常的世界,直觉告诉罗清,能拥有如此力量的人不可能只是个简单的士兵。 周深任凭罗清的打量,问了声“没事吧?”看到罗清摇头之后就一个劲地对着她笑。 傻里傻气的。 “罗清,你没事吧?”岑溪立马快步赶到罗清跟前,蹲下身子问道。 “没事。”罗清摇摇头,指着周深烫红的右手,道:“周深手被高温灼伤了,你身上可带了水?” 似是看出来罗清的焦急,周深连忙道:“没事的,小伤。” 他见罗清与岑溪一脸的怀疑,连忙拿出右手来比划比划。 见周深没事,罗清松了一口气,立即双手并用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篝火会也是。 很快便结束了,将士们走得走,散的散。 篝火旁还待着许多人,他们准备守岁,为远在家乡的家人祈福,祝愿。 罗清自认为没有家人,一直以来,她都是孤身一人。 罗清独自朝着自己的营帐方向走去,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石子,漫不经心。 身旁形形色色地人擦肩而过,与她抱着一样回营帐睡觉的目的。 这一刻,罗清想起了小瑾儿,想起了云梨。若是她想得没错,按照小瑾儿的聪明劲而,两岁半应该已经可以四处疯跑了吧! 就是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他这个“爹爹”。 还有云梨,应当已经是嫁人了,也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福气能娶了这个大美人做妻子。 都过了这么久了,三人天各一方,而她,却还活在回忆里。 想着想着,罗清觉得有一些好笑,也顺势地笑了出来。 或嘲或讽,或甜或苦,其中滋味,也只有罗清最是清楚了。 篝火旁,一颗石子闪烁着亮晃晃的火光。罗清顿时气闷,做一颗普通的石子不好吗?长得这般圆润了,干啥还要出来闪瞎她的眼睛。这就是赤裸裸地炫耀。 罗清抬起脚,正准备将看不顺眼的石子踢开。 “罗清~”岑溪熟悉的声音传开,罗清下意识地转过身去。正巧一个不善喝酒的老大哥摇摇摆摆地撞了罗清一下。她顿时平衡失调,原本抬起的右脚也下意识着地。 霎那间,脚下的石子滚动。罗清还未来得及反应,整个身子直接腾空朝着身后倒去。 而她的身后,是一大堆正“噼里啪啦”地燃烧着的篝火,火焰形态各异,张牙舞爪的准备吞噬罗清。 卧槽,炮灰光环又上线了。 罗清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至于烧伤…… 原谅她吧!她暂时没想那么多。 罗清的背部已经感受到了灼热的温度,就在她以为会再受伤之时,一个更快的身影直接将手贴在罗清背部,然后迅速带着罗清朝着地上滚去。 滚了一圈之后,待看清楚了救她的人之后,罗清直接爬坐了起来。看着身侧那张她最近躲避不及的熟悉面孔,神色略微复杂。 这一刻,罗清没有逃过一劫的喜悦,有的只是震惊。 周深的武功到底有多高,才能在十几米开外及时在她掉进篝火里之前捞出来。 关于周深藏拙,罗清不以为意,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但这本来就不是一个正常的世界,直觉告诉罗清,能拥有如此力量的人不可能只是个简单的士兵。 周深任凭罗清的打量,问了声“没事吧?”看到罗清摇头之后就一个劲地对着她笑。 傻里傻气的。 “罗清,你没事吧?”岑溪立马快步赶到罗清跟前,蹲下身子问道。 “没事。”罗清摇摇头,指着周深烫红的右手,道:“周深手被高温灼伤了,你身上可带了水?” 似是看出来罗清的焦急,周深连忙道:“没事的,小伤。” 他见罗清与岑溪一脸的怀 第209章 粮草危机 来到这个世界后,罗清第一次失眠了。 一整晚,她都在想止戈问她的问题。 她是否对周深又意? 罗清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也不知道什么喜欢是什么样的感觉。 反正她只要一想起周深,想起他在她受伤时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在西境时不管再忙他都会腾出时间来的陪伴,罗清的心中就酸涩得厉害,整个人都难受得紧。 整晚辗转反侧,直接导致她彻夜难眠。 第二日,罗清直接顶着一双熊猫眼出现在伙房。 “哟,昨晚又去林子了,都不知道叫老子,吃独食。”霍老头淬了一口药酒,作势要将酒葫芦敲上罗清的脑袋。 罗清立即捂住自己,急忙道:“霍叔,昨晚金宝可是您去喂的,您可不能冤枉我。” “那你怎么这副模样,像是似丢了银子似的。”霍老头道,“怎么,你还真把军饷给丢了。” 尤其还上下打量一阵罗清,露出嫌弃的表情。 “不是,这是成长的烦恼,霍叔您这个年纪不懂,我理解。”罗清摆摆手道,直接垂头丧气地越过霍老头,朝着灶火台走去,开始帮忙打下手。 她与霍老头相处了这么久,她早就摸清楚了霍老头的脾气。 “臭小子,又暗里讽刺老子年纪大了。你给老子说清楚,老子才四十老岁,还没五十呢!” 说他老了就是不行。 “罗清~罗清~”霍老头直接朝着罗清走去,一脸的愤怒。 罗清不以为然,她巴不得霍老头出手教训她,正好可以看看她的身手最近有没有进步。 罗清这样想着,当她看见一大锅水里只有两三碗米的时候愣住了。 就算是要熬粥也不用这么稀的吧! 于是,罗清直接转身对着已经挽起了袖子,正准备抽她一顿的霍老头道:“霍叔,这粥怎么能只放这么点米,怎么比昨日更少了,古将军他们受得住吗?” 罗清的话一出,霍老头直接偃息旗鼓,像漏了气地皮球似的直叹气。 “唉,说来不怕你笑话,昨日老夫被古将军训里一顿。”霍老头又淬了一口药酒道。 “怪不得,今早上像是吃了枪药一样。”罗清了然的点头。 霍老头不知道罗清说得话是什么意思,但依照他对罗清的了解,反正不是什么好话就是了。 但他没有像往日一样炸毛,而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这点让罗清很是诧异。 “霍叔,怎么回事?” 罗清但又地看着霍老头,她还是第一次见霍老头这副模样。 “如今军中粮草已经所剩不多,为了节粮食,或许你不知道,其实军中的将士已经是一碗粥里就十几粒米的状况了。”霍老头愁眉苦脸道,“老夫想着绝对不能饿着古将军等人,所以就私下给他们做了稀粥,昨日古将军才发现。” “既然粮草不足,为什么不禀报朝廷,还有朝廷为什么不运运粮草来?”罗清气急,将士们还要打仗,节约粮食也不是这么节约的啊! “由于去年的旱灾,今年又有些地闹了涝灾,粮食收成更是………” 来到这个世界后,罗清第一次失眠了。 一整晚,她都在想止戈问她的问题。 她是否对周深又意? 罗清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也不知道什么喜欢是什么样的感觉。 反正她只要一想起周深,想起他在她受伤时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在西境时不管再忙他都会腾出时间来的陪伴,罗清的心中就酸涩得厉害,整个人都难受得紧。 整晚辗转反侧,直接导致她彻夜难眠。 第二日,罗清直接顶着一双熊猫眼出现在伙房。 “哟,昨晚又去林子了,都不知道叫老子,吃独食。”霍老头淬了一口药酒,作势要将酒葫芦敲上罗清的脑袋。 罗清立即捂住自己,急忙道:“霍叔,昨晚金宝可是您去喂的,您可不能冤枉我。” “那你怎么这副模样,像是似丢了银子似的。”霍老头道,“怎么,你还真把军饷给丢了。” 尤其还上下打量一阵罗清,露出嫌弃的表情。 “不是,这是成长的烦恼,霍叔您这个年纪不懂,我理解。”罗清摆摆手道,直接垂头丧气地越过霍老头,朝着灶火台走去,开始帮忙打下手。 她与霍老头相处了这么久,她早就摸清楚了霍老头的脾气。 “臭小子,又暗里讽刺老子年纪大了。你给老子说清楚,老子才四十老岁,还没五十呢!” 说他老了就是不行。 “罗清~罗清~”霍老头直接朝着罗清走去,一脸的愤怒。 罗清不以为然,她巴不得霍老头出手教训她,正好可以看看她的身手最近有没有进步。 罗清这样想着,当她看见一大锅水里只有两三碗米的时候愣住了。 就算是要熬粥也不用这么稀的吧! 于是,罗清直接转身对着已经挽起了袖子,正准备抽她一顿的霍老头道:“霍叔,这粥怎么能只放这么点米,怎么比昨日更少了,古将军他们受得住吗?” 罗清的话一出,霍老头直接偃息旗鼓,像漏了气地皮球似的直叹气。 “唉,说来不怕你笑话,昨日老夫被古将军训里一顿。”霍老头又淬了一口药酒道。 “怪不得,今早上像是吃了枪药一样。”罗清了然的点头。 霍老头不知道罗清说得话是什么意思,但依照他对罗清的了解,反正不是什么好话就是了。 但他没有像往日一样炸毛,而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这点让罗清很是诧异。 “霍叔,怎么回事?” 罗清但又地看着霍老头,她还是第一次见霍老头这副模样。 “如今军中粮草已经所剩不多,为了节粮食,或许你不知道,其实军中的将士已经是一碗粥里就十几粒米的状况了。”霍老头愁眉苦脸道,“老夫想着绝对不能饿着古将军等人,所以就私下给他们做了稀粥,昨日古将军才发现。” “既然粮草不足,为什么不禀报朝廷,还有朝廷为什么不运运粮草来?”罗清气急,将士们还要打仗,节约粮食也不是这么节约的啊! “由于去年的旱灾,今年又有些地闹了涝灾,粮食收成更是………” 来到这个世界后,罗清第一次失眠了。 一整晚,她都在想止戈问她的问题。 她是否对周深又意? 罗清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也不知道什么喜欢是什么样的感觉。 反正她只要一想起周深,想起他在她受伤时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在西境时不管再忙他都会腾出时间来的陪伴,罗清的心中就酸涩得厉害,整个人都难受得紧。 整晚辗转反侧,直接导致她彻夜难眠。 第二日,罗清直接顶着一双熊猫眼出现在伙房。 “哟,昨晚又去林子了,都不知道叫老子,吃独食。”霍老头淬了一口药酒,作势要将酒葫芦敲上罗清的脑袋。 罗清立即捂住自己,急忙道:“霍叔,昨晚金宝可是您去喂的,您可不能冤枉我。” “那你怎么这副模样,像是似丢了银子似的。”霍老头道,“怎么,你还真把军饷给丢了。” 尤其还上下打量一阵罗清,露出嫌弃的表情。 “不是,这是成长的烦恼,霍叔您这个年纪不懂,我理解。”罗清摆摆手道,直接垂头丧气地越过霍老头,朝着灶火台走去,开始帮忙打下手。 她与霍老头相处了这么久,她早就摸清楚了霍老头的脾气。 “臭小子,又暗里讽刺老子年纪大了。你给老子说清楚,老子才四十老岁,还没五十呢!” 说他老了就是不行。 “罗清~罗清~”霍老头直接朝着罗清走去,一脸的愤怒。 罗清不以为然,她巴不得霍老头出手教训她,正好可以看看她的身手最近有没有进步。 罗清这样想着,当她看见一大锅水里只有两三碗米的时候愣住了。 就算是要熬粥也不用这么稀的吧! 于是,罗清直接转身对着已经挽起了袖子,正准备抽她一顿的霍老头道:“霍叔,这粥怎么能只放这么点米,怎么比昨日更少了,古将军他们受得住吗?” 罗清的话一出,霍老头直接偃息旗鼓,像漏了气地皮球似的直叹气。 “唉,说来不怕你笑话,昨日老夫被古将军训里一顿。”霍老头又淬了一口药酒道。 “怪不得,今早上像是吃了枪药一样。”罗清了然的点头。 霍老头不知道罗清说得话是什么意思,但依照他对罗清的了解,反正不是什么好话就是了。 但他没有像往日一样炸毛,而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这点让罗清很是诧异。 “霍叔,怎么回事?” 罗清但又地看着霍老头,她还是第一次见霍老头这副模样。 “如今军中粮草已经所剩不多,为了节粮食,或许你不知道,其实军中的将士已经是一碗粥里就十几粒米的状况了。”霍老头愁眉苦脸道,“老夫想着绝对不能饿着古将军等人,所以就私下给他们做了稀粥,昨日古将军才发现。” “既然粮草不足,为什么不禀报朝廷,还有朝廷为什么不运运粮草来?”罗清气急,将士们还要打仗,节约粮食也不是这么节约的啊! “由于去年的旱灾,今年又有些地闹了涝灾,粮食收成更是………” 来到这个世界后,罗清第一次失眠了。 一整晚,她都在想止戈问她的问题。 她是否对周深又意? 罗清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也不知道什么喜欢是什么样的感觉。 反正她只要一想起周深,想起他在她受伤时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在西境时不管再忙他都会腾出时间来的陪伴,罗清的心中就酸涩得厉害,整个人都难受得紧。 整晚辗转反侧,直接导致她彻夜难眠。 第二日,罗清直接顶着一双熊猫眼出现在伙房。 “哟,昨晚又去林子了,都不知道叫老子,吃独食。”霍老头淬了一口药酒,作势要将酒葫芦敲上罗清的脑袋。 罗清立即捂住自己,急忙道:“霍叔,昨晚金宝可是您去喂的,您可不能冤枉我。” “那你怎么这副模样,像是似丢了银子似的。”霍老头道,“怎么,你还真把军饷给丢了。” 尤其还上下打量一阵罗清,露出嫌弃的表情。 “不是,这是成长的烦恼,霍叔您这个年纪不懂,我理解。”罗清摆摆手道,直接垂头丧气地越过霍老头,朝着灶火台走去,开始帮忙打下手。 她与霍老头相处了这么久,她早就摸清楚了霍老头的脾气。 “臭小子,又暗里讽刺老子年纪大了。你给老子说清楚,老子才四十老岁,还没五十呢!” 说他老了就是不行。 “罗清~罗清~”霍老头直接朝着罗清走去,一脸的愤怒。 罗清不以为然,她巴不得霍老头出手教训她,正好可以看看她的身手最近有没有进步。 罗清这样想着,当她看见一大锅水里只有两三碗米的时候愣住了。 就算是要熬粥也不用这么稀的吧! 于是,罗清直接转身对着已经挽起了袖子,正准备抽她一顿的霍老头道:“霍叔,这粥怎么能只放这么点米,怎么比昨日更少了,古将军他们受得住吗?” 罗清的话一出,霍老头直接偃息旗鼓,像漏了气地皮球似的直叹气。 “唉,说来不怕你笑话,昨日老夫被古将军训里一顿。”霍老头又淬了一口药酒道。 “怪不得,今早上像是吃了枪药一样。”罗清了然的点头。 霍老头不知道罗清说得话是什么意思,但依照他对罗清的了解,反正不是什么好话就是了。 但他没有像往日一样炸毛,而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这点让罗清很是诧异。 “霍叔,怎么回事?” 罗清但又地看着霍老头,她还是第一次见霍老头这副模样。 “如今军中粮草已经所剩不多,为了节粮食,或许你不知道,其实军中的将士已经是一碗粥里就十几粒米的状况了。”霍老头愁眉苦脸道,“老夫想着绝对不能饿着古将军等人,所以就私下给他们做了稀粥,昨日古将军才发现。” “既然粮草不足,为什么不禀报朝廷,还有朝廷为什么不运运粮草来?”罗清气急,将士们还要打仗,节约粮食也不是这么节约的啊! “由于去年的旱灾,今年又有些地闹了涝灾,粮食收成更是………” “如今军中粮草已经所剩不多,为了节粮食,或许你不知道,其实军中的将士已经是一碗粥里就十几粒米的状况了。”霍老头愁眉苦脸道,“老夫想着绝对不能饿着古将军等人,所以就私下给他们 第210章 在劫难逃 罗清错愕,到底是谁舍得下这么大的手笔对付她? “金宝,快点跑。” 罗清喝道,紧了紧抓着缰绳的手,下意识地夹紧马腹。 可能是受到了罗清的情绪的感染,金宝的速度变得快了些,但身后的人仍穷追不舍。 这时,一阵箭鸣声破空而来,罗清下意识地转过身去,只见好几支箭朝着她射来,其中几支还是朝着金百的后腿射去。 么的,这些人明显就是上一波人,而且瞧着这阵仗,明显是有备而来。 罗清反手抓紧马鞍,整个身子跃起在一旋,躲过朝着她腰间射来的箭羽。抓紧机会,罗清喝道:“金宝,右闪。” 金宝立即朝着右方闪去,罗清的身子因为惯性朝着右前方甩去,但由于手紧紧地抓着马鞍,所以罗清在腾空一周后又重新回到了马背上。 金宝依旧马不停蹄地跑着。 罗清左躲右闪地避开射来的箭羽,就在为了躲避一支朝着她心脏射来的箭羽时,她朝着右方弯腰,箭羽堪堪顺着她左肩擦过。顿时破了皮。 又是左肩,罗清已经无语了,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顿时大脑一阵眩晕感袭来,罗清条件反射地低头朝着左肩望去,只见那里已经在流着黑红色的血了。 么的,这古代的人咋都有这种在箭矢上抹毒的癖好呢! 罗清朝转头着身后看去,只见追她的由二十几人已经变成了十几人,少了十几个。 一时间,罗清有种不详的预感。 青城通往玉城的地形罗清不是很熟悉,她就上次骑着金宝走过一次,而且还不是原路,甚至可以算得上说陌生。 因此,对方很有可能对这方的地形了解透了,而那些人又是有备而来。 那消失得十几人很有可能抄了小道,已经在前方等着她了。 所以,她这是已经被包围了吗? 想到等会儿很有可能会面临的的境况,罗清想都没想的掉转了马头,直接择了条右手方向的小道跑马而去。 而她身后的一群黑衣人也跟着她朝着小道跑去。 霎时间,只听天空一声“怦”响,信号弹炸裂开来。 罗清知道,对方很有可能是在给等在前方的人信号,让他们掉马回来围杀她。 罗清顿时觉得自己很悲催,她还未中毒之前都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如今中了毒,她就更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了。 她想要逃脱的几率基本上没有。 况且这次她单独出来,根本就没有人知道,而且韩瑜等人也在玉城办事,根本你不可能出现救下她。 所以,这次她在劫难逃了。 这就是炮灰与女猪脚的不同的待遇吗? 无论猪脚在哪儿,何时何地,都会出现英雄来救她与水火。 而她,只能被一群黑衣人高手追着,还生怕杀不死她似的让她中了毒。很有可能她的小命都要交代在这里。 脑袋里的眩晕感加重,罗清咬着舌尖将眩晕感压下,努力地保持着一丝清醒。 一想到军营里那些面黄肌瘦的将士,罗清鬼使神差地撕下里衣, 罗清错愕,到底是谁舍得下这么大的手笔对付她? “金宝,快点跑。” 罗清喝道,紧了紧抓着缰绳的手,下意识地夹紧马腹。 可能是受到了罗清的情绪的感染,金宝的速度变得快了些,但身后的人仍穷追不舍。 这时,一阵箭鸣声破空而来,罗清下意识地转过身去,只见好几支箭朝着她射来,其中几支还是朝着金百的后腿射去。 么的,这些人明显就是上一波人,而且瞧着这阵仗,明显是有备而来。 罗清反手抓紧马鞍,整个身子跃起在一旋,躲过朝着她腰间射来的箭羽。抓紧机会,罗清喝道:“金宝,右闪。” 金宝立即朝着右方闪去,罗清的身子因为惯性朝着右前方甩去,但由于手紧紧地抓着马鞍,所以罗清在腾空一周后又重新回到了马背上。 金宝依旧马不停蹄地跑着。 罗清左躲右闪地避开射来的箭羽,就在为了躲避一支朝着她心脏射来的箭羽时,她朝着右方弯腰,箭羽堪堪顺着她左肩擦过。顿时破了皮。 又是左肩,罗清已经无语了,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顿时大脑一阵眩晕感袭来,罗清条件反射地低头朝着左肩望去,只见那里已经在流着黑红色的血了。 么的,这古代的人咋都有这种在箭矢上抹毒的癖好呢! 罗清朝转头着身后看去,只见追她的由二十几人已经变成了十几人,少了十几个。 一时间,罗清有种不详的预感。 青城通往玉城的地形罗清不是很熟悉,她就上次骑着金宝走过一次,而且还不是原路,甚至可以算得上说陌生。 因此,对方很有可能对这方的地形了解透了,而那些人又是有备而来。 那消失得十几人很有可能抄了小道,已经在前方等着她了。 所以,她这是已经被包围了吗? 想到等会儿很有可能会面临的的境况,罗清想都没想的掉转了马头,直接择了条右手方向的小道跑马而去。 而她身后的一群黑衣人也跟着她朝着小道跑去。 霎时间,只听天空一声“怦”响,信号弹炸裂开来。 罗清知道,对方很有可能是在给等在前方的人信号,让他们掉马回来围杀她。 罗清顿时觉得自己很悲催,她还未中毒之前都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如今中了毒,她就更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了。 她想要逃脱的几率基本上没有。 况且这次她单独出来,根本就没有人知道,而且韩瑜等人也在玉城办事,根本你不可能出现救下她。 所以,这次她在劫难逃了。 这就是炮灰与女猪脚的不同的待遇吗? 无论猪脚在哪儿,何时何地,都会出现英雄来救她与水火。 而她,只能被一群黑衣人高手追着,还生怕杀不死她似的让她中了毒。很有可能她的小命都要交代在这里。 脑袋里的眩晕感加重,罗清咬着舌尖将眩晕感压下,努力地保持着一丝清醒。 一想到军营里那些面黄肌瘦的将士,罗清鬼使神差地撕下里衣, 罗清错愕,到底是谁舍得下这么大的手笔对付她? “金宝,快点跑。” 罗清喝道,紧了紧抓着缰绳的手,下意识地夹紧马腹。 可能是受到了罗清的情绪的感染,金宝的速度变得快了些,但身后的人仍穷追不舍。 这时,一阵箭鸣声破空而来,罗清下意识地转过身去,只见好几支箭朝着她射来,其中几支还是朝着金百的后腿射去。 么的,这些人明显就是上一波人,而且瞧着这阵仗,明显是有备而来。 罗清反手抓紧马鞍,整个身子跃起在一旋,躲过朝着她腰间射来的箭羽。抓紧机会,罗清喝道:“金宝,右闪。” 金宝立即朝着右方闪去,罗清的身子因为惯性朝着右前方甩去,但由于手紧紧地抓着马鞍,所以罗清在腾空一周后又重新回到了马背上。 金宝依旧马不停蹄地跑着。 罗清左躲右闪地避开射来的箭羽,就在为了躲避一支朝着她心脏射来的箭羽时,她朝着右方弯腰,箭羽堪堪顺着她左肩擦过。顿时破了皮。 又是左肩,罗清已经无语了,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顿时大脑一阵眩晕感袭来,罗清条件反射地低头朝着左肩望去,只见那里已经在流着黑红色的血了。 么的,这古代的人咋都有这种在箭矢上抹毒的癖好呢! 罗清朝转头着身后看去,只见追她的由二十几人已经变成了十几人,少了十几个。 一时间,罗清有种不详的预感。 青城通往玉城的地形罗清不是很熟悉,她就上次骑着金宝走过一次,而且还不是原路,甚至可以算得上说陌生。 因此,对方很有可能对这方的地形了解透了,而那些人又是有备而来。 那消失得十几人很有可能抄了小道,已经在前方等着她了。 所以,她这是已经被包围了吗? 想到等会儿很有可能会面临的的境况,罗清想都没想的掉转了马头,直接择了条右手方向的小道跑马而去。 而她身后的一群黑衣人也跟着她朝着小道跑去。 霎时间,只听天空一声“怦”响,信号弹炸裂开来。 罗清知道,对方很有可能是在给等在前方的人信号,让他们掉马回来围杀她。 罗清顿时觉得自己很悲催,她还未中毒之前都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如今中了毒,她就更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了。 她想要逃脱的几率基本上没有。 况且这次她单独出来,根本就没有人知道,而且韩瑜等人也在玉城办事,根本你不可能出现救下她。 所以,这次她在劫难逃了。 这就是炮灰与女猪脚的不同的待遇吗? 无论猪脚在哪儿,何时何地,都会出现英雄来救她与水火。 而她,只能被一群黑衣人高手追着,还生怕杀不死她似的让她中了毒。很有可能她的小命都要交代在这里。 脑袋里的眩晕感加重,罗清咬着舌尖将眩晕感压下,努力地保持着一丝清醒。 一想到军营里那些面黄肌瘦的将士,罗清鬼使神差地撕下里衣, 罗清错愕,到底是谁舍得下这么大的手笔对付她? “金宝,快点跑。” 罗清喝道,紧了紧抓着缰绳的手,下意识地夹紧马腹。 可能是受到了罗清的情绪的感染,金宝的速度变得快了些,但身后的人仍穷追不舍。 这时,一阵箭鸣声破空而来,罗清下意识地转过身去,只见好几支箭朝着她射来,其中几支还是朝着金百的后腿射去。 么的,这些人明显就是上一波人,而且瞧着这阵仗,明显是有备而来。 罗清反手抓紧马鞍,整个身子跃起在一旋,躲过朝着她腰间射来的箭羽。抓紧机会,罗清喝道:“金宝,右闪。” 金宝立即朝着右方闪去,罗清的身子因为惯性朝着右前方甩去,但由于手紧紧地抓着马鞍,所以罗清在腾空一周后又重新回到了马背上。 金宝依旧马不停蹄地跑着。 罗清左躲右闪地避开射来的箭羽,就在为了躲避一支朝着她心脏射来的箭羽时,她朝着右方弯腰,箭羽堪堪顺着她左肩擦过。顿时破了皮。 又是左肩,罗清已经无语了,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顿时大脑一阵眩晕感袭来,罗清条件反射地低头朝着左肩望去,只见那里已经在流着黑红色的血了。 么的,这古代的人咋都有这种在箭矢上抹毒的癖好呢! 罗清朝转头着身后看去,只见追她的由二十几人已经变成了十几人,少了十几个。 一时间,罗清有种不详的预感。 青城通往玉城的地形罗清不是很熟悉,她就上次骑着金宝走过一次,而且还不是原路,甚至可以算得上说陌生。 因此,对方很有可能对这方的地形了解透了,而那些人又是有备而来。 那消失得十几人很有可能抄了小道,已经在前方等着她了。 所以,她这是已经被包围了吗? 想到等会儿很有可能会面临的的境况,罗清想都没想的掉转了马头,直接择了条右手方向的小道跑马而去。 而她身后的一群黑衣人也跟着她朝着小道跑去。 霎时间,只听天空一声“怦”响,信号弹炸裂开来。 罗清知道,对方很有可能是在给等在前方的人信号,让他们掉马回来围杀她。 罗清顿时觉得自己很悲催,她还未中毒之前都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如今中了毒,她就更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了。 她想要逃脱的几率基本上没有。 况且这次她单独出来,根本就没有人知道,而且韩瑜等人也在玉城办事,根本你不可能出现救下她。 所以,这次她在劫难逃了。 这就是炮灰与女猪脚的不同的待遇吗? 无论猪脚在哪儿,何时何地,都会出现英雄来救她与水火。 而她,只能被一群黑衣人高手追着,还生怕杀不死她似的让她中了毒。很有可能她的小命都要交代在这里。 脑袋里的眩晕感加重,罗清咬着舌尖将眩晕感压下,努力地保持着一丝清醒。 一想到军营里那些面黄肌瘦的将士,罗清鬼使神差地撕下里衣, 这就是炮灰与女猪脚的不同的待遇吗? 无论猪脚在哪儿,何时何地,都会出现英雄来救她与水火。 而她,只能被一群黑衣人高手追着,还生怕杀不死她似的让她中了毒。很有可能她的小命都要交代在这里。 脑袋里的眩晕感加重,罗清咬着舌尖将眩晕感压下,努力地保持着一丝清醒。 一想到军营里那些面黄肌瘦的将士,罗清鬼使神差地撕下里衣, 第211章 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影子 “是,属下明白。”一众黑衣人跪在地,齐声喝道。 黑衣人头目闻言,眼神莫名地看向断崖处。回想到刚刚那人的毅然决然,他眸光微动,脚步不受控制般地走向了断崖旁。 他下意识地单膝蹲下,朝着断崖下望去。刹那间,他五指握拳,瞳孔快速地缩紧。 罗清此时正腰间缠着藤蔓,匕首插在腰间,右手紧紧地抓紧藤蔓。整个人悬在万丈深渊地断崖上方。 她坚毅的眼神与上方的黑衣蒙面人对视着。 她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想要在他们的手中活下去不容易。所以在断崖上方时她就发现了一些藤蔓。她猜测这断崖几米下肯定会有藤蔓。 所以,她故意调整了方位,借着黑衣人的力被踢在断崖旁,想要来一个置死地而后生。 但………对方貌似比她想象中还要谨慎。 她在掉下来时,被藤蔓缠住,手自然也顺势地抓住了一根藤蔓。 自然也听到了上方一席人的对话,原来她成为了别人报仇的牺牲品。而要她命的人,是辉安城里的人。 是谁要她的命?罗云嫣还是罗瀚文? 罗清就这样与上方的黑衣人对视着,在他的眼中,罗清看见了许多。 震惊,犹豫,迷茫,最后无奈以及无情。 罗清知道,对方不会放过她了。 果不其然,只见他站了起来,招呼一声,手中便得了一把剑。 他右手执剑,挽了一个凌厉的剑花,锋利的剑刃便朝着罗清所在的藤蔓坎了过去。 藤蔓被一剑砍断,没有了着力,罗清只觉得身子腾空。 罗清深深地望了那个一心想要她性命的黑衣人,就这样朝着下方狠狠坠去。 她要记住那双眼睛,那双神色复杂的眼睛。 风呼呼地从耳旁刮过,从她的手中溜过。 这一刻,罗清脑海突然闪过那道骑着马儿手执长戟的银色身影。 那时,洛水城就在面临破城之际,那道银色身影如同天降神祗般地策马而来。 或许,就在那时,那道银色的身影让罗清明白了什么是希望。 “是,属下明白。”一众黑衣人跪在地,齐声喝道。 黑衣人头目闻言,眼神莫名地看向断崖处。回想到刚刚那人的毅然决然,他的脚步不受控制地走向了断崖。 他下意识地单膝蹲下,朝着断崖下望去。刹那间,他五指握拳,瞳孔快速地缩紧。 罗清此时正腰间缠着藤蔓,匕首插在腰间,右手紧紧地抓紧藤蔓。整个人悬在万丈深渊地断崖上方。 她坚毅的眼神与上方的黑衣蒙面人对视着。 她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想要在他们的手中活下去不容易。所以在断崖上方时她就发现了一些藤蔓。她猜测这断崖几米下肯定会有藤蔓。 所以,她故意调整了方位,借着黑衣人的力被踢在断崖旁,想要来一个置死地而后生。 但………对方貌似比她想象中还要谨慎。 她在掉下来时,被藤蔓缠住,手自然也顺势地抓住了一根藤蔓。 自然也听到了上方一席人的对话,原来她成为了别人报仇的牺牲品。而要她命的人,是辉安城里的人。 是谁要她的命?罗云嫣还是罗瀚文? 罗清就这样与上方的黑衣人对视着,在他的眼中,罗清看见了许多。 震惊,犹豫,迷茫,最后无奈以及无情。 罗清知道,对方不会放过她了。 果不其然,只见他站了起来,招呼一声,手中便得了一把剑。 他右手执剑,挽了一个剑花,锋利的剑刃边朝着罗清所在的藤蔓看去。 没有了着力,罗清只觉得身子腾空,最后罗清深深地望了那个一心想要她性命的黑衣人,接着便朝着下方狠狠地坠去。 她要记住那双眼睛,那双神色复杂的眼睛。 风呼呼地从耳旁刮过,从她的手中溜过。 这一刻,罗清脑海突然闪过那道骑着马儿手执长戟的银色身影。 那时,洛水城就在面临破城之际,那道银色身影如同天降神祗般地策马而来。 或许,就在那时,那道银色的身影让罗清明白了什么是希望。 “是,属下明白。”一众黑衣人跪在地,齐声喝道。 黑衣人头目闻言,眼神莫名地看向断崖处。回想到刚刚那人的毅然决然,他的脚步不受控制地走向了断崖。 他下意识地单膝蹲下,朝着断崖下望去。刹那间,他五指握拳,瞳孔快速地缩紧。 罗清此时正腰间缠着藤蔓,匕首插在腰间,右手紧紧地抓紧藤蔓。整个人悬在万丈深渊地断崖上方。 她坚毅的眼神与上方的黑衣蒙面人对视着。 她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想要在他们的手中活下去不容易。所以在断崖上方时她就发现了一些藤蔓。她猜测这断崖几米下肯定会有藤蔓。 所以,她故意调整了方位,借着黑衣人的力被踢在断崖旁,想要来一个置死地而后生。 但………对方貌似比她想象中还要谨慎。 她在掉下来时,被藤蔓缠住,手自然也顺势地抓住了一根藤蔓。 自然也听到了上方一席人的对话,原来她成为了别人报仇的牺牲品。而要她命的人,是辉安城里的人。 是谁要她的命?罗云嫣还是罗瀚文? 罗清就这样与上方的黑衣人对视着,在他的眼中,罗清看见了许多。 震惊,犹豫,迷茫,最后无奈以及无情。 罗清知道,对方不会放过她了。 果不其然,只见他站了起来,招呼一声,手中便得了一把剑。 他右手执剑,挽了一个剑花,锋利的剑刃边朝着罗清所在的藤蔓看去。 没有了着力,罗清只觉得身子腾空,最后罗清深深地望了那个一心想要她性命的黑衣人,接着便朝着下方狠狠地坠去。 她要记住那双眼睛,那双神色复杂的眼睛。 风呼呼地从耳旁刮过,从她的手中溜过。 这一刻,罗清脑海突然闪过那道骑着马儿手执长戟的银色身影。 那时,洛水城就在面临破城之际,那道银色身影如同天降神祗般地策马而来。 或许,就在那时,那道银色的身影让罗清明白了什么是希望。 “是,属下明白。”一众黑衣人跪在地,齐声喝道。 黑衣人头目闻言,眼神莫名地看向断崖处。回想到刚刚那人的毅然决然,他的脚步不受控制地走向了断崖。 他下意识地单膝蹲下,朝着断崖下望去。刹那间,他五指握拳,瞳孔快速地缩紧。 罗清此时正腰间缠着藤蔓,匕首插在腰间,右手紧紧地抓紧藤蔓。整个人悬在万丈深渊地断崖上方。 她坚毅的眼神与上方的黑衣蒙面人对视着。 她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想要在他们的手中活下去不容易。所以在断崖上方时她就发现了一些藤蔓。她猜测这断崖几米下肯定会有藤蔓。 所以,她故意调整了方位,借着黑衣人的力被踢在断崖旁,想要来一个置死地而后生。 但………对方貌似比她想象中还要谨慎。 她在掉下来时,被藤蔓缠住,手自然也顺势地抓住了一根藤蔓。 自然也听到了上方一席人的对话,原来她成为了别人报仇的牺牲品。而要她命的人,是辉安城里的人。 是谁要她的命?罗云嫣还是罗瀚文? 罗清就这样与上方的黑衣人对视着,在他的眼中,罗清看见了许多。 震惊,犹豫,迷茫,最后无奈以及无情。 罗清知道,对方不会放过她了。 果不其然,只见他站了起来,招呼一声,手中便得了一把剑。 他右手执剑,挽了一个剑花,锋利的剑刃边朝着罗清所在的藤蔓看去。 没有了着力,罗清只觉得身子腾空,最后罗清深深地望了那个一心想要她性命的黑衣人,接着便朝着下方狠狠地坠去。 她要记住那双眼睛,那双神色复杂的眼睛。 风呼呼地从耳旁刮过,从她的手中溜过。 这一刻,罗清脑海突然闪过那道骑着马儿手执长戟的银色身影。 那时,洛水城就在面临破城之际,那道银色身影如同天降神祗般地策马而来。 或许,就在那时,那道银色的身影让罗清明白了什么是希望。 “是,属下明白。”一众黑衣人跪在地,齐声喝道。 黑衣人头目闻言,眼神莫名地看向断崖处。回想到刚刚那人的毅然决然,他的脚步不受控制地走向了断崖。 他下意识地单膝蹲下,朝着断崖下望去。刹那间,他五指握拳,瞳孔快速地缩紧。 罗清此时正腰间缠着藤蔓,匕首插在腰间,右手紧紧地抓紧藤蔓。整个人悬在万丈深渊地断崖上方。 她坚毅的眼神与上方的黑衣蒙面人对视着。 她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想要在他们的手中活下去不容易。所以在断崖上方时她就发现了一些藤蔓。她猜测这断崖几米下肯定会有藤蔓。 所以,她故意调整了方位,借着黑衣人的力被踢在断崖旁,想要来一个置死地而后生。 但………对方貌似比她想象中还要谨慎。 她在掉下来时,被藤蔓缠住,手自然也顺势地抓住了一根藤蔓。 自然也听到了上方一席人的对话,原来她成为了别人报仇的牺牲品。而要她命的人,是辉安城里的人。 是谁要她的命?罗云嫣还是罗瀚文? 罗清就这样与上方的黑衣人对视着,在他的眼中,罗清看见了许多。 震惊,犹豫,迷茫,最后无奈以及无情。 罗清知道,对方不会放过她了。 果不其然,只见他站了起来,招呼一声,手中便得了一把剑。 他右手执剑,挽了一个剑花,锋利的剑刃边朝着罗清所在的藤蔓看去。 没有了着力,罗清只觉得身子腾空,最后罗清深深地望了那个一心想要她性命的黑衣人,接着便朝着下方狠狠地坠去。 她要记住那双眼睛,那双神色复杂的眼睛。 风呼呼地从耳旁刮过,从她的手中溜过。 这一刻,罗清脑海突然闪过那道骑着马儿手执长戟的银色身影。 那时,洛水城就在面临破城之际,那道银色身影如同天降神祗般地策马而来。 或许,就在那时,那道银色的身影让罗清明白了什么是希望。 “是,属下明白。”一众黑衣人跪在地,齐声喝道。 黑衣人头目闻言,眼神莫名地看向断崖处。回想到刚刚那人的毅然决然,他的脚步不受控制地走向了断崖。 他下意识地单膝蹲下,朝着断崖下望去。刹那间,他五指握拳,瞳孔快速地缩紧。 罗清此时正腰间缠着藤蔓,匕首插在腰间,右手紧紧地抓紧藤蔓。整个人悬在万丈深渊地断崖上方。 她坚毅的眼神与上方的黑衣蒙面人对视着。 她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想要在他们的手中活下去不容易。所以在断崖上方时她就发现了一些藤蔓。她猜测这断崖几米下肯定会有藤蔓。 所以,她故意调整了方位,借着黑衣人的力被踢在断崖旁,想要来一个置死地而后生。 但………对方貌似比她想象中还要谨慎。 她在掉下来时,被藤蔓缠住,手自然也顺势地抓住了一根藤蔓。 自然也听到了上方一席人的对话,原来她成为了别人报仇的牺牲品。而要她命的人,是辉安城里的人。 是谁要她的命?罗云嫣还是罗瀚文? 罗清就这样与上方的黑衣人对视着,在他的眼中,罗清看见了许多。 震惊,犹豫,迷茫,最后无奈以及无情。 罗清知道,对方不会放过她了。 果不其然,只见他站了起来,招呼一声,手中便得了一把剑。 他右手执剑,挽了一个剑花,锋利的剑刃边朝着罗清所在的藤蔓看去。 没有了着力,罗清只觉得身子腾空,最后罗清深深地望了那个一心想要她性命的黑衣人,接着便朝着下方狠狠地坠去。 她要记住那双眼睛,那双神色复杂的眼睛。 风呼呼地从耳旁刮过,从她的手中溜过。 这一刻,罗清脑海突然闪过那道骑着马儿手执长戟的银色身影。 那时,洛水城就在面临破城之际,那道银色身影如同天降神祗般地策马而来。 或许,就在那时,那道银色的身影让罗清明白了什么是希望。 这一刻,罗清脑海突然闪过那道骑着马儿手执长戟的银色身影。 那时,洛水城就在面临破城之际,那道银色身影如同天降神祗般地策马而来。 或许,就在那时,那道 第212章 绝处逢生 罗清彻底醒来已经是傍晚了。 意识逐渐回到大脑,顿时罗清只感觉到身体各处传来钻心般的疼痛。 身下一颠一颠的,罗清条件反射地摸向身下。 很坚硬,像是一块…铺了一张薄毯的…嗯……木板。 她这是……又穿了? 罗清骇然,眼睛一下子就张开了。亮光突然涌入眼中导致她条件发射地紧闭双眼。 这光线忒刺眼了。 罗清腹诽,下意识地想要伸出右手将眼睛捂住。 呃……她的右手张不开……貌似…被布缠成了……粽子!! 这下意识彻底清醒,罗清也想起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心下也在为她陷入断崖的危险境况唏嘘不已。 她在峭壁上昏迷过后,半个时辰后她就已经清醒了过来。 她清醒过来后发现一条通幽小径,便从峭壁上爬了过去。 最后她沿着小径一步一个脚印地往下方走着,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最后继续晕倒在了一处灌木丛中。 醒来就已经在这了。 还真是绝处逢生啊! 罗清不禁感叹,此仇不报,她就不是罗清。 压下心中的愤然,罗清只觉得嗓子干得跟冒了烟似的。 罗清连忙咽了咽口水,一个不下心直接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醒了啊!” 似尖锐又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里头含着淡淡地欣喜。 罗清不用看光听就知道是个处于变声期少年。 罗清身子稍稍动了动,不小心扯动了左肩上的伤口,疼痛立马沿着脖子爬上大脑皮层。 罗清呲牙咧嘴地呼了一口气,待眼睛完全适应了亮光后才彻底睁开来。 首先应入眼底的一片暗沉的天空,还是那么的柔软,让她想要伸出手来摸一摸。 接着是不断向后延伸的树枝,似镶嵌在似墨玉般的天空边缘。 原来,她此时正在一辆行走的木板车上挺尸。四周时不时地传来不同地喝马声与马踏声,罗清猜测很有可能她是被走马的商队救了。 她想要爬起来,却有心无力。 此时她全身酸软,放松下来的四肢更是酸软无力。看来她已经昏迷一整天了,腹中早就已经是空空如也。 罗清也懒得起身了,干脆就这样躺着。罗清歪着头,竭力地朝着声音发出的地儿看去,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我这是在哪儿?”罗清嗓子沙哑,说出来的话更是难听至极。 “你在我们的车上呢!”少年朗声道。 罗清汗颜,这不是废话嘛。况且她又不傻,她当然知道这是在他们的板车上。 少年伸出脑袋在罗清的头上方,接着一张略微稚嫩的脸映入罗清的眼底。 少年的脸有些黝黑,棱角分明的脸上镶嵌着的眼睛炯炯有神。 少年见罗清一脸吃瘪的表情,又道:“你没事吧!” 罗清闻言,看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眸,不禁好笑道:“你看我这衰样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也是。”少年点点头,再次看向路的前方。 “是你救了我?”罗清看着上方不断后退的树枝,肯定道。 她从少年的身上闻出一股药材味,那是需要经常与药材打交道才会沾染上的。 “我们在窦燕山中休整时,我见你浑身是血地躺在一处灌木丛中,也没有断气。恰好我爷爷是个坐堂大夫,我也跟着学了点皮毛。然后我就采了些消炎止血的药材帮你把手上的伤口包扎上,没想到你还真没死。”少年越说声音越发自得起来,好似他真的很厉害似的。 还真是小屁孩, 罗清忍不住轻笑一声,不管少年有没有给她上药她都不会轻易地死的,最多早一点被冻醒。 但她也不好打击少年的自信,毕竟少年将她带走,免了她受冻的可能。让她舒舒服服地躺了一阵。 “少年,有前途。”罗清由衷道。 少年轻咳一声,不好意思道:“不过……你好似还中了毒,因为你及时地将胳膊绑住,还划破那么大的口子放了毒血,所以你中的毒不深。” “但………我不会解毒。但我可以采一些解毒的草药给你,应当能好一些。”少年的声音微微有些窘迫。 “无妨。”罗清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栓子。”少年道。 罗清只觉得这名字很熟悉,她好似在哪儿听过。 “姐姐你叫什么?还有你为什么受那么重的伤啊?”少年道,满是好奇的看着罗清。 对于少年唤她为“姐姐”罗清不以为意,毕竟她的头发早在攀爬时就已经松散开来。再加上她皮肤白皙,虽然还有斑斑血迹,但也不难看出她长相英气,少年一点儿也没有怀疑罗清是男子。 “罗清。”罗清道,“我在去玉城的时候碰上了埋伏,被他们射出的毒箭擦破了左肩,最后掉下了陡坡。” 罗清避重就轻地说着。 “罗姐姐是走商的吗?”少年出声道。 毕竟罗清是一个女子,而且她又穿得如此男性化,于是误以为她是走镖的,一点儿也没有将罗清于将士联系起来。 “差不多吧!”罗清应道,还真是一个美好的误会。 “栓子,可以麻烦你扶我起来吗?” “女娃子,这可不妥。”另一道稍稍沉稳有力的声音传来,年纪听上去有点大。应该是个老大叔。 “对。”少年点点头, 罗清:………… 板车颠得她好想吐,最悲催的是肚子里没什么东西可以给她吐的。 “天黑之前我们就会在前方的林子边缘处落脚,明日才会启程,你再坚持一下。”老大叔道,接着喝一声马。 “嗯,谢谢大叔。”罗清道。 坐在板车车辕上的张山闻言,朗声笑道:“女娃娃,老夫今年已经五十有五,按着栓子的辈分你当唤我一声爷爷。” “您贵姓。” “免贵姓张。” “张大爷。”罗清笑道。 “嗯。” 接着张大爷又喝了一声马。 ……… 天色越渐暗了下去,车队在林子边缘停下了。 罗清被栓子扶了起来这才看清楚周遭的状况,原来这个商队中的人比她想象中还要多。 商队看上去大概四五十人,大多年纪都比较大。二十几辆板车,拉板车的马儿大多都是老马。 出于礼貌,罗清一直没有问栓子他们这是什么商队。所以罗清暂时也不知道她到了何处。 商队中的其他人有意无意地将视线投到罗清的身上,看了会又转了过去。也有的三三两两的人好奇地指着罗清相互唠嗑。 罗清自动地屏蔽周遭的视线,被栓子扶着坐在了一棵树下。罗清连连道谢,害得少年又露出不好意思来。 罗清看得出,这是一个热心且对生活充满着希望的少年。像一只精灵一样,给他人带来暖意。 少年的身量和罗清差不多,她与少年平视。罗清越看越觉得这少年有些熟悉,好似在哪儿见过。 张大爷坐在罗清的对面,与两个年纪差不对的老者唠嗑着。 很快,少年在便在树前点了一堆火。接着递给罗清一个干崩崩的烙饼与水。 罗清用只露出一个拇指的“粽子”手一一接过。 罗清很是好奇,对于少年来说她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如今各处粮食都精贵的很,少年还分给了她。 少年看懂了罗清的眼神,笑道:“我爷爷告诉过我在别人需要帮助的时候,应该给予力所能及的帮助。而且,我以前也只是一个乞儿,是爷爷帮助了我,并且收留了我。” 罗清了然,心下很是佩服栓子口中的老者。毕竟在这样一个乱世当中,能有这样想法的人是少之又少。 “你有一个好爷爷。”罗清衷心道。 “那是。” 少年眉眼扬起,语气有些自得。 “老夫刚刚听说女娃娃提起,你是要去往玉城走镖出的事?” “嗯。”罗清应道,“张爷爷可否告诉小子这是何处?” 当男子久了罗清也习惯了在老者面前自称小子。 “那可不巧,我们一行人刚从辽安青城附近出发,如今已经在往北方一带回走。” 张大爷摸摸下巴上的胡子,继续道:“如今已经出了辽安地界,距离玉城大概有三百多里。再者以你如今的状况………” 说着张大爷摇摇头,余下的话不言而喻。另外两个老头皆好奇地看着罗清,皆认为罗清还活着还真是一个奇迹。 “原来如此。”罗清点点头,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罗清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回去。 她只要一想起止戈,心底就涩涩的。 她活了两辈子,她已经不是那种遇见感情就冲动的小女孩了。 她承认她喜欢上了止戈,但按照主角定律来看,止戈与柳青注定相互吸引,相亲相爱。 而对于她来说,这注定是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 何不趁这次机会远远地离开军营。 趁着那份感情还未变得炽热前,也趁着她不愿插手剧情的理智还存在前。 留得一丝尊严。 然后彻底地将对止戈这份喜欢压在心底,用时间去淡忘。 再者她如今已经无法回应周深,至于兄弟之情,似乎已经回不去了呢! 如今最大的问题就是金宝怎么办? “罗姐姐既然是镖师,罗姐姐是不是很厉害。” 拴子见罗清失神,立马出声问道。 对于栓子的的话罗清不置可否,只是一昧地笑道:“还行,我就是力气比较大而已。” “这样啊!” 栓子表情有些黯然,罗清可以看出他对武功的向往之情。 “不过我会一些简单的招式,过几日等我好一些我可以教你。”罗清笑道。 “真的吗?”栓子两眼放光的看着罗清,手也抓着罗清狗啃似的衣服。 “当然。”罗清抿唇笑道。 将那套强身健体的拳法教给栓子甚好。 张大爷闻言表情微变,他看了看罗清一眼,最后又看了看高兴得直乐的栓子,终还是未将罗清伤好之后就离开的话说出来。只是无声地叹了口气。 罗清自然没有错过张大爷脸上的表情,她自然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反而是栓子疑惑了,他道:“罗姐姐不回家的吗?” 罗清摇头不答,只是道:“我与你们一起去北方一带。”在北方一带的红梓镇,她还有一个家呢! 罗清心想。 她已经暗自决定趁着机会离开军营了。 罗清有一种直觉,倘若她再继续待在军营,今日发生的事只会只多不少。 况且敌人在暗她在明,这对她无益处。如若不然,更别提报仇了,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至于金宝,罗清已经将它托付给韩瑜照看。她相信,韩瑜会好好照顾金宝的。 更何况依照金宝的机灵劲儿,罗清相信就算是它跟着韩瑜去了战场它也不会吃亏的。 等两个月后战乱彻底平叛后,止戈班师回朝之后。她再偷偷地以女装的身份去找韩瑜,接回金宝。 。 留得一丝尊严。 然后彻底地将对止戈这份喜欢压在心底,用时间去淡忘。 再者她如今已经无法回应周深,至于兄弟之情,似乎已经回不去了呢! 如今最大的问题就是金宝怎么办? “罗姐姐既然是镖师,罗姐姐是不是很厉害。” 拴子见罗清失神,立马出声问道。 对于栓子的的话罗清不置可否,只是一昧地笑道:“还行,我就是力气比较大而已。” “这样啊!” 栓子表情有些黯然,罗清可以看出他对武功的向往之情。 “不过我会一些简单的招式,过几日等我好一些我可以教你。”罗清笑道。 “真的吗?”栓子两眼放光的看着罗清,手也抓着罗清狗啃似的衣服。 “当然。”罗清抿唇笑道。 将那套强身健体的拳法教给栓子甚好。 张大爷闻言表情微变,他看了看罗清一眼,最后又看了看高兴得直乐的栓子,终还是未将罗清伤好之后就离开的话说出来。只是无声地叹了口气。 罗清自然没有错过张大爷脸上的表情,她自然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反而是栓子疑惑了,他道:“罗姐姐不回家的吗?” 罗清摇头不答,只是道:“我与你们一起去北方一带。” 罗清记得,在北方一带的红梓镇,她还有一个家呢! 罗清已经暗自决定趁着机会离开军营,她有一种直觉,倘若她再继续待在军营,今日的事只会只多不少。 况且敌人在暗她在明,这对报此次的仇无任何好处。 至于金宝,她已经将它托付给韩瑜照看。她相信,韩瑜会好好照顾金宝的。 更何况依照金宝的机灵劲儿,罗清相信就算是它跟着韩瑜去了战场它也不会吃亏的。 等两个月后战乱彻底平叛后,止戈班师回朝之后。她再偷偷地以女装的身份去找韩瑜,接回金宝。 第213章 韩瑜的质问 三日后,止戈营帐内。 一道挺拔如松的身影站在作战布防图前。 他神色专注,面色清冷,看不出是何情绪。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报告。” “进来。” 止戈将视线从地图上移开,转过身来神色冷然地看着营帐门口处。 韩瑜面无表情地走进营帐,对着止戈抱拳弯腰道:“队长。” “如何了?他………可有消息?”止戈目光如炬地看着韩瑜,语气平静道。 韩瑜闻言,微微地摇了摇头。他紧了紧抱拳握住的手,声音有些低沉道:“报告队长,断崖下是一处水势湍急的河流,我们的人搜索了三日,只找到……她……的外套,还有在河边的灌木丛中发现了……这个。” 说着,韩瑜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个宝蓝色的荷包。 他垂下脑袋,双手将荷包呈在自己的身前。 止戈瞥了一眼荷包,迅速背过身去。他闭了闭眼,过了良久,他才睁开眼出声询问道:“是……他的吗?” “是。”韩瑜肯定道,“我曾听罗清说起过,这是她妹妹离开时留给她的唯一的东西。” 韩瑜补充完,便垂着脑袋一言不发了。 止戈转过身来,朝着韩瑜走近。他接过荷包,将荷包握在手心里,对着韩瑜道:“韩瑜,你可曾听罗清提起过有关于北境的事?或者是有关于粮食的。” 韩瑜猛然地抬起头来,面露疑惑道:“队长何出此言?” 听韩瑜如此说,止戈蹙眉,神色莫明地从一旁的的案桌上拿过一块碎布递给韩瑜。 “这个,你打开来看看。” 看见这块碎布,韩瑜立马想起了这就是罗清那日让金宝送来给他的求救信。不过那时被队长拿走了,当时情况也紧急得很,他一时也没太注意。 如今队长交给他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韩瑜将慢慢地碎布打开,只见里面赫然写着“北境,粮草,六万,金宝”八个歪歪扭扭的血字。 刹那间,韩瑜的眼眶红了。韩瑜迅速低下头去,一滴晶莹的泪珠无声地从他眼角滑落。 看见这几个字时,韩瑜能想象到罗清当时面临的境况有多么危急。而她,拼着命让金宝送出的求救信,居然与求救毫无关联。 他自然知道罗清冒死送出的东西肯定是真的。就是因为如此,他的情绪才会瞬间崩溃。 “罗清不会说谎的,我相信她。”韩瑜声音沙哑道,依然低着头。 止戈紧紧地握住手中的荷包,抿唇道:“韩瑜,不是我信不过他,而是他曾经一度地说自己只是一介猎户。” “从他留下的这封血书中就可以得知,在北境,有一大批的粮食被他屯在了那里。” “依照她在那种危急的境况下还留下血书来看,绝对不可能只是六万斤粮草,很有可能是六万石。” “而且如果要想找到那批粮食,就只有靠她的马才能找到。可是……你觉得这像话吗?” “队长已经相信了不是吗?”韩瑜猛然地抬起头来,双眼紧紧地看着止戈的眼睛。 止戈眸光微动,紧紧地抿着薄唇。对于韩瑜的话,他不置可否。 “您如今如此发问不过是想从我这里得到有关于罗清的身份而已。您在想,他一介猎户为什么会有如此数量庞大的粮食。” “而且您还断定,我与罗清走得近,我必定知道她所有的事,包括身份不是吗?” “您一直以来都在怀疑她,质疑她,甚至还出声警告过她不是吗?” 韩瑜红着眼眶连连质问止戈,情绪非常激动。 顿时,止戈哑口无言,整个营帐内都是韩瑜粗重的喘气声。 止戈瞳孔急剧收缩,嘴巴张了张,最后只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警告过他的事。” “一个月前,在客栈时队长您跟随罗清去林子中的那日。那日,我也去了。”韩瑜嗤笑一声。 那日,他见罗清对付队长游刃有余就没有出现。他知道罗清是不想给他带来麻烦。 韩瑜最后自嘲道:“是我错了,我不该答应她留在军营,我更不该相信她会好好保护自己。” 见韩瑜情绪失控,止戈闭了闭眼。顿时,清寒的声音从他的口中传出: “韩瑜,坐在我这个位置就注定不能随心所欲。况且依照如今的局势来看,我就必须想得比常人要多才行,尽量将所有的风险降到最低。” “若不罗清漏洞百出,我何至于无端地去猜忌他?况且,他作为一个将士,作为一个有能力的将士。整日不好好的想想如何对敌,如何保家卫国,却为了躲避进铁骑营而选择去当火头军这本身就是一个问题。” “我怀疑他,警告他,这是我作为一个校尉,作为一个保家卫国的将士应尽的义务。你,明白吗?” 止戈面色严肃地看着韩瑜。 听到“保家卫国”时,韩瑜身体微滞。他稳定好自己的情绪,重重地点点头,抱拳弯腰道:“我明白了,对不起队长,刚刚是属下情绪过激了。” 止戈微微抿唇,拍了拍韩瑜的肩膀。 “队长,逝者已逝。罗清能在生死存亡之际让金宝带出的不是求救信而是决定捐出粮草的消息,这已经足以证明她不是奸细。” “所以,关于罗清的身份到底如何,您可以不要再继续追究了吗?” 韩瑜请求道,他不能让罗清身份暴露。若是让人知道她是罗瀚文的女儿,必定会被很多人议论,死了也不得安宁。 “队长,罗清落了这样一个结局,您难道就一点儿也不难过吗?” 韩瑜突然发问,直直地看着止戈。 止戈闻言,停在半空中的手微微顿住,眼神微微闪烁。 他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一个黑色令牌,眼神复杂地看着,语气怪异道:“我会查出界门为何会对对付他,这账,将来一起清算。” 看着止戈手中那块黑令,韩瑜的的手紧紧地攥在了一起。 罗清,大哥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韩瑜暗暗下定决心。 “去集结一千精兵,悄然出发前往北境。”止戈握住黑令,神色肃然道。 “是。” 韩瑜应声道,正准备转身离开,止戈又道:“对了,那……马…可还好?” “队长,自三日前您将金宝带回来后,金宝就不吃不喝,整日都在欺凌其他的马匹。最后属下只得将它送回罗清的营帐旁养着。” 韩瑜担忧道,从金宝只认他这一点儿就可以得知,罗清已经将金宝托付给了他照看。 “下去吧,日后,金宝由我亲自照料。” 韩瑜愕然,他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看着止戈。止戈也当然不让地回视。 最后,韩瑜败下阵来,道了声“是”,便出了营帐。 “三日不吃不喝还有精力折腾,有意思。”止戈低声道。 ……… 经过三日白日马不停歇晚上露宿的赶路,罗清跟随车队来到西方一带的一处县城。 罗清不知道的是,在西南一带的断崖下,已经有两方人马在暗中地不停地打捞着她的尸首。 整整三日都未曾停歇。 而被打捞的“尸首”,已经自己撒着脚丫子跑了。 罗清不懂医,但她的脑中也有一些前世的解毒偏方。 从第二日一大早起,她就开始捣鼓一些副作用不大的解毒偏方试试。 整整一日,在经过好几次的腹泻,几次吐血后罗清就不敢再拿自己做实验。她只得承认在行医救人这方面她是真的没有天分。 好几次途经小镇,但没有一个大夫能为她彻底解毒的。 最后听张大爷说他们一行人会经过一处县城,那里的大夫可能医术要高明一些。 罗清中的毒不深,最后也只能如此了。 三日后的傍晚,一行人到了那处县城。 由于日子的不太平,所以街道上的行人不多,摊贩就更不用说了,只有寥寥地那么几个。 整个街道,清冷得很。 外有叛军,内有匪患,如今世道不稳,什么都很贵得很。 一行人住不起客栈,只得选择在城外的破庙里将就一晚,欲第二日一早再出发。 罗清已经换下了她破烂得衣裳,换上了她在途径小镇子时买的麻布衣裳。 当然,罗清全身上下一个铜子都没有,穷得叮当响。衣服的钱,还是她管栓子借的。 罗清身上的外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就是胳膊上被划破的那一剑有些深,左手不能随意乱动,一不小心就会扯动伤口。 双手的小伤口很多,但都已经结了痂,难看得很。 一放下行礼,栓子就急不可耐地走到罗清跟前,道:“罗姐姐,咱们进城去找大夫看看吧!” “嗯,好。”罗清点点头,将手中布袋子里的烤鸡偷偷地递给张老头。 因为张老头要看行李,不能与两人前去。止戈微微抿唇,拍了拍韩瑜的肩膀。 “队长,逝者已逝。罗清能在生死存亡之际让金宝带出的不是求救信而是决定捐出粮草的消息,这已经足以证明她不是奸细。” “所以,关于罗清的身份到底如何,您可以不要再继续追究了吗?” 韩瑜请求道,他不能让罗清身份暴露。若是让人知道她是罗瀚文的女儿,必定会被很多人议论,死了也不得安宁。 “队长,罗清落了这样一个结局,您难道就一点儿也不难过吗?” 韩瑜突然发问,直直地看着止戈。 止戈闻言,停在半空中的手微微顿住,眼神微微闪烁。 他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一个黑色令牌,眼神复杂地看着,语气怪异道:“我会查出界门为何会对对付他,这账,将来一起清算。” 看着止戈手中那块黑令,韩瑜的的手紧紧地攥在了一起。 罗清,大哥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韩瑜暗暗下定决心。 “去集结一千精兵,悄然出发前往北境。”止戈握住黑令,神色肃然道。 “是。” 韩瑜应声道,正准备转身离开,止戈又道:“对了,那……马…可还好?” “队长,自三日前您将金宝带回来后,金宝就不吃不喝,整日都在欺凌其他的马匹。最后属下只得将它送回罗清的营帐旁养着。” 韩瑜担忧道,从金宝只认他这一点儿就可以得知,罗清已经将金宝托付给了他照看。 “下去吧,日后,金宝由我亲自照料。” 韩瑜愕然,他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看着止戈。止戈也当然不让地回视。 最后,韩瑜败下阵来,道了声“是”,便出了营帐。 “三日不吃不喝还有精力折腾,有意思。”止戈低声道。 ……… 经过三日白日马不停歇晚上露宿的赶路,罗清跟随车队来到西方一带的一处县城。 罗清不知道的是,在西南一带的断崖下,已经有两方人马在暗中地不停地打捞着她的尸首。 整整三日都未曾停歇。 而被打捞的“尸首”,已经自己撒着脚丫子跑了。 罗清不懂医,但她的脑中也有一些前世的解毒偏方。 从第二日一大早起,她就开始捣鼓一些副作用不大的解毒偏方试试。 整整一日,在经过好几次的腹泻,几次吐血后罗清就不敢再拿自己做实验。她只得承认在行医救人这方面她是真的没有天分。 好几次途经小镇,但没有一个大夫能为她彻底解毒的。 最后听张大爷说他们一行人会经过一处县城,那里的大夫可能医术要高明一些。 罗清中的毒不深,最后也只能如此了。 三日后的傍晚,一行人到了那处县城。 由于日子的不太平,所以街道上的行人不多,摊贩就更不用说了,只有寥寥地那么几个。 整个街道,清冷得很。 外有叛军,内有匪患,如今世道不稳,什么都很贵得很。 一行人住不起客栈,只得选择在城外的破庙里将就一晚,欲第二日一早再出发。 罗清已经换下了她破烂得衣裳,换上了她在途径小镇子时买的麻布衣裳。 当然,罗清全身上下一个铜子都没有,穷得叮当响。衣服的钱,还是她管栓子借的。 罗清身上的外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就是胳膊上被划破的那一剑有些深,左手不能随意乱动,一不小心就会扯动伤口。 双手的小伤口很多,但都已经结了痂,难看得很。 一放下行礼,栓子就急不可耐地走到罗清跟前,道:“罗姐姐,咱们进城去找大夫看看吧!” “嗯,好。”罗清点点头,将手中布袋子里的烤鸡偷偷地递给张老头。 因为张老头要看行李,不能与两人前去。双手的小伤口很多,但都已经结了痂,难看得很。 一放下行礼,栓子就急不可耐地走到罗清跟前,道: 第214章 耳听六路 罗清见顾景琰久久不语,就知道对方八成不会同意她的意见。 但这可不行,她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可以为她解毒的,她绝对不能就此错过。 毕竟她并不知道自己中的是什么毒,虽然中毒不深,但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后遗症。 罗清脑子一转,顿时想了一个好办法。她抿唇笑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其他的办法,就是不知道顾大夫同不同意。” “何如?”顾景琰抬起头来,整了整仪态,匠人气息十足地道:“姑娘不妨说来听听,顾某也好琢磨琢磨。” 罗清眉眼含笑地看着顾景琰,语速平缓有力:“就是我付给顾大夫,也就是你银子。” 罗清眉眼含笑地看着顾景琰,语速平缓有力。 一旁的栓子闻言,暗中碰了碰罗清的肩膀。罗清没有理会,她知道栓子是在提醒她。 提醒她如今还是个穷鬼,一个身无分文还背了五十文外债的穷鬼。 “顾大夫先不要想着拒绝,你可一定要想清楚。如今这方已经不是战乱濒发的地界了,你一介凡夫俗子只身前往京城怕是有不妥之处。毕竟这匪患可是处处防不胜防啊!” “顾大夫若答应医治我,期间你便可与我们一同上路。以我的能耐要保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然后一路上我还会为你物色靠谱的商队,与你一同前往京城,如何?” 罗清静静地看着蹙眉思索的顾景琰,一点儿也不着急。她敢断定,顾景琰一定会同意。若他真的想安全地回到京城,以他如今的落魄来看,怕不是这已经是最好的方案了。 果然,顾景琰慢慢地妥协了。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抿唇道:“姑娘可以给多少银子。” “这个数。”罗清伸出一只手。 “五两?”顾景琰眉头轻蹙。 “怎么?你不满意?”罗十分清诧异道,上下打量一阵顾景琰。别说五两了,她如今连五个铜板都没有。 当然,她也不是准备空手套白狼。 “姑娘也知道,如今各种东西的物价接连上涨,如今这……五两,顾某怕是回不去的。” “十两总可以了吧!”罗清适时地退一步,给足对方讲价成功的优越感。 “尚可。”顾景琰点点头,算是同意了罗清的报价。 栓子见罗清直接豪气与人达成协议,戳了戳罗清的后背,小声道:“罗……姐姐。你是不是忘了,你如今可是分无分文啊!你哪里来那么多银子给他?” “放心,我自有办法。”罗清朝着栓子眨眨眼,笑道。 栓子见状,虽然心中很是好奇,但也没有对说。 见两方达成协议,还与他们医馆无关,医馆的掌柜顿时不乐意了。他朝着三人喝道:“我说你们到底看不看病,不看都给我出去,出去。” “你们不是治不了吗?”栓子语气不满道。 罗清拉了拉栓子,朝着掌柜笑道:“等会我们还要在贵店里买药,掌柜的莫要着急,容我等再商量商量。” 听罗清如此说,掌柜讪讪地转身回了柜台。 毕竟这个时期,家家户户都在想着如何生活下去,哪里有闲钱来看病,更别提抓药了。 如今罗清要在他们店里抓药,他自然不能搅黄了。 罗清向栓子借了一个铜板,转身对着顾景琰道:“顾大夫,需要什么药就尽管在这医馆里抓。我有事去去就来。” “栓子,还得请你在这里帮他打打下手。”罗清叮嘱道。 “哦~”栓子有些失望,他很想知道罗清出去干嘛。 罗清再次朝着几人点点头,便转身出了医馆的大门。 罗清见顾景琰久久不语,就知道对方八成不会同意她的意见。 但这可不行,她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可以为她解毒的,她绝对不能就此错过。 罗清脑子一转,顿时想了一个好办法。她抿唇笑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其他的办法,就是不知道顾大夫同不同意。” “何如?”顾景琰抬起头来,整了整仪态,匠人气息十足地道:“姑娘不妨说来听听,顾某也好琢磨琢磨。” 罗清眉眼含笑地看着顾景琰,语速平缓有力:“就是我付给顾大夫,也就是你银子。” 罗清眉眼含笑地看着顾景琰,语速平缓有力。 一旁的栓子闻言,暗中碰了碰罗清的肩膀。罗清没有理会,她知道栓子是在提醒她。 提醒她如今还是个穷鬼,一个身无分文还背了五十文外债的穷鬼。 “顾大夫先不要想着拒绝,你可一定要想清楚。如今这方已经不是战乱濒发的地界了,你一介凡夫俗子只身前往京城怕是有不妥之处。毕竟这匪患可是处处防不胜防啊!” “顾大夫若答应医治我,期间你便可与我们一同上路。以我的能耐要保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然后一路上我还会为你物色靠谱的商队,与你一同前往京城,如何?” 罗清静静地看着蹙眉思索的顾景琰,一点儿也不着急。她敢断定,顾景琰一定会同意。若他真的想安全地回到京城,以他如今的落魄来看,怕不是这已经是最好的方案了。 果然,顾景琰慢慢地妥协了。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抿唇道:“姑娘可以给多少银子。” “这个数。”罗清伸出一只手。 “五两?”顾景琰眉头轻蹙。 “怎么?你不满意?”罗十分清诧异道,上下打量一阵顾景琰。别说五两了,她如今连五个铜板都没有。 当然,她也不是准备空手套白狼。 “姑娘也知道,如今各种东西的物价接连上涨,如今这……五两,顾某怕是回不去的。” “十两总可以了吧!”罗清适时地退一步,给足对方讲价成功的优越感。 “尚可。”顾景琰点点头,算是同意了罗清的报价。 栓子见罗清直接豪气与人达成协议,戳了戳罗清的后背,小声道:“罗……姐姐。你是不是忘了,你如今可是分无分文啊!你哪里来那么多银子给他?” “放心,我自有办法。”罗清朝着栓子眨眨眼,笑道。 栓子见状,虽然心中很是好奇,但也没有对说。 见两方达成协议,还与他们医馆无关,医馆的掌柜顿时不乐意了。他朝着三人喝道:“我说你们到底看不看病,不看都给我出去,出去。” “你们不是治不了吗?”栓子语气不满道。 罗清拉了拉栓子,朝着掌柜笑道:“等会我们还要在贵店里买药,掌柜的莫要着急,容我等再商量商量。” 听罗清如此说,掌柜讪讪地转身回了柜台。 毕竟这个时期,家家户户都在想着如何生活下去,哪里有闲钱来看病,更别提抓药了。 如今罗清要在他们店里抓药,他自然不能搅黄了。 罗清见顾景琰久久不语,就知道对方八成不会同意她的意见。 但这可不行,她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可以为她解毒的,她绝对不能就此错过。 罗清脑子一转,顿时想了一个好办法。她抿唇笑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其他的办法,就是不知道顾大夫同不同意。” “何如?”顾景琰抬起头来,整了整仪态,匠人气息十足地道:“姑娘不妨说来听听,顾某也好琢磨琢磨。” 罗清眉眼含笑地看着顾景琰,语速平缓有力:“就是我付给顾大夫,也就是你银子。” 罗清眉眼含笑地看着顾景琰,语速平缓有力。 一旁的栓子闻言,暗中碰了碰罗清的肩膀。罗清没有理会,她知道栓子是在提醒她。 提醒她如今还是个穷鬼,一个身无分文还背了五十文外债的穷鬼。 “顾大夫先不要想着拒绝,你可一定要想清楚。如今这方已经不是战乱濒发的地界了,你一介凡夫俗子只身前往京城怕是有不妥之处。毕竟这匪患可是处处防不胜防啊!” “顾大夫若答应医治我,期间你便可与我们一同上路。以我的能耐要保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然后一路上我还会为你物色靠谱的商队,与你一同前往京城,如何?” 罗清静静地看着蹙眉思索的顾景琰,一点儿也不着急。她敢断定,顾景琰一定会同意。若他真的想安全地回到京城,以他如今的落魄来看,怕不是这已经是最好的方案了。 果然,顾景琰慢慢地妥协了。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抿唇道:“姑娘可以给多少银子。” “这个数。”罗清伸出一只手。 “五两?”顾景琰眉头轻蹙。 “怎么?你不满意?”罗十分清诧异道,上下打量一阵顾景琰。别说五两了,她如今连五个铜板都没有。 当然,她也不是准备空手套白狼。 “姑娘也知道,如今各种东西的物价接连上涨,如今这……五两,顾某怕是回不去的。” “十两总可以了吧!”罗清适时地退一步,给足对方讲价成功的优越感。 “尚可。”顾景琰点点头,算是同意了罗清的报价。 栓子见罗清直接豪气与人达成协议,戳了戳罗清的后背,小声道:“罗……姐姐。你是不是忘了,你如今可是分无分文啊!你哪里来那么多银子给他?” “放心,我自有办法。”罗清朝着栓子眨眨眼,笑道。 栓子见状,虽然心中很是好奇,但也没有多说。 顾景琰虽然听见了,但也不以为意。既然对方说她有办法,定时有办法的。 至于是用什么办法,这不是他该操心的事。 见两方达成协议,还与他们医馆无关,医馆的掌柜顿时不乐意了。他朝着三人喝道:“我说你们到底看不看病,不看都给我出去,出去。” “你们不是治不了吗?”栓子语气不满道。 罗清拉了拉栓子,朝着掌柜笑道:“等会我们还要在贵店里买药,掌柜的莫要着急,容我等再商量商量。” 听罗清如此说,掌柜讪讪地转身回了柜台。 毕竟这个时期,家家户户都在想着如何生活下去,哪里有闲钱来看病,更别提抓药了。 如今罗清要在他们店里抓药,他自然不能搅黄了。 罗清见顾景琰久久不语,就知道对方八成不会同意她的意见。 但这可不行,她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可以为她解毒的,她绝对不能就此错过。 罗清脑子一转,顿时想了一个好办法。她抿唇笑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其他的办法,就是不知道顾大夫同不同意。” “何如?”顾景琰抬起头来,整了整仪态,匠人气息十足地道:“姑娘不妨说来听听,顾某也好琢磨琢磨。” 罗清眉眼含笑地看着顾景琰,语速平缓有力:“就是我付给顾大夫,也就是你银子。” 罗清眉眼含笑地看着顾景琰,语速平缓有力。 一旁的栓子闻言,暗中碰了碰罗清的肩膀。罗清没有理会,她知道栓子是在提醒她。 提醒她如今还是个穷鬼,一个身无分文还背了五十文外债的穷鬼。 “顾大夫先不要想着拒绝,你可一定要想清楚。如今这方已经不是战乱濒发的地界了,你一介凡夫俗子只身前往京城怕是有不妥之处。毕竟这匪患可是处处防不胜防啊!” “顾大夫若答应医治我,期间你便可与我们一同上路。以我的能耐要保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然后一路上我还会为你物色靠谱的商队,与你一同前往京城,如何?” 罗清静静地看着蹙眉思索的顾景琰,一点儿也不着急。她敢断定,顾景琰一定会同意。若他真的想安全地回到京城,以他如今的落魄来看,怕不是这已经是最好的方案了。 果然,顾景琰慢慢地妥协了。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抿唇道:“姑娘可以给多少银子。” “这个数。”罗清伸出一只手。 “五两?”顾景琰眉头轻蹙。 “怎么?你不满意?”罗十分清诧异道,上下打量一阵顾景琰。别说五两了,她如今连五个铜板都没有。 当然,她也不是准备空手套白狼。 “姑娘也知道,如今各种东西的物价接连上涨,如今这……五两,顾某怕是回不去的。” “十两总可以了吧!”罗清适时地退一步,给足对方讲价成功的优越感。 “尚可。”顾景琰点点头,算是同意了罗清的报价。 栓子见罗清直接豪气与人达成协议,戳了戳罗清的后背,小声道:“罗……姐姐。你是不是忘了,你如今可是分无分文啊!你哪里来那么多银子给他?” “放心,我自有办法。”罗清朝着栓子眨眨眼,笑道。 栓子见状,虽然心中很是好奇,但也没有对说。 见两方达成协议,还与他们医馆无关,医馆 第215章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罗姐姐,你不会是去……打劫当铺了吧!”栓子惊呼一声。 掌柜接过银子的手一抖,似乎是被栓子的话给吓住了。 毕竟罗清身上的衣物可是最便宜的麻布,五十文一身的麻布衣裳。 罗清直接倪了栓子一眼。然后对着掌柜讪讪地笑道:“小孩子家家的,您别介意哈!” “不会不会。”掌柜的摇摇头,连忙将银子收进匣子里,一脸防备地看着罗清。 罗清扯扯嘴角,直接转过身,朝着两人看了一眼,便出了医馆。 顾景琰神色莫明地看了一眼掌柜的钱匣子,害得掌柜的捂得更紧了。 顾景琰见状,知道对方误会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便在掌柜防备的眼光之下也跟着出了医馆。 “罗姐姐,罗姐姐,你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弄到这么多的银子的啊!”栓子一脸倾佩的跟在罗清身旁,大有你不说我就不罢休之势。 “赌坊。” 罗清直接脱口而出。 “哇哇,罗姐姐你还会赌啊!”栓子惊呼道,“罗姐姐你也太厉害了吧!” 栓子亮起星星眼。 罗清被栓子夸得飘飘然,想也没想道:“想学吗?我可以教你啊!” “想想想。”栓子连忙点头,对于他这种年幼时吃过苦头的小乞儿来说,对钱是有一种执念的。 曾经的罗清是,现在的栓子自然也是。 但罗清已经经历过两世为人,对于这些黄白之物看得比较淡。 “罗姑娘,栓子还是个孩子,是非观念还未能正确分得清,你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走在一旁的顾景琰严肃道。 “我不是孩子,我今年都十四了。”栓子十分不满地道。 罗清没有理会栓子的不忿,而是将视线望顾景琰那儿望了过去,只见其脸上满满地不赞同之意。 这顾景琰竟给她一种韩瑜的错觉来,定是她好久未听韩瑜啰嗦了,心里甚是想念。 罗清知道顾景琰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她一个大人怎么能教一个孩子赌博呢! 确实,是她被夸得飘飘然,竟忘记了这一茬。 如今正是栓子世界观以及价值观形成的时候,他不能让这种不劳而获就可以轻易取得财富的观念影响他。 栓子是一个聪明的小少年,或许顾景琰已经发现了他在医道一途有前程,所以才会不满她这个“吊儿郎当,流里流气”的女子教坏他。 但这也不是他又对着他叫板的理由。 不行,她得揍他一顿才行。 “顾大夫说得对。”罗清眯着眼睛笑道,为了解毒,为了他说得对,她忍。 “罗姐姐。”栓子急切道,生怕罗清后悔不教他了。 栓子瞪了一眼顾景琰,他刚与这人聊天还觉得他不错呢,没想到居然这样。 罗清停下脚步,看着气鼓鼓地栓子。她轻笑一声,然后将右手搭上栓子的肩膀上,很认真地道:“栓子,这个世间就没有不劳而获得事。古人言,君子生财有道。所以,关于如何赌博的事你还是不要学为好。” “因为就算我教给你理论,而你不会武功,更是没有内力,不能较常人耳聪目明。你就算花个八九年的时间也不过学一层皮毛,是学不到精髓的。” “况且你那么喜欢学医,天赋又好,爷爷又是坐堂大夫,已经比很多人幸运了。所以你还不如花八九年的时间钻研医术,成为一代名医。” “名医…”栓子默念,疑惑地看着罗清,的“我能吗?” 顾景琰闻言,忍不住侧目。他心想或许是他误会了罗清。 “当然,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罗清笑道。 “是吧,顾大夫。”罗清看着一旁脸色已经缓和下来的顾景琰道。 “当……然。”顾景琰单手背在身后,一副翩翩公子的作态。但他身上的衣衫实在是太过褴褛,直接硬生生地降了好几个档次。看上去叫人忍不住发笑。 看来人靠金装马靠鞍,这话说得还真是不假。 “嗯,栓子一定会好好学医的。” 得到两人的鼓励,栓子立马体会到了被人肯定的感觉。 罗清忍不住轻笑一声,连顾景琰也难得的笑了起来。 “罗姐姐,既然你如此厉害,那你为什么还要去走镖啊?这多危险啊!”栓子好奇道。 就连顾景琰也是一脸兴趣盎然地等着罗清的回答。 罗清脸上的笑意滞了一瞬,然后讪讪然地道:“我不是说了么,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当然也不能不劳而获啊!况且这次是情况特殊,一般的时候我很少与人赌钱的。”罗清一本正经道。 说实话,连她自己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话。 。。。。。。。 “罗姐姐,你不会是去……打劫当铺了吧!”栓子惊呼一声。 掌柜接过银子的手一抖,似乎是被栓子的话给吓住了。 毕竟罗清身上的衣物可是最便宜的麻布,五十文一身的麻布衣裳。 罗清直接倪了栓子一眼。然后对着掌柜讪讪地笑道:“小孩子家家的,您别介意哈!” “不会不会。”掌柜的摇摇头,连忙将银子收进匣子里,一脸防备地看着罗清。 罗清扯扯嘴角,直接转过身,朝着两人看了一眼,便出了医馆。 顾景琰神色莫明地看了一眼掌柜的钱匣子,害得掌柜的捂得更紧了。 顾景琰见状,知道对方误会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便在掌柜防备的眼光之下也跟着出了医馆。 “罗姐姐,罗姐姐,你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弄到这么多的银子的啊!”栓子一脸倾佩的跟在罗清身旁,大有你不说我就不罢休之势。 “赌坊。” 罗清直接脱口而出。 “哇哇,罗姐姐你还会赌啊!”栓子惊呼道,“罗姐姐你也太厉害了吧!” 栓子亮起星星眼。 罗清被栓子夸得飘飘然,想也没想道:“想学吗?我可以教你啊!” “想想想。”栓子连忙点头,对于他这种年幼时吃过苦头的小乞儿来说,对钱是有一种执念的。 曾经的罗清是,现在的栓子自然也是。 但罗清已经经历过两世为人,对于这些黄白之物看得比较淡。 “罗姑娘,栓子还是个孩子,是非观念还未能正确分得清,你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走在一旁的顾景琰严肃道。 “我不是孩子,我今年都十四了。”栓子十分不满地道。 罗清没有理会栓子的不忿,而是将视线望顾景琰那儿望了过去,只见其脸上满满地不赞同之意。 这顾景琰竟给她一种韩瑜的错觉来,定是她好久未听韩瑜啰嗦了,心里甚是想念。 罗清知道顾景琰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她一个大人怎么能教一个孩子赌博呢! 确实,是她被夸得飘飘然,竟忘记了这一茬。 如今正是栓子世界观以及价值观形成的时候,他不能让这种不劳而获就可以轻易取得财富的观念影响他。 栓子是一个聪明的小少年,或许顾景琰已经发现了他在医道一途有前程,所以才会不满她这个“吊儿郎当,流里流气”的女子教坏他。 但这也不是他又对着他叫板的理由。 不行,她得揍他一顿才行。 “顾大夫说得对。”罗清眯着眼睛笑道,为了解毒,为了他说得对,她忍。 “罗姐姐。”栓子急切道,生怕罗清后悔不教他了。 栓子瞪了一眼顾景琰,他刚与这人聊天还觉得他不错呢,没想到居然这样。 罗清停下脚步,看着气鼓鼓地栓子。她轻笑一声,然后将右手搭上栓子的肩膀上,很认真地道:“栓子,这个世间就没有不劳而获得事。古人言,君子生财有道。所以,关于如何赌博的事你还是不要学为好。” “因为就算我教给你理论,而你不会武功,更是没有内力,不能较常人耳聪目明。你就算花个八九年的时间也不过学一层皮毛,是学不到精髓的。” “况且你那么喜欢学医,天赋又好,爷爷又是坐堂大夫,已经比很多人幸运了。所以你还不如花八九年的时间钻研医术,成为一代名医。” “名医…”栓子默念,疑惑地看着罗清,的“我能吗?” 顾景琰闻言,忍不住侧目。他心想或许是他误会了罗清。 “当然,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罗清笑道。 “是吧,顾大夫。”罗清看着一旁脸色已经缓和下来的顾景琰道。 “当……然。”顾景琰单手背在身后,一副翩翩公子的作态。但他身上的衣衫实在是太过褴褛,直接硬生生地降了好几个档次。看上去叫人忍不住发笑。 看来人靠金装马靠鞍,这话说得还真是不假。 “嗯,栓子一定会好好学医的。” 得到两人的鼓励,栓子立马体会到了被人肯定的感觉。 罗清忍不住轻笑一声,连顾景琰也难得的笑了起来。 “罗姐姐,既然你如此厉害,那你为什么还要去走镖啊?这多危险啊!”栓子好奇道。 就连顾景琰也是一脸兴趣盎然地等着罗清的回答。 罗清脸上的笑意滞了一瞬,然后讪讪然地道:“我不是说了么,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当然也不能不劳而获啊!况且这次是情况特殊,一般的时候我很少与人赌钱的。”罗清一本正经道。 说实话,连她自己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话。 罗清没有理会栓子的不忿,而是将视线望顾景琰那儿望了过去,只见其脸上满满地不赞同之意。 这顾景琰竟给她一种韩瑜的错觉来,定是她好久未听韩瑜啰嗦了,心里甚是想念。 罗清知道顾景琰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她一个大人怎么能教一个孩子赌博呢! 确实,是她被夸得飘飘然,竟忘记了这一茬。 如今正是栓子世界观以及价值观形成的时候,他不能让这种不劳而获就可以轻易取得财富的观念影响他。 栓子是一个聪明的小少年,或许顾景琰已经发现了他在医道一途有前程,所以才会不满她这个“吊儿郎当,流里流气”的女子教坏他。 但这也不是他又对着他叫板的理由。 不行,她得揍他一顿才行。 “顾大夫说得对。”罗清眯着眼睛笑道,为了解毒,为了他说得对,她忍。 “罗姐姐。”栓子急切道,生怕罗清后悔不教他了。 栓子瞪了一眼顾景琰,他刚与这人聊天还觉得他不错呢,没想到居然这样。 罗清停下脚步,看着气鼓鼓地栓子。她轻笑一声,然后将右手搭上栓子的肩膀上,很认真地道:“栓子,这个世间就没有不劳而获得事。古人言,君子生财有道。所以,关于如何赌博的事你还是不要学为好。” “因为就算我教给你理论,而你不会武功,更是没有内力,不能较常人耳聪目明。你就算花个八九年的时间也不过学一层皮毛,是学不到精髓的。” “况且你那么喜欢学医,天赋又好,爷爷又是坐堂大夫,已经比很多人幸运了。所以你还不如花八九年的时间钻研医术,成为一代名医。” “名医…”栓子默念,疑惑地看着罗清,的“我能吗?” 顾景琰闻言,忍不住侧目。他心想或许是他误会了罗清。 “当然,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罗清笑道。 “是吧,顾大夫。”罗清看着一旁脸色已经缓和下来的顾景琰道。 “当……然。”顾景琰单手背在身后,一副翩翩公子的作态。但他身上的衣衫实在是太过褴褛,直接硬生生地降了好几个档次。看上去叫人忍不住发笑。 看来人靠金装马靠鞍,这话说得还真是不假。 “嗯,栓子一定会好好学医的。” 得到两人的鼓励,栓子立马体会到了被人肯定的感觉。 罗清忍不住轻笑一声,连顾景琰也难得的笑了起来。 “罗姐姐,既然你如此厉害,那你为什么还要去走镖啊?这多危险啊!”栓子好奇道。 就连顾景琰也是一脸兴趣盎然地等着罗清的回答。 罗清脸上的笑意滞了一瞬,然后讪讪然地道:“我不是说了么,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当然也不能不劳而获啊!况且这次是情况特殊,一般的时候我很少与人赌钱的。”罗清一本正经道。 说实话,连她自己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话。 “罗姐姐,既然你如此厉害,那你为什么还要去走镖啊?这多危险啊!”栓子好奇道。 就连顾景琰也是一脸兴趣盎然地等着罗清的回答。 罗清脸上的笑意滞了一瞬,然后讪讪然地道:“我不是说了么,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当然也不能不劳而获啊!况且这次是情况特殊,一般的时候我很少与人赌钱的。”罗清一本正经道。 第216章 未能竣工的庄园 一阵带着春意的微风从窗口窜进书房,夹着丝湿气和寒意。 书房内,墙壁上挂着某些不知名书法家的题字与书画。 书房内到处摆放着牌匾,看上去着实诡异。 两个由红楠木拼接而成的书架并排着立在西南风一角,斜对着窗户。书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书籍,游记史书皆在列。 书架前摆放的案桌由梨花木拼接而成,其表面涂了一层薄薄晶莹剔透的蜜秞,一眼看上去让人很是舒心。 书房里正上演着这样一副场景,一老一少两道身影正和谐地的品着香茗。 白烟袅袅,茶香四溢。 罗清如牛饮止渴般一口喝掉不足一口的茶水,咂咂嘴巴,顿时一阵茶香萦绕在唇齿之间。 于是罗清又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虽然还是觉得有些口渴,但罗清终是止住了倒第三杯的想法。 魏延嘬了一口香茗,闭上了眼睛回味了一番。睁开眼时见罗清如此豪饮,忍不住出声道:“我这可是雨前龙井,需在谷雨前夕及时采摘晾晒,并经过好几道复杂严苛的工序也才得了这二两。你如此牛饮着实浪费了些。” 罗清方下手中的白玉小盏,嬉笑道:“魏师傅不早就知道了么,我这人不懂茶,只管好喝不好喝,解渴不解渴。” “罗小友还是如同往日一样,一点儿也没变啊!”魏延眉眼含笑道。 “魏师傅也一样,还是一样的会享受生活。” “罗小友是何时回来的?” 魏延将手中的白玉小盏放下,见罗清意犹未尽,提起茶壶又给罗清满了一杯。 “就两三个时辰前吧!” 罗清单手执起小盏,小小地嘬了一口,觉得甚不过意,于是再次一口喝了下去。 “你这茶不解渴啊!越喝越渴。” 魏延轻笑一声,摇摇头道:“罗小友心中若是觉得渴,就算喝再多也还是渴的。” “两年不见,魏师傅说话倒是越来越有禅意了。” 一点儿也不像是个工头。 罗清心想。 魏延笑而不语。 “想必罗小友这次前来是来询问关于房屋的建造情况的吧!” 魏延站起身来,走到书架旁取下一个棕黑色的木制盒子,然后拿起盒子回到案桌后坐下。 “嗯。我还没有过去看,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当初走得实在是太急,也不知道留下的银两够不够。”罗清正色道。 话题转到工作,魏延敛下一身的闲适,转变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肃然道:“当初小友不过留下一纸图纸,老夫以为已经完全懂了。也许是老了记性有些不大管用了,许多设计精巧的地越发不大看得懂。” “老夫也花了时间摸索,但还是收效甚微。再加上小友久久未归,然后一些工程就此搁置下去了。” 罗清没有插话,也没有什么表情,就这样张着一双大眼睛对着魏延眨呀眨。 魏延见罗清没有责怪,就继续道:“于是我们就决定先修建靠近大门处平地的传统建筑,房屋的样式也是依照小友中意的样式修建。” “经过大半年的修建,前后共完成两个大院子。三处矗立于丘陵的独栋小楼。由于费用面临不足的问题,老夫见小友归期未定,所以老夫就自作主张地将工人们的工钱先结了。” “这就造成了许多细节之处来不及完善,像两个院子之间联通的走廊还未完全上漆刷釉,以及连接丘陵之间的铺的道路根本没来得及加护栏等问题。” “还有断崖上那地儿的亭子由于构建地基的问题一直没有施工,两个山头也没有着手。” “最后,再由于种种原因不得不停工。然后封锁了大门。” 魏延一口气说完后,直接倒了一盏茶,和罗清一样一饮而尽。 然后还意犹未尽地嘬嘬嘴巴,叹道:“老夫算是有些懂小友为何喜欢如此了,在口渴之时来一杯整的解解渴,那感觉还真与平常不一样。” 罗清连忙点点头,然后诚心诚意道:“多谢魏师傅,我已经明白了。这还得多亏魏师傅当机立断,先将工人们的工钱结了,要不然晚辈可就害苦了那些工人们了。这些日子辛苦魏师傅了。” “不用不用,这也是老夫的经验而已。”魏延摆摆手,将木制棕黑色的木制盒子打开,将一个厚厚的书本递给到罗清的身前,“这是施工期间所有的账本,其中包括有名的木料采买,青砖瓦泥以及涂漆用料,每一笔都详细地记录着。” 罗清接过,象征性地看了看,就合上了账本,这魏延的人品她还是信得过的。 “辛苦您了。” “这个是当初小友走时让老夫给配的大锁的钥匙。”魏延将四把钥匙递给罗清。 “嗯。”罗清再次接过。 “还有一件事老夫需得与小友你说一下。”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魏延老脸一红。 “魏师傅但说无妨。”罗清轻笑道。 “前一年大旱突袭,时疫横行。或许是你那地儿是背靠大青山的原因,老夫偶然发现那里打的几处井眼都没有干涸。 为了保住一家老小的命,老夫就不问自去的将一家老小搬到了小友的院子。还擅自主张地将井里的水大量地运往各地城镇。他们皆以为是老夫的庄子,各地都送来了感谢老夫的牌匾。” 罗清闻言,眉毛条件发射地一挑。 怪不得她一进这书房就见到这么多的诡异的牌匾,原来如此。 难道她捡着宝了? 魏延见状,以为罗清不满,连忙解释道:“不过小友放心,老夫一家就只是暂住在前院,并没有去破坏其他的东西与院子。时疫结束后,老夫就当机立断地搬了出来。而且那些破损的围墙老夫也自掏腰包的全部补上了。” “所以………”罗清板着脸拉长了声音。 魏延见状,抹了抹额角不存在的冷汗。 “……也就是意味着魏师傅您现在是名德高望重的名人了。”罗清眉开眼笑地咋乎一声,对于魏延的行为完全不以为意。 这房子修来本就是用来居住的,她当初本就有在白沙城扎根的想法,所以从来都没有将这处的庄子当过家。 见罗清全然不介意,魏延有些诧异,一时还未反应过来。 “所以,魏师傅这一年来接到的生意不少,賺的也不少吧!”罗清笑嘻嘻地打趣道。 “托小友的福,经此一事后,老夫的名头算是彻底打了出去。再加上许多慕名而来的人看了小友未完全建成的庄子,皆十分欢喜。又听闻是由老夫亲自指导修建,于是老夫能接到的生意就更多了。” 魏延眉眼含笑道。 “既然如此,那魏师傅为何不买一个更大的院子,还居住在这个一进的小宅子里?” 罗清有些诧异道。 魏延闻言,叹息一声,“小友或许不知,那些找上门的工期长的庄子生意大部分都被老夫给拒了。只留了些工期不长的小院子活计。实在是拒不了的也只是去给他们做指导而已。” “小友也知道,老夫已经到了不惑之年,能有精力继续干下去的日子着实不多。老夫在这一行干了二十多年,修建的房屋不计其数。” “但唯独没有没有修建过小友设计出来的这么大且精美的庄子,就算说是庄园也不为过。” “说出来不怕小友笑话,老夫就想保留些精力来修建一座像小友那样震撼世人的庄园来。若是真的建成了,那将会是我魏某一生最光辉的一笔,让日后的自己想起来也不枉此生。”魏延叹道,浑身上下散发着震撼人心的光芒。 罗清知道,这是一个身为艺术家,尤其是一个老艺术家对制作一个完美作品的渴望。 “那魏师傅又怎知道我还会回来,毕竟,我已经两年多没有回来了。”罗清肃然道,若是她未回来,或许,不经意之间就给这个如细雨般温和如小草般蓬勃的老者留下来遗憾。 “不,老夫一直都相信,小友你定会回来的。”魏延郑重道,眼睛里似乎是闪着光。 看着眼前儒雅的老者如此认真的神色,罗清突然有些心虚。 设计图中的设计只是她一时兴起设计,毕竟,她设计中的庄园粗略地算下来没有几万两是无法完全竣工的。而且整个荒地大概有六百亩地,还没有加上送的两个山头,一切都只是她理想中的样子罢了,能不能建造出来她从未往心里去过。 但魏延却将之当做一生最重要的作品,与追求。 突然,罗清突然觉得她有些卑鄙了。 一阵带着春意的微风从窗口窜进书房,夹着丝湿气和寒意。 书房内,墙壁上挂着某些不知名书法家的题字与书画。 书房内到处摆放着牌匾,看上去着实诡异。 两个由红楠木拼接而成的书架并排着立在西南风一角,斜对着窗户。书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书籍,游记史书皆在列。 书架前摆放的案桌由梨花木拼接而成,其表面涂了一层薄薄晶莹剔透的蜜秞,一眼看上去让人很是舒心。 书房里正上演着这样一副场景,一老一少两道身影正和谐地的品着香茗。 白烟袅袅,茶香四溢。 罗清如牛饮止渴般一口喝掉不足一口的茶水,咂咂嘴巴,顿时一阵茶香萦绕在唇齿之间。 于是罗清又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虽然还是觉得有些口渴,但罗清终是止住了倒第三杯的想法。 魏延嘬了一口香茗,闭上了眼睛回味了一番。睁开眼时见罗清如此豪饮,忍不住出声道:“我这可是雨前龙井,需在谷雨前夕及时采摘晾晒,并经过好几道复杂严苛的工序也才得了这二两。你如此牛饮着实浪费了些。” 罗清方下手中的白玉小盏,嬉笑道:“魏师傅不早就知道了么,我这人不懂茶,只管好喝不好喝,解渴不解渴。” “罗小友还是如同往日一样,一点儿也没变啊!”魏延眉眼含笑道。 “魏师傅也一样,还是一样的会享受生活。” “罗小友是何时回来的?” 魏延将手中的白玉小盏放下,见罗清意犹未尽,提起茶壶又给罗清满了一杯。 “就两三个时辰前吧!” 罗清单手执起小盏,小小地嘬了一口,觉得甚不过意,于是再次一口喝了下去。 “你这茶不解渴啊!越喝越渴。” 魏延轻笑一声,摇摇头道:“罗小友心中若是觉得渴,就算喝再多也还是渴的。” “两年不见,魏师傅说话倒是越来越有禅意了。” 一点儿也不像是个工头。 罗清心想。 魏延笑而不语。 “想必罗小友这次前来是来询问关于房屋的建造情况的吧!” 魏延站起身来,走到书架旁取下一个棕黑色的木制盒子,然后拿起盒子回到案桌后坐下。 “嗯。我还没有过去看,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当初走得实在是太急,也不知道留下的银两够不够。”罗清正色道。 话题转到工作,魏延敛下一身的闲适,转变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肃然道:“当初小友不过留下一纸图纸,老夫以为已经完全懂了。也许是老了记性有些不大管用了,许多设计精巧的地越发不大看得懂。” “老夫也花了时间摸索,但还是收效甚微。再加上小友久久未归,然后一些工程就此搁置下去了。” 罗清没有插话,也没有什么表情,就这样张着一双大眼睛对着魏延眨呀眨。 魏延见罗清没有责怪,就继续道:“于是我们就决定先修建靠近大门处平地的传统建筑,房屋的样式也是依照小友中意的样式修建。” “经过大半年的修建,前后共完成两个大院子。三处矗立于丘陵的独栋小楼。由于费用面临不足的问题,老夫见小友归期未定,所以老夫就自作主张地将工人们的工钱先结了。” “这就造成了许多细节之处来不及完善,像两个院子之间联通的走廊还未完全上漆刷釉,以及连接丘陵之间的铺的道路根本没来得及加护栏等问题。” “还有断崖上那地儿的亭子由于构建地基的问题一直没有施工,两个山头也没有着手。” “最后,再由于种种原因不得不停工。然后封锁了大门。” 魏延一口气说完后,直接倒了一盏茶,和罗清一样一饮而尽。 然后还意犹未尽地嘬嘬嘴巴,叹道:“老夫算是有些懂小友为何喜欢如此了,在口渴之时来一杯整的解解渴,那感觉还真与平常不一样。” 罗清连忙点点头,然后诚心诚意道:“多谢魏师傅,我已经明白了。这还得多亏魏师傅当机立断。 第217章 好巧,你也在这里 一个月后 草树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 时光悄然无息地流逝,不知不觉便到了阳春三月。 一个月前罗清与魏延去了一趟梁家村那处的庄子。 说实话,当罗清坐在马车里远远地看见矗立在山丘上的三栋楼阁时,心中很是震惊了。 尤其是那山丘与平地之间,山丘与山丘之间隐约可见的爬山廊,随处可见的八角亭,远远地看上去极其恢宏。 两处已经修建好的大院子房屋密密麻麻,分别独立修建。 据魏延介绍两个院子之间隔着四亩地的人工湖。一条空廊沿着湖周围连接两个院子,湖心还建造了一座八角湖心亭。 可惜的是这只是个未完成品,日后的湖现在也还只是一个两米深的大坑而已。 罗清在半个月前便已经搬到了梁家村那处的庄子居住。 因着前院便是修缮好的院子中的一个,再加上魏延已经拖家带口地居住过几个月,所以只需稍稍打理一下,采买些居住所需要的东西便可以入住。 罗清就这样在这方祥和的地儿安逸地生活了一个月,身体上的内损基本上已经痊愈。 这日,恰逢红梓镇建镇百年节日。三里长街到处人声鼎沸,街边摊贩密密麻麻,叫卖声层出不穷,行人更是熙熙攘攘。 这时一个身着淡蓝色镂花衣裙的女子正徒步牵着一匹马,马的身后拉着一架木板车,而木板车上则码着一坛坛脸盆大的酒坛子。 数量大概是在七八坛左右。 酒坛以红布包顶严密封口,但凡是板车所到之处,皆散发着浓烈的酒香,弥漫在空气中,引来无数行人的痴望。 “我说罗姐姐,你每日这么辛苦地送酒,还要赶早赶两刻钟的路,你怎么不雇一个伙计呀!” 一个身着一袭藏青色袍子的小少年坐在板车车辕上,兴趣盎然地询问着四处张望的蓝衣女子。 他的手中还握着一本医书。 蓝衣女子皮肤白皙,唇红齿白高鼻梁,但由于长得太英气,生生地给人一种盛气凌人之感。 她身材高挑单薄,腰肢纤细得不过盈盈一握。一双笔直修长的长腿掩在柔滑轻盈的衣裙下,更显身材纤长。 罗清白了栓子一眼,声形并貌道:“你不懂,每日晨间戴露前行,听着的是鸟儿动听的啼鸣,呼吸的是没有经过污染的洁净空气。这样才能深刻地体会到我们的生活有多…么……多么的美好。” “哪像你,每日不是背医书就是抓药识药材,甚是无趣。若不是我偶尔进镇子来找你出来逛一逛,你怕早就成书呆子了。” 罗清适时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 栓子闻言顿时急了,一下子跳下板车,快步绕到罗清身旁,不服气道:“罗姐姐你根本不懂,你不能如此说。这是受人推崇且尊敬的学术,里面的世界之大恐怕连栓子都无法想象。” “好好好,这是学术成了吧!”罗清无奈改口道,自从栓子与顾景琰相谈之后,他便下定决心好好钻研医道,经常医书不离手。 这不,眼前的小少年腰间还别着一本《佰草集》呢! “我说今日我是找你出来帮忙的,可不是让你出来看书的。这个…暂时没收。”罗清手脚利落地一把夺过少年腰间的医术。 栓子回神过来,为自己反应慢了一拍而有些懊恼,但想要拿回医书已经来不及了,医书已经被罗清塞进了身上的布包里。 “知道了知道了。”栓子嘟囔道。 看着栓子一脸的不情不愿,罗清不禁感到有些好笑。她看了一眼依旧正常的板车,转过头对着栓子道:“栓子,做任何事都不是能一蹴而就的,当然也不是像你这样废寝忘食地整日抱着医书啃。” “不管是做任何学术,我们都不能忽略实践,实践才能出真知。毕竟医书上的东西是别人实践出来的东西,咱们只能作为参考,而不能完全尽信。” “所以,若是你想要有所进步,就不能只是一昧地抱着书看,而是要观察你爷爷是如何给他人看病的。”罗清絮絮叨叨道。 李大夫曾多次和她说起过关于栓子是如何废寝忘食地看医书的。这次更是直接拜托她趁着这次机会带着栓子出来逛一逛,让他好转移注意力。 “嗯,罗姐姐放心,栓子明白了。”栓子笑着点点头。 见栓子听进去了自己的话,罗清连忙招呼一声:“去帮我护着板车的另一侧,等会儿人只会越来越多,千万小心不要让人给碰掉着了。这一单很重要,四百两银子呢!” “遵命,罗姐姐,栓子保证完成任务。”栓子捉遐地喝道,连忙跑到一侧护着板车。 罗清轻笑一声,继续牵着马朝着镇子中心而去。 镇子中心搭了一个很大的台子,由镇长以及镇子上的富户筹资搭建。 因前几日传来西南战事顺利的讯息,镇长还请了各地闻名的戏班子上台出戏庆祝,期盼喜上加喜。 还请了些元昌县大大小小的官员商户捧场,顺道筹集资金与物资,运往前线增援。那将会出现的盛大场面可以说得上是空前绝后。 而罗清,就是负责这次酒水的供货商。 在红梓镇稳定下来后,罗清就想着得找一个正经的营生才行。总不能需要钱时就往赌坊跑,这样的话早晚会出问题。 更何况她的庄子想要修建完毕,需要的银子的数目不少。 她三千多两银子之所以能修两个大院子,三栋小楼,以及还几个亭子与回廊,其中和她没有花钱买木料有很大的关系。 修建屋子的大部分木料都是出自两个山头,还都是百年老木材。 日后庄子里需要布置的景致,道路的铺就那一样都需要银子。 所以,她的庄子后期修建投入的银子只会更多。 罗清想了很多挣银子的办法,但可以做的简单来钱快的大多都已经被柳青给做了一遍。 就连玻璃那种化工制品都被她给烧制了出来,更别提香夷子以及牙刷化妆品了。 玻璃只提供给王公贵族,但香夷子与牙刷这些商品满大街都是,这是不给她活路的节奏啊! 罗清卒! 凭借着她这身手和一身的力气,想要做即简单来钱又快的活,除了去工地搬砖难道就只能当杀手了吗? 当杀手是不可能的,伴着鲜血的人生上辈子就够了。这辈子她要在有生之年内踏遍这片陆地的大好河山,平平安安简简单单的度过。 最后,罗清将目光放在了人们喝的酒上。 或许是因为柳青是女子的缘故,又或者是她是医生本就不能随意沾酒的缘故,柳青并没有在这上面下功夫。 如今市面上买的酒大部分都是直接过滤酒渣子,然后封罐密封保,最后直接售卖。 但不管多烈多香醇的酒和前世的老白干比起来简直就是渣渣。 所以,罗清重金托人打造了一个用来提纯酒的铁壳子安在庄子里。每日从酒家或者酿酒厂那处买来现成的酒,然后回庄子进行提纯,将酒的度数提高。 