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种田录》 第一章 穿越异世 “幺鸡” “杠” “胡了” 身穿白色裘大衣，打扮得珠光宝气的毛嫱坐在麻将桌前，伸出玉葱般修长的手在同桌三人面前晃着，“哈哈，清一色杠上花，给钱，快给钱。” 留着厚厚齐刘海，戴着假珍珠项链的香兰撒娇，“嫱姐你又赢了，今日来之前你烧了高香吧，手气这般好。” “我就大你一岁而已不要叫我姐，你又不是老爷新纳的姨太。”毛嫱瞪了她一眼，她们吃青春饭的人最讨厌听见姐姐二字。 “怪我嘴笨，你别在意。”爱玉尴尬的笑了笑，要不是想着拉近距离她也不会管毛嫱叫姐，却撞枪口上了。 毛嫱现在心情不错也不计较，这还是第一次打麻将缺啥来啥，手气好的不得了，“下次记住就是了。” 爱玉看了看一个时辰下来空空如也的桌匣，“你都入章府三年了，不想着提拔我们这些昔日的姐妹，竟然还贪恋我们这些小钱可真是小气。” 毛嫱慵懒的一只手撑在桌上，食指勾着脸庞的卷发，另一只手解开了巴宝莉大衣的两颗扣子，抚摸着老爷新送的吊坠。 然后扫视了三人一眼，她们是同一年进千乐门当舞女，走向了不同的命运。 年华正好的时候这三人不想着提升自己的魅力搞定男人，只会和姐妹玩心计，上了点年纪之后当然会被新冒出头小花小草秒得渣都不剩。 香兰看见吊坠眼睛亮了亮，“阿嫱，你买新吊坠了？真好看！” “好贵呢！”毛嫱将吊坠完整的露出来：“它可要一千大洋！据说是从海底捞上来的叫海洋之心，老板还说这吊坠可能有上千年……” “入了章府，你可真是有福气。”早知道她两年前便不嫌弃张老板有老人味了。 “今日桌上赢得钱我就不要了”毛嫱将桌匣抽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中间：“这里的大洋你们拿去分了吧！” “多谢阿嫱”。 毛嫱看着桌畔为了一点小钱争抢的三人，执起一旁的茶仰头喝了一口，同样是舞女，有的借助千乐门搭上了贵人进入上流社会，有的却年老珠黄身价一年比一年低，最后只能流落到街边巷馆讨生活。 想起如今拥有的一切，毛嫱是越发得意，一边喝水一边大笑，然后一口水滚进了气管里，她被水给呛着了。 “咳咳” “阿嫱，慢一点喝水呀。”三人还在抢着银元，“我输的最多，别和我抢” “咳咳”毛嫱继续咳嗽，脸被憋的通红。 她撑着麻将桌站了起来，谁只细细的鞋跟却在此刻断裂，一个不稳便后脑着地摔了下去，鲜血也随之流了出来，正巧流向了闪烁着微弱光芒的海洋之心上。 彼时桌畔的三人已经分好了银元，爱玉跨了一步到了毛嫱的身旁蹲在地上，拍了拍脸。 “阿嫱你醒醒。” 毛嫱毫无反应。 “啊”爱玉尖叫一声坐在了地上：“有血。” 香兰闻声走了过来，探了探鼻息，好像没气了。 “这.......脑袋流了这么多的血？恐怕华佗在世也没有用了，我们快走吧，章爷知道了饶不了我们。” “对对，快走。” 香兰拿起了椅子上的大衣，提着高仿lv包便和曼曼行色匆匆的离去。 爱玉看着两人匆匆离去的背影也跟了上去，“你们去哪里把我也带上啊！” 走出公寓，爱玉蓦然想起方才那耀眼的吊坠，何不拿了它潇洒跑路，便又回到了房里。 “可恶，吊坠竟然不见了。” 香兰她们什么时候拿走的，赶紧又关上门追了出去。 她们二人可别想独吞了。 …… “娘，我想再请大夫给翠翠看看。”毛翠翠的母亲毛李氏神色焦急。 “大嫂”毛翠翠的二婶毛王氏悠闲的坐在椅子上：“你已经请了好几次大夫了，若是有用翠翠早就醒了，何必浪费了白花花的银子。” “你这贱蹄子闭嘴，若不是你搬弄是非耽误了翠翠的治疗时辰，翠翠早就醒来了。” 堂屋中的毛老太看着两个儿媳争吵不停，脸越拉越长，心头的烧着的火也越来越旺，大喝道： “都给我闭嘴，一整天哒哒哒的，你们觉得自己是鸭子啊？给翠翠看病已经花了三两银子了，将她卖了都换不来三两银子，日后就听天由命吧！” 毛李氏听闻此话，眼眶里打转的泪珠大颗大颗的划下脸颊：“娘，前些时候用的三两银子是茂竹留下的，现在……” “你这话什么意思？”毛老太直接打断了话，大吼：“你是在怪老娘没给钱吗？茂竹是从我肠子里出来的，他的钱就是我的钱。” “不，不，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太担心翠翠了。” 就在这时东厢房里传来了叫骂声。 “李爱玉、秦香兰、你们这些死八婆，拿了老娘的大洋就跑……” 堂屋中的人愣了片刻。 毛李氏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欣喜：“这是翠翠的声音？” “好像是”毛周氏眼珠骨碌碌一转，“翠翠该不会是脑子出问题了吧！说的都是一些什么胡话” “看看不就知道了”毛老太说完便提着煤油灯朝着东厢房走去。 毛嫱在最初的愤怒之后已经平静了下来，此刻所在的地方黑漆漆一片也不知是在何处，她下了床四处摸索着希望能找到电灯开关。 无论是不断朝着鼻子传来的淡淡霉味，还是凹凸不平的地面，透露着她如今的处境不妙。 “嘭”的一声，房门重重的打开。 毛嫱闻声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提着煤油灯的老太婆，瞬间花容失色，哪里来的鱼眼珠子老妇人。 心里一阵担忧，难道是遇上牙婆了。 毛王氏的眼泪再次滚落了出来，小跑上前抱着毛翠翠：“女儿你终于醒了，你那死鬼爹不知死活没有了踪迹，若是你也去了还让娘怎么活啊！” 一旁提着煤油灯的老媪，看见这一幕微微皱了皱眉头，毛翠翠在田地里干活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飞来了一块石头，砸中了头部便人事不知，躺在床上昏迷了几日，期间从镇上请了大夫来诊治过一次，但无论是扎针还是药依然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 如今毛翠翠能醒来她自然高兴，家里终归是多了一个劳动力，但无事说她儿子作甚？ 她两个儿子七年前国君征兵离开了家，这些年里就一直杳无音信，她是母亲，两位儿子失去了消息，为此心都要碎了，这大儿媳还偏得在她的心中补上一刀。 毛翠翠从怀抱里挣扎出来，皱了皱眉头，她的娘已经早就离开人世了。 “你说你是我娘？” 她的心里想着，难道《聊斋》《洞冥记》中记载的志怪故事都是真的，世间真有异世？ 此刻有了光亮，低眼便见了自己的手掌分明成了小孩的模样，并且粗糙、干燥，定然是长期干农活。 “翠翠的脑袋该不会是出问题了。”毛王氏靠在门框上，像是在看热闹。 毛嫱十几岁就被卖到风月场所，二十岁就名震千乐门，一点怪事还不至于让她慌乱。 “你们出去，让我静一静，那谁，手中的煤油灯给我留下。” 她感觉自己的脑袋很乱。 “呵！”毛老太倒吸一口凉气，今儿个晚上出是太阳不是月亮吗？毛翠翠竟然敢这般与她说话。 过了片刻屋内的人依然没有离开，毛翠翠皱了皱眉，轻声却不容置疑。 “还愣着做什么，要我请你们出去？” 第二章 黑洞与虫洞 毛王氏也觉着毛翠翠有些不对劲，不过说起话来声音清脆嘹亮，身体定然没有问题了，没有什么比这更加值得开心的事情。 她赶紧拉着就快要暴走的毛老太，“娘，翠翠在床上躺太久了可能有点糊涂，别与她一般见识，明日我让她向你赔罪！” 毛老太皱眉凝视毛翠翠片刻，“翠翠醒来我也开心，许是她的脑袋还不清醒我也不计较，待会的活计你可别忘了。” 说完便与毛王氏一同离开了屋子。 毛李氏将木桌上的油灯点燃，“翠翠，躺了这么久饿了吧，你歇息一会，娘去给你煮点吃的！” 毛翠翠懵逼的点了点头，然后便关上了屋门，回过头便瞧见床上出现了一位衣着暴露的女子。 方才她可没有看见屋子里还有别人，警惕了起来：“你是谁？” “我就叫你小翠吧，不用怕，叫我毛老师就好。”毛老师妖娆的挽起了额前的碎发。 “毛老师？你也是这家的人吗，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一会”毛老师笑了笑：“我来给你解释一下吧，海洋之心沾染了你的血，因此融入了你的身体，而我如今是海洋之心的一部分，生活在海洋之心里，所以你能看见我了。” 毛嫱疑惑：“所以其他人看不见你？” “是这样”毛老师继续：“被吸入海洋之心的途中，我已经变成了能量体，海洋之心和你身处的世界处于不同的维度，进入小世界之后我也被同化成四维了，生活在在三维空间的人是看不见我的，但因为海洋之心融入了你的体内，所以你不一样，我也得以能够从海洋之心里出来了。” 听了这一番话，毛翠翠感觉自己微微有些明白，思绪在这时也渐渐的涌入了脑海。 回忆起了最后的记忆是她与姐妹在打麻将，并且手气特别好，然后喝水呛了，鞋跟断了，倒在了地上，记忆在这个地方便戛然而止。 难道她这么悲催的死了，穿越到了异世？ “我估摸着海洋之心还没你脚指头大，你能进入海洋之心？”这样的事情她还只在话本中看过。 “算了，我就耐着性子再和你解释一遍。”毛老师叹了口气：“我们其实是遇上虫洞了。” “虫洞？”毛翠翠冷漠的抬眼看着屋顶上的稻草，“你有缩骨功？” 听着毛翠翠轻蔑的话语，毛老师终于知晓了科学家面对质疑时的无奈。如今科学家对于虫洞还处于调查之中，她却真实遇上了，也不知是幸运还是悲哀。 “虫洞便是两个黑洞连接所产生的隧道。” 只是她遇见的虫洞，连接的世界位于海洋之心内。 “怎么又是黑洞？我最讨厌你们这些留过洋的人故作高深。” 毛老师疑惑说话怎么这样老派，现在已经称留学为海归，再次科普。“黑洞是时空曲率大到光都无法从其事件视界逃脱的天体。” “还是不知。”毛翠翠摇头。 “算了，这样给你说吧！”毛老师思索了片刻：“巴山楚水凄凉地，二十三年弃置身。怀旧空吟闻笛赋，到乡翻似烂柯人，这首诗你听过没有？” “《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对吧，我爹是个秀才。” “原来你是个古人！”毛老师想给自己一巴掌，她跟一个古人讲什么天文，“诗中烂柯人的经历，你就可以当做他经历了虫洞。只不过他数百年后找到了另一个虫洞返回了原来的世界我们就没这样好运了。” 毛翠翠很快抓住了重点，“你们？不只你一人。” 毛老师指了指的毛翠翠的身后，毛翠翠回头望去。 有六位打扮各异的人正在对她挥手，毛翠翠习惯了应酬，虽是觉着奇怪，依然条件反射似的伸出了手回应。 同时职业习惯也让她仔细的观察了几人。 心中想着如今已是民国十年，前面的那人居然其中的一人连一块完整的碎布料也买不起，全身只有关键部分用兽皮覆盖着，令她最惊奇的是裸露出来的皮肤上还有一层黄色的毛发，据说毛发旺盛那方面强？ 而旁边的那个男子剃了一半光头，并且后脑勺扎了一个辫子，身上穿着银色盔甲，腰间挎着长剑，浑身带着肃杀之气。 再旁边是一位肥头大耳，一身白衣，头顶还带着一个白色高帽子，像是西餐厅的厨师，看见他便想起了几天前，喷着香奈儿穿着巴宝莉提着爱马仕和昆曲名家一块用餐。 惆怅着了片刻又将目光移向后面的男子，赤着上半身浑身肌肉虬结、身材挺拔留着络腮胡的男子，此人倒是很有男人味。 站在他旁边的则是一位身材格外丰满，胸大屁股翘，一身粗布衣的胖女子，看着力气就很大，可能不属于旁边的络腮男！ “啧啧”最后的哪一位男子令他男子羞红，上半身倒是文质彬彬，下半生却没穿亵裤。 “看够了没，我们便是因为虫洞聚集在了一起。”毛老师挺了挺胸，走到了毛翠翠的身旁。 …… 毛李氏推开门，端着煮好的红糖鸡蛋水回到了房里，而毛老师等人依然散落在屋子各处，毛李氏却丝毫没有发现异常。 毛翠翠此刻什么疑惑都消失了，方才毛老师的那番话不是哄骗她，想必真是因为她与海洋之心融合的原因，毛老师等人不仅可以出来了，还只会出现在她的眼里。 毛翠翠此刻的目光呆呆的，不过毛翠翠本来就天然呆，毛李氏也不怎么在意，“翠翠来将鸡蛋水给喝了。” 毛翠翠接受了穿越的事实，此刻抬头仔细的看了看她的娘。 眉眼之间有几分秀气，只不过常年操劳风吹日晒，皮肤粗糙罢了，应当也是和她本尊一般大的年纪，二十五左右！” “你吃吧！我不饿”毛翠翠的心里五味陈杂，哪里还有心思吃食物。 毛李氏关切的拍拍后背：“这是娘专程给你做的，家中的鸡蛋是攒下来拿去卖的，吃了这一个日后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次吃到。” 即使有的吃那也轮不到毛翠翠来吃了。 毛翠翠无奈的接过碗，低眼看了看，淡红色的汤里飘了一个白花花的鸡蛋，这东西看着便没有食欲。 但看看这个家，一张木床、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一个柜子，一目了然，定然也没什么好东西能给她吃，只能硬着头皮喝下去。 毛李氏满意的点了点头，想着女儿吃了一个鸡蛋，明日定然能恢复了，便给毛翠翠捂好了被褥，起身就要离开。 毛翠翠还想与这个新母亲了解一点如今的生活状况：“你去哪儿？” 毛李氏心疼的回头看了一眼，她的男人如今在外面生死未卜，只能和女儿相依为命了。 还好毛翠翠能够干一些农活替他分担一点，只是孤儿寡母的日子依然艰难。 “娘现在得将外面的柴被劈了，否则又会被念叨影响你休息。” 毛翠翠方才听见了老媪和二婶交谈的内容，明白她和母亲在这里家的处境应当是不怎样，“行吧，那你早点回来休息。” 房间里只剩下了毛翠翠一人，严格的说是一个人。 第三章 命途多舛 翌日 毛王氏阴阳怪气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哟！已经是日上三竿还不起来，还真当自个是大小姐了，咱们庄稼人可供不起这尊大佛。” 说完之后便竖起耳朵，却迟迟没有听见回音。 毛王氏咬了咬牙，小丫头片子居然敢无视她，几步就到了房门外，重重的拍着房门，“死丫头在床上躺了好几天还没睡够吗？你不起来做饭是想饿死我们吗？” “吵死了！”毛毛翠翠踢了踢被子，“还让不让人睡觉” 随后便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四周，然后又揉了揉眼睛，横梁上正在结网的蜘蛛格外的刺眼。 “啊~”毛翠翠凄惨的叫声回荡在整个房间中。 屋子里的人讷然，“大清早的她发什么鬼疯？” 毛翠翠昨夜虽是接受了现实，却还抱着侥幸的心理，一觉醒来便会像烂柯人一样回到原本的世界。 如今却依然身处于破旧的泥房里，难道以后都要过这样的日子？ “早安，小翠儿”毛老师笑盈盈的看着。 毛翠翠眼神空洞，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毛王氏听见了尖叫声，用力的将门推开了，站在屋门口睥睨着躺在床上的毛翠翠。 “大清早的你发哪门子的疯，在床上躺了一月，就真将自己当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大小姐了，死丫头还不给我下床煮饭。” 毛翠翠满心惆怅，她还记得约了人今日去看话剧，如今得被这些莫名其妙的人看笑话了。 “还要我来请你吗？”毛王氏说完便粗鲁的将毛翠翠的被子掀开了：“再不起来烧火做饭，小心我棍子伺候你。” 毛翠翠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又看了看五大三粗的毛王氏，她这小胳膊小腿定是拧不过。 好汉不吃眼前亏只能选择忍气吞声，木讷的点了点头，便开始穿衣服。 隐约中想起，天蒙蒙亮的时候毛李氏的确对她说了，中午轮到她送饭到地里去了，她还以为是做梦呢！ “快点。”毛王氏说完便重重的拍上了门。 毛翠翠看着满是补丁，还散发着阵阵汗臭味的衣服心里便怒火中烧，狠狠的扔在了地上，左右看了看，不穿这补丁衣服好像就没有穿的了。 坐在床沿，拿起了沾满泥土的小布鞋，松松垮垮的套在脚上。 想当初，她穿的可是国外买来的高跟鞋，这样苦日子早就消失在了记忆里。 捡起地上的衣服套在了身上，然后看了一眼屋内怪异的人，便打开门走到了院子里。 “死丫头片子，你磨磨蹭蹭的做什么呢！想要饿死你的爷爷小叔子吗？” “做饭？”毛翠翠这才回过神来，她不仅送饭还要做饭？毛翠翠毫不示弱，“你有手有脚的不会自己去做？” 毛老太听见吵闹声，阴沉着脸来到了院子里，看着毛翠翠怒道：“今日本就该你们娘俩做饭，你冲你二婶吼作甚，你如今身体初愈，我也不让你下地，你去将午饭煮了，然后就上山砍柴没砍一筐不准回来。” 毛翠翠感觉自己很委屈，不只要做饭还要上山砍祡，这么多活都要她一个人来做。 昨日她还是在章府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姨太太，今日就成了别人家里的苦力了。 毛王氏抱着手在一旁看热闹，毛老太出来教训毛翠翠正合她的心意，还能省下自己的口舌少喝点水。 毛翠翠的余光瞟见了一旁悠闲的连汗也没有出一滴的毛王氏，心里很是不平。 指着毛王氏道：“那她呢！她的年纪比我大，长的也比我高比我壮，她又是负责做什么？” “你这赔钱货还学会顶嘴了，信不信老娘提脚就将你给卖了。”毛老太觉得自己都被气笑了。 她孙女在昏迷之前，属于三棍子都打不出一个闷屁的哪一类人，哪里敢顶嘴， 如今丢了一次魂，竟然变成了跟毛大壮一样混不吝的性子了，毛大壮是男孩，日后是要挑起家里大梁的男人，有点脾性可以忍受，毛翠翠不过是一个赔钱货罢了，拿什么与毛大壮比。 难道真像隔壁王大爷家中孙女说的那样，毛翠翠之所以会倒在地上人事不知，是毛大壮扔过去的石头，所以才跟毛大壮越来越像了。 好在毛李氏不知晓此事，否则这个家又要闹腾一阵。 毛老太嘴里挤出一段话：“管别人作甚，管好你自己，我看你真是睡太久睡傻了，你们母女两每日负责的活计也忘了？” “什么活计？”毛翠翠眨了眨眼睛又摇了摇头。 若毛翠翠还是活色生香的毛嫱，做出这样的表情定然会十分迷人。 如今她是毛翠翠了，只是个七岁又营养不良的黄毛丫头，穿的也是破旧补丁衣，这样的表情给人一种莫名的欠揍感觉。 毛老太深呼吸一口气，拼命的压制着心里的怒火，毛翠翠才好没一阵，若是打傻了岂不是白瞎了几两银子。 “你和你娘，还有你二婶和毛大壮，四人轮流负责给这个家做饭，这是早就定好的规矩。 今日轮到你负责做饭，二伯娘晌午已经将水打满了，等着你做好了饭，然后将饭送到田地里去，接着就去山上砍柴。” 毛老太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吧。” 毛翠翠轻轻的点了点头，既然这个家里的每个人都要干活，她的心里稍稍的舒畅了一点。 如今成了毛翠翠这个身份，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偷偷溜出去也只有被坏人抓去卖的份，只能暂时先接受这个命运。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好吧！今日晌饭做些什么？”毛翠翠已经多年没有做饭了。 “做些什么？”毛老太无语的看着毛翠翠，脑子出了什么毛病：“喝点粥还不够，你还想吃什么？你以为你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啊！吃饭还得吃出花来，还不快滚到厨房给老娘烧饭。” “凶什么凶！”毛翠翠嘟囔几句，她何止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说完便朝着前方的屋子走去。 毛老太感觉自己已经忍无可忍了，几步走到毛翠翠的身旁，扯着她的耳朵：“我看你是皮痒了，让你去厨房烧饭，你朝着猪圈走，是不是故意要跟我唱反调？” 毛翠翠的耳朵一阵吃痛，赶紧挣脱开来。 看着就快要爆炸的毛老太，毛翠翠也不敢当小火星了，她这副小身板可经不起打，弱弱的问道：“我怎么知道厨房在哪里！” 毛老太，毛王氏：“.......” 第四章 驱驱蚊子 毛翠翠揉着还有点疼的耳朵到了厨房，四周扫视了一眼，虽然很整洁却空荡荡。 门口放着水缸、米缸，然后便是已经被火熏黑的灶台，上面放了两口大锅，角落里密密麻麻的摆放了很多柴火，墙边的柜子上放了一些碗筷。 看着破旧的屋子，毛翠翠便知晓这家人的生活很是拮据，别说是吃肉了，如今却连最简单的蔬菜也没有见着。 就在她出神的这小会时辰里，毛王氏来到了她的身后：“你愣在这儿发什么呆？赶紧烧火做饭送到田地里去。” “你行，要不你来”毛翠翠回头挑眉看着。 许是毛翠翠的今日的太过反常，毛王氏哼哼唧唧了两声便离开了。 毛翠翠执起南瓜勺走到米缸旁边，满满的舀了一勺，忽然发现她连这个家里有几口人也不知晓，要怎么做饭？ “做饭呢”清亮的声音响起。 毛翠翠朝着门边望去，正是只穿了三点泳装的毛老师。 “你没看见我正忙着吗？别来烦我。”毛翠翠啐了一口。 毛老师走到了她的身旁，笑了笑：“我对你并没有恶意，不用这么排斥我，或许我还可以帮你的忙。” “哦？”毛翠翠放下了南瓜勺：“你能帮我做饭？” 毛老师有些尴尬：“你想多了，我如今只是能量体而已。” “不行就闪一边去。” “行吧，那我就走了”毛老师一边走一边嘀咕：“正想告诉你这家有几口人，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喂，你等等。”毛翠翠尴尬的笑了笑。 毛老师也没有真的想走：“喂是什么鬼？我有名字。” “毛老师，帮个忙吧！”毛翠翠赔着笑。 毛老师白了一眼：“这个院子里有毛老太夫妇，老夫妇一共生了五个子女，老大娶了你娘生下了你，老二娶了毛王氏生下了毛大壮，老三老四是女儿已经嫁出去了，老五是个儿子叫做毛茂德还没有成家，你需要煮七个人饭。” “多谢。”毛翠翠客套了一下，在这个异世有毛老师陪着，不至于那般无助。 “不用谢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正好当了一次**。” 毛翠翠凭借着小时候做饭的那一点经验，估摸着舀了半勺米倒进了锅里，然后添上了水，又在灶台里放入了柴，引燃了火。 她爹虽然是秀才，但就像去年鲁迅发表的文章《孔乙己》中的主人公那样，空有一身才华，生活却过得穷困潦倒，这些活计也是她从小就会做。 忙活完了这一切，毛翠翠抬起头，便瞧见昨日那群穿着怪异的人全部到了厨房，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不自然的摸了摸脸：“是有什么脏东西吗？” 本来没有什么，这一抹就是一条黑印子。 毛老师的神色严肃：“小妹妹，这饭也烧上了，我们是不是应当讨论一下未来我们的生活了？” “生活？”毛翠翠不解：“说来听听。” 毛老师正色道：“原本我们被吸入了虫洞里便没有意识，昨日海洋之心融入了你的身体，我们几人也随之醒了过来，如今却只是能量体的存在，触碰不到三维空间里的任何物体，这么活着甚是乏味。” “我如今的生活处境你们也知晓，爱莫能助了。”毛翠翠无奈的摊了摊手。 “要不这样吧”毛老师思索了片刻：“我们几人先暂时想想法子帮你改变处境，日后你在想法子帮我们如何。” 毛翠翠求之不得，当即便答应了。 “一言为定。” “那我先给你提供一个消息”毛老师的表情无奈，“我昨夜翻遍了这个院子的每一个房间每一个箱子，能到的信息是，如今我们身处巴国一个叫做广福村的地方。 虽然我是历史老师，记忆里却并没有巴国这个地方，或许是一个小国家早早就被旁边的大国给吞并了。” “被吞并的小国家？”毛翠翠仰天长啸。 她怎么这样惨，有国才有家！章老爷又没在身边，世道不安稳哪会有好日子过。 肥头大耳带着白色高帽子的男子看了看锅里：“偶说你个女娃会不会做饭咧，火不够做不熟，赶快添柴。” “好”毛翠翠十几年不做饭了，乐意听取别人的意见，随意扔了两块柴在灶里。 “哎，也不知我家的死老头，有没有将我的地照料好。”胖女子此刻也回忆起了往事，说此话的时候满腹惆怅。 毛翠翠：“......” 毛老师生活在太平盛世，祖国飞速发展的好时代，对于毛翠翠的遭遇深感同情，又道：“我在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你奶奶房间的床头柜里面有十两银子，你三叔的房中有五两银子，你二伯母的房中积攒了二两银子，就你和你娘房中只剩下了八十文铜钱。” 毛翠翠：“......” 她以为跟了章老爷，便能能安稳度过这一生了，没想到又来到了这个吃不饱、穿不暖，处处受气的毛翠翠身上。 看了看屋子里的一众能量体，悲怆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要我受这样的罪。” 毛老师伸出轻轻的拍了拍毛翠翠的肩膀，想要安慰一下，却拍了个空。 “小翠”毛老师想了想要怎么安慰：“既来之则安之，如今还是先过好眼前的日子，抱怨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毛翠翠瞪了一眼，风凉话谁不会说啊，如今的日子比她小时候还不如。 她小时候家里虽然也穷做些活计在所难免，但靠着她爹借来的银子，她的日子也比现在过的好多了！ 她十几岁的时候，便能随手作几首打油诗，所以她爹还不上银子的时候，也没将她卖给老光棍，而是千乐门的老板要了她，并且还因为她有点学识为她请老师教她技艺捧她当头牌。 如今这身份的爹杳无音信，只有一位在家里没有地位的娘，想着日后的日子就没有什么盼头。 若是毛翠翠没有体验过好日子，或许心里不会这么苦，她十八岁就在千乐门成名了，那些男人送的礼物堆满了整个梳妆台。 和政商名流们吃一顿饭，跳一曲的舞的钱恐怕比毛翠翠一年吃饭用的银子还多。 从简入奢易，从奢入俭难。 总之毛翠翠就是憋屈，心里憋屈，就往灶台里添柴，添完了柴心里依然憋屈，那就继续添柴。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灶台里就被塞的满满当当了。 原本熊熊燃烧的火焰随之也熄灭了，换来的是浓烟滚滚。 “喂喂。”肥头大耳的男子大喝：“饿说你娃这是要烧饭还是要杀人咧。” “啊？”毛翠翠从自己的思绪里走了出来，捂着嘴闭着眼睛开始咳嗽，赶紧将还没有燃烧的柴火往外面拿。 厨房的外面一阵叫骂声夹杂着脚步声传到了毛翠翠的耳里。 “你这个死娃子，想把家给烧了吗？”毛王氏和毛老太出现在了厨房门口。 “这...”毛翠翠理亏，柔柔弱弱的说道：“这不是夏日里的蚊虫多，正好可以驱一驱。” 毛王氏，毛老太：“.......” 第五章 山是哪座山，塘是哪座塘 毛老太来到灶台前瞧了瞧，看见只是灶台里的火熄灭造成浓烟滚滚罢了，倒不会将屋子给烧了，心里也放心了不少。 侧着头深深的看了毛翠翠一眼，总感觉孙女今日的思绪着实怪异，并且每当走到身旁的时候，总感觉心里忽然有一阵莫名的寒意！ “好好做饭，你娘还在地里等着吃呢。”毛老太的语气温柔了一点。 突如其来的温柔毛翠翠感觉有点不习惯，轻轻的点了点头。 随之，毛老太便拉着还在骂骂捏捏的毛王氏离开了厨房。 肥头大耳的男子，看着毛翠翠笨手笨脚的点了几次火都没有烧燃，无奈的摇了摇头。 “小女娃，饿给你说咧，烧火要将中间架空才行咧。”他顿了顿又道：“饿再给你说，饿曾经可是十星级的大厨，听饿的没错，饿也姓毛，缘分。” 毛老师抱着手坐在灶台上，洁白修长的双腿晃悠着，看着胖厨师：“哪个犄角旮旯来的厨子，还十星级酒店，你咋不说你能上天。” “孤陋寡闻”毛厨师扔下一句话，便继续看着毛翠翠生火。 毛翠翠用棍子将柴火下面的灰烬刨了一个空挡出来，然后又拿了一些稻草放在空挡里，打开火折子引燃，过了片刻还真将木头棍子点燃了，灶台里的火再次恢复了正常。 “哟”毛翠翠看着胖厨师：“你这个胖子还挺有经验啊。” “那涩，也不瞅瞅偶是谁。”毛大厨抱着手骄傲的站在一旁。 毛老师的职业就是教书育人，平日里就是与孩子相处，看着毛翠翠‘小小年纪’干这么多的活计，想起了她班上的那些留守儿童。 开始同情心泛滥：“翠翠啊！姐姐年长你几句，给你一个忠告。” “打住，你虽然比我年长了几岁，经历的生活恐怕没有我多姿多彩吧。”毛翠翠揭开锅盖看了看。 毛老师挺了挺胸：“你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知晓二十一世纪的科技有多么发达吗？” “行，行，你厉害。”毛翠翠敷衍了一句，不想在口头上争论高低。 毛老师轻轻叹了口气，又道：“孤儿寡母在农村讨生活不容易，你得小心你那小叔叔和二婶使坏心眼将你给卖掉，你小叔叔最近相看人家要给彩礼钱，你那二婶更是心比天高还想让毛大壮去读书，就你们这家底哪能供得起读书人。” “多谢”毛翠翠感激的看了一眼。 毛老师穿过锅盖看了一眼，估摸着饭也快要做好了：“你先别顾着生火，我觉着饭烧的差不多了。” 毛翠翠解开锅盖，大米已经一颗颗的膨胀饱满，吃是可以吃了，不过还有点稀再煮一会更好，叹了口气：“如今做这些琐事我还真是抓瞎，日后请各位多多帮衬我一下。” “莫事，做饭不懂的地方问饿便可”毛厨师对此很自信。 “你这会先忙你的吧，等着都有空了我们在商量具体的事情，我也准备四处溜达一下。”毛老师跳下灶台伸了一个懒腰，胸前的波涛滚了滚。 屋子里的几位男子眼睛都看直了。 “看够了没。”毛老师对自己身材很自信。 “毛老师你咋也不注意点穿这么少。”毛翠翠同为女子，看着便有点害羞。 “你以为我想啊”毛老师叹息：“我闲暇时刻便待在泳池里，进入虫洞的时候便穿的泳衣导致.......我们这些人已经成为能量的存在了，包括身上的衣物，自己已经不能决定穿什么。” 毛翠翠心里了然，挺同情这些人的遭遇。 “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你二伯母的枕头下还有三两银子。” 毛翠翠的眼睛亮了亮，三两虽然不多，但是毛李氏就几十文了，若是日后需要急用，也不至于抓瞎。 毛老太路过厨房，听见毛翠翠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声音，疑惑走进了厨房。 “一个人嘀咕什么，饭做好了吗？”然后便揭开了锅盖。 随之厨房里传出了毛老太的震耳欲聋的吼声，“毛翠翠，家中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放这么多的米，你是当家中有金山银山供你大吃大喝吗？” 毛翠翠的心里一阵颤抖，感觉自己太难了，起身到了灶台边，惦着脚瞧了瞧锅里的米，想着这也不多啊，三分之二的米三分之一汤，她小时候就是按照这个比例做的饭。 “我不想做饭，你非要我做饭，我做了饭你又说我做的不对，你太不讲道理了。”毛翠翠小声嘟囔。 毛老太无奈的瞪了一眼，做好的饭已经成了定局，只能忍着怒气将稀饭装到一个木桶里，然后又拿了四个碗放在木桶盖子上。 “去将饭送到田地里去，小心点，若是洒在了地上用你今后几日的口粮补上。” 毛翠翠看了看干干净净的锅底，又数了数毛老太只准备了四个碗好像不够啊，正准备去柜子上添一个碗。 毛老师尴尬的笑了笑：“方才只告诉了你家中有几口人，忘了告诉你，你们家里的规矩是下地的人中午才有晌饭吃，你和你奶奶还有二伯母晌午没有下地地，因此也没有晌饭吃。” “——嘶” 毛翠翠倒吸一口凉气，昨夜她嫌弃的那一碗红糖鸡蛋水，居然要管两顿！ “愣着干嘛，还不快麻溜的去田地里送晌饭”毛老太背着手，中气十足。 毛翠翠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忘了我们家的田地在何处了。” 毛老太：“……” “嘿嘿”毛翠翠尴尬的笑了笑。 “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后山的山地，水塘边上。”毛老太诧异的看了一眼。 毛翠翠提着木桶离开了厨房，边走边小声嘀咕着，后山又是哪座山，水塘又是哪座水塘。 毛老太站在屋檐下看着渐渐消失的瘦弱身影，毛王氏随之也来到了屋檐下，撑着下颚若有所思：“我觉着翠翠这丫头像是中邪了一样，用不用请个巫女来为翠翠驱驱邪。” 毛老太的心狠狠跳了跳，这才花了三两，请巫女又要花多少银子！ 第六章 感动的落泪 毛老太虽是也觉着有些异常，但毛翠翠如今能跑、能跳、能顶嘴、最重要的是能干活那便够了。 瞪了一眼毛王氏：“你银子多的没地方花了？女娃子迟早会成为别家的人，能干活就行了，管那么多作甚。” “娘”毛王氏语气担忧：“毛翠翠还魂回来就不对劲，会不会是魂魄在外面游荡的这些日子里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王老太听闻之后神色凝重，陷入了沉思。 毛王氏趁机，又道：“我听说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就喜欢吸食男子的精气，家中只用小叔叔和大壮两个男丁了，我们可要防着这一茬啊。” 毛老太拧了拧眉头：“你什么话不妨直说，拐弯抹角的作甚。” 毛王氏心里暗自得意，毛老太如今对毛翠翠的态度没有什么改变，想必毛翠翠这次死里逃生，依然没得到这个老太婆的怜惜，她的如意算盘还可以继续打。 毛王氏嘿嘿笑了两声：“前几日我听说山中李寡妇准备给儿子买个童养媳呢！镇上李乡绅家打算买个小丫鬟！我觉着翠翠现在伶牙俐齿的去给大户人家做小丫鬟也不错。“ 毛老太狠狠剜了一眼，然后一个爆栗就敲在了毛王氏的头上。 “你在这个蠢妇在想着什么呢！若是将毛翠翠给卖了，毛李氏日后还会继续呆在这个家中？家里少了一个劳动力，多余的活计你来做吗？” 再者她的心底还是抱有希望，大儿子和二儿子日后有一天会归来，大儿子离家多年，在外面必定是吃了不少的苦。 回到家里发现女儿被卖了老婆跑了，那大儿子岂不是会悲痛欲绝！ 最重要的还是毛翠翠如今才过七岁，能卖回医治她的三两银子就不错了，家里又不缺这点粮食，日后等毛翠翠长到十几岁嫁人，还能收一笔彩礼钱。 毛王氏无辜的摸了摸额头，心里觉着毛老太今日也有些反常，往日老太可没少对毛李氏少说， 若是不好好干活，就将你们娘俩给赶出去这样的话。 毛老师坐在毛王氏的肩膀上晃着洁白的双腿，悲伤的捧着脸：“我真为翠翠以后的日子感到忧心。” 她的前世，便是别人口中的大龄剩女，逢年过节的时候就会被七大姑八大姨各种出言讽刺，心里因此焦虑的不得了。 与之毛翠翠今后要面对的日子相比，她生活在天堂里。 别的能量体倒是没有什么表情波动，他们生活的时代本就是封建社会，这样的事情见的多了，或许他们的家里曾经还出现过卖儿卖女的情形。 毛老师忧伤的感叹完，迟迟没有得到回应，抬头便瞧见众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讷然道： “欸！你们就没一点同情心吗？好歹也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一夜，就不准备帮帮毛翠翠想想法子吗？” “呵呵”胖大娘笑了笑，粗狂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我们一群跟孤魂野鬼没区别的人，还要去同情毛翠翠，说出去都要让人笑掉大牙。” 她更苦的日子都坚持过来了，若是让她选择，她很愿意代替毛翠翠生活在这个家庭。 毛老师瞪了一眼，屋子里的人并不想与她继续这个话题，只好凑到毛王氏身边唱着独角戏。 毛王氏感觉脖子周围飘来了一阵凉气，抬眼看了看四周，不知什么时候阳光暗淡了不少，有点像是要落雨的前兆。 毛老太打扫着院子中的鸡屎，余光瞟见正在抓耳挠腮的毛王氏。 “啪”的一声扔下扫帚，吼道：“王氏，虱子在你身上安家了？还不快去地里干活。”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个毛王氏挑完水回来吼着毛翠翠起来做饭，就是想少干一些活计。 一个个好吃懒做的蠢货。 “娘我这就去。”毛王氏讨好的笑了笑，在这个家里毛老太有绝对的地位。 毛老师依然跟在毛王氏身后，直到毛王氏抬脚跨出了院子，毛老师这才从脖子上下来了，她可不能兴致跟着去看毛王氏做一些无聊的事情。 辫子男也来到了院子里，坐在了屋檐下的台阶上，神情很是落寞：“吾方才见......” “够了有话直说，你说个文言文狗屁不通的，装什么大尾巴狼。”毛老师心情不怎么好，说起话来火药味也重。 辫子男深深的上下看了毛老师一眼，脸红了红，便将目光移向了别处，心里想着好男不跟女斗。 后山的山脚只有一个池塘，毛翠翠顺利的将饭送去了地里，待了一小会便背上了比她还要宽大的背篓，朝着山上走去。 山路上满是落叶、枯木，毛翠翠杵着一根木棍打着周围的草丛，以防有蛇。 好在晌饭煮的多，方才在田地里的时候，毛李氏分了她几口，否则她此刻恐怕已经饿的趴下了。 “小翠。”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夹杂着虫鸣声在山间响起。 毛翠翠停下脚步朝着声源望去，看见灌木里露出了一个小男孩的头，正用灿烂的笑容看着她。 小男孩欣喜的朝着毛翠翠挥了挥手，便快速的跑到了她的身旁。 “翠翠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小男孩围着毛翠翠转了一圈。 “......你好。” 毛翠翠望着比她高一个脑袋，看着她不断傻笑的小男孩，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布满了补丁，想必也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翠翠，你饿了没有，我这儿有个野果给你吃吧！可好吃了。”小男孩的手里拿着一个红红小果子。 毛翠翠方才就看见了树上有野果，奈何太高了无能为力，并且她初来乍到，也不知有没有毒。 这个小男生还挺会怜香惜玉的，知晓把食物分给朋友。 “谢谢你，小哥哥。” “和我客气干嘛，一些时日不见小林哥也不叫了。” 毛翠翠看着野果咽了咽唾沫，快速的用衣角擦了擦，便大口咬了下去。 咀嚼了两下，便有一阵强烈的酸意充斥着口腔。 吃在嘴里，酸在心里。 本就饿，若是再吃一些酸涩的果子，这滋味，没试过的人绝对不会懂。 小林哥蹲在地上，撑着脑袋，鼓着眼睛看着落泪的毛翠翠：“你是不是好久都没有吃东西了？这样酸的果子你也能开心得流泪，我衣兜里还有几个你要吃吗？” 第七章 东南枝 毛翠翠赶紧摇了摇头，这果子着实太酸了，她是一口也吃不下去。 不过心里却挺感动的，少年时候的感情最为纯正，没有任何的利益夹在在里面。 看着站在一旁抠脑袋傻笑的小林哥，毛翠翠也跟着笑了笑：“小林哥，你人真好。” “嘿嘿，这有什么，不过就是几个野果子罢了，山上多的是。”小林哥说完又从衣兜里掏了几个出来，在毛翠翠的眼前晃了晃。 毛翠翠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赶紧拒绝了小林哥的好意。 “不吃算了。”小林哥将两个果子扔进了嘴里慢慢咀嚼，很是享受的样子。 毛翠翠看了一眼，这么酸的果子也能吃得如此享受。 想起方才那浓烈的酸味又吞了口唾沫。 “我这会正好没事，可以帮你拾点柴火。”小林哥吞下了果子，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看了一眼不远处树上的小红果。 “这怎么好意思呀。”毛翠翠轻轻拍了一下小林哥肩膀：“多谢了。” “不客气”小林哥搂着毛翠翠的肩膀，豪迈道：“我娘说你不仅干活是一把好手，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全都很利索，以后我若是娶了你当媳妇，我爹娘也能轻松一点，所以我现在得对你好一些，日后长大了好娶你当我媳妇。” 毛翠翠听闻差点跌倒在地上，果真是贫穷逼着人成长，不过才十岁出头的小男生想法也如此现实。 相比之下她家老爷真是个好人，从不奢望她能为府里做些什么。 她如今不在老爷的身边，也不知心有没有被狐狸精给勾走，她想要的毛坎肩买回来了没有？ “翠翠，你怎么想什么。”小林哥抬起手在毛翠翠面前挥舞了几下。 毛翠翠依然陷在自己的思绪里面。 小林哥叹了口气，念叨着，“该不会魂又丢了吧！这可得回家给娘说说，我可不要娶一个傻媳妇暖床。” 毛翠翠冷笑一声，一掌将小林哥推开“你才是傻子呢。” 她宁愿再死一次，也不会嫁在这个村中当媳妇，一辈子都过苦哈哈的日子比死更难受。 她便不在理会小林哥，背上大背篓走了相反的一条小道，默默得捡拾着柴火。 “喂”小林哥大喊道：“你不要我帮你拾柴火了？” “做你的春梦去吧。”毛翠翠头也不回的啐了一口。 “哼”小林哥大吼：“随便你，我还不想帮你。” 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说完便气冲冲的朝着山下走去。 山间跌落的枯枝很多，这个活计算是轻松，一刻钟的功夫背篓里就已经装了一半。 背篓的枯枝增加了重量也在增加，小小的身体背着大大的背篓没走多远就累了。 便找了一块大石头，坐在上面歇一会，仔细想了想她现在的处境。 毛家的人她大概也有了一个了解，全是一些势利眼不在乎亲情，唯一的依靠便是与她相依为命的娘。 棘手的是她们娘俩的存款就只剩下几十文了，得先开始存一笔银子才可，有银子了说起话来才会有底气，也不知毛王氏手中那二两银子是怎么存下的。 辫子男曾经是将军，那应当会设一些陷阱，用来捕捉一些小动物倒还行，不过她们整日忙的脚不沾地，也没空拿到集市上换银子！ 转眼一想，野生动物的营养定是不错，补补身体也行，她现在又黄又瘦，纵使有国色天香的容颜也会被埋没，得吃好一些把自己养的漂漂亮亮，日后才能嫁个有钱老爷，继续过她豪门姨太的生活....... 毛翠翠想着想着对日后的日子又有了一点派头，便再次背起背篓，口中哼着小调在山间拾着柴火。 “咦。” 她惊喜的看着草丛里长有一堆芦荟，这可是个好东西啊。 拿着小刀割了两块芦荟，然后又将外皮剥了，将芦荟的黏液涂在了枯黄的头发上，然后又抹了抹脸和手。 他们这样的家庭定然是买不起护肤品了，只能勉强的用芦荟代替一下。 涂抹均匀了又将剩下的那块芦荟放进了背篓里，想着回去给毛李氏也用用。 毛李氏如今虽是她的“娘”，但也才二十来岁，她在前世也二十五岁了。 她的心里更觉着毛李氏是她的姐妹。 继续在山间拾了两刻钟的柴火，背篓已经装满了，便朝着山下走去。 到了半山腰的时候便听见了一阵欢快的唢呐声，朝着山下望去，原来是有人在迎亲。 思绪又回到了她进门的日子，老爷请来了西洋乐队奏乐好不热闹。 “翠翠。”略带粗狂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毛翠翠疑惑的回过头，映入眼帘的便是个脸蛋圆滚滚的胖妹子。 “哟，果真是翠翠，你终于好起来了，我还以为你就这么死了。”然后胖妹子说完便举起手重重的朝着毛翠翠的背，豪迈的拍了下去。 毛翠翠瞳孔缩了缩，看着有她腿那么粗的手臂朝着自己袭来，已经躲闪不及了。 “咳咳！”她倒霉的被口水呛了一下，差点将肺给咳出来。 埋怨的看了身后的胖妹一眼，这么贫苦的年代能吃成这个体型也不容易。 “你好！”毛翠翠不冷不热的客套了一下。 胖妹子依然很是兴奋：“你昏迷的这些日子我一个人太无聊了，我们终于又可以一起玩了。” “......” 毛翠翠看着胖妹子，原主居然和她的关系不错？方才那一巴掌差点要了她半条命。 “怎么？”胖妹子嘟了嘟嘴：“你也不想和我玩了？” “没有的事”毛翠翠尴尬的笑了笑，心里很想回答不想，但.......怕小芬一时生气又给她的背上来一掌！ “小芬你想多了。”毛翠翠露出了标椎的假笑。 小芬将装了满满一背篓，压的严严实实的猪草放在地上，大咧咧的笑道：“你是不是身体还不舒服，怎么感觉你很累的样子。” 毛翠翠用余光瞟了瞟自己背篓里蓬松松的柴火，心里咯噔了一下，虽是装满了背篓回到家里会不会过不了关？ “我没事”毛翠翠指着下方的人群：“方才山脚下好像挺热闹的，是不是哪家在嫁女儿？” 小花顺着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村中修得最大最好的院子里挂满了红绸，老热闹了。 迎亲的人家穿的也是绫罗绸缎，定然是嫁进了大户人家。 “你说的是里长家吧！”小芬又回过头诧异的看着毛翠翠：“你不记得了吗？里长的大女儿本来嫁到了镇上员外家，但员外不喜欢这个儿媳，将她赶回了娘家，被赶回娘家那一日咱们还去看了热闹呢！” “那这是二婚？”毛翠翠心里很惊讶。 如此看来巴国的民风也挺开放的，再婚的女子也能找到好归宿。 小芬点点头，毛翠翠问的不是废话吗？ “里长的女儿就跟里长一样厉害，她被休了之后没过多久，县令和太守都来提亲呢！ 不过里长还是决定将她嫁给太守，现在就是太守来迎亲！我娘说里长的女儿就是不一样，村中这么多的寡妇，就只有她能越嫁越好。” 毛翠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里长女儿就是巴国刘兰芝啊！同时也期望毛李氏像里长女儿学学，让她也跟着一飞冲天。 第八章 四个半饼子 小孩的肚子里向来是藏不住事情，一路上小芬与毛翠翠聊了许多。 从小芬的口中知道了一些关于广福村的事情，里长便是他们广福村最大的官了，每年的劳役和税收则是由里长负责分配、下发。 另外在他们村中还有三个寡妇家，家中没一个成年男人，婆婆持家带着儿媳妇和孙子们生活，这三家只有女户倒是不必服劳役，但生活也依然很艰难。 她们之所以会成为寡妇，并且家里还没有成年男丁，与毛翠翠家里的情况相似，男人被征了壮丁之后便杳无音信了。 由此可见巴国并不太平，毛翠翠抬头仰望了片刻天空，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这副七岁的小身板，如此艰难的世道她是一个成年人也好啊！ 到了村子里，毛翠翠与小芬分别，怨天尤人的独自朝着家中走去。 此刻天色还未到黄昏，但距离毛老太预计毛翠翠归家的时辰还是晚了一些。 毛老太已经给兔子喂了兔草，这本来也是毛翠翠每日要做的活计。 但兔子已经饿的将栅栏弄的哗~哗~作响了，毛翠翠却迟迟没有归来，毛老太只好亲自切割好了草料喂了兔子。 毛翠翠打着哈欠推开院门的那一刹那，毛老太的手中正端着空空如也的兔草盆，听见院门开合发出的响动声，回过头便看见没有精神气的毛翠翠。 毛老太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花了三两银子医治好了做起事情来还偷懒。 洪亮的嗓门再次的吼了起，“漫山遍野的柴火去了这么久，果然赔钱货就是赔钱货” 然后便是一阵粗鲁的谩骂声。 毛翠翠等着噪音消停了，狠狠的剜了毛老太一眼。 毛老太感受到了这冰冷的目光，突然打了个寒颤，从头到脚都感到一阵恶寒。 毛翠翠也不是愚笨的人，她背篓中还装着刚掰下来的芦荟叶子，若是被毛老太看见了耳根岂不是又不能清净了，便先回了自己的屋子。 毛老太诧异的看着异常的毛翠翠，如今不只是敢用目光剜她了，还敢不声不响的回到屋子里。 她这一次出乎意料的没有暴跳如雷，而是坐在屋檐下陷入了沉思之中。 毛翠翠回到屋子里，方才在毛老太头顶叠罗汉的能量体也纷纷跟着毛翠翠进到屋内。 开始在毛翠翠的耳边喋喋不休，如何才能改变在毛家的地位。 毛翠翠此刻肚子不断的咕咕作响，哪有心思理会他们，放下芦荟继续背着背篓到了院子里。 毛老太正搬了一张小凳子坐在屋檐下歇息，毛翠翠走到其面前：“奶奶，现在可是要做晚饭了。” 她也不想做饭，但无奈肚子空空如也，只能选择委曲求全。 毛老太点了点头，回到屋子端出来一碗杂面，“先将面和好，再炕四个半饼子。” 这着实有点出乎意料了。 “四个半？”毛翠翠楞了愣，她辛苦的去到山上拾柴火，回到家里还只有干饼子就着粥吃？ 面对迷迷糊糊的毛翠翠毛老太已经有点习惯了，无奈的解释道：“老头子一个，茂德一个，大壮一个，我，你娘，王氏一人半个。” 毛老太果真是从来不会让毛翠翠失望，好不容易有点要接受如今的生活了，心底里再次泛起了波澜。 一日做这么多的活计，她就只能喝稀饭，连填肚子的半个饼子也没，她如今正是长身体的年纪，长期营养不良日后长大了还怎么花容月貌。 生着闷气到了厨房里，先是将米下锅，然后便将面当做仇人一样捶打着，发泄着心里的苦闷。 今日她去送晌饭那会，已经见到了毛大壮和毛茂德，两人是男丁，那便是家中的少爷。 毛大壮与毛翠翠同岁还要小毛翠翠三个月，但无论是身高还是体型皆要比毛翠翠高壮多了， 做的活计也无比的简单，只需要手里挎着一个小篮子拾起地上掉落的麦穗便可以了，这样的事情是个傻子也能做，还不耗费体力，有什么资格吃一个饼子。 她还看见了别家地里与她年纪相仿的男娃子，做的活计是抱着割下来的麦子，一趟趟的往田坎上跑，虽然每次也抱不了多少，但也是出了力气。 还有毛茂德，在田地里也只是打酱油的存在，并且这个名字很明显就不是毛老太这种粗坯能够想出来的，定然是花了银子请读书人斟酌出来的。 毛茂德吃了晌饭挥舞了几下锄头，然后就嚷着累在树荫下休息，家里的人也不管，午饭就数他吃得最多。 干活卖力的便只有毛爷爷、毛王氏和毛李氏。 晚饭。 毛翠翠在厨房里忙活着终于将干饼子做好了，放在一个大盘子上便端去了堂屋。 田地里干活的人也回来了，围坐在桌子的周围，诧异的看着端着干饼子过来的毛翠翠。 平日里他们家是四个半饼子，每次的大小也差不多，毛翠翠端来的却是十多个小饼子。 这些干饼子出自毛翠翠的手里，她也不客气，坐在了毛李氏的旁边，便拿了其中两个做得最好的饼子交给毛李氏。 然后便端着自己面前的粥大口大口的喝起来，果真是饿了吃什么都香。 若是毛翠翠昏迷之前，毛李氏定然是会将饼子放回盘子里，让别的人先挑，她选最后剩下的，也是最小的饼子。 此刻想着毛翠翠在床上昏睡的一月时日里，她的心都快碎了，面对来自女儿的关心，她很乐意收下。 毛爷爷的心里不悦了，他这个家主都还没有动筷子，这娘俩便先吃上了？ “还有没有点规矩了，饿死鬼投胎吗？” 毛家的粥很稀，毛翠翠几口就喝完了，放下碗吧唧了一下嘴角回味了一下大米的清香： “爷爷，你误会孙女了，孙女给娘拿的两个饼子最小，大的留给你们吃。” 虽是最小的，不过却是最好的，杂面里其实是有不少的麦糠和毛翠翠不认识的颗粒状物。，毛翠翠吃过杂面饼子知道麦糠划喉管很影响口感，这两块饼子使用的面粉是被毛翠翠筛了一次。 并且毛翠翠在和面的时候，还在这两块中加了点油。 第九章 吃麦糠 听见毛翠翠的解释，桌子面前的众人脸色才缓和了一点。 尤其是毛王氏得意的看了毛李氏一眼，仿佛在说生了女儿的人就是没用，在家中干饼子也只能吃最小的。 毛李氏不是第一次吃杂面干饼子了，毛翠翠给她拿的干饼子有何区别心里跟明镜一样，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 众人开始挑选着桌上的干饼子，毛李氏便继续吃了起来，感受到了干饼子传来的油香味，毛李氏心中五味杂谈。 毛翠翠从三岁就开始喂鸡喂兔子，一直以来干活都很卖力，却是家中吃得最少的一个人，毛大壮整日游手好闲，吃的食物分量却是毛翠翠的两倍之多。 毛李氏的心里同样不平衡，凭什么对她的女儿这么不公平。 所以她总劝毛翠翠一边玩一边干活，不要将自己给累着了，就跟毛大壮一样浑浑噩噩的度日子，家里人也最多是说几句闲话罢了。 不过毛翠翠心眼实并不听她的，做起活计来依然很卖力。 有了这一次毛翠翠挑选饼子的事情，她的心里很是欣慰，经过这一次的死里逃生总归是有了一些小心思，知晓为自己考虑了。 富人家吃喝不愁才能将女儿养成小绵羊，他们穷人家的女儿只有成为小狼女才能生活下去。 这是她多年来总结出来的经验，若是有机会下一世重活一次，她定然不会软弱。 毛翠翠做的干饼子不只是个头比以前小了许多，大小却很不规则。 她做的干饼子大的比小的，大了有足足三分之一，放在盘子里也是格外的显眼。 毛茂德年纪比毛大壮大，反应和速度都要快上不少，眼疾手快的便将最大的干饼子抢在了手里。 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粥，便咬了一口干饼子细细的品味了起来，脸上的笑容却逐渐的消失了。 随后放下干饼子的就怒道：“毛翠翠，你怎么做的干饼子，怎么里面全是麦糠豆壳，这还怎么让人吃。” 毛翠翠做了一个无辜的表情，学着毛老太的语气：“五叔，你当家中是有金山银山能让你吃细面干饼子吗？麦糠本就是常有的，难道你是想让我下一次将麦糠全部挑选出来，然后再做饼子。” 毛大壮方才还在心里埋怨毛茂德将大饼子抢了，此刻心里倒是舒坦了不少。 毛爷爷再次咬了一口干饼子，也没吃出麦糠比往常多，想着是毛茂德许是故意找茬，或是嘴变叼了。 “茂德好好吃饭，吃了饭你还得练习学过的字！” 毛茂德郁闷的将干饼子扔在桌上：“就我学的那几个字有什么用？出去当账房别人也不要我。” 学几个字就想当账房，真是异想天开了，毛翠翠心中讽刺这一家人的天真。 毛老太最见不得自己的小儿子生闷气，笑着道：“这不是给你买了一本书，若是不认识的字就去问问里长家的长子，他最近也在田中干活！” 毛茂德曾经也去问过里长长子，倒也不至于不理会他，只不过总会居高临下的嘲讽几句，泥腿子就别学认字了。 他那里受得了这口气。 “里长也算是半个官身了，我去问他儿子不是自取其辱吗？” 毛爷爷犹豫了片刻，“等家中的兔子长好了，到了集市上换了银子，你便去岑夫子那儿学一段时日吧！” 毛茂德也并不想去岑夫子那儿学识字，因为岑夫子主要是给小童启蒙，那儿的学生全是一些不到十岁的小孩，而他已经有十五岁了，坐在一群小娃子中间还学的没有他们好，实在是别扭。 到时候受到的嘲笑想必会更加的多，相比之下还不如选择去问里长的儿子。 无奈的是家里窘迫，并没有银子送他去镇上学习，不知不觉中毛茂德的目光，落向了夹着碗上剩下的饭粒，依然吃的津津有味的毛翠翠。 他再次拿起了桌上的干饼子，明显有问题，往日虽然也有麦糠，一口咬下去却只有几颗，那像如今满嘴都是。 毛翠翠正巧对上了毛茂德眼神，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毛茂德该不会是想要打她的注意了吧！ 好在毛茂德只是抱怨了这个干饼子，再次重复道：“毛翠翠，你是故意的吧？这个干饼子里面全是麦糠？” 毛老太关心老来子，屈身看了看毛茂德手中的干饼子，一眼望去布满了麦糠，嘴唇动了动便准备开骂。 毛翠翠赶紧将脸埋在了毛李氏的手臂里，声音委屈：“我怎么知道谁会吃哪个干饼子！烙饼子用的杂面多，里面麦糠多不是很正常吗？ 若是将麦糠全部挑选出来，一斤面粉要损失不少，况且麦糠又不是不能吃。” 毛老太被堵得没话说了，她可舍不得这些麦糠。 只好低声骂了两句，而后说：“你忘记我给说的话了？让你做四个半干饼子就做四个半，再胡来小心我收拾你。” 毛翠翠耸着鼻子，“好，我知道了，下次注意。” 毛老太面上的皱纹抖了抖，从头到脚的凉意再次出现了。 然后便是众人埋头就着饼子喝粥，这顿饭很快便结束了。 吃过晚饭，洗碗的事情依然是归毛翠翠，而毛李氏和毛王氏则是去到了里长家中推磨赚取工钱。 毛爷爷、毛老太、毛大壮、围在院中的火堆旁看着毛茂德习字。 穷人家的碗没有什么油水，碗筷洗起来也很容易，麻布抹两下再用水冲刷一次便洗干净了。 将碗筷洗完，毛翠翠又开始拿着扫帚准备清理鸡窝和兔窝，路过院子的时候，看见毛大壮手中拿着树枝和毛茂德一块在沙盘中写字，毛老太和毛爷爷微笑的看着他俩。 “茂德，真是聪慧啊！等你将字认全了，爹就给你做一件长衫，让你和镇上那些读书人一样文雅。” 毛大壮幻想了片刻长衫，心里很是羡慕：“爷爷，我也要学字穿长衫，以后做大官让你当老爷。” “大壮真是孝顺……”毛爷爷感动不已，期望着日后当老爷的那一日早点到来。 毛翠翠劳累的做完所有活计，院中的人还在星辰之下继续享受天伦之乐，便冷笑一声回到了屋内。 白日梦谁不会做呢？ 第十章 漫漫长夜无心睡眠 毛翠翠回到了屋子，便躺在了床上睁着双眸看着房梁。 毛老师坐在床边上，宽慰道：“这有什么好气的，日后这样的场景还会数不胜数。” “我可没气”毛翠翠侧着身子：“怎么说我与毛家人也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按照现在这样发展下去，我担心老两口培养出个败家子，日后连累了我和毛李氏。” “唉......”毛老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劝你还是活在当下吧。” 许是这些能量觉着毛翠翠今日的心情不好，倒也没有拉着毛翠翠商量日后的事情。 耳边少了喋喋不休的谈话声，毛翠翠便趁着这个时机闭上了眼睛，想要进入温柔的梦乡。 在床上翻滚了一会，却依然是毫无睡意！ 怪了？她在心里想着，今日又是做饭又是上山拾柴火，这么辛苦的一日应该倒在床上便呼呼大睡吧！ 或许是因为咕咕作响的肚子，亦或是心里的烦闷，让她漫漫长夜无心睡眠！ 撑坐起来便看见了站在屋子中间，假装手里有一把剑，舞者剑花盔甲男。 “有个事情想要请教你！”毛翠翠自以为风情万种的笑了笑。 “何事？”盔甲男还做了一个将剑插入腰间刀鞘的动作。 毛翠翠说：“你一身盔甲，难道曾经是个将军？” “固，吾乃天骄，战场甚猛”盔甲男甚是得意。 毛翠翠撑着下巴道：“将军厉害，厉害，怎么称呼。” “巧，吾姓毛，人称毛将军。” “毛将军我们还真有缘分呀”毛翠翠顿了顿又道：“想必你应当很会设陷阱吧！” “亦可！吾在军法上造诣亦是登峰造极！” “那你可否教教我设置陷阱捕捉动物。” 毛将军满头黑线：“两者何干？吾的陷阱乃是兵法三十六计！足将敌人击的落花流水！” “这样啊！也对，抓动物是猎人的事情，想想你也不会。”毛翠翠很失望。 “不会？”毛将军最听不的便是别人说他不行了：“汝是吾鄙？” 毛翠翠靠在床头上：“你行，你去抓几只野鸡给我改善一下伙食呗，你一个人说古文别不别扭啊！” 毛将军的脸红了红：“本将军常年在外打仗，倒是遇上几次弹尽粮绝的危机，偶尔间从手下那儿学来了一种捕鱼的法子，至今还记得。” “捕鱼有什么了不起的，”毛翠翠伸了个懒腰，可惜的是毛家太穷了连渔网鱼竿也没有，不然还能去捞点鱼虾。 毛将军得意的笑了笑：“吾学来的法子名叫扳罾，用这种法子捕鱼很是简单。” 毛翠翠来了兴致，将额前碎发别在了耳后，扳罾她倒是没有听过。 “那你仔细说说，我肚子好饿呀。” 毛将军与屋子里的能量相处有一日了，大概有了一个了解，除了毛老师之外，余下的能量性格皆有些奇葩。 无奈的是毛老师的穿着太过风，骚了，总是与令他想入非非！因此倒也挺爱与毛翠翠聊天。 “这扳罾是江边百姓常用的捕鱼工具，吾当初被敌军捆住了，正巧有一条小溪全靠用它捕鱼才活了下来。” “你倒是说说制作法子啊！” 毛将军思索了片刻记忆：“先是寻找两根一长一短的木棍，然后再棍子的上面套一根绳子作为接触地面的支点，人在一端施力，另一段就会翘起来……” “这么多步骤，好像挺难！”毛翠翠感觉云里雾里，听完也差不多忘完了。 这扳罾还需要她编织一个小小的网放在最下方，她可不会编网，并且毛家也没有什么绳子可以让她随意的使用。 一身兽皮还长着毛发的男子听闻了毛将军的话，抠着手指头想了一会：“我@@#￥你。” 毛翠翠不解：“你说的什么？” 兽皮男：“我###@你！” 毛翠翠“......” 兽皮男急的在原地跺脚，指了指毛将军又指了指自己，不断的点头！ 毛老师忽然拍了一下手掌：“你是不是想说你也会那什么扳罾的制作方法。” 兽皮男点了点头，感激的看了毛老师一眼。 毛翠翠头顶无数只‘乌鸦’呱呱的飞过，这怎么还有远古来的不会说人话的人！ 兽皮男知道又如何，他依然不能拿着现实中的物什制作。 “这太难了，单是要制作那个网我就不会！”毛翠翠唉声叹气。 “网我倒是知晓什么地方有”毛老师已经将毛家摸得一清二楚：“若是我没有记错，毛王氏的床底下应当就有一个。” 毛翠翠感觉到了一丝希望，穿上鞋子下了床，站在窗户边上看见院子里三代人还在借着月光谈论学问。 毛王氏和毛李氏出去做工也还没有回来，便假装去上茅房绕到了毛王氏的屋子后面。 “你们就在这儿帮我看着，有人来了就叫我，千万不要出纰漏啊。”毛翠翠有种做贼的感觉，好像也是去做贼....... 毛老师拍了拍胸口：“放心去吧，我们这么多人帮你盯着呢。” 正好毛王氏屋子后面的窗户没有关上，毛翠翠便从窗户翻了进去，这才发现她住的屋子与之相比起来，倘或毛王氏的屋子是猪圈，她住的屋子便是茅房。 …… 将火折子从怀里掏了出来吹燃，便看见墙上还挂了三套毛大壮的换洗衣物，大小与毛大壮的身材也很合适。 而她穿的衣物全是用她娘曾经穿过的改小的，袖子和裤腿长了便收了一截进去，等身材长高了就直接放出来。 这意味着她出嫁之前可能永远也没有新衣服穿，而毛李氏穿的也是她爹留下来的衣物。 真是生个儿子就能上天了！ “院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毛将军敏锐的听见了。 毛翠翠不敢犹豫，赶紧蹲在床底下找出了渔网，拿在手里便从窗子跳了出去，捂着屁股和肚子朝着屋子走去。 毛老太皱着眉头在心中嘀咕，还能吃坏肚子？想必是他儿子在家的时候存的银子，毛李氏还没用完，还有多余的银子能给毛翠翠开小灶。 过了一会毛李氏便疲惫的回来，坐在床上又是捶背又是敲腿。 “娘”毛翠翠轻声道：“累了吧，你快歇歇，我去给你打点洗脸水。” 毛李氏确实累着了，磨面是个辛苦事，还好赚了两文，实际上到手的却只有一文，其中的一文交给了毛老太。 毛翠翠去到厨房里生起柴火烧了一锅热水，然后倒在了木盆里端回了屋子里。又从桌子上拿来了芦荟叶子。 “这是什么东西，闻着一股清草味。”毛李氏没有注意过芦荟。 毛翠翠继续撕着芦荟的外叶，“叫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小花告诉我里长女儿常常用这个抹头发搽脸，想必能够让人便漂亮，我觉着若是娘用了应当会更漂亮。” “漂亮”毛李氏低声重复了一次，还从来没有人将她与这二字联系在一起。 眼眶有些微微泛红，她如今为了这个家里操劳早就成黄脸婆了，漂亮已经远离了她。 整日的操劳让她忙的脚不沾地，那有空闲的时辰好好打扮自己，尤其是如今丈夫也杳无音信，打扮的又给谁看。 毛翠翠站在后面，将毛李氏盘着的头发放下，将芦荟仔细的敷在了毛李氏头发上。 毛李氏能感觉到干枯打结的头发正在慢慢变得柔顺。 “以后就不用给娘用了，若是还能寻见你给自己用！女娃漂亮一些在说亲的时候总会有些好处。” “山上多着呢！我今日看见了一大片，娘还年轻，也要打扮的好看一些。” “打扮得好看作甚，你爹又看不见。” 毛李氏的心中甚是凄凉，毛翠翠小小年纪就这么懂事，若是孩子爹也能看见那该多好。 第十一章 彻夜长谈 毛老师站在毛翠翠的旁边听着母女二人的谈话，感受到了毛李氏身受封建社会的毒害，倘若放在电视剧里，定是一出催人泪下的苦情戏。 她昨夜溜去上房的时候，正巧听见了毛爷爷和毛老太躺在床上说的悄悄话。 知晓毛李氏今年二十四岁，比她和毛嫱的年纪还要小上一些，这个年纪应当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 但毛李氏却浑身透露着憔悴之气，单看外表已经像是三十多岁的妇人了。 生活中只有无边无际的苦日子，换做任何一个人恐怕也会绝望吧！ 毛翠翠甚是无奈若是毛李氏这般认命，那她日后还有什么好日子。 “今日我看见了太守迎娶里长的女儿，八抬大轿、友人祝贺唢呐声震天响好不隆重，这休回家的女子还能找到好归宿，我怎么感觉娘对生活一点盼头都没有了。” 毛李氏愣了片刻，这个话从还只有七岁的女儿嘴里说出来？ 太守来迎亲的时候她也看见了，心里何尝不是羡慕，却也只能感叹里长的女儿命好。 转眼一想，或许是毛翠翠去看热闹的时候，听见旁人说此话暗自记下了吧。 毛李氏将毛翠翠拉到自己面前来，毛翠翠正好已经将头发涂抹好了，又开始在她的脸上抹芦荟。 毛翠翠郑重其事的样子让她忍俊不禁，“我若是回到未嫁时，也比不了里长的女儿，有的人生来就是好命。” “娘如今依然年轻，或许日后还能有一个好的归宿。”毛翠翠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毛李氏想要找一个年纪相仿的人是挺困难的，倘若将条件放低，那些四十左右的鳏父应该是没有问题。 毛李氏的神色严肃：“这些话以后不可再说了。” “为何？”毛翠翠不解，改嫁总比孤儿寡母的日子好过一些：“村里此事不是很正常吗？况且这个家里哪有将我们当做一份子，我们不过是廉价的劳动力。” “傻孩子”毛李氏摸了摸毛翠翠的头：“娘若是改嫁了你怎么办？你姓毛是毛家的人，娘不在了他们定然会欺负你。” 毛翠翠心里咯噔了一下，着实忘了这一茬，毛家的人还在，毛老太那个秉性的人定然不会放她走。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比如偷偷溜走。”毛翠翠还抱有一点希望。 毛李氏苦笑一声，“事情那有你想的这么简单，我们孤儿寡母身上又没有盘缠能去哪儿？倘若是改嫁谁又愿意娶我呢？娘已经决定好了，这一辈子就守着你哪儿也不去。” 毛翠翠挤出一个苦笑，想必是无法脱离毛家了。 好在毛李氏虽然穷并且胸无大志，但却很爱自己的女儿，只要有毛李氏在她倒也不用担心自己受到欺负。 “好” 毛李氏就是操劳的命，心里还挂念着活计：“明日就该娘去挑水了，你就说身体不舒服，陪着娘一块去挑水，反正你倘若去了田地里，那老婆子也不会准备你的午饭。” 毛翠翠点了点头，偷懒的事情她不会拒绝。 估摸着时辰不早了，便端起木盆出去将水倒了，毛李氏辛苦了一日应该上床休息了。 到了院子里，三代人也已经结束了长谈，原本燃着的木头只剩下了微弱的火光。 借着淡淡的月光倒也不至于看不清。 长毛男子来到了毛翠翠的身旁，指着一旁毛爷爷用来编织背篓的竹子，嘴里继续说着不知什么地方的言语，总之是一句也没有听懂。 毛老师不愧是老师，很快便摸清了话里的意思，当起了翻译员：“他说要教你做虾笼。” “虾笼？这倒是不错，thankyou!”毛翠翠学着以前见过的西方人打招呼的方式和长毛男子示好。 “不客气” “还有，巧的是这位小兄弟也姓毛。” “你好，毛小哥。”毛翠翠笑着打了个招呼。 看着院子角落里堆放的竹条，已经被毛爷爷细细磨过了，可以直接用，她便拿了一捆回到了屋子里。 毛李氏不解：“拿这些竹条作甚？你爷爷还指着用他编背篓换银子，一个背篓就能换一文钱呢！运气好的时候一日能卖两个出去。” 毛翠翠不做隐瞒：“我想编一些小背篓去试着网鱼。” 毛李氏又是心疼又是好笑，“背篓哪能用来网鱼呢？” “时辰不早了娘快睡吧！我还不困编着玩玩，或许能有用呢！正好明日去河边打水的时候可以试试。” 毛李氏真是累着了，提醒毛翠翠记得将剩下的竹条放回去，别让毛爷爷发现他的竹条被人动过，躺在床上便发出了鼾声睡了过去。 毛翠翠看着手里的竹条，后悔当初没有多学一点生存技能，否则也不至于这般手足无措了。 第十二章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毛翠翠再次回到了院子里，手里拿着各种工具，听着毛将军介绍步骤。 毛将军不愧是将军，说起话来条理清晰。 将扳罾的制作步骤一步一步的分解开来讲解，毛翠翠倒也听懂了。 许是有的人天生手残，毛翠翠制作出来的扳罾空有其表，完全无法使用！ 好吧，扳罾这一项只有暂时放弃了，然后是虾笼，有毛老师在一旁当翻译，她倒是听懂了做法。 但是，手指被竹条划了好几道口子依然无法将竹条编织在一起。 恼怒的将竹条扔在一旁，她发现好像也怪不着别人，要怪只能怪自己小脑不发达！ 毛老师站在一旁也挺尴尬的，解释的这么清楚了毛翠翠依然无法制作成功，这要是她的学生恐怕会被气死！ “翠翠呀，要不你试试能不能将这些物什移到空间里去，我们来制作。”毛老师想出了一个主意。 “你怎么不早说？”毛翠翠眼睛亮了亮，“要怎么移？”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试试呗。”毛老师无奈的摊了摊手。 毛翠翠拿着渔网，想着进去渔网便从手里消失了！ “我成功了？”毛翠翠有些疑惑。 毛老师身影消失了一会再次浮现：“对对，海洋之心里已经有渔网了。” 毛翠翠大喜过望，接着又将需要的所有物什全部传送了过去，不过她也试了试本人是无法进去，可惜了。 毛将军和毛小哥回到了空间里开始制作扳罾和捕虾网，两人在制作上已经很熟悉了，成品很快便从空间了出来了。 毛翠翠欣喜的拿在手里观察了一会：“感谢！太感谢了。” “勿需谢”毛将军继续捂着剑花。 “不@##！”毛小哥笑了笑。 忙活完了这些事情已经是夜深了，许是肚子太饿的原因毛翠翠依然失眠，心里想着天亮便可以去到河里抓鱼虾吃了，嘴里的唾沫便不断的分泌，依然是无心睡眠。 于是便偷偷摸摸的溜到了厨房里，抓了几颗米洒在虾笼里。 “我去开小灶你去吗？”毛翠翠左右提着虾笼右手拿着扳置。 “没意思，不去了。”毛老师此刻很郁闷。 虽然毛翠翠能够将物体传到空间里，如今却很落后，电脑什么的想都不要想，居然连个打发时间的玩具也没，依然无聊。 毛翠翠小跑着出了院子，借着月光将虾笼放到了上山逝去柴火时，看见长满青苔飘满浮萍的小堰塘里。 堰塘是死水又没有人打理，所以长满了各种植物和许多水蜘蛛，不远处便有一条河流，村民无事也不会来这儿打水。 毛翠翠记得留洋的大小姐喂养金鱼的时候提起过，需要在水池里放一些水草之类的植物，这样才能有什么微生物。 生活在水里的鱼就喜欢吃微生物，既然堰塘里有这么多的植物，想必微生物少不了，生活在堰塘里的鱼儿虾米能吃的饱饱的。 选择了一个相对比较矮的堤坝将虾笼放置了下去，然后又将扳罾和虾笼上头的绳索用草盖上了。 忙活完了这一切打了一个哈欠，低语道：“好累呀。” 一路小跑回到了毛家的外面，好在毛家没有养狗不至于弄出太大的动静。 便轻轻的推开院门，蹑手蹑脚的走进院子，谁知刚踏进院子还没有走几步，毛老太的扫把就敲下来了。 “打死你这个偷东西的狗贼。” 毛翠翠将双手高高的举起，做出了一个投降的姿势：“奶奶，是我，我是翠翠。” 在不出声许是要鼻青脸肿了。 “毛翠翠？”毛老太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单是看身形就能确顶不是蟊贼了。 望天了片刻，甚是疑惑：“都凌晨了，你跑出去做什么？是不是偷别人地里的菜了，村口老东头昨日说他家丢了一只鸡，该不会是你这个小兔崽子偷的吧？” 她双手叉着腰颇有气势的睥睨着毛翠翠，起个夜便抓住了毛翠翠溜出去，也不知往日还有没有溜出去。 毛翠翠讷然，这是亲奶奶能说出口的话？各种屎盆子一股脑的往孙女身上扣？ 赶紧解释：“我去偷鸡？我被人偷还差不多，我就是肚子疼，出去找了一张柔软的树叶子好去茅房。” “真是懒人屎尿多”毛老头将扫帚靠在了墙边：“从现在开始晚上不准出门，将大门虚掩着若是来了贼怎么办？” “我知道了。”毛翠翠说完便朝着茅房走去，不再听毛老太的念叨。 这么穷的家里蟊贼来偷什么，有何好担心的地方。 毛老太骂骂咧咧了一阵便回到了屋子里，毛翠翠这才从茅房里走了出来 心里想着明日就有肉可以吃了，满意的回到了屋子，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翠翠，起来了，吃早饭了。”毛李氏轻唤着。 毛翠翠睡的正舒服，透过窗户看了眼天空，还只是蒙蒙亮，迷迷糊糊道：“还能吃早饭吃啊！” 睡觉之前她饥饿难耐，如今睡了一觉倒是没有什么饿意了，需是已经饿过头了吧。 “当然了，不吃早饭哪有力气干活，昨日我见你睡得太沉了，想让你多休息一会，就没喊你起来吃早饭。” 毛老太已经告诉过她毛翠翠的脑子有时会发愣，倘若再不吃饭饿也要饿傻了。 “快起来了，今日你还得干活，别惹你奶奶生气了。”毛李氏拍了拍毛翠翠的脸。 “好”毛翠翠感觉自己睡意朦胧，半眯着眼睛穿着宽大的衣物，许久没洗澡了，身上有点痒，也不知道晚上能不能洗个澡。 早饭依然是清粥，并且只有清粥。 身为一家之主的毛爷爷和老来子的毛茂德则要多一个干饼子吃。 “唉”毛翠翠几口便喝完了清粥，拿着筷子挑着碗里留下的米粒。 心里期望她的虾笼能有些收获，改善一下伙食，每日就喝一些清粥容易不发育啊！ 简单无味的早饭很快便结束了，毛李氏提着木桶去井中打水，毛翠翠便跟着毛爷爷一道去田地。 毛翠翠要干的活计不仅需要提着小篮子在后面拾麦穗，还得一趟趟的将割下来的麦子从田地中送到田坎上。 这忙了还没有一会，早上喝点那一碗清粥便已经消化完了，肚子又不争气的开始咕咕作响，一直挨到了正午太阳最强烈的时候，终于见到了毛王氏和毛大壮来送饭的身影了。 毛翠翠对吃饭已经提不起什么兴趣，果真没有让她失望依然是一碗清粥，几口便喝完了，这一次碗里连米粒也没有剩下。 此刻的太阳正是最为毒辣的时刻，站在阳光之下皮肤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晒一会人便会头晕脑胀。 便和毛爷爷等人去到了树荫下乘凉，要等阳光弱一点再去到地中干活。 不过乘凉也不是单纯的休息，还要将麦秆上的麦子全都给捋下来。 毛翠翠的心里一直牵挂着虾笼，注意力被转移了倒也没抱怨捋麦子太累。 第十三章 二两银子 毛翠翠已经有了绝望的感觉！ 早饭是一碗清汤寡水的稀饭，好不容易盼着到了中午却还是一碗万年不变的稀饭，连个干饼子都吃不上。 毛翠翠前两日还在府里大吃大喝，燕窝鲍鱼、鹅肝鱼翅她都已经吃厌烦了。 如今倒好，除了清粥还是清粥，感觉肚子里是一点油水也没。 脑海里不断回响起美味的大鱼大肉，只能不断的吞着口水抵消饥饿之感。 倘若现在她的面前有一块最肥的肥肉，许是也能毫不犹豫的吞下去。 如今她不乞求吃好，能够不要每日都饿肚子那便是幸福。 昨夜已经将虾笼放进了池塘里，已经这么长的时辰了，若是有效定是已经有收获了。 停下了手里捋麦子的动作，看了看躺在树荫下已经昏昏欲睡的毛爷爷，想起了昨日晚饭时候的情形，想必毛爷爷对于家人有着很强烈的控制欲。 倘若待会毛爷爷瞌睡醒了，发现她溜走了，定是少不了一顿责骂，需先给毛爷爷知会一声才行。 悄咪咪的走到了毛爷爷的旁边，轻声道：“爷爷，天气有点热，我想找小芬去池塘边洗脚降降暑。” 毛爷爷在树荫下打着哈欠，头点一点的，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你说啥？”毛爷爷这才清醒了过来。 “我想去洗洗脚降降暑”毛翠翠用衣袖讨好的擦了擦毛爷爷额头上的汗珠。 此刻本来就是休息时辰，毛爷爷被打扰到了白日梦，心情不好，并且还是因为这点小事！ “洗脚就去洗脚给我说作甚！”毛爷爷瞪了一眼。 “.......”毛翠翠尴尬的笑了笑：“那我去了？” “去吧！等阳光小一点了，继续来地头干活。”毛爷爷继续闭上了眼睛小憩。 “好的，爷爷。”毛翠翠想着鱼虾可以改善伙食了便精神抖擞。 火辣的太阳高悬在天空，方才晌午的时候在阳光下晒了一会，她的皮肤已经至少黑了几度，到了池塘边上赶紧摘了一片荷叶包住了脖子和头，既能防止晒黑又能防止被太阳光灼伤。 想要有白白嫩嫩吹弹可破的肌肤便要从细节做起。 到了放置虾笼的位置，拨开了遮挡在上面的枯枝落叶，牵着绳索将虾笼拉了上来。 打开上面的盖子便看见颤颤巍巍站在虾笼里的螃蟹和虾子，这个法子也果真是有效，两个虾笼都有收获。 数了数，一共有五只小螃蟹和七只小虾子。 高兴了片刻便再次失望，叹息了一口气，肉倒是有得吃了，可惜的是太少了还不够塞牙缝，但总比没有好吧。 站起来四周瞧了瞧了空无一人，这个时辰许是都在午睡，就这么点肉她可不想被别人分一杯羹走。 麻溜的将螃蟹和虾子在堰塘里冲洗了一次，虽然堰塘的水也很脏，但主要目的是洗净泥沙，烧熟了吃便不会肚子疼。 然后又捡了一根细竹子将他们给串在了一块，至于生火用柴火在夏日里随处可见，掏出火折子引燃了一小堆火，便开始烤起了的螃蟹和虾子。 过了一小会便传出了浓浓的香味，只能不断的吞唾沫，感觉嘴巴里的口水都被吞完了。 倒是想着要给毛李氏的留一些，吃点肉总能补补身子，无奈的是螃蟹和虾子都没多少肉，她一个人都还不够吃！ 想着下次或许可以拿一个竹筒或是大碗来，将螃蟹和虾子熬汤，然后给留一些给毛李氏喝。 她可是听说营养都在汤里。 终于虾子和螃蟹已经成了红色，担心没有烤熟吃了会肚子疼又烤了片刻。 便迫不及待的剥开了一个虾子，将有点糊的肉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这久违的肉香让她感动的差点滴落出眼泪！ 放在嘴里咀嚼了一小会，虽是没有盐没有任何的佐料，却感觉格外的美味，完全不输于她吃过的那些海参鲍鱼、燕窝鱼翅。 几只螃蟹几只虾很快便吃完了，意犹未尽的舔了舔手指上残留的美味，便又将虾笼给放了回去。 …… 如今阳光微弱了一些，毛翠翠担心回去晚了受到责骂，小跑到了田地里。 果真和她想的那般，村民已经陆陆续续的下到了田地里开始忙碌。 毛翠翠则又继续提着篮子，拾着掉落在土地上的谷粒。 等到黄昏降临，才到了收工的时刻。 虽然只是拾取地上掉落的谷粒和将麦子放到田坎上去，依然将她累的够呛。 回到家里的时候，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晚饭是毛王氏下厨，干饼子便是按照毛老太要求的四个半，毛李氏拿到自己那半个饼子，看着疲乏的毛翠翠甚是心疼，便撕了一小块给她。 毛翠翠知晓如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若是不多吃点日后怎么发育的起来，也不矫情，两三口就塞进了嘴里，然后又端起碗将稀饭喝了。 一顿晚饭便这么的结束了。 毛李氏和毛王氏则又要去里长家推磨，赚取那微薄的两文。 “要不待会我和娘一起去，还能打打下手。”毛翠翠乖巧的眨了眨眼睛。 大壮不高兴了，嘟囔道：“姐姐洗碗。” 毛翠翠咬了咬牙，还真当她好欺负了，昨日才洗了碗今日已经不该她了。 “奶奶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奶奶昨日说了今日该你和你娘洗碗，不过你是个男孩，让你娘来洗便是了，去帮别人推磨可是能赚取银子，哪有做自家的家事重要。” 一家人都睁大眼睛震惊的将毛翠翠看着，话倒是没有错，但在毛翠翠昏迷之前，每日吃了晚饭都是毛翠翠主动去洗的碗，并且还任劳任怨连一句抱怨的话也没有说过。 毛王氏想着毛翠翠如今敢怼天怼地了，或许不会再老老实实的洗碗，便提前给毛大壮说了，倘若毛翠翠不洗碗，便让他说，姐姐洗碗。 并且她知道毛爷爷和毛老太不会让毛大壮做洗碗这些琐事，最后还是会落在毛翠翠的身上。 毛翠翠懂得了维护自己的利益，毛李氏的心里则甚是欣慰。 女儿都这般伶俐了她自然不能落了下风：“弟妹，你和大壮谁洗碗快点决定呀，我们还要赶着去做工呢！” 毛王氏讷然，往日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的母女，如今一同转了性子了？ “这.......我出去赚银子还不是为了让这个家庭能够宽松一点，翠翠在家又无事洗个碗又怎么了？” 毛翠翠反唇相讥：“二伯母，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大壮难道在家中吃得不好吗？你是觉得爷爷奶奶苛责他了吗？上次大壮说你积攒下了二两银子，都不肯给他买糖吃。”她可还记得毛老师上次查探到的战果。 “二两银子。”毛老太惊呼，这可是很大一笔钱了。 毛翠翠方才那些话她明白，不就是想要不洗碗吗？ 对于她来说无论是毛翠翠还是毛王氏洗碗都无妨，最后总会有个去将此事给做了。 如今这二两银子却直击她的心灵，并且还久久不能平静。 毛王氏嫁到毛家的时候就只带了一身衣物，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这二两银子定是在毛家生活的这些年岁积攒下的，毛王氏和毛李氏出去干活都是将赚到的银子自己留一半，上交给家里一半，她从毛王氏手里收到的银子，加起来还没有二两呢！ 倘若一分不花也不应该有二两银子。 定然是有什么别的赚钱法子没有告诉家里，她掌管着家里的中馈，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毛王氏先是慌张了片刻，便镇定了下来，或许是毛翠翠吃胡乱说的！ “翠翠啊，不就是洗个碗吗，至于这样冤枉二伯母？我这全部身家加起来也没有二两银子。” “我冤枉你？”毛翠翠成竹在胸：“毛大壮说了，二两银子被你缝在枕头中，每天晚上你都要隔着枕头亲亲这二两银子才睡觉。” 毛翠翠叉着腰站在屋子中间，在这一刻她吹响了反击的号角！ 第十四章 捕鱼达人 毛王氏的心中有一万匹马奔腾而过。 毛翠翠倘若只说她有二两银子的私房钱，那还可以说她诬陷自己，并且也没有任何的信服力。 如今却不同了，她将每日睡觉前自己还要亲一亲二两银子，这么隐秘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定然是得到了准确的消息。 知道这个小秘密的人除了她，便只有与她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毛大壮了，想到此狠狠的瞪了毛大壮一眼，平日看着机灵的孩子，怎么能财物的消息透露出去！ 毛大壮此刻还在犯迷糊，记忆中并没有将娘的小秘密告诉毛翠翠啊！ 毛李氏轻轻咳嗽了一声，缓解了一下屋子里讶异的气氛，轻轻的笑了笑： “二弟妹果真是赚钱的一把好手呀，偷偷摸摸的就攒下了二两，我这个当嫂子的真是自愧不如啊！看来日后的日子里只能将翠翠也带出去帮忙赚点银子了，否则日后我们母女俩岂不是要饿死。” 她看着毛王氏方才大变的脸色，便知晓了毛翠翠不是空穴来风。 “大嫂你这是什么话！”毛王氏的心情也甚是不好，不仅自己的小秘密搞的家里人都知晓了，往日里任劳任怨的毛李氏居然也敢与自己顶嘴。 “呵呵！”毛李氏嗤笑了两声：“我去上个茅房然然后在院子门口等你，待会还要去做工二弟妹可要快点哟。” 说完便拉着毛翠翠离开了屋子里，他们母女俩离开了毛老太才好自由发挥。 毛老太坐在堂屋里脸色阴郁，他们家就这样几口人，要是人人都有一些小心思，那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老王氏我问你，是否私自存了二两银子，老实交代。”毛爷爷率先开口，当初儿子取毛王氏可是给了不少的彩礼，如今还有二心岂不是白瞎了银子。 “这......”毛王氏很想否认，但她担心若是否认了此事，毛老太去她的房间查看枕头里的银子咋办。 这样的事情毛老太定然是做的出来！如今想要转移银子是没有机会了。 “怎么？哑巴了。”毛老太咄咄逼人。 “儿媳确实存了一点点！”毛王氏声音低沉，垂着头像是犯错的小孩。 “呵呵”毛爷爷抱着手勾起嘴角冷笑：“你平日在地里干活的时候总是偷奸耍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如今我明白了，你就是为了省点力气好去做私活吧！” “没有没有，儿媳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毛王氏只能用毛大壮当挡箭牌了：“我这么做也是想多存一些钱财，将来好给大壮娶媳妇。” “啪”毛爷爷重重拍了一掌桌子，怒喝：“你少拿大壮说事，她才多大就要娶妻了，我看你定是有了二心。” 毛王氏无话可说，只能暗自在心里骂着毛翠翠搬弄是非。 毛茂德平日与毛大壮相处时间多，也较为心疼这个侄儿，并且他还记得上一次那个满是麦糠干饼子，定然是毛翠翠故意陷害他！ 此刻与毛大壮母子同仇敌忾：“爹，娘算了吧！大壮以后取妻子要花不少的银子，二嫂提前准备着也没有错，今后让二嫂多干一些活就行了。” 毛李氏感激的看了一眼毛茂德。 毛老太的脸色缓和一点，心里思索起来，如今毛王氏自己存了银子，那等毛大壮娶妻的时候他们便能少出一点聘礼，省下的银子还可以给小儿子娶一个好点老婆。 这么一想看着毛王氏顺眼了不少。 “既然茂德帮着你们母子俩说话了，那此事便算了吧，你的二两银子我也不没收，二两银子在村子里取个媳妇也够了，等着大壮娶妻的时候你添进聘礼去便可以了。” “多谢娘的体谅”毛王氏脸上虽是笑着，心里却将毛老太的祖宗十八代都亲切的问候一次。 她辛辛苦苦的存的银子，毛老太有什么资格没收，如今到好了，日后毛大壮娶妻的时候彩礼全得她出了！ 她这几年起早摸黑，好不容易从牙缝里抠出来的二两银子就这么的打水漂了！ 毛茂德满意的点点头，咬了咬牙又道：“这毛翠翠，我本来觉着她应该会是一个贤惠的女子，这两日倒好，做起事情来丢三落四的就不说了，一张嘴还到处巴拉巴拉，尽说些挑拨离间的话，跟外面的那些长舌妇想必有什么区别，该是让大嫂好好管教她了。” “老婆子，听见没有。”毛爷爷有深有同感，今日还没干多久的活便开始喊累：“我觉着等毛李氏从里长家回来，你就去与她好好说说，女孩子成为长舌将来可没人会要。” “毛李氏也该好好管教了”毛老太管着中馈，在这个家里要拥有绝对的权威：“她方才出门之前说的那是什么话，明里暗里指责我们偏心了，我看是还不够累，明日多给她安排一点活计。” 毛王氏的心里送了口气，只要毛老太还是偏心于她，日后总会有机会将毛大壮的聘礼往上提一提，将这二两银子给抠出来。 “爹，娘，那我将碗洗了便去里长家推磨了。” 毛王氏说完便收拾起了桌子上的碗筷，毛李氏母女俩走了，毛大壮又不会洗碗，此事只能她来做了。 毛老师本来在一旁当着吃瓜群众，想要看一出平日里狐假虎威的毛王氏被老虎收拾的戏码。 如今倒好不仅什么损失没有，毛翠翠这个举报有功的人反而还要受到责罚了。 亲情何在，天理何在。 毛老师心里的那颗同情心一发不可收拾，定要像个法子办法帮毛翠翠出一口气才行。 …… 毛王氏洗完了碗便到了院子门口集合，毛翠翠也顺利的跟在了一起到了到了里长家里。 里长家是二进院，墙面用的是泥土。 虽然也是泥土却依然有好坏之差，就拿毛翠翠的家来比较，村长家修建房屋时用的是上好的黏土。 修建的过程中拍的很实，到了夏日的雨季也不会被雨水侵蚀，并且外观平整很少会出现开裂的痕迹。 屋顶则是加了横梁铺满了瓦片，即使遇上大雨天气也很少会漏雨。 而毛翠翠的家在修建时，使用的则是在附近的荒地里随意挖的泥土，这种泥土的黏性很低，修建的过程中为了省力也没有拍实，如今已开始出现裂缝了，有点地方已经修补了几次。 屋顶则是用的稻草等物覆盖，时常会出现外面下大雨屋内小下雨的情形。 一旦遇上大雨天气，那晚上就别想睡觉了可谓是苦不堪言。 当然广福村里九点九成人家的屋子都是毛翠翠家的那种类型。 里长的屋子是已经是最好的宅子了之一了。 前面是下人干活的地方，后面则是家眷休息的屋子。 里长家在城里有个粮铺，贩卖杂面、豆面等，只要是需要磨的物什，全是请村里的人干活，这也算是照顾村民。 毛王氏摸了摸毛翠翠的头：“你就在角落里等着娘，娘很快磨完面粉便可以回家睡觉了。” 昨日毛翠翠可是已经等到月上中天了毛李氏才归来，如今还早着呢。 “那我去找小芬玩一会，待会来找娘一起回去。” “行”毛李氏毫不犹豫的同意了，农村的孩子都是满山的乱跑，没这样多的讲究。 “那我走了。” “晚间出行仔细点看路，别掉进别人家的粪坑了。” “我知道。” 毛翠翠如今只见过小芬一面而已，连小芬住在哪里也不知道，自然不是去找她。 晚饭就只有一碗粥那里够吃，还得自己开个小灶才可，出了院子便撒腿朝着堰塘跑去。 今日许是月中的原因，月亮格外的亮堂。 很快便到了堰塘，然后便选了一处较为隐秘的地点升起了一推小火，回到堰塘边拿出了提前藏在附近的扳罾放在堰塘里捞鱼了。 如今虽然是第一次使用扳罾，不过她昨夜已经提前练习了几次。 操作方法也很简单，只需要看着有鱼儿游到了扳罾下面的网子上，然后压那一块长的棍子让它翘起来，水下面的网子便会收拢将鱼捕获。 用一个成语故事来形容扳罾的用法便是守株待兔，用一个历史事件来形容便是姜太公钓鱼。 …… 不知是不是晚上鱼儿也休息了，还是这个堰塘里的鱼太过稀少了，等了一小会却没有什么动静，她站在堤岸旁想着烤鱼的美味了口水都已经咽了一肚子了，无论如何也要吃上鱼！ 忘了忘四周的田地，临机一动，便找了一根木棍到了一块肥沃并且松软的土地里，抛了几寸泥土便看见了扭动着身躯的蚯蚓了。 看着软绵绵并且肥妞妞的蚯蚓，她愣住了！ 长大之后最讨厌、恶心的便是这些软体虫，如今虽是小女孩的身体但灵魂却依然还是那个二十五岁的毛嫱。 借着微弱的火光看着不断的在泥土里穿梭的蚯蚓，许是这片田地太过肥沃了，偶尔还有一两条特别肥的蚯蚓穿过，她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回头又看了看堰塘想起了美味的烤鱼，最后一咬牙、一跺脚终于下定了决心，闭着眼睛捻了一条肥硕的蚯蚓。 感受到蚯蚓不断扭动、挣扎摩擦着手指散发出来的酥痒感，这一刻毛翠翠浑身的汗毛炸裂。 太恶心了。 赶紧跑到了堰塘边放着扳罾的位置，为了防止蚯蚓掉进水里，便虚着眼睛将蚯蚓打了一个结捆在了网子上，再次放入了堰塘里。 过了过了片刻！明显的感觉到了提前捆在网子上的绳索传来了波动！ 这是有鱼上钩了。 赶紧的将长棍子翘起来让渔网收拢了，拉着渔网顿时感觉了很明显的有重量！ 将渔网从水里拉出来，便看见两只正在拼命挣扎的鱼儿。 这是成功了！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如今要做的便是杀鱼了，将内脏掏出来然后再从尾巴的位置上串一根棍子进去，这样烤出来的鱼才会没有什么腥味。 毛翠翠也问了问自己，如今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了为何不直接烤了便吃。 她自己回答了自己，生活可以过的苦一点但是不能没有了仪式感。 或许这就是穷讲究。 …… 也不知是这个时代里的人都穷，还是只有巴国或是广福村的人才这么穷，毛翠翠去过最远的地方只有山头罢了，也无从得知。 村里大部分人家用的菜刀还是用山上的石竹子打磨而成。 不知为何毛家倒是有一把用铁做成的菜刀，只是毛老太怕用坏了，一直将菜刀收在房中当做宝贝。 厨房里使用的菜刀依然是石竹子做成的。 好在石竹子满山遍野，倘若不经过加工也无法换取银子。 毛爷爷做篾器的地方便放有几片已经打磨好了的石竹刀片，想着要杀鱼提前已经藏起了一块。 倘若要吃饱肚子，便得要未雨绸缪提前做好准备工作！ 第十五章 未雨绸缪 杀鱼，毛翠翠还真没有做过。 不过没有吃过猪肉至少也见过猪跑，杀鱼的步骤有哪些倒也知晓。 看着在堤岸上不断翻腾垂死挣扎的鱼儿，倒有点下不去手了。 “鱼儿，要怪就怪你的运气太差了，千万别怪我。”喃喃低语了一句。 然后便从网子里面将大的那一条鱼拿了出来，缺了一会水如今已奄奄一息了，处理起来倒也简单了不少。 倘若鱼还没有死就这么刮鱼鳞开膛破肚岂不是太过残忍了，便拿起了一旁的石头敲击了两下，先将鱼送去了天堂。 为什么是天堂？佛说没有做过恶事的生物便会前往西方极乐世界，鱼儿生活在水里与世无争定然是没有做过什么恶事。 做完了这一切准备工作又拿出了竹刀，将鱼儿放在了一块石头上，便开始剐起了鱼鳞。 自己吃自然要处理的很仔细，直到细细的检查了一次，鱼鳞已经一片不剩了，这才停下了手。 到了最关键也是最为残忍的一步了，想着待会就可以吃上香喷喷的烤鱼，心里的那点罪恶感随之也消失不见。 “呲”鱼肚破开了！将手指伸进去几下便掏出了鱼肚子里的内脏，然后又借着火光将鱼肚子上的那一层黑膜用竹刀挂掉了。 为什么要刮这一层黑膜，是因为她隐约记得小时候看她娘杀鱼，自言自语的说倘若不去掉黑膜便会有很重的腥味。 无论有没有用，去掉总不会有错。 做完这一切便将鱼儿放在水里，把血水冲洗干净，然后串上了竹条。 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还有鱼鳝没有去掉，这一步倒是很简单只需要将鳝盖打开便可以将鱼头里的膻味去掉。 毛翠翠并不喜欢吃鱼头，便草草的随意掏了两下意思意思。 有了杀第一条鱼的经验，第二次处理起来快了不少，心里的恐惧和负罪盖差不多已经消失殆尽。 这堰塘是里长出银子找人挖的归里长所有，堰塘里面的鱼虾按照道理也属于里长，倘若私自抓鱼的被人给撞见了，回到家里少不了一阵责骂。 便将扳罾再次藏好，至于虾笼则等它继续留在堰塘里，她也不是经常有机会出来捞鱼，螃蟹虾也不错。 然后便拿着两条鱼儿，又找了一块隐秘的山坳，不仅可以防止被人发现，还能遮挡呼啸而过的阵风。 麻溜的拾取了一点柴火枯枝生起了火，一只手拿着一根竹签将串好的鱼儿放在了火上炭烤。 过了半刻钟便传出阵阵鱼香，闻着不断飘入鼻腔的鱼香，饥饿的肚子也受到了勾引，不断的发出阵阵像雷鸣般的嘶吼声，一阵声响赛一阵。 又过了半刻钟鱼皮已经烤成了焦黑色，估摸着应当差不多了。 大大的吞了两口唾沫，不顾散发着滚烫热气的鱼肉，剥下了一部分已经焦黑的鱼皮，放在嘴边轻轻的咬了一口。 顿时嘴里传来一阵软绵的感觉，其中还夹杂着腥味和焦味。 烤鱼的过程中连最基本的盐也没有，倘若要说味道着实不怎么样。 味道虽是不好但终归是肉，细细的品尝着鱼肉顿时有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 开始饿急了吃的比较快，等着将裸露的鱼肉已经吃完的时候，便放慢了速度，剩下的鱼肉全部夹在在遇刺之上，一个不慎被卡主了可不是小事！ 虽是如此一条鱼依然不到一刻钟便吃完了，感觉自己最多只吃了一个五层饱，然后又看了看一旁还躺在荷叶上小一点的鱼。 最终还是忍了下来，这条鱼要留给毛李氏开开荤。 将地上的灰烬和鱼刺小心的用泥土铺上了，便将剩下的烤鱼仔细的用荷叶包裹放进了怀里，估摸着毛李氏也差不多要下工了，便悄悄咪咪的朝着里长家溜去。 走在小路上，摘了一根小树枝捻在手指中间，像模像样的剔了两下牙齿。 如今肚子里有了食物心情大好，嘴里轻轻的哼着小曲，道路两旁的蛙叫蝉鸣也随之动听了不少。 下了一个山坡，穿过前方的一片树林便到里长家了。 忽然感觉隐隐约约前方像是出现了两个黑影，方才偷烤了里长堰塘家的鱼，她有点做贼心虚。 想着会不会是里长家的人发现池塘里的鱼儿少了两条。 她的怀里还装着赃物啊，倘若是别抓住了岂不是人赃并获。 赶紧串进了一旁的灌木里躲了起来。 过了片刻便传来两人的对话声，方才果真不是眼花，不过也好像不是来抓自己的！ “莫非是要.......？”毛翠翠嘿嘿笑了两声，不介意当一回观众，竖起耳朵细细的听了起来。 男人声的焦急声：“你已经答应了要嫁给我了，咋现在还没从里长家搬出来呢！” 女人的凄凉声：“大林兄弟，你得明白我的苦衷，我也想再嫁给你，但我爹逼我在公爹家守寡，爹说虽然丈夫死了，但只要我还留在里长家，公爹每年给我家分配的活计便会轻松一些，农闲时在公爹家干活，吃的饭和拿的钱也能多一些。” 男人的愤怒声：“那他怎么就不替你想想，你还这样年轻难道就要一辈子守活寡吗？我爹娘最近可在给我相看对象，若是只能这样下去，我俩就只能掰了。” 女人的焦急声：“大林兄弟，你怎么能抛下我娶妻？若不是因为你家拿不出彩礼钱，我爹怎么会将我嫁入公爹家冲喜，让你久等是我的不是，不如我们是私奔吧！” 大林兄弟就是小林哥的亲哥哥，想起小林哥想娶她回家当妻子的原因便觉得好笑。 虽是没有好戏，她倒也不介意听听苦情戏，竖起耳朵继续听了下去。 大林兄弟“唉”了一声，这声‘唉’便很是做作，仿佛戏曲的开场那般。 “不是哥哥不爱你啊！只是哥哥家里穷，在自己家乡都过不上好日子，去到异地出了事情身边没有亲戚在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 “那如何办？”女子哽咽。 男子抱着女子：“不如这样，你帮我在里长家谋求个好位置，譬如说管事什么的，咱们不仅能随时见面，而且还能攒下钱财，有钱财这日子就好过了。最重要的是，只要我当了管事，便可以住在里长家中，我不回家爹娘也办法催我成亲。” “好好，我回去就找公爹说说。” 女子欣喜，她也想日日与眼前的男子想见。 男子将女子抱的更紧了。 天色天黑了毛翠翠也看不见具体的动作，不过倒是听见了不少。 “mua~mua~mua~” “好哥哥啊~” “好妹妹啊~哥哥离不开你呀~” …… 毛翠翠听的面红耳赤，心里想着是广福村的民风开放，还是他们二人格外的豪放？ 两人来到小树林里也能亲热起来，并且还不知道小声一点，难道就不怕别人给撞见？ 不过也从侧面也说明了，堰塘边来的人的确很少，日后来捞鱼吃只需要避开这对野鸳鸯便可以了。 两人的声音逐渐由低到高，由慢到快。 漆黑一片又看不见什么，毛翠翠也没有了继续听下去的兴致，蹑手蹑脚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再次来到里长的府上，觉得整个府都在冒着幽幽绿光。 毛李氏疲惫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余光看见毛翠翠回来了。 “你怎么去这般久？”她还记得毛翠翠说的要来帮她干活。 “多玩了一会”毛翠翠嬉笑的上前帮助毛李氏干活。 今夜开了荤，看了戏，有了八卦，心情是格外的美。 巳时过半，毛李氏的活算是干完了。 老张头拿着个小本本和笔坐在桌案前，记下每人干了多少时辰，毛翠翠以为是每日都会有工钱拿，此刻才知晓是干满四个时辰才能拿到两文钱。 再多两个时辰便是一阵个白日了，如今她不觉着里长是为了照顾村民，这么长的磨面时辰才两文，简直是廉价的不能再廉价的劳动力。 因为晚饭的时候毛翠翠揭露了毛王氏的秘密，因此还晚来了两刻钟落了埋怨。 毛王氏的心里对着毛李氏母女俩颇有怨气，瞪了母女俩一眼也不说话，便与小林哥她娘周林氏结伴同行。 “唉！”毛翠翠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毛李氏一直留意着毛王氏的一举一动，此刻瞧见毛王氏嘴角下扬，还时不时看她们母女一样，就知道毛王氏会和林周氏再说她们母女的坏话了。 林家在广福村这个地方虽说不上富裕，但听闻林家的长辈是和善的人，并且重男轻女的思想不是那么严重。 林家的女儿们在外面的形象，也不会比儿子们寒酸。 倘若毛翠翠未来能嫁入林家那是再好不过了。 “翠翠，日后还是不要跟王氏吵架了，王氏若是说了不中听的话，你就告诉娘，让娘来处理。” “为什么？”毛翠翠茫然。 毛李氏牵着毛翠翠朝着家里走去：“王氏那人的嘴碎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在外面将你说成是好吃懒做的长舌妇，那你就找不到好人家了。在我们广福村，林家是不错的人家，而且林家小儿子与你你青梅竹马，林周氏也常常夸你能干活呢！” 她是很想将毛翠翠嫁入林家。 毛翠翠觉着大林兄弟和里长儿媳妇那般干柴烈火，总有一日会在树林里偷情的时候会引燃熊熊大火，定是藏不了多久。 并且她早就决定了，或是不嫁人若是非要嫁人那便要嫁给有钱有权有势的人。 林家一样也不能搭上边，完全不在她的选择范围之类。 而且有了今晚的这一茬，必须要未雨绸缪了，倘若与林家走的太近，日后大林兄弟那便的奸情败露，岂不是也要被里长给一同恨上。 第十六章 哪个事情 微弯的上弦月在浮云后露出了整个面容，皎白的月光倾泻在大地之上。 毛李氏的大手牵着毛翠翠的小手，借着月光行走在田野之间。 毛翠翠左右瞧了瞧，并没有旁人的身影，胸口还能感觉到烤鱼传来的余温，此刻吃正合适。 将小手从毛李氏的大手中抽了出来，小心的将怀里用荷叶包着的烤鱼拿在了手里。 “这是方才去玩的时候在堰塘中捞到的鱼，已经烤好了，现在还是温的你赶快吃了吧！” “堰塘中捞到的？”毛李氏有点难以置信，小小年纪的毛翠翠能去堰塘里捞鱼吃了。 并且广福村只有一个能够使用的堰塘，总所周知属于里长家，如今里长家在镇上的铺子经营得风生水起，堰塘便逐渐荒废在哪儿了。 但即使荒废了那也属于长家，堰塘中的一切都归里长家所有。 “没错，娘快趁热吃了吧，待会冷了腥味更重”毛翠翠说着话的同时还将荷叶掀开了，顿时一股浓烈的鱼香味飘散开来。 毛李氏亲眼看见了烤鱼，一切的疑虑皆已打消。 像是做贼似的左右瞧了瞧，好在没有人看见他们母子俩，赶紧拉着老翠翠到了一旁的大树后面躲了起来。 里长家的鱼可要快点吃掉，万万不可别被别人发现了。 毛李氏接过了烤鱼，放在鼻子前面仔细的闻了闻，没错！烤鱼就是这个香味。 “我们一人一半，你先吃！”毛李氏虽是也饿，但好东西还是要留给女儿。 毛翠翠将烤鱼推了回去：“我方才已经提前吃过了，这是给你留下来的，你一个人吃。” 毛李氏看着还传来淡淡余温的烤鱼，心里甚是感动，女儿小小年纪便知晓将食物分给她吃了。 不过偷别人家的东西终归是不好，要怪也只能怪家里太穷了，毛翠翠才会打上里长家堰塘的注意。 烤鱼的香气一直诱惑着毛李氏，她也不再推辞将思绪放空，掀开荷叶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慢些吃，小心被被鱼刺给卡主了，还有这鱼皮已经烤焦了，剥掉鱼皮吃里面的鱼肉。” “剥掉鱼皮？”毛李氏楞了楞，纵使烤焦了也是鱼皮吃起来很香，怎么能浪费掉：“嘘！你小声点的，不要被别人听见了。” 毛李氏狼吞虎咽的吃着烤鱼，也顾不上念叨。 她们肉都吃不上的家庭怎会有那么多的讲究，即使放臭了的肉煮一煮依然是照吃不误，别说这还只是有点烤焦的鱼皮了。 不过心里还有点担忧，毕竟是里长家里的鱼，若是别人给发现了，那可就没有机会去里长家里干活了。 “行我小声点”毛翠翠将声音放低了一点：“方才我烤好鱼回里长家的时候，路过一片树林听见了那种声音。” “哪种声音？”毛李氏满脑子都是吃烤鱼，反应了半拍，小树林里偶尔会有这样的事情，她成婚之前还是遇上了几次。 不过那个时候她还不懂，只知晓是两个人亲密的在一起，女子仿佛还有点痛苦，成婚后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毛翠翠既然还知晓用“那种事情”来形容？ 毛翠翠可万万不能学坏了！ 毛李氏停下了吃鱼：“做那种事情的都是坏人，下次看见了记得绕道走，否则会将你抓去卖了给别人当童养媳。” 她想着先吓唬吓唬，小孩胆小日后自然不敢去偷看那些事情。 毛翠翠抱着手抖着脚，还真将她当做七岁小孩了。 “你先听我说完，我听见女的管男的叫做大林兄弟，女子似乎是个寡妇管里长叫做公爹。” “咳”毛李氏重重的咳嗽，听闻这个重磅消息，忘记吐鱼刺被卡住了。 她知晓大林兄弟和里长小儿媳是青梅竹马，里长儿媳成婚之后便没有在于大林兄弟有来往了。 居然是明面上清清白白，暗地里纠缠不清。 女方如今是寡妇了，想要再嫁也是正常，不过在树林里那个，那就有点太过了倘若传出便身败名裂了。 毛翠翠赶紧拍着背，毛李氏猛烈的咳嗽一阵终于将鱼刺给咳了出来，昏暗的月光之下她依然看见了毛李氏憋的通红的脸。 想着下一次毛李氏吃鱼的时候万万不能说大事，这多可怕啊，一口气没有上咋办。 毛李氏‘哎呦’了两声终于缓过气来：“今晚你看见的事情不要说出去了，容易造人记恨。” 对于穷人来说面子和里子不可兼得，里长就不同了他是广福村地头蛇，在广福村这一亩三分地生活的人都要给里长面子。 “行。”毛翠翠答应的很干脆。 “你还听见了什么给娘说说”毛李氏也有一颗八卦的心。 毛翠翠想了想：“那寡妇打算安排大林兄弟到里长家当个小管事，里长家中这般多人，他们之间的关系肯定会被人发现的，以后少和林家来往吧！免得事情败露后里长迁怒你。” “如此说来大林兄弟还没有娶周寡妇的打算”毛李氏若有所思，寡妇再嫁也得回到娘家后再嫁！ “原来里长小儿媳姓周啊！我也这么觉着，周寡妇还说他们家可以从里长家得到好处，话说周寡妇姓周，周林氏也姓周，周寡妇是不是周林氏的亲戚啊？” 毛李氏给了毛翠翠一个暴栗，“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情。” 小孩子嘴漏风，或许明日就给小伙伴说了。 “哦！” 毛李氏仔细的将烤鱼吃了个精光，然后又细细的用荷叶将鱼骨头给包了起来，走到一户人家的粪池之时，便将荷叶包好给扔了进去。 方才听见了大林兄弟周寡妇的私情，毛李氏有些惊讶。 不过最让她惊讶的还是毛翠翠小小年纪便知晓了那个事，也不知道是跟着谁学来的！ 想着这些便将要教训毛翠翠偷鱼一事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推开院子的门，回到了毛家。 院子里已经没有人了，院子的中间残留的星火证明了三代人定然是又在这个地方谈论了学识。 “娘，我想洗个澡”毛翠翠扭了扭浑身是汗的身子。 她昨日和今日出了一身汗，衣服被打湿了一次又一次，并且她有一种预感，前身已经很久没洗过澡和头发了。 毛李氏方才吃了一整条烤鱼，此刻肚中还饱饱的。 吃饱了精神也好了，便不急着倒头就睡。 去到水缸旁看了看剩下的水，还有大半缸节约一点用洗澡洗头够了。 毛家没有专门用来洗澡的屋子，倘若怕羞便只能去到茅房里。 毛翠翠感觉到身上滑溜溜的本想着细细的洗一遍，茅房里却黑漆漆的，她担心一个不留神掉进了茅坑。 便只能快速的用丝瓜瓤全身搓了一遍，然后再用草木灰随意的将头发洗了一遍。 擦干身子，换上了一套虽然干净却依然是布满了补丁的衣服。 回到屋子里便看见毛老师坐在桌子上，撑着脑袋晃着光溜溜的双腿，毛将军盘腿坐在地上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毛翠翠早晨吃了早饭便去到了田地里，直到黄昏时刻回来吃晚饭，然后又去了里长家里，与他们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上。 毛老师他们待在这个院子里也甚是无聊。 毛李氏已经倒在床上呼呼大睡，毛老师嘴唇动了动：“你今日都做了些什么有意思的事情，给我们说说呗！已经发了一整天呆了。” “我很累”毛翠翠也倒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 “聊半个小时又不碍事。” “不聊。” 毛翠翠捂住了耳朵。 “陪我们聊会呗，我们帮你想想法子再这个家里提高地位。”毛老师已经在广福溜达了一圈了，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累了一天了，没有睡好觉明日哪里有精神干活，毛翠翠不为所动。 “你能想出什么好的法子”毛将军挑眉。 “你厉害，你来想呗！” “我只管上阵杀敌，这些费脑袋的事情由我的军师去做。” 毛老师给了一记白眼，“方脑壳” 第十七章 第八套广播体操 毛翠翠和毛李氏二人的肚子里有了食物，这一觉睡的格外的舒坦，躺在床上没过多久便进入了梦乡。 她梦见第二日的晚上再次去到了堰塘边上用扳罾捕鱼，捕上了两条又大又肥的大鲤鱼，欣喜的将鱼开膛破肚，然后便串上了竹签生起了火。 再然后便是...... “翠翠，起床了”毛李氏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轻唤着。 毛翠翠懊恼万分，这个梦怎么就不能再快点，眼看着就要吃上大肥鱼了。 世上悲哀的事情莫过于好梦只做一半吧！ 无奈的单手撑着床坐了起来，梦既然醒了那就只能面对现实。 习惯性的用手擦了擦嘴角。 “怎么是湿的？”低语了一句。 然后抬头望了望房梁也没有漏雨，又低头看了看枕头。 “——嘶。” 毛翠翠倒吸了一口凉气，泛黄的枕头已经湿润了一大片，这得留了多少的口水。 俗话说梦见了找厕所最怕的便是寻见了厕所，，她梦见了美味的烤鱼也还没有吃上啊！ 咋就留了这么多的口水。 吧唧了两下嘴唇，许是口水流的太多了，此刻是口干舌燥！ 然后暗觑了毛李氏一眼，已经穿上了衣物正在拾掇晾在竹竿上的毛巾。 好在昨夜是背对着毛李氏在睡，没有让她瞧见自己如此糗的一幕。 如今正是夏日，水汽蒸发的快倒也不用管，穿好衣物便去洗漱。 吃了早饭，便接到了今日的活计。 较之昨日有了不同，只需要在家捋麦子便可，不用出去被风吹日晒，她的心里也很高兴。 美中不足的便是毛大壮接到的活计同样的是在家里捋麦子，麦子则是放在谷屋里，用来接麦子的盆子也只有一个。 她只能面对面的与毛大壮坐在同一间屋子里。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她对毛大壮大致也有了一个了解，此人虽是很顽皮却有点愣，倘若说的不好听一点便是二愣子那种类型。 做起事情来总是反应要慢半拍，人也不聪明，任何事情都要说的清清楚楚他才能明白，与她娘的性格完全不同，这让毛翠翠有点怀疑毛大壮是不是亲生的！ 毛大壮的身材就像他的名字那般，用一个壮字便可完美的概括。 长相？总之毛翠翠也算是阅人无数了，长的比毛大壮丑的人一根手指头便能数的过来，日后长大了能不能帅气一点便看他的造化了。 干起活来他的嘴就没有听过，一直哔哔哔着村里的一些琐事，谁家有什么新鲜玩意他想要啊，谁家的娶了一个漂亮的姐姐啊，他日后也要娶一个这样漂亮的....... 毛翠翠也就听着不说什么，来到这个村子里没有几日了解不多，倒也可以掌握一点消息。 并且她还眼馋那日在毛大壮房中看见的一些小玩意。 那日晚上在毛大壮的床底下不仅发现了小渔网，还匆匆瞥见了弹弓和用来喝水的竹筒，这些物什放在床底下已经积了老厚一层灰。 偷拿一样物什没什么，毛大壮倘若想起了便会觉着是不是自己忘记放在什么地方了，倘若多几样物什不在，便知晓是遭贼了！ 不过这些物什想来也是毛大壮玩厌了扔在床下，还不如让她拿着，日后虾笼中捕获了螃蟹和虾子她还可以竹筒中熬汤喝，弹弓还可以用来打打鸟。 再不济还可以用来防身，怎么说她也是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为了生计总要去堰塘走夜路。 俗话说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 毛翠翠思索了一会有了一个法子，突然惊呼道：“大壮！外面有只野兔。” “哪里，在哪里？”毛大壮站了起来一溜烟的便跑到了门口。 “我方才看见从门口跑过去，倘若我们捉住了便有肉吃了。”毛翠翠说完还装模作样的吞了吞口水。 小孩子便没有不爱吃肉的，他们家中养的鸡和兔子全是留着去集市换银子不能吃。 毛大壮也有许久没有吃上肉了，扔下手里的麦子便道：“我拿弹弓。” 然后又是一溜烟的朝着屋子跑去。 毛翠翠扔下麦子也赶紧跟在毛大壮身后，到了屋子里看着毛大壮将他床底下塞的“宝贝”给拖了出来。 毛大壮找到了弹弓拿在手里，大喝道：“快，快告诉我跑那边去了。” 毛翠翠随意的指了指。 毛大壮拔腿就跑了出去。 房内留下了一地沾满灰尘的各种小玩意，毛翠翠左右瞧了瞧，院子里此刻是空无一人。 想来就毛大壮那个衰样的人也不记得自己有些什么玩意，便将最大号的竹筒拿在了手里，然后又看了一旁的小竹筒，顺带的放在了大竹筒里一同拿走。 毛翠翠心里想着有了两个小竹筒，日后便可以将寻得的芦荟果肉放在其中保存，便能天天用芦荟护肤护发了。 保养这事松懈不得，需要长年累月的坚持，若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那就什么效果都没了，还不如不保养。 毛翠翠将竹筒藏在怀里，发现有点不雅观，并且太过明显了！便将竹筒背在身后小跑回到了屋子里放在了床下。 做完这一切哼着小调去到院中继续捋麦子，心里想着毛大壮怎么还不回来，两个人做的活计她一个人来做挺亏。 便时不时的朝着屋子外面望一望，没有瞧见毛大壮的人影，倒是看见了毛老师在院子中扭着屁股蹦蹦跳跳，还将腿高高的抬起已经快碰到头了，这引起了毛翠翠的注意。 “院子里有这么多的男人在，还是注意下吧！你屁股上的那点带子被摩断了可有得看了？” “看就看呗，我又不会少块肉，如今我连自己还算不算人都不知晓，还在乎啥。” 毛翠翠瞪了一眼坐在屋檐下目不转睛看着毛老师等人，让她诧异的是毛将军居然也在其中，不过脸红的像个猴屁股。 最后她无奈的摇了摇头，当事人自己都不在乎，她何必去多管闲事呢，便继续坐下捋麦子。不过目光却止不住的朝着毛老师看去，时不时的会出现一些新的动作，并且跳着还有模有样。 莫非是在跳舞？不过这个舞比起她在舞厅里的学的舞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喂”毛翠翠笑了笑：“你这个舞一点都不好看啊，换一个可行？” “你懂什么？”毛老师停了下来：“我做的是健美操，长期这样锻炼是可以让自己形体更优美，你看我今年已经三十岁了是不是依然皮肤细腻零毛孔，身材也依然是前凸后翘，多一分就胖少一分就柴。” 毛翠翠再次细细的观摩了毛老师片刻，还真像毛老师说的那般，皮肤很紧实，四肢上还能看见肌肉线条，并且肌肉线条平滑柔美，与她之前见过的粗壮的姑娘们都不一样，苗条却不失力道，看上去就很飒。 倘若穿上旗袍定然是属于妖孽般的存在。 “我也想学学，能否教教我。”毛翠翠的目光火热，只有自身的条件好了日后才能嫁的好。 毛老师知晓毛翠翠体内的毛嫱是个二十五岁的成年女人，但毛翠翠的身体缺只有七岁，平日捡拾柴火下地已经够辛苦了，没必要学习这个来浪费体力。 “你如今这个年纪学来也没有什么用，并且每天干活又跳健美操得累得趴下，不过我可以教你一个塑形的法子！” “行。” 毛翠翠放下手中的麦子，去到了院子里和毛老师面对面站立。 毛老师：“准备好了没有。” 毛翠翠：“时刻准备着。” 毛老师神色严肃：“第九套广播体操现在开始，预备节原地踏步走” “1234，2234，3234，5234......” 毛翠翠学着毛老师的姿势两脚立正，手臂垂直于体侧，抬头挺胸，半握拳，听着毛老师口令原地踏步时，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你该不会是在耍我吧，这么走走也能塑形？” “这是预备节，好戏在后头呢。”毛老师深呼吸一口气，然后用响亮的嗓音却只有毛翠翠一个活人能听见的声音：“第一节伸展运动……” 1234，2234，3234，5234......” “第二节扩胸运动……” 1234，2234，3234，5234......” “……” 广播体操对于毛翠翠来说就像是在玩一样，这玩意就能塑形？ 毛老师看见了毛翠翠脸上的疑惑，“你可别小看这广播体操了，对于弯腰驼背可是很有帮助的，你看二伯母虽然每日干活但精气神却并不好，就是因为她的脖子前倾驼背，导致背部肌肉增厚，你每日做三遍这个操我保证你到老都不会出现这个情况。” 二伯母的体态问题，广福村很多人都有，弯腰驼背的确很影响一个人的形象。 第十八章 守株待兔 毛翠翠曾经有段时日痴迷国外的芭蕾舞，觉着芭蕾舞演员仪态大方，表演的时候就跟骄傲的白天鹅一模一样，便让老爷给她请了个芭蕾舞的老师。 芭蕾舞比起她平日在台上扭几步，身体后仰被人接住可难得多了。 毛老师方才教给她的那些动作根本没难度，只要是一个人便能学会，这能有用吗？ 她的心里依然是半信半疑。 “我老实说你可别生气啊，方才不就是随意跳跳扭扭，有你说的那般厉害吗？我们舞厅有些舞女也有弯腰驼背的问题，用了吃奶的力气依然没有什么成效，依然得随时注意的体态才行，跳你这个就有用？”毛翠翠有点累坐在屋檐下阴凉的地方歇息。 “你觉着我会框你？框你这个土包子我也没成就感啊！”毛老师摊了摊手甚是无语。 “呵呵”毛翠翠冷笑了两声，居然说她是土包子？心里很不开心，“倘若教你的人骗了你呢。” 毛老师挑眉：“你们那年代舞女是不是拿着毛扇子或是别的物什在舞台是舞动便可以了。” “大致差不多。” “不是拿着什么物什舞一舞，屁股扭一扭就是舞蹈，拉丁、伦巴、街舞这些你知晓吗？” 毛翠翠曾经也是见多识广：“街舞我倒没有听说，但伦巴不就是拉丁吗？洋人的玩意有什么好学的？你这样喜欢洋人的玩意，岂不是崇洋媚外。” 毛老师：“......” “这么给你说吧”毛老师是老师，职业素养便是必须要让学生信服，整理一下思绪：“我方才交给你的叫广播体操，它可是许多专家一块研究出来的一种健身方法，还经过生理和生化的测试，非常科学，你就按照这个练习下去，等你持续练习个几年，气质定然能够称霸广福村。” 专家、科学这四个字在毛翠翠的眼里便是真理，毛老师既然这般说了定然是没有什么问题。 毛翠翠瞥了一眼，“你早这样说不就行了，非得刺我一下来找找优越感才满意吗。” 毛老师诧异毛翠翠心眼还挺小的，她也不是嘴贱，只是这儿的人里就毛翠翠是和她年代最近，她们更有共同话题，一时没忍住便炫耀起来了。 毛老师的脑海里再次回忆了一下，想起了网上流传甚广的《韩国女团美腿炼成记》中的走路方式。 “想不想让你的腿变的向我一样好看？”说完之后还抬腿在毛翠翠的眼前晃了晃。 屋檐下的一种魂魄吞了吞口水。 “想。”毛翠翠毫不犹豫，若是以前她肯定是不想的，毛嫱的腿并不比毛老师差，但这个毛翠翠就不一定了，能够后天改变更好。 “倘若只是做广播体操还不够，走路的方式也很是重要。”毛老师撇了一眼屋檐下的男人，心里一阵满足感。 “走路还有什么讲究？”毛翠翠是十万个为什么。 “你要记住脚后跟先着地，这不仅能让腿型变得好看，还能预防促进血液循环防止萝卜腿。”说完之后还走着示范了一下。 毛翠翠曾经也经常穿高跟鞋，不过就没有这么多的讲究了，怎么舒服怎么走，一般是脚尖先着地。 倘若脚后跟先着地很容易会崴脚，如今细细回想了当初穿着旗袍时露出来的小腿，好像真有一团微微突出还硬邦邦的肉，还好她的个子挺高，发现这个情况后就穿平底或是中跟鞋，倒也看不出来。 不过她也注意了别人的小腿，常常穿十厘米高跟鞋的人，腿上的肉极为明显，但也有硬肉长得很好看的，比大帅的女儿不穿高跟鞋不长硬肉的腿还好看。 韩国女团她虽是不明白什么意思，在能够美啊腿的前提下已经完全忽略了。 相信塑形加上走路方式，她一定可以练出最漂亮的腿，既要有力道看起来也要顺畅，毛翠翠翘着兰花指：“倘若真的可以日后我赚了银子给你买好玩的！” “还是算了吧，你有这个心思还不如帮我想想法子，能不能让我回到原来的世界。”毛老师一直手撑在毛翠翠的肩膀上：“只要按照我给你说的法子坚持下去，定然是不会有问题。” “汪……汪”就在毛翠翠练习走路的时候，外面传来了狗叫的声音。 声音粗狂，并且还很低沉，个头是定然不小。 毛将军坐在屋檐下，若有所思，双眼亮了亮：“毛翠翠外面又狗子送上门来了，抓回来杀了你就有肉吃了。 “哦呵呵”毛翠翠甚是无语：“让我去杀狗？就我这个小身板被狗杀还差不多。” 毛厨师也附和：“饿听着外面捏是一只大狼狗，毛女娃这小身板不够捏。” 毛翠翠感激的看了一眼，对毛将军又道：“我嘴馋也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况且狗狗还那么的可爱。” “姐，救命”。外面传来了毛大壮惊恐的声音。 毛翠翠打开院门朝着外面望去，便看见毛大壮手中提着一只兔子的耳朵不断晃悠，脸上的神色是喜悦中夹扎着恐惧，目光再往后移去，便看见了一只大黑狗，昨日夜晚还在里长家里的大黑狗。 大黑狗气势汹汹舌头伸出老长了，还滴着唾液，不断的发出嘶吼声。 毛大壮此刻如马作的卢飞快，后面的大黑狗便是弓如霹雳弦惊。 毛翠翠匆匆一撇便缩回了院子里，她还是挺仗义的没有关上院门，心里乞求着大黑狗不要看见她。 片刻之后毛大壮也冲了进来，赶紧将门给关上，然后还将门闩放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真打到兔子？”毛翠翠看着奄奄一息的兔子难以置信。 毛大壮得意的将兔子在毛翠翠的眼前晃了晃。 “这可是一只傻兔子，我拿弹弓出去的时候兔子已经跑到没在了，便朝着你指的地方跑去碰碰运气，没走几步就看见兔子躺在一棵树下面闭着眼睛。” “睡着了？”毛翠翠无语。 “你傻啊你”毛大壮鄙夷：“定然是兔子跑的太快了，一不留神撞树上撞晕了。 毛翠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安慰自己傻子才喜欢说别人是傻子，与傻子计较自己便成了傻子。 “那追你的大黑狗又是怎么回事！” “倒霉，我刚捡起了兔子便看见了里长家的大黄狗朝着我扑来，我哪敢停留拔腿就跑，结果在半路上又遇上了里长家的大黑狗了，大黑狗也开始追我。” 屋子外面的狗并没有放弃，将院子门撞的哐哐作响，这可不是两只狗能够发出的动静。 并且她昨夜在里长家里，可是瞧见了好几只狗。 “也不知晓你惹来了几只狗，你听听屋外的动静，门闩顶的住吗？” 毛大壮见状赶紧用屁股抵着门，饶了饶脑袋，“我记着方才是有两只狗追我呀，怎么后来就只有一只了，难道是去叫帮手了！” 毛翠翠望天，毛大壮居然上演了一出真实的守株待兔，并且还是从狗口夺食！ “你能站在院墙上看看有多少只狗吗？”毛翠翠求助的看着毛将军。 “姐，你真傻了？还跟空气说话。”毛大壮揉着屁股。 毛将军空翻就跳到了院墙上，“1，2，3，4，5，6，7，8只矣。” “八条狗。”毛翠翠讷然，然后看了一眼毛大壮这个闯祸精。 虽然有八条狗，但只需要跑过毛大壮便可！ 忽然间院门平静了下来，外面也没有动静了。 过了片刻外面依然没有动静，毛大壮壮着胆子将院门打开了一条缝隙。 “姐，狗走了。” “真走了？”这般没有耐心！ 毛大壮将院门再次打开了一点，将头伸了出去，只是望了一眼便赶紧缩了回来，重重的关上了院门。 “怎么了。”毛翠翠蹲在地上摸了摸兔子。 毛大壮浑身是汗！神色惊恐：“这狗成精了，他们望着院墙许是想跳进来了。” 毛翠翠看了一眼站在院墙上的毛将军嘴里还发出了‘啧啧。’正在逗狗耍。 双眼望天，难道狗子能看见常人无法看见的存在？ 第十九章 狗子大军 毛大壮此刻已经吓傻了，倘若是外面的狗子冲了进来他岂不是要成为盘中餐了。 赶紧提着兔子耳朵跑回了屋子里，关上门躲在了床底下不断的颤抖。 毛翠翠也好不到那儿去，她虽然对如今的日子很不满意，却不想被狗子给活活咬死啊，想想就知道定是会很痛。 同样的跑回了屋子里关上门站在窗子边上看着院子里的情形。 过了片刻，许是毛将军玩累从院墙上下来了，继续坐在屋檐下欣赏毛老师的身姿。 随之院门再次传来了狗子撞击声。 毛翠翠眼尖的发现，毛大壮方才居然没有将门闩放实，有半边还在外面。 狗子的每一次撞击门闩便会往下跌落一点，已经摇摇欲坠了，她此刻是没有胆子出去，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门闩跌落在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然后狗子便欢快的冲进了院子里。 “一只、两只.......八只”毛翠翠数了数，一只不多一只不少。 她看了一眼屋门，屋子里的门闩放的很实，狗子定然是没有机会冲进来。 再次看向院子里，让她诧异的是这些狗子居然对着毛老师等人狂吠？ 难道狗子们还真能感应道什么？ 随之也送了一口气，只要不对着她来便好。 毛将军等人倒不怕，他许是很喜欢狗子，伸出手放在大黑狗的脑袋上摸了摸，虽然没有真实的触感，大黑狗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乖巧的坐在了地上吐了吐舌头！ 这也行？毛翠翠讷然。 而另一间屋子里的毛大壮看着狗子冲了进来，已经陷入了癫狂的状态。 他看不见院子里的毛老师等一众能量体，只能听见狗子们的狂吠，这些狂吠的声音不断的刺激着他幼小而又脆弱的心灵。 让他也嘶吼了起来：“姐姐，快来救我！” 毛翠翠无语，她就没有见过这么胆小的男子，看着狗子们暂时被毛将军等人给吸引住了，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离开！ 于是从后窗户翻了出去，然后踩在院墙旁的木桌爬上了院墙。 “姐姐，快来救我。”毛大壮撕心裂肺的声音再次响起。 毛翠翠的计划是独自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转眼一想倘若毛大壮出了什么意外，就毛老太那个脾气定是饶不了她。 便从院墙上走到了马大壮所在的屋子：“大壮，这里。” 毛大壮听见声音来到了后面的窗子，再次重复道：“姐姐救我。” 毛翠翠看着满脸都是眼泪鼻涕的毛大壮甚是无奈：“从窗子翻出来，然后踩着那边的木桌跳上来。” 毛大壮跑到另一旁的窗子瞧了一眼还在院子里狂吠的傻狗，目测了一下距离，这些狗子应该是追不上他，便赶紧提着兔子耳朵从后窗翻了出去，来到了院墙上。 “姐，怎么办？”毛大壮一阵后怕。 “我能怎么办，当然是去晒谷场找奶奶。”毛翠翠啐了一口。 毛老太正在村子里专门整理出来的一片晒谷场，守着毛家晾晒的谷子，正无聊的四处张望，忽然。 看见毛翠翠和毛大壮上气不接下气的朝着她跑来。 毛老太是个远视眼，将毛大壮手里提着的野兔看得清清楚楚，赶紧上前一步，将毛大壮给拦了下来，这野兔没有多少的肉，倘若被晒谷场的村民看见了，想要见者有份该怎么办？ 她便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还在毛大壮手里晃悠的野兔，然后开始对着毛翠翠怒骂：“你怎么回事啊？弟弟打到一只野兔你不拿去杀了，还带着他拿来晒谷场，是想分别人一杯羹啊！看来你今晚上不用吃肉了。” 毛翠翠面对这样偏心的毛老太心里实在尊重不起来，同样的大声嚷嚷道：“你整日说要将我给卖了，我也没指望这肉有我的份，你就不用刻意说明了。” 晒谷场的老太太们耳朵纷纷竖了起来，毛老太怎么对毛翠翠，他们不关心，不过‘肉’这一个字被她们敏锐的捕捉到了。 心想着毛家日子过得挺好啊！不年不节的还有肉吃。 毛老太看看周围村民望向她的眼神，心里咯噔了一下要糟了，还想要挽回一下：“什么肉不肉的，你是想肉想肉疯了，说起胡话来了。” “这不是肉？”毛翠翠指着被毛老太和毛大壮夹着的野兔。 “你给老娘闭嘴。”毛老太咬了咬牙，她此刻是真想将毛翠翠卖了，低声道：“赶紧回去将兔子杀了，偷偷摸摸的杀，不要被二舅公，六姑婆看见了。” “家里我可不敢回去，全是里长家里的狗，可厉害了。” “对对，姐姐说的对，那些狗子还想要吃了我，吓死我了。”毛大壮委屈的晃了晃兔子。 “狗？里长家的狗怎么跑我们家去了？”毛老太很茫然。 里长家里的狗可是吃大骨头长大的，他们穷的响叮当怎么会将里长家里的狗吸引过去。 “大壮捡的这条野兔，许是被里长家的大黄狗咬死的，如今带着狗队围在了我们的家里。” 毛老太当即给了毛翠翠、毛大壮一人一个暴栗。 毛大壮惊呆了，奶奶竟然打他，这一定不是他的奶奶，当即哇哇大哭起来。 毛老太的心里急了，家里还关着鸡和兔子，倘若被狗给吃了上哪儿说理去。 此刻也顾不上安慰毛大壮，将野兔往怀中一揣，便朝着家里飞奔而去，跑了大概五十米，又紧急停下对着身后的毛翠翠吼道：“将谷子收起来。” …… 毛翠翠走到毛家的谷子旁边蹲在地上摸了摸谷子，一阵温柔的触感传来，便拿过背篓将谷子一捧一捧的装进去。 王老太八卦的走了过来：“翠翠，你方才和奶奶是不是在说吃肉的事情，今年的新谷子还没卖出去，而且马上的税官就开始收税了，你们家还有能有吃肉的银子。” 毛翠翠趁机黑了毛茂德一把，“是我家小叔嘴馋闹得想吃肉，我奶奶正在考虑当中。” “原来是茂德啊！他都到了娶妻的年纪了，得多攒些聘礼才能娶到一个好女娃。” 王老太瘪瘪嘴，若说起长相，毛家的小儿子在整个广福村都是没得挑的，但说起做农活，毛茂德就是跟里长家的少爷一样，干一会就会去树荫下休息，这样的女婿她可不要。 家中本来就这一个成年男丁，毛家老两口也娇惯着他，还说茂德要复习功课，将来要去镇上给人当掌柜。 毛翠翠一本正经：“我奶奶说了，看彩礼嫁人的没几个好姑娘，好姑娘都注重人品。” 王老太揶揄道：“你家茂德的人品还能当饭吃唆！” 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谁会嫁给毛茂德，毛茂德又不是真当上了镇上的管事。 至少她瞅着毛茂德是没有机会！ 第二十章 疯狂的狗子 毛老太在晒谷场晾晒的谷子并不是很多，毛翠翠将其全部捧进了背篓里装了大概有一半。 看着背篓里的谷子心里又开始犯难了，目测至少也有个四五十斤，她如今不过才是个七岁的小女孩，倘若背这么重的物什日后不会被压的长不高！ 她知晓去年的粮食的旧粮就快要吃完了，如今晾晒的这些粮食很是重要，可不能有任何一点闪失。 无奈，只能将背篓先是搬上了一块较高的石头，然后再将背篓背在了背上。 好在前身经常干农活身体不错，勉强可以承受这个重量，手里还拿了一根木棍若是累了可以撑一会，拖着沉重的步伐朝着家里而去。 晒谷场距离毛家并不是很远，一路上依然是停下来休息了几次，缓解一会咚咚跳个不停的心，擦拭着额头上快要滴入眼睛里的汗水。 终归看见了毛家院子，同时还看见院子的外面围了不少的村民，脚步也再一次的停了下来。 毛爷爷、毛王氏、毛李氏也在人群之中，而毛老太则坐在地上扯着嗓子嚎啕大哭，一反往常嘴里的话干净了不少。 “我的鸡啊！我的兔子啊！”不断的重复着这一句话。 毛老太改性了？并不是，因为咬死鸡，吓死兔子的是里长家的狗，倘若破口大骂，骂的便是里长，围观的村民又这般多，定会有人将其传入到里长的耳里。 毛爷爷的脸色铁青，一旁还有这么多的村民看笑话，压低了声音：“你消停会吧。” 毛老太狠狠的瞪了一眼，嚎啕的声音更加大了：“我养了大半年的鸡和兔子，本准备养到冬日就去集市上卖银子，结果就这样没了，我的命好苦啊！” 毛翠翠挤开人群，将背篓取下放在毛老太的面前，便跑回了院子里。 看着院子里的景象让她目瞪口呆，八只狗子一只不少在院子里摇着尾巴四处奔跑，里长家里的下人正在满院子抓狗。 而院子里则是凌乱不堪了，四处还散落着鸡毛和血迹，仿佛是经历了一场大战。 狗子之所以会四处溜达，则是因为毛将军等人在逗弄狗子，许是毛将军身前训练过狗子，此刻已经教会了大黑狗，握手、坐下、打滚这些简单的指令....... 这一幕落在村民的眼里则不同了，一向在村子里称霸的狗群！居然对着空气做着各种各样的动作。 而大黄狗则最为诡异，独自围在院子里快速的跑着圈！ 村民们不知晓缘由毛翠翠却知晓，大黄狗此刻正欢快的摇着尾巴留着口水，追着毛老师！ 毛老师许是怕狗只能不断的逃跑，毛厨师则抱着手站在院子里笑呵呵道：“妹子跑啥捏，狗子乖的很，你和它玩玩就知道！” 毛老师侧抽空啐了一口：“老娘可不想晚节不保。” 村民们面面相觑了片刻，有的人则开始发声了。 “毛家该不会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吧！” “这可说不定！” 毛翠翠听闻此话火气便上来了，若说毛家有了邪祟作怪，定会怀疑刚被招魂回来的她了。 听着村民们不断煞有其事的议论，她动了动嘴最终还是闭上了。 单嘴难敌群嘴，解释便是掩饰。 忽然回头看向院子里，发现毛老师居然准备爬到她居住的屋子上了。 暗叫一声“不好”倘若狗子围上他的屋子，岂不是将这些谣言给坐实了。 此刻也顾不上四周还有不少的村民，大吼一声：“别上去。” 毛老师闻声回过头，正对上了毛翠翠赤红的双眼，心里了然，不能让村民误会了毛翠翠，又看了一眼后面依然穷追不舍的大黄狗，便转变方向朝着毛茂德的屋子上爬去。 大黄狗停下了脚步。 “你看这只傻狗终于跑累了。”抓狗的下人喘着粗气，除了一直急速奔跑的大黄狗，余下的狗子已经被套上了狗绳老实的坐在了地上。 毛老师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站在屋檐边上朝下望了望，这个高度大黄狗应当跳不上来了。 毛将军等人好不容易有点乐子，如今狗子被套住了也失去了乐趣，兴致缺缺的也来到了屋顶上。 大黄狗消停了片刻，然后便退回了院子中间，四只脚再地上抛了抛，顿时尘埃四起，准备用绳子套大黄狗的下人被掀了一身的灰尘，灰头土脸的去到一旁咳嗽。 大黄狗又仰头狼嚎了两声，便一溜烟的冲向了毛茂德的屋子，然后便借着冲力攀上墙面，四只脚快速的在墙体上爬动，无奈墙体着实太高了，攀到一半的位置便低落在了地面上。 被而套住的狗子在这一刻也开始狂吠了起来，仿佛是在给大黄狗加油打气！ 而大黄狗则再次回到了院子的中间，一个俯冲继续朝着毛茂德的屋顶冲去，许是得到了同伴的鼓励，这一次的距离又高了一点。 “毛老师，这大黄狗很喜欢你呀！”毛大娘笑了笑：“我真羡慕你！” 毛老师：“.......” 里长家里负责抓大黄狗的下人，方才被灰尘迷了眼睛，此刻好不容易借毛家的水冲洗了干净，勉强的能睁开了双眼！ 而牵着狗子的下人，注意力也被大黄狗给吸引了过去，不知不觉的牵绳子的力气便小了许多。 然后毛将军在屋顶吹了一声口哨，这些狗子忽然又躁动了起来，一窝蜂的也朝着毛茂德的屋子冲去。 旋转、跳跃、它不停歇。 牵狗的下人面面相觑！ “你怎么牵狗的！” “你又怎么牵狗的！” “妈的，今天真是遇见鬼了。” 下人们甚是无语，往日这些狗子老听他们话了，今日却拉都拉不住。 狗能看见脏东西，黑狗血能辟邪，这两句话不仅在毛嫱所在的民国坊间有流传，在巴国也同样的有这样的说法。 村民们看着不断乐此不疲在毛茂德的屋子上，练习攀岩的狗子议论开了。 “别说见过了，老夫今年已经够了六十了，这样的场景连听都没听说过，说不定真的...唉！” “啧啧！许是毛家做了什么亏心事。” “我看是，方才我还听说他们家里今日还要吃肉呢！” “不年不节的还有肉吃，毛家定是干了什么坏事。” 众人这是越传越离谱了。 在晒谷场和毛翠翠闲聊过几句王老太，激动的大喝道：“不是我马后炮，我以前就觉得毛家小儿子和我们村中其他男娃子不一样，别的男娃子想的是怎么能让麦秆上多结点麦穗，就毛家小儿子想的是去镇上当掌柜。” “就是，我家儿子下地的时候已经能将裤脚挽得老高了，就毛家小儿子还要将裤子塞进裤子里，上次我还看他在地里摔倒了，这哪是个农村娃儿哦！这就是镇上的少爷。” “……” 毛茂德站在毛老太的身旁，听见别人说的话脸都绿了。 他怎么就当不得掌柜了，听毛老太说以前他大哥就是镇上韵绣坊的小管事，在两个姐姐出嫁的时候还给每人置办了丰厚的嫁妆，明面上的就有一两银子，他是爹娘用尽心思抚养的孩子，理所当然比大哥更有出息。 毛老太对于村民的议论依然是不闻不问，自顾自的蹲在地上大嚎。 而村民们的议论声可是一字不落的传进了毛爷爷耳里，如今村民们越说越离谱了，还拿他的小儿子说事，倘若这些话传出去了毛茂德还怎么娶妻。 “你们都给我闭嘴”毛爷爷怒喝道：“我家茂竹曾经可是镇上绣坊的管事，他以前也是从不下地的人，茂德是茂竹的弟弟，有茂竹的影子很正常不过。” 毛翠翠带着疑问来到毛李氏身边：“茂竹是谁？” 毛李氏怜爱的摸着毛翠翠枯黄的头发，“你爹。” “我爹竟然是镇上的管事？”毛翠翠有些讶异，倘若还在家里他们的生活也不至于这般清苦了。 心里倒是有点期望毛茂竹活着回来了，但转念一想，已经七年多时间了，即使回来了广福村管事的位置定是也被人抵了，或许还要再和毛李氏生一些弟弟妹妹，那她连独生子女这唯一的一点好处也没有了。 她在毛家的地位已经是最底层，再有弟弟妹妹对于她来说就是吸血鬼，连唯一关心她的毛李氏也会被人分走。 倘若弟弟长大了能够有出息，那也是举全家之力付出的结果，并且与她还至少相差八九岁，在有出息之前她就已经嫁人了，享不了弟弟的福。 第二十一章 狗犊子 毛李氏在毛家任劳任怨，早就成了黄脸婆了。 倘若她的心底还藏有一抹希望，那便是杳无音信的丈夫能够归来。 说起丈夫此刻终于有了一些神采，“你爹可厉害了，年纪轻轻便当上了管事！” 毛翠翠没出声，倘若按照毛嫱的身份，小小管事不成敬意！ 毛李氏则自顾自的继续说着：“倘若你爹还留在这个家里，我们母女俩也不必受欺负，日子也不会过的这般苦了。他对你的三姑和四姑的也是关爱有加，定然不会嫌弃你是个女儿。” “哦！毕竟是父亲嘛！”毛翠翠漫不经心的回应了一句，她对毛茂竹可是一点感情也没有。 继续挤开人群站在院子里，看着院内的人狗追逐。 村民们每日便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是乏味的很，毛家这儿有热闹可看，不少的村民闻讯还在陆陆续续的赶来之中。 来的晚的村民继续加入了讨论之中，而毛翠翠的耳边再次传来村民喋喋不休的声音。 “里长家的狗平日里虽是活泼一点却还是温顺，今日居然疯了一样对着毛家院子里的屋子嚎叫，多半是有问题。” “镇上的夫子曾说事物反常必有妖啊！” “读书人说的话，那就肯定是对的。” 毛翠翠笑着和旁边的人搭话，“你们还挺敬佩文化人，知晓这么多事情。” “你爹当年在我们村子也算是文化人，认识几个字，也能用自己的方式随意在纸上记记画画，便可以将账目记清楚，可惜你爹没留下个儿子啊！” 说完话之后此人还摇摇头，用遗憾的眼光看了一眼毛翠翠充满了惋惜。 毛李氏顿时有点不高兴了，她的女儿自己没有嫌弃，旁人有什么资格评价！ “女儿也挺好的，茂竹在的时候便喜欢女儿。” “那倒是”路人点了点头：“我记得茂竹还给你那两个的小姑子，准备了一两银子的嫁妆呢！除了里长家的姑娘那可是头一份，若不是你男人那两个小姑子可嫁不了那般好的人家。” 毛翠翠心里有些疑惑：“爹不是被征兵了吗？他有银子给妹妹置办嫁妆，没银子抵了这征兵的名额？” 她知晓世上就没有花银子还解决不了的事情， 毛李氏也很无奈：“这也是正巧赶上了你三姑和四姑刚成了婚，便开始征兵了。你爹这人好面子，将三年的积蓄十两银子全都用在了你三姑和四姑的嫁妆上，征兵的时候你爹已经是两手空空了。” 毛翠翠在心里冷笑了两声了，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死要面子活受罪啊。 “唉”毛李氏重重的叹了口气，又继续道：“而且那时候你爹在绣坊的活计，也因为韵绣坊当时得罪了人暂时关闭了，你爹也只能闲暇在家里，失去了活计别人也不愿意借钱了，担心日后会还不上打了水漂。” 毛翠翠心里是五味陈杂，原身的爹与毛翠翠的爹都是好面子的人，因此给家里带来了不少的苦难。 不过她的爹命要好一些，只将她这个女儿给搭了进去还有翻身的机会，而原身的爹却是将自己给搭了进去。 “三姑和四姑就这么瞧着，不帮帮爹？” 毛李氏看了四周围观的村民一眼，注意力没有在她的身上，便压低了声音：“当时你爹给她们准备的嫁妆其实是一人四两现银，和一两银子的箱子瓢盆等物。都怪我当时我钱迷心窍，偷偷的将八两现银拿走了。” 毛翠翠的眼睛亮了亮，如此一来毛李氏的手里应当还有些银子才对，过了片刻又暗淡了下来，毛老师已经将这个家给翻遍了，没有！ 如今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毛李氏又说：“你爹一直等着你两位姑姑三日回门的时候，感谢他这个做大哥慷慨，为此你爹还请了村中的朋友来吃回门酒，但因为你爹私下承诺会给她们一人四两银子的私房，就是被我拿走的那四两。 你两位姑姑最后没有收到四两银子的私房，便觉着你爹纯粹是在逗她们开心，也许是心头别扭吧！当时就对你爹就没了往日的亲热劲儿，你爹觉着没面子也不和她们来往，接着五日后就征兵了。 最重要的是那八两银子在我这儿，我怕你爹知晓了此事会休了我，所以我不敢说出来。” 毛翠翠已经非常的无语了，却也只能安慰：“娘做的对，若是没有这八两银子，我可能就回不来了。” 毛李氏欣慰的搂着女儿，她会拿银子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怀上了毛翠翠。当时她听里长大儿媳说，镇上的养生堂有给孕妇吃的补品，吃了之后孩子生出来便能白白嫩嫩，不过一瓶药需要二两银子，对于她来说太高了，只能寻求毛茂竹。 毛茂竹却因为要给妹妹置办嫁妆，便不肯出这二两银子，她当时也是脑子一热就将银子给拿了。 但从如今的情况来看，当初做的这个决定其实并没有错。若是没有拿着八两银子，她们娘俩早就不过下去了。 村民们瞧着因为回忆往事红了眼眶的毛李氏，安慰：“毛家大媳妇，你也别为院中死了的鸡和兔子伤心了，倘若里长家的狗能将你们家的邪祟除了比什么都强。” 毛李氏揉揉眼睛将思绪从往事中拉了回来，又变成了那个任劳任怨将自己活得像男人一样的毛李氏，“老太说的对，最重要的便是平安。” 就在方才说话的那会功夫，里长家的下人终于再次将狗绳攥在了手里，余下的狗也玩累了安分了下来。 只有大黄狗想要与毛老师互动的愿望没有达成，恋恋不舍的看着坐在屋檐上抱着腿的毛老师。 里长家里的下人们，为了套住这些狗子可是费了不少的功夫，方才被灰尘迷了眼睛的下人，此刻看四周的景象还有一种雾蒙蒙的感觉。 下人们牵着狗子离开了院子，村民们瞧着没有热闹可看也纷纷的散去。 闻讯而来的管事则留了下来，走到了毛茂德的身旁，指着院子里：“那是你住的屋子吧？平日这些狗子很听话，你那屋子里可是有什么特别的物什？” 毛茂德感觉到了管事其实是话里有话，脸上浮现出了恼色：“谢管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的屋子里不过就是一些衣物和一本书罢了。” “那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管事不依不饶，里长饲养的这些狗子金贵的很，倘若被邪祟给害了他也要跟着倒霉。 “我怎么会知道？” 王老太心里恨透了里长家，自己不将狗子关押好，糟蹋了他的鸡和兔子，如今还话里有话的对着她小儿子咄咄逼人。 却也不敢得罪了管事，只能扯着嘴角强行笑了笑。 “许是咬死了我家的鸡仔，狗子们的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所以留下来玩了一会，管事你看这银子.......” 管事望天。 “不好意思，我想起了那有一笔账要去收。” 脚底抹油的离开的毛家。 “狗犊子。” 毛老太与毛爷爷异口同声。 第二十二章 请巫女 村民看热闹不嫌事大，倘若毛家能够再有点什么事情，明日能够接着继续来看热闹可好？ 方才离开的时候不少人还对毛家的人嘀咕：“去找个和尚或是巫女来做做法！别是有脏东西祸害了你们家里。” 毛家的人却无从反驳。 村民们的话糙理不糙，这些狗子平日里最多也是偷吃一点村民家里的食物，倒也很温顺，还没有听闻有谁被狗子给咬的先例。 今日这般反常，定是有些什么缘由在其中。 无风不起浪！ “……” 村民们散去，狗子离开。 毛爷爷搀扶着毛老太回到了院子里，看着满地的狼藉无心打理，满腔怒气的回到了堂屋。 坐在椅子上的毛老太此刻也冷静了不少，忽然想起她的怀中还有只野兔。 几刻钟之前的时候，这只野兔在毛老太的眼里是上天恩赐的食物。 如今却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愤怒提着野兔的耳朵，扔在了桌案上！ “这怎么还有只野兔。” 除了少数几人知晓兔子的来历，余下的人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想着毛老太返老返童上山去打了一会猎？ 毛翠翠撇了一眼正在抠手指的毛大壮，然后便再次将野兔和为何会引上狗子一事说了一遍。 毛茂德大发雷霆，原来背后果真是有缘由。 几步便到了毛大壮的身旁，抓住其衣领扬起手作势便要打下去了。 “你这个小兔崽子，你嘴馋你的陷害我干嘛！” 毛王氏哪里舍得毛大壮受委屈，赶紧拦住，“他小叔，我家大壮只不是去捡了一条兔子，为的也是能够给家里改善一下伙食，他可没法子控制狗子围着你的屋子啊。” 毛茂德愤怒的原因便是狗子在他的屋子周围撒欢、狂吠、跳跃、旋转，村民因此传他是个不祥的人。 毛王氏知晓要对症下药！才能缓解毛茂德的怒气。 毛翠翠乐意瞧着毛茂德吃瘪，不嫌事大的插嘴道：“那是里长家的狗，听里长的话，旁人又有谁能控制得了。” 毛茂德愣了愣，好像也有些道理！ 不过里长那边他可是没有胆子去找麻烦，此刻只能揪着毛大壮不放。 “不管怎么样，都是这小兔崽子的错，现在村民都觉得我有问题，日后还不避我三尺远？”毛茂德的心里是越想越生气，大力推开拦在他面前的毛王氏，扬起的手掌随之也落了下去， 重重的给了大壮一巴掌。 “我的婚事，我的前途全让你给毁了。” 毛大壮捂着通红的脸颊，心里是委屈极了，他不过就是吃吃兔子，惹谁了？ 毛王氏虽是毛茂德的长辈，当着毛老太的面依然不敢苛责，只能委屈的抱着毛大壮红着眼眶，指桑骂槐： “你那死鬼老爹也不知道死哪儿去了，别人欺负到我们母子俩的头上有什么法子啊，只能让别人欺负呗。” “都够了，还嫌今日闹腾的不够吗？”毛老太拍了拍桌子怒道，“你们委屈什么，知道今日家里损失了多少，那些兔子可是要送去岑夫子哪儿，茂德才能学学问出人头地，改变家里的处境。” 毛茂德听见此话气势一下子就焉了，“娘，我还能去岑夫子的学堂学学问吗？” “你觉得岑夫子还能收你？”毛爷爷没好气，心里想着妇人果然是头发长见识短，如今还在为了这些鸡毛蒜皮，吵吵吵！ 倘若家里真是有了邪祟，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毛李氏看着屋子里硝烟弥漫，她可不想卷入了是非之争，拉着毛翠翠：“爹娘，我带翠翠去将院子收拾了。” 毛王氏也冷静了下来，在毛老太的心里毛茂德自然是比毛大壮重要，再这儿讨不到好果子。 “那我和大壮也去收拾院子。”说完便离开了。 毛翠翠来到了鸡圈前面，仔细的查看毛家的损失，五只鸡都已经长大了，虽然是被狗子给咬了依然可以卖出去，倒也亏不少多少，可惜的是不能卖蛋了。 十只兔子，还有六只没有长大，不过也无事，即使长大了日后也要拿去给岑夫子，她是得不了一点好处。 便也不去算兔子死了会亏损多少，日后换了银子没有用在她的身上，对她来说依然是血亏。 毛老师再次恢复了优雅的样子，来到了毛翠翠的身旁。 “怎么样，心里出了一口恶气吧！” “此话怎讲。”毛翠翠疑惑。 毛老师得意的笑了笑：“你以为这些狗子会主动的去祸害鸡和兔子，全是那个毛小哥的功劳。” “啊？”毛翠翠大惊：“此事是你们指示的！” “当然。”毛老师早就看霸道、嚣张、势利眼的毛老太不顺眼，正愁找不到机会出这口恶气。 毛小哥也走了过来，许是毛老师指导了一下他的语言能力，毛翠翠倒也依稀的听懂了一点点，像是在邀功。 “傻啊你？”毛翠翠很无语：“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恐怕日后的稀饭里米粒少的能数清了。” 毛翠翠仰天长叹。 毛老师尴尬的笑了笑，着实只想着出气，没有考虑到毛翠翠的处境。 “我帮你算过了，其实这一点损失你们家还能承受得起，你奶奶箱子中还有十两银子呢！” 毛翠翠便也不计较，反正她也没有指望靠着毛家能够吃饱肚子。 忽然她想到一个问题：“我感觉不到你触碰我，或是换一种说法，你的身体是虚幻的，又是怎么知晓毛老太箱子中有银子的。” “老娘连墙都能穿，穿不了一个箱子？”毛老师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说的也是”毛翠翠此刻还心有余悸：“还好你方才没有躲在我的屋子上，否则我的下场可没有毛茂德这样轻松。” “毕竟咱们有相同的经历，我还等着你帮我们将符给取下来呢。怎么会害你！” “大恩不言谢，这次我一定想办法帮你。” 毛李氏拍了一下毛翠翠的背：“你在一个人嘀咕什么呢？还不快来将地上的鸡毛给收拾干净。” “哦”今日连午饭还没有吃上，此刻还要干活 毛老太来到院中喊道：“李氏，你进来，我有话给你说。” 毛李氏将扫帚放在墙角边，去到堂屋。 “听说你知晓哪里可以请巫女做法”毛老太疑惑的询问，上一次毛翠翠昏迷的时候毛王氏便有这个打算，不过最后被她制止了。 “是以前和茂竹一起当过管事的王哥妹子介绍给我的。”她可不敢直接说是王哥介绍的巫女，否则毛老太下次骂她的时候，定然会说她和老王有一腿。 “那再去问问还能不能请，我打算将她请来给茂德做做法。” “这......”毛李氏犹豫犹豫了起来。 她知晓毛老太抠搜搜的性格，她请来的巫女最后会不会让她掏银子？。 “你结巴什么？人都说长嫂如母，人家做嫂子的为了小叔子取个好媳妇，天天绣花瞎了眼睛。我就让你请个巫女，你都不肯去了，你是想看着茂德遭殃吗？” 毛李氏讷然：“你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明日就去。” 她的心里也想通了，并不是去了便能请到巫女，那还有什么可以犹豫！ 第二十三章 行走的打雷器 因为狗子的原因毛家此次损失惨重，毛老太和毛爷爷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气都气饱了，那有心思吃晌饭。 毛翠翠中午虽是干了活计，依然没有吃上晌饭！肚子饿的不停的咕噜噜叫唤，最后实在是饿的受不了，只能不断的喝水！ 这水喝的越多肚子叫唤的越厉害，时而低鸣、时而阵响、时而婉转悠扬，她感觉自己已经成了一个行走的打雷器。 下响她的活计依然是在谷仓里撸麦子，毛大壮许是上响挨打一巴掌的原因，嘴上老实了不少，安静的干起了活计。 两人的肚子轮流着响动，给乏味的活计增添了一丝‘欢乐’。 终于熬到了晚膳时刻，不知是做饭的人也饿急了，还是手抖了一下，饭里的米粒较之往日多了一些。 往日不屑一顾的糙米，如今在毛翠翠的嘴里依然美味佳肴。 如今她是明白了为何几口便能喝下去的稀饭，毛家人却会吃一刻钟之久！因为美味的食物便要慢慢的享受，才能体会到其中的美妙。 她如今也细细的品尝着香甜的糙米，越发的觉着糙米便是上天带来的最佳美食。 倘若每日只有糙米吃她也愿意！ 不过前提是能够将肚子吃饱....... 就在她充实着肚子的时刻，耳朵里听见了一个令她咬牙切齿的消息。 毛老太居然为了毛茂德名声着想，要让王李氏去请巫女，美味的糙米瞬间一阵索然无味，几口便全部喝完放下碗筷回到了屋子里。 看着屋子里的一众能量，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的年纪也不小了，真是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做事情也不用脑子想想。你们知不知道请巫女要用多少的银子，倘若家里的银子都花光了，他们就该打我的注意了。” 她很是无奈，她是家里的最底层倒也无妨，可悲的是还能换银子！这便是罪过。 毛老师尴尬的笑了笑：“我的本意也只是想出口恶气，不过我倒觉着不用那么悲观，你往好的地方想，如今毛茂德走在村子里，众人定然会将他当做瘟神一样避开他。” 一群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毛翠翠红着眼眶，声音也悲切了不少：“你们不懂，你们真的不懂，毛老太为了她的儿子什么都肯做。” 她心里已经开始泛起了嘀咕，日后要不要听从这些人的意见了，若是在做一些什么好心办好事的事情咋办。 “砰砰砰！”毛老太手中的菜刀在案板上发出了一阵沉闷的声响，气势汹汹吼道：“毛翠翠你个天杀的惫懒东西，老娘供你吃供你穿，成天到晚就想着偷懒耍滑。这么多鸡和兔子今晚上不熏起，明日就臭了，把你卖了都换不了这么多的肉.......” “啊！”毛翠翠捂着耳朵尖叫一声，这个‘卖’字狠狠的扎在了她的心头。 然后便打开门，狠狠的瞪了正在砍鸡的毛老太一眼，又将门重重关上，去到毛李氏身旁给鸡拔毛。 屋内的能量面面相觑，这一次他们只顾着自己玩着开心，好像闹的有点过头了。 毛厨师整理了一下头顶的帽子，讷然道：“小翠这女娃子，是不是气着咧？” “这不是很明显吗？”毛老师撇了说话的人一眼，然后揪着毛将军，“怪你没事要去逗狗玩，将这群狗子引进了院子里，否则毛老太便不需要破财给去请巫女。” 毛将军感受到了胸前一阵软绵绵！红着脸尴尬的后退了一步，想着好男不跟女斗！ 众能量听闻巫女要来，心里也泛起了嘀咕！ 毛老太虽然有十两银子，但是请巫女可要花费不少，十两银子恐怕得用去一大半，等毛茂德需要用银子的时候，还真有可能打上毛翠翠的注意。 更重要的是，此事是因为他们而起，既然狗子能够感受到他们的存在，会不会巫女有什么真才实学，或是厉害的法物将他们给收了。 想到这里不约而同的打了一个寒颤。 屋外。 “你这小兔崽子反了天了，还敢瞪我？”毛老太一整日的怒气全都爆发出来。 此事虽是毛大壮而起，她却还是舍不得责罚！ 如今毛翠翠还敢来触霉头，那就不能怪她不客气了。 “啪”的一声脆响传的格外远，一根细细的藤条抽在毛翠翠身上。 “老娘每天累死累活伺候你们这群大爷，你竟然还敢瞪老子！” 毛翠翠捂着手臂疼的跳起来，‘伺候’这二字毛老太居然也出的出口！ “我也就是瞪你一眼，你儿子可是要榨干你的血，真是老糊涂了。” “你...你”毛老太气的指着毛翠翠半天说出话来：“苍天嘞，老娘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才有你这么个讨债孙女，看老娘不打死你。” 毛李氏在一旁急的也是直跺脚，她不敢去拦毛老太，同时也讶异着毛翠翠敢说出这些在理的话语。 “你想打死我？”毛翠翠也是气急了，毫不留情的继续挑衅，“你今天打死我，明日那些村民就会说你被脏东西附身打死孙女，连孙女都能不放过打死，以后还有谁觉着自己的命硬敢嫁到毛家给你当儿媳妇。” “你，你……”毛老太气急了，放下举着鞭子的手，捂着胸口大口的喘气。 毛李氏这时候赶紧上前捂着了毛翠翠的嘴，“别说了，你今日将她气晕，明日村民就说你不孝，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因为上响的时候毛家发生了闹剧，许是有邪祟作怪，路过的村民便格外的留意，此刻又听见院子里传来了吵闹着，纷纷贴着墙角竖起了耳朵，同时还小声的议论。 “果然是有脏东西，弄得家宅不宁了。” “我看也是，还是过走吧，别被脏东西给盯上了。” “对对，不听热闹了快走。” 毛家的妯娌二舅公大牛媳妇正巧路过，无奈的叹了口气，推开院子门走了进去。 “都是一家人不要伤了和气，我觉着还是早日将脏东西赶出去为妙。” 毛李氏将毛翠翠拉在身后搭话：“弟妹说的对。” 大牛媳妇又轻轻的拍了拍毛老太的背：“我觉着茂德之所以会惹上脏东西，以我看就是平日太阳晒得太少了阳气不足，日后多让他下地锻炼一下便可以了。” 毛爷爷听见有人说他的小儿子，便叼着烟杆走了出来：“大牛媳妇，我家茂德好得很，咱们都是一家人，那些不中听的话不要乱传。” “哎呀！大姨夫说的是，侄媳妇干活去了。”也就是她这样好心才来提醒几句，毛家不领情就算了，没必要继续自讨没趣。 那些胆子大的还继续在院子外面听热闹的人，瞧着安静了下来，也陆陆续续的去里长家里做工。 毛爷爷将院子门锁好，又将毛老太叫到房中，“翠翠现在也长大了，你就要在再说那些将她卖了的蠢话，小心她记恨上你。” “她敢？”毛老太嘴硬，心里却有点发虚。 “翠翠敢不敢另说，现在人人都说咱家有脏东西，不能再让村人看笑话了，你平日多找些活计给毛翠翠做，整日留在家中看着就心烦。”毛爷爷在桌上磕了磕烟灰。 毛李氏将毛翠翠拉到身边的小竹椅上坐下，放低了声音：“你若再跟奶奶吵架，娘就要生气了。” “可她总是欺负我们俩，让你去请巫女定是想让你给银子。” 毛李氏沉默了一会，往日里毛茂德想吃肉的时候，毛老太不愿意花自己的钱财，便让她这个做大嫂的给小叔子表示表示，不过现在倒也不用怕了。 “娘如今是彻底没有银子了，倘或让我们掏银子那也是毛王氏掏得多。” “那你为什么还不高兴？”毛翠翠疑惑，从毛老太让请巫女的时候，毛李氏的脸色就没有好过。 在这个家里毛李氏便是毛翠翠的主心骨，毛李氏心情不好，毛翠翠便会担心会不会有什么不妙的事情要发生。 “有什么话不能对我说吗？” 家中唯一的一面小铜镜便毛老太房里，毛李氏只能对着水缸的倒影看自己的模糊容颜，的确愁苦之色都已经攀到脸上了，好在毛老太今日想的全是毛茂德工夫没有注意她。 第二十四章 大壮要吃肉 毛李氏叹了口气，不再理会毛翠翠坐到盆边继续给鸡拔毛。 毛翠翠也有模有样的坐在一张小凳子上，用一个石竹做成的镊子捻着留在鸡身上的小毛茬。 同时还不断的用余光撇着坐在一旁的毛李氏，看着毛李氏不断唉声叹气的样子，仿佛是受了天大般的委屈。 她的心里再也不能平静了，莫不是毛老太商量着要将她给卖了，去给那些满身皱纹、白着胡子、嘴里一颗牙都没有的大爷暖床，这还得了！ “娘，是不是你担心的事情与我有关！”毛翠翠声音冰冷。 毛李氏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 “好哇”毛翠翠跳了起来：“我就知道那个死老婆子没有安好心，想要将我卖了。” 毛李氏一头雾水，迷茫的看着毛翠翠。 “娘，跟我走”毛翠翠拉着毛李氏的手臂：“我们收拾细软离开这个家里，再也不回来了！” 毛李氏甩开了手臂，捂着毛翠翠的嘴：“你胡言乱语什么啊，谁要将你卖了，你又想去哪里，小心被你奶奶听见责罚你。” 说完便无奈的摇了摇头，毛翠翠近日是越来越让她琢磨不透了，忽然又发起了哪门子的疯。 毛翠翠仔细的盯着毛李是眼睛片刻，感觉不像是在用谎话安慰她！好像是自己想多了。 双手尴尬握在一起又腼腆的笑了笑：“那方才你说什么事情与我有关。” 毛李氏此刻也不敢隐瞒了，倘若任由毛翠翠猜测下去，鬼知道她又会扯到什么地方去。 “行吧！我告诉你”然后又将声音放低：“当初你昏迷的时候我偷偷的去镇上找了巫女求药，虽然最后没有用，却花了不少的银子，咱们庄稼人对于银子可是看得格外紧。” 毛翠翠懊恼的低下了头，他们原来应该是应有有存款的，可惜在她昏迷的时候已经用完了，否则也不至于这么窘迫。 这也难怪当初偷拿了八两银子，毛李氏如今会一点也不剩了！ 不过早知如此，她定然会劝毛李氏别去请巫女浪费银子。 …… “这又何妨，此事已经过去好些日子了，有什么好担忧的！”既然不是要将她卖了，对于别的事情倒是少了很多的兴致。 毛李氏继续说：“倘若这次请来了巫女，等着到了最后付银子的时候，就你奶奶那个秉性，定然会女巫女讨价还价，或许巫女一个嘴漏便将我在她哪里花了六两银子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也能讨价还价？”毛翠翠无语，不过此事毛老太许是能够做出来。 毛李氏拔着鸡毛：“反正娘是不会这么做，只要你健康花再多的银子我也愿意！” 毛翠翠听闻此话心里挺感动的，可惜的是花了六两银子招回来的却不是原身的魂魄。 毛李氏叹了口气：“我担心巫女会将我给了她六两银子的事情说出来，我一个妇人这么会有这么多的积蓄。” “这又何妨，就说是在外面偷偷存的呗，毛王氏不也私自存了二两银子了。”毛翠翠继续夹着鸡毛。 她发现夹鸡毛其实还挺有乐趣的，特别是将鸡毛从鸡的肌肤里夹出来的那一瞬间，快感十足。 毛李氏没有这么乐观，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做了多少活计家里人大概有个数，倘若我不吃不喝也没有法子存这么多的银子，除非我去偷！倘若偷了六两银子可是要进大牢！” “那你就实话实说呗”在毛翠翠的眼里那些银子是毛茂竹与毛李氏的共同财物，毛李氏拿了也无伤大雅！ “事情倘若真有这般简单便好了”毛李氏自嘲的笑了笑：“此事一旦抖露了出来，定会说我是个吃里扒外的败家娘们，俗话说懒媳妇祸三代，到时候不仅我得承受别人的唾沫星子，我还担心会连累了你日后的婚事。 在我娘家的村子，有一户人家备受宠爱的姑娘，和货郎私奔后又回到家中议嫁，那家人陪嫁给二两银子都没人愿意娶呢！” 毛翠翠无奈望天，毛李氏居然是做贼心虚，并且还是为不太可能发生的事情担忧，心里这般悲观难怪容貌显苍老。 “我才七岁，成亲的事情还早着呢！不过上次你去求药的巫女在咱们下丘镇很出名？此次就不能换一位。” 毛李氏又将一只拔完大毛的鸡扔给了毛翠翠夹余下的小绒毛。 “巫女并不是我们这儿的，并且我也没有听说过她的名号” “那你为何去找她求药？” “我们小家小户的那里认识巫女，是你爹曾经在韵绣坊的好友听说你昏迷了，来到家里看望你的时候，听说是蜀国人近日来到我们巴国游历，提建议让我去请巫女来为你招招魂，无奈家里人都反对，最后我只能偷偷去到求了一些药回来。” “既然如此那还有何可担忧的，便说巫女已经离开了这儿或者换一位巫女呗。”毛翠翠仔细的摸了一遍白白嫩嫩的鸡，已经没有了一根毛很是满意自己的杰作。 “等熏肉做好的时候，你奶奶会将熏肉拿去镇上卖，倘若那时候她又顺道去韵绣坊问问你爹好友怎么办！上次来家里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家里人都听见了。” 毛翠翠再次望天！毛李氏这杞人忧天，顾前怕后的性格太磨人了。 “你这是担心则乱，随意请一个巫女回来不就行了，反正那个巫女也没有什么本事，不是非要请她不可。” “可若是随意请来巫女，没有真本事又骗走了银子该怎么办？岂不是会责怪我”毛李氏满脸愁容，倒时，毛老太定会说她和巫女串通骗她的钱财。 毛翠翠咬牙切齿，她感觉自己的耐心已经被消磨完了！ “巫女会有自己的一套说辞，不用你担心，况且奶奶精明着呢不会被骗。”她曾经在舞厅里见过的江湖骗子多了去了。 不仅有和尚、道士、蛊婆、还有洋神棍。能在江湖上混出名号的人，没点能力早就见不到第二日的太阳了。 听了这么多的安慰，毛李氏心里的忧虑少了许多。 车到山前必有路，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 毛老太回到了院子里，将毛大壮捡回来的那只野兔也扔到毛李氏的面前，“小心一点，兔皮也是能卖些铜板。” 毛大壮和她娘在院子的另一头处理着兔子，他眼尖的瞧见了自己捡回来的兔子，怎么又跑到了毛李氏的那儿？ 大喊道：“奶奶，用辣椒煮兔肉。” 毛老太心口一阵疼，家里损失了这么多还只知道，吃吃吃。 不过面对的是自己的孙儿，依然语重心长：“大壮啊！我们家的鸡和兔子都没了，所以野兔也要留着换一些铜板回来。” “哇哇哇！”毛大壮抹着眼睛大嚎。 他为了这只兔子被狗子追赶的那样惨，结果他还不能吃，他真是太难了。 毛老太被这“魔音”闹的心烦，兔子他是舍不得吃了，大壮哭也不能吃。 无奈毛大壮是个男孩日后是家中的顶梁柱，不可以随意的打骂让他停止哭泣，但毛大壮的娘可以。 “毛王氏，你没听见我孙儿在哭吗？愣在哪里干什么。” 毛王氏将手从一盆血水中拿了出来，在裤子上擦了擦手，“大壮，男子汉不可以哭得哦！等下次你再抓到野兔我们就能吃肉了。” 毛翠翠在一旁说着风凉话，“还有什么下次哦，里长家的狗又凶狠又霸道，莫又引一群狗来将家里给闹翻天。那几条狗站起来比大壮都要高，这次也是大壮运气好才没有被伤到。” 毛王氏狠狠的剜了一眼，她不过是想要安慰一下毛大壮而已，兔子有那么好打吗？ “大黑狗和大黄狗都咬我，结果我还不能吃肉，还得拿去换铜板。”毛大壮吃的好，长得壮，说话声音比毛翠翠大多了：“奶奶，我们为什么要拿野兔去换铜板，家中新收了谷子，还有大米可以吃。” 毛老太咽了咽口水，她又何尝不想吃肉呢！却只能忍下来。 “傻孩子，一顿肉有什么可吃的，等着将鸡和兔子换了银子，就能拿去让茂德去学堂习字，等茂德有出息了，日后咱们家可以天天吃肉。” 毛大壮一个小孩哪里考虑的这么常远，开始胡搅蛮缠了，“我不，我就要现在吃肉，我凭自己本事得到的肉，凭什么自己不能吃？” 毛老太也有些急了，毛王氏哄个孩子都哄不好，定然也在心头盼着吃肉，没好气道，“吃什么吃？让你娘将肉割下来给你吃。” “啊啊啊！”毛大壮在肉面前头脑还挺清楚，他娘可是人不能吃，“我不吃我娘，我要吃兔子。” 毛大壮撒泼的声音震耳欲聋，整个院子里不断回荡着刺耳的声音，毛爷爷也从堂屋拉着脸走出来。 “二伯娘”毛翠翠笑了笑：“你不是给大壮存了二两银子吗？大壮这么想吃肉，拿十五文出来买肉给大壮吃呗！” “毛翠翠是你想吃肉吧！”毛王氏阴阳怪气：“就你眼尖看见了野兔让大壮去抓。” “二伯娘，你可高看我了，我可喊不动大壮，是大壮对肉的渴望指引他前去捕获了野兔。你若是担心将肉买回来油水被我和我娘给沾了，那你就中午煮肉嘛！明日我和我娘要去镇上卖兔皮，篾器，请巫女。” 虽然这样说了就有可能真的吃不上毛王氏买的肉，但没关系能给毛王氏添堵就好，她也没指望毛李氏能买多少的肉回来。 “娘”毛大壮拍了拍手：“姐姐，大伯母不吃，给我买肉吃！” 毛王氏气不打一处来，吼道，“买买买，让你吃个够。”你个讨债玩意儿。 毛大壮瞬间破涕为笑，想着要吃肉了兴奋的围着院子跑了一圈。 第二十五章 赶集 翌日。 毛李氏顶着黑眼圈将毛翠翠从睡梦中唤醒。 毛翠翠揉了揉眼睛，透过窗户看了眼天色，此刻还是蒙蒙亮。 “怎么这般早就要起床了”昨夜她们将肉和兔皮处理好已经到了半夜，还想着今日能够多睡一会。 毛李氏自顾自的穿着衣裳：“这还早？去到镇上需要走很远的路程，再晚点出发黄花菜都凉了。” “好吧！”毛翠翠无奈也坐起来穿着衣裳。 心里想着可以去镇上逛逛也不错，睡意倒是消退了不少，看了看屋子四周毛老师等人一个也不在。 而此刻，七个能量正站在屋顶，想着昨日将毛翠翠惹怒了，今日还是不要去触霉头。 毛老师与毛大娘挽着手站在最前面，后面一排的中间则是毛厨师笑呵呵的像个弥勒佛，左右分别是尖嘴猴腮的男子与铁匠！再后面便是毛将军与毛小哥！ 这个排序，是毛老师参照葫芦娃兄弟编排的！ 魂魄们站在屋顶眺望远方，准备欣赏即将到来的美丽日出。 迎接新的一天到来。 ....... 毛李氏穿好衣物便去到院子里，将清洗好的兔皮用荷叶包上，然后便扔进了背篓里放着。 背篓是毛爷爷亲手做的，这次毛李氏去镇上不能在家干活，但也不能浪费时间，所以还得顺带将毛爷爷的背篓给卖了。 毛爷爷一共做好了四个背篓，大背篓两文一个，小背篓一文一个。 正好可以将大背篓跌在一起，然后再将小背篓放在大背篓里，兔子的毛皮则可以放在小背篓里！背起来也省事。 等着在集市上卖了兔皮还要去请巫女，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黄昏了。 倘若在外面的馆子里吃一碗面，那一个背篓可就白卖了，万万不可。 于是在出门的时候，毛李氏从家中拿了两个已经提前做好的饼子，还用竹筒装了满满一罐的凉水留着口渴的时候解渴。 整理好了一切她便牵着毛翠翠出了门，踏上了前往夏丘镇的行程。 毛翠翠此刻虽是已经清醒了，却依然是哈欠连天，并且早饭都没有吃，那里还有精神走路。 “到镇上的牛车很贵吗？” “一文一人，你说贵不贵？你爷爷编的背篓全部卖出去也才六文。”毛李氏没好气回答，她们去镇上何时坐过牛车。 并且据毛李氏的估计，带着的六个背篓能够卖出去一个那便是谢天谢地了。 编织背篓一事各家各户皆有人会，只是不做这一行的编织出来的背篓不怎么好看，用是一样的用。 只有运气好遇上那些讲究的人了，才有机会卖出去。 毛翠翠听闻也不抱希望能够乘坐牛车了，老老实实的靠自己的双脚一步一步的走向夏丘镇。 一路上偶尔还能瞧见一些同样早起的村民，挑着或是背着物什，许是也去下丘镇上卖了换取银子。 毛李氏见着了便会笑着与他们打招呼，因为牵着毛翠翠步伐不能太快，便时不时的能够看见村民超过她们母女俩。 一路甚是无聊，毛翠翠找着话来说：“唉!我们待会去摆摊的时候会不会还要缴纳摊位费。” 她当初还在农家生活的时候，跟着爹去过几次集市，那些人流量多的地方，路边的摊位也是要收费，倘若没有银子便只能挑着担子在街上吆喝着卖了。 毛李氏已经习惯了毛翠翠是十万个为什么，只当是小孩的记性差，忘记了一些事情。 耐心的解释：“只有去到集市上摆摊才需要交纳一定的费用，不过集市上的那些摊位已经被人给租了下来，咱们即使是想也没有法子。” 毛翠翠点点头，这倒跟民国差不多，没有摊位的就走街串巷叫卖。 下丘镇。 镇上夯土房子居多，一共有三条主路，这三条路的分工也很明确。 丰安路的两旁则是商铺林立，集市也位于这条路上；延康路的两旁则是百姓们的家，有钱的大户住在北边，平头百姓就住在南边，货郎叫卖更多的也是来到的南边，针对那些普通家庭的百姓，还有一条则是官道，供人和马匹行走。 毛李氏先是到了丰安路的韵绣坊，她走的是韵绣坊的大门旁的小门。 小门中坐着一个年纪四十岁左右，穿着粗布的妇人，不过妇人身上的衣物没有一个布丁，头上还钗着铜钗，给人的感觉是殷实之家的妇人。 前方有一个女子，正在将自己绣好的香囊袋交给妇人检查。 “李管事，这儿是剩下的布条和绣线你过过目。” 李管事是韵绣坊负责对外派发活计的人，绣什么香囊需要多少布料，有多少花样她一清二楚，看了看便知晓面前这两女子很老实。 “五个兰草香囊一共十五文，你这次可要再接一点活计回家？” 这是女子第一次来韵绣坊接活做，所以给了十文的押金，若是做了这一次便不做了，还得将押金退回去，挺麻烦。 女子高兴的笑了笑:“自然要做的。”这五个兰草香囊她四日就能绣完，一日便可以赚取三点七五文。 李管事将女子竹篮中的碎布条扔在一旁的大背篓中，然后再装进去了一块红绸布，正好是缝制五个香囊需要的用量。 上一次余下的绣线还能缝制一个香囊，因此绣线少给了一些。 “还是最多六日便得将香囊给交回来，若是耽误了时辰可要从押金里扣去。” 毛李氏拉着毛翠翠在一旁看的很是羡慕。 心里想着若是毛翠翠会刺绣，也能来这儿赚绣花的银子，六日赚十五文，一月便是七十五文，倘或日后成了寡妇也能好好养活自己了。 等女子走后，毛李氏这才上前：“李管事，我这儿有几块兔子皮，你们收不收？” “先拿来看看。”李管事头也没抬。 毛李氏放下重叠的背篓，然后将兔皮放在了桌案上。 这四只兔子全是大白兔，并且已经用草木灰洗过油脂了。 李管事轻轻的点了点头，便上手摸了起来，“毛还挺光挺顺的，比那些猎户送来的野兔子毛好看。但你们处理毛皮的手艺不行，这四块皮毛还是不能直接使用，一共只能给你们八十文。” “李管事还能不能多给一些。”毛李氏脸红了红，不好意思的讲着价。 毛老太之所以让她来卖兔毛，并且顺带来镇上除了找巫女。便是想让她在韵绣坊的人面前提提茂竹，希望他们给毛皮一个好价钱。 “我家男人曾经也在这儿干过活呢！” “呵呵”李管事嗤笑，来这儿干过活计的人不计其数！ 第二十六章 翠翠绣花 李管事在韵绣坊已经有好几年了，印象中倒是有毛茂竹这个人。 并且她也是广福村的人，听闻了毛翠翠前段时日被石头砸了脑袋昏迷了一月有余，请大夫诊治了好几次才醒过来，定然是用了不少的银子。 心里倒是同情这母子俩，有心要给一点帮助，不过收售物什掌柜的给了严格的定价，她能操作的空间很小，倘若超过了制定的那个价格，便要自己将超出银子补上。 她与毛李氏非亲非故的自然是做不到这一步，思索了片刻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我也知道你们孤儿寡母过得不容易，但你们只是将兔皮上的油脂洗干净了，后续的处理一步也没做，我们收回去了还要花不少的工夫，最多只能给你加五文。” 毛翠翠站在桌案前刚好能够将头露出来，瞧着李管事应当是个心善的人，并且她也没有家丑不可外扬的心思，便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李管事，我们家小叔最近出了点意外，急需要一些银子，你能不能再通融一点。” “唉！”李管事摸了摸毛翠翠的脑袋，想着这么小的女孩也知晓为家里担忧，顿时母爱泛滥，想了想又说： “这样吧！你拿几个香囊回去缝制，做好了便可以来我这儿领取铜板，咱们都认识，我也不收你押金了。” “这”毛李氏犹豫起来，她长年在地里干农活，这些细致的活计她哪里会。 毛翠翠听闻心里却乐了，毛嫱的娘是很专业的苏绣绣娘，她幼时的时候跟着学过一些基础的针线，方才的兰草图样比较的简单，应当是没有问题。 “要不我们拿香囊回去试着绣一绣！”毛翠翠拉了拉毛李氏的衣袖。 毛李氏瞪了一眼，低声道：“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 “有铜板干嘛不赚！”毛翠翠不依不饶。 毛李氏看了一眼李管家歉意的笑了笑，又将毛翠翠牵到了一旁。 “我不会绣花，倘若没有绣好最后是要赔偿给秀坊，不是将绣线拿回去了过几日便能来换铜板。”她垂眼看着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绣花倘若那般的容易，也不会有这么多的工钱了。 毛翠翠忽然愣住了，毛李氏既然不会绣花，她又怎么可能会！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们待会回去还要走不少的山路，得抓紧时辰还要去请巫女。”毛李氏说完便抬脚准备走。 毛翠翠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想着将绣线先拿回去，日后在想法子，再次拉住了毛李氏的衣袖。 “李管事不要押金，我们可以拿回去再学，我瞧着不难。” “不行”毛李氏严词拒绝，“如果咱们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内将香囊交给李管事，岂不是贪了别人的布和针线，日后还怎么来韵绣坊？让我们赔偿又怎么办。” “这样吧！”毛翠翠想着毛李氏要赶世间：“要不你先去找后门找爹爹的友人，我再和李管事磨蹭一会，或许李管事还能给我们加几文。” 毛李氏想了想，或许李管氏瞧着女儿可爱家几文也是有可能，并且带着毛翠翠走不快，待会过来接她回去还能省下一些时辰。 “那好吧！你就在这儿等着娘，不要走开，娘很快就会回来。” 毛李氏又走到李管事的身前：“我这次来还要去找周管事问一些事情，我家翠翠就在这儿待一会，你帮我盯着一点别让她乱跑，麻烦你了。” “行”李管事一个人也闲着无聊：“你去吧！反正现在时辰还早，交绣活的一般下午才来我也挺闲。” …… 毛李氏说完便大步的离开，毛翠翠瞧着走远了便去到了李管事身旁，指着桌案上剩下的边角料。 “李管事，这些碎布片是做的什么用的。” 李管事看了一眼，“这些是剩下的布料，一般是用来做绢花，不过很少使用，基本上都会扔掉。” 毛翠翠执起一块布放在手里晃了晃：“我平日在家里琢磨除了一种绣法，可不可以用这些边角料试试？” “你才多大还能琢磨出绣法？”李管事觉得好笑。 她十几岁学刺绣的时候，常常是一块布绣了又拆拆了又绣，就连绣线也是小心翼翼的使用，如果交给她的基本针法还没掌握透彻，哪敢自己专研新针法，白白的浪费布料罢了。 这毛家小丫头就跟她爹一样好面子爱托大，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毛翠翠放下布料，惦着脚双手放在桌案上撑着脑袋，眨着眼睛：“其实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新针法，所以想绣出来给李管事过过眼。” “行”李管事笑了笑，纯当是给自己找一点乐子：“那我倒要瞧瞧你这个小丫头能绣一些什么花样出来，在背篓中挑一块大的边角料吧！这儿针线都有。” “多谢管事”毛翠翠蹲下身子在小背篓里挑选了片刻：“我用在这块没有染色的粗布就行了。” 她要的这块粗布是考察来这儿接绣活的绣娘功底用的，反复使用了多次已经破碎严重了。 “行，这块布就送给你了。”李管家大手挥了挥。 毛翠翠先将粗布安放在绣棚上，然后又挑选了最粗的一根针。 李管事一看吓一跳，这可是缝鞋底的针哪能用来刺绣，想着毛翠翠果然是人小心大，便将心思放到另一边去了，让她一个人自己玩。 毛翠翠准备绣的并不是她幼时跟娘学过的苏绣，她对于苏绣只是个刚入门的小孩子，又过了太多年没有练习了早已手生，一时半会恐怕是不能修好一个完整的花样。 于是便准备另辟新道，用背篓中的边角料进行立体刺绣，这种绣法是从洋人那儿传来的，她有好几套洋装，上面使用了许多珍珠贝壳等于用来进行立体刺绣。 立体刺绣比苏绣简单许多，并且只要掌握了技巧就能上手，或许这个绣坊还没有人会这种绣法也是有可能。 倘若绣好了定能让人眼前一亮，若是喜欢的人不多，但至少她也能给人留下个心思灵活的印象。 便又在背篓中将细长条边角料给选了出来，用这些可以进行立体缎带绣。 过了一会便将需要的布料挑选好了，她又借了李管家的粉笔在布上有规律的点了五点，然后将细长的边角料穿过针孔，开始了绣花。 她先将穿上缎带的针，穿过布上点的第一个小点，紧接着又穿过一旁的小点，然后又将针线从已经穿好的布条中间下方经过，穿过第三个小点，接着又回到中心的位置将针线绕出来，穿过第三个点，又按照这个步骤穿过第五个点。 缎带便在布上形成一个海星的模样。 第一步也就完成了。 后面的步骤便是在这个海星的基础上，围绕着中心点不断的缠绕缎带，一朵玫瑰花的样子便会渐渐的形成。 缎带用完的时刻，玫瑰花的花朵也基本上是完成了，她端详了片刻还算是满意。 接着又在背篓里挑选了一块绿色细长布料，简单的剪成了叶子模样缝在了花朵的下面。 做完这一切她送了一口气，果真是知识任何人也偷不走！学会了便永远是自己的。 第二十七章 巨人的肩膀 毛翠翠微微的调整了一会细节，粗布上绣制的图样越来越像一朵盛开的玫瑰花。 立体刺绣与巴国刺绣最大的不同，便是立体刺绣像它的名字那般，讲究立体和凹凸不平感。 她看着手里的玫瑰花朵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修改的地方了，便抬起头：“李管事，我已经绣好了请你来指点一下。” 李管事也没有闲着，手中正在修着一只鸳鸯，听见毛翠翠的话停下了手里的活计。 算算时辰最多也才过去了一刻钟，她也只是将一只鸳鸯腿的绣好，毛翠翠竟然就已经完成了。 李管事无奈的笑了笑，想着许是小女孩爱玩随意的缝制了两下，便继续着手里的活计。 “行，那你继续绣两个花样我待会一块来瞧。”她可没有功夫陪着小女孩玩过家家的游戏。 毛翠翠瘪了瘪嘴角，只好从小凳子上站了起来，拿着手里绣好的粗布放在了李管家的面前的桌案上。 李管家的余光先是撇见了一眼，心里想着果真是用缎带随意的缝制，不过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赶紧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将毛翠翠绣好的粗布拿在手里仔细的端详。 毛翠翠饶了饶头：“因为这些边角料是没有经过处理过，我只能尽力将那些脱线的边缘给藏起来，所以绣出来的花朵还不是最完美的样子，主要是给你看我想出来的这个针法有没有可取的地方。” 李管事足足看了半炷香的时辰，还用手指再上面摸了摸：“你绣的可是蔷薇花？不错。” 毛翠翠绣的这朵花是立体刺绣针法入门课上的基础，虽然原本的名字是多层玫瑰绣，实际上长得跟玫瑰花也不是很像，硬说是蔷薇花也行。 “李管事真是好眼力，这正是一朵盛放的蔷薇”毛翠翠期待道：“你觉得这个针法如何？” 李管事的目光依然在蔷薇花上，她觉着真是百看不厌，并且还还非常的特别。 别说下丘镇没有，整个巴城应该也没有这样绣制的花朵。 不过她疑惑了起来：“这个也算是刺绣吗？我们巴国的刺绣讲究针脚细密.......” 毛翠翠绣制的花朵更像是手工活，有点类似戴在头上的绢花。 “我也不太清楚”毛翠翠所在的时代定然是，却不能表明：“所以才请教李管事，李管事觉得这花绣制的如何，会有人喜欢这个新花样子吗？” “当然好看了”李管事赞同的点了点头：“这个花样子也好看，不如这样，你在这儿等等，我去后面问问掌柜的看法如何。” 李管事说完便从身后的小门去到绣坊内部，毛翠翠无聊的继续坐在小凳子上，仰着脑袋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过了一会李管事没有出来，毛李氏倒是满脸笑容的回来了：“李管事呢？怎么不见她的人。” 与毛李氏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毛翠翠也不隐瞒：“方才我给李管事说了一个新的针法，她拿不定主意此刻去找掌柜的了，不过我觉着应该没有问题。” “你会刺绣？”毛李氏绕着毛翠翠走了一圈，眼里满是疑惑：“咱们村子就里长的家眷会绣一些花花草草，并且还绣得不怎样，你又是如何学会了刺绣？” “前些日子看着里长小闺女脑袋上的绢花琢磨出来的，方才用这儿的粗布试了试，效果还挺不错。”毛翠翠思索了一个由头，反正不是什么坏事应当很容易便能糊弄过去。 “哦？”毛李氏想着女儿这般聪明？ 毛李氏此刻倒也不急着走了，她也想听听李管事的评价如何。 过了一会李管事就带着笑意从小门里出来了，“咱们掌柜的说这个像是缝在面料上的绢花，不过这个蔷薇花的花样不错，在整个下丘镇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并且从巴城传来的新花样也没这个样子的花朵。” 毛翠翠眼睛亮了亮，如此说来便是有戏了。 不等毛翠翠问话，李管事又继续道：“掌柜的还说这个花样子倘若精心缝制应当可以卖三百文左右，当然需要你教会我们这儿的绣女，如何在面料上缝制这个蔷薇花。” 缎带绣不同于巴国绣，巴国绣倘若是知道针法也不一定能绣好，需要心灵手巧并且还有耐心，说的直白一点便是要有天赋才可。 而立体绣基本上手指灵活一点，并且将绣制的方法吃透了，一般便能绣出来，即使差也差不到那儿去。 立体的图样本就很是出彩，只要不偏离应有的样式太远，总会别有一番风味。 并且韵绣坊还养着手艺高超的绣娘和做绢花的匠人，她们这些手艺人只需要看上几眼便知晓其中有那些门道。 掌柜的决定出三百文买下这个绣法，便是因为这朵蔷薇花实在是太过亮眼，倘若用好的缎带仔细‘雕琢’，再加上还没有人会将“绢花”缝制在香囊上，定能卖出高价。 毛翠翠还是第一次进城，除了这家韵绣坊也不知晓还有什么地方有秀坊，便也没去想三百文值不值，她来到这个地方可是一个铜板都没有摸过。 “多谢李管事”毛翠翠很开心：“你看看什么时候可以教别人绣蔷薇花？我和娘还得去请巫女呢！” “你教我便是”李管事很有兴致：“我方才还从后面拿了一些缎带和针孔大的针来，你看看合不合适？” 方才在后院绣娘已经将花样给拆开看了，蔷薇花的缝制并不难，怎么缝制心里其实已经有了数，此刻便是想看毛翠翠再演示一次确认一下步骤有没有错。 “合适。” 这一次李管事拿来的缎带，比她在背篼里找边角料好看多了，看着这些鲜艳顺滑的缎带，心情也比之前通畅。 李管事将绣棚也一并交给了毛翠翠，这个绣棚上的面料也是极好的，而且还染得是黑色，颜色非常正一点也不灰。 “就在这上面绣吧！”李管事的声音和蔼，她也是绣娘，佩服毛翠翠这种能够思考出绣法的人。 毛李氏一直处于震惊之中，先是毛翠翠说她会绣花，再是李管事愿意出三百文的高价，如今还有李管事对待毛翠翠客气的态度。 三百文！倘若她每一日去里长家里做满四个时辰的工，也要小半年才有这么铜板领。 此刻也凑在毛翠翠的身前，讶异的看着毛翠翠的手里的上好面料，也不知会绣出什么样惊天地泣鬼神的花样出来。 毛翠翠用的还是方才的方法，先是在绣棚上确定了五个点，然后便开始连接五个点，再接着便是重复的盘绕扭转缎带的动作。 这样做出来的多层玫瑰花在她看来并不算好看，真正好看的立体绣是需要多种针法组合的，不过毛李氏和李管事二人，还是第一次见着一朵花慢慢的成型的样子很是痴迷。 “你这丫头的脑子真是太好使了。”李管氏从讶异中回过神来，毫不吝啬赞美。 她此刻已经明白了绣制的方法其实很简单，难便难在第一个想出这样绣制的人。 毛翠翠有一丝尴尬的笑了笑！ 她不过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第二十八章 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毛翠翠心里挺懊恼的，当初若是跟着娘多学习一点绣法，如今来韵秀坊当绣娘也不会饿死了，还不用忍受毛老太和毛王氏的白眼。 不过凭借着立体绣终归是能尝到一点甜头，谦虚的笑了笑：“我也是拿着稻草瞎比划出来的，方才瞧见绣布便想着呈现在布条上是什么样子，于是就试了试。” 李管事轻轻的点了点头，想着毛翠翠在生活中定然是个善于发现的小孩。 毛翠翠继续用绿色缎带点缀在花朵之下，四周看了看：“可否给我一点水。” 李管事想着许是口渴了，便将桌案上的茶递给了过去。 毛翠翠接过茶便倒了一点在桌案上，然后将花朵的四周沾上了水。 沾上了水的那部分缎带颜色会深了一些，颜色深一点的地方对比便要弱一点，便能将花朵中间凸显出来，这样立体感更强。 当然若是有条件也可以直接使用颜色不同的缎带绣制，她想着既然收了三百文的铜板，那便多展示一点，让绣娘省下一些摸索过程。 并且因为缎带材质的原因，即使沾了水花瓣也不会塌下去。 毛翠翠将绣棚放在了桌案上，扭了扭手腕：“我觉着在绣制的时候倒也可以使用白色的缎带，等着绣制完成了，再根据绣字的样式上色，许是会更加的完美。” 李管事听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她是做绣活的自然知晓这些事宜，不过毛翠翠并没有接触过绣活便能想到这些，着实不易，若不是毛翠翠的年纪太小了，她还真想将毛翠翠留在秀坊。 然后拿起了桌案上的绣好的蔷薇花，端在手里仔细的端详，不由得再次眼前一亮。 上一个绣制的蔷薇花再她的眼里实际上只是眼前一亮，惊叹这种绣法，如今这件用华美的缎带制作的蔷薇花已经有点神似的感觉了，倘若再将颜色细致搭配，做成香囊定会被人争着购买。 并且在最初的那几日里，还能够卖出高价。 毛李氏站在一旁也看着绣棚上的蔷薇花，她有点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毛翠翠在她的印象里其实一直是干起活来任劳任怨，典型的农家小女娃。 如今才知晓原来只自己对毛翠翠的了解太少了，原来还有如此心灵手巧的一面，在没有任何人的指导之下缝制出娇艳欲滴的蔷薇花。 倘若日后多加的培养，能否成为李管家这般的绣娘？ 李管事很满意这一种绣法，第一次掏铜板掏的如此开心，笑着从荷包中数了四百文交给毛李氏。 “这是蔷薇花与兔皮的铜板。” 四百文？毛李氏不是会贪小便宜的人：“兔皮是八十五文？怎么会.......” 李管事笑了笑，然后握着毛李氏的手腕将铜板放在了手心：“你的感谢生了这样聪慧的女儿，这样的绣法还是头一次出现，我们掌柜的见了也很满意。” “那谢谢李管事了”如今得到了三百二十五文的意外之财，毛李氏此刻还有点处于半懵逼的状态。 李管事急着在花瓣上的水干之前，将手中的蔷薇花交给掌柜过目：“倘若日后翠翠又有了什么新的绣法依然可以来找我，定能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价格，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不多聊了。” 说完便再次走进了小门。 毛李氏欣喜的看了毛翠翠一眼，心里想着日后还会有惊喜吗？然后便牵着毛翠翠出了韵绣坊。 她的心情很不错，毛翠翠今日赚了三百二十五文，她也想犒劳一下。 “翠翠，你有没有想买的东西告诉娘。” 毛翠翠想了想，如今也没有想什么特别想要的物什，新衣这些只是身外之物，况且财不露白，若是换上新衣毛老太定然会知晓她们母女来财。 不如填饱肚子来的实在，“我想吃个烧饼。” “那就烧饼配胡辣汤吧！”毛李氏难得豪气一次。 忽然又想起了往事，眼眸暗淡了不少。 毛茂竹还在这个家里时，因为他是绣坊的管事每月的收入不错，所以毛李氏每次来镇上的时候便会吃烧饼配胡辣汤。 直到后来毛茂竹离开这个家失去了消息，她也有七年多没吃烧饼配胡辣汤。 可以说烧饼配胡辣汤不仅能够填饱她的肚子，还能让她重温一下往日的温暖时光， 毛翠翠到了毛家这半月时日里，顿顿是稀饭偶尔有个干饼子，然后便是没有盐的河味。 胡辣汤一入口，辣爽的味道刺激着她的味蕾，忽然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 “太好吃了”毛翠翠仰天长啸，有盐有味还有油的味道原来是这般好吃。 “这个胡辣汤贵不贵？”毛翠翠好想顿顿吃。 “胡辣汤加烧饼一共是两文。”毛李氏依然是小口的品尝着，不知道下一次吃烧饼陪胡辣汤会不会也要再等七年。 所以一口一口吃得极为小心。 在粮价最低的时候两文差不多能买半斤糙米，一碗烧饼配胡辣汤对于贫穷人家已经很奢侈了。 “挺贵的。”毛翠翠方才余光看见有人结账的时候，采取的是以物换物的方式，直接给了大米。 “今日你赚了铜板我们吃一碗也是应当的，慢慢吃，等吃完了，咱们就一边叫卖背篓，一边去巫女家。” “巫女？”毛翠翠有点辣的受不了，大着舌头：“她哈没有离开？” 毛李氏笑了：“离开了，所以我们请另外一个巫女，她就住在镇上。” 这碗烧饼配胡辣汤，毛翠翠吃的是感激涕零，一半是感动，一半是被辣的。 …… 巫女的家不远，毛李氏牵着毛翠翠很快便到了，然后她进了院子里，而毛翠翠便在巫女家门口叫卖着背篓。 “卖背篓，买背篓咯！又大又紧实的背篓开卖咯！大的两文，小的一文，两文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真正的物有所值........” 路人“.......” 毛翠翠很快便吸引了路人的注意，一个小女孩这般会说话，是个做生意的好料子。 “把你的背篓给我看看。” 毛翠翠其实是吃饱了撑的，叫着玩。 在她看来这个镇上，除了大户便是一些在温饱线上的人家，口袋里有银子还得亲自出来买背篓的人不多，没想到还真的遇上了。 抬眼才发现眼前这一男一女手中还抱着许多的东西，感觉像是出门置办东西但又忘了带背篓的人。 既然如此那买卖定然是成了，赶紧将最大的背篓递了出去，让男子接过将东西放进了背篓里。 “两文”毛翠翠伸出了手：“这是我爷爷做的你看看很紧实，我爷爷做的背篓装几十斤粮食都没问题。” 男子爽快的摸出了两文放在毛翠翠的手心，然后便背上背篓走了。 旁边的女子却有些心疼这两文，责怪道：“都是你粗心，出来赶集也不知道背上背篓，每次都是背着手就出门了。” “这背篓买回去又不是没有用处。”男子无所谓到。 “咱家后山上全是竹子，等回去了，咱们自己就能做。平日的娃儿要吃塘我也舍不得，这两文能给孩子买六块麦芽糖了，若是用付铜钱还会多送一块麦芽糖。” 这两人虽是走出了一定距离了，不过吵闹的声音依然传进了毛翠翠的耳里。 她担心男子吵不过回来找自己退货，便默默退回了巫女的院子中。 第二十九章 腰缠万贯 毛李氏这一次请的巫女名叫毗蓝婆，在下丘镇这个地方也算是小有名气，并且也是为数不多的几位巫女之一，平日请她做法的人颇多。 她知晓很有可能会让她与毛王氏共同负担请巫女的费用，所以像周管事打听的便是要‘物美价廉’。 请毗蓝婆很大的一个原因便是她的做法费用低廉！ 至于毗蓝婆的能力如何毛李氏自然是不在乎。 “大仙你看这样的情况你有法子解决吗？”毛李氏已经告知了毛茂德的异常情况。 毗蓝婆盘腿在蒲团上打坐，她前方的香炉中炊烟袅袅，衬托的她颇有一番虚无瞟了之感。 她张开眼眸，盯着右手正在与食指、中指、无名指轻点的大拇指，然后闭上眼眸沉吟片刻，忽然出声道：“本仙已经掐算过了，此事若是由本仙出马定会手到擒来。” 毛李氏笼着手站在下方，顿时大喜，将双手从袖笼里抽了出来，跪在地上拜了拜：“大仙，那你看什么时候可以去我家做法。” “此妖孽不能轻易对付，本仙还要准备法器，明日下响动身前往广福村，晚上便能开坛做法了。” 毛李氏虽是不怎么关心毛茂德，但是同在一个院子里生活，她还是担心妖物会影响了毛翠翠。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当即又对着毗蓝婆千恩万谢：“大仙真是好人呐！将妖邪从我们家驱赶之后，必有重谢。” 毗蓝婆勾起嘴角笑了笑：“为民除害是本仙的本分，当然本仙每次做法会沟通天地之力损失寿命，你愿意感谢一下我，本仙还是会笑纳。” 毛李氏听闻此话心里对毗蓝婆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心里想着难怪坊间的人大多会请毗蓝婆做法，这才是世外高人应有的境界啊。 心里又叹息，倘若当初是来找毗蓝婆求药，或许六两银子还能剩下不少，并且还能提前让女儿醒来，剩下的银子还可以偷偷买些肉给女儿补补身子。 “大仙真是为民除害的好人啊”毛李氏再次拜了拜，这次拜的是五体投地。 毛翠翠已经进了院子站在墙角听着屋内的谈话，此刻听闻毛李氏对巫女这般推崇，心想毛李氏该不会是被巫女给忽悠了吧？ 便又走到门口发现房门只是虚掩，于是推门进去，走到跪在地上的毛李氏身旁。 她透过袅袅炊烟，看着盘腿打坐的毗蓝婆。 这一看让毛翠翠愣了几楞！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像巫女的巫女， 略显肥胖的脸上画满了各种斜条纹形的彩色，从右边的额头一直斜到了左边的脸庞与颈部交界线。 数一数有七种颜色赤橙黄绿青蓝紫，一种不多一种不少。 头顶上竖了一个金色的发冠，发冠的后面便上各式各样的羽毛，宛若是孔雀开屏！ 两边的耳垂下方则是分别钓了一把缩小版的大宝剑！ 穿的到正常，略显宽大的黑色衣袍，巫女的标配。 不过衣袍上的挂饰则要闪瞎狗.......人眼了。 两只手臂上是用白色的丝线串连起的铜板，细细数一数至少也上百文了。 胸口上挂的则是各种镀金的法器、符箓！ 脖子上还有好几串小手指头那般大的珍珠项链。 毛翠翠在心里吐槽，财不露白也不知晓，总有一日会被山匪给盯上。 毗蓝婆睁开眼睛，便对看着她出神的毛翠翠和蔼的笑了笑。 毛李氏此刻也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一下毛翠翠的脑袋，“愣着干嘛，叫大仙。” 毛翠翠这才讶异中走了出来，心里终于明白为何毛李氏会这般相信毗蓝婆。 “大仙”毛翠翠恭敬的叫了一声，她也泛起了嘀咕，倘若是普通的人打扮成这样岂不是行走的银行早就被抢了，莫非眼前这人真是大仙？ 毗蓝婆点了点头，再次高深的闭上了眼睛。 毛翠翠还是挺担心毛李氏会被骗，便试探道：“请问大仙，你看我怎么样？” 嗤蓝婆再次掐算了几下，神色再次严肃了几分：“你的魂魄和你身体契合得还不够好。” 方才她已经听毛李氏说了毛翠翠近日的一些是那事情。 毛李氏一听这话如同惊弓之鸟，重重的拍了拍毛翠翠的肩膀：“那怎么办？大仙可否指条明路。” “呵呵”毛翠翠冷笑两声。 她在心中已经认定了嗤蓝婆也是个沽名钓誉之辈，揉了揉生疼的肩膀，道：“娘，我没事，背篓已经卖出去一个，我们回家吧！” 她跟这具身体契合的很不错，将这具身体控制得灵活得不得了，还灵魂不契合什么鬼话？ 毛李氏的心中女儿就是最重要的存在，万万可不能再出事了，完全不理会正在拉他衣袖离开的毛翠翠。 嗤蓝婆思索了片刻，从一旁的瓷碗里捻起了一颗小石子模样的红色颗粒，“让本仙在小姑娘眉心点上一笔，便能镇住体内的魂魄，保日后无恙。” “多谢大仙”毛李氏红着眼眶在地上跪拜。 毛翠翠抱着手，挑着眉：“点一笔的价格？” “驱邪是本仙的分内事可以不收银子，不过这镇魂点是融合了多重名贵的药材，以此才能压制魂魄，本仙总不能做赔本的买卖。” 毛翠翠再次挑眉：“说价格。” “十文。” 毛李氏听闻便开始摸钱袋，毛翠翠赶紧拦住：“娘，咱们哪有这样多钱财，我现在感觉还不错没有任何的问题。” “你个小娃儿懂什么，大仙说的话还能有假吗？”毛李氏鼓着眼睛，十分担忧毛翠翠身体状况。 毛翠翠看了一眼毗蓝婆，凑近毛李氏的耳边，“娘，你今日给了十文让大仙给我点上一点，回去之后奶奶可就发现了，她问我们怎么来的钱财该怎么办？” “说你不小心沾的油漆。” “可明日大仙就去咱们家了，万一她说漏嘴怎么办，你敢让大仙和你一块儿说谎吗？那可是要进拔舌地狱的。” “钱财哪有你的命重要。”毛李氏坚持不懈。 毛翠翠跺了跺脚，十文能够吃五碗胡辣汤配烧饼，白白的给了毗蓝婆这个神棍岂不是亏死了。 毛翠翠眼珠骨碌碌转了转，想出了一个法子：“娘，虽然钱财没有命重要，但也不是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等大仙明日去了咱们家驱邪，再请大仙给我点红点，如何？” 她想着等到了明日，毛李氏许是就已经将此事抛到脑后去了。 毛李氏犹豫了一下，又想着毛翠翠现在生龙活虎，根本就没有灵魂不稳的样子，最后点了点头。 “也行。” 毛李氏答既然答应了，毛翠翠便只想带着毛李氏快点的离开，惟恐再被忽悠了。 “娘，若是没事了咋们就回家了吧。” 毛李氏再和嗤蓝婆确认一番做法的时日，便带毛翠翠离开了。 走在出城的路上，两人一块儿叫卖着背篓。 不过这一次便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一直到走出城也没有卖出去一个背篓。 行走在回村的小路上，毛李氏带着毛翠翠钻进了一个隐秘的草丛里，从背篓中将串着一块的铜钱拿了出来，又从四百文里数了八十七文。 “回去之后就告诉奶奶他们，兔皮卖了八十五文，背篓卖了两文，知道吗？”毛李氏叮嘱到。 这点小事毛翠翠根本不用毛李氏提醒，“我知道了，将我们的三百文藏好，不要被发现了。” 三百文放在一块也有些重量，如今是夏天衣物单薄，揣在怀中也容易被人发现。 毛李氏想了想只能将三百文用绳子穿好然后缠在腰上。 毛翠翠看见这一幕终于知道了腰缠万贯的来历了。 回到了毛家。 毛老太收到八十七文心中还算是满意，往日他们去卖兔皮差不多也是这个价钱。 “李氏，你给茂德请的巫女什么时候来。” “上次说的那位巫女已经回了蜀国，这次请的巫女是嗤蓝婆，明日下晌就来。” 一直没说话的毛爷爷问道：“嗤蓝婆可说过费用方面的事情。” “大概是一两到三两，根据茂德的情况来定。” 毛爷爷一阵肉疼，但为了茂德的将来，那也算值了。 第三十章 背麦子 毛家的公鸡、母鸡已经在上次狗子来袭的时候全部牺牲了，不过这依然不会耽误起床的时辰。 每日天蒙蒙亮的时刻，村子里的鸡鸣声便会此起彼伏的响起。 毛翠翠这些时日里已经习惯了，早上鸡鸣声响起的时刻便会醒来，穿衣、起床开始一日的辛勤劳作。 不过这一日毛家的人起的格外的早，因为下晌巫女便会前来做法，定然会耽误一些活计，需要提前将今日地中的农活做了。 毛老师担忧巫女前来发现异常，便一直想要与毛翠翠交流一下。 无奈昨夜毛翠翠走了太远的山路，躺在床上便睡着了。 早晨便逮着毛翠翠醒来的时刻，却又被催促着烧火做饭，吃了饭之后又去到了厨房里洗碗，毛翠翠的身旁一直有人，她完全没有与毛翠翠交流的机会。 直到毛翠翠要去田地之前到茅房小解，她才能好好的与毛翠翠说会话了。 “你如今真是个忙人了，想要与你说个话都这般难。”毛老师背对站在茅房里，她也闻不见什么异味。 毛翠翠如今也习惯了，面子什么的早就不知道丢到了那儿，便直接蹲在坑上，回毛老师的话。 “你以为我想这么忙啊，我还想天天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做，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她还擦拭着手里的几片叶子为待会做准备。 毛家太穷了，她也只能选择入乡随俗。 毛老师进入主题：“你昨日去城里请的巫女是个什么货色？我心里挺担忧此事。” 毛翠翠想擦屁股了，有旁人在她还真下不去手，“这倒不必担心，叫什么毗蓝婆，穿着打扮倒像是巫女，不过我觉着就是江湖骗子罢了。” 倘若没有最后想要收那十文镇魂点一事，她还不能确定。 如今就只能对着毗蓝婆，呵呵！ 毛老师长舒一口气，“这样说我就可以安心的看好戏了。” …… 一日的活计要上响便做完，毛家下田是全家总动员，连毛老太也拿着一把镰刀在地里收割麦子。 毛茂德依然像往常那般，躺在一旁的草地上，嘴里刁根稻草双手枕着头，悠闲的偷懒磨洋工。 毛老太舍不得小儿子干农活，一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天色已经大亮，陆陆续续有村民背着背篓，拿着镰刀下地。 经过田坎的时候看见躺在枯草上的毛茂得，总会与身旁的人窃窃私语。 “农村娃儿连地都不会种，这不是被附身了还是因为什么？” “我看也是，你看他大清早的躺在那儿一点精神也没有。” 这些话语一字不落的传进了毛茂德气的耳朵里，气的涨红了脸。 不过也只敢小声的问候说话之人的家人，并不敢当面反驳顶嘴。 因为那家人命好，征兵出去的儿子都全须平安的回来了，他们毛家只有三个男人，一个老一个幼还有一个他。 倘若真的动起手来，恐怕对方家里的一个壮丁便能一挑三了。 毛茂德躺在枯草上感觉浑身不自在，总觉着四周干活的村民在对着他指指点点，便也不休息了。 下到地里跟着毛爷爷身后拾着已经割下来的麦子。 并且也不再叫苦叫累，干一刻钟休息二刻钟。 毛老太看见这一幕心里很欣慰，她这老来子终于知晓要心疼父母了。 毛茂德虽然不叫累了，干起活来却依然是一点精神气没有，仿佛是有人用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着他干活。 他心里向往的是里长家儿子那般的生活，当个儒雅的书生，说起话来也是口吐芬芳，受到村民的尊重。 下地干活会将自己弄得两腿泥浆，在他的眼里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 如今干活便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仿佛丢了魂。 毛爷爷虽然在前面割麦子，却依然留意着身后忽然懂事的儿子。 越看心里是越生气，毛茂德左手提一把麦子，然后交给右手，右手又将麦子放在地上！ 为自家干活都这般糊弄人，日后还有什么能指望的地方！ 便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指着一旁道：“你看看毛翠翠，她一个女娃子都比你干得好。” 毛茂德也果真看了一眼，不过依然是一副要死不活的虚弱样子。 “哦。”毛茂德回应了一声。 毛爷爷叹了口，心里安慰自己毛茂德是做学问的人，农活干不好就算了吧。 他的担忧的是茂德不认真干活，附近的村民看见更会借此说他没有阳刚之气。 如今在在广福村村民的眼中，毛茂德向往的才子之气度，便是被狐狸精掏空身体的模样。 毛翠翠听见了对她的夸奖瘪了瘪嘴角，毛茂德想不干活就能不干活还有饼子吃，她一天又是做饭又是洗碗还要下田地，换了的却只有一句口头表扬！ 她现在也学聪明了，干起活来只用五分力，剩下来的力气留着晚上捞鱼。 “娘”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咱们家还有多久才能将麦子给收完。” “这是咱家的最后一亩地了，今日应当就能收完，等收完之后再种一茬大白菜和豆子，今年的活计就算是完了。” 毛李氏也站起来敲了敲背，夏季抢收最累人了，好在已经到了尾声，接下来几日只需要在家中将麦秆上的麦子给捋下来，再拿出去晾晒就可以了，终归是可以轻松几日。 毛翠翠待了这么长的时日，也知晓他们家的地大概有多少，粗略的算了下所有的地加起来快十亩，并且还都是良田，这在广福村算是不错的人家，难怪毛老太能存下十两银子。 既然家中过得下去，那将她卖掉的几率也不大。 不过还是有可能为了高价彩礼，将她嫁给老头子的可能。 毛家人半齐心协力之下，忙活了两个时辰终于将地里的麦子都割了，现在只需要将他们一捆一捆的搬回家便可。 毛老太和毛大壮负责在田地里将麦子装进背篓里，余下的人负责一背篓一背篓的背回去。 毛翠翠年纪小背的便是小背篓，跟在毛爷爷和毛茂德身后，看着毛爷爷肩膀上被重重勒出两道血痕，应当是这么多日的农活将皮给磨破了。 但毛爷爷却丝毫不在意，依然在关心走在一旁的毛茂德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会。 毛翠翠无奈的摇了摇头，毛家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毛茂德身上，就毛茂德那个怂样，恐怕是押错宝了。 路上来来往往还有不少的村民经过，看着毛茂德累得像是要虚脱的模样，便劝道，“毛老爷子，你家茂德身体不好，还是给他换成小背篓吧！身体累垮了可不得了了。” “我家茂德好得很”毛爷爷顿时回绝，还瞪了说话的人一眼。 他很清楚这些人的心思，不就是来看他们毛家笑话的吗？茂德才没有被脏东西上身呢！ “我也只是关心茂德，没有其他意思，毛老爷子你别误会。”村民笑了笑，也不急着走。 毛爷爷冷哼一声，停下来便将毛翠翠小背篓中的麦子，全都倒进毛茂德那只装了一半的大背篓中。 “我家茂德身体好得很，五十斤的麦子说背就背。” 毛茂德脸色却由红色转变成了青色。 第三十一章 要面子 毛茂德感受到了背篓里的重量又增加了不少，额头上的汗珠开始大颗大颗的越过眉毛，又经过睫毛滚入了眼睛里，刺激着眼睛生疼，赶紧用手揉了揉眼睛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五十斤的重量他背是能背走，就是感觉很累，脑袋还有一点晕眩的感觉，仿佛是要虚脱了一般。 可气的王大爷还和他们顺路，一路上边走还边和毛爷爷闲聊，步伐就慢了不少。 他也是要面子的人，方才被瞧不起了此刻也憋着一口气就是不喊累。 更可气的是毛翠翠背着空空如也的背篓，感觉神清气爽，走在后面还哼起了小曲儿。 毛茂德咬着牙回头剜了一眼，然后又迈着艰难的步子继续朝前走着。 毛翠翠情不自禁的摇摇头，毛茂德也是一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背部动了也不吱声，还要硬抗。 毛翠翠眼珠骨碌碌转了转，小跑到了毛爷爷的旁边：“算算时辰巫女也快到了广福村了，我去村口接巫女可好，巫女不知晓我们家的路，旁人听见巫女问路定然又会说闲话。” 毛爷爷想了想又道理：“行，你快些去村口等着，见着巫女的便请她到屋子里歇息。” 毛翠翠还是第一次在大白日拥有自己悠闲时光，慢悠悠的到了村口便随意的找了一块大石头躺在上面歇息。 她就在感觉自己快要睡着的时刻，耳朵里传来了牛车的叮当声，撑坐起来果真看见毗蓝婆盘腿坐在牛车的中间，而她的后方还两个丫鬟模样打扮的人。 心里开始羡慕起来，嗤蓝婆每日不需要下地劳作，也不用出去走街串巷的叫卖，却能过上这样惬意的日子。 想必巫女在这个地方是个好职业，虽然收入不能与她当舞女相比，但地位比舞女高多了。 牛车的身影逐渐清晰，这才发现牛车虽然行走在坑洼的泥泞路上，嗤蓝婆盘腿坐在牛车中间却稳稳当当，宛若是在平地一般。 村口还有许多下工的村民，瞧见了巫女打扮的毗蓝婆站在路边上窃窃私语。 毛翠翠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小跑到了牛车前面：“嗤蓝婆，毛家往里走。” 嗤蓝婆虚着一只眼睛瞧了一眼，她的计划是绕着村子先走上一圈，让广福村的村民都知晓有她这号人物能够驱邪避灾，日后家中出了问题便能去请她。 “本仙已经算出来了。” “嗤蓝婆厉害啊！我能上牛车坐坐吗？”毛翠翠也想蹭一蹭牛车坐着是什么感觉。 汽车、马车、游轮甚至飞机她都体验过，唯独缺了牛车。 从广福村到下丘镇的牛车是一人一文，毛李氏定然是舍不得让她体验。 嗤蓝婆冷哼一声，这个牛车她包了一日，为的便是自己能端庄的坐在中间，给看着的人留下一个仙人的形象。 一个小丫头片子又什么资格上她的牛车，但是碍于她的形象并不能出言拒绝。 这时候便体现出了有个丫鬟的重要性，“你是什么身份？竟然想和嗤蓝婆乘坐同一车。” 毛翠翠楞一愣，看见这一幕仿佛是回到了毛嫱身上，这丫鬟不正是大帅身边副官的翻版吗？ 嗤蓝婆这时候开口了：“小白，怎可这般没有礼貌？” “就是”毛翠翠对着丫鬟瘪了瘪嘴，“嗤蓝婆都没说什么呢！我不过是想沾沾嗤蓝婆的仙气，嗤蓝婆我们乡下人没见过大人物，还以为您跟庙中的土地爷一样和蔼可亲可以近距离接触。” 嗤蓝婆温柔的笑了笑，“既然这样你就走在马车的后面，一样可以感受本仙的仙气。” 毛翠翠扯了扯嘴角，还仙气？尾气还差不多。 “算了毗蓝婆的仙气我恐怕是无福消受，我给你带路吧，” 路过里长家宅子的时候，毛翠翠听见了院子里的狗叫声，又回头看了看正襟危坐的嗤蓝婆，心里想着若是待会嗤蓝婆太过分了，她就将里长家的狗引到毛家去咬这个嗤蓝婆。 …… 毛翠翠引着巫女到毛家的时候，毛家的人已经从田地里归来了。 毛李氏这会正在厨房里做着晚饭。 毛老太此刻正坐在院子里歇息，看着比巫女还像巫女的嗤蓝婆走进来，心里的疑惑瞬间便消失了大半，恭敬招呼了片刻又回到厨房里，吩咐毛李氏晚饭再加半碗的杂面。 他们待会吃饭的时候总不能让嗤蓝婆在一旁看着吧。 嗤蓝婆到了院子里，丫鬟也跟着从牛车上拿了蒲团下来放在院子里，便盘腿在上面打坐也不说话。 毛老太本来还想问点事情，担心打扰到了嗤蓝婆只能闭口不言，想着天黑做法的时候再问，便将地上的灰尘擦拭了一下，盘腿坐在了嗤蓝婆的后面。 感受一下仙气。 …… 毛李氏辛苦的将晚饭做好了，毛翠翠帮忙端上了桌子。 毛老太恭敬的走到嗤蓝婆身旁：“大仙，一块吃晚饭？” “本仙不沾五谷杂粮！”说完便继续念着枯燥干涩的经文。 她这次是来赚大钱的，怎么会因为一点粗粮破坏了自己的高人形象。 毛老师等人已经大概知晓嗤蓝婆没真本事，便一同凑到了嗤蓝婆周围，想给嗤蓝婆添堵。 可惜的是嗤蓝婆的本领还不到，根本就没有觉察到异常，继续盘腿在院子里嘀咕着什么乱七八糟的话语。 吃了晚饭天色已经暗淡了不少，嗤蓝婆盘腿打坐了几个时辰腿实在是麻的受不了，便站了起来绕着院子转圈。 毛老太让家人去捋麦子直到天黑，她则跟着嗤蓝婆围着院子转，同时闲聊着。 “大仙”毛老太讨好的笑了笑：“我给你说我家的茂德老般聪明，怎么可能被脏东西沾上？” 嗤蓝婆，“.......”没有脏东西那请我做啥？ 毛老太继续道：“待会大仙做完法事的时候，还麻烦你出去的时候说一声，咱们毛家没有脏东西。” “本仙会实话实说。” 天色渐暗，广福村村民大多吃了晚饭，便来到了毛家外面看热闹。 月上中天，嗤蓝婆终于开始做法驱邪了，而在嗤蓝婆驱邪的时候，她正对面的屋顶上坐着毛老师等人，撑着头饶有兴致的看着这难得的表演。 毛翠翠可没有兴致看江湖骗子耍宝，趁着此刻没有人注意她，拿着竹筒便溜了出去，准备去里长家的堰塘。 她已经有几日没有去堰塘收过虾笼了，这一次的收获一定很大。 第三十二章 神清气爽 毛翠翠借着月光，行走在田间小路，想着待会便可以开开荤了，脚下的步伐再次加快了几分。 到了上次遇见那对火热男女的丛林时，竖起了耳朵，可惜的只有寂寞的虫鸣声不断回荡。 顺利的到了堰塘边上，然后凭借着记忆到了放置虾笼的地点，蹲在地上牵着绳子将虾笼提了起来。 通过虾笼的重量她便有一种预感，这一次的收获定然要比上一次大。 果然，将上面的盖子打开，便瞧见虾笼里密密麻麻爬着的小虾和小螃蟹，粗略的数了数最少也有二十几只。 这可是大丰收啊，快速的将小虾和小螃清洗了一次，便放进了方才偷偷从家中带出来的竹筒里，又用小竹筒舀了一点堰塘表面清澈的水在大竹筒里，直到将所有的虾肉、螃蟹淹没。 然后又将虾笼小心的放进了堰塘里，期待着下一次的丰收。 四处望了望，没有人发现她，便抱着竹筒勾着腰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在附近找了两块高矮差不多的石头，并排放在了一起，同时让两块石头的中间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一个简单的‘灶台’便制作而成了，拾取了一点柴火在石头中间引燃，最后将竹筒放在了石头的上面。 河味汤的熬制便开始了。 毛翠翠守在一旁，闻着见渐浓的鲜味肚子不停的叫唤。 看着还要一阵才会做好，便添了一点柴火，然后在四周溜达了一圈。 借着月光依稀的看见了田坎的边上，有野生的胡豆已经长成。 她其实不爱吃胡豆，但如今身在广福村也没什么可挑选，能够有饱肚子的食物已经很不错了。 她还记得毛家猪圈旁边种了一小块茱萸，若是用胡豆拌着吃也不错，便摘了两捧胡豆用荷叶包好，带回去慢慢的吃。 忙活了一会回到河味汤的旁边，此刻已经开始‘咕噜’冒着泡了。 虾肉和小螃蟹也不需要煮太久，再等了小片刻便将火熄了，又用四周的尘土掩盖了生火的迹象。 拿着盖上了盖子的竹筒，便撒丫子的朝着家里跑去。 毛家院子里，做法已经开始了。 嗤蓝婆手里拿着铃铛在院子里跳动，嘴里还念念有词，时不时的舀一点桌案上的圣水，洒在毛茂德的身上。 毛老太面容忧愁的看着这一幕，心里期盼着一定要将妖物给赶走啊，否则就白瞎了几两银子。 围观的吃瓜群众看得津津有味，纯属是为了给枯燥的夜晚找一点乐子。 毛翠翠回到院子外面，佝着身子便从人群的后面溜回到了房间里，没有人注意到她。 毛厨师对看跳大神没有兴趣，便留在了毛翠翠的房间里发呆。 “筒子装的咧么东西？”他敏锐的捕捉到了可能是食物。 毛翠翠小心翼翼的打开一条缝隙，得意道：“好东西。” 毛厨师随意的瞧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鄙夷道：“这也社人吃滴？” 他时常一个人琢磨事情，在魂魄之中没有什么存在感，毛翠翠有时候都要忘记毛厨师这个人了。 无论这个汤的味道如何，毛翠翠也是担惊受怕费了好大的一番功夫才做好，此刻不高兴了，盖上盖子冷冷道：“操这么多的心干嘛，又不是给你喝的。” 毛厨师摇摇头，自顾自道：“小沟沟里的小虾和小螃蟹也可以很美味滴，其实完全可以将虾肉和虾肉清理出来，然后再用蛋清和面粉做成丸子滴，只要你按照饿说的步骤来，饿保证做出弹牙的河鲜丸，味道美滴很。” 毛翠翠无奈，她肚子都吃不饱上哪儿去找鸡蛋和面粉，就这小虾、螃蟹还是做贼般网来的。 “能不拿我开玩笑吗？你若是想一展身手，还不如教我怎么将稀饭煮的浓稠好吃一点。” 毛厨师摸着下巴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要说将稀饭煮的浓稠一涩也不是莫有办法。” 毛翠翠抬头道：“可千万别是让我多放一些米，又或是加油加糖进去。” “饿这个法子不需要多余的食材，只需要先用同样多的米煮干饭出来，然后用干饭加水煮成稀饭，这样的稀饭就会浓稠许多，不过味道嘛！就不怎么美了。” “那吃起来的感觉呢？” 毛厨师无奈的摊了摊手：“饿又不会吃这样煮出来的食物。” 他只是知晓这种法子，这样做出来的饭怎么会有人吃。 “那明日我试试”毛翠翠若有所思，无论味道如何试试再说。 期望到时候毛老太不要嫌弃她浪费了柴火，然后便将包着胡豆的荷包放在了床边的柜子上。 荷包并没有包裹紧，过了片刻便自己展开了，露出了里面的胡豆。 毛厨师本来只是随意的撇了一眼毛翠翠放的什么，忽然眼睛亮了！ 胡豆可以做的吃食比较多，并且毛家也能做出来，他不介意在多带一个徒弟。 “小翠，你吃过胡豆凉粉吗？” “凉粉我到是吃过不少，是不是胡豆做的就不知道了”毛翠翠心里想着凉粉可比单独的凉拌胡豆好吃多了。 “饿会做胡豆凉粉，很简单想学吗？” “想” “那明日你去找个石磨来，饿叫你做胡豆凉粉。” “毛厨师，你看我像不像石磨？”毛翠翠鄙夷，她上哪儿找去，想必这胡豆凉粉是一时半会吃不不上了。 毛厨师感觉到了她的为难，再次想了想，让一个小女娃去找一个石磨难，更难的是还要推磨磨新鲜的胡豆过滤渣什么的。 毛翠翠小女娃独自一人好像没有法子完成。 “没有莫那就算咧，也可以将胡豆晒干，然后用舂米的那个东西将他舂成胡豆粉。” 毛翠翠对于胡豆并没有什么食欲，能不能吃上都无所谓：“日后有空闲的时日了那我试试。” “好麻，不懂的可以问饿。” 毛翠翠点了点头，躺在床上便开始昏昏欲睡了。 就在她快要进入梦乡的时候，外面的巫女忽然大喝一声。 “钛！” 本来已经有点要晕晕欲睡的村民，都被这忽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毛翠翠也被惊醒了过来，睡意全无，皱着眉来到了院子。 巫女盘腿坐在地上，做了一个收功的手势：“这屋子中的所有妖邪都被本仙给呵退了，诸位现在是不是觉得神清气爽？” 毛老师鄙夷的看着江湖骗子：“打瞌睡的时候突然被叫醒，可不神清气爽吗？连天灵盖都是通的。” 第三十三章 吃瘪 嗤蓝婆并没有能通神的本领，却能让众人乖乖的掏银子给她，自然是有一套法子。 天色渐暗的时候她便开坛做法，嘴里念了好一阵经文，接着开始跳大神，再接着又开始念经文。 这么长的时辰下来，围观的村民早就已经没有了新鲜劲，眼皮都快撑不住了。 接连着两个时辰，盘腿坐在院子中间的毛茂德如今也是浑身疲惫腰酸背痛。 而嗤蓝婆却又开始跳大神了，丝毫不见疲惫的神色，有种越跳越勇的趋势。 毛老师坐在屋檐上撑着头，欣赏着这难得的乐子，此刻也赞许的点点头。 她感觉嗤蓝婆已经陷入了忘我的境界，只会越来越亢奋，与她当初上课时候的情形有点相似，讲解到自己来劲的地方，或是台下的同学听的很认真，让她连续讲一天的课也行。 嗤蓝婆之所以也会这样，许是她真的热爱跳大神，不过毛老师觉着更可能是因为就快要到手的银子。 毛翠翠也走到了屋檐下，站在了毛家的阵营之中。 毛李氏将她拉到身旁，低声道：“这巫女真值。” “怎么说？”毛翠翠不解！ 毛李氏继续小声的嘀咕：“嗤蓝婆除了给茂德的屋子驱了邪，还赠送了我们几段经文，方才嗤蓝婆念得就是发财咒。” “好了，本仙姑已经做法完毕，你们家里已经不会有任何的妖邪作祟了。”嗤蓝婆还拿着一面贴了符箓的铜镜在朝着院子四周照，可能想证明院子已经没有了妖邪。 殊不知此刻毛老师正对着铜镜在照镜子。 谁让毛家穷的只有一面鸾镜，还被锁在了毛老太的箱子中。 …… 四周围观的村民拍了拍手掌，无论做法有没有效果，至少方才那一段跳大神他们觉着挺有意思，然后便各回各家，各睡各觉。 毛茂德赶紧双手撑地想要站起来回到屋子里，好将一身充满了各种怪味的湿衣服换了。 谁知，一个踉跄滚在了地上。 因为他的脚麻了。 正准备感谢嗤蓝婆的毛老太，看见这一幕赶紧上前将毛茂德搀扶了起来。 “娘，我的脚怎么没有感觉了！” “大师，我家毛茂德这是怎么了。”毛老太焦急，她的儿子日后还要当官，可不能成瘸子啊。 嗤蓝婆心里鄙夷，她就没见过这般实诚的人，方才让毛茂德不要动，他就真的一动不动，两个时辰下来任谁脚也会因为充血失去知觉，活该。 想了想道：“方才本仙姑祛除了邪祟，他有点不适应如今的通透之感，过一会便缓解了。” 毛茂德松了一口气，他的双腿此刻确实是有感觉了，麻木的感觉越来越强。 毛爷爷扶着他回到了屋子里躺在了床上。 而毛老太则将嗤蓝婆请进屋内，先是说了一番感谢的话语，然后便谈起了费用。 昨日嗤蓝婆告诉毛李氏，她的收费区间是在一两银子和三两银子之间。 毛李氏当时并没有犹豫，一口便答应了下来，这说明三两银子他们是完全可以接受。 她今日来到毛家是又唱又跳，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为的便是能够得到丰厚的报酬。 “本仙今夜不只是为你的儿子驱邪完毕，并且还念了好些经文你们也听见了，若是平日遇见这些情况本仙另收取一些银子，但相逢即是缘，就给三两银子吧！其他的项目本仙就免费赠送给你们不另外收费。” 毛老太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三两银子虽然很贵！不过她们家里可是得到了不少的免费项目。 日后定然是会风调雨顺了，这三两银子花的是值。 “大仙可真是仙女心肠，会体谅咱们这些穷苦人家的心酸啊！” “不客气，有些事情本仙需要再嘱咐你们几句。”在她闭目念经的时候，已经听村民说了很多关于毛茂德的事情，若毛茂德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毛病，她便可以继续忽悠，但她听下来这毛茂德就只是懒病。 这无病无灾的她若是继续诓人，日后岂不是会将自己金字招牌给砸了，如今还不如在广福村留下个名声。 日后谁家有个什么事情了还依然会请她，细水长流，高山常青。 “大师请讲。” “虽然驱除邪祟了，但你的小儿子毕竟被脏东西影响了良久，所以他的体质会比起同龄人差上许多，所以给人的感觉便文文弱弱。从明日起让你家小儿子多干一些农活，最好是劈柴之类活计，只要他的身体强壮充满力气，就算是脏东西来了也不怕。” “大仙此话当真？”毛老太有些疑惑，“我看旁人家的儿子从不干农活，也没有遇见脏东西啊！” 里长家儿子每日就监督着他家的佃户干活，如今依然是面色红润身强力壮。 “自然当真”嗤蓝婆想了想再次解释：“有些人生下来就命硬，也就是八字硬，这样的人天生便少灾难，还有的则是家中供奉了大神，每日还能吃不少的阳气圣品，所以能保佑无难。” 毛老太听闻此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感觉很有道理。 嗤蓝婆继续道：“你家这小儿子的八字一般，家里我就不说了，总之只能靠自己，我在给你举个例子，你们镇上总有屠夫吧，老太可曾听说的屠夫被妖邪给缠上了？” “大仙说的有道理”毛老太彻底折服。 因为在村民的心里就连屠夫的刀依然可以用来辟邪，她这才想起要不要将家中那唯一一把菜刀放到毛茂德房中，镇压邪祟。 毛翠翠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对着嗤蓝婆的印象微微有了一些改观，虽然是一个骗钱的神婆，总之收了银子还知晓为顾客考虑一下。 若是日后毛茂德能多干活，别整日做些白日梦是好事，她们娘俩也能轻松一点。 “大师你稍等一会，我去给你拿银子。” 毛老太将毛王氏和毛李氏叫到了里屋：“茂德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你们没有意见吧。” “没有。” “没有。” “那你们一人出一两银子吧！