她的浓度酒一推出后就得到了高度赞扬,好酒的人更是接连订购。 但罗清一人提纯酒的量有限,而且她才到红梓镇不久,除了栓子她也没什么可信任的人。 所以,罗清每日只售卖像脸盆那般大小的酒五坛,以五十两银子每坛售卖。 能住在红梓镇的大多都是非富即贵,所以他们根本就不差钱。罗清每日的酒都有人预订。而罗清也乐在打发时间,每日亲自送货。 罗清虽长得较英气,但也是唇红齿白,眉目精致,所以打她主意的自然不少。 但都被罗清的拳头给一一招呼了回去,打她主意的也就少了。 这次红梓镇的盛会,罗清负责酒水的供货,这是镇长亲自前往她住的庄子订购的。 罗清猜测或许是镇长不知从哪儿听说了她才是庄子的主人,所以才会屈尊亲自上门。 而罗清想的是卖谁都是卖,而且镇长还亲自上门了,她自然也得给个面子不是。于是整整加班加点忙了两日,才终于将超出计划之外的八坛酒给做了出来。 罗清也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百年盛会会如此热闹,想必是附近的镇子与村子都倾巢出动了!红梓镇早就名扬在外,还有各地闻名前来的人。 所以她赶着一车易碎的酒坛子走得那是相当地不容易。 如今她的任务就是将这八坛酒安然无恙的送到镇子中心的台子处,这样她才算是真正的功成身退。 罗清用袖子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粒,看了看高高挂在半空中的烈日,认命地接着牵着马艰难前行。 “易碎品,请让让,请让让。”罗清边走边唤道。 突然察觉到身上有打量的视线从她的身上扫过,罗清以为又是那些打她注意的,于是不耐地四处张望了一下,但什么也没有找到。 罗清突然想起今日一早起床后的诸多不顺,心中渐渐地升起一丝莫名其妙地不安来。 “罗姐姐,你在看什么?”板车另一侧的栓子疑惑地问道。 “没事,就随便看看。” 罗清摆摆手,压下心中莫名的不安,正视前方道:“咱们快走吧!” “嗯。”栓子犹疑地看了罗清一眼,终是点头道。 他即使是看出了罗清心里有事,但还是没有继续问下去。 两刻钟之后,两人终于在人潮中将酒水安然地送达了目的地。 休息后台,也就是搭的台子不远处的香榭旁。 罗清将板车停住。 “哎呦我的小祖宗,这贵客早就已经就位,而且盛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可算是将酒水送来了。”总管事一脸庆幸地朝着罗清走来,嘴巴里不停地念叨着。 总管事是镇长家里的管事,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精明男人,几日前曾与镇长一同前往过罗清的家里,所以自然是认识她的。 “不好意思啊,刘管事,人太多了,这路不大好走。但我这会儿才送开,确实是我的不对。”罗清诚心地致歉,既说明了原因,又态度诚恳地道了歉。 “无妨,总得来说还是及时送到了。至于剩下的银子可等盛会过后过几日一同发放。”刘管事摆摆手,在一个本子上写写画画,然后招呼几个小厮将酒卸了下来。 “没问题。”罗清点头赞同,这是事先说好了的。 “罗姐姐,栓子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场面呢!咱们四处转转吧!”一旁的栓子兴致勃勃地四处张望,尤其是看见不远处搭建的又高有大的台子,眼睛里流露出兴奋来。 “好。”罗清笑着点点头,牵起马儿继续道:“不过我得先将板车寄放好才行。” “嗯。”栓子一跳一跳地走到罗清身旁,脸上洋溢着灿烂地笑容。 罗清不禁笑着摇摇头,不管栓子曾经经历了什么,但他的本质还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罗清将板车寄放在附近与她有过生意往来的酒肆,说好事后就去拿。 然后就带着栓子在行人熙熙攘攘地街道上逛了起来。 街道上到处都是卖糖人与糖葫芦的小贩,还有许多卖小玩具小饰品的摊贩。吆喝声一阵盖过一阵,吸引了好些丫鬟小姐驻足挑选。 想着栓子还是个孩子,罗清给他买了一串糖葫芦,在罗清的坚持下栓子别扭地接过了。 罗清想着让栓子一个人吃而她不吃栓子定会不好意思吃,于是给自己也买了一串。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罗清很是高兴地舔着糖葫芦与栓子在人群中窜来窜去。两人只要是见着了有意思或者是感兴趣的东西都会将之买下。 栓子负责提东西,而罗清负责掏腰包。 两人玩得有些忘我,以至于没有发现距离盛会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人也越来越多。 最后两人直接双叕叕地失散了。 罗清在人群中找了栓子一会儿。但由于人实在是太多了,罗清也就懒得找了。 反正栓子对红梓镇熟,也丢不了。 最后,罗清干脆随意地挑了一处卖馄饨的小摊贩前坐下。 “老板,来一碗馄饨。” “老板,来一碗馄饨。” 两道声音异口同声地响起。 “好嘞~两位客官稍等。”馄饨摊老板高喝一声,便继续忙碌起来。 而坐在小桌前的罗清则僵着身子,整个人如坠冰窖。 她与那道声音的主人相识两年多,实在是太熟悉了。 罗清记得她上辈子烧了高香来着,咋这辈子还这么倒霉呢! 她都跑到这么偏远的地都还能撞上老熟人。 罗清默默地起身,然后头也没敢回地悄悄地迈开步子,准备起身进入人潮里。 她还未走几步,手臂便被一张有力的大张给握住了。 罗清 第218章 幸运,从来都没有过 街道上行人来去匆匆,摊贩吆喝叫卖声不断。 一家茶楼二楼临街靠窗较隐蔽的位置,一男一女正面对面地坐在桌旁,两相无言。 在以他们为中心方圆一米之内的空气凝住,似乎弥漫着一种叫做“压抑”的粒子,很少有客人靠近。 岑溪正襟危坐,面色肃然,尤其的他那双狐狸眼紧紧地盯着罗清,十分犀利,好似要在她的脸上盯出一个孔来才肯罢休。 罗清垂着脑袋战战兢兢地坐在岑溪的对面,双手不停地绞着质地柔软细腻的白色腰带,整个人踌躇得很。 她在思量在这个翻车现场她应该说点什么来打开这个局面?其实她更想问岑溪是独自前来还是与他人一起?若是与他人一起,又分别是哪些人? 但显然,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解释她还活着的事,尤其还是一副女装的模样出现在他的面前。 实在是太惊悚了。 自在街上碰上岑溪不得不打了声招呼后,罗清就趁着无人注意连忙拉着正处于震惊中的岑溪上了茶楼,生怕还有其他熟人也在附近。 自两人上楼挑了个位置坐下后,岑溪就肃着个脸一个劲地盯着她,一言不发。 罗清心想,他这是在等她开口解释呢! 罗清抿了抿,轻咬下唇,微微低着头看着岑溪,小心翼翼地道:“如果我说我只是见女子的衣裙好看,暂时借来cosy一下………你信吗?” 岑溪蹙眉,他虽然不懂什么是“渴死不类”,但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双手抱臂凉凉地看着罗清狡辩,浑身上下好似都散发着“你说呢!”这个讯息。 “所以嘛,我早就知道你不信,所以才没有这么说来打发你。呵呵~”罗清猛地一拍桌子,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掩在桌下的手不停地揉着已经发红的掌心。 岑溪看了看桌上被震得乒乓响的茶具,继而看着罗清讨好的笑脸。他暗想时至今日,罗清还想着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难得地大声道:“你知不知道当初我们收到你可能出事的消息后有多担心?我们不停地在断崖下四处搜寻着你的的踪迹,企盼着你能有一线生存的希望,但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见茶馆内注意这方的人越来越多,岑溪的语气渐缓。 “你知不知道作为兄弟的我们,最后得来证实你已经惨死的消息时,我们有多难过?” “既然你已经脱离了危险,为什么过了这么久都迟迟不回营地,反而独自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也许你有你自己的苦衷,但我是真的不懂。”岑溪的双眼紧紧地擒住罗清,其周围的气场如开了挂一样飙升。 罗清倍感压抑,根本不敢直视岑溪。是她低估了自己在他们心中的份量,以为她的生死在他们的心中最多不过泛起一丝水花而已。 “或许今日我若是没有撞见你,你就打算一辈子就这样躲下去,当一辈子的死人。” 岑溪语气又加重了些,罗清从字里行间听出来一丝隐含的怒气。 “不是你想的这样的,我绝对没有这样想,绝对没有。”罗清猛地抬起头来,急忙解释道。 岑溪这个人精,能不要胡乱揣测吗?说得还那么一板一眼,连自己都觉得有这一回事一样。 罗清腹诽。 岑溪抿唇,就这样看着罗清,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我………我…” 罗清想要解释,但满腔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最终,罗清敛下眼眸,默默地低下头,轻声道:“对不起~” 此时在岑溪的面前,所有的解释都已经苍白无力。说再多,不过也只是安慰安慰她自己愧疚的内心罢了。 见罗清如此,岑溪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你没有对不起谁,更没有对不起我,你辜负的是所有为你担心的人。” “尤其是…周深。” “自你出事之后他就一直不眠不休地搜寻着你的踪迹,整整三日,直至累得昏厥过去。” 罗清猛地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岑溪,嘴唇蠕动了良久,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口。 最后,她也只是长长地叹息一声。 “咳”岑溪咳嗽一声,语重心长地道:“罗清,说到底这只是你的私事,我无权过问。但作为你们的朋友,更是作为你们的兄弟,我希望你们都能好好的。这件事,我希望你能妥善处理。” “我会的。”罗清唇角微微上挑,露出一个苦笑。 妥善处理,怎么做才能算是妥善处理呢! 罗清卒,她现在再去找个山头跳下去还来得及吗! “还有,其他的事咱们暂且不论对错。” 岑溪眼神真挚地看着罗清:“总之,你只要没事就好。” “嗯。” 罗清轻声应道,露出一丝浅笑道:“能在这里再次遇见你,我很开心。” 她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看来岑溪这关算是蒙混过去了。 岑溪的情绪已经缓和了下来,既然质问已经完毕,那么就让它过去吧! 他倒了一杯茶润润喉咙,叹道:“回了一趟北境,看见你屯的那批粮食,我才渐渐回过味来。原来当初三番两次在我眼皮子底下暗中买粮食的是你。” 罗清扯扯嘴角,干巴巴地轻笑一声。 岑溪放下茶杯,眸光微动。他笑道:“话说,咱们认识两年,时至今日我都一直未曾发觉,原来当初在北境的罗小公子居然是一个女子。” 罗清扶额,抹了抹额角不存在的冷汗,这个到底该如何解释? “怎么,你是觉得我好说话,觉得不回答就可以蒙混过去吗?”岑溪瞥了罗清一眼,警告意味十足。 “没有没有。”罗清求生意识很强,急忙否定。 接着,罗清无奈地轻笑一声,侧过头去看着窗外,道:“你知道的,当初在北境时我还有个妹妹和儿子。” 岑溪闻言,想到罗清女子的身份,忍不住轻笑一声。 罗清白了他一眼,道:“再笑我就不说了。” “我不笑了,你继续说。”岑溪敛下笑意,一本正经道。 罗清伸手倒了一杯茶,放置身前,继续道:“我们初到北境,一切都不熟悉。况且又是两个女子带着一个奶娃娃。”她敛下眸子看着茶杯,叹息一声,“我想着,我们的家必须得有个顶梁柱才行。这样,我们才不会被人欺凌。” “所以,你就一直扮成了男子。”岑溪抿唇道。 “是的。”罗清点头,“我以为我们都是无家可归之人,我只是想给云梨和小瑾儿一个家而已。” 岑溪默然,他敛下眼眸,看不出在想什么。 “其实我早就想离开军营了。”罗清突然出声道。 岑溪抬头来,讶异地看着罗清。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层。 罗清看着岑溪的眼睛,抿唇笑道:“就在西境新兵开拔到西南战场的那次,那时我已经离开了西境军营。” 见岑溪满脸疑惑,罗清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继续道:“我最终出现在西南战场不是我后悔了不离开了,而是我很倒霉地碰上了前去营救柳青的止戈,所以我才会最后又去了西南战场。” 岑溪微微地张开口,好久才开口道:“我明白,毕竟你始终都是一个女子。无论如何,始终都是欺君之罪。” “不,你不明白。” 罗清很是认真地否定道,“我杀不了r。” 岑溪惊愕,满脸地不可置信。 罗清伸出自己的双手,双手套上了一双淡蓝色手套,只露出十个手指头在外。 她露出一个嘲讽地笑容:“这双手,或许是它上辈子沾满了鲜血的缘故。这辈子,它已经不想再滥杀无辜了。” 岑溪闻言,很是疑惑。罗清的这番话,他听得云里雾里。 “在我看来,他们也不过是听从上级命令的无辜者而已。只不过与我们的立场不同罢了。” “或许在你们看来那些不过是叛军,是背弃国家背弃百姓的无义之徒。” “也许你会说如果我不杀他们,他们也会杀死我。但有什么办法?我无法过得了我心里这关,对他们我始终是下不了手!” 罗清苦笑道。 “所以,你就借此机会离开了。” “也不全是。” 罗清摇摇头,接着道:“那次劫杀我的杀手很明显就是专门针对我而来,从西境大营道西南战场,他们都锲而不舍地跟着我。” “而那次劫杀,也是早有预谋的,好似就等着我离开营地,跳入他们预先准备好的陷阱。” “而我却到临死时都不知道幕后是谁在对付我,而且还派出这么大的手笔对付我一个无名小卒。” “所以你就趁着机会死遁了。”岑溪很是肯定地道。 “不,那次我是真的差一点就死了。” 罗清摇头,想到那时凶险的境况,轻轻地吸一口气,道:“他们在箭矢上抹了毒,而我也很不幸的中招了。” 想到这里,罗清有些恍惚:“当那黑衣人在砍断我抓着的藤蔓时,我是真的觉得自己已经到了绝路。” 岑溪见罗清神情恍惚,显然是想起了那日的不好记忆。于是他开口宽慰道:“但值得高兴的是你最终还是很幸运地活了下来。” “幸运!!” 罗清嗤笑一声,将套在双手的手套取下,露出一双疤痕交错的双手。 岑溪满是震惊地看着罗清的双手,心里十分懊恼他刚刚的一言一行。 罗清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低声道:“我从开都不曾觉得幸运这个词语在我身上体现过。当我掉下万丈深渊的那一刹那,我想着的是我要活下去,我一定要活下去。” “最后,我终是靠着一把匕首从深渊爬了回来,爬着回来弄清楚所有的事。” 罗清柔柔地笑了。 “对不起,我不该在没有了解事情的情况下就质问你。”岑溪诚挚地道歉道,眼神里露出满满的心疼。 “不告而别,本该就是我不对。” 罗清笑着摇摇头,转头看向窗外熙熙攘攘地人群,意味深长道:“或许,决定离开,其中还有我自己的私人原因!” 岑溪顿时哑口无言。他看着罗清身前的早先倒好的茶水,突然道:“茶水都凉了。” 罗清回神,轻笑道:“瞧我,都忘了这茬了。” 罗清将已经凉了的茶水倒掉,重添了一杯。喉咙突然有些发干,于是她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周深也来了。”岑溪突然道。 “噗~” 罗清猛地喷出口中的茶水,因为侧头得及时,绝大部分茶水从窗户落到了大街上,惹得怒骂声不断,只有一点点洒在了岑溪的袖子上。 黑色的窄袖被打湿几块,水渍很明显就能看出来。 “你怎么不早说?”罗清手忙脚乱地起身,一把抓起手套就准备跑路。 依照周深的本事,找到这里轻而易举。她还在这里与岑溪唠家常,怕是脑壳有包吧! “放心吧,他暂时不在这个镇子里。”岑溪幸灾乐祸道,他的眼眸中满是笑意。 罗清松了一口气,整理整理衣裙,重新坐下。看着岑溪鄙视道:“你故意吓我的吧!就是想要看我笑话。” 岑溪的狐狸眼微微上挑,对于罗清的话,他不置可否。 “战将军也来了。”岑溪又道。 “哦。” 罗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所谓的“战将军”是谁,还以为只是一个她不认识的人物,于是不以为意地继续倒茶喝掉。 “罗清你不会是忘了吧,那是止校尉啊!”见罗清没有反应,岑溪凑近罗清,一脸疑惑道。 他记得,罗清在军营时最怕的就是止校尉了,平日里也总是避着他与那个叫柳青的军医。 “噗~”罗清直接再次华丽丽地喷出茶水来,但这一次岑溪就没有那个运气躲掉了。 茶水全部喷到了他的身上,以至于脸上也有。 岑溪依然保持着身子向前倾的姿势,整张脸色直接黑了几个度。 罗清的手直接一抖,连忙起身跳开,先发制人道:“是你自己靠近的,是你自己要卖关子不直接全部说出来的。总是,不关我的事,都是你自己的原因。” “罗清~”岑溪高喝一声,但很快便被街道上的吆喝声给淹没了。 …… 成衣店门口 罗清与岑溪一前一后的从成衣店里跨出来。 岑溪已经换上了罗清为了“赔”罪给他买的新衣服。绯色对襟窄袖长衫,领口与袖口绣着细致的玄纹,腰间一条墨色腰带,通身一副世家公子气派。 当然,若是忽略他手中的佩剑的话。 由于两人的颜色不差,再加上气场也足,惹得许多行人都下意识地回了头。 罗清暗戳戳地鄙视着走在前方的岑溪,他专门挑了成衣店最贵的一套衣服,足足四十两银子,都快赶上她一坛酒的价钱了。 同时,罗清也暗自庆幸这家离茶楼最近的铺子并不是什么大铺子,要不然她就等着破财吧! 岑溪一马当先地走在罗清的前方,显然是还在记着罗清刚刚喷茶水在他身上的仇。 岑溪暂时还没有告诉罗清关于止戈与周深的下落,于是她连忙追上岑溪,扬声道:“哎,岑溪,你看我都把衣服赔给你了。而且你穿着还这么帅气潇洒。”主要是还那么贵!! “你就原谅我刚刚的冒失吧!” 罗清嬉笑道,心里则在暗暗地滴着血。 她十几天賺的银子都拿给魏延继续完善已经修好的院子以及廊道了。 实在是穷啊!! 第219章 把人带到她家里的节奏! 罗清诚挚地道歉,岑溪终是停下了脚步。他抱着佩剑,很是有耐心地看着罗清。 罗清见状,连忙趁热打铁道:“你也知道,我刚刚来这小镇最多也不过一个月,又没什么积蓄,而你一件衣裳就花了我四十两银子。为了向你赔罪,我这个月后面剩下的日子都只能吃土了。” 罗清故作忧愁状,暗道她自己都没舍得买一件新衣服,身上穿的还是已经过气了两年的衣裙。 四十两的绸缎新衣裳,光是想想都觉得奢侈。 罗清直勾勾地看着岑溪身上做工精细,质地柔软的绸缎长衫,忍不住心疼地伸手摸了一把。 也不知道是心疼剩下的日子只能吃土还是在心疼那四十两银子。 “四十两?” 岑溪有些诧异,他原先估摸着这些绸缎长衫最多不过十几两银子。 罗清在清点荷包时岑溪瞧见了她钱袋里有一张面额五十两的银票以及一些碎银子。所以他才点了最贵的一件,只为了让罗清破点财。 看着岑溪一脸怀疑的模样,罗清一把将腰间的钱袋扯下递给岑溪,理直气壮道:“不信你自己瞧。” 岑溪将信将疑地接过钱袋,打开一看,里面不过十几个银疙瘩,估摸着也就十几两的样子。 岑溪蹙眉,一言不发就拉着罗清准备朝着成衣店走去。 罗清见状连忙挣脱开来,揉揉手腕抱怨道:“你干嘛!” “当然是退衣服。”岑溪语气有些不好意思道,然后将钱袋子还给罗清。 罗清接过钱袋子,上下抛了抛,嬉笑道:“怎么,你想要为我省钱啊!” “那个………我不知道这衣服卖得这么贵,” “没事,这里可是红梓镇,住在这个镇子上的人大部分都非富即贵,物价高一点也很正常。”罗清摆摆手,不以为意道。 岑溪低头思量了一会儿,觉得是他小题大做了。罗清毕竟是女子,他堂堂男子汗大丈夫怎么能与女子计较呢! “还是退了吧!”岑溪不容置疑道。 “不用,虽然我现在是女子,但我依然是你的兄弟。” 罗清拍拍岑溪的肩膀,豪气道:“送你一件见面礼还是送得起的。虽然我很穷,但我愿意为我兄弟花钱,高兴!” 罗清一副哥两好的拍拍岑溪的后背,笑得很是张扬。 “罗老板。” “啊?” 罗清条件反射地回过头,只见一个十几岁的小少年在他的身后。 罗清脸上的笑意凝住,这人她认识,是与她有生意往来的一间酒肆里跑腿的小二,和她接触过几次。 真倒霉,这都能撞上! 岑溪犀利的眼神在罗清与小少年之间移来移去。 罗清心里默默流泪,祈祷着眼前这小子千万别说出什么破坏这个和谐场景的话,如若不然,他会被岑溪的眼刀子戳成筛子的。 “好巧,居然在这里碰见你。”那小少年很是惊喜地说道。 罗清抹了把额角上的冷汗,讪讪然地道:“呵呵呵~是啊……好巧!” “这是掌柜的让小的交给您的这个月的单子,定金会在第一次送货时再付清。” 少年急不可耐地将手中的白色信纸递给罗清,然后庆幸道:“这下小的终于有时间和小环去这次盛会四处瞧一瞧了。” 罗清扯扯嘴角,这一刻,她只觉得手中的东西白得有点刺眼。 “罗老板下次见。”少年打了声招呼,便消失在了人群潮里。 顿时,罗清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心里暗啐:臭小子,你是能去轻松撩妹了,我可就被你害惨了。我若是被戳成了筛子,就挂你家门上去! 罗清敛下尴尬,转过身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个……岑溪啊,你好久都没有逛过这种盛会了吧!走走走,我带你去逛逛,看上什么我都给你买。” “罗老板是吧,看不出来你还挺忙的哈。”岑溪凉凉地看了罗清一眼,放下抱着的双臂,紧了紧手中的佩剑,肃着脸抬脚就走。 他就知道,罗清这人不管在哪儿都不会消停、绝对是饿不死的那种,相反还会混得风生水起。 罗清连忙快步追上前去,手下意识地抓着衣裙,讪笑道:“哪有哪有,都是小本买卖,混个温饱而已。” 罗清心下暗嚎,快来一阵风把岑溪带走吧!么的,今日果然诸事不顺,刚立下的ng瞬间就被掀翻了。 岑溪侧目望了罗清一眼,最终还是轻叹一声。 更何况,罗清如今选择怎样生活本来就与他无关。 “那个………岑溪,你能告诉我……周深他们去哪了吗?” 想了许久,罗清最终还是问出了一直压在她心底的问题。此刻她只要一想到止戈就在这方地界,很有可能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心里就冒出一股陌生的蠢蠢欲动。 “我一时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 罗清错愕地看着岑溪,下意识迈着步子。 岑溪思量了一瞬,似在组织语言。他开口道:“今晨我们一行人刚到这个镇子,金宝突然就发疯了撒开蹄子朝着一个地方跑去……” 岑溪还未说完,罗清直接被吓得打了一个踉跄,撞上了路人。 几个路人不满地看着罗清,眼神里满是责怪之色。 罗清稳定好身子,连连念道:“对不起对不起…” 几个路人许是忙,并没有多计较,碎碎念了几声便走开了。 “你没事吧!”岑溪停下脚步来询问道。 “没事没事。”罗清摆摆手,一把拉着岑溪的袖子急切地问道:“你说金宝也来了。” “嗯。”岑溪点点头,暗道这很正常,有必要这么大反应吗? 罗清放开岑溪的袖子,心绪不宁地搓着手,下意识地抬起脚步继续走着。 一旁的岑溪继续开口道:“当时周深想都没想就追了上去。队长吩咐我们一行其他人先进镇子休息,便也跟上去。” 周深看着罗清,忍不住笑道:“我一开始还不知道金宝为何会如此,但当我看见你后就全部明白了。” “嗯。”罗清敷衍道,一想到很有可能是她想的那种,心下就烦躁得很。 “罗清~”岑溪突然大声地喊道,还拍了拍罗清的肩膀。 “啊?”罗清下意识地应和,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 罗清停下脚步欲哭无泪地看着岑溪道:“你知道金宝是跑去哪儿了吗?” 岑溪下意识地摇头,满头问号。 “金宝这是把人带到我家里去了啊!” “那你……岂不是……哈哈~”岑溪大笑一声,脸上满是幸灾乐祸。 罗清鄙视地看了一眼岑溪,道:“放心,住在那里的是罗小姐,可不是罗公子,况且世界上同名同姓的千千万万,只要我不回去谁知道是我。” “你真的打算不让他们知道吗?”岑溪突然出声道,他不懂罗清为什么要求他瞒着大家。 “嗯,不是说了等报了仇再说嘛!”罗清心虚道。 “也好,你自己决定就好。” 第220章 都为你的魅力折服 “也好,你自己决定就好。” 两人皆默然,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肩并肩慢慢地走在喧闹的大街上。再加上岑溪只高罗清半个脑袋,于是两人就给别人一种金童玉女的假象。 两人与一个个陌生行人擦肩而过,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岑溪目视前方,紧了紧握着的佩剑,率先打破沉默:“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罗清挑挑眉头,侧身让了一辆马车经过,轻轻呼了一口气,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找机会报仇了。这战事都快结束了,难道我还能回军营去不成。” “结束?”岑溪蹙眉,直接抓住了重点。他停下脚步,满脸诧异道:“是谁告诉你要结束了?” 罗清错愕,瞳孔急剧收缩。 她抬眼看着岑溪,试探性地道:“这大街上到处都在传前线频频捷战,可不是快结束了吗?” 岑溪神色莫名地摇摇头,直直地看着罗清,肃声道:“一直以来你做的每一件事目的性都很强,好似都事先知道会发生一样。毒鼠事件是,大旱事件也是。”他顿了顿,继续道:“若是我所记不差,在大旱还未发生前,你就已经提前半年储备粮食了。” “哪有的事,我这人就是觉得钱放在手里烧得慌,得用在实处,这些都只是巧合罢了!”罗清讪讪然地摸了摸鼻子。 这个理由好low,连她自己都不信。 “所以说,我才没有认为你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罗清心头一跳,暗道岑溪你脑子里装的和我不是一样的物质吧! 呃………好吧!她收回她刚刚的想法,其实这理由仔细推敲推敲还是不错的。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一条小河边,停在一棵刚刚抽芽的垂柳下。 岑溪上下打量了一阵处于懵逼中的罗清,好笑道:“如若不然,你怎么可能还会被逼到绝路,沦落到今日这个地步。” 罗清蹙眉:“………”这人好欠揍啊!<(`^??)> 瞥见罗清脸色不好看,岑溪讪讪地敛下了笑意。 “所以,到底发生了何事?”罗清很是认真地道。 岑溪蹙眉,紧紧抿着唇。 这已经涉及军事机密,他在犹豫到底说不说。 见岑溪为难,罗清也不想多问了。 岑溪看了看周围,入目的皆是普通百姓,于是压低了声音,道:“我只能告诉你我们这次是秘密行动,特地前来寻找一个机关大师。” “谁?” “王彦之。” “没听说过。”罗清瞬间失去了兴趣。 岑溪想了想,继续道:“他东郡国最出色的机关大师,设计的机关武器杀伤威力极强,但他不喜纷扰,便突然消失匿迹了。据可靠消息他隐姓埋名在这方镇子里已久。” “哦~” 罗清讶异道:“看来这个这个镇子还真是卧虎藏龙之地啊!” 岑溪白了罗清一眼。 “看什么?我又没说我也算,但你若是非要这样以为我也是能勉强接受的啦!”罗清笑嘻嘻地道。 “别贫了,我还有急事要做。”岑溪无奈摇头,反正再怎么说他也是说不过罗清的。 “什么事?”罗清有些好奇。岑溪一直在和她唠嗑,她不见得他有多急。 岑溪正欲开口,罗清突然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啦,你是准备去会会那位机械大师的消息。” “不是。” 岑溪眺望小河对岸的一排排酒楼,沉声道:“这件事还得等将军回来再说。” “这王大师原则性极强,性子也很是固执。早年已经宣布不在理会俗尘旧事,所以我得去在将军回来之前去找一个人。” “谁?” “一个姑娘!”岑溪言简意赅道。 “什么?你要去找姑娘!!”罗清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 岑溪猛地转过头,眼神不善地看着罗清。 “我要找的姑娘是能帮助我们增加成功说服王大师出山的几率,而你说的姑娘是哪个姑娘?” 罗清急忙掩住嘴,退后几步,讪讪然地道:“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就是……” 罗清发现越描越黑,索性干脆闭口不言了。直接把自己缩成了一个鹌鹑。 见岑溪一脸不善地看着她,罗清连忙转移话题。 “对了,那姑娘是干什么的、年芳几何、家里都有什么人………你一一说出来我可以帮你一起去找找,然后帮你去劝服她让她帮你们去说服王大师。”罗清一口气噼里啪啦地说道。 岑溪一脸怀疑地看着罗清,别以为他不知道她这是在转移他的注意力。 罗清连忙表衷心,“真的,我在这里也待了一个月,也做了个小本生意,认识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况且我是女子,好说话一点,毕竟你一个大男人冒然去找一个女子也不是回事不是。” “我是真的想帮你。”罗清一脸真诚地看着岑溪。 岑溪面色渐缓和,稍稍思索片刻,开口道:“我打听到那是一个卖浓度酒的姑娘,而我们打听到王大师恰恰好一口酒。那姑娘好像就住在离镇子不远的梁家村。你和我一起去吧!” 浓度酒!梁家村! 罗清卒!这特么都是什么世界,是姑娘都死光了吗?咋又绕到她的身上来了。 这妥妥地大型翻车现场啊!还是连环车祸的那种!! “不认识不认识,我还有急事,你自己去找她哈!”罗清急忙摆手,正欲转身遁走。 这个世界全是套路,她要去找个旮旯角躲她个五天五夜才行。 岑溪一把抓住罗清的后衣领,不满道:“我觉得你说得很对,我一个男子冒然去找一个女子确实有些叨扰。而且你刚刚信誓旦旦地说了,你会帮我的。” 罗清挣脱岑溪拉着她衣领的手,语重心长道:“我说大兄弟啊,你长得这么俊美无涛,还这么英姿飒爽,其实啊你只要往前那么一站,不管是良家女子还是贞洁烈妇都会被你的魅力折服,乖乖地跟你走的。” “不行。”岑溪很坚定地拒绝,暗道这次就算是你说破了天都不会被你忽悠的。 春风自北吹来,夹杂着似有若无的花香,也携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寒意。 罗清欲哭无泪,此刻她好想剁手,你说她咋就这么想不开去卖酒呢? 其实去工地搬砖也好啊! 或者伪装身份去豪赌一场也是能安然脱身的。 看来这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了,而原著中是没有出现浓度酒的,所以贼老天就这样义无反顾地把她卖了吗? 见岑溪态度强硬,不肯让步,罗清只好小声道:“其实………我忘记告诉你了,我做的小本生意……刚好就是卖浓度酒的,而且,我家………就刚好住梁家村…………” 她偷偷地瞥了一眼岑溪,讪笑道:“好巧哦!你说是不是?” 第221章 决定去见止戈 小路依着山谷,穿过松树林,盘旋曲折,像一条浅色的带子,缠绕着翡翠般的山峦。 一辆简陋的木板车缓缓驰骋在小路上,铁质车轮每转一圈板身就会艰难地发出一阵“咯吱”的声响,下一刻就会散架似的。 其上坐着两位衣着与板车极不相符的俊俏公子,两位公子衣着大略来看朴实无华,但细下看来衣裳光华内敛,纹路精致。一眼看上去通身气质极佳。 他们的身后还码着几坛酒,所到之处皆散发着丝丝酒香。 路边上长满了嫩绿的小草,显示出一片生机勃勃。几朵不知名小花在其中若隐若现,淡淡的花香弥漫在空气中,微风和煦,沁人心脾。 远处尖刀似的小山,挑着几缕乳白色的雾,雾霭里,隐约可见一根细长的线。 岑溪兴致盎然地欣赏着周遭地景致,一片枯叶自上方轻轻地落在他的肩头,被他用手拭去。佩剑稳稳地躺在他的身侧,一点儿也没有因为山路崎岖不平而抖落。阳光洒在其剑鞘上,泛着金属光泽。 罗清一袭象牙白男子衣裳,玉冠束发,白皙的小脸衬得墨发更加乌黑发亮。她双眸半瞌半张,左手握住缰绳,右手有气无力地抽打着身前的老马。 老马感受不到身后人赶路的急迫,自然悠闲自在地踏着马蹄。 两人一马在微风伴着下听着鸟鸣,闻着一路花香。 穿过这个山谷,就到了梁家村的地界。 罗清不用想就已经猜到等会儿可能会面临的局面。 周深,止戈以及岑溪将会发动三堂会审。 想想都觉得恐怖!! 罗清不想被他们的眼刀子戳成筛子,更不想再扯出一个慌来应对。因为她已经发现她扯的慌已经呈现一个雪堆,而且还有越滚越大的趋势。 但没有办法,这一趟她必须得来。等会儿就算是发生了雪崩,她也得硬着头皮受着。 罗清也是在岑溪说完前因后果后才知道原来岑溪找的赵大师不是别人,正是名震整个红梓镇的锁王老赵。 要说这老赵那可是活脱脱的美酒“爱好者”,最喜年份长酒香足够烈的美酒。 他每隔几日都会邀魏延一起到李掌柜那的酒楼小酌一杯。若哪个得了珍稀的美酒也会一同品尝鉴赏,品着品着,便是酒友之间的“深度”交流了。 罗清和魏延相熟,又在那个酒楼住过半月,所以有幸见过那个场面。 只能说……嗯…惨不忍睹。 就是惨不忍睹。 罗清还记得那快过不惑之年的三个老者在包间内似市井妇女那般吵架撒泼,还如小孩子那般不服气的相互推推搡搡,最后直接全部一股脑地摔在地上…… 只要一想起三个老头平日里在人前四平八稳不苟言笑的模样,罗清就不忍直视,因为这着实辣眼,很辣眼! 当然,若只是因为酒的原因罗清自然是不会答应冒着翻车的危险去见止戈的。 自古一些名流大师大部分都是有性子怪异且高傲的。 而老赵就是一个很有原则的老头,他傲不傲罗清不知道,她只知道若是老赵已经决定不做的事就算天王老子来也没有用。 既然岑溪说了老赵当初已经扬言不插手俗世,那么他就一定不会答应出山的。 总的来说,这是个固执的老头。 而罗清之所以决定去见止戈的原因,这还得从她家门口前的那把独特的大锁说起。 那把大锁是罗清在两年前嘱托给魏延找锁匠特制的,体型不仅大了平常的锁好几十倍,就连里面的构造也高了好几个档次。 除了用特制的钥匙打开,一般的撬锁方法是很难打开的。 所以啊!这个锁防盗效果一级。 当然,这只建立在盗贼不是个武功高手的前提下。倘若是个会轻功的,别说一把大锁了,人家足见一点直接能在她家里旅游一圈了。 但不可否认地来说,这把大锁是真的不错。罗清这个号称“什么都会点儿”的就试着撬过自家门前的大锁,但花了一整日都没有打开。 罗清是个锲而不舍的人,至少在她自己看来是这样的。于是,她直接和那把大锁杠上了,并誓不罢休地决定一定要撬开它才行。 罗清苦心钻研了三天,终于在第三天撬开了大锁。而她对里面的构造好奇,试着观察了一会儿,自然在锁眼处见着了一个小小的“之”字。 初见这个“之”字时罗清还以为是锁眼里的凹槽,不以为意。待她越看越觉得熟悉时,才猛然地想起了当初自己在密室中差点中的暗箭,以及从止戈胸口处拔出来的箭矢。 话说无巧不成书,林子大了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喜欢在自己的作品的隐秘处刻字的罗就刚好认识一个,刚好刻的也是“之”字。雕刻的手法,力道,以及字迹笔划的走势,都一般无二。 所以,老赵就是设计出暗箭的人…… 所以,她差点折在他的作品的手里…… 一想到这个罗清就不能忍了,随意地找了一个借口就拉着魏延就杀到了老赵的店里。 到达老赵店里的时候罗清整个人是直接惊呆了。她怀疑她是到了废品回收站,入目之内都是些零碎的铁疙瘩,乱七八糟根本无处下脚。 只有一个小旮旯角摆着一堆成品锁,和一般的锁大相径庭。 而老赵就穿着一袭深棕色的衣裳坐在一堆废品当中,敲敲打打,一点也没有受周围环境的影响。 罗清是上门找碴的,当然只有她自己知道而已。 所以,她不可能一上来就质问人家。 暗箭与暗室是出自老赵的手没错,但又不是专门用来对付她的,况且是她自己冒然闯进去的,与他并无干系。 但……不管怎么想都觉得不爽是怎么回事? 罗清记得魏延曾说过,老赵早就扬言在外,说是只要可以不用钥匙,借助的外物不可超过八两就将锁打开的人,他允许一个条件。 广义上来讲就是要让所有能人来撬他的锁,展现他制锁的技艺有多么高超。 切,哗众取宠。 罗清腹诽,她想起了自家大门的大锁,还不是被她给撬开了,虽然用的时间长了些,但也是撬开了不是吗? 于是,罗清想着打打老赵的脸,就屁颠屁颠地自告奋勇地撬锁了。 当然,锁是开了,不过不是被撬开的。罗清观察了许久,老赵拿给她。撬的锁不仅小,而且构造还与她家门口的大锁完全不同。罗清撬了许久也不没能撬开,于是她直接一拳头上去,锁就给砸瘫痪了……… 惊得一旁的魏延和老赵直接目瞪口呆。 罗清暗想虽然这个方法有些暴力,但至少锁开了不是?而且她也没有依靠外物,而是她自身的“实力”。 罗清记得她是这样理直气壮地和目瞪口呆的老赵说的:“咳咳~赵师傅你家锁质量不给劲啊!” 虽然当时老赵的脸色顿时就黑了,但罗清也凭借着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强词夺理地说着一些什么若是偷盗者用此办法财务丢失了怎么办云云。 直接把老赵说得哑口无言。 总之,罗清找茬的目的算是达到了,至于条件,呵呵呵,谁要谁拿去! 罗清直接以胜利者的姿态昂首挺胸地离开了老赵的店。 当时店里并没有客人在,只有他们三人,罗清还暗暗地可惜了下没有当着客人当场打老赵的脸。但如今想来,她还得感谢那时店里没人。 罗清本就不知道老赵的全名,只知道他是个锁匠还与魏延关系好,所以才在岑溪一开始提起时没有往他哪儿想,直到后面才越想越不得劲。 如今想来,老赵允的那个条件就是一个大坑,将她彻底埋掉的大坑。 就算她这次躲过了,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止戈早晚也会因为那个条件找到她这里来。 到那时,呵呵,真正的打的是她自己的脸。 如今她主动跳出来,只要用酒买通魏延和老赵,至少还可以保住她是女子的马甲。 其实暴露女儿身也没什么,就算止戈知道也不能拿她怎么样。毕竟那个叫罗清的将士已经慘死在了断崖下,还大爱无私地在死前捐赠了六万石粮食,那形象要多么光辉多么无私啊! 谁会相信她能从万丈深渊下活着爬回来! 罗清怕面对的是周深,那个每日总是用嘻嘻哈哈但将心思隐藏在心底的周深。毕竟在她还是男子身份的时候周深都不怕面对世俗的眼光大胆地对她表达好感,她不敢想若是周深知道她是女子会有的反应。 因为如今的她根本无法回应他,还不如不要给他希望。 罗清眼看着板车越来越靠近梁家村,甚至都能看见梁家村那些低矮的茅屋以及一些青砖大瓦房。尤其是庄子里那矗立在山丘上的三栋小楼以及一些蜿蜒的爬山廊。 皆在挠着她的小心脏。 尤其是她一想到止戈就在那里,心中的蠢蠢欲动就越发强烈了。 看来,该面对的始终是要面对的,逃不了,也躲不开。 “驾~”罗清目视前方喝了一声,马鞭稍稍用力一抽,马儿直接小跑了起来。 一旁的岑溪见状,看了看罗清的侧脸,又看了看不远处密密麻麻地屋子,若有所思。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他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一个笑容。 若是罗清看到,必定会认为他在幸灾乐祸。 确实,岑溪就是在幸灾乐祸。 …… 一盏茶后,两人驾着板车来到田间的小路上。小路两旁是一亩亩经过水牛耕犁过的水田,在阳光下泛着波光粼粼的金光。 只要穿过这片这片水田,便可到了梁家村村口附近的琉璃河,过了一座石桥,便到家了。 罗清眺目望去,只见梁家村村口的大槐树依然静静地立在那里,而其下站着好几个村民,好整以瑕地看着她家的方向,不时还指指点点。 对于这个场景罗清已经见怪不怪了。 自她的庄子时隔一年开工后,每日都有几个村民闲得无事时来槐树下对指着她的庄子议论纷纷。罗清很少和他们接触,也随了他们去。 岑溪眺望整个梁家村,低矮的茅草房占了大多数,且道路也崎岖泥泞,一看就是那种经济较落后的村子。 岑溪下意识地看了看身上纹路精致的衣裳,再想到罗清就住在这样一个地方,顿时心里有些不舒服了。 罗清只是做了一个小生意而已,而他却为了一己私心光一件衣服就花了不知道她要卖多少酒才能赚回来的银子。 这着实不对! 岑溪心想。 “罗清。”岑溪突然出声。 “嗯。”罗清疑惑地看向岑溪。 “我想了想,你赚钱不容易,这衣服还是得退!”岑溪看着整个梁家村,很是认真地道。 “吁~”罗清拉紧缰绳,促使马儿停在琉璃河边。 “哎都说了不用。” 罗清不以为意地道,“虽然我的钱袋空了,但我碰上你了啊!钱没了可以再賺,而你是我兄弟,为你花钱值得!” “等会儿你记得多罩着我就行了。” 罗清朝着岑溪眨眨眼,然后咧嘴一笑。 “好吧!”岑溪抿了抿唇,终是点头道。 罗清拍了拍岑溪的肩膀,扬声道:“到了。” 两人一起下了板车,罗清将木板上的酒坛子重新给稳了稳,这是明日要交的货。 岑溪一马当先地朝着老槐树的方向走去。罗清见状喝了声:“岑溪,你去哪?” “当然是你家。”岑溪回过头来,抱着佩剑道。 “错了,是这边。” 说完,罗清直接用手牵着马走过一座仅容一辆马车过路且没有护栏的木桥。 岑溪闻言,朝着木桥对面望去,道:“哪儿已经没有人家了。” “那么高的墙头在哪儿,你瞎啊!”罗清想也没想地吐槽道。 说话间两人已经穿过了木桥,只见在他们的五十步开外,一睹三米多高的围墙赫然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岑溪:“………” “你住在这里?”岑溪有些错愕道。 “是啊!怎么样,看着不错吧!”罗清喜笑颜开道。她走在前面牵着马并没有看见岑溪的表情。 “你说你做的只是小本生意。”岑溪冷声道,里头夹带着一丝质问,好似在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罗清脚步顿住,暗道糟糕,她刚刚才哭穷来着。她抹了抹额角,转过头讪讪然地道:“我一日只卖五坛酒,还不够小吗?” 岑溪:……… 见岑溪无言,罗清连忙解释道:“其实这地是我去北境前买的,里面都还未建好。” 岑溪瞬间了悟。 “原来你早就打算好了离开了军营来这里生活。” “不是……”罗清正想开口,却被岑溪的话给打断了。 “不过这里是真的不错。”岑溪突然道。 他看了看四周,依山傍水,道路也通畅,忍不住点了点头。 “适合养老。”岑溪再次语出惊人道,然后便朝着大门走去。 “呵……”罗清无语,她今年才二十好吗!正好花儿般的年纪。 算了,你高兴就好! 罗清心想。 罗清转过身去,看了看四周,并没有看见止戈一行人的身影。 难道是金宝根本没有找到这个地方,只是她想差了而已? 毕竟,金宝是马,又没有狗鼻子。 突然,罗清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快速朝着她奔来。 罗清条件反射地迅速转身,还没有看清楚是什么,只知道入目是一片白花花后便被扑倒了。 “该死的岑溪,你可没有说这家伙也跟来了。” 罗清低喝一声,露出一个诌媚地笑容看着把她扑倒在地的白狼。 第222章 金宝饿瘦了? “该死的岑溪,你可没有说这家伙也跟来了。” 罗清低喝一声,诌媚地看着把她扑倒在地的银狼,道:“银狼大人,多日不见您还是英姿飒爽风采依旧。” 银狼得意洋洋地眯起了眼睛,仰起了脑袋,压着她的爪子也松了松。 罗清试着用手轻轻地抬起腹部的毛爪子,朝着一旁滚去,手脚并用地快速爬起身来。还没来得及站稳便继续吹彩虹屁:“您威风凛凛的身影时常出现在我的梦中,能在这里相遇我真是就是太开心了!” 罗清声形并茂地表达这她的“激动”之情。 这时已经听到动静的岑溪又折了回来,他抱着佩剑兴致盎然地看着罗清。他“啧啧”几声后,转过身不忍直视。 虽然他也挺怵这头银狼的,但又不是在将军面前,有必要这么……浮夸吗? 银狼高高在上地瞥了一眼罗清,便仰着脑袋头也不回地朝着大青山跑去。 罗清扯扯嘴角,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家伙又在翻白眼。她承认自己刚刚的表演太浮夸了些,但好歹大家相识一场,至少也给她个面子啊! 这样头也不回就跑了是怎么回事? 银狼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整个过程一分钟不到,便昂着头不带走一片云彩。 罗清随意拍了拍衣裙,心下盘算着:银狼行踪不定,时常神出鬼没的,很少出现在人前。必定是它发觉了她的踪迹,才会把金宝往这处招来。 罗清四下看了看,暗道也不知道金宝这会儿在哪儿? “咱们先进去吧!咦…我的酒呢?” 罗清对岑溪道,转过身正准备去牵马,这才发现哪里还有马? 此时她的身边早已经空空如也。 “在那边。”岑溪也四下看了看,指着墙角道,只见离他们不远处的墙角下站着一匹瑟瑟发抖的马。 看这胆子小的,不就是一匹狼嘛,有必要这么害怕吗? 罗清心下暗暗吐槽,完全忘了她自己在银狼面前是什么样了。 罗清重新将马拉回,便招呼着岑溪往大门出走去。 靠近后罗清才发现自家的红漆木大门不知道被谁用石头给砸出了好几道深口子,瞧着力道还挺大。 这可是她花重金买的珍稀小叶沙桦木,纹路精致美观而且还结实,市面上价格贵着呢! 这一下子就把它毁了! “我的门~” 罗清心疼道,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今日还真是破财日,不宜出行,只希望能抵消一点等会儿的灾难吧! 亥! 岑溪见了门上的口子,忍不住道:“可能是哪家小孩不懂事不小心弄的吧!” 罗清顿时想到在庄子里干活的那些工人,心下暗暗猜测或许是哪个不小心将家里的小毛孩给带来了。 “可能吧!咱们先进去再说。” 罗清说着将门推开,牵着马便走了进去。 ……… 罗清没有直接进前院大厅,直接带着岑溪从前庭院穿过一处拱形门,绕过一处观光的六角亭,便到了设在前院一角的马厩。 虽然如今四下除了建筑就是光秃秃的,并没有什么景致可言,但日后可就不一定还是这样的。 罗清心想,她坚信她一定能完成这座庄子。 两人在来马厩的期间偶尔也碰上了几个工人,皆一一地打过招呼后便继续走。 马厩是由一个草棚搭建,与槽枥一同设在围墙的一角。二十步开外的地有一口井眼,其上分别摆着水桶与麻绳。 这个地方偏僻,是罗清特意将马厩选在这处,就为了以后出行方便。 一路看下来的岑溪直接看花了眼,他忍不住赞叹道:“这里安排的格局很是不错,就是细节处还没有修缮。若是完善的话想必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罗清将板车停在马厩旁,转过身看着岑溪,她做无奈状:“我也想完善啊!奈何没银子………唉……都是穷闹的!” 罗清不住地摇头,瞬间戏精上线。 岑溪鄙视地看了罗清一眼, 罗清刚想继续调侃他两句,这时,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罗清抬目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个棕黑色的马头从一处拱形门穿过院墙,紧接着便是一双有力的前蹄,然后便是肌肉紧实线条流利的马身 谁家的马? 好酷! 好有型! 罗清下意识地赞叹。 随着骏马越跑越近,罗清觉得越来越熟悉。直到骏马停在她的跟前,自然而然地用马脑袋蹭着罗清的头。 罗清直接僵住。 特么,这居然是金宝!! 罗清瞬间惊恐了。 韩瑜这是没给她家金宝饭吃吗?她就才离开两个月而已,咋就饿得这么瘦了? 但细细地想来,也不可能啊! 虽然她没有明言将金宝托付给韩瑜,但依照她与韩瑜义兄妹的情谊,韩瑜不可能不给金宝饭吃啊! 那么真相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金宝以为自己去世了,它思念自己以至于食不下咽。 嗯,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罗清暗戳戳得意的想,心下决定日后她得对金宝好一点。 但事实却只能说是她想太多了,金宝的贪吃远大于她的想象。 “金宝,我回来了。”罗清油然而心地笑道。 “%??\”金宝不停地发出尖锐的声音,一个劲地蹭着罗清。 罗清爱怜地摸了摸金宝的脑袋,揉了揉它那尖尖的马耳朵,道:“金宝,等会儿我一定给你吃一顿好的,瞧你这小模样,都瘦了,这是多久没吃肉了啊!” “布噜布噜~” 金宝闻言,激动得眼珠子精光一闪,马脑袋蹭得更欢了。 这时岑溪走了过来,听见罗清的话,忍不住汗颜道:“这怕是不妥吧!” “为何不妥?”罗清疑惑道,砸吧砸吧这眼睛看着岑溪。 金宝立马瞪着一双大眼珠子看着岑溪,呲牙咧嘴。 岑溪回想在去北境的一路上,将军一直都非常严格地管控着金宝的饮食,但金宝总是想尽办法地避着将军在他们几人面前卖乖。他们不忍心就偷偷地给金宝喂食,最后被将军发现直接下了道命令不许任何人给它开小差。 如今好不容易才有了点成效,罗清这样一来不就等于前功尽弃了吗? 他要不要说呢? 岑溪犹豫,回想起罗清曾经暗地里与将军的不对付,他抿了抿唇,眸光一转,指着瞪着他的金宝道:“你不觉得它这样看起来更好吗?” 罗清仔细打量着身侧的金宝,还真如岑溪说得那样。如今的金宝高大壮硕,威风凛凛。曾经因为膘肥体壮而展现出的憨态可掬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扑面而来的英姿飒爽。 其实这样的金宝也蛮不错的,起码拉出去溜溜倍有面。 罗清心想,下意识的点点头,只见金宝立马睁着一双大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她。罗清连忙惊得话头一转,讪笑道:“其实……金宝还是壮一些可爱一点。” 金宝又使劲地蹭了蹭罗清。 岑溪没有再说,只是扯扯嘴角,心下暗道这可不是你说决定就能决定的。 第223章 三天会审送观众 三堂会审送观众 罗清一路牵着金宝与岑溪并肩走向前院客厅,自从看见金宝的那一刹那,她便知道,周深与止戈铁定在她家里。 而且一路上遇上些脸熟的工人,皆打招呼说魏延在客厅与人商议赔偿情况。罗清这才知道原来她家大门就是被金宝那家伙用蹄子给刨坏的。 看来金宝这家伙的马蹄还挺有力的,不错嘛! 呸,这哪是重点,重点是金宝是她的马。现在的情况是她自己的马弄坏了自家的门,还要止戈来赔偿!! 罗清顿时心肝脾肺都疼了起来,她最近都是摊上了什么事欧~ “岑溪,是兄弟的话等会儿记得帮我。”罗清再三叮嘱道。 岑溪强行压下脸上的笑意,侧过头去很是认真地道:“知道了,我尽量,你放心。” “呵……你这样叫我怎么放心?”罗清蹙眉无奈地看着岑溪。 看着他的样儿,罗清突然心里发虚。 这岑溪不会等会儿把她卖了吧! 岑溪用手拍了拍罗清的肩膀,一副祝你好运的模样。 罗清将信将疑地继续牵着金宝,跨过一道庭院拱门,从一干厢房前走过,再次穿过一个拱形门,就到了前院中心处的院子里。 院子里有一个人造的小池子,其上横跨这一个很是精致的小木桥。池子里暂时引了琉璃河中的水蓄着。 但其中什么也没有,看起来有些枯燥乏味。 西边的院墙一角,种着一棵槐树,最粗的树干也就成年人胳膊大小,是前一年魏延的妻子亲手种植的。 魏延的妻子信佛,前年灾祸连连不好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发生。听说槐树与佛息息相关,于是弄了棵槐树暂时栽种在她家院子里,搬走时忘记带走了。 罗清也乐得多了棵生机勃勃的大树,在魏延叫瓦匠行的工人来修缮时,她便让他用篱笆把叔给围上了。还顺道在其下搭了个秋千,摆了石桌和石椅。 当然,其上还有一套白玉茶具,但茶壶里装的不是茶,而是酒。 老赵没事时就爱往她这处跑,确切的说是她往她的酒坛子边凑。而魏延本来就是庄子的主要负责人,庄子的前院也在进行修缮,所以一天大半时间魏延都是在她家里。 所以啊,当老赵来时便是坐在这槐树下,石桌旁与魏延唠嗑。 因此除了夜深人静的时候,罗清这里也还是挺热闹的。 罗清将金宝牵到槐树下,便与岑溪并肩朝着客厅走去。 没走一步,罗清就觉得脚步在变沉,呼吸在加重,甚至就连心跳都快冒到了嗓子眼。 罗清突然顿住脚步,伸出右手下意识地扯了扯身旁岑溪的袖子,结结巴巴地道:“岑……溪,等会儿……你…记得一定要帮我。” 看着罗清如临大敌的模样,岑溪侧头无声地笑笑,然后转过头看着罗清,敛下笑意道:“我尽量,你要挺住,你可以的。” 岑溪悄然地抽出自己的衣袖,眼睛里充满了笑意。 “嗯,加油。”罗清双手握拳,不停地催眠自己,不就是个止戈吗?不就是个周深吗?看她是如何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将他们虐成渣渣!! 罗清正欲抬步朝着客厅走去,就在这时从客厅里走出四个身影,看着模样商谈得还挺合拍,暂时还未注意到槐树不远旁的两人。 那四人三男一女,一老三少。 除了老的那个,其余剩下的三个不是女的靓就是男的俊。 当罗清看见其中一袭白色衣裙女子的身影时,她还没虐别人前自己就直接先碎成了渣渣!! “你事先可没说柳青也在。”罗清低声咬牙切齿道。 话说情敌相见,分外眼红。虽然柳青压根就不知道她这个情敌的存在,而且她根本就没有资格当人家的情敌,但罗清还是不想在这个时刻见到柳青。 尤其是在她置死地而后生后见到他们出双入对的时候,这样她会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 “你又没问。”岑溪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下意识地反驳道。 “很好,这下我就算看见韩瑜我也不觉得奇怪了。” “放心,韩队长押送运粮队会西南了,没有来,你看不到的。”岑溪耐心地解释道,语气满是幸灾乐祸。 “岑溪~”罗清轻喝一声。 客厅前的四人也察觉了庭院里的两人的动静,皆朝着两人看来。 “罗小友,你总算回来了。”魏延看见了罗清,开口道。 周深呆愣,柳青觉得不可思议,魏延高兴,而止戈依然面无表情。 罗清下意识地朝着一行人笑笑。 特么,三堂会审开始了,还附赠两个观众! 魏延的妻子信佛,前年灾祸连连不好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发生。听说槐树与佛息息相关,于是弄了棵槐树暂时栽种在她家院子里,搬走时忘记带走了。 罗清也乐得多了棵生机勃勃的大树,在魏延叫瓦匠行的工人来修缮时,她便让他用篱笆把叔给围上了。还顺道在其下搭了个秋千,摆了石桌和石椅。 当然,其上还有一套白玉茶具,但茶壶里装的不是茶,而是酒。 老赵没事时就爱往她这处跑,确切的说是她往她的酒坛子边凑。而魏延本来就是庄子的主要负责人,庄子的前院也在进行修缮,所以一天大半时间魏延都是在她家里。 所以啊,当老赵来时便是坐在这槐树下,石桌旁与魏延唠嗑。 因此除了夜深人静的时候,罗清这里也还是挺热闹的。 罗清将金宝牵到槐树下,便与岑溪并肩朝着客厅走去。 没走一步,罗清就觉得脚步在变沉,呼吸在加重,甚至就连心跳都快冒到了嗓子眼。 罗清突然顿住脚步,伸出右手下意识地扯了扯身旁岑溪的袖子,结结巴巴地道:“岑……溪,等会儿……你…记得一定要帮我。” 看着罗清如临大敌的模样,岑溪侧头无声地笑笑,然后转过头看着罗清,敛下笑意道:“我尽量,你要挺住,你可以的。” 岑溪悄然地抽出自己的衣袖,眼睛里充满了笑意。 “嗯,加油。”罗清双手握拳,不停地催眠自己,不就是个止戈吗?不就是个周深吗?看她是如何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将他们虐成渣渣!! 罗清正欲抬步朝着客厅走去,就在这时从客厅里走出四个身影,看着模样商谈得还挺合拍,暂时还未注意到槐树不远旁的两人。 那四人三男一女,一老三少。 除了老的那个,其余剩下的三个不是女的靓就是男的俊。 当罗清看见其中一袭白色衣裙女子的身影时,她还没虐别人前自己就直接先碎成了渣渣!! “你事先可没说柳青也在。”罗清低声咬牙切齿道。 第224章 止戈的问话 岑溪看着拥在一起的两人,欣慰地笑了。 魏延十分惊愕,暗道这位公子和罗小友的关系绝对不一般… 而柳青则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满眼的不可置信,其中也夹杂了一丝不为人知的兴奋。 她没想到,原来这两人…… 止戈蹙眉,眼神犀利地盯着面前拥着的两人。他薄唇紧抿,胸口微微上下起伏,垂在两侧的双手更是紧紧地攥住。 好似正在试图攥住某样细碎的东西似的,极力地想要攥紧。 失去并不可怕,比失去更可怕的是失而复得。最可怕的却是从始至终,都与你无关。 ……… 前厅中 罗清讪讪然地低头又抬头,抬头又低头,扫了好几遍沉默的四人。 尤其是周深。 至于止戈……罗清只是快速地瞟了他一眼,压根就不敢细看,便直接略过了。 她和柳青两人之间早就因为曾经话头上的小隔阂,不怎么往来,也不需要什么热情,因此她只是装作很淡定地点点头。 其实在军营很多时候她都是故意避着柳青的,因为柳青的猪脚光环着实太闪眼,晃得慌。 柳青人不仅生得好看,医术更是冠绝整个东郡国,所以铁骑营的将士都很喜欢柳青。因着她是止戈第一个能与止戈顺利交谈的女子,所以都在私下里暗暗地喊着“校尉夫人”。 这一点,罗清一直都知道。 而魏延暂时已经被她随意扯了一个借口给打发去监工了,止戈一行人还在,她来不及和魏延窜口供。 虽然魏延刚刚并没有对男子装扮的她而感到奇怪,表现让她很满意,但她还是怕不知情的魏延一不小心给说漏嘴了。 她撒的慌太多,一个接着一个圆,若是再暴露了女子的马甲,那便真的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了。 没办法,罗瀚文宿敌太多,这些人布满了朝野,尤其是军营更甚。 若是到那时,她想就算她曾经大爱无私地贡献过粮草,他们也不会记得。 人总是习以为常地忽略别他人的善,却将他人的恶记得清清楚楚、点点滴滴。 …… 罗清心想她只要稳定好魏延和老赵,应该可以顺利地懵过去。至于梁家村村民都知道庄子的主人是姓罗的姑娘这件事,自然也可以推到云梨的身上。 如今最重要的是得尽快送走这几个活祖宗。 …… 止戈坐在上首,周深与柳青分别坐在大厅一侧,而依靠在罗清身后的柱子上的岑溪在一旁充当看客,兴致盎然地看着罗清声情并茂地飙戏的止戈笑道,一脸的诌媚。 她当初不仅在军营里要看着止戈的眼色行事,如今连在自己家里也还要受着止戈的脸色。 这该死的尊卑法制。。 罗清避重就轻地说着她是被一个商队救了,还十分夸张地说着自己因为中毒重度昏迷,已经不省人事,再加上醒来也是因为重伤不便行走,也不知道到了何处,于是便决定留下来,后养了一个月才能下地。 一个月后她便发现她来了这红梓镇,刚好她在红梓镇有地产,于是才决定留下来调养身体。 “大概的经过就是如此了。”罗清对着上首 罗清心里暗嚎。 止戈端起右侧茶几上的茶杯呷了一口,语气很是平静道:“你的意思就是说这处庄子是你在两年前就已经买下的。” “是的,大……将军。” 罗清迅速地点头,于是将还未吐出的“人”字咽下,急忙改了口。 止戈摆了摆手,示意罗清不必如此称呼。 “你哪儿来的银子?” 止戈不容置疑地道。他紧紧地看着局促不安的罗清,态度很是严肃。 罗清一时语塞,岔开话题道:“那时这里只是一处荒地而已,才不过四两银子一亩,价格已经很低廉了。” 岑溪眉毛轻挑,四两银子看似不算多,但整个庄子上上下下一共加起来的话,没有将近万两银子是难以修建到这个程度的。 这等浅显的道理他自然知道将军也明白,但他还是依然抱着佩剑默然。心里暗道:兄弟,对不住了。 面对止戈的接连追问罗清欲哭无泪,在心里暗暗地鄙视着岑溪。他根本靠不住,说好的兄弟说好的帮她呢!却看见止戈像借了猴哥的脸似的,翻脸比她翻书还快。 一旁的周深什么问题也没有问,只是一个劲地看着她。让她觉得全身不自在,甚至有些瘆人得慌。 罗清回想当时周深拥着她说了一句不会再让人伤害到她的话后,又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如今什么都不重要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 等等这些奇奇怪怪的话。 直至他最后说了一句“我们放下一切离开吧!去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罗清这才彻底清醒过来两人的动作,尤其是知还有人,。 她猛然地使劲推开周深,眼睛却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止戈,然后便快速地敛下眸子佯装不懂道:“周深你说什么呢,我都听不大懂了。看来是真的好久没见了,瞧我脑子都不灵光了。” 罗清咧开嘴巴继续讪然地笑道。 那时的周深只是一个劲地低头不语,看不出来在想什么,但满满都是失落之情。 就在罗清要出门的那刹那,那时的周深就在这里,却突然笑了出来,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道:“你不会真的相信了吧!我逗你的呢!” 罗清那时就自我欺骗地想,或许这就是他常常的玩笑话吧! 此刻想来,她的心底却忍不住地涌出一丝酸涩来。 “我记得你曾经和我说过,你只是一个猎户……”止戈目光如炬第看着罗清,似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四周陈设,意味深长地道。 好似是在说你哪里来的钱救别人。 听止戈如此说,罗清眉头轻佻。所以,她这算是搬起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将…军,您说得是没错,小的以前在京城时确实是个猎户。”罗清轻声道:“但自两年前离开后,来了这红梓镇,小的就做起了小生意。所以……” 罗清话头顿住,因为接下来的话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止戈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罗清的眼睛,似乎在考虑她话的真假性。不是他不相信罗清的话,着实是因为罗清撒谎太多,与他查到的完全不符。 止戈有一些烦躁,而令他烦躁的原因竟然是他发现自己一点儿也不了解罗清。而对方,也拒绝他让他了解。 止戈不开口,罗清自然也不敢随意开口,只是一个劲地抿唇假笑着。 客厅里一时气氛诡异,一旁的几人自然也不敢随意开口。 “大家都还未吃早饭吧,走,我请你们去吃一顿。” 最终,罗清还是硬着头皮招呼道。 第225章 节操掉了一地 “大家都还未吃饭吧!去镇上,我做东。” 最终,罗清还是硬着头皮招呼道。 她得将这几人带离家里才行,她的房间到处都是女子之物,若不小心被他们瞧见了还可以说是云梨的房间,但主屋后的院子还晾晒着女子衣物,这些人又不是傻子,那可不是能轻易忽悠过去的。 所以,最保险的就是将他们拐到镇子上去给他们找个客栈住下。 见几人都未有反应,罗清讪讪然道:“既然你们没有意见,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哈!” 说完,罗清转身准备拔腿就走。 “站住~”止戈厉声道。 罗清的脚步猛然顿住。 ……… 午时,晴空万里,白云悠悠。 一条乡间小道上,嫩绿色的草芽泛着亮光,鸟儿不停地鸣叫着。 一辆木板车加三匹战马先后行走在小路上。 罗清盘腿坐在木板车上,她的身旁坐着周深,正双手拉着缰绳赶着马,一脸地惬意。 而周深止戈柳青三人,各自骑着高头骏马。柳青与止戈并趋,率先走在前头。 而岑溪就勒马走在板车一旁,有一下没一下和板车上的两人唠嗑着这附近的风土人情或者是军营的趣事。 而走在前头的两人太高冷,没有参与三人的唠嗑。 罗清用手细细地磨擦着一块黑色的“界”令,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走在最前头的止戈和柳青的背影。 本该是阳春三月的天,她却觉得闷热得很。 罗清回想刚刚在庄子里止戈厉声喝住她之后,她战战兢兢地回过身去,还以为是止戈又要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但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止戈只是将一块黑色的令牌扔给她,说了声“这是在你出事的断崖上找到的”后,然后便肃着脸起身越过她直接出了前厅。 而更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她跟着众人来到庄子外后,金宝却是很自然地跑到了止戈的身前,一点儿也没有犹豫。 似乎止戈才是它的主人一般。 所以,她的金宝已经不是她的金宝了,而是已经被止戈给收买了…… 罗清心下有点小小的失落。 她也是才知道自她离开后金宝一直都是有止戈喂养的,也不怪金宝为何会变瘦了。 而柳青也不知道在何时学会了骑马,听岑溪小声地和她说过,柳青是在他们出发前往北境半个月后才追上去的。 还说柳青喜欢止戈已经放在了明面上了,许多人都知道,包括止戈自己。 罗清压下心头的涩然,敛下眸子看着手中的“界”令。 通身黑色的边缘刻着一簇簇栩栩如生的古朴花纹,中央雕刻着一朵曼莎珠华,其上托着一个“令”字,一股肃杀之气迎面扑来。 这是江湖中一个叫做“界门”的隐秘组织中所拥有的令牌,她之所以知道还是曾经韩瑜同她说起过,由于他们刺杀止戈被他的势力给查了出来。 界门的行踪很是隐秘,至今也没有在江湖或者是朝廷中掀起什么浪花,所以基本上很少有人去注意到他们。 所以止戈也没有查出来界门在何处。 而罗清想的却不是这个,她想到的却是当初在北境时,她所进入的那个地下暗室。 如若这个令牌真的是界门所有,那么也就是说明当初的时疫是界门在主导。 止戈为何会被刺杀?难道是他的存在对界门的不为人知的计划不利?还是说他的存在已经损害了他们的利益。 毕竟,当初那个地下暗室就是止戈带头给端了的。 还有那黑鹰护法口中的血海深仇,如若止戈被刺杀很有可能是不利于他们的复仇。 那么,劫杀她又是为了什么? 她当初放火毁了那些毒鼠也是在私下里偷偷地做的,根本就不可能有人会查到她的头上。 那么……又是为了什么呢? 罗清紧紧地攥住手中的界令,暗暗失神。 她不知道的是,他身旁的周深正蹙着眉头,眼神复杂地瞥了眼她手中的黑令,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马。 “罗清~” 一旁的岑溪见罗清失神,想到罗清已经空了的钱袋子,还以为她是担心银子问题,于是出声喊道。 ”啊?怎么了?”罗清回神,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岑溪。 “想什么呢?” “没事。” “若是银子不够……” “放心,我还有银子的。”罗清打断岑溪接下来的话,轻笑道。 等会儿她就去把镇长那儿剩下来的三百五两银子给结了。够她这阵子止戈一行人在的时候挥霍了。 岑溪点点头,继续看着前方的路。 走在前方的止戈和柳青听闻动静,转头望了一眼,又转了回去。 罗清瞥了一眼走在前头的金宝,故意高声道:“银宝啊!今日你又多跑了一趟,等会儿到了红梓镇后,我就给你来两斤精饲料。” “你喊错了吧!”身旁的周深道。 顿时,一行人都看向罗清。 “银宝辛辛苦苦为我拉车,怎么,有问题吗?” 罗清抬起头来,理直气壮道。 众人顿时面脸黑线,取了一个金宝就算了,还来一个银宝,俗,忒俗! 走在前方的金宝频频回头,睁着一双大眼睛殷切地看着罗清。而罗清只是对着它挑挑眉头,暗道小样,还治不了你了。 “为什么叫银宝?”周深忍不住问道。一旁的岑溪也很想知道,也疑惑地看着罗清。 罗清但笑不语,问了一个无关的问题:“你觉得金子和银子哪个好看?” 岑溪默然,似在思考,又似在犹豫。 周深直接开口道:“当然是金子啦!” 罗清点头,看着周深又问:“那你选哪个?” “当然是金子啦!” 罗清看傻子似的看了周深一眼,转头看向岑溪,道:“你呢?” “自然是两个都选。” “知我者莫若岑溪是也!”罗清赞许地对着岑溪眨眨眼,岑溪回了她一个应和的微笑。然后罗清笑嘻嘻地道:“所以金宝都有了,银宝自然也不能少啦!” “说得好像有道理……”周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继续拉着缰绳赶马。 罗清强迫自己忽视前方并排着的两人,悠然地看着周围的崇山峻岭。 心想,她这第一关算是堪堪地糊弄过去了。周深这人虽然话多,但也不会紧追着问她不愿意回答的事情不放。 其实仔细想想,也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糟糕。只要尽量不与止戈独处,那么她就不用再绞尽脑汁地去想如何应付了。 前方的柳青听着身后三人的笑谈,看了看身旁依旧沉默无言的止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但很快她又鼓起了信心,她相信,早晚有一日,她会将这人融化的。 “在你看来养马就是一昧地喂食吗?”止戈突然回过头道,语气里有着很明显的谴责意味。 走在后方的三人同时晔然。 罗清惊悚:他这是在同我说话吗? 岑溪了然:好像又有好戏看了。 周深愕然:他要干什么? 柳青疑惑:他这是生气了吗? “那……不然呢?”罗清小声虚心地求教道,压根不敢抬头看向他的眼睛。 罗氏生存法之一:在明知敌方比已方强大的时候,对方说的永远是对的。 “在战场上,一匹战马若是得不到好的饲养,随时都有可能颠覆战局。”止戈分别看了一眼身后唠嗑的三人,视线最后定格在罗清的身上。 “可是银宝不是战马啊!而且我每日就只是拉拉货,又不是要去战场。”罗清下意识道。 前方的止戈闻言,突然将金宝勒停。 驾车的周深见状,连忙拉紧缰绳,勒停银宝。 岑溪与柳青见状,也跟着勒停身下的马。 一时间,小路上传来一阵马的嘶鸣声,响彻整个乡间小道。 一行人就这样停了下来,皆微微地低着头大气不敢出地偷偷看着前方冒着冷气的止戈。 “你的意思是你不会回军营了?”止戈一字一顿道,脸色有些森然。 “那…个大人,罗清早已经死在了断崖下,整个军营的人都知道的。”罗清硬着头皮道。心下暗自怀疑她是脑袋瓦特了,要不然怎么会喜欢这样喜怒无常的人。 “我说你没死,你就没死。” 止戈语气不容置疑,锐利的双眼紧紧地盯着罗清。 罗清相信,若她敢说出令止戈不满意的回答来,止戈铁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呢!”罗清连忙否认道,将自己的节操仍了一地。 一旁的岑溪了然的笑了,他就知道罗清会如此。 周深则不以为然,早在看见罗清的那一刹那,他就已经决定一直陪着她,哪怕是以兄弟的名义。 罗清在哪儿,他就在哪! 柳青蹙眉,看了看神色泰然的止戈,又看了看不敢抬头的罗清,最后敛下了眼中的深思。 或许,只是她一时想岔了而已。 请假 在深思……(??????????????????????) 第226章 不是什么好人 镇上,盛会已经逐渐接近尾声,但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 罗清一手上下抛着钱袋子,一手拿着一串糖葫芦大摇大摆地走在街道上,淹没在人潮中。 半个时辰前她与止戈一行人就已经到了红梓镇。 到达镇子后,罗清让四人先行去酒楼后点菜,然后她自己便去了镇子中心处收账。还去找了老赵答应以两坛酒的报酬窜口供,最后才迅速前往镇子上最大的酒楼。 刚走到酒楼门口,罗清习以为常地朝着一旁的医馆里瞧去,只见栓子正站在柜台后,一手托着药钵一手握着药杵认认真真地捣着药材。 医馆里的人不多,大概也就两三个,罗清也估摸不定那些人是来瞧病的还是抓药的。 “罗姐姐?” 栓子抬起头来拿纸包药,却见罗清停在门外,便笑着招呼道。 见栓子叫自己“罗姐姐”,罗清小心脏下意识地一抖,四下看了看,然并没有见到一行人中的任一个,这才松了一口气。 罗清最后再次小心翼翼地四下瞧了瞧,然后才大步流星地走进医馆。 “李爷爷好。”罗清朝着正在屏风一侧坐着的李大夫笑道。 李大夫眯着眼睛仔细地对着罗清瞧了瞧,过了一瞬才反应过来道:“嗯,是罗丫头啊!” “不是,今日是罗小子。” “嗯,确实是个精神小伙。”李大夫一个劲地略捋着自己的白胡子,笑呵呵道。 “您忙!” 说完,还未等李大夫回应,罗清便朝着柜台走去。 李大夫点点头,便继续颤巍巍地捧着他的医书凑近了瞧。 罗清将糖葫芦塞进栓子的手中,整个人贴在柜台上,小声道:“栓子,从这一刻起,你不能叫我罗姐姐,你得叫我罗哥哥,知道了吗?” “为什么啊?” 栓子一脸疑惑地看着罗清。 “就是……我还有急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等过一阵再和你细细道来。总之你要记住从即刻起,不管你在哪里看见我,亦或是我和谁在一起,你都得叫我罗哥哥,不能叫别人知道你罗姐是女子知道了吗?” 栓子放下手中的药杵,突然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罗姐……哥哥你这是又准备去教训哪个纨绔少爷了是吧!就像上次那样。” 栓子说着两眼放光,一脸地兴趣盎然。 见栓子如此认为,罗清一脸汗颜。 前阵子不过就是因为一个纨绔子弟在人前用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调戏她,然后她便换了男装叫栓子给自己把风,然后直接拿了个麻袋将那纨绔给套进了巷子里暴打一顿而已。 有必要大惊小怪吗? 罗清一把掌拍到栓子的脑袋上,笑着呵斥道:“臭小子,你还小,大人们的事你还不懂。” “谁说我栓子不懂了,我…” “能快点吗?” 一旁等着栓子抓药的客人不耐烦地催促道,打断了栓子的反驳。 罗清闻言,立马转过头,笑着应道:“好的好的,您稍等,他马上就抓好了。” 然后转过头看着栓子,叮嘱道:“人家都催了,快点抓药,别偷懒。” “我还有急事就先行去忙了,你记住我刚刚说的话啊!千万可别忘了。” “知道了知道了,快去忙吧!你若是再耽误下去的话又要白忙活了。”栓子拿起药纸又重新地开始忙了起来。 罗清将信将疑地握住钱袋子,转过身欲出大门。才走了一步罗清就顿住了脚步,然后迅速地转过身,将一钱碎银子从钱袋子里取了出来。 “那个栓子,这个是今日你的工钱,拿着。”罗清一把塞进栓子的手里,便转身抬脚就走。 “罗姐姐~” 栓子喊道,罗清装作没有听见,脚步反而更快了 “爷爷~”栓子捧着银子望向李大夫。 李大夫看了看已经没有罗清身影的门口,叹了一口气,摆摆手道:“这是你自个挣得,收下吧!” “嗯!” 栓子小心翼翼地将银子放进袖袋里,一脸满足地用手压了压才继续抓药。 罗清出了医馆后,回头朝着医馆看了一眼,轻叹一口气。 李大夫本来就因为年迈而导致看病的人不多,尽管有栓子帮着抓药,不会抓错要方。 但一个年迈的老人一整日又能有多少精力给病人瞧病? 再加上还养了一匹马,生活的担子就越发重了,要不然栓子也不会出劳力去运粮食而镇子上的其他人家却直接捐粮了。 而她又不能明目张胆地去接济,只能想方设法地寻着这些法子补贴。 其中个中原因并不完全是为了栓子在西南救过她,更是因为她与栓子之间的缘分。 她刚来这个世界时就结下的缘分。 她与栓子之间还牵连着一个唐忆,一个她做了承诺却两年都未曾允诺的人,一个连她都要忘了的炮灰。 她也是最近才知道栓子就是当初那个她让给炮灰唐忆送信得小乞丐。二栓子也正是有了她给的那笔银子与唐忆给的赏钱才会离开京城,跟着商人一路北上来到红梓镇,被孤寡老人李大夫收留。 罗清想着,是时候找机会去找一找唐忆,兑现自己当初的承诺了。 想到自己同样是炮灰的身份,罗清轻叹一口气。 自从认识了两个猪脚之后,她一直都在莫名其妙地受伤,被牵连,尤其是还差点丧了命。她知道,这与她插入剧情有很大的干系。 罗清抬起头来望向眼前的酒楼门口,心里微微有些犹豫。 里面正坐着两个光环炸裂的猪脚,一个不小心就会将她炮灰掉的猪脚,而她,却不得不故作泰然地走进去。 走进去与他们一同吃饭。 光是想想罗清就觉得自己的血槽正在她看不见的地唰唰地往下掉。 自她发现自己对止戈的感情后就面临着两个选择。 一是离开,趁她对止戈的感情还未更深之前彻底离开。这样或许就没有了生命威胁,在一方可能还会活得更加潇洒自在。 但在她未来的日子里定然会留下一些难以言状的遗憾。 二是跟着止戈回到军营,将自己对他的心思放在心底,亲眼看着他与柳青如何情投意合,恩爱绵长。用止戈的幸福来麻木她的神经,用时间来冲淡她的感情。 期间以她的炮灰体质必定会遭遇无数次的生死劫难,或许还会面临人性的考验。 但早在她从断崖下脱险后就已经作出了选择,但贼老天好似不想让她过得太逍遥自在,不知不觉中,她又被迫卷入了剧情中去了。 按着如今的事态发展,想必她必须得走第二条路。 在与他们一同去军营后,她或许会逐渐淡忘对止戈的感情,一心专注于如何保住性命。 亦或许她对止戈的感情会逐渐加深,到了连她自己也无法控制的地步。然后受剧情的影响逐渐泯灭理智地去嫉妒陷害柳青,如原著中那些恶毒女配般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罗清只希望,她永远也不要走到这一步。 若是贼老天这样安排只是为了让她活成了她最讨厌模样,那么她一定会去彻底毁了剧情,乱了这一方世界的安宁。 她一直都不是什么好人,一直都不是。 重重地吸了一口气之后,罗清终是抬脚进了酒楼。 第227章 再次对上柳青 “大人,其实那酒楼的房间是真的很不错,不仅干净整洁,小二的还挺机灵。” “要不您就……” 罗清付完账后直接越过周深,对着率先走出大门的止戈絮絮叨叨地道,最后殷切地看着止戈。 “无燚,我也觉得这挺不错的。”柳青四下看了看酒楼的陈设,最后轻笑道。 “是啊!柳姑娘说得对。”罗清猛点头,难得与柳青的意见一致。 周深讶然地看着罗清,似乎没有想到她居然赞同柳青的话。早在军营的时候他就知道,罗清与柳青合不来。 走在最后的岑溪眉毛一挑,很是泰然地看着几人。 刚跨出酒楼大门的止戈脚步猛然顿住。他转过身来瞥了一眼罗清,最后视线移向柳青道:“这里太吵。”接着看向罗清,语气不容置疑:“去你哪里。” “可是……” 罗清想要拒绝。 “你似乎有些不情愿?” 止戈语气加重,犀利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罗清,态度越发凛然。 “没有的事儿。” 见止戈态度森然,罗清连忙摇头否认。暗道哪里是有些不情愿,简直是太不情愿了好吗!! 罗清脑袋瓜一动,很是诚恳道:“小的只是觉得住在镇上酒楼里比较方便大人办事。” “很方便。”止戈言简意骇道。 “啊?” 对于止戈突如其来的回答,已经超出了罗清的意料之外。因此,罗清有些恍神。然后追问道:“刚刚您说什么?” 止戈没有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瞥了罗清一眼,视线一转,突然肃声下令:“周深,去通知其他人,原地待命。岑溪,一路汇报所打听到有关赵大师行踪的所有。” “是。”岑溪与周深两人握着剑齐声应道,周身散漫气质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街道上偶尔有好奇地目光投过来,看着这家气氛怪异的酒楼门口。 止戈最后将视线投在柳青的身上,声音较缓和道:“赶了一整日的路,好好休息。” “嗯。” 柳青笑着点点头,对着止戈露出一个很温柔,很善解人意的笑容。 好闪! 罗清默默地退后一步,敛下眼眸,心下闷闷地想,两人或许已经如同剧情中的那般在一起了。 “你…” 止戈看向罗清,语气顿住。 罗清猛地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止戈,心里莫名地产生一丝连她自己都不解的期待。 “回去之后收拾几个屋子出来,我们住你哪里。” “是。” 罗清嘴角一抽,心下有些不爽,住在酒楼不好么?非要来麻烦她。 “需要准备些什么,你看着办?”止戈又道。 “是。” 止戈略微思索一瞬,很是认真地道:“需要多少补贴?” “不用不用,大人放心,小的有银子准备一些日用品用不了多少的。”罗清连忙拒绝。 笑话,她除非是脑袋被金宝踢了,才会收止戈的钱。 依照猪脚定律,不付出点代价,猪脚的银子是那么好拿的吗? 止戈瞥了一眼罗清的钱袋,转而想到郊外的那所规模大的庄子,最后默声同意了。 接着,五人分头行动,周深一人很快便消失在街头拐角。 此刻已经是申时两刻,街道上人潮也已经退散,来来往往地大多都是些挎着菜篮子的妇人。 岑溪与止戈牵着高头大马,一路小声地商议着,就连一旁的柳青也能象征性地插上几句话,止戈似乎已经习惯了,完全没有不喜的意思。 罗清牵着瑟缩的银宝,金宝殷切地跟在她的身侧,偶尔对着银宝呲牙咧嘴。 罗清稍稍回过头看了一眼很是认真商议的三人,突然有种自己被他们隔绝在外的感觉。 罗清心下嗤笑,她本来就是突然闯入他们之间的过客。 罗清没有理会金宝,直接牵着银宝来到一卖肉的摊贩前,高声道: “老板,这肉新鲜吗?” “小哥放心,都是今日刚刚送来的都是上好的五花肉。”摊贩老板见生意来了,立马扬起油光满脸的脸,笑呵呵地道。 “怎么卖?” “一钱银子一斤,小哥要来多少?” “一钱银子,这么贵!” 罗清蹙眉,似乎在犹豫。 “不贵了,如今世道不稳,肉都是这个价…” 见摊贩老板还要继续啰嗦下去,罗清连忙打断道:“来二十斤。” “多少?” 摊贩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特意追问道。 “来二十斤。” 罗清重申道,现在只有购物才能让她心情畅快了,尤其还是买东西不讲价的购物。 “好哩!小哥稍等!” 摊贩老板一脸喜意道,很是利落地下刀上秤。 一路上,罗清连价格都不讲的买了一大堆需要的东西,吃的食物,零嘴或用的铺盖,洗漱用品,应有尽有。 等罗清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的板车上已经堆满了一大堆东西。而岑溪与止戈一行人并不在她的身后。 罗清四下看了看,只见岑溪等在一家首饰铺子外。罗清便牵着银宝来到岑溪身侧,道:“他们呢?” 岑溪朝着首饰铺子颔首道:“在里面。” “哦。” 罗清埋首轻声道,再抬起头看了看名为“明玉阁”的首饰铺子,暗道原来止戈也会陪女子逛街买首饰。 心下突然涌出一股陌生的酸涩来,罗清心里清楚得很,那是嫉妒的感觉。此时此刻,她嫉妒柳青。 岑溪没有察觉到罗清的失落,被罗清身后的板车给吸引了注意力。他目瞪口呆的看着不知何时已经堆满的板车,对着罗清道:“用得着这么多东西吗?” 罗清压下心中的涩然,故作轻松地白了一眼岑溪,叹息道:“你家将军若是住酒楼的话就不需要我这么费神地准备这么多东西了。”她转过身,将一包瓜子塞进板车里,“再说我家里什么也没有,很少在家里做饭,一般大多都是魏叔来上工时顺便带上魏婶让带他给我的早饭,我送货的时候再在镇子上搓一顿,一整日就这样凑合了。” “我猜你晚饭大多也懒得出来吃吧!”岑溪很是肯定地道。 罗清很是兴奋地看着岑溪,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愧是我兄弟,这都知道。” 岑溪了然地笑笑,他早就知道罗清安逸久了就会变得懒散。 “以后不许这样。” 止戈的声音突然响起,罗清与岑溪条件反射地侧过头去,直直地看着奇怪地止戈。 只见止戈长身而立在石阶上从上而下的俯视两人,玄色劲装将堪称完美的身材比例展现得淋漓尽致。 而柳青则有些讶异地看着止戈。 接受到三人奇怪的眼神,止戈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一声,肃然道:“我的兵必须要严格恪守用食的时辰,明白吗?” 他很是认真地看着罗清道。 “哦,明白。” 罗清连忙道,尽管她很想说一句我又不是你的兵,但仔细想想,止戈如今是与古将军齐驱的将军,她就算只是一个火头军好像也是他的兵。 “买这么多东西是不是有些太浪费了?前线好些兄弟都还饿着呢!”柳青突然开口道,脸上也是一副“好可惜”的模样。 顿时罗清为着几人准备东西的好意,立马显得一文不值。 止戈与岑溪下意识地朝着板车望去。 罗清心下赞叹,不愧是女主,仅仅一句稀松平常的话就将两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板车上。 “我听说柳姑娘不仅与人合伙开了酒楼,还开了医馆,又出了这么多新颖的点子做生意,想必赚了不少吧!” 罗清每说一句话,柳青的脸色就难看几分。 “要不,柳姑娘贡献些军饷,让前线的弟兄们能更好的御敌。日后大家一定会记住姑娘的大爱无私的。” 罗清话里有话道,心下暗哼,别以为她没有听出来,柳青这是在刷止戈的好感,尽管她说的是事实。 罗清不妨碍柳青刷止戈的好感,但贬低她就是不行。 “你是怎么知道我开了酒楼的?”柳青握着一枚墨玉,一双水眸紧紧地盯着罗清,一步一步地朝着罗清靠近,显得很是咄咄逼人。 罗清稍稍后退一步,心下暗道一声糟糕,她一时嘴快竟然将这个说了出来。 柳青与靖王合伙开酒楼这件事知道的人东郡国不超过十人,她知道,不就在脸上贴着“我身份不简单”的标签。 止戈目光如炬地看着罗清,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觉得这人下一刻就会用满口的谎言来应对,尽管说得何其地真诚。 岑溪稍稍地将罗清揽在身后,有些不善地看着柳青。 罗清很是感动的拉回此刻挡在她身前的岑溪,心下暗暗决定晚饭给他一只烤鸡作为感谢。接着,她故作泰然道:“去黑市只要有钱,什么没有?” “你查我?”柳青蹙眉,显然是相信了罗清的话。但对于罗清这样插手查她隐私的的行为很是愤怒。 查她?她银子看上去多得花不完吗? 罗清腹诽,一脸认真地看着柳青,道:“姑娘如今的名字可是响彻大江南北,不说朝廷,光是江湖上想知道姑娘的事都不知凡几。更何况各家酒楼的说书先生都在津津乐道地说着姑娘的辉煌,歌颂着姑娘的大恩大德。花钱去查你,你是觉得我很闲吗?” 说完,罗清直接拉着岑溪的手臂,牵着银宝转身就走。 柳青被罗清说得哑口无言,回过头看着正在深思的止戈。 一旁的金宝见状,踏着马蹄冲着柳青喷了一口气,看了看沉思的止戈,又看了看罗清的背影,最后扬起马蹄朝着罗清追了上去。 罗清稍稍地松了一口气,她不知道柳青或者是止戈有没有相信她的措辞,但在剧情结束之前,她是绝对不会让柳青知道她和她来自同一个世界。 第228章 倒霉的老赵 几人回到庄子已经是酉时了,落日的金晖将天边染成一片金黄。 庭院里,槐树下,两位老者正悠闲自在地唠嗑着。尤其是那身着一袭暗棕色细棉布衣裳老赵,嘬一口酒闭眼回味,就像是在品尝琼浆玉露般,笑得满脸褶子横生。 刚走到庭院里里八角亭旁的罗清有些不忍直视,但这一幕也让她想起了远在千里之外的霍老头。 那个满脸大胡子,虽然长得有点凶有点硬朗,但心却很是柔软。 一直以来于军医都不允许霍老头喝烈酒,罗清曾偶尔听铁骑营里的人谈论过,说是霍老头曾经在一次任务中受伤,因此留下了不宜喝酒的隐疾。 但霍老头却偏偏不配合,明明已经快到了不惑之年,却还总是像个孩子一样背着于军医偷偷地藏酒喝酒,每次嘬酒回味时都如一只偷了腥的老猫。 曾经在西境时还哄骗她给他酿酒,但幸好酿的是果酒,而且还被于军医给扣下了。 都说老小老小,还真是越老越小! 罗清收回思绪,转过身看着正牵着马儿跨步向着这边走来的几人,心想着后面那几个家伙到处打听老赵,甚至还可能会想方设法地算计他出山,他倒好,自己生送上门来了。 罗清扶额,顿时汗颜。 她该说是老赵倒霉呢?还是说猪脚光环太强大? 明明这天色都这么晚了,就算老赵脑子一时短路需要找魏延好好交流交流触发一下灵感,但等魏延回家后唠嗑不好吗? 还上她家门来干嘛? 蹭饭? 那不可能,罗清很少在家里吃晚饭,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在镇子里凑合。只有已经蓄满了山泉的人工湖另一个侧的大院子里的厨房会升起袅袅炊烟,那些都是魏延瓦匠行里离家较远的工人。 在修缮这几日会暂时住在另一个院子,但罗清只提供住宿,三餐还是需要他们自己解决。 即使从岑溪那里知道老赵就是赵大师,但罗清还是没有告诉岑溪她与老赵熟识。 罗清不准备告诉止戈老赵就是他们要找的大师,其中大部分是碍着她与老赵的情面,所以还是等止戈他们自己通过特殊渠道去接触老赵。 她这次只能祝老赵好运了。 老赵大老远就瞧见了罗清,他朝着魏延使劲了一个眼色,偏头道:“哟,老魏你瞧,咱们的罗老板回来了。” 魏延含笑着摇摇头,放下手中的白玉杯炸盏,转过身招呼道:“罗小友。” “咦,这么晚了魏师傅您还未回家吗?”罗清明知故问道,只为了能扯出老赵这么晚了还上门的原因。 见罗清如此问,魏延眼睛有些躲闪,确切地来说是心虚。 说着的时间内罗清已经走到了两人跟前。她伸出手将白玉壶拿起来,当着两人的面摇了下,立即将了然。 罗清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看着魏延,此时她手中的酒壶中已经是空空如也。 高度酒与提高度数的东西都被罗清锁在了小楼中,用的还是老赵自己制造的锁,没有钥匙是打不开的。 但石桌上的白玉壶中总是会装着半壶酒,当然,也只会装半壶酒。 魏延见状,讪讪然地侧过头去。 罗清将视线移向老赵,老赵立马理直气壮道:“小子,你还欠老夫一整坛酒嘞!老夫就是特意来拿的,就喝这点零头都不算的。” 尤其是那句“小子”说得极其的意味深长。 看着老赵,罗清眉毛一挑,她又不会说话不算数。于是罗清移开视线,敷衍道:“小酌怡情,大酌伤身,您自便。” 三人说话间,另外止戈与岑溪四人已经将马和板车停在了槐树一旁,齐刷刷地看向罗清三人。 “这些都是你的那些“朋友”啊!”老赵端坐在石凳上,在另外四人看不见的地方朝着罗清眨眨眼。 他的视线在柳青的身上转了几转,最后眯着眼睛看着止戈三人。 “是的,我来给你们介绍介绍。” ………… 戌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靠近大门出的院子的庭院中虽灯火通明。 但其他的地儿却是漆黑一片,工人们早已经熟睡。因着整座庄子背靠大青山的原因,整个庄子像是一团黑色的雾气包裹着,与大青山融为一体,因此看上去显得有些深幽。 夜风吹过,夹带着一丝嘈杂的笑声飘远,隐隐约约。 “九索,还有谁要?还有谁?” “哎,别动,碰,顺子。” “又碰…” … 庭院中,四个身影围着石桌咋咋呼呼地打着叶子牌。 而另一白一黑的两道亮丽的身影,正端坐在八角亭中。 罗清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便转过头一把将叶子牌拍到石桌上,笑嘻嘻道:“不好意思,今个儿手气有点旺,又胡了,给钱给钱。” 坐在罗清对面的老赵吹胡子瞪眼:“不玩了不玩了,小子你耍赖,肯定是出老千了,要不然怎么老是你赢?” 老赵因为罗清家里热闹,并没有回镇子。魏延因为还有夫人在家等,所以就先回去了。 “技术好啊,没办法!”罗清耸耸肩,自得地朝着铜板使劲地吹了一口气放在耳朵旁。 呃……没响! 老赵一拍石桌,滞了片刻后揉着手掌道:“老夫可是长辈,知道什么是尊老吗?” 罗清挑眉,反问道:“我还是晚辈呢,知道什么是爱幼吗?” “该尊老!” “爱幼!” “尊老!” “爱幼!” … 见着每一局定输赢都会吵闹的两人,坐在罗清两侧的岑溪与周深相视一眼,岑溪无奈地耸耸肩膀,周深嘴角含笑地摇摇头。 一旁的柳青一脸艳羡看着嬉笑的四人,眼角余光又瞥了一眼对面的止戈,最终还是按耐住了想要一起去玩的心思。 “老夫就不信这个邪,再来一局!”老赵气鼓鼓道。 罗清拉紧钱袋子的绳,上下抛了抛,不禁好笑道:“您老荷包里还有钱吗?别开不起底钱了。” “去去去,老夫啥都缺,就是不差钱,开开开,干嘛呢,说你俩呢。”老赵高喝道,指着正一脸无奈地岑溪两人。 于是,周深和岑溪不得不陪着两人一起打牌,减少牌面的偶然性。 片刻之后,一声高喝声想响起:“老夫终于赢了,连索。” “恭喜恭喜。”罗清抱拳,打了一个哈欠。 若是老赵不赢一局,今晚怕是不会放过她们三了。 “同喜同喜。” 老赵得意忘形道,“给钱给钱。” 老赵的声音喊得比之前和罗清争论时都大,将八角亭中的止戈柳青两人给吸引了过来。 余光瞥到两道相携而来的身影,罗清直接提着钱袋子就下了桌子,头也不回道:“就从你欠我的那儿扣吧!剩下的就不用还了。” “小子,老夫什么时候欠你钱了?” 罗清扯扯嘴角,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老赵,道:“老赵,您老上一局是不是还没给钱呢!哦,好像还有上上局,我都记着呢!” 老赵意识到这一点,立马讪讪然地扶额,低声道:“哼,抠门的家伙。” 罗清微微一笑,直接转身走了。 第229章 飞的感觉 夜渐深,如蓝色幕布的半空中闪烁着星子,夜风轻抚,大青山里的树叶哗哗作响,奏响一曲大自然的乐章。 罗清在自己住的屋子上了锁后,重新挑了间屋子摆上了男子衣物用品,住了进去。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她对外解释那间锁住的屋子是为云梨准备的房间。 然后她在前院挑了一个套院,将止戈一行人给安排了进去。 罗清本想将柳青安排在其他的套院,但柳青坚持要与止戈们住一个院子,罗清无法,只好作罢,随了她去。 最后,干脆将所有的人都安排在了一个套院,而她,则住在了另一间主屋中。 夜风越过山川,跨过丘陵,淌过湖水,爬上屋顶,打在罗清的脸上。 柔柔的,久了,就变得生疼起来。 整个庄子陷入一片黑暗中,与大青山融为一体。 罗清坐在主屋房顶上,出神地眺望被夜幕包裹的远方。 她的身旁,摆放着一个小酒坛子。 空气中萦绕着酒香,浓烈扑鼻。 自特意输给老赵后,罗清就回了房间。但她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都不能入睡。 只要一想起隔壁套院的几人,罗清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原来她是在意的。 原来,她并没有她想象中或者是表现出来的那么豁达,那么无无欲无求。 在这方虚幻的世界,她也是人,一个会嫉妒的普通人。 “为何独自在这里饮酒?” 身侧突然响起一道低沉冷冽的声音,在夜风的加持下,罗清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哆嗦。 罗清侧过头去,扬起头来,只见止戈正站在她的身侧。他长身玉立,轻便简洁的玄色衣裳好似和黑衣融为一体。 他的双眸漆黑如墨,如湖水般平静毫无波澜。罗清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罗清回神,看着他有些讶异: “你怎么在这里?” 一时之间,她忘了称呼“大人”,平日里那种萦绕在两人之间的疏离感消失了,气氛难得十分和谐。 “给金宝刷完毛,从马厩回来时闻到了丝丝酒香。” 止戈难得解释道,在罗清身侧挑了一地儿坐下。他侧过头对着罗清再次重申道:“为何独自深夜饮酒?可是有何烦心事?” 两人并排着坐下,中间只隔了一个小酒坛,挨得很近。对于止戈的一系列举动,罗清还未来得及收回视线。她目光下移,借着微弱的光线看着止戈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心中一紧,呼吸微滞。 这张脸,曾经好几次出现在她的梦中,让她难受,扰着她的清梦。 而此刻,当真人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却出奇地平静了。 曾经想要说出口的千言万语,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余一声嗤笑,还有一道无声地叹息。 重活的这辈子她很满意,也很满足。 她曾经潇洒恣意过,也痛快淋漓过。 唯一不足的便是对一个与她注定无缘的止戈产生了感觉,从而扰乱了她自己的心绪,打乱了她的节奏。 罗清收回视线,黑白分明的双眸看向前方,轻笑道:“没有什么烦心事,整日闲得慌,就简单地想来屋顶吹吹风而已。” 再次自动屏蔽止戈所问的“为何喝酒”的问题。 止戈抿唇不语,神色莫名。 “大人还不去休息吗,都忙了一整日了,都还未曾好好休息。”罗清又道。 “习惯了。”止戈含糊其词道,不明说,也不解释。 但罗清是真真切切地听出了他话中要表达的意思。 他作为猪脚,更是作为一个三军决策者,压在他肩膀上的担子何其沉重。如果换作了是她,可能她早就被压得无法呼吸了吧! 止戈突然出手拿起两人之间的小酒坛,仰头喝了一口,然后看向夜空中的星子。 “这酒狠烈!”止戈蹙眉,下定义道。 “我知道。” “经常饮酒对身体不好。”止戈又道。 “所以啊,我压根就没饮酒,我只是找找感觉而已。”罗清禁不住笑道,“放心吧,我自己就是卖酒的,这个道理自然懂。”。 对于罗清的自我调侃,止戈无话可说,他只是轻声笑笑,还轻轻地摇摇头。 两人之间气氛很是融洽,好似就像多年的老朋友般闲聊。 “你…” “你…” 两人同时侧过头看向对方,欲开口道。 “你先说!” “你先说!” 两人再次异口同声。最后,为着这一出两人直接相视而笑。 止戈的双眸满含笑意,少了平日里的冰冷,罗清心神微微停滞。这一刻,她突然觉得眼前这整个人都好似加了一层滤镜般,耀眼夺目。 止戈满是笑意地双眸紧紧看着罗清,握住酒坛子的五指下意识地收紧。 止戈近在咫尺,罗清只觉得脑袋有一些恍惚,她心想,这或许就是所谓的酒不醉人人自醉吧! 这个诡异的念头一涌入脑海,罗清立即醒神过来。她收回视线侧过头去,敛下了眸子。 不是她愿意在这个不合时宜的地儿犯花痴,实在是止戈这个眼神对她杀伤力太大了。 “我……我…有些困了,要……先去休息了……你…继续”罗清扶着瓦片迅速起身,结结巴巴道。 说完,罗清便小心翼翼地移动步子,欲离开。 止戈突然迅速出手握住罗清的右手腕,莫名其妙地开口道:“你可曾怨我?” 罗清看着他握住她手腕的手,心中满满都是不可思议。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止戈手心里的温热,但她终是没有挣开止戈的手,只是强装镇定地抬起头来,目光闪烁地道: “什么……意思,我为何要怨你?” “曾经对你的种种误会,种种的不善,你……可曾怨我?”他目光如炬地盯着罗清闪烁的眸子,难得开口解释道。询问的口气中似乎有着一丝不确定,或者说是紧张。 “不曾。” 罗清抿唇,接着道,“若换作了是我,我也会怀疑一个满口谎言,来历不明的人。我理解你,所以从未放在心里过。” 止戈眉头微松,薄唇微张,话还未说出口罗清就快速抢话道:“但我还是什么都不会说的,大人若是想要知道全部,就自己去查。” 话毕,罗清面无表情地侧过头去。止戈眸中的温和全然消失,越渐深沉,握住她手腕的手力道无意识地加重。 手腕突然传来一阵锥心般的疼痛,疼得罗清生生地抽一声气,止戈立即下意识地松开罗清的手腕。 罗清迅速收回手,用另一只手揉着手腕。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止戈出声道,伸出手来欲要查看罗清的手腕。 罗清将手背在身后,退后一步,摇头道:“大人无需介怀,小的无事。” 这一刻,一股浓烈的疏离感突然充斥在两人之间的空气中。 止戈讷讷地收回自己的手,改为背在身后,微微侧过头去看着已经不知在何时暗沉下来的夜空。 “大人早些休息。”说完,罗清便小心翼翼地转身,开始在房顶上行走,朝着屋檐处的梯子走去。 “在你看来,我是怎样的?”止戈侧目望着罗清离开的背影,突然出声道。 罗清脚步微微顿住,紧抿着唇。 “你,很好。”罗清真心实意道。 她压下心中的涩然,暗道:你若不好的话,我又怎会心悦你。 话毕罗清又重新抬起脚步。突然,罗清只觉得刮来一阵风,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萦绕在鼻尖,在她还未回神之际,一个天旋地转之间她的双脚便已经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若不是腰间还有止戈手掌的余温,鼻尖还残留着他的气息,罗清一定会怀疑她就是乘着风飞下来的。 望着止戈离去的背影,耳旁回响着他那句“已经都不重要了”的话,回想着乘着风下来的感觉,罗清一时心情十分复杂。 她敛下眸子轻声嘀咕:“日后我一定要花重金雇一个武林高手,天天带着我飞上飞下。” 第230章 原来他早就与她擦肩而过一次 清晨,一缕阳光从半掩的窗户窜进罗清的房间,跳到罗清无害的睡颜上,泛着柔和的光。 罗清的眉头无意识地皱起,右手下意识地从铺盖里伸出,将手肘直接一股脑地盖在脸上,挡住刺眼的光线。 她心想,日后定要做一个窗帘,将窗户严严实实地盖住才好。 接着,她便又理所当然地睡了。 一瞬之后,罗清条件反射地坐起神来,突然睁开眼睛。 她懊恼地捶捶迷糊的脑袋,因为一时贪睡竟然忘了她隔壁的套院里还住着几位不速之客。 而她身为主人理所当然地得起身下厨款待,总不能教他们饿肚子或者是亲自动手不是。这样的话实在是太有失她这个主家的身份了。 穿戴好后罗清推开房门,伸了一个懒腰,然后便越过一个廊道,朝着前院的小厨房走去。 把热水烧好之后罗清便用水桶提着朝着隔壁套院而去。 其实隔壁套院里也是有小厨房的,罗清算不准几人有没有起床,或者有没有洗漱。 一般在平日里她是直接用冷水洗漱的,至于她为何要烧水提着去套院,完全是因为身为主家的招待问题。 她总不能空着手去吧! 直觉告诉她不好,得找一个理由才行。 跨进套院,院子里很是安静,走过一条小道,只见所有人都在院子里。 或坐或站,在场的五人都有之。 几人之间的气氛,让刚到的罗清觉得有些诡异。 “姑娘,老夫承认你的设计与想法都很好,同时老夫也很是心动。但老夫以为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老夫曾经发过誓的,是不会出山的。”老赵端正地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很是严肃地看着坐在他对面的柳青道,语气生硬。 止戈则面色肃然地坐在另一侧看着油盐不进的老赵,岑溪抱着剑倚靠在石阶上的柱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罗清见着这一幕,心头下意识一颤,原来老赵终是没能躲过猪脚光环,还是在她家里被识破了身份。 又或者是说,老赵的身份已经被止戈安排在镇子上的眼线给查了出来。 “罗清~” 一旁站着的周深瞧见了罗清下意识地喊道。 顿时,几人的视线皆齐刷刷地朝着罗清的方向看去。 瞧着几人的模样,罗清哪里还不明白几人不仅早就已经洗漱完毕,甚至起得比她至少早一个时辰。 罗清有些不自然地提着热水走到几人面前,讪讪然地对着老赵道:“您老身体不好,还是用热水洗漱吧!” 这个理由有点牵强,但也是她唯一拿来缓解尴尬的了。 老赵看了看罗清提着的热水桶,抬头起来看着罗清,有些失望道:“罗清,你也要帮着你的朋友逼老头子我吗?” “我……。” 罗清没有底气,然后她转过头看着止戈,问道:“大人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昨日一进门刚见到赵大师我便知道了。” 止戈看着罗清,开口道。 罗清一时语塞,她咬住下唇,止戈明明早就知道老赵就是赵大师,为何迟迟不开口? 反而挑在今早才开口? 有那么一瞬间罗清觉得好似所有的事都在这人的掌控之中。 这人比她想象中还要深沉,还要懂得何为不动声色。 这时,岑溪走过来,拉过罗清,小声道:“昨日你在添置物品时我就和将……大人说了一些赵大师的事,赵大师出现在这里大人只需要稍加推断,便能知晓。” “你也早就知道了?”罗清诧异地看着岑溪。 “当时我也只是怀疑,还不太确定。”岑溪点点头又摇摇头。 这一刻,罗清有点怀疑人生。 “老赵,大人,你们的事你们自己解决,我什么都不知道。”罗清连忙将自己摘除,缩到岑溪的身后。她不管说什么?帮谁?都会显得里外不是人的。 见罗清如此说,老赵稍稍松了一口气。 止戈从罗清身上收回视线,重新看向老赵,郑重道:“晚辈打听到大师曾经扬言,说是只要可以不用钥匙,稍加借助外力就将您特制的一把锁打开的人,您允许一个条件。是与不是?” “是。”老赵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罗清,最后无奈点头到。 “能否让晚辈一试?”止戈虚心请教道。 老赵蹙眉,没有言语。 躲在岑溪身后的罗清扶额,讪讪然地抹了一把冷汗。 所以,半个月前她在无意中干了猪脚的活? 还真是因果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罗清苦逼的想。 视线一直停在罗清身上的周深察觉到罗清的异样,终是没有开口询问。 “大师可是有何不便?”柳青适时地开口道。 顿时,所有人都看向不断捋胡子的老赵。 “大师不必担心,只要您能让我们都试一试那把锁,如若我们都无法打开,我们自然会离去。”柳青轻笑道,然后用询问地眼神看着止戈,整个人都闪着一束柔和的光。 止戈侧目稍稍思索,最后很是认真地看着老赵开口承诺道:“大师放心,晚辈一定说到做到。” 一旁的罗清见到这眉目传情的一幕,只觉得心下足足地吐了一口血,她刚刚这是又吃了一把这两人的狗粮吗? “这下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锁已经被人打开了。”老赵看着岑溪道,或者是说透过岑溪看着他身后的罗清。 顿时,止戈给柳青以及周深也循着老赵的视线朝着岑溪望去。 岑溪蹙眉,疑惑地指了指自己,连忙摇摇头。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连忙移开身子,将缩在他身后的罗清给露了出来,然后也抱臂看着一脸讪讪然地罗清。 “看我做甚?”罗清连忙退后一步,道:“我可没能打开老赵的锁,只是不小心用拳头砸了一个锁而已。” 众人汗颜,皆想还真是罗清的作风,一贯的简单粗暴。 柳青站起身来,一双水眸很是诚恳地看着罗清道:“罗清,请大师出山这件事势在必行,你想想那数以万计的百姓的安危。而咱们之间的恩怨都只是些小打小闹,两相比较起来简直无足轻重,我希望你细细斟酌。” 柳青的一席话说得很是有道理,就连一旁岑溪也忍不住地点头。 止戈蹙眉,没有言语,如以往般平淡无波地看着罗清。放在石桌上的右手指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 刹那间,罗清只感到后背一阵冷然。柳青在上一世不是未出社会的学生妹,相反,她是已经在社会中摸爬滚打了几年的医界精英。 熟识说话艺术的她轻轻地一句话,就将她推入了两难的境地,如若她不开口用那个条件换老赵出山,那么就会成为小肚鸡肠的自私鬼。 这明明就是赤裸裸地道德绑架,绝了她不答应的后路。 如若这不是发生在她的身上,她必定会拍手叫好。 但如今她已经成为局中人,被柳青如此义正言辞且温柔无害地一席话针对,还真是有些讨厌呢! “只要有我在,你们谁都别想逼她。” 在罗清失神的片刻,周深握着佩剑挡在她的身前,看着众人肃然道。 尤其是止戈,在周深看来,止戈就是他最大的威胁。 一旁的岑溪立即从柳青的一席话中回神过来,不禁暗啐一声自己一声猪脑子,竟然被人牵着鼻子走。他歉然地看了罗清一眼,却被周深一个眼神给瞪了回来。 而老赵则有些不悦地倪了柳青一眼,用这种话来算计别人,这实属不是君子之道,即使这只是个女娃而已。 一旁的柳青瞥了止戈一眼后便讪讪地垂下头,既然注定要有人来当坏人,她不介意是她。 止戈掩在石桌下的左手紧紧地攥住,但面上依然无表情,漆黑的瞳孔讳莫如深地盯着一触即发的周深。 如若这不是唯一的办法,他又何尝想逼她。 见止戈右手微抬,神色不虞,罗清连忙将周深拉至一旁,嗤笑一声,挑眉看着柳青,语义不明道:“柳姑娘一看就是生活中那种和平安逸的地方,幸福美满的家庭,一帆风顺得很。或许在你看来在这些合乎道义之前出手是理所当然,尤其是在这种大是大非之前。” “但你从来都不知道人心在面临活着与死亡的两难抉择的那一瞬间的会有多自私多肮脏,人心是是这个世界最禁不起考验的。” “当然,我自然也是一样。” “若是将整个世间比做一本话本子,那么像你们这种一帆风顺且气运加身有着拯救百姓于水火的人就是里面的主角。” “轰隆~”在罗清说话地刹那,天空中突然爆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旱天雷。 旱天雷生生地止住了罗清接下来更露骨的话,也惊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罗清自然知道,这是贼老天对她的警告。罗清也怕玩崩,直接话头一转,看着晴空万里天空喃喃道:“要下雨了,我衣服好像还没收。” 刹那间,众人绝倒,这是说这种话的场合吗? 罗清轻咳一声,字字斟酌道:“像我们这种小人物,没有像你那种伟大的想法,唯一想的就只是活着而已。” “或许在你看来,老赵是大师,出山帮助你所说的百姓安危理所应当,但你又可曾想过,他为何不理俗世?为何宁愿在这个小镇子买锁求生也不愿意当一个世人敬重的大师?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而你还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事实,那就是老赵也只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而已。你让我来用一个条件逼他去危险丛生的战场,我,做,不,到。” 最后一句话,罗清一字一顿道。 “小子,我……”低下头神色颓然的老赵突然抬起头来,欲开口道。 “老赵,你不用如此,我不会逼你,也更加不是用这一席话来捆绑你。” 罗清斩钉截铁道。 最终,老赵还是没有开口。 他只愿剩下的一生,能安然平淡地度过。 罗清扫视了一眼众人,包括周深与岑溪,敛下眸子肯定道: “你们之所以会来这里,想必是早就已经将老赵的底细都查得一清二楚了吧!” 周深与岑溪皆震惊地看向罗清。 “是。”止戈言简意骇道,犀利的双眸瞥了一眼岑溪与周深,最后直直地看着罗清,放在桌面上的右手也接着握紧。 “不管你信与不信,我都没有想过用那个筹码威胁赵大师。” 一旁的柳青眼中则闪烁着惊讶,她很好奇罗清都知道些什么。 毕竟,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 罗清的话一出,老赵直接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了看众人的反应,身子微微颤抖。 不想活着的是神,不怕死的是圣人。 但他两者皆不是,他只是一个努力生存的普通人。在他看似功成名就的一生,一个不为人知的污点,直接导致了他此时的境迫。 甚至当愧疚涌入心间时,还需要用酒精来麻痹自己。 罗清下意识地忽视止戈放在她身上的灼热的视线,直接从自己的腰间将那块界令抽了出来,回视止戈道:“在北境的地下密室中,有一道暗门,暗门上就镌刻着和这块令牌上一模一样妖艳的花朵,而里面就有一道暗箭,与大人您曾经所中的毒箭一模一样,其箭矢末端都有一个“之”字。” “而老赵你,就有一个习惯,喜欢在自己得意的作品的隐秘处刻上一个小小的“之”字。” “你就是那个躺在树下半个时辰的乞丐!”止戈语气肯定道,他心想原来早在两年前,他与罗清就曾擦肩而过一次。 止戈话一出,岑溪和周深直接绷着脸侧过身去,柳青也是脸抽抽,一副想笑又不能笑的模样。 罗清汗颜,她的一世英名算是被止戈一句话毁得只剩下渣渣了。 罗清没有理会止戈的话,只是看着垂着头瞬间老了几岁的老赵道:“老赵,半个月前我之所以会去找你的麻烦就是因为我偶然发现了被撬开的大锁里的“之”字。” “但你放心,同是被那神秘组织对付的我理解你,我也相信你只是被迫为他们制造杀伤力极强的器械与设计密室的,那些肮脏的勾当与你无关。” “原来小子你早就知道了。” 老赵叹息一声,也完全放开了。他抬起头来,道:“那日你是来找老夫麻烦的?” “不是,我主要只是想要拂一下你的面子而已。”罗清讪然道。 “小子,能说说你是如何逃过那道死门的吗?”老赵又道。 另外四人除了韩瑜知道地下室还有一个密室之外,其他三人一概不知,只知道那密室为老赵所设计而已。 “死门?”罗清诧异,有些好意思道:“我直接一拳头就破坏了机关,然后门就打开了。我一直以为这就是打开的方法,所以那日我才会一拳头砸坏你的锁。” 老赵语塞,这人才是来拆他台的吧! “罗清,你所说的一切,都好似与请赵大师出山的事毫无关系吧!咱们还是重新来讨论一下如何请赵大师出山吧!”柳青适时出声道。 罗清瞪了一眼柳青,这姑娘还真是死心眼。 罗清气得直接靠近石桌,在柳青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一把抓起放在其上的设计图纸,看了看,只见其上设计了一把驽与一架风筝。 然后她侧头看向老赵,道:“老赵,我的条件就是与你一起将这东西做出来,你不用亲自去军营,反正我也会去。” “啊?” 老赵一脸懵逼。 “你行吗?”柳青撇嘴道,若不是她无法制作里面精小的物件,她又何曾需要赵大师出手,她直接就能制作出来。 罗清直接撑住石桌,身子微微前倾,由上至下俯视着柳青,郑重道:“我再重申一遍,男人不可以说不行。” “噗~”一侧的岑溪直接喷笑。 罗清转过头瞪了岑溪一眼,最后看了看没有发声的止戈后,直接提着水桶自以为很帅气地出了院子。 第231章 突然其来的噩耗 一个月后 这天,阴郁低沉的天空突然狂风四起,风声呼呼作响,树叶被吹得到处都是,漫天飞舞,不到一刻钟后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听着营帐外“唰唰~”的雨声,正在教一群将士如何制驽的罗清不知为何突然感到心神不宁,做什么事都不得劲,心口处也是慌得厉害。 此时的她在三日前就已经回到了军营,她先是用三寸不烂之舌忽悠了老霍,再举着爪子信誓旦旦地在韩瑜跟前保证一定不会再有下一次。 一个月前,她与老赵花了三日的时间就将驽弓制作了出来。这对于她这种前世混迹于形形色色的人中的卧底,认识的人自然不少。所以,当老赵遇到困难时在一旁适当的时机提点子,这对于她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至于大型载人风筝,对于坏境要求太严苛,也太考研专业的物理知识。所以罗清没怎么下心力,最后直接下总结,那种能带人飞的东西是不可能制作得做出来的。 其他人没有说什么,反而是将柳青气得不轻,那时柳青还道并不是做不出来,只是她没有见过而已。 对此,罗清也只是撇撇嘴,暗道她岂止是见过,还无数次玩过呢! 最后止戈无法,因着前线战事吃紧,他只得暂时放弃制作大型风筝的想法,带着众人回到了军营,而罗清这个伪“大师”也跟着回了军营。 而老赵,这留在红梓镇,功成身退。 回到军营后,因着载人风筝没法做出来,大伙儿脸上都有着诡异的沉闷。 罗清并不知道制造这些东西的用处,因着是秘密任务,她也没有问。 罗清一直都明白一个道理:好奇害死猫。 所以,不该问的,或者是不该知道的,她绝对不会问。 回到军营后,将制作弓弩的教会从军中挑出来的将士后,罗清就彻底地甩手了。 但“罗清”已经“死亡”了三个月,所以军中早就没有了关于她的记录,她所有的信息皆已经被销掉。还因着她贡献大量粮食的缘故,得了一个烈士的称号。 回军营后罗清很少露面,因此军营里的将士只知道来了一个会制造驽的……木匠,并不知道所谓的木匠就是前阵子闹得沸沸扬扬地“土豪火头军”。 也就是说,如今她已经没有了军饷,她现在是属于没有工资干白活行列了。 所以,在彻底甩手后罗清便自顾自地开始捣鼓弩弓,找找当初打枪的熟悉感觉,打的还是移动的空坛子。 由于射靶的地儿与靶子离得距离有点远,而罗清又是一个懒的,觉得捡小箭矢太麻烦。于是,她就想了一个很省力的办法:在箭矢上绑一个自个搓的麻绳,不用跑过去直接在原地一扯就可以将箭矢扯回来。 罗清经常这样打发时间。 一次,在机缘巧合下被止戈和柳青给撞见了。柳青直接一声咋呼,罗清被惊得条件反射地转身,只见柳青急忙拉着看似在深思的止戈离开了。 罗清暗道一声“神经”,然后便转身继续玩着手中的弩弓。 但在她回营帐没有过多久之后,就突然收到一张图纸,一张与现代爬山发烧友一样的自动发射驽,还带着一根鹰爪的图纸。 罗清瞬间便猜到了这东西的用处,很有可能是用来翻越的。 罗清结合老赵制作出来的弓弩,实验了很多遍才将鹰爪制作出来。 因着整日无所事事,所以罗清闲得无聊时就会与制作弩弓的人一起制作弩弓。 下大雨已经有一会了,就是不知道战事如何了? 罗清有些失神地想着。 “报~……” 这时,营帐外头突然不断地响起一阵阵风声,伴着打雨声传了进来。 罗清一时失神,用力过猛 “嘶~” 罗清倒抽了一口气,低头望向被锉刀锋口直接划破的手指,一滴滴血液争相冒出,顺着指尖滴落在地面上,宛如一朵朵妖治的印花。 外面的声音来得太突然,一时间,营帐内的众人皆相互对视,众说纷纭。 罗清一把丢掉手中已经完成一半的驽弓,疾步走到营帐门口拉开门帘。 只见一名身披棕黑色铠甲头戴盔甲的将士出现她的视野里,正骑着一匹高头骏马飞快地朝着帅帐奔去。 而那将士满脸都是焦急之色。 这是前线的传信兵,她是认识的。 罗清心下咯噔,虽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直觉告诉她大事不妙。 罗清直接冲出营帐,朝着帅帐跑去,将身后营帐中的一干众人抛在脑后。 此刻,罗清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她的脑子一片恍惚。 大雨滂沱,丝丝雾气在半空中浮动,宛如飘渺虚浮的幻境。 罗清狂奔的身影越见朦胧,很快便完全消失在雨雾中。 … 早在一个月前,军粮充足的平叛军就已经将叛军赶至了怀南王的老窝———南境。 叛军一路败北退至南境坞城,怀南王不知为何一反往常地开始允许骚扰自己封地的百姓。 上至朱门绣户,下至平明百姓,皆无一幸免。 霎时间,南境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 不谙世事的百姓终于开始意识到叛乱的严重性,心中的天平逐步开始偏向平叛军,怀南王彻底墙倒众人推。 天还未亮,止戈就率军出发了。 如今,还没有任何消息。 …… 罗清还未靠近帅帐,就感受到了诡异的气氛,紧凑压抑,就像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 或许是因为光环的缘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柳青那张略显苍白的小脸,眼神忧伤无神,满脸的不可置信,就连抓着一旁萧南风的手臂的手都微微泛白。 而一身绯色衣袍的萧南风神情关切,一脸镇定地不断安慰着柳青,口中不停地说着“他不会有事的……”。 实则他的心中已经汹涌澎湃,一点也不平静。 萧南风与战无燚还有赵靖宇三人自小相识,兄弟情谊可见一斑。在他看来,战无燚这人平日里话最少,性子偏冷,但他聪明睿智,行事最是沉稳。 所以他相信,战无燚那小子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小流氓~” 一个身穿嫩黄色女装的少女发现了罗清的身影,突然喊了一声,尤其是最后一个“氓”字直接破了音。 罗清下意识地侧目,只见那少女冒着倾盆大雨朝她跑来,然后紧紧地拉着她的手臂呜咽道:“怎么办?他很有可能回不来了。” 罗清望着眼前哭得一塌糊涂的穆灵灵,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得更加欢快了。 她之所以很少出营帐,大部分还是这姑娘的原因。 罗清回军营后就发现穆灵灵就出现在了军营里,后来她才知道她是跟着慕容轩小白脸一同带着援军来的。 罗清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慕容轩允许穆灵灵跟着来东郡国平叛战场,还只留了几个侍卫在她身旁后就放她留在这个营地,自个带着援军去了其他营地。 不管在人前还是人后,穆灵灵都一个劲地喊着她“小流氓”,还老是来找她打听韩瑜的事,一点也不注重男女大防。 但罗清可hold不住“热情”的穆灵灵,尤其是当穆灵灵无比单纯地当众喊着自己“小流氓”时,罗清总算是体会到了想呵斥她又不忍心,甚至连产生这种念头她都会产生负罪感。 总之,她算是遇到克星了!! 罗清只感觉自己的脑袋依旧恍惚,她张嘴嗫嚅了良久,也没有说出安慰的话来。 接着她只觉得心底隐隐作痛,脑袋思绪纷飞。 最终,她压下心中的奇怪感觉,终是抬手拍了下穆灵灵的后背,以作安慰。 第232章 前往坞城外 黎明,天还未大亮,到处一片昏沉。 “驾~” “得得得~”。 隐隐约约的小道上阵阵急促的马蹄声逐渐飘远。 身披一袭黑色斗篷的罗清骑在马背上,神色肃然地目视前方,任密密麻麻地飞雨拍打在她的脸上。她紧抿着唇,雨水顺着脸颊、下巴流进衣领里,最后从袖口衣摆以及斗篷边缘如雨帘般成汩流下,带走她部分的体温。 “驾~” 罗清眉头紧蹙,扬起马鞭低喝一声。她身下的飞驰的骏马高声嘶鸣,响彻云霄。 昨日,穆灵灵边哭边打着嗝地将所有的来龙去脉断断续续和她说了个大概。 叛军败北至南境坞城后,坞城的城门从此就开始紧闭,城楼也高至二三十米,极度的易守难攻。 再加上怀南王闭城不出已一月有余,根本不应战,像个缩头乌龟一样紧紧地躲在自己的壳里。即使埋伏在南境坞城各方的平叛军人数至十几万之多,也是一时拿坞城没有办法。 强行攻城只会导致伤亡惨重,两败俱伤,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会启用这个方案的。 但若就这样一直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毕竟每拖一日就是一大笔粮草的开支,如今东郡国内忧外患,根本就耗不起。 这一刻,罗清也完全明白了所制作的自动发射地鹰爪以及弓弩的用处。 罗清暗自猜想当初岑溪曾经所提过的那个所谓的秘密任务很有可能就是攀越坞城高高的城楼,悄无声息地深入敌军后方,利用弓弩迅速地解决敌人,为早已经埋伏在郊外的平叛军打开城门,然后大军入城,彻底平叛战乱。 原来,昨日一战已经掀起了决战的开端,执行这次秘密任务的人是止戈以及铁骑营的部分将士。而他们也是其中最关键的一环。 罗清这样想着,至于其他更多的她这个“闲人”就不得而知了。 罗清得知这次的计划布置是由柳青与止戈一同商议,古将军亲自点头应允。显然易见,这是个十分胆大且危险地任务,一不小心就会有去无回,万劫不复。 但危险的同时,猪脚光环必不可少,柳青以及止戈出品的计策必然也是一个很有用的点子。 在从由西境调遣过来的援兵中,上上下下共六万多将士,就属古将军与止戈地位最高。 因此,只要止戈做出的决策古将军没有阻止,其他的将领自然也无话可说。 这本就是一个可以在最大程度减少将士伤亡的计谋,只要各方人马加以配合,结束这场战役轻而易举。 但好巧不巧的是绝密计划乍然被细作泄漏,穆灵灵提到止戈率领的众将士依照计划进入坞城后,就失去了消息。 就在止戈一行人失联不久之后,一个被打的半死不活且全身是血的将士被悬挂在坞城城门口之上,一滴滴鲜血顺着滴落下来,看红了不少将士的眼。 那个将士正好是铁骑营中的一员,而止戈一行人也生死不知。 可见,秘密行动必定已经泄露,止戈一行人的行踪也已经暴露。 韩瑜,岑溪,以及周深皆在那一群精英将士行列,也被止戈给带走了。 想到这里,罗清心里为他们有些担心。 看来,军营中必定还潜伏者叛军的的奸细。能得知如此严防周密的计划,想必那人的身份地位还不低。 …… 坞城郊外埋伏的将士依然在尽职的等着消息。 所以,通讯兵急急忙忙地策马赶回营地,禀报镇守在那里的古将军战场情况,并请其做出决策。 隐藏在军营的细作一点儿也没有露出蛛丝马迹,隐藏得极深。如今做出的每一个决策,很有可能下一秒就会泄漏到对方的手中。 … 罗清不关心军营中谁是细作,此刻她只想迅速去坞城城外,瞧瞧具体情况。 “就只是简单的去看看而已。” 罗清不停地这样告诉自己,想着想着,不禁露出一丝苦笑。 自昨日通讯兵将止戈一行人可能出事的消息带回来后,柳青当日就只身赶去了前线。 而罗清,她一直都在压抑着自己想要去一探究竟的想法。 整整一夜,罗清辗转反侧,一直都在自我欺骗着。 她告诉自己,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过只是一场戏而已,不过是男女猪脚感情升温的剧情需要罢了。 止戈这厮心狠手辣,而且猪脚光环那么强,是不会轻易出事的。 … 即使有了一大堆说服自己的理由,罗清最终还是选择了趁着夜色赶往坞城。 清新的空气中夹杂着一丝凉意,在罗清整个胸腔回荡;觅食的鸟儿不停地叽叽喳喳,稍稍安抚了罗清靠近坞城而越发焦躁的心。 距离事发已经过了一夜,事态如何发展了罗清全然不知。 罗清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靠近营地所在的方位,还未走近就被发现了。 随着一声“来者何人”呵斥之后,一群将士一股脑地拥出来将马背上的她围得水泄不通。罗清眯着眼睛细细看去,依稀看到那些人手中的手中握着刀与红缨枪。 罗清用力勒停受惊的马儿,手松开挽着的缰绳翻身下马,肃着脸高声道:“我是罗清,是从西境援军营地赶过来的。” 罗清话一出,一群将士面面相觑。 “罗清”这个名字曾在两个月前因为舍生忘死地献粮轰动整个西南战场。但没有几个人知道她真正长什么样子,因为军营中叫罗清的将士不知凡几。 所以,包围罗清的将士们并没有放下手中的武器,手中的武器没有放松反而握得更紧了。 罗清见他们无动于衷,心想看来这狐假虎威装腔作势的嘘头对于她这个炮灰来说并不适用。 罗清收起脸上的肃然,露出以往自以为很平易近人(诌媚)的笑容,道:“各位军爷,能否通融通融,让我过去看看情况?” “管你是谁,把他带走。” 一个瘦高且面貌平平无奇的将士对着罗清喝道,或许是他的地位在这群人中较高,所以他一开口下令众人就唰唰地朝着罗清靠近。 见众人如此,罗清脸上的笑意僵住,她挑挑眉头,讪讪然地收回手,任凭他们将自己押走。 既然无论如何都要去营地,那么用哪种方式去营地都是一样的。被压解过去只是面子上有一些不好看罢了。 但罗清是谁?从来都不会在意他人的目光的人。 对于她来说,面子最是无用的东西。 …… 天微亮,裹住四周的昏沉逐渐消失。 罗清被押往营地,一路以来都保持着沉默。营地里的将士人来人往,皆投来好奇以及打量的目光。 很快,罗清被带到一个小型营帐外。只见走在罗清前面的瘦高个朝着营帐内抱拳恭敬道:“报告幢长,属下抓到一个可疑人物。” “可疑人物?” 很快,营帐内便传来一道很是粗犷厚实的声音,听着有些急切,但罗清听着只觉得有些熟悉。 尽管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罗清心里还是祈祷着千万不要是她所想的那样。 “在哪儿…” 只见一个身披黑甲,披着披风的胖子威风凛凛地跨出营帐,紧盯着瘦高个问道。 正是罗清曾经的手下——麻大柱。 “幢长,就是他。” 瘦高个转身指着遮遮掩掩地罗清道。 “你就是那个可疑的人?”麻大柱对着低头的罗清一阵打量。 “是的。”罗清紧盯着地面道,恨不得将地面盯出个洞来。 “你干嘛呢?抬起头来回话。”瘦高个对着罗清喝道。 低着头的罗清嘴角微挑,心中暗道倒霉。自麻大柱一出现,就验证了罗清心中的猜想。 被曾经被自己胖揍的属下的下属当做可疑人物抓起来,还被当着众人的面押进营地。 这脸,有点丢大发了。 越是打量,麻大柱越是心惊,眼前的人给他一种扑面而来的熟悉感。 “你……是……” 麻大柱一脸地震惊。 “嗨,大柱,好久不见哈!”罗清抬起头来打招呼道。 “队长,是您,您还活着!”麻大柱一脸的惊喜,拉着罗清东瞅瞅西看看。 “这事说来话长,以后再和你细细道来。”罗清讪笑道,看了看周围的人,小声道:“你还是叫我罗清吧!” 一旁的众人见着这状况一脸懵,皆紧紧地盯着热络的两人,原来这就是幢长曾经的队长,也就是传言中已经跳崖身亡的“罗清”。 “亥,这不重要,您……”麻大柱想要继续问下去,但罗清摇摇头看了看周围一脸好奇的众人,并且打断麻大柱的问话。 麻大柱咳嗽一声,转身背手对着众人,肃着脸命令道:“他并不是什么可疑人物,你们下午继续巡视,不可懈怠。” “是。”众人应和道,最后再好奇地看了看罗清后就离开了。 “队……”麻大柱转身一脸喜意地看着罗清。 “打住,你还是继续叫我罗清吧!不要说队长了,我现在连兵都不是,就闲散人一个。”罗清摆手道。 “那……好吧!”麻大柱点头道,“对了,罗清,你现在来军营干嘛?可是有什么事要办?” “没什么事,就是听说出了事,来瞧瞧而已。”罗清目光闪烁道。 “可是战将军入城之事?”麻大柱敛了笑意,变得有些肃然。 罗清轻轻地点头,一脸的沉重,追问道:“对了,你可知如今事态到底如何了?” 麻大柱摇摇头,轻轻叹息。 从麻大柱这里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罗清拍拍麻大柱的肩膀,道:“我有事,先走了哈!下次再聊。” 说完,罗清便急忙走开了。 “哎~别急啊!队长,队长…” 麻大柱看着罗清的离开的背影喊道。 … 罗清径直地朝着坞城所在的方位快步走去,既然无法得到确切消息,那么她就尽量自己去找吧! 天色已经开始渐亮,但周围坏境依然朦朦胧胧。雨势早在罗清没有察觉中完全停了下来,呼吸吸着雨后清新的空气,罗清焦躁的心逐步平静下来。 离开营地,穿过一道丛林,视野立马开阔了起来。 与此同时,一道一袭白衣的女子的背影首先出现在罗清的视野里。 虽然天色还暗沉,但一眼望过去,那女子的背影依然无比地靓丽,柔美。 这就是所谓的主角光环吗? 罗清心下暗道,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柳青的背影。她移开视线,看向一眼矗立在她身后的两道俊逸挺拔的男子背影。 或许也就只有她才会去特意注意猪脚身旁的人了吧! 不到一瞬,罗清的注视很快便被柳青身后的两人察觉。两人一脸戒备转过身来,看着远处身影模糊,一身黑衣看似与周围融为一体的罗清。 “谁再那儿?”萧南风挡在柳青的身前,对着罗清喝道。 “是。”众人应和道,最后再好奇地看了看罗清后就离开了。 “队……”麻大柱转身一脸喜意地看着罗清。 “打住,你还是继续叫我罗清吧!不要说队长了,我现在连兵都不是,就闲散人一个。”罗清摆手道。 “那……好吧!”麻大柱点头道,“对了,罗清,你现在来军营干嘛?可是有什么事要办?” “没什么事,就是听说出了事,来瞧瞧而已。”罗清目光闪烁道。 “可是战将军入城之事?”麻大柱敛了笑意,变得有些肃然。 罗清轻轻地点头,一脸的沉重,追问道:“对了,你可知如今事态到底如何了?” 麻大柱摇摇头,轻轻叹息。 从麻大柱这里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罗清拍拍麻大柱的肩膀,道:“我有事,先走了哈!下次再聊。” 说完,罗清便急忙走开了。 “哎~别急啊!队长,队长…” 麻大柱看着罗清的离开的背影喊道。 … 罗清径直地朝着坞城所在的方位快步走去,既然无法得到确切消息,那么她就尽量自己去找吧! 天色已经开始渐亮,但周围坏境依然朦朦胧胧。雨势早在罗清没有察觉中完全停了下来,呼吸吸着雨后清新的空气,罗清焦躁的心逐步平静下来。 离开营地,穿过一道丛林,视野立马开阔了起来。 与此同时,一道一袭白衣的女子的背影首先出现在罗清的视野里。 虽然天色还暗沉,但一眼望过去,那女子的背影依然无比地靓丽,柔美。 这就是所谓的主角光环吗? 罗清心下暗道,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柳青的背影。她移开视线,看向一眼矗立在她身后的两道俊逸挺拔的男子背影。 或许也就只有她才会去特意注意猪脚身旁的人了吧! 不到一瞬,罗清的注视很快便被柳青身后的两人察觉。 第233章 偷溜进城 “韩哥,是我。”罗清开口道,朝着几人走去。 “罗清?”韩瑜低声道,语气中有些不确定。 “嗯。”罗清停在几人的不远处。 韩瑜朝着罗清走去。 “罗清你怎么会在这里?” 韩瑜一脸不赞同看着罗清。 “就……随便过来看看。” 想到自己答应韩瑜不会再让自己陷入险境,罗清有些没有底气道:“再说这里暂时上……又没有危险。” 说到后面,罗清的声音越发小声。 韩瑜闻言,顿时脸就黑了。 “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战事一触即发,听我的话赶快回去。” 韩瑜一把拉住罗清手腕,见势就想往回拉走。 “哎哎……韩哥~韩哥。”罗清立马拉住欲拉着她离开的韩瑜,保证道:“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韩瑜见罗清极力挣扎,只好收了势。眼神不善地看着罗清:“我记得这句话你说了好几遍,可结果呢!上一次差一点就把命玩没了。” 最后一句话韩瑜说得很是生气。 “都是意外,都是意外。”罗清讪笑道,见韩瑜对上次自己坠崖的事始终没有释怀,心里十分动容。 转过身来的柳青看着五米开外的罗清,蹙眉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当然是你来干嘛我就是来干嘛的啊!” 见为自己递梯子让自己有一个台阶下的题外话被柳青送来,为了转移话题,罗清视线越过韩瑜,连忙开口道。 罗清话一出,柳青满目震惊,在场的人也皆唏嘘不已,都惊讶的看向罗清。 萧南风和韩瑜皆心有灵犀的看了看柳青,又看了看义正言辞的罗清,十分错愕。 “罗清,你……”韩瑜看着身侧的罗清,欲言又止。 看着几人怪异的眼神,罗清瞬间便明白了几人在想什么。 罗清的心微微收紧,面色平静地倪了一眼柳青,摆手否认道: “我可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大家好歹相识一场,过来瞧瞧也无可厚非。再说我的大哥和最好的朋友都在出事了,我不来才说不过去吧!” 哪像你们,思想太龌龊了。 罗清暗暗鄙视道。 即使嘴上说得再义正言辞,但借口始终是借口。 罗清细细回想,虽说她很担心韩瑜周深他们,但好似一开始,她心里最担心的好像还是另有其人。 说了慌会心虚,罗清自然也不例外。 看着一脸恍然大悟以及露出老父亲般面容的韩瑜,罗清的脸上微微发热,心里也划过一丝愧疚。 “对了,打哥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罗清连忙上下打量韩瑜,见韩瑜没有受伤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韩瑜心里稍稍激动,心想这就是所谓的亲人吗? 韩瑜松开罗清的手腕,连忙笑着摇头道:“我没事,不用担心。我并没有进城,队……战将军给了我其他任务。” “那就好。”罗清点头。 “只是战将军他们一直没有消息…” 听到罗清的话,韩瑜收起笑意,敛下眸子低声道。 罗清:…… 自知说错话的罗清连忙改口道:“不好,一点儿也不好,但我相信止戈……不…将军他们会安然无恙的。” 罗清伸出手拍拍韩瑜的肩膀。 韩瑜点头。 不到一瞬,韩瑜回过神来,认认真真道:“以后也不能这样不顾自己的安危,知道了吗?” “好好好。”罗清连忙点头,生怕韩瑜再次啰嗦下去。 一旁被两人忽视的萧南风与柳青就这样静默地看着相互关心的两人,没有言语。 “我现在终于知道了。”萧南风双眼紧紧地盯着罗清,奇奇怪怪地自言自语道。 “嗯?”柳青疑惑地转头看向萧南风。 “没什么。”萧南风收回视线,知道自己不小心将心里的话说出了口,连忙对着柳青摇摇头。 柳青最后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罗清,便毅然而然地转身,继续看着一公里外高高的坞城城楼。 萧南风借着暗暗的天色,眷恋地看着柳青近在咫尺的脸,心想:“大多数的时候,在他的身上,我看不出一丝男子该有的气概,尤其是现在。” “你与他不和,或许我已经知道了原因。” “你聪明,善良,虽是一个温婉女子,但是有着比男子还坚毅的性子,不愿意在人前轻易地露出自己的软弱。但是反观他,一个碌碌无为的男子却总是轻而易举地得到他人的关心与爱护,脸皮也是厚得很。或许,就是因为你潜意识中太过强势,太过好强吧!” 萧南风轻轻叹了一口气。 曾扬言“万花丛中过,片一不沾身”的堂堂梅花公子受尽辉安城女子的爱慕,没想到有一日居然也会露出这样一副模样。 看瞥了一眼一脸失意的萧南风,罗清不禁摇摇头,感叹着女主魅力的强大。 罗清拍了拍韩瑜的手臂,指了指一脸失意的萧南风。 韩瑜摇摇头,轻声道:“柳姑娘担心队长,自昨日来了后就一直不眠不休的看着坞城的城头发呆,萧公子心疼她。” “韩哥你也知道何为心疼?”罗清诧异地看向韩瑜,反应过来自己的声音有些大了,连忙压低声音继续问道: “你也知道萧南风对柳青有意啊?” 看着罗清一脸怀疑的眼神,一巴掌拍到罗清的脑袋上,不禁好笑道:“你大哥我又不傻,早就看出来了好吗!” “是吗?”罗清抱臂地看着韩瑜,质问道:“那你说说穆灵灵是怎么一回事?” “她啊,就是个傻姑娘。”韩瑜不以为意道。 “啧啧~还真是当时在迷旁观者清啊!”罗清不禁摇头道。 “你说什么呢?”韩瑜疑惑道。 “没事,你自己去思考吧!” 憨憨!注孤身。 罗清转身欲走。 韩瑜拉住罗清,诧异道:“罗清你这就要回去了?不等队长了?” “我等他干嘛?撑的哦!” 挣脱韩瑜的手,罗清一本正经地摆手道:“韩哥你说得对,这里太危险了,还是我的小命重要些。周深与岑溪那么厉害,会没事的。” “可是我还得奉命看好……保护好柳姑娘,暂时不能送你回营。”韩瑜看了看依然矗立在那方的柳青的背影,又看了看平静光线暗淡的四周,有些为难道。 他实在是怕罗清又撞上那群杀手。 看着韩瑜如此动作,罗清才猛然想起来暗中还有觊觎她小命杀手。太过于心急,她居然忘了这茬。 罗清稍稍自省。 这次没事,不一定下次还能无事。 看来,那人很有可能现在还在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坟头的草都长了老长了。 所以,她在军营还是得低调些,少惹些乱子。 “不对,韩哥你的意思是说你之所以没有进城,是因为止戈早就想到了可能会有这个局面,所以才让你留下来保护好柳青的!!” 反应过来韩瑜一席话的罗清声音突然增大,韩瑜连忙捂住罗清的嘴巴,急忙道: “我的小祖宗,小声些,这可是机密,可不要让柳姑娘听见了。” “她已经听见了。”罗清指着已经转过身来一脸震惊与满脸喜意的柳青,语气不快道。 柳青身旁的萧南风,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伤感。 艹! 罗清心里暗啐。 事实居然是这样的,她瞬间便明白了这很有可能是止戈设计的一个局。 罗清一巴掌用力地拍到韩瑜的手上。 “柳姑娘,事情不是这样的,你可千万不要误会。”韩瑜急忙收回手,揉了揉手背,连忙对着柳青解释道。 柳青眉目含笑地摇摇头,捂着心口转身深情地看向坞城墙头。 原来,在暗中他对自己竟如此… “不愧是咱们的战将军,这一石二鸟之计,用得还真是绝妙。韩哥,我就先不打扰你了,走了。”罗清倪了韩瑜一眼,抬脚就走。 “哎哎,罗清~” 一直以来,韩瑜都知道罗清很聪明,但他没想到她会这么聪明,仅凭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就很有可能已经猜到了全盘计划。 罗清的动作很快,韩瑜来不及抓住她,也不能违背命令舍了柳青追上去。只好对着罗清的背影解释道:“队长小觑了奸细在军中的地位,如今已经偏离轨迹了,这是机密,大哥不是故意要瞒着你,让你担心的。” “我没有生气,我回去打点野味,找霍叔弄点酒等着你们胜利归来!” 罗清投也不回地道,此时此刻,她只觉得心中怒火中烧。 韩瑜说得对,这本就是机密,不告诉她本就是人之常情。 但罗清还是很生气,她不是气别人,而是在气自己。 因为此时此刻,罗清已经知道了止戈是做好万全准备之后才会率兵进城,也知道了柳青的安危也是他“万全准备”中的一个后。 她居然还在担忧他的安危。 “还真是一个笑话。” 罗清愤愤地道。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罗清细细地默念这句千古名句,忍不住笑了。 那该死的猪脚光环,她终是没有躲过,将自己一并赔了进去。 “得得得~”一阵马蹄声响了起来,罗清朝着一处发出灌木丛处望去,只见金宝线条流利,帅气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罗清有些诧异,金宝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 自金宝被止戈饲养了两个月后,金宝就更加爱与止戈打交道了。 罗清回营地之后,才从穆灵灵地口中得知,原来金宝不是什么野马,而是北璃国皇室驯养的一匹火流云,在三年前与小瑾儿母亲一道送入皇室的贡品。 因为意外,所以她才会遇上小瑾儿与金宝。 曾经在北境,金宝由于吃得太“壮”,再加上穆灵灵两叔侄注意力都在小瑾儿身上,所以才没有认出来。 金宝这才能以野马的身份继续陪着她一年多。 而如今,金宝身份曝光,它是北璃国皇室送给东郡国皇室的贡品。 而她,只不过是一个要身份没身份,要地位没地位的小兵而已。 她拿什么来护住金宝? 再加上罗清整日呆在营帐里忙碌,也想着金宝本就是一个爱撒欢的性子,也任着它跟着止戈跑。 所以这次止戈率军,金宝也跟着的。 罗清知道,金宝爱跟着止戈很大的原因是因为音狼。跟着止戈的时候,只要银狼对着金宝呲牙咧嘴,止戈总是会训斥银狼,站在金宝的那一边。 但对于罗清来说,其实这样做也是有私心的。 金宝是贡品,而止戈将会成为东郡国最大的功臣。倘若最后她真的护不住金宝,将金宝交给止戈总比交给其他人强。 至少,将金宝交给止戈,金宝的前途会一片坦途。 罗清摸摸蹭着她脑袋,还不停地发出悲鸣的金宝,轻声道:“金宝我知道你也担心止戈,你放心,他会没事的。你先回去,我还有事要办,带上你不方便。” 说完,罗清想也没想地改道,朝着计划中的方向快步走去。 金宝看了看罗清离开的背影,发出一阵低鸣声,终是听话地调转马头回了营地。 阴天的天色本来就亮得慢,再加下了一夜的大雨,天色亮得就更慢了。 这几桩事后,天色依旧暗沉,周围光线依旧暗淡。 罗清一身黑衣黑斗篷,不注意的话很难发现她。 片刻后,罗清就来到坞城一处隐蔽的地。 罗清摸了摸结实的城墙,抬头看了看差不多二十米高的墙头,心里有些虚。借助弩弓与鹰爪她能爬上去,但她不会轻功,就怕会被巡逻的兵抓住。 罗清低下头微微思索一瞬,低声道:“我只是进去瞧瞧热闹而已。顺便看看周深与岑溪他们的情况而已,嗯,没错,就是这样。” 于是便毅然决然地拿出掩在斗篷下的鹰爪,朝着上方墙头发射。 ……… 一个时辰后 罗清小心翼翼地在城中的街道穿梭着,城中守卫森备,到处都是巡逻兵。街道上人迹罕至,尽管她一身黑衣黑斗篷,但目标还是很明显。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罗清心道。 就在这时,一对巡逻兵走过。 罗清趁最后一个巡逻兵打哈欠放水之际,把他敲晕,拖进巷子深处。 口中不断地默念着“非礼勿视…”,然后闭着眼睛扒了他的外套,套在自己的身上就混进了巡逻队。 斗篷以及弩弓被她进了巷子里。 罗清安静地走在巡逻队的末梢,眼神四处张望,寻找着蛛丝马迹。 这一刻,罗清有些回神过来。她瞒着韩瑜只身混进坞城,是她冲动了。 “那边那边~快快快~”巡逻队长招呼道,所有的巡逻兵都往一处地扎堆。 罗清也加快脚步,跟着跑了过去。 “咦,你是谁?华子呢?” 罗清前方的一个巡逻兵转过身来,诧异的看着陌生的罗清。 罗清连忙露出她的招牌笑容,道:“这位大哥,俺是新征来的,俺跑得慢,跑丢了,所以俺就跟在大哥你的身后了。” 说着罗清还摸摸自己的脑袋,露出憨憨地笑容。 那巡逻兵点点头,看着罗清单薄的身子,廋削的面孔,心下流出一丝怜悯来。他忍不住叮嘱道:“你下次记住不能这样了,李参将治下最是严明,若发现了那可不得了。” 李参将? 怎么感觉有些耳熟呢? 罗清心道。 “好。”罗清一脸感激地点点头。 第234章 暗杀 罗清跟着众人来到城楼下,她掩在人潮中,视线朝周围扫去,只见城楼下已经聚集了一大波人,城楼下一处高台上矗立着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 一时间,罗清只觉得那道身影有些熟悉,她似乎好像在哪儿见过。 罗清细细望去,只见那人额上俊眉如飞云入鬓,眼角微微上挑,鼻梁高挺,给人一种嚣张跋扈的感觉。 看清楚那人的长相后,罗清的脑袋里瞬间闪现出关于那人的记忆,顿时懵了, 那不是当初青城城破之时,在城门口抢她马准备跑路的“李参将”吗? 罗清之所以还记得他是因为当初他将她打下马,还欠了她一只胳膊。 想到这里罗清瞬间阴谋论了。 那人不是被抓住了且现在还关在青城的地牢内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止戈真的放虎归山了? 一连多个疑问充斥着罗清的大脑,罗清微低着脑袋挡住自己的脸,生怕那人把她认出来。 罗清又瞥了一眼,刚好与那人的视线交汇。 李川江察觉到一道打量的眼神在自己的身上,他条件反射地循着那处望去,只见一个单薄瘦弱的男子微微低垂着脑袋。 接着那人突然抬起头来,他便与那人的四目而对。 这人…不是…… 难道计划有变? 李川江满目错愕,他微微举起手,朝着城楼上方瞥了一眼,露出一个疑惑的眼神。 很快,他脸上的表情便敛了下去,恢复平静。 他的动作自然且隐秘,脸上的错愕也只有那么一瞬,很少会有人去注意甚至是怀疑。 但这一细节被罗清捕捉到了。 罗清也跟着他瞥过的地望去,只见一柄柄弓箭尾架在城头。 霎时间,罗清如醍醐灌顶,瞬间便明白了城楼周围必定埋伏着大量的弓箭手。 这个李参将到底想干嘛? 罗清满心的不解,但此时此刻并不是弄明白这件事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 罗清脚步稍稍后退,借着还在涌动着的人潮朝后遁着。 没有得到回答,李川江吸了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转过身去。 刹那间,罗清微微侧目,只见漫天的箭雨从墙头那方朝着人潮射来,密密麻麻,浓厚的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罗清顿时心生悲凉,这炮灰体质还真是给力。她不过伪装成一个巡逻兵好方便行事,好巧不巧地却撞进了这莫名其妙的危境。 真的只是巧合吗? 箭雨应声而下,落在人潮中,一声声惨叫声不断地响起,不断地有人倒地,失去呼吸。 罗清身上灵敏地躲着一支支箭雨,抽出巡逻兵的佩剑拦截着朝她射来的箭矢。 突然,一股寒意从后背升起,头皮迅速发麻。 罗清条件反射地侧身,只见一支细小且声音极小地箭矢从她的肩头擦过,带走一片碎步深深地钉在一侧的墙上。 躲避时用力过大,罗清一个踉跄到底,在地上一滚,躲过一支支朝她扫来的箭矢。 这是发生了内斗吗? 罗清心想,借住力滚到一侧的石狮后。罗清小心翼翼地伸出脑袋,朝着墙头望了一眼。 只见岑溪那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城楼上。 罗清顿时明白了发生了何事。 这不是内斗,这是诛敌。 而她,也差点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中。 看来,这次冒然进城,确实是她冲动了。 罗清稍稍自省。 就在罗清失神之际,一只手拍上罗清的肩膀,罗清来不及反应,条件反射地举剑刺去。 “是我。” 熟悉的声音传来,罗清微愣,手中的剑及时顿住。 “周深?”罗清低声道,语气有些惊讶。 “别说话,跟我来。” 周深眼神担忧地看了罗清一眼,望了一眼箭雨不断的城头以及四散开来的巡逻兵,然后翻身朝着一侧的商铺窗口翻了进去。 罗清紧接着跟上。 就在罗清与帚神身影消失的同时,四周不断地冒出黑衣甲兵,将逃窜和抵抗的巡逻兵团团围住。而城头上的岑溪,望了一眼罗清待过的地,眉头不自觉地蹙起。 罗清跟着周深一路穿梭,很快两人便停在了一处巷子里。 周深迅速转身,走到罗清身前很是生气道:“刚刚有多危险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这样不顾自己安危偷溜进城只会让我…我们更加担心而已。” “罗清,这不是玩闹,也不是儿戏,这是战争,一不小心就会失去性命的战争。” 周深表情严肃语气低沉道。 罗清心虚地低下头,小声道: “可是…计划已经出了纰漏,而你们也没有任何消息。你知道的,以我的性子什么也不做就这样空等下去根本不可能。再说我就只是想着进城来瞧瞧而已。况且,况且我的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保护我自己还是绰绰有余的。” 罗清的话刚落,周深眸光一闪,一把拉住罗清的手臂,语气有些颤抖道:“你的意思是……你是因为担心我才进城的。” “我………我确实是很担心你和岑溪的安危。毕竟,毕竟你们可是我最好的兄弟。” 罗清目光闪烁,耐心地解释道,只希望周深不要误会。 “原来如此。”周深眼中的星光熄灭,嬉笑道。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还有你怎么没有和岑溪在一处?”罗清疑惑道。 罗清话一落,只听巷子外面一阵阵厮杀声传来。 罗清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何事,大军已经进城了,与叛军厮杀在了一起。 周深没有回答罗清的问题,不知何时手中已经拿着一件黑色斗披风和一把弩弓。 周深将东西递给罗清,嘱咐道:“不要穿着巡逻兵的衣服到处晃,换上披风后待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接下来城中会很乱,你要好好保护好自己。” 想到韩瑜,罗清眨眨眼睛,了然道:“我猜你肯定是还有其他的任务要完成,是吧?” “啊?” 周深愣住,很快他便反应过来,很是认真地叮嘱道:“我还有事要完成,答应我,好好保护自己。” “知道了,去吧!去吧!”罗清接过周深手中的东西,连连应和。 看着手中的东西,罗清只觉得很是眼熟,这不就是她留在拍晕巡逻兵的那个巷子中的东西吗? 原来,已经被周深发现了啊!怪不得自己穿着叛军的衣服他还是能找到自己。 周深想到罗清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最后不放心地看了罗清一眼,欲转身离开。 “周深!”罗清急忙喊道。 周深脚步顿住,迅速转过身,柔和的目光投在罗清的身上,稍稍激动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罗清讪讪然地摸摸额头,心想这还真是个美好的误会。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东西丢了。” 罗清在地上捡起一个玉佩,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去,之间一道红色的痕迹贯穿整块玉佩,就好似本就是长在里面的,给玉佩添了一丝肃杀之气。 罗清很清楚,这红痕不是自然形成的,倒像是玉佩被摔裂,鲜血浸进去的样子。 看着看着,罗清只觉得这玉佩很是熟悉,她一定是在哪儿见过来着。 罗清正要细细观察,手中的玉佩却被一只大手快速地夺了过去。 罗清错愕地看着一脸急色的周深,道:“那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见这玉佩在地上,捡起来随便看看而已,不过话说我好像在哪儿见过这块玉佩。” “不可能,定是你看错了。”周深目光闪烁,迅速否定道。 “哦,也有可能是我记错了吧。”罗清抿唇道。 “我先走了,记住我的话,不要到处晃,好好保护自己。”周深紧紧地握住手中的玉佩,再次叮嘱道。 “嗯,放心吧。”罗清眉眼含笑道。 周深见状,深知他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必须得尽快离开。 罗清见周深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巷子尽头,于是将身上的巡逻兵外套扒掉,将黑色斗披风套在外面,把帽子戴上。 很快便消失在巷子中。 …… 经过一个时辰的战斗,坞城城中叛军四处流窜,混乱不已。 坞城百姓皆躲在自己的家中,不敢轻易出门。 城楼一处隐蔽的高台上,一袭黑衣黑披风的身影矗立着。 罗清身形掩在披风下,一个时辰的时间都在看着大军一步一步地朝着城主府进发。 战斗很快就到了尾声,如今已经彻底停了下来。 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罗清的视野里,只见他一身甲衣,面色冷峻,骑着一匹快马跑到城门口。 而城门的另一头,是古将军带着一干将领骑着骏马走来。 而柳青与萧南风也跟在其后。 “古叔,怀南王被擒,一万多叛军不战而降。”止戈态度恭敬地朝着古将军禀报道。 “不错不错。”古将军满脸笑意,不住地点头。 “战大哥,谢谢你。”柳青突然出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了过去。 止戈视线越过古将军,朝着柳青望去。由于止戈背对着罗清,她看不到止戈的表情,只看到柳青笑得很温柔很温柔,眼睛里似乎还放着光。 那道光,上辈子罗清在别人的眼中看到过,那是只有处在热恋中的女生眼中才会有的。 止戈与柳青,已经按照剧情中那般相识相知相恋了。 罗清眸光微暗,心道其实这样也挺好,男女主走剧情,瞧着情况很快便会迎来大结局。 而她,也会功成身退,不用再时时刻刻地担忧自己的性命,一不小心会被炮灰掉。 就在这时,只见身穿叛军甲衣的李参将策马而来,不知道小声地和止戈说了什么,只见止戈朝着古将军点点头,便调转马头,一脸急色朝着城中跑去。 很快,一干人便浩浩荡荡地朝着城中走去,消失在街道尽头。 罗清甩掉心中的杂念,趁着大伙的注意力都在城主府怀南王的身上,她走下城楼,绕过一具具尸首,小心翼翼地挪步到之前被箭矢暗算的地方。 对于她来说,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任何对她性命有关的人或者是事,她必须谨慎,得小心再小心才行。 罗清总觉得那箭矢有问题,于是走到城墙边,找了片刻,只见一支与一旁不一样的箭矢嵌在城墙上。 罗清取下箭矢,暗道果然。 这是老赵曾经制作的箭矢,罗清曾听老赵谈及过,这种箭矢一共有十支,适合暗杀,都在那个神秘的界门组织手里。 看来,隐在暗中的杀手已经得到了她还活着的消息,并且仍在想着取她的性命。 显而易见,她的敌人很强大,都无声无息地浸进坞城内来了。 见有人过来,罗清迅速收起箭矢,闪身离开。 经过一个时辰的战斗,坞城城中叛军四处流窜,混乱不已。 坞城百姓皆躲在自己的家中,不敢轻易出门。 城楼一处隐蔽的高台上,一袭黑衣黑披风的身影矗立着。 罗清身形掩在披风下,一个时辰的时间都在看着大军一步一步地朝着城主府进发。 战斗很快就到了尾声,如今已经彻底停了下来。 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罗清的视野里,只见他一身甲衣,面色冷峻,骑着一匹快马跑到城门口。 而城门的另一头,是古将军带着一干将领骑着骏马走来。 而柳青与萧南风也跟在其后。 “古叔,怀南王被擒,一万多叛军不战而降。”止戈态度恭敬地朝着古将军禀报道。 “不错不错。”古将军满脸笑意,不住地点头。 “战大哥,谢谢你。”柳青突然出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了过去。 止戈视线越过古将军,朝着柳青望去。由于止戈背对着罗清,她看不到止戈的表情,只看到柳青笑得很温柔很温柔,眼睛里似乎还放着光。 那道光,上辈子罗清在别人的眼中看到过,那是只有处在热恋中的女生眼中才会有的。 止戈与柳青,已经按照剧情中那般相识相知相恋了。 罗清眸光微暗,心道其实这样也挺好,男女主走剧情,瞧着情况很快便会迎来大结局。 而她,也会功成身退,不用再时时刻刻地担忧自己的性命,一不小心会被炮灰掉。 就在这时,只见身穿叛军甲衣的李参将策马而来,不知道小声地和止戈说了什么,只见止戈朝着古将军点点头,便调转马头,一脸急色朝着城中跑去。 很快,一干人便浩浩荡荡地朝着城中走去,消失在街道尽头。 罗清甩掉心中的杂念,趁着大伙的注意力都在城主府怀南王的身上,她走下城楼,绕过一具具尸首,小心翼翼地挪步到之前被箭矢暗算的地方。 对于 第235章 你喜欢就好 霎时间,罗清只感觉到四周的空气有些凝重,止戈的表情更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止戈骑着骏马停在罗清的身侧,平井无波的黑眸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她。 “谢大人。” 罗清轻声道,头微微仰起,黑白分明的眸子平静地与他对视。 看着高高在上的止戈,罗清微微蹙起眉头,她不喜欢这种仰视他的感觉,一点儿也不喜欢。 止戈没有言语,只见他朝前俯下身子。就在罗清以为他要下马之际,只见他反手迅速贴上她的腰际,用力一带。 刹那间,罗清只觉得整个人突然一阵腾空,待她回过神来之后,整个人已经坐在了马上。罗清的后背紧紧地贴着止戈的胸口,感受着他跳动的心脏。 罗清顿时只觉得呼吸停滞,心口不住地跳动,好似下一刻就会从嗓子眼跳出来似的。 “止戈你~” 罗清猛然扭过头,黑色的帽沿潇洒地甩起一道弧形。 罗清微微扬起头,错愕地看着止戈近在咫尺却依旧如往日一般宛若冰霜的俊脸。 止戈无言,一双黑眸只是意味深长地瞥了罗清一眼,便认真地目视前方。他的双手依旧停留在罗清腰际,抓紧缰绳,顺道将罗清锢在怀里。 罗清刚试着挣扎,便被止戈用内力给压下了。 “别动。” 止戈低沉的声音在罗清耳畔响起,罗清只觉得耳窝痒痒的,一时竟忘记了挣扎。 “驾~”止戈喝道。 马儿突然快速跑动,罗清连忙将头转了回去,抓紧止戈横在她腰间的手臂,借以稳住身子。 止戈强行带着罗清从巷子里跑出,往城门所在的方向而去。 “战……大哥!” 柳青刚到达巷子外的街道,就看到止戈的身影从一处巷子里策马而出。她满脸笑意,还未来得及将话喊出口,只见止戈策马跑远了。 看着止戈的背影消失在街道的尽头,柳青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 “青儿~” 萧南风走到柳青身旁,嘴巴张了老久才蹦哒出这两个字。 “南风你说,与战大哥共趁一骑的黑衣人是谁呢?”柳青双目紧紧地看着街道的尽头,突然出声道。 “可能,是一起出紧急任务的吧!”萧南风目光闪烁道,实则他心虚得很。 战无燚身居高位,为人冷漠寡言,少有会置彖这些小事。 这个蹩脚理由,别说是说服柳青,就是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对,南风你说的对,如今战事刚刚停寂,他肯定有很多事要忙。” 柳青轻声道,嘴角又禽上一抹温柔善良的笑意。 萧南风闻言,诧异地看了看柳青近在咫尺地侧颜,嘴巴张了张,终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有的时候,自我欺骗而编制美好,确实要比相信事实让人好受些。 至少,不会那么残酷。 … 街道上的将士不少,尤其是城门口的守兵更是多。 罗清深知她与止戈此时的行为不妥,她也不再想着挣扎,而是微微低着头,拉了拉帽沿,缩着身子,借着黑色的披风将自己整个身形都挡住。 与止戈共乘一骑! 这事传出去是会折寿的。 “是谁胆敢在城中纵马!”守城的将领见一匹快马朝着这方奔来,连忙厉声喝道。 止戈无言,更是没有停下的样子。只见他身子稍稍倾斜,犀利的目光蓦地扫向那守城的将领。 “将……将军。” 那守城的将领结结巴巴瞌道,连忙朝着守卫高声喝道:“都愣着干嘛呢,赶紧放行~” 十几个守卫连忙跑到栅栏旁,一齐抬走障碍物。 止戈驾着马快速跑过,很快便消失城门口。 “呼~” 那将领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叹道:“幸好老子反应快,如若因此事得罪将军,只会得不偿失。” …… 出城之后,止戈带着罗清一路来到一里之外的林子里。 马儿的速度逐渐减慢。 “为了他你就这样不顾自己安危吗?”止戈语气低沉道,话里头满是怒气。 罗清微愣,侧仰着脑袋看着脸色铁青的止戈,心想这人还真是莫名其妙。 止戈见罗清默认,紧抿着薄唇,双手微微收紧。 腰间的力气加大,罗清猛地回神。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与止戈亲密无间的姿势,心中顿时又羞又恼。 罗清顿时一个化手为掌,劈向止戈。 敢吃她豆腐,也不怕硌坏了牙! 止戈迅速出手挡住罗清的手掌,反手握住。 艹!还来! 罗清双目一瞪,另一只手连忙劈向止戈的脖颈。 自然,也被挡住了。 止戈内力深厚,武功更是深不可测。像罗清这种没有丝毫内力的攻击力对他来说,只怕是连挠痒痒也是不够格的。 罗清再次完败。 “你干什么?” 止戈出声低喝道,微眯着眼睛看着罗清。 “我倒想问问你想干什么?” 罗清反击道,语气中有着明显的不满。 “怎么,不再继续称呼我为大人了吗?你引以为傲的隐忍,精妙绝伦的演技呢?”止戈嗤笑道,蹙着眉头盯着罗清。 心中的小九九被戳破,罗清轻咬下唇,看着止戈讥讽似的表情,只觉得好欠揍。 止戈平日里沉默寡言,但行事雷厉风行。 她这是说也说不了,打也打不过,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憋屈。 罗清想到这里,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无名火气。 罗清干脆身子朝着右侧倒去,想着一齐把止戈带下马,挫挫他的锐气。 止戈见状,以为罗清要摔下马,急忙出手欲捞住罗清。 罗清眼睛微眯,嘴角微微上挑,然后左腿凛厉地打在止戈腰侧。 止戈心防失守,一时不察,被罗清一同带下马背。 刹那间,两人一同摔下马背,在林间小道上翻滚。 掉下马的那一刻,罗清只觉得腰间一紧,紧接着一阵头晕目眩之后,她才反应过来整个人正被止戈紧紧地护在怀中。 这时,止戈将头从罗清身侧抬起来,眸色十分担忧地看着身下的罗清。 “没事吧!可有摔着?”止戈焦急道。 止戈关心的语气传来,罗清一时愣住。直到感觉到后脑勺传来的温热,她这才反应过来止戈居然用手护住了她的后脑勺。 罗清微微侧过头去,只见地上散落着无数的石头,不论大小皆有之。 罗清转过头来,目光复杂地看向正俯视她的止戈的深眸。 “你为什…唔~” 罗清疑惑话还未完全问出口,止戈便猛然地俯下身,将罗清还未说完的话全部堵在她的喉咙处。 双唇相碰,四目而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罗清瞪着眼珠子震惊地看着止戈带着侵略性的黑眸。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由于太过于震惊,罗清一时忘记了挣扎,直到察觉捂在后脑勺的掌心力气蓦地加大,她这才回神过来。 她居然被止戈…… 她留了两辈子的初wen,她的zc啊! 罗清一直觉得,这种只有在特定场景下亲密接触的行为,是因为荷尔蒙突然上脑。 那只会给人一种错觉,这与喜不喜欢,爱与不爱无关,这只是一种原始冲动而已。 而止戈,就是如此。 所以说与止戈亲密接触不算罗清吃亏,说不定她还赚了。 但……如果只是一时冲动,你倒是起开啊! 罗清暗嚎,尽管她不否认自己喜欢止戈,但此时她有种小三偷情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罗清极力的挣扎,使劲地推开止戈。 但似乎,她一向引以为傲的力气在内力深厚的止戈面前根本不起作用。 止戈似乎力气加大,他一手捂着罗清后脑勺,一手揽着罗清的腰,凭着本能地口勿着罗清。 罗清大脑僵住,止戈的行为她是不是可以暂时误认为……其实止戈在这一秒,对她是有感觉的。 这样一想,罗清的心头突然涌上一股莫名其妙的兴奋来。 但又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嘴角突然吃痛,罗清回过神来。她不满地地看着止戈的眼睛,只见他的眸中深处闪过一丝笑意。 罗清错愕,她刚刚这是被咬了? 呵………既然止戈自己送上门来,那么她也就不客气了。 罗清双手改为勾住止戈的脖颈,开始本能地回应着他。 微风吹拂,不远处马蹄偶尔飒飒作响。 …… “原来,你是为了我!”止戈双手抱着罗清,将头埋在罗清的颈窝处痴痴地笑了。 “可以先放开我吗?”罗清面色平静道,实则心中已经掀起了惊涛巨浪。 “哦,好。”止戈连忙松开罗清,起身,顺道将罗清拉了起来。 一时间,罗清没有看向止戈是何表情。而是转过身假装拍了拍袖口,再看了看身上已经满是泥巴的披风。 好尴尬,接下来她该怎么办?她一时荷尔蒙上脑,完全没有顾事后的后续问题。 难道跟止戈说自己会负责任的,可是,她现在可是男子啊! 说这话会不会很奇怪? 还是对他说这只是个意外而已? 罗清偷偷地瞥了一眼身后的止戈,只见他浑身依旧散发着冷峻。 不行,这句话不能由她来说,她说了会让止戈认为她逃避责任。她得引导止戈开口才行。 罗清脱下已经脏了的披风,挽在手里。 重重地吸了一口气才转过身去,讪笑道:“大人可知道小的是男子。” “知道。”止戈点头道,朝着罗清走近了一步。 罗清见状被惊得连忙退后一步,迅速道: “大人可知道您刚刚都干了什么?” 罗清心中狂呼:快说这是个误会,这是个误会。 “知道!”止戈重重地点头道,又朝着罗清走了好几步。 “停停停~” 罗清连忙退后几步,将手拦在身前,急呼道: “那大人可知那是什么意思。” “自然知道。”止戈背着手,难得的轻笑道。 “您既然都知道,那为何还要做出这种令人误会的举动?”罗清质问道。 听着罗清的质问,止戈猛地盯着罗清。 罗清一时理亏,她刚刚好似还回应来着,于是她弱弱地道:“是您先用强的。” 止戈挑眉,快步朝着罗清靠近,轻声道:“情难自禁,想做,就做了。” 顿时,罗清只觉得全身上下都是鸡皮疙瘩。 止戈的语气冷然,但罗清却奇异地听出了暧昧的意味。 所以说,是她不正常? 不对,她本来就是女子,喜欢男子很正常。 “可……是就……就算是情……呸…就算是如此,你……你也要顾及我的意愿啊!”罗清瞌瞌巴巴道,明显底气不足。 “我认为你刚刚的反应,已经足以表明了你的意愿。”止戈抱臂道,双眸含笑地看着罗清。 罗清卒。 说也说不过,好气! “可是大人,咱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大伙儿都知道,您和柳……” “我心悦你。” 止戈开口道。 “啥?” 罗清顿时愣住,诧异地看着止戈,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于是她呐呐道:“大白日的谁在放烟花啊!” “你说什么?”止戈满目不解道。 “没什么。”意识到自己的语误,罗清连忙摇头。 “原来你喜欢男人!”罗清惊呼道。 止戈顿时铁青着脸,他就这样看着罗清,没有解释,接着直接越过罗清去牵马。 “难道我的男子装束这么有魅力,都已经漫到断袖界了?”罗清暗自嘀咕。 “我不是断袖。”止戈不容置疑地否定道。 罗清:……… “不对。” 一想到柳青那张清丽的脸,罗清猛地回神。 “你不是对柳青有意吗?又怎么会心悦我?难道……变心了?” 罗清连忙跟上,一个劲地追问。 止戈猛地顿住脚步,罗清没有注意,眼看着就要撞上止戈的后背,罗清连忙踉跄着收回脚,打了一个趔趄。 止戈转身,疑惑不解地看着罗清,清冷地声音响起:“柳姑娘只是我的救命恩人而已,日后慎言。” 这么快就想撇清关系了! 呵~男人! 罗清撇嘴,嘀咕道:“还慎言,全军营的人都知道了好吗?” “那也不是我。”止戈很是认真地道。 “那是谁还派韩哥专门保护她呢!”罗清侧过脸,阴阳怪气道。 “这次计划牵扯甚广,我怕柳姑娘会因为这事而出事。” 止戈不禁好笑道,“再说柳姑娘是靖王放在心尖上的女子,他来信托我照拂她无可厚非。但不管是为人臣子,还是为人益友,有一些最基本的底线我还是知道的。” 所以说,止戈一直都没喜欢过柳青? 罗清敛下眸子,暗自琢磨着。 “记住了吗?”见罗清失神,止戈再次叮嘱道。 “啊?你说啥?”罗清回神再次问道,止戈说了什么她根本就没听。 “日后不管是何人误会于我,只要我没有点头,就不是真的,记住了吗?”止戈耐心地重复道。 “…哦…我记住了。” 罗清连忙点头。 止戈赞扬地伸出手摸摸罗清的脑袋,转过身牵着马走开。 “可是柳青她对你……你不可能不知道。”罗清做着最后的挣扎。 “这是她的事,与我无关。”止戈头也没回道。 罗清怔住,一时间只觉得止戈好无情,好冷漠,好无理取闹。 不过,她好喜欢是怎么一回事? 看着止戈俊挺的背影,罗清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阴沉的天空,暗道:贼老天,对不住了,你家亲儿子被我掰弯了。 不知为何,罗清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心里就爽得不行。 就好像……拐走了贼老天最在意的东西。 算了,这就当作一直以来,贼老天算计她的利息吧! “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跟上来?”走了几步的止戈见罗清没有跟上来,便停下脚步回头道。 “哦,来了。”罗清回神,不屑地瞥了一眼低沉的天空,立马跟了上去。 “对了,以后我是该叫你将军呢,还是大人?不行不行,还是叫止戈吧!不对,止戈不是你的真名,但战无燚这个名叫起来又太陌生了。到底叫什么呢?” “你喜欢就好。” 止戈开口道,望着前方的眸子满是笑意。 罗清微微仰着头看着身侧止戈的侧脸,一想到在这些日子以来,遇到莫名其妙地险境,心下暗沉。 看来,日后她得更加小心了。 她若是不小心被炮灰了,多可惜啊! 第236章 终于都打发走了 是夜,月上梢头,朦朦胧胧地悬挂在半空中。 营帐内,烛台上焰心噼里啪啦作响,光线十分暗淡。 罗清战战兢兢地坐在营帐内,一想到即将面临的三堂会审,小心脏就忍不住的怦怦直跳。 罗清悄悄抬起头来,分别偷瞄了沉默不言的三人,在收回视线时恰好与韩瑜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韩瑜对着罗清瞪了一眼,罗清连忙低下头去。 站在一旁的周深与岑溪也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自白日与止戈分开后,止戈继续处理坞城的后续,而罗清闲得无聊,就一人回到了营地。 回到营地后整整一个下午,罗清既没有去帮军医打下手,也没有去找霍老头。而是被穆灵灵抓去了练武场,教她如何赤手空拳地掷石头。 罗清记得大概两年前,穆灵灵曾经也缠着她学过这种技能,但因为他们当时走得匆忙,所以穆灵灵还没有开始学就被慕容轩给强行带走了。 如今,一找到机会穆灵灵就会拉着她往练武场跑。 罗清多次提过,男女授受不亲,但穆灵灵总是笑嘻嘻地用一句:“没事,我是你未来的嫂子,你是我的小叔子,不碍事的。”来打发她。 每每听到这句话,罗清总是忍不住汗颜,同时,心中也很佩服穆灵灵的敢爱敢恨。 毕竟在这个封建王朝制度熏陶之下长大的女子,像穆灵灵这种活泼开朗,单纯大胆的女孩子可以说是凤毛翎角。 穆灵灵对韩瑜的攻势很猛,只要韩瑜人在营地,穆灵灵保准在他处献殷勤。而韩瑜对着方面又迟钝,还以为这姑娘傻,只知道一个劲地躲着她。 罗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在心底默默地为他点一根蜡。 穆灵灵的手劲不行,手腕发力时总是软绵绵的,所以,罗清就耐心地改教她如何使用弩弓。 这样既安全,又简单。 当然,安全是对于穆灵灵来说,有个随时傍身的武器。而对于罗清来说,省了特训,改教弩弓实在不要太简单。 不知不觉,罗清就和穆灵灵一齐呆了一个下午。 天色暗下去之后,韩瑜回了营地。 大军攻城的时韩瑜不知道罗清就在城内,还以为罗清还在为白日那件事生气,所以回营的第一件事就是避开穆灵灵,来营帐找她解释,还带着一身的血腥之气。 罗清和韩瑜说清楚她并没有生气,让他放心,由于心虚,罗清一个劲地以韩瑜累了为理由打发他回去休息。 自以为只要再和周深打一个招呼,她偷溜进城的事就能给揭了过去。 但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 一直以来,罗清的运气都不怎么好。罗清一直以贼老天不想她过得太舒坦自嘲,小心翼翼地走好每一步。 就在韩瑜离开罗清营帐的那一刹那,周深喊她名字的声音在营帐外响起。 罗清还来不及打声招呼,周深向掀起营帐张口就道:“罗清,刚刚在城中我是真的有急事,你没受伤吧!” 周深一双眸子不停在罗清身上打量,见罗清完好无损才松了一口气。 “韩…参将~你也在啊!” 放下心来的周深这才发现韩瑜的身影,他笑着朝着韩瑜点头招呼道。 早在一个月前,韩瑜就已经被止戈提拔为了副手,军中关系近的喊他一声韩哥,但大多数都称呼其一声韩参将。 “嗯。”韩瑜点头道,心想着周深是罗清的好朋友,不能太严肃。于是,他又扯出一丝微笑来,顿时如沐春风。 然而下一刻,便严肃地瞥了一眼一脸心虚的罗清,吸了一口气看向周深道:“你说城中?” 看着韩瑜脸上稍纵即逝的笑意,周深微愣,脸上的笑意滞住,眼眸的深处也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复杂。 “是啊!”周深一脸老实地点头,用疑惑来掩饰眸子中的某些东西。 顿时,韩瑜双手抱臂,一脸兴师问罪的模样看着罗清。 周深见状,也将视线放到罗清的身上,突然一脸疑惑地问道:“罗清,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你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何事?” 周深连忙朝着罗清走近,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没……没事,我就是有点疲劳而已,睡一觉就好了。” 托您的福,都快被你害死了,你是贼老天派来灭我的吧! 罗清心中暗嚎,下意识地偷偷地瞥了一眼韩瑜。 只见韩瑜正定定地看着她,罗清一点儿毫不怀疑,倘若周深不在这里,她马上就会再上一堂教育课。 一旁的周深见两人神情怪异,也渐渐地回过味来。 “哦~都在!” 这时,只见岑溪掀开门帘,有些惊讶,接着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韩队长。”岑溪和韩瑜打招呼道。 韩瑜没有出声,只是点点头。 “呵呵~”都齐活了。 罗清讪讪然地坐下,心中十分踌躇,虽说不知道岑溪为何而来,但显然易见,岑溪要比周深靠谱许多。 岑溪自进营帐之后,什么也没有问,只是用疑惑的眼神看着罗清。 罗清摸摸自己的鼻子,说实话,连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眼前的是怎么一情况。 就这样,四人之间开始沉默起来。 “那个,今儿忙了一整日了,都回去休息吧!” 罗清实在受不了这种气氛,于是率先开口打破僵局。 周深自知说错了话,并没有开口,而是一直在等着岑溪与韩瑜的反应。 “早些休息。”韩瑜说完,然后便率先出了营帐。 看着韩瑜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营帐门口后,岑溪转过身来,一脸了悟道:“看来在攻城之时你去了坞城。” “你知道?” 罗清惊讶地站了起来,瞪了一旁的周深一眼。 周深连忙无辜地摇摇头,急着解释道:“不是我说的。” 罗清撇嘴,她相信周深才怪。 “确实不是周深说的,在城楼上,我隐隐约约地看见了你的身影,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我看花了眼。 但刚刚瞧韩队长脸色不太好看,而你又一脸心虚的表情,所以我便推断定是你瞒着他偷偷地溜进了城里。”见罗清误解,岑溪立即替周深解释道。 “还是你聪明。”罗清赞叹道。 “是啊是啊,有时候我都怀疑岑溪的脑袋里装的东西和我的不一样。”周深立马插话道。 “那是,你怎么可能和岑溪比,人家脑袋里装的都是精华,而你,都是豆腐渣。”罗清习以为常地开始嫌隙并吐槽周深。 好似,回到了曾经在西境新兵营时,相互嫌弃的时候。 岑溪轻笑一声,接着便很是认真地道:“罗清,这次你真的是欠考虑了。” 岑溪至今回想那满天箭雨,还心有余悸。 “我知道,是我冲动了。”罗清低垂着眸子认错,然后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岑溪的眼睛,莫名其妙道:“但我不后悔,相反我很庆幸。倘若是再给我一次选择机会,我依然会义无反顾地做出一样的选择。” 一直以来,岑溪都比周深细心,擅长观察细节之处。 罗清的一席话更是让他确定了心底的设想。他意味深长地瞥了周深一眼,叹了一口气,道: “你决定了吗?无论距离隔得有多远,你都义无反顾,不悔?” “未来我不知道,不过当下我想我暂时是这样认为的,悔不悔要选择了才会知道。”罗清轻笑道。 “你们两个到底再说什么啊?我怎么一点儿也听不懂。”周深一脸茫然地看看罗清又看看岑溪,开口道。 罗清抿唇,并不打算解释。 她可能还要以男子身份示人很久,与止戈这等身居高位,且背负一个家族荣耀的人之间不可告人的关系谁知道能维持多久? 所以,罗清并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当然,已经自己猜到了的岑溪除外。 岑溪侧头看着周深,叮嘱道:“有的时候,活得糊涂些,简单些,会开心得多得多。” 岑溪伸出一只手在周深的肩膀上拍了拍,对着罗清道:“早些休息。” 然后接着便收回手,出了营帐。 自岑溪说了那番话后,周深就奇异地沉默不言了,脸上连丝表情也没有。 岑溪走后,周深连招呼都忘了跟罗清打,直接追着岑溪的脚步走了,口中还道:“岑溪,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倒是说清楚啊!岑溪,岑溪……” 见人都走了,罗清猛地松了一口气。 其实天色还早,黑暗席卷大地刚不久。 托您的福,都快被你害死了,你是贼老天派来灭我的吧! 罗清心中暗嚎,下意识地偷偷地瞥了一眼韩瑜。 只见韩瑜正定定地看着她,罗清一点儿毫不怀疑,倘若周深不在这里,她马上就会再上一堂教育课。 一旁的周深见两人神情怪异,也渐渐地回过味来。 “哦~都在!” 这时,只见岑溪掀开门帘,有些惊讶,接着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韩队长。”岑溪和韩瑜打招呼道。 韩瑜没有出声,只是点点头。 “呵呵~”都齐活了。 罗清讪讪然地坐下,心中十分踌躇,虽说不知道岑溪为何而来,但显然易见,岑溪要比周深靠谱许多。 岑溪自进营帐之后,什么也没有问,只是用疑惑的眼神看着罗清。 罗清摸摸自己的鼻子,说实话,连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眼前的是怎么一情况。 就这样,四人之间开始沉默起来。 “那个,今儿忙了一整日了,都回去休息吧!” 罗清实在受不了这种气氛,于是率先开口打破僵局。 周深自知说错了话,并没有开口,而是一直在等着岑溪与韩瑜的反应。 “早些休息。”韩瑜说完,然后便率先出了营帐。 看着韩瑜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营帐门口后,岑溪转过身来,一脸了悟道:“看来在攻城之时你去了坞城。” “你知道?” 罗清惊讶地站了起来,瞪了一旁的周深一眼。 周深连忙无辜地摇摇头,急着解释道:“不是我说的。” 罗清撇嘴,她相信周深才怪。 “确实不是周深说的,在城楼上,我隐隐约约地看见了你的身影,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我看花了眼。 但刚刚瞧韩队长脸色不太好看,而你又一脸心虚的表情,所以我便推断定是你瞒着他偷偷地溜进了城里。”见罗清误解,岑溪立即替周深解释道。 “还是你聪明。”罗清赞叹道。 “是啊是啊,有时候我都怀疑岑溪的脑袋里装的东西和我的不一样。”周深立马插话道。 “那是,你怎么可能和岑溪比,人家脑袋里装的都是精华,而你,都是豆腐渣。”罗清习以为常地开始嫌隙并吐槽周深。 好似,回到了曾经在西境新兵营时,相互嫌弃的时候。 岑溪轻笑一声,接着便很是认真地道:“罗清,这次你真的是欠考虑了。” 岑溪至今回想那满天箭雨,还心有余悸。 “我知道,是我冲动了。”罗清低垂着眸子认错,然后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岑溪的眼睛,莫名其妙道:“但我不后悔,相反我很庆幸。倘若是再给我一次选择机会,我依然会义无反顾地做出一样的选择。” 一直以来,岑溪都比周深细心,擅长观察细节之处。 罗清的一席话更是让他确定了心底的设想。他意味深长地瞥了周深一眼,叹了一口气,道: “你决定了吗?无论距离隔得有多远,你都义无反顾,不悔?” “未来我不知道,不过当下我想我暂时是这样认为的,悔不悔要选择了才会知道。”罗清轻笑道。 “你们两个到底再说什么啊?我怎么一点儿也听不懂。”周深一脸茫然地看看罗清又看看岑溪,开口道。 罗清抿唇,并不打算解释。 她可能还要以男子身份示人很久,与止戈这等身居高位,且背负一个家族荣耀的人之间不可告人的关系谁知道能维持多久? 所以,罗清并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当然,已经自己猜到了的岑溪除外。 岑溪侧头看着周深,叮嘱道:“有的时候,活得糊涂些,简单些,会开心得多得多。” 岑溪伸出一只手在周深的肩膀上拍了拍,对着罗清道:“早些休息。” 然后接着便收回手,出了营帐。 自岑溪说了那番话后,周深就奇异地沉默不言了,脸上连丝表情也没有。 岑溪走后,周深连招呼都忘了跟罗清打,直接追着岑溪的脚步走了,口中还道:“岑溪,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倒是说清楚啊!岑溪,岑溪……” 见人都走了,罗清猛地松了一口气。 其实天色还早,黑暗席卷大地刚不久。 岑溪走后,周深连招呼都忘了跟罗清打,直接追着岑溪的脚步 第237章 你没错,是我错了 罗清闻言,呼吸一滞,猛地看向止戈。 只见止戈此时神色稀松平常,就好似是在唠家常一般。 这种话怎么能张口就来呢? 关键是还说得这么一本正经! 一般这样的人不是小白就是高手。 且转念一想,有着猪脚一层身份的止戈可以说得上是天之骄子。 武功高,心眼多,城府深,关键是性子还冷。 说他是小白,打死她她都不信。 罗清心下思量。 脸颊却不争气地发烫,罗清连忙收回视线,敛下眸子,拍了拍控制不住跳动的心口。 罗清心下一窘,暗啐道:脸红个屁,两辈子的年龄加起来都快半百了,你以为你还是纯情少女啊! … 一定是止戈段位太高,她血薄招架不住而已。 罗清心想。 不行,必须得转移话题才行。 “对了,你又没有回头,你怎么知道……哎,你干嘛!” 罗清抬起头来,只见止戈已经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衣架旁脱下了战甲,如今正一袭黑色内衫挺拔如松般站着。 罗清连忙双手抱臂,侧着身子,眼神飘忽不定,偶尔从他身上瞟过。 止戈垂下头轻笑一声,将脱下的甲衣挂在架子上。 他接着便走到案桌旁,只见茶几上摆着一套墨绿色的茶具。 “坐。”止戈看了看茶几另一侧的椅子,摆手道。 “哦,好。” 意识到自己出了糗,罗清讪笑着走过去,尴尬地坐下。 接着止戈也坐了下来。 “口渴吗?” 止戈看着罗清问道。 “啊?” 罗清愣住,待反应过来止戈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后连忙道:“哦,还好,还好。” 不知道为何,罗清总感觉她的头有些晕乎乎地,反应也比平常慢了半拍。 止戈不言,只是行云流水地倒好茶,然后将茶杯递到罗清眼前,道:“喝茶。” “好。”罗清连忙伸出双手接过,然后习以为常地直接一口就喝了下去。 止戈稍稍有些错愕,一瞬之后他打趣道:“味道如何?这是南风特地从京城带来的云雾。” “这个……” 罗清讪笑,心想茶不就是用来解渴的么,谁还管它有没有味道。 但在止戈面前,罗清觉得她还是有必要稍稍“学识渊博”些。 于是,罗清清了清嗓子,佯装很懂地点评道:“虽入口绵长,唇齿留香,但也就那样吧!” 罗清将茶杯放置茶几上,然后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模样。 “我刚刚在帐内听见你与守卫说话了。” “所以,我知道是你。” 止戈突然选择回答罗清一开始的问题。 罗清抿唇对着止戈笑笑,然后便沉默不语了。 平日里她很少有机会这样心平气和地和止戈说话,在这种时候,她还真的不知道该回些啥? 而且,两人之间这不清不楚的关系让她莫名感到尴尬。 “你来找我可是有急事?”止戈率先打破僵局,开口道。 “没有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罗清想也没想地反问。 “没有,如果你想的话你随时都可以来我这里。”止戈轻轻摇头,很是认真地道。 末了还着重地补充道:“不用通传。” 罗清嘴角微勾,心中十分满意止戈的态度,但嘴上却小声道:“我才没那么闲呢!” “是我很闲,想和你说说话。”止戈立即接话道,嘴角禽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就连眸中的笑意此刻也很是明显。 小样,求生欲还挺强,也挺会说话。 罗清来敛下眸子心中赞叹,突然想到一件事,于是她抬起眸子来正视止戈,道:“对了,我来找你是想和你说一件事。” “何事?” “你瞧这个,它又出现了。” 罗清从腰带里取出从坞城带回来的箭矢,递给止戈。 看见箭矢的刹那,止戈敛下笑意,正襟危坐。 他神色严肃地看着罗清,“你在何时,何地所得?” “就在你们设计射杀城中叛军的巡逻兵时,这支暗箭趁我不备和着漫天箭羽一同朝我射来。”罗清从箭矢上收回视线,接着自顾自地说道:“你是不知道当时情况有多危急,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我突然感觉后背一凉,头皮一麻,接着我就身手利落地一个侧身,好家伙,你猜发生了什么?” 罗清一脸激动地看向止戈,期待着止戈配合地说声“什么?” 但似乎,这只是她一厢情愿地想法。 只见对面的止戈冷着一张俊脸,神色肃然地盯着她看,关键是还一个劲地朝外冒着冷气。 罗清脸上的笑意凝住,心想这人变脸变得太快了。 她就说止戈还在气头上,今日不便谈话。 “当时,你在城中!而且,就混迹在叛军中!”止戈寒声道。 “话是说得没错,但……”罗清稍稍心虚,张口就想忽悠。 但止戈似乎不给她这个机会,直接开口打断她,猛地一拍茶几,生气道:“罗清,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要这么任性。你毫无内力,凭借着一身三脚猫的功夫你以为你就可以毫无准备的在守卫森备,高手如云的城中来去自如了吗?” “我…”罗清欲开口解释她并没有这么想过,她只是想看看情况而已。顺道再想着说些软话来让止戈消消气。 “你冒然进城可有想过后果?可有想过我?”止戈就这样看着罗清,心有余悸道。 中了那支箭有何后果他曾亲身经历过,所以他才会一时情急,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是任性,这点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现在又何必来翻旧账。”罗清也是有气性的,于是她侧过头去,不再搭理止戈。 若不是念在止戈也是担心她的份上才对她发脾气,她早就绝尘而去不伺候了好么! “是我不对,我不该如此说你,毕竟你也是因为我。”冷静下来的止戈立马道歉,心里也十分自责。 “你说得很对,一直以来我都很任性,做任何事都是想一出是一出,从来都不顾及他人感受。你没有错,明明是我错了。”罗清站起身来,目不转睛地看着烛台上明亮的焰心,十分倔强地道。 她想,当初倘若不是因为她任性地离开丞相府,想必她此刻已经成为了靖王妃。 或者说,早就成为了一堆枯骨,甚至是化为了一抔黄土。 止戈迅速起身,来到罗清身前握住她的手臂,抿唇道:“你生气了。” “我……” 罗清转过头刚想违心地说“没有”,但看着止戈隐隐着急担忧的模样她竟说不出口。 “是。”罗清干脆地承认道,在这个世界上,任谁这样说她误解她她都不会有丝毫在意,但止戈不行。 止戈抿唇,敛下眸子稍稍思索片刻,便抬眼看着罗清,道:“要我怎样你才能原谅我?” 罗清闻言,有些错愕,她以为止戈会继续责备她,像曾经那样咄咄逼人地和她掰扯。 但是他没有,反而什么也没有问地希望她的谅解。 或许,止戈对她的感情,没有她想象中那么浅薄。 但原谅他,她这满身谎言的人有什么资格呢? “我没怪你,我在气我自己。”罗清双眼直直地看着止戈。 止戈松了一口气,嘴巴张了张,最终什么也没有问。 “你不问我为什么吗?”看着止戈的眼睛,罗清开口道。 止戈摇摇头,黯然道:“你若是想说,不用我问你自会说的。” 我怕我问了,又会是一个谎言,甚至是毫无逻辑的敷衍。 止戈心想。 看着这样的止戈,罗清心下闪过一丝涩然。 止戈一直都在派人查她的身份,这点罗清早就知道了。 猪脚,就是这样想得比常人多些,能力出众些。 她和止戈之间,谎言,已经习以为常了。 罗清不知道止戈是抱着何种心情才坦然接受自己喜欢一个“男子”,但日后,或许她对止戈说的谎言不会少,只会更多。 有一点止戈说得没错,她确实不愿意多说。 不是因为她是炮灰而他是主角的原因,而是因为罗瀚文。 关于她是罗瀚文的女儿这一点,不是她不想承认就能否认得了的。 早晚有一日那个假罗云清不是真罗云清会公布于众,凭着止戈的头脑与能力,知道她是“仇人之女”轻而易举。 想到这里,罗清强行抑止自己发散的大脑。 未来不管会如何,其实她只想活在当下而已。 “我先回去,你好好休息。” 罗清面色如此常地开口道,接着她毫不犹豫地抽出自己的手,就这样头也没回地走到了营帐门口。 罗清停下脚步,背对着止戈道,“还有,谢谢你。” 谢谢你的宽容,谢谢你的关心,还有谢谢你的……垂青。 然后,罗清就毅然决然地离开了。 “时至今日,你还是不愿意和我说么!” 止戈看着已经空了的手,心下黯然,低声自言自语道。 他一直都知道罗清藏着许多秘密,而且一直都没有打算告诉他。 …… 半个月后 怀南王在半个月前被人劫走,止戈下令彻查未果,如今消息已经漫延至整个军营。 自那晚与止戈谈话之后,止戈开始忙了起来。而罗清也再也没有去找过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听穆灵灵抱怨韩瑜这个“呆木头”。 “小流氓,你说这韩瑜脑袋是不是缺根弦啊,昨晚本姑娘穿着最漂亮的衣裙约他出来赏月,他直接一上来就把厚厚地披风扔到我的身上,还扬言说女子少吹风,甚至把我裹得跟个麻袋似的。” 穆灵灵一脸幽怨地和罗清吐槽着。 “韩哥只是慢热了些,他日后会知道你的优点你的好的。”罗清习惯性地安慰道,摆弄着手中的弩弓。 她想着做一个小型袖箭出来,方便隐藏和携带。 照以往的经验来看,只要罗清说了这些话,穆灵灵保管一脸羞涩地问“真的吗?” 然后她只需一脸真诚地点头即可。 但这次,穆灵灵的反应有些出乎意料。 “那我都有哪些优点,哪点好啊?”穆灵灵照旧羞涩道。 “你………真的,太多了,我一时半会儿说不过来。”罗清一脸认真地道。 罗清想了许久,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用说具体的,你随意说一个就够了。”穆灵灵不好意思道。 “……”罗清汗颜。 穆灵灵见罗清不开口,顿时明白了一直以来罗清都在敷衍她。 见穆灵灵瞪自己,罗清讪讪然地道:“你牙好,身体好,长得好算不……” “罗清,哪有你这样搪塞长辈的,我可是你嫂子。”穆灵灵气呼呼地道。 “不是亲的。”罗清撇嘴道,心知韩瑜对穆灵灵其实是有想法的,穆灵灵与韩瑜迟早都会在一起。 “那也是你嫂子。”穆灵灵有些自得道。 “若是依照你这么说的话,小瑾儿是你小叔叔,我是小瑾儿的爹爹,我还是你爷爷呢!” “没大没小。” 罗清嫌弃道,说完还未等穆灵灵反应就直接趁她不备跑出了营帐。 “罗清,你站住,说谁没大没小的呢!我要告诉你大哥。”穆灵灵高声道。 引得路过的将士皆驻足观望。 …… 罗清一路跑到伙房,她觉得还是和霍老头待在一起轻松些。 罗清望了一眼伙房,只见只有山子一人蹲在一角摘菜,不见其他人的身影。 于是罗清问道:“哎,山子,霍叔呢?” 山子抬起头来,见是罗清,想也没想地开口道:“霍总管大概在自己营帐门口晒太阳的吧!” “好,我先去找他了哈,下次再找你唠嗑。”罗清招呼一声。 “好,快去吧!”山子笑道,然后接着忙着手中的活。 罗清朝着霍老头的营帐方向而去,到了之后,果不其然,霍老头正一脸泰然地晒着日光浴呢! “霍叔。”罗清喊道。 霍老头没有反应,根本没有搭理。 “霍叔。”罗清又喊了一声。 这次霍老头翻了一个身,背对着罗清。 “霍叔,别装了,我知道您没睡着。”罗清上前,推了推霍老头的手。 “去去去,老人家好不容易偷得半日闲,你这臭小子又来搅和。” 霍老头不情不愿地起身,一脸嫌弃地看着罗清。 罗清没事连着半个月都在他身边神神叨叨地打转,烦都烦死了。 “霍叔,您知道的,穆灵灵这姑娘找不到韩哥就来闹小人家,除了您这儿小人家实在是没地可去了。您老人家可一定要帮帮小人家。”罗清睁着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霍老头。 “真拿你这臭小子没办法。” 第238章 班师回朝 不知不觉中,罗清在霍老头这已经待到了午后。 期间,正如罗清所料,穆灵灵并没有追来。而霍老头也没有再懒洋洋地躺着,而是坐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捣鼓袖箭。 “听说你这制弩的手艺是跟着赵彦之那厮学的。”霍老头若有所思道。 罗清手微顿,诧异地看了霍老头一眼,然后继续忙活,随意道:“算是吧!咋啦?你们认识?” “认识,就算他化成灰我都认得他。”霍老头咬牙切齿地暗自嘀咕。 “霍叔,你刚说什么?”罗清没有听清霍老头的话,于是重新问道。 “有过几面之缘,不是很熟,呵呵~不熟。”霍老头连忙讪笑着解释道。 霍老头没想到,不过二十年未见,曾经只会用一些木头捣鼓一些小东西讨芽儿欢心的臭小子居然成为了名扬四海的机关大师。 而他,也为了离芽儿近些固执地在这边关不理世事二十年。 物是人非,所有人都有了翻天覆地变化,他是不是也该放下了。 霍老头恍然地想着。 “哦~是吗?”罗清停住手里的活儿,一脸怀疑地看着霍老头。 “那是肯定的,老夫和他见面时你还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霍老头抖落着胡子道。 “那好吧!”罗清收回视线,继续捣鼓着手里的活。 “他……如今是何模样?可有……你霍叔这么英姿勃发,高大威猛?”霍老头继续打探道。 “你和他又不熟,问这些干嘛!” 罗清看都没看霍老头,便开口道。实则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这老赵不是霍老头的死对头就是情敌。 霎时间罗清对那素未谋面的医女芽儿更加好奇了。 见罗清油盐不进,霍老头心更痒痒了。 “哎呀,老夫就和你实话实说吧!那姓赵的曾经是芽儿无意中救下的,我还在军营里见过他,柔柔弱弱地,我一个巴掌都能给他弄晕过去。” 霍老头自得道。 “他是你的情敌。”罗清肯定道,一脸八卦地看着霍老头。 “臭小子,就知道胡编乱造,芽儿一直都是属意老子的,他赵彦之算哪根葱?” 霍老头一脸激动地站起身来,唾沫横飞道。 “那你问他干什么,若他过得比您好,您这不是自个儿找不自在吗?”罗清耸耸肩道。 实则心里已经笑开了。 这种心理她懂,人总是喜欢互相比较的嘛,年龄再大也不会例外。毕竟那谁谁过得如何如何总是会勾起人的好奇心,更别说是遇上昔日的情敌了。 “你就随意说些不也是无伤大雅的么!”霍老头嘀咕。 “行吧!那……” “霍总管~” 罗清刚想说道说道,就被突如其来的的秦三给打断了。 于是罗清朝着霍老头挑挑眉头,意思是:你瞧,不是我不说,是您老自己忙。 霍老头瞪了罗清一眼,吹胡子瞪眼地看着秦三,语气不善道:“有屁快放。” 秦三一脸唏嘘地看着莫名其妙火大的霍总管,讪讪地道:“霍总管,东西已经收拾好装车了,就等着您老来指挥下一步了。” “装车?” 罗清十分诧异地起身,将视线移到霍老头的身上,“什么装车?” “罗清你不知道吗?咱们明日就拔营了。”秦三有些惊讶道。 “拔营?”罗清愣住,这几日她不是缩在营帐中捣鼓袖箭,就是在想方设法地躲着穆灵灵压根就没注意上面下达的指令。 “这事老夫知晓了,秦三你先下去吧!”霍老头对着秦三道。 “是。”秦三恭敬地应和,作了一个揖便离开了。 看着秦三离开,罗清立即追问道:“霍叔,咱们拔营去哪儿?” “班师回朝。” 霍老头重新坐下,从腰间取下酒葫芦直接啐了好几口。 见霍老头如此,罗清心下诧异,霍老头身体一直都有暗伤,不宜喝酒。但霍老头就好那么一口,但他一般也只会偶尔小酌那么一口,很少会像这般连着喝。 “霍叔,您少喝点。”罗清夺过酒葫芦,心想霍老头心中必定有事。 “没事,老夫就是想着二十年没有回京城了,有些近乡情怯罢了。”霍老头豪爽地大笑道,眼神里露出一丝留念。 还有不舍吧! 罗清暗道。 霍老头守了芽儿离开的这片土地二十年,说没有感情那绝对是假的。 霍老头拍拍罗清的肩膀,面色疲惫道:“快回去收拾收拾吧,别整日捣鼓这些东西了。老夫累了,要休息了。” 说完,霍老头直接进了营帐。 罗清抬起头望着晴空万里的天空,脑海里闪过止戈俊逸非凡的身影。 她心想,班师回朝,她也是得去的吧! 暗中针对她的敌人,还没有浮出水面呢! …… 傍晚,罗清与韩瑜坐在篝火旁,一言不发地听着穆灵灵自个儿唠叨着。 “哎,小流氓,你说是不是啊!”穆灵灵突然看着罗清道。 “什么?”罗清抬目看向穆灵灵,一脸疑惑地问道。 “韩大哥,你看罗清,她这什么态度啊!”穆灵灵幽怨地看向韩瑜,不满道。 “罗清,你怎么能这样,人家一个小姑娘,让着些。”韩瑜佯装斥责道。 “对不起穆姑娘,这事是我错了。”罗清一脸真诚地道歉。 “这还差不多。”穆灵灵一脸得意道。 韩瑜和罗清两人对视,眸中皆藏着无可奈何。 “呵呵~”一旁的慕容轩突然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罗清眼神不善地看着慕容轩,这人当初带走小瑾儿,反正她看他就是不顺眼。 “小叔,你笑什么?”穆灵灵也一脸疑惑地问道。 “自然是笑罗公子一点儿也没有变,还是像当初那般聪颖,忽悠起人来一套一套的。”慕容轩道。 “罗清~”穆灵灵回神过来,猛地看向罗清。 “我很好,谢谢关心。”罗清笑着点头道。 看着慕容轩那张小白脸,罗清只觉得这人好讨厌。 “大哥~” 穆灵灵正要闹罗清,一道微小地喊声响起,穆灵灵瞬间堰息旗鼓 “三儿?”韩瑜诧异道。 三儿? 罗清抬目望去,这不是秦三吗? 罗清有些诧异,她竟不知道原来秦三与韩瑜是相识的。一瞬间罗清想起一件事,当初她第一次遇到韩瑜时好似还有一个叫六儿的,好像还有四个少年呢,听说也参了军,但她一次都没看到过,也不知道如何了。 “大哥,明日启程,咱是否要带……带上……六儿他们一起。”秦三眼眶微红,欲言又止道。 韩瑜身形一顿,呼吸稍稍停滞,最后哑着嗓子道:“自然是要带回家的。” 察觉韩瑜情绪不太对的穆灵灵疑惑地看向罗清,罗清知道她要问什么,但她也只是摇摇头,其实她也不清楚。 “好,三儿这就去准备,带他们回家。”秦三抹了一把脸,便转身离开了。 韩瑜目不转睛地盯着秦三离开的背影,沉默不语。 在场的三人皆唏嘘不已。 穆灵灵分别给罗清和慕容轩一个眼神,让他们暂时先离开。 罗清心下思量,的确,穆灵灵留下比她和慕容轩留下要好些。 于是,罗清与慕容轩一同离开了。 “这韩瑜究竟是什么来路?”走在罗清身侧的慕容轩突然开口问道。 “怎么,担心你侄女会被我韩哥拐走啊!”罗清挑眉道。 闻言,慕容轩忍不住笑了。 “我这侄女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只要是她自个儿认定的事任谁也劝不了她。担心是有的,毕竟我是她亲叔叔,但我想更该担心这事的应该是我那儿爱女如命的哥哥吧!” 慕容轩不以为意道。 “看不出来嘛,慕容公子心还挺大哈。”罗清意有所指道,她实在不明白,这慕容轩一直在这给她打哈哈,到底是想干嘛? 慕容轩不语,只是摇摇头,道:“听说你和柳姑娘熟识?” 好家伙,挖的坑原来在这呢! 罗清抬目看向慕容轩,道:“我和她可不熟,你可别瞎说。” “还是你对她有想法?呵…别想了,你没机会的。” 罗清接连着挖苦道。 “你好似对我有很大的意见。”察觉到罗清对他强烈的不满,慕容轩一脸地不解。 见霍老头如此,罗清心下诧异,霍老头身体一直都有暗伤,不宜喝酒。但霍老头就好那么一口,但他一般也只会偶尔小酌那么一口,很少会像这般连着喝。 “霍叔,您少喝点。”罗清夺过酒葫芦,心想霍老头心中必定有事。 “没事,老夫就是想着二十年没有回京城了,有些近乡情怯罢了。”霍老头豪爽地大笑道,眼神里露出一丝留念。 还有不舍吧! 罗清暗道。 霍老头守了芽儿离开的这片土地二十年,说没有感情那绝对是假的。 霍老头拍拍罗清的肩膀,面色疲惫道:“快回去收拾收拾吧,别整日捣鼓这些东西了。老夫累了,要休息了。” 说完,霍老头直接进了营帐。 罗清抬起头望着晴空万里的天空,脑海里闪过止戈俊逸非凡的身影。 她心想,班师回朝,她也是得去的吧! 暗中针对她的敌人,还没有浮出水面呢! …… 傍晚,罗清与韩瑜坐在篝火旁,一言不发地听着穆灵灵自个儿唠叨着。 “哎,小流氓,你说是不是啊!”穆灵灵突然看着罗清道。 “什么?”罗清抬目看向穆灵灵,一脸疑惑地问道。 “韩大哥,你看罗清,她这什么态度啊!”穆灵灵幽怨地看向韩瑜,不满道。 “罗清,你怎么能这样,人家一个小姑娘,让着些。”韩瑜佯装斥责道。 “对不起穆姑娘,这事是我错了。”罗清一脸真诚地道歉。 “这还差不多。”穆灵灵一脸得意道。 韩瑜和罗清两人对视,眸中皆藏着无可奈何。 “呵呵~”一旁的慕容轩突然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罗清眼神不善地看着慕容轩,这人当初带走小瑾儿,反正她看他就是不顺眼。 “小叔,你笑什么?”穆灵灵也一脸疑惑地问道。 “自然是笑罗公子一点儿也没有变,还是像当初那般聪颖,忽悠起人来一套一套的。”慕容轩道。 “罗清~”穆灵灵回神过来,猛地看向罗清。 “我很好,谢谢关心。”罗清笑着点头道。 看着慕容轩那张小白脸,罗清只觉得这人好讨厌。 “大哥~” 穆灵灵正要闹罗清,一道微小地喊声响起,穆灵灵瞬间堰息旗鼓 “三儿?”韩瑜诧异道。 三儿? 罗清抬目望去,这不是秦三吗? 罗清有些诧异,她竟不知道原来秦三与韩瑜是相识的。一瞬间罗清想起一件事,当初她第一次遇到韩瑜时好似还有一个叫六儿的,好像还有四个少年呢,听说也参了军,但她一次都没看到过,也不知道如何了。 “大哥,明日启程,咱是否要带……带上……六儿他们一起。”秦三眼眶微红,欲言又止道。 韩瑜身形一顿,呼吸稍稍停滞,最后哑着嗓子道:“自然是要带回家的。” 察觉韩瑜情绪不太对的穆灵灵疑惑地看向罗清,罗清知道她要问什么,但她也只是摇摇头,其实她也不清楚。 “好,三儿这就去准备,带他们回家。”秦三抹了一把脸,便转身离开了。 韩瑜目不转睛地盯着秦三离开的背影,沉默不语。 在场的三人皆唏嘘不已。 穆灵灵分别给罗清和慕容轩一个眼神,让他们暂时先离开。 罗清心下思量,的确,穆灵灵留下比她和慕容轩留下要好些。 于是,罗清与慕容轩一同离开了。 “这韩瑜究竟是什么来路?”走在罗清身侧的慕容轩突然开口问道。 “怎么,担心你侄女会被我韩哥拐走啊!”罗清挑眉道。 闻言,慕容轩忍不住笑了。 “我这侄女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只要是她自个儿认定的事任谁也劝不了她。担心是有的,毕竟我是她亲叔叔,但我想更该担心这事的应该是我那儿爱女如命的哥哥吧!” 慕容轩不以为意道。 “看不出来嘛,慕容公子心还挺大哈。”罗清意有所指道,她实在不明白,这慕容轩一直在这给她打哈哈,到底是想干嘛? 慕容轩不语,只是摇摇头,道:“听说你和柳姑娘熟识?” 好家伙,挖的坑原来在这呢! 罗清抬目看向慕容轩,道:“我和她可不熟,你可别瞎说。” “还是你对她有想法?呵…别想了,你没机会的。” 罗清接连着挖苦道。 “你好似对我有很大的意见。”察觉到罗清对他强烈的不满,慕容轩一脸地不解。 “你好似对我有很大的意见。”察觉到罗清对他强烈的不满,慕容轩一脸地 第239章 活着的美好 “哎~那个……” 罗清突然想起止戈手中的碗被自己用过了,连忙想要阻止。 