，我再出一两。” 毛李氏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倒是无所谓，因为她身上加起来都没有半两银子，只能心有余也力不足了。 面对毛老太的撒泼她也没有愧疚感，“儿媳全身上下现在就只有十文，全部拿出来算是我这个做大嫂的心意。” “十文？”毛王氏惊呼一声，这也好意思拿出来？ “前段时间翠翠将茂竹和我多年的积蓄都用完了，只好麻烦二弟妹了。”毛李氏愧疚的看了她一眼 嗤蓝婆还在外面等着，毛老太也不好让她等太久，便道，“王氏，那你就出一两半，反正你还欠我一些银子。” 毛王氏出去做私活，自己留下大半的钱财她到现在还记得勒。 毛王氏如今纠结的已经不是一两银子了，而是她还要比毛李氏多给半两，这凭什么啊。 开始扭扭捏捏，“娘，那是给大壮娶媳妇的钱财。” “咱们村的彩礼用不了半两银子。” “那还有酒席和起新房的钱财呢！” 毛李氏低头道偷笑，看着毛王氏吃瘪真是无比痛快。 第三十四章 意外消息 毛老太双手叉腰，这个钱她是无论如何也要让毛王氏出。 如今嗤蓝婆还在外面等着，她可没有心思看毛王氏的表演。 毫无不留情的开始讽刺，“哟！这都想着起新房了，你是不是看上外边的野汉子了，迫不及待想要分家搬出去了吧！老娘告诉你，你想滚，滚就是了，大壮是毛家的子孙，他一辈子就得留到毛家。” 毛李氏看热闹不嫌事大，附和道：“二弟妹，你在说些什么呢！有爹娘在你还担心大壮日后成亲没地方住，没银子摆酒席吗？”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毛王氏咬着牙，她总共就存了二两银子，着实舍不得被毛茂德花了呀。 毛老太在她的头上戳了一下，“别人还等着呢，老娘没时间和你耗，这个银子你到底出不出？” “我觉着此事还可以商量一下”毛王氏当然是不愿意出，此刻又在心里将毛翠翠问候了一遍，若不是她将自己的秘密说出来，也不至于落得一个如此尴尬的境地。 毛老太心里了然，知晓毛王氏是想将此事拖过去。 她此刻没有了耐心，眼睛瞪得像铜铃狠狠的看着毛王氏，恨不得一巴掌拍在的毛王氏的脸上。 若是这样做了定然会闹出很大的动静，无奈嗤蓝婆还在外面等着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 她也不废话了，将毛王氏推在一旁，便走出里屋去到了毛王氏的房间。 她记着毛翠翠上次说的私房钱藏在枕头里，便摸索了片刻，果真感觉到了有两个东西很膈手，拿出来一瞧便是二两银子。 毛王氏步伐慢了一点，到了屋子里瞧见的便是毛老太拿着牙齿，正在确认银子的真伪。 她看得的是目瞪口呆，“娘，你怎么能随便翻我东西！” 毛老太得意的晃了晃肩膀，“你们这些小兔崽子还想瞒着老娘，太嫩了一点。” 她曾经也没有翻儿媳妇房间的习惯，自从上次听毛翠翠说了毛王氏有私房钱，那就不一样了。 她一直认为将这个家管的服服帖帖，没有人敢背着她作妖，但毛王氏的做法太让她失望了。 虽然上次她口头上说了私房钱就自己留着，日后给大壮娶妻了用。 但只要一想到毛王氏母子俩是吃她的、用她的、并且还住她的，然后还存私房钱便气得她嘴角起了好几个泡。 正愁没有法子将这些银子收回来呢。 毛李氏此刻也是心头一惊，她现在可有三百九十五文的私房！若是被发现了还得了。 毛翠翠也感到一阵后怕，偷偷的小声道：“你将咱们赚来的铜板放到什么地方了。” “放在嫁妆箱子里，有锁，别担心”毛李氏摸了摸里衣，只要钥匙在她的身上便不会有问题。 毛翠翠已经感觉到毛李氏握着她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了，以毛老太的个性，还真有可能让毛李氏当场将嫁妆箱子打开。 再次小声回复：“不如换个安全的地方。” “娘的心里有数。” 毛大壮是个男孩子，即使毛王氏手中没有钱财了，日后也不必为毛大壮的将来担心。 毛翠翠却不一样了，她这个当娘的不为毛翠翠考虑，就没人为毛翠翠考虑了，她决定从明日起便将所有铜钱都缠到腰上，走到哪里就戴到哪里。 毛老太的余光一直注意着正在窃窃私语的毛李氏母女俩，想着找个机会将这娘俩的屋子给翻一翻，看是不是真是没有钱财了。 毛王氏此刻是欲哭无泪，真后悔没有将二两银子还一个地方存在。 她曾经听人说，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还有灯下黑，等等话语。 原来全是骗人的。 …… “大仙这是三两银子，你数数有没有错。”毛老太恭敬的将银子拿了出来。 嗤蓝婆身旁的丫鬟接过了银子，她点了点头：“老太，这一次我给你的可是优惠价格，日后若是有谁家需要记得介绍我。” “一定，一定。” 毛老太想着是毛翠翠将嗤蓝婆从村头接来的，做事情要有始有终，便又让毛翠翠趁着夜色送嗤蓝婆到村头。 毛家院子中有嗤蓝婆做法后剩下的各种物什需要打扫，她能不干活出去送嗤蓝婆也很高兴。 她意料之外的是嗤蓝婆却不按常理出牌，正常情况天黑了自然是要赶着回家。 嗤蓝婆却还要在路上磨磨蹭蹭，牛车走出一小段距离她就要高唱一句经，已经念了一晚上了如今还不累！ 仿佛要人所以的村民知晓她做完法要离开了。 毛翠翠只能委婉的催促：“大仙，天色已晚，别人都睡着了。” 嗤蓝婆摇着头，“都是肉体凡胎吶！果真是不知晓夜游神会在夜间出没。” 毛翠翠的心里丝毫没没有尊敬，反唇相讥道：“大仙，这是里长家，养了十条大狗不怕邪祟。” 嗤蓝婆瘪瘪嘴，小丫鬟便颐指气使说话了：“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什么都不懂就不要随意开口，小心引来祸端，我们大仙记得出去路，你回去吧！” “大仙，您慢走。”若不是得了毛老太的吩咐，毛翠翠早就溜走了，她才不想护送这个坑蒙拐骗的假巫女。 她走在小路上，心里盘算着毛厨师前些时候说的胡豆凉粉，方才带回家的那一点定是磨不了多少粉，趁着这个机会正好可以多摘点胡豆回去。 做不了胡豆凉粉也可以煮熟了充饥。 踏上前往堰塘的灌木丛还没多久，她的耳朵里再次传来了哼哼唧唧的声音。 不急着回去，毛翠翠也想听听私房话，给寂寞的夜里增添一点乐子，便停下脚步躲在一旁。 可惜的这个月光不给力，只有各种暧昧的声音传出来，看不见两人在做什么，并且已经进入尾声了。 过了一炷香的时辰，两人便依偎在了一起，女子恋恋不舍的说道：“大林兄弟，公爹准备在堰塘养鹅，到时候会有养鹅人在这儿巡视，咱俩就不能经常相会了。” “你真是个小傻子，到时候你在里长面前说说，让我爹去养鹅不久行了吗，我爹在这儿了我们在一起岂不是更加的方便。” 现在地里面的庄稼收了，正常没有事情做，养鹅也费不了多少力气，这可是个好活计啊！ “是啊！大林哥你真聪明，可惜的是公爹已经属意让老张头去养鹅。” “你再给里长说说。” 毛翠翠听见这个消息也不开心了，她还指望着这个堰塘能够填饱她的肚子呢。 第三十五章 溜之大吉 堰塘要开始养鹅了，这个消息对于毛翠翠来说无疑是个晴天霹雳，日后还怎么来堰塘捞鱼虾，还怎么抚慰饥肠辘辘的肚子。 如今连着摘胡豆的心思也消失了大半，她已经将夜晚的堰塘当做了自己的后厨，一定要阻止别人的插足。 毛翠翠出神的这片刻忘记了藏匿自己的身形，里长小儿媳借着月光看见了远处的灌木从中露出了一个头颅，顿时大惊，平日里听见的那些鬼怪故事顿时在眼前一一浮现。 颤颤巍巍道：“那里怎么有个头，难道有鬼，大林哥我好害怕。” 大林兄弟朝着手指的方向瞧去，她可不相信鬼神之说，怒喝道：“是谁在哪里？还不快出来。” 毛翠翠顿时被惊醒，心里咯噔了一下居然被发现了，不作任何犹豫立马撒腿就跑，被发现了那可就糟了。 大林兄弟赶紧跟了上去，换了一副口吻低声说：“别怕，咱俩可以聊一聊，不用跑。” 撞见了别人的秘密毛翠翠哪里敢停留，撒丫子转进了灌木里。 里长小儿媳妇这会反应了过来是有人在偷窥，脸上羞红一片，也不知道别看见了多少，若是传出去了日后还怎么见人，恐怕里长就不会轻易的饶了她，整理了一下衣物便跟了上去：“大林兄弟，你别将动静弄得太大了。” “王二丫”大林兄弟这三个字说的特别大声，“你先回去，这儿交给我。” 大林兄弟继续朝着前方追去。 “大林兄弟，我是小周，你怎么忘记了我的名字？” “你个没成算的妇人。”大林兄弟怒骂，果真是猪队友，这下好了偷窥着知晓了他们二人的身份，日后宣扬起来就容易了。 倘若是在白日，毛翠翠一个小孩怎么可能跑的过成年男子，好在四周灌木丛生，夜晚视线也不好这才隐匿了身形，甩开了追捕。 大林兄弟在此追寻了一会依然没有发现偷窥着的身形，懊恼的一拳打在了树上，细细的回忆了一下，按照身高来算应当是个小孩，心里的担忧少了几分。 小孩什么都不懂，岂会知晓他们在一起做什么，撞见了应当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况且小孩说的话一向不能当真，也不会有几个人相信。 毛翠翠一刻也没有停歇的跑回了院子里，赶紧关上了远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方才可真是太惊险了。 毛家众人刚将院子给打扫完毕，毛老太看见毛翠翠衣物上布满了灰尘，并且还咋咋呼呼的就觉得碍眼。 将扫帚往地上一拍，便骂道：“你这短命娃子撞鬼了？搞成这个样子大晚上去哪里鬼混了。” 毛翠翠这会缓过了气，心里还一阵后怕，若是跑的慢一点恐怕是免不了一顿胖揍。 她的心情也不好，瞪了毛老太一眼，便扬着头回了房间，耳不听为净。 毛老太将扫帚扔在地上，吼着：“信不信老娘明天就叫人牙子喊来把你提脚卖了，真是的还反了天了。” 这些话毛翠翠已经听习惯了，提脚？她又不是鸡还可以将她给提脚卖了。 气鼓鼓的拍着身上的灰尘。小声嘀咕着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哟，你这是怎么了，出去做了什么坏事？”毛老师正做着高抬腿健身。 毛翠翠仰天长叹：“里长竟然要在堰塘里鹅，日后我还怎么开小灶。” 广福村这个地方除了里长的堰塘便只有一条大河和一条小水沟，那条大河的河堤很陡峭会淹死人。 虽然她觉得现在日子苦，但也不想体会被淹死的绝望。 至于小水沟平常村民用来挑水浇地，连她小腿都淹不到能有什么鱼。 “哦！”毛老师没有反应。 毛厨师加入了话题：“撒？以后你岂不是莫法摘胡豆咧，脑子的秘制胡豆凉粉你就莫法做了肆么。” “啊！” “哦！” 毛翠翠摊在椅子上，这些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与他们说了也没有什么用处。 毛厨师叹息到：“可惜咧，美滴很的胡豆凉粉你莫有机会尝。” “养鹅，什么地方不能养非要在堰塘边上养。”毛翠翠自言自语，她一个小女娃难道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兽皮长毛男眼睛亮了亮：“你@#养￥￥。” 毛老师无奈的翻译：“他说让你去养鹅。” 她这些天已经在教导兽皮长毛男汉语，可惜的是效果不咋样、 “我？”毛翠翠难以置信的指着自己，“去养鹅。” 鹅可不比鸡鸭，她又是个小女娃，或许还没有办法打过鹅。 毛老师点点头，“我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你去养鹅就可以顺便捞鱼，摘胡豆什么的都不在话下。” “但我不会养鹅。” “你不会，这位大兄弟会啊！让他教你。”毛老师拍了拍兽皮男。 果然人死了以后的想法都很不现实，也不想想里长为什么要让她一个小女娃子去养鹅，她手中有大林兄弟那对野鸳鸯的把柄，却没有里长的把柄，里长也没有将养鹅的差事交给大林兄弟。 难道要让她去威胁里长小儿媳妇吗？ 如果她真的这样做了，可能大林兄弟会让她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毛翠翠坐在椅子上，撑着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毛老师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如今只是七岁的小女孩，不要做出这副老成的样子，别人会觉着你不可爱。” 毛厨师整理一下自己的帽子：“办法都想咯，你咋还愁眉苦脸！”养鹅多好的差事！想吃鱼吃鱼，想吃胡豆吃胡豆，若是养得好一点还能有鹅蛋吃咧，美滴还要，我看着都羡慕你了。” 毛翠翠摇了摇头：“那有这么容易，有不是我想去养鹅就能去，里长家已经有了养鹅的人选，我一个小女娃凭什么让我去？” “你已经知晓了里长小儿媳的秘密，还担心什么？”毛老师如今也来了兴致，这可比毛家每日争谁多吃了一颗米有趣多了。 毛老师阴笑的样子，真可以去出演反派，毛翠翠也好奇反派有何锦囊妙计，“说来听听。” 第三十六章 仰望星空 毛老师被困在毛家已经有好些日子了，整日除了健身便是发呆，如今觉着生活终于是有了点意思。 她化身运筹帷幄的卧龙凤雏，“首先威胁别人这种事情不能将自己给搭进去了。” 她生活的时代威胁别人是违法的事情，违反乱纪的事情她不支持，不过依然不介意帮帮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小女娃！ “这点谁不知道，挑说主要的说。”毛翠翠打了一个哈欠，已经夜深了。 “你会写字吗？” “我爹可是秀才，我当然会写字。” “你可以写一张‘我知道你的秘密’小纸条，塞进大林兄弟的家中。” “可是大林兄弟不识字啊！再说了我擦屁股都用的是树叶，上哪儿寻纸。”毛翠翠眼神再次暗淡，她感觉毛老师也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厉害。 毛老师尬笑两声，她忘记如今所处的时代纸是奢侈品。 “这到也是，那就用树叶或是麻布代替麻，活人总不会被尿给憋死，办法总是用的。”思索了片刻又道：“大林兄弟收到莫名奇妙的物什，他虽然不认识字，总会知晓字长什么样子，很可能会去找识字的人询问上面的内容，这不就知晓了！” 毛翠翠对于威胁别人的事情没有什么经验，她也没有做过，听闻此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毛老师再次补充道：“这个方法你可以试试，在我的那个时代可是很有用？” 在后世这样的诈骗消息可是有不少的人上当呢，况且毛翠翠还是手握大林兄弟的秘密，成功几率很高。 毛翠翠摇了摇头：“我看悬，首先识字的不多，再者不是人人都闲的无事去关注树叶上的几个字，其次即使成功让大林兄弟知晓了上面的内容，那又与我有什么干系？” 毛老师再次尴尬的笑了笑，她觉着毛翠翠说的好有道理，忽然感觉自己像是傻子。 …… 毛李氏端着木盆回到了屋子，“翠翠来洗个脚，睡觉的时候才暖和。” “来了。” 母女俩脱了鞋袜，一边聊着琐事一边洗脚，然后等着脚自然风干便躺在了床上。 胖大娘也打了一个哈欠，半眯着眼睛躺到了毛翠翠的另一边。 如今毛翠翠对此已经见怪不怪，反正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影响，当做胖大娘生前没有睡够吧！ 这些日子下来，她与能量们已经形成了默契，在毛李氏忙活完回来准备睡觉了，一天就到此结束。 即使是有未说完的话，毛翠翠也不会再回答他们。 毛老师身前看了无数的宫斗剧，她自诩精通各种下三滥的手段，去写宫斗剧没有任何的问题。 如今在这个贫穷的小山村却连一招使不出去，不免有些挫败感。 坐在屋檐下叹息了一口气，想着要怪就怪她太善良了，活着的时候没有和她那些同事练练手，否则如今也不会这般束手无策。 看着正在院子里将拳打的虎虎生风的毛将军，想着与其哀声叹气，还不如寻人交流交流。 “毛将军，我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你。” 毛将军闻声便停止了他的拳法，将长辫子绕在了脖子上，来到了屋檐下，一只脚踩在台阶上，一直手插在腰上。 “你说便是。” 毛老师抱着弯曲的双腿，“手中有对方的把柄，你知道要怎么威胁对方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吗？” “呵！”毛将军从来不会做威胁人这样的事情：“威胁？哪有将刀架在脖子上快，简单了当，干净利落。” 这些就不是威胁了，说轻一点是抢劫，说重一点是杀人未遂，况且毛翠翠那个小身板不顶事。 毛老师白了一眼，“简单一点的，不会暴露当事人信息。” 毛将军也没有什么经验，思索了会道：“那就嫁祸，写信过去，然后署名写另一个人，不就可以了。” “可对方不认字呢！” 毛将军没有办法了，摊了摊手：“要我说别这么麻烦，还是用刀架在脖子上，到时候想干嘛就干嘛那有这么多的事。” “唉”毛翠翠重重的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像是对牛弹琴。 这一生叹息，惊动了坐在院子中间磨盘上正仰望星空孤独的人，只看他上半身的绫罗绸缎便是温润尔雅、知书达理、文质彬彬，让女子看了便心动。 若是目光下移到下半身，便会让人敬而远之、避之不及、溜之大吉，让女子看了便会脸红。 他一只腿直直的放在地上，一只腿弯曲放在磨盘上，月光之下腿毛若隐若现。 然后搭一只手在腿上，忧郁的仰望星空。 这是他来到毛家每个夜晚会做的事情，忧郁、寂寥，仿佛他是孤独的化身，黑暗的儿子。 忽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笑了笑，便收回了深邃的目光，跳下磨盘，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走到了屋檐下。 “我有一计，可愿听。” 毛老师和毛将军楞了楞，还是第一次与他们主动说话。 “洗耳恭听。” “可以试试传播流言，到此人的面前说别人怎么说，如此便可挑拨离间，并且不暴露自己，又让对方知晓，我知晓具体是什么事情，我也不知晓能不能行。” “会不会连累无辜的人？”毛老师犹豫。 巴国这个地方挺穷，抢了别人的活计已经不厚道了，现在还要来这一出，岂不是会有一人遭受无妄之灾。 还有那里长小儿媳妇，同为女子她并不想让另一个女子被浸猪笼。 “具体什么事情先说说，我们才好出主意。” 毛老师整理了一下思绪，她可是老师在演讲方面很有经验。 毛老师声情并茂的诉说了毛翠翠遇见的困境，为了最大程度的还原事情，还脑补了大林兄弟偷情的声音和画面，这些话从一位美女的嘴里说出来，让身旁的两位男子面红耳赤。 “此事我知晓了，翠翠想养鹅，关键在于要让里长认可翠翠有养鹅本事才行。” “说的有道理，可有何妙计？” 毛将军挠挠脑袋，她虽然是将军，负责的是带领将士上场杀敌，这些动脑袋的事情不在他的负责范围。 没有穿亵库的男子倒是坐在了台阶上，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三十七章 只欠东风 商量了一阵，依然没有一个好的法子去养鹅，虽是如此毛翠翠的生活还得继续过下去。 好在夏收已过，田地里的活计暂时结束，毛家的活计也轻省了许多，她空闲的时辰也多了不少，同时心头还记挂着毛厨师告知她的胡豆凉粉。 翌日。 鸡鸣声响起的时候毛王氏便催促起床，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便去到堂屋喝了一碗稀饭，然后毛翠翠等着众人吃完饭，收拾好碗筷去厨房清洗干净。 至于毛李氏和毛王氏却不能闲下来，继续去到里长家里做工赚取微薄的铜板，而毛老太和毛爷爷则带着儿子、孙子出去溜达，想着这难得的闲暇时光。 家里没有人，毛翠翠便回到屋子里，将昨日摘的胡豆再次拿了出来，到了院子里，将胡豆在毛厨师的眼前晃了晃。 “这会没事教教我做胡豆凉粉。” 毛厨师盘腿坐在烈日之下，仿佛正在吸收日月之精华，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现在天气大，先在水里泡个一天一夜等着软一点更好磨。” “这个还简单。”毛翠翠在太阳下晒了一下会便感觉皮肤火烧火辣，退到了屋檐下的阴凉位置。 毛厨师继续闭上眼睛，提高了一些音量，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然后还需要白矾，你先准备起备用，等着豆子磨好了我再告诉你下一步的做法。” 白矾毛翠翠了解白矾药铺里便有出售，村中的赤脚大夫那儿应当也有。 不过买白矾定然要钱才可以，她如今两个口袋一样重，只好去到里长家，找到了正汗流浃背磨小麦粉的毛李氏。 “翠翠你来啦。” “娘，我想要一文。” “你要钱做什么？”毛李氏疑惑的停下了手里的活计。 她也不是舍不得，只是村中也没有可花钱的地方，拿着也没有用。 毛翠翠对凉粉能不能做出来也没把握，暂时先找了个理由敷衍：“小芳她娘回娘家小芳也跟着，我想让她遇上货郎给我带一根红绳子回来。” 毛李氏听完点点头，同时更加疑惑的询问一旁的妇人：“小芳娘，怎么没有听说你要回娘家去？” 毛翠翠瞳孔一缩，这才看见胖妇，小芳着实与有她的影子。怪她整日只考虑变白、变胖、变高、变美一事，还没深入了解朋友的家庭情况。 好在老天保佑，小芳娘爽朗的笑了起来，脸上的赘肉不停的抖动：“是呀，我外甥娶媳妇回去看一眼，不过还有两日才走。” 毛李氏也不再有疑惑，干脆的从钱袋子里拿出了一文，“我家翠翠想要一根红绳，麻烦你去到镇子上的时候帮忙买一根。” “这有什么麻烦，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不用客气。”小芳娘的娘家在镇边上的村子里，比广福村富裕不少，村中就有杂货铺，每次回娘家经常帮人带点物什回来。 毛李氏又低眼看着女儿：“日后你想要什么直接告诉娘，娘让人帮你带，你们这些半大姑娘整日上蹿下跳，容易将铜钱弄丢，给你不安全。” 毛翠翠无语，红绳拿着有什么用，她想要的是铜板！ “呵……呵” …… 毛翠翠两手空空的去到里长家，此刻又两手空空的走了出来，没有白矾那就做不了胡豆凉粉了。 她的第一个计划难道还没有开始便要搁浅？ 毛大娘方才正巧在里长家里观摩做活计，对于毛翠翠的遭遇只能深表同情，跟着走了出来：“你也不用灰心，我也做过凉粉，家中那点胡豆小手指节那么多的白矾就够了，或许你去帮赤脚大夫讨要会送给你，实在不行打打杂，送你一小块白矾应当不会没有什么问题了。” “那我去试试吧。”毛翠翠如今也没有什么好的法子，死马当作活马医。 赤脚大夫的家就在村子的边上，她已经知晓了，径直走了过去。 到了屋子外面便闻见了一阵浓烈的药香味道，正好门没有关便走了进去。 院子的中间有一个头发已经白了的老头，坐在树荫下整理草药。 “陈大夫正在忙呀。”毛翠翠摸着脑袋笑了笑。 陈大夫抬头看了一眼：“毛家翠翠，你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前些时日毛翠翠陷入昏迷之中，毛李氏没少来求她诊治，至少凭借他的医术来判断，毛翠翠能够醒来是个奇迹，当然也有可能是他的医术还不到家。 毛翠翠伸出自己的手掌，用大拇指按着小拇指的第二个关节，只将第一个关节露出来：“这么多白矾要多少钱可以买？” 白矾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什，前些时日毛李氏来拿了几副草药没少赚：“这么点我就送给你吧，你在院子里等会，我去拿。” 然后便驼着背去到灶房里，双手捧了一碰白矾渣出来，“这些你都拿去、” “多谢陈大夫。”毛翠翠感激涕零，居然这么简单就拿到了。 “这点东西有什么好谢的。”陈大夫无所谓的挥了挥手。 毛翠翠小心翼翼的用布袋装好带会了家里，便又去到里长家帮毛李氏的忙。 她一边推磨一边听着管事们坐在一起拉家常，得知后日里长就会吩咐人去堰塘边修鹅棚。 唉！真是令人心忧，重重的叹气了一口气。 “翠翠，你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去休息一会？”毛李氏关心了一句。 毛翠翠勉强笑笑，“我没事，我记得上次你说里长家有个老宅？” “你不记得了吗？”毛李氏诧异：“那不是什么老宅，是里长觉得干活的人进进出出不方便，所以在山脚下修了个磨坊，不过刚修好不久，便有从山上下来了三头野猪将墙给拱垮了，那三只野猪还霍霍了好多粮食勒。后来里长就继续让我们在这儿干活了，真是可惜了那么方方正正的一个房子，里面连磨和水井都修好了。” 毛翠翠听闻满意的点点头，这下连石磨也齐备了，胡豆凉粉定然能做出来。 若是能做出胡豆凉粉，或许能有个和里长见面的机会。 第三十八章 大功告成 翌日。 毛翠翠将已经泡得差不多的胡豆端去山脚下的磨坊。 到了磨坊的外面就能看见整个磨坊已经塌了一大半，好在石磨所在的位置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还可以使用。 但是却铺了厚厚的一层灰，胡豆凉粉是要进口的食物，定要要多注重卫生，院子里就有一个水井，毛翠翠将带来的水桶与水井上同样步布满灰尘的绳子捆在了一起，提了几桶水，用了半刻钟才将石磨的周围清洗干净。 推磨是一个累人的活计，她活动了几下筋骨伸了一个懒腰，便将豆子放在了磨盘上的小洞里，加了一点水铆足力气才推动磨盘。 过了一会粉浆慢慢流下，等着将所有的胡豆磨完，毛翠翠感觉自己快虚脱了，躺在墙边喝了一口水，过了一会才缓过劲来。 接着过滤掉料渣，再将过滤后的粉浆和的清水搅匀，等着粉浆沉淀为粉坨。 做好这一切便将粉坨用荷叶包起揣在怀中，哼着小歌朝着毛家而去。 到了家门口的时候，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的将院门推开了一条缝隙，脑袋探进去四处张望看看有没有人回来了。 “放心进来吧没人。”毛老师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毛翠翠吓了一大跳，埋怨的瞪了一眼，这才走进院子。迅速的将木桶纱布等物放回原位，然后又将粉坨放到了自己的房中。 她今日也不是完全没有事情做，晌饭就由她来负责，便去到了厨房忙活。 毛老太等人今日并没有闲着，趁着天气阴沉不是很热，去到了田地里种大豆。 做好晌饭盛好放进篮子里送到了田地里，毛翠翠没有干活就没有晌饭可吃，却也没有离开，在一旁唉声叹气。 毛李氏感觉自己的眼皮跳了跳，总感觉毛翠翠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告诉她。 果真，等到她吃了晌饭放下碗，毛翠翠便将她拉到了一旁。 “怎么了翠翠”她的困意消退了不少。 毛翠翠酝酿了一下，红着眼眶：“娘，我偷里长家胡豆好像被人看见了，怎么办？那人会不会告诉里长啊！” 将粉坨做成凉粉还需要用锅煮，这个步骤是没法瞒着毛家的人，她只能选择告诉毛李氏。 毛李氏闻言大惊，揪了花平平胳膊好几下：“里长面上不会因为一点胡豆为难你个小女娃，但你小小年纪就偷东西，传出去了你还做不做人？” 毛翠翠低声啜泣：“上次去镇上的时候，我听别人说胡豆可以做成凉粉，我就想试试胡豆能不能做成凉粉。” “唉！”毛李氏心思不宁的在原地踱步，“这可怎么办？被谁看见了，你偷的胡豆还在不在，要不然我们直接还回去吧！”” 接着叹了口气，又道：“这也不行，万一那人没认出你，那我们岂不是不打自招吗？” “我听见周围的动静就赶紧跑开了，当时我也想的是或许那人没看见我，所以今日便将胡豆磨成了粉浆。不过上响我一边推磨一边琢磨这事，万一那人认出了我，将我偷胡豆一事告诉了里长怎么办？”毛翠翠懊恼的抠了抠脑袋。 毛李氏恨铁不成钢的再次揪花平平胳膊几下，倒也没有怎么用力：“你偷别人东西还磨成粉，这下就只能赔钱了，你小小年纪估计一斗胡豆都偷不了，赔几文里长也不会要，这事可难办了。” 赔贵重物品她又没钱，里长为了名声更不会收，但无意间说起毛家有个小贼却是很可能。 毛翠翠捂着手臂：“要不我们做成凉粉吧！若是能做出凉粉献给里长，或许会忽略了我偷凉粉的事情。” 毛李氏将笼着手思索了一会，如今事情还没有揭发出来，倒是可以试试：“你可有把握？”。 “把握不敢说，不试试岂不会一点机会也没，我连需要的白矾也准备好了。” “你哪来的白矾，是不是又去偷东西了？”毛李氏狠狠的瞪了一眼。 毛翠翠无辜：“怎么会，陈大夫免费送我的。” 毛李氏心里偏向做凉粉，不过此事不能让毛家的人知晓。 毛奶奶的那个脾气，定然不会听毛翠翠辩解，只会将毛翠翠打一顿送去里长家赔罪。 毛李氏这会也没有心思种大豆了，便带着毛翠翠回到家中，将白矾和粉坨揣着怀里，朝着村中好友周寡妇家走去。 周寡妇独自一人生活，好在亡夫留下了田地一个人活得也不错。 正巧周寡妇今日在家里，毛李氏说出了想要借用灶房的想法，她也很痛快的答应了，然后便回到屋子里小憩去了。 到了灶房毛翠翠却有些担心：“要不你回去田地里去吧！若是爷爷看见你不在了，又会让奶奶骂你。” 毛李氏现在哪有心情想自己挨不挨骂，“等把凉粉做出来比什么都好。” 毛翠翠不再多言，用求助的目光看着坐在灶台上的毛厨师，毛李氏不离开她就只能听毛厨师讲解了。 好在胡豆凉粉的做法并不难，很快便大概明白了。 先用铁锅烧了一瓢水，将粉坨放进去不停的搅拌，等着搅拌均匀了将火灭了一点，换成小火继续搅动等着粘稠一点，看着差不多了最后将粉浆倒入加了白矾的大瓷碗中。 到了这里就已经制作完成了，不过凉粉定型是需要一会，等定型这半个时辰内毛李氏心急如焚，一直在想着怎么能保护女儿的名誉。 毛翠翠到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中途的步骤全部根据毛厨师在一旁的提醒在制作，定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碗里的粉浆渐渐的开始凝固，随着粉浆的凝固毛李氏的心也跟着慢慢的放下，大约过了半刻钟，碗中的粉浆已经呈淡黄色。 “这是好了吗？”毛李氏用手指戳了戳，很有弹性，至少看着不错。 毛翠翠也不太明白，求助的看了毛厨师一眼，毛厨师对着她点了点头。 “可以了。” 毛李氏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如今有了胡豆凉粉便可以换个说法。 可以说成毛翠翠学会了胡豆凉粉的做法，为了献给里长品尝一下，这才先斩后奏！ 第三十九章 忧心忡忡 做好了胡豆凉粉毛翠翠也送了一口气，总算是没有白忙活。 “这个胡豆凉粉你觉着怎么样。” “不错，看着就很精细，送给里长也不会跌份。”毛李氏很满意，不过有些犯愁：“直接就用勺子吃了吗？” 凉粉可以煮、炒、拌，前两样比较难把握味道，同时还对烹饪的技术有要求，毛翠翠便选择了简单的一种：“我听说可以加一些调料拌着吃，倒是可以试试。” 毛李氏点了点头，将菜加一些调料伴着吃倒是很常见，同时也是最简单的一种做法，广福村大多数人家没有铁锅，吃的菜基本上是用水加点盐煮出来。 不过这凉粉制作精细，定然不能像平日里加点盐豆子那样吃，况且还要给里长品尝。要像她以前去别人家吃喜酒时，那些加了醋和辣茱萸的凉菜那样做。 “我去地窖瞅瞅有不有辣茱萸。”毛李氏说完便去到了地窖，这是要献给里长的食物，定然要先尝尝味道如何。 毛翠翠也没有闲着，将凉粉切成了细长条，还拿了点周寡妇家的咸菜细细剁碎洒在了凉粉上，增加些咸酸味。 等毛李氏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将凉粉分成了两份，其中那份小的切成了细长条，多的则要留着给里长品尝。 “周寡妇的日子还不错，地窖里还有茱萸。”毛李氏欣喜的笑着，又将茱萸洗干净剁碎，洒在了切好的凉粉上面。 接着又在柜子里将醋罐打开，舀了一点倒入了装凉粉的碗里，她吃过最好的拌菜就是这样了。 两人便拿起筷子开始品尝起了味道。 毛翠翠其实更喜欢吃一碰就碎的白凉粉，但她的爹娘还有长辈则更喜欢吃胡豆凉粉，里长如今四十来岁口味应当和长辈更像。 “你觉得如何？” “好吃，就是不管饱”毛李氏吃了一点凉粉感觉越吃越饿。 “好吃就行了。” 毛李氏想了想也对，能够吃起凉粉的定然是家里有闲钱的人家，为了改善口味罢了。 随即还回忆起了往事：“有点像绣坊掌柜分给你爹的郑国凉粉，但又有些不一样，郑国凉粉是甜的并且白色透明，而且是用一种叫做薜荔果的果籽做成的，当时就剩了一小口，带回来偷偷摸摸给我品尝了一下味道……” 毛李氏回忆她的爱情故事，毛翠翠虽然心中不耐烦，但毛李氏也只能和她说说这些事情，平日也都忍下了。 但现在她是要做大事的人，哪有时间去关心这些儿女情长，“如今凉粉已经做好了，我们去找里长！” 说完便将大块未切的凉粉装在碗里，拿着碗要往外走。 毛李氏回过神来：“这还没拌呢，就这样拿去给里长？” 方才她已经试了不加调料的凉粉，味道太过普通了。 “先给里长看看成品，若是满意定然会交给厨娘，最后做出来的味道定然不我们吃的好。”毛翠翠有自己的想法，里长家的拌菜调料定然比周寡妇的家中丰富多了。 “再你等等，将凉粉吃了再走。”虽然凉粉吃不饱肚子，毛李氏也舍不得，和毛翠翠一同吃到只剩下了一点。 余下的那一点便用盖子盖上，让周寡妇也品尝一下凉粉的味道，就当是借用厨房的报酬。 …… 两人来到了里长家，直接绕过了磨坊，来到了里长家的后院。 “张大爷，我有事情想要见见里长，麻烦你带我去一下？” “什么事情？”门房张大爷坐在椅子上很悠闲。 “我女儿做好了凉粉想献给里长品尝一下。”毛李氏也不隐瞒，说完便将碗上的盖子揭开。 张大爷瞧了一眼，凉粉是他听说过但是没有吃过，不过看着还不错像是好东西，便带着母女倆到了堂屋，里长正在这儿喝茶。 毛李氏属于多做事少说话的人，对于谄媚他人一事也没有经验，见到里长就开始哆哆嗦嗦。 “你是毛家的媳妇？来找我有什么事情。”里长看着来人隐隐约约有点印象。 毛李氏深呼了一口气，用生平最快的语速的说：“这不是夏收过了吗！感谢里长让我在你家干活，我是个粗人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想感谢一下里长又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 然后又将碗上的盖子揭开：“我家翠翠在镇上听见个做凉粉的法子，我想着还挺新颖的就让翠翠做了一份献给里长品尝一下。” 方才毛李氏二人进来的时候，里长就注意到了毛翠翠手里端着的碗了。 这会盖子揭开看见碗里有块方东西，有些像鸡蛋羹：“这是凉粉？” “是的，切成条用凉拌的调料拌一拌，味道很不错。”王李氏对味道有自信。 “真是有心了。”他在去巴城的时候，见到了来自不同地方的小食，郑国的凉粉也算是有名了，只是和这个黄黄的凉粉有些不同，不过也有共同之处，都是晶莹剔透。 毛李氏趁着里长开心，又道：“方才在路上翠翠告诉我凉粉是用胡豆做的，我当时还有些奇怪，咱家从来不种胡豆，翠翠才说是在堰塘便摘的，请里长见谅。” “无事，无事，以后记住不要再犯即可。”里长大度的摇摇手，偷盗属于非常严重的事情。 但看在毛翠翠送来的凉粉份上，他不予计较。 毛李氏不知道要做什么，便接过凉粉放到了里长旁边的桌案上。 “一路上也累了吧，现在外面太阳大坐下休息一会。”里长说完又将外面的下人唤了进来，吩咐下人将凉粉拿到厨房里去。 同时心里想着反正毛翠翠也是偷听到的凉粉的方子，若是好吃，就让毛翠翠交出方子。 毛李氏看见里长便感觉有些喘不过气，哪里敢多留，心想这事总算过去了，赶紧拉着毛翠翠一起道谢，便准备离开。 毛翠翠却有些心不在焉，里长好像对凉粉并不怎么上心，心中按耐不住了，里长怎么还不威逼利诱她说出胡豆凉粉的做法，难道这时候已经有胡豆凉粉的做法了？ 第四十章 一袋面粉 毛李氏下午溜走去做凉粉了，毛翠翠也没有山上拾柴。 两人回到家里便被毛老太用口水洗了把脸，不仅晚饭没她俩的份，还惩罚她们要连夜劈柴。 按照规矩毛李氏晚上要去里长家推磨，但一地的柴火若是让七岁的毛翠翠一个人劈，恐怕劈到第二日天明都劈不完。 毛李氏怎么能让女儿熬夜受苦，便请同样要去里长家推磨的毛王氏给磨坊的管事带句话，她今日不去了。 毛王氏这段时日对毛李氏母女的怨念比海还深，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不可能帮毛李氏的忙。 “这事情我去可不好说啊，管事可不听我的，你还是自己去吧。”毛王氏双手抱胸趾高气扬。 “怎么会，管事与你挺熟了，你去带个话不会有问题。”毛李氏继续请求。 “我去不好，万一管事还是要扣你的扣钱咋办，总不能我补上给你。” 毛李氏讷然，看着一旁瘦弱的女儿拿着斧头劈柴就觉着心疼，只好再次让步：“这样吧，明日我帮你做饭，你就帮我带个话。” 毛翠翠听到这里赶紧放下了柴刀，见不得毛李氏委曲求全的样子，将毛李氏拉倒了一旁：“娘，你去干活吧！这儿有我就成，没事。” “别逞强了，大壮比你高比你壮都劈不了柴，你力气还小，小心别把脚给砸了。”毛王氏怎么可能放心。 毛翠翠只好拿出杀手锏：“二婶不煽风点火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好好帮你带话，再说，你也得去里长家看看有没有人去告我的黑状，或者是打听一下里长家有没有人传出我的闲话。” “那也行”毛李氏叹了口气，“你待会就去睡吧，我回来了再劈柴，别把自己累着了。” 去往里长家的路上，毛王氏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大嫂，这个家可不养吃白饭的，你和翠翠都是女孩，本就干不了多少活……” 毛李氏心中烦躁并没有理会这些刺耳的话语，到了里长家磨坊毛李氏则埋头苦干。 磨坊管事在一旁看得十分满意，号召来磨坊推磨的人都像毛李氏学习。 没过一会，就有个小丫鬟就来到磨坊，将管事叫了过去，“老夫人让毛李氏去后院一趟。” 管事虽然有个管事之名，其实她不是里长家的人，往日里也是来这儿推磨卖力气的人，因为做事认真如今又年纪渐长，正好缺人手，里长就吩咐她来磨坊监督这些干活的人。 所以尽管心中好奇是何事，依然没有开口询问，将话传给了毛李氏。 里长家人口简单，里长娘、里长夫人、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两个媳妇，女儿已经嫁出去了，小儿子死了。 现在家中一共六口人，每人身边一个服侍的丫鬟或者小厮，加上厨娘和看门大爷，扫地洗衣的下人，大概就二十人。 这个丫鬟就是里长娘身边服侍的丫鬟。 毛李氏不知道是何事，战战兢兢的跟着丫鬟到了后院，走到厅房的时候发现里长家人都在厅中坐着，心里更加的恐惧了，心里想着莫非要追究毛翠翠偷豆子的事情了。 “毛李氏坐。”丫鬟指着末位空着的椅子。 毛李氏坐下抬眼便看见屋子里的人全部看着她，立马就坐不住了：“老夫人，你找我有何事？” 里长笑了笑回答：“我娘觉得凉粉吃起来不错，能否将配方告知或者是再做一些让我娘尝尝。” 毛李氏松了一口气，方才她的担心多余了，只要不追究毛翠翠偷胡豆便好：“实不相瞒，凉粉是翠翠做的，我也不太清楚步骤，明日我将翠翠带来。” “原来是这样”里长也觉得凉粉没这样好做：“明日你将翠翠带来，让她教教我们家的厨娘做凉粉！这袋面粉是给你们的谢礼。” 胡豆在豆子里是最贵的一种，味道却差不多，所以买的人少，现在拿来做成凉粉也不错，不仅能够卖出去，而且价格还能高上不少。 用一袋细白面换胡豆凉粉的做法，怎么算都不亏。 毛李氏眉开眼笑的接过了面粉，这样一来即使明日不干活，有了这代面粉毛奶奶也不会用口水给她们洗脸了。 “多谢里长，明日上午我就将翠翠带来。”毛李氏赶紧道谢，在她看来一个道听途说的方子换一代面粉很值。 毛李氏扛着面粉回到磨坊中，惹得一众羡慕的眼光。 方才她们议论纷纷，无一例外的是说毛李氏什么地方做错了得罪了里长，是去挨骂。 结果是不仅没有挨骂，居然还扛了一袋面粉回来。 小林娘无比的羡慕：“里长为啥给你面粉。” “我家翠翠上街的时候，听见了凉粉的做法告诉了里长，里长让翠翠明日来做凉粉，这袋面粉就是里长的谢礼。” 广福村的人大部分比较的穷，很少有人会出村去看外面的世界。 唯一获取外面消息的途径，便是听来往的货郎脚夫说上一二，所以知道凉粉吃食的人不多。 小林娘便不知道，继续追问：“凉粉又是什么食物，好吃吗？” “就是一种吃食，你们以后就知道了，快干活吧！” 毛王氏阴沉着脸看着洋洋得意的毛李氏，明日她又得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了。 里长给的这一袋细白面，让毛李氏的腰杆挺直了不少，做完活回家的路上还不停的哼着小曲儿一点也不觉得累。 毛王氏依然和她的好友张娘子顺路回家。 张娘子看着走在前面，肩上扛着面粉的毛李氏也很羡慕：“你可真是的有福气，最近能吃细白面了吧！” “当然”毛王氏嫉妒归嫉妒，但能吃细白面还是高兴的，尤其是她的儿子就得吃点好的，才能更高更壮更强。 “你大嫂这下可不得了恐怕是会得到里长的赏识，那个凉粉你吃过没有？好吃吗？” 听见夸赞毛李氏的话语，毛王氏酸意立刻涌了上来：“不就是凉粉吗？又不是儿子，细白面带回去还不是给家中的男人吃。” “你说的也是，没看出你也是个享福的命哦！” 毛王氏的心情随之好了不少，无论如何有细白面吃了。 第四十一章 碰瓷 毛李氏今日很开心，提着一大袋面粉不仅不觉得累，还步伐快最先回到了毛家，推开门便看见毛翠翠拿着一把斧头独自站在院子里，正在卖力的劈柴，有些心疼。 “翠翠别劈柴了，快过来看看这是什么。”毛李氏将面粉放在了院子里的木桌上。 毛翠翠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渍，别说这劈柴还真挺累人。 她原本还计划着将柴火送入海洋之心里，让毛将军等人帮帮忙，转眼一想也不行，她小小年纪是不可能有那么多的力气劈完所有的柴。 “这么大一袋面粉那儿来的？”看着木桌上的面粉她大概也猜到了一点。 毛李氏很开心：“里长让你明日去做凉粉，这是给你做凉粉的报酬。” 她对于此事很骄傲，说话的音量提高了不少，在里屋准备休息的毛爷爷和毛老太闻声披了一件衣服也来到了院子里，当即便借着月光看见了木桌上的一袋面粉。 “这真是里长赏给翠翠的面粉”毛爷爷难以置信，他在这个村子里住了几十年，还没有收到过里长的赏赐。 “我怎么敢拿这事开玩笑”为了让毛爷爷信服，又补充：“不少在里长家里做工的下人也听见了，还有弟妹也知道。” 她知晓这一袋面粉是保不住，只求老两口看在这袋面粉是赏给毛翠翠的，不要克扣毛翠翠的份额。 “翠翠你做了什么里长会给你赏面粉”毛爷爷很讶异，里长管他们附近好几个村子，这样有权势的人能给毛翠翠送面粉。 毛翠翠拍了拍木桌上的面粉，装的很满：“娘，是不是里长对我做的凉粉很满意？” “是这样”毛李氏想起方才做工的时候，那些人向她投来的羡慕目光心里就开心：“老妇人年纪大了牙口不好，凉粉很和她的胃口，让你明日将凉粉的做法教给他们家的厨娘呢！” “凉粉是个什么东西？”毛爷爷第一次听见这两个字。 “就是一种吃食，爷爷可以在地里种一些胡豆，等收获了我们家中也能做。”毛翠翠解释。 毛爷爷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目光被木桌上的细白面给吸引了，然后便朝着屋子里走去：“我去拿油灯拿来点燃，看看面粉如何。” “不管好不好，都是里长的心意，我明日一定会好好做凉粉。”毛翠翠拍了拍手掌。 毛王氏这会也回来了，听着毛翠翠话里不断的提及这是里长赏给她的面粉，便忍不住出声讽刺：“我们出去做工回来，工钱都得给家中分一半，翠翠你一直提这是里长赏给你的面粉，是想独吞了？” “二婶，你说的这是你吧！工钱自己存着，若不是奶奶去你房中检查，你还不准备拿出来呢！”毛翠翠也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讥。 “你......怎么和你二婶说话”毛王氏理亏无法反驳。 接着毛翠翠又道：“我就是想告诉爷爷奶奶，我不是吃白饭的人，这袋面粉我也不准备留下一半，大家一块儿吃吧！” 毛李氏听闻赞赏的点点头，这次毛翠翠醒来她就觉得与往日有很大的不同了，上次绣花的铜钱能私藏起来是因为村中没人知道。 这袋面粉就不一样了，虽然是里长赏给毛翠翠的，百善孝为先，孝敬长辈是应该的，若是坚持要独自留下，不仅什么都得不到还会将名声赔进去。 毛奶奶根本就没认真听毛翠翠说的话，在她看面粉进了她的家里就归她了，如何分配也应该由她来决定。 “什么是给你的，明明就是给毛家的，你一个小女孩子能知道凉粉的做法？还不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功劳，这袋细白面留着过年吃。”借着油灯的光芒，毛老太已经看见是细面平日里她都舍不得吃。 “奶奶说的对，凉粉的做法是毛家的。”对于毛老太的奇葩，毛翠翠司空见惯了也不计较，况且她目光长远，并不在乎这一袋面粉，给了就给了。 毛奶奶得意的笑了，“这样还差不多的，你将凉粉做法说出来，明日让茂德去里长的家里做。” 她在心里都想好了，毛翠翠是要嫁出去的赔钱货，能攀上里长的机会得留给茂德。 毛翠翠坐在椅子上，摸了摸肚子：“好饿啊！完全想不起凉粉的做法了，奶奶我想吃细面疙瘩。” “你做梦”毛奶奶冷笑出声，刚对毛翠翠的看法改观了一些，如今就想来要挟她了：“你要是不说出凉粉的做法，明早上也别想吃饭，我看你能饿多久。” 毛翠翠嘴唇抖了抖，清脆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奶奶，我只有早上吃了三颗米，又是做凉粉又是劈柴早就消化没了，况且我待会还得继续劈柴，奶奶，我真的好累。” 毛爷爷眉头皱了皱，女人家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因为一碗面疙瘩都能嚎起来，“李氏，你是怎么教孩子的，还不快管管。” 毛李氏心里也纳闷，方才还高高兴兴，这会就闹的不愉快了：“翠翠别哭了，明日去里长家干活，里长应当会给你晌饭吃。” 这个凉粉的法子是毛翠翠听来的，她也觉得应该是毛翠翠去里长家，或许还能再讨一些赏赐。 毛翠翠站了起来，走到了毛老太的身旁拉着手臂祈求：“奶奶，给我吃一碗细面疙瘩吃吧！我待会还得劈柴，明日还得去里长做凉粉，肚子里没有食物那有力气干活。” 毛奶奶气的将手一甩，方才她的话全部成耳旁风了，毛翠翠居然还想去里长家里。 毛翠翠顺势就躺在了地上，这是毛老师在她的面前提起了几次的碰瓷，听说这是耍流氓的常见招数，她得试试灵不灵。 “翠翠摔倒哪里没有”毛李氏焦急的蹲在地上，观察着女儿的情况。 毛奶奶知道自己没用劲，毛翠翠这么做定然没有安好心，怒喝：“你们以为攀上里长就威风了，再在我的面前装怪，我就去里长面前好好说说你们这对不孝母女，就等着被人戳脊梁骨吧！” 第四十二章 不翼而飞 毛奶奶抱着手垂眼看着躺在地上的毛翠翠，嘴里还不停的发出嗤笑的声音。 方才她已经放出话了，若是毛翠翠不交出凉粉的做法，那就别想吃法，她倒想看看毛翠翠这个小女娃的骨头有多硬，看谁扭得过谁。 同时心里已经打定了注意，无论如何也不理会毛翠翠的威胁，否则日后还怎么管理这个家。 “行，你就躺在这儿，我看你能坚持多久。”扔下这句话毛老太便回到了屋子里。 毛李氏方才已经检查了一下，大致能够确定毛翠翠应当没有摔伤那儿：“你奶奶已经走了快起来吧。” 毛翠翠没有说话。 毛李氏无奈的摇了摇头，收到里长赏赐的面粉本应该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如今闹成了这样。 已经夜深了，她是无法放心毛翠翠在外面躺一夜，便抱回了床上。 翌日。 毛李氏起床唤了几声毛翠翠没有得到回应，无奈的摇了摇头，便独去到院子里开始劈柴。 直到众人都到了堂屋准备吃早饭了，毛翠翠依然躺在床上。 昨夜发生的事情毛老师知晓，来到了床边：“你觉得能扭得过毛老太吗？” 毛翠翠昨晚也在想这个问题，当初她用绝食来抵抗被卖的命运，最终也没让她爹娘心软，现在面对这个本就不心疼她的毛奶奶能有胜算吗？ “行不行都得试试，大不了我去将面粉偷出来藏在空间里，反正胡豆的做法是不会教给其他人的。”毛翠翠的态度很坚决。 说完这话再次躺了一小会，便从床上坐了起来开始穿衣裳，赌气归赌气，让自己饿着肚子就太不值当了。 穿好鞋子将屋门打开了一条缝隙，伸出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院子。 毛老太虽然在堂屋里，却一直注视着毛翠翠的屋子，忽然看见屋门打开了一条缝隙，并且还伸出了一个小脑袋，在心中暗自得意，小兔崽子还想跟她斗。 “王氏，去将厨房的饼子和粥都端出来。”她打定主意一颗米不给毛翠翠。 “好的，娘。”毛王氏很乐意做这事。 毛李氏开始求情：“娘，翠翠不吃饱怎么有力气去给里长干活啊！” “我昨晚不都说了，让茂德代替翠翠去吗？对了，那个胡豆凉粉怎么做的说来听听？” “我不知道。”毛李氏已经被逼问一早上了，但她真的不了解胡豆凉粉的做法。 “啊”一阵尖叫声从厨房里传出。 毛翠翠捂着耳朵，抬眼看着毛王氏：“你叫什么叫？” “你竟然敢偷吃饼子”毛王氏愤怒。 今天早饭是她做的，饼子中还加了细白面，现在加入细白面最多的三个饼子竟然不见了。 “你神经，我前脚进来，你后脚就到了。”毛翠翠拿着木盆走到灶眼前掏着草木灰。 “我做好饼子的这会就只有你来了厨房，饼子不是你拿的难道还是我拿的。” “说话要有的证据”毛翠翠看了看小半盆的草木灰洗衣服已经够了，端起木盆就出了厨房。 毛王氏不依不饶，一把将要离开的毛翠翠拉住。 方才她确实是跟在毛翠翠的身后来到了厨房，这一转眼的功夫毛翠翠肯定不会把饼子都吃了，饼子一定还在毛翠翠身上，捉贼拿赃就无法辩解了。 “你干嘛呢？”毛翠翠摔开手：“我洗了衣服就得去里长家了。” “还想去里长家，将饼子留下来再说。”毛李氏再次抓住手腕。 毛翠翠像只小鸡一样被毛王氏控制着，毛老太等人方才听见尖叫声也来到了厨房。 毛李氏不解：“弟妹，你这是做什么，干嘛拉着翠翠不放。” “她偷了饼子”毛王氏说完便伸出粗糙的大手，在毛翠翠的身上四处摸着，脸色渐渐的有些尴尬了：“饼子呢！饼子呢！藏哪里去了” 毛翠翠推开毛王氏，同时将木盆摔在地上，怒骂：“你们就是见不得我好是吗？我好不容易得到里长的赏识，你们偏偏想让我顶个贼帽子……” 毛翠翠说完就朝着院子外面跑去。 “弟妹你为什么要冤枉翠翠，你红眼病犯了吗？”毛李氏狠狠的瞪了一眼。 “这.......”毛王氏相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我怎么冤枉了，方才就只有毛翠翠进了屋子里，不是她拿的饼子是谁。” “饼子哪里去了，你找到没有。” “够了，大清早的吵什么吵。”毛老太无比的心烦，毛翠翠居然不吃饭也要去里长的家里。 …… 毛翠翠跑出了院子里，到了一个灌木之中藏了起来，这才给站在一旁的毛老师说：“快把饼子拿出来，饿死我了。” 毛老师同情的将饼子从空间里移了出来，落在了毛翠翠的手上：真惨，吃几个饼子罢了还要折腾这样久。” 毛翠翠早就饿急了，拿着饼子便大口大口的往嘴里送：“加了细面的饼子就是香，可惜没有粥，光吃饼子有点干。” “你慢点吃，别噎着了。” 毛翠翠忽略了带一点水出来，吃第一个饼子的时候还算畅快，等着吃第二个饼子的时候已经口干舌燥很难咽下去了。 至于第三个饼子她是万万吃不下去了，只能再次存入空间里。 目前对于毛翠翠来说，拿到养鹅这个活计比一袋面粉重要得多，于是托毛老师将毛小哥找了过来，三人便一同朝着里长家而去。 至于毛家，则还在院中为了三个饼子争论不休。 方才她们是亲眼看见毛王氏搜身，在毛翠翠的身上并没有找到饼子。 毛王氏坚持她一共做好了五个饼子放在厨房里，如今只剩下了两个。 毛老太又带着全家人将厨房彻彻底底的翻了一遍，依然没有找到另外三个饼子，就这样不翼而飞了。 “怪了，真是怪了。”毛老太坐在屋檐下心里满是疑问。 毛李氏趁机奚落：“弟妹你再好好的想想，是不是你早上就少做了三个饼子，还冤枉了我家翠翠。” “怎么可能记错，娘中途也进过厨房。”毛王氏气的胸口痛，依然怀疑是毛翠翠搞的鬼。 毛老太中途确实是去过一次厨房，那时候已经和好了五个饼子的面粉，定然不会有错。 如今无缘无故的消失三个饼子确是怪异，忽然她想到了一种可能：“王氏，是不是你偷吃了饼子？” “娘，我冤枉啊！我浑身上下就没有可以藏饼子的地方。”毛王氏当即从台阶上站了起来，偷盗的事情可严重了，万万不能被冤枉。 第四十三章 计谋 毛翠翠吃了两个用细面做的饼子，肚子也不饿了，慢悠悠的来到了里长家的院子外面。 看守院门的张大爷已经收到了里长的传话，便将她带去了厨房。 里长家也只是开了一间粮铺，虽然在广福村是数一数二的人家，不过若是去到镇子上那就只能比下有余。 因此里长家中的厨娘也只是请的乡厨的女儿，当然手艺还是要比村中寻常女子好上许多。 张大爷方才已经告知了她，让她在后厨教张娘子做凉粉，到了后厨便看见一位妇女正在忙绿。 “张娘子，我是翠翠。” 张娘子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翠翠来了啊！等我将鸭子放入了陶釜，我们就开始做凉粉，你先去看看那个袋子中胡豆怎样。”说完便指着了桌子上的麻袋。 毛翠翠走到桌畔，将麻袋打开看了一眼，里面装的是干胡豆，跟她想象中一样：“张娘子，做胡豆凉粉需要将胡豆磨成粉浆，这干胡豆不好磨而且出浆也不如新鲜胡豆多，需要用新鲜的胡豆才可以。” “这样啊”张娘子顿了顿又道：“新鲜的胡豆我这里没有准备，那待会我们去堰塘边上摘一点。” 这正好附和毛翠翠的心思。 张娘子也没有倚老卖老，将鸭子炖上就提着背篓：“时辰不早了，我们这就去摘胡豆。” 两人便朝着堰塘的方向走去，张娘子是个话痨，出了里长家便四周瞧了瞧，靠近毛翠翠的耳边说：“晌午咋们可是有口福了，可以吃杂面饼子配老鸭汤。” “就是刚才锅中的炖着的鸭子吗？”毛翠翠吞了吞口水：“我还没吃过的鸭子呢！” 她来到这个世界还真没有吃过鸭子，方才等张娘子的时候也看见了锅里的糖，不仅有很多切成小块的鸭子，还加了香菇和拍碎的山药，这样的汤熬出来定然会粘稠有味。 “是啊！这两只鸭子都在大林子家中买的可贵了，同样的两只鸭子去隔壁村子买肯定会少花一斗米，都是二夫人突然想吃鸭子，咱们村子又只有大林子家里养了鸭。”张厨娘觉着毛翠翠只是个小女娃说起话来也不避讳。 大林子就是和二夫人口中的大林哥，在养鹅这件事情上，大林子也是她的竞争对手之一：“上次我去摘胡豆的时候，看见大林子也在堰塘便转悠，可能他也想养鹅！” “是吗？”张娘子若有所思：“二夫人也在里长面前提过让大林子来养鹅，不过里长属意老张头，最后还得看谁养鹅技术好。” 说起来二夫人和大林子一家关系真不错，二夫人果然是重情重义之人。 “那老张头什么时候来？”毛翠翠打探着消息。 “昨日就已经来里长家里了，大林子和老张头都在一块照顾鹅，一个月之后再来决定谁是养鹅人。” “原来是这样。”毛翠翠看向与她并排走着的毛小哥。 毛小哥如今也知晓他的话旁人有点生涩难懂了，便小声在毛老师的耳畔说，然后毛老师来翻译：“他说，世上还没有我搞不定的鹅。” 有了这句话毛翠翠的心里便有底了，与张娘子随意的聊了一会村里的事情便到了堰塘边上。 几日没有来堰塘，如今已搭好了鹅棚，为养鹅人修建的泥巴房子需要用的泥坯也在一旁晾晒。 老张头和大林子两人也没有闲着，脱了衣服就穿了一条亵裤在堰塘中清理着水生作物，整个堰塘看起来干净了不少，同时堰塘里还游荡着二十只鹅。 这二十只鹅分成了两组，脖子系着破布的是由老张头负责饲养，一个月之后里长会对比两人养的鹅重量如何，来决定谁是最终的养鹅人。 大林子游到岸边，上了岸，拿着竹筒仰头喝水时看见了站在堰塘对面的张娘子，高兴的挥了挥手：“张娘子，这堰塘中还有一些鱼虾我已经捞出来了，已经装在了背篓里，带回去吃吧！” 老张头也不甘示弱：“张娘子，虽然堰塘中的荷花没有怎么打理，但还是长了一些莲藕，我已经放在岸边上了，你也一道拿回去吧！” 大林子鄙夷的看了一眼还在堰塘里的老张头，一把年纪了还与他抢：“张娘子，莲藕太重了，而且又小又丑肯定不好吃，还是先将鱼虾带回去给老夫人熬熬汤补身子吧！” 老张头狠狠的剜了一眼，这些年轻人有的是力气，干嘛和他已经到了暮年的老人抢活计：“张娘子，堰塘太多淤泥了，鱼虾得多放几天等他们将身体中的沙子吐出来，才能给老夫人熬汤喝，还是先将莲藕带回去吧！晚上就能吃。” “……” 大林子和老张头两人争的面红耳赤，而张娘子仿佛是乐在其中，笑呵呵的看着二人也不说话，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当然是莲藕和鱼虾她都要。 毛翠翠也笑看两人的“争风吃醋”，讨好张娘子有什么用，最后还得看谁养的鹅好。 然后便转过身子，看向了盘腿坐在地上的毛小哥：“你这是在做啥，准备用意念来感动这群鹅？” “我*&%” “啥意思？”毛翠翠求助。 “他说，他可以让这些鹅听他的话，问你让他要做些什么”如今毛老师无所事事很喜欢当翻译，同时也想看看毛翠翠最后要怎么拿下养鹅人这个职位。 毛翠翠已经将凉粉的做法白白送给了里长，为了的就是得到更大的回报，此刻也认真的思索了起来，过了片刻心里便有了一个计策。 “小哥，待会你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便将鹅引走，让他们找不到。” “好”毛小哥点点头，同时还比了一个ok的手指，这是他跟着毛老师学来的。 “翠翠你一个人在嘀咕什么呢，快来和我一起摘胡豆。”张娘子也不看堰塘里争的面红耳赤的两人了。 “来了。” 堰塘边的胡豆长得不错，很快便摘了小半背篓。 毛翠翠看着胡豆就快要被他们二人摘干净了，又看了看堰塘里的两人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鹅，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一个事。 毛小哥好像也没有什么耐心等下去，已经走到了鹅群的前面。 第四十四章 做包子 堰塘边上的胡豆已经摘的差不多了，背篓也装了大半，做胡豆凉粉已经绰绰有余。 张娘子将佝偻着的腰伸直，四周看了看：“差不多了，回去做胡豆凉粉了吧。” “好。” 毛翠翠心不在焉的回答，她已经看见毛小哥蹲在鹅群的前面了，嘴唇动一动的像是在嘀咕着什么，二十只鹅则纷纷仰着头看着毛小哥。 张娘子已经提着背篓走上了田坎，回过头：“翠翠你还愣住看什么呀，做了胡豆凉粉就可以喝鸭汤了。” “来了”毛翠翠也跟着走上了田坎，指着堰塘里的鹅：“大林子和老张头训鹅有一套啊，你看这些鹅听话的仰着脖子看着一个方向也不吵闹。” 张娘子这才注意到堰塘里的鹅，齐刷刷的看着岸边，像是有什么东西能够吸引它们。 “怪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听话的鹅。”张娘子也不急着走了。 在过了一小会堰塘里的鹅动了，拍打着翅膀纷纷朝着岸上跑去。 “叽、叽” “啁啾、啁啾” “呖、呖” 这些鹅还欢快的叫唤着，像是有什么开心的事情。 毛翠翠捂着耳朵，鹅的叫声真难听啊。 正在堰塘里清理水草的老张头和大林子，目瞪口呆的看着忽然异常的鹅，眼看着这些鹅上了岸便朝着草丛里钻去了，赶紧也朝着岸边游去。 倘若鹅丢了还当什么养鹅人，以后里长家的活计也没他们份了。 张娘子有些疑惑，大林子和老张头两人在搞什么鬼，将手放在嘴前撑开，大喊：“鹅跑了你们还不快去抓回来。” 这会大林哥和老张头知晓不是内讧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先将鹅控制住：“没事，我让它们上岸溜溜，肉质才好。” 张娘子笑了笑：“这两人养鹅还真有一套啊，难怪里长会将参事交给他们二人。” 毛翠翠看着二十只鹅已经钻入了草丛之中笑而不语，要不了多久就轮到她来表演了。 “毛小哥已经带着鹅去山上溜了，到时候我带你去找他便可。”毛老师感觉自己像是谍战片里的接头人。 毛翠翠将声音放低：“行，我先去里长家里做凉粉，等着凉粉做完了他们应该也差不多急了。” “翠翠，你是不是嗓子不舒服？”张娘子有些疑惑：“一个人自言自语什么啊。” “没什么，可能你听错了。” “你真的没事？你如果身体不舒服记得说出来！”张娘子关心了一句，做饭的人可不能有痨病。 “谢谢张娘子我真没事。” “那就好，我准备将鱼虾和藕带一些回去！胡豆就由你来背！” 两人回到了里长家，到了后厨便开始忙活。 毛翠翠和张娘子先是将摘胡豆洗干净，胡豆没有提前泡软，磨起来会费力一些。 毛翠翠小小年纪定然是无法做推磨的事情，张娘子就揽上了磨粉浆这活儿。 张娘子知晓毛翠翠是拿走了一袋面粉当报酬，那就应该做一点事情，使唤起也是一点不客气：“翠翠，你煮六人份的干饭，再和十五个杂面饼子的杂面，最后再熬十五人份的栗米粥，再切点咸菜，这是我们下人的晌饭。” “成”毛翠翠帮张娘子将洗干净装在盆中的胡豆端到前院的磨坊，然后又回到厨房中准备做晌饭。 毛厨师一直在里长家里溜达，方才看见了厨房里食材感觉有些手痒：“我可以做小笼包，你把螃蟹虾和咸菜杂面的送到空间里。” “行，你帮忙我也乐得清闲，不过得快些。”回来的路上毛翠翠已经问过了张娘子，只有鱼是留着里长家人吃，螃蟹小虾是给下人吃。 “那你多找点竹片之类的东西送空间里，取蟹肉蟹黄容易些”毛厨师可是个厨师长，只要将大家调动起来，绝对能在半个时辰之前将一切准备好。 毛翠翠将需要的食材送到了空间里，然后便开始淘米、生火煮饭，忙活完了这些又看了陶釜中炖着的鸭糊涂，搅了搅没粘锅便悠闲的坐在椅子上休息一会。 空间中的毛厨师时不时出来一趟，看见需要的调味品就让毛翠翠送到空间去，毛厨师自持手艺高超，所以需要的调味品也不多。 “饿还需要一个筲箕，面差不多发好得开始包了。” 过了一炷香，毛翠翠面前的桌子上就出现了一个筲箕，筲箕里还放着几十个包好的小笼包，每一个的大小与桂圆差不多，远看就像是一个个小花苞，卖相就不错。 数了数一共有八十个小包子，十五个杂面饼子的分量包出八十个小笼包，皮定然是很破。 “这么薄待会真上火蒸的时候会不会破皮？”毛翠翠有些担心，没做好可就打脸了。 毛厨师得意的笑笑：“放心捏，饿包的包子皮薄馅大不会破，这里有蟹粉小笼包五十五个捏，剩下的就是咸菜藕包，你放心上锅蒸吧不会有问题！” 其实毛厨师想做的是咸菜鸡蛋小笼包，但毛翠翠觉得不能动张娘子没说给下人吃的食材。 方才休息的时候已经清洗了蒸笼，这会便将小笼包放入了蒸笼，然后又在锅里倒了一些水，将蒸笼放了上去，盖上锅盖便开始生活蒸了。 桂圆大的小笼包熟的很快，不到半刻钟便熟了，干饭也已经做好。 正好这会张娘子端着磨好的粉浆回到了厨房：“翠翠下一步做什么？” “先这样放置着，等粉浆下沉，舀去上面的清水。” “那要等一会了”张娘子看了看灶台饭已经做好了：“那我们先吃晌饭吧。” “行。” 张娘子将木桶放在角落，走到了灶台边上，疑惑的打开蒸笼：“这一会时辰你就做了这么多包子了，哪来的内陷？” 毛翠翠赶紧解释，“全部是蟹肉和咸菜馅的，没有多用一点食材。” 张娘子长舒一口气“你用了多少杂面？杂面可是有定额的不能多用。” 毛翠翠拿了个最上面的小笼包，掰成两半：“放心，皮薄得很，一点量也没有超。” 第四十五章 鹅鹅鹅 堰塘里的螃蟹虾个头不大，平日里捕捞上来的都是掰开随意吸溜几下，没有肉那就算了。 像这样将肉掏出来，并且做成小笼包张娘子还是第一次见，她一口就吃下了半个包子，味道比她往日吃过的咸菜包子好多了。 味道虽然不错制作起来却很麻烦，要将蟹黄和虾肉掏出来就很需要耐心，这种小包子对于她来说不算难，但她爹毕竟是乡厨，她从小就跟着她爹打下手，会做好几样糕点，手指灵活，可毛翠翠一个平日里只做农活的农家女就不一样了。 张娘子有些诧异的看着毛翠翠，不仅会做胡豆凉粉，同时手脚也很快，还有耐心包这多的包子。 “想不到你还挺勤快，我将老爷们午饭送到堂屋去，你将包子和栗米粥端三分之二端到外边桌上去，等我回来我们就可以吃晌饭了。”张娘子已经在里长家里做了几年了，而且里长家吃的食材都是毛翠翠平日吃不到的，更别说想出别致的菜式了，倒也不担心会被毛翠翠抢了饭碗。 里长家下人吃饭也是有讲究，最先吃饭的是厨娘、门房、扫地大妈这些人，然后等到里长家人都吃过晌饭准备休息的时候，这才到主人们的贴身下人。 贴身下人们要时刻服侍主人，所以吃饭的速度也极快，三五下就将栗米粥和小笼包吃了，完了还抹了抹嘴：“张娘子，你今日做的这个包子又好看又好吃，以后我们都做包子吃吧！” “呵，这是翠翠做的包子。”张娘子冷笑一声，做包子这般麻烦，她一天要忙活的事情多了去了哪有这个闲工夫。 “翠翠，你明日还来吗？”下人很期待：“你做包子真好吃，就连咸菜味的也比我之前吃过的好上不少。” 毛翠翠无语，她又不是里长家的厨娘，怎么可能每日来免费来打杂：“今日就能将凉粉的做法告诉张娘子了，明日我应当不会来了。” “唉！”下人很遗憾，日后很难吃上这么好吃的包子了。 毛翠翠也跟着叹息了一声，她也觉得今日的蟹粉包子格外好吃，若是她不能成为养鹅人，下次吃蟹粉包子是遥遥无期了。 下人吃了饭也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厨房中只剩她和毛翠翠两人，便将陶釜中剩下的鸭汤倒在了碗里，在厨房做事还是有些好处的。 “这道鸭糊涂是我爹的拿手好菜，你今日算是有口福了，来尝尝味道。”张娘子很得意，吃过的人就没有说不好的。 鸭糊涂在陶釜中温了很久，倒在碗里看起来就像是小孩吃的糊糊，张娘子捧着碗就喝了下去。 毛翠翠闻着不断散发出来的香味，迫不及待的一口喝了下去，鸭糊涂有些油，对于很少沾荤腥的她来说有点齁，不过味道非常不错。 吃了饭两人靠在椅子上歇息了一刻钟，粉浆也已经沉淀好了，便开始做起了胡豆凉粉，胡豆凉粉的做法很简单，能否成功的关键在于加白矾这一步。 张娘子将木桶提到了桌子上：“接着要怎么做。” “将白矾加进去然后搅拌均匀，在等着它凝固即可。” 张娘子搅拌完打了个哈欠，然后去到脏碗脏盆子边，准备开始洗碗：“多谢翠翠了。” 胡豆凉粉做法确实不难她已经学会。 “不客气，我有事回家一趟，等凉粉凝固得差不多了再过来教你后面的步骤。” “去吧。” …… 毛翠翠计划的是去后院溜达一圈，听听里长的家人知不知道堰塘的鹅已经溜走了。 不过又担心被下人看见误会她是来偷东西的，思索再三最后还是去到了前院。 前面磨坊里只剩下推磨的村民，监工的管事并不在。 同时推磨的村民还在议论：“大林子和老张头还养鹅，鹅都跑的不见影了。” “我到觉着是他们二人将鹅偷偷的藏起来了，万一里长不怪他们岂不是落下了鹅吃。” “也对，我找就觉着这两个人没安好心。” 毛翠翠满意的出了里长家，差不多可以将鹅带回来了。于是在地上捡了一个石头送入了空间，这是她与毛老师约定好的暗号。 过了一会毛老师便出来了，带着她去后山找毛小哥。 一路上没少看见里长家的人，正在学着鹅叫，或许想以此将鹅吸引出来。 走到半山腰一处草丛茂密的地方，毛老师停下了脚步：“到了，顺着这个草丛进去就行了。” 毛翠翠拨开草，艰难的钻了进去，果真看见二十只鹅安静的蹲在地上眼睛半眯，像是在睡午觉。 “小哥你还真有一套啊。”毛翠翠无比的佩服。 毛小哥得意的笑了笑。 “麻烦你领着鹅跟我走吧。” 毛小哥咕噜了片刻，二十只鹅齐刷刷的从地上站了起来，钻出了草丛跟在了毛翠翠的身后，朝着里长家走去，谁知走到半道上就遇见了里长家的下人。 大林子也在其中，看见二十只鹅顿时红了眼眶差点流出眼泪，若是鹅丢了他前途也毁了。 “原来鹅在你这儿啊！难怪我们在山上怎么都找不到，你怎么也不说一声，交给我们吧！你快回去。” 毛翠翠心里无语，这大林子还真是一点不见外，她找到了鹅怎么的也要说一声谢谢，如今还要赶她走，这可不行。 “方才我听说鹅丢了，便想着出一份力帮里长找找，谁知还真让我给找到了，正准备还给里长，既然你来了那就交给你们吧！” “你找到的？”大林子并不相信，不过也不纠结这个事情，只要鹅在他的手里就行：“你的运气还真不错呀，我就觉着鹅前面老张头非说不在，这才耽误了时间让你抢先了。” 老张头不在，他这会趁机说说坏话。 “这样啊，那鹅交给你了。” “交给我就放心吧，我可是专业的。”大林子说完便赶着鹅朝着堰塘走去，没走多远这些鹅又开始四处乱窜。 鹅虽然跑不过人，但四周却有很多的草丛灌木，鹅看见草丛就钻人那里追的上去，大林子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到手的鹅又不见了。 毛翠翠绕过众人继续朝着前面走去，等着走远了给毛小哥使了一个眼色，过了一会二十只鹅又跟在了她的身后朝着堰塘走去。 第四十六章 一本正经 大林子和老张头二人再次找了一会，依然没有看见鹅的影子心里已经泄气了，想着回到堰塘边上碰碰运气，万一这些鹅玩累了自己回去呢？ 下了山走上田坎朝着堰塘的方向望去，顿时大喜过望，只见一个瘦弱的身影后面有一队鹅摇摇摆摆的跟在身后，细细一数正好二十只，一只不多一只不少。 大林子年轻，体力要比老张头好上许多并不是很累，快速的朝着鹅群跑去。 这一次毛翠翠将鹅领回来可是帮了他一个大忙，心里是万分感激，也不直呼其名了：“毛大娘，今日多谢你了，你又将鹅给找到了还带了回来，真是太感谢了。” 听见毛大娘这个称呼，毛翠翠顿时想到了膀大腰圆的那个毛大娘，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崴了脚：“我也是运气好，下山的路上正好又遇见了鹅就领了过来。” 大林子摸了摸钱袋子：“总之是太感谢你了，我这有一文你拿去买糖吃。” “不必这样客气，我回去看凉粉好没好，鹅就交给你了。” “等等！”大林子拉住了她的手臂。 “男女七岁不同席，你这是做啥？”毛翠翠有些疑惑，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毛大娘还挺讲究的，今日的事情是个意外，鹅有时候吃太饱了精力无处发泄就喜欢四处乱窜，等精力消耗完了自己就回来了，你不也是在山脚下遇见鹅群了，它们应该是玩累回到堰塘来了，正巧遇见了你。”大林子一本正经。 “是吗？”毛翠翠也不揭穿。 “当然，总之你也出了一份力气，这一文你一定得拿着。”大林子说完硬是将一文塞到了毛翠翠手里。 毛翠翠若有所思的看着手里脏兮兮的铜板，隐隐约约明白大林子的意思，若是想让她将找回鹅这事当做是瞎猫遇见死耗子，但用一文钱打发她也太少了。 不过总比没有好，将一文装在怀里回到了里长家，便听见在前院干活的人在议论说老张头和大林子的养鹅技术不行。 不仅没有看住鹅溜走了，最后还是毛翠翠找到了鹅赶回了堰塘。 可惜的是这些议论的人吶！有眼不识金镶玉，竟然只看大林子和老张头的笑话，一点也不在意她高超的训鹅本领。 毛老师在一旁安慰：“他们是在当做笑话听呢！这些鹅与他们也无关哪里会放在心上，更不会在乎你将鹅找回来。” 如今只是让旁人对大林哥和老张头的养鹅技术怀疑，完全没有将自己的技术凸显出来，毛翠翠并不甘心，看向一旁的毛小哥：“麻烦你将鹅赶来磨坊，我得让他们都亲眼见证我训鹅技术。” “是*&……%” 毛老师翻译：“是我的训鹅技术。” “是你的，是你的，全都是你的，快将鹅赶来吧。” 毛翠翠哼着小调到了厨房，凉粉已经凝固了，张娘子正在调凉料准备呈给里长品尝。 “张娘子觉得这次的凉粉如何？” “哎呀！美得很，美得很。”张娘子很满意：“你回来得正好，又到了做晚饭的时候了，你就留在这儿吃了再走吧！反正凉粉也要等待晚饭时才能端给老爷品尝味道。” 毛翠翠明白这是让她帮忙做晚饭的意思，她也想和里长家下人搞好关系，也不推辞。 大林子有二夫人吹耳旁风，老张头有里长的赏识，她什么都没有：“张娘子，晚膳是吃什么？” “还是栗米粥，杂面饼，咸菜，还有晌午老爷们的剩菜也归我们吃。” “行。”毛翠翠将中午的剩菜端了出来，肥肉已经被吃完了，剩下一些瘦肉丝，有肉丝吃也不错。 看着面前的食材毛翠翠无从下手，只好趁着张娘子不注意往空间里传了一小块发好的面粉，毛厨师很快就出来了。 “我要留下来做晚饭，帮帮忙。”毛翠翠求助。 毛厨师只要能够做饭心情就不错：“你问哈外面挂着的梅哥儿能不能用？” 毛翠翠并不认识屋檐下面挂着的菜，只能模仿毛厨师的发音：“张娘子，外面的梅哥儿能不能用？” “梅哥儿？”张娘子疑惑了片刻：“你说的是梅干吧！把舌头捋直了说话。” “是是是”毛翠翠松了口气。 “拿去用吧。” 毛厨师便开始继续指导接下来的步骤，先将栗米粥下锅，然后用温水将杂面和好，再将中午剩下的瘦肉丝和梅干切成丁调味，最后夹在和好的面粉里当馅，做成了类似烧饼一样的饼子。 接着又从厨房的角落中，将底部破了的陶罐洗干净。 张娘子见到这一幕感觉有些奇怪：“翠翠，你这是做什么？这个陶罐坏了不能用，柜子里有好的。” “我知道，打算先做个梅干扣肉饼，需要用到这个。” 张娘子点点头，也不再多问，任由毛翠翠折腾，只要最后做出晚饭来就行。 毛厨师继续指挥：“你现在将旁边烧水的锅给拿开，将这个陶罐放上去，做好的饼子上沾点水，饼子就可以稳稳的贴在陶罐内壁。” 这一步很简单，毛翠翠很快就完成了。 “好，现在拿个盖子盖上，灶台里的火不要停。” 等了一刻钟，梅菜扣肉饼就做好出炉了，张娘子等人也完成了手中的活计，坐在外面的桌子上等着开饭。 “这饼子香香脆脆的真不错，张娘子我们明日又吃这个吧？”下人吃的很开心。 “做梦去吧！这是翠翠做的，你想吃就让翠翠教你做。”张娘子大概看见了怎么做，好吃是好吃，但制作起来还是有些麻烦，她准备老爷们的饭菜已经够麻烦了，没空给下人做这个吃。 “翠翠，你可真厉害，以后也是想当厨娘吗？” “今天赶了一下鹅，我长大以后挺想养鹅的。” 张娘子如今是村子里厨艺最好的厨娘，自然不想毛翠翠等几年和她抢活计做，便附和：“养鹅挺好的，等你长大后就来里长家养鹅，我们还可以交流下厨艺。” “如果现在就能有鹅养就好了，我觉着完全可以胜任。”毛翠翠很自信。 “……” 后厨里的下人知晓手里的饼子日后很难吃上了，于是小口小口的吃的格外的慢，跟在里长身边小厮却急匆匆的跑来了。 “毛翠翠听说你今日将鹅找回来，是不是对鹅有一套法子。” 毛翠翠点了点头。 张娘子趁机补充：“对对，翠翠方才还说她的梦想是养鹅。” 第四十七章 学鹅叫 毛翠翠来到前院磨坊，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震惊到了。 磨坊里有不少磨成粉的粮食装在麻袋或是木桶里，二十只鹅张开翅膀四处扑腾，产生的风将面粉吹的四处都是，整个磨坊里白茫茫一片，已经形成了雾霾。 守在石墨旁的磨粉的妇人头发已经被面粉染白，捂着鼻子不断的咳嗽同时还没有忘记要抓鹅。 这群鹅个头不大窜的又很快，在加上毛小哥在暗中指挥，妇人只能无能为力根本抓不到，同时鹅群的破坏力却还很惊人，不少的石磨和磨好的面粉上留下了它们的排泄物，糟蹋了不少的粮食。 毛翠翠感觉这件事情闹的有点大了，不过若是不这样也无法凸显出她的能力。 里长收到消息，带着小厮急忙忙的来到了磨坊外，眼前的一片狼藉让他气不打一处来，怒喝：“你们愣在哪里干什么，怎么养鹅的，还不快将鹅给我赶出去。” “是是是。”大林子和老张头嘴上急忙答应却无可奈何，方才已经用了浑身解数并没有控制住，不过面上功夫还是要做，捂着鼻子冲进了磨坊里。 张娘子也来到了磨坊，小声献计：“我觉着可以让翠翠试试！听说下响鹅跑丢了还是她找回来的。” “会做凉粉那个毛翠翠。”里长有些疑惑不过是一个小姑娘有这么厉害吗？ “对对，就是她”张娘子又道：““方才翠翠还说她的梦想是养鹅，或许有办法。” “行，快让她试试，能够将这群鹅控制住就行了。” “翠翠，你快想想法子能不能将鹅赶走。”张娘子又传话给毛翠翠。 她为了日后不被毛翠翠抢饭碗，推荐毛翠翠去养鹅也是费了老鼻子劲了。 毛翠翠也不多言，捂着鼻子走进了磨坊，这才看见毛小哥拍腿坐在最中间的石磨上，仿佛很享受这一切。 “差不多了，待会我学鹅叫几声你就让这些鹅去到磨坊外面安静下来。” 毛小哥睁开眼睛高深的点了点头。 他倒不是不想说话，而是说了毛翠翠也听不懂。 …… 毛翠翠站在磨坊里回忆着鹅叫的样子，然后双手放在嘴前扯着嗓子开始叫起来： “叽、叽” “啁啾、啁啾” “呖、呖” 毛小哥收到暗号，从磨盘上站了起来指挥着这些鹅有条不紊的出了磨坊。 里长看着鹅终于出来了，拿起一旁的木棍高高举起朝着为首的那只鹅敲了下去，就在要距离鹅头还几寸的距离时停了下来。 他忽然发现鹅不过是牲口罢了能明白什么，打死了鹅最终还是自己损失，发生这一切定然是老张头和小林哥的错，想到此处狠狠的瞪了二人一眼。 小林哥和老张头不约而同的打了一个寒颤，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里长走进磨坊，看着四周白茫茫的一片铺满了面粉一阵心疼，这二十只鹅一阵闹腾，最少也损失了有三百文了。 到了麻袋旁边瞧了一眼，一大顿鹅屎已经裹成了白色又是一阵肉疼。 “去将面粉和粮食中的鹅屎挑出来。”他吩咐一旁做工的妇人。 “这面粉日后也不知道会被谁吃了，有些恶心了。”毛翠翠压低声音。 毛老师反驳：“倘若挑干净还行吧，当初我爷爷单位上发红糖，红糖是直接放在地上，旁人穿着鞋在地上还走来走去，最后我爸兄弟姐妹几个还不是要抢着喝红糖水。” 有里长坐镇指挥很快就将磨坊彻彻底底的清理了，磨坊也再次恢复了运转。 他这才开始对今日这荒唐的事情问责，他的手中宽裕所以人也不苛刻，看着垂头站在外面的二人：“大林子，老张头，你们回去吧！养鹅的人我还要在考虑一下了。” 大林子和老张头也是无比的郁闷，这样怪异的事情是闻所未闻，心里今日遇上了一次日后总不能还被他们二人遇上吧，只要这次能够留下来那便还有机会。 老张头从里长他爹还在世的时候就为里长家里干活了，率先打起了感情牌：“里长我也在你家祖田干过几十年的活了，请你再给个机会！” 里长摇了摇头：“老张头，你儿孙孝顺，家中也有良田，不缺吃穿，还是回去吧！养鹅也很辛苦你不适合。” 大林子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说什么，忽然发现他没有任何的牌可打，总不能说我和你的儿媳有一腿....... 张娘子又冒了出来：“这些鹅不听话要好好管管才行，翠翠说她有一个梦想要去养鹅......” 她总觉着毛翠翠若是不去养鹅心里就不踏实。 里长的目光移向了毛翠翠，方才确实是她将鹅控制了下来。 不过他的计划并不是只养二十只鹅，等鹅棚和房子修好了，他还会购买五百只鹅苗，一个七八岁的女娃能管好五百只鹅吗，纵使能够管好鹅，能防止贼人偷鹅吗？ 一旁吃了毛翠翠蟹粉小笼包和梅干扣肉饼的下人，知道毛翠翠的梦想，也附和：“老爷，我觉得翠翠还不错，今下响也是她将鹅都给找回来了，可以试试。” 毛李氏也来做工了，问了一下旁人发生了什么事情，忽然发现这是一个可以改变女儿命运的机会了，也拉下脸皮求情：“里长，翠翠一个小女娃养鹅着实有点难，不过我有空的事情会去帮忙看着，不会出什么问题，还请你给她一个机会。” 里长思索了一小会，有了决定：“那翠翠先试着养几日！若是没有问题就交给她，等堰塘清理完了会有更多的鹅送来。” “多谢里长。”毛翠翠大喜，守着堰塘她就可以饱餐了。 虽然里长目前让她试试，不过只要她能证明自己的能力没有问题，最后养鹅的人定然是她了。 大林子眼睛骨碌碌转了转，感觉到了一点希望：“里长，堰塘还没清理干净，让我留下来清理堰塘吧！同时还能帮衬着翠翠一点。” 里长看着大林子就来气：“不必了。”然后便带着小厮离开了磨坊。 里长走了众人也陆续散了。 而大林子和老张头顿时泄气了，看着这群鹅此刻居然老实听话了，想起方才毛翠翠是学了鹅叫，这些鹅就出来了。 于是也学鹅叫唤了起来，不过鹅群没有任何的反应，倒是周围的下人和做工的妇人，觉得他们二人是不是气傻了。 ....... 大管事走到了毛翠翠的身前：“养鹅的工钱是每养十只鹅等到出栏的时候分你一只，同时包吃包住。若是途中有鹅死了，那要算在分给你的鹅里面，鹅下的蛋百个分你一个，你可有意见？” “没有意见”毛翠翠顿了顿又补充：“我想尽快搬到堰塘边去，不过老张头和大林子还在哪儿有些不方便。” 她问过同样来自古代的毛大娘，知晓里长家给出的条件已经很宽松了。训鹅的事情可以交给毛小哥，她只用专心负责鹅的饲料即可。 “这事交给我便可以了，土坯已经晾干，明日就可以修房子了” “那我今晚就先将鹅带到我家去，第一次做事有些怕出意外。” “行，还是小心谨慎点好，这群鹅有点活泼。” 说好了养鹅的事情毛翠翠又去到后厨，感谢了一下张娘子，若是没有她的大力举荐养鹅的事情没有这么顺利。 张娘子却比毛翠翠还要高兴！ 回到前院磨坊的时候干活的人已经回家了，倒是毛李氏还没有走在站在院子外面等着。 毛翠翠领着二十只鹅悠闲走了出来。 毛李氏快步上前：“翠翠，里长将鹅交给你来养了？” 第四十八章 管理鹅群 毛李氏的心里很欣慰，女儿有了收入也不必在家里看毛老太的脸色。 “等明日我请人给我爹娘带封信回去，让他们去捞些莕菜托人带来，你就种到堰塘里给鹅吃，等鹅多了你也可以少费一些心。” “多谢娘，堰塘边的房子就快要修好了，咱们可以一块儿住过去！”翠翠回头看了一眼鹅，安安静静的跟着她不吵不闹。 “这是自然，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住在外面，要是遇见偷鹅的贼我们两人也有个照应。”毛李氏停下脚步仔细的数了数鹅：“这些鹅还真听话呀，也不知下响是怎么了，老张头和大林子还真没有用，鹅都管不好。” 她的心里隐隐约约还有点担忧，若是这些鹅再像今日那般去到磨坊里，女儿恐怕也会丢掉饭碗。 “应该不会了吧”毛翠翠也无法将话挑明：“我每日给他们充足的食物，肚子吃饱了就不会乱跑。” “也对，这些鹅好像很听你的话，老张头和大林子管不住的鹅在你手下老老实实。” “可能我有动物缘。” …… 到了毛家的院子外面，毛李氏心里不放心再次清点着鹅的数量，毛翠翠则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毛家人还坐在院子中做着手中的活计，当然要除了在打瞌睡的毛大壮。 毛翠翠瞟了一眼便径直回到了屋里。 毛老太的火气又上来了：“反了，真是反了！不仅没有教茂德做胡豆凉粉还一大早跑了出去，现在才回来心都耍野了。” 毛李氏清点好了鹅的数量没有问题，也走进了院子里，正好听见了叫骂声：“爹娘，你们今日没出门吗？” “那又怎么了。”毛老太鼻孔朝天。 毛李氏解释：“翠翠去里长家做凉粉还顺带养了鹅，里长觉着翠翠养鹅不错已经将养鹅的差事交给她了。等堰塘边的养鹅人小屋修好了，翠翠就要搬去小屋住了。” 二十只鹅也在毛小哥的指挥下有条不絮的走进了院子里，许是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开始“呱呱”叫唤。 毛老太借着微弱的火光这才看见在地上拍打着翅膀的鹅。 “你说的可是真的。”毛爷爷同样很讶异。 “这不里长已经将鹅交给翠翠了，明日开始翠翠就要去里长家养鹅，今晚已经签订了契约，家事就重新安排吧！” 毛老太陷入了沉思，这个消息让她难以消化，同时心里还很后悔，早晨的时候应该再强势一点让毛翠翠将方子交给茂德，或许此刻就是茂德去堰塘边上养鹅了。 毛翠翠现在是春风得意，并且要不了多久就要住到堰塘边去，完全不用看毛老太的脸色。 即使毛老太想卖她，也得看看她和里长的契约年限。 “娘，进来睡觉吧！明日咱们还要去清理堰塘呢！” “时辰不早了，爹、娘你们也早点休息。”毛李氏说完便朝着屋子走去，她干了一天的活也很累了。 毛老太和毛爷爷相视一眼，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还有点发懵。 毛李氏关上屋门上了闩，叹了口气：“你应该先给爷爷奶奶说一声再回房，不然他们又会一直唠叨。” 毛翠翠今日也累了，回来就躺在了床上“他们现在唠叨是还没习惯，等日后习惯我无视他们，就不叨叨了。” 毛李氏嘴唇动了动还想继续，但毛翠翠已经闭上了眼睛。 至于鹅有毛小哥管着，毛翠翠是一万个放心，而毛李氏想着已经关上了院门那些听话的鹅也溜不出去，安心的睡下。 翌日。 饭桌上，毛翠翠主动伸手拿了个杂面饼子。 毛大壮当即就嚷起来了：“姐姐没有饼子。” 不过毛翠翠充耳不闻，依然惬意的咬着饼子，虽然做长工说出去也不是值得炫耀的事情，不过至少能够以此证明她不是一无是处的人了，甚至比家中的大人更能赚钱。 昨夜毛老太的酸话嘀嘀咕咕了一晚上，也没人搭理她，今日她的声音嘶哑了，说起话来有些困难。 要传达的事情则由毛爷爷开口：“翠翠，以后的工钱还是上缴一半。” “才一半”毛王氏当即放下了碗表达自己的不满，去当养鹅人赚钱肯定比她们推磨多，为什么也只缴一半：“爹，翠翠怎么能只缴纳一半呢！这样吧！我和大嫂身上留了多少文，就让翠翠留多少文，剩下的全都上缴。” 毛翠翠用手肘碰了一下毛李氏，毛李氏放下筷子：“爹说的话什么时候轮弟妹来反驳了？” “我怎么是反驳了，我也是为了家里着想。”毛王氏反唇相讥，她是打定主意坚决不让大房踩在她的头上。 毛翠翠吃完最后一口饼子，稀饭也喝完了：“都别吵了，爷爷奶奶娘，我去里长家了。” 看着毛翠翠离开的背影，毛老太气得吸了一口凉气：“真是小人得志。” 毛爷爷瞪了一眼，“你说什么呢！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 毛李氏早晨起来的早，已经喂了鹅了。 毛翠翠便带着鹅群到了堰塘边，来干活的下人已经到了，正在忙碌着。 生长在堰塘里的杂草已经清理的差不多，全都堆在岸上，鹅群看见了顿时两眼放光，摇摆着身子就跑到了杂草上面，挑着喜欢的吃。 到了晌午，堰塘中的芦苇和莲花等物已经被全部清理干净，整个堰塘没有了任何的遮挡，倒也不用担心鹅会藏在杂草后不回棚了。 里长家的下人便开始盖房子了，她想着是给自己住的，便给做工的下人说了自己的一些意见，无奈的是并没有人理会她。 房子修建的很简单，四面墙拼凑出来的一个方形，侧面有一个露天的灶台可以生火做饭，茅房当然是没有的，看来只有去四周了草丛了。 当天晚上毛李氏下了工，便和毛翠翠在屋子里收拾着细软，连夜搬进了堰塘边的屋子。 没有了毛老太的叫骂、吵闹，这一夜毛翠翠睡得还有些不习惯。 第二日便有下人开始送鹅过来了，很快五百只鹅将整个堰塘占了大半，好在有毛小哥有条不絮的指挥着鹅，倒也没有出什么乱子。 第四十九章 口误 毛翠翠养鹅人的生涯正式开始，通过这些时日的交流，她还毛小哥的交流也顺畅了不少，即使没有毛老师充当翻译也能沟通。 毛小哥天生就喜欢与动物打交道，很乐意与鹅相伴，因此明面上毛翠翠是养鹅人，其实鹅群的事情大部分是他在管理。 毛翠翠在养鹅一事上本来就是个门外汉，要怎么饲养鹅也是毛小哥来决定，乐个清闲。 这日她起床吃了早饭，坐在堰塘边上的小棚子里看着嬉戏鹅，毛小哥窜到了她的面前说：“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鹅也长大了不少，只吃些杂草，青苔营养会跟不上，影响下蛋。” “那要怎么办？”鹅蛋关系到了毛翠翠的切身利益，立马就引起了重视。 “这个也简单。”毛小哥四周看了看：“这里的田地肥沃应当有不少的蚯蚓，挖个坑就能抓不少，然后混合在鹅粮里就行了。” “这么麻烦！”毛翠翠无语，若是可以她还真不愿意再碰蚯蚓：“它们就不能自己去外面觅食吗？喂鸡也没有这么麻烦，并且还能一天一个鸡蛋。” 毛小哥鄙夷：“鹅的嘴巴没有鸡儿尖，能比吗？况且已经是深秋要入冬了，冬天鹅粮还是个问题，若是想要吃上鹅蛋还是去抓蚯蚓是在一点。” 顿了顿他又补充：“倘若你觉着抓蚯蚓麻烦也可以自己养一点就简单了。” “养蚯蚓？”毛翠翠感觉有点天方夜谭，她接受了养鹅居然还要附带养蚯蚓：“蚯蚓在泥土里四处为家，这样怎么养。” 毛小哥摸着下巴思索了小会：“这也不是个麻烦事，你如果决定要养蚯蚓那就去砍一些竹，然后劈成条送到空间，我来把它们编织成容器，然后在其中放入泥土和蚯蚓，这样就能保证饲养的蚯蚓不会流失了。” “这也是个法子”毛翠翠看着堰塘里欢快有着的鹅：“我连养鹅都还没有弄明白，这蚯蚓又是个怎么养法。” “养蚯蚓就简单了，咱们喂了几百只鹅每日有不少的鹅粪，只需要将鹅粪收集起来扫入竹筐里便能保证蚯蚓大量的生长。” 毛翠翠思索了一会，虽然她觉着蚯蚓很恶心，不过目前没有别的简单法子了，日后经常接触蚯蚓或许就能突破心理障碍。 “那我先上山去砍点竹子。” 毛翠翠说完便回到了屋子拿了一把大砍刀，这还是毛李氏专程留在这儿给她防身用，正好可以砍竹子。 出发的时候她还让毛小哥回了一趟空间，将毛厨师叫了出来。 前几日她领到了这一月的口粮，计划的是让毛厨师做一些拿手好菜，无奈毛大厨虽有一身做饭本领，依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正好山上的野菜很多，或许就有毛大厨看上眼的，那就可以一饱口福。 至于鹅群有毛小哥守着她是一万个放心，并且现在是白日定然不会有蟊贼光天化日之下行偷窃之事。 放心的朝着朝上走去，毛大厨在她耳边的念到就没有听过，很多的村民眼里的野菜都能在他的手里成为美味佳肴。 如今就在这山上枯烂腐化，真实暴殄天物啊，一个劲的叹息。 毛老师闲来无事也跟在后面，同行的还有毛将军，两人窃窃私语。 “毛翠翠可真是好骗，还有毛大厨也不知道哪儿来的优越感，现在的食物没有后世好吃，在于调料的匮乏并且价格的高昂，村民做菜是一股脑的用白水煮，我到觉着若真论起来毛大厨连里长家的厨娘都比不过。” “你是的对！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有什么好得意的。”毛将军最讨厌这些来自后世的人在他面前显摆了，还说什么他们朝代遭到了工业社会降维打击。 他也恨自己进了这什么虫洞，若是他在世什么洋龟子早就成了他的刀下亡魂。 “你还学得挺快的嘛！”毛老师赞赏。 毛将军得意：“然也，吾乃将军。” 根据毛厨师的指点，毛翠翠先是摘了一背篓的野菜，回去就可以改善口味了，然后便开始挥舞着砍刀砍竹子。 正好这会陈大夫家的孙子陈二郎背着一篮子草药路过，停下了脚步：“毛大娘，需要帮忙吗？” 陈二郎今年十二岁身体健壮，毛翠翠也不客气：“那就麻烦你了，本来还想等着我娘做完所有活计来帮我砍竹子。” 陈二郎摸着脑袋笑了笑：“毛大娘不必客气，爷爷说我缺乏阳刚之气正好锻炼一下。” “谢谢二郎，你和陈爷爷一样和善。”毛翠翠顺势坐在了一旁的石头上歇息。 “爷爷？”陈二郎愣住了，手中割药材的镰刀落下还砸到了脚，“你爹是我爷爷的私生子？” 毛翠翠有些尴尬，她只是想套套近乎才顺口说出了陈爷爷，完全忘了这儿的称呼习惯，她方才的称呼跟后世突然对着陌生人喊“妈”差不多。 “二郎，我只是口快了说错了话，你别忘心里去。”毛翠翠抱歉。 陈大夫的大孙女，陈大娘这时也从山上冲了下来，怒喝：“你连自己爷爷都不认识吗？难怪我奶奶总说爷爷心思在外面，原来外面真的有个老狐狸精。” 毛翠翠完全没想到，她的一个口误竟然牵扯到一桩家庭纠纷中了：“方才我已经解释了是口快，信不信随便你们。” 陈大娘对中重男轻女的陈大夫早就不满了，要想多得到一点嫁妆那就得旗帜鲜明的站在奶奶一方。 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拉着毛翠翠就朝着山下走，“我可要去会会你们家那只老狐狸精。” 毛翠翠大力的甩开了陈大娘，撒腿就跑，她可千万不能承认她管陈大夫叫陈爷爷，否然她娘得打死她。 陈二郎看着惊慌逃窜的毛翠翠，又看了看准备大闹一场的陈大娘，劝道，“我们还是先调查清楚这事，别最后闹了笑话。” “有什么好调查的，难怪上次爷爷还给了毛翠翠白矾。”沉大娘气鼓鼓。 “就那一点白矾，本来就打算扔掉送人也正常，”陈二郎摇了摇头。 毛翠翠跑出了有一里才喘着气停下，回头仔细的看了看没有人跟来，这才靠在竹子上歇息。 同时心情也平静了下来，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又没有事实，传出去了也翻不起多大的波浪。 同时也叹息了一阵，本来有个免费的劳动力，却因为自己的一个口误还差点惹上麻烦。 只好再次埋头砍竹子，估摸着差不多够了便将十余条竹子放入了空间，接着再砍了两条留着毛李氏来了搬走。 回家的时候还担心再次遇上陈家兄妹，只好从另一条较远的路绕了一圈。 第五十章 口误发酵 毛翠翠回到堰塘边已经到了晌午，先是围着堰塘走了一圈检查了一遍鹅群，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这才放心的回到了小屋。 毛小哥已经回到空间里检查了竹子：“差不多已经够了，记得将镰刀也扔进空间，我会编织一个像毛家茅房般大小的竹篓，你挖得坑记得大一点深一点，否则养不了多少蚯蚓，不够这么多的鹅吃。” “我知道了。”毛翠翠望天，挖坑可是一件苦差事。 如今喂了这些鹅可是费心费力了，日后可要多下一点鹅蛋给她吃。 好在晌饭有毛厨师在一旁指点，定然做出可口的菜肴。 为了保证口味，这一次做菜只使用嫩尖，同时野菜放不了多久，所以剩下的就放在外面风干日后可以做成咸菜免得浪费了。 做好了这些毛厨师则背着手开始指点下一步：“去烧一锅热水将野菜泡在里面，然后再用粗盐揉搓均匀。” 她领到的无论是粗粮还是盐都只有一个月的分量，吃完了那就没有了。 倘若不精打细算的使用，到后面的几日可就要饿肚子，或是吃不上盐了。 菜尖并没有多少就用了一撮盐，不心疼那是假的，不过能够吃上一顿美味那也值得，对于毛厨师的做菜技艺她是没有丝毫的怀疑。 不过用了这么多的盐，如此奢侈的做菜可不能被毛李氏看见，因此她的手上动作很快，定要赶在毛李氏归来之前将菜肴做好才可以。 “行了，然后怎么做？”毛翠翠催促。 毛厨师看着空荡荡的厨房也很无奈，纵使有一身的本事也无法施展出来，忽然有点后悔方才夸下海口要教做饭！ “这也莫有什么可以加的了，那就这样咧，直接下锅炒！” 名义上是炒，实则跟水煮没有区别，只是在锅底上抹了一些油罢了。 毛翠翠将柴火烧旺，将菜尖倒入了锅里，因为油太少了，翻了几下野菜便有些粘锅，为了保证菜能炒熟只能添水，如此反复好几次后野菜总算是熟了。 毛厨师的看着锅里的菜心里已经了然，无论是配料的添加还是最后的炒制，还是呈现出来的效果在他眼里都是败笔，至于味道嘛那就只能呵呵了。 为了耳畔能够清净，便在毛翠翠专心呈菜的时候溜进了空间。 毛翠翠满怀期待的拿起筷子夹了一根野菜细细的咀嚼，眉头随之也慢慢慢的聚拢。 方才可是用了不少的盐，做出来的菜居然没有任何的惊艳之感，四处望了望毛厨师居然还溜走了。 一气之下去到了堰塘边上，捡着石头朝着空间里扔，表达自己的抗议、不满，她要补偿。 虽是如此做好的野菜还是不能浪费了，自己炒的菜纵使哭着也要全部吃下去。 就在她艰难的将最后一根菜吞咽下去的时候，毛李氏步履匆匆的跑来：“毛家因为你乱套了，这会还有心情吃饭。” “因为我乱套了？”毛翠翠先是疑惑，过了片刻立马想起了在山上管别人家的爷爷叫爷爷了！ 不过在她看来这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才对。 “不是你还有谁，现在陈家大娘正在毛家闹呢！”毛李氏越说越生气，朝着毛翠翠脑袋就是一个暴栗：“你到底和他们说了些什么？你爹居然成为别人家的私生子了，你也会连带着被人瞧不起。” 后续居然这么严重，毛翠翠也无法隐瞒：“上响在后山我遇见陈家姐弟的时候，说起了陈大夫，亲切的喊了句陈爷爷，然后他们就炸了，就这样，别的话就没有了。” “你只是喊了陈爷爷。”毛李氏也是疑惑。 虽说毛翠翠的称呼不对，但陈家姐弟俩也的确是小题大做了，这纯粹就是无事找事，谁没有一个口误的时候。 “是啊！这事很严重吗？”毛翠翠小心翼翼。 “你说呢？跟我回毛家，待会你爷爷奶奶打你，我可不会拦着。”毛李氏这次下了决心，要让毛翠翠长个记性。 当初毛翠翠被小林子用几个野果子哄着就小林哥、小林哥的叫，虽然她心中也觉得女孩子应该要矜持，但想着毛翠翠过得苦年纪小，也只点了几句罢了。 这一次却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出来。 …… 跟着毛李氏朝着毛家走去，远远的就看见有一群村民在院子外面围观了。 挤进人群的时候还听见有人说：“毛家怎么这样有意思，隔三差五就有热闹可看，看来日后没事就要来溜达溜达。” 陈大娘颐指气使的站在院子的中间，而陈二郎则尴尬垂头站在一旁：“大娘，我觉得是不是咱们误会了，毛老太的反应那样激烈应当跟咱们爷爷没关系。” 陈大娘现在已经消气了，之所以还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完全是因为她这样大张旗鼓的冲进毛家，现在又灰溜溜的离开太站不住脚了，“二郎，你还记得奶奶说的，爷爷曾经在镇上当大夫给村人看病只收成本价的事吗？” “记得”陈二郎点了点头：“就是因为这样，药铺掌柜觉得爷爷开的药赚不到钱财于是将爷爷辞退了。” “没错，其中就有毛老太怀第一胎的时候吃的安胎药”陈大娘咬牙切齿：“当时那副安胎药爷爷还贴钱了，要不是有什么爷爷为什么要贴钱，将这些钱用在自家人身上不好吗？” “姐，这也不能说明什么，我们离开走吧！”陈二郎看着四周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这会人可丢大了。 虽然他也对毛翠翠的对陈爷爷的称呼很惊讶，不过毛翠翠已经解释了是口快，他也倾向于是这一种。 再者，陈爷爷倘若真的有私生子一事闹出来，对他们爷爷名声也不怎么好，并且如今还闹得人尽皆知。 可陈大娘不管这些，她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她爷爷给她挑的婚事她也不满意，而且还不给嫁妆，这个家以后怎样与她有什么关系。 如果能够通过这事在陈奶奶那儿讨要到一些好处，那就美滴很了，所以尽管她也有些心虚，但也得硬着头皮上。 第五十一章 买一送一 此事是因为毛翠翠而起，她无法躲在人群里看热闹，深吸了一口气便走到了院子的中间。 “陈大娘、陈二郎，此事你们误会了”叹了口气又道：“你们好好的想想，我连我爹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怎么又可能知道这些事情！” “这又怎么样？”陈大娘依然扯着嗓子回击：“你不是还有个奶奶吗？谁知道是不是什么时候说漏了嘴，被你给听见了。” 毛家的人在面对陈大娘的胡搅蛮缠时，已经节节败退，退回到了堂屋里关门防守，这会听见了毛翠翠的声音出现了在院子里。 毛爷爷在桌子磕着烟袋子：“去将毛翠翠喊进来。” 毛茂德将门打开了一条缝隙，将头探了出去：“毛翠翠，进来。” “呵呵，心虚了吧。”陈大娘一只脚踩在椅子上，一只手叉腰，在气势上就压过了毛家。 毛翠翠不再理会，朝着堂屋走去，便看见毛奶奶脸上的巴掌印，五根手指头的轮廓清清楚楚。 这一巴掌定然是打的很实在，一点不掺水分，能够让毛老太挨了打还忍气吞声的，定然只有毛爷爷了。 毛翠翠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悄悄的溜到了门边，倘若待会毛爷爷要起身对她使用武力，那就脚底抹油先溜出去。 不过毛爷爷并没有要动她打算，说话的声音也非常的疲倦：“你不是我家我孙女，将你爹的东西全都拿走，离开这个家里。” 毛老太虽然也恨不得将毛翠翠逐出家门，此刻却不能不维护，带着哭腔：“你个死鬼老糊涂了，老大是不是你的儿子你还不清楚吗？听风就是雨自己的亲儿子也不认了。” 接着她看向毛翠翠，幽怨的眼神也变成了怨恨，“都是你这个死丫头，在外面胡乱嚼舌根，让你爹背上个私生子的名声对你来说很好吗？” 坐在堂屋里的毛家人也一同用凶狠的目光瞪着毛翠翠，不过并没有人要因为此事对她使用武力，似乎是认定了她是别人家的孩子打不得了。 毛老太捂着自己的胸口，也不知道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有个这样讨债的孙女，走到了毛翠翠的身旁揪了几下她的手臂：“还不跟爷爷解释清楚，不然你爹就被逐出祖谱了，日后你爹回来了要怎么面对他。” “被逐出祖谱？那你们岂不是就不能随意做主我的事了。”毛翠翠想到这里语气愉悦了许多。 毛老太讷然，传说一旦被逐出了族谱，纵使死后也只会成为孤魂野鬼进不了轮回，毛翠翠居然还是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 再也压制不住心头的怒火，执起一旁的扫帚就要使用武力：“你个没良心的死丫头，你是想让你爹死后都不得安宁啊！” “都闭嘴！”毛爷爷拍桌子怒吼：“反正这个家是容不下你们了，毛周氏你以后就跟着翠翠吧！” “啥！”毛翠翠无语，毛爷爷居然如此的绝情。 即使她爹不是亲生的，依然有两儿两女是他的儿女，怎么能就这样赶走糟糠之妻，况且毛老太若是跟着她，她日后哪还有好日子过：“爷爷，陈家姐弟是误会了，我待会就去向他们解释清楚，你让奶奶留下来吧！” “我不是你爷爷，我丢不起这个人。”毛爷爷将头扭向一边。 “毛翁”毛翠翠只能改口：“这真的是个误会，我只是口快才管别人叫了爷爷。” 毛爷爷冷哼一声，“你既然已经叫我毛翁了，那就说明你爹不是我的孩子，你将毛周氏带走，去你的堰塘边上过你们的天伦之乐！” 毛翠翠知晓此事归根结底是她惹出来的麻烦，结果却用毛老太归她来作为惩罚：“毛茂德，毛王氏，你们就不帮忙劝劝吗？” 毛茂德自诩读过几本圣贤书，懂人伦纲常、知羞耻，她娘做出这样的事情是不可饶恕。 当即就将毛翠翠和毛老太朝着屋子外面推，现在有个会偷情的老娘他的名声也算是毁了，日后还怎么去镇上当账房。 毛翠翠欲哭无泪的被推出了屋子里，毛老太谁爱要谁要，她可不要啊。 只能再次对着陈家姐弟还有看热闹的村人解释：“这是个误会，是我嘴瓢了说错了话，我爹不是私生子。” 毛茂德站在门边上，冷冰冰撂下了一句话，“其实我也相信娘，但人言可畏，在外人的指指点点停歇之前，这个家你们是不准进来。” 而后毛茂德指着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陈家姐弟：“以后你们有什么事就去堰塘边，别来我们家找事，下次在来别怪我不客气了。” 陈二郎汗颜，他们这一闹腾，居然无端的让一个老太面临着无家可归之境，心中不免愧疚，强行拖着还在骂骂咧咧的陈大娘离开了毛家。 陈家姐弟还没有回到家里，陈家就已经收到消息开始闹腾了。 既然毛老太已经被逐出了家门，那就说明此事并不是无中生有，陈老太可不干了，指着鼻子怒骂陈大夫： “天杀的，我就说你好好的坐堂大夫不当，偏偏回来做个赤脚大夫，原来是有老相好在这儿等着呢！” 陈大夫行得正坐得端，历来没有做什么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因此一直无视着陈老太。 但陈家姐弟跨进院子时，他当即就忍不住心里的怒气了，怒气冲冲的质问两人为何要败坏他的名声。 陈二郎心底内疚沉默不语，而陈大娘则冷眼旁观的看戏。 陈大夫看着因为婚事一直和他不对付的孙女，同时质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爷爷为什么不给我一点嫁妆就让我出嫁，是想让别人看我笑话吗？”陈大娘房反唇相讥。 陈大夫无奈的摇头，“李家阿翁前段时间生了一场大病，家中积蓄都掏空了，我这才与他们商量一切从简，不给嫁妆是因为他们给不起聘礼，怕有人说李家的孩子是倒插门。虽说他们家现在没钱，但孩子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老实可靠会一直好好对你。” 陈大娘丝毫不信这点说辞，属于她的嫁妆必须要得到，转身就回到了屋子里，反正不给嫁妆她是不会消停的。 第五十二章 安排任务 毛翠翠出了毛家的院子，便朝着堰塘的方向走去。 她对毛家并没感情，心里倒也没有什么郁闷的地方，反而还有点小小的庆幸，日后除了毛李氏就没人再管她了。 现在尽快赚取一些银子，日后去到大城市发展也未尝不可。 走了一段路，她总感觉身后有人跟着，回头望去顿时瞳孔一缩。 毛老太居然小步跟在她的身后！难道真要去堰塘边上与她同吃同住！ “那个......你跟着我作甚？”毛翠翠停下脚步有些无语。 “我跟着你？你这个兔崽子惹出的事情，要对我负责。”毛老太没好气，她此刻恨不得冲上前对着毛翠翠的脸蛋左右开弓。 毛翠翠打了一个寒颤，无奈望天！ 毛老太是她的奶奶，倘若就这么撒手不管，按照毛老太那个性格定然会搞的人尽皆知，不孝子是会被人戳脊梁骨！ 心情瞬间跌落到了谷底，唉声叹气的朝着堰塘边走去。 到了堰塘，按照惯例先围着堰塘走了一圈，检查了鹅的数量没有问题。 然后便坐在坐在屋檐下的长凳上发呆了，毛老太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长凳的另一端。 毛翠翠仰天叹息。 她如今初养鹅，并没有任何的收入，一日三餐还是靠着里长发放的口粮度日，毛老太来了靠什么养活。 忽然她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当初在毛家的时候没有干活便有晌饭吃，这是毛老太制定的规矩。 如今到了她的地盘了，那就应该她说了算了，毛老太纵使是她的长辈，也没有吃白饭的道理，不干活依然没有饭吃。 这么想她的心情瞬间高涨了起来，摩拳擦掌的就要开始给毛老太安排任务了。 “你看着我傻笑作甚。”毛老太起了一生的鸡皮疙瘩。 “咳咳。”毛翠翠整理一下思绪，用居高临下的口吻说：“我家可不养吃闲饭的人，周氏，你从今日起就去前面那块空地挖个大坑。” 正在发愁养蚯蚓的坑要怎么办，免费劳动力就送上门来了。 毛老太大怒，如今落到这般地步完全是毛翠翠的责任：“不肖子孙，竟然还敢让我做事？” “我可不养闲人，况且不做事便没有饭吃，这还是你定的规矩”毛翠翠瞪了一眼。 “我辛辛苦苦的将你养这么大，就是这样回报我的。”毛老太欲哭无泪。 毛翠翠和毛李氏一共就三百文积蓄，她也的确养不起闲人，况且若不是毛李氏她纵使没有被卖也饿死了，毛老太还敢舔着个脸夸自己。 “那些事情就别说了，事实如何你的心里跟个明镜一样”顿了顿又补充：“你如果能给食宿费用，那就可以不做事，躺在堰塘边上每日享受日光浴。” “做梦”毛老太暴走：“你爹都是从老娘肠子里爬出来的，你给我养老天经地义，不然你就等着别人戳你脊梁骨。” 毛翠翠拿出了在千乐门调教新入门小舞女架势，丝毫不落下风：“哟！你可消停些吧！一路上那些说你老音娃的声音还没听够是吗？我若是不收留你，你看看谁敢留你？” 毛老太语塞，目前确实没有去处，一把年纪了总不能去住破庙，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这个村子里见人。 “行吧，该说该说我都说了，要怎么做你自己决定，屋子的后面铲子、锄头什么的都有。”毛翠翠说完便站起了身子。 长凳的重心瞬间落在了毛老太的屁股下面，顿时高高的翘起，然后便缩到了地上。 “哎呦。” …… 毛老太揉着生疼的屁股，真是人倒霉了喝水都塞牙。 坐在地上思索了小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去到屋子的后面拿起锄头，到了堰塘边上的空地里开始挖坑。 经常干农活的毛老太，一锄头下去并未闪到腰，只是嘴中骂骂咧咧个不停，“等误会解开，那群小崽子请老娘回去的时候，就让你们知道老娘的厉害。” 毛翠翠左手抱着一只鹅崽子，右手拿着用木棍串着的烤鱼，懒洋洋的来监工：“都半下午了，这坑还没我家水缸大，怎么在干活啊。” 毛老太一把将锄头扔了。 “脾气还不小啊。”毛翠翠咬了一口烤鱼：“你现在吃我的、用我的、喝我的、睡我的，就得好好给我干活，否则别吃晚饭了。” “我可是你亲奶奶，你竟然敢这样和我说话？”毛老太气结。 毛翠翠放下鹅崽子，插着腰的骂道：“你小儿子亲自把你赶出家门，你屁都不敢放一个，我不就说了你两句，有什么不敢的？你想在我这儿当大爷那就回去将你嫁妆全都搬过来，什么都没有，那就给我闭嘴，小心我把你赶出去。” “笑话，我为什么落到这样的地步还不是因为你嚼舌根？”毛老太越想越气，好好的日子没了还落得这般地步，一边拍打着毛翠翠一边哭。 “你哭吧！”毛翠翠嫌弃的往后退了几步：“哭得时间不算在做工时间内，不干活的人晚上没东西吃。” 毛老太浑浊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她养了这么多小崽子，竟然没一个心疼她。 毛翠翠开始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愧疚，不过细细一想还是毛老太平日里在村子里结仇太多，这才导致众人落井下石，一个帮着说话的人都没。 毛李氏晚上继续去到里长的家里做工，听见不少人开始八卦毛老太年轻时候的事情。 甚至还有人绘声绘色的说：“其实我以前就觉得毛家老太太有些问题了，本来想告诉你，但想到你家男人死了还要继续留在毛家，定然是对毛家有感情，所以才隐瞒下来，你别见怪。” 这些事情毛李氏晚上回家就在被窝中和毛翠翠说了，毛翠翠现在没有一点内疚之心，每日都在想着毛家什么时候将她爹的名字从祖谱上划掉，她都迫不及待了想庆祝一番了。 四日后。 毛翠翠正在喂着鹅，毛老师“飘”到她的身边，“有人带着礼物来探望毛老太了。” “谁？” “好像是她的两个女儿。” 毛厨师也“飘”了过来，“她们带了肉还有鸡蛋、糖美滴很，你待会去里长家问张娘子借一些调味料来，饿要大展身手。” “张娘子也只是厨娘，哪能随便借东西给别人。”毛翠翠瞪了一眼，“你还是想想怎么用现有的材料做吧！” 毛厨师也觉得他的建议不大靠谱，只能细细回想着掌握的烹饪菜式，“那我们可以做个方块糖肉，她们带来的材料就可以做。” “还要炒个鸡蛋。” “……” 毛厨师看着两人讨论的热火朝天的样子，忍不住出声提醒，“这是给毛老太送的，不是送给你们的。” 毛翠翠捋了捋头发，“送礼都送到我家了，当然是给我的。” 毛三姑和毛四姑带着礼物朝着堰塘走来，毛翠翠就在到堰塘的入口处等着两人，毛翠翠没有见过这两人，不过来广福村的客人很少，来堰塘边的人就更少了。 “你们是来找毛周氏的吗？”她抢先说话。 “毛翠翠，你怎么回事？竟然直接称呼奶奶姓氏。” 听见这句话，毛翠翠就知道这两位是她的姑姑了，“两位姑姑这边请。” 第五十三章 滴血认亲 毛家的两个姑姑还是年后回了一次娘家，那时的毛翠翠还没换芯子，还是个老实巴交将长辈奉为神明的小丫头。 虽然如今的毛翠翠到了里长的家里养鹅了，在她们的心中对毛翠翠的印象依然没有什么改观，还是那个听长辈话的小丫头。 因此使唤起来依然是一点也不客气：“翠翠啊！走了这整日的路我也累了，你来拿这些物什！” “好的，好的”毛翠翠欣喜的接过。 两个姑姑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家，虽然带了糖、鸡蛋、肉不过每一种的分量不多，她一人拿着也不嫌累。 走了小会便到了堰塘边上，两个姑姑被眼前的景象愣住了。 只见毛老太这会正灰头土脸的拿着锄头挖着坑，眼眶里还带着浑浊的泪珠，挖一锄头骂一句分明是受了很大的屈辱。 毛老太抹眼泪的空隙看着十余步之外的两个女儿，还以为自己又在做梦，再次揉了揉眼睛才确定一切不是幻觉，当即便开始哭诉： “女儿啊！那短命丫头不仅让我挖坑，还让我每日找蚯蚓，每日不找够一罐子的蚯蚓就不准睡觉，我过的好苦啊！” 毛翠翠方才走在前面，已经回到了屋子里将两个姑姑带来的礼物放进空间，出了屋子就听见毛老太在背后议论她。 加快脚步走了过去：“奶奶啊！你也知道我这家里又没有金山银山，哪能让人白吃白住，你若是不高兴就跟着两个姑姑回去吧！我这坑也不需要你挖了我吃点苦自己来就行了。” 毛三姑听闻此话一腔的怒气被憋了回去，计划要狠狠教训毛翠翠的心思也收敛了。 她的婆家已经知道了毛老太的事情，而且还已有这样的亲家为耻，连带着她也跟着遭受了不少的白眼。 不过她依然是相信自己的母亲不会做出这样人神共愤的事情，所以才回家一趟决定要详细了解此事。 若是最后还将毛老太给带回去了，她婆家还不闹翻天，她也没有好日子可以过了。 “翠翠”毛三姑的语气也温柔了许多：“你穷咱们就不说了，大家都穷，但你让奶奶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干这样多的活，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就是让她干点活就过分了？”毛翠翠反唇相讥：“要说过分哪有毛茂德那不肖子孙过分， 不仅亲自将奶奶赶出来了，连收拾细软的时间都不给，睡觉的被子还是我的呢！怎么说我也提供了遮风避雨的屋子和一日三餐。” “这.......”毛三姑讷然，这么一说好像还有点错怪毛翠翠。 毛翠翠继续：“你们再想想，若是奶奶将她多年的积蓄的带上，也不用过这样苦逼的日子，至少可以不用干活也能有饭吃。姑姑们，要不你们去将奶奶积蓄给拿过来？” 一直没说话的毛四姑，心头有些疑惑，毛翠翠在她的印象里就是个闷屁，嘴巴什么时候翻得这样快了。 “这个事情我与娘商量一下再说。”她可没有胆子去到毛家讨债。 毛翠翠有些无奈，两个姑姑还不走，岂不是要耽误了毛老太做工的时间，想了想说：“你们这一行回家了吗？” “直接就来看娘了，待会再去”毛三姑回答。 毛翠翠转身回到了厨房里，找了几根厚厚的竹片：“你们就这样站着说话也无聊，正好一人拿一个竹片刨坑，还能锻炼一下身体。” 然后便不再理会毛老太等人，到了堰塘边上守着鹅。 毛家姑姑瞠目结舌：“不过是半年未见，翠翠的变化怎么如此之大。” 毛老太也很无奈，同时也很怀念往日那个任劳任怨的毛翠翠：“自从上次从昏迷醒来就这样了，大概真和别人说的那样，因为是被毛大壮扔的石头砸了脑袋，所以性子也越来越浑了。” “唉！不说毛大壮了，”毛三姑拿着竹片在地上刨着，想着给毛老太减轻一点负担：“娘，你和周大夫到底怎么回事，事情还闹的这样大？” 说实在的，这个村子上了年纪的女人，谁年轻时没想过周大夫，但有行动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 晌午的饭点到了，两个姑姑告辞去了毛家，她们不留下吃饭毛翠翠挺高兴的。 她一个人的粮食就得和毛李氏两个人吃，现在还加上了毛老太还得三个人吃，再来两个人她这个月的粗粮就得提前吃完了。 余下的时日里岂不是只能去山上找野菜吃了。 毛老太喝了一口稀饭，看着桌上空空如也，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我儿告诉我她们拿来了鸡蛋、猪肉、米糖，你怎么不拿出来吃？” 毛翠翠头也不抬，吸溜着碗里的稀饭：“现在我是一家之主，食物要怎么分配我说了算。” 毛老太的心思也没有放在这里，并不计较：“我儿在外面学到了一种方法还我清白的法子，那就是滴血认亲，虽然你爹没在了但你还在，只要你的血和老头子的血能融合，那就表明你爹是老头子的孙子，待会我们去毛家还我的清白！” 她对此事很有自信，相信马上就能回到自家，不用在看毛翠翠的脸色了。 毛老师正桌子灶台上悠闲的晃着腿，狗血的滴血认亲居然要在她的面前上演了，再一看，毛翠翠竟然对滴血认亲十分好奇，不断的询问毛老太其中的步骤，没见识真可怕。 吃过的晌饭，毛翠翠开始忧愁了：“毛老师，我到底应不应该去滴血认亲，如果我不去我就得养一辈子毛老太，如果我去了，毛爷爷岂不是就不会将我爹划出祖谱，我的生杀大权依然在毛家。” 毛老师了解过此事，双手环胸：“滴血认亲这个方法是错误的，就算你是亲生的那也不一定能融进去。” “那怎么办？” 毛老师撑着头思索了一会，给出了一个建议：“若是在水中加入白矾，那就一定会融在一块，反之很大的几率不会，就看你自己怎么选择。” 毛翠翠一人静静的在屋子里待了一会，然后去到还在挥洒汗水的毛老太身旁：“想要我去滴血认亲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第五十四章 把歌唱 “啧啧啧”毛老太连撇三次嘴巴。 她马上就要翻身了，毛翠翠此刻还要谈条件在她的眼里就是一个笑话！ “滚一边去，哪有你说话的份，到时候绑也将你绑过去。” 毛翠翠气结：“看来这几日的活不够累人是吗？” 她后悔了，这几日没有让毛老太多吃一点苦头。她这个人吶！就是尊老爱幼还心善，这没用的同情心真不该用在毛老太身上。 吃她的和她的还睡她的，翻脸就不认人了。 于是转身回到了屋子里，拿着碗从水缸里舀了一碗清水放在台阶上，又去到堰塘里抱了一只鹅，同时还拿了一把刀。 毛老太用余光瞥见了这一幕，先看见了明晃晃的小刀，开始颤抖，好在又瞥见了怀里的鹅，这才明白要做什么。 心里想着终于是知道怕了，知道要讨好她这个奶奶了。 晚了！ 这些鹅已经让毛小哥训练的很听话了，在毛翠翠的手里也不挣扎，温顺的就像是一只小羊羔。 她抄起刀，用刀尖微微的刺破了鹅的腹部，然后挤下了几滴血在碗里，这些鹅倘若出了问题最后要她来赔，万万是不能伤着了。 毛老太在一旁看得直皱眉，“你这傻女娃子，鹅不是这样杀的，要先去毛，还是等着拿回毛家再杀，指望你是吃不上鹅了！” “杀鹅，你做梦呢！”毛翠翠啐了一口：“瞪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是鹅的血” 然后她再割破了自己的手指，挤了一点血在水里，“这是我的血。” 毛老太闻声愣了愣，这好像是她方才说的滴血认亲？ 当即站了起来，几步走到了碗旁边蹲下，瞳孔一缩！两团血竟然融合在一起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滴血验亲大多数都是巧合，并不能以此来判断血缘关系”毛翠翠也不懂血型什么的，简单的解释：“大概就是我想让血融就融，不想就不融，所以你即使将我绑回去了也没有用。” 毛老太的两个女儿已经回到家里，将滴血验亲一事告知了毛爷爷，倘若到时候毛翠翠在搞幺蛾子，她老音娃的名声恐怕就要陪伴一生了。 晚节不保啊！ “你......你想怎样？”她的气势瞬间弱了不少。 “我的要求很简单”毛翠翠也不准备狮子大开口：“我爹已经杳无音讯多年，恐怕已经不再人世了，我要跟着我娘离开毛家，你写一个同意我娘带着我离开毛家的文书即可。” “这.......这怎么能背着老头子做呢？”毛老太心里泛起了嘀咕。 此事虽然与她重返毛家相比不是什么大事，但却做不了主，平日虽然是她在发号施令，但她动一根手指头也是老头子的意思。 “既然如此我也让你为难”毛翠翠瞧着鹅的伤口没有问题，便放在了地上：“那我就只能眼看着我爹被逐出祖谱，这些日子爷爷还没有行动，我猜爷爷心中还是认为我爹是他亲生的所以犹豫不决。但滴血验亲之后还会不会这样认为，那就不一定了。” 毛老太权衡利弊一番，让毛李氏带着毛翠翠脱离毛家，她最多是挨骂罢了，当务之急是先回到毛家。 “我可以写，但我不会写字。”无奈的摊了摊手。 写字这件事毛翠翠会可以代笔，最后按上毛老太的手印即可：“咱们现在一块儿去里长家，请里长做个见证。” 里长家。 毛翠翠和里长家的下人关系还不错，很容易就借到了笔墨纸砚，到一旁写出了文书，然后再带着毛老太见到了里长。 里长坐在堂屋的主位上，垂眸看了一眼下方的一老一少，然后拿着毛翠翠呈给他的文书观阅，心里若有所思。 他对于毛家的纠纷自然是有耳闻，他对于私生子也是鄙视，无奈毛老大已经不在了，想鄙视也找不到人。 同住在一个村子，并且毛茂德还经常向他的大儿子请教学问，再加上毛翠翠现在再帮他家做事。 他对于毛家的事情也做了一些了解，已经知道毛老太对死去的大儿子留下的妻子和孩子十分苛刻，让她疑惑的是毛家的日子并不是很苦，良田种着，同时家里的劳动力也不缺，为何就要偏心苛刻大房的妻女。 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毛老大是通女干生下的儿子，难怪毛家会对大房如此差。 他的心里有点替毛翠翠可惜，是个能干的女娃，换个人家或许能够过上不错的日子，也不至于小小年纪还要出来讨生活。 虽然有一个私生子爹，好在已经不再人世了，让毛翠翠替他爹受过就没意思了，离开这个坏了名声的奶奶也好，日后也能专心给他养鹅。 里长放下文书，然后抿了一口桌畔的茶这才说：“我一旦在文书上盖了章，日后毛翠翠的婚嫁一切事宜都不再归毛家。但毛翠翠逢年过节依然得送上节礼，你们可有意见？” “没意见”毛翠翠对此求之不得。 “没意见”毛老太只想重返毛家。 “行，那我就不再多言，”里长随即在文书上面加盖了印章，然后交给了毛翠翠。 “多谢里长。” 毛翠翠小心翼翼的收下盖了章的文书，心里觉得自己前途一片光明，她再也不用担心被嫁给老男人，毛李氏也不用为了她再留在毛家任劳任怨。 毛李氏的娘家人，她前些日子已经见过了。 李家人在收到毛李氏让人捎去的口信，两天后就到堰塘边上送来了荇菜，还帮忙种到了堰塘里，怎么看李家人都好出毛家人一大截。 两人走出了里长家的院子，毛老太想起了方才毛翠翠，小心翼翼的将文书当做宝贝一样收了起来，心头酸酸的，“你爹生死未仆，你就想着分家，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你的脊梁骨已经在被人戳了。”毛翠翠也不落下风。 毛老太深吸一口气。 她得忍耐，等滴血验亲后她就能证明自己清白了，那就可以翻身奴隶把歌唱。 “你的事情已经办妥了，现在能跟我去毛家了吧！” “前面带路。” 第五十五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许是毛大壮吃了晌饭溜出去和小伙伴玩耍的时候没有管住嘴，毛家这里要滴血认亲的消息不胫而走，闲着没事的村民想要看热闹，早早的就到了院子外面等着看热闹了。 毛爷爷本来是想将这些人赶走的，转眼一想待会若是血能够融在一起，正好可以通过这些村民的嘴还他们毛家一个清白。 若是最后有问题，也能就此斩断和毛老太的关系，免得拖累了毛家，便任由这些村民在院子外面拉着家常、聊着八卦。 空间里的几人对于滴血认亲一事也感到新奇，纷纷坐在毛家的屋檐上等着看热闹。 主角这会还没有来挺无聊，毛老师便随意的聊着：“话说要不是我阴差阳错的到了海洋之心然后又到了这里，指点了毛翠翠几句，这一次毛家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毛将军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你聪明完了，就你聪明。” 毛老师有些讷然，不解毛将军的话里对她夹枪带棒。 毛大娘笑呵呵靠近毛老师的耳边解释：“那小辫子说你瞧不起人，尾巴翘天上了，哈哈哈哈，我觉得小辫子说的真对。” “呵！who，cares”毛老师无语，明白的事情多也有错吗？ 毛厨师盘着腿坐在毛老师的另一边，“还是咱俩的关系最好！他们无知，莫和他们玩。” “的确，但我作为老师有责任让他们摆脱愚昧无知。”毛老师有些忧心，老师果然是个费力不讨好的职业。 “……” 毛翠翠与毛老太前后脚走进了毛家的院子。 围在外面顿时涌动了起来，纷纷探头朝着院子里望去，无奈院门就那点大只能容纳几个人。 毛爷爷有些揪心，继续挤下去岂不是要将院门挤到了，最后谁来赔偿？ 便将村民们请进了院子里，为这一次的滴血认亲做一个见证，日后也省的这些人在嚼舌根。 院子的中间放了一张桌子。 毛翠翠与毛爷爷分别站在桌子的两侧相对而立，双目相对，仿佛是两个等着揭开骰盅的赌徒。 毛王氏从厨房里端出来了一碗水，一步一脚印的来到了桌子面前，将水放在桌上，“现在开始吗？” 毛爷爷和毛翠翠一人伸出了一根手指，桌子的中间还放着那把家里唯一的菜刀。 村民虽然到了毛家的院子里，无奈围观的人着实太多了，毛家的院子也不大，个子矮同时还站在后面的无法看见发生了何事，心里无比的焦急。 “爹”一个留着锅盖头的小男孩拉着父亲的衣角：“快把我举起来，我都看不到了。” 这个当爹的个子也不太高，悲催的来晚了还没挤到最前面，赶紧将儿子放在肩膀上，“你看吧！要将看到的全部告诉我，不过这次可不许撒尿了。” 小男孩的脸红了红：“你别吵，毛翁的血已经滴下去了，现在该毛翠翠了。” 毛翠翠看着手里拿着大菜刀，她还真没有自残过忽然有点下不去手了，抬头扫视了一眼围观村民期待的眼色，最终闭上眼睛咬了咬牙，轻轻的在手指上划了一点小伤口，挤了一点血在碗里。 只见水流淌到了一块，然后便慢慢的融合在了一起。 围观的村民仿佛比当事人还惊讶，纷纷大吼。 “融了” “融了” “融了” “毛翁头上的帽子终于摘下来了” “毛老太终于洗脱冤屈了” 毛翠翠看着手指上的伤口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几日才好。 毛老太喜极而泣，终于可以回到这个家里了，终于不用在忍受别人的指指点点了。 毛爷爷有些郁闷，怎么就不能早点知道这个滴血认亲的法子，平白的抬不起头，还遭受了几日的白眼。 事情完了毛翠翠也不再多久：“我得回家养鹅了。” 然后闹着在屋檐下看热闹的毛李氏从人群中离开，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村民，居然问她当了几日私生子是什么感想，有没有怨恨自己的父亲，奶奶。 毛李氏担心对女儿造成不好的影响，赶紧拉着毛翠翠狂奔到了堰塘边上的小屋。 毛翠翠忙活了一下午口干舌燥，倒了一杯水喝下，这才将怀中的文书拿出来。 “你看看这个。” 毛李氏接过：“我不认识字要怎么看。” 毛翠翠将上面的字，包括里长的章一字不落的读了一遍。 毛李氏呆滞了一会才回过神来，拿着文书亲了两口，“你还年幼的时候我就问毛家要过这个文书，但他们不肯写，我怕他们不好好待你也只能留在毛家，若是能早点拿到就好了，咱们就能回娘家，虽说我与嫂子们十年未住在一起，但现在还是我爹娘当家，我又能干活，定不会亏待我们。” 说着说着，毛李氏又想到一件事，“明日我们找认字的人看看，听说有些丧良心的人会在文书上留有文字陷阱，别着了道了……” “我找人问过了，完全没问题。” “太好了……” 就在二人畅想美好的未来生活时，毛家人找上门来了。 现在毛翠翠的生杀大权不在毛家，毛李氏的腰杆也直了，“你们来这儿做什么？” 毛三姑怒道：“那周大娘让娘受了这样大的委屈，难道就这样算了吗？” 毛李氏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请她凑人数，“我不去，村子中就只有周大夫一个大夫，竟然是误会那就不要去得罪他。” “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毛爷爷暴怒。 他都一把年纪了，居然还被冤枉戴了一顶绿帽子过了几日，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毛翠翠靠近毛李氏的耳边：“我们去看看吧！我也好奇这个周大娘为什么总想给她奶奶送顶帽子。” 毛李氏朝着身后看了看，不仅毛茂德、毛大壮家里的男丁在列，还有毛爷爷的兄弟们，并且毛爷爷的兄弟们也带着自家儿孙，这多人即使打起来了也不会输，她们娘俩躲在后面即可。 毛李氏也不在坚持，跟在拿着棍棒的毛家人身后气势汹汹的朝着周家走去。 看完热闹三三两两结伴回家的村民，看着面色不善的毛家人再次激动了起来：“好咯！又有热闹可以看！” “走，看热闹，我们快跟上去。” 放眼望去，毛家人身后黑压压的跟了一大群人。 颇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第五十六章 雷声大雨点小 毛家人到了周家的院子外面，便听见一阵叫骂声，怒气冲冲的闯进周家的院子，讶异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周家此刻已经闹翻了天，院中晾晒的药材被洒了一地，堂屋中的桌椅板凳全都倒得乱七八糟，仿佛是遭遇了山匪的洗劫。 周大夫懊悔得蹲在屋檐下，周老太正在儿孙面前哭骂着周大夫，还有个不认识的中年男子手中拿着棍子坐在台阶上。 毛家人疑惑，难道是还有人看不惯周家抢先出手教训了？ “大哥你还安排了别的人来？”毛爷爷的二弟膀大腰圆，肩上还扛着一根大木棒：“周家已经被教训了我们还来作甚。” 毛爷爷捋着胡子也甚是疑惑，难道是有谁帮他出气？ 他的兄弟都在身后站着，思来想去也没个结果。 周大夫的儿子周老大焦头烂额的从堂屋里走出来，正好看见手持锄头、扁担等物毛家人。 他们家里此刻已经是够乱了，同时在这件事情上理亏，当即就放下了身段： “毛翁，这几日对不住了，这件事因为我家大娘闹出来的误会，明日我会让大娘送上赔罪礼上门道歉。” “道歉？你冤枉了我哥哥这么久道歉就没完了？”毛二爷咧着嘴拿着木棍指着周老大。 “毛翁，你也看见我们家的情况了，真不不住，明日定会登门道歉。”虽然家丑不可外扬，但现在已经搞的人尽皆知，周老大也没有什么羞耻心了。 毛爷爷此行想要讨好处，当然是不依不饶，正要怒骂，却被坐在屋檐下台阶上周大夫与原配生的儿子怒吼声音打断：“你这老不死的回到村子还到处留情挺风流啊！你看看别人都找上门来了。” 周大夫此刻也注意到了毛家的人来了，被外人看热闹，老脸已经没有地方搁了。 原本就稀少的黑发被气的又白了一大片，仿佛苍老了十岁，无奈的开口：“聱儿，这都是误会，我跟毛家没有任何关系，我和芸娘是和离的，没有对不起你娘。” 周老太听闻此话，当即又拍着大腿在一旁哭喊起来，“你这个老头子，不是说和芸娘的孩子都归芸家吗？居然还偷偷塞钱给你的私生子，孙女的嫁妆都没准备好，哪有钱给你的私生子哦！” 原配的儿子听这话就急了，“老太婆你嘴巴放干净点，谁是私生子了？我娘可是原配，这么多年他从未给过我钱。” “……” 周老大面容憔悴，身心疲惫的蹲在地上。 原本只是家事罢了，如今恐怕已经闹的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毛家的，你们先回去吧！我们家的情况你也亲眼看见了，日后定会亲自去你们家赔礼道歉。” 毛家人有些无奈，特别是凶神恶煞的毛二爷爷，已经打定主意要狠狠的敲一笔了，就眼前的情况来看周家又服软又道歉，最重要的是周家还乱做了一团，想要敲点银子都不知道向谁开口。 毛家人怒气冲冲的闯入周家，最后只能一无所获的各回各家，等着明日周家的人的道歉。 围观的村民有些无语，这是雷声大雨点小啊，这样就走了，好在周家还有热闹可以继续看。 毛翠翠和毛李氏出了周家的院子，便走上了田坎抄近道回到了堰塘边上，准备做晚饭了。 今日是个好日子，当然要庆祝一下，毛翠翠便请毛老师将存放在空间里的鸡蛋、肉、糖拿了出来。 “娘，我们晚上把肉吃了吧！”毛翠翠提着这些食物到了厨房。 “这肉是从哪里来的？”李氏诧异，她们就三百文还在自己的手里。 “姑姑说感谢我照顾奶奶，这些食物是送给我们的谢礼。”毛翠翠其实也不想说谎。 但她知道就李氏那个性格，若是知道这些食物是给毛老太的，定然会让她归还给毛家，到手的鸭子岂有飞了的道理。 李氏这才放下心来：“你那两个姑姑还在娘家的时候，经常因为争抢一块布头打起来，没想到成亲后还挺大方了，竟然还给你送这么多好吃的，以后鹅下蛋了也给她们送点去感谢一下。” “行，我知道了，今日这个肉就我来煮吧！”毛翠翠全部揽了下来。 李氏做饭的手艺真不咋样，无论什么食物在她的锅铲之下都是一个味道。 “好，那我出去将你编的大竹篓放到挖的坑里，等吃饭了叫我。”李氏也不闲着，如今是为自家干活，干劲十足。 李氏到了堰塘闭上，看着在水里嬉戏的鹅群满意的点头，想着这些鹅真是听话得很，每日整整齐齐的出去找东西吃，晚上按时回家，而且还没一只掉队的，真是比毛大壮还听话。 那个老张头和大林子真笨，这么乖的鹅都养不好。 鹅比人，也气死人。 然后便将毛小哥编的竹篓拖到了毛老太挖得坑边，自言自语：“我家翠翠还挺会使唤人，本来只用挖一个坑，硬是让娘挖了三个坑，这些竹篓也编得细密，肯定不会有蚯蚓钻出去，以后满村的小伙子由得她挑。” 接着又将竹篓放到里坑里，再将毛老太挖坑推在一旁的泥巴混合着鹅粪放入了竹篓，最后再将毛老太找到的蚯蚓也放入了竹篓。 毛翠翠在厨房里忙的热火朝天，已经按照毛厨师的要求将加了红糖的猪肉从锅中捞出，虽然这道菜从原材料再到配料都让毛厨师不满意。 但对于毛翠翠和李氏来说，却是她们这几个月来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洗碗的时候毛翠翠还在回味着红烧肉的味道：“娘，肉多少钱一斤。” “十二文左右”李氏看着女儿还在舔嘴唇回味红烧味的模样，心里酸楚：“咱们现在这个房子是里长给养鹅人住的，咱们还是得攒钱有个自己的房子才行，所以娘这儿的三百文不能花，再等等鹅就能下蛋出栏了，到时候咱们不缺肉吃。” “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次里长吩咐下人将堰塘给清理了，鱼螃蟹都没以前多了，想吃点好吃的就得自己赚钱。 洗了碗筷，月色不错。 毛翠翠到了堰塘边上，与空间里的人排着坐在堰塘边赏月。 别的人在想什么毛翠翠不知道，但她在想怎么能快速来一笔钱改善生活。 第五十七章 一夜暴富 毛翠翠望天，将自己会的事情全部回想了一遍。 她最精通的还是歌舞，在这个小小的广福村是用不上，在去千乐门之前，她的生活技能是从她娘身上学到的，她娘都没有脱贫致富，她这个半吊子更无法用这些技能赚钱了。 思来想去也没有一个什么好的法子。 左右看了看，选择了求助：“你们当初都是怎么赚钱的，有没有什么赚钱快的法子教教我。” 毛大娘依然是笑呵呵：“我种了一辈子的地，赚的银子只够温饱，不过去到大户做工的时候，多说一些吉利话讨好少爷小姐们，可以得些打赏，再用打赏的钱去买地，你可以试试……” 讨要打赏？里长一家不打她就算好了，这个法子行不通，否决。 毛小哥裹了裹身上的兽皮：“我们那时候没有赚钱一说，满山的动物打都打不完，不缺吃喝。” 毛翠翠仰头长啸：“你的日子还真幸福，不用为吃喝发愁，每日过的开心就可以了。” 一直处于半透明状态的肌肉男这次说话了：“我有一家铁匠铺，我们那儿的宝剑都出自我手，我没有缺过银子，你想赚钱就跪下行拜师礼。” “打铁还是算了，这位老哥怎么称呼？”毛翠翠还是第一次与他说话。 “巧了我也姓毛。”毛铁匠笼着手坐在地上，若是抛开一身肌肉，有点像邻家的大哥哥。 “你也姓毛，这么巧。”毛翠翠有些无语，看像了坐在最后没有穿亵裤的男子，唯一一位还不知道姓氏的人。 没有穿亵库的男子尴尬的笑笑：“说来怕你们不信，我真的也姓毛，叫我毛公子就可以了。” …… “还真是缘分啊！”毛翠翠有些讷然：“我们这一群姓毛的人聚集在一起了，难道就想不出一个赚钱的法子吗？” “赚钱还是得一步一个脚印，想要一夜暴富恐怕就只有去烧杀抢掠了。”毛老师泼了一盆凉水。 “饿倒有个想法”毛厨师少有严肃：“饿那个时代经常把种植放在火箭上，让它们改变基因可以高产，饿觉着你可以把鹅放入空间里，或许五维空间也能让它们改变基因，长的又大又壮咧。” 毛老师找到共鸣：“对对，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办法，我们那个时候也有效果还不错，可以试试。” “改变基因？”毛翠翠对这个词很陌生：“能行吗？” “试试呗，不行又不损失什么。”毛老师有些期待。 毛小哥再次搭话：“我有个喂鹅的法子，可以让鹅多长肉，到时候给你一个方子试试。” “多谢毛小哥。” 毛翠翠觉着这个法子要靠谱些，若是鹅长的好里长定然会给赏钱，算是一个长远投资。 “你快去抓只鹅送空间里来咧，试试呗。”毛厨师想看看是否有变化。 毛翠翠思索了片刻，最后还是决定死马当作活马医，挑了一只鹅送到了空间。 翌日。 毛翠翠吃了早饭，等着李氏去里长的家里做工了。 便迫不及待的让毛老师将昨夜送进去的鹅移出来了，放在桌子的中间，众人仔细的观察着。 “你们看出有什么变化了吗？”毛翠翠是一点变化也没有看出来。 “鹅是不是大了一点？”毛厨师有些尴尬，这个法子毕竟是他想的。 毛翠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堰塘里的鹅是一起送来的，吃的也差不多，长势也基本一样。 于是她去到堰塘里抓了两只鹅进来，一同放在了桌子上。 “好像没有变化啊。” “对。” “我也这么觉得。” “额.......”毛厨师再次思索了片刻：“做实验不能只用一个实验体，饿觉着可以再去找个鸡什么的试一下。” “对对”毛老师再次附和：“做实验就是要用不同的实验对象，你去朋友家里找个鸡鸭什么的试试，别嫌麻烦，你想想，一旦成功了就可以赚钱了。” 毛翠翠点了点头，这事并不麻烦，试试就试试。 “还有这是毛小哥的食谱。” 因为毛小哥不识字所以是由毛老师代笔，并且还没有纸笔，这份食谱还是用镰刀刻在了木板上。 她再次感叹起了自己的穷，竟然连笔墨纸砚都买不起。 “唉！” “感叹啥？”毛老师催促：“还不快去给鹅找饲料，这一边也不能放弃。” 毛翠翠背上了背篓，“毛小哥，鹅就交给你了。” “放心，我今日带着它们锻炼身体。” 毛翠翠将院门关上，拿着镰刀朝着山上走去，半道上遇见了毛大壮。 毛大壮屁颠屁颠的跑到了毛翠翠的面前：“姐姐，你什么时候回家？我好想你。” 毛翠翠语重心长的教导，“大壮啊！以后姐姐不回家了，你是家中的男子汉，要承担起家庭的重担。以后我的活计都归你干了，你要开始学会洗碗、做饭、洗衣服，同时你娘也辛苦了不少，以后也得将我娘的活计也干了。” 毛大壮听着这一串串活计全部要他做惊呆了，日后还怎么上山掏鸟蛋，还怎么去找小花玩。 毛翠翠轻轻的拍了拍大壮的胖脸：“我先走了，现在家中的柴火都由你来捡了，可不能偷懒哦！” 看着毛翠翠远去的背影，毛大壮这才回过神来，“姐姐你回来好不好，我好累，我真的好累，我还要去掏鸟蛋，你去帮我捡柴火好不好？” 毛翠翠赶紧加快脚步朝着山上跑去，这小胖墩想什么好事呢！ 毛大壮背着小背篓拔腿就追：“姐姐等等我，你还要帮我捡柴火，等等我。” 毛翠翠一口气跑到了半山腰，这才算摆脱了毛大壮，关于毛小哥写的那些喂鹅的草，她大多都不认识，只能按照特征一片叶子一片叶子的对照。 她不仅割了许多不同种类的杂草扔到了空间，等着毛小哥来分辨是不是他需要的草，还摘了许多颜色艳丽的花放在背篓。 一夜暴富的办法想不到，现在就只能退而求次，做些能卖钱的东西就好。 在前世，她小时候村子中来的货郎，卖的眉黛胭脂水粉都是自己做的，货郎手中的胭脂水粉跟城中铺子里卖的差远了，但因为价格便宜，涂抹在脸上总能增添几分姿色，村中的女子们依然争相购买。 正好胭脂水粉这些她娘也会做，在小时候她见娘做过好几次。 现在镇上卖的胭脂水粉价格贵，而货郎来村子里卖的胭脂水粉价格也不算低，周寡妇作为村中最有钱的女人，上次买胭脂给钱的手都哆哆嗦嗦的。 只要她价格低一些，村中的女人们定然会掏钱购买。 第五十八章 雕盒子 做胭脂蜂蜡是必不可少，山上便有很多的蜂窝，只要不怕被蜜蜂蛰很容易就能取得蜂巢，然后用蜂巢就可以熬成蜂蜡。 毛翠翠趁着这会还在山上摘草，便留意着树枝上挂着的蜂窝，接连倒是发现了几个，无奈全是那种水桶那般大的蜂窝，里面定然有成千上万的蜜蜂，她可惹不起。 没有找到蜂巢做胭脂的事情也只能推后，毛翠翠无奈的摇摇头，想要赚钱还真难。 食谱上需要的植物摘的差不多了，便朝着山下走去，到了半山腰的位置小路旁边有一颗碗口大的树。 这会她也有点累了，便放下背篓靠在树边歇息，同时还在一旁捡了几片大树叶裹在一起扇风，缓解初秋的闷热。 “啪”的一声轻响，她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在了脑袋上。 抬手摸了一把，定睛一看居然是鸟屎，赶紧将手指在树叶上擦了擦。 鸟屎倒是搽干净了，臭味却依然在她的四周漂浮。 “#*%……”她愤怒的指着天空便开始怒骂。 “咦。”她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揉了揉眼睛，这棵树上居然有一个小蜂窝，同时位置也不高，或许可以试试。 便将裤腿袖口扎紧，然后拾取了一些有点潮湿的枯叶，爬上树放在了蜂窝的下面点燃，过了一会便有熊熊大烟喷出。 蜂窝里的蜜蜂很快飞了出来，在蜂窝的四周盘旋了一会便飞走了。 估摸着蜂窝里没有什么蜜蜂了，她这才再次爬上树子取下了蜂窝。 许是有些蜜蜂反应迟钝，居然还留在了蜂窝里，虽然已经很小心了，依然被蜜蜂扎了好几处。 虽然没有什么伤口，却异常的痛。 好在蜂巢取下来了，大概比成人的手掌大一些，能够做二十几盒胭脂，这点痛也值得。 毛老师从空间里出来，正好看见毛翠翠和图图如出一辙的大耳朵，心中感慨万千，“小翠儿，你跟以前不一样了，你以前很爱美。” 毛翠翠很无奈：“我也想爱美，但还是败在了生活面前。” “不要急，面包会有的，山上应该还有蜂窝，继续掏吗？”毛老师有些懊恼没有早点出来看热闹。 “不掏了，现在要去周寡妇家借陶釜熬蜂蜡，顺带看看有没有机会将鸡鸭送入空间。”毛翠翠家里一共就两个陶釜，两个碗。 毛老太来的那段时间因为碗不够用，还是直接抱着锅吃的饭。 …… 走进走寡妇的院子。 周寡妇正坐在屋檐下缝着鞋子，看着毛翠翠顶着通红的大耳朵吓了一跳，“呀！翠翠，你这是招惹到蜂子了吧！可千万别去抓耳朵，不然散毒了整个脸都会肿起来。” “谢谢周娘子关心，我想借个你家的陶釜用用可以吗。” “你去地窖中拿吧！”周寡妇平日里也用不上这么多陶釜。 毛翠翠到了地窖，选了一个好的陶釜和两个破烂的陶釜，“周娘子，我拿了这三个，等三日后就还给你。” “将好的还回来就是了，坏的你就自己留着吧！” “多谢周娘子，那我帮你打扫下鸡圈吧！” “这怎么好意思，地窖中的陶釜我平日都是不用的，不用这么的客气。” “没关系，没关系”毛翠翠还有自己的目的：“我娘常说你是她最好的朋友，经常帮她，我干点活也没啥。” “你这女娃子就是客气，扫把在墙角，等会扫的时候遇见鸡屎，你就在鸡屎上面洒些草木灰再扫，这样扫把就不会鸡屎味。”周娘子传授着经验。 “知道了。” 毛翠翠拿起扫帚打扫着鸡圈，周寡妇的日子过的不错，居然有三只公鸡十余只母鸡。 趁着周寡妇不注意，选了两只个头适中的母鸡移动到了空间里，然后便继续打扫着鸡圈。 她也期望空间能够将这些鸡做一些改变，便打扫的格外的慢，给鸡留下足够多的改变时间。 最后将鸡圈地面打扫的干干净净了，这才将两只送入空间的母鸡请毛老师传了出来。 仔细的看了看依然没有什么改变，无论是体型，还是羽毛，或是叫声，亦或是走路的姿势，皆没有变化。 这条路果然是行不通啊。 毛老师给了一个建议，等着明日再来看看，或许改变没有这么快体现出来。 毛翠翠觉得有道理，依然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便将胭脂花揉搓出汁，在两只进入了空间里的鸡上羽毛上做了一些标记。 等着明日在来打扫鸡圈，好好的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改变。 …… 打扫完了鸡圈便径直回到了家里，将灶台生火，然后又把蜂巢放在了陶釜里，接着又将陶釜放在了灶上。 然后便去到了屋子的后面，选了一截木头和镰刀移动到了空间里，请毛铁匠帮她做二十个小孩手心大的木头盒子。 毛铁匠看着空间中的木头有些郁闷，他在自我介绍的时候已经说过了他是铁匠，精通炒铁造剑。 无奈的出了空间：“毛姑娘，我干的是铁匠活计，你让我来雕木头是个什么意思。” 毛翠翠正在剥胭脂花种子的黑壳，她和毛铁匠之间并不熟识，便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慢慢沟通，“木匠和铁匠之间就差一个字，况且那些铁器上也需要雕刻花纹，你应该会吧。” 毛铁匠自持手艺高为人也十分拽，斜视着毛翠翠，“你认真的吗？” 毛翠翠叹了口气，“看来是我想多了，不麻烦你了，我自己来雕吧！” 毛铁匠沉吟了小会，“这也不必，你先将木头留在空间中！等我有空了，可以雕一些。” “多谢毛铁匠。”毛翠翠笑了笑。 在她看来空间中什么都没有，毛铁匠自然有的是时间帮她雕木盒子。 结果是她想多了，等到了第二日她将已经将蜂蜡、花汁，各种粉末混合到一起了，需要用盒子了。 一问之下才知道毛铁匠还没有开动，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铁匠，还是将木头给我，我来雕！” “不好意思，我昨日躺久了现在来雕，你去周寡妇家看**！等回来我就雕好了。” 第五十九章 双黄蛋 周寡妇的生活在整个村里已经算殷实了，不过总是去周寡妇的家里借物什毛翠翠还是不好意思。 如今还在用周寡妇家里的鸡做实验，也不知道后面会不会有不好的影响，毛翠翠心里过意不去。 “铁匠，你先雕个盒子，我打算先拿一盒胭脂给周寡妇试试效果如何。” “行吧！”铁匠说完便回到了空间里。 毛翠翠也没有闲着，去到了堰塘的边上将鹅棚清理了一遍，然后又把清理到一块的鹅粪倒入了养蚯蚓的泥土里。 忙活完了这些铁匠也把盒子雕好了，交给了她。 “不愧是著名铁匠，手艺还真不错。”毛翠翠将盒子翻来覆去的看了看没有瑕疵，但总觉得缺些什么，再看看铁匠刀削般冷峻的脸，她没将实话说出口。 “随便雕下而已，以前我还会在铁器、铜器上雕图案。”铁匠丝毫未将木盒子当回事，打着哈欠回到了空间里。 毛翠翠打了一盆清水，将盒子上的木屑清洗干净，然后放到阳光下晾晒了一会，等着盒子上的水已经蒸发后，又将胭脂放在了盒子里。然后又将盒子拿在手里仔细的观察了起来，打磨得倒是光滑，但越看越单调了，单调得她的头摇个不停。 毛老师走了过来：“盒子做好了吗？” 毛翠翠递将盒子递过去，“做好了，你觉得怎么样？” “太素了，怎么也不多雕一些图纹上去？”毛老师左右瞧了瞧，就连贝壳上也有密密麻麻的纹路，这个胭脂盒怎能没有。 毛翠翠也想让铁匠在补充一些细节在胭脂盒上，但这不是她和铁匠不熟悉吗？怕要求提得太多铁匠罢工，“我也是这样想的，你回空间告诉铁匠在木盒外面多雕一些图纹。” “行”毛老师回到空间里，将毛翠翠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毛铁匠。 盘腿坐在地上的毛铁匠嘟囔道，“这么麻烦，是不是还得弄个的开盖子的机关。” 他打造宝剑的时候，最不喜欢客人追求宝刀的外表，在刀柄上雕花的客人了，有这功夫他都能接下一单了。 “那好啊！我去告诉翠翠，你还会开合的机关。”毛老师欣喜的笑了笑，看不出乡野村夫样的铁匠还会做机关。 “呵呵”毛铁匠冷笑了两声。 毛老师和空间中的人相处不到一块儿去，传完了话便回到了堰塘边上，与毛翠翠身边一块去周家。 周家。 毛翠翠接连叩了几次门，这才听见周寡妇慵懒的声音传了出来，“谁啊！这么早就来敲门。” “周娘子，我是翠翠，我来还你的陶釜顺便给你送点东西来。” 过了一小会周寡妇这才披着外衣打开了院门：“翠翠啊！你怎么这样早就来了，陶釜你拿去用，不急着还。” 毛翠翠有些无语，周寡妇的日子果真是悠闲，她还挺羡慕。“这都已时了，我娘去里长家干活都干了很久了。” “唉！进来吧！”周寡妇打了一个哈欠：“我这整日没事干，都不怎么关心时辰，看看太阳还真不早了。” 毛翠翠将陶釜放在了院子中的桌案上，然后拿出了胭脂递给周寡妇，“这是我试着做的胭脂，今日才做好，你拿着试试好不好用？” 周寡妇倒也没有客气，欣喜的将胭脂拿在了手里，虽然她的日子比较宽裕，但胭脂也不便宜啊！免费的当然要试试。 周寡妇揭开盖子闻了闻，感受到了若有若无的胭脂花味儿，“你才七岁就能做胭脂了，我若是你奶奶一定会将你当做金娃娃给供起来。” “我可不敢让她供着，我若是成了金娃娃，她定会想办法将我卖个好价钱。”玩笑过后毛翠翠又说回了胭脂“胭脂的做法也是我道听途说来的，不知道效果如何，你先试试色” “手背上太浪费了！”周寡妇朝着屋子走去：“我在脸上试试你做的胭脂。”回到了屋子里，将铜镜和妆匣放到了院子里的桌案上就准备梳妆。 毛翠翠也没有闲着，趁着周寡妇梳妆的这个空隙，拿起扫帚去到了鸡圈开始打扫。 周寡妇听见了鸡圈传来的‘飒飒’声音，目光望去看见毛翠翠又在忙活，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了。 不仅昨日才把鸡圈完完整整的打扫了一圈，今日还送了胭脂过来。 “翠翠啊！你歇着吧！待会我来打扫。”周寡妇擦着胭脂。 “没关系”毛翠翠拿着扫帚继续打扫：“我看见有鸡抱窝，等堰塘的鹅长大了肯定也是要抱窝，我提前学习下经验，省的以后抓瞎。” 周寡妇一边点着腮红一边道：“你可千万别让鹅抱窝，我听闻有经验的养鹅人，有一套专门防止鹅抱窝的方子。若到时候要孵小鹅，你就将鹅蛋拿到我这儿来，我让我家的鸡帮你孵。” “哎呀，多谢周娘子。”毛翠翠客气了一声，她有毛小哥的帮忙，再养鹅的事情上不用怎么费心。 “这有啥谢的”周寡妇对抱窝的母鸡怨气很大，埋怨道：“那只母鸡整天就抱着蛋孵得起劲，也不晓得下蛋，再说我一个人妇人家那有精力养那么多鸡。” 毛翠翠继续拿着扫帚在鸡圈里打扫，时不时附和几句，不过她的注意力全都在去过空间的两只母鸡上。 昨日在母鸡的身上做了标记，她倒是很容易就在鸡群里分辨了出来，无奈两只母鸡一只蹲在鸡窝里，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的地方。 “咯咯哒！咯咯哒！” 鸡窝里的两只母鸡忽然叫了起来，毛翠翠知晓这是要下蛋了。 既然鸡没有什么变化，鸡蛋会不会让她有惊喜的地方？放下扫帚便全神贯注的盯着鸡屁股。 过了小会，颜色偏黄的那只母鸡率先产下了鸡蛋。 毛翠翠担心母鸡会护蛋，猛地扑了过去，一旁还在酝酿中的母鸡受到惊吓，扑腾着翅膀飞出了鸡窝，而鸡蛋掉落在了地上。 “吧唧！”一声，鸡蛋在地上摔成了两半，蛋清随之也流了出去。 毛翠翠回头望去，顿时瞳孔一缩，惊呼：“双黄蛋。” “啥！双黄蛋”对着铜镜梳妆的周寡妇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还激动的爆了粗口，“艹，老娘就只听我爷爷说过双黄蛋，翠翠啊~” 第六十章 一日游 毛翠翠有些尴尬，现在鸡蛋已经在地上破碎，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价值，早知道方才就应该小声一点。 “周……周娘子，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为了捡鸡蛋这才惊吓了一旁的母鸡，或许这个也是双黄蛋呢！” 她的隐约觉得，之所以母鸡会下双黄蛋，或许是因为进入了空间的原因。 “双黄蛋哪有这样好得。”周寡妇看着地上破摔的鸡蛋很是心疼。 “都怪我不小心。” “没事。”周寡妇轻拍了毛翠翠几下安慰。 毛翠翠将另一个鸡蛋小心的拿在手里：“反正陶釜都是得放回地窖存放，我拿盏油灯顺道去地窖看看，这个蛋是不是双黄蛋。” “去吧！去吧！”周寡妇继续回到院子里对着铜镜梳妆。 毛翠翠拿着油灯到了地窖里，先将陶釜放在靠墙的那一侧，然后又将油灯放在了木桶上，将鸡蛋握在手中，手握成筒状，然后对准光源，果然发现鸡蛋内有两个阴影。 这跟家证实了她的猜测，若真是猜想的那样，日后岂不是....... “啊~啊~”激动的大叫了起来。 在院中梳妆的周寡妇听见尖叫声，不仅皱了皱嘀咕了一句：“这小囡子怎么了？” 毛翠翠拿着鸡蛋从地窖出来，激动说：“寡妇.......哦！不，娘子，这个也是双黄蛋，可惜是没受精的不能生小鸡。” “真是双黄蛋？”周寡妇讶异了：“唉！我得拿回家给爷爷瞧一眼，省得他整日说我们这些小辈好吃懒做，连农活都做不好。” “娘子的鸡养的真好。”毛翠翠继续称赞。 如今只有两只鸡下了双黄蛋，倒是也有可能是巧合，为了保险起见，她再次看向鸡圈里的母鸡，多试验一下总没有错。 看着周寡妇正在欣喜的观察双黄蛋，溜到了鸡圈里，再次挑选了一只母鸡做了一个标记，让它体验了一下空间‘一日’游。 等着明日再来观察一下，母鸡蛋的情况如何。 “娘子，我要回去鹅了，明日再来。”毛翠翠告辞。 “行，翠翠有空了来玩。” 回到堰塘，毛翠翠也没有闲着，虽然在她看来如今进入空间便能下双黄蛋已经是十拿九稳了，只是还不知道公鹅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化。 翌日。 不等毛翠翠去到周寡妇的家里，周寡妇先来到堰塘边上了， “翠翠，今早上我家的鸡又下了三个双黄蛋，我正好一起拿回去给爷爷开开眼。” “恭喜周娘子，你家的鸡养得真好。” “说来也怪，我养的鸡突然就开始下双黄蛋了。”周寡妇顿了顿又道：“你昨日给我胭脂还有吗？给我来两盒，多少钱？” 毛翠翠记得货郎卖的是十文一盒，她的胭脂只加了最基础东西，持妆效果比不上货郎那儿的，“两盒给十五文便是。” 这个价格周寡妇完全可以接受，毫不犹豫的从一串钱中数了十五文：“数数看对不对。” “周娘子真孝顺，有好东西都不忘记自己的爷爷。”毛翠翠欣喜数着第一桶金。 周寡妇笑得花枝招展：“我就将蛋拿回去给爷爷看一眼，看了再卖出去，也让他们知道我有多么会养鸡，胭脂倒是送给我娘和奶奶的。” 华翠翠这几日的时日，继续用周寡妇的家里的母鸡实验了几次，她已经确定只要是进入了空间里的母鸡，便有很大的几率产下双黄蛋，至于这个几率如何还要通过后续的实验才能得知。 双黄蛋稀有，出售的价格自然要贵上一点，至于售价多少她则去集市上了解了一下，估摸着双黄蛋最少能够卖普通蛋的三倍以上的价格。 如果里长在县里面也有门路打开市场，再加上如今只有她养的鹅可以稳定繁殖双黄蛋，属于垄断行业，或许还能卖到五倍以上的价格。 到了黄昏将鹅群赶回了鹅圈，毛翠翠便与毛小哥商量了起来，等着翌日村里的人去干活了，没有人来到堰塘边上，便陆续的将鹅送入空间里，让它们也去一趟空间游。 翌日。 毛翠翠早早的就起了床，简单的煮了一锅稀饭，等毛李氏吃了早饭去到里长的家里做工时。 毛小哥便组织着鹅排着队朝着毛翠翠走过去，等着鹅到了毛翠翠的身旁，便会突然消失，在过一小会又会从毛翠翠的另一旁再次出现。 远远的望去，仿佛是这些呆鹅遇见了深坑不知道躲避，一个接着一个掉入了深坑里消失不见，然后又从另外一个地方凭空的出现。 让几百只鹅到空间走上一遭，大概用了半个时辰，忙活完了这些毛翠翠倒也不觉得累，心里还有些期待：“毛小哥，你说公鹅会怎样变化？” 毛小哥对于母鹅进入了一次空间出来，便能产下双黄蛋依然保持着怀疑的态度，不过还是有些期待公鹅可以便成他期待的样子： “我觉着有可能公鹅会长出四个翅膀，四个腿，*&……我最喜欢吃鹅腿了，可惜酋长也喜欢，每次都轮不到我%#……能长八个就好了，嘎嘎嘎，一人一个鹅腿吃。” “使不得，使不得，这可不行。”毛翠翠连连摇头，“若是这样鹅就成了怪物，谁还敢吃？里长也不会让我养鹅了，恐怕堰塘这个地方也会成为一个邪门的地方，没有人敢再来。” 毛小哥从自己美好的幻想中走了出来，有些难以置信的瞪着毛翠翠，倘若鹅真的变成他描述的样子，岂不是多了很多美味，怎么觉得鹅是怪物。 “我连蛆都敢吃，这有什么。”毛小哥不屑。 “咦——”好恶心，毛翠翠啐了一口。 毛小哥翻了一个白眼，又觑了一眼一副见鬼表情的毛翠翠，他向来是说来做到，当即便朝着土坑走了过去，展现他什么都敢吃的能力，半道上又想起他没有办法触碰到任何事物。 “你去夹一条蚯蚓到空间里来，我吃给你看。”毛小哥跃跃欲试。 “不必了，我相信你”毛翠翠只想快速结束这个话题，“真的，我以毛奶奶的名义的发誓，绝对相信你。” “这还差不多！”毛小哥得意的将头扭向了一边，他就知道这些人在吃的面前，没有谁能与他争锋。 第六十一章 发财梦 毛小哥赶着鹅群赶到了堰塘里，鹅群依然像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继续在水里嬉戏，毛翠翠则回到后厨开始准备起来了晌饭。 吃了晌饭又午睡了一会，毛翠翠便背着背篓去到周寡妇家串门了。 这几日周寡妇对于毛翠翠每日的到来已经习惯了，打着哈欠打开了院门。 “娘子，刚睡醒呀。”华翠翠到了院子便朝着鸡圈望去。 “嗯，今日天气不错睡的久了一点。”周寡妇睡太久了还有一点头晕。 “那我去打扫鸡圈了。”毛翠翠到了墙角边上拿起了扫帚。 “鸡圈已经很干净了，不用麻烦了，坐下来喝口水吧。”周寡妇将茶壶拿到了院子里的桌案上。 “不麻烦，不麻烦。”毛翠翠拿着扫帚小跑到了鸡圈，若是不能去鸡圈她干嘛还来周寡妇的家里。 “你这女娃就是勤劳，要是我有个孩子还真要让她娶你。”周寡妇笑看着鸡圈里忙碌的毛翠翠，顿了顿又道：“不过你还是小心一点啊，要是有鸡下蛋了别去打扰。” 上一次那个双黄蛋在地上摔碎了，她可心疼了很久。 “你就放心吧，我现在已经很有经验了。”鸡圈每日打扫并不脏，毛翠翠便随意的聊着，“对了，周娘子，我送你的胭脂用了几日效果如何。” “好用，好用，比在货郎那儿买的还好用。”周寡妇笑着回答，白送给她的东西还说不好用，那也太不识好歹了。 毛翠翠随意的打扫了几下鸡圈，看着没有鸡要下蛋的样子，便将扫帚放在了墙边上，坐在了院子里的凳子上： “周娘子，你说说这个胭脂好用在哪儿？还有比货郎的胭脂好在那儿。”知道好在哪儿，她下次和人推销的时候才有话说。 “啊？”周寡妇杵了下，她以前怎么没发现毛翠翠这样烦人，方才不过是客套罢了：“翠翠，来喝茶。” 毛翠翠捧着茶继续追问：“快说说你用了胭脂后的感受。” 周寡妇迟疑了片刻：“我嘴笨，不知道怎么说，还是算了吧。” 她实在觉得与货郎卖的胭脂想必，除了颜色深些有香气就没有其他的区别了，至于好不好那就是半斤八两了。 毛翠翠思索了一会，换了一个问法：“那如果我和货郎同时卖胭脂，你会买谁的？” “那肯定是买你的，你的价格优惠这样多。”周寡妇毫不犹豫，效果相差不大当然要讲究一个性价比。 “如果都买十两呢？” “那就要货郎的，货郎的颜色深，花了钱总得让人明显的看出来，还有便是货郎卖的胭脂有香气。”周寡妇说完此话脸色泛红。 虽然身上有脂粉气是用来骂人的话，带着脂粉气出去走几圈还会被人嚼舌根，但她就是喜欢将自己打扮的花花绿绿，说句不好听的话，就像镇上艳名在外的面条西施一样。 毛翠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她也能理解周寡妇会脸红，在前世她小时候，有些迂腐的人也对打扮的姑娘抱有偏见，她娘也只能偷偷臭美一下，亮红色根本就不好意思往嘴上涂。 “你觉得我的胭脂定价多少会有人买？” 周寡妇这次认真了起来，“我觉得你可以卖九文左右，比货郎便宜一文就够了。咱们村中的臭男人臭女人多着呢！定然会有不少的人卖。” “我考虑一下这个价格。” 周寡妇又道：“每次有货郎来村里，村中的姑娘们想买胭脂的时候，就有人说我嘴巴红得喝了鸡血，脸红得年画像娃娃样，大姑娘小媳妇们脸皮薄，都不敢光明正大买，买了也不敢光明正大的涂了，涂了还要将颜色给摸浅，我看了都心疼她们钱。” “确实是糟蹋了钱。”毛翠翠觉着若是日后村子里的姑娘购买她的胭脂，那收入也不错了。 “你送我的胭脂就算不小心手重了，也不会红得吓人，薄涂一层很自然又衬托人，这些小姑娘一定很喜欢。而且你比货郎的胭脂盒子大一些，并且价格高还要低上一文的价格，肯定会选择买你的胭脂。” “谢谢周娘子，我若是顺利将胭脂给卖出去了，明日又来帮你打扫鸡圈。” 提到鸡圈周娘子就开始长吁短叹，“都怪我虚荣心起来，将双黄蛋带回去给爷爷看了，结果蛋被爷爷留了下来，若是还给我，我可以五两银子一个，那就是十五两银子啊。” “卖五两银子一个？”毛翠翠惊呼：“去哪儿卖这么高的价格？” 她可是有几百只的母鹅，五两一个那可不得了啊，岂不是好日子指日可待了。 “你这小娃子还年轻，这样稀奇的双黄蛋可能百年才出一次，当然得卖五两银子一个，放倒家中给客人看个稀奇多好啊！又不是非要拿来吃。” “夸张了，夸张了，若是蛋醒了，孵出蛋了，那就么得看了。”毛翠翠还是不相信能够卖五两银子。 “这你就没经验了，那可是难得一见的双黄蛋，咱们都没见过，会醒得那是普通鸡蛋，这是双黄蛋能一样吗？”周寡妇懊恼的品着茶，还在想着她的双黄蛋。 “也对。”毛翠翠也不坚持，卖的越高越好。 周寡妇继续说：“五两银子买个稀奇玩意多好啊！给你说个秘密，我的鸡今日又下了双黄蛋，我准备明日就去镇上找大户，若是有机会我准备让他们竞价，价高者得。” 毛翠翠垂眼看着脚尖，目前还只有周寡妇这儿有双黄蛋。 现在双黄蛋稀有，第一次卖个五两银子或许没有问题，但是母鸡还会不停的下蛋，过上一些时日双黄蛋那就多了去了，价格定然也直线下降。 周寡妇现在弄个竞价，出最高价的大户在双黄蛋价格暴跌的日子里，定然会成为笑话，若是来找周寡妇的麻烦怎么办？ “周娘子”毛翠翠顿了顿说：“我觉得你对双黄蛋有些误解，还是将蛋留在家中放几天为好。” 周寡妇沉浸在发财的梦中：“你这小娃子懂什么懂，快回家养鹅去。” 第六十二章 推销 毛翠翠觉着将双黄蛋高价售卖倒也无伤大雅，想要赚钱这是人之常情。 倘若将双黄蛋吹的天花乱坠然后再高价卖出去，最后功效没有描述的那般厉害，那就涉嫌诈骗了。 况且大户人家并不缺银子，什么没有吃过，高价将双黄蛋买了回去，定然会与朋友炫耀，若是在添油加醋继续吹嘘，什么吃了双黄蛋包治百病，什么吃了双黄蛋可以打通任督二脉...... 笑话闹大了可就没有法子收场了，这么以讹传讹下去势必还会影响到她日后卖蛋。 便再次劝解了起来：“双黄蛋虽然稀有很难见着，但在食用上与普通的鸡蛋应该没有什么区别，我觉着还是卖的实在一点为好。” “小翠翠这你就不懂了，那些有钱人什么吃不起啊，要的就是一个稀奇。”周寡妇不以为然，。 “物以稀为贵，如今你家的母鸡接连下了好几个双黄蛋.......” 周寡妇捂着嘴笑了笑：“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懂，这事就不用你操心了，等我赚得钱了给你买糖吃。” 毛翠翠稚嫩的脸上露出无奈，“先谢谢周娘子了。” “不客气，我现在已经有了三个双黄蛋，粗略计算也有了十五两银子，一块糖小事。”周寡妇很得意，她感觉好日子马上就要到来了，有了钱她就去镇上，再把大绿衣裳穿上，大红胭脂画上，镇上人世面见得多才不会像村里人一样对她指指点点。 “十五两银子好多呀，提前祝你顺利的卖出去”毛翠翠顿了顿又补充：“能不能借你的小铜镜用一下，晚上就还给你。” 周寡妇想了想，反正她明日才上街，铜镜今日也不用：“就在我的梳妆台上，你去拿吧，不过小心点别摔坏了，村子里可没有卖的。” “谢谢周娘子。” …… 回到家里，毛翠翠将晌午提前做好的两个饼子装在了怀里，便去到了磨坊给李氏送吃食。 现在已经到了农忙的季节，无奈李氏离开了毛家，她们母女两并没有田地耕作，李氏只有去到里长的家里做工，赚取微薄的收入。 从表面上看李氏如今的生活，要比那些推磨之后还要回去伺候一家老小的大姑娘小媳妇轻松许多，实则李氏的生活压力也很巨大，并且也很辛苦。 每日吃了早饭便会到里长家里推磨，快到晚饭的时候回到家里吃了晚饭歇息一会，便又要继续去里长家里推磨，可谓是很辛苦。 虽是如此李氏心里还是很开心，如今赚多赚少都是自己的了，并且还不用看毛老太的脸色，不用在忍受毛王氏的冷嘲热讽，担忧的是毛翠翠养鹅的活计能够干多久，一旦被辞退她们母女二人那便无家可归了。 因此，毛翠翠在做给李氏晌午吃的饼子时，一般会添加一些油在里边，希望可以给李氏多补充一些能量。 磨坊留给工人休息吃午膳的时间只有两刻钟，时间并不长。 毛翠翠将饼子和用堰塘中仅存的小鱼小虾熬得汤交给李氏，便去到别的工友身边推销她做好的胭脂。 她四周看了看，先到了脸上已经有很多斑点，但是精神却十分抖索，穿着也整齐的妇人跟前。 此人的生活在一众工人之间，相对来说要殷实不少，购买胭脂的几率相对来说也更加的大：“郑娘子，要买胭脂吗？” 郑娘子正就这一点咸菜，吃着一小碗白米饭，因为吃的好便离开了人群，独自在一旁。 “翠翠啊！大娘我是干活的人，将脸弄得跟红屁股似得干啥呢？我用不上，你去问问别人吧。” 毛翠翠四周望了望，没有人注意到她，这才用衣袖挡在前面，从空间中拿出了一盒试用的胭脂： “我这个胭脂不红，它是自然提升气色，旁人很难看出是涂了胭脂在脸上，定然会觉着是皮肤红润。” “有这么厉害的胭脂？”郑娘子有些半信半疑。 毛翠翠笑了笑：“我这里有一小盒，你可以先试试效果如何，听说你女儿最近也在相看人家，虽说咱们农人淳朴，娶媳妇也娶踏实肯干的，你家女儿踏实肯干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在打扮得漂漂亮亮，你家门槛都会被媒人给踏破。” 郑娘子虽然整日干粗活，内心依然臭美。心里想着反正是免费试用，不用白不用。 倘若旁人说她整日只晓得打扮，她也可以用盛情难却来堵上旁人的嘴，“那我就试试你这胭脂的效果如何！不过别弄太浓了，我干活会流汗，要是流出红汗得吓晕别人。” “毛子有种马叫汗血宝马，流的汗可都是红颜色，那种马可贵了。”毛翠翠说了一句玩笑话，便继续为郑娘子抹腮红。 郑娘子嗤笑了一声，“你这娃子挺爱吹牛的，哪可能有这样的马，我怎么不知道。” 毛翠翠对此也是一知半解，这还是她做舞女的时候，听喝醉的客人吹牛皮时说的，她也没亲眼见过，便不再多言。 “郑娘子，画好了，你看看怎么样？”毛翠翠说完便将小铜镜拿了出来。 其实郑娘子的皮肤有些黝黑，这也是广福村中的妇女最常见的肤色，毛翠翠这次做的胭脂用毛老师的话来说是珊瑚粉，很适合黑黄皮肤的人使用。 郑娘子仔细的观察着镜子中的自己，还用食指轻轻点了点有些泛红的皮肤，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她觉得自己是美了很多：“还不错，我去外面太阳下看看效果怎么样。” 毛翠翠跟着郑娘子一起到了院子里，这会阳光柔和，在柔和阳光下照镜子会显得皮肤更细腻白嫩，看着郑娘子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来浓，心里便知晓对她的胭脂定然很满意。 “这个胭脂太适合郑娘子用了，它不仅可以抹眼皮、抹嘴唇、抹脸颊，而且里面大部分的材料是用的蜂巢，对于皮肤也有很好的滋润效果，还能有效预防脸上的皱纹，而且还可以减少晒斑的形成，很适合你使用。” “嗯~嗯~”郑娘子是越看越满意了，心里想着若是给女儿用这个胭脂，或许还真可以寻得一户更好的人家了。 第六十三章 二道贩 郑娘子整日劳累，嘴唇上并没有什么血色，并且还有些嘴皮，如今涂抹上了胭脂，嘴唇显得红润嘟嘟增添了不少的姿色，整个人的气色看起来也好了不少。还不像周寡妇涂得唇脂那样亮眼，郑娘子已经很满意了如今的效果了。 毛翠翠估摸着差不多了，“郑娘子，你觉得这个胭脂怎么样？” “用是可以用，比起货郎的也不差。”郑娘子继续对着铜镜欣赏，越看越满意铜镜里的容颜。 “我卖的胭脂分量可比货郎卖的多很多，你买回去后还可以和女儿一块用，你们两人一块用也可以用三个月呢！” 郑娘子估摸着要上工了，将铜镜递给了毛翠翠，“你就说多少钱一盒！” “不贵，只需要九文便可以买一盒。” 郑娘子对于胭脂的价格也是有了解，知晓货郎那儿历来是十文一盒，并且还不讲价。 而毛翠翠出售的胭脂不仅要比货郎的分量多，同时效果她也满意，心里已经盘算着价格与货郎的差不多。 虽然相比之下要便宜一文，但对于用九文买一盒没有太大用处的胭脂，她的心里依然是有些心疼，九文可需要到里长这儿卖几日的苦力才能领到。 虽然家里也不差这九文，但家中的钱财也是一文一文攒的，当然是希望价格越低越好：“翠翠，你算我八文，我介绍些客人买你的胭脂。” 毛翠翠如今愁的便是如何将自己做的胭脂推销出去，顿时眼睛亮了：“这个好说，那可以介绍几个客人给我？” 郑娘子回头看了一眼，磨坊里的工友还在休息便也不急：“你也知道我婆家、娘家的亲戚过的很殷实，有我推荐你出售的胭脂肯定不愁卖，多多少少会买你一些胭脂。” 对此毛翠翠当然是求之不得了，将她出售胭脂的消息散播了出去，有人主动来买胭脂总比她挨着上门推销要方便：“不如这样，这盒只有你用我就算你八文，我这儿还有十五盒做好的胭脂，效果与你方才用的一样，一共一百三十五文卖给你，你日后卖多少都由你说了算。” “那我岂不是要先给一百四十三文给你？”郑娘子在心里盘算最后的收益如何。 毛翠翠继续说：“你家不是有很多镇上的亲戚吗？这比镇上的胭脂可便宜多了，效果你也体验了，九文的价格即使不赚也不会亏，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我也是要看着鹅没有空出去推销，这才让你去赚这个钱。” 郑娘子思索了一会，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看还是这样吧！你先将胭脂交给我，我拿出去卖，然后再将钱财给你，最终我能卖多少算多少，没卖出去的便退给你。” 虽然大概率不会有什么问题，她还是不愿意担这个风险。 “这样也可以，不过一百多文也不少了，那你得拿个抵押物才可以。” “抵押也行，那我用大米如何？” “一百多文的大米可太重了，不如就用你家的两只下蛋母鸡，鸡蛋我就留在那儿自己吃！”毛翠翠料到了郑娘子会担心胭脂买不去砸手中，早就想好了抵押物。 “行。”郑娘子痛快的答应了，只要不先给钱一切都好说。 说好此事磨坊也开工了，毛翠翠又去到后厨，拿了一盒胭脂给厨娘，换了一些大豆油，家中的油还是上次李氏娘家人送来的一小块猪油，已经见底了。 下响等着磨坊下工了，马翠翠又去到了郑娘子的家里拿了两只母鸡，同时也将胭脂交给了郑娘子。 她有两只母鸡在手，一点也不担心郑娘子会昧了她的胭脂。 回到小屋，则做了一圈篱笆将母鸡就关在屋子的外面。 两只母鸡的体型丰硕，想必郑娘子没少私自从磨坊拿麦壳喂养，更让她开心的是两只母鸡基本上是每天会下蛋，这也大大的改善了伙食，野菜炒鸡蛋都快吃腻了。 过了几日。 郑娘子脸上连着笑容，到了堰塘边上大喊：“翠翠，在家吗？” “在家”毛翠翠从蚯蚓养殖区移步到了小屋外面，“郑娘子来了呀，我的胭脂卖的如何了？” “都卖完了”郑娘子的脸上的笑容更加浓烈：“我昨日给大嫂拿了两盒去，她都买下了，我那大侄女儿从小就不下地，皮肤细腻用了你的胭脂可好看了。” “那就好，那就好。” 郑娘子继续眉飞色舞，“所以今日一早我就带大侄女儿带城里去走亲戚了，我这侄女儿虽说养得好，不像村中干农活的姑娘，一看就是被太阳晒大的，但是气色差脸上没有什么血色，就像生病了一样，今日涂抹了胭脂去到城里的亲戚面前，他们都说女大十八变现在变得跟城里的姑娘没区别了……” 毛翠翠从水缸中舀了些凉水，“郑娘子，你来喝点水慢些说。” 郑娘子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水，心里就后悔了，她是准备多拿些胭脂去赚二手钱，现在一直在夸胭脂好，那毛翠翠尾巴还不翘到天上去，涨价怎么办，真是大意了。 “唉”想到此处郑娘子重重的拍了拍大腿，懊恼嘴上没个把门什么话都说。 “郑娘子，你还有坏消息要和我说吗？”毛翠翠有些不解郑娘子前后的变化。 若是郑娘子将卖胭脂的钱财用掉了，即使郑娘子家是村头的大户，她也得给郑娘子一些颜色瞧瞧。 “是不是坏消息得分人。”郑娘子面色忧愁。 “郑娘子你就快说吧！”毛翠翠看了看天色：“今日我还得上山忙活！” 郑娘子脸色红了红：“我觉得你这胭脂不错，我家还有些亲戚想要买，你能不能再做一些交给我，我还是得用九文一盒的价格来买，可好。” “这当然可以了”毛翠翠顿了顿又道：“不过这次的钱财你得先给我。” “我的大母鸡都在你这儿，我还能贪你的钱财不成，这就给你。”郑娘子解着腰间缠绕的铜钱：“这次的胭脂能不能换种颜色。” 第六十四章 守株待兔二 “你想要什么颜色！”毛翠翠也没有把握，具体能不能做出来，还得看上山有没有这种颜色的花。 “暗一些的红色，适合年纪大的人使用，也别做得太香了。” “这个没问题，需要多少胭脂？” “要十盒，什么时候能来拿？” 上次熬制的蜂蜡还有些剩余，做十盒胭脂应该没有问题，毛翠翠只需要上山采摘到适合的花即可。 “后日来拿。” “行，多谢翠翠了。”郑娘子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带上了自己的母鸡。 看着篱笆里残留的鸡毛，毛翠翠叹了口气，没有鸡蛋可吃了。 …… 毛翠翠背着背篓朝着上山走去，而她的身后还跟着一群鹅摇摇摆摆的走在后面。 虽然鹅有毛小哥看着不会出什么乱子，但旁人却看不见毛小哥的存在，定然会觉得鹅群无人看守，还会觉着她是玩忽职守去跟里长告状。 总是将鹅群留在堰塘周围也不是个事情，因此只能将鹅带着一同上山，有毛小哥指挥也不用担心鹅会走丢。 动物在山上找食物的能力比人可厉害多了，鹅的嘴巴虽然扁扁的，但却能猛地扎进一层层的落叶中，等再次扬起脖子的时候，口中便有些野菌子或者是虫子蚱蜢等物，鹅群吃的是不亦乐乎。 毛翠翠看着鹅想着今后要不要多将鹅带出来溜溜，也好给她节省些饲料。 走到半山腰有些累，她便停下来坐在一块石头上歇息。 就在这时，一只体型较大的鹅，看见枯木上长着红艳艳的蘑菇，立马飞奔了过去，但就在张嘴的那一刹那，它的旁边又窜来了一只鹅，将它撞倒在了地上。 毛小哥在一旁不忍直视，“这头鹅真不负呆头鹅这个外号，粪坑中的石头也想试试是什么味道。” 毛厨师捂着鼻子避开鹅来到毛翠翠身旁，“我看见上山有秋板栗捏。” 毛翠翠望去：“才刚入秋，这几日板栗还没熟呢！” “你傻咧”毛厨师仗着自己年纪大丝毫不客气，“虽然还没有完全熟，但现在也能吃了。等完全熟的时候，这村子满山跑的小孩子也来摘了，你抢得过他们吗？” “这还真抢不过，那先摘一点！”毛翠翠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你会用板栗做什么吃的啊？” “饿会做的吃食可多了，你不需要问饿会什么，你直接说你有什么就是了。” 毛将军也从空间里冒了出来：“上次毛小哥没用完的竹条，我编了一个兔笼，我看着前面的那颗树旁边有一个兔洞，你可以放在兔子的必经之路，来一个守株待兔。” 毛翠翠有些无语，兔子有这么蠢吗，自己跑到笼子里去。 虽是如此毛将军却是一片好意：“多谢将军，等待会我们摘了板栗回来，就能有一只兔子吃了吧！” “那是当然的。”毛将军对他做的兔笼很有自信。 野生的板栗树已经长得老高，好在树上密密麻麻的有不少的板栗，将枝丫压低了不少。 无奈毛翠翠如今不过七岁而已，个头着实太矮了，即使踮起脚尖并且举起镰刀也无法勾到树枝上的板栗。 四周也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长棍子，只能使用最笨的办法，捡起地上的碎石朝着树枝打去，许是因为板栗还没有自然成熟，掉落的板栗数量并不多。 毛大娘在一旁看的是干着急，最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你这么下去要到猴年马月才能有一盆板栗吃。” “树太高了没办法，有多少板栗算多少。”毛翠翠佛系。 “你可以爬上去啊。”毛大娘汗颜，她七岁的时候早就无所不能了。 “这.......”毛翠翠小时候虽是在农家长大，却因为爹是秀才的原因，向来不允许她一个姑娘做有损仪态的事情。 “不会爬树没事，我来教你。”毛大娘说完便抱着大树开始演示。 她虽然无法触碰到树木，却可以将法子演示出来。 毛翠翠仔细的看着，只见毛大娘弯曲双臂抱着树，然后踩在板栗树的枝干上。 演示完了毛大娘又道：“爬树其实没有没什么特别的诀窍，最重要的还是有力气，好在这颗板栗树是斜着长的，爬起来要容易不少，用我方才的方法没有问题。” 毛翠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回忆着方才的样子用手掌抱着树，再将双脚踩在了上面，先弯曲右脚朝上移动了一步，然后是左脚朝上移动，同时双手也跟着上移。 利用这个方法，很快便爬上了两米多高的枝干分叉地点，可以坐在枝干上歇息一下了。 虽然利用这个办法可以爬上树，但却很累，好在这颗树的主杆不是很高。 歇息了小会，便选了一根看起来最粗的枝干，继续朝着上面爬了去。 随着越爬越高，垂眼看向地面高度也越来越高，心里随之也有些害怕起来了，若是掉下去恐怕就要断手短脚，更加的小心了。 不过板栗也静在咫尺，还未剥开的板栗外面有一层长毛的壳，所以她取下跨在腰间的镰刀，将枝条一并砍下。 估摸着差不多了，这才从树上爬下去，然后将板栗装在了口袋里，又送入了空间。 然后又原路返回，到了兔子洞的外面，兔笼依然没有变化。 毛将军的神色依然平淡：“你先去摘野花，等回来就有兔子了。” “守笼子待兔，我觉得不行。”毛老师朝着兔洞里望了一眼。 “妇道人家懂什么，我就在这儿守着，绝对能够抓上兔子。” “……” 毛翠翠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没功夫听唇枪舌战，便继续去到了山顶，专挑那些长得鲜艳的野花采摘，为了知晓这些野花有没有毒，没摘一种还会请教一下毛小哥。 得到了毛小哥的肯定，才会放入口袋里。 再次回到的兔洞旁的时候，让毛翠翠大跌眼镜。 兔子倒是有了，不过并没有在兔笼里，而是在朝着兔笼钻进、钻出，仿佛当做了玩具一般。 毛老师则捧着肚子在哈哈大笑。 而毛将军则双眼喷火的看着毛老师，怒喝：“本将军要将你军法处置。” “我真是怕得要死”毛老师笑得更大声了，就连毛小哥都笑得跟猴子样…… 第六十五章 板栗腊肠饭 至于美食，毛厨师大到对八大菜系、法国大餐等等了如指掌，小到各地特色餐点亦或是街头小吃也有所了解。 做菜在他向来是很有自信，出自他手里的菜肴征服了不少挑剔的美食家味蕾。 不过因为他曾经在法国红带烹饪学校深造了很长一段时日，最为拿手的还是法国菜系。 因此他对里长家后厨里存放的各种新奇酱料很好奇，没少鼓动毛翠翠将酱料移入空间，让他也品尝一下味道如何。 无果毛翠翠也有自己的节操，怎么能随意的拿别人家里的物什。 毛厨师也一直没能如愿。 …… 毛厨师看着空间里的大袋板栗，思索了一会最终觉着做一个栗香菇腊肠焖饭。 毛翠翠单听这个菜名就知晓定然非常的美味，嘴里的唾液不断的分泌，若是仔细的看她便能发现，她的嘴角在阳光之下泛着晶光。 板栗如今是有了，家里只有往日晾晒的干香菇，至于粮腊肠毛翠翠来到这个世界就没有吃上过。 “这.......”毛翠翠有些无奈：“我上那儿去找腊肠去。” 毛厨师笼着手盘腿在一块石头，虚着眼：“这饿就不管了，饿只负责教你做饭，材料你自己想办法。” “唉...”毛翠翠叹息一声，靠在了一颗大树上。 如今肚子里的馋虫已经被栗香菇腊肠焖饭给勾出来，真的好想吃。 脑海里开始思索着办法：“要不我去里长家里想想法子？” “随你”毛厨师顿了顿又道：“莫忘了在借一点酱料，否则不好吃。” 说完话张开一只眼睛暗觑了毛翠翠一眼，不巧正好对上了毛翠翠的目光，他赶紧将他扭向了一旁。 毛翠翠深深的看了一眼，原来在这儿等着她。 心里想着美食便也不计较，托毛小哥将鹅群赶回堰塘，而她则朝着里长家里而去。 踏进后厨的那一刻，她想到自己又来“薅羊毛”了，还真有些害臊。 “你怎么来了？”张娘子将声音放低：“你是不是又想拿着东西走？这可不行。” “这......”毛翠翠干笑了两声：“我就是来看看。” “我还不知道你”张娘子翻了一个白眼：“我给你说，最近换少夫人管厨房了，她不仅记录了鸡蛋数量，还在各种罐子上画了刻度，每做一次饭她就会来后厨查看东西少了多少。” “啥？”毛翠翠大惊。 若真是这样岂不是以后都不能沾里长家便宜了，这一瞬间她薅羊毛的内疚心情也消失了。 不管怎么说她还让鹅有了下双黄蛋的条件，里长日后可以赚不少了。 “惊讶也没用，总之把你的小心思收起来吧。”张娘子说完便要继续去忙活。 “等等”毛翠翠顿了顿又道：“我就用一点点，一点点就好，做好之后给你一份品尝。” “你先说你需要啥？”张娘子松动了些。 她会的菜式无一列外的是从爹的手里学来的，如今已经掌握了个十成十，但菜式的创新那不是一般的差。 有一次用了三日的时间独创了道鸡蛋炒鹅蛋，差点将她爹气死。 而毛翠翠鼓捣粗来的菜式不仅用料简单，吃起来口味也不错。 好在毛翠翠的一门心思想要养鹅，不会对她构成威胁。 若是用得不多她也铤而走险一回。“鸡蛋可是数过数的，不能给你。” “鸡蛋就不用了，我想用些酱汁和一小块腊肉。” 张娘子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腊肉？我没听错吧？你要可是腊肉。” “没错，一小块就行。” 张娘子气结：“少夫人可是拿着尺子，拿着刀在腊肉上划了刻度，每块肉长宽多少写得那是清清楚楚，给你，你敢拿吗？” 毛翠翠也无语了，这些有钱人杂这般无聊捏，“少夫人也太闲了吧！” 张娘子也叹息：“小少夫人在里长的家里守寡，也的确没事需要做，以前看着人挺好的不会为难我们这些下人，但从上个月开始人就变得刻薄了。” 小少夫人就是与大林哥幽会的那位神秘女子，若是仔细的算一算时间，毛翠翠当养鹅人也是上个月的事情，难不成是没了幽会地点所以心里不爽？ 毛翠翠是彻底郁闷了，比她更郁闷的还有毛厨师。 不过毛厨师并没有就此放弃，在外面了转一圈又回到了后厨，指了指张娘子住的屋子。 张娘子的屋子外面晾着腊肠，这是张娘子的私有钱财。 很久没吃过肉了，毛翠翠也确实是嘴馋了，狠了狠心，“张娘子，你将晾的腊肠卖五文给我可好！” 张娘子答应的很痛快：“行，我去给你割，你需要什么酱汁就去屋中拿吧！不过千万别舀多了。” 那婆娘眼睛贼尖，张娘子还在心中骂了一句。 到了放酱汁的柜台边上，这会还没有到晚饭的时辰，厨房里并没有人，毛翠翠便将各种酱汁移动到空间里给毛厨师品尝。 毛厨师仔细的感受了各种酱料，心里纵欲是畅快了。 板栗香菇腊肠饭用得上的酱料，便会往一旁提前准备好的竹筒里舀一勺。 最后在竹筒里混合里其中酱汁和调料，其中还添加了几滴香油。 不断散发出来的香味更加勾起了毛翠翠肚子里的馋虫。 五文买不了多少的肉，更别提腊肉了，最后得到了三两腊肉，就着饭倒也够吃了。 回到家里便开始忙活了起来，按照毛厨师介绍的方法，先将泡发的干香菇、腊肠、板栗、杂粮一块下锅。 等这些全部煮熟了便倒入调好的酱汁，继续在灶台上焖着，同时换成小火。 三两腊肠她和李氏还不够吃，张娘子的那一份自然是没有了。 就这么在锅里闷了快一个时辰，李氏这才下工回到了家里。 毛翠翠迫不及待的解开了锅盖，腊肉的香味顿时充斥着整件屋子，但是味道就让人食欲大动。 李氏迫不及待的跑到了锅旁边：“这是什么好香啊！” “今日去山上摘了板栗，又在张娘子的手里买了些腊肠，做了一个板栗腊肠饭。” 第六十六章 鹅绒 李氏一边心疼用五文银子买了这点腊肉，几口就吃了，另一边闻着腊肉散发出来的香味，嘴里却很诚实的分泌着唾液，已经迫不及待想吃了。 “我在里长家磨四个时辰也才能赚两文，还赚不到这点腊肠的钱。” “没事”毛翠翠安慰道，“我现在做胭脂已经可以赚钱了，等鹅出栏了以后钱财就更多了，放心吃吧！日后我们不会缺肉吃。” “以后可不要怎么浪费了，你想吃肉买你自己份就行了。”李氏还是埋怨了几句。 李氏爱唠叨的毛病又犯了，毛翠翠不耐烦，不再搭理李氏，直接将饭端到了桌上，“快吃吧！” 李氏心疼归心疼，吃起来可是一点没客气，不过还是将肥的腊肠夹到了毛翠翠的碗里，她吃的则是一小部分的瘦肉。 虽然腊肠不多，栗米也不多，不过锅里却加了很多的板栗。 在蒸煮的过程中板栗融入了腊肉的香味，吃起来也很香，同时不仅管饱并且吃多了还很涨。 两人将碗里最后一个板栗吃下，肚子已经圆滚滚，将碗筷洗了便坐在屋檐下借着月光说着话。 “郑娘子今日告诉我还要十盒胭脂，我估摸着做下去应该不错，以后你就不要去推磨了，在家做胭脂，不仅要轻松不少，而且赚的也多一点！”毛翠翠双眼望天。 李氏拿着一根尖锐的小竹片，清理着手指缝隙里的泥垢：“再看看吧！若真是好卖，我就留在家中做胭脂。” 毛翠翠轻轻的点了点头。 推磨是个力气活，李氏每日上工后回到家里便会腰软背痛，如今营养又跟不上，长期下去身体定然是吃不消。 况且在推磨这个活计赚取的铜板，连她们母女俩最基本的温饱也难以满足，还不如让李氏留在家里干一些轻松的活计，才不会到年老后身体就快速垮下去。 翌日清晨。 简单的吃了早饭，李氏又准备去里长家上工，毛翠翠则以要照顾鹅群，做十个胭脂忙不过来为由让李氏帮忙。 李氏当然无法推辞，她便细细的将制作步骤告知了李氏，便去到池塘边上溜达了。 而李氏第一次制作胭脂手生，一直在忧心会不会搞砸，并且一盒胭脂可要卖九文，差不多能够再吃两次美味的板栗香菇焖饭。 因此是格外的小心，每个步骤完全按照毛翠翠讲解的方法制作，当然也格外的慢，做完十个胭脂定然是没有法子去里长家上工了。 到了晌午。 因为还剩下一部分板栗，同时干香菇还有一点，毛翠翠便继续做板栗香菇焖饭。 可惜的是没有了腊肉和酱汁，只能使用猪油来代替，虽是味道差了一点，却依然很可口。 李氏将做好的一盒胭脂放在桌子上：“你看看我做的如何？颜色可对，会不会太稀了不成膏状？” 毛翠翠将饭放在桌上，又将胭脂拿在眼前：“没有问题，这是因为膏体还温热的原因，现在气温低，在阴凉的地方放上一日就差不多了，明日交给郑娘子的时候就成膏状了。” 说到天气凉，李氏又忧愁了起来，“咱们离开毛家可没带冬日的被褥，天气越来越凉了，还得找时间收集一些芦花填在被褥中，可惜没了你爹留下的毛皮冬日依然会冷。” 毛翠翠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当务之急是先过冬，只能将赚钱买肉吃的计划暂时往后搁：“我们村中没有芦苇又哪来的芦花，还是赚了钱去找山中的猎户买一些皮毛过冬吧！” “下响我估摸着应该可以将胭脂全部做完，明日我还是继续去推磨，赚的虽然是少一点也总比没有要强。”李氏小口吃着碗里的板栗。 “行，等日后有人买胭脂了就你来做。” 鹅群距离出栏还需要四五月，那个时候差不多已经到了最冷的时候了，李氏虽然赚的不多，总比没有好。 吃过晌饭。 李氏去到了院子做胭脂，毛翠翠则在厨房里洗碗。 毛老师溜到了厨房里：“你养了几百只鹅，将鹅绒填在的被褥中不就行了，还担心什么。” “这我也知道”毛翠翠叹息：“如今鹅不过才一月多一点，这时拔鹅绒好吗？若是拔死了那损失可就大了。” 毛老师翻了个白眼，“那是因为你们那时候拔鹅毛的技术不行，这才导致鹅死了。在我那个时代是可以反复拔鹅绒，况且你有这样多的鹅，又只是做一床被子罢了，每个鹅就在腹部抜一点不就行了。” 毛翠翠听得有些动心，若是可以那就可以省下不少，并且保暖的效果也不错。 匆匆的洗了碗便到了池塘外面，找到了正在遛鹅的毛小哥，将想法告知了他。。 毛小哥严厉反对：“拔毛是会影响鹅的生长，而且拔毛后需要精心护理，否则鹅会生病，我不同意，绝对不同意你的这个想法。” “我就拔一点点，每只鹅都只拔一点点就够了。”毛翠翠继续坚持。 若是没有毛小哥领导鹅群，单靠她一人是很难完成。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毛小哥的态度很坚决。 毛翠翠也知道拔毛不好，毛老师说的避开血管之类她是一个字也听不懂，可漫长的冬日该过还是得过。 “你也不想看见我在冬日里被冻死，再说我若是死了，你们会怎么样呢？会不会永远都被关在空间中？” “怕了你了”毛小哥想了想：“不过只能用剪刀剪鹅毛，这样对鹅的伤害最小。” 为了冬日里能够好过一些，毛翠翠的懒癌也被迫好起来了。 一只鹅也就不到二两的鹅绒，一床被子可需要三五斤，用剪刀剪一只鹅能得到的鹅绒就更少了，不过也有好处，至少不用担心旁人看见鹅腹部是光秃秃的一片。 当即便回到了屋子里拿出剪刀，开始忙活了起来。 到了太阳西斜的时刻，这才停下，回到了厨房做起了晚饭。 晚饭的时候李氏看见了放在屋子里的鹅绒，马上便明白了是毛翠翠在为过冬做准备， 第六十七章 进城 李氏去到了郑娘子的家送胭脂，这一次换成了让郑娘子用剪刀来做抵押，有了剪刀她也可以帮忙剪鹅绒也能快一些。 又忙活了一日，这才将所有鹅身上的鹅绒剪了一次，数量却远远的没有达到预期，最多只能做两件衣物。 做被子需要的鹅绒则要多上不少，至少还要在等个一个半月，等鹅绒长出来了再收割一次才够。 有了鹅绒可以给被子使用，却还需要过冬的衣物。 吃了晚饭。 李氏将这些日子存的铜板拿出来数了数，拿了三百文放在桌上，“这些钱我们明日去城中买匹好看的细布，然后再买些碎布头回来。” “买碎布头做啥？” “碎布头是用来做夹袄的，里面还可以加一些鹅绒保暖，等冬日出门的时候，就将细布做成的外衣套在外面，又保暖又好看。” “行，明日就去买”毛翠翠顿了顿又道：“反正要进城，不如在买一些陶罐，和一些调味品。” “我们现在赚的不多，得省着点花才行。”李氏摇头拒绝。 毛翠翠只好退一步，“那就只买陶罐，免得每次做胭脂都得问周寡妇借，总是麻烦别人也不好。” “还得买米醋，等山上果子熟了做果醋。”毛厨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了过来。 “滚”毛翠翠对着空气舞拳头。 “翠翠，你又着魔了？”李氏摸了摸毛翠翠的额头。 “我没事，前几日在张娘子的家里喝到了一种好喝的浆饮，我寻思我也能做，明日在买些米醋回来。” 李氏点了点头，又从钱袋子里数了三十文放在桌上，作为明日的使用资金，然后将米缸搬开，又将地上的土抛走，将钱袋子小心翼翼的藏了进去。 翌日。 正好是下丘镇赶集的日子，会有很多农人进城。 李氏担心去晚了镇上的人会很多拥挤不堪，便匆匆的洗漱完毕，牵着毛翠翠快步走到了村口。 想着这些日子卖胭脂小赚了一笔，难得的慷慨解囊，花了两文和毛翠翠坐了一次王老头经营的牛车。 王老头的牛车上一共坐了六个人，全部是广福村的村民，有两个家境不错是去镇上赶集采购物什，另外两个则是因为挑的货物太重了，所以选择了坐牛车节省体力。 毛翠翠讶异，不仅巴国百姓勤劳能干，一人能当两人使，居然连牛也如此不同凡响，竟然能拉六个人外加一些货物，轻轻松松的朝前走。 牛车行走在颠簸的路上体验并不好，再加上早起毛翠翠很快便昏昏欲睡了。 到了下丘镇，王老头将牛车停在路碑前，“我下午申时前就回去了，你们要撘牛车的赶早。” 李氏背着背篓，将毛翠翠从牛车上抱在了地上，正要朝着集市走去，一个身穿深蓝色衣衫的羊角胡老头过来问道：“你们是不是广福村的人？” “没错”王老头弯着腰接过了话：“这位老爷有何吩咐？” 同时他还仔细的打量了羊角胡，衣衫颜色正并且均匀，定然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或许是有货想让他拉回广福村。 “你们村子是不是有个周寡妇？” “是啊！老爷和周寡妇认识？” 听见周寡妇三个字，毛翠翠和李氏八卦心起也不急着离开了。 李氏弯着腰给毛翠翠整理衣裳，同时还竖起耳朵偷听羊角胡说话。 羊角胡老头捋了捋胡须继续说：“你们村周寡妇几日前卖了几个双黄蛋到我们沈家，昨日我们少夫人顺利生下了一对双胞胎。我们老爷吩咐我们多买几个双黄蛋给县长家小姨子送去，县长的小姨子也想生双胞胎！” 毛翠翠无语：“这位老爷，周寡妇家的双黄蛋吃了可以生双胞胎？这是她说的？” 真是疯咯！疯咯！ “是啊！”羊角胡心情不错，多说了几句：“否则我们老爷也不会花大钱将鸡蛋给买下来，小姑娘，你可认识周寡妇，可知道她家是否还有双黄蛋？” “认识！周寡妇家还有双黄蛋，你去她家就能买到。”毛翠翠虽然不知道周寡妇最后要如何收场。 但周寡妇给她提供了不少帮助，她还是想着给周寡妇拉生意，顺带还得了羊角胡的三文赏钱。 …… 进了城，毛翠翠和李氏都将双黄蛋抛到了脑后。 看着路边摆着的包子毛翠翠吞了吞口水，李氏也有些饿了，便牵着她到了摊位前面，买了两文的油渣大包子。 包子的皮是用粗面做的，并且擀得十分薄，比毛翠翠之前在里长家厨房做小笼包的皮还薄。 里面的馅料是将油全部练出来的油渣，然后掺杂着时令野菜，这样的包子一文可以买到三个。 至于口感当然是无法和肉包子相比，不过在肚子饿的时候吃依然是美味。 至于这个价格对于毛翠翠来说已经很实惠了，对于李氏来说，若不是最近做胭脂赚了钱她也是舍不得吃。 一人三个包子，边走边吃，到了韵绣坊外面正好吃完。 因为是赶集的日子，韵绣坊的生意十分不错，旁边检查绣活的小房间也挤满了人。 今日的目的是要来买布料，不需要去到小房间出售货物，迈步走进了店铺便有小厮上前来招呼。 布料是硬通货无法讲价，因此很快便挑选好了颜色满意的布料，同时也买到了一大袋碎布头。 毛翠翠将布料看了看：“怎么买的是染了色的细布，用了多少？” 李氏弯着腰，同时将声音放低：“像这种布是用底缸剩余的染料做的，染出来的布颜色不均匀所以卖的便宜，比没染色的贵不了多少，很实惠，但穿上就要好看很多了。” “还挺均匀。”毛翠翠又摇了摇头，可惜浅黄色不适用她现在的肤色，“若是有红色就好了。” “红色用底缸料染料很容易会斑驳，还是黄色好，就算不均匀也不怎么看得出来。” 毛翠翠知晓现在不是用外物装饰自己的时候，有的穿那就很不错了，便没在布料上纠结。 两人带着布料又去到了陶铺，还有里长家开的粮铺购买物什。 第六十八章 红糖水 到了铺子问了陶罐的价格，李氏便有点不想买了，想着如今用不了几次，去周娘子那儿去借借也没什么，不过是麻烦一点罢了。 不过毛翠翠还计划着做果醋，果醋需要用罐子密封几个月，所以罐子是必须要买的，总不能接几个月周娘子家里的陶罐用。 最后又去买米醋，这个价格比起陶罐高了可不是一点半点，毛翠翠再三保证买回去不会砸在手里，这才买到了两罐子米醋，然后又去买了一些生活必需品。 回去的路上，两人的背篓都塞的满满当当，联袂走出了城，如今不赶时间回家，当然只能靠双腿。 这段日子毛翠翠也将体力练出来了，背着不算重的物什慢悠悠的走着倒也不累。 李氏却一直忧心忡忡：“两罐子米醋可是用了三十文买的，做出来的浆饮得卖多贵才能不亏本，价格高了会不会有人买？” 这点毛翠翠已经想好了，若是做出来的果醋因为成本高，她卖不出去也无妨，那她就将方子卖给里长，里长自然有能力将果醋卖给能消费果醋的人，总之是不会亏本。 至于能否卖出去的关键地方，便在于味道要好，喝了一口想两口，想到这里她便看着一旁溜达的毛厨师。 毛厨师回了一个自信的笑容，这让她彻底放下心来。 …… 两人喘着气回到了村口，便看见王老头的牛车上坐着上响遇到的羊角胡老头。 同时羊角胡的手里还提着一个篮子，而篮子中装的是鸡蛋，单看个头要比寻成鸡蛋大上一圈，还很可能是周寡妇家的双簧鸡蛋。 看着羊角胡来头满面春光的样子，李氏疑惑了，“真的吃了双黄蛋就能生双胞胎？” 若真是如此恐怕无论是有钱还是没钱的人家，都想买一个给家里的孕妇吃。 毛翠翠鄙夷：“周寡妇那人你还不了解吗？总是喜欢夸大其词。” 李氏停下脚步拍了一下毛翠翠的脑袋：“小孩子家家的，不准在背后说大人闲话。” “你还说我？”毛翠翠也不乐意了：“平日你说得可起劲，还说磨坊中谁谁谁多瞅了谁一眼，谁谁谁又来了一句你瞅啥，谁谁谁又回了一句瞅你咋滴，在磨坊里就吵起来了。” “你这么大了怎么还不懂事”李氏拉下了脸：“方才我说了小孩子不要在背后说闲话，我还是小孩子吗，你能和我比吗？” “我又不会在别人面前去嚼舌根。”毛翠翠赶紧将这个对自己不利的话题换了，“待会我去郑娘子家问问胭脂卖得如何。” 李氏想着马上就有大一百文的收入，心情顿时好了不少：“估摸着应该都卖了，郑娘子今日也去了镇上，不过还是我去收钱吧！我那日将胭脂送到郑娘子手上时被你奶看见了。” 毕竟是前婆婆，李氏不好太直接说怕毛老太抢钱。 毛翠翠提了提有些下滑的肩带：“每次我在村中遇见她，她就会跟旁边的老太婆说她在堰塘边上过了一段造孽的日子，还是家中好，有饼子还有菜吃，还有柔软的棉絮被褥可以睡，她说的时候可高兴了。” 李氏何尝不知道，她没少听见毛老太说这些话。 毛翠翠继续说：“我觉得她就是见我们的日子过得不好，她就高兴，我们赚钱了她就会气得睡不着。奶奶就是这个性子，让郑娘子隐瞒我们做胭脂一事也不可能，我们不可能一直躲着她，不将胭脂卖给别人。” 李氏深深的看了一眼，然后便忧愁了不少：“你还是七岁的小女娃就想了这样多，是娘做得不够好让你操心了。” 毛翠翠体内的毛嫱与李氏同龄，听见母爱泛滥的话就浑身起鸡皮疙瘩，赶紧将伤感的情绪打断，“我也是听村子里的人聊天学来的，不是我自己想的。” 李氏勉强笑笑，毛翠翠的变化她能感受到，自从几个月前醒来后心思就越来越来重了，举手投足或是目光之中也没有了这个年纪敢有的纯真。 她自责自己没有用，女儿这才早熟以此来为家里分担，如今最希望的便是女儿能像别人家的孩子那样般天真烂漫、无忧无虑。 回到了家里，将物什么放好了，毛翠翠便拿着郑娘子用来做抵押物的大剪刀，上门收取货款了。 到了院子外面门没有关，便径直走了进去，正好郑娘子在晒米。 “在忙呢。” 郑娘子抬眼看见是毛翠翠，当即便笑呵呵。 “翠翠你来啦，你在院子里坐坐，我这就去给你拿钱。”然后又对在院子里数蚂蚁的二狗子说：“整天就知道玩，去给翠翠泡一碗红糖水，可不准偷喝。” “不用这么客气。”毛翠翠虽然嘴上这样说着，却一点也没有客气，接过红糖水便大口喝着，许是料加的很足，一直甜到了心里。 将碗放在桌案上，用衣袖擦了一下嘴角上残留的水渍，便看见二狗子直愣愣的站在她的面前，目不转睛的盯着桌上的红糖水，嘴里还流着哈喇子。 “你也想喝？”毛翠翠指了指碗。 二狗子深吸了一口气，将大部分摇晃着的哈喇子吸了进去，小部分则跌落在了地上，融入了干裂的泥土之中。 “想”就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那你喝”毛翠翠将碗朝前推了推，红糖水对她没有什么吸引力。 二狗子踮起脚尖，捧着桌上的碗便大口的喝了起来。 许是太激动的原因，忘记了控制有些泛红的鼻子里的液体，顺着鼻唇沟流了出来。 从毛翠翠的角度看去，似乎已经触碰到了红糖水。 二狗子放下了碗，吸了一下鼻子，再次恢复如初。 “我不喝了，不要告诉我娘。” 毛翠翠再次将碗朝前推了推：“你都喝了吧！我不想喝了。” 就在这时郑娘子也数好了钱从堂屋里走了出来，“你给他喝做什么？他每日都馋得很，给他喝多少都不够，不要惯着他。” 毛翠翠笑了笑，“二郎一直在旁边看着我，我也不好意思喝。” “那也不给他喝。”郑娘子也坐了下来。 第六十九章 包围 毛翠翠来到郑家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区区一碗红糖水，她关心的钱：“这次的胭脂可好卖？” “胭脂的颜色很好，膏体也很滋润服帖，比起货郎卖的只强不差，我将胭脂拿去的时候很快就被人买走了。”郑娘子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过。 虽说效果相差不大，但毛翠翠制作的胭脂强在了分量多。 “那还是不错，卖出去了就好。” “这是这次卖胭脂的九十文，你拿好了。”郑娘子将用小块碎布包裹的铜钱放在了桌上。 毛翠翠数了数没有问题：“我最近计划着做些眉黛，若是做好了，我给你送一盒来？” 郑娘子皱了皱眉头，“这画眉可是个技术活，我娘家、婆家就只有姑娘和年轻媳妇子会画眉，不过你若是做好了，还是可以送来我这儿瞧瞧效果如何。” “行”毛翠翠站了起来，撇了一眼正捧着碗，蹲在墙角喝红糖水的二狗子：“那就不打扰你了，我还得回去看着鹅。” “慢走。” 郑娘子家到堰塘若是选择最近的一条线路，便要经过毛家。 有好几次从毛家经过的时候，毛翠翠便留意到毛老太将门打开了一条缝隙，鼓着眼睛透过门缝偷看着她。 虽是如此她也没有放在心上，被偷看几眼又不会少一块肉。 而毛老太心里则陷入了疑惑，前几日看着毛翠翠从郑家抱了两只大母鸡经过，没几日郑娘子就抱回去了。 过了两日又看见李氏从郑家拿了一把大剪刀经过，今日毛翠翠又将大剪到送回去了。 好奇心驱使着她要搞清楚那俩瓜娃子和郑家在搞什么名堂。 这一次便不在隐藏在暗中，打开了院门，高声叫道：“翠翠啊！你刚才拿着大剪刀去郑家做什么。” “没什么。”毛翠翠回了一句，便继续朝着前走去，她可忙着。 毛老太看着逐渐消失在前方的背影，觉得自己脑袋是越来越灵活了。 心里想着：今日没翻我白眼，事出反常必有妖。 …… 毛翠翠回到堰塘边上，便拿着锄头挖了一个下响的蚯蚓，给鹅群补充一点营养，鹅绒也能快点长出来。 直到太阳快要消失在西边的山丘之下，这才回到了厨房准备着晚饭。 没有了板栗，猪油也见底了，晚饭当然就只有稀饭与干饼子。 虽然味道不咋滴，但肚子饿了吃什么都香。 洗了碗，母女二人也不急着睡，在堰塘的边上搭了一个火堆，借着火光开始整理着一大顿碎布头。 碎布便是韵秀坊的绣女裁剪衣服时候剩下的一些边角料，大一点的手掌宽，细一点的便只有手指粗细。 要做的便是将大块的碎步先挑选出来，看看够不够做两件袄子，若是不够就得再加一些小点的布头了。 母女二人一边整理着碎布，一边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忽然毛翠翠的背后出现了一个黑影，抬起干枯的手掌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忙着呢。” 毛翠翠慢悠悠的回过头，啐了一口：“你怎么走路没有声音，跟个鬼似的。” “娘，这么晚，你咋来了？”李氏抬眼讶异的看着来人。 “嘿嘿......”毛老太干笑了两声。 方才她故意轻手轻脚，想要给毛翠翠一个下马威却事与愿违。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毛翠翠没好气，若不是她心里承受能力格外强，方才定然会被吓个不轻。 毛老太上前一步走到了火堆的旁边，拾取了两块木头扔到火堆里，装作随意的说：“下响的时候我听郑娘子说你们在卖胭脂，赚了不少钱吧？” 毛翠翠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看着在幽暗的火光下，脸色发橘的毛老太，仿佛是个贪婪的讨债鬼，浑浊的眼睛中闪着金闪闪的光芒。 “蚯蚓坑已经挖够了，你暂时可以不用来了。”毛翠翠声东击西。 “我问你话呢！”毛老太拿出了当家人的威严：“这些时日里卖胭脂定然是赚了不少吧，拿一盒给我也试试效果。” 毛翠翠不再多言，对着已经在一旁严阵以待的毛小哥使了个眼色。 毛小哥心领神会，去到了鹅棚。 “哟，真长脾气了。”毛老太一脚将堆放在地上的木材踢散，然后便插着腰高喝：“我昨晚上梦见大郎了，他说他不孝顺，让爹娘这样大年纪了，还整日为了生计奔波……” 毛老太叉腰望天，唾沫横飞越说越起劲，浑然不知已经被摇摆走来的鹅群给包围。 然后便感觉到了小腿传来了钻心般的疼痛，当即便破口大骂，低眼一看是里长的鹅，顿时不敢轻举妄动了。 只能求助看着在整理碎布的毛翠翠：“啊！啊！快将鹅给赶走，啊！我的小腿！我的腰好疼。” 李氏到了堰塘便已经好些时日了，在她的印象里堰塘边上的鹅听话的就像是懂事的小孩一样，瞧见这一幕顿时无比讶异：“翠翠，这是怎么回事？” “你应该问毛老太。” 毛翠翠也没有愣着，扔下手里的碎步便真情实意的轰赶着鹅，不过这些鹅并不听她的命令，依然啄着毛老太。 毛老太瞅准了一个空隙，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怒骂：“周氏，茂德愣着干嘛，再不出来，我要被鹅给啄死了。” 李氏为了女儿的名声着想，担心毛老太明日四处散播谣言，追上了毛老太：“娘，这群鹅平日都很乖的，今日也不知怎的看见你就发疯了，明天我会好好的教训这些鹅。” 毛翠翠警惕的看着四周，这才明白毛老太此行的目的定然不简单，或许是一家子觉得她们母女俩好欺负，来抢方子了。 这可不能轻易的算了，便低声对着毛小哥说了几句。 很快鹅棚里便有更多的鹅出来了，从堰塘周围四散开区，隐藏在暗中的毛周氏与毛茂德也被鹅群包围。 鹅是里长家的，他们那里敢使用武力，倘若鹅有个三长两短日后定然会进里长的黑名单。 一时之间毛老太、毛周氏、毛茂德的惨叫声打破的寂静的夜空。 第七十章 护卫 毛老太、毛王氏、毛茂德三人不敢在堰塘边上停留了，拔腿便窜出老远。 直到三人出了攻击范围，毛小哥这才带着鹅大军撤退。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落幕。 李氏这会也想明白了，定然是鹅有灵性、护主，这才只啄毛家的人。 翌日。 毛翠翠睡到天色大亮才慵懒的起床，出了屋子便看见李氏手里拿着一根红布条，要给领头鹅带上，旁边还有一些碎米，想必是还要给领头鹅加餐。 “做什么呢。”毛翠翠有些无语，李氏对鹅的态度变化也太快了一点。 “这不我瞧着鹅护主，日后出去带上一只谁还敢小瞧我。”李氏说完便温柔的抚摸着鹅背上的羽毛。 “……” 毛翠翠仔细的想了想，这样做虽然有些不妥，毕竟这些鹅的主人是里长，私自带出去有点不好。 不过这个注意倒是不错，想必毛家人已经对鹅有心理阴影了，若是要路过毛家的时候带上一只，就不用担心毛老太的纠缠了。 转眼一想即使带着鹅出去溜达也无妨，随意这个由头就能糊弄过去。 于是便找到了毛小哥：“我和李氏出门的时候能否带个鹅，并且让鹅听话的跟着我们。” “这是小问题，我和鹅沟通一下就行了。”毛小哥顿了顿又道：“不过领头鹅不能跟着你们，我给你们挑两个厉害点的。” “可以，那麻烦你了。” “和我还客气什么。” 毛小哥到了鹅群里，精心的挑了两个刺头出来，平日里就很好斗，若是毛翠翠或是李氏遇上麻烦，鹅也能提供一点战斗力。 细细的与鹅沟通了一下，便将鹅领到了屋子外面交付：“我和它们两个沟通了一下，你们俩带出去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 家里有了活计要做，李氏便没有去磨坊上工，将碎布缝在篮子里提到了屋檐下面，穿好针线便开始缝合碎布头。 堰塘这一块有毛小哥带着鹅群把持着，毛家的人定然翻不起什么风浪，因此毛翠翠出门的时候便将两只鹅带上了。 上次因为她的一个小小口误，毛家和陈家在村子里闹出了大笑话，脸也丢大了，如今去找陈大夫购买药材，她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到了陈家的院子外，依然能顺着呼啸而过的微风闻见阵阵药香味。 院门也是打开的，不过并没有看见守在门口的大黄狗。 陈大夫走到那儿便会将大黄狗带到那儿，纵使是上山采药也会带着，狗不在便说明人也不在。 不过毛翠翠的目的并不会要看病，依然轻轻叩了几下门，走了进去：“陈大夫，在家吗？” 陈老太从里屋走了出来，“毛家大娘，你家人生病了吗？” 毛翠翠开始心里还有点别扭，担心受到刁难，仔细打量了一下陈老太是容光焕发，说话的语气也平淡，仿佛对之前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心怀芥蒂。 “我想买些黛青回去，你家可有？” “药材上的事情这我可不清楚，你在这等等。”陈老太走到里屋大吼：“大娘，家中可有一味叫做黛青的草药。” “有的，我去拿。” 等了一会，依然没有看见陈大娘的身影，毛翠翠甚是无聊，便找了个话说：“老太，陈大夫山上采药了吗？” 陈老太捋了捋白了大片的发丝：“以后你们生病就由我家大儿子来诊治了。” 毛翠翠正想追问，陈大娘抱着一筲箕干药材从后院出来，“你要的可是这个？” 毛翠翠抬眼看着来人，头上有个银钗子格外显眼，想必上次那顿闹腾陈大娘也拿到了属于自己嫁妆。 鉴于陈大夫担心陈大娘手中有钱，就瞧不起未来夫家的原因，陈大娘便将银子换成了头上的银钗子。 毛翠翠心里大概明了为何这么久才出来，定然是在梳妆打扮。 “是黛青吗？”她又看了看篮子里药材。 她知道用黛青做眉黛，但并没见过晒干的黛青。 “这里就是，如假包换”陈大娘顿了顿又道：“价格是二十文一斤，你要多少？” “我就要一两。”毛翠翠也没有做过，先买点实验。 “一两二文”陈大娘说完便再次回到了屋子里。 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将二两黛青包好了。 “这是两文。”毛翠翠结果黛青的时候，仔细的看了陈大娘一眼。 只觉得陈大娘长得越发秀气了，在阳光下的皮肤就像是水蜜桃一样定然是用了胭脂。 便夸赞了一句，“大娘，你长得真好看。” 陈大娘是不会承认自己用了胭脂，不过听见夸赞还是得意中带了一些谦虚：“可能是今日阳光好的原因！” 毛翠翠还闻见了陈大娘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和一般胭脂的脂粉味不同，陈大娘身上的是天然的花香，但却没有真花碾碎后的那股草涩味。 毛翠翠用过精油，味道闻起来也很舒服，不过现在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你身上的味道也好闻，大娘是不是在用花瓣洗澡？” “哪有？不过是体香罢了。”陈大娘将铜板装进怀里，脸上得意的笑容越发强烈。 毛翠翠干咳了两声，这样的回答她在千乐门听的多了去了，没有女人愿意别人知晓自己变美的秘籍。 她也不是想要打探什么，只是猜测陈大娘有的定然是上品的胭脂，想知道卖多少钱而已。 既然陈大娘不说也无妨，她如今做的也只是一些低端货。 …… 要做眉黛除了黛青还需要竹炭等物，另外胭脂花、蜂蜡家中也没了，这些都需要重新置办。 毛翠翠将黛青放到了家里，便再次背上有她两个宽的背篓准备朝着山上走去。 李氏还在屋檐下忙活着，计划将碎布头缝制成两件袄子，她的手工活最多只能夸句针脚细密，多夸句绣得整齐都是违心的话语，因此缝了一大早上，也只是将几块布头拼凑到了一块。 “我晌午不回来吃饭，你煮点吃就行。”毛翠翠看着李氏笨手笨脚的样子摇了摇头。 “嗯”李氏头也没有抬，她现在才找到缝制衣物的感觉，中途停下来又得再来一次，她也不吃晌饭了。 第七十一章 音频攻击 这一次上山，毛翠翠要做的事情很多，仿佛是要搜刮整座山一样，先到了半山腰竹子茂盛的区域，砍了许多粗壮的竹子移入了空间之中，请铁匠将竹子做成一个个的竹筒备用。 如今已经到了深季，气温逐渐的降低，胭脂花的果子也开始掉落在了地上，若是这次不收集够充足的量，恐怕冬日里就要却做胭脂的材料了。 除了胭脂花的果子，还有各色的花瓣她也得准备一些回去晒干备用，以防冬季做胭脂的时候没有鲜花瓣提色。 其次便是收集蜂窝，不仅做果醋需要大量的蜂蜜增加甜度，做胭脂、眉黛还需要大量的蜂蜡，这次她得多掏几个。 要做的事情原本还有一样，便上摘果子，无奈她如今不过七岁罢了是个小女娃，而容易摘取的果子早就被来往的村民一扫而光了，余下的或是在树枝的顶端亦或不满虫眼了。 纵使有一群在背后出谋划策的“智囊团”，依然无法改变她人小体弱的缺点，上次摘板栗就差点要了她的老命，他还得保存体力掏蜂窝，摘果子就只能随缘了。 毛厨师笼着手站在一颗果树下，痛心疾首，唉声叹气道：“这些果子已经成熟许久了，估摸着再过上几日恐怕连渣都不剩了。” 毛翠翠已经连续捅了几个蜂窝，无论是精神上还是体力上皆已经疲惫不堪了，瘫在地上开起了屏蔽模式。 毛老师倒是难得的贴心了一次，“树尖上还有这么多的果子，没几个人会去摘，过几日等翠翠再来了也一样。” “回家吧！明日来。”毛翠翠拿了根棍子，从地上撑了起来。 …… 蜂窝这些很重的物什已经存入了空间，毛翠翠的背篓里只存了一些花瓣之类的轻物，方才又休息了一会倒轻松了不少。 再加上走在田垄上，微风吹拂心情也畅快了起来。 “姐姐，你去山上了吗？有没有野菌子？” 毛翠翠听见熟悉的声音，停下脚步回头望去，果真是有些时日未见，正狂奔而来的毛大壮。 不知怎么的，当初在毛家的时候，毛大壮与她不对眼，没少给她找事做。 如今离开了毛家，毛大壮喊她姐姐的声音是一次比一次亲热，不清楚的旁人许是还会以为毛大壮是她的亲弟弟了。 “我是上山砍柴去了，没有摘野菌子。” “真的假的？”毛大壮的眼珠骨碌碌的转了一圈，又道：“上次我听小芬说，她看见你在堰塘边晒蘑菇。” “真的”毛翠翠无奈将背篓取下来放在了地上：“你自己看吧，找出来全部给你。” 毛大壮不信邪，还真的将背篓翻了个底朝天，“没有野菌子，也没有秋笋子，什么都没有……啊！啊！姐姐，我要吃糖……” 毛大壮气结。 毛翠翠无语，毛家人就这样喜欢缠着她？ 昨日毛老太来到堰塘边上撒了泼被赶走了，今日又遇上了毛大壮，是她大意了，一直觉着毛大壮是个小孩子罢了，便低看了毛大壮的杀伤力，却忽略了毛大壮的音频攻击。 从这一刻起毛大壮也属于不可靠近她的行列。 还好将这一次出门将两只大鹅带在了身旁，昨夜毛大壮没有在，对鹅还没有心理阴影，正好可以让他体会一下，日后见到她主动退避三舍。 毛翠翠提起背篓朝后退了几步。 毛大壮愣了两秒：“姐姐你要走了吗？我想吃野菌子，你陪我去山上摘好不好。” “我要回家了，你自己去吧。”毛翠翠无奈的摊手。 “不行。”毛大壮说完便一手推开一只鹅，朝着毛翠翠的身前跑去。 两只鹅原本就好斗，此刻被挑衅顿时开启了进攻模式，扬起劲子睁开嘴便朝着毛大壮的大腿啄了下去。 毛大壮倒是不在乎什么里长家的鹅，可惜年幼，怎么可能是‘战斗经验丰富’，并且还是从几百只鹅里挑选出来的‘护卫’的对手。 那里还敢撒泼，再次开启音频攻击，带着刺耳的尖叫声，一溜烟的跑回了家里，重重的院门关上了。 毛老太已经再次等候多时，看见毛大壮归来便殷切的询问：“怎么样？她有没有钱？” “她连野菌子都没有，哪里来的钱？”毛大壮揉着大腿，方才被鹅啄的地方现在还疼。 “什么野菌子，我让你去套她话，问她是不是卖胭脂赚大钱了，你问野菌子做甚？”毛老太恨铁不成钢的给了一个毛大壮爆栗。 毛大壮还在自己的世界里：“我想吃野菌子烧腊肉，奶奶，我们今晚吃野菌子烧腊肉好不好！” 毛老太心里烦躁的很，听见这喋喋不休的吵闹声更是烦上加烦，怒喝：“吃什么吃？让你做点小事都做不好，一天就晓得吃，看着就……” 蠢。 毛大壮在毛家一向备受宠爱，纵使毛老太今日的心情不好，他也丝毫没有收敛自己的性子。 “姐姐不给我买糖，奶奶给我买糖吃好不好，我娘说里长家在做麦芽糖，奶奶我们去买一些好不好？野菌子烧腊肉我们以后再次。” 毛大壮日后会成为家里的顶梁柱，毛老太是舍不得打，为了耳旁清净只好到了厨房，对着正在做晚饭的毛王氏说： “你今晚上该领工钱了，大壮馋糖吃，你领到了工钱买几颗给他。” “行行，”毛王氏欣喜的答应了下来。 如今毛老太发话了，那领到的两文工钱便归她所有，至于给不给毛大壮买糖吃便由她来决定。 小孩最好糊弄了，眨眼就忘了，她当然是不买咯。 自从李氏母女离开了毛家，无论是早饭、晌饭还是晚饭，全部由她来负责做，做的活计多了不少，吃的饭却还是往日那样多，心里早就不平衡了。 因此她每日偷偷的将厨房里的麦芽糖敲了一点下来，存在屋子里，这些时日也积累了一些，若是大壮非要缠着她，那便拿一点给大壮解馋便可以了。 总之能够白白的得两文了。 想到这里便难以掩饰脸上的笑容。 第七十二章 挡财鹅 毛老太并没有就此离开，看见毛王氏脸上的笑容愈演愈烈，心里便更加的不开心了。 “给你儿子花钱你就高兴，让你交点钱存家用，也让茂德好去学堂，你就藏起来私房钱了。 我告诉你，你若是能得知了胭脂方子，那才是赚大钱的买卖，一天就盯着这两文真是鼠目寸光的玩意儿。” 毛王氏想了想有道理，陷入了思索之中。 毛茂德在茅房里便听见了厨房里的交谈声，因此穿好亵裤便也到了厨房，掸了掸长衫上的薄灰，然后慢悠悠的说： “二嫂与其将一文都看得那般紧，还不如将私房都拿与我做学问，等我功成名就自然不会忘了二嫂，定能保证二嫂未来的日子里可以吃喝不愁。” 王王氏的脸抽了抽，拉着毛大壮就往外走，“娘，小叔子，水缸里的水没有了，我先去打一点再来做晚饭。” 自从李氏走了她就成了家中唯一的受气包，这些尖酸刻薄的话语她听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这日子什么时候的才能到头啊！ 至于相信毛茂德日后功成名就？将所有的堵住压在毛茂德的身上，还不如期盼着毛大壮未来出人头地。 到了院子里，垂眼看着脸上脏兮兮的儿子，叹了口气：“大壮，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让娘享福啊！” 毛大壮想着晚上就有麦芽糖吃了，便开心的蹦蹦跳跳，“娘，你在想啥呢！他们都说要娶了媳妇才能享福，但我不想娶媳妇只想吃糖。” 毛王氏无奈的摇头，拉着毛大壮回到屋子，将一块泛黑的手帕拿了出来，摊开便露出了包裹在里面的糖渣，然后放在了桌子上。 “你快吃吧，就在屋子里吃，别让你奶奶看见了。” 虽然是糖渣，加起来依然也有三个大拇指那么多，她之所以敢下手这么狠，主要也是因为李氏离开毛家做了最后一顿饭，从这以后毛老太到了厨房里也只是溜达一圈，并不知道麦芽糖少了。 倘若最后被发现了，她可以说是李氏偷吃了糖。 定然可以祸水东引。 毛大壮捧着泛黑的手绢，便开始细细的添了起来，心里美滋滋的，好久没有吃过这样甜的糖了。 毛王氏只能不断的叹息，同时叮嘱：“吃了后，记得告诉奶奶是我给你买了糖。” 毛大壮似懂非懂的嗯嗯了两声。 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他有一次看小叔问爷爷奶奶要早饭钱，结果拿到了钱依然溜到了后厨偷饼子。 他隐隐约约觉得她娘和小叔做的是一回事，具体是什么却又想不明白。 …… 毛翠翠正是长身体的年龄，为了不让自己早衰，背着背篓回到了家里，便吃了李氏准备好的晚饭。 与其说是晚饭，还不容用例行公事来形容，万年不变的稀饭加干饼子，让她没有丝毫的期待。 然后便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上床休息了。 李氏却依然没有闲下来。 如今是深秋，夜晚的气温会令人感觉到寒意，她便到了屋子外面生起了一顿柴火，借着昏黄的火光继续做起了针线活。 直到感觉眼睛看着针线出现重影了，这才停了下来，然后又将胭脂花果子拿到了外面，剥起了外壳。 一颗胭脂花果子比黄豆还小，果子里面的白色粉末就更少了，剥的过程中需要小心翼翼才可，因此速度很慢，一直到了深夜才剥满了一竹筒。 她也困的不行了，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 心里还牵挂着两只在四周游走的鹅，轻声唤着：“大白，小白，回鹅棚了。” 两只鹅与毛小哥可以有一些简单的沟通，对于李氏的话便是听天书。 毛小哥此刻正在一块大石头上仰望星空，回忆着当初在部落里的美好生活，被李氏着突入起来的轻唤打断。 心里有些恼怒，不过向来纯真的他很快便调整了心态，领着两只鹅到了李氏的面前。 李氏等了一会已经有些放弃了，正准备回到屋子里休息，看见两只鹅还真摇摇摆摆的朝着她走来。 当鹅走近的时候皱着眉头从大白的嘴上取下一块布条，“难道娘又来了，又被你们啄了？” 她当然得不到任何的回答，只能警惕的朝着四周看了一圈。 毛翠翠揉着眼睛起夜，准备去方便一下，这才看见李氏还没有休息，便催促了一两句。 李氏想着或许是鹅在外面捡的也可能也不再纠结，将鹅赶到了鹅棚里和毛翠翠一块进入了梦乡。 翌日。 早饭的时候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等着毛翠翠洗了碗，便成了哗啦啦的大雨。 这秋雨一来，便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因此接下来几日毛翠翠一直在家里处理用来做胭脂、眉黛的原料，这可将一直想做果醋的毛厨师给急坏了。 没少嘀咕毛翠翠不守信用，说好的第二日就上山去，窝在家里不出去。 过了三日，天气放晴。 这才有机会去到后山上摘果子。 看着一旁还在虚着眼睛缝制冬衣的李氏，毛翠翠关切一句：“你这几日拿着针戳戳戳眼睛受不了，今日我们一块去山上摘果子休息一下！” 李氏眨了眨酸疼的眼睛，两件袄子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出去一日也无妨。 “行，你等等，我将门给锁好就走。” 毛翠翠和李氏一人背了一个背篓，带着一群鹅浩浩荡荡朝着后山而去。 毛大壮在家里被困了几日，天气放晴便迫不及待的在村子里撒丫子的跑，正巧远远的看见了毛翠翠。 他还记得毛老太交代给他的任务，看见毛翠翠就要亲热的叫“姐姐”。 有鹅在他可不敢过去了，只能远远的站着。 “姐姐。”他扯着嗓子大喊。 没有听见回音，继续喊着。 毛翠翠是听见了，不过并不想理会。 