但止戈已经举止优雅从容不迫地当着她的面抿了一口水。 罗清连忙咽下刚到喉咙的话。 止戈放下手中的碗,抬眼一脸疑惑地看着罗清。 “没事。”罗清挑挑眉,抿唇摇头道。 止戈点点头,然后端起陶碗继续喝水。 罗清见状,瞬间反应过来,敢情是止戈自己口渴想喝水啊! 直说嘛,还找借口,切…… “你找我什么事?”罗清漫不经心道。 “你……有心事。”止戈欲言又止道。 罗清诧异地看向止戈,摸了摸自己消瘦的脸:“这么明显吗?” “嗯。”止戈点点头,眉头轻轻蹙起。 “害~”罗清摇摇头,敛下眸子看着桌面。 “可以跟我说说吗?”止戈目不转睛地盯着罗清道。 罗清抬起头来,看着止戈的眼睛,一脸急切道:“你知道韩哥为什么提起叫六儿的情绪就失落吗?” “韩瑜?”止戈微微诧异,很快他便回过神来,若有所思道:“还记得两年前的时疫吗?” “嗯,当然记得。”罗清点点头,为了那事,她还投了好多钱呢! “六儿是韩瑜的生死兄弟。”止戈抿唇道。 “这我知道。” 罗清想起三年前在街头为了浑身是血的韩瑜磕头求人的少年,心下不禁动容。 “时疫爆发,西境乱了,发生了几起暴动,上面派新兵去镇压。那时韩瑜在做任务,等他回来后,六儿就没了,还有叫马青,四桂,丁远。”止戈语气一顿,接着道:“都没了。” 罗清默然,得了时疫的人必须烈火焚烧,原来所谓的带六儿们回家,就是带着他们的骨灰回家啊! 世事无常,罗清回想曾经因为她救了韩瑜时,一个劲儿感谢她的那四张稚嫩的脸,没想到一个突然间都没了。 那重感情的韩瑜得多难受啊! 而且自她与韩瑜相处这一年以来,韩瑜从未在她的面前提及过这件事,想必,已经被他深深地埋藏在心底了吧! 如今眼看着战事了了,即将班师回这才勾起了韩瑜心底那些痛苦的回忆。 突然之间,罗清更加担心韩瑜了。 不行! 罗清猛地站起身来,止戈见状一把拉着罗清的手腕,仰头看着罗清道:“你想干什么?” “我想去看看韩哥。”罗清条件反射地想要挣开止戈的手,却始终都挣不开。 “放手。”罗清情绪有些激动地喝道。 “不放,你不能去。”止戈站起身来,面色冷峻地看着罗清,罗清瞬间笼罩在他的阴影里。 罗清就这样瞪着止戈,心蓦地一沉,眼睛也开始干涩起来。 看来这人是真的冷漠,很冷血呢! 罗清心下失落地想。 止戈放开罗清的手腕,双手迅速揽上她的肩头,语气冷然道:“你先冷静,如今你就算是去也于事无补,他此刻需要的只是静静而已。” “不,你错了。六儿几人没了,韩哥他此时很难过,他需要安慰。他此刻需要一个人在他身边陪着他。” 罗清双眼直直地看着止戈,一字一顿道:“在他身后静静地陪着他就好。” “可就算是如此,那人也不会是你。” 止戈铁青着脸,低沉着语气说道。他紧紧地盯着罗清,心想,自己在她的心中,就是个冷漠无情的人吗? 罗清猛地愣住,是啊,止戈说得没错,就算韩哥此时需要人安慰,那人也不该是她。 她好似忘了,穆灵灵还陪在韩瑜的身边呢! 罗清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想着止戈极力的阻止,猛地反应过来,惊讶道:“你……知道…了,所以你才……。” 看来要不是止戈拦着她差点就搅和了韩瑜与穆灵灵的好事。 “嗯,我去找过韩瑜,郡主正陪在他的身边。”止戈面色平静道,心里松了一口气。 “对不起,我还以为你……一点儿都不关心韩哥。”想到刚刚自己的想法,罗清心中闪过一丝丝愧疚。 之所以只有一丝丝,那是因为她心里清楚,止戈大多数的时候他是真的杀伐果断,冷漠无情。 止戈的一生以拯救黎明百姓,振兴家族,辅佐贤明的君主为己任。后娶一个懂他的,爱他的传奇女子为妻。 他将会获得无上的荣耀,活出他应有的价值,同时,也会活得无比的理智。 没办法,这就是他的人设! 罗清失神地想着。 见罗清情绪冷静下来,止戈抿唇一笑,轻轻地摇头。 反应到止戈的手还揽着自己的肩头,罗清猛地退后一步,离止戈稍稍远些。 经过半个月的冷静,罗清想了很多的事。 就算她不去思考自己的男子身份,只活在当下就好,但有些事她不得不想。 一直以来,为了活着,她远走边境。就连发现自己对止戈的想法之后,罗清也没想过要插手剧情。 而就在半个月前,止戈的举动已经彻底地打乱了她的计划。 罗清在犹豫,在思考:止戈到底值不值得她冒着被炮灰的危险去跟那该死的贼老天斗。 这万一要是输了,再加上止被规划的好的人生,被设定好的人设,她岂不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止戈眸中划过一道黯然,他收回手,开口道:“你……” “我累了,要休息了。”罗清立马打断止戈的话。 “我……”止戈还想要说点什么,罗清立马动手,将他推出营帐外:“我真的要休息了,你走吧。” 此刻,罗清的脑子很乱。 止戈有主角光环保护,死不了,可她不一样。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她一直都是战战兢兢的活着,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没了,云梨和小瑾儿怎么办? 自云梨和小瑾儿先后离开之后,她走的每一步更是如履薄冰。她所遇到的每一件危险,每一次劫难,都足以她万劫不复,死的透透的。 而如今,止戈突然对她说心悦于她。罗清很担心她血薄,根本无福消受。 都说死过一次的人都不会再惧怕死亡,但罗清却不以为然。 在她看来,只有死过一次的人才会知道活着有多珍贵,多美好。 罗清怕死,这一点儿她从未否认过。 所以,她与止戈的事,顺其自然吧! 不在意,就不失落,不占有,就不会受伤。 如果止戈最后注定与柳青在一起了,那么到时候她也不会太难受吧! 罗清心想。 “哎~那个……” 罗清突然想起止戈手中的碗被自己用过了,连忙想要阻止。 但止戈已经举止优雅从容不迫地当着她的面抿了一口水。 罗清连忙咽下刚到喉咙的话。 止戈放下手中的碗,抬眼一脸疑惑地看着罗清。 “没事。”罗清挑挑眉,抿唇摇头道。 止戈点点头,然后端起陶碗继续喝水。 罗清见状,瞬间反应过来,敢情是止戈自己口渴想喝水啊! 直说嘛,还找借口,切…… “你找我什么事?”罗清漫不经心道。 “你……有心事。”止戈欲言又止道。 罗清诧异地看向止戈,摸了摸自己消瘦的脸:“这么明显吗?” “嗯。”止戈点点头,眉头轻轻蹙起。 “害~”罗清摇摇头,敛下眸子看着桌面。 “可以跟我说说吗?”止戈目不转睛地盯着罗清道。 罗清抬起头来,看着止戈的眼睛,一脸急切道:“你知道韩哥为什么提起叫六儿的情绪就失落吗?” “韩瑜?”止戈微微诧异,很快他便回过神来,若有所思道:“还记得两年前的时疫吗?” “嗯,记得。”罗清点点头。 “六儿是韩瑜的生死兄弟。”止戈抿唇道。 “我知道。”罗清想起曾经在街头为了韩瑜磕头求人的少年,在那时他们就是兄弟了吧! “时疫发生的时候六儿没了,还有叫马青,四桂,丁远。”止戈语气一顿,接着道:“都没了。” 罗清默然,得了时疫的人必须烈火焚烧,原来所谓的带六儿们回家,就是带着他们的骨灰回家啊。 世事无常,罗清回想曾经因为她救了韩瑜时,一个劲儿感谢她的那四张稚嫩的脸,没想到一个突然间就没了。 重感情的韩瑜得多难受啊! 而且自她与韩瑜相处这一年以来,韩瑜从未在她的面前提及过这件事,想必,已经被他深深地埋藏在心底了吧! 如今眼看着战事了了,即将班师回朝,韩瑜才会勾起了那些痛苦的回忆。 突然之间,罗清更加担心韩瑜了。 不行! 罗清猛地站起身来,止戈见状一把拉着罗清的手腕,仰头看着罗清道:“你去哪?” “我想去看看韩哥。”罗清条件反射地想要挣开止戈的手,却始终都挣不来。 “放手。”罗清情绪有些激动道。 “不放,你不能去。”止戈站起身来,罗清瞬间笼罩在他的阴影里。 罗清就这样瞪着止戈,心蓦地一沉,眼睛也开始干涩起来。 这人是真的很冷漠,很冷血呢! 罗清心想。 止戈放开罗清的手腕,双手握住罗清的肩头,冷然道:“罗清你先冷静,如今你就算是去也于事无补,他此刻需要的只是静静而已。” “不,你错了。韩哥他此时很难过,他需要安慰。他此刻需要一个人在他身边陪着他。” 罗清双眼直直地看着止戈,一字一顿道:“在他身后静静地陪着他就好。” “可就算是如此,那人也不会是你。”止戈铁青着脸,低沉着语气说道。 原来,在她心中,自己就是个冷漠无情的人。 罗清猛地愣住,是啊,止戈说得没错,就算韩哥此时需要人安慰,那人也不该是她。 她好似忘了,穆灵灵还陪在韩瑜的身边呢! 罗清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想着止戈极力的阻止,猛地反应过来,惊讶道:“你……知道…了,所以你才……。” 看来要不是止戈拦着她差点就搅和了韩瑜与穆灵灵的好事。 “嗯,我去找过韩瑜,郡主正陪在他的身边。”止戈面色平静道,心里松了一口气。 “对不起,我还以为你……一点儿都不关心韩哥。”想到刚刚自己的想法,罗清心中闪过一丝丝愧疚。 之所以只有一丝丝,那是因为她心里清楚,止戈,大多数的时候他是真的杀伐果断,冷漠无情。 止戈的一生以拯救黎明百姓,振兴家族,辅佐贤明的君主为己任。后娶一个懂他的,爱他的传奇女子为妻。 他将会获得无上的荣耀,活出他应有的价值,同时,也会活得无比的理智。 没办法,这就是他的人设! 罗清失神地想着。 止戈抿唇一笑,轻轻地摇头。 反应道止戈的手还揽着自己的肩头,罗清猛地退后一步,离止戈稍稍远些。 经过半个月的冷静,罗清想了很多的事。 就算她不去思考自己的男子身份,只活在当下就好,但有些事她不得不想。 一直以来,为了活着,她远走边境。就连发现自己对止戈的想法之后,罗清也没想过要插手剧情。 而就在半个月前,止戈的举动已经彻底地打乱了她的计划。 罗清在犹豫,在思考:止戈到底值不值得她冒着被炮灰的危险去跟那该死的贼老天斗。 这万一要是输了,再加上止被规划的好的人生,被设定好的人设,她岂不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止戈眸中划过一道黯然,他收回手,开口道:“你……” “我累了,要休息了。”罗清立马打断止戈的话。 “我……”止戈还想要说点什么,罗清立马动手,将他推出营帐外:“我真的要休息了,你走吧。” 此刻,罗清的脑子很乱。 止戈有主角光环保护,死不了,可她不一样。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她一直都是战战兢兢的活着,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没了,云梨和小瑾儿怎么办? 自云梨和小瑾儿先后离开之后,她走的每一步更是如履薄冰。她所遇到的每一件危险,每一次劫难,都足以她万劫不复,死的透透的。 而如今,止戈突然对她说心悦于她。罗清很担心她血薄,根本无福消受。 都说死过一次的人都不会再惧怕死亡,但罗清却不以为然。 在她看来,只有死过一次的人才会知道活着有多珍贵,多美好。 罗清怕死,这一点儿她从未否认过。 所以,她与止戈的事,顺其自然吧! 不在意,就不失落,不占有,就不会受伤。 如果止戈最后注定与柳青在一起了,那么到时候她也不会太难受吧! 罗清心想。 都说死过一次的人都不会再惧怕死亡,但罗清却不以为然。 在她看来,只有死过一次的人 第240章 因为是你才喜欢 说完,罗清敛下脸上的气急败坏,一脸笑意地转身,想着转移止戈的注意力,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一直都在你的身后。”止戈语意不明地道,一步一步地朝着罗清走近。 眼看着止戈朝着自己走来,罗清心头一跳。也不知是因为止戈的话还是因为身后正偷吃的金宝。 罗清侧头瞥了一眼金宝,吐出一口浊气。 止戈早就明令禁止给金宝开小灶,就算她是金宝的主人也不例外。 回到军营后,她想着金宝的是贡品,回京后金宝的归属问题肯定还得仰仗止戈,所以也没去给金宝开小灶,违反止戈下的命令。 因着今日心情有些郁闷,所以她想着给金宝带点酬劳,这样好金宝就能像以前那样,扮演一个忠实的听者,安静地听她唠嗑。 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止戈。 止戈在距离罗清一米开外停下脚步,嗅了嗅空气中的烤肉味,欲开口。 “抱歉,违背了你的命令的。”罗清知道止戈已经发现了,连忙趁止戈未开口前自首,心想这样做应该能宽大处理吧! “挺香的,你亲手烤的吗?”止戈轻笑道,如墨般漆黑的眸子亮亮的,一时叫罗清失了神。 罗清呆呆地看着止戈的眼睛,想也没想地摇头道:“不全是,我抓的野鸡,周深洗的,韩哥刷的调料,岑溪烤的。” 说完罗清接着补充道:“不过调料是我的。” “吃果子吗?”止戈突然从怀里拿出一个帕子,递给罗清。 罗清诧异地看向止戈的手,仔细看去,只见帕子里静静地躺着四个团团的青果子。 “这是…给……我的吗?”罗清抬目看着止戈,小声地问道。 “是。”止戈点头,手依然维持着递给罗清的动作。 罗清轻咬下唇,终于忍不住开口轻声问道:“我是男子,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说完,罗清定定地看着止戈的眼睛。 虽说她看不透止戈,但她还是喜欢看人的眼睛。 “因为是你,所以喜欢。” 止戈右手举着果子,嘴角微微上扬,平日里一丝不苟的俊颜多了几分温和,眸子带着几分笑意看着罗清。 “因为是你,所以喜欢。”罗清低声默念,没有几个女子能受得了心悦的男子对着自己这样表白,罗清自然也一样。 微风袭来,轻轻地拂过罗清的脸颊,罗清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止戈,缓缓地伸出了手。 她心想着自己也许你会能再任性一回。 罗清接过止戈手中的果子,直接咬了一口,笑道:“很甜。” “你喜欢,都给你。”止戈眉眼含笑道。 于是,两人相视而笑,肩并着肩一同朝着火光处走去。 罗清和止戈离开后,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大树下现出身形来,双目紧紧地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 只见他紧紧地攥着双手,映着火光的眸中满是忧伤。 金宝卧在地上,咯吱咯吱地嚼着鸡骨头,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盯着那抹黑影。 接着,咀嚼声更大了。 …… 深夜,休整的营地里不时传来窃窃私语,像梦中的呢喃,随着夜风逐渐飘远。 营地中除了守夜的将士,大多都已经进入了梦乡。大多火堆只剩下火星子,但唯有一处不同。 那是地处于营地边缘的位置,位于一颗老树下,一堆篝火高高地燃烧着,不停地噼里啪啦作响。 罗清使劲地眨了眨干涩地眼睛,瞥了一眼不时盯着止戈瞧的柳青,再看了看盯着柳青的萧南风。还有一旁喋喋不休、一脸兴奋说着话的穆灵灵。 罗清只觉得有些头大。 本来她都已经准备睡觉了,谁知道柳青突然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 好奇的穆灵灵直接把她拉了过来一起,罗清无法,直接将自己用来盖的毯子披在穆灵灵的身后,然后干脆自己也裹着垫的毯子坐了下来,敛下眸子盯着跳动的火焰。 还未出南境,罗清就已经购置了一路上自己需要的东西,吃的,用的,保暖的,应有尽有。 罗清就是那种不管在哪儿,都不会亏待自己的人。 反正有金宝在,她不担心带不走。 几个没有睡着的人皆参加了此列,有韩瑜,慕容轩,岑溪,周深,秦三也在,还有四个罗清觉得面熟,又叫不出名字的胆子大的铁骑营将士。 在场第一次听说“真心话大冒险”的人大多一脸兴奋,一脸地欲欲跃试。 几人的身后,也站了几个胆子小的,怯于止戈威严的将士围观着。 对于“真心话大冒险”,罗清是真的一点儿都不care。当初在地下赌场的俱乐部里,她不得不陪着那些所谓的“上帝”玩。 一玩就是十年,她都玩吐了。 罗清只觉得睡意袭来,自动过滤 说完,罗清敛下脸上的气急败坏,一脸笑意地转身,想着转移止戈的注意力,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一直都在你的身后。”止戈语意不明地道,一步一步地朝着罗清走近。 眼看着止戈朝着自己走来,罗清心头一跳。也不知是因为止戈的话还是因为身后正偷吃的金宝。 罗清侧头瞥了一眼金宝,吐出一口浊气。 止戈早就明令禁止给金宝开小灶,就算她是金宝的主人也不例外。 回到军营后,她想着金宝的是贡品,回京后金宝的归属问题肯定还得仰仗止戈,所以也没去给金宝开小灶,违反止戈下的命令。 因着今日心情有些郁闷,所以她想着给金宝带点酬劳,这样好金宝就能像以前那样,扮演一个忠实的听者,安静地听她唠嗑。 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止戈。 止戈在距离罗清一米开外停下脚步,嗅了嗅空气中的烤肉味,欲开口。 “抱歉,违背了你的命令的。”罗清知道止戈已经发现了,连忙趁止戈未开口前自首,心想这样做应该能宽大处理吧! “挺香的,你亲手烤的吗?”止戈轻笑道,如墨般漆黑的眸子亮亮的,一时叫罗清失了神。 罗清呆呆地看着止戈的眼睛,想也没想地摇头道:“不全是,我抓的野鸡,周深洗的,韩哥刷的调料,岑溪烤的。” 说完罗清接着补充道:“不过调料是我的。” “吃果子吗?”止戈突然从怀里拿出一个帕子,递给罗清。 罗清诧异地看向止戈的手,仔细看去,只见帕子里静静地躺着四个团团的青果子。 “这是…给……我的吗?”罗清抬目看着止戈,小声地问道。 “是。”止戈点头,手依然维持着递给罗清的动作。 罗清轻咬下唇,终于忍不住开口轻声问道:“我是男子,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说完,罗清定定地看着止戈的眼睛。 虽说她看不透止戈,但她还是喜欢看人的眼睛。 “因为是你,所以喜欢。” 止戈右手举着果子,嘴角微微上扬,平日里一丝不苟的俊颜多了几分温和,眸子带着几分笑意看着罗清。 “因为是你,所以喜欢。”罗清低声默念,没有几个女子能受得了心悦的男子对着自己这样表白,罗清自然也一样。 微风袭来,轻轻地拂过罗清的脸颊,罗清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止戈,缓缓地伸出了手。 她心想着自己也许你会能再任性一回。 罗清接过止戈手中的果子,直接咬了一口,笑道:“很甜。” “你喜欢,都给你。”止戈眉眼含笑道。 于是,两人相视而笑,肩并着肩一同朝着火光处走去。 罗清和止戈离开后,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大树下现出身形来,双目紧紧地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 只见他紧紧地攥着双手,映着火光的眸中满是忧伤。 金宝卧在地上,咯吱咯吱地嚼着鸡骨头,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盯着那抹黑影。 接着,咀嚼声更大了。 …… 深夜,休整的营地里不时传来窃窃私语,像梦中的呢喃,随着夜风逐渐飘远。 营地中除了守夜的将士,大多都已经进入了梦乡。大多火堆只剩下火星子,但唯有一处不同。 那是地处于营地边缘的位置,位于一颗老树下,一堆篝火高高地燃烧着,不停地噼里啪啦作响。 罗清使劲地眨了眨干涩地眼睛,瞥了一眼不时盯着止戈瞧的柳青,再看了看盯着柳青的萧南风。还有一旁喋喋不休、一脸兴奋说着话的穆灵灵。 罗清只觉得有些头大。 本来她都已经准备睡觉了,谁知道柳青突然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 好奇的穆灵灵直接把她拉了过来一起,罗清无法,直接将自己用来盖的毯子披在穆灵灵的身后,然后干脆自己也裹着垫的毯子坐了下来,敛下眸子盯着跳动的火焰。 还未出南境,罗清就已经购置了一路上自己需要的东西,吃的,用的,保暖的,应有尽有。 罗清就是那种不管在哪儿,都不会亏待自己的人。 反正有金宝在,她不担心带不走。 几个没有睡着的人皆参加了此列,有韩瑜,慕容轩,岑溪,周深,秦三也在,还有四个罗清觉得面熟,又叫不出名字的胆子大的铁骑营将士。 在场第一次听说“真心话大冒险”的人大多一脸兴奋,一脸地欲欲跃试。 几人的身后,也站了几个胆子小的,怯于止戈威严的将士围观着。 对于“真心话大冒险”,罗清是真的一点儿都不care。当初在地下赌场的俱乐部里,她不得不陪着那些所谓的“上帝”玩。 一玩就是十年,她都玩吐了。 罗清只觉得睡意袭来,自动过滤 说完,罗清敛下脸上的气急败坏,一脸笑意地转身,想着转移止戈的注意力,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一直都在你的身后。”止戈语意不明地道,一步一步地朝着罗清走近。 眼看着止戈朝着自己走来,罗清心头一跳。也不知是因为止戈的话还是因为身后正偷吃的金宝。 罗清侧头瞥了一眼金宝,吐出一口浊气。 止戈早就明令禁止给金宝开小灶,就算她是金宝的主人也不例外。 回到军营后,她想着金宝的是贡品,回京后金宝的归属问题肯定还得仰仗止戈,所以也没去给金宝开小灶,违反止戈下的命令。 因着今日心情有些郁闷,所以她想着给金宝带点酬劳,这样好金宝就能像以前那样,扮演一个忠实的听者,安静地听她唠嗑。 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止戈。 止戈在距离罗清一米开外停下脚步,嗅了嗅空气中的烤肉味,欲开口。 “抱歉,违背了你的命令的。”罗清知道止戈已经发现了,连忙趁止戈未开口前自首,心想这样做应该能宽大处理吧! “挺香的,你亲手烤的吗?”止戈轻笑道,如墨般漆黑的眸子亮亮的,一时叫罗清失了神。 罗清呆呆地看着止戈的眼睛,想也没想地摇头道:“不全是,我抓的野鸡,周深洗的,韩哥刷的调料,岑溪烤的。” 说完罗清接着补充道:“不过调料是我的。” “吃果子吗?”止戈突然从怀里拿出一个帕子,递给罗清。 罗清诧异地看向止戈的手,仔细看去,只见帕子里静静地躺着四个团团的青果子。 “这是…给……我的吗?”罗清抬目看着止戈,小声地问道。 “是。”止戈点头,手依然维持着递给罗清的动作。 罗清轻咬下唇,终于忍不住开口轻声问道:“我是男子,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说完,罗清定定地看着止戈的眼睛。 虽说她看不透止戈,但她还是喜欢看人的眼睛。 “因为是你,所以喜欢。” 止戈右手举着果子,嘴角微微上扬,平日里一丝不苟的俊颜多了几分温和,眸子带着几分笑意看着罗清。 “因为是你,所以喜欢。”罗清低声默念,没有几个女子能受得了心悦的男子对着自己这样表白,罗清自然也一样。 微风袭来,轻轻地拂过罗清的脸颊,罗清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止戈,缓缓地伸出了手。 她心想着自己也许你会能再任性一回。 罗清接过止戈手中的果子,直接咬了一口,笑道:“很甜。” “你喜欢,都给你。”止戈眉眼含笑道。 于是,两人相视而笑,肩并着肩一同朝着火光处走去。 罗清和止戈离开后,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大树下现出身形来,双目紧紧地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 只见他紧紧地攥着双手,映着火光的眸中满是忧伤。 金宝卧在地上,咯吱咯吱地嚼着鸡骨头,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盯着那抹黑影。 接着,咀嚼声更大了。 …… 深夜,休整的营地里不时传来窃窃私语, 第241章 真心话大冒险 罗清见状,心中暗道要完。 不管是前世今生,她都明白女子的撒娇对于男人来说,那是最具有杀伤力的武器。 “罗清,穆姑娘是手无寸铁的女孩子,该让着些。” 韩瑜无法,大家的目光都在他的身上,不管是情理上还是常理上,他都该如此。 手无寸铁!! 罗清瞪了韩瑜一眼,道:“韩哥你说得对。” “看小爷让你们瞧瞧什么是赌神。” 罗清张扬道,朝着手中的骰子吹了一口气,计算好抛出的力道,然后往空中一抛。 只见两颗骰子在空中翻滚,一瞬之后便落在地上翻滚。眼看着两颗骰子即将停在两个“六”处,罗清得意地看向了穆灵灵,挑一挑眉头。 “难道你真的能掷出豹子来?”穆灵灵诧异地看向罗清。 “当然,这花………”罗清摊开手,正准备再吹嘘她抛出“花豹子”来轻而易举,当看到她跟前的两颗骰子就愣住了。 罗清一脸怀疑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只见她的跟前的骰子上赤裸裸地呈现着两个“一”。 罗清使劲地揉揉自己的眼睛,还以为是自己花了眼。 罗清再次看向骰子,躺在她跟前的两个骰子依然是两个“一”。 真是活见鬼了! 罗清下意识地看向止戈,止戈正好也在看她,眸子也充满了疑惑。罗清见两人离得有些远,所以她不可能从止戈那里得到答案。 于是,罗清将视线投向离得近韩瑜,只见韩瑜接收到她的视线之后一脸懵地看着她。 “你倒是快点啊!人家还等着呢!”穆灵灵见罗清一脸莫名其妙,连忙提醒道。 罗清看了一眼众人,连忙应道:“哦,好,好,好。” 于是,罗清紧握手中的骰子,心想着只要再抛出一个“一”来,那就是豹子。 而且若是她所记不差的话,刚刚好像有一个脸熟的瘦高个抛出一个“一一二”来,所以就算她运气再差,就算是抛出一个“二”来,她也不算输。 于是,罗清小心翼翼地抛出手中的骰子。 顿时,骰子被罗清抛至了一米高。罗清目不转睛地盯着骰子瞧,依着她的技术还有认真程度,这次觉对是一个“一”。 骰子在一瞬之间落地,直直地停在点数“一”上,边角摆动幅度极其地小,点数根本不可能还会有机会改变。 预见了结果,罗清嘴角的笑意慢慢扬起,不过一瞬便渐渐地僵在脸上。 只见原本已经逐渐稳下来的骰子突然戏剧性地一个倾角,掉进一个小坑,露出一个角朝天。 what? 罗清使劲地揉揉自己的眼睛,一脸地不可置信。 “哈哈哈哈~” 穆灵灵突然指着罗清抛跟前的骰子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岔气了道:“还……玩十年呢!还豹子,抛出一个零来!” 穆灵灵接连拍着自己的胸口,“不行了韩大哥,我实在是受不了,哎呀太好笑了。” 罗清白了穆灵灵一眼,抬眼看向周围,只见所有的人皆忍俊不禁,甚至知道罗清玩骰子技术贼溜的岑溪与韩瑜,也是唏嘘不已。 顿时,罗清只觉得脸辣乎乎的。 罗清抬头看着如幕布般漆黑的天空,藏在身后的右手朝着上方竖起了中指。 好,这样很好。 不管如何,她罗清就没在怕的。 罗清佯装一脸平静地将骰子捡起来,递给下一个人。 “罗清,看不出来你还挺会装的嘛,说得跟真的一样,连我都被你糊弄过去了。”穆灵灵看着罗清笑道。 罗清眯着眼睛看着笑得欠揍的穆灵灵,韩瑜见状,立马拉住穆灵灵,打断她接下来的话。 “哎,哎,韩大哥你拉我干什么?”穆灵灵疑惑地看着向韩瑜。 韩瑜小声道:“她说的是真的,她的赌术我亲眼见过,很厉害,而且在赌坊里从未失手过。” “你说她……”穆灵灵一脸惊讶,声音突然加大,韩瑜轻轻地摇摇头。 穆灵灵顿时吞下未吐出的话,看了看低头沉思的罗清,然后又疑惑地看向韩瑜,无声地询问。 韩瑜一脸懵地摇头。 就在这时,柳青突然拍拍手,道:“好了,第一轮的结果已经出来了,我和战大哥抛出的点数最大,罗清的点数最小,所以……” 所以就我最倒霉是吧! 罗清抬目望向柳青和止戈,心情一时无比复杂。 这就是炮灰与猪脚的区别吗? “随便问吧?”罗清撇嘴,耸耸肩道。 止戈一直看着罗清,没有开口。 柳青见止戈没有开口的意思,心想着他应该是想让自己先问。 于是不好意思地开口道:“那我先问吧!” 止戈面色冷峻地点点头,眉头不自觉地微微蹙起。 据他所知,上一次罗清在离开红梓镇时曾带着韩瑜去过赌坊,还赢了一大笔银子。 可……… 柳青看着罗清,想也没想地开口道:“你储放粮食的山洞的山脚下,有一个院子,它的主人去哪了?” 语气,似乎还有些急切。 罗清错愕地看向柳青,忍不住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 罗清见状,心中暗道要完。 不管是前世今生,她都明白女子的撒娇对于男人来说,那是最具有杀伤力的武器。 “罗清,穆姑娘是手无寸铁的女孩子,该让着些。” 韩瑜无法,大家的目光都在他的身上,不管是情理上还是常理上,他都该如此。 手无寸铁!! 罗清瞪了韩瑜一眼,道:“韩哥你说得对。” “看小爷让你们瞧瞧什么是赌神。” 罗清张扬道,朝着手中的骰子吹了一口气,计算好抛出的力道,然后往空中一抛。 只见两颗骰子在空中翻滚,一瞬之后便落在地上翻滚。眼看着两颗骰子即将停在两个“六”处,罗清得意地看向了穆灵灵,挑一挑眉头。 “难道你真的能掷出豹子来?”穆灵灵诧异地看向罗清。 “当然,这花………”罗清摊开手,正准备再吹嘘她抛出“花豹子”来轻而易举,当看到她跟前的两颗骰子就愣住了。 罗清一脸怀疑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只见她的跟前的骰子上赤裸裸地呈现着两个“一”。 罗清使劲地揉揉自己的眼睛,还以为是自己花了眼。 罗清再次看向骰子,躺在她跟前的两个骰子依然是两个“一”。 真是活见鬼了! 罗清下意识地看向止戈,止戈正好也在看她,眸子也充满了疑惑。罗清见两人离得有些远,所以她不可能从止戈那里得到答案。 于是,罗清将视线投向离得近韩瑜,只见韩瑜接收到她的视线之后一脸懵地看着她。 “你倒是快点啊!人家还等着呢!”穆灵灵见罗清一脸莫名其妙,连忙提醒道。 罗清看了一眼众人,连忙应道:“哦,好,好,好。” 于是,罗清紧握手中的骰子,心想着只要再抛出一个“一”来,那就是豹子。 而且若是她所记不差的话,刚刚好像有一个脸熟的瘦高个抛出一个“一一二”来,所以就算她运气再差,就算是抛出一个“二”来,她也不算输。 于是,罗清小心翼翼地抛出手中的骰子。 顿时,骰子被罗清抛至了一米高。罗清目不转睛地盯着骰子瞧,依着她的技术还有认真程度,这次觉对是一个“一”。 骰子在一瞬之间落地,直直地停在点数“一”上,边角摆动幅度极其地小,点数根本不可能还会有机会改变。 预见了结果,罗清嘴角的笑意慢慢扬起,不过一瞬便渐渐地僵在脸上。 只见原本已经逐渐稳下来的骰子突然戏剧性地一个倾角,掉进一个小坑,露出一个角朝天。 what? 罗清使劲地揉揉自己的眼睛,一脸地不可置信。 “哈哈哈哈~” 穆灵灵突然指着罗清抛跟前的骰子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岔气了道:“还……玩十年呢!还豹子,抛出一个零来!” 穆灵灵接连拍着自己的胸口,“不行了韩大哥,我实在是受不了,哎呀太好笑了。” 罗清白了穆灵灵一眼,抬眼看向周围,只见所有的人皆忍俊不禁,甚至知道罗清玩骰子技术贼溜的岑溪与韩瑜,也是唏嘘不已。 顿时,罗清只觉得脸辣乎乎的。 罗清抬头看着如幕布般漆黑的天空,藏在身后的右手朝着上方竖起了中指。 好,这样很好。 不管如何,她罗清就没在怕的。 罗清佯装一脸平静地将骰子捡起来,递给下一个人。 “罗清,看不出来你还挺会装的嘛,说得跟真的一样,连我都被你糊弄过去了。”穆灵灵看着罗清笑道。 罗清眯着眼睛看着笑得欠揍的穆灵灵,韩瑜见状,立马拉住穆灵灵,打断她接下来的话。 “哎,哎,韩大哥你拉我干什么?”穆灵灵疑惑地看着向韩瑜。 韩瑜小声道:“她说的是真的,她的赌术我亲眼见过,很厉害,而且在赌坊里从未失手过。” “你说她……”穆灵灵一脸惊讶,声音突然加大,韩瑜轻轻地摇摇头。 穆灵灵顿时吞下未吐出的话,看了看低头沉思的罗清,然后又疑惑地看向韩瑜,无声地询问。 韩瑜一脸懵地摇头。 就在这时,柳青突然拍拍手,道:“好了,第一轮的结果已经出来了,我和战大哥抛出的点数最大,罗清的点数最小,所以……” 所以就我最倒霉是吧! 罗清抬目望向柳青和止戈,心情一时无比复杂。 这就是炮灰与猪脚的区别吗? “随便问吧?”罗清撇嘴,耸耸肩道。 止戈一直看着罗清,没有开口。 柳青见止戈没有开口的意思,心想着他应该是想让自己先问。 于是不好意思地开口道:“那我先问吧!” 止戈面色冷峻地点点头,眉头不自觉地微微蹙起。 据他所知,上一次罗清在离开红梓镇时曾带着韩瑜去过赌坊,还赢了一大笔银子。 可……… 柳青看着罗清,想也没想地开口道:“你储放粮食的山洞的山脚下,有一个院子,它的主人去哪了?” 语气,似乎还有些急切。 罗清错愕地看向柳青,忍不住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 罗清见状,心中暗道要完。 不管是前世今生,她都明白女子的撒娇对于男人来说,那是最具有杀伤力的武器。 “罗清,穆姑娘是手无寸铁的女孩子,该让着些。” 韩瑜无法,大家的目光都在他的身上,不管是情理上还是常理上,他都该如此。 手无寸铁!! 罗清瞪了韩瑜一眼,道:“韩哥你说得对。” “看小爷让你们瞧瞧什么是赌神。” 罗清张扬道,朝着手中的骰子吹了一口气,计算好抛出的力道,然后往空中一抛。 只见两颗骰子在空中翻滚,一瞬之后便落在地上翻滚。眼看着两颗骰子即将停在两个“六”处,罗清得意地看向了穆灵灵,挑一挑眉头。 “难道你真的能掷出豹子来?”穆灵灵诧异地看向罗清。 “当然,这花………”罗清摊开手,正准备再吹嘘她抛出“花豹子”来轻而易举,当看到她跟前的两颗骰子就愣住了。 罗清一脸怀疑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只见她的跟前的骰子上赤裸裸地呈现着两个“一”。 罗清使劲地揉揉自己的眼睛,还以为是自己花了眼。 罗清再次看向骰子,躺在她跟前的两个骰子依然是两个“一”。 真是活见鬼了! 罗清下意识地看向止戈,止戈正好也在看她,眸子也充满了疑惑。罗清见两人离得有些远,所以她不可能从止戈那里得到答案。 于是,罗清将视线投向离得近韩瑜,只见韩瑜接收到她的视线之后一脸懵地看着她。 “你倒是快点啊!人家还等着呢!”穆灵灵见罗清一脸莫名其妙,连忙提醒道。 罗清看了一眼众人,连忙应道:“哦,好,好,好。” 于是,罗清紧握手中的骰子,心想着只要再抛出一个“一”来,那就是豹子。 而且若是她所记不差的话,刚刚好像有一个脸熟的瘦高个抛出一个“一一二”来,所以就算她运气再差,就算是抛出一个“二”来,她也不算输。 于是,罗清小心翼翼地抛出手中的骰子。 顿时,骰子被罗清抛至了一米高。罗清目不转睛地盯着骰子瞧,依着她的技术还有认真程度,这次觉对是一个“一”。 骰子在一瞬之间落地,直直地停在点数“一”上,边角摆动幅度极其地小,点数根本不可能还会有机会改变。 预见了结果,罗清嘴角的笑意慢慢扬起,不过一瞬便渐渐地僵在脸上。 只见原本已经逐渐稳下来的骰子突然戏剧性地一个倾角,掉进一个小坑,露出一个角朝天。 第242章 欠下的承诺 篝火旁。 “怦~” “贼人带到。” 瘦高个被两个面无表情的将士摁在地上,他们一脸恭敬地对着背对站立的止戈道。 “哼,小子,老子警告你赶快把我们放了,要不然,老子的大哥知道的话带人来弄死你。” 瘦高个嚣张地对着止戈道,罗清抬目望去,只见他面貌普通,但却有一丝熟悉感,她好似在哪儿见过。 “哦,看来你还有同伙,貌似还不知道你出事了。”止戈转过身来,漫不经心地道。 “呸,知道就赶快把老子放了,老子留你一条全尸。”瘦高个喝道。 止戈闻言,眉头微皱,一时只觉得这人太过聒噪。 站在瘦高个身旁的将士见状,直接一脚踢在瘦高个的下巴上,并喝道:“闭嘴。” “哎哟~” 瘦高个猛地出声,被踢倒在草地上,直接吐出一口和着白牙的血水来。 止戈见状,漆黑的眸子眯着,荷手站立道:“韩瑜听令。” “将军。” 韩瑜站出身来,揖首道。 “带着一队人马立即上山,剿匪~”止戈面色凌厉,语气肃然道。 罗清猛地看向止戈,此时此景,真的是太过于熟悉。 没想到这么快就撞上了。 “是。” 韩瑜一脸肃然地接令,转过身就指着一部分将士道:“你们,跟我来。” “是。”众人衣应和。 自从听见“将军~”这个称呼的瘦高个就一脸惊恐地看着止戈。 老大早就说过,这几日绝对不能下山,必须老老实实的待在寨子内,因为会有一个叫战无燚的常胜将军带着大军路过。 他没想到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队,却是战将军的队伍。 顿时,瘦高个心如死灰,浑身颤抖,连连磕头道:“军爷饶命,军爷饶命。” “你~” 韩瑜直接上前一把抓住瘦高个的后领,往一处一扔,冷声道:“现在不想死就带路。” 瘦高个立即狼狈至极着手脚并用的爬起来,一脸诌媚道:“是,军爷,小的一定带您们去,助您们剿了那匪窝。” 在旁看着的罗清一脸鄙视地看着瘦高个,只觉得这人太烂了。上一刻还在嚷嚷着他大哥会来救他,下一秒就毫无愧疚地出卖了兄弟。 除了暗叕叕地鄙视,罗清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而止戈,看着那瘦高个的眼神也很冷,好似在他的眼中已经成了一个死人。 韩瑜走前深深地看了一眼罗清,罗清回视,轻轻地点了点头。 罗清知道韩瑜的意思,韩瑜这是要让她保护好穆灵灵。 得到了罗清的保证,韩瑜放心地转身离开了。 罗清朝着穆灵灵望去,只见那姑娘心还挺大的,居然还在熟睡。 很快,大部分将士的身影便消失在营地中。 罗清已经想起了三年前的事,在巷子里偷听四个绑匪的事。 罗清记得,当初她写信给了唐忆一个药方。不管唐忆用没用,她都欠唐忆一个承诺。 看来,他们一行人已经到达了江南。 也不知道唐忆那个小姑娘是否还活着? 罗清心想。 “罗清,你好好地待在这里。” 不知何时,止戈已经走到了罗清身前。 “为什么?” “危险。” 止戈言简意赅,不容置疑道。 “切,我才不怕。”罗清撇嘴,一脸地不以为意。 “可是我怕。”止戈郑重其事道,紧抿着唇。 罗清猛地看向止戈,一时只觉得太阳穴鼓鼓地跳动。 “所以待在这里,等我回来,知道了吗?”止戈蹙眉,很是认真地道。 “好。”罗清下意识地点点头。 止戈闻言,眸中快速地闪过一丝笑意:“我先走了。” 止戈话音一落,身影便迅速消失在林中。 罗清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止戈对她居然使用美男计,貌似还成功了。 太丢人了。 “战大哥为什么要和你说话?”柳青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罗清很是淡然地转过身。 只见柳青面色不善地看着她,萧南风的锐目也紧紧地盯着她。 “不知道。”罗清摇头道。 “他都和你说了什么?”柳青再次追问道。 “想知道啊!” 罗清吊儿郎当地看着柳青,柳青下意识地退后一步。 萧南风警告地看了罗清一眼,而罗清直接还了一个白眼。 其实罗清也很是好奇,萧南风身为大理寺少卿,却在军营待了半年,就这么闲吗? 说实话,罗清可不怕萧南风。就算她打不过萧南风,但以她的身手,保命的能力还是有的。 “你不是和战将军关系好吗?自己问去~”说完,罗清直接略过柳青,走到穆灵灵身旁坐下。 虽说她不能明着对付柳青,但私下里挤兑她几句还是能成的。 “你…” 柳青一时气急,她很是不解,战大哥离开时不嘱咐关心她,却和这等流里流气的登徒子说话。 “青儿,你莫要和这样的人置气,他脸皮厚,军中不是已经人尽皆知了吗?”萧南风见柳青有些被气道,连忙开口安慰道。 “南风你说得对,他不值得我生气。”柳青吸了一口气,展颜笑道。 “我可听到了,有人在背后议论我脸皮厚呢!” 罗清假意地掏掏耳朵,直接用指甲弹一弹,柳青与萧南风皆一脸鄙夷地退后一步。 “虽然我很想夸一夸眼光不错,但在别人身后议论别人,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啊!” 罗清认真地看着两人道,脸上也满是虚心求教的样子。 “你一介男子总和一个女孩子过不去有意思吗?” 萧南站出身来,继续警告道:“我告诉你,军营中虽有不能斗殴的规定,但那对我可不起作用。” 见萧南风被自己气得站出身来,罗清连忙挑眉笑道:“萧公子误会了。” 篝火旁。 “怦~” “将军,贼人带到。” 瘦高个被两个面无表情的将士摁在地上,一脸恭敬地对着背对站立的止戈道。 “哼,小子,老子劝你赶快把我们放了,要不然,老子的大哥知道的话带人来弄死你。” 瘦高个嚣张地对着止戈道,罗清抬目望去,只见他面貌普通,但却有一丝熟悉感,她好似在哪儿见过。 “哦,看来你还有同伙,貌似还不知道你出事了。”止戈转过身来,漫不经心地道。 “呸,知道就赶快把老子放了,老子留你一条全尸。”瘦高个喝道。 止戈闻言,眉头微皱,一时只觉得这人太过聒噪。 站在瘦高个身旁的将士见状,直接一脚踢在瘦高个的下巴上,并喝道:“闭嘴。” “哎哟~” 瘦高个猛地出声,被踢倒在草地上,直接吐出一口和着白牙的血水来。 止戈见状,漆黑的眸子眯着,荷手站立道:“韩瑜听令。” “将军。” 韩瑜站出身来,揖首道。 “带着一队人马立即上山,剿匪~”止戈面色凌厉,语气肃然道。 罗清猛地看向止戈,此时此景,真的是太过于熟悉。 没想到这么快就撞上了。 “是。” 韩瑜一脸肃然地接令,转过身就指着一部分将士道:“你们,跟我来。” “是。”众人衣应和。 自从听见“将军~”这个称呼的瘦高个就一脸惊恐地看着止戈。 老大早就说过,这几日绝对不能下山,必须老老实实的待在寨子内,因为会有一个叫战无燚的常胜将军带着大军路过。 他没想到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队,却是战将军的队伍。 顿时,瘦高个心如死灰,浑身颤抖,连连磕头道:“军爷饶命,军爷饶命。” “你~” 韩瑜直接上前一把抓住瘦高个的后领,往一处一扔,冷声道:“现在不想死就带路。” 瘦高个立即狼狈至极着手脚并用的爬起来,一脸诌媚道:“是,军爷,小的一定带您们去,助您们剿了那匪窝。” 在旁看着的罗清一脸鄙视地看着瘦高个,只觉得这人太烂了。上一刻还在嚷嚷着他大哥会来救他,下一秒就毫无愧疚地出卖了兄弟。 除了暗叕叕地鄙视,罗清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而止戈,看着那瘦高个的眼神也很冷,好似在他的眼中已经成了一个死人。 韩瑜走前深深地看了一眼罗清,罗清回视,轻轻地点了点头。 罗清知道韩瑜的意思,韩瑜这是要让她保护好穆灵灵。 得到了罗清的保证,韩瑜放心地转身离开了。 罗清朝着穆灵灵望去,只见那姑娘心还挺大的,居然还在熟睡。 很快,大部分将士的身影便消失在营地中。 罗清已经想起了三年前的事,在巷子里偷听四个绑匪的事。 罗清记得,当初她写信给了唐忆一个药方。不管唐忆用没用,她都欠唐忆一个承诺。 看来,他们一行人已经到达了江南。 也不知道唐忆那个小姑娘是否还活着? 罗清心想。 “罗清,你好好地待在这里。” 不知何时,止戈已经走到了罗清身前。 “为什么?” “危险。” 止戈言简意赅,不容置疑道。 “切,我才不怕。”罗清撇嘴,一脸地不以为意。 “可是我怕。”止戈郑重其事道,紧抿着唇。 罗清猛地看向止戈,一时只觉得太阳穴鼓鼓地跳动。 “所以待在这里,等我回来,知道了吗?”止戈蹙眉,很是认真地道。 “好。”罗清下意识地点点头。 止戈闻言,眸中快速地闪过一丝笑意:“我先走了。” 止戈话音一落,身影便迅速消失在林中。 罗清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止戈对她居然使用美男计,貌似还成功了。 太丢人了。 “战大哥为什么要和你说话?”柳青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罗清很是淡然地转过身。 只见柳青面色不善地看着她,萧南风的锐目也紧紧地盯着她。 “不知道。”罗清摇头道。 “他都和你说了什么?”柳青再次追问道。 “想知道啊!” 罗清吊儿郎当地看着柳青,柳青下意识地退后一步。 萧南风警告地看了罗清一眼,而罗清直接还了一个白眼。 其实罗清也很是好奇,萧南风身为大理寺少卿,却在军营待了半年,就这么闲吗? 说实话,罗清可不怕萧南风。就算她打不过萧南风,但以她的身手,保命的能力还是有的。 “你不是和战将军关系好吗?自己问去~”说完,罗清直接略过柳青,走到穆灵灵身旁坐下。 虽说她不能明着对付柳青,但私下里挤兑她几句还是能成的。 “你…” 柳青一时气急,她很是不解,战大哥离开时不嘱咐关心她,却和这等流里流气的登徒子说话。 “青儿,你莫要和这样的人置气,他脸皮厚,军中不是已经人尽皆知了吗?”萧南风见柳青有些被气道,连忙开口安慰道。 “南风你说得对,他不值得我生气。”柳青吸了一口气,展颜笑道。 “我可听到了,有人在背后议论我脸皮厚呢!” 罗清假意地掏掏耳朵,直接用指甲弹一弹,柳青与萧南风皆一脸鄙夷地退后一步。 “虽然我很想夸一夸眼光不错,但在别人身后议论别人,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啊!” 罗清认真地看着两人道,脸上也满是虚心求教的样子。 “你一介男子总和一个女孩子过不去有意思吗?” 萧南站出身来,继续警告道:“我告诉你,军营中虽有不能斗殴的规定,但那对我可不起作用。” 见萧南风被自己气得站出身来,罗清连忙挑眉笑道:“萧公子误会了。” “想知道啊!” 罗清吊儿郎当地看着柳青,柳青下意识地退后一步。 萧南风警告地看了罗清一眼,而罗清直接还了一个白眼。 其实罗清也很是好奇,萧南风身为大理寺少卿,却在军营待了半年,就这么闲吗? 说实话,罗清可不怕萧南风。就算她打不过萧南风,但以她的身手,保命的能力还是有的。 “你不是和战将军关系好吗?自己问去~”说完,罗清直接略过柳青,走到穆灵灵身旁坐下。 虽说她不能明着对付柳青,但私下里挤兑她几句还是能成的。 “你…” 柳青一时气急,她很是不解,战大哥离开时不嘱咐关心她,却和这等流里流气的登徒子说话。 “青儿,你莫要和这样的人置气,他脸皮厚,军中不是已经人尽皆知了吗?”萧南风见柳青有些被气道,连忙开口安慰道。 “南风你说得对,他不值得我生气。”柳青吸了一口气,展颜笑道。 “我可听到了,有人在背后议论我脸皮厚呢!” 罗清假意地掏掏耳朵,直接用指甲弹一弹,柳青与萧南风皆一脸鄙夷地退后一步。 “虽然我很想夸一夸眼光不错, 第243章 大街闹事 止戈面色冷峻地看着正在哭诉的女子。 这女子刚刚突然窜出,幸好他及时拉住了金宝,要不然必定横尸当场。 “战大哥~” 止戈下意识侧目,只见柳姑娘希冀地看着自己。 “人本该生来平等,这位姑娘已经很不幸了,不愿意进那腌臜地这些人还要硬逼着她,所以,咱们帮帮这位姑娘吧!”柳青很是认真地道,一脸的怜悯。 一旁的罗清闻言,忍不住抖抖脸上的肌肉,腹诽道:“大姐,这是古代,皇权至上的时代,你来和他们讲人生来平等,毛病吧!” 当然,罗清也只能在心里想想,毕竟这句话若是他人说出,必定会引来杀身之祸。 但柳青就不一样了,她说出这句话时大家只会觉得她特别,与别的女子不一样,从而心生好奇。 周围围观的百姓指指点点,小声地议论着,但没有一个人出来为那姑娘道不平的。 毕竟这种事,时有会发生,尤其是在这乱世之中,人人自危不及,才不会多管闲事。 止戈闻言,抬目再次望向跪着哭得一塌糊涂地姑娘,脑海中突然闪出一个笑靥如花的女孩。 那是他那失踪多年的表妹,唐忆。 当年表妹突然失踪,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昨晚他偶然发现表妹当初准备送给他却被他拒收的香囊在那三当家的身上,他这才知道原来表妹被那胖子卖进了花楼。 表妹,她是不是也曾像这样彷徨无助? 想到这里,止戈眸光一冷,寒声道:“将她带走。” “是。”韩瑜摆手,他的身后便走出两个将士朝着女子走去。 “谢谢恩人,谢谢恩人。”那跪着的女子闻言,连忙磕头道。 “这怎么能行,她可是我们棠姐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姑娘,我们可是花了银子的,岂能容你们随意地带走。” “就是就是。” 一个胆子大的小厮站出来拦着,其他的小连忙应和。 “走开。” 两个将士不费吹灰之力地推开几个小厮,道:“姑娘,请随我们走。” “谢谢恩人。”那姑娘手脚并用地爬起来,一脸感激道。 “且慢。” 这时,一道悠扬清脆地女声响起,所有人都往一处望去,只见一位身材窈窕,体格风骚地女子迈步雅致的步伐走来,一袭紫衣显得她腰不及盈盈一握,面上的淡紫色面纱衬得红唇若隐若现。 极品,当真是极品啊!太养眼了。 罗清一脸赞叹,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一马平川的胸辅,脸上有些不自然。 感觉到有视线在自己的身上,罗清下意识地望了过去,只见岑溪眼含笑意地看着她。 难道刚刚她的举动被岑溪看见了?太丢脸了吧(/w\)。 罗清狠狠地瞪了岑溪一眼,威胁似地举了举自己的拳头。 岑溪见状,立马收回视线,他不过是突然发现罗清的身影,恰好看见她的举动觉得有些好笑,却被罗清发现而且还威胁了。 岑溪不禁摇摇头,继续看着前方的闹剧。 “是公孙棠,是公孙棠来了,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是啊,这些外乡人竟然敢跟公孙棠抢人,惨了,惨了。” “……” 一旁围观的人议论纷纷,一脸的卦之色。 公孙棠? 罗清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再因着身旁的人的言语,罗清有些好奇这个公孙棠的背景。 于是,罗清拍拍身旁的男子,问道:“哎,这位大哥,这公孙棠谁啊?” “公孙棠你都不知道?”那人一脸诧异的看着罗清,一脸怀疑。 罗清还以为是自己哪儿不正常,连忙整了整自己衣裳,发现没问题啊! “我应该知道她吗?” 罗清一脸请教道。 “碎玉坊是我们这儿最有名的歌舞坊,而公孙棠就是里面最有名的,她……” “是花魁!” 听着碎玉坊这个名,再看看公孙棠的穿着打扮,罗清忍不住插话道。 “非也,她是碎玉坊前老板的女儿,如今碎玉坊的现任老板。”那人一脸得意道,好似那公孙棠是他老婆一般。 老板,不就是老鸨吗? 这么年轻? 罗清诧异地看向公孙棠。 公孙棠停在几个小厮的身前,看了看前方的止戈一眼后,身形一顿,眼中露出狂喜来,但她再看到他身旁的马车上的柳青后,眼中划过一丝黯然,片刻后又恢复如常。 公孙棠行了一个标准的女子礼,红唇轻启:“小女公孙棠,前方一里处碎玉坊的老板,不知各位无缘无故地为何要与我碎玉坊抢人。” 止戈还未开口,柳青便一脸正义凛然地道:“同是女人,你为何逼良为娼,当天化日之下买卖人口。你心里可曾想过倘若是有一日你也被如此对待,你又会作何感想?” “我们只是想要救这位姑娘,如若我们去官府揭发你买卖人口,到时候就没有你的好果子吃了。” 一旁的罗清闻言,忍不住扶额,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咋办? 柳青这话说得好似身为碎玉轩的老鸨和里面的姑娘不一样似的。 还拿官府压人家,都没有常识的吗? 人家若是怕官府查办怎么可能会开青楼? “呵呵~” 公孙棠听了柳青的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吟吟地看着她道:“这位姑娘说话倒是有意思。” 公孙棠转而看向止戈,“这位公子也是如此认为的吗?” 止戈不言,但公孙棠似乎已经认为止戈这是默认,她突然敛了笑,肃声道:“如若不是走投无路,谁又愿意投身碎玉坊?我公孙棠自问,我碎玉轩从未逼良为娼,每一个姑娘的卖身契都是摁了手印过了明面的,我公孙棠也不怕你们去官府揭发。” 接着,她直接挽起了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臂,一字一顿道:“这人,今日你们谁也别想带走。” 她话音一落,身旁的小厮立即跟着挽着袖子恶狠狠地看着止戈一行人。 飒,太飒了。 罗清不禁感叹这公孙棠的气势。 确实,在这个封建的古代,这件事谁都没有错。 柳青妄想随意插手这些事,还是太过天真了些。 而止戈,则紧紧地盯着人家公孙棠的手臂发愣。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这女子似曾相识。 记忆中,有个小女孩生气了也会撩起袖子,恶狠狠地盯着让她生气的人。 “谁敢当街闹事?给本官拿下。” 这时,一声带着一丝威严的喝声响了起来,接着便呼啦啦地出现官兵,将一行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罗清是与看戏的百姓站在一处的,所以她被官兵拦在外。 这是,只见一道身着一袭宝蓝色官服的清俊男子正义凛然地走了出来,年纪大概在三十左右。 显然,这人是县衙的县官大人。 当他看见公孙棠那抹紫色的身影时顿了一下,诧异道:“棠儿,你怎么在这里?” “朱大人还是唤一声公孙棠吧!或者称一声妈妈桑也成,这样称呼着实叫人误会。”公孙棠理了理袖子,眼神冷漠,语气疏离道。 “咳咳~” 见佳人不理自己,朱志假意地咳了咳,看着止戈一脸正气道:“你们是何人,竟敢在我南城里撒野,来人………等等,你们绑着那些人做甚?” 朱志指着前方被绑住的山匪道,由于胖子几人被押在后面些,所以并没有人去特别注意。 “你就是南城的县令?”止戈将视线从神色怪异的公孙棠的身上移开,看着朱志道。 “本县令在此,如假包换。”朱志假意地咳了咳,挺首昂胸道。 一瞬之后朱志回过神来,指着止戈道:“不对,本县令在问你呢,哪里轮得着你来质问本大人。” 止戈侧目看了韩瑜一眼,韩瑜接收到止戈的意思,从怀里拿出一块令牌,喝道:“战将军奉命班师回朝,途径老挝角,偶遇山匪劫道,于是出兵端了那土匪窝,这些都是被生擒的山匪。” 朱志闻言,手不自然地哆嗦了下,双手正了正自己的乌纱帽,连忙跪下,恭敬道:“江南宏昌县县令朱志,见过战将军。” 四周的官兵见状,也跟着跪下,齐声道:“见过战将军。” 接着,百姓们也反应过来,齐齐地跪下喊道:“见过战将军。” 刹那间,整条街道都响彻百姓们得跪拜之声。 当然整个街道,也就是两个身影最突兀,一个是站在朱县令身旁的公孙棠,另一个则是站在百姓堆里的罗清。 罗清讪笑着蹲下,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而公孙棠,被朱志强行拉着跪下了。 “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止戈出声道,一脸不赞同地看了一眼韩瑜。 他的意思本是让韩瑜拿出令牌让朱县令知道他的身份就好,却没想到韩瑜直接把他的身份这么大摇大摆地说了出来,实在是太过招摇。 见着自家“队长”责备的眼神,韩瑜不禁摸摸鼻子,队长的意思不就是让他自报身份吗? “谢将军。” 朱志起身,再次正了正自己的乌纱帽,笑道:“恳请将军移驾县衙,至于公孙姑娘冲撞您之事下官觉得还是能体谅的。” 止戈点点头,毕竟他在人家的底盘上,凡事都得让人信服才行。 “体谅,朱县令,这公孙棠可是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逼良为娼,买卖人口啊。在将军面前,难道朱县令也想要继续包庇她吗?” 柳青十分不赞同地咄咄逼人道。 “青儿~”萧南风出声,对着柳青摇摇头。 “这……” 朱志看了看柳青,又看了公孙棠,最后才看向止戈。 他忍不住心想,棠儿有这姑娘自己签下的卖身契,不算买卖人口,更没有逼良为娼这回事,但这姑娘看上去与将军关系匪浅,万一将军是个护短的,那…… 不能轻易得罪啊! 一时之间,朱志满脸的为难之色。 “柳姑娘既然这么想救这位姑娘,何不出钱赎了她,毕竟,人家也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罗清忍不住开口道,毕竟这事在她看来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小事。 何必要闹大呢!让人家下不来台。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视线都朝着罗清所在的方向望去。 岑溪一脸了然的模样,他就知道罗清不会这么安静。 “罗公子的意思是要让我在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买卖人口吗?”柳青转头看着站在人群的罗清,一脸责备道。 “柳姑娘这可就说得不对了,不说这逼良为娼是不是真的,罗某也不记得东郡国有不能买卖人口的条律啊!” 如若有的话那么依照那些王孙贵胄买卖下人来看,都够他们去大牢待到几辈子了。 尽管罗清偷换了概念,但这公孙棠也没柳青说得这么可恶。 至于逼良为娼,也只是柳青自己脑补的而已。 “罗公子,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我的事,你别插手。” 柳青说不过罗清,只好让罗清闭嘴。 “呵~”罗清嗤笑一声,当真没有再开口,她想要说的已经说完了。 而且这事还得由止戈来判定,她说再多也是无用的。 “去县衙。” 止戈并没有说如何解决这件事或者是处置公孙棠,只是不容置疑地下令道。 “是。” 朱志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转身瞪了一眼公孙棠,喝道:“你先回去,有事我会派人去唤你。” 说完便带转身带路,朝着县衙而去。 公孙棠不以为意地扯扯嘴角,心想这朱志怕是吃错药了,上她这儿来得瑟。 柳青瞪了罗清一眼,便气势汹汹地回到马车里。 罗清下意识地摸摸鼻子,她之所以会开口那是她想要卖公孙棠一个人情。 罗清突然想起碎玉坊就是唐忆小丫头被卖的地方,而那公孙棠的老娘公孙红就是出现在原著中的红姨,她必定知道所有关于唐忆的事。 止戈不是那种会偏袒的人,他只会有理有循地公事公办,所以她开口影响不了结果。 最多不过得柳青的不待见,但就算她不说什么也不见得柳青有多待见她。 总的来说,她这门买卖不亏。 见队伍重新涌动,罗清回到货车旁,一个撑手跳便坐上了货车边缘。 越过公孙棠时罗清下意识地越过人群瞟了她一眼,而公孙棠也恰好在看她。 四目而对,罗清对着公孙棠挑眉一笑,便收回了视线。 …… 一行人来到县衙之后,周深和岑溪被派去协助百姓从山匪窝里带回来的失物。 止戈下令,倘若有人敢冒领,直接打入牢房,关他个十天半个月的。 罗清见几人还在商量事,觉得无聊,就一个人出了县衙,在馆子里吃了顿好的。 吃完后罗清想着去碎玉坊去打听打听唐忆,便一路问着到了碎玉坊门口,却只见碎玉坊大门紧闭。 第244章 碎玉轩之行 罗清在大门口转了良久,也不见碎玉坊开门。于是随意拉了一个过路人询问,这才知道原来碎玉坊只在酉时开业。 罗清看了看天色,算了算时辰,离酉时大概还有一个时辰。 于是罗清四处逛了了逛,买了些好吃的好玩的,想着给穆灵灵带回去开开眼。 罗清回到县衙后却不见止戈韩瑜等人的身影,只有穆灵灵一个人坐在后院的庭院里。 罗清凝目望去,只见穆灵灵手握着一根柳枝不停地对着石桌抽打,期间还一边嘀咕道:“死韩瑜,臭韩瑜,出去玩都不带上我。” “骂谁呢!”罗清说笑着朝穆灵灵走去。 穆灵灵停下手中的动作,下意识地转过身来,见是罗清,诧异道:“小流氓?” “停停停,你可打住。”罗清走到穆灵灵身旁的石桌坐下,将所有的东西放到石桌上。 “这些都是江南的特产,听说北边都没有。”罗清抿了抿唇,将东西往穆灵灵面前推了推。 穆灵灵见状,好奇地碰碰这个碰碰那个,似想到了什么,一脸惊喜看着罗清道:“这些……都是韩大哥给我买的吗?” 罗清错愕,一时没反应过来,心想这穆灵灵还真是啥都能与韩瑜想到一起去。 穆灵灵见到罗清的反应,以为罗清这是默认,随即一脸害羞地敛下眸子,喃喃自语道:“我就知道韩大哥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 罗清撇嘴,心想还真是啥事都能与韩瑜想到一起去。随即罗清抬眼倪了一眼穆灵灵,开口道:“你怎么就觉得一定是韩哥买的呢?而不是我买的呢?” “你……”穆灵灵一脸嫌弃地瞥了一眼罗清,见罗清一脸认真的模样,才有些不确定道:“不是……这些真的是你买的?” 罗清点点头,挑眉一笑,提醒道:“对了,我可没跟韩哥一起出去。” “韩大哥还没回来?”穆灵灵一惊一乍道。 穆灵灵一脸紧张的模样,再想起昨晚韩瑜的见色忘义,于是罗清佯装一脸不解地看着穆灵灵,故意道:你说他不过就是随便出去逛逛,怎么就不带上你呢?而且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说他怎么就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出去玩去了呢?难道他……” “他怎么?”穆灵灵一脸急切地看着罗清,希望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毕竟罗清是韩大哥的义弟,想必他应该知道韩大哥可能会去哪。 “呵呵~”罗清一脸讪笑地看着穆灵灵,很是老实地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就连你也不知道。”穆灵灵说着背过身去,喃喃自语道。 罗清偷偷地看了看穆灵灵的反应,只见她轻咬下唇,黛眉紧蹙,明显思绪已经飘飞了。 罗清见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反应,也顺利地给韩瑜挖了一个坑,佯装心虚摆手道:“我可什么也没说哦,你今儿下午也你也没见过我,我还是先走了。” 说完,罗清随意地拿了一盒芙蓉糕,便一脸急色匆匆地走了。 穆灵灵见罗清对自己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心底犹疑。 “对了。” 走到半路,罗清心思一转,于是顿住脚步,转身看着穆灵灵。 “如今战乱刚平,这难民四处流窜,流寇四起,最是容易起乱子,如今在他们的眼中这……值钱的东西可是有很多的。”说着,罗清上下打量了穆灵灵,是认真的嘱咐道:“女孩子家家的不要独自随便乱出去闲逛,尤其是漂亮女孩子,危险!” 说完,罗清嘴角一勾转身就走了。 “罗清,你又恐吓我。”穆灵灵大喝道。 罗清没有理会穆灵灵的河东狮吼,脚步依然四平八稳。 相处了一阵子,罗清也将穆灵灵的性子了解了个大概。 她先是语意不明地给韩瑜挖了一个坑,让穆灵灵是韩瑜心生不满。 再用流寇会抓女孩子买卖的事来吓穆灵灵,让她不敢轻易踏出县衙独自出去寻找韩瑜。免得她跑出去遭遇危险,到时候不仅慕容轩不会轻易放过她,就连韩瑜也会削她。 如今穆灵灵被她一席话说的正在气头上,一旦韩瑜回来,呵呵呵……足够他喝一壶的了。 罗清最后看一眼庭院,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酉时很快便到来,罗清稍稍准备了下就往碎玉坊的方向而去。 天色越来越暗,夜幕很快便降临。 罗清也到达了碎玉轩门口。 站在碎玉轩大门口,罗清抬目往碎玉轩望去,只见碎玉轩的三层小楼灯火通明,楼前门庭若市,人来人往。 楼里传来琴音与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的声音,不知为何罗清下意识地四处望了望,见没有什么熟人,这才悄悄地松了口气,掸了掸衣袖大摇大摆地进了碎玉坊。 一进碎玉坊,浓重的胭脂水粉味和着酒味为扑面而来,怪叫罗清瞒不适应的。 “哟,这位公子瞧着面生,是想要看舞还是听曲啊!” 罗清刚拐进大厅,一个身着绿衣纱裙的女子扭着腰朝着罗清走来,只见她团扇掩面,眉眼如丝地对着自己抛媚眼。 直接吓得罗清一个哆嗦,后退一步。 “那……个…本…本公子就随便看看,你…还是去招呼其他人吧!” “那公子自便哟,有事随时可以唤芍药。”女子再次对着罗清眨眨眼,便扭着腰肢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罗清抖了抖肩膀,甩掉一身的鸡皮疙瘩。 罗清抬眼往大厅看去,只见大厅里座无虚席,形形色色的人纵酒嬉笑,台子上舞女舞姿妖娆。 罗清四下望了望,招来一个小厮,低着嗓子拿出一定银子佯装大款道:“去给本公子把你们红姨叫来。” 小厮眉眼含笑地接过罗清手中的银子,送到嘴巴咬了一口,才送进怀里,诌媚道:“公子有所不知,我们红姨早就将碎玉坊的大小事务都交给了棠姐打理,回乡下庄子养老去了,偶尔才会回碎玉轩来看一看。” 看着小厮将银子送进嘴里咬了咬,罗清忍不住挑一挑眉头,十分嫌弃侧过头去。 但罗清转念一想,唐忆这事是买卖人口,毕竟不光彩。事关碎玉轩她去问公孙棠,如果 “那就给我找一间视野好的屋子。” “好的,公子请随小的这边来。”小厮一脸恭敬地扬手,示意罗清上楼去。 罗清往楼上 罗清在大门口转了良久,也不见碎玉坊开门。于是随意拉了一个过路人询问,这才知道原来碎玉坊只在酉时开业。 罗清看了看天色,算了算时辰,离酉时大概还有一个时辰。 于是罗清四处逛了了逛,买了些好吃的好玩的,想着给穆灵灵带回去开开眼。 罗清回到县衙后却不见止戈韩瑜等人的身影,只有穆灵灵一个人坐在后院的庭院里。 罗清凝目望去,只见穆灵灵手握着一根柳枝不停地对着石桌抽打,期间还一边嘀咕道:“死韩瑜,臭韩瑜,出去玩都不带上我。” “骂谁呢!”罗清说笑着朝穆灵灵走去。 穆灵灵停下手中的动作,下意识地转过身来,见是罗清,诧异道:“小流氓?” “停停停,你可打住。”罗清走到穆灵灵身旁的石桌坐下,将所有的东西放到石桌上。 “这些都是江南的特产,听说北边都没有。”罗清抿了抿唇,将东西往穆灵灵面前推了推。 穆灵灵见状,好奇地碰碰这个碰碰那个,似想到了什么,一脸惊喜看着罗清道:“这些……都是韩大哥给我买的吗?” 罗清错愕,一时没反应过来,心想这穆灵灵还真是啥都能与韩瑜想到一起去。 穆灵灵见到罗清的反应,以为罗清这是默认,随即一脸害羞地敛下眸子,喃喃自语道:“我就知道韩大哥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 罗清撇嘴,心想还真是啥事都能与韩瑜想到一起去。随即罗清抬眼倪了一眼穆灵灵,开口道:“你怎么就觉得一定是韩哥买的呢?而不是我买的呢?” “你……”穆灵灵一脸嫌弃地瞥了一眼罗清,见罗清一脸认真的模样,才有些不确定道:“不是……这些真的是你买的?” 罗清点点头,挑眉一笑,提醒道:“对了,我可没跟韩哥一起出去。” “韩大哥还没回来?”穆灵灵一惊一乍道。 穆灵灵一脸紧张的模样,再想起昨晚韩瑜的见色忘义,于是罗清佯装一脸不解地看着穆灵灵,故意道:你说他不过就是随便出去逛逛,怎么就不带上你呢?而且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说他怎么就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出去玩去了呢?难道他……” “他怎么?”穆灵灵一脸急切地看着罗清,希望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毕竟罗清是韩大哥的义弟,想必他应该知道韩大哥可能会去哪。 “呵呵~”罗清一脸讪笑地看着穆灵灵,很是老实地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就连你也不知道。”穆灵灵说着背过身去,喃喃自语道。 罗清偷偷地看了看穆灵灵的反应,只见她轻咬下唇,黛眉紧蹙,明显思绪已经飘飞了。 罗清见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反应,也顺利地给韩瑜挖了一个坑,佯装心虚摆手道:“我可什么也没说哦,你今儿下午也你也没见过我,我还是先走了。” 说完,罗清随意地拿了一盒芙蓉糕,便一脸急色匆匆地走了。 穆灵灵见罗清对自己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心底犹疑。 “对了。” 走到半路,罗清心思一转,于是顿住脚步,转身看着穆灵灵。 “如今战乱刚平,这难民四处流窜,流寇四起,最是容易起乱子,如今在他们的眼中这……值钱的东西可是有很多的。”说着,罗清上下打量了穆灵灵,是认真的嘱咐道:“女孩子家家的不要独自随便乱出去闲逛,尤其是漂亮女孩子,危险!” 说完,罗清嘴角一勾转身就走了。 “罗清,你又恐吓我。”穆灵灵大喝道。 罗清没有理会穆灵灵的河东狮吼,脚步依然四平八稳。 相处了一阵子,罗清也将穆灵灵的性子了解了个大概。 她先是语意不明地给韩瑜挖了一个坑,让穆灵灵是韩瑜心生不满。 再用流寇会抓女孩子买卖的事来吓穆灵灵,让她不敢轻易踏出县衙独自出去寻找韩瑜。免得她跑出去遭遇危险,到时候不仅慕容轩不会轻易放过她,就连韩瑜也会削她。 如今穆灵灵被她一席话说的正在气头上,一旦韩瑜回来,呵呵呵……足够他喝一壶的了。 罗清最后看一眼庭院,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酉时很快便到来,罗清稍稍准备了下就往碎玉坊的方向而去。 天色越来越暗,夜幕很快便降临。 罗清也到达了碎玉轩门口。 站在碎玉轩大门口,罗清抬目往碎玉轩望去,只见碎玉轩的三层小楼灯火通明,楼前门庭若市,人来人往。 楼里传来琴音与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的声音,不知为何罗清下意识地四处望了望,见没有什么熟人,这才悄悄地松了口气,掸了掸衣袖大摇大摆地进了碎玉坊。 一进碎玉坊,浓重的胭脂水粉味和着酒味为扑面而来,怪叫罗清瞒不适应的。 “哟,这位公子瞧着面生,是想要看舞还是听曲啊!” 罗清刚拐进大厅,一个身着绿衣纱裙的女子扭着腰朝着罗清走来,只见她团扇掩面,眉眼如丝地对着自己抛媚眼。 直接吓得罗清一个哆嗦,后退一步。 “那……个…本…本公子就随便看看,你…还是去招呼其他人吧!” “那公子自便哟,有事随时可以唤芍药。”女子再次对着罗清眨眨眼,便扭着腰肢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罗清抖了抖肩膀,甩掉一身的鸡皮疙瘩。 罗清抬眼往大厅看去,只见大厅里座无虚席,形形色色的人纵酒嬉笑,台子上舞女舞姿妖娆。 罗清四下望了望,招来一个小厮,低着嗓子拿出一定银子佯装大款道:“去给本公子把你们红姨叫来。” 小厮眉眼含笑地接过罗清手中的银子,送到嘴巴咬了一口,才送进怀里,诌媚道:“公子有所不知,我们红姨早就将碎玉坊的大小事务都交给了棠姐打理,回乡下庄子养老去了,偶尔才会回碎玉轩来看一看。” 看着小厮将银子送进嘴里咬了咬,罗清忍不住挑一挑眉头,十分嫌弃侧过头去。 但罗清转念一想,唐忆这事是买卖人口,毕竟不光彩。事关碎玉轩她去问公孙棠,如果 “那就给我找一间视野好的屋子。” “好的,公子请随小的这边来。”小厮一脸恭敬地扬手,示意罗清上楼去。 罗清往楼上 第245章 止戈的追捕 一刻钟之后,罗清轻手轻脚地从一间女子的房间里走出。 她身着一袭蓝色纱裙,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发髻上插着一根玉釵,其余的乌丝垂在身后。 罗清以蓝纱掩面大摇大摆地走在楼道间。 罗清边走边扯了扯身上的衣裙,太久没有穿女装,一时只觉得别扭得很。 在转过楼一个拐角的时候,罗清不小心与一个服侍丫鬟相撞。 罗清连忙稳住身子,见丫鬟要摔倒,急忙出手抓住丫鬟。 “对不起对不起。”丫鬟连忙低头认错。 “无妨。”罗清出声道。 “您………”丫鬟一脸疑惑地看着罗清。 罗清没有理会丫鬟,直接摸了摸脸上的面纱,确定面纱完好后直接越过丫鬟往止戈一行人所在的厢房走去。 到了厢房附近,罗清倚靠在拐角,紧盯着厢房门口。 她在等厢房中疑似唐忆的人出来。 她得找她好好聊聊才行。 “你是谁?为何在这里?” 身后突然响起柳青的声音,盯着厢房的罗清直接愣在原地。 罗清右手下意识地确定了下脸上的面纱,抬起脚就直接离开。 罗清快步走到楼梯上方的拉杆旁,柳青直接出手拉住罗清的手臂,企图阻止她离开。 “你等等~”柳青喝道。 罗清下意识地使力甩开柳青的手,脑袋里想着的也是尽快避开柳青。想必止戈一行人已经听见了动静,她得尽快离开才行。 罗清没有想到柳青竟然不在房间内,还在屋外监视时被柳青抓包,暗道她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倒霉。 “啊~” 只听柳青惊恐地尖叫一声,罗清下意识回头,只见柳青整个人撞坏栏杆欲往楼下摔去。 罗清大脑瞬间僵住,下意识地想要抓住她,但为时已晚,柳青什么也没有抓住。 罗清震惊地看着柳青摔出栏杆外,而柳青在摔出去的同时也在紧紧地盯着罗清。 刹那间,两人四目相对。 柳青看着那女子的眼睛,只觉得这个有些熟悉,好似在哪儿见过。 难道……就这样摔下去了吗? 这个念头充斥着罗清的大脑,罗清整个人愣在原地。 那一刻,大堂里所有的人皆一脸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惊险的一幕。 所有的人皆以为那人会狠狠干摔下来,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一道黑色的身影迅速从罗清的身旁窜过,脚尖一点直接跳下去后将半空中的柳青揽住。 眼看着两人在空中一个旋身,便稳稳地落在大堂地舞台中央。 顿时,大堂里响起一阵空前绝后的掌声。 在止戈窜过罗清身边的同时,罗清就已经感受到了止戈的存在。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止戈越过她,朝着柳青走去。 在两人落地的那一刹那,罗清瞬间抬起了步子,朝着拐角处跑去。 在拐过去的那一刹那,罗清还是忍不住回了头朝着舞台望了一眼。 而那掌声响起的瞬间,在罗清看来就是一个笑话。 她笑她不过一介霉运加身的小小炮灰,竟想染指拥有主角光环的止戈。 好似,是真的有点可笑呢! 止戈揽着柳青落地,迅速松开手,漆黑锐利的眸子下意识朝着上方望去。 只见楼道拐角处一个蓝衣女子,无喜无悲地看了自己一眼,便迅速消失在拐角处。 那人的眼睛………那人的眼神,真的好熟悉。 止戈愣住,一瞬之后他身子的反应快过脑子,直接脚尖一点飞身上楼,朝着走廊拐角处追去。 “战大哥~” 在止戈飞身上楼的一瞬间,柳青想要抓住止戈的手,但什么也没有抓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起消失在拐角。 刚刚那女子……好熟悉,她…到底是谁? 罗清快速地在楼道拐角间穿梭着,心脏不停怦怦地跳过不停。 罗清知道,止戈不管是为了柳青还是为了她这个行为诡异的女子,他一定会追上来。 而且,依照她的能力,很有可能无法避开止戈,从而身份暴露。 如今,她最重要的事是换回男装,就算那时被止戈抓住她在碎玉轩,也比女子身份暴露强。 罗清拐过一个柱子,只见韩瑜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前方望着她,挡住她离开的路。 罗清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后,见并没有止戈的身影,然后迅速扯开面纱,朝着韩瑜跑去。 刚从茅房回来的韩瑜十分诧异地看着罗清身着一袭女装朝着自己跑来,整个人愣在原地。 罗清直接越过韩瑜,再次拐过另一个拐角。 止戈追上来后,只见韩瑜在廊道中央发愣,随即快步上前去,急切地问道:“韩瑜,你可见到一个蓝衣女子?” “蓝衣女子?” 韩瑜抬眼看着止戈,下意识地回答道:“没…没有。” “没有。” 止戈蹙眉,暗道那女子莫非是杀手,还有同伙儿接应? 止戈迅速越过韩瑜,拐过角望去,只见空无一人,也没有再响起急促地步伐声。 不知为何,止戈总觉得那女子自己认识,好似在哪儿见过。 “队长,发生了何事?”韩瑜走到止戈身旁,一脸疑惑地开口询问。 他回想刚刚罗清一脸地着急模样,韩瑜觉得此事定与她有关系。 “刚刚那女子鬼鬼祟祟地在我们的房间门口监视,被柳姑娘给发现了,她将柳姑娘推下了楼。” “推下楼?”韩瑜惊呼道,一脸的错愕。 止戈回头疑惑地看着韩瑜情绪外露。 韩瑜立即回过神来,稍稍错过脸,随即问道:“柳姑娘人没事吧!” 止戈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盯着韩瑜,一眼似乎看到了他的灵魂深处。 止戈一时心虚,目光闪烁。 “唉~” 止戈突然叹一生气,右手拍了拍韩瑜的肩膀,意味深长道:“北璃国郡主是个好姑娘,不要伤害她。” 说完,止戈就直接转身走了。 韩瑜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止戈走开的身影,暗道队长刚刚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与此同时,罗清身处在一间雅致的房间中。 看着止戈与韩瑜离开的身影,罗清才松了一口气。 一脸戒备地看着站立在自己身前的女子,道:“为什么帮我。” 一刻钟之后,罗清轻手轻脚地从一间女子的房间里走出。 她身着一袭蓝色纱裙,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以蓝纱蒙面走在楼道间。 罗清边走边扯了扯身上的衣裙,太久没有穿女装,一时只觉得别扭得很。 在转过楼一个拐角的时候,罗清不小心与一个服侍丫鬟相撞。 罗清连忙稳住身子,见丫鬟要摔倒,急忙出手抓住丫鬟。 “您………”丫鬟一脸疑惑地看着罗清。 罗清没有理会丫鬟,直接摸了摸脸上的面纱,确定面纱完好后直接越过丫鬟往止戈一行人所在的厢房走去。 到了厢房附近,罗清倚靠在拐角,紧盯着厢房门口。 她在等厢房中疑似唐忆的人出来。 她得找她好好聊聊才行。 “你是谁?为何在这里?” 身后突然响起柳青的声音,盯着厢房的罗清直接愣在原地。 罗清右手下意识地确定了下脸上的面纱,抬起脚就直接离开。 罗清快步走到楼梯上方的拉杆旁,柳青直接出手拉住罗清的手臂,企图阻止罗清离开。 “你等等~” 罗清下意识地使力甩开柳青的手,脑袋里想着的也是避开柳青。 罗清没想到柳青不在房间内,还在屋外监视时被柳青抓包,暗道她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倒霉。 “啊~” 只听柳青惊恐地尖叫一声,罗清下意识回头,只见柳青整个人撞坏栏杆欲往楼下摔去。 罗清大脑瞬间僵住,下意识地想要抓住她,但为时已晚,柳青什么也没有抓住。 罗清震惊地看着柳青摔出栏杆外,而柳青在摔出去的同时也在紧紧地盯着罗清。 刹那间,两人四目相对。 柳青看着那女子的眼睛,只觉得这个有些熟悉,好似在哪儿见过。 难道……就这样摔下去了吗? 这个念头充斥着罗清的大脑,罗清整个人愣在原地。 那一刻,大堂里所有的人皆一脸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惊险的一幕。 所有的人皆以为那人会狠狠干摔下来,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一道黑色的身影迅速从罗清的身旁窜过,脚尖一点直接跳下去后将半空中的柳青揽住。 眼看着两人在空中一个旋身,便稳稳地落在大堂地舞台中央。 顿时,大堂里响起一阵空前绝后的掌声。 在止戈窜过罗清身边的同时,罗清就已经感受到了止戈的存在。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止戈越过她,朝着柳青走去。 在两人落地的那一刹那,罗清瞬间抬起了步子,朝着拐角处跑去。 在拐过去的那一刹那,罗清还是忍不住回了头朝着舞台望了一眼。 而那掌声响起的瞬间,在罗清看来就是一个笑话。 她笑她不过一介霉运加身的小小炮灰,竟想染指拥有主角光环的止戈。 好似,是真的有点可笑呢! 止戈揽着柳青落地,迅速松开手,漆黑锐利的眸子下意识朝着上方望去。 只见楼道拐角处一个蓝衣女子,无喜无悲地看了自己一眼,便迅速消失在拐角处。 那人的眼睛………那人的眼神,真的好熟悉。 止戈愣住,一瞬之后他身子的反应快过脑子,直接脚尖一点飞身上楼,朝着走廊拐角处追去。 “战大哥~” 在止戈飞身上楼的一瞬间,柳青想要抓住止戈的手,但什么也没有抓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起消失在拐角。 刚刚那女子……好熟悉,她…到底是谁? 罗清快速地在楼道拐角间穿梭着,心脏不停怦怦地跳过不停。 罗清知道,止戈不管是为了柳青还是为了她这个行为诡异的女子,他一定会追上来。 而且,依照她的能力,很有可能无法避开止戈,从而身份暴露。 如今,她最重要的事是换回男装,就算那时被止戈抓住她在碎玉轩,也比女子身份暴露强。 罗清拐过一个柱子,只见韩瑜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前方望着她,挡住她离开的路。 罗清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后,见并没有止戈的身影,然后迅速扯开面纱,朝着韩瑜跑去。 刚从茅房回来的韩瑜十分诧异地看着罗清身着一袭女装朝着自己跑来,整个人愣在原地。 罗清直接越过韩瑜,再次拐过另一个拐角。 止戈追上来后,只见韩瑜在廊道中央发愣,随即快步上前去,急切地问道:“韩瑜,你可见到一个蓝衣女子?” “蓝衣女子?” 韩瑜抬眼看着止戈,下意识地回答道:“没…没有。” “没有。” 止戈蹙眉,暗道那女子莫非是杀手,还有同伙儿接应? 止戈迅速越过韩瑜,拐过角望去,只见空无一人,也没有再响起急促地步伐声。 不知为何,止戈总觉得那女子自己认识,好似在哪儿见过。 “队长,发生了何事?”韩瑜走到止戈身旁,一脸疑惑地开口询问。 他回想刚刚罗清一脸地着急模样,韩瑜觉得此事定与她有关系。 “刚刚那女子鬼鬼祟祟地在我们的房间门口监视,被柳姑娘给发现了,她将柳姑娘推下了楼。” “推下楼?”韩瑜惊呼道,一脸的错愕。 止戈回头疑惑地看着韩瑜情绪外露。 韩瑜立即回过神来,稍稍错过脸,随即问道:“柳姑娘人没事吧!” 止戈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盯着韩瑜,一眼似乎看到了他的灵魂深处。 止戈一时心虚,目光闪烁。 “唉~” 止戈突然叹一生气,右手拍了拍韩瑜的肩膀,意味深长道:“北璃国郡主是个好姑娘,不要伤害她。” 说完,止戈就直接转身走了。 韩瑜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止戈走开的身影,暗道队长刚刚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与此同时,罗清身处在一间雅致的房间中。 看着止戈与韩瑜离开的身影,罗清才松了一口气。 一脸戒备地看着站立在自己身前的女子,道:“为什么帮我。” “队长,发生了何事?”韩瑜走到止戈身旁,一脸疑惑地开口询问。 他回想刚刚罗清一脸地着急模样,韩瑜觉得此事定与她有关系。 “刚刚那女子鬼鬼祟祟地在我们的房间门口监视,被柳姑娘给发现了,她将柳姑娘推下了楼。” “推下楼?”韩瑜惊呼道,一脸的错愕。 止戈回头疑惑地看着韩瑜情绪外露。 韩瑜立即回过神来,稍稍错过脸,随即问道:“柳姑娘人没事吧!” 止戈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盯着韩瑜,一眼似乎看到了他的灵魂深处。 止戈一时心虚,目光闪烁。 “唉~” 止戈突然叹一生气,右手拍了拍韩瑜的肩膀,意味深长道:“北璃国郡主是个好姑娘,不要伤害她。” 说完,止戈就直接转身走了。 韩瑜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止戈走开的身影,暗道队长刚刚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与此同时,罗清身处在一间雅致的房 第146章 唐忆 “是你。”公孙棠一脸震惊地看着罗清,双眸中带着一丝激动。 公孙棠将手中的团扇扔在桌上,站起身来与罗清面对面而视。 罗清轻轻地点头,抿唇道:“对不起,我……似乎来得晚了些。” “没有。” 公孙棠摇摇头,抬手去掉面纱,露出一张满是疙瘩的脸颊,轻声笑道:“你来了就好。” “还有,谢谢你。” … “这是药方,外敷三日即可痊愈。” 罗清放下手中的笔,将写下的方子递给坐在身侧的公孙棠。 当初她给公孙棠的是她所知道的土方子中的一个,致病方式有些怪异,也不怎么为人所知。 在她写药方的同时,公孙棠已经将她所遇到的事说了个大概。原来当初人贩子带她来到江南,直接将她卖进了名声较大的碎玉坊。 而碎玉坊的老鸨公孙红人也不算太坏,自她毁容后也没有打骂她,客人也没有强行的侮辱她。 在那次时疫中,公孙红不小心染了疫病,唐忆便亲自去照料她。最后唐忆便成了公孙红的女儿,也随了公孙红的姓。 罗清也避重就轻地说了她在巷子里听到的事的大概。 公孙棠颤着手接过罗清手中的方子,一时竟笑出了眼泪。 “这些年找了许多大夫,都说已经没治了。我以为这辈子我的脸就这样了,毕竟当初恩人信中所言,或许这辈子都有可能不会来这江南。” “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恩人真的会来,只是这样不停地告诉自己恩人不会失约,给自己一点希望,哪怕再渺茫,心中还是有乞盼的。” “抱歉,当时情急,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能保全你的办法。” 罗清目不转睛地看着公孙棠,出声道。 公孙棠摇摇头,笑道:“如若当年不是恩人帮了我一把,我想以我当时心高气傲的性子,此时我应该早已经成了一堆枯骨了吧!哪来今日的公孙棠。” “非也,公孙姑娘能有今日,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罗清笑道。 “也许吧!” 公孙棠轻叹一声,抬起直直地看着罗清,问道:“恩人可知当年是谁用如此下作的法子害我。” 罗清抿唇,暂时没有回答公孙棠的问题,反而问道:“你还准备回去吗?” “回去。” 公孙棠低声念道,她想起了心狠手辣的大夫人,被发卖的丫鬟生母,流连花丛的父亲,一时恍惚。 “唐忆早就已经死了,如今活着的只是碎玉轩的公孙棠罢了。”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追问是谁陷害与你,徒增恨意?” “我们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但我们自己可以选择过怎样的生活。” 罗清很是认真地劝慰道。 “恩人说得对,是我一时着相了。”公孙棠恍然大悟道。 “那恩人是不是知道当初我对无燚哥哥……”公孙棠欲言又止,脸上也是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自然。” 罗清点头,看着公孙棠,开口道:“你现在……” 还喜欢他吗? “曾经的年少无知,早就被岁月磨得什么也不剩。在碎玉坊待了这些年,见过的人也不知凡几,早就没了当初的天真。”公孙棠似乎知道罗清在问什么,轻声笑道。 “那就好。” 罗清笑道,心想这姑娘躲过了被炮灰的命运,算是重生了吧! 那么自己是不是也…… “恩人既然与无燚哥哥一道,是不是也不会在江南久待?”公孙棠抬起头来,尽管是询问,但她的眸子中已经是肯定的神色。 “我要随着止……战将军的队伍一同去京城。” “近日京城局势混乱,恩人还去京城做甚?” 公孙棠有些担忧道,从形形色色的客人口中,知道些秘辛轻而易举。 “有些人,有些事,必须得做了了断之后才能岁月静好。”罗清语意不明道。 见恩人执意如此,公孙棠默然。 “公孙姑娘可否帮我找一身男装?” 罗清看着公孙棠道。 公孙棠回神,立即起身道:“恩人稍等片刻。” 公孙棠迈步径直出了房间,带上了房门。 一盏茶之后,公孙棠推门而入,将一身男装递给罗清。 “恩人可换了这身衣裳之后再行离开。”公孙棠道。 “谢了。”罗清笑道,抱着衣裳就直接走向屏风后。 “恩人日后还会再来江南吗?”公孙棠转头看着屏风道。 “也许会吧。” 罗清轻笑一声,低声道:“如果我还活着的话。” 片刻之后,罗清身着一袭男装走出屏风,玉簪束发。 “如今天色已晚,我必须得回县衙了,公孙姑娘回见。” 罗清抱拳道。 “恩人回见。” 公孙棠笑道,学着罗清的动作抱拳。 罗清见状,忍不住轻笑出声,末了说了句“朱志人不错”就直接走出房门。 唐忆这件事算是彻底了了。 …… 罗清轻脚轻手地翻墙入县衙,循着记忆中的方向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入了院子,罗清见韩瑜的屋子里漆黑一片,猜想他不是还没回来就是已经熟睡了。 罗清这才松了一口气,放松了神经朝自己的屋子走去,直接推开了房门。 “哎呀吗~” 罗清一推开房门,只见一道黑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吓得罗清心咯噔一声,连连后退。 借着月光,罗清仔细看去,只见站在他房门口的正是韩瑜。 “韩哥你大半夜的干嘛,一声不吭地出现在我的房间中,可吓死我了。”罗清伸出手直拍着胸口,抱怨道。 这个月,已经是第二次冷不零丁地被吓了个半死。 “我有事问你。”韩瑜看着罗清, “是你。”公孙棠一脸震惊地看着罗清,双眸中带着一丝激动。 公孙棠将手中的团扇扔在桌上,站起身来与罗清面对面而视。 罗清轻轻地点头,抿唇道:“对不起,我……似乎来得晚了些。” “没有。” 公孙棠摇摇头,抬手去掉面纱,露出一张满是疙瘩的脸颊,轻声笑道:“你来了就好。” “还有,谢谢你。” … “这是药方,外敷三日即可痊愈。” 罗清放下手中的笔,将写下的方子递给坐在身侧的公孙棠。 当初她给公孙棠的是她所知道的土方子中的一个,致病方式有些怪异,也不怎么为人所知。 在她写药方的同时,公孙棠已经将她所遇到的事说了个大概。原来当初人贩子带她来到江南,直接将她卖进了名声较大的碎玉坊。 而碎玉坊的老鸨公孙红人也不算太坏,自她毁容后也没有打骂她,客人也没有强行的侮辱她。 在那次时疫中,公孙红不小心染了疫病,唐忆便亲自去照料她。最后唐忆便成了公孙红的女儿,也随了公孙红的姓。 罗清也避重就轻地说了她在巷子里听到的事的大概。 公孙棠颤着手接过罗清手中的方子,一时竟笑出了眼泪。 “这些年找了许多大夫,都说已经没治了。我以为这辈子我的脸就这样了,毕竟当初恩人信中所言,或许这辈子都有可能不会来这江南。” “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恩人真的会来,只是这样不停地告诉自己恩人不会失约,给自己一点希望,哪怕再渺茫,心中还是有乞盼的。” “抱歉,当时情急,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能保全你的办法。” 罗清目不转睛地看着公孙棠,出声道。 公孙棠摇摇头,笑道:“如若当年不是恩人帮了我一把,我想以我当时心高气傲的性子,此时我应该早已经成了一堆枯骨了吧!哪来今日的公孙棠。” “非也,公孙姑娘能有今日,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罗清笑道。 “也许吧!” 公孙棠轻叹一声,抬起直直地看着罗清,问道:“恩人可知当年是谁用如此下作的法子害我。” 罗清抿唇,暂时没有回答公孙棠的问题,反而问道:“你还准备回去吗?” “回去。” 公孙棠低声念道,她想起了心狠手辣的大夫人,被发卖的丫鬟生母,流连花丛的父亲,一时恍惚。 “唐忆早就已经死了,如今活着的只是碎玉轩的公孙棠罢了。”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追问是谁陷害与你,徒增恨意?” “我们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但我们自己可以选择过怎样的生活。” 罗清很是认真地劝慰道。 “恩人说得对,是我一时着相了。”公孙棠恍然大悟道。 “那恩人是不是知道当初我对无燚哥哥……”公孙棠欲言又止,脸上也是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自然。” 罗清点头,看着公孙棠,开口道:“你现在……” 还喜欢他吗? “曾经的年少无知,早就被岁月磨得什么也不剩。在碎玉坊待了这些年,见过的人也不知凡几,早就没了当初的天真。”公孙棠似乎知道罗清在问什么,轻声笑道。 “那就好。” 罗清笑道,心想这姑娘躲过了被炮灰的命运,算是重生了吧! 那么自己是不是也…… “恩人既然与无燚哥哥一道,是不是也不会在江南久待?”公孙棠抬起头来,尽管是询问,但她的眸子中已经是肯定的神色。 “我要随着止……战将军的队伍一同去京城。” “近日京城局势混乱,恩人还去京城做甚?” 公孙棠有些担忧道,从形形色色的客人口中,知道些秘辛轻而易举。 “有些人,有些事,必须得做了了断之后才能岁月静好。”罗清语意不明道。 见恩人执意如此,公孙棠默然。 “公孙姑娘可否帮我找一身男装?” 罗清看着公孙棠道。 公孙棠回神,立即起身道:“恩人稍等片刻。” 公孙棠迈步径直出了房间,带上了房门。 一盏茶之后,公孙棠推门而入,将一身男装递给罗清。 “恩人可换了这身衣裳之后再行离开。”公孙棠道。 “谢了。”罗清笑道,抱着衣裳就直接走向屏风后。 “恩人日后还会再来江南吗?”公孙棠转头看着屏风道。 “也许会吧。” 罗清轻笑一声,低声道:“如果我还活着的话。” 片刻之后,罗清身着一袭男装走出屏风,玉簪束发。 “如今天色已晚,我必须得回县衙了,公孙姑娘回见。” 罗清抱拳道。 “恩人回见。” 公孙棠笑道,学着罗清的动作抱拳。 罗清见状,忍不住轻笑出声,末了说了句“朱志人不错”就直接走出房门。 唐忆这件事算是彻底了了。 …… 罗清轻脚轻手地翻墙入县衙,循着记忆中的方向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入了院子,罗清见韩瑜的屋子里漆黑一片,猜想他不是还没回来就是已经熟睡了。 罗清这才松了一口气,放松了神经朝自己的屋子走去,直接推开了房门。 “哎呀吗~” 罗清一推开房门,只见一道黑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吓得罗清心咯噔一声,连连后退。 借着月光,罗清仔细看去,只见站在他房门口的正是韩瑜。 “韩哥你大半夜的干嘛,一声不吭地出现在我的房间中,可吓死我了。”罗清伸出手直拍着胸口,抱怨道。 这个月,已经是第二次冷不零丁地被吓了个半死。 “我有事问你。”韩瑜看着罗清, 还喜欢他吗? “曾经的年少无知,早就被岁月磨得什么也不剩。在碎玉坊待了这些年,见过的人也不知凡几,早就没了当初的天真。”公孙棠似乎知道罗清在问什么,轻声笑道。 “那就好。” 罗清笑道,心想这姑娘躲过了被炮灰的命运,算是重生了吧! 那么自己是不是也…… “恩人既然与无燚哥哥一道,是不是也不会在江南久待?”公孙棠抬起头来,尽管是询问,但她的眸子中已经是肯定的神色。 “我要随着止……战将军的队伍一同去京城。” “近日京城局势混乱,恩人还去京城做甚?” 公孙棠有些担忧道,从形形色色的客人口中,知道些秘辛轻而易举。 “有些人,有些事,必须得做了了断之后才能岁月静好。”罗清语意不明道。 见恩人执意如此,公孙棠默然。 “公孙姑娘可否帮我找一身男装?” 罗清看着公孙棠道。 公孙棠回神,立即起身道:“恩人稍等片刻。” 公孙棠迈步径直出了房间,带上了房门。 一盏茶之后,公孙棠推门而入,将一身男装递给罗清。 “恩人可换了这身衣裳之后再行离开。”公孙棠道。 “谢了。”罗清笑道,抱着衣裳就直接走向屏风后。 “恩人日后还会再来江南吗?”公孙棠转头看着屏风道。 “也许会吧。” 罗清轻笑一声,低声道:“如果我还活着的话。” 片刻之后,罗清身着一袭男装走出 第147章 辉安城外 半个月后 辉安城外一家客栈附近,一队人马正逐渐地靠近。 “将军有令,原地休息一日,明日进城。” 半梦半醒间,罗清只听到不知道是谁高喝一声,马车突然骤停,罗清整个人朝着一侧摔去。 “嗯哼~” 罗清额头直接摔在车壁上,疼得忍不住地冒眼泪。 卧在马车中央的银狼白了罗清一眼,起身抖顺了一身的白毛,直接钻出了马车。 “金宝,整日就只知道着急忙慌的,你家主人的俊脸差点都被你给撞毁了。” 罗清火气旺地高喝一声,狠狠地瞪了马车门帘,侧头掀开窗帘,只见止戈正朝她这方望来。 罗清急忙收回视线,放下车帘。 马车外的金宝调转马头觑了马车一眼,眼珠子转了转后喷出一口气。 马车外的将士皆已经习惯了这半个多月以来,罗清偶尔的抽风与不可理喻。 在马车中待了一瞬之后,罗清直接跳下马车,四处张望,企图寻找柳青的身影。 罗清也不知道柳青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自那晚柳青和她说了那番话后,第二日居然面色无常,像往常一般无二。 就这样一路平平静静,直到了辉安城外。 一行人只在江南待了两日,第三日止戈便下令回京。 最让罗清不解的是,止戈明明已经知道公孙棠就是唐忆,却对着一干属下宣布唐忆已经死亡。 随后,止戈也不知道收到了什么密信之后,下令下快了回京的速度,就连后方的五万大军亦是如此。 罗清没有找到柳青的身影,便看向一旁离她不远的韩瑜,问道:“韩哥,这天色才刚大亮,再说就半个时辰的路程,咱们为何不抓紧时间进城,反而在这城外空等一日。” “大概是要等后方的大部队一起吧!” 韩瑜四下望了望,视线最后停在前方穆灵灵乘坐的马车上。 罗清愕然,既然都要和大军一起进城,那几人为何还要先行一步? “毛病!” 罗清忍不住吐槽,说完后直接拉着金宝往客栈的马槽走去。 “小清清,我来帮你。”周深见罗清跳下马车后,连忙凑上前去。 “打住,再说一遍,不要叫再我小清清,恶心死了。” 罗清眯着眼睛威胁地看着周深。 周深不以为意,反而笑道:“你也可以叫我小深深啊!我一点儿都不介意的。” “你不介意我介意。”罗清怒目而视,两只眼睛瞪着周深。 而周深却只是一个劲地对着她笑。 罗清直接抖了抖肩膀,甩掉一身的鸡皮疙瘩,直点头道:“行,算你狠。” 说完,罗清直接牵着金宝走开。 岑溪看着罗清怒火冲冲地牵着金宝走开的罗清,再看了看一侧打闹嬉笑的周深,牵着马走到韩瑜身旁,开口道:“队长,你有没有觉得这几日罗清有些不正常,似乎……” “似乎脾气更暴躁了些,一点就着。” 韩瑜摸了摸马的脑袋,接话道。 “就是这样。” 岑溪连连点头道,继续道:“听说…都会有几日脾气暴躁,来得莫名又奇妙。” 韩瑜早就已经知道岑溪也知道了罗清的女子身份,两人偶尔凑在一块吐槽。 “你说得对,有好几日灵灵也是如此,尤其是我们刚到江南县衙的那几日,不知怎的,总是无缘无故的发脾气。” 韩瑜一脸认同地点点头,说完后转念又想了想,继续开口道: “可是…罗清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半个月了,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队长的意思是……” 岑溪一脸恍然大悟地看了看一旁羡煞众人的止戈柳青,给了韩瑜一个“你懂的”眼神。 对于岑溪的眼神韩瑜一脸懵,只觉得岑溪莫名其妙。于是他循着岑溪的视线望去,只见将军正于柳姑娘商议着什么。 随即他收回视线,看着岑溪道:“你看将军和柳姑娘做甚?” “队长难道看不出来吗?罗清肯定是因为……” 意识到自己口快说错了话,岑溪连忙止住话头,将喉咙中的话一转道:“因为……没钱了,你看她买的那马车,虽然看上去低调,但其实除了车辕整个马车厢都是用金丝楠木的。” 说完,岑溪暗自松了一口气。 “岑溪,你说的可是真的?” 韩瑜突然转头很是认真地看着岑溪道。 见韩瑜语气严肃,岑溪立即明白过来自己无意中在暗中给罗清挖了一个坑。 “金丝楠木,各国都十分稀有的木材。罗清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就连一个金丝楠木做的盒子她都买不起,更别提一个马车厢了。” 韩瑜低声道。 “不行,此事重大,我得去问清楚才行。”韩瑜喃喃道。 说完,他正欲抬步走向罗清,岑溪见状立马出手拉住他的手臂。 “队长。” “有可能……是我花眼看差了吧!” 岑溪面色有些心虚道。 “看花眼?” 韩瑜犹疑地打量着岑溪,岑溪连忙露出一个灿烂地笑容。 “你觉得我信吗?” “应该是……信的吧!”岑溪不确定地道。 韩瑜闻言,直接警告地看了岑溪一眼,便挣开手臂牵着马走开了。 “罗清,对不住,只能祝你好运了。”岑溪低声道。 … “韩哥,你有事?” 罗清看着正朝着自己大步走来的韩瑜,一遍与周深一起取下车厢,一遍说道。 韩瑜见状连忙上前搭把手,待把车厢放在马厩旁后,逮着机会就问道:“罗清,说实话你哪里来的银子买这么贵的马车厢?” “贵?这车厢很贵吗?不能吧!看上去灰扑扑的。” 罗清不以为意地拍拍手,这车厢是公孙棠在她临走前夕送给她的,她看着挺满意就留下了。 韩瑜以为罗清不想说实话,还在忽悠自己,于是上前指着车厢道: “罗清,你看清楚了,这可是金丝楠木做的车厢!” “金丝楠木?” 罗清诧异道,连忙凑上前去细细地看着。 只见眼前的马车厢黄中带着浅绿,罗清稍稍侧头,只见隐隐约约金丝浮动,还反射着阳光。 半个月后 辉安城外一家客栈附近,一队人马正逐渐地靠近。 “将军有令,原地休息一日,明日进城。” 半梦半醒间,罗清只听到不知道是谁高喝一声,马车突然骤停,罗清整个人朝着一侧摔去。 “嗯哼~” 罗清额头直接摔在车壁上,疼得忍不住地冒眼泪。 卧在马车中央的银狼白了罗清一眼,起身抖顺了一身的白毛,直接钻出了马车。 “金宝,整日就只知道着急忙慌的,你家主人的俊脸差点都被你给撞毁了。” 罗清火气旺地高喝一声,狠狠地瞪了马车门帘,侧头掀开窗帘,只见止戈正朝她这方望来。 罗清急忙收回视线,放下车帘。 马车外的金宝调转马头觑了马车一眼,眼珠子转了转后喷出一口气。 马车外的将士皆已经习惯了这半个多月以来,罗清偶尔的抽风与不可理喻。 在马车中待了一瞬之后,罗清直接跳下马车,四处张望,企图寻找柳青的身影。 罗清也不知道柳青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自那晚柳青和她说了那番话后,第二日居然面色无常,像往常一般无二。 就这样一路平平静静,直到了辉安城外。 一行人只在江南待了两日,第三日止戈便下令回京。 最让罗清不解的是,止戈明明已经知道公孙棠就是唐忆,却对着一干属下宣布唐忆已经死亡。 随后,止戈也不知道收到了什么密信之后,下令下快了回京的速度,就连后方的五万大军亦是如此。 罗清没有找到柳青的身影,便看向一旁离她不远的韩瑜,问道:“韩哥,这天色才刚大亮,再说就半个时辰的路程,咱们为何不抓紧时间进城,反而在这城外空等一日。” “大概是要等后方的大部队一起吧!” 韩瑜四下望了望,视线最后停在前方穆灵灵乘坐的马车上。 罗清愕然,既然都要和大军一起进城,那几人为何还要先行一步? “毛病!” 罗清忍不住吐槽,说完后直接拉着金宝往客栈的马槽走去。 “小清清,我来帮你。”周深见罗清跳下马车后,连忙凑上前去。 “打住,再说一遍,不要叫再我小清清,恶心死了。” 罗清眯着眼睛威胁地看着周深。 周深不以为意,反而笑道:“你也可以叫我小深深啊!我一点儿都不介意的。” “你不介意我介意。”罗清怒目而视,两只眼睛瞪着周深。 而周深却只是一个劲地对着她笑。 罗清直接抖了抖肩膀,甩掉一身的鸡皮疙瘩,直点头道:“行,算你狠。” 说完,罗清直接牵着金宝走开。 岑溪看着罗清怒火冲冲地牵着金宝走开的罗清,再看了看一侧打闹嬉笑的周深,牵着马走到韩瑜身旁,开口道:“队长,你有没有觉得这几日罗清有些不正常,似乎……” “似乎脾气更暴躁了些,一点就着。” 韩瑜摸了摸马的脑袋,接话道。 “就是这样。” 岑溪连连点头道,继续道:“听说…都会有几日脾气暴躁,来得莫名又奇妙。” 韩瑜早就已经知道岑溪也知道了罗清的女子身份,两人偶尔凑在一块吐槽。 “你说得对,有好几日灵灵也是如此,尤其是我们刚到江南县衙的那几日,不知怎的,总是无缘无故的发脾气。” 韩瑜一脸认同地点点头,说完后转念又想了想,继续开口道: “可是…罗清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半个月了,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队长的意思是……” 岑溪一脸恍然大悟地看了看一旁羡煞众人的止戈柳青,给了韩瑜一个“你懂的”眼神。 对于岑溪的眼神韩瑜一脸懵,只觉得岑溪莫名其妙。于是他循着岑溪的视线望去,只见将军正于柳姑娘商议着什么。 随即他收回视线,看着岑溪道:“你看将军和柳姑娘做甚?” “队长难道看不出来吗?罗清肯定是因为……” 意识到自己口快说错了话,岑溪连忙止住话头,将喉咙中的话一转道:“因为……没钱了,你看她买的那马车,虽然看上去低调,但其实除了车辕整个马车厢都是用金丝楠木的。” 说完,岑溪暗自松了一口气。 “岑溪,你说的可是真的?” 韩瑜突然转头很是认真地看着岑溪道。 见韩瑜语气严肃,岑溪立即明白过来自己无意中在暗中给罗清挖了一个坑。 “金丝楠木,各国都十分稀有的木材。罗清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就连一个金丝楠木做的盒子她都买不起,更别提一个马车厢了。” 韩瑜低声道。 “不行,此事重大,我得去问清楚才行。”韩瑜喃喃道。 说完,他正欲抬步走向罗清,岑溪见状立马出手拉住他的手臂。 “队长。” “有可能……是我花眼看差了吧!” 岑溪面色有些心虚道。 “看花眼?” 韩瑜犹疑地打量着岑溪,岑溪连忙露出一个灿烂地笑容。 “你觉得我信吗?” “应该是……信的吧!”岑溪不确定地道。 韩瑜闻言,直接警告地看了岑溪一眼,便挣开手臂牵着马走开了。 “罗清,对不住,只能祝你好运了。”岑溪低声道。 … “韩哥,你有事?” 罗清看着正朝着自己大步走来的韩瑜,一遍与周深一起取下车厢,一遍说道。 韩瑜见状连忙上前搭把手,待把车厢放在马厩旁后,逮着机会就问道:“罗清,说实话你哪里来的银子买这么贵的马车厢?” “贵?这车厢很贵吗?不能吧!看上去灰扑扑的。” 罗清不以为意地拍拍手,这车厢是公孙棠在她临走前夕送给她的,她看着挺满意就留下了。 韩瑜以为罗清不想说实话,还在忽悠自己,于是上前指着车厢道: “罗清,你看清楚了,这可是金丝楠木做的车厢!” “金丝楠木?” 罗清诧异道,连忙凑上前去细细地看着。 只见眼前的马车厢黄中带着浅绿,罗清稍稍侧头,只见隐隐约约金丝浮动,还反射着阳光。 韩瑜见状连忙上前搭把手,待把车厢放在马厩旁后,逮着机会就问道:“罗清,说实话你哪里来的银子买这么贵的马车厢?” “贵?这车厢很贵吗?不能吧!看上去灰扑扑的。” 罗清不以为意地拍拍手,这车厢是公孙棠在她临走前夕送给她的,她看着挺满意就留下了。 韩瑜以为罗清不想说实话,还在忽悠自己,于是上前指着车厢道: “罗清,你看清楚了,这可是金丝楠木做的车厢!” “金丝楠木?” 罗清诧异道,连忙凑上前去 请假 今日 今天请假,思考中。 第148章 花灯节 黄昏,暮色暗淡,残阳如血,天际边上如镶金边的落日,此时正圆,光芒四射,刺人眼膜如梦似幻,好不真实。 罗清靠在窗边看着天际愣神,也许是辉安城就在眼前的原因,一时只觉得心烦意乱得很。 敲门声突然响起,罗清回过神,下意识朝房门处看去。 “是我。”戈出声道,并收回手。 是止戈? 他来干什么? 罗清心下疑惑,走过去打开房门。只见止戈身着一袭玄衣站在门外,对着她轻轻一笑。 笑得这么诡异…………有问题。 罗清挑眉,眯着眼睛看着止戈。 “一整日都没有出房间,休息够了吧!。”止戈突然开口道, “什么?”罗清诧异道。 “带你去一个地方。” 止戈话一说完,未等罗清反应便直接拉着罗清的手腕走开。 “什么地方……哎~我门还没关呢!” ……… 半个时辰后 罗清双手握紧缰绳,抬目看着眼前城门上的“辉安城”三个大字,心情十分复杂。 “这就是你要带我去的地方?” 罗清转头看着身侧骑着一匹黑色骏马的止戈。 “嗯。” 止戈点点头,一双锐利的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辉安城大门。 只见城门打开,高高的城楼上灯火通明,依稀还能看见一排排守卫的身影。 城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 “不是说明日才进城吗?咱们这是……” 罗清有些好奇道。 “明日靖王会代陛下率领文武百官迎接大军班师回朝。之后还有许多事需要我去做,会很忙。” 止戈顿住,转头看向罗清,道:“今晚城内有花灯节,你今日一整日都没有出房门,应该是心情不好。我知道你不想多说,所以……” 罗清诧异地看向止戈,心下暗道,原来止戈一言不发拉着她进城是为看花灯节。 原来,他看出了她心情不好。 想到这罗清嘴角忍不住扬起,此刻心中的郁闷也消了大半。 于是,罗清看着身旁的止戈,笑道:“既然恰逢花灯节,择日不如撞日,所以,咱们就进城呗!” 说完,罗清直接翻身下马,看着一侧同样翻身下马的止戈,随意地问道:“就我们两个人吗?” “战大哥!!” 罗清的话刚一出口,柳青的大喊的声音便从背后响起。 罗清下意识地转身朝身后望去,只见柳青正骑着马朝这方策马而来,笑得开心得很。 罗清侧目凉凉地看了止戈一眼,冷笑一声,压低声线道:“原来,柳姑娘也在。” 说完,罗清就直接拉着金宝往城门走去。 “罗清,我……” 止戈本来想说自己根本不知道柳姑娘为何也会来,但罗清走开了他只好咽下刚到喉咙的话。 柳青很快便到了止戈的不远处,翻身下马,一脸欣喜地走到止戈跟前,开口道:“战大哥,你也是来看花灯的吗?” “不是。” 止戈摇头,下意识地退后一步,然后开口道:“我有要事要办。” 柳青见对方回避自己,眼眸一暗,瞬间便眉开眼笑道:“好久没有回来了,不管战大哥要做什么,咱们也一起进去吧!” “好。” 止戈点头,牵着马便向城门走去。 柳青敛下眼皮,抿唇涩涩地笑了笑,便牵着马跟了上去。 …… 罗清牵着金宝一走进辉安城,迎面便扑来一股熟悉的陌生感。 当初,她千方百计地逃离辉安城,如今,她却自愿自踏进了这扇门。 还真是…… 似乎,一切轨迹都回到了起点呢! 罗清心想。 看着前方灯火通明的街道,来来往往的人群,罗清心生兴奋,正欲抬步走入人潮中,却突然被止戈从身后一把抓住手臂。 “不要乱走,人太多了,容易走丢。”止戈看着罗清提醒道。 罗清转头看了柳青一眼,只见她脸上的笑意有些僵住。于是罗清收回视线,点头道:“哦,好。” 于是,罗清挑眉地看了止戈一眼,再看看自己的手臂,最后才看看柳青,示意有人在,让他放开自己的手臂。 止戈见状,立即反应过来,连忙松开罗清的手臂。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地转过身道:“你们跟我来。” 说着,便直接牵着马走了。 “战大哥咱们去哪儿啊?”柳青见止戈走了,连忙跟上去问道。 “灯会要酉时三刻才开始,时辰还未到。” “所以战大哥是准备要去闹市找一个临街客栈歇脚吧!” 柳青再次发挥她的善解人意与聪慧,十分笃定道。 “嗯,在此之前我还有要事要办。”止戈点点头。 罗清牵着马走到两人身后,突然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她是脑子秀逗了才会觉得止戈是特意带她来灯会的。 片刻之后,罗清坐站在望江楼门口,心中不断地鄙视止戈。 找来找去,止戈居然带着她跟柳青进了望江楼。 毛病吧! 罗清暗自翻了一个白眼。 “在边关时就听南风提起过,这望江楼是京城第一楼,进去看看吧!” 止戈回过头看着罗清道。 罗清点点头,瞥了一旁的柳青一眼,正准备开口答应。 这时,柳青突然开口笑道:“战大哥还真有眼光,身为酒楼老板我一定会好好招待你们的。” “柳姑娘,难道你就是传言中望江楼的幕后老板?” 止戈十分诧异地看向柳青。 为了避嫌,止戈不管在人前还是人后,一直都是称柳青为“柳姑娘”。 “随便捣鼓捣鼓,没想到大家还真挺喜欢的。”柳青有些不好意思道。 “很厉害。”止戈言简意赅地夸赞。 “没有,还是战大哥更厉害……” “我说还进不进去了。” 一旁看不下去的罗清有些生气地开口道。 柳青转眼看着罗清,笑道:“当然,咱们相识这么久,我总要尽尽地主之谊不是。” 说完,柳青抬眼看向止戈。 罗清撇嘴,侧过脸去。 “你们先进去,我还有要事要办,等会儿再来寻你们。” 止戈开口道,话虽是在对着两个人说的,眼睛确是很认真地看着罗清,像是在征得她的同意。 止戈话一出口,罗清心下一顿,眯着眼睛看着止戈,冷声道:“随你。” 原来,他真的不是特意陪她进城参加灯会,而是有要事要办。 止戈见罗清生气了,于是立即走到罗清身前,当着柳青的面直接抬手摸摸罗清的脑袋,轻声笑道:“别乱跑,我很快回来,到时我带你去看城中花灯狮表演。” 止戈突入起来骚操作直接将罗清雷得外焦里嫩。想到几人相貌气场不一般,而且周围还有很多人,尤其是柳青,罗清下意识地退后一步,躲开止戈的手,连忙应到:“好,你快去快回。” 说完,罗清偷偷地瞥向一旁的柳青,只见她低垂着眸子,看似平静得很。 但罗清知道,柳青此刻必定已经怒气横生。因为她看见柳青垂在身侧的右手,攥得紧紧的。 止戈见罗清的反应,很是满意地收回手,转过头对着已经抬起头一脸平静的柳青点点头,便直接消失在人潮里。 黄昏,暮色暗淡,残阳如血,天际边上如镶金边的落日,此时正圆,光芒四射,刺人眼膜如梦似幻,好不真实。 罗清靠在窗边看着天际愣神,也许是辉安城就在眼前的原因,一时只觉得心烦意乱得很。 敲门声突然响起,罗清回过神,下意识朝房门处看去。 “是我。”戈出声道,并收回手。 是止戈? 他来干什么? 罗清心下疑惑,走过去打开房门。只见止戈身着一袭玄衣站在门外,对着她轻轻一笑。 笑得这么诡异…………有问题。 罗清挑眉,眯着眼睛看着止戈。 “一整日都没有出房间,休息够了吧!。”止戈突然开口道, “什么?”罗清诧异道。 “带你去一个地方。” 止戈话一说完,未等罗清反应便直接拉着罗清的手腕走开。 “什么地方……哎~我门还没关呢!” ……… 半个时辰后 罗清双手握紧缰绳,抬目看着眼前城门上的“辉安城”三个大字,心情十分复杂。 “这就是你要带我去的地方?” 罗清转头看着身侧骑着一匹黑色骏马的止戈。 “嗯。” 止戈点点头,一双锐利的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辉安城大门。 只见城门打开,高高的城楼上灯火通明,依稀还能看见一排排守卫的身影。 城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 “不是说明日才进城吗?咱们这是……” 罗清有些好奇道。 “明日靖王会代陛下率领文武百官迎接大军班师回朝。之后还有许多事需要我去做,会很忙。” 止戈顿住,转头看向罗清,道:“今晚城内有花灯节,你今日一整日都没有出房门,应该是心情不好。我知道你不想多说,所以……” 罗清诧异地看向止戈,心下暗道,原来止戈一言不发拉着她进城是为看花灯节。 原来,他看出了她心情不好。 想到这罗清嘴角忍不住扬起,此刻心中的郁闷也消了大半。 于是,罗清看着身旁的止戈,笑道:“既然恰逢花灯节,择日不如撞日,所以,咱们就进城呗!” 说完,罗清直接翻身下马,看着一侧同样翻身下马的止戈,随意地问道:“就我们两个人吗?” “战大哥!!” 罗清的话刚一出口,柳青的大喊的声音便从背后响起。 罗清下意识地转身朝身后望去,只见柳青正骑着马朝这方策马而来,笑得开心得很。 罗清侧目凉凉地看了止戈一眼,冷笑一声,压低声线道:“原来,柳姑娘也在。” 说完,罗清就直接拉着金宝往城门走去。 “罗清,我……” 止戈本来想说自己根本不知道柳姑娘为何也会来,但罗清走开了他只好咽下刚到喉咙的话。 柳青很快便到了止戈的不远处,翻身下马,一脸欣喜地走到止戈跟前,开口道:“战大哥,你也是来看花灯的吗?” “不是。” 止戈摇头,下意识地退后一步,然后开口道:“我有要事要办。” 柳青见对方回避自己,眼眸一暗,瞬间便眉开眼笑道:“好久没有回来了,不管战大哥要做什么,咱们也一起进去吧!” “好。” 止戈点头,牵着马便向城门走去。 柳青敛下眼皮,抿唇涩涩地笑了笑,便牵着马跟了上去。 …… 罗清牵着金宝一走进辉安城,迎面便扑来一股熟悉的陌生感。 当初,她千方百计地逃离辉安城,如今,她却自愿自踏进了这扇门。 还真是…… 似乎,一切轨迹都回到了起点呢! 罗清心想。 看着前方灯火通明的街道,来来往往的人群,罗清心生兴奋,正欲抬步走入人潮中,却突然被止戈从身后一把抓住手臂。 “不要乱走,人太多了,容易走丢。”止戈看着罗清提醒道。 罗清转头看了柳青一眼,只见她脸上的笑意有些僵住。于是罗清收回视线,点头道:“哦,好。” 于是,罗清挑眉地看了止戈一眼,再看看自己的手臂,最后才看看柳青,示意有人在,让他放开自己的手臂。 止戈见状,立即反应过来,连忙松开罗清的手臂。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地转过身道:“你们跟我来。” 说着,便直接牵着马走了。 “战大哥咱们去哪儿?”柳青见止戈走了,连忙跟上去问道。 “灯会要酉时三刻才开始,时辰还未到。” “所以战大哥是准备要去闹市找一个临街客栈歇脚吧!” 柳青再次发挥她的善解人意与聪慧,十分笃定道。 “嗯,在此之前我还有要事要办。”止戈点点头。 罗清牵着马走到两人身后,突然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她是脑子秀逗了才会觉得止戈是特意带她来灯会的。 片刻之后,罗清坐站在望江楼门口,心中不断地鄙视止戈。 找来找去,止戈居然带着她跟柳青进了望江楼。 毛病吧! 罗清暗自翻了一个白眼。 “在边关时就听南风提起过,这望江楼是京城第一楼,进去看看吧!” 止戈回过头看着罗清道。 罗清点点头,瞥了一旁的柳青一眼,正准备开口答应。 这时,柳青突然开口笑道:“战大哥还真有眼光,身为酒楼老板我一定会好好招待你们的。” “柳姑娘,难道你就是传言中望江楼的幕后老板?” 止戈十分诧异地看向柳青。 “随便捣鼓捣鼓,没想到大家还真挺喜欢的。”柳青有些不好意思道。 “很厉害。”止戈言简意赅地夸赞。 “没有,还是战大哥更厉害……” “我说还进不进去了。” 一旁看不下去的罗清有些生气地开口道。 柳青 第249章 冤家何处不相逢 华灯初上,水光潋滟无限好。 罗清漫无目的地走在湖边的街道上,目视着一艘艘精美绝伦的画舫行驶在湖面上,与一个个陌生人擦肩而过。 罗清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儿了,她已经自动忽略外界的一切声音,静静地看着湖面。 由于看得太入神,直到打了一个趔趄后罗清才回过神来,外界的嘈杂声才渐渐重回她的大脑。 罗清站稳后,只见一个姑娘正对着她怒斥道:“你这人怎么看路的,我家小姐哪里能经得起你这么一撞。” 罗清愣住,下意识地抬眼看去,只见一个身着一袭绿衣女子正满脸紧张地扶住一个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带着一顶帷帽,身后披着一件稍厚得米白色披风,将自个遮了个严严实实。三千乌丝披在身后,整个人给人一种扶风弱柳,风一吹就倒的林妹妹之感。 显然,那正瞪着她张牙舞齿的绿衣女子是她的丫鬟。 从两人的穿着的料子,想必两人的身份一定不凡。 很有可能是偷跑出来游玩花灯节的哪家小姐。 “夏儿,我无妨,莫要无礼。” 白衣女子出声道,轻轻地拂开丫鬟的手,自个儿挺直了腰笔直地站在原地。 叫夏儿的丫鬟这才收回瞪着罗清的眼睛。 白衣女子说话的声音飘忽无力,呼吸声也较之常人重些快些,看着身量年纪也不大,明显是重病缠身。 罗清虽然有些好奇,但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主。 一想到自己不小心撞了个林妹妹,罗清连忙退后一步,稽首赔罪道:“此处风景太过惹眼,在下刚刚看得太过入神,竟不小心唐突了两位姑娘,这下在这里赔不是了。” “无妨,夏儿,咱们走吧!” 白衣女子轻声说道,抬起脚就直接越过罗清。 “姑娘等等。” 罗清弯下腰捡起地上的手帕,只见其上绣了一朵白玉兰,还有一个“清”字。 白衣女子停下脚步,稍稍转过身来看着罗清。 “姑娘的帕子丢了。”罗清走到白衣女子一米开完停住脚,伸出手将帕子递给她。 夏儿见状,连忙接过。 罗清抿唇一笑,只见那白衣女子正失神地看着她。 罗清见状,不禁得意的心想,难道是她的笑容把小姑娘迷住了。 害,长成这样招人也不是她的错,太惭愧了。 “姑娘可是还有事?”罗清佯装一脸淡然道。 “公子看着有些面熟,我好似在哪儿见过。”白衣女子很是疑惑道,盯着罗清的脸一个劲地瞧。 见对方如此说,罗清心下一顿,心想难道是曾经见过原主罗云清之人? 一想到这个可能,罗清连忙稍稍侧过脸去,很是笃定地道:“在下很确定没有见过姑娘。” 辉安城这么大,她不过就是随意的在湖边走一走,怎么就能碰上见过罗云清的人呢! 看来如今她在辉安城每走一步,都有着潜在的危险。 罗清收回思绪,只见身旁突然多了好几道黑色身影,正手握利刃指着她。 是暗卫! 罗清顿时暗暗戒备起来,就怕对方突然出手。 于是,罗清佯装一脸紧张地看着白衣女子,颤声道:“姑…娘,这些…黑衣人是…想要…在下……在下的性…命吗?” “公子不必惊慌。” 白衣女子出声道,掀开惟帽露出一张倾国倾城却苍白无血色的容颜,肃着脸看着黑衣人,冷声道:“你们的主子让你们监视我,并没有让你们随意对百姓动手?” 众黑衣人闻言,皆纹丝不动。其中一人开口道:“这男子故意接近您,举止怪异,留不得。” 罗清扶额,心想这位大哥肯定是眼瞎,才会看出自己故意接近这姑娘。 还有,她举止那里怪异了?不就捡了一块帕子嘛,虽然还多看了几眼,但也不能就这样草草的胡乱下结论啊! 罗清深知,她此刻不能作声,这群人明显不听从白衣女子的命令,若是她逞一时口快,惹怒了他们就不好了。 反正互不相识,还是苟着吧! 白衣女子见黑衣人无动于衷,轻声笑了,笑声如铃般清脆空灵。 似发怒,又似嘲笑,但面上却不带一丝怒气。 黑衣人们皆面面相觑。 “出来久了,该回去了!” 一道既温和又无丝毫感情的声音响起,罗清下意识随着白衣女子一同看去。 只见两道修长俊逸的身影出现在柳树下,正迈步朝着这方走来。 两人气质完全不同,其中一人一袭玄衣,面无表情,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而另一人则眸中带笑,一拢紫衣,玄纹云绣,腰系玉带,浑身上下散发着温文如玉的书卷气,令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黑衣男子赫然就是说有要事要办的止戈,而另一个紫衣男子,罗清猜测就是传说中的靖王,她逃婚的对象,也是曾经在暗中追杀她的敌人。 刚刚说出那句话的,就是靖王。 难以想象,气质天差地别的两人会走在一起。而原著中,也是这样气质天差地别的两个男子喜欢上了同一个女子。 止戈见到罗清被黑衣人围住,连忙闪身挡到罗清的身前,看着赵靖宇道:“他不认识你的王妃,他是我带来的,是军中的将士。” 已经不是了好吗? 罗清腹诽道,她明明早就已经死亡了。 “哦,原来是误会一场。”赵靖宇轻笑一声,摆了摆手,黑衣人收回利刃,瞬间闪身消失在周围。 接着只见赵靖宇走到白衣女子身前,欲亲手帮她将惟帽戴好,而那女子却侧过身去,避开他的手,抬起自己如青葱般的玉手将惟帽戴好,遮住了绝美的面容。 王妃! 罗清错愕地看向那道扶风弱柳的女子,暗想难道那人就是如今的靖王妃,罗瀚文派出的杀手——玉煞。 难道她见过原主?可是就算她见过原主,而自己也长变了样,还是个男子,按理说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被认出来的。 止戈转过身上下打量罗清,确定她无事才开口道:“这是靖王与靖王妃。” 罗清收回视线,朝着不远处的赵靖宇垂首作揖道:“草民罗清,见过靖王,靖王妃。” “本王微服出巡,不必多礼。”赵靖宇难得见好友如此紧张,细细地打量着罗清。 这时,白衣女子也就是靖王妃却突然开口道:“等等,你说你叫什么?” 说着,她一步一步地朝着罗清走近。 罗清心下一突,强压着紧张敛下眸子佯装一脸惶恐道:“回王妃的话,草民罗清。 “罗清。”玉煞轻声念叨,又抬眸细细地打量罗清。 罗清仍垂着头,在玉煞的目光之下后背直不停地冒起一层冷汗。 “罗~” 赵靖宇见“罗云清”如此表情,瞬间肃着脸质问道:“你与丞相爷罗瀚文是何关系?” “回靖王,草民不认识。”罗清一口否认道,心中不确定地想她本来就和罗瀚文不认识,应该不算说谎吧! “靖宇。” 止戈看罗清似乎被吓到了,对着赵靖宇轻轻摇头。 赵靖宇见好友一脸不赞同,于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罗清一眼,轻笑一声,道:“无妨,不认识自然最好了。” “无燚,咱们好久没有逛花灯节了,可要一同游玩一翻?” “尚可。”止戈点头同意。 罗清则期待着几人赶快走,这玉煞再看下去她可就要露馅了。 “等会儿那边有我所说的舞狮灯会。”止戈低声对着罗清道。 罗清顿时气急,但也只能笑着点头,这是要她一同陪同的节奏啊! “王爷自行前去,臣妾……咳…臣妾…身体…咳咳…不适,…咳咳咳”” 玉煞出声想要回府,却止不住地咳嗽,其身侧的夏儿连忙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模样。 玉煞佝偻着背一个劲地咳嗽,仿佛要把肺给咳出来一般。 赵靖宇连忙上前,手脚无措地看着直咳嗽的玉煞,怒气横生地看着夏儿道:“怎么会这样?” “王爷,小……王妃大概是见了风,引发了旧疾。”夏儿吓得连忙跪下回话。 而赵靖宇则突然似止戈一般向外冒着冷气,温润的面容无一丝表情,就这样看着玉煞不发一言。 罗清一脸震惊地看着玉煞的模样,心情一时复杂不已。 玉煞是杀手,身体素质强了“罗云清”不只一星半点。 难道靖王妃真的是一个高危职业,体质弱的“罗云清”直接活不过一年,而体质强的玉煞倒坚持了三年,不过却成了林妹妹!! 罗清顿时惊恐了。 “夏儿…起来。” 已经喘过气来的玉煞冷声道,抬手欲拉起夏儿。 夏儿见状,连忙自行爬起来扶住玉煞。 “还不快扶你家主子回府。”赵靖宇黑着一张脸道。 “是。”夏儿应声道,便扶着玉煞离开了。 玉煞抬目,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罗清所在的方向,便转身走了。 罗清愣住,玉煞最后看的那一眼是什么意思? “无燚…”赵靖宇转过身来看着止戈,一脸的为难之色。 “无妨,你回去吧!她看上去挺严重的。” 止戈难得笑道。 赵靖宇点点头,便毅然地转身离开了。 看着赵靖宇匆匆而去的身影,罗清突然出声道:“止戈,靖王妃看上去人不错,是个好人。” “也许吧!”止戈依然看着赵靖宇离开的反向,轻叹一声。 “她……怎么了?”罗清开口道。 “不知道,应该是生病了吧!”止戈 “本王微服出巡,不必多礼。”赵靖宇难得见好友如此紧张,细细地打量着罗清。 这时,白衣女子也就是靖王妃却突然开口道:“等等,你说你叫什么?” 说着,她一步一步地朝着罗清走近。 罗清心下一突,强压着紧张敛下眸子佯装一脸惶恐道:“回王妃的话,草民罗清。 “罗清。”玉煞轻声念叨,又抬眸细细地打量罗清。 罗清仍垂着头,在玉煞的目光之下后背直不停地冒起一层冷汗。 “罗~” 赵靖宇见“罗云清”如此表情,瞬间肃着脸质问道:“你与丞相爷罗瀚文是何关系?” “回靖王,草民不认识。”罗清一口否认道,心中不确定地想她本来就和罗瀚文不认识,应该不算说谎吧! “靖宇。” 止戈看罗清似乎被吓到了,对着赵靖宇轻轻摇头。 赵靖宇见好友一脸不赞同,于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罗清一眼,轻笑一声,道:“无妨,不认识自然最好了。” “无燚,咱们好久没有逛花灯节了,可要一同游玩一翻?” “尚可。”止戈点头同意。 罗清则期待着几人赶快走,这玉煞再看下去她可就要露馅了。 “等会儿那边有我所说的舞狮灯会。”止戈低声对着罗清道。 罗清顿时气急,但也只能笑着点头,这是要她一同陪同的节奏啊! “王爷自行前去,臣妾……咳…臣妾…身体…咳咳…不适,…咳咳咳”” 玉煞出声想要回府,却止不住地咳嗽,其身侧的夏儿连忙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模样。 玉煞佝偻着背一个劲地咳嗽,仿佛要把肺给咳出来一般。 赵靖宇连忙上前,手脚无措地看着直咳嗽的玉煞,怒气横生地看着夏儿道:“怎么会这样?” “王爷,小……王妃大概是见了风,引发了旧疾。”夏儿吓得连忙跪下回话。 而赵靖宇则突然似止戈一般向外冒着冷气,温润的面容无一丝表情,就这样看着玉煞不发一言。 罗清一脸震惊地看着玉煞的模样,心情一时复杂不已。 玉煞是杀手,身体素质强了“罗云清”不只一星半点。 难道靖王妃真的是一个高危职业,体质弱的“罗云清”直接活不过一年,而体质强的玉煞倒坚持了三年,不过却成了林妹妹!! 罗清顿时惊恐了。 “夏儿…起来。” 已经喘过气来的玉煞冷声道,抬手欲拉起夏儿。 夏儿见状,连忙自行爬起来扶住玉煞。 “还不快扶你家主子回府。”赵靖宇黑着一张脸道。 “是。”夏儿应声道,便扶着玉煞离开了。 玉煞抬目,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罗清所在的方向,便转身走了。 罗清愣住,玉煞最后看的那一眼是什么意思? “无燚…”赵靖宇转过身来看着止戈,一脸的为难之色。 “无妨,你回去吧!她看上去挺严重的。” 止戈难得笑道。 赵靖宇点点头,便毅然地转身离开了。 看着赵靖宇匆匆而去的身影,罗清突然出声道:“止戈,靖王妃看上去人不错,是个好人。” “也许吧!”止戈依然看着赵靖宇离开的反向,轻叹一声。 “她……怎么了 第250章 存在台词中的灯会 一想到刚刚见过玉煞,罗清抬眼看向走在一侧的止戈,只见他挺直了腰目不斜视地走着。 罗清看过去的同时,止戈也看了过来。 “怎么了?”止戈疑惑道。 “没事。” 罗清抿唇笑笑,抬眼看着前方的人群,叹道:“就是觉得人生挺意外的,没想到有一日我竟然还能与你一同在辉安城的街道上闲逛,并且还能两相无事。” 见罗清如此表情,止戈忍不住轻笑出声,道:“这没什么好意外的,你若是喜欢,以后还有很多机会,我都带你出来。” “兴许吧!”罗清抿唇摇摇头。 “什么?” “没什么。” 罗清摆了摆手,走上前四处张望,笑道:“哎~刚刚你说的那舞狮灯会呢,怎么还不见踪影?是不是结束了?哦,也有可能还未开始。” 见罗清转移话题,再次敷衍自己,止戈只觉得心里升起一股郁闷。 “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 止戈突然出声,脚步也停下来。 听着止戈的语气太过肃然,罗清停下脚步,转过身疑惑地看着一米开外的止戈。 止戈的眸子漆黑如墨,直直地看着罗清,紧蹙着眉头,抿了抿唇道:“你从来都不曾和说过任何一件有关于你的事,一旦发生什么事,你总是在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敷衍我。就连周深,你在他的面前都比在我的面前真实。” 罗清听了止戈突如其来的质问,只觉得莫名其妙。 罗清侧目,身旁不断有人擦肩而过,也有人停下脚步好奇地看了过来,还有的指指点点。 罗清见状,知道不能就这么任止戈继续说下去。 于是,罗清连忙讪笑一声,边走边道:“少爷,灯会就要开始了!咱们快点过去。” 说着罗清直接一把拉住止戈的胳膊,低声道:“跟我来。” 止戈愣住,没反应过来什么状况,任罗清拉着他走。 罗清一路拉着止戈来到了湖边。 罗清一把甩掉止戈的手臂,转过身双手叉腰,厉声道:“止戈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刚刚在干嘛?这可是京城的大街,京城啊! 来来往往那么多行人,你到底有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什么人? 你在他们的眼中是战无不胜,拯救万民的大英雄。 你知不知道刚刚你说的那些话万一传了出去,被人误会了会有什么后果?” 说完,罗清直接转过身,双手抱臂地背对着止戈。 “所以,你一直都觉得咱们这样见不得光,为世人所不容,你才一直有意疏远我。” 止戈冷声道,和平常的冷不太一样,这次的语气有些怪异。 罗清连忙转过身,只见止戈低垂着头,双眸微敛,整个人都在冒着冷气。 意识到自己刚刚语气重了些,罗清不自然地放下手臂,十分抱歉地看着止戈道:“对…不起,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止戈抬起头来,眸中黑黝黝的一片,深不可测。 只见一步一步朝着罗清走近。 罗清见状,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她想起了曾经止戈警告她离韩瑜远些,不要毁了韩瑜的时候。 止戈在罗清跟前止住脚步,低下头看着罗清道:“一直以来我都知道,我的举止给你带来了困扰。” 一想到刚刚见过玉煞,罗清抬眼看向走在一侧的止戈,只见他挺直了腰目不斜视地走着。 罗清看过去的同时,止戈也看了过来。 “怎么了?”止戈疑惑道。 “没事。” 罗清抿唇笑笑,抬眼看着前方的人群,叹道:“就是觉得人生挺意外的,没想到有一日我竟然还能与你一同在辉安城的街道上闲逛,并且还能两相无事。” 见罗清如此表情,止戈忍不住轻笑出声,道:“这没什么好意外的,你若是喜欢,以后还有很多机会,我都带你出来。” “兴许吧!”罗清抿唇摇摇头。 “什么?” “没什么。” 罗清摆了摆手,走上前四处张望,笑道:“哎~刚刚你说的那舞狮灯会呢,怎么还不见踪影?是不是结束了?哦,也有可能还未开始。” 见罗清转移话题,再次敷衍自己,止戈只觉得心里升起一股郁闷。 “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 止戈突然出声,脚步也停下来。 听着止戈的语气太过肃然,罗清停下脚步,转过身疑惑地看着一米开外的止戈。 止戈的眸子漆黑如墨,直直地看着罗清,紧蹙着眉头,抿了抿唇道:“你从来都不曾和说过任何一件有关于你的事,一旦发生什么事,你总是在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敷衍我。就连周深,你在他的面前都比在我的面前真实。” 罗清听了止戈突如其来的质问,只觉得莫名其妙。 罗清侧目,身旁不断有人擦肩而过,也有人停下脚步好奇地看了过来,还有的指指点点。 罗清见状,知道不能就这么任止戈继续说下去。 于是,罗清连忙讪笑一声,边走边道:“少爷,灯会就要开始了!咱们快点过去。” 说着罗清直接一把拉住止戈的胳膊,低声道:“跟我来。” 止戈愣住,没反应过来什么状况,任罗清拉着他走。 罗清一路拉着止戈来到了湖边。 罗清一把甩掉止戈的手臂,转过身双手叉腰,厉声道:“止戈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刚刚在干嘛啊?这可是京城的大街,京都啊! 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你有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什么人?战无不胜,拯救万民的大英雄。 你知不知道刚刚你说的那些话万一传了出去,被人误会了会有什么后果?” 说完,罗清直接转过身,双手抱臂地背对着止戈。 “所以,你一直都觉得咱们这样见不得光,为世人所不容,你才一直有意疏远我。” 止戈冷声道,和平常的冷不太一样,这次的语气有些怪异。 罗清连忙转过身,只见止戈低垂着头,双眸微敛,整个人都在冒着冷气。 意识到自己刚刚语气重了些,罗清不自然地放下手臂,十分抱歉地看着止戈道:“对…不起,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止戈抬起头来,眸中黑黝黝的一片,深不可测。 只见一步一步朝着罗清走近。 罗清见状,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她想起了曾经止戈警告她离韩瑜远些,不要毁了韩瑜的时候。 止戈在罗清跟前止住脚步,低下头看着罗清道:“一直以来我都知道,我的举止给你带来了困扰。” 一想到刚刚见过玉煞,罗清抬眼看向走在一侧的止戈,只见他挺直了腰目不斜视地走着。 罗清看过去的同时,止戈也看了过来。 “怎么了?”止戈疑惑道。 “没事。” 罗清抿唇笑笑,抬眼看着前方的人群,叹道:“就是觉得人生挺意外的,没想到有一日我竟然还能与你一同在辉安城的街道上闲逛,并且还能两相无事。” 见罗清如此表情,止戈忍不住轻笑出声,道:“这没什么好意外的,你若是喜欢,以后还有很多机会,我都带你出来。” “兴许吧!”罗清抿唇摇摇头。 “什么?” “没什么。” 罗清摆了摆手,走上前四处张望,笑道:“哎~刚刚你说的那舞狮灯会呢,怎么还不见踪影?是不是结束了?哦,也有可能还未开始。” 见罗清转移话题,再次敷衍自己,止戈只觉得心里升起一股郁闷。 “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 止戈突然出声,脚步也停下来。 听着止戈的语气太过肃然,罗清停下脚步,转过身疑惑地看着一米开外的止戈。 止戈的眸子漆黑如墨,直直地看着罗清,紧蹙着眉头,抿了抿唇道:“你从来都不曾和说过任何一件有关于你的事,一旦发生什么事,你总是在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敷衍我。就连周深,你在他的面前都比在我的面前真实。” 罗清听了止戈突如其来的质问,只觉得莫名其妙。 罗清侧目,身旁不断有人擦肩而过,也有人停下脚步好奇地看了过来,还有的指指点点。 罗清见状,知道不能就这么任止戈继续说下去。 于是,罗清连忙讪笑一声,边走边道:“少爷,灯会就要开始了!咱们快点过去。” 说着罗清直接一把拉住止戈的胳膊,低声道:“跟我来。” 止戈愣住,没反应过来什么状况,任罗清拉着他走。 罗清一路拉着止戈来到了湖边。 罗清一把甩掉止戈的手臂,转过身双手叉腰,厉声道:“止戈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刚刚在干嘛啊?这可是京城的大街,京都啊! 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你有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什么人?战无不胜,拯救万民的大英雄。 你知不知道刚刚你说的那些话万一传了出去,被人误会了会有什么后果?” 说完,罗清直接转过身,双手抱臂地背对着止戈。 “所以,你一直都觉得咱们这样见不得光,为世人所不容,你才一直有意疏远我。” 止戈冷声道,和平常的冷不太一样,这次的语气有些怪异。 罗清连忙转过身,只见止戈低垂着头,双眸微敛,整个人都在冒着冷气。 意识到自己刚刚语气重了些,罗清不自然地放下手臂,十分抱歉地看着止戈道:“对…不起,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止戈抬起头来,眸中黑黝黝的一片,深不可测。 只见一步一步朝着罗清走近。 罗清见状,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她想起了曾经止戈警告她离韩瑜远些,不要毁了韩瑜的时候。 止戈在罗清跟前止住脚步,低下头看着罗清道:“一直以来我都知道,我的举止给你带来了困扰。” 一想到刚刚见过玉煞,罗清抬眼看向走在一侧的止戈,只见他挺直了腰目不斜视地走着。 罗清看过去的同时,止戈也看了过来。 “怎么了?”止戈疑惑道。 “没事。” 罗清抿唇笑笑,抬眼看着前方的人群,叹道:“就是觉得人生挺意外的,没想到有一日我竟然还能与你一同在辉安城的街道上闲逛,并且还能两相无事。” 见罗清如此表情,止戈忍不住轻笑出声,道:“这没什么好意外的,你若是喜欢,以后还有很多机会,我都带你出来。” “兴许吧!”罗清抿唇摇摇头。 “什么?” “没什么。” 罗清摆了摆手,走上前四处张望,笑道:“哎~刚刚你说的那舞狮灯会呢,怎么还不见踪影?是不是结束了?哦,也有可能还未开始。” 见罗清转移话题,再次敷衍自己,止戈只觉得心里升起一股郁闷。 “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 止戈突然出声,脚步也停下来。 听着止戈的语气太过肃然,罗清停下脚步,转过身疑惑地看着一米开外的止戈。 止戈的眸子漆黑如墨,直直地看着罗清,紧蹙着眉头,抿了抿唇道:“你从来都不曾和说过任何一件有关于你的事,一旦发生什么事,你总是在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敷衍我。就连周深,你在他的面前都比在我的面前真实。” 罗清听了止戈突如其来的质问,只觉得莫名其妙。 罗清侧目,身旁不断有人擦肩而过,也有人停下脚步好奇地看了过来,还有的指指点点。 罗清见状,知道不能就这么任止戈继续说下去。 于是,罗清连忙讪笑一声,边走边道:“少爷,灯会就要开始了!咱们快点过去。” 说着罗清直接一把拉住止戈的胳膊,低声道:“跟我来。” 止戈愣住,没反应过来什么状况,任罗清拉着他走。 罗清一路拉着止戈来到了湖边。 罗清一把甩掉止戈的手臂,转过身双手叉腰,厉声道:“止戈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刚刚在干嘛啊?这可是京城的大街,京都啊! 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你有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什么人?战无不胜,拯救万民的大英雄。 你知不知道刚刚你说的那些话万一传了出去,被人误会了会有什么后果?” 说完,罗清直接转过身,双手抱臂地背对着止戈。 “所以,你一直都觉得咱们这样见不得光,为世人所不容,你才一直有意疏远我。” 止戈冷声道,和平常的冷不太一样,这次的语气有些怪异。 罗清连忙转过身,只见止戈低垂着头,双眸微敛,整个人都在冒着冷气。 意识到自己刚刚语气重了些,罗清不自然地放下手臂,十分抱歉地看着止戈道:“对…不起,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止戈抬起头来,眸中黑黝黝的一片,深不可测。 只见一步一步朝着罗清走近。 罗清见状,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她想起了曾经止戈警告她 第251章 正式入城 眼看着越来越靠近辉安城,罗清按下心中的慌乱,侧头对着正掀开窗帘东张西望的穆灵灵道:“我先出去。” “啊?哎~” 穆灵灵一把拉住罗清的衣袖,疑惑道:“你出去干嘛?” 罗清无言,敛下眸子定定地盯着穆灵灵拉着她衣袖的手,不由得挑一挑眉头,意思就是你不放我就不说。 穆灵灵见状,立即松开手,一脸殷切地看着罗清。 罗清连忙收回手,看了看一侧的穆灵灵,正色道:“你可别忘了,你可是异国郡主,等会儿靖王肯定会来与你搭话。而我又是外男,而且连一个小兵都不是,和你同坐,我疯了吧!” “可是,你不是一直都不在意这些虚礼的吗?” 穆灵灵蹙眉道。 “毕竟这是在大事面前,礼不可废。” 罗清眨眨眼,点了点头之后便直接弯腰出了马车,坐在马车外。 “金宝,瞧哥对你多好,特意出来陪你一起吹这西北风。” 罗清倚靠在车厢上,看着自动跟着前方队伍的金宝道。 金宝微微回过头,翻了个大白眼,喷出一口气,继续向前走着。 韩瑜见罗清坐在马车外,立即打马追上来,道:“出来干什么?” “这马上就要到了,出来透透气。” 罗清轻叹一口气,抿唇道。 韩瑜抬眼看了看前方近在咫尺的辉安城城门,有些担忧地看向罗清,道:“等会儿……他肯定在,你没事吧?” 罗清知道韩瑜的“他”指的是罗瀚文,毕竟他身为一国丞相,今日这个重大的场合,不可能不在。 于是,罗清耸耸肩故作轻松状。 “放心,就算我……但我和他其实也没见过几次。再说如今我的面貌与以往也是大相径庭,只要不特意接近的话,他认不出的。” “如此就再好不过了。”韩瑜点头。 “谁啊?” 穆灵灵突然从马车里钻出头来,笑意盈莹地看着韩瑜,又看了看罗清。 韩瑜见穆灵灵出来,想到刚刚她说的那一席话,瞬间红了脖子。于是故意减速,消失在马车旁。 “哎~韩大哥。”穆灵灵喊道。 “别再喊了,再大点声,城门那边的人都该听到了。” 罗清侧头,对着身侧的穆灵灵道。 穆灵灵一脸好奇地凑近罗清,欣喜道:“你们说的“她”,不会是…………你的小媳妇吧!” “咳咳咳~” 罗清被穆灵灵的话惊得猛地一阵咳嗽,连忙用拳头捂住口鼻,直接涨红了脸。 走在队伍最前方的止戈依稀听见声音,有些不放心地转过头瞧了瞧,最后什么也没有瞧见,只好蹙着眉头继续看向前方。 “哎哎哎~我猜对了吧,你瞧你,害羞得脖子都红了。” 穆灵灵一惊一乍道,使得前方大多数人都好奇地转过头来瞧,四周也有不少听见的将士偷笑出声来。 就连坐在前方一辆马车上的柳青也掀开窗帘伸头往后望了望。 罗清见状,瞪了穆灵灵一眼,道:“你可快回你的马车里去吧,等会儿场合盛大严肃,可别再出岔子。” “切,我见过的大场面多了去了,这还用你说。” 穆灵灵绞着自己的一缕头发,一脸傲娇道。 “行行行,我的郡主,您赶快进去吧,是时候展现你精妙绝伦的演技…不……是高贵典雅的气质的时候了。” 队伍越来越靠近城们,罗清连忙小声应道,直接暴力地将穆灵灵的头给摁了回去。 “小流氓,你等着。” 穆灵灵小声威胁道,她自然也知道已经靠近城门,不能再随意喧哗。 罗清请哼一声,暗道:小屁孩,跟姐姐斗,你还嫩着呢! 罗清抬眼看着越来越近的城门,凝目望去,只见赵靖宇一袭紫色蟒袍出现她的视野里。 而他的身旁,站立着一个暗红色盛装的女子,赫然就是昨晚在城中所见到的玉煞。 只不过此时,她已经浓妆艳抹,满头珠翠,与昨晚大相径庭。 唯一相同的就是单薄身子,在风中摇摇欲坠。 罗清知道玉煞杀手出身,对打量的视线很敏感,所以罗清的视线也只敢在她的身上停了一秒,便直接看向了她身后的几位年纪大的臣子。 罗瀚文赫然就在此列。 罗清收回视线,敛下眸子,低头看着不断向后的大路。 只见泥土轻轻扬起,部分石子被紧紧地压进泥里。 罗清暗自嗤笑一声,三年前她狼狈地逃离这里,如今却心甘情愿地再次踏足。 饶了这么久,如今又回到了起点。 人生,还真是如戏啊! 只是这演技,希望能将这真相瞒下去。 罗清知道,如若她坚持继续待在辉安城,不找机会离开的话。按着这剧情的发展,她身份暴露的那一日,也是她被炮灰的日子。 罗清抬头极力地看着骑马走在前方的止戈的背影,只见他一身金色甲衣加身,头戴盔,手握银色长戟,正气凛然地走在前方。 如果真的注定躲不开,罗清只希望那一天……能晚一些………到来。 …… 队伍很快便到了城门口,止戈抬起右手,下令队伍停止进发。 罗清也不大清楚前方发生了什么,只是将金宝勒停,便见止戈与几人一同下了马,快步走到赵靖宇跟前单膝跪地,抱拳稽首。 至于说了什么罗清听不大清楚,也懒得去听,只是百无寂寥地四处瞅瞅。 突然,只见身旁马上的人皆呼啦啦地下马,罗清也跟着跳下马车,只听身旁的人皆“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靖王千岁千岁千千岁,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地喊着跪下了。 罗清稍稍想了一瞬,便借着身旁韩瑜岑溪等人给挡住了,直接埋头单膝蹲下。 在人家的地方,得入乡随俗不是。人家跪天跪地跪皇帝,她虽然只跪父母,但至少也得做做样子。 罗清心想着。 接着,只见穆灵灵从马车的另一旁下了车,恭敬地行了个半身礼。 “罗清,不许胡闹。” 韩瑜见罗清只是蹲着,低声喝道。 “韩哥,放心,没事的。”罗清头也没回地小声回道。 一旁的岑溪与周深听见动静,也悄悄地看了过来。 岑溪见罗清如此,只是笑着摇摇头。 而周深也是一脸笑意。 韩瑜瞪了罗清一眼,便不再追究了。万一再多说的话,吸引别人注意到就不好了。 见韩瑜如此,罗清偷偷地笑了。 心想着前方反正有马车挡着,人也还挺多的,也发现不了自己。 于是,罗清抬起头来望向高高的城楼。 只见“辉安城”三个大字赫然在头顶上,与昨晚给她的感觉不同,再次看,多给了她一种肃穆庄重的感觉,可能是场合不同吧! 罗清心想。 眼看着越来越靠近辉安城,罗清按下心中的慌乱,侧头对着正掀开窗帘东张西望的穆灵灵道:“我先出去。” “啊?哎~” 穆灵灵一把拉住罗清的衣袖,疑惑道:“你出去干嘛?” 罗清无言,敛下眸子定定地盯着穆灵灵拉着她衣袖的手,不由得挑一挑眉头,意思就是你不放我就不说。 穆灵灵见状,立即松开手,一脸殷切地看着罗清。 罗清连忙收回手,看了看一侧的穆灵灵,正色道:“你可别忘了,你可是异国郡主,等会儿靖王肯定会来与你搭话。而我又是外男,而且连一个小兵都不是,和你同坐,我疯了吧!” “可是,你不是一直都不在意这些虚礼的吗?” 穆灵灵蹙眉道。 “毕竟这是在大事面前,礼不可废。” 罗清眨眨眼,点了点头之后便直接弯腰出了马车,坐在马车外。 “金宝,瞧哥对你多好,特意出来陪你一起吹这西北风。” 罗清倚靠在车厢上,看着自动跟着前方队伍的金宝道。 金宝微微回过头,翻了个大白眼,喷出一口气,继续向前走着。 韩瑜见罗清坐在马车外,立即打马追上来,道:“出来干什么?” “这马上就要到了,出来透透气。” 罗清轻叹一口气,抿唇道。 韩瑜抬眼看了看前方近在咫尺的辉安城城门,有些担忧地看向罗清,道:“等会儿……他肯定在,你没事吧?” 罗清知道韩瑜的“他”指的是罗瀚文,毕竟他身为一国丞相,今日这个重大的场合,不可能不在。 于是,罗清耸耸肩故作轻松状。 “放心,就算我……但我和他其实也没见过几次。再说如今我的面貌与以往也是大相径庭,只要不特意的接近的话,他认不出的。” “如此就再好不过了。”韩瑜点头。 “谁啊?” 穆灵灵突然从马车里钻出头来,笑意盈莹地看着韩瑜,又看了看罗清。 韩瑜见穆灵灵出来,想到刚刚她说的那一席话,瞬间红了脖子。于是故意减速,消失在马车旁。 “哎~韩大哥。”穆灵灵喊道。 “别再喊了,再大点声,城门那边的人都该听到了。” 罗清侧头,对着身侧的穆灵灵道。 穆灵灵一脸好奇地凑近罗清,欣喜道:“你们说的“她”,不会是…………你的小媳妇吧!” “咳咳咳~” 罗清被穆灵灵的话惊得猛地一阵咳嗽,连忙用拳头捂住口鼻,直接涨红了脸。 走在队伍最前方的止戈依稀听见声音,有些不放心地转过头瞧了瞧,最后什么也没有瞧见,只好蹙着眉头继续看向前方。 “哎哎哎~我猜对了吧,你瞧你,害羞得脖子都红了。” 穆灵灵一惊一乍道,使得前方大多数人都好奇地转过头来瞧,四周也有不少听见的将士偷笑出声来。 就连坐在前方一辆马车上的柳青也掀开窗帘伸头往后望了望。 罗清见状,瞪了穆灵灵一眼,道:“你可快回你的马车里去吧,等会儿场合盛大严肃,可别再出岔子。” “切,我见过的大场面多了去了,这还用你说。” 穆灵灵绞着自己的一缕头发,一脸傲娇道。 “行行行,我的郡主,您赶快进去吧,是时候展现你精妙绝伦的演技…不……是高贵典雅的气质的时候了。” 队伍越来越靠近城们,罗清连忙小声应道,直接暴力地将穆灵灵的头给摁了回去。 “小流氓,你等着。” 穆灵灵小声威胁道,她自然也知道已经靠近城门,不能再随意喧哗。 罗清请哼一声,暗道:小屁孩,跟姐姐斗,你还嫩着呢! 罗清抬眼看着越来越近的城门,凝目望去,只见赵靖宇一袭紫色蟒袍出现她的视野里。 而他的身旁,站立着一个暗红色盛装的女子,赫然就是昨晚在城中所见到的玉煞。 只不过此时,她已经浓妆艳抹,满头珠翠,与昨晚大相径庭。 唯一相同的就是单薄身子,在风中摇摇欲坠。 罗清知道玉煞杀手出身,对打量的视线很敏感,所以罗清的视线也只敢在她的身上停了一秒,便直接看向了她身后的几位年纪大的臣子。 罗瀚文赫然就在此列。 罗清收回视线,敛下眸子,低头看着不断向后的大路。 只见泥土轻轻扬起,部分石子被紧紧地压进泥里。 罗清暗自嗤笑一声,三年前她狼狈地逃离这里,如今却心甘情愿地再次踏足。 饶了这么久,如今又回到了起点。 人生,还真是如戏啊! 只是这演技,希望能将这真相瞒下去。 罗清知道,如若她坚持继续待在辉安城,不找机会离开的话。按着这剧情的发展,她身份暴露的那一日,也是她被炮灰的日子。 罗清抬头极力地看着骑马走在前方的止戈的背影,只见他一身金色甲衣加身,头戴盔,手握银色长戟,正气凛然地走在前方。 如果真的注定躲不开,罗清只希望那一天……能晚一些………到来。 …… 队伍很快便到了城门口,止戈抬起右手,下令队伍停止进发。 罗清也不大清楚前方发生了什么,只是将金宝勒停,便见止戈与几人一同下了马,快步走到赵靖宇跟前单膝跪地,抱拳稽首。 至于说了什么罗清听不大清楚,也懒得去听,只是百无寂寥地四处瞅瞅。 突然,只见身旁马上的人皆呼啦啦地下马,罗清也跟着跳下马车,只听身旁的人皆“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靖王千岁千岁千千岁,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地喊着跪下了。 罗清稍稍想了一瞬,便借着身旁韩瑜岑溪等人给挡住了,直接埋头单膝蹲下。 在人家的地方,得入乡随俗不是。人家跪天跪地跪皇帝,她虽然只跪父母,但至少也得做做样子。 罗清心想着。 接着,只见穆灵灵从马车的另一旁下了车,恭敬地行了个半身礼。 。 第252章 吹一波彩虹屁 罗云嫣抬起纤纤玉手,指着罗清所在的马车,十分不悦道:“粉兰,她是谁?” 一旁的粉兰闻言,立即恭敬地开口道:“小姐,您忘了?那是北璃国的郡主,两年前来过的。”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粉兰迅速看向罗云嫣,急切道:“但她与战将军一道回京,小姐……” “北璃国郡主?” 罗云嫣樱唇轻启,细细地打量着下方一脸兴奋地穆灵灵,嗤笑一声,道:“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罢了,还不足为惧。” “小姐说得是,也只有像小姐这样聪明睿智,才貌双全的女子才配得上咱们的赫赫有名的战将军。” 一旁的粉菊连忙诌媚地应和道,说着还得意的看了粉兰一眼。 粉兰并不理会粉菊的挑衅,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只是看着罗云嫣再次开口道:“小姐,您应该多注意那个叫柳青的医女。奴婢听说她在一年前就消无声息地去了边关,还认了最有资历的于老军医为师傅,而且她不仅是柳太傅的干孙女,就连靖王也在护着她。” “柳青!” 罗云嫣闻言,紧紧地盯着柳青所在的马车,嗤笑道:“倒是个对手,靖王府里的那位的下场不就是拜她所赐吗?” 想到那个被爹爹派出去的叫玉煞的杀手,罗云嫣暗道:“无能。” “我倒要看看她会不会成为我的对手。” 罗云嫣嘴角微微上挑,志在必得的望向止戈已经走远的身影。 几人在说这一席话的时候,罗清的马车刚好从罗云嫣所在的酒楼面前驶过,也将几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还真是…………劲爆啊! 三年不见,这罗云嫣虽然审美没怎么长,但这脑子倒是长了不少嘛!还看出了穆灵灵就是个单细胞生物,不足为惧。 但想必论“狠毒”的话,应该比以往更甚了吧! 罗清不禁感叹道。 一行人很快到了宫门,按照惯例,除了皇亲国戚女眷以及一二品年事已高的大臣可骑马或坐马车入宫之外,所有的人皆得步行入宫。 所以,韩瑜几人皆下了马,一些不符合标准的大臣也下了马车,由宫人统一管理。 而止戈以及几位几位地位高的将领,皆得了赦令,可以骑马入宫。 由于穆灵灵贵为他过郡主,所以不用下马车,所以罗清只得继续充当车夫,赶马进宫。 …… 罗清百无寂寥地坐在马车上打瞌睡,穆灵灵早在一个时辰前就已经与慕容轩一同去了大殿。 而韩瑜岑溪他们也不知道被带去了哪?唯独他,被当做了车夫留在了承前门。一道的还有其他大人的马车。 宫中管制非常严格,没有特许或者是递牌子一般人是不得在宫中随意行走的。 烈日高高地挂在半空中,罗清默默地为自己抹了一把泪。 这是在宫中,她又不能进马车遮阳,又不能离开找个阴凉的地儿待着。 罗清抹了一把汗,看了看不远处站在门一侧站得标直的侍卫,于是,忍不住走过去上前搭话。 “侍卫大哥,您不热吗?” 侍卫目不斜视,无言。 “大哥您站着一动也不动,不累吗?” 罗清不死心地又道。 这时侍卫终于瞥了罗清一眼,但依旧无言。 罗清扯扯嘴角,低声道:“您不累,我看着都累!” 罗清感觉自己要被逼疯了,不仅热,还闷,不禁在心底鄙视起了止戈。 “那大哥,您既然不愿意和小弟搭话,您至少得告诉小弟什么时候可以出宫吧!” 见侍卫一直不回答自己,罗清不禁在心里怀疑,她莫不是刚好挑了个哑巴吧! “出宫必须要持有出宫令牌。”侍卫突然开口道,面无表情地看了罗清一眼。 罗清愣住,敢情不是个哑巴啊! “谢谢大哥指教。”罗清点头抱拳道。 见侍卫再次目不斜视地忽略自己,罗清讪讪然地松开拳头,摸摸鼻子。 “你的马车~” 侍卫突然又开口道。 “啊?” 罗清诧异地看向他,只见他再次目不斜视。待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后,罗清下意识地朝金宝看去,只见它不知道看见了啥,正拖着马车一步一步往一个地方走去。 罗清见状,想到这里是皇宫,随意碰上个人都有可能小命不保。于是,连忙使上吃奶的劲跑过去,一把拉住金宝的缰绳。 金宝却意外地挣了挣,脑袋一个劲地往一个方向伸去,口中还发出低鸣声。 感受到金宝的一样,罗清喘着气朝金宝抻脑袋的地儿看去,只见一大波宫人消失在一处宫殿拐角。 看情况,大概是那个妃子的出行仪仗。 罗清暗暗松了一口气,辛好拉住了金宝。一想到没有拉住金宝很有可能会发生的一幕,罗清不禁有些生气。 罗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站在金宝的眼前看着它,低声道:“金宝你知道这是哪儿吗?皇宫,一个不小心就会掉脑袋的地方。如果是其他的地方你闯了祸我可以毫无条件的站在你这一边,大不了咱们可以跑路。可这里不一样,守卫森备,到处都有人,咱们稍微动一下就是万箭穿心。所以,就这一会儿,你先乖乖的好吗?我保证,我以后都不带你来这里了。” 说着罗清一脸信誓旦旦保证。 “哈哈哈~居然对着马自言自语,这人莫不是傻子吧!”赵世熙指着罗清,对着身侧的小太监捧腹大笑。 听见笑声,罗清下意识地转过身,只见一团浓厚的颜色蓦地进入眼底。 由于烈日太过刺眼,罗清眯着眼睛望了过去,原来是一个男子身着一袭绛红色的袍子站在她的身后。 这人什时候在她身后的? 罗清有些诧异。 “小金子,你瞧,傻子居然还知道对着本皇子英俊的脸发呆呢!” 赵世熙再次大笑,其身旁的小太监不得不跟着笑,许是不是真的好笑,他脸上的笑违和得很。 “草民见过………” 呃……是第几个皇子来着? 罗清快速地思考着,整个皇室一个才三个活到成年的皇子,一个是靖王,她见过,另一个是太子,已经被流放。那么就只剩下排名第八,喜好新鲜趣物的老八了。 “……八皇子。” 罗清弯腰稽首道,整个思考的间隙也不过花了一秒。 赵世熙闻言,随即敛了笑,有些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道:“哦,原来不是傻子啊!” “大胆,居然敢戏弄八皇子,来人……”小太监见状,立马捏着嗓子喝道。 赵世熙见状,直接一个崩栗敲在太监的脑袋上,边敲口中便道:“来人,来人,你就那么喜欢喊来人是吧!没瞧见是本皇子自己将人家当成了傻子吗?就你聪明,就你聪明。” 罗清见状,忍不住偷偷抬眼瞧了瞧,抿唇笑笑。 “殿下,饶了小金子吧!小金子再也不敢了。”小太监捂着脑袋撇着嘴求饶道。 “哼~” 赵世熙对着小太监挑一挑眉头,满意地收回自己的手,然后转过身看着依旧弯腰稽首的罗清,想也没想道:“你是何人?看到本皇子为何不下跪行礼?” 罗清扯扯嘴角,上一刻还在教训自作主张的小太监,下一个倒霉的就是她了是吧! “回殿下,草民是穆郡主的朋友,由于一些特殊原因就随穆郡主一道进宫了。由于草民常年生活在边境,见多了形形色色有趣的东西,有些视觉疲劳。最后还是觉得辉安城好,这儿不仅风景美,人更是风度翩翩,气宇不凡,就比如您,能遇见您,真是草民三生修来的福份。” 罗清不想下跪,于是故意用一大堆的话来混淆视听,尤其是加重了“有趣”两个字来吸引从来没有出过辉安城的赵世熙的注意,最后再吹一波彩虹屁让赵世熙美得彻底忘了自己的目的。 一旁的小太监,被罗清这一波彩虹屁弄得目瞪口呆。 “那是。” 赵世熙一脸得意的笑道,最后很好奇地看着罗清,“你刚刚说的有趣的东西都有哪些,说来给本皇子高兴高兴。” 宫中管制非常严格,没有特许或者是递牌子一般人是不得在宫中随意行走的。 烈日高高地挂在半空中,罗清默默地为自己抹了一把泪。 这是在宫中,她又不能进马车遮阳,又不能离开找个阴凉的地儿待着。 罗清抹了一把汗,看了看不远处站在门一侧站得标直的侍卫,于是,忍不住走过去上前搭话。 “侍卫大哥,您不热吗?” 侍卫目不斜视,无言。 “大哥您站着一动也不动,不累吗?” 罗清不死心地又道。 这时侍卫终于瞥了罗清一眼,但依旧无言。 罗清扯扯嘴角,低声道:“您不累,我看着都累!” 罗清感觉自己要被逼疯了,不仅热,还闷,不禁在心底鄙视起了止戈。 “那大哥,您既然不愿意和小弟搭话,您至少得告诉小弟什么时候可以出宫吧!” 见侍卫一直不回答自己,罗清不禁在心里怀疑,她莫不是刚好挑了个哑巴吧! “出宫必须要持有出宫令牌。”侍卫突然开口道,面无表情地看了罗清一眼。 罗清愣住,敢情不是个哑巴啊! “谢谢大哥指教。”罗清点头抱拳道。 见侍卫再次目不斜视地忽略自己,罗清讪讪然地松开拳头,摸摸鼻子。 “你的马车~” 侍卫突然又开口道。 “啊?” 罗清诧异地看向他,只见他再次目不斜视。待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后,罗清下意识地朝金宝看去,只见它不知道看见了啥,正拖着马车一步一步往一个地方走去。 罗清见状,想到这里是皇宫,随意碰上个人都有可能小命不保。于是,连忙使上吃奶的劲跑过去,一把拉住金宝的缰绳。 金宝却意外地挣了挣,脑袋一个劲地往一个方向伸去,口中还发出低鸣声。 感受到金宝的一样,罗清喘着气朝金宝抻脑袋的地儿看去,只见一大波宫人消失在一处宫殿拐角。 看情况,大概是那个妃子的出行仪仗。 罗清暗暗松了一口气,辛好拉住了金宝。一想到没有拉住金宝很有可能会发生的一幕,罗清不禁有些生气。 罗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站在金宝的眼前看着它,低声道:“金宝你知道这是哪儿吗?皇宫,一个不小心就会掉脑袋的地方。如果是其他的地方你闯了祸我可以毫无条件的站在你这一边,大不了咱们可以跑路。可这里不一样,守卫森备,到处都有人,咱们稍微动一下就是万箭穿心。所以,就这一会儿,你先乖乖的好吗?我保证,我以后都不带你来这里了。” 说着罗清一脸信誓旦旦保证。 “哈哈哈~居然对着马自言自语,这人莫不是傻子吧!”赵世熙指着罗清,对着身侧的小太监捧腹大笑。 听见笑声,罗清下意识地转过身,只见一团浓厚的颜色蓦地进入眼底。 由于烈日太过刺眼,罗清眯着眼睛望了过去,原来是一个男子身着一袭绛红色的袍子站在她的身后。 这人什时候在她身后的? 罗清有些诧异。 “小金子,你瞧,傻子居然还知道对着本皇子英俊的脸发呆呢!” 赵世熙再次大笑,其身旁的小太监不得不跟着笑,许是不是真的好笑,他脸上的笑违和得很。 “草民见过………” 呃……是第几个皇子来着? 罗清快速地思考着,整个皇室一个才三个活到成年的皇子,一个是靖王,她见过,另一个是太子,已经被流放。那么就只剩下排名第八,喜好新鲜趣物的老八了。 “……八皇子。” 罗清弯腰稽首道,整个思考的间隙也不过花了一秒。 赵世熙闻言,随即敛了笑,有些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道:“哦,原来不是傻子啊!” “大胆,居然敢戏弄八皇子,来人……”小太监见状,立马捏着嗓子喝道。 赵世熙见状,直接一个崩栗敲在太监的脑袋上,边敲口中便道:“来人,来人,你就那么喜欢喊来人是吧!没瞧见是本皇子自己将人家当成了傻子吗?就你聪明,就你聪明。” 罗清见状,忍不住偷偷抬眼瞧了瞧,抿唇笑笑。 “殿下,饶了小金子吧!小金子再也不敢了。”小太监捂着脑袋撇着嘴求饶道。 “哼~” 赵世熙对着小太监挑一挑眉头,满意地收回自己的手,然后转过身看着依旧弯腰稽首的罗清,想也没想道:“你是何人?看到本皇子为何不下跪行礼?” 罗清扯扯嘴角,上一刻还在教训自作主张的小太监,下一个倒霉的就是她了是吧! “回殿下,草民是 第253章 睁着眼睛装不懂 见赵世熙发现了玄机,罗清小心脏不由得一抖一,这东西可不能实话实说。 于是,罗清好声好气道:“这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铁壶,放了些冰块罢了。” “你可别蒙我,这冰块根本就不是放进去的,好似就是顺着铁壶冻的。” 赵世熙一脸不赞同道,接着便兴趣盎然地看着罗清,“说说这怎么做到的!” “在壶内装满水,再放置冰窖里冻上一整夜,第二日就能变成这样了。” 罗清就重避轻道,暗自庆幸古代还有冰窖这种东西。 冰窖这种东西一般人家是不会有的,但赵世熙出身皇家,肯定时常见到,所以罗清只希望赵世熙不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哦,你说的有道理。”赵世熙点点头。 罗清闻言,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如今各国对于硝石,都是拿来制作烟花爆竹,根本就没有制作火药打仗,或者是人工制冰。 所以,这种东西是觉对不能从她这里传出去,如若不然,她的身份也就彻底暴露在柳青的眼中。 由于前世特殊职业的原因,罗清知道炸药的制作方法,但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交出来。 野心这种东西她清楚,一旦炸药这种东西问世,虽然一时能平熄战乱,但却更能增长掌权者的野心,发动战乱侵略他国。 届时,战乱涉及的区域会越来越广,受苦的始终是贫苦百姓。 但让罗清没有想到的是,柳青设计了鹰爪,大型风筝,配置了毒药,烧制出玻璃,却始终没有制作炸药的意思,甚至提都没提到。 想必,她也是清楚地明白热兵器的弊大于利。 罗清摇摇头,收回自己的思绪,继续看着近在咫尺的宫门。 “站住。” 值守宫门的侍卫拦住马车,罗清连忙拉停金宝。 “马车中何人?”侍卫对着马车中喝道。 “是本皇子。” 赵世熙掀开马车帘子,将脑袋伸了出来,“怎么,三哥说本皇子不能出宫吗?” “这倒没有,殿下您请。”侍卫连忙弯腰稽首道。 罗清立即赶着马车出了宫门。 … 出宫的路上,赵世熙一个劲地在罗清耳边叽叽喳喳,问东问西。 罗清不得不耐着心一一挨个回答。 “不是说去酒楼请本皇子搓一顿的吗?怎么不是去望江楼的方向?” 赵世熙打量着周围的街道,在罗清这里听了“搓一顿”这个名词之后,就运用上了。 “回殿下,草民刚至辉安城,最近手头有些紧,所以想将马车卖了,换些银两。” 罗清漫不经心地回应道,赶着马车往车行而去。 赵世熙闻言,想到自己出门从来不带银子,有些不好意思道:“你都混成这样了要不咱们还是不去望江楼了吧!太贵了。” 见赵世熙如此,罗清忍不住轻笑一声,摇摇头道:“不用,毕竟是草民请殿下吃饭,不想随意将就,再说草民也想要去望江楼瞧瞧,看看这京城第一楼是何风采。” “那好吧!”赵世熙继续叽叽喳喳地询问着边关的趣事。 最后,罗清将紫檀木车厢卖了三百两银子,换了个十几两的普通车厢,便带着赵世熙往望江楼而去。 一踏进望江楼,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扑面而来。 尤其是掌柜的柜台,由玻璃制成,玻璃的阶层里摆着许多菜单,皆为手工誊写。 罗清估摸着柳青应该被赵靖宇留在了皇宫内,一时不会出现在望江楼内,于是更加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望江楼内的装潢。 望江楼不愧是京城第一楼,整个大堂座无虚席,食客来来往往。 小二们统一着装,白帽子,白手套一应其全,上菜的小二都戴了一个白口罩,每张桌子也标了桌号。 这卫生条件弄的还不错嘛! 罗清忍不住由衷地赞叹。 在大堂吃饭的食客大多都是些家境普通的,一些家境殷实的公子小姐一般都会订一间普通的雅间。而那些世家公子,一般都会订vip雅间。 望江楼内,随意一个普通的雅间都是十两起价,vip雅间就更不用说了,五十两起价。 实在是太贵了! 罗清有些肉疼,她手中所有的银子与卖车厢的银子加起来不过四百两。 于是,罗清本着坐雅间还不如多点一个菜的念头直接带着赵世熙上了二楼,挑了一个临窗的位置坐下。 赵世熙似乎明白罗清手头紧,并没有说什么,点菜也只点了几个招牌素菜。 罗清见状,不禁感叹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知道给她省银子。 于是,罗清直接大手一挥,豪气道:“小二,来一个你们酒楼的招牌火锅,鸡肉,羊肉,五花肉,通通来一份,若是有牛肉的话也来一份,菜单上各种搭配的素菜通通上一份。” “好嘞,公子。” 一旁的小二欣喜地应到,连忙记在小本本上。 赵世熙见状,咳了咳,罗清看了过去,他连忙小声道:“罗清,招牌火锅要二十两银子。” 罗清见赵世熙提醒自己,忍不住笑道:“没事,赵公子放心,我有银子。” 自进了酒楼后,为了低调吃饭,罗清又不能直呼赵世熙的名字,只好称呼他为“赵公子”。而赵世熙却一点也不见外地一直喊她罗清。 听完赵世熙的话,罗清错愕,腹诽道:不就是个火锅吗?竟然要二十两银子,怎么不去抢呢! 见罗清坚持,赵世熙也没再说些什么。 “殿下可喝酒?” 罗清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赵世熙犹豫了片刻,看向罗清,道:“可以吗?” 赵世熙嘴上犹豫,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罗清见赵世熙反应,瞬间便明白这烈酒一定不能点。赵世熙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所以才这般如饥似渴的样子。 还是来点温和的吧! “可有果酒?” 罗清询问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小二。 “有的,公子,我们酒楼的招牌葡萄酿,入口甘甜,唇齿留香。就连宫中的贵人们也喝过呢!许多世家公子小姐每回来都会点一壶。” 一旁的赵世熙出声提醒道:“普通酒一两一壶,葡萄酿十两。” 对于这个价格,罗清有些诧异,想当初她的浓度酒一坛就只卖五十两,还算贵的了。 这柳青可倒好,不过就是普普通通的葡萄酒,就借了个宫中贵人喝过的名头,居然一小壶就卖十两,这也太奸商了吧! 想到这里,罗清有点酸了。 这葡萄酒度数不高,就像果汁一样,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罗清心想,于是忍住肉疼,咬牙道:“来一壶。” “好嘞~” 小二笑眯眯地在小本本上记下。 见菜都点得差不多了,罗清看向对面的赵世熙,“殿下可还有什么需要的?” “没了。” 赵世熙看着罗清,极度兴奋地摇头道。 “暂时就这些吧!” 罗清对小二道。见小二并没有退下,罗清疑惑地看向他,“可还有什么事?” “公子,我们酒楼隆重推出饭后甜点,不知道公子需不需要?” 小二一脸希冀地看向罗清。 罗清下意识地看向赵世熙,赵世熙连忙点头,笑嘻嘻道:“饭后甜点就只有望江楼才有,样式别致新颖,口感极佳,不过要一两银子一份。” 赵世熙最后一句话说得有种感叹的意味。 罗清见赵世熙轻而易举地说出每一道菜的价格,不禁打趣道:“看不出来殿下还挺熟悉的嘛!” “那是,这里可是我三哥………咳咳,我可是这里的常客,论吃的,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望江楼。” 赵世熙话说道一半顿了顿,便一脸得意的道。 呵………不就是个吃货嘛! 罗清心想,但还是很给面子的赞叹道:“赵公子真厉害。” “公子可需要?”小二再次询问。 “来两份。” 罗清敛下笑意,一本正经地对小二道。 “好嘞,公子您稍等片刻,菜很快上来。”小二嘴角的笑都咧到耳根后了,说完就抱着小本本离开了。 罗清看向赵世熙,疑惑不解道:“他为何这般高兴?” “你几年未回京城,这就是你不懂了吧!”赵世熙一脸兴奋地看向罗清,款款而谈:“望江楼的制度是多劳多得,每一个小二只要能推出招牌菜或者是招牌酒,总是只要是招牌,他们都有提成拿。” “哦。”罗清了然地点点头。 赵世熙直直地看着罗清,“你听懂了?” 罗清不置可否,反而问道:“有什么地方是我不懂的吗?” “你就不问问我“提成”是何意吗?” “那“提成”是何意啊?” 罗清很给面子地询问道,尽管心里已经开始鄙视自己了。 有谁能体会她明明懂却还要装不懂的心情吗? 赵世熙见罗清也不懂,很是满意地扬下巴,想当初本公子也是听三哥细细解释后才明白的呢! 赵世熙自得的想,下一秒就絮絮叨叨地道:“本公子告诉你这“提成”啊………” 罗清咬着牙自动屏蔽赵世熙的一阵啰嗦,偶尔象征性地点点头附和。 “懂了吧!”赵世熙看向罗清。 “嗯嗯,懂了,这酒楼老板真厉害,这都能想到。” 见赵世熙说完了,罗清连忙点头附和,生怕他以为自己没懂再重复说一遍。 “那是。” 赵世熙一脸傲娇道,心想那可是我三哥。 看着赵世熙一脸与有荣焉的模样,罗清顿时汗颜,扯扯嘴角。 原本是因为赵世熙帮她出了宫门,请他搓一顿,没想到属性却是个话唠加臭美的,这样的话她还不如待在承乾门晒日光浴呢! 至少清静。 很快,菜就断断续续地在赵世熙说话中,罗清点头应和中齐了。 罗清将冰还未完全融化的铁壶递给赵世熙,自己也放了一个在身旁。 这样也就不会太热了。 火锅的水一开,罗清直接手法娴熟地将部分素菜与肉菜一齐下进锅里。 “我都还未告诉你吃这火锅的法子呢!你怎么知道的?”赵世熙一脸诧异地看向罗清。 呃………怎么解释!! 罗清语塞。 这时,赵世熙突然一拍大腿,一脸赞叹道:“罗清你也太聪明了吧,光看一看就知道吃法了。” “呵………还行吧!我就是随便试试,没想到还真的是这样吃法。” 罗清讪笑道。 最终,罗清在赵世熙一惊一乍中吃完了火锅。 “好久没吃得这么开心了。”赵世熙摸着自己圆滚滚地肚子一脸享受地感叹。 你怕是好久没有找到有人能像我这般忍受你唠叨了吧! 罗清暗暗地道。 看着满桌的狼藉,罗清招呼小二收拾干净,很快便上了饭后甜点以及被放到后面的葡萄果酿。 “你几年未回京城,这就是你不懂了吧!”赵世熙一脸兴奋地看向罗清,款款而谈:“望江楼的制度是多劳多得,每一个小二只要能推出招牌菜或者是招牌酒,总是只要是招牌,他们都有提成拿。” “哦。”罗清了然地点点头。 赵世熙直直地看着罗清,“你听懂了?” 罗清不置可否,反而问道:“有什么地方是我不懂的吗?” “你就不问问我“提成”是何意吗?” “那“提成”是何意啊?” 罗清很给面子地询问道,尽管心里已经开始鄙视自己了。 有谁能体会她明明懂却还要装不懂的心情吗? 赵世熙见罗清也不懂,很是满意地扬下巴,想当初本公子也是听三哥细细解释后才明白的呢! 赵世熙自得的想,下一秒就絮絮叨叨地道:“本公子告诉你这“提成”啊………” 罗清咬着牙自动屏蔽赵世熙的一阵啰嗦,偶尔象征性地点点头附和。 “懂了吧!”赵世熙看向罗清。 “嗯嗯,懂了,这酒楼老板真厉害,这都能想到。” 见赵世熙说完了,罗清连忙点头附和,生怕他以为自己没懂再重复说一遍。 “那是。” 赵世熙一脸傲娇道,心想那可是我三哥。 看着赵世熙一脸与有荣焉的模样,罗清顿时汗颜,扯扯嘴角。 原本是因为赵世熙帮她出了宫门,请他搓一顿,没想到属性却是个话唠加臭美的,这样的话她还不如待在承乾门晒日光浴呢! 至少清静。 很快,菜就断断续续地在赵世熙说话中,罗清点头应和中齐了。 罗清将冰还未完全融化的铁壶递给赵世熙,自己也放了一个在身旁。 这样也就不会太热了。 火锅的水一开,罗清直接手法娴熟地将部分素菜与肉菜一齐下进锅里。 “我都还未告诉你吃这火锅的法子呢!你怎么知道的?”赵世熙一脸诧异地看向罗清。 呃………怎么解释!! 罗清语塞。 这时,赵世熙突然一拍大腿, 第254章 她知道了 罗清抬眼望向止戈,只见他蹙着眉头,眼神十分犀利地看着她与赵世熙,尤其是赵世熙揽在她肩膀上的手。 罗清下意识地左移一步,离赵世熙稍远一些。 柳青在看见到罗清之后下意识地望向止戈,只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罗清,于是,右手下意识地攥紧,最后视线停留在保持沉默的罗清身上。 “三…三哥……好巧!无燚哥,南风哥你们终于回来了!” 赵世熙有些惊讶,连忙一脸兴奋地一一打招呼。 “吃了吗?”赵靖宇随意问道。 “没,嗝~”赵世熙下意识的摇头,话刚说完就打了一个嗝。 “吃吃了。”赵世熙讪笑一声。 罗清暗暗扶额,突然觉得有点尴尬。 “这个时候你应该在宫学。” 赵靖宇直直地看着赵世熙,语气轻得和在问“吃了吗?”一样,却出奇地让人产生紧张感。 赵世熙有些心虚,毕竟他是偷偷溜出来的。他眼珠子一转,连忙拉过身旁的罗清,道:“对了,三哥,无燚哥,南风哥,这是我的新结识得朋友,罗清。” 赵靖宇闻言,抬眼看向罗清,也些诧异地看了止戈一眼,道:“他是………昨晚……” 止戈点点头,开口道:“是。” 见赵靖宇将注意力放到了自己身上,罗清连忙弯腰准备行礼,“草民……” “免了,本王秘密出行,不想暴露了身份。”赵靖宇看也没看地摆手道。 “是。” 罗清直起腰,抬头时视线刚好与柳青相撞。 “你怎么在这里?” 止戈有些疑惑地看向罗清。 事情一结束,他就急忙去找罗清,在宫中却不见她和金宝的踪影。他只得回府去见祖父,然后趁宫中接风宴还未开始,几人一起来望江楼聚一聚,却没想到罗清在这里。 “我。” 罗清正要开口,赵世熙就一脸兴奋地抢话道:“是我带罗清出宫的,无燚哥,你们在边境的生活太有趣了。” 罗清只得闭嘴。 “有趣?” 止戈抬目望向罗清,蹙眉。 罗清连忙讪笑着解释道:“就稍稍润色了一下下。” “还真是到哪儿都能碰到罗公子。”柳青出声道,看向罗清的眼神十分复杂。 罗清不答,反而笑道:“柳姑娘,贵酒楼真心不错。” 柳青还未回应罗清,赵世熙就朝柳青瞪了一眼,满脸愤愤不平:“我三哥他们一起小聚,我都没一起,你怎么也在这里?” “八皇子莫不是忘了,民女也算这望江楼的半个老板,自然也在这里。” 柳青轻笑道,她不懂为什么八皇子一直都不喜欢她,甚至不分场合地对付她。 “八弟,注意分寸。”赵靖宇训斥道,看着赵世熙的眼神中也满是不赞同之色。 萧南风自上楼之后,就一直未开口,反而打量着罗清。他见赵世熙对柳青如此态度,顿时不乐意了。 但他没有说话,只是用责怪的眼神看着赵世熙。 一旁的止戈没有责怪赵世熙,但也没有为他说话。 “我真是不懂,你们一个个的都争先恐后的护着她,自她出现后,三哥你们都不搭理世熙了。哼~” 赵世熙见自家三哥为了一个女子又训斥自己,就连一向对自己好的南风哥也觉得自己做做错了,顿时气急,口不择言的大声喝道,说完就直接气呼呼地走了。 “赵世熙~” 赵靖宇顿时黑着脸,任凭太阳穴鼓鼓地跳动。 萧南风见状,忍不住开口道:“靖宇,不要往心里去,世熙他年纪还小。” “南风,你不必为他说话,世熙什么性子我最清楚。” 赵靖宇瑶瑶头,轻叹一口气,心想八弟何时才能有所长进? 罗清见赵世熙就这样被气走了,有些咋舌。 心想赵世熙这人心思单纯,凡事都只看表面,不去细究,因此自我中心感比较重。这柳青一来,赵靖宇和萧南风就一个劲地护着她,而选择训斥他,不咋毛才怪。 既然走了,那么她没有再继续待下去的理由了。 罗清下意识地看了止戈一眼,转而对着赵靖宇道:“王爷,草民先行告退。” 赵靖宇不言,只是微微地点点头。 “你要去哪里?” 止戈见罗清要离开,想到罗清在京城举目无亲,心中一急,下意识地抓住罗清的手腕。 “嗯?”罗清回头,见止戈抓着自己的手腕,于是看了一眼其他人。 只见萧南风与赵靖宇一脸诧异地看着自己和止戈,罗清暗道不好,连忙用力挣开止戈的手。 罗清收回手,态度十分恭敬道:“将军放心,小的去看看八皇子,不会惹事的。之后我会去找韩哥。” 说完,罗清就直接转身下了楼。 止戈望着罗清匆匆而去的背影,不发一言。 心里思量着韩瑜住在哪儿。 “无燚~”萧南风拍一拍止戈的肩膀,笑道:“该上楼了。” “嗯。”止戈转身,跟着萧南风与柳青上三楼。 赵靖宇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罗清离开的方向,再蹙眉看向止戈的背影。 他只希望,不要是他想的那样。 如若不然,那人,必须死。 …… 罗清出了望江楼,在店门口四处张望,却不见赵世熙的身影。 心想今天这状况赵世熙应该已经经历了不少,应该也无事。 于是,罗清直接走向一旁自己的马车,牵着金宝漫无目的地走着。 这时,一个眼熟的丫鬟突然出现在罗清眼前,并开口道:“公子,我家小姐有请。” “你是昨晚……” 罗清上下打量丫鬟,脑袋里仔细地回想着关于她的记忆。 这丫鬟是昨晚站在玉煞身边的丫鬟,怪不得有些眼熟,那么要找她的也是玉煞了吧! “你家小姐找我何事?”罗清佯装不以为然道。 “公子去了不就知道了。”丫鬟再次开口,态度不容置疑。 罗清闻言,心下思量,看来今日她非去不可。 “还请夏儿姑娘带路。” 夏儿有些惊讶,没想到柳青 “公子这边请。”夏尔 。罗清抬眼望向止戈,只见他蹙着眉头,眼神十分犀利地看着她与赵世熙,尤其是赵世熙揽在她肩膀上的手。 罗清下意识地左移一步,离赵世熙稍远一些。 柳青在看见到罗清之后下意识地望向止戈,只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罗清,于是,右手下意识地攥紧,最后视线停留在保持沉默的罗清身上。 “三…三哥……好巧!无燚哥,南风哥你们终于回来了!” 赵世熙有些惊讶,连忙一脸兴奋地一一打招呼。 “吃了吗?”赵靖宇随意问道。 “没,嗝~”赵世熙下意识的摇头,话刚说完就打了一个嗝。 “吃吃了。”赵世熙讪笑一声。 罗清暗暗扶额,突然觉得有点尴尬。 “这个时候你应该在宫学。” 赵靖宇直直地看着赵世熙,语气轻得和在问“吃了吗?”一样,却出奇地让人产生紧张感。 赵世熙有些心虚,毕竟他是偷偷溜出来的。他眼珠子一转,连忙拉过身旁的罗清,道:“对了,三哥,无燚哥,南风哥,这是我的新结识得朋友,罗清。” 赵靖宇闻言,抬眼看向罗清,也些诧异地看了止戈一眼,道:“他是………昨晚……” 止戈点点头,开口道:“是。” 见赵靖宇将注意力放到了自己身上,罗清连忙弯腰准备行礼,“草民……” “免了,本王秘密出行,不想暴露了身份。”赵靖宇看也没看地摆手道。 “是。” 罗清直起腰,抬头时视线刚好与柳青相撞。 “你怎么在这里?” 止戈有些疑惑地看向罗清。 事情一结束,他就急忙去找罗清,在宫中却不见她和金宝的踪影。他只得回府去见祖父,然后趁宫中接风宴还未开始,几人一起来望江楼聚一聚,却没想到罗清在这里。 “我。” 罗清正要开口,赵世熙就一脸兴奋地抢话道:“是我带罗清出宫的,无燚哥,你们在边境的生活太有趣了。” 罗清只得闭嘴。 “有趣?” 止戈抬目望向罗清,蹙眉。 罗清连忙讪笑着解释道:“就稍稍润色了一下下。” “还真是到哪儿都能碰到罗公子。”柳青出声道,看向罗清的眼神十分复杂。 罗清不答,反而笑道:“柳姑娘,贵酒楼真心不错。” 柳青还未回应罗清,赵世熙就朝柳青瞪了一眼,满脸愤愤不平:“我三哥他们一起小聚,我都没一起,你怎么也在这里?” “八皇子莫不是忘了,民女也算这望江楼的半个老板,自然也在这里。” 柳青轻笑道,她不懂为什么八皇子一直都不喜欢她,甚至不分场合地对付她。 “八弟,注意分寸。”赵靖宇训斥道,看着赵世熙的眼神中也满是不赞同之色。 萧南风自上楼之后,就一直未开口,反而打量着罗清。他见赵世熙对柳青如此态度,顿时不乐意了。 但他没有说话,只是用责怪的眼神看着赵世熙。 一旁的止戈没有责怪赵世熙,但也没有为他说话。 “我真是不懂,你们一个个的都争先恐后的护着她,自她出现后,三哥你们都不搭理世熙了。哼~” 赵世熙见自家三哥为了一个女子又训斥自己,就连一向对自己好的南风哥也觉得自己做做错了,顿时气急,口不择言的大声喝道,说完就直接气呼呼地走了。 “赵世熙~” 赵靖宇顿时黑着脸,任凭太阳穴鼓鼓地跳动。 萧南风见状,忍不住开口道:“靖宇,不要往心里去,世熙他年纪还小。” “南风,你不必为他说话,世熙什么性子我最清楚。” 赵靖宇瑶瑶头,轻叹一口气,心想八弟何时才能有所长进? 罗清见赵世熙就这样被气走了,有些咋舌。 心想赵世熙这人心思单纯,凡事都只看表面,不去细究,因此自我中心感比较重。这柳青一来,赵靖宇和萧南风就一个劲地护着她,而选择训斥他,不咋毛才怪。 既然走了,那么她没有再继续待下去的理由了。 罗清下意识地看了止戈一眼,转而对着赵靖宇道:“王爷,草民先行告退。” 赵靖宇不言,只是微微地点点头。 “你要去哪里?” 止戈见罗清要离开,想到罗清在京城举目无亲,心中一急,下意识地抓住罗清的手腕。 “嗯?”罗清回头,见止戈抓着自己的手腕,于是看了一眼其他人。 只见萧南风与赵靖宇一脸诧异地看着自己和止戈,罗清暗道不好,连忙用力挣开止戈的手。 罗清收回手,态度十分恭敬道:“将军放心,小的去看看八皇子,不会惹事的。之后我会去找韩哥。” 说完,罗清就直接转身下了楼。 止戈望着罗清匆匆而去的背影,不发一言。 心里思量着韩瑜住在哪儿。 “无燚~”萧南风拍一拍止戈的肩膀,笑道:“该上楼了。” “嗯。”止戈转身,跟着萧南风与柳青上三楼。 赵靖宇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罗清离开的方向,再蹙眉看向止戈的背影。 他只希望,不要是他想的那样。 如若不然,那人,必须死。 …… 罗清出了望江楼,在店门口四处张望,却不见赵世熙的身影。 心想今天这状况赵世熙应该已经经历了不少,应该也无事。 于是,罗清直接走向一旁自己的马车,牵着金宝漫无目的地走着。 这时,一个眼熟的丫鬟突然出现在罗清眼前,并开口道:“公子,我家小姐有请。” “你是昨晚……” 罗清上下打量丫鬟,脑袋里仔细地回想着关于她的记忆。 这丫鬟是昨晚站在玉煞身边的丫鬟,怪不得有些眼熟,那么要找她的也是玉煞了吧! “你家小姐找我何事?”罗清佯装不以为然道。 “公子去了不就知道了。”丫鬟再次开口,态度不容置疑。 罗清闻言,心下思量,看来今日她非去不可。 “还请夏儿姑娘带路。” 夏儿有些惊讶,没想到柳青 “公子这边请。”夏尔 罗清出了望江楼,在店门口四处张望,却不见赵世熙的身影。 心想今天这状况赵世熙应该已经经历了不少,应该也无事。 于是,罗清直接走向一旁自己的马车,牵着金宝漫无目的地走着。 这时,一个眼熟的丫鬟突然出现在罗清眼前,并开口道:“公子,我家小姐有请。” “你是昨晚……” 罗清上下打量丫鬟,脑袋里仔细地回想着关于她的记忆。 这丫鬟是昨晚站在玉煞身边的丫鬟,怪不得有些眼熟,那么要找她的也是玉煞了吧! “你家小姐找我何事?”罗清佯装不以为然道。 “公子去了不就知道了。”丫鬟再次开口, 第255章 没有主人的接风宴 想到街头巷尾关于玉煞善妒的传言,罗清突然想也没想地开口道:“柳青她不喜欢赵靖宇。” “我知道。”玉煞点头。 “那你………”罗清欲言又止。 “是不是听了许多关于我的传言。”玉煞笑道。 罗清讪讪地侧过脸。 “都是真的。” “什么?” 罗清诧异的看向玉煞,她以为玉煞至少会否认,没想到她居然干脆的承认了。 “传言说我对付柳青,都是真的。一开始我一直不懂,赵靖宇为何无论何时何地总是护着柳青,所以我一心想着给她个教训。但如今细细想来,只觉得有些好笑罢了。” 玉煞摇摇头,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看淡世间百态的模样。 但也在言辞中无声地承认了她对赵靖宇有感情。 罗清敛下眸子,心想玉煞只是想要给柳青个教训,也就是说从开都没有想过要了柳青的性命! “你不恨她。”罗清肯定地道。 玉煞诧异地看向罗清,开口道:“我与她之间恩怨,也无深仇,我为何要恨她?”她敛下眸子笑道:“只不过是当时一时的不甘心罢了,如今那份不甘早就消失了。” 一切不过她自己咎由自取罢了。 玉煞心想。 ……… 罗清牵着金宝游荡在街头,回想在茶楼中玉煞的一言一行,突然有些伤感。 如今的玉煞,似乎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给她一种“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错觉。 四周行人来去匆匆,小贩叫卖声不断。 止戈在忙着与友人团聚,韩瑜与岑溪等人也在忙着处理军长要务,就连穆灵灵都在宫中陪着太后四处溜达。 此时天色连午时都未过,一时之间,罗清竟不知道她该何去何从。 ……… 酉时,辉安城最大的赌坊内。 “大大大,押大~” “都押都押。” “……” 罗清坐在一张椅子上,单手撑着下巴不慌不忙地将最后一锭银子扔进“小”字的一列,漫不经心地看着庄家开盅,只见骰子以“二三”开,为小。 庄家看了罗清一眼,把罗清的银子推至罗清的面前,接着继续开。 接下来的几把,罗清直接连输,输得又只剩一两银子。 庄家忍不住再次瞥一眼罗清,心想这人太奇怪了,你说他会赌他却一直连输,你说他不会赌他又每当输得只有一两银子后,又赢几把,而且还是翻倍。 这年头还真是什么人都有。 庄家摇摇头,忍不住腹诽。 自离开茶楼后,罗清就到了辉安城最大的赌坊打发时间,也也是她唯一能想到能去的地方。 为了不被轰出去,罗清用一两银子输输赢赢地玩了一个下午,这桌庄家都换了好几个。 但每一个庄家都会一脸怪异地看着她。 赌坊中管事的见罗清没有闹事的意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装作若无其事。 今晚宫中设宴,罗清认识的人都在各司其职,忙着自己的事。只有她一人闲着,也就只能靠逛赌场听听八卦打发时间了。 赌坊内早已经点上了灯火,罗清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窗户,只见外面天色十分暗淡,烛光一点一点地向外延伸着。 瞧着这状况,想必很快就会完全暗下去。 暗了好,完全暗下去之后,就该睡觉了罗清心想。 罗清收回视线,继续看向赌桌。 只见赌桌的气氛有些怪异,所有人都直愣愣地看着她……的身后。罗清下意识转身,只见止戈直挺挺地站在她的身后,冷着脸一言不发。 “你怎么……”罗清下意识地开口,想要问止戈怎么在赌坊,但还未说完便直接被止戈拉住手腕出了赌坊。 “刚刚那人是战将军吗?”一赌徒开口,是一个中年男人。 “好像是。”一人下意识地点点头。 “不可能,战将军此时在宫中参加接风宴呢!”另外一人否定道。 “就是他,我今日瞧见就是他骑着高头大马游街呢!”庄家一阵咋乎。 “兴许只是长得像,毕竟长得俊的都一个样。”一人反驳道。 “………” 顿时,赌坊内掀起了那人是不是战将军的辩论。 罗清被止戈一路拉着出了赌坊。 “哎哎,还有金宝。”罗清出声,四下寻找着被她寄放在赌坊外的金宝。 止戈回头道:“被我派人送回府了。” 想到街头巷尾关于玉煞善妒的传言,罗清突然想也没想地开口道:“柳青她不喜欢赵靖宇。” “我知道。”玉煞点头。 “那你………”罗清欲言又止。 “是不是听了许多关于我的传言。”玉煞笑道。 罗清讪讪地侧过脸。 “都是真的。” “什么?” 罗清诧异的看向玉煞,她以为玉煞至少会否认,没想到她居然干脆的承认了。 “传言说我对付柳青,都是真的。一开始我一直不懂,赵靖宇为何无论何时何地总是护着柳青,所以我一心想着给她个教训。但如今细细想来,只觉得有些好笑罢了。” 玉煞摇摇头,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看淡世间百态的模样。 但也在言辞中无声地承认了她对赵靖宇有感情。 罗清敛下眸子,心想玉煞只是想要给柳青个教训,也就是说从开都没有想过要了柳青的性命! “你不恨她。”罗清肯定地道。 玉煞诧异地看向罗清,开口道:“我与她之间恩怨,也无深仇,我为何要恨她?”她敛下眸子笑道:“只不过是当时一时的不甘心罢了,如今那份不甘早就消失了。” 一切不过她自己咎由自取罢了。 玉煞心想。 ……… 罗清牵着金宝游荡在街头,回想在茶楼中玉煞的一言一行,突然有些伤感。 如今的玉煞,似乎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给她一种“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错觉。 四周行人来去匆匆,小贩叫卖声不断。 止戈在忙着与友人团聚,韩瑜与岑溪等人也在忙着处理军长要务,就连穆灵灵都在宫中陪着太后四处溜达。 此时天色连午时都未过,一时之间,罗清竟不知道她该何去何从。 ……… 酉时,辉安城最大的赌坊内。 “大大大,押大~” “都押都押。” “……” 罗清坐在一张椅子上,单手撑着下巴不慌不忙地将最后一锭银子扔进“小”字的一列,漫不经心地看着庄家开盅,只见骰子以“二三”开,为小。 庄家看了罗清一眼,把罗清的银子推至罗清的面前,接着继续开。 接下来的几把,罗清直接连输,输得又只剩一两银子。 庄家忍不住再次瞥一眼罗清,心想这人太奇怪了,你说他会赌他却一直连输,你说他不会赌他又每当输得只有一两银子后,又赢几把,而且还是翻倍。 这年头还真是什么人都有。 庄家摇摇头,忍不住腹诽。 自离开茶楼后,罗清就到了辉安城最大的赌坊打发时间,也也是她唯一能想到能去的地方。 为了不被轰出去,罗清用一两银子输输赢赢地玩了一个下午,这桌庄家都换了好几个。 但每一个庄家都会一脸怪异地看着她。 赌坊中管事的见罗清没有闹事的意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装作若无其事。 今晚宫中设宴,罗清认识的人都在各司其职,忙着自己的事。只有她一人闲着,也就只能靠逛赌场听听八卦打发时间了。 赌坊内早已经点上了灯火,罗清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窗户,只见外面天色十分暗淡,烛光一点一点地向外延伸着。 瞧着这状况,想必很快就会完全暗下去。 暗了好,完全暗下去之后,就该睡觉了罗清心想。 罗清收回视线,继续看向赌桌。 只见赌桌的气氛有些怪异,所有人都直愣愣地看着她……的身后。罗清下意识转身,只见止戈直挺挺地站在她的身后,冷着脸一言不发。 “你怎么……”罗清下意识地开口,想要问止戈怎么在赌坊,但还未说完便直接被止戈拉住手腕出了赌坊。 “刚刚那人是战将军吗?”一赌徒开口,是一个中年男人。 “好像是。”一人下意识地点点头。 “不可能,战将军此时在宫中参加接风宴呢!”另外一人否定道。 “就是他,我今日瞧见就是他骑着高头大马游街呢!”庄家一阵咋乎。 “兴许只是长得像,毕竟长得俊的都一个样。”一人反驳道。 “………” 顿时,赌坊内掀起了那人是不是战将军的辩论。 罗清被止戈一路拉着出了赌坊。 “哎哎,还有金宝。”罗清出声,四下寻找着被她寄放在赌坊外的金宝。 止戈回头道:“被我派人送回府了。” 想到街头巷尾关于玉煞善妒的传言,罗清突然想也没想地开口道:“柳青她不喜欢赵靖宇。” “我知道。”玉煞点头。 “那你………”罗清欲言又止。 “是不是听了许多关于我的传言。”玉煞笑道。 罗清讪讪地侧过脸。 “都是真的。” “什么?” 罗清诧异的看向玉煞,她以为玉煞至少会否认,没想到她居然干脆的承认了。 “传言说我对付柳青,都是真的。一开始我一直不懂,赵靖宇为何无论何时何地总是护着柳青,所以我一心想着给她个教训。但如今细细想来,只觉得有些好笑罢了。” 玉煞摇摇头,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看淡世间百态的模样。 但也在言辞中无声地承认了她对赵靖宇有感情。 罗清敛下眸子,心想玉煞只是想要给柳青个教训,也就是说从开都没有想过要了柳青的性命! “你不恨她。”罗清肯定地道。 玉煞诧异地看向罗清,开口道:“我与她之间恩怨,也无深仇,我为何要恨她?”她敛下眸子笑道:“只不过是当时一时的不甘心罢了,如今那份不甘早就消失了。” 一切不过她自己咎由自取罢了。 玉煞心想。 ……… 罗清牵着金宝游荡在街头,回想在茶楼中玉煞的一言一行,突然有些伤感。 如今的玉煞,似乎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给她一种“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错觉。 四周行人来去匆匆,小贩叫卖声不断。 止戈在忙着与友人团聚,韩瑜与岑溪等人也在忙着处理军长要务,就连穆灵灵都在宫中陪着太后四处溜达。 此时天色连午时都未过,一时之间,罗清竟不知道她该何去何从。 ……… 酉时,辉安城最大的赌坊内。 “大大大,押大~” “都押都押。” “……” 罗清坐在一张椅子上,单手撑着下巴不慌不忙地将最后一锭银子扔进“小”字的一列,漫不经心地看着庄家开盅,只见骰子以“二三”开,为小。 庄家看了罗清一眼,把罗清的银子推至罗清的面前,接着继续开。 接下来的几把,罗清直接连输,输得又只剩一两银子。 庄家忍不住再次瞥一眼罗清,心想这人太奇怪了,你说他会赌他却一直连输,你说他不会赌他又每当输得只有一两银子后,又赢几把,而且还是翻倍。 这年头还真是什么人都有。 庄家摇摇头,忍不住腹诽。 自离开茶楼后,罗清就到了辉安城最大的赌坊打发时间,也也是她唯一能想到能去的地方。 为了不被轰出去,罗清用一两银子输输赢赢地玩了一个下午,这桌庄家都换了好几个。 但每一个庄家都会一脸怪异地看着她。 赌坊中管事的见罗清没有闹事的意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装作若无其事。 今晚宫中设宴,罗清认识的人都在各司其职,忙着自己的事。只有她一人闲着,也就只能靠逛赌场听听八卦打发时间了。 赌坊内早已经点上了灯火,罗清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窗户,只见外面天色十分暗淡,烛光一点一点地向外延伸着。 瞧着这状况,想必很快就会完全暗下去。 暗了好,完全暗下去之后,就该睡觉了罗清心想。 罗清收回视线,继续看向赌桌。 只见赌桌的气氛有些怪异,所有人都直愣愣地看着她……的身后。罗清下意识转身,只见止戈直挺挺地站在她的身后,冷着脸一言不发。 “你怎么……”罗清下意识地开口,想要问止戈怎么在赌坊,但还未说完便直接被止戈拉住手腕出了赌坊。 “刚刚那人是战将军吗?”一赌徒开口,是一个中年男人。 “好像是。”一人下意识地点点头。 “不可能,战将军此时在宫中参加接风宴呢!”另外一人否定道。 “就是他,我今日瞧见就是他骑着高头大马游街呢!”庄家一阵咋乎。 “兴许只是长得像,毕竟长得俊的都一个样。”一人反驳道。 “………” 顿时, 第256章 依旧 “姜贵妃到~” “德妃到~” “薛贵妃到~” “…………” 太监们接而连三地高声传唤着。因为都是些老皇帝的嫔妃,所以罗清并没有去注意。 罗清随意地瞟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闯入罗清的视线中,罗清下意识地再次凝目望去。 只见那道美丽的身影身着一袭水红色宫装,头上插着的一对金步摇随着不停踏出的脚步,摇曳生姿。 随着女子走近,面容也越发清晰。待看清了女子的相貌,罗清心中震惊不已。 那女子明明就是…………云梨!! 云梨怎么会在宫中?她不是已经回家了吗? 一连多个问题充斥着罗清的大脑,扰乱着她的神经,此时她的脑中一片空白,久久不能思考。 罗清下意识地站起身来,看着盛装下云梨较以往越发倾城的容颜,来不及思考其他,心下只想要立即跑到云梨的跟前,询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罗清正要抬步走过去,一只手却紧紧地拉住了她。 罗清条件反射地回头,只见岑溪肃着脸看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低声道:“罗清,现在不是时候。” 顿时,罗清终于反应过来,自她今晚入宫之后,岑溪为何总是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原来,岑溪早就知道云梨在宫中。 当初在北境时,云梨与岑溪是见过几面的。 罗清转过头眼睁睁地看着云梨的身影消失在内殿,五指攥紧。 罗清咬住下唇,低声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也是今日上午偶然遇见她的,正当我想要找你时,你已经出宫了,直到现在,我不知道该如何和你开口。” 岑溪担忧的望向罗清,尽管罗清整日都嘻嘻哈哈的,但他一直都知道,她一直都很担心她这个妹妹。 罗清回想今日在城楼上见到的那抹身影,忍不住笑了。 原来,当时她并没有看花眼,云梨当时就在城楼之上。 “罗清…” 见着罗清一反往常地模样,岑溪欲开口,想要说些什么。 “她如今……在宫中是何地位?”罗清抬起头来,轻声问道。 罗清心里很害怕岑溪会吐出她不愿意听到的内容,因为一直以来,她都以为云梨回了家,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尽管是入了宫,罗清心中还抱有一丝幻想,或许云梨只是哪个大臣的夫人或者世子妃。 “她就是姜贵妃,姜秀云。”岑溪开口道。 “贵妃……” 罗清低声念叨,忍不住嗤笑一声,原来,云梨终是没有躲过,她始终是成为了老皇帝的枕边人。 可是为何呢? 原著中云梨是为了复仇才走了这一步,那么如今呢? 到底是何原因让她选择了进宫这一步? 心中的思绪不断地涌动着,罗清现在恨不得直接冲入大殿,拉着云梨问个清清楚楚。 可惜,她不能。 这里是皇宫,和参见这次宴会的相比起来,她什么都不是,和一株草芥没有什么区别。 这里,由不得她胡来。 大殿内 姜秀云一踏进大殿,所有人皆面面相觑。 就连坐在上位的赵靖宇,也是一脸诧异的表情。 自姜秀云进宫之后,她就得了皇帝的专宠。所有人皆以为老皇帝是人到黄昏动了真感情,但只有赵靖宇知道,这女子的一言一行,甚至就连一颦一笑,都像极了他的母后。 对于帮过他的姜秀云,赵靖宇的感觉是极其复杂的。 “姜贵妃到~” “德妃到~” “薛贵妃到~” “…………” 太监们接而连三地高声传唤着。因为都是些老皇帝的嫔妃,所以罗清并没有去注意。 罗清随意地瞟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闯入罗清的视线中,罗清下意识地再次凝目望去。 只见那道美丽的身影身着一袭水红色宫装,头上插着的一对金步摇随着不停踏出的脚步,摇曳生姿。 随着女子走近,面容也越发清晰。待看清了女子的相貌,罗清心中震惊不已。 那女子明明就是…………云梨!! 云梨怎么会在宫中?她不是已经回家了吗? 一连多个问题充斥着罗清的大脑,扰乱着她的神经,此时她的脑中一片空白,久久不能思考。 罗清下意识地站起身来,看着盛装下云梨较以往越发倾城的容颜,来不及思考其他,心下只想要立即跑到云梨的跟前,询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罗清正要抬步走过去,一只手却紧紧地拉住了她。 罗清条件反射地回头,只见岑溪肃着脸看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低声道:“罗清,现在不是时候。” 顿时,罗清终于反应过来,自她今晚入宫之后,岑溪为何总是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原来,岑溪早就知道云梨在宫中。 当初在北境时,云梨与岑溪是见过几面的。 罗清转过头眼睁睁地看着云梨的身影消失在内殿,五指攥紧。 罗清咬住下唇,低声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也是今日上午偶然遇见她的,正当我想要找你时,你已经出宫了,直到现在,我不知道该如何和你开口。” 岑溪担忧的望向罗清,尽管罗清整日都嘻嘻哈哈的,但他一直都知道,她一直都很担心她这个妹妹。 罗清回想今日在城楼上见到的那抹身影,忍不住笑了。 