很快毛大壮便看见有几只鹅摇摇摆摆的朝着他走来，当即便打了一个寒颤，赶紧一溜烟的跑回家找毛老太哭诉。 毛老太站在院门口，看着远方白花花的一片，定然是毛翠翠带着鹅出来溜达了。 当即便气结，几步跨到外面的大树旁边，狠狠的踹了一脚。 “这群挡我钱财的鹅。” 第七十三章 计谋 毛茂德拿着书正准备出去，走到院门口听见了怒骂的声音，便迈着读书人特有的斯文步伐，来到了毛老太的身后，“鹅懂什么，会这样做还不是人教的。” “人教的？茂德啊！你也太看得起那两瓜娃子了，你大嫂赶鸡都是嫁到我们家后学的，他们能够这本事？”毛老太是打心眼瞧不起李氏和毛翠翠。 毛茂德抿着嘴摇了摇头：“娘，你这样想，翠翠能当养鹅人不就是因为鹅听她的话吗？那么多人靠近堰塘，为何鹅就将你一人视为仇敌？定然是有蹊跷在里面。” “你说的也有道理”毛老太愤怒的看着远方：“待会我得好好跟你爹说说，他可是一家之主要好好的教训毛翠翠，就算他爹从族谱中划掉了，她身上也流着毛家的血脉。” 毛茂德将书在手掌上拍了几下：“怎么说她毕竟是我大侄女，无论现在做了什么，等他日我功成名就，定不会忘了她的。” “哎哟。”毛老太被感动得差点老泪纵横，“就那个白眼狼，你还想着她，茂德，你总是这样善良，出去被人欺负怎么办？” 毛王氏在院子听着这两母子的话，低声咒骂了几句。 …… 山上的野果虽然多，去掉那些不能食用的果子，余下的大多也是酸溜溜的难以入口。 味道好一点的早就被村民摘了一轮又一轮了，余下的便在高大的树尖上面了，这才让他们不至于遭了村人的“魔爪”，给毛翠翠留了一点机会。 到了果树的下面，李氏仰头看着只能不断的唉声叹气，她一个妇人家怎么能爬树。 毛翠翠既然决定上山摘果子当然是有备而来，背对着李氏让毛厨师将毛大娘做好的竹制摘果器移了出来，有了它就可以轻松摘到果树顶端的果子。 简单的说便是一根竹子上面固定了一个竹圈，只要圈中果子了便可以拉下来。 因为她身上的秘密太多了，每次编故事太累，如今也懒得想了，李氏这人向来又比较的迷糊，便直接将摘果器放在地上，然后拍了拍李氏的肩膀： “地上有两个物什，我看着像是摘果子的我们可以试试好不好用。” “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李氏也没有多想，拿着竹竿便查看起来。 摘果器的顶端和漏斗相似，看一眼就能明白是用那端去摘果子。 李氏很快就掌握了使用方法，陆陆续续的将果子摘下来了。 每摘三个果子，毛翠翠便会放一个果子到空间中留着以后使用。 直到两人的背篓都快装满了，李氏也筋疲力尽，靠在树上喘着气，“好累呀，不摘了。” 毛翠翠也点了点头：“这么多果子应当能够做果醋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行！正好我也有些饿了，回去后可以直接做晚饭。”李氏再次休息了一会。 两人联袂下了山。 这次倒是没有遇见毛老太或是毛大壮了，换来的却是毛爷爷的吼声。“李氏，毛翠翠给我过来。” 李氏下意识护住背篓中的野果，这些野果的味道还不错，若是去了毛爷爷面前，能不能剩三分之一都是个未知数。 “你怕什么，你都不是毛家媳妇了和他们还没有血缘关系，你和鹅先回家吧！我去看看他想做什么？”毛翠翠霸气外露。 “背篓给我！再将大白小白带上，早点回来”李氏说叮嘱了一声。 毛翠翠滴滴哒哒跑到了毛爷爷跟前，“你找我有何事？” 毛爷爷较为委婉的说，“虽说你爹从族谱中划出去了，但你还是毛家的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什么好东西应该拿出来大家一块分享知道吗？” 毛翠翠垂下头也不辩解，“我知道。” “那你现在有没有想对我说的？”毛爷爷仰着头，依然气定神闲。 “凉粉方子已经给里长了我不能在告诉你，这养鹅也没有什么诀窍，你想让我分享，我也分享不来。” 毛爷爷依然耐着性子，“除此之外呢！比如说做些女儿家用的物什可有？” “你是不是听旁人说了些什么？”毛翠翠摊了摊手：“我真没有来钱的方子，你看我现在还穿着我娘的衣服呢。” 毛爷爷不打哑谜了：“那郑娘子怎么说你会做胭脂，她一个大人会平白无故奉承你？” 对此毛翠翠也没有放在心上，因为郑娘子一家人向来嘴碎，包括那个看起来傻乎乎的二狗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每次村子里有谁家闹了笑话，围观的人家里就数他们跑的最快，不过做胭脂这个事终究是瞒不了多久，因此她采取了不否认，也不肯定的态度。 “爷爷，下次若是想闲聊就去找小叔，我得回去养鹅了。”说完便扬长而去。 毛爷爷愣住了，他这次和毛翠翠说话可是用了十足的耐心，居然还敢在他的面前撒谎。 同时他已经听家里人说了要远离毛翠翠身边的鹅，也不能强行将毛翠翠留下。 只能在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星子，又怒骂一句：“不识好歹。” 毛翠翠走出了一段距离，回头看着毛爷爷没有追来这才放慢了一些脚步。 毛老师也跟了过来：“毛家人现在是盯上你了，我给你出个主意可好？” “你能有什么主意，又是写纸条？” “我这个主意啊！棒极了。”毛老师挺了挺高傲的胸膛，“你逢人就说你最近做胭脂赚了钱财，本想拿去孝敬爷爷奶奶，结果他们让你留着买些好吃的。” “哦？”毛翠翠感觉有戏：“接着说。” 毛老师笑了笑：“他们不是想问你要钱吗？你最后就感叹胭脂钱被你给吃光了，让毛家人知道你手头没钱，” “我傻了吗，到处去说他们的好话？” “你是干活将脑子给干夣了吧！这叫做先发制人。你躲得了毛家人，但防不了毛家人到处败坏你的名声。” “有我养鹅能手的名声在，抠门，不敬爷奶在村人眼中都是小事。” “你听我说完，若是你将这话放出去了，等着毛老太再四处说你的坏话，什么不拿钱孝敬她的时候，别人心中自然会有计较，况且最后你也不损失什么。” 毛翠翠在千乐门勾心斗角好几年，还第一次听见这以退为进的“计谋”，思索了一会点了点头：“那我下次就试试。” “你还可以这样.......” 第七十四章 长舌妇 毛翠翠这几日在家里既要做果酒，又要准备过冬的衣裳，忙的是脚不沾地，倒也没有将毛老师出的计谋忘记。 无论有没有倒也可以试一试，反正也不损失什么。 因此当她要出门的时候，便会让李氏用家里最鲜艳的布头为她扎头，并且还会换上家里最为干净整齐的衣服。 任谁看都能知晓毛翠翠的小日子过的不错。 村子里不乏一些八卦或是想要寻找商机的妇女，看见她的时候便会搭讪几句。 每当这个时候她便会戏精上身：“我和我娘最近做胭脂赚了几十文，我还想着拿回去孝敬爷爷奶奶，可惜他们太心疼我了，每次都让我留着打扮自己，吃好点喝好点，还说他们当初对我太苛刻了……” 膀大腰圆小日子悠闲的刘周氏一脸的不相信：“不会吧！昨日我才听你奶奶说，你有个做胭脂的方子将她瞒得死死的，生怕她看上你的钱了。” “唉。”毛翠翠仰天长叹了几秒钟，然后又懊恼的拍了拍大腿：“你们有所不知，我奶奶那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这样说是想提醒旁人不要打我钱的主意。” 一旁瘦的跟个竹竿一样的周朱氏有些不自在了，她还真相问问毛翠翠是发的什么财，干笑了两声这才说：“翠翠厉害呀，小小年纪就能赚钱了。” 刘周氏学着毛翠翠的样子叹息了一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在家也不敢对我从前夫家中带来的女儿太好，有好东西也只能偷偷给，还得让她藏起来别被人看见了。”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毛翠翠现学现用。 小芬娘搓了搓手，温柔的摸了摸毛翠翠的泛黄的绣花：“你和小芬打小就好，小芬样样不如你，能否将胭脂的方子告诉我，我做了胭脂给也好给小芬存嫁妆” 毛翠翠在心里吐槽，还真当她是七岁小孩，小芬的嫁妆管她屁事，当即便挑眉：“这是别人祖传下来的方子，小芬娘若是想要可以在我们这里买，给你打个九折。” 小芬娘脸色变了变，她知晓这事别人吃饭的手艺，倒也没有抱什么希望毛翠翠会傻乎乎的告诉她。 “我也只是随便问问。” 刘周氏挤了挤脸上的赘肉，也仰天长叹了小会，然后便怔怔的看着毛翠翠，自言自语的嘀咕： 我家那几个是一个比一个不中用，若是我有翠翠这么懂事的女儿做梦也会笑醒。 …… 毛翠翠道别了这些八卦的妇女，又到田坎上溜达了一圈便回到了家里。 看着两罐子果醋，对于销路有些发愁。 做果醋还挺轻松，并且需要的原材料也简单，若是可以她更想将果醋当做稳定的收入来源，按照她的想法，这附近村子里的村民若是一日能够有十几个来买果醋，那一日就可以有二十文左右的收入。 一个月便有六百文，一年就有六千文，那就可以奔小康了。 可惜的是广福村这个地方小，四周也是一些村落，能够有这个消费能力的人不多，倘若村民的手里没有钱，纵使给果醋降价也很难销售出去。 比如胭脂，村子里难得卖出一盒，郑娘子拿去镇上便能一扫而空，这销售点是个很大的问题。 继续在家里忙活了半日，黛眉终于做好了，吃了晌饭便到了郑娘子的家里。 院门开着便径直走了进去，便看见一家人正吃着饼子，里面还加了鸡蛋咸菜，小日子过的不错哟。 “眉黛我拿带来了，可要看看？” 郑娘子仿佛是怕华丹丹要分她的饼子吃，三两口就吞了下去，赶紧大口喝了点水这才咽下去。 “你帮我画着试试看。” 毛翠翠拿出了特制的眉刷，比起胭脂，毛翠翠对眉黛相当没信心，各种配比无一不是按照她自己的想法来的。 “画眉是个细活得慢慢来，我这个眉黛膏颜色浅，非常适合对画眉不熟练的人。” 等着画完了，郑娘子迫不及待的便要去拿铜镜照：“也不知道好不好看。” “很不错，你先等等”对于上脸的效果华丹丹还是很满意：“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什么事？”郑娘子再次坐下。 毛翠翠的手指在桌上轻磕：“听说你有许多堂表姐妹在附近的村子里居住？” “是这样”郑娘子有些疑惑：“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是这样想的，既然你说我胭脂比货郎的好，我们这几个村子是一个货郎在出货，那些村子想买胭脂的人应当也会优先或者我的，我想着是不是可以将销路扩宽一点呢。” 对于赚钱的事郑娘子不会放过，上次她拿专卖的那些胭脂也不全是给自家长辈了，还有一部分卖给了长辈的友人们，小小的赚了一笔。 郑娘子思索了一会：“我觉着这个事可以试试，不过让我家中那几个姐妹一下子拿百十文恐怕心中也没底。” 毛翠翠笑了笑：“若是心里有疑惑的也可以采取抵押的形式，胭脂卖出去了在给货款。” 郑娘子捂着嘴一笑，这半个月她也赚了二十文，的确比推磨赚多了，而且做这个不怎么费时间，只是她的姐妹有些嘴笨，拉不下这个脸来。 明日我带女儿来堰塘，你帮她好好打扮下，我再带她去我姐妹的村子溜一圈。” 翌日。 郑娘子如约到了堰塘的小屋，毛翠翠将近日做的胭脂放在了桌上。 桌上的胭脂与往日的有些不同，不再是一盒一个颜色，而是一个长方形的盒子里面又分了小块，一盒就有三个颜色。 郑娘子顿时被眼前新奇的胭脂盒迷住了，赞赏的说：“这个好，这个好，比城里的都好，若是价格不错定然不愁卖，翠翠的脑子就是好用。” “你先别心急，我给你女儿画画胭脂，她叫什么名字” “叫她芸娘就成。” 眉毛能很大程度决定一个人的美貌程度，再加上毛翠翠用手指轻点了眉黛然后涂抹在芸娘眼尾处，芸娘颜值蹭蹭蹭提升了上去。 第七十五章 扩大销售区域 毛翠翠给芸娘化妆的时候，郑娘子则在一旁细细的观看，亲眼目睹了芸娘从毫不起眼的容貌，转换成了现在不输城里姑娘的样子。 再也无法抑制心里的讶异：“你这已经不能用化妆来形容了，我觉着就是个变脸，我女儿也有这样水灵的样子。” 毛翠翠笑了笑，听毛老师说岛国化妆技术在后世便在四大什么术里面。 郑娘子围着芸娘走了一圈，再次赞叹起来：“看这大大的眼睛，弯弯的眉毛，就算站远点也能看清，那些男子看了定然无法将目光移开。” “眼睛其实还可以化的在大一点。”毛翠翠放下手里的眉笔：“不过倒是妆容就会很厚，没有这样自然。” 芸娘本身的眼睛应当是正常水平的大小，纵使不化眼睛影响也不大，缺点在于眉毛稀少杂乱，远看自然是下半张脸比较突出，这也是现实中太多数女子的样子。 现在将芸娘的眉眼加深了一些，让五官更加抢眼了，别的地方也没有做太大的改变， 郑娘子将芸娘拉到阳光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看起来挺自然。” “翠翠真是厉害呀，不仅会做胭脂，化妆的技术也是我见过的人里最好的。”郑娘子竖了一个大拇指。 “我也是练着玩琢磨出来的。”毛翠翠将胭脂盒盖上：“行了，芸娘去水里照照是否满意。” 她穷，这没办法，家里连个铜镜也没有。 芸娘被盯着有些不自然了，“这真的好看吗？” 她的感觉便是毛翠翠拿了很多胭脂在她的脸上涂抹，平日里她用胭脂只敢小心翼翼的尝试。 “很好看，不输我见过的城里那些大户人家”郑娘子又拍了拍胸脯：“你放心，等我今日去了姐妹的村子，一定让你的胭脂卖得红红火火的。” “这我就放心了，我这儿可有好多存货呢！等你的好消息。” 郑娘子拧了拧衣袖，又将声音放低了一些：“昨夜我想了一晚上，我那些姐妹有几个胆子小，她们和你也不熟悉定然不会相信你，我觉着最后定然是会选择先给抵押物，这样一来二去的也很麻烦。” 毛翠翠听出了话里有话：“那郑娘子可有什么好的法子？” “咋们也很熟悉了，翠翠的为人我也相信”郑娘子顿了顿又继续说：“不如咱们还是像以前那样，你先将货全部卖给我，我拿去给我那些姐妹，这样你也能省下很多的事情。” 毛翠翠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相当于她是生产厂家，郑娘子是代理商，从中赚取一部分的差价。 这个法子的好处便能用‘人多力量大’来形容，若是多来几个代理商那她的胭脂就不愁卖了。 “可以，那就麻烦郑娘子多费点心思了。”毛翠翠想了想继续说：“不过价格还是要按照我们当初谈好的价格。” “这.......”郑娘子犹豫了起来：“九文？能不够优惠一点啊，我看我这一趟就要去不少的地方，还要费很多的口舌让我的姐妹来卖胭脂。” 毛翠翠坚决的摇了摇头：“为了让胭脂能够卖的更好，我也是费了不少的心思，你看看这三种颜色的胭脂，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吸引顾客想出来的法子，所以这次也是想着郑娘子帮了我的忙，这才九文一盒。” 郑娘子在心里盘算了一会，少赚点也总比不赚钱要好，“九文就九文吧！” “那我先给你二十盒，等着你全部销给姐妹了再来拿后面的？” “行” 郑样子抱着二十盒胭脂，带着芸娘便朝着姐妹的家里而去。 …… 就这么过去了几日，毛翠翠也没有去了解，郑娘子有没有将她的好友发展成经销商，反正每日的上响郑娘子是雷打不动的会来到堰塘的小屋，让她给芸娘化妆。 不过今日有些不同，郑娘子捧着茶水邀请：“今日我们要去万福村，万福村并没有我的姐妹了。” “这是又要扩大销售区域了？”毛翠翠心情不错。 郑娘子继续说着自己的：“万福村的村民也没有见过芸娘，或许会觉着芸娘生的就漂亮，能不能你跟着我们一起去，现场画一个也让万福村的村民瞧了瞧胭脂有多厉害。” 芸娘瞪了一眼：“娘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我方才的意思是你比以前更好看了。”老实说，郑娘子如今白日里看见的是妆后的芸娘，晚间看着芸娘的素颜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两母女因为这个事情拌了一会嘴，等着消停了下来毛翠翠这才说：“这些日子都是你亲自去卖的胭脂？” “当然”郑娘子有些尴尬的微笑：“我想了想，将钱让给被人赚太可惜了，而且我自己就有大把的时间。” 毛翠翠也无所谓，反正按这个情形下去，郑娘子一人就能将所有胭脂给卖出去，她也能够省下一些事情。 “那行，我就陪你们去万福村一趟，只是得麻烦我娘在家看鹅。” 郑娘子带着女儿东奔西走，上门推销，每日最少都能卖出十盒胭脂，现在也是财大气粗得很，听出了毛翠翠话里的意思也不打哑谜：“去里长家推磨一日也才给两文罢了，我带了几块麦芽糖来给你娘。” 虽然毛翠翠也想四处走走这才答应去万福村，但毕竟也是帮郑娘子的忙，还得给人化妆。 她也的就不客气了，“多谢郑娘子。” 郑娘子母女俩整日要走不少的地方，单靠脚力是不行的，因此将家里的牛套上了板车，省点力气。 这也是毛翠翠第二次做牛车，芸娘与她明面上的年纪相差不多，因此便聊了起来。 “翠翠，你喝水吗？” “谢谢” “不用谢，你给我画了这样好看的妆我还得谢你呢！昨日晚上我和娘回村的时候看见有人找周寡妇，那人的妆也好看，额头还画着花呢！” “你也想画花？”毛翠翠镇上见过的这样的姑娘，李氏告诉毛翠翠，在头上画花的姑娘原则上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官妓。 芸娘猛地摇摇头，“我就是觉得挺好看，不过你说为什么会有青楼的人去找周寡妇？” 毛翠翠看着芸娘燃烧着汹汹八卦之火的眼睛，慢悠悠的还说：“可能想买双黄蛋吧！” 第七十六章 上门化妆 郑娘子坐在前面赶着牛，听见谈话也来了兴趣，回过头加入了讨论：“官妓买什么双黄蛋哦！价格还那么的高。” “是呀”毛翠翠也觉得有蹊跷之处，八卦道：“听说吃了双黄蛋就可以生双胞胎，官妓会不会是与镇上的老爷有来往，想母凭子贵？” 郑娘子露出了羡慕的神色：“不管怎么说，周寡妇真是走狗屎运了，家里的鸡能下双黄蛋，她早就想去镇上住了，如今靠着双黄蛋赚了不少，恐怕过些时日就要搬走了。” 芸娘也很羡慕：“要是我们家的鸡能够下双黄蛋，那我们也能搬去镇上。” 郑娘子看着毛翠翠：“我与周寡妇向来没有什么联系，你娘与周寡妇的关系不错，若是周寡妇真的决定要离开了，帮着问问她家水田卖不卖。” “若是要卖，你们能出多少买？”毛翠翠想着现在问清楚，也省的以后多跑几趟浪费时间。 “我们只要上等水田，意向的价格是不超过五两。”这五两银子也是郑娘子家中积攒几年的积蓄，不过买地那就值得拿出来。 “我记下了，若是我娘去找周寡妇就让她顺道问问。” 万福村，距离广福村大概就十多里的距离，因为万福村的旁边有一条大河，村民便靠河吃河，日子比起广福村要好上一截。 牛车的速度比较慢，走了快一个时辰这才在道路的两旁看见稀稀拉拉的房屋出现，又接着走了一刻钟到了村子的外面。 郑娘子将牛栓在了一颗弯脖子树上，提着胭脂将毛翠翠从牛车上抱了下来。 “村子里的人对我不太友善，牛车就不进去了。” 毛翠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跟在郑娘子的身后走进了村里，同时还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同处一个地方，广福村在房屋的修建上与村民的服饰上并没有什么区别，看了几眼便没有兴致。 大多的屋子则是修建在道路的两旁，许是广福村的民风不错，不少的院门大开，能够看见妇女在院子里忙碌的织布，至于男人则大多在河里打鱼，或是田地里忙碌。 郑娘子随意的走到了一座院子外面，叩了叩门。 不等她说话，院子里的妇女看清来人便拉下了脸“我说了不买胭脂，你又来做什么？” 此人的态度一点也不比后世的居民，遇见上门推销的销售员客气。 郑娘子挤出一个笑脸，耐心的解释：“上次我来的时候感觉你对胭脂有些兴趣，所以今日特意带了我们村中化妆手艺最好的姑娘，来给你演示眉黛和胭脂的用法。” 妇女并不为之所动，继续着手里的活计，声音很不耐烦：“我不用，用了也没什么变化，画出来还会被人嘲笑将面粉敷在脸上，将木炭画在脸上，你快走吧。” 毛翠翠看了郑娘子一眼，难怪这一次要将她拉上，原来是遇上刺头了。 “娘子，那是因为使用的方法不对，化妆是需要分层多次薄涂效果才好，可否耽误你一会，我来替你画，保证满意。”毛翠翠对于自己的技术有信息。 “你”妇女挑眉：“一个小女娃会什么。” 郑娘子赶紧指着芸娘：“上一次已经告诉你了，我的女儿之所以看起来这样水灵，完全是翠翠的功劳，保证画完以后你就是村中一枝花。” 女子思索了一小会，想着这会在她的院子里，纵使画的不好看也不会传去：“倒也可以试试，不过给我妹妹画就行了，这样我也能有个对比。” 毛翠翠迈步走到了院子里：“对比好说，我可以给你只画半张脸，这样你还可以更加直观的看出差别。” 郑娘子也附和“这个主意不错，可以试试。” 这一家人姓罗，罗大娘就住在村口的位置，来来往往的人也比较多，待会画完了在外面吆喝一声还可以让别的村民也看看效果。 再者给罗大娘画了半张脸，剩下的半张就不画了，罗大娘总不好意思顶着“阴阳脸”出门，总得买下她胭脂才行！ 这还是她从毛老师那儿听到的法子，毛老师生活的时代真是聪明人辈出。 现在只有最基础的胭脂和眉黛可以用，缺少了粉底，总让毛翠翠觉得美中不足，她还想起了前世梳妆台上未开封的粉底液和假睫毛，这可都是洋货啊，一次也没有用上，不知道最后便宜谁了。 若是不使用粉底，胭脂就难以均匀，这样的情况下妆容就不适合太艳丽，否则会显得整个脸脏乱，影响美观。 根据罗大娘的肤色，选用了偏橘的胭脂涂抹在颧骨的位置，然后还在颧骨位置的胭脂色号中混合了一些红色抹在嘴唇上。 然后给罗大娘化上了眉毛，这一次画的不是她那时候流行的细眉，而是毛老师教她的野生眉，这种眉毛很符合村中女子爱美却不愿意过分招摇的想法。 最后画出的眉毛颜色虽然将眉部都填满了，不过根据人天生眉毛会有些地方要浓郁一些，所以做了调整，整个眉毛做了一些过度的地方。 毛老师这一次也跟着来了，站在一旁时不时的指点一下：“你干啥啥不行，给人化妆还挺有天赋，就按照这个样子画，让她的整个脸立体起来。” 毛翠翠将手里的步骤完成了，便再次看向毛老师，如今又旁人在她若是自言自语定然会被当做脑袋有问题。 毛老师想了想又道：“你现在用手指将罗大娘眉头上的眉黛向着眼窝，也就是山根两旁晕染，这个罗大娘的脸的确有些平。” 这些步骤毛翠翠在家中已经练习了好几次了，因此进展的很顺利。 芸娘有些疑惑：“翠翠你帮我画的时候好像没有这一步。” 毛翠翠可不敢当着金主的面前说缺点，因此才多了一步，只能敷衍过去：“其实花了双颊和唇部和眉毛就行了，我只是对化妆敢兴趣，所以根据每个人的脸型多画了一些。” 想要山根提一些很容易，因为眼窝本来就有阴影，即使将眉头的颜色向下晕染也不会让人觉得突兀，鼻梁却不一样了。 为了要显得自然这个前提之下，尽量画出若有若无的鼻梁阴影，还画了一半的人中。 除此之外，还给罗大娘画上了内眼线，整个人比化妆之前亮眼不少。 第七十七章 手把手教学 罗大娘家的人口比较多，除了出去干活的男子，奶奶、姑婶这些家人陆陆续续的也回来了，纷纷好奇的看着毛翠翠给罗大娘化妆，看见脸的两边出现了明显的变化，不停的小声议论。 毛翠翠继续化了一会，终于结束了：“已经可以了，虽然只化了一半看起来有些奇怪，但这才能看出对比，你们觉得如何？” 罗奶奶撑着下巴，目光不断的在罗大娘脸上扫视：“我觉着化了妆的那一边看起来要瘦一点，并且也更加的有精神气。” “我觉着不止这些”罗姑姑观察了一会：“还有眼睛也变大了一些，所以看着有精神，并且还有了水灵灵的感觉。” 罗大娘看着镜子里化了妆的那一边脸，心下也很满意。 郑娘子通过这几日的磨炼，已经有了推销经验，开始推销：“各位，你们也亲眼看见了我们出售的胭脂和眉黛有多么厉害，数量不多卖完就没有了，若是要买那得趁早哟。” 罗大娘放下了铜镜：“说说是怎么个卖法。” “胭脂十文，眉黛九文。” “价格能不能优惠一点？” “价格已经很低了”郑娘子面露难色：“效果你们也看见了，一分钱一分货，不过我和各位有缘分那就这样，若是同时购买胭脂和眉黛，就送眉刷和眼线刷。” “眉刷和眼线刷？”罗大娘疑惑：“是个什么。” “这两样就是我方才为你化妆的时候用的工具”毛翠翠再次将眉刷和眼线刷拿了出来：“有这两种工具辅助，自己在家也可以画出美丽的妆面，赠品的数量不多送完即止。” 说完便微笑的扫视了一眼罗家人，她能感觉到罗家人已经蠢蠢欲动了。 罗家人的舅父是万福村的村长，并且罗家人是万福村数得上的殷实人家，在万福村的地位也不错，只要她们家的女眷买了，村子里定然会有妇女跟风，万福村这个地方的销路也就打开了。 罗大娘再次拿着铜镜看着半边美丽的容颜，有些迟疑了：“胭脂、黛眉这些我也有，使用后的效果并不怎么样，用了你的就真的能够达到我脸上的效果？我可不想走出去被人议论太招摇了。” 看在钱的面上毛翠翠再次耐心的解释：“效果你也看见了，我还能框你不成，这化妆虽然也是有一定的技巧却并不难，若是购买了我的胭脂便可以来广福村的堰塘边上找我，我可以手把手教学。” 罗大娘不再迟疑：“那就先买两盒胭脂和眉黛试试效果！不过先说好了，若是我们来广福村请教，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郑娘子在一旁乐个不停，毛翠翠愿意免费教学那胭脂更不愁卖了：“这哪能啊！我们毛大娘还在帮里长养鹅呢！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们放心好了。” 罗大娘也是个爽快的人，当即便从钱袋子拿了三十八文，不过就在将铜钱递给郑娘子的时候停了下来：“我还有个要求。” “请说。” “帮个忙，将我另外一边脸也画上。” “这个到没有问题。”毛翠翠顿了顿又道：“不过这妆化好了不出去溜达一下可浪费了，我们正好是第一次来万福村，劳烦大娘一会带我们逛逛？” “行行，快帮我化吧。”罗大娘有些迫不及待了，她让毛翠翠帮她画全脸，不就是想出去溜达吗。 …… 罗大娘也没有食言，带着毛翠翠一行人出了院门，村子里的妇女看见罗大娘的变化纷纷上前询问用了什么好东西。 郑大娘很好的把握住了这个推销的时机，再加上有罗大娘这个活招牌，十二盒胭脂和十二盒眉黛很快就卖了出去。 “今日多谢大娘了。”毛翠翠道谢。 罗大娘心里也跟个明镜似的，郑大娘利用她卖了不少货物出去，不过也不介意，她也有自己的目的，“无妨，日后我来向你请教的时候可不要吝啬。” “随时恭候，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等等”罗大娘追出了院子：“你们那儿有米浆粉吗？” 罗大娘话里的米浆粉是用来敷脸的，却也是将米磨成细粉再加工而成的，这比用来吃的面粉做起来还费时费料。 毛翠翠现在一月吃不上几次捞干饭，自然也不做米浆粉。 …… 上了牛车朝着广福村而去。 许是赚了钱的原因，郑娘子一路上的兴致很高，并且还对米浆粉产生了兴趣，不过在得知米浆粉需要用到的原料时就打了退堂鼓。 还是先老老实实卖胭脂眉黛吧！ 回到了堰塘毛翠翠的心情也很明媚，郑娘子赚的不过是些小钱罢了，她赚的才是大头。 若是说的直白一点郑娘子就是她手底下的小工。 李氏还在堰塘边上，一边看着鹅，一边缝制着衣裳，毛翠翠便将郑娘子托她传的话告诉了李氏。 李氏将针头别上：“正巧周寡妇准备卖水田。” “卖水田？这是要搬走了。” “对呀”李氏也充满了羡慕：她这段时日卖双黄蛋赚了不少，正巧她小姐妹又回来看她，听说她小姐妹这几年混的不错，准备从楼里赎身去巴城做些小买卖，她正好手中有本钱就准备一块去，她的水田和宅子都准备卖掉呢！” “我听郑娘子说有个官妓来找过周寡妇，她的小姐妹可是这个官妓？” “没错，那姑娘和周寡妇从小一块长大，只不过姑娘家贫被卖了，从此后她们就也没见过。” “那现在又是？”毛翠翠有些不解。 “你听我说完。”李氏继续：“这也是缘分，前日周寡妇去镇上买布料的时候再次遇见了，不过这么多年未见，那姑娘身边的坏境又这样复杂，也不知道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那是她幼时的好友，定然有一定的了解，你也不用操心了。”毛翠翠劝到。 她觉得周寡妇的话是半真半假，周寡妇这段日子，靠着用双黄蛋可以生双胞胎这个谣言赚了不少钱，定是早有离开的打算，或许与官妓早就联系上了，这才想着赚一笔就跑路。 “唉！我就怕她后悔了，回来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李氏还是有些不舍好友离开。 “别想了，我最近赚了一些钱还可以去找郑娘子借一点，你去找周寡妇说个情，让她将宅子便宜点算给我们？” 第七十八章 借钱 郑娘子是块做生意的好料子，通过她的推销，这些时日下来胭脂和眉黛加起来卖了有近百盒，毛翠翠的存款也是蹭蹭蹭的往上涨，如今已经快有一两银子了。 这赚钱的速度她还是很满意，并且赚得无比轻松。 李氏每日熬夜做的胭脂和黛眉存货已经快没有了，好在还有一些原料可以在坚持一些日子，若是长期这样顺利的发展想去，想必用不了多久的时日存银就能突破二两了。 当务之急还是要有一个容身的住所，因此李氏也去询问了周寡妇出售房屋和水田的价格。 不过结果让她有些失望，回到家里便告诉了毛翠翠这个消息。 “周寡妇那个贪财的人”李氏咬着牙说完了这话。 “怎么了。”毛翠翠已经预感到了不顺利。 “她家水田低于五两一亩那就不卖，除非一次将她五亩上等水田买下来，这才可以便宜一两银子。” “那她的宅子呢。”毛翠翠关心的是这个。 “别提了。”李氏气结，“怎么说我也与她有多年的交情，宅子要卖三两银子一分不少。” “这是有点贵了。”毛翠翠瞬间郁闷下来，目前纵使砸锅卖铁也无法筹够三两银子。 李氏无奈的摇头：“以我看还不如找一块荒地去里长那里买下，然后我请娘家的兄弟来盖屋子，这样下来还用不了一两银子。” 毛翠翠想了一会：“三两银子虽然有些贵，不过我们若是去借一点或许能够筹够，荒地的价格虽然低，却是村子的边缘地带了，想弄个菜园子也还得开荒很麻烦，就我们娘俩住着也不安全。” 再者请人免费帮忙也不好提要求，干活的人也不会认真出力，或许屋子盖好了带了夏季四处漏雨也说不定，到时候更加的麻烦。 并且周寡妇的屋子虽然只有几间，好在宅基地有半亩，以后还可以扩建，这样算下来也不亏。 李氏还是不同意：“三两银子就买那几间破屋子这也太贵了，咱们一下子就得欠上二两银子的外债，胭脂日后好不好卖还说不定，若是黄了就得靠你养鹅赚那点来还了，我觉着风险有点大。” “可以试试，况且现在胭脂已经快供不应求了，怎么会黄。”毛翠翠比较的乐观。 并且她的心中这笔账可不是这样算的，请亲戚来修房子即使不给钱财，那也得包一日三餐和住宿，这吃还不能太差。 等着屋子修好了，亲戚走的时候还要给一些路费和辛苦费这才符合规矩，加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而且即使是亲戚来修屋子，依然要留一个人守着才可，耽误了做事情，有这功夫还不如多想想赚钱的法子。 “还是在考虑一下，风险有点太大了。”李氏还在犹豫。 毛翠翠想了想：“你如果实在觉得亏，那就问问周寡妇她的锅碗瓢盆，草席被褥等物什怎么处理，最好让她一块打包买给我们，若是价格低一点也可以接受。” “这倒可以。”李氏想起了周寡妇家的大衣柜、木床和织布机，倘若三两银子里面能够包括这些家具三两银子那是一点也不亏。 这么想着李氏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忽然又觉得郑娘子是她的好友，自己是不是有点太计较了。 方才的想法有点太对不起她们多年的友情了，这样想着脸色又严肃了不少。 李氏转眼一想又觉得，她将周寡妇当朋友，周寡妇报价三两的时候可没将她当朋友。 如此一来自己这么做也是理所应当，当然要将利益最大化。 “你在想什么呢？嘴巴扭来扭曲的。”看着吓人。 “没，没事。” “若是你没事做，那就去周寡妇家问问她家具怎么处理，倘若她的价格太高，我们明日就去里长那里买下一块荒地修房子，等过段时间鹅就开始下蛋了，我们的收入便会增加不少。” “行，我现在就去。” …… 毛翠翠将屋子的门关上，继续做胭脂和眉黛，如今这可是吃饭的家伙，可不能被旁人偷窥了去。 她手中现在的原料还不是很缺，粗略的计算了一下，大概可以做三百盒胭脂和一百盒眉黛， 若是顺利的出售能有三两六百文，完全可以保证她和李氏的生活了。 并且过不了多久鹅就要陆续的开始下蛋，良心出售双黄蛋的价格纵使卖不了多高，那也是一笔客观的收入，总之近期她的财路是不会断了。 直到太阳西斜李氏这才步履匆匆的回到小屋。 “如何。”毛翠翠停下了手里的活计。 李氏端起桌上的竹杯咕噜噜的喝了一大口：“我和周寡妇谈了一个下响，她终于答应将家具什么的用两百文的价格给我们了，不过前提是要将房子买了。” “两百文买那么多的东西很值得。” 李氏再次端起竹杯喝了一口：“如今我们要赶快将三两银子筹够，她就可以跟着我们去里长那儿变更房契，不过咱们还有二两银子需要借，明日我回家一趟，看看能够筹多少。” “不必了”毛翠翠看了一眼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我们还是找郑娘子借，我觉着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毛翠翠这样自信的原因是，郑娘子是明确知道她这段时日里赚了多少，不会怀疑她的还款能力。 再者她还有做胭脂的方子，若是还不起可以用胭脂方子抵，郑娘子怕是会求之不得。 翌日。 毛翠翠一大早就起来了，早饭也没有吃便敲响了郑娘子家的院门。 “翠翠，这么早就来了？”郑娘子大了一个哈欠：“你不是说家中已经没有存货了吗？难道一晚上又做了不少。” “存货的确是没有了，新货也没做出来，我这次来其实是请郑娘子帮忙的。” “别站在门口了。”郑娘子走到了院子里：“想借什么你说便是，跟我还客气啥？” “我不借物什”毛翠翠伸出了两根手指：“我想借二两银子。” 郑娘子闻声愣住了，她很想收回方才说的话。 “很急吗？” 第七十九章 鹅蛋 毛翠翠虽然对于能否借到银子有十足的把握，却很少开口向人借钱，有些尴尬的拧了拧衣袖：“有点急。” “二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哦”郑娘子有些不解：“遇上什么事情了吗？” 毛翠翠看了一眼正在院子里的大树下玩泥巴的二狗子，若是可以还真想回到无忧无虑的时光： “我娘去问了周寡妇，已经有意出售水田了，五两银子一亩一分不少，她如今要离开了，我们家准备买下她的宅子需要三两，目前所有的积蓄加起来只有一两多点。” “这，二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了。”郑娘子陷入了纠结之中。 她上次已经说了愿意用不高于五两银子买水田，现在定然不能有家中窘迫来回绝。 并且买水田是置办家业，日后转手卖也不会亏本，所以才愿意用家中大部分的积蓄购买。 如今借出去二两就不同了，担心最后会成为一笔死账，而且女儿也到了出嫁的年纪，还要开始准备嫁妆了。 却又无法回绝毛翠翠，还指着倒腾胭脂赚取差价。 要不就借一两，少亏就是赚？ 不等郑娘子说话，毛翠翠抢先开口：“要不了多久堰塘的鹅便开始下蛋了，大概在有个四月左右鹅就出栏了，我和里长签订的协议是每十只鹅里一只归我，再加上胭脂的出售用不了多长的时间便可以将二两银子还上。” 郑娘子思索了小会，肯定了毛翠翠的偿还能力：“二两银子太多了，我一个人是没有法子做主，还要与当家的商议一下这才，并且借钱一事还是让你娘与我谈。” “这是自然”毛翠翠松了口气：“我就是先来问问你的想法，到了写欠条的时候自然是由我娘签订。” …… 郑娘子当日便和当家的商量出了一个结果，吃了晚饭便独自到了堰塘的小屋。 “李氏忙完了没有。”郑娘子率先开口。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快请坐。”李氏很客气的搬了一张凳子在郑娘子的身后：“吃饭了没有。” “我刚吃了。”郑娘子也不打马虎眼：“上响翠翠来我家商量了要借二两银子，我和当家的商量了。” 李氏又倒了一杯茶端来：“我们母女俩也不能一直住在这里，如今有了合适的屋子想着若是可以便先买下来，那.......” “也是，怎么也得先有个家”郑娘子笑了笑：“我也不需要什么欠条了，翠翠不是会做胭脂和眉黛吗？将二两换成等价的物什就行了，也省的日后麻烦。” 李氏和毛翠翠四目相对，将二两银子换成胭脂他们是求之不得。 “这当然没问题，只是胭脂没有存货了，倘若我和翠翠熬夜做最少也要五日后才可。” 郑娘子想了想：“那还是这样吧，欠条上注明用胭脂偿还即可，对了还得加上个日期。” “可以。”李氏继续说：“既然商议好了，我们明日去请里长的大公子执笔，将这事先落实下来。” “可以”郑氏点头：“也正好请他做个中间人，当个见证。” 毛翠翠有信心，在五日的时间里保质保量的将两百两十三盒胭脂的制作出来，行得正坐得端也不怕有见证人。 翌日。 顺利的请了二公子做见证，并且签订好了欠条，李氏拿到了二两银子，便又马不停蹄的去找了周寡妇家。 将三两二百文银子拿出来，表示自己有能力购买了，然后便将整个屋子里的家具检查一次，确定没有问题，又和周寡妇一起去到了里长家，给了银子将屋子过了户。 虽然从现在开始周寡妇的屋子属于了李氏，不过她的水田还未全部卖出去，因此还得继续待上几日，李氏也很大度的让她免费的多居住几日，不过前提是不能将屋子的物什摔坏了，否则要照价赔偿。 对此毛翠翠也没意见，如今她的身份是养鹅人，即使有了属于自己的屋子依然是要长期在堰塘边上的小屋居住。 买屋子的目的是为了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并且因为做胭脂的屋子，需要存放的物品也越来越多了，现在居住的小屋已经略显拥挤了，日后就可以将货物存放在新家，堰塘这边便放重要的物什么。 过了五日。 经过毛翠翠和李氏的连夜奋战，终于将约定的一百八十盒胭脂和五十三盒眉黛制作完成，并且交给了郑娘子。 郑娘子现在有了充足的货源，便继续开始了她的销售生涯。 芸娘这段日子也跟着毛翠翠学习了不少的化妆技巧，还了解到了什么样的脸型应该画什么样的眉才能跟凸显美貌，掩饰外貌上的瑕疵，已经成为郑娘子销售生涯的左膀右臂。 而周寡妇的水田也顺利的全部卖了出去，并且还带着细软和银子与童年友人去到了巴城生活。 临走之时当然将可以与聚宝盆相比的母鸡带上来，至于衣服什么的全部留给了李氏。 还豪气万丈的在村子里放言。 “如今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 周寡妇的这一份洒脱，和抛下一切去外面闯荡的魄力，让毛翠翠有些佩服，倘若有机会她还真想去巴城扎根，看看这个时代大城市又是什么模样。 日子继续这么过着。 堰塘里的鹅开始陆陆续续的下蛋了，毛小哥也开始逐渐的忙碌，思索着法子让鹅蛋聚集在一起。 鹅下蛋与鸡不同，鸡下蛋会在窝里很容易捡，蛋一般会很好的保存下来。 鹅却是一言不合就下蛋，丝毫没有规律可言。 并且鹅下蛋一事就像是拉肚子，一旦上来了那就要就地解决了才爽，毛小哥对此也没有什么好的法子。 第一个鹅蛋还是毛翠翠下山的时候捡到的，之后还陆陆续续的又捡到了两个，最近在堰塘的附近还接连找到了十余个蛋。 然后便带着蛋到了新家的地窖里，对着烛光检查了一遍，十三个蛋里有十二个是双黄。 趁着时间还早，便又带着蛋朝着里长的家走去，有了双黄蛋她的收入又可以增加了。 第八十章 大公子识蛋 里长一次购买了几百只鹅养，也是一笔不小的投资，虽然没有亲自去堰塘边上查看具体的情形，却每日会收到手下的汇报，堰塘边上的事情是一清二楚。 毛翠翠是他招募的养鹅人，拿着他的工钱，却做起了私活并且还整日不见踪影，做起事情来也不负责。 若是不鹅一直没有出问题，再加上毛翠翠和李氏孤儿寡母，失去了养鹅的活计就无家可归，他早就准备将毛翠翠赶走了，另寻养鹅人。 正在书房里闭目养神，忽然听见下人禀告说，毛翠翠拿着鹅蛋来了，让他是大吃一惊。 在他的心里，毛翠翠完全没有将心思放在养鹅一事上，鹅能够顺利的出栏就是一件万幸了，居然还提前下蛋？ 便吩咐下人将毛翠翠待到堂屋，并不急着过去。 毛翠翠已经等的昏昏欲睡了，这才看见里长迈着八字步踏进了门槛。 “里长老爷。”毛翠翠站起来问候。 里长并没有说话，冷着脸坐在了主位上。 毛翠翠看着里长面色不善，心下泛起了嘀咕。 她已经七岁了，这个年纪有些尴尬，既不是大人，也不是可以用撒娇卖萌来达到目的的幼童，并且现在还在里长的手底下上班，要显得稳重一点，便直接进入了主题。 “里长老爷，我今日发现有些鹅开始下蛋了，所以拿来给你看看。”说完便将篮子朝里长面前凑去。 里长垂眼瞟了一眼，便看见鹅蛋上厚厚的鹅屎，用手扇了扇，“鹅提前了一些日子下蛋还不错。” 毛翠翠笑了笑：“为了让它们早日下蛋，我专程养了蚯蚓，每日混合在给鹅的饲料。” 里长打了个哈欠，对此并不关心，随意的说着：“我曾经听老张头也说要找些蚯蚓喂鹅，不过你是怎知道吃蚯蚓能让鹅尽快下蛋，你家应该没有养过鹅。” “我猜的，蚯蚓好歹算肉，鹅吃得好就能长得快，人也一样。” “嗯！”里长再次看着篮子里的蛋，将想要将毛翠翠换掉的想法打消了一些。 虽然拿着他的钱住在他的屋子中，并没有专心的做他交代的事情，好在没有忘记正事，并且目前还将事情完成的不错。 毛翠翠的这一声‘嗯’让毛翠翠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了。 而里长也自顾自的端着茶小口品着，堂屋里顿时陷入了安静之中，直到一盏茶已经见底了，里长这才继续说：“将鹅蛋拿回去！等着有了五百个再送来。” 毛翠翠原本的计划是里长自己发现鹅蛋的不同之处，无奈里长对鹅蛋并不关心。 倘若这样回去她并不甘心，便主动开口：“里长老爷，这些鹅下的是双黄蛋。” “双黄蛋？”里长想起了前些日子，周寡妇有会生双黄蛋的母鸡，在村中传得沸沸扬扬，还赚了不少钱，如今还搬出了广福村。 “是的”毛翠翠再次将篮子朝上提了提：“因为是双黄蛋好像挺稀奇的，这才冒昧的拿来给您瞧上一眼。” “这个双黄蛋是一只鹅下的？”里长顿时来了精神。 “一共有十三只鹅下蛋，双黄蛋有十二个，另一个是普通的鹅蛋。” “这么多。”里长陷入了思索。 毛翠翠为了避免里长认为是广福村人杰地灵才有双黄蛋，必须将鹅下双黄蛋这个功劳揽在自己身上，并且突出自己的功劳，这样才能为自己求得利益。 便继续补充：“我娘与周寡妇的关系一直不错，因此我经常去串门，看见了好多次她给鸡按摩经络，便也跟着学习了一二，这不帮里长养鹅了便也按照按摩的法子给鹅试了试，本来还以为周寡妇是闲着没事是闹着玩的，如今周寡妇家的鸡生双黄蛋了，鹅也生双黄蛋了，这才知道是真的有用。” “原来是这样。”里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还好没有急着说开祠堂，感谢祖宗保佑，那就糗大了。 “里长老爷，双黄蛋也给你看了，我就先回去养鹅了”毛翠翠说完便作势要走。 “等等”里长指着篮子：“将双黄蛋留下来！” 毛翠翠将篮子放在桌案上，犹豫了一会：“管事告诉我，每一百个蛋我就可以留下一个，但现在大部分鹅会下双黄蛋，小部分的是普通蛋，请问里长老爷，我应该拿什么蛋？” “这些事情你明日去与老夫的犬子和管事商量。”里长已经思索着双黄蛋，开始不耐烦毛翠翠的喋喋不休。 “是”毛翠翠看着里长此刻丝毫不嫌弃鹅蛋上还残留着，散发阵阵臭味的便便，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我回去养鹅了？” 里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然后便小心翼翼的拿起篮子里的蛋，仔细的看了一会，又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并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同。 便吩咐下人将大公子叫来：“你看看这些蛋。” 大公子嫌弃的看了一眼：“这还沾着粪便有什么好看的。” 里长耐着性子：“让你看就看，那来的这么多话。” 迫于里长的威严，大公子皱着眉头挑了一个较为干净的鹅蛋看了小会，“这些蛋是有一点不同的地方。” 里长眼睛顿时亮了：“说来听听？” 大公子很自信：“我们一般吃的是鸡蛋个头相比要小很多，而鸭蛋虽然大小相差不是很大，确是以绿色为主，倘若我猜的没错我手里拿的这个应该是鹅蛋吧。” 说完便自信满满的看着里长，顿了顿还补充道：“我虽然整日饱读诗书，但书里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爹就不要拿这些小事考察我了。” 里长气结，但大公子说的又并没有错，谁让他方才没有将考题说清楚。 只能干笑两声：“这个可能是双黄蛋。” “这就是前些日子搞的满城风雨的双黄蛋？”大公子顿时感觉手里的鹅蛋沉甸甸。 “应该没错。”里长顿了顿又说：“前些日子村里好多人去看了周寡妇的母鸡，我也想要瞧瞧生双黄蛋的鸡有何不同，但我一个里长在方圆几里颇有些权利，怕人想歪这才忍住不去，没想到我们的家也有双黄蛋了。” 第八十一章 新的契约 大公子再次观察了小会手里的蛋，依然察觉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又思索了一会说： “我曾听闻双黄蛋只需要在黑暗的地方，对着烛光便能看出不同的地方。” “你可确定？” “应该没有错，周寡妇的双黄蛋便是这样分辨的。” 是真是假一看便知，于是里长吩咐下人将鹅蛋小心翼翼的拿去清洗干净，然后点燃油灯到了地窖，心下所有的疑惑消失了。 大公子连连称奇：“万福村的萝卜甘甜，后福村的鱼肉肥美，大福村的白菜水灵，现在咱们广福村也有了双黄蛋，爹，你治理下的四个村子各有各的特产，下一任的里长也非你莫属。” 里长不知何时湿润了眼角，“下丘镇的人买萝卜去万福村，买鱼肉去后福村，买白菜去大福村，现在我们广福村也有双黄蛋可以吸引外边的客人了。” “日后那些借广福村萧条，在背后议论爹的人，定然会乖乖的闭上嘴。” 里长叹息了一口气：“不过嫉妒我罢了，在我当上里长之前，谁知道万福村的萝卜甘甜，后福村的鱼肉肥美，大福村的白菜水灵，不就因为我住的广福村没拿得出手的东西，就以此在背后议论我，甚至还借此在镇长面前说我无能，还说我是运气好。” “不过现在只有咱们家的鹅能下双黄蛋。” “毛大娘知道让鹅下双黄蛋的法子” “可以让毛大娘将此公布出来，然后带着村民致富？”大公子的想法很美好。 里长摇摇头，“慢慢来，我准备将广福村有双黄蛋的事情散播出去，这些蛋不在我们店铺售卖，倘若有客人想买就到我们村中来购买，他们来村中免不了得留宿在村民家中，这也是间接的为村民增加收入了。” “还是爹想得周到。” “明日我去镇上、县里给那些大户看看双黄蛋，毛大娘会再来商议她的报酬一事，你与她谈吧！” “多少合适？” 里长想了想：“可以适当的多给一些！毕竟双黄蛋对于我们来说属于锦上添花，但她们孤儿寡母的需要钱财来过日子，并且她知晓可以让鹅下双黄蛋的法子，若是给的太少了万一她去了其他的村子养鹅，那损失可就大了。” 大公子若有所思的听闻完了里长的交代，心下有些感动。 虽然他爹只是个芝麻绿豆大的乡村小官，心里却是实打实的在为村民考虑。 翌日。 毛翠翠到里长家里谈论报酬了，当然她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是个小孩，金钱上的交易她还不能做主，因此带着李氏一块。 李氏和毛翠翠也换上了新做的衣裳，本来两人是很低调财不露白的那一类人。 但现在养鹅养出了双黄蛋，这件事能让她们母女俩带来不少的好处，一件新衣服即使是染了色的细布也不重要了，未来她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坐在堂屋等候的时候，李氏心里还在犯嘀咕，小声的说：“翠翠，你觉着我们要多少钱才不显得我们贪婪，也不会让我们吃亏。” 若是不出意外，她一辈子都得生活在里长管辖的范围，她是从心底不愿意得罪里长。 “这事我也没有底，我觉着还是先听里长怎么说”毛翠翠对里长大概有个了解，就目前来看并不是那种巧取豪夺的村霸王。 不过世事无绝对，水浅王八多，日光底下无新事。 一旁李氏继续嘀咕，“若是给个几文就想把我们打发了，我可不依。” 她可知晓周寡妇凭借着两只母鸡下的双黄蛋，不仅过上了好日子，还去城里生活了。 “应该不会，你忘了，上次凉粉方子还给了我们一袋细面。” “也对。” 再次等了一会，大公子迈步到了堂屋：“不好意思，方才有些事情耽误了，让二位久等了。” “没事、没事，大公子言重了。”李氏赶紧站起来回了一个笑脸，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不用这么拘束，随便坐。”大公子坐在主位上：“家父已经告知了我双黄蛋的事情，这是新的做工契约，每有百个蛋，你们可以分走二十个，若是同意就在上面按手印即可！” 李氏虽然方才振振有词的说要寻求利益最大化，却也只是嘴硬罢了。 她的心理预期是能够分五到十个蛋即可，二十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了。 当即便欣然回话：“同意，同意，感谢里长老爷。” 毛翠翠眨了眨眼睛：“我还有个请求可以说吗？” 李氏赶紧回头瞪了毛翠翠一眼。 大公子笑了笑：“无妨，你先说来听听。” “我们母女俩整日要在堰塘边上养鹅，无暇去卖蛋，倘若可以还请大公子将鹅蛋卖了，换成现银给我们，可以吗？”一百个蛋分二十，有点低于毛翠翠的心理预期。 倘若能力借里长的手将鹅蛋出售出去，她能省下点事情还能勉强接受。 “这个事情好说”大公子抿了一口茶，又说：“其实这次的双黄蛋，家父并不准备运到店铺中售卖，而是希望那些商人来我们广福村自行选购。” 毛翠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请问双黄蛋准备卖多少？” “虽然周寡妇上次凭借手段将双黄蛋卖出了天价，如今却以东窗事发，不少的贵人派人四处寻找周寡妇的踪迹，你们应该听说了此事。”大公子对此很气愤，周寡妇抹黑了广福村的脸面。 “还有此事？”李氏整日在堰塘周围忙活消息闭塞，还是第一次听闻。 “是真是假你们一问便知，我告诉你们这事的原因是，双黄蛋也只是普通的蛋，不要想着借此可以一夜暴富。” 李氏的目光暗淡了不少，转眼一想纵使不能一夜暴富，却也给自己带来了切实的利益。 大公子继续说：“普通鸡蛋一文一个，双黄蛋我们的初步定价是两文一个，之所以定价比较便宜有两个原因，一来物以稀为贵多了就不值钱了，二来通过周寡妇一事已经查明，双黄蛋也只是稀奇一点与寻常的鸡蛋没有区别，两文一个可以细水长流。” 最重要的是价格便宜给商贩留下足够的利润空间，才能让商贩多走一段路来广福村购买双黄蛋。 第八十二章 吃了是小狗 里长定价两文，毛翠翠若是想让自家的蛋价格卖高一点便是痴人说梦话了。 好在她有空间，日后养家禽类的都能下双黄蛋，这笔钱可以一直赚下去。 现在让她忧心的是公鹅始终没发生变化， “若是没有事情了，那我就去忙了。”大公子说完便准备离开。 “请等等。”毛翠翠这才回过神来：“最近鹅逐渐开始下蛋了，我那儿没有可以存放鹅蛋的物什。” “这个好说”大公子朝着院子里望了望：“仓库中就有不少，待会让管事派下人送到堰塘边去，不过许久未用了，你得拿回去清洗一番。” “多谢大公子。” 临走的时候，毛翠翠还得到了大公子吩咐小丫鬟，送给她的一个巴掌大包裹着吃食的油纸，据说里面是里长家食铺卖的吃食。 回到家中，便和李氏迫不及待的打开油纸。 “这个是米糕吧！我只听人说过。” 李氏和毛翠翠每日都吃的是杂粮，连大米都没吃过，自然是没吃过米糕了。 “小丫鬟说这个不经放，我们还是尽早吃了。”毛翠翠也想尝尝味道如何。 “行。” 母女俩一人一块，很快便将两块米糕分食的差不多了。 米糕粘牙又饱腹，并且味道还不错让人回味无穷，桌上也只剩下了最后两块。 李氏擦拭着嘴角：“拿去给你爷爷也尝尝味道如何，最近我们赚了不少，一分钱也没交给家里，村民们明面上说他们心疼孙女不愿意拿孙女的钱财，实则是看笑话呢！他们最近也憋屈得很。” “好”毛翠翠也不计较两块米糕，便用油纸重新包裹，“我这个乖孙女是应当回去看看他们了。” “那你就一个人去，我将装蛋的架子先清理一下，等你去送了米糕回来，我们一起去捡蛋。” …… 毛翠翠出门的时候特意打扮了一下，与平日那个穿着灰扑扑大衣裳，还总是布满灰尘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许是如今的日子蒸蒸日上，她的心里也光彩照人。 虽然她囊中羞涩，在吃穿用上无法满足心里的预期，但她坚持用芦荟护发，她的秀发已经比当初来到这的时候柔顺不少，因此走在路上心情格外舒畅，逢人便会交谈几句。 还隔着一段距离，看着前面的人认识，便主动搭话：“王二家的，你去锄草啊？” “几日未去杂草都长得老高了，毛大娘，你又上山吗？怎么没被背篓！”王二家的也是个话痨子。 毛翠翠将手里的油纸晃了晃：“大公子给了我一些米糕，舍不得吃，虽说爷爷奶奶心疼我，但我做小辈的怎么能吃独食呢？所以去爷爷家一同分享。” 王二家的感到一阵牙酸，不自然的笑笑，“毛大娘，真是个孝顺孩子。” “米糕，有米糕，姐姐我要吃米糕。”或许是毛翠翠炫耀的声音太大，亦或是毛大壮对于吃这个字格外的敏感，总之他一溜烟的快速接近着毛翠翠。 “倒霉催的。”毛翠翠低声骂了一句，两块米糕还不够给毛大壮这个吃货塞牙，赶紧也脚底抹油朝着前面跑去。 天助她也，前面便是她姑奶奶的家。 这会外面正围了一大群老太婆在唠嗑，赶紧加快脚步跑过去。 虽然米糕即便是送给毛老太或是毛爷爷，最后可能也进了毛大壮的肚子，但必须要有人知道她做了这样一件孝顺的事情，最好还能将其传播出去。 “哟！”姑奶奶坐在一群老太婆的中间：“什么风把我们家的翠翠给吹来了。” 就在有人姑奶奶的话音落下，毛大壮也到了：“姐姐，你跑什么，米糕呢？快把米糕给我。” 现在有人做见证，毛翠翠也不担心最后喂了大壮了，小心翼翼的将油纸捧在手中心：“这个米糕是给爷爷奶奶吃的，不是给你的。” “我知道，我知道。”毛大壮一边说一边用鼻子嗅着，米糕散发出的若有若无的诱人香味。 在他看来这有区别吗？将这给爷爷奶奶，爷爷奶奶也是留给他吃。 “那你带回去给爷爷奶奶！不准偷吃，吃了就是小狗。”毛翠翠知道她在说屁话，不妨嘴上占便宜。 “行行，吃了是小狗”毛大壮迫不及待的接过米糕，然后便欣喜的拿着米糕朝前跑了一段距离，然后停下脚步打开油纸便开始吃了起来。 “哟大壮怎么停下来了。”毛翠翠指着前方。 “许是跑累了。”一群老太婆老爷昏花，只能粗略的看见大壮愣在原地。 “唉”毛翠翠懊悔的拍大腿：“都怪我，不该将米糕交给大壮，爷爷奶奶是吃不上了。” 说完便朝着堰塘走去了，留下一地老太婆面面相觑。 姑奶奶有些不解：“翠翠这话什么意思？” 坐在姑奶奶旁边的周老太婆，视力是一圈老太婆中的佼佼者，双手分别握了一个圈放在眼眶上，鼓着眼睛望了片刻：“大壮这小娃子将米糕吃了，油纸都扔地上了。” 一旁的朱老太婆瘪了瘪嘴，“我到觉着毛大娘挺孝顺，倒是那毛大壮不懂事，你嫂子为啥这样讨厌她们母女？” 姑奶仰着脖子看见毛翠翠走远了，这才将声音放低了，“不过是说说她们母女俩做的不对的地方，那里就称得上讨厌了，是这两母女要求的太多了。” “要求得不多吧！”朱老太婆杠回去：“李氏离开的时候只带了衣服，别的什么也没有拿。” “除了衣服还有私房钱呢！”姑奶奶不甘示弱：“她去里长家做工赚了两文只交一文，都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家中有个读书的小叔子，做嫂子就应该将所以钱财拿出来供小叔子读书。” 朱老太不说话了，他就是家里的长嫂，谁不想把好的留给自己的孩子。 姑奶奶继续说：“看看镇上的李才子，他的哥嫂为了供他读书，一个累死了，一个绣花将眼睛绣瞎了，这才是长兄为父，长嫂为母呢！” 若是毛茂德有出息了，她这个姑奶奶也能沾沾光。 第八十三章 一言不合 毛翠翠一路小跑回到了堰塘，便看见了几个白花花的鹅蛋，还好堰塘这块地方很偏僻，平日里很少会有人来，否则这些蛋恐怕早就被村民给捡走了。 这倒给她提了一个醒，要不要在堰塘附近用一圈竹篱围上，给那些想要打鹅蛋注意的人提个醒。 围着堰塘附近溜达了一圈，收获还不小，差不多有十个蛋，放在堰塘里清下了一下用衣服抱着才全部带回小屋。 李氏打了一桶水正在清洗着蛋架子，“我这正洗着架子就捡着蛋了。” “顺道捡的。” “将米糕送过去了？” “送去了。”毛翠翠蹲在地上将鹅蛋放在一旁，捡着四周的小石子朝堰塘扔去。 “怎么一脸不高兴的表情，是不是他们为难你了？” 毛翠翠摇摇头，“我没见到他们给了毛大壮，不过以后你可别再说姑奶奶人好了，她在背后说编排你的闲话不比奶奶少。” 方才毛翠翠虽然给了米糕就走了，但毛老师留在那儿听了一会老太婆门的拉家常，将听见的话一字不落的告诉了她，这才知道在她心里最和善的姑奶奶，才是最“阴险”的那个人。 李氏愣了一下，而后又淡然的笑了笑，“你姑奶奶人的确是不错，现在是红眼皮犯了吧！不必放在心上。” “我倒没有什么，主要是给你提个醒。” “那你帮着我清理蛋架子，待会背上背篓我们去捡鹅蛋。” “好。” 蛋架子虽然看起来很脏，却只是上面覆盖了一层很厚的灰尘，用水冲洗一下便差不多干净了，接着将架子放在小屋的边上就可以了。 清理蛋架子的时候，毛翠翠已经听见毛小哥的抱怨，知晓鹅下蛋虽然不像鸡一样会在窝里，好在也会有固定位置。 虽是如此却依然要比拾鸡蛋的难度高上不上，毛小哥正在为此事伤神，三百多只母鹅即使不能固定在一个位置下蛋，那也不能太分散了，还在思索着法子。 两人背着背篓便朝着山上走去，同时也将鹅全部带上了。 走到山脚下，毛小哥也追了上来，于是毛翠翠便放慢了一些脚步与李氏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有可能鹅走着走着就会下蛋，你在后面看着或许能够捡不少！”毛小哥出着主意。 “你说的也有道理，这个鹅性子就是野。”毛翠翠还果真看见有一只鹅像是要下蛋了。 “目前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先就这样来”毛小哥无奈的摊手。 “你昨日观察的怎么样了，有多少鹅开始下蛋，都下在什么位置了？” “位置我都知道，跟我走大概可以捡到不少的鹅蛋，通过我一整日的观察才知道有几只鹅已经提前几日开始下蛋了，想必进过空间的鹅不仅会生双黄蛋，还会让它们提前下蛋。” 空间里有一群人可以帮衬着毛翠翠，这让她已经很高兴，再加上可以对动物做出一定的改变，对她来说简直是如虎添翼。 “母鹅的变化我们已经看见了下双黄蛋，公鹅的呢！你有发现公鹅的变化吗？” “暂时还无，不过我觉得他们长得好，羽毛油光水亮。” “你都学会说成语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毛小哥活学活用。 到了山上，在毛小哥指点的几处隐蔽的草丛中果真是找出了几个鹅蛋，这让还在一旁寻找鹅蛋的李氏连连称奇。 “这些鹅还挺会找地方，若是位置再偏外面一点，肯定早就被上山的村民发现了，难怪鹅出栏的时候十只就分一只，找蛋一事也太辛苦了。” “辛苦才好！这样能替代我们的人就少了，这个活计也能长期的做下去。”毛翠翠说完话，就在这个草丛的外面做了个不起眼的记号。 “你记一下这个位置，以后鹅下蛋的多了，我们可能得分头找蛋。”对此毛翠翠有些无奈，找蛋定然会浪费很大一部分的时间。 毛小哥又说：“不必，这只鹅很听话，我已经告诉它不要在堰塘范围之外的地方下蛋了。” 毛翠翠听闻点了点头，为了日后不误导自己，又将做的标记给一脚蹿了。 李氏有些不解了：“这是做什么？” “这个位置距离山脚太近，鹅蛋下在这儿容易被人偷，我想些办法让鹅换个位置。”毛翠翠随意的编造了一个理由。 “哦”李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在她的眼里毛翠翠已经是养鹅的专家了，心里也没有什么疑惑。 毛小哥记性很好，鹅告诉他的下蛋地点全部记住了，一路寻找过去毛翠翠的背篓里便多了三十六个鹅蛋。 差不多已经将可以找到的蛋找完了，毛翠翠被和李氏背着背篓回到了堰塘。 将拾取到的蛋放在了蛋架上，日后等着数量够五百了，便可以请里长家的下人来搬走。 毛小哥还在继续的忙活着，绞尽脑汁想了很多法子却依然没有见成效。 因为鹅下蛋着实没有什么规律可言，一旦感觉来了那就要下，最后他只能选择了妥协。 倘若当日没有下蛋的鹅便不能离开堰塘范围，这样便可以保障拾取鹅蛋的难度降低。 并且就目前来看这便是最好的法子了，他便与鹅群开始做着沟通，无奈的是鹅的智商着实太低，并且记性也不太好，不过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只需要每日提醒一下即可。 难就难在鹅的性子也很野，好比是怎处在青春叛逆期的孩子一样，总想着要对着干。 让它们将蛋下在堰塘附近，总有那么一小群要另辟蹊径溜到上山或是一些隐秘的地方，给找蛋的工作增加难度。 他也做了沟通，了解了根本的原因。 将其总结成了一句话，这一小群鹅觉着太孤单，日子没有派头，想要孵小鹅了。 这让毛小哥很无语。 若是他是正常的人还好办，一言不合就可以使用武力让鹅屈服与他，现在这个情况就只能苦口婆心的教导鹅。 无奈之下只能选择了求助毛翠翠，给那些不停指挥的鹅尝了尝拳头的滋味，此事这才告一段落。 第八十四章 三庭五眼 是夜。 毛翠翠和李氏早早的就钻进了被窝，结束了一日较为辛苦的工作。 毛翠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却怎么也没有睡意，而李氏却与往常一样，倒在床上用不了一刻钟便会进入梦乡发出轻微的鼾声。 躺在床上没有睡意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她咨询了毛老师，给了她一个建议那就是数鹅能够帮助入睡，据说这是专家说的方法很有用。 “一只鹅，两只鹅，三只鹅，一百九十九只鹅，三百八十八鹅.......” 渐渐的她感觉困意来袭，就在要彻底进入梦乡的时刻，忽然听见了轻微的‘嘻嘻’笑声。 许是听错了，并没有放在心上，继续迷糊的数着鹅。 又是一阵‘嘻嘻’声，并且很清晰的传入了她的耳里，顿时清醒了过来并且还感觉头皮发麻，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许是天空乌云密布遮挡了月色的原因，这一夜是伸手不见五指，纵使她壮着胆子，睁大眼睛也只能隐约的看见屋子摆件的漆黑轮廓。 好在嬉笑的声音已经停止，便安慰自己许是方才出现了幻觉吧，便将被子朝上拉了拉，盖住了头再次为进入梦乡做准备。 就在这时一阵接连不断的“嘻嘻”声响起，这一次听的格外的清晰，仿佛声音的源头就耳边，定然不会是幻觉了。 “等等。”毛翠翠自言自语，同时恍然大悟掀开被子被朝着李氏望去。 “喂，你醒醒。”毛翠翠气结，李氏这是做了什么春秋大梦这样的开心。 “怎么了？”李氏揉了揉眼睛迷糊的醒来，然后又看了一眼外面：“时辰还早吧。” “你睡个觉能吓死人，能不能安静一点”毛翠翠啐了一口。 “我怎么了？”李氏无语。 毛翠翠冷着脸将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遍，被吓倒是其次，好不容易要睡着了又被吵醒，待会又得数鹅了。 李氏尴尬的为毛翠翠整理好被子：“方才我梦见咱们卖双黄蛋赚了大钱，就像周寡妇那样，还搬去了城里买了大宅子，还有丫鬟服侍。” …… 翌日。 毛翠翠和李氏继续背着背篓朝着上山走去，寻找那些漏网之蛋。 李氏如今也不去磨坊了，因为她一日才赚两文，一个双黄蛋就可以卖两文，有推磨的功夫还不如多去找几个蛋实在。 许是鹅已经被驯服了，这一次的收获已经很小，两人找了一个下响，其中还包括毛小哥新提供的几个地点，也只有十余个蛋。 已经没有遗漏的地方了，母女俩便背着空荡荡的背篓朝着山下走去。 就快靠近堰塘的时候，李氏眼尖看见堰塘边有人影。 “翠翠，你听听是不是有人去堰塘了？该不会是你奶吧！”李氏不自觉的提了提背篓，这里面有她的二十文。 毛翠翠望了望，“好像是郑娘子，就算是奶奶也不怕，咱们有鹅了。” 站在堰塘边上的人四处张望，看着背着背篓的母女俩瞬间换了一副笑脸，小跑了过去：“毛大娘，你去哪儿了？我们等了你半个时辰了！” “可是有何事，胭脂卖的如何了？”毛翠翠对此倒不是很关心，如今做胭脂的材料已经匮乏，纵使有在多的订单也做不过来了。 “胭脂卖的还成，今日我和芸娘卖胭脂路过了万福村，听罗大娘说想来请教你如何化妆。” “这个没问题，让她来便是。” “罗大娘手中还有她以前置办的胭脂水粉，她想一块带来向你请教，行吗？” “没有问题，不过我要做的活计还多，只能留给她们半个时辰，你再问问她什么时候来。”毛翠翠也想见见这个时代的胭脂水粉是个什么样子。 “那我明日就去通知她，等晚上回来的时候告诉你。” “成” 吃了晚饭，毛翠翠便闲下来了，坐在堰塘边上烤着火堆，与毛老师商议教人化妆一事。 在她的心里曾经怎么说也是千乐门舞厅的台柱子，定然是化妆上是行家，与毛老师仔细的做了交流，这才知晓与之相比弱了一截，毛老师说起化妆来那是一套套的不带重复。 “化妆不是单纯的描眉画眼，最重要的是通过明暗关系来调整脸上脸型和五官，使其更为融洽。” “你还会不会这类似的话，让我多学几句。”毛翠翠很崇拜，当这些话朝她砸下来的时候，直接让她听懵了。 “皮毛有什么好学的”毛老师四周看了看：“你拿个木板和木炭到空间来，我给你画个图慢慢和你讲解，这样要容易很多了。” 一刻钟之后，毛翠翠看着眼前的木板和木炭，“这是人头？别说还真像。” 毛老师得意的点点头，“这是头部形体结构，你将木板给拿好，我给你好好讲解一番，可要听仔细了。” 毛翠翠坐直了身子，对此她很感兴趣。 毛大娘对于化妆一事也很有兴趣，坐在毛翠翠的旁边仔细的听着，一边听一边点头。 又过了两日。 毛翠翠在新家院子，拿着毛老师画的头部形体结构，对罗大娘带领的万福村姑娘们讲解：“化妆不是单纯的描眉画眼……化妆最重要的就是调整比例，比例对了怎么都好看。” …… “现在我来给大家讲解一下三庭五眼” …… “现在你们已经了解三庭五眼的基本构造，相信自己脸上的问题出在了什么地方都已经了解了，现在可以互相瞅瞅对方，按照我和刚才说的方法，去看看对方的三庭五眼有什么问题。” 毛翠翠说完捧着茶喝了一口，讲课也是一件很费力的事。 罗大娘看了看周围的人，尤其是她家堂妹罗二娘，以前她就觉得堂妹长得不错，却看起来就是有点别扭，原来是三庭五眼没对。 “毛大娘，我堂姐三庭没问题就是五眼没对，按你说的调整的比例，难道是将肉给割了吗？”万福村的姑娘们也有此疑问，一同迷茫的看着毛翠翠。 毛翠翠活动了下筋骨，“罗大娘你到我这边来，我来给你调整。” 第八十五章 培训 罗大娘为了能够将化妆的技术学到手，这一次将所有的胭脂水粉全部带来了。 毛翠翠能够使用的胭脂水粉很充足，用的也不是自己的，使用的过程中完全不客气。 并且她已经掌握了毛老师传授她的调整五官画法，已经有充足的信心可以化好。 “那我就开始了，你们可要看仔细一点。”毛翠翠扫视一眼坐在前方长凳上来学习的女子。 这一次的体验者是罗大娘，挺直背坐在她面前的椅子上。 第一步是用米浆粉让皮肤变得白嫩，她将米浆粉在罗大娘面中部刷开，其中眼睛下方是米浆粉刷的最多的地方，越到脸的侧面米浆粉用的越少，有些位置甚至并没有涂抹。 做完这一步她指着罗大娘脸：“各位注意看这里，看见这一根颜色不同的线没有。” “看见了。”芸娘上次并没有听懂，又来学习了。 毛翠翠继续说：“这就是结构图中的明暗交界线，在这条线后面的区域一定得比前面暗，这让才能让旁人在视觉上感觉脸变小了，记住很重要的一点便是过渡要均匀，否则脸上会有一条很明显的印子影响美观。” 罗大娘虽然是体验者，不过将从家里带来的小铜镜一直放在她的面前，通过铜镜仔细的看着毛翠翠的每一个步骤。 接着毛翠翠又换用了眉黛，“罗大娘属于圆短脸，所以眉毛得画出眉峰，这样才不会显得圆润，另外罗大娘的颧骨凸出，画晒红的时候得从太阳穴的位置斜斜的往颧骨下方减少，为了让罗大娘的脸瘦一些，中庭和下巴还得调整一番……” 这次的妆她画得十分仔细，毛老师在一旁就像监督学生考试一般，仔细的盯着每一个步骤。 “好了”毛翠翠擦拭了额头的汗渍，帮人化妆也是一件体力活。 万福村的少女们围着罗大娘，仔细的观察着：“还真别说，翠翠这么一化要好看不少。” “是呀，原来化个胭脂其中还有这么多的门道，难怪我无论买多好的胭脂涂抹在脸上依然不好看。” “就是，日后多跟着翠翠学学。” 罗大娘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对于毛翠翠的技术她是无条件的信任。 她曾经不知晓化妆神奇的时候，对此胭脂也没有什么需求，并且也不怎么涂抹胭脂，自从上次毛翠翠去了她的家里，亲自给她花了一个妆，让她从丑小鸭华丽的转变成了白天鹅。 这让她对化妆一事便开始念念不忘了，当脸上精致的妆容溶解在了水里，再次看着铜镜里普通的自己，她甚至有了一种不想出门的冲动。 整日也不想干活了，在家里对着铜镜回忆着毛翠翠化妆的步骤，想要让自己再次恢复美丽的样子，无奈却是个手残。 “毛大娘，方才说的那些我都听懂了，但我回去画的时候就觉得手不听使唤，和你比起来还是差远了。”罗大娘神色暗淡，若是可以她愿意牺牲三分容貌，来提高化妆的技术。 因为她长的实在不咋地，差也差不到那儿去。 毛翠翠身边围了一群求教的少女，好不容易才抽出空隙回话：“这是个熟能生巧的事，回去之后按照我说的，少量多次的化不要心急。若是有不懂的，还可以来广福村找我。” 罗大娘将椅子搬到一旁，脑海回忆着方才化妆的步骤。 广福村的少女依然围着毛翠翠：“能否能我们也画一次，方才你的讲解我倒是听明白了，却还是不知道自己的脸型要如何调整？” 毛翠翠被一群人围着无法脱身，在加上此刻也无事，便也不急着走：“还可以在给一个人化一次，不过我这儿只有胭脂和眉黛，若是想要跟罗大娘一样调整，你们得问问她愿不愿将胭脂水粉借你们用用。” 罗大娘赶紧摇头，然后还将胭脂水粉全部收了起来。 她以前没怎么用胭脂水粉是因为她技术不行，总觉得化了妆后自己像个发面馒头，因此也是与朋友出去的时候为了面子才买了一点放在家里吃灰，现在她已经知道该如何让自己变美了，胭脂水粉自然是不外借。 “你们自己买去别来抢我的。” 毛翠翠无奈的摊了摊手，罗大娘不借也好，可以省下一些事情：“虽然现在材料不全不能化妆了，但买过我胭脂和眉黛的人，我可以单独和你们分析分析脸上的缺陷，回到家里在自己慢慢的尝试。” 此话一出来看热闹的少女就失望了。 这一行少女中，大多年纪只有十余岁，十文对她们来说已经很多了，买过毛翠翠胭脂的人也就四人。 不过毛翠翠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正好时间充裕还是粗略的将每个人脸上的问题分析了一次。 “毛大娘，我明日就去镇上买水粉等物，后日就来找你，你可一定要给我好好调整五官，就像罗大娘一样。” “毛大娘，我也会来找你，虽说你告诉了我们应该怎样做，但我们心头还是没底。” “对对，我觉得论起化妆镇上胭脂铺的老板娘都比不过，就说罗大娘的样子！明明还是那张脸，但看着就不觉得胖了。” 毛翠翠对胭脂水粉虽然喜爱，但化妆这些事情做久了也没意思，“我也能免费帮你们化妆，不过有个条件。” “毛大娘你快说，能做到的我一定装。” “我这儿还有些胭脂眉黛存在家里，你们是不是能帮我卖出去？” 罗大娘顿时来了精神：“这有何难？只要你能教我化妆，你的胭脂我负责卖出去。” “你可当真？我的胭脂眉黛加起来可有一百多盒？” “没问题，郑娘子虽然将附近的村子都推销了一次，但我外公家在另一个镇上，我可以帮你将胭脂眉黛卖到那一边去。” “那就麻烦罗大娘了。” “不过我也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我的化妆也能像你这样厉害，才能将胭脂眉黛给卖出去。” “这当然没问题了，不过我白日要干活，你可以黄昏时来带着胭脂水粉来找我，然后我指导你一步一步的化妆。” 第八十六章 进镇 罗大娘的心里有些后悔了，原因在于她觉得不应该带着村子里的姑娘去学化妆。 如今一个一个的妆后颜值蹭蹭蹭的往上涨，就她还在原地踏步。 最关键的一个原因在于，同村的女子变美丽了，那在一定程度上便是她变丑了。 这让她不能忍，却又无可奈何，只能选择笨鸟先飞的法子。 因此只要是空闲的时日便会赶到广福村，去到毛翠翠的堰塘边上，学习化妆技术。 因为上次上次万福村集中学习完的少女，如今多多少少掌握到了一些要领，将她的名声传了出去。 到了晚间，寻她学习化妆技术的人也越来越多，导致凳子不够坐了，无奈只能又增加了一个规矩，便是自带板凳！ 少女门黄昏之后学习化妆，势必会耽误一些活计，或是影响到了第二日干活的精神。 有些人家的老古董不乐意了，时不时的在背后编排一两句，认为少女们就应当多学学织布干家务，日后才能找个好男人嫁了，化妆这些莫有用处。 但更多的人还是一笑置之，认为只是小姑娘爱俏，并且也不耽误事情，没必要认真。 尤其是里长家人的态度令毛翠翠有些意外。 这些日子里长去到了城里宣传双黄蛋，因此村中的事物无论大大小小全部是由大公子在负责。 有一次大公子遇见了罗大娘带着姑娘来广福村，还友善的聊了几句说，让罗大娘多带些小姑娘来放心的玩，在他爹管辖范围的几个村子很安全。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大公子也不列外，到了晚间也没有闲着，还在磨坊里背着手溜达着。 忽然对正在磨坊里的妇女说：“你们也去毛大娘家学学化妆。” “我们都一把年纪了，化得漂亮做什么？”刘娘子粗着嗓门笑了笑。 “让你们就去就去费什么话？”大公子不耐烦的挥挥手。 随即便离开了磨坊回到堂屋，躺在椅子上疲倦的揉了揉眉心，做个村官还真是不容易，除了要想办法让村民过上好日子，每年才能缴上赋税外，还得操心村中的人口大事。 这让他想起了查看村志时记录的内容，几十年前巴国还处于战乱之中，村里的人全都关门闭户生怕有敌军闯入自己家中为非作歹。 为了体现是个悍村，让敌军不敢轻易的闯入，还在村口挂上假冒的敌军尸体。 现在世道太平了，一个村子中的人也是沾亲带故的，老祖宗说同姓不婚，恶不殖也；男女同姓，其生不蕃，这让村中的男女在婚配时可选择余地太少了。 广福村也是这样，大部分人家姓毛，少数有几家外姓的人还是从别处移居而来。 毛大娘在村子里教女子打扮，无论效果如何，终归是吸引了外村的人来此，或许日后嫁过来也有可能。 可惜的是村子里有些目光短浅的人长辈，对此絮絮叨叨的。 若是外村的人听见了或许就不来了，他是里长之子也得支持一下毛大娘才行。 …… 毛翠翠教人化妆倒也不是白干，虽然来学习的大多是一些还没有收入的少女，却也很少会空着手，一般能够收到了一些野果、鸡蛋、头花什么的，这让李氏也支持她。 尤其是罗大娘这次还带来了一个消息，等着教学完成，便单独的留下：“翠翠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请说。” “我娘认识在镇上杂货铺干活的婆子，杂货铺的女儿快行及笄礼了，正在考虑当日的装扮。 那婆子听我娘提起过你，当日就在杂货铺东家夫人那儿提了一嘴说，广福村有个姑娘妆画得好，杂货铺的东家夫人记在了心上，让婆子托我娘问问你，能不能抽时间去杂货铺一趟。” “这感情好啊！可以去。”华翠翠很乐意，因为去给杂货铺的女儿打扮，怎么也得送她一包饴糖，或许还能有些赏钱。 “明日就可以，不知道你有没有空” 如今鹅基本上会将鹅蛋下在堰塘附近，拾鹅蛋有李氏一人也忙的过来，耽误个一日也无妨：“行，你告诉我杂货铺在什么位置。” 罗大娘笑了笑：“这样，明日清晨我赶着牛车来接你。” “这怎么好意思。”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也不是单纯跑一趟，去镇上也有些事要做。” “那就定好了。” 翌日。 李氏知晓毛翠翠要进城一趟，特意煮了一个鸡蛋，并且在吃早饭的时候还数了十文放在桌上。 “这些钱你拿着，中午在外边买几个炊饼吃，别饿着自己，剩下的钱你就自己安排。” “我知道了。” 罗大娘按照约定，赶着牛车朝着堰塘走去。 毛翠翠吃了早饭，便在堰塘边上溜达，远远的就看见了罗大娘。 远看是个俏丽的姑娘，等着走近了在仔细的看妆感有些些许浓厚，与她追求自然的妆感不同。不过这是罗大娘包括一些上了一点年纪的妇女喜欢的风格，装浓厚更能掩饰掉脸上的缺陷。 “翠翠收拾好了我们就走。”罗大娘今日的心情不错，终于画了一次能够让自己满意的妆了。 上了牛车，罗大娘赶着牛却也没有闲着，她在化妆这事情上还有很多的地方不懂，趁机请教。 毛翠翠免费坐了牛车，便也仔细的讲解着。 镇上杂货铺罗大娘已经来过多次，轻车熟路的便到了。 不过罗大娘并没有就此离开，带着毛翠翠走进了杂货铺，寻到了正坐在柜台后面喝茶的东家夫人。 “王夫人，这就是张婆子提起的广福村毛大娘。” 王夫人便是杂货铺的东家夫人，这会看见毛翠翠只是个未满十岁的小姑娘，心头泛起了嘀咕， 这个年纪的小孩应该连化妆是什么也不知道吧？ “毛姑娘，你真有一手化妆的好手艺？” 华翠翠重重的点了点头：“别人家的姑娘女红好，而我对于女红没天分，便爱琢磨打扮上的事情，夫人不信任我也正常，待会让我化给你瞧瞧便知道了。” 第八十七章 眼线 王夫人微微的思索了小会，试一试也无妨，便带着毛翠翠和毛大娘到了女儿的闺房。 王小姐起床不久，还在丫鬟的伺候下洗漱着。 “女儿，听说这位小姑娘化妆不错。” 王小姐打量了毛翠翠几眼，轻轻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她便是属于那种典型的乖乖女，母亲说是什么便是什么。 等着丫鬟伺候着王小姐洗漱完成了，便坐到妆台前。 毛翠翠走到了王小姐的身边，细细的观察着脸型。 王小姐是长脸，说的不好听一点便是马脸、鞋拔子脸，尤其是中庭偏长，按照五官比例的调整方法，要在顺着眉骨的情况下尽量将眉毛压低，而且眉毛得画成弯弯的柳叶眉，还得在鼻子下方打上阴影，再就是仔细化眼影和卧蚕，通过这几步让王小姐的中庭在视觉上能达到很好的缩短效果。 罗大娘也没有闲着，学着毛翠翠的样子，站在另一边虚着眼睛端详王小姐面部结构，因为不知道王小姐的脾气性情如何，便低声在毛翠翠耳边分析着王小姐的面部结构，同时也将修改的方法分析了出来。 毛翠翠不断的点头，与她思索的解决办法相差不大，罗大娘在理论方法差不多已经到了出师的地步，缺的是实操，假日时日应当能够‘独当一面’了。 王小姐听见耳边不断传来的窃窃私语，感觉有些不自在了，特别是她还敏感的捕捉到了鞋拔子三个只，总感觉像是在说她的缺点。 “我脸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毛翠翠赶紧停止了讨论：“我在与罗大娘商量，要怎样化才可以达到最完美的样子。” “可有结果了？”王小姐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心里还是依然不相信毛翠翠。 “已经想好了，王小姐请你将妆匣给我使用”毛翠翠此次只带了胭脂和眉黛，除了需要使用这两样，像米浆粉也是必需品，这些她并没有。 “面前桌上最里面的雕花抽屉便是。”王小姐的声音有些冷淡。 毛翠翠房檐望去，妆台上放了有五六个匣子，既然其中一个是妆匣余下的又会是什么？ 首饰？首饰？难道还是首饰？ 别的匣子她也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只能按耐住心中的好奇，将最里面的妆匣移到了外边，打开查看。 胭脂水粉比罗大娘上次给她使用的更为齐全，就连眉黛便有好几个色，给皮肤打底润色的米浆粉也有好几盒，其中一盒竟然还是加了珠光，这些定然价值不菲。 镇上的一个普通杂货铺居然便能享受物质生活了，这让她有了想要盘下一家铺子的想法，卖卖化妆品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毛老师看着妆匣也点了点头，这是来到这个地方，见过胭脂水粉最齐全的一次，除了假睫毛这类在制作上要求比较高的技术，基本不缺什么了。 毛翠翠也没有浪费时间，拿起自制化妆刷便开始仔细的调整五官，因为材料充足调整的也很细致，当然效果也会更好。 王夫人此刻也放下心来，安静的在一旁看着。 过了大概一刻钟，王小姐整个面部打底就已经完成，一般情况下再加上眼影和口脂即可。 但及笄礼当日的妆容无论是大户还是寻成的百姓人家，依然有讲究，口脂也不是单纯将整个嘴涂满即可，在脸上也还有一些额黄要贴，眼睛的形状和颜色，这些需要根据习俗或是家里的规矩在定夺。 “王小姐，你先看看是否满意。” 王小姐点了点头，便走到了一块铜镜前面，看着铜镜里不同方向的自己，开始自顾自的嘟囔： “我在镜中的模样比以往温柔了不少，我娘总说我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很刻薄不过.......我眼睛下面怎样这样鼓了？看着有些奇怪，不过也让我眼睛看起来大了些有神了些，可是我觉着有些奇怪.......” 如今并没有人在乎卧蚕，王小姐也不例外，有些不习惯也是情理之中。 但为了在视觉上缩短中庭，卧蚕也只能化的格外重点。 毛翠翠解释：“这是卧蚕，目的就是为了让眼睛显得大有神。你现在觉得卧蚕别扭是因为还未化眼影，也是因为及笄礼眼影厚重的缘故，所以我将卧蚕化得比平日凸出了些。” 王小姐似懂非懂，“原来是这样。” 她再次对着铜镜看了看，虽然感觉卧蚕有些别扭，却感觉自己在卧蚕的衬托下漂亮了不少。 “若是没有问题了，还请告诉我后续准备怎样化？” “你帮我贴额黄，眼影用这个红色，从眼角将红色一直扫到头发中，腮红从眼睛下方一直扫到鼻子上方结束，下巴最底部也得扫上和腮红一样的颜色，嘴唇中间厚，两边为一条线。” 按照王小姐说的妆容化确实有些难度，一不小心就容易看起来像是被打了两巴掌。 为此毛翠翠化腮红的时候不断回想着骨骼结构图，腮红的位置也做了一些小小的调整，将腮红的位置控制在了苹果肌的上方。 “你看看这是不是你说的妆容。” “没错就是这样，我堂姐及笄礼就是这样。”王小姐的心里有些欣喜，堂姐当日看着脸肿，不像她比以往显得更娇俏了， “还有几个步骤没有完成，我坐下来我来完成后续。” “竟然还未化完？”这让王小姐有些讶异。 “还只化了眼影，眼线和睫毛都未处理。”以往毛翠翠帮人化的时候省略了这些步骤。 这一次是因为她看见王小姐有一盘眉黛是湿润的膏状，十分适合用来充当眼线，便有意要试一试。 对于第一次化眼线来说着实有些难以接受，王小姐也不例外，感受着自己的眼皮被翻到了上面，有些瑟瑟发抖。 王夫人方才已经去到了堂屋休息，并没有看见这一幕。 做完了这一步，毛翠翠又拿出了一个火折子点燃了两根小枝条，而后又快速熄灭，接着用两根小枝条在王小姐睫毛上摆弄着。 第八十八章 阔绰 夹睫毛和化卧蚕眼线这几步，身为毛翠翠‘嫡传’弟子的罗大娘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这也是考虑到来学习的女子家庭情况一般，在日常生活中有很多的活计要做，在脸上用不了多长时间，并且还有手中的材料不足等原料原因。 同时夹睫毛和化卧蚕眼线这两步只能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纵使没有影响也不会特别的大，而且学习起来还非常的繁琐。 但王小姐平日不用做活计，有的是充足的时间学习，可以给自己画个美美的妆。 罗大娘虽然心里觉着方才翻眼皮等步骤有些令她恐惧，但在见到让脸部呈现出的变化之后，一切不安顿时烟消云散。 并且在变美的道路上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便轻手轻脚的走到了毛翠翠的身边，低声说： 等回去了能不能也教教我画卧蚕眼线！” 毛翠翠一边夹着睫毛一边回道：“我制作的眉黛颜色并不适合用来化卧蚕，若是你手中有闲钱可以去买一盒玄色的眉黛，等着我有空了便可以教。” 罗大娘顿时欣喜无比，盘算着待会去胭脂铺多买几种眉黛尝试一下。 王小姐此刻心跳已经恢复到了正常，虽然并没有看见实际的效果如何，却从一旁丫鬟和罗大娘的神色上感觉到定然差不到那儿去。 “你能够想到将眉黛用在眼睛上，真不错。” 毛翠翠笑了笑，停下了手：“睫毛也已经夹卷了，你拿着镜子看看效果是否满意。” 有了眼线和睫毛的衬托，王小姐眼睛更为明亮了，原本偏长的眼睛竟也有些桃花眼的感觉。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王小姐很满意，赞许的看着并自己矮了快半个头的毛翠翠：“你的技术果真向听说的那般精湛。” “多谢夸奖。” “不过有一事我挺好奇，你平日住在村中是怎么想出这么多闻所闻问的法子，并且手头的技术也不差。” 毛翠翠早就有了说辞：“逢年过节跟着家人来镇上赶集，曾经在书铺外看见了悬挂的美人图，回去之后也拿着树枝在地上画画，这就想出来了。” 这是根据毛老师说她幼时学过美术精通一点人体构造，长大后化妆的技术就根据素描来改编的。 “果然是爱琢磨的人，你在这坐坐，我让丫鬟去将我娘给叫进来”王小姐很开心，虽说这个妆容好看，但这是为了及笄礼做的准备，素日是不能顶着这样的妆出门。 王夫人方才确定了毛翠翠是行家，便到了堂屋里喝茶，这已经又等了快半个时辰，茶也已经清澈见底了还没有结束，开始和身边丫鬟发着牢骚。 “怎的这般久，难道是要画出一朵花来？” “反正这是在咱们家，夫人不必担心，再说方才夫人对翠翠也满意，最后的效果定然不错。”丫鬟也只能挑着好话说。 王小姐的丫鬟正巧听见抱怨的声音，赶紧加快脚步传话：“夫人，小姐的妆已经化好了，小姐请你过去查看？” 王夫人起身伸了一个懒腰，便朝着屋子走去：“你已经看了小姐的妆容，觉着吴大娘的技术如何？可有比胭脂铺的刘婆子化得好。” “夫人，那小姑娘叫做毛大娘。奴婢眼拙看不出一二，但小姐直说满意。”丫鬟也不敢所以的发表意见。 “满意就好，也不枉我推了友人的邀请在家等了这样久。” 王夫人走到了屋子，王小姐起身欣喜的走到了她的面前。 “娘你看看如何”王小姐笑了笑：“我觉着比堂姐找的胭脂铺的婆子化得好，看上去脸一点也不肿，还挺自然。” 王夫人左看看右看看，满意的点点头，“的确有些功夫，还不错。” 她女儿长相特点是长脸，但现在再看，对她女儿第一印象绝不会是这家姑娘脸瘦长瘦长，看着一脸男相。 “我也这样觉得。” 王夫人再次仔细的看了看：“眼皮上边的黑线是个什么？” “这是眼线，它的目的是用来放大眼睛，让眼睛更有神。”毛翠翠也走到了门口。 王小姐通过方才的请教，也已经略知一二：“毛大娘说眼线的粗细和超过眼尾的长度都是有讲究的，寻常人即使知晓画眼线不懂其根源，化上去也只会画蛇添足。” 王夫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她并不知晓眼线是个什么东西，不插话。 王小姐又继续说：“我觉得镇上应当没有比毛大娘更厉害的人了，及笄礼当日舅舅叔叔他们全都会到，那是我一生里重要的日子，一定不能出丑，能否将让毛大娘为我化妆。” 王夫人并没有任何的意见，“毛大娘，小女及笄礼那日就劳烦你了。” 毛翠翠方才已经了解到及笄礼还有半月，时间还长定然可以抽出一日的空闲：“不劳烦，不劳烦，那日我会早早的来。” 王夫人热情的笑了笑，“哪能麻烦你来回跑，倒时我们会派下人去接你。如今时辰还早，我女儿也不能就这样出门，可否在改一个平常使用的妆容。” “没问题。” 现在的化妆品用的是天然材料，植物精华，用清水一洗就能擦得干干净净，并且对皮肤也没有什么伤害。 毛老师在一旁看见这一幕深深的叹着气，这样漂亮的一个妆，只要出些汗就会消失的干干净净，倘若是夏日用不了半个小时便会成为一个花脸。 比起繁琐的卸妆步骤，她更加的想念二十一世纪的化学添加剂。 毛翠翠正在给王小姐重新上妆，听见耳边叹气声的声音便觉着自己是不是有那一步没有做好。 此刻人多也无法询问，只能投去疑惑的目光。 毛老师无奈的挥挥手示意继续，她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说。 “这就是日常妆，化的很轻薄，眼线也只化了内眼线。” “虽说眼睛和脸型不如方才那个妆容标准，但也比我平日所化的妆好看许多。”王小姐还是满意：“娘，你觉得呢？” “好看，是个清冷的少女。”王夫人方才并没有离开了，仔细的看着每个步骤。 听着罗大娘的讲解，她知道有一个步骤叫做修容，让该鼓得地方鼓起来，该凹的凹下去。 虽然她听不懂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效果非常好，容貌刻薄的女儿，变成了个清冷高雅少女。 “若是对这个妆满意了，那我们就告辞了。”毛翠翠虽然说着走并闻有要离开的意思，总不能白白的忙活一个上响。 “总之今日多谢你了。”王夫人走到了门口：“我送送。” “这.......不用这么客气。”毛翠翠有些无语，这家挺有钱的，难道要让她干白活。 走过一截短短的回廊，便到了石子小径，接着走了几十步便到了杂货铺。 毛翠翠步伐是越来越慢，却一直没有听见王夫人要给赏钱意思，既然开个杂货铺纵使叩门也至少要给点吃食吧！ 也不好开口讨要，只能开始声东击西了：“夫人的杂货铺生意定然不错呀。” “还行，不如我在西街的食铺，比起在东街的粮铺也要差一些。” 毛翠翠：“orz” 她很想引用一句毛老师说的话，给大佬下跪。 到了杂货铺。 “罗大娘你等等。”王夫人说完便去到了柜台边上摸索。 过了会拿了个鼓囊囊的钱袋子，差不多有拳头大：“你年纪小装不稳钱，我包在钱袋里你挂在腰间就不会掉了，这是你今日的辛苦费和定金。” 毛翠翠接在手里抛了抛，耳边顿时有了“铮，锵。”估摸着有个上百文。 “多谢夫人。”毛翠翠再次有了想orz的冲动，果真是大户人家，不过化个妆赏钱这么多。 “无妨。”王夫人再次笑了笑：“旁边那个篮子里是杂货铺卖的好的几样物什，你拿回去尝尝。” 毛翠翠‘拜别’了王夫人，有钱人出手也大方。 到了街道上，将篮子打开看见里面不仅有饴糖，还有一些调味料，还有些没有见过的物什么，问了罗大娘才知道，其中有一样叫做鱼酱，是将鱼捣碎后发酵而成，比酱油和醋的价格高上三倍，寻常人家根本不会使用。 毛翠翠对此爱不释手，前世章府也有鱼酱和虾酱，虽说她并不喜欢这两种味道，却能从中感受到家的味道，让她想起了和老爷在一起吃香喝辣的日子。 但当她看见自己还穿着破布鞋的小脚，便将老爷的身影从脑海中挥去了。 她现在只是个七岁的小姑娘，却想着一个已经年过半百的老头子，着实有些变态。 走到了接口罗大娘停下了驴车，“我要去韵绣坊接一些绣活，你陪我一块去还是在这儿等我？” 毛翠翠特意看了看罗大娘的手，虽然不够白嫩却很光洁，定然是没有怎么做农活，也很少做家务，难怪能接到韵绣坊的绣活。 “我们一块去！听说韵绣坊的香囊图案和别处的不同，挺好奇是什么样子。”这图样还是毛翠翠当初卖给了韵绣坊。 “你说的是立体绣？这是韵绣坊前几月新出花样，当时红火过一段日子，最初最贵的时候卖到几两银子，现在另外两家绣坊也模仿起来了，各种花样层出不穷，甚至连大户人家的小姐还在家中自创了立体绣的花样，现在热度过去价格也渐渐降了下来。”罗大娘时常来镇上，流性指标也有所耳闻。 “原来是这样，那我就不去了，你将我送去胡辣汤馆，我请你吃胡辣汤，你去了韵绣坊就赶紧过来。” “好叻！” 第八十九章 瑜伽 吃了胡辣汤，毛翠翠又陪着罗大娘去到了集市买了一些物什，耽误了不少的时间，回到堰塘外边的时候已经到了日暮时分。 罗大娘的心里还惦记着睫毛、卧蚕的画法，还想要留下来继续请教毛翠翠。 不过毛翠翠拒绝了，下响走了不少的路，又坐在牛车上颠簸了好一阵，她这会只想休息。 便提着篮子迈着小步，独自回到了小屋。 李氏已经将堰塘边上的鹅蛋全部拾取了，并且为了稳妥起见还围着堰塘查看了一番，没有发现遗漏的鹅蛋，便在厨房开始准备着晚上的吃食。 毛翠翠径直到了厨房：“今日王夫人给了我一篮子铺子的吃食。” 李氏接过篮子提了提：“还挺重的，累着了吧。” 篮子虽然不大，但其中装了三个罐子重量也不算低。 “有点，不过我们最近的伙食可以改善一下了。”毛翠翠伸了个懒腰，想着好吃的便缓解了一点疲惫。 “我来看看你今日都带了些什么回来”李氏说完便将篮子放在了灶台上打开：“饴糖、胡椒粉不错，不过这是啥？怎么闻着一股咸鱼味。” 毛翠翠解释，“这是鱼酱，另外两个罐子里装的是酱油和黄酒。” “酱油好啊！”李氏又将酱油罐子打开闻了闻：“是酱油，有了它日后做菜可以省点盐。” 毛翠翠无语：“说的像是我们家里经常做菜一样，哪顿不是栗米粥和干饼子，盐也用不了多少。” “嘿嘿”李氏也不觉得尴尬：“酱油也不一定非要做菜吃，也可以吃酱油饭嘛！总能改善一下口味。” “酱油饭那也是捞干饭，咋们除了上次吃板栗腊肠香菇饭，什么时候吃过捞干饭了。” “这不是没有酱油嘛，若是有早就吃上了。”李氏嘴硬。 毛翠翠又将钱袋子拿了出来：“这里有两百文，是我今日去给王小姐化妆赚来的，明日咱们就买些肉来吃。” 李氏陷入了思索之中。 虽然这段时日鹅已经陆陆续续的开始下蛋，大概已经存了有一千多个蛋，毛翠翠能够分到二百个，倘若全部卖出去有四百文的收入。 无奈的是里长去到了县城至今还没有回来，也没有人来村子里收双黄蛋，卖蛋已经就只能往后搁了。 并且当初为了买房子，郑娘子用了二两银子换了很多胭脂和眉黛，至今还没有全部销售出去。 问题在于附近村子会买胭脂的人都已经买了，已经到了饱和状态，并且胭脂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用完的。 纵使郑娘子卯足了劲推销，每日的也卖不了几盒，想要再次大批出货便只能去开辟新的村子了。 现在家中还有大概百盒左右的胭脂、眉黛，放在那儿是原封没动，虽说罗大娘答应了要帮忙卖，已经过去有几日了却没个动静。 李氏通过这些考究，觉着如今还没有到吃肉的时刻，便摇了摇头，“现在肉价是一年里最贵的时候，吃肉未免太奢侈了，并且还不划算。” 毛翠翠瞪了一眼，很想来一句守财奴。 李氏叹了口气：“那这样，我明日起个大早，去万福村罗屠夫的肉摊上看看有没有猪下水，若是有那咱们就买点！” “即使起的早，万福村想要吃猪下水的村民肯定起的更早”毛翠翠郁闷的坐在凳子上：“等气喘吁吁的赶到万福村的时候，黄花菜早就凉了。” “那有啥”李氏并不为之所动：“买不到猪下水我可以去问问有没有杀鸡鸭鹅的，没了猪旺子还有鸡鸭鹅旺子。” 毛翠翠望天。 她为什么会再次过上比幼时还苦的日子，上辈子小时候的日子虽然穷，但她也常吃猪肝猪大肠。 这辈子自己能够赚钱了，并且赚的也不低，却吃个猪旺子都这样麻烦。 “算了，就为了一点旺子不用这样麻烦。”毛翠翠放弃了，旺子又没一点游星。 李氏也不想早起，并且长途跋涉，马上就顺着话说：“我也觉得旺子没什么好吃，等以后鹅蛋开始卖了我们再去卖肉吃。” “那就等等呗。” 毛翠翠随即便回到了屋子里，等了一会李氏将栗米粥和干饼子端到了桌案上。 这两样食物如今对于她来说是食之无味，就着粥几口便将干饼子吃了。 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便躺在了床上休息，下次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便又是崭新的一天。 翌日。 毛翠翠很闲，同时也很想吃肉。 堰塘里的鱼虾已经被捕捞殆尽了，同时又不能去买，唯一的途径便是在后山的村子上找机会开荤了。 空间里的人早晨并不会出去溜达，聚集在距离堰塘几十步的一块大石头上，金鸡独立、双手合十、双目紧闭，并且还迎着朝霞的升起。 毛翠翠知晓，这便是毛老师介绍过的瑜伽！ 据说长期练习可以改善人的心理、生理还有情感和精神，并且还可以达到身体、心灵与精神和谐统一。 毛翠翠对此并不信，并且她感觉毛老师等人已经练习有些日子了，除了毛小哥学习好了普通话，别的人并没有什么改变，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闲着无事，便走到了石头的下方，抬眼在众人身上扫视。 毛将军比较敏感，虚着眼睛便对上了毛翠翠的双目，“你看我做什么？莫名其妙。” “你才是莫名其妙，长着不就是给人看的。” “牛嚼牡丹”毛将军随之再次闭上了眼睛。 “你知道武松打虎吗？” “我记得你爹应该是秀才，你连施耐庵是哪个朝代都不知道？”毛老师换了一个姿势，腰部下弯、右手撑地，左手抓着九十度弯曲的右脚。 “太想吃肉，忘了。” 毛厨师呵呵笑了两声：“饿昨日听说里长今天会从县城里回来了咧，一路的还有蛋贩子，他们下午要来鹅棚溜达，估摸着待会就有里长家的下人来找你，或许晌饭可以和里长家的管事在一起恰。” 毛翠翠欣喜：“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的一个消息。” “莫事就一边玩去，饿们还要练习。”毛厨师下了逐客令。 毛翠翠满怀期待的回到了小屋外面，想着或许里长一会回来，那还是得做做样子，便走到了鹅群边上，手里拿了一把沙子有模有样的洒向鹅群，假装喂食！ 大约过了有两刻钟，里长家的小厮便拔腿跑来了。 “毛大娘”小厮还在大口喘气：“里长让我传话给你，让你去给县城来的蛋商说说鹅的养殖情况。” “走走走，这就走。”毛翠翠迫不及待。 许是里长催的急，小厮也不停的催吃毛翠翠快点，等着到了里长家她也气喘吁吁，早晨吃的那点稀饭饼子消化完了。 站在堂屋的外面喘了一会气，这才走进去。 “里长老爷。”毛翠翠问候。 里长指着坐在旁边正在饮茶的一个留着八角胡的男子说：“这位是丘池县的沪老爷，在丘池县有好几家粮铺。” “这就是养鹅人毛大娘。” 毛翠翠抬眼看了看，沪老爷很精瘦，方才听下人说沪老爷资产雄厚，穿的衣裳面料却和里长一样都是细棉布，身边跟随的奴仆穿得也是粗布，还不如镇上杂货铺的东家。 心里想着这样抠门的男人，一定很会做生意。 并且明面上是蛋商，其实就是个开粮铺的，只是专程为了鹅蛋而来，所以私下称为蛋商。 “沪老爷”毛翠翠目光移过去：“你有什么想知道的问我就好，今日的鹅还只喂了第一次，待会我还要回去准备饲料。”毛翠翠脸不红心不虚的说完此话，现在正是夸自己养鹅卖力的最佳时机。 “居然还是个小女娃，这让我有点意外，不过喂鹅也喂两次，里长老爷家的养鹅人认真负责。”泸老爷点头赞赏。 “其实不只要问两次，全部算下来是要喂三次，为了让鹅能吃得饱饱的，我还专门挖了几个大坑养蚯蚓。” “下响的时候我可得好好的看看那些鹅。” “那些鹅活泼着呢！老爷还有什么的问题？”毛翠翠心头有些发虚，沪老爷可一定不能看出鹅腹部的绒毛短了一些啊！ “你是怎么发现鹅生双黄蛋的。” 说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里长插话，“毛大娘，你先下去和管事们吃晌饭，待会我们一块去堰塘边，再与沪老爷说双黄蛋的事。” 毛翠翠大喜过望，便小跑着到了内院，到了小厨房，菜已经摆上桌子了。 放眼望去，有菜有肉，不过并不多，一人也就两片肉可以吃。 这是她第二次尝到张娘子真实的手艺，不过这不是给老爷做菜，也只是随便的一炒，肉片倒也滑嫩可口。 里长家的买卖基本上是大管事在负责，吃完了晌饭，大管事拿着一根竹签剔了会牙，便看着毛翠翠：“给你提个醒，关于双黄蛋一事，最好别提是通过给鹅按摩得来的。” 毛翠翠顺从的点点头，她心里也知道沪老爷来路不明，若是贪图她这门手艺将她偷偷绑走，丢在小黑屋中让她没日没夜的给那些鹅按摩怎么办？ 大管事没有听见毛翠翠刨根问底的追问，便和蔼的笑了笑，心里想着是个懂事的小姑娘。 若换个心里没有成见的人，恐怕得觉得是想将她的手艺占为己有呢！ 第九十章 成交 晌饭结束，毛翠翠无事，便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迷迷糊糊中听见下人来传话，让她去前院了。 到了前院，等了一小会，里长和泸老爷便带着下人来了。 毛翠翠便跟着二人的后面，朝着堰塘慢悠悠的走去。 里长和泸老爷到没有闲着，聊着最近县城里的一些事情，其中泸老爷便提到了周寡妇，双黄蛋生双胞胎的事情已经东窗事发，有些大户的下人已经到了县城里开始寻人了。 里长提起这事便气结：“我也是不知道周寡妇是诓人的，否则定然不能让她离开，还要会主动将她送去官府投案自首。” “这事也不怪你”泸老爷捏着三角胡笑了笑：“谁能想到周寡妇这人胆量如此之大。” “唉，此事真败坏了广福村的名声。”里长停下脚步重重的拍了拍大腿，村子里出了周寡妇这个人都得说他这个里长治村不严了。 毛翠翠看着已经快到堰塘的范围了，便出言提醒：“有些鹅的性子野，下蛋也没有个固定的位置，就爱朝着草丛里面钻，可要小心一点留意脚下，莫将鹅蛋踩碎了。” 泸老爷听闻此话不仅没有留意脚下，反而还朝着草丛里望去。 里长则不同了，一个蛋便值两文，倘若碎了那就是他的损失，当即便对后面的下人吩咐：“一只排开的走，故意踩碎蛋我罚你们的工钱。” 有走了大概一百步，便到了堰塘边上了，毛翠翠指着前方说：“你们看那边，打着草席的位置便是养蚯蚓的泥坑，里面的土很稀，并且有鹅粪，一旦踩上去了可是要臭上几日洗都洗不掉。” 这一次不用里长吩咐，后面的下人皆警惕了起来，一字排开走的小心翼翼。 到了堰塘。 毛小哥已经提前将在外面浪的鹅赶了回来，让它们全部在堰塘里面游荡，省的到时候里长觉着鹅的数量不对。 “这些鹅听话哟，全部在水里嬉戏，养的不错。”泸老爷有些好奇。 “这也是里长的功劳，选的鹅苗好，否则我驯养起来不会这么的简单”毛翠翠趁机的拍了拍马匹，然后又补充：“公鹅和母鹅是分开饲养，一般只有在母鹅下了蛋才会打开鹅栏让它们下水。” 其实毛翠翠也不知道母鹅在水中的时候会不会下蛋，对此也并没有做过了解，不过她觉着这样说可以让听着她专业。 沪老爷果然上钩了，再次竖起大拇指，“里长老爷，这小姑娘干活认真啊，难怪能养出下双黄蛋的鹅。” 里长赞许的看了毛翠翠一眼：“毛大娘就跟她娘一样踏实能干，而且还不邀功，从不做表面功夫，所以才能养出这么好的鹅。” 因为有了双黄蛋这个前提，再加上到如今还没有一只鹅丢失或是病死的情况发生，他的心思便潜移默化的发生了改变，觉着毛翠翠养鹅养的好。 连带着还将前些时日觉着毛翠翠整日不务正业，做胭脂贩卖的事情也抛到脑后去了。 并且还觉着毛翠翠将鹅管理的井井有序，还从来没有在他的面前邀过功，这就是老实憨厚的姑娘。 “里长老爷”李氏听见声音便从小屋里走了出来。 “这么就是毛大娘的娘，李氏。”里长顿了顿：“这位是蛋商泸老爷。” 李氏大喜，积压的蛋终于有着落了：“泸老爷。” “鹅蛋就放在小屋旁边的架子上，可要先看一下。”毛翠翠指着前方。 “可以。”泸老爷点了点头。 小屋，顾名思义便很小。 整个屋子里只能放下一张床、一张桌子，外加两张凳子，然后便只有一条两尺长的过道了。 倘若再将鹅蛋放在屋子里，那母女俩便只能睡在地上，并且一千余个鹅蛋的味道还不好闻。 因此只能在屋子的旁边临时搭建了一个棚子，将蛋架子放在棚里。 “目前拾取的蛋全部存放在这里，沪老爷若是不放心可以挑一部分检查检查问题。” “这么多”泸老爷方言望去，一排排架子上放了密密麻麻的鹅蛋：“这里的蛋都和里长老爷给我看的一样，全都是双黄的？” “左边架子上的是双黄蛋，右边的那一小部分架子房的是普通的蛋”毛翠翠顿了顿又补充：“虽然是普通的蛋，却也要比寻成的蛋好一些，蛋黄乃是深黄色，并且像做得特别地道的会流油的盐蛋一样味道很不错。” 鹅一两日就会下一个蛋，一共养了有三百多只母鹅，粗略的计算每一日也能有二百个左右的鹅蛋，亏得李氏有耐心，每日给鹅蛋擦粪的时候便会去到地窖，擦粪的同时看是双黄蛋还是普通蛋。 “这还真是一件奇事呀，居然有这么多的双黄蛋了！”泸老爷讶异，他只知晓有双黄蛋，并不知道有这么多，并且还会源源不断的增加！ 毛翠翠点了点头。 “若不是双黄蛋多，我也不敢劳驾你到我们村子里来呀。”里长对着毛翠翠挥了挥手，接下来的事情便是他和沪老爷谈价格了。 …… 里长虽然日子过的好一点，依然是个粗人，而沪老爷常年在外行商风餐露宿是常有的事，对于鼻子边不断充斥而来的鹅蛋的味道丝毫不在意，就地便聊了起来。 沪老爷思索了一会，如今卖双黄蛋纵然能够赚钱，却比不上养一批能够下双黄蛋的鹅。 “这一批鹅蛋我可以全部买下来，不过这批鹅蛋都是未有孕的，下一次我想要一批受了孕的鹅蛋，若你能保证孵化率，我可以高价购买。” 里长摇摇头，他上次听闻了毛翠翠的解释其实并不怎么信任。 为了保险他还去找过卖鹅崽的存户，并且还找到了同一批出栏的鹅，不仅长势要若上一截，并且大部分还没有开始下蛋，纵使要下蛋的也只是普通的蛋。 可见这些鹅定然是像毛翠翠说的那样，通过按摩的手法让鹅下双黄蛋。 而且他是方圆几个村的里长，又不是周寡妇这样的孤家寡人，不可能赚一笔钱就跑路。 “沪老爷，明人不说暗话，你要受孕的鹅蛋想做什么我也知道，不过我并不保证这些鹅下的崽子也能生出双黄蛋，到时候若是不满意我可是不退钱的，咋们话要说清楚。” 在旁边的一千多个鹅蛋中，定然是有受过孕的鹅蛋，沪老爷也清楚里长没必要来糊弄他。 “既然这样，先将这些鹅蛋全都卖给我如何？” “这是自然，毕竟这里的鹅蛋很多，泸老爷可以安排人来仔细的查看是否有问题，然后我们在交易” 沪老爷笑了笑：“我相信里长老爷的人品，我想与里长签订一个长期的契约，今后我也是准备一直做双黄蛋买卖。” “可以”里长微微计算了一下：“母鹅数量有限，只能每月给沪老爷送去一千五百个双黄蛋。”双黄蛋他是要用来吸引外边的商人，余下的一部分便要零售，或者寻找别的小卖家。 “如此甚好。” 两文的这个价格无论高低，如今是第一批大量的双簧蛋出现在时常上，俗话说物以稀为贵，纵使未来卖不上价格，现在定然是能够稳赚不赔。 因此沪老爷也没有讨价还价，很快便将这笔买卖确定下来了。 鹅蛋大个本就比鸡蛋好卖，再加上还是双黄蛋，定能吸引一大批客人，还能带动他店铺中米粮的销量。 里长晚上设宴款待了沪老爷，并且还吩咐下人给毛翠翠送去了一些吃食。 宴席结束。 无奈的是里长家向来有个规矩，便是不能留宿外姓客人。 沪老爷只能带着下人，到了条件比较好的小芬家投宿。 一行五人，小芬娘按照每人每晚三文的价格收了沪老爷一行的住宿费。 晚间，李氏和毛翠翠也来到了小芬家，并且见到了泸老爷。 沪老爷年过半百，记性还是不错，“你是里长家的养鹅人，专程来寻我可是因为何事？” “我确实有个事情”毛翠翠看了一眼李氏：“我们还有三百多个双黄蛋，沪老爷是否需要？” “你直接说什么价位嘛！”泸老爷已经开始犯困了。 他在丘池有三个粮铺，一千余个双黄蛋分到三个粮铺里也就几百个了，用不了几日就会销售一空。 “和里长家的价格一样，也是两文一个。” “明日我会让奴仆上门清点，倒时银货两讫。” “多谢泸老爷。” “小事一桩，日后的蛋也可以卖给我。” …… 合约是每百个鹅蛋毛翠翠便可以分得二十个，一千余个蛋她一共分到了三百七十多个双黄蛋。 只要全部卖出去了便可以赚取七百多文，这比起做胭脂来还轻松，并且还不愁卖。 借着月光走在回家的路上，李氏也很开心，前日毛翠翠才赚了二百多文，加上这七百多文就快有一两银子的存款了。 在加上如今鹅已经能够稳定下蛋，一月但是靠卖蛋便可以有稳定的收入，便也难得的大方了起来： “等明日拿到钱了，咱们就去买些肉来吃，再买一大坨猪油回来熬。” “好，明日包饺子吧！家中还有来学习化妆的女子送的干木耳等物。” “包饺子就需要细白面了”李氏又转眼一想：“不过明日得有七百文的收入，用些钱也不算啥。” 第九十一章 自荐 李氏望天，看着皎白的月光心情是格外的好，然后又低头看着女儿，心中相信她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一阵冷风袭来，她打了个寒颤，突然想到一件事，“咱们过冬的衣物已经做好了，还有过冬需要的被子缺少鹅绒。” “不急，再剪上个两轮应该就够了。” 李氏四周瞧了瞧，将声音放低：“现在陆续会有蛋商前来，你给鹅剪绒毛的时候注意一些，别让人看出来鹅肚子秃了一块，若是传到里长的耳里去了咋们不好说。” 毛翠翠也思考了这个问题：“应该不会有问题，现在只是卖蛋而已，若是有蛋商来了就把鹅赶到堰塘里去便可以了，还有最多半个月鹅绒就长出来了，到时候也看不去什么问题。” “不过还是要小心一点。”李氏再次叮嘱，小心驶得万年船。 “现在温度还不低，晚上将鹅绒服搭在被子上也不冷，那我就一个月内分成两次给鹅剪毛就成，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 前段时日买宅子将家里的积蓄全部用光了，现在也只有九百多文的存款。 就在毛翠翠计算着如何将手中的存款突破一两银子之时，功夫不负有心人，罗大娘的化妆水平终于到了可以教授别人的地步了。 她便开始履行当初的承诺，开始销售约定的胭脂眉黛。 罗大娘的家庭不错，私房钱也存了一些，足够她将毛翠翠手中的胭脂眉黛全部买下。 无奈的是她没有这个魄力，担心会砸在自己的手里，所以第一次只拿了五盒走，价格依然是九文。 郑娘子一个不会化妆的人，推销之路也能走得十分顺利，因此毛翠翠对于罗大娘很看好，等着罗大娘将郑娘子“拍”在沙滩上的那一日到来。 毛翠翠如今也不是没有事情，偶尔会拿着铲子去翻一下养蚯蚓的地，不用赶进程她便慢悠悠的有一铲没一铲的挖着。 就在毛翠翠困意来袭，打算要到一旁的石头上躺一会，听见一阵熟悉的声音传入了耳朵里。“翠翠啊！需要帮忙吗？” 回头望去，来人居然是毛王氏，一脸谄媚相的看着她，这表情她真是许久未见了。 “二婶，你脸抽了？”毛翠翠的睡意消散了不少。 “有点冷，冻僵了”毛王氏温柔的笑了笑：“你在给蚯蚓喂鹅粪啊？我来帮你吧！瞧着大冷天的你快进屋中休息，别冻着了，这些事情我来做就行。”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毛翠翠没有闲工夫绕弯子：“你有话就直说，我还忙着呢！” 毛王氏还是一把抢过了铲子，开始在地上装模装有的铲着：“这不天越发冷了，现在地里都没什么活计可做，唯一能够有点微薄收入的地方便是里长家的磨坊了。” “那你来我这里作甚，快去赚钱呗。”毛翠翠又将铲子抢了回来。 “有些情况你不知道”王氏尴尬的笑了笑：“地里的活计停下，闲人也就越来越多，推磨的活计竞争也越发激烈了。我听说小芬娘说，你和大嫂最近忙得不可开交，可别将身体给累着了，我来帮你们干活如何？” 毛翠翠揣着手，学着前世千乐门领班的口吻，“庙小供不起大佛，还请回。” “这啥意思？”王氏一脸茫然。 “你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我就算真要请人也不请你。”毛翠翠不耐烦的将铲子插在地上。 “翠翠，以前都是我不对，怎么说咋们也是一家人啊。”毛王氏将姿态放的很低：“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帮你干活定然认认真真的，绝对要比你请村子里的人实在。” 毛翠翠插着腰打着哈欠，看着在她面前点头哈腰的毛王氏。 不知怎么的心里冒出了一句话，有钱的是大爷。 “倒也可以给你可机会” “翠翠呀，二婶一定好好的帮你。” “你若是真心想帮忙，那就跟我来吧！” 毛翠翠走到了存放鸡蛋的架子旁边。 “蚯蚓那边弄好了？”正在整理这两日鹅蛋的李氏，回头正好对上了李氏的目光。 以为王氏又来抢东西了，赶紧放下手里的鹅蛋，挡在了李氏的前面，“我告诉你，这里的鹅蛋都是在里长那儿过了数，收起你的歪心思。” “大嫂误会我了”毛王氏赶紧解释。 李氏毫不犹豫的打断，自顾自的说：“你给你说，每个蛋架子上面刚好可以放百个鹅蛋，少了一个一眼就能看出来，别想打蛋的注意。” 王氏尴尬不已，只能再次解释：“大嫂，你误会了，我不是来抢蛋的，我是来帮忙的。” 毛翠翠看着李氏，认真的说：“你每日捡了蛋还得拿回来在蛋架子摆的整整齐齐，接着又得一架子一架子的搬去地窖擦拭鹅粪，分辨双黄蛋，这样太累了，长期下去身体受不了。” “对对”毛王氏赶紧附和：“大嫂别光顾着赚钱，还是要注意一下身体，让我这个弟媳来帮你。” 毛翠翠接着说：“这些活计日后就交给她便可以了，你每日就数数鹅蛋的数量做个统计，你也能腾出手做一些针线活。” “啥？”毛王氏无语，方才说了长期干身体受不了，这就将全部的活计交给她了？也没个人帮着分担一下活计？ “你有意见？” “没！” 毛王氏也想开了，开始的时候累点就累点吧，活计多点就多点吧，先与母女俩关系缓和一点了，在慢慢的打入内部，为自己争取利益。 …… 李氏将目光落在毛王氏的身上。 毛王氏顿时面露微笑，还温柔的眨了眨眼睛。 这让李氏浑身起鸡皮疙瘩，拉着毛翠翠的手腕到了一旁：“你二婶是什么人还不清楚吗，她可不像我会任劳任怨的干活，让她来帮忙至少得给一些工钱吧？” “这我已经考虑考了，”毛翠翠朝着蛋架子望去，李氏已经开始擦拭着鹅蛋，“每两日给一个蛋就行了。” 李氏有些肉疼。 她现在和毛翠翠每日会吃两个蛋，这就是四文了，如今每隔两日还得给毛王氏一个，她们每日就会少五文的收入，一个月就是一百五十文。 这日子过得真*奢侈哦！ 毛翠翠叹息，迟迟没有听见李氏的回答便知晓又在心中纠结了：“你想想现在母鹅都开始下蛋了，每日我们最少能捡二百五十个蛋，分到我们手中的就有四十个，就是八十文，每日给一文给王氏根本不算什么，况且你还能轻松不少。” 王氏已经主动开始擦着蛋，同时还用余光瞟着嘀嘀咕咕的母女俩，心里心中悔恨万分。 恨她怎么没早日看出这两母女有朝一日会赚大钱，还将两人给得罪死了。 若是上天给她个重来的机会，她在毛家绝对不会做搅屎棍，定然要与李氏以姐妹相称，还要将毛翠翠带着自己的亲女儿那样看待，如今也能过上不缺吃穿的日子了。 不过还要比她更看不清形势的人，便是毛家那老两口，依然觉着李氏两母女还会被他们拿捏，盘算着什么时候上门讨钱。 “王氏”李氏的声音硬气了不少：“我和翠翠商量过了，你现在就帮着我们捡鹅蛋，并且清洗干净，这个活计比推磨轻松多了，一个时辰左右就可以回家。” “可以，可以”毛王氏依然面带微笑，仿佛是欣然接受。 李氏说完便拉着毛翠翠准备离开。 “大嫂，等等”毛王氏干净追了上去。 “还有何事？”李氏挑眉。 “这大壮以后要娶媳妇，我这个当娘的要多存点银子，上次好不容易存的二两全部被......” “行了行了”毛翠翠打断：“我们会让你白干活吗？” “翠翠说的什么话呀，咋们是一家人，干点活也没事。”毛王氏拧了拧衣袖。 “我们每两日给你个鹅蛋，你觉得如何？”李氏抱着手，虽然是问王氏意见，但语气冷漠、冰冷、疏远。 透露出的意思是，爱做做，不做滚。 “多谢大嫂。”毛王氏再次哈腰：“我干活的时候大嫂你在一旁看着便是，动手的事情都交给我来。” 虽是如此王氏却不甘心，她可是听说了毛翠翠白个蛋分二十，居然还这么的抠门，两日才给她一个蛋！ “好好做。”毛翠翠踮起脚，拍了拍李氏的肩膀。 “那我先去擦蛋。” 李氏不是凶狠的人，方才的凶相也是装出来的。不过并不代表她就不会享受，既然给了一文的工钱，便要干足够的活计才行。 蛋架子一架便是百个，每个放蛋孔横平竖直排得整整齐齐，一眼就能看出鹅蛋数量。 每有千个鹅蛋的时候，便可以通知里长家里的下人来搬走一次。 不过每一日鹅下蛋的时间，里长家的下人也会有来记录下蛋的数量。 所以对于鹅蛋的数量毛翠翠和李氏都十分上心，出了差错可是要赔偿，让王氏来捡鹅蛋两人还是有些不放心。 翌日。 王氏来到堰塘边上开始捡鹅蛋了，李氏先吩咐了一个事情给她做：“先把蛋架子放在鹅棚边上。” “行行！”王氏任劳任怨，蛋架子是木头做的倒也不是很重。 到了鹅棚李氏又说：“每捡两个就回来放一次。” 她便站在鹅棚门口，看着王氏的一举一动，绝对不给王氏偷偷藏鹅蛋的机会。 第九十二章 热情的村民 王氏初来乍到所以捡蛋很认真，先将鹅棚里的蛋全部捡完了，便又按照李氏指的路线围着堰塘附近查看是否有遗漏的。 当然李氏则站在一块石头上，一直注意着王氏的一举一动。 过了快半个时辰，所有的蛋便捡完了，并且全部放在了蛋架子上。 李氏扫视了一眼，今日的蛋一共二百八十二个。 虽然蛋很轻巧没有什么重量，但是捡蛋却要不停的弯腰，这让王氏感觉腰酸背痛。 “然后又做什么。” “现在就将蛋抱去地窖，然后再用破布将上面粪便擦干净……一共二百八十二个鹅蛋，咳，今日鹅下蛋能力还行。”李氏这话是故意说给王氏听的，让王氏别打蛋的注意。 也不知王氏是否听出了李氏母女将她将做贼一样防，总之她今日表现得格外顺从。 这让毛翠翠都怀疑，王氏是否向她一样被换了芯子。 因为这个原因，等着李氏做完了活计朝着毛家而去的时候。 毛翠翠便请毛老师跟在后面，查看一下王氏有没有什么坏心思。 若是有，便要将其扼杀在摇篮里。 对于曾经生活在繁华都市的毛老师来说，如今的生活比她曾经到山区支教的生活还乏味，因为那个时候至少还有手机的陪伴。 如今唯一能够让她提起一点兴趣的事情，便是八卦了。 她没想到自己也会成为当初在山区最为讨厌的.......八婆。 对于毛翠翠的寻求帮助，她欣然答应！ 王氏捏着有些酸痛的腰推开了毛家的院门。 毛老太的声音夹杂着院门的‘咯吱’声一同响起：“我们老毛家的大忙人回来啦！” “娘。”王氏强笑。 “这整日的去什么地方溜达了”毛老太挑眉：“老娘是没儿子还是没儿媳了，家中的活计还得老娘亲自来做？” 王氏保持了沉默。 去堰塘边干活的事情虽然瞒不了多久，但还是决定先走一步算一步，至少还能得几个鹅蛋。 现在双黄蛋的价格是两文一个，并且这是给蛋商的价格，倘若直接卖给那些想要购买的大户，价格定然还能高上很多。 毛老太继续：“你嘴皮子不是很会翻，现在怎么不说话了？里长家的活计被人顶了就不提了，我给你找了个新的活计。” “是什么活计？”毛王氏有些诧异。 “去村头搓麻线，从明天开始上响你做饭、洗衣、捡柴、挑水，下响去搓麻线，我也不是个狠心的婆婆，等冬日吃的大白菜长出来的那几日，你下午就去摘白菜，我就在家帮你搓麻线。我对你够好吧！帮儿媳干活的婆婆到哪儿去找哦。” 毛老太悠闲的坐在凳子上，鼓着老花眼给毛茂德缝制衣裳。 “娘”毛王氏咬着牙：“我一人哪能做得了这样多活计，你和爹还有小叔子身体都不错，为何不分担一些？就这样全部交给我了。” 毛茂德听闻此话，放下书从堂屋里走出，“二嫂，你这是哪里的话？你身为兄嫂，上孝敬爹娘，下爱护弟妹，这是咱们巴国上的美德。现在兄长没在，二嫂若是不将兄长那份责任一块承担了，兄长有朝一日得知，那该多么的痛心。” 王氏望天，竟无语凝噎。 当初怎么说她也与毛老太站在一条线来针对毛李氏，她还天真的以为毛老太是对她有感情，认可她这个儿媳。 现在才知道毛老太其实对两个儿媳并没有心，当初会帮她只是因为她生了儿子。 最重要的是那时候家里有李氏和毛翠翠两个受气包，转移毛老太的视线，如今她已经代替了李氏的地位，成为了那个当初她嘲笑的受气包。 “装什么忧郁、深沉，还不快去干活？”毛老太说完便拿着一旁的篾条，在地上抽的‘啪啪’作响。 毛老师站在院门边上，津津有味的看着院中的“婆媳大战”，这个时候若是有袋瓜子或是爆米花就好了。 心里想着若她是王氏，应该如何做反杀毛老太，想来想去还是提着棍子打一架来得好，无论结果如何至少不用在家里受气了。 …… 热闹看着差不多了，毛老师便回到了堰塘小屋，将听到的消息传递给了毛翠翠。 毛翠翠这才明白了王氏为何会发生这么大的转变，原来是在家里快过不下去了。 “算算时间，毛茂德就快娶媳妇了，等娶了新媳妇王氏的地位应当还会低一些。”毛翠翠并没有同情。 她觉着王氏现在或落下这么个结果，与当初联合毛老太一同欺负李氏脱不了干系。 倘若当初与李氏站在同一条阵营，一同对坑毛老太的压迫，如今毛老太在家里也不至于这样的嚣张。 毛老师不认同这个说法，摇了摇头：“我觉着王氏不会是那种认命的人，或许会想给新过门的媳妇一个下马威，但最终会被新媳妇反杀，连带着毛大壮也会失宠。” “太惨了。”毛翠翠继续修剪着鹅毛。 毛老师坐在岸边“你这运气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感觉反而有点像是幸灾乐祸？” “没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感慨一下”毛翠翠排了排面前的鹅背，示意可以走了：“今日王氏来找我时候的那个态度，让我想到我爹和我哥哥了。” “不妨说来听听。”毛老师很好奇。 毛翠翠也不急着剪鹅绒：“前世我独自在千乐门闯出了一些名堂，他们就来找我诉说骨肉亲情，每次我都给接济他们一点，有一次我就回家探望他们过的如何，到了饭点便留下来吃饭。” “这不是挺正常的。”毛老师有些不明白。 “你听我说完。”毛翠翠叹了口气：“给我吃的居然是几碟很普通的小菜，要知道我可是家中最大经济来源，于是让他们买一些好酒好菜来招待我，买到是买了，酒菜的价格差不多是我最近接济他们一次的大洋。” “你是心里不平衡了吧”毛老师想了想：“你接济他们居然给你准备的饭菜也不好一点，是会因此生气，这也是人之常情。” “还有更可气的地方”毛翠翠继续说：“菜是买回来了，吃饭的时候他们居然还给我脸色看，仿佛是我占了他们多大的便宜一样，于是我故意将桌子给掀了，碗也砸了，他们过后还得重新置办桌子碗筷……” 说完这话便苦涩的笑了笑，她被卖去做舞女却改变了贫穷的命运。 她还想起了父亲卖她时说话，送她去过好日子，阴差阳错的还真的过上好日子了，甚至想过要回报父母。 但随着她名气越来越大，并且还接触到了许多的多富家子弟，她看见了富家小姐的生活，看见了父母对她们的宠爱。 从此她再也无法欺骗自己，她的父母是爱她的，被卖到舞厅的姑娘上百，能混出头的不过就几个，若是运气不好她就是一抔白灰。 “原来实情这样的”毛老师同情：“当初听你说被卖了还给父母钱，真当你是感动全国的大孝女呢！以后说故事说完整，害得我白白为你心疼了好几日。” “这只是那一年的时光而已，之后我也就觉得没意思了，我也没有在接济他们，而是托朋友给他们谋了一份参事，哥去拉黄包车，爹去守赌场，最后却也没有做好，我也懒得管了，也不准身边的人提起他们的消息。” …… 过了七日，许是广福村有双黄蛋的消息传了出去，有一位蛋商带着随从来了。 对此不只是毛翠翠开心，村子里的人也跟着开心。 因为上次住进了小芬家的沪老爷，食宿费和伙食费一共用了二十六文，抛去一些饭菜的成本最后也赚了二十多文。 得知了这个消息的村民除了眼红还是眼红，只恨当初为何没有把握住这个机会。 当蛋商走进村子的时候，村民的目光便落在了蛋商的身上，仿佛是看见了铜板在像他们招手。 蛋商感觉到周围的目光，有些不自在了！ 低声与身旁的随从说：“你确定这是广福村？我总感觉咱们像是进了贼窝！” “老爷，不会有错，我前些年还来过一次，再说了贼怎么会将贼字写在脸上。” 蛋商再次暗觑了一眼道路两旁的村民，心里松懈了一点，倘若欲图不轨定然不会表现的这么明显。 “老爷，晚上留宿吗？”张娘子一向胆子大，并且脑袋活络，便主动上前搭讪了。 “留宿？”蛋商思索了会：“如今我还不确定。” “我家就在距离里长院子不远的地方，若是有需要直接来即可。”张娘子妩媚笑了笑。 “老爷”朱娘子也不甘示弱：“你是要买双黄蛋吧，我家距离堰塘只有半里的距离，来我家留宿方便。” 四周的村民瞧着蛋商和善，纷纷开始围着蛋商，推销起自己的家里来了。 蛋商感觉脑袋大，还是第一次遇见如此热情的村民！ “都围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给我回去，回去。”里长带着下人赶到了村口。 里长发话了，没有人敢忤逆，很快便散了。 “广福村的村民还真热情呀。”蛋商话里有话。 “我们村子的人向来好客”里长尴尬的笑了笑：“周老爷，这边请。” 周老爷到了里长家吃了晌饭，便提出要先去检查一下蛋，然后商议购买的事情。 第九十三章 学鹅叫 里长为了村民能够有一些额外的收入，已经提前想好了说辞，便告知周老爷下响有事要忙，明日再议买蛋一事。 周老爷对此很无奈，从县里到广福村得三日时间，去镇上现在时辰也晚了。 毛翠翠知晓有蛋商要来堰塘了，那得将表面功夫做足，便计划将鹅棚和堰塘打扫一次。 不过现在有王氏来当短工，毛翠翠和李氏自然不用亲自动手。 李氏经过这几日的磨合，使唤王氏也是越来越顺手，一点不带客气。 “毛老师回来啦，今日又听见了什么八卦？”毛翠翠躺在一块石头上，沐浴着冬日的暖阳。 “我还真听见一个消息。”毛老师顿了顿：“毛家这一次胜利了，将蛋商请到了家里留宿。” “毛家？”毛翠翠有些不相信：“就那个屋子蛋商能看上，你是不是搞错了。” “屋子差就不能耍手段吗？”毛老师话里有话。 “快说给我听听。” “毛老太说养鹅人是她的孙女，就这一句话便将蛋商拉到家里去了。” “啥？”毛翠翠当即从石头上坐了起来：“这不是打着我的名义招摇撞骗吗？” “啥？”在一旁监督王氏的李氏听闻此话，疑惑：“翠翠你做白日梦了？” “是呀！”毛翠翠跳下石头，瞪了一眼正在卖力打扫堰塘浮萍的王氏：“我梦见毛家用我的名义，让养鹅人留宿最少也能赚个二三十文了。” 李氏想了想，“这有什么，用就用了，让他们多赚些钱就当是尽了孝道，总比村子里的别家人赚去了要好。” 毛翠翠点了点头，不在这个事情上多说，又招招手让王氏过来。 王氏反手垂着背：“翠翠还有什么事情要交给我去做的？” “等你回去的时候听听，奶奶有没有和蛋商乱承诺话。”毛翠翠对用她的名义这事谨慎得很。 因前世她爹娘说带她走亲戚，走到大饭店门口的时候，还疑惑她家什么时候有这样一门富贵亲。 当初他们家穷得卖娃的时候怎么不上门打秋风，结果进去后才知道她是被骗来给大户人家演出助兴的，不仅一顿饱饭没有吃上，她的演出费还被她爹给贪了。 王氏当即应承下来，“你放心好了，我回去就看着他们，他们说了些什么我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毛翠翠给了一个空口承诺，“行，你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今日就早些回去。” …… 王氏满腹心事的走在回家路上，心中盘算着到了明日又是发鹅蛋的日子，或许可以将这几日赚来的鹅蛋一并卖给蛋商，好歹也赚了几文。 至于去镇上卖给大户还是算了，她也不认识什么有钱人家，操作起来有点困难。 并且她还自我感觉如今与李氏关系是越来越融洽了，或许日后可以长期在堰塘边找到活计干。 美中不足的是毛翠翠那丫头，总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她背后还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有好几次在地窖中整理鹅蛋的时候，转身回头便看见了毛翠翠用冷冷的目光看着她，然后便不言不语的瞟她一眼转身离开。 若不是大白日的她还真感觉自己是见鬼了，这让她毛骨悚然。 不过她也能理解，谁让当初站错了对，将毛翠翠得罪的死死的，现在只能用岁月来抚平曾经的伤痕。 并且还下定决心，方才交给她的任务一定要做好，或许能够缓解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了。 口干舌燥的回到了毛家，点头与蛋商一行人问了个好，正准备喝上一口水，毛老太便骂骂咧咧的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你这个好吃懒做的人，进来揉面。” 蛋商一行人围坐在火盆前，诧异的朝着毛老太看去，自家晚辈关起门来想怎么教训都行，就是没见过在外人面前这样不客气的。 毛老太丝毫不在意，反而还皱着脸笑道：“你们不知道，我这媳妇平日里就好吃懒做，明知道家中有客还不见人影，让客人见笑了。” 周老爷也笑了笑：“没事、没事，我们只是借宿一夜罢了。” 言外之意便是不想理会毛家的鸡毛蒜皮的事情。 王氏平日在自家被骂习惯了倒也死猪不怕开水烫，如今却不同了还有个老爷坐在院子里，不仅一点脸面不给，还将她骂得跟孙子样。 虽然不敢顶嘴到了厨房还是不免抱怨：“娘，那些客人来我们家小住，当然也想住在和和睦睦的人家，你当着外人的面就骂我，我的心里倒是没有什么。” 毛老太当即打断，“我说的有错吗？给你找了个搓麻的赚钱活计不去，整日无所事事。” 王氏摇了摇头：“蛋商是外人，那些做买卖的老爷相互之间都认识，传出去了，谁还愿意住进我们家？日后还怎么赚钱啊。” 毛老太不屑的瞟了王氏一眼，对此并没有放在心上。 王氏打了个冷颤，顿时又想起了毛翠翠的瞟她的样子，心里想着果真是祖孙两如出一辙。 “我也是好心提醒一下。”王氏无奈的继续和着面粉。 “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心思，不就是想少挨打骂，那你自己就要知趣一点”毛老太又指了指院子：“你往外面看看，我家茂德和那群老爷们聊得多愉快，我家茂德是读书人，我若是蛋商也愿意住进读书人的家中。” 提起了毛茂德，她又看见了在一旁玩泥巴的毛大壮，小手冻了个通红还玩的不亦乐乎。 他们家现在条件比十年前好了不少，当初那样穷的时候也没见小孩像毛大壮一样邋里邋遢，又啐了一口：“你看看大壮在干什么，就因为遗传了你的基因，跟个呆子一样在一旁傻玩，全身弄得脏兮兮还总是在家里乱跑，现在家中来了县里的老爷们，大壮也不知道上前请教一下新学的字，或许运气好就被大老爷看上了带回去当个管事呢！” 王氏在心中“哦呵呵”的冷笑了几声。 毛茂德生的倒是细皮嫩肉不像村中这些田舍农，但那群老爷们并没有因为毛茂德有点学识便另眼相看，不过是让毛茂德学鹅叫，还变着法子学，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她才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去做这样下作的事情。 院中。 毛茂德羞红脸学完了鹅叫，蛋商拿出了几个铜板扔在了桌上，“还不到二十嗓子就不清亮了，快拿着这几文去买药润润嗓子。” 王氏一边和面粉一边留意着院子里的动静，此刻也愣住了。 方才觉着毛茂德有辱读书人的斯文，但此刻看见赚到了铜板想法就变了，读书的目的是什么？当然是赚钱！ 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将大壮叫到这群老爷的面前，学个鸡叫、鸭叫什么的，或许看见大壮的年纪小多给几文赏钱也是有可能。 正准备开口唤大壮，“啪！”的一声，毛老太重重关上了厨房的门。 并且双眼似乎要喷出火来，“看什么呢！看什么呢！还不快干你的活计，人家是县里来的老爷，就你这人老珠黄的样子脱光站老爷们的前面，看你一眼都算我输。” “我没看。”王氏怒吼。 当即将手里的面粉扔在菜板上罢工，方才的话她感觉太侮辱人了，况且看了又怎样，她是个可以改嫁的寡妇。 毛老太愣了愣，有史以来还是第一次看见李氏在她的面前发火，同样也破天荒的说了软话，“没看就没看吧！快揉面，今日赚了些钱，你也可以喝肉汤吃半个细面饼子。” 王氏的心情这才好了一点，也不想着让大壮去赚钱了，羡慕着李氏能够脱离毛家。 晚饭做好了，端上了桌子。 毛家平日用来吃饭的大桌子，也在金钱的面前做了让步，交给了蛋商一行人使用。 而毛家人则挤在在一张小桌子的面前，因为凳子不够王氏还只能坐在一个临时用三根长度差不多的木头，加一块较为平整的板子搭建而成的凳子上。 毛茂德的心里还有一个账房梦，便临时代替了毛爷爷当家人的位置，硬着头皮挤在了蛋商一行人里，说着一些平日听来的笑话活跃气氛，无奈的是效果甚微。 吃了晚饭，蛋商一行人也不急着休息，围坐在院子里的火盆前取暖。 毛家的人忙完了活计，也到了火盆的旁边，不过毛大壮并不在其中，溜出去找小芬玩了，这让李氏颇为失望，眼看着能够轻松到手的几文赏钱就这样飞走了。 周老爷简单的拉了会家常，便问起了关心的事情，“我记得下响说养鹅人是你们的孙女，是出嫁了？” “还未出嫁。”毛茂德接过话。 “这天色已晚，怎么还未归来？”蛋商疑惑。 “这.......”毛茂德又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一直沉默的毛爷爷可记挂着毛翠翠不肖子孙，“这个孙女不提也罢，当初在家的时候就跟长辈对着干，出去养鹅后更是不将长辈放在眼中，还纵容那些孽畜啄伤长辈。” 周老爷的敏感的捕捉到了毛爷爷话里的关键点，纵容那些孽畜啄伤长辈？感觉这其中还大有文章。 “那就遗憾了，我还以为可以与养鹅人聊聊。”周老爷有些失望。 毛爷爷朝着火盆里添加了一些木炭，“各位老爷明日买蛋的时候，她定会将分得的蛋卖给各位老爷，那不肖子孙卖的蛋不要也罢。” 第九十四章 五两银子 毛爷爷之所以会怎么说，是觉着蛋商也是个老年人，倘若谈论不肖子孙的事情应该会大有同感，破坏了毛翠翠的名声便等同于破坏了毛翠翠的生意。 周老爷笑了笑并没有给出任何的保证。 他在县城里有几家铺子，如今已可以用家缠万贯来形容，纵使低下的孙子不孝顺，为了钱财在他的面前依然是伏低做小。 况且也不想理会这些穷苦人家，为了那点柴米油盐便闹的鸡犬不留的琐事，完全无法产生同理心。 并且心里还无比的失望，之所以会委屈自己在他眼里的破屋里居住，便是为了养鹅人而来。 前些时日在沪家带回双黄蛋，并且确定了双黄蛋一事的真伪之后，他们是第一次时间找过卖鹅崽子给里长的人，通过调查发现只有里长养的才能生双黄蛋，因此判定了跟鹅的品种无关，最后是无果而终，突破口就在养鹅人的身上了。 他们这些开粮铺的，家中谁没几个庄子，里面不仅种庄稼，还养着鸡鸭鹅，鸡蛋、鸭蛋一文两个，鹅蛋一文一个，现在价格可是翻番了。 “毛老丈”周老爷换了一副和煦的笑容：“恕在下有个冒昧的请求。” “周老爷请说”毛爷爷直了直身子，忽然感觉自己找到了一点存在感。 “虽然你与孙女关系不睦，但能否将她叫回来，我有些话想问问她。” 毛爷爷连连摆手，“这可不行，她养得那些鹅凶狠得很，看见人就啄，我这身子骨可经不起折腾了。” 毛老太挑眉看着李氏，“我知道你最近没事又到堰塘边上去溜达，那些鹅定然已经认熟你了，我看你去就很合适。” 王氏哪敢答应，她还想着赚钱呢，便尴尬的笑了笑，“娘误会我了，我就是走到那儿的时候有些内急，便想随意的找个草丛方便一下。” 毛老太狠狠的瞪了一眼，若不是当着老爷们的面，她定然又要好好的教育一下李氏。 李氏温柔一笑，“这位老爷，你若是有想问的，明日亲自问翠翠就行了。” 周老爷身边跟着一个身材消瘦，却皮肤白润的老头，在他的耳边低声几句。 他听闻之后连连点头，并且脸上笑意渐浓，又看着毛爷爷，“我家的粮铺比沪家还要多，需要的蛋也更多，你既然是养鹅人的爷爷，是否能代替养鹅人做主让，让养鹅人每旬给我提供一万个双黄蛋？” “一万个双黄蛋？”毛爷爷惊讶的重复了一遍，堰塘的鹅他还是有数，一个月毛翠翠也存不了这么多“老爷，方才你的话是不是说错了？” 周老爷笑了笑，“你没有听错，我要一万个双黄蛋。” “这么多肯定是不行了，堰塘就那点鹅。”毛爷爷不断摇头。 蛋商神秘的笑了笑，“办法是想出来的嘛，若是毛老丈能代替养鹅人答应下来此事，并且按照要求完成，我会给老丈五两银子作为酬劳。” “五两！”老爷爷和毛老太两人同时惊呼，他们家一年也存不了这么多银子。 毛老太唯唯诺诺的开口，“老爷不是我们不帮忙，确实是没有这样多的双黄蛋啊？” 老白脸的目的只是想试探一下毛家人的关系到底如何，这群乡野村夫定然是不懂律法。 如今的律法父母卖儿卖女是合法，儿女的所有权全部在父母这儿，倘若毛老丈替养鹅人应承下来这事自然是有效。 一万只双黄蛋即使最后在一旬的日子里交不出来，最后也是养鹅人的责任。 但毛老丈不仅不用担任何的风险，最后还能白白赚的五两银子。 既然回绝了，那便说明这家人关系并没有糟糕到要将对方往火坑中推。 老白脸说，“我们老爷说的一万个双黄蛋其实是虚指，意思是以后生下来的双黄蛋全部卖给我们便可以了，毛老丈能否答应下来这件事情。” 若是李氏和毛翠翠没有脱离毛家，那毛爷爷看在五两银子早就一口答应了。 无奈的是毛翠翠父亲，毛老大那一脉之前从祖谱中划出去了，他答应下来也没用啊！同时他也不敢诓骗周老爷的五两银子。 “实不相瞒，我那孙女严格来说已经不是我孙……唔。”毛茂德捂住了毛爷爷的嘴，神色严肃的说：“这件事情我们需要商议一下，还请各位老爷稍等片刻。” “你们聊。”周老爷颇有深意的笑了笑。 毛家人疑惑的跟着毛茂德到了堂屋里，并且还关上了屋门，开始筹谋五两银子的事情。 院子中只剩下了蛋商一行人，周老爷无事朝着木盆里不断扔着木炭：“就算是一万只鹅每日下双黄蛋，一日也不过一二十两银子，我打发穷亲戚都不止这点银钱，不过这技术的确是稀奇，我到想知晓其中的原理如何。” 老白脸再次出谋划策：“老爷出手向来阔绰，只要与养鹅人一直有联系，技术总会到手的。” 周老爷放声大笑，“等着我们的人将技术学到了，便先给狗试试再给牛试试，最后用到人身上来。虽然咱们不下蛋，但我寻思着也差不远。” 周老爷的下人听闻此话也跟着放声大笑。 其中的意思谁也没有点破，一旦在哺乳动物的身上成功，那白花花的银子就会向洪水般的朝着他们袭来了。 屋内。 毛茂德听见院子里的笑声，又看看面前毛老太等人愁眉苦脸的样子很不是滋味。 因为在是否接受五两银子的协议上无法达成共识，并且还陷入了焦灼的状态之中。 毛爷爷心里的担忧毛家众人，当然除了毛大壮以外都有，却又不甘心静在咫尺的五两样子就这样飞走了。 五两银子是二十亩地在收成好的情况下一年的收入，并且有了这额外的五两银子还可以买一亩上好的水田。 水田是可以世世代代传下去，其价值是远远的超越了五两银子，家中也已经很久未进账过大笔银钱。 就连下响还信誓旦旦答应了毛翠翠，坚决不让毛家人打着她的名义行事的王氏，也开始动摇了，此刻已经将约定抛到了九霄云外。 “外面的老爷也没说，若是答应他的条件没有办到会怎样。”王氏低眉，已经站在了毛茂德的阵营之中，思索着如何打破僵局的法子。 “你这个蠢货，老爷能够走到这个地步，谁不是人精，以为老爷的钱财都是白拿的吗？”毛老太给了一个爆栗。 毛茂德心里有自己的想法，家里如今的情况他知道，已经不会拿钱给他挥霍了，倘若能够得到这五两银子，他便有法子将其攥在手里，够他去镇上待上好些日子，倘若能够借此去到大户的人家当账房，那便能够改善家里的生活了。 “不如这样”毛茂德清了清嗓子，“我可以先出去问问，若是翠翠未将蛋按照要求交给他们，最后会怎么样。” “我看行。”王氏毫不犹豫的开始与毛茂德一唱一和。 反正无论最后如何，她是不会有什么损失。 过了一刻钟毛茂德不带喜色的回到了堂屋，“老爷说，若是翠翠私下将蛋卖给他人，就要收回我们的银子，还要让翠翠去给他们养鹅。” “原来只是收回银子而已。”毛爷爷也送了一口气，至于毛翠翠给谁养鹅他丝毫不关心。 “那我们就答应了此事？”毛茂德眼神火热。 毛爷爷忧愁的拿起了他已经几日未动的烟杆，“可我们没办法做翠翠的主啊！到时候我们的银子依然会被收回，最坏的情况周老爷还会将我们给告到官府去了。” “爹”毛茂德还是不放弃：“翠翠的双黄蛋卖谁不是卖啊！况且你是翠翠的亲爷爷，她若是看着我们被抓进大牢，村人的口水都能淹死她，这种事情不会发生。” 毛老太也冷静了不少，“就五两银子是不是有些不值当？并且翠翠现在的鬼主意多，我们一个留神还会被她给坑了，我觉着此事还是算了。” 她在心中想着，毛家人定不兴旺，可一定不能进大牢，特别茂德，若是进了大牢还怎么金榜题名。 王氏趁机的添了一把火，“我看要不这样，若是翠翠不肯将蛋全都卖给外面的老爷，爹娘拉下脸皮去求……去找她，再多找几个亲戚一同去，爹娘还可以拿着五两银子就拿出去用了，她定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咱们家卖房卖地的。” 她的心里也有自己的打算，五两银子也不是那么好花的，定然要给她给大壮分一部分，怎么说也得有个一两吧？ 在堰塘边可要累死累活的要到猴年马月才能赚够一两！在金钱的面前她更愿意将自己的节操洒一地。 “嫂嫂说的有道理，我觉着没有问题，那就答应了？”毛茂德用期待的看着毛爷爷。 “答应吧？”毛老太也是如此，已经站到了毛茂德的阵营。 毛老师盘腿坐在‘三世同堂’围坐的桌子中间，假装磕着瓜子，当吃瓜群众！ 她来到广福村也有很久了，看遍了村中的百态。 在这群人眼中，家人就是用来给自己兜底的，难怪在二十一世纪，各种贷都需要通讯录权限。 毛家已经消停了好些日子，终于又有热闹可看了。 哼着小曲回到了堰塘。 第九十五章 乐呵 毛老师很想看热闹，于是计划不将这个消息告诉毛翠翠。 无奈她这个人又藏不住话，为了避免毛翠翠的追问，只能躲在了空间之中。 心里藏着话的感觉太难受了，最后实在是憋不住，便将晚间的听闻告知了空间里的众人，并且还附带了一句自己知道就行了不要外传。 毛铁匠、毛将军，毛公子等人对此并没有什么兴趣，继续去消磨时光了，而毛大娘也想看热闹，当然不会外传。 毛厨师则保持中立的状态，他觉着毛翠翠没少框他，也挺像看看吃瘪的样子。 毛小哥就不同了，不仅心里藏不住话，并且还很仗义，当即便将听到的消息告知了毛翠翠。 毛翠翠对此重视了起来，请毛小哥将毛老师从空间里逼迫了出来。 “怎么，你什么时候和毛家人混到一块去了？还将消息瞒着我。”毛翠翠冷眼看着叛徒。 “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要晚点告诉你。”毛老师还是有些心虚。 “那将晚间你听到的消息完整的告诉我。” “明日你就知道了。”毛老师敷衍，她还等着看热闹，并且此事对毛翠翠也不会造成什么伤害，顶多就是死点脑细胞罢了。 “明日一早我得去给杂货铺东家女儿化妆，家里就只有李氏。”毛翠翠有些无奈，若是她在堰塘倒也不用担心什么。 心里却有点放心不下李氏，虽然脾气软弱人但也挺精灵的，却有个致命的缺点便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吃点亏也无所谓，容易被毛家人给套进去，她现在和李氏可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哎呀！你怎么不早说”毛老师心里也藏不住话，憋了一阵感觉是浑身不自在，还不如来个痛快，“那我就提前和你说了！蛋商让毛家人保证你的鹅蛋只卖给他们，毛家人拿了蛋商的五两银子答应了，你现在知道了吧！就这么个事情，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还有没有什么重要的消息，他们准备如何逼迫我就范？”毛翠翠对此还不怎么担心，完全在她的火力范围之内。 毛老师想了想，“还有便是亲情加流言攻势，只要你面皮足够厚就不用害怕他们招数，这也是我想瞒着你的原因，看看你的临场应变能力如何，并且也是从侧面提升你应对突发事件的能力，说到底我还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了，那还是要做做准备，最好可以反客为主。” “平静了好许日子的村子，终于又可以热闹起来了。”毛老师很期待明日的到来。 “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毛翠翠啐了一口。 翌日。 因为又有银子可以进账了，李氏早早的便醒了过来，将提前已经分好属于毛翠翠的双黄蛋也搬到了屋子的旁边。 “这几日咱们又攒下了好些蛋，粗略的计算了一下应该也有一两银子了。” “还不错”毛翠翠顿了顿又补充，“将蛋卖给蛋商了，无论蛋商说什么都不要接话，一切等着我回来再说，切记。” “知道了”李氏笑了笑，却很享受这种感觉，“你是个小丫头，又不是个老婆子怎么这样啰嗦，快去村头吧！说不定杂货铺的牛车已经等着了。” “不急，在磨蹭个一刻钟过去也不晚。” 李氏回到屋子，拿一个篮子交给毛翠翠，“上次你去杂货铺就是提着这个篮子回来的，这次去还给他们，省的觉着我们母女俩占便宜。” 毛翠翠手里提着空荡荡的篮子有些无语，这不是赤果果的暗示杂货铺给她东西的意思吗？ 不过除了化妆钱，再给些鱼酱、饴糖什么的也不错。 在毛厨师指导下的鱼酱配杂面饼子可太好吃了，挎着篮子便高高兴兴的朝着村头而去。 毛翠翠起来的早，蛋商一行人心里记挂着事情也亦是如此。 走到村子里正巧遇见了准备去里长家里的蛋商一行人。 “老爷，那个挎着篮子的就是我大侄女。”毛茂德风光的走在周老爷的旁边。 “你大侄女够大的啊！”周老爷已经听说了养鹅人岁数不大，心里觉着养鹅人怎么也得是个十岁出头少女。 “是啊！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学来了这门手艺。”毛茂德身为读书人，倒也不至于嫉妒毛翠翠。 但就是觉得毛翠翠在毛家的时候平平无奇，跟着李氏离开毛家后竟然生活得风生水起，老天为何不将毛翠翠养鹅的天赋，变成他在学业上的天赋，那他恐怕早就已经光宗耀祖了。 现在毛翠翠因为化妆和双黄蛋一事，慢慢的开始积累财富，李氏一个只知道埋头干活的人居然还受到村民的尊敬了。 对比这对母女以前受气的日子，似乎这对母女将毛家所有的气运都带走了。 蛋商敏锐的抓住了毛茂德话中的意思，“照你这样说，这门手艺不是你们里长的，而是你侄女从别处学到的？” 毛茂德也不敢将话说死，“以前里长家的鸡鸭鹅并没有出现过双黄蛋，我们村子第一次出现双黄蛋是因为周寡妇，周寡妇和我大嫂向来交好。” “原来是这样。”张老爷对周寡妇也有耳闻，无奈如今已经找不到周寡妇的踪迹了。 毛翠翠提着篮子，丝毫不在意旁人对她的指点，一路小跑的去到了村头，上了牛车，等着回来的时候又能有一笔可观的收入了。 …… 蛋商一行人在毛茂德带领下到了堰塘。 正在拾鹅蛋的李氏也注意到了，正准备上前推销鹅蛋，又看见了跟在蛋商后面的毛茂德。 眉头便皱了起来，心扑通扑通直跳，倒不是她对小叔子有非分之想，实在是她从内心就对这个看似斯文的小叔子犯怵。 李氏又看了看在她身旁嬉戏的大白和小白，想着还是不要接触的好，万一毛茂德又在话中给她下套怎么办？ “你们兄弟俩去将毛家人给赶跑吧！注意不要伤到蛋商了。” 大白和小白对李氏的声音倒是熟悉，但李氏说的是什么他们就不清楚了，只能迷茫的仰着头，一副十足呆头鹅的样子，急的李氏抓耳挠腮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而毛小哥这会又在鹅棚和他最爱的鹅宝宝在一起交流感情，李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毛茂德顺利的和蛋商来到了她面前。 李氏提着篮子，勉强挤出了一个笑脸，“老爷是来买蛋的吧！我们这儿有四百八十个，都是新鲜的蛋鹅，上面的粪虽然擦了，但粪便味还没散，我拿个给你闻闻？” 周老爷脸上肌肉抖了几抖，他带了好几个手下，为什么要亲自闻粪臭？再说了他是来买蛋的又为什么要闻粪的味道。 毛茂德一直留意观察着张老爷的一举一动，张老爷僵硬的脸庞看得他内心都在发抖，当即便呵斥道：“大嫂，这是从县里来的老爷，谁要闻你的粪臭味？还不快道歉。” 李氏瞬间涨红了脸，“不是我的粪臭.......是鹅的。” “我管是谁的呢！”毛茂德怒喝：“在老爷面前将你乡野村姑的样子给收起来。” 李氏面皮薄，毛茂德在外人面前这样落她面子，她也有些生气了，“来我们这儿买蛋的客人，除了看是不是双黄蛋，还得看蛋是不是新鲜，老爷你是来买蛋的吧？” 周老爷点了点头，“你们这儿的双黄蛋和里长家的价格是一样的吗？” “里长家的鹅就是我的女儿在养，所以你尽管放心蛋绝对没有任何的问题”李氏暗中瞪了毛茂德一眼：“老爷你下次直接过来便是，不用找人带路，不管是不是熟人带来的，我们都是这个价格，童叟无欺。” 张老爷吩咐下人去清点鹅蛋的数量，然后将昨夜和毛爷爷写的契约拿了出来。 因为毛茂德认字，他们也没找旁人做见证。 “这是啥？”李氏茫然的看着契约上面的字，她是一个不认识。 老白脸接过了话，“这是你们家老人和我们老爷签订的卖蛋契约，以后你们家的蛋只能卖给我们老爷。” 虽然蛋卖给谁都无所谓，只要最后能够赚取银子即可。 让李氏无奈的是毛翠翠现在主意越来越大了，有时候连她的话也不听。 她是个传统的女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她没有子就只能从女了，“这事我做不了主啊！养鹅都是我女儿在养，我也只是打个下手而已，你们等她回来再说此事。” 毛茂德是打定主意要将李氏也拖下水，毛翠翠不在乎毛家，还能不在乎李氏吗？ 此刻毛翠翠不再便是最好的时机，到手的五两银子可不能飞了。 “大嫂，你对以后将蛋卖给老爷有意见吗？” “只要银货两讫我没意见，但这些蛋是分给翠翠的，并不是给我的。” “子女的命就是父母的，钱财自然也是。” “话是这样说，但除去少数丧尽天良的父母不在乎子女的感受，稍微有点良心的便会想办法补贴子女，就没从子女身上掏钱的。”李氏也不甘示弱。 “大嫂不用说的这样严重，又不是让你将翠翠卖了”毛茂德顿了顿又说：“况且这还是在帮着翠翠赚钱呢，老爷是个大忙人，那有时间在这里磨耗，你先在契约上盖上指印，等着翠翠回来了指不定有多乐呵。” 第九十六章 卖地 李氏虽然还不明白毛茂德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她知道一句话，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毛茂德定然不会无缘无故的为了女儿着想。 “周老爷若是要买蛋我当然欢迎，日后有需要了来便是，契约什么的事情还是往后搁。”李氏依然面带微笑，不卑不亢。 周老爷的脸色一点一点的阴沉下去，瞪了一眼毛茂德，此行最重要的事情没有解决他也不急着走，便带着下人到了堰塘边上溜达。 毛茂德则留在了小屋，忠实的履行收了五两银子应该尽的义务，在李氏的耳边喋喋不休。 这可苦了李氏了，因为摸不着毛茂德的目的是什么，心里想着事情无比的烦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特别是眼看着已经要到晌午了，早上吃的那点饼子稀饭早就消化完了，肚子已经开始咕咕作响，而毛茂德和蛋商一行人却依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一向节俭的她怎么舍得用家里的米和面粉，招待大十余人，只能用喝水的法子缓解饥饿的感觉。 毛茂德何尝不是这样，说了一个晌午的话早就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也只能忍着继续履行职责。 蛋商一行人就好很多，长期走四方的经历早就让他们已经有了自带干粮的习惯，坐在空间里的人早晨练习瑜伽用的大石头上，正津津有味的吃着囊。 浑然不知四周有几对眼睛，正愤怒的瞪着。 …… 毛翠翠已经顺利的给杂货铺东家小姐化妆完成，并且还得到了丰厚的二两银子，并且还收到了一份伴手礼，乘坐着牛车回到了广福村。 带着愉快的心情先回了一趟家，将伴手礼放好了，这才朝着堰塘走去。 毛老师此刻也从最初看见毛茂德与李氏针锋相对时的兴奋，转换到了昏昏欲睡之中。 因为无论毛茂德在一旁苦口婆心的讲什么大道理，李氏皆是以不变应万变，完美的履行了早晨答应毛翠翠的承若。 “等我女儿回来再说。” 毛茂德已经快绞尽脑汁，开始东拼西凑：“古人云，胆欲大，心欲小；智欲圆，行欲方.......” 以不变应万变的李氏，“等我女儿回来再说。” 毛翠翠吹着欢快的口哨，悠然到了堰塘边上，远远的便看见那块大石头上零零散散的坐了几个陌生人，和几个熟悉的不是人的人。 便收了口哨声，带着疑惑回到了小屋，率先便看见了唾沫横飞的毛茂德：“你怎么来了。” 毛茂德脸上浮现了温柔的笑容，走到了毛翠翠的身旁，抬起手轻轻的整理一下毛翠翠头顶，有几串随风飘扬零散的发丝。 “你跑哪儿去了？万一被坏人给抓住怎么办，我这个当叔叔的担心你。” “有事吗？”毛翠翠浑身鸡皮疙瘩，这是吃错药了。 “多日未见甚是想念，来看看你。”毛茂德继续温柔。 蛋商一行人也结束了休息，走到了小屋。 李氏瞪了一眼毛茂德，蛋还没有卖出去正事要紧，开始介绍，“翠翠，这位是县里来买蛋的老爷。” “老爷。”毛翠翠恭敬的叫了一声，有钱的人便是大爷，“目前应该还有五百个左右的双黄蛋，老爷需要吗？” 李氏接过了话，“老爷决定将蛋要了，不过他和你爷爷写个东西，听说是让你将以后的蛋都给这位老爷。” 毛翠翠对此没有意见，卖谁都是卖，“行啊！这没有问题，不过我们不负责送到县城去。” 周老爷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不少：“这个没有问题。” “不过既然是契约，那我们也得在上面增加一个要求。” 周老爷的脸色再次阴沉了了一点一点，老白脸接过了话：“小姑娘不妨说来听听。” “倘若决定合作了，那便要及时安排人来将蛋买走，若是超越约定的五日，这个契约就作废，否则蛋积累的太多就不新鲜了，回头影响我卖给别人。” 周老爷听见这个不算要求的要求，脸色又缓和了下来，却依然阴沉。 昨夜在写契约的时候，毛家人看在五两银子的面子上对什么要求都说好，自然写的都是对他有利的条约，按照目前的契约来说，他们拖个十天半月甚至一旬不来拿蛋亦或是更久，毛翠翠在这途中若是等不下去了，将蛋卖给别的商人依然是算毛翠翠违约，得按照契约上的条约做出赔偿。 他当然不愿意更改这个对自己有利的契约，“昨夜我已经与你的爷爷签订好了契约，如今已生效，并且你的那个附属要求我觉着没有必要添加上去，我们做生意的自然是希望蛋越新鲜越好，没必要在改了。” “还有这事？”毛翠翠佯装讶异的看着肩平腰直的毛茂德。 毛茂德轻轻的拍了拍毛翠翠的肩膀，“我们这也是为了你好，整日守着这些鹅就已经很辛苦了，那有闲心去操劳的别的事情，将蛋全部卖给周老爷能够省下你们母女俩不少的事情。” 他觉着觉着还有些火候不够，喝了一口水继续补充：“张老爷可是县城里的贵人，与他合作定然是稳定靠谱，也不用担心会被诓骗。” 忽然又想到了一条，再次喝了口水继续补充：“你看，货物向来是越多越便宜，如今双黄蛋可以卖二文，等着日后多了或许就要降价了，但是我们与周老爷签的契约是二文，也就是无论价格怎么变动都不会亏本，我们可是为你考虑了很多才签订了这个契约。” 李氏在一旁听的连连点头，她觉着若是属实好像这个契约对她们母女俩是个好事哟，可以签。 “那就多谢了，小叔”毛翠翠也拍了拍毛茂德肩膀。 “你这样就客气了，一家人不说两人的话，知道我们是为你好就行了。”毛茂德内心欣喜无比，果真这些小丫头好糊弄，三言两语就搞定。 “不过.......”毛翠翠清了清嗓子：“我爹已经被逐出了祖谱，我们如今只是名义上的一家人，毛爷爷已经没有权利代表我签订任何的契约了，若是要签也应该与我签才可以。” “什么？”周老爷方才以为已经胜券在握，这会又剧情反转？“昨日签订契约的时候你们没有提过这茬，这是欺骗！” 毛茂德赶紧掐媚的笑了笑，“这不在不在祖谱那也是一家人，所以我们觉着没必要提。” 毛翠翠伸了个懒腰，“今日的活计还有很多没有做得喂鹅了，若是没事了你们就自便，我得夹蚯蚓了。” 周老爷的脸色风云万变看着远方。 老白脸仰起手给了毛茂德一个清脆的耳光，“你竟然敢骗老爷？胆大包天，胆大妄为，浑身是胆，送你去官府。” “我没骗啊！”毛茂德委屈的捂着半边有些红肿的脸庞，“老爷请给我一些时间，我会让她在这个契约上也按上自己指印，让契约生效，不会耽误你的事情。” “是吗”老白脸看了一眼风云变幻的周老爷，得到了点头回应，然后又扬起白嫩的手掌拍了拍毛茂德略显昏黄的脸颊，“我们老爷仁慈，给你两日，若两日还没在契约上见到养鹅人的指印，那你们就得按照契约上，欺骗甲方的那一条条约，双倍赔偿给老爷，这可是十两银子。” “啊，十两，这么多？是是是”毛茂德记得契约上好像是有这条，赶紧连连点头，“老爷今晚上想吃啥？我现在就让娘去做，保证你满意。” “不必了，我们去镇上客栈休息，办成了就来同福客栈。” 周老爷是一刻也不想在他眼里的‘猪圈’栖身。 “是。” 毛老师从昏昏欲睡的状态中清醒了一点，今日的这些争端在她如今的眼光里就连开胃菜也算不上，不过对于明日即将到来的毛家大军撒野的样子倒是有些期待了。 翌日。 王氏天色朦胧的时刻便来到了堰塘边上，拿起扫帚自顾自的打扫着卫生。 直到听见外边传来‘飒飒’的声音，李氏才从美梦中清醒过来，到了屋子外边看见王氏便来气，抢过了扫帚，“你回去吧！昨日我一个人就将活计给干了。” 王氏点头哈腰，“不好意思呀大嫂，昨日不是我不想来，而是娘不准我出门，你也知道娘这人的不讲道理。” 李氏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将扫把还了回去，“下不为例，反正昨日你没工钱可以拿。” 毛翠翠这会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又将王氏手中的扫把抢走了，“你是因为当了搅屎棍，不敢来吧！” “你误会了，真的误会我了”王氏垂头：“只要想着能见到我家翠翠，我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得来，这不今日一大早就来了。” “呵”这虚伪的话恐怕只有那些初入江湖的人会信，况且毛翠翠已经知晓了实情如何，“既然我误会了那给你道歉，不过今日可别提卖蛋的事，并且看见毛家人来了就将他们赶走，我给你加工钱。” 王氏的心里防线顿时破成了碎渣，“翠翠，你救救毛家吧！毛家哪还得起十两银子啊！” 说完便开始抹着眼角的泪珠。 “卖两亩地不就有了。”毛翠翠无所谓。 王氏急的跺脚，“家里的地全部祖上传下来的，好多代人这才买下了十多亩地。若是在我们的手里被卖了，那有脸去见列祖列宗。” 第九十七章 叛变 毛家会遭遇巨额的赔偿金那也是自作自受，毛翠翠对此只能深表同情，不过还是出着注意， “怕撒？第一个挨骂的人又不会是你，再说除了上好的水田，还有下等的旱田，卖两亩地饿不死你们，也不至于会走投无路。” “不行呀，翠翠，这真的不行，你就帮帮毛家吧。”王氏一把鼻子一把泪。 毛翠翠笑着看向王氏，无论是真情流露还是逢场作戏，总之王氏能屈能伸的能力是有目共睹，是一颗很好棋子的材料。 “那这样吧，看在你上刀山下火海的份上，我和你做个交易，只要你能让毛家人不来烦我，我不会亏待你。” 王氏的哭泣声顿时弱了一些，并且还竖起了耳朵。 毛翠翠继续说，“你这次若是能将准备纠缠我的毛家人拦下来，不让他们来烦我，我给你一百文。” “才一百文？”王氏惊呼，她可是知道昨日毛翠翠给杂货铺东家闺女化妆去了，定然是赚了个盆满钵满，这有点太小气了。 “一百文你还嫌少？”毛翠翠无语，“毛家倒是白白的拿了五两银子，他们又分你多少了？” 王氏弱弱的说，“等大壮娶妻的时候会拿出二两。” 以毛家人的行事风格的确不会让孙子娶不到媳妇，但老两口优先考虑的始终是他们的小儿子。 “你还记得曾经被毛老太拿走的私房钱吗？不过是将你存下的钱拿给大壮娶妻，我刚说的条件就这样，你不答应就算了。” 毛翠翠说完便拉着李氏转身离开，并且还轻声的数着。 “1，2，3，4” 当数到四的时候，王氏选择了妥协，“等等。” 这比毛翠翠预计的不超过三秒要长一些。 “我可以做”王氏拧着衣袖，“我若是被毛老太给赶出来了，你们到时候可得收留我，不能不管我。” “会收留你的，连大壮我都一块收留。”毛翠翠笑眯眯的回头，丝毫没有犹豫。 因为她知道现在毛家的后代就毛茂德和毛大壮，已经人丁匮乏，纵使王氏可有可无，但毛大壮是个可以传宗接代的男子可就不同了，那老两口定然不会将王氏给赶走。 “记住你说的一百文。” 毛翠翠点点头。 王氏随即发了狠似的朝着毛家走去。 …… “这王氏变得太快了吧！还有你干嘛给她一百文。”毛老师没看成戏心中闷闷不乐，这无聊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十两银子可是一笔巨款了，你觉得毛家能不来找我闹腾？一百文让王氏去解决这个事情太值了。” “我的意思是你给五十文或许王氏也会答应。”毛老师挑着刺。 “五十文？”毛翠翠摇了摇头：“这个价格恐怕不值得王氏赴汤蹈火，我在千乐门之所以能够成功，不仅是我有才学和相貌，还有我将所有的时间用来练舞，从来不让这些琐事磨掉我眼神中的光芒。” 在她纠结于亲情的那一年中，整个人浑身散发着戾气，让人看着就不喜。 “下次吹嘘自己才学和相貌时，看看塘中倒影的你吧！”毛老师悠然的离开。 毛翠翠垂眼看着泛着涟漪的水面，货真价实的黄毛丫头。 王氏回到了毛家，起初的确是信心十足。 但她天生是个摇摆不定的人，虽然再次答应了毛翠翠，却并没有行动，还在心里幻想着毛翠翠会心软。 而毛家那边她也使用了拖字诀，话里隐约之中透露着毛翠翠已经答应了，却也不明说。 毛老太和毛爷爷惧怕鹅，因此选择了相信毛翠翠。 而毛茂德则拉不下脸面在毛翠翠一个黄毛丫头的面前低声下气，因此也选择了相信事情在朝着好的方面发展。 至于毛大壮，依然成天在村子里撒丫子跑，家里的苦恼在浑然不知。 就这样到了蛋商给的两日期限，蛋商便派人到了毛家并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便拿着契约到了堰塘边的小屋。 而此刻毛翠翠已经去看望外公了，只留下李氏在堰塘守着鹅，她依然是那句话。 “我家翠翠的蛋我做不了主。” 蛋商的人愤怒无比，当即便气势汹汹的跑到了毛家，开始掀桌子摔椅子，让毛家赔偿损失。 毛家这两日一直在朝着好的方面向，还觉着此事拖拖就过去了，蛋商是有钱人看不上这点小钱，纵使毛翠翠不答应也不会来找他们的麻烦。 直到看着凌乱不堪的家才意识到严重性，他们贪大了，这一次好像闯祸了。 毛爷爷便带着毛家人，小心翼翼的到了堰塘边，众人七嘴八舌的围着李氏，求着将契约签了。 李氏呼天喊地：“我已经不是毛家的媳妇了，为何还要为难我？” 毛家人无奈，只能不断的说着好话，就差将李氏当做祖宗供着了。 等着毛翠翠从外公家回来的时候，李氏的压力这才消减了不少，毛奶奶等人开始攻陷毛翠翠。 不过毛翠翠给他们带来了一个噩耗，因为她已经和隔壁镇的一家粮铺签订了契约，每旬会给那家粮铺三成的双黄蛋。 如此一来毛家是无可奈何了，毛翠翠已经无法在于蛋商签订契约。 蛋商很快便得知了这个消息，当然这点小钱他是看不少，他在意的是被人诓骗。 毛家舍不得十两银子，随即张老爷的人便扬言要将毛家人告上公堂。 有契约在此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上了公堂不仅要赔偿还会受到责罚，毛家的人只能四处求助。 广福村九层九是毛家的人，还都沾亲带故，纷纷上门来请毛翠翠解除和镇上粮铺的契约，别让毛爷爷一把年纪还得上公堂。 毛翠翠这一次倒也没有不松口，听了一会好话便点头答应，不过又拿出了个篮子放在前面，“大家都是亲戚，一人往篮子中扔些钱，让我去付违约金可好？我这违约金可也不少哟。” 慷他人之慨倒是容易，会影响到自己利益的事情便没几人愿意出来做英雄了，纷纷后退，尬笑离开。 还剩下一些毛家的嫡系。 “唉！原来还有违约金，翠翠，你也太冲动了，怎么都不跟家人商量一下。” “在梦中和我爹商量过了”毛翠翠无奈的摊手：“太公你年纪最大，不如带个头凑钱，免得我爷爷一大把年纪还在牢中受苦？你说是不。” “我家也没余粮啊！”太公为难：“翠翠，下次做事先和家人商议一下。” 毛翠翠点点头：“下次的事情以后再说，当务之急是帮爷爷，你们都是祖谱上的一家人都不帮忙吗？” “翠翠，你怎么说话呢！对太公也不知道客气一点？”太爷爷的儿子不悦了。 “我也是关心我爷爷太着急了呢！，关心则乱”毛翠翠顿了顿又道：“不过爷爷年纪大了，就算是挨板子也有子孙帮他受着。古代那谁代替杀人犯父亲被砍头还被传为一段佳话了，成了著名的大孝子，你们也别太替我爷爷担心了，祖谱上的小辈多得是，你们不舍得给钱，给孩子总行了吧！” “这怎么行？你爷爷又不是没自己的子孙。”太爷爷恼怒。 毛翠翠随意的逮住一个人就开始发问，“姑奶奶，你可是我爷爷的亲妹妹，你子孙又多，拿一个出来，也让我们广福村出个孝子，也能在县志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可好？” “你太公说得对”姑奶奶尬笑：“有茂德和大壮，哪需要我们的子孙啊！这个机会还是留给茂德或是大壮，我们就不参合了，省的旁人说我们占便宜。” “姑奶奶你若是贡献出一个子孙对毛家可是有大好处的”毛翠翠继续不依不饶：“听说过举孝廉没？毛家出个大孝子名声就出去了，很有可能毛家其他子孙因为品行出众还能得个官当当。” “你这话可是真的。”姑奶奶有些心动，她的子孙确实多，特别是还有些她不顺眼的。 “还能有假吗？我诓谁也不敢诓你”毛翠翠义正言辞。 这是汉武帝时设立的察举考试的一种科目，现在有没有她道不知道了，不过现在又没有科举，名声大的人做官的机会当然比普通人多。 听了这话在场的人长辈们便心动了，开始去到毛家游说，其中以太公为首，“大侄子上了公堂你免不了要挨板子，便让茂德或是大壮帮你受过吧！如此一来一桩丑事反倒变成了美事，还能让旁人看看我们毛家子孙多么的孝顺，一个孝顺的人再坏也坏不到什么地方去。” 村中毛姓族人会去到堰塘帮忙逼迫毛翠翠，便是毛家的人相求，虽然提前离开了依然还在家里等着毛翠翠服软的消息。 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首当其冲毛太公竟然“叛变”了。 …… 蛋商那边是已经拖不下去，毛家在拿不出银子就要去公堂了。 至于毛翠翠那边他们也已经无可奈何。 来文的？他们说不过毛翠翠，反而还让毛太公叛变。 来武的，却不是百余只鹅的对手。 毛爷爷和毛老太无奈之下，只好关起门来自己商量，不赔偿这是早就一致通过的，因为十两银子着实太多了，实在拿不出。 纵使要赔那也得想着法子让毛翠翠来赔，在他们的眼里，如今的毛翠翠和李氏可是个十足的‘富婆’了。 然后便是上公堂的具体事项了。 第九十八章 挖宝 毛爷爷已经是一把年纪了，定然是不会让自己挨板子，不仅身体受不了也丢不起这个人。 如今最好的法子便是按照毛太公给他的建议，让子孙代其受过。 毛茂德日后要光宗耀祖，带领毛家脱离窘境，定然不能受这样的委屈，丢这样大的脸。 毛大壮又是亲孙子年纪甚小，日后会成为家里的顶梁柱也舍不得，算来算去就只剩下王氏合适。 毛爷爷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毛老太。 毛老太细细品了一会，越想越觉得让王氏代替挨板子是个绝妙的注意，她主要是从两个方面考虑。 其一是，王氏死了丈夫不改嫁，并且代替公爹上公堂，十足的孝顺媳妇，配得上个贞节牌坊。 其二是，毛大壮又是王氏生的，有个如此孝顺的母亲，儿子定然也差不到那儿去，或许日后大壮有个好前程也说不定。 总之此事无论怎么算，无论怎么想，无论怎么思考，由王氏代为受过是最佳的选择！ 是夜。 王氏躺在床上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袋里不断的回荡着白日毛太公的话。 在她看来，毛家只有毛大壮和毛茂德流着毛家的血。 毛大壮是个小孩，定然经受不起重重的板子，便只能毛茂德上堂了。 同时她也想着，倘若毛茂德孝顺的名声因此传出去了，日后飞黄腾达了那大壮也不会差。 想着这事美事一夜睡的是迷迷糊糊。 总梦着大壮赚了不少的银子，带着她在到了诊镇子上买了一套宅子，并且还取了一个孝顺的媳妇，整日给她捏腰捶腿，还什么事情也不用做。 美滋滋。 翌日。 王氏欣喜的在厨房里做着早饭，脑袋里还回忆着夜里的美梦，时不时的还会望一眼在院子里玩泥巴的大壮。 做好了早饭，端到了桌上。 “爹、娘快吃，凉了味道就不好了。”王氏的心情很好，话也多了起来。 “忙活了一早上你也累了，快歇着吃饭，剩下的活计我帮着你做。”毛老太和蔼的笑着。 王氏感受着突入起来的温柔，心里疙瘩了一下，总感觉事情好像不妙，“那谢谢娘了，不过我一个人能够做完，就不劳烦你了。” 她可不敢随意的接受毛老太的好处。 随即便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之中，唯一的响动便是众人吧唧嘴的咀嚼声！、 饭吃到了一半，毛老太率先打破了寂静。 将剩下的半个饼子放在了王氏的面前，继续和蔼的笑，：“我们昨夜商量了一下，这挨板子的事情还是你去最好。” 还在嘴里咀嚼的饼子王氏顿时感觉索然无味，喝了一口水强行吞了下去，惊讶的颤抖起来，“爹，娘，挨板子是得脱裤子的，我一个女人.......” “你这话说的奇怪，难道男子挨板子就不用脱裤子吗？”毛茂德也将手里剩下的饼子放在里李氏的面前，“婶婶干活累，多吃一点。” 王氏那还有心思吃这在她嘴里索然无味的饼子。 “咱们家不担心脱裤子的就只有大壮，难道你想要大壮去？”毛爷爷插话，将剩下的一小块饼子也给了王氏。 王氏从讶异中回过神来，昨夜的美梦已经支离破碎，“娘，要不我们就卖两亩地，为什么非要闹到公堂上去了。” “做梦，贪生怕死的玩意儿。”毛老太气结，地可是她的命根子，动什么也不能动祖宗留下来的地。 毛老师看了一处‘伪’婆媳大战，将毛家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毛翠翠。 王氏虽然已经叛变了两次，不过毛翠翠依然决定要不计前嫌的再给王氏一次机会。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响，毛翠翠找到了躲在大树后边摸眼泪的王氏。 王氏仿佛是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样，开始述说着自己的难处，还请毛翠翠不要责怪她，最好还能拉她一把。 并且保证，日后要当牛做马的报答，绝对不会有二心，否则天打雷劈，五雷轰顶！ 毛翠翠摇了摇头，“我一个小姑娘能够什么法子帮你，不过我听说爷爷将地契和房契，都埋在院子水井旁边第三个破罐子下面，你回去告诉他们一声，让他们换个位置省的被人偷了。” “此话当真？”王氏的眼睛顿时明亮无比，方才还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珠泛起了晶光，仿佛是看见了曙光。 “当真，我是听姑奶奶的孙子说的。”那孙子论起来算毛翠翠的表哥，还做着娶她的美梦。 “翠翠，二婶真不知道该如何感激你了”王氏亲热的拉着毛翠翠的手，“近日家中状况本就不好，若是地契和房契掉了那就真的没法活了。” “没事，没事，我也是所以的提上一嘴。”毛翠翠不动神色的将手抽出：“我挺担忧你们的打算是什么，十两银子虽多但想办法凑凑总是能凑齐，难道真想上公堂？” 王氏叹息，“大爷爷来家中说了举孝廉一事，又听说县长这人向来看重，重孝的人。毛爷爷便想让家中的人代替他挨板子。” 毛翠翠点了点头，如今果真是‘人人为我’的时代，“那十两银子呢？我估摸着蛋商是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 王氏仰着脖子四周望了望，然后又将声音放低，“他们的打算是在公堂上提出由你来还钱，听闻县长对不尊重老人的人深恶痛绝，若真是如此，你得小心一些。” “又是一个按照自己喜好来断案的县长。”毛翠翠沉思了一会，“我娘想种一些小麦和麻，那我就借一些钱买下一亩地，县长的心再怎么偏，也不能让我这个欠着外债的人出钱吧！。” “这也是个法子。”王氏有点心不在焉。 毛翠翠起身，“二婶多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我现在就回去和娘商量买地的事，改日再聊。” “欸……我就只是随便说说，怎么这样快就溜了。”王氏看着逐渐消失的背影，心里依然愁苦。 房契、地契，王氏不断的重复这四个字。 若真上公堂当着那么多老爷们的面被脱裤子打屁股，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 她若是死了，那大壮一个人又怎么办，日后还怎么享大壮的清福。 既然毛家无情，那就不要怪她无义了。 入夜。 毛家的人已经进入了梦乡。 王氏披了一件衣裳便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先走到了毛老太和毛爷爷的屋子外面，贴着门听了一会，确定有两个人的鼾声，又移步到了毛茂德的外面学了两声猫叫！ 毛茂德怕猫，若是没睡定然搞出一些响动。 等了小会依然没有动静，这才到了院子的水井旁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小铲子挖宝！ 挖了半刻钟，便出现了第一个罐子，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一个就只有三个。 王氏犯难了，虽然情报是第三个，但！哪边开始是第一个？ 只能随意的拿起一个，将封口布打开。夜间光线不好也看不清里面放的是什么，便将手伸了进去，摸着了一团软软绵绵的物什？ 拿了一团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有点臭？ 扔在地上，再次摸索了一下，并没有任何的纸张存在。 忽然，她想起了方才那股臭味，好像是牛粪？于是又闻了闻手！ 顿时一阵恶心的感觉涌上脖子。 “唔~~” 难道这是毛翠翠当时离开之前，便埋在地下，为了戏弄她？居然敢骗她！ 正想破口大骂，垂眼便又看见了另外两个罐子，第三个？莫非是方才拿错了。 当即便又将另外一个罐子的封口布拿开，依然是漆黑一片，鼻子臭上去轻轻的吸了一口气。 依然是一阵牛屎味道。 王氏又想破口大骂！ 等等，她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毛翠翠那小丫头的心计能有这样的深，几月之前便筹划起了日后来戏弄她？ 不可能。 难道这些牛屎只是障眼法？为了迷魂那些，向她这样又不轨之心的人。 反正已经摸了牛屎了，虱子多了不怕咬，立马又将手伸了进去。 这一次传来了不同的手感，迫不及待的拿出抛开上面的牛屎，露出的便是一块布，将其打开便看见了她梦寐以求的宝藏！ “我的好宝贝，原来你藏得这样深。” “的确是挺深的。”毛老师应和了一句然后又自言自语，“我也是最近听老两口的私房夜话才知晓……欸，我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变成偷窥狂？夜深，该回空间了。” 手里有了房契、地契的王氏比安心多了。 赶紧又将罐子的封口布放上，然后又将罐子埋了回去，并且还精心的将泥土的挖掘痕迹也清理了。 …… 王小姐带着毛翠翠的妆参加了及笄礼。 这将毛翠翠的化妆技术再次宣扬了出去，越来越多的人慕名而来，并且还是镇上的姑娘。 她们是听见了王小姐对毛翠翠化妆手法的大力吹捧，既想要看看是否有那般厉害，也想将化妆术学到手， 在大户人家干活，虽然会被打被骂，但每月赚得的银钱要比种地多上不少，失去了在大户人家家中做丫鬟的活计，家中就会困难许多。 镇上的丫鬟有月俸，还有主家赏赐的小玩意，所以出手也大方许多。 每次来学习的时候便会带上一些吃食，有时候是山药，有时候是几个糕点或是木钗。 吃人手短拿人手软，毛翠翠收了礼与她们也更亲近些，只要来了，无论手中有没有活计也会聊上一会。 第九十九章 印子钱 这日上晌。 毛翠翠在堰塘边上准备着鹅的吃食。 “翠翠，我又来了。” 毛翠翠回头望去，来人是在镇上绣坊做丫鬟的瑶光，率先便看见了手里的礼物，回了一个热情的笑容。 瑶光走近了，扬了扬手里的物什，“上次你教我的那个妆我们小姐很喜欢，这是给你的山药。” “我这里还有事情要处理，你帮我放在厨房！” 瑶光已经来了堰塘很多次，熟门熟路的去到了厨房。 “今日我有活计要处理，不教学，你怎么来了？” “我们小姐去走亲戚了，便给我放了三日假，本决定等走的那日再给你送山药，但我做牛车回来的时候，看见你二婶往镇上去，就想着先来看看你，等回镇上那一日再带着我父母一块在镇上好好玩玩。”瑶光蹲在地上，看着毛翠翠忙活。 “我二婶一个人去的城里吗？”毛翠翠将饲料也准备的差不多了。 “一个人，我实话实说你别生气，我觉得她有些鬼鬼祟祟，好好地路不走非得走草丛，似乎不想让人看见她。” “那你是咋看见的。” 瑶光沉默了会，“这不，我尿急下车方便看见的，也是凑巧。” “哦！”毛翠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在这儿坐一会，我去趟地窖。” “你先忙，不用管我。” 毛翠翠回到地窖，便将一盒胭脂传到了空间里，这是她与毛老师的暗号，胭脂出现便代表她有事找。 过了好一会，毛老师这才出来，“什么事呀。” “方才我收到消息，王氏偷偷摸摸的去到了镇上，我估摸着是去抵押地契了，你快跟去看看有什么消息。” “算了，我不想去。”毛老师不为所动？ “觉着镇上太远了？你也跟着我一起去过几次了” “不是。” “找不到回家的路？” “不是” “那是啥，你不是最喜欢偷窥别人的隐私了吗？”毛翠翠有些焦急，她想掌握一手资料，这样才能一直将主动权牢牢的握在手里。 毛老师望天，“我就是觉得自己这段日子越来越猥琐了，原来我只是说些闲话，现在我觉得自己是个四处安装偷拍摄像头的抠脚大汉。” 尤其是昨夜，她回忆起了偷窥别人隐私时发出的奸笑，她那会是真真正正的感觉到了羞耻。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如今竟然满足于这些低级趣味。 “真是矫情。”毛翠翠气愤，“你不去有人愿意去。” 然后又将一把雕刻成的小刀传入了空间里，这是她与毛将军的暗号！ “帮个忙去个镇上。” 毛将军打着哈欠，“去镇上干啥。” “王氏那人蠢得要命，我真怕她被人骗你，毛将军你在军中审过那么多犯人，你去看看好不好？”毛翠翠微笑着眨了眨眼睛。 “本将军今日还挺想出去走走，正好帮你这个忙” “你人真好。” “小事。” 毛翠翠又在地窖里翻了一个白眼，“你不帮我有的是人帮我。” “呵！我才不会当你的工具人” “什么叫工具人？”毛翠翠又听到了一个闻所未闻的新词，感觉还挺有意思。 “自己猜。” …… 镇子虽然比较的大，毛将军倒也跟着毛翠翠来了几次了。 主要的商铺就在中间的几条街道上，并且镇上就只有一家当铺，他已经记下了位置。 于是快速的走到了当铺的外面，却大门紧闭！ 并且屋外的门上还贴了一张纸条。 库房盘仓，暂停营业一日。 毛将军无语，他还是第一次遇见当铺歇业的情况。 并且这还是第一次帮毛翠翠的忙，若是没有做好回去定然会被空间里的另外几个人嘲笑。 便只能开始分析，既然当铺没有开门，王氏或许也没有就此放弃回去，因为还有一个地方也可以换取银子！ 马上又朝着赌场窑馆一条街而去。 …… 王氏如今二十来岁，恐怕加起来到镇子的次数比她的年纪多不了多少！ 她只知晓当铺可以抵押借钱，如今却关门了。 钱又不能不借，只能打听了好一阵，听说赌场里也可以，这才颤颤巍巍的又到了赌场的外面。 听见赌场里不断传出的喧闹、叫骂、吆喝声，她的内心忐忑不平。 站在赌场门口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去问问？ 赌场门口的姑娘盯了王氏一阵，觉着是个肥羊，便摇着扇子上前招呼，“我是赌场的天璇姑娘，这位夫人怎么不进来？” “我再看看，再看看。”王氏连连摇头。 天璇姑娘忽然话锋一转，“你不是来赌钱也不是来抓男人的吧！” “不是，不是”王氏的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来抓你家爹的？” “不是，不是”王氏的头依然摇的像个拨浪鼓。 “那你就是来借钱的？”天璇姑娘露出友善的微笑。 王氏迟疑了一会，最终还是点头，“我听人说，赌场里面可以借钱，很多人在里面输完了还能借钱再赌。” “夫人说的没错，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天璇姑娘佯装四处看了看，“我们赌场和钱庄当铺都有合作，没钱了先拿去用，等有钱了再还回来，你若是有抵押物我们还可以免利息，并且能够借的那就更多了。” “这么好”王氏有些不相信，天上好像不会掉馅饼哦！ 毛将军也找了过来，听着二人对话，怎么感觉像印子钱？ “夫人若是要借银子那便跟我来。”天璇姑娘走到屋檐下勾了勾手。 王氏咬了咬牙，便跟着走了进去。 顿时感觉一阵乌烟瘴气，过了一会才适应下来，新奇的开着四周的堵住，然后便瞳孔不断的缩。 因为她看见赌桌上摆了好多银子啊，少的有几两，多的居然有几百两！ 她这一辈子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多的钱，如果这些钱全部是她的该有多好。 跟着天璇姑娘，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又走到了一个正在吞云吐雾的瘦小男人面前。 “夫人请坐”天璇姑娘顿了顿又说，“大当家，这位夫人是来借钱的。” 大当家是个精干的男人，虽然眼小如鼠却闪烁中狡黠的光。 “这位夫人想要借多少。”大当家声音很细。 说的不好听是猥琐，再难听一点就是像公公。 “王……大当家”王氏也跟着叫，“我想借十两银子。” “十两？”大当家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王氏，“借十两银子可是有条件的，并且利息也是一百文一日” “这般多？”王氏面容忧愁：“我若是给的起一日百文的利息就不用借钱了。” 至于那个条件什么的，她是听都懒得听了。 “价格就是这样，童叟无欺。”大当家再次看了看王氏，摇了摇头，“不过还有一个法子，倘若不给利息也行，便是需要人或者物抵押，我们都收。” “用人抵押是怎么回事？”王氏觉着若是可以用人来抵，她可以将自己给抵押了。 大当家像是看出了王氏的想法，“你不行，最多也只能抵押个一两，小女孩二两银子，成年女子看起来好生养的那种五两银子，若是特别美丽或是有一技之长的可以再议价。男子是越小越值钱，刚出生不认人的可以给五两，成年的给一两我都觉得亏。” “咋男娃子还不如女娃值钱哦！还有这听起来跟卖人似的。”王氏嘀咕几句。 并且她这么大的年纪了，能干活、能吃苦，居然才值一两，心里感觉有些不平衡。 大当家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人老珠黄的妇女，抵押和卖有什么区别。 若是有法子谁会到赌场来抵押，既然选择了抵押的人，九层九是赎不回去了。 “这位夫人你是第一次来抵押？到期你没还上钱，抵押的人或物便是归我们所有，你家中有几个孩子可以带过来给我看看，我来估个价。” 王氏当初倒挺想将毛翠翠给卖了的，但现在她能卖的只有毛大壮，“我不用人抵押，用房契抵押行吗？” 王氏将一层厚厚的布摊开，将房契交给了大当家。 大当家扫视了一眼：“就你这个屋子一两我都嫌多，不行。” “那......地契” “若是想要十两银子得用四亩水田，否则你可以走了。” “四亩？”王氏讷然：“水田的价格我可是了解，一亩上好的水田最少也能卖五两银子。” “就这个价”大当家已经不耐烦：“你一月内能还上便可以不用给利息，并且退还给你地契，若是一月没有还上，那我们就得来收水田了。” “一个月内还上？”摇摆不定的王氏又动摇了。 就在王氏纠结的时候，一个杵着拐杖的老媪走来，“这个月的行情怎么样？” 大当家拿出一个荷包，看荷包的大小，里面起码有七百文铜板，“这个月的利钱。” “多谢大当家，我这把老骨头要不是遇见大当家早就坐吃山空，连买棺材的钱都没有。 可惜我儿子死后就只给我留下一两银子，不然我每个月还能多吃点利息，日子过的好一些。” 大当家笑了笑：“是呀，你这一两银子能有这么多的利钱我可是一文没有赚了。” 老媪又继续说，“大当家，接下来几个月利息你就不用给我了，一起帮我运作！我孙女要成亲了，我给她多准备一些嫁妆，先谢谢你了。” 第一百章 炫富 王氏坐在旁边是听得清清楚楚，这个老媪本钱就只有一两银子，但每月的利钱居然有七百文这样多。 仔细的算一算一年便有七千文，她纵使累死累活一年也赚不了这样多！ 这才来钱快，并且轻松，还没有什么风险的活计啊！ 而且只要有了放印子钱的利息，她就不用担心还不上十两银子。 “大当家，你这儿还帮人放印子钱？”王氏妩媚的笑了笑。 “你也想放？”大当家垂眼看着。 “有这个想法”王氏将手拐放在桌案上，手掌撑着头，“我想再抵押两亩水田换五两银子。” 大当家感觉真是林子大了之啥鸟都有，他还是第一次见借印子钱来放印子钱的，“你想好了？若是决定了那就签契约，是否得找人见证？” “不必了，不必了，我相信大当家。”王氏在镇子上也不认识什么人，并且她觉着家大业大的王东家不会昧了她这点小钱，还不如洒脱一点留下一个好印象。 日后多来几次与王东家混熟了，便可以求着她带自己走向人生巅峰。 “那行，不过我在提醒你一句，若是一个月内没有将银子还上来，我就会拿着地契去官府更改你家水田的名字，到时候可别耍赖。” “若真的拿不出银子怎么办？除了更改水田的名字，没有其他办法了吗？”王氏又有点纠结了，这些地契是偷偷拿出来的，若是被毛老太知晓了定然饶不了她。 “我一向仁慈，拿不出十两又不想放弃水田，那就按照一日百文给我利钱，一月的时日给我三千文，如果都不行就别怪我不客气。”王东家狠厉的笑了笑，来狠的他专业。 “不会的。”王氏怯弱的笑了笑，如今这也是唯一的法子。 “那五两银子交给你，我一月能够收到多少？”李氏心里想的便是七百文，不过为了稳妥起见还是问一问。 “这可说不准了，有多也有少，当然我会尽量保证你的五两银子不会出现闪失，你若是不放心交给我可以将银子拿走”王东家也不强求这点小钱。 “信信，当然信。”王氏觉着无论多少，只要有的赚那便行了。 随即便在王东家拿出来的契约上，按了手印。 王氏这还是第一次手握十两银子的重金，欣喜的离开了赌场。 大当家的手下，拿着王氏留下放印子的五两银子，也有些摸不着透露：“她是不是听见葛老太的话，才让当家你帮忙放印子钱的？” 大当家笑着磕烟，“葛老太这次来得真及时，可惜她不是葛老太，将她的钱拿去，看看有没有赌徒想借。” “是。” “借钱的人只有自己看不出眼前的陷阱”毛将军自言自语。 他是有心想要提醒一下王氏，无奈他的话只会成为耳旁风，无法传到王氏的耳朵里。 只能在心里替王氏感到惋惜，还能拥有一月美梦。 便回到了堰塘边上，找到了毛翠翠，将在赌场里见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啥？”毛翠翠讶异无比，“王氏还真是又干出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不过你说的一两银子一月就能吃七百文的利钱，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倒是真的”毛将军点了点头，又补充，“不过我继续听了大当家他们的对话，那老太和他们那伙人有些关系，可能老太的儿子以前是跟他们一起的，他们帮着死去的兄弟照顾老人。” “我就说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毛翠翠方才还想着那一两银子去试试水。 若是成了还养什么鹅，卖什么胭脂，躺在家里数钱就行了。 …… 王氏回到家里，便看见毛家人唉声叹气的坐在院子中间。 “后日就要上公堂了。”毛老太忧心忡忡。 虽然如今决定了让王氏代为受过，仔细想想却始终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媳妇当场被脱了裤子打屁股，被村子里的糙老爷们看去了，日后他们毛家也没有什么脸面，在村子里那还抬得起头。 “娘，爹” “苦了你了。”毛老太心里还是有些愧疚。 王氏捏了捏钱袋心里有些得意，方才我出去的时候，尿急，蹲在草丛里被咯了屁股，低头一看居然是个亮灿灿的十两银子！。 …… 李氏听了毛翠翠的话，她可不当毛家的冤大头，拿着近日赚的银子便到了里长家里。 求着里长大儿子牵线找到了一亩准备出手的田地。 这亩田地很普通，收成也只是一般，所以只要三两银子。 三两银子李氏如今是完全可以拿出，因此她也很痛快，价格合适便当场给钱财。 然后便回到了家里，将这个事情告诉了毛翠翠，“那块地距离村子就两里路也不远，晚点我们一块去看看具体如何！” “行”毛翠翠看了一眼堰塘，“正好可以带着鹅出去走一走，还能节省一些饲料，冬日来了，他们的胃口也越来越大。” 李氏还是有些忧心，“也不知道你爷爷他们家怎么样了？要不给他们二十文，解解燃眉之急。” 毛翠翠抬起头，看着李氏的眼睛：“你是真心的还是想羞辱他们？” “我当然是真心的”李氏也有些生气，“你怎么能这样想我呢？要不是最近买田用了三两银子，我也不会才给二十文，而且是给的又不需要的他们还，并且二十文已经不少了，可以买一斤的肉呢，我还舍不得吃肉。” “如今蛋商还未来找麻烦，想来这事是解决了。”毛翠翠睡意的说着。 “那便好。” 李氏知晓毛家有田可卖，想着是将田地换了银子了。 忙活完了家里的事情，便和李氏一块朝着田地走去。 李氏的心情很不错，如今他们不仅有房子了，田地也置办上了，日后纵使失去了养鹅的活计她和女儿也不至于会饿肚子。 “这块田地是镇上一家人的，他们准备搬去县城居住，待会他们家人都会在，你得有礼貌一些，对方可是有涵养的人。”李氏叮嘱。 毛翠翠只有一件新衣服，看看自己穿的衣服灰扑扑，毛老师常说她就像套了个蛇皮口袋在身上一样。 就她这个样子，往土堆中一躺肯定没人能找到她。 “你们聊便是，我尽量不往他们面前凑。”毛翠翠对此并没有什么兴趣。 要搬走的那家人不止这一亩土地，只是别的田地是挨在一块的，就只有这块单独了出来还距离有两里的路程，所以才拿出来单卖。 搬走的人姓黄，一家五口，夫妻二人和三个儿女，身后还有几个奴仆都是些老人。 李氏带着毛翠翠来到这家人面前。 “两位，你们有事吗？”当家的是个膀大腰圆的汉子黄老爷，单看身材就过的不错。 李氏看了看自己穿的衣裳，整齐是整齐，不过还有补丁，“我就是买你们田地的人，你们这里面怎么还堆着这样多秸秆，地中还全是枯萎稀疏的豆荚，很久没有耕种了吗？” 她有些后悔昨日来买田地的时候没有提前来看看，这样的地三两有些高了。 黄老爷歉意的笑了笑，“这块地距离我们的家也有些远，便难得管这块了，不过每年也在耕，只不过耕种随意，随便撒了些种子进去，土地肥沃着呢！你若是细细的打理，收成定然好。” “这样呀。”李氏感觉自己像是捡到了宝了。 “不过你们的鹅养的还真多”壮汉顿了顿又说：“难道你们母女俩就是里长家里的养鹅人。” 王氏自信的笑了笑：“没错，这些鹅就是翠翠再养。” “我听说你们这里有双黄蛋，能否卖一点给我。” “这事好说。” “那价格？” “……” 毛翠翠带着鹅，吃着田地周围的杂草，默默的找到了一颗大树靠上。 小声的嘀咕着，“我以后也得像黄家人一样，穿得好，还请几个奴仆伺候我。” “有人伺候一点也不好。”黄家二儿子带着小女儿走到毛翠翠跟前。 “为什么不好？” 黄小女看着脚边的鹅：“我身边总是跟着下人，他们还逼我吃肉，还说吃了对身体好，可我觉着肉可真是太难吃，我想吐都找不到机会吐。” 毛翠翠无语，这算不算是另类的炫富？ 黄小女继续天真：“你为什么穿这样大的衣服，是觉得合身的衣物不好看吗？我也想学你的样子，回去做一身大衣裳试试。” “你多大了？”毛翠翠有些生气。 “七岁。” “我八岁了，我穿大衣裳当然是为了活动方便，你看你穿的衣物是不是跑起来都觉得麻烦？” “是是是，我们换换吧！”黄小女有些欣喜。 毛翠翠温柔的笑了笑，她见过很多大户人家的孩子，看看就知道这些小孩子在家中受宠程度如何。 黄家人对黄小女的教养明显不如对一旁正在看书的黄二郎精心，大概就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将黄小女宠着长大给一笔嫁妆嫁人就完事了，就跟对金丝雀一样。 可黄家又不是巨富之家，这样养大的女儿将来是要吃苦。 黄二郎一直注意着毛翠翠的表情，他还想着若是毛翠翠尴尬了他就安慰几句，却看见了毛翠翠对他妹妹怜悯的眼神。 “我妹妹小时候来村子里觉得太脏了，死活不肯下脚，从此以后就从没来过村子。”同时他还制止了妹妹换衣服的想法。 第一百零一章 买地 毛翠翠仔细的看了看黄二郎，还是吊梢的丹凤眼，这样俊的脸蛋和她换换就好了。 “你们的家又不在这儿，来不来也无所谓。” “你们在这儿聊些什么呢”黄大娘这会也走了过来。 “随便的聊了聊。” “爹已经和李娘子将买地一事决定下来，现在准备写文书了，这位是李娘子的女儿？大公子说的很有天赋的养鹅人？”黄大娘也有些不相信是个小女娃。 “是我”毛翠翠笑了笑，“鹅喜欢吃地中的杂草，我就带鹅下来尝尝。” 黄大娘松了口气，“鹅喜欢吃就好，之前爹还担心这个地里的杂草多，你们会不愿意购买呢！” 若不是毛翠翠急着将手中的余钱用出去，免得毛家有可趁之机，的确不会选这亩地，怎么也要等等凑个二两，买一亩上好的水田才是最佳的选择。 便只是再次的笑了笑，并没有搭话。 黄大娘也不自讨没趣，“你小心别掉在沟里去了，我带弟弟妹妹回去了。” “我们以后再见，不过村中太脏，我又得去县城，我们在县城相会吧。”黄小女挥了挥手，一蹦一跳的跟在黄大娘身后离开。 李氏和黄家关于这块地的事情，还得写下一个文书，无奈李氏不识字，便又一块去朝着里长家的方向走去。 毛翠翠带着一大群鹅也不方便，便独自在田地里溜鹅。 她和鹅无法沟通，毛小哥又还留在堰塘做着晚练，只能带着头鹅跟着她走，吃完了一块草地便又换下一块接着吃。 她围着即将属于自家的田地仔细的走了一圈，发现了一个问题。 “两亩地中怎么连个分界线都没有，以后种东西该怎么办？” 毛翠翠低眼，仔细看着种满叶子菜的土地，“竟然有秸秆被砍的痕迹，呵！黄家好几个下人都是此白饭的吗？连地被人占了都不知道。” 毛老师从田地的另一头走过来，“你家土地被人占了，谁占的？找他去。” “我还未仔细看，你为何这样激动，你家土地也被人占过？”毛翠翠也想八卦。 “我出生的年代大家已经不在乎这事了，但在我父母年幼之时，趁着天黑将土地分界线往别家移的事情每个村子都有。”毛老师冷笑道，“我外婆额头上有一道疤，就是年轻的时候和小外公因为土地闹起来的，小外公那人不要脸吶，为了多种一块地连嫂子都打，还放说要将刚出生的我娘……呸！我妈给埋了。” 毛翠翠满脸都是伤心，终于有她同情毛老师的时候了，“你也有这样悲惨的经历，我一直以为你是富家千金。侵占土地的就没个好人，你帮我看看，到底占了我家多少土地。” 对于此事毛老师很乐意帮忙。 有了毛老师的相助，她便在一旁做起了广播体操，虽然她没有黄家的奴仆，不过有毛老师几人她也很知足。 “你还有心情做操？”毛老师已经检查完了，“我在小路上发现了一个凹槽，凹槽顺下去的位置还有一排种过篱笆的痕迹，如果这个凹槽就是分界线，那这家人占了你家一丈宽的土地，也是你家人口不多，换成别家人口多的，那都得打上门去了。” “一丈，这就过分了吧！”毛翠翠以为被占的地方就两三步宽，她再有钱也不能让人这样坑啊！ 带着鹅大军，便奔跑去往了里长家，希望可以追上李氏。 黄小女还慢悠悠的在田坎上散步，看见健步如飞的毛翠翠带领着一大群鹅，也想跟在后面威风威风。 但被身后的婆子给一把抱住了，“小姐，小心摔倒，老奴抱着你过去。” 再次走了小会，毛翠翠便看见李氏和黄老爷，还好赶上了。 “等等。” 李氏疑惑的回头，“怎么了翠翠。” “这个契约不忙签。” “这是为何？”黄老爷有些不悦，他今日的时间都白费了吗？ “黄老爷，你家的一亩地被人侵占了一丈，现在两块地分界不清晰，我怕和隔壁那家人闹出一些纷争，你能否将这事给解决了。”毛翠翠也有些不悦，若不是她发现了那就被坑了。 “我和隔壁几块土的主人都认识，我派人去给他们说说即可。”黄老爷并没有放在心上。 “那你能否现在就派人去将此事解决了。”毛翠翠避免夜长梦多，倘若黄老爷日后去到了县城她便无可奈何了。 “行吧！”黄老爷对着身后的奴仆又吩咐了几句。 土地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完，黄家人便留在了村子里，前去商量的下人也迟迟没有归来。 李氏看着时辰也不早，去到镇子上住或许已经来不及了。 “我们家房子大，院子也干净，老爷夫人若是不嫌弃可以去我家等！” “那就多谢了。” “这边请。” 到了家里，李氏赶紧从堂屋里搬了几张椅子到院子，“随便的坐。” “李娘子不用这么客气。” 黄家能离开镇子去县上生活，在李氏看来已经是不得了了。特意的将掏蜂窝顺带拿的蜂蜜泡在水里招待。 毛翠翠这时候想起了地窖中的果醋，差不多也到日子可以开罐了。 “娘，给客人喝我泡的果醋，正好可以看看他们对果醋的接受程度如何？” “可以呀，那我去准备布滤渣。” 看见李氏又是拿罐子又烫布的，黄家下人也前来帮忙，毛翠翠从地窖中将尘封好的果醋抱到了院子里。 剩下的步骤便被被黄家下人给代劳了。 滤渣这一步过程很简单，只需要隔着纱布将果醋倒进去便可以了，滤了渣，只要没有怪味也可以泡水喝。 毛翠翠又拿出了请毛铁匠专门做的竹杯子，给每个杯子倒上了四分之一的果醋，然后加入水端给了黄家人。 “若是喝不惯就给我，还可以加一些的蜂蜜。”毛翠翠等着客人的反馈 黄夫人先闻了闻，味道有些特别，期待的端起竹杯抿了一口，便皱了眉头，“轻微有些酸，不过这应当就是它的独特味道。” “是这样”黄夫人可喝的习惯。 “还行，这个味道我觉着还是不错。”黄夫人再次抿了一口。 “黄老爷，你觉得味道如何？这是我们家自己做的。” “有些酒的感觉。” “黄老爷可经常饮酒？” “一杯酒就得一钱银子，现在已经戒了。”黄老爷豪爽的笑了笑。 椅子就只有两张，黄二郎坐在竹凳上，捧着竹杯面带内疚，“都是为了我的前程，爹才将唯一的喜好也戒掉了。” “只要你能在读书人中扬名，以后能求得一官半职，爹付出再多都是值得的。”黄老爷的目光里都是期待。 毛翠翠笑着看向这家人，原来是黄父三迁，为了一亩地的银两留在村子里等待，也是为了日后用钱财给儿子铺路。 等着众人将杯子里果醋喝完了，她便将杯子收回去厨房开始清洗。 黄二郎瞧了瞧门，走进了厨房：“请问果醋多少钱。” “我手臂长的竹筒，一筒百文，水和醋的比例是，三比一或者四比一。”华丹丹看着眼前的第一个客人。 “请卖我一筒，不要告诉我爹娘。” “那你背诵一篇文章给我听听？” “我最近学了《董大石碑》背给你听如何？” 毛翠眼珠转了一圈，虽然她现在是个村姑，但她曾经也是将古人文章背的滚瓜烂熟，这个《董大石碑》她听都没听过，或许现在身处的地方跟她原来的世界有壁。 “算了，算了，我又不想听了，你知道著名诗人李白，词人苏东坡吗？” “没有，这两人是？”黄二郎看着眼前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农女，知道的比他还多吗？ 毛老师在一旁说风凉话，“别白费力气了，现在这个时代唐诗宋词还没发展起来，你问他知不知道女娲还差不多。” 毛翠翠有道理，便继续问，“神话故事里的女娲可知晓。” “女娲？”黄二郎依然迷茫，“这又是谁。” 毛翠翠无奈摇头，正好这会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做，便将女娲的故事将了一遍。 黄二郎听得津津有味，“那我定然是女娲精细捏出来的人。” “那你又觉得谁是女娲用鞭子甩出来的泥点子变得呢？” 黄二郎看看门外：“我妹妹，她和同龄的孩子相比太不机灵了。我三岁就开始启蒙，可她现在还大字不识一个，真愁。” “你爹看着你呢！快拿着果醋出去了。” 日落西山。 黄老爷派出去商谈的下人也回来了。 “老爷，葛大家说等这一茬叶子菜成熟了他们就摘，也不种下一季了。” 黄老爷不愿意和穷苦的村民为难，“李娘子你怎么看？” “可以让他过些日子摘叶子菜，不过他们得将原本的篱笆给修好，作为再让他们种一段时间的补偿，其他三边的篱笆也得他们来修。” 黄老爷点点头，这个要求也不过分，去县城还得有很多人得着拜访，他现在就想早些离开，“我会让人去和他们谈，明日我们就将契约给签了，若是土地还有什么遗漏的麻烦，你可去镇上找我妹妹，她夫家是开杂货铺的。” “多谢老爷，夜深了，不如就在我家简单的住下。” “麻烦李娘子了。” “没事，我去给你们烧洗脸水。” 家里的一共就两张床单和一个被褥，还被毛翠翠母女用着。 毛翠翠只能去到熟人的家里，临时借两床使用。 郑娘子抱着一床被子出来，“你们母女的日子现在好过了，有房又有地，我看那黄家的少爷长得不错，他今年多大？” “我那好意思问。” “也对，看起来也不是小孩子，那般标志的男子也不知道最后会便宜谁。” “我还要赶着回去，先走了。”毛翠翠抱着被子朝着家里走去。 第一百零二章 卖果醋 毛家众人对于王氏突然带来的天上掉馅饼的消息，依然是保持着怀疑的态度。 不过王氏也并没有做什么犹豫，爽快的便将十两银子抛在了桌子上。 毛老太和毛爷爷对此无话可说了。 毛茂德看向王氏的眼神开始闪烁晶光了，倒不是对王氏有意思，而是在盘算着如何占为己有。 一向事不关己的毛大壮也开始思绪万千了。 因为他敏感的捕捉到了几个关键字，其一是捡，其二是十两。 他知道捡的东西便不是自家的，十两又代表很多。 种种迹象表明他可以有肉吃了。 当即便开始缠着王氏，晚上要吃肉。 王氏则是轻轻的抚摸着大壮的脑袋，同时又暗觑着毛老太和毛爷爷说，十两银子虽然是自己捡的却不会占为己有，为了毛家日后不会被村子里的人看不起，愿意拿去赔偿蛋商。 夜晚毛老太和毛爷爷躺在床上，进行了细致的交谈。 对于王氏捡到十两银子的事情依然是保持了充分的怀疑。 因为捡个一文、两文还可以理解也能相信，因为他们曾经也捡到过这点小钱，但是十两银子可能吗？ 谁会心这么大丢了十两银子还不知道！还恰巧被王氏给捡到了。 同时又鉴于王氏曾经有藏二两银子私房钱的例子，于是得出了一个结果。 这十两银子也是王氏偷偷的藏，王氏一个妇人定然是赚不了这样多银子，那很有可能是二儿子留下的遗产。 并且他们还一致觉着，王氏既然现在能够拿出十两银子，那便说明王氏的私房钱定然不只这些。 挤一挤总会出来。 让他们感觉有些遗憾的地方便是，王氏如今拿出这十两银子摆明了是要赔给蛋商，他们是无福消受了。 这也代表毛家损失了十两银子，毛老太是无比的懊恼，当初收缴王氏私房钱的时候为什么不仔细一点，这次的损失大了！ 毛茂德也躺在床上同样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他得出的结果与毛老太相同，十两银子是私房钱。 在心里责怪王氏鼠目寸光，守财奴。 若是早点将这些银子拿给他去上私塾，恐怕早就光宗耀祖了。 现如今还怎会为了这区区十两银子的小钱犯愁！ 翌日。 李氏早早的起床煮了早饭，与黄家人一同吃了，然后便带着毛翠翠和黄老爷一同去到了里长家里。 在大公子的见证下签订土地买卖契约。 有大公子当公证人毛翠翠是一万个放心，便没有去参合，到了磨坊溜达了一圈。 “管事，这一袋粉是什么？”毛翠翠拿着手指沾了一下，然后又放在嘴里舔了舔。 “看着眼熟吧？这是凉粉。”管事笑了笑，“老爷觉得光是有蛋商来我们村子消费，依然是僧多粥少，想起镇上的凉粉摊子生意得不错，也有很多打听凉粉做法的人，于是准备卖粉做凉粉，现在便可以买回去自己做。” “那村子最近会来不少客人吧！”毛翠翠追问，她果醋现在也能售卖了，以后村子热闹起来，她的果醋也能有个销售途径了。 “会的，最近我们做了几百斤凉粉，并且还收了胡豆回来接着做，村中闲下来的人也有活计做了，没有那个村子的里长比我们的里长对村民更好了。” “是呀。”毛翠翠对此还是认同。 “翠翠，你娘找你。” “好。” 契约签订好了，黄老爷一家便要离开广福村。 李氏方才还收到了黄老爷给的二十文住宿费心情不错，便带着毛翠翠一直送到了村头， 黄老爷率先上了牛车，黄二郎却有些恋恋不舍：“若是你会写字就好，这样我们还能通信，我还想听你说神话故事。” “那你去到了县城找人给我送信，我学了字才能联系你。”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毛翠翠很擅长哄小男孩。 送别了黄老爷一家人，母女二人回到了堰塘，捡着鹅蛋做着饲料。 如今买下了一块地，代表着日后的活计也会增加了。 这点活计李氏曾经是不放在眼中的，每日从早干到晚根本就不知道‘累’字怎么写！ 但是在堰塘这里过了一段悠闲的日子，她也潜移默化的开始想要犯懒了。 每当想起土地了那么多的杂草和秸秆要处理便很头疼，并且脑海里还浮现出了一个想法，便是出钱请个临时的小工去收拾田地。 “真是罪过，罪过，我什么时候也变成懒婆娘了。”李氏唉声叹气。 “怎么了，做了什么亏心事？”毛翠翠已经看见李氏摇了好一阵的头了。 “没有，就是想了亏心事觉得亏心” “你开心就好。” “你开心，娘就开心。” 李氏再次纠结了好一阵，觉着她现在又不是请不起人，为什么要让自己累死累活的，“你二婶最近怎么都不来干活了，你遇见她的时候问问。” “她现在想挣大钱呢！”毛翠翠可知道王氏还在等着天上掉馅饼呢。 她也很好奇，等一个月的时日到了王氏可以领到多少的利钱。 “想挣大钱？”李氏酸酸的，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内心并不想让毛家人过得比她好。 “对，所以王氏近日是看不上我们这点活计了。”毛翠翠提起小篮子，“我出去卖果醋了。” “去吧，早点回来。” 毛翠翠到了里长的院子外边，等待着来买凉粉的客人。 除了她在这里等着，还有一些村民也受到消息来了。 有些村民还支起了一个小摊，上面摆放着蔬菜，大部分是可以用来配在凉粉中的。 陆陆续续的有商人走来，不过商人大部分是径直去到了里长家里，他们的主要目的是购买凉粉。 到了后厨，商人看见粉状凉粉，并不能相信光洁如玉的凉粉是用面粉一样的东西制作而成。 这个时候张娘子便只能给商人演示如何用粉状凉粉制作凉粉了。 凉粉制作完成，拌料这些事情张娘子就不负责了。 里长这也是因为村民考虑，因为白味凉粉的味道很普通，商人想要品尝到正宗的凉粉味道，便只能去到外边找村民买一些配菜。 事实也是如此。 商人吃着手中无味的凉粉，便在张娘子的建议下，到了外边的临时小集市上购买茱萸胡瓜等物。 她可以免费为其切成丝。 品尝了凉粉觉着满意的商人，带着凉粉离开的时候，一般还会买上在顺带买上一些茱萸，因此卖茱萸小摊生意普遍要好上一些。 毛翠翠卖的是果醋与凉粉并不搭边，便在卖茱萸的人旁边叫卖：“果醋，卖果醋咯！果醋配凉粉，还是头一回。” 最后这五个字是毛老师教给她，据毛老师说这是后世最出名的叫卖词。 有个穿着一身绿袍的商人被吸引了，“果醋也是用来拌凉粉的？味道如何。” “不是”毛翠翠推销，“这是直接用来喝的一种饮品。” 商人听完便摇头，他的目的是要买凉粉，转身便想离开。 毛翠翠不放弃，“老爷你别急着走呀，你可带了茶杯来，可以免费品尝一下，这是我自家酿造的世面上没得卖。” 最后一句话吸引了商人，“那我要试试。” 说完便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竹筒，他们这些走南闯北的人习惯将重要的物什待在身上。 毛翠翠看着眼前快有她手臂长的竹筒，若想要品尝到正宗的果醋味，得倒个一指厚的果醋。 “老爷，我这里有小茶杯，用它和味道更好。”毛翠翠尴尬的笑了笑。 “早说啊，”商人有些不悦，又将茶桶装进了衣兜里。 “老爷，你试试。” 商人先是抿了一小口，然后又吧唧了一下嘴，这才一口喝了。 “这个是怎么做的。” “我只买果醋不卖方子，老爷觉着味道如何。” “还行吧，也可以喝。” “可要买一点回去。”毛翠翠期待。 “你这个怎么卖的。” “果醋和水的比例你也看见了，虽然只是一筒，但也能喝一段日子，价格是一百文一筒。” “一百文才这么一筒？还想着买些回去自己喝呢，太贵了。”商人当即拂袖离开。 “这价格已经不贵了，老爷爷你定然知晓醋的价格多少，我这个里面用了一罐醋还加了很多的果子和蜂蜜。”毛翠翠还没有放弃。 商人又停下了脚步，回头，“那也有点贵了，普通醋也才几文。” “我用的是米醋，还有老爷咋不想想我这里面还加了很多的果子和蜂蜜呢，然后还有人工费，我和娘两个人做了好些日子才做出这么几桶果醋来。”毛翠翠心里犯嘀咕了，莫非这价格真的高了？又补充，“老爷别忘了这还是独家秘方，世面上仅此我这一家有。” 商人抱着手想了想，“你这里有几筒？” “六筒，全部都在这里了。” “我这人一向心软，你个小女娃卖东西不容易，价格便宜点我全部买了。”商人蹲在地上检查。 “老爷觉着多少合适。” “五十文。” “不卖！”毛翠翠毫不犹豫回绝，五十文差不多是赔本赚吆喝了。 “六十文？” “九十五文，要买就这个价，若是不买就算了，老爷一路顺风。”毛翠翠将头移向一旁。 商人笑了笑，“行，九十五文就九十五文。这是五百七十文，你收好了。” 毛翠翠掂量了一下铜钱，大概是那个重量就将铜板给收起来了。 “这是你的果醋。” 商人临走时又追问一句，“下次若是我还要继续买果醋，上哪儿找你。” “村子里的堰塘小屋边上。” 第一百零三章 找笋子 翌日。 毛厨师在村中溜达的时候看见村民吃笋子，回到堰塘便问毛翠翠要冬笋了。 毛翠翠便去到了后山的山脚竹林之中寻找了好一阵，但一无所获，毕竟冬笋最佳采摘期已经过了，村民已经搜刮的差不多。 背着背篓唉声叹气的朝着山上而去，后边传了叫喊声。 “翠翠” “大姐，等等我们。” 毛翠翠回过头，便看见瘦高的大林子带着矮胖的毛大壮朝着她走来。 两人的脸被寒风冻得通红，特别是毛大壮的红鼻尖下边，还挂着浑浊的小鼻涕，在微风中摇摇欲坠。 “快擤鼻子！”毛翠翠感觉太倒胃口了，她都不想看。 “我要姐姐帮我。”毛大壮撒着娇，跑到了毛翠翠的身旁仰着头。 “算了，你等回家再擤吧！我去拾柴了。”毛翠翠说完便继续朝着山上走去。 小林子也鄙夷的看了大壮一眼，随意的在地上捡了一片长青树的树叶，然后一只手摸着大壮的后脑勺，另一只手上的树叶对准大壮的鼻子，然后左右擦拭了几下。 “翠翠，我们一路呗。”小林哥将沾满鼻子的树叶扔在地上，小跑准了上去。 “好”毛翠翠并没有停下脚步。 小林哥跑到前面拦住去路，掏了掏衣兜，“我哥哥带回来一些桂圆，味道老好了，你吃不吃？” 毛翠翠摇了摇头，桂圆在广福村虽是个稀有食物，但她前世可没有少吃，并且张娘子还给了她几颗，对此并没有什么兴趣。 最近里长家的小儿媳病了，家事又由里长夫人打理，她又薅了里长家羊毛。 “不用！你哥赚些钱也不容易。” 小林子骄傲的仰了仰手里的桂圆：“我家经常都有好吃的食物，我娘还让我偷偷的吃，不要告诉我的小伙伴，这事你知道就行了。” “行，我不会说出去。” “你们不吃我吃。”毛大壮盯着桂圆的眼睛泛着晶光，他方才就吃了一颗连味道都没有尝出来便吞下去了。 小林子没理会，自己吃着桂圆，“我知道你喜欢吃酸果子，我娘还偏说你和以前不一样了，还让我给你一些好东西，下次我还是给你酸果子。” 毛大壮看着小林子不断咀嚼的嘴唇，心里已经是急不可耐了，悄咪咪的将手伸进了大林子的衣兜里，皮也没有剥便扔进了嘴里开始美美的品尝。 小林子对此一无所知，继续讲着，“以前我可经常帮你拾柴火、割兔草的活计，听说你家的蛋好，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他年龄小不会隐藏自己的心思，将鸡贼的一面表现得淋漓尽致。 毛翠翠得让小林子早日知道在她这儿是占不了便宜，免得以后受打击，“自从上次我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便将过去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也不记得你帮我干了什么活计。” “啊？”小林子有些郁闷的再次伸手拿桂圆，这才感觉到衣兜空空，回头便看见大壮的脚边有好几个桂圆核。 狠狠的瞪了大壮一眼，跟这个小鸡贼一起出来身上不带吃食了。 “我去拾柴火了。” “翠翠”小林子摸了摸后脑勺，“我还是想去看看你家的蛋，什么时候有空。” “那至少也等着我忙完了活计才行”毛翠翠想了想又说，“我还要挖点冬笋，要不你帮我？” “冬笋？”小林子为难，“这可很难挖，要不我帮你拾柴火怎么样。” “这点要求都不同意，还说经常帮我干活！我看是想骗鹅蛋吧。”毛翠翠佯装生气。 “你…你怎么能这样呢！翠翠，你是不是看不上我了？”小林哥有些恼怒，“你穷的时候我帮你，现在你有钱了就开始对我爱答不理了。” 他同时还有些伤心，当初可是将毛翠翠当做了内定的媳妇。 他爹娘、哥哥还让他多找毛翠翠玩，帮着干活，给好吃的，哄毛翠翠开心。 但他觉得毛翠翠依然是那个当初围着他屁股转的跟屁虫，不需要哄，只要给野果子吃就很高兴了。 “wow.mygod！”毛翠翠惊讶的说出仅会的几句英语，“我才八岁，不懂你是什么意思。” “姐姐你连这都不懂？”毛大壮瘪了下嘴巴，他姐是真傻，“你说他想骗蛋，他不高兴了，不过，我方才摘了点的野莴菜，我把野莴菜送你，然后你用她给我炒个蛋好不好。” “二文一个蛋，先钱后货。”毛翠翠感觉浪费了很多的时间。 “你变了”毛大壮小声嘀咕，心里惆怅，为何他的身上就没有钱，不过他的心态好，“我家现在很有钱了，还有好多的银子，你可以去问我娘要，她会给你。” “我可不去，想吃蛋要么先给二文，要么就给我挖冬笋。”毛翠翠已经没有了耐性，说完便朝着山上而去。 毛大壮现在满脑子是野莴菜炒鸡蛋，便小跑跟了上去，开始四处寻找冬笋。 而小林哥则不屑为之，鄙夷的看了一眼毛大壮，笼着手朝着山下而去。 毛大壮眼尖，并且在食物的面前还不怕摔也不怕脏，到了山上的一小片竹林，便开始四处掀开地上的枯叶。 许是这个地方来的村民不多，还真被她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姐，这儿，姐，那儿，我找到了，你快来。” 当然，就毛大壮找到的这点冬笋，都对不起她特意来山上一趟，毛老师和毛厨师也在开着‘外挂’寻找。 不少很隐秘的地方他们皆能探查到。 等着挖了有个半箩筐的时候，毛厨师与毛老师停止寻找了。 要走可持续发展道路。 “差不多了，下山了！”毛翠翠看着还在趴在地上努力的大壮。 “姐姐我的这里还有，你快来。” “不用了，留着下次再来。”毛翠翠背上背篓便朝着山下而去。 “拿我留着带回去让娘做给我吃。”大壮将笋子刨出装在了袖笼里。 他在食物的面前历来讲究一个雁过拔毛，无论好吃不好吃，先吃了再说。 下山的过程中，毛翠翠又顺带拾取了一点柴火。 到了堰塘边上。 毛翠翠想着毛大壮在找笋子的事情上也出了一份力气，同时也为了耳根能够清净。 便到厨房里拿了一个杂面饼子。 “这是给你，拿着饼子就快回去了，我还有事情要忙。” “说好的用野莴菜炒蛋呢，怎么是个饼子。”毛大壮紧紧的将饼子拿在手里，然后又将另一只手里的野莴菜放在灶台上，“姐姐炒蛋给我吃。” 毛翠翠也不惯着，“不吃就还给我，我留着喂鹅，要么就在我的眼前消失。” “吃吃”毛大壮感觉手里的饼子可能不保，提起灶台上的野莴菜拔腿就跑。 姐姐不给他做野莴菜炒鸡蛋，那就回去让娘做给他吃。 家里有钱不愁吃。 “小兔崽子赶着投胎呢！”李氏脚下打滑摔在地上，背篓里的物什洒落了一地，其中还有十斤肉都沾了泥土。 还好大壮拿着饼子只知道埋头就跑，并没有看见这一幕。 毛翠翠将李氏扶了起来，看着地上的物什。 距离年夜就只有七日了，李氏口袋充裕便一大早的去置办了年货。 想着女儿馋肉这又是过年了，特意的买了一大坨肉，计划着用点盐从吃到元宵之后。 然后便是一点细面、蔬菜之类的。 毛翠翠眼睛闪着光，将地上的一大坨半肥肉捡了起来，“你坐下好好的休息会，我去将肉洗赶紧。” 李氏也确实累着了，“时辰晚了一点没赶上牛车，背着这么多的物什一路走回来，可累死我了，等着我们再赚点银子，还是买个驴子，出去也要方便一点，还能干活。” “要骡子高大好看。”毛翠翠也有意。 “骡子贵”李氏摇头，“不过等年后鹅就要出栏了，十只就有我们的一只，得好多钱呢！骡子也可以考虑一下。” 毛翠翠将肉洗干净了，李氏也休息的差不多，便坐在屋檐下边一块剥着笋子。 “我们后山的笋子不好吃，万福村那边的笋子好吃。”李氏找着话说，脑海里还陷入了回忆之中。 毛翠翠对笋子毫不了解，看了旁边的毛厨师一眼。 毛厨师知晓毛竹、楠竹的竹笋好吃，但他终究不是竹农，光凭外表认不出竹子，“你将洗过的往空间扔一个，我试下口味如何。” “行，你等着。” “等什么？”李氏有些疑惑。 毛翠翠转移话题，“今日我上山遇见了小林子，他这人说话怪怪的，我和他有娃娃亲吗？” 李氏笑了笑，“哪有，她娘一直觉着你干活利索，还说以后娶媳妇要娶这种的才能享婆婆福，我觉得她家条件还不错，而且小林子还受到父母兄长的疼爱，就应和了几句。” “是你开的头，那我管小林子叫小林哥的时候，你干嘛说我没规矩。” 李氏轻轻的拍了一下毛翠翠的脑袋，“有些话长辈能说你不能说，你不用想小林子了，以我们家现在的条件，你可以找个更好，说不定还能嫁到镇上去。”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今天小林子说我嫌他穷，你在村中可千万别流露要让我嫁有钱人的想法。”毛翠翠可不是让这些小事给自己带来麻烦。 李氏轻轻的拍了一下毛翠翠的脑袋，“小女娃子，不准张口闭口就是嫁。” 第一百零四章 萨其玛 李氏自从搬出了毛家到了堰塘边生活，因为日子也蒸蒸日上，心情便一日比一日的畅快，一切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美中不足的便是家里只有她们母女二人，有点冷清了，昨夜吃晚饭的时候这种感觉尤为强烈，若是孩子她爸还在一家人在一起该有多好。 不过和女儿相依为命在一起，她也不觉得寂寞。 翌日。 李氏难得的睡了一个美美的懒觉，直到日上三竿这才慵懒的起床，看向一旁的毛翠翠还睡的正香，便又闭目养神了一会。 再次睁开眼睛，毛翠翠已经睡的死死的，估计时间已经不早了，只能边穿衣裳边催促，“快起床了，今日要去给毛家拜年。” “这么冷的天让我多睡一会，要不就你去得了。”毛翠翠翻了个身子，背对着李氏。 “我都搬出来了，哪好意思再去前婆家，你是他们的孙女必须得去。”李氏声音坚决。 毛翠翠听着耳边喋喋不休的声音，只能从温暖的被窝钻出，“努力不和前婆家扯上关系，是怕人误会你还未忘记旧情吗？” “胡说什么呢！”李氏瞪了一眼。 她并没有什么要再嫁的想法，不过遇上合适的人也不会拒绝，若是和前婆家来往太密切了，好男子那还会考虑她。 “下次找丈夫一定不要找村里的人了，否则又得下地干活。”毛翠翠也正经的说着。 村中上了年纪的婆子大多是二嫁三嫁，李氏不过二十五岁更没必要守寡，但嫁的人得好好挑，李氏也亦是如此，谁不想过的轻轻松松，况且她现在小日子越过越好了，怎么会找个要让她下地干活的人。 不过和女儿交流这些事情她总感觉浑身起鸡皮疙瘩，赶紧转话题，“快穿鞋子，今日舅舅也会来我们村子给老丈人送年货，下响会带着你表姐妹来我们家拜年，你得快些回来和我一块做些吃食。” 毛翠翠点了点头，她也不想在毛家停留过久。 过年自然要穿的好看一点，她便将灰扑扑的“蛇皮口袋”换下。 头上扎了红绳，换了一身嫩黄细布的衣裳，鞋子也换了一双李氏新做的布鞋，然后便到了堰塘边上看着泛着涟漪的倒影。 不是她自夸，她长得没有明显的缺陷，虽然算不上美人胚子，但她会化妆呀！ 之所以村中同龄男孩子，谈论漂亮女孩子的时候不提她，这是因为她大多时候很邋遢。 “不错不错，看起来很有朝气，果然是人靠衣裳马靠鞍。”毛老师称赞。 毛翠翠提着篮子转了一圈，“现在也没有打扮的必要，等这具身体到了十三岁的时候，再来山下他们的狗眼。” “重活一世就是想得通透。”毛老师惆怅。 若让她再回到学生时代就好了，她会将时间都放在重要的事情上，免得像现在这样充满遗憾。 毛翠翠提着篮子到了毛家的院门外边，也没有敲门便开始问候。 “爷爷，奶奶，我是毛翠翠，我带着年货来给您，拜年了~祝您们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快给我开门吶！” 