原来,当时她并没有看花眼,云梨当时就在城楼之上。 “罗清…” 见着罗清一反往常地模样,岑溪欲开口,想要说些什么。 “她如今……在宫中是何地位?”罗清抬起头来,轻声问道。 罗清心里很害怕岑溪会吐出她不愿意听到的内容,因为一直以来,她都以为云梨回了家,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尽管是入了宫,罗清心中还抱有一丝幻想,或许云梨只是哪个大臣的夫人或者世子妃。 “她就是姜贵妃,姜秀云。”岑溪开口道。 “贵妃……” 罗清低声念叨,忍不住嗤笑一声,原来,云梨终是没有躲过,她始终是成为了老皇帝的枕边人。 可是为何呢? 原著中云梨是为了复仇才走了这一步,那么如今呢? 到底是何原因让她选择了进宫这一步? 心中的思绪不断地涌动着,罗清现在恨不得直接冲入大殿,拉着云梨问个清清楚楚。 可惜,她不能。 这里是皇宫,和参见这次宴会的相比起来,她什么都不是,和一株草芥没有什么区别。 这里,由不得她胡来。 大殿内 姜秀云一踏进大殿,所有人皆面面相觑。 就连坐在上位的赵靖宇,也是一脸诧异的表情。 自姜秀云进宫之后,她就得了皇帝的专宠。所有人皆以为老皇帝是人到黄昏动了真感情,但只有赵靖宇知道,这女子的一言一行,甚至就连一颦一笑,都像极了他的母后。 对于帮过他的姜秀云,赵靖宇的感觉是极其复杂的。 “姜贵妃到~” “德妃到~” “薛贵妃到~” “…………” 太监们接而连三地高声传唤着。因为都是些老皇帝的嫔妃,所以罗清并没有去注意。 罗清随意地瞟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闯入罗清的视线中,罗清下意识地再次凝目望去。 只见那道美丽的身影身着一袭水红色宫装,头上插着的一对金步摇随着不停踏出的脚步,摇曳生姿。 随着女子走近,面容也越发清晰。待看清了女子的相貌,罗清心中震惊不已。 那女子明明就是…………云梨!! 云梨怎么会在宫中?她不是已经回家了吗? 一连多个问题充斥着罗清的大脑,扰乱着她的神经,此时她的脑中一片空白,久久不能思考。 罗清下意识地站起身来,看着盛装下云梨较以往越发倾城的容颜,来不及思考其他,心下只想要立即跑到云梨的跟前,询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罗清正要抬步走过去,一只手却紧紧地拉住了她。 罗清条件反射地回头,只见岑溪肃着脸看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低声道:“罗清,现在不是时候。” 顿时,罗清终于反应过来,自她今晚入宫之后,岑溪为何总是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原来,岑溪早就知道云梨在宫中。 当初在北境时,云梨与岑溪是见过几面的。 罗清转过头眼睁睁地看着云梨的身影消失在内殿,五指攥紧。 罗清咬住下唇,低声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也是今日上午偶然遇见她的,正当我想要找你时,你已经出宫了,直到现在,我不知道该如何和你开口。” 岑溪担忧的望向罗清,尽管罗清整日都嘻嘻哈哈的,但他一直都知道,她一直都很担心她这个妹妹。 罗清回想今日在城楼上见到的那抹身影,忍不住笑了。 原来,当时她并没有看花眼,云梨当时就在城楼之上。 “罗清…” 见着罗清一反往常地模样,岑溪欲开口,想要说些什么。 “她如今……在宫中是何地位?”罗清抬起头来,轻声问道。 罗清心里很害怕岑溪会吐出她不愿意听到的内容,因为一直以来,她都以为云梨回了家,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尽管是入了宫,罗清心中还抱有一丝幻想,或许云梨只是哪个大臣的夫人或者世子妃。 “她就是姜贵妃,姜秀云。”岑溪开口道。 “贵妃……” 罗清低声念叨,忍不住嗤笑一声,原来,云梨终是没有躲过,她始终是成为了老皇帝的枕边人。 可是为何呢? 原著中云梨是为了复仇才走了这一步,那么如今呢? 到底是何原因让她选择了进宫这一步? 心中的思绪不断地涌动着,罗清现在恨不得直接冲入大殿,拉着云梨问个清清楚楚。 可惜,她不能。 这里是皇宫,和参见这次宴会的相比起来,她什么都不是,和一株草芥没有什么区别。 这里,由不得她胡来。 大殿内 姜秀云一踏进大殿,所有人皆面面相觑。 就连坐在上位的赵靖宇,也是一脸诧异的表情。 自姜秀云进宫之后,她就得了皇帝的专宠。所有人皆以为老皇帝是人到黄昏动了真感情,但只有赵靖宇知道,这女子的一言一行,甚至就连一颦一笑,都像极了他的母后。 对于帮过他的姜秀云,赵靖宇的感觉是极其复杂的。 “姜贵妃到~” “德妃到~” “薛贵妃到~” “…………” 太监们接而连三地高声传唤着。因为都是些老皇帝的嫔妃,所以罗清并没有去注意。 罗清随意地瞟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闯入罗清的视线中,罗清下意识地再次凝目望去。 只见那道美丽的身影身着一袭水红色宫装,头上插着的一对金步摇随着不停踏出的脚步,摇曳生姿。 随着女子走近,面容也越发清晰。待看清了女子的相貌,罗清心中震惊不已。 那女子明明就是…………云梨!! 云梨怎么会在宫中?她不是已经回家了吗? 一连多个问题充斥着罗清的大脑,扰乱着她的神经,此时她的脑中一片空白,久久不能思考。 罗清下意识地站起身来,看着盛装下云梨较以往越发倾城的容颜,来不及思考其他,心下只想要立即跑到云梨的跟前,询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罗清正要抬步走过去,一只手却紧紧地拉住了她。 罗清条件反射地回头,只见岑溪肃着脸看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低声道:“罗清,现在不是时候。” 顿时,罗清终于反应过来,自她今晚入宫之后,岑溪为何总是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原来,岑溪早就知道云梨在宫中。 当初在北境时,云梨与岑溪是见过几面的。 罗清转过头眼睁睁地看着云梨的身影消失在内殿,五指攥紧。 罗清咬住下唇,低声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也是今日上午偶然遇见她的,正当我想要找你时,你已经出宫了,直到现在,我不知道该如何和你开口。” 岑溪担忧的望向罗清,尽管罗清整日都嘻嘻哈哈的,但他一直都知道,她一直都很担心她这个妹妹。 罗清回想今日在城楼上见到的那抹身影,忍不住笑了。 原来,当时她并没有看花眼,云梨当时就在城楼之上。 “罗清…” 见着罗清一反往常地模样,岑溪欲开口,想要说些什么。 “她如今……在宫中是何地位?”罗清抬起头来,轻声问道。 罗清心里很害怕岑溪会吐出她不愿意听到的内容,因为一直以来,她都以为云梨回了家,过上了幸 第257章 出宫 见禁卫军走远,周深收回手,转过身一脸无奈地看着罗清,笑道:“你又干嘛啦!” 周深不问缘由地为自己解了围,罗清讪讪地道;“没干嘛,就是在这里等人,刚刚那人谁啊?挺会攀关系的嘛!” 为了转移话题,罗清装作一脸好奇地表情看着周深。 “就是一个禁卫军的小队长。” 周深说完道,紧接着直直地看着罗清,十分认真道:“别岔开话题,你在等谁?” 见周深看透了自己的小把戏,罗清心下思量:她在这都等了半个小时了,也不见人影。而周深在宫中当值,应该知道得比她多一些。 于是,罗清看着周深,慢慢地开口道:“你知道宫中的女眷大多都是什么时候离开宴会的吗?”怕周深没听懂,罗清补充:“就是那种宫中的女眷,地位有点高的那种。” “你要等的人是宫中嫔妃。”周深蹙眉,直直地看向罗清。 罗清诧异地看向周深,这都能猜到? 佩服佩服! 从罗清的表情中,周深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别等了,这条路是出宫的必经之路,嫔妃们都是住在深宫中的。” “什么?这是出宫的路。” 罗清错愕地看向周深,一脸地不可置信。 “嗯。”周深意味深长地看着罗清,点了点头。 罗清敛下眸子思量,小声嘀咕道:“敢情我这一个小时是来专门喂蚊子的,宫里那么大,我怎么知道那条路是那条路。” “你说什么?”周深疑惑道。 “没事。”罗清抬眼看向周深,一脸认真地问道:“那嫔妃们的必经之路是那条啊?” 周深见罗清如此问,瞬间敛下脸上多余的表情,难得肃着脸看着罗清,道:“罗清,宫中的嫔妃是不能随意私会外男的,被抓住后果会很严重。” “我知道,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这么一副样子看着我,我看着就这么像是一胡来的人吗?”罗清摆手道,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嗯,你就是。” 周深很是老实地点点头,自他在坞城中碰到偷偷溜进去的罗清。他就彻底了解的罗清就是那种只要有理由就会说做就做的性子,而且是不顾后果的那种。 罗清汗颜。 “你所说的“你们”,让我来猜猜,是韩哥?哦,是岑溪。”周深突然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 罗清默然,这次是彻底的无语凝噎。 “跟我来。”周深说着转过身。 “去哪?”罗清下意识问道。 “送你出宫。” “不去。” 说着,罗清直接转身欲走。心想如若这一次出了宫,想要再一次进宫见云梨就难了。 周深头也没回地直接一把抓住罗清的后衣领,显然是已经料到罗清会趁他不备直接逃走。 就这样,罗清被周深像捉小鸡仔一样带往承乾门的方向而去。罗清试图挣扎,但显而易见,没有内力的她在内力深厚的周深面前,是多么的无能! “周深,快放开我,我真的有急事要办。听到没有,周深……” 因为是在宫中,罗清不敢大声喧哗,只得小声地威胁着,但周深仍然不为所动。 “站住。”承乾门的守卫见两人行为甚是诡异,于是一把拦住了周深。 周深停下脚步,看着拦着他的侍卫。 罗清见周深终于停了下来,极力地侧目朝侍卫望去,只见有些眼熟。 这人……不就是上午见到的那个任侍卫嘛! “任侍卫,是我是我,他挟持我,你快叫他松开我。”罗清连忙开口道。 任余看了罗清一眼,果然是今日忽悠八皇子的人,于是抬眼看向周深:“你…… 对于罗清的话,周深完全不以为意,没听到似的慢悠悠地拿出一块黑色令牌给任余瞧了瞧,道:“闲杂人等,得清出宫去。” 任余立即闪身让开。 罗清不知道周深拿出什么样的令牌,任侍卫就撒手不管了,但她知道只要出了这道门,她就彻底没戏了。 “你说谁闲杂人等呢!”罗清下仰头,极力地瞪了周深一眼。 周深嘴角微勾,直接带着罗清过了承乾门。 最后,罗清也懒得挣扎了。 就这样,罗清被周深了带到宫门口。 “找个客栈好好休息休息,明日我来找你。”说完,周深就直接转身进宫了。 “周深。”罗清看着周深走开的背影,忍不住上前一步,立即被侍卫拦了下来。 见侍卫一脸凶相地看着自己,罗清讪讪地笑道:“那个……我没想进去。” 见禁卫军走远,周深收回手,转过身一脸无奈地看着罗清,笑道:“你又干嘛啦!” 周深不问缘由地为自己解了围,罗清讪讪地道;“没干嘛,就是在这里等人,刚刚那人谁啊?挺会攀关系的嘛!” 为了转移话题,罗清装作一脸好奇地表情看着周深。 “就是一个禁卫军的小队长。” 周深说完道,紧接着直直地看着罗清,十分认真道:“别岔开话题,你在等谁?” 见周深看透了自己的小把戏,罗清心下思量:她在这都等了半个小时了,也不见人影。而周深在宫中当值,应该知道得比她多一些。 于是,罗清看着周深,慢慢地开口道:“你知道宫中的女眷大多都是什么时候离开宴会的吗?”怕周深没听懂,罗清补充:“就是那种宫中的女眷,地位有点高的那种。” “你要等的人是宫中嫔妃。”周深蹙眉,直直地看向罗清。 罗清诧异地看向周深,这都能猜到? 佩服佩服! 从罗清的表情中,周深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别等了,这条路是出宫的必经之路,嫔妃们都是住在深宫中的。” “什么?这是出宫的路。” 罗清错愕地看向周深,一脸地不可置信。 “嗯。”周深意味深长地看着罗清,点了点头。 罗清敛下眸子思量,小声嘀咕道:“敢情我这一个小时是来专门喂蚊子的,宫里那么大,我怎么知道那条路是那条路。” “你说什么?”周深疑惑道。 “没事。”罗清抬眼看向周深,一脸认真地问道:“那嫔妃们的必经之路是那条啊?” 周深见罗清如此问,瞬间敛下脸上多余的表情,难得肃着脸看着罗清,道:“罗清,宫中的嫔妃是不能随意私会外男的,被抓住后果会很严重。” “我知道,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这么一副样子看着我,我看着就这么像是一胡来的人吗?”罗清摆手道,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嗯,你就是。” 周深很是老实地点点头,自他在坞城中碰到偷偷溜进去的罗清。他就彻底了解的罗清就是那种只要有理由就会说做就做的性子,而且是不顾后果的那种。 罗清汗颜。 “你所说的“你们”,让我来猜猜,是韩哥?哦,是岑溪。”周深突然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 罗清默然,这次是彻底的无语凝噎。 “跟我来。”周深说着转过身。 “去哪?”罗清下意识问道。 “送你出宫。” “不去。” 说着,罗清直接转身欲走。心想如若这一次出了宫,想要再一次进宫见云梨就难了。 周深头也没回地直接一把抓住罗清的后衣领,显然是已经料到罗清会趁他不备直接逃走。 就这样,罗清被周深像捉小鸡仔一样带往承乾门的方向而去。罗清试图挣扎,但显而易见,没有内力的她在内力深厚的周深面前,是多么的无能! “周深,快放开我,我真的有急事要办。听到没有,周深……” 因为是在宫中,罗清不敢大声喧哗,只得小声地威胁着,但周深仍然不为所动。 “站住。”承乾门的守卫见两人行为甚是诡异,于是一把拦住了周深。 周深停下脚步,看着拦着他的侍卫。 罗清见周深终于停了下来,极力地侧目朝侍卫望去,只见有些眼熟。 这人……不就是上午见到的那个任侍卫嘛! “任侍卫,是我是我,他挟持我,你快叫他松开我。”罗清连忙开口道。 任余看了罗清一眼,果然是今日忽悠八皇子的人,于是抬眼看向周深:“你…… 对于罗清的话,周深完全不以为意,没听到似的慢悠悠地拿出一块黑色令牌给任余瞧了瞧,道:“闲杂人等,得清出宫去。” 任余立即闪身让开。 罗清不知道周深拿出什么样的令牌,任侍卫就撒手不管了,但她知道只要出了这道门,她就彻底没戏了。 “你说谁闲杂人等呢!”罗清下仰头,极力地瞪了周深一眼。 周深嘴角微勾,直接带着罗清过了承乾门。 最后,罗清也懒得挣扎了。 就这样,罗清被周深了带到宫门口。 “找个客栈好好休息休息,明日我来找你。”说完,周深就直接转身进宫了。 “周深。”罗清看着周深走开的背影,忍不住上前一步,立即被侍卫拦了下来。 见侍卫一脸凶相地看着自己,罗清讪讪地笑道:“那个……我没想进去。” 见禁卫军走远,周深收回手,转过身一脸无奈地看着罗清,笑道:“你又干嘛啦!” 周深不问缘由地为自己解了围,罗清讪讪地道;“没干嘛,就是在这里等人,刚刚那人谁啊?挺会攀关系的嘛!” 为了转移话题,罗清装作一脸好奇地表情看着周深。 “就是一个禁卫军的小队长。” 周深说完道,紧接着直直地看着罗清,十分认真道:“别岔开话题,你在等谁?” 见周深看透了自己的小把戏,罗清心下思量:她在这都等了半个小时了,也不见人影。而周深在宫中当值,应该知道得比她多一些。 于是,罗清看着周深,慢慢地开口道:“你知道宫中的女眷大多都是什么时候离开宴会的吗?”怕周深没听懂,罗清补充:“就是那种宫中的女眷,地位有点高的那种。” “你要等的人是宫中嫔妃。”周深蹙眉,直直地看向罗清。 罗清诧异地看向周深,这都能猜到? 佩服佩服! 从罗清的表情中,周深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别等了,这条路是出宫的必经之路,嫔妃们都是住在深宫中的。” “什么?这是出宫的路。” 罗清错愕地看向周深,一脸地不可置信。 “嗯。”周深意味深长地看着罗清,点了点头。 罗清敛下眸子思量,小声嘀咕道:“敢情我这一个小时是来专门喂蚊子的,宫里那么大,我怎么知道那条路是那条路。” “你说什么?”周深疑惑道。 “没事。”罗清抬眼看向周深,一脸认真地问道:“那嫔妃们的必经之路是那条啊?” 周深见罗清如此问,瞬间敛下脸上多余的表情,难得肃着脸看着罗清,道:“罗清,宫中的嫔妃是不能随意私会外男的,被抓住后果会很严重。” “我知道,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这么一副样子看着我,我看着就这么像是一胡来的人吗?”罗清摆手道,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嗯,你就是。” 周深很是老实地点点头,自他在坞城中碰到偷偷溜进去的罗清。他就彻底了解的罗清就是那种只要有理由就会说做就做的性子,而且是不顾后果的那种。 罗清汗颜。 “你所说的“你们”,让我来猜猜,是韩哥?哦,是岑溪。”周深突然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 罗清默然,这次是彻底的无语凝噎。 “跟我来。”周深说着转过身。 “去哪?”罗清下意识问道。 “送你出宫。” “不去。” 说着,罗清直接转身欲走。心想如若这一次出了宫,想要再一次进宫见云梨就难了。 周深头也没回地直接一把抓住罗清的后衣领,显然是已经料到罗清会趁他不备直接逃走。 就这样,罗清被周深像捉小鸡仔一样带往承乾门的方向而去。罗清试图挣扎,但显而易见,没有内力的她在内力深厚的周深面前,是多么的无能! “周深,快放开我,我真的有急事要办。听到没有,周深……” 因为是在宫中,罗清不敢大声喧哗,只得小声地威胁着,但周深仍然不为所动。 “站住。”承乾门的守卫见两人行为甚是诡异,于是一把拦住了周深。 周深停下脚步,看着拦着他的侍卫。 罗清见周深终于停了下来,极力地侧目朝侍卫望去,只见有些眼熟。 这人……不就是上午见到的那个任侍卫嘛! “任侍卫,是我是我,他挟持我,你快叫他松开我。”罗清连忙开口道。 任余看了罗清一眼,果然是今日忽悠八皇子的人,于是抬眼看向周深:“你…… 对于罗清的话,周深完全 第258章 多点真诚,少一些套路 深夜,就在罗清思绪飘远渐渐进入梦乡之际,她的房门被敲响了。 听着敲门声,逐渐清醒过来的罗清只觉得胸闷气短,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在她睡着时打扰她。 顿时,想打人的冲动充斥着她的大脑。 这时,门再次被敲响,虽然敲门声很小声,但在寂静的深夜传得格外的远。 就好似那种偷偷摸摸,贼进屋偷东西时轻轻地敲门,确认里面的主人有没有进深度睡眠。 难道我这是进了一家黑店?或者是说进了一家容易进贼的客栈。 罗清直挺挺地坐起身来,心想就算你是天王老子本姑娘也要扒你一层皮,敢敲本姑娘的房门,算你倒霉。 罗清直接在桌上拿起茶壶,借着一丝从窗缝隙里溜进来的月光往门口走去。 “一,二,三。” 罗清默念道,一打开门之后就祭出手中的茶壶。 门外寻了罗清大半夜的止戈见状,一把握住罗清的手腕,低声道:“是我。” “止戈?” 罗清错愕地看向止戈,下意识地开口道:“怎么又是你?” 止戈见罗清如此反应,犀利的目光直盯着罗清,“那你希望是谁?” “没,还会有谁?我你还不知道吗!” 罗清连忙摇头,目光闪烁道,心想谁让你敲门的频率跟贼一样,自己还以为是贼来踩点呢! 但罗清不可能会让止戈知道她将他当做贼,眸光一闪,开口道:“我的意思是这么晚了,你敲我房门找我可是有事?” 止戈没有回答,只是将视线看向罗清身后,其让他进屋的意思不言而喻。 罗清见状,连忙一把拉过门挡住,只露出自己的身体夹在门之间,讪讪然地道:“深更半夜,孤男寡………男的,你进屋的话,传出去影响不好。” 止戈闻言,挑一挑眉头,随即抬手捏了捏鼻梁,闭着眼露出一脸疲惫道:“之前让你在宫中等我一起出宫,出来后却又不见你的身影。又怕你再遇上杀手,于是我四处派人打听,这才发现你在这里。” “你一直都在找我吗?” 罗清诧异道,因为云梨的事,她早就将与止戈的保证抛到了九霄云外。 而且此时瞧着时辰已经是子时末,难道止戈找了她大半夜? “嗯。”止戈点头,看上去疲惫得很。 “那你进来吧!”罗清打开房门,让止戈进了屋。 罗清转身,径直走向烛台所在的地方。 “你去哪?” 止戈疑惑地开口,顺带关上了房门。 “当然是点灯了,这外面有月光有还好,但这屋子里黑灯瞎火的还怎么说话?” 罗清拿起火折子,吹了吹,燃起来的瞬间屋子里顿时亮起了一丝光亮。 但下一刻又重新陷入了黑暗中。 罗清诧异地看着与黑夜融为一体的止戈,但只能看见他身体的轮廓。 “你干嘛把火折子吹灭?” 说着,罗清又要去吹火折子。 止戈一把夺过罗清手中的火折子,开口道:“今日忙了一整日都未曾合过眼,我很累,想要休息了。” 第一次听见止戈说“累”这个字,罗清顿时愣住,心想止戈虽然身为万民敬仰的大将军,但他也是人,也会累。 而她,今日在马车上直接打了一个上午的盹,想到这,罗清下意识地开口道:“很累吗?” “嗯。” 止戈点头,有气无力地开口道,“我先去休息了。” “好。”罗连忙点头。 止戈见罗清点头,转身直接朝着床走去,隐在黑暗中的嘴角轻轻上扬。 见止戈走开,罗清心想止戈难得开口说“累”,是得好好休息才是。 不对,他累了可以回他自己家睡觉啊,跑来他这里干什么? 冷静下来的罗清突然意识道,她好似又被止戈忽悠了。 “止戈你自己家有床,来和我抢什么劲啊!” 于是,罗清直接快步走到床前,只见止戈已经仰躺在床,借着微弱的月光,只见他闭上了双眼。 罗清心中犹疑,不确定止戈是否真的睡着了,于是用手推了推他的胳膊,口中道:“喂,止戈。” 见止戈没有反应,罗清心想难道他真的睡着了? 这什么技能?秒睡? 那得多累才能如此啊! 这或许就是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吧! 罗清心想,随之慢慢涌出一丝酸涩来。 这时,罗清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身体失重,罗清就这样直直地倒在了床上,被止戈抱在了怀中。 “你根本没睡着。” 罗清一时恼怒,仰头看向止戈近在咫尺地下巴,“止戈,我说你能多一点真诚,少一些套路成吗?” 深夜,就在罗清思绪飘远渐渐进入梦乡之际,她的房门被敲响了。 听着敲门声,逐渐清醒过来的罗清只觉得胸闷气短,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在她睡着时打扰她。 顿时,想打人的冲动充斥着她的大脑。 这时,门再次被敲响,虽然敲门声很小声,但在寂静的深夜传得格外的远。 就好似那种偷偷摸摸,贼进屋偷东西时轻轻地敲门,确认里面的主人有没有进深度睡眠。 难道我这是进了一家黑店?或者是说进了一家容易进贼的客栈。 罗清直挺挺地坐起身来,心想就算你是天王老子本姑娘也要扒你一层皮,敢敲本姑娘的房门,算你倒霉。 罗清直接在桌上拿起茶壶,借着一丝从窗缝隙里溜进来的月光往门口走去。 “一,二,三。” 罗清默念道,一打开门之后就祭出手中的茶壶。 门外寻了罗清大半夜的止戈见状,一把握住罗清的手腕,低声道:“是我。” “止戈?” 罗清错愕地看向止戈,下意识地开口道:“怎么又是你?” 止戈见罗清如此反应,犀利的目光直盯着罗清,“那你希望是谁?” “没,还会有谁?我你还不知道吗!” 罗清连忙摇头,目光闪烁道,心想谁让你敲门的频率跟贼一样,自己还以为是贼来踩点呢! 但罗清不可能会让止戈知道她将他当做贼,眸光一闪,开口道:“我的意思是这么晚了,你敲我房门找我可是有事?” 止戈没有回答,只是将视线看向罗清身后,其让他进屋的意思不言而喻。 罗清见状,连忙一把拉过门挡住,只露出自己的身体夹在门之间,讪讪然地道:“深更半夜,孤男寡………男的,你进屋的话,传出去影响不好。” 止戈闻言,挑一挑眉头,随即抬手捏了捏鼻梁,闭着眼露出一脸疲惫道:“之前让你在宫中等我一起出宫,出来后却又不见你的身影。又怕你再遇上杀手,于是我四处派人打听,这才发现你在这里。” “你一直都在找我吗?” 罗清诧异道,因为云梨的事,她早就将与止戈的保证抛到了九霄云外。 而且此时瞧着时辰已经是子时末,难道止戈找了她大半夜? “嗯。”止戈点头,看上去疲惫得很。 “那你进来吧!”罗清打开房门,让止戈进了屋。 罗清转身,径直走向烛台所在的地方。 “你去哪?” 止戈疑惑地开口,顺带关上了房门。 “当然是点灯了,这外面有月光有还好,但这屋子里黑灯瞎火的还怎么说话?” 罗清拿起火折子,吹了吹,燃起来的瞬间屋子里顿时亮起了一丝光亮。 但下一刻又重新陷入了黑暗中。 罗清诧异地看着与黑夜融为一体的止戈,但只能看见他身体的轮廓。 “你干嘛把火折子吹灭?” 说着,罗清又要去吹火折子。 止戈一把夺过罗清手中的火折子,开口道:“今日忙了一整日都未曾合过眼,我很累,想要休息了。” 第一次听见止戈说“累”这个字,罗清顿时愣住,心想止戈虽然身为万民敬仰的大将军,但他也是人,也会累。 而她,今日在马车上直接打了一个上午的盹,想到这,罗清下意识地开口道:“很累吗?” “嗯。” 止戈点头,有气无力地开口道,“我先去休息了。” “好。”罗连忙点头。 止戈见罗清点头,转身直接朝着床走去,隐在黑暗中的嘴角轻轻上扬。 见止戈走开,罗清心想止戈难得开口说“累”,是得好好休息才是。 不对,他累了可以回他自己家睡觉啊,跑来他这里干什么? 冷静下来的罗清突然意识道,她好似又被止戈忽悠了。 “止戈你自己家有床,来和我抢什么劲啊!” 于是,罗清直接快步走到床前,只见止戈已经仰躺在床,借着微弱的月光,只见他闭上了双眼。 罗清心中犹疑,不确定止戈是否真的睡着了,于是用手推了推他的胳膊,口中道:“喂,止戈。” 见止戈没有反应,罗清心想难道他真的睡着了? 这什么技能?秒睡? 那得多累才能如此啊! 这或许就是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吧! 罗清心想,随之慢慢涌出一丝酸涩来。 这时,罗清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身体失重,罗清就这样直直地倒在了床上,被止戈抱在了怀中。 “你根本没睡着。” 罗清一时恼怒,仰头看向止戈近在咫尺地下巴,“止戈,我说你能多一点真诚,少一些套路成吗?” 深夜,就在罗清思绪飘远渐渐进入梦乡之际,她的房门被敲响了。 听着敲门声,逐渐清醒过来的罗清只觉得胸闷气短,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在她睡着时打扰她。 顿时,想打人的冲动充斥着她的大脑。 这时,门再次被敲响,虽然敲门声很小声,但在寂静的深夜传得格外的远。 就好似那种偷偷摸摸,贼进屋偷东西时轻轻地敲门,确认里面的主人有没有进深度睡眠。 难道我这是进了一家黑店?或者是说进了一家容易进贼的客栈。 罗清直挺挺地坐起身来,心想就算你是天王老子本姑娘也要扒你一层皮,敢敲本姑娘的房门,算你倒霉。 罗清直接在桌上拿起茶壶,借着一丝从窗缝隙里溜进来的月光往门口走去。 “一,二,三。” 罗清默念道,一打开门之后就祭出手中的茶壶。 门外寻了罗清大半夜的止戈见状,一把握住罗清的手腕,低声道:“是我。” “止戈?” 罗清错愕地看向止戈,下意识地开口道:“怎么又是你?” 止戈见罗清如此反应,犀利的目光直盯着罗清,“那你希望是谁?” “没,还会有谁?我你还不知道吗!” 罗清连忙摇头,目光闪烁道,心想谁让你敲门的频率跟贼一样,自己还以为是贼来踩点呢! 但罗清不可能会让止戈知道她将他当做贼,眸光一闪,开口道:“我的意思是这么晚了,你敲我房门找我可是有事?” 止戈没有回答,只是将视线看向罗清身后,其让他进屋的意思不言而喻。 罗清见状,连忙一把拉过门挡住,只露出自己的身体夹在门之间,讪讪然地道:“深更半夜,孤男寡………男的,你进屋的话,传出去影响不好。” 止戈闻言,挑一挑眉头,随即抬手捏了捏鼻梁,闭着眼露出一脸疲惫道:“之前让你在宫中等我一起出宫,出来后却又不见你的身影。又怕你再遇上杀手,于是我四处派人打听,这才发现你在这里。” “你一直都在找我吗?” 罗清诧异道,因为云梨的事,她早就将与止戈的保证抛到了九霄云外。 而且此时瞧着时辰已经是子时末,难道止戈找了她大半夜? “嗯。”止戈点头,看上去疲惫得很。 “那你进来吧!”罗清打开房门,让止戈进了屋。 罗清转身,径直走向烛台所在的地方。 “你去哪?” 止戈疑惑地开口,顺带关上了房门。 “当然是点灯了,这外面有月光有还好,但这屋子里黑灯瞎火的还怎么说话?” 罗清拿起火折子,吹了吹,燃起来的瞬间屋子里顿时亮起了一丝光亮。 但下一刻又重新陷入了黑暗中。 罗清诧异地看着与黑夜融为一体的止戈,但只能看见他身体的轮廓。 “你干嘛把火折子吹灭?” 说着,罗清又要去吹火折子。 止戈一把夺过罗清手中的火折子,开口道:“今日忙了一整日都未曾合过眼,我很累,想要休息了。” 第一次听见止戈说“累”这个字,罗清顿时愣住,心想止戈虽然身为万民敬仰的大将军,但他也是人,也会累。 而她,今日在马车上直接打了一个上午的盹,想到这,罗清下意识地开口道:“很累吗?” “嗯。” 止戈点头,有气无力地开口道,“我先去休息了。” “好。”罗连忙点头。 止戈见罗清点头,转身直接朝着床 第259章 军营 径直走开后,罗清下意识地看向手中握着的肉干,突然发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她好似像……将金宝忘记了!! 罗清扯扯嘴角,心想自从有止戈一同看管金宝之后,她就飘了。 但若是再回去,那是万万不能的。 … 像“金宝还没吃饭得去抓野物、吃饱饿了没?”这样的想法曾经每天充斥着她的脑袋,她满心满眼都是金宝。 而如今这样的想法很少会出现在她的脑袋中,因为她知道,有止戈在,金宝饿不着。 她似乎,已经在暗暗地开始依赖止戈了。 意识到这个严重的问题,罗清站在原地深深地自我反省着,口中不停地念叨着:“要自强,要自立,要坚强,要靠自己努力活下去。” “臭小子,你一个人在这唧唧歪歪地干啥呢!” 突然,一道喝声突然响起,正陷入自我反省中的罗清回神,紧接着脑袋被爆了一个栗子,罗清下意识地捂住脑袋,回过头,只见霍老头那张大胡子脸映入他的眼中。 “霍叔?” 罗清心下高兴,立即扬起笑脸看向霍老头。 霍老头见状,手中握着酒葫芦,忍不住摇摇头,啧啧嘴巴道:“被打了还笑得这么开心,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不聪明,傻里吧唧的。” 对于霍老头的话,罗清不以为意,因为她知道霍老头就是这样说话不中听的人,若是她当真的话,就输了。 所以,罗清早就已经养成了自动忽略霍老头所有挖苦她的话,因为霍老头自讨没趣后,短时间内不会再想着来找话来挖苦她。 “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罗清疑惑道。 淬了一口酒的霍老头放下手中的酒葫芦,垂在身侧,出声道。“咋滴?臭小子你不见得我回京啊?” “哪有哪有,我盼星星盼月亮的巴不得您回京城了。”罗清一脸讪笑道。 “这还差不多。”霍老头斜眼看了罗清一眼,随即开口道:“昨晚怎么不见你在军营?” “霍叔我知道了,您是昨晚上回来的。”罗清一脸欣喜地猜测道。 “怦~”罗清说完,霍老头直接用酒葫芦自然而然地再次敲了罗清一记。 “霍叔您又打我干嘛?”罗清捂住自己的脑袋,连忙跳开来,离霍老头这个说动手就动手关键还不提醒的危险人物远远的。 “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装作没有听到我说的话,这样很没有礼貌的。”霍老头神叨叨道。 “知道啦,知道啦!咱能别动手吗?” 罗清捂着脑袋看向霍老头,一脸的无可奈何。 不行,她得去找于军医才行,她要去举报霍老头偷偷藏酒喝。 罗清心想。 霍老头但笑不语,直接转过身走开了,握着酒葫芦的手背在身后。 “唉,霍叔。”罗清见状,连忙抬步跟了上去。 罗清直接追着霍老头来到一处营帐外,见霍老头进了营帐之后,罗清猜测这是他休息的地方。 于是,罗清没有再跟着,而是停下脚步在原地喘着气。 霍老头看着年纪大了,或许是因为他有内力的缘故,走起路来健步如飞。 而极力的跟在身后的罗倩,累成了狗。 径直走开后,罗清下意识地看向手中握着的肉干,突然发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她好似像……将金宝忘记了!! 罗清扯扯嘴角,心想自从有止戈一同看管金宝之后,她就飘了。 但若是再回去,那是万万不能的。 … 像“金宝还没吃饭得去抓野物、吃饱饿了没?”这样的想法曾经每天充斥着她的脑袋,她满心满眼都是金宝。 而如今这样的想法很少会出现在她的脑袋中,因为她知道,有止戈在,金宝饿不着。 她似乎,已经在暗暗地开始依赖止戈了。 意识到这个严重的问题,罗清站在原地深深地自我反省着,口中不停地念叨着:“要自强,要自立,要坚强,要靠自己努力活下去。” “臭小子,你一个人在这唧唧歪歪地干啥呢!” 突然,一道喝声突然响起,正陷入自我反省中的罗清回神,紧接着脑袋被爆了一个栗子,罗清下意识地捂住脑袋,回过头,只见霍老头那张大胡子脸映入他的眼中。 “霍叔?” 罗清心下高兴,立即扬起笑脸看向霍老头。 霍老头见状,手中握着酒葫芦,忍不住摇摇头,啧啧嘴巴道:“被打了还笑得这么开心,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不聪明,傻里吧唧的。” 对于霍老头的话,罗清不以为意,因为她知道霍老头就是这样说话不中听的人,若是她当真的话,就输了。 所以,罗清早就已经养成了自动忽略霍老头所有挖苦她的话,因为霍老头自讨没趣后,短时间内不会再想着来找话来挖苦她。 “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罗清疑惑道。 淬了一口酒的霍老头放下手中的酒葫芦,垂在身侧,出声道。“咋滴?臭小子你不见得我回京啊?” “哪有哪有,我盼星星盼月亮的巴不得您回京城了。”罗清一脸讪笑道。 “这还差不多。”霍老头斜眼看了罗清一眼,随即开口道:“昨晚怎么不见你在军营?” “霍叔我知道了,您是昨晚上回来的。”罗清一脸欣喜地猜测道。 “怦~”罗清说完,霍老头直接用酒葫芦自然而然地再次敲了罗清一记。 “霍叔您又打我干嘛?”罗清捂住自己的脑袋,连忙跳开来,离霍老头这个说动手就动手关键还不提醒的危险人物远远的。 “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装作没有听到我说的话,这样很没有礼貌的。”霍老头神叨叨道。 “知道啦,知道啦!咱能别动手吗?” 罗清捂着脑袋看向霍老头,一脸的无可奈何。 不行,她得去找于军医才行,她要去举报霍老头偷偷藏酒喝。 罗清心想。 霍老头但笑不语,直接转过身走开了,握着酒葫芦的手背在身后。 “唉,霍叔。”罗清见状,连忙抬步跟了上去。 罗清直接追着霍老头来到一处营帐外,见霍老头进了营帐之后,罗清猜测这是他休息的地方。 于是,罗清没有再跟着,而是停下脚步在原地喘着气。 霍老头看着年纪大了,或许是因为他有内力的缘故,走起路来健步如飞。 而极力的跟在身后的罗倩,累成了狗。 径直走开后,罗清下意识地看向手中握着的肉干,突然发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她好似像……将金宝忘记了!! 罗清扯扯嘴角,心想自从有止戈一同看管金宝之后,她就飘了。 但若是再回去,那是万万不能的。 … 像“金宝还没吃饭得去抓野物、吃饱饿了没?”这样的想法曾经每天充斥着她的脑袋,她满心满眼都是金宝。 而如今这样的想法很少会出现在她的脑袋中,因为她知道,有止戈在,金宝饿不着。 她似乎,已经在暗暗地开始依赖止戈了。 意识到这个严重的问题,罗清站在原地深深地自我反省着,口中不停地念叨着:“要自强,要自立,要坚强,要靠自己努力活下去。” “臭小子,你一个人在这唧唧歪歪地干啥呢!” 突然,一道喝声突然响起,正陷入自我反省中的罗清回神,紧接着脑袋被爆了一个栗子,罗清下意识地捂住脑袋,回过头,只见霍老头那张大胡子脸映入他的眼中。 “霍叔?” 罗清心下高兴,立即扬起笑脸看向霍老头。 霍老头见状,手中握着酒葫芦,忍不住摇摇头,啧啧嘴巴道:“被打了还笑得这么开心,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不聪明,傻里吧唧的。” 对于霍老头的话,罗清不以为意,因为她知道霍老头就是这样说话不中听的人,若是她当真的话,就输了。 所以,罗清早就已经养成了自动忽略霍老头所有挖苦她的话,因为霍老头自讨没趣后,短时间内不会再想着来找话来挖苦她。 “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罗清疑惑道。 淬了一口酒的霍老头放下手中的酒葫芦,垂在身侧,出声道。“咋滴?臭小子你不见得我回京啊?” “哪有哪有,我盼星星盼月亮的巴不得您回京城了。”罗清一脸讪笑道。 “这还差不多。”霍老头斜眼看了罗清一眼,随即开口道:“昨晚怎么不见你在军营?” “霍叔我知道了,您是昨晚上回来的。”罗清一脸欣喜地猜测道。 “怦~”罗清说完,霍老头直接用酒葫芦自然而然地再次敲了罗清一记。 “霍叔您又打我干嘛?”罗清捂住自己的脑袋,连忙跳开来,离霍老头这个说动手就动手关键还不提醒的危险人物远远的。 “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装作没有听到我说的话,这样很没有礼貌的。”霍老头神叨叨道。 “知道啦,知道啦!咱能别动手吗?” 罗清捂着脑袋看向霍老头,一脸的无可奈何。 不行,她得去找于军医才行,她要去举报霍老头偷偷藏酒喝。 罗清心想。 霍老头但笑不语,直接转过身走开了,握着酒葫芦的手背在身后。 “唉,霍叔。”罗清见状,连忙抬步跟了上去。 罗清直接追着霍老头来到一处营帐外,见霍老头进了营帐之后,罗清猜测这是他休息的地方。 于是,罗清没有再跟着,而是停下脚步在原地喘着气。 霍老头看着年纪大了,或许是因为他有内力的缘故,走起路来健步如飞。 而极力的跟在身后的罗倩,累成了狗。 径直走开后,罗清下意识地看向手中握着的肉干,突然发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她好似像……将金宝忘记了!! 罗清扯扯嘴角,心想自从有止戈一同看管金宝之后,她就飘了。 但若是再回去,那是万万不能的。 … 像“金宝还没吃饭得去抓野物、吃饱饿了没?”这样的想法曾经每天充斥着她的脑袋,她满心满眼都是金宝。 而如今这样的想法很少会出现在她的脑袋中,因为她知道,有止戈在,金宝饿不着。 她似乎,已经在暗暗地开始依赖止戈了。 意识到这个严重的问题,罗清站在原地深深地自我反省着,口中不停地念叨着:“要自强,要自立,要坚强,要靠自己努力活下去。” “臭小子,你一个人在这唧唧歪歪地干啥呢!” 突然,一道喝声突然响起,正陷入自我反省中的罗清回神,紧接着脑袋被爆了一个栗子,罗清下意识地捂住脑袋,回过头,只见霍老头那张大胡子脸映入他的眼中。 “霍叔?” 罗清心下高兴,立即扬起笑脸看向霍老头。 霍老头见状,手中握着酒葫芦,忍不住摇摇头,啧啧嘴巴道:“被打了还笑得这么开心,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不聪明,傻里吧唧的。” 对于霍老头的话,罗清不以为意,因为她知道霍老头就是这样说话不中听的人,若是她当真的话,就输了。 所以,罗清早就已经养成了自动忽略霍老头所有挖苦她的话,因为霍老头自讨没趣后,短时间内不会再想着来找话来挖苦她。 “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罗清疑惑道。 淬了一口酒的霍老头放下手中的酒葫芦,垂在身侧,出声道。“咋滴?臭小子你不见得我回京啊?” “哪有哪有,我盼星星盼月亮的巴不得您回京城了。”罗清一脸讪笑道。 “这还差不多。”霍老头斜眼看了罗清一眼,随即开口道:“昨晚怎么不见你在军营?” “霍叔我知道了,您是昨晚上回来的。”罗清一脸欣喜地猜测道。 “怦~”罗清说完,霍老头直接用酒葫芦自然而然地再次敲了罗清一记。 “霍叔您又打我干嘛?”罗清捂住自己的脑袋,连忙跳开来,离霍老头这个说动手就动手关键还不提醒的危险人物远远的。 “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装作没有听到我说的话,这样很没有礼貌的。”霍老头神叨叨道。 “知道啦,知道啦!咱能别动手吗?” 罗清捂着脑袋看向霍老头,一脸的无可奈何。 不行,她得去找于军医才行,她要去举报霍老头偷偷藏酒喝。 罗清心想。 霍老头但笑不语,直接转过身走开了,握着酒葫芦的手背在身后。 “唉,霍叔。”罗清见状,连忙抬步跟了上去。 罗清直接追着霍老头来到一处营帐外,见霍老头进了营帐之后,罗清猜测这是他休息的地方。 于是,罗清没有再跟着,而是停下脚步在原地喘着气。 霍老头看着年纪大了,或许是因为他有内力的缘故,走起路来健步如飞。 而 第260章 还有一大家子要养 “你是……瑜小子?你终于回来啦!” 许老头顿时满脸激动,哆嗦着嘴皮猛的一顿上下打量韩瑜,花白的胡子一抖一抖的。 “嗯,瑜小子回来了。”韩瑜再次点头笑道, “不错不错。”许老头双手不住地拍拍韩瑜的手臂,连连点头道。他仰头看了看韩瑜的身后,见到罗清只是笑了笑,就收回了目光,看着韩瑜笑道:“六儿他们呢?没有同你一起回来吗?是不是军中太过繁忙,抽不开时间回来?” “他们……” 韩瑜语气一顿,垂下头看着抱在的包裹,沉声道:“他们都在这里,我带着他们一起回家。” 许老头闻言,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不可置信的看向韩瑜手中的包裹,再次抬头看了看垂下头不语的韩瑜,似乎是已经相信了事实,但还不能接受,一个呼吸不上来直接倒地昏了过去。 “许爷爷。”韩瑜心中一急,连忙放下手中的包裹,跑过去扶起许老头。 罗清连忙上前,依着前世学了些急救知识,连忙试着恰了恰人中,做了心肺复苏,见许老头胸口起伏有规律之后才停下手,看向韩瑜,一脸郑重道:“韩哥你说得太直接了,许爷爷一时接收不了急火攻心,才导致昏倒。而且瞧着情况应该是年纪大了,导致心脏出现了并发症。我不是专业学医的,所以我的能力有限,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那该怎么办?” 韩瑜一时关心过甚,有些慌了。 “韩哥你先别急,咱们当下首要的是应该将许爷爷带进屋子里去,然后寻个大夫,看看具体情况。”罗清连忙轻声安慰道。 在这个许老头第一次开口叫“瑜小子”后,罗清就记起了他。 三年前的街头,是她第一次碰到重伤的韩瑜,而颤巍巍地站在那医馆门口一脸悲戚的老头,就是这个许老头。 所以罗清猜测,韩与肯定很在意这个许老头。 “好。”韩瑜连忙将许老头背起,进了大门。 看着还摆在大门口的包裹,罗青已经知道里面是什么了,是六儿他们的骨灰。 于是,罗清轻声对着包裹道:“你们也瞧见了,许爷爷情况危急,韩哥不是故意忘记带走你们的,所以你们不要怪他。现在就由我来带你们进去吧!” 说完,罗清直接抱起包裹,抬步进了门,顺道带上了大门。 一进大门,读书声更加清晰了,有心直接抱着包裹进了门一间大敞开的房间。 顿时,读书声更加大了。 房间很小,只摆了一架有些破烂的床,和一个放了许多破书的桌子,凳子,衣柜之后就显得特别拥挤。 韩瑜正小心翼翼地为许老头盖着铺盖。 而读书声,就是从一块挂起的打满了补丁的破布后面传出来的。 罗清将手中的包裹放到书桌上,下意识地走了过去,掀开布,顿时,八张正在读书且稚嫩的脸便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罗清顿时愣住了。 许是被打量,几个只有十三四岁左右的孩子一个一个地抬起头来好奇地看着罗清。 其中一个看着性子比较厉害的小小正太面露凶相地看着罗清,“你是谁?” 见小正太如此问,罗清笑道:“我是罗清。” “那罗清是谁?”少年又问。 “罗清就是我啊!”罗清看傻子似的看了小正太一眼。心想这孩子莫不是是个脑子不灵光的,自己都告诉他自己的名字了。 小正太见对方鄙视自己,自己又说不清楚,顿时气得脸色涨得通红。 这时,一个看上去有些瘦小的小姑娘忍不住开口道:“这位哥哥,小豆子的意思是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我们家里?” “哦。”罗清点头,心想原来自己与这个叫“小豆子”的小正太是在跨服聊天呀! “对不起,小肚子,我没有理会你的意思。” 顿时,一旁的其他几人急忍不住笑了。 “我不在小肚子,我叫小豆子。”小正太气呼呼地道。 “小豆子,不得无礼。” 韩瑜出声道,掀开破布走了出来。 “瑜哥哥。”小豆子一脸激动道,直接越过罗清就保住了韩瑜。 韩瑜 “瑜哥哥,许爷爷要是知道你回来肯定会高兴坏的。” “你是……瑜小子?你终于回来啦!” 许老头顿时满脸激动,哆嗦着嘴皮猛的一顿上下打量韩瑜,花白的胡子一抖一抖的。 “嗯,瑜小子回来了。”韩瑜再次点头笑道, “不错不错。”许老头双手不住地拍拍韩瑜的手臂,连连点头道。他仰头看了看韩瑜的身后,见到罗清只是笑了笑,就收回了目光,看着韩瑜笑道:“六儿他们呢?没有同你一起回来吗?是不是军中太过繁忙,抽不开时间回来?” “他们……” 韩瑜语气一顿,垂下头看着抱在的包裹,沉声道:“他们都在这里,我带着他们一起回家。” 许老头闻言,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不可置信的看向韩瑜手中的包裹,再次抬头看了看垂下头不语的韩瑜,似乎是已经相信了事实,但还不能接受,一个呼吸不上来直接倒地昏了过去。 “许爷爷。”韩瑜心中一急,连忙放下手中的包裹,跑过去扶起许老头。 罗清连忙上前,依着前世学了些急救知识,连忙试着恰了恰人中,做了心肺复苏,见许老头胸口起伏有规律之后才停下手,看向韩瑜,一脸郑重道:“韩哥你说得太直接了,许爷爷一时接收不了急火攻心,才导致昏倒。而且瞧着情况应该是年纪大了,导致心脏出现了并发症。我不是专业学医的,所以我的能力有限,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那该怎么办?” 韩瑜一时关心过甚,有些慌了。 “韩哥你先别急,咱们当下首要的是应该将许爷爷带进屋子里去,然后寻个大夫,看看具体情况。”罗清连忙轻声安慰道。 在这个许老头第一次开口叫“瑜小子”后,罗清就记起了他。 三年前的街头,是她第一次碰到重伤的韩瑜,而颤巍巍地站在那医馆门口一脸悲戚的老头,就是这个许老头。 所以罗清猜测,韩与肯定很在意这个许老头。 “好。”韩瑜连忙将许老头背起,进了大门。 看着还摆在大门口的包裹,罗青已经知道里面是什么了,是六儿他们的骨灰。 于是,罗清轻声对着包裹道:“你们也瞧见了,许爷爷情况危急,韩哥不是故意忘记带走你们的,所以你们不要怪他。现在就由我来带你们进去吧!” 说完,罗清直接抱起包裹,抬步进了门,顺道带上了大门。 一进大门,读书声更加清晰了,有心直接抱着包裹进了门一间大敞开的房间。 顿时,读书声更加大了。 房间很小,只摆了一架有些破烂的床,和一个放了许多破书的桌子,凳子,衣柜之后就显得特别拥挤。 韩瑜正小心翼翼地为许老头盖着铺盖。 而读书声,就是从一块挂起的打满了补丁的破布后面传出来的。 罗清将手中的包裹放到书桌上,下意识地走了过去,掀开布,顿时,八张正在读书且稚嫩的脸便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罗清顿时愣住了。 许是被打量,几个只有十三四岁左右的孩子一个一个地抬起头来好奇地看着罗清。 其中一个看着性子比较厉害的小小正太面露凶相地看着罗清,“你是谁?” 见小正太如此问,罗清笑道:“我是罗清。” “那罗清是谁?”少年又问。 “罗清就是我啊!”罗清看傻子似的看了小正太一眼。心想这孩子莫不是是个脑子不灵光的,自己都告诉他自己的名字了。 小正太见对方鄙视自己,自己又说不清楚,顿时气得脸色涨得通红。 这时,一个看上去有些瘦小的小姑娘忍不住开口道:“这位哥哥,小豆子的意思是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我们家里?” “哦。”罗清点头,心想原来自己与这个叫“小豆子”的小正太是在跨服聊天呀! “对不起,小肚子,我没有理会你的意思。” 顿时,一旁的其他几人急忍不住笑了。 “我不在小肚子,我叫小豆子。”小正太气呼呼地道。 “小豆子,不得无礼。” 韩瑜出声道,掀开破布走了出来。 “瑜哥哥。”小豆子一脸激动道,直接越过罗清就保住了韩瑜。 韩瑜 “瑜哥哥,许爷爷要是知道你回来肯定会高兴坏的。” “你是……瑜小子?你终于回来啦!” 许老头顿时满脸激动,哆嗦着嘴皮猛的一顿上下打量韩瑜,花白的胡子一抖一抖的。 “嗯,瑜小子回来了。”韩瑜再次点头笑道, “不错不错。”许老头双手不住地拍拍韩瑜的手臂,连连点头道。他仰头看了看韩瑜的身后,见到罗清只是笑了笑,就收回了目光,看着韩瑜笑道:“六儿他们呢?没有同你一起回来吗?是不是军中太过繁忙,抽不开时间回来?” “他们……” 韩瑜语气一顿,垂下头看着抱在的包裹,沉声道:“他们都在这里,我带着他们一起回家。” 许老头闻言,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不可置信的看向韩瑜手中的包裹,再次抬头看了看垂下头不语的韩瑜,似乎是已经相信了事实,但还不能接受,一个呼吸不上来直接倒地昏了过去。 “许爷爷。”韩瑜心中一急,连忙放下手中的包裹,跑过去扶起许老头。 罗清连忙上前,依着前世学了些急救知识,连忙试着恰了恰人中,做了心肺复苏,见许老头胸口起伏有规律之后才停下手,看向韩瑜,一脸郑重道:“韩哥你说得太直接了,许爷爷一时接收不了急火攻心,才导致昏倒。而且瞧着情况应该是年纪大了,导致心脏出现了并发症。我不是专业学医的,所以我的能力有限,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那该怎么办?” 韩瑜一时关心过甚,有些慌了。 “韩哥你先别急,咱们当下首要的是应该将许爷爷带进屋子里去,然后寻个大夫,看看具体情况。”罗清连忙轻声安慰道。 在这个许老头第一次开口叫“瑜小子”后,罗清就记起了他。 三年前的街头,是她第一次碰到重伤的韩瑜,而颤巍巍地站在那医馆门口一脸悲戚的老头,就是这个许老头。 所以罗清猜测,韩与肯定很在意这个许老头。 “好。”韩瑜连忙将许老头背起,进了大门。 看着还摆在大门口的包裹,罗青已经知道里面是什么了,是六儿他们的骨灰。 于是,罗清轻声对着包裹道:“你们也瞧见了,许爷爷情况危急,韩哥不是故意忘记带走你们的,所以你们不要怪他。现在就由我来带你们进去吧!” 说完,罗清直接抱起包裹,抬步进了门,顺道带上了大门。 一进大门,读书声更加清晰了,有心直接抱着包裹进了门一间大敞开的房间。 顿时,读书声更加大了。 房间很小,只摆了一架有些破烂的床,和一个放了许多破书的桌子,凳子,衣柜之后就显得特别拥挤。 韩瑜正小心翼翼地为许老头盖着铺盖。 而读书声,就是从一块挂起的打满了补丁的破布后面传出来的。 罗清将手中的包裹放到书桌上,下意识地走了过去,掀开布,顿时,八张正在读书且稚嫩的脸便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罗清顿时愣住了。 许是被打量,几个只有十三四岁左右的孩子一个一个地抬起头来好奇地看着罗清。 其中一个看着性子比较厉害的小小正太面露凶相地看着罗清,“你是谁?” 见小正太如此问,罗清笑道:“我是罗清。” “那罗清是谁?”少年又问。 “罗清就是我啊!”罗清看傻子似的看了小正太一眼。心想这孩子莫不是是个脑子不灵光的,自己都告诉他自己的名字了。 小正太见对方鄙视自己,自己又说不清楚,顿时气得脸色涨得通红。 这时,一个看上去有些瘦小的小姑娘忍不住开口道:“这位哥哥,小豆子的意思是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我们家里?” “哦。”罗清点头,心想原来自己与这个叫“小豆子”的小正太是在跨服聊天呀! “对不起,小肚子,我没有理会你的意思。” 顿时,一旁的其他几人急忍不住笑了。 “我不在小肚子,我叫小豆子。”小正太气呼呼地道。 “小豆子,不得无礼。” 韩瑜出声道,掀开破布走了出来。 “瑜哥哥。”小豆子一脸激动道,直接越过罗清就保住了韩瑜。 第261章 想方设法进宫 许老头问过罗清之后,就没有再问其他,但是和韩瑜说着这些年鸡毛蒜皮的小事。 从许老头的反应中得知,秦三那家伙一次也没有回来过。 罗清心想很有可能是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许老头及小豆子们,所以还不敢回来。 这一次,罗清与韩瑜一同来到这里,知道了韩瑜的确有一大家子要养。 罗清走前直接交二百两银子的银票塞进韩瑜的手中,怕韩瑜拒绝,连忙开口道:“我可不是给你的,我第一次见芸儿和小豆子,这是我给他们的见面礼,你可没有权利拒绝。” 韩瑜闻言,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银票,道:“我每月有军饷,足以养活他们。而你……” “你是想说我是闲人一个,没有经济来源是吧!”罗清直接说出韩瑜想要表达的意思。 “嗯。”韩瑜点头,将其中一百两银票还给罗清,不容置疑道:“太多了,一百两就够了。你给的一百两已经够我们换一个大一点的院子了。所以这一百两你还是拿回去吧!” “那你就用这一百两换一个更大一点的院子,给我留一间屋子。我没事的时候可以来蹭蹭饭不就行了嘛!就当是我提前支付的食宿费。” 罗清又将一百推了回去,见韩瑜还是一脸犹豫,于是佯装生气道:“除非是韩哥你嫌弃我吃的多,不欢迎我来蹭饭。” “怎么会?这里你随时随地都能来。”韩瑜一脸认真地道。 “那就好,韩哥看来你还有很多事要忙,我就不先打扰你了,我先去回去了。” “好,这个……”韩瑜示意手中的一百两。 罗清见状,连忙道:“韩哥如果没事可以来悦来客栈找我啊!” 罗清说完,未等韩瑜开口就直接快步离开了。 看着罗清脚步匆匆地背影,韩瑜忍不住摇摇头。心想罗清看上去爱财,见到值钱的物仕就想要卖银子,但有时她还真是不把银子当银子,花钱如流水。 韩瑜有一点真相了,一直以来,罗清就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在她看来,值钱的东西不方便,卖掉随身携带才是硬道理。 况且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用到最需要它的地方才是正确的做法。 …… 罗清寻的记忆出了深巷子,直接抬步往宫中的方向走去。 如今云梨的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他得去打听打听关于云梨什么时候出宫的消息才行。 若是有可能的话,罗清想混进宫里去。 因为罗清知道,深宫中的嫔妃出宫都是有限制的,尤其是像云梨这样地位崇高备受皇帝宠爱的贵妃。 而且就算她要出宫也一定不会简单,很有可能她的身旁有重重的禁卫军护卫,罗清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到达宫门口附近之后,罗清远远的坐在市集口的一个馄饨摊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守卫森严的宫门。 心下思量着办法。 见着站在宫门口面无表情的侍卫,罗清忍不住心下感叹,她上一刻还在坚决不愿意进宫,下一刻却在为如何进宫而抓耳挠腮。 还真是时过境迁呀! “公子,您的馄饨已经坨了。” 馄饨摊老板见罗清点了馄饨又不吃,忍不住提醒道。 罗清回神,下意识的看向混沌摊老板,连忙点头道:“哦,好好好。” 罗清转眼看向自己的碗中,只见碗中的馄饨已经坨到不能再吃了,于是,对馄饨摊老板道:“重新再来一碗吧!” “这………”馄饨摊老板有些犹豫。 “放心,我会付两碗的钱的。” 罗清开口道,忍不住心想,他看上去就那么像没有银子的人吗? 想着想着,罗清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是一袭青色细棉布。 许老头问过罗清之后,就没有再问其他,但是和韩瑜说着这些年鸡毛蒜皮的小事。 从许老头的反应中得知,秦三那家伙一次也没有回来过。 罗清心想很有可能是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许老头及小豆子们,所以还不敢回来。 这一次,罗清与韩瑜一同来到这里,知道了韩瑜的确有一大家子要养。 罗清走前直接交二百两银子的银票塞进韩瑜的手中,怕韩瑜拒绝,连忙开口道:“我可不是给你的,我第一次见芸儿和小豆子,这是我给他们的见面礼,你可没有权利拒绝。” 韩瑜闻言,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银票,道:“我每月有军饷,足以养活他们。而你……” “你是想说我是闲人一个,没有经济来源是吧!”罗清直接说出韩瑜想要表达的意思。 “嗯。”韩瑜点头,将其中一百两银票还给罗清,不容置疑道:“太多了,一百两就够了。你给的一百两已经够我们换一个大一点的院子了。所以这一百两你还是拿回去吧!” “那你就用这一百两换一个更大一点的院子,给我留一间屋子。我没事的时候可以来蹭蹭饭不就行了嘛!就当是我提前支付的食宿费。” 罗清又将一百推了回去,见韩瑜还是一脸犹豫,于是佯装生气道:“除非是韩哥你嫌弃我吃的多,不欢迎我来蹭饭。” “怎么会?这里你随时随地都能来。”韩瑜一脸认真地道。 “那就好,韩哥看来你还有很多事要忙,我就不先打扰你了,我先去回去了。” “好,这个……”韩瑜示意手中的一百两。 罗清见状,连忙道:“韩哥如果没事可以来悦来客栈找我啊!” 罗清说完,未等韩瑜开口就直接快步离开了。 看着罗清脚步匆匆地背影,韩瑜忍不住摇摇头。心想罗清看上去爱财,见到值钱的物仕就想要卖银子,但有时她还真是不把银子当银子,花钱如流水。 韩瑜有一点真相了,一直以来,罗清就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在她看来,值钱的东西不方便,卖掉随身携带才是硬道理。 况且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用到最需要它的地方才是正确的做法。 …… 罗清寻的记忆出了深巷子,直接抬步往宫中的方向走去。 如今云梨的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他得去打听打听关于云梨什么时候出宫的消息才行。 若是有可能的话,罗清想混进宫里去。 因为罗清知道,深宫中的嫔妃出宫都是有限制的,尤其是像云梨这样地位崇高备受皇帝宠爱的贵妃。 而且就算她要出宫也一定不会简单,很有可能她的身旁有重重的禁卫军护卫,罗清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到达宫门口附近之后,罗清远远的坐在市集口的一个馄饨摊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守卫森严的宫门。 心下思量着办法。 见着站在宫门口面无表情的侍卫,罗清忍不住心下感叹,她上一刻还在坚决不愿意进宫,下一刻却在为如何进宫而抓耳挠腮。 还真是时过境迁呀! “公子,您的馄饨已经坨了。” 馄饨摊老板见罗清点了馄饨又不吃,忍不住提醒道。 罗清回神,下意识的看向混沌摊老板,连忙点头道:“哦,好好好。” 罗清转眼看向自己的碗中,只见碗中的馄饨已经坨到不能再吃了,于是,对馄饨摊老板道:“重新再来一碗吧!” “这………”馄饨摊老板有些犹豫。 “放心,我会付两碗的钱的。” 罗清开口道,忍不住心想,他看上去就那么像没有银子的人吗? 想着想着,罗清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是一袭青色细棉布。 许老头问过罗清之后,就没有再问其他,但是和韩瑜说着这些年鸡毛蒜皮的小事。 从许老头的反应中得知,秦三那家伙一次也没有回来过。 罗清心想很有可能是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许老头及小豆子们,所以还不敢回来。 这一次,罗清与韩瑜一同来到这里,知道了韩瑜的确有一大家子要养。 罗清走前直接交二百两银子的银票塞进韩瑜的手中,怕韩瑜拒绝,连忙开口道:“我可不是给你的,我第一次见芸儿和小豆子,这是我给他们的见面礼,你可没有权利拒绝。” 韩瑜闻言,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银票,道:“我每月有军饷,足以养活他们。而你……” “你是想说我是闲人一个,没有经济来源是吧!”罗清直接说出韩瑜想要表达的意思。 “嗯。”韩瑜点头,将其中一百两银票还给罗清,不容置疑道:“太多了,一百两就够了。你给的一百两已经够我们换一个大一点的院子了。所以这一百两你还是拿回去吧!” “那你就用这一百两换一个更大一点的院子,给我留一间屋子。我没事的时候可以来蹭蹭饭不就行了嘛!就当是我提前支付的食宿费。” 罗清又将一百推了回去,见韩瑜还是一脸犹豫,于是佯装生气道:“除非是韩哥你嫌弃我吃的多,不欢迎我来蹭饭。” “怎么会?这里你随时随地都能来。”韩瑜一脸认真地道。 “那就好,韩哥看来你还有很多事要忙,我就不先打扰你了,我先去回去了。” “好,这个……”韩瑜示意手中的一百两。 罗清见状,连忙道:“韩哥如果没事可以来悦来客栈找我啊!” 罗清说完,未等韩瑜开口就直接快步离开了。 看着罗清脚步匆匆地背影,韩瑜忍不住摇摇头。心想罗清看上去爱财,见到值钱的物仕就想要卖银子,但有时她还真是不把银子当银子,花钱如流水。 韩瑜有一点真相了,一直以来,罗清就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在她看来,值钱的东西不方便,卖掉随身携带才是硬道理。 况且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用到最需要它的地方才是正确的做法。 …… 罗清寻的记忆出了深巷子,直接抬步往宫中的方向走去。 如今云梨的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他得去打听打听关于云梨什么时候出宫的消息才行。 若是有可能的话,罗清想混进宫里去。 因为罗清知道,深宫中的嫔妃出宫都是有限制的,尤其是像云梨这样地位崇高备受皇帝宠爱的贵妃。 而且就算她要出宫也一定不会简单,很有可能她的身旁有重重的禁卫军护卫,罗清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到达宫门口附近之后,罗清远远的坐在市集口的一个馄饨摊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守卫森严的宫门。 心下思量着办法。 见着站在宫门口面无表情的侍卫,罗清忍不住心下感叹,她上一刻还在坚决不愿意进宫,下一刻却在为如何进宫而抓耳挠腮。 还真是时过境迁呀! “公子,您的馄饨已经坨了。” 馄饨摊老板见罗清点了馄饨又不吃,忍不住提醒道。 罗清回神,下意识的看向混沌摊老板,连忙点头道:“哦,好好好。” 罗清转眼看向自己的碗中,只见碗中的馄饨已经坨到不能再吃了,于是,对馄饨摊老板道:“重新再来一碗吧!” “这………”馄饨摊老板有些犹豫。 “放心,我会付两碗的钱的。” 罗清开口道,忍不住心想,他看上去就那么像没有银子的人吗? 想着想着,罗清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是一袭青色细棉布。 许老头问过罗清之后,就没有再问其他,但是和韩瑜说着这些年鸡毛蒜皮的小事。 从许老头的反应中得知,秦三那家伙一次也没有回来过。 罗清心想很有可能是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许老头及小豆子们,所以还不敢回来。 这一次,罗清与韩瑜一同来到这里,知道了韩瑜的确有一大家子要养。 罗清走前直接交二百两银子的银票塞进韩瑜的手中,怕韩瑜拒绝,连忙开口道:“我可不是给你的,我第一次见芸儿和小豆子,这是我给他们的见面礼,你可没有权利拒绝。” 韩瑜闻言,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银票,道:“我每月有军饷,足以养活他们。而你……” “你是想说我是闲人一个,没有经济来源是吧!”罗清直接说出韩瑜想要表达的意思。 “嗯。”韩瑜点头,将其中一百两银票还给罗清,不容置疑道:“太多了,一百两就够了。你给的一百两已经够我们换一个大一点的院子了。所以这一百两你还是拿回去吧!” “那你就用这一百两换一个更大一点的院子,给我留一间屋子。我没事的时候可以来蹭蹭饭不就行了嘛!就当是我提前支付的食宿费。” 罗清又将一百推了回去,见韩瑜还是一脸犹豫,于是佯装生气道:“除非是韩哥你嫌弃我吃的多,不欢迎我来蹭饭。” 第262章 万劫不复之地 傍晚,罗清独自一人徘徊在宫门附近。 虽说在守卫承乾门的任侍卫那儿旁敲侧击了许久,但任侍卫说出的话内容有限,罗清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罗清请了任侍卫一顿馄饨之后,任侍卫就告辞离开了。 罗清只得留在宫门外继续想办法,想来想去就是一整日,还是没什么用。 罗清抬头见天色已晚,街道上人影寥寥,好些店铺门口都已经点了灯。 看来今日无法找机会混进宫了,明日再想办法吧! 罗清心想。 最后回头望了一眼高大恢弘的宫门,罗清便转身抬步离开了。 … 很快罗清便回到了客栈自己的房门口,罗清自然而然地推门而入,却被矗立在屋子中的黑影吓了一跳。 待借着暗淡地光线看仔细了才知是止戈一言不发站在自己的房门中,罗清心下松了一口气,不满道:“我说你干啥呢,一整日不见人影,一出现就装神弄鬼的。” 止戈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罗清一整日的都去哪了,就听到对方先发制人地开口。止戈抿了抿唇看着罗清道:“是你一整日都不见踪影。” “瞎说。” 罗清想也没想地否定,径直地越过止戈坐在了屋中的桌旁,不敢看止戈一眼。 话说她心咋就这么虚呢! “你一整日都去哪了?”止戈迈步走到罗清的身旁,俯视着罗清的头顶。 “呵呵呵……就………随便溜达溜达。”罗清目光闪烁道。 不是她不愿意告诉止戈关于云梨的事,而是原著中云梨就惨死在止戈的利刃之下。再说罗清也不知道云梨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进宫?依照止戈与赵靖宇之间的关系,罗清怕冒然告诉止戈后会对云梨不利。 还是先行想方设法地先和云梨见上一面,问清楚为好。 罗清心想。 止戈蹙眉,他心里十分清楚,罗清又在敷衍他。 止戈嘴巴蠕动片刻,想要说些什么,罗清见状,立马开口道:“话说这么晚了,你咋还没回你家啊!” “岑溪说今日他来找过你,等了你许久都不见你的踪影,我担心你出事所以就……” “停!”罗清一口打断止戈的话,抬眼看着止戈的眼睛,挑了挑眉,一字一顿道:“岑……溪………说!” 止戈愣住。 “敢情是你一整日未见踪影,只是听岑溪说不曾见到我你就套路我。” 止戈有些不自然地侧过头去,心想这是重点吗? 见止戈的反应,罗清顿时明白自己真相了,于是清了清嗓子,觑了一眼止戈,一本正经地开口道:“一整日不见踪影都干嘛去了,都从实招来。” “就……有点事务要处理。”止戈言辞闪烁道。 敷衍!敷衍! “在军营?” “嗯。”止戈下意识地点头。 “瞎说!”罗清很是有底气地站起身来,与止戈面对面,“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一早就和古将军跑了。” 止戈:“…………”知道还用话炸他!! “我有秘密任务要处理,原谅我不能告诉你。”止戈很是严肃地开口道,眼神中饱含着丝丝抱歉。 “你看你看,咱们都有自己的秘密不能轻易说出口,所以咱们就各自退一步,互不干预相安无事可好?” 罗清希冀地看着止戈,时到今日,她是真的不想再再绞尽脑汁地想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敷衍止戈了。 她不可能一辈子当男人,若是有一日东窗事发,罗清不想让止戈觉得两人之间只剩下谎言。 “这不一样。”止戈紧紧地蹙起眉头,双手揽上罗清的肩头,很是严肃地开口道:“我的秘密都是公务,而你的秘密………我总有种预感,它能轻易地将你拉入万劫不复之地。” 罗清闻言,看着止戈一脸肃然的面容有些征愣,但也只是一瞬。她侧过头轻笑一声,佯装不以为意道:“一天天都在瞎想些什么哟!” 说完,罗清直接挣开止戈的双手,背过身去,右手下意识地端起桌上的茶杯想要润润突然干涸的喉咙,但不知咋的却止不住地颤抖。 直到有一些水渍滴落在桌上,罗清趁止戈未发现,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右手改为手无意识地绞着自己的衣裳。 “怎么了?”察觉到罗清的不对劲,止戈有些担忧地开口。 “没事没事。”罗清连忙摆手,回过身笑道:“这些个烦心事咱们就暂时不要说了吧,关于我的秘密我总有一日会告诉你的。”罗清话头顿住,望了一眼窗外,继续道:“再说这天色都这么晚了,我也有些累了。明日想必你还有许多军务要处理,再不回去战老侯爷该担心了,你还是尽早回去吧!” 见罗清很是认真地逐客,止戈敛下眸子思索片刻,才点头道了一声“好”。 “这几日我有些忙,可能没有时间顾及到你,暗处的黑衣人你也要小心,莫要放松警惕。”止戈一本正经地叮嘱,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他突然道:“要不我派几个侍卫跟着你?” “哎……这个真不用。” 罗清想也没想地拒绝,心想她才不要被监视呢! 再说她现在对外还是男子,止戈专门派侍卫保护她一事被有心人知道了,会很麻烦的。 见罗清态度坚决,语气也是不容置疑,止戈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好吧!” “慢走。”罗清朝着敞开着的门口摆手道。 止戈深深地看了罗清一眼,趁罗清一个不注意直接俯下头在罗清饱满的额头上亲了亲,便迅速转身走到房门口,眼眸含笑地转过头看着捂着自己额头的罗清道:“我走了,不用送了。” 说完,人便消失在房门口。 “止戈…你……流氓。”罗清恼羞成怒地喝道,想到刚刚那一闪而逝的感觉,心下产生一丝怪异的感觉,一时只觉得脸烧得慌。 罗清极力地压下心中的异样,小声地嘀咕道:“瞧你这熊样,又不是没亲过,害羞个什么劲儿。” 回想止戈走前说得那番话,罗清心下渐渐地平静下来。 看着桌上茶杯旁因手抖而形成的水渍,心下隐隐地升起一股迷茫来。 或许,前方等待着她的可能就是万劫不复吧! 第263章 你……耍诈 第二日清晨,正当罗清睡得迷迷糊糊之间,房门突然被敲得震天响。 “小白脸,别睡了,小白脸。” 穆灵灵一脸焦急地拍着房门,她昨日整整打听了一整日,才打听到罗清窝在这个偏僻的小客栈。穆灵灵一想到在宫中见到的女子,手中拍门的力气更大了。 “小祖宗,上辈子咱俩是有仇是吧,这辈子你要如此折磨我。”罗清直挺挺地坐起身来,朝着房门外一吼。 谁知,穆灵灵听到她的声音,叫门的声音更大了。 “还来劲了是吧!”罗清气冲冲地走到房门口,一把拉开门就道:“我说穆灵灵,你放过我好不好,大清早的你不去找韩哥总来找我有什么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看上我了呢!” 有些愣住的穆灵灵回神,体会到罗清话中的意思后,立马就急了,连忙啐道:“就你,你连韩大哥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是是是,那你到底来找我这个连韩哥一根小小手指头都比不上的人来干嘛呀?”罗清双手抱臂,斜眼看着穆灵灵。 经罗清一提醒,穆灵灵瞬间想起来她来这找罗清的原因,一脸神秘莫测地道:“你猜我在宫中遇见了谁?” “谁啊?”罗清很给面子的接话道。 “你的妹妹,云梨云姑娘。”穆灵灵像是发现新大陆了一般地开口道。 听穆灵灵如此说,罗清心下黯然,也保持着沉默。 “你再猜猜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宫中?我说出来的话你可能都不信。”穆灵灵一惊一乍地开口。 罗清抬眼看了看穆灵灵,又敛下眸子,仍然没有言语。 穆灵灵见状,脸上的表情渐渐掩了下去,“不是……我怎么感觉你一点都不惊讶不好奇呢!” “我已经知道了。” “什么?” ……… 与穆灵灵一起吃过早饭之后,罗清告别穆灵灵再次朝着宫门口走去。 罗清本来想要让穆灵灵带自己入宫,但穆灵灵与慕容轩自来辉安城之后,就被安排进了靖王府。再说她是北璃国人,若是无诏进宫容易惹人非议,除非迫不得已穆灵灵一般很少进宫。 穆灵灵告诉罗清,云梨是后宫中最得老皇帝宠爱的妃子。就连老皇帝重病在榻,也是只允许云梨一人前去侍疾,而且乾清宫守卫森备,罗清就算进了宫也根本见不到云梨。 因此混进宫这事只得作罢。 但穆灵灵说了,云梨每过一段日子,就会出宫去皇家寺院为老皇帝祈福。 罗清就只好一直徘徊在宫门附近,等着云梨出宫,一等就是三日。 而这三日,罗清一次也没有见过止戈,所以并不知道止戈到底在秘密筹谋些什么。 就连周深,罗清都不曾见到过。岑溪和韩瑜倒是抽时间来象征性地看了下,就又忙自己的事去了。 似乎所有人都在忙,就只有她一整日地游荡在宫门外,望眼欲穿地看高大恢弘的宫门。 期间罗清也好几次碰见赵世熙,但都被罗清特意给躲过去了,实在躲不过去了就就近地找一家客栈,点个一桌,耐着性子听赵世熙那个好奇宝宝唠叨。 在三日后的傍晚,罗清见天色暗淡,就知道今日又白瞎了。 于是,罗清照常转身朝着自己住的客栈走去。 就在罗清拐过一家客栈后,一辆低调奢华地马车从一个昏暗的巷子里驶出。 “五号,可查清楚他的身份?”温润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马车旁,而马车夫却目不直视地盯着前方,好似没有瞧见一样。 “王爷,属下无能,并未查出他的身份。这个叫罗清的就好像凭空出现的人一样,” 五号单膝跪地,一脸恭敬地垂首报告,接着补充道:“还有……我与他交手过,此人的身手并不简单。” “不简单。”赵靖宇低声念叨,又是一个不在他掌握之中的人。 想到暗中帮助怀南王冼国良逃脱的神秘人,赵靖宇眉头紧蹙。 “可有查清楚他这几日为何总是徘徊在宫门外?” “没有。”五号摇头道。 赵靖宇默然,他派出的探子来报说是宫门外有可疑的人盯梢,他想到自己正在实施的计划,为了不打草惊蛇才准备亲自出马,却不曾想到是这个叫罗清的。 一想到探子来报这个男子与无燚之间不清不楚地关系,赵靖宇紧紧地攥起了五指。 不管这人和无燚是什么关系?但他绝对不允许这人毁了无燚的。 必要时,他不介意这人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 罗清独自走在大街上,周围偶尔走过那么几个提着灯笼的人。 一路走来,罗清总感觉不对劲。 于是罗清故意放快脚步,那种感觉更加强烈了。一想到暗处的杀手,罗清顿时心生担忧,她好似……被跟踪了。 心里越来越发毛,细微声突然从上方响起,罗清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只见一黑衣突然从房顶上一跃而下,正处在她的头顶。 罗清连忙就地一滚,起身来看着已经落地的黑衣人,刹那间,十几个黑衣人从四面八荒冒出,直接将罗清围了个水泄不通。 乌鸦嘴止戈,好的不灵坏的灵,这下好了,真的被他给说中了。 罗清腹诽道,强装镇定的看着眼前的一众黑衣人,尤其是盯着处在她前方那个黑衣人的那一双眼睛,嗤笑道:“你倒是执着,从西南战场到京城,都没有放弃杀我。” “谁让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黑衣人双眼一眯,难得的开口道。 “呵……想要我的命,也要看看你们的能耐能不能拿走它。”罗清嘴角一挑,右手摸上腰际抽出匕首,防备地看着周围的黑衣人,心里也在思量着如何逃跑。 让罗清意外的是黑衣人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般出手,而是将她围着。尤其是那个看似为首的黑衣人,双手抱臂很有耐心地看着她。 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不知为何,罗清的心中突然慌乱了起来,脑袋也开始晕乎乎的,尤其是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 罗清再次抬眼看向那为首的黑衣人,只见他挑了挑眉头,眼中也满是笑意。 罗清见状,再回想到刚刚这人出场时的方式,顿时明白了她这是被下药了。 罗清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黑衣人,道:“你……耍诈。” 说完后就直接瘫软在地,闭上了眼睛陷入一片虚无。 看着目标人物如计划般中了招,黑鹰上下抛着一个棕色瓶子,心想他又不傻,既然已经知道这人身手不错,当然不可能像上次一样硬碰硬了。 若不是这强劲蒙汗药见效快,还有那人说要亲自见一见这人,他倒是喜欢直接来一瓶毒药,解决得干干净净一了百了。 “带走。”黑鹰下令道。 “是。”两个黑衣直接上前将罗清装入一个麻袋内,抬着就走。 就在这时,变故重生,又是一些黑衣人从暗中冒了出来。 黑鹰见状,喝道:“撤退。” 第264章 对不起 第二日清晨,贼寇进城抢劫的流言传遍了辉安城的大街小巷。 听说昨个酉时末十分,有不少人瞧见黑衣人在打斗,皆以黑衣黑面掩身。 有的人说许是黑衣人起了内讧,才互相打了起来。 听到这个流言的百姓皆不禁感叹一声世风日下,贼寇猖獗的话来。 头晕眼花,浑身酸疼。 这是罗清意识清醒后的感觉,她闭了闭眼,下意识地想要用手用手扶额,以缓解眩晕感,却发现手根本动不了。 怎么回事? 罗清疑惑,睁开眼低下头瞧了瞧,却发现此时的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地困在一根柱子上,根本动弹不得。 昨晚的记忆霎那间涌入脑海,罗清这才慢知慢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被劫持了。 罗清下意识地抬眼朝四周望去,只见遍地都是灰尘,蜘蛛网爬满了整间屋子,这不,还有一只蜘蛛正吊在她跟前打秋千呢! 再加上破烂的窗扇松松垮垮地吊在半空中,就连屋顶也渗进些许光线来。 这是一个很破败的屋子。 罗清心下定义。 “来人~”罗清大吼。 只听“吱呀”一声,破败的门被人从外往里推开来,紧接着走进一个黑衣人。 兴许是以为罗清等会儿必死,此时的黑衣人已经没有掩面,而是大摇大摆地露出了稍稍有些硬朗的真容。 瞧着眼前年龄约莫二十左右的男子,罗清只觉得很是陌生。她敢发誓,她绝对没有见过这号人,就更别提说得罪了。 男子双手抱臂,倚靠在罗清对面的柱子上,但并不言语,只是一个劲地上下打量着她。 “好看吗?” 见对方莫名其妙地直盯着自己瞧,罗清压下心中的慌乱,斜眼鄙视道。 黑鹰闻言,眉头一挑,放下双手并开口道:“我瞧着并不咋地,不过堪堪算得上清秀罢了,和她一点都没有可比性。” “那你盯着我看的那么起劲干嘛呢!难道我脸上长花了啊?” 罗清朝眼前的黑衣人翻了一个白眼,同时心里十分不解,为何这次黑衣人柔和了许多,是将她迷晕而是没有直接选择杀了她。 黑鹰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莫名其妙地看了罗清一眼。待听到屋外传来声响后,他便转身出了屋子。 罗青不知道屋外发生了何事,看着黑衣人离开,心下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罗清垂下头,敛下眸子心想,反正她人都已经在这里了,不管黑衣人到底想干什么,她也只得硬着头皮受着了。 外面一阵脚步声响起,罗清下意识地竖起耳朵去听。 只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和刚刚那个黑衣人的声音响起。 “人抓到了吗?” “抓到了。” “没有惊动他吧?” “没有。” “很好。” 听着听着直到一双蜜桃色的绣花鞋出现在罗清的视线中。 “就是他吗?” 一道似黄鹂般清脆的声音从头顶响起,罗清下意识地抬起头。 只见一位身材高挑,以黑衣黑帽掩住身形的人正侧着头询问身旁略显恭敬地黑鹰。罗清看不见她是何模样,但从她的说话声来瞧,猜想此人必定是个妙龄女子。 罗清心里一时有些复杂,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她接触过的女子屈指可数,更别提得罪了。眼前这个女子很有可能就是上次派杀手取她性命之人,也是这次派人掳走她的人。 随着女子转过头来,她精致的眼眸刚好与罗清四目相对 “小姐~”姜秀云惊呼一声,纤纤玉手捂住红唇,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云梨~” 罗清震惊,刹那间,只觉得脑袋轰隆隆地阵阵发响。 她无数次想过与云梨想见时的情境,却唯独从未想过两人确是以这种方式见面。 一旁的黑鹰被姜秀云一声“小姐”给喊懵在了原地。 这人……是……是女的!! “小姐怎么会是你?” “你怎么会在这里?” 罗清与姜秀云同时开口,两人顿住,然后相视而笑。 不管上一刻她们的立场如何,但此刻她们既然已经认出了对方,就是可以相互依靠的亲人,那份信任是任何东西都代替不了的。 姜秀云反应过来后将头上的帽子取下,露出样式素雅的发髻,三千青丝被她披在身后。姜秀云连忙上前欲给罗清松绑,一旁的黑鹰见状,连忙出声道:“主子请慎重!她可是……” 姜秀云想也没想的打断道:“她是我的朋友,你们抓错人了。” “属下没有抓错。”黑鹰瞧了一眼罗清,便敛下眸子开口道:“就是……她,属下很确定。” 姜秀云闻言,手不禁一抖。 罗清疑惑地看向云梨与黑衣人,只觉得这两人说话莫名其妙。 于是,她看向眼前的云梨问道:“什么意思?” “没事。”姜秀立马露出一个绝美的笑容,侧头威胁似的地看了黑鹰一眼,黑鹰便低下头不言了。然后便转过头笑着一边给罗清松绑一边转移话题道:“小姐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云梨托了许多人都没有打听到你的消息。云梨还以为……”姜秀云语气顿住,一脸担忧地看着罗清道:“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见云梨提起这些年自己的行踪,罗清收起自己的疑惑,叹了一口气道:“在你离开半年后我就离开了北境,想着带着金宝去四处游历,走遍这东郡国的大好河山,必要时还可以去他国瞧瞧风土人情。但我又怕走得远了以后就见不到你了。” 罗清揉了揉发酸的手腕,露出一丝微笑看向云梨道:“我记得你在信中提到你是西北一带富绅姜家的女儿,于是我就想着走之前再去见你一面。但在西北一带根本就没有找到你所说的那个富绅姜家。最后……” “最后我就不小心被卷进军营中去了。” 姜秀云闻言,敛下眸子轻咬下唇,双手不住地绞着手中的帕子。 想到当初是她差点害死小姐,心中就一阵后怕。 姜秀云抬起头来,眸子中泪光一闪,右手捂住红唇呜咽道:“小姐……对不起!云梨不知道是你。” 罗清知道云梨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派杀手伤她一事,自从见到云梨开始,罗清就已经将这事抛之度外了。 罗清不知道云梨为何会与界门搅和在一起,她暂时也不想提起。罗清相信云梨这样做必定有她自己的原因,她虽是云梨口中的“小姐”,但也不是她能随意置喙的。 罗清上前轻轻挽住云梨,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背,柔声道:“没关系,这事不怪你,云梨终于长大了,知道保护自己了。” “小姐~” 姜秀云想到这几年一多的小心翼翼,想到宫中的尔虞我诈的算计,心中一酸,忍不住轻声哭出声来。 第265章 像是在灼烧他的心脏 见着互相拥住的两人,一旁的黑鹰心下有些担忧。 一直以来,他之所以违背界主的命令站在姜秀云这一边,费尽心思地想要除掉罗清,不仅仅只是因为他要借姜秀云得在宫中的地位报仇,而是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界主走了错路。 他与界主相识九年,界主是如何走到今日他一清二楚。且他们都是家族倾尽一切保下来的唯一血脉,好男风这种事一旦沾惹,只能说是愧对列祖列宗。 既然界主无法下决定,那就么由他来为其摆平。 可是现如今……这人是女子,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一直以来都是他错了。 今日这事必定会传入界主的耳中,届时他又该如何与界主交待? 黑鹰失神地想着。 就在这时,几个黑衣人突然闯了进来,其中一个黑衣人急切地开口道:“黑鹰护法,刚收到信号,是一级示警,很有可能是官兵。而且我们在各处盯梢的人都没有回来。” 几个黑衣人一闯进屋中后,罗清就与云梨分了开来。 黑鹰闻言,快速地看了罗清一眼,眉头下意识地蹙起,稽首道:“主子~请下命令。” 姜秀云背对着黑鹰用帕子抹了抹眼,转过身来看着他,肃声道:“你的意思是想要我下什么命令?” 黑鹰抬眼快速地看了罗清一眼,心中像是下了某种决定,于是他单膝跪地,直直地盯着地面道:“如今在外面的很有可能全都是官兵,属下猜测定是战无燚循着蛛丝马迹亲自带人前来围剿,想要把我们一网打尽。但主子如今好不容易在宫中站稳了脚跟,黑鹰就算万死也要保住主子。所以属下请求主子将罗清交于属下,为主子争取撤退时间。” “不可能,我绝不可能让你们带走小姐。” 姜秀云想也没想地否定,她黛眉紧紧地蹙起。依着她对战无燚此人的了解,必定不会轻易放过黑鹰等人。等一会两方人马必定会死战,她怎么可能会允许让小姐陷入此等危险之中。 “主子~”黑鹰有些急了,忍不住抬起头来。 一旁的罗清早在黑鹰吐出“战无燚”这三个字时就陷入了沉思。 原著中云梨就是死在止戈的剑下,而如今,云梨也就这样折在止戈的手中? 不,她绝对不会允许的。 罗清醒过神来时刚好瞧见黑鹰急切地喊了一声“主子”,然后抬起头就用一双死鱼眼恶狠狠地瞪着自己。 罗清也十分不满地回瞪了他一眼,心想瞪眼睛谁不会啊! 然后转头看向云梨,轻声道:“可留有后路?” 姜秀云张了张口,正要回答,一旁单膝跪地的黑鹰嗤笑一声,自得地开口道:“界门办事,从来都是以万事周全为主。像后路这种东西,早在我们的计划还未实施之前,就已经准备得万无一失了。毕竟……” 黑鹰停了话头,心想:毕竟,若是我们就这样轻易地死了,谁又来报那血海深仇呢! 觉察到黑鹰语气中的不屑,罗清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肃声道:“既然后路已经准备好了,还不快护着你们的主子速速离开,还要在着磨磨唧唧地浪费时间到什么时候?” “你……”听着罗清如此言语,黑鹰心下有些复杂,但还是嗤笑道:“他们很有可能是来营救你的,也是来围剿我们的,你觉得我可能会把自己的后背交于你吗?就算我们就这样离开,那你又作何解释?难道说我们仁慈,不滥杀无辜吗?” “云梨是我的妹妹,护住她本来就是我该做的,况且,就算他们今日不来,我相信云梨也不会伤害我的。”罗清眉眼含笑地看着云梨,在黑鹰满目错愕下快速地从鞋子里抽出一把匕首,眉头都不皱地刀把朝外刀刃朝里地在左手臂上划了一刀,顿时血珠便顺着窄袖滴落在地上,如一朵朵诡异美丽的霜花。 “小姐~你……”姜秀云惊呼一声,手足无措且十分不解地看着罗清。 “这样可以吗?”罗清没有回答云梨,而是直直地看向黑鹰。 黑鹰见状,便猜到了罗清的意思,于是便垂首不言了。 “云梨,听我的快些和他们离开,我来拖住他们。想必你是知道的,我是不会有事的。”罗清直直地看着云梨,语气不容置疑。 “不……”姜秀云摇摇头,两行清泪就这样顺着脸颊划落,心想她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走了如今这一步,如今却让小姐来为她善后。 罗清见云梨不听话,于是直接出手打晕云梨接住她,然后侧头看着一脸戒备地黑鹰道:“带她离开。” 黑鹰对着罗清抱了抱拳,便接过云梨带着一众黑衣人从后门离开了。 罗清就直接席地而坐,倚靠在一根柱子上。 一盏茶过后,罗清因为失血过多而导致了脸色变得苍白,直到一阵眩晕感袭来罗清才用手捂住手臂,用力地压着。 若是想要让云梨一行人安然撤退,她就必须得拖住武力值最高的止戈,顺带在无意中给他们提供一些错误的讯息,罗清相信云梨一定能化解这次的危机。 很快,屋外便响起了一阵阵训练有素地的脚步声,只听踹门声猛地传来。罗清下意识地眯着眼睛望去,心想止戈既然已经知道有人质在杀手的手中,为何还这样直接冲入屋子中? 只见止戈凌厉地面容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浑身的煞气。 就这样,两人静静地四目相对。 止戈见着坐在血泊之中罗清,原本凌厉的眸子开始渐变,由原本的错愕变为震惊,然后恼怒,最后慢慢地红了眼。 止戈快速地朝着罗清靠近,手足无措地看着罗清压着手臂的手已经被鲜血染得通红,他颤声道:“怎么……会是你?你……怎么样了,还好吗?” 止戈无厘头的话让罗清有些错愕,她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但由于一阵阵的头晕目眩,罗清也懒得去深想,她暗自反省刚刚一时图洒脱竟一不小心下手重了些,很有可能划到动脉了。 这下,不会真的变成割腕自杀吧? 罗清心想,这倒霉催的! “你放心,我没事,我趁贼人不注意挣脱了绳子想要逃走,只是被贼人划了一刀而已,但我也划了他一刀。”罗清艰难地朝止戈扯出一丝苍白的笑容,下意识地朝着止戈伸出手,止戈一把握住罗清的右手,见罗清的左手臂汩汩地冒着血,连忙将罗清揽在自己的怀中,然后用自己的左手给摁住伤口。 顿时,汩汩冒个不停地血液传来一阵温热,止戈却觉得像是在灼烧他的心脏,瞬间有些慌了, 方才他直接带兵强硬地闯入屋子中,若是罗清没有挣脱捆绑,还是任人宰割的人质,那么…… 止戈已经不敢深想了。 第266章 你在担心她 与止戈一起冲进屋子的是铁骑营的将士,个个一袭黑衣劲装加身,一进屋子后就四处查看,寻找着贼人的踪迹。不时偷偷地瞟一眼止戈,然后几人一脸唏嘘地面面相觑。 一旁默默吃瓜的岑溪见状,忍不住上前回禀道:“禀将军,贼人已经全部从后门逃走,请将军示下。” 止戈闻言,垂下眸子深思片刻,想到这次带人前来的目的与这些日子查到的线索,又见罗清被他们伤得如此。他抿了抿薄唇,像是下了某种决定,随即抬起头来稍稍歉疚地看了罗清一眼,额间还流露出一丝疲惫来。 罗清见状,顿时心中警铃大作,暗道不好,这该死的岑溪,她都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给些错误的讯息,岑溪就先她一步开口了。 而止戈的意思也已经不言而喻了,他要亲自追上去。 罗清不言,只是紧了紧反握住止戈的右手,做着最后的挣扎,只希望能尽量地拖些时间。 止戈察觉到罗清的挽留,但还是将罗清的右手放置罗清的伤口处,强行地抽出了自己的手,轻声地安慰道:“在这等我,我去帮你打回来。” 随即,止戈便快速地起身,转身向门外走去,止戈边走边肃声道:“岑溪,照看好她。” 然后便带着一众将士消失了。 “是,将军。” “止戈~” 依靠着柱子的罗清下意识地伸出手,却连他的衣袂都没有抓到,于是着急地扶着柱子爬起来,却因为脚步虚浮打了一个趔趄。 岑溪见状,连忙上前扶住罗清。 “我说咱们就不过半日不见,你咋又把自己搞成这幅鬼样了?”岑溪好声好气道,“手怎么样,还疼吗?” “不疼,已经麻了。”罗清下意识地回道,用手摁住手臂,想到如今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连忙想要往门外走去,口中喃喃道:“我要去找止戈。” “哎~罗清,别去了,将军不会有事的,你也不要怪将军丢下你去追贼人,实在是这些人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将军已经不眠不休地追查了三日了。”岑溪见罗清苍白着一张脸还想着去找将军,忍不住拦住她并且劝慰道。 “可是……”罗清侧头看向岑溪,嘴皮子蠕动片刻,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关于云梨搅和进界门的事,她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 “可是什么?”岑溪下意识地开口。 “没事。”罗清摇头,很是认真地看着岑溪道:“我一定要去。” 岑溪蹙眉,他所了解的罗清绝对不可能是那种不识大体的人,尤其是在这个至关重要的时刻。那么很有可能就是罗清有事隐瞒,方才一系列行为只是为了……拖住将军。 岑溪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罗清,直看得罗清一阵心虚。 “我带你去。”岑溪松口,一脸地严肃。 罗清有些诧异地看着岑溪,最终点了点头,道了声:“好。” …… 罗清不知道发生了何时,更不知道云梨有没有逃脱,当岑溪带着她往止戈一行人所追的方向赶去时,却碰到一脸焦急地止戈打马迎面而来,却直接越过了两人。 而他的怀着好似还躺着一个身着一袭白裙的女子,洁白无瑕的衣裙上被大片的血污浸染,很是渗人。 罗清脚步顿住,心中突然很是惊慌,潜意识告诉她在这段她错过的时间段里发生了很重要的事。 罗清抿了抿唇,没有转身个去看止戈策马离去的背影。她极力地压下心中的慌乱,下意识地拉拉岑溪的衣袖,但还是止不住地颤声道:“岑溪,你刚刚有看到什么吗?” “有。”岑溪点头,一脸担忧地看向罗清,“我看见将军带着一个受伤的女子。“ “应该可能是附近不小心被误伤的香客吧,毕竟山上到处都是寺庙。”罗清佯装轻松地轻笑一声,满是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不,我看得很清楚,那女子,是柳青。”岑溪很是肯定地道。 罗清愣住,脸上的笑意越发难看,不管那女子是谁,她最不希望的就是柳青。 但似乎……事与愿违呢! 罗清还来不及深想到底发生了何事,随即就是一大波黑衣人迎面赶来。 是铁骑营的将士。 岑溪带着罗清上前询问了片刻,终于弄清楚了发生了何事,原来一群人在前方峡谷中遭了伏击,贼人趁混乱朝止戈射了一支冷箭,却被骑马而来的柳青给挡了。 柳青当场吐了毒血,昏死过去。 知道云梨成功逃走的消息后,罗清心中并没有因此松了一口气,反而更沉重了。 因为止戈他这次,是彻彻底底地欠了柳青一条命。 …… 午后 岑溪直接带着罗清回到了辉安城,便四处打听消息去。 最后得知,柳青身中剧毒,命在旦夕,由于时间来不及的关系柳青就在京城中一家普通的医馆救治。 罗清处理好自己的伤口后连忙赶往医馆所在处,却被侍卫揽在了门外。原来是靖王下令,任何闲杂人等不得进入。 期间,有好几波宫中御医接连进入医馆,罗清站在门口往里面瞧了瞧,并未瞧见止戈的身影,却见于老军医一脸着急地在医馆中走来走去。直到看见赵靖宇突然出现在老军医身旁,罗清才离开医馆门口。 罗清抬起头来看着正处于头顶的烈日,只觉得烦躁不已。 “公子,我家小姐有请。” 夏儿突然出现在罗清的身侧,直接害得罗清生生打了一个激灵。 这鬼丫头,神出鬼没的,走路咋没声呢! 罗清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腹诽道,朝着夏儿所示意的方向看去,只见街道对面的巷子中正停着一架低调奢华的马车。 罗清回头望了一眼医馆,便抬步走了过去。 “你来了。”玉煞掀开车帘,出声道。 只见她一袭明湖色的衣裙外套了一件披风,在这样六伏天里很是奇怪。但她的脸色出奇地苍白,一眼看上去罗清只想到“羸弱不堪”四个字。 “嗯。”罗清直接撑住马车,斜着身子坐在了马车车辕上。 “你身体不好,见不得风,为何还要出来。”罗清意有所指道。 “你都猜到了。”玉煞忍不住轻笑一声,神色有些复杂地看了看医馆方向。 “嗯,好几次都见你这样,我……”罗清咽下接下来要说的话。 “无妨。”玉煞轻轻摇头,直直地看着医馆方向开口道:“你说恨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不知道。”罗清很是认真地摇头,她这辈子还真没有实实在在地恨过人。 玉煞捂住胸口,迷茫地开口:“她如今命在旦夕,听说中的还是蛊毒门的千珏散,并没有解药。你说我为何没有一丝高兴的感觉呢?” “你上次说过了,你不恨她。” “呵呵~”玉煞闻言,忍不住低头嗤笑一声,讷讷地低声道:“当时不过随口说说罢了。” “不是随口说说,我知道你是真的不恨她,因为此时在你的脸上,满是担忧之色。你在担心她。” 罗清很是认真地盯着马车内的玉煞一字一顿道,自瞟见她腰间的白玉兰玉佩后,罗清就知道了玉煞已经知道柳青就是她找了多年的亲人,而柳青的母亲就是她的亲姨母。 想必,在知道一切后她一定不好受吧! 第267章 隐形的鸿沟 罗清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马车车辕上,与玉煞一起看向医馆门口方向。 就在这时,一架装饰华丽的马车出现在视野里,从医馆门口驶过。 “一个两个都来瞧热闹了。” 玉煞冷不伶仃地开口,罗清有些不解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又转头瞧着那华丽的马车。 马车停在医馆不远处的街道旁,然后从上方跳下一个身着丫鬟服饰的女子,一直在医馆附近转悠。 似乎是看懂了罗清的不解,玉煞只好开口道:“那是罗云嫣的丫鬟。” 罗清想到三年前罗云嫣一身粉色系装扮,忍不住开口道:“好像叫粉什么来着?” “粉兰。”玉煞接话,微微思索片刻,接着道:“是赵玉然专门从暗卫中挑选出来的,我知道她。她的武力值不怎么样,但她很聪明,我曾亲眼瞧见她好几次帮罗云嫣躲过了宫中那位的刁难。” “宫中那位?”罗清疑惑,对于玉煞能和她说这些心中也有些惊讶。 “就是姜贵妃。” 玉煞忍不住轻笑一声,“这姜贵妃可不简单。” 见玉煞提起云梨,罗清不置可否,只是开口道:“你和我说这些干嘛?” 玉煞轻叹一声,敛下眸子笑道:“只是有感而发罢了,如今,像我这种病入膏肓的人,也就只有你愿意听我叨叨了。” 罗清不言,只是转头直直地看向那辆华丽的马车,心中一时复杂不已。 如今玉煞已经病入膏肓,瞧着也将是一个炮灰命,那么罗云嫣这位女配又会是什么结局呢! 还有……自己呢! 突然,罗清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野里,罗清凝目望去,正是顾景琰。 “他是谁?”罗清询问身旁的玉煞。 “他……”玉煞瞧过去,绣眉一蹙,道:“不知道,我没有见过,但瞧着他的服饰应该隶属于太医院,应当是宫中的御医。” “御医…”罗清轻声念叨。 …… 自顾景琰进了医馆后,没过多久罗清就向玉煞告辞离开了。 走之前,玉煞莫名其妙地叮嘱道:“靖王已经知道我不是罗云清,你自己小心。” 罗清道了声“谢谢我知道了”之后,就挑了一个茶楼坐了一下午,直至傍晚才回客栈。 傍晚,夕阳西下,晚霞浸染了一大片白云,似血一般。 罗清刚到客栈大堂,就瞧见韩瑜在大唐中央走来走去,一脸的焦急之色。 “韩哥,你干嘛呢?”罗清疑惑道。 韩瑜抬头一见到罗清,连忙拉住罗清的手臂,急声道:“罗清,你终于回来了,你快跟我去劝劝将军吧!” “嘶~” 伤口突然被韩瑜扯到,罗清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 “你受伤了!” 察觉到罗清的不对劲,韩瑜连忙松开罗清的手臂,眉头紧蹙。 韩瑜一直在军营处理军务,早上才听说罗清被绑被止戈带人救下的事,再加上柳青因为止戈被中毒,他见罗清生龙活虎也就一时忘记了罗清被绑的事。 “没事,就不小心破了点皮。”罗清笑着摇摇头,“你刚刚说什么?将军?” “嗯。”韩瑜点点头,“将军已经在霍老门口跪一整日了。” 罗清闻言,下意识地抬步往霍老头所住的房间走去。 韩瑜连忙跟上,并道:“你与霍老相熟,想必一定能帮到将军。” 罗清闻言,猛然地停下步子,转过身直直地盯着突然停下的韩瑜,蹙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我与霍叔相熟就能帮到止戈。” “柳青因为队长中了千珏散,而这天底下,也就只有霍老有解药。”韩瑜下意识地开口,对于罗清突然停下步子转过身质问有些不解。 罗清不言,抬步就往客栈外的方向走去,面无表情道:“这与我又有什么干系?他要跪,就让他跪。” “罗清。”韩瑜一把拉住罗清的手腕,厉声道:“你不要忘了队长之所以被围攻可是为了救你,而柳青是为了救队长而中毒,你怎能说与你无关呢?” 罗清身体顿住,手臂上传来的丝丝疼意提醒着罗清这是韩瑜第一次对她说重话,还是为了止戈和……柳青! “为了救我,呵……” 想到当时的情景,想到心中的猜测,罗清再也忍不住嗤笑一声。她转过身双眼直直地看着韩瑜的眼睛,果不其然,在韩瑜的眼神之中她看到的满满都是失望之色。 罗清突然觉得,事实真相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在所有知情人的眼中,止戈就是为了救她而导致柳青中毒的。 罗清直接忍住痛意挣开韩瑜的手,直接越过他往霍老头的房间走去。 到了霍老头的房间外,罗清看着止戈挺直了腰跪在霍老头的房间外,而霍老头的房门紧闭着。 站在止戈的背后,罗清想也没想地开口:“你为什么要跪在这里?” 止戈回头,见是罗清,下意识地抬眼看了看罗清的左手臂,见没事后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然后他转过头去看着紧闭着的房门,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罗清绕到止戈的身前,背对着房门,挑眉道:“你以为不说话就完了吗?” 止戈依然不理会,不说话,双目改为盯着地面,好似要盯出个洞来才罢休似的。 见止戈对自己装哑巴,罗清竟生生地给气笑了。 随后赶到的韩瑜刚好瞧见的就是罗清失笑得场景,想到一直以来罗清与队长之间的不对付,还以为罗清又在拿话刺止戈,连忙不赞同地道了声“罗清”。 罗清回头凉凉地看了一眼韩瑜,心下涌出一抹涩然,突然发觉韩瑜一点儿都不懂她。 又或许,韩瑜他是依然是看重自己这个义妹的,只不过是如今韩瑜心中装的东西多了,她也就慢慢地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韩瑜瞧见罗清眼中的晦涩难辩的神色,暗道是我误会了吗? 韩瑜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就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罗清下意识地转身。 “霍老~” “霍老~” 韩瑜与止戈异口同声道。 霍老头没有理会两人,一露面就用手指着罗清的脑门,喋喋不休道:“哟,臭小子你终于舍得回来了,昨晚一晚上夜不归宿,老子还以为你遭人掳去了呢!” 罗清汗颜,心想霍老头还真是……(~_~;)! 一旁的韩瑜闻言,想到罗清刚刚从贼人手中逃生,而自己刚刚自己的态度又不好,心下闪过一丝愧疚。 “霍老,请你出手救救柳姑娘。”止戈稽首道,姿态放得极低,生生地刺痛了罗清的眼睛。 霍老头见状,直接连连摆手道:“都说了没解药没解药。” 然后拉着走神的罗清就进了房间,再次紧闭了房门。 罗清径直地走到桌旁,心不在焉地坐下。 自霍老头关上门后,就一直靠在了门上,不时偷偷地从门缝里瞧瞧外面。 瞧着霍老头的行径,罗清忍不住开口道:“霍叔,你真的没解药吗?” 霍老头闻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走到罗清的对面坐下,回忆道:“二十年前,我不小心中了蛊毒门的千珏散,所有人都束手无策。芽儿是于成的师妹,也是于成故去的师傅唯一的女儿。她在医道一途的天分很高,但………”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霍老头的话头顿住。 罗清忍不住接话道:“芽儿她不忍你就这样等死,所以她配出了解药。” “怦~” “哎呀!” 霍老头一个酒葫芦敲在罗清的脑袋上,罗清连忙捂住自己的脑袋,一脸防备地看着他,“霍叔你干什么?” “芽儿是你叫的吗?没大没小,叫婶婶。” 罗清扯扯嘴角,这死老头…… “所以,是不是?”罗清直直地看向霍老头。 “是。”霍老头点点头,叹了一口气,道“所有的人都只知道芽儿配出的解药,却不知道芽儿是如何配出来的。” “知道吗,在不了解千珏散是由何种毒物配制而成的情况下配出解药有多难,芽儿就这样日以继夜地一点一点地以身试毒。” 说到这里,霍老头不禁老泪纵横了,他断断续续地道:“所有人都告诉我芽儿是猝死的,但其实我知道她是死在多种剧毒之下。” “是我,害死了她。” 霍老头呜咽一声,最后禁声了。 罗清不知道如何安慰霍老头,但她深深地知道,此刻她最该做的就是做好一个倾听者,静静地坐着。 霍老头情绪稳定下来后,罗清才开口道:“所以,芽儿婶已经将制作解药所需的药材都试出来了。” “是,只不过不知道细致的份额而已,芽儿所制出来的解药,也只是恰好碰巧而已。” “那解药?” “原本有,只不过如今没了。” “什么叫原本有,现在没了。”罗清有些诧异。 霍老头见状,目光有些闪烁道:“没了就是没了嘛!” 瞧着霍老头一脸心虚地样子,罗清严肃道:“霍叔你说清楚。” “一个月前我回到西境,有一次喝大了,唯一的一颗解药就被我泡进酒里了。”霍老头小声道。 想到哪解药很有可能是用剧毒配置而成的,罗清连忙道:“那酒呢!” “好像是被我倒在了芽儿的坟前了,这事你可不能说出去。”霍老头小声地道,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叮嘱道。 “霍叔你还真是………”都这个份上了还想着面子重要,罗清忍不住对霍老头伸出一个大拇指。 “不敢当不敢当。”霍老头连忙摆手。 罗清白了霍老头一眼,心想还真以为是夸你呢! “那现在怎么办,都有人都知道你还有一颗解药,都还以为是你舍不得交出来。”罗清一脸担忧道。 “屁话,在人命关天的大事面前,老夫是这样不讲情面的人吗?”霍老头大声道,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 “这可不是我说的。”罗清连忙甩锅。 “唉,老夫就是不知道如何面对,所以才躲在这屋子里的,但屋外那个小子实在是太磨人了,好说歹说都不离开。”霍老头无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一脸希冀道:“哎臭小子,你去帮我把他弄走呗!” 罗清侧头,佯装没听到,谁知霍老头直接拉着她快速就到了门口,道了声“你能行”后就直接将她推出了门外。 罗清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身处门外了。 罗清没有精力理会一旁的韩瑜,只是直直地看着眼前依然跪在地上的止戈,心下涩然。 “为了她,你就当真如此吗?” 止戈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罗清,艰难地开口道:“她是为了我才中毒的。” “那如果她醒过来后出现了其它问题了呢?届时你又该如何?”罗清紧紧地盯着止戈,垂在一侧的手不自觉的攥紧。 “不会的,这毒我中过。”止戈摇头,很是坚定地道。 “可你是男子,而她是女子,你们本质本来就不同。” 罗清的话一出,止戈的眉宇见出现了一丝迷茫之色,显而易见,这些突发后果他从来都没有想过。 一旁的韩瑜见两人莫名其妙地对话,十分不解。 见止戈再次沉默,罗清凉凉地盯止戈,大声道:“霍叔,是不是只要知道千珏散的配置成分就可以配置出解药。” 罗清的话音刚落,霍老头就猛地打开门,一脸急切道:“臭小子你说你知道千珏散的配方?那可是只记录在蛊毒门的圣物《百毒经》上的啊,自二十年前蛊毒门大本营被捣毁之后,早就失踪了。” 止戈闻言,一脸震惊地看向罗清,罗清的身份似乎比他想象中还不简单。 韩瑜是知道罗清看过《百毒经》的,还是由他亲手扔进火堆,亲眼看着化成灰烬。 “是。”罗清点头,见止戈的怀疑罗清没有解释,因为已经不重要了。 罗清直接唤了小二拿了纸和笔将脑海中关于描述千珏散的所有都写了出来,面无表情地扔给止戈,道:“拿去救她吧!还有,若不想她早点死的话就不要交给宫中那些老头子去研究了,直接交给顾景琰吧,他会帮你的。” 说完,罗清就转身欲走。 “罗清~”止戈一把拉住罗清的手腕,紧紧地看着她肃着的侧脸,终开口道:“你是……怎么知道顾景琰的?” 不仅是止戈怀疑,就连一旁的韩瑜也有些不解。 “碰巧认识罢了。”罗清已经不想解释了,她懒得再说了。 罗清想挣脱止戈的手,却怎么也挣脱不了,罗清转头直直地看着一脸执着的止戈,肃声道:“我有的时间是和你耗,柳青可等不了,你再不去就等着给柳青收尸吧!” 止戈闻言,将手中的白纸攥紧,深深地看了一眼一脸无情地罗清,便松开了手,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了。 看着止戈毅然决然离开的背影,罗清只觉得心中空了一大片,她与止戈之间,似乎在无形中已经隔了一道永远也无法跨越的鸿沟。 韩瑜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终是什么也没说的跟着止戈离开了。 “唉~”一旁的霍老头长叹一声,“孽缘。” “霍叔您…” 罗清震惊地看着霍老头。 “臭小子,老子早在边境就瞧着你小子不正常,心中那点小九九你以为我没看出来吗?霍叔我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长到的见识比你吃过的盐都多。” 见被霍老头瞧破了心思,罗清只得讪讪道地点头应:“是是是。” 但转念一想,霍老头会不会觉得自己喜欢男子是个怪孩子? 想着想着,罗清觉得自己还是要说清楚,女子的身份告诉霍老头也无妨。 “霍叔,其实我……”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霍老头突然打断罗清的话,意味深长地笑道:“小子,霍叔懂你,不要有压力哦,在这方面霍叔很开明的。” 说完,霍老头就提着酒葫芦,一颠一颠地进了屋子。 看着霍老头走开的身影,罗清一脸汗颜。 唉,算了,是男是女说不说也没那么重要,反正她就是罗清,这一点永远也不会变。 第268章 是她带走的 一眨眼,就是三日悄无声息地过去了。 和罗清想得一点儿也不差,柳青的毒被顾景琰解了。 罗清猜测,当初柳青之所以会被蛊毒门余孽掳走,还差点成为压寨夫人的事,和那本《百毒经》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罗清也是在医馆外见到顾景琰后,再加上后来在霍老头那儿知道了关于千珏散的事,才将两者联系在了一起。 罗清不知道顾景琰如今知道柳青是女子是何感想,她也不想知道。 当初身受重伤,顾景琰为她医治也是收了银子了的,两人属于利益往来的公平交易。 所以顾景琰对于她而言,不过是一个相识半月的过客罢了。因为罗清已经习惯了和柳青一切有关人或事务面前有所保留。 这三日,罗清一次也没有见过止戈,或者是说,止戈一次也没有来过客栈。 罗清也不去特意打听任何有关于他的消息,每日都陪着霍老头这个二十年没有回京城的老头子到处闲逛,简而言之就是吃吃喝喝,买买买。 逃避虽然解决不了问题,但好用。 期间,罗清也去见过韩瑜,因为韩瑜捎人来说他找到了他的家人。是他失散九年的妹妹,说是想要指给认识认识。 罗清准时地去了,她也是去了后才发现,原来韩瑜的妹妹正是玉煞身旁的贴身丫鬟夏儿。韩瑜说她原名叫韩夏,今年刚好十九,十岁那年被充做了官奴。 他们两个也是因为偶然才相认的,有多偶然罗清不知道,但夏儿见到她的那一刻,脸上满是震惊的表情。 因为夏儿只知道罗清与玉煞相识,但并不知道她是一个女子。而韩瑜告诉韩夏,他有一个义妹,就是罗清。 所以韩夏见到罗清才会一脸震惊,对于罗清与夏儿相识,韩瑜也是有些惊讶的,毕竟罗清的真实身份他也是知晓的。 罗清陪着两人吃了一顿饭,然后就匆匆地告辞离开了。因为在这场饭局中,罗清总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外人。 饭局上韩瑜与韩夏不停地提起了往事,两人一脸说说笑笑,很是和谐,罗清插不进一句话。 罗清也因此明白了,原来亲人之所以叫亲人不是嘴上的说说而已。真正的亲人,是那种刻在骨子里的亲情,尽管时隔多年,再相见时也不会觉得有生疏感。 这大概说的就死韩瑜与韩夏吧! 罗清心下感叹。 午后,罗清在街道上闲逛,逛着逛着突然察觉自己身后有人在跟踪。想到可能会跟踪自己的人,罗清特意拐进了一条安静的小巷子,等着跟踪的人现身。 “出来吧!”罗清对着空无一人的巷子道。 罗清话刚一落,黑鹰的身影便闪现在巷子里。 “你知道是我?”黑鹰有些诧异,像他这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入深宫内院的杀手,能力可想而知。 却不曾想,竟叫罗清察觉了端倪。 “嗯。”罗清点头,看着大白日依旧一身黑衣的黑鹰,正色道:“你为何跟着我?” 黑鹰闻言,这才想来自己此次前来色目的开口道:“主子要见你。” “可以。”罗清想也没想地同意,看向黑鹰,“时间?地点?” “主子如今出宫不便,三日后或许有机会出宫,至于在哪我会告知你的。” 罗清还来不及反应,黑鹰就留下一席话身影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罗清低头思索片刻,然后便抬头朝着巷子外走去。 罗清不想去军营,因为她怕见到暂时不想见到的人。于是直接去了辉安城内最大的茶楼,只因为那里外来的人各式各样,是最好打听消息的地方。 逃避虽然好用,但解决不了问题。 关于柳青的事罗清早晚都是要面对的,如今首先的要做的就是打听清楚所有的状况,届时她才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 靖王府 “真正的罗云清在哪?”赵靖宇欣长的身影矗立在玉煞的房间中,而玉煞正一脸苍白地坐在躺椅上。 “妾身听不懂王爷是什么意思?”玉煞平淡无波地抬头看了一眼赵靖宇,侧过脸道。 “不知道。”赵靖宇脸色不虞,“不要给本王装傻,你明知道本王是何意?” 玉煞嘴角一挑,似讥讽又似不虞,她直直地看向赵靖宇,很是认真地道:“妾身不知。” “你到底在隐瞒些什么?还有什么值得你如此与我作对。” 玉煞闻言,忍不住嗤笑一声,“王爷说笑了,妾身敬您都还来不及又怎会与您作对呢!” 见与自己相处了三年的女子如此敷衍自己,赵靖宇一时气闷,一瞬后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便压下了心中的郁闷,蓦地开口道:“她逃婚了吧!” 见赵靖宇如此说,玉煞猛地抬起头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她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看见眼前的女子如此反应,赵靖宇一瞬间便将三年前与所发生的事都联系在了一起。 越想越是心惊,原来当初从丞相府逃离的并不是只有一个丫鬟,或许就连罗云清也逃走了。 可………为什么呢? 赵靖宇越想越疑惑,以至于将屋子中的玉煞忘记了。 玉煞有些失神地看着眼前温文尔雅地男子,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眼中流露出一丝悲切,以及……不舍。 “怦怦怦~” “王爷,十号回禀,急!” 就在这时,敲门声突然响起,随之从屋外传来沐言的声音,玉煞猛地回神。 赵靖宇眼神复杂地看了玉煞一眼,便径直离开了。 看着赵靖宇离开的身影,想着他刚刚的一席话,玉煞陷入了沉思。 …… “见过王爷。” 一个相貌年轻的女子一袭黑衣一脸恭敬地跪在下首,赵靖宇摆了摆手,示意她起身。 如果细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她与赵玉然身旁的一等丫鬟长得很是酷似。 “在这紧要的关头,你来找本王何事?” “禀王爷,如今的王妃不是王妃,是假的。”十号起身,稽首弯腰道。 赵靖宇:“…………” “就只有这件事吗?”赵靖宇脸色有些不好看,声音稍稍显低沉。 一旁的沐言见状,连忙偷偷地一步一步地朝着书房外迈步子。 十号见状,顿时有些惶恐了,连忙继续道:“禀王爷,属下还打探到当初丞相府大小姐罗云清早在圣旨下达的一个月前就卷着丞相府的一大笔银子跑了,还带走了罗瀚文通敌的文书。” “你说什么?”赵靖宇猛地抬眼看向十号,“那些书信是她带走的。” “是。”十号重重地应和。 赵靖宇蹙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见他袖子一甩,示意十号等人下去。 十号与沐言见状,连忙松了一口气,正要一齐踏步离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等等!” 于是两人齐齐地停住了脚步。 第269章 大理寺 第二日一早,罗清与霍老头在客栈大堂用着早饭,突然听到周围的食客都在谈论罗瀚文。 罗清竖起耳朵去听,却听到罗瀚文一家突然被打入了大理寺的消息。 这消息来得着实猝不及防,罗清整个人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才不过几日的功夫,罗瀚文就突然进了大理寺,到底发生了何事? “哈哈哈~”霍老头猛地一拍桌子,十分畅快地道:“好,做得好,他罗瀚文也有今日。” 罗清瞥了一眼乐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的霍老头,便敛下眸子想着罗瀚文的事,一时心下有些复杂。 “臭小子~臭小子~” “嗯?”罗清回神,抬眼看向正吹胡子瞪眼地看着她的霍老头,疑惑道:“霍叔,你刚刚说什么?” “你脑袋瓜子方才出门被门挤了吧,一天天干啥呢这是?”霍老头十分嫌弃道,“老夫问你要不要去瞧瞧热闹?” “瞧热闹?”罗清有些不解霍老头的意思,“怎么瞧?” “罗瀚文一家昨晚子夜十分被打入大理寺,想必今日会开审。” “所以?”罗清等着霍老头接下来的话。 “老夫得去瞧瞧罗瀚文这狗贼的下场有多惨。”霍老头十分解气地喝道。 “霍叔,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对于罗瀚文是什么结局,罗清并不感兴趣,她疑惑的是赵靖宇为何会突然出手。 还有止戈,他在其中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你不去,老夫可就走了。” “嗯。” 罗清扯出一抹笑意,对着霍老头点点头。 霍老头见状,起身便快步朝客栈外走去。 罗清依然坐在大堂内,听着附近食客絮絮叨叨地说着关于罗瀚文的事,也陆陆续续地拼凑出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是昨夜午夜时分,伤还未痊愈的柳青在医馆被下药,当场抓获了罗云嫣的贴身丫鬟粉兰。 据可靠消息称罗瀚文养私兵,而那丫鬟就是其中之一。 大理寺的官兵不由分说当夜就将罗瀚文一家请入了大理寺,等待搜证。 说得好听,罗清只觉得事情一定没那么简单。罗瀚文一旦进了大理寺,再想要万全的走出来,难了! 想着想着,罗清便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刚至房间门口,就见止戈挺拔的身影静静地矗立在她的房间前,背对着她。 看着看着,罗清突然觉得止戈的背影有些忧伤的意味,只觉得心中闷闷的。 罗清收回自己的目光,十分平静地开口:“你来找我可是有事?” 止戈听到罗清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猛地转过身来,“你………没在房间?” “嗯。”罗清抬步绕过止戈,一把推开门,道:“不用吃饭的是神,不能吃饭的是死人,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我以为………” 止戈欲言又止,想到刚刚自己在外说了一大堆话屋里也没有反应,还以为是罗清不想搭理自己,一时有些囧破。 “以为什么?”罗清回头看向止戈。 止戈连忙摇头,并抿唇笑道:“没什么?” 见止戈闪烁其辞,罗清也不愿意去揭穿,只是回过头径直地进了屋子,端起一杯茶坐在桌旁。 止戈见状,默默地进了房间,停在桌旁静静地看着罗清。 “有什么话就直说出来吧!我不喜欢藏着掖着。”罗清敛了敛眸,便抬眼看向止戈。 “我与柳青之间没有关系,以前没有,现在没有,未来更不会有。” “你信我吗?” 止戈突然沉声道,语气中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出的紧张。 “以前信。”罗清想也没想地开口,她知道止戈说的是那件事。 止戈蹙眉,有些不解地看向罗清。 看向止戈眼中的疑惑,罗清想到了那日他一脸焦急地抱着柳青离去的背影,还有他为了给柳青求药不惜在霍老头门前跪一日的背影,敛下眸子道:“但如今……我有些不确定了。” “为何?” 止戈连忙问道,脚步也上前了一步,右手想要搭在罗清的肩头。罗清直接侧过身去,很是自然而然地躲过他的手。 止戈见状,停下步子,讪讪然地收回自己手,“到底发生了何事,才会让你如此以为。” “没什么。” 罗清摇头,心想你什么都不知道,当然体会不到我这种提心吊胆,怕一不小心就被炮灰的焦虑了。 也不知道贼老天还会出什么幺蛾子! 罗清心下感叹。 “那你为何……” “因为我怕。” “有我在,怕什么?” “怕失去你。” 罗清抬眼静静地看向止戈的眼睛,很是认真地道。或许,她比她想象中对止戈要在乎。 不然,以她的性子,怎么可能在知道止戈为了救柳青下跪之事还这么平静地与他说话,早就不理会他了好吗! 不过是想到如今两人之间的关系很是敏感,根本经不起一点波折罢了。 有的时候或许退一步,真的会海阔天空。 “不会的。”止戈笑道。 “什么?”罗清下意识地开口。 “我说你不会失去我的,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弃你不顾。” 止戈俯身,轻轻地拥住罗清单薄的肩膀,语气虽然冷冽,但其中难得的含着一丝温柔。 “我信你。” …… 午后,关于罗瀚文牵扯进豢养私兵一事初审后,辉安城中又多了很多新的言论。 说是几位大臣联名上表,弹劾罗瀚文买卖官位,圈地屯田,鱼肉百姓,并且都一一呈上了证据。 京兆尹杜大人还专门捧上了一本小册子,里面详细地记载了每一条因为丞相府大小姐而枉死的无辜百姓,是如何被罗瀚文一一掩盖的。 因此,罗瀚文又得了许多罪名。 此事一出,震惊朝野,就连病重的老皇帝闻言都不相信,要亲自审问罗瀚文,最后被姜贵妃出面暂时给压下去了。 朝中的大臣皆言不相信罗丞相会做出此等祸事,连连上抢着为罗瀚文担保一系列的事皆为栽赃陷害,请靖王明查。 朝臣中有一大半都在为罗瀚文求情,其中大半都是些文臣。 可见,罗瀚文在朝中的势力与影响力。 到最后,甚至有一些与罗瀚文年纪差不多的老臣以辞官威胁。 就在这时,靖王突然拿出一些书信,是关于罗瀚文勾结外贼的证据。 白纸黑字,这下罗瀚文想赖也赖不掉。 顿时以辞官威胁的老臣哑口无言,上不来下不去,最后被靖王一一亲口点头准许辞官,还非常“有心”的进行一一慰问。 茶楼中,罗清漫不经心地听着岑溪说着关于朝堂上的事,象征性地露出一抹笑意。 罗清还专门挑了一个临窗的位置,相比之大堂较安静。 至于周深,罗清表示他已经失联了,她已经有好几日都未曾见到周深了,岑溪说是周深请假回老家了。 罗清不知道周深的老家在哪?心中虽然有疑问,但也只能压下。 “这证据不是早就已经到手了吗?那时靖王既然没有动静,这次又为何突然动手?” 看着岑溪,罗清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好像是出了什么纰漏。”岑溪看了看周围,才小声地继续道:“靖王府里的那位是个假的,罗瀚文根本就没有将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嫁过去的是一个杀手。” 见岑溪也知道了此事,罗清心中一突,十分诧异地看向岑溪,“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止戈他也知道吗?” 似乎是察觉到罗清有些关心过头了,岑溪有些疑惑的上下打量一阵罗清。 罗清心中顿时一紧,连忙轻笑道:“毕竟这些可都涉及了靖王,我若没记错的话如今你只是一个小副将,是不能知道这些的吧!” “嘘~”岑溪出声,叮嘱道:“小声些。” 罗清闻言,才反应过来自己声音不知不觉大了些,于是连忙捂嘴,只见有几人在看着自己这方。 “靖王担心这真正的罗云清始终是个变故,于是在几日前就已经布局了。这些都是将军与靖王交谈我不小心听到的,你知道就行了,可别瞎传。” “知道知道,我认识几个人你还不知道嘛!” 罗清抹了抹额,连忙讪笑道,实则心中暗暗吐槽就她这样的能算是什么变故? 就算是变故,也激起不了什么水花啊! 第270章 一份大礼 岑溪见着眼前的罗清依然如以往那般,并没有什么不同,又想到自己方才想要找韩瑜一起来,却被他以还有私事要处理婉言拒绝。 于是,岑溪忍不住开口道:“你和韩哥……之间可是…有这么误会?” “误会?”罗清抬眼看向岑溪,忍不住挑挑眉头道:“你为何这般问?” “若我记得不差的话,韩哥好些日子没来了,之前经常来看的。” “没什么,韩哥这些日子没来也许是真的很忙的吧!”罗清笑了笑,“你不是也知道吗,韩哥前些日子找到了亲妹妹,总要好好照顾照顾才是。” “也是。” 岑溪想到那个之前冲撞自己的小丫鬟,没想到她竟然是韩瑜的妹妹。想到这里,韩瑜忍不住掩唇一笑。 “罗姑娘?” 一道突兀的声音突然从头顶响起,罗清直接打了一个激灵,与岑溪一齐抬头望去。 只见顾景琰那张如沐春风的脸出现在视野里,空气中隐隐地还飘散着一丝丝药味,使人闻之神清气爽,很是好闻。 “顾大夫~”罗清下意识地张口,脸上习惯性地浮现一抹笑意。 “好久不见了,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上你,怎么样,如今身体可还好。”顾景琰直接就坐,如沐春风的俊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让人与之交谈很是舒心。 在顾景琰看来,自己之所以能安然无恙地回到京城,还多亏了这个总是喜欢扮男装的小姑娘呢! 小姑娘虽然有些口嫌体直,但为人大方,是个可以结交的朋友。 “很好,我如今身体倍棒,吃嘛嘛香。”罗清拍了拍自己胸口道,轻笑道。 岑溪与顾景琰见状,表情各异。 岑溪是直接咳了咳,端起一杯茶眼神四下望去。而顾景琰是脸上的笑意凝了一瞬后,便道:“那就好。” 看了看一脸不解的岑溪,想到自己此刻还是个男儿装,罗清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于是对着岑溪解释道:“这位是当初我中毒后为我解毒的大夫,顾景琰。” 罗清看向顾景琰,“顾大夫,这是我的朋友,岑溪。” “岑公子。” “顾大夫。” 两人相互招呼一声,点了点头,算是见礼了。 察觉到有视线往这方投来,罗清循着视线投来的方向望了过去,只见一个小厮正挽着一个小箱子,一脸焦急地走来走去,不是还看看这方。 看着一脸着急的小厮,罗清忍不住开口道:“顾大夫可是很急?” 顾景琰顺着罗清的视线看了过去,摇头道:“不急,不过一些日常琐事罢了。” “少爷,怎么可能不及。”小厮的声音冷不伶仃地在罗清耳边响起,罗清直接吓了一跳,这小厮咋和韩夏那姑娘一样,走路都没声呢? “如玉公主可还等着呢!若是让公主久等了,耽误了病情,咱们可就万死莫词了少爷。” 小厮一脸苦大仇深地盯着顾景琰的侧脸说着,那语气别提多幽怨了。 顾景琰闻言,并没有回答,只是有些抱歉地看了看罗清与岑溪,便道:“顾某有要事在身,就先行告辞了。下回顾某做东,两位可一定要赏光。” “好,一定一定,去忙吧!”罗清连忙道,她可没忘记这顾景琰熟了可是个话唠属性,还是快快打发吧! 顾景琰起身,带着小厮往客栈门口而去。 岑溪看着顾景琰离开的背影,突然出声道:“这个人……有些面熟。” 看着岑溪一脸纠结,罗清突然有些好笑道:“他就是为柳青解毒的人,太医院院判之子,顾景琰,也是宫中的首席御医。可能是你在当值的时候无意中见过他吧!” “许是吧!”岑溪点头,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抬眼疑惑地看向罗清,“他知道你是女子?” “嗯。”罗清点头,“这女子的脉搏和男子的脉搏是不同的,一般大夫都能凭摸脉搏知道。何况是顾景琰这种级别的医者。” “那柳青……” “她知道。” “什么?”岑溪游戏诧异地看向罗清。 看着十分诧异地岑溪,罗清很是平静地道:“在江南的那个县城她已经知道我是女子了。” “她怎么会知道?” “那日碎玉坊之行,我也去了。” “你……也去了。”岑溪眉毛一挑,上下一阵打量罗清,打趣道:“不是你一个女子去那种地方干嘛?喝酒?还是找姑娘?” “去去去。”罗清白了岑溪一眼,很正经地道:“那晚我不小心经过你们的门口,碰上了柳青,虽然我穿着女装还有面纱掩着面,但还是被柳青给认了出来。” “不是,那晚推柳青下楼的人是你啊!”岑溪突然发现新大陆了一般地看向罗清,想到罗清与柳青之间的纠葛,忍不住啧啧几声。 不禁感叹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干脆啊! 见着岑溪的模样,罗清就知道他想差了,连忙道:“你可别瞎想啊,我可没故意推她下楼。” “我又没这样说。”岑溪小声道。 罗清瞪了岑溪一眼,道“不过她没有揭发我,一直在观望,不知道想要干什么。” “是我我也和她一样选择沉默。”岑溪突然一脸我懂了的笑道。 “为何?”罗清下意识地开口。 “一般如此这样的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她对你是男是女真的没什么兴趣,选者不知道。二是在等待一个机会,能将你彻底压下去的机会。” “她也知道我与止戈之间的事了。”罗清突然插话道。 “那我就明白了,她铁定就是第二种了。”岑溪了然道。 “你是怎么确定他就是第二种的?说不定就是第一种呢!”罗清觑一眼岑溪,开口道。 “我又不傻,你想想与将军那什么……就那样不清不楚的,她如果说出来你是女子的话你也不一定会有什么事,但进了城后,如果你捅了什么篓子后她再捅出来这件事,事情就大条了。”岑溪一本正经地分析着。 “大条你个大头鬼,瞎说,快回军营去吧!”罗清笑着拍了拍岑溪的脑袋,便起身来。 罗清转过身,脸上的笑意越渐消失,或许真如岑溪那般,柳青正在等机会送自己一份大礼。 想到后台一大堆的柳青,罗清有些头疼,这人,还真不是她能轻易地动的。 第271章 密探大理寺 罗清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才突然想起来那个所谓的如玉公主是谁。 赵玉琪,是她的名讳,而如玉则是她的封号了。 赵玉琪是老皇帝最小的女儿,从她的封号就可以得知有多受老皇帝的喜爱。 罗清记得,这好像也是一个女配。自小就喜欢战无燚,实力与罗云嫣旗鼓相当。更惹人注目的是她今年年芳十九,也是京中难得一见的老姑娘之一。 或许,她也在等吧! 等心上人戎马归来。 两日后,罗瀚文的事便有了结果,快到不可思议。 一切都好像是有人算计好了的,一环扣一环,直叫罗瀚文猝不及防,更别提翻身了。罗瀚文所犯的事是祸国殃民的大罪,他的事被有心人大肆地宣扬了出去,顿时瞌国上下,百姓无不骂他一声“卖国贼”。 觉得一声“卖国贼”还不解气的百姓甚至朝地面吐几口唾沫,踩他个几脚,好似是踩到罗瀚文脸上一样。 罗瀚文被株连三族,明日午时问斩,包括赵玉然在内。但罗瀚文没有族亲,几代都是一脉单传,所以也没有人被连坐的。 罗清想着罗瀚文这个在军营时经常听到被说成狗贼的人,明日就被问斩了,心下有些不真实。 再想到他是原身的生身父亲,罗清心中有些闷闷的,涌出一抹陌生的涩然。 罗清是看不起罗瀚文的这种不管亲生女儿死活的父亲的,但罗清从未想过要罗瀚文去死,甚至当初握了他通敌卖国的证据也没想过要去揭发他,而是选择远走他乡。 罗清想着或许原身是恨罗瀚文的,但比起恨他,想必她更想要得到罗瀚文的父爱吧! 可惜,她到死都没能如愿,而身体也被她这抹孤魂侵占,如今自己更要无动于衷地亲眼瞧着她父亲死在自己的眼前,也不知她会不会死不瞑目。 想着想着,罗清心下便有些不平静了。尽管已经知道了她的存在的赵靖宇很有可能已经布下了陷阱,她想她有必要去见罗瀚文最后一面才行。 如若不然,她一定会后悔的。 有些事可以不做,但也有些事是非做不可。 罗瀚文明日午时问斩,所以罗清今日天黑之前必须见一面罗瀚文。 罗瀚文虽罪大恶极死有余辜,但好歹他是是这具身体的亲生父亲,权当为他送行吧! 傍晚,罗清身着一袭夜行衣背着个包袱,身手矫健地借着绳索翻过大理寺三米高的院墙。 进了大理寺后,为了不打草惊蛇罗清不敢四下走动,便躲在庭院中的假山后四下观察着。 只见这大理寺每隔一盏茶的时间就会换一波守卫。 突然,罗清见着十几个狱卒推着好几架板车朝一方而去,只见没辆板车上都架着一个木桶。 罗清看了看天色,猜想这必定是给狱中牢犯送饭的。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倒是省了她去寻找监牢的所在地的功夫。 于是,罗清小心翼翼地躲过守卫,跟着一行送食的狱卒。 罗清眼睁睁地看着一行狱卒进了牢狱大门,却因为门口的守卫而不得不停在外面。 于是,罗清故意弄出点动静,将门口的侍卫暂时引了开来。 罗清抓紧时间跨进牢狱的大门,可能是换班的时间到了,牢狱中的狱卒并不多。也就那么几个。 罗清小心翼翼地四下张望着,慢慢地在牢狱中寻找着。 在躲过一个急着赶茅厕的狱卒之后,突然,罗云嫣的娇媚的脸出现在她的眼中。罗清下意识地再四下望了望,只见罗云嫣的隔壁的牢房关押着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和一个年轻的男子。 “找到了。”罗清忍不住低声喃喃道。 “谁在哪?” 突然,一声高喝声从背后响起,罗清下意识地转过身,只见两个狱卒立马抽出腰间的佩剑,弓着腰警惕地看着它。 罗瀚文虽然找到了,但罗清的目的还没有达到,所以她暂时还不想弄出大动静从而打草惊蛇。 于是,罗清立即将自己的双手举过自己的头顶,眯着眼睛看着相互对视后慢慢朝她靠近的两个狱卒。 这两个狱卒太过立功心切,看来是准备两人捉拿她。 嗯,急功近利! 罗清忍不住腹诽道。 就在两个狱卒距离罗清将近三米的距离后,罗清突然出手,身子直接凌空越起一脚踏在墙上,然后借住右脚踏墙的力直接一个飞腿过去,将其中一个狱卒踢到墙上,瞬间晕死过去。 呃……是不是她用力太大了!! 罗清暗暗反省,抬眼犀利的视线看向一脸惊恐的另一个是狱卒,慢慢地抬步走去。 剩下的那个狱卒见状,举止无措地连连后退,直到后背靠在牢房上退无可退之后,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地连连哭诉求饶道:“大侠,别杀小的,小的上有老下有小,您就饶过小的吧!” 见着一个大男人哭得如此丢脸,罗清忍不住摇摇头,点头道:“好,不过………” 下一刻,就在狱卒露出劫后余生地表情后,罗清直接一拳,彻底地将他打晕了过去。 “不过你还是暂时先回避一下为好!”罗清对着晕过去的狱卒道。 罗清抬眼,只见这片狱中的几名犯人一脸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罗清不以为意,只是抬步朝着罗瀚文所在的牢房走去。 只见罗瀚文一身绯色衣衫,正一脸泰坦地坐在床上,气势足得很。 罗清停在罗瀚文的牢房前,细细地打量着这个到此刻都还在故作姿态的男人。 原来罗瀚文就是长这样的啊! “可是冼兄让你来救我。”罗瀚文玉然开口道,虽然是以疑问的方式询问,但语气中却已经确认了。 “冼兄?”罗清蹙眉,“冼国良?” “你是谁?” 罗瀚文低声喝道,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一脸警惕地看着罗清。 “他自己都自身难保,那里还有精力来拯救你。” “你不是他的人。” 罗清见状,忍不住嗤笑一声,眯着眼睛看着罗瀚文,“还不算太笨。” “你到底是谁?来找我又有何目的?” 第272章 被包围了 “不为什么目的,只是也闲得无事,所以想要找你唠嗑唠嗑。” 罗瀚文瞥了一眼牢外的黑衣人,不悦地侧过身去,哼道:“阁下怕不是说笑了,老夫如今身陷囹圄,阁下想要找人唠嗑怕是找错人了。” “不,我要找的就是你罗瀚文。”罗清露在外的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牢中的中年男人。 罗瀚文闻言,猛地转身,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黑衣人,不知道在打着什么算盘。 “老爷~” “父亲。” 另外一间牢狱中的赵玉然和罗云嫣的声音同时响起,罗清下意识随着罗瀚文一起地看去,只见赵玉然一脸担忧之色,而罗云嫣的眸子中则闪过一抹光芒。 “无事。”罗瀚文摆手,一双精明的眸子不停地看着罗清,“不知道阁下想要与老夫唠嗑什么,老夫又能从中获得什么?” 罗清看着就算落到这个地步还不忘为自己谋私利的罗瀚文,一时忍不住笑了。 “这恐怕要让罗丞相失望了,你并不能从在下这获得什么,因为在下来这只是送你最后一程而已,顺便再问一个问题。” 说着,罗清一把掀开脸上的黑布,嘴角微微上挑。 “你……”罗瀚文蹙眉,右手指着罗清,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一侧的罗云嫣与赵玉然两人相视而望,满是不解。 罗清朝前迈了几步,“是不是觉得有些面熟?” “你是罗云清。” 罗瀚文眯着眼睛看着罗清,这天下与那女子相似的人也只有一人了。 罗清挑眉,直接大摇大摆地坐在狱卒们休息的桌旁,看着罗瀚文嘲讽道:“我以为你已经忘了还有罗云清这个人了呢!” “罗云清~”罗云嫣一脸地不可置信,“你是那个逃走的贱人罗云清。” 罗清眼神不善地看向罗云嫣,心想三年不见,这女人也没聪明到哪去,都这个地步了还在想骂她,难道不应该跪下来哭诉,然后求着她救她出去吗? 咳咳……当然,自己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想着罗云嫣竟然指派自己的贴身丫鬟去下毒,于是罗清忍不住对罗云清道:“你倒是一点儿也没变,还是那样无脑。” “你……”罗云嫣气急,瞬间花容失色。 “嫣儿,莫要对你姐姐没大没小。”罗瀚文怒喝一声,然后转头一脸慈爱的看着罗清,上前一步道:“清儿,多年不见,过得还好?快让为父瞧瞧。” 站在牢外的罗清突然听到罗瀚文转变态度的话,只觉得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 “你可省省吧!我可没有能力救你出去,所以就不必假惺惺了。” 罗清如实道,在这个守卫森严的大理寺,她自己出去都是问题,何况还救人,除非她傻了。 今日她之所以冒着被捉的危险前来,不过是因为这具身体是罗瀚文的亲生女儿,不得不来罢了。 罗清的话音一落,罗瀚文瞬间敛下了脸上的慈爱,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锐利的双目直直地看着罗清,“为父的好女儿,可真是不简单啊!对付起自己的生身父亲还真是无情。” 罗清知道罗瀚文是误会了什么,罗清不置可否,只是侧过脸道:“我不想和你争辩什么,你如今落得这个地步只能说是你咎由自取,至于你如何想我我也不在乎。我这次来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罗清抬眼直直地盯着罗瀚文的眼睛,道:“在你心里,你到底有没有真心的将罗云清看作是你的女儿?哪怕只有一刻。” “当然,毕竟你终究是我的女儿,这天底下哪有父母不关心自己的孩子的。”罗瀚文一脸叹惋地侧过身去,然后又看着罗清,不时地叹一口气。 殊不知,他眼中快速闪过一丝的狡黠之色被罗清捕捉到了。 见着这一幕,罗清算是懂了,这原主在丞相府时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成为丞相府大小姐嫁给靖王之后就是一颗棋子,随时随地都能抛弃的棋子。 她竟然还心存侥幸地想或许罗瀚文落到这个地步后还会对她有歉疚,看来是她想多了。 “所以,清儿,为父知道落得如今的地步都是咎由自取,为父也不求你能救爹爹,只希望你看在嫣儿与明儿是亲人的份上,想个办法保住他们。”罗瀚文再次一脸慈爱地看向罗清,眼中满是希冀之色。 一旁的赵玉然闻言,也是一脸激动地看向自己的一双儿女。 “姐姐~”罗云嫣眸中含泪地看着罗清。 望着眼前的一幕,罗清只觉得有些心酸,原来罗瀚文也不是完全地泯灭良知,在他的心里他的孩子还是占一席位置的。 只不过那人不是罗云清罢了。 罗清心里满是嘲讽,出声道:“罗云清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你们好之为之,下辈子做点好事吧!” 接着,罗清便转过身准备离开此地。 “清儿~” 罗瀚文见罗清一脸失望地离去,便知道让她救嫣儿与明儿的希望已经破灭。 他这辈子做过的错事太多,但令他心生愧疚的也只有那个性格刚烈的女子,他永远也无法忘记那女子死前瞪着他的那双眼睛,以至于后来他连看都不敢看那个女人的孩子一眼。 “罗云清~”罗云嫣一脸不甘地看着罗清离去,凭什么同样是姓罗,罗云清可以在外逍遥,而她却只能被斩首示众。 根本就不公平! 罗清还未走出牢狱,只听到一阵脚步凌乱的声音响起,还夹杂着一道道“贼人在地牢,别让他跑了。”“快,快,快。”等声音。 罗清暗道不好,看来她是被发现了,来的官兵人数似乎还不少。 可……她是怎么被发现的? 罗清疑惑,但还是四下张望着,企图寻找着脱身的办法。 赵靖宇一袭华服站在牢狱外,温润无害地俊颜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不达眼底。 其身侧站着面无表情的止戈,正身着一身戎装,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凛冽的气息。 “来救人的贼人可在里面。”赵靖宇盯着牢狱门口道。 “是的王爷,属下特地按照王爷的吩咐撤退了大部分的侍卫,就连牢中的狱卒都只留了一小部分,就是为了能让贼人顺利地进去,咱们好瓮中捉鳖。”牢狱长点头哈腰道。 “你们少卿人呢?”赵靖宇瞥了一眼狱长,突然开口道。 “这……”狱长眼神闪烁,突然下跪道:“小的就是个狱长,那里知道少卿的行踪。” 一旁的止戈有些失神,他还在想着那次他出手捉拿反贼,为何会突然碰到罗清的事,他们为何要绑架罗清。 “无燚。”赵靖宇回头,看向止戈。 “属下在,王爷有何吩咐。”止戈抱拳稽首道。 “本王命你带人将牢狱团团围住,咱们抓活的,本王倒是要瞧瞧罗瀚文暗处的势力,有多大的能耐。”赵靖宇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 “是,战无燚领命。” 很快,止戈便带着人往牢狱的大门走去。 这时,好几个黑衣人突然从牢狱的大门处冲了出来,不过一瞬便被止戈击杀,有好几个还被直接活捉,却顷刻间服毒自尽。 赵靖宇见状,准备抬脚进入牢狱。 “王爷,不可。” 止戈摇摇头,拦住了赵靖宇。 就在这时,好几个狱卒两两相扶着跌跌撞撞地往门口而来,可见已经重伤。 刚刚起身的牢狱长见状,连忙喝道,“里面如今是何情形?” “回狱长,里面突然多出了好些黑衣人,身手十分诡异,下手也极其狠辣,咱们好些个兄弟都命丧他们的手中了。”一个狱卒哆哆嗦嗦地道。 “你们先下去治伤吧!”牢狱长摆手,然后连忙转身稽首道:“王爷,里面还不知道藏有多少贼人,他们的手段狠毒,若是您进去………小的就是万死也莫词了。” 赵靖宇不言,只是垂头思索片刻。最后转头看向有些失神地止戈,一脸肃然道:“无燚,切记一定要想办法留活口,或许对咱们的计划有大作用。” “是。”止戈应道,随即摆手,“所有人听令,随我来。” “是。”众侍卫应喝一声,便一起抬步往狱中而去。 殊不知,刚刚从牢狱中跌跌撞撞地走出的那堆狱卒中,一个狱卒在拐弯处突然转身,对着牢狱的方向投了一个意味深长地眼神。 随即,便毅然决然地独自闪身离开了。 正往牢狱中而去的止戈突然想起刚刚那个低着头回话的狱卒,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等等! 那狱卒说里面的人手段狠毒,那么他们又是如何从黑衣人的手中安然退出来的? 那人有问题。 于是,止戈毅然而然地转身,闪身往大门处而去。 “无燚,你这是?”赵靖宇一脸诧异地看着突然回来的止戈。 “王爷,刚刚那群狱卒有问题。”止戈开门见山地说出自己的猜测。 赵靖宇闻言,随意一脸严肃地摆手,喝道:“抓住所有刚才出来的狱卒。” “是。” …… 赵靖宇单手在背,一脸悠闲地在众为狱卒的面前走来走去,道“说,刚刚说话的是谁?” 跪在地的几个狱卒一脸疑惑地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脸的不解。 一旁的狱长见大家都不开口,连忙喝道:“你们倒是回话啊,到底是谁在说话说出来。惹怒了王爷让你们一个个都吃不了兜着走。” “狱长,我们实在是不知道那人是谁啊!”一个狱卒突然出声道,其他的狱卒连忙出生附和。 “屁话,你们一起出来的还能不知。”牢狱长一时气急,直接咋乎道。 顿时所有人都看向狱长,狱长见状,反应过来自己的失礼,连忙讪讪然地咳嗽几声。 “此话何意?”赵靖宇看向那个说话的狱卒,出生道。 “回王爷,狱中突然出现了几个黑衣人,皆以黑布蒙面,出手很是狠毒,就在我们以为会命丧他们之手时就是刚刚回话的那个狱卒突然出手救下小的,然后就让我们往外面跑。许是那些黑衣人不愿与我们多做纠缠所以小的们才能躲过一劫。但他去哪儿了小的是真的不知啊!”狱卒絮絮叨叨地说道,连连磕头。 赵靖宇与止戈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不解。 第273章 以罗云清的身份被炮灰了 带着一身内伤回到客栈后,罗清回想在狱中突然出现的一干黑衣人,就忍不住扔了匕首一拳用力地锤在木桌上。 这倒霉催的,没想到居然碰到了劫狱的了,若不是她反应快及时地换了一身狱卒的制服,借着光线暗淡混出牢狱,她就被包了饺子交代在大理寺了。 看来,罗瀚文背后的势力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简单。 还有,止戈与赵靖宇他们到底在秘密地计划些什么? 越想,罗清越觉得没有头绪,脑袋也越加混乱。 “怦怦怦~” 敲门声突然响起,罗清一脸戒备地看着门的方向,心想天色都这么晚了到底还有谁回来找她? 于是,罗清如往常般平静地道:“谁啊?” “是我,周深。” …… 靖王府 夜幕早就已经降临,赵靖宇的书房中灯火通明。 屋子中的桌旁,分别坐着三个相貌不凡身着华服的男子,皆面无表情地沉思着。 三人正是赵靖宇,止戈,还有刚闻讯从望江楼赶来的萧南风,也是大理寺的少卿。 这时,一个身着一袭黑衣的暗卫突然闪身出现在屋子中,正是五号。只见他单膝跪地,恭敬道:“主子。” “如何?”赵靖宇抬眼看向五号。 “属下刚刚查到,进了牢狱中的黑衣人中有一个是女子。” “女子?”萧南风讶异地看向赵靖宇,又看看止戈,最后开口道:“可有查清楚那女子的身份?” “查清楚了,是……。”五号欲言又止。 “说。”赵靖宇神色一凝,看着五号。 “是罗云清。” “罗云清!”萧南风惊呼一声,下一刻便蹙眉地看着赵靖宇,道:“靖宇,五号说的罗云清可是你的王妃?” 止戈也有些诧异地看向赵靖宇。 “绝对不可能是她。”赵靖宇想也没想的否定道。 “为何不可能是她?”萧南风下意识地开口,指着五号道:“他都已经说是罗云清了,靖宇你还要包庇你的王妃到什么时候?你可不要忘了,她可是罗瀚文的亲生女儿。” 跪在下首的五号不停地在心底默默的道:我不存在,我不存在。 “不是她,那个所谓的罗云清其实是另有其人。”赵靖宇话里有话道。 “什么意思?”萧南风疑惑地看着一脸深沉的赵靖宇,又看看一脸深思的止戈,只觉得只有他一人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我府中的罗云清并不是真正罗云清,真正的罗云清另有其人。她只是罗瀚文手下的一名杀手罢了。”赵靖宇出声解释道。 “什么?”萧南风一脸震惊地站起身来,怒道:“该死的罗老贼,当初舍不得罗云嫣嫁过来就罢了,没想到嫁过来的罗云清居然是个杀手,还在你的身边待了三年。让他就这么轻易地死了,便宜他了。” 看着萧南风愤愤不平的样子,一旁的止戈与赵靖宇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萧南风有些不好意思地坐下,看向满眼含笑的止戈,“不是……无 燚你早知道了啊!” 止戈点点头。 “不是……你们都知道,就我不知道啊?”萧南风看着两人。 “谁让你没事总带着世熙往望江楼跑,就算哪里的食物再好吃,也总该吃腻了吧!”赵靖宇出声道。 “才不腻呢!”萧南风低声道。 “你说什么?” 赵靖宇疑惑地询问道,而一旁的止戈则一脸了然,作为旁观者,他早就知道南风对柳青有意思,而靖宇,他似乎一直都误会了他自己的心意。 “没什么。”萧南风摇摇头,转而一本正经道:“也就是说,这处在暗中的罗云清始终是个威胁。” “没错,这次她能轻易地将罗云嫣从大理寺的地牢中劫走,那么明日她就敢劫法场。”赵靖宇一脸凝重道。 “那明日……”止戈下意识地看向赵靖宇。 “调动御林军潜伏在法场四周,她若是敢来,就将她一网打尽。”赵靖宇一字一顿道。 “可若是她不来怎么办?”萧南风适时插话道。 “不可能,罗瀚文是她亲生父亲,她今日既然带人来大理寺劫狱,那明日她就一定会去法场。” 赵靖宇意味深长道,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罗云清是个隐患。 萧南风与止戈面面相觑,两人各有所思。 “有人。”止戈突然出声。 “有吗?”萧南风一脸懵,话说屋外有人偷听他怎么没有察觉? 止戈摆手示意两人不要出声,然后身形一闪便到了窗外。回到屋子后,萧南风开口道:“可有看清楚是何人?” 止戈摇摇头,拿出一条手帕递给赵靖宇。 赵靖宇脸色有些难看地接过帕子,很是肯定地道:“是她。” 止戈不言,这是赵靖宇的家事,已经不是他能掺和的了。 看着两人不言,萧南风有些着急道:“不是,你们倒是说清楚到底是谁啊?” “五号。” 赵靖宇没有回答,只是对着下首的五号喝道。 “主子。”已经在下首做隐形人的五号一脸激动地应道。 “暗中看紧别院中的那位。” “是。”五号稽首,便闪身出了屋子。 “是……”萧南风闻言,便恍然大悟地看向止戈,正要开口,却被止戈摇头阻止了。 萧南风只得讪讪然地闭嘴,他就不懂了,既然已经知道是那个假罗云清偷听,何不干脆抓了她,反正如今罗瀚文已经下狱,也不需要牵制了。 赵靖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看着手中的手帕深思着。 …… 客栈中,罗清强打着精神将周深送走之后,便直接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罗清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日了,罗清不是自然醒的,而是被身上的内伤给疼醒的。 此刻的她,已经被汗水打湿了衣襟,看来昨晚她已经发过烧了。 但幸好,她这些年都在锻炼身手,底子还不错,若是还是三年前,她就可以直接去投胎了。 虽然不知道她还有没有下辈子。 罗清再次暗戳戳地感叹那些黑衣人身手不凡一秒钟。 “臭小子,臭小子。”霍老头的声音准时在门外响起,罗清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换了身干净地衣裳之后便慢慢地抬步去开门。 门“吱呀~”一声被罗清从里拉开,露出罗清稍稍有些苍白的小脸。 “我去,臭小子你昨晚去偷牛去了吧。”霍老头退后一步,一脸嫌弃道:“脸色怎的这么差?老夫还想着让你陪我去法场瞧瞧热闹呢!” “法场?”罗清下意识地开口,头晕晕的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是啊,罗瀚文一家将在午时三刻斩首示众,以慰天下。”霍老头一脸解气地道。 “哦。”罗清点点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你似乎不高兴?” “我为何要高兴?”罗清反问。 “这罗瀚文一死,那可是利国利民的大事,怎么能不高兴呢!臭小子。”霍老头一个酒葫芦敲在罗清的脑袋上,吹胡子瞪眼道。 罗清捂住自己的脑袋,不忿道:“可是这与我有何干系?他又没碍着我讨生活。” 霍老头见这臭小子还和以前一样,觉得这些都和他没什么关系,忍不住长叹一声,道:“你说的没错,他的存在确实不妨碍你讨生活,但你要知道,一个国家的政权不稳,哪来的国富民强,哪里来的安稳日子给你讨生活。” 罗清很少见到霍老头这么正经的样子,上一次见到他一本正经时的模样,还是攻打玉城的时候。 于是,罗清忍不住喊了一声“霍叔~” “无妨。”霍老头摆手,笑道:“臭小子既然你脸色不好,就好好休息,等会儿老夫自己去即可。” “嗯。”罗清强打着精神点头,不是她不想去,而是她昨晚受了很严重的内伤,此刻胸口气息翻涌,根本没有精力去看罗瀚文了。 既然昨晚上已经去当面送了他最后一程,罗清自问她已经仁至义尽了。 午时去与不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霍老头见罗清脸色越来越难看,有些不放心道:“你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罗清摇摇头,扯出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容。 “那老夫可走了!”霍老头作势转身欲走。 “好。”罗清点头,等霍老头转身之后再也忍不住“怦”地一声关上了门。 霍老头听见动静,一脸不善地转过身去,看着紧闭着房门,“不是……我说你这臭小子,不能等老夫走远了再关门啊,老夫不要面子的啊!” “霍叔快去吧,去晚了可就没有好位置了。” 屋子传来罗清打趣的声音,霍老头闻言,这才慢知慢觉地反应过来,对着门口道了声“回来再收拾你”这句话后,便脚步匆匆地走了。 而中的罗清,再也忍不住吐了一口血,她想她受的伤比她想象中要严重。 于是,罗清依照记忆中当初她与人动手伤了气血之时,顾景琰写下的方子誊写到一张纸上,叫了个小二去店里抓药。 最后,罗清喝了药之后才感到好受了不少。 罗清依靠在客栈的二楼窗户旁,看着下方街道上的行人匆匆地往法场赶去,罗清闭了闭眼,心中出奇地平静得很。 等罗清再次睁眼之时却见辆低调奢华的马车映入她的眼帘,罗清凝目望去,这时马车窗帘刚好被打开,露出玉煞那张与她一般无二苍白的脸。 罗清见状,便知道玉煞是特意前来找她的。 于是,罗清很快便出了客栈,翻身坐在马车车辕上。罗清不担心身旁的马车夫会不会将她与玉煞的对话听了去,因为马车夫是个聋子。 “我很好奇你明明不能见风,且你脸色如此苍白,怎么还出来?” “瞧你的脸色可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玉煞嗤笑一声,突然语出惊人道:“昨晚受伤了吧!” 罗清闻言,便知道玉煞已经知道她昨晚去了大理寺。于是,轻笑出声,看着前方街道上形形色色地行人道:“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当然,毕竟我与将你重伤得人生活在一个府里。” “这次你可猜错了,伤我的人不是他,是另一群黑衣人。” “你……”玉煞语气顿住。 罗清侧头看着稳稳地坐在马车中的玉煞,很是认真地开口道:“我知道你想要说些什么,但我确实和那些黑衣人不是一伙的。” “你难道真的不想救他吗?毕竟他可是你……” 罗清一口打断玉煞接下来的话,话里有话道:“他是,但是罗云清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如今的我只不过是身体里和他倘着一样的血液的陌生人罢了。” “一直以来我都很佩服你的坚决,不想做棋子就毅然决然地抛弃所有,孑然一身地选择离开。像我,就不行了。我的一生,就只有找到亲人这个念头一直在驱使着我前进,而如今就知道亲人就在这个城市的一角之后,我却迷茫了。恨不能,更放不下。”玉煞突然开口,眼神中充满了挣扎。 “你……后悔了吗?”罗清出声道,她知道玉煞能听懂她的意思,就是关于她当初代嫁一事。 “不,我不悔。”玉煞摇头,低声笑道:“我后悔的是我到现在才明白,原来早在很久之前就爱上了他,如若不然,我与他之间也不会到了今日这个不可挽回的地步。” “能的,如今罗瀚文一家都斩首示众,而你明面上还是罗大小姐,却还能安然无恙不已经说明了问题了吗?”罗清紧紧地看着玉煞,接着道:“他对你或许……” “就算如此,也已经晚了。”玉煞打断罗清的话,露出一个无力地笑容。 罗清见状,想到她每次见玉煞她的状态一次比一次差,不可置信地看着玉煞。 原来真如她当初所想的一样,玉煞,她要以罗云清的身份……炮灰了。 想到原著中玉煞的结局,顿时,罗清心中升起一丝愧疚,或许,这丝愧疚早在她第二次见到玉煞时就已经隐藏在她的心中了吧! 毕竟是她逃婚,玉煞的结局才会被改变,当她不悔。 “你……还有多少时间。”罗清小声地开口。 “最近总是觉得犯困,身体浑身都不得劲,大概就在这些日子了吧!”玉煞一脸释然地笑道。 “可还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 玉煞摇摇头,低声道:“柳青的心不在他的身上,就是不知道我走后,他的身边还会不会有人陪着他。”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罗清十分抱歉道。 “我知道,也指望不了你,我可没有这么卑鄙。” …… 第274章 是她大意了 罗清没有特意去法场,她坐在马车车辕上倒是从法场附近经过,却看见罗云嫣一身素衣站在高高地客栈窗户旁,双眼满是仇恨地盯着法场所在的方向。 “罗云嫣怎么回事?”罗清回头,下意识地开口。 “听说是昨晚被黑衣人劫出来的,都说是你劫了狱,今日还准备劫法场。”玉煞上下打量一阵罗清,打趣道:“你就以这身去劫法场吗?” 罗清闻言,忍不住嗤笑道:“靖王还真看得起我,我哪有那能耐劫法场。我若是要救他们,当初我又何必抛弃一切狼狈地逃出辉安城。” “都说杀手冷血,我却觉得你的血比杀手还冷。”玉煞有感而发道。 “是吗,或许是上辈子也干着杀手一类的职业吧!”罗清轻叹一声,想着口袋老爹,却不知从何时起,她已经开始记不起口袋老爹的面容了。 “不过像你这样其实挺好的,至少不会被世事所牵绊,过得潇洒恣意。”玉煞一脸艳羡道。 罗清但笑不语,心想倘若真如玉煞所言,那该多好。 她就不必理会这些俗事,再贪恋着止戈那一丝温暖,就可以毅然而然地转身离开了。 可是她深知,她不是。 与玉煞三两句地说着说着,才发现马车已经远离了法场。 突然,人群突然开始躁动起来,四处百姓开始慌乱地四窜着,口中连连喊着“劫法场了。” 罗清连忙接手身旁马车夫手中的缰绳,将马车赶至街道一旁,然后翻身跳下马车爬上客栈二楼望着法场的方向。 “如何?”玉煞掀开车帘,一脸好奇地询问道。 “还真如你所说,有人劫法场。”罗清俯视下方坐在马车里的玉煞道。 “那你怎么还在这?”见真的有人劫法场,玉煞忍不住打趣道。 “没兴趣。”罗清扯扯嘴角,抬眼望向法场方向。 罗清所在的地离法场较远,看得不是很真切,但大抵还是能看清楚发生了何事。 看着看着,罗清眼中突然满是错愕,因为她看见,止戈突然从一高处飞身而下,手握一张大弓直接一箭穿透了正在逃跑的罗瀚文的胸膛。 罗瀚文就这样死了!! 罗清若有所思地回到马车旁。 “怎么了?” “罗瀚文死了,死在止戈的手中。” “那你与他………” “觉得好混乱是吧!”罗清抬眼看向玉煞。 玉煞下意识地点头。 “其实我和他之间,比你见到的还复杂。” …… 罗清回到客栈之后,发现霍老头还未回来,于是就一直待在客栈房间内不出了。 罗清想起了另一件琐事,已经许久都未露面的周深来找她之事。 周深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看着她,说了一句“你没事了吧!”之后就无话可说了。 罗清也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反正很是诡异就是了。 还有周深为何会突然开口说出“你没事了吧?”这句话,好似知道她受伤了一样。 最后,罗清实在是受不了他的眼神,再加上胸口一阵一阵地疼痛,于是直接将人一推,门一关没过多久就晕了过去。 还有罗瀚文突然下马一事,罗清总觉得不简单,但怎么不简单法她也想不明白。 算了,事已至此,顺其自然吧! 罗清摇摇头,直接一头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这天底下就没有睡觉解决不了的烦心事,一觉解决不了,那就两觉。 …… 傍晚,罗清被一阵紧促的敲门声给闹醒了。 “谁啊?(??????_????)!”罗清语气不善地喝道。 “是我,韩瑜。”韩瑜的平淡如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罗清整理好自己的着装后便抬步去开了门。 “你今日一直都在屋子睡觉?”韩瑜突然莫名其妙道。 “是啊。”罗清点头,突然瞥见岑溪一脸唏嘘地站在韩瑜的身后,对着她使劲地挤眼睛。 罗清心想岑溪莫不是眼睛抽筋了? 罗清没有理会岑溪,直接看向韩瑜道:“韩哥?你来找我可是有事?” “罗清你……”韩瑜似乎是想要询问什么,但一想到身旁的岑溪,便止住了话头。 “岑溪,退后十步。”韩瑜命令道。 “是。”岑溪应和一声,一脸抱歉地看着罗清,慢慢地退后。 韩瑜一把拉住罗清进了屋子,关上了门。 他双眼直直地看着罗清,低声道:“你是否还记得当初说过,你不会插手罗瀚文的事。” “是,我记得。”罗清有些不解地看着韩瑜,不懂他这是何意。 “那你昨晚为何去大理寺?”韩瑜一脸质问道。 罗清闻言,心中一突,下意识地开口道:“韩哥你知道了啊!” “是,不光我知道了,就连将军王爷岑溪他们都知道了,一个叫罗云清的女子昨晚劫了狱,带走了罗二小姐罗云嫣。” “罗清,你到底想干什么?”韩瑜脸色复杂地看着罗清。 “我没有。”罗清直直地看着韩瑜的眼睛,沉声道:“如今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值得你相信吗?” “不是我不相信你,是你,一直都将我排除在外。”韩瑜看着罗清的侧脸,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越来越看不懂罗清的行为了,浑身上下总是充满了谜团。 “我无话可说。”罗清侧过脸,不再看韩瑜。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与韩瑜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以至于到今日的无话可说。 “岑溪。”韩瑜突然高喝一声。 “在。”岑溪一把推开门,应和道。 “带她出城,半个月内不许进城,找人好生看着她,不许她靠近辉安城半步。”韩瑜肃声道。 “韩哥你这是要……软禁我?”罗清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韩瑜道。 “岑溪…” 见韩瑜一点也没有动容,罗清转眼看向岑溪,她不懂韩瑜为何会这样做。 “罗清,你听话,队长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好。”岑溪眼神闪烁道,由于韩瑜直直地看着他,他根本不敢抬起头来。 “不,我不去。”罗清连连后退,一不小心撞到桌角打了一个踉跄。 “这可由不得你。”韩瑜突然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空纸包,罗清一时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 原来韩瑜早就撒了迷药,是她大意了。 “韩哥…你耍诈!”罗清指着韩瑜道,接着瞪了岑溪一眼,便彻底地昏迷了过去。 第275章 回到辉安城 七日后 罗清不停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那日韩瑜将她迷晕之后,罗清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日清晨了。 而她这七日正被几个身手不错的侍卫严密地看守在一个小院子中。罗清表示,一个两个还好,她能堪堪地应付,但大家伙一起上,她分分钟钟被胖揍。 侍卫每日按时送食物,条件还不错,三菜一汤,呸…关键是她只能在这个院子里逛,而且不管她说破了喉咙也好,侍卫们都不理她。 甚至就连她跑茅房,几个侍卫都一直跟着,若不是罗清好说歹说死活不让几人跟着,罗清相信几人都能直接盯着她上厕所。 罗清表示,她再这样被丧心病狂地软禁下去,她非疯了不可。 罗清好几次爬上了大树四下望了望,虽然什么也没有瞧见,但罗清能确定的是她正在一座乡下的庄子中。 因为每当黎明时她意识模糊之际,她都能迷迷糊糊地听到了公鸡的打鸣声,这不,现在不时还传来狗叫声呢! 还有周围偶尔会传来小孩子的嬉闹声,还有大喊“狗子”“柱子”回家吃饭了等乡村气息浓厚的名字。 罗清不知道韩瑜此举何意,为何要强行将她送离辉安城,还有为何是半个月? 一切的一切,罗清只觉得头疼不已。 她倒是想着逃走,但总要给她机会不是,这几人一直盯着她,一刻都不放松。 而她有没有内力,更是没有轻功,根本不可能足尖一点就逃离这个庄子。 罗清知道软禁自己不是韩瑜的本意,定是有人吩咐他这样做。 因为她太了解韩瑜了,若是韩瑜有这么一个庄子,小豆子们怎么可能还挤在一个只有几间屋子的小院子内。 还有这几个身手不错的侍卫,罗清确信她从来没有没有见过他们,而且能让他们给当侍卫的人,地位肯定非比寻常。 所以,罗清在来这三日之后,便思考出了结论。 除了止戈,罗清已经想不到其他人了。 至于靖王,如果是他的话罗清更相信他会直接将自己扔到一个谁都找不到的旮旯角去,而不是好吃的好喝的供着了。 罗清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一觉醒来就被莫名其妙地拉到了这个地方,但直觉告诉罗清,一定发生了大事。 罗清一直在等着止戈现身,等着等着,就是四日的光阴流逝,罗清没等来止戈,却等来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 午后,罗清十分郁闷地瘫在一棵大树下,透过碧绿的树叶看着蔚蓝色的天空。 看着看着,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突然出现在视野里,并俯视着她。 罗清立即翻身坐起,一脸疑惑地看着气势凌然的老头子,“您是……” “老夫乃战无极,想必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吧!”战老侯爷眯着眼睛打量着罗清,一脸的不善。 罗清闻言,下意识地站起身来,很是恭敬地道:“是,小子罗清,见过战老侯爷,在军中,小子常常听说您的威名。” 罗清对战无极恭敬有礼不是因为他是战无燚的祖父,而是因为他年轻时是军营中的常胜将军,军中的神话。 有关于他的事迹军中无不在谣传着,二十多年的那场蛊毒门灭门之战,就是由他一手策划。 如今他如今人到花甲之年,浑身上下仍散发着强者的气息,令人不禁心生敬畏。 “老夫这次来,想必你已经明白是何意了吧!”战无极转身,拄着拐杖朝着树下的石桌走去。 罗清跟在其后,直接开口道:“是……关于止……战将军的吗?” “你倒是爽快。”战老爷子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眼神章流露出一丝可惜。 罗清不言,只是笑笑而已。 “想必你早就知道,我们战家人丁凋零,如今就剩燚儿这孩子一个独苗苗,家族的兴衰与荣耀全都拴在他一人身上。”战老爷子坐在石凳上,话头顿了顿,又继续道:“想必你会觉得这些有些不可理喻,但没办法,既然已经生在战家就要肩负战家应有的责任。” “老夫的意思,你可懂?”战老爷子抬眼看向停在一米开外的罗清。 “小子懂。”罗清抿了抿唇,直视老爷子神采奕奕的眼睛道:“若是将军与小子之间传出不清不楚的关系,损的是战家的颜面。” “不,你还没有理解老夫的意思。”战老爷子自顾自地添了一杯茶,“我们战家世代靠的是实力镇住家族的地位,而不是什么子虚乌有的颜面。燚儿这孩子自小就不知是随了谁,做事一板一眼,一旦认准了的事只认一个死理,一条路走到头。”。 “所以……老侯爷您的意思是…让他彻底死心。”罗清心渐渐地发凉,她没有想到这只有发生在霸道总裁剧里面的情节居然发生在她的身上,若是老爷子突然抽出一大摞银票来,罗清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女娃,你还不算太笨。” 战老爷子锐利的双目从罗清脸上移开,罗清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说实在的,这老爷子看着对她说话和颜悦色的,但罗清总觉得心里慎得慌。 不对,女娃? 罗清下意识地看向战老爷子,“您……知道小子是………” “是,老夫早就将你的底细查了个一清二楚。如若不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今日老夫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您都知道……”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老夫全都知道了。”战老爷子一双精明的眸子直直地看着罗清道。 “所以,您尽管知道了我其实是女子,也不同意我与将军……” “是。”老爷子想也没想地点头,看向罗清道:“想必你自己也清楚,你与燚儿不合适。你父亲三日前刚死在燚儿的手中。尽管你大义灭亲,并不将他当做是你的父亲,但你终究是罗家的人,有些禁忌,不能碰。” 对于战老侯爷查出自己的身份,罗清很是震惊,心想或许是她不知道何时露出了马脚。 “既然侯爷知道罗清的身份,为何不直接告诉止戈,或许,他会因此疏远离我!”罗清有些疑惑地看着老爷子,这也是她迟迟不敢告诉止戈她真实身份的原因。 战家与罗家的恩怨,已经长达十年之久,怎么可能轻易地放下。 战老爷子闻言,轻声叹了一口气,道:“看来你还不够了解燚儿,如若老夫直接告诉他真相,他只会自责,自责亲手杀死你的父亲。” 罗清想到以往见到的止戈,她生气时永远是他先低头出声安慰,她不理会他时永远是他想尽一切办法让她开口。 所以,止戈一旦知道真相,或许真的会如老爷子所言。 但以止戈的性子,真的是她想甩就能甩掉他的吗? 罗清看向老爷子,心存侥幸地道:“可是您也知道止戈,像他这样的人,是我能几句话就能让他死心的吗?” 老爷子闻言,深深地蹙起眉头,一张原本就已经皱得全是褶子的脸瞬间皱成了一坨。 只听他低声喃喃道:“那可怎么办,就算那小子同意成婚,若是不死心的话老夫一辈子也甭想抱重孙子?” “成婚?抱孙子?”罗清心中一突,猛地将这次自己被软禁的事联想到了一起,心下顿时明白了所有。 “老侯爷,止戈可是要与柳青成婚?”罗清沉声道,说出自己心中的猜测。 “女娃,你……不会不知道吧!”战老爷子眯着眼睛看着罗清道,想到某种可能,心中顿时气急。 那小子干的都是些什么事欧! “想必战老侯爷来的时候也已经瞧见了,晚辈可是被迫待在这里的。”罗清阴恻恻地出声道。 “那臭小子不会真的……没告诉你吧!”战老爷子见罗清状态有些反常,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纵横沙场多年,什么人都见过,自他方才第一眼见到这叫罗清的女子就知道这是个爱憎分明的。他就说他还纳闷了,臭小子都要成婚了像她这样的怎么可能还安静地窝在这个庄子里,原来是什么都还不知道啊! 那他这不是无意中…捅了马蜂窝,将自己的孙儿卖了嘛? 不行不行,还是先闪人吧!若是被那臭小子知道,那就不好了。 于是,战老爷子佯装咳嗽几声,扶额道:“老夫出来久了,有些乏了,这就先回去了。至于你与燚儿的事,先不急,不急。” 战老爷子起身,拿起拐杖走得飞快。 “战侯爷。”罗清突然出声,看着他得背影道:“你放心,止戈若是真的与柳青成婚,我罗清必定不会纠缠与他,我向你保证。” 战老爷子闻言,只觉得额间有汗,心想他这次算是办坏事了,燚儿那小子不得怨死他啊! 那他抱重孙子的心愿岂不是更加遥遥无期了。 战老爷子心里苦啊,想他已经过了耳顺之年,那柳老太傅重孙子不知道抱了几个了,而他一个都没落着。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同人不同命? 战老爷子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一把年纪了跑得倒是挺快的。 罗清铁青着脸朝着庄子外走去,只要敢上前拦着的人皆被罗清不分轻重地揍了回去。 不是他们打不过罗清,而是他们谨记着止戈的命令,不能打。 以至于到最后,没有人再敢来拦着罗清。 罗清就这样顺利地出了庄子,果然和她想得不差,这里真的是一个乡下。 一干侍卫就这样一脸无措地看着罗清渐渐远离庄子 “老侯爷。” 其中一个侍卫单膝跪地,请罪道。 “无妨,燚儿若是怪罪下来就说是老夫逼你们放走的。”战老爷子摆手,看着罗清走远的身影自言自语道:“这雷力风行的暴脾气和心儿当年还真是如出一侧,怎么可能是罗瀚文那狗贼的孩子呢!可惜,可惜啊!” …… 罗清直接拦了个村民问了路,给了一两银子便硬是使一辆从辉安城采买好的牛车再次返回辉安城。 罗清此刻没有精力去感叹银子就是好使,也没有去吐槽拿着银子就咬的大汉的行为,只是有些失神地望着去辉安城的路。 因为每前进一步,她就里止戈更近一步,离她找止戈翻脸的事就更快一步。 难道,她和止戈之间,真的只能走到这一步吗? 一个时辰后,罗清终于看到了辉安城的城墙,她此刻心中的怒火已经消散了不少,主要是因为她坐了牛车之后,尤其是还有点速度的牛车之后,全身上下都赶着疼。 实在是太陡了! 尤其是上次她受了内伤之后,之后一直被看守着,吃过一次药后就再也没有吃了。 她的内伤好似一直没有痊愈,她在经过不分轻重地与一干侍卫打过之后,气息就已经乱了,如今再经过一个时辰的摇摇车,她只觉得难受得紧。 “公子,到了。” 赶牛车的大汉招呼一声,罗清便慢慢地下牛车,到了声:“谢了。” 接着在路边停了会儿,便直接进城了。 城中,到处都在议论着三日后战将军大婚的消息。 顿时,罗清竟心生“到乡翻似烂柯人”之感。 罗清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她只是一个劲地走着,突然就回到了她之前住的客栈。 罗清之前住宿之时,交的是一个月的宿银,所以她还没有到期。 还有,这所客栈里,还住着霍老头! 罗清没地方可去,更是不知道去哪儿找止戈。止戈或许是在军营,但罗清从未想过杀去军营,因为她还不想丢脸丢到军营里去。 质问,不是当着别人的面说得有理有据,据理力争就赢了。 她与止戈之间,始终只是她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所以不必闹得人尽皆知,损了双方的颜面。 罗清心里清楚,最迟今晚,止戈一定会主动来找她。 罗清还未回到自己的房间,就碰上了迎面走来的霍老头。 “哎我说臭小子,这些日子都去什么好玩的地方了,也不知道带老夫去长长见识,一点也不知道尊敬老人。”霍老头张口就道,看样子一点儿不知道罗清被止戈软禁之事。 “韩瑜或者是岑溪都是怎么和您说的?”罗清十分平静地道,就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霍老头一脸鄙视道:“他们两个都一口咬定你是去帮忙做秘密任务了,但老夫可不信你这小子这么热心肠,想必一定是很有某些过人之处。你瞧你,几日不见还长胖了,铁定是去某个安逸的地方潇洒去了。” 罗清闻言,回想到自己过去七日所待的地方,忍不住轻笑一声,挑眉道:“确实潇洒!” 第276章 他们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傍晚,靖王府,庭院中 “无燚,三日后你就要成婚了,来,咱们兄弟几个走一个。”萧南风一脸醉醺醺地举起酒杯,笑得脸都皱在了一起。 赵靖宇与止戈陪着坐在一旁,直直地看着萧南风,无动于衷。 “今个儿兄弟我高兴,你们不喝,那我自己喝。”萧南风见两人不理会自己,自己抓起酒壶就欲灌。 止戈一把抓住萧南风的手腕,抿了抿唇道:“南风,别喝了。” “为什么不许我喝,一直以来,我始终压抑着我自己,如今兄弟都要成婚了,难道让我畅快一次都不行吗?”萧南风一脸质问道,说着说着一个大男人竟红了眼眶。 “好,你喝吧!”止戈放开萧南风的手,若是可以的话他何尝不想大醉一场,可是他深知,喝醉解决不了问题。 萧南风直接拿着酒壶大灌了一口,便醉晕了过去。 一旁的赵靖宇见状,眸色有些深幽,“南风……对柳青…” “是。”止戈点头,抬目看向赵靖宇,“咱们是表兄弟,打小就相识。但如今我很是不懂,你为何要先斩后奏地突然将柳青赐婚于我。” 让我连周旋的余地都没有。 止戈心想。 赵靖宇闻言,敛下眸子轻笑一声,心想他又何曾不知这个决定太过于强人所难了,如今瞧着南风的态度算是得了两个人的怨。 想着想着,赵靖宇的思绪突然回到几日前,罗瀚文还没有下马的时候。 那时柳青还一脸苍白的躺在病床上,他解决了政务去探望她的时候,她却突然开口道:“王爷是否还记得,当初我在治好你腿疾之时你曾说过,会无条件答应我一个要求,不知此时还作不作数。” 赵靖宇敛下了脸上的温润,一脸肃然地道:“当然作数,你想要什么?” “请赐婚于我和战大哥。” 赵靖宇闻言,一想到刚刚不久得到的消息,转眼一脸震惊地看向柳青,“你明明知道无燚他对你无意,为何还要执意如此?” “不,你不懂。”柳青摇摇头,捂住胸口很是认真地道:“我总是有一种感觉,我注定是要与战大哥在一起的,虽然我不知道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导致今日这个局面。但王爷只需为我们赐婚,战大哥他会同意的。” “我再问你一次,你就真的如此喜欢他吗?喜欢到就算明知是错的也要一意孤行。”赵靖宇闭了闭眼,“哪怕会让他怨恨一辈子。” 赵靖宇心中有一丝疑惑,不知为何,当他听到这事后心中却出奇地一片平静,一点儿没有他想象中会有的难受,脑中反而闪现出那个女人的面容。 “是的,我确定。”柳青郑重地点头,心想她就这一次机会,得把握好才行。 于是,柳青抬眼看向仍有一丝疑虑的赵靖宇,开口道:“王爷是否还在为对付罗瀚文如何为突破口为难?” “你怎么知道?”赵靖宇猛地看向倚靠在床栏上的柳青,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他收起脸上的诧异,“是南风和你说的吧!” 柳青不置可否,只是笑着摇头道:“大部分是我自己猜的。” “说吧!”赵靖宇敛眸道。 “就用这件事,从罗家二小姐下手。” “你是说罗云嫣?”赵靖宇眸中精光一闪。 “是。” “好,你的条件,我允了,希望你不要后悔才是。”赵靖宇一锤定音道。 “不悔。” “你好自为之。” 思绪渐渐地拉了回来,赵靖宇却发现身旁哪里还有战无燚的身影,只唯喝醉了的萧南风一人趴在石桌上打着酣。 …… 止戈接到罗清老离开庄子的消息后,立即快马加鞭地离开靖王府,朝着罗清所在的客栈而去。 罗清离开庄子后既没有来找他也没有去军营,那他唯一能去的地方只有客栈了。 止戈来到罗清的门外,有些犹豫地抬起手来,最终还是敲响了门。 房间内并没有人出声,但止戈知道罗清一定在里面。于是,止戈试探性地推了推门,发现门并没有被拴住,很轻易就被他推开了。 “你比我想象中来得要快。”罗清坐在屋子的桌旁,手中正执着一个茶杯慢悠悠地喝着。 “罗清……”止戈站在门口看着一脸平静的罗清,进去不是走也不是,只是呐呐地说了声:“对不起。” 罗清闻言,抬眼看向门口的止戈,一脸平静道:“听说你要成婚了,就在三日后。所有人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止戈心中突然没来由的发慌,他快步地走进屋子,道:“罗清,你听我解释。” “行了。”罗清怒喝一声,手中的茶杯被“怦”地一声放到桌上,直接裂成了两半,止戈也不得不停住了脚步。 罗清深吸了一口气,直直地看着止戈的眼睛,极力地压着心中的怒火,一字一顿道:“别的话莫要多说,说再多也不过是求得一丝自我安慰罢了。我只问你三日后成婚,是不是真的。” 止戈五指紧紧地攥在一起,紧抿着薄唇看着罗清,良久之后才到了声“是。” “你本人也同意了。”罗清再次开口。 “罗清……” “是与不是?” 止戈下意识地想要开口,却被罗清一口打断。 “是。”止戈最终果断地应道。 听到止戈亲口承认,罗清再也忍不住轻笑出声,一时间,只觉得心口一抽一抽地疼,她就知道,想止戈这样的人,若不是他自己愿意,这天下又有何人能逼他?而且还窜通岑溪韩瑜一起骗她。 真是……不可原谅,但她却……无可奈何! “你走吧!” 罗清垂下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早就已经料到她与止戈之间回是这个结果,但却没想到来得这般快。 止戈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不再看他的罗清,瞬间闪身来到罗清的跟前,微微俯下身双手揽上罗清的肩头,“你就这样放弃我了吗?” 罗清抬眼直直地看着止戈近在咫尺的眸子,“那你想要我如何?拒婚,你敢吗?” 止戈身形猛地一顿,没有回答罗清的话,转而道:“相信我,给我时间好吗?这件事我定能处理好。” 罗清一点一点地掰开止戈的手,转过身去不再看他,沉声道:“不可能了,自你吩咐韩哥与岑溪一起瞒着我之后,我就已经不敢相信了,就这样吧!” “罗清……” 止戈伸手,想要拉住罗清的手腕,却被罗清躲过了。 “不要说了,请离开吧,不然我若发起疯来一不小心弄死柳青就不好了。” 止戈见罗清一脸坚决,一点儿也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于是他退后一步。 他心里很清楚,罗清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错路。 止戈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罗清单薄的背影,道了声“我会证明给你看的。”后,就毅然决然地离开了。 罗清猛地回头,只见门口处已经空无一人,这次,他是真的离开了。 顿时,罗清再也压抑不心中的酸涩,立马张大眼睛,仰头看向房梁,一滴泪却还是从嘴角滑落,消失得无声无息。 第277章 发现端倪 是夜,罗清拎了壶酒爬上了客栈的屋顶,失神地看着如一块幕布的天空。 罗清的本意是引来霍老头的,却不曾想霍老头没引来,倒是引来了周深。 周深停在罗清的身旁,无声的坐下,将罗清身旁的酒挪开,道:“你身上还有伤,不能饮酒。” 罗清轻笑一声,收回视线敛下眸子道:“我知道,摆在这闻闻味罢了。” 罗清侧头诧异地看向岑溪,“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 周深笑笑,抿了一口酒看向夜空道:“反正我知道就是了。” 罗清收回视线,看向远方,漫不经心道:“也是,你最近总是神出鬼没的,谁知道在干嘛呢!” 止戈闻言,拿着酒壶的手顿了顿,最后放在身旁,突然出声道:“既然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是值得留恋的,为何不放下一切离开呢!” 罗清猛地回头,十分震惊地看向对着她笑得很是温柔的周深。 … 第二日,罗清跟着突然出现在客栈中的黑鹰一同去了一间茶楼,云梨在一间厢房等着她。 罗清直接推门而入,只见厢房中有一披着米色披风的女子背对着她。 “小姐,你来了。”云梨言笑晏晏地转过身来,直直地看着罗清。 “嗯,许久不见,云梨倒是长得越发水灵了。”罗清抿唇笑道。 与云梨谈了一会儿后,罗清这才明白云梨为何会进宫。 原来是因为她那当太守的叔父见她颜色好,又被她那婶婶撺掇,不顾云梨父亲的反对云梨就直接被以姜家的大小姐姜秀云的名头送进宫了。 至于为何会扯进界门的事罗清没有过问,只是让她好好的保护自己。 “小姐,你……没事吧!” 姜秀云欲言又止道,自她知道柳青与战无燚的事后,她就一直很是忧心。她早就知道小姐与那个战无燚之间关系非比寻常。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有事的吗?放心吧!”罗清佯装不以为意地笑笑,看着云梨的模样怕不是早就知道了她与止戈之间的事了。 “小姐,一直以来你总是喜欢独自承受一切,殊不知您这样更让云梨担心。”云梨有些担忧地看着罗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云梨眸光一亮,想也没想地道:“云梨如今在宫中还是有一定的地位的,云梨可以和陛下说,让他取消赐婚…” “不用了。”罗清连忙打断云梨的话,抿唇笑道:“云梨,我要离开了。” “云梨好不容易见到小姐,小姐又要离开云梨了吗?”姜秀云紧紧地攥住罗清的衣袖,一脸着急地道。 “那你可愿意与我一同离开。”罗清定定地看着云梨,突然语出惊人道。 姜秀云闻言,下意识地松开抓住罗清衣袖的手,眼神闪烁道:“小姐说什么呢,云梨如今哪是能说离开就能离开的。” 罗清见云梨松开手后,眼神一黯,继续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只要你说愿意跟我一起走,所有的一切我都能为你处理好。” 云梨转移身来,很少坚定地看着罗清,“小姐,云梨……不想走。” “你自己决定就好。” 罗清抿唇笑笑,她虽然不知道云梨在坚守着什么,但看着一脸坚决的云梨,她也说不了什么责怪的话。因为不管云梨为了什么留下来,这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小姐什么时候离开?”云梨突然开口道。 “明日。” “这么急!”云梨有些诧异,以及不舍。 “嗯。”罗清点点头。 …… 与云梨告别之后,罗清就去了军营找韩瑜,让他去帮忙通知一下曾经她带领过的三队的人,她要请客。 罗清一直都记得,她曾经许下个承诺,说是日后回了辉安城后她一定请三队到底所有人吃烤鸡,还是管饱的那种。 午后,罗清一直在客栈等着。 很快,韩瑜同岑溪便带着五十几人到了客栈,就连周深也到了。 一阵酒足饭饱之后,罗清倚靠在二楼的栏杆旁。 “真的就这样离开吗?”岑溪突然出现在罗清的身边,开口道。 罗清抬眼看向岑溪,忍不住笑道:“那我除了离开,还有其他的办法吗?难道还要我明日带上礼物去他的喜宴上道一声恭喜吗?你知道的,我做不到。” “我怕我明日若是不离开,后日指定会控制不住自己搅了他的喜宴。” 岑溪扶额,一脸汗颜,他相信罗清说得到就一定做得到。 “周深他……” “他说不管我去哪,他都愿意一辈子陪着我,哪怕是以朋友的名义。” 罗清想起那晚周深的对她说的话,说是愿意放下一切陪着她离开。说没有感动,那是假的,或许,有一日她会爱上周深也不一定呢! “你答应了?”岑溪十分诧异,他所认识的罗清可不是这么容易就妥协的人。 “为什么不呢?”罗清抬眼看向楼下熙熙攘攘地人群,“既然无法选择我爱的,那接受爱我的又有何妨。” 听到这句话从曾扬言“宁缺毋滥”的罗清的嘴里吐出,岑溪瞬间惊恐了。 罗清直接白了岑溪一眼,忍不住笑道:“瞧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又没说立刻接受。”然后轻叹一声,“下半辈子那么长,我总不可能一直一人孤孤单单的。” 岑溪只是抿唇笑笑,并不言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止戈听完侍卫报告关于罗清在客栈请客一事之后,紧蹙的眉头松了松,他就知道以罗清的心性很快便会从这件事中走出来。 看来,他得继续努力了。 … 靖王府书房内,赵靖宇正手执一支毛笔勾勒着一副山水图。 突然,两道黑影同时闪身出现在书房,一齐恭敬地道了声“主子。” 分别是五号与十号。 赵靖宇没有停下手中的画笔,一脸认真地看着手下的画,口中却道:“何事?” “禀主子,王妃前几日出府,是与一个叫罗清的男子见了面。属下之后经过多次打探,得知两人之前私下里见过许多次。”五号开口道。 赵靖宇手中的画笔猛地顿住,一滴墨汁滴在画上,前功尽弃。 “一个叫罗清的……男子!” 赵靖宇将手中的画笔直接扔在案桌上,细细打量着还未完成就毁了的山水图,突然出手将之揉做了一团。 “可有查清楚他的身份?” “那个叫罗清的主子也见过,就是和战将军关系特殊的那位。”察觉到赵靖宇语气有些不善,五号连忙稽首道。 “他?”赵靖宇下意识地眯起眼睛。 等等…… 罗清,罗云清!! 赵靖宇愣住,回想当初所见到的那叫罗清的人,身材相比之男子来说确实瘦小,有没有可能…… 第278章 周深不简单 竖日清晨,罗清最后在霍老头的房前转悠一阵,便挎着一个简易的包袱与周深一起离开了客栈。 罗清本来想着向霍老头告别的,但她昨日等了一整日在加上一整晚,都未曾见到霍老头回来。罗清猜想霍老头定是因为这几日太过放飞自我,以至于被于老军医捉去军营说教了。 罗清告诉过韩瑜和岑溪,谁都不许来送,更加嘱咐韩瑜不许将此时告知穆灵灵。因为罗清怕穆灵灵知道后,以为她这是出去耍从而赖上她,对于穆灵灵出奇的脑回路罗清已经见怪不怪了。 罗清与周深两人驾着一辆马车很顺利地出了城,在离开大路即将踏入小路之际,罗清让周深停了马车,随即翻身下马。 望着远方的辉安城高高的城墙,罗清心中一时复杂不已。 周深看着罗清失神地望着那方,敛下眸子道了声:“可是舍不得?” 罗清摇头,轻笑道:“人生本来就是来来去去的过程,所以没有什么是舍不得的。不过是想到我进城不足一月,却又不得不离开了。上一次离开这里再回来是三年,这次不知道又是多久了。” 周深无言,静静地陪在罗清的身侧,一齐看向远处辉安城高大的城楼。 “谢谢你周深,愿意放弃似锦的前程陪着我一起离开。” “和你相比,一切都不重要。”周深转头看着罗清道。 罗清没有说话,只是很平淡的笑了笑,此刻的她不知道如何回应周深,更加没有资格,她只能当做没有听见。 而已! “走吧!”罗清收回视线,率先翻身上了马车,无精打采地倚靠在车辕上。 …… 城外,军营中。 正坐在一张案桌后的止戈蹙着眉头听着下方暗探回禀消息。 “确定消息无误?” “是的,将军,属下特意拿着他的画像四处询问,芜江一代没有一人识得他,可见,他的身份确实是造假的。” “千辛万苦寻找的幕后之人没想到真的就在眼皮子下蹦哒。”止戈猛地站起身来,一双凌厉的眸子像是凝了利剑那般,下一刻就要化出实质来似的。 下方跪着的暗探见状,埋首单膝跪在地就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韩瑜~”止戈朝帐外喝一声。 他话音刚落,韩瑜的身影便立即出现在营帐中。 “属下在。” “派人看紧周深,明日例行抓捕。” 韩瑜闻言,一脸震惊地抬起头来看着止戈,忍不住心想难道将军知道周深与罗清一同离开了? 止戈见韩瑜迟迟没有动身,蹙眉道:“怎么,你可是对我的命令有何疑虑?” …… 一个时辰之后,罗清和周深一同驾着马车到了一条河边。 “吁~”周深勒马停住,对着一侧的罗清道:“咱们休息片刻。” “好。” 罗清翻身下马,走向河边,只见整条河横陈在她的眼前,碧绿如玉,像一条带子铺在地上,很是养眼。 罗清蹲下身,忍不住将手伸进水里,有些冰凉。 周深来到罗清的身旁,看着正把玩水的罗清,开口道:“咱们下一步先去附近的镇子上休整,午后再赶路。” “好。”罗清下意识地点点头,看着自己的倒影映在河面上。 有些苍白,眉眼之间也暗含着一丝迷茫。 她……真的…就这么走了吗? 突然,四周响起一阵马蹄声,罗清下意识地起身,朝那方望去。 只见金宝矫健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野里,正向她奔来,其背上坐着一脸肃然地止戈。 接着出现一大批侍卫,从四面八方将两人团团围住,两人不得不在河边停了脚步等着一行人靠近。 看着突然出现的众人,且来势汹汹,尤其是止戈后方的韩瑜,罗清心中复杂不已。 周深眯着双眼看着越来越近的众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突然从怀里取出一块玉佩,快速地塞进罗清的手中,低声道:“罗清,帮我保管好。” 感受着手中突然多出的异物,罗清疑惑地看向周深。 止戈勒紧缰绳,使金宝在罗清五米开外停下了铁蹄。 罗清本想着让金宝跟着止戈,有个好前程,却不曾想,就是因为这个决定而导致了她行踪暴露。 止戈一双锐利的眸子蕴含着一丝受伤,由上而下地俯视着罗清,突然出声道:“你…真的就这么离开了吗?” 罗清不置可否,只是侧过头去,很是平静地道:“这可没有罪犯,战将军带这么多人来,是想要干什么?” “抓人。” 罗清勾唇轻笑,“将军不去处理人生大事,却有闲情逸致在这里胡乱抓人。可笑~” 止戈不言,听到罗清嘲讽只是眸色深了几许,随即寒声道:“韩瑜,抓住他。” “是。”韩瑜应声,摆手示意。 众侍卫见状,一溜烟地朝两人快速地靠近。 罗清退后一步,根本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止戈此举是何意。而她身旁的周深却猛地闪身,与韩瑜缠斗在了一起。 而其他的侍卫见状,大部分也改了方向将缠斗在一起的两人团团围住。只有四五个一脸谨慎地防着她。 罗清十分诧异地看着众人此举,难道他们所抓捕之人本来就是周深? 可是为什么呢? 眼看着与众人缠斗的周深处于下风,罗清却有心无力。 “他可不是什么小角色,这么久了,你应该还不知他其实是一匹吃人的狼吧!”止戈突然出声道。 “闭嘴。”周深怒喝一声,面上有些着急。 就在这时,四周突然出现一群蒙面黑衣人,与众侍卫缠斗在了一起,其中有一人的身影罗清很是熟悉。 “主子,快走~”让罗清很是熟悉的黑衣人突然开口,罗清猛地愣住。 那人她认识,是黑鹰。 难道周深与界门也有干系吗? 周深回头深深地看了罗清一眼,想冲过防线带罗清一起走,却根本不可能。 罗清朝着周深摇摇头,她此刻只希望周深能够离开,不要落入止戈的手中,但似乎……事与愿违。 “想走,没那么容易。”止戈嗤笑一声,一个闪身便下了马,射。身手十分矫健地朝着还在抵抗地周深而去。 止戈一出手,罗清就知道周深走不了了。 最后,周深与一行黑衣人全部被活捉。止戈直接下令让韩瑜带走了周深,自己则牵着金宝慢慢地向她走来。 “当我得知你离开的消息后我一直都在害怕,害怕就这样再次失去你。” 止戈在罗清一米处停下脚步,抚了抚金宝的脑袋,轻声道:“你看,就连金宝都急坏了。罗清,和我一同回去吧!你放心,所有的一切我都会处理好。我回去再和你解释,好不好?” 最后一句话,止戈的语气近乎哀求。 罗清瞬间只觉得心头酸涩不已,她不去听止戈辩驳借着机会毅然决然地离开看似很潇洒,其实质也只不过是逃避罢了。 她的身份一旦暴露,她所牵扯的所有都会变得复杂化,包括她女扮男装进军营,也将会被阴谋化。 届时,不管是疑心病重的赵靖宇还是文武百官,都不会轻易放过她。 她只会连累更多的人而已。 第279章 终是迟了 最终,罗清还是回了辉安城。 自与周深相识的第一日起,罗清就知道周深有他自己的秘密。 但罗清却没有想到,周深的秘密让她如此难以接受。 自从与云梨相认后,罗清就有意地去忽略云梨曾派杀手取她性命一事,也没有再去过问。 但从止戈那里得知周深之前曾化名过杜仇深之后,罗清就瞬间明白了所有。 在北境时,杜仇深这个名字罗清曾亲而听到从云梨的口中吐出。 一时之间,罗清心中满满都是失望。曾经连鸡都不敢杀的云梨,派杀手取人性命居然为的只是一个男人。 看着手中周深被抓之前交给她保管的玉佩,罗清猛地顿住。 罗清满是错愕地细细打量着,只见墨玉裂了一个口子,里面被渗进了一丝血迹。但令罗清错愕的不是这个,而是墨玉上精致的花纹以及其上刻的一个“信”字。 霎那间,罗清心中升起了一个难以置信的想法。 周深他与韩瑜两人……… 韩瑜说过,这块墨玉象征的是韩家。如果事情真的是她所想的那样,那么周深之所以在被抓之前将玉佩交给她一定是不希望他的事牵扯韩家。 罗清记得当初黑鹰说过什么血海深仇,十年前的文臣武将之战,韩家就是其中被冤枉而灭门之一,那么周深所有的行为就变得有理可循了。 罗清不敢深想下去,而是握着墨玉跌跌撞撞地去寻找韩瑜。 关于这件事,罗清深知她不可能袖手旁观,因为周深若是出了事,云梨也不会好到那里去。 罗清去了许老头那里,并没有找到韩瑜,又辗转去了军营,才得知韩瑜在大理寺。 于是,罗清直接孤身前往大理寺。 到了大理寺,罗清被侍卫拦在外面,最后不得不“请人”去通传,最后韩瑜没等来,倒是等来了五号。 “罗公子,王爷有请。”五号抱着佩剑,一脸肃然道。 瞧着架势,罗清心想此行她是非去不可了。 罗清面无表情地瞥了五号一眼,便挺直了腰杆一脚踏入了大理寺。 五号直接带着罗清来到一处院子,周遭环境比较安静,鲜少有侍卫巡逻。 罗清不知道赵靖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五号依然双手抱着佩剑,朝着一间大门敞开的厢房瞥了一眼,道了声“进去吧~” “哦~”罗清连忙点点头,下意识地抬步走了进去。 一进厢房,罗清便见一身着暗蓝色华服的温润公子一人坐在桌前,闲情逸致地上下打量着她,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桌上轻叩着。 “草民罗清见过王爷。”罗清一脸恭敬地埋头稽首,为了不让自己没有下跪一事显得突兀,罗清特意紧接着说出自己的疑问:“不知王爷宣草民前来所谓何事?草民定当知无不言。” “罗清~”赵靖宇轻笑一声,“罗大小姐可真是好手段,竟将这京城中所有人耍得团团转。任谁也不会想到堂堂罗家大小姐会以一身男装出现在军营,还习得一身可在这大理寺牢狱来去自如的本领。” 罗清心中一顿,瞬间敛下脸上的恭敬之色,放下手挺直了腰抬眼看向赵靖宇,语气十分平淡道:“你待如何?” “罗大小姐倒是爽快,竟一点儿也不疑惑亦或是……否认。” 赵靖宇不紧不慢地从桌上拿出一个新的茶杯,满满地再倒了一杯茶,顿时,厢房中茶香四溢。 “没什么好否认的,王爷既然已经请我前来,想必是已经查证了,多说无益。”罗清侧过脸,一脸坦然道。 “好一个多说无益,你如此有恃无恐,就不怕本王治你的罪吗?”赵靖宇敛下脸上的温润,看向罗清的眸子逐渐没了温度。 “是吗?”罗清嗤笑一声,朝着赵靖宇走近,挑眉道:“这天下谁不知罗家大小姐三年前就已经嫁入了靖王府,成为了靖王妃。王爷你没有确凿证明我身份的证据,如何叫天下人信服?” “本王只要下令说你是罗云清你就是,就算没有确凿的证据又有谁敢不信服。” 赵靖宇站起身来,盛气凌人道。 “不,你不会的。”罗清想也没想地否定,下一瞬勾唇笑道:“不,应该说是你不敢。” 赵靖宇蹙眉看着眼前笑得很是张扬的女子。 看着赵靖宇一脸吃瘪,罗清心中暗爽,但脸上不显丝毫,直直地看着赵靖宇,道:“如若王爷真的打算昭告天下我的身份,那么此刻我就应该直接身在刑室了。王爷之所以迟迟未出手就是心里清楚,我的身份一旦暴露,王爷您竭力护住的府中的那位就保不住了。” “罗云清…你……”被戳破了心思,赵靖宇一脸的不耐。 “还有,真正的罗云清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请王爷不要再叫我罗云清,我有名字,我叫罗清。” 罗清一口打断赵靖宇的话,缓和了语气道:“王爷您应该感谢我,倘若三年前我不逃婚,想必此时您的王府早就鸡犬不宁了。” 罗清说完,直接当着脸色有些铁青的赵靖宇面一口喝下茶,稽首道:“谢王爷请草民喝茶,如若无事草民就先告辞了。” 说完,罗清不等赵靖宇反应便率先出了门。 “你以为就算本王不揭发你,你还能继续瞒下去吗?罗云清,无燚他不是傻子,你已经入局了,想抽身谈何容易。” 赵靖宇突然出声,罗清身形猛地顿住,“瞒不瞒得下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王爷对您的王妃有多在乎,您对这件事就有多急。您与她之间,已经经不起任何风波了。” 说完,罗清便毅然决然地离开了。 自罗瀚文下马后,赵靖宇极力地压下朝堂中所有对付玉煞的折子,想尽办法地护住玉煞王妃之位后,罗清就知道赵靖宇对玉煞是有感情的。 所以,罗清才能在赵靖宇面前如此有恃无恐。 想到玉煞如今一日不如一日,罗清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赵靖宇当初为了护住柳青,对玉煞用了会变成“林妹妹”的药。只能苟且偷生地喝着他每隔一段时日给出的解药。 然而玉煞生性倔强,又岂是坐以待毙之人,最终导致了毒素深入五脏六腑。 赵靖宇与玉煞之间,终是迟了…… 罗清摇摇头,甩掉脑子中的思绪。右手摸了摸怀中的墨玉,心想她得尽快找到韩瑜才行。 第280章 为什么要带走他 “这东西……你从何而来?” 韩瑜一脸激动地抓住罗清的手臂,眼中满是急切之色。 在他的右手中,正紧紧地握着一块墨玉,那块象征着着韩家子孙的墨玉。 罗清抬眼定定地看着韩瑜,一字一顿道:“如若我告诉你,你会救他吗?” 韩瑜猛地愣住,下意识地蹙起眉头,“什么意思?” “这东西的主人正是今日被你亲手押进大理寺的周深,而且看样子他早就知道你的存在。我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不愿意与你相认,但我知道他之所以将东西交给我保管是不想让这东西落到靖王的手中,从而辱没了韩家满门忠烈的名声。” 罗清一脸希冀的看着韩瑜,如今或许能救周深的也只有韩瑜了。 罗清回想着当初在军营时,周深曾说过的一些关于家人模棱两可的话,恶霸——罗瀚文,离家出走的哥哥——韩瑜,找哥哥的妹妹——韩夏。 如今一一想来,细思极恐。 韩瑜回想着记忆中叔父的面容,与周深的确实有些相似。顿时,他的手一抖,松开了罗清的手臂,脚步有些踉跄道:“都怪我,我怎么就没有早一点认出他来呢!” “周深,呵呵呵,周深…” 韩瑜永远也无法忘记十年前,那个总喜欢拉着他手喊着他哥哥的小男孩。 小男孩是他的堂弟,韩深。韩家出事那年,他不过才十一岁。 当年,奶娘问询之后连自己的儿子都来不及顾及便将他带走,所以他并不知道当时的韩家是何情景。 他只知道罗瀚文的下属带领了一众官兵,冲进了韩家,韩家就这样没了。 右手细细地摩擦着墨玉上的染了一丝血迹的裂痕,韩瑜根本不敢想那年才十一岁的韩深遭遇了怎样的危境,才成就了今日界门之主的周深。 