院子内的毛老太坐在院子中间烤火，凝视着院门，“话是好话，咋听起来这样别扭？” 毛茂德捕捉到了关键的年货两字，当即便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来送东西的，我去给她开门。” “翠翠来啦。”既然是来送礼的，当然要笑脸相迎。 毛翠翠继续说着祝福词，“辞旧迎新的时候就快来了，祝小叔叔将所有的遗憾都留在过去，将新的希望播种在春天。” “翠翠的小嘴儿真甜，快进来。”毛茂德默默的记在了心里，感觉他的文章里用的上。 毛翠翠的脚下打了一个踉跄，总感觉这话在千乐门听见过，那一刹仿佛离开了这个糟心的地方。 毛老太笑脸迎到了门口，“来就来嘛，还带这么多的礼物干什么。” 说完便一点也不客气的从毛翠翠的手里接过了篮子，然后还粗略的看了看装了什么。 一坨肉和五个鹅蛋，这让她很失望，“你们母女俩穿上细布衣物了，怎么也不送一匹来让我们也享受一下，要不等送年礼的时候送一匹布给奶奶！” 说完便笑眯眯的眨着眼睛，仿佛当初的不愉快已经烟消云散。 毛大壮也停下了玩泥巴，欣喜的凑到了篮子边上望了一眼，开始蹦蹦跳跳，“太好咯，姐姐送肉来咯，晚上吃肉咯。” “你这个兔崽子成天只知道吃。”毛老太啐了一口。 “奶奶，年前送年货，年后送年礼是女婿干得事，我是来给您拜年的，礼已经送到了，我先走了。”毛翠翠挥了挥手便迈步离开了院子。 “快走，快走，谁稀罕你来。”毛老太无视。 然后便将篮子提到了厨房，估摸着晚饭可以开开荤。 “姐姐慢走，欢迎你下次再来。”毛大壮将头伸出院门看着渐远的背影。 毛翠翠抬起手挥了挥。 她方才仔细的观察了毛家众人的表情，并没有任何的忧色，并且算算距离一个月的期限还有十日，应当毛家的人还不知道王氏的十两银子是怎么来的。 …… 王氏也跟着到了厨房，想要看看有多少肉。 毛老太开始抱怨：“你看看那小兔崽子，赚了几个臭钱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王氏感受到了旁敲侧击，“娘，我真的没钱了，只捡到十两银子，我全部拿出来了一个只没有留。” “一天到晚都捡捡捡，你在哄鬼啊！”毛老太愤怒的一巴掌打在待吃猪肉上。 王氏看着摇晃的猪肉心里坎坷，“娘，我那敢，我说的都是实话。” “你说我是鬼？” “……” 毛翠翠最初为饲料担忧之时，李氏的娘家人帮了不少忙，待会李氏的哥哥也会来。 因此李氏想要准备些小食招待，毛翠翠也表现得大方，回到家中便做起了沙琪玛。 李氏好奇沙琪玛是什么样子，便在一旁看着。 毛翠翠先将细面粉、鸡蛋混合均匀，然后切成小条用油炸透，再用蜂蜜搅拌沁透，制作的过程还是简单。 但是这其中所消耗的食材可多了，无论是鸡蛋还是油亦或是蜂蜜、细面粉寻成人家是舍不得吃，如今却混合在一起做成了一道糕点。 在广福村这个地方，在招待客人的方面就没有比毛翠翠更大方的人。 “差不多了。”毛翠翠看着盘子上一大块黄灿灿的萨其玛，对其外观就很满意。 “看着就好吃，不过这吃起来有点不方便。”李氏感觉自己是舍不得吃。 “如今温度高还没有定型，等着温度降下来了，便可以切成小方块，端给客人吃正合适。” 李氏整理着炸沙琪玛剩下的油，足足的有小半锅，在今后一段时日里，他们都得吃这油。 “你去拿张油纸来，等他们走的时候给爹娘也带一些尝尝味道。”李氏拿着牙箸挑了一小块吃软软绵绵很适合牙口不好的人。 “还得带回去，要不要再多做一些？”毛翠翠也吃了几块沙琪玛，味道满意。 果真毛厨师出品必属精品。 李氏想了想兄嫂的为人，“不用，他们不是爱占便宜的人，太精贵的东西，让他们多吃他们都不会吃，倒是你小舅舅是个实心眼，不会看别人的脸色。” “我记得他上次来帮我们干活还挺卖力的。” “他从小就这样，无论吃饭还是做活都闷着脑袋，你长这样大也没和他们见过几次，以后多去那边走走联络感情。” “要不去他们家过年。”毛翠翠也想出去看看。 李氏苦笑了一下，“出嫁的女儿回家过年对娘家人不好，这事不行。” “那等过完年后去他们家多住几日。”毛翠翠前世也有这个说法。 她有一年为了找乐子，故意膈应爹娘说她在家过年，府上大小姐知道了还说她思想先进。 下晌，坐在椅子上，感受着暖阳的毛翠翠已经昏昏欲睡，忽然被坐在旁边的李氏推醒了。 “别睡了，舅舅一家人来了。”李氏整理了一下衣裳，便去迎接。 兄嫂带着两女一子，大女儿的手里提着一个篮子。 毛翠翠揉了揉眼睛情形了一下，拿出热情的笑容迎接，“舅舅，舅母。表姐、表哥、表妹里面坐。” 大舅舅拍了拍毛翠翠的肩膀，然后拿出了两文当做压岁钱，“翠翠又长高了。” 毛翠翠笑了笑，“你们坐，我去端些吃的来。” 李氏和她兄嫂聊着家常，毛翠翠便和表姐李敷在院子里聊着，不过却找不到什么话说。 她没有原身的记忆，对面前的三人是一无所知。 便回到屋子里拿出了一盒胭脂，“表姐，这是我们家做的胭脂，娘说你最近在相看人家，让我给你一盒，你试试。” “我在永福村也见过。”表姐欣喜的看着手里的胭脂，“当时我想买一盒，但娘说是你们做的，直接上你们这儿拿，是十文对吧！” 李氏已经说了大舅一家都是不占便宜的人，毛翠翠便退了五文回去，“收你本钱就是，那能赚自家人的钱，这五文你拿着。” “谢谢翠翠。” 不是太熟的兄弟姐妹在一起本就拘束，也没有共同的话题，只有找点事情来做气氛能活跃起来。 “没事，你想不想学学化妆。” “想呀。” 第一百零五章 回娘家 李氏兄长一家还要赶着回到永福村，夜路不仅不好走还怕遇上歹人，所以待了半个时辰便告辞了。 毛翠翠和李氏一直将他们送到了村口，这才一一道别。 最不舍离开的便是李敷，她方才听闻了一些毛翠翠对化妆上的见解受益无穷，热烈的邀请年后到她的家里来玩耍。 “翠翠，你大舅一家人不错吧！还给我们送了些鸡蛋来。”毛李氏目送着亲戚的离开。 “挺懂礼数的。”毛翠翠对此无感，在她看来上门做客这是基本的。 “你觉得表哥人如何？” “是个好人。”毛翠翠发了张好人卡。 李氏乐呵呵笑，“你觉得他人好就人好。” 毛翠翠望天片刻，便和李氏走上的回家的道路。 即便她现在撑起了整个家，李氏始终在感情这些事情上将她当做小孩子看待，李氏方才笑眯了眼的模样，用脚指头想也能知道在想着亲上加亲的事情。 “表姐出嫁后就得考虑表哥的事情了，舅舅有不有满意的姑娘？”毛翠翠旁敲侧击。 “你表哥的事情不急。”李氏看着自家女儿，越看越满意，这样好的女儿她生怕去到别人家受苦，去到她娘家就不会了，知根知底。 “也对，得慢慢挑选，以后我也要慢慢挑选的相公。”毛翠翠话里有话的暗示。 “好好好，到时候让你挑。”李氏现在也不急。 心里想着等了女儿到了嫁人的年纪，早就将她今日说的话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 除夕这一日，李氏难得的大方了一次，割了一大块肉煮在了锅里。 毛翠翠终于美美的吃上了一顿心满意足的肉，若是每日都能这样该有多好。 年夜饭吃完，年也就过的差不多了。 母女俩又在院子里点燃了几根炮竹，听过响声便上床休息。 翌日。 李氏的早早的起床，因为要去永福村路途较远。 平日上门都不能空手，过年更是如此，李氏便开始准备年礼。 家里也没有什么可拿的，李氏便忍痛装了一些双黄蛋。 双黄蛋的价格虽然高，两个便可以买一斤肉了，但是却显得没有什么分量，便将年前买的肉也放进了篮子里，又将一些提前买好的物什放了进去。 要出一趟远门李氏也不放心家里的鹅，便请了村中相熟的两位孤寡老人来帮着守，他们的口碑在村子里一向不错，也不用担心会偷偷的将鹅蛋藏起来。 做好了这一切便踏上了前往永福村的道路。 巴国和毛翠翠生活的年代一样，大年初一回娘家是习俗，大年初二初三走亲访友。 里长家的磨坊也会停工，因为里长家中的丫鬟下人加起来也才十几个，所以家中的下人是没有假期的。 在这一日镇上的铺子也会停工，毕竟大年初一成了婚男子都得陪妻子回娘家，在这个日子若是不给妻子面子，这女婿是会被妻子全家嫌弃的，或许还会连媳妇也丢了，这一点也和后世一模一样。 村中的牛车在平日就不是每日都有，现在这个日子更没有，所以李氏已经计划着要徒步走去永福村了。 但还没走出村子，便遇到了王氏的兄长赶着牛车，王氏也坐在上面应该是准备回娘家。 王氏欣喜的邀请，“大嫂，翠翠，快上来，我捎带你们一程。” “不用了，永福村也不是很远晌午就到了。”李氏不为所动，继续朝着前面走着。 毛翠翠有些无语了，李氏是在生哪门子闷气？有免费的牛车都不坐，“家中的鹅不能一直让外人照看，你可以住上几日，但我吃过晌饭就得往回走了，走一上一日腿都得断了。” 李氏这才停下脚步，撇了毛翠翠一眼，“那就搭一段路。” 同时还在心里想着，这丫头小时候多能吃苦啊！现在走些路就怕累了，果真有钱便会使人懒惰。 这句话她与女儿共勉，其实她也很想上牛车。 王氏感觉到了李氏的冰冷，也不自讨没趣的主动搭话，便时不时伸长着脖子想要瞅瞅李氏提着的篮子里装了些什么。 李氏别扭的将篮子抱在怀里，“这是给我父母送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弟妹，你带了些什么回去？” “只有一些鸡蛋。”王氏强笑了一笑，因为她看见了篮子里的双黄蛋，一个可是两文，她当初干两日才能领到一个。 她往年回娘家都是空手，这次还是因为拿出了十两银子，便提出带些鸡蛋回去看望父母。 毛老太虽然不情愿，但最终还是答应了。 “昨日翠翠去村中串门的时候，听她太公的儿媳提起说，你捡到了十两银子，怎么都不买些好东西回去？”李氏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样的馅饼怎么没有落在自己的身上，并且她也不相信有这样的好事。 王氏有些尴尬的看了赶车的兄长一眼，她这次故意没带毛大壮回娘家，便是担心毛大壮将此事说漏嘴了，千算万算还是漏算了。 “都拿去还钱了，都怪茂德当初非得签劳什子契约，最后还得我给他揩屁股。”她这话也是说给兄长听。 往年没钱日子过的清苦，无法孝敬父母那还勉强可以理解，现在白得了十两银子还不为家里着想，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那就可惜了，真是白瞎了十两银子。”李氏的语气冰冷。 她对王氏的不满也在这儿，在她看来十两银子放在身上是有好些分量的，能有十两银子的人定然是非富即贵，要么便是他们这类将钱看的比生命还重的人，怎么会银子掉了都没发觉。 她也觉着这十两银子定是毛老二在世时留下的，她和王氏同一年嫁进毛家，在她印象中一直是翠翠她爹赚钱养家。 因此毛家人一致认为翠翠她爹能赚钱，大壮他爹赚不到钱，一家人围着翠翠爹转，她们母女俩过的也不错，所以她非但不计较自家吃亏，还觉得自个找了个有能力的男人，没想到王氏夫妇来这一手，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而且王氏既然一直都有十两的私房，为啥还为难她家翠翠，生怕翠翠多吃了一些，大壮就少吃了一些。 牛车上的气氛再次陷入了尴尬之中，一路无话。 王氏的娘家在另一个镇，路程会更远一些，并不会完全顺路，距离永福村还有半里距离的时候便下了车，母女俩再次开始步行。 毛翠翠早就憋着话：“你咋了？一直都在摆脸。” 方才明明是白做了牛车，下车的时候连一声谢谢也没，她可看见了王氏兄长的眼神了。 “我就是想以前的事情了，其实已经忘记了很久，不知道为何又会想起。”李氏还在惆怅之中。 “啥事？” “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想起毛老二两夫妻当初一直占便宜，心里便不舒坦，以后也不坐他们的牛车了。” 毛翠翠无语，“你坐他们牛车又不给钱，这是占他们的便宜，有便宜可以占又为何不坐？” 她可是不想走路。 李氏乍一听觉得此话有些道理，但就是心里这道坎过不去，“不想给她这个脸，我又不是给不起二文。” 毛翠翠笑了笑，“那我们早点买骡子，以后我去镇上给人化妆也方便。” 李氏点了点头，将买骡子的事情提上了日程。 许是如今毛翠翠如今的虚名已经传到了永福村，知晓李氏的生活过的不错，到了村子里一路上见着的人便会主动问候。 李氏受宠若惊，往年回到娘家的时候可是默默无闻，背也自然的挺了挺。 “前边那人是我舅舅，你招呼一声大舅公。” 毛翠翠响亮的喊了一声，“大舅公。” 大舅公和他的儿孙停下了脚步，等着老花眼看了片刻，“原来是四娘啊！回来看望父母了。” “是呀。” “这是你家的囡子？长这样大还是第一次见，你该早些带回来让我看看。” “这不是往日家中的事情多，所以没带女儿回家，以后会常来。大舅，这是去河边晒太阳？” “我二女儿今日回来，最近几年我二女儿一家日子过得红火，逢年过节给我带很多的年礼，我得去买条鱼招待他们，我先行一步。” “舅舅慢走。” 到了外公家，李氏轻轻的叩了叩门。 来开门的是外婆，五十出头，背微微有些驼，身子骨也不怎么好，常年吃着药。 “四娘，翠翠也来了哟，快进来坐，三娘五娘已经到了。” “我也许久没见姐妹了，还给她们带了一些东西来。”李氏有六个兄弟姐妹，在家中排行第四。 到了屋子里，李氏的姐妹只是简单的问候两句，显得并不热络。 “这是，你的姑姑们”李氏介绍。 “姑姑”毛翠翠热情的叫了一声。 毛翠翠出去后，李氏拿出了给姐妹的礼物，“上次货郎来村子，我看见耳环好看，就给你们一人买了一对，可还喜欢。” “让你破费了，你日子刚好起来，何必花这些钱。”李三娘将耳环放在桌上，只是粗略的瞟了一眼。 李氏知道家中的姐妹对她有些不满，也想借着机会将话给说开，“我往日总是让爹娘担心，爹有几次到广福村送了我一些米面，我看装米的袋子上绣着一朵红花，就知道是五妹送给爹的节礼了。” 第一百零六章 挖土茎 李五娘也将耳环放在桌上：“那米好吃吧！那是粳米好贵的。” 她都不怎么舍得吃，专程带回来让父母也尝一下味道。 李氏有些尴尬，“当初我的日子确实过的艰难，非但没有孝敬父母，还需要父母接济。” 李三娘插了进来，“谁让你不改嫁的，三年未归，官府就认定人死了，你偏要在毛家耗着。” 李氏有些语塞，感觉浑身不自在。 李三娘又说，“我当初给你介绍的男人多好，他还看中你了，你要是嫁给了他哪需要过这样久的苦日子，连逢年过节对父母的孝敬都拿不出来。现在寡妇多，健壮的男人是少之又少，想要改嫁可没那么容易了。” “都过去了，三姐就别说这事了。” 李五娘有靠近李三娘的耳边，轻声说：“你还记得上次我和你说我们镇上的木匠，娘子重病就快撑不过去了，我觉着他是个好人选。” “士农工商，这地位是不是有些低了？除了普通的劳役，需要匠人的时候也会被官府叫去做白工，感觉也不是个长命的呢！”李三娘还是觉着她当初介绍的要好一点。 “你这个榆木脑袋。”李五娘瞪了李三娘一眼，然后又对李氏说：“士农工商话是这样说，但也得看怎么对比，就拿商人来说，走街串巷的货郎和家中有几亩田地的农人相比，肯定是比农人地位高。镇上开铺子的和家中几十亩地的老爷，也是农人地位高。” 李氏听着也不说话，如今她也不急着改嫁。 李五娘又说，“不过我说的这个木匠，他也有自己铺子，经常帮人打造马车、织布机，水车，手下还有学徒，地位是一点也不低，收入那也是不错。” “这地位是不低，但这般好能看得上我？”李氏听闻此话有了一点点心动，倘若真的好还是想要试试。 但理智又让她必须要保持清醒，她不是一个人，还有个女儿。 女儿到能赚钱也不是拖累，却未必想跟她去镇上住，她不可能将女儿一个人留在村子中养鹅。 李五娘冷哼一声，“你许久没回来，还记得娇娘吧？她也成了寡妇，我在镇上碰见她好几次了，故意在木匠铺子前摆摊卖菜，她就是想着木匠出来赶她的时候能攀上木匠。” 李氏眼眸低垂，她就知道没这种好事，她家五妹平日冷漠得很，怎么会挂念姐姐的婚事。 …… 毛翠翠出了屋子，看着院子里的人，除了大舅一家的两女一子已经熟悉了一些，别的人连名字也无法叫上来。 外婆坐在躺椅上，慈祥的挥了挥手，“大娘快过来，好几年没有看见你了，都长这样大了。” 一声大娘，院中几个姑娘都回过头来，他们在父亲那边是年纪最大的。 毛翠翠直觉觉得在叫她，便走了过去，“外婆，你叫我翠翠就可。” “这怎么行，你年纪都慢慢大了，我叫你翠翠被外人听去了怎么办？” “我们村子的人都知道我叫翠翠。” 外婆有些不高兴了：“我以前就不喜欢毛家人，一点规矩也不讲，整日扯着嗓子喊你的名字骂你。” 毛翠翠没有搭话，她听李氏说过，永福村是会讲究规矩一些，不过在她看来都不如她生活的那个时代。 外婆又招呼了院子其他孙辈，他们和毛翠翠不认识她得介绍认识一下。 “这是你三姑家的，姓孙，在他们家排行第七，你唤他七郎便可……” “……” 村子里长大的孩子生活也简单，干完了活便可以吃饭，吃了晚饭便可以玩。 不像她是毛嫱的时候，总被大人教导各种各样的规矩，像什么不要让客人感到冷落，又不能想个江湖卖艺的逗人开心，总之是有客人来了就很麻烦。 因此外婆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然后又各自问候一声，便各自散开玩着自己喜欢的游戏。 毛翠翠也不凑过去，李敷来到毛翠翠的身边，“可还缺养鹅的人。” “缺啊！”毛翠翠来了兴趣，“我们计划着要长期找人来养，但我娘却担心因此让里长不高兴了，此事才一直往后搁，你说她是不是想多了？” 李敷眼角抖了抖，露出苦笑来，“算了，可想出去逛逛，我给你带路。” “好呀。”毛翠翠也想出去走动。 李敷想了想，“那我带你去地里挖土茎，可好吃了。” 毛翠翠觉着土茎像是吃的，听名字无法知晓是什么，便托在一旁八卦的毛老师将毛厨师找了来。 然后二人便拿着锄头，到了屋子后边的山地之中，四周有大大小小不少的坑。 李敷则选择了一个已经有一个少年的大坑， “你看着，其实挖土茎很简单，只需要朝着这些坑的四周挖便可以了”李敷说完便开始了，不过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的侧头望向一旁的少年。 毛翠翠顺着目光看去，秉着能多想就不少想的习惯，她觉得李敷是想见另一个挖土茎的少年。 少年也注意到了李敷，两人总是会四目相对，却也不说话，眼神交流？ 方才她还看见坑上边有个一个两岁左右的小孩在玩耍，估摸是李敷的爱情遭遇到了阻碍，才需要借助外力出来见面。 少年带着小孩，李敷带着她。 毛翠翠也心不在焉的抛着土茎，注意观察着二人偷看对方，却又避开对方眼神，好纯情的爱恋。 “翠翠你学会了没有。” “这个是不是土茎？”毛翠翠指着泥土里果露出一截泥土色土豆一样的东西。 “对对，你吃过吗？。”李敷听家里长辈说这事他们永福村特有的食材。 “没有，我看见旁边的少年手里拿着的就是这个。” 李敷继续朝着少年望去，再次忘记了毛翠翠的存在。 毛翠翠做了几年的姨太太，那可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现在养鹅是生活需要，这会意思一下就得了，怎么会真的干活，便坐在篮子上望天。 少年带来的小孩子四处乱窜，看得她十分揪心，便拍了拍李敷，“大娘，我看着那个娃娃脚一半在坑外一半在坑底，会不会掉下去？” 李敷这才收回了落在少年身上的目光，看向了小孩的存在。 村中的小孩都这样，被堰塘淹死的，摔死的，她都见过，这些事她都看习惯，对此无感，却不愿意错过和少年搭话的机会，“喂，你弟弟有危险。” 少年直起腰，看了一眼：“没事，我家就住在悬崖边上，他已经在悬崖边上玩习惯了，但还是谢谢你提醒，这个土茎就当做给你的谢礼。” 李敷放下铲子，接过了土茎，紧紧的握在了手里，“其实不用客气，我并不爱吃土茎，我表妹想吃土茎我才来挖，她吃一个就够了。” 毛翠翠看着李敷羞红的脸，才明白愿意是李敷单恋，又怕别人发现才带她出来，她突然明白工具人是什么意思了。 “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否则我回广福村就天黑了。”毛翠翠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好。”李敷念念不舍的看了一眼她心爱的少年这才离开。 回到了外公家。 李氏的侄儿辈已经没在院子了，看来是到村中四处撒野了，李氏等人便到了院子里陪着他们的娘说话。 李氏已经答应了兄长的嘱托就不在永福村长留了，看见李敷进来，便拉着手说，“你的衣物被褥都收拾好了，帮我养几天鹅怎么样？” 李敷知道这是父母的意思，很顺从的答应了下来，“好，四姑姑将包裹给我，我自己来拿。” “别提着篮子了！”毛翠翠提醒，篮子里装的是方才挖的土茎，一个土茎和土豆一样大，一篮子土茎也不轻。 “这是给你挖的，等去到你家我做给你吃。”李敷依然提着手里的篮子。 “谢谢。” 因为李敷要去堰塘边上，李氏也取消了在娘家小住两人的打算，便与娘和姐妹道别。 三人回到广福村的时候已经天黑了，不过还是得先去看看鹅怎么样了。 李氏先给了看鹅的老人两文工钱道谢，这才开始清点蛋架子上蛋的数量。 李敷是个勤快人，“四姑姑，你们家的刀在哪儿？我想削土茎。” “削土茎手得痒上好几日，直接用火烤着吃也可以。”李氏笑了笑。 “火烤着吃有泥土味。”李敷摇了摇头。 “吃不完就扔了了，反正土茎又不好吃，吃了肚子还不舒服。你和翠翠一块去数鹅，等好了之后就下来帮我擦鹅蛋。”李氏分配任务，早点做完便可以早点休息。 “好。”李敷轻声答应。 听李氏这样说，她后悔起去挖土茎了，李氏不喜欢土茎的味道，却是她喜欢的人的口粮。 李敷是毛翠翠来到这里第一个觉着不错的亲戚，原因很单纯，便是李敷会主动帮忙干活，并且还不谈论工钱。 “你看这些鹅，他们腹部的绒毛做的衣物很暖和，你若是待得久，或许你也能做上一件加了容貌的衣裳。” “那应当会很久！”李敷摇头，可能等下次再回家，就是她出嫁的时候了。 “那你就多在这里住一些时日呀。” 毛翠翠在心中计较着，李敷若是长期住下来，岂不是就多了一个人干活了！ 一件鹅绒衣裳换一个劳动力。 值！ 第一百零七章 小管事 如今鹅已经差不多成年了，体型的变化已经不是很明显。 毛翠翠还在发愁公鹅的变化是什么，闲暇的时刻便会仔细的观察会公鹅，却无果而终。 这一日，她照例开始剪着鹅毛，心里泛起了嘀咕，鹅毛她当初是差不多是同时剪的，后来发现有的鹅毛已经明显长长了不少，有的却没有什么变化。 如今这算是最大的发现了，毛翠翠便放下剪刀，到了鹅棚，“你快帮我看看公鹅的鹅毛。” “没意思，你自己去看呗。”毛小哥可没有无聊到去观察公鹅的肚子。 “我好像知道了公鹅的变化了。” “是什么？”毛小哥来了兴趣。 “目前还不能确定，你先去看看公鹅的鹅毛或许就知道了。” 毛小哥当即认真了起来，将所有的公鹅浏览了一遍，“好像公鹅的鹅毛普遍要比母鹅的长？” “那就对了，母鹅可以下双黄蛋，公鹅便是鹅毛的长速加快。”毛翠翠很兴奋，这么多日终于搞明白了。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毛小哥回忆着，“母鹅脖子上的鹅毛确实总是少一大截，公鹅就要好很多，我还以为你是挑着公鹅的鹅毛剪！” “总算是搞明白了，”毛翠翠却又高兴不起来了，“这公鹅的变化也太鸡肋了，鹅毛长的快有什么用，羽毛笔、做毽子、做鸡毛掸子、做面具还是做我身上穿的衣服？” 毛老师已经闻讯赶来，笑着摇头，“鹅绒可比现在普通人穿得暖和多了” 对于暖和一事上毛翠翠完全认同，因为晚上盖的便是用鹅绒做的被子很暖和，“这也没啥用，有一床被够了，那有双黄蛋实在，再说我为什么要卖给普通人，普通人有几个钱？” 毛老师再次提点：“我们那里将用羽绒做的衣裳叫做羽绒服，并且价格还很高，这么说你明白了？” “价格高。”毛翠翠都不想冷笑了，羽绒被她也在盖，羽绒服她也在穿，在保暖上也比不上皮草，羽绒被唯一的优点是轻巧而已。 毛老师一点都不为欺骗了毛翠翠感到内疚，她看过一本书，女主让全国内的人都穿上羽绒服，而且是波司登的款式，她想看到这个盛景，“做吧，肯定能赚大钱。” 毛翠翠看过一间间手工成衣铺的倒闭，想赚大钱得机械化生产，做羽绒被能赚个几两银子她就知足了。 “翠翠，你就做羽绒服吧！” “你看我身上的羽绒服蓬这样大，你觉得谁会买？人家能穿得保暖又好看为什么要买你这个额，卖给穷人又卖多少钱，三文吗？我亏不亏？” “那你就做羽绒被出去买。” “……” “做吧！反正又不用你亲手做，有李氏和李敷呢！” 毛翠翠为了耳根清净只好答应了，让李敷和她一起剪羽绒，李敷洗了手蹲在堰塘边上，很羡慕：“这个剪刀是用铁打的，真好，我家中才一把呢！” 毛翠翠笑了笑“前段时间赚的钱，全部用在置办这么物什上了。” 毛老师也在旁边，无奈的摇头，“我已经说了好几次，这样剪的绒毛从质量各方面都远远比不上从鹅身上拔下来的，倘若想要衣裳更好，更暖好我建议还是用拔。” “差不多有这个意思就行了。”毛翠翠小声回应， 她见过别人活拔鸭毛，鸭脖子腹部露出红通通一片，还全都是小血珠，想起来浑身就起鸡皮疙瘩。 “随便你吧！”毛老师找了个位置躺下，“反正才一百多只公鹅，即使长的快一些，照你这样子，最后能有十五斤鹅绒就不错了，你家的羽绒被都用了四斤。” 毛翠翠不再理会，有时候的毛老师可真烦人。 既然要做羽绒服就需要李氏帮忙，“还记得我们身上的衣服是怎么做的吗？” “里面加的鹅绒，鹅绒可真暖和。” “家中有这么多鹅绒，做些出去买你觉得怎样？” “行” 忙活了一阵，终于将公鹅的鹅绒搜刮了一遍。 “这些鹅绒需要洗吗？”李敷在一旁已经有些昏昏欲睡。 “不用”毛翠翠又对李氏说，“我去给里长看看鹅绒。” 李氏当即便拍了一下毛翠翠的脑袋，“去给里长看鹅绒，你还想不想干了！” “不给里长看鹅绒就拿出去卖，砍手怎么办？” 李氏不断摇头，不过她还是相信女儿，便不再多言。 “我帮你拿过去。”李敷白吃白住也有些不好意思，至于干活她在家中也要做。 “行，我再带你逛逛村子。” 两人联袂到了里长家外边，李敷便停下了脚步。 “我就不进去了，鹅绒给你，我在那颗大树的旁边等你，忙完了早点出来。” 毛翠翠觉得李敷腿长以后可以帮她和张娘子传话，交换食材，“一起进去，我在带你看看里长家里。” “这好吗？” “没事，我已经很熟了。”毛翠翠豪迈的跨进了远门。 李敷有些忐忑的跟在后面，毛翠翠先到了后厨，将李敷介绍给了张娘子，这才到了正院。 请下人传话给了里长，在堂屋里等了一会才见到里长。 “我给里长老爷拜个晚年。” “毛大娘是有何事？”里长放下茶。 “我发现最近公鹅的羽毛明显比母鹅的长了，所以剪了一些下来，发现这些绒毛比芦花等物暖和很多。” “是吗”里长对此并没有什么兴趣。 “里长请看”毛翠翠将袋子提到了里长面前，“不过里面的绒毛没有清洗，可能会腥气，老爷看的时候拿远一些。” 里长老爷打了个哈欠，为了一点绒毛就将他的午睡给吵醒了，“你放这儿吧！我让人试试是否真的有效果。” “我还想问问老爷，今年会增加养鹅的数量吗？”“自然是要，我还是会将鹅交给你来养，这点你不用担心。” 如今卖鹅蛋的钱是毛翠翠的大头收入，但帮里长养鹅心里压力很大，她和李氏从不敢两人同时离开广福村太久，担心有人会偷鹅。 若是她们自己养鹅那就不一样了，损失也是自己的，至少不用担心里长的怒气。 “鹅现在的胃口的越来越大，我和娘整日都得为了鹅饲料用尽心思，半夜也在担心鹅的安全，心理压力实在太多，所以......”毛翠翠停顿了下来，因为她还没有组织好语言。 “你有话直说便是。” “我和娘已经商量了，当手中这一批鹅全都卖出去后就不养了，还请里长见谅。” 里长瞌睡一下就醒了，她看重毛翠翠的原因便是双黄蛋，倘若换个人来养还会有吗？ “如果你们只是担心鹅饲料的问题，我倒是可以吩咐下人去购买一点送到堰塘边上，并且就快要开春了，饲料也会好做一点。” 毛翠翠苦笑了一下，这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五百只鹅一天要吃上不少，里长能够给多少？ 并且里长口中的饲料也不过是些鹅能吃的水草，倘若鹅长期吃长势也会不行。 “还请里长老爷见谅，我们母女俩确实心有余力不足。” 里长再次思索了一会，“这样，我再请两个给你打下手的人，你们母女已经有了新家，堰塘边的屋子正好给他们居住，鹅的安全便由他们来负责，你只需要养好鹅便可以了。” 里长这样的安排毛翠翠还是有些心动，相当于是当了一个管事了，并且还不用在为鹅的安慰操心。 不过这两人的工钱，她想问明白是不是从分给她的鹅和鹅蛋里面扣，但又不好意明说。 “他们是给我打下手的，那我可以使唤他们吗？” “自然可以。” “那还不错，若是有了两个下人，我娘也能轻松一些了。现在公鹅已经很肥硕了，若是现在售卖也行。” “等给你找的人到了我去看看再说。” “……” 毛翠翠感觉自己的脸皮薄，一直到‘会谈’结束，她依然没有将工钱又谁付的话问出口。 心里却又很想知道，便找到了大管事说出了心里的疑问。 大管事跟了里长好些年，马上明了：“工钱肯定是我们这边出，分给你的鹅和鹅蛋，是因为鹅的饲料全由你负责。” “这我就放心，我眼皮子浅，还请管事不要将这话告诉里长老爷。” “无事。”大管事笑了笑。 毛翠翠想着日后就有下人使唤了，心情便畅快了不少，欣喜的到了后厨。 张娘子在灶台上蒸了三个雪梨，雪梨中间去核里面放了糯米枸杞大枣等物。 毛翠翠到了锅边闻了闻，“雪梨里面的干果都是我送你的。” “是呀，一个小油纸包中杂七杂八放了些东西给我送来，是不是你家吃剩下的就拿来给我当年礼？”张娘子笑问。 毛翠翠趴在灶台上，“哪能是剩下的，加些米还能煮一顿甜粥。而且这不是年礼，就是我们关系不错，随手送你一些小东西。” “这些也不错，和糯米一块放在雪梨中也算道名菜，这几个雪梨可贵了，一文两个呢！平日里我都舍不得吃。” “多谢张娘子”毛翠翠又看着有些不自在的李敷：“张娘子她爹十岁就去镇上食铺当学徒，现在是附近几个村子的乡厨，红白喜事全都找她爹，她也会做很多大菜，并且味道也不错能吃上就是口福。” “过奖了，最近我爹出去做席的时候，做了你做过的梅菜扣肉饼，反响很不错，我爹说等下次我们村有人做席的时候，来见你一面呢！” “那好说啊！我也想见识下你爹的手艺。” 第一百零八章 收债 张娘子做的八宝酿梨放了十足的料，看看雪梨和糯米的颜色已经快熟了，舀了一小勺子品尝了一下，微微的点了点头。 “正好八宝酿梨已经做好了，趁热吃正好” 毛翠翠先是吹了吹，等着温度冷却了一点这才尝了一小口，甜丝丝的感觉沁人心脾。 并且还尝出了红糖的味道，便放下碗询问，“味道不错，不过红糖是里长的还是你的？” “当然是我的了，你就放心的吃碗里的八宝酿梨” “我就是好奇，随便问问。”毛翠翠又看着李敷：“日后没事了多来找张娘子，还能蹭点吃食。” 李敷笑了笑，没有答话，继续小口品着碗里的八宝酿梨。 张娘子瞪了一眼，毛大娘这爱占便宜的小鬼，没好气：“现在又换成了二少夫人管事，昨日她才给我训了话，让我把握好做菜的分量，不能让家人吃不饱还不能剩下，可真是为难死我了。” “这确实有点难。” 张娘子叹了口气，“里长和大少爷经常在饭点出门，夫人和老夫人又经常没胃口，他们又不会提前告诉我准备多少吃食，那可能不剩下，我就是个厨娘，总不能去问他们晌饭吃不吃吧！” “这倒是。” “你们吃快一些”张娘子开始催促，“若是被二少夫人看见你们在这里吃喝，她又得开始清点后厨的食材了，而且她还会偷偷来后厨看我藏食材没有。” “二少夫人挺有趣的。”毛翠翠笑了笑。 李敷仰着头将碗里的最后一丝八宝酿梨也喝了，“二夫人是个很精明的人呀。” “将精明换成缜密。” 张娘子笑了一下，对里长来说二少夫人是缜密，对于他们这群要沾便宜的下人来说就是精明过头，“有一日我就熄了灯，开了个门缝在屋里面守着，二夫人果然进厨房了，这没见过这样小家子气。” 张娘子并没有将话说完，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二少夫人进厨房还偷偷拿了些物什走，所以她还特意回家拿了一把锁，每次离开厨房便会将橱柜锁上。 “……” 张娘子要急着洗菜，吃完了八宝酿梨毛翠翠也不多留。 便与李敷一同离开，刚出了院门便遇上了大林子。 毛翠翠便侧着头与李敷说话，假装没有看见。 大林子却十分热情的走到了毛翠翠的面前，“毛大娘，日后你若是有事不能看鹅便可以来找我帮忙，我们家小林子可经常提起你。” 毛翠翠毫无压力的甩锅李氏，“这些事情是我娘决定。” 大林子自讨没趣也不退缩，“你身边这位姑娘是？” “我大表姐，在家排行老大，你叫她李大娘就行。” “看着面生，应该是第一次来我们村子，下次让小林子抓着鸟给你们烤着吃。”大林子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过。 “我们还有事得先走了。” “慢走。” 李敷朝前走了几步，然后又回头看了眼还在目送她们离开的大林子，身上干干净净，说话也温和。便想着小林子那也差不到什么地方去，“翠翠，小林子是你的好朋友吗？” “不是，他的家里人希望我们是好朋友。” “这样呀。” 里长对于用鹅绒毛来做保暖的物什并不是很感兴趣，因为他们这儿冬日雪下得小，并且还只是最冷的几日才会下雪。 而他整日拿着炭火盆，又穿着虎皮也不冷，鹅绒什么的是用不上，便将鹅绒赏给了粮铺的账房，只是简单的提了一下可以用做御寒使用。 账房不清楚鹅绒具体要怎么使用，并且又是里长赏赐的定然不会差到那儿去，于是忙完了手里的活计，便带着鹅绒到了堰塘边询问毛翠翠。 毛翠翠已经大概猜到了里长看不上鹅绒，因为鹅绒的收集虽然困难，但是能够有闲钱花费在保暖一事上的定然是有家底的人，又怎么会对保暖的物什发愁。 “账房身上穿得暖就不必絮在衣服中，我建议是可以将鹅绒装在被子里保暖，并且相比皮毛还要轻巧许多。” “直接絮在被褥中？”账房有些疑惑。 “如今还没有处理，当然不能直接使用”毛翠翠看了看袋子里的鹅绒，“最好是先彻底的清晰赶紧，然后晾晒干了等着鹅绒蓬松起来，再絮到被褥里，最后走一些线否则羽绒会聚在一团，我们这儿的冬日还不是太冷，估摸着一床被褥有两斤鹅绒就够了。” 她晚上盖的便是两斤的被褥很暖和，李氏睡到半夜还会因为脚上的冻疮被痒醒，据李氏说这是因为太暖和的原因。 “多谢毛大娘，我这就回家告诉我婆姨按照你的法子做”账房道谢。 他开始盘算着家中有几口人，老两口需要一床，两夫妻加跟爹娘睡的孙子一床，长大的儿孙，兄弟几人一床、姐妹几人一床，再怎么计算需要七床才够。 “没事，有什么问题来问我就行了。” “若是保暖的效果好，我就将所有的被子全部换成鹅绒的。” “等做好使用了，记得告诉我是否暖和。” “这是当然。” 账房告辞。 毛翠翠注意到了李敷看着她，忽然想起了她前几日答应了要给李敷也做一件羽绒服的事情，“我给你留了两斤羽绒，等你回家的时候我就给你。” “谢谢翠翠”李敷晚间也是盖的羽绒被，不过是床单人被。 她是真实的体验了羽绒被的保暖效果很好，那羽绒服的效果定然也不差，倘若真的拿到了两斤羽绒，定然是要先给爷爷奶奶用。 “没事。”有李敷在毛翠翠每日少干了不少的活计。 …… 到了晌午，李氏风风火火的跑了回来，然后便端起桌子上的凉水咕哝咕哝的大口喝着。 毛翠翠将晌饭端在桌上，“遇上什么事情了？” “你还不知道”李氏有些担忧，“毛家被收黑心钱的人给围住了，看样子像是来者不善，我就回来了。” “呀！那得赶紧去看看啊！”毛翠翠这才想起一个月之期到了，借印子钱的果真是说话算话，一日也不差。 于是晌饭也不吃了，拔腿就朝着毛家而去。 李敷愣了愣，便也跟在了毛翠翠的后边，有热闹不看白不看。 李氏是想制止，却在她回过神的时候，毛翠翠和李敷已经拔腿跑出老远了。 距离毛家还有百步距离的时候，便能看见已经围了一大群人了。 毛翠翠和李敷，慢慢的走了过去，站在一块石头上看起了热闹。 毛家的院子门口，站着一群手持农具的毛家后生，在面对外人的时候，同姓氏的这才团结了起来。 “我们广福村三分之二是毛家人，你们这些混子是哪来底子敢上门捣乱。”为首的毛家后生是个膀大腰圆、虎背熊腰的汉子，肩膀上坑了一把扁桃很有威慑里。 毛翠翠印象中见过几面，好像是叫毛虎子，为人老实整天埋头在地里干活。 大当家手里拿了串佛祖慢悠悠的拨动，看着面前的三十余个壮汉轻蔑的笑了笑，不过还是让身后十余个拿着刀棍的手下安静了下来。 这才说，“各位是误会我们了，此行并不是来寻麻烦，而是要收回属于我们的物什么。” “胡扯，这里是我们毛家的地盘，什么时候有你们的物什了。”毛虎子因为愤怒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看着很渗人。 大当家在怀里摸索了小会，“这是我们的地契，白纸黑字写着，我们兄弟几个已经去田地里看过了，里面还堆放着一些不知道是谁的杂物，希望你们尽快清理，否则我就当做垃圾扔了。” 毛虎子看了看身后的人，居然不是来找麻烦的，他感觉向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识字的人看了看地契，开始询问毛爷爷了，“毛翁好像是你家的地？这是个什么情况。” 毛家人就毛茂德一人识字，便壮着胆子到了大当家的身前，看着手里地契，脸色变了变，随即恢复了正常，“律法我懂一些，伪造地契是铁定要进大牢。” 毛老太也送了口气，地契她可藏的好好的，除了她这个世上就只有毛爷爷知道，怎么可能出现在别的人。 定然是伪造的，伪造的那就不用怕。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伪造地契的也来了。”她只敢小声的与毛家人嘀咕。 王氏尴尬的笑了笑。 大当家也不解释，既然毛家人已经看过了便将地契收起，继续拨动手里的佛珠，“你们没见过世面不认识地契我能理解，将你们这儿的村长叫出来，他总归是能看出地契是真是假。” 里长也收到了消息，带着下人赶了过来，“我们这儿没有村长，只有我这个里长，这位公子将地契给我看看。” “里长老爷就是不一样，那像你们这些田舍奴一来就喊打喊杀，这是我的地契，老爷你过目。”大当家也客气了一点。 里长将地契拿在手里仔细的检查了上面的印章和内容，并没有发现任何的为题，可以断定地契是真的了。 而地契上面的地原本是属于毛家。 为何现在又会出现在别人的手里呢？ 里长微微的思索一下便得出了一个结果，想必是毛家为了赔偿蛋商的十两银子，然后将地契拿去抵押了且没有能力将地契赎回来。 第一百零九章 江湖道义 毛老太虽然已经胸有成竹，不过还是紧张的看里长。 万一里长老爷昏花看错了呢！或者里长收了黑心钱串通好了坑他们家呢。 里长将地契归还给了大当家，然后走到了毛家院子，抬眼看向毛爷爷，“毛老丈，地契我已经检查过了确实是真的，你不知道这回事？” “这怎么可能？”毛爷爷同样很自信，“地契我藏的好好的，怎么能够到了别人的手里。” 毛老太碍于里长权利，不敢说粗鄙的话，冷眼笑了笑，“里长老爷，我这就将地契拿出来给你看看。” 里长笑了笑也不说话，这种事情在他的里长生涯里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就拿最近的一例来说，儿子好赌，偷了家里的地契去抵押，最后输了个血本无归！ 毛老太脚下生风跑到了水井的旁边，也不回避众人，凭借着记忆将土抛开，然后便果露出了三个罐子，准确的挑中了装有地契的那一个。 然后便将上面的封口布移开，顿时一阵牛屎味在院子里飘荡。 毛老太仿佛很享受这种感觉，得意的看了院子里的众人一眼，也不嫌脏，直接便将手伸进了罐子开始摸索了起来。 渐渐的她的表情凝重，接着眉头紧锁，最后陷入了暴怒了之中。 愤怒的将罐子摔在了地上，牛屎四溅。 里长站的比较近，未能幸免于难，皱着眉头，然后弯曲中指，又将大拇指压在中指上，最后中指发力对准了胸口上挂着的一块牛屎，弹在了毛爷爷的背上。 心里的怒气这才消解了不少。 毛老太垂头看着除了破碎罐子便是牛粪的泥泞地面，顿时感觉血气上涌呼吸困难，捂着胸口的坐在地上。 毛爷爷也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完全不理会周遭被溅了牛粪人的谩骂声，也不在意自己身上布满星点的牛粪，蹲在了毛老太的面前。 “地契呢？” 毛老太红着眼眶迷茫的摇头。 “你是不是记错地方了？” 毛老太继续红着眼眶迷茫的摇头。 “没用的东西”毛爷爷啐了一口，便跑了另外两个罐子面前，随意的拿起了一个揭开，将手伸进去开始摸索。 院子里的人警惕的不断后退。 果然再次传来“哐当”的一声牛粪四溅。 借着又“哐当”的一声牛粪四溅。 毛爷爷随即也捂着胸口坐在地上。 毛茂德意识到了严重性了，定然是地契丢了，也陷入了惊慌，“去官府，官府有留存的档案，上面写明了地是我们家的，地契丢了也不会有问题。” 里长摇头，他已经检查了地契没有问题，并且毛老太和毛爷爷已经虚弱的放弃了抵抗，难道还看不出问题来吗？虽然大当家的手里拿着地契占理，不过广福村是他管的地方，他也不能看见毛家人被逼的太狠了。 便又出了院子，“这位公子，能否给我一个面子，毛家人看起来还需要时间理清这件事，能否过几日再上门？” 大当家收起佛珠，拱了拱手，“我就给里长老爷一个面子，但属于我的田地是决不可能退让，明日我便会带着人再次前来，给他们一晚上的时间应该够了吧。” “多谢”里长也拱了拱道谢，然后又马着脸回到院子里，“偷家中地契、房契借印子钱让一家老小流落街头的事情还不够多吗？毛老丈，你们家的人该好好管教了。” 毛茂德并没有就此放弃，因为他家的地契一向藏的很好，连他这个当儿子的都不知晓又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消失，便强笑着对里长说，“能否再宽限我们一日，今日时间不早了，等明日我想去官府问问，我们家的地契是否变更了。” “问我有何用，谁拿着你们家里的底气你便去问谁。”里长是拉不下脸再去求情了。 地契在手大当家也不急，“那我就再给里长老爷一个面子，后日是最后的期限，若是还不将田地里的物什搬走，就别怪我们不给颜面了。” 里长在这一亩三分地的威严高，已经认定了大当家手中的地契是真的，便不会有人怀疑地契的真伪。 村民也倾向于毛家人偷偷的拿地契抵押了，只不过毛姓族人碍于毛爷爷颜面没人去追问是谁借了印子钱。 万一借印子钱的是毛爷爷呢？ 外姓人就没这些讲究了，便有好事的询问，“公子，是谁来你们这儿抵押的？” “当然是他们家的人”大当家瞟了一眼战战兢兢的王氏又说，“至于是谁你就不必知晓了，不对外透露我们客人名字是规矩，若是日后有需要各位也可以来咨询我。” 王氏微微的送了一口气，总算是暂时躲过了一劫，借印子钱还遇上个讲江湖道义的当家。 大当家带着人走了。 里长也冷着脸带着下人离开。 看热闹的人也被毛家驱散了。 毛家院子里剩下的便是嫡系人员了。 辈分最高的毛太公要亲自审问此事。 毛翠翠是毛家的人，也想去凑热闹，但她又担心毛家会缠着她要钱，只能按耐住心里的好奇。 请毛老师告诉她最后的结果。 毛老师有些兴奋，沉寂了多日的广福村，终于有热闹了。 到了院子里，看着一屋子姓毛的人，心里想着或许大家五百年前是一家。 毛老太和毛爷爷当然是最先被排除了怀疑，因为地契归他们二人所有，并且还找到了解决的法子，定然不会偷偷摸摸的去借印子钱。 其次便是毛茂德，他自诩是个君子，行得正坐得端，从来不敢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也被暂时排除了怀疑的对象。 借着是毛大壮，毛太公直接忽略了。 最后便是毛王氏了。 “地契是你偷的吗？”毛太公坐在高椅上，睥睨着战战兢兢的王氏。 “我........”王氏语塞。 毛老太忽然恍然大悟，走到了王氏的面前，“上月你捡了十两银子，难道........” 王氏将头垂的更低了，如今已是纸包不住火无法解释。 “好哇。”毛老太开始撸袖子，“王氏，原来是你个龟婆娘抵押的我地契，居然还骗我们说是在地上捡到的，用六张地契抵押了十两银子，你这猪脑子。” 王氏将头微微抬起了一点，暗觑着院子里众人的神色，顿时打了一个寒颤，只能选择垂死挣扎了。“不，不是我偷的，十两银子真是我捡的。” 毛家人虽然不怎么的聪明，却也不是糊涂人。 天上挑馅饼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 任凭王氏如何解释，也无人相信， 毛太公不再理会王氏的辩解：“本来以为要开祠堂，让你们跪在列祖列宗前才能说实话，既然已经查明了是王氏闯下的货，那就王氏自己解决。” “不是我啊”王氏哭丧个脸，她怎么解决，即使卖了她也只能换取一两银子啊，“太公，我知道是茂德干的，他一直都不想种地，他想过镇上公子哥的生活。” 毛茂德大怒，“少污蔑人，倘若是我会用六张地契换取十两银子？真是天大的笑话。” 毛太公鄙夷泼脏水的人：“不管是不是你都是要你解决的。” 一向没心没肺的毛大壮看着跪在院子中间的王氏，忽然冲到了王氏的面前，抱着王氏便哇哇大哭了以来，一声声娘叫得让人揪心。 “大壮，他们在逼我去死啊！”王氏也抱着大壮开始啜泣。 “娘不要去死。”毛大壮哭丧着脸怨恨的瞪着院子里的众人，“你们都是坏人，坏人。” “大壮乖跟我走”毛老太说完便想要将大壮抱离。 大壮却拼命的挣扎，拉着王氏不松手，并且还想起了前些时日托毛翠翠的福吃上了一顿肉，“娘，我们去找姐姐，我们不待在这儿，去姐姐的家里吃肉。” 母子相拥的场景非但无法让众人动容，反而让毛姓人更反感王氏用儿子来当挡箭牌。 做了错事便应该受到相应的责罚，否则人人效仿这个家岂不是得跨了。 “将大壮给抱开，开祠堂在老祖宗面前给王氏执行家法。” “我不要，你们凭什么打我？”王氏精神一下子就奔溃了，她做了这样多还不都是为了毛家。 “就凭你是毛家的媳妇，我就有资格处置你”毛太公也被气的肺痛。 “我丈夫早就死了，我是个寡妇，我要离开毛家，你们没资格动我，我现在就走。”王氏说完便想要拉着大壮离开。 开始有人嘲讽：“你娘家人知道你做的事情还敢要你吗？” “与你何干。” “我若是你爹，我就打死你。” 王氏现在已经自暴自弃了，毫不示弱的反击，“笑话，我抵押的是毛家的地，又不是我们王家的地。我若是将前因后果告诉了我爹，我爹还得夸我有主意做得好，要是全都抵押了将银子带到王家那就更好了。” “你，你这个恶妇。”老太公捂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 “老太公”王氏也冷静了一点，“年纪大了就别一天到晚出来主持公道，你觉得你坐在那儿很有威严？但我只看见了一副桑老的骨架，用折磨晚辈的方式来找存在感，用茂德的话来说就是外强中干。” 老太公瘫在椅子上。 王氏话锋一转，“茂德，二嫂的领悟能力是不是不输给你，临走前二嫂送你一句话，凡事想想自个配不配……” 第一百零十章 上门讨伐 王氏如今已没有回头路了，便趁着这个机会，将心中积压的怒火全部释放了出来。 谁还没做些腌臜事呢！毛家人的事情她是门清，便挨个点名道姓，毫不客气的扯下了他们的遮羞布。 其中还包括了毛老太偷偷惦记和前夫生的儿女一事，也被她拿到了明面上来说。 毛家顿时炸锅了，乱做了一团。 王氏便趁乱偷偷的溜走了，而毛大壮还孤零零的在院子里看着热闹。 翌日。 毛家明面上终于恢复了平静，他们也意识到着了王氏恶妇的道了。 罪魁祸首不仅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如今还当起了搅屎棍，是可忍孰不可忍！ 毛太公便开始组织毛姓族人，一道去王氏的娘家问罪。 姑奶奶的孙女毛大娘特意到了堰塘边上，找到了正在剪鹅毛的毛翠翠，“快跟我来，去王氏的娘家。” “我这还忙着呢。” “太公说了，不去不是毛家人。” “那有车坐不？” “当然有，村中的牛、驴都借遍了，大家都坐车去，人可多了。”毛大娘已经迫不及待了。 “那到要去了”毛翠翠将等待着剪毛的鹅驱散，“老早就听说王氏娘家条件不错，这次得亲眼见见是个什么样子。” 李氏带着李敷捡了完了鹅蛋归来，正好听见，“你一个女孩子不准去凑热闹？” “这哪是凑热闹，毛太公让我们毛家人都去，再说以前你也不管这些事。”毛翠翠拿出挡箭牌。 李氏将篮子交给李敷，走到了毛翠翠的面前，“我以前不管你是因为家里穷，只要能让你吃饱穿暖就行了。现在我们不愁吃不愁穿，言行举止当然也要注意一点了，这次就听娘的话，若是这事情传出去了，别人以为你是悍妇谁还敢娶你。” 毛嫱和李氏同龄，或许还会大上几个月，平日包容李氏扭捏的性格已经够多了，现在倘若还顺着，她以后就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 “农村丫头学什么大家闺秀，我再泼，这不有我家表哥兜底吗？”真要学大家闺秀，那就得将绫罗绸缎，金银首饰置办起来。 李氏气结，“你倘若真成了悍妇，我哪能将你嫁过去祸害他们一家。” “果真是有了钱，你这心思就活络起来了。”毛翠翠冷笑，拉着毛大娘便出门了。 李敷已经将鹅蛋放在了蛋架子上，看着李氏在堰塘边上气急败坏，赶紧又小跑过去安慰，“姑母，表妹年纪还小，你别忘心里去。” “她以前很听话，从来不和我顶嘴，现在有主意大了，我说什么她都不听。”李氏感觉自己的地位直线下降。 李敷联想到自己，也是一意孤行，家人给她介绍的男子一个看不上，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外地人，“姑母，表妹有自己的主意说明她长大了，你应该高兴才对。” “这有什么可高兴的，她长大了就能不听娘的话了吗？” 对此李敷无话可说。 李氏继续说，“大娘，你也得听父母的话，不要让他们难过，你看我当初嫁过来的时候毛家日子还不错，但因为毛家那老两口做事大大咧咧不讲礼数，爹娘都在为我担心，你嫁个家徒四壁的外地人，万一有人生病了，是将你卖掉还是将你生的孩子卖掉？你爹娘后半生还怎么安享晚年。” “姑母，我去喂鹅。”李敷想要耳根清净。 …… 毛翠翠到了村口，便看见稀稀拉拉的牛车有十余辆，大半已经坐上人了。 毛家这一次去王氏娘家还真是声势浩大。 “来坐这里，正好有两个位置。”毛大娘说完便率先上了马车。 毛翠翠也跟着坐了上去，同车的人她看着有些面熟，却一个不认识，便竖起耳朵听他们在聊什么。 听了小会便知晓了个大概，这些人主要是聊现在毛姓族人谁的田地最多。 毛爷爷当年是家里的长子，所以分得了百分之八十的田地，余下的那百分之二十的田地由剩下的三个兄弟平分。 尽管王氏拿着地契去抵押了六亩田地，但毛爷爷如今拥有的田地在毛姓族人中还是排得上前十。 当年李氏父母觉得毛爷爷两夫妻粗鄙，还同意将李氏嫁给毛老大，便是看重毛老大将来会继承家业。 倘若毛老大从战场上回来了，她在毛家也能生活的有滋有味。 等了一会，十余辆马车便基本坐满了。 领头的牛车上坐的是毛太公、毛爷爷等，在毛姓族人中德高望重的人。 毛太公昨日被气坏了身子，至今还没有缓过来，便由他的孙子毛大郎代为发言。 毛大郎站在牛车的凳子上一览众山小，纵使排在末位牛车上的人也能看见他。 深深的吸了一口，这才将已经练习好几次的背诵出来： “各位，昨日发生的事情想必你们已经知晓了，王氏欺人太甚，如今还不知所踪，俗话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此行的目的便是去王氏的娘家讨个说法，并且还要将王氏这个贱妇带回来，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给列祖列宗一个交代。” “各位有没有信心。” “有。”只有毛大郎的家人和毛家人捧场。 毛大郎尴尬笑了笑，下了凳子，弯腰吹了吹留在上面的灰尘，垂下头。 心里想着他的气场果真是不够，若是换做毛太公说方才的那一番话，定然可以一呼百应！ 到了永福村。 在村子的外面下了牛车，之所以将牛车停在外边，便是为了以防万一。 因为广福村是毛姓族人的聚集地，永福村是王姓族人的聚集地。 毛太公的心里也没有十足的底气。 毛爷爷带着毛茂德走在人群的前面，领着众人到了王氏娘家所在的院子外边。 “王氏出来。”毛大郎走到了人群的前方，率先开口。 院子里没有回声，院门也依然紧闭。 毛太公咳嗽了起身，提醒毛姓族人。 毛大郎举起了右手弯曲，并且握成拳头，一边将手四十五度朝着天空伸直一边喊“王氏出来。” 身后的毛家众人也亦是如此，顿时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王氏出来。” 院子里依然没有回声，院门也依然紧闭。 毛大郎听着身后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忽然有了一种热血上涌的感觉。 王氏的院门在这一刻打开了，不过出来的并不是王氏，为首的是一个身材壮硕，丝毫不属于毛虎子的男子。 毛大郎心中的热血顿时消散了不少，朝后退了一步，“快让王氏出来，否则我们不客气了。” 壮硕的男子冷笑了两声，并没有说话，随即便走出了远门，接着一个、两个、三个........ 王家的院子仿佛是个无底洞，陆陆续续的出来了几十个男子，将院门围了个严实。 王氏的娘家已经预料到了毛家会来找麻烦，便已经联合了村子里的王氏族人提前做了准备。 毛大郎心中仅存的那点热血，也已经一个一个出来的汉子磨了个荡然无存，溜回了毛氏族人的阵地。 王氏有家人撑腰，胆子也大了起来，站在汉子的后边说：“从此以后我和毛家一别两宽，再无瓜葛。至于毛大壮，你们不要就还给我，如果你们要他，那就养着。” 毛太公和毛爷爷跟在毛虎子的后边，走到了阵营的中间。 毛爷爷就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气急败坏，“王氏你还真有脸了，这就想要划清界限？你将六亩地三十两银子交出来，我们就走。” “地契抵押的钱又没用在我身上，管我屁事，这里是王家村不欢迎你们。”王氏反唇相讥。 虽然她还用田地抵押了五两银子放印子钱，这在她看来是应得的，当初毛老太夺走她二两。 她在毛家任劳任怨多年，并且所有的物什么还留在了毛家，怎么也得值个三两，因此她是一个只也没有多拿。 至于房契她还留在毛家居住的屋子里，就毛老太那个精明人迟早会找出来。 毛翠翠站在人群的后边，与毛大娘小声的嘀咕，“待会会不会打起来呀。” “按照目前这个情况，我估摸着十有八九要干一架”毛大娘也不嫌事大，她们这边也有好几十人呢，特别是毛虎子一个人能顶好几个。 “信口雌黄”毛老太也来到了人群前面，“你这个贱妇偷偷的将地契卖了你还有理了。” “我怎么了”王氏越说越起劲，也走到了人群的前边：“你们先不要脸的还想让我去挨板子，这样的事情也做的出来，呸。” 毛老太已经忍无可忍了，当即便拉着王氏的头发，给了一巴掌，继续怒骂： “你这蠢货丧门星，当初你和李氏说要留在毛家，我就看出来你们不是好东西。李氏是想带着女儿走，你就是想带着钱财走。王氏，你以后若是想见毛大壮的就老老实实的还钱，不然这辈子你就别想见你儿子。” 王氏捂着泛红的脸颊，“我过几日就改嫁了，还会有新的孩子。毛大壮就留在毛家归你们了，我有了新的人家人岂会在乎毛大壮，毛老太这点你很清楚吧？” “就你做的那些事情传出去了，谁还敢娶你？” 王氏冷笑一声，“前婆家搬弄是非很正常。” “啪”王氏又被打了一个耳光，这次王氏反手“啪”还了一耳光，“看你一身老臭皮我就让你几分，没想到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第一百零一十一章 难念的经 王氏还手便与毛老太扭打在了一块。 毛茂德当即便佯装上前劝架，不过是拉偏架，没少将拳头巴掌落在王氏的身上。 王氏的家人看见了这一幕，那能容忍女儿吃亏，立马也冲了上去，将毛茂德和毛老太按在了地上。 毛家族人不干了，特别是毛虎子早就摩拳擦掌，率先冲进了人群。 随即两方的人也一窝蜂的冲了上去，陷入了混战之中。 毛翠翠则留在人群的后面看戏，“比起大太太惩治那些小狐狸精还是差了一点。” 毛老师也跟来看热闹，“为啥大太太不处置你。” “因为我从来不碍她的眼。”最重要的是医生说生不了孩子。 王氏昨日得罪了不少的毛姓族人，如今还气焰嚣张，不少的毛家族人就逮着王氏揍，将她揍了个鼻青脸肿、四面开花。 王氏痛苦的捂着身躯大哭，心里后悔方才太嚣张了。 但毛家族人也没有好到那里去。 毛家来的人虽然越多，依然抵不过王家的主场作战，还源源不断的有人加入。 纵使打架一把好手的毛虎子，也在众多王氏族人的围攻之下节节败退。 毛虎子都抵抗不住了，毛氏族人那里还敢硬拼，只能掩护老弱病残不断的后退。 这时候便体现出了毛太公最初的英明决定，将牛车留在村子外边，一部分人掩护，一部分人上了牛车落荒而逃。 王氏族人也追了出来，他们自然是站在王氏的这一边维护自己人。 并且王氏又是捡对自己有利的话在家人的面前哭诉，已经认定毛氏族人欺负了王氏，居然还敢上门讨账，并且还大打出手。 简直是野蛮不讲理。 腿脚快的便追到了村子外边，捡起石头朝着牛车上扔去。 来的时候处于首位的毛太公和毛爷爷等人乘坐的牛车，如今已成了末位，看着如雨点般落下的石头，赶紧将屁股下面的凳子顶在了头上，这才幸免于难！ 毛爷爷方才他虽然狠狠的揍了王氏，估计得在床上躺个半个月才能缓过来，却不甘心就这样落荒而逃。 并且地契的损失也还没有讨回来，便趴在马车上对着后面的追兵扬言。 “你们别以为这事就这样完了，王氏偷了我的地契，我要将她告上公堂，你们这些在助纣为虐的人日后敢来到广福村，我让你们跪着出去。” 冲在前面的王牛子顿时回击，“有本事现在下来，我们在干一场，没本事就闭嘴滚。” 毛爷爷气结。 心里想着他若是在年轻个二十岁，定然要让这些目中无人的小辈尝尝他的拳头厉害。 看着不断袭来的石头，赶紧整理了一下头顶的凳子。 …… 王氏抵押地契虽然看似是为了解决毛家的麻烦，但毛老二已经八年没未归，按照律法来说王氏已经不属于毛家的媳妇。 毛爷爷要告王氏偷窃似乎也没问题，这两人还有的掰扯。 回到广福村。 毛翠翠看着一众鼻青脸肿的毛姓族人无奈的摇头，上面讨债什么没有讨到，还被王氏的人追出了好几里，这个脸是丢大了，便与毛大娘告便回到了家里。 “娘，我回来了。” 李氏还在为清晨的事情生闷气，对毛翠翠爱理不理，“哦。” 她看了看毛翠翠的衣裳赶紧整洁，便知晓没有受到伤害也不多问。 “你还在生我气？”果然是共患难容易，共富贵少，毛翠翠在心中感叹。 “你现在主意大得很，我哪能生你气？”王氏打了一盆水在院子里清洗着鹅绒。 毛蹲在地上看着李氏忙活：“你要对着铜镜照照？你现在和毛老太说话的语气一模一样。” “你”李氏顿时语塞。 方才那句话的确是毛老太最喜用来讽刺她的，怎么就将这句话说出来了。 “不生气就不要总摆着一张脸，一家人过日子要和和乐乐，”毛翠翠现在整日想着法子赚钱， 改善家里的生活，她可不想再伺候大老爷，李氏倘若再这样下去她连家都不想回了。 还不如一个人过的自由潇洒。 李氏强笑了一下，便起身将清洗好的鹅绒摊铺在箩筐里。 她感觉到了女儿言语中冷清和不在意，觉着自己是个唱独角戏的泼妇，但她毕竟是长辈哪能拉下脸来对女儿道歉，虽说不生气了，但依旧非常沉默。 “那我去堰塘便看鹅了。”毛翠翠已经给了台阶，李氏不下那就随便她。 路过毛家院子的时候，便看见毛家又被不少的人围上了，这次则换成了毛氏族人。 毛翠翠闲来无事，便凑到了人群了听了听又在密谋什么？ 听了小会，这让她大跌眼镜。 原来是此次去到永福村听毛家出头，不少的人被打了，特别是毛兴德还倒霉催的被飞来的石头砸破了脑袋。 他的爹毛智勇正在讨要医药费！ 毛爷爷气结，这医药费不给？日后虽还会帮他们家，倘若给了，心里又舍不得，此行不仅一分钱没有讨到，还丢了个大脸。 毛太公也留在毛家，额头上绑了一圈纱布，目的不言而喻。 毛翠翠摇了摇头，果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便回到了堰塘边上，仔细的清点了一下鹅的数量，心里盼着里长招的下人快点来，她也不用在担心鹅了。 “翠翠回来呢。”李敷手里拿着几个鹅蛋从鹅棚里走了出来。 “嗯”毛翠翠有望了一眼蛋架子：“今日的鹅蛋擦了没有。” “擦了有一半了” “那我们一起，两个人也能擦的快一点。” 毛嫱是夜夜笙歌，半夜才回家，如今成了毛翠翠娱乐生活少了，真不想每日都早早的歇下。 “表姐，晚饭不做我的，我不吃。” “晚饭不吃怎么行，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我去找张娘子，今晚上不回来。” “那好吧。” 擦拭完了鹅蛋，毛翠翠便朝着里长的家走去。 毛大娘和毛老师来到了她的身边。 毛大娘此刻很生气，看着毛翠翠这个不肖子孙，“你怎么能对你娘生气呢？你娘生你多不容易，你现在和她置气，等她死了你哭都找不到地方哭。” 毛翠翠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如果我没来这里，我都二十六岁了，还怀过一个孩子，就算喝醉也不会将同龄女子当娘，况且李氏并不是我的娘。” 毛老师来自现代思想开明许多，“我的学生受委屈来找我的时候，我便会告诉他们，做事总想到的是别人会不会高兴，和总怕别人会不高兴是有区别。在我的生活的年代有一种病叫做抑郁症，这个病的患者就是太过在乎别人的想法，别人一句话便会琢磨许久，这样的病很难医治，他们很善良也真的很痛苦。翠翠完全忠于自己的感受，这样才能活得畅快。” “我能忠于感受对你说一句实话吗？”毛翠翠放慢了脚步。 “请说。” “你真的太喜欢卖弄了，我在千乐门的时候有个助理帮我打理各种演出事务，也跟你一样，所以我将她辞了。” “按照我对你的了解，你的助理定然是有真才实学，所以你才会在意她的卖弄，不然你会将她当做一个笑话。”毛老师对此一笑而过。 毛翠翠冷笑：“才不是，单纯觉得她把我当做她的助理了。” 到了里长家里，毛翠翠轻车熟路来到后厨，张娘子正在给下人准备晚饭。 “忙着呢。”毛翠翠走到灶台边上闻了闻。 “是呀，不过也过忙完了。”张娘子正朝着碗里盛饭，“有什么事情？” “没事”毛翠翠指了指桌上的呆滞，“我带了点面粉，等你忙完了我们做些糕点吃。” “需要我给原料钱吗？”张娘子警惕了起来。 “今日我请你。” “那感情好！不过我也不白吃，我就贡献一点点的红糖。”张娘子从不将毛翠翠当做小孩，因为她是她们家中最小的孩子，没少受到全家人的照顾，所以在她的脑海中不需要照顾任何人。 “我不爱甜的，你有没有肉拿些来。”毛翠翠在厨房里四处瞧着。 “肉吃完了，明日账房会从镇上来，他会带些羊腿、牛肉来，我尽量让你尝尝牛肉的味道。” “账房明日来的时候，问下他羽绒被完成的如何。”毛翠翠坐下歇息。 羽绒赚钱不如的鹅蛋，但可以提升里长对她的印象。 “行。” 过了一会下人便来了吃晚饭了，他们与毛翠翠已经很熟络了，更想念当初吃的饼子和包子。 等着下人吃了晚饭，二少夫人便带着两个丫鬟到了厨房。 皱眉看着毛翠翠又问身后的丫鬟，“有说毛大娘会留下来吃饭吗？” “没有”丫鬟有气无力的回话。 她从早到晚伺候二少夫人吃喝拉撒，还要等二少夫人休息了才能吃饭，还得记住这些小事，真心累。 还是大少夫人好，力所能及的事情自己做，让身边丫鬟也有自己的时间休息。 毛翠翠赶紧解释：“我没吃，我是带了一些面粉来找张娘子，请教张娘子做糕点的法子。” 说完还将已经移到了灶台上的面粉拿到了二少夫人的面前过目，免得待会引起误会， “做白味糕点吗？”二少夫人继续追问。 “老爷赏赐的红糖我还留着，是我自己的。” 二少夫人细细的问了话，然后又在厨房里粗略的清点了一下，这才带着丫鬟离开。 第一百一十二章 合伙 等着张娘子将碗筷清洗完了，这才清闲了下来。 “想吃什么。” “我是来找你学糕点，做什么你说才对。” 张娘子将手上的水擦拭干净，然后接过了面粉，“我不喜欢做糕点，就随便做个红糖饼子！” “我看着呢。”毛翠翠拉个凳子坐在一旁。 张娘子先将案板上撒了些面粉，然后把面团分成两份，又揉成小面团。 她一个毛翠翠一个。 接着又将小面团用手拽成了圆形，像做包子那样在中间放入了红糖馅，又将包了红糖的面团放在了案板上擀平。 “这就已经做好了，这个不难，然后再下油锅里炸就行了。”张娘子又将另一个面团拿在手里，“这个要不你试试。” 毛翠翠摇头，“我已经学会，你来！” 张娘子手脚麻利，很快便将另一个也包好了，便在灶台里生起了火，又在锅里倒入了一些油，等着油已经开始冒烟了这才将红糖饼子放下去。 等着一面已经烙成了金黄色，这才用铲子将红糖饼子翻到了另外一面，再次等了一会烙饼子的中间便有些地方微微鼓起来了。 “可以了，”张娘子将做好的红糖饼子装在一个已经将水擦拭干净的盘子里。 毛翠翠拿了一个就茶吃了下去，腻得慌，她不爱吃太甜的东西。 等着张娘子将第二个红糖饼子做好的时候，她已经吃完了。 “怎么样，好不好吃。”张娘子将红糖饼子放在盘子上，也不急着吃。 “好吃，你手艺很好。” “又做好了一个，你吃吧” “你吃”面粉是毛翠翠带来给张娘子的住宿费，吃一个已经够了。 吃了饼子，毛翠翠看着张娘子清洗了锅和案板，天色渐晚，张娘子打着哈欠。 “我要休息了。” “睡什么睡，你上次说你爹从给你带了酒，拿出来我们一边闲聊一边喝。” “也好，反正也没其他人陪我喝。” 这一觉毛翠翠睡的并不好，因为她已经该习惯了羽绒被，张娘子的棉被相比之下并不怎么的暖和。 而且张娘子睡个觉还不老实，还总是要抢被子，到了半夜将她给冷醒了，不得不将衣物给撘在上面，讲究的睡上一夜。 翌日。 张娘子要准备早饭，早早的便起了床，睡的迷迷糊糊的毛翠翠也醒来了，便给了一个建议。“若是可以还是将被子换成绒毛，暖和的多。” “说的容易，我家里就养了几只母鸡，两只鸭，三只鹅，猴年马月才能够。”张娘子啐了一口。 “那是有点少了，三只鹅收集一年可能也就只有几几两的羽绒，你一个人住，估摸着做被子也得两斤。” “那般多。” “少了那就不暖和。” “这么麻烦，还是算了，我现在的被子盖着也不错，日后倘若有了鹅绒再说。” 张娘子要去忙活了，毛翠翠也不多留，穿好衣裳便告辞。 出了屋子，便看见里长家的下人也陆陆续续的起来，准备开始一日的辛苦劳动，有几个相熟的人还和她问好。 出了里长家，打着哈欠回到了家里，李氏已经出门去堰塘喂鹅了。 李敷留在家中洗碗，“大娘，你的饭在灶台上，还给你煮了一个蛋，快些吃了。” “好” 毛翠翠知晓李氏向来喜欢吃糖心蛋，便又生了火将蛋在煮了小会，倒也不急着吃，将蛋装在衣兜里暖身子，与李敷也到了堰塘边，便看见多了两个男子也在忙活着。 里长招的人也已经到了，两个都是正值壮年的年轻人，其中一人便是大林子。 估摸着大林子上次已经被里长加入了黑名单，如今还能来养鹅，定然是二少夫人在背后鼓劲了。 李氏正在带领着两人捡鹅蛋，并且还时不时的传授一些这段时日里她总觉出来的诀窍，像什么捡几个蛋就直一直腰，这样腰不会痛。 毛翠翠也提了一个篮子前去帮忙。 李氏拉着毛翠翠走到一旁，又将声音放低：“昨日我想了很久，一家人的确应该有话直说，我从今以后不会摆脸，不过你也要听我的话才行。” “好，先清理蛋吧！” 多了两个人帮忙，捡鹅蛋的速度明显的又快了许多，将鹅蛋放到了蛋架子上，毛翠翠便认识新人，“林大郎，你还是来养鹅了呀。” “是呀，我很喜欢养鹅，这不求着里长给了我这一个机会。”大林子这些时日想了许久，既然毛翠翠能够将鹅养的服服帖帖，定然是有过人之处，值得他学习。 “这位是？”毛翠翠感觉面生，不想是村子里的人呢。 “毛大娘，我是里长在镇上买下的下人，我叫葛大。” “林大郎，葛大，以后你们两人就得负责鹅的安全。旁边那几个泥坑的蚯蚓若是没有了，也要及时补充进去，鹅棚的清理也归你们，每日你们轮流带着鹅出去找吃的，一定不能让鹅给饿着。” 基本上要让鹅饿着是不可能的，因为毛小哥会跟着鹅一块出去，他们主要就是负责挖蚯蚓，打扫、守夜。 “大娘，你还有什么事情就直接吩咐我，我还能将小林子带来帮忙呢！”大林子擦拭着鹅蛋。 “这点活计那需要用五个人，这些鹅就麻烦你们上心了，后日会有人送一批水草来，你们拿到就将它们种下，水草长好之前别让鹅吃了他们。” 方才大林子抢着表态，葛大也不甘示弱，“我干农活是一把好手，将这些事情全都交给我没有问题。” “种水草很辛苦，两人配合着来。” 葛大是个想得到主家认可的人，所以才踊跃表现，大林子和葛大正好相反，是会真的让葛大一个人将活给干了。 乐的清闲。 如今鹅有人把守了，毛翠翠李氏忙完了活计便回到了家里。 她与李氏的关系也恢复了正常，“等买了骡子，我们就去买布来做新衣服。” “不做新衣服将钱留着”毛翠翠想留着钱以后买首饰。 李氏对此有些失望。 毛翠翠看在眼里，忽然反应过来是李氏最近爱俏了吧！ 上次去永福村，李氏的几个姐妹打扮穿着得都不错，李氏也只是个普通人心头有些波动了。“那就买一匹！你给自己做就成，我不需要新衣。” “这怎么行？别人看见还以为我对你不好。” “实在要买那就给我买一块小绸缎，给我做个小肚兜，最近涨起来了。”毛翠翠感觉发育开始了，必须要考虑一下穿着才可以。 李氏轻轻给了毛翠翠一个爆栗，“不害臊。” “我们之间有啥话不能说的，以前我们还在毛家的时候多亲近，现在你却摆起娘的架子来了。” “我也是觉得以前做的不好，什么都不教你，也没有能给你的。” “你以前做的很好，真的。”毛翠翠能说什么呢！ 如果李氏一直像现在这样她真会吃不消，以前和她一起谈论别人家偷情的李氏就像她的亲姐妹。 …… 春季已经到了，但山花还没有盛开。 养鹅也有了帮手，毛翠翠的日子过得悠闲惬意，在院子中躺了几日觉得越躺越累，便将李氏当初买的碎布头拿了出来。 看着同样躺在一旁晒太阳的李敷，“反正闲着无事，要不我们来做鞋子，你会不会熬浆糊？” “会熬”李敷也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将你和你娘的鞋印子画下来，其他的交给我便可以了。” 毛翠翠便回到了屋子里将李氏的鞋印画了下来，然后将自己的也画了上去。 李敷已经在搅拌着浆糊。 “你将自己的鞋印子也画上。”毛翠翠又将大块碎布放在了李敷的脚边。 “就做你们的，我鞋子穿得好好的不用换。”李敷摇了摇头。 做鞋子的主力是李敷，虽然李敷鞋子很好，但多做一双也无事，毛翠翠便回到屋子里拿出了三双千层底需要的布头。 院门在这时被人叩响。 “你先刷浆糊，我去开门。”毛翠翠将千层底放在了桌上，便小跑着打开了院门。 “老先生，是不是来告诉我羽绒被是否好用的？”毛翠翠笑了笑，“里边坐。” 账房到了院子里，“前日我们家的羽绒被做好了，今日正好交账本就来告知你，你们这时准备做鞋子？” “是呀，羽绒被如何？”毛翠翠继续刷浆糊。 账房说着感受，“羽绒被比皮毛轻巧许多，前几日温度骤降，我们也只是在羽绒被上面加了一床棉被，便和暖和了。” 账房有些无奈，羽绒确实不够，最后也只是做了两床大的两床小，其中有一床加了两斤多的羽绒，比他以前盖两床皮毛还暖和。 “其实穿在身上也不错，但我看那些大户人家出门都有精美的披风，里面穿的衣物都显身段。” “没错，不过做成被子的确很好，若是有这样被子，他们一定会争先购买，里长给我的那十斤羽绒是多少只鹅身上修剪出来的。” “就是堰塘那五百多只，公鹅的羽绒要长一些。” “那般的多的鹅，我还想着若是需要的鹅不多，那我也养几只，日后慢慢的存一点羽绒。” 毛翠翠停下手笑了笑：“老先生，羽绒的妙用知道的人不多，除去鹅绒，鸭绒也是可以的，我们要不要一起出钱去那些养鹅养鸭的人家中收购绒毛？” 第一百一十三章 收鹅绒 账房微微思索了一会，便露出了笑容，“前些日子里长将羽绒赏给了我，于情于理都要去感谢一下，等明日我让我婆姨来与你商议。” “行。” 账房离开了，毛翠翠继续做着鞋垫子，到了晌午的时候李敷便去厨房做了晌饭。 两人又提着晌饭到了堰塘和李氏一同吃饭，至于两个下人是归里长管，吃食是有人送来。 毛翠翠嚼着饼子，“有两个下人使唤的感觉怎么样。” 李氏的眉眼间都带着笑意，“感觉自己是个夫人了。” 毛翠翠的目标是过上富贵的生活，身边得有三个丫鬟伺候着。 李氏有些惆怅，“如今闲下来了，我还是想找点事情做。” “休息还不好吗？”李敷很羡慕。 “我这人就是闲不住。”李氏继续惆怅，“要不我还是去里长的家里推磨算了。” “还是算了吧，一日两文的收入，你先在干的下去。” 李氏也就是随意说说，如今她还真看不少那两文的收入了。 账房到了里长的书房，先将账本交给了里长过目。 “上月的开支有点大呀！”里长见账本放在桌上。 账房解释，“上月来了好几个蛋商，后面又有来收购凉粉的商人，所以招待的费用就高了一点。” 里长点了点，虽然开支大了一点不过赚的也多了不少，“你管账我一向放心。” 账房拱了拱手，便开始表示感谢，“前些日子老爷送我的羽绒很不错，多谢老爷了。” “没事。”里长品着茶，“鹅绒做成什么了。” “我家人缝成了羽绒被，晚上睡觉盖在身上很暖和。” “做成被子也不错”里长打着哈欠，“一共做了多少床被子？” “每床被子的厚薄不一样，一共做了四床。” “那么多的鹅收集的羽绒才做了四床被子，是个麻烦的。”里长顿了顿又说，“做出来的羽绒被和皮毛盖着有什么不一样？” “羽绒被轻巧，不会压着透不过气来，并且比家中兔皮，狐狸皮还要暖和一些。” “那是挺不错的。” 等着账房走了，里长又将管事叫到了书房。 “老爷有什么吩咐。” “你去告诉毛大娘，将鹅绒留下。”貂皮等物都比兔皮、狐狸皮暖和，不过羽绒被是个新鲜物，虽然不如貂皮那样难得，但也是上白只鹅的鹅绒。 “是。” 里长起身走到了半开的窗户边，看着院子里的墙角冒出的翠绿青草。 可惜的是冬日已经快要结束了，倘若试过了羽绒被确实好用，明年一定要做一床厚厚的送给县长。 翌日。 毛翠翠留在家里继续做鞋垫，快到晌午的时候院门被叩响。 “你是？”毛翠翠看着面前头上已经少量银丝的妇人很陌生。 “我是里长家账房的婆姨。” 毛翠翠知晓账房姓刘，“原来是刘夫人来了，快进来里面坐。” 刘夫人到了院子里，看着李敷面前的大箩筐，箩筐中放着许多刷过浆糊又风干的布头，“我来得巧了，我做鞋子还不错，可还有剪刀，我正好可以帮忙，一边干活一边说话。” 毛翠翠便将她用的那把剪刀给了刘夫人，而她便负责将剪好的鞋底用浆糊再次黏在一起。 “昨日老先生应该将羽绒的事都告诉你了。” “我就是为了这事来的”刘夫人手脚麻利剪着碎步，“我平日在镇上给人说媒补贴些家用其实也赚不了多少，我当家的告诉我羽绒被稀罕，这钱比说媒好赚。我也觉得羽绒被是个好东西，皮毛压在身上总觉得有些闷。” “我去过的地方少，身边养鹅养鸭的也不多，加起来两只手可能就数清了，我们既然要做羽绒被出去卖，怎么也得有十斤鹅绒。你可知道有养鹅大户、养鸭大户？” 虽然堰塘里的鹅能够不间断的产鹅绒，但是数量依然还是不够。 “我正巧知道一些，我做过媒的人家也有。” “你们知道货源自个去收也行，现在还要加上我，我倒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我对羽绒也不太了解。”刘夫人已经去问了一些农户，愿不愿意卖羽绒，但不少的农户并不愿意将鹅腹部的羽绒给提前剪掉，担心对鹅造成了伤害，影响了下蛋什么的。 但是又毛翠翠出面就要好多了，双黄蛋的事情已经传了出去，周边的都有所耳闻，倘若由毛翠翠去解释那些农户才能放心。 “那行，等着你有时间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农户的家里看看！”对于赚钱的事情毛翠翠很上心。 “今日时辰还早，倘若你不急着做鞋，现在就可以去。”刘夫人是个急性子。 毛翠翠望天小会，天气不错是个出行的好日子，“那行，鞋子什么时候做都可以。” 然后又对李敷说，“我们一起。” “好。” …… 刘夫人的家较为富裕，有自己的马车。 毛翠翠来到这个地方，第一次坐上马车，速度比起牛车要快上不少，颠簸的程度也是成倍增加。 倘若不赶时间，她还是愿意选择坐牛车。 赶车的是刘夫人的侄儿，约莫二十岁样子，是个健谈的人。 要去的村子是距离广福村有十余里路的兴福村，据说有一家养鹅的大户！ 马车行驶了大约半个时辰便到了目的地，毛翠翠还计划着在床上打一会瞌睡，却被颠簸的感觉骨头快散架了。 张夫人倒是没有什么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做习惯了马车。 下了马车，又步行了一小会，便到了一个小堰塘的边上，堰塘里有几十只鹅在水里嬉戏。 数量虽然不多，但是相比广福村村零零散散养的几只已经好多了。 刘夫人走到了堰塘边上的小屋，找到了鹅群的主人。 “刘老二，这是广福村里长家养鹅人。” “是个小女娃呀”刘老二有些兴奋，“能否请教一下怎么可以让鹅下双黄蛋。” 他自己研究了很久，无果而终。 “这个你去我们的里长，对此我不清楚。”毛翠翠轻易的甩锅。 刘老二顿时无话，里长怎么可能见他。 刘夫人还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我昨日已经给你说了，剪鹅绒对鹅半点没有伤害，不信你问问她便知道了，我还框你不成。” “信信，”刘老二顿了顿，“但你们要鹅绒做什么？” 刘老二家的鹅长势远远不如里长家经过了改造的鹅，毛翠翠粗略的看了看几十只鹅的鹅绒加起来也没有多少，已经没有了什么兴趣。 “做些鸡毛掸子之类的物什，你不舍得现在让我们剪毛，那你家鹅什么时候出栏，等杀鹅的时候能否将鹅毛卖给我们。” “别人都是买活鹅，不过你们价格合适，我也可以将杀鹅留下的毛给你们。” 毛翠翠拉着刘夫人走到了一旁：“他家的鹅绒短短，剪刀放上去可能剪不了不少，不如我们去农户家中收一些他们杀鹅杀鸭后留下的毛。” “这般麻烦，得费多少钱财。”刘夫人有些不乐意，本来以为多跑几个地方就能找到足够的鹅绒了。 倘若收集鹅绒的时间耗费过多，还不如去做媒了。 “刘夫人，你抓一只鹅看看，鹅绒就只有一点，恐怕还有些鹅的鹅绒还没有简单宽，收集的意义不大。” “按照你的想法，还得收一些没用的硬毛回去。”刘夫人依然不乐意。 “做鹅毛掸子嘛！一文一个鹅毛掸子收硬毛成本就有，而且拔下来的鹅绒出绒率高，比来这儿收更方便。” “那就试试！”刘夫人没想到收鹅绒实施起来这样麻烦，不过毛翠翠说的也是真的，刘老二家的鹅，鹅绒是真的短，远远不如里长送给他相公的鹅绒。 普通鹅的鹅绒相比之下很短，这是毛翠翠并没有考虑到了的问题，第一次出来收鹅绒两人就这样无功而返。 接着又去几家农户，回到镇上已经是下晌了。 马车停在了镇子上休息一会，毛翠翠下了马车活动身子，正好看见毛茂德从一大宅中出来，心里好奇，便问一旁的刘夫人：“那家宅子是谁的。” 刘夫人看了一眼，有些诧异“咱们下丘镇的乡绅刘老爷，你没听说过？” “没有，我只听说过上丘镇的乡绅谢老爷，听说县长也姓谢，是不是一家人。”毛翠翠了解的不多。 “下丘镇的谢家人虽然在我们丘池县权利大，但他们是巴城谢家的庶出。我们下丘镇的刘老爷，虽然名声不如谢老爷，但也是朝中有人的，虽然是旁系但却是嫡出。” “哦！什么人都能上门拜访吗？” “算是吧！县衙设在上陵镇，咱们这儿走去有些远，所以下丘镇各个村子发生纠纷，里长解决不了，就会找刘老爷主持公道。” “如果和其他镇的人发生纠纷呢！”毛翠翠继续追问，王氏就是上丘镇，现在人都爱面子，会不会发生谢老爷袒护王家，刘老爷袒护毛家的事情。 “那可能就得闹到县上”刘夫人想起她最近听说的事情，“你姓毛，广福村，你是不是想了解毛家和王家的纠纷？” “我和我那堂弟关系还不错，我替他担心他娘。” 刘夫人不清楚其中原委，只能亏道，“真是个孝顺的孩子。” “我明日会在村中让人帮我收受鹅毛，鸭毛，夫人，你若是想好了也早做决定吧！我们先走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大坑 倘若一家一户的去询问是否要杀鸭、杀鹅效率就太低了。 正好每逢三、五的时候便会有附近村子里的姑娘来毛翠翠这里学习化妆，她便让姑娘们帮着收集鸭毛、鹅毛。 价格也告知了，高于她定的价格便不要。 并且也交代了注意事项，主要是以收集细细软软的绒毛为主。 当然这也不白让姑娘们干，等着第一批山花开，做出来的胭脂便宜她们两文卖给收集了鹅绒、鸭绒的姑娘。 一斤便宜二文，以此类推，这积极调动了姑娘们的积极性。 自己用不完，将胭脂转手卖便可以赚个两文呀！ 教学完毕，姑娘们陆陆续续的离开院子。 毛翠翠整理着收集到的鹅绒。 李氏看着屋子里已经收集了几篮子的鹅绒，有些犯愁，“现在天气暖了，羽绒被的好处不怎能体现出来，投入了这么多会不会亏本呀。” “没事，我不做羽绒被，我做枕头。”毛翠翠已经改变的策略。 羽绒被只有冬日用，局限性很大。 而且她财力物力有限，收来的羽绒被做不了几床被子，羽绒被稀少，外面的被套也得用上等面料才行，她根本没这样多钱。 若是借钱，卖不出去那就砸在手里了，风险她承受不起。 倘若要走高端的路线，那也要等着口袋里银子充足了在考虑。 “行！枕头到不错，过几日又有蛋商来了，存下的蛋已经全部卖了出去。”李氏说完便到了房间里。 将凳子放在了房梁的下方，然后踩在凳子的上边，在横梁上摸索一下便揭开了一块木头，又摸索一下便拿了一个小罐子下来。 然后坐在桌畔的凳子上，揭开封口布，里边便露出了亮灿灿的银子。 数了数剩下的积蓄，顿时眉开眼笑。 她往日也是将像银子等重要物什埋在地下，自从毛家地契丢失一事发生了，感觉不安全了，便改变了策略。 由地下专为了地上！ 翌日。 毛翠翠在家里清洗着鹅绒，院门突然被推开，李敷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火急火燎的发生什么事情了”她还第一次见李敷这个模样。 “没，没事”李敷背对着毛翠翠大口喘气。 “那是你看别人不顺眼了？” “你怎么能这样想我呢？” “那你说嘛，到底怎么了？你不说我就只能猜了。”毛翠翠感觉定然是有事情。 李敷的脸色羞红摇头，闭口不言。 毛老师这会也回到了院子里，“方才的事情我看见了。” “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 “大林子调戏她了。” 毛翠翠又看着李敷，“是不是林大郎对你做了什么？他那人不正经是出名的，我们村的姑娘都讨厌她！” 大林子除了偷情的事情无意之中被她撞见了，在村子里的口碑还是属于正人君子这一类，但为了李敷能敞开心扉她必须得这样说，并且她说的也是事实。 李敷这才松了一口气，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原来大林子就是这种人，被调戏不是她的错。 “他几日问我住哪儿，我想着经常在一起干活就告诉他了，然后他便一直很关心我。” “接着说。”毛翠翠还没有听见重点。 “都是我的错不该当他是好人，今日我们一起上山放鹅，他先摸我头，我不好意思拒绝便装作不知道，他就得寸进尺想抱我，我将他推开，他还笑嘻嘻的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怎么会有这样厚颜无耻之人。” “这脸皮厚的啊！简直是比城墙道拐还要厚”毛翠翠也很生气，“以后你别去堰塘了，下次去镇上使几个钱，让小混混将大林子给打一顿，让你解解气。” “被抓住不会有事吧？”李敷有些担心，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毛翠翠满不在乎，“不过就是打架而已，谁还管这些小事，况且大林子也不是什么好人，就应该教训。” …… 在堰塘边看着鹅群发呆的大林子，有些懊恼又有些欣喜，还回忆着方才在山上发生的那点滴事情。 李敷经常对他微笑竟然不是对他有意，同时又觉得李敷是个好姑娘，那种抱一下就顺从的姑娘她也看不上。 毕竟连个钗子都没送，因为他的仪表堂堂便从了他，说明姑娘太过随便，将来别人说几句好话也能被勾走。 毛翠翠来到了堰塘边，找到了正躺在草丛里发呆的大林子。 “林大郎，你山上找一些野生姜，我准备煮了给鹅吃。” “这时节的野生姜少，这么多鹅哪能找够。”林大郎有些不乐意了，嘴里叼了一根青草站了起来。 “鹅有些风寒，总不能看着不管！你多费些心，在五日内鹅每天要吃才可以。” “鹅吃生姜有用吗，我估摸着还是去请郎中看一下？”大林子保持怀疑。 “我有经验还是你有经验？” 大林子语塞。 葛大抱着鹅饲料走了过来：“大娘，我忙了这里就得空了，也去山上采一些也生姜，鹅也能早日好起来。” “活计你们自己商量，不用告诉我具体要怎么做。” 到了下响的时候，里长家的下人来收鹅蛋了。 毛翠翠跟着下人一起到了里长家里，当着管事的面清点了鹅蛋的数量。 “没问题，毛大娘可以回去忙你的事情了。” “管事等等。”毛翠翠装作随意的说，“葛大这人干活踏实手脚麻利，我觉着堰塘边有葛大一人就够了，里长还能节省一点开支！” “我记得好像另外一人是林大郎，他怎么就不行了。”管事有些好奇，大林子曾经还是养鹅人的候选人之一。 “总感觉林大郎这人病恹恹的，还是别让他养鹅了。” 二少夫人从厨房里走出来，正巧听见了此话，带着丫鬟走了过来，“还不是你一定要让他去找野生姜，这才得了病。” “拿了工钱不应该干活吗？”毛翠翠看了一眼管事，“再说了，野姜有一半都是葛大找来的，他现在好着呢，干活也卖力。” “那他怎么说你半夜让他上山，我姑母说表哥这两日头重脚轻的，还被水桶砸到了脚。”二少夫人的语气冰冷，充满了责怪的意味。 “养鹅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晚间让五百多只鹅回鹅棚，一个没看住就会有几只溜了，以往我也大半夜上山抓鹅，这次我就让他抓鹅的时候顺带挖些野姜回来而已，并且林大郎是来养鹅的，找鹅也是他的职责。” 二少夫人敌不过，赶紧换话题，“我表哥每月就拿一百文，你四日就能赚得快百文，竟然什么事都交给别人去做，怎么不将工钱也换一换。” 毛翠翠扭了扭脖子，“管事，你说二少夫人这话说得有理没理，为何我拿的钱多我做的事情就得多？这是从哪里来的道理。” 管事面带微笑不说话，两边都不得罪。 “哼。” 二少夫人怒气冲冲的带着丫鬟离开了院子。 “管事那我就回去了喂鹅了” “养鹅的事情上请你多费点心” “应该的。” 毛翠翠的心情不说，哼着小调出了院子的门。 “毛大娘等一下。” 毛翠翠感受到了冰冷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回头过便看见二少夫人带着丫鬟朝着她走来。 对此到了不怎么担心，二少夫人在家外面找她麻烦，便说明根本不敢闹大，这样想着心里的底气更足了。 “少夫人。”毛翠翠停下了脚步，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有。 二少夫人走到了毛翠翠的面前，“打狗还得看主人，我娘家和姑母家关系一向亲密，你对表哥以后能否关照一些。” “我娘与林周氏的关系也不错，我让林大郎多干活是因为器重他，你看堰塘边那个葛大，我根本就不搭理他。” “别给我扯这些”这话二少夫人每日也会给丫鬟说，“日后别将什么脏活累活都推给我表哥，葛大那个卖身为奴已经够你使唤了。” “林大郎有二少夫人这个表妹可真幸福，我若是有个像你这样的表姐就好了。” “少给我阴阳怪气的，这话你若是敢拿出去说，看是谁先打烂你的嘴。” 毛翠翠很明白是里长先打烂她的嘴，“好，我会照应林大郎的。” 县官不如现管，林大郎在她那儿做事，她要给林大郎穿小鞋的机会多得是。 如今广福村经常会有蛋商光顾，每次有大的蛋商来了，里长便会陪同到堰塘边看一看下双黄蛋的鹅。 林大郎便会将自己的收拾的干干净净，然后围在里长和蛋商的身旁讲解。 “老爷，今日鹅棚打扫得很干净，我们鹅也养得肥硕，我带你去看看。” “可以。” 林大郎在蛋商斜后方引着路，蛋商走着走着忽然感觉脚下一空，还没来得及呼救，便哐的一声掉进了泥坑里。 好在泥坑不深，蛋商的上半截还露在外办，并没有什么危险。 蛋商还有些惊慌，万一是沼泽什么的可不是闹着玩的，赶紧呼救。“连成、雅致、快将我给扶起来。” “快快，将周老爷扶上来”里长狠狠的瞪了大林子一眼。 蛋商倒是顺利的出了泥坑，不过却很狼狈，下半身不仅沾满了泥土，还有泥水顺着库管流出。 并且泥块的上边还有蚯蚓在扭动。 不过蛋商对此并不知晓，因为他的腿扭了，疼痛难耐！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丢了饭碗 毛翠翠和葛大从堰塘的另一边跳了过来，直接对着瘫软在地上的林大郎一耳光。 “林大郎，你怎么这点事情都办不好，还不快给老爷道歉。” “老爷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这个地方有泥坑。”林大郎脸上血色尽失。 他前几日染上了风寒，毛翠翠就让他好好休息，不用负责堰塘里的活计，还说日后只用负责带领前来看鹅的蛋商参观。 他还以为好日子到了，现在才知道是噩梦的开始。 毛翠翠继续说，“少夫人不让你干脏活累活，你就真的对这些事毫不关心了？连堰塘边又挖了几个泥坑养蚯蚓都不知道，我不是早就给你说过吗？也不长点心。” 林大郎战战兢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也没想到挖泥坑的事突然动工了，悲哀的是他居然对此一点不知道。 现在他为了不让外人看笑话还不能为自己辩解。 真是放松警惕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哎呦”蛋商勉强站了起来，感觉他的脚腕疼痛难耐，当即吹胡子瞪眼，“你们就是这样招待客人的？” “张老爷实在不好意思，我一定会好好的教训这些下人”里长深表歉意，“快将老爷带到厢房去换一身赶紧的衣裳。” 然后又对身后的管事吩咐，“快请陈大夫来为张老爷检查。” 蛋商在下人的搀扶下，骂骂咧咧的离开。 至此还没有留意到蚯蚓在他的裤腿上，缠绕、弯曲个不停歇。 至于下人当然是看见了，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默契的选择了眼不见为净！ 而且裤腿上那些格外肥硕的蚯蚓，看着有些渗人。 …… 等着蛋商走出了一段距离，里长随即又冷着一张脸，看着负责养鹅活计的三人。 “这是怎么回事！” “里长，我真不是故意的。”大林子脸色煞白，活计千万不能丢了。 “跟我来。”里长依然板着脸。 一路上大林子大气也不敢出，不过脑袋在飞速的转着。 到了里长家的堂屋，里长开始问责，同时还大发雷霆，连着摔了好几个茶杯。 “林大郎，这是怎么回事？老实说。” “老爷，我不清楚”大林子一路上已经想好了如何撇清干系，“毛大娘告诉我只需要负责接待来的蛋商就行了，而且这新挖的坑她也没有告诉我，那个坑上面还用草皮盖着，我是真的不知道。” 毛翠翠早就猜到了大林子还想拖她下水，“泥坑里面的蚯蚓有一部分是新添加进去的，如今蚯蚓还小，用草皮盖着是为了减少水分流失，让蚯蚓在里面能快些长大，鹅才能够有充足的食物。” 毛翠翠顿了顿，暗觑了一眼里长的脸色，继续说“我也是真的没想到，葛大整日挖坑你居然毫不知情？三个坑不是一日功夫就能完成。虽然你娘心疼你这个儿子，为了可以少干点活计便找少夫人求情，但你也不能这样懒啊！你每月还拿着一百文的工钱呢！” “什么二少夫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大郎低声呵斥。 毛翠翠立马反问：“你现在还装什么装，你娘没找二少夫人，二少夫人能让我安排轻松一点的活计给你做？” 里长领悟能力很好，不需要再次开口询问，听着几人间的对话，便明白了此事的来龙去脉。“毛大娘，葛大，你们回去。”里长又看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林大郎，“你也回去，以后都不用去堰塘干活了，这些日子的工钱去账房那里领。” “老爷，今日这事我真是冤枉，以后我都会好好干活。”大林子跪在地上求情。 “下去。”里长厉声呵斥，然后便愤怒的执起桌案上新换的茶杯，重重的扔在了大林子的脚边。 滚烫的茶水将大林子的裤腿溅湿了半截，小腿上传来的灼烧感，让他真切的感受到了里长对他的怒意。 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问了。 站起来鞠了一个躬，便脚步虚晃的走出了堂屋。 毛翠翠和葛大，随即跟着走了出去。 出了里长家，便看见等在外边的大林子。 毛翠翠打算装作没有看见，无奈大林子拦在了她的面前，铁青着脸，压制着怒气，“你们是不是故意整我？我这几日也去了几次堰塘，但你每次都让我好好回家休息，挖了新的坑还瞒着我。” “我是看你染上伤寒了，让你回家休息，又不是绑你回家休息，况且葛大整日在那里挖坑我怎么知道你没有看见。”毛翠翠再也不觉得大林子机灵了。 她和大林子又没有奸情，并且两人也不熟识，突然关心大林子了居然没起疑她的用心，换成一个精明点的人早就觉察出一点问题了。 林大郎有理说不出，只能狠狠剜几眼毛翠翠和葛大，有朝一日他定会报仇。 然后便凄凉的离开。 看着大林子逐渐消失的背影，葛大心里有些不安，“我们这次将他得罪的死死，他会不会给鹅投毒来报复我们？日后我要小心一点了。” “短期内不会。”毛翠翠昨日去镇上的时候，已经花了一点小钱请了混子。 倘若不出意外，那些混子应该晚间便会来，大林子就好好在床上躺着吧！ …… 里长的并没有就此平静，掀起了狂风暴雨。 先是陈大夫已经为蛋商检查了，许是蛋商上了一点年纪的原因，或是原本腿上就有伤，跌在泥坑里脚腕也伤到了筋骨，短时间内不能下地走路。 这是在里长的地盘受的伤，里长要全权负责，否则传去了日后还有蛋商光顾？ 并且里长还通过下人了解了二夫人，风言风语还真不少啊！ 堂屋里又聚集了里长的家人，包括老夫人也坐在了主位上，闭着眼睛拨着手里的佛串。 二少夫人姗姗来迟，优雅的坐在椅子上，“最近我打理着家务这才发现有些问题，不过已经全部处理好了。” 里长冷沉着一张脸，“周氏，你娘家十几口人我都照看着，现在还要照看你姑母一家，我们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走吧！” 二少夫人顿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面色苍白如纸。 她一直以为里长夫妇对她喜爱有加，并且还将掌家大权都交到了她的手中，对她就跟亲女儿一样。 “爹，娘，我若是走了，相公一人在好孤独，我还等得百年之后与他合葬。”她并没有放弃。 里长看了一眼周氏，他的眉宇间都是厌恶。 这个时候周氏若是认错就罢了，或许还会给一个机会，如今倒好，反倒提起已经安眠的二儿子，这是在找他的软肋吗？ “这你大可以放心”里长冷笑，“倘若我的儿子孤独了，我给他娶一门**便是，明日便去打听有没有刚过世的女子，正好一起安葬在墓里，夫妻两也不用几十年后再相见。” 二少夫人没料到里长翻脸比翻书还快，“娘，你素日都说我和你女儿一样，你快劝劝爹。” “你还年轻回去吧！”里长夫人，看着二少夫人依然不肯走，又说“虽然你家中条件不怎样，但你终归是从我家出去的，会有殷实人家愿意接受你。” 二少夫人感受到了话语中透露的坚决，只能垂下了头，“是。” “扶柳，你去帮二少夫人收拾行李，以后你就是大少夫人的丫鬟。” “是”扶柳的笑意快憋不住了。 大少夫人为人和善先不提，再加上她大少夫人就有两个伺候的丫鬟，她以后的活计会轻省一些。 离开里长家，周氏就不在被称为二少夫人了。 她离开了里长家，周氏娘的家人也不能在里长家继续干活。 大林子的娘林周氏，这会到了里长家准备去磨坊，正好看见娘家的人提着包裹面容愁苦的站在外边，身边丫鬟也有，在门房大爷那里打听了一下便大概知晓了一点。 赶紧走到了周氏的面前，接下了包裹，“丽娘，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就被赶出来了？” 周氏看着林周氏，便委屈的哭了，她做这么都是为了大林子，“大林子经常被毛大娘刁难，我就提点了毛大娘几句。毛大娘却将事情捅到里长面前，又因为大林子出了些乱子就这样了，姑母，我都是为了大林子。” “你是不是傻？”林周氏将包裹扔在地上，她真不需要一个这样维护她家的侄女，“大林子如果被为刁难过头了会自己不做，你去出什么头。” “姑母，你不懂。”周氏很明白大林子的意思，在她的面前诉苦就是想让她帮忙。 “我懂”林周氏还懂现在她爹娘弟弟都不能在里长家干活了，非但不能给她送好东西，她也得拿钱孝敬父母了，“虽然以后赚得钱少了，但也不是过不下去，只是得节省点了，肉就不要每天吃。” 毛翠翠听说了周氏被里长赶回了娘家，对里长有了新的印象，平日看着好说话，做起事情来雷厉风行，一次机会都不给。 周氏不在是二少夫人了，大林子也没有了靠山，晚上起夜的时候还被人蒙着脑袋打了一顿，也没人愿意帮他查。 并且还安慰他就当做是村中有人看不惯他。 大林子失去了活计，没过多久里长又派了新的人。 这次来的是个外地中年人，曾经是大户人家的护院，一年前大户人家衰落了，他被主家给卖了，跟着人牙子一直到丘池县，被广福村的里长买了下来。 同是苦命人，所以和葛大相处得很不错。 第一百一十六章 八年 如今山花还没有盛开，毛翠翠不能做胭脂，堰塘边上的活计也有人打理，她也不用操心，能够闲暇个小半月了。 清晨起床吃了早饭，便在村子里溜达。 她也不是单纯的消磨时光，而是想要寻找从毛老师口中听来的商机，钱是谁也不嫌多。 溜到到了村口，有些累了。 便坐在路边的大石头望天，想着还能做些什么卖钱。 “八年没回来，广福村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唉！也不知道娇娘是否还在等我。” 毛翠翠虽然在望天，依然敏锐听见了一阵略带伤感的话语，还捕捉到了八年和娇娘这四个关键字。 便抬眼看着面前路过的一个中年人，因为她也认识个娇娘，便是二婶王氏，全名王娇，并且八年是毛大壮的年纪。 “请问，你说娇娘可姓王？” “对，你是如何得知的？”毛老二欣喜的看着毛翠翠。 因为已经成了婚的妇人很少会让外人知道名字，眼前的姑娘有可能是他家的亲戚。 毛翠翠不知道李氏丈夫的名字，也不知道毛爷爷的名字。 毛大壮又是在二叔走了之后才发现怀上的，二叔更不可能知晓毛大壮是何许人。 “恩~”毛翠翠走到了疑似二叔的男子面前，“我奶奶叫做毛周氏，我有个小叔叫毛茂德，大家管他叫毛老三。” “你，你是我大侄女或者是我的孩子？”毛老二的眼中闪烁着精光，记得他和大哥被征兵的时候大嫂肚中有孩子了。 并且他在出征前的几晚上，各种补药不管有用没用的吃了一大堆，生龙活虎的努力了几晚上，终归会有点效果。 娇娘也可能怀孕并且生下孩子了！ “我是李氏的孩子，应当是你大侄女。”毛翠翠开始认亲。 毛老二激动的给了毛翠翠一个大大的拥抱，“你都长这样大了，当初还在你娘的肚子里呢，走，咱们回家去，二叔给你买肉吃。” “谢谢二叔，咳咳”毛翠翠挣扎，“二叔快放开我，我快出不了气了。” “欸！是二叔太激动了”毛老二尴尬的笑了笑，“没想到一回来遇见的第一个人便是我的大侄女，你叫什么的名字？” “翠翠” “这般敷衍”毛老二有些不满，“叫翠花、翠芬也行！以后翠翠就当做你的乳名，我替大哥做主，你的正式名字就叫做翠芬。” “村里已经有翠芬了。”二者之间毛翠翠还是愿意选择翠翠，虽然也土但是叠词要显得可爱一点...... “那容二叔在想想，定能给你想出一个满意的名字。”毛老二扣着后脑勺盘算，翠霞、翠萍、翠芳？ “翠芳怎么样，和翠芬还有点谐音的感觉！” “这......我得回去问问娘的意见。” “也对，此事慢慢的商量，我们赶快回家。”毛老二说完便大步流星朝前走。 毛翠翠能够感觉到面前的二叔真的很高兴开心，对她也真的很亲。 她心有不忍的说出了毛家的现状，“二叔，我和我娘已经离开毛家了，你回去吧！我就不去了，毛大壮在家等你，大壮就是你的儿子。” “我有儿子了？”二叔顿时停下了脚步，疯如范进中举，将前面的一段话已经选择性的忽略了。 “大壮，长得壮壮的，若是见到你一定很高兴。”毛翠翠说的实话，大壮如今在家里的地位直线降低，并且还失去了自由。 毛老二疯狂后又冷静了下来，已经八年了，人生中能够有几个八年，大嫂都带着孩子走了，娇娘还会留在毛家吗？ 并且大壮会是他的大壮吗？ 忽然有点不敢面对这一切了。 “大壮今年几岁了？”毛老二胆战心惊，害怕得到令他绝望的答案。 “八岁呀。” “八岁！”毛老二再次欣喜，当初的郎中果真没有骗他，吃了就能怀上孩子，并且还是男孩。 “二叔，我先回家了，爷爷奶奶都盼着你呢！”毛翠翠脚底抹油，他不想参和到毛家的事情中。 “等等”毛老二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包袱，“你爹因为认得几个字，在军中当了个管粮草的小官，私下攒了五两银子打算给你们的，不过你和你娘离开了毛家，这些银子就不能给你了，这个匕首是大哥送给出生的儿子的，看来大哥这辈子注定无儿就给你吧！” 毛老大没有和毛老二一起回来，毛翠翠已经感觉是凶多吉少，现在听着毛老二的话更像是确定了毛老大的死讯，否则怎么会说注定无儿这话。 “二叔，说说我爹的消息好吗，我娘很想知道。” 毛老二想着既然李氏已经带着女儿离开了，或许对亡夫的兴趣也没多大，便长话短说： “大哥一去军营就得到了教头的赏识，负责看押粮草，这可是好差事啊！不用上战场还不愁的吃喝，但是好景不长，一年后敌军火烧粮草，大哥至此便音讯全无，我觉着应该已经不再人世了，你也不要伤心难过，回去好好安慰一下你娘。” 毛翠翠对此并没有什么波动，“那你呢？我听说这几年巴国很安定，现在各村都不将外乡人当做细作了，你为什么才回来？” 毛翠翠仔细的观察了毛老二，穿得挺不错，可惜的是脚有些瘸，感觉像是发达了，应该是传说中的衣锦还乡。 “咱们这儿是很安定，不过在边境一直有敌军骚扰，我后来被征派到了边境，又因为英勇杀敌，也在军中当个了小兵曹，这两三年敌军基本上都退了，我也拿了钱回家来。我和大哥感情深厚，你以后若是有了麻烦就来找我，二叔通通替你摆平。” 他回来的时候还带上了将军写的介绍信，拿着信去找县长，县长会给他安排个活计，也算对得起这八年的时光了。 “多谢二叔” …… 毛翠翠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犯愁，如今毛老二的归来村子里定然又会热闹好一阵。 毛家定然无法安宁，最大的受益者恐怕是莫过于生了一个男孩的王氏。 并且毛老二回来消息想必很快便会在村子里传开，李氏那个性子定然会按耐不住去打听毛老大的事情。 毛翠翠便将要做的事往后挪，反正这虚无缥缈的商机她也看不见摸不着。 回到了家里，李氏正在做着鞋垫。 “这出去还没有一会，怎么就回来了？” “我在村口遇见了一个八年前离开村子里的人。”毛翠翠选择了循序渐进。 “八年。”李氏的手抖了一下，针尖差点刺破手，随即便恢复了正常，“八年前离开的人多了去了。” 毛翠翠搬了一张椅子坐在李氏的旁边，“我还听见他说娇娘！” 李氏瞳孔骤然一缩，当即将鞋垫子等物扔在了桌上，“那人朝什么地方走了。” “娘，你冷静一点。”毛翠翠拉着李氏的衣角，“你想知道的我已经问了，不过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准备？”李氏呆坐在椅子上。 毛翠翠将打听到的消息重复了一遍。 李氏失魂落魄。 她盼了毛老大多年，后来都绝望了将此事藏在了心底，现在生活好起来了她又开始盼，没曾想盼来的却是死讯。 瞬间泪如雨下。 “这是他留下的匕首”毛翠翠放在桌上，“二叔说这是爹送给未来儿子的，因为没有儿子二叔就交给了我，你留下做个念想吧，还能防个身什么的！” “这个死鬼，出去那么久都不惦记我，临死前都不留句话。就一把给儿子的匕首，他怎么不想想万一是个女儿，再留下个绢花，谁稀罕着破玩意。”匕首从李氏的手中滑出了完美抛物线，捅破了窗户纸消失在了远方。 毛翠翠赶紧小声让在一旁看热闹的毛将军，去看看匕首扔何处了，匕首是用精铁打的不便宜，留下来还可以防身。 毛将军对匕首感兴趣，飞奔着就去了。 过了小会，李氏的眼泪有减弱的迹象，心里也开始后悔方才冲动，默默的起身朝着扔匕首的方向走过去，“没良心，心中就只有儿子，一点也不关心给你生儿子的人。我将匕首捡回来，以后让你当个便宜爹……” 李氏簌簌叨叨个没停，毛翠翠听着也不免动容，“还是将匕首给我！免得你看着就伤心。” “我不伤心，我就是生气，也替他难过死之前惦记着不存在儿子，你说他这一辈子图些什么。” “也许他惦记你，但不好意思告诉二叔。”毛翠翠觉着这种可能性很大。 两个大男人也就能聊聊儿子，哪能敞开心扉聊感情。 李氏擤了一下鼻子，“去做你的事情，不用在意我。” “那好，你自己想开一点，这都已经过去八年的事情了，早就应该释然了”毛翠翠走到了院门边，又回过头，“罗大娘她们的姐妹收了不少鹅毛，我得及时将钱财给她们，免得她们心中不安定。表姐，你也跟我一块去，待会顺带捡的柴回来。” “好好好”李敷夹在母女二人的中间，感觉是如坐针毡。 放下手中的活计便跑出了屋子，她也觉得李氏需要私人空间。 罗大娘等人收集的鹅毛是鹅身上全部的毛，大部分是无法使用，买下来还需要细细分类才可，虽然麻烦，但一大口袋才两文，怎么都能赚一笔。 第一百一十七章 魂牵梦萦 毛家如今只有毛爷爷、毛老太、毛茂德和处于家庭地位末端的毛大壮了。 虽然家里的人口少了，却并没有因此显得冷清。 毛茂德捧着茶，站在院子的中间，对着二老滔滔不绝，“刘乡绅已经答应替我们做主，他说了不论原因是什么，偷东西就是不对，王氏这次定然是逃不掉了。” “好好，我就知道茂德能干。”毛老太说完还瞪了一眼小脸跟个花毛一样的毛大壮。 毛大壮的地位直线降低，如今别说吃肉了，即使是说自己肚子饿了想吃饭，毛老太都要骂骂咧咧几句。 此刻肚子骨碌碌的叫声，伴随着院子里兴奋的交谈声，充斥着他的耳朵。 他好饿，真的好饿，如果这时候能够吃上肉就好了。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打断了院子中两代人的交谈声。 谁也不愿意起身，毛茂德看向坐在小凳子上的侄儿，“大壮，去开门？” “嗯！我去。”在生活的压迫面前，大壮不得不逐渐成长。 院门打开。 “你找谁？” 毛老二垂眼看着眼前的小胖墩，感觉很亲切，“你.......是不是大壮？”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毛大壮扣着脑袋。 “大壮，我的儿子啊，我是你爹，我的乖儿子啊，你都长怎么大了。”毛老二激动的一把将大壮抱在怀里。 “爹”毛大壮对于这个字很陌生，因为他从来没有叫过爹，呆滞在毛老二的怀抱中。 毛家众人也清晰的听见了院门边的声音，激动的看着来人。 毛老太和毛爷爷扶着桌畔站起，看着那在记忆中已经逐渐模糊的儿子，老泪纵横。 毛爷爷对此还不敢相信，因为这个景象曾经在他的梦中出现了多次，此刻也感觉恍若如梦。 毛老太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大步流星的冲到了院门边上，抱着他的儿子流出浑浊的泪水。 “老二，我的老二，你终于回来了，娘想死你了。” 毛茂德要冷静很多，因为他当初年纪不大对哥哥的牵挂也少了许多。 “哥，回来了。”毛茂德也上前迎接，“站在门口干嘛进来坐。” 毛二老一只手抱着大壮，另一只手擦拭了眼眶里打转的泪，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看着，“娘，我回来了。” “老二呀，快到家里坐，累不累，快将行礼给娘。” “多谢娘” 毛老二抱着大壮到了院子里，看着白发鬓鬓的毛爷爷再次红了眼眶，心里的千言万语化作了一声，“爹。”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毛爷爷也流出了激动的泪水。 “一路渴了吧，娘去给你泡茶。”毛老太端着茶壶欣喜的到了厨房。 “这么多年没在爹娘面前尽孝，都是儿子的错，现在儿子回来了，一定好好侍奉爹娘。”毛老二用宽大的手掌，擦拭着大壮的花脸。 “爹能够看见你平安归来就已经很满足了。” “二哥”毛茂德瞪了一眼大壮，又说，“你还不知道，王氏将我们家的地拿去抵押了，现在跑回了娘家躲起来，看看你娶的好媳妇将爹娘头发都急白了。” 毛大壮最初并不认命，提王氏说了几次话，无一列外的每次遭受到了左右开弓的暴动，所以现在才这么的老实。 不过这会不同了，他靠在爹的宽厚胸膛上，要为母亲平反了，便踩着话尾继续说，“不是这样，他们冤枉娘。” 毛老二火热的心已经被毛茂德的那番话剿灭了大半，如今又燃烧起了一点希望，“我的乖儿子给爹说说。” “大哥，小孩不懂事，听他的干嘛。”毛茂德再次瞪了大壮一眼。 毛老二上过战场，夸张的说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当即就用如鹰隼般狠厉的目光回瞪了回去。 毛茂德顿时感觉入坠寒潭，闭上了嘴。 “儿子继续说。”毛老二宠溺的拍了拍大壮的后脑勺。 “家中欠了别人的钱，要被告上公堂，爷爷想让娘在公堂上打板子，娘才抵押地契的。”大壮抱着毛老二，“爹，我们去接娘，娘一直记挂着你。” “等等爹就去。”毛老二又看着毛茂德，“这又是怎么回事？咱们家二十几亩地一家人吃用没问题，为何会欠债？” 方才那个眼神让毛茂德有点惧怕这个归来的大哥，赶紧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不过还是隐下了对他们不利的部分。 毛老二在外边摸爬滚打了多年，轻易的捕捉到了问题，“你们真是糊涂啊！大嫂和翠翠都离开毛家了，你们还管她们作甚？不过细想一下说不通啊！爹已经代替她签了契约，她还这副做派，她为什么这样有底气，难道是大嫂改嫁的人惹不起？” 毛老太端着上好的茶从厨房里出来，“呸！她哪有这样好的命。” “那是为什么？”毛老二继续追问。 “这.......”毛茂德语塞，赶紧执起了茶壶，“大哥一路归来定然渴了，快喝茶，这是我从镇上带回来的上好龙井，味道老好了。” 毛老太和陈大夫那一段无中生有的纠葛着实丢人，没有人愿意提起。 毛大壮天不怕地不怕，“太公开祠堂说大伯不是毛家人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毛老二彻底迷糊了，好好的一个家怎么就成了这样。 毛大壮抓抓头，“这些我就不清楚了，我们去找娘！娘特别想你。” 对于有爹的孩子这个身份，他适应的特别快。 “去去，爹带你去找娘咯”有些事毛老二也想从王氏口中听见答案。 毛爷爷和毛老太想要阻拦，却在毛老二想念妻子的火热情感之中化为了无用之功。 毛老二平安归来的消息不胫而走，当然其中有一部分是毛翠翠和李敷散播的功劳。 毛老二抱着心爱的乖儿子刚刚走到村口的时候，便有毛姓族人追上他了。 你一言我一语的让毛老二定要好好的教训王氏这个恶妇。 毛老二在归来的路上，幻想了很多亲人想见的场面，最好的便是一家人院团，最差的是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如今这个算什么事情？ “各位都请回去，我带着大壮去找王氏，后面的事情容后再议。” “王家人凶得很，可能不让你进去。” “对对，王家人还会扔石头打人，老痛了。” “无妨。” 毛老二抱着大壮挤开了人群，去见那个在他脑海里魂牵梦萦的娇娘。 …… 毛翠翠在村头看了热闹，估摸着李氏也伤感的差不多了，便朝着家而去，“毛老二和大壮去找王氏了，你说毛老二会帮谁？” “我猜他们各退一步！”李敷听说过王氏此人。 她觉得王氏脸皮挺厚的，并且两人是夫妻，毛老二应该不想看见王氏在公堂上被脱裤子。 “我和你的想法差不多，都说我爹是家中最孝顺的人，二叔可能会更在意妻子，可能明日我们就能见到王氏回来了。” “这也挺好，家和万事兴，我们回去分拣鹅毛。”李敷通过这件事情联想到她出嫁以后的事情。 无论贫穷与富贵，千万不能嫁进这样的人家。 到了家里，毛翠翠便将鹅毛倒在了箩筐，“我来挑硬毛，你来给羽毛起绒。” “好。”李敷没有意见。 罗大娘她们办事很认真，鹅毛已经清洗晾晒过了，对得起二文工钱。 李氏听着外面的动静，红肿着眼眶出来帮忙，“我做什么” “我们俩就够了，你去休息。” “我早就接受了这个结局，也不知怎的今日亲耳听见反倒受不了了，不要在意我。” 毛翠翠和李敷都不敢再劝，怕一劝李氏的眼泪又下来了。 李氏安静的整理的着硬毛，过了一会又突然拉着毛翠翠和李敷，“翠翠，敷儿，以后不要找个短命的男人。尤其是你敷儿，你爹娘都告诉我了，那个外地人家里穷，以后征兵服劳役都没办法用钱财抵，你不要走我的老路啊。那个短命的死鬼……” 李敷挣脱了李氏的手，她知道李氏关心，她也看见了李氏现在的痛苦，但她心已经够乱了不想听这个。 “我们用爹留下遗物立个衣冠冢，你好好跟他道别吧！”毛翠翠想着让李氏放开大哭一场，也比李氏现在这样好。 “办丧事得花许多钱财，还得买骡子！”李氏不断摇头。 “你去睡一觉，睡醒了再决定立不立，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李氏感受到了来自女儿的安慰，还好有个孩子陪着她，平日和她顶嘴，关键时候靠得住，“晚饭不用叫我了。” 劝了李氏，毛翠翠还得劝下被李氏弄得心情低落的李敷。 “你看这个鹅毛多有光泽” “嗯” “我去镇上的时候看见首饰铺中的点翠，都是用翠鸟的毛一根根粘上去，看起来特别有光泽，你把耳环取下来，我们来粘鹅毛。” 李敷的耳环是用石头打磨成的水滴状，刚开始很漂亮，后来久了有磨损跟普通的石头没区别。 “听说点翠特别贵，真是用粘上去吗？” “我们来试试，反正有这样多的鹅毛，如果好看应该比鸡毛掸子好卖。”毛翠翠在这里见过鸡毛掸子。 但都是在镇上的铺子中那些活计用来掸货物上的灰尘，广福村中就只有里长家有鸡毛掸子，寻成人家不会用，所以她觉得模仿点翠做首饰会来钱一些。 第一百十八章 卖耳环 翌日。 毛老二回到了广福村，他的肩膀上坐着毛大壮，旁边跟着满面春光的王氏。 任谁看见这一幕也能知晓，毛老二定然是对王氏做的那些事情既往不咎，亦或是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毛翠翠的嘴里挑着一根青草，双手枕着头翘着腿躺在村口的大石头上。 毛大壮坐的高，看的远，“姐姐，快来看我的爹爹。” 毛翠翠闻声，撑着石头坐起的时候，毛大壮已经下了毛老二的肩膀，跑到了她的旁边。 “快看那个高高壮壮的就是我爹。”毛大壮指着道路。 “真羡慕你呀大壮”毛翠翠捏了捏大壮的脸，然后走到了道路上，“二婶你们终于一家人团聚了，我娘也替你们高兴。” “我娘不走了，以后我和娘还有爹一起生活。”毛大壮开始炫耀，前些日子受到的委屈在爹的微暖之下一扫而空。 “三日后我在家里请客，翠翠你记得来吃饭。”毛老二摸着大壮的脑袋。 “好呀。” “翠翠记得来哟。”毛王氏还是挺感激。 倘若不是毛翠翠告诉了她地契所在的地方，此刻恐怕屁股已经肿的无法见人了，毛老二恐怕对她也不会有这么深的感情。 毛老二在毛氏族人鄙夷的眼色中，回到了家里。 毛爷爷看见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王氏，当即帮拿起靠在院墙上的棍子，“这个泼妇还敢回来，我今日定要好好的教训你。” 毛老太也不甘示弱的拿起扫帚，口吐芬芳的朝着王氏冲去。 毛老二赶紧挡在了王氏的身前，一手抓着棍子，一手抓着扫帚，“爹娘，你们这是干什么？” “她欠了我们家那么多钱暂且不提，还将毛氏族人骂了个遍，今日我非得要好好的教训教训她。”毛爷爷用力的抽着棍子，无奈，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做的全部是无用功。 “这事情以后爹就不要在提了，我这些年赚了些钱，可以将那些田地给回下来，以后就别提了。” “你傻啊！”毛老太愤怒的扔下扫帚，“你赚那么多钱为什么不娶一个年轻貌美，知书达理的，懂得相夫教子的好媳妇，就王氏这人品，送给别人都没有人要的还留着干嘛，这是白瞎了银子。” 毛老二昨日到了王氏的娘家，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便得到了王家的热情招待，同时还在王氏的口中得到了事情详细的来龙去脉。 他对王氏的做法是一点都没意见，相反还觉得他爹、娘、兄弟做的有点过分了。 毛爷爷不能上堂受到责罚那是肯定的，但毛茂德作为一个大男人，还是他的弟弟，难道屁股就露不得。 居然还将王氏推出去，将屁股露出来给一群大老爷们看？ “娘，此事我已经决定了”毛老二将一直没有说话的王氏抱在怀里，“娇娘是我的发妻，还为了我生了一个孩子，并且还苦苦的等了我八年，若是辜负了她我成什么人了。” “你呀，真是一根筋，非要在一棵树上掉死”毛老太气结。 毛老二无所谓的笑了笑，“我待会去县城一趟，爹娘，娇娘现在回来了，还请你们既往不咎，不要为难娇娘，当然娇娘也会好好的孝顺你们。” “去县城做什么？这才刚回来又要离开了。”毛爷爷眼里不满焦急和疑惑。 “爹放心，我回来就不会走了。”毛老二顿了顿，“我们刘将军和县长是幼时同窗，临走的时候他写了一封信请县长关照我，我现在腿脚不便做不了农活得找份活计。” “县长啊！”毛茂德当即来了精神，“如此一来咱们家岂不是和县长扯上关系了。” “那你先去处理这事。”毛爷爷恨不得拍手叫好了。 “以后茂德的婚事就好办了。”毛老太走到毛老二的面前为其整理衣襟，“老二，你干脆让县长命令放印子钱的将地契还给我们，也能省下好多银子。” 毛老二扫视了一眼院子里的人，并没有回答此话。 一天到晚想着不实际的事情，他又不认识县长，能够看在信件上的内容，给他安排份活计就是恩情了。 喝了口水，便忧郁的去村口找牛车了。 …… 今日是货郎来的时间，毛翠翠便到了村子中间找到了货郎，买了三十多个石头耳环。 石头耳环的价格在众多耳环之中已经是最便宜的了，不过还是要二文一对。 外面的石头不值钱，值钱的部位在穿过耳朵的铜丝。 拿着耳环回到了家里，便和李敷开始加工了。 两人的手速快，一刻钟便能加工出五个，三十个石头耳环加工完毕用了不到一个时辰。 “你觉着如何？” “还行。” “娘好像在厨房里叫你。” “那我去看看。” 将李敷支走了，毛翠翠便将毛大娘和毛老师请了出来，观赏她精美的作品，多两个人多点意见。 “在石头外面包上一层鹅毛，这个想法不错，成品的效果也行，如果是堰塘的鹅毛肯定会让耳环更闪。” “好看”毛大娘在三十余对耳环中扫视，“若是我有钱肯定会给我女儿买一对。” “我觉得你可以做得再精美一些，比如说将里面石头打磨成心形，这样你的耳环就不是单纯的圆形了。” “形状有这样重要吗？远看不都是白白的一团。” “打磨成心形，可以让男子送给他们心爱的女子”毛老师出这主意，“在我生活的年代，大家都很喜欢送心形石头，有个其貌不扬的老实人，每一个女友都十分美艳、有钱、有才就是因为心形石头。” “呀！”毛翠翠没料到心形还有这个魔力，“老实人在石头上下蛊了吧！” “你管呢！你只要将这个故事告诉他们，他们肯定会争先恐后送给他们的心上人。”毛老师在大学里选修的是营销，深知包装的魔力。 “可以试试”上辈子毛翠翠花大价钱买的黄宝石戒指，便是听说可以聚财，“这批石头已经没有了，等明日我去镇上买些耳环再回来加工。” 虽然价格会贵一些，但连点钱都不舍得花的人怎么会追到心上人。 现在的这一批耳环上的石头形状各异，有的石头坑坑洼洼看起来极为磕碜。 毛翠翠在镇上没铺子，只能选择走街串巷的叫卖或者是摆地摊，无论是哪一种形式都不能将货物卖出高价，做好的耳环售价在四到五文左右， 翌日。 日子是双号，下丘镇每逢双号并是赶集的日子，街道上人来人往。 毛翠翠和李敷也在其中，两人的手中一人挎着一个篮子。 遇上看起来殷实的女子便会上前推销，“姑娘，要买个耳环吗？五文一对。” “什么耳环这么贵。”姑娘爱美，“拿出来我看看。” 毛翠翠将篮子揭开，“这是用羽毛精心制作的耳环，经过了很多道的工艺，所以价格要贵上一点。” 姑娘拿在手里仔细的看了看，“样式还挺不错，价格有些太贵了，能不能便宜一点。” “若是买两对只需要八文。”毛翠翠又拿了一对耳环在手里。 “我就一个人，买一对就可以了，你就卖我四文可好？” “姑娘这个价格已经很实惠，上面不仅用了羽毛精心雕琢，还用了铜丝，再低我就是赔本赚吆喝了。” 姑娘指着耳朵上的耳环：“我耳朵上的耳环也用的铜丝，三文还买了两对，我是觉得你这个光泽漂亮，所以才愿意多给一两文。” 毛翠翠踮起脚凑近看了看，“你的耳环是木头做的，木头原料易得，打磨起来也容易，你看我们的耳环多有光泽，摸起来也很光滑，一分钱一分货，贵的自然有贵的道理。” 姑娘的内心在天人交战，五文是的真好贵，粮价低的时候都能买一斗粮了，“姑娘，就算是四文买，我也要省下今日坐牛车的钱给你才可以。” “那好，就给你优惠一点点”毛翠翠无比失望，“你是第一个客人，所以给你算便宜一文。” “多谢”姑娘的心里后悔了。觉着她应该说三文，用剩下的一文去买炊饼吃。 接着毛翠翠又遇上了几个看起来便殷实的姑娘，五文的价格都不愿意买。 最后便将定价改为了四文，这个价格陆陆续续的便卖出了。 到了晌午的时候，三十余个耳环便卖完了，一共赚了六十文。 毛翠翠又找到一家卖布料、首饰、柴米油盐的小铺子。 “掌柜，听说货郎都在你们这儿进的货。” “是呀咱们这儿的东西都便宜”只是不好而已。 “我想看看你们这儿的耳环。” “石头、木头，或是小绢花？”掌柜这儿的耳环也只用这三种，是专门面向村人出售。 “我要石头的耳环，买的多有优惠吗？” “那得看你买多了。” “五十对多少？” “五十对呀”货郎算了算，“看你是个小姑娘，就给你算三十文。” 毛翠翠从钱袋子里数了三十文，“你们这儿有没有能染色的物什。” “别说染料了，边角料都没有。” “多谢。” 小铺子赚得都是辛苦钱，掌柜、伙计等人脾气也不怎么好，“东西买了就快走，别挡着后面的客人。” 走出了铺子，毛翠翠便再次拿出了四文交给李敷，“我还有点事，你去胡辣汤店等我。” 第一百一十九章 搁浅 最初毛翠翠打算与刘夫人合作收鹅毛，因为收鹅毛的过程并不顺利，两人便开始各收各的了。 毛翠翠请来学化妆的姑娘帮忙收鹅毛进行的很顺利，短短时间便收集了很多，至于刘夫人那便的进展如何她便不知道了。 收集来的鹅毛已经在处理完毕，鹅绒也已经整理好了，不过李氏愁闷的心情还没有过去，最近没心情做枕头，而李敷比起针线活也更加的心爱做农活。 羽绒枕头的制作便这样耽误了下来。 毛翠翠知晓刘夫人的家就在距离集市不远的地方，走路过去也最多一刻钟。 便独自到了刘夫人的家，想要了解一下刘夫人的进度如何了。 叩响了院门，表明了来意，便跟着刘夫人的孙子到了院子里。 刘夫人带着几个小辈，正在将鹅绒往被套里装这会忙着，只是对着毛翠翠点了点头。 毛翠翠自来熟，走到了被子的旁边，上手摸了摸布料，“这料子很不错呀，你们准备将羽绒被买多少钱？” 刘夫人回话，“我们原本用的也是绸缎制作羽绒被，但刘家看了之后觉着我们的绸缎太差了，要将被套拆了换成他们家的，然后才愿意买。” “这般麻烦，那你们能够卖多少？”毛翠翠好奇，“刘家怎么不让自己府里的下人做这些小事。” 刘夫人笑了笑，“他们是想让府里的下人做，我主动将此事揽过来了，绸缎虽然相比要差一些，但也花了不少钱，我们还能自己留着用，倘若让他们府中的下人拆，绸缎还能用吗，至于价格还没有定好。” “原来是这样呀，今后还做羽绒被吗？”毛翠翠也上手帮忙。 “不做了，你在一旁坐着就行了，那能劳烦客人帮忙。”刘夫人又对着孙子吩咐，“去拿点糕点出来给毛大娘吃。” 毛翠翠停下手，坐在旁边的凳子上，“为什么就不做了，难道是询问了附近的大户人家，不愿意买？” 刘夫人点头，“我们最开始做羽绒被用的是细棉布被套，想卖给殷实人家，但那些人家始终觉得一床七百文的被子太贵了，还说兔皮只需要二十文就能买来上好的用，七百文的兔皮他们可以缝制好几床辈子，用上好多年了，但他们也不想想细棉布得多少钱。” “是这么个道理，不过羽绒可比兔皮要暖和多了。”毛翠翠吃了块糕点，很甜便没有了什么兴趣。 刘夫人继续说，“所以我相公就找了些在大户人家做账房的友人，请他们像主家说说羽绒被的事，最后进行的也不顺利。” “为什么。”毛翠翠做调查。 “大户人家有讲究，他们有自己喜欢的面料，这些面料的价格高，我们又买不起，而且衣服被褥都是贴身丫鬟做的，尤其是刘家的公子，即使他奶娘给他做的衣服也不穿，就喜欢穿漂亮小丫鬟做的，所以他们想直接买鹅绒。” “原来是这样。” “将这一床羽绒被做了我就不做了，然后将收集起来的鹅绒全部卖出去。” “倒是让你们白忙活了一场，”毛翠翠有些不好意思，当初还觉着这个主意很不错。 “也不算白忙活，还是卖了几床羽绒被，小赚了一点。”刘夫人又笑了笑，“还有那么多硬毛，也做成了鸡毛掸子给亲友送上一把。” “鹅毛做成鸡毛掸子要好看很多，收礼的人会很喜欢。” “我前段日子听说你也在收鹅毛，我劝你还是将鹅绒直接卖出去，那些大户人家挑剔得很，不仅挑剔面料，还挑剔绣工。如果你的鹅绒已经清洗完了，卖给那些大户还是能赚一笔。” 毛翠翠庆幸专程到了刘家做了解，“多谢刘夫人提醒，我都忘了那些大户讲究得很，穿得衣物都不去成衣铺购买，更何况还是睡觉的被褥和私密的枕头，” 那些殷实之家既然会觉得七百文的细棉布羽绒被贵，更不愿意花钱买枕头了。 鹅绒装的差不多了，刘夫人便坐到了毛翠翠的旁边，反手垂着背，“虽然鹅绒被不好卖，但鹅绒的确是个好东西，总归是赚得，也不要太过伤感了。” 毛翠翠感觉刘夫人的家人心情都不错，她也不能唉声叹气的印象了别人的心情，“我先离开了，我亲友在等我。” “慢走，有空来玩。” …… 李敷已经和毛翠翠还有李氏相处了一些日子，相处的也不错，心中已经将她们当做了一家人。 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讲外礼，便叫了一碗胡辣汤自己先吃了，并且已经吃完有一阵了，碗里的汤也已经小口小口的喝到能够看见碗底了。 “久等了。”毛翠翠带着歉意。 “没关系，我给伙计说了，等你来了再上你的胡辣汤。”李敷很开心能够吃上美味的胡辣汤。 “好久没吃胡辣汤了闻着就好香。”毛翠翠看着四周客人大快朵颐的样子。 “伙计我们这里的可以上了。”李敷笑了笑，“我也好久没吃了，以前每次赶集爹都会带我来吃一碗，可惜后来只要吃辣就长痘，然后就改成吃阳春面了，还真是想念胡辣汤的味道。” “日后我们有空了就来镇子吃上一碗”毛翠翠想了想又说，“等我们回去就专心做耳环了！羽绒枕头就不做了，剩下的羽绒也直接卖出去。” 李敷松了一口气，她并不看好用羽绒做枕头这个想法。 并且还一直在找机会告诉毛翠翠，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发髻高大，两鬓蓬撑如翼，睡在软绵绵的枕头上会弄乱发型，而男子更是讲究高枕无忧，羽绒枕头是注定不会有什么市场。 若让毛翠翠将枕头卖给不讲究这些的普通百姓，那价格就低了，以她的了解毛翠翠定然不愿意辛辛苦苦只赚取微薄。 “不做枕头了也好，可以专心做鹅毛耳环了”李敷顿了顿又说，“我们可得快些将鹅毛耳环给做好，这个耳环不难，外人很容易模仿，得趁着没有传开的时候多赚一些，不然以后就得降价了。” “赚个钱可真难。”毛翠翠甚是无奈，她的一身本领竟然没有用武之地。 无论是鹅蛋还是果醋靠的都不是她自己，胭脂倒是她想出来并且还是凭借自己的能力，但能顺利的卖出去，也是多亏了毛老师交给她的化妆术。 “你赚钱哪里难了”李敷看着正在汗流浃背吃胡辣汤的毛翠翠，心里很羡慕，“这才一个晌午就能赚六十文，这样高的收入我是想都不敢想，晚上回去我也帮你做耳环，明日又来镇上售卖，然后我们又来吃胡辣汤。” 毛翠翠在心里算了算时间，后日毛老二要请吃饭，若是明天不来镇上就得大后日再来了，早些卖出去为好，家里的鹅绒也得赶快处理了，她现在觉得看着就碍眼。 但处理鹅绒还得借牛车，还要联系买家，这个也是麻烦的事情。 想着有这么多事必须要做，毛翠翠胃口小了很多。 原本美味的胡辣汤滋味消减了大半，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最后还是强撑着吃完了。 然后便再次到了刘夫人的家里，请她牵线搭桥，联系到了一个大户有意要收鹅绒的大户，谈了价格，愿意将她的鹅绒全部收了。 这才和李敷去到城外，赶上了末班牛车，并且还和车夫约定好了，明日上响包下牛车。 回到了家里，已经临近黄昏，匆匆的吃了李氏做的晚饭，二人便开始马不停蹄的赶制鹅毛耳环。 摩拳擦掌的大赚一笔。 翌日。 先将鹅绒放上了牛车，到了约定好的大户人家，爽快的来了个钱货两清。 并且还通过在大户这里的推销，连带着卖了十个鹅毛耳环。 接着便与李敷到了街上开始开始叫卖，无奈的是，不是赶紧的日子，街道上的人并不多，销售过程并不顺利，好在最后还是全部卖出去了。 虽然没有做成羽绒被和羽绒枕头，但收集来的羽绒赚了一两银子。 这一两银子是净利润，不仅除去了给罗大娘她们的工钱，还包括今后做胭脂要给罗大娘她们便宜的钱，以及招待罗大娘她们的茶水钱。 这么算算这些时日的忙活也值得。 还有卖耳环一共赚了一百六十文，听取了毛老师的建议，将耳环做成心形，推销的时候宣传代表爱情，居然真的有人相信，有一个男的为此买了五对。 果真将商品包装一下出售的过程会更加的容易。 毛翠翠想着李氏节省惯了，问李氏要个两文便会询问拿去做什么，她为此烦得不得了，所以这次赚的钱便不准备给李氏。 存在空间里不仅稳妥，还能随用随取，岂不是美滋滋。 回到家里，毛翠翠找了李氏，“你去问过卖骡子的没。” “问过了，五百文已经是最低价，将钱财给他就能牵回来。” “五百文，你没有骗我？我上次问葛大，他说一头驴都快要一两，骡子怎么可能五百文。” “那有当娘的骗女儿。”李氏瞪了一眼。 确实是五百文，不过还是幼骡子，所以价格才低。 李氏虽然也觉得有骡子方便，但成年骡子和幼年就差一年，因此便贵了差不多一两太亏了。 买个小的在自己养大，还能培养一下感情，何乐不为。 第一百二十章 虎躯一震 明日便是毛老二在村子里请客的时间了。 李氏为此有些犯愁，因为毛老二的话里只请了毛翠翠，那她是去还是不去呢！ 晚间。 毛翠翠正准备去给院门放门闩，院门叩响了。 “二叔来啦，进来坐。”毛翠翠打开了院门，他觉得毛老二和毛茂德不一样，所以对毛老二亲近些。 “翠翠，你娘在家吗？”毛老二借着月光四周望了望，居然比起毛家只强不差。 “在，你等等。” 李氏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大嫂好，这刚回来太忙了一直没有来拜访，还请见谅，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毛老二将篮子放在院桌上。 毛翠翠眼尖瞅了瞅，有鸡蛋有肉。 “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李氏只是撇了一眼，依然冷着一张脸。 “这是应该的。”毛老二笑了笑，“还请大嫂帮我一个忙，明日请毛家族人吃饭，这要来的客太多了，能不能帮忙去毛家烧下菜，我可还记得大嫂烧菜的手艺了得。” 李氏闻声，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毛老大留下的五两银子不仅一分也没给她，现在居然就拿这么点东西来糊弄鬼，并且之前都没有请她明日去吃饭，现在却还有脸让她上门帮忙，“我都离开毛家了，现在跟毛老大也没有关系，又去毛家帮忙不太好。” “大嫂，这是那里的话，你是大哥的妻子我永远记得，无论你在哪里都一样。”毛老二说着好话。 “帮忙的事情还是算了，我怕被村子里的人误会。” 毛老二摩擦着手思索了小会，“前些时日娇娘得罪了不少村子里的人，她们都不愿意来帮忙，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了才冒昧的请大嫂。” 毛老二顿了顿又说，“你和大哥看对眼的时候，我还帮你们送过东西，就帮我这一次。” 李氏的心软了一点，不过依然不好受，“我就不去了，最多明日让翠翠早些去毛家，她能帮你们洗个菜切个肉打打小手。” “多谢大嫂”毛老二拱了拱手，“我们今日从上陵镇回来，还给翠翠带了些糕点，就放在篮子里早些吃了。” “谢谢。”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上了门闩，李氏将篮子里的物什拿了出来，一大块肉和十余个鸡蛋，然后便是一个用油纸包裹的糕点。 “这是你二叔给你带回来的糕点。” 毛翠翠打开油纸，里面包里面是桃酥，“还挺香，二叔这人比毛茂德好啊！” “你爹和二叔走后，家中就毛茂德一个儿子了，这不被宠坏了”李氏想了想，“你二叔还将你当成侄女，日后还是对毛大壮好些，有什么好事分他一点点。” “现在二叔还好”毛翠翠和李敷品尝着桃酥，“就是不知道二叔在毛家待久了，会不会被奶奶他们影响。” “别想这样多，明日早些起来去毛家帮忙洗菜。”李氏说完便回到了屋子。 心里却久久无法平静。 倘若回来的毛老大回来该有多好，到了夜里也不用在寂寞了。 翌日。 毛翠翠特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不过依然是李氏的旧衣物改的。 她今日是去厨房帮忙，倘若穿嫩黄细棉布的好衣裳，沾上游星就不划算了。 到了毛家的外边，大门敞开着。 毛翠翠便也没有客气，直接就走了进去。 毛老二如今有钱，请来做席的乡厨是张娘子的爹，张娘子也抽空来帮着整理一些物什。 正巧看见毛翠翠小步走了进来，“你来得真好，帮我爹将锅碗瓢盆从牛车上搬下来，我不能出来太久，还要回去准备晌饭。” “行”毛翠翠四周望了望，“你还有事就快回去，这里交给我。” “下次我请你吃红糖饼子。” “换一样。” 张父知晓这次做的饭菜很多，便带来了妻子和小儿子，一共三人，加上物什赶了两个牛车，一个牛车上放的是锅碗瓢盆，另一个牛车放着今日需要用到的食材。 张父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会到了院子，上下打量了一下毛翠翠，“你就是毛大娘？上次我去见女儿的时候，她说起过你。” “张厨。”毛翠翠笑了笑。 “麻烦你帮忙了。” “张厨客气了。” “麻烦你帮我将碗泡在水盆中，上面有些灰尘需要清洗，不能让客人吃不干净的东西。”张厨也不客气。 “还自己带锅碗瓢盆来用，想得挺周到。”毛翠翠力气小，少量端着碗。 张厨摇了摇头，“比起食铺差远了，在食铺连桌椅板凳都是备齐的，我们置办足够的碗筷是应该的，还有一些像鱼之类的菜式，得用我们专用的盘子摆才好看。” 毛翠翠已经在院子里忙了一会，毛家人这才吃过早饭从堂屋里走了出来。 毛翠翠仰头叫了人，便继续低头干活。 只有毛老二不仅答应了毛翠翠的问候，还有细心的问了吃了早饭没。 然后便是毛大壮，开始围着毛翠翠喋喋不休的说，毛老二带他去什么地方玩了，又吃了什么好吃的食物。 “我出去借桌椅板凳”毛老二看着有条不絮忙活的家人很满意，“你们给张厨打下手。张厨，有什么需要做的事情，你让他们帮忙就是了。” “好好。” 毛老二走了，院子里就只剩下毛大壮前言不搭后语的炫耀，气氛明显冰冷了下来。 王氏不断遭受毛家人的冷眼，最后被排挤到了毛翠翠的身边。 “你去烧盆水，我来杀鸡。”王氏瞟了一眼在一旁嘀嘀咕咕的毛家人，忽然有了一种想要见血的冲动。 “我还杀着鱼呢！”毛翠翠的手被冻得通红，也不想动。 毛大壮停下了炫耀，这还是他今日第一次看见除了他爹以外，愿意和她娘说话的人，“娘，姐姐，我去烧水，待会给姐姐也烧些热水，让姐姐用温水洗鱼。” 毛翠翠诧异，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听话、懂事、善解人意的胖墩。 果真生活的磨砺逼人成长。 “我家大壮越来越懂事了，小心点被烫着了。”王氏现在心情甚好。 她丈夫回来了，不仅带了钱财回来还找了个不错的活计，儿子也懂事听话了，以后的日子是越来越好。 …… 临近晌午。 毛姓族人便陆陆续续的到齐了，院子里的桌椅板凳也已经摆好。 虽然毛老二混得还不错，但他却一回来便将毛姓族人眼中钉的王氏从娘家接了回来。 这让毛姓族人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王氏撒泼的样子还在他们的脑海里浮现。 王氏怒骂他们的话语还在儿畔回荡。 被王氏族人殴打、追打心里留下的阴影还没有在时间的流逝中磨灭。 想起来就觉得丢脸。 特别是毛虎子头上被不知名王姓人扔的石头砸的窟窿，此刻都还没有恢复，脑袋上还缠着整整一圈的纱布。 看见王氏就觉得尴尬。 特别觉得自己像个二愣子。 酒菜上桌。 毛老二便站在前方，滔滔不绝。 “八年来多谢大家关照我们家，今日请大家吃饭是代替我家娘子向大家赔罪，希望吃了这顿酒后大家还是和睦的一家人，过去的事情就烟消云散。” “哼”毛太公打断，“王氏可是嚣张跋扈得很，你现在回来了就好好管教，让她好好孝敬长辈，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太公说得对，我已经教训过王氏了。”毛老二的声音不平不淡。 毛太公得意的看了一眼王氏。 毛老二继续说，“今日请大家来的第二件事，便是我在县衙中找了份活计，准备将家人带去上陵镇生活，爹娘在家还请大家多多照应。” 毛老二居然在县衙里找到了活计，得此消息毛翠翠也惊讶。 毛老二不仅混得不错，老家还有十几亩地等着他继承，自个又在县衙做事，在广福村也算是有头有脸了的人物了。 恐怕里长见了他也得客客气气。 王氏原本应该在厨房做菜，但这个时候也站在了厨房门口，接受着大家艳羡的目光，来日方长这句话说得真对。 毛太公的脸色不好看了。 “老二，你在县衙做事怎么不将你爹娘带去，让他们留在老家种地吗？”毛狗子挑着刺，八年前就和毛老二不对付。 “狗子误会了，是爹娘舍不得请人耕种田地，不愿意随我去上陵镇。” “你这么多年没在家中，现在刚回来了又得去另一个镇子，想好每月给你爹娘多少钱没？你在县衙具体做些什么，每月月例多少，如果少了我们可不依。” “我是去当刽子手，每月多少月例不确定，不过我固定每月会给爹娘一百文，没活干的时候我也会回家侍奉爹娘。”毛老二大概了解了。 当刽子手和衙役月钱差不多也就每月四百文，但总会有些额外的收入。 “刽子手”毛家人虎躯齐齐一震。 这个活计听起来生猛啊，万万是不敢得罪，渐渐的对毛老二也温和了许多。 “这样也好，反正又不是每日都有要被砍头，活计轻松还能陪伴父母。” “老二，你放心去吧！家中父母有我们照料着呢！” “二婶，你就要去上陵镇生活了，县衙所在镇子比我们这边繁华不少吧！” “是要好很多，但花销也大……”王氏说着一连串上陵镇的不好，但说着说着竟然不由自主的笑起来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给一点 虽然在场的人都生活在村子里，杀、鸡、鸭常见，甚至杀猪什么的也没少见，更甚着还有屠夫在场。 但是动物能够和人比吗，最多能够做到酒后吹吹牛，或是大眼瞪小眼的时候放放狠话。 杀人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原本还满腔怒气，想要来挑刺的毛姓族人，在得知了毛老二的新活计后，便很快的成了一个个小绵羊。 因为谁也保不准得罪了毛老二，日后毛老二会不会提着五尺长的大刀半夜出现在自己的家里。 来一个刀起头落。 毛太公的眼睛也紧紧的盯在了面前的红烧肉上，心里安慰自己，半截身子进了黄土的人，还能吃上多少顿肉。 既然有这么多的好吃的何不吃个痛快，干嘛还去想那些糟心的事情 这一顿宴席便在一片祥和的氛围的开始。 毛老二在军营中不仅练就了一身本领，还有一身的酒量。 对于族人的敬酒是来者不拒，仿佛肚子不是肚子，是个拥有无底洞的水缸。 这让村子里的不少酒鬼敬重不已，相约下次定然要来个一醉方休。 毛老二一一笑着答应，他也乐意喝酒。 到了宴末，一个个汉子或是左脚踢右脚摇摇晃晃告辞，亦或是在媳妇的骂骂咧咧的搀扶下离开。 毛老二也醉了，到了茅房里吐了一次头脑倒能够保持清醒。 他很开心，很享受与亲人团聚带来的温暖。 张厨将带来的物什收上了牛车，便开始清算着费用。 毛老二是让张厨按着一两银子的价格来置办酒菜，张厨确实也是凭借着经验，按照着这个价格来做的菜。 不过当他清算出了最终的价格，不停的摇头。 许是毛家的人太能吃了，若不是他的食材备的足，众人恐怕都只能吃他下的面了。 最后一两银子还超了一百文，张厨才能有的赚。 “老二，你看看，所有的食材我清清楚楚的记录了，一两银子真不行。”张厨说完便将账单放在桌上。 毛老二只是撇了一眼，便虚晃着手从钱袋子里多数了一百文。 “张厨做的菜味道不错，下次还请你。” “多谢。” 张厨赶着驴车走了。 “二叔，那我也回去了。”毛翠翠捏了捏大壮的宽脸蛋。 大壮今日吃了个痛快，肚子胀的远远的，摊在椅子上不想动，只想美美的睡上一觉。 毛老二指着边上的桌子，“将剩菜也带一些回去和大嫂一起吃，二爷孙媳妇那桌有三个怀着小孩的，兔肉都没怎么动。” “不用了，中午已经请人带了些菜饭回去给我娘和表姐，兔肉你们就留着吃！”毛翠翠瞪了一眼在屋檐下瞪她的毛老太。 “家里的剩菜还多，我们几个人那里吃的完”王氏又拿了一个食盒出来，“二婶帮你装。” 她马上就要过好日子了，所以人也变得大方。 “谢谢二婶。” “和二婶还客气的什么，日后来镇上了到我家里玩。” …… 毛翠翠忙了几个时辰，打着哈欠朝着家里走去，一路上没少看见醉汉扯着嗓子吹牛。 还有不少的人夸赞毛老二豪爽。 回到院子，看着在院子里择菜的李氏，“晚上不用炒菜了，我带了兔肉回来，热一热就可以吃，还很新鲜。” “你二叔是赚了多少钱，席上是有多少肉让人吃都吃不完。”李氏心里有些羡慕，看着食盒里大块的兔肉，她是舍不得买。 “兔肉是有孕妇的那桌剩下的。”毛翠翠靠在椅子上休息。 “难怪啊！吃了兔肉生下来的小孩会烂嘴巴。你二叔这人也不谨慎，别人的确是没吃，万一生下的小孩有问题，到时候说是因为闻见了兔肉的香气怎么办？”李氏对此有经验。 “这个你就放心”毛翠翠摊了摊手，“二叔是去当刽子手了，没人敢找他的晦气。” 李氏的手也抖了一下，这个活计确实属于生人勿进。 “我去睡一会，吃晚饭的时候喊我。” …… 毛翠翠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被吵醒了。 “别烦我好不好。”毛翠翠将被子拉在头上盖着。 “我可是掌握了毛家最新八卦，标题叫毛茂德如何在厕所里点灯。” “岂不是找shi？”毛翠翠顿时睡意全无，“快说给我听听。” 毛老师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着，“毛茂德仗着有老两口撑腰，于是朝毛老二发难了。” “说重点。” 毛老师徐徐道来，“大概你走了半个时辰之后，客人也全都离开了，毛老二和王氏回房间收拾行李，准备明日离开。毛茂德死命都不想留在村中种田，于是给老两口说他要跟着毛老二夫妻一起去镇上生活，老两口虽然不愿意离开，却也不愿意不愿意孤零零留在广福村，毛茂德就开始挑拨离间。” 毛老师一人分饰三角。 首先是用毛茂德急切低声说：“爹娘，二哥这次回来给了你们多少钱？” “给了我们二十两银子，其中五两是你大哥的。”毛老太欣喜。 “欸”毛茂德懊恼，“他就拿出了十五两银子太少了，十五两银子也才三亩地，王氏抵押了我们家六亩地。” 毛老太高兴：“只亏了一亩地，因为还有你大哥五两和蛋商的五两。” 毛茂德鄙夷“大哥都能留下五两银子，他在军中待了八年只有十五两，爹娘，你们真的信吗？我听说那些当兵的，走到一个地方抢到一个地方，二哥肯定私留下很多银子。” 毛老太表情严肃，但言语之间为毛老二感到自豪，“老二说了，他们军中管的严，就算他后来当个了小兵曹赚得钱也是在战场上杀敌来的，砍下一个人头才十文，老二也不容易，有几次别人都想和他抢敌军的人头，他还差点被自己人砍了。” 毛茂德鬼主意，“二哥不留下银子，他怎么带王氏和大壮去镇上生活，而且今日做席也花了不少，爹娘，你们得让二哥多留下钱财下来。” 毛爷爷沉声，“你二哥需要去镇上安定下来需要钱，老三你是不是想要什么东西，爹娘这里有钱，你想要什么你就说。” 毛茂德失落，“家中的一切以前都是大哥的，现在是二哥的，就我一个人什么都没有，等爹娘百年之后我肯定就被王氏扫地出门了，难怪没有好人家女儿愿意嫁给我，我既没有田地也不像二哥在县衙中有活计。” 毛老太安慰，“你二哥有本事会照拂你。” 毛茂德搓手“照拂也得让我先将媳妇给的娶上，爹娘，你们让二哥在上陵镇给我介绍给姑娘怎么样？” 毛爷爷沉吟了一会，“老婆子，你去给老二说一下，让老二把老三的婚事给解决了，再给老三安排个活计，等老三赚到钱财了就去买田地以后我就放心了。” 毛老二和王氏被叫到了堂屋，毛茂德殷勤的倒着茶水，“二哥，二婶，你们喝茶。” 毛老二成了官差，王氏的派头也起来了，“多谢小叔。” 毛爷爷率先开口，“老二，你现在有份好活计，以后家中的田地也是归你所有，你可得照顾一下你得弟弟。” “这是自然，到时候我会分一亩地给老三的，爹娘你们不必担心。”毛老二很大度。 老两口想的当然不是分一亩地就行，他们想的是两个儿子共同富裕。 毛老二必须先富带动后富，“一亩地还是太少了，老三以后还要结婚生子，一亩地养不活这样多张嘴。” 毛老二不说话了，按照惯例，分一亩地已经很多了，至于其他的应该看两人的感情再自愿给。 毛爷爷继续说，“老二，你现在有本事了，就给老三安排个赚钱的活计，再给他找个好人家的姑娘，姑娘家最好是不要彩礼，嫁妆多点那就更好了。” 王氏听得目瞪口呆，讥笑了两声，“这不要彩礼能娶到好人家的姑娘？并且还要倒贴一点，可能吗？” “怎么就不能了？我听说万福村罗家的媳妇就是镇上的没要彩礼给了好些嫁妆。”毛老太剜了一眼。 “你要这么说不要彩礼的姑娘那就多了，门当户对的人家不愿意娶她们都是有理由的。”王氏喃喃自语。 毛老太眼一瞪，“当然了，我们家不替别人养孙子，也不给儿媳当奴才，也不倒插门。 我不是心中没成算，我们茂德一表人才还有学识，又有你这个当刽子手的哥哥，你再给他置办个宅子，找个赚钱的活计，他就能超过一大半人，他在努力些找个好姑娘容易得很。” “行吧！我试试”毛老二思索了小会，“不过茂德在家最好干些农活，别人来打听的时候对茂德印象也好些。” “二哥”毛茂德大喜，“我跟你们一起去镇上，你听说哪家有好姑娘我自己去接触，而且在镇上我还能继续读书，那些赚钱多的人都是读过书的。” 毛老二心中也盘算起来了，毛茂德毕竟是他的弟弟，多一张嘴吃饭倒是无妨，挤一挤就出来了。 但是读书一事可是一个无底洞，他还要送毛大壮去私塾咬文嚼字，供两人读书太难了。 他赚钱是为了过好日子，这好日子还没过上几日，要他像大哥当初那样赚得钱都用在家中每个人身上，他做不来。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比得上大哥。 第一百二十二章 野猪 毛翠翠细细的品了品，“毛茂德的性子还是一如既往！” 毛老师顿了顿继续说，“我估摸着毛家过不了多久又会不太平了。” “这话又怎么说。” “老两口感觉到了毛老二的犹豫，随即一同垂下了眼眸，我在他们的眼中看见了无限的寂寥和悲切。”毛老师无奈的摊了摊手。 “那定然是对毛老二失望了，我觉着毛老二也是太高调了，这才让毛家人觉着他应该无所不能，才会不断的索求。”毛翠翠觉着，毛老二能去干刽子手便说明不是个心软的人。 但能能否抵得住老两口的亲情攻势？ “是啊，老两口觉得毛老二离开家太长的时间了，已经和他们不亲近了，毛老太还流出了眼泪。” “还有后续？”毛翠翠继续八卦，“快说说。” 毛老师清了清嗓子，“毛老太的眼泪流到了一半的时候，毛老二便发怒了，用没瘸的那只脚将桌子踢成了两块，而后整个人像是发狂了一样，还有拳头捶地，指关节都浸出了血来。” “这么猛。” 毛老师突然又严肃了起来，“毛老二在战场上杀了很多人，他没身份没地位去到军中受过很多苦，我听他对王氏说，毛老大因为看守粮草失踪了，军队怀疑有问题，他还遭受了严刑拷打，还被逼用舌头清理夜壶，这些事情对他刺激很大。” “毛老二也是个苦命的人”毛翠翠叹息。 “所以我给你一个建议啊，日后最好不要激怒毛老二，他精神不太稳定，发起狂来恐怕就收拾不了。” “这个你放心”毛翠翠笑了笑，“我对毛老二的印象不错，他目前对我也勉强过的去，再说了他在镇上干活，不会有什么往来。” “也对。” “毛老二经受了太多的磨难，所以才格外的珍惜亲情，与家人团聚的人，王氏做的那些事情他当然会原谅了。” “不过我估摸着毛茂德在这么下去，定会吃些苦头。” “拭目以待。” 翌日。 毛老二已经将行礼收拾好了，带着王氏和大壮走到了村口。 毛家人也跟在后面送行。 毛家人因为看见了毛老二的另外一面，如今对毛老二是客客气气的，再也不提给毛茂德一个好前程的事，生怕再激怒了。 毛茂德也识趣的闭上了嘴。 “儿子，保重呀，有时间就会家来看看，遇上什么事情了也不要一个人坑着，回来和我们商量。”毛老太不舍。 毛老二看着眼前已经白发苍苍的父母，甚是心痛，“爹娘，我不孝，八年没有回来，这么快又要离开了，昨日竟然还对你们发脾气，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爹娘，都是我的错，你们打我骂我都好……” “一家人不说两人的话，常回家看看我就满意了。”毛爷爷拍了拍毛老二的背安慰。 老两口如今是万万不敢责怪毛老二了，昨日毛老二恢复正常了便开始懊悔、忏悔。 毛老太就习惯性的脱口而出了一句不肖子孙，毛老二竟然去用墙撞门来惩罚自己。 这将毛家人给吓坏了。 “老二”毛老太关切，“你在外面好好的照顾自己，到了上陵镇，先找个大夫去看看你拳头和额头上的伤。” “你们也保重。” “爹娘，我会好好照顾相公，你们放心，那我们走了。”王氏转过身子便再也无法压制心中的喜悦，苦日子终于到头了。 马上就要去到县城过上她曾经想都不敢想的生活了！ …… 毛茂德郁闷的看着逐渐消失的一家三口。 先是李氏靠着女儿发家致富令他眼红，这还可以理解。 如今王氏这个恶婆娘居然还有人看做是宝，二哥真是瞎眼了。 身边人的生活一个一个的好起来，就他还在原地踏步，前途渺茫。 为什么他想摆脱农人的身份就这样困难，他还听说了，镇上有些铺子的掌柜的以前就是种地的，就是抓住了那虚无缥缈的机遇，到了镇子上果真风风火火的小日子。 “爹娘，二哥就这样走了？”他还不甘心。 “老三，算了吧！等你二哥下次平静了我们再说这事。”毛爷爷叹息，“老二已经走远了，我们也回去。” “那你们给我一两银子，我想继续去镇上读书”毛茂德很想要，不依不饶，“爹，你以前答应过的，可要说话算话。” 毛爷爷并没有犹豫，“行，不过你得好好学，今年将字都认全了再找个活计自己养自己。” 毛茂德点了点头，勾唇一笑。 冬去春来。 毛老师上了山头，迎着耀阳的光芒忽然想要高歌一曲。 “还记得许多年前的春天，那时的我还没剪去长发，没有信用卡也没有她，没有二十四小时热水的家……” “这是什么歌，听起来有些感觉”毛翠翠继续回想，“但词有些怪，还有些听不懂。” “著名艺术家汪峰老师的《春天里》”毛老师能够完整记下的歌曲不多，这是其中之一。 “你们那儿很出名的艺术家？” “很出名”毛老师点头，“下到十五岁上到五十岁是无人不知，这还是保守估计。” “你说具体一点，比距什么地方，如果是某个巷子就不用说了。”毛翠翠想知道汪峰和她比如何。 “方才我用的是年龄，而不是地点。”毛老师划重点。 “那就是全国了，那名气不小，他是出唱片的？” “你这样理解也没问题，他巅峰时期大街小巷都是他的歌，我爸爱他爱到死，每次喝醉了都会扯着嗓子高歌一曲。 ‘如果有一天我老无所依，请将我埋在，埋在春天里。’感觉就想我特别不孝顺一样。” 毛翠翠蹲在地上，拨动着小草冒出来的嫩尖，“可惜我没赶上好时候呀，第一家唱片厂落出现的时期，我已经不干这行了，否则我或许就是他的前辈。” “你以后也可以重操旧业。” “镇上的青楼配不上我的歌舞。” “那你以后去巴城开个歌舞坊。” “好主意，现在我得先赚钱，帮我找那儿有早开的山花。” 毛将军从山坳处跑了过来，“你们快来看野猪！长得比毛小哥还要丑。” “居然有野猪，我的鹅还在山上，明日额就要出栏了，今日可不能被猪拱了。”毛翠翠健步如飞的跑向了鹅群所在的地方。 或许今日是忌出行，毛小哥第一次没跟来放鹅就遇上了变故。 “葛大，带着鹅快下山，那边有野猪。”毛翠翠不敢耽搁。 “野猪？”葛大大惊，“这东西我遇上过，可不得了，大娘，你带着鹅群先走，我和王二在后面守着。” “行。” 毛翠翠带着领头鹅开始朝着山下而去。 冬和早春这两个时节，山上的植物并不丰富，或许是这个原因野猪才会从深山出来觅食。 亦或是曾经被人伤害过记仇。 就在毛翠翠的话音落下，野猪便朝着她的方向冲过去了。 葛大和王二两人的腿打着颤，各自拿着一根木棍，守在鹅群的前方。 等着野猪的距离近了，两人便开始挥舞着手里的木棍，将野猪逼退。 野猪的体型不是很大，估摸着有个一百多斤左右，两个成年男子守着倒也不是很危险，小心别被偷袭就行了。 也不知道这一只野猪怎么的，或许是被惹急了，葛大已经拿着棍子在野猪的头上敲了几下，野猪也不离开。 并且还虎视眈眈的站在对面，同时四只腿还在地上刨着土，仿佛随时准备着冲锋一样。 毛翠翠趁着这个时机，带着左右摇摆的鹅已经跑出有一段距离了，“葛大、王二，快跑。” 葛大和王二两人闻声便不再停留，两人也聪明选择了分开跑。 葛大是朝着西便跑的，不远的地方就有一条下山的路，到了就安全了。 但王二是朝中东边跑的，并且野猪也跟在王二的身后。 毛翠翠大急：“王二，我记得东边道路有陷阱，看见稻草跳过去，你可要小心一点。” 葛大再次跑了白余步，果真看见有一块地明显整修过，上面铺沙了一片稻草。 这是广福村的孩童异想天开在山中道路上挖的陷阱，大人都当做是个笑话。 王二轻轻的便越过了稻草堆，他身后的野猪听不懂人话，直愣愣的便冲到了稻草所在的地方。 然后便扑通一声掉在了陷阱之中。 因为是孩童挖的坑，所以整个坑不是很深。 王二担心野猪会卷土重来，赶紧用手里的木棍对着土坑胡乱的打了一通。 直到听不见野猪的叫声了这才停下手。 “好险，不过有肉吃了。”王二瘫坐在地上，方才的百米冲刺将他累的够呛。 毛翠翠让葛大将鹅先带回去，便赶了上来，疑惑的看着土坑，“王二，你把野猪打死了？还真厉害。” “还多亏了你，这只野猪得有好多肉哦！”王二吞了吞口水，已经很久没有吃肉了。 “估摸着有百余斤，你需不需要盐将它腌起来慢慢吃。” “不用，这条猪是我们一起看到的，还是你提醒了我才抓上了猪，我们就把猪分了，再给挖陷阱的人分一些肉，一人八斤。” “那让我娘帮你烧水杀猪，你分我们一两斤就行了，你给挖陷阱的人意思一下就行了，这是村中的规矩，你给得多了，那些给的少的人就会有想法。” 第一百二十三章 杀猪 百来斤的野猪想要搬回家也不是个容易的事情，王二便在四周找了两根手臂粗的木棍，再加上藤蔓做了一个简易的担架，最后将野猪抬到了担架上。 两人便一头一尾的抬着担架朝着山下山下而去，依然将二人累的够呛。 进了村子便陆陆续续的遇上村民了，看着担架上的野猪露出了羡慕的目光。 这么大一头野猪晒成肉干，一家人最少也能吃个一年了吧！ 李氏正在绣着花，忽然听见院门咯吱的响动，放眼望去只见王二抬着一个担架，心顿时提起了起来，莫非毛翠翠发生意外了？ 赶紧放下手里的物什迈步过去，这才看见走在后面的毛翠翠，垂眼便看见了担架上的一头黑猪。 “这，这，这是那里来的？”李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累死我了。”毛翠翠放下担架，活动了一下还有些麻木的手臂，“方才在山上，这野猪不安分追着王二，最终被王二拿下了。” “哟，王二还有这本事！”李氏踢了踢躺在院子中间的野猪。 “我也没做什么，就是运气好”王二扣了扣后脑勺，“可惜我不会杀猪，能否帮个忙?” 李氏又拿了根木棍，蹲在地上刨了刨猪脑袋，“我曾经还真杀过猪，不过是几年前的事情了，现在有点手生，应该可以。” “多谢” “你去帮我烧点开水。” 李氏也不绣花了，到厨房拿了一把亮灿灿的菜刀，然后又在地窖里找出了一个大木盆和几个小木盆，准备工作便做的差不多了。 “杀猪的事情小姑娘别看，晚上会做噩梦。”李氏说完便将毛翠翠推到了院子外边。 “不看就不看。”毛翠翠也没有什么兴趣，说完便朝着堰塘走去。 李氏撸起袖子，先给猪放了血，然后双手举着菜刀的刀柄，对着猪脖子接连使用了几次手起刀落。 再过了一会野猪便身首异处了。 王二在一旁看的是惊心动魄，特别是李氏麻利的挥刀砍、劈，鲜血四溅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李氏看着盆子里的猪腿四只、猪头一个、猪尾巴一根、地上摆着的猪身两块满意的点了点头。 虽然几年没有杀猪了，依然是宝刀未老。 “猪已经杀好了，我也不跟你客气，杀猪是个力气活，猪下水我就自己留着了。”李氏说完便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渍。 手背上残留的猪血，夹杂着额头上没有擦净的的汗渍，顺着脸颊朝下滴落。 王二清晰的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唾沫，然后又看了看李氏残破的衣裳上溅落的点点血渍，心里浮现了一阵莫名的恐惧之感。 “多谢，要不你割割两斤肉去？” “那怎么好意思。” 王二在广福村无家无业，一只猪也吃不完，便将猪肉分成了小块，给当初挖坑的小孩家里分区送去一块以表感谢。 余下的便留在了毛翠翠家，请李氏将猪肉做成肉干，搁几日吃上一点改善伙食。 …… 堰塘中的鹅也差不多到了出栏的日子了。 公鹅有二百多只，因为双黄蛋的原因，时常又蛋商前来，倒也不愁卖。 毛翠翠也因此整日忙得脚不沾地，忙活了好几日才将公鹅全部卖了。 里长便购买了一批小鹅崽来，管事带着下人送到堰塘边来了。 “这一百只鹅你点点数量。” “没问题”华丹丹带着王二和葛大一人清点了一次没有问题。 管事也不急着走，“原本里长的计划是让鹅孵小鹅，但母鹅抱窝的时间长，并且下的蛋又是大多是双黄蛋，所以便改成买小鹅崽，这样划算一些。” “是呀”毛翠翠点了点头，“现在双黄蛋供不应求，买小鹅划算。” “这是第一批小鹅崽，过几日还会有鹅崽陆陆续续的送来，你得做好准备。” “现在开春了，鹅的吃食也多了起来，泥坑中的蚯蚓也长得不错，倒不用担心饲料的问题。” “毛大娘是养鹅一把好手，交给你我们也放心”管事笑吟吟，“鹅的肉质也不错，比起鸡肉也只强不弱。” 李氏手中捧着簸箕，里面放着剪刀和布料，来到了堰塘，看见管事便笑开了花，“管事在我家吃了饭再走啊！托里长的福我们最近才能赚这么多。” “不用了，还有些事情需要我去处理，先走了。” “管事慢走”李氏说完便朝着屋子走去，“翠翠，你快过来，我给你量量个子，再给你做上一套新衣裳，如今咱们有些积蓄了，不能让别人看了笑话。” “好”毛翠翠跟了上去，“我的衣裳要做得修身一些，手臂不要太大了。” 李氏次买的布料是浅浅的桃红色，而且还不是缸底料，染得均匀好看，价格那也是让李氏肉疼的。 “这怎么行，这样贵的料子得多穿几年。” “我只会长高不会长胖，不必将衣物做得太宽松”毛翠翠顿了顿又道，“上次我们去镇上看见的那群骑马归来姑娘你还记得没有，我就要那种样式，紧身、圆领、袖裤均窄的样子，做起活来也方便。” “那有什么好看的？”李氏摇了摇头，“我还记得，她们穿得跟家丁护院一样，听娘的，给你做条裙子。” “我就要那种，这是我穿的衣裳，若是不好看丢脸的也是我。” 按照李氏的性格，为了能让毛翠翠多穿几年，在腰部一定会收长长的布料进去，等到每年她长高一些便放出来一点。 不仅不好看，穿着也难受。 李氏瞪了一眼，“你就是怪得很，别人家的姑娘若是能有条红裙子穿，定会高兴地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呢！” “我又不是她们。”毛翠翠瞧着兰花指，啐了一口。 “哪里学来的做派，给我好好说话。” 近来日子过得宽裕，毛翠翠除了干活有充足的时间丰富她的娱乐生活，没事就喜欢咿咿呀呀几句。 这让保守传统的李氏看不习惯。 “我去山上摘野花了。” “去吧！早些回来，明日你舅舅他们会来，今日将野花摘回来都得处理好。” “我知道了。” …… 毛翠翠和毛老师哼着小曲儿去山上，走到半山腰的竹林，便听见了一阵朗读声传来。 朝着声源的方向望去，原来是曾经被她坑过的陈大夫孙子陈二郎正在读着文章。 “这文章我还真没听说过，你呢？” 毛老师也摇摇头，“虽说文章内容没听过，但类似的听过不少。” 她更肯定了这里是平行世界。 陈二郎听见说话的声音，抬眼望去，“你也读书识字？” “会一点，你能借本你的书给我看看吗？”毛翠翠虽没有看过这里的书籍，不过镇上的招牌她都认识，字体应该相差不大。 “那你将这段话读给我听听”陈二郎指着书。 “君子曰：礼之近人情者，非其至者也” “你还真会呀。”陈二郎有些诧异，“我正在学习这一本书，不能借给你，不过我的家中还有别的书籍，明日挑一本适合女子看的借给你。” “那你定然看了不少的书了，日后必定是个才子。”毛翠翠惊叹。 她以为陈二郎只是学识字而已呢！恐怕比起毛茂德只强不弱。 “才子谈不上，只是不做睁眼瞎罢了。”陈二郎谦虚。 “男子有德便是才，不用谦虚。” “你能识字还真是让我大吃一惊。”陈二郎对毛翠翠亲切了不少，以前只觉得毛翠翠是个干活的好手与他没有共同语言。” “记得把书借给我呀，我得去摘花了，明日见。” “明日见。” “陈二郎还盯着你的背影呢！”毛老师八卦着，“我觉着他欣赏你。” “读书人嘛！总会有些清高，知道我识字可能将我引为知己了吧！” “是有点这个意思。” 摘花看起来是个风雅的事情，实际上需要不停的弯腰也是个体力活，采了一背篓的花毛翠翠也感觉腰酸背痛了。 “差不多够了，可以回去了。” 下山的途中又看见了芦荟，便想摘些芦荟回去擦脸。 “最好不要用天然的东西擦脸”毛老师科普“芦荟是个好东西，但得制成药物或护肤品后才有功效，直接使用容易过敏。” “那我就擦擦头发，当做头油用。” “头发得蓬松一些才好看，最好额前留着一些碎发……你知道空气刘海吗？”毛老师滔滔不绝的说着她的审美，等她回过神来，毛翠翠都已经走开了。 回到家中，李氏和李敷帮着毛翠翠一块制作胭脂，将胭脂膏做好放入盒内冷却凝固了，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便开始准备晚饭。 “前几日我去镇上买了两匹布料，想着给我们三一人做一人春衣的，但没想到你这般快就得回去了。” 李敷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切着菜。 “布料我已经买好了，只能明日你带回家去自己做了。” 李敷咬了咬嘴唇，“姑姑，我不想回去，你告诉我爹，让我继续留在这儿帮忙。” “你爹给你找了门好亲事，听我的话不要让你爹生气。” 李敷感觉李氏这儿行不通，便转移目标，“翠翠，你也希望我留下来吧！” 毛翠翠敏锐的感觉有一道严厉的目光落在身上，有心相帮李敷说话却无能为力，“大舅一定要带你走，我们也是没办法，不如你和大舅好好说说，大舅疼你总会心软。” 第一百二十四章 帮忙 翌日。 辰时刚过，大舅便带着妻儿到了广福村，询问了一下村民便赶走牛车到了毛翠翠的新家外，叩响了院门。 李氏正在厨房里准备着吃食，听见敲门声小跑了出去， “一路赶来累了，快请进。”李氏又看着正在洗菜的毛翠翠，“去拿碗泡些糖水给大舅一家人喝。” “不累，不累”大舅又指着牛车，“车上的米都是我们自家种的，给你尝尝味道。” “大哥，你真是太客气了，来就来嘛，还带什么礼物。” “应该的。” 毛翠翠端了一沓碗到了院子中间的桌子上，然后又去厨房将红糖罐子端了出来，给每个碗舀上了一勺，“掌柜说这个糖里面还加了生姜等物，对身体可好了。” “谢谢大娘”大舅端起碗抿了一口，“味道真不错。” “来，我给你舀上”李氏拿着勺子，看谁的碗里少了便添上。 “敷儿这段日子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吧。” “哪有的事情。”李氏笑吟吟，“敷儿听话，帮着我干了不少的活。” “那就好。” 李氏邀请，“大哥，嫂子来的来一趟，怎么的也要吃了晌饭再走。” “那我们就蹭一顿晌饭吃了。” “大哥这是哪里的话。”李氏很开心，“你们先坐，我去厨房忙活了。” 然后便将勺子交给了毛翠翠，舀红糖水的任务便落在了毛翠翠的身上。 “这些日子大娘有没有带你出去玩？”大舅母接过了勺子，“我来就行了。” “表姐很照顾我，帮着我们做了许多家务。” 大舅满意的点点头，对李敷说：“看你的气色不错，便知道你在这儿过得定然不差，你去将包裹收拾好，等吃过晌饭我们就回家了。” “最近又有一批批的鹅崽送来，表妹需要帮手，我想过一段日子再回家。”李敷拧着衣袖。 “你有这个心就好”大舅顿了顿又道，“现在最要紧的是你婚事，这次上门提亲的是村长侄子，你嫁过去后会轻省不少，每日在家做做饭洗洗衣服就成了。” “我现在还小，不想考虑这些事情。”李敷将头扭向一边，她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人。 她的年纪也的确不大，不过这并不影响什么。再加上是李敷心仪的男子李家也知晓，却并不同意，便想着早些将李敷嫁出去了却一桩心事。 大舅母把玩着勺子：“你是不是还想着那外乡人？我告诉你，那外乡人去城里给大户人家当上门女婿了，人家虽然穷但有大志气，才不会娶你一个乡下丫头呢！” 大舅母把住了李敷的命门，这可比大舅喋喋不休的劝解有用多了。 李敷的脑海了顿时出现了那个在烈日下，辛勤劳作的身影。 思念涌上了心头便一发不可收拾，鼻尖颤抖，睫毛眨了几下，似乎有泪水要夺眶而出了。 “我，我不信，他还有父母弟妹在，怎么会去给人当上门女婿呢！” “你现在承认你的心思了？你不信，那就跟我回去，看外乡人是否还在村中。” “好。”李敷重重的点点头。 若是等待的人已经不再，那她还何必苦苦坚守。 大舅和大舅母相视一眼，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李敷又改变了注意，大舅便走到了厨房。 “晌饭就不吃了，改日来我家里玩。” 李氏拿着麻布擦了擦手上的水渍，“怎么了，这么急要离开。” 大舅将目光移向红着眼眶，坐在院子里的李敷，不再多言。 李氏顿时明了，“行，那我也不留你了，我装点吃食，路上饿了吃。” 最终大舅一家人走了，李氏准备的丰盛晌饭，只有和毛翠翠一同享用。 毛翠翠将挑着肉吃，“外乡人真的给人当上门女婿了？” 李氏想了想，“你大舅母心思一向活络，我觉得是为了将李敷给诓回去。” 毛翠翠点了点头，她也觉着这种可能性大，只是李敷当局者迷看不清罢了。 李氏接连吃了几块肥肉，顿时一阵满足感油然而生，话也多了起来。 “那些找上门女婿的，定然是要挑选无父无母好拿捏的人，找个拖家带口的外乡人得小心被吃成绝户。” “哦！”毛翠翠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你以后……”李氏想念叨几句。 忽然又觉着毛翠翠才到她肩膀的个头，现在说这些还太早，她平日注意和毛翠翠来往的人就是了。 “我以后怎么？”毛翠翠接续追问。 “以后都得听我的话，可不能因为外人和我离心。” “你放心，我知道谁对我最重要。”毛翠翠给李氏打了剂强心针。 李氏虽然管得她有些厌烦，但无论她们怎么吵也是吵不散的。 晌饭吃了一半，便传来了叩门的声音，“毛大娘，你在家吗？” “在的”毛翠翠放下牙著，打开了院门，“你还真来了。” “我在家找了许久，觉得这本书你应当会感兴趣。”毛二郎吸了吸鼻子，总感觉这一家子在吃好吃的。 毛翠翠接过书，大致翻看了一下，类似《镜花缘》一类的长篇话本，“多谢二郎，你费心了。” “没事”毛二郎笑了笑，“我在家就想着你定不爱看那些生涩枯燥的文章，这话本是我偷偷买回家看的，连我家人都不知道呢！看完的时候记得还到我的手里，可别拿去我家里了。” “有什么话吃了饭再聊”李氏在屋子里催促。 “来了。” 毛翠翠笑着道，“我还在吃饭，下次再与你细说。” “好” 毛二郎看着毛翠翠的背影，再次吸了吸鼻子，愈发觉得这家人在吃好的。 回到屋子，毛翠翠便将书籍摊开，放在桌子上一边吃饭一边看着。 “这是什么？”李氏望了望几眼‘天书’。 “问陈二郎借的书，最近无事用来打发时间？” “你认得字已经能看书了？”李氏诧异。 “不认识的字就连蒙带猜嘛！”毛翠翠已经想好了说辞。 “认认字也好，以前你爹也说以后要送孩子们去认字，只要学会了认字怎么都是饿不死。”李氏说起来也有些骄傲，毛翠翠只是旁听了毛茂德念书便认得字了，而且写得还不错，可惜不是个男儿，否则她还真有想法让毛翠翠去学堂。 “这些日子还不忙，我教你认字如何？”毛翠翠觉着李氏会识字了，日后也会降低上当受骗的几率。 “不学，再说咱们农人哪有不忙的时候，家中的一亩地该种了。” “那随便你。” “地不能荒废了，你说种些什么好？” “种大豆，费的心思少。” “怎么能种大豆呢！”李氏摇了摇头，“我还是觉着种栗米好，这可是口粮，再说就一亩地根本就不费事。” 毛翠翠无语的看了看李氏一眼，她就知道李氏没有在征求她的意见。 只是象征性询问。 李氏贪图便宜，已经将小骡子买下来，如今便关在堰塘边上，请葛大和王二顺带喂喂。 如今小骡子和毛翠翠差不多高，哪里有力气干活。 如今要耕地了，李氏的心里便有些后悔了。 吃了晌饭，毛翠翠和李氏便拿着农具到了田地。 放眼望去，整块地里布满了杂草，需要全部翻一遍，这可是个大工程了。 李氏忽然也觉着，一亩地好宽，并且看着还有些犯困。 毛翠翠感受着头上的烈日洒下的火辣辣热气，便不想动了，如今又不缺这一亩地的收成，干嘛还要受这个罪。 “不如我们请王二和葛大来帮忙，然后给他们一些报酬就行。” 李氏也许久未干活了，虽然累但却不服软，“一亩地才多少，哪用麻烦别人，我们娘俩辛苦一些就成，自己种的米吃起来也能香甜一点。” 她一边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渍，一边嘴硬。 毛翠翠也不再多言，心里却甚是无奈，这都是个什么事啊，当初干嘛要提议买地，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忙活了一刻钟，才清理一块一人宽的田地！ 大林子走在前面，小林子屁颠屁颠的跟在后边，走到了田坎上，“忙着呢！” “大林子呀，你的伤好了没有。”李氏关切，上次大林子被不明人暴揍了一顿，她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见着了。 “已经完全好了。”大林子说完还原地跳了跳。 “那就好。” 小林子跳下田坎，到了田地，“翠翠，我和哥哥帮你种地来了！” “好啊！”毛翠翠一口答应。 “那怎么好意思。”李氏也累了，撑在锄头上。 “没事，我们正好无事。” “那辛苦你了。” “林家兄弟在帮忙了，我就回去做饭。”毛翠翠走到李氏的旁边。 “行”李氏看了林家兄弟一眼。 她也不迟钝，别以为她不知道林家兄弟葫芦中卖的什么药，现在翠翠是不可能跟小林子好的。 小林子的鼻尖还挂着的鼻涕，她都不忍直视，接着又说，“饭煮好之后我回家拿，你不用亲自送来，你去堰塘边忙你的吧！” 毛翠翠走了，小林子干起活来顿时感觉没有了力气，便拔腿想要追上去。 李氏将小林子叫住，“你们是不是来帮我干活的？我还准备给你们管饭呢！” “那翠翠什么时候来我们送饭？”小林子兴致缺缺。 “小林子，你们现在长大了可不能这般亲昵，你得管我家翠翠叫毛大娘，至于饭的事，你放心饿不着你。” 第一百二十五章 抹黑 晚间，毛翠翠在院子里生起了火堆，躺在摇椅上看着话本打发漫长而又寂寥的夜。 李氏推开院门，扛着锄头怒气冲冲的归来，走到桌畔倒了一杯茶喝下，胸口还在重重的起伏，“现在的男儿真是没一点男子气概。” “你这是怎么了，可是遇上什么事情了？” 李氏冷哼了一声，“林家兄弟做起事情来可真会偷奸耍滑，磨磨唧唧的一个下响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好，吃了我家的米还不好好做事，甚至还得寸进尺想来我们家吃肉。” “林家的人若是好，大林子还会与人在林中幽会吗？”毛翠翠慢悠悠的说着，同时也提醒健忘的李氏。 “对啊，我竟然将大林子与那人的事情给忘了，这林家家风不严，你以后看见他们绕着走。”李氏叮嘱，同时还回忆起了那一夜吃的烤鱼，真香。 “我知道。”毛翠翠继续一边看着话本，一边说，“你现在可有活计要做？若是没有我就教你认字！” “我的事情还多着呢”李氏拿起了针线，“我得做衣裳，不过你可以像毛茂德那般，将书上写的话念出来，虽然我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听着便觉得有韵味。” “好” 毛翠翠看的话本内容是关于女子的，她也想让李氏多看看这些话本，让李氏眼界能够广阔一些。 若是李氏认得字，她就能多买一些书回来，李氏自己也能看。 话本中的话与口语有些不用，有些地方李氏听不太明白，“你刚说的都是什么意思，什么百介、百鳞、女魁的。” “这些都是神仙的名字，方才说的是众仙参加蟠桃盛会，嫦娥号令百花仙子在百花盛开的时候讨王母欢心，百花仙子以不合规定为由拒绝了。又几日后，百花仙子外出恰逢人间女帝下旨令百花齐开，因百花仙子未在，众花神只得听从旨意，四季花卉同在一日盛开……” “原来是这样，你再说说后面的事情。”李氏来了兴趣，这些神仙在她的心中高高在上，但话本中的神仙与她们也没什么两样，同样也有各种小性子。 “你得先学会一些简单的字，我再告诉你。”毛翠翠停止了朗读。 李氏想了想，“那行，就教我一些简单的，我试着学学看难不难。” 毛翠翠知晓要讲究一个循序渐进，才不会打消李氏的积极性，便挑着，了、人、力、刀，这些两笔画的字讲解。 李氏学着学着也来了兴趣，原来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难！若是加持下去自己也能看话本了，不知不觉的便到了夜深。 两人这才疲倦的倒在了床上进入了梦想，睡的比平日晚了一些，起床的时间也相应的后延。 翌日。 一阵叩门声将李氏从梦中惊醒，披着衣裳到了院子里。 “谁啊，大清早的就来敲门。”李氏有些不悦。 “大嫂，我是毛茂德，你看看门。” 李氏其实已经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故意这么一问，取下门闩，打开了院门，“大清早的找我何事？” “大嫂，咱们家今日得犁地”毛茂德身穿深蓝的衣衫，双手背在身后，学着公子哥的模样，“听说你前几日买了一头骡子，借给我们用一用，用完了还给你。” “我家骡子还没长大，犁不了地，去问别人家借牛吧！”李氏的声音冷淡。 她昨日都没舍得用她心爱的小骡子，迎着烈日自己翻着土地，怎么会借给旁人使唤。 毛茂德有些为难，“现在家家户户都在春耕了，上那儿去借牛呀，大嫂，你也知道毛家还有十几亩地，现在就我和爹娘三人，怎能耕得过来。” 严格的来说只有一个半，毛茂德根本不下地，毛老太自从有了儿媳妇之后就在家享婆婆福了。 “那我也没法子啊！”无奈的摊了摊手，“老三，我家的地都还没耕完，去别家看看，或许早点去还能借上！” 同时她也在心中佩服毛老太还是有一些远见，家里十多亩地契当初没有放在一块藏，纵使没有李氏卖了一部分，余下的地也比村子里的大多数人家多。 如今加上毛老二给毛家的二十余两银子买了地，现在又有十多亩田地了。 毛茂德无奈，只能退而求其次，“既然大嫂家的地也没耕完，那我们就只能请人来种了，不过娘的身体不如从前了，给那么多人做饭恐怕有些劳累，能不能麻烦大嫂……” “都说了，我要去耕地，没有这个功夫帮你们”李氏不耐烦的打断，连做个饭都不愿意，毛老太是要当神仙吧。 毛翠翠听见屋子外边不断传来的吵闹声，也无心睡眠了，穿好衣裳到了院子里，“反正你也是个手脚无力的软脚虾，既然去田地里帮不上什么忙，还做不了饭吗？” “我一个男人怎么能做饭呢！”毛茂德的脸涨红。 毛翠翠打了个哈欠，然后看着李氏，“你先去田地，待会我给你送饭来。” “好” 李氏说完便从毛茂德身边走过，完全忽略了毛茂德的存在。 “你们，你们，唉！” 毛茂德气得直跺脚。 “呀！”毛翠翠提高了音量，“你往我家踢泥巴干啥？快走快走，这里不欢迎你。” 毛茂德瞪了一眼李氏的背影，又狠狠的瞪了一眼叉腰站着的毛翠翠，这才咒骂着离开了。 大林子吹着口哨，抗着锄头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正巧遇上了骂骂咧咧的毛茂德，便停下了脚步。 “毛老三，你今日怎么出门了，你可是窝在家中读书，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这不是春耕了，爹娘让我去找李氏母女帮忙”毛茂德趁机抹黑，“但这母女两就是个不孝顺，平日嘴巴上说的好听，家中需要人帮忙一个都不来。” “这事的确做得不对，不过女人见识短浅，这事传出去了毛翠翠肯定找不到个好婆家。”大林子的心里也有小九九，便顺着话说。 若是日后毛翠翠没人要，看她还敢嫌弃林家不。 “你说的对”毛茂德点头，“连娘家都不尊重的人在婆家也得不到重视。” 两个臭嘴男人当即一见如故，对毛翠翠的“仇恨”让两人恨不得结拜成异姓兄弟，勾肩搭背的便开始继续吐槽。 周娘子佝着腰，也走到了乡间小路上，诧异的看着仰头大笑的二人。 “林大郎，毛老三，你们俩关系什么时候这般好了？” “随便说些事情，周大娘是去种地吗？” “是呀，这不春耕了，家里人丁稀少，又有几亩地要耕，早点开始才能干完。” “真是孝顺啊！”大林子顿了顿又道，“毛老三的爹娘年纪也大了，家中还有十几亩地要耕作，现在家里就三个劳动力怎耕种得过来。” “那就请人呗，家里没有田地的人也有不少。”周娘子甚是羡慕，她也想为了十几亩地无法耕作而发愁。 “这不是去请了”大林子给毛茂德递了一个眼神，“今日毛老三去找毛大娘母女借骡子，那两母女居然不肯，你说气人不气人？” 毛茂德背着手开始附和，“是啊，骡子买来就是干活的，既然不借就算了我也不强求，后面请李氏回家里给请的人做饭，她也不愿意，你说气人不气人？” “这我就要说句公道话了”周大娘是化妆班的一员，“毛大娘母女这么是有点说不过去，不过她们也有活计要忙，毛家在请一个人不就行了，毛老三，你得回去告诉你爹娘，要想什么就直说，都是一家人不要假客套，最后还闹的不开心。” 毛茂德被这一番话弄得莫名其妙，什么是假客套，他爹娘连客气二字都不会写，还会假客套？ “你把话说清楚，怎么就假客套了，我今日可是明明白白的去借骡子，她们不借。” 周大娘鄙夷，“我前脚听见毛大娘说，爷爷奶奶对她特别好，过年准备包个五两银子的红包，结果爷爷奶奶死活不要，还说再拿钱孝敬他们就不是他们的孙女。后脚又听见，你爹娘说毛大娘不孝顺，赚了那么多钱财就送来一些破烂玩意儿。” 毛茂德有些疑惑了，就毛翠翠那个守财奴舍得包五两银子的红包？他的名字可以倒着写了。 周大娘继续说，“我再说一句实话，你爹娘实在是拧巴，人生总是要做出抉择，又想要名声又想要好处，不可能，早做决断早轻松。” 她这些日子没少听见毛家的笑话，不过最爱听的还是毛家拧巴精的故事了。这两拧巴精以为自己是里长，说了不要还想着别人哭着跪着给他们送物什唛。 “呵呵”毛茂德又气又急，“你是被毛翠翠灌了迷魂汤了，五两银子她舍得？这么荒唐的话也信，而且这事听起来就可笑，怎么可能。” 苟大郎扛着锄头走来，正巧听见了后边的话，“为什么不会有，我媳妇就是一样，成亲的时候说我看上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给我的彩礼，成亲后我给她说既然你不在意彩礼就拿出来两人一起用，她马上就翻脸了，还说不给彩礼根本就娶不到她。” 他也是个爱看热闹的人，他就好奇为什么有人毛家老两口这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还别说，每次看见老两口痛骂毛翠翠，他便莫名觉得舒坦。 第一百二十六章 养鸡 许是村子这几日又多了一些闲言碎语李氏听见了，她便一直气不顺，脸色也不好看。 毛翠翠也大概听闻了村子里的传言，无非就是她不孝顺罢了，并且还通过毛老师的缜密侦查，发现了碎语的源头乃是出自毛茂德、大林子，这一对难兄难弟！ 李氏的心情不好，她也不去触霉头，吃晌饭的时候宽慰了几句，李氏的脸色依然没有缓和多少，便不再多言了。 吃了晌饭在床上躺了一会，便背着背篓准备到山上采摘早熟的果子，差不多可以着手准备果醋了。 背着背篓，刚走到村子里，便传来一阵声音。 “翠翠你过来一下。” 毛翠翠望去，二姑奶正坐在院子外边向她招收，旁边还有几个老妇，想必是在拉家常。 便迈着步子走了过去，“二姑奶奶，你有何事？” “这是要上哪里去？”二姑奶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 “去山上一趟，采摘一点物什！” “我看你一天还是听清闲的，听说里长专门请了两个下人帮着你养鹅，如今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做了”二姑奶顿了顿又道，“你爷爷奶奶最近种地那般辛苦，为何不去帮帮他们？” “我记得二叔走的时候，留下了钱财让他们请人种地，怎么，钱财没到位？还是村子里不好请人了”毛翠翠反问。 二姑奶奶摇头，“咱们是庄稼人吃的就是辛苦饭，什么时候还得给钱请人种地了，再者你和你娘不就在村中居住，干嘛还花那个冤枉钱呢。” “我家那一亩地也没完呢！现在还空在哪儿。”毛翠翠笑了笑，“二姑奶，你说实话，是不是想让你子孙去爷爷家的地中干活赚钱？要不我去帮你说说。” “欸……你，你怎能这样说话呢！我是让你多孝顺爷爷奶奶。”二姑奶拍了拍大腿，她是有这个意思，但怎么能讥笑着说出来，周围还有人看着呢。 “二姑奶放心，我定然不会忘记爷爷奶奶。”毛翠翠说完便准备离开，聊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不要总是嘴上说的好听，也得做些实际行动。”二姑奶叹息，“老人家总是替儿孙着想，但做晚辈的怎么能长辈说什么就是什么呢！就拿给钱这事来说，他们不要你就偷偷摸摸的给，你将我的这句话记在心里，并且付出行动，这才是真的孝顺。” 毛翠翠有些诧异的听完了这话，也不急着走了，难怪二姑奶会和她说这么多话，原来是受老两口的指使了。 坐在一旁拉家常的周老太也点头，“是啊！下次你要给什么就直接给，若是不要那放下就走呗，再不行你就交给二姑奶，让二姑奶给他们也一样。” “对对，这样也行。”二姑奶喜笑颜开，“翠翠听着没，若是需要二姑奶帮忙，你知会一声就行了，二姑奶保管帮我办的妥妥当当。” “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按照你们说的方式孝顺长辈。”毛翠翠若有所思，看来她要出新招了。 “这才听话嘛！去干你的事吧！” 二姑奶笑容满面的继续和老婆子门拉着家常。 春季成熟的果子不多，山上的果树又没有人照料，长势也不咋样，最初结出来的果子小又酸涩，只能勉强使用。 那些长在树尖，光照充足的果子摘，味道才能好一点。 有了摘果器，倒也方便。 不过效率也就有些低了，忙活了好一阵收集了还不到二十个。 “毛家大娘，你也来摘果子啊！你手里这个是什么，摘起果子来挺方便呀。” 毛翠翠回头便看见祖孙四人，四人穿得干干净净，但身上的衣物布满了布丁，手中的果子也是又小又丑，毛翠翠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瞎鼓捣出来的，做起来不复杂。” “不错、不错，日后我也试着做一个。”郑翁有些欣喜，他经常来摘果子可以做一个。 “你看看，很简单，看几眼便会了。”毛翠翠将摘果器递给了郑翁，“我准备做一些果醋，郑翁你们也来摘果子？” 祖孙四人也居住在广福村，前两个儿子上了战场没回来，后来生的小儿子服劳役也没回来，并且还留下两个孙子，三个媳妇也都改嫁了，家中又无田地，日子过的是苦不堪言。 里长看的=着他们没有生计就让他们山上开荒种些口粮，还嘱咐村人不得随意偷取踩踏他们的庄稼。 “家中粮食有些不够了，还得留下一些用来做种，上山摘些果子用来果腹。”郑翁苦涩的笑了笑。 这话听得毛翠翠很汗颜，去年她做果醋的时候，山上的野果都成熟了，还留在树上的也都是长得不好，没有人吃的野果。 她觉着村人也只是偶尔换换口味才会来摘果子，现在才知道居然还有人用果子来填饱肚子。 “我摘的果子是摘的不错的，可以和你换换。”毛翠翠说完便将背篓取了下来。 果醋并不急着做，等一些日子也行，或者用差一点的果子也可以。 老夫妻摇摇头，“虽然不知道你要做的果醋是个什么，定然要用好的果子才行，不用换了，我们随便吃点就行。” “今年的庄稼刚种下去，到了夏季收获的时间还长”毛翠翠顿了顿又道，“我做果醋需要果子，不如你们将摘到的果子给我，我给你们工钱，拳头大小的十个果子换一碗杂粮，如何？” 老夫妻两对视了一眼，明白了是毛翠翠想帮助他们。 “那就对谢毛大娘了，我们这儿有三十多个果子，我放进你的背篓。” 有了祖孙四人的帮忙，毛翠翠的背篓很快就装满了，老翁虽然六十岁了。却因为还有老妻和孙子要养活丝毫不敢懈怠，依然坚持每日辛勤的劳作，身体也有力气。 接过毛翠翠的背篓，便稳稳当当走在下山的路上。 老夫妻开荒的土地便在山脚，面积并不大，目测最多也就半亩左右，因为是荒地长势不好，再加上半亩地的产出本就不高，还得供应一家四口的衣食住行的确是难办，能够勉强吃饱肚子就已经是万幸了。 好在祖孙四人在村中也有亲戚，常与毛翠翠来往的郑娘子就与郑翁沾亲带故，在冬日难捱的时候也会送些粮食被褥给他们。 李氏马着脸坐在院子，看见毛翠翠身后的郑翁一家人回来，满脸都是问号。 “你们随便坐。” 毛翠翠从郑翁身上取下背篓，对李氏道：“这是今日郑翁一家帮我摘的果子，帮我将果子抬到后厨。” 李氏虽然疑惑，还是帮忙抬到了后厨。 毛翠翠这才将声音压低：“郑翁一家的粮食不够，为了能捱到几年粮食成熟之时，便上山找野果充饥，我想着我做果醋需要大量的果子，但不能断了他们的口粮，所以告诉他们帮我摘十个果子就给一碗杂粮，这样果子也有了还能照顾一下这一家人。” 李氏透过窗户，看着站在院中的郑翁一家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局促不安的样子，特别是两个小孙儿小脸蜡黄，分明是长期吃不饱留下的痕迹。 顿时联想到了她和毛翠翠当初的生活，孤儿寡母艰难度日是她脑海中出现过无数次的画面，即使是现在日子好过了，她偶尔也会梦到这样的场景，然后在冷汗中惊醒。 生活艰难的祖孙四人让李氏起了同理心。 “这事娘支持你，我去拿布袋给他们装杂粮。”李氏说做便做。 背篓中一共有八十多个果子，杂粮便用吃饭的碗抹平装了八碗。 李氏将布袋交给了郑翁，“这些杂粮舂成粉做成饼子，味道很不错，布袋就等你们有空再还给我，或者下次摘了果子就用这个布袋继续装粮食。” “多谢李娘子，不知你们名=明日是否还需要果子？”郑翁如今年纪大了也找不到活计，闲着也是闲着。 “要的，不过也别将山上的果子都摘了，也得给上山口渴的村人留一些，还有果子不能太小了，至少也得有个小孩拳头那样大才行。” “我们知晓的。” 郑翁一家人欣喜的回到家里，将杂粮倒进米缸中，便再次朝着山上而去。 李氏有些伤感，“现在我们得多赚些钱财，将养老钱留的足足的，未来的日子才能过的好。” “等到了三十快四十存赚养老钱也不迟。”毛翠翠对此到不担心。 李氏的继续沉寂在自己的思绪里，“翠翠，你觉着我将家中一亩地交给郑翁打理如何？” “家中的地都种好了，我们种的又是大豆，每隔一段日子看看就行了。”毛翠翠顿了顿又道，“你是否想雇佣郑翁一家干活？” “他们过得也着实辛苦，虽然我们也不富裕，但请他们干活付工钱还行。” “倒也可以。”毛翠翠想了想，“要不我们在买一些鸡来养着。” 上次买了一只鸡，按照毛厨师的法子做出来那是美味极了。 “请人养鸡至少也得有个上百来只才可，我们哪有场地养鸡？”李氏四周望了望，院子里是养不下。 “郑翁家啊！”毛翠翠已经想好了。 方才路过郑翁家的时候她格外留意观察了一下，虽然屋子破烂还倒塌了一半，但占地面积还是不错的。 将倒塌围起来改成鸡圈绰绰有余。 第一百二十七章 租房 最近村子里再次平静了下来，没有了八卦也没有了热闹可看，毛老师是相当的无聊了，感觉自己闲的已经快要发霉了。 如今毛翠翠计划着要养鸡，毛老师终于感觉乏味的日子有了点趣味。 “小翠儿，你知道我生活的时代养鸡场都是什么样子的吗？” “滚，不准叫我小翠儿。”毛翠翠啐了一口。 随着生活的越久，她对自己的名字也就越不满意，就拿广福村来说，她便听闻了不下十余个叫翠翠的。 上到八十岁的老太，下到嗷嗷待哺的婴儿，居然都有叫翠翠这个名字的人！ 特别是有一次她走在镇上，听见一个人叫翠翠，回头望去是个相貌俊朗的翩翩公子对着她所在的方向挥手。 虽然疑惑也走了过去，正准备说话，她的后边便有一个姑娘，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越过了她，亲昵的挽着公子的手臂欣然离开。 这才知晓原来，此翠翠非彼翠翠，差点闹出个笑话。 真是个烂大街的名字。 “我正要和你说养鸡的法子呢！你听不听。” “听。” “我那时候的养鸡场有的规模可大了，但是占地面积却不是很大，他们是将鸡圈分为几层，所以可以养殖很多的鸡，按照我的法子，我觉得你养五百只鸡都不算问题，郑翁家放下五百只鸡绰绰有余。” “五百只还是有点太多了”毛翠翠倒相信这个法子可以养五百只鸡，不过还是有些担忧，“这么多鸡饲养也是个麻烦，若是一个不当害鸡瘟了咋办，损失那可不是一般的大，李氏恐怕要被气死。” “这也是个麻烦的事情，不过如今鸡吃的是纯天然的粮食，并且也没有什么污染物，那有那么容易生病，再说了这不是还有毛小哥呢，他对这些了解，有他照料着鸡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毛翠翠点了点头，差点将毛小哥给忘了。 既然堰塘的鹅毛小哥可以管理的服服帖帖，那鸡也同样没有问题。 正好方翁的屋子垮了一般，可以将那一半租下来整理一下，修一个鸡圈什么的，好好的饲养应该是不会出问题。 前段时日公鹅出栏也赚了一大笔钱，相比之下做胭脂果醋只能算外快，并且养殖还要轻松不少。 真真能让她存下银子的还是养殖业，经过她的调查也觉得养殖业在现在这个时代大有发展前景。 这鸡定然是要养了。 “我得先和郑翁一家商量一二，而且一次性养五百只鸡，估摸着李氏也很难会同意。” “小翠儿啊！你得记住你是个二十多岁的成年女人，为何总是听李氏的？” 毛翠翠翻了个白眼，“谁让我是小辈呢！孩子面对父母总是占下风。” 倘若还有机会能够穿越，得去到老太君身上，过一把当家作主的瘾。 李氏的声音在院子里传了进来，“翠翠，快出来，陈二郎找你了。” “来啦。” 毛翠翠拿着书到了院子里，“要还给你了？” “你看完了没？” “还差一点”毛翠翠倒是看完了，却还没有给李氏讲解完，“能不能再借我几日。” “你拿着看吧！反正我都看过的留着压箱底了，等你看了再还给我就行。”陈二郎也不急。 “多谢，我家中做有红糖饼我去里屋拿给你吃。” 李氏虽然在厨房里忙活，却一直留意观察着院子里二人的一举一动。 她心头是美滋滋的，陈二郎家境人品都好，比起小林子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唯一让她忧心的是她从没有看陈二郎下地干过活，若是体力不好，日后吃亏的还是翠翠。 李氏便出了厨房，到了院子的桌畔，倒了一杯水递给陈二郎。 “谢谢。”陈二郎客气。 “日后有空闲了可以来找翠翠玩” “好”陈二郎捧着杯子抿了一口。 “我还没有看见你去地里干过活”李氏顿了顿又道，“在家中都做些什么？” “我家的田地少，干活的事情也轮不到我来，在家里主要是读书、识字看医书。” “看医书啊！以后准备做个大夫？”李氏更加的满意了。 “是的，我爹说以后先去镇上药堂做事，最好能当个坐堂大夫，再不济就开个小药铺。”陈二郎实话实话。 李氏满意的点了点头，当大夫赚钱轻松，陈二郎这俊俏的模样能多保持几年，而且也不会让毛翠翠下地干活了。 “好好学医，我看好你。” 陈二郎感受到这突如其来略带关心的温柔，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红糖饼也不想吃了，“我还想起有个事情要做，先走了。” “改日来玩啊。”李氏继续邀请。 毛翠翠端着红糖饼出来，正看见了陈二郎远去的背影，“这是怎么了，饼子还没有吃呢。” “大概是尿急不好用咱们家的茅厕，我去屋中给你做新衣，等郑翁一家送果子来的时候给我说。” “去忙你的，记得我的衣裳可别做大了。” “行了，我耳朵都快听起茧子了。” 毛翠翠无聊的再次手里的话本，翻开第一页从头再来一遍。 话本虽然看了一次了，不过只要细心一点，即使是第二次观阅总能找寻到一些新的趣味。 郑翁如今算是有了活计可以做了，家里的孙儿能够吃上几口饱饭， 早早的便起了床到了山上，拿着制作好的摘果器便开始忙活了。 如今有了摘果器也方便了不少，挑着长的高的果子摘个头要大一些。 直到将整个背篓已经全部摘满了，这才下了山到了毛翠翠家。 “郑翁来了。” “毛大娘，你数数这些果子，全部是方才去山上摘的，我检查过了没有虫眼很新鲜。” “你先在院子里坐坐”毛翠翠说完便回到了房间通知李氏，却让她有些气结。 李氏方才说的回来屋子来为她做衣裳，如今却看见李氏靠在床上睡着午觉。 仿佛还在做着什么美梦，嘴巴半张，嘴角还挂着一丝透明的液提。 “娘。”毛翠翠轻唤了一声。 李氏依然毫无反应。 “娘，郑翁来了。”毛翠翠提高了音量。 李氏扭捏了几下，依然还在美梦之中。 毛翠翠的心头顿时涌上了一阵无名火，抬手想要趁机给李氏一个教训，却又觉着不妥，李氏对她还是不错，便轻轻的拍了拍李氏的脸，不过小心的避开了嘴角的液提。 “郑翁来了。” “啊，啊”李氏像是条件反射般的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你说什么。 “郑翁来了。” “哦，郑翁来了”李氏晃了晃头，这才彻底清醒了过来，“我怎么睡着了！” “我怎么知道，郑翁还在院子里等着呢”毛翠翠说完便到了厨房，拿了一个目光开始清点果子。 与郑翁商议养鸡一事便由一家之主李氏来负责，需要的安排昨日她已经交代了。 李氏将她的话理解得非常透彻，由李氏来传达她的意思也很放心。 李氏到了洗了一个脸，这才到了院子里坐下，先是倒了两杯水，“郑翁你喝。” 郑翁摘果子确实累着了，同时口干舌燥，端起杯子便咕噜咕噜的一口喝了。 “我想与你商议个事。” “李娘子，请说。”郑翁继续看着茶壶，还想喝。 李氏善解人意的添满杯子，“我见你屋子倒塌了一半一直没有修理，想来你也是不用那一半，能不能将那一半租给我们？” 郑翁不修垮塌的那一半屋子有两个原因，其一便是一家四口住一半就已经够了，其二便是囊中羞涩。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其二，否则谁不想要一个完整的家。 “这是什么意思，你们这屋子不够住吗？”郑翁感觉脑袋转不过弯来。 “我们家想养一些鸡，因为养的有些多，养在家中有些麻烦，所以想将你们不用的那一半租下来。” “这当然没问题，我们还可以帮你们看鸡呢！”张翁有些欣喜。 “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等鸡圈修好之后想请郑翁帮我们照看着，你们一家四口一人一日一餐加一顿小食，因为你家孙儿都算不上劳动力，所以工钱一日两文，你看如何？” 郑翁点点头，养鸡不耽误他种地，拾柴火，而且还比摘果子稳定多了，“还是让李娘子吃亏了，就养一些鸡还将我两个孙儿的吃食给包了。” 基本上一日一餐加小食，他们家的粮食都能省下来了。 “不说这个，说说你们家的租金，我准备租上五年。”这次李氏也是下了狠心，看见里长家的鹅卖的那般好，她对养鸡也很有信心。 “我对这个价钱也不清楚，外乡人在村中投宿是一日两文包顿早饭，我家都塌了，你们随便给一些就成。” “那就一年两百文如何。”李氏说出了心里价位。 “行，我现在就回去清理，垮塌的稻草和泥巴都原地堆在哪儿呢！”郑翁对价钱没有要求，用现在的话说就是给钱就租，放在那儿也是浪费。 李氏见过垮塌的那一半，根本不是郑翁一个人就能清理的，“就你们四人能干多少，我会请人来，到时候你们再帮忙就可以了！” “那好，那好”郑翁连连点头，若让他一个人去清理还真有点力不从心。 毛翠翠大概的清点了一下果子的数量，便将对应的杂粮装进了布袋里交给了郑翁。 第一百二十八章 偶遇熟人 送走了郑翁，李氏的便回到了屋子里继续缝制衣裳，毛翠翠则在院子里看着话本。 毛老师在空间里将记忆中的养殖场鸡圈样式绘制了出来，传到了毛翠翠的面前。 “你看看，鸡圈若是修建成这个样子，便可以节省很多的空间。” 毛翠翠仔细的看了看，与她方才脑海里的幻想的格局相差不大，说的直白一点就是将鸡圈修建成上下铺的形式。 “这个方法倒是可以，第一层的还好办将鸡赶进去就可以了，上面的几层岂不是要将鸡一只一只的抱上去，郑翁一家人能行？而且也太麻烦了。” 毛老师微微思考了一下，现代的养殖场鸡圈为了方便喂食和管理，所以每一层的宽度很窄，只比鸡的体型大一点，鸡是一字排开饲养，可以保证饲料精准的投到每一只鸡的前面。 而毛翠翠养鸡则白日是散养，便不存在喂养困难的问题，只需要晚间提供一个让鸡休息的场所，因此她便将鸡圈改成了上下铺的形式，每一层可以饲养很多鸡，并且鸡在其中也可以自由的活动。 “这也不是问题，可以在每一层的入口处，修建一个斜坡，晚间让毛小哥指挥它们上去不就可以了，这也没有什么难度。” “这样倒也可以，鹅那便已经有葛大和王二打理着，毛小哥纵使不在也不会出什么乱子。”毛翠翠点了点头。 毛老师又说，“目测郑翁垮塌的部分有八十平左右的可用空间，最少要再修建四层才能养殖五百只鸡。” 按照分层的方法修建鸡圈，定然还得花费不少的钱财，要说服一向视财如命的李氏同意，也是个麻烦的事情。 毛翠翠便拿着草图到了屋子里，这一次看见李氏没有打瞌睡，拿着针正在仔细的缝制衣裳。 “这是我规划的鸡圈样子，你看看” 李氏停下了手头的伙计，看着桌上的图纸，“这不就是一层层叠在一块的鸡笼，修起来有些麻烦，还得请人来修才行。” “那你觉得如何。” “可以，这样能养不少的鸡呢”李氏顿了顿又道，“明日我们就去镇上买米醋，再买些米面回来，请人干活得包一顿的饭食，早点将鸡圈修好早点养鸡。” 李氏这一次格外的爽快，这让毛翠翠有些诧异了。 对于李氏守财奴的印象有了改观，省归省，能够赚钱的时候是一点也不马虎。 翌日。 两人早早的起了床。 李氏昨夜熬夜将新衣已经做好了，想让毛翠翠穿着去镇上。 不过毛翠翠拒绝了，去镇上要购买大量的物什，就米醋那一样重量就不低，背篓定然不轻，必定会累的大口喘气，一张生无可恋的脸不配漂亮的衣服。 简单的吃了早饭，赶着驴车便到了镇上，然后又步行到了粮铺。 “掌柜，我想看看你们的米醋。” 掌柜指着大坛子，“这儿就是米醋，最右边的是用今年新下来的米酿成，旁边的米醋便要稍次一些，价格也低一些，你要哪一种？我给你说价格。” “买的多能不能便宜些？我要这种最好的。” “五十斤可以减少一成的价格，百斤能减少二成。” 毛翠翠有意选择划算的价格，却有些太重了，“能够帮忙送到家里？” “送是可以送，你们住在镇里还是镇外？” “镇外广福村。” “这有些远了呀，如果能买上百斤就可以免费送到家里去。” “只要可以送，一次买个两百斤也没有问题，并且米面一类的价格合适也能买一点，那这价格。” “原来是大顾客啊！”掌柜欣喜，来了个开门红，“看你最后买多少，若是量够了我还可能在总价上给你们个折扣。” 毛翠翠感觉掌柜的是个爽快人，便继续在铺子里挑选了栗米和粗面，并且还谈好了价格，最后分别买了五十斤。 米醋她则决定先买个两百斤，上次买的三十斤米醋并没有做多少果醋，来回买也麻烦，买的少了还没有折扣。 并且米醋可以放很久，不用担心会砸在手里。 掌柜的也是个爽快的人，将总价算了算，给了一个合理的价格，并且还保证在整个下丘镇绝对找不出价格更低的粮铺。 李氏有些肉疼的付了订金，掌柜的开了一个条子交给李氏。 至于货物则要明日才会送到广福村，余下的尾款也等到明日在结清。 出了铺子毛翠翠的背篓依然是空空如也，一身轻松。 正好肚子饿了，便和李氏朝着胡辣汤馆走去。 现在家里有了积蓄，并且每日还有稳定的收入，李氏对钱财看的也没有那么紧了。 走进胡辣汤，便遇上了熟人。 “大哥，你们也来镇上买东西啊！”遇见熟人李氏有些欣喜。 “买一些盐之类的，来，我们就坐一桌，还可以聊一会。” “行”李氏将背篓取下，放在了地上。 大舅垂眼看去，“怎么，还没有买到需要的物什。” “买到了，明日伙计会送到我们家去。”李氏又对着店里的小厮说，“这里两碗胡辣汤。” “好勒，客官稍等一会。” 李氏看了一眼李敷，打扮得光鲜亮丽，表情却不开心。 “回到家中这段日子可好？” 大舅母瘪了瘪嘴，接过了话，“她好着呢！不好的是我们，她跑去告诉村长的侄儿她有心上人了，还打扮得漂漂亮亮跑去外乡人家中，结果被外乡人一家赶出来了，说她整日想着打扮，做不好一个媳妇该做的事。” 李敷连忙辩解道：“人家不是这个意思，他娘是觉得我们家条件更好，怕我吃不了苦头，也是为我考虑怕我将来后悔。” “这样听来顺耳多了。”李氏点点头，更倾向于这一种。 “呵！”大舅母瞪了李氏一眼，“你也是有女儿的人为何就这样天真，那一家人心思深沉呢！他们是咬定了我家大娘放不下他家儿子，故意这样说的。” 李氏尴尬的笑了笑，这也有可能。 大舅母又继续说，“你知道那老虞婆这样说了之后又做了些什么吗？敷儿还将你给她的布料送给了那老虞婆，自个还比从前勤快了不少，想着办法往那老虞婆心中的好媳妇靠拢了。” 一旁听八卦的毛老师叹道：“这才是最高明的pua。” 毛翠翠用眼神询问什么是pua。 毛老师清了清嗓子，“根据老虞婆和李敷的行为自己总结，晚上给我答案。” “切”毛翠翠不屑。 大舅母清晰的听见“切”，顿时觉得毛翠翠顺眼多了，又放下牙著对李敷道：“你看看你表妹都看出老虞婆的心思了，你还觉得人家是心疼你。” 毛翠翠感受到了李敷幽怨的眼神，回了一个歉意的目光。 大舅母继续说教，“退一步来说，即使老虞婆说再多次将你当亲生女儿，没有拿钱给你花用那也是假的。都说你爹是个善财童子，但你爹散的钱财都得到回报了，你就学了你爹的散财，没学到你爹看人的本事。” “娘，你能不能别说了。”李敷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当着李氏和毛翠翠说这个太丢人了。 “行行行，你爱嫁就嫁不管你了。”大舅母越说越生气，将牙箸扣在晚上也没有心思吃了。 李氏听得一惊，“大嫂，你们同意大娘嫁给那个外乡人了？” “不同意又怎么办？”大舅母无奈：“我现在想通了，我还有个小女儿，可以让小女儿看看不听父母的话有什么后果，免得将来跟她姐一样。” 最重要的是李敷想要嫁给外乡人的事情已经在村子里传开了，并且李敷又是铁了心要嫁，他们还能将李敷给绑起来吗？ “大舅母，小声一些。”毛翠翠看见隔壁桌子的客人正竖着耳朵听八卦。 “都说完了，没什么可说的了”大舅母瞪了李敷一眼，“妹子，再让我家大娘去你那儿住一段时间如何？” “大娘干活认真，我巴不得她去我那儿，这次住多久。” “等和那边将婚事说好在接她回来。” 聊了一会，胡辣汤也上来了，李氏和毛翠翠便埋头吃了起来，大舅母也闭上了嘴。 大舅舅则去掌柜那儿将李氏母女俩的钱给了，然后便与大舅母离开了铺子。 没有要买的物什了，毛翠翠一行人便朝着城外而去上了牛车。 李敷许是因为饭桌上的尴尬，一直沉默寡言。 “终于到了。”毛翠翠给杯子填满了水，递给了李氏，“一路上也渴了吧。” “可有需要我做的事情。” “那就帮我烧水洗陶釜，明日得用。” “好。” 到了晚间闲暇了下来，毛翠翠便继续教李氏认知，李敷也在一旁饶有兴趣的学着。 李氏的记性不咋样，白日里也没有回忆学习到的字，已经忘记的差不多了，毛翠翠只好再次讲解了一遍。 绕来绕去李氏也没有耐心，她爱听故事罢了，“还是以后再说，你快给我说下一章节的情节，人间女帝是不是心月狐投胎，心月狐是不是和嫦娥仙子串通故意整百花仙子。” “你得认识了今日的字才能知道接下来的内容，我教你的字都是常见的，随时都能用得上。” “我不认字都活了这么多年，现在学不学也没什么。”李氏强词夺理。 “多学着东西总没错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 偷梁换柱 翌日。 辰时刚过，铺子上的伙计便赶着牛车到了广福村，询问了一下村人便到了毛翠翠家的外边，叩响了门。 “来啦。”毛翠翠打开院门。 “你娘在没”伙计朝着院子里望了望。 “她在厨房里忙活，一会就出来了付钱。” “那行，昨日你们定的货物我拉过来了，都在牛车上，帮你搬家里来？” “等等，我先看看。” 毛翠翠走到了牛车旁边，看着米、面，五十斤的布袋装的满满的，重量应该不会有问题。 然后便拿了一根竹片，从布袋的中间插了进去，抽出检查了一下，米和面的质量也没有问题。 伙计笑了笑，“毛大娘你尽管放心，我们铺子是老字号了，定然不会缺斤少两，你也检查了是不是没有问题。” “米和面没有问题。”毛翠翠笑了笑，又看着装有米醋的四个大坛子，一个分别装了五十斤。 “那搬到你家里去了？” “可以，米面先帮我们搬进去。” 伙计将五十斤重的米抗在肩膀上，气不喘心不跳的便搬到了院子里，“那这两百斤米酒放在什么地方。” 不等毛翠翠说话，李氏忙活完了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这么早就送来了，辛苦你了。” “没事，应该的。”伙计笑了笑。 “那我将醋也搬进来了？我还等着去给别家送货物” “等等，翠翠你去尝尝醋的味道如何。”李氏递了一个小勺子给毛翠翠。 毛翠翠踏上驴车，揭下了醋坛子上的封口布，舀了一小勺细细的品了品，感觉味道有点淡，味道不如昨日喝得醇厚，这货不对版啊！ “娘，你来尝尝。” 李氏品了品，皱起了眉头，觉着有些不对劲，又回到厨房里尝了尝上次买的厨，醋味明显要浓一些。 “这是我们昨日选的醋？” “怎么不是，客人定的什么我们就送什么，怎么会有错。”伙计笑了笑。 “不对，这味道明显淡了不少。” “这，是不是方才你吃了什么食物，所以感觉味淡，以前我也遇上过这种情况，客人便是吃了辣酱，所以觉着醋没有味道。” “不是，这个醋定然不对，你拉走吧，米面的钱我付给你。”李氏态度坚决。 粮铺做大买卖，定然不会坑这点小钱，心里已经猜到了面前的这个伙计可能不老实。 “行，我也尝尝看味道是不是不对！”伙计也舀了一勺，吧唧了一下嘴，“好像是有点不对！” “货物送错了我们可不要，不过米和面我们可以买下来。” “这......要不你们在尝尝另外三罐醋，应该不会有问题。” 若是四罐醋拉回去，掌柜的问起来就麻烦了。 毛翠翠和李氏相视一眼，继续尝了尝，味道纯正没有问题。 “这三罐醋我们可以买下来。”李氏说完便打开钱袋子，数出了银子。 伙计收下了银子，将米醋搬到了院子里。 “那一罐醋可能是铺子上的活计搞错了，要不我去换一个罐再给你们专程送一趟。” “不用了，一百五十斤也能用上一段时日。” 伙计尴尬的笑了笑，“这个事情还请两位别告诉掌柜的。” “为何？”李氏已经计划下次去反应这个问题。 “我们掌柜的对下人一向严厉，若是知晓送错客人的订货了，会被罚工钱。” “行。”毛翠翠干脆的答应，也不为难这些赚力气钱的伙计。 “多谢了。” 伙计赶车驴车离开，心里却无比的纳闷。 他送了好几次订单给客人，客人并不检查便让搬到院子，这还是他第一次动小心思，将客人买的醋舀了一部分出去，添加了一部分水进去，居然就被发现了。 灌了水的醋只能便宜处理出去了。 毛翠翠则去到了郑翁的家里，检查了一下垮塌的那一部分。 其中一部分是全部塌了，只需要将泥块和腐朽的房梁清除了便可。 还有一部分的墙体有一半完好，不过也不是什么难事，墙体也已经在雨水的冲刷下摇摇欲坠了，只需要推到即可。 最后只需要将所有的泥块清理干净便可以修建鸡圈了。 毛翠翠将勘察的接过告诉了李氏。 李氏想早点修好鸡圈早点养鸡，这样便可以早点赚钱，吃了晌饭便去到了村子里，打听那些人要干活。 她从前还没有做过这种类似包工头的事情，对此其实没有什么经验。 秉承着干活便要有力气这个硬性条件，首先便要求身强力壮，其次便是干活要认真。 最后郑翁推荐的三人，里长家的管事推荐的两人符合要求。 并且这五人家境困难，生活压力也大最后便请了。 李氏开的工钱则是两文，这个价格偏高，不过也提前将了规矩，干活就要好好干，一旦发现偷奸耍滑，她也会不留情面的换人。 翌日。 因为还要给干活的人提供饭食一顿，便将买来的米面放在了郑翁家，请郑翁老妻帮忙做饭食。 最近钱财花得多，时间又正逢春耕，家家户户在田地里忙活，贩卖胭脂的时期还没到。 如今的收入全部在鹅蛋，为了缓解一些压力，毛翠翠并没有去现场守着，而是留在家中制作果醋。 不过她托了毛老师去监督现场监督着，若是有什么问题便回来通知她。 李氏想着她可是花了十文请人，便早早的去到了郑翁家里，监督干活的人。 院子里剩下了毛翠翠和李敷。 李敷则将干菜往背篓里装，待会送给干活的村民吃。 “翠翠，你将果子放在那儿，等我将干菜送过去了回来和你一块来洗。” “好”李敷说完便背着背篓走了。 毛翠翠到了井边，用木桶打了三分之一的水，便开始洗果子。 李敷原本就勤快，许是现在能够嫁给心仪的人了，整日做起活计来就像不知道累一样，果真是爱情让人充满力量。 过了一刻钟，李敷便又背着背篓回来了。 毛翠翠已经将果子全部清洗了一遍，阳光照射在上面泛起了晶光。 “果子你都洗完了呀，现在需要我做什么？” “将果子切成小片的放在陶罐中，每个陶罐放入三分之二即可。” 有了李敷帮忙果子片很快就放在陶罐中，做果醋需要的糖也非常多，家中的蜂蜜不够了。 便只能用从粮铺中买来的糖，拿着勺子一大勺一大勺的舀入罐子里。 李敷看见这一幕有些心惊，平日里他们家里吃糖还要省着。 “放这样多，会不会太浪费钱财了。” “糖放多一些味道才好，放心吧！有的赚呢！” 现在有了一些积蓄，毛翠翠的思想也开始改变了。 前些时日做胭脂和果醋的时候，她只当做赚钱的工具，现在则投入了一份心思在里面，希望买到他们的顾客能觉得物超所值。 将每个罐子里添加了糖，又将买来的米醋倒入罐子九成高的位置，最后将罐子密封放在地窖中，过而两个月果醋就酿制而成。 “李敷，帮我将院子中用木炭写有字的米板拿下来。”毛翠翠在地窖中大喊。 “好” 米板上的文字扭扭捏捏是李氏写的，目的是为了做记录。 因为接下来还会继续做果醋，所以得记上每一批的酿制时间。 正好李氏最近对于习字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这才让李氏代笔，并且告诉李氏学会了写字有多么方便，如果不会写字就只能将每一批的位置和酿制时间记在心里。 “翠翠，是这个吗？”李敷昨夜是看着李氏写的，但因为她不识字所以有些不确定。 “对，给我就行了。” 毛翠翠将木板插在果醋罐子前面的土上。 第一批果子是用了两个五十斤的罐子和一个三十斤的罐子，购买的米醋还剩下不少，但前几日从山上摘得果子已经用完了。 这会没有事情做了，毛翠翠便做起了扩胸运动。 “明日又得去摘果子了，想到还有人用山上的果子充饥，我就觉得自己不厚道，难道就只能用那些口感极差，又没水分的果子吗？” 李敷想了想：“我们村子的后山有果子，那些果子虽然没有多少水分，但只需要一点就无比酸涩，就跟晒干的山楂差不多，我上次喝果醋感觉也是酸的，要不你去我们村子看看。” “山楂那也是太酸了，而且也没果子味，我还是多注意一下村中有哪些人会用果子充饥吧！” “我们后山也是有水分多的大果子，平日去采摘的人不多，通常都是被鸟儿给啄了，又或者是自己掉在地上腐烂，要不过几日我们去看看？”李敷再次补充。 毛翠翠看见李敷眼神中闪着光亮的样子，便明白了李敷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不想节外生枝，“等我娘回来跟她商量一下这事，如果真的要去你们村子摘果子，那就得借一辆牛车，不然来回要浪费很多的时间。” “好”李敷高兴的答应下来，做果醋是正经事应当能回去的。 将家中的活计忙完了，毛翠翠和李敷便联袂朝着郑家而去。 村子里没有什么热闹可看，修房子已经是遇见很大的事情了，四周站了不少围观的人。 上到八十岁的老人坐在椅子，看着施工地点打着瞌睡，下到八岁的小孩装模作样的拿着泥块盖房子。 因为清理垮塌的地点对完好的几间屋子也有些影响，所以需要加固一下。 郑娘子正带着儿女帮着郑翁清扫地面，郑娘子的丈夫不知从哪儿找来了几根长木棍，用来支撑着屋檐。 第一百三十章 专业的 毛翠翠到了郑家的院子外边，先独自去找了毛老师询问了一下，这段时间里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然后便倒了郑家的院子里边。 “郑娘子，你们怎么也来了？”毛翠翠有些疑惑。 “这不叔公一家忙不过来，我来帮着整理些杂物。” 郑娘子的话音落下，便看见郑翁的孙子端着水，从摇摇欲坠的屋檐下跑来，顿时一阵揪心，大吼：“小兔崽子，给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从哪儿过，很危险。” “我知道了”郑二郎有些委屈，“阿翁说让你们歇一歇在忙活，给你们端些水喝。” “你将水放在这儿吧，我还不渴”郑娘子吓唬，“屋檐的下边危险，下次记着绕一圈过来，否则脑袋被砸了一个洞可别哭鼻子。 郑二郎抬眼看着已经腐朽不堪的屋檐，依然没有觉得有什么危险呀！，不过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毛翠翠笑了笑，郑娘子真是对小孩子真是在意得紧，她小时候也常在摇摇欲坠的祠堂外跑来跑去，过往的大人都笑呵呵的聊着趣事，没人觉得这是件危险的事。 看着四周除了来看热闹的人都在忙活着，便也不闲聊了：“你看见我娘了吗？” “方才还可见了。”郑娘子四周望了望，“应该在屋子的后面，好像是毛茂德来了，你过去应该就能找到。” “好。” 毛翠翠走到屋子的拐角边，便听见了毛茂德的声音。 “大嫂，你们既然是修房子那还需要一个管事，我能写会算正好可以胜任这个工作，保证将伙计完成的漂漂亮亮。” “我们不需要，你快回家看书去。”李氏的声音冷淡。 她如今知晓丈夫还能回来的机会微乎其微，对毛家人的耐心也在随着时间的流逝降低，甚至对大嫂这个称呼都有些反感了。 因为这一声声大嫂的背后，并没有亲情的温柔，而是想要吸干她钱财的吸血鬼。 例如，如今站在她面前唾沫横飞的毛茂德，便亦是如此。 “大嫂，你和翠翠两个女子哪里会干这些事情，交给我你就放一万个心，保管按照你的要求修建的好好的。” “不用了，这都是些小事罢了，又不是真的要修房子，我们母女俩能够做好。”李氏继续拒绝。 毛老太一直站在不远的一颗大树后面，瞧见毛茂德进展的不顺利，便也加入了进来，“李氏，你为何这般无情无义，茂德想帮你的忙你既然还拒绝，真是死狗不受人尊敬。” 毛翠翠也从转角的位置走出，接过了毛老太的话，“心意我们领了，我们工期紧工程量大，小叔没这方面的经验，就不麻烦他了。” 毛茂德和毛老太对视一眼，开始改变策略，“方才是我托大了，没有讲话说清楚，其实不是我来帮助大嫂，是希望大嫂能够帮我。” “我怎么帮你。”李氏抱着手。 “大嫂也知道我一直以来有一个梦想，便是去镇上当管事，但那些大户人家招管事是有经验的优先，我也是想学习一点经验，以后别家招人的时候，我也有些话说，增加一些成功的几率。” 李氏笑了笑，“你想多了，我不过是修建一个鸡圈罢了，又不是要修一个三进三出的宅子，修个鸡圈的事情交给你做了也起不到什么帮助。老三，你还是等里长家招管事的时候去试试看。” 毛茂德讨好的笑了笑，“没事，没事，我在管理这事情总能积累一点经验，而且十里八村的都知道翠翠的鹅养得好了，想必养鸡也不会差，等以后我去别家说起管理过鸡群的事宜，也不会输给别人。” 毛翠翠看了看冷眼站在一旁的毛老太，恐怕这二人是铁了心的要在她这里剥一层皮才走了。 如今四周还有很多的村民围观，倘若毛老太撒起泼来，最后还是她和李氏吃亏。 只能破财免灾了！ “既然这样你想当管事也不是不行，不过得拿出你的本事来。”毛翠翠轻轻的拍了拍李氏的背。 李氏便默契的不再说话。 “你放心，我一定将他们管得服服帖帖的，我从现在开始做工吗？”毛茂德说完便迫不及待的朝着垮塌的区域走去，他早就羡慕那些监工了。 “你等一等。” “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你跟我来。” 毛翠翠走到了施工现场，然后将画有鸡圈内部图的木板放在了毛茂德跟前，“我想的是十日内就能修成这个样子，包括里面放鸡的架子，所以的材料费加工钱最好不超过一百五十文。” “这个呀，我看看。”毛茂德第一次看平面图，感觉有点迷茫。 “你还要帮我制定个计划，保证在十日以内完工，并且不超支。” “一百五十文是不是太少了些？”毛茂德来当管事最主要的目的便是想要趁机捞一笔。 “不少了”毛翠翠摇了摇头，“村民是一日一顿饭食和两文工钱，饭钱我都另算了，剩下的钱财就是编架子给的工钱，木头和修房子需要的泥土，在山上就是现成的，并没有花费。我为了可以早点完工，这才多拨了几十文，你如果没这能力就算了。” “你这是故意刁难我。”毛茂德有些愤怒，这能有多少油水拿？ 毛翠翠冷笑了两声，“当管事最主要的任务是什么你知道没有？” “帮着老爷打理家务？” “错”毛翠翠揉着脖子，“打理家务这是管事的义务，乃是分内的事情。” “那是什么？” “管事应该想着要如何替主家省钱，否则拿要管事作甚，我还没让人你将钱财控制在五十以内，怎么能说为难你了。” 毛老太在一旁听着二人的对话，拉了拉毛茂德衣袖，低声说，“一百五十文不少了，村中平日修房子什么的事情，都是请亲友来干活，只管饭不给钱财。” 在毛老太看来一百五文，最后怎么的也能有个几十文可以赚。 有总比没有好，蚊子再小也是肉！ 毛茂德对此很不满意，因为他的心里预期是怎么的也能捞个一两银子吧！ 如今毛老太已经发话了，也只能认命，“这个活计我接了，你将一百五十文给我便可以了！” “你先出安排计划，若是计划可行才让你做管事。” “你耍我咋办，或是你故意为难我咋办，区区一百五十文罢了，搞像是要修个三进三出的大宅子一般讲究。”毛茂德非常的不满意。 怎么说他也是个读书人，如今拉下脸来帮李氏干活，已经是给足了面子了，居然还挑三拣四。 李氏也不惯着，许是如今吃的好了，脑袋也转的快了，便放开嗓子大声说： “老三，我知道你心气高，想去大户人家做管事，若只是修个鸡圈你用一百五十文都搞不定，还是早些打消这个念头，留在村中种地娶个媳妇过小日子。” 周围看热闹的人不少，听闻此话便来兴趣了。 刘三郎经常干泥瓦活，微微一算便觉得有搞头，“不如把一百五十文给我，我带着一家老小连夜干活，保证给你置办得妥妥当当。” “交给我也行，降个五文八文的也没有问题”苟六郎很想要这个活计，“我还能帮你在修个篱笆什么的。” 毛茂德有些急了，他怎么说也是一个堂堂读书人，活计被这些泥腿子抢走了还得了！脸往那里搁。 当即便下定了决心，“一个时辰之后我就将每日的计划告诉你。” “我等着。” 刘三郎、苟六郎等人顿时失望无比！ 不过苟六郎还没有放弃，“毛大娘，日后有活计可以直接来找我，定然用一个实在的价格给你办的妥妥帖帖。” “行。” 过了一个时辰，毛茂德拿着一张图纸找到了毛翠翠和李氏。 “十日之内完工也不难，第一日挖泥巴，第二日修东墙……第十日盖顶摆架子，而且还剩下了五十文。” 毛翠翠无语，“你规划的一百文就是五个工人十日的工钱？你不准备找人帮忙挖土，编架子吗？你觉得五人一日就能挖足够量的泥土，而且泥土得先做成土坯用小火焖才能用来修墙，这就得用上一两日……” 毛翠翠劈头盖脸说了一大堆毛茂德计划不合理的地方，周围的人也听见了，顿时指指点点嬉笑了起来。 “毛老三在村中生活了这样久，连怎么修房子都不知道。”苟六郎趁机抹黑。 “毛老三，你得好好学习修房子，不然房子都没有谁愿意嫁给你。” 毛茂德涨红了脸，村民七嘴八舌的指着让他无从反驳，只能求助。 “爹娘，你们都看见大嫂母女是怎么嘲笑我了，你们还不去教训教训，我都要被他们欺负死了。” 他已经习惯了在外面受了气，便回到家在老两口面前撒泼打滚，求安慰、求抱抱。 毛老太虽然也看不下去了，但是她敏锐的感觉到附近看热闹的村民似乎站在毛翠翠一方，对自己不利啊 便放低声音和毛爷爷说：“毛翠翠一个晚辈也敢以教训的口吻和茂德说话了，老头子，你可不能就这样看着。” 毛爷爷冷哼了一声，便朝着家里走去！ 吵架他不是专业的！ 毛老太都认怂他有何办法。 不过明的不行可以来阴的。 他是专业的！ 第一百三十一章 撒泼打滚 翌日。 李氏和毛翠翠准备一同去到郑翁家里看看进度如何。 李氏走在前面，推开院门向前迈了一步，顿时瓢泼大水朝着她扑面而来，并且在他的前方还跌落了一个木桶，滚下了台阶。 微楞了小会，这才有点难以置信的反应过来，抬起手臂闻了闻，顿时一股恶臭袭来。 “是谁给我出来。”李氏第一次使用狮子吼。 毛翠翠虽然走在后边，也没有好的哪里去，差不多也是落汤鸡的样子。 她闻着周遭散发出来的恶臭味道，已经不想张嘴了！以防‘病从口入’！ 李氏在门口骂骂咧咧了一小会，关上院门上了门闩，拉着毛翠翠回到了院子，打水擦拭身体和头发。 李敷方才在厨房里准备吃食幸免于难，到了院子看着脏兮兮的二人，赶忙捂着鼻子帮忙打水。 “这事情我越想也不对劲，定是有人故意想要整我们母女俩。”李氏咬牙切齿。 “要说最近我们就得罪了毛茂德，会不会是他干的？” “那十有八九是他干。” 就在俩人商量着罪魁祸首，院门被重重敲响。 “李氏快给我开门。”毛老太粗暴的在院外边大吼。 李氏感觉在这么敲下去，院门恐怕不保了，正好也擦拭干净，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大娘，去开门” 李敷小跑过去打开了院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皮肤邹邹巴巴的老太，不是毛老太是谁，后面还跟着瘦弱的毛茂德左顾右盼。 毛老太瞧见院门打开，仿佛是脱缰的野马，窜过李敷，拿着扫帚便快速的冲进了院子。 目光四扫一圈，捕捉到了正在屋檐下的毛翠翠。 提着扫帚便冲了过去，举起扫帚稳、准、狠的朝着毛翠翠落下。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毛翠翠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噗”闷响传出。 毛翠翠是扎扎实实的挨了一扫帚！ 毛老太一击成功，立马举起扫帚，再次落下。 毛翠翠已经反应了过来，有了防备，一把抓住扫帚便大骂，“死老太婆，你是抽什么风了，我是欠你的又来找我麻烦？” 毛老太用力抽了抽扫帚并没有成功，“你当然欠我，欠我百两银子，还有十斤猪肉……” 她是越说越来气，毛翠翠逢年过节就随意打发着一点不值钱的物什给她，却用一张大嘴巴到处哒哒哒。 现在村子里的人都觉得毛翠翠孝顺，是她这个当长辈不识数。 “我说了给你，是你自己不要还有脸怪我？”毛翠翠也怒吼。 李氏也反应了过来，赶紧去将院门先关上了，这一幕画面绝对不能被人外人看见。 “我看你是入戏太深了。”毛老太抽不出扫帚只能改变攻击方式，转为了脚踢。“你这个小杂种，老娘忍你很久了，给了你多次机会，你居然还不将茂德当成一家人，老娘也不用给你留颜面了，跟我去你爹衣冠冢面前向他谢罪。” “谢你个下作黄子。” 毛翠翠方才只是抵抗，现在主动出击，伸手便朝着毛老太打去。 无奈，毛老太虽然是个老人，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依然不是对手，双手死死的被毛老太给钳住了。 李敷不敢明目张胆的对着毛老太动手，只好从后边将毛老太抱住。，毛翠翠借此挣脱了毛老太的束缚。 毛茂德感觉事态有点脱离他的掌控了，便朝着院门溜去想要寻求帮助。 李氏的手里拿着沾满了泥土的锄头，守在了院门口，“茂德，这就想要离开了？大早上的你们就打上门来，可是为了昨日那事？” 毛茂德清了清嗓子，“大嫂既然知道是为了昨日那事，想必也知道是你和翠翠做的不厚道吧！我不过是来帮你们，你们却故意刁难我，还当着众人的面给我没脸，这是大嫂该做的事吗？” 昨日回到了家里，他和毛老太和毛爷爷左想右想，愈发的觉得不过就是修建一个鸡圈罢了，按照要求修好就行了，居然还要拿出方案，这不是刁难人是什么？ 当初放过王氏，成为了村子了的笑柄，那是因为有毛老二撑腰，看在儿子的面子上才没有追究。 如今李氏自己送上门来了，正好可以借此找回一点颜面。 “呸”李氏啐了一口，“谁是你大嫂你可被乱叫，我告诉你快带着你老娘离开，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 “不客气，我倒要看看你能对我怎么不客气？”毛茂德抱着手挑眉看着李氏，也不急着离开了，人总会有脾气。 李氏语塞了。 毛家人有三口，并且还有两个男丁，纵使毛茂德柔柔弱弱也不是女子能够相比。 她这边就两个人，毛翠翠还是个小孩，定然不是对手，都怪她放松了警惕，没有将大白二白带上。 另一边毛老太虽然被李敷抱着了，却并没有消停，挥舞着扫帚继续进攻。 毛翠翠虽然可以去拿棍子自保，但是碍于是晚辈是决不能给毛老太留下话柄。 便抓准了毛老太年纪大反应慢这个弱点，和李敷一起握住了毛老太的手腕，然后趁机揪了几下毛老太的肉。 毛老太皮肤干巴巴的，被拧了几下疼得嗷嗷直叫，却无法张挣脱束缚，只能求助向外界求助，“打人了，打人了，孙女打奶奶了，快来人啊。” 毛翠翠担心被路过的村民听见，马上又将手移到了毛老太痒痒肉的位置挠了起来。 毛老太这人最怕的便是被挠，几下便忍不住了，发出哈哈的的笑声，一个劲的往地上缩。 李敷没有错过这个机会，便开始挠起了毛老太的腋窝。 毛老太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哈哈…茂，茂德…哦哈快，快来帮我，哈哈哈哈哈哈。” 毛茂德有些站不住了，他的目的是要将村民吸引过来，用舆论来打压李氏母女俩。 如今不管是听声音还是看画面，旁人定会觉得这一家子其乐融融。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便准备过去帮毛老太一把，只要毛老太脱离了制服，定然能够反击成功。 他脚刚迈了一步，李氏便伸出了锄头挡在前面。 虽然女子力气天生处于弱势，但她是干活的人，手里还有武器，依然可以和毛茂德一拼。 毛茂德也不动了，他还从来没有打过架，若是真的打起来了，是要先出左手还是右手？ 并且书中曰，好男不跟女斗！ 对，君子不能打女人，只能在心里暗自为毛老太加油！ 院子的周围陆陆续续的有村民来了，听见院子里不停传来的毛老太笑骂声，一脸懵逼。 “难不成是我们听错了，不是从李氏家传来的？” “是听错了，这毛老太笑得多开心啊！祖孙三代还能够玩的这般好，真是羡煞旁人啊。” “唉，别说了，我家那个不争气的就知道气我。” “你也不气了，我们去毛德旺家看看，听说他们家的大孙女厉害着呢，看看热闹你的心里就舒坦了。” “走走。” 没有热闹可看，外边的村民便陆陆续续的走了。 毛翠翠和李敷这才停了下来，不过她们还是将毛老太控制在自己手中。 “你到底想做什么？什么目的，快说。” 毛老太感觉自己的眼泪已经笑干了，红着眼眶委屈巴巴：“我想让你跟我回家。” “你要的是我的钱财跟你回家。”毛翠翠反唇相讥。 “胡说八道”毛老太一脸严肃，“我这个当长辈的怎么会要你的钱财，我昨晚上和老头子商量了，老大虽然不在了，但我们得将他的血脉给留着，将来你找个上门女婿，老大也就有后了。” “所以，你们是为让我爹有后，所以才让我回家的。”这话毛翠翠怎么就这样不信呢！ “那当然了”毛老太说得理直气壮，“我都想明白了，只要你听话，以后我们会好好照顾你，你要养鸡什么的我们都可以帮你，总比交给外人管理放心。” 毛翠翠冷笑一声，“屁话多，大家当个亲戚相处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你还要得寸进尺，小心我每日让大白二白去你家一日游。” 毛老太的怒气也涌上来了，“老娘还怕你吗？虽然院子外的村人走了，但嘴巴长在我身上，我随时都能出去说今日发生的事情。” 李氏的脸色变了变，她最担心的便是毛翠翠的名声。 毛老太话锋一转，“你不跟我回去也行，以后你每月给我两百文钱孝敬，就跟你二叔一样，我也不多要。” “行”毛翠翠没有犹豫就答应下来，“不过你必须马上滚。” “那你可要记着，这两日将两百文送到家里来。”毛老太说完便带着毛茂德得意的离开。 李氏扔下了锄头，“你没病吧！一个月两百文这么多钱，就白白的给他们？” “我不过是想将她快些打发走，一直待在这儿也不是办法。” “那你也不能答应她啊！”李氏在院门口口望了望，“毛老太走的方向可能去找老太公了，老太公会让我们立下证据。” 毛翠翠如今也没有好的法子，“先去郑翁家，鸡圈才是如今的要紧事，他们等来了就试着糊弄再说！” 毛家人这些时日，时不时的来骚扰一次，但只有这一次毛老太态度如此强硬，撒泼打滚那么法子都用齐了，想必毛家也没有了耐心！ 第一百三十二章 帮工 到了郑翁的家里，毛翠翠粗略的检查了一下进度没有问题，便独自溜了出去，找到一块大石头躺下，像毛老师求助了。 她如今是想不出什么法子，可以不破财完美的解决掉这个麻烦。 “你告诉我的法子已经不适用了，如今毛老太逼着我一月给两百文，再想一个呗！” “可惜、可惜”毛老师郁闷无比，定然错过了一场伦理大戏啊！“先将什么个情况给我说说，才能想法子。” 毛翠翠挑着重点，简单的叙述了一遍。 “这有点麻烦啊，你们母女俩能走到今天很不容易，绝对不能被毛老太打到，我先想想再说你说。” “那你想吧，我去监工了。”毛翠翠说完便跳下了石头，郁闷的朝着郑家而去。 毛老师便回到空间，找到了毛大娘等人。 “翠翠遇上麻烦了，一起来想个办法呗。” “给钱” “给钱” “给钱” “同上” “就知道你们是一群不中用的人，一点忙都帮不上。”毛老师如今也感觉有点黔驴技穷，主要是当初没有经过这种事情，也没有怎么做过的了解，没有经验啊！ 毛大娘盘腿坐在地上，望着着远方，仿佛是不经意间蹦出了一句话，“当年我们村子中有个小媳妇，趁她婆婆上茅厕的时候推了一把，她婆婆最后在粪坑溺亡了。” “推进粪坑？”毛老师摇摇头，操作起来难度也不是一般的大，并且容易留下心理阴影，“还有其他的法子吗？” 毛公子一直腿踩在石头上，一只手握成拳头放在腿上，撑着下颚，“要不等着毛老太良心发现。” 毛老师再次摇头。 这个法子更难！难于上青天。 毛老太天生就是只进不出的人，在她的思想中儿孙的一切都是她的，虽然对毛老二妥协了，那是因为她对毛老二有爱，毛老二是他的亲儿子。 即使如此毛老太的嘴也没有闲着，这些日子依然在村子里没少编排毛老二一家。 “以我多年的生活经验断定，毛老太是不会幡然悔悟，翠翠能做的就是盼着老两口早日入土为安，这是我的一点看法。”毛铁匠悠然的开口。 他因为有一身技艺能够赚取银子，便没少被家里索要，生活经历有点类似。 毛老师看着李氏和毛翠翠忙碌的背影，暗自下定决心，这次一定得想个好主意。 翌日。 毛翠翠到了郑家检查工作的完成情况，用来做鸡圈的那一部分是彻底清理干净了，并且地面也做了整平，已经可以在上面直接修建鸡圈。 这一步已经可以验收合格，便安排了两人去山上砍树，两人去山上挖泥土，余下的一个人负责看守挖回来的泥土，同时还得将树干劈成需要的形状。 然后便粗略的算了算工期。 挖泥土这一边，两人分别有一个推车，一次可以装个两三方土，两刻钟左右便来回来一次。 平均计算一次可以有五方土左右，按照每日工作六个时辰，一日最少可以挖一百二十方土，已经足够了修鸡圈了，这边是不会有问题。 至于砍树这一边，两个人去山上砍树，若是顺利大概半个时辰能够抬回来一根，一天按照六个时辰算，可以抬十二根木头到郑家，制作鸡圈最少得需要个三四十根才够，若是要满足工期目前只能选择增加人数。 同时修整木头一个人也不够，也要适当的增加人数才可。 毛翠翠便去到了村子里，请个几个村民分别负责砍树和修整木头。 工钱依然是一日两文，只是不包饭食。 下响。 李氏到了郑家看着院子的中间已经有了一大堆的泥土，有些估摸不准够不够修建鸡圈了。 “郑翁，你说这些土够修个屋子了吗？” “再运这样多的土下来就差不多了，晚间应该就可以开做，我也可以帮忙加水摔泥坯。” “多谢郑翁。”李氏走到了干活的村民旁边，“下晌的活计可以轻松一些，从今晚上开始就要摔泥坯了。” “李娘子放心，我们这些活计干得顺手得很。” 到了黄昏时刻，修鸡圈需要用到泥土便已经差不多了，若是不够后边在补上一点就可以了。 后续的步骤才是最难的，摔泥坯不仅枯燥重复，还需要体力才能完成。 李氏吃了晚饭，便再次到了郑家。 她虽然已经看过不少次的修房子，不过都是别家修，她也只是远远的看了下，如今自家修那要近距离的看个真切。 “大嫂” 李氏闻声心头便涌上了不祥的预感，朝着院门望去，便看见毛茂德带着一群人走来。 “听说你这里要做的活计还多，我带着堂表兄弟们来给你帮忙了。” 李氏勉强笑笑，“没想到大家愿意来帮忙，翠翠他爹在天之灵会保佑你们。” “就一点小事罢了”毛茂德笑了笑，“都是自家的兄弟姐妹，他们也不需要一日两文的工钱，大嫂你随意拿点什么就好了。” 李氏的脸色僵了下去，随便拿点东西？若是拿少了，村中的毛家人唾沫星子还不喷死她。 毛翠翠和李敷在家里洗了碗联袂到了郑家，看着外边站着一种二十余岁的青年，为首的还是毛茂德，大概猜到了是什么目的。 然后用眼神询问了一下毛老师，听闻之后知晓了个大概，便挤开人群走到了院子里，“娘，他们都是我的长辈，我爹不在了照拂我们都是应当，你何必这样见怪还跟他们道谢，一家人不行外礼。” 她对毛茂德的怒气还没消，这群毛家人明知道她们和毛茂德关系不睦，现在跟来也是想看是否有便宜可占。 “翠翠，说的对”李氏反应过来了，“方才是我见外了，既然来了那就帮忙吧！这么多人应当一晚上就能需要的泥坯给摔好了，明日用小火焖一日，后日就能盖房子了。” 毛兴旺眉头皱了皱，听着话里的意思，怎么感觉像是不给报酬，“喂！李氏，虽然咱们是来是看着表弟的面子，但我们也是放下了家中活计来。” “那还是家里的活计重要一些，千万别耽误了，如今正是春耕还是先去忙你们的事情”毛翠翠又扭头对毛茂德道，“小叔，你也真是的，我们明明忙得过来，你还将表叔他们也叫来帮忙，他们自家也有活计呢！” “这......”毛茂德尴尬的笑了笑，“这不是想要帮帮你们。” “既然家里有事还是先忙家里的，我们这里的活计人已经够了，谢谢你们的好意”李氏在心中松了口气，“翠翠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郑翁，我们先走了。” 毛翠翠挽着李敷的手臂，跟在得意洋洋的李氏身后离开。 一众毛家人还有些摸不着头脑，李氏就这么干脆的走了！ 他们又不是来做好事的，这价钱也没有谈，难道是要做白工！ 毛兴旺有些不乐意了，他是听见有钱可以捞，扔下了家里的活计出来的，“三表弟，你到底和李氏说好没？我们帮忙能不能拿到钱，若是没有问题我们就开干了，也能早点领到工钱。” 李氏方才说不跟他们见外，可他们却巴不得李氏见外一些。 毛茂德在李氏的面前是扬眉吐气了，并且毛翠翠还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示弱，他觉着已经可以拿捏毛翠翠和李氏了，这才带着一众亲友来了此处，花毛翠翠的钱，他来赚亲友的人情。 如今若是灰溜溜的离去，不仅丢脸又得罪人。 思来想去也没有好的法子，只能使用拖延计了，“今日时间有些晚了，反正这鸡圈还得好几日才能修建好，等明日再来！” “明日咱们都得下地，也就晚上有些时间，你们到底说好没有？”毛二牛冷着脸，种了一整日的地谁不想在家休息，如今倒好一头也没有顾上，并且他向来与毛茂德不对付，完全是看见钱的份上才来。 毛茂德方才宣扬的是这里给外姓人是一日两文，给同姓的毛家人钱财会更多。 “说好了，说好了”毛茂德将面子看得重，听见周遭不满的声音袭来，只能硬着头皮上，“你们安心的摔泥坯，我一定让大家拿到钱财。” 回到家里，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毛翠翠便和李氏躺在了床上。 不过李氏却一直在翻身，毛翠翠因此也无法入睡，“还想着今日的事情吗？” 李氏悠然开口，“以前那边还要些脸面，现在是明面上想占便宜，对付起来可不真容易，也不知道今晚那群人走了没走，当真要给的他们钱财吗？” “若是不走，怎么也要意思一点，否则面子上也过不去”毛翠翠顿了顿又道，“我记得你说幺叔公家有个吃喝嫖赌的，是谁？” “毛兴勇，说吃喝嫖赌抬举他了，他那点钱能喝醉就不错了。” “他为人如何，晚间的时候有他吗？” “应该在，我好像看见了，并且还闻着了酒味，他看着挺精神的一个人，但赚了钱就拿去喝酒，家中是一点积蓄也无，他们冬日家中连年礼都不置办的。” “他这个人对亲友如何？” “借钱不还，总是缠着让人请他喝酒。” “这样呀。” 毛翠翠也陷入了思索，要如何打发毛老太，却没有能够一劳永逸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第一百三十三章 讨工钱 翌日。 李氏从钱袋子里数了二十文放在桌上，想了想有些舍不得，便又放了五文回去。 “若是昨夜那些人真的干了活计，今日讨要工钱就给他们一些。” “若真是如此十五文他们可看不上。”话虽这样说，毛翠翠还是将桌上的十五文装在了身上。 简单的吃了早饭，便到了郑翁的宅子。 郑翁一家人昨日干活到了深夜，便起来的比平日里晚了一点，因为家里的粮食很少，所以没有吃早饭的习惯，正在准备生火，用小火焖昨夜摔好的泥坯。 “翠翠这么早就来了。”许是柴火受了点潮，郑翁点了几次才燃。 “这不没事过来看看，泥坯摔这么多了。” “昨夜忙到了深夜才睡，摔这点差不多。”郑翁笑了笑。 “分别是那些人摔的？” “大部分是来干活的人摔的，一小部分是毛茂德带来的人摔的，昨夜我还听见毛茂德说今日去你们家找你领工钱。” 郑翁心头对这种做法挺瞧不上眼的，尤其是毛茂德，这人就是心眼坏，他还挑唆着多要工钱呢！ “我知道了”毛翠翠转身朝着毛兴勇家走去，来到院门外叩门。 “谁啊？” “表叔，我是翠翠，我来给你送工钱了。” “送工钱？”毛兴勇兴匆匆的开了门。 他昨夜其实就是去凑了个人数，象征性的摔两块泥坯便溜到一旁和朋友吹牛打屁去了，如今还有工钱可以拿，这一趟这是去得真值。 “还劳烦你亲自送工钱，真是太客气了。” “除了送工钱，我还有事和你说。” “进来坐下说”毛兴勇朝着院子走里走去。 毛翠翠一边走，一边将十文铜钱拿在了手里，“我知道表叔是个实诚人，在表叔面前我就实话是说了，其实我对那些整日往我面前凑的人深恶痛绝，尤其是毛茂德，表叔你也有同感吧！” 毛兴勇点点头，“其实我也看不惯毛茂德的作风，我就不明白了，他明明比我还废物，就因为我爱喝酒他就能任意嘲笑了。” “我也见不惯毛茂德那目中无人的样子。”毛翠翠将十五文放在桌案上，“这是你们昨晚的工钱，你帮我发给同行的人！” “十五文？”毛兴勇拿在手里习惯性的掂了掂，“可我们不止十五人啊！” 毛翠翠相信能欠钱不还的人，胡搅蛮缠的功夫定然了得，“我昨日又没在哪儿守着定有人偷懒没有干活，又不是每个人都得给他们发工钱。” 毛兴勇忽然有点心虚，他昨日干的那点活计细算下来，恐怕连一点咸菜都领不到，脸色变了变，“那你是什么个意思？不过是一文的工钱罢了，难道还要仔细的调查？” “这倒不用，我相信表叔的为人，所以才将工钱全部交给你。”毛翠翠笑了笑，“钱在你的手里，给谁发，给谁不发，发多少都由你决定。” “你可是说真的。”毛兴勇眼睛亮了起来。 “当然，方才不是说了吗，昨夜我不再现场，那些人干了活计我也不清楚，表哥当时在，定然知晓那些人可以领多少工钱了。” “对、对，昨夜我就格外的留意了，那些人干了活我一清二楚，交给我没有问题。”毛兴勇大喜，若是最后省下个十文，他可以去镇上买一坛不掺水的浊酒了。 “不过我又一个要求，这个事情你要处理好，不能有人因为工钱的事情闹到我的面前来。”毛翠翠顿了顿又道，“你好好分工钱，以后再有这种事情，我还是将发钱的机会交给你。” “表侄女，以后有事你说一声，只要不问我要钱，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交给我你尽管放心。” 毛兴勇此刻感觉真是人在家中坐，福从天中来，日后的酒钱有了。 “不过丑话我先说在前面，如果有人找到我这里来了，以后有什么好处可没有你的分了。” 毛兴勇郑重的拍了拍胸口，“我办事，你放心。” 毛翠翠点了点头。 她相信在钱财的诱惑下，毛兴勇定然会和毛茂德来个鱼死网破什么的。 离开了毛兴勇的家，便哼着歌又朝着郑翁家而去。 毛茂德早晨起来早饭也没吃，便走家串户聚集了二姑奶奶等人，已经在郑翁家的外边等着了。 看着一路蹦跳而来的毛翠翠，便迎了上去，“翠翠，你来得正好，昨日我们可帮你干了不少的活计呀。” 二姑奶也走了过来：“我家兴旺白日耕了一整日的地，晚上又来给你干活，今日都差点起不来，地里的活计也因此耽误了。” 毛翠翠在心中骂着活该，这几人卖惨那就卖吧！“这份情谊我记在心里。” 今日来看修房子的人依然很多，看见毛茂德和毛翠翠又对上了，便意识到可能有热闹可看，慢慢的围了过去。 毛茂德感觉到四周聚集的村民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苦口婆心的说，“翠翠，现在是春耕的时候，大家还愿意放下活计来免费的帮你，那是真的将你放在心中，你们说对不对。” 围观的村民纷纷点头。 “是呀，我家若是干个什么活计，有亲戚来帮忙恐怕做梦都要笑醒。” “上次我家翻新屋子，遇上了春耕，那些亲戚忙着地里的事情，是一个帮忙的也没有。” 毛茂德对如今的风向很满意，再次补充，“亲戚们关心你和李氏孤儿寡母，所以才来帮忙，平日里那就不说了，现在家家户户都有忙不完的活计还来帮忙，这份情谊很深呀，虽然他们不要报酬，但我还是觉着你应该主动意思意思，随便给点工钱什么的，你觉得呢？” “亲戚朋友们来帮我很感谢，意思，当然得意思意思，否则我的良心也过意不去。” “那......”毛茂德双目放光的盯着毛翠翠腰间的干瘪瘪的钱袋子，觉着定然装的是银子。 “这不，今日我早早的就来到郑翁家里，你们已经回去了，我只好上门去给，正好勇表叔在不远的地方，我就先去了他的家里，把工钱给了他。” “那我的你就现在给我就行了。”毛茂德感觉此事已经十拿九稳了，将洁白的手掌伸到了毛翠翠的腰间。” “都给了勇表叔了”毛翠翠顿了顿又道，“昨夜天黑，也没看清有哪些亲戚，想要发钱也不容易，便托他将工钱发给来帮了忙的亲戚，由他负责发你们的工钱” “你将工钱给他了？”毛茂德四周望了望，尴尬的甩了甩伸出去的手，这才收回，“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家中纵使只剩一碗米了，他都会用一碗米换酒喝的人。” “都是一家人，又没奸淫抢掠只是喝点酒罢了，你为何这么说他？我觉得表叔人不错，就算日子过得再辛苦也没到我面前摇尾乞怜，也从不摆长辈的架子有啥就有啥。” 二姑奶不干了，“你给兴勇的钱财算是打水漂，我们连一个铜板也没有见着，你就在给一次。” 毛兴勇及时的跑了过来，瞥了一眼毛茂德和二姑奶，然后打了一个酒嗝，“你们两个懂不懂规矩，你们看里长家的下人拿工钱都是在管事的手中拿，你们见过谁敢直接问里长要钱的吗？现在我就是负责修鸡圈的管事，有什么事情直接找我便可以了。” 毛兴勇吊儿郎当的样子，毛翠翠甚是满意，酒鬼就是不同凡响，这一挑眉一瞥眼都让人觉得想耍酒疯！ “那你将工钱给我”毛茂德再次伸出手。 “给你？昨夜我记着你没有怎么干活，没份。” 毛茂德再次涨红了脸，他昨日确实没有干活不占理，自知没有能力和酒鬼讲道理，只能拂袖离开。 “那我家兴旺的总要给，他是实打实的干了活！”二姑奶很自信。 “给你？”毛兴勇冷哼一声，“在里长家干活的下人去找管事领工钱，别人能够代领吗？让兴旺自己来。” “那好”二姑奶也不想喝酒鬼纠缠，并且兴旺确实干了活，不愁领不到工钱，“那等着兴旺在地里干完了活，我让他来找你。” “看热闹的人有点多啊。”毛翠翠说完便朝着郑翁的院子走去。 毛兴勇明白了什么意思，他在村子里没有人缘，也不用担心得罪人，便吹着口哨，挥动着地上的扫帚，“都散了，都散了，你还不回家？你不回家，那我就去你家看有没有能换酒钱的。” “这就回，这就回。你要是敢偷我东西换酒喝，我可饶不了你。” 毛兴勇啐了一口，“老子从来不偷东西。” 毛翠翠甚是满意，果然是光脚的不怕的穿鞋的，心里想着等我有钱了就让毛兴勇来当护院。 毛老师皱起了眉头，“酒鬼是没有理智可言的，你与他太近了他的胃口会越来越大。” “我心中有分寸，等有事我才会去找他。” “你有数就好。” 晚间。 田地里的活计结束了，昨日干了活的毛家人便三三两两的结伴朝着郑翁家走来，准备讨要工钱。 毛兴勇就在外边等着，并且换了新的招数， “翠翠说了，让我根据你们的表现来给你们发工钱，我觉着你们都不配拿到一文，于是就给自己买酒了。” 众人相视一眼，那些实打实的干了活计的人，纷纷怒火中烧，吹了吹拳头便朝着毛兴勇挥去。 毛兴勇对此已经处变不惊，熟练的往地上一趟， “酒已经喝到肚子里了，你们要不打死我吧！” 第一百三十四章 换果子 翌日。 依然没有人上门讨要工钱，毛翠翠愈发觉得当初花十五文买个清净的决定正确。 不过却不知道清净的日子能够维持几日，趁着如今清闲，便在附近几个村中大肆收购果子，主要也是请生活不怎么宽裕的人家帮忙上山采摘。 拳头大小的十个没有虫眼的果子可以换一碗粗粮，这个工钱虽然粗看不怎么高，但若是坚持做个一天，怎么的也得有个半斗粗粮了，并且还相对的比较的轻松，也不需要什么技术，因此也有不少的青壮年来与老人幼童抢这个活计。 过了一日，消息便传开了，背着背篓来到广福村找她卖果子的人便多了起来。 一个大背篓可以装大概百来个果子，能换十碗粗粮，节省点可以吃上一旬了。 鸡圈的修建也在有条不絮的进行着，主要是由李氏在负责质量把控，毛兴勇则在附近与那些想要伺机讨要好处的毛家人纠缠。 毛翠翠也没有让他白干，只要能够保证鸡圈修建完成的那日，没有毛家人来骚扰，他便给两文的工钱，骚扰一次减少零点五文，直到扣除所有的工钱为止。 毛翠翠和李敷两人便在家忙碌着。 毛翠翠主要负责清点果子的数量和质量，李敷则负责给送果子的村民装粮食。 “一百零三个，拿着木板去找李大娘领粮食便可以，领取十碗粗粮！” 毛翠翠说完便拿了两个木板交给老人，每个木板上用炭笔写了两个正字，代表着可以领取十碗粮食。 “我这里还有三个呢，你一次就收了呀。” “剩下三个果子不好计算，你拿回去下次筹够了十个在送来，或者路上吃了也行。” “这三个果子就随便给一点行不行。” “至少也得有五个果子才能给粮食，三个两个不好计算。给的少了你吃亏，多了我也不乐意。” “唉。”老翁唉声叹气。 来的时候他其实仔细的清点了背篓里的果子，无奈上了年纪脑袋不灵光，数着数着就出错了！“要不你和正在领取粗粮的老媪商量一下”毛翠翠想着法子，“我记得她剩下了两个果子还在背篓里，你们加一起正好半碗粮食，至于后边怎么分就你们自己想办法了。” “可以呀，你们明日可还收果子？我继续给换粗粮。” “最近一直都收。” “太好了。”老人喜笑颜开，总算是可以时常吃上粮食了。 一碗杂粮舂成粉能做三个饼子，再煮些栗米粥也能和老妻饱腹一顿，年纪大了能自己养活自己，还不给儿女增添负担，让儿子将钱财留在下一代身上比用在他们身上更划算。否则穷是会传下去。 李敷这边是负责装粗粮，但她的压力却很山大，额头上还冒出了一些虚汗。 因为她不识字，甚至连数字也只知晓一百以内的，昨晚还是临时跟毛翠翠学习了“正”字的用法。 如今知晓了正字有五画，其中一画便代表了一碗杂粮，不过在算笔画的一事上还是不太熟练。 特别是有的木板上有一个或者两个正字，然后还单了几个笔画，就需要从头数了，很担心会算错。 “九十个果子，九碗杂粮你拿好。” 李老翁接过布袋捧在怀里连连道谢，便急匆匆的准备离开。 旁边等着领取粗粮的王老翁与李老翁是一个村子来的，有些合不来，“李大娘子，我听见毛大娘说的是八碗，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变成了九碗了，你再数数看是不是什么地方错了。” 李敷再次查看着木板仔细的数了起来，一个正直加三画，果然是八画，难怪领了粗粮的李老翁急着离开，这人不老实啊。 “那个！”李敷很尴尬，“方才是我算错了，请你舀一碗粗粮还给我。” “怎么搞的！”李老翁有些不乐意，不过还是舀了一碗粗粮归还。 他明白有些便宜可以占，有些是万万不能，现在便是后者，倘若不归换日后定然不收他的果子了。 临走的时候，他瞪了笑容满面的王老翁一眼。 若不是他多事，晌午回去便能改善伙食了。 “李大娘，这是我的牌子，方才毛大娘说的是十三碗杂粮，你和上面对对。”王老翁曾经读过几年的书，自诩是正人君子，从来不占便宜。 李敷看着木板上的两个正字，外加几个笔画，顿时感觉脑袋大，“我宁愿下地也不想干这个。” 到了晌午。 太阳高悬，热辣的阳光倾泻而下，带着果子来换粮食的人逐渐没有了。 李敷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到了厨房开始做着晌饭。 做的也很简单，熬了一点粥，在其中还加了些野菜，清热清疮。 “翠翠吃饭了。”李敷将饭盛到了碗里，放在厨房的桌子上，然后又切了一点酸萝卜。 如今有了稳定的收入，伙食也好了一点，顿顿至少有酸菜可以下饭了。 李敷心不在焉的吃着饭，“翠翠，下午让姑姑回家发杂粮，我去郑翁那边帮忙干活。” “不行，还是你来发杂粮。”毛翠翠立马拒绝。 “为何，我总担心会将粮食发错，压力太大了。”李敷委屈。 “你还不知道，郑翁一家这几日已经去山上捉蚯蚓了，郑翁家里白日里就只有大男人在干活，你一个人姑娘去和他们混成一堆不好。”毛翠翠对此也无奈。 不仅如此，李氏也不让她单独去郑翁那边监工了，虽然李氏同情干活的人生活辛苦，但要让她将女儿嫁进那样的人家她也是不同意的。 有了李敷这个例子在前边，李氏也不想毛翠翠和那些穷苦的人做过多接触。 俗话说，一见钟情。 即使没，还有个日久，生情。 不得不留个心眼。 “那还吧，我就就这做，不过错了可别怪我。” “多做几日既熟悉了，你看我娘当初也有些手足无措，现在对正字已经很熟悉了。” “我觉得太难了，看来我不是读书的料。”李敷无奈。 “别急，慢慢来就行了。”毛翠翠安慰。 实话实说，李敷脑筋转得的确不怎么快。 李氏原来数数从一还数不到五十，但在她教了用正字计数，李氏便能数着果子画正字了，有了正字作为辅助，百以内数数也不会出错了。 而且李氏也掌握到了诀窍，看一眼有几个正字便知道该给几碗杂粮，速度比李敷快不少。 “下响的时候我们就先练习一下，数一刻钟的果子，等着你在熟练一点了，我们在发粮食” “行。” …… 下响的时候便陆陆续续有人拿着果子换杂粮了，这些人背着沉重的背篓来到广福村，离开的时候腿脚全都得轻快不少，装有杂粮的布袋紧紧的抱在怀里。 一个赶着驴车的老汉来到了广福村，询问着树荫下闲话的老媪门。 “请问养鹅的毛大娘家怎么走？” “找毛大娘呀，你再往前走就有一条大路，两端还有分岔路口，你走西边那条路，过一会变会再次出现一个岔路，然后再拐向北边的小路，走不久就有一颗桑树，那就是毛大娘家。或者你在路上遇见大白鹅，跟着鹅走一般也能过去。” “多谢，多谢” 方才的一番话老汉就还记得跟着大白鹅，不过他也不急，边走边问总能走过去。 坐在树下的谢大脚正在穿着鞋子，“看你的样子也是来给毛大娘送果子？” “没错，这刚去上山采的，还新鲜着。” “你车上这两背篓果子能得多少钱？” “没多少，我只是没力气下地，就摘些果子赚些零用，改善一下家里的生活。” 这零用对于他来说是无本的买卖，他家住得远，这活计相对来说还是有些辛苦，不过苦点就苦点有的赚就行了。 但住在附近村子的人这钱就来得轻松，来回趟一两个时辰就够了。 “那毛大娘要果子是做果醋，她有钱得很，你敞开了收钱。”李大娘半开着玩笑。 她也想去收果子换粗粮，却与李氏有点过节拉不下脸。 老汉笑了笑便赶着驴车进去朝着前面走，心里想着方才那些让她敞开了要钱，定然是红眼病犯了，他的村中也常有嫉妒别人家的事情发生。 他年轻时候也眼红从小长大的兄弟多卖了一亩地，还在快收获的那晚去别人地中泼水让那些的庄稼都在地上发霉，现在想来真是做得不对。 太阳西斜，在地里忙活的村民准备回家吃饭休息了，看着提着布袋离开的外乡人有些疑惑。 “你们这布袋中都是毛大娘给的杂粮?” “是啊” “看着像是豆类，给的还挺多。”问话的人盘算着要不要也去采摘一点果子换取杂粮。 “没错，是用吃饭的碗给我们装的，毛大娘人可靠，只要果子没坏，大小符合要求她都要。” “那还真不错。” 广福村人的吃了晚饭，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商议起来，“你们觉着这几日毛大娘给人的杂粮一共用了多少文？” “这就不好说了，豆类从两文一斗到三文一斗的时候都有，甚至最低的时候都一文半一斗呢！” “不过我可看着好些人用果子换了杂粮，毛大娘也是花了不少钱财，看样子她还得继续花下去呢！以前怎得没看出毛大娘这样能赚钱，早知道我就让我儿子和毛大娘定个娃娃亲。” 第一百三十五章 买鸡 经过十余位村民的努力，鸡圈在十二天的时候顺利修建完成了，然后还经过了毛小哥的检测，有他在一旁协助照料，同时饲养五百余只鸡应该不会出现问题。 李氏围着鸡圈走了一圈，心下非常的满意。 虽然只是一个鸡圈而已，却是她出资修建的第一座建筑，俗话说有一便有二，终归是个好的开始，等着日后鸡出栏赚了钱，或许还可以将现在居住的屋子翻修一下什么的。 刘大娘路过郑翁家，站在院门口朝里望了望，这才看见鸡圈已经修建好了，便朝着李氏走去送准备祝贺一下。 “李氏，鸡圈这么快就修好了呀。” “修好了，等着鸡崽买回来就可以养了。” “你这鸡圈修的也忒快了，说好就好了，我一点准备都没有，空着手就来了，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刘大娘敲了敲鸡圈的外墙，“还挺结实的，夏日定然不会漏雨。” “不过是修建个鸡窝而已，不必专程送东西来。”李氏借了郑翁的茶壶，到了茶，“来喝水。” “怎么会是小事”刘大娘煞有其事，“鸡养好了可以钱生钱，这可不能马虎，那这样，明日我带些菜来你家，你也不用麻烦，就当做一顿便饭吃。” 李氏盛情难却，“那明日晚间来我家里一起吃个饭，白日我们还有事情得忙活。” 刘大娘走了，陆陆续续的又有村民前来祝贺，纷纷说要带点菜去李氏的家里吃个便饭什么的，这让李氏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前几月搬新家的时候可是一个恭贺的话语也没有听见。 翌日。 鸡圈的事情已经完成了，李氏不用再去郑翁家当监工，便在家洗着收来的果子，同时偶尔还有一些村民带着果子前来换取粗粮。 现在来换粗粮的村民已经很少了，倒不是赚够了，而是村子附近山上的果子已经摘的差不多，很难在找到符合要求的果子。 这些来换果子的村民，还是因为有事去到较远的邻村，顺带摘了一些果子，若是单独去一趟那就太不划算了。 估摸着要在等上一些日子，山上的果子大面积成熟的时候，才会有大批的村民再来换取粗粮。 不过如今收取的果子倒也够用了，在多点可能就吃不消。 里长家的大管事到了走到了毛翠翠家的外边，看见院门没有关便朝里望了望，便看见李氏等人忙得热火朝天，他不好打扰正在忙碌的李氏等人，便在一旁静悄悄的等候。 等着将果子收了，粗粮发了，村民们陆续的走了，毛翠翠这才看见默默无闻的管事。 “大管事，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快请坐。” 毛翠翠忽然觉着最近也就每日去看看鹅的生长情况，将大部分的经历已经放在了做果醋上，或许里长因此有意见了。 大管事笑了笑，“昨日听磨坊几个干活的下人说，昨日鸡圈便修好了，几日晚间的时候你们会在家里庆祝，大公子吩咐我来送一些贺礼。” “这怎么好意思。”毛翠翠客气归客气，毫不犹豫走到了管事面前，准备接收礼物，“我还担心娘去养鸡，里长会不会对此有意见，不责怪就好，还送什么礼物呀。” “无妨，雇的是你养鹅，你娘想养什么是她的自由。”管事将礼物轻轻的放在桌上，“这是灶王爷，将他放在鸡圈中能保佑鸡群顺利的长大。” “帮我转达对大公子的谢意，也谢谢管事你专程来为我送礼物。”毛翠翠看着用红布盖着的灶王爷，大公子并没有随便拿点物什来糊弄她。 “我会帮你转达”大管事顿了顿又道，“听说已经购买了小鸡仔，明日就会送来？” “已经托我娘娘家的亲戚买了，不出意外明白应该会到。” 大管事点了点头，“我也准备养一些鸡下蛋，给我的小儿子补补身子，却没有什么经验，我知道你养家畜拿手，能不能让我学习一下经验？” 毛翠翠通过这些日子的耳濡目染，在毛小哥那里确实学习了一点，“没问题，这次准备养上五百只鸡，一百只公鸡，四百只母鸡。至于公鸡准备做成阉鸡，这样养出来小公鸡最适合做白切鸡了。” 白切鸡管事吃过，但用的是母鸡还是公鸡还真不确定，对于阉鸡他也是闻所为问，并没有发言权，“你怎么不全养母鸡，母鸡下蛋可以的抱小鸡呢！” 毛翠翠最初便是这样的想法，若是全部下双黄蛋，那收入也很可观。 不过毛小哥有不同的想法，他想知道去过空间的鸡生出来的小鸡会是什么样。 至于母鸡抱窝一事也不用担心，因为公鸡被阉后性情会变得温顺，并且能够代替母鸡照顾小鸡，还能代替母鸡抱窝孵小鸡。 并且毛厨师也做了一定的解释，一道完美的菜对使用的是公鸡肉还是母鸡肉，也是有很严格的要求。 “我很喜欢吃小公鸡烧蘑菇，而且公鸡肉和母鸡肉也有区别，我想着还是养些公鸡。” “这倒也是，我上次听人说了童子鸡的做法，用的便是小公鸡。等你家鸡养到半个月的时候，我能不能来鸡圈看看，取取经什么的。” “当然行。” “那我先提前谢过了，我还有事情要忙，就不打扰你们了。” 送走了管事，毛翠翠期待的揭开了灶王爷身上的红布，“会不会是铜的。” “能用些铜粉就不错了，你做梦呢！”李氏瞟了一眼，心里便有了数。 毛翠翠仔细的观察了一下，便在灶王爷的塑像上发现了一些细微的裂纹了，果真是泥塑的，不过做的也已经很不错了。 同时还确定了表明并没有用铜粉覆盖，用的是颜色鲜艳的染料，农村殷实人家最常见灶王爷。 “可以，可以，明日在托人在鸡圈里找一个位置修一个神龛，将灶王爷摆上去。” “行。” 李氏也对灶王爷满意，放在鸡圈中总是个好兆头。 如今气温逐渐升高，若是到了晌午的时候烈日也出来了。 鸡崽倘若暴露在太阳的下面，要多了多长的时间便会渴死或是热死，因此必须得趁早出发。 早晨天色微亮，养鸡户按照约定，赶着牛车到了广福村了。 两辆加宽了三分之一的牛车，每一辆牛车上放了五乘四的鸡笼，一共装了五百多只鸡崽。 广福村的村民也起来的比较早，看见两辆格外庞大的牛车便围了上去，逗弄着鸡圈里的小鸡崽。 “你们让一让啊！我又不是山匪，你们围着我做什么？”养鸡户很早便出发，如今已疲惫不堪了。 “这些小鸡崽还真可爱呀，价格贵不贵，你家小鸡仔多少钱？” “我还得将鸡崽送到毛大娘那边去，等会再和你们说。”养鸡户说完便赶车牛车，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其实这五百多只鸡崽并不是他一家的，因为不够五百只，便从别的地方又购买了一点这才筹够。 毛翠翠给的价格微微高了一点，却有一个要求，便是鸡崽到了鸡圈的时候，三天之内不能死亡。 三天内死亡的损失归卖家，当然人为的原因卖家不用负责。 养鸡户赶着驴车，最终有惊无险的到了郑翁家的外边。 郑翁提前就已经知晓了鸡崽会到，便带着一家老小坐在院子的外面等着了。 虽然鸡并不属于他们家，却交给了他们饲养，日后终归是一笔收入，要好好的照看才行。 两个孙儿看见鸡笼的密密麻麻的小鸡崽表现得格外兴奋，许是被吓着了，也可能是觉着小鸡崽可爱。 养鸡户拿着粗布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从牛车上跳下，“毛大娘订的鸡崽送到这儿对不对？” “没错，没错，鸡圈已经修好了，就等着你将鸡拉来了。” “鸡圈再哪儿，要快点将鸡仔方进去，在笼子中已经待了两三个时辰了。” “你等等，毛大娘马上就来了，这个事情她负责我做不了主。”郑翁是个慢性子一点不急。 养鸡户却无比的焦急，因为一个鸡笼中挤了不少鸡进去，如今又还小，时间长了定然会降低存活率。 不过也没有闲着，便将驴车上的鸡笼搬到了屋檐下，等会可以减少一定的距离。 毛翠翠和李氏还有李敷，远远的便听见了叽叽喳喳的叫声。 李敷兴奋的朝着鸡笼跑去，她一直觉着小鸡很可爱，毛茸茸的摸起来手感还好。 “毛大娘你总算来了，这些鸡仔放在什么地方，快说个地方。” “稍等，我先点点数量有没有问题。”毛翠翠对着最上边的鸡笼便开始清点。 “出发的事情我已经清点过了，不会有问题。一共有四十个鸡笼，前面的三十个鸡笼里一共装了十三只鸡仔，最后十个绑了红绳的鸡笼只有十二只，一共五百一十只，多余的十只鸡是为了包活送你的，若是超过了这个数量你在来找我们便可以了，若是都或者那就送给你了，下次继续照顾我的生意。” 每个鸡笼毛翠翠仔细的清点了数量并没有问题。 鸡仔在笼子里许是被关久了的原因无精打采，放在鸡圈里吃了一点洒在地上的粮食，便恢复了活力。 “这是买鸡的钱财。” “多谢，下次若是有还需要买鸡可以联系我们。”养鸡户掂了掂银子很满意。 “行。” 第一百三十六章 想不想要个爹 如今要说广福村哪家的姑娘是话题之王，定然是非毛翠翠莫属了。 要说哪家的妇女是话题之王，那定非李氏莫属了。 即使不看积蓄有多少，明面上便罢了五百只鸡在哪儿！想想便知晓日后能够赚取多少。 这真是，小孩钦慕，女子嫉妒，男子爱慕。 鸡圈进入了正轨，毛翠翠便恢复了晚间讲解化妆技巧的课程。 如今来参加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却分成了两部分。 一部分知晓家里没钱，日后想要嫁一个好人家，便只能靠颜值努力的学习。 另一部分人则想要走捷径，与其自己拼死拼活削尖脑袋往大户家里钻，还不如从根本上改变家里的境地，日后择偶的时候还能从被动转为主动，何乐而不为呢。 授课结束，刘大娘便神秘兮兮的留下了下来。 “毛大娘，我这里有爹从镇上带回来的细心糖，味道可好了，你尝尝。”刘大娘将怀里的油纸放在桌上。 “那我尝尝。”毛翠翠也没有多想，来学习化妆的姑娘为了感谢她，也经常给她一些零嘴什么的。 “怎么样，好吃吧。” “还不错。” 刘大娘如今年过十五，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了，毛翠翠纵使如今是个富婆，在她的眼里依然是个小孩子。 “你喜欢我下次再给你带一点来，我爹对我可好了，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买回来给我吃，还经常带我出去玩。” “不用了，我尝尝味道就行。” “不用和我客气，这些细心糖我家里多着呢。”刘大娘眨了眨眼睛，微笑的看着毛翠翠，轻松说，“你想不想要个爹来保护你？” “我不想。”毛翠翠这才明白，难怪一个劲的说爹好，原来是在这个地方等着呢！ “你听过一句话没，叫做世上只有爹爹好，有爹的孩子像个宝，有爹的好处多着呢。”刘大娘继续循循善诱。 “呵呵”毛翠翠嗤笑了两声，“刘大娘，将你的心思收起来吧，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刘大娘尴尬的笑了笑，在这一刻通过昏暗的油灯，她莫名的从毛翠翠的脸上看见了老成。 比她还要老成的老成，方才的说的那番话确实有点可笑！ 便也不拐弯抹角了，“毛大娘我说句不好听的，你别放在心上。” “请说。” “你们家现在家产厚，村子里人人都知晓，甚至邻村也没有不少的人有所耳闻，你们家里也没有一个男子，孤儿寡母的万一进贼怎么办？我在说句实话，虽然一个村的人平日看着和和睦睦，但遇见事情的时候真不一定会帮忙。” “不劳你操心了，已经有人帮忙赶走了那些想占便宜的人了。”毛翠翠说完便指了指院门口的毛兴勇。 现在鸡圈的守卫活计已经结束了，不过她继续聘请了毛兴勇，当然酬金也做了一定的调整，类似于提成制。 击退一次来找麻烦的人，便保底奖励二文，根据难度增加十文封顶。 若是一月没有问题，便月底支付工钱二十文，前提是每日守在鸡圈或者宅子外边的时辰不得低于三个时辰。 倘若发现和外人联手来骗取奖励，便永不聘请。 如今任务开始执行了，她才知晓那天每日守在宅子或者鸡圈外边不得低于三个时辰的规定是多么的多余。 毛兴德为了能够赚取奖励，没有事情的便会在她的附近溜达。 “你表叔？”刘大娘鄙夷，“他就是个酒鬼，整日不是喝个烂醉，就是准备喝个烂醉，而且他也是个光棍，你就不怕他打你娘的主意？”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毛翠翠还想着这些人日后可以帮她卖胭脂，话也不说死了，“如果你有适合的人选，可以告诉我做个参考。” “改日我将他带过来。”刘大娘欣喜。 “这倒不用，若是满意我会先做了解，时间不早了，若是没有事情就改日再聊了。” “那行，你还没有胭脂，我在买两盒。”刘大娘觉着因为她方才的话毛翠翠有点不开心了，如今毛翠翠这边商机多多可不能得罪。 “我去看看。”毛翠翠说完便去到了里屋，方才准备好的百盒的胭脂已经全部售罄了。 等着刘大娘也走了，关上院门上了门闩。 李氏便坐在院子里无奈的揉着额头，“最近给我做媒的人越来越多了，但那些人个个都没安好心，尤其是咱们村子中娶不到妻子的，每次看见我就凑过来，我让他们离开，他们竟然还做出我不识好歹的模样。” 对于这种没自知之明的男人，毛翠翠做舞女的时候见识得多了，“估摸着我们可以养一只狗了。” “可以呀，狗子一天吃不了多少，还能护院，现在春耕过去了，总有些留在村中的懒汉心中有着坏心思，最近那些想给你做媒的人，我也给你推了。” 李氏已经规划好了，等毛翠翠十三岁的时候她便厚着脸皮去请里长做媒。 毛翠翠犹豫了一会：“你有嫁人的打算？今日她们给我说起的时候，我没拒绝狠了。” “你现在问我，我自然说没有。”李氏也不藏着，“若是遇上了合适的人，我也会找个人一块过日子，但成亲是不会了，我已经受够给人做媳妇了。” 毛翠翠在心里点点头，在她能做全部做主之前，她也是不愿意李氏再成婚的，免得日后事情多。 “我去屋子拿些糕点给毛兴勇。” “糕点在床头左边的柜子中。” 毛翠翠拿了几个桃酥和两文又出了院子，“表叔，别人都出去做工了，你要出去吗？” “不去，地中的庄稼收获后也饿不死。” 只是也吃不饱罢了。 “你不出去做工正好，咱们村中有些男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竟然打起了我娘的主意，你帮个忙上门去教训他们一番，这两文你留着你买杯酒喝。” “交给我就是，熊老二那些怂货只会欺负女人。”毛兴勇突然觉得他除了爱喝酒就没其他缺点了。 他从不偷鸡摸狗，都是上门借钱说的清清楚楚，还从不占女人便宜，想女人的时候便借钱去窑子里，这样看来他还是个光明正大的小人啊！ “还有桃酥你也拿着，就当晚饭吃也行！” “谢啦，翠翠”毛兴勇美滋滋的品尝着桃酥，他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吃上了，心满意足的朝着熊老二家走去。 如今这个时代，因为战乱的原因，男女的比列则是女多男少，并且比例的相差还比较的大。 熊老二依然没找到媳妇，可想而知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熊老二，你个梭叶子*&%#，还敢打我表嫂的主意。”毛兴勇到了院子外便开始破口大骂。 “什么打你表嫂的主意？我可是黄花大闺男”熊老二也不甘示弱，“你表嫂还带着个女儿，我娶她是我吃亏了。” “呸”毛兴勇吐了一口浓痰在院门中间。 竟然有这样不要脸的男人，说得李氏看得上他一样。 “你连个瓜婆娘都娶不到，你醒醒吧！娶不到妻子从来都是因为自己不够好，你看我都有人愿意嫁。” “连你都有人嫁更说明那群女人都是表面上矜持，心里肯定想着只要有个男人要就谢天谢地了。” 毛兴勇下响的时候喝了不少的酒，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忽然转不过弯来语塞了。 不过这并不影响什么，嘴巴永远是比不上拳头厉害。 “霹” “雳” “啪” “啦” 毛兴勇操起家伙便将院门踢开，然后便和熊老二扭打在了一块。 毛兴勇没少挨打，已经在多次被打的经历中总结出了战斗的经验，几个回合制下便将口头上厉害的熊老二暴打了一顿。 “你下次再往我表嫂面前凑，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熊老二挨了打心中不平衡，并且方才已经认清了自己的实力，纵使毛兴德让一只手他也敌不过，便开始拉其他人下水。 “村中还有几个男子也想着李氏，张鳏夫说给他十日时间他一定将李氏给拿下，而且他还有计划？” “说来听听？”毛兴德眼睛亮了亮或许又可以拿钱买酒了。 “我也不知道具体的计划，反正张鳏夫说让我们去听他和李氏的墙角，我怀疑张鳏夫打的主意是先引诱李氏，然后再让我们作证让李氏就范。” 不过他也不希望李氏嫁给张鳏夫，不仅是他愿意委屈自己娶李氏，还觉着若是李氏不愿意嫁，他听了的墙角就能威胁李氏要钱了。 “这是件大事，值不少钱啊！” 毛老师和毛将军出来闲逛，正好听见了这个劲爆的消息，赶紧回去告诉了毛翠翠。 毛翠翠撑着脑袋，“引诱然后听墙角这场景怎么这样熟悉？” 想了一会原来是在舞厅见过，那时候太多舞女想进去豪门了，很多姐妹都用了这个法子逼着对方负责。 以前她还觉得很正常，不仅口头上鼓励她姐妹去，还在行动上给予了支持，如今用到李氏身上她才觉得是多么的下作。 “求老天爷原谅我以前的错吧！以后我一定本分做人，就让我和李氏安安稳稳过这一生，能富贵那就更好了。” “你祈求老天爷有何用？难道老天爷能帮你，还不李氏防着点，张鳏夫一看就不是好人，和李氏成婚了说不定还对你动手动脚。” 第一百三十七章 长针眼 翌日， 吃了早饭，李氏坐在院子里缝制破了的衣裳。 毛翠翠便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对面几步的距离，细细的打量着李氏。 这一看才发现李氏还是有几分姿色，若是换一身华丽的衣服，脸上在来个合适的妆容，定然也是个风情万种的妇女。 “我脸上有什么吗？”李氏不自在的摸了摸。 “没什么，随便看看。”毛翠翠实话实话。 “没事就一边去别打扰我干活。”李氏说完便转了个身子，背对着毛翠翠。 “我问你个事，你觉得李鳏夫如何？”毛翠翠又将椅子搬到了李氏的面前。 “张鳏夫”李氏微微的思索一小会，“那个油嘴滑舌的男人，好吃懒做，欺软怕硬，上次我还看见他在小树林干着见不得人的事情，这种男人啊~” 李敷端着筲箕从厨房里到了院子，“上次还听村子里的人说嫁人千万别嫁张鳏夫，她们还看见张寡妇半夜爬在别人的墙角上，听那些见不得人的声音呢。” “还有这事？”李氏来了兴趣，“还有什么你继续给我说说。” 李敷也不急着干活，放下筲箕便和李氏火热的聊了起来。 毛翠翠感觉有些不妙，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李氏对那个男子这般的有兴致，追问个不停。 等着李敷回到了厨房，便靠近李氏的耳畔低声问，“你说实话是不是对张鳏夫有意思。” 李氏一把将毛翠翠推开，“我疯了，我会对他有意思？” “你说实话，我不会嘲笑你。”毛翠翠郑重其事。 “不是，你从什么地方看出我对张鳏夫有意了？”李氏甚是无奈。 张鳏夫前几日确实是找了几个婆子当说客，她全部一笑了之了。 现在毛翠翠竟然觉得她喜欢张鳏夫，她真是要疯了。 “方才你和李敷聊的可起劲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对那个男子这般的有兴致。” 李氏的心中涌出了无名火，“你，你给我去院子外面站着，竟然将我和张鳏夫联系在一起，你是在侮辱我吗？” “你生气了，还真的这样气？”这次轮到毛翠翠惊讶了，“你不喜欢就不喜欢呗，我们不过是随意的聊聊罢了，为什么还要赶我出去。” 李氏是觉得她被侮辱了，村子里还在传张鳏夫有花柳病，将她和一个得了花柳病的人放在一起，她在别人心中就是这样的人吗？ 李氏不再多说，将毛翠翠推到了院子的外边。 然后毛翠翠茫然的听见“嘭”的一声传到耳里，她便被关在了屋子外边。 这都什么事情啊。 “唉！毛老师，我不过是问问她，她为何这样神生气，我做错了？”毛翠翠无奈的找了一颗干净一点的大树靠坐。 毛老师思索一下，“以我对学生的观察，有些内敛的人喜欢上别人的确会不好意思直说，还会故意说对方的坏话，说一大片。你会这样认为也没错，你和李氏说清楚就行了。” 毛翠翠又到了院子的外面叩门，院内丝毫没有动静。 看来李氏是铁了心的要将她关在外边，便只能先去村子里溜达一会，随便找个事情打发一下时辰。 路过陈家院子的时候，看见院门是开着的，毛翠翠便走到了门口，伸头进去探了探。 陈二郎正在院子里整理着草药，正巧看见。 便走到了院子门口，“毛大娘，你来借话本吗？” “嗯嗯，若是你有什么好的话本可以借给我看看。”毛翠翠点了点头，话本打发时间不错。 上次借的话本，因为要给李氏讲解其中的剧情，便拖了很长一段时日才归还，心里有些不好意思。 “我正好有一本也是志怪故事的话本，我去给你拿，你在堰塘边等我，别被我爹娘看见了，他们不准我看杂书。”陈二两说完便朝着屋子里走去。 “多谢。” 毛翠翠则慢悠悠的走到了堰塘。 王二和葛大已经拾完了鹅蛋，正闲坐在堰塘边看鹅群在水里嬉戏。 “毛大娘，今日这样早就来了。”王二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 “闲着无事来看看。” 毛翠翠回头朝着小路望了望，并没有看见陈二郎的身影，便到了鹅棚检查，打扫的干干净净还不错。 然后又检查了两个蚯蚓坑，拿着竹条抛了抛泥土，其中的蚯蚓的长势也不错。 用木棍轻轻在坑中一挑，带上来的泥巴里面不仅有许多米饭长的小蚯蚓，还有密密麻麻的蚯蚓卵，按照这个长势用不了多久，将泥坑上的竹席揭开，里面的蚯蚓就能密密麻麻们的探出头来，这群鹅有口服了。 “呕” 毛翠翠闻声回头，“陈二郎，你怎么了？” 陈二郎脸色泛白的捂着嘴，赶紧将头扭向一旁，努力让自己不去看毛翠翠手中棍子上密密麻麻爬行着的蚯蚓。 “没事，没事，话本我就放在这里了，还有事情我先回去了。” “我会尽快看完将书还给你。” 毛二郎小跑着离开，头也不回的说，“没事，我不急着要。” 毛翠翠随意的翻了翻书，便到了小屋旁边临时修建的一个牲畜棚，骡子便关在这里。 拿着草扫随意的喂了喂，半月的时日骡子并没有什么变化，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坐上自家的骡子车。 然后又将堰塘的事宜也检查了一遍，便没有事情可以做了，于是到了那块空间里的人，早晨用来练习瑜伽的那块石头上躺着，悠闲的看起了话本。 话本的内容很吸引她，不知不觉的便到了日落时分，已经快到此晚饭的时间了。 话本也看着差不多了，估摸着李氏应当气消了吧。 便朝着家里走去，到了院子外，轻手轻脚的靠近了院门。 轻轻的一推院门便打开了，原来是虚掩着的，走到了院子里，便看见李敷正在洗菜。 用嘴型闻了闻李氏在什么地方，李敷指了指厨房。 “怎么了还在生气？”毛翠翠到了厨房，闻着饭菜的香气肚子还真有些饿了。 李氏不说话，自顾自的继续切着菜。 “你是因为我说你喜欢张鳏夫生气？” 李氏放下了菜刀，“你说我喜欢那种人，我怎么可能不生气。” 一般人会喜欢各方面条件高于自己的，她若是喜欢张鳏夫，岂不是说明她连张鳏夫都不如。 “我知道了，我是听说了一些事情才这样问你。” “你在外听见什么了”李氏神色严肃，“毛兴勇也来我的面前说张鳏夫在计划着与我有关的事情，我追问他具体是什么个事情，他居然狮子大开口，问我要半两银子才肯说。” 她已经有一种直觉，毛兴勇要说的事情应该毛翠翠也知晓。 不过也能理解毛兴勇如今的做法，双方的关系是建立在金钱之上，别切毛兴勇还是个酒鬼，想要不劳而获也很正常。 “张鳏夫对他的友人吹牛说，会让你在十日之内便要嫁给她，所以我才问你，你既然不喜欢他，那是否有把柄在他手上？” 李氏仰天笑了会，“我会嫁给她？开什么玩笑，将我当做什么人了，我连话都没和他说上一句，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你也别这么乐观，偷偷的给你下迷药什么的也是有可能。”毛翠翠并不乐观，“再不然他来我们家偷你的肚兜等物，到时候你也是有理说不清。” 李氏微微细想，顿时觉着还真有这种可能，心中悲愤交加，“真是欺负人，我要回家找我父亲兄弟来。” “舅舅们都去镇上做工了，若是外公家没有活计，去将外公请过来小住一段时间也成。” “明日我请人给爹娘带话，他们来了还可以帮着养鸡。” “行” 翌日。 李氏借了一辆驴车，赶着驴车回了万福村。 毛老太心里还惦记着两百文，便留到了毛翠翠家的附近，有意要再次上演上一次的那一幕，却看见毛兴勇依然在坐在院门不远的一块石头上打着瞌睡，她的心里还是有点怵酒鬼，便有些踌躇不前，不过也没有离开。 毛翠翠将家里的活计处理好了，便准备去鸡圈看看有什么要做的事情。 出了院门就看见靠在小路旁边，眼睛半眯一副要睡着样子的毛老太。 “啊。”毛翠翠走到旁边大喝一声。 毛老太顿时被惊醒，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滚到地上，“你这个死娃子，差点将我的魂给吓没了。” “你来这里干什么？” “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上次说给我每月二百文差不多应该给了。”毛老太趾高气昂，她可是来收债。 毛翠翠警惕的看了看周围，并没有旁人路人，直说，“骗你的话你竟然也信，你还是三岁小孩吗？” “你！”毛老太指着毛翠翠气的说不出话来。 上次回到家里，她也仔细的琢磨了一下，毛翠翠没有讨价还价，答应的干脆利落定然有问题，饶是早就隐约的觉得是在框她，此刻依然感觉血液直冲天灵盖。 “我，什么我”毛翠翠说完便带着李敷扬长而去。 李敷担忧的问道，“这样做好吗？” “有什么，上次的约定反正也没人看见。” 毛翠翠已经请了毛将军去到张鳏夫家，看看有没有机会了解一下张鳏夫到底有何计划。 她原本请的是毛老师，无奈，毛老师回答监视一个鳏夫的生活，长针眼。 第一百三十八章 碰瓷 翌日 毛翠翠到了鸡圈查看，如今过去了半月，小鸡仔也明显的长大了不少。 许是有毛小哥的辅助喂养，小鸡仔的存活率不错，五百一十只鸡仔存活了五百零六只。 差不多到可以将公鸡和母鸡分开饲养的时候了，并且阉鸡最适合的时间便是鸡长到一月左右的时候，便将请郑翁帮忙将公鸡分出来。 郑翁便带着一家人到了鸡圈开始分辨着公鸡，将公鸡先统一的暂时关在第二层。 对此便有些疑惑，“鸡仔还没有放出去溜食，公鸡怎的要单独关起来。” 毛翠翠也在鸡圈里分辨着公鸡，“我准备待会将公鸡阉了，晚点再溜。” “阉鸡呀。”郑翁微愣了小会，“还是第一次听说阉鸡，不过我应该可以，当初我阉过猪，你也不必请人来了，我和老婆子帮你做了就成。” “郑翁有把握没？” “应该可以”郑翁点了点头，“再说了鸡哪有这样金贵，割了撒点草木灰上去就行了，过上两日就恢复了正常。” “那就麻烦你了。” “没事”郑翁又看着两个孙儿，“我去磨刀了，你们别偷懒，麻溜一点。” 鸡仔如今吃的好，长势好，跑的也快，大郎二郎抓公鸡的成功率不高，好几次已经抓在了手里，公鸡扑腾着翅膀“喔喔喔”叫唤着便从大郎的手里挣脱，再次窜入了鸡群里。 鸡圈里的动静也吸引了闲来无事的村民围观，询问了一下准备干啥，便开始指指点点。 “将公鸡买回来又阉了，为何不直接买母鸡？”吴大脚蹲在地上鄙夷。 “我也奇怪着呢！方才听说谁这样公鸡能长得更好。” “不过这阉鸡还是个新奇的事情，可以看看。” 过了半个时辰，这才将公鸡挑选了出来，关在了鸡圈的第二层。 郑翁也已经将刀子磨的锋利光亮，喝了一口水便准备开干。 郑翁老妻随意的在鸡圈里挑选了一只公鸡，一只手抓着一根翅膀，将关键的部位展现在郑翁的眼前。 郑翁便拿着在阳关下闪闪发亮的小刀，一步一步的逼近。 许是鸡敏锐的捕捉到了命根子可能不保，亦或是郑翁老妻将它弄疼了，扑腾着翅膀的同时双爪风舞，这样郑翁不好下刀。 毛翠翠在一旁看着忧心忡忡，鸡一直反坑，若是郑翁手滑伤着了鸡的要害，那损失就大了。 无奈只能暂时停止计划，她则托毛老师去像在堰塘溜鹅的毛小哥求助。 毛小哥对此也甚是无奈，他只能与鸡做简单的沟通，总不能让鸡乖乖的去挨刀！ 最后毛翠翠也只能加入阉鸡的人选之中，郑翁老妻控制鸡，郑翁执刀，她则负责钳制住双爪。 等着郑翁成功的下刀了，她还要负责给被挤了蛋蛋的公鸡敷着伤口。 鸡蛋蛋和鸡肾的形状有些像，不过比鸡肾小多了，百余只公鸡的鸡蛋蛋最后还没有装满一个一斤的罐子。 至于看热闹的村民早就兴致缺缺的离开了，阉鸡的事情想必杀猪什么的还是差远了，没有什么刺激。 毛翠翠给了郑翁十文辛苦费，便拿着罐子回到了家里，放在木桶里存在了井水里。 计划着明日拿着去镇上，看看有没有识货的人会购买。 李敷对此是嗤之以鼻，那东西她看着就觉着恶心，拿着还觉着脏手，定然是食之无味，怎么可能有人卖。 “我还是劝你将那个蛋蛋扔了，拿到镇上去不过是白跑一趟，最后还是得扔了” 毛翠翠笑了笑，“这蛋蛋在识货或者是需要的人眼里可是个好东西，总有些老爷很在意那方面的问题，还相信以形补形，若是顺利估摸着卖个白来文不会有问题。” “我怎么越听越疑惑了。”李敷感觉脑袋不够用。 毛翠翠四处瞅了瞅，“你别告诉我娘，我给你说以形补形的问题。” “我知道，这是我们的私房话。” 李敷开始兴致满满的听着毛翠翠绘声绘色的描述。 直到到了饭点这才意犹未尽的去到了厨房准备吃食。 毛翠翠到了院子，便看见在门口徘徊不前，脸色泛红的陈二郎。 “来玩啦？”毛翠翠走到门口。 陈二郎点了点头，脸色再次红了一个度。 毛翠翠往了一眼阳光明媚的天气，“热着了？快进来坐。” “没有，我有些事。”陈二郎一边走一边说。 毛翠翠倒了一杯茶对过去，“可是有何事，那本书我还没有看完，过两天给你。” “不急不急，你慢慢看，我......”陈二郎不知晓要如何开口。 这一次他是带着爷爷的任务来的，吩咐他务必要将鸡高丸买过去。 若他是毛大壮，定然不知晓高丸是什么，他饱读医术，连食用高丸的功效一清二楚，当着女子的面怎么开口！ 万一日后毛翠翠误会他需要，多难为情！ “什么事情呀，难道是要借钱？若是不多我可以借给你。” 陈二郎扣了扣后脑勺，脸色羞红，“就是，听说你们今日将公鸡那个了？” “是啊！怎么了，怕鸡会死掉？”毛翠翠笑了笑，“你放心好了，在鸡圈里活的好好的呢，不放心可以去看看。” “不是，不是！”陈二郎摇头，“我想问问鸡割下来的部分在哪儿？” “你等等”毛翠翠将水桶捞出，扬了扬手中的罐子，“在这儿呢！” “我爷爷说这个是大补之物，能不能卖给我？” “给多少钱？” “两百文，你看行吗？”陈二郎担心被误会，再次补充，“这个买回去了还得切成片晾干，能入药的工序也很麻烦，最后才能转手卖出去。” 毛厨师从厨房里走出，“我知道一道菜，叫做麻辣鸡公蛋，直白点就是麻辣鸡高丸，在我们餐厅是道大菜，我觉得两百文有些少，还不如留下来我教你做麻辣鸡髙丸。” 毛翠翠连鸡肾都不吃，那骚味让她敬而远之，更不会吃这些了。 “行，那它就归你了，罐子也送给你了。” 陈二郎将准备好的钱袋子放在桌上，便羞红着脸抱着罐子跑出了院子。 “这小孩！” …… 毛将军已经打探到了有用的消息，回到了翠翠家。 “张鳏夫的计划是要春药。” “丧心病狂。” “你知道张鳏夫上一任妻子是怎么娶到的吗？张鳏夫的老爹在路上装可怜，然后请姑娘送他回家，姑娘送他回家了留下喝水，张鳏夫就端着装有春药的水给姑娘喝，就这样张鳏夫才娶到他第一任妻子。” “丧心病狂，禽兽不如。” “这次张鳏夫决定故技重施，不过换成他娘来装可怜了，你可得让李氏小心一些，张鳏夫利用人的善心做了不少缺德事。” 毛翠翠自诩可以保护好自己，不太担心张鳏夫的阴险狡诈，李氏却有点危险，脑袋经常转不过弯来。 “可查看到了张鳏夫将春药放什么地方。” “枕头底下，不过张鳏夫的老娘老爹每日都在家中无所事事，很难窃取春药，当然春药没有了他还可以继续买。” 毛翠翠点点头，“算算时辰李氏也该回来，我去接李氏！” 李氏赶着驴车径直到了三叔公家归还，然后便带着李父李母朝着家中走去。 张母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迎面走来，“李娘子，接父母来小住啊！” 李氏僵硬的挤出一个笑容，她很少这样没礼貌，但张鳏夫这人着实有些下作。 张母不放弃，便和李父李母套着近乎，“李翁真是好福气有这样争气的女儿外孙女。” 李父李母初来乍到，便停下脚步和张母闲话几句。 李氏急着回家煮饭，便伸手拉了拉她娘，结果张母顺势倒了下去。 “哎哟，我的老腰，老腿，不能动了。” 李氏三人也急了。 “张老太，你没事吧！” “我走不动路了，李娘子，你能不能送我回去？” “唉！”李氏看看周围也没有其他人，只好将手中的包裹交到李翁手中。 “爹，你知道周寡妇当初住在那儿吧？你带着娘直接过去就是。” “好勒” 毛翠翠走到半道上遇见带着行囊的李父李母，“外公，外婆，我娘去哪儿了？” “有个老太摔着了，你娘送她回去呢！” 毛翠翠大感不妙，拔腿就跑，张鳏夫下手速度太快了。 同时还大喊着：“娘，家里出事了。李氏，家中出事了。” 李氏扶着张母，听见若有若无的声音，蹙眉：“好像有人在叫我。” 张母催促着，“哎呀！腰，我的老腰，好疼，快送我回家。” 李氏看着张母疼得脸都变形了，只好将心中的疑惑扔在一旁。 张母又听见隐隐约约传来毛翠翠的声音，便再次开始催促。 “不对，好像真的是我家翠翠的声音，发生什么事情了这样着急。” “你既然着急那就快些送我到家，你就能回去看看了，毕竟我可是被你撞到了。” 李氏不想和张母纠缠，自愿吃了哑巴亏。 毛翠翠一直没有看见李氏的声音，心里更加的担忧了。 便请空间里的人快些到了张鳏夫的家里瞧瞧。 走着走着李氏敏锐的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担心张母会伤上加伤，所以小心翼翼搀扶着张母走得极慢。 现在却发现张母走得比她好快，像是在带着她走。 “张老太，你腿脚和腰是不是已经好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偷鸡贼 张母一阵懊恼，她自诩精湛的演技居然被识破，方才确实是大意了！ 四周瞧了瞧空无一人，已经快到家了，这么好的机会日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遇上了，只要此事办妥她一家就能过上好日子。 张母脸色一变，“走着走着我的腿脚的确不疼了，但你刚才撞到我了，如今也不知道有没有内伤，必须跟我回去给我个说法。” 李氏挑眉，这是赖上她了，“你少冤枉人，方才我根本没有碰到你，你自己脚下不稳滚倒在了地上，就算你身体有内伤什么的那也不是我的错，想要我赔钱那就更不可能。” 张母一把挽住李氏的手，便继续朝着家里而去，“等你先送我回去请大夫来看了再说这事，有没有问题让大夫来评断。” “你放开我！”李氏挣脱。 张母着死死的挽着李氏的手，继续朝着家里走，“我给你说，我身上的病多着呢，大夫说我的心、肝、脾、肺、肾全部有问题，不能受气，不能急躁，更不能用力，否则就要一命呜呼，若是因为你我有了个三长两短你可要负责，看你家的翠翠怎么办。” 说完便开始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捂着胸口开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李氏不敢轻举妄动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估摸着张母就是想要点钱罢了，大不了自让倒霉给个几十文，没有必要将事情给搞大。 便顺从的跟着张母继续朝前而行。 到了家门外。 张母喜悦之情跃然脸上，“快跟我进来。” 推开院门，迈步进去，朝着院内扫视了一眼，她有些怀疑是不是走错家了？ 只见毛翠翠抱着手站在院子的中间，毛兴勇肩膀上坑了一根木棍，虎视眈眈的扫视着四周。 毛翠翠还大声指责，“张鳏夫，村民都说你昨夜经过了我家的鸡圈，现在少了三只鸡不是你偷的还是谁偷的。” “你们欺负人是不是，一来就说我偷鸡，还强行搜我的屋子，没搜出小鸡还不跟我道歉。”张鳏夫佝着背站在屋檐下回击。 “如果鸡被你吃了，鸡毛也掩埋了，我们找不到鸡也正常，难道你抹去了罪证鸡就不是你偷的吗？” “你坚持要说我偷鸡得拿出证据来，如果拿不出你这般破坏我名声，我要去里长家告状，赔偿我的损失。”张鳏夫气结，若是没有毛翠翠捣乱，他这会恐怕已经将站在门口的李氏给睡了。 “我又不和你上公堂要什么证据，我现在就是提醒你，这三只鸡我就当被狗吃了，今后我都会死死盯着你，将你抓个现行。” 毛翠翠怒气冲冲的扔下这句话，便转身朝着院门而去，这才看见李氏已经站在门口了，便拉着李氏一道离开。 “怎么就走了，方才你碰了我的事情还没有给个说法”张母感觉还有机会，只要李氏喝了水什么都好说，继续不依不饶。 毛兴勇扛着棍子走到了张母身前，“我方才可是喝了二斤白酒这才出门，脑袋不清不楚的棍子也不长眼睛啊！” 张母轻轻一吸了吸空气，便感受到了一阵有些呛鼻的酒味，当即怂了，和酒鬼刚岂不是嫌命大。 毛兴勇嗤笑了两声，拿着棍子在门上敲了敲。 张母的心也跟着提了提，赶紧大步后退。 “好好反省自己怎么养出了个做贼的儿子吧！”毛兴勇说完便再次将棍子扛在肩膀上，潇洒的转身离开。 李氏还有点摸不着头脑，方才被张母强行拉过来，这会又被毛翠翠拉着离开。 “咱们家的鸡出事了？” 毛兴勇还扛着棍子跟在后面，毛翠翠便点点头，“张鳏夫经过了鸡圈之后，鸡圈的鸡就少了，此事定然是八九不离十。” “那定是他了，连小鸡都偷，真是穷疯了。”李氏对张家人的印象已经降低到了极致。 毛兴勇疲倦的打了个哈欠，“你再给我加些工钱，我晚上去给你们守鸡圈，毕竟郑翁年纪大了腿脚不灵便照看不利，而我虽然爱喝酒但是年轻，打人又厉害。” “我考虑下。” “那行，困了先回去了，有事来我家里找我。” 小路上剩下了母女二人，毛翠翠便将张鳏夫是如何娶到第一任妻子的事情讲解了一遍。 “你现在知道好人好事做不得了吧！” 李氏一阵后怕，“我还真没想到这一出，看来不仅是张鳏夫得防着，他的家人也得防着呢！” “反正你的小心一点了，别一个人去少人的地方。” “亏我当初还觉着他们是好人，你小时候馋糖馋得流口水，那婆子还给你拿了糖吃。” “一块糖有什么，或许是还他们不喜欢吃的，那能牵扯到善不善良。”毛翠翠又在身上摸了摸，“这是借口找鸡的时候从张鳏夫家搜出来的药粉，听说这就是张鳏夫拿来作恶的药，日后可不要随便吃陌生人给的食物。” 李氏再次一阵后怕，庆幸有个精明的女儿。 吃一垫长一智，下次遇上就有经验了。 路过别人家的粪坑时，便顺手将药粉倒了。 …… 张父坐在院子里吹胡子瞪眼，“你也这么大个人了就不能忍一忍，偷什么鸡，到手的鸭子让你给搞飞了。” 张母一巴掌排在张鳏夫的头上，“你这个用的玩意，搞定了李氏要多少鸡有多少鸡，天天吃鸡都行，如今倒好鸡就你吃了，我们连毛都没有见着。” “我要说多少次，我没有偷鸡，昨夜我就去.......”张鳏夫无奈的停下话语，昨夜他去看墙角去了，这种事情怎么能给父母说。 “别人都找上门来了你还不承让，毛翠翠一个小女娃会平白无故的冤枉你。” “爱信不信，反正我没有偷鸡。” “过去的事情就不说了”张母叹息，“现在好了，这次是和李氏撕破脸了，下次再想骗她来我们家就不容易了，为了日后能够吃鸡，还得在像个法子。” 院子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张鳏夫眼神犀利，“不来我们家何妨，那就去别人家，我在村中又不是没好兄弟，只要我承诺娶到李氏就将李氏的女儿许配给他，不怕没有人答应。” 张父点了点头，“这个法子我觉着可行，那李氏也真是的，都成过婚了还装什么装，她又没和你生活过，怎么就说不合适了。” “哼！现在对我不屑一顾，日后让她欲罢不能，我去看看药粉的量还够不够。” 张鳏夫回到屋内，将枕头移开，四处仔细的找了找一无所获，心头大惊，“爹娘，你们动我东西没？” “没” “我的药粉不见了” “是不是进贼了” “还丢什么没有。” “只有药粉不见了。” “偷药粉的贼？不可能吧，是不是你记错了地方。” “我四处找了，没有啊。” “完了”张父的心紧了紧，“会不会是被毛兴勇给拿走了，方才毛翠翠和毛兴勇怒气冲冲的来找鸡，径直去了你的房间，当时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张鳏夫瘫坐在地上，额头上汗珠大颗跌落，“难道他们知道我们想做什么了？” “又不是你肚子的蛔虫，哪可能会知道。” “不对”张鳏夫面色苍白，“我前几日和熊老二几人吹牛打屁，我说会让李氏十日内就范，会不会谁告诉李氏了。” “你啊。”张母戳了戳张鳏夫的脑袋，“我要说你什么好，你将药粉的事情也说了，传出去谁还敢嫁给你哦！” “这倒没有说，你们给我钱，我买一壶酒去去探探口风。” …… 李氏的父母如今刚来小住，为了不让父母担心，便让毛翠翠别将心思带回家。 两人走到门口，便换了一副笑脸进屋。 李母李父到家微微歇息了一会，便开始整理着房屋的，不过李氏平日里也很勤快，打整的井井有序也没有什么需要做的。 李母便到了厨房做饭，李敷就在一旁看着打下手。 李氏在院子里和爹聊了聊，便到了厨房，“娘，你去歇着我来做饭。” “歇不习惯，我来做饭，你去找个事情做！” “那行，你别累着了。” 平日李母做饭只管将吃饭的人喂饱就行，这还是第一次到女儿家，看着厨房里各种新奇的调料和物什，心血来潮的还做了个萝卜糕。 晚饭结束。 李父李母便想去看看鸡仔长到个什么样子了。 “爹娘，天色不早了，早些回来，白日再去，我和翠翠在家给你们铺床，大娘带你去。” “放在那儿就行了”李母笑了笑，“等着我们回来自己铺就可以了。” “不用，我反正也闲着没事。” 李氏铺着床有感而发，“以前穷的时候除了毛家人，我看谁都觉得是好人，现在才知道有这样多包藏祸心之人。” 确定了张鳏夫给人下药一事，对她的冲击实在太大了。 现在想来三四十岁满口黑牙的鳏夫，能娶到十几岁的小媳妇，定然是使了阴招。 “防人之心不可无。” “搞得我都有些不敢出去了。” “张鳏夫手中的药粉不便宜，这份被我们拿走了，他想要再买一份也得攒一段时间的钱。” “希望吧！你说我们要不要买个下人回来？” 毛翠翠现在是体会到了家中人丁兴旺的好处，只有他们母女两人总是容易受欺负，尤其是还有钱财傍身的时候。 第一百四十章 讨债 将床铺好了，李氏便去到了院子里升起了火堆，父母还没有回来她也无心睡眠。 毛翠翠翻了翻话本，脑袋里想着事情也无法看进去，便放下了书思索了一会。 “李家有没有和我一辈，十几岁的男子，过得贫苦，无父无母那种？” “当然有”李氏的脑海里瞬间就浮现出了好几个，不管是哪一家再富有，穷亲戚依然可以一抓一大笔。 “我倒有个法子可以试试。” “先说来听听” “我觉着可以找小辈认个干亲，将他接到家里来住，那也算是有儿子了，有了男丁也没有人敢来找麻烦。” “我先想想。” 李氏觉着这个主意还不错，认干亲和过继养子实际上是差不多。 区别在于她百年之后留下来的家产不会分到干亲的手中，当然劣势便在于她百年之后，若是干亲与毛翠翠相处的不咋样那关系定就远了。 不过这也不是问题，那个时候毛翠翠应当成亲了有自己的子女，不需要别人帮衬着便能将日子过好。 “我觉得可以，那就找我娘家那边的人，有我娘家兄弟压着，若是起了坏心也翻不起波浪。” “我觉着最好认毛二牛那种体型的干亲，旁人看着就发杵，若是毛茂德的那种和个女子差不多，认了也没有用。” “行。” 俩人继续商议了一会后续的事情，李氏的父母便和李敷一同回到了院子。 李父的心情不错，“鸡仔养的不错，日后定能赚钱。” “那是，翠翠养什么都是一把好手。”李氏笑了笑又道，“明儿你们在去堰塘看看，翠翠养的鹅那也是格外的肥硕，如今还才两月，便已经被商人预订了，倒是出栏的时间就可以卖出去。” “翠翠厉害呀，日后定能嫁一个好人家。”李母拉着毛翠翠的手，坐再她的旁边。 李氏倒了两杯水，递倒了父母的手里，“我想认个干亲，还请父母帮我留意一下。” “认干亲？”李父疑惑的将茶杯放下，“具体说说。” “年纪要在十三四岁左右，最好父母还不在世的，若是可以身体在健康一点，若是个病秧子日后很麻烦。” 李母看了一眼毛翠翠，又看了一眼李氏，微微的点了点头，孤儿寡母的确实容易被欺负，于是将脑海中穷亲戚过了一遍。 “有倒是有。” 李父也回忆了，“不过我们与那些人的来往都不多，毕竟走亲戚不能空手，家中太穷那好意思串门，等回去之后我们就去打听一下，最主要的还是得人踏实，懂得感恩。” “多谢爹娘。” “一家人还客气什么”李父顿了顿又道，“找个干亲也好，鸡圈修的不错，日后经营的好还会继续的扩建，村子里定然会有人眼红，就你和翠翠两人的确容易被人盯上。” “我也是这么想的。” “偶尔你也可以请姐妹她们带着一家人过来小住，虽然吃食上用的钱财多了，但家中热闹一些，别人也好有些忌惮，无论怎么说还是安全最重要。” “娘说的有道理，这段时日家中没有什么活计需要做，就在这儿多住上几日！。” 李氏在脑海中算了算家中的钱财，现在入账的是鹅蛋和胭脂换取的钱，请她几个姐妹来轮流做客吃不消，还是先让爹在家中镇着。 “咚咚咚。”院门被叩响。 李氏有些疑惑，大晚上的还有谁来找她。 敲门声停下，便传来了毛老太的声音。 “亲家公，你们来了怎么也不上我哪儿去坐坐？” 李父李母对视一眼，“这是翠翠她奶的声音，第一次见她这样热情的邀请。” 李氏有些尴尬，虽然请父母来的原因是帮她“镇”下家门，但怕父母担心并没有将最近那些奇葩的事情告知。 如今毛老太找上门来了，那就不得不说。 “翠翠她奶没事就喜欢来我家溜达。” “你去将院门打开，我看看她想做什么。”李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进来坐吧！”李氏打开了远门。 “在父母面前知道收敛了？”毛老太得意的看了李氏一眼。 李氏没有说话。 毛老太越过李氏，径直走到了院子桌畔，“亲家来了怎么也不知会我一声。” “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不用这样拐弯抹角的绕圈子。” “那我就直说了。”毛老太笑了笑，“你们这个女儿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今日你们来了她就好端端的来开门，以前看见我都当没看见，连个家门都不让我进，而且…” “说重点，你来这儿有何事？”李母的声音冷淡， 毛老太也不客气了，找了张空凳子坐下，“你女儿和外孙女答应每月给我二百文还没给，既然你们今日在这就催促他们给了，让你的女儿和外孙女做一个诚实的人。” “我没说过。”李氏立马否认。 毛翠翠也跟着摇了摇头。 李敷默默的垂下了头，在她看来毛老太虽然过分，但李氏和毛翠翠也不是老实人，不过这也好，如果是她这种老实人面对毛老太定会吃苦头。 李父如今不买毛老太的帐了，“翠翠还没成年我女儿一个人抚养也不容易，不问你要钱就不错了，你竟然还来要钱，你不要脸吗？” 毛老太有些讷然。 以往每次她在李氏父母面前说李氏如何不对的时候，李氏的父母便会指责李氏，旗帜鲜明的站在的她这边。 这还是第一次吃了个闭门羹，现在才看出原来李氏一家都是同样的货色。 “好啊！亏我当初还觉得你们讲道理，没想到以前是装出来的，要知道你们李家和王家是一丘之貉，我就不该让老大娶你。” 当初李氏父母之所以会坚决的站在毛老太这边，选择职责李氏，让李氏听毛老太的话，是因为他们觉得李氏要在毛老太家待一辈子，已经去了别人家的女儿，他们插手可能会落得两头埋怨。 如今不同了，李氏已经离开了毛家，会有自己的生活，并且他们二老对毛家的做法也一直不认同，一直压榨女儿他们也心疼。 “讲道理。”李父拍桌子，“你讲不讲道理，你不讲道理还要我们讲什么道理，要将道理就你先讲道理，然后再来和我们讲道理。” 李氏看见这一幕心下感动，在毛家的时候她就十分羡慕王氏的娘家人，每次有什么事情了娘家人会替她撑腰，这才使得王氏在毛家的时候少受了很多的气，少干了很多的活计。 而她的娘家人只会让她退一步海阔天空，毛老太也专挑软柿子捏，每次都将气撒在她的头上。 毛老太反应慢半拍，捋了捋方才的一番话，说了那么大一串，归根结底居然是要让她讲道理。 这李家人不仅不讲道理，还啰嗦，气煞她也。 心中的火气也涌了上来，仰着脖子叉着腰，便开始反击。 “你们这些嫌贫爱富的狗东西，以前吃我的喝我的的时候就对我低三下四，现在翅膀长硬了就开始刁难我了。我告诉你李氏，你们李家人的基因就是捧高踩低，有你这种娘在，翠翠长大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好吃懒做，品行败坏，你就等着将翠翠砸在手里吧！” 毛翠翠默默的到了墙脚，那起了方才打扫了茅房的院子，然后又悄悄的溜到了毛老太的后边。 手起扫帚落。 毛老太对此浑然不知，依然唾沫横飞的怒骂。 就在扫帚距离毛老太的背，静在咫尺的时候，李母却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扫柄。 “翠翠你让开。” 毛翠翠有些疑惑了。 李母又接着说，“这种事情交给我来，你退开。” 她要和毛老太单挑，让毛老太输的心服口服。 她的儿孙加起来有十几人，其中也有刺头不孝顺的，每个都被她教训的服服帖帖，对于打人这些事情很有经验。 “来呀，谁怕谁啊。”毛老太说完便撸起袖子开干，李母在她的印象中一直是柔柔弱弱，定然是不是她的对手。 李氏也撸起袖子并没说话，而是抬手就给了毛老太一巴掌。 毛老太有些懵了，打架之前不是应该要先放狠话吗，这还带偷袭？ 李氏乘上追击，一巴掌集中便又换另一只手，故技重施的又一巴掌落在毛老太的脸上。 毛老太是撑地的懵了，张牙舞爪的便开始反击。 李氏左右躲闪。 敏锐的找准空挡便是一个大耳巴子上去。 找准空挡便是一个大耳巴子上去。 找准空挡便是一个大耳巴子上去。 再次接连唉了几巴掌的毛老太只感觉脑瓜子嗡嗡作响，同时还眼冒金星，败下阵来。 李母感觉毛老太的跟个皮包骨的似的，打起来也咯手，没有打他的胖孙儿舒服，便也停下手来，甩了甩有些麻木的手掌。 “你下次再来捣乱，我就带着儿子直接打到你门上来。” 毛老太还有些晕眩，不过还是条件反射搬的点了点头，摸着布满了手指印的脸颊步履踉跄的走到了院子外边。 微风错过，她清醒了不少。 “啊~” 毛老太张开双臂怒吼。 “毛老太这是心中不服呢！”毛翠翠小声嘀咕着 “她作威作福了这样多年，该让她人认清现实了。” 李母甩了甩有些泛红的手掌，计划着下次打毛老太的时候要不要提前先带上一个手套。 第一百四十一章 抢 毛老太怒吼完了又甩了甩脑袋，这才彻底的清醒了过来，感受着脸上不断传来的火辣辣疼感，咬了咬孤零零的两颗牙。 这般羞辱是可忍孰不可忍，转过身子迈了一步，她犹豫了。 若是在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之下，贸然的上门讨伐岂不是自讨欺辱。 忍一时风平浪静，忍一世海阔天空，老娘报仇十年不晚。 再次转过身子，默默的走进寂寞的黑夜。 走着走着，再次回忆起了方才李母在她面前趾高气昂的样子，李母的手掌打在她脸上的啪啪作响声。 心中是无垠的凄凉，眼眶里打转的浊泪一发不可收拾的涌出，顺着眼帘跌落出屈辱的泪珠。 她芳龄五十六，家里有田又有地，又有儿孙，方才被羞辱居然没有一个人帮忙，这个世间还有比她更惨的人吗？ 心中越想越来气，怒火中烧却无处发泄，只好提着周遭的乱石，以此来消解心中的怒。 “嗷”草丛中传来痛苦的声音，“谁啊！这样没有道德。” 毛老太的感觉事态不对劲，大晚上还在外面游荡的定然不是什么好人，便准备溜走。 一块石头上跳下三个孔武有力的男人。 借着微弱的月光，毛老太看清了眼前的男子。 为首的是张鳏夫，其次是熊老二，旁边还有一个白嫩一点的男子，并不认识。 既然是村子里的后生，她便不客气了，撸起袖子便开骂，“给老祖宗丢脸腌臜玩意儿的，大半夜出来找摸夜螺丝……” 张鳏夫有些摸不着透露，今日怎么这般不顺？白日里才被毛翠翠用鸡羞辱，连带着还被父母指责，晚间却还要被一个骨瘦如鸡的老太责骂？ 这都什么事情呀。 毛老太越骂越开心，越骂越起劲，她要将方才受到的屈辱在这一刻全部倾泻而出。 什么污言碎语，什么难听骂什么。 张鳏夫心头的火气也上来了，老虎不发威当他是病猫了，抬手便一掌推在毛老太的胸口。 “你有病吧，大晚上的不回去睡觉，你出来当孤魂野鬼了？” “呸” “倒霉催的。” 毛老太有些难以置信！ 今日是黑道凶日，忌出行？ 村子里的小辈也敢骑到她的头上来了？ “好啊！连你这个晚辈都敢打我了”毛老太挺了挺背，“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的儿子是谁吗？不知道也没有关系，我告诉你们，我儿子可是去当刽子手了，等他回来我让他好好收拾你。” 寻成人怕毛老二张鳏夫可不怕，熊老二也不怕，他们便是无赖，真的干起来了指不定谁吃亏。 刽子手就敢随意的杀人了吗？ 另外一个人确实有点怕，偷偷的溜走了。 “你还要告状？”张鳏夫看着毛老太吞了吞口水，然后又赶紧摇了头摇头，若是在年轻个十岁还可以考虑考虑。 熊老二也喝了不少的酒，再加上酒壮怂人胆，一巴掌打在毛老太的脸上。 “去，将你儿子叫来，现在就去。” 毛老太有些懵。 “去，将你儿子叫来，马上去，我等着。”周鳏夫也给了一巴掌。 毛老太更加的懵逼了，“我儿子在上陵镇，打半夜的上哪里找。” “找不来，那你洋气什么？” 毛老太本质上是个欺软怕硬的人，此刻心虚了，两个酒鬼脑袋也不清醒，待会要是觉着她那啥，将她那啥了咋办。 便默默的要溜走。 张鳏夫一把将毛老太提起，“这就走了？” 毛老太的心狠狠的跳了跳，难道真的要那啥了？心有莫名的有些害怕却又夹杂了丝丝的期待？ “你还想干什么？”毛老太声音弱弱，丝毫没有了底气。 “我想干什么你不知道。”周屠夫阴险的笑了笑。 “我都人老珠黄了，儿子比你还大了......” 周屠夫打断，“少废话，把身上的钱财留下，你就可以走了。” “要钱财啊？”毛老太本来就红的脸色更红，不过夜晚也看不见。 “麻溜点，别让我动手。” 周鳏夫和熊老二如今已酩酊大醉，做事也不考虑后果。 “好吧。” 毛老太乖乖的将钱袋子掏出，一刻也不敢停歇的回到了家里。 委屈的痛苦。 看见毛爷爷也不顺眼，“都是你这个没用的，让我一把年纪还受着小辈的气。” “你怎么了？”毛爷爷悠闲的躺在摇椅上。 “你看看我的脸？” 奶爷爷仔细的看了看，“你买胭脂了？有点没有抹匀，一把年纪了还浪费这个钱干嘛？” “滚，你这个老菜皮”毛老太抽泣，“我今晚上被李家老妖婆打了，还被张鳏夫和熊老二打了，他们还把老二的送我的银钗子都抢走了。” 毛爷爷震惊，毛茂德双目圆瞪。 “呜呜呜。”毛老太哭得伤心万分。 明明她的儿子比村子里的所有人都有出息，结果她还被人抢钱了，上哪儿说理去。 “我不管，我要去找老二给我回来主持公道，茂德你明日就去借牛车，我们去县里。” 毛爷爷想多说几句。 毛老太哪里听的进去，并且毛茂德也兴致勃勃的和毛老太商量起了去镇上的事情。 他也想看看二哥如今的生活咋样！ 张鳏夫和熊老二看着银钗子。 “我觉着不错，应该是真的。” “我觉得这个值二两银子，我们卖了拿去喝酒。” “二愣子，当然是拿去买药了，买了药放倒一个是一个，有了媳妇迟早能赚回来二两银子，你们知不知道刚出生的娃儿能卖多少钱哦！”张鳏夫自信满满。 “你说的也没错，还是买药想办法娶媳妇比较划算，不过想将人骗回去下药太难了。” 张鳏夫“嘿嘿”的笑着。 “上次李氏已经对我起了疑心了，这次你让你娘帮忙如何？” “不行，不行”熊老二连忙拒绝，“我娘不准我做这种事情的。” “那就用你侄儿，你侄儿今年刚学会走路，小孩更容易成功。” 熊老二想了想，用他侄儿比用他老娘好，一岁左右的小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基本上都会帮的。 “张兄好主意啊！若是你成功了，你也得帮找一个。” “如果成功了，我直接将毛翠翠许配给你。” “她才八岁呢！我都二十了” “这有什么关系，你可以拿着她的钱财再去找一个。” “张兄说的没错。” 翌日。 毛老太借了村中的牛车就去找二儿子了，临走时还在村中放了话，得罪过她的小兔崽子都给她等着。 李敷在村子里正好听见了，赶紧回到了家里。 “毛老太去找毛老二，会不会来找我们的麻烦。” 毛翠翠有些担忧，毛老二那人可是个脑子有问题的人，若是毛老太说动了，很有可能上门挑事。 毛老二又是上过战场的人，下起手来定然没轻没重。 “外公外婆不如你们回去，我那二叔是从战场下下来的，脾气也不好，还是先避一避。” “毛家老妖婆不是让小兔崽子们等着吗？我们又不是小兔崽子，当初我还说上过战场呢。”李父的心放得很宽，他觉得没有什么事情。 “还有人得罪了毛老太吗？”毛翠翠走一旁，找到了空间里的人询问。 巧合得很，毛老师等人昨日都没有出去当夜游神，至于离开了他们家之后的时候就无从得知了。 “万一毛老二将李父李母伤着那就惨了。”毛老师有些担忧，她是亲眼看见了毛老二疯癫的样子。 毛翠翠又回到了院子，“外公，外婆，你们还得回去给娘找个干亲，能不能快一些，等找到干亲了再一同过来。” 李氏担心，李家住在万福村的人多，回到万福村就算毛老二找麻烦也有人帮。 “爹娘，你们就先回去，然后将我的干儿子带来，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你们帮忙。” “那好吧！”李父明白是关心他，“真是杞人忧天没看过大场面，我就不信毛老二真的敢打我。” “他疯起来连自己都打。” 翌日。 李氏的父母走了，毛翠翠和李氏松了一口气，毛老太也带着毛老二返回了广福镇。 “你说他们来找麻烦，看见外公外婆离开了会不会打我们？”毛翠翠担忧。 “看来买狗得事情得尽快了，先带几头战斗力强的鹅回去。” “好” 毛老太自然没有忘记在毛翠翠家挨打的事情，但眼下更让她委屈的是张鳏夫和熊老二，她都一大把年纪了，竟然还被人勒索。 “老二，咱们现在就去张鳏夫家，他不仅抢了我的钗子，而且还提出让我每旬给他上贡，我上他爹个腿，他又不是官老爷，上毛个贡。” 毛老二执行任务的时候，历来是一刀完事从不用补第二刀，所以毛老二在刽子手中也小有名气，街上的泼皮看着他都绕道走，没想到在村中她娘竟然被人逼着交保护费，岂有此理。 “张鳏夫，熊老二是不知道我干什么的吗？” “他们知道，但还是怪你不留在我身边，我才被他们欺负，这一次你可要将村中人都好好震慑一番，免得日后在找我的麻烦。” “你在村中受了委屈，其他毛家人不帮你，我走的时候特意请他们帮忙照看你的。” “那些人鸡贼得很，根本就信不过。” 毛老二怒气升到了顶点，“上次低声下气和毛家人道歉已经给他们脸了，这次得让他们看看厉害的。” 第一百四十二章 小赚 知晓了毛老二归来，担心会被毛老太鼓捣着来找麻烦，毛翠翠和李氏便没有出门。 李氏则在院子里缝补着衣裳，毛翠翠心不在焉的看着话本，李敷也没有出去在家里练习数正字。 李氏的心里担忧，“早知道这样就该早些认干儿子，如今也不用怕毛老二来找事了。” “千金难买早知道。”毛翠翠继续看着话本。 “唉，以前也没有考虑这么多，家里还穷，那有多余的饭给被人吃”李氏顿了顿又道，“干脆我就认两个干儿子，这样打起架来相互之间还有个帮衬，你觉着怎么样。” “行啊！你决定就行了。” 毛翠翠对于干儿子一事是无比的赞成，多两个人也只需要多给饭吃，便能帮忙干活，日后李氏老了还得负责照顾，她也能够省下很多的事情。 “就这么在家里待着也不是个事”李氏愁容满面的停下了活计，“要不我出去打探一下毛家在干嘛。” “还是我去，有问题跑的也快一点。”毛翠翠已经托了毛老师跟着毛老二监视。 “那好，你小心一点。”李氏对此还是放心，毛翠翠怎么说也是毛老二的侄女。 毛翠翠离开了院子，便在附近找了一个歇息的地方，等了一会毛老师回来了。 “怎么样？” “将心放在肚子里，毛老太怨恨的人多着呢！你根本就排不上号，毛老太戳窜着毛老二去找张鳏夫了。” “这又是为何？” “我就是回来给你知会一声，好让你可以安心，我还要赶着去看热闹，不聊了。” 毛老师说完便急匆匆的朝着张家而去，定不能错过精彩。 张鳏夫对此丝毫不知，昨日他已经去镇上将银钗子卖了，并且还肉疼的买了视为宝贝的药粉。 小孩拳头那点分量居然就用了一两多的银子了，若是没有毛老太送上门来，他是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筹够，如今是万万不能再出闪失，能不能当上人上人，走上巅峰就在此一举了。 他汲取了上一次的教训，同时也为了防止毛兴勇再次闯入他的屋子将宝贝药粉顺走，便计划着将药粉分开存放，按照使用的分量分成了五包，思考着存放在什么地方安全。 熊老二无所事事的溜达到了张家的院子外边，他可记得那一夜的账款还没有按劳分配。 便轻轻的叩响了院门。 他与张鳏夫是好朋友，张父知晓，打开院门便继续在院子里干着木活。 走进院子，熊老二便轻手轻脚的到了周鳏夫的屋子，溜到了窗户望了望屋内的景象，看见周鳏夫钻入了床的下面，撅起个屁股摇摇晃晃，像是在找寻什么。 这才推开院门走到了屋子里，拍了一巴掌周鳏夫露在外边的屁股。 “找什么呀，要不要我帮忙。” “你管我！”周鳏夫有些恼怒，他还是第一次被男子拍屁股，感觉被羞辱了。 “桌上放的是什么。”熊老二好奇。 “你别动。”周鳏夫有些急了，挣扎着从从床下钻出。 熊老二打开一包闻了闻，顿时感觉一阵晕眩，过了小会才缓过来，顿时明白了是什么，赶紧包好药粉揣入了怀中。 “还给我！”张鳏夫大怒，打他的屁股就不说了，居然还拿他的宝贝，欺人太甚啊。 “那一夜我们一块抢的钗子，用卖钗子的钱买来的我也得有一份。” “你拿着又没用，别白白浪费了。”周鳏夫心疼无比。 “谁说没用了。”熊老二猥琐的笑了笑“我老早就听说有这种药了，一直好奇服用了是不是有那般的猛烈。” “你和谁用？”周鳏夫来了兴趣。 “这个你就别管了，反正我自有妙处，快给我说说要怎么用”熊老二已经在心中盘算起来。 他的目标便是和大林子偷情的丽娘，丽娘自从被里长赶出去便回到了娘家，生活却也不受待见，只好一个人住在村子里，给丽娘下药畅快一把也没人知道。 “那方才装的那一包便是一个人的分量，只需要加入水里搅拌一下喝下便可以了。” “这么简单。” “那是当然，这个药老贵了，我也是咬牙买的。” 就在二人秘密交谈的时候，毛老太带着毛老二已经到了院子的外边。 “就是这里，儿子给我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些不知好歹的畜生。” “娘，你朝一边站站，免得误伤了你。” 毛老二一边踢门一边怒喝，“张鳏夫给我出来。” 张父已经做完木活和张母去到田地了，张鳏夫隐约听见有人叫他！不过并没有放在心上，继续和熊老二规划者美好的未来。 既然被忽略了，毛老二怒气更甚，扎了个马步便开始运气，将所有的力气聚集与右手，然后怒喝一声“开”同时右手击在了院上，顿时便传出破裂的声音，门闩断了！门也打开了。 “张鳏夫给我滚出来。”毛老二走到了院子里。 “有人叫你。”熊老二看着院子。 “他奶奶的，谁这么大胆赶在爷爷的头上动土。”周鳏夫打开屋门，“叫爷爷作甚。” 他的家乃是他的主场，何惧！ “我还以为你是缩头乌龟，敢出来了。”毛老二嗤笑。 “就是他们两个”毛老太跟着到了院子，“这两人还推我，骂我，抢我，还对我耍流氓，简直不能忍，儿子替我好好的教训。” “儿子？”周鳏夫大惊，莫非这个便是传说中的那个刽子手？毛老太搬来的救兵。 毛老二不在废话，一瘸一拐的快速冲蹈周鳏夫的面前，举起好的那一条腿劈下。 张鳏夫敏锐的躲开，老老二的脚落在了屋子里的桌子上，桌子瞬间破碎，药粉散落一地。 张鳏夫看着散落在地上的药粉，心中是无比的心痛，五包药粉除去他藏起来的一包，熊老二抢的一包，这就损失了三包，一两银子这就损失了大半！ 熊老二也亦是如此，心中无比的后悔方才为什么不多拿两包！白白的被糟蹋了。 “你…”周鳏夫话到一半硬生生的停下了，他感受到了毛老二那仿若鹰隼狠厉的目光和铺面而来的戾气，还有孔武有力的身躯。 总结出了一个结论他不是对手！ “你给我出去。”周鳏夫声音弱了三分。 毛老二从战场上历练出来的敏锐观察里，捕捉到了面前的二人对于地上的白粉特别的在意。 “你找死。”毛老二话语落下便快速的出手，一记勾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张鳏夫的下巴上，接着便开始暴击！ 熊老二的脑袋飞速的转着，如今是要逃，还是将药收集起来日后多爽快几次？ 很快便做出了决定，爽快险中求！小心翼翼的收集着地上的药粉，有一点算一点。 “这是什么东西？”毛老二停止了暴击。 “这是面粉？做饼子用，肚子饿了，没吃的，不能浪费了。”熊老二嘿嘿笑了笑。 “面粉？老实交代是什么。”毛老二说完便给了熊老二一个腿击。 “这真的是面粉”熊老二痛苦的躺在地上，“你叫毛老二，我叫熊老二，咋们虽不能同姓却同名，就放我一马吧。” “滚”毛老二怒喝，“老子真名叫毛茂松谁和你是同姓。” “毛爷爷放了我们吧。”张鳏夫哀求。 “将我娘的银钗子还回来，并且再给点补偿我饶了你们。” 张鳏夫和熊老二对视了一眼，然后又看了看地上白茫茫的一片，上哪儿去找银钗子。 “不给？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毛老二回头，“娘，你随意的看看，看上什么就拿什么。” “行。”毛老太眉开眼笑的便在屋子里巡视起来。 张父张母干完了活计回到了院子，便看见老太正将厨房里的细面搬到了院子。 “毛老太你在做什么，明目张胆的来偷东西了？还不快停手。” “偷东西。”毛老二怒喝，“你儿子抢了我娘的银钗，他不还就只能用家里的物什抵债。” 张鳏夫忍着疼痛从地上爬了起来，恶从胆起，将地上三包药纸上的药合在了一起，到了一杯水将一部分的药加入了进去。 这个药粉不仅催动情还让人手脚无力。 “毛老爷，你喝些水，都是我们的不对，你家老太太看上了什么直接拿就是。”张鳏夫恭恭敬敬。 “哼！”毛老二接过杯子直接摔了，“你还算懂一点事情，看看你爹娘脸上什么表情，我欠你们的？” 张鳏夫狠狠剜了父母一眼，这一碗水中可有不少药粉，就这么浪费了。 “毛老爷，我爹娘不识抬举你别生气，我再去给你打一碗水。” “你还懂点事情。” 张鳏夫回到屋子到了一杯茶，偷偷的将余下的药粉也倒入进去，“毛老爷你喝。” 毛老二确实是有点渴了，接过杯子一边一饮而尽。 “娘别急，你慢慢的选。”毛老二趾高气昂的坐在院子，有自信这些人一起上也打不过他。 “好好。”毛老太喜笑颜开的继续挑选。 张父看见毛老太居然朝着他的屋子里走了，按耐不住了。 张鳏夫赶紧走到张父的旁边，使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行了，就这些了。”毛老太左手提着布袋右手提鸡，脖子上还挂着一串颜色暗淡的珍珠项链，张家值钱一点的物什她全部找出来了。 不仅弥补了损失还小赚了一笔。 第一百四十三章 没有准备好 毛老二看着毛老太提着大包小包的笑容满面，他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倒不是为了这点财物，而是给了这群人一个教训。 “这些物什么就够我的钗子钱了，我们可以走了” “下次再敢欺负我娘，小心你脑袋搬家。”毛老二放狠话，以绝后患。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打死我也不敢。”张鳏夫声音里带了几分戏谑。 “儿子就让他们这样走了。”张父气结，看着家里的物什被搜刮，感觉心里在滴血。 “放心，等等你就知道了。” 毛老二走到了院子门口，忽然感觉脑袋一阵晕眩，接着感觉手脚发软，浑身被抽空了力气，仿佛是大战了三百回合。 “老二，老二，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毛老太放下鸡，扶着毛老二。 毛老二回头看着院子，“你在水里下药。” 张鳏夫得意的笑了笑，“你方才让我将你娘的钗子还给你，钗子没有了，全都买了这种药粉。” “你找死，等我恢复了定然要让你尝尝什么是绝望。”毛老二大怒。 张鳏夫仰天大笑，“绝望？我会把你脱得光溜溜的扔出去，就说你对我娘欲图谋不轨，到时候你就知晓什么是绝望了。” “这个办法不错，就是委屈你娘了。”张父有些不太满意。 “没事，反正我也没有真的吃亏”张母一把年纪了丝毫不在意虚名。 毛老二皱着眉，他感觉身体还开始燥热了，手脚无力加上燥热真是难忍，顿时大惊，“你给我下了春天药。” 他在军中多年，这些事情也知晓。 “不错呀，这就知道了。” 院子里的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毛老太有些手足无措了，她感觉事态不妙，想要溜走了，却放心不下将儿子一个人留在这里。 “毛老太。” “欸！干啥？”毛老太弱弱的回答！极力的降低存在感。 张鳏夫和熊老二冷笑着朝着毛老太走去。 毛老太看着距离她越来越近的人，仿若恶鬼。 心中后悔啊！早知道她就不这般着急了，带着老头子和小儿子一块来该多好，也不会遭道了！ 毛老二瘫软在地上，药效发作的也越来越厉害了，只能咬破了舌头来保持清醒。 毛老太有种大难领头的感觉了，赶紧将鸡鸭各种物什放下，撒腿就跑。 熊二老轻轻松松的便追了上去，抓住毛老太的手臂便拉倒了地窖关押了起来。 张鳏夫也没有闲着，将院门关上就开始动手将毛老二的衣裳一件一件的拔下。 毛老二此刻很想反抗却无能为力，悲凉的思绪涌上心头。 他铁骨铮铮的一个男儿，怎么能被赤果的暴露在众人的面前，还要外加一条上奸印老太的罪名。 想他戎马半生，经历了多少次的生死搏杀才回到了家，过上了期待的幸福生活，却这般的短暂走到了尽头。 他纵使日后变成恶鬼也要来找张鳏夫索命。 “看你爹做什么？”张鳏夫扬起宽大的断掌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打下。 毛老二嘴角出现一点血迹，他的腰带已经被张鳏夫扯开，胸膛暴露了出来。 张鳏夫能用奸计对付女子，那自然是个毫无底线之人，看见毛老二胸膛上的一条条疤痕，便用手指顺着纹路勾了勾。 “这粗糙的老皮与细嫩小倌儿相比也别有一番风味，将你送到窑馆中去定有大老爷想换换口味，哈哈哈哈哈。” 毛老二忍住身体中的异样，一口浓痰吐到了张鳏夫的脸上。 张鳏夫骂骂咧咧了几声便回到了屋子里暂时避开。 张母从地窖中走出来，便清了清嗓子大声吼道：“非~礼~了~” 话音刚落。 张家的院门再次被强行破开，毛翠翠、毛兴勇、郑翁、郑娘子等人冲到了院子里面。 “谁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 众人环顾四周，郑翁疑惑：“谁非礼你了，非礼你的人在哪儿？” “在……在”张母看向毛老二。 她身上的衣裳还整整齐齐，毛老二瘫软在椅子上说她被非礼似乎没人信。 方才她估摸着旁人闻声赶来定然还需要一会，并没有急着脱衣裳，也没有摆出令人浮想联翩的姿势，谁料这么快就有人来了。 郑娘子是个性急子：“你快说啊！我们听见你的叫声就赶紧跑过来了，别最后只是你在戏弄我们吧，那日后你的事情可没有人管了。” “谁戏弄你们了？就是毛老二他喝醉了来我家想非礼我。” “啥？非礼你。” 众人满脸惊讶，虽然王氏也不是村里一枝花，但毛老二有钱又有力气，想要找个女子不是什么难题。 毛翠翠知晓这其中的来龙去脉，只是她独自前来定然打不过张鳏夫和熊老二，便请了郑翁和郑娘子是他们故意找来做见证的，然后还带上了战斗力强势的毛兴勇，张鳏夫定然不敢在众人的面前继续为非作歹。 毛翠翠走向毛老二身边闻了闻，“我二叔身上没酒气，你怎么能说他喝醉非礼你呢！而且我二叔能够看上你？我看你是还没有睡醒。” “你胡说什么”张母语塞。 毛老二的药效越来越浓，神智已经快濒临崩溃了，挤出一句话，“翠翠，扶我去井边。” 毛老师对于院子里发生的一切看在眼里，便提醒，“他是被下药了，就是想用来对付你娘的那种药。” 毛翠翠警惕了起来，万一毛老二突然发作咋办，“郑翁你来帮我二叔一个忙。” “好。” 郑翁说完便走到了毛老二旁边。 “一边去。”张屠夫从屋子里冲了出来。 毛兴勇挺着胸膛也围了过来，“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你那点心思我们都知道了，不就是春天药吗？你最近又买了新的了吧，还挺有钱呀。” “没错”毛老二再次咬了咬舌尖，“我娘被他们带到地窖中了，地窖中还有张鳏夫的爹和熊老二。” “你既然在家里，你爹也在，你的好友也在，你娘会被毛老二一人欺负？”毛翠翠分析着其中的事情。 “一边去”毛兴勇将张鳏夫推开。 张鳏夫也语塞了，方才确实是太大意了，这还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这些人怎么就来了！ 郑翁扶着毛老二去到了井边，便请郑翁、郑娘子打水，并且将水浇在他的身上。 毛兴勇则去到地窖将毛老太“救”了出来。 毛翠翠知晓毛老二在张鳏夫家中计了，便急匆匆带来了人相助，便是想让毛老二记她这个人情，以后别因为毛老太的告状就要来找她麻烦。 毛老二心里的火苗被浇灭了不过还是非常的虚弱，没有力气找张家的人算账。 毛老太也好不到那里去，已经被吓破胆了，脸色苍白也不说话。 至于毛老二的公道什么的毛翠翠便不管了，日后恢复了自然会来讨账，便做主将他们二人送到了她的家里。 张鳏夫和熊老二想要阻拦，最后在毛兴勇的棍子之下节节败退，让出了道。 至于郑翁和郑娘子也没有做什么，便给了两人几个糕点就打发他们回家去。 张鳏夫的春天药效的持久力也是不错的，毛老二回到家里还感觉浑身麻木，心头的浴火还不断的往山冒，只能将自己泡在水里这才压住。 毛老太则还惊魂未定，一反常态的没有破口大骂，也没有挑刺，呆滞的坐在椅子上，院子清净了不少。 过了一个时辰，毛老二终于缓和了过来，李氏在院子里生起了一堆火，“老二，你就坐在火堆的旁边，方才被泡了许久的凉水，暖暖身子，衣裳干的也能快一点。” “多谢大嫂。” “你们到底是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的？方才翠翠说她有事出门，没过多久还将你们给带回来了。” 毛老二感觉这次是奇耻大辱，咬着牙将来龙去脉说了一次。 “张鳏夫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前段日子张鳏夫总是有意无意往我身边凑，我就去打听了他得知了不少龌龊的事情，张兴勇还在他家找到过春天药。” “我绝不会放过他，这次多谢翠翠了，若是被他们达成目的，我就不用做人了。” “没事，老二你刽子手当得如何，这次怎么回来了？” “我差事还当得不错，娘说村中有人欺负她，我回来帮她出头，出师不利啊！” 李氏小心翼翼的问道：“翠翠她奶说什么人欺负她了？” “张鳏夫熊老二，还有毛家的人经常在背后编排。” “那说我没有?”李氏再次追问。 毛老二受了毛翠翠帮助，现在在李氏面前硬气不起来，“娘倒是提起过翠翠还有大嫂你的父母。” “那都是误会，老二，你劝娘宽宽心，别忘心中去。” “这次我和娘都得感谢翠翠，但我还是希望以后大嫂能迁就娘一些。” 毛翠翠佯装抹着眼泪，“二叔，你有所不知，奶奶每日被小叔挑唆着来找我和娘的麻烦。我和外婆外公也是太激动了，不过都是小矛盾，别听别人瞎说。二叔，我说句难听的话，奶奶那人你还不知道吗？整个人都被小叔给操控了。” “我回去之后会好好了解，今日你的恩情我记下了，有事你尽管说。” “我现在就希望二叔能好好管教小叔，他总是欺负我们母女，找我们母女的麻烦。” 对于毛茂德的德行，毛老二已经见识过了，翠翠和李氏这一次能够这般的帮他定然也不是殴打长辈之人。 “我知道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群情激奋 张鳏夫自知这一次闯大祸了，便连夜带着父母偷偷的离开了村子，躲去了外村亲戚的家里避难。 熊老二也大感不妙，无奈他的亲戚对他向来是避而远之，无地可去，并且还抱着侥幸心里，毕竟罪魁祸首是张鳏夫，他顶多算个从犯，毛老二应该不会为难他吧？ 有了自我安慰，便躺在床上舒坦的进入了梦想。 翌日。 毛老二睡了一觉醒来，又吃了几个煮鸡蛋，顿时身体恢复了个大半，扛着棍子便朝着张家而去，他要报仇雪恨。 到了张家外边，一脚踢开了院门，怒目走了进去，扫视一眼发现空空如也，不仅没有人，连稍微值钱一点的物什都没有看见，定然是跑路了。 怒火中烧，他这会很想一把火将张家的院子给烧了，忽然想起了与他同样排第二却不同姓的熊老二！此人也不是什么善茬。 便立马转身出了院子，微微打听了一下便到了熊老二的院子外，同样的没有客气，一脚踢开了院门闯了进去。 熊老二还在床上坐着美梦，突如其来的响声将他惊醒，听见院子里毛老二的怒骂声大感不妙，居然找上门来了，赶紧穿好了衣裳走出屋子。 “毛大爷，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熊老二点头哈腰。 “正愁找不着人，我还以为你跑了呢。”毛老二说完便给了熊老二来了个当头棒喝，接着就开始在院子里见什么砸什么。 熊老二住在村子的中间，来往的村民很多，听见院子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很快便围了一群村民。 毛翁吹胡子瞪眼，“毛老二，你做什么？你有了公务就来欺负咱们村中的穷人啊！” “我欺负他？”毛老二说完便将躺在地上的熊老二提起，“老实说你做了什么，否则我饶不了你。” 熊老二的神色是痛苦中带着纠结，说？日后还怎么在村子立足，不说？如何摆脱毛老二的毒打！ “不说是吗？”毛老二毫不客气的一拳又一拳打在熊老二的胸膛之上！ “别打了！”谢大脚劝解，“在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我要去请里长来了。” 毛老二一拳比一拳重。 围观的村民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自保法则，还是不要去惹自己惹不起的人好，只好用摇头来否决毛老二的做法。 熊老二感受着胸膛传来的剧痛与嘴里浓烈的血腥味，这一刻他崩溃了，在也坚持不住了，死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别打了，我说，我全部说。”熊老二重重的咳嗽。 毛老二停下了拳头，将熊老二提到椅子上，“有一句谎话我立马让你脑袋搬家。” 周遭的对此威胁的话语没有半点怀疑，纷纷打了一个寒颤，此刻毛老二给他们的感觉仿若疯子！ 并且毛老二就是干这个的，他专业！ 熊老二已经彻底被吓破胆了，“那一夜，我和张鳏夫一同抢劫了毛老太，并且还要求毛老太每旬给我们上贡。” 熊老二嘴唇动了动，后边的话他着实有些说不出口。 “你还不老实？”毛老二舞了舞拳头。 “别打，别打，我说”熊老二声音越说越小，“毛老二昨日去到张鳏夫家里讨说法，张鳏夫便给毛老二下了春药，然后将毛老太关押到了地窖，想让毛老二背上奸印老太的罪名。” “这是真的？”毛翁有些难以置信。 熊老二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真不要脸。” “简直是人渣，给他一个教训。” “禽兽不如。” 熊老二感受着周遭的谩骂声、唾弃声不仅没有降低，反而随着越来越多看热闹的村民知晓了实情，加入了奚落的阵营。 一时间熊家的院子热闹无比，来的再晚一点的村民还以为是在搞什么活动！ 过了小会，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村民情绪激动了起来，开始对着熊老二吐口水了。 熊老二大感不妙！再这么下去恐怕要被群虐，脑海里思索着办法！ “你们听我解释，我也是受害者！” “听我的解释啊，我也是受害者！” “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禽兽不如的的东西。” “这一切全部是张鳏夫的错，我也是被逼的”熊老二神色悲鸣，“有些事情你们不知道。” “哦？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刘大娘刨根问底，“快说说。” “昨日我其实是被张鳏夫逼的，他那个人壮如牛，脾气也不好，我打也打不过，只能乖乖的听他的话。”熊老二委屈的拧着衣袖。 “谁不知道我和张鳏夫的关系好”刘大娘嘴里蓄了一条口水，蓄势待发。 “这都是表面现象，听我说完”熊老二捂着鼻子，有些人的口水太臭了，“张鳏夫用春天药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张鳏夫的第一任妻子便是用这个法子娶来的，此事千真万确，我亲耳听见张鳏夫对我的，我猜想定有别的姑娘也被张鳏夫用这种法子给给祸害过。” 村民顿时炸开锅了，村子里居然还有这样的败类，熊老二与之相比那是小巫见大巫了，当即群情激奋的朝着张鳏夫的家而去。 毛老二狠狠的瞪了一眼瘫在椅子上的熊老二，“张鳏夫去哪里了。” “我只知道他去亲戚家里了，至于是哪里的亲戚我就真的不知道！”熊老二恨不得跪在地上。 “哼，这次我就饶你一命，下次再犯你知道后果。” “不敢了，不敢了。” 村民去到周家便发现人去楼空了，如此一来对于熊老二的话深信不疑，便将熊老二带到了里长的面前。 里长气的拍桌子摔椅子，立马下令村子里的强壮后生停下手里的活计，追查张鳏夫的踪迹。 至于张鳏夫躲到了张母的妯娌家，以为避避风头就能回去了，中午喝了点小酒便在院子里呼呼大睡，被抓了个正着，带会了广福村的里长家的外面。 里长的院子外边围了很多的人，对着五花大绑的张鳏夫扔臭鸡蛋，烂叶子。 里长简单的询问了一下，张鳏夫所犯的事情是装傻充愣，接着便派人将张鳏夫送去了公堂，若是没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定然会平安的回来，倘若罪名属实，当斩！ 毛老二乃是衙门的刽子手，承诺到了行刑的那一日便可以亲自操刀，斩下张鳏夫的项上人头。 趁着人齐，他还表示了毛氏村人对他的父母照看不利，毛氏村人当然是当面为自己喊冤，等毛老二走后便在背后议论纷纷。 “我还觉得咱们毛家出个官差，也算是有人光宗耀祖了。如今看来还不如没人去做官差，官职不大作威作福那一套倒是学会了。” “说的没错，他想让我们在村中照顾他的父母，至少也得是个主簿，让我们在外人面前只要提到他就有人买账，我去粮铺说我表侄是刽子手别人都不理我。” “真将自己给当根葱了，尤其是毛茂德以为哥哥是刽子手就高我们一等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干儿子 毛老二一瘸一拐的慢慢朝前走着，他的耳力不错，虽然听不清楚众人议论的具体内容。 但他知晓，背后说的话定然不是什么好话，看来族人对他们一家人是意见多多啊。 不过这又何妨，当着他的面不敢说那是忌惮他！不怕这些人掀起波澜。 回到家里。 毛老太已经做好了丰盛的饭菜，等着毛老二开饭了。 毛爷爷的心情也不错，还让毛茂德去买了一壶汾酒小酌一口。 这一次不仅将熊老二好好的教训了，还将张鳏夫送进了官府，日后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里长为了补偿他们家遭遇到的损失，还做主让张鳏夫一家赔偿了一些钱财。 日后谁还敢小看他们家。 毛茂德感觉扬眉吐气，心中是畅快无比，“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同时也让那些小瞧我们家的看看，就算村中只有我和爹娘在也不是任由他们欺凌的。” 毛老二平静的吃着菜，“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我还有事情要忙，明日我就回去了，你们在村中和村里人好好相处，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 毛茂德放下牙著，期待的说，“二哥你难得回来一次，村中还有好些人常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你也一并将我给解决了如何。” 毛老二继续吃着菜。 毛茂德越说越来气，“尤其是毛兴勇这个酒鬼，他总和我作对，你可知毛兴勇为何会这般？定是受了翠翠那丫头的挑唆，前些日子翠翠修鸡圈我还为难我，让我当众难堪。” “够了。”毛老二拍桌子，“我昨日在村中遇上了毛兴勇，他已经提前和我说过了此事，翠翠相信他愿意将活计交给他做，你不满些什么？” 毛茂德感觉有些反应不过来，别人家的哥哥对弟弟是爱护有加，他的哥哥刚回来的时候口口声声说过会拉拔他，怎么还对他发脾气了。 毛茂德看向老两口，希望能帮他说说话，给毛老二施加一些压力。 毛爷爷一如既往的沉默，在他看来这些事情都是毛老太做主的。 这次毛老太反常的一言不发，思绪万千。 那日是毛翠翠和毛兴勇的及时出现，她和毛老二才幸免于难，因此想法也随之改变了。 毛老二不是万能的，都在一个村中还是不要将事情闹僵，人心隔着肚皮，谁也看不出谁的心是黑的。 将人给逼急了，保不准某个夜黑风高的夜晚，背后来一棍子与世长辞。 “茂德你别说了”毛老太叹息，“这次多亏毛翠翠带着毛兴勇及时赶到，我和老二才能平安的回来，以前的事情就一笔勾销吧！以后没事就离他们家的人远些，当做这两人不姓毛。” “娘，你说真的？”毛茂德大惊，“毛翠翠养了那么多的鸡，给你的孝敬才那样一点，就这样的算了？” “这当然不能算了，那是我应得”毛老太顿了顿又道，“不过你就别想着从她们母女俩身上拿东西了，即使见面当做不认识也行。” 毛老二点了点头：“娘说的没错，我虽然在县里刽子手，但村中的族人想依仗我的身份得些好处并不行，所以对咱们家也不会另眼相待。” 毛茂德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今日的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毛老二苦口婆心，“茂德，从今以后你得脚踏实地，若是不想下地就去赶紧去镇上找个活计做，不然就要下地干活了，你看年纪也不小，婚事也该提上来了。” “你说的这些我能不知道？”毛茂德无奈：“以前爹娘帮我相看过一些姑娘，其中有一个是万福村的，她家中有十几亩地，她是家中最小的女儿生的标志，我对她也满意，但她家人对我态度微妙，恐怕只有我在镇上找到个好活计才能同意这门婚事。” “那你就去找啊！” “我当时就已经去了，却屡屡碰壁，找不到好的活计。” “那你就去镇上帮人写信，或者是从最普通的伙计干起，你既然识字，然后再踏实一点，干上个一段时日掌柜的定然会提拔你。” “二哥”毛茂德一口将酒干了，“要不明日你带我去镇上！我去镇上找活计你帮我说说话，掌柜看重我的几率也高一些。” 毛老二瞪了一眼，他简直不理解毛家怎么会养出个好吃懒做的儿子来。 “爹娘，茂德年纪大了，你们不能总是帮衬着他。不如从明日起就别给茂德钱财了，除非他下地干活来养活自己。” 毛爷爷心里不满意了，毛茂德是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儿子，感情自然比走了八年的毛老二深厚。 “老二，爹今日必须要说说你，这是你的亲弟弟，你怎么能这样无情呢！帮衬一下又怎么了。” 毛老二不善言辞，留下随你吧三字，便回房间收拾行李。 眼不见心不烦，他还是连夜离开的好。 …… 毛翠翠到了堰塘例行公事忙活了一阵，朝着家里走去的时候，正巧看见毛老二背着行囊离开。 回到了家里便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李氏，如此一来就彻底不必担心毛老二找麻烦了。 李氏便托人给父母带了个话，找到合适的干儿子就可以一同来她的家里了。 过了两日，李父和李母便带着两个男孩到了。 李氏便精心准备了饭菜，比平日丰盛一些，几盘菜里面可以见着稀稀拉拉的肉丝。 李父看着小心翼翼吃饭的两个男孩，“你们介绍一下自己。” “我叫李渊今年十五岁了。” “我叫牛儿，今年九岁了。” 李氏满意的点了点头，单看端正的相貌她就满意。 李父再次说，“这两孩子无父无母，李渊丧失双亲后由姐姐抚养，姐姐出嫁后就将他留在了村中，他便帮村人干些活计，村人也给他一口饭吃，现在大一些就去镇上干苦力了。” “牛儿的父母是在四年前雨季的时候，被万福村滑落的山体压死了，之后就跟着奶奶生活，但他奶奶不久前也去世了。” 对于两人的家庭背景李氏也是满意的不能在满意了，父母双亡，在本家也没有交好的亲戚，不必担心有人在背后挑唆他们来谋取她的钱财。 吃了饭，李敷收拾着桌上的碗筷。 李氏便到了院子，将李渊和牛儿叫到了他的前面，“你们的父母未在，认亲礼就不那般麻烦了，今后你们便是我的寄子，虽是寄子但也要留在我身边生活，我会好好照顾你们，你们可愿意？” 两个男孩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做。 李母指着手边的茶壶和茶杯，提醒：“你们两个还不快给寄娘磕头敬茶，日后记得好好的孝敬寄娘。” 李渊率先的反应了过来，“寄娘，请喝茶” “寄娘，请喝茶” “好好。”李氏笑着接过茶水一饮而尽。 如此，简单的认亲礼完成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利落 “翠翠你也过来” “娘，什么事情呀。”毛翠翠从厨房里走出来。 “从现在开始，这就是你的两个哥哥了。” 毛翠翠点了点头。 李氏为了能让毛翠翠和新认的干儿子亲近一些，继续说，“你有了两个哥哥，按照年级现在你就是家中最小的孩子，以后我就叫你三娘了。” “行。” 李氏看着面前的李大郎、李二郎、毛三娘，满意的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 若是能有机会让翠翠改姓李，他们就更像一家人了。 毛翠翠细细的打量了一小便宜哥哥，两人都有些拘束。 李渊许是经常干活的原因身强力壮，小一号的衣裳将浑身的肌肉线条若有若无的暂时了出来，脸色平静，许是年纪大点已经能够明白李氏让干儿子的目的。 牛儿则要瘦弱不少，许是长期食不饱腹脸上带有营养不良的特征蜡黄，不过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许是在为日后不用饿肚子而开心。 下晌，李氏便去到了鸡圈忙活，李母和李父也跟着去了，他们当初在家也养了不少鸡，计划着给李氏提一些改进性的意见。 毛翠翠则将家中要做的活计给他们二人细细的说了一遍，并且还带二人去了居住的屋子和放在一旁准备用来做衣服的布料。 如今是初来，便也没有让他们出去做事，将院子里的柴火劈了就行了。 到了晚间，二人已经习惯了一点新的生活，少了一些拘谨。 翌日。 毛翠翠起床时，李渊和牛儿已经起了，并且还做好了早饭。 原来的早饭是李氏和李敷轮流在做，如今这个活计被新来的两人接了过去，李氏当即便觉得这个干儿子没有白认，早上还可以多睡上一会。 “寄娘，三娘，你们看看我煮的粥合适吗？” “合适，合适。”李氏看了看碗中的米都已经煮的裂开了，整个汤水也是粘稠的，时辰米水的分量都正好。 “昨日三娘给我说早晨一般就炒些屋檐下挂着的干菜，我今日也炒了些，你们尝尝味道如何。” “你的饭做得不错。”李氏到院子拍了拍手掌，“快来吃饭了。” 原来李氏和毛翠翠还有李敷，每日一个一人鸡蛋。 但最近用出去的钱财多，收回来的钱财少他们也要节省，若是在加上两个蛋那开支就太大了。 昨日给李渊和牛儿说早饭要怎么做的时候，便告诉了他们在早上的杂面饼子中加入两个鸡蛋，让大家都能补补身子。 吃过早饭，李父李母瞧着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了便告辞，如今李氏这里有了两个男丁，也不能在担心有人敢来打主意。 李渊便去到院子中背上了背篓，“三娘，家中砍刀在哪，我要上山砍些柴火。” 毛翠翠在屋子应道，“在地窖中，你去拿便是。” 李氏听着嘴角带着笑意，“大郎在我们家还适应的不错，人也勤快自己就知道去做事了，今日你去哪儿就将二郎带上，让他也尽快和我们熟悉起来。” “怎不让他跟着你？我待会要去堰塘忙活”毛翠翠不想带小孩。 “鸡圈里的事情昨日就已经打理好了，今日我和大娘在家中给他们做一套新衣服，又不出去。” “那好。” 牛儿比毛翠翠年长一岁，但个头比毛翠翠低，不过是男子，力气比毛翠翠大。 牛儿长得秀气给人的感觉有些娘们唧唧，和毛茂德属于同一款长相，他们家现在条件在村中又排的上号，所以毛翠翠想让牛儿多干一些农活，免得长大后心比天高，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二郎，今日我们去堰塘边上，堰塘里有些小鱼小虾小螃蟹，我们捉回来吃好不好？”毛翠翠像是哄小孩，不过牛儿也确实是小孩。 “那得背上一个背篓啊！”牛儿说着就在院中走了一圈，拿了两个背篓一个自己背上一个给毛翠翠。 毛翠翠心想这小屁孩也不跟她见外啊！不过还是将背篓也背在了身上，哪能真将李氏认来的干儿子当工具人使了。 她觉着牛儿生的秀气像是个掂轻怕重的人，结果到了堰塘这才知晓是小看人了。 “这里好多的鹅呀。”牛儿有些兴奋，“就在这里摸鱼？” “这些鹅是里长的，我在负责养，你准备好了就可以摸鱼了” 牛儿不再多言，利落的将鞋子脱了，便跳到了堰塘里面开始摸索了起来，时不时的就有收获，抓鱼摸虾摸螃蟹十分利索。 葛大去到镇上买了一根烟杆在嘴上叼着，看着牛儿在堰塘里的矫健身姿，很欣赏，“这娃儿不错啊！长大干活定是一把好手，你娘这个干儿子认得不错，日后可以享福。” “还有个大郎，今日一早就去上山砍柴了，下响或许你就能见着了，有了他们家里的粗活也有人做了，明年我们家的地也能好好种了。” “那不错哟”葛大犹犹豫豫的开口：“那个，我想在堰塘附近种些烟叶。” “烟草？”毛翠翠想了想，“我觉着还是换个地方！万一被鹅误食了呢！” 现在烟叶不是她所了解的红花烟、黄花烟，空间也没人对植物了解，所以平日毛翠翠都不让葛大将烟灰抖落到鹅群的旁边。 “我看你家院子空着好一大片，能不能让我种一些，这烟叶开花的时候可好看了。我每日往你家送鹅蛋的时候就正好侍弄了，也不用麻烦你。” “这倒是行，但今日或明日就有蛋商来，你得等蛋商离开后再来种烟叶。” “行，别告诉里长这个事情。” 葛大是个认死理的，认为拿了里长的钱财来侍弄鹅群，就应当将全部时间奉献给鹅群，不能有自己的小心思。 就在说话说话的间隙，牛儿已经捉了不少虾蟹，将放在水中的背篓提出的时候，已经有了三分之一，虽然这只是个小背篓，但也足以说明牛儿的生活技能是杠杠杠。 “三娘，我看这堰塘中的虾蟹也不多，不如咱们回去了，留着日后再来捞。” “行。” 回到家中，毛翠翠让牛儿和面，然后又请毛厨师帮忙，以前在里长家做了回蟹粉小笼包味道不错，李氏和李敷还没吃过呢！ 毛厨师好久都没做饭了，这次要做小笼包兴致勃勃。 牛儿将面粉和好了，毛翠翠便找了一个理由打发，““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你捉了这样多鱼虾蟹也累了，快去歇着。” “那好。”牛儿也确实累了，回到屋子坐在椅子上便进入了梦想。 晌饭便是栗米粥、虾蟹小笼包和小鱼汤，有了毛厨师的相助味道定然是很不错了，一家人吃得赞不绝口。 下响的时候，葛大便来传话说有蛋商来了。 李氏和毛翠翠便动身去堰塘还将李渊也带上了，想着等李渊熟悉了，就将陪蛋商参观堰塘的时候交给李渊来做。 第一百四十七章 愁闷 李渊和牛儿将家里的活计分担了一部分，干起活来任劳任怨，对此李氏和毛翠翠很满意。 二人的的适应能力不错，几日便习惯了新家的生活，并且毛翠翠和李氏相熟的人他们也认得了七七八八。 这日，李渊和毛翠翠在家中制作装果醋的竹筒。 牛儿急乎乎的跑进院子：“三娘，你奶奶好有钱哦！” “怎么这样说，她有钱？” 牛儿羡慕，“我看她赶了个牛车，车上面还装了好多的物什，还有两只大鹅，听见村民的议论才知道原来是要给毛茂德提亲了，不过她咋不来咱们家买大鹅？” “我哪儿知道”毛翠翠看了牛儿一眼。 当初还觉得牛儿太过秀气，经过一段时日的暴晒现在快黑成包公了，整个人黑得发亮， 村里人还在调侃牛儿是被李氏逼着整日在地里干活。 “今日太阳毒辣，倘若没有事情做就不要出去溜达。” “不行，现在气温越来越高了，若是不做准备鸡会热晕，还会得病，我要去山上找些的清凉的药材调价在鸡粮里面解解暑。” “去陈大夫哪儿买就是，价格也不贵，何必这么麻烦。” “太浪费了，山上明明就有，还花什么冤枉钱。” 牛儿说完就便跑出了院子，李氏给牛儿做了一套新衣服，也成了灰扑扑的样子。 李渊继续做着竹筒，他对牛儿的了解要多一些：“二郎虽然是跟着奶奶在生活，但他奶奶时不时便会犯糊涂，二郎一直是饥一日饱一日，在到后来他奶奶就越来越糊涂了，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二郎得反过来养活他奶奶，他就是靠给村人做杂活赚取口粮的，为了能吃饱，必须得没活也得找活干。” “我就是怕他累晕在外面，若是这样村人的唾沫星子都能喷死我们。”毛翠翠有些担忧。 “没事，牛儿能吃苦，当初的苦日子都熬过来了，现在能吃饱饭了更不会有什么问题。” 毛翠翠知晓牛儿养成的习惯一时改不过来，唠叨几句就做罢了，便也不再多言，数了数已经做好的竹筒，“已经有三十个了，应当能装下第一批做的果醋。” “方才二郎说毛家老三去向人提亲了，你要不要去凑个热闹。” “不去” 如今毛老太好不容易才消停了下来，毛翠翠是一万个不想在与毛家有瓜葛。 到了日暮，李氏和牛儿一块汗流浃背的回到家中。 李氏的手里拿着把扇子不停的摇晃，“现在这个天越来越热了，鸡圈里面更是闷得慌，这鸡再有两月就出栏了，我想明日是不是请人给鸡圈开几个口子通风，闷出问题来了那就麻烦了。” “开吧！明日我和大郎去镇上卖果醋，需要带什么回来吗？”毛翠翠整理着做好的罐子。 即使太阳已经落山，余热却并未就此消散依然很闷热，李氏洗了一个冷水脸，“让大郎一个去就行了，这几日越来越热，骡子才刚长大拉着你们两人可别累着它了。” “也行，那我就在家里在准备一点胭脂。” “大郎，你卖了果醋就赶紧回家，一路上也小心一点，若是有人无缘无故的和你搭话别理他。”李氏叮嘱。 翌日。 晌午刚过李渊便赶着骡子回家了，顺利的将果醋全部售卖了出去。 “寄娘这是今日赚的钱。”李渊放在桌上。 “累了吧，快喝水。”李氏将杯子递给李渊，便开始清点钱数，比定价还多了二十文。“这二十文是？” “是额外赚的。”李渊摸着脑袋笑了笑。 “怎么赚的说给寄娘听听。” “其中的二十筒我送去了酒肆，余下的十筒我到了集市散卖给了路人，一筒多了二文，最后就多赚了二十文了。” “你的头脑不错呀。”李氏赞赏。 “嘿嘿。” 一筒果醋一百文，三十筒便赚了三两银子，李氏大方了一次，“最近大家都辛苦了，二郎，你去鸡圈中抓一个公鸡回来，晚上吃茱萸毛炖公鸡。” “好好，晚上吃公鸡”牛儿高兴的拍掌。 “不做这个，我最近想做烧公鸡”毛厨师到了毛翠翠身旁。 毛翠翠生无可恋的看了毛厨师一眼，天气闷热做饭是一件苦差事。 毛厨师继续说，“让我教你做个烧公鸡，或许我会相处更多赚钱的法子。” 看在钱的份上，毛翠翠愿意忍受厨房里的燥热，“你最近忙着鸡圈的事还忙着田里大豆的事，晚饭就我来做。” “辛苦翠翠了。” “那我给三娘打下手。”多了两口人，李敷的活计已经少了许多。 牛儿去到鸡圈里，随意的挑选了一只公鸡便回到家，磨好了刀便开始开始宰杀。 他当初只是看过旁人杀鸡，割开了鸡脖子看着猩红的鲜血流出便有些手足无措了。 鸡在这个时候痛苦的挣扎了起来，扔下刀放下鸡便愣在了一旁。 李渊从屋子出来正好看见这一幕，干净小跑过去抓着鸡，将鸡脖子对准下边的碗。 “没事，我第一次杀鸡的时候还不如你，扔下鸡便跑了，最后还错过了吃鸡。”李渊安慰。 牛儿这会回过神来，“那就交给你了，我将院子打扫一下。” 方才鸡挣扎的时候羽毛扑腾了一地，还有些血迹洒在了四处，羽毛好清扫用扫帚就行了，血迹便只能慢慢的擦。 牛儿将院子打扫干净，李渊也差不多将鸡的毛也去干净，便放到了厨房。 如今收入渐渐的提高，生活质量也因此提高了不少，厨房里的调味品增加了许多，做菜需要用上的调料即使没有，也能找到替代品。 毛厨师看着调料盘算着做什么，“我计划的是教你做个东安子鸡，但牛儿拿回来的是公鸡就不行了，那就教你做个辣子鸡，味道依然美滴很。” “行，只要好吃就可以。” 李敷将需要的菜清洗完了便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做，便到了厨房拿着羽毛扇给毛翠翠扇风。 羽毛扇做得精美，与诸葛亮手中用的有点不同，是折扇模样的，就是毛绒绒的看着就热。 “灶眼中有火，厨房里热得很，你出去歇着吧！” 有李敷在一旁，毛翠翠与毛厨师的交流不太顺畅。 “无事我不热” “那你帮我将小红椒剁碎。” 李敷熟练的拿着刀，便像剁肉圆子那般开工。 “也不用太碎，差不多就行了。” 李敷也案板上的辣椒赶到碗里，换上新的继续剁，“我听见村人说毛茂德下月就要娶妻了，他昨日提亲竟然这样快就将婚事给定下了，还真是顺利。” “你想外乡人了？”毛翠翠看着李敷。 李敷点点头，“爹娘答应了不再反对我和他的婚事，但也对他提了要求，这都两个月了他还没动静呢！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家中那么多没用的羽毛，你若是没事就做些羽毛扇现在正好可以用上，不要胡思乱想，属于你的跑不掉。”毛翠翠安慰。 李敷无奈望天，没人能体会她现在的心情。 第一百四十八章 零花 毛茂德的婚期在即，毛老太便到了毛翠翠的家叩响了院门。 “谁呀。”李渊朗声问话。 “我是翠翠奶奶。”毛老太中气十足的回话。 “她怎么来了”李氏在心里思索着。 她前边想着毛翠翠姓毛，终归是毛家的人还是不要和毛家将关系弄僵了，日后相互之间能够有个照料，便让毛翠翠若是可以还是对毛家人帮衬一些。 但现在毛翠翠有干哥哥了，怎么看都比毛家人靠得住，并且毛家的人上到毛老太，下到毛茂德，向来是讲究人人为我，日后不仅得不到帮衬，还得倒贴不少的银子。 李氏便带着毛翠翠回到了屋子，然后又将李渊叫到了屋子。 “大郎，如今你是家中的顶梁柱，像这种接待客人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李渊欣然的接受了这个任务，打开了院门。 “毛老太快进来。” “怎么这么慢，难道偷偷的在吃肉？”毛老太靠近李渊吸了吸鼻子。 “老太说笑了，方才我在上茅房，这不穿好裤子就来给你开门了。”李渊笑了笑。 “哼。”毛老太不相信这个说辞，方才明明听见李渊是在院子里搭话，小小年纪就会诓人了。 “这边坐。”李渊引着毛老太到了堂屋，然后倒了一杯茶，“请喝。” 毛老太接过茶，垂眼看着杯中的茶叶渣子，比毛老二给他买的差远了，轻轻的抿了一口，味道也差远了，便放在了桌上。 “我家茂德五日后就要成婚了，此事你们应该听说了。” “听说了。” “那我就直说了，我想要六只鹅和一些果醋，我也不白要你们的，当做给我的重阳节礼送给我就可以了。” “六只鹅太多了，还有果醋也没有多少了。” 李渊这些日子常来往于堰塘和鸡圈，知晓卖出去的大鹅如今价格上涨，年后卖出的第一批鹅与普通鹅价格相同。 但在那一批鹅卖出去了，鹅的名声也传开了，知晓广福村的鹅肉质鲜嫩超出同类鹅许多。 现在堰塘出产的大鹅价格高出普通鹅的三成。 地窖中的果醋已经出售了大半，并且还有一大部分已经被大户给预订了。 “这点还多，翠翠应该孝敬我的。” “老太，六只大鹅太多了一点，现在堰塘喂养的鹅还没到出栏的时候，里长不准备现在售卖，同样也分不到属于我们的鹅，再者我们地窖中的果醋也不剩多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毛老太不满。 “不如这样，我待会跟三娘商量一下，不如请三娘剪一些窗花送你们当做贺礼，三娘的剪的窗花可好看了，既有心意又美观。” “你这是打发叫花子？”毛老太当即拍桌子，当初觉着毛翠翠难缠，如今这个新来的仔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哪能呢！剪窗花多浪费时辰，这完全是一片心意，祝贺毛茂德新婚。”李渊淡淡的笑了笑。 “窗花我已经买了不需要，还是按照方才说的鹅和果醋。”毛老太态度坚决。 “那就难办了，此事我就做不了主了，要不还是换做窗花，毕竟是翠翠的心意，我现在就能决定，你买的就留给大壮用呗。” “你！” 毛老太气结！ 毛翠翠和李氏就在隔壁屋子，听着李渊打发毛老太，甚是满意，便将声音放低：“大郎人挺灵活的，干起活来也踏实，他每日忙前忙后要做不少的事情，不如给他开一些工钱。” “啥？工钱”李氏大惊。 她在娘家干活的时候可没人给过她工钱，嫁人之后也没看见哪家孩子干了活儿大人还给工钱的。 “对，工钱。”毛翠翠再次确定。 李氏顿时疑惑了，“他吃我的用我的，我还得给他钱财？虽说每日奔波，但他干得活计还没葛大王二多，吃的穿的可比的葛大王二好多了。我见到的从来都是儿孙上缴工钱。” “那算我说错话了，我的意思是给一点零花，比如老两口常常私下补贴毛茂德一样。” “又不是大户之家，小辈每月还领月例呢！”李氏嗤笑。 毛翠翠不是一心想当善财童子，只是李渊和牛儿来到家里已经一个多月了，一直是勤快老实，李氏一直担心对他们太好会给他们不实际的期望，现在可以慢慢将戒心放下了。 李渊和牛儿这样卖力的干活，在她看来应当给些钱财，这样才能更大限度的调动他们干活积极性。 但李氏是铁了心的不同意这个做法，她也不多说，此事只有李氏自己想明白才行。 无论毛老太开什么条件，李渊皆用做不了主来应付，并且还用他觉着剪窗花来转移话题。 毛老太对此无奈，负气离开。 李氏从里屋走出，拿了一个荷包，“大郎，你去镇上的铺子买五斤的喜饼回来，记得货比三家，我什么都不要求就要求最便宜的。方才翠翠说你经常去镇上忙活，让我给你一些钱财，免得你出门在外没钱会饿肚子，你去镇上后就拿两文去买一些吃食！” “多谢寄娘，我正好认识一个货郎在卖喜饼，而且卖的便宜，我就去找他买。” “去吧”李氏挥挥手，回到屋中对毛翠翠道，“我方才给了大郎两文，并且说是你提出的，想让大郎记住你的好。” “大郎又不是二郎，哪能不明白你的言外之意。” “他明白那就最好了，你也不用担心他整日干活没钱花用，虽说他每日都拿回来了足量的钱，但你真相信他没给自己留一些？就说果醋一筒百文，他说涨了两文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信，一百零二文一筒怎会有这样奇怪的定价。” “我知道，但你主动那些钱财给他也是他的心意嘛！并且这是他凭本事提高了价格售卖，没有全部装进自己的口袋已经不错了。” 李氏点了点头，换位思考，倘若换做是她，也会将多余赚的钱留下。 李渊赶着骡子回来的时候，墨黑的夜空已经是繁星闪烁，不仅带回了喜饼，还带回了两背篓果子。 “我看货郎住的村子后山野果长得好就摘了一些，夏季成熟的果子口感应当比春季成熟的果子好些，那村中的老乡问我现在还要不要果子，我给他们说先摘着，等三日我赶着车过去收，毕竟他们村子距离我们村子远。” 毛翠翠来到骡子车旁，帮忙将车板上放置的物什搬到了院子里存放。 接着又拿了一个背篓里的果子，用清水洗净后咬了一口，“汁水多，口感也比春季早熟的果子味道好。这一批果子做出的果醋应当比地窖中的价格贵上几文，只是不知怎么与老主顾提起涨价的事情。” 李渊感觉这话是对着他说的，便拍着胸脯保证：“交给我便是，我也觉得口感好的果醋应当贵上一些，否则等以后的果子差了，做出来的果醋不如这次，他们就得让我们降价了。” 李渊洗了洗手便到厨房里吃起了给他留的晚饭。 为了保证制作出来的果醋味道最佳，李氏便带着一家人开始制作果醋，直到深夜才将准备发酵的果醋搬到了地窖中，这才上床歇息。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夜路 翌日。 毛翠翠和李敷到了堰塘打整蚯蚓坑，渐渐的听见村子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喧嚣声音 “这么热闹，毛家的亲戚来了？”李敷看着村子所在的方向。 最近村子里好像也没有听说哪家有喜事，毛翠翠点点头“估摸着可能是。” “听这喧闹的声音人就很多人，你爷爷奶奶可这真是大手笔呢，吃吃喝喝可是一大笔钱。” “昨日上门来讨要我的大鹅，目的就是为了招待亲戚。” 毛翠翠知晓毛两口一向对别人吝啬，但对自己和宝贝的小儿子还是很舍得！ “还好大郎将毛老太给打发走了。” 继续整理了一会蚯蚓坑，喧嚣的吵闹声不仅没有停止反而还愈演愈烈。 毛翠翠的心中好奇，“大娘，正好也忙完了，我们去看看如何？” “行！” 李敷拿着支在树枝上的草帽一顶自己带上，另一顶给了毛翠翠。 草帽用的是用竹条编制，帽檐的上方还铺了一圈大白鹅的羽毛。 李敷对此爱不释手，不过觉着戴着出门有些高调，便将羽毛缩减了大半。 两人联袂走到了村子的主路上，便看见里长正和一个穿着细布衣衫的青年人正在交谈着。 于是放慢了脚步，听起了墙角。 “本来该去县中当主簿的，但你得给你娘守孝三年不能离开，这三年只能劳烦你在村中当个夫子，给附近村中的孩子启蒙。” 里长平日睡眼惺忪的眼睛里充满了笑意，他面前的这人是他的表侄，得到了大老爷的赏识，在大老爷的推荐之下谋得了县中主簿的位置。 无奈，天有不测风云，她他的娘染上了恶疾突然死了，得回家守孝三年才能去赴任。 还是他的速度快，知晓表侄儿回到了村子，便立即上门探望了，说了一番大道理才让表侄儿愿意来广福村当个夫子，虽然说的是给附近村子的孩童启蒙，实际上主要的学生全部是他的孙子，和他亲兄弟的孩子。 毛翠翠走到了大管事的身旁，低声询问，“管事，你可知晓这人是谁？” “吕夫子，是里长的表侄儿，他会在咱们村中住上三年，是个文人呢！” 毛翠翠点点头，回头看了眼李敷，李敷的目光已经完全被吕夫子给吸引了，同时还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毛翠翠又小声对着李敷说，“你是被吕夫子迷住了？” “那有的事情。”李敷心不在焉的解释，“就是觉得他跟村中的人不同，不过这样的人怎么会安心的长留在小小的村子！” 这样优秀的人就算看上她了，她不敢接受的。 “喜欢也没关系，你看看她们都喜欢呢！”华丹丹的目光扫视了一眼道路两旁驻足的姑娘们。 李敷也四周扫视了一眼，果真不少的姑娘眼睛发直。“吕夫子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看上村中的姑娘呢！原来不是毛家的朋友来了，我们回去捡今日的鹅蛋。” “好” 吕夫子来到广福村的消息很快便传播开了，村子里的饭后谈论也彻底将毛茂德娶妻的事情取代。 吕夫子只在里长的家里小住了一日，里长便在村子里找了一座闲置下来，并且还不错的小院，请她人修缮了一下，又准备了些日常生活物什。 吕夫子便带着行囊搬了进去。 毛茂德成亲的前一日，毛老太便在村子里四处借着碗牙箸还有桌椅，结果却让她有些无奈，连着去了几家并没有人。 她的那些老友全部到了吕夫子家围观，还个个将自家的孙儿也带上。 毛老太闷闷不乐的到来吕夫子的小院，走到院门便看见吕夫子被村人围在中间，而吕夫子正在唾沫横飞的讲解着民俗的故事。 毛翠翠、李敷、牛儿也坐在板凳上，听吕夫子高谈阔论。 毛老太眼尖，挤开人群走到了毛翠翠的身旁。 “翠翠，明日你叔叔就要成亲了，你怎么不来家里帮忙？” “听说二叔二伯母回来了，由他们帮忙应当够了！” “哪够呢！现在忙的不可开交。” “要请很多人？” “我们准备摆二十桌，明日你来帮着上菜端菜，对了，你家中有多少碗筷？明日一块带来借给我们用用。” “我家各种碗加起来也才十多个，家里还得用，明日我带着喜饼来就是了。” “那行。” 毛翠翠面带讥笑，“吕夫子是当主簿的料，但却一点架子都无，你看看村民无论问什么他皆回答，你给三叔说一声，以后回村不要摆谱了，免得招人笑话。” 以前村中只有里长家大公子一个能写会算，大公子一直打理着家中的买卖，所以没有书上写的文人文雅之气。 毛茂德在村中故作风雅自然也没人反驳他，自当读书人都傻缺。 现在来了个吕夫子，村人这才觉得当初是误会读书人了，只有毛茂德傻缺。 毛老太眼中他的宝贝儿子是最好的，“你就算再推崇吕夫子，但你小叔是茂德不是吕夫子，少做白日梦了。” “我知晓，大娘，牛儿我们回去了。” 耳边有嗡嗡的声音打扰，毛翠翠无心在听下去。 “哎呀，你们先走。”牛儿兴致勃勃的听着，“待会我自己回来。” “那行，早点回来。” 毛翠翠说完便和李敷了。 毛老太眼睛转了转，便坐在了牛儿的身边，“牛儿生的俊俏呀，日后定有很多的姑娘喜欢你。” “嘿嘿”牛儿有些腼腆的笑了笑。 “给我说说，你寄娘每日赚多少？” “多少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隔三差五就有几两银子入账。” 牛儿对大郎能赶骡子车去镇上的事情充满了羡慕，所以格外的留意了大郎家将钱交给李氏的场景印象极深，李氏给他说等他长大便可以赶着牛车去镇上。 毛老太惊讶的嘴巴合不上，“咋这样有钱？” “管你啥事？”牛儿被打搅有些不耐烦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吕夫子。 吕夫子拍了拍扇子，“时辰不早了，想听我说书，还请明日再来！” “这么快就完了。”牛儿还有些兴致缺缺。 “欸！”毛老太不乐意了，站了起来，中气十足的朗声说，“明日我儿子成婚，黄昏时刻大家都要去我家吃酒的，你要抢我家的宾客不成？” 吕夫子从小就一心只读圣贤书，不擅长吵架，“那后日再来。” “吕夫子，你再和我们说个志怪故事如何！” “不行，今日太晚了，方才讲的故事是陈二郎的话本，你们若是还想听就去找陈二郎。” 牛儿煞有其事的和旁边的人说，“我在村中走夜路见过怪事发生，见过故事中类似的情景。” “你快说出来听听。” 牛儿清了清嗓子，捏细了嗓子：“大林哥，你看我一人住在着破旧的屋子你可得每晚来陪我，你们说是不是和话本的开头一模一样？” 众人饶有兴致的看着牛儿，等待着下文，因为大林哥、破旧屋子在村中都能找出原型。 第一百五十章 孝敬 李鳏夫垂眼看重齐他腰的牛儿，敏锐的感觉这其中有大有文章啊！迫不及待的追问，“我怎么没有遇上这样的事情，你是不是在吹牛？你是在什么地方遇见的。” “我说的都是真的，就是在那边的小屋”牛儿指了指，郑重其事的说，“我们村子真的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那后面又怎么了，快说来听听。”李鳏夫猥琐的笑了笑。 “没了”牛儿想起还一阵后怕，“我听见这声音哪敢停留啊，拔腿就跑了。” 林周氏看见四周的村民若有所思的眼神，剜了牛儿一眼，说谁不好说大林子，生怕这盆脏水被泼到儿子的身上，“李二郎，你说话得凭良心，是不是真的听见有人这样说了。” “难道我还能编造不成。”牛儿顿了顿又道：“大晚上的听见这声音别提有多渗人了，那屋子里恐怕是有些问题，反正我晚上是不敢去了。” 当即有人便出了院子看了看牛儿所指的方向，只有丽娘是独居女子，“那个屋子中住着有人，你去听听说话的声音，是不是你晚上听见的。” “我不去了，万一是女鬼呢，晚上来找我麻烦咋办，要去你去。”牛儿的头直摇。 林周氏忍不了了，这群长舌公话里话外就是在指摘她的儿子和侄女呢！ “你们给我闭嘴”林周氏说完便一把抓起牛儿，“你这个小兔崽子，年纪轻轻的就开始嚼舌根了，看我不给你一点教训。” 村民看着林周氏真的动怒了，便收起了戏谑各回各家。 毛老太看热闹不嫌事大，在旁起哄，“打，打重些，一天没大没小的，就是没有被教训。” 林周氏拉着牛儿到了毛翠翠的家门口，重重叩响院门，“李氏，你给我出来。” 毛翠翠正在院中教着家人识字，李氏对此没有什么兴趣，眼睛半眯就快要睡着了。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将她给惊醒了过来。 “林周氏怎么这样粗鲁了，这次发哪门子的疯。”李氏还是起身去打开了院门，正想抱怨几句便看见可怜兮兮的牛儿被林周氏提在前面，“这是怎么了。” 林周氏怒气冲冲，“你认的干儿子长了个大嘴巴，竟然开始败坏我儿的名声了，你平日是怎么管教的。” 毛老太伸了个头出来，“别人生的小兔崽子可不能随便养，依我看还是送回去吧！那个年纪大的更不能留在家中，他起了祸心你们，我一把年纪了这些事情看的多了。” 毛翠翠“啪”的一下关上了门，将毛老太拒之门外。 李氏第一次看见陷入暴怒的林周氏，心中也觉得可能是牛儿闯祸了。 “来消消气，消消气！”李氏倒了一杯水，“这孩子怎么了你告诉我，我定收拾他。” 牛儿为自己发出呐喊，“我只是说了我晚上遇见的事情，这人就对我不依不饶，方才在路上还打我的屁股可疼了。” “你遇见什么事情了。”李氏追问。 牛儿又捏着嗓子学着丽娘的语气将所见所闻说了一遍。 李氏感觉有些难办了，大林子和丽娘有染的事情她也听毛翠翠说过，此事定然不是空穴来风，这件事错在牛儿在村中没见过丽娘。 丽娘被里长赶回娘家后就一个人住在老屋中，平日从不出门。 “林周氏，都怪着牛儿心直口快，明日我就让牛儿告诉村人是他胡诌的，他还是个小孩，此事就算了。” “心直口快？”林周氏觉得这个成语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准备明日去问问吕夫子，“除了在村人面前澄清，你也得好好教训他，让他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的，你当着我的面教训他吧！” 李氏瞪着牛儿，都这样大的孩子了，还不知道什么话什么话不能说，重重打了牛儿屁股几下好让林周氏消气，也让牛儿长个教训，免得再祸从口出。 牛儿委屈，并且屁股还疼，不过倔强的没有掉下眼泪。 林周氏这才骂骂咧咧了几句离开了院子。 李氏将院门关好，将牛儿拉倒身旁，“给寄娘说实话，你是真的相信志怪故事吗？” 牛儿摇摇头，“我不知道，只是偶尔听见村子里的人会说一些奇怪的事情。” “那你为何要说这件事？” 牛儿的声音带着哭腔：“好奇，一是好奇会不会真的有女鬼在村子里，二是好奇如果不是女鬼，偷偷幽会的是哪家人。” “你知不知道，你拿不出证据就别当面说，他们若是较真起来去找里长乡绅评理，你是得吃苦头的。”李氏很是严厉。 “我只是好奇这个事情，一时口快的就说了出来。”牛儿感觉很委屈。 “你好奇可以私下和人说，日后别大庭广众的说这些别人的私事，不仅给自己带来麻烦，还连累家人。” 本以为牛儿是吃苦头长大的，对人情来往看得更清，到头来还是个小孩子啊。 以往牛儿的话也没有这多，现在生活好了，脑袋里崩着的弦也松了。 ...... 毛家老两口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毛茂德身上，对婚宴也是十分的重视，将能够请的人是请了一个遍，估摸着要足足坐满了二十桌，其中五桌是女方的客人，十二桌是村里人和住在别村的少量亲友。 现在参加婚宴并不送红包，提着鸡蛋或是肉参加，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毛翠翠准备的是春饼，因为还得帮忙干活便一大早就到了毛家。 牛儿睡了一觉已经将昨日的不快抛在了脑后，他喜欢热闹也跟着毛翠翠一起，出门前李渊告诉他看看热闹就好，他若是上桌吃饭毛家人会摆脸色看的，所以牛儿蹲在路边看热闹的毛家院子和来往的村民，这一切与他无关，思考着日后他成亲了还会不会有这样的热闹。 毛大壮这次也跟着回来了，回到生活多年熟悉的地方，撒欢似的四处乱跑，看见牛儿在路边蹲坐着很是寂寥，便自来熟的与牛儿成为了朋友。 “你是我大姐的哥哥，那就是我的哥哥。” “好” “别一个人在外边，跟我去家里玩。” 毛大壮带着牛儿到了毛家，“姐姐，你也来啦。” 毛翠翠看见这一幕欣慰，“去了城里果然懂事很多啊！” 毛王氏现在过得春风得意，在一旁笑道：“今日婚宴是大喜事，翠翠你来帮忙让你哥哥上桌吃饭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毛王氏如今是眼高于顶，对于村中好些人都看不上眼了，但毛翠翠一家越混越好，她觉得够格和她来往。 “你能做得了爷爷奶奶的主？我现在对他们是敬而远之。” “今日这二十桌酒席的钱财都是我家出的，我还能做不了主了。”李氏对此并不满。 毛茂德结婚，她家出了这么多钱，她都想将自己的娘家人给请来了。 毛翠翠从心底感谢毛老二，多亏了他，毛老太才不一直逮着她这一只羊薅了。 下晌。 毛茂德意气风华的从大福村迎回来了新娘子，走到了家外，心里不高兴了。 他堂堂新郎官居然没有人来说几句祝福的话语，村民居然都围着李氏新认的二儿子身边问东问西。 他的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出来，今日成婚还要抢他的风头。 毛翠翠看着站在一旁脸色铁青的毛茂德，拍了拍手掌，“好了，好了，新郎官来了，关于女鬼和大林哥事情以后再说。” “唉！” 众人失望万分，新郎官他们又不是没见过，还是村中香艳事更加的吸引人。 等着围观的村民山散去了牛儿松了一口气，“以后我再也不随意说话了，那群人分明是想引导我说出故事主角是大林子和丽娘。” “知道就好。”毛翠翠低头看了牛儿一眼。 有些事情只能吃哑巴亏。 拿人手短吃人手软，村民也给面子，围着毛茂德便恭贺了起来。 毛翠翠便回到了厨房里继续帮忙，毛茂德成亲的他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听见外边已经拜完了天地，新娘和新郎去房中喝交杯酒了，宾客已经入座，毛翠翠便着喜饼给每桌摆上。 毛老太乐呵的脸看见毛翠翠手里的喜饼时瞬间黑了，“你小叔成亲这么大喜的日子，你就买些次等的喜饼来糊弄？” “我哪知晓你们竟然没准备喜饼，还要将我送的喜饼摆上桌。” 毛翠翠无奈的摊了摊手，反正已经买了。即使事先说明她负责婚宴上的喜饼，也只会挑最便宜的买。 “不像话。”毛老太开口便想来个破口大骂。 毛爷爷在一旁拉了拉，“客人都开着呢，别让旁人看了笑话。” 毛老太低声骂了几句，又狠狠的剜了毛翠翠几眼这才气冲冲的走开。 按照传统，在新郎出来敬酒的时候，男方家的长辈还得去房中陪着新娘子说会话。 毛老太的两个女儿和毛王氏自然是要去，同时毛王氏还提出让毛翠翠一起，多个人热闹一点。 毛翠翠对此欣然答应，她也想知道看上毛茂德的人是什么货色。 询问了一下李氏这才知道，新娘子姓罗，是家中最小的姑娘，平日就在家中做些家务从未下过地干活，没有经过风吹雨淋的摧残，看着要比村中姑娘亮眼一些。 “翠翠，大嫂今日怎没来？”罗氏的脸红扑扑的有些害羞。 “没有大嫂” “怎么能这样说呢！虽说大哥没在了，但我还是会将你当做侄女好好照顾，将李氏当做大嫂孝敬。” 毛翠翠捂着嘴笑道：“还是先孝敬二婶吧！今日婚宴都是她出钱的呢！” 第一百五十一章 共赢 毛王氏来到婚房的目的便是给毛罗氏一个下马威，让毛罗氏知道想依靠爹娘的宠爱压她一头那是不成的。 “听说是弟妹要求酒席必须得二十桌才嫁过来，你也不瞧瞧家中这是什么情况，我可是将给大壮准备的束脩费用也拿出来了，弟妹，你以后可得勤俭持家一些。” 还没圆房的新嫁妇少有受到婆家敲打的，罗氏有些手足无措咬着下嘴唇向毛家的两个姑姑求助。 大姑姑不想生事端，当起和事佬，“茂松媳妇，你想想，你和茂松都去了上陵镇过上了好日子，家中老人都得茂德和罗氏照顾，日后得费不少的精力，今日出的这一些钱财又算得了什么。” 毛翠翠幽幽的开口，“今日的喜饼是我掏钱买的，都说嫁出去的女儿犹如泼出去的水，我都是泼出去的孙女了，还找我要喜饼，真没见过这样的。” 王氏眼睛亮了亮，如今是越看毛翠翠感觉越顺眼了。 “三婶，你现在嫁过来了就将掌家的大权拿在手中，家中明明有剩余的钱财，可需像个乞丐一般到处乞讨呢！传出去了岂不是让同村的人看笑话。” “王氏，翠翠，你们两人是来干什么了，若是要来挑刺就给我出去，别坏了茂德的好日。” “你这是什么话呀，我当然是祝愿茂德和弟妹日后能够幸福美满” 王氏说的是真心话，若是毛茂德不顺，日后毛老太定然少不了找毛老二。 二姑姑看着罗氏已经红了眼眶，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哭，将毛翠翠和毛王氏推搡出了洞房，开始安慰。 “那两人眼皮子浅你别理她们，她们现在过得好指不定什么时候会从高处落下来呢！未来的日子走着瞧。” 罗氏耸了耸鼻子，“我又有什么地方做错了，你看那乌鸦为了娶到媳妇，还会去寻找亮晶晶的物什来装点自个的小窝，雌鸟也只会选择最漂亮的鸟窝落脚。” “我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走过来的，能够理解，谁不想找个好夫君。” “毛家给我的彩礼我都照单全带回来了，我不过就是对婚宴有些要求，她们就对我指手画脚出言讽刺了，这又不是我问她们要的钱财，她们怎不敢找娘去，只在我面前闹。” 罗氏心中气愤，看上毛茂德的原因一部分是人品，一部分是家庭情况，为此她连彩礼都没要呢！ 毛王氏方才将想说话的话说了心情畅快，“翠翠，来我的屋子里坐坐。” “好。” 毛翠翠现在对王氏的印象也改观了不少，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不妨趁着这个机会握手言和来一个利益最大化。 “翠翠你先坐一坐，二嫂给你拿礼物。” “还给我带了礼物呀，谢谢二嫂。” “客气什么。” 毛王氏在包裹里翻腾了一会，拿出了一对银丁香。 “翠翠，这是送你的，我专程在铺子里挑选的，你看看可喜欢。” “二婶最近发财了？” 毛翠翠将银丁香在手里摩擦着，虽然小但在阳光下闪着呢！定然不是糊弄人的。 “哪是发财了？我家的情况你还不知道，就是想请你帮我个忙。” 送出一对银丁香，毛王氏心中也不舍呢！ “什么忙？二嫂先说来听听，能帮的我定然不会推辞。” “前些日子茂德到了镇上，求着你二叔给他在镇上找了个活计，你二叔无奈之下只能拉下脸为他在粮铺找了一个算账的活计，但茂德做的不好，掌柜准备将茂德给辞退了。” “做的不好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这也还是活该不好好的珍惜。” “话是这么说，但毕竟是一家人啊，估计等着他成亲后返回镇上之时，掌柜的便会将此噩耗告诉他，你帮我在村中看着，不要让茂德来上陵镇找我们就行了。” “腿长在他身上，我可管不着，此事有些难办了。” 毛翠翠顿时觉着手里的银丁香不香了，毛茂德犹如是一块狗皮膏药，粘上就很难揭掉，最好还是避而远之。 “你也别着急拒绝，这事也好办，你就让毛家不安宁就成了。”李氏出着注意，她的好日这才过了没有多久，可不能被毛茂德给搅浑了。 “这事二叔可知道？” “他根本就不关心这个事情。”李氏叹息。 毛老二回一次毛家便会积压一肚子的气，连得让她在家里也得小心翼翼几日。 这次毛老二甚至只想将银子送回来，不想参加婚宴，在李氏看来毛老二也没多在意老两口的想法。 “方才那毛罗氏一张嘴我就起鸡皮疙瘩，此事我可以试试，不过我不能保证成功。” 毛翠翠一直讨厌一见面就叫宝贝，亲爱的人。虽然罗氏没这样叫，但现在对人的称谓严格，罗氏那样子也跟叫宝贝差不多了。 “那二婶就先谢过了，若是此事办妥了二婶还有礼物送给你。” 婚宴结束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了，罗氏家中的客人来了不少，大半还喝的醉醺醺的自然不会走夜路回去，也不安全。 毛老太便安排起了宾客的住处，无奈人有点多，只能四处塞人。 找到了毛翠翠，“这是你三婶的亲姐姐，她们今晚闹过洞房后就去你家睡，你好好招待她们。” “她们明日的早饭呢！” “看你抠搜的，自然是到我家来吃。” 毛老太瞪了一眼，李氏如今隔上几日便有几两银子入账，还在意这点小钱。 “那我让大郎今夜看着门等你们，你们早些来歇息。” 毛翠翠如今养鹅、养鸡、胭脂、果醋的买卖做的风生水起，在毛家的亲戚中也是小有名气的人了。 罗家的人今日也耳闻了一些，遇见有钱的亲戚便会客气一点。 罗氏的姐姐们亲热的关切。 “翠翠，待会热闹着呢，不急着回去，闹了洞房我们一起走！” “我年纪小瞌睡来了，有些熬不住了。” “那好，晚上叨扰你们了。” “没事。” 翠翠带着牛儿一块朝着家里走去。 闹腾了好一阵，亲戚们这才散去。 毛茂德喝了不少的酒，不过该做的事情还是记得清清楚楚，为了这一日的到来他已经等了足足十六年了，至于要怎么做他也早就做了了解，并且为了不出糗还练习了几次。 吹灭了灯火，便迫不及待的解开了腰带，开始与毛罗氏纠缠在了一起，回忆着春宫图上的位置成功的成为了男人。 事后，毛罗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来到了陌生的地方无心睡眠，躺在毛茂德的胸膛上吹起了枕边风，“你家二婶和侄女是怎么回事？她们今日对我冷嘲热讽的，就像是我欠了她们一样。” “何必去理会她们”毛茂德在酒精的作用下已经很困了，“她们在怎么闹，爹娘需要她们的时候，她们还是得出现。” 毛罗氏有些生气，揪了毛茂德的胸膛，“你不要名声了，我看她们两个就是没将爹娘放在眼中，你让爹娘好好和她们说说，日后不能在这样了。” “好。” 毛茂德对此无奈，他又何尝没给老两口吹过耳边风呢！只是老两口现在态度跟以前不一样了，倘若没有重要的事情不会踏进毛翠翠的家门。 “茂德，你家中有二十亩左右的地，都是你们自家人耕种吗？”毛罗氏问起了关心的事情。 “如今家里就娘爹和我那里忙的过来”毛茂德不动神色的再次将手朝着温软的地方移去，“现在是请村里人帮忙，不过他们也是贪心的人，活计干得没多好，还总说工钱少。” “过些日子的夏收就让我家几个姐夫来帮忙如何，他们干活踏实！” 罗氏作为家中最小的女儿，一直融入不了兄弟姐妹中去，这次也想卖姐姐们一个好。 “这事好说，我看你那几个姐夫都有一把子力气，干起活来定然卖力。” 罗氏贴心：“到时候你就按照别家给工钱那般给就是了，伙食也像别家那般置办，不用对他们特别的对待。” 毛茂德抓了头发，“我以为是你姐夫们主动来帮忙呢！工钱的事情吧，也好说！” 毛罗氏心中憋着的一口气，终于是爆发了，“你家的人怎么都这样自私，真当自家出了个官老爷了？” 毛茂德听惯了别人说他自私，已经对此免疫，并且已经困的不行了，无心争吵，打了个哈欠，“睡吧！你明日还得早起做早饭呢！” “哼~”毛罗氏将头扭到一边。 很快毛茂德便传出了鼾声，进入温暖的梦乡。 毛罗氏却依然是无心睡眠，已经有些怀疑未来的生活了。 毛茂德这一觉睡得格外的香甜，他还以为婚事会一波三折，结果到了镇上并没有怎么费力气便找着了活计。 并且罗家居然连彩礼都不收便将将女儿嫁给她了，他感觉如今是时来运转了。 翌日。 毛翠翠带着罗氏的姐妹去到毛家吃早饭，便准备离开。 “翠翠你等等，还没有吃早饭吧，”王氏端着碗从厨房走出，“来试试你三婶的手艺如何。” 毛翠翠打了个哈欠，“这饭做得厚道，不像我们在家时清汤寡水的没有米，杂面饼子中麦麸多得数不清，果然三叔才是他们心疼的孩子。” “有饭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毛老太说完便拿着牙箸敲毛翠翠的头。 第一百五十二章 吸引目光 李氏和罗氏将早饭端上了桌子便开饭了，毛翠翠也不客气，挑了一个大饼子便开始吃了起来。 李氏拿着麻布擦了擦手便坐到了毛翠翠的身旁，拿了一块饼子就这粥也开饭了，“怎么样，三婶的手艺你可吃的习惯。” “和二婶比起来还是要差一点”毛翠翠咀嚼着饼子又吸了口粥，她还记得答应了王氏的事情。 “这是你吃习惯了我做的饭。”王氏心情不错，“慢慢吃，早饭准备的多。” “二婶，我一直觉得你是这个家里最受宠的媳妇”毛翠翠看了一眼埋头吃饭的罗氏，“现在才知道真正受宠的来了，别说你了二叔都得靠边站。” 王氏翻了个白眼，“我怎么能比，毕竟别人彩礼都不要是上赶着来的，那句话叫什么，将心比心。” 毛翠翠和李氏的讽刺，罗氏一字不落的停在了耳里，老两口也在饭桌上，这两人就敢如此的放肆，心再次沉了沉。 罗氏也托亲友到广福村打听了毛家的情况，知晓老两口最疼爱毛茂德这个儿子了，只要她和毛茂德成婚了，迟早便能将家里的财政大权握在手中，毛老二什么的都只能靠边站。 她的最初的计划是在饭桌上，等着老两口刁难毛老二等人的时候帮忙说几句好话，好让毛老二和毛翠翠和她亲近些呢！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罗氏大姐有些看不下去了，剜了一眼埋头吸溜着粥的毛老太和毛爷爷，新媳妇被刁难了不仅不问不顾居然还有心思吃？饿死鬼投胎吗？ “都是一家人，说起话来怎么酸溜溜的。”罗氏大姐顿了顿又道，“我听说昨日在房中，王氏对出了酒席钱这事不满，都是一家人本就应当将钱财交给毛翁统一掌管才对，毛翁、毛老太你们说是不是？” 毛老太向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你说的对，小辈哪会管理钱财，拿着钱就不知道花在什么地方去了，翠翠的钱财我们就不收了，老二你将你的钱财给交上来，我们帮你保管着，日后要用了来我这里领取。” 毛老二既不像毛老大那样对爹娘唯命是从，也不像毛茂德一样想赖爹娘一辈子，有着自己的想法。 手指在桌上磕了磕，整理了话语，“我觉着此事不妥，家里有田又有地，按理说日子应该过的宽裕才对，如今连给老三娶媳妇的钱都拿不出。” 毛老太不乐意，“当初你娶王氏的时候，给王氏的彩礼用的可是家中的钱财。” 老两口自问没亏待毛老二地方，再说了等他们百年之后家产还是由毛老二继承。 毛老二是一脸蒙蔽，古往今来父母为孩子操办婚事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若是没让孩子娶上媳妇，他们哪有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他回到家里，帮助老两口解决了不少的麻烦，已经是十里八村的大孝子了。 “帮儿子娶妻生子的目的还不是为了让血脉延续下去，让哥哥帮弟弟娶妻生子，难不成是……” 毛翠翠适时的停止了话语，然后便饶有兴致看着桌上的众人，在李氏面前她得扮演个听话的女儿，只有在毛家她才能找回当初在千乐门后台的感觉。 一句话掀起千层浪，如今还有亲友在，老两口的面子挂不住了，毛王氏也觉得被膈应了，香喷喷的米饭顿时索然无味。 看着桌上的众人面带怒气的样子，待会很可能有一场腥风血雨，毛翠翠便两三下吃掉手中的饼子离开了毛家，免得待会被“溅一身血”。 她这还是第一次来毛家不仅没带任何的物什，并且还没有干活，白白的吃了一顿早饭，真是美好的一日。 心情好了看着周遭的一切也都顺眼了不少，细细观察才留意到道路的两旁已经窜出了许多的小花朵。 蹲下身子欣赏了小会，摘了一朵小菊花插着发揪上。 “翠翠，我正找你呢！原来你在这里”陈二郎满头大汗的跑来。 “这么急着来找我，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吕夫子那个不守信用的人，说好不将话本是我的一事透露出去，结果前两日居然当着众人的面就说出来了，昨晚便有村民来到我的家里找到我，还想让我读话本给他听，最后我爹就知晓我买了杂书。” “那你有点倒霉呀，找我又是做什么？” “此事需要你帮忙我才能够安然的度过”陈二郎无奈的蹲在地上，“我告诉爹话本是帮你买的，爹却不相信你会识字，更不相信你会读话本，到时候定会上门询问你是否有此事，你记得咬定话本是你的呀，否则我就惨了。” “就这点事？”毛翠翠拍胸口保证，“怎么说我也借了你几本话本看了，到时候帮你处理的妥妥当当！” “我先谢过了，日后买了话本我先给你看。” “行。” 道别陈二郎，毛翠翠则继续朝着家而去，刚好回到院子坐下还没有来得及倒杯水和院门便叩响了。 “没上门闩，推开就进来了。”毛翠翠估摸着应该是陈父。 “翠翠在家呀。” “我娘去鸡圈了，有事去那里找她就行了。” “我不找你娘”陈父走到桌畔将医术放在桌上，“我最近眼睛有些昏花看久了眼睛迷糊，陈二郎那个兔崽子又不知道跑那里去了，听说你识字念给我听听，念这里的就行了。” 毛翠翠先粗略的观阅了一下，其中的内容可以与《本草木纲》有的一拼。 “鸡肉有毒，而鸡的排泄物可以入药，若有小孩啼哭不止，在洗澡用的水中加入排泄物，便可……” 陈父听的连连点头，毛翠翠认识的字不少，看话本是没有问题，便将装在怀里的话本也放在了桌上。 “二郎说此书是帮你买的。” “对对，这几日忙着毛茂德的喜事，将此事给忘了。” “二郎只读圣贤之书，不看这些杂书，不过乐于助人我是支持的，日后三娘若是托了二郎买什么话本，记得及时去取回。” “好，下次我一定记得。” “打扰了。” 李氏带着李敷、李渊、牛儿去鸡圈忙活了，家里就毛翠翠一个人，随意翻看了几页话本兴致缺缺，便拿着话本，带上草帽朝着吕夫子的家走去。 吕夫子院中的桂花树下坐着几个村中的老妇人正在歇凉，在堂屋里还有几个穿着靛蓝衣衫的少年正在读书。 吕夫子则拿着一本书籍摇头晃脑的讲解的着文章。 毛翠翠到了院子，又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廊檐下，听了一会便摇头，“我的学识可比这群少年丰富多了，方才念的文章理解得一字不差。” 吕夫子耳尖，将这话听了进去。 等着授课结束，少年便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毛三娘，可是来找我有何事？” 毛翠翠走到堂屋，将话本放在吕夫子面前的桌案上，“我帮陈二郎传个话，他请你每日在村子里说说书，免得村民们都围在他家去了。” 吕夫子将话本翻看了一下，前两日看见陈二郎买了一本新书，心下好奇便借来在院子里观阅，正好一老媪经过问他在看些什么，他就说了一节书上的内容，结果老媪听上瘾了还带着友人来听，真将他当做说书先生？ “我知晓了，方才听你在檐下嘟囔，你识字？” “学会一些。” “那我考考你。” “我喜欢看话本，平日也只记记账，不深究学识上的问题，我还有活要干先走了。” “等一等”吕夫子和煦的笑了笑，“我平日除了给学生传授学识，自己也得作文章，若是还要给村民说书着实有些分身乏术了，要不以后你来负责给村民说书，我这儿有匹布料可以送你。” 布料是他买来给自己做新衣用的，无奈娘过世了现在只能着素服，布料放在那儿也是浪费。 “什么布料？” “你等等”吕夫子小跑回到屋子将布料拿到了堂屋，“很不错的。” “行。” 毛翠翠看着靛蓝布料也想给自己添新衣裳了，便拿着布料回到了家里。 李敷已经从鸡圈归来，正在院子里侍弄羽毛，“翠翠，大郎去镇上送果醋回来说，有个神婆要买我们的羽毛，你来帮我把羽毛上的灰掸掸。” “库房终于能腾出来了”毛翠翠松了口气，“我去将布料放在屋子里就来干活。” 李敷这才注意到布料，“颜色染得很均匀，看样子价格就不低。” 布料的颜色越深越讲究手艺，村中九成的人穿的是素色，也就是米黄色的衣衫。 毛翠翠那两件染色衣衫也是浅色，对手里的新布料很满意。 “颜色这般正价格定然贵呀，还是靛蓝色的，这个布料看着就比大郎二郎身上穿的好。” “是谁给的？”李敷上手轻轻的摸了摸。 “是吕夫子给的，他被村中老媪缠烦了，让我每日给老媪说书，布料就是酬劳。” 李敷的目光里充满了羡慕，村子里的上到四五十的单身女子或是寡妇，下到情窦初开的姑娘无一不想与吕夫子走近一点，最好能够走进吕夫子的心！ 毛翠翠居然就只是去了一趟吕夫子的家，便得到一匹上好的布料。 倘若此事传去了，定然会羡煞旁人。 这让李敷觉着，有些人天生就会吸引别人的目光。 第一百五十三章 青团 临近夏至，气温是越来的越高，特别是过了午时，高悬的烈日直射而下的阳光许是能够将人给晒掉一层皮。 倘若不是非得出门劳作，白日里村民大多都待在了家里歇息，即使夜晚依旧是燥热无比，让人无心做事。 气温高了，时刻汗流浃背，纵使画了美美的妆过不了多久便会花的不成样子，晚间学习化妆的女子也陆陆续续的减少，最后只剩下了几位还在坚持来。 最后有毅力坚持下来的姑娘全部是相貌姣好之人，以她们现在毅力，今后定然会越来越美，用毛老师的话说便是距离就是从这一刻拉开。 毛翠翠在燥热的天气之下也没有了耐心教学，并且学习的人少了，教学的激情也没有了，便决定等着夏末天气凉爽一点化妆班在继续教学。 最后一批果醋顺利的卖了出去，堰塘的事情交给了李渊全权负责，鸡圈的事情则由李氏负责把控，家务活由李敷打理，跑腿的活计有牛儿。 她就只管在家中躺着，彻底的闲暇了。 如今的日子是过的轻松自在。 不过李氏每次回到家里，看见她无所事事的模样，心下便涌上怒火教训几句。 她当初能够千乐门混的风生水起，无论是背地里还是当面辱骂过她的人不计其数，心里的承受能力已经非常人能够比也，就李氏那点火力哪够，左耳进去右耳便忘记了。 不过她也不是成天待在家里，到了晚间的时候还是会履行当初承诺，准时去吕夫子院子中，给前来歇凉的村民讲话本里的故事。 下响，李氏汗流浃背的回到了家里，到了屋子，看见躺在椅子上眼睛半眯的毛翠翠，无奈的摇头。 “你不想晒着太阳，那你待在房中也得做一些针线活，成天这样呆着也不是事情，李敷就不说了不是家里人，牛儿和李渊整日忙的脚不沾地，你这样像话吗？” “你就是看不得我歇着”毛翠翠从椅子上做起，“找人干活花不了多少，你再找个人去养鸡场干活，你也能歇在家中了，偶尔去查看一下就可以了。” 按毛老师的话说，她就是叛逆期来得晚的人，毛老师班上有的学生一直是乖宝宝，等到大学毕业二十多岁了的时候却开始处处和父母唱反调了再也不会像幼时一般谅解父母的苦衷。 她现在是只恨自己为何是个小孩，要不然就天高任鸟飞了。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啊，可以成天闲在家里什么事情不做也行”李氏气结却无可奈何。 她不是没想过请个人打理鸡圈的事情，但是她在家里又闲不住，何必花这个冤枉钱。 毛翠翠再次躺在椅子上，心里想着李氏就是个操劳的命，存钱不如想办法赚钱。 李氏回到屋子，拿了一匹布放在桌上，“这次吕夫子给你的布料，已经剪裁好了，家里人都忙，剩下的事情你就自己来做。” “欸！”毛翠翠看着桌上的布料，让她绣绣花还行，缝制衣物太麻烦了。 “这几日你就先将衣裳做好。”李氏说完便去到了院子，不知道又在忙活什么。 在家里继续躺了一会，听见院门关闭的声音，估摸着李氏应该又去鸡圈了。 便拿着布料到了村子，找到了一个子女不孝顺的老媪，给了三文，请她帮忙将衣裳做好。 毛老师既不怕热也不怕冷，却怕无边寂寞的日子！找着话说，“李氏若是得知前脚将步交给了你，后脚你就花钱找人帮忙得气死。” “她生气？”毛翠翠心里不平衡，“家里住的房子和积蓄，全部是靠我才赚取的，我难道连这些权利都没有，做衣服这些既费时间又费力气的事情还要自己来？” “话是这么说，但是现在这个家是李氏掌管着，并且你在名义上还是李氏的女儿，只能听她的话。” “我还计划着要买些丫鬟回来伺候，但我知道就李氏那个性格定然不会同意这个事情，所以提都没提。”毛翠翠很郁闷。 李氏既不是她的娘，她也不是李氏的女儿，如今还能这般对待李氏已经做的够好了。 若是可以她真想离开李氏，一个人自由自在的过日子。 毛厨师背着手从外边归来，“我又想到了一个可以赚取钱财的法子可要听听？” “什么法子？”毛翠翠对于赚钱的事情一向是来者不拒。 “可以做青团点心，如果运作得当能赚一大笔钱财，你在家中的话语权会直接上升。” “现在的艾草早就枯了，再说青团能有的赚？” “青团又不一定非得用艾草做，我看见香兰叶了。” “那就试试。” “唉！还得拿钱来换取在家中的地位。” 毛老师摆着手真替毛厨师和毛翠翠的人生觉得悲哀，她就算不赚钱她父母也什么都听她的。 等着太阳阴凉了一点，毛翠翠便去到路边捡了一大把香兰叶，然后又到里长家的磨坊买了一些糯米粉，最后回来家中。 李氏已经回来有一会了，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没有看见毛翠翠的身影，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怒气冲冲的在院子里洗衣裳。 毛翠翠到了院子便看见了李氏，不过敏锐的感觉李氏又要冲她发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装着没有看见继续朝着厨房走。 “哟！舍得回来了？”李氏将手里的衣裳扔在木桶里。 “我待在家中你看我不顺眼，如今出去了又是哪里碍你的眼了？”毛翠翠无奈的停下脚步。 “让你出去干活，你就待在家中磨日子，让你在家中干活，你就溜到外面去不见人影，你这丫头都懒成什么样了？” 毛翠翠翻了个白眼，低声咒骂了几句便去到了厨房，然后还将门闩也放上了，免得不打扰。 “你这孩子，说上你两句就不行了，这是长大了越来越不停话。” 李氏还在院子里骂骂咧咧！ 毛翠翠开启了屏蔽模式，看着毛厨师，“你快说青团用什么做内陷，这这大热天的厨房能将人给烤熟，早点开始早点结束。” 青团毛翠翠会做，往日每年的春天还会吃上。 “用晌午的剩菜便可以就不用做干饼子了。” 毛翠翠先将香兰叶洗干净了，然后又将香兰叶给捣成泥，最后加入了一比一的糯米粉，现在没有淀粉是个缺陷。 做青团很简单，将糯米和香兰叶的泥和的光滑便可以放在盆里，然后上锅蒸了。 趁着蒸青团的功夫，毛翠翠又出了院子，找了一些柔软的树叶将它们洗干净。 等到面团子熟了便从锅里拿出，在一旁放凉，最后再将剩菜包在青团子中，最外面包上树叶，再一个个的放入木桶中，最后吊在水井里。 “你这是做的什么？”李氏拿了一个拆开看，“糯米团子？” “加了香兰叶泥的糯米团子，你试试看味道如何？” “软糯，还有一些爽口之感挺好吃的，里面包的剩菜吃起来也很好，这个做起来难不难？”李氏觉得滋味还挺好可以多做一些，不想做饭的时候就吃这个，并且方才的不快也已经抛到脑后去了。 “不难，将香兰叶捣成泥和糯米粉混合到一起再上锅蒸，蒸两刻钟也就熟了，之后可以直接吃又或者是包馅料都成。” “那你明日多做一些，过几日有蛋商前来，我们的鸡也开始下蛋了，今后都忙得很，你可不能再偷懒了。”李氏语重心长。 以前她觉着毛翠翠实诚得不得了，但现在从早到晚都在喊累，要不是脑子还好用帮着家中赚了这样多钱，她都准备打了一顿了。 晚间毛翠翠去吕夫子家的时候，想着吕夫子最近胃口不好，便将吃剩的青团一同带了过去。 青团放在水井中，吃起来凉凉的，在夏日苦闷的日子中吃起来会更容易入口一些。 到了吕夫子的院子，已经聚集了不少的村民了。 “翠翠快来说书，我们已经等了好一会了。” “马上就来。” 毛翠翠先到了堂屋，便看见桌案旁正在看文章的吕夫子。 “这是我家晚饭吃剩下的青团，你试试味道如何。” 吕夫子放下书，“还有树叶包着，够清雅。” 然后便执起了最上面的青团，剥掉树叶吃了起来。 软糯吃起来不腻，中间的内陷就是普通的炒菜，看起来简单吃起来不凡。 “三娘，我们认识这样久了，你还没给过我食物吃呢？”陈二郎佯装生气。 “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吧！”毛翠翠反驳：“我给你的野果子是吃不得吗？那也是我用粮食和人换来的呢！我给你的还是从众多果子里挑选出来的。” “我就是随意说笑而已，三娘，你手中的话本是不是快说完了？” “还有一点，我每日就说一个故事，院子里已经等着不少的村民了，我出去说故事了。” 毛茂德的消息有些闭塞，最近才听说村子里晚上可以听故事，便带着毛罗氏一同来了，听了两日觉着还不错，今日便来的格外的早一些。 看见毛翠翠从堂屋里走出来，便走了过去，“翠翠，你是跟着吕夫子识字的吗？” 第一次看见毛翠翠拿着话本侃侃而谈的时候，差点将他的下巴给惊掉，毛家居然不止他一个人识字。 毛翠翠不知道何意，既然不是问她要钱点头就是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金水 毛罗氏看着毛翠翠在这里出尽风头，心里有些不悦，“我已经和你说几次了，识字不算个稀奇事，你还是就在家中好好干活，别去镇上了。” 在她看来将家中二十亩地全都揽到手中，比去镇上做工好多了，累死累活也未必能够赚到二十块田地的钱。 “这怎么行”毛茂德扇着扇子，“我在镇上活计干得好好的却突然将我给辞退了，我总得去讨要一个说法，我可吃不下这个哑巴亏。” 毛翠翠耳朵上还带着王氏送的银丁香，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小叔，为了你的颜面你还是别去要说法的好，我看掌柜本就不打算用你，全是看在了二叔的面子上，去了也是自讨没趣。” “那又如何？”毛茂德不以为然，“既然看在二哥的面子上让我留下做工，我干活也是踏踏实实那就应该让我继续做下去，无端的就将我辞退，那我是不依。” 周遭的村民有些等急了，刘媪佝着身子指着毛翠翠手里的话本，“快开始了呀，我都在这里等了一阵了。” 毛翠翠看了一眼院子里的村民，人还不是特别的多，并且还有任务要完成，“在等等，我瞅着朱媪还没有来呢，等着人到齐了我在开始。” “那快点啊，这朱媪也是做个事情磨磨蹭蹭，听个书也让人等着。”刘媪说完便继续去找人拉家常。 毛翠翠环顾四周，找了一张没有人坐的小板凳，搬到毛茂德身边坐下，“我觉得三婶说的没错，你留在家中陪着爷爷奶奶，或许他们一高兴就将家中的田地全都给你了，比起去当伙计划算多了。” “他们纵使想要将田地留给我，太公也会说不符合规矩。” 毛茂德虽然任性，但也知晓人情世故，书也没有少看，知晓是长子继承家业，尽管他心中对此不平，依然未肖想过家业。 毛翠翠煽风点火，“二叔一家去到镇上生活了，估摸着日后是不会在回来，家中的地也只能请人来耕种，赚的钱要少大半，以我看还不如交给你，而且你还得照顾爷爷奶奶呢，这也是应该的。” 毛茂德侧目看着在夜色里有些模糊的毛翠翠，忽然觉着顺眼，方才的话是直击他的心灵深处啊。 “你也觉得我继承家业的好？” “那是当然了，你在家里陪着爷爷奶奶给你也是应该的。” “翠翠说的对，茂德呀还是就安心的留在家里”罗氏也趁机补充。 陆陆续续的又有村民到了，催促的人也越来越多，毛翠翠也就点到即止，“我现在得给大家讲故事了，你和三婶好好想想~” 毛茂德拿着一把大折扇，对着他和罗氏轻轻的扇着，“你也觉得我能跟二哥争家产？爹娘会留给我们？” 罗氏连连点头，她将王氏的态度看得清清楚楚，毛茂德去找掌柜要解释只会自取其辱。 毛翠翠走到院子中间，临时搭建的一个半人高的小台子上翻开话本，“今日我们说个《千日醉》的故事…” “好，毛三娘请你稍微大声一点，我这人有点耳背。”刘翁已经年过八旬，还是喜欢出来抽热闹。 “那你做前面一点来。” 毛翠翠有些怀念话筒！她这几日没玩到吕夫子家将故事，改变了她在村人心中野丫头的形象，除了养鹅拿得出手，人也机灵呢！ 抛头露面的多了，这也导致她在村子的少年口中成为了焦点话题，偶尔还会有一两个腼腆的少年，红着脸向她问好。 讲完故事，一众村民还有点意犹未尽。 如今燥热的天气纵使夜晚躺在床上犹如火坑，众人也无心睡眠，经常是乘凉到深夜这才归家。 毛翠翠坚持原则，当日的故事一旦讲完，便欲听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借着月色，一个人走上回家的路，到了一棵繁茂的大树旁边，放眼望去居然看见了一袭白衣并且长发飘飘的丽娘。 丽娘也看见了她，纵使在夜色依然感觉到了幽怨的目光。 别提有多渗人，当即便加快了步伐，直到将丽娘甩在了身后这才松了口气！ 丽娘幽怨的声音却在后边响起，“如果有一日我被逼得活不下去了，那就是你们家害的。” 毛翠翠听见人的声音，确定是人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停下脚步，“丽娘，二郎已经和人解释过无数次那天晚上是他听错了，村子中那些单身汉不过是趁机想要找乐子。” “呵呵”丽娘嗤笑，“我现在走出家门，想对我动手动脚的人还少吗？我落到这副田地就是你们家害的，就算是变成恶鬼我也不会放过你们家。” 说完这句话便扬长而去。 毛翠翠隐约的看见丽娘的手中拿着一个物什，然后又闻见了温润的空气中淡淡的酒气，猜测或许是个酒壶？ 翌日。 一阵尖叫声打破了应该属于清晨的宁静，接着便是一阵喧嚣的吵闹声。 在接着院门被叩响！ 牛儿从厨房走出打开了院门，听见来人的传话顿时感觉犹豫五雷轰顶！ 原来丽娘昨夜在林家院门口服药自杀了，早起开门的林周氏看见一生白衣，长发飘飘嘴角挂着的血迹的丽娘下丢了魂，尖叫了一声便晕倒在了地上。 李氏在屋子里听见了这个消息意识到了严重性，匆忙的将毛翠翠从床上叫起来，便朝着林家而去。 自从牛儿说错话的那一日开始，丽娘便被流言蜚语困扰着，却没想到她会轻视自己的性命。 如今斯人已逝，出于对死者的尊重和对鬼魂的畏惧，同时也为了可以减轻心理负担，围观看热闹的村民倒是闭上了嘴，一致觉得丽娘是被李家二郎逼死的。 李氏和毛翠翠赶到林家的时候，已经围了不少的人了，挤开人群到了前面，便看见陈大夫正在紧急的为两个倒在地上的人诊治。 林家人和周家人齐刷刷的用仇恨的目光看着她们！ “你们可满意了？”林周氏质问，“丽娘从小就面皮薄，在家挨了骂也会躲在屋中不敢见人，现在又受了这样大委屈，你们必须得负责。” 即使此事的起因是牛儿，毛翠翠也不会将这个锅给接住的。要是一旦着实了丽娘是因为牛儿而死，他们家这一辈子都得欠周家，或许还得一辈子遭到周家的索求。 “二郎已经解释向村人解释许多次了，在这里的村民都可以作证，说一句不好听的，周寡妇没少被闲言碎语绕着，但她何时自杀了？” 实则真正逼死丽娘的应该是那些在背后议论纷纷，对着丽娘指指点点的汉子，毛翠翠虽想这么说却怕引起众怒。 “周寡妇那不知羞耻的女人和几个男人来往是事实，她有什么承受不住？我家侄女从小就贤惠却被人这般诋毁，无缘无故背上了这样的骂名定然会想不开。” 周母哭红了眼冲到了李氏的面前，拍打着，“都怪你们，你们可知我儿最近都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陈二郎，情况怎么样？” 毛翠翠看着陈大夫为林周氏检查完了又为丽娘检查，这已经有一会了！ 周大夫停止了把脉，林周氏没有事情只是晕过去了，至于丽娘还有脉搏应该中毒不深，还有机会。” “我的女儿还有救？”周母跪在陈大夫的面前，“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儿。” “周氏你放心，我定然会尽全力，先将周氏移到了村上去。”陈大夫又看着陈二郎。“你现在回去拿一壶金水过来？” 陈二郎还有点没有反应过来，“咱们家里有金水。” 周遭的人也两眼放光，当大夫的这般有钱？ 陈大夫气结，一巴掌排在陈二郎的后脑勺上，“我说的是药材，快去！” “哦哦，我想起来了。”陈二郎拔腿就朝着家里跑去，实在是金水用的太少了。 丽娘还有希望能够活过来，周家的人和林家的人心情缓和了一点，将李氏移到了床上便在屋子里守着。 陈二郎跑的很快，一刻钟的功夫便拿着一罐金水回来了。 等着将金水送到了陈大夫的手里，毛翠翠将陈二郎叫到了屋子的外面。 “能否帮我一个忙？” “你说”陈二郎大汗淋漓，拿了一把扇子快速的扇着。 “请你爹在给丽娘诊治煎药的时候感叹几句，就说是村子里流传的闲话害了丽娘，其中那几个总是对着丽娘吹口哨的人多提几句。” 陈二郎摇摇头，“我爹不喜欢我做这些弯弯道道的事情，这个忙我帮不了你。” “那你就当你自己想法说出来，让你爹觉着你是这样认为的。” “我只能试试，能不能行就不知道了。” “丽娘好过来的机会大吗？”李氏忧心忡忡。 “得看用的药材了，不过周家用不上这样贵的。” “多少钱？我可以出。” 毛翠翠瞪着李氏，“你疯了，你出了钱不就等于将责任往身上揽了吗？你这样二郎以后还怎么做人，背负着杀人凶手的罪名过一辈子？” “怎么会呢！我觉得只要我们有诚心，周家和村人都会原谅我们的。” 李氏的话音落下，屋子里便传来了一阵接着一阵的呕吐声音。 “丽娘醒啦，丽娘醒啦” “陈大夫你真是神了。” 屋子里传来欣喜的声音，并且还有丝丝粪臭味。 第一百五十五章 肉松 “丽娘已经醒了，你可以放心了。” 毛翠翠是愈发觉得李氏天真，人活在事除了情为的便是利，李氏有多少钱财可以挥霍！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李氏感觉她急的已经快虚脱了。 陈二郎去屋子里查看了一下情形，“丽娘已经将毒药吐出来了，不过现在还很虚弱，躺在床上又睡了过去。” “那还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这我就不知道了”陈二郎想了想又说，“不过按照我经验来判断应该没有问题，丽娘服用的毒药应该毒性不强，否则我爹的医术纵使再高明这都已经过去一晚上了，不可能起死回生。” “那就好，那就好。”李氏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那我们就回去了。” “好，若是有事情了我去你家通知你。” “多谢。” 毛翠翠现在是担心李氏待下去又想出什么幺蛾子的事情，便拉着李氏忧愁的朝着家里进去。 牛儿在家里是立坐不安，当初随意的一句话居然背上了人命，这刚摆脱了饱一顿饿一顿的日子，难道又要颠沛流离的生活了？ 李敷和李渊安慰了一会却没有什么效果，牛儿这会是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一个劲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李氏推开院门，牛儿便急匆匆的询问，“怎么样了，丽娘死了吗！” 李氏心乱如麻，一副天快塌下来的样子，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便走神了！ “过来我给你说。”毛翠翠将牛儿叫到一旁：“丽娘还没有死，现在已经醒过来了，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你也别有心理压力，记住这次的教训下次别再犯了。” “那...”牛儿吐了口唾沫，“丽娘的家人会不会将我告上公堂！” 他方才在脑海中已经出现过好几次被官差带走的画面了，心里是焦急不已！ “官差也得将道理啊！并且你也没有有意要针对谁，还当着众人解释了”毛翠翠笑了笑，“再说了你还是个小孩，纵使要上公堂也轮不着你。” “那就好，那就好。” 牛儿是吓怕了，他有一次听村子里的人说，公堂上的那些官老爷打屁股可疼了！ “大郎，大娘，我去吕夫子家中一趟，你们照看着牛儿，今日就别让他出去了，活计你忙帮着一点。” “这个没问题。”李敷郑重的点了点头。 “三娘”李渊嘴唇动了动。 “想说什么就说呀！” “此事还会不会有麻烦呀？”李渊的心里也急，“万一，我是说万一呀，丽娘救不回来了，周家人不讲道理又硬说是牛儿的错，带着棍棒找上门来了怎么办。” 牛儿如今到冷静了不少，只要不上公堂他到不是很怕，“若是周家的人来了就让他们打我吧，我做错了事情。” “不会有事情的。”毛翠翠思索了片刻，“周家人既然觉着女儿丢了家里的脸，便狠心的赶了出去，那便不是真心疼爱孩子，纵使找上门来了也不外乎是为了想要一笔钱，二话不说就为丽娘报仇大打出手是绝不可能。” “那我就放心了。” “家里的事情你们看着，我先出去了。” 毛翠翠朝着吕家走去，途中遇见了好几个在路边上议论着丽娘，便粗略的听闻一点。 “丽娘多好的一个女子，结果就这样喝药了，都是李氏认得干儿子做出的好事，没父母教养的孩子品性就是差。” “你这样一说，我就担忧起我的孙子来了，今日回去我就得跟他们说说离李家远一些，日后不准他们和李家的孩子玩耍！” “对对我回去了也得给家里的孙子说说。” 毛翠翠若无其事的走了过去，总是有很多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编排丽娘的话这些人也没少说，再往前还日日编排周寡妇的是非，现在倒好，逼着人喝药了便将所有的责任推给了牛儿，跟牛儿过不去！ 到了吕家，径直走到了堂屋的外边，吕夫子还在给人上课。 堂屋中做着十余个少年，穿着整洁的彩色衣物，活力十足。 “将我方才讲解的文章在看看，那些没有掌握到的地方待会可以请教我”吕夫子注意到了毛翠翠，走到屋檐下，“你有何事？” “夫子听说丽娘喝药一事没？” “早晨我就被一阵刺耳的尖叫声惊醒了”吕夫子叹息，“听说她已经去了，真是可怜红颜薄命。” “你搞错了，丽娘在陈大夫的诊治下已经清醒了过来” “方才我一直在给学生上课，并没有留意村子里的事情，看来是我搞错了！活着就好。”吕夫子打开折扇跳目远方！ “夫子这几日在村中可有听见他人对丽娘的编排。” 吕夫子皱着眉头，“我倒是有几次听见几个年长的人提到丽娘。” “夫子说的是，骆驼被重担压到的时候，每一根稻草都不是无辜的，现在那些人就将丽娘喝药一事归咎在牛儿身上了。” “你的话有些道理。” “夫子理解就好。”毛翠翠顿了顿继续说，“我有心想替二郎辩解，但我说出来的话也不让人信服，所以还请吕夫子帮着二郎说上几句话。” 吕夫子通过好毛翠翠这几日的相处，觉着毛翠翠识字并且还有点学识，与那些乡野村夫不同，心中的天平自然是偏向毛翠翠。 “这个你放心，我也认为错不在二郎。”吕夫子收回目光，“村人若想将责任都推给二郎，我定然会好好跟他们讲讲道理。” “多谢夫子”毛翠翠道谢，“明日会有蛋商来购买鸡蛋，我会为做一些青团备着，你晌饭就别做了，我给你送青团。” “多谢三娘。” “你还要给学生上课，我就不打扰你了。” “慢走。” 回家的路上，毛翠翠提着的心放下了不少，有了吕夫子的相助应该能够化解这次的无妄之灾了，做青团的心情也有了。 明日的蛋商是第一批购买鸡蛋的客人，以往里长会留客人一顿饭，所以按照惯例她也得留一顿。 选择做青团给客人吃，既能节省前食材钱，也不会显得寒酸。 想起上次吕夫子提的若是加上一些薄荷会更清凉，便顺带在路边捡了几片薄荷叶试试效果如何。 薄荷叶不能放多了，有个凉意就成。 青团的外皮都是那样，现在需要考虑的是青团的内陷用什么味道会最佳。 毛厨师给了三个建议，分别是花生芝麻红糖，咸蛋黄肉丁，黄桃馅。 这些内陷的味道不会差，对应的是价格也不低，便计划着一样准备十五个，若是吃不饱还有栗米粥可以管够。 回到家里，牛儿倒是老老实实的坐在院子劈柴，找了一圈却没有看见李氏的身影。 “我娘呢!” “应该是去鸡圈了。” 毛翠翠担心李氏脑袋发热又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来，“大郎麻烦你个事情。” “什么事。” “你去看看娘在鸡圈没有，总之找找她，将她待会来，顺带摘一些嫩叶菜。” “行。” “大娘，你现在有事情做没有。” “没呢，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李敷绣着花。 “帮我舂花生芝麻红糖。” “马上就来，我将这个叶子绣上。” 毛翠翠到了厨房，毛厨师跟在后边。 “其实咸蛋肉松馅才是我们那里的做法，只是做肉松有些麻烦，但咸蛋肉松口味真不是盖的。” “这我也知道”毛老师也喜欢吃青团，“在马爸爸的商城中咸蛋肉松馅的青团销量是遥遥领先。” “那就做咸蛋肉松馅的。” 今日虽然天气依然闷热，但发生了丽娘一事，毛翠翠的心也久久不能平静，早点事情做转移下注意力。 家里还有一坨昨日买的肉吊在水井中保存，毛翠翠便将肉拉上来闻了闻还没变味。 夏日想要保存肉类是真不易，她想起了老爷从国外带回来的冷冻机，真是方便得很。 毛翠翠处理的瘦肉的时候，毛厨师就在厨房中找着能代替生抽等物的调味品。 “小翠儿啊！等你有钱了一定要去大城市，我一定要看看巴国都有哪些调味品。” “你以前做菜都加什么调味品？” “盐、糖，其他像味精鸡粉一类全都不加，我们都用菌类提鲜。” “我以前去大酒店吃饭，哪儿的大厨也是这样。” 毛厨师露出悲切的神情，如今他非但不能用菌类提鲜，更是连齐备的调味品都没有。 “你就用这几样做肉松，估摸着不会有问题！” 毛翠翠将煮好的瘦肉从锅中捞起，然后又沥干水分，再用擀面杖将瘦肉擀成薄片，最后撕成一私丝的。 然后用另一个灶眼将上面的铁锅烧热，将挑选好的几种调味料按照一定的比例倒入锅中，瞬间便有了香气，然后又将肉丝放了下去，然后用锅铲不停的翻炒。 “还要多久才好呀”毛翠翠觉得手臂都快断了。 “还久着呢！肉丝还没蓬松起来，我就说你们需要一口铁锅吧！若是还用陶釜做菜至少得用两倍时间。” 到了这个地步毛翠翠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做下去了，终于在她感觉手就快失去知觉的时候，做哦好了。 做肉松虽然是个辛苦活，但出来的效果不错。 捻了一旦试味道，赞不绝口，“这个好吃当零嘴也不错，除了耗费时间就没缺点了。” “咸蛋肉松青团，保证不让你们丢面子。”毛厨师得意的笑了笑。 第一百五十六章 包干 为了保证青团的新鲜，毛翠翠将内陷准备好了便放在了一旁，等明日一早再来制作青团。 忙活这些已经过了晌午，便将早上的剩饭和饼子吃了填了填肚子。 在厨房里忙活了一阵是确实将她累个不轻，特别是手臂，一直不停的翻炒到现在还有点使不上力的感觉，方才拿牙箸的时候还感觉摇摇晃晃！ 便回到了屋子躺在了床上，许是累了的原因一觉便睡到了临近黄昏，走出屋子就看见李敷正在绣花。 “娘还没有回来？” “没有，大郎去找李氏也还没有回来。” “走都去了多久了，该不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毛翠翠有些担忧，“牛儿呢，他又上哪里去了，不是让他不要出去。” “应该在屋子里睡觉。”李敷指了指墙角的一顿柴火，“下响他一直在劈柴，衣裳都打湿了，许是累着了。” 毛翠翠在屋子里不安的等了一会，正打算出去找找，李渊终于带着李氏回来了，已经到了黄昏时刻。 许是大雨的前夕，西边的天空挂着一层接着一层的火烧云，景致倒是不错却无心欣赏。 看了一眼李氏，依然是魂不守舍的样子。 “大郎，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 “寄娘在鸡圈里忙活了一阵，便到了林家的外面等着陈大夫诊治的结果，如今已好多了，现在丽娘已经被她娘家给带回家了。” “那应该日后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李渊吞吞吐吐起来，“那个...” “有什么就直说。”毛翠翠有种不祥的预感 李渊将毛翠翠拉倒一旁，“林周氏和丽娘看病的药钱全部是寄娘给的，这两家人还狮子大开口，让陈大夫给丽娘开一些补药好好的补补身子，这陈大夫也是心狠的，直接开了二两银子的补药。” “二两银子”毛翠翠倒吸一口凉气，“这钱该不会是我们家出吧！” “你说对了，不仅是这次的医药费，以后林周氏和丽娘出现了什么后遗症所花费的钱财都由我们家出。” “我们家给，凭什么？”毛翠翠气结。 李渊看了一眼犹如木头人的李氏，将声音压低了许多，“我和你的想法一样，但是寄娘已经答应给了。” 毛翠翠顿时感觉心跳加速，脑袋充血，脚下踉跄了起来。 “三娘你怎么了。”李渊赶紧扶着。 李敷听见情况不对，放下锅铲从厨房里跑了出来，将毛翠翠扶到了屋子。 李氏心里是越想越气，因为这个破事下响不仅没少遭人的白眼，日后还不知道要搭进去多少。 牛儿听见吵闹的声音也揉着眼睛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氏看着在眼前晃悠的牛儿心里更加的来气，“都是你乱说话，让我们一家在村中都抬不起头来，以后他们一提起咱们家就会说是那个逼死人的李家，还会有什么人愿意和我们家来往。” 牛儿也不知道说什么，“今日三娘给我们说，不管别人怎么说，我们家的人都不能将事情揽在自己身上，就算真的是我们家的错也得推出去。” 李渊感觉情况不对，拉了拉牛儿。 牛儿自顾自的继续说，“寄娘，你今日主动去他们家认错，只有被欺负的份，你给他们再多，他们也会觉着是应得的，他们也不会感谢你，所以你也别上杆子了，三娘说的对。” 李氏怒火中烧，随意的拿起一根目光便打在牛儿的屁股上，“对你个屁对，她就是死命维护你，你才觉得对，犯了错还强词夺理在村中怎么生活下去。” 牛儿望天。 他真的好苦，因为好奇说了一句实话便要被打两次。 毛翠翠郁闷的躺在床上，空间里的人也溜达了回来。 “翠翠你也别急，俗话说的好破财免灾！也不一定就是坏事”毛大娘安慰着。 “说的轻松，现在想要赚个钱可难了，这样就花了二两出去。” “李氏给都给了能有什么办法，你就别想了，看开一点。” “我能不想？补药就用了二两银子差不多是上次累死累活卖果醋的钱，果醋可得发酵两个月，李氏倒是大方还要负责别人日后的费用，这可是个无底洞，气死我了。” “李氏人不错，但就是容易慌张没有头脑”毛老师想了想，“我还是建议你趁这个机会将家中的财政大权拿到手中，日后也能省心一点。” “林家周家张口就是二两，以后要钱的借口多着呢！” 毛翠翠也打定了注意，钱财一定要亲自掌管着，交给李氏管着指不定那日辛苦的一点积蓄就要姓林，姓周了。 便穿好鞋子走到了院中，“你们别吵了，来堂屋我有话要和你们说。” 牛儿松了口气，他感觉屁股若是在被李氏打下去恐怕就要开花了。 李氏赶紧摸了摸毛翠翠的额头，“方才吓死娘了，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的地方？” “我现在全身乏力，头晕脑胀。” “我知道你舍不得钱财”李氏叹息，她又何尝不是，“但这是我们欠他们的，我们应当道歉，给钱财能让他们原谅我们。” “疯了疯了”毛翠翠压下的火气又冒了上来，“来堂屋，我有话说。” “好。” 毛翠翠率先走进了堂屋，毫不客气的坐在了主位上。 “翠翠你想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吕夫子是读书人，还是县长选定的主簿和里长还是亲戚关系，这个你们应该直到的很清楚了。” “知道，吕夫子人也不错。” “吕夫子现在也觉得这件事情不是二郎的责任，并且还会和村人说这件事，我们家的人就别抢着将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了。” “对对，我也是这样想的。”牛儿无条件的拥护，他现在也想明白了，自己不过是顺口说了句话罢了，为什么就要死抓着他不方呢。 “吕夫子在村中一定程度上可以代表着里长的意思，他的一句话比村人十句诋毁都有用。娘，你给出去的二两银子我就不说了，但你以后就当事情没发生过，倘若日后来找你了就装傻充愣，别在傻乎乎的要多少你就给多少。” “我，我都答应了，下响的时候我也是被急晕了，这才老老实实的将银子给了。” “从现在起，家中的钱财交给我保管，他们问你要后续治疗费，你就让他们来找我。”毛翠翠的手指在桌上磕了磕。 “给你？”李氏看了看屋子里的众人，有些难以置信。 李渊微微思考了一下，他挺不同意毛翠翠一定要将此事撇的干干净净，不过掌管钱财他同意，不过丽娘已经醒了并且还了二两天价补药，后续费用完全没必要给。 “寄娘，最近还是将钱财给翠翠保管，我怕你被外人说几句就又将钱财给拿出去了。” 毛翠翠点了点头，再次补充：“我不是贪图家中钱财，只是这段时间先暂时保管。” “你们都觉得我做的不对？”李氏眼眶泛红。 李敷倒是支持李氏，但她属于外人没有发言权，只能旁观。 “娘，把钱给我保管”毛翠翠想了想，“若是你担心我乱花，可以每晚让你看看钱有多少，你想买什么我绝对不反对。” “你们一个个的主意都大，我就算不愿意还能怎么样。” 李氏虽然心里不愿意，不过还是朝着屋子走去，“你跟我来。” 李氏在屋子里翻箱倒柜了一会，这才将积蓄找齐。 “全部家产就在这里了，你可得好好的保管，千万别丢了。” “我心里有数。” 毛翠翠点了点，只有七两银子，虽然这些日子赚的多，不过花出去的也多。 厨房的调味品铁锅，干活的农具等等花出去了不少，今日还花了个大头二两！ 出了屋子，李敷已经将晚饭做好了，端上了桌子。 “来吃饭了。” “吃了饭早些休息，明日蛋商就来了。” 翌日。 毛翠翠起的格外早，到了厨房便开始做青团，内陷需要的食材昨日已经备好了能节省不少的时间。 为了让李氏不要胡思乱想，便将香兰叶和薄荷叶捣成泥这一步交给了李氏来完成。 李敷昨日舂好的花生米芝麻红糖可以直接包进去，而咸蛋黄肉松内陷的，需要先将咸蛋黄蒸熟然后磨成细腻的沙状和肉松混合在一起，黄桃内陷中需要的黄桃已经用蜂蜜腌渍了一晚上可以直接使用。 将所有的青团备好放入水井中吊着的时候，启明星已经降到了地平线。 “好了，蛋商估摸着要不了多久就到了，你们换一身干净的衣裳。” “待会我们就一块去村口等着蛋商。” “我们的鸡圈还是第一次来顾客，定要留下一个好点的印象，成为我们的回头客。” 前边也有蛋商到了鸡圈购买鸡蛋了，不过主要的目的是为了里长家的鹅蛋而来，得知了还有鸡蛋出售便顺带购买了一点。 但里长家便下人因此嚼舌根了，四处传鸡蛋抢了鹅蛋的生意，有些准备买五百只鹅蛋的蛋商知晓了有鸡蛋，便只购买三百只鹅蛋，两百只鸡蛋了。 虽然不鹅蛋依然不愁卖，但是传出了终归是不好听。 刚过巳时便有一辆马车驶来，李氏热情的迎接，“是不是黄老爷？” “正是”赶车的小厮回话。 “我是养鸡户李氏。” 第一百五十七章 来只鸡 黄老爷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我正准备找个村民问问路，你们来了正好。” “我们在这里专程等着黄老爷，不用问路。” 黄老爷点了点头，“前些日子我看见城中的粮铺有双黄蛋出售了，便派人来了广福村打算购买一点，得知你们里长只将鹅蛋卖给固定的客户，最后只好作罢。” “鸡蛋是我们自己的，黄老爷可以随便购买。” “鸡蛋能卖多少给我？” “地窖中的鸡蛋多着呢！若是老爷有实力可以全部拿下。”李氏面带微笑。 她的目的是为了赚取银子，只要价格给的合适，无论卖给谁都一样。 黄老爷点了点头，正合他意，双黄蛋如今不仅有的赚，还能吸引不少的大户人家来粮铺，从而还能带动别的物什出售。 “请夫人带路。” “这边请。” 李氏便带着蛋商一行人朝着郑翁家走去。 蛋商不仅乘坐的是马车，为了将鸡蛋运送走马车的后边还更了几辆驴车，走在村道上浩浩荡荡，顿时将村民的目光吸引了。 许是吕夫子已经宣扬了答应毛翠翠的事情，没有村民将注意力放在牛儿身上了，也没有人再说牛儿的心思歹毒。 “李娘子，这是你家的客人？好多呀。”周翁驻足观看。 “是啊！来买鸡蛋的。”李氏笑呵呵，没人对她摆脸色看真是太好了。 “这么多人，李娘子今日又来赚不少了呀。”周翁羡慕。 “哪里哪里，赚的也是辛苦钱！能够吃个饱饭罢了。”李氏谦虚。 “你家的三娘真能干呀。” 周翁不仅羡慕李氏，还羡慕郑翁，当初吃不起饭的一家人自从养上了鸡，每旬还能尝尝肉味。 郑翁已经得知了蛋商会来，便带着孙子站在院门口等候着，还没带着鸡群出去觅食。 “鸡群就是由郑翁在管理。”李氏解释。 “老爷好。”郑翁颔首。 走到鸡圈，李氏继续介绍，“这就是我们的养鸡场，我们的鸡个个膘肥体壮，下得蛋蛋黄也是红色。” 黄老爷走到鸡圈的门口放眼进去，这才发现真是铺天盖地都是鸡，鸡也不是密密麻麻挨在一起的，而是分了好几层。 “你们还养了一些公鸡？” 这些公鸡也养了一段时间了，不一定非得到成年再出栏，毛翠翠便趁机推销，“我们的公鸡肉质鲜嫩，老爷的家中若是有喜欢吃小公鸡可以买些回去，保证不会让你们失望。” “我们家喜欢吃老母鸡。” “老母鸡炖汤，小公鸡红烧着吃。黄老爷听说过我们里长家的鹅肉没有。” “有所耳闻，好像还不错。” “因为肉质好，所以比普通鹅要贵上三分之一的价格，那也是我养的。” 黄老爷仔细的看了看公鸡，气宇轩昂，并且眼大有神，骨骼看着也结实，羽毛丰满同时还富有光泽，冠大红润，定然是差不到那里去了。 “公鸡的价格是怎么样。”蛋商有意要尝尝味道，正好晌饭还得在这儿吃。 “公鸡的价格是十二升栗米一只，我们不涨价。” “贵了贵了，你说的那个价格的公鸡至少也得喂养有个七八月的时日了，看体型你的公鸡多少也就有个四五月样子、” “也快了，就差两三月”毛翠翠顿了顿又道，“我饲养的公鸡肉质好，保管吃了一次还想吃第二次，黄老爷可以将公鸡卖给大老爷们，大老爷们嘴刁，会吃出其中的差别。” “行，我就试试有没有你说的这般好吃，先来一只尝尝味道。” “好，黄老爷是自己挑选还是我来选？” “你看来选就行了，若是可以还麻烦你帮忙做成晌饭！” “这个没有问题。” 毛翠翠请郑翁到鸡圈里，挑选了一个一众公鸡中体型偏大的一只。 “口味上有没有什么要求。” “做的有味道一点，别的要求就没有了。” 李氏想起了辣子鸡，全家人吃得痛快，“翠翠要不你来做辣子鸡。” “可以。” “不过味道稍微淡一点，上次有点太拉了，第二日我可是长了几个火丁。” “辣子鸡的味道就在于一个辣，若是没有辣味可就没有灵魂了。” “太辣不好吃，吃不出本味。” 蛋商听见了母女俩的谈话，“辣点也没有问题。” “那我去做晌饭了，大郎你来帮我杀一下鸡。” “黄老爷，我带你去看看鸡蛋，保证是双黄蛋，你可以随意的检查。” “麻烦你带路。” 毛翠翠回到了家里，李渊则在院子里杀鸡，没有旁人在身边便可以放心的与毛厨师交流。 传了一罐醋到空间里，等了小会毛厨师便出来了。 “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了？” “晌饭我准备再次做辣子鸡，不过这一次要给重要的蛋商品尝，你有没有更好的法子可以让鸡肉做得比上次更好吃？” 毛厨师微微的思索了小会，“办法当然是有滴，你先去将干香菇泡发，等着鸡杀好了将肉按按。” “好。” 这一次毛厨师教做的菜是按照国宴的规矩，川菜少辣，浙菜少糖。 到了晌午，蛋商便在李氏的带领下回到了家里。 毛翠翠正好将辣子鸡做好端上了桌，然后将水井中的青团拿出装盘也摆到了桌上。 李氏招呼，“家中没什么好吃食，这青团是我们费了心思做的，黄老爷你尝尝。” 上桌的人只有李氏、李敷、毛翠翠、李渊和黄老爷，桌上的菜也很多，只好合黄老爷的胃口，定然能够让他吃的满载而归。 黄老爷先夹了一块鸡肉，慢慢的咀嚼，“鸡肉外酥里嫩，吃下去后舌尖还有一些微麻。” “麻的话可以吃用黄色线缠绕的青团。”李渊指着桌上的食物。 “用竹叶包起来看上去跟粽子一般。” 黄老爷说着打开了竹叶露出了里面的青团，青得就像是一块美玉，光从外观上看黄老爷就对滋味充满了期待。 一个青团是三分之一的外皮和三分之二的内陷，他吃的这一个吃黄桃口味，黄桃混着薄荷的清香，很能解辣意。 接着毛翠翠又介绍起另外两口味的青团，黄桃和花生内陷黄老爷以前吃过不少，但咸蛋黄肉松馅黄老爷是第一次吃。 “这个味道好，里面是什么？” “咸蛋黄和肉松。” “肉松是什么？” “是用猪肉做的一种吃食，老爷喜欢就多吃几个，这儿还有好些。” 黄老爷也不客气，拿了一个给身后管事，“你尝尝。” “好吃，和平日吃到糕点都不同。” 许是青团很对黄老爷的口味，黄老爷的架子也少了些，“你们也一块吃呀，这么多的菜食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好好”李氏吃了两块鸡肉便停了下来。 她觉着这只鸡毕竟是黄老爷买的，属于黄老爷，倘若最后还剩下一些黄老爷也让管事等人来试试这个鸡肉如何？ 这一顿饭黄老爷吃的是心满意足，他是不吃辣的，但这个辣子鸡让他吃出了辣味，又没让他不舒，厨师有手艺。 “不错，不错，毛三娘的手艺不差呀，日后若是当厨娘定然很有前途。”黄老爷夸赞。 “多谢。” 李氏到了一杯茶，递给黄老爷，“这鸡蛋黄老爷打算买到多。” “双黄蛋我可以全部买了，不过这个价格能否在便宜一点？” “两文已经是最低的价格了。”李氏分毫不让。 “鹅蛋也是两文，鸡蛋也是两文这有点不合常理吧！” 毛翠翠接过了话，“我们是只与普通鸡蛋比，不与鹅蛋比，毕竟这俩种类都不同。” 里长将双黄蛋定价低是为了村子的发展考虑，她则是单纯的问了赚钱，定是以利为主。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最后黄老爷还是以两文的价格购买了所有的双黄蛋，并且购买了二十只小公鸡，和肉松的做法。 既卖了蛋又卖了鸡，还卖了肉松的做法，毛翠翠今日是赚了个盆满钵满，单是肉松的做法就卖了十两的高价。 “黄老爷还问了我青团可以保存几日，我估摸着他想在食铺中做些咸蛋肉松青团售卖。” “应当是，他还让你不能卖给他们县上的人呢！还将今中午剩下的青团都带走了。” “每一个来的蛋商我们都用青团招待，镇上定会知晓我们的青团好吃，我们也可以做些青团出去卖。” “到时候还是我去。”李渊自告奋勇。 他以前在镇上干苦力还没多少人要他，现在每次去镇上卖果醋都有扬眉吐气的感觉。 毛翠翠回到屋子，清点着如今的存款，她是完全不用担心是会丢，无论有多少银子往空间里一方就稳稳妥妥了。 周家人蹲在村子的门口，看着黄老爷的马车从他们的面前经过，粗略算算也有几十字鸡还有几千个鸡蛋。 “李氏今日赚了不少啊！”周大郎若有所思。 “昨日才要了补药钱，现在又去要是不是不好？”周三郎靠在大树上。 “倒也不用急着去，等着李氏在存一点银子了我们再去讨钱财，不过现在可以去要只鸡吃。” 第一百五十八章 转机 李氏带着李敷到地窖打扫了一下，顺便整理了一下担架，日后存放鸡蛋的时候也能轻松一点。 下响的时候又是抓鸡又是运蛋，李氏也累着了，出了地窖便满头大汗的反手垂着背，又用另一只手拿着羽毛扇用力的扇着。 “忙了一日了今日就早点歇息。” 牛儿摊在椅子上，“累到不是很累，就是肚子有些饿了。” 晌饭因为要照顾蛋商，众人都没有吃多少，下响又一直在干体力活，李氏也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那我们就早点吃晚饭，晚上早点歇息。” “那我去做饭了。”李敷依然是干劲十足！ “我回到屋子里睡会，吃饭的时候叫我。”毛翠翠打着哈欠回到了屋子。 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院门便传来了，“嗙嗙磅~”来者不善的重重敲击声。 “谁啊！门敲坏算谁的” 牛儿慢悠悠的取下门闩，打开一条缝瞧了一眼又赶紧将门闩放上。 毛翠翠听见敲门声音也没有睡觉的心思了，想着过一会就要吃饭了，等着吃了饭在睡，一次就睡个痛快，便穿上鞋子到了院子。 “谁啊？跟见鬼似的？” 牛儿惊魂未定的缩在一旁。 毛翠翠顿时明白了！ 敲门声不仅没有停歇，反而愈演愈烈，并且还伴随着叫嚷声，“开门啦，开门啦，你有本事气死人，你有本事开门啦……” 果真是周家的人上门薅羊毛了。 “大郎你去开门，看看要做什么。” 李渊四周望了望，挑选了一根趁手的木棍走在最前面，这才取下门闩。 “你们有事吗？门敲坏了你赔啊？”李渊也不客气。 “门？”周大郎嗤笑：“门算个什么，我家丽娘身子不舒服，想喝点鸡汤。” “那你去买噻!来我家里作甚”李渊将棍子抗在肩膀上，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周三郎摊手，“你们家有现成的，我们为啥子还得去买嘛！” “滚滚滚，我家里没有鸡，要吃鸡自己去买。”李渊毫不客气的关上了远门。 周三郎有点摸不着头脑的看着周大郎，“这是个什么情况，一只鸡也不给了！这么抠？” 周大郎咬了咬牙，“这些没有良心的人，估摸着李家就只有李氏一个人还有点良心！” “那就不好办了。” “昨日你来的晚一点，有些事情不知道，李氏的女儿那个毛三娘，还口口声声说丽娘喝药是心中有鬼呢！可把人给气的，当时我就想上去给她大嘴巴子！” “不能吧！毛三娘好像也就八九岁罢了，那小丫头竟然这样如此的恶毒？” “是啊，小丫头片子狠着呢。”周大郎煽风点火。 “那更不能轻轻放过了，得让他们得到教训才不会四处去作恶。”周三两义正言辞。 毛翠翠气结，昨日想着李氏既然已经给了二两银子了，那就算了，当做是破财免灾！这次也就不在追究了下去了。 周家人现在还真是阴魂不散，今日来要一只鸡，改日恐怕就要来要十只鸡了，她累死累活经营的鸡圈恐怕过不了几日便要姓周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便请李渊将梯子搬到了远门的边上，爬到了墙头看着两个还在院子外嚼舌根的周家人。 “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我们不会对丽娘负责，你们也别想乱扣屎盆子，丽娘的死和我家没有关系，昨日给二两银子是我娘被你们恐吓去的，我就当做是喂了狗了，给你们了。” “你怎么说话啊” “小丫头片子，口子还不小啊。” 毛翠翠不闻不问，继续说，“我娘是爱子心切，担心你们张着大嘴巴哒哒哒败坏二郎名声，才会被你们恐吓，上了你们的当，我就不同了，你们就算将丽娘搬到我家门口，不该我给的钱我还是不给。若是再冤枉我们家，我就去官府告状，看谁倒霉。” “我家丽娘明明就是你家的人害得，还想耍赖了啊。”周大郎反唇相讥！ “你给我闭嘴”毛翠翠毫不客气，“你没听见我方才说的话吗？我再给你重复一遍，如果你还没听清，我还能说第三遍。” “你这个小丫头嘴贱，让李氏出来和我对话。” “做梦”毛翠翠说完便下了梯子，“大郎交给你了。” “好勒” 李渊已经提好水等着了，当即便提着桶爬上了梯子，毫不犹豫的一桶水泼下。 周三郎反应慢半拍，被淋了个落汤鸡。 “好哇，你等着，明日定要你知道厉害。” 周大郎和周三郎败退，好汉不吃眼前亏，如今李家敢这么的嚣张，明日定要加倍奉还。 “村斗这事，我见多了。” 李氏双目空洞，心里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你们这是干嘛？就不能好好说，为何一定要将关系闹僵？现在如何收场。” “不说难听些，难道一辈子就受他们威胁嘛，你有多少钱可以给周家。”毛翠翠顿了顿又道，“周家人明日定夺是带着老小来讨说法，我们也可以找人帮忙，倒也不用担心。” “找谁，难道我连夜回到娘家，请娘家人来帮忙？现在好些人去镇上干活了。”李氏是没有办法了。 “当然是请里长帮忙，维护乡里安宁是里长的职责所在，平日与里长没利害关系的人找里长评理，里长都会帮。我还是他的雇工，巴国也没一条律法说我们错了，里长定会派人调节这个事情。” 毛老师想起了谈话节目《老娘舅》，调节双方总会重现当时事情发生的场景，又有个正大光明听的墙角的理由了。 “翠翠，我去帮你探听下周家的情况，有消息了回来告诉你。” 如今不方便说话，毛翠翠便点了点头。 “我也觉着三娘的做法没错，一昧的软弱只会让周家的人觉着我们好欺负，现在要鸡明日就会来要鹅了。”李渊选择了立场。 “我也这样觉得。”牛儿也站在了毛翠翠的身旁。 李敷不说话，她不是家里人不发表意见 “你们啊！”李氏叹息，“算了，既然这样我就去请里长帮忙。” “别叹气啊！