而今日,他却轻手将他的弟弟抓进了大理寺,何其可笑。 罗清看着情绪接近崩溃的韩瑜,知道他一时无法接受。因为他们兄弟两个,同样是为了家族,却选择两条截然不同的路。 韩瑜选择沉冤昭雪,进了军营希望得恩典。而周深,则选择了复仇,小小年纪就开始步步为营。 最终,导致了两人这样敌对的结局。 “韩哥,你可有什么办法?”罗清虽然知道此时不该这样问,但她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办法,呵……”韩瑜嗤笑一声,紧接着耷拉着脑袋,整个人陷入一片死寂中,似乎没有了生气一般。 身为战将军的副将,他当然知道所查到的关于周深的所有。 不仅暗中种毒培养毒鼠,还试图挑起了两国纷争。当初南境坞城一役虽胜了,南诏也推出了一个替死鬼,但幕后之人却趁乱将怀南王给劫走。 而劫走怀南王之人正是那时在城中突然失踪的周深。 韩瑜还知道,前几日突然出现企图劫走罗瀚文的黑衣人,正是出自周深之手。 所以,想要救他,谈何容易。 韩瑜细细地与罗清说了关于周深的利害关系,罗清顿时心都凉了半截,原来周深在背地里做了如此多的事。 突然,罗清听到一阵议论声,原来是大理寺的一些洒扫下人正在谈论八卦。 罗清本来只是随意地听那么几耳,却不曾想听到宫中贵妃勾结贼人已经被捉拿到大理寺的消息。 顿时,罗清便想到了云梨,如今周深被抓不过才两个时辰,云梨怎么可能这么快被抓? 罗清再也顾不上一脸深思的韩瑜,转身就往大理寺的刑室方向赶去。 “罗清~”韩瑜见罗清像只无头苍蝇一样转身离开,想到大理寺许多的地方都戒备森严,连忙抬步追了上去。 罗清没有理会身后的韩瑜,只是一心想着“快点快点”。 罗清绕过一处庭院,只见前方出现一对官兵,官兵之中正走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素衣女子,瞧着架势是要从她的跟前走过。 罗清猛地顿住脚步,直直地看着云梨一脸无畏地走在官兵中央,心中却满是无措。 她知道此时不能冲动,如若不然,不要说救云梨,她还很有可能赔上自己。 韩瑜追了上来,停在罗清的身旁气喘吁吁地道:“罗清,你到底要去哪?” 罗清轻轻地摇头,双眼直直地看向离她越来越近的云梨。 瞧见罗清情绪不对,韩瑜下意识地抬眼看去,只见一个容颜倾城的女子一身素衣向这方走来。 韩瑜蹙眉,这女子他认得,正是宫中最得盛宠的姜贵妃。 周深被抓之时,前来营救他的一行黑衣人中有一个就是经常出现在姜贵妃身旁的近侍,被人认了出来。 韩瑜没想到靖王如此神速,就连姜贵妃都敢动。 姜秀云随着一行官兵就在与罗清擦肩而过之时,停下了脚步。 她抬眼看向罗清,眼中神色莫名。 最终,她道:“既然你选择逃避,可为何?你要将他一起带走?” “我不知道他是,云梨。”罗清连连摇头,伸手欲拉云梨,却被几个侍卫呵斥,韩瑜连忙上前拦住要动手的官兵。 云梨见状只是轻笑一声,便头也不回地往牢狱而去。 “云梨~”罗清上前一步,想要追上去,韩瑜一把拉住罗清,厉声道:“罗清,你不要忘了这是大理寺,进了这大理寺的就没有无辜之人。” 罗清愣住,转眼看向韩瑜,急切道:“那还能怎么办?韩哥,那可是我的妹妹云梨,云梨啊!” “妹妹?云梨?” … 自从知道事情的所有经过后,罗清便知晓这件事韩瑜并不能帮到她,所以,她只能去求止戈。 罗清不管云梨做了什么,进宫的目的又是什么,她只知道云梨不能出事,她要救云梨。 所以,罗清只得让韩瑜带她去找止戈。 “你来找我就只是因为这件事吗?”止戈放下手中的毛笔,看向罗清,眼中满是错愕。 “是。”罗清点点头。 “为何?” 罗清不答,只是侧过脸道:“你只说答应否?” 想了许久,罗清掂量了云梨这件事的严重,所以罗清没有选择为难止戈,让他救云梨。只是让他带自己去地牢,见周深与云梨一面。 仅此而已。 止戈抿了抿唇,站起身来,很是认真地道:“罗清,这件事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简单,所以别掺合进去好吗?” 罗清不言,只是紧紧地盯着止戈。 “如今幕后之人被抓住,明日的大婚必定会被延后,只要我将所有的事都查个水落石出,届时就能用这份功取消我与柳青之间的赐婚。”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袖手旁观?你可知……” “我布局了这么久,这是唯一的办法。” 罗清苦笑一声,想着把云梨是她妹妹一事告诉止戈,却被止戈一口打断。 在止戈看来,周深此事牵涉甚广。虽然罗清只是进去见周深一面,一旦被有心人利用,罗清也脱不了干系。 因此,他绝对不允许罗清插手。 “算了。”罗清轻叹一声,既然止戈不带她去,那么她就自己想办法。 “你待如何?”止戈蹙眉,他了解罗清,绝对不可能就这样轻易地放弃。 第281章 劫狱 自离开大理寺后,罗清心神恍惚地在大街上游荡着。当她路过京城最繁华的街道路过望江楼前时,只见望江楼的门口围了好些一脸看戏的百姓。 如今绝大部分辉安城的百姓都知道,望江楼是医术精湛的柳青所开。虽然明面上都装作不知道其背后人是谁,但背地里大伙都知道是靖王。 所以,一般时根本没有人敢在望江楼闹事。 罗清心下好奇,不知道是什么人胆子这般大,于是,便不由自主地抬步走了过去,细细地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声。 良久之后罗清总结,大多讲得都是如玉公主又来了,不知道今日会发生什么云云。 罗清混在人群中往望江楼里面望去,只见容颜娇俏的赵梓琪一身红衣似火,站在大堂中央的桌上盛气凌人地瞪着正一脸平静地在柜台后忙碌的柳青。 “大婶,她们这是在干什么啊?”罗清侧头看向身旁一个挎着菜篮子口中还不停地磕着瓜子的大婶。 瞧着看戏看得还挺高兴。 “她们啊,就二女争夫的戏码听过吗?就是那种,这几日都会发生这一出。在平日里大家伙难得一见,可惜等会儿萧家公子来了,咱们就没得看了。”买菜的大婶一脸八卦道,语气说到后面竟有一丝意犹未尽的意味。 罗清一脸汗颜,心里估摸着那大婶早就希望她们动手了吧! 罗清抬目望去,果然很快萧南风很快便从望江楼上下来了,其身后还跟着一脸期待的赵世熙。 萧南风肃着脸不知道对赵梓琪说了什么,赵梓琪脸色一变,便一脸气愤地带着一干人走了。 而萧南风则满脸含笑地去关心柳青了,赵世熙撇了撇嘴,朝柳青翻了一个白眼,便又重新上楼了。 瞥了一眼柜台后笑得很是开心的柳青,又望了望赵梓琪不甘心离去地背影,罗清顿时计上心来。 于是,罗清抬步跟上了赵梓琪。 …… 是夜,辉安城内表面看上去一片祥和,实际上暗潮汹涌。 只因不知是谁在街头巷尾肆意传播消息,说是明日即将与战将军成婚的柳家姑娘失踪了。 甚至有人亲眼看见,在日暮十分柳家夫妇相互搀扶地往战侯府而去,瞧着模样十分着急。 很快,这消息便传遍了大街小巷,百姓家中。 有心人是在观望,而百姓则是当了一桩习以为常地笑谈。 大理寺内,一道黑影快速翻过墙头,避过侍卫,熟门熟路地往地牢方向窜去。 罗清无法袖手旁观,但又细细地思虑了很久,云梨和周深的事闹得太大,听说就连老皇帝都被当场气晕了过去,所以罗清决定不能连累韩瑜或者是止戈。 如今柳青失踪,赵靖宇与止戈等人必定忙着救人顾不上周深等人。因此,罗清便趁着机会只身前往大理寺———劫狱。 罗清不是没有想过劫狱失败后所面临的后果,但如今云梨身陷囹圄,危在旦夕,依照赵靖宇雷厉风行的态度肯定会在老皇帝醒来之前处理掉云梨,罗清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若是成功,或许她又要过上颠沛流离的逃难生活,但那又何妨。 就是止戈……他们…不……应该是她与止戈止戈之间或许就这样划上句号。 总之,罗清私自劫狱总归是对不住想要借着这件事取消赐婚的止戈,但…她无可奈何,此事非做不可。 这次,罗清没有像上次一样毫无准备,这次她带上了迷药,直接迷晕了地牢门口的守卫,便快速往死牢方向而去。 既然已经决定劫狱,那么她也不怕事情闹大。 …… 到了地牢中关押周深以及云梨一行人的地之后,罗清什么话也没说,走上前去二话不说地就用钥匙先行帮云梨开了门,这是她在被敲晕的狱卒身上得的。 罗清往周围扫视了一眼,那些被一同抓进来得黑衣人倒是也在,但就是不见周深。 “走~”罗清对低声喝道。 “你是……”云梨有些懵,这突然出现的蒙面黑衣人到底是何人?她实在是想不明白,时至今日,还会有谁来救她。 望着云梨一如既往地迷糊样子,罗清一阵恍惚,于是不禁打趣道:“怎么……舍不得走吗?” 云梨闻言,整个人直接愣住,她捂嘴后退一步,一脸不可置信地道:“小…姐……” “嗯。”罗清轻轻地点头,扯下脸上的黑布并摸摸云梨的脑袋,眉眼含笑道:“别害怕,当初我说过我会保护你,就一定不会食言。” 或许是罗清给了姜秀云足够的安全感,一直佯装镇定地云梨终于忍不住抱着罗清哭了出来。 原来她没有她想象中那么无畏,真当生死存亡之际她还是害怕的,她怕小姐会伤心,更怕杜郎和她一样落得死无全尸的结果。 “没事的,我一直都在。”罗清轻声安慰。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云梨身子猛地顿住,快速离开罗清,一脸着急地道:“小姐快走,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走。” “云梨,你冷静。”罗清抓住云梨的肩头,一脸郑重地道:“你听好,这次我来就是来带你出去的,要走我们一起走。” “一起走?”姜秀云冷静下来,直直地看着罗清。 “嗯。”罗清点头,“云梨,你知道周深在哪吗?” 姜秀云重重点头,快步走出牢房,到一处密实的铁门处停下了脚步,门上还挂了一把模样精致的大锁。 罗清蹙眉地看了一眼铁门,便转身扫视了四周一眼,直接忽略其他死刑犯地哀求拿着钥匙为黑鹰等人开了门。 “你…”黑鹰语塞,时至今日他没有想到来救他的却是当初他一再追杀的人。 罗清懒得理会他,将钥匙丢给他后便朝着云梨走去。 姜秀云一脸凝重地看向罗清,道:“小姐,这是死刑犯审讯的牢室,他自被带回来之后就一直被关押在里面,钥匙只有战无燚和靖王才有。” 罗清蹙眉望了望大锁,便在云梨瞠目结舌地目光中一拳砸在大锁上,大锁就这样废了。 最终,门开了,只见周深被被绑在一处水池之中,其身上满是血迹,罗清无法想象他到底经历了怎样的审讯。 “杜郎~”云梨见状,不可置信地捂嘴嘴,钥匙猛地掉落在地上,大颗大颗的眼泪瞬间淌过倾国倾城的容颜,在烛火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你……”周深半开半合的眸子一看见罗清,猛地愣住。 “我来带你走。”罗清面无表情地一步一步地朝周深走近,实则心中早就已经掀起了骇浪,不过一日,周深就成了这副模样。 她到底还是来迟了。 周深回过神,被铁链绑住的双手十分激动地挣扎着,喝道:“快离开这里,不要管我,快啊!” 罗清不言,只是走进水池中试图以同样的方法开锁。 “没有用的,这是由玄铁打造而成的铁链,没有钥匙是不可能打开的。你们快走,离开这里。”周深连连摇头,希望罗清不要再做无用之功。 这时,姜秀云跳下水池,定定地着周深的眼睛,一脸坚定地道:“不,你不走,我也不走。” “你……”周深默然,这辈子他欠得最多的就是眼前这个女子。 “小姐,对不起,你走吧!不要再砸了。”云梨转头,一脸决然地看向正在试图弄开铁链的罗清。 周深再听云梨称呼罗清一声“小姐”时无一丝讶异,可见他早就知道罗清的女子身份。 罗清看向两人笑了笑,道:“说好的一起走的,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们。”然后便从自己的发髻上取下一根铁丝,冲云梨道:“可别小看我,你家小姐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呢!” 铁丝是罗清早就备好的,预防进了地牢后没有钥匙撬锁用的。由于一切都太过顺利,以及着急,罗清一时忘记了。 很快,罗清便在两人的目光之下巧妙地撬开了锁。 这锁虽然比老赵的锁耐砸,但锁的构造还不够巧妙,这制作的工艺和老赵根本无法相比。 若是这玄铁到了老赵的手中,必定能有大用处。 罗清忍不住感叹。 云梨一脸惊喜地扶住周深,然后便与罗清一起上了岸。 这时,黑鹰与几个黑衣人走了进来,急声道:“罗公……小姐,牢房的动静似乎已经传了出去,咱们得尽快离开。” 罗清示意黑鹰过来扶住周深,然后用黑布将脸蒙上,道了声“外面有人接应,跟我来。” 很快,几人便跟着罗清一起离开了大理寺,到了外面的巷子口早已备好的马车处。 “可都安排妥了?”罗清对着等在马车旁的蒙面黑衣人道。 “放心,我亲眼瞧着靖王一行人出了城后,才赶过来的,所以得尽快连夜出城。”蒙面黑衣人点头,一双黑眸瞥到一身血迹的周深,眼神深了几许。 罗清对着蒙面黑衣人点了点头,道了声“你先走吧!”就示意几人将周深扶进马车。 蒙面黑衣人见状并没有搭把手,反而让开了。 周深双手搭在马车箱上,回头深深地看着站在一旁的蒙面黑衣人,一脸真诚地道:“岑溪,谢谢你。” 罗清见周深认出了岑溪,也没怎么惊讶,毕竟三人那么久的兄弟,认出来很正常。 在日暮十分她准备动手之际,岑溪突然就出现了,说是知道她想要干什么,要求和她一起将周深救出。 罗清没有多想就同意了,但她有一个条件,必须由她一个人潜进大理寺,岑溪负责接应。 “离开后一定要好好活着,日后咱们兄弟几个再聚首。”岑溪出声道。 “好,我答应你。”周深抿唇看向岑溪,作出了承诺。 打探情况的黑鹰突然闪身出现,“不好,有一大批侍卫正在往大理寺方向集结而来,只有从北门撤走。” “咱们得尽快离开这里,岑溪,你先离开吧!” “我送你们出城。”岑溪道。 “绝对不行,你答应过我的,救周深出来后你就不再插手。”罗清转头一脸郑重地对着岑溪道,她同意岑溪插手,但并不代表允许无辜的岑溪牵扯进来。 “可是…” “没有可是,这件事已经牵连了太多人,岑溪你不能再出事。”罗清斩钉截铁道,接着缓和了语气道:“你放心,我早有准备。” “真的?”岑溪犹豫了片刻。 “嗯。”罗清下意识地点图。 “那好吧!你们快走,我去看看情况。”岑溪松口道。 “珍重。”罗清一脸真挚地稽首,前路漫漫,是死是活充满了未知数,或许,已经没了或许。 “珍重。”岑溪稽首,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巷子里。 “罗姑娘,你快带着主子离开,我们拖住官兵。”黑鹰手中握着一把不知从哪儿得来的铁剑,一脸肃然道。 “好。”罗清转头看向马车内的云梨和周深,道:“咱们走。” 然后便翻身上了马车,执起缰绳便朝着计划好了的北门而去。 第282章 都没了 罗清赶着马车一路往北门而去,就在她即将到底城门口之际,城门却突然关闭。 罗清连忙勒停马车,只见城门口一批侍卫持刀以待,身后也响起了阵阵铁蹄声。 前方无路,罗清打算调转马头,趁身后的追兵还未到来之际逃走。却不曾想,当她调转马车之后看见的却是让她瞠目结舌的一幕。 只见她的身后不知在何事出现了一大堆熟悉的面孔, 只见五十米外,赵靖宇一袭紫色华服停在一干官兵的前方,一脸淡然地看着她。其后,便是面无表情并且也一直看着她的止戈。罗清一时猜不透他的想法,只是心想着他看见自己应该是挺失望的吧! 一同站在那处的还有面上稍稍有些诧异的萧南风,以及本来已经失踪的柳青。 罗清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一旁面色戚戚的如玉公主,心想应该是她找人拐卖柳青的事情暴露,又或者是她自己觉得良心不安招供了。 但不管是哪一种,都在提醒着罗清劫狱即将面临失败的事实。 最终,赵靖宇道了声“你果然来了。” 罗清闻言,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竟然犯了一个不该犯的错误,竟跑进了赵靖宇一早布好的陷阱之中。 看来,赵靖宇早就已经布好局,让三个方向的官兵往大理寺而去就为了混淆视听,等着她望往北门而来。 一直以来,赵靖宇就没打算放过她! 他赵靖宇定是早就知道自己与周深关系匪浅,认定自己不会袖手旁观。而他为了护住玉煞又不能从“罗云清”这个身份上下手,更不能瞒着止戈使用下作手段。 所以,他就只能借着自己劫狱这件事上光明正大地除掉自己。 真是好深的城府,好精明的算计,她自叹不如。 罗清什么也没说,深深地看了一眼止戈,喝了声“抓紧”后便握紧缰绳便调转马头打马往城门跑去。 罗清往城门口跑去并不是打算从城门口出城,她明白这高大厚实的城门没有十几人花些时间推,是根本推不动的,所以她根本就没有这个打算。 赵靖宇见罗清有了动作,立即下命令抓人。原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止戈在听到了“若顽抗,杀无赦。”的话后,立即身形一刹,快速地追着罗清的马车而去。 马车的速度很快,挡在城门处口的一干侍卫大多散了开来,有的来不及避让的直接被撞飞了出去。 罗清停下马车,从自己的腰间取下匕首,翻身下马并对马车里面的云梨道:“云梨,带着周深上城楼,里面的包袱一起带上。” 既然没有寻常路可走,那么她怎能也要制造一条生路来。 “好的,小姐。”云梨应声道,扶着周深下了马车,在罗清的掩护之下往城楼而去。 比其他侍卫先一步到达的止戈早在听到一声“小姐”后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漆黑的眸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又或者是还蕴含着一丝丝……喜悦! “都住手~”止戈低喝一声,守城门的侍卫皆停了手。 罗清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止戈,紧了紧举到身前的匕首,质问道:“连你也要拦着我吗?” “罗清。”止戈回神,慢慢地伸出自己的手,轻声道:“跟我回去,一切我都会解决的。” “不~”罗清连连摇头,很是确定地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也解决不了。” 说完,罗清便转身往城楼上跑去。 看着罗清跑上城楼的身影,止戈心中哂笑,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一直以来就像一个傻子一样。 随后赶来的官兵见状,随即便一股脑地冲上城楼,止戈想要阻止都来不及。 由于上城楼的过道有些狭窄,最多可容纳四人齐头并进,但人还没有爬上城楼,便被守到过道处的罗清打了下来。 罗清转身,朝云梨道:“将包袱中的绳索拿出来,咱们出城。” “嗯~”云梨重重地点头,就在她拿起绳索抬头的一刹那,瞪大了眼睛,整个人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小心~”周深惊呼一声,运起全身的力气朝罗清扑去。 罗清闻言立马转过身,只见一支冰冷地箭羽正朝着她的脑袋而来,罗清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看着它。 “噗~” 耳边熟悉的利器插进肉里的声音传来,罗清只觉得有些恍惚。正趴在城头上的她下意识转头望城楼下方望去,只见萧南风手中握着一把弩弓,正气势凌然地直视着她,手中的动作都还没有放下。 罗清很确定,萧南风看着她的眼神中有股很强杀意,同时,此刻的她心中突然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恨意。 在城楼下方的止戈瞧着这惊险的一幕直接惊得出了一身的冷汗,见罗清被周深推开,稍稍地松了一口气。 他回过头冷冷地看了萧南风一眼,便喝声道:“不许跟上来。”然后便自己独自上了城楼。 众侍卫见状有些不确定看了看不远处已经靠近的靖王。赵靖宇摆了摆手,示意不许上去。 赵靖宇看了一眼身旁的情绪不明的萧南风,道:“你为何要出手伤她?” 萧南风勾唇,嘲讽一笑,道:“她唆使如玉公主想要青儿……的命,我这不过以彼之其道,还之彼身。” 萧南风说着还看了一旁休息的柳青,一脸无情地道。 赵靖宇轻叹一口气,“你冲动了,倘若她真的因此丧命,无燚他不会放过你的。” 如若不然,我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地请君入瓮了。 赵靖宇在心里无声地道。 “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我相信无燚他不会的。”萧南风很是肯定地道。 “不。”赵靖宇想也没想地抬起头来望着城楼,十分笃定道:“他会。” 萧南风闻言,回想刚刚无燚上城楼之前看他的那一眼,忍不住垂下了头,心中开始莫名地踌躇起来。 与此同时,城楼上方。 “周……深~” 罗清快速扑向因为她已经中箭倒地的周深,声音有些颤抖。 因为那支原本冲着她头颅的箭矢如今却在周深的胸口。 罗清右手摁上周深正汩汩冒着鲜血的胸口,鲜红的血液很快便染红了罗清的手,更染红了她的双眼。而罗清嘴巴张了半天也只是细如蚊蝇地吐了声:“对……不起~” “别担心,我没……事的,别………怕。” 周深艰难地扯出一个笑颜来,在城楼上微弱的火光的照射下有些可怖。他颤巍巍的手想要抚上罗清的脸,以此作安慰,却怎么也够不到。 罗清另一只手连忙一把握住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脸边,察觉到右手处温热的血液随着周深每吐出一个字就汩的越是汹涌。 于是,罗清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不断地道:“你别说话了,别说话了。” 口袋老爹以及苏雨死前的一幕不断地闪过罗清的脑海,不断地提醒她萧南风那一箭刺中了周深的心脏,周深活不了了。 “没……事的。”周深笑着摇摇头,直直地看着罗清道:“好好活下去。” “不……”罗清摇头,极力地压下心中的害怕,而眼睛也出奇地干涩得厉害,她握紧周深的手,道:“你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这时,反应过来的姜秀云跌跌撞撞地扑倒在一旁,白皙纤细的五指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不断淌着血的周深,瞬间泪如泉涌,呜呜地发出了声。 止戈上了城楼,见到的便是有些恍惚的罗清,以及情绪崩溃的姜贵妃。 看着躺在地上气息渐弱的周深,止戈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 十年前的悲剧将周深逼到了今日这个地步,如今的孰是孰非到底是谁说了算?因为复仇而牵扯进的那些无辜性命又该由谁来承担? 周深深深地抽了一口气,转眼看向哭得梨花带雨的姜秀云,用尽了力气道:“我……周深…这辈子,最…对不住的…就是你,下辈子………下辈子我…我一定…一定……” 周深话还未说完,就咽了气。 “周深……周深……” 罗清不敢相信早上还生龙活虎地计划着目的地的周深,此刻就躺在她的面前,且没有呼吸,甚至就连体温也在逐渐流失。 这个世界上,又少了一个真心为她好的人!! 想到这里,罗清眼眶里的泪珠再也忍不住从眼眶滑落,打在了她沾满血迹的右手背上。 一旁的止戈见状,下意识伸出自己的手,却又不知又该如何安慰。 “他走了,他竟然丢下我就这样走了,她答应过我要带我走的,他答应过的。”云梨突然出声道,一脸茫然地看着虚无。 想到云梨对周深的感情,罗清直接用袖子擦了擦脸,双手抚上云梨的肩头,“没事的云梨,你还有我,你还有我。” 云梨突然痴痴地笑了,她将一个香囊塞进罗清的手中,回忆道:“我还记得最初在北境他救了我之后,就对着我露出了一个笑容,那个瞬间我觉得世间的所有仿佛都失了色彩,唯有他一人依旧。” 云梨突然抬头看向虚无,笑了,“她在等我,在等我。” 看着云梨的模样,罗清心中突然一慌,好似是有什么东西即将失去。于是,罗清一脸紧张地看着云梨,道:“不,云梨,他已经死了,你看清楚,他已经死了。” 云梨听到罗清的话,突然收回视线,定定地看着罗清,突然出手一推,将罗清推开了。 罗清稳住好身体往云梨所在的地看去,哪里还有云梨的影子,罗清下意识地抬头,只见云梨不知何时爬山了墙头,正一脸微笑地看着她。 “云梨,回来!”罗清手脚并用地站起身来,不容置疑地对云梨道。 云梨摇了摇头,笑道:“小姐,自从选了这条路后,云梨早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只是云梨对不住你,最终还是连累了你。再次见到你云梨真的很开心。” “小姐莫要伤心,云梨不悔,不恨,甚至不怨,一切都是云梨心甘情愿,所以若是可以的话小姐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小姐说过的,终有一日要踏遍世间每个角落,云梨相信你。” “小姐,别了。” 云梨话音一落,身子便直直地向后倒了去。 “不。” 罗清惊喝一声,猛地向前一扑,不顾一切地想要抓住云梨,却被止戈及时抓住。 “罗清……冷静……冷静…” 止戈将罗清抱在怀中,右手捂住罗清的眼睛,语气轻缓道。 他想到刚刚那惊险的一幕,一阵后怕,后背也再次吓出了冷汗。他没有想到一向冷静的罗清竟然如此疯狂,若不是他及时出手,此刻她怕不是也已经扑了下去。 “止戈你知道吗?云梨也没了,没了……” 罗清转身缩在止戈的怀中,紧紧地抱着她,脑海中不断地回想着云梨跳下城头得一幕,眼泪再也忍不住决堤,大哭了起来。 自来这个陌生的世界之后,罗清从来没有这么伤心绝望过,就连流眼泪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而此时的她,却在止戈的怀中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 第283章 会原谅吗? 第二日傍晚十分,天边残阳仍散发着余晖。 头晕目眩,浑身无力。 这是罗清睁开眼睛后的第一感觉。 浅紫色的朱罗幔帐映入眼帘,罗清一时愣住,下意识地侧过头去,只见入目的暗红色的黄花梨木的精致桌椅,以及还在冒着丝丝白烟的牡丹雕花镂空香炉。 “我这是在哪?怎能回事?” 罗清低声喃喃道,周围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提醒着她不同寻常。 罗清闭了闭眼,脑袋中却一片浆糊,四肢也没有力气。就连胸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好似空了一块。 这时,门“吱呀”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道轻微的脚步声传来,罗清凝目看去。 只见一个身着一袭绿色绸缎衣裙的女子出现在她的视线中,瞧着其打扮应该是个丫鬟。 罗清就这样静静地与她对视着,丫鬟脸上从一开始的愣神到露出一丝欣喜,只听她出声道:“太好了,姑娘,您终于醒了!” 姑娘? 这个称呼着实透着一股违和感,罗清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喉咙却发痒得厉害。 罗清咳了咳,连忙喊着:“水…水…” 丫鬟见状,连忙绕过凳子给罗清倒了一杯水,并且小心翼翼地扶起罗清喂了几口。 干涸的喉咙一遇到水,罗清瞬间觉得自己如一条晒干的咸鱼活了过来。 罗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借着丫鬟的力靠在了床栏上,抬眼看向陌生的丫鬟,道:“你是谁?这又是哪里?” 丫鬟给细心地给罗清掖了掖被子,有些心急道:“姑娘,这是候府,您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奴婢这就去知会将军。” “站住~”罗清低喝一声,抬眼直直看向停住脚步的丫鬟, “………将军!!” 罗清下意识地蹙起眉头,原本空荡荡的脑海瞬间涌入昨晚发生的一切,心口涌起难以自抑的悲伤来。 “姑娘~”丫鬟疑惑地看向罗清,欲言又止。 罗清敛下眸子,冷声道:“出去。” 丫鬟见罗清神情有些不对劲,连忙绕过屏风朝门外走去,通报罗清醒来的消息。 丫鬟一踏出房门,就碰上了迎面而来的止戈。丫鬟下意识地想要张口,却被止戈摆手制止,轻轻摇了摇头。 丫鬟见状,只好带上了门恭敬地行了一礼就离开了。 此时的止戈那里还有平日里的一丝不苟,高不可攀的模样。只见他下巴肉眼可见地冒出青色胡渣,眼球微微泛红,若细瞧还能看见血丝。 止戈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房门,犹豫地伸出了手。 自姜贵妃自尽之后,罗清突然吐血昏迷。因着许多原因,他没有当场找柳青出手,而是直接将罗清带回了战侯府。 在罗清昏迷的这期间,他已经知道了所有,天知道当他知道罗清是女子之时有多高兴。这样的话他们就能有自己的孩子,他也不怕无后从而愧对先祖了。 但……罗瀚文就死在他的手中,罗清她……会原谅自己吗? 止戈忍不住心想,心下莫名地升起一股烦躁来。 突然,一阵呜咽声从房中传来,止戈准备推开房门的手猛地僵在半空中。 一直以来,他所认识的罗清都是倔强的,从不轻易地在人前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就连昨晚,也是他第一次见罗清哭得如此伤心。 而他,却不知如何安慰。 止戈收回自己的手,后背倚靠着房门,静静地听着房中女子的哭声。 …… 第二日 罗清静静地坐在一棵老槐树下,直直地盯着眼前石桌上的摆的胭脂玉茶壶发呆。 罗清依旧是一如既往的男装打扮,自她醒来之后,就一直没有动过见止戈念头,止戈也没有现身。 罗清心想大概是两人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彼此吧! 毕竟……她一直都在欺瞒着止戈,虽说不是有意的,但隐瞒就是欺骗,是无法原谅的。 如果是她,她也会生气的吧! 罗清轻叹一口气,她的眼前摆放着一个由米白色绸缎料子做成的香囊。香囊是云梨在死前亲手交给她的,一看上面的刺绣罗清就知道是云梨亲手所绣。 罗清在树下坐了一个上午也不敢打开香囊,因为她怕,怕打开香囊后看见她无法接受的东西。 最终,罗清还是伸出了手,打开了香囊。 待看见里面的东西之后,罗清顺间红了眼眶。 香囊里放着一块墨玉以及一张小小的字条。 墨玉通身无杂质,其上雕刻着精致的麒麟纹以证明其主人的身份尊贵。其上刻的一个“靖”子来宣示它是谁的所有物。 一开始还不懂云梨给她一块玉作何用,直到看见一张小小的字条上写着“活下去”三个字,罗清瞬间便明了云梨的意思。 原来,这是一块“免死金牌”。 望着手中的墨玉,罗清看着看着,心神逐渐恍惚起来。 站在院子边缘的止戈远远地看着坐在槐树下发呆的罗清,目不直视地出声道:“她……今日如何?” 站在他身旁的丫鬟是照顾罗清饮食起居的,止戈的话音刚落,她福了一礼道:“罗姑娘自一早起床之后就一直坐在房间里走神,奴婢给什么就吃什么,一言不发。奴婢瞧着天色好就建议姑娘出来走走,姑娘只是看了奴婢一眼后就径直地推开门坐在了院子里,继续走神。然后再院子里待了半日。” “她可有问过你?” “没有。”丫鬟低眉顺眼地摇摇头,一脸恭敬。 “下去吧!”止戈摆手,静静地看着罗清的身影,微微失神。 回过神的罗清察觉到有视线停留在自己的身上,下意识地转过头,只见止戈正站在小路旁,一脸温柔地看着她。 罗清将墨玉牢牢地握在手中,下意识地回了一个笑容。 止戈见罗清发现了他,于是抬步走了过去。 望着罗清脸上的笑容,止戈心中升起一抹心疼,他又怎可能不知罗清那笑容不过是为了让自己不担心强颜欢笑罢了。 看着止戈越来越近,罗清站起身来,握紧了墨玉,看着止戈的双眼道:“一直以来,在你的面前我只是罗清而已,我是女子就是我对你撒下的最大的谎言,你…可以原谅我吗?” 第284章 休想与她在一起 夜幕降临,天空似一块幕布般被包裹,暗沉沉的。 看着院门边止戈急色匆匆离开的身影,罗清逐渐地敛下了脸上那一丝违心的笑容。 她与止戈并没有说什么,两人只是平常不能再平常地相互寒暄了一下。然后就有侍卫急色匆匆地走来,不知道在止戈的耳边说了什么,没一会儿止戈就一脸忧心地走了。 从侍卫说话的口型来看,罗清大略只看懂了一个意思,那就是“陛下病危”。 关于昨晚发生的一切以及她晕倒之后的事,止戈未开口,罗清也没问。 至于病危的老皇帝,罗清表示她一点儿也不care。 罗清收回视线,却不经意地瞟见树上一抹熟悉的身影。于是罗清装作若无其事地略过,抬眼看向一旁的照顾她的丫鬟。 “你先下去吧!我要休息了。” 说完,不等丫鬟知儿的反应罗清就径直地起身进了屋子,并关上了房门。 知儿目视着罗清的身影消失后,不禁摇摇头,暗道这姑娘性子真怪异,在将军面前总是带着一丝笑意,一幅“我无事”的样子,但在将军离开之后这性子又冷得紧。 真是不懂,将军怎么会为了她… “你来找我是因为看见我还活着所以不甘心是吗?” 看着眼前一袭夜行衣的黑鹰,罗清一时心情很是复杂。 那晚她没有能将周深带出城,反而让他…… 想必,黑鹰定是埋怨自己的。 黑鹰见眼前之人一脸苍白,神情也不似以往那般神采奕奕,突然有些恍惚。 但他还是谨记着此行的目的,于是他埋首稽首道:“姑娘误会了,黑鹰是来保护您的。” “保护?” 罗清有些诧异地看着一脸肃然的黑鹰,见他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但心中还是有很大的疑问,周深因自己而死,黑鹰怎么会保护她? 黑鹰抬眼,看见了罗清眼中不可置信,于是他难得解释道:“自入界门之日起,黑鹰就曾发过毒誓,倘若主子能助我等报了那血海深仇,我黑鹰甘愿做牛做马报答他,至死不悔。” “血海深仇……呵呵…” 见黑鹰提起周深,罗清眸光一暗,忍不住嗤笑一声。 就是因为那所谓的血海深仇,周深才会躺在那冰冷的地上……就是因为那血海深仇,云梨才会心甘情愿地被牵扯进去。 都是那该死的血海深仇!! “如今他都已经没了,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罗清蹙眉,瞥了黑鹰一眼,微微地侧过脸,接着径直地绕过他走到桌旁坐下,冷声道:“你回去吧,回去继续报你的血海深仇,我不用你的保护。” “仇已经报了!”黑鹰冷不伶仃地开口。 罗清猛地看向黑鹰,与他对视,“你说什么?” 黑鹰沉默一瞬,然后便在罗清不解的目光之下交代了所有。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周深之所以会救下怀南王,劫狱劫法场都只是为了让罗瀚文身败名裂?” 听了黑鹰的解释,了解了所有的罗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敛下心神,沉声道。 周深,比她想象中要狠。 黑鹰目光突然变得冷冽,“死……太便宜他了。” 罗清默然,想到了病危的老皇帝,又想到了长伴他左右的云梨,最后再想到毒入骨髓的玉煞。 于是,一个大胆地猜想在她的脑子中形成。 “所以………老皇帝病重……” “是的,你想的没错,他们欠下的孽,终究是要还的。”黑鹰想也没想地点头,然后直直地看着罗清。 罗清知道,想黑鹰这些人大多都是经历过十年前惨案的人。她不是他们,所以罗清没有权利去评判对于错。 但罗清实在受不了黑鹰那一脸坦然却又赤裸裸无辜的眼神,于是她转移话题道:“既然…已经报了仇,为何不就此离开?” “主子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那黑鹰定不会让主子失望,这是黑鹰的使命。” “你如今也不是瞧见了吗?这里是战侯府,我很安全。” “所以,你不必如此。” 罗清十分诚恳地道,她不希望黑鹰一辈子都搭在那所谓的使命上,她希望他去过他想要的生活。 “你真的以为你如今安全了吗?” 黑鹰一脸肃然地看向罗清,“昨晚有关于你劫狱之事很快就会在城中传开,如今你之所以还能继续安然无恙地待在战侯府不过是因为老皇帝昨夜子时突然病重,而战无燚又及时护住你,将你带回候府,赵靖宇琐事加身暂时来不及处理你罢了。” “届时,满朝的文武大臣势必是不会放过你的,就算战无燚想护着你他也无能为力。” 罗清垂头丧气地埋下头,黑鹰的一席话让她哑口无言。因为她心里清楚黑鹰一语中的,说出了她不愿意去面临的后果。 但一想到因自己惨死的周深,罗清就心生恨意,既然她注定没有好下场,那么在那之前她是不会让萧南风好过的。 于是罗清抬起头来,沉声道:“你帮我做一件事。” …… 时光如水,很快两日的光阴便悄无声息地过去了。 罗清在醒来的这两日里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坐在院子里发呆,止戈偶尔会来看看她,但他丝毫不提及有关于她劫狱或者是她的真实身份之事,总是提及一些生活上的琐事与趣事。 罗清不禁感叹,这大概就是人们所说得岁月静好了吧! 这日,止戈前脚刚走,罗清目送他离去之后便抬步快步走进房间,只见黑鹰的身影已经坐在了桌旁。 “如何?” 罗清关上房门之后径直走了过去。 黑鹰点了点头,想到这两日自己所做成的事,忍不住开口道:“我不懂为何你要如此做?” 罗清勾唇一笑,想到如今即将不得不成为驸马的萧南风必定已经生不如死就心生快意。 “你不懂,有时候别人穷极一生都想要得到的东西,但对于萧南风而言确是致命毒药。” 黑鹰无言,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子自那日之后第一次露出会心的笑容。 看着手中白得透亮的茶杯,罗清心中暗哼:“萧南风,你既然与赵梓琪成了好事,这辈子就休想还有机会和柳青在一起。” 第285章 本该就由她去解决 “姑娘,府外有一个叫夏儿的姑娘说是一定要见你。” 门外知儿的声音蓦地响起,罗清与黑鹰相互看了一眼。 黑鹰有些疑惑地道:“这叫夏儿的何人?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要不要……” 黑鹰说着眼中闪现出一抹狠绝。 “没事,就是一个认识的朋友,和这件事没什么关系。”罗清转头看向门边,应声道:“知道了,马上就来。” 说完罗清回过头看向黑鹰,低声道:“你先走吧,我有急事,出去一下。” 说完罗清就径直地开门踏出了屋子。 “姑娘这是在和谁说话?” 知儿见罗清这才出来下意识地伸头想要往屋子里张望,罗清见状连忙手疾眼快地关上房门,并斩钉截铁道:“没有,你看错了。夏儿在哪儿,快带我去。” “是。”知儿讪讪然地缩回脖子,最后怀疑地看了一眼屋子的方向,便抬步出了院子。 罗清与知儿一同来到候府的后门处,远远的只见夏儿正四处张望。 夏儿似乎是看见了罗清,连忙快步走了过来。 看着一脸小心翼翼地夏儿,罗清不禁想到是不是玉煞遇到了什么麻烦,连忙出声道:“夏儿姑娘找我可是有急事?” 夏儿将一个香囊塞进罗清的手里,并四处张望,快速地出声道:“罗公………姑娘,这是我家小姐让夏儿转交给你的。” 说完,夏儿就准备转身就走,罗清连忙拉住夏儿,并开口道:“你如此匆忙可是发生了何时?你家小姐可还好?” 夏儿的身形猛地顿住,一直以来她都十分好奇这个人身为一个男子为何和小姐走得那般近,直到今日才知原来她是个女子,还是真正的罗云清。 “罗姑娘不知道吗?” 罗清蹙眉看着眼眶越来越红的夏儿,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来。 这时夏儿突然呜咽一声,声音细如蚊蝇道:“我家小姐………早在两日前就已经去了。” “去了………”罗清攥紧手中的香囊,心下有些恍然。 虽说她早就知道玉煞终有一日会离开人世,但却没想到如此突然,以至于接连看到死亡的她猝不及防。 “既然已经两日了,为何我没有得到丝毫消息?” 夏儿闻言咬了咬唇,敛下眸子道:“小姐去时正巧碰上陛下听闻姜贵妃逝世的消息后病重,王爷就封锁了消息,有心人也只知道小姐病逝了。” “所以,她……那时身旁除了你……一个人都没有。就连现在……也没有。” 罗清有些讶异,据她所知赵靖宇不是很在乎玉煞的吗?怎么会允许玉煞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离去,无一人前去吊唁。 夏儿不置可否,只是用袖子抹了把脸开口道:“罗姑娘保重,夏儿还要赶着回去陪着小姐。” 说完,夏儿便毅然决然地抬步离去,直至消失在罗清的视野里。 想到玉煞离开人世时的凄凉,罗清就忍不住暗骂赵靖宇一声:根本就不是个男人。 罗清愤愤然地进了后门,与夏儿一道往自己所住的院子走去。其实战侯府的景致还不错,但一直以来罗清都没什么精力去观赏,此刻更是没心情。 走在半路时却突然撞到一众下人在议论,罗清阻止想要上前呵斥的知儿,因为她听到了此次被议论的主角正是自己。 自她醒来,凡是照顾过她的下人从来不在她的面前多嘴,更别说提起这些府外的事了。 罗清知道必定是止戈吩咐了众人不得在她的面前随意议论这些事,于是,罗清拉着知儿走到了一处假山后。 一个模样娇俏的丫鬟撅着嘴不满道:“你说咱们将军为了她不惜与靖王作对,也不知图什么,她那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还没我好看呢!” 另一个丫鬟附和道:“就是就是,你说咱们候府会不会被她连累啊?” “谁知道呢!你们也不看看她都干了什么事,去大理寺劫死囚,那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咱们将军若是不把她交出去,咱们候府怕是凶多吉少了。” “不可能,咱们候府再怎么说也是靖王的外家,不至于吧!” “………” 一众丫鬟就这样七嘴八舌地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有关于外面关于她劫狱的传闻。 罗清心神恍惚地回了院子,一进门就独自地坐在桌旁。 自她醒来之后,一直都在下意识的回避这个问题,她不想去面对,真的不想。 但……她不能让止戈去给她收拾烂摊子,更不想连累止戈。 罗清看向手中的香囊,打开后只见里面有一缕乌黑的头发,以及一张字条。 …… “想必老夫此次为何前来你心里已经清楚了吧!” 战老爷子一双精明地眼睛看着罗清,拄着一根拐杖站在院子里的槐树下。 “罗清明白。” 罗清抿唇,点点头。 她已经在候府待了三日,这三日里战老爷子一次都没有现过身,而今日正当她听闻止戈进宫请罪了之后,战老爷子就出现了。 可见,事态已经越发严峻,不是她一直避着不露面就能平息下去的。 “侯爷放心,我做的事我会承担后果,不会连累止戈的。” 战老爷子想到自己一个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头竟然去逼一个小女娃就范,不禁老脸一红:“老夫……” “侯爷不必过意不去,这本该就是我自己的事。” 听罗清这样说,战老爷子更加过意不去了,但一想到自家孙子的前途,还是什也没说,最后直接落荒而逃了。 看着战老爷子逃也似离开的身影,罗清心中暗暗地下了一个决定。 “知儿~” 罗清唤一声候在一旁的丫鬟。 “姑娘。”知儿走到罗清的身侧,等着罗清吩咐。 “去给我准备一套女装。” 知儿有些诧异,将军让她看护好罗姑娘,但她对罗姑娘这一行为十分不解。 “姑娘这是?” “去准备吧,谢谢。”罗清抿唇笑笑,并不打算解释。 这一切都由她挑起,本就该由她亲自去解决。 第386章 不悔 夜渐深,人声寂寥,烛台上跳跃的火光将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罗清身着一袭淡黄色的衣裙坐在屋子中央,略微失神地看着眼前紧闭着的房门。 知儿被她打发走了,此时屋子中就只有她一人。 在她的身前是一桌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饭菜羹肴。 半个时辰之前她听说止戈才回府,于是便唤了知儿请他务必来一趟。 她在等,等止戈前来。 这样的机会,或许…以后…就没了吧! 罗清心想。 止戈静静地站在房门口,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屋子中透出来的晕黄色的光线打在他的脸上,使原本冷然地脸上多了几分柔和。 眉宇之间隐隐地似乎还藏着一丝疲惫。 止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手推开了房门。 听到动静,罗清猛地回神,抬眼看向门边,只见止戈一袭玄衣站在门口,那张俊逸的脸庞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想起此次唤止戈前来的目的,罗清立马甩掉脑袋中不合时宜的想法,嘴角含笑道:“你来了。” 止戈抬眼看着眼前之人突然一袭女装,微微怔愣,眸中快速地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亮光,然后变成了疑惑。他“嗯”了一声后就直接抬步跨进了屋子,最后走到罗清的对面坐下,然后直直地看着罗清。 不知道为何,这一刻他总觉得心里不安。罗清的身份早在三日前那件事发生之后就已经暴露,但在这几日她在府里却从未身着过女装,如今……她却在他的面前换上了女装,还……笑得如此……温柔。 不对劲,着实不对劲!! 罗清见止戈一脸复杂地看着自己,下意识的摸了一把自己的脸,然后抬眼看向止戈,不禁好笑道:“你总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花吗?” “没有。”止戈摇摇头,连忙收回视线。 罗清见状,伸出手执起桌上的酒壶,倒起了酒。 止戈看着正一脸认真倒酒的罗清那光滑如玉的小脸,微微失神。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女装下的罗清,虽和平时一样没有像其他女子一样上妆,但在他看来,就和那夜空中的星子那般耀眼,吸引了他所有的目光。 止戈收回自己渐渐发散的思绪,反应过来自己的不妥之后,下意识地敛下了眸子,“关于那件事你不用出面,只需要好好地待在府中养伤,其他的我都会解决。” 罗清闻言,斟酒的手顿了顿,她自然知道止戈的意思,但…… 罗清抿唇笑笑,自然而然地放下酒壶,然后双手分别执起两个酒杯,将其中一杯递至止戈身前,挑眉道:“今个儿咱们就不谈这些不高兴的事,喝一杯?” 止戈伸手接住酒杯,再三地握在手中犹豫几许,想到明日还有许多棘手的事情要处理,喝酒容易影响他的判断力。 于是,他将酒杯轻轻地放到了桌上,然后抬眼略微抱歉地看着罗清,“我这几日都不宜沾酒。” 罗清见止戈只是端着酒杯一点儿也没有喝下的意思,到最后还放下了酒杯。 她无声地笑笑,便自顾自地执杯与止戈放在桌上的酒杯碰了一下,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然后拿起酒壶,继续为自己斟酒。 喝酒虽误事,但至少此时此刻,酒能给她增加一些胆量,让她不至于……退却! 罗清一连喝了三杯之后,止戈就从她的手中夺过了酒壶,微微蹙眉道:“喝酒伤身,今日就喝到这里。” 罗清撇撇嘴,瞧着止戈的架势势必是不会再让她继续喝了。于是她仰起头,将手中的空酒杯往嘴里倒,直至最后一滴酒似甘露般进了口中之后,她才心满意足地将杯子放置桌上。 罗清敛下眸子,“既然酒不能喝,那咱们就吃菜,多吃点!” 罗清又开始不停地给止戈布起了菜,直到他身前的碗中堆起了小山。 “罗清~” 止戈犀利地双眸盯着罗清,似乎已经看到了她的灵魂最深处,“现在已经入夜,太多了会积食,对身体不好。” 罗清夹菜的手顿了顿,抬眸看了止戈一眼,然后又快速地敛下眸子,后知后觉地收回手,讪讪然地道:“你瞧我,都没怎么注意,这碗实在是太小了,一下子就满了。”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止戈眉头蹙得更深了,他略微担忧地看着罗清。 “没有,怎么可能。”罗清放下筷子摆摆手,掩饰掉自个的不自然。 止戈张了张口,最后吐出一句“没事就好”之后便不再言语。 与罗清相识这么久,他又何尝不知罗清定是有事在瞒着他,但依照往日来看,罗清执拗得很,她选择不说,他也无可奈何。 他与罗清之间感情基础薄弱,此时最忌讳的就是无端的猜测。 所以,与其步步紧逼,问一个明明白白,伤了两人之间的情份。倒不如什么也不问,自己心中明白即可,待做好一切准备,届时一切自然水落石出。 “这么晚了你唤知儿去前院务必叫我过来,可是有何要事要同我说?” 想到自己做的决定,罗清隐在桌下的双手不停地绞着衣裙,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她站起身来,斩钉截铁地道了声:“是。” 罗清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止戈愣住。 罗清看了止戈一眼,便绕过桌子径直地走到门边,关上了房门,并轻轻地扣上了门闩。 止戈的目光一直随着罗清到门边,然后亲眼看着她关上了房门。 对于罗清的行为,他十分不解。 罗清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笑着转过身,一步一步地靠近止戈,左手单手撑在桌上俯身附耳柔声道:“既然夜已深,那今晚就别走了吧!” 止戈闻言,心中一顿,猛地侧头看向罗清近在咫尺的侧颜,双眸中满是诧异。 他早就已经过了弱冠之年,虽一直未娶妻,但也不是什么未经人事的少年,又怎么可能听不懂罗清的意思。 止戈喉结上下滚动,沉声道:“你可知你现在说什么?” 罗清微微起身,正视止戈的漆黑的眸子,很是认真地道:“当然知道。” 止戈蹙眉,“那你………” “嘘~” 罗清轻声道,右慢慢地抚上止戈的紧蹙锁着的眉头,为其抚开来后便在止戈错愕的目光之下俯下身吻在了止戈薄唇之上。 止戈整个人直接僵住,一直以来,都是他主动靠近,而这次,罗清竟然主动吻他。 心中虽然有些欢喜,但更多的是茫然无措,以及……慌乱! 看见止戈眼中的震惊,罗清眼中满是笑意,她将双手揽住止戈的脖颈,不知不觉中已经坐到了止戈的腿上。 她在等,等止戈的回应。 直至察觉到止戈的回应,罗清心中闪过一丝窃喜,以及一丝……慌乱。 她突然发现这屋子的空气有点不流通,似乎感觉……感觉越来越…热了呢! “不~” 止戈猛地回神,反应过来自己不妥地行为之后猛地推开罗清,然后将眼神略微迷离的罗清禁锢在身旁的凳子上,迅速起身来背对着罗清,低声喘气道:“你刚刚喝了酒,意识不清醒,我可以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好好休息。” 他衣衫稍稍凌乱,来不及整理就快步走向门边,伸手欲拉开门。 “你是不是嫌弃我?”罗清收回没有拉住止戈衣衫的手,幽怨的声音猛地响起,止戈准备开门的手顿住。 “莫要胡思乱想,好好睡一觉,明日我再来看你。” 罗清嗤笑一声,背过身去,轻声道:“走吧,都走了才好!” 罗清就这样背对着止戈静静地坐着,失神地看着地面。 有些事,她既然已经决定去做了,又何必给他留下痛苦。 就这样吧! 罗清压下眼中的酸涩,无声地笑了笑,手下意识地想要去摸桌上的酒杯,却被一张温暖的手握住。 罗清身子猛地顿住,下一刻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止戈从身后揽住罗清,将下巴搁在罗清的肩头,附耳轻声道:“不悔?” “不悔。” 罗清转身一把保住止戈,额头抵在他温暖的胸膛,心想她就放纵这一次,一次就好。 第387章 自投罗网 靖王府,西北角别院灵堂中。 “夜已深,王爷回去吧,夏儿会一直陪着小姐的。” 夏儿身着一袭白衣头戴一株白色簪花定定地跪在灵堂前烧着纸钱,神情略微憔悴,语气中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幽怨。 她想,此时小姐大概最不想见到的就是王爷了吧! “不必。” 赵靖宇俊挺地站在由小檀叶打制而成的棺椁旁,双眸失神地看着正静静地躺在里面的绝色女子,心下一阵恍惚。 从始至终,不管她是不是“罗云清”,他从未想过要取她的性命。那毒虽说是他亲口同意种下,但他也只是想要限制她的行动而已。 柳青明明说过,只要定期服下解药,是不会威胁性命的,除非……她没有按时服用解药。 为何……为何……她这般狠心? “主子~”五号的身影突然窜出,直接生生地把一心烧纸钱的夏儿吓了一大跳。 赵靖宇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的涩然,抬眼一脸平淡地看着五号,蹙眉道:“如何?她可是还在府外?” 五号点头颔首,一脸恭敬地道:“是的,属下瞧着柳姑娘还会继续下去,属下想……” “怎么……你想把她带进府?”赵靖宇半咪着眼睛猛地扫向五号,眼神十分犀利。 “属下不敢。”五号连忙请罪。 “东西可否交给柳夫人?” “主子放心,属下已经轻手交给了柳夫人,但……” 五号欲言又止地住了口,抬眼偷偷地瞄了一眼主子。 “说~”赵靖宇蹙眉,一脸不耐。 “属下将玉佩交给柳夫人之后柳夫人就拉着属下问东西是从何而来,属下按着主子的命令将所有的事情都和盘托出后,柳夫人……她……就直接晕了过去。”五号想到方才的情景,就心有戚戚。 赵靖宇闻言,没有言语,只是直直地站在那里,五号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一想到哪善解人意的柳姑娘,于是他稽首道:“属下有一丝不解,斗胆请主子为属下解惑。” 赵靖宇抬眼看向五号,沉默半响,但依旧没有言语。 五号知道主子的意思是默许了自己的僭越,连忙张口道:“王爷让属下拿玉佩去认亲,显然是不想王妃就这样了无声息孤孤单单地离去,但……王爷为何要将王妃的死因告诉柳夫人?这样的话柳姑娘她日后又该如何自处?” “王妃……” 赵靖宇低声念叨一声,忍不住嗤笑一声。他抬眼看向仍旧单膝跪地的五号,敛了笑沉声道:“五号,你要明白,人做了错事终究是要还的。” 本王…也不例外。 “是,属下明白了。”五号颔首,瞧着一脸认真地模样似乎是真的明白了。 “去告诉柳姑娘,让她别等了,本王与她之间早就已经两不相欠。她所求之事,本王无能为力。”赵靖宇转过身,看着静静地躺在棺椁中的女子。 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分不清楚对与错,但……终究是自己欠了她。 “是,属下领命。”五号肃声应到,看了一眼露出疑惑的丫鬟夏儿,便闪身离开了灵堂。 …… 第二日,知儿见已经日上三竿,罗姑娘还没有起身的意思,于是便走到门前。 敲门没有回应之后,知儿再三思索,罗姑娘不喜自己不问就私自进她的屋中,但以往自己敲门之时罗姑娘至少还是会回应的。 而今日…却无一丝动静,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想到将军叮嘱自己看顾好罗姑娘的命令,于是,知儿伸手推开了门,心想罗姑娘看上去应该也不是什么心狠手辣的,事后就算罚应该也不会罚她太重。 只要她进去确定罗姑娘没事就好。 门“吱呀”一声被知儿从外面推开,一股异香扑面而来,知儿打了一个哈欠,便抬步绕过屏风,往内室而去。 一阵阵“将军~将军~”的喊声响起,陷入深度睡眠的止戈的眉头下意识地蹙起。他想要睁开眼,但眼皮却仿佛千斤重似的,一时无法睁开。 终于,在止戈极力的挣扎之下,眼皮终于睁了开来。 头脑昏沉,止戈伸手揉了揉眉心,抬眼就见知儿正一脸惶恐地跪在床前,而自己则是一身里衣。 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他的头这么沉? “将军……您怎么会……在……这里?”知儿颤声道,她一进内室就见将军躺在床上,并没有见到罗姑娘,她根本不敢想发生了什么。 “这里……”止戈四下打量房间,才反应过来这是罗清的房间,一瞬之后,关于昨晚上的记忆全部涌入他的脑海。 他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但空气中似有若无地还残存着一丝香味,止戈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一旁的香炉,他突然想起了昨晚半梦半醒之间,罗清的一次起身喝水。 那么他今日陷入沉睡的原因…… 止戈下意识地看了看门外,随即抬眼看向知儿。 “现在是何时辰?” “回…将军,巳时已经过了大半。” 夏儿说着偷偷地觑了一眼止戈,心想到底发生了何事? “巳时……”止戈蹙眉,联想到罗清昨晚的不对劲。 “糟了!” …… 于此同时,正身处大理寺审判公堂的罗清正一脸坦然地面对大门外百姓的指指点点。 与平时不同的是她已经不再是一身男子装扮,而是身着一袭淡蓝色的衣裙。身后三千青丝如瀑,原先随手挽的发髻早在官兵抓捕的过程中散落。 她也终于明白止戈为何不允许她出府。 因为自她出府之后,就突然涌出许多官兵捉拿她,罗清猜测这些人必定是赵靖宇派出来捉拿她归案的。 呵呵~赵靖宇还真是看得起她,派人守在战侯府外,想必这一天他早料到了吧! 罗清直接避过官兵往大理寺而去,然后大摇大摆地在大理寺正门进。她就是要让辉安城的所有人都知道,她不是被赵靖宇抓住的,而是自投罗网。。 罗清转身望了望公堂上方的“明镜高悬”,又侧目望向门外。 只见门口聚集的百姓越来越多,看来距离她被审理的时刻也越来越近了。 而此时她的心中只有平静,自她决定一个人抗下所有的那一刻后后,就对死亡无惧了。 只是现在,离开的人还未瞑目,有些事还等着她去做。 第288章 下辈子还可好? 公堂之上,赵靖宇很快便现了身。 萧南风身为大理寺的少卿,自然也陪侍在其身后,让罗清惊讶的是柳青竟然也跟在了其后。 其后自然还有几位在朝中颇有些影响的大臣。 由于罗清没有跟随众人一起下跪,随即便被官兵强行摁跪在地上。 膝盖吃痛,罗清咬了咬牙,闭了闭眼,但还未开口,随之而来的便是一系列的罪名。 以女子身份顶替他人入军营,擅闯大牢私劫死囚,勾结贼人谋逆……等等…… 但这其中不管哪一件,都是欺君犯上,株连九族的大罪,全都加诸在她一个人的身上。 罗清一直都知道,赵靖宇设这场公堂是不会给她任何狡辩的机会,而且还会在止戈未出手干预之前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她伏法。 但至始至终,赵靖宇没有提过一丝有关于她是“罗云清”的话,就好似没有这回事一般。 赵靖宇为何不将她是罗云清的身份说出,好让她的罪加一等。 罗清回过神一想,忍不住笑笑。 也是,她都已经罪无可恕了,又何必再加一条可有可无的罪责。 罗清蹙眉,抬眼扫视了一眼公堂之上的所有人。她看见了赵靖宇眼中的势在必行,萧南风的幸灾乐祸,以及柳青脸上的快意。 一些大臣与官兵的嫉恶如仇,以及大门外观望的百姓眼中的厌恶,一切都是那么的赤裸裸,好似巴不得她下阿鼻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愚昧! 罗清下意识地握紧手,如今她已经成了众矢之的,那么赵靖宇也别想高高在上,一身清明。 想来他之所以丝毫不提她真实身份之事,除非……他是想隐瞒些什么。 如今玉煞已经病逝,保护玉煞的目的自然随之而逝,那么他要保的……就只有…皇家的颜面了。 罗清原本无一丝头绪的大脑似乎是打开了一道闸门,想法如潮水般涌来。 罗清心想罗瀚文不管是何下场,毕竟“罗云清”是赵靖宇名义上的妻子。倘若自己的真实身份曝光,那么靖王妃逃婚,刺客后来居上成为靖王妃一事将会是皇室让天下人耻笑的丑闻。 想到云梨跳楼之前的笑容,想到周深惨死的一幕,想到玉煞留给自己的东西,罗清心中猛地升起一股恨意来。 既然你想瞒,那么我又怎能让你称心如意! 罗清抬眼看向高高在上坐在上首的赵靖宇,欲站起身来却被身旁站着的两个官兵再次摁住。 罗清不耐,直接反手快速地卸了两人的胳膊,手脚并用地慢慢站起了身。 公堂之上的所有人见到这一幕,不禁哗然。 一旁守卫的官兵见状,以为罗清要逃走,于是全部抽出腰侧的佩刀,防备地对着罗清。瞧着架势,只要罗清敢动,他们必定会迅速出手。 罗清瞧着这些人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蔑视地看了一眼赵靖宇,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王爷的属下可实在是大惊小怪,难道还怕我在众目睽睽之下逃了吗?” 赵靖宇面色复杂地看着下方披头散发却还笑得十分张扬的女子,摆了摆手,示意官兵收回武器。 自那晚无燚将此人带走之后,辉安城内就开始流言四起,满朝文武大臣更是直接炸了锅,皆传战将军包庇贼人,欲勾结贼人谋逆。 因为父皇病情加重,他为了不伤了与止戈之间的兄弟情分,又想要保住战侯府的清誉。 他还以为要花费许多精力去说服止戈把人交出来,却不曾想这女子自己前来自投罗网。 赵靖宇不解,这人到底要干什么?难道她不知道她一旦现身,势必会必死无疑吗? “其实,草民只是想说说我还有一个身份而已。” 罗清眉眼含笑地看着赵靖宇,当她说出这句话地一刹那,成功地看见他眸色加深。 “罗云清,就是我的名字。”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罗清脸上故意略显现出一丝惊讶来,“哦,不巧,草民好似记得王爷的王妃好像也是叫罗云清吧!” “更巧的是刚好草民也是罗瀚文的女儿,三年前逃婚的罗家大小姐罗~云~清。” 罗清一字一顿说着自己的名字。 罗清话落,对着赵靖宇挑了挑眉头。 今日她就要将赵靖宇千方百计维护的皇家颜面在大庭广众之下摁在地面狠狠地摩擦,让它成为流芳百世的笑柄。 刹那间,全场所有的人愣住,已经知道事情来龙去脉的人皆汗颜,而那些在公堂外外观望且不知情的百姓,皆相互议论纷纷,并对着公堂指指点点。 “你………”赵靖宇一拳砸在案桌上,十分恼怒地站起身来,眯着一双眼睛危险地看着罗清。 此人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他倒是小瞧了她的胆子。也是,像她这种敢女扮男装孤身闯军营还安然无恙活着回来的女子,怕也不是什么善茬。 罗清明目张胆地直视赵靖宇地眼睛,眼中无一丝怯意,再次一字一顿道:“我很好,多谢王爷关心。” 一旁的萧南风见赵靖宇怒了,忍不住喝道:“你这女人,死到临头了还这么猖狂,还真是不知所谓。” “南风~” 站在萧南风身后的柳青拉了拉萧南风,对着他摇摇头。 这里虽说是大理寺的公堂,萧南风为大理寺少卿,但主事之人是靖王,萧南风擅自开口已经算越了矩。 赵靖宇不愧是储君,下一代皇帝继承的人选,其度量倒出乎罗清的预料。 罗清的一席挑衅的话不但没有激怒他,他嘴角反而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本王不与你耍这些小伎俩,罗云清,本王问你,你勾结贼人擅闯大牢之事你可认罪?” 罗清敛下眸子,又抬了抬眼,丝毫不惧地道:“我认。” 她本来就闯了大牢,至于是不是勾结贼人一事加在她的身上又有何干系。 反正赵靖宇是不会轻易地放过她的。 就在这时,一声唤“qing儿”的声音蓦地响起,罗清与柳青几乎是同时望了过去。 柳青抬眼望去,见那人眼中看得是别人,心下十分失落。 她没有想到罗清竟然是逆贼罗瀚文的女儿,且还是他的仇人之女。既然如此,可为何……他还是看不见自己? 柳青收回了视线,敛下了眸子,心下一阵恍惚。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罗清回过头,深深地看着被官兵拦在公堂之外一脸着急之色的止戈,露出一抹会心的笑容。 赵靖宇见止戈突然出现,担心横生枝节,随即惊堂木一声响,只听他判道:“罗云清,你身为罗瀚文的女儿却女扮男装入军营,窃取军中机密,早已犯下欺君之罪,却不知悔改,后又几次三番地勾结贼人擅闯大牢,私劫死囚实在是罪无可恕,但本王仍念你心存一丝善念,关键时刻献出粮食,本王留你全尸,特赐你鸩酒一杯。” 罗清猛地回头,看向高高在上审判的赵靖宇,嗤笑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就算留了全尸又怎样,还不是想要拿走她的性命! 止戈闻言直接急了,于是不管不顾地动用内力推开拦住他的侍卫,快速走到罗清身前将她护在身后,抿了抿唇,随即稽首道:“还请王爷三思。” 赵靖宇定定地看着埋首的止戈,眸光微闪,随即侧过头去,肃声道:“来人,把犯人带下去,传令下去,战将军此次助本王捉拿贼人,平了祸乱,劳苦功高,特许三日不用上朝,期间不得出府一步。” 止戈闻言,心中一顿,靖王分别是想要暂时软禁他,让他没有一丝救罗清的机会,“王爷,微臣…” 罗清伸出手握住止戈的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清儿~”止戈回握住罗清的手,很是坚定地道:“别怕,只要有我在,你就不会有事。” 这一刻,望着止戈坚毅定的眼神,罗清似乎有些懂了赵靖宇为何这么着急地想要除掉她了。 无论从哪个方面瞧,她的存在对于止戈来说只是祸事。 就她勾结贼人这一点,就足够天下人唾弃。 所以,她怎么可能允许自己连累止戈,让他成为战家的罪人。 罗清抬眼看了一眼背过身欲离开的赵靖宇,转而看向朝着她走来欲带走她的官兵,高声喝道:“慢着~” 罗清的声音很响亮,使原本已经散开准备离去的百姓又聚集在了公堂外。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皆朝着罗清所在的地方看去。 在众目睽睽之下,罗清将云梨给她的墨玉拿了出来,递至身前,“王爷可认得这块玉佩?” 玉佩一出,在公堂中的所有人哗然,也只有站在公堂外的百姓皆一脸茫然之色。 止戈瞥见罗清手中玉佩,眸中闪过一丝亮光,心中生出希望来。 因为罗清手中的玉佩不是普通的玉佩,正是那块象征着靖王身份的玉佩。是皇子出生时由宫中巧匠精心打造,且这天底下仅有这一块。 虽说他不知道这玉佩为何在罗清的手中,但罗清只要使用这块玉佩,或许就能免了死罪。 赵靖宇对方手中那块玉佩正是自己之物,眸光深了几许,“认得又如何?不认得又如何?” “那照王爷的意思是认得了,那么这就好办了。”罗清挑一挑眉,继续道:“都说君无戏言,不知道身为储君的靖王是否也是如此?” “自……然。”赵靖宇沉声道,“但就算你用这块玉佩免了死罪,活罪依旧难逃。” 罗清闻言,敛下了眸子,愧疚地看了一眼满眼希冀的止戈,便毅然决然地转过头,看向赵靖宇。 “王爷想多了,草民并不是想免了死罪。” “罗清~”止戈连忙开口打断罗清,紧了紧握住罗清手的力气,“不要任性。” 手被握得生疼,罗清闭了闭眼,下一瞬睁开眼后便直接甩开了止戈的手,一脸平静地抬眼看向赵靖宇。 “草民的条件是要王爷下令让仙逝的王妃以民女玉煞的身份入主皇家宗庙,安息于皇家宫陵,永为皇家宗妇。” “王爷只说答应否?”罗清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赵靖宇,等着他的回答。 玉煞之所以会是这个结局,总得来说是她欠下的。既然玉煞死前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促使她死亡的赵靖宇,那么她就要让玉煞堂堂正正地成为名义上的靖王妃,永远的成为赵靖宇的妻子。 让天下百姓记住她,让赵靖宇一辈子也忘不了她。 赵靖宇不言,只是有些诧异地看着罗清,心下也略微失神。 原来她的名字叫玉煞啊! 怪不得,连她的名字都如此倔强。 一旁的几位大臣闻言,皆齐齐愣住,不约而同地生出眼前这死到临头的女子怕不是个疯子的想法来。 赵靖宇久久未开口,罗清嗤笑一声,“君无戏言,也不过如此。” “本王应了。” 罗清的话刚落,赵靖宇就随之开口。 “王爷三思啊~” 回过神的几位大臣连忙上前,齐齐跪地俯首道。 罗清听到想要的回答,心下忍不住松了一口气,但脸上却不露丝毫。 “希望王爷说到做到。” 说完,罗清最后看了一眼手中的墨玉,心下暗暗地道:“云梨,对不起。” 罗清双手将玉佩轻轻地放到地上,特意忽视止戈炽热的目光,起身后便径直地看向要带走她的官兵道:“走吧!” 止戈一把抓住罗清的手腕,执拗地看着罗清依旧平静淡然的侧脸,声音有一丝发颤道:“为什么?” 罗清不敢回过头看向止戈,她怕她忍不住心软,然后就此毁了他一生。 罗清极力地压下心头的酸涩,让自己的语气尽可能的平淡,“对不起,这是我欠她的,我得还。” “那我呢?你就不为我想一想吗?你没了,我又该如何?”止戈依旧固执地拉着罗清的手腕,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罗清怕场面闹得越来越不好收场,于是抬眼看向止戈的眼睛,轻声道:“下辈子,欠你的下辈还可好。” “那时我定不会再成为让天下之人唾弃的人,而你也不用背负这些让人喘不过气的责任。到时红装钗寰,伴君终老,” “不……”止戈摇头,下意识地加大了握住罗清手腕的力气,罗清只能咬牙忍着。 “放手~”罗清肃声道,微微敛下眸子,肃声道:“你我皆知,在有些责任面前,我们,没有任性的资格。” “责任……”止戈喃喃地念叨一声,抓住罗清的手的力气小了几许。 罗清趁此机会再次甩开止戈的手,毅然决然地跟着官兵转身离去。 止戈想要再次抓住罗清,但只有一片裙角从手中滑落。 止戈抬眼看着罗清走开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的抓空了的手的手心,心想难道他真的要为了该死的家族责任从此与罗清阴阳相隔吗? 不,他决不允许。 止戈心中默默地下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决定。 “她为何要放弃生的希望,只为求一个死人的体面?”柳青出声道,心下有些恍惚。 在她看来,人就是由一个受精卵发育而成的,死了就是死了,不可能还会有下辈子。 她深知罗清的决定是有些可笑,但为何她却突然觉得自己在罗清的面前好渺小,渺小到对自己心生厌恶的感觉来。 说到底,那个叫玉煞的死,与她脱不了干系。 她间接地害死了自己的表妹,日后,在娘的面前她又该如何自处。 柳青思绪飘飞,微微愣神,却没有瞧见身旁萧南风满脸爱恋与痛苦交织的眼神。 第289章 都是命 “小白脸~” 穆灵灵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已经走到大理寺牢狱门口的罗清猛地停住脚步,但仍旧没有回头。 罗清停下脚步,惹得押解他的官兵面十分不耐,待转过身见是北璃国郡主脸色立马恭顺起来。 穆灵灵身为北璃国郡主,早就听说了罗清这几日所发生的事,以及她的女子身份。 但小叔叔一直找人看着她不允许她掺合进去,惹上麻烦。更不许她踏进战侯府一步,她直至今日才甩开了看着她的护卫,从驿馆偷偷溜来出来。 刚一踏上大街就听说了前几日被战将军带回府的“劫狱犯”今日独自一人闯了大理寺。反应过来的穆灵灵暗道一声“不好”,边立马往大理寺赶,到了厚却得知罗清已经认罪获刑的消息。 她心中有疑问,有很多疑问需要弄清楚。 穆灵灵抬眼看着罗清站得笔直的背影,穆灵灵上前几步,她欲言又止道:“………外面的那些人说的……都是真的……真的吗?”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罗清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平淡,仍旧没有回头。 第一次听到罗清对自己如此冷淡,以为罗清误会了自己的意思,穆灵灵连忙开口:“罗清……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穆灵灵~” 罗清转过身来,黑白分明的双眸十分认真地看着穆灵灵,“周深因我而死,韩哥因为这事受了很大的刺激……我没有脸去见他,更没有机会………我若是………” 罗清敛下眸子垂下头笑了笑,随即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穆灵灵,继续道:“好好照顾韩哥。” “我会的。”穆灵灵郑重的点点头,她知道罗清话里的意思,但她还是不死心地道:“你这么聪明,就真的……没有法子了吗?” 对于穆灵灵的话罗清不置可否,只是微微蹙眉,侧过身去,小声道:“还有……记得代我向霍叔说一声,身体不好酒少喝些酒。” 穆灵灵咬了咬唇,低声道:“我会的。” 罗清松了一口气,随即背过身去,“回去吧!” 说完之后罗清就毅然决然地走进了牢狱的大门,一次也没有回头。 因为她对于那虚无缥缈的命运罗清已经做了选择,她怕自己稍稍驻足原本坚定无比的心会动摇,会害怕………舍不得,也更加再拖累她人。 时至今日,随着东郡国毒刺的拔除,国泰民安;随着柳青跑完地图,功成名就。 罗清渐渐明白了,剧情的齿轮已经到了尽头。而她……就是柳青成为将军夫人路上的绊脚石。 既然贼老天要她死,才可以结束,那么就让所有人都知道,“罗云清”死了。 她已经不想再连累任何人了! 傍晚,随着太阳落下山头,空气中的热气终于散了些许,微微吹过的一丝和风,给辉安城中带来一丝凉爽。 罗清静静地坐在牢房中,一杯斟得满满的酒杯与她并列。 罗清抬头望向墙上碗口大的窗户,光线涌进牢房中,让她感觉到原本暗淡冷凄的牢房多了一丝温暖与亮光。 “快了,一切都该结束了!” 罗清双目紧紧地盯着窗户,口中低声喃喃道。 与此同时,大理寺外后门外。 天空中的黑云压得很低,偶尔一声闷响,让人烦躁不已。 霍老头右手挽着一个食盒正被两个狱卒推攘着,口中还不停地急呼道:“老夫与战将军认识的,就让老夫进去看一眼吧!很快就出来了。” 其中一个身材略微圆润的狱卒拦着霍老头,一口否决道:“不行,靖王下了死命令,不许任何人探视,就是战将军亲自前来也不行。” 霍老头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这小子………” 两个狱卒依旧面不改色地伸手拦着霍老头。 霍老头见状,背顿时佝偻了下来,他还记得当初在军营时罗清曾说过会为他送终的话。 想到这里,他无声地叹息一声,这下怕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霍老头抬眼看向拒绝他的狱卒,将食盒取下,再从自己的荷包中拿出一锭银子递到狱卒手中,并一脸希冀地道:“既然不许老夫见她,那总能帮老夫将这东西交给她吧!” “好吧!” 那个胖狱卒连忙将银子放入怀中,伸手接过食盒。 霍老头抬眼看了看大理寺高高的墙头,心下叹息一声,便转身满脸愁绪地离开了。 看着同伴手中的食盒,马六子疑惑道:“你真的要帮那老头送进去吗?” “怎么可能,那人此时想必都已经是死人了。” 胖狱卒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便迫不及待地打开食盒,只见里面有一只烤鸡以及一些小菜。 “那你还收下?”马六子蹙眉道。 “老六你瞧这菜多好,拿给死人多浪费啊!嘻嘻,咱们自己享用。”胖狱卒笑道。 马六子抖了抖肩,转身进了大理寺,“你自己吃吧,死人的东西俺可不想碰。” “哎……老六……”胖狱卒连忙追了上去。 两个狱卒的身影消石后,霍老头从巷子的一处拐角走出。 他目光复杂地看着紧闭的大理寺后门,眉头紧蹙,满是焦急。 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去时,一道黑影突然快速闪过,霍老头连忙凝神望去,只见黑影消失在墙头。 霍老头微微垂下头思量片刻,最后再看一眼黑影消失的墙头,便转身离开了。 夜幕降临,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中。 战侯府的前庭院中,止戈正身影笔直地双膝跪地,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好似在看着虚无。 自从被靖王派人强制送他回府之后,他便一直跪在院子,直至此刻。 战老侯爷手中拐杖重重的在地面上一震,一脸肃然道:“燚儿,你可知错?” 止戈不言,回神看了正处于大厅门口的须白老者一眼,便垂下了头。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洒下倾盆大雨。止戈抬头往了王漆黑的天空,任雨打在他的脸上。不知为何,他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详的感觉来。 于是,他朝着前方的老者重重地瞌了一个响头,语气坚定地道:“祖父,对不起,我做不到放罗清不管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我战无燚所做的一切皆以战家无关,一切后果我一人承担,恕…燚儿不孝。” 说完之后止戈立马起身,义无反顾地一步一步朝着战府大门走去。 战老侯爷见孙儿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都是命啊!” 第290章 我带你回家 止戈带着金宝快速赶到大理寺,由于他是违抗靖王的命令擅自出府的,所以止戈没有直接从大门进入,而是西北角的一处巷子翻墙而入的。 进入大理寺后,止戈就往大牢处而去,但一路下来,出奇的是没有碰到一个侍卫或者是小厮,怪异得很。 尽管天空下着倾盆大雨,但空气中还是有一股似有若无的烧焦气味。 很快,止戈便到了大牢附近。 “快快快,那儿有人。” “这里这里……” “……” 一阵嘈杂声从一个方向传来,止戈侧目望去,那方向正是大理寺关押死刑犯的牢狱。 罗清也时被关押在那处。 不知为何,此时此景,止戈心中更加的慌神,因为此时的大理寺一切都透漏着诡异。 须臾,止戈看着眼前的废墟直愣神。 到底发生了何事?怎么白日还好好屹立在那儿的牢房到了这会儿就变成了一片废墟? 她呢?她呢? 止戈四处张望,只见官兵们都在废墟中翻找着,忙碌着,然后便抬着受伤的人离开。止戈下意识地就抬脚欲往那片废墟走去。 “无燚。”萧南风一把拽住止戈,阻止他接近废墟。 止戈回神,像是抓住一根稻草似的反手抓住萧南风的胳膊,急切地道:“南风,你老实的告诉我,好好的怎么会失火,还有,她呢?她呢?” 萧南风见止戈问起罗清,眼神略微闪烁,“她……没出来。” 止戈不敢置信地直盯着萧南风的脸,情绪有些激动,“没出来~” “大理寺那么多人,你却告诉我她没出来。” “无燚,你先冷静,我已经派人在找了。况且这大火来得猝不及防,突然就火势大起,而且若不是这场大雨,怕是大理寺不只是牢狱,就连整个大理寺都会成为一片废墟。” “但庆幸的是这里面关的都是罪大恶极即将处死的死刑犯,没有无辜之人受难。” 止戈猛地抬眼看向萧南风,冷声道:“你的意思是她死有余辜。” 萧南风反问:“难道不是吗?这场大火早不来玩不来,偏偏罗清被关进去后就起了大火,若不是这场大雨,你可有想过会有多少无辜之人死于这场大火中?” “战无燚,你自小就天赋异禀,聪明睿智,可不要被情情爱爱蒙蔽了眼睛,善恶不分。” 望着萧南风眼中的质问,止戈抿了抿唇,不再看萧南风一眼,转身一步一顿地往废墟走去。 “你干什么?危险!”萧南风抓住止戈的手臂,蹙眉道。 止戈挣脱萧南风的手,冷声道:“不关萧少卿的事,恶人已经死有余辜,萧少卿还是好好关心如何向靖王交代吧!” 萧南风看着自己被挣脱的手,连忙想要开口解释,因为他此刻已经意识到了靖宇说的话的意思了。 若不好好说清楚,他与无燚之间的兄弟情谊可能真的完了。 “无燚……我……” “大人~”就在这时,一个侍卫上前来,打断了他的话。 萧南风看了看止戈背过去的身影,萧南风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并摆手道:“说~” “牢房中关押的所有人的尸体皆已经找到,请大人示下。” “全…部?”萧南风直直地看着侍卫,眼神有些不容置疑。 “是的,大人如若不信可以一瞧。”侍卫一脸恭敬道。 萧南风摆手,嘴角扬起一抹微笑来,“不用了,死了就好。” …… 雨渐渐停了,止戈眼神复杂地看着前方躺在自己身前的一具具烧焦的尸体,“不是她,一定不会是她。” 赵靖宇上前,右手拍了拍止戈的肩膀,轻叹一声,指着其中一具焦尸很是认真地道:“无燚,不要再自我欺骗了,这就是她。你放心,她死前喝了毒酒,没有经历太大的痛苦,如若帮你不信,可以去检查她的骸骨。” 止戈深深地看了赵靖宇一眼,夺过一旁一个侍卫手中的火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便俯下身瞧了瞧。 下一瞬,止戈举着火把的手微微发抖。他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直摇头道:“不,这不是她,不过才半个时辰,毒不可能这么快深入骨髓。” 赵靖宇见好友还是不肯相信事实,只好开口道:“为了以防节外生枝,毒酒在酉时就已经………” 止戈闻言,只觉得脑袋轰隆一声,整个人一下子踉跄地退后几步,接着不敢置信地侧头看着地上的焦尸。 他一下子扑在了焦尸上,伸出的右手颤抖得厉害,他想要摸摸焦尸的脸但又不敢的收回手,嘴巴张了良久才发出“清儿”两个字。 赵靖宇见状,掸了掸衣袖示意在场的所有人都下去,然后便侧过身去,不再看。 “为什么,为什么你屡次三番非要置她于死地?”止戈蓦地开口,一双微微发红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赵靖宇。 看着止戈眼中的质问,赵靖宇一脸泰然地否定道:“我不懂你的意思,罗清她犯下的株连九族的大罪,不管是谁我都绝不会姑息。” “她上次被黑衣人抓走,你明明知道,但你却没有告诉我。反而让我去围剿,那一次我差一点就害死了她。” “没有的事,你想岔了。”赵靖宇一脸否认,侧过头去。 止戈嗤笑一声,竟生生地笑出了一滴眼泪。他俯身一把抱起焦尸,站起身来。 赵靖宇见状,一把拦住止戈,“你想要做什么?” 止戈看也没看赵靖宇一眼,冷声道:“罗清是我的妻子,就算死了也应该葬在我战家。” “可……她是罪人。” 止戈转眼看向赵靖宇,“她是不是罪人你比我更清楚。” 赵靖宇有些不自在地敛下眸子,垂在一侧的右手紧握着拳。一时之间,他只觉得无燚的眼神灼热无比。 赵靖宇慢慢地放下了拦住止戈离开的手,背过身去。 止戈低下头看了看怀中已经烧得面目全非的焦尸,咬了咬牙,原本淡若如水的眸子瞬间被痛苦所替代。 “清儿,我带你回家。” 止戈低声呢喃道,然后一步一步往大理寺外离去。 “靖宇,为什么不拦着他?”萧南风的身影突然出现,他径直地走到赵靖宇的身旁,看着止戈走远的身影疑惑地道。 “既然人都已经死了,无燚带走尸体又何妨!” 第291章 止钰 三日后 辉安城外的一间客栈之中,罗清一袭灰衣麻杉坐在客栈栏杆旁,直直地望着辉安城的方向。 罗清并没有死,其实早在她进大理寺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所有。 大理寺大牢那具被烧焦的且与她身形相似的女尸不过是岑溪从乱葬岗找来的罢了。最后由黑鹰带入大理寺,她则用早已藏在鞋中的铁丝撬了锁,最后放了一把大火,伪造她自焚的样子。 罗清之所以能悄无声息地离开辉安城,还归功于玉煞给她带来的香囊。香囊中除了一缕发丝,里面还附了一张罗瀚文府中的一间密室,密室中有一个密道,是罗瀚文为逃生准备的。 罗瀚文被抓得太过于突然,再加上他太过于自信,所以他没有来得及启用密道。而玉煞身为他的暗卫,自然知道密道一事。 玉煞之所以留一缕发丝给罗清,那是因为她相信像罗清这样的人早晚会离开离开辉安城,远离那些是非。 她这一生都太过悲哀,没有一次是为自己而活。而罗清,却活成了她想要的样子。所以,玉煞希望罗清连带着她的那一份一起去看看远方的世界。 罗清还活着的这个消息除了岑溪罗清没有告诉任何人,也包括霍老头。 “罗清”这个人已经死了,世界上再无罗清。 “姑娘。” 黑鹰的身影蓦地出现在罗清的身后,罗清转过身,开口道:“一切可都办妥了?” “都办妥了。”黑鹰点点头,说完之后就一脸疑惑地看着罗清。 看见黑鹰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心想难道自己脸上有东西? 罗清伸手摸了摸脸,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东西,于是诧异道:“看我做甚?你可是有什么事?” 见自己行为不当,黑鹰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就是想知道姑娘怎么知道那晚上有大雨?我去打听了,姑娘放的那一把火刚好只将大牢烧成一片废墟………” 罗清抿唇笑了笑,心想原来就是因为这事啊! “其实早在进去之前我就已经算好了会有大雨。”看着黑鹰一脸懵,罗清思索片刻,“我这样说吧,“天上钩钩云,地上雨淋淋”就是因为这句谚语我才知道的。懂了吗?” 黑鹰点点头又摇摇头。 罗清无语凝噎,只好摆摆手,“算了,既然事情已经办妥了咱们就出发吧!咱们已经耽搁了两日,这地方不能久留。” 罗清一边说着一边离开栏杆出。 “姑娘~”黑鹰面色凝重地叫住罗清。 罗清停下脚步,侧过身疑惑地看着黑鹰。 黑鹰张了张口,“靖王如此赶尽杀绝,你真的打算就这样离开吗?你甘心吗?” 罗清平淡如水的看着黑鹰,轻声道:“那又能怎样呢?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爱憎分明有仇必报的性子,一心想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奉还的信念。但……哪有那么简单。冤冤相报何时了,人的一生本就不长,又何必要浪费在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之上呢?” 话毕,罗清欲抬步走开。 “姑娘~”黑鹰再次开口。 “急可是还有什么没有完成?”罗清没有转过身,背对着黑鹰开口道。 “不是,姑娘你看。” 罗清转过身,顺着黑鹰所指的地看去,只见楼下一个老者正坐在牛车之上,正笑眯眯地对着她挥着手。 呃…………那不是霍老头吗? ……… 六年后 一家十分冷清的客栈柜台后,一个身着一袭细棉布衣裳的女子正单手撑着下巴,双眼紧闭,嘴巴微微张着,头不时一点一点的。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面貌长相十分英气的女子。 这时,一阵脚步声响起,但女子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习惯性地道了声“今日休沐,吃饭住宿请去隔壁家。”后,就不理会了。 “怦~” “怎么了?怎么了?” 一只小手猛地拍在柜台边缘,惊得女子直接跳脚起来,并四处张望。 这女子,正是六年前离开的罗清。当年离开之后,罗清就带着霍老头以及黑鹰来了这四国边境三不管的地带开了一家普普通通的小客栈。 虽然生意不是很好,但总能填饱肚子。 罗清在客栈里张望了一周,除了窗户旁仰躺着晒太阳的霍老头并没有看见一个人影,心里顿时憋了一股气,到底是谁吃饱了没事干搞什么恶作剧,打扰她和周公约会!! “往下看。” 这时,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罗清心中一突,下意识地低头看去,果然,她最不想见到的小奶娃正一脸怒视着她。 不好,她不过是稍稍偷一下懒,居然被这臭小子抓了个正着,大意了,大意了。 小奶娃四下张望,转头看向罗,“马叔叔呢?” 见小祖宗提起小二马进,罗清连忙开口道:“前日我听说她媳妇快生了,就给他放了假。” “那刘婶子呢?她总不能要生了吧!”小奶娃眼神犀利地看着罗清,看得罗清一阵心虚。 想起在那位上了年纪,在厨房炒菜的刘婶子,罗清扯了扯嘴角,脑袋灵光一闪,张口就道:“她前日在厨房摔了一跤,我就放她回家了。” 小奶娃见罗清一脸心虚,便背着手在柜台前走来走去,不时看罗清一眼,然后又摇摇头,一本正经道:“宝儿和鹰叔叔不过就上山三日,客栈就被弄成这样,娘亲,人与人之间能不能多一点信任。” 没错,这小奶娃正是罗清的亲亲儿子,止钰,小名玉宝。虽然宝儿不喜欢自家娘亲叫他玉宝,但罗清反倒最喜欢这样叫。 对于玉宝,罗清很是不解,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玉宝三岁懂事起,这小子做事就开始一板一眼的了,不喜欢玩具,更不喜欢和同龄人玩耍,简直就是罗清的小祖宗。 “当然了,当然了…”罗清讪笑着点头,瞥见一角睡着还依旧香甜的霍老头,罗清直接抓起一旁的一把筷子就往霍老头脸上扔去。 “是哪个鳖孙****”霍老头身手利落地跳起身来,口中不断地咒骂着打扰他睡觉的人。 这些年,霍老头与黑鹰一直与罗清生活在一起,止钰一直以为霍老头就是他的亲爷爷,黑鹰就是他的亲叔叔。 罗清抿了抿唇,眼珠子转了转,手指指向霍老头的方向,止钰蹙着小小的眉头看了过去。 霍老头察觉有目光在自己的身上,抬眼看了过去,见是一个小鬼头,一想到刚刚自己的言行,瞪了罗清一眼,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掸一掸衣袖,道:“原来是爷爷的乖孙儿回来了,来爷爷这,爷爷抱。” 霍老头见自己的乖孙没有动,随即他自己笑眯眯地走了过去。 见霍老头还真的张开了手臂,罗清扯扯嘴角,不敢入视地侧过脸去。 三岁以后止钰这小子就一直都觉得自己是男子汉,怎么可能会扑到霍老头的怀里撒娇?偏偏霍老头还一直乐此不疲。 止钰躲开霍老头的怀抱,鼻子动了动,突然闻到一丝酒香,他两只小手抱臂,一脸质问道:“爷爷,您又偷偷喝酒了。” 见自己偷喝酒被抓包,霍老头愣住,觉得自己不能在孙儿面前失了颜面,于是指着一旁幸灾乐祸的罗清,“是你娘亲,邵儿酒是她给我的。” 随即止钰抬眼看向罗清,罗清连忙摆手道:“霍叔,饭可以多吃,话可不能乱说啊,明明昨晚是你自己学不会如何听声辨位点,输了才说要喝点小酒来安慰安受伤的小心脏的,这下怎么全都推给我了?” 止钰再次蹙眉,“娘亲昨晚又去赌了,还带着爷爷一起……去喝了怡红楼才有的邵儿酒?” 一旁的霍老头闻言,连忙赞同的点点头,“对对对,就是你娘亲非要带爷爷去的,害得爷爷给你买糖的银子都输了。” 罗清闻言,狠狠地瞪了霍老头一眼,她就知道霍老头是个靠不住的,明明是他自己非要赖着她去的,说是怡红楼的邵儿酒口齿留香,她一时心动才以男装混了进去。 止钰一脸不满地道:“娘亲,宝儿都说了多少次了,赌坊那种地方鱼龙混杂,还有怡红楼那种烟花之地不是好人家的姑娘去的,可娘亲就是不听,娘亲您何时才能懂点事?” 看着宝儿一脸的说教,罗清想起了曾经韩瑜说教她的场景来。自宝儿三岁之后,罗清就觉得自己好似不是有了一个儿子,而是多了一个爹。 顿时,罗清的脾气就来了。 “懂点事?你个五岁的小屁孩不好好的去玩泥巴却在你老娘的面前唧唧歪歪,今日老娘还真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尝尝别人家的娃娃被打屁股是什么滋味。” 罗清直接跳上柜台,扑向玉宝,准备抓住他。只见玉宝一个转身躲过罗清的手,罗清想要再去抓,却被一旁回过神的霍老头挡住了。 “霍叔,你干嘛?”罗清诧异道。 “你想要教训我的乖孙儿,还问我想要干嘛?”霍老头出胡子瞪眼道。 一旁躲过的玉宝见自家暴脾气娘亲被爷爷挡住,拍了拍自己胸口,幸好他跟着爷爷和鹰叔叔学了点伸手,要不然不用等到自家爷爷出手前他就被教训了。 “霍叔,小孩子不能总是惯着,你瞧,他连他老娘和亲爷爷都敢教训,这是要上天的节奏啊!”罗清指了指一旁一脸庆幸的小屁孩。 霍老头愣住,罗清说得好像有点道理哦! 霍老头稍稍一个不留神,罗清直接越过他抓向小屁孩。 就在罗清即将抓住小屁孩的那一刹那,一只大手直接抓住罗清的胳膊,阻止她教训小屁孩。 罗清有些诧异地看过去,只见黑鹰那张有些黝黑的面孔出现在她的面前,而小屁孩早就躲到了黑鹰的身后。 “黑鹰?你怎么也回来了?”罗清下意识地开口。 黑鹰没有回答罗清的问题,而是不满地看着罗清,道:“你想要干什么?” 黑鹰出现的那一刻,罗清就知道自己教训臭小子的目的不能实现了。自宝儿出生之后,黑鹰一开始是连抱都不抱他一下的,每日清晨都自己一人在后院练武。 因为小孩都起得早,如今已经没有一个云梨能帮她了,所以罗清只得早早的起了床,闲得无事抱着宝儿倚靠在二楼栏杆旁,看着黑鹰练武。 从那之后宝儿总喜欢盯着黑鹰,就算爬也要爬去找黑鹰玩,但黑鹰见着小屁孩小小的,生怕一个不小心伤害了他,于是还是不敢碰宝儿。自从宝儿学会走路之后,就常常围着黑鹰打转,黑鹰见宝儿对学武很是热衷,也就开始带着他一起,而罗清也乐得清闲。 就这样,黑鹰与宝儿不知道在何时建立了深厚的情谊,宝儿犯错后罗清更是别想碰宝儿一个手指。 因为她当初都打不过黑鹰,再加上这几年吃了睡睡了吃一事无成,她就更加打不过了。 于是,罗清连忙收回手,一脸不以为意地道:“没干什么啊!” 黑鹰十分怀疑地看着罗清。 “都闹着玩呢!你不信自己问玉宝。”罗清一脸警告地看着小屁孩。 “嗯。” 宝儿一脸认同地点点小脑袋,然后仰起小脑袋一脸天真无邪地问道:“鹰叔叔,别人家的娃娃被打屁股是是什么滋味啊?好吃吗?娘亲刚刚说要宝儿尝一尝。” “我作证,却有其事。”一旁看戏的霍老头不怕事大的出声道。 黑鹰闻言,抬眼一脸不善地看向罗清。 “怎么可能,就是突然想起一个新菜,想要玉宝替我尝一尝是什么滋味。”罗清连忙讪笑道,分别给了一老一小一个“算你狠”的眼神,便转身上了楼。 看来今日她是教训不了小屁孩了,因为黑鹰曾扬言,罗清若是想要教训宝儿就必须打赢他才行。 罗清觉得这辈子都没什么希望了。 见罗清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黑鹰这才转身蹲下,双手搭在宝儿小小的肩头,一脸慈爱的看着他,笑道:“宝儿这是又说什么了惹得你娘亲又要动手?” “鹰叔叔,娘亲昨晚趁着我们不在家又去了赌坊,还带着爷爷去了怡红楼,更重要的是她还给爷爷酒喝。”宝儿用着奶声奶气的语气一本正经地说着话。 “乖孙儿,爷爷保证以后一定不……额…少喝酒。”霍老头连忙表忠心。 第292章 你终于回来了 “乖孙儿,爷爷保证以后一定不……额…少喝酒。”霍老头连忙表忠心道。 黑鹰闻言,看了一眼一旁讪讪然地霍老头,不禁摇摇头,这话他都听了无数遍了,以前他是对罗清保证道,现在则是对着宝儿。 罗清与霍老头这两人分别就是两个老小孩,还没有一个五岁的孩子省心。 “那宝儿觉得自己做错了吗?”黑鹰轻声道。 “宝儿没错。”宝儿摇摇头,很是坚定地道。 “那就成了,宝儿要好好长大,照顾娘亲和爷爷。现在只要有鹰叔叔在,你娘亲也拿你无可奈何。”黑鹰摸摸宝儿的小脑袋。 “嗯。”宝儿重重地点点头。 一开始他还不懂周围人的指指点点是何意,但自他渐渐懂事后,他就明白了他与别人的不同,他没有爹爹。但鹰叔叔说过他是男子汉,所以他早就下定决心要保护好娘亲。 …… 辉安城,战侯府,不,应该是说战王府。 曾经的战侯府早就已经成了今日闻名天下的战王府。 早在六年前,靖王登基为帝,战王爷战无燚就卸了盔甲封了战王,名声赫赫,响彻中外。 但有心人知道,所谓手握重权的战王不过是一个不上朝,什么都不管的闲散异性王爷罢了。 战王府的书房内,一个身着一袭玄衣的冷峻男子正坐在案桌前,奋书疾笔。 整整一个时辰,男子脸上也无一丝其他的情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此人,正是已经封王的止戈。 “怦怦怦~” 门被小厮轻轻地叩响,止戈停下了手中的笔,冷声道:“何事?” “王爷,陛下来了。”小厮小声地开口道。 止戈蹙眉,手中的笔继续开始动了起来,“就说本王不在。” “每次都用这个法子打发朕,无燚你能不能有点新意!”赵靖宇突然出声,身着一袭紫色华服自顾自地踏进书房。 止戈看也没看赵靖宇一眼,一点儿也没有停下手中笔的意思,一瞬之后只听他语气十分冷淡地开口:“边疆并未有战事,不知陛下亲临寒舍所谓何事?” 见对方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赵靖宇蹙眉,“无燚,这么多年了你还不能释怀吗?” 止戈手中的毛笔一顿,一滴墨汁在纸上晕染开来,止戈直接面无表情地抽出并揉作一团,扔在一旁。 止戈不紧不慢地重新拿过一张宣纸,一边铺在身前一边说道:“陛下说笑了,微臣一切都好,没有什么释不释怀的。” “六年了,除了外公院子里侍候的几个小厮,出现在这诺大的战侯府的人屈指可数,冷清得哪有一个王府的样子,无燚,你又何必再自欺欺人。” 止戈停下手中的动作,嗤笑一声,抬眼看向赵靖宇,“陛下身旁就算下人成群,可又有几人是真心?微臣听说那隐在暗中的罗云嫣又在宫中安插了眼线,安国公的女儿淑妃死于横祸,难得陛下还有闲心来微臣这儿。” 赵靖宇闻言,只觉得有些窘迫,当年大意让罗云嫣逃走了,却不曾想她居然控制了罗瀚文的杀手,这几年给他引来了不少麻烦。 “那柳青呢?她苦苦等了你这么多年,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儿动容吗?” “陛下慎言,微臣曾经和她没有关系,现在没有,今后更不会有。陛下每年都来当说客,不累吗?” 止戈起身,欲离开书房。 赵靖宇见好友对自己依然冷声冷语,想到他查到的消息,闭了闭眼,开口道:“她没死。” 赵靖宇的话一出,止戈的身形猛地顿住,他隐在衣袖下的手,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微臣亲手将清儿下葬,再说逝者已逝,还请陛下不要拿死者开玩笑。”止戈寒声道,但他的脚却怎么也挪不开一步。 赵靖宇抿了抿唇,想到了当年在大理寺所见的场景,轻叹一声,“朕当年是下令赐她一杯毒酒,但你有算不知,那杯毒酒早就已经被朕换成了假死酒,但牢中突起大火,朕还以为她是注定难逃一死,但那具尸体骸骨呈黑色,明显是中毒而亡,所以,朕怀疑那人早已脱身。” 止戈猛地转身,猛地靠近赵靖宇,情绪十分激动地道:“为什么不早说?” 赵靖宇侧过脸去,继续道:“朕发现端倪后,就在各处城门加强了人手,但却没有任何她的踪迹。再加上想要罗云清死的人不少,朕也怀疑是不是想岔了。” “陛下今日为何和微臣说这些?” 止戈敛下眼中的激动,恢复以往的清冷。 “据可靠消息,岑右侍郎这几年来总有一段时间踪迹诡异,所以朕派人去查了查。只查到他每年都会在一个小镇子上的客栈中留宿几日,而那客栈的老板是叫一个罗云深的女子。” “罗云深,云梨,周深…” 止戈低声念叨,原本灰暗的黑眸迸出神采来。 …… 这日,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罗清早早地起了身,叫上霍老头与宝儿吃了饭后就套上了马车。 今日客栈没有开张,因为今日事云梨与周深的忌日,她要带着宝儿去镇子外的一处衣冠冢祭拜。 至于黑鹰,应该天没亮就已经去了。 半个时辰之后,林中的小道上,一架马车缓缓地驶着。 “娘亲,不公平,宝儿明明还是宝宝,为什么要让宝儿来驾马车。”止钰撇着嘴回头望了望正一脸悠闲躺在马车里的爷爷与娘亲,小手握着缰绳,十分不满地道。 罗清勾唇轻笑一声,“不是宝儿自己和娘亲说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而是一个男子汉,不许娘亲打屁股了吗?所以,娘亲这是在教你作为男子汉该做的事。” 接着罗清掩住唇,佯装惊诧地道:“难不成,你想要娘亲这个弱女子来驾马车?” 看着宝儿一脸吃瘪的模样,罗清暗哼一声:臭小子,和你老娘斗,你还嫩了些。 止钰无语凝噎,只好侧头看向一旁悠闲自在的霍老头,撒娇道:“霍爷爷,您得评评理,娘亲她强词夺理。” 霍老头睁开眼睛,见乖乖孙儿难得对自己撒娇,正要开口帮衬,抬眼刚好见罗清正对着他使了一个警告的眼神,立马闭嘴了。 平日里宝儿是一点儿也不许他沾酒,但罗清偶尔还是许他饮一杯的,思来想去,霍老头还是决定站在罗清这一边。 他随即讪讪然地道:“那个……宝儿啊,你娘亲说得对,男子汉就得驾车才行。” “可爷爷也是男子汉,为什么爷爷不驾车?”止钰申诉。 霍老头“爷爷已经不是男子汉了,爷爷就是个臭老头,不中用了。” 止钰闻言,便知道两人已经统一了战线,随即转过身不再理两人,将车帘放下,独自生着闷气。 罗清见状,暗戳戳地对着霍老头竖起了大拇指。 这时,一个车队与罗清的马车擦肩而过。 其中一个人回过头,一脸诧异地道:“你看见了吗?刚刚那驾车的孩子才不过五六岁吧?” 另一个人自动忽略宝儿身上一身细棉布衣裳,一脸心疼道:“都说这边陲小镇穷苦,如今一见,果不其然,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啊!” 两人的对话传进一旁的一架朴实无华的马车之中,面色清冷的男子回想到刚刚见到的那一幕,尤其是那稚童脸上的坚毅之色,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眉头渐渐松开了。 午后,罗清一路架着马车回到镇子上,而宝儿则坐在她身旁,摇晃着两条短小的腿。 霍老头与黑鹰两人刚进镇子就下了马车,罗清猜测两人铁定又是去茶楼听说书的去了。 一到家门口,罗清就见自家客栈前停了一队车马,罗清猜想可能是路过歇脚的商队,于是将马车停在了自家后院,宝儿立马坐不住地跳下了马车。 罗清和宝儿不住客栈里,而是住在客栈旁边的一处小院子里。客栈人多眼杂,再加上罗清一介女子,所以由黑鹰与霍老头住在客栈中。 罗清抬步走向自家客栈,只见一道挺拔的身影背对着自己站在自家的门口,罗清心下一突,这人怎么越看越熟悉? 想到某种可能,罗清的小心脏忍不住咚咚地跳动,她小声道:“你是……” 那人转过身来,正是那张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脸,罗清打了一个趔趄,随即掩住唇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不远处之人。 “清儿,你终于回来了。” 止戈柔声道,清俊的容颜上满是笑意。 罗清连忙点点头,一时只觉得眼眶有些干涩,最后她抿唇笑道:“你终于来了。” 止戈咧开嘴笑着一步一步地朝着罗清靠近。 “死小子,离我娘亲远一点~” 一道奶生奶气地声音猛地响起,罗清与止戈同时侧过脸看去,只见宝儿正双手在背一脸怒火地瞪着两人。 看着宝儿一副抓奸的模样,罗清那还顾得上看见止戈的震惊,此刻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止戈看着眼前有些眼熟的小娃娃,直接愣住,这不是他在镇子外遇到的那个驾马车的小孩吗? 他叫清儿娘亲,那么他……… 看着小孩那张与自己有些相似的小脸,止戈心中眼中满满都是喜悦。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