，此事的错本来就不再我们的身上，我相信里长定然能够看清事情的问题，若是由里长出面解释丽娘喝药与牛儿并无关系，那周家定然也无法再来找我们的麻烦了。” 到了晚间毛老师这才回来！ 毛翠翠心里有种预感，毛老师既然去了这般久，定然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 否则就毛老师的那个性格恐怕早就没有耐心了侦查下去了！ “怎么样。”毛翠翠无心睡眠，在院子里赏月。 “丽娘看起来精神头不好，身体还有些不舒服，一直就躺在床上，可能有后遗症什么的，林家和周家正商量让你赔偿多少钱合适呢！” “就这些？”毛翠翠催促，“还有没有什么重要的消息，快说说。” “丽娘一直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连话都不说一句看上去就像是心里很痛苦一样，对了，他们还想要丽娘变成哑巴的损失。” “就没了？” “七七八八说了很多”毛老师清了清嗓子，“丽娘的大嫂一直在安慰丽娘，无意中还说了一句，你还好是将鸠毒放入酒中喝下，要真喝了一瓶子，神仙也难救了。” “你方才说鸠毒，这毒素会在酒中被减轻？”毛翠翠感觉事情有转机了。 “这我也不知了，我当初也没有学医。”毛老师想了想又说，“不过按照丽娘大嫂的话来看，恐怕此事里有些问题。” “我也这么觉着。” 即使是真的没死成，如今也是来讹钱了。 “后面的事情你就自己想法了。” 毛翠翠望了望星空，时辰还不是特别晚，便让李敷和她一块去陈家。 虽然陈家的院门已经关闭，不过还有微弱的火光透出，陈家的人或许也没有睡。 便叩响了门。 “谁呀。” “陈大夫，我是毛三娘有事请教，请你看看门。” “来了。” 陈二郎打开门，“进来坐。” 毛翠翠走院子，看见陈二郎的爷爷老陈大夫竟然也在。 陈二郎的爹不是专门学医的，医术比起老陈大夫逊色多了。 “毛三娘这么晚了还来可是有什么急事？”陈大夫看着桌上的药材 “我想问问酒可以解鸠毒吗？” “当然不能，只要服用到了一定鸠毒的量那就无人能救了。” “那就是说的丽娘既然没有死，便是没有服用足够的鸠毒，也就是说她根本没有想死。” 小陈大夫皱着眉头，“也不能这样说，万一没人救就真的死了，我看见她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痛苦的蜷缩在一块，我一开始给她扎针她也是拒绝的，我觉着她真的想死，最后是按住她给她灌金水这才救了回来。” “那多少鸠毒会致命？” 小陈大夫比划了一下，“九芝堂最小包装的瓷瓶，让人致命得一多半吧！九芝堂卖的药材贵，毒药也贵得很，以后你们需要药材就来找我，价格要合理很多，丽娘痛苦了那般久还能救过来，应该是她喝的量不够。” 毛翠翠露出笑意，她可没听说过想死的人还要将毒药给留一半。 出了陈大夫家的院子，李敷说道，“方才大夫说有可能是丽娘喝得量不够，不如我们去丽娘的屋子里找找有没有剩下的毒药，如果找到了应当能说明丽娘不是存心想死。” 第一百五十九章 大事不妙 毛翠翠的想法也差不多，一旦有了证据此事应该就十拿九稳了。 “我和你想的一样。” 李敷熄灭了灯笼，两人随之隐匿在了墨黑的夜色之中。 到了一个分叉路口，李敷朝着右边而行。 “等等”毛翠翠停下，“应该走这边才对。” “周家不在这边吗，难道是我记错了。”李敷疑惑。 “你没有记错，周家确实是要走右边的路”毛翠翠指着左边，“不过你忘记了丽娘虽是周家的人却一直住在小屋里，服毒之后这才被家人接了回去，我觉着若真有没喝完的鸠毒，那应该放在老屋。”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们先去小屋查看一下，正好也没有人。” 再次走了一刻钟，两人到了小屋，毛翠翠轻轻推了一下院门关的死死的定然无法进入。 “三娘这边。”李敷指着已经破碎了一块的院墙，“从这里可以翻进去。” “好。” 李敷没少干活，麻利的翻上了院墙。 “帮我一把。” 虽然破摔了一块依然是毛翠翠无法逾越的高度。 “手给我。” 在李敷的帮助下毛翠翠也顺利的进到了丽娘的院子，轻轻的学了几声狗叫，然后又学了几声猫叫，依然没有听见说话的声音，基本可以确定屋子里没有人了。 便推开屋门蹑手蹑脚的在屋子里摸索了起来。 为了以防被外边路过的村民发现异常，也不敢点燃油灯，在黑夜里找一个不起眼的物什着实有些困难。 毛翠翠便借口出了院子，拜托空间里的人一同寻找。 毛将军比较有搜查的经验，一番调查在床上的枕头里面发现了一个小瓷瓶。 毛翠翠到了床边将瓷瓶拿在了手里，轻声说，“我这里有发现。” “我这里也有。”李敷声音欣喜，“你发现什么了。” “一个小瓷瓶，我方才打开闻了闻，味道有些怪不过并不刺鼻，不知道是不是鸠毒，你的发现又是什么。” “我在妆台上找到了一封信。”李敷放在桌上，“你看看写的是什么。” 毛翠翠蹲在地上点燃了油灯，然后拆开了信封，接着微弱的火光看着上面的内容。 字不是一般的丑，扭扭捏捏并且还缺胳膊断腿，有的还用了图画代替，看起来很费力。 “丽娘在里长家待了好几年，整日无事怎么也不好好练练字。” “写的是什么？说给我听听。” “这字难以恭维，错别字也多，我也只能连蒙带猜，大概意思是让心上人娶她，但心上人说村中四处流传他们二人的流言，娶她就坐实了流言会被人指指点点，她就说殉情，然后在堰塘便等了一晚没等到心上人，还好没去跳堰塘，不然得吓着葛大王二。” “然后呢！”李敷追问。 “最后写信的人说心上人不愿意对她负责，她说要死在心上人家门口，让心上人愧疚一辈子。不过她还是想和心上人做夫妻，所以将鸠毒留下了一半。” “既然信上的内容是这样就好办了。”李敷看见了事情的转机，“我们将这封信件公开那就彻底跟我们家无关了。” 她在李氏的家里也待了有小半年了，日子过的不错，李氏对她也照顾，已经潜移默化的将自己当做半个李家人了。 “我也只是粗略的看了一下，并且还有一部分的内容是关键字来了些艺术加工。” “我估摸着应该是没有问题了，既然你能看出信件上的内容，旁人定也能看出”李敷将竹枕也拿着，“我们将枕头也拿回去，很可能是丽娘心上人送她的定情信物。” 找寻到了疑似的鸠毒和信件，可谓是收获满满，二人便翻出了院子，回到了家里。 李氏坐在院子里没有去休息，也没有点燃油灯。 打着灯笼走在率先走进院子的李敷吓了一跳，“咋还没有去休息。” “你们两个做什么去了。”李氏这才点燃了油灯，“两个姑娘晚间不要出去，不安全。” “我们有了重要发现，或许能够证明牛儿与丽娘服毒无关了。” “发现什么了？”李氏半信半疑。 毛翠翠拿出信件，将上面的内容大致再次重复了一遍。 李氏接过信看了一眼，感觉上面的字是一个也不认识。 “若是大林子说他不识字，丽娘也说这信是我们伪造出来冤枉他们的怎么办？” “镇上有写信人，给上几文就念出来了” “万一丽娘和大林子还是否认呢！” 华丹丹又将鸠毒放在桌上，“晚间我还去询问了陈大夫，他说这是九芝堂的鸠毒，九芝堂每日卖出了多少药出去是会记录的，我们又没买过鸠毒，鸠毒自然是从丽娘那儿拿过来的。” 李氏点了点头，感觉这个比信件靠谱多了。 “即使我们手中的证据无法成为铁证，周家人以此来反驳也无妨，村子里总有一些明眼人能够看出问题，日后定然不敢继续缠着我们了。” “这倒也对。”李氏点了点头。 “以前丽娘还说她死了就是我们害的，我表面强硬，其实也怕她真是因为二郎之言自杀。” “两者都有吧！”李氏想了想，“二郎说出那句话让她无颜见村中人，大林子是她的救命稻草但却抛弃了她，她应当是绝望了。以前我就觉得她是个极爱面子之人，因为她爱惹事，还爱显摆自己。” 翌日。 辰时刚过，林家人和周家人便聚集在了一起，走在前面的男子手里还拿着各种各样的农具，浩浩荡荡的朝着走到了李家的院子外边。 周大郎昨日受了奇耻大辱，今日人多底气足，首当其冲的拿边条敲响了门。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李氏赔钱！”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李氏赔钱！” 周大郎正准备继续敲门，院门开了。 李氏率先跨出了院门，身后还跟着家里的小辈，大管家最后一位走了出来。 周大郎脸色变了变，“大管事，你怎么在这儿？” “我为什么就不能在这里，很意外吗。”大管事似笑非笑。 “这”周大郎脑袋转了转，“大管事难不成是要偏袒李氏这害人之家吗？” “我不会偏袒任何人”大管事走到人群的前面，“各位听我说，广福村是里长的管辖范围，村子里发生了大事里长就不能不管。这件事里长会为你们做主，现在都跟我去祠堂。” “大管事，我不是要质疑里长”周父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有一句话我必须要说。” “你说。” “我们都知道李氏的女儿毛翠翠在给帮里长养鹅，说的难听一点毛翠翠是里长的人，我们如何才能得到公平的对待。” 大管事笑了笑，“里长向来公平公正，何事偏袒过说，再说了到了祠堂有全村人做见证，里长岂会为了一个区区毛翠翠而与全村人为敌？” “是我多虑了。” 大管事不再多说，朝着祠堂而去。 周家人和林家人微微讨论了一会，纷纷瞪了一眼李氏一家人，便跟在大管事的身后朝着祠堂而去。 大管事要开祠堂的消息不胫而走，没有活计要做的村民或是爱看热闹的村民，纷纷朝着祠堂而去。 等着李氏一家人走到祠堂，祠堂外边祭祀用的空地已经被村民围的水泄不通了。 “让让。” “李氏来了呀，你们请。” “前面的让让，主角来了！” 村民推推嚷嚷留出了一条路，李氏率走入了人群中的小道，毛翠翠紧随其后。 听见周遭的喧嚣声，忽然感觉热血沸腾！ 里长坐在祠堂屋檐下的老爷椅上，手里拿了一把羽毛扇解热。 “你们双方有什么委屈，现在就当着村子里众人的面说出来。” “多谢里长老爷给我们这一个机会”周父拱了拱手“这李家人简直不是人，他们编排我女儿，导致我女儿不断忍受留言，最后承受不了服毒自杀，李家人若是态度好我们也不会为难，但这家的女儿居然还说我们敲诈他们。老爷，你得为我们做主。” 里长揉揉眉头，不管怎么说丽娘是被他赶出家门的前儿媳，他真不希望闹大。 “李氏，你们怎么说。” 李氏现在是扬眉吐气了，一向温婉的她，冷哼一声，“周家这群心眼老毒了，要不是我儿心细，我都被她给骗了。大家请想，丽娘若真是被我们家逼死的，为何不在我们在门口服毒。” 李氏扫视了一眼众人又道，“死在别人家门口代表着做厉鬼都不放过对方，林家住着丽娘的亲姑姑，你们就不想知道丽娘和林家有什么仇怨？” “对啊！死在别人家门前这是多大的仇？” 周家人也看向丽娘，丽娘依然是低头不语，她的父母兄弟没一个真心疼爱她，从李氏那里讨来的钱财也用不到她身上。 “丽娘，你快说句话。” 丽娘的大哥脑袋转了转，：“也，也许是在你们家门口服毒，你们拖去我姑姑家的，大晚上的又没有人看见。” “放你的屁，我手中可是有证据的，你将我冤枉得越厉害，你在村中就越没脸过下去。” 李氏说完便打开了包裹，拿出了大杀器——丽娘的枕头。 丽娘看见枕头脸上起了波澜，既然已经拿到了枕头，定然已经知晓了枕头里放着什么。 大事不妙！ 第一百六十章 真相大白 李氏拿着枕头围着人群走了一圈，待众人看清了枕头然后再次开口。 “这个枕头你们已经看清楚了，乃是在丽娘所住的小屋找到的。” 周家人不乐意了，顿时群情激奋！ 周老大走出人群，对着里长拱了拱手，“还真是小看你们了，偷鸡摸狗的事情也做，趁着丽娘不在家，居然还去偷枕头了！” 周二郎附和，“真是不要脸，呸！” “呵呵”李氏稳如泰山，“你们就不先听我说完？” “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想要狡辩的，你这个偷枕头的贼！”周三郎也稳如泰山！ “这个可不是简单的枕头。”李氏笑了笑，“在枕头里面发现了鸠毒，并且还有丽娘留下来的信，并且信件的上面还记录了丽娘为什么会服药自杀。” 丽娘脸色大变！ “将信和药拿来给我看看。”里长冷声。 “里长请看。” 里长皱眉猜着信里面的意思，如果信真的是丽娘亲笔所写，那有个姘头的事情算是确定了。 李氏走到丽娘的面前，一字一字的说“信里面写的清清楚楚，她是被心上人抛弃了，心怀怨恨才去死在心上人的家门口，她还留下了半瓶药希望心上人也能殉情。” “胡说，你少冤枉我女儿”周母陷入了疯狂！ “你这个泼妇，既然这么歹毒的冤枉我女儿！”周父扬起手里的边条便要出手。 “放肆。”里长怒喝，“在我的面前还想动手，你这是不将我放在眼里。” “老爷息怒，我这也是被这个泼妇给气急了。” 里长看着丽娘，“这份信上所写的可是千真万确？” “我根本不知道李氏是从什么地方找来了一封信便要强加在我的身上，”丽娘红了眼眶，“我一心求死，一整瓶鸠毒我全部喝下了，瓷瓶也扔了，哪还会留下半瓶药。” 毛翠翠抓住了弱点，“你的意思是，我们的这瓶药不是你的，那你的药瓶呢，又扔在了什么地方。” “茅房中，或许已经被拉夜香的拉走了。” “那你觉得这半瓶药是谁的呢！” “我哪得知你从什么地方早来的。” “那我们一同去九芝堂问问有哪些人买过鸠毒？”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买通了伙计，然后以此来冤枉了我的清白。” “里长老爷，丽娘抗拒跟我们去九芝堂对峙，定是心中有鬼。” 里长点了点头。 毛翠翠继续说，“瓷瓶是我们从丽娘家找到的，丽娘却认为是我们诬陷她，不如我们去问问九芝堂的伙计或者是掌柜，最后一瓶鸠毒是什么时候卖出去的，卖给了谁，去询问九芝堂活计的钱财我可以出。” 里长点点头，吩咐了一个下人前来，“你去九芝堂，将这里的情况说明，请九芝堂派伙计前来，可以给予一定的报酬。” “里长我们相信丽娘定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周父忿恨，“丽娘可是你曾经的儿媳！” “是与不是等着九芝堂的伙计来了便能知晓。”里长望天，烈日当空，他这会是汗流浃背，“九芝堂的人来需要一阵，先散了，林家、周家，这段时间你们若是找李家的麻烦，我绝不轻饶你们。” 林家和周家的人只能怒瞪李家的人！率先离开，避开了村民将丽娘围在中间，纷纷询问。 “丽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封信真是你写的？” 丽娘不说话，加快了脚下步伐，并且目光一直落在大林子的身上。 大林子心虚的给了看了看丽娘，然后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丽娘便跟在大林子的身后。 丽娘的兄嫂感觉有些奇怪，“丽娘你这是要去那里，你身体还没好利索，回家歇着吧！” 丽娘并不说话，再次加快了脚步。 “这人！”丽娘兄嫂感觉一片好心喂了狗。 大林子如今是确定了丽娘居然是因为他服毒自杀，担心丽娘会做出更加疯狂的事情来，回头看了看丽娘还跟在后边。 大林子感觉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情，便放慢了脚步，思索着要怎么甩掉丽娘，不知不觉走到了土井边的旁边。 丽娘步伐越来越快，已经到来了大林子的身后，伸出双臂朝着大林子的后背用力一推。 “噗通”一声大林子掉到了土井里。 接着又传来“噗通”一声，丽娘也跟着跳了下去。 大林子可不想死啊！立马便开始呼救了。 好在周家人和林家人距离并不是很远，闻声赶了过来。 “大林子和丽娘落水啦。”率先感到的周二郎有些手足无措。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快找找看附近有没有绳子啊。” 土井与家里的水井不同，平日里村民是用来灌溉使用，农闲的时候已经将农具存在家里了，附近并没有可以用来救助的绳索。 林父大急，思索着办法，淹死人也就一盏茶的功夫，现在回去拿绳子定然来不及了。 好在土井并不是很深，便将外衣脱下，然后又叫了几个小辈也脱下衣裳绑在了一起！ “大林子，丽娘，你们拉好了，我们拉你上来。”周父趴在土井上大喊。 “好。” 大林子想要伸手去抓垂下来的绳子求生，丽娘却想求死，拉着大林子一同往下沉。 明明是大林子先勾搭她的，凭什么大林子不娶她。 上天既然给了她第二次生命，那便是想要让她拉着大林子一块下地狱。 大林子不会水，在加上又有丽娘拉着那里还抓的住衣裳，与丽娘一同沉入了水底。 忽然，大林子感觉双脚像是触碰到了什么，掂了掂脚尖居然眼睛和鼻子便付出了水面。 原来土井不深，只比大林子的身高高上一点点！ 下响，丽娘将大林子推下水井殉情的消息不胫而走，成为了村民议论的焦点，虽然九芝堂的伙计还没有来指证，风向已经偏向大林子和丽娘的确有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了。 但里长为了公正起见，并且这钱也已经花了还是等下人带来了九芝堂的活计。 因为有人一直跟在丽娘的身后，尽管丽娘还想拉着大林子求死并没有成功。 到了日暮，村民也差不多已经吃了晚饭了，便再次聚集在了祠堂等着看热闹。 李家人的人和周家人到了，一个一个脸色阴沉，已经没有了上响时候的怒气！接着李家人到了，最后里长最后才到。 里长继续坐在祠堂的屋檐下说话，“这是九芝堂的活计王大郎，王大郎你看看这儿可有这两日去你们那儿买鸠毒的人。” “老爷，我们整个九芝堂这两日都未卖出鸠毒。” 鸠毒买的人也不多，而且基本也是富贵人家买，拿来毒家中的老鼠野猫黄鼠狼一类。 里长点点头，“丽娘，你是前日服毒，并且我通过询问陈大夫已经确定你服用的是鸠毒，而且服用的量也不多，所以才有生还的机会，所以李家手里的那瓶鸠毒是不是在你家里找到的已经不重要了。而且王大郎还说喝下整瓶的鸠毒，是会腐蚀肠胃，就算吃了灵丹妙药，也坚持不了几日依然会撒手人寰，你一直在说谎我无法信任你。” 周家人对此也没有话说了，通过下响的种种迹象已经确定了丽娘和大林子之间有不可告人的事情，那牛儿当初的话语也不是空穴来风，已经无法在以此责怪李家！ 里长又继续说，“同时我对比了你曾经留下的字迹，李氏所拿出的书信上的字迹与你的字迹一样，所以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用说了，至此不可再去找李家麻烦。” 事已至此，林家和周家没了再攀扯李家的理由，对于这个结果虽是无奈却也只能接受。 毛翠翠趁机提出，“前日林家和周家认为丽娘服毒是我们家造成的，因此我娘给了二两银子的补药费，现在既然已经认定丽娘服毒与我们无关，还请你们归还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是补药钱，陈大夫开了补药，李氏直接将钱财交给陈大夫。 “这银子我们又没有拿着，李氏给的是陈大夫，凭什么找我们要，倘若要给也行，陈大夫退给我们了我们就给你。”陈大郎开始耍无奈，二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 陈大夫也在人群看热闹，忽然被点名心中气结，从人群里走出，“你怎么说话的，当日是你们非要我开一些价格高的补药，我又没有白拿，如今人参等大补之物已经给了你们，凭什么退给你们。” “陈大夫别生气”毛翠翠顿了顿继续说，“话要说清楚，当日是你们借以丽娘的服毒与我家有关，我娘心善便愿意承担一切的费用，你耍赖不给我也没有办法，如如今村子里的人都在，现在知晓你们周家是个什么样的人，见钱眼开唯利是图。” “还有”毛翠翠继续补充，“你们冤枉了我家牛儿好些日子，还白白的让他挨了几次教训，我还没有找你们要赔偿！” “你。”周父气着说不出话来。 “不就是二两银子，拿去。”周母听着村民的指指点点，无奈交出了二两银子。 丽娘如今在村子里是彻底没有了掩面，与大林子非比寻常的关系也已经到了明面上，便也不隐藏自己的心思，整日要死要活闹着大林子必须娶她。 林周氏无奈，就现在这个这个情况，又有那家的女子会嫁给大林子了！只能去到周家下了聘礼，从姑侄变成婆媳，两人的关系却越来越差。 这还没有成婚呢！林周氏在外干活的时候便埋怨丽娘拖累大林子，丽娘也觉得林周氏这个做姑姑的一点也不心疼她。 第一百六十一章 陈蛋 因为天气炎热，鸡蛋也没有那么耐放了，蛋商的要求也提高了不少。 “我们是隔壁县城上的，从你们村子到县中就得两三日，回去路上还是烈日暴晒，买回去摆在架子就已经是第四日，所以必须得要这一两日下的鸡蛋，否则不要。” “这些蛋就是近两日下的，可以放心购买。”李氏指着蛋架子上的鸡蛋。 人人都要最新鲜的蛋这怎么行，她现在悔得很，从一开始她就不应该答应蛋商只要最新鸡蛋的要求。 上次有个定了鸡蛋的蛋商却因为一些事情被抓进了大牢，种种原因之下导致地窖里压了一批放了一旬的鸡蛋，足足有五千个，不卖了怎么行。 蛋商将鸡蛋摇了摇，“李夫人你这不厚道啊！这蛋摇起来已经有水声了定不是新鲜。” “怎么不新鲜了，吃起来不会有问题。”李氏倒说的实话，无论是煮还是炒并没有影响。 蛋商有些郁闷，“一个双黄蛋的价格可以买四五个普通的鸡蛋了，前来采购的管事全部是要新鲜的双黄蛋。大老爷们虽然豪爽，但管事却等着中饱私囊，只要鸡蛋有一些不好他们就会压价，抛开开支我拉回去已经赚不了多少了。” “那就不卖给他。”李氏态度强硬，双黄蛋鸡蛋可是独一家，“买不到回去被老爷责罚是他们的事。” 蛋商欲哭无泪，“大老爷们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管事说清楚是蛋不新鲜所以没有卖，老爷们又怎么会责罚，最后还会怪在我身上，我只是个开粮铺的，李夫人你就别为难我了，这些摇出来有水流声的蛋你就卖给周边镇上的蛋商吧！” 李氏看着放了一旬的蛋也犯愁了，镇上的消费能力远远不如县上，那有那般容易卖出去。 如今四百只母鸡，每日能够保底产下四百个鸡蛋。 镇上看着能消费的大户人还是挺多，但能够全部用双黄蛋代替普通鸡蛋的人家是屈指可数。 多数人家还是家中的长辈每日吃双黄蛋，最受宠的小辈的吃双蛋黄，余下的人便是吃普通的鸡蛋。 能够每日保证家里每个人都吃上一个鸡蛋，已经过的是羡煞旁人的生活了，更别提吃双黄蛋！ 下丘镇和最近的两个镇加起来平均每日就只能消费百来个的双黄蛋，剩下的便是卖给距离广福村一日路程以上的蛋商了。 这些蛋商也是，来购买鸡蛋也没有一个固定的时辰，有时候隔上两三日便会有连着几批蛋商前来。 有时候一旬没有一个蛋商光顾，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被放鸽子的那一批鸡蛋才在地窖里待了一旬。 “三娘，你说我们卖不卖给他。”李氏走到一旁和毛翠翠商量。 毛翠翠抱了一个意外孵出来的小鸡坐在马扎上，“现在是大暑了，已经放了一旬的鸡蛋再暴晒两日拉回去悬，这个天气本就鸡蛋一般只能放十五到二十天，现在都放了一旬了，他拉回去摆上架就已经是放了十五日的蛋了。” “那我们这一旬的鸡蛋就不要？这损失可有点大了。”李氏忧愁，一个蛋二文，五千个可是一万文了！ 可以买两亩上好的水田，可以将家里翻新一下，也可以再买几百只鸡继续来钱滚钱。 毛翠翠想了想，“我们双黄蛋是独一家，倒也不用担心会得罪了蛋商，不如这样，若是有蛋商来买单，你就规定必须按照一定的比列搭配一旬的鸡蛋，估摸着这样他们会答应，即使有损失也不会太大。” “你去给蛋商说。” “我不去。”毛翠翠也不想做不地道的事，“让大郎来。” “死丫头，让李渊来你是准备将我们的家底全都透露出去吗？” “积蓄和地契我都藏得好好的，他知道也没什么，我现在就回去让李渊来说，以后蛋商来再说要最新鲜的蛋就别理会他们了，轮到什么样的蛋就什么样的蛋。” 毛翠翠说完便朝着家里而去，李氏则继续与蛋商陷入了讨价还价之中。 “三娘呀，又有蛋商到你们鸡圈去了？” “是呀。” “生意好呀，双黄蛋是个什么价格，日后有蛋商来问价格了我帮你回话。” “只比普通鸡蛋贵一点点。”毛翠翠撒了一个谎意的谎言。 倘若村民们知晓了一个双黄蛋抵得上五个普通鸡蛋，恐怕仇富的情绪会空前高涨！对她是万万不利。 倒也不用担心蛋商会透露出双黄蛋的实价，因为蛋商的目的是为了赚！定不会透露成本。 回到了家里，李渊正在劈柴。 “娘让你去一趟鸡圈。” “好，我将这根柴劈完了就去。” 毛翠翠便坐下了屋檐下歇凉，陷入了思索之中，又到了一批果醋成熟的时间，一共有差不多五十斤，这又是好几两银子，毛翠翠算了算按照现在赚钱的速度，等她十几岁的时候应该就能够有一笔可观的继续了，应当能够去到了繁华一点的城市生活了。 李敷在后厨中做着青团，因为来往蛋商的传播，青团的名声已经逐渐传了出去。 在县城中也有一家粮铺在卖青团，生意还十分不错，所以李敷和毛翠翠也试着在家中做些青团去到镇上，在大户人家外面叫卖，一般要不了多少便能全部售卖完。 为了避免在太阳下暴晒太久，每日二人是天还没亮便会赶着骡子出发，一般晌就能回家。 今日早晨他们去城中卖青团的时候，章家给了三个木瓜，让做一些木瓜馅的青团。 毛翠翠歇了一会便去到后厨处理木瓜，木瓜也一样得用少量蜂蜜腌渍一下。 李敷正在厨房中做着豆沙，豆沙用的不是红豆，全用的是清热解毒的绿豆，做起来也麻烦，先得将绿豆蒸熟，然后给绿豆去皮，再用猪油加糖翻炒。 做了豆沙之后还有肉松也要做，同样是锻炼人的活，好在牛儿主动承担了做肉松的活计。 “大娘，你找个机会给我娘说说，让她请个人回来帮忙。不然我俩天没亮就得起床去买青团，晌午回来休息一会到了下晌又得准备第二日青团内陷，等吃过晚饭后就得做青团吊在水井中，其间还得做一些零零散散的活计比如洗衣服、做饭什么的，新的一日又紧接着这个循环下去。” 李敷倒是不觉得累，她就是觉得在路上浪费的时间太多了，“要不我们让大郎每日去卖青团。” “大郎现在在弄竹筒，等将果醋装好了他就得下地收豆子了，你不会想代替他下地？” “这还是算了吧！不过请人还是也不太好开支有点大，我觉得一点也不累。” 唉！家中无一人赞同。 毛翠翠也只好另辟新道，院子里整理着李渊下响劈的柴火。 过了一会，李氏和李渊便一同回来了。 “如何，答应购买陈蛋了？”毛翠翠对此关心，五千个蛋无论如何也得卖了。 “那是个抠搜的，我给他降了一些价格然后又磨掉了零头他才买下了一千个，我们还剩下四千个，希望明日也有蛋商前来，明日会有新下的四百个蛋，应该还能卖一部分的陈蛋出去。” “有的赚就不错了，亏的少也是赚。” “你想的还真开。” 最开始养鸡的时候，毛翠翠和李氏商量的是母鸡到了出栏的时候也卖出去，现在却不这样想了，母鸡最多能卖到二斗栗米的价格，一只鸡下几天蛋栗米就赚回来了，并且鸡也是交给郑翁在负责喂养，毛老爷在一旁在暗中协助，也费不了多大的力气。 “我和你商量个事，做青团的内陷太麻烦了，找个人来帮忙如何。” “你钱多了烧得慌？”李氏拍了拍桌子。 “你现在说话跟奶奶越发像了，一个月给个十文二十文就会有人来帮我们做内陷的，能省下不少的事情，别那般小气嘛！” “你想找就找吧！”李氏无奈的摇了摇头，“明日去镇上的时候，问问粮铺有没有麦麸之类可以喂鸡的，现在天气热鸡群只能出去一会儿，或许会吃不饱，我们在鸡圈里在补充一点。” “行。” “我去准备晚饭了。” 李渊则继续做起了竹筒，牛儿、李氏、李敷在厨房里忙活，毛翠翠也不好悠闲的坐在屋檐下歇凉，便到了井水边清洗包裹青团的竹叶。 翌日。 天还没亮毛翠翠和李敷就赶着骡子朝着镇上而去，青团做了一背篓上面用稻草覆盖着。 到了章家的时候，已经轻车熟路了，将青团交给了在门房等候的厨娘。 厨娘清点了个数，“没错，铜钱你数数。” 毛翠翠掂了掂，“老主顾了我信得过。” “这个青团能放多久？”厨娘询问。 “外面买的炊饼能放多久它就能放多久，如果你们家有冰库也许能放个两日。” “多谢。” 离开了章家，毛翠翠便赶着驴车按照总结出来的路线沿街叫卖着青团。 基本上每日便会在差不多的时辰到了街道上，要买青团的人已经记熟了，到了差不多的时间，要购买青团的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销售依然顺利，一背篓的青团没费多少工夫便全部售罄。 卖完了青团便赶车驴车到了粮铺一条街，李敷下了马车，她去询问粮铺有没有豆渣麦麸等物出售。 毛翠翠则继续干着驴车去到食铺，售卖新鲜出炉的果醋。 第一百六十二章 天真 果醋已经有了固定的酒楼购买，销售的过程也比较的顺利，卖完了果醋，毛翠翠又返回到了粮铺一条街。 赶着骡车找了一会，便看见李敷独自走在街道上的孤单身影。 “终于找了你了，来，上车。”毛翠翠停下驴车。 “好。” 毛翠翠感觉李敷情绪有些低落，“问得哪家有麦麸卖了吗？” 李敷眺望着街道上来往的路人，“我问了几家，虽然东家有大量的田地，但是打下来的麦麸基本是销售给卖给老顾客，还有的粮铺则没有麦麸，铺子里的粮食等物是在上家那儿买的，我觉着最近还是给鸡还是多喂点蚯蚓，麦麸不好买。” “没事，买不到麦麸就算了，鸡也饿不着。”毛翠翠安慰，觉着李敷可能是因为麦麸的事情不开心。 “还有没有什么需要买的。” “再买一些糯米粉、杂面什么的我们就回家。” 毛翠翠感觉李敷兴致缺缺，便也打消了去吃胡辣汤的念头，买好了物什便径直赶着驴车回村。 李敷一反常态的沉默寡言，半靠在杂面袋子上望天！ 起得早，又没有事情做毛翠翠一个哈欠接着一个，“怎么啦，咋感觉你不对劲。” 李敷沉默了一会，“我看见他在粮铺当活计。” “外乡人啊？”毛翠翠清醒了一点。 “是他，比我上一次看见他的样子已经高壮了不少。” “那你们说话没有？怎么见着心上人了反而还不开心。” 李敷起身坐在毛翠翠的旁边，“我问他什么时候上门提亲，他说他赚到足够的钱财就去。” “他在努力的赚钱应该等不了多久了！” “我不想在这样等下去了。”李敷咬着嘴唇，“翠翠，你能不能给他借几两银子，日后有了就还给你！” “啥？”毛翠翠大惊。 “我来，你去休息一下”李敷接过了鞭子，赶着骡子，“我爹不是想要他的彩礼，是想知道他的家中发生意外了，短时间内能筹到多少钱财，你只需要借他二两银子，他给我爹看看就能还给你。” 毛翠翠低下头想着拒绝的理由，倘若借了二两银子交给外乡人，李氏或许便会在这个事情趁机夺财政大权。 “大娘，我能理解外乡人一家孤苦在异乡漂泊的生活，但遇见事情连二两银子应急也没有办法凑不出，你觉得未来生活有保障吗？你觉着日后嫁过去了能过的开心吗？” 李敷声音带着哭腔，“他们家在这儿又没有亲友能问谁去借啊！但这又何妨，只要我与他一同辛勤的劳作，未来的日子定然会越来越好。” 毛翠翠甚是无语，玩着手中野草，“他又不是家里的独子，还有兄弟姐妹，听说她娘现在又怀上了，日后纵使你们二人辛苦的赚取了银子，家里一旦有个什么事情就打水漂了。” “这又何妨，她家里的人也健健康康，并且也没有好吃懒做的人，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李敷很乐观。 “他爹娘倒是挺健康的，家中坏境那般苦还生下好几个孩子。他弟弟妹妹吃不饱穿不暖能长这样大，的确也挺健康。” 李敷听出了毛翠翠讽刺的意思，不急不慢的说“他弟弟妹妹在过几年就能为家里赚钱了，尤其是妹妹嫁出去能有一笔彩礼钱，也不给家中添负担。” “你倒好，不要外乡人的彩礼，却想着外乡人妹妹今后的彩礼。”毛翠翠觉得李敷挺好笑的，语气缓和了一点，“你说的没错，多子多福。不过我娘每晚会查看家中有多少钱财，所以我没办法借你。” “我只是说他弟弟妹妹不是负担，没有想别人彩礼的意思。”李敷望天，如今只能和毛翠翠说说心里话了，无奈的是毛翠翠还没有到情窦初开的年纪！体会不到爱与被爱是个什么样的滋味。 “你也知道，家里的积蓄虽然是我掌管着，但实际上还是要我娘做主如何花样。”毛翠翠再次补充，免得李敷怨恨她。 “你还不理解我的感受，等你遇上喜欢的那一个人便能面白了”李敷顿了顿又道，“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一对有情人被拆散，你看的话本中他们何曾在意家境了。”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别人都是门当户对。”毛翠翠不觉得李敷天真，只觉得李敷那般喜欢外乡人那就直接住进别人家，瞻前顾后弄得家人反目是在干什么。 毛翠翠从陈二郎那里已经借了有几本话本看了，全部是短篇逸闻的类型，只要是涉及到男女相爱的情节，都有鬼神作祟搅得不得安宁。 “这样说你就是不答应了，我还以为你能理解我，看来是我想多了。”李敷说完便面带怒气的将头扭向一旁。 “理解你就得给你钱财？真是奇怪。”毛翠翠本就不是个好脾气，她又不是欠李敷的，竟然给她摆脸色看。 李敷渐渐冷静下来，将外乡人从脑海中排出去，她经常和毛翠翠在一起干活，但毛翠翠从未和她交心过，这样要求毛翠翠的确是不应该。“方才是我态度不好，你别往家里去。” “没事，我也帮你一把吧”毛翠翠挑眉道，“待会我们回去了，我就对娘提出给你一些工钱，你的努力加上外乡人的努力就可以更快的在一起。” “给工钱？” “可以这样理解，毕竟你干了不少活给你钱是应该的。” 毛翠翠觉着方才不肯给钱李敷就要不理解她，觉得李敷有些白眼狼的潜质，给了钱也免得李敷日后说三道四。 李敷的下意思是想要拒绝，虽然她整日也在干活，但是一日三餐是毛翠翠吃什么她就吃什么，并且李氏还做了身衣服和鞋子，上次还买了两朵头花给她。 于情于理是不应该厚着脸皮拿工钱。 但，为了能够和心上人能够早点在一起，还是点了点头。 “你们对我的帮助我会永远的记得，日后等着我又孩子了，定会教他要孝顺姑奶奶和表姨。” “没事，我们是朋友。”毛翠翠拍了拍李敷的肩膀，“你别想太多了，我也希望你未来能够过的幸福。” 回到家里，李氏在院子里缝制衣裳，毛翠翠便径直走了过去。 李敷脸红了红到了厨房开始忙活着晌饭。 “娘，商量个事情。” “说。” “大娘帮了我们家里不少的忙，干活也从来不说累，我觉着应该给她一点工钱，总不能一直这样干下去。” “行。”李氏虽然抠但是该花的钱还是能够忍痛花出去。 吃过晌饭，牛儿便准备收拾桌子了。 “等等我有话说。”李氏少有的严肃，“咱们家地中的豆子熟了还得麻烦你和大郎去收回来，大娘在家除了干活还照顾弟弟妹妹。你们最近要辛苦一段时日，接下来还得辛苦一阵，虽然是自家人，我也拿些工钱给你们，想要怎么用就怎么用。” 李氏说完便拿了两个钱袋子放在桌上，“这是工钱，你们拿着。” 李渊率先将钱袋子拿在手里，掂了掂便估摸着应该有百文左右，“寄娘，这也太多了。” “拿着吧！”毛翠翠喝着水，干了活就应该领工钱。 这次李氏大方了一次，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李氏出身在农家，没有大户人固定给小辈月例的想法。 牛儿看着钱袋子，一个归了李敷，一个归了李渊，他的呢？ “寄娘，我每日洗碗上山捡柴，还掏鸟蛋回来吃，我的呢！” 李氏再次拿出一文，“等货郎来了买糖吃！” “我也有钱了。” 牛儿宝贝的拿在手里，虽然只有一文却可以买三块麦芽糖够吃一段时间了。 李渊和李敷拿了一百文的工钱，干起活来更加的卖力。 青团要用的内陷也请了郑氏专门来做，当然除了肉松。 豆子成熟的时间要晚些，所以李渊下地收豆子的时候，也有村中闲着的人来帮忙。一日的功夫就将地里的大豆给收了回来。 李氏为了感谢村人，便让郑氏做了一些没有内陷的青团分给众人。 青团是用糯米和香兰叶泥混合的，村人很少能吃到，有些人舍不得吃带回去给孩子尝尝味道。 晚上一家人一起将大豆收进了库房，等白日再拿到太阳底下晒干。 李氏到了一杯水小口的抿着，终于做出了决定，“我看着吕夫子那儿的学生多了几个，我听说束脩就给两条干肉意思下便可以了，家里活计也没多少，我想请吕夫子每日用半个时辰教大郎二郎认字。” “我教他们就行，为何得要请吕夫子”毛翠翠瞪了一眼，这是对她能力的不信任吗？ “都是一家人，你对他们没有威慑力哪里学的进去还是去吕夫子那儿好，至少不会打瞌睡。” “寄娘，我宁愿干活也不想认字”李渊听着文章就昏昏欲睡。 “就是，认字又不能当饭吃。”牛儿也亦是如此。 “多学些字总没坏处。” 毛翠翠常在李氏跟前说村中不方便，久而久之李氏也觉得，卖果醋和卖青团用在路上就得两个时辰的确很耽误事。 如果在镇上买下个带后院的小铺子，果醋和青团都可以在镇上做，偶尔还能摆些蛋在铺子中卖，不做青团没有果醋的时候将铺子关了，因为是自己的也不亏钱。 这是李氏对未来的规划，买宅子不急在一时，不过可以先让大郎二郎认字，或许以后铺子就大了呢！ 毛翠翠有些难以置信，李氏居然能够说多学些字总没坏处，心下也有些感动，李氏终于舍得为了未来投资了。 “我明日就去问问吕夫子愿不愿意再收学生。” 第一百六十三章 剪头发 “幺鸡” “杠” “胡了” 身穿白色裘大衣，打扮得珠光宝气的毛嫱坐在麻将桌前，伸出玉葱般修长的手在同桌三人面前晃着，“哈哈，清一色杠上花，给钱，快给钱。” 留着厚厚齐刘海，戴着假珍珠项链的香兰撒娇，“嫱姐你又赢了，今日来之前你烧了高香吧，手气这般好。” “我就大你一岁而已不要叫我姐，你又不是老爷新纳的姨太。”毛嫱瞪了她一眼，她们吃青春饭的人最讨厌听见姐姐二字。 “怪我嘴笨，你别在意。”爱玉尴尬的笑了笑，要不是想着拉近距离她也不会管毛嫱叫姐，却撞枪口上了。 毛嫱现在心情不错也不计较，这还是第一次打麻将缺啥来啥，手气好的不得了，“下次记住就是了。” 爱玉看了看一个时辰下来空空如也的桌匣，“你都入章府三年了，不想着提拔我们这些昔日的姐妹，竟然还贪恋我们这些小钱可真是小气。” 毛嫱慵懒的一只手撑在桌上，食指勾着脸庞的卷发，另一只手解开了巴宝莉大衣的两颗扣子，抚摸着老爷新送的吊坠。 然后扫视了三人一眼，她们是同一年进千乐门当舞女，走向了不同的命运。 年华正好的时候这三人不想着提升自己的魅力搞定男人，只会和姐妹玩心计，上了点年纪之后当然会被新冒出头小花小草秒得渣都不剩。 香兰看见吊坠眼睛亮了亮，“阿嫱，你买新吊坠了？真好看！” “好贵呢！”毛嫱将吊坠完整的露出来：“它可要一千大洋！据说是从海底捞上来的叫海洋之心，老板还说这吊坠可能有上千年……” “入了章府，你可真是有福气。”早知道她两年前便不嫌弃张老板有老人味了。 “今日桌上赢得钱我就不要了”毛嫱将桌匣抽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中间：“这里的大洋你们拿去分了吧！” “多谢阿嫱”。 毛嫱看着桌畔为了一点小钱争抢的三人，执起一旁的茶仰头喝了一口，同样是舞女，有的借助千乐门搭上了贵人进入上流社会，有的却年老珠黄身价一年比一年低，最后只能流落到街边巷馆讨生活。 想起如今拥有的一切，毛嫱是越发得意，一边喝水一边大笑，然后一口水滚进了气管里，她被水给呛着了。 “咳咳” “阿嫱，慢一点喝水呀。”三人还在抢着银元，“我输的最多，别和我抢” “咳咳”毛嫱继续咳嗽，脸被憋的通红。 她撑着麻将桌站了起来，谁只细细的鞋跟却在此刻断裂，一个不稳便后脑着地摔了下去，鲜血也随之流了出来，正巧流向了闪烁着微弱光芒的海洋之心上。 彼时桌畔的三人已经分好了银元，爱玉跨了一步到了毛嫱的身旁蹲在地上，拍了拍脸。 “阿嫱你醒醒。” 毛嫱毫无反应。 “啊”爱玉尖叫一声坐在了地上：“有血。” 香兰闻声走了过来，探了探鼻息，好像没气了。 “这.......脑袋流了这么多的血？恐怕华佗在世也没有用了，我们快走吧，章爷知道了饶不了我们。” “对对，快走。” 香兰拿起了椅子上的大衣，提着高仿lv包便和曼曼行色匆匆的离去。 爱玉看着两人匆匆离去的背影也跟了上去，“你们去哪里把我也带上啊！” 走出公寓，爱玉蓦然想起方才那耀眼的吊坠，何不拿了它潇洒跑路，便又回到了房里。 “可恶，吊坠竟然不见了。” 香兰她们什么时候拿走的，赶紧又关上门追了出去。 她们二人可别想独吞了。 …… “娘，我想再请大夫给翠翠看看。”毛翠翠的母亲毛李氏神色焦急。 “大嫂”毛翠翠的二婶毛王氏悠闲的坐在椅子上：“你已经请了好几次大夫了，若是有用翠翠早就醒了，何必浪费了白花花的银子。” “你这贱蹄子闭嘴，若不是你搬弄是非耽误了翠翠的治疗时辰，翠翠早就醒来了。” 堂屋中的毛老太看着两个儿媳争吵不停，脸越拉越长，心头的烧着的火也越来越旺，大喝道： “都给我闭嘴，一整天哒哒哒的，你们觉得自己是鸭子啊？给翠翠看病已经花了三两银子了，将她卖了都换不来三两银子，日后就听天由命吧！” 毛李氏听闻此话，眼眶里打转的泪珠大颗大颗的划下脸颊：“娘，前些时候用的三两银子是茂竹留下的，现在……” “你这话什么意思？”毛老太直接打断了话，大吼：“你是在怪老娘没给钱吗？茂竹是从我肠子里出来的，他的钱就是我的钱。” “不，不，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太担心翠翠了。” 就在这时东厢房里传来了叫骂声。 “李爱玉、秦香兰、你们这些死八婆，拿了老娘的大洋就跑……” 堂屋中的人愣了片刻。 毛李氏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欣喜：“这是翠翠的声音？” “好像是”毛周氏眼珠骨碌碌一转，“翠翠该不会是脑子出问题了吧！说的都是一些什么胡话” “看看不就知道了”毛老太说完便提着煤油灯朝着东厢房走去。 毛嫱在最初的愤怒之后已经平静了下来，此刻所在的地方黑漆漆一片也不知是在何处，她下了床四处摸索着希望能找到电灯开关。 无论是不断朝着鼻子传来的淡淡霉味，还是凹凸不平的地面，透露着她如今的处境不妙。 “嘭”的一声，房门重重的打开。 毛嫱闻声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提着煤油灯的老太婆，瞬间花容失色，哪里来的鱼眼珠子老妇人。 心里一阵担忧，难道是遇上牙婆了。 毛王氏的眼泪再次滚落了出来，小跑上前抱着毛翠翠：“女儿你终于醒了，你那死鬼爹不知死活没有了踪迹，若是你也去了还让娘怎么活啊！” 一旁提着煤油灯的老媪，看见这一幕微微皱了皱眉头，毛翠翠在田地里干活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飞来了一块石头，砸中了头部便人事不知，躺在床上昏迷了几日，期间从镇上请了大夫来诊治过一次，但无论是扎针还是药依然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 如今毛翠翠能醒来她自然高兴，家里终归是多了一个劳动力，但无事说她儿子作甚？ 她两个儿子七年前国君征兵离开了家，这些年里就一直杳无音信，她是母亲，两位儿子失去了消息，为此心都要碎了，这大儿媳还偏得在她的心中补上一刀。 毛翠翠从怀抱里挣扎出来，皱了皱眉头，她的娘已经早就离开人世了。 “你说你是我娘？” 她的心里想着，难道《聊斋》《洞冥记》中记载的志怪故事都是真的，世间真有异世？ 此刻有了光亮，低眼便见了自己的手掌分明成了小孩的模样，并且粗糙、干燥，定然是长期干农活。 “翠翠的脑袋该不会是出问题了。”毛王氏靠在门框上，像是在看热闹。 毛嫱十几岁就被卖到风月场所，二十岁就名震千乐门，一点怪事还不至于让她慌乱。 “你们出去，让我静一静，那谁，手中的煤油灯给我留下。” 她感觉自己的脑袋很乱。 “呵！”毛老太倒吸一口凉气，今儿个晚上出是太阳不是月亮吗？毛翠翠竟然敢这般与她说话。 过了片刻屋内的人依然没有离开，毛翠翠皱了皱眉，轻声却不容置疑。 “还愣着做什么，要我请你们出去？” 第一百六十四章 认清现实 李渊和牛儿二人虽然对于习字一事并没有什么兴趣，但李氏只是寄娘却愿意为他们付出这般的多，深深的感受到了李氏的期望，因此无论是干活还是休息的时候都会回忆学习到的内容。 他们二并不笨，在加上吕夫子的戒尺教育，学习的效率是蹭蹭的朝着上面涨。 当日吕夫子讲解的十余个字能够记个八九不离十，短短十余日便能够认识几百个字了。 李氏不定时的便会抽查二人的学习效果，看着李渊和牛儿可以写下一连串的字了笑得合不弄嘴。 束脩费总算是没有白给知晓努力上进，便在村子里拉家常的时候将此事也当做了炫耀的资本之一。 毛茂德偶然间听见了心中很不是滋味，回到家就垮着个脸。 “饭呢！这都大晌午的了怎么还没饭？难道要饿死我了。” 毛老太汗流浃背的从厨房里走出来，快速的扇着扇子解热：“还不是因为你娶的好媳妇在家一点家务活也不做，现在还躺在屋中说腰酸背痛，我一把年纪了还要为你的事情操心。” “还躺在床上没有起来？”毛茂德望天，这都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哼，真当我娶她回来享福的吗？我去好好的说道说道。” “唉，我去做饭了。”毛老太转过身子皱着脸笑了笑，毛茂德总算还是知晓体谅她。 毛茂德怒气匆匆的推开屋门，垂眼便看见毛罗氏坐在冰凉的地上，仔细一看头上还冒着丝丝冷汗，手也扶着腰似乎很难受。 “你这是怎么了？”他心里气消了大半。 毛罗氏靠在桌腿上有气无力，：“我身体不舒服，方才想请娘帮忙做晌饭，结果娘推了我，我撞到了桌子上。” “唉，伤到哪里没有，快到床上躺着。” 毛茂德抱着毛罗氏一步一步的朝着床上走去。 “疼...好疼。” “你在床上好好的歇息。” 毛茂德心中的怒气再次升起，不过这一次是因为毛老太了，当即冲出屋子朝着厨房而去，一边走一边大吼。 “娘，你这是怎么的，不就是让你帮忙做个饭罢了，怎么能推菀娘呢。” 毛老太方才看似是去厨房里做饭了，其实又溜到了毛茂德的屋子外面，一直在贴在门口偷听。 就在毛茂德从屋子里冲出来的时候变躲在了一旁，心中此时已经有了对策，小跑到了屋子里，拉着躺在床上的毛罗氏手掌。 “娘不是故意的，方才娘只是甩手就离开了，没看见后面的你摔倒了，你摔到了怎么也不出声，我给你找个大夫看看，你这傻孩子。”毛老太苦口婆心。 毛罗氏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温柔还能说什么，“不敢劳烦娘。” “你都管我叫娘了，我自然是将你当做亲生儿看待，今日的晌饭你不做我就来做了吧！” 毛茂德冲进厨房没有找寻到毛老太，然后又折返到屋子，正好看见了这温情和谐的一幕，微笑着点了点头。 心里想着他果然比两个哥哥强多了，两个哥哥娶的都是搅家精。 便也走进了屋子，站在床边，“莞娘，我告诉你，娘从来没对儿媳妇这样好过。” 毛罗氏微笑，“谢谢娘。” 毛茂德继续说，“娘的年纪大了不能再为了这个家操劳，你身子也不舒服不能做饭，要不就折中一下，你去给娘打个下手，择菜、洗菜什么的。” 毛罗氏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当初毛茂德对她是何等的痴迷，这嫁到毛家还没有多少日子毛茂德怎么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了！ “那好，我就去帮娘择菜！” 说完便下了床，扶着墙一步一步的朝着厨房而去，走到没有回头朝着毛茂德看了一眼。 毛茂德坐在桌畔到了一杯茶捧着一本书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丝毫不在意她！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原来在毛茂德的心中她并没有什么分量。 到了厨房中开始择着灶台上的青菜，毛老太也原型毕露，将菜刀朝着案板上一拍，便插着腰吐沫横飞。 “别在我面前耍花样，我年轻的时候婆婆姑姑妯娌全都生活在一起，笑里藏刀，实心眼的人我分得清。你想给茂德吹枕边风你就省省吧！” “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毛老太清清了嗓子，“也别觉得你当初不要彩礼我们就能高看了你，不要彩礼也要嫁过来只能说明你为了高攀我们家，连基本的礼俗都不要，你可怕得很，这些我都门儿清。” 毛罗氏忍住眼泪，“我不要彩礼只是表示我是嫁给茂德这人，不是图那些虚无的彩礼。” 毛老太面对李氏、王氏的时候张口就骂，但毛罗氏有丈夫在身边，毛罗氏又会装可怜她得变换一种方式，“你细细品方才说的话，是不是想让人高看你一眼，同时还说了那些要彩礼的女子都是图钱，而你不要彩礼就像茂德书中说的出那什么秽物而不染。” 毛罗氏的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最终还是顺着眼睑滑下，一颗接着一颗跌落在青菜上。 毛老太的余光捕捉到了毛茂德的身影，叹了一口气赶紧拉着毛罗氏的手：“不就是说你和面没和好，你怎么又哭了？大不了以后这些活计都交给我来做，谁让你在家中受宠，还没要彩礼就嫁了过来，我们毛家对你不好，还不被被人戳脊梁骨，毕竟一个不要彩礼的媳妇多难得。” 毛罗氏的心里很委屈，抬头正想反驳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毛茂德先说话了，“莞娘，我一直觉着你是贤惠的妻子，现在才知道你原来这样的娇气，不就是娘说了你面没和好吗就哭哭啼啼的。” “不是这样，茂德你听我说。” 毛茂德摇了摇头，自顾自的继续说，“你不要彩礼就嫁给我，这在村中的确是独一份，但你不能因为不要彩礼既不给我洗脚又不给我做饭啊！” 毛罗氏心里的委屈转化成了一腔怒气，“别人家收了彩礼的姑娘也不给全家洗脚。” 毛茂德逮住这个破绽继续借题发挥，“你看终于说出实话了吧！不收彩礼就是想着来我们家当少夫人，难怪每次让你做家务你都不乐意呢！” 毛罗氏决定不要彩礼时确实是想要让毛家可以高看她一眼，更主要的是能够发现她的善解人意，现在心中那个悔啊！ “媳妇来做家务不是应该的吗，难道以后还要我来做”毛茂德说完重重的叹了口气，心里想着果真是便宜不白捡。 听着毛茂德喋喋不休的责怪声她的心已经绝望了，哭泣的冲了出去。 毛老师正巧在毛家待着，事情的经过如何完完整整的看在了眼里，心满意足的回到了李家和毛翠翠分享了这个还热着的八卦。 毛翠翠若有所思的听完了事情的整个经过，到了田地找到了正在哭泣的毛罗氏。 “三婶，你这是怎么了，一个人在外面作甚，是不是三叔欺负你了？” 毛罗氏看着距离她愈来愈近的毛翠翠，心里感慨万千，真不明白当初哪来的底气觉着嫁到了毛家就可以任意的揉捏毛翠翠和毛王氏。 “我，我没事，屋子里热坐在这里歇凉。”毛罗氏说完便将头转到一旁，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毛翠翠在旁边坐下，“三婶，我也是从毛家出来的，毛家是个什么样子我心里一清二楚，当初也没少遭受到责骂，在我的面前不用隐瞒什么。” 毛罗氏感同身受的点了点头，就毛家人那个性子谁嫁过去都只有受气的分。 毛翠翠继续说，“我说句实话，当初我还在毛家的时候奶奶就经常骂我和娘，还骂二伯母，声音大的在院子外面都能清晰的听见，但你来到毛家奶奶和你说话从来都轻声细语。我知道你没要彩礼，但你不要彩礼你还是嫁入了他们家，不是三叔入赘到你们家，你得听公婆话才对。” “翠翠，你们真的不要听娘胡说八道，我从没想过不要彩礼就是嫁过来让婆家伺候。”毛罗氏感觉很委屈，不要彩礼明明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为何到了她这里就要遭到别人那这件事情来说事了。 毛翠翠点了点头。 毛罗氏叹息，“实在是给茂德让我给全家洗脚，我刚嫁过来的第四天晚上下雨温度骤降，茂德居然让我去给公婆暖被窝，我当时也就去了，但茂德告诉我以后天气寒冷的时候还得这样做。翠翠，你回去问你娘见过让儿媳妇给他们暖被窝的公婆吗？” “没见过但我听说过！”毛翠翠顿了顿又道：“最后那孝顺媳妇还成了菩萨，三婶你真的太计较了，快回去和奶奶道歉家和万事兴。” “你们毛家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毛罗氏骂了一句还在毛翠翠脚边吐了个唾沫。 “唉，看来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毛翠翠已经给毛罗氏添了堵，便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摇摇摆摆的走上了回家的路。 毛罗氏此人欺软怕硬，还想要说服老两口将家产全部留给毛茂德，老两口黑脸三次就不敢再说此事了，尽想着从她口袋里摸钱。 毛罗氏再次在田地了忧愁了一会心里也想明白了，气鼓鼓朝着毛家而去。 既然毛家对她不客气，她也不对毛家留下情面。 第一百六十五章 讨水喝 毛罗氏负气离开的这段时辰里，毛老太已经在厨房里将晌饭做好了。 当然，毛老太秉承着不浪费的原则，既然毛罗氏跑出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自然没有做毛罗氏的晌饭。 毛罗氏走进院子便看见一家三口在堂屋中开开心心的吃着晌饭，根本没在意少了个人，更别提出去寻找她了。 朝着堂屋里瞪了一眼便朝着屋子里慢慢的走去。 毛老太坐在主位上看见毛罗氏站在院子里的身影，便努了努嘴：“你媳妇回来了，她还生着气呢！你快去哄哄她。” “哄什么哄，她连做人媳妇的规矩都不懂，还要我去哄她做梦呢！”毛茂德大口撕咬着饼子，心里也是一肚子的气。 别人家的媳妇贤惠孝顺，为什么她的媳妇就只知道处处给她添堵。 “她爹娘都说了在娘家受宠，我虽然也是有女儿的人，但你的两个姐姐出嫁后也很快融入到婆家了。”毛老太对毛茂德的反应十分满意，他就知道毛茂德不是娶了媳妇的忘了娘的人，比毛老二那个被媳妇迷的神魂颠倒的不孝子好了千万倍。 毛茂德一直就对毛罗氏家人说的，毛罗氏在家受宠这话感到变扭，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难道那些在家不受宠的女儿就不值得被婆家好好对待吗？ 难道她就比不受宠的女儿高上一等吗？ 这是哪里来的歪理。 “这罗家人还真是清香” 毛茂德放下筷子，就怒气匆匆回到了屋子。 毛罗氏将头扭在一旁，“我不吃晌饭。” “还要吃晌饭？我送你回娘家，让你爹娘好好教教你规矩，你跟我走。”毛茂德拉下脸。 “你要送我回娘家？”罗氏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我们家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你对我这般不满，我们和离算了。”毛罗氏也不惯着。 “和离就和离，谁怕谁啊！不过你的嫁妆不能带走，不然我不同意。” 有了罗氏的嫁妆和节省下来的彩礼，总会重新找到个的黄花大闺女。 “我的嫁妆凭什么给你。”罗氏觉得她家境殷实相貌又好，嫁给镇上的小管事或是村中有几十亩地的人家也不是难事，“我实话告诉你，我那么多选择最后选择了你，不是你比那些人条件好，而是你比那些人差，我想着找个比我家条件差点说话也能有地位，这才嫁给了你。” 毛茂德感觉自尊心受到了深深的打击，“你可别开玩笑了，那些喜欢你的人我又不是没见过，我无论是相貌还是才华比他们好多了。” “我真是瞎了眼了，当初会觉得你风度翩翩挺有文采，嫁给你后才知道和那些抠脚大汉也没区别。我真是瞎了眼才嫁给你，你这辈子就等着孤独终老吧！” 毛茂德听着这一连串的咒骂非但消了气心中还洋洋得意，他在罗氏心中这样差，罗氏都能嫁给他，和毛罗氏和离后还能赚到毛罗氏的嫁妆，娶一个条件比毛罗氏更好的也有机会。 “罗氏，收拾好你行李，我现在就写和离书，送你回娘家。” “你真要和我和离？”罗氏眨着眼睛想要将眼泪给憋回去。 “这是我给你的机会，你再不收拾东西，我就直接写休书。” “你用什么理由休我？” “当然是不孝顺公婆。” “你个天杀的贱男人”罗氏在也压制不足心中的怒气了，对着毛茂德的脸挠了起来。 毛茂德也不甘示弱的还手。 两人一边张牙舞爪一边漫骂着对方，仿佛是面对的是自己的杀父仇人。 毛老太老两口正得意着他儿子没有娶了媳妇忘了娘，听见“噼里啪啦”的声音感觉有些不对劲了，带着看热闹的心思去到了毛茂德屋子。 “你这个贱婆娘，竟然的敢打我儿子。” 毛老太拿着棍子就冲了上去，红着眼睛朝着毛罗氏身上落下。 毛罗氏面对毛茂德这个大男人都不能占上风，更何况是手里还拿着武器的毛老太了，很快就躺在地上被毛老太拿着棍子抽着。 “小娼妇敢打我儿，看你以后还还敢不敢。”毛老太护短。 毛茂德整理了衣物，“娘，别打了差不对就行了，我已经准备和她和离，如果将她打坏还有扯皮。” “你要和离。”毛老太手中的棍子掉在了地上。 “对，我当初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以我的条件还可以找到更好。”毛茂德理了理头发，“我已经和毛罗氏说了，我和她和离她将嫁妆留下来，就用她的嫁妆和你们给我准备的彩礼，重新娶一个姑娘。” “你做梦呢！”躺在地上嘴角肿了一块毛罗氏怒喝。 毛茂德一脚踹在毛罗氏的身上，“哪有你说话的份给我闭嘴。” 毛老太现在冷静下来了，毛茂德是对他在婚恋的市场上有些误解啊！ “儿啊！罗氏虽然毛病多，但可以调教再给她一次机会。” “你这成婚还没有多久那有这么快就和离得”毛爷爷苦口婆心，“过日子就需要磨合，日后就好了。” “给她的机会还不够多吗？这都几个月了，从她一嫁过来就指手画脚，还想让我打消去镇上的想法” 回想这几个月的日子，毛茂德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忍受过来的。 毛爷爷继续劝解，“儿啊！和离不急于今日再想想。” “对对”毛老太也赶紧附和，她虽然讨厌罗氏，但有时毛罗氏说的话还挺对，那就是让毛茂德不去镇上。 若是没有毛罗氏的这句话，恐怕毛茂德现在已经四处碰壁心灰意冷的在家里混日子了。 毛茂德拉着毛老太老两口的手，“爹，娘，外人都说你们对媳妇不好，你们就不要受委屈自己。” 接着又看向躺在地上的毛罗氏，“上次你让我不去镇上，爹娘全都帮你说话，你看爹娘对你多好，让你给爹娘暖被窝都不愿。” 毛罗氏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儿媳上公爹的床，就你家这样没规矩，你想和离那就离。” 毛罗氏随意收拾了几件衣服就朝着外面走，她一个人是要不回彩礼的，等明日带着她父母兄弟来。 “莞娘，你别走啊，我在劝劝茂德。”毛老太感觉事态超出了她的预期。 “娘叫她作甚走就走呗，留在家里还要多吃我们几碗饭呢。” “唉。” 毛爷爷重重的叹息。为何他的三个儿子婚姻上都这般的不顺利啊。 毛罗氏步伐坚决的走出了毛家，身上的脏衣服还没有来得及更换，并且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很明显是遭受到了家暴，独自走在路上是落魄极了。 心里还有一种恍若入梦的感觉，不过却有些庆幸早早的看清了毛家人是一副什么样的嘴脸，若是等着生下了孩子岂不是无法在脱离毛家的束缚了。 “周家的，你看看那不是毛家的心媳妇？”刘老太坐在树下歇凉，无奈眼神不好。 周老太的眼神也不咋滴，“吴老太你看看，你的眼神好。” 吴老太站起来伸成脖子，然后还用大拇指和食指上下将眼睛撑大，“好像是，不过有些不对劲呀。” “怎么不对劲了，快说来听听。”刘老太八卦着。 “我瞅着毛家的媳妇好像是挨了打一样，身上还有脚印，难道是小夫妻打架了。” “你是不是看错了哟，没听说毛茂德和毛罗氏吵嘴。” “对对，别是衣裳上的花纹什么的闹笑话，传到了毛老太的耳朵里她又要和你不对付。” “听你这么一说也有可能”吴老太再次看了看，“不过毛罗氏的脸上好像还有淤青什么的，还拿着包裹，看着很像是遭到了家暴要回娘家的样子。” “哟喂，这毛罗氏才嫁给毛家多久就闹着要回去了！”刘老太啧啧嘴。 周老太向来是相信眼见为实，“要不我们上去瞅瞅，看看是不是挨打了别是一个误会什么的。” “我觉着可以。” 说着就走，三个老太驼着背快速的迈着小步朝着毛罗氏而去，然后超过了毛罗氏。 刘老太手一松，汗巾跌落在了地上，随之停下了脚步。 “我的汗巾掉了。” “快找找。” 周老太立马回过头，吴老太紧随其后，刘老太次之。 “哟，这不是毛家的新媳妇。”周老太说话的同事仔细的在毛罗氏的身上打量。 毛罗氏勉强笑了笑，加快脚步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吴老太看着逐渐远去的身影得意的笑了笑，“我就说没有看错，你们还不相信。” “行行，你的眼睛好行了吧。” “不过这毛罗氏脸上的淤青很多呀，看来这毛家定然是有什么事情。”吴老太若有所思。 “对对”刘老太顿了顿，“你们口渴不。” “渴了。” “要不我们去毛家讨口水喝？” ...... 一辆牛车从村头缓慢的驶入，毛翠翠便坐在牛车的上面，正巧看见了步伐踉跄的毛罗氏。 “二婶你看，前面的那个不是三婶子吗？好像有些不对经呀。” 王氏鼓着眼睛仔细的看了看，顿时明白了，“我上次还听说老两口对她很好，她这是怎么了？” “那是她刚嫁过来的时候，毛茂德现在对这个媳妇是愈发的不满意了，不过奶奶还是对她挺好的。” 毛奶奶在家挑拨毛茂德夫妻关系的事属于隐私，她不该知道，因此避而不谈。 第一百六十六章 好日子 王氏离开广福村已经有了一段时日了，方才在村口遇上了毛翠翠，便想着了解下毛家这段时日里的情况，于是让毛翠翠上了驴车。 这还没有聊上两句走进村子又遇见了凄凉的毛罗氏，今日真是个回家的好日子。 等着到了毛罗氏的旁边便吩咐车夫停下了牛车。 “弟妹这是要上哪儿去呀，怎么也不梳洗打扮一下就这样出门了？” 毛罗氏抬眼看着居然是王氏，赶紧又低着头，感觉脸火杀火辣今日是倒霉到家了，这些不快的事情上杆子来。 “你脸上的伤痕又是怎么回事，不小心在哪儿摔的吧”王氏趴在车边又仔细的看了看，“弟妹日后可要小心一点哟，若是不小心破了相那个咋办。” “我不是你弟妹。”毛罗氏说完继续朝前走去。 王氏笑容满面的穷追不舍，“我记得上次你成亲的时候，一口一个嫂嫂叫得可欢了，口中还念叨骨肉亲情咋变得这样快哩！过去还没有多久呀。” 毛罗氏再次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王氏一眼，“我和毛茂德已经准备和离了。” “啊？……哈哈哈~” 王氏吩咐车夫赶着牛车继续朝前走去，尖锐的笑声宛转悠扬。 毛翠翠看着周围村人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忽然觉着好丢脸，“二婶，别笑了。” “好好好”王氏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我早就看那小娘皮不顺眼了，居然也有今日。” “她要和离了，你回毛家养胎就没照顾你的人了。”毛翠翠的心情也不错。 “谁说我要在毛家养胎了”毛王氏抑制不住笑容，“我就是顺道回家来一眼，大壮他爹让我在送些米粮回家，待会我就回娘家养胎。” “那是没有什么影响，不过在镇上住着不是更加的好吗，干嘛还要回来呀。”毛翠翠有些不解。 “都怪那算命的硬说刽子手煞气重会冲撞我肚中胎儿，我对此倒是不在意，但大壮他爹硬要我和他分开住觉着这样对孩子好。” 毛翠翠瞟了一眼王氏的肚子，已经三个月了，对她这样多疑的人来说觉得是毛老二想趁着王氏不在偷腥，这才找了个理由支走王氏，或许那什么算命的还收了毛老二的钱才这样说。 “二叔也是替你们孩子着想，大壮也在二叔身边，你也不必担心二叔这些时日里不安分。” “那当然了”毛王氏有些得意，“我临走的时候特意交代了大壮好好的替我看着，有大壮在他也别想有花花肠子。” “上次回来的时候我就觉着大壮变化很大，与村子里那些成天只知道满山跑的小孩区别大着了。” “那是当然”毛王氏的目光柔和了许多，“你许久未见我家大壮了，现在大壮在他爹的教育下每日扎马步读书识字，不仅瘦了还变得爱干净有礼貌，谁见了都说好，日后定然可以娶个让我满意的媳妇回来。” 说着话就快要到了毛家了，李氏吩咐车夫停了下来，车上还有不少的物什若是被毛家的人撞见了恐怕就要全部姓毛了。 便将给毛家准备的米面干果放在了篮子里面。 “翠翠我现在要去毛家一趟，你留在这儿等等我可好？” 李氏有些物什是要带回娘家的有些信不过车夫，便请毛翠翠便她守着。 “行，一般没有事我也不爱去毛家。” “我一会就回来。” 王氏说完便提着篮子慢悠悠的朝着毛家走去，路上偶尔会遇上一两个村民，看见她便会热情的招呼。 她的心里跟是得意，到了镇上生活果然不错，往日这些鼻孔朝天的人看着她都客气了起来。 到了毛家的外面看见院门并没有关，便径直走到了院子里面。 “爹娘，我回来了。”王氏看着垂头丧气坐在屋檐下的老两口。 毛老太朝着院门的方向望了望，“怎么就你一个，老二和大壮去哪儿，还在后面磨蹭？” “他们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出什么事情了”毛老太的心提了提。 “没有什么事情一切都好着呢，大壮在学堂准备月考，他爹得在家辅导大壮的功课所以就没有回来”毛王氏又将手里的篮子晃了晃，“这是给你们准备的我去放在厨房。” “你准备在家待几日？”毛老太垂着有些酸痛的老腰，“将物什放到了厨房就去堂屋中收拾碗筷拿去洗了。” “我将篮子中的米面什么的放在了厨房就得走了。” 王氏并不打算告诉毛家人她怀孕了要回娘家养胎，免得横生波澜。 毛茂德听见声音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二嫂，你回去之后帮我留意些姑娘，我和罗氏准备和离了。” “方才我在村头遇见罗氏了，还真要合离了？”王氏故作惊讶。 “就罗氏那样懒的人谁爱要谁要，反正我是不要”毛茂德望天想了想，“我要个性格温顺并且还孝顺的女子，外貌方面看起来也别太土气，彩礼要得高也无所谓，关键是踏实肯干能生养。” “这种姑娘附近几个村也挺多。”毛王氏委婉的拒绝。 “村子里的那些姑娘不行，看起来就觉着磕碜，一张口粗俗得不得了，最差也得是大嫂外甥女李大娘那种的，温温柔柔任劳任怨。”毛茂德感觉这样的女子才能配的上他。 “那我就帮你留意着！”毛王氏将物什放在了厨房里又走到院子，“我先走了，爹娘，我下次再来看你们。” “这刚来就要走了。”毛老太不满意。 王氏装作没有听见走出了院子上了牛车：“方才毛茂德还让我帮他留意着有没有合适的女子。” “那他们是真的要合理了呀”毛翠翠感觉这进度有些快，“毛茂德马上就想着要取新媳妇了还真是个花花肠子。” “毛茂德还说了条件，最差也得是李敷那样的。他这是怎么了，以前总想挑个家境好的。” “有人问奶奶娶媳妇用了多少彩礼，奶奶将你和娘贬低了一顿，最后再说罗氏家境相貌都强于你们，罗氏却一文都没要就巴巴嫁过来了。” “还有这事！”毛王氏回头瞪了一眼毛家，“还说了些什么？” “村子里的人说，‘这般好的儿媳你可得好好对待她’，奶奶听了这话心中不舒服，反驳说‘是我们家茂德有本事，不花钱就能娶到媳妇’。 毛王氏的心里舒坦了一点，“看来这罗氏在毛家过得也不顺心。” “是这样”毛翠翠继续说，“罗氏也听到了这些话心里的气也不打一处来，好好的不要彩礼被宣扬成了倒贴，并且这件事情后罗氏只要有一丁点没做好，奶奶就说‘你是不是觉得没给彩礼你就能的骑到我们头上了，是你自己不要钱，不是我们给不起。’” “我倒是期待茂德娶的第二个媳妇了”王氏在牛车上摸索了一阵，“翠翠这包糕点是给你的，以后毛家有什么事都告诉我可好。” “没问题” 毛翠翠也喜欢和王氏说些毛家的是非。 到了村口毛翠翠下了驴车，王氏坐在驴车上挥了挥手：“翠翠，等有空了就到我家来玩。” “好，二婶慢走。” …… 毛翠翠在村子里继续溜达了一阵这才朝着家里走去，推开院门刚走进去倒了一杯喝着。 李氏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劈头盖脸的骂，“你说天气热不想动弹，现在天气凉爽了许多你也将卖青团的活计交给了李敷，整日跑到外面去撒欢，没小姐的命倒过起了小姐的日子。” “我晚上还得教人化妆呢！”毛翠翠也不甘示弱，“再说了，你每次给大郎和李敷工钱的时候还不情不愿的，让他们多干些活计你心中不也能舒坦点吗？” “钱全在你的手里管着，你一整日什么都不干，我想起就不舒坦。从明日起家中的饭菜都交给你来做。” “这有什么好做的”毛翠翠将杯子摔在桌上。 在广福村想要买肉还得看运气，每日不就是千篇一律的栗米粥和杂面饼子。 一开始她还觉得重新回忆乡间生活挺有趣的，待久了只觉得枯燥乏味。 空间中的人也一样，广福村里只有漫山遍野的田坎，一眼望去全是穿着素色麻衣的人们，他们熟悉的已经能够将广福村的地图绘制出来了。 无奈的到了厨房，将栗米粥下锅，然后又回到了院子，“我想去镇上学刺绣。” “不准去。”李氏想都没想便拒绝。 学刺绣比上私塾用的钱还要多，并且对眼睛还不好，那些绣娘还不到四十眼睛就不好使了。 “为何？”毛翠翠觉着她越发不了解李氏了，学做女红还不好吗？ “绣坊的绣娘招学徒，一是要有天赋的，这个你没有。二是花钱让自家孩子跟着绣娘学，让大郎和二郎去认字，给两条干肉和米面当束脩就行了，一共也才一百多文就可以。但你去学刺绣，我就给个一百多文的束脩绣娘能认真教你？你学习用的布料绣线布棚哪样不得花钱。再者，我们家日子过得好你不需要学这个。” “我们家又不缺这些钱，你就让我去学吧！你以前说想搬到镇上去，以前我身边都是镇上的姑娘，她们女红都做得好，我就只会养鸡养鹅说出来多跌份，你现在不让我去，以后我长大了自己也会去” 第一百六十七章 拜师 日落西山，李渊等人也干完了伙计回到了家里。 看着毛翠翠和李氏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走进院子顿时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 特别是李氏还拉着脸在缝制衣服，每穿一针仿佛是和衣裳有仇一般将针线用力拉的老高，定然是又拌嘴了。 李敷走到在屋檐下，搬了一张椅子坐在毛翠翠的身旁。 “三娘今日过得可好？” “好极了。” “人回来齐了就开饭了。”李氏说完将针线拍在桌上便走到了厨房。 李敷无奈的摇了摇头，去到了厨房帮着盛饭，然后端到了堂屋。 吃了晚饭，李氏按照惯例开始考察李渊和牛儿有没有将学习的字记住。 她虽然并不认识字却想到一套考察的方法，便是让李渊和牛儿分开在沙盘上写，等着二人写完了她再将两个沙盘放在一起。 然后对比两个沙盘上的字，若是两个人写的一模一样那应该是没有问题，若是两个应该是一样的字对比有不同的地方就定然是不对了。 等着考察完了二人，李氏便将毛翠翠又叫到了屋子里。 “你想去学刺绣我可以答应，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可以先去学习一个月，若是绣娘觉着你绣得还行，我就让你继续学下去，若是不行你就回来别在这条路上浪费时日。” “可以” 毛翠翠还是有一些基础，而且她本质上是一个成年人，学习的速度定会快于同龄的孩子，这个不是什么问题。 “还有家中的钱财你得交给我来保管，你带着去镇上我也不放心，若是放在家里我也不放心，若是被偷了什么时候丢的都不知道。” “不会丢你放心好了”毛翠翠想了想，“我觉着这样好些，我不在的时候收的钱财你来保管，将钱财分成两部分稳妥些。” 李氏举起手给了一个爆栗，“你都要去镇上了难道还要将钱财给带走，到时候一个房间租几个人，你不怕被偷啊！” “我将钱财存在一个非常隐秘的地方除了我定然没有任何的人可以找到，你就放心好了。”毛翠翠很自信，她放在空间里比放在李氏的身上保险多了。 “随便你，反正钱若是没了，你这辈子都得将钱财交给我保管，去到了镇上钱财不准乱花。”李氏也不强求，还是相信女儿能够保管好。 “将心放进肚子里。” 翌日 李氏一大早就起来了因为要去镇上在屋子里收拾了一下，现在家里有了积蓄自然要注意一下外表了。 吃了早饭，便带着毛翠翠还有李敷到了镇上。 李敷继续赶着驴车去卖青团，李氏则带毛翠翠到了韵绣坊。 “需要些什么？”伙计笑容满面的招呼。 “我不买布，这是我家女儿想要学刺绣，能否带我们去见见你家绣娘。” 伙计收起了职业微笑，“你从东南门进去，然后说找绣娘就行了。” 东南门是个小门，走进去就是绣娘们住的院子。 李氏带着毛翠翠到了东南门便看见坐在外面打瞌睡的门房。 “老媪。” “作甚？”老媪打了个哈欠。 “我们是来找绣娘。” “我们现在没有招绣工。”老媪说完便笼着手继续闭上了眼睛。 “我们不是来当绣娘，是我家女儿想拜师。” “可想要拜谁为师了？”老媪再次睁开眼睛，上下打量着毛翠翠。 “老媪可有推荐的？” “我们这儿的仙娘、龙娘都远近闻名的绣娘，找她们拜师的人很多，还有一个新来的恒娘，嗯…也不错。” 李氏敏锐的捕捉到了最后老媪说的也不错，定然是要和仙娘和龙娘有一大截的差距，不过毛翠翠还没有入门只是学习一点皮毛罢了定然是没有问题，或许给的钱还能少许多。 “我们找恒娘拜师，老媪能否告诉我恒娘在何处？” “这个院子的西厢房就是恒娘的住处，你们上了二楼就能看见她。”老媪指了指。 “多谢了。” 老媪点了点头继续闭上了眼睛打盹。 李氏朝着西厢房走去，等着四下无人的时候弯着腰靠近毛翠翠的耳边：“仙娘和龙娘我还真听过，她们的徒弟定然很多，你去找恒娘拜师她的徒弟应该少，得到恒娘的心思也多些。” “我也是这样想的。”毛翠翠对此并不在意。 李氏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当真这样想的？没在心中骂我对你抠门。” “当然没有，我觉得仙娘和龙娘的束脩定也收的贵，不过是白白的花冤枉钱罢了。” 李氏欣慰的点了点头。 走到了院子，李氏四周望了望心里有些叹息，不愧是韵绣坊，绣娘住的院子也是夯土墙并且还是两层。 走到一层的窗户望了望，便看见很多人正在绣着香囊衣裳等物，继续走到了二楼便看见了一些摆满了窗的屋子，然后朝着人群多的地方走去，便看见一间格外大的屋子里有很多的姑娘正在做着绣活。 李氏随意的找了一个人询问，“请问恒娘在何处？” “师父在楼下检查着绣工们活计。” 说话的姑娘看样子和毛翠翠差不大，但已经在绣整个鸳鸯了，李氏觉着毛翠翠只是花钱来这里凑个热闹。 李氏又带着毛翠翠到了一层，走到了方才姑娘说的地方，便看见一群缝制衣物的绣工中站着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姑娘，估摸着应该就是恒娘了。 便带着毛翠翠走了过去，“请问是恒娘吗？” “我就是，你们有何事？” “这是我女儿，想学习刺绣，请问恒娘是否愿意收徒弟？” “她可有功底？” “她前些日子卖了立体绣的花样给绣坊，不过正经的刺绣还未学过。” “这就有些麻烦了，立体绣也不需要什么功底”恒娘顿了顿又道，“我给你画个花样子，你拿回去绣让我看看你的基础如何再做决定。” “请问束脩怎么给嘛！” 李氏不关心毛翠翠最终能否拜师成功，关心的是要给多少的钱！ 恒娘笑了笑，“你是有些误会，我们和私塾不同，并不收束脩，只要学成后给我做五年工即可。” “五年工？”李氏听见前半段话欣喜，听见后半段话讶异，人生能有几个五年。 恒娘冷哼一声，“隔壁的仙娘和龙娘，可都要求徒弟学成后做十年工的。” 若不是她资历浅没仙娘和龙娘的名气，也是要求徒弟跟她十年。 “那学成需要多久？” “这就得看你学得快不快，短的就三年，长的就五年多，因人而异。”顿了顿恒娘又补充道，“刺绣一事得不断提高，我现在每日也在练习不断的练习，我指的学成说的你能独自接到刺绣的活计，至于能够到何种地步就要看个人的造化了。” 李氏打了退堂鼓，“我女儿若是到了三十岁才能学成，那不是得给你做工到三十五岁？” 这听起来怎么就跟卖身一样，绣娘一般就能做到四十多岁岂不是只能赚个几年的钱了。 “你们定然是没有做什么了解就来了”恒娘笑了笑，“培养徒弟的过程中，布料绣线得钱财都由我来出，当然需要徒弟们给我回报，我总不能白白的做好事。” “那也有点太久了”李氏后悔带着女儿来这里，家里现在又不缺钱。 “我楼上那几个徒弟是家中日子过不下去，父母又不愿意卖女所以送到我手上来学习绣活。我看你们母女两的打扮还不错应该不至于日子过不下去，学刺绣不是简单的缝制衣物，需要下一番苦功夫，你们回去好好想想！” “我们能给束脩学吗？布料绣线都自己给。”毛翠翠心里也有些犯难。 恒娘捂着嘴笑笑，“这些值几个钱，最值钱的是手艺，我都还没打算收你呢！你都开始讨价还价了，先回去绣一些花样给我看看再说。若是行我便考虑收一些束脩教你一些基础。” 要想进一步，那必得成为她徒弟才行。 “多谢恒娘，最多两旬我就会将绣活带来给你过目。” “用两旬的时间你就得给我绣给大家伙出来，如果拿兰花之类的来敷衍我，我就让门房将你给扔出去。” “恒娘放心。” “我这里还有事情你们自便”恒娘说完便不在理会。 李氏拉着毛翠翠走到了院子，心里有些忧愁：“你连衣服都不想自己缝制还要修个好的出来，我看你两旬后拿什么来交差。” “即使不行吹牛又怎么了，两旬后没绣出来我不来这儿便是，反正恒娘对我也没抱希望的，她连我们住在何处都没问。” “这倒是” “给我买些绣线，回去我先试着绣绣！” “行吧”李氏也想给毛翠翠找些事情做，省得成天在家无所事事。 李氏并没有去绣坊，带着毛翠翠到了不远的染坊。 “掌柜的你们这里有没有用底缸料染的绣线。” “买这些的人还挺少的。”掌柜的停下算账。 “你们这儿可有？” “你来对地方了”掌柜回到后院拿出了一些，“这是绣坊拿来染的，因为太次就没要了。” 李氏笑了笑感觉来对了地方，又能节省一点银子。 掌柜的将布袋打开，“你们看看就这样，看你们的样子是拿来练习刺绣吧！记得不要沾水，一沾水线的颜色就化了，整块布也毁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不退 李氏以一个很满意的价格买到了秀线便带着毛翠翠到了城外。 李敷已经将青团卖完有一阵了，躺在骡车上打起了瞌睡。 毛翠翠轻手轻脚的朝着骡车走去，然后伸手朝着李敷胸口的钱袋子摸去，就在要触碰到了李敷的刹那。 李敷醒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毛翠翠的手腕。 “大娘是我。”毛翠翠感觉手腕被握的生疼。 “翠翠呀”李敷松开手揉了揉眼睛，“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蟊贼呢。” “你的警惕性还真高。”毛翠翠摔着手腕，李敷的力气也是真的大。 “那当然，否则我也不敢躺在这里睡觉。”李敷跳下骡车伸了一个懒腰，“怎么样，事情可还顺利，绣娘答应收徒了吗？” “哪有这般容易”李氏接过了话，“绣娘要看看三娘的功底这才决定收不收徒，这是刚买的绣线，回去拆一件旧衣裳让三娘绣。” “我相信翠翠能够做好。”李敷拍了拍胸脯。 “时辰不早了，早点回去还能赶上晌饭。”李氏上了骡车。 毛翠翠胸有成竹，她小时候是学过一些基本功，并且还知道不少针法，绣上几日手感就出来了。 退一步来说她还一群隐藏在暗中的人能够给她出主意，群策群力也能按时将绣活拿出来。 回到家里李敷便到了厨房里开始做着晌饭，晌饭也简单就是将早上做的干饼子什么的热一热便可以吃了，很快就端上了桌。 毛翠翠的心里有着事情几口就吃完了，然后便回到了屋子里，请毛老师将空间里的众人召集在了一起。 “翠翠是有什么大事要说呀”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我们帮助？”毛公子躺在床上翘着腿很休闲。 “你说的对，我还有个事情要请各位帮帮忙。” “先说来听听。”毛大娘看着梳妆台上的胭脂。 “可有谁会绣活？” 屋子里陷入了一阵沉默！ “没有一个人会？”毛翠翠语塞。 “反正我不会。”毛厨师背着手乐呵呵，“我只管做饭。” “我也不会。”毛铁匠无奈的摊手。 “还真没有人会？”毛翠翠望天，“你们平日连别人系腰带都得点评一番，现在需要你们了竟然谁都不能给我一点意见。” “绣活？”毛将军不屑：“刺绣是你们女人的活计我们男人怎么会。” “你总说自己的出身多么高贵，定然是见过许多绣品，不会绣活还没有一点鉴赏能力。” “大男人向来是赏刀赏枪，谁没事看绣品？” “那穿在衣服上的花样呢！” “我从小到大看的穿的都是那些不觉得有何特别，只觉得比韵绣坊绣的图案好。具体怎样好我也说不上，等你绣好后我可以将你绣的对照我平日穿的点评一下，给你一点意见。” 毛翠翠叹着气，“真是一个帮得上忙的都没有” 毛将军不服气了，“谁说我帮不上了，我突然想起皇上有两件缂丝龙袍比起刺绣精美太多，听说是根据经纬来织的，我觉着你可以做这个，定然能够让人眼前一亮。” “我若是会缂丝，我还学什么刺绣？” 毛翠翠甚是无奈，人多有什么用。 便拿着李氏给她的泛黄粗布出了屋子，然后和李渊还有牛儿一起去了吕家。 毛翠翠记得吕夫子的书房中有副山水画，画的荷塘月色连蜻蜓也没有，应该要比绣鸟水鸭子简单多了。 到了吕家的外面推门便走了进去。 “吕夫子。” “翠翠怎么来了。”吕夫子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 “帮我画一幅墨样可好？” “你这是要学刺绣？”吕夫子从椅子上做了起来。 “是呀，若是能让绣娘满意我的绣做就会收我为徒。” “我有空就帮你画墨样。”吕夫子点了点头，对他来说小事一桩罢了。 “谢谢”毛翠翠找了张椅子坐下，“最近又有果醋制成了，我明日送一筒果醋给你。” “既然你这样急我待会就帮你画！你在这里等等。” 吕夫子领着李渊和牛儿到了屋子，“将昨日我叫你们的字默写出来。” 牛儿和李渊扣着脑袋开始弯弯扭扭的书写。 “这个字错了，昨日我教你们的是‘曰’不是‘日’，再看我写一次，你们记住‘曰’是胖子也就是牛儿，所有要宽一点，‘日’是瘦子也就是李渊，所有要高一点。” 牛儿看着李渊笑了笑，“我看见大郎就不会记错了。” “这样记好记” “仔细看我今日教你们的字。” 吕夫子给牛儿和李渊讲解完毕便回到了院子，“想绣什么？” “你挂在墙上那幅荷塘月色我看着就不错。” “会不会太俗气了？”吕夫子觉得展示不出他的画技，“我给你画个百鸟朝凤如何？或者来个龙飞凤舞亦或是龙争虎斗？这些我都比较的拿手。” “不用，真的不用这么麻烦。”毛翠翠连忙拒绝。 “那好吧！” 吕夫子失望的到了屋子，撩撩几笔就将墨样勾勒好了。 “能不能将荷叶的脉络也画出来？” “我听说绣娘都是将这些记在心头的。” “我还没开始学呢！” 吕夫子的速度很快，“好了，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改一改的地方。” “可以，可以。” “我也得去上课了。”吕夫子将毛笔挂在笔架上。 “多谢吕夫子，我娘说大郎和二郎进步神速，这都是你的功劳。” “你回去告诉你娘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不值得对外人说道。” 李氏如今在村子里四处吹吕夫子的彩虹屁，每次有人转告他李氏又说了什么，他都觉得汗颜啊。 毛翠翠点点头，她已经可以预见明日李氏见到人就会说，吕夫子不仅学识了得，做人也沉得住气。 抱着布料回家四处找了一圈，这才发现家中空无一人，便在院子里等了一会依然无人回家心里有些疑惑，如今做的活计并不多李氏总该回来才对。 便出门溜达了一圈，这才知晓原来是毛家又出事了。 村中不干活的人都已经去围观了，他还是听着热闹看了一半，这才想起家里的灶台上炖着老母鸡，回去熄火的周老太说的。 看热闹就得趁早当即就朝着毛家小跑而去，到了毛家便看见已经有很多的人在围观了，李渊和牛儿以及吕夫子的学生也在其中。 挤到了牛儿的身旁，“你们不上课吗？” “周二郎他们赶牛车来上课的途中，看见了准备找毛家麻烦的罗家人，他们上课的时候一直交头接耳吕夫子生气了，让他们滚出教室，然后吕夫子就走了，他们就来看热闹了。” “你们呢？” “我们说集体拉肚子就出来了。” 毛老师看牛儿等人，就像是看见了自己学生的影子。 毛翠翠往人群中挤一挤，便看见李氏和李敷也在人群里面。 “娘，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李氏看了一眼毛翠翠便继续将目光放在毛家，“跟在罗家人后面来的，罗家人气势汹汹的怎么说个话都不让大家听听。” “家丑吧！” “我来的晚你给我说说方才还发生了那些事情。” 院子里，罗父坚决要求毛家归还嫁妆，这次毛家老两口第一次帮着外人说话。 “茂德，要不再考虑下，我觉得罗氏还不错，你们再试着相处相处呀。”毛老太苦口婆心。 “娘，有我在你不用怕罗家”毛茂德怼着罗父的脸，“你看看我娘多通情达理，整日被你女儿欺负，现在还替你女儿说话。” 罗父冷哼一声，“真通情达理就应该将嫁妆退还，你也是读过书的人，知道嫁妆是属于女方的，你若是不退我们就去人来评评理，看看这事是谁对谁错了。” “嫁妆的事情不行，我同意合离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毛茂德当然知道嫁妆是女子的个人财产，但他就是觉得罗氏对不起他们家，应当给他们家赔偿。 毛老太将毛茂德拉倒了一旁，“我现在说的话都是为你好，你想要重新娶一个媳妇就不能在众人面前说扣嫁妆的事。” 毛茂德不说话，若是没有嫁妆他还那里来的钱娶好媳妇。 “听娘的，先不和离了”毛老太再次劝解，“忍受一段时日让罗氏主动将钱财给拿出来，那时候再和离也不迟呀。” 毛茂德扫视了一眼在外面看热闹的村民，权衡了一番最终后退了一步。 走到了院子里，“岳父，我想了一下，我和莞娘先不合离了，你让莞娘回家吧！” “此事由不得你说了算”罗父心里气啊，“我女儿被你们一家人打的不轻，我可都舍不得打她，总之我是坚决不准你们重新在一起，将我女儿的嫁妆拿出来否则就公堂见。” “岳父，既然你这样不知变通，我就要和你说道说道了。”毛茂德眼睛转了转。“你女儿在我家住了五个月，是不是应该住宿伙食费给我。” “你到底要不要脸，我女儿嫁给你前难道是住在大街上吗？她住你家还不是因为嫁给你了，真是没有见过你这样不要脸的人。” 毛茂德觉得罗父刻板得很，还是他脑子灵活，“她出嫁前是和她妹妹住一起的，她嫁给我后你小女儿就能一个人睡个屋子，或者你在外面找个人和你小女儿一起住，你每月还能收租金，你们家始终赚了，用嫁妆补偿我是应该的。” 第一百六十九章 暴揍 里长今日在检查村子里各家的猪仔喂养情况，这才检查到一半就听说了罗家的人来找毛家的麻烦了，正好空闲的时辰很多便也到了毛家的外面围观。 不知不觉的这围观的村民就越来越多，他觉得在这么下去影响有点不好，便打算先和稀泥让罗家离开的，有什么事情日后再慢慢的沟通，心里还是偏向自家村子的人。 这听见了毛茂德的话差点将他气的是五雷轰顶，这话若是传出去了谁还敢嫁到广福村来，他这个当里长得脸又朝那里搁。 当即便怒喝一声，前排围观的村民听见里长发话了赶紧让开了一条路。 里长吹胡子瞪眼的走到了毛家院子开始指责，“毛老三，你说的是人话吗？不满意媳妇和离便是，扣嫁妆要食宿费你哪来的脸，我听着就替你害臊。” “对对，里长你来的正好来给我评评理，这毛家的人真是不要脸。”罗父抱大腿。 “那个”毛茂德搓了搓手靠近里长的耳边低声说：“大家都是男人，你孙子以后也会娶媳妇，你定不希望孙子日后被孙媳妇骑在头上，你这次不忙我，以后村中大小媳妇都得爬到男人头上……” 里长诧异的看着毛茂德，这都是哪里来的歪理还一套接着一套的往外蹦，读书读傻了？ 再说了他的眼皮子会样浅吗！他家里人会连一个媳妇都管不好？ “毛老三，你是不是觉得做了一件大好事？” “当然！”毛茂德挺了挺腰，“只要里长你能站在我这儿，保证以后我们村的媳妇子都老老实实的。” 里长气得一脚踹在了毛茂德的屁股上，“我要是支持了你，以后村里姑娘都得往外嫁，村子里的那人都要成为光棍了。” “里长我都是为了我们男人着想。”毛茂德委屈的揉着屁股。 里长感觉毛茂德是无可救药了，对此是无比的失望，将毛家老两口叫到了一旁，“毛翁，你们家也不是穷得叮当响的人家怎么就将小儿子养成这副模样。” “这是误会，茂德是生气了所以才要故意为难罗家而已，不是真的想要抓着嫁妆不放。”毛爷爷老脸通红。 “不说了，快将罗氏的嫁妆拿出来还给罗家，这事也好了外边还有很多人看着呢，我都觉得害臊。” 毛老太尴尬的笑笑，“里长我家儿子小不懂事，他也不是真的想和的莞娘和离，现在是在耍性子。” “不管离不离此事先解决了，闹的全村人都知道了像话吗？” “好好”毛老太又走到院子，挤出了一个笑脸，“亲家公你快消消气，我会好好说茂德，你也快回去将你女儿带来，小两口吵架是正常的事情不要生气了。” 罗父在早上出发的时候，还想着只要毛茂德真心认错，他就给毛茂德一个机会。 到了毛家才知道毛家人是个什么东西，真是瞎了眼当初会答应女儿的婚事。 现在毛老太服软也晚了，铁定不能再让女儿入狼窝。 “此事就不要再提了，快些将和离书写好嫁妆拿来，日后我们两家就清了。” 毛老太内心凄凉这罗家是铁了心要离了，便又靠近毛茂德耳边低声说：“我和你爹商量了一晚上，你不能和离啊！还是先将罗氏给哄回来，她不听话我们慢慢调教便是。” 毛茂德点了点头，“里长这个丢男人脸的玩意，我现在什么都得不到当然不能这样和离。” 毛老太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毛茂德清了清嗓子，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朗声道：“我愿意给莞娘一个机会，将莞娘带回来吧！” “呵呵”罗父耻笑“你还是个读书人，我怎么感觉你的脑袋有问题？和离这是没得商量，而且是我女儿要与你和离，你先搞清楚。” 毛茂德插着腰，“我现在不同意和离了就要莞娘回家来，莞娘是我明媒正娶过来的妻子，你们不能阻止她回婆家。” 罗父感觉真是对牛弹琴，走到里长的面前拱了拱手，“里长，这毛家人现在明显是想让我女儿回家折磨我女儿啊！你说能答应吗？” 虽然谁对谁错一目了然，里长现在的感觉却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啊，他能要求毛老三不准扣押罗家的嫁妆，但没权利逼着毛老三和离。 摇摇头的便离开了毛家，还是继续去检查猪仔吧。 里长走了，毛茂德感觉心里的底气更足，“岳父大人，你如果不将莞娘送回来，那我明日就只能带着家人去你们家要人了。” 罗父深吸一口气，就没有见过这般不要脸的，说理是说不通了带着罗家人离去。 看热闹的村民们有些猝不及防，结束的有点太突然啊，三三两两结伴兴致缺缺的各回各家，各干各事。 毛老太到了院门口，放眼望去便看见居然还有一群老太坐在对面的树荫下，指着她这边嘀嘀咕咕定然是没有什么好事。 回到院子拿着扫帚便气势汹汹的冲过去，吴老太眼尖，就在毛老太拿扫帚的瞬间她就看见了，驼着背急速撤退。 “毛老太拿着扫帚来了，我先走了。” 在场的老太们已经很有默契了，拿着垫屁股用的粗布便紧随其后。 “呸” 毛老太吐了一口唾沫。 她最讨厌这些四处找热闹看的人，特别是来她家看热闹的，不仅是家丑不可外扬，这些人看热闹就看热闹，居然还四处吐口水，恶心！ 入夜。 毛茂德躺在床上还是有些不习惯，总感觉有些空虚寂寞，磨蹭了好一阵这才睡着。 屋门便悄然的打开，然后三个黑影蹑手蹑脚的溜到了床边。 然后便在毛茂德的嘴里塞了一顿不知名的物什，接着又将被子蒙在了他的身上。 在接着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毒打。 “呜呜。” 毛茂德痛苦的在被子里哼哼唧唧。 “爹，还继续打不？” “不打了，打坏了莞娘还得伺候他。” “真要将莞娘送回来啊！” “难不成真让他来我们村子闹，檀娘和四郎都还没成亲呢！他若是再欺负莞娘，我们再来打他一顿就行了。” “那我们走。” 罗父带着儿子侄儿是翻墙进来的，出去就方便多了，直接走院门抄小道出了村。 翌日。 毛老太做好了早饭，等了好一阵毛茂德依然没有起床。 “儿啊，快起来吃饭了。” “快点啊，什么时辰了还不起来。” 没有听见回声便推开了门，看见毛茂德在床上哼哼唧唧。 “儿啊！你咋啦？” “我疼，昨夜我都疼得晕过去了。” “那里不舒服让娘看看。”毛老太关切。 “昨夜有人堵着我的嘴巴打我，下手还很重。”毛茂德很委屈。 毛老太掀起被褥，“我可怜的儿啊！你受苦了，可知道是谁做的？” “应当是莞娘的父亲和兄弟。” “这天杀的莞娘，等她回来看我不弄死她。”毛老太暴走。 下晌。 罗父、罗母带着女儿来到了毛家。 “亲家母，我将女儿交给你了，以后我隔几日就会来看她。” “亲家公是担心我虐待你女儿不成，你女儿性子不好每次和茂德吵架，我都是站在你女儿这边，你可以问问。” “我不和说你说这些，事实如何大家的心里自然有评断”罗父耻笑，“希望你们一家人能好自为之，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毛罗氏已经认清了毛家是个什么样子，也不想得到毛家人的仍可了，一切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毛茂德还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她走到床边一把将毛茂德给推到墙边上，然后也跟着躺了上去闭着眼睛假寐。 毛老太跟着后面就进了屋，“你大白日的睡什么觉？你男人昨日被人打了还不快去找大夫，没有眼力劲的东西就知道睡觉。” 毛罗氏瞪了一眼，“娘，你还要看儿子和媳妇一起睡觉吗？” 毛茂德浑身疼痛难耐，没有力气和毛罗氏纠缠，乖乖的躺在床上继续哎呦。 “少给我装怪”毛老太一把将毛罗氏从床上拉了起来，“茂德就是被你爹给打的，你现在不去找大夫就等着晚饭没你的份儿。” 毛罗氏才不怕这个，转身就去到了厨房，然后从里面将门给锁上了，接着又将守田用的凉席拿出来铺在地上开始呼呼大睡，任凭谁敲门都不开。 毛老太无奈的站在厨房外面，真想一脚将厨房的门踹开却有些舍不得，厨房门可是用的实木做的，只能站在院子干着急。 到了晚间毛罗氏感觉肚子饿了，于是从米缸中舀米煮了碗捞干饭，再用油炒了些酸菜就美滋滋的吃起了起来。 其实整个下响她的心都很慌张，第一次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但吃着捞干饭和炒酸菜心情平静多了，毛家人好像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地方。 吃饱之后她觉得肚子来了点反应，并且还愈演愈烈了开始翻腾蹈海起来了！不能拉在厨房中毕竟日后还在这里吃睡影响胃口，没办法只好打开厨房的门只好走了出去，径直就跑了茅房。 一向不说话的毛爷爷转身回了房间，毛老太知晓毛爷爷已经气到极点，来不及批斗毛罗氏，跟在毛爷爷的后面就回了里屋。 “老头子你别气，我待会就教训罗氏。” “给老三在村中起一座宅子，让老三和罗氏出去住吧！” 第一百七十章 嘟嘴 “为何？罗氏懒惰不讲理是罗氏的问题，茂德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要将他们一起赶走？”毛老太大惊。 “都说了是将老三分出去，还负责给他们置办宅子家居，这不是赶出去。” “茂德在家里住的好好的，干嘛要去花这个冤枉钱置办宅子。”毛老太不愿意，若是家里只有她和毛爷爷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 “茂德年纪大了，平日不干活也没什么，但不能连自己的媳妇也拿捏不住，让茂德和罗氏搬出去也是希望能够锻炼他们两个！”毛爷爷感觉人生很失败，养了三个儿子一个不如一个。 “我还是觉着不妥”毛老太摇头，“罗氏那人你也看见了自顾自己，并且她的娘家人居然还能打茂德，若是搬出了还得了岂不是每日都要受罗氏的欺负了。”毛老太依然不愿意。 “哼”毛爷爷拍桌子：“若是连婆娘都管不住的窝囊废有什么用，还不如赶出去给家里节省一点粮食。” “唉”毛老太红了眼，“好好的家就这样散了。” “你去做饭吧！我饿了。” 毛爷爷凄凉的独自坐在堂屋了。 毛老太念念叨叨的去到了厨房，这才知晓毛罗氏居然不仅用了很多的米，居然还有油炒酸菜。 顿时怒火中烧，拿着扫帚到了茅房的外面，“你这个败家玩意成天活不干吃的比谁都多。” “吃点怎么了，就没见过你们家这么小气的。”毛罗氏反击。 “你还敢顶嘴。” 毛老太反手拿着扫帚，然后将扫帚从茅房下面的缝隙里伸进了进去一阵乱搓。 “啊，啊”毛罗氏的屁股被连着戳了好几下，又羞又气，“你干嘛啊。” “败家玩意，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茂德。” “别戳了我要掉到茅坑里去了。”毛罗氏惊叫，她现在的姿一势尴尬及了，没有办法有效的躲避，棍子搓在屁股上老疼了。 毛老太适可而止的停下了手，若是毛罗氏真的跌落到了茅坑了毛茂德也得跟着挨臭。 再次骂骂咧咧了几句便回到了厨房开始准备晚饭，看着罗氏吃剩下的油炒酸菜就来气，。 晚饭当然没有毛罗氏的份了。 做好了晚饭端上了桌，又搀扶着毛茂德到了堂屋晚饭这才开始。 毛爷爷到了一杯酒小口的抿着，吃到一半开口说话了。 “茂德啊，等着你身上的伤好了就搬出去租，我给你置办宅子。” “为什么。”毛茂德疑惑的看着毛老太。 此事他定然不会愿意，若是搬出了单独住了毛罗氏不煮饭，毛老太又不在身边了岂不是会被饿死。 “这是你爹的决定别看我。”毛老太甩锅。 毛茂德将牙著扣在碗上，“爹现在这种情况你还让我搬出去，真是一点都不心疼儿子。” “我要是不心疼你，你娶个糟心媳妇，早就将你给赶出去了。你在家待着整日都不清静，闹出多少笑话来了。将来你二哥要回来管家，你也不想仰着你二哥的鼻息生活！”毛爷爷仰天长叹，怎么就生了个这样不争气的儿子。 “你将地和宅子都留给二哥了，那我一个人是出去自生自灭？”毛茂德不乐意。 “怎么会”毛爷爷拍了拍毛茂德的背，“我会将宅子和宅子中的一应物什都给置办好，你只管住进去便是。” 毛茂德点了点头，心里好受了一点，只管住进新宅子好像也不错。 “待会吃完了饭你也去告诉罗氏一声，你们二人就去村子里选个满意的位置，选好后去里长那里买下来。” “行，那我先去村子里看看。” “可别选太远了，最好就在村子的附近，有什么事情了也能够有个照应”毛老太叮嘱。 “我有分寸。” 吃完了晚饭，毛老太收拾碗筷，毛爷爷靠在椅子上假寐，毛茂德则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到了房间的外面这发现屋门从里面锁上了。 “罗氏给我开门。” 毛罗氏翻个身继续闭上眼睛不闻不问。 “罗氏给我开门啊，你一个人在里面做什么。” “砰砰” 毛茂德继续敲击着门。 毛老太听见声音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见束手无策的儿子心疼不已。 门虽然舍不得砸，但是窗户还能接受，拿着凳子“啪啪”几下就砸开了。 将凳子放在地上，踩着凳子就翻进了屋子里面。 “老娘给你脸了是吗？竟然敢在老娘家中作威作福，看老娘不打死你。” 毛老太说完便握着两个拳头朝着躺在床上的毛罗氏打去。 毛罗氏毫不示弱的取下头上戴着的木钗，朝着毛老太身上的嫩肉处扎去。 “啊啊，你这个贱妇敢扎我” “扎的就是你这个死老太婆，你在打我试试？” 毛爷爷听见不断传来的叫骂声心烦不已，自从三个儿子因为征兵走了两个，这个家就再没过过安稳日子。 “都给我住手。” 毛老太已经取得了上风，抓着毛罗氏的头发不松手，“我今天要好好的教训这个贱妇” 毛爷爷无奈的摇头，“老婆子你多大年纪了还跟小辈计较，这是茂德媳妇让茂德自己管就是。” “我们茂德是读书人，那里是这个贱妇的对手。”毛老太依然不松手，还趁机给了毛罗氏一巴掌。 “我让你放手听不见？”毛爷爷的声音凶狠了起来。 毛老太的心跳了跳，赶紧将手松了继续到厨房里洗碗。 翌日。 村中就开始流传着毛家老两口要给毛茂德盖屋子的消息，对此议论纷纷。 有猜是毛茂德对媳妇服软了，也有人猜是毛罗氏被毛家管的服服帖帖了，所以才放心毛茂德搬出去住。 毛翠翠坐在的院中绣花，李敷在准备着青团，两人也听闻了毛家的最新消息。 “听说毛茂德想在里长家的附近盖宅子，打算要和里长做邻居。”毛翠翠经过这些时日的练习，找到了昔日的感觉，已经是愈发的得心应手了。 “将宅子修在里长家隔壁岂不是会用很多钱”李敷摇头。 即使是修的比平日的宅子还要富丽些，但有了里长家做对比还是会显得寒酸。 “那是当然了，不过毛茂德觉得他要求不高，只要占地的宽度有里长家的四分之一就行，外面的墙壁为了好看还得用蛤蜊灰给抹均，上面还得用青瓦。” 毛翠翠在脑海里幻想了一下屋子修成的样子，觉得毛茂德的审美还是不错。 “这是要当在家中数钱的大老爷啊！” “当然了，毛兴勇为了赚到他们家修宅子的钱都已经不来我们家了，老两口为了给毛茂德修宅子应当将积蓄都拿出来了。” 李敷心里羡慕：“毛茂德的命真好，若是我父母能为我做到这个地步即使他穷一些又有什么问题呢！” “那你就回去给爹娘洗洗脑。” “还是算了，让爹娘将积蓄都拿给我用兄弟姐妹们都能恨死我，而且现在他们对我不如以前亲近。” “那你就安心的去卖青团，你看我这片花瓣修得如何？” “我觉得颜色配得不大好，有些太暗淡。” “这没办法，我娘买的就是最次的绣线，一根线上颜色还不均匀呢！你就看针法如何？” “感觉挺细密的。” “我也觉得不错，看上去和恒娘的徒弟们水平差不多，虽说他们绣的是水鸭子，但水鸭子也还是恒娘提前告诉过他们该如何绣的。”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院门被叩响。 “开门吶！”毛老太大吼。 毛翠翠放下绣棚将门打开，“有事吗？” “我要请人修房子，给得他们包一顿晌饭。” “我们可有没有功夫做饭。”毛翠翠堵住毛老太的嘴。 “看你那样子”毛老太冷笑，“我是看你们这儿经常有粮铺的活计上门，能不能帮我买些便宜的杂面，最近我们这儿的事情也多，没有功夫去镇上。” 毛翠翠有固定在粮铺中进货，价格的确是有所优惠，“你可去打听过外面粮铺的价格，心里价位又是多少？” “便宜一成即可。” “这倒是可以，不过你得先将钱财拿来我才能去订货。”毛翠翠可不想的当冤大头。 “等送粮的来了我会亲自来给钱。”毛老太的心里也有些不放心，万一毛翠翠提前收了她的钱吃回扣呢。 “行，明日我们家的面粉也用完了，李敷去买青团的时候帮你问问，若是的行会让粮铺的活计送来。” “一家人互相帮忙才算一家人嘛！茂德这次修宅子，你若无事也来帮帮忙。” “行，我知道了。”毛翠翠关上门，又回到院子中准备绣花，却看见李敷拿着她的绣棚在戳。 “哪儿没绣好你告诉我，我自个来” “一点小问题而已，已经改好了。” “多谢” “等你去学刺绣了我们也难得见上一面，听说学刺绣得从早到晚的干活可辛苦了，你真能适应。” “我觉得恒娘不是守旧的人，给她些束脩食宿都自己给钱，她应当不会对我太严格。” “这倒是。” 李氏的手里拿着钱财鸡圈回来，笑容满面，“现在天气转冷，鸡蛋的生意又火红起来，后养的那批小公鸡也都买了出去，明日又得来一批公鸡仔。” “天气凉爽了里鸡蛋也不愁卖。” “今日赚来的钱财就当是你半年的束脩了，若是几两银子恒娘都不愿收你，你就死了这条心。” 第一百七十一章 登徒子 毛翠翠这些时日里专心的在屋子里绣着花，并且还取了一个名字‘荷塘月色’。 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顺利的完成了荷塘月色，毛茂德宅子的雏形也已经显现了出来。 毛爷爷到底是心疼老来得子，宅子修建的中规中矩，并且占地也不少，比起毛家大不了多少，只有毛茂德和毛罗氏两个居住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毛茂德看着属于自己的宅子一天一天的成型，心里也是一天比一天的满意，已经有些期待住在新宅子里的生活，同时也不觉得老两口将他赶出来狠心了。 再次过了一些时日，毛茂德的宅子基本上已经修建完成。 毛爷爷又花大价钱请来了抹灰工和烧瓦的匠人，继续为毛茂德的屋子增添光彩。 毛王氏虽然在娘家养胎，依然关注着广福村里的各种消息。 上一次罗家的人上毛家讨说话的事情，她听闻了是足足的乐了三日。 这不，毛茂德修建宅子的事情她也知晓，起初觉着老两个应该就是随意修间屋子什么的罢了，也没有放在心上。 随着宅子一天一天的修缮，听闻对宅子的各种对赞美的话语她乐不起来了，如今又听闻还请了抹灰工和烧瓦的匠人，坐不住了。 挺着个大肚子到了广福村，不过她依然不想出现在毛家人面前，所以给头顶带了个头巾又换了一身很宽松的衣物，假装是过路人来看热闹。 “毛家的，茂德的宅子修得这般好，里面的家具交给我吧！我保证给你打造得妥妥当当。”郝二郎蹲在地上打量着宅子。 毛老太眼一瞪，“你的那点木工活怎么能行，宅子都花了这样多的钱，使用的家居定然也是要去镇上买才配的上宅子。” “哇，去镇上买家居，真是好大的手笔，你们老两口是发达了呀。”郝二郎羡慕。 “我家茂德斯斯文文有学识，住的地方当然也不能含糊。”毛老太得意。 毛茂德看着华丽的新宅子，满面春风比娶媳妇那日还高兴。 王氏站的远远的，看着得意洋洋的毛茂德心里就来气。 她在镇上和毛老二租的屋子还只是茅草屋顶，家居坏了、烂了也都是自个动手修的，想要换新的家具都舍不得。 毛茂德在家里什么都不做什么都能有，这是什么世道啊！老天真是不公。 就在毛王氏幽怨的这阵子，忽然感觉肚子疼了起来，并且还在一点一点就加剧。 “嘶-” 王氏感觉肚子传来的疼痛，已经超过了她能够忍受的最高程度，捂着肚子痛苦的蹲在了地上。 吴老太背着手在四处的溜达，眼尖的看见了王氏，慢慢悠悠的走到前面。 “姑娘身体不舒服呀，你是哪家的？我怎么感觉没有见过你，用不用我帮忙将你送回去呀，或者我去请陈大夫来给你治治也行呀，哦哦，我明白了，我真是老糊涂了，你应该是来月事了，我有经验，快回去躺在床上休息，过两日就好多了。” 王氏摸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倒不是被疼的，而是被吴老太滔滔不绝的啰嗦给烦的。 “不用，我没事。” 王氏说完便强撑着站了起来，弯着腰一步一步的朝着村外走去，她已经领教了好几次吴老太的罗里吧嗦了，若是不走快一点待会又要嘀嘀咕咕好一阵。 走了几十步估摸着应该已经将吴老太甩掉了，停下小步瞪了一眼滔滔不绝和旁人炫耀的毛老太。 这老两口是将棺材本用了，就等着以后让他们一家养老呢！ 艰难的走出了村子，便上了牛车。 王氏还未出嫁妹妹在牛车上等着，“大姐你肚子不舒服啊？” “我没事。” “那我们回家了。” “我们去上陵镇。” “我们是来看热闹的，行礼都没带怎么去上陵镇？” “需要什么就用钱买，我带了钱。”王氏怒了。 她和毛老二辛辛苦苦为家人攒下的钱财就要用到别人身上了，她是怎么想都觉得心中不平衡，还不如去到镇上将积攒下的钱财都用了，让毛老二也回家哭穷看看。 “哦” 这次跟在王氏身边的妹子是家中最小的妹子，从小就被教导着听哥哥姐姐的话，虽然去到上陵镇得好几个时辰，还是没有怨言的赶着驴车。 王氏现在还怀着孩子，牛车的速度不能太快，并且也不能长期的颠簸，中途到了牛飞镇的时候便停了下来，询问了一下本地的村民找到了客栈。 “大姐我们住在客栈是不是有点太贵了。”王四娘长这么大还没有出来住过客栈，只是听说很贵，“要不还是找一户人家借宿一宿。” “钱拿着不用干吗就住在这里。”王氏下了驴车迈步到了客栈，找到掌柜的要了一间上房。 心里面有了计较，花起银子来也不觉得心疼。 翌日一大早王氏在镇上吃了点好的，这才赶到了上陵镇。 毛老二和毛大壮，一个上衙一个上学堂家里并没有人。 王氏到了屋子便将家中的钱财全都拿出来，然后装在了身上，坐在院子里面抿着茶悲愤。 毛老二下衙便回家，走到家外面瞧见院门打开了一条缝隙，心里顿时警惕了起来，可能是来贼了！ 轻手轻脚到了院门边上，透过门缝朝着院子里面望去，定睛一看居然是王氏？揉了揉眼睛再次看了看，这才确定没有眼花。 就在这时院门打开，毛老二便看见扫帚迎面而来，最终落在了他的头顶！ “姐夫？怎么是你”王四娘赶紧将扫帚扔了有些手足无措。 “不是我会是谁。”毛老二白白的挨了一扫帚有些生气。 “我看见一个眼睛在门缝打转，还以为是想要偷看的登徒子，实在不好意思姐夫。”王四娘拧着衣袖。 “这次就算了，下次看清楚一点”毛老二拍了拍头顶的灰尘，“你们怎么来了？” “我是跟大姐来的。” “我大着肚子，你难道要让我自己赶车吗？”王氏带着哭腔大吼。 毛老二摸不着头脑，为何要对他这样凶？方才他白白的挨了一扫帚还没有说什么呢！ “这是怎么了，娘家的人对你不好吗？你回家要吃的口粮可是按照三倍准备的！还给岳父岳母送了不少礼物不应该呀。” 王四娘赶紧解释道：“我们对大姐可好了，大家都很照顾大姐。” “跟我家人无关”毛王氏拿着汗巾擦了擦眼睛上的泪水，“是你爹娘给毛茂德修了一个大宅子，并且还我们现在这个住的这个宅子三倍大，就在里长家隔壁，蛤蜊灰青瓦就不说了，还要到镇上给毛茂德买家居，你是不是背着我给你爹娘钱财了？” “你又开始胡说了，我每次回去你都在一旁，我有多少积蓄你还不知道，可能是他们以前攒下来的钱！” 按照毛老二估计爹娘手头十两银子定有，“除了蛤蜊灰和青瓦，屋子有没有夯地砖？地基又是多少钱买下来的。” “我也不清楚，什么是夯地砖?”王氏迷茫。 “若是还有夯地砖，加上地基的钱财宅子就快花了十两。爹娘说了他们百年之后家中的宅子和田地全都留给我，让我适当给茂德一些补贴，买家具的钱财还真可能让我来出。”毛老二也发愁。 “你看看摊上了个什么父母，只将小儿子当儿子。将家产留给大儿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如果我这胎是个儿子你会因为要将家产留给大壮，就让大壮给老二补偿吗？我看你爹娘的心早就偏了。 王氏气愤无比。 毛老二亦如此。 “还是按照我以前说的，在镇上卖个宅子将手头的钱财花出去，再借一些也可以，最好去你爹娘哪儿借，就算他们不愿意给也可以告诉他们我们也没钱了，少来打我们的注意。” 毛老二沉思了一小会，“唉！那就买吧！我问几个同僚借上一些，以后花钱都得紧着一点了，你看上的那套宅子按我在衙门中月钱不吃不喝也要还个好几年才够。” “你又不是只靠月钱过日子。”王氏小声嘀咕。 “也不是每月都能遇上大方的死刑犯，买了宅子欠上一屁股债得委屈你肚中的孩子了。” “再委屈也比大壮小时候过得好，也要比便宜了别人好，我既然已经来了就等你休沐的时候一起回广福村，你也看看你爹娘会不会一视同仁的给你借一点银子买宅子。” “行。” 到了休沐的日子，毛老二带着王氏回到的广福村的时候，特意去看了毛茂德正在新建的宅子。 远远看去就是个缩小版的里长家，有模有样。 毛老二下了车，进到宅子中发现还分了外院和内院，内院里面还有人在铺石子路别提多好了。 他以前觉得兄弟之间不能太计较所以很多的事情没有放在心上，但此刻被嫉妒深深吞没了。 毛老太来查看修建的情况，便看见走神的毛老二兴高采烈的到了面前，“老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快来看这是给你弟弟修的宅子，修得可还行？” “不错不错”毛老二挤出了一个笑容，“娘，我最近也准备在镇上买宅子，我身上钱财不多能不能给我八两银子？” “八两这么多？要不你去问李氏借！她最近赚得钱可多了。”毛老太不乐意。 “爹娘有钱帮茂德修这样一个的宅子，却拿不出八两银子给我吗？没有八两三四两也行。” 毛老二退而求其次。 第一百七十二章 学徒 “三四两也多呀”毛老太为难，“老二啊，你也看见老三的宅子了，修这般的大要花不少的银子，家里的钱也用的差不多了，可能还要借上一点才够，本来还计划着找你...” “找我？”毛老二用手指了指自己。 “找你回来看看茂德的屋子怎么样” 毛老太心里还是有些埋怨毛老二干嘛买宅子不是白白的浪费钱吗，既然毛老二现在已经没有钱可以借，也就没有必要再说出来了。 当初在军队上的时候，毛老二没有少听君王爱长子百姓疼幺儿这句话。 因为他那个时候还没有儿子，并且家里又有大哥在干活补贴家中对此是半信半疑。 如今是真切的感受到了，只怨恨为何自己没生长在权贵之家。 “爹娘能拿这般多钱财出来替茂德置办家业，却不愿意帮衬我一把？难道是因为我离开家中八年吗？” “怎么会，你误会我了。”毛老太有些语塞，忽然找不到什么好的说辞，不过她也确实感觉和毛老二的感情要淡不少。 “呵呵”毛老二冷笑，“如今边疆时不时还有零星的战火发生，小心又到了征兵的时候将茂德征去。” “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毛老太大怒，“茂德是你的亲弟弟，你们亲兄弟是得互相帮衬，你现在对茂德好一些，等茂德出息了也会回报你。” “等他出息？”毛老二眺望远方，“即使真有那样的一天恐怕大壮都已经娶妻了。” “那有什么，茂德是个重情重义的孩子，定然会反过来帮衬你。” 毛老二无奈的摇头，毛茂德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他一清二楚。 毛茂德能够出人头地？恐怕母猪都会上树了。 “娇娘现在又怀上孩子了，如今我又买了宅子家中欠着债，为了让娇娘能吃得好一些对孩子好，请爹娘将今年地中收获的粮食全都交给我！” 王氏怀孕，毛老太高兴，但想要问她要钱是万万不行。 “等明年王氏将孩子生下来了再给孩子多吃点，王氏随便吃些就过去了。明年收的粮食分成三份，你一份，我和老头子一份，茂德一份。”毛老太对王氏的意见打的好，她可以对孙子好，万万不会对王氏好。 “你们口口声声说家产都是我的，为何现在还得分成三份？”毛老二愤怒的一圈打在夯土墙上。 墙上顿时有了一个若隐若现的拳头印子。 毛老太也生气了，“你是在希望我去死是不是？现在我还活着我就要这样安排。” “爹娘看着我欠一屁股债还不愿意帮衬我一把，真是好狠的心”毛老二已经失望透顶。 转身带着王氏决绝的离开，以后他是再不会对毛家老两口抱有希望了，也不会再管这个家里的任何事情。 王氏方才虽然也在一旁却没有说一句话，因为她早就将毛家的人看透了，说再多的话也只是浪费口水，老两口的心中就只有小儿子！ 能够在老两口的手里要一文，太阳都得从西边出来。 并且毛老二现在就能看清楚毛家的老两口是好事，走到了外面挽着毛老二的手臂轻声说： “你现在看见了吧！毛茂德需要用钱的时候他们去借都行，现在你需要用钱他们明明有都不拿出来，当初你回来的时候带的积蓄真不应该分他们一半，现在是有去无回咯。” “算了”毛老二微微摇头，“早日看破这些事情也少吃些亏，我还是送你回娘家的养胎，你放心我会去努力赚钱，除了去当刽子手我再找找有没有空闲时日里能干的活，定然不会让你和孩子吃苦。” “嗯。”王氏很开心，当初果然是没有嫁错人，“我都听你的。” “如果这一胎是个男孩还是送他上私塾，是个女孩就每年攒钱给她买个银首饰，等她出嫁的时候全都让她给带上。” 毛老二思考着对儿女的规划，再一想到毛老太夫妻，更觉得他是毛家捡来的孩子。 虽然买了买子家中欠着债，但王氏满面春风。 当初还没有出嫁的时候，媒婆最先给她介绍的是毛老大，将毛老大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孝顺父母爱护弟妹钱财不乱花上缴给爹娘，周围的人都劝着她和毛老大成婚。 可她当时不知道怎么的就对毛老大看不上眼了，毛老大的优点在她这儿全部是平淡无奇。 然后便结实了毛老二，用一见钟情来说也不过分，总之，自从看见了毛老二她的心就扑通扑通的乱跳。 事实证明她的眼光也没错，最后李氏嫁给了毛老大，她嫁给了毛老二，毛老大的钱财给大家花，毛老二的钱财只给她一个人用。 虽然毛老大赚得多看上去像是很风光在家里也有地位，但她的日子却比李氏潇洒多了。 李氏嫁给了毛老大这个孝子，还得为小姑子们跑前跑后四处忙活，一点没做好就会被毛老大念叨你这个大嫂是得让着妹妹们。 她嫁给毛老二的时候和小姑子们吵上一架，毛老二也没有劈头盖脸的骂她。 “老二，每次想起媒婆来说媒的时候我都觉得幸运，还好我偷偷来你们家看了看，最终硬要嫁给你。”王氏很幸福。 “我知道，本来是为你和大哥说媒的，但你最后说看上了我，对于你的这个决定我内心是很讶异。” “你干嘛讶异，你比毛老太强多了。” “爹娘一直是最心疼老三，然后依仗的是大哥，我不如大哥能干也不如老三讨爹娘欢心，他们都说我自私以后娶不到媳妇，那我是第一次比过了大哥。” “事实证明我的眼光可真好。” “我是爹娘亲生的他们的心眼都能这样偏，很难想象大壮和你在家中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了。你始终愿意留在家中，是我的福气。”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我我不后悔。” 王氏幸福的靠在毛老二的肩膀上！ “……” 毛老师跟在背后听着两人的对话，“不得不得说伉俪情深，这是我在广福村看见最幸福的一对了。” “是呀，毛老二这人看着五大三粗的对妻子还真好，王氏这人虽然很泼辣居然在毛老二的面前就是小女人样子，这两人在一起还真是绝配。”毛大娘有感而发。 毛翠翠已经将荷塘月色绣好了，不是很完美的地方也做了修改，她还特意的将绣做拿给吕夫子看了一眼。 吕夫子虽然不懂刺绣审美却很好，看了荷塘月色表示满意。 因此毛翠翠有了信心也有了底气，恒娘的要求定然不会太高不会有问题。 于是在第二日就去到了镇上，将荷塘月色交给了恒娘过目。 恒娘给的评价也不错，绣得挺平整细密，可以留下来学一些的刺绣基础。 毛翠翠回到家里又告诉了李氏这个消息。 李氏是既开心又失落，开始的是女儿在刺绣上果真是有天赋，失落的是女儿日后就要去镇上学刺绣了，难得见上一次。 又过了一日，李氏换了一身整洁的衣裳再次找到了恒娘，和恒娘讨价还价了半日最终确定下来。 毛翠翠不和恒娘签学艺的契约，但是要一个月给半两银子当做给束脩。 同时恒娘也不必将独门技法交给毛翠翠，毛翠翠因此也不必给恒娘干五年活。 恒娘面上勉为其难，但心中对这个价格很满意。 若是日后再多十个毛翠翠这样家里有钱的徒弟前来，她就只需要动动嘴皮一个月就能多五两银子了。 纵使没有新的这种徒弟来也无妨，只要毛翠翠还在学刺绣，她就能保底每月多半两银子的收入了，岂不是美滋滋。 李氏交纳了束脩，这也意味着毛翠翠要正式开始学习刺绣了。 当日回到家里边开始整理毛翠翠要带着的物什，一套换洗衣服和两套床铺被褥，想着应该够用了，若是不够日后再送去就行了。 毛翠翠和恒娘的徒弟们一块住在西屋的二楼上，徒弟们住在二楼绣工们住在一楼，就是他们干活的大屋旁边的大屋。 绣工们住的屋子一个有四十人在里面，基本上是一个接着一个很拥挤，同时卫生条件也不是一般的差，走到屋子里面就能闻到一股呛鼻的味道。 人多了，总会有一些人不爱干净什么的。 徒弟们也是睡的大通铺，不过大通铺分成了两排，中间是长的桌子和椅子，比起绣工们住的地方要好一点。 大通铺上铺着草席，一个草席代表一个人的位置，在床头放有带锁的箱子，是用来存放个人物品的。 因为恒娘的徒弟少包括她才只有十人，所以住起来也宽敞。 李氏担心毛翠翠的安全，因此带着毛翠翠将所有的地方都溜达了一圈，确定了没有什么危险，“这个屋子比楼下的好多了，楼下的脚都不怎么伸得开，而且这里还有个铜镜，恒娘还挺有钱的，日后你可以多照照镜子。” “这下你放心了吧！以后我也会赚很多钱。” “我们去仙娘和龙娘那边看几眼是个什么样子。” “行。”毛翠翠也有些好奇。 仙娘和龙娘带的徒弟也有二三十个，大徒弟已经二十来岁了开始指导着仙娘新收的小徒弟。 大徒弟看见小徒弟悄悄说了几句闲话，立马用戒尺对着小徒弟的小腿打了过去，“精力不集中晌饭不准吃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不简单 李氏带着毛翠翠接着又继续四处溜达了起来，没少看见绣徒们被打小腿的场面。 并且有些许是理解能力差一些或者是大徒弟有意要针对小徒弟，打腿的力度还不轻，总之李氏看着就觉得有些疼，跟别提被打的人有多疼了。 然后又到了一层站在窗户边上望了望，这些绣工不会受到挨打责罚，只是绣娘在检查他们活计之时看见有不合格的会让他们拆了重做或者是扣钱。 她这时候又在心里替这些受罚的绣工感到可怜，忙活一月也赚不了多少，若是被扣了一点工钱该会多么的心痛呀。 “学刺绣和去外面当学徒也差不多啊！没有做好的时候都要挨罚，还要白给师父干上几年才能学到真本事。”李氏有些忧愁。 “还是不一样，在外面是先干活再学，这个是先学再干活，挨打很正常嘛！”毛翠翠对此不以为然。 她当初不好好练字还被父母打得双手通红，去到舞厅练舞若是不认真不仅挨打还得饿上一两日。 虽然这里的徒弟没有做好就要受罚，但她觉得给绣娘当徒弟依然是苦命女孩们最好的选择了，在她看来大徒弟们打得太轻了。 仙娘手下那些十几岁的女孩都对未来充满着希望，至少现在不会担心没有饭吃，没有牺牲的地方。 “你这丫头满嘴道理，一点都没小女孩的天真漫烂。”李氏摇了摇头，“时辰不早了我就先走了，日后若是需要什么和李敷说一声，第二日她就给你带来。” “好的，路上小心一点。” 毛翠翠初来，恒娘也没有给她分配要做什么，便去到了二楼看见恒娘正在教授学徒们绣法，在一边旁听了一会，等着恒娘教学完毕了询问，“师傅，下晌我要做些什么？” 恒娘整理着绣线，“学基础。” “我方才看龙娘的徒弟在学习劈丝，这些我学不？” 毛翠翠虽然没有劈过丝，但曾经她看见娘劈过，娘从一根丝线可以劈成三十四根，听说最厉害的能出劈出六十四根，对于劈丝她能说一大段出来，句句都能专业掉恒娘的下巴。 “做梦呢你”恒娘在心中翻个白眼，“龙娘学习劈丝的徒弟全都跟她四五年了，你现在用绣线不用劈。等个几年手艺精湛的时候才是你学习劈丝之时。” 对于新手来说是绝对不能碰丝绸丝线都不能碰，一个力度没掌握好，整块丝绸都被毁了，有些面料卖了这些学徒都赔不起。 “原来是这样！”毛翠翠佯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时辰差不多了你也去吃晌饭吧！下午就得开始练习了。” 绣坊绣娘们的食堂在东厢房后面矮房子中，食堂倒很宽敞，但因为要容纳下快两百号人用餐所以只有桌子没有椅子，站着吃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吃的快。 毛翠翠拿着碗走到了食堂，许是绣娘们或是绣工还没有到用晌饭的时辰，食堂里并没有几个人显得有些冷清，走到了打饭的窗口看了看吃食，清一色的干饼子，既然是吃干饼子还干嘛拿一个碗来显得有些多余了。 “大娘我来打晌饭。”毛翠翠将碗递到了窗口里面。 坐在里面的大娘抬眼看了一眼，便继续绣着花，“我怎么没有见过你，新来的？” “我今日才来，在恒娘那里当学徒。”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毛三娘。” “毛三娘，恒娘是说了要新手一个徒弟。”大娘重复了一遍这才放绣棚，“你来的还挺早呀。” “我还没有正式开始学习，所以恒娘就让我先来吃晌饭。” “你第一日来我就给你两个饼子。”大娘将饼子放在碗里，又递给了毛翠翠。 “谢谢。”毛翠翠端着碗走了两步又回过头，“一般我们能吃些什么呀。” “吃些什么？”大娘感觉有些好些，“一般早上一碗粥，晌饭就是饼子，晚饭就是饼子加一碗粥，若是要喝水就在那边的大缸里舀就可以了。” “这样呀！”毛翠翠感觉勉强也能过得去，当初在毛家的时候吃的还不如现在。 大娘上下打量了一下，感觉会是潜在客户，“当然也可以花钱开小灶，吃的就能好一些，至于价格要比在外面便宜一点价格实惠。” 毛翠翠点了点头，将两个饼子拿在手里，然后去舀了一碗水，随意的找了一个位置站着，就着水就饼子吃了。 这时候才陆陆续续的有人来吃晌饭，她便回到了起居屋开始整理着床铺什么的。 过了大概两刻钟便有恒娘的徒弟陆陆续续的回到了起居物，对着躺在床上假寐的毛翠翠投去了羡慕的目光。 徒弟们并没有躺在床上午休，而是从箱子中拿出了布料开始缝制。 毛翠翠躺了一会，许是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所以睡意全无，睁开眼睛靠坐在床头上看着屋子里一众姑娘们很陌生。 便走到了一个看面相很和善的姑娘身边，“你怎么称呼？” “我叫引线。” “引线！”毛翠翠微讶，“这是你的本…本名？” “是师父给我们取的，类似于文人的雅号，我是师父的第二个徒弟，我们的大师姐叫穿针。” “原来是这样呀，不过很容易记住。” “你应该就是新来的徒弟，你不算师父的正式徒弟，否则师父也会给取个名字的，你怎么称呼？” “叫我三娘或者翠娘也行，你们在做什么” “这是在外面的接的活绣些虎头鞋。” “这不是抢绣坊的生意吗？” “绣坊不卖这个。” “师父不管吗？” “空闲的时辰里师父不管我们做啥。” 学徒们虽然衣吃住行被包了但平日很多生活用品也需要用钱来购买，只能在赚一些外快补贴，同时还能熟练绣活。 “绣好这个虎头鞋可以领到多少工钱。” “不多，也就晌午休息的时候和晚上天还没有黑的时候能做一点，我一般一月就能领到一百多文的工钱，穿针比我多学一年她赚得多，而且师父也会帮她接活计，在平日上课时候她都可以绣在外面接到的活计，我们就不行。” 继续聊了一会，毛翠翠感觉引线没有什么聊下去的兴致便回到了床上躺着，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晌饭加上休息是一个时辰很快便过去了，引线放下活计走到门口，回头看着躺在床上还在梦乡的毛翠翠摇了摇头，想着既然已经认识了还是提醒一下。 “三娘，该起来了。” 毛翠翠惊醒，“哦，好好。” 靠在床上清醒了一下到了绣房，随意的找了一个靠后一点位置坐下，先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 穿针来到毛翠翠身边，“师傅让我先来教你一些基本功。” “麻烦你了。” “知道如何上绣布，如何分线吗？” “这个我会。” “会一点就好”穿针就将所有物什准备好了便开始教基本功，“先按照我说的绣一束兰草，给你半个时辰，过了半个时辰没绣好我可得……算了。” 她突然想起毛翠翠是给钱来学的，“若是兰草绣不好，我是不会教你其他的，直到你能够一个人独立绣好为止。” “我会努力。” 毛翠翠还觉得荷塘月色已经绣得不错了，但从恒娘及其弟子的态度看来，她是自满过头了。 所以兰草她绣得十分精心认真。 旁边的姑娘也也留意着毛翠翠这个新来的人，“你这一针绣得太长了，在边缘会变得很变扭，你得注意下针的角度应该就会好很多。” 这个姑娘是恒娘最后的小徒弟，不是因为年纪小而是因为入门晚。 恒娘给她徒弟取的名字都跟刺绣有关，这个姑娘叫做绣佛。 “多谢姑娘的提醒。” “没关系”绣佛又指着绣棚，“你这儿换一个浅一些的颜色更好看些。” 毛翠翠看着绣佛嘟着嘴叹息了一声，十岁的姑娘对刺绣已经自己的想法，不在觉得用成年人的学商随便学学就能碾压这里的学徒。 “龙娘”坐在屋子门口的穿针打着招呼。 “你们忙你们的，我来看看恒娘的弟子学习得如何。” 龙娘在屋里里扫视了一周，最后走到了毛翠翠身边，垂眼看了看，“你就是今日新来的？” “嗯”毛翠翠轻声回答。 龙娘点了点头，“看你打扮不错还戴着银丁香应当家庭富足，怎么来学了这个。” “我喜欢绣活。” “那你交好的友人喜欢刺绣的多吗？” 龙娘心里有个想法招收一些像毛翠翠这样家里不缺钱，并且又想要学习绣活的姑娘，到时候就让徒弟去授课即可还能增加收入。 “我不清楚，等下次回家问问她们。” “行” 龙娘又检查一遍绣徒的作品，没一人能比得上她的徒弟得意的离开。 三个时辰过去，毛翠翠在穿针的要求下绣了四束兰草，最后的一幅才让穿针满意。 “明日教你在上面绣兰花。” “多谢。” 绣工和绣徒们为了多做一些活，晚饭是提前去食堂拿着回绣房放在脚底，等着在天黑之后点着油灯吃的。 而毛翠翠没有什么事情做，在黄昏的时候就去将晚饭给吃了也没人来管她。 回到屋子一个人躺在床上，现在体会到了学刺绣果真很辛苦，她和那些孩子们没有区别，果然她不是天才。 第一百七十四章 高歌 恒娘不只是要教授徒弟们绣活，同时她也有很多的伙计要做，所以亲自教导毛翠翠的时辰很少。 并且毛翠翠现在学习的也只是一些基础，因此通常情况下指导毛翠翠绣活是由在穿针负责，穿针也的确很负责。 恒娘的绣徒们都住在一个房间中，穿针接连几日的观察发现毛翠翠无论是吃了晌饭还是晚饭回到倒座房便无事可做，要么或是躺在床上睡觉，或是找屋子里人说着话。 晌饭的时辰比较的短，并且也要休息一会下响才有精神，但是晚上的时辰可不能白白的浪费了。 于是便给毛翠翠制定了晚上练习绣活的计划，可以不用去绣屋，但是必须要在起居室中绣出一朵花来，第二日给她检查完成的情况。 毛翠翠无奈，她已经习惯了晚上休息的日子，忽然让她还要开始做绣活还真有些不习惯。 “要不，这事我们再商量商量？” 穿针瞪了一眼，“你学的比我们都要晚，若是还不努力的练习怎么赶得上，你看看我们晚上都是必须练习的，否则被师父知道了第二日连饭都不准吃的。” “这...你交给我的绣活我那次不是按时完成了。”毛翠翠继续坚持。 “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了，你现在学的知识一点最基本的修法，学会这些又有什么用，我也是为了你好啊，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她是越说越生气，感觉毛翠翠是在浪费大好时光，还想罚毛翠翠不准备吃晚饭。 话到了嘴边上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想起了毛翠翠是单独给了饭钱！ 但是心里的怨气却不断的回荡久而不散，便拿着戒尺重重的打了一下毛翠翠的小腿。 “我知道你母亲疼爱你，愿意花钱让你来学习绣活，但是你又没有想过日后家里出现什么变故了咋办，有一门手艺在身上日后至少去到何处都不会饿死。” 毛翠翠望天。 穿针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办法拒绝，只能吃了晚饭回到倒座房开始绣活。 虽然在穿针的督促之下辛苦是辛苦了一点，不过绣法也是蹭蹭蹭的晚上涨。 ...... 这日毛翠翠吃了早饭便到了绣房里，将昨夜修好的彼岸花放在面前等着穿针检查，有些意外的是等了一刻钟穿针依然没有来到绣房。 穿针这人不仅对旁人要求严格，对自己也同样的严格，一般比较早的就到了绣房，还没有出现过现在这样的情形。 “绣佛，问你个事情。” “你说”绣佛脑袋不怎么灵光不过很努力，有事没事就在练习绣法。 “方才吃早饭的时候我还看见了大师姐，她怎么还没来绣屋，是不是拉肚子了？” “我也不知，不过应该不是拉肚子了，因为...”绣佛有些尴尬。 “因为什么。” “方才吃了早饭我感觉肚子不舒服，在茅房里蹲了一会并没有看见穿针，应该是做别的事情去了”绣佛顿了顿，“要不你去问问二师姐，她俩关系好应该知道。” 毛翠翠又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前面，“二师姐，师姐去哪儿了你可知道？” “昨日刘家来绣坊找绣娘，有一匹烟绫罗准备做成衣裳，师父想将这个活计接下来，应当是去忙活这个事情了，今日要来的晚一些。” “这样呀。” “你找穿针是因为她给你增加的活计做好了吗，给我看看也可以提一些意见。” “做好了”毛翠翠又回到位置上将彼岸花拿了过来，“我的手速没有你们快，所以绣得很小。” “还不错，这是什么花？我在下丘镇还没见过” 引线比穿针要温柔许多，遇见有线头出来或者针头没下对的地方也不会上来就打小腿。 “这是彼岸花，我在村中赤脚大夫的医书中看见记了下来。” “这花挺好看的，但花蕊不应该和花瓣用一个绣法这里有些问题，你回去将它改成轮廓绣，等你再多学一段日子我教你用另外的针法绣彼岸花，会比你现在绣的好看。” “谢谢二师姐。” 毛翠翠回到位置上，因为穿针没有给她安排今日绣什么便修改着昨晚绣的彼岸花，差不多将彼岸花修改完成穿针这才回来。 穿针的手中拿着戒尺走到毛翠翠的身旁，“将你昨晚绣的给我看看。” “这里。” “这都是你自己绣的？” “是” “比兰花绣的好看，不过主要是这花简单，今日我有事那就给你画个墨样，你练练配色。” 毛翠翠松了口气，“你要出去吗？” “师父让我去私塾将岑夫子请来，那些私塾的学生大多都是好的，但总有几个跟街上的游侠似的。” 穿针说的游侠是个贬义词，指人跟小混混一样。 “我听二师姐说师父想接刘府的活计，为何要去找岑夫子？” 穿针这会没有什么事情，便耐心的解释，“烟绫罗那般珍贵用丝线也得价值不菲，布料损伤、丝线价格、图样、工钱有很多需要白纸黑字写下来，日后出了问题免得说不清楚。” “是要这样做，免得日后扯皮。” 毛翠翠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依然没少见这样的事情。 穿针继续说，“你可不知道有些大户人家看上去挺光鲜的，实则一丝一毫都得计较的清清楚楚，以前有绣娘接了一个活计绣了整整一年，结果到了给工钱的时候大户人家不认账了。去到公堂之上才知道，绣娘当初签契约之时请的夫子不愿意得罪大户人家，定下的条款全都是对大户人家有利。” “那最后怎么样了，有些人仗着自己有些钱确实不干认识。”毛翠翠鄙夷这种人。 穿针感觉到了共鸣，“最后绣娘不仅没拿到工钱还赔了一年的时日和所用的丝线，里面可还有不少的金线，若不是有其他绣娘相帮，这绣娘那关可就过不了了。所以我们现在都得找信任的夫子帮忙签订契约，宁可是少接活计也不会半道上随意找个识字的，一个不小心可能就找道了。” 穿针说的那个绣娘其实就是隔壁的仙娘，仙娘年轻的时候是在巴城绣坊干活，收入定然也不错，但那件事情之后觉得还是乡镇上的百姓淳朴，于是带着徒弟们回到了下丘镇。 虽然赚的少一点却不用处处提防，总比一下子赔光了所有的积蓄要好。 “我认识字，若是师父不嫌弃我以后可以帮她查看契约。”毛翠翠顿了顿又补充，“寻常的字我都认识，看看契约什么的没有问题。” “此话当真？”穿针有些欣喜。 每去请岑夫子一次还都得给十文的辛苦费，若是毛翠翠认字不仅省钱，她也不必麻烦的跑去私塾了，并且自家人当然更不会有问题。 “当真，你若是不放心可以拿一本书来考考我。” “那我带你去找师父。” 恒娘住在二楼最边上，屋子中的一面屏风隔出了堂屋和卧室，虽然不是很大却五脏俱全。 穿针轻轻的敲了敲门便走了进去，“师父，翠翠说她识字，我想着她是自己人，而岑夫子虽然合作过多次也始终是外人，不如带她去刘府看契约。” 恒娘当即放下手里的活计，“这次可是一个大活计，你得真的识字不能说大话，否则我可要惩罚你。” “我真的识字，若是还不放心你就考考我。”毛翠翠很自信。 恒娘考虑了会，相识较短的徒弟比起认识一年的岑夫子，还是徒弟更值得信任，虽然他们不像行过拜师礼那般，一人犯错所有人被牵连，但终归是有个师徒之名，毛翠翠若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背板师门的骂名也得背负一生。 “我也不是不相信你，不过你也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所以这次我还是请岑夫子，你就跟着我去刘府看看岑夫子是怎么做的，有了经验下次再让你来。” 她的心里也有打算，这次不仅是让毛翠翠熟悉一下流程，还可以顺道考考毛翠翠是不是真的认字。 “好的师傅。” 恒娘点了点头，“穿针，你还是继续去请岑夫子。三娘，你回去接着刺绣等去刘府了我来叫你。” “好” 下晌。 毛翠翠和恒娘还有岑夫子一同前往刘府。 岑夫子是个小老头已经四十有余，曾经在衙门当账房，如今在私塾教算学。 不过在私塾学算学的都是些商户之子，比起其他学科人数少了许多，但学习算学的学生们向来出手大方，逢年过节就送些好礼，他整日也是清闲得享受着生活。 坐在马车中去刘府的路上，恒娘拿手扇了扇风，“今日穿的有些多好热呀，岑夫子能否将扇子借我用用。” “恒娘用便是。”岑夫子笑呵呵的将扇子递过去。 恒娘打开扇子扇了一会，然后便将扇子放在眼前，小声嘀咕：“这扇子上写的是什么呀。” “是一首诗”毛翠翠知晓是说给她听的。 这首诗她从来没有听过，不过字还是那些字读了一遍，然后还将字面意思也做了一个大概的分析，估计也没什么深层意思。 岑夫子捋着夫子点点头，“没想到你给丫头还认字，我是那一夜想到第一任妻子有感而发写下的，我将这诗给你唱一遍。” “那一夜....” 高歌一曲结束，也到了刘家的门前。 第一百七十五章 回家 下丘镇的刘老爷有位亲戚在巴城当官，虽然是远方亲戚却依然是沾到了一些光，纵使县长看见他了也会给上几分薄面。 因此生活过得富有并且还倍有面，在镇上的一众乡绅之中话语权最高，同时刘宅也是下丘镇最大的宅子。 丘池县的衙门设在上陵镇，在下丘镇需要主持公道的时候一般也是刘老爷负责调节。 到了宅门口说明了来意，下人并领着三人到了倒座房然后便去通传了。 倒座房等候的时候，恒娘不放心，将声音压低了叮嘱，“刘宅的堂屋中放了不少古董器物，还多我都叫不上名字来你不要乱看。” “我知道。”毛翠翠点了点头，她对古董字画并没有什么兴致也不会过多的关注。 恒娘觉着有些不妥，又补充，“我说这话也不是不相信你的为人，也不是觉得你没见过好物什什么的，只是以防万一。” “师傅我能理解。” 毛翠翠没觉得恒娘有看不起她的意思，当初还在帅府的时候丢了什么，找贼人也都是那些左瞧右看的人先成为嫌疑人逐一排除。 “理解就好。” 毛翠翠找着话说，“这次的烟绫罗是给刘家的谁做呀？” “给刘家的堂小姐，不过刘家的人都称呼为二小姐，因为堂小姐的父母早亡一直是由刘老爷抚养长大。” “刘家的人对堂小姐挺好呀。” 恒娘点头，“是呀，这次的绣活给的报酬也很丰厚，即便是给绣坊分一成收入也很可观，我若是不接有大把大绣娘想接，所以得尽量满足刘家的要求将这个活计接下来。” 两人说话的间隙，有个小丫鬟走到了倒座房：“我们琏少夫人请你们过去。” 刘家是琏少夫人管家，琏少夫人住在东院，距离倒座房有一点距离，上了回廊拐了好几个弯才到。 “琏少夫人人到了。”小丫鬟说完退到了一旁。 “请坐”琏少夫人抬眼看着面前的三人，“你是恒娘，身边这两位是？” “这是我的徒弟，这是岑夫子，因为我不识字签契约有些不方便，所以请了个夫子前来帮忙。”恒娘介绍。 “原来如此”琏少夫人指着桌上的布匹，“这就是烟绫罗，在整个巴城也只有一百多匹，若不是因为时日来不及了我们是准备请巴城的绣娘的。” 恒娘看着烟绫罗两眼放光，“不错，不错。” 琏少夫人笑了笑，“只要你能在半月内将图案绣好，在报酬方面绝对不会亏待你，但若是绣不好那就耽误了我们二姑娘的大事，任谁都是赔不起的，丑话我可说在前面了。” “少夫人放心，需要刺绣的大小我已经了解过了，若是没有把握我也不会来接这个活计。”恒娘很自信。 “因为我们要的时日紧，所以也不在小事上浪费时日，只要将墨样给确定下来丝线都由我们负责，你只管安心的将图样绘制好即可”琏少夫人端着茶小口的品着。 恒娘一听更想将这个活计接下来，对她来说时间不如丝线值钱。 “这些没有问题，我会将别的活计往后延，这半月的时日里会专心的做此事定能在约定的时日里完成。” “既然你有把握就好，那我们就来谈谈后面的具体事宜。” 接下来的时辰里恒娘便和琏少夫人商议起了具体的工钱，布料损害，布料抽丝等等情况，将所有责任都分清楚了才由刘家的下人写下了契约交给了恒娘，恒娘不认识上面的字又交给了岑夫子过目。 岑夫子将契约查看了一遍与方才所说的没有误差，恒娘便将指印盖了上去。 “现在我们契约也签了，我给琏少夫人看看我准备的墨样，琏少夫人先看看选哪一个。”恒娘说完将墨样放在桌上。 琏少夫人并没有看，对一旁的丫鬟吩咐，“将这些墨样拿去给二妹妹。” “是。”小丫鬟带着墨样离开。 恒娘日后还想要接刘宅的活计便想趁机熟络一下，连着找了几句话琏少夫人回答的不冷不热，她也自讨没趣了专心的喝着茶。 过了大概一刻钟丫鬟回来了：“二小姐已经看了，不过觉着这些花样都是见过的并不满意，绣得再精美去到巴城也显得俗气。” “她又没去过巴城，哪知道巴城流行的是什么”琏少夫人有些无奈，“二小姐有说想要什么花样没？” “二小姐希望花样越少见越好。”小丫鬟垂首回话。 “不都是将牡丹、芍药、月季绣在衣裳上吗？她难道想要修一些野花什么的。”说归这样说，但琏少夫人还是询问，“二小姐的话你也听见了如今对这些花样也不满意，你可还会什么花样没有。” 恒娘思索了小会，“我想回去想想，明日派人送墨样来如何？” “我明日派人亲自来取。” “行，那我就告辞了。” 恒娘满腹心事的回到了绣坊，果然这个银子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好赚呀，开始翻开起她曾经收集的花样图纹，没办法顾客永远是老爷无论要求再过分也只能尽力的满足。 毛翠翠也跟着到了屋子里，帮忙查看往日里签的契约有没有问题。 恒娘一边翻着收集的花样图案一边抱怨：“这个二小姐既觉着图纹太过简单不能入眼，又觉着花样不够新潮，这世间哪来那么多的花，还不都是各种的形态的牡丹、荷花、月季等物。” 她虽然已经是资深的绣娘，自诩见过得花已经够多了，却依然是井底之蛙，所见过的花朵样式无非是镇上附近有的，亦或是各种书籍上的一些简单的草图。 但毛翠翠见过的花多啊！不仅有自然生长的花朵还有嫁接长成的鲜花，与恒娘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师父我在书中见过几种花是我们这儿没有的，估摸着还不错我画出来给你看看？” “画吧！”恒娘说完指了指桌上的毛笔和颜料。 毛翠翠提笔画了三种在下丘镇不常见的花，为了方便刺绣所以她将花的特征更夸张了一些。 “好了，这是矢车菊，玉兰，康乃馨、鸡冠花等等。” “鸡冠花长得还挺特别像个扫帚一样，当真不是你自己随便画的？”恒娘有些诧异毛翠翠的见识。 “我想也想出去这么多的花朵样式呀，它们是真的就长成这个样子，师父要绣这个吗？” 其实鸡冠花就是毛翠翠拿出来凑数的，绣在衣服上并不好看。 “不会。”不管怎么将鸡冠花变形，恒娘都觉得不适合用来刺绣，“矢车菊挺好的她本身是什么颜色？” “紫、蓝、浅红、白，不过蓝色和紫色最为名贵。” “嗯”恒娘点头，“明日就将矢车菊和玉兰的墨样交给刘家，让那什么二小姐来选择。” “师傅的见多识广，定然没有问题。”毛翠翠趁机拍马屁。 “契约看完了没有，有没有什么问题。” “我看了看应该没有。” “那好，这里没有事情了你可以回去刺绣了！” “好” 毛翠翠回到绣房继续开始枯燥的日子。 翌日 刘家拿到了恒娘的墨样回到了刘宅，然后交给了二小姐选择，二小姐左思考又思考最终选了矢车菊的墨样。 墨样确定好了便可以开始绣制了，刘家的下人将定金和剪裁好的布送到了恒娘的手中。 布上已经有刘家的人将墨样完整的绘制上去了，恒娘只管按照上面的墨样绣就行了。 恒娘绣着矢车菊的时候想起了毛翠翠，觉着毛翠翠虽然在刺绣上手艺平平，但也算见多识广起点要比很多的绣娘都高可以塑造一下，对毛翠翠的在意也多了几分。 恒娘的在意多了，毛翠翠挨罚随之也变得多了起来。 不过好处便是学到的绣法也越来越多，日子过得也很充实。 到了一旬毛翠翠就会回家休息一日，乘坐牛车到了村头。 牛儿已经提前坐在在村头外的石头上等着了，看见毛翠翠的声音小跑了过去，“三娘，你可算回来了，你不在家我们有字不认识都不知道问谁，经常挨打。” 说完还将手伸出来，手掌心红红一片定然是没有挨罚。 毛翠翠同样的有些无奈，将裤腿朝上提了提，“我挨罚也同样的不少啊！” 恒娘和穿针很少会故意用很大的力度惩罚她，但她们也不会故意收力，两人从早到晚刺绣多年手臂有的是力气，平常的挥舞一下棍子就能让人感受到疼痛的滋味。 “你们为啥打的是小腿，逃课吗？”牛儿扣了扣后脑勺。 “我才不会逃课呢。”毛翠翠摇头，“我们的手要用来绣花所以只能打腿。娘和大郎怎么样了，在做什么？” “大郎在做果醋，寄娘在家做胭脂。” “我们朝着家里走，一边走一边说。”华丹丹看着熟悉的人路过，“还有些什么事情。” 牛儿想了想，“你去了镇上学习绣活，那些学化妆的姑娘看不见你特别失望。” “失望也没有法子，日后有机会在教教他们。” “对了”牛儿神秘的笑了笑，“有个姑娘喜欢大郎。” “你怎么知道的？”毛翠翠来了兴趣。 “上次那个姑娘看见大郎在路边站着，于是走过去故意摔在大郎的面前，结果大郎哈哈大笑还赶紧让其他人来看，把那个姑娘气哭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送鞋 毛翠翠能够在家里待上一日，看似很长其实过得很快，明日一早就得去到绣房继续练习绣活。 因此李氏在早早的就去鸡圈里抓了一只母鸡回来，处理好放在锅上炖起了，给女儿补补身子。 毛翠翠和牛儿一路聊着回到了家里，顿时闻见了一股多日未见的香味，肚子咕噜噜的叫唤了起来。 “大郎、大娘在忙呀。” “三娘你总算回来了，我还有字想要问你。” “翠翠学习绣活怎么样了” “待会吃了饭再说。”毛翠翠说完大步走到了厨房，“我回来了。” 李氏还在准备着小菜，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渍回头看着女儿，“一路上累不累？” “不累，做牛车回来的”毛翠翠深吸了一口气，“锅中在炖鸡吗？” “怕你在绣坊辛苦又吃不上好的给你补补。” “谢谢。” “一家人还说什么谢谢”李氏继续切菜，“你在绣坊过得可好，她们可有打你？” “出去学艺受罚什么的很正常，我在绣坊过得挺好，前几日我给恒娘画了几朵花，她现在对我费的心思比以往多多了。” 毛翠翠挺喜欢绣坊的生活，她刚到舞厅也是一大群姑娘们在一起，大家同吃同住互相扶持互相下绊子，互相鼓励互相撕逼，日子过得很充实。 “你能高兴就好。”李氏笑了笑。 “日后你不用担心我，我在绣房里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李氏再次回头仔细的看了看女儿，感觉精神比在家中好多了，“最近有姑娘看上李渊了，但那小子故意装傻将人姑娘给气走了，我看以后也没姑娘会主动和他接触，不知道他的心里怎么想的。” “方才二郎已经和我说过这事了”毛翠翠顿了顿，“我当时就疑惑大郎平日挺机灵的怎么在这些事情上这样蠢，原来是故意的。” “听说以前大林子喜欢那个姑娘，还让人去试探过姑娘的口风，现在大林子和丽娘已经成婚了，不过大林子那人伪装的外表被撕破了，人就完全变了，知道那姑娘喜欢大郎了便联合村子里的人与大郎不对付呢！” 毛翠翠回头看着在院子里做果醋的李渊，“他们怎么和你不对付了？” 李渊站起来扭了扭腰活动，对此不屑：“都是些小孩子的把戏，唯独让人觉得恶心的是大林子为了恶心我，还说那姑娘到处往男人床上爬。” “大林子这人真够无耻的，这不是白白的毁了姑娘的清誉吗。” “这还算什么男人，也不知道那丽娘看上大林子哪一点了”李渊继续做着果醋，“我这人不爱多管闲事，不论他说的是真是假在家私下说说就是了，但那日旁边还有其他人在呢！不管姑娘是不是这种人都属于她的阴私。” “大林子如今是破罐破摔了。” 李氏下锅三两下就将小菜炒好了，“别说了，来拿碗筷吃早饭！” 因为想给女儿做一顿好的吃，所以今日她没有做早饭，现在也只是上午巳时就学大户人家早晌饭一起吃了。 毛翠翠每日在食堂里吃的只有清汤寡水的饼子和稀饭，但她经常让门房给她卖炊饼吃，虽然吃得还不错都，可整日吃也腻了。 总之这一顿饭是吃的大快朵颐，直到感觉肚子已经装不下了这才停止吃鸡肉！ 吃了饭时辰也挺早，李敷收拾着桌上的碗筷，李氏便让毛翠翠去房间睡上两刻钟，她也有些犯困了。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狗窝，毛翠翠躺在床上很快便睡了过去。 李氏已经养成了习惯睡了两刻钟便自己清醒了过来，到了毛翠翠的屋子，“我们去村子里逛逛。” 休息了一会毛翠翠的精神也好了许多和李氏漫步在村子里。 “不如你给恒娘说说，你每旬回来休息两日，你也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现在这刚回来明日一早就又要去绣房了。。” “我也想回来多休息一日，下次缴束脩的时候你去说，恒娘对徒弟的要求很严格我若是怎么说恐怕又要受罚并且也没有效果。” “那好，我倒要去看看明明给了她钱财她怎么能打你。”李氏的心里有些不悦。 毛翠翠小声嘀咕，“你若是能说动她让我每日只需要上午练习那就更好了。” “这怎么可以，一个月半两银子这样贵的束脩，若是只学习半日岂不是等于一月一两银子的束脩了，我还等着你学成归来呢！” 毛老太也在村子里溜达，眼尖的看见了李氏母女俩，便轻手轻脚的加快脚步追了上去，跟在后面偷听了一会，“翠翠去学绣花了，一个月束脩还得半两啊！” 李氏的心里警惕了起来：“是啊，一个月半两还包括食宿绣线等费用，每月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全都给搭进去了。” “绣花我也会”毛老太的眼睛转了转，“去外面学绣花是浪费钱财，还不如将绣花的钱财给我，我还可以便宜一点。” “毛老太你真是说笑了，翠翠学绣花自然是跟有经验的绣娘学习。”李氏嗤笑，“不说你的绣法如何了，你整日为了毛老三的宅子四处奔波哪有空闲的功夫教翠翠。” “你这话怎么说的，翠翠是我的孙女我怎么也要抽出空闲的时辰来教。”毛老太眼红半两银子。 李氏摇了摇头，拉着女儿加快了脚步，将毛老太甩在了后面。 “毛茂德宅子出事了吗？”毛翠翠心里有些疑惑。 “就是将蛤蜊灰和青瓦铺装好了，毛家的手头只剩下了三两银子的积蓄，三两银子去木匠铺买了堂屋的桌椅就用完了，连睡觉的床都还没置办。” “这宅子的花费有些大呀，堂屋用的桌椅就用了三两。”毛翠翠瞠目结舌，毛家老两口为了毛茂德这般舍得，恐怕修好之后比起里长的宅子也差不了多少。 “是呀”李氏叹息，“毛茂德居然为此还心里头不舒服整日在家里耍性子，毛老太又不知从何处听说王氏回娘家养胎了，和毛茂德一块去王家问王氏要钱。” “这两人还真是脸皮厚。”毛翠翠无语，“王氏会给？” “王氏当然不愿给了，王家的人将毛老太两人打发走了，毛老太虽然不甘心便又去缠罗氏，让罗氏用嫁妆置办家具。罗氏也不愿意，毛茂德就去到罗家的村子大闹，还说罗氏在家中只知道享福看见夫家有困难都还将嫁妆握在手中丝毫不肯松手。” “这般有意思的事情我竟然错过了真是可惜，下次去缴束脩的时候一定要让恒娘每过一旬给我放两日的假。”毛翠翠无奈。 毛老师就更加的无奈了，错过了这般精彩的热闹，空间里的跟着毛翠翠到了镇上，整日也是无所事事的四处溜达。 “放心吧！”李氏点头保证，“大郎就快十六了，看上他的人家还不少，我以前想着等他十八岁再考虑这些事，但现在上门有意要说亲的人家越来越多了，我怕一直拖他心中会不高兴，所以也决定先定下来。以后家中得来新人你也得见见跟你投脾气才行。” 她认李渊和牛儿是养子，好吃好喝的养着他们也不是无所求的，可不想李渊娶了媳妇后就将她的心思给白费了。 “大郎有说喜欢哪种的姑娘吗？” “他还年轻没定性，前些日子一直对刘家姑娘分外热情，后来出现个陈家姑娘比刘家姑娘漂亮又对陈家姑娘好了，总之不是毛家的姑娘我都尽量让他拿主意。” 两人在村中转了一圈聊了不少的话走的也有些累了，溜达回了家里。 李氏坐在回到屋子里拿着破了的衣服开始缝制，看着靠在椅子上思索人生的女儿心里的那点温柔荡然无存，拉下脸说话，“好不容易回来一日也不知道帮着家中做活计，去将柴给劈了。” “恒娘说绣娘的手不能做粗活，否则摸丝绸容易勾丝。”毛翠翠用正当的理由回绝。 “你去学刺绣就是为了偷懒是吧！”李氏微怒。 “家中还有衣服需要洗或者缝补的吗？交给我来做！” 李氏这才温柔了一些，“这才像话，农家女回家哪有不做活计的，你就将衣服和袜子补了，再将衣服给洗了，今晚上的晚饭也是由你来做。” 说完便将需要缝制的衣裳放在里桌上，然后回到了屋子里又拿了一些需要缝制的衣裳。 毛翠翠一针一线的开始缝制了起来，想着是给家里人做的也没有好抱怨的地方。 在绣房已经练习了一月，缝制这些简单的物什已经是得心应手也没有什么困难。 李敷忙完了鸡圈的活计回到了屋子，看见毛翠翠踌躇了一阵还是走了过去。 “在绣房里当徒弟累不累呀。” “还行，不过当然没有家里轻松。” 李敷嘴唇动了动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有什么话就直说”毛翠翠善解人意。 “我偷偷给他做了一双鞋，你有空就帮我送给他。” “你基本上是每日都要去镇上一次，怎么不卖完青团亲自去送给他呀？” “他们通常是下响搬货很忙，我早上去可能会碰不到他，而且姑母给我规定了回家的时辰所以等不上他，你就帮帮忙，有空了去送给他就行了。” “行，你能在我娘眼皮子底下做出一双鞋来也不容易。” 第一百七十七章 茅坑 翌日 李敷也早早的起来，将去镇上卖青团的时辰也提前了一点，毛翠翠便可以搭骡车一同去镇上能够省下两文的牛车费用。 李氏也比平日里起来的早了许多，用昨日的剩下的一点鸡汤给女儿做了一碗带油腥的饭。 简单的吃了早饭，李敷便赶着驴车先到了院子的外面等着。 李氏还有些不放心的叮嘱，“在外边一个人做事小心一点，若是遇上什么事情就回家里来和我商量，别什么事情一个人扛着，你年纪还小有些事情判断不了对错。” “我记住了。” 毛翠翠回来的这一日没少听见李氏唠叨这些话，耳朵听的快起茧子了，不过心里也能理解。 儿行千里母担忧！ 上了骡车，李敷便熟练的赶着骡子出发了。 路过村口的时候远远看见毛茂德和毛罗氏也早早的起来了，不过场面有些不和谐正在新宅子前吵架，吵的面红耳赤还有些同样早起的村民围在院子的外面看热闹。 若是不赶时辰毛翠翠还真想停下来听听二人在吵一些事情事情。 “毛罗氏长得不赖，品行虽不清楚但嫁给毛茂德也真是可惜了，活生生被逼成一个泼妇。” 李敷在村中关于毛罗氏的事情知道得更多，“她也是运气不好，毛家现在就只剩下他们夫妻和毛家老两口了，不然她在毛家应当过得不错。” 毛翠翠赞同的点点头，“如果我娘和王氏还在毛家，二叔又跟我爹一样对爷爷奶奶唯命是从，她应该是和三叔同心协力想着办法从其他人口袋中拿钱的人，这就是命啊！” 她忽然想起毛老师说的，只要结婚后能赚一把大的，谈恋爱的时候主动吃些亏没关系，毛罗氏走的便是这个路线！ 只是她没想到毛家能薅的羊都走了，她这个想当狼的人在毛家反而成为了小羔羊，可不就得一个劲的逮着她使劲薅吗？ …… 到了韵绣坊，毛翠翠下了骡车和李敷告别，李敷也将绣好的鞋子郑重其事的亲手交给了毛翠翠。 走进院子便看见来来往往的人拿着碗朝着食堂而去，这会正是绣工们吃早饭的时刻。 毛翠翠离开家里的时候已经吃了李氏亲手做的鸡汤泡饭，对于索然无味的干饼子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兴致，便径直去到了绣房开始整理着各种要用的物什。 毛老师和毛大娘看着绣房里的各种物什也来了兴致，“你给弄些绣棚绣布绣线到空间里来，我们也想学刺绣还可以打发一下枯燥的时日。” 毛翠翠扭捏了起来：“这些绣棚什么的好贵呀，你看看我也就这么一份。” “有啥贵的，我看见最前面就有两三块碎布，我们就将就着先用这些，然后你再去每个人那儿拿一些绣线不就行吗？”毛老师对此不以为然。 “光天化日之下有人进来怎么办？”毛翠翠四处瞅了瞅，现在绣房里倒是空荡荡的没有人。 但拿绣线又不是手一抽就能拿到的，中途若是被人看见了都找不到理由狡辩，做这事情她的心里还真是一点底也没有。 “那你把她们的绣架拿进来我们想玩一会。”毛老师退而求其次。 “唉！真拿你们没办法。” 毛翠翠又回到了起居屋，将自己的绣棚拿移动到了空间里面，“这块绣布我得反复用多次的你们得爱护一些，若是不能用了什么的我就要自己买了。” “一块绣布才多少钱啊！小气”毛老师啐了一口，“你等着。” 她通过这些时日里的研究已经发现，空间里的人若是带着空间里的物什到外界便会被同化成虚幻的物什，但若是将自身的物什取下，然后交给毛翠翠移动出空间就会成为实体。 于是回到空间将耳朵上的草莓水晶耳钉取了下来，然后又回到了倒座房，“我耳朵上戴的你看见了吧，我已经取下来了，你现在可以将它传出来了。” 毛翠翠欣喜的拿在手里仔细的观察，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看着就不一般，看着就很贵！ 毛老师继续说，“这个耳钉虽然我只用了三十块钱购买，但在定能卖出一个很高的价格，你拿去首饰铺或者当铺都行，总之将它换成钱就行了。” 毛翠翠早就注意到毛老师虽然穿的少，但是身上的饰品不是凡品，在她看来毛老师生前定然是世家大族中的小姐。 “三十大洋这般贵，拿去镇上的当铺当不起价格太亏了。” “我已经向你解释了很多次了，我们不是一个时代的人，我是三十块钱买的不是三十大洋，若是换算一下大概一块大洋能买三对你手里拿着的这个，我戴的是假的。”毛老师甚是无奈。 “假的又怎么了，总之是好看，不如留下来给我戴？”毛翠翠期待的欣赏着耳钉。 “不行，这个你得拿去换成钱，就当做给我和毛大娘的活动经费，但我也不亏待你，当来的钱财也给你花。”毛老师很大方！ “那我就不将耳钉典当给铺子了，当铺里向来心狠，再好的宝物也会折价许多，下次去刘府的时候我偷偷问琏少夫人买不买，这么好看的水晶怎么的也要卖到一百两才行。” “你还是悠着点，这个是合成的戴久了就不亮了，你就卖个五十两让琏少夫人占个便宜，人傻一点更讨人喜欢。”毛老师好心提醒。 “那也行，五十两也不错！”毛翠翠贪婪的目光打量着毛老师，毛老师不止两个耳洞啊！“你耳骨上戴的是钻石吗，亮闪闪的。” 毛老师点了点头，“是钻石，不过是莫桑钻，虽然也便宜不过带多久也不会失去光泽，而且在阳光折射出的彩光是钻石的好多倍。” 莫桑钻她是不会同意典当的，她觉得莫桑钻在这个时代能值更多钱，镇上的人付不起这个价，拿去卖就是白白的糟蹋了。 毛翠翠点点头，感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当初穷的响叮当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着空间里的这些人身上的各种物什能够换钱呀。 特别是毛厨师和毛将军，毛厨师脖子上的大金链子，毛将军的宝刀、铠甲。 只是想想就知道价值不菲！ 毛翠翠继续回到了绣房里开始整理着各种的物什，绣徒们吃过早饭也吵吵嚷嚷的到了绣房，唯独绣佛过了好一会了还没来。 毛翠翠心里泛起了嘀咕，莫非这绣佛又肚子不舒服在茅坑里使劲？ 便问左边的纳锦，“绣佛去哪儿了？” 纳锦不由自主的扇了扇鼻子，“她上茅房的时候，仙娘的徒弟贝娘杠了她一下，她就脚下打滑一只脚划进茅坑了，现在正在清洗呢！” “啊！”毛翠翠吃了一惊，“她那般害羞应该哭鼻子了吧！” “唉”纳锦也有些无语，“绣佛的眼眶一直红红的了，她和贝娘是好朋友，但贝娘性格比她活泼些，所以她也事事都听贝娘的，反正她现在心里定然是不好受了。” 毛翠翠能够理解，换做是谁掉进了茅坑里心里定然也不好受，“她怎么跟仙娘的徒弟做起好友了，师父不在意吗？” “不在意啊！师父自己就喜欢去仙娘那儿溜达怎么会管我们。” 不过纳锦更觉得是因为仙娘的刺绣水平在恒娘之上，所以恒娘才不在意自己徒弟和仙娘徒弟来往，即使是双方交流技艺那也是恒娘的徒弟占便宜。 毛翠翠不在说话，回到了位置上专心的开始绣活。 过了许久绣佛才红着眼眶到了绣房里，不知道是心里作用还是怎么的毛翠翠感觉身旁飘荡着若有若无的农家肥味道。 为了不会刺激到了绣佛现在正值敏感的心灵，只是继续专心的注意着手里的活计。 绣佛也做了准备，在身旁点上了一柱檀香希望能掩盖身上的味道。 檀香的味道很浓，将不合时宜的味道彻底掩盖了下去。 到了晌饭该吃饭的时候，毛翠翠又提前就准备做好了准备将物什收整了起来，早点去到了食堂里才不会拥挤，最好能够第一个到食堂。 绣佛求助，“三娘，你能不能帮我将饼子拿上来？” “你自己去呗！” “我不想去。” “你怕人笑话你啊？” “不是，我怕遇见贝娘，我不想看见她。” 毛翠翠八卦了起来：“她会欺负你吗？” “倒也说不上欺负，她平日也会给我分零食还教我刺绣，最多也就让我帮她洗衣服洗足衣，她每次让我去做任何事我都会去做。” 毛翠翠开导，“你是怕失去她这个朋友，人的一生中会遇见很多的朋友，她没那么重要。你看我在绣房就没有朋友，想说话的时候随意拉着一个人就说了，过得也很开心。” 绣佛点了点头。 “我要去吃晌饭了，再晚点人就太多了。”毛翠翠说完便起身活动了下身体，准备冲到食堂。 “等等，我们一起” 绣佛跟着毛翠翠的身后到了食堂，这还是她第一次这样早来到食堂感觉很不习惯。 她们这些绣徒吃饭向来比绣工晚些，因为绣工的工钱是包括了一日三餐，吃得多就赚得多，因此是敞开了肚子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绣佛和毛翠翠端着碗排在队伍的最后面，过了一会贝娘也来了。 绣佛很尴尬站在了毛翠翠的前面。 “你帮我挡着一点，别让贝娘看见我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约战 毛翠翠配合的站在了后面，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像是个老母鸡在护小鸡仔，“她又不打你，你躲着做什么？再说我也挡不住你。” “你不明白。”绣佛摇摇头。 贝娘倒不打她也不骂她，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见贝娘她就有一种从心底燃起的恐惧之感。 绣佛一个大活人，并且身材和体型比起毛翠翠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单靠毛翠翠的体型当然没有办法挡住。 贝娘正好又拍在队伍的后面，掂脚朝前望还有多少人的时候便看见了好友，“绣佛，这里，你今日来的还真早呀。” 绣佛垂着头缩着身子，极力的想要降低存在感。 贝娘继续挥手，“绣佛我在这里。” “你就对她笑笑挥个手呗！”毛翠翠饶有趣味的看着绣佛，明明是受害者却搞得像是做了错事的加害者一般内疚。 “不要，你就别管了。”绣敷干脆蹲在了地上，铁了心的不搭理后方的呼喊声音。 “哦”毛翠翠掂脚看了看剩余的干饼子还多。 绣佛一直到拿到了晌饭也没有理会排在后面的贝娘，但是端着晌饭往回走必然就要经过排在队伍后方的贝娘身旁，无法躲避。 贝娘有些不悦的拉着绣佛的衣袖，“我方才叫了你好几声了怎么不理我？” 绣佛不擅长和人发生矛盾，支支吾吾，“我，我…” “是不是因为上响的事情，我已经说了不是故意的，还专门出去给你买了檀香，还记在心里？”贝娘语气倨傲，态度却很诚恳。 毛翠翠按照方才答应过绣佛的说辞，走到了绣佛的身后轻轻的推了推：“还楞在这里干嘛走了，吃了晌饭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别再这里浪费时辰了。” “你干嘛啊”贝娘将绣佛护在身后，“你为什么欺负绣佛？” “我哪里欺负人了，你为什么要冤枉我？”毛翠翠深知吵架的时候要将主动权握在手里。 “我…我，我什么时候冤枉你了？刚才你明明就推了绣佛，还让他去干活。”贝娘恼怒。 毛翠翠学着贝娘的样子，“你…你，你平白无故说我欺负人就是冤枉我，我找绣佛一起干活管你什么事情。” “你是恒娘最后收的徒弟，对待师姐应该恭恭敬敬，你方才对绣佛那般凶，敢对穿针引线凶吗？” “你又不是我的师姐凭什么教训我。” 毛翠翠说完瞪了一眼安心躲在贝娘身后的绣佛，在食堂扫视了一眼便看见恒娘的徒弟差不多在一起吃着晌饭，走了过去告状。 “吃着呢。” “吃完了还得回起居室做活计了。” “方才的事情真是气死我了。”毛翠翠大口大口的咬着饼子。 “怎么了。”穿针已经吃完了饼子小口的喝着水。 “方才我不过就和绣佛说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忙罢了，打了晌饭就早些上去做事情，结果贝娘就说我欺负绣佛，还做出师姐派头来教训我。我看她就是个喜欢告黑状的人，如果师父责罚我，你们得替我说说话啊！” “太过分了，贝娘就是喜欢在师父面前的讨巧卖乖。”纳锦同仇敌忾。 穿针和引线朝着贝娘那边看去，看见绣佛和仙娘的徒弟在一起皱起了眉头。 “这个绣佛都不知道和你一起过来难怪被贝娘吃的死死的，平日刺绣都已经够累了，还得帮助贝娘她们洗衣裳、臭足衣什么的，真是没有一点骨气。” “贝娘他们有臭脚啊！那她们起居屋的味道岂不是很美妙？”毛翠翠的角度刁钻。 “这个不重要，算了，绣佛自个爱跟她们凑一起就不用管她了。”穿针无奈的摇头。 毛翠翠好奇：“绣佛为何跟贝娘关系那般好，上响因为贝娘她还掉在了茅坑里好像也不怎么生贝娘的气。” “她们从小就认识，听说是从一个地方逃难来的所以感情比起我们这些朝夕相处的人还要深，绣坊收留了她们，因为有一些基础所以师父和仙娘就分别收了她们二人为徒弟，因为仙娘资格比咱们师父深一些就选择了机灵一些的贝娘。” 毛翠翠和师姐们看着贝娘说指指点点，然后还说着贝娘的闲话。 仙娘的徒弟吃了晌饭也渐渐围成了团聚在了一起，看着恒娘的徒弟指指点点了起来。 因为众人还要忙着回去做活计所以晌饭吃的很快，过了一会食堂里就只剩下恒娘和贝娘的人了，气氛随之也剑拔弩张了起来。 两群人对视了几眼，空气中还弥漫起了火药味。 “看什么看？” “看你咋的？” “你们再看试试？” “你敢怎样？” “有种出食堂咱们好好说道这事。” “哼，走就走谁怕谁？” 毛翠翠的师姐们年纪都比仙娘的徒弟要小，十三岁的占了大部分，虽然年级要小一些气势却拿的很足，气势昂扬的朝着食堂外面走去。 毛翠翠着实没有想到事态的发展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拉着同样走在后面的纳锦询问：“这是个什么意思，难道出去是要打架什么的？” “差不多！”纳锦对此有经验了，“应是一边出一个人一共三轮，三局两胜。” “还可以随便打架啊！” 毛翠翠当初还在舞厅的时候舞女们也经常一言不合就互扯头发，但她觉得绣坊应该比舞厅斯文很多，打架什么的事情应该没有才对。 “当然不是现在打”纳锦将声音压低，“等着每月休息的时候出到外面找个地方打，而且规定了不打脸不打手。” “那我们现在是去做什么？”毛翠翠看着整个院子里基本上只有恒娘和仙娘的人了，吃了晌饭的人应该已经回到了屋子里开始做着私活赚钱。 “现在是出去定地点和时间，到了休息的日子就直接过去。” “一般是谁上场呀？”毛翠翠很关心这个。 “我们还是很公平，具体是谁来抽签决定，现在还不知道是谁。” 毛翠翠感觉有些不妙，“这好像也不怎么公平呀，我们这边年纪最大的是穿针也才十六岁，他们的大师姐和师父一个年纪了，若是真的对上了那里还有胜算。” “没有年纪相当的可以凑钱找人，找外人帮人也算，镇上那些寡妇打架厉害并且价格也便宜，给个十文就可以了，现在你来了正好一人一文就可以凑够钱。” “真有意思。” 毛翠翠觉着是个新奇的事情，便给还在空间里的毛老师等人也传了一个消息。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院子里只是偶尔有一个从茅房里出来的人路过，倒也不用担心会被旁人打扰。 两拨人分别站在院子的两侧，因为不认识字也不会写字，只能将双方要参加的人员用数字代替，然后将数字写在了竹签上。 穿针和仙娘的大徒弟进行抽签，个自抽三根对方的竹签，根据抽取的先后顺序来决定对战的双方是谁。 用这个法子将对战的双方人员一一决定了出来。 为了公平起见，仙娘上了二十岁的师姐们都不在抽签的横列里。 “贝娘和绣佛” 穿针看着竹签上的代号皱着眉头，这两人怎么可以在一组，“这一组的换，绣佛在贝娘面前大气都不敢出还怎么打，这一组重新开始抽。” 仙娘的徒弟们怎么能眼睁睁看着稳操胜券的一局都这样没了，大徒弟说话，“这是抽签决定的结果，不过绣佛是贝娘的好姐妹我们也不想看见贝娘为难，可以换换一个比贝娘年纪小的。” “行”穿针朝着后方的人员看了看，“这是三娘，她今年不到十岁，比贝娘小一岁半。” “她比贝娘小但个头比贝娘大啊！” “是啊。” “这不公平。” 仙娘的徒弟纷纷否决这个换人的决定。 穿针隔着衣服捏了捏毛翠翠的手臂，清晰的感觉到了肉的扎实，就是看中了毛翠翠长得壮，“我们历来是是看年纪和身高，她们两个长得一样高那就没有问题。” “你也不看看她长得多胖，比我重了不知道有多少”贝娘不断的摇头。 “是啊，这太不公平了，贝娘长得多瘦小，这不是摆明了要欺负人。” “嘶-” 毛翠翠倒吸一口冷气，她是深深的被这些话语刺激到了。 家中的继续越来越多了伙食也越来越好了，她的锁骨被肉淹没的时候还不觉得胖，安慰自己是村中姑娘吃的差才显得她个头大，现在穿针和恒娘徒弟的话就像是一炳利刃，一刀接着一刀在她的心头割着。 原来她是绣坊公认的胖子。 她被自己辩解，“我觉得你们不能以胖取人，我虽然长是要胖那么一点点，但我力气真不大，贝娘虽然瘦小一些但是看着就让人觉着很精干，我和贝娘不存在谁占谁便宜。” 贝娘靠近大师姐的耳旁：“不用再说了，我就和她打，我看她肉嘟嘟的就觉得她冒傻气，定然不是我的对手。” 毛老师一直在仙娘的徒弟阵营里溜达，听见刺耳的声音走到了毛翠翠的的声旁，“那个什么贝娘说你肥嘟嘟，还说你冒傻气。” 毛翠翠活动着手腕，“看我不打得她满地找牙。” “你还真打架啊？”毛老师觉得太幼稚了，二十多岁的人了还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为什么不能，我姐妹挨骂的时候我从来不站在一旁看热闹，我再弱也会上去扯几把头发帮帮忙。” 第一百七十九章 马车 在院子里将所有的事宜商定好了，午休的时辰已经过去了大半，众人也没空干自己的私活了，便径直去到绣房继续忙活着。 下晌恒娘抽空到了绣房转了一圈，检查着徒弟们的进度如何，越看心里的怒气越重。 “别以为绣线绣布是用我的你们就可劲浪费了，你们现在用了我多少钱将来都是要还给我的。” 绣房里的众人感觉到了恒娘的心情不好，纷纷专心、仔细的干着手里的伙计以此来降低存在感。 恒娘走到了绣佛的身旁初略的检查了一下，拿着竹条便朝着绣佛的小腿打了下去，怒骂： “尤其是你绣佛，你看看这块绣布被你绣成什么样子了？一块绣布是得用上半月，这块绣布已经和抹布差不多必须得换。” “我不是故意的师傅。”绣佛垂头不敢直视恒娘严厉的目光。 “那你日后就要记得小心仔细一点”恒娘瞪了一眼，“我再给你一块绣布，不过到这个大月月底还得两旬，若是没到月底又用成抹布了你自己想办法换。” “是，师父。”绣佛低声回话。 恒娘又来到毛翠翠的身后检查。 毛翠翠挺直了腰杆，“师父觉得我绣得如何？” 恒娘点点头：“你们先将手里的活计放一放，都过来看看。” 毛翠翠心中大喜，感觉恒娘这是要表扬她的进步了，但是她的绣活提高得有这样快吗？ 等着所有的人都到了，恒娘指着绣布：“你们看看三娘绣得根茎，你们都有这个问题，所以我就一次说了，三娘现在绣得是荷叶根茎占了一大部分，所以将问题暴露得更加明显，你们自己看看这样绣好不好看？” “不好看”穿针摇头。 “不好看”引线摇头。 毛翠翠感觉脸上传来了火辣辣的感觉，果真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啊！恒娘这是摆明了来羞辱她。 虽然心里不甘却也只能细心求教，“师傅觉着我现在要怎么做才能避免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虽然看似很大，但若是知晓了问题的根源所在解决起来也很容易，你跟我去刘府一趟，等会回来让穿针教你这里要怎么处理。”恒娘说完便朝着起居室走去。 “好”毛翠翠也跟在后面。 或许这一次可以完成毛老师的托付了，这也意味着能够有大笔的银子可以进账。 恒娘已经将两片织布上的花样给绣好了，得拿去给刘府的少夫人检查一下再继续绣后面的。 因为布料精贵，所以恒娘平日都将布料锁在了柜子中保存。 小心翼翼的将绣好的两片布也细细装在了包裹里面，并且还亲自拿在手里。 “三娘可会赶马？” 恒娘感觉有些不巧，这也是方才在绣房里发火的原因，车夫居然上响的时候摔断了腿不能来了，若是去外面找一辆马车去宅又觉着亏，自己又不是没有马车可以坐。 “我经常赶骡子，在村中也赶过牛车，赶马倒也可以试试应该也行。”毛翠翠感觉问题不大。 “那你就去绣坊的马厩中将马给赶出来！给看马的张翁说一声就行了，我在门口等你。”恒娘不放心的叮嘱，“若是马不听你的话就算了可别强求，到时候我们就在外面租一辆马车过去。” “好。” 恒娘的马车是绣坊配的，平日里若是处理事情就可以使用马车，属于用公车出行，自己不用花费一分。 毛翠翠到了马厩四周望了一圈并没有看见人，不过却听见了宛若震天响的呼噜声！ 走到小屋子的门口叩门，不仅呼噜声没有停止并且还有增大的趋势，只能将叩门改为了敲门，这才将屋子里的张翁叫醒。 “谁啊。” “恒娘有事情需要使用马车让我来赶马。” “等一下。”张翁披着衣裳，揉着浑浊的双目打开屋门走了出来，“你这个小女娃会赶马车，我怎么有些不放心交给你。” “我会。”毛翠翠点头确定，“恒娘让我来的。” “恒娘相信你那就没有问题，你在这里等一下，”张翁去到马厩将将马牵出来，然后又捆在了马车上，“行了，你自己小心一点，这马的脾气有些大。” “麻烦你了。”毛翠翠拿着鞭子上了马车，轻轻的打了一下马屁股“驾”马便慢悠悠的走了起来。 “你这小女娃还真会赶马呀！回到了的时候将马车放在外面就行了”张翁捋着胡子继续回到屋子里呼呼大睡。 毛翠翠笑了笑，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有见过猪跑吗？ 赶着马车到了门口接上了恒娘便径直到了刘家，刘家的下人接过了马车照看。 恒娘便带着毛翠翠走进了院子，在丫鬟的带领之下很快就见到了琏少夫人，将两块绣好的布放在了桌上。 “少夫人这是我绣好的两片布看看如何？若是有问题就及时的修改。” “这是给二妹妹绣得，二妹妹是真正的大家闺秀，我也不能越俎代庖对她的衣裳指手画脚，你还是拿去给二妹妹看，亲自让她提意见！” “那好。” 琏少夫人吩咐下人，“带着恒娘去二小姐的屋子。” “是” 下人领着毛翠翠和恒娘走到了回廊上。 毛翠翠还记得要出售耳钉，无奈的是方才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眼看着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情，只能化被动为主动了。 突然停下了脚步。 恒娘回头，“怎么了。” “我的钱袋子方才好像掉了，我回去找找！” “里面装了多少？”恒娘想着若是只有几文就补给毛翠翠算了，免得到时候毛翠翠惹怒了刘家人什么的因小失大。 “有一百文，娘让我下次放回家的时候顺带买一些米面。” “一百文”恒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去二小姐哪儿也用不上毛翠翠，“去吧，你小心一点别闯祸了。” “师傅放心，我找到了钱袋子就在方才的屋子等你。” 毛翠翠原路返回了东院走进堂屋，有些无奈琏少夫人已经不在堂屋了。 走出屋子看见有个婆子正在侍弄着花，“我有个首饰想给琏少夫人看看，能不能带我去琏少夫人的面前。” 婆子穿红戴绿打扮的也不错，“你先将首饰拿出来给我看看再说。” 毛翠翠将水晶耳钉拿了出来，水晶耳钉前面是草莓水晶，耳帽和耳棍是胶棒，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都是晶莹剔透的样子。 “老婆子，我这耳钉得来不易，而且天下就这样一对，我连自己的师父都没告诉。” “没有告诉师父？”婆子挑眉，“你这耳钉来路不正？” “这是我的耳钉”毛翠翠再次补充，“因为我觉得只有少夫人才配得上这个耳钉，所以才没有告诉师父。” “看着还不错。” “我是找了一个由头回来的，请带我去见少夫人，麻烦你了。” “行，你跟在我的后面！” 婆子带着毛翠翠到了琏少夫人的起居院。 守在门口的丫鬟笑开眼，“周娘子怎么又回来了？可还有事情没办完。” “好好守你们的门，等着少夫人给你们打赏就是。”婆子笑了笑。 然后带着毛翠翠径直走进了院子里面，然后问了问下人又带着毛翠翠到了堂屋。 “我的少夫人呐！这小丫头有好首饰要给你看呢！还瞒着不想让她师父知道我也瞧了是个宝贝，你看看觉着怎么样。” “什么首饰？”琏少夫人抬眼看向毛翠翠。 毛翠翠在绣坊的时候还特意找了手掌心大小的绸缎将耳钉包上了。 “我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副水晶耳钉，我只是个农家女戴起来并不符合身份，觉得还是少夫人戴着最合适。” 虽然毛老师戴的水晶是假的，但好看是真的。 “这是什么水晶？里面星星点点的和我在书中看见过的水晶不同。”少夫人疑惑。 毛老师上次解释的是幽灵系水晶，但这些连毛翠翠都不怎么懂，更没办法和别人解释，只能简单的说： “听说叫士多啤梨水晶，不过它是桃红色的，所以叫做桃花水晶或者是草莓晶也行，里面星星点点的是它的天然沉淀物就像草莓上的果籽一般。” 琏少夫人对这副耳钉爱不释手，但理智还没失去，“这般好的耳钉你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可是不敢要。” 毛翠翠编凑了一个理由，“其实是个周游列国的商贾经过我们村子的时候，看见了我们家的双黄蛋觉得很稀奇想要，我们就用双黄蛋和他换的，这个水晶漂亮是漂亮，但我们乡下人戴个银耳钉也就是所以就用它来换钱花。” “暂且信你，这个叫士多啤梨水晶听起来也不像我们巴国的水晶。这个你准备卖多少钱。” 毛翠翠依然觉得若是只卖五十两有些太亏了，耳钉是实打实的好看，至于日后会怎么样那是日后的事情了，好比买一辆马车若是日后马死了或是车坏了，难道卖马车的人还要负责？ “八十两银子，少夫人觉得如何？” “我给你七十两银子” 少夫人觉得耳钉应当是不止七十两的价格，但在下丘镇能出得起价得人不多，她们刘家就是下丘镇最有钱的人家了。 并且这个耳钉的样式更加的适合年轻女子，年轻女子能一下子拿出七十两的在这个家就只有她一人。 第一百八十章 锦衣夜行 七十两的价格距离毛翠翠的心里预期低了十两倒也可以接受，她也知晓一次能够拿出接近一百两买首饰的姑娘着实不多。 “那就这样说定了，七十两的价格将这一对耳钉卖给少夫人。” 少夫人笑了笑，“你这丫头还挺爽快的，十两银子也能说少就少了，我也不让你吃亏，除了给你七十两再送你两对金耳环。” 耳钉她是越看越喜欢，估摸着日后若是不喜欢了拿到巴城转手卖给旁人定然还能赚，或许还能赚的不少。 “多谢少夫人。” “小桃去拿七十两银子，然后再将我梳妆台上的两对金耳环拿来。” 两对金耳环是旁人送给少夫人的，她觉着样式有些老气带了一次就放在妆匣里吃灰了。 “少夫人。”丫鬟拿着银子和金耳环走了过来。 “钱就在这儿了你点点。”少夫人欣赏着耳钉，感觉戴在耳朵上定然能够将她衬托的更加的美丽动人。 毛翠翠将银锭子拿在手里仔细的观察，一块五十两的和两块十两的。 这还是她第一次拿到五十两的银锭子，比起普通的饺子大一些，两个十两的就更小了，即使揣在身上也不会轻易的被人发现，倒也不用急着存在空间里。 “多谢少夫人，我师父看不见我该着急了，我去找师父了。”毛翠翠起身告辞。 琏少夫人点了点头，“周瑞家，你带三娘去找恒娘。” “是” 毛翠翠原本的计划的是卖了耳钉就在最开始的堂屋等恒娘，既然有人带她去找恒娘那就再好不过了。 周娘子带着她左拐右拐去到了二小姐所在的院子，二小姐是和姐妹们住在同一个院子。 “就是这里了” “多谢。” 毛翠翠并没有走到二小姐的屋子，站在院子的外面等待等着恒娘忙空了自然会出来。 恒娘到了院子里已经有一阵了，无奈的是二小姐在午休并且还休息的格外的久，等了一阵才见到二小姐。 到了屋子将绣好的花样放在桌上，院子里的小姐们也纷纷围了过来欣赏。 “这个花真好看，二妹妹你可介意我们和你穿一样的花样？” “我们关系好自然是不介意的，反正穿出去后总会有人跟着做。” 恒娘趁机揽着生意：“我对矢车菊的了解很多还画了许多不同的花样，各位可将活计交给我们绣坊，绣坊的绣娘手中的活计最近几日就快完工了，可以专心给各位姑娘们绣矢车菊。” “我会去告诉琏嫂子的，不过我的衣裳还希望恒娘能多费一些心思制作。” “二小姐放心便是，我绝不会为了多赚些钱就敷衍你，再等三日我会将所有绣好的布片带来给你过目，若是有不满意的地方我是会修改到你满意为止。”恒娘的态度很好。 “多谢恒娘，这点心意你收下。” 二小姐没琏少夫人那样殷实，一赏就是两个金耳环，只能赏了几十文给恒娘。 “多谢二小姐”恒娘顿了顿又道，“既然这两片布料二小姐确定了没问题，那还请二小姐在契约上注明。” “好” 二小姐提笔在契约上注明，然后便吩咐丫鬟将绣好的两片布料收起来。 恒娘也松了口气，完成了两块布片丢失的风险就少了一些，“已经确定布片没问题我就先走了，下次再来拜访二小姐。” “雪鸢，你送送恒娘。” 恒娘走出院子变看见了靠在墙上休息的毛翠翠，“你还找到这里来了呀。” “是一个老婆子带我的来的。”毛翠翠伸了一个懒腰。 “这样正好省得我去早你了，你的钱袋子找到了没有。” “找到了，还好掉在了路上的草丛里没有被人发现。” “那就好，我们可以回去了，不过下次小心一点若是丢了不会每次都运气这样好还能找回来。”恒娘叮嘱，“你娘的心也真大拿这么多的钱让你装着。” 走在回去的路上，毛翠翠觉着还是要将卖耳钉的事情提前说一声，保不准日后恒娘就知道了。 “方才我回去找钱袋子的时候时候遇上了琏少夫人，便卖了一副耳钉给她。” 恒娘也没有多想，“哦！她想买就买吧！她能掌家定是个聪明人你也蒙不了她什么，待会回去了你就去绣房刺绣。” 她的心情不错，不仅绣的花样二小姐看了满意还以此给绣坊招揽了生意，看以后绣坊的人还说不说仙娘才是绣坊的顶梁柱，绣活都是靠着仙娘的名气接来的。 到了刘宅的外面，刘宅下人便赶着马车过来了，恒娘上了马车依然是毛翠翠赶马车回去。 她感觉到了恒娘的脸上有止不住的笑意，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将李敷托付的事情一道完成了。 赶着马车到了绣坊的外面，恒娘下了马车。 “那个，师父啊...” “有话快说” “我有事想出去一趟可不可以，很快就会回来。” “估摸着过不了多久就要吃饭了，选择吃晚饭还是出去我不管你，不过晚上必须要回来。” 恒娘急着将刘家的活计快些干完，没空管徒弟们的小事。 “谢谢师父。” “不过马车你不能用，现在就赶到马厩去交给张翁。” “好。” 毛翠翠赶着马车回到了马厩便再次听见了呼噜声，心里有些无语张翁的瞌睡还真多，将缰绳捆在了马厩上便回到了起居屋，然后拿着李敷给外乡人做的鞋子朝着外乡人干活的粮铺而去。 往日她来镇上已经习惯了赶着骡车，如今换成了双腿还真有些不习惯，好在粮铺的距离并不是很远，加快脚步只有了两刻钟便到了。 因为李敷的父母不同意她和外乡人之事，所以李氏和毛翠翠也没有仔细了解过外乡人本人，到了粮铺这才发现连外乡人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好在外乡人的外貌她还依稀的有些印象。 走进食铺便有伙计来招呼，“姑娘是要买点什么，我们这儿什么都有。” “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伙计收起了笑容，“叫什么名字。” “友人托我来将一个物什转交给你们粮铺的人，走的急忘了叫什么名字，不过外貌是什么样子我见过，我给你形容一下。” 伙计有些为难，“在我们铺子里做工的人挺多的，这会还有事情再往总不能挨个叫出来让你看看，要不你去问问你的友人叫什么名字再来。” 毛翠翠无奈，明白伙计是故意为难她，下次还不知晓什么时候能够出来，只能拿出一文，“麻烦帮我想想。” 伙计手下铜钱态度好了不少，“我想起来了，铺子里好像是有个这样的人你等等。” 然后去到了后院将外乡人叫了出来。 外乡人当初虽然见过毛翠翠，当时却并没有留心已经将毛翠翠忘了个干干净净，到了铺子里四处的张望。 “谁找我？” “我找你”毛翠翠走了过去，“这是李大娘给你做的鞋子。” 外乡人欣喜的看着鞋子，“这真的是大娘给我做的吗？” “难不成是我做的？”毛翠翠没好气反问。 “不好意思。” “你有要给李大娘的礼物吗？我下一旬回去的时候可以帮忙带给她。” 毛翠翠觉得外乡人看起来和李敷挺熟悉的，为什么不主动送女子礼物反而还要让女子主动。 外乡人想了想，然后到了路边采了一朵野花，“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只能用这一朵花来代表我的心意。” 毛翠翠愣了愣，“等我回去的时候花儿都谢了，这样吧！我回去的时候在路边采一朵野花说是你送的，这样花儿开得更新鲜。” “谢谢你，我听说大娘去她姑母家了，你就是大娘的表妹翠娘吗？” “是” “大娘的家人不同意我和大娘在一起，没想到你还会帮我们送东西谢谢你了。” “小事一桩而已，而且李家的人也没有坚决不同意你们在一起，只是提出了条件，你们两人能办到就行了，我在绣坊做刺绣师父只给了我一会的时间，我得回去了。” “慢走，我也要去忙活活计了。” 回去路上，毛翠翠感觉到了肚子不断传来的嘶鸣声，现在有钱了干嘛还要委屈自己呢。 到了铺子买了三个羊肉炊饼美滋滋的吃了起来，吃得满嘴都是油，吃得心满意足。 回到绣坊的时候，恒娘的徒弟闻见了毛翠翠身上散发出来的油渍味道，低声议论，“吃那么多，难怪这样胖。” “你们这是嫉妒我家有钱啊！”毛翠翠耳朵灵敏的听见。 回到屋子便将银丁香取下，将下响收到的金耳环戴上了，现在世面上的金饰全部是掺了铜的。 琏少夫人赏的两个金耳环在她看来依然挺黯淡，不过戴在耳朵上还是让她的心中升起了满足感，“以前我买了新衣服就得第一次时间穿出去，现在我还是这样，看来不管我去到哪儿是什么身份我都是我从来不会改变。” “这倒是，你看毛将军，现在都摆将军的架子”毛老师鄙夷在屋子中间煞有其事练拳的毛将军。 到了晚间，这还是毛翠翠第一次留在绣房中和师姐们一起刺绣。 由于每个人面前的油灯散发出来的光芒很微弱，只能照亮绣架所在的范围，所以无人注意到她新带的新耳环。 她的心中一阵阵的失望，“锦衣夜行啊~” 第一百八十一章 腿麻 刘家的那些姑娘们跟风，过了几日便来到绣坊请恒娘绣花纹。 因为恒娘的原因绣坊接到了一大笔生意，掌柜的为此笑的合不拢嘴，便做主给恒娘发了一笔赏钱，并且还置办了一桌酒席给恒娘和徒弟们。 虽然酒席只是吩咐食堂的厨子做的，但整鸡、整鸭、整鱼、整猪头每样都有，恒娘平日就吃的小灶并不馋肉，也没有必要和徒弟们抢吃的。 便将一桌子的肉留给了徒弟们，十个女孩虽然都馋肉吃，无奈的是整日做的绣活运动量很低胃口并不大。 一桌子的肉最后还剩下了小分部，当然不能就这样浪费了，最后恒娘请厨子将剩下的肉食好好的存放起来留给徒弟明日再吃。 厨子们在厨房里最不缺的便是吃的，倒也看不上这些剩下的肉。 在接下来的一日，恒娘的徒弟们打饭除了标准配置的干饼子，厨子还会给她们的碗中加上满满的一碗肉，这些肉便是昨日没有吃完剩下来的。 厨子的门做饭水平只能说是中规中矩，但是对于肉来说就不同了，对于很久才能吃上一会肉的恒娘徒弟们来说，即使是用清水煮出来的白肉依然能够吃的津津有味。 有了肉做菜，干饼子都能多吃几个。 毛翠翠和纳锦还有绣佛又去拿饼子的时候，贝娘带着仙娘的徒弟跟了上来，“张厨子，她们已经有了整整一碗肉凭什么还可以的拿饼子吃？” 毛翠翠反击：“这个肉是额外给我们的吃的，能够有肉吃食因为我们的师父厉害，现在你们师父手里做的活计还是我们师父接下来的。” 恒娘的徒弟现在感觉是扬眉吐气了，气势高涨，面对仙娘的徒弟是一点也不发憷。 贝娘压下火气道：“我又没说你们吃肉有问题，但关键是你们吃肉都吃饱了为什么还要多吃饼子？我们以前吃肉的时候就只会吃碗里的，饼子什么的就不会再拿了留给你们来吃。” 纳锦出来声援：“那是因为你们做作” 上次仙娘徒弟们吃肉的时候，端着慢慢一碗肉站在外面说吃肉都吃腻了，这个表情她还清晰的记得太欠打了。 毛翠翠看向纳锦，纳锦居然也是如此直白的人。“我来的时候厨子给我说这里会管饱，只要能吃就可以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我还没有吃饱为什么不能继续拿饼子吃？绣坊是你家开的吗？这食堂里是你背娘说了算吗？” “哼！一群喜欢占小便宜的人。”贝娘耷拉着脸气鼓鼓的。 “狗捉耗子。”毛翠翠拿着饼子慢悠悠的吃着。 贝娘无奈说也说不过，只能逐一击破，“绣佛你怎么也吃这样多了，你忘了我们在逃难路上一个饼子都要分着吃好久了吗？” 毛翠翠拉着绣佛，“别理她，她就知道欺负你” 绣佛抱歉的看了贝娘一眼，然后去拿了饼子和毛翠翠等回去继续美滋滋的吃着饼子加肉。 贝娘在原地气得直跺脚，“她真是讨厌，我们在逃难的路上说好要互相照顾的，现在找到新朋友就不理我了。” 贝娘的师姐安慰道：“恒娘的这些徒弟手艺不行是我们都知道的事实，只会掐尖要强罢了不值得生气。” “是呀，韵绣坊的生意这样好都是因为将我们师父请来了，我们师父在巴城都闯出了名堂，恒娘不过是在巴城学了艺还没在巴城的绣坊待过，出师之后就直接来了镇上，怎么可能与我们的师傅相比。” “恒娘资历比龙娘还浅，是不是因为巴城的绣坊都不请她。” “听说是想早些带徒弟赚钱，毕竟想在巴城的绣坊中培养徒弟没两把刷子可是不行的。” “还是咱们的师父厉害。”贝娘听见这些安慰的声音好受了一点。 毛翠翠昨夜吃的很多，早饭吃的很多，晌饭吃的也很多，感觉肚子开始翻腾倒海起来了赶紧去到茅房里畅快了一阵。 轻松完了走到茅房的门口，迎面遇上了准备去茅房方便的贝娘。 “你就不知道让一下。”贝娘叉腰气势汹汹。 “我干嘛要让，你怎么不知道让一下。”毛翠翠一身畅快并不着急。 “我怎么说也比你来到绣坊的时日早是你的师姐，你让我是应该的。”贝娘拿架子。 “你凭什么是我的师姐，我在是恒娘的徒弟你是仙娘的徒弟。”毛翠翠反击。 “啧啧”贝娘开始挑刺，“在绣坊还戴上金耳环心里果真是没用在刺绣上，来这里干嘛还不如回去。” “你在嫉妒我，我不和你计较。”毛翠翠心里得意，特意左右侧头将金耳环完美的展示了出来。 “喂！”贝娘挑衅，“你整日挑拨我和绣佛的关系还好意思说不跟我计较，要不我们现在就出去打一架敢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毛翠翠捋袖子，“不用那么的麻烦出去就在这里，整日在背后叽叽歪歪的我忍你很久了” 贝娘也不甘示弱的开始捋袖子。 两人相对而立，虽然都是处于生长期的女孩子，但差个一两岁身高却会有明显的差距。 毛翠翠的年纪虽然要小一些，不过生活过得好，再加上毛家可能有发胖的基因她的个头开始猛蹿，若是只看外形恐怕年纪比贝娘还大上一岁。 贝娘也不差，小的时候有着丰富的逃难经历，能够在一众难民小孩子的手里争抢食物定然也是有两把刷子。 贝娘率先出手，飞快的朝着毛翠翠的头发抓去。 她的的丰富经验告诉她，只要控制着对方的头发那便胜利了大半。 毛翠翠也不缺乏实战经验，当初在舞厅的时候没有少对人大打出手，早就防着这一手了。 灵巧的躲开了贝娘的进攻。 毛老师冲出茅房吆喝，“打架了，打架了，翠翠打架了，有人的捧个人场，来给翠翠加油打气。” 坐在屋檐上眺望远方赏景的毛将军蹭的跳了下来，“在哪里，在哪里？是不是茅厕，我去指点翠翠几招包管她能够手到擒来。” 毛大娘眼疾手快的拦住毛将军，“那个是女厕所你不能进去，铁匠看好毛将军不能让他玷污了女孩子们的清白。” 她是个很传统的女人，在她的心里女人的身子只有丈夫可以看。 铁匠对于毛将军的公子哥做派早就看不惯了，“我知道你们权贵不将人当人，但在这里没有毛将军人人平等，有我在你就将心里的那些龌龊的事情收起来。” 毛将军气结，他堂堂将军会下流的去偷看姑娘上厕所吗？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再次跃上墙头，老老实实的看起了风景。 毛大娘和毛老师联袂到了茅房。 “加油，三娘，加油。” “加油，三娘你比她重，直接往她身上压就可以拿下了。” 经过几轮的交锋毛翠翠发现贝娘果真不怎么的好对付，虽然她在力量上占优势，无奈的贝娘身形很灵巧，每次都能巧妙的躲开她的进攻。 并且贝娘这人还专门扯人头发。 这不毛翠翠的头发很长，已经被贝娘牢牢的控制在了手里。 毛翠翠也并没有因此占下风，成功的控制住了贝娘的脑袋，并且还一个劲的朝着地上压。 茅房里的泥土可脏了，定然夹杂了不少尿液什么的，若是倒在地上和掉进茅坑里没有什么区别。 毛翠翠继续咬牙承受着头顶传来的疼感，用力将恒娘朝着地上压。 恒娘要抵抗毛翠翠的压力，手上的力量逐渐的减弱，毛翠翠终于因此好受了一点。 两人就这么的陷入了白热化之中谁也无法奈何对方。 忽然，茅坑里传来“卟”的一声，接着便是“哗啦啦”的痛快声音。 恒娘和毛翠翠双双楞了楞，原来毛茅坑的隔间里有人？并且还是便秘的人，蹲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腿麻了没有。 毛翠翠率先回过了神来，改变策略用力的朝着贝娘的胸口一撞。 贝娘对此并没有防备脚下一个踉跄后仰而去，并且还松开了手里的头发。 贝娘体重带来的惯性再加上毛翠翠的冲击力，轻轻松松的就撞开了隔间的门，眼看着就要跌入了隔间里面，便秘的人眼疾手快的从隔间里面快速的伸出了一只手撑住了门，贝娘这才避免了滚到茅坑里命运。 “多谢”贝娘劫后余生。 毛翠翠乘胜追击，反客为主的扯住贝娘的头发，“你还真是运气好呀有人救了你，我可不像修佛好欺负，你以后在再背后对我叽叽歪歪我绝饶不了你。” 隔间里面便秘的人实在忍不了了，“你们想死是不是？” 听见说话的声音毛翠翠和贝娘大惊，怎么这么耳熟？ “龙…龙娘，你怎么在这里？”贝娘垫脚朝着隔间里望了望。 龙娘又气又恼，她早就听见毛翠翠和贝娘放狠话的声音了，若是换一个时辰换一个地点她定然会出来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二人。 无奈的是她经常便秘，这蹲在坑里好不容易来的一点感觉，若是就此打断下次不知道什么才能痛快的解决掉！ 为了两个别人的徒弟不值当牺牲自己的身体健康。 现在这二人不仅是听见她方才哗啦啦的声音，还知晓了她便秘总是尴尬的，谁能想到这两人说打就打还在茅房里面打。 “看着我做什么，滚出去，在外面等着我。” “是” 龙娘穿好裤子站起来动了动腿，一阵刺痛的麻感袭来。 腿麻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作弊 龙娘蹲在茅房里缓解了一阵，这才感觉双腿渐渐的有了自觉，撑着隔间慢慢的站了起来，然后又活动了一下腿这才恢复了正常，红着脸走出了茅房瞪了二人一眼。 “跟我走。” 龙娘领着毛翠翠和贝娘到了食堂。 她们吃饭的时辰向来要晚上一点，一来是可以避免和徒弟们抢位置，二来是吃的也要好上不少，基本是顿顿碗里都会有肉丝，若是徒弟们看见了眼巴巴的看着心里也不舒服。 “看看你们两个带的徒弟。” “怎么了？”恒娘挑着碗里的肉丝小口的吃着。 “方才居然在茅房中打架还差点把我推到茅坑中去。”龙娘无比的恼怒。 若不是她蹲在隔间里的时候一直提防着在外面打架的二人，或是贝娘倒下来她没有撑住，真的会将她压到茅坑下面去！ 日后还有什么脸在绣坊里行走。 “还有这事？”恒娘瞪了毛翠翠一眼。 她从学徒变成师父的时日尚短，一群姑娘们日日生活在一堆还是竞争关系发生矛盾很正常，对此看的也很开。 但仙娘如今快四十了想法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用已经长着鱼尾纹的眼睛瞪着面前的人。 “不像话，简直不像话，前几日就听外面的人说你们放假的时候约好会在城外决斗，我看你们没有异样也不说你们。但你们现在变本加厉竟然在绣坊就打起来，我要是不罚你们其他人就得有样学样。” “是要好好的教训教训”龙娘气的连吃晌饭的胃口都没有了。 “你的徒弟我也帮你管教了吧！”仙娘知道一个巴掌拍不响，不能只惩罚自己的徒弟。 恒娘没什么意见，“我们也是从学徒过来的，学徒压力大你就打几下小腿别罚太狠了，还都是些孩子们。” “你别觉得我们当徒弟是怎样的她们就可以怎样，你觉得打架对吗？以前我们当徒弟是没资格管这些，现在我们当师父了规矩就得定起来。” “我只是提醒一下。” 因为徒弟从另一个角度说相当于师父的长工，打坏了还得给徒弟看病，还耽误徒弟给自己赚钱，最后损失的还是自己。 所以最后仙娘想出了个绝妙的法子，不仅可以起到惩戒的作用还可以锻炼徒弟的耐心。 带着两人来到了库房，让人搬来了四筐杂粮过来，两筐是栗米，两筐是碎米，栗米是黄色的，碎米是白色，然后将栗米和碎米全都混合在一堆。 “你们两人将这些全都分开才可以从库房出来，否则就一直呆在里面。”恒娘感觉这个办法好极了。 “这么多”毛翠翠惊呼，何时能够分完啊！ “这么做就是为了给你们涨记性，没有分完不仅不能出来还不能吃饭。” “那我能不能申请不和贝娘关在一块，我怕她打我。” 仙娘在惩罚上对毛翠翠和贝娘一视同仁，但在感情上自然偏向自己的徒弟贝娘。 心里想着毛翠翠若是不在这里，即使贝娘干活敷衍些她也能闭一只眼，“你怕贝娘打你我还怕你故意挑事！你就自己将混合好的杂粮搬两筐到旁边的库房去。” “行。” 因为库房中有很多的货物和食物所以不能点火，只能将库房的门打开。 仙娘让大徒弟将绣架搬到库房所在的院子，以此来守着两人分拣杂粮。 毛翠翠逆光坐着。 空间里的人方才在看热闹，知晓毛翠翠要收到责罚了也跟了过来。 毛翠翠无奈的摊手，“大家都是一家人要同甘苦，反正你们也无事帮我分拣些杂粮。” 毛将军听见这话悄悄的溜走了，他爹娘如果知道他在做分拣杂粮这些琐事定会为他落泪。 毛老师向来没有什么耐心，表示了爱莫能助便离开了。 若是给枯燥乏味的事情分十个等级，分拣两种不同的杂粮的事情定然能够名列前茅。 接着毛大娘、毛小哥、毛公子、毛铁匠纷纷脚底抹油离开。 他们的日子已经够枯燥泛味了，不能再枯燥乏味乘二。 不过毛厨师悄悄相反，对此很乐意帮忙。 毛翠翠深深的表达了感谢然后便将一箩筐杂粮传到了空间里面，反正在院子里的大师姐也不会注意她这里。 没一会毛厨师再次出来：“你们绣坊吃的是成年的米，而且还不是去年的，用指腹重重一捻就成灰块了，然后这个大小也不均匀，用手插下去手指还会感觉到阻力，你每日得多吃一些才能将李氏给的饭钱吃回本。” 毛翠翠盯着面前的杂粮仔细的分着，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可能后厨的人想的也是，绣坊的人吃得多所以买便宜的杂粮让他们可劲吃。” 毛厨师是厨师，当初大部分的时间便在厨房里忙活，因此对于后厨的事情有很多的见解，“小翠儿，我看见后厨管事识字，下次你出去的时候买些笔墨纸砚回来，我要和后厨的管事当笔友。” “我是不是还得给你当邮差？” 毛厨师嘿嘿的笑了笑，“你帮我送信，我保证会让你们伙食有很大的改善。” “好！” 毛厨师笑呵呵的回到了空间。 铁匠溜达了一圈没有什么事情也回到了空间，“你咋这样高兴？” 毛厨师分着杂粮，“我给小翠儿说有办法给他们改善伙食，她说给我买些笔墨纸砚还答应在我和后厨管事之间当邮差。” 毛铁匠听见后若有所思，便耐心的分好一捧栗米后出了空间：“小翠儿啊！哥以前从来没要求个什么。” “你有话就说” 毛翠翠知道定然是有事情，铁匠是个冷漠的男人，从不和他们主动说话。 “你看毛小哥整日在广福村养鹅养鸡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我真是羡慕呀。” “有什么羡慕的，你想养鸡养鸭了也可以去呀。” “你误会我了”毛铁匠尴尬，“我也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这件事情成了对你也是有大大的好处。” 毛翠翠打了一个哈欠，“你说” “上次你送进来个绣棚我看了你们的绣花针，那质量简直太差了，轻轻一掰就弯了，重重一掰就断了。” 毛翠翠听闻此话将手中的杂粮“啪”的一下摔回筐中，“难怪五根绣花针怎么只剩下两根了，原来是你掰的，绣花针看着那么细但却要一两文一根，你知道吗？” “现在知道了！”毛铁匠并没有绣过花，更没有买过绣花针！ 毛翠翠叹息，“穷人家把绣花针看得可紧了你竟然还这样浪费，整日说毛将军不知民间疾苦我看你也一样。” 毛铁匠趁机接过话，“就是因为绣花针不便宜并且质量也不好，所以我才想要亲自打造绣花针，我掌握的打铁术比镇上的铁匠铺厉害多了，用毛老师的话就是先进多了。” “这个针是从巴城带回来的” “那我的打铁术就是领先这个时代。” “你有什么想法？” “你帮我在空间里置办起铁匠炉、风匣、手锤、砧子、大锤，钳子，磨石，我保证给打造出让绣娘们趋之若鹜的绣花针，保证你能够赚的盆满钵满。” 虽然毛翠翠碰不到铁匠，但还是假装拍了拍背，“给我几年时日应该就能将你需要的物什全部准备好了！” “我也知道这一套家伙听起来多，实际上却很简单，你去找些匠人什么的让他们将这些直接做好，然后往空间中送，除了这些还有很多小东西，等你买了笔墨纸砚我让毛厨师写给你就行了。” 毛铁匠说完乐呵呵的回到了空间里面，他的唯一爱好便是打铁，只能能够继续打铁生活就有了希望。 毛翠翠甚是无奈，等着毛老师溜达回来了赶紧求助，“铁匠疯了，你快劝劝他，他居然让我置办一套完整的打铁需要的物什。” “我把整个镇子都逛完了，会做铁匠炉的匠人就只有铁匠，你觉得铁匠会让人抢自己生意吗？”毛老师笑了笑。 “这到不会”毛翠翠放下心来。 毛将军坐在屋檐上眺望远方思索人生，忽然发现了有人作弊！ 当即跳下了屋檐回到了库房，“小翠儿，隔壁的贝娘在作弊，有人给了她个筛子刚好可以将栗米筛下去将碎米留在上面，这速度老快了，估摸着要不了多久就能分完。” “这么过分你去守着她，若是还有消息就告诉我。”毛翠翠思索一了下法子便起身就去找贝娘“算账”。 “我去帮你守着。”毛老师对此有兴趣。 守在外面的仙娘大徒弟坐不住了，赶紧大吼，“毛三娘，谁让你出来的，你给我做回去。” 这些人都是一丘之貉毛翠翠并不理会，径直来到了贝娘所在的库房，贝娘已经听到了院子里提醒的声音提前将筛子藏了起来。 “哟！你的杂粮都分拣完了，可别一个月都分拣不完，来我这里干嘛，想要给自己的心里找不痛快呀。” 毛翠翠冷笑了两声。 “我给你说，现在才知道原来我在分杂粮的事情上老有天赋了，一会的功夫就分了这样多，羡慕吧。” 毛翠翠不在理会，径直越过贝娘，然后从墙角的麻布袋后拿出了筛子，“你们这些小动作别以为我没看见。” 贝娘目瞪口呆的看着在院中的大师姐。 大师姐无奈的摊摊手，她也不清楚毛翠翠怎么知道的。 第一百八十三章 海螺姑娘 毛翠翠毫不客气的将仙娘已经分好的杂粮再次混合在了一起。 “哟，方才你说有天赋来分个给我瞧瞧。”毛翠翠毫不客气。 贝娘作弊理亏无法辩解，瞪了毛翠翠一眼再次苦逼手动分拣杂粮。 毛翠翠拿着筛子走到了院子中间，“筛子看好了。” 大师姐尴尬的笑了笑，“这...我也不知道仙娘哪儿找到的！” 毛翠翠回到库房继续辛劳的分拣杂粮，过了一会毛老师再次传来消息，“仙娘的徒弟还真是团结呀，溜到了库房开始帮贝娘分杂粮了。” “这些人还真不要脸！”毛翠翠恼怒。 再次走出了库房。 大师姐大喊，“三娘呀，你怎么出来了，是不是要去上厕所。” 毛翠翠径直走到了贝娘所在的库房，便看见库房里面站了十余个人吗，走到箩筐边瞧了瞧已经铺了很厚的一层了。 “哟，这还不到半个时辰又分了这么多么了。”毛翠翠讽刺，“这么多人站着这里给你打气、加油呀？” “那是。”贝娘这次改变了策略，师姐师妹们帮着她分杂粮，纵使毛翠翠发现了也没有证据。 “你厉害。” “那是当然，过一会我就能出去了，你也要加油哟。”贝娘洋洋得意。 “呵呵”毛翠翠耻笑了两声走出了库房，径直到了去绣房里找到了仙娘。 “你咋娘分完了，谁让你出来的？”仙娘怒喝。 “我就说句话马上就离开”毛翠翠话里有话，“有些人受罚也不老实，先借用工具不成就请人帮忙联合作弊，可见人品有多低呀，想要这样的人日后报答师傅恐怕是天荒夜谈。” “你怎么说话的”仙娘看了看绣房里的徒弟少了大半，顿时明白了什么意思。 毛翠翠则不在理会，一边走一边继续嘀咕，“有些人受罚也不老实，先借用工具不成就请人帮忙联合作弊，可见人品有多低呀，想要这样的人日后报答师傅恐怕是天荒夜谈。” 她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做绣活向来是安安静静的依然传的很远。 毛翠翠和贝娘晌午在厕所里打架受罚的事情也传开了，众人听见毛翠翠的话便明白了过来，定然是贝娘不老实！ 当然也有些反应慢的比如绣佛扣着脑袋有些云里雾里，在纳锦的一番解释之下明白了毛翠翠话里的意思。 仙娘的面子上挂不住了，偏袒徒弟的事情若是没有传出去那就无妨，现在搞得是人尽皆知了只能弃车保帅！ 将去帮贝娘的徒弟叫到了绣房的门口责骂：“我还以为你们去上厕所了，居然是去帮贝娘作弊！从现在开始不准去厕所。” “师傅我们知道错了。” 仙娘又换了一副口吻，温柔的教育，“我知道你们重情重义、尊师重道、将情谊看的比什么都重，但是做错了事情就应该要受罚你们去帮什么倒忙，日后不准这么做了，并且罚贝娘在多分半框的咋娘，你们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 仙娘在心里将毛翠翠从头到尾的责骂了一遍，年纪小小做起事情来却很老辣。 毛翠翠回到库房里安心的分着咋娘，再加上空间里的人帮忙依然到了晚上才将杂粮分拣完毕，然后将仙娘来找来了检查。 仙娘想起下响的事情心里便来气，计划着要从严检查，只要有有一粒混在一起都不行。 无奈的是按照贝娘现在的进度恐怕一个通宵完毕都分不完，现在为难毛翠翠就等于是在为难贝娘 “还不错，教训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 “若是日后再打架我可不会这么轻松的饶了你，可以走了。” “谢谢仙娘。” 整个仓库里只剩下里贝娘，贝娘感觉很孤单却也松了口气。 连着分了几个时辰的杂粮她已经是眼花缭乱，感觉再继续下去恐怕要瞎了。 方才仙娘离开的时候虽然脸上阴沉，但是踢了踢放在院子中间的筛子，她明白这是赤果果的暗示。 等着仙娘走出了院子她锁好门，终于没人能够打扰她了。 拿起筛子便开始疯狂筛栗米，竹筐里的杂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增加！ 这就好比是玩游戏，游戏里面有各种装备，贝娘整个下响用的是新手装属性差效率慢，现在用的是氪金神装！ 她畅快的扭着腰，摇着筛子，忽然发现有点爱上了这种感觉、这个活计，恋恋不舍的将最后一点杂粮分完。 看着两筐分拣完毕的杂粮心中还浮现了一个冲动，要不要将两筐杂粮再次倒在一起。 再来一次！ 最后是理智硬生生的将冲动扼杀了下去，打开库门走了出去，消失在了无边的夜色里。 ...... 贝娘用的筛子是专门用来过滤栗米和杂质的，将两筐混在一起的杂粮用筛子分完不过是半刻钟。 毛翠翠虽然知晓她离开了库房贝娘便再次开始作弊了依然没有去拆穿，因为归根结底她也是作弊才完成！ 时辰还早，到了绣房继续练习绣功。 恒娘的徒弟从早上一直忙到了晚上，忙的是绣坊的活计做香囊，根据图案和绣法绣好一个能有一到五文的收入。 这可比平日里做私活的收入多的多了。 穿针放下伙计走到绣房的后面，“我听说仙娘的徒弟去给贝娘想办法了，下响大家都忙着赚钱没有去看你，抱歉。” “没事，贝娘最后也没有作成弊。” “你能理解就好，有没有哪里不懂的地方我来教你。” “暂时没有，你先去忙你的事情。” 毛翠翠感觉眼花缭乱的没有心情做绣活。 翌日。 毛翠翠快速的吃完了早饭便去到文墨店买了笔墨纸砚，然后放入了空间里面，到了吃晌饭的时候毛厨师就将信写好了出来，还对折了三次不让毛翠翠偷看。 “我观察了，每日这个时候他都在厨房中，等你吃过饭后他就回房间记账，你将这个纸放在他账本中就行了。” 毛翠翠快速啃完干饼子四处瞅了瞅，后厨管事住的房间距离厨房就二十几步的路程，“这时候人多被人看见就麻烦了，还是等等再去。” “没关系我们帮你看着，就连抬门闩的工具我们都给你找好了，就是茅房中用来揩屁股的竹片好用得很。” “我看外面没挂锁，还以为他不锁门勒！” “毕竟是管事怕别人乱翻他的东西吧！我观察过他是怎么从外面开门关门的。” “行吧！” 毛翠翠从茅房中拿了一片竹片，插进门缝中就轻轻的移动门闩，也就一眨眼的功夫门闩就落到了地上，这个事情她以前干过。 然后到了屋子里面将信件放在了毛厨师要求的位置。 从外面开门闩容易，但从外面将门闩给插回去就得多试几次。 “别急，慢慢来习惯就好了，他的速度就很快，每次都能精准的找到位置。” “好了。”毛翠翠长出一口气，“你决定几天给管事写一封信？” “看他有没有按照我的要求做。” 晌午用饭的时辰借宿，管事回到房中准备将晌饭用了多少食材写上发现了夹在里面的信。 他看了看屋内记得出去的时候关门了的，这信是从哪儿来的？带着疑惑打开了信件，首先看落款—田螺姑娘。 这做爹娘的真不会取名字。 他看了看里面写的菜谱，感觉还不错挺能节约食材明日可以试试。 翌日 毛翠翠天蒙蒙亮就起来了，走到食堂的时候大部人才刚刚起床，她实在想知道毛厨师的教导之下厨房做了些什么好吃的。 “今天吃啥？” “栗米粥和饼子。” “又是这个？” “不然你想吃啥？要不你单独再给点钱我给你打一份绣娘们吃的，今日她们吃的东西有变化了。” “贵不贵？” “不贵才一文，一文里面就有一个鸡蛋哦！” “还有鸡蛋，那就给我打一份。” “好勒！你去一旁的小屋做着待会有人给你端过来。” 旁边的小屋就是绣娘和绣坊各个大大小小管事吃饭的地方，他们每日的伙食虽然也是大锅饭但要精致许多，每日至少一顿会有油星味。 毛翠翠挺不好意思和绣娘还有管事们在一起吃饭，“我就在这儿吃。” “别人看着你，你还好意思继续吃吗？” “她们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广福村白富美。” 厨娘，“……” 因为毛翠翠是来得早，所以厨房亲自端着餐盘出来了。 毛翠翠看见了豆浆，现在人还没有喝豆浆的习惯定然是在毛厨师的指导下做的。 厨娘介绍道，“早饭是一碗浆饮，一个煎鸡蛋，和菜饼，这个菜饼这好吃了里面加了鸡蛋精面萝卜丁，还是用油煎的。” 她觉得管事聪明啊！以前绣娘的早饭是浓稠的碎米粥和加了麦芽糖的精面饼子。 现在的早饭大部分都是豆子，豆子的价格是碎米的三分之一，是精面的四分之一，而且做的菜饼子实际上也是豆渣最多，面粉也换成了粗面，还有将一个鸡蛋分成了五个煎，从外观还看不出异样。 这些做出的早饭比以前丰富多了，成本也不比以前的高，味道也会让吃的人满意。 因为磨豆子麻烦，所以毛翠翠来到这儿后就没喝过豆浆，现在只是抿了一口就觉得满满的幸福感，这顿早饭跟她以前吃得有些的像了。 “好吃吧！” “好吃” “这是我们管事昨日想出来的。” 第一百八十四章 呆滞 绣徒绣工们起床洗漱完毕陆陆续续的到了食堂，绣工们的待遇最低依然是在大厅里吃稀饭。 当然对于绣工来说也没有什么讲究，只要每日能够顿顿吃饱肚子就行了。 绣娘们则去到了旁边的小屋也算是包厢吃饭，吃的好一些当然不能绣工们在一起了。 这就好比一个人在街上的时候吃素包子能够吃的津津有味，但若是旁边来一个吃肉包子的人。 单是闻见肉包子的散发出来的香味，手里的素包子依然会变的索然无味。 来的早一点的人已经吃上了，遇上来得晚认识的人便热情的招呼。 “今日的早饭变了特别好吃，你快试试。” “看着就不一样哟，好几年没有变的早饭居然不同了。” 恒娘看着碗中的豆浆疑惑，“这是牛奶？闻着的味道就不像。” “不知道，张厨子说是他们的秘方不肯透露，这个很好喝的，你喝着试试就知道了！” 仙娘忆往昔：“还有蛋和油饼子，这个待遇和巴城绣坊接近了。” 后厨管事高老大手中拿着抹布笑呵呵的走来：“今日的早饭你们觉得如何？” “不错，比以前的早饭好多了，这样一顿早饭的价格应该要贵上不少？” “和以前也差不多，不知道各位吃得惯没？” “吃得惯，吃得惯，你早该这样做了”陈娘赞不绝口，“以前的米粥和面饼子虽然也用的好食材做的但吃起来没味道，还有今天的早饭好有盐有味的，你们说是不是？” 龙娘点头赞同，“老陈说的没错，我最不喜欢吃白粥了总觉得有股铁锈味，今日的浆饮好喝，以后可以一直这样。” 高老大习惯性的拿着抹布在桌上擦了擦：“嘿嘿！既然对我的手艺满意那能不能帮我和东家说说，让我在下一年继续负责这个食堂的吃食。” “我说饭菜怎么变了嘛！原来是有要求的，如果以后早饭都按照这个标准我们还能帮你说说。” “各位放心，只要我能继续负责这个食堂以后早饭都按照这个来，我如果失言了你们就去和东家提意见。” 毛厨师看见这一幕连连点头，想着是不是可以将晌饭也改一改。 到了吃晌饭的时候，毛厨师又写完了一封信依然是折叠好的，不过在信封的外面写了“田螺姑娘寄”五个字。 毛翠翠觉得她和毛厨师有共同语言了，“我也看过田螺姑娘的故事，我觉得你应该叫毛螺姑娘。” “我昨日给高老大的信就写田螺姑娘，今日你就不用移动门闩进去，直接从门缝将信给塞进去就可以，高老大看见信封上面的田螺姑娘定然会打开。” “正好，我也能够省下一些事情” 毛翠翠快速的吃完了晌饭，然后朝着高老大的屋子走去。 “你吃完饭又去玩了吗？”穿针站在不远的地方。 “我去上茅房。”毛翠翠随意的找了一个理由。 “茅房不在那边。” “我去厨子们那边的茅房，我觉得他们用的干净些。” “臭讲究，你去上了茅房就直接去绣房，最近耽误的时日太多了必须用休息时辰将落下的功课给补上。” “行” 为了让东张西望的行为显得自然些，毛翠翠蹦蹦跳跳朝着高老大的屋子而去。 “你走路乱看什么！” 贝娘和毛翠翠冤家路窄。 毛翠翠傲气的模样毫不示弱，“你倒是没乱看不知道躲啊！” “哼！我以后一定比你有钱过得比你好，看你还敢不敢瞧不上我。” “切” 毛翠翠脚步未停，走到无人的地方直接冲到高老大的屋子旁，将信给塞了进去。 总算是完成了毛厨师交代的事情回到了绣房。 高老大回到房间大步的走向了桌子前，迫不及待的翻开了账本，他还想收到田螺姑娘的信，却有些失望将账本每一页翻开找寻了并没有信件的踪迹，果真是好事不会每次都降临到他的头上。 毛厨师站在屋子里直摇头，心里想着高老大真是个一根筋并知道变通。 高老大记完了账本便躺在床上午休，一觉醒来坐在床上揉眼睛顿时发现了地上的信件。 赶紧跳下床走到了信件的旁边，封面上的田螺姑娘四个字让他的心底激动万分，迫不及待的将信封给打开了。 看了信上的内容笑的合不拢嘴，田螺姑娘果然是一个好人，教了他做早饭现在又教他做晌饭了。 绣娘的晌饭是捞干饭加一荤一素一汤。 荤菜一般是炒肉丝，为了省钱不管是猪鸡鸭鹅鼠都是买的精瘦肉，因此食堂里的肉菜是出了名的没有油星。 毛厨师了则在信上写一个法子，以后卖肉可以挑最柴最便宜的肉买。 至于水煮素菜不好吃的问题毛厨师也在信上写了解决的办法，做一种蘸酱。 至于汤，食堂一直煮的是棒骨汤，棒骨上的肉都被屠夫剔得干干净净，虽然能出点油的也是骨头里面的脂肪，毛厨师并没想到什么能比棒子骨便宜又能有油水的食物煮汤了。 翌日晌午。 快到饭点的时候毛翠翠便做好了准备。 穿针这时候走到了后面，“准备去吃饭了呀？” “是啊，肚子饿了，也差不多到饭点了。”毛翠翠整理着物什，假装依然很忙绿。 “少吃一顿饿不死你，安心将手中的玉兰花绣好。你知道这样多花样配色又配得好若是将手上功夫加强，以后定能成为优秀的绣娘。” “那我在绣一会” 毛翠翠坐回到绣架前绣着玉兰花，这是她第一次绣一副大花样，长宽有半米的绣布，图案占了五分之三，虽然花朵刚绣完一朵，但她依然被自己进步神速技艺给惊叹了。 恒娘答应她，若是她绣好了可以带回去给家人看看，给家人看后再将绣线剪下来。 等绣工去到食堂半个时辰，绣房才有人开始整理物品下去吃饭。 毛翠翠要去看今日绣娘吃的什么，所以不和其他人一道。 “张厨，今日吃啥？” “小灶已经没有了，下次你想给钱吃小灶就早点来。现在我们食堂的饭菜可好吃了，绣娘们吃了还想吃。” “唉！”毛翠翠叹了口气，“你们今日煮的啥，说来听听。” “荤油拌饭，肉蓉羹，菜叶蘸酱，骨头根茎汤。” “都是一些新的食物呀。” “大管事最近想出来的”张厨笑了笑，“我给你说味道可好吃的很，今日掌柜都说这个菜特别好吃，还说要给东家提意见下一年的费用多给些。” “那恭喜你们了，给我拿两个干饼子和栗米粥。” “等一会！” 毛翠翠拿着饼子端着栗米粥兴致缺缺的离开了。 刘厨后厨房里端了一锅饼子到窗台，“老张，高老大让我们做晚饭前做一份的晌午的饭菜给掌柜。” “行” “反正也没有多少人了，这里就我来看着，你去厨房里先准备着免得到时候耽误了。” “不用，晌饭那些新菜我已经很熟练了，要不了多久就能做出来。” 毛翠翠随意的找了一个位置便开始吃着干饼子和栗米粥，想着这次回去要让李氏给她做一些酱菜带来，配着酱菜好下饭。 毛厨师笑容满面的走来，“我厨艺终于有了用武之地，高老大在我的帮助下定能够不久之后承包下丘镇所有的食堂。” “厉害哟。” 翌日 毛翠翠的心里还惦记着晌饭，但是穿针这人又向来严格，若是去晚了又吃不上小灶。 心里陷入了纠结之中，忽然想出了一个法子，走到了前面。 “大师姐，我有一个事情和你商量一下。” “若是想要让我给你减轻一些活计那就不用说了，这是为了你好。”穿针头也不回，继续忙活着手里的事情。 “不是这个事情。” “那你先说来听听。” “要不这样，晌午的时候我就提前两刻钟去食堂吃晌饭，当然我也不浪费这两刻钟，等着吃完了晚饭的时候我提前两刻钟到绣房里来练习。” “这又什么区别吗？”穿针很无语。 “没区别呀，不耽误我练习绣活的时辰。” 穿针想了想也对，“那行，晚上你记得提前两刻钟来绣房，若是我检查发现你不在日后就不能换了。” “没问题。” 毛翠翠松了口气，终于能够吃上晌午的小灶了。 到了饭点快速的到了食堂，“张厨，我今日没有来晚了吧！” “来的挺早呀，还可以给你来一份儿。” “快来一份，我要试试这味道有什么不同。” “不过这价格要先说清楚哦”张厨顿了顿，“定好的价格是一文半一份，你就给三文明日也来吃，来的晚一点也没有事我给你留着就行了。” “行。” 毛翠翠端着晌饭走到了旁边的小屋子，便看见绣娘和绣坊的管事已经在里面坐着了吃的津津有味。 她便走到了恒娘的旁边坐下了，“师父，中午好。” 恒娘点点头，“你提前给自己下课了来吃晌饭？” 毛翠翠点了点头。 “吃完饭就回去补两刻钟。” “好。” 毛翠翠迫不急的开始品尝改良后的晌饭，味道还不错、很香，和她上辈子吃得也差不了多少。 比起干饼子来说当然是要好上不少，用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来形容也不为过。 毛厨师悠然的走来：“在干饭中放荤油，绝对不能放多了，高老大是有天分的。” 第一百八十五章 杀手锏 毛翠翠再次吃了一口饭咀嚼完毕，看向了小碗中装着的类似豆花的食物，这应当就是肉蓉羹。 舀了一勺子放入嘴里慢慢的品尝，并没有尝出是什么肉，感觉味道和咸豆花有些像，不过比豆花吃起来更加的粗糙。 管事老陈吃完了饭拿着一根竹签正在剔牙，看着毛翠翠细细品味的样子笑了笑：“你要是不喜欢吃这个我帮你吃。” “不用了麻烦你了，我喜欢吃。” 毛翠翠说完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虽然吃不出是什么做的但是味道不错。 毛厨师笼着手坐在毛翠翠的旁边：“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肉蓉羹。” “我还真没有吃出来是什么做的。” 毛厨师得意，“这是我参加国宴的时候跟川菜大厨学的一道菜，他的拿手菜就是鸡醪和开水白菜，这两道菜的味道清淡但滋味醇厚十分考验功底菜，还被评为了四川经典十大名菜。” “这个肉蓉羹是怎么做的。” 毛厨师的那些辉煌的往事毛翠翠并没有什么兴趣听。 “耐心听我说”毛厨师回忆了片刻往事，“这个肉蓉羹就是我根据鸡醪给改的，高老大在制作的事情又重新改良了一下，你将这道菜留一点送到空间里来，让我尝尝高老大改的如何？” 毛翠翠点了点头，等着陈管事剔完牙离开了再次四周看了看，没有人注意到她这里便偷偷将肉蓉羹传到了空间里面。 毛厨师随之也回到了空间，品尝了肉蓉羹的味道连连点头，虽然不如鸡醪嫩滑，但也比鸡醪更加能吃出肉味，更符合这时代人的口味。 毛铁匠闻着肉蓉羹散发出来的若有若无的香味来了兴致，只从来到这个虚无的空间里了就再也没有吃过任何的食物，还真想要来个一饱口福。 “留一点给我尝尝。” 毛厨师很大度的将肉蓉羹递给了毛铁匠，他虽然爱上做菜倒也不嘴馋，天底下的美食自诩已经尝了个遍。 毛翠翠则夹了一片菜叶然后沾着酱吃，味道依然是很满意。 她现在是从心底觉得高老大是热爱厨艺之人了，现在做的饭菜费的心思比以前多多了，高老大的利润和以前相比最好的情况下应该只增加了十几文，不过高老大可以试着和东家提出涨价。 这个酱她吃过，当初是直接将还没手指头大的小河虾洗干净，然后加一些黄酒就捣成肉泥和大酱搅拌在了一起。 通俗一点说就是虾酱，味道确实很好。 当初还计划着将捉来的虾子就做成虾酱，不过毛老师给她提了个醒，倘若生吃虾会有吸肝虫之类的寄生虫，若是长期吃身体定然会受不了。 毛翠翠接受了这个建议，至此以后就再也没有做过虾酱。 “这个酱蘸菜叶的味道真不错。”毛翠翠找着话说，趁这个时候和恒娘拉拉关系。 “是不错”恒娘也在吃着菜叶沾酱，“我觉得高老大最近的厨艺真是突飞猛进啊，最近新最出来的吃食味道是一道比一道好了。” “以后有口福了。”仙娘心情不错。 她从巴城回到镇上虽然收入低了一些却依然很富足，并且她也是一个吃货，无奈的是镇上连一个像样的厨子也没有，纵使给高价也吃不到美食，最不习惯的便是吃食差了一大截。 现在却不同了，在食堂里便可以吃到与当初在巴城差不多的吃食。 恒娘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上响的时候高老大说让我们大家一起凑点钱给他，他有空就给我们做个新学会的醉虾，味道好的很。” 毛翠翠来了兴致，“我也想吃醉虾，请师父吃宵夜的时候给我说一声。” 恒娘垂眼看着，“通知你可以，但你得自己给钱，你看你都戴着金耳环我戴的还是银的。” “可以。” 吃完了晌饭，毛翠翠走到了大厅，便看见高老大站在食堂的门抱着手靠在墙上装深沉，在她看来高老大是在等着别人来表扬他。 绣娘们和管事吃完了晌饭陆陆续续的朝着外面走去。 到了食堂的门口仙娘停下了脚步，“不错呀高老大，最近厨艺是蹭蹭蹭的往上涨。” “过奖了，你们喜欢就好。”高老大虽然话语谦虚，但是神色高傲。 “很和我的胃口”仙娘笑了笑，“你也别弄什么宵夜了，明日的晌饭就将醉虾做给我们吃不就可以了。” “这可不行，每餐的餐费都是规定了的，若是我多了那就得我自个贴上去。”高老大不断的摇头。 仙娘想了想，“那就将荤菜给换了，明日的晌饭就用醉虾不就可以了，这样费用就不会超了。” “这么做别人会不会有意见啊。”高老大扫视了一众绣娘一眼。 “我觉着可以。” “可以试试，醉虾听着还不错。” “既然你们都同意了那行，明日的晌饭我就做醉虾，还麻烦你们给不知道的绣娘们说一声，免得明日觉着没有了肉不满意。” 高老大在心中暗喜，河虾直接给点钱让人去捞就是，比最便宜的肉还便宜，而且还不废时间。 “这个你放心，我待会就去给绣娘们说说。”仙娘感觉她在绣坊里这点面子定然有，即使是不想吃醉虾的人看在她的面子上也不会说什么。 翌日醉虾顺利的出现在了晌饭的菜肴之中，众人品尝了味道连连点头，对高老大再次称赞。 高老大心里满意极了，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看见了自己的价值。 他也确实是心爱烹饪，更是一门心思的投入到了厨房里，不断的改善着早饭和晌饭套餐也，同样的菜味道依然有了一定的提升。 因此虽然接连几日早中晚是相同的饭菜，众人也没吃腻。 “各位觉得今日做的和前几日做的比起来如何？”高老大询问着意见。 “以前虽然也好吃，但我觉得今日是最符合我口味的。” “亦然” 搞老大满意的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各位喜欢就好，从明日开始我就会推出新的菜肴。” 因为早上的田螺姑娘的来信又告诉了他新的菜谱，他对田螺姑娘已经有了蜜汁自信。 田螺出品，必属精品！ 仙娘摇了摇头，“我觉着还是吃醉虾，我当初在巴城的时候也没吃过这样好吃的虾子，这个虾子是不是外地来的啊？” 高老大避而不答这个问题，“总吃生冷的食物对身体不好，我更换菜肴的目的也是为了各位的身体着想，不过你们放心，明日做的菜也是我新学会的。” 仙娘打趣，“高老大你来我们绣坊也快一年了，现在才将你的厨艺真正展示出来真是太缺德了。” 高老大憨厚的笑笑，“我也怕大家会不喜欢吃我做的菜，所以就炒着家常的。” “就连东家也喜欢吃你做醉虾，听说东家想让你去他家当厨子，你怎么没去啊？” “我还是喜欢办食堂，并且东家已经有厨子了，东家若是想吃醉虾和肉蓉羹我过去给他煮就是了。” 高老大觉着保持现状最好，不仅食堂这边能够赚钱，每次给东家做菜肴的时候还能领到几十文赏钱。 “你话这样说，但我看你也不会在我们这儿久留了。” 高老大受到了被人的称赞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过，他心里其实也想去巴城什么地方闯荡一番，却担心万一换了地方田螺姑娘找不到他了，还真就走了。 就拿上一次他为东家做醉虾，东家还邀请了许多的友人在湖心把酒言欢。 吃着醉虾在湖心亭赏景是一件风雅的事情，鱼儿在池塘跳跃，河虾在黄酒中蹦跶，东家的友人们都觉得醉虾不仅是好吃而且有趣赞不绝口。 那一日就有一个大户想要请他去家里当厨子，最后他虽然拒绝了但顺利的包下了那人的食堂。 回到屋子高老大仔细的将门锁好，然后从箱子中拿出了香烛点燃，又将田螺姑娘给他的几封信件放在里面前，然后跪在地上拜了起来。 “田螺大仙，请你多教我一些菜式，我一定会将这些菜式发扬光大，以后我的徒子徒孙我都会让他们供奉着你的牌位。” 毛厨师觉着高老大有些悟性，再加上现在的日子无聊还挺乐意教教这个迷信的高老大。 …… 毛翠翠的兰花终于绣好了，自己看着很满意，这还是她第一次完成的“大作”，然后拿给了恒娘过目。 恒娘看了几眼，“可以，到了休息日的时候带回去给你的娘看看。” “多谢师父。”毛翠翠自此松了口气，还真怕恒娘让她拆了重新绣。 不知不觉她已经在绣坊里呆了有两月了，正巧过去了一季，秀坊里的规矩是月末放假一日，季末则可以休息一日。 现在便是季末可以休息两人，毛翠翠最初的计划是放假的当日就回去，躺在温软的狗窝上痛痛快快的睡上一觉。 无奈的是恒娘徒弟和仙娘徒弟约架的时日正事放假的当晚，她是恒娘的徒弟自然不能缺席。 并且她和贝娘在绣坊相见时也经常挑衅对方，却没有分出个胜负。 到了约定的地点，毛翠翠和贝娘率先对决。 经过上次在茅房里战斗，毛翠翠已经总结出了一些经验，并且还虚心的像毛将军请将了几招。 决定这一次面对贝娘直接就使用出了杀手锏！ 第一百八十六章 胜利 决斗开始！ 果然不出毛翠翠的所料，贝娘还是那个套路，战斗开始就伸出右手来抓头发。 这一次她不仅有了防备并且还有了应对的方法。 就在贝娘的手即将触碰到她头发的时候，一个侧身躲过，并且趁着贝娘重心前倾无法躲避的时候，快速的抓住了贝娘的右手。 接着向前一步走到了贝娘的面前，然后转过身子背对着贝娘，最后双手抓着贝娘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弯腰发力。 过肩摔就此完成！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贝娘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只能躺在地上用空洞的目光望着漆黑的夜空。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宛若是行云流水一般！ 毛翠翠的胜利让恒娘的徒弟气势大涨，接连赢下了后面两局。 恒娘的徒弟这一次赢的圆圆满满，仙娘的徒弟这一次输的彻彻底底，灰溜溜的跟在恒娘的徒弟身后朝着绣坊而去。 特别是贝娘依然没有回过神来，方才那一摔不仅摔掉了她的傲气，还摔掉了她的自信！ 回到绣坊的时候便遇见了恒娘等人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交代了休息日的时候出去小心一点，然后便回到了倒座房熄灯休息了。 翌日。 毛翠翠早早的便起了床，因为绣坊放假了食堂里的人也跟着放假了，并没有早饭可以吃。 只能在路边上倒早点铺买了两个肉包子消除解饿的感觉，然后便到了城门口等着李敷赶着骡车到来。 等呀等，等呀等。 行人一个接着一个从她的面前经过，却依然没有看见李敷的身影。 这让她的心里泛起了低估，难道是李敷忘记了她今日要回去或者是李敷故意不等她已经走了？ 就在犹豫要不要坐牛车回去的时候，这才看见李敷赶着骡车走来，往日的这个时候已经快到家了才对。 “三娘让你久等了。”李敷带着歉意。 “今日可是遇见麻烦了?”毛翠翠关切，感觉李敷的脸上也不太好看。 “算是一点小小的麻烦”李敷顿了顿又道。“我方才去刘宅卖青团的时候，刘少爷非得将我留下问我青团是怎么做的。” “他胁迫你了？应当不至于吧！”毛翠翠觉得刘家的人挺要脸面的，不至于为了区区青团连脸都不要了。 “倒也没有胁迫我非要说出青团的做法才能走，就是跟我闹着玩儿呢！所以耽误了一些时辰”李敷笑了笑。 “那就好”毛翠翠将手里的野花举了起来，“这是外乡人托我转交给你的。” 李敷拿出个手帕，“你将花放在上面，这还是他第一次送我礼物。” 毛翠翠将野花放在了手帕上面，居然是绸缎的面料，定然不是李敷用得上的，“这手帕我好想没有见过，是谁的？” “刘少爷送给我的。” “刘少爷送你的”毛翠翠讶异，“你们很熟悉了吗，他为什么要送你手帕？难道...” 她觉得李敷正值青春的少女应该要尽情的享受爱情，而不是为了外乡人整日想着二两银子，成了婚之后为钱发愁的时间多着呢。 李敷脸色红了红，害羞的跳上了骡车，“你少胡说了，刘家少爷只是将我当做朋友，而且我和他说过我的故事，他听了后觉得很感动给了我二两银子，让我将钱财交给玉郎让玉郎上门提亲，只是玉郎不愿意接受到别人的施舍。” “写个欠条不就行了，真是迂腐”毛翠翠也跟着跳上了骡车，接过了鞭子赶着骡子。 “刘少爷慷慨大方，就算是写了欠条他也不会问我们要钱，玉郎是看透了这点才不将二两银子收下。” “你的心上人还挺讲究的呀。” 李敷望着远方继续说，“不过刘少爷让玉郎去刘家干活了，刘少爷是家中最受宠的孙子辈，刘家老祖宗什么好的都往他屋中搬，若是从手指缝中漏一些出来就有二两银子了。” 毛翠翠听得不是滋味，隐隐嫉妒起外乡人来了，她怎么就没这样好的运气什么都不做就有人给她送钱花。 李敷的心情不错，话也跟着多了起来，“玉郎终于有出息了，跟在刘少爷身边不愁养不活他的一家老小，以后也会让我过上好日子，爹娘也不会在反对我。三娘，我想我很快就会从你家搬出去了。” “是啊！你得回去备嫁呢！我就提前恭喜你了。” 毛翠翠想了想李敷走后的家务活分配问题，以后应当是李渊的妻子来接替李敷干得活吧！ 反正她要在绣坊里当徒弟，家里伙计怎么也轮不到她的身上来。 …… 终于回到了家里。 李敷喂骡子，毛翠翠径直到了院子，“娘，我回来了。” 李氏正在摸着刀准备杀鸡，“你们两个怎么回来这样晚。” “路上耽误了一些时辰。” “渴了吧，桌上有水你自己倒着喝就行了。”李氏用手背抛了抛额头上跌落的发丝。 毛翠翠将行囊打开，“我绣了一副玉兰图，恒娘让我带回来给你看看。” 李氏顿时明白了过来，“这是提醒我要缴下个月的束脩了吧！” “是真的绣的很不错所以想要给你看看。” “先放在那儿，我这会杀鸡没有空。” “那行”毛翠翠将行囊放进屋子出来帮忙，“将鸡炖下去了就来看看我绣的玉兰花。” “我这还要一阵。”李氏已经将鸡杀好了，开始清理着鸡毛。 毛翠翠也蹲在地上帮着李氏的忙。 李氏忽然看着女儿的亮闪闪，仔细的看了看，“你耳朵上的金耳环是哪里来的？” “刘家少夫人打赏给我的，还有一副我给你戴回来了，放在玉兰花的旁边你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李氏在抹布上擦了擦手上的水，“我在你这样大的时候也想着未来的夫君给我下的催妆礼中的能有金饰，随着年纪不短的长大渐渐的明白了过来不过是做梦罢了，能有个银饰就谢天谢地了。” “那你的催妆礼收到了什么？”毛翠翠好奇。 “最值钱的就是一支珠钗，我一直将它收藏着。” “那时候奶奶他们还挺舍得的嘛！” 李氏苦笑了一下，“那时候你爹能挣钱，你爷爷奶奶也不像现在这样偏向毛茂德，看起来也是明事理的人。” “也对，现在他们的眼里就只有毛茂德了。” “不过能在我的催妆礼中加上珠钗，我觉着他们是明白婚后我带给他们的比一支珠钗值钱多了。都说婚前是男子付出，婚后是女子付出，以后你的聘礼和催妆礼我都得给你把好关，绝对不能含糊了。” “辛苦你了。” 聊了一会鸡也下锅了，李氏和毛翠翠回到了屋子里面。 “你将金耳环戴上，我给你看看绣的玉兰花。” 李氏将金耳环带上便对着铜镜开始臭美。 毛翠翠将玉兰图打开，放在了桌子上，“你看看。” 李氏眼前一亮，“这真是你绣的？不错不错，你还挺有天赋的。” “恒娘说现在比拼的是刻苦，还没到比拼天赋的阶段。” 毛翠翠现在还只是在入门的阶段，比拼的是心细和舍得花时日练习，只要给村中女孩们足够多的时日也都能绣成这样。 “这样个玉兰图我觉着很好看，不如就将它留在家中，我放在箱子中好好珍藏起来，若是日后我们换了好的屋子还可以将她挂出来。”李氏轻轻的玉兰图上抚摸爱不释手。 “不行”毛翠翠无奈的摇头，“这块绣布还得重复使用，我是特意拿回来给你看一看，等明晚上回去就得将上面的绣线拆掉然后继续使用。” 李氏想了想，“明日晚上我送你回去，在恒娘那儿多买几块绣布给你，这个就留下了。” “也行” “下响的时候给大郎相看的女子会来，你和我一起做些零嘴来招待客人。” “好” 李敷骡子喂了便去到了堰塘通知李渊，早点干完了活计回家。 然后她又回到了李家，“施娘又来缠着大郎了，大郎面皮太薄了被施娘缠着道都走不动了。” “施娘是大朗喜欢的人吗？”毛翠翠好奇。 “施娘是在大朗面前摔跤结果被大朗无情嘲笑的姑娘，施娘现在每日都来堰塘边请教大郎怎么养鹅。” “别理她就是。” “也不能这样，上次有人去里长面前说闲言碎语，还是施娘来告诉我们才知道。”李敷对施娘的印象不错。 “说什么了？” 李敷摇了摇头。“有人说里长明明是雇你养鹅，结果你将鹅就扔给了家里的人，自个去到镇上学艺对此不问不顾的不称职。” “那里长怎么说？” 毛翠翠已经有许久没有对养鹅提过意见了，也没有去管理过饿群，实际上李渊才是鹅群的主要负责人。 所以她要去镇上的时候当绣娘的时候，家里的人都没想过堰塘鹅群的事情，将这个事情给忽略的了。 “姑母为此去找了里长，然后说你已经将养鹅的法子交给了大郎，大朗完全可以将鹅养好，若是这样里长对此还不满意，她可以将工钱退回去。” “这样也行，现在呢，里长的态度如何。” “我觉着你们里长人挺好的，他说只要鹅群一直不出问题就行，往日怎么养的现在就怎么养。” “那就好。”毛翠翠松了口气，蚊子再小也是肉，“我去堰塘边上看看大郎是个什么情况。” 第一百八十七章 误解 毛翠翠慢悠悠的朝着堰塘走去，已经有两月多的时日没有走上这一条路，路边的杂草毛茂密了不少微微有了一点陌生的感觉。 到了堰塘便看见李渊和施娘相对而立，施娘正在滔滔不绝的说着什么。 李渊则是一脸的无奈四处张望，似乎是在想找什么的由头才能摆脱纠缠。 毛翠翠解围，大喊：“大郎，你娘喊你回家吃饭了。” 李渊听闻了此话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感激的看了毛翠翠一眼，扔下一句，“我三妹来找我了。” 然后就拔腿开跑。 施娘眼疾手快的将李渊一把抓住，“不准走，你是不是因为大林子的话歧视我？” “我没有，我都没往心里去。” “大林子编排我的时候你还让大林子不要破坏我的名声，你能帮我说话难道不是因为喜欢我吗？”施娘继续不依不饶。 “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误会我了，我这么做纯粹因为我是个好人。”李渊无奈，早知如此就不应该自作多情了。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娶我，你有心上人了吗？”施娘继续穷追不舍的追问。 “没有。” “那你娶我吧！村中的人都相信大林子说的话现在对我议论纷纷，你不娶我就没人愿意娶我了。”施娘很委屈。 李渊：“……” “你不是说你是好人吗？只用嘴巴说说谁不会啊，你这样算什么好人。” 李渊的脑子这会是一片混乱，施娘这人为什么就这样的难纠缠，早知道他就不说自己是好人了，敷衍道：“婚姻大事要父母做主，我回去商量一下。” “商量啥”毛翠翠走了过去，“娘定不会同意，你就少气她，快回去吃饭了，我有几句话要和施娘说。” 施娘终于松开了手，“那你回去商量一下我等你的消息，并且我也相信你。” 李渊如获大赦赶紧脚底抹油，飞一般的朝着家里冲去。 毛翠翠上下打量着施娘，长得还是不错，衣领上是花布家境也不错，难怪大林子会喜欢。 “三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施娘的目光依然停留在渐远的李渊身上。 “我娘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般依赖寄子，家中的一切都是我娘说了算，而我娘只听我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施娘收回了目光。 “嫁我的意思是即使嫁到了我家也必须履行长媳的义务，并且还享受不了长媳的权利，你得好好考虑一下。” “你将我想成什么人了”施娘恼怒，“我怎么会去撺掇相公惦记不属于我们的钱财呢！我就是觉得李大郎人好不会介意大林子口中的污言碎语，所以才想要嫁给李大朗。” “你既然觉得大林子的话对你造成影响了，为什么不去和大林子说的清楚明白。” “被狗咬了难道还得咬回去吗？”施娘挑眉。 “哦？”毛翠翠似笑非笑，“你的意识是要站着继续让狗咬？” 她觉得施娘想法挺奇怪的，有点像只会欺负老实人。 “流言止于智者，像李大郎这样睿智的人就没有相信，我要感谢大林子传出的流言，不然我都不知道村中还有李大郎这样好的男人。” 毛翠翠在绣房中也算是伶牙俐齿了，但还是比不过施娘：“你还真是看的开！” “那当然了。”施娘洋洋得意。 毛翠翠回到了家里，李氏已经将晌饭做好了端上了桌子。 “就等你了，去洗洗手就来吃饭。” “三娘。”牛儿热情的招呼。 “一月没见感觉你长高了一些呀。” “是吗？”牛儿欣喜，“难怪我感觉裤子有些短了！” “短什么短，合适的很。”李氏啐了一口。 吃了一会晌饭，毛翠翠将方才在堰塘和施娘说的话给众人说了一遍。 “这施娘就这样想嫁给大朗。”牛儿有些羡慕，村子里的姑娘还没有一个喜欢他的。 不公平啊。 毛翠翠看着李渊，“我觉得施娘还挺有个性的，你真的对她一点都不动心吗？” 大郎连连摇头，施娘说的大多数话都不在他理解的范围内，“我为什么要喜欢一个有个性的姑娘，我和她都没办法沟通，我觉着未来的妻子只要能够干活、贤惠并且孝顺就行了。” 李氏满意的点点头，“看来大郎喜欢低调不爱出风头的，我觉得郑氏家芸娘很不错和翠翠关系也好，当初还是翠翠的第一个学生，干活麻利人也豪爽。” 李渊在心中想了想芸娘，长相一般不过画了妆之后看着也不错，并且郑家在村中条件较好，整体看上去在村中姑娘也是出众的存在。 “只要不像施娘那样难以沟通我都听娘的。”李渊绕了绕头。 “好，下响的时候芸娘回来家里，到时候你们就好好的聊聊。”李氏笑眯了眼睛。 她给李渊娶媳妇才明白，为什么有些做父母宁可出双倍彩礼也要娶个自己看上的媳妇，也不愿意花一些彩礼娶儿子喜欢的人。 还不是怕儿子的心都朝着媳妇忘了娘吗？她给儿子找一个媳妇，儿子对媳妇的感情不深厚当然是处处向着娘说话，日后能够少很多的麻烦。 她虽没缺德到阻止李渊娶喜欢的姑娘，但李渊也没对哪家姑娘爱到非娶不可，她也是高兴的。 下晌。 李氏将准备好的零嘴全部放到了院子里的桌子上，就等着郑氏带着女儿来了，直到快日暮了却依然没有等来！ 李氏有些疑惑他已经提前和郑氏约好了怎么还没有来？并且郑氏也不是会爽约的人。 毛翠翠已经在屋子里又睡醒了一觉，走到了院子，“怎么还没有来啦，我这白白的在家里浪费了一个下响的时光。” 李氏也无奈，“你说会不会是郑氏的家里遇上了什么事情？” “你确定没有约错时日，是今日？”毛翠翠拿着糕点吃着。 “我昨日和郑氏说的今日下响来家里，怎么可能会错。” “那我去郑家看看就知道了。” “我也去。”李敷想出去走走。 两人到了郑家叩门。 “谁啊。” “我是毛翠翠，请问芸娘和郑娘子在家吗？” “不在，以后别来我们家。”郑家人气势汹汹回话。 毛翠翠和李敷站在院门口有些摸不着头脑。 “什么时候得罪了郑家？” 李敷深深的思索了小会，“没有啊，昨日邀请郑氏到家里来我也在一旁，当时郑氏乐呵呵的怎么转眼就变了。” “那我们去一旁等等，看看郑家的人会不会出来。” 毛翠翠趁着李敷不注意，托毛老师到院子看看郑家发生何事了。 过了一刻钟毛老师出来：“施娘说李渊喜欢她，然后郑家的人听说了这事，于是到村子里打了一下的确李渊经常为施娘说话，郑家人觉得你们在耍他们家所以生气了。” 毛翠翠无语，这个施娘的性子和章府大小姐还真像，都在感情中有股蜜汁自信。 李敷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再继续等下去也不是个事，“三娘，我想了想觉得郑家态度有问题，我们和郑家的关系一直都很好，还去问问他们是不是对我们家有误会。” “行” 毛翠翠也觉得要将话给说清楚，否则这事传出去了和施娘不清不楚的男子就是李渊怎么办？ 再次叩响了郑家的院门。 “我是毛三娘，郑翁开门呐！我有事要说。” 郑娘子亲自出来开门，“我们不准备和你们家议亲了，你们回去吧！” “郑娘子我就是为了这事来的。”毛翠翠赶紧将后面的话接着说完，“你们是不是听见了风言风语，我家大郎和施娘绝对没关系，这完全是施娘在胡说八道，与大郎没有一点关系。” “有没有关系不重要，关键是施娘这个名声，说难听点就是人尽可夫，如果传出去我们芸娘和施娘看上同一个男人旁人还以为我们芸娘是嫁不出去。” 李敷不满：“大郎只是让大林子不要在村子里乱传施娘的闲话，你难道不想要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婿吗？” “呵呵”郑氏嗤笑，“你这话说的，我们村中的人大部分都心地善良啊，就拿施娘来说，她如果现在掉在水井中了背后说她闲话的人一样会把她救起来。” “我们也没有想到施娘会无端的就在村子里传闲话，这事是个误会还请你们理解。”毛翠翠将姿态放低了不少。 即使不议亲了也不能伤了和气，毕竟日后卖胭脂什么的还要郑氏帮忙。 “毛三娘、李大娘，我是过来人了，跟我说善良孝顺这些都没意思，咱们都是普通人，普通人还是找个脾气相投的为好，还有这些闲言碎语定然不会空穴来风，我这么说应该就够了吧。” “这事搞得真不好意思，李渊和施娘的事情我们会处理好。” “嗯。” 郑氏说完便关上了院门。 毛翠翠和李敷无奈的回到了家里。 “怎么去了这般久，郑氏是不是不在家里。”李氏思来想去觉得应该是郑氏忘记了她的邀请。 毛翠翠将郑家爽约的事情缘由详细的说了一遍，“事情就是这个样子，郑氏气着呢。” 李氏气得拍桌子，“这个施娘怎么能满口胡说呢！照这样来看明日给大郎相看的姑娘也不会来了，我得去施娘家好好问问施娘父母是怎么教孩子的。” “我和你一起去。” 李渊摇摇头，“算了，我也不着急成婚，我不去回应过个几个月就没人说了。” 一第八十八百章 跟着 翌日。 吃了早饭，李氏看着厨房里面的食材思考着晌饭吃什么，掉在屋檐下随风摇曳的腊肉吸引了她的目光，于是决定晌饭就吃腊肉蘑菇饭。 “听我说”李氏到了院子拍了拍手掌，“正好今日三娘在家里我们也休息一下，一起去山上采蘑菇。” 牛儿劈着柴，“寄娘是要给我们做什么好吃的吗？” “一天就知道吃。”李氏笑了笑，“待会你多采一点蘑菇晌午给你做腊肉蘑菇饭吃。” “太好了。”牛儿高兴的接连又劈了几根柴火。 等着李敷在厨房里将碗洗完了，李氏便带着一家人朝着山上而去。 李氏有感而发，“若是算算日子，只从三娘去镇上学习绣活开始，咱们一家也有好久都没有一起干过活了，以后三娘回来我们一家人就一块找个事情来做。” “我看行。”李渊步伐快走在前面。 牛儿绕了绕脑袋，“三娘难得回来一次，那我和大朗今日还是不去学堂了，就在家里陪着三娘好好的三娘玩儿。” “你还真是会偷懒呀”李氏拉下脸，扯着牛儿的耳朵，“每日就上一个时辰的课还想不去？绝对不答应。” 牛儿将耳朵挣脱出魔掌，赶紧用手揉了揉，“去就去嘛，下次别捏我的耳朵了。” “你听话我会捏你的耳朵？”李氏叹了口气，“我对你们的要求已经很低了，仅仅是不做睁眼的瞎子就可以，你连这都办不到吗？” “学字好辛苦的又没用。”牛儿望天。 他虽然能够将每日学习的字全部记下来却下了很大的功夫，只要有空闲的时辰就在回忆着学习过得字，感觉一点自由都没有了，生活已经完全被一个个枯燥的字充斥满了。 “二郎呀你也不能这样想，在咱们在村中生活若是识字确实不怎么用的上，但是去到镇上就不一样了还可以。” 李渊当初在镇上干过活计知晓识字的人是占很大的优势，至少不用担心没有活计做，并且他知道李氏是计划着日后要搬去镇上住。 几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继续朝着山上走去，李氏看见前方的姑娘在砍柴，手起刀落干活十分利索，感叹道：“芸娘相貌好，干活也不错娶回家当儿媳妇多好，大郎你去帮帮人家！” “我怕她不理我，穷追猛打最招人烦了。” “你这个木鱼脑袋，说到底都怪施娘，这姑娘太自私了不仅让你没办法娶妻，她这样也没办法嫁给一个如意郎君。”李氏叹气。 施娘忽然从后面蹿了过来，“谁说的，我已经找到了如意郎君就是李大郎。” 李氏瞪了一眼，“我们走左边。” 施娘念起了昨日求着吕夫子教她的诗，“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 “真是个大胆的姑娘”毛翠翠回头看了几眼施娘。 李氏皱眉，“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说的是什么呢。” 毛翠翠解释，“是一首女子向男子求爱的诗，大概的意思就是这样，具体的内容就不给你解释了。” 李氏饶有兴致的看着李渊，“我怎么就没看出你有这样大的魅力，别人姑娘还非你不嫁。” 李渊一直都老实巴交的踏踏实实干活，忽然出现个这样热情的姑娘缠着他，羞得他脸都红了起来。 “她说我人好。” “也算施娘有眼光了，不过施娘要嫁给你必须得将她在村中的名声给挽救回来才可以，否则我是怎么也不可能同意。” “我也是这个想法。” 李氏继续说，“施娘说什么流言止于智者我是不认同的，我只知道明知晓外面有不利自己的流言还不去解释就是默认了这些传言。” “我知道的。”李渊认同的点头。 正好前日夜间下了雨，山上还比较的潮湿不少的腐木的上面长出了蘑菇，采摘起来比较的容易。 为了提高效率便分开采摘蘑菇，毛翠翠和李敷一起，李氏则是和李渊在一起，牛儿正好一个人落单负责收集边边角角看漏的蘑菇。 李氏其实更想和女儿一起采蘑菇还能说说心里话什么的，无奈的是她发现施娘居然还跟在后边，一直在找机会纠缠李渊。 这可不行，她是坚决反对施娘嫁给李渊的，不能给施娘任何纠缠李渊的机会！ 过了半个时辰，众人篮子里的蘑菇已经装了大半已经足够吃了，李氏将众人召集在一起朝着山下而去。 她一路上不停的回头，发现施娘真的像是狗皮膏药一只跟在后面，活了几十年了还真没有见过脸皮这般厚的姑娘，到了家门口实在是忍不住了，回头看着施娘： “姑娘，成亲无非是两情相悦媒妁之言，你这样剃头挑子一头热是不会成功的。” “反正我是认定了要嫁给李大朗。”施娘郑重其事。 毛翠翠无奈的摇头和李敷一同走进了院子，“我觉得以大郎的性格只要施娘持之以恒，一定能将大郎给拿下。” 李敷挺能理解的施娘的，他觉得施娘就是翻版的她，“施娘这般纠缠大郎，我觉得姑母应该给施娘一个机会，不过还是得让大郎喜欢才行。” 毛翠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在搭话。 李氏郁闷的回到院子瞪了李渊一眼，不管李渊有没有错终归是李渊惹来的麻烦！ 到了屋檐下割了一块腊肉，闻着腊肉不断散发出来的香味心情这才好了一点。 腊肉蘑菇饭做起来很简单，做的也很快，只需要将腊肉和蘑菇分别的切好做一切简单的处理放入锅里一同煮就行了。 腊肉是自带香味，坐在院子里等待美食的牛二口水咽了好一阵。 吃完了晌饭，李渊和牛儿继续去吕家上课，走出院子的时候忘记了关院门。 施娘便趁机溜到了院子，自来熟的找着活计做。 李氏走到院子便看见正在打扫院子的施娘，别人来家里主动干活她也不好责备了！ “放在那儿我待会来扫。”李氏假装客气了一下。 “没事”施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其实我在家中也没做过这样多的活计，不知道怎么的来了这里就想干活。” “你平日在家都做些什么？”李氏找着话说。 “我一般什么都不做，我有五个哥哥你们应该知道，我比最小的哥哥还小了七岁，所以地里的活都不用我干，家务活也是嫂子们在做。” “那你在家里还过得真轻松快活呀。”李氏更觉得不能让施娘嫁进来。 “其实我也有事情要做”施娘继续擦桌子，“我在家唯一做过的就是照顾刚出生的侄子，不过我大哥二哥的儿女年纪都大了，新生的侄儿都由他们来的照顾。” “你在家什么都不做这可不行，我就三娘一个女儿她在家也得干活。” “我可以学，不如我明天就来你们家跟着你们一起干活。” “于理不合，这可不行。” 李氏觉得她实在是太厚道了，若是遇上自私一点的人家巴不得施娘直接住进来，娶不娶施娘那都是后话了。 “让我来嘛！好不好。”施娘抱着李氏的手撒娇。 李氏尴尬的将手给抽了出来，“我最多只能让你跟我一起去打扫鸡圈鹅棚上山砍柴，像今日这样来到家中是万万不能的。” “好” 施娘继续留在离家开始找着各种各样的伙计做，到了黄昏李氏要送毛翠翠去镇上了的绣坊了，施娘格外高兴和李渊等人一直将毛翠翠送到村口。 回去的路上施娘便硬要拉着李渊谈心，李渊感觉有些不对劲让牛儿和李敷一起。 “你是怕我吃了你不成？” “聊天多几人才能聊得开心嘛！” 施娘直接问道，“你既然没有喜欢的人为何不愿意娶我？” “你和村中的姑娘们性格都不一样，我在村中长大更习惯她们那样的。” “她们虽然长得不一样，但都一样的无趣，可既然你喜欢那样的，我也改改自己性格就是了。” 李渊尴尬的笑了笑，任由施娘跟在了他们身后。 大林子也在村子里溜达，正巧看见了：“你还真的喜欢上她了？你难道还以为我是在诽谤她，天地良心我说的都是实话。” 施娘怒骂：“你这个小肚鸡肠的男人，自己和别的女人偷情竟然还倒打一耙。大郎，你不要理他，他就是怨恨我退亲了。” 大林子指着施娘鼻子骂道：“明明是我家先提出退亲的，我原本从来就没打算娶丽娘。要不是在婚前发现你给我戴了顶帽子，我就算跪着也要求你原谅。” “放屁，就你那破样敢上我家，我五个哥哥还不打断你的腿……” 丽娘过了一会也加入了战局，“大林子，你娘骂我是下不了蛋的鸡。” 施娘帮丽娘出着注意，“他一家人都不是好东西，你给她娘说下了蛋就该滚蛋。” “我姑母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直接说她还不如里长家的老母猪，一窝生五个，她被气到回房了。大林子我就是告诉你，是你娘先挑事的，别来找我麻烦……” 大林子气得咬牙切齿：“李大郎，我是看在同是男人的份上才提醒你的，你现在知道娶个搅家精有多麻烦了吧！” 牛儿没想到成人的世界如此复杂，“大郎，我们回家了，你可千万不要娶施娘，我觉得三娘也骂不过施娘。” “我不会的”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七爷 翌日。 到了毛翠翠去绣坊的日子了，同时也到了需要交束脩的时候。 李氏对于女儿去到镇上还是有些不舍，便赶着骡车和李敷还有女儿一同到了镇上，一来将束脩交了，二来和恒娘商量一下让女儿日后一旬便休息两日，多在家里待待。 到了绣坊，李氏将束脩交了，将想法告知了恒娘。 恒娘对此当然是没有任何的意见，无论毛翠翠休息几日，束脩依然是招收，倘若能够多学习一些时日，束脩还能多收一些。 讨论好了事情，李氏便心满意足的朝着绣门走去，忽然朝她迎面走来了两个姑娘，她有印象，这两人也在恒娘哪儿当学徒，便停下了脚步。 “你们是翠翠的同门？”她忽然想要了解一下女儿在绣坊里过的如何。 “对”绣佛笑道，“我认识你，你是毛三娘的娘。” “是呀，翠翠学刺绣学的晚，给你们添麻烦了。” “怎么会，翠翠可聪明了，学刺绣也学的很快。”绣佛挑着好话说。 李氏满意，“日后还麻烦你们对对照顾一下翠翠。” “毛三娘不用我们照顾，她厉害着呢”绣佛继续夸着，“前两日她和贝娘打架，打的贝娘是丝毫没有还手的力气。” “翠翠打架？”李氏的好心情顿时消失了大半。 “三娘打架厉害着呢，着实让我们开了眼。”绣佛继续夸着。 “好好，我知道了”李氏的马着脸。 纳锦看着李氏离开的身影，捅了捅绣佛，“我怎么感觉你说错话了，翠翠娘好像不乐意翠翠打架。” 绣佛绕了绕脑袋，“好像是！” 李氏别没有离开绣坊，转身到了绣房将毛翠翠叫到了外面，“听说你打架了，能耐着呢。” “她先挑衅我的。”毛翠翠并未放在心上。 李氏开始责怪，“你怎么可以和别人打架，你来到绣坊里的时日也不长要和别人好好的相处，再说了你是个女子怎么能够打架。” “我都听你的”毛翠翠点头，“记住你的话了，日后别人打我就跪下来求饶，管她们叫做姑奶奶，好让别人打我轻一点。” 李氏气得拧了一下马翠翠的手臂，“我哪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要告诉你不要主动去惹事，倘若有别人来找你麻烦你就忍让一下，很多时候忍一忍就过去了，不是非要用武力来解决事情。” “我知道了，娘的意思是要用爱来感化他人，我会做到的。” “这才听话”李氏将荷包拿在手里，“我给你拿一些钱，你去找和你打架的姑娘，请她吃些食物，将当做是赔礼道歉了。” 毛翠翠将银钱收了起来，“等等空闲的时辰了，我就将她和她的朋友们也请去。” “这样才听话！”李氏满意的点头，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毛翠翠催促，“天色已经暗沉了不少了，估摸着很快就要日暮了，娘快回去了。” 李氏摇了摇头，“现在走也来不及了，待会还是要走一段夜路才能到家，我就再与你说说。” “你可别说了”毛翠翠催促，“李敷明日还要赶车到城中卖青团呢！你也早点回去让骡子休息一下，我也得去练习绣活了。” “那我走了”李氏还有些不放心的叮嘱，“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事低调一点，记住我说的话。” “行，行，我全部记住了。” 仙娘的徒弟方才在听墙角，将毛翠翠和李氏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在了耳里，既然正主已经走了，她们也回到了屋子，宣扬偷听来的话。 “毛三娘和贝娘打架的事情被她娘知道了，方才她娘骂了她。” 躺在床上生闷气的贝娘，心情这才好受了一点，啐了一口，“活该。” “毛三娘的娘还能了毛三娘银钱，还说让毛三娘请你吃饭，让毛三娘给你赔礼道歉。” “贝娘，你别去，凭什么给她这个面子。” “就是，谁稀罕她的饭菜。” 这一边，贝娘等人想着要如何借这个事情来羞辱一下毛翠翠。 另一边，毛翠翠虽然收下了李氏的给的银钱，却丝毫没有要请贝娘等人吃一顿的想法，只有李氏给她的银钱，则到了后厨买了一些生鸡蛋。 生鸡蛋买来也不完全是为了吃，在毛老师的指点下，她用竹片做了一个简易的蛋液分离器。 蛋清用来洗脸，蛋黄则是做成蒸蛋来吃，这样的做法在绣坊里已经是无比的奢侈存在了。 贝娘等人虽然嘴里说着不屑于毛翠翠道歉请客吃饭，却依然是在日日的等着，贝娘甚至还想了好几种羞辱毛翠翠法子。 事与愿违，贝娘等人不仅没有等来道歉，反而还日日看着毛翠翠在绣坊里各种的炫富！ 心里讷然，别人不来道歉总不能求着别人来吧，只能想着等下次李氏来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告毛翠翠的状。 ...... 毛翠翠坐在食堂里美滋滋的吃着小灶，毛厨师从空间里出来了，“我写好了一封信，帮我交给高老大。” 毛翠翠停下牙著，若有所思，“你也知道高老大已经对田螺姑娘走火入魔，为了能够一睹田螺姑娘的风采，可是稍有空闲便在后厨守着，一直在守株待兔田螺姑娘呢，我万一被他们抓住怎么办？” “我早有准备”毛厨师高升的笑了笑，“我已经在信封的外面写了高老大收，你只需要说是在角落中捡到的就行。” “法子不错，可以帮你这个忙。” 毛翠翠几下将菜肴吃完，便拿着信件找打了高老大，心里还估摸着高老大会不会给点奖赏什么的。 不过现实向来会比较的残酷。 高老大指着毛翠翠的鼻子，“你知道我等了田螺姑娘多久吗？凭什么是你在角落捡到了田螺姑娘给我的信件，是不是你将田螺姑娘吓跑了。” “凭你运气不好呗？”毛翠翠也不惯着，好心当作驴肝肺。 “哼。” 张厨拿着勺子走了过来：“老大歇歇气，刘家的七爷带着下人来了，七爷很想吃你做的醉虾。” “七爷”高老大将毛翠翠抛在了脑后，“这可是个大主顾，快快请到包厢里面。” 如今陆陆续续的有客人慕名到食堂而来，高老大也与时俱进的改造了包厢出来。 毛翠翠对于刘家的七爷有印象。 刘家的那位乐善好施，为李敷和外乡人爱情提供便利的人就是七爷。 于是追上了高老大的脚步：“这会没有什么事情，来帮你洗小河虾可好。” “小河虾干净得很，不用你洗。”高老大继续加快脚步。 毛翠翠并没有放弃，“这可是刘家的少爷，不得再仔细一点啊！再说了你们都是些老爷们，做好了也需要我这个青春少艾的姑娘端给七爷。” 高老大想想也是，那些公子哥平日去的地方定是美女如云。 “那就让你帮我这次的忙”高大爷叮嘱，“以后看见田螺姑娘的物什你不准再亲自动手捡。” “好。” 刘七爷大摇大摆的进了绣坊，绣房中的姑娘们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收到了消息，纷纷站在二楼上，看着在下人簇拥中的刘七爷。 “听说这是刘家最小的儿子，今年才十六岁，还没有娶妻。” “这才是真正的公子哥，我们绣坊的男子平日吹得自己多么了不起，现在看见刘七爷才知道他们屁也不是。” 刘七爷抬看了几眼绣房的姑娘，觉着长相都寡淡无味便收回了目光，等着高老大将吃食做好，品尝一下那在镇上疯传的醉虾。 毛翠翠在后厨洗着小河虾，将小河虾全都洗好稍微沥干水了，便将小河虾又装在碗里面，然后去到了小食堂中。 高老大已经在个大的碗中放入了酒和调料，对着毛翠翠吩咐，“将小河虾倒进去。” 毛翠翠按照要求将小河虾慢慢的倒入了碗里，小河虾立马在碗里活泼乱跳。 高老大便拿着提前准备好的盖子将碗盖住了，以免小河虾会跳出来。 “这是为何”刘七爷疑惑。 高老大解释“盖子盖上了要等一等才能揭开，等小河虾喝醉之后就不会跳了。” “那不就是淹死了吗？” “没有死，死了就不好吃了，如果七爷的家有琉璃可以用琉璃来做这道菜，可以清楚的看见虾在酒中跳来跳去，很有趣味。” “醉虾这个名字就很有趣味了。”刘七爷的兴致很浓。 高老大感觉到小河虾已经安静了下来，便松开了手，“现在可以吃了，七爷尝尝味道能否合你的口味。” 他期待的看着刘七爷的反应，还将毛翠翠挤到一旁去了。 刘七爷满意的点头，“果然像坊间说的一样，虽然虾是活的但一点也没腥气，反而十分鲜美。虾肉吃起来也很嫩滑，轻轻一抿就化在口中了。” “刘七爷喜欢这道菜是我的荣幸。”高老大欣喜。 “你叫高老大是吗？你后日上晌可否到我家中做一份醉虾？”刘七爷放下了牙著。 “当然可以了，多谢少爷看得起我的手艺，少爷是准备几人吃，我好先提前备好了料。” “准备三个人的吧！你得早些来，或许我的客人很早就离开了，每次我劝她晚些回去她都不肯的。” “一定，一定，后日我早早的就带着食材到七爷的宅子等着。” 毛翠翠在一旁插话，“少爷认不认识卖青团的李大娘？” 第一百九十章 喊话 刘七爷若有所思的看着毛翠翠，“认识，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要请李大娘吃醉虾，她的姑母对她可狠心了，整日让她做活还不给零用。” 毛翠翠没想到是自家屋子倒了，“乡下人没有给儿女零用的习惯，而且我娘对大娘也不错的，虽然不能穿金戴银，但至少让大娘过得比在她自家过得好。” “你认识李大娘。”刘七爷方才还以为毛翠翠也买过青团，只是随口的问问。 “认识”毛翠翠不悦，“我便是刘七爷方才话里那狠心姑母的女儿，少爷的话说的真过分，那些话全部是大娘告诉你的吗？我娘若是听见了这些话定然会很伤心。” 刘七爷只想彰显出自己的大方和善良罢了，却没曾想当事人也在这里，讪讪道：“李大娘那么好的确值得更好的生活嘛！” “少爷对大娘的期待还真高呀。” 毛翠翠看向站在刘七爷身后的外乡人，外乡人居然还能安心的跟在刘七爷后面，难道不觉得刘七爷对大娘的关心太过了吗？ 刘七爷听李敷提起过她的家人，父母姑姨，兄弟姊妹都是不错的。 虽然李敷也经常对他们有抱怨，但每次有了好吃、好玩、好用的都会想到家人。 “既然你认识李大娘，邀请你明日也来我的宅子吃醉虾。” “我不来，我得刺绣哩！”毛翠翠摇摇头。 刘七爷不悦，“姑娘还在为方才我说的话生气？” “怎么会呢，我知道大娘定然不会说这样的话。” 刘七爷尴尬的笑了笑，“现在别人都在刺绣就你在这儿说话，还说明日要刺绣，姑娘是不是看不起我？” “确实已经到了做绣活的时辰了”毛翠翠挠了挠头，“方才听见你要来，我确实很好奇，因为这月回家的时候听见大娘说起了你，我现在的确在偷懒，但上去之后就得挨骂。” “我怎么感觉你在撒谎？” 毛翠翠接续解释，“要不这样，我这就去二楼的绣房，你就站在楼底下等着，定能听见我挨骂的声音。” “小爷我就不信了。”刘七爷接连吃了好几只醉虾，便放下牙著，“走，我得看看你是不是在骗我。” “等我走远一点了你在跟着我来，否则师父若是看见你跟在我背后定然不会当着你的面责骂我。” “俗话说当面教子，背后教妻，你们怎么还反回来了。” 外乡人站在后面解释：“我觉着她应该是担心恒娘以为她没有按时做绣活，是因为你将她留住了，恒娘给你面子便不会骂她。” “原来是这样，你们这些人心中为何这样多的弯弯道道。”刘七爷摇摇头，“复杂” 毛翠翠朝着绣坊走去，挨骂在她的生活中是很常见的事情，对此已经是麻木骨感，所以上楼的时候大摇大摆经过了恒娘的房间，走过门口的的时候还特意的放慢了脚步，盯着了恒娘片刻。 不巧的是恒娘眼里只有绣活，完全没有注意到门口的毛翠翠。 毛翠翠望天，想挨骂的时候恒娘居然不发功了，真是让人忧伤，刘七爷还在下面等着呢！ 只好主动出击，“恒娘，今日教我的绣法我一点都没学会，太难了，我现在已经不想再继续绣了。” 恒娘正在思索着新琢磨出来的绣法，根本没空搭理，“不会很正常，等心平气和的时候再绣，到时候就可以事半功倍了。” 毛翠翠：“……” 今日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往日一言不合就会破口大骂的恒娘，居然连“滚”都舍不得说一句。 楼下的刘七爷已经等着了，抬着右手轻轻的拍着肚子前面积累的赘肉，回头看着恭敬站在后面的高老大： “我就知道这个姑娘在骗我，大娘早就给我说过此人每日想着法子偷懒，能够动口就解决的事情是坚决不会动手。” 高老大附和，“七爷说的对，这个毛三娘成日躲在厨房里偷懒不去做绣活。” 刘七爷背着手，“高老大明日带她一起到我的宅子！不然只有我们两个大男人大娘会不好意思留下来品尝醉虾。” “没问题” 高老大的手里紧紧的攥着方才七爷给的胀鼓鼓的钱袋子，钱给的这么到位是无论如何也要满足刘七爷的要求。 “那我可就等着。” “七爷尽管放心。” 出了绣坊，外乡人表示感谢，“七爷的心肠比菩萨还软。” 刘七爷眯着眼嬉笑，“做好事就是开心呐~” 翌日 高老大照例先在屋子里祭拜了田螺姑娘，然后就到了食堂检查了做的早饭是否合格，便提着一大桶小河虾准备去找毛翠翠。 无奈的是现在这个时辰还早，只有三三两两个绣工起床正在打水洗脸，余下的绣工恐怕还在睡觉，这样贸然去到二楼女孩们休息的地方，若是看见不该看或是不能看的画面那就说不清楚了。 同时刘七爷那边的时辰也紧急，若是去玩耽误了大事那麻烦可就大了。 只能站在院子中间，扯着嗓子大喊，“毛三娘起床了没有。” “毛三娘快醒醒。” “毛三娘，刘七爷让你一块去吃醉虾，有事他担着，听着了就给我回个话。” 高老大的声音是一声比一声高，不仅毛翠翠被吵醒了，那些还在睡梦中的绣娘们也醒了。 毛翠翠看着屋子里揉着眼睛，依然困意十足的室友们有些讷然。 她还没穿衣服，收拾好下去还要一阵，也只能对着窗户大喊，“得有师父的允许我才能去。” 恒娘被打扰到了清梦，心中正窝火了呢！同样也提高音量回话，“去去去，你现在就去。” “谢谢师父。” 毛翠翠响亮的应了一声，便快速的起床穿衣梳头。 方才三人之间的隔空对话，已经将绣坊里的人吵醒了一大半了，并没有了睡意，只能睡眼惺忪的穿着衣裳也准备起床了。 毛翠翠提着一个小木桶到了进水的旁边，周遭的人看着她纷纷翻着白眼。 她只好一一回了一个歉意的笑容。 贝娘散着个头发也在排队打水，“攀上刘七爷了，立马迫不及待的四处炫耀了。” 毛翠翠娇羞的捂着脸：“人家还小，不懂你在说什么呢！哼~” 贝娘感觉内心一阵翻涌，“呕~真是不要脸。” “对” “对” “脸皮真厚” 毛翠翠当初可是在舞厅里历练出来的，对于这些区区白眼已经自带免疫力了。 提着小水桶便回到了屋子，然后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和高老大一块前往刘府。 高老大拿着鞭子赶着牛车，嘴里哼着小曲儿，“今日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你也会这首歌？”毛翠翠心里诧异，因为毛老师明明告诉她这是后世的金曲儿。 “我听你唱了几次，觉着还不错就跟着哼了哼，没曾想还记了下来了。” “你唱得还真不错呀！”毛翠翠望了望牛车的四周，“有不有吃的我饿了。” 高老大从怀中拿出个油纸包，“本来是留给我自己吃的，既然你饿了就先给你吃！这也是我近日里鼓捣出来的新品，但价格贵所以管事们都没得吃。” “我倒要尝尝是什么惊为天人的味道。”毛翠翠咬了一口开始品尝。 毛厨师从空间里出来，正巧看见了毛翠翠手里的吃食，“哟，这么快就鼓捣出来了，味道好吧。” 毛翠翠再次咬了一口品尝。 毛厨师得意的继续说，“不仅味道好，而且抗饿营养均衡，有肉、有蛋、有淀粉、有蔬菜、有奶酪、有粗粮，有晕饭习惯的人吃了也不会想睡觉。” 毛翠翠打了个哈欠，几口便将吃食吞了，“你说了这么一大堆，我还真没感觉出来。” 高老大赶着牛车到了刘府的门口，外乡人便迎了上来。 “拿着食材跟我来就行了，七爷有小厨房制作菜肴。” 毛翠翠前些日子跟着恒娘来刘宅的时候，只去过琏少夫人和唐小姐的院子，这一次跟在外乡人的身后左拐右拐，差不多将刘府中少爷小姐的院子溜达了一圈。 外乡人解释，“我们少爷在八个兄弟姐妹中排行第七，所以他的院子算是最靠里面了。” “刘家果真是家大业大”高老大看着一路上的花园水榭羡慕无比。 “到了，我去传话给少爷，你们跟着杜仲去小厨房准备一下。” “都准备好了，只用将虾子沥水倒入酒中即可，你们这儿有特制的碗碟没？” “少爷昨日已经准备好了一个琉璃碗，就是等着装醉虾，既然都准备好了那就跟我来就可以了。” 李敷今日按照惯例到了刘宅卖青团，无奈的是门房又找了各种理由，请她到刘宅来一趟。 开始的时候她觉得刘七爷是想张势压人欺负她，所以对此十分抗拒，每一次便找着各种理由推脱。 现在知晓刘七爷的为人如何，并且她的心上人也在这儿，所以每次还挺期待着能在刘府多待一会，所以刘府的青团她每日都最后送了。 毛翠翠便在门口等着李敷，远远的看见李敷走来了于是躲在了墙后面，等着听见脚步声近在咫尺的时候，便张牙舞爪的跳了出去，大叫一声“哇。” 李敷毫无准备，被吓了个不轻，接连后退了好几步这才稳定了心绪。 “你怎么在这儿？”李敷拍着胸口喘气，“方才真是吓死我了。” 毛翠翠嘿嘿笑，“刘七爷让高老大来做醉虾给你吃，知晓我们是亲戚也顺带请我了，今日我是沾你的光了。” 李敷很害羞，“别胡说八道。” “别害羞，我不会告诉别人此事。” 第一百九十一章 孤立 高老大去到刘宅只需要负责制作好醉虾即可，如今他制作醉虾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很快便制作完成，领着赏钱乐呵呵的便准备离开。 到了院子看见正在和李敷闲聊的毛翠翠，“我这就要回去了，回去了我还有事情要做，快跟着我走。” “这么快，估摸着你到了这里也就两刻钟就要走了。”毛翠翠并不打算就这么快回到绣坊，难得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出来。 “做个醉虾罢了需要多久的功夫，快跟我回去了。”高老大还急着回到食堂看看有没有田螺姑娘的消息。 毛翠翠讨好的笑了笑，“我这还想继续待一会，待会我自己回绣坊不麻烦高老大了。” “那随便你了”高老大说完便朝着院外走去，毛翠翠又不是她的徒弟偷懒什么的也管不着。 “等等高老大，麻烦你一个事情。”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高老大很不耐烦。 毛翠翠估摸着回去晚了要被责罚，当然是能少挨骂就少挨骂，“若是恒娘问起你我去哪儿了，麻烦你告诉她我在和刘宅的姑娘讨论花样。” “对对，翠翠确实是在和我讨论花样。”李敷附和，她也想和毛翠翠多聊一会。 高老大看着毛翠翠家表姐和刘七爷关系非比寻常，心里虽然更一个明镜似的也不拆穿，“恒娘问起来了我就按照你的话说，你和大娘就好好的讨论花样。” “谢谢。” 高了大挥了挥手潇洒的离开。 过了片刻便有下人到了院子，邀请李敷和毛翠翠到堂屋里吃醉虾了。 毛翠翠为了健康着想只是象征性的吃了两口便放下了牙著，李敷的胃口很好直到吃完了醉虾这才停下了牙著。 “好饱呀，翠翠不喜欢吃这醉虾吗？你就没有怎么动。” “我早饭吃的太多了，现在肚子还撑着呢，没有什么胃口。”毛翠翠随意找了一口托词。 “谢谢刘七爷的款待”李敷客气。 刘七爷笑了笑，“客气什么。” “时辰不早了，我也差不多应该回去了。” 刘七爷开口挽留着，“你们俩难得见一面，在聊会走也不迟，吃了醉虾在吃一些糕点。” 随机他挥了挥手，便有下人端着糕点上了桌。 “不行”李敷摇头，“我回去晚了会耽误活计，姑母要责骂我，再次谢谢七爷的款待。” “你说来看我不就行了！”毛翠翠也想多玩一会，“七爷这里的干果味道也美极了，我们在村子里哪有机会吃上，不过这个是什么果子呀，我还真没有见过。” 刘七爷笑着解释，“这是长在南方瘴气深处的野果子，吃了对身体大有好处，可以多吃一点。” “有啥好处？” “俗话说以形补形，你看它长得这样红，便应当知道它是用来补血的了，多吃一点总不会有坏处。。” 毛翠翠看着李敷，“那你就要多吃几颗这个野果子，你的面上看着就没有什么血色，定是干活累着了。” 刘七爷对外乡人努了努嘴，“你傻愣着干啥？让大娘多吃一些，都是因为你大娘才需要这样努力赚钱，才能凑足聘礼，要我说你们干脆接受了我的一些心意，然后一块来我的宅子上做工偿还给我，总好过现在这般苦哈哈的过日子。” 外乡人垂首，“在七爷身边不出半年就能赚得半两银子了，我还是想靠自己的努力让家人过上好日子，所以不必急在一时，多谢七爷的好意了。” 李敷听闻了此话心情低落了不少，干果子也没心情吃了，“时辰已经有些晚了，我必须得回去了，三娘我送你回绣坊。” 毛翠翠念念不舍的放下干果子，“那好吧。” “我让连翘送你们出去。” 走出院子，连翘拿了二两银子出来，“李大娘，这是少爷让我拿给你的。” “这是什么意思。”李敷并没有伸手接。 “少爷说他见了许多因门第或是钱财错失的良缘，见到你们两个有情人非常感动，你们也不必觉得不好意思，这二两银子大可放心的收下。” 李敷的家里虽然不是小富之家，却也十分的讲究，婚事定下来后再走完各种流程，怎么的也要过去半年左右了。 她的年纪虽然并不是很大，但相思的痛苦却让她很煎熬，已经实不想再等了。 “替我给少爷道谢，等给爹过目了二两银子我就立刻还来。”李敷郑重的收下了银子。 “李大娘慢走。” 出了刘宅，李敷的心里依然不踏实，“这事不要告诉你娘。” “我不是多事的人。”毛翠翠拍了拍骡子，现在已经是大骡子了。 “我们来拉钩。” “你干嘛这样不相信我。”毛翠翠还是伸出了手。 李敷高高兴兴的将毛翠翠送到了绣坊，然后又赶走骡车朝着李家而去。 绣坊还没到吃晌饭的时刻，无论是绣工还是绣娘亦或是学徒都还在绣房里忙着活计。 毛翠翠到了食堂望了一眼，丝毫没有上菜的动静，估摸着距离晌饭还有一会，便回到了绣坊。 她的同门也纷纷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不在刘宅吃了晌饭再回来，难道是刘宅的没做你的晌饭吗？” “刘宅的吃食我想要吃随时都能吃，不存在你说的问题。” “那你为什么不吃了饭回来？在过一会就是饭点了” 毛翠翠乐呵呵:“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想说刘家没把我当回事，让我别太傲了。刘家的确没把我当回事，所以你不用嫉妒，你照照镜子方才的嘴脸太丑了。” “谁嫉妒你了？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误会你了，真是不好意思”毛翠翠笑眯眯摊摊手，“即使是真的嫉妒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我们都在一块学刺绣，我绣的还没你们好，但我就是比你们更得赏识，也许这就是人生吧！” “哼，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还没走到最后呢！你家再有钱，刘家少爷也不会将你一个村姑放在眼中。” “什么刘家少爷，我真是一点也没懂，你看着年纪也不大怎么就开始想男人了。” “你，你仗势欺人，我要告诉师父去。” “以为谁没长嘴巴嘛”毛翠翠说完就哇哇大哭。 穿针被烦得受不了了，“你们两个够了，这种掐尖要强的劲儿分一点在刺绣上也能早些出师。还有你毛三娘，你素日低调一些，别让整个绣房都变得浮躁了，你要明白来这里的目的是学习刺绣。” “我知道了师姐。” 毛翠翠在广福村的生活，前有毛老太步步紧逼的要银钱，后有李氏将她管着，压抑得不得了。 到了绣坊没有人再管她，彻底解放了天性，这般性子在绣房的姑娘们中间显得格格不入。 恒娘将这些看在眼里，便提醒了一两次，让毛翠翠融入到绣坊的生活中，和众人吃一样的用一样的。 毛翠翠则是当面答应背后依然我行我素，至于恒娘的话便左耳进右耳出了。 她在绣坊里的生活就如同大小姐来体验生活一般，前些时日和她关系不错的纳锦绣佛也不再理会。 毛翠翠主动和纳锦、绣佛说过一次话，看见二人的态度便知道了最近绣房的趋势，为了不自找没趣，因此她除了主动问穿针问题，便不会主动的和旁人有交流。 别人孤立她，她也坚强的孤立绣坊里的众人。 抱团孤立对她不起作用，反而让她彻底忽视了身边还有同门，整个绣房对她来说，只有她、恒娘和食堂厨子。 这一日，毛翠翠早早的起床，对着镜子带着金耳环，对着众人道，“听说有人想在我柜子上泼粪，让我不能再穿我的衣裳和戴首饰了。” 众人顿时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毛翠翠说的轻松，但他们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万一泼粪的手滑了泼洒了，或是破错了床位，岂不是要遭受无妄之灾了，赶紧整理着值钱一点的无什。 毛翠翠继续说，“若是想要泼粪总不能现拉，那点量恐怕也不够，只有从茅房中端上来才可，而我的床位又在屋子的最里面，定然经过各位的床位，这几日你们得有心里准备。” 穿针一边整理着物什，一边无语：“你都看见那人了，难道还不上前和他们理论一番吗？居然做这样下作的事情。” 毛翠翠看着镜子里的金耳钉，摇头，“我身上穿的戴的都不是普通的物什，万一打架的时候给我弄伤了怎么办？而且你们都不当我是师妹了，我和她们一群人打起来也打不过。我去吃饭了，你们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说完便走出了屋子。 屋子里的人大眼瞪小眼，她们就这样点家当，若是被泼了粪还怎么活。 穿针无奈的摇头，“毛三娘的性子就那样，也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不搭理你们罢了，你们那副做派显得格外面目可憎。” 纳锦心里有些不自然：“我觉得三娘有些古怪之处，她就像是背后长眼睛一样，知道我们在说她什么，只要想起了我就感觉心里发毛，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在背地里说三娘的坏话了。” “你就没想过是有人告诉她了？”穿针提醒。 纳锦听闻此话觉得有些道理，瞪了绣佛一眼。 绣佛低声辩解道，“我许久都没有和三娘说话了，若真是有人告诉毛三娘定是另有其人。” 第一百九十二章 拉生意 在穿针的劝说下，纳锦逐渐的压制住了那点嫉妒心。 整理好了物什便到了食堂，放眼望去敏锐的发现毛翠翠正在吃着小灶。 对此心里并没有泛起什么涟漪，这几日她和绣佛等人没少说：凭什么我们都是恒娘的徒弟，毛三娘吃得就要比我们好，如今是彻底的看开了。 仿若毛翠翠说的那样，这就是命，生来就不公平。 毛翠翠最开始吃小灶的时候，心里也想着低调一些，便独自去到人少的地方，尽量避开众人的目光。 现在就不同了，无论她去到哪儿，哪儿就是人少的地方，因此是端着饭走到哪里就在哪里停下。 吃自己的饭，就让别人说去吧！ 高老大在毛厨师的指点下，精心制作出来的早饭味道是越来越好，而且营养价值高，据说是维生素abcde全都有。 不像以前在家中吃的那些，虽然吃的时候很快就饱了，可惜等不到晌午便会有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感觉。 她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必须得吃些有营养的，现在不缺钱也没有必要委屈了自己。 因此吃完了早饭，便又慢条斯理的喝起了牛奶。 高老大用来拉车的牛是一头水牛，虽然每日产的牛奶不多，但是能够喝上的人也不多，她便是其中之一。 听毛厨师的介绍，水牛奶比普通的奶牛奶更有营养更加的香醇，吃着这般精致的早饭，喝着又营养的水牛奶，她心情也愉快无比。 纳锦和绣佛端着早饭就坐在距离毛翠翠不远的位置，看着毛翠翠美滋滋的喝着牛奶心里那个羡慕啊！她们长这么还只是见过牛奶没有喝过呢，毛翠翠居然能够喝着玩了。 果真是人比人会气死人，不过她们的心里现在只有羡慕少了嫉妒。 快速的吃完了早饭，两人你推我，我退你的朝着毛翠翠走了过去。 毛翠翠余光注意到了二人的走进，不过并没有放在眼里，依然自顾自的品尝着牛奶。 绣佛率先说话，“三娘，其实我们不讨厌你，都是贝娘她们在背后嚼舌根才会像现在这样，我们还是跟以前一样做朋友好吗！” “没关系，我没有生气”毛翠翠放下已经空空如也的竹筒，“忙你们的事情去吧，我先去绣房了。” 纳锦和绣佛松了口气，毛翠翠并没有用对待贝娘的态度对待她们。 穿针吃了早饭走到了二人的身旁，“我方才就已经说了三娘不是小气的人，你们以后也得记住，别人的物什再好始终是别人的，怨恨嫉妒都没有，反而会让你们分心，你们最近的绣活越来越差劲了。” “我们知道了，日后会将心思放在绣活上，争取早日赶上师姐的脚步。” “这样才对，我去绣房里，你们若是没事了也早点来绣房练习绣活了。” …… 李敷和外乡人遇上了生命中的贵人，感情进展的愈发的顺利，进展的速度也是愈发的快。 这日李敷卖完了青团便到了绣坊，到了绣房的外面对着毛翠翠招手。 伸懒腰的绣佛正巧看见，拿手指戳了戳正在专心致志做绣活的毛翠翠，“外边有人找你呢。” 毛翠翠抬眼看见是李敷，放下活计便走出了绣房。 “今日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我记得你是不是明日就放假了。” “对呀，虽然是明日放假，但是我只要下响的时候干完了手里的伙计，便可以回去了。” 李敷拉着毛翠翠的手，“不如你去和师父请个假。” “请假有些难呀，明日就要放假了，这关头若是去请假恒娘不骂我就算好的了。” “我和玉郎进展得顺利，刘七爷说晌午的时候一块去他家吃饭，我特意来带着你一起过去。” “吃了晌饭再回去，娘恐怕会觉着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定会担心你。”毛翠翠的心里担忧。 “没事，我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告诉了姑母，等着你下响一块回去，姑母已经答应了。” “原来你都已经准备好了”毛翠翠心下了然，“既然是刘七爷邀请我去他的家里做客，师父定会同意。” “你快去快回，我就在这儿等着你。” 毛翠翠回到绣房整理了片刻绣棚等物，便找到了恒娘。 “绣活做完了？来我这里干嘛。”恒娘对面前的绣活不满意，心里有气。 “刘七爷邀请我晌午的时候去他的家里做客，我能不能请个假过去呀。”毛翠翠小心翼翼的说着，她可不想触霉头了。 “刘七爷又请你去他的宅子了。”恒娘心里讷然，“你也别光想着吃饭，也给我们绣坊拉点生意，做一点对绣房有意义的事情。” “我尽量试试！”毛翠翠顿了顿又道，“那我可以走了吗？” “等等”恒娘从柜子里拿出了新画的花样，“你拿去给刘七爷看看。” “好”毛翠翠拍马屁，“这样好看的图案，刘七爷若是日后有需要定然会来我们绣坊。” “这里没事情了，别耽误了赴宴的时辰。”恒娘挥手。 毛翠翠走出屋子，便看见贝娘等一群人站在屋子的外面，心里想着定然是在听墙角。 冷哼一声便傲娇的走过了贝娘等人的身旁，温暖的阳光照射在她的金耳钉上，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晃着贝娘等人的眼睛，刺激着贝娘等人的嫉妒心。 “不知道努力，天天就想着走捷径。”贝娘冷不丁的啐了一口。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以为抱上了大腿就可以在绣坊作威作福了。” 毛翠翠停下了脚步回头反击，“我一直是用铜镜照，不像你们那么脏。” “太可恶了。” 毛翠翠拉完仇恨便回到了绣房与李敷碰头，距离晌饭的还有一个时辰左右，两人也不急着去刘宅。 她已经有好些时日没有在街上溜达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赶走骡车在镇上逛了一圈。 …… 刘宅，刘七爷的院子。 刘七爷为促成了一段姻缘开心不已，但对于阻挠李敷和外乡人姻缘的李家家长们却有些看不过眼了。 “三娘，若是以后你喜欢上谁了，你娘阻挠了你也可以来我的宅子，我同样可以借给你们银子，让你娘同意你们的婚事。” 毛翠翠算了算家产，她家有下金蛋的母鸡，李氏不是几两银子就能打发的，“我娘平日里好说话，但在我婚事上会十分固执，没个几千两不会轻易松口。” 刘七爷哽了一下，不再和毛翠翠搭话，他想成全有情人但几千两也太多了。 外乡人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和大娘谢谢刘七爷给与的帮助，但我家中的弟弟妹妹年纪小，我娘身体不好做不了重活，平日就我爹一人扛起了家里的重担，无比的辛苦，所以我不能在少爷身边久留了，还请少爷见谅。” 李敷本来是想说上几句，最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对外乡人放弃这样来钱的活计她是有些不满，但她也不能阻止外乡人照顾弟妹孝顺父母，只能将委屈埋在心中默默的低头吃着平日里难得吃上一次的佳肴。 刘七爷感慨道，“本以为能看见你们在我的帮助下幸福和美的过一辈子。唉！真是事与愿违呀，大娘，你走的时候去连翘那儿，将你还回来的二两银子拿回去，就当是我的贺礼了。” “多谢七爷，但是无功不受禄我不能白拿你的银子。”李敷摇头拒绝。 “这是我的一片心意罢了，完全是为了祝福你们二人，并没有别的意思。”刘七爷没想到做个善人也这样难。 “我们心领了。”外乡人拱手。 刘七爷看着二人异常的坚定便不再多言，兴致缺缺的吃着饭菜。 晌饭很快的结束，毛翠翠将恒娘准备好的绣样拿了出来。 “这是我师父画的新样子，七爷若是在其中看见喜欢的了，可以托人去找我的师父，我们绣房的姑娘们也可以多些零用。” 刘七爷从贾大善人那里学到了给予比索取更快乐，虽然绣房的姑娘们长相寡淡，但做好事哪能凭借着长相来定，“正巧要做六套初冬的衣物，那就将其中的三套交给你们来负责！” 毛翠翠知晓恒娘对于她的任性一直在包容，她没什么好报答的，只有多拉一些生意回去借花献佛。 “袜子、香囊、腰带什么的再一样再多做几个也行呀！这些每日都是要更换的多一点也无妨。” “那好，除了方才说的三套外冬衣之外，袜子和香囊腰带一样再多三个。我会吩咐下人将布料裁剪好送到绣坊，明日绣坊可有人？”刘七爷对此到没有什么讲究，给谁做也是做。 “有的，一直都有，我师父叫做恒娘，前些时日还给宅子里的堂小姐做了衣裳。” “哦！我想起来了，衣裳上的图案是新的我瞧着还不错，听说图案被别家学去了。” “是呀，不过好在大家都知道我们韵绣坊是正宗的。” “韵绣坊还挺不错的，将冬衣交给你们来做我也放心。” “多谢七爷。” 谈好了生意和李敷一同离开刘宅了。 李敷赶着骡子车送毛翠翠去到了韵绣坊，毛翠翠便将刘七爷订下的买卖告诉恒娘，恒娘笑得合不拢嘴。 恒娘回到绣坊的时候便开始炫耀，“我真是收了个好徒弟，以后我安心在绣坊中刺绣，让我徒弟去给我拉活就行了。” 龙娘仙娘，“嘁！” 第一百九十三章 葛氏 毛翠翠赶着骡子车和李敷欢乐的行走在乡间小路上，归家的途中心情总能够畅快无比。 到了家外停下骡车，李氏听见动静便走出了院子，看见毛翠翠在骡车上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今日怎么这样早就回来了，快将包裹拿给我，一路上累不累？” “还行，赶车骡车回来的也不觉着怎么累”毛翠翠放肆享受着李氏的关怀，将包裹去下交给了李氏，然后走进了院子。 李氏将包裹放在桌上，便回到了厨房端了一碗糖水出来，“口渴了吧，快来喝水，专程泡着等你回来喝。” 毛翠翠毫不客气的接过糖水大口大口的喝着，因为她知道今日在家里可以当当大爷，到了明日就会变成奴才了，该享受的时候当然要好好的享受。 “这是蔗糖？”毛翠翠再次喝了一口，确定没有错，“我不在家中的这段日子里，家中生活档次又上了一台阶吗？” 李氏笑着，“养鸡场又买了一些小鸡喂着收入也高了一些，明日给大郎相看的姑娘会来帮忙。我们也不是不懂礼数的人家，人家来帮忙，总得拿些物什回去呀。” “施娘这般勤快，连脏脏的鸡圈都愿意去？” 更让毛翠翠赶到诧异的是，施娘竟然将李氏给搞定了，看着李氏眉笑颜开的样子对施娘好像还很满意。 “不是她，是你二婶介绍的姑娘，她姓葛，上次只是来看了我们大郎一眼就心仪大郎了。” “施娘舍得放手？”毛翠翠感觉又错过了很多的好戏呀，“我们家可是一块大肥肉呐” “哪有说自己肥肉的”李氏轻轻的怕了一下毛翠翠的脑袋，“葛姑娘也不是好惹的，施娘知道你二婶要带给大郎介绍的姑娘来，便去了村口等着，看见葛氏就胡言乱语说大郎喜欢她。 葛氏早就从你二婶口中听说过这些无中生有的事情了，直接下车给了施娘一巴掌，还放话见施娘一次打施娘一次。” “这听起来是个母老虎。” “你这话形容的，别人还是没有出嫁的姑娘呢”李氏笑了笑，“不过施娘也只有葛氏这种母老虎能够镇住，施娘已经有好几日没有缠着大朗了。” “就这一点就要好好的感谢一下葛氏，过一些时日村子里的人就会忘记施娘那些无中生有的话了”毛翠翠顿了顿又道，“不过大郎喜欢不？他要是不喜欢那葛氏做这么多也没有用。” “大郎是个闷葫芦对此没有什么主意，他说一切都由我做主，其实我这样喜欢葛氏是因为葛氏和你一样，都长得高高大大，看着就很健康。” “健康就好！” 毛翠翠无奈望天，最近吃得好她的确又胖了些，上辈子她是靠节食减肥的，但这辈子毛老师说节食减肥会长不高，以后体质也不好，得通过锻炼减肥才行。 她倒是锻炼了，不仅肉一点没掉，肉还变得越来越硬，好在现在不穿旗袍也不穿洋装，不然她健壮的腿真不好意思露出来。 “你在院子里休息一会，锅上我还炖着鸡。”李氏说完便准备去厨房里忙活了。 “需要我帮忙不。”毛翠翠象征性的问问。 “不用，你刚回来快歇着。” 毛翠翠抿着红糖水，她就知道今日能够当大爷，上杆子干活李氏也要让她歇着。 过了一会牛儿忙活完了事情归来，看见毛翠翠坐在院子里顿时感觉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 “我盼星星盼月亮，三娘可总算是回来了。” 毛翠翠心里了然，“又将哪些字忘记了？” “快别说了，现在学习的字越来越多，越来越不好记了，吕夫子还试着让我们写文章了，可为难死我了”牛儿挠着脑袋。 “正好我现在没有事情做，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问我。”毛翠翠乐意当老师。 牛儿沾水在桌上写着字，“你看看这个洗和这个冼，还有这个汩这个汨，看着差不多却不是相同的字，难为死我了。” 毛翠翠对此也没有特别好的法子，“我建议你先记一个，比如这个洗字会经常用上，你就记三点水的是洗，另外两点水的就是冼了。” 牛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我试试。” 翌日。 葛氏天还没有亮就出发，早早就到了李家。 葛氏是家里的大女儿，家中还有三个弟弟，三个弟弟的吃喝拉撒主要是由她来负责，在生活的磨砺之下让她整个人看着就稳重，穿着打扮也质朴。 这次主动提出来帮忙也是因为她们家里穷，再加上三个弟弟年纪还小做不了什么事情，她出嫁后难免得帮衬家中，所以愿意娶她的人家很少。 按理说李大郎相亲也相不到她，是她爹说李家有钱不会像穷人家这样斤斤计较，说不定逢年过节李氏让儿媳妇带回娘家的物什就够他们家里省着点吃一两月了，所以才舔着脸找到王氏，希望王氏看在同村的份上介绍两个少年认识。 前一次来李氏对葛氏的印象很不错，但葛氏知道李氏并没有停止给李大郎相看媳妇，所以得常来李家，并且还想要在李氏面前表现好一些，增加一点印象分。 走进李家，便看见碗筷堆在桌子上，马上就开始捋起袖子收拾着桌上的碗筷。 这本来是分给牛儿的家务，牛儿去干活向来是眼睛不眨一下，但是做洗碗这些琐事却很为难了。 这会葛氏愿意帮忙，牛儿恨不得让大郎现在就娶了葛氏。 他也不是懒就是真得很不喜欢洗碗，他宁愿去砍柴都不想洗碗。 李氏满意的看着这一幕，也不和葛氏客套，任由她去厨房洗碗。 “勤快吧！”李氏瞧着腿，“看这干活的架势就知道在家没少干这些事。” “是不错，若是日后都能这样大郎娶她是个正确的决定”毛翠翠附和。 “碗已经洗了”葛氏依然精神饱满，“我还顺带把灶眼的灰也给掏出来了，就堆在一边可以留着洗衣服。” 李氏满意点头：“草木灰搬去鸡圈和鸡粪混合在一起留着当肥。” “行”葛氏又回到厨房，将草木灰收集起来，接着又在背篓中铺上大片叶子，最后将草木灰倒进了背篓里面，然后轻轻松松的背在了背上，面不改色心不跳。 李氏看着连连点头，“大郎，我看着姑娘行，你觉着呢！” “娘说行就行吧！”李渊并没有注意。 “你咋还不乐意呢！那你说说你有喜欢的吗？”李氏察觉到了李渊的语气里并不是很满意。 “我比较喜欢介于施娘和葛氏之间的。” 李渊抱着手看着葛氏，背影倒是不错，但因为从小下地没少经历风吹雨淋，皮肤已经留下了岁月的痕迹，脸黑黑红红的也很粗糙。 李氏思索了片刻，“老实说，你是不是觉得葛氏长得不好看？” “有一点。”李渊红着脸。 “葛氏身材还不错，皮肤可以慢慢养嘛！一两年不下地脸上的红晕就消了。你二婶说了葛氏一家人都不错，也没有作奸犯科的亲戚，娶了葛氏也能放心。” 李渊点头，“一切都听娘的，娘觉着葛氏好那就好。” “最后还是得你喜欢，不过话说回来我真的觉得葛氏不错，你觉得呢！” “我也觉得葛氏不错，干活麻溜。”李渊继续附和。 李氏这才满意的点头，“没想到你和我看人的眼光差不多，我还怕你不喜欢勒！” 李大郎，“……” 到了鸡圈，郑翁一家将准备阉割的小公鸡已经准备好了，阉鸡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以往都是需要两人配合的。 葛氏自告奋勇的将阉鸡的伙计也拦了下来，并且不仅手脚麻利，一人阉鸡的速度都能比得上两个人。 “我们村听说你们卖的小公鸡都是阉了的，也有人学着将自家的小公鸡给阉了，养出来的鸡果然比以前好上肉，听那些人家说肉质更加鲜美没有腥臊之气。” “这都是我家三娘想出来的，你家若是养鸡也可以这样，以后母鸡下了蛋就让公鸡帮忙孵，母鸡就能继续下蛋能一笔的收入。” “等我爹拿到工钱了也是要买上几只鸡养着，以后也能买鸡蛋赚些钱。”葛氏对于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向往。 李氏想起了王氏上次来说的葛氏家中穷，只靠着葛氏爹一人就得养活一大家子，“等你回去的时候带上两个公鸡一个母**！你现在可以专门挑三只出来，看着满意就可以先挑出来。” “这怎么行？我是真心来帮忙不是讨要鸡仔来的。”葛氏连连摇头，万万不能因此让李氏对她的印象降低，因小失大了。 “我相信你是个好孩子，我听翠翠她二婶提起你家中条件不好，平日你家的地都是你在打整，你爹娘定也是厚道人家，否则定会让你在家中多待几年才出嫁。”李氏同情心泛滥。 葛氏听见此话话有些感动，她是有些小心思想以后过好日子，但她不是贪得无厌的人，也怕李氏误会她。 收拾完鸡圈之后趁着天还没彻底黑，可以在做一会活计，便又跟着李氏去到了田地里开始除杂草。 李氏看着这一幕心下是无比的满意，“孩子慢一点，别累着了。” “我不累”葛氏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等菜成熟的时候我再来帮着收。” “我家三娘若是有你一半的勤快那我就满足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满意 葛氏弯着腰专心的清除着田地里的杂草，很快便将一小块区域清理干净了速，动作很麻利。 毛翠翠一直留意观察着葛氏，她清理出来的区域差不多只有葛氏的四分之一左右，然后又看了看李渊所在的位置，李渊清理出来的区域同样比葛氏小了许多。 便朝着李渊走了过去，“你得快些了哟，你看看葛氏一个姑娘干活的速度都要比你快，若是传出去了你还不被笑话。” “不就是干活嘛，这有什么好比的”李渊虽然面上不在意，不过还是佯装休息，仔细观察了一下葛氏。 这才发现葛氏干起活来不仅手脚麻利，并且还干劲十足，恐怕比起毛茂德这类柔弱男子都要强上不少。 忽然发现当初他的想法好肤浅了，仅仅是因为葛氏的皮肤不好便不太满意！ 就像李氏说的那般，家里就只有一亩地，即使全部交给葛氏一人来打理，下地的时日也不多，皮肤会慢慢养好的。 同时葛氏的五官生得端正，若是好好的化个妆打扮一下什么的，定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最最主要的还是葛氏干起活来丝毫不会拖泥带水，倘若他不是李氏的养子，若是能够娶到葛氏这样的媳妇，即使是做梦都会乐醒。 看着看着便走神了。 牛儿的心里对葛氏是无比的满意啊，别的不说，只要将葛氏娶到手了，日后干活至少能够有一个人帮着分摊一部分了。 无奈的是葛氏喜欢的李渊！怎么看上的人就不是他啊。 “大郎，楞在这里干嘛”牛儿心里气啊，“看看葛氏干活多麻利，你还不快一点。” 李渊这才回过神来，继续嘴犟，“我已经清理一片杂草了，这不累着了休息小会。” “我看你是看着葛氏干活麻利，她将活计干了大半你就想偷懒了。”牛儿将锄头抗在肩上，“葛氏愿意嫁给你，我要是你早就偷着乐了，还在这里挑三拣四的，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李渊说完便埋头继续清理着杂草。 李氏在田坎上看了小会，距离晚饭的时辰已经不久了，“我回去准备晚饭了，清理完了杂草就回来吃饭。” “一会就吃饭咯”牛儿就像他的名字一样，能吃。 李氏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着正在田地里埋头苦干的葛氏，“待会记得来吃饭哟。” “谢谢。”葛氏客气。 李氏对于葛氏是十万个满意，她感觉在葛氏的身上看见了她年轻时候的影子，任劳任怨！ 葛氏又是洗碗、掏灶眼，又是阉鸡、除杂草，干了这么多的活计总要让别人吃的好一点。 回到家里便思索着做什么菜肴给葛氏吃好，忽然看见了屋檐下吊着的腊肉，当即便拿刀割了一块。 几人的合力之下，一亩田地里的杂草被清理了个七七八八了，牛儿感觉早就已经饿了前胸贴后背。 扛着锄头，小跑着回到了家里，推开院门深吸一口，“好香呀！” “你要感谢葛氏，托她的福今日你也能吃上腊肉香菇饭。” “唉”牛儿再次叹息，为什么就没有一个像葛氏这般能干的姑娘看上他呢。 毛翠翠和葛氏还有李渊紧随其后的回到了家里，牛儿上前迎接，“今天吃腊肉香菇饭。” “难怪闻着这样香。”毛翠翠吞了吞口水，拉着葛氏，“我们去厨房看看。” “杂草清理完了呀。”李氏温柔的笑。 “多亏了葛氏干活快，才能这么早回来”毛翠翠对葛氏的印象不错。 “好好，锅里已经蒸上腊肉了，过一会就熟了”李氏看着葛氏，“今日你帮着干了不少的活计了，这腊肉是专程给你做的，待会可要多吃点。” “不用、不用”葛氏连忙拒绝。 “没事，日后有空常来我家里玩。”李氏一边说一遍整理着灶台。 葛氏撸起袖子便准备帮忙，忽然发现厨房的另一旁有个婆子在做青团。 青团现在可只有李家的人会做，为了不造成误会便找了一个由头离开了厨房。 过了一会，香喷喷的腊肉香菇饭出锅了，李氏特意的还给葛氏的碗里多夹了几块腊肉。 葛氏看着碗里肥的流油的腊肉心里甚是感动，除了她的爹娘就没有人在对她这样好了。 一碗腊肉香菇饭，让她感觉到了满满的幸福感。 李氏率先吃完了腊肉香菇饭，拿着一根竹签一边剔牙，一边说，“时辰不早了，姑娘走夜路不安全，待会你泡个热水脚，晚上和大娘一个屋好好歇歇，明日我借个牛车让大郎送你回去。” 葛氏很想融入这个家庭，对此是求之不得，“我听闻大娘每天早上都得去镇上卖青团，每日还得早早的起来将内陷包进面团中，我早上可以帮忙，下午走着回去就行，我脚程快晚上就家了。” “这可不行”李氏摇头拒绝，“原来我们说好的是你来帮忙打整鸡圈，现在不仅将鸡圈打整了，还额外的做了许多的活计不能再麻烦你。” “不碍事的，不碍事。”葛氏的想法便是吃了饭若是不干活，力气那就白白的浪费了。 入夜，葛氏泡了脚闲不住了，屋子里的活计已经做的差不多了。 唯一能够做的便是针线活，葛氏一手拿针，一手拿着需要缝制的衣裳，生涩的穿针引线。 她在针线活上就显得笨手笨脚了，恐怕连去绣坊学习之前的毛翠翠还不如。 李氏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对此到并不在意。 因为毛翠翠现在的针线活比村中姑娘都好，但毛翠翠人懒，好也没用！ 翌日。 李敷按照惯例早早的就准备起床开始做青团了，坐在床上开始穿衣。 葛氏感觉到了身旁传来的动静醒了，顿时响起昨夜说的要帮着李敷做青团，便也穿好衣裳跟着李敷到了厨房。 有了葛氏的帮忙，比平日提前了一阵制作好了青团，放上骡车，李敷便准备出发了。 葛氏还想跟着李敷继续去帮忙，好在李敷最后劝住了。 葛氏回到院子里估摸着众人还有一会才会起来，便又开始准备着早饭。 等毛翠翠慵懒起床的时候，早饭已经摆在了桌子上。 家中活计也不多，吃过早饭洗过碗了葛氏就找不到活干了，“李娘子，家里还有什么需要干的活计，我可以帮忙做。” “需要砍柴、摘花、掏蜂巢”牛儿不放过这个机会。 李氏眼疾手快的拍了牛儿脑袋一下，“哪有你这样的。” 葛氏背上放在墙角的背篓，然后又拿着柴刀，“那我先去山上砍柴，后面的活计一样一样来做。” “我也要去”毛翠翠和牛儿也背上了背篓。 “去吧！你们不用着急干活，可以在山上多玩一会，我和大郎去堰塘边看看鹅。” 出了院子，毛翠翠就看见施娘远远的站在一棵大树的旁边，注视着她。 毛翠翠收回了目光，然后给了牛儿一个眼神两人便走在葛氏的身旁说说笑笑。 施娘将这一幕看在了眼里，只好跺跺脚走开。 “施娘已经走了”毛翠翠为了避免葛氏多想，“你不用理会施娘，大郎不喜欢她，村子里的那些传闻也不过是耀眼罢了。” “我知道是大郎心好。” 到了山上，葛氏并没有玩耍的心情，还是跟以前在家中一样利利索索的就开始砍柴捡柴，背篓很快就装了一个大半。 砍柴的伙计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便又继续开始下一样。 掏蜂巢她倒是有经验，可惜的是山上的蜂并不多，想要找寻蜂巢是一件难事。 好在毛翠翠为了走可持续发展的道路，因此老早就给蜜蜂分巢了。 葛氏在毛翠翠的带领下了，到了一处较为隐秘的山林之中，便看见十余个木箱，有不少的密封围着木箱的周围在飞舞。 葛氏的心里讶异，“以前就没少听说三娘懂得多，给蜜蜂分家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捣了别人的家就得给别人做一个嘛！” “这倒是。” 有了葛氏的帮忙，只用了一个晌午便将山上的活计全部做好了。 吃过晌饭，葛氏便要回家了。 李氏上响的时候已经在鸡圈里挑了三只小鸡，装在了笼子里，然后将蔗糖装在了包裹里面： “这些你拿着，正好陈翁今日要去你的村子，我已经给他说了应该一会就会过来，钱我也已经付过了，只管让他将你送到家里就行了。” “谢谢。”葛氏知晓李氏是真的想要给她，便也不再推辞。 “客气啥”李氏笑着，“回去的时候告诉你的父母，什么时候有空了就到我家里来一趟，商量些事情，不过最好还是能够尽快来。” 葛氏知晓十有八九是谈她的婚事，红着脸应下了。 等了一会陈翁便赶着牛车到了李家的院子外面，李氏亲自将鸡笼放上了牛车。 送走了葛氏，李氏将众人叫到了堂屋，“彩礼我们就按照二两银子置办，催妆礼再准备一两银子，嫁妆有没有我们都不计较，你们觉着怎么样？” 虽然现在养鸡场的名气已经打出去了，可以稳定的有收入，但她的心里又担忧起了别人是冲着家里的钱来，早就打定主意不会在娶媳妇的事情上花太多。 她当家做主这些时日里，在儿女面前是越来越有权威，家中无人会在这些事情上反驳她。 屋子里的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第一百九十五章 唱曲 李氏对于堂屋里的氛围很满意，“既然你们都不说话，那我就当你们都同意了。” “这些事情寄娘做主就行了。”李渊现在还有一种恍若如梦的感觉。 李氏点了点头又说，“现在大娘也在议亲，再过一段时日就得回家，到时候青团生意就得停。等葛氏父母来的时候我问问她们成亲是什么习俗，若他们没什么讲究那就快些成亲。” “葛氏父母来的时候给我说一声，我也要回来看看商议婚期的事情。”毛翠翠靠在椅子上假寐。 “这是大人商量的事情，你来不来都一样，你在绣坊可以看下红布料多少钱。二两彩礼加一身红布料做嫁衣也不错了。” “这还可以，估摸着我去绣坊买红布的价格也能低一些。” “此事就交给你了”李氏想了想，“我听说大户人家婚房中的床铺被褥也是红色的，再看一下有没有便宜的红布，颜色浅一些深一些都没关系，有那个意思就成。” “床上用品是女方家准备，我们买这个作甚。” “葛氏家穷，家里的负担也重，已经说了不要嫁妆哪能再让他们买红布。” “你决定就行。” 晚间毛翠翠回到绣坊放下来行李，便去准备到铺子询问红布料的价格。 掌柜认识毛翠翠，推荐了最实惠的红布，毕竟毛翠翠给恒娘拉来了生意，绣坊也是抽了钱的有的赚： “村中成亲穿红细布就极为不错了，虽然没红丝绸那般亮但染得十分均匀。做床铺被褥这些就用这些吧！是用底缸料染得，颜色偏粉了，整体来看还行，你若是想要就给你降二成，价格很公道了。” “两匹红细布，用底缸料染的来三匹，帮我装起来。”毛翠翠觉得底缸料染出来的颜色还挺好看，有种渐变的感觉，想着用这个料子给自己做一身衣物。 “我待会吩咐人扛到你的屋子去。” “我自己来就行了。” 拖毛老师的福，毛翠翠肉扎实力气也不小，再说走到拐角处她就能直接放到空间中，若是搬到了屋子里还要占地方。 翌日。 李敷送完了青团便到了绣坊，毛翠翠只留下了一匹用缸底料染得布匹，其他的全都的交给了李敷。 李敷从骡车上拿了一个食盒，“今日还剩下了几个。” 毛翠翠接在手里，“还别说，虽然每日在卖青团我还有些时日没有吃了。” “对了”李敷又将一个包裹打开，“这是刘七爷送的，他说他家八娘喜欢这个，但是买多了让我给你。” 毛翠翠看着包裹里的七巧板和九连环，“做的精美，尤其是这个九连环很贵。” “我也不知道价格，不过应该很贵，毕竟是八小姐准备的，我先回去了明日葛氏和她父母就会来，有些物什需要提前准备。” “一路小心。” …… 毛翠翠并没有回到绣房，而是到了一楼绣工干活的屋子中，“白娘，我的衣料裁剪好没？” 白娘从脚边的箩筐中拿出一叠用绳子绑成豆腐块的布料，“都好了，剩下的边角料就送我行不行，我拿着还有用。” “这可不行”毛翠翠说完便要接过布料，“一匹布料能剩下好多呢！你将剩下的还给我，我给你银钱，该多少就多少。” “小气”白娘躲开毛翠翠的手，“这样，我们就各退一步，我再给你做一双鞋子，剩下都留给我。” “也好。” “我都给你准备好了，这是鞋面，你可以先拿去绣花，等绣好了我这儿的鞋底也完成了。” “我不在鞋子上绣花，就这样做。” “你的鞋子你自己决定。” 毛翠翠提着剪裁好的衣片回到绣房，将绣棚上的猫儿绣完便将布料取了下来，将衣片放在绣棚上，构思着在上面绣些什么用何种颜色。 绣佛探头看着毛翠翠的布料，“三娘，你在想绣着什么吗？” “是呀，忽然不知道要秀什么了。” “用白线在上面绣小茉莉，这个花样适合你。”绣佛建议。 “你可知道好看的茉莉花样？” 绣佛摇摇头，“我自己还想不出花样来，你可以参考一下见过的。” 纳锦也加入，“绣单瓣白色芍药，这些我有记下的花样子。” “谢了”毛翠翠将食盒打开，“这是我家人送给我的青团，给你吃。” “不客气”纳锦开心，“这次你在刘府为绣坊拉来了生意，我分到一个香囊，能有二十文呢！” “大家相互帮忙而已。” 华丹丹拿到了纳锦记下的芍药花样，便在衣服上构思起来。 浅红已经是显眼的颜色了，不用在大面积的绣花，只需要在衣襟、衣袖等边缘的位置绣上芍药话即可。 给自己绣的衣服自然不能敷衍，练习用的绣线不能用了，便去到了恒娘的屋子，悄咪咪的走到了恒娘身后。 “在忙着呢！” “监工来检查工作了？”恒娘心情不错，笑着打趣。 “师父说笑了”毛翠翠四处瞅了瞅，“我需要好一点的绣线，懒得去前面铺子买了，我在你这儿花钱买一些可好？” “要什么品质的？” “不要一直断的也不要缸底料的，只要达到这两个要求越便宜的越好。” “是给自己用的吗？” “是呀。” “那怎么不用好一些的，而且连布料也买最差的画布，都还没你身上的料子好呢！” “布料买的贵了娘得让我多穿几年，我想要穿合身的。” 白色芍药需要的颜色很少，白色，浅黄，浅绿，黄绿等等七八种，毛翠翠很快就将绣线理好，开始绣着芍药花。 经过一段时日的学习，她现刺绣的架势已经有模有样。 …… 高老大坐在屋子里，抱着手，翘着二郎腿，看着面前的礼品，心中得意的想道：当初看不起我的师父，想到我有今日了吗？现在镇上的酒楼都在请我哩。 同时高老大也想着往后的打算，下丘镇有利可图的食堂他已经接手的差不多了。 那些酒楼的工钱虽然高，但是说到底也是给人干活，不如自己开个铺子，赚到的全部是自己的。 可惜的是他现在虽然会几道拿手好菜了，并且名气也有了，无奈的是单靠这几道菜开一个酒楼，恐怕火不了多久就得赔本赚吆喝了，还支撑不起一个酒楼的发展。 想到此处高老大从柜子里拿出了香烛，跪在田螺姑娘写来的信件面前点燃，“田螺大仙，请你为我指点迷津。” 毛厨师早就考虑了高老大日后的打算了。 回到空间写好一份信，“等会你记得交给高老大，我在巴国的第一个徒弟很快就要出师了。” 毛老师与毛大娘，“撒花喝彩。” 一群人围着毛翠翠的绣棚庆祝，毛翠翠是不胜其烦，脱口而出，“你们安静点。” “我们也不闹啊！”纳锦疑惑的看着四周。 毛翠翠尴尬，“我有些口音，方才你们听错了，别多想。” 等到了夜里，大家都回到屋子中干着自己杂事。 毛翠翠假装上茅房溜到了高老大的屋子外面，屋子里漆黑一片定然是无人，便将信通过缝隙塞了进去。 高老大酒局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了，托着昏沉的脑袋回到了屋子，习惯性的朝着地上找寻一下，立马便看见了田螺姑娘的来信，酒意顿时退却了大半，迫不及待的打开了信件。 信中建议他开个小铺子，铺子不用多大，能够坐下六七个客人就差不多了，最主要的是以送货上门为主。 高老大想想也觉得有道理，他会的菜式更像小食，与正餐的大菜还是有区别的，别家做席的时候叫一两道他做的菜正合适，并且开个小铺子投入也不需要多少，即使是亏也亏不到哪儿去。 并且他对于田螺姑娘的意思他是无条件的相信，锁好屋门便将积蓄拿了出来清点，一共有八十两银子，其中六十两是主家给他的承包费，里面不仅有他的工钱还有食材费。 他做饭做菜一向厚道，不像有些黑心人，六十两银子能够留三十两下来当做自己进项，他一般只会留下五两，余下的是食材费和人工费。 所以他可动用的钱财不多，加上别人赏赐的也只有二十五两，不过找个小铺子先租两个月也够了，至于那些为他跑路送餐的人工费一次一文即可。 总之行不行先试一试。 高老大是个敢想敢干的人，翌日便到了镇上找了一间地段不错，价格合理的铺子租了下来。 铺子中售卖的食物和给各家食堂做的小灶没有区别。 他做的菜在几家管事中已经出名了，但为了吸引更多的人她找到了毛翠翠。 “你想让我在你家铺子开张那日唱歌？”毛翠翠大惊。 “有人告诉我他们那儿店铺开张的时候就会请人唱曲儿跳舞的，以此来吸引客人，但我是个正经开食铺的，请青楼女子给不起那么多钱，而且怕人觉得我不正经。” “那你为什么就看重我了！” “我觉得你唱曲儿挺好听的，听着还喜庆，你来准没有错。” 毛翠翠心下明了，这是毛厨师的意思，唱歌这就是她的老本行，做这事定能手到擒来。 “去唱曲儿行啊！不过以后我吃小灶免费行吗？” “行”高老大没有犹豫便答应了下来。 他的心里想着，一个小姑娘能够吃多少。 第一百九十六章 好运来 巴国基本上没有喜庆的小曲儿，平日办喜事儿一般是用各种喧闹的乐器声来表示喜悦之情。 “啊~开心的锣鼓敲出年年的喜庆，好看的舞蹈送来天天的欢腾……”毛翠翠穿着红色的新衣裳唱着，“今天是个好日子……” 她唱的这些曲子单是听着就能让人心情愉悦，而且调子朗朗上口，无论听没听过也能跟着哼唱几句。 曲舞表演她是专业的，即使现在换了身子依然声音也依然洪亮动听，在她的演奏之下高老大的铺子门口渐渐停下了许多路人。 一曲曲毕，回到铺子中喝水歇歇。 高老大的小铺就在市场里面，针对的目标客户群就是手中小有余钱的那富人。 能够有闲心驻足在铺子的外面听曲的人，大部分的生活条件定然不错。 趁着路人还没有散去，开始介绍他的小铺，“各种父老乡亲们好，我是高老大，在镇上风靡的醉虾大家听说过没？” “听过，原来是你做的呀，一直想尝尝没有找到机会。” “醉虾是个什么，听着像个吃的？” “你让开，我们要听曲，让方才那个姑娘出来继续唱。” “行”高老大对于唱曲吸引人这个主意取得的效果感到喜出望外，将写上菜谱的木板挂在了铺子的外面，“各位听曲的途中也可以看看我们菜品，都在上面写着呢！想吃什么尽管点。” “好好好，我们要听曲，你就一边呆着去。” “我这就让姑娘来唱曲了。”高老大退到了一旁。 毛翠翠也差不多歇够了，便再次到了铺子的门口，将毛老师教她的好日子又唱了一遍。 “换一曲” “我要听别的。” 毛翠翠看向高老大，小声嘀咕，“我们商量的是只唱这首曲子，换曲是另外的价钱了。” “你唱就是了，价钱我们慢慢谈，不能让客人走了。”开业的当日高老大也很大方。 “看在田螺姑娘的份上我就再换一首。” 毛翠翠这些时日跟着毛老师学习了不少的歌曲，微微搜索了一下脑海里的歌库便有了。 将曲词稍微改动了下，使其更加的符合此情此景。 喝了口清茶，清了清嗓子，“下面为大家带来一曲《好运来》，祝听到这首曲的父老乡亲们都能年年行大运，日日走好运。” “好哦！” “打个巴国结请春风剪个彩，愿高老大的铺子年年好好运来……” 高老大最担心的便是铺子开张这日冷冷清清，现在看着铺子外面围着的人群越来越多满意极了。 田螺大仙就是田螺大仙料事如神，听她的准没错。 一曲结束，毛翠翠看着面前的路人，“各位今日的表演到此结束，请各位多多支持高老大的生意。” “唉！再多唱几首，我还没有听够呢，这就要走了。” “今日就到这儿了，喜欢的听曲的客人可以多来铺子，高老大会教各位唱今日我唱的这些曲子。” “这几首曲是哪里的曲子真好听，当初我怎么就没有听过，以后我铺子开张也请人来唱。” 毛翠翠解释，“这是是华夏的流行的曲儿，华夏位于遥远的东方。” “看来是真的很远，我连华夏这个地名都没有听过，不过曲子还真好听，调子也好记，难怪能传这样远。” 高老大笑呵呵的拿着本子走到围观的人群中，“我们这儿提供早饭套餐、午饭套餐、晚饭套装，各位明日要不要尝尝我们的早饭，只要写下地址和时辰我们明早就能准时将饭菜送到。” “那就来三份早饭，价格是怎么样的。” “四文一份，加量五文一份，如果不加量三份就是十二文，明早将饭钱直接给送饭的人便可以了。” “行。” 围观的人大多不差钱，再加上听了曲心情不错，乐意品尝一下铺子里的新吃食，一时之间高老大接下了不少生意。 不过大多数人还是选择先来一份试试味道，这些只点一份的人除去给送饭的人工钱，高老大也只是赚得吆喝而已。 不过高老大开得看，“越来越好，我的生意越来越好，三娘，下句怎么唱？” “你唱串了，是房子大了电话小了感觉越来越好……” “什么是电话？” “就是送信，华夏那边将送信叫做电话。” “真奇怪这个叫法，送信就送信嘛干嘛还要叫做电话，记都不好记。” 毛翠翠也只知晓座机后面变成了大灵通，再然后是小灵通，接着又是啥安卓、苹果，苹果怎么能打电话她现在都没想明白，“可能是电话二字用在曲子里能够更加的上口。” “你说的也有道理，”高老大试着哼了哼，“房子大了送信小了感觉越来越好。” “是不是感觉有点绕口。”毛翠翠当初就试着用送信替换了电话。 高老大竖大拇指，“还真别说，用电话二字要比送信二字顺口，做这首曲的人可真有才华呀！” “所以才能送遥远的华夏传到我们巴国来呀。”毛翠翠随意的聊着。 高老大拿出荷包，数了银钱，“这是给你多唱一首曲的钱，收好了。” “谢谢高老板”毛翠翠握在手里假装放到了荷包，实则装在了空间，“既然没有事情了那我就先走，今明两日绣坊放月假，我特意浪费了一日假期来给你的铺子拉人气。” “我知道，我已经给张厨说了，日后你到食堂吃小灶他不收你的钱，放心了吃。”高老大很开心，计划着日后多让毛翠翠到铺子外面唱上一曲。 “你现在开了铺子以后还到韵绣坊来吗？” 若是高老大不去食堂了，那毛厨师写的信就不好送来了。 “那些小食堂我是每旬去检查一次，至于韵绣坊我还是每日回去，现在晚上就歇在韵绣。” 高老大倒不是对韵绣坊有感情了不舍得离开，而是还得每日给田螺大仙上香呢！ 生意想要红红火火的经营下去，日后少不了田螺姑娘的相助。 “行，我先走了。” “有空常来玩。”高老大邀请。 毛翠翠离开铺子，便加快脚步朝着城外而去。 到了城外便看见李敷靠坐在马车上不停的打着哈欠，已经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了。 “让你久等了。” 李敷揉了揉眼睛，跳下了骡车，“我明日就得回家去了，最后一次来接你，你速度也不快点。” 毛翠翠最初的计划是在高老大的铺子外面唱上一曲便离开，谁知路人会那般的热情，听了一首还想听，这才耽误了时辰。 “不好意思，我听说你要回家了，专程去买了个银钗”毛翠翠一边说一遍将布袋打开，“我猜你成婚后也不好意思戴出来，所有没给你选择镂空雕花的，这个用料足拿着压箱底随时可以拿出来当钱花。” “何必这样破费。”李敷的心里很感动，毛翠翠考虑得很周到，她做人媳妇的的确不能穿戴得比婆婆好。 “等你成亲了我们或许一年也见不到几次，想送你送个什么也麻烦得很。”毛翠翠装着随意的说着。 她对李敷还是充满了感激，若没有李敷在家里帮着干活，李氏定不会让她到镇上学习刺绣。 如今也不可能过得潇洒自在。 李敷将银钗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再等半个月你就有嫂子了，可能也不记得我这个表姐了。” “不会的。”毛翠翠郑重其事。 李敷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相处最久的同辈了。 “以后你若是想我了，就来找我玩，我和他会一直欢迎你。” “过不了多久就要成亲了，你现在是个什么心情。”毛翠翠八卦着。 “不好说”李敷回避。 “我觉着你的心里定是很激动。”毛翠翠打趣。 “激动个什么呀，就不是明日就要结婚了。”李敷红着脸。 “嘿嘿。” 两人一路随意的聊着，不知不觉便到了村子。 特意留意观察了一下毛茂德新屋，外观看着确实不错呀，毛家现在恐怕已经掏空了。 到了院子外面，毛翠翠推开院门率先走进去，便看见王氏大着个肚子坐在院子里和李氏正在唠嗑。 王氏笑眯眯，“三娘回来了，你这身衣服可真好看。” “二婶来了呀“”毛翠翠的目光停留在李氏接近十月的肚子上，“你应该就要临盆了，怎么还出来。” “我大着肚子在家闷着慌，实在是待不住了。” “二婶就没有别的事情？” “再有半月葛家就要将女儿嫁来了，这不葛家看约定的婚期就要到了，你们还没让人去商量催妆礼的事有些着急了，我就来帮着看看。” “我就说嘛，二婶无事不登三宝殿。”毛翠翠坐下接过李氏端给她水。 “牛儿你去将厨房里的菜端出来”李氏略带歉意，“这不里长的鹅又到出栏的时候了，我们最近忙得很，不过这事我一直记着。” “那你也得给别人个准数啊！别人还以为你变卦了。” 李氏也有些不好意思，但她是真的很忙，忙的晕头转向了，“原本我打算给一两银子催妆礼，为表达歉意就给二两。最近本来就忙，大娘明日又要回家去了，你帮我将二两银子给葛家，让他们自个置办，我这里实在是忙不过来了。” “我觉着直接给钱不大好。”王氏觉得葛家看着钱财的确会欢喜，但也会忍不住想想是不是李家对他们不上心。 李氏整日和商人打交道，学到了效率这个词，“那就直接给葛氏，反正葛氏是我们家人，一家人谈钱没问题。” 第一百九十七章 气晕 “我觉着你还是亲自去比较好，成亲可是一件大事，我代劳将催妆礼给葛家不太好。” 李氏想了想是这么个道理，若是自家的人都不出面，葛家的人又怎么能够放心将女儿嫁过来： “我这里也着实太忙了，那这样，明日大娘就要回家去了，我让大娘回去的时候告诉她爹，让他爹去葛家谈论催妆礼的事情，让舅舅出面谈总不算失礼了吧！” “这样会好一些，葛家生怕你们反悔了。”王氏双手捧着肚子。 “怎么会”李氏笑了笑，“我上次给钱让大郎去镇上买了两匹布，准备让葛氏过门了给葛氏做新衣服用，布料都买好了花布可好看了。” 李渊买花布的时候毛翠翠也在场，对于李渊的审美她只能够用辣眼睛来形容了。 不知道到时候葛氏看见李渊挑选的花布，会是个什么样的脸色。 “葛家知道你们这样重视定会很高兴，话说回来婚宴的酒席准备好没有？”王氏不急着走，找着话聊。 “已经准备了。”李氏将桌上的茶填满，“我已经请了张娘子的爹来做酒席了，准备的是二两银子的酒席，我不至于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 “那就好，差不多也就准备这些了。” “饭菜已经准备好了”牛儿在堂屋里大吼，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吃了。 “那先吃饭”李氏朝着堂屋走去，“你现在是两个人吃，可得多吃一点日后孩子才能健康。” “是呀，我现在整日饿的快。”王氏感觉这一次怀的又是个男孩，因为当初怀大壮的时候，她都没有饿这般的快。 “你吃了饭就早点回去告诉葛家这个事情，你大着肚子我看着就怕你出意外。”李氏心里有些担忧。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王氏看着桌上的炖鸡吞了吞口水，“别愣着了，都动手夹菜呀，我们边吃边聊。” 如今养鸡场的公鸡和母鸡加起来，已经接近有千余只了。 若是每日吃一只也要吃上个三年才能将所有的鸡吃完，李氏也大方了起来，隔山差五的家里边会吃上一只鸡。 对此最开心的莫过于二牛了，来李家之前他是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儿，现在不仅能吃饱肚子还能吃鸡。 晌饭结束，众人休息了小会便再次忙绿了起来。 毛翠翠今日才回家是大爷，李氏不会让她做任何的事情，王氏刚吃了饭也不急着走，家里只剩下了王氏和毛翠翠。 毛翠翠倒也没有闲着，当然最主要还是因为王氏在她不好去睡觉，便接着李氏的活计，继续给葛氏缝着嫁衣。 王氏眼睛半眯：“你娘说的催妆礼二两银子，将嫁衣的钱财算在里面没。” “没有算，二两银子是除去嫁衣之外的首饰等物。”毛翠翠对此清楚。 “你娘还挺大方的，对干儿子也付出这样多，你家赚得钱财也挺多吧！”王氏有些眼红。 毛翠翠放下针线，指着耳朵，“二婶，你看我耳朵上的金耳环，我们家没余钱全都吃了用了。” 王氏摇头，“真不会过日子，你看我怀着孩子都不敢吃好的喝好的，还得抽空人做媒赚一点小钱，所有的积蓄全都得给大壮和我肚里的娃儿留下。” 毛翠翠困意十足，“二婶若是再不走，奶奶知道你来了就得来找你要钱了。” 她的话音刚落，毛老太的声音就在院门外面响起，“王氏，我的乖儿媳，怎么到广福村都不到家中来坐坐。” 王氏扶着肚子，一点都不担心毛老太敢将她怎么样，直接就去打开了院门，“周氏，我的好婆婆，怎么还亲自上门请我了。” “你这孩子怀了孕跑到娘家去，若是传出去了该说我对你不好了，真不懂事。”毛老太佯装生气。 “我这不是担心给你添麻烦，听说罗氏也怀孕了，不用照顾她吗？” “一个是照顾两个也是照顾呀”毛老太朝着院子了瞅了瞅，“茂德的宅子虽然不是很大但多你一人也能住下，你正好可以搬回来住，院子中还有秋千等物，等你生下孩子可以让小孩在院中玩。” 毛翠翠也来了兴趣，放下活计走到了院门口，“毛老三会做秋千？” 毛老太不敢说花钱找人做的，怕其他人觉得毛茂德还是以前那个死样子，王氏不肯跟她回去，便找了一个由头： “茂德跟以前不一样了，而且他也做了反省，对往日不尊重嫂子感到十分后悔。” “是吗？”王氏对此是一个字也不信。 “当然了。”毛老太斩钉截铁，“跟我回去住吧，翠翠，若是你和你娘愿意也可以一块住进来，家里还有屋子可以住。” 毛翠翠摆手，“多谢您的美意，我心领了。” 毛老太继续看着王氏慈爱的笑了笑，，然后握着王氏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 “以前我和老头子的确太偏向茂德了，现在茂德也有自己的孩子，我也不会再跟以前那般偏心眼，你跟我回去我会好好照顾你。” 王氏面对毛老太这样的态度也软和下来，“大壮他爹一人负责养家压力大得很，能够住回家省些钱我当然愿意了，不过茂德和罗氏不会对我这个白吃白住的嫂子有意见吧！” 毛老太当然不相信王氏真的会白吃白住，“当然没意见了，听见你来了茂德特意去里长家的磨坊买了好些米面，你要不要去看看再决定。” “那就去看看？”王氏回头，“三娘，反正你也没事做跟我一块去看看？” 毛翠翠放下针线，伸了个懒腰，“行。” “来，我扶着你，现在挺着个肚子走路可得小心一点。”毛老太继续温柔。 王氏对此有些不习惯，不过还是乐意享受来自婆婆的关爱。 一路上不停的遇见村民，看见这一幕纷纷感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毛老太什么时候对儿媳这般的好了！ “哟喂，你们这是要去那里要”吴大脚坐在树下。 “我这接媳妇回家了。”毛老太笑着回话。 “我这有好久没有看见王氏了，看这肚子差不多就要生了。” “是呀。” 王氏感觉毛老太的心情不错，便趁着这个机会，将藏在心里的话问了出来，“家中的地和老宅是怎么个打算呀？” 她其实也不想这般早的就惦记着家财，实在是搬到上陵镇开销太大了，毛老二一个人已经有些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毛老太犹犹豫豫的开口，“你们现在又不在村中，即使将地给你们了也只能荒废下来。” “娘，我就和你实话实说了，我和大壮他爹在想着办法多赚些钱财。上个月大壮他爹托人告诉我，大壮的束脩又涨了，我们刚买了宅子欠下一屁股债，再加上我肚中揣着的这个快要周转不开了。” 毛老太扶着王氏并不说话。 王氏叹口气，又继续说，“我知道家中种地的人就只有爹一个，反正爹一个人也种不了那么多地，不如卖掉或者租给别人，将换来的钱财给我们如何？老二也能轻松一点了。” “我还没死呢！你就想我的钱了？”毛老太不乐意了，“当初说的好好的每个月给我钱，都断了好几个月我都没问你们要，现在还打起我的注意来了。” 毛翠翠插话，“奶奶现在将家产给二叔，二叔有钱了就能送大壮读书，并且还能做些小买卖，这样才是物尽其用。” “哼。”毛老太松开了手，“你还有理了？” “我说的是事实罢了”毛翠翠无奈，“真等到你们百年之后才将家产给二叔二婶，那时候二叔二婶孙儿都有了，他还要你那些钱财作甚？大壮的未来都被你们给耽误了。” 王氏现在不靠毛老太吃饭底气足得很。 现在去到镇上生活了一些时日，看见镇上的人家对于儿女都是不予余力的支持，也跟她同样的想法。 毛老太有二十亩左右的地，她不过是拿要几亩地的收成而已，“三娘说的对，这样简单的道理三娘都明白就你们不明白。” “你们这群吸血鬼还有理了？我把钱给你们了，以后我老了谁来养我。”毛老太再也压不住心里的怒气。 “奶奶，你有两个儿子，以后还有很多个孙子，如果没有一个人愿意养你，你得考虑是不是你人有问题。” “你，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我说的是事实呀。”毛翠翠摊了摊手。 “你你，”毛老太颤抖的指着毛翠翠，话还没有说完便一口气提不起来晕了过去，躺在了地上人事不知。 王氏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了，“这...是个什么事？好端端的怎么就躺地上去了。” “方才我可是帮着你说话，奶奶才这样”毛翠翠叮嘱，“今日的事情千万别说出去了。” 王氏慌张的四处瞧瞧，“好像没有人看见，怎么办？将她给埋了还是怎么。” 毛翠翠瞪了一眼，“你说什么呢，胸口一鼓鼓的她还有气勒！” “醒了找咱们麻烦怎么办？”王氏的心里担忧无比，“我们做儿女的就是可怜，就因为是被父母生下来的就得无休止的忍受他们的无理取闹。” “怕啥！她一张嘴罢了，我们两张嘴她说得过我们吗？”毛翠翠已经冷静了下来。 “也对”王氏轻轻的拍了拍肚子，“她以前是怎么欺负我们的村中人都晓得，不会有人相信她的话。” 第一百九十八章 参观 毛茂德确实已经买了细面，不过和毛老太的叙述还是有一些差别。 里长家磨坊的管事，对毛茂德宅子里面是个什么样的装潢有些好奇，便亲自将细面送到了毛茂德的宅子。 这按照惯例便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货物既然已经给了毛茂德那就应当付钱了才对。 毛茂德则找着各种由头，对付钱的事情避而不谈，带着管事已经将屋子参观了两遍了。 参观第一次的时候，管事的心里还乐呵呵，觉着毛茂德这人好客，看着屋子的装潢也连连称奇，这在广福村除了里长的院子就属它最好了。 参观结束回到了院子，毛茂德依然没有要给钱的意思，并且提出带着他再次参观一次的时候，他的心里有些不乐意了。 感觉毛茂德是在向他炫耀屋子的装潢！不就是仗着父母的资助才修建了这样一座宅子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更让他火冒三丈的是参观完了第二次，毛茂德居然还提出在他参观宅子一次！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知道你的屋子修的好行了吧，一遍一遍的看有什么意思，这细面到底要不要，要就给钱，不要我就让人搬回去了，真是浪费我的时辰。” 毛茂德带着管事参观屋子也是无奈之举，他不是不想给钱，而是可以用身无分文来形容。 一直在等着毛老太带着毛王氏过来结账。“再等等，再等等，我娘去拿钱了，很快就回来了，来喝茶，这是我二哥从镇上带回来的好茶。” 管事接在手里抿了一口，脸色这才缓和了一点。 罗氏站在一旁感觉丢脸极了，她嫁了个男人竟然在她大肚子的时候拿不出钱财买粮。 “我记得半年前娘给了你一两银子，我听说二哥刚回来那段日子爹娘也拿了三两银子给你，你的钱呢？” “你这人真奇怪”毛茂德嗤笑，“半年多以前给我的那些银钱，我现在怎么可能还有。” 磨坊管事将茶杯摔在桌上，“原来你们是没钱啊？没钱还买这么多的细面，真是浪费我的时辰和体力，下次再敢这样闹着玩，我就告诉里长。” 毛茂德赔笑，“我没有闹着玩，我娘真的去拿钱了，管事你就在等等，定会将银子交给你。” 无奈之下，只好去到厨房端了一盘糕点出来，“管事尝尝，这是我二哥从镇上带回来的，味道可好了。” 看在糕点的面子上，管事再次坐了下来，“那我就在等一会，若是钱还没有拿来我就让人将细面搬走了。” 毛茂德站在院子外面望眼欲穿，终于看见王氏来了。 不过他觉着有些奇怪，为何王氏是坐着李氏家的骡子车来的。 毛翠翠赶着骡子车停在毛茂德家门前，“奶奶可能是中风突然晕了，幸好遇见了我们。” “晕了？”毛茂德双腿一软，世界上最疼爱他的娘亲竟然中风了，以后还有谁会哄着他护着他。 “我的娘你没事吧！”毛茂德趴在骡车上，双目通红的看着毛老太。 “应该没事”毛翠翠跳下骡车，“快将奶奶抱到床上去躺着。” “对对”毛茂德出手抱着毛老太，顿时感觉有些吃力。 院门口距离床的位子少说也有个二三十步，他感觉最多抱着毛老太走个十余步。 家里人出了两个孕妇就只有小姑娘了，没有办法帮上忙。 无奈之下，只好看着津津有味吃着糕点的管事，“王管事呀，你娘病了，能否帮忙搭把手，帮忙抬到床上去。” 王管事继续吃着糕点，“我得在这里守着粮食，我走开后别人抓一把怎么办？最后不是要我来赔偿了。” “管事，我帮你守着，以我的人格担保不会偷你东西。”毛茂德斩钉截铁。 管事摇了摇头，“不如这样吧！这些粮食是毛茂德说要买的，你们就先将钱给了，我就帮忙将毛老太移到床上去。” “对对对”毛茂德摸摸眼泪，“二婶，我最近周转不开，能不能帮我将这些钱付了，等我手头松一点就还给你。” 王氏就知道毛老太来找到目的不纯，“我出门只带了十文，多余的就没有了。” 毛茂德看向毛翠翠。 毛翠翠避开目光，默默吆喝着骡子车，“到了该吃草的时辰了，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磨坊管事最初还以为做成了一笔大买卖，现在只感觉自己是个笑话，这家人是不是在玩他？ 真是一个比一个奇葩，“自己的娘自己搬。” “唉！管事，帮个忙呀。” “要帮忙先将细面的钱给了。”管事说完便不再理会。 毛茂德别对着管事，开始大发脾气，“大家都是一家人，让我丢脸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毛翠翠和王氏没理会毛茂德，站在院门口一心注意着路过的行人。 “嗨！王老大你过来帮个忙。” “怎么了？”王老大迈着八字步走来。 “我家婆母晕倒了，我小叔子是个没用的人，都没办法将婆母抱到床上去，你帮个忙可好。” “这点小事？”王老大走到骡车旁边，一把将毛老太扛在肩膀上，轻轻松松的迈步到了院子。 路过毛茂德身边的时候，吧唧了下嘴巴以作轻视。 毛老太这个累赘走了，毛翠翠不再停留，赶着骡车载着毛王氏飞快的离开。 “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有人问起来就说奶奶是突然晕的。”毛翠翠不放心。 “将心放在肚子里好了，怎么会你也是帮着我说话，现在才会是这么个情况，不过这人也真不经气，几句话就倒了。”毛王氏吐槽。 毛翠翠回头瞪了王氏一眼，“才不是我气的，只是凑巧我说完话之后奶奶就晕了，开始你说话的时候她就气得不行。” “行行行”王氏连连点头，现在的毛翠翠已经不是当初的小女孩了，她也拿捏不了，“我们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就别互相伤害了。” “这还差不多，你回去的时候若是遇上村民了，就和他们说说奶奶是怎么晕倒的，我们得主动掌握话语权，才能反客为主。” 发生了这个事情王氏已经不想多留了，“我先走了，这事情就按照你说的来办。” “天色也不早了，差不多也该走了，再晚些陈翁可能就不送人了，挺着个大肚子也走不回去。” “我真走了”王氏再次重复。 毛翠翠挥了挥手“走吧！” “你就真看着我这样走？”王氏咬牙，“就不给我点媒人礼吗？” 毛翠翠在心中翻了个白眼，看来王氏最近资金是真的紧张，一直都没走是因为他们没给媒人礼呀，“那我给你拿十个双黄蛋。” “这还差不多” 王氏心满意足，十个双黄蛋她是舍不得吃，到了镇上可以换银子。 …… 毛老太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醒来，脑袋感觉是一片混乱。 毛茂德守在床边，快要喜极而泣，“娘，翠翠说你可能是中风了，我真怕你突然就将我给忘了，可算是醒来了。” 毛爷爷的双目里充满了担忧，“老婆子，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会晕倒。” 毛老太摇着头，双眼放空。 她晕倒之后虽然身体不能动弹了，但意识还在，毛翠翠和王氏说的话她都听见了，她没想到毛翠翠和王氏恨她恨到连人伦都不顾了。 如果她情况再危急一点，那两人肯定将她就地掩埋，那还有机会看见美丽的太阳。 她好歹也给王氏和毛翠翠供吃、供喝、供穿快十年，结果这两人居然一点都不念着她的好，难道她做人就这样失败吗？ 回想着躺在骡子车上毛翠翠和王氏的对话着实让她不寒而栗，兔子逼急了还咬人，为了多活几年她得少接触这两人了。 “王氏，翠翠呢？” “她们将你送到这里就回去了，是不是她们惹你生气了，我去将她们给叫过来，你骂她们出出气。” 毛老太摇摇头，“不用了，以后我们家没这两个人。” “娘，你咋变得这样快？我们家的米面还没着落呢！”毛茂德瘪嘴。 今日可算是丢脸丢大了，管事吩咐下人将细面坑走了，他还白白的损失了一盘糕点。 “我再给你买一个月的米面，你明日就自己找活计，下一个月你没钱用我也不会再接济你了。”毛老太下定了决心。 “为什么？”毛茂德大惊。 毛老太现在心口堵着一口气，毛翠翠和王氏在骡子车上竟然说她将来会被毛茂德赶出家门，流落到街头和乞丐抢饭吃。 这两人还要踢碎她要饭的碗，呸！她才不会让那两个贱人看笑话。 “像你这样大的男娃都得出去干活，就算赚得不多也没关系，总得有个事情做，整日在家里闲着像个什么话。” “家中又不是养不活我”毛茂德嘟囔，“给人做工钱少，还要被人呼来喝去，我不想去。” 毛老太摇摇头，“老头子你扶我起来我们回家。” 毛爷爷搀扶着毛老太走出了毛茂德的院子，行走在回家的路上毛爷爷是无比的疑惑，“今日是怎么了，你现在呢就不担心茂德在外面吃苦了？” “我今日听见王氏的心里话了，而且连我们老二的心里话也听到了，现在老二一家子对我们十分不满，还有那个毛翠翠整天等着看我们的笑话。” 毛老太叹息！ 第一百九十九章 劳役 毛家老两口也是运气不好。 毛老二回来倒是回来了，却到了上陵镇当刽子手。 上陵镇整体要比下丘郑富裕，镇上的人富裕了家里不缺银钱花用，那放在子女身上的心思自然而然的也就多了起来。 毛老二虽然在上陵镇这个地方属于囊中羞涩哪一类人，但是与他共事的同事口袋里有钱啊。 整日听着同事说什么儿女怎么怎么厉害，谁谁花大价钱给儿子请了名师指导功课，谁谁又买了一座宅子。 听的多了他心中越发有了危机感，别人都这样教育儿女他们也不能落后了，一心想要大壮成才，祝大壮的人生道路一臂之力。 同时也难免会想起他小时候的生活，拿着毛家老两口与镇上的这些人家父母做对比，这一比才明白，原来他在家就跟捡来的孩子差不多。 若是他一直在村子里生活，往日的那种憋屈的日子咬咬牙也就过下去了，或许心里还不会觉着憋屈。 见过广袤无垠天空的鸟儿，又怎么会甘心回到束手束脚的笼子里。 ...... 毛爷爷搀扶着毛老太回到了家里，扶着毛老太坐在了摇椅上，将冷落了多日烟袋子找了出来叼在嘴里，“老二这么多年没在我们身边，感情早就已经淡了。” “你说的对”毛老太虚弱的躺在椅子上，“当初老二回来的时候，将这些年赚的钱财一半都给了我们，我还当他是懂事了，要是我们老大还在就好了，李氏也会乖乖的回来。” “你还听见她们说什么了？”毛爷爷重重的咳嗽了几声，放下了烟袋子。 “那两人就等着看咱们的笑话呢！所以现在必须得让茂德有出息。” 毛老太躺在床上的时候认真的思索了一下，忽然发觉毛翠翠说的话也不无道理，未来极有可能发生。 毛茂德和罗氏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花起钱来心里也没有个数，有多少就会用多少。 两人又不出去找伙计做，若罗氏日后生个五六个孩子，岂不是得他们老两口来养了。 现在还勉强可以帮着带带孩子，但是再过个几年老头子差不多也干不动活了，家中的地就只有请人来耕，收入那就得少三分之一，哪能供得起一家子的生活。 “也只能这样了毛爷爷，这老二也真是不孝顺，作为哥哥不为弟弟考虑，还等着看笑话，等过年老二回来的时候我得好好说说他，怎么当哥哥的。” 毛老太忽然心里有些后悔一五一十的将所有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毛爷爷，毛爷爷不仅帮不上忙，或许还会帮倒忙，而且她也不愿意将老二越推越远。 再怎么说也是自己身上掉下去的一块肉。 “老头子算了”毛老太红着的眼眶滚出浑浊的泪水，“老二也是因为去了镇上，慢慢的被镇上的人给带坏了，还怀疑他是我们捡回来的，说到底还是我们当初不应该让老二去镇上，将家里的一某三分地守着比什么都好。” “哼”毛爷爷气的直拍桌子，“真是岂有此理，他真敢这样想我就去衙门告状，让他丢了差事。” “老头子你可千万别啊！”毛老太赶紧劝解，“他都不当我们是爹娘了，这让他丢了差事回来发疯怎么办？你忘了他拿头撞墙打毛茂德的事情了？我们都一把年纪了，茂德又没有力气，怎么管得住老二。” 那时候的记忆浮现在毛爷爷的脑海里，顿时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他这个儿子可能有癔症。 毛老太继续劝解，“老头子，你再想想干刽子手的人本来在外面就没有好名声，旁人看见他们就会敬而远之、退避三舍，老二不会怕这个的。” “那你觉得要怎么样，老二现在都不认我们当父母的了，难道日后还要把我们积累的家业交给这种人？”毛爷爷不甘心啊。 毛老太微微思索了一会，“以我看，我们就当老二当成是普通亲戚来往，今日的事情也别再老二的面前提，家中的家产自然是留给茂德的。” 毛爷爷微微点头，“这也不错，就按照你的法子来。” “那就这样了”毛老太感觉差不多也恢复了过来，“我去做饭了，晚上我们煮点肉吃。” “猪肉可以少发点青椒啊。”毛爷爷许是上了年纪的原因，现在上厕所是愈发的困难了，沾辣味的食物是碰都不敢碰。 毛老太正好相反，吃什么都觉着没有味道，做个菜就像是盐巴、辣椒不要钱一般，一股脑的往锅里放。 毛爷爷将烟袋子点燃，刚刚吧唧了一口毛茂德推开院门冲到了院子里。 “你这鼻子还真灵呀，知道你娘要猪肉就跟着来了。” “什么吃肉啊！”毛茂德端着桌上的水就大口大口的喝了，摸了一下嘴巴，“爹，你还不知道，我听说又得服劳役了，里长说今年的规则变了。” “变了，能怎么变。”毛爷爷并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他已经一把年纪了，总不可能让一把老骨头的他去干苦力。 毛茂德神色痛苦，“以往是年满二十岁的男子才需要服劳役，现在改了，即使不满二十岁，但只要成了婚并且有孩子的男子也得服劳役，不服劳役就得用粮食、布料去抵，若是用银子就得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也太多了吧”毛奶奶拿着锅铲从厨房里走到了院子，做肉的心思也没有了。 她在心中盘算着，每年都有一到两次的劳役，每年花一到二两在这个上面的确是不划算，“你问了今年服劳役的内容吗？” “问了，这一次是去丘池县修路，大概半个月左右的时日。” 毛老太松口气，“我觉着可以去！丘池县距离也不远，加上来回在路上用去的时日也就二十来日就可以归来了。” “娘”毛茂德气的跺脚，“你想过没有，那可是修路啊，每日从山上挑石头到官道上去，身旁还有监工守着，若是干得慢了要挨鞭子。” 毛老太用抹布擦了擦手上的油，将锅铲放在桌上，倒水喝，“现在天气也凉爽，去修路也没事，你想想夏收后那些服劳役去修桥的人，回来的时候都晒掉了一层皮，黑的晚上点灯都看不见了。” “娘！”毛茂德心里很意外。 往日毛老太是见不得她吃一点苦，现在却上杆子的让他去吃苦。 微微思索了一下便有一个结果，定是突然晕倒脑子还没清醒过来，“娘先休息一会，我晚上再来。” 说完便朝着院门走去。 “休息什么啊”毛老太挽留，“锅上我炖着肉，吃了再走啊。” “不吃！” …… 李氏和李渊去鸡圈忙活的时候，也听闻了最近要服劳役的事情，回到家里边商量了起来。 “没想到今年服劳役的要求变了，大郎啊！你成婚后不要急着要孩子，你才十六岁而已还没有服过劳役，不知道劳役比种地还辛苦，你年纪还小身体吃不消的，等到二十岁以后再生孩子也不迟。” “不能用钱财抵吗？”李渊还是第一次感觉劳役与他近在咫尺了。 “一般情况下都能抵，不过这些年里还是有许多次的劳役不能用钱财抵的。” “这又是个什么情况。”李渊感觉真复杂。 李氏解释，“其实能有钱财抵的劳役活计都不算重，有时候不到十五日就能将活计做完，就能回家了。必须要服的劳役的才可怕，通常会超过十五日的周期，还有在途中累死的，这种才要命。” 毛翠翠也点头附和：“那你还是不要急着生娃娃，晚一点去服劳役。” “我不急。”李渊点头答应。 服劳役的标准降低了，整个村子都是怨声哀道的，特别是毛茂德这种孩子还在肚子里的，心里那个悔恨啊，怎么当初就没有想着晚点要孩子。 入夜。 毛翠翠在院子里看着从陈二郎哪儿借来的话本，忽然院门被叩响，她一下子就激灵起来。 心里想着千万别是毛奶奶来找上门麻烦了。 “牛儿，你坐着继续学字，我去开们。” 毛翠翠到了门边深吸一口气，这才慢悠悠的打开院门，看见门口站着的是吕夫子这才缓慢的将胸腔里的气呼出： “吕夫子怎么来了？是不是大郎和牛儿不听话，我让他们出来挨打。” “不是，不是”吕夫子接着说，“听说你说来了，我是专程来找你帮忙的，明日可有空闲。” “有的，我能帮上什么忙。”毛翠翠有些疑惑。 “服劳役的标准变了，这件事想必你也知道，里长让我统计附近几个村需要服劳役的人数，村中好些男子不到二十岁又成婚了，里长让我统计他们中有多少人需要服劳役。” “那需要我做什么。” “这不，怀孕也要有个三月左右才会显出来，若是在穿的厚一点每个四五月是看不出来的，我怕有些人家的妻子怀上了只是没显怀，就将他们给漏掉。 所以请了陈大夫为这些人家的妻子把脉。为了节省时辰，我想让你和陈大夫一起登记那些二十岁以下有孩子的男子。这样我就能专心统计二十岁以上应当有哪些需要服劳役的男子了。” “这个事情不难。”毛翠翠点了点头，想做。 “这次的活计报酬还不错，若是翠翠有空可以做。” “明日我就有空闲，正好可以做这个。”毛翠翠答应下来。 “那明日辰时的时候就直接去陈大夫的家里，我已经给他说了。” “行。” 第二百章 检查 翌日。 毛翠翠早早的便起了床，要在村子里抛头露面了当然要好好的梳妆打扮一下了。 李氏知晓了毛翠翠要帮着吕夫子做事，心里也是无比的开心。 在她的眼里，若是毛翠翠日后能够嫁给吕夫子那也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于是在吃早饭的时候，还特意的叮嘱，“待会帮着吕夫子登记的时候可要仔细一点了，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 “这虽然是帮吕夫子的忙，但是我是和陈大夫一起去登记，”毛翠翠看着李敷，“上响的时候你就要回家去了，可惜我不能送你，日后有空了常来玩。” “会的，翠翠放假了也可以来我的家里玩。” 快到辰时的时候，毛翠翠便拿着话本出发了，到了陈家偷偷摸摸的将话本还给了陈二郎，然后再和陈大夫去到每家登记。 里长管理着附近的四个村，平日毛翠翠也将这四个村子差不多溜达完了，又因为双黄蛋的原因很多村民已经认识了她，并且也很欢迎她。 这一次带着重要的任务去到别人的家里，对她则是更加的欢迎了，当然这些人家是为了能够免除劳役。 先是去到了刘家。 刘家人热情的欢迎了毛翠翠和陈大夫的到来。 刘老太觉着小姑娘好说话一点，便将毛翠翠拉到一旁，“我家儿媳虽然怀上了但还不知道是男是女，万一是个女儿，我儿子服劳役又回不来岂不是绝后了。” “我就是个登记的管不了这些，你给陈大夫说。”毛翠翠踢皮球。 “那个陈大夫啊，这事能不能通融，我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 陈大夫虽然仁慈，但也不敢和官府作对，只能劝解，“男子迟早都是要服劳役的，你不想让儿子服劳役那你就生女儿嘛！这事给我说也没有用，我也做不了决定。” “唉！”刘老太叹息，“早知道这劳役要改了我不让儿子这样早成亲了，也不催着儿媳生七星子。” 这样想的人家还有很多，平日怀孕是件大喜事，但现在对他们来说就像是催命符，导致陈大夫告诉这些人家的儿媳有了身孕也都欢喜不起来。 特别是那些因此要服劳役的男子，更是愁眉紧锁。 年龄不满二十成亲，并且没有生下来孩子的人很少，同时还有一些已经人尽皆知怀了孩子的人家，比如毛茂德家也没有必要去了。 两人坐着牛车，用了一日的时日便将四个村子检查完了，然后便回到了广福村，到了里长家里。 毛翠翠将统计的结果交给了里长，里长查看了很满意，吩咐管事给了她二十文的报酬。 虽然二十文在她的心里不算多少了，但这一次是为里长办事，无论是谁见了都得客客气气的，有面子。 这样的活计她不嫌多，并且还特意到了吕家一趟，借着问李渊和牛儿近日的学习情况如何，请吕夫子日后还有这样的活计给交给她来做。 李氏下响的时候在村子里溜达了一会，这才知晓虽然是吕夫子请的女儿帮忙，实际上帮的是里长做事。 心里是也是无比的开心，感觉女儿终于长大了，当即到了养鸡场抓了一只公鸡，回家炖在了锅上。 “我回来了。”毛翠翠推开院门回到了李家。 李氏坐在院子里，为了不让毛翠翠因此骄傲，便将心里的喜色压制住了，“你现在可真是有本事了还能帮里长办事，但你也不能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了，去到绣坊还是得和绣坊的人搞好关系。” “知道”毛翠翠接过李氏递来的水，“我和同门的关系不错，时日不早了就早些吃饭，晚上早些休息！明日早些去韵绣坊。” “今日大娘也回家了，青团也没有人去卖了”李氏无奈，“明日你只能搭乘陈翁的牛车去镇上，反正明日都得缴束脩，你就说买物什去了晚些到也没什么” “束脩都准备好了吗？”毛翠翠在院子里望了望。 “都在背篓中装着了，还有你这个月在食堂吃小灶的钱，好好的收起来千万别掉了。”李氏叮嘱。 毛翠翠已经在食堂获得了免费吃小灶的资格，不过这是凭自己的本事换来的，与李氏主动给她的小灶钱前不矛盾，因此还是收了下来。 翌日。 毛翠翠天还没有亮的时候便起了床，吃了早饭便背着背篓赶到了村口，坐上了陈翁的牛车上。 牛车上已经有了几个人了，与毛翠翠熟识。 “三娘背篓都装着啥子，给我看一眼行不行。” 毛翠翠将背篓放在牛车上，“是给我师父的束脩，一些肉和鸡蛋米面。” “老早就听说你去镇上学习刺绣了，学习的怎么样了” “还行。” “什么时候将你绣的花样拿来给我们看看呀，让我们这些村子里的人也开开眼。” 毛翠翠从衣兜里拿出了手帕，“上面的玉兰花就是我自己绣的，你们看看。” “果然是在镇上待了好几个月的人，还知道玉兰花。三娘有没有给你嫂子准备些礼物？” “我娘会准备。” “你怕不怕有了嫂子你娘就不喜欢你了？” “我才是她女儿。” “但你嫂子会给她生孙子，那么小的娃儿软软绵绵的抱着就欢喜，你又整日不在身边，你嫂子在吹吹风你娘就不喜欢你了。” 毛翠翠老成一只手环抱肚子，一只手趁着下颚，：“别逗我了，我不会哭天喊地的反驳你们让你们看笑话。” 对于村中这群男男女女逗孩子方式一点也没创新，和她前一世一模一样。 无非就是说你妈不爱你了，你爹不爱你了，她不怕爹妈不爱只怕金主不爱。 牛车上的人也兴致缺缺，开始打着哈欠，“你这娃儿真是没意思，一点都不好玩。” 毛翠翠靠近旁边的人低声说：“看在咱俩都姓毛的份上，我和你说个事。” “什么事？” “你女儿未婚夫家老两口，给儿子娶媳妇准备的彩礼是一两银子，给女儿准备的嫁妆是二两银子，那二两银子还是你未来女婿赚的。” 毛姓男子别扭：“这个事情我知道，未来女婿上缴给他父母的钱，他父母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将所有钱都给女儿都没关系。” 毛翠翠摇头，“你未来女婿一家人对小姑子都是全心全意的爱护，我娘和大郎对我只会更加爱护，你就不必担忧了。” 虽然毛翠翠是小声说话，但牛车位置也不大，同时的人也听见了，纷纷看着毛姓男子的乐子。 “你女儿有个厉害的小姑子勒，快给你女儿的所有嫁妆准备两份，得讨好未来小姑子嫁过去才有好日子过。” “对我女儿不好，我直接带女儿回家就是了。” “你说得容易”同行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我若是你，得知女婿婚前赚得钱财都用到妹妹身上了，绝对会让他将钱给拿过来，大不了就不嫁了。” “……” 毛翠翠笑眯眯的看着牛车上的人说闲话，村中人其实很简单，抛出个新话题就能将他们的注意力吸引了，不会再纠缠着上一个话题。 牛车的速度很慢，并且一路上还不停的有人上上下下，到了镇上的时候已经到晌午了。 牛车只会走到镇门口便会停下，余下的一段路毛翠翠便要步行过去。 走着走着她隐隐约约的听见了一阵熟悉的音乐，再次走了十余步便看见一群青楼女子，穿着单薄的衣衫唱着： “啊~开心的锣鼓敲出年年的喜庆……” “这样快就有人偷师啊！不过配上这些青楼女子萎靡不振的声音，听起来就不够喜庆。”毛翠翠低语。 到了绣坊，恒娘的屋子。 恒娘拉下了脸，“这么晚才来？干什么去了。” 毛翠翠使用了李氏教她的说辞，“去镇上卖了些物什才有钱交束脩。” 恒娘脸色立马就缓和了，“不急不急，你在我这里学习也有几月了，我不怕你赖我的束脩，日后若是晚个一日也没关系。” “谢谢恒娘。” 恒娘拿了一本书过来，“刘七爷送给你的，我也看不懂是什么，七爷说是一本游记，上画着许多国家的花卉，若是能够看懂就好好的学学上面的花卉。” 毛翠翠接过书籍，便回到了绣房中练习技艺。 至于书上的内容她也不急着看，日后晚上睡觉前翻翻应该就行了。 时光荏苒。 毛翠翠已经十四岁了。 早在一年前她就已经绣起了丝织品，绣技也已经很不错了。 如今的她除了歌舞也有了一门新的手艺。 这几年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除了村子就是绣坊，偶尔去给人喊一曲儿赚些外快。 广福村的李氏养鸡场开得也越来越大，虽然财源广进不过搬到镇上的计划一直延后。 又到了一月绣坊放假的时候，毛翠翠背上了自己绣的袋子去到城外搭乘陈翁的牛车。 “三娘，来了啊！” “陈翁，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拉你一个人要轻松很多。” 李氏现在靠着养鸡场积累的积蓄，已经足以让村子里的人所有人眼红了，因此李氏的想法也变了，不在抠那个一文两文的费用。 每月给毛翠翠的零花也是越来的越多，她也不差钱，因此每次回家的时候便将陈翁的车给包了起来。 一个人坐车，想怎么坐就怎么坐，即使是躺在上面也行，舒服。 第二百零一章 飞逝 毛翠翠坐着牛车回到了村口，下了驴车便独自朝着村子里走去。 村子里的少年看见毛翠翠回来了，纷纷上前说说笑笑吸引她的注意力，不过她对此并不理会，继续朝着家里走去，走到半道上便遇见了葛氏。 葛氏带着她和李渊的一双儿女专程去到村口接毛翠翠回家，不过儿子比较调皮，一路上蹦蹦跳跳耽误了一些时辰，来的有些晚了。 葛氏和李渊成亲过了三四年便陆续生下了两个孩子。 对此李氏偷偷和毛翠翠吐槽了一次，对于葛氏怀孕的事情她是非常的不高兴。 两人成亲的时候她特意的叮嘱了让两人不要急着要孩子，否则一旦劳役来了李渊就必须要去了。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一旦葛氏怀孕，便无法在帮着家里做活计了，生了孩子以后又得专心的照料孩子，也做不了什么事情。 当初急着将李渊的婚事提上日程，其中有个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家里送青团的活计没有人做了。 毛翠翠则是劝解李氏，此事给她说说就行了不要在葛氏或是李渊的面前提起，否则会影响家庭的和睦。 李氏将这话听了进去，打那以后就再也没有提过。 至于葛氏急着要孩子也是有目的的，为的是能够稳固她在家中的地位，所以才急着生孩子。 不过现实却让她心里不甘，李氏对于她怀孕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反应，十月之后她生下了一个儿子，李氏对此也没有什么波动。 她便觉着李氏或许喜欢孙女，然后又和李渊一起努力，功夫不负有心人，生下了一个女儿。 可惜仍旧是事与愿违，李氏对她女儿的评价是：你女儿长得还挺好看。 她感觉李氏根本就没有将自己的儿女放在心上，更没有当做是自己的孙女。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明白，李氏只在意毛翠翠，她想通过生孩子提高她和大郎在李氏心中的地位是痴人说梦。 “三娘一路回来也累了，快将包袱给我，我来拿。”葛氏抱着女儿大步迎了上去。 “你得抱着腊梅呢！我自己拿就行了。”毛翠翠看着在葛氏怀里吃着手指的小女孩。 “没什么，我力气大，抱着腊梅一点也不累，三娘将包裹给我就行了。”葛氏坚持接过了毛翠翠手里的包袱。 “多谢。”毛翠翠客气。 李渊和葛氏的大儿子松柏围着毛翠翠转了一圈，伸出手让拉，“姑姑带糖回来没有？我想吃糖。” 毛翠翠垂眼瞟着松柏脏兮兮的手，装作没有看见，“我带了糖回来，不过吃糖得经过你爹娘允许，不准偷偷的吃。” “我爹娘不准我吃糖，姑姑给我吃糖好不好。”松柏奶声奶气。 毛翠翠抱着手，“那我也没办法了，要听爹娘的话，谁让你不投胎当我的儿子。” “姑姑抱。”松柏伸出了双手。 “不抱，男孩要自己走”毛翠翠说完就笑着朝前小跑。 松柏快速的迈着短腿跟在毛翠翠的后面，葛氏抱着女儿腊梅走在后面，“慢一点，别又摔着了，你额头上的包这才刚消了。” 毛翠翠跑了一会便停了下来，松柏也跑累着了，蹲在地上不走。 葛氏无奈，只能一只手抱着女儿，一只手又抱着儿子，至于包裹就交给了儿子拿着。 她常年干活力气也确实大，抱着两个小孩跟没事一样。 到了熟悉的院子外面，毛翠翠推开门走了进去，看着正在院子里缝缝补补的李氏。 虽然时光飞逝，但李氏看着却是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有精神了，或许是因为这几年家里的条件好了，李氏也没有在怎么劳累的原因，皮肤也养好了。 细细一算，其实李氏今年也不到三十岁，现在的模样更符合她的年纪。 “我回来了。” “饭已经做好了，快去洗洗手就可以吃饭了。” “炖的鸡呀。”毛翠翠吸了吸鼻子。 “就你的鼻子灵。”李氏放下活计，朝着厨房一边走一边说，“待会吃饭快一点，吃了饭我们还要去舅舅家。” 毛翠翠知晓这是打上她婚事的注意了，她也和李氏已经说了几次她不嫁人，不过并没有用，李氏依然觉着她是在害羞罢了。 如此一来就只能去到舅舅家，用行动表示了。 “要在那边歇一晚上吗？”毛翠翠对此很无奈。 李氏点了点头，“顺道看看外公他们，你以前和大娘关系那般好，也可以去找大娘玩玩。” 毛翠翠倒是记得李敷，不过这已经过去几年了，几年的时日没有见面李敷已经在她的记忆深处，需要有人提到才想起。 “都好几年没见了，去了也找不到话说。” 李氏将饭菜端上了桌，“我们边吃边聊，你们怎么会没有聊的，就说刘七爷呗，要不是因为大娘你怎么会认识刘七爷，你这些年陆陆续续的收了多少刘七爷送的多少小玩意儿。” 毛翠翠吃着李氏夹在她碗里的鸡腿，“我和刘七爷会时长有来往，那是因为我和刘七爷都爱吃高老大做菜肴，并不是因为大娘的原因，现在刘七爷想知道大娘和外乡人过得如何还得问我呢！” “不要叫他外乡人了，现在应该叫姐夫，记得改一改，否则别人听见了会笑话你。”李氏叮嘱。 “我知道，这不是在家里才这样说说。” 吃了晌饭，李氏对李渊嘱咐了一两句，便将牛车赶到了院子门口，车上装了一些礼物便准备带着毛翠翠和牛儿出门了。 李渊当了爹性子也开朗了些，对牛儿嘱咐道，“你得照顾好娘和三娘。” 牛儿现在也有十五岁了，当初来到李家的时候他的年纪还小身材还没定性。 在李家的这些岁月里，吃的好喝的好住的也好，现在长得是高高大大胖胖壮壮。 在这个长胖不易的年代，许多人都觉得胖子好看，所以牛儿在十里八乡很受欢迎。 因为受欢迎所以牛儿很自信，嘴巴也会说。 “大郎，你就放心吧！我们走了，家里的事情你要照看好。”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李渊抱着松柏，摇晃着松柏的手送行。 …… 毛翠翠吃了晌饭有些犯困，躺在牛车上很快便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李氏娘家的村子了。 “看你睡的舒服就没有喊你”李氏整理着车上的礼物，“不过现在快进村子了，快坐起来，端正一点别让旁人看了笑话。” “好。” 毛翠翠知晓，一旦到了舅舅的家里李氏很快就会七窍生烟，不介意在这个时候顺着李氏。 牛车再次行驶了一会便到了李家的院子外面，李父李母带着儿子、儿媳、孙子们一起迎接李氏母女的到来。 “爹娘。”李氏率先下了牛车。 “来啦”李氏她嫂子看着毛翠翠，“三娘又长高了，瞧这胖乎乎的样子，十里八乡就没比三娘更好看的了。” “舅母你过奖了。”毛翠翠谦虚。 李氏和牛儿一起将牛车上的礼物提了下来，不算白面米油，还有五匹布帛，十斤肉，三对金丁香，以及给小辈们买的手镯。 毛翠翠看着这些礼物是一阵心疼，她在前世每次打发她亲爹妈也只是三四块大洋。 三四块大洋换算到现在的银钱，还买不到一对金丁香。 李氏现在囊中充足了，所以在家中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连带着毛翠翠也是李家的贵宾。 不过每次到了李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李氏总是会变一个人，算算这些年来李家的次数一共就十次左右，至少有九次李氏都骂了毛翠翠，并且每次骂毛翠翠的原因还不一样。 一次是因为李父和她说话，她直接坐着回答。 一次是她直接从李父面前经过，没有按照规矩从李父背后走。 一次是在玩耍的时候，没有双手接长辈给的物什。 等等，全部是李氏批判她的理由。 大舅母走到毛翠翠的面前，“三娘还是跟以前一样内向，你将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不必拘束。” “不敢，不敢，我在这儿多吃一块肉我娘回家都会念叨我没家教。” 李氏瞪了毛翠翠一眼，“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 “我又没说错，你说菜里面的肉本来就少，让我吃青椒不准吃肉。”毛翠翠脱口而出。 李氏咬着牙，“我这不是为了你好，你也不照照镜子，不知道自己越来越胖了吗？” 大舅母也有些尴尬，“不用听你娘的，你想做什么就告诉我，不和我说就和你表哥说。” 说起李大郎毛翠翠就觉得头疼，她这几年在李氏的面前说过好几次不接受包办婚姻，李氏答应得好好的，结果还是让李大郎等到现在这个年纪，到最后这个锅还得让她来背。 “舅母，我如今年纪大了，不适合和外男在一起。”毛翠翠撇清干系。 李家人哈哈大笑，“三娘要不就不说话，一说出口的话就这样有意思，你表哥是你的亲人，有什么都可以和他说。” 毛翠翠摊摊手，“我的心事和别人说也没用。” “三娘可是看上了哪家的男子？” 毛翠翠点点头，“倒也有几个中意的，比如说吕夫子、刘七爷我就觉着不错。” 李氏赶紧上前捂住毛翠翠的嘴巴，“翠翠是在说笑呢！吕夫子去县衙当主簿了面都见不上了，刘七爷将来妻子定是大家闺秀轮不到她。” 第二百零二章 摊牌 “三娘现在也会开玩笑了。”大舅母微笑。 李氏将毛翠翠拉到院子外面，四周看了看没有人，低声呵斥道，“不准说你心中已经有了心仪的人。” 毛翠翠继续装傻充愣，“为什么，你忘记当初怎么说的了，你明明说过我喜欢谁你绝对会支持我，而且这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怎么就不能说了。” 李氏感觉糊弄不下去了，只能选择实话实说，“其实我和舅舅、舅母早都说好了，你表哥人不错定会对你好，而且这里又是我的娘家，你嫁过来他们定不会为难你。” 李氏想了想又继续补充，“你每次来的时候他们对你好吧！我有没有诓你，你的心里也有数。” 毛翠翠靠在院墙上，“我也早就说过了，我未来的夫婿要自己找。” 李氏面色扭曲，“人家大郎都等你好几年了，要不是为了等你他比大娘成婚还早，这样的男子上哪儿找去。” “这也能怪我？”毛翠翠委屈到不行，“大娘几年前来我们家的时候，我就说过李大郎也可以相看姑娘，每次你们说起李大郎人好的时候，我都让你们快给李大郎找个对象，你们当时还捂着嘴偷笑。” 李氏哑然。 他们当初在一旁偷笑是因为感觉毛翠翠对李大郎的印象还不错，觉得婚事绝对能成。 “你表哥都快二十了，而且你每次来了他都对你极好，你不能耍人家啊！” “你这人可真好笑”毛翠翠气的捶院墙，“每次我可是说了不和他一块去玩耍，是你们拼命让我去，尤其是我说我不去，你还佯装生气了逼着我去。” 李氏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但你每次不是玩得很开心吗？那就说明你和李大郎相处的来。” “无论我想不想和李大郎一起玩，终归是好心带我去玩，我还要摆脸色给他看？我没把自己当大爷。” 李氏继续坚持，“你就和表哥好好相处一些时日，他人好，只要相处一些时日了定会喜欢上他的，娘不会骗你。” “你也给我说交个底”毛翠翠认真，“这么想要让我嫁给李大郎，是不是想将所有的钱财都留给你娘家人？” 这些年里，只要养鸡场购买了鸡苗，她便会找个没有人的时候将鸡苗传到空间里来个一日游。 李氏这些年也没有做别的，能够积累下财富完全是靠着双黄蛋。 双黄蛋在下丘镇的市场虽然是饱和了，但她可以换一个地方继续开个养鸡场，将现在的养鸡场送给李家也行。 她是舍不得钱，但若是要与一辈子困在这个小地方比起来，她愿意将现在的养鸡场送给别人。 李氏沉思了小会，缓慢的开口，“我是想拉拔娘家，但更多是为你考虑，我怕以后你嫁人了会受欺负，而且等我老了家产被觊觎。” “你说的其他人是大郎？” “不止是他，你未来的夫家也可能骗光你的钱财将你扫地出门，而且人家等你好几年了。” 李氏如今是骑虎难下了，如果真去跟翠翠舅舅舅母说翠翠不嫁了，恐怕她娘家人都会对她有意见。 “谁让他等的谁去嫁给他。”毛翠翠是打定了注意，绝对不能被困在这个小地方。 “你放心娘不会害你的”李氏无奈，只能继续坚持，“你看看大娘，当初不顾阻拦要给外乡人，现在过得多辛苦，这都好几年了也没穿上一件新衣服，怀着孩子在地里干活的时候还晕倒流产了……” “你凭什么说她过得不好，她有亲口和你说吗？” “过得好不好一看不就知道了。”李氏顿了顿又道，“换句话说，咱们暂且不论大娘过的开不开心，这样的日子你愿不愿意过。” 毛翠翠摇头，“你这就是谬论，娘你变了，我在你心中也没有以前重要。” 李母在院子里等了一会，依然不见李氏和毛翠翠归来，便到了院门口，这才看见毛翠翠和李氏在院子外面吵红了脸。 赶紧打圆场，“母女两有可什么可吵的，有什么事情都坐下来慢慢说。” 李氏哪里敢将吵架的内容告诉李母，她在李家面前都说了好几次毛翠翠和李大郎成婚后要怎样怎样，这时候说不嫁了她娘第一个为难她。 “没事，没事，娘不用管我们，我和翠翠闹着玩。”李氏赔笑。 “那我回院子里等你们，茶水都快凉了，赶快来喝。” “一会就来。” 等着李母回到了院子，李氏这才将声音压低，继续说，“三娘，有事情我们回去再说。” “此事没有没有什么好商量的。”毛翠翠态度坚决。 李氏不想让旁人看了笑话，“你在外公家得表现好一些，去和弟弟妹妹侄儿侄女们玩，我的包裹里还有糖，分给弟弟妹妹们吃。” 毛翠翠冷笑一声，“要让舅舅舅母看见我是个多么合格的儿媳妇？” 李母气结，“我是怕别人说你死了爹，娘没教好。” “你是怕别人说我没家教你丢面子吧！”毛翠翠叹息，“娘，你不觉得你越来越奇怪了吗？你有钱后就越发在意那些虚名了，怎么的，你还想去得个李大善人的称号。” “你难道愿意走出去别人都对你指指点点的吗？” “不说了，反正我是不会嫁到李家来的。” “先进去，别在外公家摆脸。” 毛翠翠感觉如今和李氏交流就是对牛弹琴，也不想在继续聊下去了，一脚踏进了院子，然后便面无表情的坐在院子中。 李氏兄弟的孩子、孙子慢慢的围在了毛翠翠身边。 “姐姐怎么了？” “不可以和父母吵架。” 毛翠翠看着身边喋喋不休的小娃娃就觉得头疼，手肘撑在桌子上便想出声让这些小孩走开。 李氏皱着眉，便想责骂毛翠翠几句，居然对小孩子这样冷漠，连基本的人情世故都不懂，带出来真丢人。 牛儿在一旁察言观色，赶紧打圆场，“寄娘，三娘打小脾气就执拗，你饿她或是不理她，她都不当成一回事，你骂她她还嘴，你打她她还手。” “死倔，死倔的，整日就想着攀高枝，我也知道吕夫子刘七爷好，但人家能看上她吗？就算嫁过去了也只能受气” 牛儿无奈的摇头，瘪瘪嘴就走开了，想着以后定要娶个不如他们家的姑娘，否则妻子的娘家人来找他麻烦怎么办？ 围在毛翠翠周围的小孩感觉无趣，很快便散开了。 李氏是越看毛翠翠越生气，正想将毛翠翠再次拉到院子外面教育继续的时候，李母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三娘，快来堂屋吃饭，都是你喜欢吃的。” 毛翠翠装作没有听见。 李氏赶紧赔笑，“马上就来。” “大家都来吃饭了。” “吃饭咯。” 小孩们开开心心的朝着堂屋跑去。 “回去再和你说。”李氏压制着怒气，“还不快去吃饭，要别人来请你吗？” 毛翠翠不想继续对牛弹琴，也不说话，起身到了堂屋。 大圆桌留了两个空位，随意的选了一个桌下，李氏则坐在毛翠翠的旁边。 “三娘，喜欢吃什么就夹着吃，我就觉着胖一点好看。”舅母仿佛是在看未来的儿媳。 毛翠翠听着这话里有话的话，心里便感觉一阵恶心。 当初若是知晓李家人是这么个样子，说什么也不会带着李氏走上致富的道路。 李氏在桌下用手指捅了捅毛翠翠，无奈只能再次赔笑，“翠翠今日嗓子不舒服，说以很少说话。” “可能是上火了，我那里有清热的草药，待会走的时候你们拿一点，回去的时候给翠翠熬了喝。”李母关切。 “我替三娘谢谢你。” 李氏夹了一块菜便开始给毛翠翠使眼色了。 毛翠翠明白，李氏这是在暗示她开始做面子功夫了，比如给李父、李母夹菜，给桌上的长辈敬茶什么的。 便装作没有看见，避开李氏的目光。 李氏并没有就此放弃，开始不动神色的掐毛翠翠的腰，再次加重提醒。 毛翠翠感觉腰上不断传来的疼痛，心里的火气也上来了，每次来李家她都觉得又成了卖笑的舞小姐。 怎么说她也从良好几年了，这次不想再委屈自己，将牙著摔在了桌上，怒瞪李氏，“你真的很适合去楼子里当老鸨，这饭我吃不下去了，你们慢慢吃。” 说完便起身离开了堂屋。 牛儿也放下了牙著，赶紧跟了上去，“三娘，你怎么又不高兴了。” 毛翠翠回了一句，“我准备回绣坊了，你去给娘说一声，骡车我赶走了，你和娘自己想办法回去。” “唉！你路上小心点。” 毛翠翠拉着鞭子，赶着骡车绝尘而去。 牛儿在院子门口踌躇了一阵，他感觉好难啊，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法子化解母女间的怨气。 懊恼的回到了堂屋。 “这死丫头跑哪里去了。”李氏气呼呼。 “三娘说她回绣坊了，现在已经走了。”牛儿实话实说。 李氏听闻此话双目空洞，抽泣了几下就低声啜泣，“我的命好苦啊！男人去得早，留下个女儿还天天气我。” 李母经历的事情多，很快就看清了事情的本质，“我今日就一直感觉三娘怪怪的，是不是三娘不愿意嫁给大郎？” 舅舅皱起眉头，“你不是说三娘也喜欢大郎吗？这是怎么回事。” 第二百零三章 说走就走 “我哪知道那丫头在想什么。” 李氏也很委屈，她也问了好几次毛翠翠对李大郎的看法。 毛翠翠每次的回答差不多都是李大郎人不错，十里八乡定有许多姑娘愿意嫁给李大郎，还让她一定要给李大郎找个好妻子。 她的理解，毛翠翠这样的回答不是喜欢李大郎的意思，还会是什么？ 牛儿继续入座，看着一桌子美味的菜肴摇着头叹气，众人都停下了牙著，他虽然想吃却也不好开动了。 并且他作为旁观者，早就料到会有今日这一出了。 李氏和毛翠翠的脑回路从来就没在一条线上，尤其是李氏，总把毛翠翠当小孩子，每次说话都只说一半，还在那傻着偷乐，觉着自己聪明的很！ 李大郎也看清了事实，弱弱的开口，“三娘不喜欢我就别勉强她了吧！现在想起来，每次我们出去玩耍的时候，她都会问我为何还不娶妻，应该就是告诉我她不会嫁给我。” 舅舅不满的看着李氏：“你对女儿也太不了解了吧！你看这事闹的，都是个什么事啊。” “三娘她还小，还不懂事，我回去再和她好好说说。” 在李氏眼中，毛翠翠今日的行为十分反常，村子里的男男女女成亲不都是这样，到了年纪就相看对象，觉得对方还不错就嫁了，感情婚后再培养不就行了。 只要双方的人不错，感情迟早可以培养出来。 哪有像毛翠翠这样的，先有感情再成婚。 李家人的心里都生着闷气，李大郎又不是娶不到好姑娘，为了等毛翠翠可是推了好几门不错的婚事了。 既然毛翠翠这般抗拒嫁给李大郎，李氏当初就别答应啊！这不是耽误人吗。 大舅妈打着圆场，“别说了，这菜都快凉了，有什么话吃完了再聊。” 牛儿方才就只吃了个一成饱，方才追毛翠翠还跑了一段路，那点食物早就消化完了。 主家发话了也不再客气，拿着牙著便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他的心里没有烦心事，吃嘛嘛香。 李氏和李家人则不同了，心里都装着怨气，食之无味，一桌子好菜有大半进了牛儿的肚子。 这顿饭吃得也很压抑。 按照最初的计划，差不多就是在饭桌上开始将话题朝着毛翠翠和李大郎的婚事上引。 现在毛翠翠已经表明了态度，计划是无法进行下去了。 草草的吃了晌饭，李氏感觉没有脸继续待下去，便提出了家里还有事情要先回去了。 李家人虽然对李氏生气，但好歹也是自家的人，有气也只能忍着，最后还是在村子里找了个牛车，送李氏和牛儿回广福村。 坐在牛车上，李氏越想心里越觉着懊恼：“都怪我，以前怜惜三娘没爹太宠着三娘，现在三娘连我的话都不听了，这还让别人看了笑话。” 牛儿无奈，“毛老太倒是没宠着三娘，你看三娘是怎么对待毛老太的。” “这不同，当初在毛家的时候毛老太对三娘可差了”李氏摇头“我娘家多好啊！每次去到我娘家的时候，娘家人对三娘多好，桌上的菜有一大半都是三娘喜欢吃的，今日三娘让李大郎这般的难堪，还是去村子里找了一辆牛车送我们回家。” “寄娘”牛儿语重心长，“别的不说，我都听见了好几次你答应了翠翠不管她的婚事，你还是说到做到的好。” 李氏不以为然，“我那是哄小孩的话哪能当真，三娘她小什么都不懂。嫁到我娘家了即使她生不出儿子也没人会说她，就算是守寡也能过得舒心一些。” “唉” 牛儿无奈的叹息，他怎么感觉像是对牛弹琴呢！ …… 毛翠翠赶着骡车先回了广福村，然后将行礼带上了，接着让李渊送她去镇上。 最后再由李渊将骡车赶回家。 这几年里，空间里的众人除了毛小哥，基本上都没有回过的广福村了。 毛小哥其实也不想回广福村了，无奈的是养鸡场里的鸡偶尔还需要他照料，只能每月专程抽了几日到养鸡场查看鸡仔的生长情况。 毛翠翠回到绣坊的时候已经快到日暮了，到了屋子便看见毛老师躺在她的床位上。 她将行李仍在床头，便也朝着床上躺了下去。 毛老师装作被压疼了的样子，“你这样怎么这样啊，没看见这里有人了，去别的地方躺，我的骨头都快被你压断了，还不快起开。” 毛翠翠这个时候并没有心情开玩笑，现在绣坊在放月假，整个屋子里就只有她一个人：“李氏要将我嫁人，嫁给她的侄儿。” “啥玩意，绝对不行我不同意。”毛老师也不开玩笑了。 在屋子中间练拳的毛将军也停了下来：“本将军绝对不允许自己一辈子就窝在这个犄角旮旯的地方。” 毛厨师也附和，“这个镇上太小了，我的厨艺也没有发挥的地方，我还等着你带我们去到更大的城市，让我重新收徒弟呢！” “瞧你们说的，我难道就愿意嫁了吗？我就想呆在这个小地方？” 毛翠翠也在心中盘算着日后的打算。 她在刘七爷家中看过巴国的舆图，现在身处的下丘镇属于丘池县，从下丘镇到丘池县快马加鞭是一日半的路程，从丘池县去到巴国首府巴城需要十日其实也不算远。 “那你怎么想的。”毛老师也严肃了起来。 毛翠翠躺在床上思索了一会，“我再去刘七爷哪儿将舆图给借来看看，到时候再做打算。” “我们支持你。” “我们永远是你的后盾。” 空间的人众人开心不已，下丘镇这个地方他们已经溜达便了，能找的乐子已经找的差不多了。 除了不在场的毛小哥和对生活得过且过的毛大娘都笑开了花。 毛大娘上辈子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隔壁村，她对新的环境有着本能的抗拒，无奈她孤身一人没有话语权。 刘家 毛翠翠已经是刘家的常客了，门房直接放行，下人带着她到了刘七爷的院子。 “七爷，在喝茶呀。”毛翠翠走进了院子。 “三娘来了呀。”刘七爷躺在椅子上，“你找我有何事吗？我最近是真的不用做衣物了。” “我就是想借舆图看看。” “只能在我这儿看不能带回去了”刘七爷将舆图宝贝得很，随即便吩咐下人将舆图拿到了院子。 在他十一二岁的时候就想学别人将巴国的大好河山走遍，但他爹娘不允许他离开太远，便只能窝在这个镇上，看着舆图过过瘾。 “七爷看过的游记多，巴国那些地方比较有意思为我介绍一下？” “我们下丘镇距离巴国的首府较近，首府当然是最为繁华的一个地方，若是你想看不同的人文景象就去越远的城市越好，你想要离开下丘镇了？” 毛翠翠点点头，“你能不能帮我办个路引？” “让我帮你办个路引，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刘七爷突然惊呼道，“你是要离家出走了？” “也差不多，我想要离开”毛翠翠坐在刘七爷的对面，看着舆图，“娘逼我嫁给她的娘家人。” 刘七爷的侠义心肠又沸腾了，“真是太过分了，感情得两情相悦，怎么能逼着你嫁给不喜欢的人，这个忙我帮定了。” “谢谢七爷。”毛翠翠感激。 刘七爷又惆怅起来，“可惜我能帮你却帮不了我自己，我也想离开这儿四处看看。” 毛翠翠出主意，“你家不是有人在外面跑买卖吗？你跟着啊！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唉，我也想啊”刘七爷忧愁，“可惜我爹娘不让，若是你离开了记得时常写信给我，我看着你的信也当去过你去过的地方了。” “好可怜，听的我都想哭了。”毛翠翠同情。 一辈子窝在这么小个地方，即使赚了钱又有什么用呢。 “本少爷不用你可怜，你走你的，等你的路引办下来我派人通知你。”刘七爷忧愁的望天。 “你放心，日后我去一个地方就会给你写一封信。” 刘七爷挥了挥手，“以后有缘再见吧。” 有刘少爷出马，毛翠翠相信一定能顺利的将路引办好，到时候可就天高任鸟飞了。 接下来的日子毛翠翠刺绣都时常带着笑意，比她晚入门的师妹们即使犯傻了，她也和颜悦色的对待。 既然要走了，当然要将最好的一面留下来。 刘七爷的办事效率很快，过了几日便有刘宅的下人将路引送到了她的手里。 为了不让恒娘觉得她凭空消失了，便特意向恒娘道别。 她也学习了有几年了，眼看着就要出师，这时候离开恒娘还挺不舍的。 和恒娘道别很容易，毕竟恒娘的徒弟很多，即使少了她一个很快也会淡忘。 至于和同门的师姐、师妹道别也和容易，除了她是为了爱好在绣坊里学习，余下的人全部是为了生计。 整日忙着快些将绣法学好赚钱，哪有多余的精力为了旁人伤感。 要和李氏道别却很难。 为了旅途方便还特意买了一匹马，骑着马到了村子便吸引了村民的目光，为了不被村民围观浪费时辰，驾马快速的回到了家里。 在门口到扫落叶的李氏，看着坐在马车的毛翠翠，皱眉道，“今日不是休息的日子怎么回来了，还有你最远就去个镇上买匹马做什么？” 第二百零四章 出发 “巴国这样大，我想去看看。” “你给我从马上下来”李氏扬起了扫帚，“我发现你是年纪越大越不会说人话了，还想出去看看，走到半道被人牙子卖了都不知道。” “我是认真的”毛翠翠跳下马认真的看着李氏，“我已经请人帮忙办好了路引，打算出去四处走走。” “走？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够走到哪里去？你认识路吗？” 毛翠翠望天，“暂时还没有想好，走到哪儿就在哪儿停下，其实你赚了这样多钱了，这一辈子也够花了，可以稍微歇歇了，如果你愿意和我一块出去，我是很乐意带着你同行。” “你在说什么胡话？”李氏拼命的压制着心里的怒气，否则扬起的扫帚早就落在毛翠翠的头上了。 “唉！”毛翠翠也不再继续解释了，将马儿的缰绳套在了树上，“你就当我在说胡话吧！反正我已经想好了，明日天亮就出发。” 李氏微微冷静了一点，感觉到了毛翠翠不是为了气她才说的这番话，“有什么话到院子里来说，别让旁人看了笑话。” 毛翠翠到了院子，端着熟悉的茶壶给熟悉的杯子到了一杯水，“有什么话你就现在告诉我，估摸着短期内是不会回到巴国。” 李氏也认真了起来，“我告诉你，我见过那些私奔的人，不论是男是女最后都灰溜溜的孤身一人回来了，你想离家出走可要想好了，你想要离开容易，回到这个家里可就难了。” 毛翠翠摇了摇头，“现在经营着双黄蛋的生意，时常有四处奔走的商贾来到杂家的养鸡场，偶尔也会听见他们谈论外面的城市是如何的繁华，难道你就不感到好奇吗？” “不好奇”李氏躺在摇椅上，“现在能够不缺吃不缺穿我已经满足了，我只想安安稳稳的度过这一身，别的事情我是不会想。” “唉”毛翠翠仰天长叹。 其实她也并不是绝情的非要抛下李氏，但李氏就和胖大娘一样，属于鼠目寸光的人，想要找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是不可能了。 如此一来，她只能一个人离开了，希望李渊和牛儿是真的有良心能好好侍奉李氏这个照顾了他们几年的寄娘吧！ 翌日。 即将到来的旅行使得毛翠翠并没有什么睡意，鸡鸣声响起的时候也跟着醒了过来，睡意全无。 便穿好衣裳到了厨房，开始和面准备着旅途上使用的干饼子。 李氏因为毛翠翠的话夜里睡的并不安稳，听见厨房里传来的动静声也披着衣裳起床了，看见灯火通明的厨房甚是无语。 真是活久见了，离家出走就离家出走，还弄得如此的声势如此浩大，生怕旁人不知道她要离家出走了吗？ 便推开了厨房的门，向前迈了一步靠在门框上，嗤笑，“万古不变的道理，女子到了年纪就要成亲，你搞些花里胡哨的没用，该成亲的始终要成亲，想躲是躲不过去的。” 毛翠翠动了动嘴唇，不过并没有说话，难得和李氏解释了。 李氏走到了灶台前面，帮忙生起了火，“别人要离家出走定是偷偷摸摸的走，你现在又是回来通知我，又是大早上的起来做饼子，这些就是给我看的，我清楚得很。” “你始终不懂我啊！”毛翠翠无奈的摇头。 “火已经帮你生好了，面粉和好了就可以来做了”李氏熟练的给灶台里添着柴火，“你是我生出来的，我会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会受你的威胁。” 毛翠翠知晓李氏对“毛翠翠”是一片慈母之心，不愿意让李氏在思念她的时光中度日，停止了和面粉，看着李氏郑重其事的说： “李氏，其实我不是你的女儿，你知道借尸还魂吗？” “知道啊！”李氏并没有放在心上。 毛翠翠继续认真的说，“你的女儿已经死了，我是阴差阳错来到你女儿身上的，我是毛嫱，不是你的宝贝女儿毛翠翠。” 李氏翻了个白眼，“还真别说，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般可笑，话本中的剧情都给我安排上了，还有没有什么故事再给我讲一个啊。” 毛翠翠，“……” 李氏继续挖苦，“我给你说啊，别整这些没有用的了，你娘怎么说也活了有几十年了，离家出走的戏码我已经是见惯不惯了，有着精力还不如去议亲实在。” 毛翠翠觉着她该说的已经说完了，便不再浪费口舌，专心的做着干饼子。 等着干饼子做好了天色依然没有亮开，家里的众人还没有起床，看是是无法和李渊还有牛儿道边了。 便走出了院门，将干饼子装在了行囊里轻轻一跃上了马背，垂眼看着站在院门下的李氏： “我这一次是真的要离开了，看在我叫你多年娘的份上可以带你一起周游巴国大好河山，要去就上马。” “呵”李氏嗤笑，“小丫头片子还敢独自去闯荡了，我等着你钱花完了灰溜溜回来的那一日。” 毛翠翠摇头，轻轻的挥舞着鞭子落在了拉马背上。 “驾” 休息了一夜的马精力充沛，宛若离弦的箭一般快速奔跑了起来。 葛氏打着哈欠来到了院子门口，刚好看见毛翠翠驾马绝尘而去的背影，“娘，三娘这一大早的去哪儿了呀？” “她除了去绣坊，还有哪些地方可去啊！还用离家出走来威胁我，真是太愣了。”李氏不以为然，心里估摸着过上个一旬左右女儿就会回来了。 “娘和三娘有话好好说，不要总是吵架”葛氏挑着好话说，“三娘其实很孝顺，昨夜和大郎说了许久，让大郎一定要好好孝顺你。” “唉！我就是不想再宠着她了”李氏的心里也有些犯嘀咕，“待会去镇上卖青团的时候，你就去绣坊顺带看看这丫头在干嘛！” “好。” 葛氏将青团做好了，便赶着骡车到了镇上，卖完了青团又到了绣坊。 毛翠翠在绣坊里待了几年，向来是大手大脚的她也是名人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甚至还是绣坊里众多学徒努力奋斗的对象。 日后能够过上毛翠翠这般，每日吃着小灶，不缺花用的日子就能满足了。 葛氏走到绣坊的门口，随便找了一个绣坊里的人，微微一打听这才知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立马又去到二楼找了恒娘，这才知晓原来毛翠翠真的和恒娘道别了。 毛翠翠为了感谢恒娘的教导，还特意请恒娘和几个聊得来的同门去到了高老大的铺子大吃了一顿。 这看着不像是简单的离家出走了啊，葛氏立马慌了神，赶回家中将事情告诉了李氏。 李氏听着葛氏有板有眼的描述，再联想到女儿在她面前煞有其事的样子，心里也预感到女儿是真的走了。 一口气没有上来直接晕倒在了地上，葛氏赶紧将李氏抱到了床上，然后又将在鸡圈里忙活的李渊和牛儿叫了回来。 牛儿按了好一会李氏的人中，李氏才清醒了过来。 “寄娘那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去请陈大夫来为你检查一下。” 李氏根本听不进去，一把鼻子一把泪，“三娘，我的三娘啊！你去那里了啊。” 葛氏安慰，“娘别着急，大郎已经去镇上打听三娘往哪个方向而去了。” 牛儿也在一旁安稳：“三娘要去外面定要路引才行，在三娘认识的人中有能力取得路引的就只有刘七爷，我们可以去找刘七爷问问，可能了解更多的事情。” “你还愣着干嘛，快去问啊。” 牛儿在村子里包了一辆牛车，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刘宅，顺利的见到了刘七爷说明了来意。 刘七爷得知毛翠翠顺利的离开了这个地方，开始欢呼庆祝，这些年里终于办成了一件助人为乐的事情了。 牛儿不明白了刘七爷为何忽然就欣喜若狂了，还是轻声的询问，“七爷可知道翠翠的消息？” 刘七爷为了毛翠翠不会再次被李家的人捆在广福镇哪个小地方，并不打算给李家人提供消息，“来来，今日我开心，我们俩定要来个不醉不归。” “这不妥吧七爷，谢谢你的好意了，我还急着去找三娘，下次咋俩再喝。” “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是不，请你喝杯酒也不赏脸？”刘七爷佯装生气。 “不是，不是，七爷请我喝酒是给我面子，但是三娘现在......” 刘七爷打断，“我已经吩咐下人去高老大哪儿买吃食了，什么好吃的全部来了一份。” “是吗！”牛儿吞了吞口水，顿时被吸引了。 “我这里还有清泉镇的纯酿。”刘七爷继续诱惑。 “多谢七爷的款待”牛儿最终还是被刘七爷的糖衣炮弹俘获了。 刘七爷望天。 他在心里想着：毛三娘的寻找自由的道路之上，他也就能够帮这么多了，希望毛三娘能够一切顺利。 就这么的寻找了好几日，依然没有毛翠翠的任何消息。 刘七爷哪儿对于此事又是闭口不谈，李渊和牛儿已经放弃了，三日能够走很远的距离，若毛翠翠真的离开了，不可能还找的到。 不过李氏并没有放弃继续寻找女儿，她就一个女儿，若是女儿不在了赚再多的钱又有什么意义。 便将屋子锁了起来，将所有的积蓄拿了出来，打算将所有的积蓄带在身上，然后去寻找女儿。 第二百零五章 找上 李氏看着摆满了桌子的银子也开始犯愁，无奈的是她现在实在是太有钱了，若是将全部的积蓄带着恐怕要需要一个大箱子才行，并且孤身一人带这么多的银子也不安全。 只好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将一半的积蓄好好的藏了一起，给自己留了一条回头路。 至于另一半积蓄也很多，想要戴在身上依然是很困难，便去到了镇上的当铺全部换成了便于携带的昂贵物，身上就只留了一些散碎银子花用。 家中的活计则交给了李渊和葛氏两人打理。 至于牛儿不放心李氏带着金银珠宝独自上路，主动请缨跟李氏一块去寻找毛翠翠。 离开的那一日，李渊和葛氏将两人送到村口，“寄娘你放心，我会将家中的事物都打理好，等着你们带翠翠回来的那一日。” “我离开的日子赚来的钱财你们可以支配其中的一层，剩下的留着我会回来检查。” 即使是养鸡场的一层利润那也是高得让人不敢想象了。 “寄娘放心，我们会好好干活，将养鸡场打理的妥妥当当，等着你回来检查。” “我们走了。” 李渊和葛氏并没有就此离开，看着李氏和牛儿逐渐消失的背影，心里叹息：如果三娘不能快点找回来，这一批母鸡养殖完了那就没有双黄蛋了！ …… 李氏有钱，所以和牛儿的寻女的之路走得并不艰辛。 李氏做在马车上感叹道，“三娘离开前和我说赚了这样多钱，应当停下来出去看看，还说要带着我一块周游巴国，我当时对此不以为然还嘲笑她的天真。当时真应当跟她一块出来，现在才知道原来外面的世界这样精彩，难怪她不愿意就这样草草嫁人。” “是啊！”牛儿很满意现在的旅途，“这儿的鱼面真好吃，今晚我们又吃鱼面。” “鱼面好吃，但若是三娘在就好了。”李氏叹息。 她上响品尝着美味的鱼面时，一想到女儿没在身边，还有可能因为花费完了所有的积蓄在某个地方受苦，就食不下咽。 李氏和牛儿一路上走走停停，就这样的过了小半年。 这日两人路过一个村子，看见许多的村民抱着家中的鸡鸭鹅朝着一个地方走去，牛儿性格外向对此好奇，便下了马车走过去问道，“老哥，你们这是去哪儿？” “看你们的样子是外地来的吧”老哥性格豪爽，“张员外请来了一个巫女，这个巫女神力了得，可以让我们的鸡、鸭、鹅下双黄蛋，巫女一日只帮十只家禽做法，我们得早些去才行，不说了。” 坐在马车中养神的李氏听见这话立刻清醒了，掀开车帘大声询问，“你们说的巫女可姓毛？” “我们也不知巫女姓什么，不过巫女能选中我们，让我们的家禽生出双黄蛋就好。” “那你们知道巫女是从哪儿来的吗？” “巫女第一次显现神迹是在我们隔壁的洛县，洛县的老爷们想尽办法，想要将巫女留下来都没做到。还是我们张员外厉害，也不知道付出了什么代价才让巫女愿意来我们这儿走一遭。” 牛儿欣喜了回到马车，“寄娘，要不我们也去看看？或许能够得到三娘的消息呢。” “当然得去了，这人很可能就是我的三娘，我还担心三娘在外面会吃不饱穿不暖，她过得还不错真是谢天谢地。” 珙县为了迎接巫女的到来，特意的将一条街道清理了出来，禁止行人和车辆通行。 来看热闹的百姓只能靠着屋檐下的小路，走到四周的铺子里围观。 同时张员外还请来了歌女乐师，奏起了仙乐跳起了飞天舞好不热闹。 在歌女乐师的簇拥之下，有八个男子抬着一个莲花台缓缓的走在街道之上。 毛翠翠便站在莲花台的上面，穿着华丽的衣裳摆出各种造型。 牛儿和李氏也赶到了这里，找到一间人少的铺子挤了进去，看着站在莲花台上的巫女，有些摸不准是不是毛翠翠了。 “这”牛儿饶头，“这个巫女倒是有些像翠翠，但是翠翠又不是这个样子，只是和翠翠长得有些像吧？” 李氏也摸不准，“脸上和身上涂满了油彩的确有些不好认，我们得找机会和她亲口说说话，听听声音才能确定是不是翠翠。” “寄娘说的没错，我们跟着队伍走。” 毛翠翠站在莲花台上变换着她在印度看见的神像造型，一直腿站立，另一只腿弯曲抵在膝盖上，双手合十。 毛老师一直扫视着人群，想要找些乐子，忽然瞳孔一缩，赶紧飘到了毛翠翠的旁边，“我似乎在人群里看见李氏了。” 毛翠翠从嘴唇中挤出几个字，“谁啊，你认识的新朋友？叫她来玩玩？” “厉害”毛老师竖大拇指，“你就跟机器人一样，说要清除记忆就清除。” “呵”毛翠翠双手转动又换了个姿势。 游街一周后来到了张家，张员外带着全家人站在院门口恭敬的迎接。 “大仙一路上辛苦了，信男已经准备好了客房和食物，请大仙休息。” 毛翠翠踩着抬莲花台的男子肩膀，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地上，立马有两个童子，清风和明月扶着她。 “我们家的师父吩咐你找人带路。” “是是是”张院外连连点头。 张家的外面围着许多人，这些人无一不是想要瞻仰巫女真容的，人多了吵嚷的声音也就大了。 张员外皱起了眉头。 张管事心领神会的到了院外，大喝，“大仙现在要休息了，下响的时候大仙会开法场，你们倒时都可以来观摩，现在就不要打扰大仙的休息了。” 毛翠翠慢悠悠的在张家的宅子里行走，走着走着，身旁的清风拿出了一块黑布将她的眼睛蒙上了。 她则继续跟没有事情发生一般，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张员外看见这一幕大惊，赶紧提醒，“大仙小心脚下的台阶啊！” 毛翠翠挥了挥手。 明月代替回话，“不碍事，张员外不必惊讶。” 清风在一旁解释“我们师父要用天眼帮你查看这座宅子，你们小心一点不要出声，别打扰了师傅。” 张员外赶紧走到清风的身旁，将声音放低，“大仙马上就要转角下台阶了，若是不出声提醒，大仙在台阶上磕破了头怎么办？” “我们师父有天眼，怎么会被区区台阶难住了。”清风很自信。 张员外放下心来，“对对对，大仙是有天眼，自然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够相比的。” 毛翠翠不仅能跟随上张员外的步伐，并且即使蒙着眼睛依然能知道池塘中游过的金鱼是何种颜色，还能知道路过的屋子牌匾上挂着什么字。 这实在让张家人称奇。 毛翠翠的身后跟着许多张家的小辈来看热闹，年轻人总是会不服气，喜欢挑战他人。 开始的时候还觉得毛翠翠徒有虚名，不过是想要来骗钱罢了，想要给毛翠翠难堪，这时候也消停了。 至少他们当中没有一人能够蒙着眼睛，视若不睹的在游廊上行走。 “大仙是有真本事，大哥你输了”张二郎洋洋得意。 张大郎嘴硬道，“等明日看鸡会不会下双黄蛋再说。” “等就等。” 张员外恭敬的在毛翠翠的面前拱手，“大仙，这就是给你备下的漱芳斋，请你在这个地方歇下，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即可。” 毛翠翠取下了黑布，“还不错，下响法场需要使用的经幡伞可曾备下了。” “备下了，备下了。”张员外恭敬回话，“大仙好生休息，信男就守着外面，有事你吩咐小人便可。” “明月清风，你也在外守着。” “是，师父” 毛翠翠一个人走到了屋子里面，然后将屋门关上便松懈了下来，装逼也是一个累人的活计啊。 好在只需要装神弄鬼一次就能赚得快百两银子，而且她一个女子在外面行走，也需要给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一些震慑力。 毛将军也回到了屋子里面：“李氏还在张家外面，可能下晌也要去法场。” “不碍事，有人在我的前面守着，他们到不了我的面前。” “也对”毛将军也不在意，“反正你是有真本事又没有诓人，即使李氏在外面嘀嘀咕咕什么也影响不到你。” 毛翠翠点了点头，“最近钱用的太快了，你身上还有没有什么可以典当的，拿去换一点银子。” 要说典当物自然是毛老师身上的最多了，她上次典当了一对耳钉换了不少的银子。 她一只耳朵上有三个耳洞，而且手指上还有两个戒指，手腕上一块表，一套可分可合的手镯，脖子上也有项链，这些首饰任意一样都可以卖出一个很高的价格。 毛老师双手叉腰，“我又不是你们的保姆凭什么养你们，你们这半年吃得用的全都是用我的草莓晶换来的钱。” “也不全是草莓晶换来的，还有毛小哥在广福村养家禽赚的钱。”毛翠翠看了看面前这些人，有钱人就三个，“毛厨师将你的手机给我吧！这一次就用您的手机来换一些银子花用。” “不行，我平日都舍不得开机，就这么卖了我更舍不得。”毛厨师摇头。 “反正现在也没用，还不如换点银子实在。” “你问毛老师要，她也有。”毛厨师舍不得手机。 第二百零六章 消失 “毛老师的手机当初不是进水了吗，现在连机都开不了，就是个样子稀奇一点的铁坨坨当不出去。” “卖点算点呗。”毛厨师继续坚持。 “估摸着能够卖个一两银子就要谢天谢地了”毛翠翠摇了摇头，“而且你的手机里面还能看电影，以前我看的电影都没声。我拿着你的手机去典当，放首歌，放个电影什么的，告诉他们这是天上的歌舞。那些有钱人即使倾家荡产也要买下吧！” 毛翠翠也是近段时日才知晓毛厨师和毛老师有手机的，果然跟她见过的电话比起来先进多了。 “我电量虽然还有八十，但也用不了多久，现在又不能充电，卖给别人就是坑别人钱。” 毛厨师都后悔将手机拿出来炫耀了，早知道这些人会打他手机的注意，就应该一个人偷偷的用。 “这倒也是，我们是实在人不做亏心事，等着日后解决了充电的问题才卖你的手机。”毛翠翠想了想，“这样吧毛厨师，把你的车钥匙给我吧！虽然样子丑了点，但上面闪红灯，并且上面那匹马也挺好看的，现在也很稀奇，应该能够卖个大价钱。” “那个也会没电，不能坑人。”毛厨师依然舍得宝贝车钥匙。 “你身上的玩意怎么这样无聊，什么都没电，当初买来就是浪费钱。” 毛厨师退了一步，“我可以忍痛将我的钥匙全部给你，你别看上面有些油什么的，你拿抹布擦擦就干净了，在阳光下亮蹭蹭的也能换些银钱。” “也行。”毛翠翠也退了一步。 毛厨师带着的钥匙，在毛翠翠的那个时代依然少见，相信在这个地方更是没人见过，既然没人见过那就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谈话间，明月轻轻的叩门，“师父，饭食送来了，我们可否进来。” “进”毛翠翠继续端端正正的坐在了椅子上。 “师父”明月的手里拿着一张信纸，“这个下响的流程安排，你看看是否有改动的地方。” “念给我听听” “先为全县百姓祈福，然后在为张家加持好运，最后是张员外给百姓谋得福利，福利就是生双黄蛋。” “告诉张员外，让他将他所求的写在信封中，待会交给我。” 毛翠翠在屋子里吃了晌饭，然后又躺在床上眯了一会，屋门再次叩响。 “大仙还在休息吗？”张员外恭敬的站在屋子外面。 他现在已经相信毛翠翠有天眼，保不住什么时候就在用天眼扫视着他，所以时刻保持着诚心的样子。 “法场可准备好了。” “已经准备好了”张员外顿了顿又说，“大仙，我是来请你移驾法场的。” “明月，可以将门打开了。” “是，师傅。” 张员外走到了屋内，双手合十，“大仙。” “先将你的诉求拿来给本仙瞧瞧，一字排开的放在桌上就行了。” 张员外按照要求，将几封信放在了桌上。 随即毛翠翠并没有上手查看信件，而是闭上了眼睛，然后将毛厨师擦得闪闪的钥匙拿在手中摇晃出了声音。 毛老师听见了暗号的声音响起，便透过信封查看了信纸上的内容，接着告诉了毛翠翠。 毛翠翠做了一个收工的动作，这才睁开了眼睛，怒道，“张员外，本仙已经提醒你了，本仙慈悲为怀不做诅咒他人之事，你竟然敢欺瞒本仙，真是胆大妄为。” “大仙”张员外垂首解释，“信男没有啊！信中内容全都是给家人祈福的，万万没有诅咒他人的意思。” “没有？真当本仙这般容易欺瞒吗？”毛翠翠马着脸，“左边数第三封，你看看里面写得是什么。” 张员外疑惑的拆开信封，看见信纸上的内容瞬间大怒，转身就给了小儿子一巴掌，“你这个不学无术的畜生，不知道好好学习竟然还嫉妒起同窗来。” “好了，教训儿子留着以后再说”毛翠翠顿了顿又道，“本仙念在你这一次是初犯，暂且就放过了，下不为例，本仙要去法场了。” “是是是，信男现在就去安排。”张员外瞪了一眼小儿子这才离开。 张家的人对于毛翠翠是否拥有神力已经丝毫没有了怀疑，纷纷围在她的身边想要占点仙气什么的，最好还能打听到一点天机！ “大仙，请您算算我能活到多少岁呀”张母已经头发花白，对此很关心。 “大仙，请您算算我什么时候你能够将三字经全部背下来。”张三郎也很想知道。 “不要着急，不要着急”毛翠翠故作高深的闭上了眼睛，“本仙此次是受张员外之托来到了珙县，会在这里待上两日，你们的疑问本仙之后会解答。” “多些大仙。” 张员外回到了屋子，“大仙，可以移步去法场了。” 张家找的法场实则就是一间道观。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张员外给了观主一笔银子，观主便将道馆让了出来交给巫女做法。 如今道观中的道士便和百姓们站在一块，等着看巫女是如何做法的。 百姓则是诚心想要请求巫女做法，让自家的家禽下双黄蛋。 道士们却感觉脸是火辣辣的红，他们怎么说也是需求大道的人，并且这里还是主场，竟然在这些村民的心中还不如一个外来的巫女。 时刻准备着砸场子。 毛翠翠在张家人的簇拥下到了法场，然后独自走上了祭台，双手合十闭目望天祈求了一会，接着手指穿过钥匙圈，开始不停的晃动着钥匙，用方言念叨着，“abcdefg……xyz。” 围观的道士们纷纷皱起了眉头，“这巫女念的是哪儿的咒语，怎么没有听过？” “不知道，好多字的音都很奇怪，我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可能跟我们拜的不是同一个地方的神仙。” 大师哥目不转睛的盯着祭坛，“少说话，都给我仔细听好了，我就不信这巫女有传说中的那样神。” 毛翠翠一个人在祭台上念了一个时辰的“经”，感觉口水都快磨干了。 现在开始佩服起了当初李氏请的那个巫女，吆喝了一晚上依然可以声音洪亮，果真还是有两把刷子。 估摸着差不多了，便停止了念经，垂眼看着祭坛四周的村民，“祈福已经完成，张员外可以挑选带着家禽的百姓来到本仙的面前了。” “是” 围观的村民顿时激动了起来，双黄蛋在他们这个地方价格很高，一旦便选中那就意味着家里有了个可以下金蛋的宝贝了！ 何愁不能过上好日子。 “张员外，选我。” “选我啊张员外。” “我，我，我家里的鸡长的好看，选我的。” 带着家禽的村民，纷纷将家禽举在头顶大吼大叫，以此来吸引张员外的注意力。 祭坛上，清风明月将提前准备好的屏风展开，围了个一平方米的位置，毛翠翠便进入到了屏风里面。 清风明月守在屏风的周围，“张员外若是选好了家禽带上来，会将家禽放在我们的面前，我们会交给师父。” “切莫出错。” 张员外平日是绝对不会碰家禽的，但今日是个另外，听着村民们呼喊着他的名字，心里是无比的骄傲，挑选了一阵将两个长相秀气姑娘的手里母鸡接过。 “谢谢，老爷。” “谢谢，张员外。” “要谢就谢大仙”张员外趁机拍马屁。 接着他便提着两只母鸡到了清风明月的面前，“请大仙先为这两只鸡做法。” 清风摇了摇头，“我们师父的规矩是只给已经下蛋的家禽做法，这是只幼仔要不得，还请你拿回去。” 小鸡的主人也跟在张员外的后外到了祭坛，赶紧祈求，“求大仙通融通融，小人家穷，知道大仙要给家禽做法走了两日的山路才来到了珙县，我上有老下有小，请大仙行个方便。” 清风拿不定主意，只好看着屏风。 “算了，本仙就在破例一次，小鸡也拿进来，下不为例了。” “多谢大仙。” “是，师父。” 清风明月站在凳子上，将手高高的举起才够得着屏风的顶端，举着鸡吃力的送入了屏风里面。 鸡进到屏风里面便被毛翠翠送进了空间里改造，没有泛起任何的波澜。 “好了，可以继续挑选鸡送到本仙的面前了，速度快一点。”毛翠翠感觉今日已经浪费太久的时辰了。 听见毛翠翠开始催促了，张员外不敢在磨蹭，小步跑下了祭坛，很快便在村民中挑选好了八只鸡全部送到了屏风里面。 那些没有被选中的家禽的主人虽然很失望，但也没有急着离开，继续目不转睛的看着祭坛。 众人现在十分的好奇，祭坛上的屏风估摸着就只有一平米左右的空间，站着一个人再加上十只活蹦乱跳的家禽应该是无比的拥挤才对。 特别是几种家禽困在一起，怎么的也会打架什么的才对，但是整个屏风里却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动静，就连家禽的叫声也没有传出丝毫。 “将屏风撤下。”毛翠翠吩咐。 “是，师傅。” 清风明月一人拿着两块屏风退到了一旁。 众人看着祭坛上的景象顿时惊掉了下吧，因为现在祭坛上只有毛翠翠一人了，并没有家禽的影子，仿佛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我的老母鸡呢！” “鸭呢！我的大肥鸭呢。” “我的大笨鹅呢！” 第二百零七章 孔雀 “各位莫急，各位莫急”毛翠翠轻笑，“它们不过是去天上走一遭，接受上神的洗礼，能够得到上神的洗礼这是它们的造化，待本仙做法让他们速速归来即可。” 围观的道士难以置信的揉着眼睛，方才还计划着要戳穿巫女，这会也被狠狠的惊讶了。 “这些家禽怎么消失了？”三师兄饶头。 “难道是祭坛的下面有古怪？”二师兄疑惑猜测着。 “祭坛的下面是镂空的，能有什么古怪。”大师兄想了想，“要我说可能是屏风有古怪！或许是有机关什么的将家禽藏在了里面。” “大师兄说的对，”三师兄感觉恍然大悟，“待会看巫女怎么将家禽变出来，定能揭穿此人的把戏。” “别说话了，认真的看着。”大师兄神色严肃。 毛翠翠盘腿闭目养神休息了一会，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便站了起来，接过清风明月递给她的超大披风。 接着将披风披在了身上，将脖子以下的部分完全围住了，然后开始展现她的舞蹈功底，原地快速转圈圈。 随着毛翠翠转得跟个陀螺一样，渐渐的有家禽从她的披风下面飞奔着钻了出去。 围观的村民议论纷纷。 “神了，真是神了。” “大仙还真有通天的本事呀，若是我也能去接受上神的洗礼就好了。” “就你，要去也是我去，那里轮得上你。” 牛儿也看得目瞪口呆，“寄娘，三娘有此等绝技？以前怎么没有向我们展示一下啊。” “我也不知道，她生下来的时候也没天降异象啊！”李氏也很疑惑。 一刻钟后，所有的家禽从她的披风下面钻了出去，毛翠翠停下来踉跄了几步，清风明月赶紧扶住了毛翠翠。 “与天神交流耗费了本仙太多精力，本仙已经累了，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毛翠翠很疲倦了，装逼也是一件很累人的活计。 张员外不好意思的双手合十，“大仙，我们家还有个野鸡，能不能也让它生双黄蛋，帮它做个法什么的。” 毛翠翠又唱又跳一下午，脑子现在晕乎乎的，瞪着张员外，“你本仙已经做法结束，天上的天神也已经休息去了，你当这是菜市场，天神一直在上面等着你？” 张员外尴尬，“信男想着就不要和百姓抢生意了，一时忘记了，但刚才看见大仙的神力，仙男就想到了家中的野鸡。” “张员外这般在乎家里的野鸡，可是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此野鸡稀奇无比，好看极了，但养了快三年才下蛋，一年下蛋也只有二十枚，十九颗还是未受孕的，去年那颗受的也没孵出来。所以想请大仙帮帮忙，若是能下出双黄蛋能够孵出小野鸡的概率也更大些，请大仙帮个忙。” “张员外，本仙来的时候答应你的是为十只家禽做法，现在十只家禽已经做法完毕了，你这样我很为难。并且我收的钱也不是留着给自己，而是孝敬天神奶奶们，天神奶奶们也已经去休息了。”毛翠翠话里有话。 “大仙需要的多少香火钱告诉信男便是，还请大仙联系一下天神奶奶通融通融。”张员外知趣。 “既如此，看在你如此有诚意的份上，想必天神也愿意给你开个后门你，那就将你的野鸡拿来吧！本仙就破例在沟通一下天神。” “我听说做法需要等到阳光充沛的时候，今日快黄昏了，不用等明日吗？”张员外有些疑惑。 “呵呵”毛翠翠嗤笑，“你这是在那里听来的话？本仙乃是沟通天神做法，任何时候都可以。” 张员外恍然大悟，若有所思的朝着站在远处的道士们望去，自言自语：难怪每年给这道观捐了无数的香火没有什么用！修炼不到家呀。 三师兄会一点唇语，“大师兄，二师兄，张员外好像在说我们呀。” “说我们什么？” “好像是说我们修炼不到家。” 大师兄认命了，“与巫女比起来我们确实修炼不到家呀，方才那一番做法看着就像是变戏法一般。” 二师兄点头附和，“变戏法的都没有这般厉害，这巫女是有真才实学的。” 毛翠翠也是心里苦，为了故作高深，体现出能够下双黄蛋的家禽来之不易，同时也好杜绝无休止的请她做法，所以才给出一个规定，做法必须要到法场上，搞得现在还不能回去，还得再跳一次大神。 张员外赶紧吩咐下人回到家里去将野鸡带来，毛翠翠为了保持世外高人的形象，只好继续盘腿坐在了祭坛上，嘀嘀咕咕的开始小声念经。 好在下人的速度很快，“大仙，野鸡带来了。” 毛翠翠点了点头，睁开眼一看，大惊，“这那里是什么野鸡，不是孔雀吗？” 当初章府也养了几只孔雀，第一次看见孔雀开屏的时候着实将她给吓了一跳，仿佛是几十只眼睛瞪了她一般。 “对对对”张员外连连点头，“卖给我的商人就说是的孔雀，只是我当时自顾着欣赏野鸡...不对孔雀，没记下来，将名字给忘了，看它小时候长得跟野鸡一模一样就管它叫野鸡了。” “你家中应当还有一只孔雀？长得比它丑一些吧！” “大仙真是神了，大仙是怎么知道的？”张员外满脸好奇。 毛翠翠无奈，“你吩咐下人拿来的这一只是公的孔雀，如果只有它下的蛋从何而来？” 张员外一听这话也是蒙了，他一直以为色彩更艳丽，尾巴更长是母的，每次看见圈里有蛋的时候，他还给这只孔雀加了餐，真是亏了。 “大仙不愧是大仙，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问题。”张员外佩服的五体投地。 “趁着还有一会才到日暮，快些吩咐下人去将那只母孔雀拿来吧！”毛翠翠顿了顿又道，“对了你们家的孔雀这几日在下蛋没有。” “陆陆续续在下着，好像还存了有一些。”张员外对此并不怎么关心，知晓个大概。 “快些将孔雀带来。” “信徒这就吩咐下去。” 虽然现在没有神迹可看了，围观的百姓却看见了美丽的孔雀，大多数的人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个稀奇，继续围观在道场中欣赏着孔雀。 孔雀时不时的开屏展现英姿，百姓是连连称奇。 李氏和牛儿并没有心思欣赏孔雀，所有的注意力停留在毛翠翠的身上，两人时不时的还议论一下祭坛上的巫女和毛翠翠有哪些相识的地方。 一旁的道士敏锐的听见了，走到了李氏的身旁，“两位施主，在下紫阳真人，敢问...” 李氏打断，“谢谢，我们不买符，不做法，道长去找别人吧。” 紫阳真人有些尴尬，不过并没有放弃，“频道并不卖符咒也不做法。” “那你找我作甚”李氏不悦。 紫阳真人继续尬笑，“方才听闻你们似乎认识在祭坛上面做法的巫女？好像还说起了双黄蛋，似乎你们家也有双黄蛋？” “你看你也就四十多岁，怎么耳朵就不好使了，我们没说过。”李氏否认。 “我们都听见了怎么会有错”紫阳真人顿了顿又道，“二位是不是跟祭坛上的巫女认识，这个法场是我们的，若是你们认识我可以带着你们去到巫女面前。” 李氏被紫阳真人说的有点动心，现在有张家人维持秩序，他们根本不可能靠近毛翠翠。 “你说的双黄蛋这个事情没有听说，我们那儿的确也有双黄蛋。” “双黄蛋是怎么来的？”紫阳真人继续追问。 “和你没关系。”牛儿赶紧抢在李氏的前面回话。 如今毛翠翠已经走上神坛了，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半年没见毛翠翠就这般的厉害，但俗话说同行是冤家，面前的紫阳真人绝对没有安什么好心。 “年轻人，不要急躁嘛！”紫阳真人继续诱惑，“二位是不是和这个巫女相熟哦！我也不是想害这个巫女，而是准备和她做个朋友，若是熟识就为了引荐一下可好。” 李氏拉过牛儿低声说：“我觉得这牛鼻子道士也不像是坏人，不如就让他将我们带去翠翠跟前吧！” “唉！”牛儿无奈的点点头，“我们还是别将老底给都出来了，就说是认识。” “这样也行。”李氏又看着紫阳真人，“道长，我们的确认识这个巫女，这个巫女让我们家的家禽生下了双黄蛋，我们想亲自感谢她所以才来到了这里，请你带我们去到她的面前可好。” 紫阳真人在内心满意的点点头，他就知道方才没有听错，巫女定是和这两人认识。 而且巫女最开始也不是巫女，现在居然敢到他的地盘上抢饭吃，定要给点颜色瞧瞧，否则日后岂不是什么杂毛小道也想来分一杯羹了。 “反正现在还有一只孔雀没送来，巫女一时半会也不会离开，我就带你们去到巫女的面前。” “多谢真人。”李氏感谢。 毛翠翠虽然祭坛上面念经，不过眼睛一只留意着下方百姓的一举一动，忽然看见紫阳真人带着牛儿和李氏缓慢的走来，心里大感不妙。 便对清风吩咐，“待会紫阳真人会带着俩人前来，你先去问问有何事。” “是师父。”清风走下祭坛打听了消息再次回来，“紫阳真人说方才遇见两个百姓想要感谢师父对他家的大恩，所以这才带着二人前来。” 第二百零八章 为难 毛翠翠估摸着无论如何也要与李氏见上一面，早见早将话说清楚，甚的一直在心里惦记着，“那就让他们来。” 李氏和牛儿顺利的上到了祭台，仔细的端详着毛翠翠的脸，开始交头接耳，“似乎我家翠翠眼睛大些。” “我记不清楚了”牛儿饿了，脑袋就有些不太灵光。 毛翠翠在心中一笑，眼睛并没有变，其实是她通过按摩冰敷去掉了眼皮上的赘肉，脸上婴儿肥没了，五官就显眼了。 “你们有何事？”毛翠翠冷声开口。 李氏顿时确定了，“三娘，你就是三娘，你从昏迷中醒来后口音就怪，这声音我太过熟悉了。” 毛翠翠面无表情，“这位女菩萨你在说些什么？本仙听不懂。” 李氏压低声音走到毛翠翠的身旁，“三娘，我知道你是三娘，就跟娘回去吧！你不想嫁人娘就不逼你嫁人了，你外公如果生气那就对着我来，娘不会再逼你做任何不喜欢做的事情。” “你若是再胡言乱语，我就要吩咐人将你请下去了。”毛翠翠依然面无表情。 牛儿的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了，已经没有耐心再看这对母女再僵持下去，也走了过去，“三娘，我们不是来害你的，我和寄娘找了你半年多时日了，只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毛翠翠冷笑，“本仙过得很好，但你们口中的三娘过得是否好本仙就不知道了，若无其他事请离开了，不要打扰了本仙。” “三娘，听我说。”李氏并不放弃。 “清风明月将他们二人请下去，本仙待会还得做法，此事还要沟通仙力。” “是” 清风明月虽然是买来的童子，但被官府拉出来卖之前是山匪的儿女，两人拿得起刀扛得起枪，一身精肉有的是大力气。 “快走，不要打扰我们师父。”清风愣着脸。 “我找三娘，管你什么事情。”李氏继续坚持。 清风给明月使了一个眼神，两人一人架着李氏的一旁下了祭坛，“在打扰我师父就别管我们不客气了。” 至于牛儿则乖乖的走了下来，他在吕夫子哪儿别的没有学到，就学到七个字，识时务为俊杰。 “寄娘，我们先走吧，找个地方落脚。” 李氏不明白毛翠翠为何会不认她，悲伤的拉扯着牛儿的衣角，眼泪鼻涕都快下来了，“我家三娘为何会变成这样？真是变了，便的我都快不认识了。” “三娘如今过得很好，寄娘不是应该高兴吗？”牛儿安慰。 “都不认我了，有什么好的。” “唉”牛儿无奈，“三娘一时半会也不会改变主意了，寄娘我们先走吧，找个地方先吃个饭休息一下，从长计议！” “我不走，我要问问她到底为什么对我这个生母如此狠心。”李氏悲伤。 “寄娘仔细看看在祭坛上的三娘，三娘的变化甚大，现在已经有了真本事，寄娘难道不觉得三娘是有奇遇了吗？” 李氏不说话，她宁愿要那个跟在她屁股后面翠翠。 牛儿无奈摇头，“说句不好听的，我觉得这辈子寄娘与三娘是没办法再相认，寄娘想与三娘在一起，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快说。” “那就是寄娘去当三娘的童子，不再提起她是你女儿一事。” 祭坛上，母孔雀拿来了。 毛翠翠再次故技重施的吩咐清风明月用屏风挡着，然后便让孔雀来了一个空间一会游。 忙活晚了这些已经快到日暮了，她也饿的是前胸贴后背，回到张员外大吃了一顿。 ....... 毛翠翠在珙县的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当然赚的也是盆满钵盈。 除了张员外邀请她做法，还有几家富贵人家也供奉她。 不过她现在对于钱已经没有了什么概念，花完了再做几场法事赚不就行了，并且她的目的是要周游巴国，志不在此。 在珙县停留了两日，便提出要告辞了。 张员外哪里舍得，苦口婆心的挽留了好一阵，直到将毛翠翠的怒气磨出来了这才消停了下来。 到了下响，张员外再次前来拜见毛翠翠，轻轻的屋外叩门，“大仙，下人有个事情给你说。” “请我留下来的事情就不用说了。” “小人不是为了这事而来，小人知道大仙去意已决，想要为大仙办个欢送宴。” “何必如此破费” “不破费，不破费”张员外赶紧继续说，“欢送宴也不仅仅是我的意思，还有珙县的巫觋、道士、僧尼都想去大仙交流一下。” “是吗？”毛翠翠轻笑一下，这些人恐怕全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张员外站在屋外继续说，“还有我们县长老爷呢！他以前见过不少招摇撞骗的假仙人，现在知晓了大仙真的有神力，也想拜见大师。” “既然现在老爷也来，这个面子我当然要给。” 毛翠翠有些无奈，巫觋、道士、僧尼还好打发，县长的面子是必须要给。 另一边，李氏和牛儿当日毛翠翠在祭坛上做法时候的一举一动，已经大概能够确定是毛翠翠了。 无奈的是他们的地位低下，用尽了法子也无法去到毛翠翠的面前认亲，只能在外面急的抓耳挠腮。 紫阳真人无意之中得知了李氏和牛儿与巫女好像有些有些干系，便派人将两人请到了道观中，想着法子从两人口中套毛翠翠的底细。 李氏和牛儿也警惕，对毛翠翠的身份是避而不谈，为了能够更加确定巫女是不是毛翠翠，每次还反问紫阳真人，知道不知道毛翠翠跟多的消息。 紫阳真人没了法子，只好日夜派人悄悄跟在李氏和牛儿身边，偷听着两人的对话，还真让她知道了毛翠翠的底细。 道观中的道士们大喜。 大师兄感觉是扬眉吐气，“一个乡野村姑竟然也敢在我们面前装神弄鬼，非要让她知道什么是正统，什么是神迹？” 三师兄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在道馆里呆了也有几年了，“咱们会啥神迹啊？” “胸口碎大石啊！”大师兄一巴掌排在三师弟的脑袋上，“这些年真是白教你了。” “这胸口碎大石看着是挺唬人的，但是比不上双黄蛋啊，我打听了，那十只做法的家禽可确定下的都是双黄蛋了，巫女是真的又两把刷子。” 紫阳真人沉思了一会，“这是妖术，乡间最多的就是黄白大仙了，那些蛋也沾染上了妖气，那些蛋吃不得。” “真人说的没错。” “我看就是这样，真人都没有法子让家禽下双黄蛋，一个乡野来的村姑怎么可能。” 翌日。 张员外将珙县最大的贵宾楼包了下来，专程为毛翠翠送行。 毛翠翠在夏日的阳光下，身上和脸上抹着油彩，赤着脚站在八人抬的莲花台上为珙县百姓祈福。 毛老师站在毛翠翠身旁，想象接受着百姓敬仰的人是她。 就这样一路到了酒楼下面，毛翠翠感觉她的皮都快被夏日的烈阳晒掉了一层，果真是赚钱不容呀！ 毛将军从酒楼中打探了消息出来，“那群神棍知道你的底细了，正在想着法子弄你呢！” 毛翠翠嘴唇微动，小声的挤出了几个字，“怎么个弄法？” “这些人到时候会问你下丘镇双黄蛋事情” “就这？”毛翠翠不以为然。 “当然不止这些了”毛将军继续说，“然后还会说你学的是妖术。” “无凭无据，能保证别人信他们的话？”毛翠翠重视了起来。 “我也不知他们还有何招，方才就听到了这些消息。”毛将军无奈的摊了摊手。 “那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待会麻烦你们帮我多盯着一点。” “翠翠就放心吧，我们这么多人盯着，即使有再多的猫腻我们也能看穿” 毛翠翠在珙县比县长还大牌，县长已经在酒楼里等着了她才到。 “一路上为了给珙县的百姓欺负耽误了一些时辰，让县长久等了。” “不碍事，不碍事的”县长将姿态放的很低，“大仙也是为了我们珙县百姓祈福嘛！我感谢还来不及呢。” “县长能理解就好。”毛翠翠入座。 县长拿过一旁的盒子递给清风，“这是我给仙人的香火钱，小小心意，还请大仙日后做法的时候替我转达。” 毛老师摇了摇头，“里面是石头。” “县长给的香火钱是石头？这其中可有讲究，到时候一并转达给天神。”毛翠翠感觉这一段饭不好吃啊。 县长将玩味的笑意收了起来，“大仙可确定这盒子里面装的是石头。” “光天化日之下，大人难道觉得是我在偷天换日了不成，惹怒了仙人我可担当不起。”毛翠翠佯装生气。 “仙人息怒，是我的疏忽，定是我的那些下人做事不认真。”县长呵斥，“你们是怎么做事的。” 主簿装作恍然大悟，“县长啊，这才是给仙人的香火钱，方才拿错了。” “大仙请你收下。” “这次是麻饼。”毛老师摇头。 “本仙替天上的仙人谢谢县长送上的麻饼了，仙人喜不喜欢吃麻饼我就不知道了。”毛翠翠随即吩咐清风收下。 “这，这大仙果真是开了天眼。”县长心里不再怀疑，“快将给仙人的香火钱拿来。” 毛老师这次点了点头。 “县长真会开玩笑呀。”毛翠翠不悦。 “还请仙人息怒，方才是我的疏忽，定不敢再犯了。”县长将姿态放的很低。 第二百零九章 神物 毛翠翠能展示神迹的地方也不多，捧得越高摔得越狠这句话她也知道，“无妨，本仙能够理解，本仙也没别的本事，唯一的本领就是开了天眼能和天上的仙人沟通。像紫阳真人们会的胸口碎大石，高空走麻绳这本仙就不会了。” “那些不过是奇淫巧技，哪有仙人的开天眼厉害。” 毛翠翠挑衅的看了紫阳真人一眼。 紫阳真人一拍桌子，犄角旮旯里来的丑鬼也敢跟他作对。 他的心里虽然也泛起了嘀咕，不过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贫道对大仙的天眼十分好奇，想要领教一番，还请大仙能够赐教。” 毛翠翠皱眉瞪了过去，“本仙和县长说话，你插什么嘴，给我坐回去。” 紫阳真人看着县长明显站在了毛翠翠那边，只能坐在椅子上气的直咬牙。 另一个满头鸡毛的巫觋出来说话，“既然大仙已经开了天眼了，我想与大仙试着比比裁猜别人的心思。” 只要不是下油锅，光脚走尖刀毛翠翠都能答应，其实这些她都知道原理，只是没准备道具无法施展。 “可以，猜什么？” 这时候一个玩杂耍的人走了过来，拱了拱手，“在下乃是王家戏院第五代传人，两位就来猜猜在下会将石头放在哪个碗中如何？” 毛翠翠冷笑，“你一个玩杂耍的人怎么进来了，是早就在这儿等着我吧？，张员外，这是给我践行还是在给我出考题。” “大仙不要误会，这不是信男的意思”张员外连连摆手，“这个玩杂耍的信男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就赶他走，还请仙人息怒。” “罢了，既然来了就让他留下，做这个的事情不必与仙人沟通，直接用天眼便是，也浪费不了本仙的仙力。” 鸡毛巫觋轻蔑的看着毛翠翠，“那大仙是答应了，我们待会将自己的答案写在纸上，然后交给县长，最后让技人打开碗查看结果如何。” “可以。” 县长和老爷们也乐得看热闹，于是吩咐下人去通知后厨晚些上菜。 比拼随之也开始了。 杂耍人搬了一张桌子放在面前，然后拿出了三个石头，这倒是让毛翠翠意外。 她以前见过的杂耍人用的是鸡蛋，微微思索了一下便有了结果，如今的技术落后，恐怕还没有制作出能够以假乱真的鸡蛋道具。 杂耍人将三个碗倒放在桌上，然后在三个碗里分别放了一个石头便开始了。 他的手速极快，看的人是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毛翠翠知晓杂耍人手中的石头不过是道具摆了，即使是杂耍人放慢手速，单靠眼力最后无法看出最后放在哪个碗里，甚至还有可能三个碗里都没有石头。 若是靠猜恐怕是很难猜对正确的结果。 不过这对她并不是问题，毛老师等人好几双眼睛在一旁帮忙盯着呢不会有问题，最后实在不行穿进碗里瞧瞧就知晓答案了。 为了让满头鸡毛的巫觋输的心服口服，毛翠翠自个就闭上了眼睛，并且还吩咐明月用黑布将她的眼睛蒙上了。 满头鸡毛的巫觋则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杂耍人的动作，对于三仙归洞这点把戏她其实也是知道其中的奥秘。 但即使是她也没看出其中的破绽来，若不是提前和杂耍人商议过了最后的结果，她也只能抓瞎。 随着一声响，杂耍人表演结束。 毛翠翠取下了黑布，将答案写在了纸上。 县长这还是第一次看三仙归洞，被杂耍人的表演惊叹了，看见了纸上的答案更加的惊叹，“两位写的是同一个碗，我最好奇的便是大仙，你蒙着眼睛是如何知道石头在哪个碗中的。” “本仙实在不愿玩这些小把戏，也不想提起这些小把戏，可以开席了。” 满头鸡毛的巫觋虽然也答对了，但是是睁开眼睛的，如此一来也是败了，心里懊恼，早知如此也应该闭上眼睛。 紫阳真人看着第一局败下阵来，只好亲自上阵，“大仙可愿与我在高空上打坐。” 毛翠翠冷笑，“打坐有个什么好比的人。” “大仙好大的口气，是怕了吗？你既然是大仙就该无所不能才是。” “各位折煞本仙了。天之道，有所得必有所失。本仙将所有的功夫全部用来与仙人沟通，对于自身的修行有些松懈了。” “以贫道看你就是妖女”紫阳真人拱手看着县长，“大人可知双黄蛋其实早几年在巴国就有了？” 县长点点头，“在旁人的游记是看过，是一个叫做下丘镇地方的特产，听说那儿有很多的双黄蛋，有很多的可以下双黄蛋的鸡，听说是一门秘术。” “大人说的没错，这个所谓的大仙就是下丘镇人士。”紫阳真人指着毛翠翠，“此人知晓让家禽生双黄蛋的秘术，再因为我们珙县距离下丘镇遥远，所以将这门秘术说成是仙术，一路上坑蒙拐骗到了这里。” 毛翠翠摇了摇头，“实不相瞒，本仙的确是从下丘镇而来，也是下丘镇人士，你方才说的双黄蛋也是因本仙而出现，更是本仙生母所养。至于秘术，天下何曾有这样的秘术，下丘镇的有双黄蛋全部是因为本仙开了天眼知晓了神通，才请天神赐福让家中的家禽能生出双黄蛋。” “你既然有生母，为何一口一个本仙，更为何在下丘镇之时不在众人展示出你的神通？” “因为时候未到，紫阳真人你可还有什么话要问？” “巧言令色，大人，我见过这假大仙的生母李氏，从李氏口中得知此女之前只是普通的农女，半年前突然离家出走到了我们这儿就摇身一变成了巫女，大人你得好好调查她一番。” “本仙不惧任何调查。”毛翠翠神色没有任何的波动。 县长皱眉，“紫阳真人，你想让本仙调查什么，如何调查？” “此女说她本人只有天眼没有神通，那我们就在河道铺上一片丝绸，让她从丝绸上走过去。她若是平安走过去了，那就说明她不是个装神弄鬼的骗子。” “等本仙真的平安走过去后，你又得说本仙是被妖女附身了吧！”毛翠翠嗤笑，“紫阳真人你一会说本仙是骗子，一会又说本仙是妖物。你还是好生理清楚条理再开口吧！此处可有贵人来临，别让贵人看了笑话，大人你说是吧？” 县长连连点头，而后又摇头，庞大人待在暗处就是不愿让旁人知晓行踪，这个全身涂抹油彩的女子不论有何古怪都比这些玄门术士有本事。 “紫阳真人，你等还不快退下，若拿不出真凭实据就对大仙指指点点，本县可得治你们的罪了。” “大人。” “退下”县长怒喝，“本县也是念在你们道观平日积德行善，才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你机会，你不要得寸进尺。” 县长一向和善鲜，少在人的面前自称本县，紫阳真人知晓县长是真的动怒了，虽然心里不甘只好退下了。 毛翠翠看着饭菜一时半会还不会上来，便站了起来，然后走到了屋子的中间，从空间取出了毛厨师的钥匙串。 众人看见这一幕是一愣一愣的，在众人的眼里毛翠翠的手里就是凭空出现了一个物什，犹如凭空取物一般神奇。 毛翠翠手里摇晃着钥匙串，然后唱了一次字母歌，将钥匙串展示在众人的面前，“这是天神赐给本仙之物，如今本仙想将它交到有缘人的手中，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此物的有缘人。”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有钱人都知道这个道理，“大仙，要如何确定有缘人？” “仙人也没有明示”毛翠翠顿了顿又道，“不过我觉着仙人的意思，应该是要看各位的心意。” “心意这要怎么看，是让我们都坐在这里，让大仙来读我们的心。” 毛翠翠翻了个白眼，这个人是跟她装傻吗？ “这神物是要靠人气来滋养才能保佑主人，若是得到了神物却又半道被旁人将神物劫走，天神会因此动怒，拥有神物的人必然得有相应的实力才能保护好神物，本仙的任务是将神物交给有实力的人，而你们的心意决定了神物是否灵验。” 这样一说在场的人就懂了，绕了这么多的弯弯道道，说到底就是让他们比拼财力啊！ “我家在官场上有人，定能将此神物好好的供奉起来，我出五十两。” 这把钥匙在毛翠翠心中的价位比毛老师草莓晶耳钉还得高些，五十两自然不行。 “一百两。” 毛翠翠走到窗边，将钥匙串放在阳光下，顿时闪闪发光，口中大喝，“神光普照。” “二百两。” “上面还写有神符，一笔一划乃是天神亲自所刻。” “这个神符是什么意思，怎么读的？” “w，h，祝人幸福安康的意思。” “大脖溜，诶起。神符一个字代表这样多的意思。” 一个下人神色匆匆的到了县长旁边耳语了几句，县长点了点头，“我出一千两。” 在场的人顿时哑然了，无论出不出的起比一千两高的价格，也不敢与县长抢啊。 “看来县长是有缘人啊。” 县长收下了钥匙，然后微笑着说，“此物我是帮别人买下的，那人想见见大仙，大仙能否赏脸见上一面。” “能” 第二百一十章 相认 卖完了钥匙，伙计便端着菜肴上来了。 毛翠翠为了保持世外高人的形象吃的并不好，只是象征性的吃了一点菜便停下了牙著。 不过她的心情不错，特别是看见紫阳真人吃瘪，又拿她无可奈何的样子，心里就畅快。 如今县长已经是旗帜鲜明的站在她的这一边，倒也没有人来找麻烦了。 县长也有着心事吃的很快，午宴草草的结束了。 接着县长便带着她到了隔壁的茶肆包厢里面，见到了钥匙的幕后买主庞大人。 “庞大人这位就是大仙。”县长恭敬的介绍，“大仙，这位是庞大人，庞大人的父亲乃是国师。” 毛翠翠观察了庞大人片刻，单看样子已是到了而立之年，想必国师父亲的年纪已经不小了。 她的心中有些打鼓，会不会是要向她求长生不老药啊，她可不是西王母做不来这些神丹妙药。 “大仙。”庞大人双手合十。 “庞大人”毛翠翠微微点头，“可有何事要见本仙？” “在下想请大仙去新安郡一趟，不知大仙是否有空。” 毛翠翠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去巴城，那就有几层的几率不是给贵人求长生不老药。 珙县位于新安郡的辖区，新安郡没有发大水也没有闹旱灾，那就没有难解决之事，“庞大人可否先告知半仙，为何请本仙去新安郡。” 庞大人给县长使了一个眼色，县长乖乖的去将门窗关好了，这才说，“新安郡的一名刘姓都尉死了，他夫人总说他死得蹊跷，请了好些江湖道士来问阴，结果来的都是一些骗子罢了没有任何的用，所以在下想请大仙去看看，能否解开这个谜团。” “庞大人的意思可是让刘姓都尉的魂魄出来，然后询问是谁杀的他？”毛翠翠感觉有些棘手啊。 “在下就是这个，请问大仙能够帮在下这个忙？” 毛翠翠摇了摇头，“庞大人既然想要请本仙帮忙，定然已经对本仙做了了解了，本仙乃是通的是天上的上神，至于已经去了地府的人本仙就爱莫能助了，大人还请另请高明吧！” 说完便准备离开这里，她的要求不高，能够安安心心赚些小钱够花用就行了，和这些官场上的人打交道，稍有不慎就会掉脑袋！ “大仙请等等。”庞大人说完再次给县长使了一个眼色。 县长四周望了望，门窗什么的都已经关的好好的啊！已经没有可以做的事情，“庞大人请明示。” 庞大人无奈，“本官与大仙有些话要聊！” 县长恍然大悟，“在下去问问掌柜的有些什么好茶，拿来招待大人和上仙。” 等着县长离开了，旁人这才继续开口，“其实在下的心中已经有怀疑的人了，大仙配合在下即可。” 毛翠翠不想接这个活计啊！ 庞大人继续说，“在下知晓大仙是有真本事的人，那在下就明人不说暗话了，在下曾经与仙人打过交道，知晓仙人也是得恰饭的。事成之后会给大仙一大笔钱，甚至是修做神庙都行。” 毛翠翠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先不论庞大人在官场上的地位如何，现在许诺了高额的赏金，事情定然不简单，只怕到时候可是有命赚没有命花了。 “庞大人，若本仙褪下满身的油彩你能认出本仙吗？” 庞大人仔细打量着满身油彩的毛翠翠，心里估计画成这样连她亲娘都认不出是谁了，“大仙，这是什么意思？还请明示。” 毛翠翠高深一笑，“庞大人既然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大可以找个人来代替本仙即可，本仙相信庞大人是好人，所行之事是好事，所以本仙不在意庞大人借用本仙的身份。” 她现在接连赚了两个县大户的钱，再加上庞大人给的一千两买钥匙的钱，她即使大手大脚的花用至少也能用个三四年了。 这三四年里就没有必要再辛苦自己赚这辛苦钱了，可以让家禽下双黄蛋的巫女暂时不会出现了。 “这...”庞大人有些摸不准了，“此事万万不可啊，大仙将来可会责怪在下败坏了大仙的名声，还请大仙亲自与在下走一朝，香火钱什么的好商量。” 为了让自己显得可信些，毛翠翠便将庞大人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闭上眼睛故作高深了一会：“旁人得到了本仙的宝物，那就是与有缘，并且本仙不在乎虚名，只在乎是否能帮到本仙的有缘人。” 庞大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呛了口水，红着脸连咳了好几声依然没有缓解过来。 毛将军皱巴巴着脸走到毛翠翠的旁边：“作为一个巫女你表现得太轻浮了。” 毛翠翠瞬间站直了腰，“庞大人，本仙先走了。” 庞大人被口水呛的厉害，涨红着脸好不容易挤出了几个字，“替本官送送大仙。” …… 毛翠翠回到了张宅，吩咐清风明月将行李搬上了马车，然后便赶着马车朝着城外奔去。 等着出了城，周遭已经没有什么过往的行人，便拿着布料，用提前打的一桶水将身上的油彩擦得干干净净，换上了正常的衣服，终于舒服了。 清风在前面赶着牛车，敏锐的发现有问题，“师父有个马车一直跟在我们后面。” 明月掏出了棍子，“要不要我们去会会他，看看你是何方来的宵小。” 毛翠翠大概猜到了马车里是谁，“在路边停下。” “是，师傅。” 马车停了下来，毛翠翠随即也下了马车站在路边上。 牛儿大喜，回头掀开车帘：“寄娘，三娘在路边等我们。” “快停下，快停下。”忧伤的李氏瞬间有了精神。 等着马车停了，李氏掀开车帘，看着在在路边没有了油彩装点的毛翠翠，再也无法压制住心中的思念了。 跳下马车，跑到了毛翠翠的身旁，红了眼眶，伸手就要去抱，“三娘，我的儿。” 清风明月赶紧拦在面前，“不准打扰师傅。” “清风明月放开她吧！这人我认识。”毛翠翠无奈。 半年的时日下来，李氏也将银钱看的轻了一些，随意的从荷包了拿出了几文小费，“你们拿去买糖吃。” “你有何事？”毛翠翠看着李氏内心并没有什么波动。 李氏想过很多次和女儿相见时泪眼婆娑的样子，如今的平静让她是始料未及，“娘来带你回家了。” “本仙以天为被，地为床，走到哪里都是本仙的家。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施主请回吧！” “你若是不想回家，那也别赶娘走，娘可以留在你身边照顾你。”李氏已经习惯了旅途。 毛翠翠仰天长叹，“你为何就不回去过安稳日子呢！我如今四处漂泊，常常虎口脱险又进狼窝。” “没关系，你是我生的，我既然生下了你就得尽全力来保护你。”李氏坚持不懈。 “你愿意跟着就跟着吧！但以后对外就宣称是半道认识的好友。”毛翠翠叮嘱。 “好友放心”李氏转变的很快。 “那我呢？”牛儿心有很不踏实，千万不要赶他一个人走啊。 “你还是跟着李施主。” “好好。”牛儿放下心来，跟着李氏就能吃香的喝辣的。 李氏的心里很满意，她也想四处走走，直接就坐进了毛翠翠的马车。 “快给我说说你那日在法场上是怎么将家禽给变出来，我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是什么原因。” “我是得到了仙人的指点，你见到的事情全部是真的”毛翠翠顿了顿又道，“待会你还是回到牛儿的马车里，我这儿待会会有仙人前来。” “行。” 清风赶着马车行驶在山路上，忽然发现前方的山崖上好像跌落了一个什么。 “你看清楚了没有？” “好像是个人”明月摸不着。 “过去看看？” 过了小会，便看见地上有点点血迹，接着就看见一个已经摔的面目全非的尸体。 “发生什么事情了。”毛翠翠在车厢里询问。 “师父，有个人死了之后才从山上掉下来了，与我们没关系。” “那我就放心了，将他搬去后面那辆马车吧！进城后就将他送去官府。” “是” 此刻，毛翠翠的马车中有着几大箩筐的果醋，在做巫女之余她还有着其他的身份。 进到了城中，清风就赶着马车朝着官府而去。 这是新安郡最繁华的一个城市，官府也修得更是气派，雕梁画栋的，衙役很很多，。等了不久就有贼曹前来，“可是你们报案？” “我们没有报案，就是路遇一具尸体，送给到官府来。” “登个记，你们是什么人？” “我是个卖外国果酒的，听说新安郡的钱好赚就来到了新安郡，这是我的户籍。” 当初刘七爷考虑的很周到，为了让毛翠翠四处奔走不被人怀疑，直接给毛翠翠办了一个商籍。 法曹查看了户籍信息，再派人去马车上看了看果醋，便不再怀疑毛翠翠的身份。 “你们十日内不要离开新安郡，找到住的地方得来衙门备案。” “好勒，官爷，等我安顿好了就送你一瓶果酒，这是别国的秘方好喝得很，一竹筒可以加水冲好多杯呢！” “别在这儿挡着，快去找你们的住所。” “是是是” 毛翠翠这一路上是吃惯了好的，住惯了好的，这次到了新安郡也首先去问上等的客栈，无奈的这客栈的掌柜心黑，住在店中停马车还要收草料费。 第二百一十一章 做饭 毛翠翠现在虽然不缺银子用，但是也不想当冤大头，摆明了是要坑他们这些外地人，怎么能让掌柜的得逞。 于是选择了退而求其次，牛儿在外面联系到了一个四人的商队也在找投宿的地方，然后又商量了一下，一起包下了一间小客栈暂时落脚。 虽然小客栈硬件设施没有大客栈的那般好，不过相比之下也要清净不少适合居住，同时住在小客栈的上房倒也差不到哪儿去。 毛翠翠则是独自住在一间房，清风和牛儿住一间房，李氏和明月住一间房。 分好了房间，五人便回到了各自的屋子洗漱休息，等着吃晚饭了。 李氏一路上，坐在马车里面没少打瞌睡精神好的很，回到屋子里洗了一把脸坐了一下会，便到了厨房。 “忙着呢。”李氏打量着厨房里的吃食。 “有何事？”周大嘴平日里做菜最讨厌的便是旁人打扰他了。 “借你厨房用用，我来做几个菜。”李氏根据厨房里有的吃食，已经计划着做哪些菜肴了。 “借什么借，你没看见我这里忙着吗？”周大嘴手里拿着勺子就准备赶人。 “不急嘛”李氏温柔的笑了笑，然后打开荷包数了小百文，“我就接你厨房做几个菜，很快就很好了，耽误不少你多久，这是一点小小心意。” “早说嘛”厨子顿时眉开眼笑，数着铜钱便朝着厨房外走去，“快点啊，还有几个客人等着呢。” 李氏撸起袖子，看着周遭的食材，全部已经清洗赶紧并且还切好了，这能省下不少的功夫。 便在灶台里生了火，然后将锅烧热倒入了油，等着油烧辣了便将小青椒倒入了锅里，微微翻炒了一会又加入了辣椒酱，接着将鸡肉倒入了锅里，加了一点水盖上盖子开始红烧。 她其实更想做的是炖鸡，无奈的是炖鸡需要的时辰有些久，厨子恐怕等着等着就要来赶她走了。 这才选择了红烧鸡，当初在家里的时候也没少做给毛翠翠吃。 估摸着鸡快要烧好的时候，她也炒了几道时蔬，荤素搭配才健康，这是她半年时日里走南闯北从一个富贵人家那儿听来的。 等着做好了所有的菜肴，便吩咐铺子里的伙计帮忙端上了桌，然后又通知众人下楼吃饭了。 “闻着好熟悉呀。”牛儿深吸了一口气，“是不是寄娘做的。” 李氏笑了笑，“要说鼻子灵，牛儿定能数一数二。” “嘿嘿。”牛儿挠头，对这一顿饭菜没有什么期望了。 这半年的时日里什么山珍海味也品尝了不少，嘴也跟着养刁了，李氏的那点手艺在他看来如同嚼蜡！ 饿一顿就当做是减肥了。 李氏介绍，“各位，这是我们那儿的家乡菜做法，你们若是吃不惯那就吩咐伙计重新给你们做。” 商队一共四人，三男一女，皆是年轻长得细皮嫩肉之人，为首的是个精壮的男子，“不碍事，我们常年在外奔波什么都能吃的习惯。” “那就好，来，快尝尝。”李氏期待的看着众人的反应。 她也有快半年的时日没有做菜了，方才在厨房里觉着手生！ 至于味道那当然是不言而喻了！ 原本她的计划是要让女儿体念一下家乡的味道，现在也就此放弃了，做饭就是个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晚饭匆匆结束，众人没有睡意。 到了院子里点起了火盆，打发时辰。 牛儿拿着一根竹签，剔着牙齿之间夹着的鸡肉，“各位老哥，我看着你们也不像经常被风吹日晒，是第一次出来走商吗？” 姑娘小柴搭话，“其实我们不算是走商，这位是书商家的公子，书铺买的最火的就是他家写的游记。而我是青楼中的下人，我们姑娘让我找可以让家禽生双黄蛋的巫女。” 正在望天思索着未来的毛翠翠来了兴趣，“你家的姑娘想生双胞胎？” “不是，是那个巫女给我家姑娘做法说一定能生男孩，我家姑娘就被恩客赎回去了，结果最后生下来的是女娃，恩客大为失望。我家姑娘觉得是有人将她的孩子偷龙转凤了，所以想找巫女帮助她讨回公道，这不，最近听说的巫女到新安郡这边来了，所以我就来了。” 毛翠翠对于她做过的事情记得很清楚，她从未给人看过是男是女，看来是有人打着她的旗号在敛财了。 果真是树大招风啊。 “你可记得巫女的模样？”毛翠翠计划着打假。 “身上穿着很花的衣裳，至于露在外面的部位涂满了油彩，在人群中应当很是显眼，至于是什么样子我就不知道了。” 书商家的两位公子赶紧提笔将这事给记下了下来，然后开始对毛翠翠提问，“姑娘你贵姓？能否将今日你们去官府的事情说上一遍，这也是件值得记录下来的事情，我们可以给你一些费用。” “在下三娘，你们如何称呼？” “在下包正” “在下包元” 毛翠翠正要开口将上响去官府的事情说上一遍，客栈的大门本猛烈的敲响。 “别敲了，再敲就要坏了”掌柜的很心疼，赶紧打开了屋门，“几位官爷到访是因为何事。” “我们是贼曹派来的人，送到官府的尸首有人认领了。” 毛翠翠听见了大堂里的对话，略表歉意，“两位包公子不好意思，这事只有日后在说了。” “姑娘能否介绍我们是你的友人，让我们与你一道去官府。”包正拱了拱手。 “你的好奇心真强。” “现在写游记的人多，光写吃喝玩乐已经不吸引人了。” 好不容易遇见有写头的事情包正兄弟自然不能放过。 “走吧！” 官差走到了院子，拱了拱手，“毛姑娘，尸首的友人想要见你，不知你何事有空。” “我是来卖果酒的较为自由，但今日的时辰的确晚了，能否等到明日？” “多谢姑娘配合。”官差随即又靠近毛翠翠的耳边，“那家人可有钱了，你若是能说出些有用的，或许比你卖果酒赚得还多。” “那我可就发了呀！多谢告知我这个消息，” 翌日。 李氏一大早起床，简单的洗漱完毕便叩响了华丹丹的屋门。 “谁啊？” “我” 毛翠翠无奈，“等等。” 睡眼惺忪的穿好衣裳打开了门，“有什么事情？” 李氏径直走到了房间的衣柜，开始翻腾着，“在家做的衣裳你都还带着呢！” “成衣铺的成衣很少能买到合我心意的，买布料自己做又没功夫做，所以便一直穿的当初在家里做的衣裳。” “穿这件吧！这还是你八九岁的时候我给你做的，当时我就想着等你长大了还能穿，衣袖和裙摆腰围都给你留着布，现在全部放出来穿着也还合适。”李氏对于手里的这件衣裳很满意。 毛翠翠看了看，穿了好些年布磨得也有些薄了，但夏日炎炎得穿着轻薄的衣物，“就他了吧！” 李氏很开心，“待会出去买匹布料，给你做一件的新衣。” “我要浅色的布料。” “好” 毛翠翠安排明月和李氏一块出去买布料，让清风和牛儿一块去摆摊卖果酒，自个就和包元一块往官府。 空间里的人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又有事情可以做了，又有乐子可以找了，昨夜便一直在城里溜达，探听着这个地方的小道消息。 有空间里的人在她并不觉得去官府是件令人紧张的事情，跟在官差的后面丝毫没有慌张。 包元有些疑惑，“姑娘是不是从小就和家人一块走商？” “为何这样说？”毛翠翠反问。 “姑娘看起来不过十七八九，但面对官府面对尸首却镇定如常，这有些与年纪不太相符。” “呃……算一算我下个月才满十五岁，我向来性格不叫大条，所以不怕。” “那姑娘长得挺快啊！”包元再次打量了华丹丹几眼。 毛翠翠尴尬的笑了笑，“我从小就个头高，八九岁的时候就比十一二岁的姑娘高。” 包元看着毛翠翠长手长脚的样子，心头羡慕，他就是的从小就矮，现在都长不高，“等姑娘到了十八九岁，应当会长成个七尺女儿吧！” 毛厨师的身高是一米七五，换成现在的尺快八尺了，现在毛翠翠已经有毛老师耳朵那般高了，“我两个月前量一次，应当到今年冬季我就是七尺女儿了。” 包元后悔自己跟着毛翠翠来了，他昨晚只觉得这个女子个头挺高，没想到竟然和他的身高差不多，站在旁边衬托的他像是一个矮子。 到了官府下马车的时，包元刻意拉开了和毛翠翠的距离。 “贼曹大人，请问有何事？” 贼曹开始介绍，“尸者是驻守在外的兵曹，来新安郡是为了吊唁他的好友刘都尉。” “刘都尉这名字听起来好熟悉。” “都尉这样大的官，姑娘听说过很正常。”贼曹勉强笑笑。 刘都尉死的事情还没查清，现在就又死了个兵曹，虽然不是本地的官员，但死的是个官员这个事情不好推啊！ “大人有什么想问的？我知道定会回答。” “在姑娘遇见兵曹的这条道上虽然也是新安郡的范围，但新安郡内设有若干县，当时姑娘处于万县，万县县蔚正朝此处赶来，有事情我会和万县县蔚一同询问姑娘，现在想见姑娘的是刘夫人。” 第二百一十二章 疑团 毛翠翠感觉有些走背运了，明明不想与官府的人扯上干系，路上随意遇上一个尸首居然还是一个大官？ 仿佛是冥冥中注定一般，早知如此就不应该多管闲事了，就当做没有看见从山上跌落下来的尸首不就好了。 “刘夫人？她会不会为难我呀。” “姑娘大可放心”贼曹笑了笑，“刘夫人温柔大方娴熟，这一次也只是想了解一些情况而已，毕竟兵曹是来吊唁刘都尉才会遭此厄运。刘夫人若是不过问几句也说不过去，不会有什么事情。” 毛翠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既然只是丈夫的好友死了，定不会情绪失控来为难她，“原是这样，那请大人带路。” 贼曹目光后移，“姑娘，你身后这位昨日没见过啊？当日也在现场吗？” 毛翠翠回头看了一眼包元，“他是我朋友，昨日和我一块的人出去卖果酒了所以没有到衙门里来，他的记性比较的好，若是我有记不清的地方了他可以提醒我。” 包元上前行了个礼，“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得多一个人行动才安全一点。” “这倒是，那就麻烦包公子了。”贼曹点了点头，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并没有什么。 刘家的宅子从外面看很大，不过当毛翠翠走进院子的时候才发现，院内的装点与整个宅子并不成正比。 从外面看占地很广，定然是富贵人家才能有这样大座院子，而在走进院子便能看见装潢却很质朴，进了院门便是一条石子小径，小径的两旁简单的种着一些普通的花花草草。 接着上了回廊，回廊看上去也有一些年头了，很多地方的木头许是经历了太多的风吹雨淋，已经有了开裂的迹象。 如此看来这家不是铺张浪费之人，那什么刘都尉可能也是一个清官！ 跟着刘宅的下人在回廊上七拐八拐的走了一会，然后前方才出现一个院子，走进院子到了厅房之中。 厅房的主位上已经坐着一个满面愁容的夫人正在走神。 下人颔首提醒，“夫人。” “夫人，客人已经到了。” “啊。”刘夫人回过神来，“贼曹来了呀，真是不好意思，方才在想一些事情没有注意到你们的到来。” “无妨”贼曹指着毛翠翠，“夫人，这就是将兵曹尸首运来的姑娘，有什么事情现在可以询问。” “刘夫人”毛翠翠点了点头，“你可以称呼在下为三娘，这是在下的好友包公子。” “多谢姑娘能够来到这里”刘夫人继续忧愁，“兵曹是专程来吊唁我家夫君才会遭到此劫，我若是不找到凶手不仅没法对兵曹家人交代，更愧对我家夫君，在找到凶手前需要姑相助的地方很多，请姑娘住进刘家来。” 毛翠翠思索了小会，刘夫人方才看似说的简单，但是语气却很坚决，丝毫没有给人留下商量的余地，不来是不行了。 “在下身边还有好友，我不能独自抛开好友住到夫人的宅子里，在下的好友们能否一块来。” “没有问题”刘夫人松了口气，“我当然也会照顾姑娘的朋友们，尽管请他们来我的宅子便可。” “多谢夫人。”毛翠翠敏锐的听见，不远的地方不停的传来爆竹声响，“夫人在驱邪吗？” “是呀，最近又请了几个招灵师来”刘夫人望着远方，“我从官府拿到了兵曹的贴身物品，准备请招灵师也为兵曹也招一招，姑娘是第一个见到兵曹尸首的人，定能说出更多的信息，让找灵更加顺利。” “在下定当竭尽所能，将指导的事情全部说出来。” “那就麻烦姑娘了。” 到了刘家院子里布下的法场，毛翠翠看见了七八个讨饭吃的江湖人士，还有一个全身油彩的巫女。 江湖人士穿着各异，有道士也有和尚，还有一些她没有见过的穿着打扮。 巫女这身打扮完美的还原了她在珙县的样子，难怪觉着刘都尉这三字听起来耳熟，庞大人想请她来的地方就是这里吧！ 虽然拒绝了庞大人，居然也阴差阳错的来到了这里！ 包元虚着眼睛看向全身油彩的女子，“三娘，你还记得小柴说的双黄蛋巫女吗？全身油彩应当就是那个，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去会会她。” 毛翠翠赶紧跟在包元身后，走到了油彩巫女跟前。 “两位施主，有何贵干？” 包元询问，“你可曾给一个青楼女子算肚中胎儿性别？” “嘶……有吧！” “你可知算的男胎生下来就成了女胎，是你算错了还是有人偷龙换凤？”包元继续追问。 “本仙到刘家来是为了刘家一事，这些事以后再说。” 毛翠翠仔细的观察着巫女的打扮，越看越像当初她的那一幅打扮，觉得庞大人应当是用了当初她给的计策，找了一个人来假扮巫女。 倘若是庞大人请来的人，定然不会再去坑蒙拐骗了，便有心要给巫女解围。 怎么说当初也白赚了庞大人一千两银子，现在帮着做些事情就当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我早就听听闻了大仙的名号，虽然在场有这样多人招灵，但我认为大仙是最为灵验的。”毛翠翠拍马屁。 “借你吉言。”巫女点头。 刘夫人到了法场便坐在了主位上一直没有说话，目光则是留意着在院中的江湖人士。 毛翠翠在一旁等的已经开始犯困了，便在人群的后面随意的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开始打盹了。 过了一会，包元提醒，“三娘醒醒。” “可以走了？”毛翠翠感觉睡的不错。 包元没有说话，指着主位上。 毛翠翠定睛一眼，庞大人居然也来了，坐在刘夫人的旁边嘀嘀咕咕，站得远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两人聊了一会，刘夫人挥手，吩咐一众江湖人士做好准备。 “我为大家请来了第一个见兵曹尸首的人，听说这位姑娘在见到兵曹尸首的时候，虽然兵曹断气了但身体还是热的，希望能给大家带来更多信息。” 毛翠翠发现庞大人来了这里，便打算让清风明月在这段时间内不要跟在自己的身旁，所以隐去了清风明月二人的存在。 为了防止庞大人觉着她的声音熟悉，还提议压着嗓子说话，“那日我赶着马车想要快点到达新安郡，灼人的日光晒得我头晕目眩，就在我晕晕乎乎的时候前面有一声闷响，一个黑乎乎的物什摔到了我的马车跟前，我的马还因此受到了惊吓，差点将车厢拉翻。 我停下车查看是何物低落在了地上，一看居然是一个人！也就是兵曹，兵曹脸部朝下看不出样貌，但脖子上有被刀抹的痕迹还是能分辨出来。我看着兵曹身上的穿戴衣物不错，想着也是个有身份的人就不要让他曝尸荒野，所以让同伴将尸首搬到马车中，然后送到了衙门里。” “唉！无知啊，无知啊”一个长发飘飘的江湖人士拍大腿，“世人都以为已经断气便是人死了，实则不然，在我们逍遥门只要有人还热乎立马就能将人给救起来，唉，兵曹真是可惜了。” “呵呵！”庞大人冷笑，端起茶抿了一口，看着一众江湖人士没有了耐心，“各位大仙快算凶手吧！” 毛翠翠这半年里也装神弄鬼好些次了，现在有机会能看别人跳大神了，看得是津津有味，并且也在学习这经验。 包元则从身上的口袋中拿出了本子和炭笔，记着今日的见闻。 毛翠翠看着包元黑乎乎的手摇了摇头：“等有时间了我给你做一只羽毛笔，用着方便还不脏手。” 庞大人瞥了毛翠翠一眼，“姑娘，你是哪儿的人？” “丘池县那边的。” “丘池县距离巴城也不远，口音不是你这样的吧！”庞大人疑惑。 毛翠翠没有料到这些人对口音这样敏感，“我的官话的确不如大人说的正宗。” “不是正不正宗的问题。”庞大人继续疑惑。 “我来自山里，可能跟城里人的口音不一样。”毛翠翠思索着由头。 庞大人微微的点了点头，他也没有想出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不过觉着这个理由勉强说的过去了，“应当是这样。” 不知不觉到了太阳西斜，江湖人士们也做法完毕。 油彩巫女率先站了出来：“夫人，我已算出凶手，与杀害刘都尉的凶手是同一人。” 羊角胡方士嗤笑，“这种话谁不会说，夫人是让我们算出凶手具体是何人，你算出来了吗。” “各位莫急，我还没说完”油彩巫女顿了顿又道，“杀人者与两位死者都以兄弟相称，且在众人眼中他们感觉深厚。刘夫人我说了这么多，你心中可有人选？” 刘夫人惊讶的捂着嘴巴，“我家夫君没有兄弟，若是兄弟相称的人那也有，便是他求学时的同门。” 庞大人在旁提醒，“有没有结拜兄弟什么的。” “对此没听说过”刘夫人摇头，“但兵曹的确管我家夫君叫做大哥，其他便没有了。” “夫人去找找刘都尉的遗物吧！指不定会有线索的。本官听说刘都尉年轻时在巴城与人结拜了，除了大哥二哥，应当还有三弟四弟。”庞大人继续提醒。 “大人有所不知，我夫君与三弟四弟早就断绝关系了，很久就没有来往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毒水 油彩巫女高深一笑，“曾经的结拜兄弟会发展到恩断义绝的境地，其中定然发生过矛盾，如今将刀对准昔日的兄弟倒也能够解释的过去了。” 刘夫人依然眉头紧锁，摇了摇头，“大仙有所不知，三弟和四弟所在的地方距离新安郡要走上一些时日，驻守外地的官员没有巴王的允许是不能随意去到别的郡，所以基本是可以排除三弟和四弟了，大仙你算的不对。” 羊角胡方士听见刘夫人反驳，得意了起来，“夫人，可要听听我的推算？” “请讲。” 羊角胡方士捋了捋胡须，悠然的开口，“我推算出杀害兵曹的凶手是个男子，惯用手是左手，比兵曹的个头要高出一个头，而凶器则是匕首，并且还是兵曹认识的人，夫人可以朝着这个方向去找凶手。” 刘夫人听闻此话依然是半信半疑，这个范围即使是推算的没有错，那也有些太广了，无疑使大海捞针。 羊角胡方士再次补充，“我愿意留在刘家，直到抓住凶手来证明我说的是否正确。” 毛翠翠诧异的看着羊角胡方士，不论方才的一番话对不对，至少听上去有板有眼，居然还敢留下来？江湖骗子难道不应该是骗了银子就跑路才对吗？这是哪里来的底气。 毛公子对这些破案的事情有些兴趣，便在一旁留意着如今掌握了那些线索，看着毛翠翠诧异的目光解释，“这人昨夜买通了守尸人，将兵曹的尸首做了详细的检查，我觉着此人有些验尸的本领，说的大致是没有问题，所以有底气留下来。” 毛翠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在场的人也不全部是江湖骗子。 毛老师附和：“这在我们那里这种破案的方法被称为侧写。” “有点意思。” 在场的江湖人士不少，既然来到了这里当然是想要从刘夫人的手里赚的银子，从而满债而归，纷纷说起了自己方才得到的消息，为了加强可信度顺带还会踩别人一脚。 被踩的人当然不敢了，立马反唇相讥，然后就吵了起来，吵来吵去也没有一个结果，最后居然发展为了相互砸饭碗了，指责别人是江湖骗子，从而又发展到了开始比拼灵力的时候。 羊角胡方士捋着胡须，心里很有把握：“既然各位都说自己有神通有大本领，那就与我来赌一把如何，各位敢吗？” “赌什么？” 羊角胡方士拿出了一个小瓷瓶，“我这有一瓶见血封喉的毒药，我将毒药放在杯子中然后一人一杯，看谁能找出没有下毒的水。” 刘夫人无奈的摇头，她通过观察发现在场的人哪有什么神通啊，可不想看见有人死在了她的宅子里，赶紧制止，“各位有什么话可以好好的说，没有必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羊角胡方士继续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若是有神通的本事自然能够分辨出区区毒药，若是造谣撞骗的就此便可以离开了，省得耽误了捉拿犯人的时辰。” 庞大人点了点头，“本官准许你们做此比试，倒要看看有什么本事。” 他知道江湖中人的手段层出不穷，有很多障眼法可以让观者信以为真。 上一次她看见的巫女虽然方方面面都做的很完美，他对此依然是半信半疑，这次倒要看看在场的这些方士有何本事。 “好” 羊角胡请宅子里的下人端来了三杯清水，然后用宽大的衣袍遮挡着将毒药放进了杯子里面。 “大人”他端着三杯清水到了庞大人的面前，“为了公平起见，还请庞大人遮住大家的视线，然后调换水杯的顺序。” 庞大人对此乐意至极，帮了这个小忙。 接着羊角胡将三杯水端到了院子中间的法场上，睥睨着下方的众人，“谁先来？” 在场的人没有愿意当出头鸟的，纷纷东张西望或是闭目养神了。 “就没有人敢主动来展示一下神通？”羊角胡四周扫视了一眼，目光锁定了一人，“听闻这位巫女有通天本领，并且还能让家禽下双黄蛋的，在场的人恐怕没有比你更加厉害的人，巫女先来如何？让我们掌掌眼。” 巫女求助的看向庞大人但庞大人，庞大人却并没有理会她，只好硬着头皮上，“本仙早就看透了你的把戏，本仙先来又如何。” 她心里还抱着侥幸，三选一而已，避开毒药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羊角胡忽然举起了两个杯子，“不能让旁人觉着我欺负巫女，那这样，我先挑两杯喝，余下的一杯归巫女。” 巫女松了口气，“好” 无论羊角胡会不会选到毒药，余下的一杯已经能够有结果了。 羊角胡仰着头，两杯水一饮而尽，过了片刻依然是能说能笑，没有丝毫的异常，“巫女，你的运气不好呀，要喝这杯有毒的水吗？” 巫女再次看了一眼庞大人，没有得到然后的帮助，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上，“本仙早就看清了那两杯是没有毒药的清水了，余下的这一杯是毒药本仙早就已经看透，本仙为何要喝有毒药的水。” “巫女说的有道理”羊角胡捋着胡须，“不如我们就再来比试一次，巫女可赶？” “本仙有什么不敢的！”巫女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羊角胡再次请宅子里的下人端来了三杯清水，然后请庞大人打乱了顺序，放在了法场 上面。 “巫女可已经看清那一杯是毒药了”羊角胡挑衅，“这一次谁先来，先说清楚。” “我先来。”巫女已经打定主意选中间的那一杯了，因为方才中间的那一杯是毒药，不可能两次都放在同一个位置。 她举起杯子，闭着眼睛一饮而尽，“呸！咸的，这是什么水。” 羊角胡得意大小，“在下总不能真的下毒药吧！到时候岂不是还得背上人命官司了，巫女输了。” 毛翠翠看见这一幕忽然觉着，她来到这个世界最擅长的就是做一个神棍了，因为这些把戏在舞厅全都上演过，对此是了如指掌。 如今这个巫女乃是她的替身，若是就此毁了声誉，日后她缺钱想要复出的时候恐怕也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能帮就帮一下，“大胡子，你不下真的毒药可没意思，这不是浪费大家的时辰呢？” 羊角胡冷哼，“你这丫头心肠可真歹毒，难道你还想真的看见有人喝了毒药，毒发身亡。” 毛翠翠反唇相讥，“我只是觉着若只是在杯子里放盐，万一给每一杯都放了盐呢？你和巫女这两次比拼，第一次你将余下的两杯水喝了我们就暂且放下。但第二次是巫女先喝，我们并没有检查三个水杯里是不是都有盐。” “对对。”巫女赶紧附和，“我早就觉着不对劲了，其实是三个杯子里面全部有盐，还有我们比试的内容乃是能否避开毒药，既然杯子里只有盐，那就应该算是我赢了。” 毛翠翠附和，“你知道杯子里面是盐，但是巫女并不知晓你的杯子装的是盐，她一直以为杯子里是剧毒，既然还敢喝定然是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我觉着应该是巫女胜了才对。” 羊角胡摇头，“在下先回答第一个问题，在下并没有必要这样做，同时也没有这样做，只有一个杯子里面加入了盐。我再回答你第二个问题，虽然毒药用盐代替了，但是若真有本事应当知道哪一杯是清水，又怎么会挑选了盐水呢。” “不要吵了”庞大人吩咐下了拿了一个瓷瓶过来，“本官这儿有真的毒药，并且无毒无味单凭感官是无法看出任何的问题，可以再比几场，是真是假一比便知。” 刘家的下人接过毒药，再次准备了三杯水将毒药添加了进去。 庞大人将三杯水打乱了顺序，然后由下人端到了法场上。 “巫女，方士请挑选。”庞大人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巫女现在有了庞大人的相助，感觉是如有神助，“这次方士依然先选择的两杯，来证明的神通可好？” 羊角胡方士知悉的观察了三杯水小会，并没有看出任何的区别，尴尬的笑笑，“其实再次的这个比拼并不是谁能找出有毒药的那杯水，而是检查各位的眼力够不够好，能不能看出加了盐的水会浑浊一些，仅此而已。” “满口胡言，来人啊，将此人拖下去。”庞大人低声怒喝。 羊角胡方士拼命求饶，“在下虽然不能分辨出杯子里的毒药，但开始的时候说的凶手信息都是真的，刘夫人你得信我，定要按照我说的那个方向去查找凶手。” “唉”刘夫人揉着太阳穴，“让庞大人看笑话了。” “不碍事。” 刘夫人冷眼扫视了一眼下方的众人，“将今日这些神棍都给赶出去。” 一众神棍的心里也犯愁了，担忧庞大人让他们再来一出三选一，纷纷溜之大吉，至于赏钱什么的是想也不敢想了。 巫女则依然在院子里踌躇着，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刘夫人继续说，“那位身上画满油彩的巫女是庞大人请来的，庞大人你要如何处置她。” “方才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还敢挑选盐水喝下，本官觉得她还算有一些本事，让她留下吧！或许能够给予一些帮助。” “那就按照大人说的办。” 第二百一十四章 白眼狼 庞大人交代完了事情，直接带人离开了刘宅。 刘夫人将注意力放在了她请到了府上来的毛翠翠身上，“我现在就吩咐下人去你居住的客栈，将你的行礼等物拿过来，你回房休息一会，等会就可以吃餔食了。” “多谢刘夫人，我还是想自己回去收拾行李。” “那也好”刘夫人点了点头，“我让家仆陪着你一道，有什么事情可以交给他们去做。” “多谢！” 回到小客栈中，毛翠翠便将刘宅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述了一遍，“清风明月先留在这个地方，没事不要去刘宅，有事情我会传递消息给你们。” “是，师父” 至于包元那边，小柴听闻了油彩巫女也在，也想到刘宅里去。 对此毛翠翠拒绝了，虽然假冒她的巫女不是蠢货，但那个巫女是带着目的到刘宅的，也许会除掉碍她事的人。 包元也附和，“刘宅近日里的定有大事发生，等刘宅的事情解决完了，小柴再去找巫女也不迟。“大哥最近在外面就打听一下刘都尉和兵曹生前的事情，他们应该是有猫腻。” 小柴不再坚持。 包家两兄弟身旁还有一个下人，下人感觉很迷茫，“那我做什么？” “你就跑腿送信，暂时先留在这里。” 收拾好了行李毛翠翠便和李氏、牛儿还有包元到了刘宅暂时安顿了下来。 刘宅一日吃两顿，现在是夏日，吃过餔食也没到黄昏，毛翠翠就感到无聊了，心里想着还是出去卖下果酒到处走一下。 到了卖果酒的小摊，便让牛儿先去休息一会。 小摊则是空间中的铁匠做主力，余下的人打下手合力打造出来的，模仿了后世移动的奶茶摊子。 她推着车叫卖着果酒，出售的吃食有一竹筒原浆，也有冲泡好的。 新安郡的人也有些小钱愿意尝个稀奇，她生意还算不错。 “姑娘，我觉得你这个味道有些淡，能不能给我再加一瓢果酒原浆。” “我们这是小本经营就能赚一点点，再多就得加钱了，下次你想喝浓稠一些的就让我少给你加些水嘛！”毛翠翠精打细算。 “这样贵的酒水尝上一次就够了，木有下次，木有下次了。” “算了，今日的时辰已经不早了，我也该收摊回去，我这有三个是装了果酒原浆的竹筒，里面还残留了一些，都给你加了。” “谢谢姑娘了，我今晚是赚咯。” 毛翠翠打了个哈欠，将小木车推到角落里边然后收进了空间。 “毛厨师，现在几点了，我都有些饿了。” 毛厨师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十点了，四点吃的晚饭的确该饿了，不过这个时辰没有食铺还开着，想要出去吃个夜宵什么的是不可能了。” “唉！待会去刘家厨房看看。” 回到刘家，她走了好大一截路才找到厨房，可惜厨房中没什么好吃的，就连糕点都找不到。 刘宅早饭则是上午九点，只好回到了屋子让李氏起床做些饭菜来填填肚子。 李氏睡的正香，翻了个身，“你让丫鬟给你做嘛！我这里刚睡着。” “你看刘宅内部的装饰，也知道刘宅有多么的穷了，这大晚上的我在宅子转了好几圈，都只看见三个人在巡夜，丫鬟什么的更是没有看见。” 李氏磨不过，“好吧！给你做一碗面疙瘩吃了赶紧睡，不要再来烦我了。” 为了不惊动宅子里的人，毛翠翠和李氏没有提灯笼，接着游廊一些微弱的火光的行走。 “三娘，你们去哪儿？” 毛翠翠闻声回头，“原来是大仙，这是你住的屋子啊？这么晚了大仙怎么还不睡？” 油彩巫女今日算是被羊角胡拉下了神坛，说话也不像之前那般高深，“我就住在这儿，方才听见有人走过去的声音将我给吵醒了，这不也睡不着就起床来溜达溜达。” “不好意思，方才也是我”毛翠翠带着歉意，“我饿了，所以让李氏去给我煮些吃食填填肚子。” “不用这儿麻烦了，我这儿有吃的，你吃了回去睡吧！” “多谢了”毛翠翠朝着屋子里看了几眼，“你屋子里面也没有电灯黑黑的，我就不进去了免得碰坏了你的物什，还请你那些吃食给我，我回去吃就可以了。” “你等等”巫女翻箱倒柜找了一会，带着歉意走到了门口，“我记错了，晚间的时候已经吃完了。” “唉。”毛翠翠叹了口气，想要吃个夜宵罢了怎么就这样的难。 巫女想了想，“我们江湖人士会供奉着大仙，所以夫人给我们准备了贡品，下响的时候那些招摇撞骗的人已经被赶出去了，可能贡品还在屋子里，我带你去他们的房中找找或许能够有收获！” “太麻烦你了，这大晚上的还要耽误你的休息。”毛翠翠客气着。 “不碍事，反正我也睡不着。而且我对你也感到好奇，你说你是山中来的，但我却觉得你见多识广。” 李氏看口粮有着落了，便转动了下脖子，“那我就回去睡了！你自己去找些吃的。” “去吧。” 毛翠翠随即便跟在巫女的身后走上了回廊，依然没有点灯。 跟在一个模仿她的巫女身后在这一座陌生的宅子里找吃食，这让她的心中总有些发毛，她看过好些话本，指不定会带她走进一个密室，将她关起来做些神秘的仪式。 “大仙，还没到吗？”毛翠翠心里疑惑了起来，“江湖人士都没住在一块的啊？还隔着这么的院？” 巫女解释，“我是最晚的来的，他们住的那边已经没了空位了，于是便单独住在一边，你别急，这就到了，比去厨房近吧！” “是挺近的。” 油彩巫女一把将门给推开，走进了屋子，然后将神龛上的贡品端了下来，“我没骗你吧！这些江湖人士的房间都有吃的。” 毛翠翠嫌弃的一把推开，“供在神龛面前的贡品该放了许多日了，这还能吃吗？” “昨日造成才换的糕点，里面有燕窝糕。” “天啦！燕窝糕，看不出刘宅这样有钱，还用燕窝糕供神龛。”毛翠翠拿了两个，“麻烦你带我来找吃食了，你也吃一点。” “好。”巫女心不在焉的吃着。 燕窝糕的味道不错，毛翠翠很快便吃到了肚子里面。 巫女又将神龛钱的几个贡品拿了下来，“今日多谢你给我解围，这些吃食的味道也很不错，你慢慢吃，我回去睡觉了，明日见。” “客气什么，也谢谢你带我来找吃食。”毛翠翠感觉果然是好人有好报啊。 巫女点了点头便离开了屋子。 偌大个房间中，只有神龛前的香烛显着微弱的火光，并且还时不时的微微闪烁一下。 虽然这里的景象看着诡异，不过依然在刘宅里，有下人把守着定然没危险便也大胆的吃了起来。 “这个真的很好吃，你们要不要吃点？” “来一点。” 毛翠翠挑选着糕点传入了空间里面，“毛厨师也尝尝，最好能将配方吃出来，我们出去推摊的时候还能搭着糕点卖。” “呵！我不尝，我给人当师父的功夫都不够，绝不浪费这个功夫去学别人的技术。”毛厨师摇头。 “固步自封，闭门造车啊！” “呵”毛厨师不以为然，“就我在吃食上的造诣，这儿的人望尘莫及。” 毛公子品尝完了糕点从空间里出来：“这个糕点我曾经吃过，还是给我爷爷守灵的时候，咱们和刘家的人又没亲戚关系，就别吃这个了吧！” 毛翠翠肚量小，吃了一些个糕点也饱了，“那巫女走得真快，还得我自己将盘子放到神龛面前。” 来到神龛面前，借着神龛前的烛光，看了看神龛上写的字，“果然是灵牌，你懂得还挺多。” 毛公子谦虚的摇头，“在下要学的地方任然有许多，仅仅是这些还远远的不够。” 忽然，屋子外响起了脚步，并且还有巫女的声音，“就是这间屋子里，我方才饿着了起来找吃的，听见了屋子里面有动静，定是想偷刘大人尸体的人又来了。” 毛翠翠：“？？？” 她和巫女这是上演了农夫和蛇的故事？ 毛厨师出去看了一眼，“不得了了，十几个人凶神恶煞的来了，你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毛翠翠四周望了一眼，没有打灯笼来黑漆漆的也看不见什么，能够躲在什么地方去？ 屋子很快便被推开了，一连串的伙计提着灯笼跑到了屋子里面。 火光映衬在了毛翠翠懵逼的脸上。 巫女指着毛翠翠：“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巫女不是能做主的人，在场的也只是刘家的下人。 毛翠翠因此并没有说话反击，只听着巫女在自个面前上蹿下跳。 “将她带到夫人和庞大人的面前去。”巫女意气风发。 毛翠翠顺从的让家仆将自己绑了起来。 半夜刘家灯火通明。 李氏和包元睡得正好也被人从床上拽了下来，并且还粗鲁的扭送到了刘夫人跟前。 “三娘，你不是找吃食去了吗?怎么还被绑起来了？”李氏心里无比的疑惑，想要安慰的睡个觉怎么就这般的难。 “我被人给算计了。”毛翠翠叹了口气。 平日她是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想到难道一次帮人解围还遇上了白眼狼。 第二百一十五章 解释 包元也被捆着到了厅房里面，还在继续做着无畏的挣扎，想要挣开绳子的束缚， 他虽然想记录一些有意思的事情，这才难道了刘宅亲身体验，但这种将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还是少一些的好。 “三娘知不知道巫女算计你什么了，怎么好端端的我们就成为了阶下囚？” “巫女冤枉我想偷刘大人的尸体。”毛翠翠甚是无语。 包元微微思索了小会，“如果三娘是被冤枉的，巫女定知道真正想偷柳大人尸体的人是谁，或许是想要为真正的贼人打掩护。” “这还用你说。” 过了小会，刘夫人哭喊着来到了厅中，“夫君，我真是对不住你啊！竟然将想偷你尸体的人引狼入室，我真是瞎了眼啊！” 毛翠翠解释，“刘夫人，我没有想偷柳大人的尸体，我不过就是想要去找一些吃食罢了，绝对没有对刘大人不敬的意思。” “你是要找吃食？”刘夫人坐在主位上瞪了一眼，“你找吃食不去厨房？难道是将每间屋子推开瞧你里面有没有吃食吗？” “我先是去了厨房没有找见吃食，然后便让李氏去帮我做一碗面食”毛翠翠看向油彩巫女，“半道上遇见了她，她带我去的方才那间屋子里面。” 油彩巫女赶紧辩解，“你这姑娘不要血口喷人，我乃是得道之人向来尊重死者，怎么会半夜带你去打扰死者的安息。” 毛翠翠摇了摇头，再次看向刘夫人，“下人都说夫人温柔慈爱，能不能给我一个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 “你要如何证明？” “我可以证明我和巫女都吃了神龛前面的贡品，这样就能证明我和巫女都去过那间屋子，从而证明是巫女带我去的，然后便能表明巫女是贼喊做贼罢了。” 刘夫人皱着眉，“吃进肚子里的食物要如何证明，难道是吐出来？我可没有这般的好戏弄” “夫人，还请你吩咐下人将我手腕的绳子解开，我自然能够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刘夫人看着团团围住的下人，量毛翠翠也插翅难逃，“将她的绳子解开。” 毛翠翠的身上没有了束缚，扭动了几下手腕，便走到了巫女的前面，在巫女肚子前方比划了一下。 毛公子点点头，“没错就是这个位置。” 毛翠翠忽然五指成拳，对准比划的位置重击了一拳。 巫女闷哼一声，随即喷出了一堆呕吐物。 优雅的刘夫人看见地上残渣，感觉一阵刺鼻的味道飘进了鼻子，赶紧将目光移到了一旁，忍住有些反胃的感觉用手绢捂住了鼻子。 毛翠翠则是拿了一个长条状的物什，在呕吐物中翻找着。 巫女有心要阻止毛翠翠的动作，无奈方才的那一拳头还让她是痛不欲生，蹲在地上直不起腰。 “夫人”毛翠翠拿着棍子指着地上的物什，“请看这里，这是加了燕窝的糕点，巫女如今还没消化完定然是吃了不久，我听说是专门给死者做的，方才我说的话全部是真的，我真的是被巫女带去的那间房。” “我，我才没有吃燕窝糕，你不要冤枉我。”巫女赶紧忍着肚子传来的疼痛辩解。 “那这个你要怎么解释？”毛翠翠挑眉。 “晚间的时候我去到外面吃了一份燕窝糕点。”巫女继续辩解。 刘夫人皱着眉头看了地上一眼，其实并没有分辨出已经消化了一次的燕窝糕点，不过她敏锐的注意到了巫女神色慌张，早就没有了开始时候的底气，此事定然是十有八九和巫女有关了。 “来人啊，快将地上这碍眼的清理干净，”她感觉空气里还弥漫着刺鼻的味道，“你们跟我到偏房里面去。” 毛翠翠洗清了冤屈，李氏等人身上的绳索也解开了，跟着刘夫人到了偏房。 “三娘，今日是我误会你了，还请你理解一下，我这也是因为亡夫急昏了头脑了。”刘夫人和颜悦色。 “夫人请我来做客，是将我当做你的客人吧！但我觉得并没有对我以礼相待。也许夫人对我是误会，但巫女对我乃是故意冤枉，这个地方不欢迎我，我明日就会离开。” “三娘莫气，巫女冤枉了你，肯定为你讨回公道。”刘夫人挽留。 “多谢夫人，夫人请我来是想了解兵曹之事，对于夫人的家事按理说我不该多嘴，但今日的事情让我心有余悸，夫人能不能将宅子中的禁忌都告诉我，以免在徒增事端。” “我夫君已经走了有好些时日，还没下葬的原因是因为有人盯上了我夫君的尸首，我怕将夫君下葬后那些人依然贼心不死。” 刘夫人叹息了一下，又继续说，“无奈的是现在天气炎热，即使用了不少的竹炭和香灰，也很难保持夫君的尸首了，为了让夫君安心长眠就得抓住盯上他尸首的人，为了抓住贼人，我这宅子中巡夜的人都安排在了暗处。” “原来是这样。” 刘夫人的丫鬟从一旁的小门匆匆出来，“夫人，庞大人来了。” “哦”刘夫人略带歉意，“三娘，时辰已经不早了，误会也已经解释清楚了，快回去休息吧！我明日再正式和你道歉。” “不必了夫人。” 毛翠翠说完便转身快步离开了厅中，她已经知晓了油彩巫女是庞大人的人，想必庞大人此行是来为巫女说话的，她若是在也许会为难她吧！ 真是世事弄人，如果她答应了和庞大人来这儿，或许就是她来构陷别人了。 这一次李氏提着灯笼了，走到没有人的地方开始抱怨，“你是不是傻？别人让你吃吃食你就吃了。” 毛翠翠望天，“巫女说要带我去找吃食的时候你也在，那时候你咋不坚持去厨房给我做面吃，还有我怎么知道巫女的心会这般的歹毒。” 李氏哑然，“巫女也是个没良心的人，你晌午才帮过她，结果她就这样回报你。” “是啊！这年头好人难当。” “经过这一件事情咱们要吃一垫长一智了，千万不要跟陌生人走。” 包元拿出纸笔问道，“三娘方才打的是巫女那个部位，竟然让巫女将食物都给吐出来了。” “胃”毛翠翠再次在身上比划了一下。 “今日真是长见识了。”包元担心忘记，赶紧在纸上画了一个人体的样子，标记了胃的地方，想着日后若是有机会了找个人试试效果如何。 回到屋子里，毛翠翠躺在床上无心睡眠，经过了晚间那一出感觉像是有了被害妄想症一般，总感觉会有人来加害他。 在床上磨蹭了许久这次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鸡鸣声响起的时候，打探消息的毛将军回来了。 “翠翠” 毛翠翠睡的并不踏实，听见声音便醒了过来，“可是有什么消息？” 毛将军一边打拳一边说，“那个巫女办事不利，庞大人许是对她放弃了，让刘夫人处置巫女，结果夫人偷偷安排人救下了巫女还将巫女送走了。” 毛翠翠大惊，“难道庞大人和刘夫人是一伙的？” “不大像”毛将军想了想，“你离开厅房的之后，庞大人只说了处置巫女，在庞大人走后，刘夫人低声骂庞大人狗仗人势还真当自个是小国师了。刘夫人偷放巫女的时候，还让巫女下辈子找个好主子，像是在为巫女打抱不平。” “这样说他俩就是一伙的嘛！若是巫女的计谋成功了谁又为我打包不平呢！当官的道德底线低下呀！”毛翠翠心有余悸。 “刘夫人对于兵曹被杀的事情没表面上那般风轻云淡，在她列下的嫌疑人名单中你、李氏、包元等人在也上面，她让你们住下是另有意思。” “我这我倒不意外，早就感觉刘夫人这人的心思深了。” “看来我们得在这儿多留一段时日了。” “是呀”毛翠翠看着天色还没有亮开，继续躺在床上假寐。 过了一阵，丫鬟在屋外敲门，“姑娘，我能不能进来？” “有什么事情？” “夫人看着你身上的衣服脏了，让我给你送一件新的来。” “进来吧！” 丫鬟推开屋门走到了屋内，“姑娘，我叫做小腰，夫人让我跟着你，以后你有需要的都可以吩咐我去做。” “好，将衣服放在那儿就行了。” “我就在屋外候着，有什么需要吩咐我便可以了。” 毛翠翠的衣服确实是有些脏了，换上了刘夫人新送来的衣物便出门去到了堂屋里吃早饭。 刘宅的早点很清淡，没有什么好吃的，草草的吃完便准备去继续摆摊，小腰则也跟在一旁。 到了院门口的时候正巧遇见了庞大人。 “姑娘昨晚受到了惊吓，可缓过来了没有。” “我没事，多谢大人的关心。” “毕竟那巫女是我请的来，没想到却包藏祸心”庞大人叹口气又道，“姑娘可与巫女说起过什么，可知道陷害你的缘由？” 毛翠翠在心中暗叹庞大人可真是好演技，不去当戏子真是浪费了“我不知，若是将巫女抓起来严刑拷打应当能问出其中的缘由。” “昨夜就已经严刑拷打过了，不过却什么都没问出。” “那就可惜了，我也很好奇此人为何要冤枉我。” “今夜刘大人下葬，姑娘可要参加刘大人的葬礼？” “只要刘夫人允许，我愿意去送刘大人一程。” 第二百一十六章 鸡腿 出了刘家，包元拱了拱手，“我还要去见见朋友就不和你们一道了。” 因为小腰也跟在一起，包元便不好讲话说明，免得给哥哥包正也带去麻烦。 “去忙你的事情吧。” “三娘，我们现在去做什么。”牛儿想找个事情做，但是不知道毛翠翠将小摊放在什么地方了。 “昨日我将小摊存在一个客栈里面，我现在去推小摊，你和李氏找个地方等我就行了，小腰也和你们一道。” 若是小腰跟在一起，她就别想从空间里将小摊移出来了。 小腰有些为难，“不如我和姑娘一块去，还能帮你忙。” “咋了？”毛翠翠挑眉，“你怕待会找不到我吗？你还和我一块的朋友们还在呢！” 刘夫人给小腰的命令是看着毛翠翠等人，现在却是四人分成了三路行走。 小腰无法分身，也只能看好其中的一个人，李氏在这里是年纪最大的人，身手应当是最不灵活，只要看好李氏也算是完成了夫人的任务吧！ 小腰微笑，“姑娘说笑了，我是担心姑娘初来这里不认识路，到时候迷路了，既然姑娘不需要我那就算了，我就陪着李夫人和这位牛公子。” 毛翠翠摆脱了小腰便朝着客栈走去，走进客栈看见清风明月坐在大堂里，吃烧鸡吃得正欢。 轻轻咳嗽了两声。 清风率先发现站在客栈门口的毛翠翠，“师父回来了.” 明月扯了一根鸡腿下来，在手里扬了扬，“师傅要吃鸡腿吗？” “你们过得还挺潇洒的。”毛翠翠摇了摇头，“我就不吃了。” “我们没事做就出去走了走，方才出去买烧鸡的时候看见百姓可高兴了，都说等刘都尉下葬之后要去他的坟头吐口水。” “刘都尉不得人心？”毛翠翠坐了下来 明月擦了擦嘴巴，将鸡腿放在了盘子上，“刘都尉经常找各种由头剥削百姓，从商户到农夫都被刘都尉给压迫过，这样无分别欺压百姓的官员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百姓对他当然是深恶痛绝了。” “刘家看着很简朴，我还以为刘都尉是个清官呢！” 清风想了想，“据说刘都尉当官之下过的日子清苦，，或许是早年的时候节省惯了，所以剥削来的钱财全都存起来舍不得用。” “那就解释的通了。” 明月继续说，“不过刘家的夫人在百姓的心中好像挺好的，平日就经常救济百姓。在刘都尉死了后，还将刘都尉生前收刮的钱财以缴税出错的名义返还了一部分回去，做了一件好事。” “若真是如此的确是个善人，你们没事也打听一下刘都尉的好友兵曹的消息。”华丹丹吩咐着任务。 角落中有个人留意真毛翠翠，听闻此话回答，“我就是兵曹驻兵地的人，兵曹和刘都尉一样都是酷吏，整日想着抓壮丁揽财。” “他怎么在这儿？”毛翠翠角落望去，顿时大惊。 “他呀，包正带回来的，师父认识他吗？” 羊角胡被打得鼻青脸肿，门牙还掉了一颗，说话漏风：“认识，认识，昨日我在刘家见识过了姑娘的本领，今日能和姑娘做个朋友是大幸事。” “你为什么在这里？”毛翠翠继续询问。 “别提了。”羊角胡叹息，“昨日我被庞大人的拉下去就遭遇到了一顿毒打，然后还将我扔到了刘宅的外面，那个时候我感觉苦头都快散架了根本没有力气走路。 正好遇见了路过的包正，便给了他半两银子请他背我去找大夫，他就带我来到这间客栈，没想到还真是来对了，你们还在找杀害兵曹的凶手吗？” “你为何对这事这样关心？”毛翠翠警惕。 “我见多了葫芦官判葫芦案，所以有了想做官的想法，但我祖上三代都是商户没有做官的路子，就想破个案闯出一些名堂。”羊角胡仰天叹息，“谁知道会这般的出师不利，在日后再这里是混不下去了。” 昨日庞大人和刘夫人并没有维护羊角胡，定然不是其中一方的人了，再加上有毛公子昨日的提醒，毛翠翠觉着此人还是有两把刷子，便将宅子中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事情就是这样。” 羊角胡捋着胡须思索了一会：“我这里隔得远，说起话来不方便，我现在身子骨还疼着呢走不动道，将我移到你们那儿咱们在细聊。” “你可是有什么消息？”毛翠翠吩咐清风明月将羊角胡抬到了他们的旁边。 羊角胡毫不客气拿着桌子的鸡腿咀嚼了起来。 明月恼怒，“我看你就是馋我的鸡腿。” 羊角胡高深一笑，“且听我说，我从别人的口中了解过刘大人和他结拜兄弟，他们全部是出身底层，但当官后也并没有善待百姓反而鱼肉乡里。 三娘去刘家的时候可以打听一下，刘大人的三弟四弟是不是像我昨日说的是左撇子，比兵曹高出一个头，我十分怀疑他们是因为利益闹翻后兄弟阋墙。” “此事我会留意”毛翠翠点了点头，“时辰不早了，我得走了，下次再聊。” “师傅慢走。” 毛翠翠出了客栈，找了一个没有人地方将小推车从空间里移了出来，然后推着小车和李氏、牛儿还有小腰汇合了。 四人便开始推车小摊在街道上叫卖了起来。 小腰人长得好嘴又甜，帮着叫卖果酒陆陆续续的引来了不少人，并且还顺利的推销出了一部分。 “今日谢谢你了，你还真是一块做买卖的料子。”毛翠翠赞许。 “不客气，我们夫人因为昨日的事情心里很内疚，让我好好照顾你，这些事情都是我应该做的。” “昨夜的事情我没往心里去，听说今夜刘大人就下葬了，你要去葬礼吗？” “我只是个丫鬟在刘家可有可无，去不去都无所谓，太阳越来越大了，我们先回去了吧！剩下的果酒明日再卖。” “好” 前往刘家的路上，便看见有许多和尚也朝着刘家的方向而去。 “你可知道他们去那里？”毛翠翠疑惑。 小桃解释，“应该也是去刘宅，夫人请了许多和尚，等着晚上大人下葬之时做法事念经超度大人。” 到了刘家，毛翠翠推车小车回到了屋子里面，坐下喝了一口水，屋门便被叩响了。 “姑娘，兵曹的家人来了，他们想要见你。”小腰在屋外传话。 毛翠翠无奈，这一天天的事情还真多，想要好好的喝口水都不行。 “我这就来。” 跟着小腰到了厅房，兵曹的家人便开始询问。 毛翠翠再次解释，“当时我是路过万县的时候，看见兵曹从山下摔下来的，万县县蔚检查过案发的场地，我的马车轨迹也是连续的，并且在山顶也有血迹，我真就只是过路，与兵曹的死亡毫无关系。” “我们没有怀疑姑娘的意思，虽然当时的画面我们已经听人转述了，还是想再听姑娘说一次，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 “对不起，我没能帮上你们。” “没关系。” 摆脱了兵曹家人的纠缠，毛翠翠回到了屋子里，昨夜没有怎么睡好躺在床上便进入了梦想。 下响的时候这才醒来，早饭吃的很早又吃的很少，上响的时候又走了很远的路，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了。 发生了昨夜那一出，现在她也不敢睡意的在刘宅里走动了，省得又被有心人盯着给自己惹来麻烦。 只能躺在床上继续闭上眼睛，以此来节省体力，好不容易熬到了晚饭时刻，她差不多已经饿过了。 小腰端着吃食到了屋子，“姑娘，这是今日的晚饭。” “放在桌上就行了。” “我就不打扰姑娘了，有什么需要吩咐我就行了。” 刘家的晚饭许是因为晚上还有事情要忙碌，所以做的很敷衍，不过也只是少了一些需要很长时辰熬制的炖菜，被的吃食味道还是不错。 包正在自己房内吃了晚饭，思来想去还是想要在多积累一点素材，便到了毛翠翠的屋子，“刘大人要下葬了，我想去看看，你可要去。” “我也想去”毛翠翠顿了顿又道，“但不知道刘夫人会不会有什么忌讳，贸然的去不好，要不你去给刘夫人说说这事？若是她不同意我们还是算了。” “问问也好。” 毛翠翠和包正一同去到了刘夫人的院子外，给下人说明了来意便走进了院子。 到了厅房见到了刘夫人，不过刘夫人的表情凝重。 包正拱了拱手，“夫人，我们既然来到了刘家暂住也是段缘分，我们也想送刘大人一行，不知是否可行。” “多谢两位。” 等到黄昏时刻，刘家送丧的队伍就开始朝着城外而去，毛翠翠和包元便跟在了队伍的后面。 因为刘大人是死于意外不算喜丧，所以一路上没有敲锣吹唢呐的声音。 到了城外已经选好的墓地，地上还冒着白日的蒸汽，周围又都是灌木大树，其中有许多小飞虫让毛翠翠感觉十分恼火。 包正在毛翠翠身后偷偷记下了这次下葬步骤的关键词，准备回去后加以润色写在自己游记中。 “姑娘还真来了呀”庞大人走到了毛翠翠的身旁。 “昨日我去了停放刘大人棺椁的屋子，还吃了灵牌前面的贡品。在我老家吃了贡品会沾染福气会走好运，所以我来送送就当是报恩了。” “讲究” 第二百一十七章 扳指 毛翠翠感觉庞大人不会无缘无故的来找她这个无足轻重的人，便笑了笑，等待庞大人的下文。 庞大人看了一眼盘腿诵经的和尚，“三娘，能否再将昨夜发生的事情说一遍。” “庞大人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我定会回答你，重新复述一遍挺麻烦的。” “巫女是我推荐给刘夫人的人，突然冤枉姑娘实在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我在想巫女会不会是被人给收买了。”庞大人神色疑惑。 “听说有人对刘大人的尸首感兴趣，应该就是被那人给收买了。” “我也觉着有这一种可能，我去前面看看。” 庞大人说完便朝着钱满走去。 包元靠近毛翠翠的耳畔，神秘兮兮，“包正在外面打听发现，刘大人长得还行，而且身长九尺，你说会不会有人看上了刘大人。” “恋尸？太恶心了吧？”毛翠翠打了个寒颤，“昨晚屋子中有很浓的香灰掩盖了气味，但今日没有了香灰味，棺椁中虽然加了除臭的但还是有味。” “也可能是看中了结**呢？”包元继续猜测。 “我不知道这儿的习俗，但在我们哪儿结**不选这样的人。” “那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有可能是确定人死没死，你可以将这些猜测都写在话本中多有意思啊。”毛翠翠提着建议。 包元笑着说道，“刚才我说的**都是逗你的，对于刘大人的事你还真说对了，我今日见包正的时候，包正说在刘大人死后有人见过刘大人，不过他们说是鬼魂，可是我向来是不信鬼魂一说，或许刘大人还真的没有死。” “wow，我也不信。” “我已经想好刘家事情地结局了” “你写游记杂还乱编呢？” “这是艺术地加工，现在刘大人都下葬了可能一辈子都是疑案，我不能让我地读者心中充满问号。” “是啊”毛翠翠在微弱地火光下看着包元记录地文字，“刘大人身长九尺，那岂不是比兵曹高一个头？” “没错” 毛翠翠四周看了看没有人注意到她，“刘大人是不是左撇子？” 这样一问，包元也想起羊角胡说地话了，“惯用手是左手，高兵曹一个头，兵曹和他认识，刘大人刚好符合啊！不过刘大人身居高位为何要诈死杀一个人？这有些解释不过去了。” “也就是可以展开联想的地方。”包元在心中构思着各种原因，想着哪一种才会引人入胜。 总之他感觉这一趟是没有白来，等着他将话本完成了，凭借着其中充满了悬疑的故事，定然能够大卖。 已经开始期待着这一天的到了来了。 毛翠翠这才想起，旁人想要判断棺椁里是否是刘大人很难，但是此时难不倒她啊！为何还要在这里猜来猜去。 “毛老师，麻烦你一个事情。”毛翠翠微笑。 毛老师警惕起来，“你先说说是什么事情，我在决定要不要帮你。” “如今我们怀疑刘大人并没有死，你帮我去棺椁里看看，死者是不是刘大人呗，对你来说小事一桩罢了。” “不去。”毛老师直截了当的拒绝，“刘大人已经死了许久了，我可不想去看见这一幕。” “你还讲究？”毛翠翠只能跟换求助的对象，“毛将军，帮我这个忙行吗？” 毛将军得意，“想到年我在战场上所向睥睨，尸横遍野我也没少见，此事看来只有我去了。” “谢谢毛将军，下次出去的时候你看上什么了尽管说，我买。”毛翠翠现在有钱。 毛将军朝着棺椁而去，他虽然闻不到气味，但还是条件反射搬的捏着鼻子查看棺椁里面的情形。 很快便有了结果，“里面的人确实是个死人，但没有九尺，我本想看看他的手掌有没有茧，结果尸体已经腐烂看不出了，别的消息就没有了。” 毛翠翠点了点头，“这都不重要了，如此一来基本上是可以判断棺椁里的死者应该不是刘大人了，毛将军去盯着刘夫人可好？我觉着应该会有意外收获。” 毛将军摇了摇头，“虽然去偷看女人是我占便宜，但我想着我走了以后我的妻子改嫁，儿子管别人叫爹，我就不想做这些事了，你还是换一个人。” 毛公子忧郁的望天：“看来这事只有我去做了！我从小就有君子之风，非礼勿视这四个字我从小就严格遵守。” “幸苦你了。” 葬礼一直到凌晨三点才结束，城门早就已经关闭了。 按理说守城的官吏不应该开城门，让刘夫人带着人进城。 但一行人中还有国师的儿子，人称小国师庞大人，守城官员看见令牌赶紧将城门打开，一行人顺利的进到了城内。 可谓是朝中有人好办事。 …… 翌日。 毛翠翠并没有出去，吃了早饭便留在屋子里等着毛公子的消息。 过了不久毛公子便打探了消息回来了：“庞大人半夜去到了刘夫人的屋子里，问刘夫人刘大人到底死了没？” “刘夫人怎么说？” “刘夫人说死了，还有官府中的仵作检查过尸首，郡守等人也来看过尸首确定了身份。最后庞大人告诉刘夫人，他收到消息刘大人的结拜三弟四弟全都死了。” “哇！”毛翠翠大惊，“刘大人真是神了，不仅炸死，还跑这么远将他兄弟都给杀了。” 毛公子皱起了眉头，“没有证据的事情，你别跟那些长舌一样听风就是雨。” “可我都这样活了几十年了想改也改不了，还有什么消息没有？” “没有了，庞大人问了此话便离开了。” “麻烦你了，我要换衣服了，你回空间或者是出去。” “我进去出去溜达一圈，看看还能不能掌握什么有用的消息。” 毛翠翠换了衣服便唤了几声小腰，准备吩咐点事情给小腰做，不过并没有听见回声。 疑惑的打开屋门，便看见小腰带着兵曹的家人正走进院子里面。 “三娘，我不是故意带他们来的，是他们一定要来找你。”小腰拧着衣袖。 “各位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呀？”毛翠翠声音低沉，因为她看见兵曹的家人脸色都不好看，能不惹尽量不要惹。 “跟你在一起女人呢？”李大郎询问。 “你说的李氏？” “我说的就是她，她去哪儿了？” “若是不在屋子里救可能是去茅房了，你们找她有何事？”毛翠翠心里泛起了低估，李氏会惹上这些人？ “我们昨日去官府问过给我家老爷检查尸首的人，也拿到了我家老爷的遗物，遗物中少了个扳指，有人看见在李氏手中戴着。” 毛翠翠松了一口气，“各位不要激动，我相信李氏不会贪兵曹大人身上的遗物，这其中应该是有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 “万一她贪了呢？” “那就让她还给你们嘛！”毛翠翠无奈的摊手，大不了在给兵曹的家人一些赔偿嘛，只要能够用钱就解决的事情那就不是事情。 “一只扳指倒是不要紧，怕就怕是你们这伙人见财起意杀了我家老爷。我家老爷的腰带上还挂着一丝棉线，看上去是从棉布料子上挂下来的，刘家的下人说你们住进来的时候衣料就是陈旧的细棉衣。” 毛翠翠感觉好人真是不好做啊，“各位先冷静下来，当初兵曹跌落地上摔的已经面目全非了，牛儿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兵曹大人移到马车上去的，许是那个时候不小心挂上腰带的。” “先别说这么多，先带我去李氏的屋子里找她，先确定一下是不是兵曹大人的遗物再说。” 毛翠翠带着一众人到了李氏的屋子，推开们便走了进去，李氏果真是不在屋子里。 “李氏应该去上茅房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等，若是李氏不回来定然是做贼心虚跑了。” 毛翠翠身正不怕影子斜，“此事纯粹是一个误会，你们想想，若是我们见财起意又怎么会将兵曹大人的尸首送到衙门里呀，拿着钱财早就已经逃走了，更不会自投罗网的到刘宅里来居住。” “和。”李大郎冷笑，“有句话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说话间，李氏从茅房里轻松完了，悠闲的朝着屋子走来，看见围了很多的人顿时讶异，“你们在我屋子里干啥呢！” 毛翠翠询问，“你有没有看见兵曹的扳指？” “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李氏立马就怒了，她自从有钱后就不贪小便宜了，并且她现在积蓄还多着呢。 “我就是问问，你到底拿没拿？” “你问我这样的问题，就说明你觉得我是会拿死人钱财的人，我在你心中难道人品就这样差吗？”李氏的心里很难受。 李大郎凶神恶煞的开口，“你们两个是在演戏给我们看吗？再这样下去我可要拉你们去见官了。” “见官，见官作甚？你们当官的就能随便冤枉人吗？”李氏有钱了脾气也不好。 “你手指上带的是什么。”李大郎挑眉。 毛翠翠拿着李氏的手指将扳指取了下来，“你什么时候有这个扳指的？” “好啊！你们这些穷疯了的贱人，扳指都戴在手指上了还敢跟我们嚎。”刘夫人怒喝。 李氏结结巴巴的解释，“这是我捡的，我还去问了刘宅的管事，管事说这扳指不是他们丢的，我才自己收着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牢房 宅子里的下人，很快便将李氏当日遇见的管事请到院子里来了。 管事也愿意和李氏对峙，并且证实了李氏所言并非虚假，当初确实是拿着扳指询问了是否是宅子里的丢失的物什。 不过兵曹的家属却并没有因此就排除了对李氏的怀疑，从而毛翠翠等人也进入了怀疑的对象之中。 “该说的我们已经说了，该做的我们也已经做了，事情就是这样。”毛翠翠抱着手站在李氏的旁边。 李大郎冷着脸，“就此不能排除我对李氏的怀疑，换一个思考的方向，李氏若是从兵曹大人的身上获取的扳指，那便知晓这不是刘宅丢失的物什了，当然可以询问刘宅的管事的，从而光明正大的以捡来的名义将扳指待在手上了。” “你非要这样将屎盆子朝着我的身上扣，我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李氏愤怒的将扳指摔在桌上，“我也不是缺钱的人，会在意这一个扳指，真是笑话。” “你们也别急”李大郎也抱着手，“我已经派人去你们暂居住的小客栈中寻人了，到时候我会在询问客栈里的人，是真是假定然可以一问便知，看你们如何隐瞒。” “哼。” 毛翠翠和李氏不再解释，兵曹的家人也不离开，就这么的僵持了下去。 刘夫人收到了下人的传话，赶来了厢房，“各位听我说一句话可好。” “刘夫人请说。”李大郎很客气。 “我和各位一样失去了挚亲，能理解各位的感受”刘夫人摇了摇头，“不过此事你们真的搞错了，李夫人等人是将兵曹尸首进官府的人，如果他们真的杀人夺财，直接找个地方将兵曹埋了更好，何必在多此一举了。” 李大郎继续反驳，“也许他们觉得灯下黑呀!” 刘夫人叹息了一声，“各位真的误会了，我得到消息夫君的另外两个结拜兄弟也死了，我在想是不是往日夫君他们得罪了人，所以被报复了。” 李大郎等人听了这些话心情稍微平静了下来，李氏等人一直在刘宅里待着，定然没有法子继续去杀人了。 过了一会，李大郎派去客栈的人，将清风、明月、羊角胡、牛儿、小柴、包正等人全都被带到了刘宅里。 “少爷，”下人颔首，“这些人，一个人有一个人的说法，我们听着实在是脑袋大，就将他们全部给带了过来，还请你来审问。” 刘夫人敏锐的发现人群里面有个眼熟的人，“三娘，原来你和这个骗人的大胡子认识呀。” 毛翠翠解释，“我也是做法的那一日见了此人一面，我与他不熟，是包正看着她伤势很重，将他带回客栈的。” “刘夫人”下人再次说话，“这两个姓包的男子与三娘也不认识，他们和官府的人说了谎话，当日兵曹从山顶掉下来的事情，只有毛三娘一行人知晓。” 包元无奈的摇头，既然事情已经败露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便主动承认了： “我们兄弟还有小柴姑娘以及家仆，与三娘是在城内相熟的，为了节省住宿费才住到一块。” “既然是为了节省住宿费才居住到了一间客栈，为何又会来到刘宅？” 包元再次解释，“我是写游记的，因为想多写一些有意思的事情所以跟着三娘一块去了官府，跟着三娘一块在刘宅里住了下来。当时担心若是我将实话告知刘夫人，刘夫人会拒绝了我的请求，所以才说是和三娘一道的。” 毛翠翠点点头，“没错，整个事情就是这样，还有那个羊角胡子，是包正看他可怜才收留了他，与我们并没有什么干系。” 羊角胡子身上的伤口很多，依然疼痛难耐，忍着痛开口： “刘夫人，我就实话实说了，其实我的确不会招灵也没有什么神通，但是我对破案很有兴趣，想要帮助刘夫人擒获凶手。” “我看你更像是一个骗子。” “请听我将话说完”羊角胡继续说，“我知晓自己人微言轻若是直接说明来意，定没有人相信我，还会被轰出去，所以就编了一个谎话说自己是招灵师，我是绝对没有恶意。” 刘夫人和兵曹的家人勃然大怒。 “来人啊。”刘夫人压制着怒气，“别人的生命在你们眼中竟然只是消遣的工具，将他们都给我打出去。” “我也要出去吗？”毛翠翠用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谎，句句属实。” 李大郎冷笑道，“当然不包括你和李氏等人，你们还没洗清杀害我爹的嫌疑必须跟我去官府走一趟。” “刘夫人不都说了吗？”毛翠翠无奈，“有可能是兵曹和刘都尉以及结拜兄弟，昔日在巴城的时候得罪了人，现在别人报仇来了，与我们有什么干系啊。” 李大郎冷哼，“暂且不论我爹是因何而亡，你们扒了死者身上携带的财物，那就是对死者大不敬也应当挨板子，我爹怎么说也是个官儿，此事不能就这样的算了。” 李氏感觉她就是这个世上最冤枉的人，“这个扳指真的是我捡的啊！你怎么就不相信啊。” 刘夫人已经身心疲惫了，摇了摇头便离开了厢房。 “来人啊”李大郎吩咐下人，“将这些人绑起来，然后扭送到官府。” 牛儿感觉他才是最冤的那个人，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说，好好端端的就这么的要去官府了？ 小胳膊拗不过大腿，毛翠翠等人就这么的被送到了官府里面。 李大郎已经提前在官府里操作了一同，还没有经过审问毛翠翠等人到了官府，便又径直押送到了大牢之中。 “官爷”李氏还不甘心，“扳指只是我捡的，而且也已经还回去了，为何还要关押我们啊？” “呵呵”牢头一边锁门一边说：“看着你们是外地人，我就提醒一句。” 毛翠翠立马明白了是什么意思，撤下李氏的荷包拿了几文，“小小心意，请牢头拿去买酒喝。” 李氏手贱的去将别人的扳指戴在手上，这才给众人带来了祸灾，应该让她出点血长点记性。 牢头将铜板拿在手里抛了抛，满意的点头，“你们也别怪我们大人，谁让你们扒的是当官的扳指呢，要是普通村民的或者商贾的，也最多给些钱财也就没事了。”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请牢头老爷给条明路”毛翠翠再次将铜板递给牢头。 “要我说呢你们也别急，安心的在牢房里待上几日”牢头神秘一笑，“刘夫人也是个好人，最后将你们关上三五日也就放了，还让我们不要饿着你们了，就当是在这里体念一下不同的生活。” “我的天啦！这还能叫做是好人。”毛翠翠无语。 监狱里简陋无比，而且男女也只是在不同的牢房里，并没有彻底分开。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牢房里面的人不多，不会太拥挤了，这也是因为坐牢官府得管饭，现在没那么多粮食给人吃，所以一般都是用刑，用了刑就放回去。 牢头没有什么事情，现在又收了钱也不急着走，“你们也要理解刘夫人刚安葬了丈夫，心情本就悲痛，兵曹又是她丈夫的好兄弟，刘夫人也得分个亲疏远近，兵曹的家属不放过你们，她当然也要做个样子了。” “多谢牢头老爷的提醒。” “唉！还好是单独的牢房，和那些男的关在一个牢中就贞洁不保了。”李氏蹲在角落十分懊恼，“都怪我手贱，我拿了就算了还戴在手上，真是害了大家，跟着我一同在这个牢房里面受苦。” 毛翠翠躺在稻草上，“所以你还是回广福村吧！那儿才是你的家，外面的生活虽然看着美好却处处危机，稍有不慎就会遭遇无妄之灾。” “吃一堑长一智，日后定然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牢中的生活就更加的差了，一日只有一顿饭，只能保证呆在牢房里的人不会恶死罢了。 到了晌午，便有衙役来送吃食了，真的像是刘夫人吩咐了不要让他们饿着一样，有肉有菜，看着吃食简直不像是在牢房里面。 “多谢官爷，辛苦官爷了。”李氏知趣了，主动的拿出铜板给了衙役。 “别感谢我”衙役将吃食放进牢房里，“这些是刘家送来的，你们可得感谢刘夫人这个活菩萨，否则就只有像那些人一样，吃着已经发霉的窝窝头。” 李氏温柔的笑了笑，“那也得感谢官爷将饭菜送来。” 毛翠翠其实不想吃刘夫人送来的任何吃食，兵曹家属也住在刘家，而且就那日的情形还真觉得是兵曹是他们杀的，对他们已经是恨之入骨，在其中下些药可怎么办？ 上次夜里饿了巫女带着她去找吃食，现在她的空间里还存放着吃食，于是便偷偷的移了一些肉饼出来。 “我这里存了一些吃食，先来吃我的。” “为何。”牛儿现在肚子空荡荡的，看着盘子上的烧鸡已经迫不及待了。 “我心里总觉着王宅的人没有安好心，你不怕死就吃。” “这...”牛儿更加的在乎自己的小命，“我还是吃肉饼子吧。” 毛翠翠继续躺在稻草上，小口小口的吃着肉饼子，计划着等着这一次从牢房里出去了，定要在空间里时常制备一些吃食，以备不时之需。 第二百一十九章 身份 毛将军等人陆陆续续的从空间里走了出来，毛大娘看着凌乱不堪的周遭忧伤，“这是咋啦，咋进到牢房里了，还是在广福村那一某三分地过的安稳。” “没事”毛翠翠故作轻松，“过几日就可以出去了，就像牢头说的那般，来这里体验一下生活也不错。” 毛将军叹了口气，“翠翠也不要怪我们，我们也没有法子将每个人都监视到。” “对啊！”毛公子无奈，“我一直跟在庞大人身边的打探消息，结果在他的那里并没有掌握什么消息，哪晓得兵曹家属要作妖嘛！真是失算了。” 毛翠翠看着李氏等人正吃的乐，便低声说：“我没有怪你们的意思，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先查明为何刘夫人和兵曹的家属会觉着我们是凶手。” “你有什么想法？” “能不能去兵曹家属身边了解一下，他们为何会一口咬定兵曹是我们杀的，我总觉着此事有蹊跷在里面，当然对刘夫人和庞大人的监视不能松懈。” “此事就交给我去做，我来监视兵曹的家人。”毛老师原来对此事并不感兴趣，无奈她与毛翠翠在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那我就继续监视刘夫人”毛公子自荐。 “我去监视庞大人。”毛将军感觉监视庞大人的时候，总感觉他不是将军而是御史。 “麻烦各位了。” 毛翠翠草草的将肉饼子吃了，看着放在牢房门口的吃食，还别说大鱼大肉的看着让她有些想要尝一下的冲动了。 隔壁牢房的人吆喝，“我说呢，你们要是不吃别浪费了，给我们呗。” 牛儿吞了吞口水，“三娘要不要让他们试试有没有毒？” “你想啥呢”毛翠翠微怒，“若是这里的囚犯因为我们给的吃食死了，到时候岂不是可以说是我们下毒，你解释的清楚？” “那怎么办？” “用老鼠。” 快入夜的时候，毛公子打探了消息回来，“我意外的发现刘夫人吩咐心腹在晌午的吃食里面下了毒，还好你们没吃这个饭，躲过了一劫。” 毛翠翠点了点头，走到了牢房的角落之中，指了指死在一旁的老鼠，“我已经知道了，这几日里可没少听说刘夫人温婉善良，无缘无故的为何要毒死我们？” “应该是因为刘夫人不知从何处，听说你们看见了杀兵曹的凶手”毛公子无奈，“我找掌握到的消息就这般的多了，只有等等毛将军等人回来看看能否掌握更多的有用的消息。” “看来也只有这样了。” “早知现在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真应该一开始就盯着刘夫人等人，如今也不至于这样的被动。” “有钱难买早知道”毛翠翠望天，“刘夫人若是真的打定主意要杀了我们来祭奠她的亡夫那就麻烦了，即使我们一直不吃牢房里的吃食，刘夫人定然也不会过几日就将我们放出去。” “我在想想法子。” 毛翠翠扫视了一眼牢房里的众人，清风明月向来不爱动脑筋，李氏遇上事情就只知道急，牛儿出了一身力气就只知道吃了，没有一个人可以和她商量一下办法。 空间里的人虽然多，并且也有丰富的生活经验，无奈的是没有实体，最终也只能出出主意，没有法子帮助她。 毛大娘安慰，“三娘，此事也没有你想的那般严重，往好处想嘛！说不定你死了，我们就能回家了，你也能回到那个章府，继续当你的姨太太什么的，过上吃喝不愁的好日子。” 毛翠翠苦笑一下，自我安慰这种事情她办不到，不过也不想辜负毛大娘的一片好心，“那我得好好练练嗓子，回去后唱歌给老爷听，我有一段情唱给诸君听……” “听起来好哀愁”毛大娘想起了往事，陷入了犹豫之中。 毛翠翠无心睡眠，依然用细细碎碎的声音唱着小曲儿。 李氏从睡梦中醒来，嘟囔道：“明明是个农村丫头，怎么就对这些感兴趣了，大晚上的还不睡觉。” 毛翠翠摇了摇头，“半年前我就已经和你说了，我不是毛翠翠也不是你的女儿，我叫做毛嫱死后来到这儿的。” “嗯嗯，我感谢你再次投胎的时候选择当我的女儿，夜都深了赶快睡吧！别在哼哼唧唧的装女妖了。”李氏困意十足闭上了眼睛。 “睡吧！” 大牢中虽然有稻草当床铺，睡在上面能够暖和一点。 可惜的时候睡眠环境很差，只从入夜之后，那些躲在暗中的家伙便出来找食物吃了，时不时的就能看见老鼠或是蟑螂什么的在牢房里窜过。 李氏和牛儿等人，小的时候生活穷苦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情，能够视若无睹的放心大睡。 毛翠翠却做不到，总担心睡着了蛇虫鼠蚁什么的会爬到她的身上来。 这半年的时日里走来闯北，她的空间里面已经存放有了生活必须品，像床啊被子啊什么的都用，无奈的是这个时候却没有法子拿出来。 只好强打着精神，靠在墙上强撑了一夜。 翌日。 牢头大摇大摆的来到牢中，拿着一根捆子在牢房里敲击的框框作响，一边走还一边怒骂，“还睡，还睡，一群蠢货天都亮了，还不给我起来。” 毛翠翠靠在墙上伸了个懒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墙上居然睡着了。 牢头在牢房里面训斥了一阵，朝着毛翠翠的牢房走来。 “各位昨晚上休息的可好？” 牢头昨日的态度不算差，但今日的态度比起昨日好上太多了。 毛翠翠便也如实抱怨：“这牢房里实在太脏了，昨夜我只是靠在墙上迷了一会眼睛，而且周围还关着些没用素子的人，看我们吃的好，竟然还冲着我们这边撒尿，一点都不害臊，我都替他娘子为他觉得羞耻。” “能关进来哪是什么好人啊！”牢头不以为然。 “你是不是在讽刺我们？” “姑娘这是误会我了”牢头赶紧解释，“庞大人亲自来给你们平反了，你们应该是被冤枉的，并且庞大人还吩咐了要将你们速速的放出去。” “庞大人才是真正温婉善良的人儿呐！” 牢头勾着嘴角笑了笑，心想这群百姓就是傻里傻气的，谁给他们一颗甜枣就觉得谁是好人了。 “大人”毛翠翠提醒，“既然庞大人已经放话了，你还不将我们的牢门打开” “对对对，光说话都忘记了。”牢头随即吩咐身后的狱卒将牢房打开。 接着带着一行人去到了狱卒休息的屋子，简单洗漱一番换了身衣物，不能让他们脏兮兮的去到庞大人面前啊！ 李氏看着牢头放在桌上的澡豆等物，一扫昨日的阴霾，“我就说哪有这样不讲理的官员，这不就将我们给放出来了。这个澡豆还有香味，比你做的胭脂闻起来还香。” 明月作为土匪头子的女儿，不如一般女子知书达理，但好物什见得多： “这个澡豆可贵了，当年我爹带人打劫了过路的商贾，那个商贾就是卖这个的，看着不起眼，我们还以为抢劫了一批不值钱的玩意，结果拿去卖赚了不少钱，让我们山寨众人胡吃海喝了一个月，可想价格有多高了。” 毛翠翠盯着明月，“我记得你们当初说山寨是劫富济贫的，怎么又用打劫来的物什换来的钱胡吃海喝？” 明月尴尬了，结结巴巴的辩解道，“会上山的人都是过不下去的穷人，劫来的货物我们瓜分了，就算是劫富济贫。” “狡辩” “师父，我们知道爹做得不对，但爹和几位伯伯已经被处以极刑，至于手底下的那些人也死的死，伤的伤，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山寨中的财物也已经被收刮完了。我们若是没有遇见师傅，现在定也在受苦。” “不说这个了，你们从小就在山寨出生长大，哪能真的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对不对，不过我觉着山寨中的人都很忠心很讲义气。” 梳洗完毕，牢头就戴着毛翠翠等人出了官府。 官府的外面便有一辆马车等着，庞大人从马车中伸出头来，“让各位受苦了，我送各位回去。” “多谢庞大人，不过我们不想去刘家了。”李氏抢先说话，她是怎么也不想去刘家了。 “我知，所以我送各位去客栈中休息。” “多谢庞大人。” “不必客气，我对大仙的本事可是钦佩至极。” “大仙？”毛翠翠笑了笑，“庞大人是什么时候认出本仙的，可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并非如此，我这也是看见了当初在你身边的童子，再一想到你的口音就知道是珙县的大仙了。若当初大仙和我一块来到刘家，以大仙的聪明才智定能在众多江湖术士中脱颖而出，何至于到了如此境地。” “唉！一切都是命，半点不由人。” 跟在庞大人身边的监视的毛将军，走到了毛翠翠的身旁传递消息： “他和刘夫人是一伙的，他今早出门前问刘夫人还记得来自己的目的吗？刘夫人说一刻都不敢忘记庞大人的吩咐，刘夫人嫁给刘都尉似乎是庞大人安排的，你小心些。” 毛翠翠有节奏的点着头回答着毛将军。 庞大人微笑：“既然大仙不是以大仙的身份来这儿的，我还是管你叫做姑娘吧可好？” “可以。” 庞大人吩咐下人将后面的马车车帘掀开“姑娘给你准备的马车在后面，快上马车我送你回去。” 第二百二十章 戳 到了客栈外面，庞大人并没有停留直接离开了。 毛翠翠率先进到了客栈之中，看见保包家兄弟等人脸上都带着伤，正在郁闷的喝着酒。 “你们这是怎么了？” “三娘，你们回来了呀，太好了”包元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昨日我们得知你们被关在了大牢之中，便想要去刘宅讨要说法，无奈兵曹家的人太凶狠了，竟然将我们给打了一顿。” “这兵曹家的家人也太不讲道理了。”毛翠翠同仇敌忾。 “是呀”包正愤怒，“我虽将刘宅发生的事情写在了游记中，但全部用的是化名并没有提及刘宅任何的事情，他们居然还这般的不讲道理，不仅将我们毒打了一顿，还将我的游记全都给撕了，可惜我的心血了。” 毛翠翠昨日到今日就只吃了肉饼子，现在是又饥又渴，拿着筷子就着桌上的吃食便大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说，“撕了就撕了吧！烂笔头不如好记性，日后安稳下来再讲故事写出来就行了。” “我也是这样的想的”包元摇了摇头，“刘夫人还说了，以后我的游记不准卖到新安郡来，她一旦看见了我的游记，就会请人下令新安郡所有书铺不准卖标有包家书号的书籍。” 封杀这种事情在毛翠翠上辈子也已经很常见了，她们千乐门和百乐门相互封杀对方的歌女舞女是常有的事情。 “别在意，刘夫人在新安郡的书籍界封杀了你们包家，你们可以将游记卖到更远的地方，比如说郑国卫国，卖去那些地方还可以将标题取得夸张一些。比如说，《**之高官遗孀》《**来临，闲人勿近》之内的。” 包元微微思索了小会，“‘**’这两个字妙啊！都说刘大人死了，又有看见他这不就是**吗？秒啊，秒啊，我会考虑这个标题。” 包元还想找毛翠翠讨论继续讨论书籍方面的事情，不过毛翠翠已经没有心思了。 草草的吃了一些吃食，肚子里有了食物，便开始急着收拾行李，“这个地方水太深了，我们决定速速离开，我建议你们也快走吧！留在这里迟早会再次遇上麻烦。” 她昨日请空间的人帮忙打探是谁说看见了他们一行人杀了兵曹，至今还没有得到什么有效的消息。 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现在已经从牢中出来脱离了困境，还是赶紧离开这个地方要紧。 “我们不走。”小柴咬着牙，“我来了这里也有好几日了，还没找到那个巫女呢！必须要讨要一个说法。” 毛翠翠已经走上了楼梯，回头看着小桃：“包元没给你说那个巫女是个骗子吗？” “那我也得带回去给我家姑娘瞧瞧，我都出来好久了，总不能什么有用的消息也没有得到。” “那你慢慢找吧！我们是真的要走了。”毛翠翠说完便走上了楼回到了屋子里。 李氏等人也吃的差不多了，紧随其后的回到了屋子里面开始收拾着行李。 好在他们并没有计划要在这里停留多久，所以行李什么的基本上还在包裹里，很快便整理好了搬上了马车。 然后便回到了客栈与包元等人道别，接着就乘坐着马车离开了这个城镇。 依然是毛翠翠和清风明月搭乘一辆马车，李氏和牛儿乘坐一辆马车走在后面。 清风明月坐在前面轮番赶着马车，毛翠翠则躺在车厢里准备补补觉，昨夜她基本上没有睡，这会松懈了下来感觉已经很困了。 就在她要进入梦乡的时候，毛将军打断了她的休息：“先别睡了，有人在暗中跟着我们，看他们的身手应该是高手，很难甩掉，小心一点为好。” “有高手跟着我们”毛翠翠瞬间清醒了不少，“听说刘宅好像是有几个武艺不错的人，据说好几个普通人不能近身，但清风明月也是练家子，再加上个力气大的牛儿，即使是打不过但我们也能跑得过。” 毛将军继续说，“我已经查明暗中有三个人，身手全部不错。” 毛翠翠忧愁，“三个身手不错的人那就有点麻烦了，牛儿常年干活力气倒是不错，可惜后来家里的日子好了，请了一些人帮忙，他也懈怠了下来，现在还将自己搞的油头粉面的。” 她说着便将空间中的长枪能拿了出来，当初她想学个几招防身什么的。 但她毕竟是个女子，即使个健壮的七尺女儿力气也不如六尺男儿大，所以毛将军建议她学习一样武器。 她当年也跳过太极剑改编的舞，所以提出想学剑，但毛将军觉得她单手握住刀剑使不好力，还容易被对方将刀剑给抢了过去，便决定让她学习枪法。 所以她现在的武器就是长枪，平日和清风明月对上几招自我感觉还不错。 应为知晓了后面有人跟着，一路上便很少停歇，到了黄昏的时候已经走了很远了，暗中三人一直没有动静。 无奈的是马不能和汽车相比，汽车只要又燃油就能一直行走，马可是会累死的。 如今马的脚力明显的慢了先来，再继续行走下去恐怕不妙了。 “清风明月，若是在前面看见合适的地方我们就停下来休息一阵在出发。” “是，师父。” 想要找个可以安营扎寨的地方也不是易事，首先得距离道路远近适中，再就是需要靠近水源才能生活做饭。 继续走了大概两刻钟，有合适的位置出现了。 “师父，这里地形平坦靠近水源，还有草可以喂马，就在这里歇一晚上如何？”清风也很疲惫，停下了马车。 “好得很”毛翠翠四周扫视了一眼，四周空旷，若是有敌人来了很容易就能发现，“今日赶路辛苦了，我们就随便吃点粗面疙瘩填填肚子就可以了！” “那我去准备做饭的家伙的了” 清风明月走到车厢中，拉开座椅下的抽屉，拿出了放在里面的锅碗勺子和一袋子面粉。 毛翠翠则是去到了小溪边洗了下脸，四处张望了一下，“欸，李氏和牛儿怎么没跟来，是不是我们方才顾着找地方走得太快他们跟丢了，清风你去后面接应一下他们二人。” 清风赶了一整日马车，屁股都坐痛了，“师父，等他们自己来嘛！他们又不是小孩子了，顺着车辙就找来了，不会走丢。” 毛翠翠也不勉强“懒啊你！那就快些做饭，早些吃了也可以早些休息！” “那我去拾些柴火。” “我来搭建篝火”明月开始找着附近的石头。 两人当初跟着爹，在道路的两旁埋伏来往的商贾，没少在外面安营扎寨，已经有吩咐的野外生存经验，顺利的便将灶台搭好，柴火点燃。 锅里的水烧开的时候李氏和牛儿这才赶到，同时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群尾巴。 毛将军站得高看得远，“除了上响的时候我探明的三个人，李氏又带了一群人来，估摸着马上就有人来杀你们了，好刺激可惜我不能亲自和这些杀手过上几招了。” 毛翠翠无语：“现在坐着马车跑还来得及急吗？” “你想多了”毛将军摇了摇头，“这些杀手是一人一匹马，你的马还要拉一辆马车，你觉着能跑的赢吗？只要想要对你们下手了，分分钟就能追上。” 李氏和牛儿下了马车，还在为毛翠翠没有等他们而不高兴。 李氏冷着脸走到了马翠翠的面前，“我不过就是停下马车去方便了一下，你跑那么快做什么？能到是想要甩掉我们？” 牛儿也附和，“是啊，在等会就快要天黑了，若是天黑我们可就真的找不到你们了。” “你下次要方便先通知我一声，不就等你了嘛，快将马车中的财物都装在身上，有没有趁手的武器也拿到手上。” “莫名其妙的”李氏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歇息。 李氏和牛儿对毛翠翠不信任，但清风和明月对毛翠翠的话从来都是深信不疑。 虽然他们在私下也怀疑毛翠翠能否通天神一事，不过这不重要，毛翠翠能够让鸡下双黄蛋，还能凭空将物什变出来定然是有真本事。 明月一只手揉着面，一只手拿着棍子，吃饱了才有力气打架。 清风则一只手生火，一只手拿着棍子，火生好了饭才能做好。 很快隐藏在暗中的人出来了，数一数一共有六人，脸上蒙着黑布，以此就表明了来者不善。 “跑的很真快呀，就是他们五个人，杀！”为首的黑衣人下命令。 明月将手中的面团“嗖”的扔了出去，集中了其中一个黑衣人的马，马受惊窜了出去。 毛翠翠也双手握着长枪，准备大干一场了。 李氏和牛儿双双搀扶着，看着来者不善的六人将心提到了嗓子眼，“这是什么个情况？怎么又有人要杀我们了。” 他们二人疑问没有人回答，因为蒙面的男子已经举着大刀砍来。 按照毛铁匠所说，巴国的刀剑因为锻造技术问题，除了极为上等的刀剑是又坚硬又有柔性，其他的刀剑只是硬度高并且易脆，不易脆那就会硬度低。 清风明月使用的棍子外面也包了一层铁皮，与普通的大刀比起来不占下风。 毛翠翠躲在清风明月的身后，握住长枪，按照毛将军当初给她传授的三字真言： “戳”“戳”“戳” 第二百二十一章 惊险 李氏和牛儿何事陷入过这种凶险的境地，就在蒙面男子从来的时候便躲在了一颗大树的后面，偷偷的看着毛翠翠等人奋力反击。 渐渐的二人发现，毛翠翠在其中就是个凑数的，手里虽然拿着长枪只会一通乱舞，帮不上什么忙。 作战的主力只有清风明月，二人在六人的围攻之下是节节败退，在这么下去恐怕不妙了啊。 二人明白，一旦清风明月被擒获或者是被杀死了便会轮到他们，跑是跑不了的。 “牛儿啊”李氏声音颤抖，“我数一、二、三咱们就一块冲出去，能帮一点是一点。” “好。”牛儿顿了顿继续道，“待会我拿着棍子去支援，寄娘去拿面粉偷袭。” “一，二，三” 李氏的话音落下，牛儿便举着在草丛里找到的目光冲了出去，“你们这群草菅人命的瓜怂，难道没有亲人吗？” “哼，又来一个送死的”领头蒙面男子不屑，一个后空翻便朝着清风袭击过去。 清风正在抵挡这两个人的进攻，已经是应接不暇。 领头蒙面男子一脚便提在了清风的胸口，清风闷哼一声飞出了老远。 清风败退，在场的就只剩下了毛翠翠、明月还有牛儿了。 牛儿自诩他是男子，不能躲在姑娘的身后，拿着棍子挡在前面，“有什么事情就冲着我来！” “不自量力”蒙面男子嗤笑一声，飞快的出手，一脚将牛儿也踢飞了出去。 李氏这会已经溜到了面粉袋子的旁边，并且顺利的将抓了两把面粉握在手里，顿时感觉有了底气。 “不要打我的儿子。”李氏大怒，朝着蒙面男子冲了过去。 “呵呵，又来一个送死了。”蒙面男子继续嗤笑。 李氏就在距离蒙面男子还有几部距离的时候，松开手掌将面粉撒了出去。 为首的蒙面男子看着李氏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并没有做什么防备，突入起来的袭击成功的迷住了他的眼睛。 当即就扔下了刀，双手捧着揉着眼睛痛苦的叫唤了起来，“这个贱女人，拿下她，我要让她不得好死。” 站在后面的五个蒙面男子闻声而动，轻轻松松的将李氏制服了。 “虽然年纪稍微大了一点，不过长的还不错”蒙面男子开始对着李氏动手动脚。 “快放了我，你们这些禽兽。”李氏感觉很绝望。 这一年的时日里她有钱了，吃的好又很少劳累并且还经常保养什么的，皮肤已经快到了吹弹可破的地步。 早知今日会遭受此劫，当初就应该不在乎外表，少请一个伙计，亲自忙活鸡圈里的事情，还能多赚一些钱！ 悔不当初啊。 毛翠翠方才虽然只是站在后面拿着长枪“戳”，却也是个累人的活计，体力快支撑不住。 李氏就这么被抓了她当然不能放任不管，否则下一个就要轮到她了！ 已经在盘算着要不要在这个时候用杀手锏了，毛厨师可有一把大杀伤力的武器！一旦出世定能将面前的蒙面男子打个落花流水。 就在她犹豫之间，几声破空声响起，一连串的利箭准确的将蒙面男子击倒在了地上。 蒙面男子还没有来得及交代遗言，便倒在了血泊之中离开了人世。 紧接着三个男子从大树上跃下。 毛将军提醒，“上响的时候就是这三个人跟在后面。” 毛翠翠点了点头，“多谢壮士相救，请问壮士高姓大名。” “在下是庞大人派来的，庞大人让在下保护你们一行人。” “哦”毛翠翠意味深长的笑笑。 她的心意已经有了计较，应该是庞大人先让人来杀他们，再让人来救他们，否则这些人怎么会出现的这般及时，下一步定是让他们再次回到城中。 领头的人和毛翠翠搭着话，另外的两人便在检查着蒙面男子的尸首。 “别装了，方才的箭就没有朝着你来，专门留了一个活口。” 蒙面男子睁开眼，讪笑，“好汉饶命啊，我也只是混口饭吃罢了。” “大哥，已经将人绑好了。” 领头的男子拱了拱手：“在下要回去复命了，毛姑娘在接下来的路上得小心一些，也许还会有想杀你们的人，好自为之。” “欸！你们就这样回去吗？”这和毛翠翠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领头的人四处扫视了一眼，他有遗漏的事情吗？似乎是没有，“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该回去复命了。” “等等”毛翠翠追问，“为何会有人想要杀我们？” 领头的人解释，“你们是亲眼看见兵曹的尸首从山上落下的目击者，若你是凶手会不会怀疑那人看见了自己的长相呢！” 毛翠翠恍然大悟，“多谢壮士告知。” 壮士们绑着杀手离开了，李氏惊魂未定的躺在地上，“好险啊，这个世上还是好人多。” 毛翠翠无奈，“庞大人是不是好人不要这么快就下定论，咱们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收拾一下快点离开。” 明月将牛儿和清风扶了起来，“你们感觉怎么样？” “我还好。”明月已经缓解了过来。 “我也还好...吧。”牛儿现在还无比的震撼，方才居然亲眼看见有人就这样的被杀了。 毛翠翠快速的吃着面条，她也饿了，既然已经生好了火那就先吃点，接下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停了。 “慢慢吃别急”毛将军坐在旁边：“你们现在就是诱饵，想离开也离开不了，还不如省点力气。” “还有人在暗处？”毛翠翠警惕的看着四周。 毛将军点了点头，“庞大人也来了，他藏得隐秘，似乎在等待真的凶手出现。” “你说会不会庞大人吩咐人在外面传是我们看见凶手的模样了？” “我也觉得庞大人有问题，你虽然头发长但是到脑子也还行啊！以我男人的眼光看见庞大人第一眼就觉得这男人不行。” “得了吧！这一路上你看见年轻有为的男人都说他们不是好东西。” “男人才最了解男人啊！而且你看哪个好人整天歪着嘴巴笑？” 毛翠翠从袖口中拿出一面小铜镜，虽然她本人没有脸歪的问题，但却有些大小脸的问题，“你在内涵我吗？” “你看你多敏感，这具身体原本又不是你的。” “哼” 毛翠翠按着比较大的那边脸，也不急着走了，那就没有必要再吃面条，吩咐清风明月继续做饭。 李氏惊讶道，“你吃了熊心豹子胆，现在这个情况不随便吃些就走，你还要吃什么山珍海味？” “我们五个人两匹马，是跑不过一人一匹马的，快些将晚饭做好吃得饱饱的，轮流守夜休息吩咐体力。” …… 庞大人站在远处，看着河滩边燃起的火光，心里微讶，“这个情况了还敢做饭吃？” 庞大人的护卫轻笑：“那女的不是能通神吗？可能算出来大人为了找凶手会去救她。” 庞大人像毛将军说的那般歪嘴一笑，“是吗？本官素日最喜欢看人笑话，她既然算出本官会救她，那我们就别去救她，等她死了再去将杀手擒获也是一样。” “大人，王二他们绑回来的杀手一言不发，你觉得他们幕后之人还会派第二波杀手来杀他们的吗？” “幕后的人等不到这些杀手的回复，定会再派人来袭击。” “大人，属下有句话不知该讲还是不该讲。” “你说” “属下觉得玲儿姑娘贪恋了刘夫人的身份地位已经背叛我们了，我们只告诉了玲儿姑娘三娘看见了杀害兵曹之人的身影，虽然玲儿姑娘又转身告诉了兵曹家属此事，但属下觉得这杀手就是玲儿姑娘派来的。” “你继续说。”庞大人微微点头。 “尤其是联想到青儿突然污蔑三娘，去停放刘大人的棺椁偷尸体的那事，毕竟青儿除了听大人吩咐就只听玲儿姑娘吩咐了。所以在兵曹家属来之前，玲儿姑娘听了大人所说三娘看见了杀害兵曹的凶手，就想将置三娘于死地了。” “本官知道玲儿当了快十年的刘夫人，心早就叛变了，若不是因为如此本官也不会亲自来这里。还好玲儿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动脑子，我说三娘看见了她就真相信三娘看见了。” “大人英明。” 庞大人继续说，“但玲儿现在不重要，重要的是将我们诈死的刘大人给抓到，我倒要看看这对夫妻两在搞什么鬼。” “大人英明啊！玲儿姑娘在大人面前就跟跳梁小丑似的。” 庞大人听闻此话便开始哈哈大笑，他的手下也跟着开心的笑了起来。 “属下现在还记得玲儿姑娘当日的模样，一口一口说着：‘怎么可能，三娘若真的看见了凶手没理由没隐瞒的’一面又想着办法弄死三娘，就觉着好笑，世间没有人能逃脱过大人的慧眼。” 庞大人的笑声戛然而止，“本官还想不明白的是为何总有人想要查看刘大人的尸体，难道除了我们还有人想知道棺椁中死的是不是刘大人？” “只要将刘大人抓住一切都能解开了，大人先吃些吃食，夜还长着呢！” 庞大人看着河滩边的火光熄灭了，便也开始闭目养神。 在河滩边的毛翠翠等人分散在河滩上，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来了杀手想要看见他们也难，并且空间里的人也在附近警戒着，即使是有杀手来了也很难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 第二百二十二章 打雷 “大人，小的有事情要禀报。” 庞大人迷糊的醒来，“说。” “探子带回了最新的消息，他们听见河滩边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庞大人从帐篷里走了出来，朝着河滩的方向望了过去，“既然已经开打了，怎么连一点火光也没有，真是奇怪啊。” “大人，需要继续派人去查看一下情形吗？” “这不是废话吗”庞大人微怒，“现在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情形，若是杀手顺利的击杀了三娘等人，然后撤走了我们也不知道，当然要派人过去查看。” “大人言之有理” “大人说的是，是属下们太过愚笨了。” 这次击杀毛翠翠等人的杀人只有一人，不过武艺比白日的那六个人要高上不少，并且似乎还会听声辨位。 因为明月原本躲在暗中，只是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杀手便准确的找到了明月所在的位置。 并且杀手的轻功似乎也很不错，即使是在布满碎石的河滩上行走，依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悄咪咪的就走到了清风的身旁。 抽出剑便朝着清风的胸口刺去。 好在清风是在土匪窝中长大，警惕性很高，敏锐的发现了杀手的靠近，成功的避开了杀手的击杀。 如今只有微弱的夜光，清风可没有杀手那般厉害的听声辨位的能力，大喝一声提醒众人小心，便开始了逃窜。 毛翠翠也同样没有杀手那般敏锐的听力，不过她的身旁有战斗经验丰富的毛将军指点，并且空间里的人并不会受到黑夜的干扰。 她双手握着长枪，轻手轻脚的在黑夜之中行走，仿佛已经与墨黑的夜色融为了一体，成为了黑夜使者。 在毛将军的指挥下找准机会，便朝着凶手所在的位置狠狠的戳过去。 “十一点钟方向。” 毛翠翠对于毛将军是无条件信任，瞅准方向便用力的拿着长枪刺了过去。 顿时传来一阵痛苦的闷哼，一击便成功了，顺利的扎在了杀手的左肩上。 不过她有些高估了自己的力气，长枪的上面是有倒刺，已经深深的插在了杀手的手臂中，拔不出来了。 杀手吃痛，一把夺过了毛翠翠手里的长枪仍在了一旁，拿着剑便朝着毛翠翠刺来。 “妈呀。”毛翠翠看着距离她的双眼近在咫尺锋利的剑，瞳孔是缩了又缩。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清风举着一块石头，拍在了杀手的头上。 杀手脑袋晕眩重心不稳，手里的剑也偏离的原定的轨迹，毛翠翠顺利的脱离了险境赶紧溜到了一旁躲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方才那一刻，她是真切的感受到了死神的降临。 杀手就如同练习了铁头功一般，挨了一石头只是微微的晃了晃便镇定了身形，完全不顾额头上哗哗留着的鲜血，也不顾手臂上涌出的鲜血，仿佛是打了鸡血一般，继续在黑夜搜索着蛛丝马迹。 毛翠翠已经体会到了杀手的武艺，即使是有十个她也不会是杀手的对手，现在是大气也不敢出。 众人现在也已经好好的藏匿了起来，一时半会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毛翠翠趴在树枝，拿着口袋里方才装着用来防身的石头，随意的朝着一个方向远远的扔了过去，顿时听见一阵嗖的身影响起。 想必是杀手朝着石头的落点冲过去了。 这才压低声音询问，“你不是说庞大人在吗？白日救了我们一次，为何不送佛送到西，等了这般久了还没有来。” “这你就只能去问他了，不过我觉着靠人不如靠己。” “难道要用毛厨师珍藏的终极杀伤武器了吗？”毛翠翠喃喃低语，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真不想用。 毛厨师当初是去山上的打鸟的时候，被卷入了海洋之心中，行李什么的都没有带，就只有身上带着的一盒子弹和一把鸟枪，总共也就二十来发。 用一发可就少一发啊，并且当初她为了练习如何使用鸟枪，便已经用了大概十发弹药了...... 这个可是保命的好家伙，不到万不得已真舍不得用。 毛将军继续建议，“留着干嘛，这个杀手的武艺很不错，方才你能在他的手里逃脱也是运气好，若是在被发现恐怕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毛翠翠重重的点了点头，若是人死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子弹打完了还可以请毛铁匠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仿造子弹出来。 于是毛翠翠轻手轻脚的从树枝上溜下，然后学了两声咕咕鸟的叫声。 “咕咕，咕咕” 就在她的话音落下，杀手快速的奔袭而来了。 毛翠翠挥了挥，“hi，你在找我吗？” 杀手阴狠的开口，“你的死期到了？” “抱歉，这话应该我说！”毛翠翠心里有充足的底气。 “去死吧”杀手说完便将剑高高的举起。 毛翠翠摇了摇头，她是真的不想杀人，更不想浪费子弹！ 这都是杀手逼她做的，“你别怪我。” 话音落下，她将手里的枪举起，对准了黑衣人的胸口，轻轻的扣动了扳机。 随即“嘭”的一声打破了寂静的夜空，同时还惊醒了一群依偎在枝头休息的鸟雀，拍打着翅膀飞向了远方。 摸到杀手旁边，正举着石头准备故技重施的明月脸上忽然袭来了水渍，望了望天又摸了一把脸，喃喃低语，“打雷了，下雨了呀，我们得速战速决了。” 清风也溜了过来，“是血，我闻见了很浓的血腥味。” “血？”明月赶紧摸了摸脑袋又摸了摸四肢和躯干，“不是我的血。” 毛翠翠将鸟枪收进空间中，将火把拿了出来点燃。 “清风明月你们怎么样了” “师父我们没事”明月拿着衣袖插着脸，“方才听见没有‘轰’的一声没有，杀手就被雷给劈死了。” “听见了，听见了，为师方才沟通了天神，天神劈死了此人。”毛翠翠说完高深的笑了笑。 “师父，日后教教我！” 明月的心里大惊，对此话是丝毫没有怀疑，因为方才他看见毛翠翠镇定自若的站在杀手的明前，定时早就知晓天神要降雷了。 毛翠翠按着火把照了照凶手，“居然还有面具，让我来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 “师父我来，这些小事就交给我来就行了。” “你来。” 清风揭开了杀手的面具，端详了一会，“我们不认识他。” …… 庞大人带人还未走到河滩边上，便听见了“嘭”的一声巨响，将他给惊了一跳，还以为要下大雨了，接着便看见河滩的方向点燃了火把。 “似乎胜负已分。” “大人，加上打火把的人似乎有三个，是不是三娘他们赢了？” “刘大人能当上都尉凭借的是武力过人，三娘他们能打得过刘大人除非那人不是刘大人，要不就是有神助。” 话虽这样说庞大人还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他是希望想要杀害毛翠翠等人活下来的，这样他才能将人带回去审问。 但庞大人注定是失望了，不仅看见赢了的人是毛翠翠一行人，还看见地上躺着的人是刘大人。 “你们将他给杀了？”庞大人大惊，同时也难以置信。 “没杀！是天雷劈的”清风心有余悸：“你们听见了吗？‘嘭’的一声老响了，我的耳朵现在还嗡嗡的。” 毛翠翠恢复了高深的样子，“本仙向来是慈悲为怀，无奈此人要本仙的性命，本仙只好请天神降下天雷了。” 庞大人对此是半信半疑，方才的天雷他又确实是听见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拱了拱手，“大仙的神力我着实佩服。” “我们的师父厉害着呢。” 庞大人吩咐手下将全部的火把点亮，一时间河滩灯火通明。 庞大人吩咐人检查刘大人的尸体，他站在一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觉闻到了一些血腥夹杂着香火的味道。 “大人，此人的头顶有一个洞。” 毛翠翠的枪法不准，最终打在了头上。 “你们用什么戳了此人的脑袋。”庞大人疑惑。 清风明月作为距离刘大人最近的人，深信不疑刘大人是被雷给劈死的，不然没法解释这个事情啊！ “大人，我们都说了他是被雷给劈死的，这个洞是雷劈的。” “我哥哥说的对，大人你是不知道刚才太凶险了，他拿着刀刀刀都朝着我们要害砍来，若不是因为师父请下来的这个天雷，我们恐怕就全部交代在这里了。” 庞大人依然是半信半疑，用严厉的目光看向清风明月“你们可知道他是谁？你们得说实话。” “按照今日白日我们遇见之人的话，此人不是杀害兵曹的凶手，就是凶手派来的人不过我更倾向于他就是凶手，他的武艺比白日的杀手高强多了” “他是刘大人，各位作为当事人跟我回去走一趟吧！” 毛翠翠摇了摇头，“庞大人，此人要杀了我们，本仙这才请天神降下来天雷，劈死了刘大人。” “大仙说的是，不过此事总归与你有关，还是跟我走一遭。” “说到底此事也是天神将的天雷劈死了刘大人，若是庞大人真的要问罪，还请你去找天神，不要找本仙的麻烦。” “这......”庞大人垂眼看着地上的尸首，若是正常情况下，毛翠翠等人全部加起来也不可能是刘大人的对手。 难道真的是天神？ “毕竟刘大人死了，还请大仙先跟我回去。” 第二百二十三章 自杀 毛翠翠最终还是跟着庞大人的回到了新安郡，到了新安郡的时候已经天明了。 庞大人的马车走在前面领路，入城走了一阵便停了下来。 许是他已经说服自己相信毛翠翠真的可以沟通天神，态度明显好了不少，话语之间多了三分尊敬： “大仙，不对，大仙已经不想让别人知晓你的身份，我就还是称呼你为三娘。” “称呼什么的不过是个代号罢了，不必在意。”毛翠翠为了保持形象也收起了脸上的嬉笑。 “三娘说的是，连夜赶路辛苦了，我们就在这醉春楼简单的吃上一些，待会还有一些事情要麻烦三娘与我一同去处理。” “可以” “三娘请。”庞大人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庞大人先请。” 庞大人回头看了一眼李氏等人，点了点头，率先走进了醉春楼。 李氏和牛儿坐在后面的马车里，这才找到机会和毛翠翠说话。 李氏竖大拇指，“三娘真是神了，估摸着庞大人不会再为难我们了，也不用急着离开这里了。” “不过还是要小心一点。”毛翠翠叮嘱。 牛儿深深的吸了口气，“早就听说醉春楼的味道一绝，今日托三娘的福可以尝一尝了，待会我定要敞开肚子多吃一点。” 毛翠翠一行人也走进了醉春楼，许是因为庞大人在场的原因，厨房的效率很快，一桌子的菜肴很快就摆满了。 庞大人举起酒杯，“待会还请三娘跟我去一趟刘宅，将昨夜的事情交代一下。” 毛翠翠微微思索了小会，如今她应该不会有危险了，“可以。” “三娘随意，我先干了。”庞大人豪迈的一饮而尽。 毛翠翠轻轻的抿了一口，便开始挑着桌上的大鱼大肉吃，昨日她基本上没有怎么进食，也快饿坏了。 当然还是要数牛儿吃的最开心了，不管好吃与不好吃的一股脑的往嘴里塞。 宴席结束，庞大人便带着毛翠翠一行人到了刘宅。 庞大人则当让不让的坐在主位上，对着坐在下首的刘夫人，将昨夜发生的事情粗苗淡写的描述了一遍。 刘夫人听完庞大人的叙述难以置信，心里还抱有一丝侥幸她的夫君没有死，直到下人将盖上白布的尸首抬进了屋子，掀开白布露出刘大人真容的时候。 这一刻她彻底的绝望了。 其实毛翠翠第一次到刘宅的时候，她就已经将毛翠翠记恨上了，担心毛翠翠当时看见了刘大人的面容，所以才笑里藏刀的将毛翠翠留在了刘宅。 这一次刘大人居然因为毛翠翠而死，她恨不得扒了毛翠翠的皮吃了毛翠翠的肉。 “你，你。”她用狠厉的眼神瞪着毛翠翠，气的说不出话来。 毛翠翠条件反射般的后退了三步，“夫人啊！庞大人方才的话全部属实，刘大人确实是被天雷击中了，这是仙人将雷，实则与我无关啊。 李氏的胆子也大了起来，跟着附和，“我记得刘大人已经死了很久了，躺在这里的还是刘大人，这是怎么会事情？” 刘夫人将已经冰冷的刘大人抱在怀里，“不用再来试探我了，下葬的不是我夫君，这我的夫君已经被你们这群人害死了。” 兵曹家的李大郎不解，“我明白了，刘大人其实是来了一处偷龙转凤，好端端的为何要这样做？” 庞大人此刻是春风得意，“玲儿，这些年来你在与本官虚与委蛇吧！” 本名玲儿的刘夫人摇摇头，“没有，我已经在按照大人的要求行事，大人让我勾引我家夫君，让我家夫君从正直不阿的人变作贪官污吏我都做到了。” “这个任务你倒是完成的不错，但你和刘大人来这一出又是为何？”庞大人追问。 玲儿姑娘冷笑一声，“方才我说的话只是诓骗大人的，大人原来还真的相信了呀，实则我的夫君没变。他还是跟当年在巴城一样。” “呵呵。”庞大人丝毫没有生气笑容和熙。 玲儿继续说，“我家夫君一直对庞国师的所作所为瞧不上眼，当初他之所以要回到新安郡，是因为他知道巴城是庞国师的势力范围，别说是扳倒庞国师了，想要集聚自己的势力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所以回到了新安郡。 在新安郡当一个酷吏也不得已的事情，但想要扳倒庞国师需要财力支持，所以才多加敛财。” 毛翠翠疑惑：“你说的不对啊！刘大人已经是都尉了，勉强也是封疆大吏，只听说他如何欺压百姓，没听过他在与庞国师作对啊。” 庞大人嗤笑，“这是玲儿在为心爱的夫君找借口呢！变了就是变了，何必还将变成贪官污吏的帽子扣在我爹头上。” “不是这样的”刘夫人反驳，“我夫君的初心没有变过，是他的三个结拜兄弟变了。当初他们四人商议走村镇包围县城路线，先在地方作出政绩积攒实力，再一块向庞国师发难，开始的时候大家虽然为了官运亨通和狗官奸臣沆瀣一气，但大家内心是善良的好官。 但后来夫君三个结拜弟弟就变了，他们变得表里如一，夫君和他们说起在巴城定下的目标之时，他们已经不以为然，完全抛在了脑后。 因当初计划是夫君提出的，夫君看见三个结拜弟弟的改变悔不当初，非但没有除掉庞国师还让巴国多了四个狗官，夫君觉得自个罪孽深重，所以准备除掉他那三个弟弟，最后和我隐姓埋名共度余生。” 李大郎一脚踹在了玲儿的脸上，“我看你是我义父结拜兄弟的妻子对你万般尊敬，没成想你们是人面兽心的人，自个杀了人还得说成是被逼无奈，真是不要脸。” 庞大人感叹一声，“李大郎先冷静一下，本官还有事情要询问玲儿姑娘。” “我定要你生不如死。”李大郎骂骂咧咧的回到位置上坐下。 庞大人再次开口，“玲儿姑娘，看在咱们相识多年的份上，给你一个和刘大人同葬的机会。” 玲儿身上脚印密布，很是狼狈，“大人请说。” “为何有人对刘大人的棺椁感兴趣。”庞大人追问。 “我夫君当初假死，为夫君验尸的仵作实则是被我买通了，为了避免走漏风声，我们就仵作也杀了，代替我夫君装进了棺椁中并且盖上了棺盖。 但不巧的是夫君在外行走的时候被人发现了，于是坊间传出夫君未死的传闻，和我夫君生前交好的人陆陆续续的开始来询问我，还想再次看看我夫君的尸首，我回绝了，我猜测是有人好奇躺在棺椁里的是否是我的夫君。” “你说的刘大人的友人，实则指的是和刘大人有利益关系的那些人吧！这些年来刘大人积攒了不少钱财，都放在哪儿去了？” “夫君死后，我都还给百姓了。”玲儿绝望。 “本官不信，你如果不将钱财交出来，那本官就让刘大人暴尸荒野，你也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让你们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做不了夫妻。”庞大人对着毛翠翠双手合十：“你小瞧了三娘，其实她才是在珙县等地展现过神迹的巫女，她想诅咒你和刘大人容易得很。” 毛翠翠尴尬的笑笑，“道士和尚做这个比较擅长。” 刘夫人一颗颗落着眼泪，“大人，当初是因为夫君想要将拉国师下马，才让我到夫君身边监督他的一举一动，这些年来夫君没有做任何对国师不利的事情，你安排我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啊！为何还要这样为难我？” “只要你说出钱财在哪儿？本官绝不为难你。”庞大人顿了顿又补充，“本官不是要将钱财收为己用，而是要上缴国库。” 庞大人这话说的诚恳，毛翠翠听着还相信了几分。 并且刘夫人已经表现出对刘大人深切的爱意，同时又是个善良的人，坊间里对刘夫人的评价则可以用爱民如子来概括。 按理来说刘夫人应该视金钱为粪土，将藏宝地告诉刘大人才对。 但实则刘夫人对庞国师一家所作所为十分清楚，上缴国库只是个说辞，她绝不会助纣为孽，“我若是将藏宝地告诉了你，黄泉路上再见夫君也不会原谅我的。大人，你杀了我吧！” 毛翠翠无奈的摇了摇头，如今的剧情有些乏味了，便和在一旁看戏的毛老师交流，“太惨了，刘夫人还想着她男人呢！” “她有啥惨的，我刚去到院子中听庞大人手下的对话，因为羊角胡将刘大人的特征说了出来，刘夫人便吩咐杀手将包家兄弟和羊角胡等人都给杀了，刘夫人也是个狠心的人，不要被她现在可怜的样子迷惑了。” “他们全部死了？”毛翠翠心里有心讷然，原来被追杀的不只是他们一行人，“这一家子还真是成大事不拘小节。” “说好听点是做大事者不拘小节，说难听点就是凶残没脑子，尤其是刘大人一个莽夫罢了。”毛老师吐槽。 毛翠翠此刻一点也不觉得刘大人和刘夫人的爱情故事悲情了。 他们的爱情虽然感人，并且刘大人出发点也是好的，但被两人害过人欺压过的人不少，也是实实在在的存在。 刘夫人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希望，最后抱着刘大人的尸体一头撞在了柱子上，离开了人世。 庞大人许是被刘氏夫妇的爱情感动了，虽然最终刘夫人虽然没说出藏宝地，还是下令将刘夫人杀了后和刘大人合葬在了一起。 第二百二十四章 购买 庞大人仿佛真像她说的那般，交代完了事情便在众人的注目下离开了刘宅。 毛翠翠却没急着走，怎么说也与包家兄弟相识一场，当初她入狱的时候包家兄弟还想着法子要救她，便决定为包家兄弟等人立个碑，了却了这一段缘分。 包家兄弟等人并不是本地人，在此也没有亲属什么的，尸首则停留在了义庄，若是在没有人来认领就要被扔到乱葬岗去了。 毛翠翠一边这一边问到了义庄，在十余个尸首当中找到了包家兄弟等人。 不管怎么说包家兄弟当初也是体面人，家里也是不缺钱的主，现在死了却用破碎的草席包裹着仍在地上，单是想想就太过凄凉了。 于是和空间的人微微商量了一下，现在刘宅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不急着走，便决定去城中买几口棺材，在请几个人让包家兄弟等人入土为安了。 距离义庄隔壁的街道里便有好几间棺材铺，也是这个地方唯一的一间棺材铺，很快便到了。 至于价格什么的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勉强也可以接受，谈好了价格便决定买五口中上等的棺材，也对的气包家兄弟的身份了。 虽然不是最上等的棺材价格依然很高，一月里也卖不出几口，这一次就卖了五口，棺材铺的掌柜还是笑的合不融嘴。 “姑娘也是个爽快人，我就喜欢和爽快人做买卖”掌柜的笑了笑，“我就在给你一些优惠，只要再买一口棺材，那我送你套纸扎宅子，里面丫鬟仆人什么的都有，并且还扎得惟妙惟肖，保证烧下去你的朋友会喜欢？” “还有买一口棺材才送”毛翠翠不悦，“方才说好的买五口你送我一套纸扎宅子，现在还让我加一口，掌柜的这买卖做的不地道啊，要不是这里只有你一家棺材铺我马上就走了。” “姑娘不要急嘛，听我把话说完你就知道了。”掌柜的指着一套宅子，“你看看，这个是免费送的，做工什么的你也看在眼里，若不是有个壳子都看不出是宅子，送你个两三套都没有问题，做起来容易成本低嘛。” “这是有点粗糙了，掌柜的你做成这样使准备糊弄鬼啊？”毛翠翠挑眉。 “姑娘怎么说话的”掌柜不悦，“你以为人人都有钱买好的，我们也要体谅一下那些囊中羞涩，又想要尽尽孝心的人呀，买这个正好，东西好不好不重要将心意带到嘛。” “我看你就是什么样人的钱都要赚在手里。”毛翠翠鄙夷。 “不废话了。”掌柜的走到另一半，指着一套宅子，“姑娘好的棺材好，那配套的物什自然不能差太多了，所以我才推荐你买这个，你看我的这个纸扎宅子是不是惟妙惟肖，活灵活现，谁用谁说好。” “就不用送我一套吗？”毛翠翠看着觉得不错。 “姑娘，这个做工如何你也亲眼看见了，一分钱一分货”掌柜的又将声音压低了一点，“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个是我亲自做的，我还在扎纸鸢比赛中得了第一名，好得很！一般人我还不告诉他。” 他得第一名是实实在在的没有说谎，但是没有讲话说完，比赛的人总共就三人。 其中有一人是他的儿子，并想做这一行所以手艺也只学了个两三分。 另一个是他的孙子，如今刚满八岁。 “看着是不错”毛翠翠提了提纸扎宅子感觉很结实，“你看我打算买五口棺材，总的也送我一套呗，” “姑娘是不是诚心要买棺材？”掌柜的收起了笑脸，神色严肃了不少。 “当然了”毛翠翠也跟着收起了笑脸，“掌柜的定然知晓，买棺材的不是拿回去放着等人死，而是人已经死了需要用棺材，只要价格合适我就马上买了。” 掌柜的微微思索了一会，“方才我给你看的纸扎宅子实在是不是送给你，那是我熬了几月做出来的，是我的心血，不过我也不亏待了姑娘，我能送一套一样大的宅子，做工相比要差一点没那般精致，另外再送你一些宝元寿衣等物，你看看如何。” “先将纸扎宅子给我看看再说。”毛翠翠顿了顿又补充，“若是在最开始的纸扎宅子糊弄我别怪我翻脸啊。” “我们是实在人做实在的买卖，怎么会糊弄人。”掌柜的指着放在架子上层的纸扎宅子，“就是这些，虽然差上一点也已经不错了，是我的大徒弟做的。” “还可以，那就再给我送五个纸扎娃娃，四女一男。” 毛翠翠记得包家兄弟等人没有成婚，买几个纸扎娃娃在阴间也能有人陪伴免得寂寞。 “行行行，没问题，姑娘你先坐一会，我去吩咐活计将你需要的搬出来。” 毛翠翠坐在椅子上，朝着牛儿和李氏望去。 李氏和牛儿在铺子中最贵的一口棺材上摸来摸去，李氏赞许，“还真别说，这做工可真好，我都想买回广福村去了，村民们定羡慕死我。” 毛翠翠听见这话去到棺材旁看了看价格，居然要四十两银子，果然是一文钱一文货， 高昂的价格让她有些头疼，但能让李氏回去还是不错，“你想买回去炫耀我可以帮你出一部分钱，你要回去了吗？” “我还不准备回去”李氏知晓话里的意思：“我觉得外面还不错，也想四处走走看看，你放心我不是因为你才不回去。” “那我们可说好了，你不要跟着我。” 李氏继续欣赏着棺材上的精致花纹。 过了一会掌柜出来，指着地上的一顿物什：“姑娘，这儿就是赠送的纸扎宅子娃娃元宝。这个宅子在我们这儿平日得卖一两银子，大徒弟带着他的几个徒弟用了一个月的时日才扎出来的。” 掌柜送的纸扎看起来十分精美。 毛老师和毛厨师一直对这个时代的东西挑挑拣拣，第一次发出了惊叹。 “这还是赠送的东西呢！这个宅子若是拿出去买应当是买到一万块。” “现在的人工费真是太廉价了。” “三娘再买个这个宅子，拿进来给我们玩玩儿。” “行，掌柜的再帮我拿一个这样的大宅子。” “姑娘稍等。”掌柜的乐呵呵。 “一共多少钱？” “姑娘选的棺材一口五两银子，五口就是二十五两，再加一个纸扎宅子就是二十六两。需不需要帮姑娘将这些送回去。” “麻烦帮我送到义庄就行了。” 义庄庄主看着一口口棺材放在外面，感慨着毛翠翠有钱，二十六两银子就花在刚认识的人身上了。 “庄主，还麻烦你帮我将他们换上寿衣，然后移到棺材中。” “姑娘，我看你是个有情有义的人，用不用请殓婆帮他们打理一下，走的也能体面一点。” 毛翠翠知晓这话里的意思，还有麻烦庄主帮忙，花点钱也无妨，“你有认识的人吗？” “我岳母就是做这个的。” “那你说多少。” “一个人只用十文，有些小贵，但我看姑娘是不在乎在五十文的人。” “那就麻烦庄主去通知你岳母了。” 殓婆带着两个徒弟到了义庄后就开始干活，她们干活十分精细，不仅仅是给包家兄弟等人清洗了身体，还用脂粉将包家兄弟的伤口给掩盖了，头发丝也打整的一丝不苟，在换上寿衣后远远看去包家兄弟就像睡着了一般。 “姑娘，你看看还有哪儿需要打整。” 毛翠翠拿出荷包数着，“多谢敛婆，五十文你们收好，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我们就是做这个的，姑娘可要找人来给他们念经超度。” “不必了，不必了”毛翠翠连连拒绝，请敛婆的钱财很少，但请人做法事就贵得很，而且在敛婆为包家兄弟等人打整的时候，空间的人都为包家兄弟念过几遍经了。 “既然不做法事，那我们就将这些人抬进棺材了，也能快些入土为安。” 毛翠翠诧异敛婆的服务如此周到，果然是淳朴的劳动人民。 在敛婆和义庄庄主的帮助下，顺利的将包家兄弟等人下葬了，还将纸扎用也一同烧了过去。 “下辈子投胎就去毛老师或者毛厨师那儿吧！听说他们那儿穷人也会活得有尊严。” …… 毛翠翠给包家兄弟等人处理后事用了两日，两日后她继续上街推着摊子叫卖果酒，听见城中将刘大人有藏宝地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 甚至连城中的地痞流氓也开始招兵买马了，准备干一票大的。 新安郡开始风云涌动了。 新安郡外来的人开始逐渐增多，一般外地的人要舍得花钱一点，毛翠翠的果酒生意也好了不好，每日基本上能够销售到计划的量。 来他这儿买果酒的什么人都有，上到达官贵人，下到地痞流氓。 “姑娘，来一杯。” “来，小哥。”华丹丹看着眼前的男子年纪轻轻，肩膀上贴有组织的标志，应当是新加入的，容易问话，“公子，你们知道藏宝地在何处吗？” “不知道啊！” “那你们怎么去找。” “竟然是藏宝那定距离城中不会太远，我们会将附近山头都找遍。” “祝你们马到成功啊！” “些姑娘的吉言，我们定会成功，我们老大请来了斥候，斥候十分擅长追踪蛛丝马迹。” 在接下来的几日许多江湖团伙共聚新安郡，新安居的兵曹压力山大，对城门的看管日渐严格。 第二百二十五章 粽子 毛翠翠最开始的计划是在新安郡过了端午节再离开，毛厨师放不下他的手艺，也准备在端午节当日做些粽子售卖。 上一次用毛厨师的钥匙换取了一千两银子，毛翠翠当然没有没有理由拒绝毛厨师这个小小的要求，便在空间中积攒了不少的糯米和竹叶。 新安郡是个富庶之地，所以毛厨师计划的是包一些腊肉粽子、豆沙粽子、咸蛋粽子，但计划有变，做这些美味粽子的计划只能搁浅了，导致空间里积压了很多的食材。 上了马车毛翠翠被唉声叹气的毛厨师吵得不行，安慰道“后日就是端午了，虽然不能做粽子去卖，但你也做些给我们吃呗！你的好意好做出来的粽子味道定然也很美味。” 毛厨师已经查看了舆图，“前面有个小镇，而且距离县城不远，我们今晚上就在小镇上留宿。粽子买卖还是继续得做，我们就换成最普通的白味粽子卖给普通百姓，只要用毛小哥在山上找到的可以食用的野菜染色，将他们要做成五彩粽子，我觉得应该也好卖。” “那就这样来。” “当初我的追求者给我送过粽子，粽子也是白味，沾着黄豆面和红糖糊吃味道也不错，你会不会做黄豆面和红糖糊。”毛翠翠回忆着过去。 “没做过，但这些都简单得很，你先找到落脚点我们再商量剩下的事情。” “好”毛翠翠掀开车帘，看着赶马车的二人背影，“前面的小镇找个客栈。” 清风和明月一起回头，“师父，选着什么价格的客栈。” “找一个可以做饭的大通铺就行了，我们将大通铺包了。” “待会我会留意。” 清风和明月去过的地方多，在偏远县城中的大通铺是一文一个人，虽然前方的只是个小镇。 但这个小镇来往的客商比偏远的县城多，一文一个人的价格也是合理。若是要将大通铺包下来，一个大通铺里能够居住二十个人，那就需要二十文。 商议完了事情毛翠翠便没有事情可以做了，靠在马车上昏昏欲睡，美中不足的是一路很颠簸，并不能好好的休息。 有时候她还真好奇空间里面是个什么样子，可惜的是她使了很多方法，只能将各种物什传到空间里面，她却没有任何的法子可以进去。 继续行进了半个时辰马车到了镇上，清风明月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停下了马车，掀开车帘看着已经昏昏欲睡的毛翠翠： “师父，我和明月去找住客栈，你在这里等我们一会。” “去吧！顺带再买点红糖、糯米粉、黄豆回来。” “每样要买多少？”清风心里盘算着毛翠翠可能是想吃汤圆什么的了。 毛翠翠算了算，一万个粽子定然要用不少，“一样先买个五十斤左右就可以了。” “五十斤？”清风有些难以置信，吃个汤圆需要这么多的红糖、糯米粉、黄豆？ “对，五十斤。”毛翠翠说完便继续靠在了马车。 清风和明月的心里很郁闷，若早知要买这般多的红糖、糯米粉、黄豆，就应该赶着马车去。 清风的心里则更加的郁闷，两人平分一个人也要搬运七十五斤的货物，并且他是男的又是哥哥，理应多搬运一点，那他就应该将两份货物包了，待会回来恐怕会累的半死。 毛翠翠的瞌睡也已经醒了，坐在马车中和空间的人一块跟毛厨师学着包粽子。 粽子除了向来是衣来伸手饭来伸口的毛将军，和没有见过粽子的毛小哥不会，别的人都会包。 但毛厨师喜欢制作精细的东西，他要包小粽子，一片大竹叶得分成两半再包，这就稍微有了一定的难度。 “翠翠包得最好看，待会你教他们包粽子的时候就按我说的步骤来，很快就能学会了。” 毛大娘已经记下了步骤，“包粽子也太容易了，你非得让我们按照你的方法来，瞧不起人是吗？” “莫有莫有，你不要多想”毛厨师解释，“我的方法包粽子最快，后日就是端午了，我们得在明日晚上前包出一万个来才会够卖，速度很重要。” 毛翠翠惊讶得手一抖，“你还记得我去过一个贫瘠的县城吗？整个县都才五千人，这一万个粽子会不会砸在手里了。” “空间中的糯米和竹叶我是按万人份算的，卖不完我们就留着自己吃嘛！而且也可以一直卖，放在空间又不会坏，你急什么。”毛厨师毫不在意。 毛翠翠摇了摇头，“我觉着还是包两千个粽子就够了，剩下的糯米我们就玉米皮包，当成糯米粑粑卖，端午节过了还卖粽子，别人定觉得是卖不出去了，价格也卖不上去。” 她在心里估摸着端午节一日能卖出两千个粽子已经是不得了了。 毛厨师还需要这些人帮他干活，也不坚持一定得包成粽子的形状，“那就按照你的想法来包粽子，不过还得去粮铺问问有没有玉米皮。” 清风和明月很顺利的就找到了一件适合的客栈，不过再买红糖、糯米粉、黄豆的耽误了一些时辰，许是这里的物价高或是则听出了他们是外地人口音的原因，讨价还价了一会才达到满意的价格。 这一去就用了半个时辰才气喘吁吁归来，“师傅，红糖、糯米粉、黄豆已经买好了，我放在马车的后面。” “辛苦你们了，客栈找好了没有。” “前面有一间客栈价格合理。” “那就去那儿落脚。” 清风和明月喝了几口水，便再次赶着马车启程，很快便到了客栈的外面，下了马车到了客栈。 毛翠翠将二十文付给了掌柜，便在小厮的带领下到了大通铺。 看着还不错赶紧整洁，走进去也没有什么扑面而来的怪味，对的起这个价格。 清风指着靠在窗户边上的灶台，“师父，这儿的锅碗瓢盆只要没有损坏，我们离开的时候就不需给钱，水可以从院子的井中打，但是柴火就得在卖柴人的手中买。” “还行，你问了客栈的伙计送喂马的草料没？” “已经问了，马的草料管饱。” “这家客栈还挺实惠的”毛翠翠顿了顿又道，“你再去粮铺问问有没有玉米皮，只要价格便宜你就买下来。” 清风已经赶了一日的马车，方才还搬运了百斤重的货物，现在已经是很累了，正想躺着先休息一会却还有事情要做，有气无力的的靠在墙上，“是，师父。” 毛翠翠包下了一整间大通铺，李氏和牛儿也“厚颜无耻”跟着到了通铺。 毛翠翠没有好脸色，装着没有看见。 李氏并没有放在心上，自顾自的说：“我可没有跟着你，只是恰巧走的一条路，既然遇见了那就是缘分，我们住在一起相互之间也可以有个照应！” “住在一起也可以，不过既然在一间屋子下你们就要帮我干活！”毛翠翠心里也有打着算盘，一万个粽子分到十二个人身上也能轻松点。 李氏和牛儿在家没少干活，并没有放在心上一口答应了下来。 “还有货物要拿你们跟着我来。” 毛翠翠说完便朝着马车而去，她将糯米等物放在空间里，不能再李氏等人的面前表现隔空取物。 上了马车将需要的食材拿了出来，然后随意的拿了一些糯米下了马车。 李氏和牛儿看着毛翠翠手里的一大袋子糯米，才知道任务有多么艰巨。 “哪来这么多糯米？”李氏心里有些后悔省几文住宿费，简直是给自己找事情做。 “先别说这样多，马车中还有很多野菜去帮我搬下来。” “还有？”牛儿难以置信。 毛翠翠当做没有听见，继续说，“先将野菜剁碎，然后加水煮，留下来有颜色水不要倒掉将米放在里面浸泡，你们就先做这些。糯米已经被分成了五分，野菜是五种颜色，你们对应好。” “你什么时候买的糯米？”李氏继续追问，她一路上都跟着在并没有看见毛翠翠购买货物。 “你问明月”毛翠翠说完这句话就抱着糯米回大通铺了。 明月被李氏和牛儿围着，明月看看天又看看地，“我师父是真的很厉害，你们别去纠结这些想不明白的。” 李氏和牛儿无奈的开始将马车上的货物一样一样的朝着大通铺搬去，明月也没有闲着也在搬着货物。 牛儿的力气很大，一人可以顶几人，一马车的货物很快就搬运完了。 将一切准备工作做好了，毛翠翠将分给清风明月李氏牛儿糯米放在了他们跟前，“按照我告诉你们的方法包，一人包八百四十个，形状不合格的需要重包。” “那你呢？”李氏感觉要熬一个通宵才能将手头的伙计忙完。 “我一个人在房间中包。” “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偷懒，让你娘包八百四十个粽子，你也不怕把你娘累死。” 毛厨师算过一个粽子十秒钟，即使再加上间歇时间一分钟也能包五个，一人八百四十个粽子，最多三个小时就能包完。 毛翠翠不在理会，摇摆着走进了屋子将门锁上了。 李氏还想说些事情便准备去拍门，清风明月粗鲁的将李氏拦了下来。 毛翠翠一个人包粽子也挺无聊的，但她得将空中的粽子拿出来，就只能一个人待在屋子中，这就是李氏一直跟着她的麻烦之处。 第二百二十六章 赠送 端午节的前一日晚上，毛厨师在空间中做好了黄豆粉和红糖糊。 到了端午节的那一日，月亮还挂在天空的时候毛翠翠便起床，将制作好的粽子搬运上了马车，吩咐清风明月赶着马车与她一起朝着县城而去。 县城的距离不远，在加上时辰还早路上没有什么行人，马儿休息了两日精神很好，撒欢似的跑着，半个时辰便到了县城，到了集市的附近停下了马车。 毛翠翠将每种颜色的粽子分别剥开了一个，然后又拿了两个小碟子出来，分别倒入了黄豆粉和红糖糊放在一旁，客人们可以试吃。 等着天蒙蒙亮的时候，路上已经陆陆续续的有了行人了，便将种子等物放上了小推车，开始叫卖，“老爷买粽子吗？一文两个，只要买够十文就可以送蘸料，味道更加的好。” 中年男子停下了脚步，看着推车上的粽子“你这颜色倒挺好看，也不知道味道如何。” “你来试试就知道味道好不好了，我这些粽子已经蒸熟了，回去热热就能吃。” “那我试试”中年男子拿着牙著夹了一小块红色的粽子品尝，感觉味道就是自家做的白味粽子。 华翠翠指着蘸料，“这两种沾料是混在一起吃的，但按你的口味也可以分开。” “那我再试试。”中年男子分别试了两种味道，沾料的味道特别，滋味也好，满意的点了点头。 “可要买上一点。”毛翠翠期待的看着第一个客人。 中年男子将牙著放在推车上，“家中的粽子已经准备好了多了吃不完，我买五文的你也送我一些沾料可行。” “你是我的第一个客人，来个开门红，我就吃点亏五文也送蘸料。”毛翠翠将粽子和蘸料包好，递给了中年男子。 “这是五文，你收好。” 做完了第一笔买卖毛翠翠继续推着小推车，走到了集市的口子上叫卖。 一般节日的时候买菜的人便会增多，等着天色完全亮开的时候便有很多买菜的人了。 事实证明她当初决定只包二千个粽子，剩下的用玉米叶子包起来当做糯米粑粑的决定十分正确。 端午节县城中有条件的人家已经包了粽子，没条件的人更不可能来买高价粽子，销售的道路并不顺利。 一直叫卖到了下响，一共也只卖了一千七百个粽子，余下的两百多个粽子最后七折卖给了落脚的客栈。 黄豆粉加上红糖糊算是比较新鲜的沾料，第二日准备离去的时候，便有在客栈中留宿的人询问她还有没有粽子和沾料，想买上一些作为早饭。。 她已经没有粽子的存货了，蘸料还有一点，最后卖给了一百个糯米粑粑和一大汤勺沾料，然后便再次启程了。 到了一个新的镇，她拿了一些糯米粑粑放在篮子中，此行的目的主要是逛街，卖糯米粑粑只是顺带。 有时候遇见合眼缘的人也会半卖半送很少与人议价，能便宜的时候她就便宜些，她不是需要掰着铜钱过日子了，完全没必要因为几文就和人斤斤计较。 “姑娘，你卖的是什么啊？” 毛翠翠回头一看是个老太太，“糯米粑粑，老太要吗？” “我不要，我看你用玉米叶子包裹着，以为玉米叶子也能做吃食了，想来问问。” 不同地方的大户生活水平相差不大，但不同地方的百姓生活相差就大了。 这个镇子上的百姓面上带着苦色，老人小孩大多也是面黄肌瘦，所以她的生意一直没开张。 面前的老太身形佝偻，身上的衣物已经缝缝补补了很多次，布满了补丁，也许是毛翠翠打量老太时表情太过倨傲。 老太太在她的面前有些自惭形秽。 “打扰了姑娘。” “没关系，你慢走。” 毛厨师苦着一张脸，望着老太离开的背影：“前两日卖的粽子和糯米粑粑赚了不少钱，空间中还有二千个糯米粑粑没有地方卖，不如将你篮子中的送给老太。” “我们厨师是个善人。”毛翠翠生前常跟着她家菩萨心肠的夫人去孤儿院做些善事，对于的此事有些经验，快步跟追上了老太太的脚步，语气和善，“老太太等等。” “姑娘还有什么事情。”老太太警惕的看着毛翠翠。 “老人家”毛翠翠微笑，“我的买卖到现在还没开张恐怕今日也卖不出去了，这篮子糯米粑粑送给你了。” “不用了，不用了。”老太太更加警惕的看着四周，向后退了几步，不过目光依然留恋着毛翠翠手里的篮子。 毛翠翠继续坚持，“老人家，这是我送给你的，我也不是坏人没在糯米粑粑里面下毒。” 老太太看着篮子吞了吞，依然不敢伸手接篮子。 毛翠翠拿了一个糯米粑粑，咬了一口，证明没有毒，“我看这地方虽然穷，但也没到要吃观音土啃树皮的地步，应当没发生过吃人的事情吧？” “没有，没有，好几十年都没发生过这些事了，不过这些糯米粑粑真的给我吗？你不要我儿孙们？” “方才我已经说了，我这卖不完，我一个人也不完，放坏了那就可惜了，没有别的意思。”毛翠翠吃完了一个糯米粑粑，感觉有些口渴。 “唉！”老太忧愁道，“姑娘看着个好人，若是要我的儿孙就好了，我家中儿孙太多了，养不起啊养不起！” 毛翠翠出生于物资匮乏的年代，养不起孩子的事情她身边也时有发生，她去酒醉金迷的舞厅之前，还见过将生下来的孩子溺死的场景，养不起孩子实属正常，她只能跟着感叹。 最终老太将篮子收了下来，对着她是一阵感谢。 她也没有心思逛下去了，便开始在镇上寻找客栈，差不多将整个镇上走了一遍没有发现一间客栈的存在。 这让她的心里很是纳闷，问了问当地人这才知晓镇上很少会有外地人来，所以并没有客栈，甚至连食铺也只有一家。 她则又根据当地人的指点，去到了唯一的一间食铺，铺子不大，看着也比较的简陋。 下了马车，走到了铺子里面，伙计趴在桌上打瞌睡，掌柜的拿着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 毛翠翠走到柜台的前面，轻轻的咳嗽了两声。 掌柜的这才注意到有客人来了，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看着话本，“要买些什么？” “请问掌柜的，镇上可有留宿的地方。” “留宿”掌柜的这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毛翠翠等人，“你们是从外地来的？” “是呀，初到贵地需要找一个落脚的地方。” “有多少人？”掌柜的追问。 “我们一共三人”毛翠翠顿了顿，补充，“还有一辆马车。” “一辆马车和三个人可以住到我们的后院来，我们夫妻俩带着两个七八岁的孩子，也是住在后院很安全。” “多谢掌柜”毛翠翠朝着街道上望了一眼，“不过可能还会来两个人到你们这儿留宿。” “这倒没事”掌柜的笑了笑，“我们院子大能住下，十多年以前我们这儿也有过路的商贾往来，院子隔出了专门留宿的屋子。” “多谢掌柜的。” “跟着我来，我先带你们去看看居住的屋子可还满意。” “麻烦掌柜了。” 到了后院的屋子，掌柜的推开门，略带歉意，“没有人住所以不是经常打扫，落了一些灰尘你们扫扫就行了。” 日落时分，掌柜的做好了晚饭，轻轻叩门，“可以用饭了。” 到了食铺，毛翠翠看着桌上的菜肴，很简单，除了一盘菜里有一些肉丝，剩下的就是几盘素菜了，也没有什么油水，难怪食铺的生意很差。 掌柜尴尬的笑了笑，“我们这儿小地方，平日里就吃这些。” “我们行商平日里也吃的简单。”毛翠翠坐下并没有急着那牙著。 这个地方处处透露着凄凉，小心一点为妙，明月率先将每盘菜品尝了几口，她一个人吃的好处便是，若是有蒙汗药什么的也能够有反抗的机会，过了小会没有任何的异常点了点头。 毛翠翠和清风这才开动，至于菜肴的味道呢那就很一般了。 匆匆的吃了晚饭，毛翠翠也不急着回屋子里歇息，“掌柜的，你们这儿为何现在没商贾往来了，我来了一整日发现这个镇上连客栈都没有。” 掌柜的叹息，“我们这官府太黑了，许多年轻人都落草为寇去当山匪抢劫过路行人。我们这儿大山太多了，耕种的土地少本来就贫困，往日也是赚些过路人的钱，因为山匪别人都不从我们这儿过路了” “原来是这样，官府就不剿匪吗？” “刚开始的时候打过，后来山匪的规模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官府也就放弃了。” “原来是这样。”毛翠翠计划着明日早些离去。 翌日 夜里睡的不踏实，毛翠翠早早就醒来了，上了马车离开了这个小镇，还是去个富庶的地方，见见百姓们的笑脸好。 走在山路上，清风掀开轿帘看着又在打瞌睡的毛翠翠：“师父，附近好像有人。” “走你们的，别管。” “是” 毛翠翠清醒了不少，靠在车厢上哼着小曲儿，马车却突然停下了。 “清风明月，遇见事情了吗？” 清风抢先一步跳下马车，明月回话：“师父，是我们认识的人在对我们招手。” 毛翠翠掀开车帘，朝着清风跑的方向看过去，“那人是谁？” “是我爹的兄弟，帮我爹抢过几车货物。” 第二百二十七章 拦路 毛翠翠对于清风和明月已经有一定的了解了，知晓这两人向来是将爹认识的人说成是爹的兄弟。 她的心里也摸不准清风和明月道路边上的男子是什么关系，“那人叫什么名字？” 明月思索了一下，“名字我就不知道了，没有一点印象。” 毛翠翠继续追问，“此人会不会想要将你们留在他的身边。” “我和哥哥又不是十几岁的少年，他不会多管闲事，而且我们也只看见过他三次并没有什么感情。” 过了一阵，清风回到了马车前面坐着，“师父，路边的那人是我爹的兄弟，方才我告诉了他爹的死讯，想请我和妹妹去他那儿留宿一日。” “可是有什么事情？” “世叔想了解我们山寨是怎么出事的，就待上一日，我和妹妹能去吗？”明月期待的看着毛翠翠。 “想去就去，我就在前面的县城等着你们一日，不过你们不要玩失踪哦！”毛翠翠叮嘱。 清风明月是她花了钱买下来的，若是就此消失了她不仅损失了人，还得从重新找两个徒弟。 花钱找徒弟容易，但是想要找两个能够信任，并且还有一定身手的徒弟很难。 “师父放心，明日我们二人就去镇上找你。” 毛翠翠吓唬，“我的能力你们也知道，若是你们二人消息了我就画张雷符，上次的事情你们也看见了。” 清风打了一个寒颤，他可不想脑袋上有个洞惨死，“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不会离开师父的身边。” “知道就好，你们安心与找他吧。” “多谢师父。”明月和清风欣喜的跳下了马车。 毛翠翠也掀开车帘走到了前面，拿着缰绳轻轻的打在马屁股上，催促着马儿继续前行，朝着县城的方向而去。 清风明月小跑着到了世叔的面前。 明月好奇，“世叔，你怎么在这个地方？” 世叔尴尬，“别提了，上次劫人货物失手了，差点被官府的人给一窝端，跑的时候拿了新认识兄弟的户籍和通关文书，新认识的兄弟是这儿的人我也就来了这里。” “我们能够在这儿遇见还是挺有缘分。” 世叔朝着道路的尽头望去，只能看见飞舞的黄沙了，“方才马车中的女子是谁，难道也是你们山寨中逃出来的漏网之鱼，怎么也不叫上一块去我的寨子上。” “世叔误会了，我和大哥被她买下了。” 世叔名叫吉云，是农夫的儿子，但从小性格暴戾和家人打了一架就离家出走，后来进了土匪窝子，他身上的匪气也很重，在看他看没什么比自由更重要了。 “你们为何不杀了她跑路？一个姑娘能打赢你们两个人。”世叔出着注意，“或者需不需要我帮忙，若是加上我还不行，还可以叫上我的兄弟一起帮你们二人恢复自由身。” 明月摇了摇头，“我们遇见过很多人，师父的为人还不错，而且师父独身一人也不可能毒打我们。” “你们管她叫做师父？”世叔这才留意到称呼，“她教你们什么了？” 清风想了想，“什么也没教，不过师父很厉害，经常给人做法事，而且显示的神通也是真的。” 世叔摸着下巴上的小胡渣，心里想着那小娘们岂不是赚了很多钱。 “既然你们的师父人还不错，那就将她请来寨子里，俺代替你们爹谢谢她照顾你们。”世叔心里打着小算盘。 “这...”清风犹豫了起来，“还要先经过师父的同意才可以。” “这条路上有很多俺的兄弟，俺这就派人去问问她。”世叔是个急性子，说完便准备去叫兄弟了。 “世叔，别”明月拦在前面，“世叔，我们师父不喜欢和山匪有来往。” “俺懂，除了山匪没人喜欢山匪，每次俺下山，山下那些老农民都离俺老远了。”世叔的心里很透彻，若不是为了钱，谁又想要做山匪呢。 “师父不是怕山匪，她是觉得山匪名声不太好。” 明月不敢将毛翠翠觉得山匪脑子不好使的事情说出来。 “若不是活不下去了谁会上山当山匪？你们那师父不食人烟烟火，看俺遇见她后不好好修理修理她。”世叔冷哼。 “师父说山匪都用官逼民反当说辞，可冤有头债有主，既然是父母官不慈那就举着刀朝着父母官砍去，何必为难路上的普通百姓，苦命人为难苦命人。” “那些商贾才不是普通百姓，北边一文的货物运到南边就卖五文，死了活该。” “道理是这个道理”清风也不反驳，当初他还在山上的时候心里也是这个想法。 世叔继续在心里盘算着，如此看来方才离开的姑娘也是有钱人，才会替没良心的商贾抱不平。 “你们两人现在快快去将师父留下来，俺一定要让她知道俺们山匪都是好人。” 毛翠翠一边赶着马车，一边看着舆图上的路线，走完这座山头就可以看见镇子了，距离不是特别的院，估摸着也就一个时辰左右就可以达到。 距离不是很远，在加上路途不好走便放慢了车速，驾着马车慢悠悠的走在坑坑洼洼的道路上。 这半年的时日里虽然她经常东奔西走，但是每次出行是清风明月在负责赶车，现在还真有点不习惯。 特别是晌午的时候太阳还特别的毒辣，坐在马车的前面也没有一个能够遮阴的地方，感觉会不晒掉一层皮。 心里盘算着下次若是清风明月有什么事情要和他分开，怎么的也要让二人将她送到了客栈再离开。 “小心，地上有东西。”毛老师坐在马背上提醒。 毛翠翠从思绪里走了出去，将马车的速度放慢，朝着毛老师指点的地方望去，有些疑惑，“哪来的有钱人，铁钉都敢如此浪费随意的丢在地上。” “这个地方不太平，你小心一点。”毛将军警惕的看着四周，他已经在还几个地方发现躲着有人了。 有心想要提醒一下毛翠翠，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地上撒了很多的铁定，马跑步起来，提醒了也是白提醒，只会徒增心里的恐惧罢了。 “是要小心一点，马可不能伤者了，否则我就要徒步走到镇上去。” 毛翠翠说完便下了马车，仔细的检查了一下马掌有没有问题。 马的脚掌很重要，如果被这些铁定扎到了再感染破伤风，整匹马就都废了。 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并没有问题，这才再次启程，不过她将速度再次放慢，仔细的看着道路，发现了许多的铁钉。 心里已经警惕了起来，定然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这么铁钉随意的散落在路上。 无奈的是马不像人看见铁定知晓躲避很是危险，只好再次下了马车干脆牵着马走，再用棍子将铁钉推在一旁，免得马受到伤害。 当她再次抬头的时候，面前多了两个壮汉，手中的武器表明了他们是山匪。 两个壮汉和小人书中畏畏缩缩蒙着面喊着：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的山匪不一样。 此刻还是大白日，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将真面目露了出来，定然是经常干这种事情了。 虽然一个健壮，一个略胖，但两人都身躯凛凛，相貌堂堂。 如果是在别的地方遇上，她会觉得两人是军中将士。 遇见山匪不要慌张，先奉承一番，这是毛翠翠在书中的学到的，“两个英雄好汉，不知为何事挡住我的去路。” “姑娘一个人就出来了，胆子还挺大的呀。” “这位英雄好汉，请问有什么事情。” 健壮眼光射寒星，看着马车，“将车帘掀开看看。” “好汉爷，你瞧！”毛翠翠按照要求将车帘掀开，“里面什么都没有。” 两个男子相视一眼，他们看着毛翠翠的穿着还以为遇见了一头肥羊，马车里居然空空如也，两个像样一点的货物也没有？ 略胖的男子中气十足，仿佛在说着天下苍生的大计，但实际上只是说着，“你头上戴着银钗，身上的料子也是极好极为轻薄的，将你盘缠拿出来看看。” 毛翠翠的钱财为了保险起见一直放在空间中存着，方才和清风明月分别之后，为了方便将车厢里的物什已经全部装在了空间里面存着了。 车上的荷包中只有百文，“两位英雄好汉请看，我这里就这么多盘缠了。” 山匪对此很不满意，他们有时候干一票大的，打发叫花子都不只百文，“姑娘要钱还是要命？区区百文也好意思拿出来。” 山匪手中大刀发出凌冽的光芒，刺了一下毛翠翠的眼睛。 “瞧您说的，我怎么会骗你们呢！钱财换成了钗子戴在我头上，衣料也是因为最近太热了才忍痛买的，已经用光了大部分积蓄了，我总不能像这位老爷一样袒胸露乳吧！” 毛翠翠挺愿意用钱财换平安，可她不能光明正大的从空间中将钱财拿出来，偷偷拿出来这两人定然觉得她在某处还藏了钱财，“这是我的钗子，虽然不是厚重的银钗子，但做工精致能当个七两银子，这是我孝敬两位的心意。” “若你是个男子，我们就直接将你杀后拿走你的钱财，因你是女子才对你手下留情。若我在你马车中还找到了钱财，就小心你的命。” “小女子不敢欺骗两位好汉！” 第二百二十八章 上山 “最好老实一点，否则有你好受的。” 两个山匪说完便一人上了马车开始四处翻找，另一个山匪则在马车的下面守着毛翠翠。 而此时，吉云带着清风明月骑着马快速的赶来。 “我记得前面那个马车就是你们方才乘坐的。”吉云一只手牵着绳子，一只手指着前方。 “没错，是师父的马车。” 吉云扬天大笑，再次催马加快了速度，赶到了马车的旁边，对着山匪抱拳，“山魈老弟” 山匪也抱拳，“哥哥。” 另一个山匪没有找到什么值钱的物什，拿着一盒闻着还不错的茶叶下来马车，“这里有盒茶叶不错，拿回去给大哥喝。” 说话间，清风明月也驾马赶到了。 清风跳下马走到毛翠翠的身旁，介绍，“师傅，这是我世叔姓吉人称吉大郎，这位就是我师父，人称三娘。” 吉大郎再次抱拳，“三娘。” 山匪看了看手里的茶叶，不值几个钱，既然是吉云朋友，那就是他的朋友，便将茶叶扔在了马车上“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 吉大郎接过了话，“三娘好，俺这两位兄弟方才有没有吓着你？” 他和拦路的壮汉是不同风格的人物，他整个人浑身透露着精明，但并不猥琐。 毛翠翠瞟了一眼吉大郎身后的山匪，“第一眼看见这两位好汉的确是吓了我一跳，不过我看这两位好汉目光清明，便知他们定然不是凶狠残暴之辈，就算是死也会给我来个痛快。” 吉云听闻了清风明月对毛翠翠的描述，便在心中觉得是一个趾高气昂的姑娘，定会瞧不上并且指责他们这些山匪。 当时就计划着如果毛翠翠不识抬举便一刀就给砍了，他到现在为止也只砍过一个泼妇，还是好几年前的事前。 如今通过简短的交流，这才发现毛翠翠说起话来温温柔柔，为人也是落落大方并没有表露出对山匪的不屑。 “吉叔在想什么呢。”明月伸手在吉云的眼前晃了晃。 吉云打开眼前摇晃的手掌，看着毛翠翠，“俺们绿林中人不讲那么多世俗规矩，俺就叫你一声大妹子。” 毛翠翠赶紧摇头，“使不得，这可使不得。” 吉云现在看似说的很随意，万一那根筋不对，对外称是她的结拜大哥做主就将她嫁给那些兄弟咋办。 吉云笑了笑，“瞧你那紧张的样，只要是俺认同的人都是俺的兄弟姐妹。这两人都是俺的弟弟，胖的叫山魈，这瘦一点的叫鬼太岁，都是外号。” “二位好。” 山魈和鬼太岁一同双手抱拳，“大妹子，方才的事情得罪了。” “能结识两位哥哥，方才被吓了吓也值得。” “大妹子能够理解就好。” 毛老师坐在马车的车顶，看着下方与吉云、山魈、鬼太岁相谈甚欢的毛翠翠，悠悠开口，“原来书中说的都是真的，在被打死之前管对方叫哥哥，马上就能称兄道弟。” 旁边还有外人在，毛翠翠也不搭话。 她知晓山匪许是经历的是刀口舔血的生活处处危机，所以向来善变，此刻当她是大妹子处处照顾，下一刻就有可能大砍刀架在她脖子上怒吼：我竟看错了你这臭婊子！ 心中便想着快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这时辰也不早了，我还赶着去前面的镇子里投宿，就不耽误吉大郎和清风明月许久了。” 说完便准备上马车。 吉云挡在前面，“大妹子别急着离开呀，俺这是专程来找你的，你帮助我照顾了许久的故人之子，俺定要好好的感谢你一下，俺请你去俺的山寨上做客。” “清风明月是我的徒儿，照顾他们二人也是应该的，哥哥不必放在心上。” 毛翠翠说完便打算绕过吉云上马车离开。 吉云再次挡住毛翠翠的去路，“大妹子，是不是看不上俺？” 毛翠翠无可奈何，对方看着就是一言不合就拔剑的类型，就算拿出大杀器，她也打不死三个，只好从了吉云。 “盛情难却呀，那我就随哥哥去山寨中走一遭。” “这才对嘛”吉大郎满意的笑了笑，“不是俺说你，你这性子跟俺们山寨中女人比起来，还是太肉了一些。” 毛翠翠跟在后面朝着山寨而去，“这也是我第一次在外面遇见英雄好汉，难免有些紧张。” 清风明月牵着马和马车走在后面，看着毛翠翠和吉云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心中长吁了一口气。 他们第一次遇见吉云的时候，爹就对他们二人说了吉云的事迹。 他们当山匪的也有自己的活动范围，一般官府也不会来找他们的麻烦。 出去劫道的时候，吉云还因为口角砍过别的山寨和帮派的人，而吉云此人又不会被美色所迷，有一次，一个大美人玩笑般说了句：若是你敢糊弄我，我定不绕你。 吉云觉着大美人是在质疑他的信誉，于是便拔刀就将大美人砍了。 朝着山上走了一刻钟到了寨子，毛翠翠留意着四周，看见山寨里有一部分的女子应该是在这里生活。 女子脸上的笑容很灿烂，不像是在山寨中被压迫的，再次放心了一些。 吉云走在前面，时不时的便会有人向他抱拳问好，看着像是在山寨中地位很高，但实际上只是三当家，大当家和二当家一同去县城中参加寿诞去了。 吉云吩咐厨房端上了大鱼大肉，率先坐在了主位上，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大妹子你坐，今晚你就与俺们这些兄弟姐妹一块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这怎么好意思。”毛翠翠警惕的看着四周。 “这有什么”吉云拍了拍胸口，“我们兄弟在河东道干了一票大的，够吃一个多月。” “厉害呀，咱们寨子中一共有多少人？” “寨子里一般就四十来人，还一部分则在各处守则，如果我们所有兄弟聚起来有几百号人。” 聊了一会，来人禀报，“三当家，方才咱们的人拦住了一辆马车，马车里有一个三十上下岁的女子和十几岁的男子，被我们轻轻的那么威胁了一下就拿了银子出来，我们接着又轻轻的威胁了一下，两人足足拿了一百两出来。” “咱们又干了一笔大买卖啊，来喝酒”吉云举着碗一饮而尽。 “三当家，我还没有说完，那两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一个人拿钱，一个人站在璇玑的身后打伤了璇玑，然后便抢了璇玑的大刀架着马车跑了，我追了会没有追上。” “岂有此理”吉云将碗摔在地上，“璇玑可有事？” “璇玑脑袋流了好多血哦！大夫正在为璇玑诊治，还不知道会不会有事情” 坐在下方，虎背熊腰的男子摔碗，“居然敢伤了璇玑，三当家，我现在就带人下山，杀了那两个人。” 毛翠翠听着描述，感觉这两个很有可能是李氏和牛儿，当即便道，“哪来的宵小竟敢伤大哥的兄弟姐妹，我也下山去为璇玑报仇。” “大妹子也是性情中人呀，多谢。”吉云抱拳，“那待会为璇玑报仇了，俺再为大妹子接风洗尘。” 随即，山寨中有刀的擦着刀，没刀的就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吉云命令山寨中的画手，通过刘二狗的描述将打伤璇玑的人画下来。 画手看着比毛茂德还抖擞，画得画也惟妙惟肖，将特征抓的很准，是李氏和牛儿。 毛翠翠瞪了清风和明月一眼，清风明月心领神会的眨眨眼睛，这个山寨里的人比他们山寨凶狠多了，他们也不会乱说话。 “大妹子，咱们的寨子遇上了麻烦，你就在寨子中多待几日，等着俺处理完事情将今日这顿给你补上。” “吃肉的事情随时都可以，我随哥哥一起下山报仇。” “好” 吉云并不准备声势浩大带人去追杀李氏和牛儿，而是点了几个人与他一道，加上几个在山寨中有些地位的人直接就下山了。 毛翠翠跟在后面，念念不舍的看了她的马车和清风明月一眼。 她这次下山就不会回来了，这两个徒弟她也不要了，马车也不要了，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她不在乎。 清风明月走到毛翠翠的身旁，压低声音，“师父，我们也跟着你一起，可以保护你。” 毛翠翠是准备偷偷溜走的，“不用，我厉害得很，这些是不是我的对手，你们就留在这儿好好的和世叔叙叙旧。” 清风明月的心里也跟明镜似的，已经看透了毛翠翠是要偷偷的离开这个山寨。 他们跟着毛翠翠的这半年不仅吃喝不愁，每次毛翠翠做法的时候他们二人也会被当做大爷似的供起来，已经喜欢上了这样的生活。 “师父是不是想离开山寨，那也得有我们跟着啊！” 毛翠翠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如今清风明月已经入了老窝，她的心中也有些信不过了。 明月看着四周没有人注意到她，再次补充，“师傅，这这个山寨有很多能打的人，你劈不过来的，我们帮忙到时候师傅也能少麻烦几次上仙。” 毛翠翠深深的看了清风明月一眼，眼神真挚不像是在套她的话。 “那行，你们跟在师傅的后悔可不要添乱，否则师傅第一个就劈你们俩。”毛翠翠说完便对着清风明月做了一个扣动扳机的手势。 “不会，不会，我们誓死跟着师傅。” 第二百二十九章 追查 毛翠翠跟在三当家的身后到了马厩，这才知晓此山寨有多富裕了。 马厩里饲养了各种马匹，加起来至少有百余匹了，看来是抢了不少的商贾才发展到了今日的这个规模。 有的马在其中看着身躯特别的壮硕，单看马匹的身形就能猜到价值定然很高，估摸着这些马匹至少一共卖个千两银子了。 宅子里一共四十余人，单是马匹卖的千两银子，一人就可以分到二十五两左右，难怪方才进山寨的时候看见的那些姑娘会没有一丝的忧色，在这里果真吃喝不愁的日子，当然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了。 想着若是这里马全部是抢来了，平均一匹马的主人身上携带一百两银子，那这里岂不是有万两了。 果真当山匪来钱的速度很快啊，难怪山匪在任何时期都会存在。 “大妹子，俺这里马都是快马，你选一匹，咱们好快些追上那两个人。”吉云说完便进到了马厩挑选马匹。 他也不识马，不过他知道放在这儿的马是手下精通马的人挑选而来，都很不错，向来是那一匹看着顺眼就骑那一匹。 “我骑我的马就行了。”毛翠翠知晓一匹好马的重要性，当初去到马贩子哪儿，买了一匹最贵的，据说有汗血宝马的血统，日行五百里没有问题。 “行。” 毛翠翠去到存放她的马车旁边，在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将马身上的绳子解了，四周看了看没有人注意到她，便将车厢也传到了空间里面。 心情顿时畅快了不少，一旦待会顺利的逃离，那此行就不会有任何的损失了。 众人选好了马，三当家一声令下便出了山寨朝着事发地点的方向而去。 到了分岔路口，吉云停下了马，坐在马背上询问看守此路的兄弟，“天冠，可看见马车中有一男一女的经过没有？女的年纪比男子年纪略大。” “今日有好几对这样的夫妻过去了，可还有什么特征我在回忆一下。” 天冠腰间挎着刀，长的很瘦弱，毛翠翠十分怀疑此人能不能将刀拿稳。 “三当家，画像，画像。”身后的人提醒。 “对对，还有画像，俺还差点忘了。”吉云将画像摊开，“回忆一下可有着两人，这两人很重要切莫看错了。” 天冠闭着眼睛，仔细的回忆，“我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两人经过了这里。” “你可确定没有看错。” “确定”天冠自信，“虽然男的我没有什么印象，但是这个女的我有，有几分姿色，然后当时很慌张，所以特别留意了一下，还以为那个小男子怎么她了。” “朝那里去了。” 天冠指着北方，“兖城的方向，走了大概有半个时辰了，恐怕已经很难追上了。” 毛翠翠查看了舆图，兖城有印象，是隔壁郡的首府，也是附近这些地方最为繁华的地方，距离也较远，骑马不停的赶路也至少要走上个三四个时辰才会到。 吉云坐在马背上思索了一会，兖城虽然不是寨子的大本营，但在兖城还算有些人脉，杀两个人罢了不会有太大的难度，并且距离又很远，没有必要带着众人大动干戈的追过去。 便回头吩咐，“你们几个拿着画像去往兖城的方向，一定要杀了这两人。” “是。” 随即吉云吩咐的几人驾马扬长而去了。 毛翠翠有些失望，吉云将此事交给了旁人，想必是要打道回府了，想趁乱而逃的计划还没有开始便要结束了。 若是此次回到了山寨，下次想要出来恐怕就没有那么的容易了：“唉！哥哥，今日快到黄昏了，我请大家去县城中的酒肆来个不醉不归如何。” “怎能让你破费，你全身上下也才及百文。”鬼太岁关切，“还是回山寨中吧！有的是好酒，咱们到时候就喝一个痛快。” “没关系，我可以将银钗给当掉给大家换酒喝，七两银子够喝得痛快了。”毛翠翠继续坚持。 清风知晓毛翠翠的意思，便附和，“吉叔，我们师傅可很少会请客的，这是将吉叔当做是朋友了。” “那还真是我的荣幸呀”吉云跳下马活动了一下筋骨，“大妹子，出门身上只带几百文？听俺的世侄说你也不是穷困潦倒的人啊！可是有谁在搬到上劫了你的钱？告诉俺，俺带人去给你讨回来。” “多谢哥哥关心，是我这人喜欢及时行乐，赚来的钱都给用掉了，所以也不能请大家吃特别好的吃食，各位不要见怪。” 吉云行走江湖多年，有时候连生气杀人都是伪装的，更是看不出他是否真的相信毛翠翠身上只有几百文： “各位兄弟，大妹子邀请俺们去县城酒肆喝酒，俺们就算是放下手头的事情也要去啊。” 吉云发话了，众人都没有了意见，朝着县城而去。 现在是去吃饭不赶时辰，马速放慢了不少，一路走一路聊着。 鬼太岁催马走到毛翠翠的旁边：“大妹子原来也是慷慨之人，以后我遇见大妹子这样的人便也拉着上我们的山头。” 毛翠翠笑了笑，“哥哥长得一张俊俏的脸，能将无数大家闺秀骗上山头，她们有钱得很，比我们这些辛苦人有钱多了。” 山魈催马走到了马翠翠的另一边：“鬼太岁不管走到何处都有看上他的，上次我们去别地儿装成了过路，先是借宿在村中的大户想将女儿嫁给他，然后再是城里的大家小姐为他要死要活。” 鬼太岁如今孤身一人的样子，便知道这两个女子最后的结局都不太好，鬼太岁如果穿上绫罗绸缎就是个年轻有为的大家公子，有人为他倾倒很正常。 旁边的人听见了附和：“鬼太岁你也太不讲义气了，你看看青儿每次出去都将心仪她的公子带回来，还会将新认识的姐妹们也带带来山寨，你为何就不将那些姑娘们带回来呢！” “那几个带回来也没用，村中那个她爹想让我做他女婿是觉得我有出息，城里那个她爹舍不得她是要招上门女婿的。当时我也说如果真的喜欢我，那就跟着我私奔，城里那姑娘不答应说我不讲礼仪，将她看低了。村中那姑娘性子扭捏得很，让她跟我一匹马，她站在马旁边脸红半天她爹都追了上来。” “对，拧巴精不能要。” 毛翠翠看着前方，听着周围的人说说笑笑，听这些人说话其实他们中没有正儿八经的农人，都是家中薄有资产的百姓，很多人还会读书识字，一身武艺也是专门跟人学的。 难怪这个山寨能发展到这样大规模，而清风明月家的山寨被人灭了。 土匪不可怕，就怕土匪有文化啊。 毛翠翠也不搭话，继续听着这群人说着各种趣事，同时在心里盘算着要如何才能摆脱这些人。 清风明月则驾马走在毛翠翠的身后，一来是有危险了可以出手护着，二来是担心毛翠翠独自驾马离开，不带着他们。 到了县城外，吉云停下了马，他们时常往来县城不需要人提醒他们，就知道应该怎么做，其他人也跟着下了马，牵着马朝着城门而去。 守城的官员只会找打扮得富贵，但又脸生的人查看户籍。 吉云等人不是莽夫，不会将山匪帮忙圈子中的喊打喊杀一套带入百姓生活的地方，到了县城外也乖乖的排队。 身旁有人撞着他们了，也不会疾言厉色的恐吓。 官兵们都认识城外山上的山匪，尤其是最厉害的那二十几个，但官兵们不会多管闲事通知衙门来抓人，也不会对吉云等人谄媚，甚至不会多看几眼，只用对待普通百姓的态度让其通行。 毛翠翠和鬼太岁走在一块，“你们也经常进城吗。” “当然了，不进城如何买吃食？我们山上那么多人隔上几日就要进一趟城，而且赚了钱不拿花，赚钱作甚？”鬼太岁觉得这话问的莫名其妙。 “我以前有个朋友，他们家那儿也有山匪，听说他们那儿的山匪下山的时候，城中家家户户的人都禁闭着。” “那是下山抢钱吧！”鬼太岁解释道，“我们下山一般都是吃喝玩乐，让百姓赚钱的，百姓看着我们下山了欢迎还来不及呢。” 他们不管手头有没有钱，出手都很大方，城中的商铺都挺愿意做他们的生意。 吉云带着众人来到了常去的酒肆外面，“大妹子看看这里如何，若是没有问题咱们就在这里喝酒，这里的老板我熟。” 毛翠翠的计划是等着吉云等人上头之后偷偷离开，熟人的铺子里恐怕会比较的难，“这个酒肆闻着不咋样，酒香气也不浓，请哥哥们喝酒当然要喝好的了。” 吉云的脸色变了变，“这是俺妹子开的酒肆。” 毛翠翠讷然，赶紧换了一副脸色，“原来是哥哥妹子开的酒肆，定不会茶，咱们就在这里喝酒。” 进了酒肆，便有一对夫妻走了出来招呼，女的穿着一条鲜红色的绢裙露出雪白的胸脯，脸儿也画的白，嘴唇上摸着鲜红的口脂，笑容灿烂。 旁边的男子看上去就普通了，头上还有些戒疤，似乎以前是和尚。 “哥哥今日怎么来了？” “又认识了个大妹子，准备在你这儿吃酒，你让人准备好酒好菜，再给俺们弄些洗澡水跑了一整日出了一身汗都臭烘烘的。” 第二百三十章 喝酒 “这位姑娘看着面生呀，应该是第一次来。”德二娘打量着毛翠翠。 吉云介绍，“这是三娘，这是德二娘，德二娘和俺认识好几年了是个女中豪杰。” 德二娘差点满三十岁，不论是不是脸上脂粉厚的原因，看起来都娇俏得很。 她对丈夫态度不怎么好，冷眼看着丈夫，“寨子中又多了个大妹子，你还不快去准备好酒好菜招待哥哥等人，再去吩咐伙计将洗澡水烧上，等洗了澡后就可以吃饭了。” “我这就照办去。”戒疤男说完便去到了厨房打点。 与吉云同行的山匪行事向来大大咧咧，随即去到了后院，也不等热水烧好，便打着井水朝自己身上淋下去。 “大热天的洗个冷水澡，痛快啊。” 毛翠翠当然不能这样做，但她也不能说不洗澡，毕竟夏日的太阳毒，又行走了很远的路。 她出的汗已经浸透了衣衫，总不能比山匪还不爱干净。 德二娘拉着毛翠翠，“妹子去我房间洗澡吧！” “多谢姐姐。” 已经来到了酒肆中，酒肆里面全部是吉云的人很要溜走很难，也不差去德二娘的房中洗个澡的一会功夫。 毛翠翠跟在德二娘的身后到了二楼，走过了一个拐角推开屋门走了进去，“妹子，我的屋子就在这里了，你在这里稍等一会，等着店铺里伙计将水烧好了就会端上来。 “麻烦姐姐了。” 德二娘又深深的吸了口气：“妹子身上穿的衣服已经有味了，我给你拿件我衣服先穿着，待会你换下来的衣服就放在屏风上便可以了。” “姐姐考虑的周到。” “这件怎么样？”德二娘打开衣柜挑选着。 “好看，这件可以。” 说话间伙计提着一桶热水来了，“掌柜的，热水我就放在这里。” 德二娘点了点头，“衣服我就放在屏风上了，妹妹快去洗澡。” 毛翠翠走到了屏风的后面，心里有些犯嘀咕，万一待会有人闯进来玷污她的清白咋办。 在心里微微考虑一下，吉云等人看着也是豪爽的汉子，应该不会做这般下作的事情，便将服脱了放在屏风上。 德二娘就站在屏风的外面，将毛翠翠搭在屏风上的衣服拿了下来，抖了抖衣物没有物什什么的掉落就扔在一旁。 接着拿了一个毛巾走到了屏风里面。 毛翠翠回头看见笑盈盈的德二娘吓了一跳，“姐姐有什么事情？” “忘记给你擦水的毛巾了”德二娘顿了顿又道，“妹妹身上重要的物品可放在衣服里？” “我身上就钗子值钱，另外还有个荷包里面也只有几百文。” “那就好，我拿去给你洗了，现在天气大晚些应该就干了。” “谢谢姐姐。” 德二娘将毛巾放在一旁，“洗了澡就可以下去吃饭了。” “好” 毛翠翠看了看搭在屏风上的衣裙和首饰，衣裙是细麻布做的缩水有些严重，但她这具身体现在只有十五六岁，女性特征还没开始大力发育，穿上去大小正合适，不过有些短了，这正说明了衣裳是德二娘的旧衣。 她心里总是担忧会不会有人突然闯进来，简单单搓了搓便用毛巾擦干了身上的水渍，穿好了衣服，然后又用毛巾将头发上的水拧了，便用德二娘给的发饰挽着头发。 她从到了新安郡开始就注意到了这边的人喜欢戴花，尤其是这个地方的人。 吉云、山魈、鬼太岁等人头上也插着一朵鲜花，不仅女子喜欢，男子也很喜欢。 所以德二娘给她的头花就更多了，她学着山寨中的女子和德二娘的模样，头上也戴满了鲜花，然后欣赏着铜镜中的样子，还挺好看的，感觉这样一打扮外貌便融入了这个地方。 毛老师站在门外，“你洗完没有？” “洗好了。” “那我就进来了”毛老师走进来屋子，目光顿时被吸引：“你的头像个奶油裱花蛋糕。” 毛翠翠向来喜欢尝试各种风格，“审美是多元的，你不懂。” “我给你正事了，毛将军打听到，这个酒肆虽然开门做生意，但主要是给山寨打听消息的，比如说什么时候来了个大商贾要去向何方，德二娘就通知山寨的人。” “我想也是，即使一开始酒肆不为山寨提供消息，但德二娘和吉云关系不错，定也会帮着吉云。” “那个德二娘也不是简单的人物，小心一点。” 毛翠翠郑重的点了点头，“可有人监视着德二娘等人，他们准备酒菜下药没有？” 毛老师眉毛皱成了八字形，“大妹子，人家没将你当回事，这些人想杀你很容易，没给你下药，而且吉云讲究将羊养肥了再杀，方才德二娘告诉吉云你身上没有钱财，我看是救了你一命。” 毛翠翠依然没有彻底放心，即使吉云等人没准备给她下药也难保会不会有别的坏心眼，比如将她灌醉什么的。 肉可以多吃一些，但是酒要少喝一些。 到了楼下，桌子上已经摆了很多的菜肴，鸡鸭鱼肉什么的都有。 “大妹子快来就等你了。” “来了。” 这里就只有三个女子，毛翠翠坐在了明月的的旁边，明月坐在德二娘的旁边。 德二娘端着碗，“妹子，咱们俩是初次见面，这碗酒干了。” “随意，随意。”毛翠翠喝了一口便放下了碗。 德二娘已经将酒干了，“咋啦妹子，才喝这么点，是看不上姐姐还是咋滴。” “姐姐误会了，这酒慢慢喝酒行了，时辰还早着呢”毛翠翠找着说辞。 “咱们这儿讲究的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那有小口小口抿着的道理。”德二娘有些不悦。 毛翠翠无奈，再次端着酒杯，仰头便将酒干了，不过就在她仰头的瞬间已经将碗里的酒传到了空间里面，只喝了一点点也不用担心会醉，影响了逃吧计划。 “妹妹干了”毛翠翠讲完翻过来已经一滴酒不剩。 德二娘满意的点了点头，“妹妹的酒量也不错呀，咱们要好好的喝喝。” “妹妹陪姐姐。” 酒过三巡，桌畔的众人已经上了头，吉云等人开始划拳什么的闹哄哄，坛子里的酒已经见底了。 德二娘随即又吩咐伙计搬来了几坛子酒，“我听哥哥说，今晚的酒肉是你请的，妹妹可要多喝酒，那多吃肉，七两银子能吃不少呢。” 毛翠翠放下牙著，“吃着呢，姐姐的铺子里的吃食很和我的口味，不过我这小身板实在是吃不了多少。” “那就歇歇，桌上的菜还多着呢。” “我帮着姐姐上菜，正好可以醒醒酒，消消食。” “麻烦妹妹了” 毛翠翠和德二娘一同到了后院，后院很大，不仅有水井厨房还有茅房、狗洞、大水缸、酱菜坛子什么的。 她将后院的摆设尽收眼底，茅房就在院墙的旁边，似乎她可以踩着酱菜坛子去到茅房顶端，然后翻墙出去。 再不济还可以走狗洞，她的身材瘦小估摸着狗洞也差不多，就是有些不干净。 当然，前提条件得没有人看见她。 来到厨房，德二娘吩咐伙计将锅中煮着的半扇羊拿了出来，随后抽出了随身携带的两把菜刀，几下就将半扇羊砍成了小块。 毛翠翠看了看锅中还煮着肉，庆幸只来了十个人，这些人的胃口好，万一山寨中的人都来她七两银子定不够。 “姐姐也多吃一些，剩下的事情让伙计来做就行了。” 德二娘擦着菜刀，“我这两个伙计干活慢得很，酒菜没了才能端上去，你来尝尝这块肉吃着怎么样。” 其实德二娘酒肆中的味道很不错，毛翠翠本来就喜欢吃肉，只要吃起来不柴的肉她都觉得好吃。 “姐姐的手艺不错，姐姐也多吃一些。” 德二娘囫囵的吃过两口，便吩咐活计将羊肉装盘送到桌子去。 毛翠翠也端过一个盘子，“我回去继续和他们继续喝了。” 随即回到厅中，桌畔的人是越喝越兴奋，她想象中的宁酊大醉丝毫没有发生。 鬼太岁和山魈端着碗，“大妹子，我们来喝一碗。” “行。” 毛翠翠有着空间作弊神器，也不用担心喝醉，对于敬酒什么的是来则不惧，不过她为了不让旁人觉着她千杯不倒，还是装作上头晃悠了，端着酒的手微微颤抖。 吉云粗狂的笑着，“大妹子好酒力啊，咱们宅子里的姑娘恐怕也没有几个能够相比的，来哥哥再敬你一杯。” “多谢大哥。”毛翠翠再次一饮而尽。 “好久没有喝的这样痛快了。”吉云的脚已经有些踉跄，“我去上个茅房。” “我也去”鬼太岁和山魈跟在后面。 “我们也去。” 毛翠翠的心里乐开了花，这些人现在去了茅房待会就不会去了，逃走的几率又会提高不少。 清风和明月吃的心不在焉，他们二人知晓毛翠翠在想着法子要溜走，有心想要问问毛翠翠的计划是什么，无奈的是厅里始终有人找不到说话的机会，只好时刻注意着毛翠翠的一举一动好跟上去。 这一顿饭吃到了快凌晨的时候，厅中的土匪们终于快不胜酒力了，说起话来晕晕乎乎的没有了逻辑。 德二娘估摸快要休息了，这个时辰了也不会有客人前来，便将店门落了锁。 店门锁了对于毛翠翠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她计划的法子是从后院走。 第二百三十一章 狗洞 众人上了茅房回来，再次划拳开喝，原来桌子上的一盘盘肉食也已经见底。 毛翠翠在心中感叹这些人的胃还真大，难怪会长的五大三粗。 过了一阵众人已经开始晕头转向，划拳的手开始打不直，嘴巴都打不利索了。 毛翠翠感觉机会来了，这些人想要走稳路恐怕都难，那有心思来留意她。 “姐姐你先慢慢的喝，妹妹去一趟茅房。” 德二娘的眼睛有些迷糊，“妹妹快点回来啊，陪姐姐继续喝。” “姐姐先喝着，妹妹一会就回来。” 清风明月一直留意着毛翠翠，“我们也去上个厕所。” 毛翠翠回头瞪了一眼，别人要上厕所她也不可能拦着。 离开厅房，明月回头看了看没有人跟上来，便将声音压低，“师傅这是要走了。” 毛翠翠也回头看了看，“店门锁了还怎么走。” 清风对着院墙努了努嘴，“翻墙出去不就可以了。” “你的脑袋还灵光呢。”毛翠翠停下脚步，走到了院子里僻静的地方，“咱们不能一起走动静太大了，待会我先走，然后再今日路过的同福客栈等你们。” 清风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有话快说。”毛翠翠注意到了清风的吞吞吐吐。 “师傅，我觉着还是晚点再走。” “这是为何？”毛翠翠不解。 “今日咱们喝的酒你也喝了，酒劲不大，世叔的酒量不错醉成那个样子总感觉有问题。” “你说的也对，那咱们回去灌一轮，然后再溜。” “师傅别喝醉了，到时候就走不了了。” “没事，师傅的酒量好着呢。” “那就听师傅的。” 毛翠翠是真的想要上厕所了，方便了一下回到了厅房。 “妹妹咋去这么久。” “许是吃的太多了，肚子有点不舒服。”毛翠翠端着碗，“来，妹妹敬姐姐一杯。” “干。” 毛翠翠又端着酒走到了吉云的旁边，“哥哥，妹妹敬你一杯。” 吉云端着碗，说话有些不利落了，“妹...妹会发拳吗？” “发拳？” “划拳。”一旁的山魈提醒。 “不太会。” “那哥哥来教你，很简单，你先将行酒令记下，哥俩好，三桃园，四季财，五魁首，六六顺，七个巧，八匹马，九连环，满堂红。” “记住了。” “咱们就先来玩一个简单的，握个拳头一起打开，打开的同时你可以随意伸几根手指，分别表示一到五个数，与此同时，嘴里喊出从零到十的数字，如果咱俩手指表示的数相加与其中一个人喊的数相同，那这个人就赢了，输了的就喝酒。” “有点明白了。” 山魈解释，“比如，你伸了两根手指，我伸了三根手指，我喊的六，你喊的五，你喊的数字与咱两伸出的手指数量相同，你就赢了，我喝酒。” “我明白了，来来来，挺有意思的。”毛翠翠来了兴趣。 不知道是不是吉云当然已经喝醉了的原因，连着输了十几把，连着喝了十来碗酒，说话都说不明白了。 毛翠翠接着又与山魈等人玩了一会，把把胜利，有如神助。 估摸着差不多了便找了个理由上茅房到了后院，院子里还有一间屋子里面亮着烛光，应该是铺子的两个伙计还没有休息。 若是选择爬上茅房翻出去，可能会惊动在屋子里的两个伙计，只好走进茅房先方便了一下，接着又思索了一会也没有什么好的法子。 推开茅房的门便看见屋子的灯还亮着，只能将目光移向狗洞了。 四周望了望，院子里面并没有人，小跑到了狗洞的前面趴在地上匍匐着进入了狗洞。 就在她的头从狗洞的另一侧露出来，看见胜利的曙光时，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大妹子，要去哪里？” 毛翠翠心惊，顿时不敢动了，心里祈求者只是一个酒鬼在院子里说胡话。 事与愿违，片刻之后她便感觉到了还留在院子里的双腿，被两只孔武有力的手臂仅仅的握住，将她朝院子里拉着。 狗洞就只比她身体宽一点很难使上力，只是任由院子里的人将她拉了回去。 毛翠翠回到院子站了起来，尴尬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便将双手背在了后面，不动神色的将鸟枪准备好了。 “哥哥，怎么出来了？” 吉云冷哼，“大妹子想去哪儿呀，怎么不和哥哥说一声，悄咪咪的就进了狗洞。” 毛翠翠心中叹息，原来吉云方才是在装醉，“这不是厅中的兄弟姐妹已经了喝醉，便想着不想劳烦你们。” 清风明月也到了院子，走到了毛翠翠的身边护着：“世叔，我们继续回去喝酒。” “不喝了，不喝了。俺好心认你做妹子，让你能上山过起好日子，但你竟然还想着偷偷的离开，俺今日真是瞎了眼。”吉云的嗓门很大，在这寂静的夜里传的很远。 厅中的人很快摇摇晃晃的也来到了院子。 德二娘冷着脸：“妹子若是看不上我们这些山匪可以直说，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非君子之风。” 人渐渐多了起来，毛翠翠的心也跟着一点点的沉了下去，山魈等人伸手就能夺走她的鸟枪： “我也没说过自己是君子，你们求财我只是求命，我身上的财物可都全给你们了。” “现在不是钱不钱的事情了，而是你欺瞒了我们兄弟的感情。”吉云双眼冒着火，他能欺骗别人，但别人是万万不能欺骗他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毛翠翠一向能屈能伸，“我给各位哥哥认错了，不如这样，各位哥哥出个价格，我用钱财来换我的自由。” 鬼太岁面无表情慢悠悠的问道：“你如何还有钱财？” “实不相瞒，我得到了山中大仙的真传，出去为人做做法事来钱快得很。” 清风明月也在一旁做证，“世叔，你们可曾听说过会让家禽下双黄蛋的巫女，这便是我们的师父。” 德二娘在县城中开着酒肆，南来北往的消息都打听着，自然听说过家禽巫女，吉云山魈鬼太岁也有所耳闻。 传闻中皆说巫女神力无边，但他们却不以为然，若真是神力无边的巫女，那定会移山填海之术，定有改天换地之能，哪能只在自降身份与他们这些凡人相处。 “那又如何？” 毛翠翠心知肚明世间信徒总是少数，大多数人都在有所求的时候烧香拜佛，平日路过庙宇都不会肃静半分，“我能为你们带来钱财。” 吉云摇摇头，心里的怒气更甚了，“士可杀不可辱，俺等岂会为钱财折腰，你不仅欺骗了俺，还小瞧了俺们。若要钱财俺会去抢，岂会和人讨价还价。” 山魈、鬼太岁等人同样如此，他们虽然落草为寇，但自认与街上的游侠混混儿不同，一点钱财岂能动摇他们的心思。 “毛三娘已经去过了我们山寨的，定然看见了山寨连个库房都无，定知道我们不是守财奴，拿到钱财也就挥霍了，你想用钱财来换你的小命，真是痴人说梦。” 毛翠翠第一次遇见这般有“原则”的山匪，实在是不好糊弄，山匪未必是不爱钱，而是她手中的钱财注定填不满他们胃口。 “唉！”毛翠翠眼眶红红的，“各位哥哥，我不是小瞧了你们，而是我家中有八十岁的奶奶，还有瞎眼的老娘，我若是的不回去他们的生计都断了。” “你这般能赚钱，他们为何会断了生计，莫不是在唬俺们。” “我也不是生下来就得到了山中大仙真传，我是三年前才得到真传的，那时候我兴高采烈想为村中人谋得福利，但我家得罪过村中人，村中人便说我是妖女转世如果留在村中会给村子带来灾难，村中人扬言要烧死我。 我这才离家另寻出路，好不容易攒下了一些银子，置办了马和马车准备回家想到了老家后将马和马车换成银子，今日我穿的一身绸缎，其实是欣赏我的大户送我的。” 吉云已经不会再次上当了，“你的马车做工一般，看着也值不了多少钱，刚才为何说你可以为俺们赚取很多钱财？” “我是苦人家的孩子，所以我一直只会为贫苦人家做法这才赚得不多，如果想要赚钱，我可以去为大户人家做法。” 吉云怒气消减了不少，至少毛翠翠摇尾乞怜的态度让他很满意。 山魈在在吉云耳边耳语了几句，吉云突然笑了起来，“俺可以原谅你并且继续将你当做妹子，不过你得交投名状。” 毛翠翠赶紧说，“哥哥，你需要什么投名状。” “你们退开，”吉云吩咐。 院子里只留下了他和山魈还有毛翠翠。 “兖城有个郡公，他的六十大寿快到了，你去给郡公贺寿。” 毛翠翠感动得痛哭流涕，“就这事？哥哥这是在提拔我啊！妹子感谢您的大恩大德。” “别急着感谢，你不就是那个巫女吗，你以巫女的身份去给郡公贺寿，然后杀掉那个郡公。” 毛翠翠暗自高兴，等她离开了这儿，还有谁能管她去哪儿，“这……我如何有资格去给郡公贺寿？” 吉云诡异一笑，“俺们大哥和郡公是好友，俺大哥每年都会派人去给郡公做寿，你给他们说你是大哥派来的人，他们自然会放你进去，待会你悄悄跟俺走，俺带你去找我大哥。” 第二百三十二章赴宴 吉云既然让毛翠翠悄悄跟他走，自然有办法瞒着在厅里吃酒的人呢。 德二娘打开了店门，毛翠翠跟着吉云到了街道上。 “你在这里等一会，俺告诉你别想着逃，若是俺抓住了定让你生不如死。”吉云恐吓。 “我哪儿也不去。” 既然待会就要去完成吉云交代的任务了，毛翠翠确实没有想着冒险溜走，孤身一人站在街道上。 现在已经是深夜没有了行人也没有路灯，整个街道黑漆漆的，只有酒肆里偶尔有一阵喧嚣的声音夹杂着犬吠声响起。 毛将军从铺子里走了出来，“这吉云看着马虎，做起事情来是滴水不漏啊。” 毛翠翠看了看四周没有人，“此话怎么说。” “吉云并不是将你一个人留在这儿，暗中有人盯着你呢，即使你想跑也跑不掉的。” 毛翠翠点了点头，“我也没打算跑。” “要我说你拿着鸟枪和这些人干一场得了，打死几个人就会将他们镇住。” 毛翠翠摇了摇头，“鸟枪的子弹就只有几发了，还是留着到了危机的关头用，毛铁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将子弹研发出来。” “随便你，反正换做是我定不会这般的憋屈。” 说话间，吉云从铺子里走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封信，“还挺老实的呀没有有跑。” “答应你的事情我就会完成。” “这封信你先拿着，拿着它就可以去参加郡公的寿宴了。” 毛翠翠将信接过装在怀里。 吉云又拿出了一个礼盒，“这是贺礼你带去即可。倒时你便说你是庄之洞特意找来给郡公做寿的，你既然是巫女，那就再为郡公祈个福之类的就可以了。” “我记下了，现在就启程吗？” “兖城可有百里路，你走着去。”吉云顿了顿又道，“在等等，在备马车了。” 过了一会，山魈牵着马车带着清风来了。 “清风跟我一起去？” 吉云点了点头，“清风跟在你身旁看着，不让你跑了。” 清风带着歉意：“师父，明月在他们手中。” 吉云换了一个笑脸：“俺其实也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但妹子的口中没句实话，俺只好让人给守着你。” “这还是不相信我呀，不过也没事，清风跟着我就继续做我的童子，巫女的身边没有童子怎么行。” 吉云又将换了一个狠厉的脸色，“清风你听好了，若是三娘顺利完成了任务并且还未将俺给透露出去，俺就放了你的妹子，不然就杀了她。” “世叔放心，俺定会完成你交代的事情。”清风不自觉也被吉云给带偏了。 “事情就这么可事情，已经交代给你们了，若是没有什么问题就可以启程了，早些到了兖城早些做准备。” 毛翠翠上了马车，她也有些困了，靠在车厢上打起了瞌睡。 去往兖城的路清风并不认识，好在途中没有什么岔路，只要一路向西就能走到兖城。 依然是他赶着马车，夜晚只有微弱的月光可以模糊的看着四周的道路，路途不熟悉也不敢让马儿跑的太快。 对于毛翠翠来说是个好消息，车厢不至于太过颠簸正好可以睡觉补充睡眠。 接连赶了几个时辰的路，远方的天际露出了鱼肚白，就快要亮了，清风熬了一个通宵也有些累了，马儿也如此，速度明显的慢了不少。 便找了一个溪边停了下来，解开绳子将马儿牵到了溪水边喝点水。 毛翠翠也醒了过来下了马车，“这是到哪里了。” 清风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来，不过应该快到了。” 毛翠翠有些口渴了，蹲在溪水边上，捧了一捧水仔细的看了看还算清澈，少喝一点应该不会闹肚子。 清风蹲在毛翠翠的身旁，乞求，“师父，求你救救明月。” 毛翠翠让清风明月叫她师父，只是做巫女需要两个助手，并不真的等于她是清风明月的师父。 师父是个很严肃的词，当师父连徒儿的家务事都能任意插手，师父犯了罪徒弟也会跟着抬不起头。 所以清风管毛翠翠叫师父，他心中也知道他们并不是真的师徒，实则他们更是毛翠翠的贴身护卫。 毛翠翠笑了笑，“去到兖城后我会尽力而为。” 清风再次乞求，“我的意思是师父现在就用雷劈了他们，咱们就能回去将明月救出来了，往后余生，我和妹妹定然不会忘记师傅的大恩大德，定会在师父的身边服侍师父。” “你当是割韭菜吗？一割就是一大把。”毛翠翠无奈，满打满算她就八发子弹，全部集中要害也只能杀八个人。 山上至少有四十个山匪，她怎么杀的过来。 “那师父你就每隔半个时辰劈一次，或者一个时辰也行，咱们就晚点去救明月。” 毛翠翠叹了口气，她不是吉云等人会将面子看得比天大，她不想走向神坛，所以也不在乎从清风心中跌下神坛。 “清风，师父也不瞒着你，上次引雷的符不是我画，引雷符只有一张已经用了，我劈不了那么多的人。以我看最好的方法是你去山寨中将明月给救出来，你的武艺不错很可能会成功。” “师父，那鬼太岁曾经可是昌乐县的步兵都头手下有三十多号人，他的武艺已经够好了，可他在山寨中还算不好武艺最好的，我又如何能从他们手中救出明月来。”清风懊恼蹲在溪水边，捧一捧水浇在脸上让自己保持清醒。 “唉！打不过那就继续赶路，这是唯一的办法，将吉云给你的药拿出来给我看看。” 清风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了蒙汗药，“这个蒙汗药很贵，以前世叔也送了我爹一些，效果十分好使。” “你们虽然劫富不济贫，我也当你们是绿林好汉，没想到是连一丁点义气都不讲了，居然还有明月来威胁你。” “我们寨子中的几位世叔都很将义气，吉世叔对自己寨子的人应当也是不错，我和明月不能算他寨子里的人。” 毛翠翠一想到吉云让她打着庄之洞的旗号去给郡公拜寿，最后还要弄死郡公，真不知道如果东窗事发了，吉云会不会让庄之洞背黑锅。 “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咱们也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毛翠翠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休息够了咱们就继续出发。 “此事还请师傅多费费心。” “尽力而为” 清风再次驾着马车朝着兖城而去，天色已经亮开了，视线也已经好了，他赶着马全速前进。 这就苦了坐在车厢里的毛翠翠，感觉肺都快被颠簸出来了。 到了兖城的时候已经有许多挑着货物去城里卖的百姓，兖城城门高大，门前也没有出现排队的情况，有马车入内的时候兖城守卫将马车拦了下来。 查看了毛翠翠和清风的相关证明没有问题，便在一旁登了记就放行了。 “师父，我们现在是找客栈吗？” “你去找客栈，我四处走走，熟悉一下这个地方行事也能方便一点。” 清风记挂着自己的妹妹，担心毛翠翠溜走明月就死定了，讪笑道，“我和师父一块，师父若是买了什么我还能帮着拿。” “你是不是担心我走了完不成任务，明月就死了。” “我相信师父不会抛下明月。” 毛翠翠低头浅笑，“别给我戴高帽子，我给你支个招，若是我真的不见了，你就打扮成巫女的样子，代替我去给郡公贺寿。” “这……”清风结巴起来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和你闹着玩的。” 清风一直担心着明月，说这个逗弄清风挺缺德的。 “我们也跟了师父一段时日了，师父向来是能帮的忙都会忙。” “那我们去客栈，鬼太岁一直在跟着我们。”毛翠翠提醒。 “师父怎么知道。” “我这点本领还是有，找个一般的客栈就行，我们住在一间房内。” “是。” 在郡公寿诞的前一日，毛翠翠便准备上郡公府，如今天气太热她不想出现汗和油彩混在一起的场景，所以不在用油彩涂抹全身，而是对着镜子先将油彩弄在手掌心。 然后从脸上太阳穴的位置一直延伸到下巴处，眉心再加上了一团不规则形状的油彩，鼻上再加了一小点，像眼皮人中这些位置让原来的肤色露出来。装扮巫女时穿的衣物后袖子长短不一，领口也开得大，毛翠翠也只在前手臂和脖子上随意画了几道。 清风也穿上了道童的衣物，跟着在毛翠翠身后。 郡公只是身份象征没有实职，祝寿的郡公六十了可能性格已经趋于平和，门房也不像有些狗腿子一样，动不动就臭着一张脸要给人脸色看。 “老翁，本仙是庄之洞请来给郡公贺寿的。” 门房恍然大悟，“原来是庄老爷啊！” 也不知门房是否真的记起来了，看着像是煞有其事。 一旁引路的小厮走出一个来到了毛翠翠身旁，“姑娘快里面请，庄老爷和我们郡公可是好友，庄老爷最近可还顺利？” 虽然吉云只说了庄之洞是他大哥，没明说是不是山寨的大当家，但毛翠翠觉得庄之洞就是大当家，因为之前在山寨中听人说过他们大当家和二当家都去县城吃酒去了。 这个庄之洞就在县城中，而那晚去的宅子也没写着庄宅，应当是庄之洞吃酒的那家人。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丧事 毛翠翠走在小厮的身后，礼貌的回话，“多谢关心，哥哥这些日子很顺利，只是不巧的是前几日子伤了腰，所以才没来亲自来为郡公贺寿。” 这是吉云教她的说辞，也不知庄之洞是不是真的扭了腰。 “那真是可惜了，郡公还想趁着寿诞这一日和庄老爷叙叙旧”小厮叹了口气，“郡公若是知晓庄老爷伤了腰定会担心。” “哥哥伤的不重，估摸着再过上几日就能骑马了。” “那就好，庄老爷这是吉人只有天象。” 上了回廊，毛翠翠打量着宅子，修建的风格很是古朴，并且有不少的屋檐或是墙壁已经有了开裂的痕迹，砖缝之中也有了一层厚厚的青苔，总总迹象表明这座宅子已经修建很多年了。 郡公虽然不是实职，但身份地位摆在那儿，既然与庄之洞是好友，定为其提供了许多便利，或许还有可能是山寨背后的靠山 下了回廊继续在青石地板上走了小会，小厮便停下了脚步，“郡公就在厅房里与客人闲聊，大仙跟我进来即可。” 到了厅中，小厮便向坐在太师椅上的郡公说明了毛翠翠的身份。 郡公点了点头。 毛翠翠将贺礼递给了小厮，“这是哥哥的一片心意，还请郡公收下。” “老庄有心了。”郡公笑着吩咐下人将礼物收下。 “郡公喜欢就好。” 毛翠翠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郡公，头发花白已经到了暮年，但是说起话来中气十足身体应当还不错。 在一旁还做着几个年纪稍小一点老人正在谈天说地，这让她的心中浮现出了一个可能，庄之洞会不会也是花甲老人？ “现在花园里的花卉正值茂盛，姑娘可以去看看，一会有下人来通知你厢房在什么地方。” 毛翠翠行了一礼：“郡公，哥哥还让本仙为你祈福做法，郡公现在可方便。” 郡公不信这个，换做平日已经将毛翠翠赶出去了，想着毕竟是庄之洞的一片好意，“做法事就不必了，为我画个长命符之类的就可以了。” “可，不过本仙需要郡公的贴身物品和生辰八字。”毛翠翠还记得吉云交代的时候，“和你本人在场。” “今日需要接待远方的客人，此事就后日再说。” “那等郡公空闲了通知我。” 毛翠翠说完便到了院子里，池塘到是看见了却并没有看见哪儿有花园，郡公府也算大她也不想随意走动，免得安排屋子的下人找不到她。 毛将军在宅子里搜索了一遍，“我看见庞大人身边的人了。” 毛翠翠点了点头，“清风，你去问问郡公方才说的花园在什么地方。” “是，师傅。” 毛翠翠讶异，“郡公的面子有些大哟，过个寿诞庞大人也来了？” 同时她在心里盘算着，或许能够请庞大人将明月从土匪窝里捞出来。 “庞大人我倒还没有看见，也不知是不是到了寿诞那一日才来。”毛将军顿了顿又道，“庞大人身旁的金错骨你还记得没有，他此刻正在院子里和郡公的客人谈笑风生，至少有一半的客人金错骨认识，可能金错骨就是郡公的客人。” “倒也有可能，等着到了明日寿诞的时候便可以知晓庞大人是否回来了。” 毛翠翠还记得庞大人身边跟着四个贴身保护的人，据说武艺什么的不错，金错骨这个名字很特别记了下来。 余下的三个是谁她记不清了，不过看见脸了也能认出来。 清风无语的走了回来，指着池塘旁边的一块区域，“师傅，我向好几个人下人打听了，花园就在那里。” 毛翠翠放眼望去，只见有一块地方用篱笆圈了出来，篱笆上爬慢了藤蔓植物开着鲜艳的红色花朵，篱笆的中间确实是种了一些花卉，熙熙攘攘的能够看见一些花朵。 不等她走近了欣赏是否有郡公说的那般美丽，下人走到了她的身旁，“大仙，房间已经安排好了，请跟我来。” 郡公的客人们安排在西边几个大院子中，并没有因为人的身份差异而将房间分成三六九等，根据来的先后顺序，按照屋子的顺序一直向后排。 可能今日都是郡公来自远方的朋友，所以并没有当地的大官，来的也多是一些商贾，还有一些则是地痞流氓。 毛翠翠见识到了郡公的好友，觉得和自己想象中一模一样，郡公在表面上没实权，私下势力范围却大得很，什么人都有接触。 到了晌饭的时辰，提前来来的客人们也陆陆续续的回到了院子。 毛翠翠则与金错骨房间相隔不远，同在一个院子。 金错骨吃了晌饭从屋子里走出来，抬眼便看见了正在沐浴阳光的毛翠翠，心里惊讶，“大仙？双黄蛋大仙啊！还真的是你，也是来给郡公做寿的？” 毛翠翠睁开眼睛，“本仙是代替朋友来贺寿，你呢？” 金错骨行了葛礼，“郡公对我有知遇之恩，因为郡公的引荐我才能去到庞大人的身旁服侍，这次趁着休假就来给郡公贺寿。” 毛翠翠点了点头，再次高深的闭上了眼睛。 金错骨感觉到了毛翠翠兴致缺缺，“我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了，下次再来拜访大仙。” “慢走。” 毛翠翠随即也回到了屋子里，心里有些犯愁要如何才能完成吉云交代的任务，思来想去没有个好的法子，便将毛公子从空间里请了出来，商量着法子。 清风端着一碟水果，略带激动的来到了屋子：“师父，郡公的二弟被人杀了。” 他的声音有些兴奋，因为他觉得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人与郡公一家有仇，或许并不需要亲自动手便能完成吉云的任务了。 毛翠翠回忆起了坐在郡公身旁，另外三把太师椅上的人，虽然当时郡公并没有为她介绍，但看样子应当是郡公的兄弟。 郡公二弟死了的消息很快就在院子里传开了，在场的人虽然全部是郡公的好友，但是抵不住一颗爱看热闹的心。 睡午觉的不睡了，上厕所的也不上了，提起裤子便朝着郡公二弟的屋子涌去。 毛翠翠的心里也好奇，跟着人群到了郡公二弟的屋子外面，来的有些晚，门口已经围了一圈人了。 好在她的个子还算高，踮起脚尖也能看见屋子里的场景。 只见郡公的二弟坐在椅子上，胸口有一个大窟窿，地上已经是猩红一片，眼睛却还瞪的很大，似乎还有些死不瞑目。 屋子里只有郡公，和郡公的两个弟弟，对于二弟的死他们的心中也是万分的惊讶，此刻是神色悲悯，不过没有流泪。 郡公走到二弟的前方，抬手将二弟瞪大的眼睛轻轻的合上了。 金错骨来得晚，站在毛翠翠身旁，因为惊讶，说起话来结结巴巴，“赵...赵二爷，竟然被人杀...杀了，他身旁的下人又在那里去了？” “本仙就比你先到一会，你去问问旁人知晓否。”毛翠翠继续看着屋子里的情景。 金错骨其实只是自言自语，并没有想要得到答案，话音落下便挤开人群走进了屋子。 如此看来他与郡公的关系确实是非同一般，这么多客人只是在外面围着，就他迈步去到了屋子里面。 “郡公，二爷他？” 郡公解释，“到了晌午时刻，客人陆陆续续的减少了，便自回了院子里用晌饭，接着老三、老四他们听见了老二的惨叫声，然后赶来了这里的时候老二就已经这样了。” “二爷身边的下人呢？”金错过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并没有看见别的尸体。 “老三老四他们来的早，来的时候便已经没有看见下人的踪迹了，我已经派人去找了。” “或许找到下人能够有得到一些线索。” 郡公愤怒的执起桌上的茶杯摔在地上，怒喝“竟然敢杀我二弟，我定让此人走不出兖城。” “郡公息怒，咱们还要找凶手，千万别将身子气坏了。” 管事挤开人群来到了屋子：“郡公，找到张墨了。” 张墨就跟在畏畏缩缩的跟在管事的后面，他的职责是贴身伺候郡公二弟。 此时的他战战兢兢，垂着头不敢面对郡公的目光，跟不敢看死不瞑目的郡公二弟。 “你去那里了。”郡公拍桌子。 “郡公”张墨跪在地上，“不是小的擅离职守，是有人掐住小人的脖子将小人带去别处了，那人力气极大，小人挣扎不开，连呼救的力气都没有。” “是吗？”郡公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既然此人如此的厉害，那你又是如何从他手中逃脱的？” “贼人将我劫持到了一个地方并没有为难我，反而还放了我，并且还给了我好多的银钱，足足有一两，还让我将一封信交给郡公。” 张墨说完便将信恭敬的呈上。 金错骨接过信朝着郡公走去，并对张墨问道，“那人长什么样子？” “脸上有黑布挡着，没看清，穿的也最普通的粗布麻衣，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特征。” 郡公将信拿在手里撕开，只是看了一眼便瞳孔放大，“你们也看看。” 三弟、四弟一同查看了信上的内容，随即也是一言不发，脸色也跟着阴沉了下去。 四弟走到屋门，对着众人拱了拱手，“各位请先回院子里，二哥的事情你们也看见了，所以会安排一些事情，请各位不要随意走动。” “还请郡公节哀顺变，凶手定会落网。” 第二百三十四章 名声 院子里有听过毛翠翠事迹的人，“刘掌柜，你看看走在前面的那个是不是前些时日传的沸沸扬扬的巫女？” “我看着像。”周掌柜捋着胡子，“咱们上去问问。” 周掌柜加快脚步走到了毛翠翠的旁边，作揖，“大仙，请可是能够让家禽下双黄蛋的大仙？” “正是本仙。”毛翠翠感叹她的名声传的可真远了。 刘掌管上仙打量着毛翠翠，“早就听闻大仙的能力了，今日能够见到大仙正是在下的荣幸啊。” 毛翠翠高深的笑了笑也不说话。 周掌柜走在毛翠翠的另一侧，“听闻大仙有天眼能透视看物着实让我们这些凡人佩服呀，不知大仙今日看见信中的内容没有。” 毛翠翠摇了摇头，“无非就是威胁恐吓的话，本仙一猜就知，不用开天眼。” “大仙厉害，大仙厉害”周掌柜奉承，“大仙可否说说信上的内容是什么，咱们也想为郡公出出主意，争取可以早些时日将凶手捉拿。” 随着三人的交谈声被跟多的人听见了，越来越多的人围着毛翠翠的身旁询问是否知晓信上的内容。 毛翠翠并未搭话，而是先回到了屋子坐下，“清风给各位看茶。” “是，师傅。” 周掌柜坚持不懈，“大仙，到底看见信上的内容没有呀，咱们都是郡公的好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出一份薄力，希望可以早日将凶手捉拿。” 毛翠翠悠然开口，“还请各位明白，郡公不愿意此事传出去，所以各位就请别好奇了，别让寿星老人家不高兴，喝了这杯茶就请回吧！” “唉，这么说大仙是知晓了信上的内容了？”刘掌柜就像是个好奇宝宝，眨眼看着毛翠翠。 “各位，本仙向来不窥探旁人的隐私，喝了茶就请回吧。”毛翠翠态度坚决。 “唉。”刘掌柜叹息，“好好的寿诞居然发生了此事，也不知识那个贼人如此胆大妄为。” 众人喝了茶，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屋子。 毛翠翠将屋门锁好躺在了床上休息，至于郡公的私事她并不好奇。 这一日因郡公二弟的死变得格外的漫长，整个郡公府一直到月上中天之时，还能听见喧嚣的声音。 毛翠翠呆在屋子里无所事事，下响的时候她睡了一个时辰，现在并没有什么睡意，再加上外边的喧嚣声此起彼伏让她无心睡眠。 便从空间里将未绣完的手帕拿了出来打发时辰，有些时日没有做绣活了还真有些手生。 金错骨来到毛翠翠门前，看见毛翠翠的身影还映在窗上，便知还未休息，轻轻的叩了叩门，“大仙，可是休息了？” “还没有休息”毛翠翠将绣棚放在桌上打开了屋门，“这么晚了还能找本仙，可是有事吗？” 金错骨点了点头，“是这样的，我听说许多人来找大仙想探听信上的内容，不知大仙将内容告知他们没？” “只有主家请求的时候本仙才会开天眼，其他时候本仙是不会利用天眼去窥视他人的隐私，你大可放心。” 金错骨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他在珙县酒楼中亲眼看见毛翠翠能透过木盒看出里面装的是什么。 他知晓毛翠翠没有弄虚作假，因为木盒中的麻饼和石头都是他亲自放的，没有第二人知晓是什么。 “请大仙不要责怪我的不信任，我还是想再问一次，大仙真的没开天眼看信中的内容？” 毛翠翠确实没有看，金错骨对信上的内容如此的在意，定是很重要的内容，或许还涉及到了郡公阴私，她也不想多生是非： “本仙向来是说一就是一，卸下这身装扮的时候本仙也只是个普通女子，也只想过平常日子，你大可打消心中的顾虑。” 金错骨点点头，带着歉意，“是我想多了。” “不碍事，我若是得知身边有人能窥探别人的秘密也会觉得不安心。”毛翠翠顿了顿又道。“不知郡公府上可是发生了何事？” 金错骨叹息，“跟在二爷身边伺候的下人，除了今日大仙见到的张墨，剩下的人尸体也在府中发现了，这些人的死府上居然没有一个人察觉，郡公明日的寿诞得笼罩在阴霾中了。” “若是郡公允许的话，本仙愿意为二爷和二爷的下人做一场法事，帮助府上度过此劫难。” “此事还需要让郡公做主。”金错骨顿了顿又道，“对了，大仙是否会招灵？能让二爷回来说出谁谋害了他？” “本仙才疏学浅，并没有这个能力，还请郡公另寻高明。” “不打扰大仙的休息了。” 金错骨说完便回到了屋子。 毛翠翠关上了屋门，继续在油灯下做着绣活，过了一阵外面的喧嚣声音小了不少，这才躺在床上进入了梦乡。 翌日 早早的再次响起了喧闹的声音，毛翠翠被吵醒了，穿好衣裳起了床，吩咐院子里的下人帮忙打了一盆洗脸水，清洗了一下，然后又对着铜镜在脸上涂抹油彩。 屋门被叩响。 “清风去看看是谁。” “请问可是找师父？”清风打开屋门。 金错骨朝着屋子里望了望，“大仙，郡公请你去给二爷念念经。” 毛翠翠继续涂抹油彩，“本仙待会就去。” 她除了一身巫女的打扮，也有一些法器，其中有个法器格外厉害，平日还能当做暗器使用。 那就是在毛老师的指导下，毛铁匠做出来的一把伞，这把伞的不同之处是在手把上一寸的位置按一下，伞面就会唰得一声打开。 同时这把伞做得也是极大，撑开的时候让人十分震撼，不过再使用上有些不方便，因此在请毛铁匠做着改造。 毛翠翠请毛铁匠请了出来，“我的混元珠伞修好没？” “早就修好了，你可以拿出来了。”毛铁匠顿了顿又道，“现在这把伞的重量也减轻了，能不用铁的部分我都换了，我还加了一些暗器格，虽然发射暗器的功能用毛老师的话来说不成熟，但你用来跳大神是足够了很能唬人，你拿着试试。” 毛翠翠将伞传了出来拿在手里，确实是比以前轻多了，以前整把伞用的是铁做的，又大又厚又重，耍不了一会功夫她就没体力了。 改造后的伞有四把普通的伞重，但也不错了，毕竟伞面是镂空的薄铁片，伞的边缘部分还有一些珠子，整把伞的外形也是毛老师设计的，她说她们年代的混元珠伞就是这样。 “看着很漂亮，我的鸟枪子弹做好了吗？” 毛铁匠叹了口气，“子弹不好做啊，我试了很多的方法了还是要差点火候，威力怎么都无法与毛厨师带来的子弹想比，还在调试的阶段。” 毛厨师得意：“你跟我那时候比什么比？都给你说了这是用机器生产的。” 无论毛厨师怎么解释机械化生产有多么的厉害，毛铁匠依然是将未来的工厂机器和现在的织布机相比。 对于他的手艺比不上机器这事，毛铁匠受到了深深的打击，心中憋着一股气要超过机器。 毛翠翠看着还在争论的毛厨师和毛铁匠两人，“你们要不回到空间吵？待会我就要做法事了，我怕忘词，别打扰我了。” “要不你出去？” 毛翠翠无奈的看着二人，只能选择妥协走出了屋子。 清风和下人已经在屋子外面等候许久了，下人担心郡公会因此不悦，带着毛翠翠去往郡公二弟的灵堂时脚步飞快。 毛翠翠也只好大步跟着，还好她的腿长。 到了灵堂，郡公和郡公夫人带着郡公二弟一家已经在灵堂里守着了。 旁人按照毛翠翠的职业尊称一句大仙，但郡公眼中毛翠翠是他老友派来给他贺寿的，便不叫大仙显得生疏：“听金错骨说，三娘愿为二弟念经祈福，那就麻烦三娘了，他死得惨怨气重，还请三娘好好的超度一下” “郡公将这里交给我便是。” 郡公今日的寿诞，虽然昨日他的二弟惨死在了府中，但给他贺寿的人还是来了，他得出去接待一下好友们。 “麻烦三娘了，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即可。” 郡公说完便离开了灵堂，郡公夫人则留了下来，陪着郡公二弟的夫人留在灵堂中。 郡公二弟的夫人人称赵二夫人，赵二夫人跪在灵位前面不停的在抽泣，郡公二弟的子孙后代披麻戴孝的跪在一旁。 其中还有一个刚能走稳路的小男孩，不明所以的四处好奇的张望。 唯一主事的一人就是郡公夫人了，“三娘，需要给你准备些什么吗？” 毛翠翠检查了一下，元宝香烛祭奠所用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还需要将生辰八字写给本仙。” 郡公夫人对郡公二弟的大儿子吩咐，“三郎，将你爹的生辰八字写给三娘。” “是，大伯母” 赵三郎不知郡公二弟的生辰八字，问了正在抽泣的母亲，这才写到纸上，然后交给了毛翠翠。 赵三郎又对郡公夫人说道：“这里有我在，大伯父的六十大寿来了不少大人物，大伯母去招待大伯父的客人便可以了。” 郡公夫人拍拍郡公二弟夫人的肩膀，“弟妹，我待会再过来。” 许多客人是远道而来，虽然有人死了，但寿诞还是得继续下去。 同一个府中，一边是灵堂一边是寿诞，可谓是冰火两重天。 第二百三十五章 包吃包住 俗话说死者为大，在亡者面前毛翠翠也不造次，她游历的这半年多里专程和尚道士学习了超度的经文。 “二爷可有信奉的神？” “我爹不信鬼神，所以并没有什么信奉的神”赵三郎说完之后又觉得在巫女面前说这话不太好，又补充了一句，“我爹没在家中供奉神龛，不过路过道观庙宇还是会捐一些香火钱。” 毛翠翠问这话是想确定给郡公二弟念哪一篇经文合适，既然郡公二弟没有信奉的神那就也没有什么讲究。便选择了佛教的经文，有钱人信佛的比较多，规规矩矩的念了一遍经超度郡公二弟。 郡公二弟的家人则依然跪在蒲团上神情悲悯，郡公二弟的死对于他们的打击很大。 念诵完了经文毛翠翠便从蒲团上站了起来，到了自由发挥的时刻了。 她将混元珠伞拿在了手里舞动，而清风在一旁敲着小鼓。 将郡公二弟的家人这时候也抬起头来，目不转睛的看着毛翠翠的一举一动。 毛翠翠先是拿着混元珠伞随意的舞动了几个剑花，接着按动伞柄上的按钮，伞面随之“刷”的一声快速撑开。 灵堂周围的众人看见这一幕为之一惊，注意力也被伞吸引了。 毛铁匠和毛厨师到了中场休息的时刻，到了灵堂在一旁看着毛翠翠跳大神。 毛厨师提意见，“如果再增加一个按钮，可以按一下让伞面全部缩回来就好了，看着能够更加的唬人。” 毛铁匠点了点头，看着混元珠伞的“创始人”。 毛老师无奈的摊了摊手：“这就难了，若是想做只有你们自己来摸索，我是没有法子。” 让伞面撑开只需要做一个小小的机关，原理知道了就不难，她也不是工匠发明的事情做不了。 毛翠翠拿着伞舞动了一会，跳大神的活计便完成了。 赵三郎一向对机关之类的设计感兴趣，作揖道谢，“多谢三娘为我爹超度，辛苦你了。” “本仙与二爷也是有一面之缘，不必客气。” 赵三郎的目光落在伞上，“大仙能否让我看一下你的伞？” “本仙的伞乃是法器，不能随意的交给旁人，还请谅解。” 赵三郎没有纠缠下去，“是我冒昧了。” “如果还有事情需要相助，你们可以随时来找本仙。”毛翠翠说完便像川剧变脸一样转过身就将伞收了回去，“如果是本仙能办到的事情定会帮忙。” “多谢大仙，我派人送大仙去前面参加寿宴。” “有劳了。” …… 今日才来的客人也听闻了府中的二爷惨死的消息，因此除了给郡公拜寿的时带着笑意恭贺，余下的时候依然是神色严肃。 整个寿宴因此并没有什么喜色，攀谈的声音也基本上听不见。 毛翠翠在下人的带领到了寿宴，还没有到开席的时辰，客人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小声交谈。 不用去听也能知晓，议论的内容定然与郡公二弟有关。 她与在场的人客人并不熟悉，便随意的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保持着高人的形象，眼珠子扫视着在场的客人。 但是院子里粗略的数数便已经有不下百余人了，郡公的人脉果真是很广，同时她敏锐的发现，无论是郡公还是郡公的两个弟弟身后都跟着十来个身强力壮的汉子，定然是在保护他们的安全。 她再次觉着自己的猜测没错，那封信上的内容定是威胁郡公等人。 就在毛翠翠快要打瞌睡的时候，余光忽然瞟到有三发带火的箭从屋顶朝着院子飞跃而来。 她已经处于半睡状态，反应慢半拍，起初还以为是在做梦了！ 直到院子中响起了刺耳的尖叫声，她这才意思到了不是做梦，这是有敌人来袭啊！还好方才那三发火箭没有朝着她来。 居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射三发火箭到郡公府邸，定然是想要示威，或许还会有后续的袭击 毛翠翠顿时也坐不住了，赶紧起身朝着屋檐下小跑而去，这时候院子里的客人已经乱成了一片。 许是三发火箭的上面涂抹了大量的油或是别的助燃物质，其中有一发箭落在了桌上，火焰顿时在桌上蔓延而开。 一旁的客人惊慌失措，抱起一旁堆放的酒，揭开上面的封口布便朝着火焰泼洒了过去，顿时火光大盛，火苗窜起了老高，朝着四周蔓延开来。 “贾大壮，你这个猪脑子。” “贾大壮，你的脑袋真是被驴踢了。” 四周的人纷纷怒斥。 贾大壮不过十余岁罢了那里经历过这种场面，已经吓傻了。 贾父赶紧朝着四周拱手道歉，牵着贾大壮的手逃离了这个危险地点。 郡公府的下人反应很快，一部人提着水来救火，一部分朝着火箭发射的源头而去。 好在院子里面没有什么容易助燃的物资，在一群下人的扑救之下大火很快熄灭了。 但是院子已经乱做了一团，桌子椅子倒了一地，叫骂声彼起彼伏的响起，众人已经没有心思再继续吃这一顿寿宴了。 郡公还沉浸在二弟的死亡之中，并没有什么过寿的心情，便也不挽留，对着一众客人说了几句歉意的话，便先行离去了。 寿星公都走了，今日特意赶来的兖城大官也纷纷离开，剩下的只有远道而来的客人，和官府派来调查郡公二弟死亡一事的官员。 兖城郡尉昨日晚上就派了两个人来到郡公府上，一个是兖城的捕快头子人称邢捕头，和一个名叫燕小溜的棍棒教头。 燕小溜来此的责任是来负责保护郡公和郡公兄弟，无时无刻的在郡公府里四处巡逻，火箭来袭的时候他第一个赶了过去。 等郡公府的下人到了之时，燕小六已经在勘察四周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燕教头可发现了歹人的踪迹。” 燕小溜摇头，“我来的时候已经不再了。” “竟然连燕教头都追不上放箭纵火之人。”下人惊讶。 邢捕头也赶来了，检查了一下四周，目光落在了地上的竹竿上面，“这个竹竿的柔韧性很好，像是街上的杂耍艺人用的竹竿。” “我也注意到了这些竹竿”燕小溜接过了话，“这种竹竿经过特殊处理，将竹竿的一端放在墙角下面，人只需要用力撑着一端，将竹竿弯曲到最大幅度，然后再减弱手里的力气就能利用竹竿的弹力将人给弹出去。” 邢铺头点头，“没错，按照这个推测来判断纵火之人至少有两个，否则是无法将竹竿弯曲到最大程度然后又能减轻力量将人给弹出去。” 毛翠翠也赶来了这里，微微思索了两人的话，提出意见：“也可以先在身上绑些大石头，用自身的重量和石头的重量将竹竿弯曲，等竹竿弯曲到最大程度的时候再将石头给解下来，重量减轻人自然就弹出去了。” 邢捕头瞪了拆台的毛翠翠一眼，“你说的是有道理，但是这附近没有石头。” 毛翠翠指着水池：“看不见不代表就没有，歹人可以将石头扔在水池中。” 实际上她觉得不可能有人利用竹竿出去，郡公府已经加强了巡逻，怎可能有人拿着竹竿在郡公府里行走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 所有人都仰仗着邢捕头捉拿真凶，所以她希望邢捕头能将她反驳得哑口无言，这样她才能相信邢捕头的本事。 邢捕头对于一个神棍总是反驳他，心下十分不满，但这也是郡公的客人，并且神棍的语气也不强势，他也平心静气，“那也不能忽略我说的可能性，昨日二爷和二爷身边下人都死在不同地方，已经证明是有多人联手，我怀疑是有人早就潜伏在府中了。” 毛翠翠也不继续挑刺了，“邢捕头说的也有道理。” 金错骨派的下人匆匆忙忙来到此处：“邢捕头，有人对四爷下手了。” “什么”刑捕头大惊。“快带我过去。” 围在这儿的众人再次朝着是郡公四弟的院子走去。 清风脸上流露出抑制不住的激动，低声说着，“师父，是不是凶手真的想将郡公府的四位老爷都杀了。” “我看像，你表情正常点，不要让我们成为怀疑对象，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毛翠翠觉得这次是如有神助，这个凶手厉害啊！竟然能连杀赵二爷、赵四爷，感觉最后真可能不用她动手了。 “师父你看我这样正不正常。” 毛翠翠看了一眼明月，嘴唇倒是紧闭了，脸上依然有抑制不住的笑容，“我觉得你还是带一块面巾比较好。” 她也慢悠悠的跟在人群的后面走到了郡公四弟的院子，不过院子已经被郡公四弟的家人封锁起来了，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众人只能在外面看看热闹，猜测着院子里发生了何事。 郡公随后也赶了过来，这一次态度很强硬了，“各位，我的寿宴虽然结束了，但请暂时不要离开兖城，当然也可以在我给各位准备的院子里休息，吃食我会吩咐厨房准时送过去，若是有什么需要也可以吩咐下人去置办。” 兖城是郡公的地盘，来宾大部分都得依仗郡公，纷纷吩咐。 “我们绝不会离开，我们会和二爷一起为四爷报仇。” “我们那里也不去，直到凶手落网的那一日。” 毛翠翠在心里想着，郡公包吃包住，还有下人置办物什，这么好的条件，换做是她也想长住。 第二百三十六章 天鹅 郡公已经讲话说的很明白了，在郡公四爷院子外面想要看热闹的人或是朝着郡公府的大门走去，或是朝着居住的小院而去。 毛翠翠也不多留免得到时候被人怀疑，虽然郡公没有限制这里的人离开郡公府，但是她的身上还有任务在身，明月还没有救出来她还不能离开。 如今还是早晨她也不想就这么早的回到院子里去待着，则带着清风慢悠悠的走上了回廊，打算从回廊绕到厢房那边去。 郡公府的府邸虽然很大，来的这一日的时日里她听着毛老师带来的消息也已经大致摸清了这里的地形。 郡公府的回廊就好比后世的绕城公路，只要走上回廊，顺着回廊便可以走到郡公府的任何一个地方，倒也不用担心迷路。 刚走上回廊，她便看见了一群拿着棍子巡逻的下人，现在郡公府已经戒备森严了。 若是换个人，下人们可能还会询问一下确定身份。 至于毛翠翠身上涂抹的油彩的便已经能够表明她的身份了，下人拿着棍子还不犹豫的从他们身旁走过。 毛翠翠在心中感叹，这还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油彩为她带来的便利。 在此走了一段路回廊便看见了湖水，清风指着水中间，“师傅，那里有几只大白鹅。” 毛翠翠仔细的看了看，鄙夷，“什么大白鹅，那个是天鹅。” 当初章府里便养了几只，她得以认识。 “天鹅？”清风的脑海里并没有这个词，“天鹅和大白鹅有什么不同？” 毛翠翠科普，“你在仔细的回忆一下大白鹅的样子，大白鹅的头是不是很大，人后喙扁并且阔，而且大白饿的前额有肉瘤，是不是这样。” “别的我不记得了，但是前额有肉瘤这个我有印象。” 毛翠翠继续科普，“你看看湖水里的天鹅，它的脖子很长，并且身体宽壮，当然最主要的一点还是天鹅要比大白鹅好看不少。” “师傅一说还真是这样，师傅知道的事情真多。”明月欣赏着湖水里的天鹅，越看越好看。 毛翠翠再次朝前走了小段路便出现了一座水榭，再次走近了一点便看见水榭的上面坐了一个姑娘。 她还记得这个姑娘住在她的隔壁，想要找个人说说话便走了过去。 “姑娘可是叫扈娘？” 扈娘有些诧异：“大仙怎么会知晓我的名字，莫非大仙觉着我近日要发生什么事情，还请大仙为我指点一下。” “扈娘不要误会。”毛翠翠坐在扈娘的对面，“方才在四爷的院子外面，我听见旁人是这样称呼你的所以记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大仙的耳力不错呀。”扈娘松了口气，虽然她也不信奉鬼神，却不想听见旁人说自己要遇上灾难的话语。 毛翠翠找着话说，“扈娘去得早，可知晓四爷是怎么回事？” 扈娘摇了摇头，“其实我去的也不早，不过应该要比大仙知晓的要多上一点。” “扈娘能否说说？”毛翠翠继续追问，心里还是有些好奇。 “当然可以”扈娘整理一下记忆，“当时院子里的火被扑灭了，郡公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接着兖城中的大官也走了，院子里的众人又跟着去追拿放箭之人了，而我这人不爱动便找了个地方随意的坐了下来。 赵三爷和赵四爷随意的招呼了一会厅中剩下的人就离开了，厅中的主人就只有郡公府的下一辈。 没过多久就有下人来禀报赵四爷的儿子赵五郎，下人神色匆匆的说赵四爷死了，然后我就跟着赵五郎一起去赵四爷的院子，但赵五郎一回到院子便吩咐下人不准任何人进到院子中，我们也被拦在了院子外面并不不知道院子里面是个什么样的情形。 不过听下人说第一次发现赵四爷死了的人是金错骨，金错骨说纵火可能调虎离山之际，便去找燕小溜了，请燕小溜寸步不离跟在赵三爷身边，而他得贴身保护郡公。” 毛翠翠听完了这一段话无奈的摇了摇头，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希望二爷和四爷能够早登极乐。” 郡公和郡公三弟身旁已经有人保护了，再一个武艺高强的人守在身旁，凶手应当很难下手了，感觉最后还是需要她出手才行！ 扈娘四周看了看没有人路过，然后坐在毛翠翠的身旁低声说：“听闻大仙也是第一次来郡公府是吗？” “是这样，你呢？” 毛翠翠觉着扈娘既然放低了声音，也许是有些事情要告诉她，便也反问引导说下去。 “我也是第一次来，但是有好些人都是郡公的朋友已经很熟了，我们这些第一次来给郡公做寿的人可能会被怀疑，不如我们俩就结伴而行，相互之间也能有个照应，若是有什么事情去了还能为对方作证什么的。” 毛翠翠感觉此话有道理，也不反对，“咱们住的院子花园够大，无事就待在花园中欣赏一下盛开的花朵，只要不在府邸里鬼鬼祟祟倒也不会怀疑我们，而且也能让郡公府的下人安心保护郡公等人。” “大仙说的有理。” 扈娘的担忧没有错，金错骨将燕小溜请回，燕小溜便贴身跟在郡公三弟身边保护。 金错骨也寸步不离的跟随着郡公身边守着。 郡公回到屋内，便关上了屋门，同时还吩咐身边的下人去门外守着。 “郡公不可”金错骨劝解，“邢捕头如今怀疑是多人作案，若是有四五个高手联手行事，我怕我一人也无法保护不了你，还是让他们留在身边安全一点。” “你说的也有道理”郡公感觉还是自己的安危重要，“让他们听见也无妨。” 郡公将昨日收到的信拿了出来，“你看看吧！” 金错骨接过信，将信纸从信封中拿了出来，看着上面的内容。 毛老师也好奇的在一旁看着，内容十分简短，信件上的内容是：写信人是来为巴蜀人报仇的，要让郡公兄弟四人血债血偿。 巴国有个蜀地，金错骨看后惊讶道，“巴蜀人是巴国蜀地人吗？” 这可是上十万人呐，难道都想杀了郡公四兄弟？那郡公可是防不胜防。 “并非巴国蜀地人的意思，巴蜀人是一个人的外号，因他家贩卖巴蜀之地的货物而得名。” “郡公和此人之间可是有什么恩怨。”金错骨追问。 郡公思索着记忆，“巴蜀人是河东官道边上的地头蛇，那里的县长是外地来的人，完全被巴蜀人压制，巴蜀人闹得河东百姓苦不堪言，百姓私下给他取了外号叫做巴蜀老鬼。我虽没有官职在身，但继承了祖上的爵位也想为百姓出一份力。 所以我找上了当地县长说明了我的意图，县长当即表示会支持我的想法。在当地县长的帮助下就带着兄弟召集了壮丁去杀了巴蜀人，你还记得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吗？” “当然记得，我不敢忘”金错骨也思索着记忆，“那是十七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才十三岁，因连日赶路身上湿乎乎的，看见小溪的水清澈见底便想去洗澡，结果遇见了郡公，当时郡公身受重伤身边还有几人不过都死了，本想带郡公回去医治，但很快郡公的手下就找来了。” “你的记性还不错。” 金错骨恍然大悟，“当时就是在河东道，难道那次郡公受伤就是因为巴蜀人。” “没错”郡公叹息，“巴蜀人得知他在城中的铺子宅子被我们全部端了，便躲回了山上老宅，并且在山上设下了埋伏，我们千方百计打进去的时候，带来壮丁已经损失惨重，不过巴蜀人也好不到哪儿去，我们的弓弩先进，照样打得巴蜀人落花流水，巴蜀人也朝着后山跑去，而我当时仗着正值壮年就带着四人去追赶巴蜀人，让剩下的人整理巴蜀人老宅的财物。 我虽然追上了巴蜀人也杀了巴蜀人，但却被巴蜀人的手下所伤，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郡公的意思是说，这一次的歹人乃是当初幸存的人。” “很有这种可能”郡公顿了顿又道，“当时巴蜀人的妻儿老小被人掩护着走了，当时老四让人去追赶巴蜀人的妻儿老小，我想着不要赶尽杀绝就拦下了老四，如今看来老四是对的，县长告诉我巴蜀人有三子二女，我觉着是他们混进了我的宾客中。” “郡公可有怀疑的人？” “暂时还没有，但我觉着是拿着别人的拜帖，然后说是奉他人之命来给我送贺礼的，尤其是今年突然换人的，很有可能是巴蜀人的后代杀了原本要给我贺寿之人，取而代之。这里是一份名单，人数有些多，你看有没有能排除的。” 金错骨细细看着名单，有四人是和他住同一个院子的，但他还没有和这些人交谈过，拿不准，只一人他觉得可以排除，“郡公，我觉得大仙可以排除。” 郡公对这些被人派来给他送贺礼的人没多大印象，唯独毛翠翠是个例外。 他二弟的儿子三郎告诉他，毛翠翠做法事的时候拿着一把伞机关十分巧妙，暂且不说这个伞了，就那身装扮他也忘不了。 “毛三娘是老庄派来的，以往老庄是会亲自来给我贺寿，或是让常年跟在他身边的人前来，今年换了人，我觉得还是查查比较好。” 第二百三十七章 蹊跷 金错骨并不赞同郡公的想法。 现在的情况是一日死一个人，不应该在无关的人身上浪费过多的精力，应该全力追拿凶手才是。 而且有能力的大仙向来脾气也很怪，一旦得罪了大仙定没有好果子吃。 “郡公有所不知，府上的那位大仙我曾经在珙县的新安郡见过，确实是有几分本事，并且她的年纪和巴蜀人的女儿年纪不符。郡公十七年前杀了巴蜀人，巴蜀人的女儿至少也应该有个十七八岁了，大仙如今还不到十六岁，两则之间不会有什么联系。” “还不到十六岁！”郡公有些诧异，“我还真是没有看出来。” “前些时日大仙和庞大人来往密切，所以我对此也有些了解，大仙的身份不会有问题，郡公可以打消对她的顾虑。”金错骨继续补充。 他现在还记得被天雷劈死之人的惨样，可不想重蹈覆辙。 “那是我多虑了。”郡公有些失望，“大仙咱们可以排除了，那剩下的客人呢？” 他的心中对毛翠翠的怀疑其实很大，如今这条线路是断了，只能从新寻找突破口。 “我现在只能确定大仙没有问题，余下的人暂时还没有接触过”金错骨顿了顿又道，“不如郡公将这份名单交给邢捕头，让邢捕头去查或许进展会更家的快。” “邢捕头是公门派来的，他们有自己一套办案流程，不会一一去查名单上的人。”郡公摇了摇头。 邢捕头在兖城也是个人才，这几年里破获了不少的大案小案，缺点是不懂变通，不通人情世故。再加上家中没有人脉，这辈子成为捕快头子也就到头了。 如果这次邢捕头能够帮他找出凶手，倒可以用人脉帮助邢捕头朝上走一步。 金错骨担心郡公的安危，坚持要和郡公时刻待在一块，“邢捕头已经将赵四爷的事情派人禀告县蔚了，县蔚定还会派一些身手好的教头来保护郡公，等那些人来了之后我再离开也迟。” 郡公点点头，他这府中已经住了一群鱼龙混杂的人，如今郡尉再派来一批人，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凶手会不会趁机浑水摸鱼。 …… 毛翠翠回到了院子，在屋子里待了一会觉着有些闷，便拿着手帕到了院子的桌畔坐下，继续绣着上面的花纹，半年的时日没有怎么旁绣活，当初在绣坊里苦练的绣法感觉快还给师傅了，现在也就用来打发一下时辰了。 至于住在这个院子里的客人，也几乎全部是在屋外面待着，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小声交谈着这两日发生的事情。 不知道怎么的就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非第一次来郡公府的客人大多认识，三三两来那个的聚集在一起交谈着，并且拒绝与第一次来郡公府的客人在一起。 而第一次来郡公府的客人之间并不怎么认识没有抱团，相互说着琐事，各自之间也保持着一定的警惕。 毛老师打听完了消息，便来到了毛翠翠的身边，将郡公和金错骨的对话转告给了毛翠翠。 “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的事情？”毛翠翠将声音压到极低，差不多只有盘腿坐在石桌上的毛老师能够听见。 “我的心中有一个推测，你要听吗？” “说。” “吉云要杀郡公，可能因为吉云是巴蜀人的后代，他不只让你来，还让鬼太岁也来了，按照这个推测鬼太岁就不是来监视你的，也是来杀郡公的，或者鬼太岁也是巴蜀人。” 花园中人多，毛翠翠长话短说，“可能是这样。” 说话间，郡公的下人来到了院子里。 众人顿时围了上去，七嘴八舌。 “可抓住凶手了？” 下人无奈，“还没有。” “有没有线索了？” “我只是个当下人的不知道这些事情，各位客人可以去问郡公。”下人无奈的摊手。 “那你来做什么。”贾大壮好奇。 “我是来找大仙的。” “找大仙呀。”贾大壮指了指石桌的方向，“在那边。” 下人走到毛翠翠的旁边，“大仙，郡公请你过去一趟，现在可有方便？” “稍等我一下。”毛翠翠回到屋子里将绣棚放下，然后跟着下人去到了郡公的院子中。 郡公的院子外围着很多的人，屋子内也站满了人。 “让一让，让一让，郡公要见大仙，别挡着路了。”下人无奈的一路走一路吆喝。 毛翠翠跟在下人的身后。艰难的到了屋子里，扫视了一眼并没有看见金错骨的身影。 “郡公找我可是何事吩咐？” “三娘，我有件事想告诉你。”郡公坐在椅上，手里捧着茶杯。 “郡公请说。” 郡公放下茶杯，掩面叹息，“我收到山寨三当家吉云传来的消息，老庄夜里喝醉酒不小心掉进茅坑中死了。” 短短两日时间，他不仅死了两个亲兄弟还死了一个老友吗，心里甚是悲痛。 毛翠翠心里无比讶异，庄之洞竟然就这样死了？ 这一日没少听闻庄之洞，她来到这里也是因为庄之洞，居然还没有见到庄之洞的庐山真面目，庄之洞就拜拜了？ 这人也真是的，伤了腰伤还喝啥酒，喝了酒干嘛去茅坑还那么的不小心，掉进茅坑里了居然还真会被淹死...臭死？ “这，这是谁传来的消息，能让我见见传消息的人吗？” 她着实想不明白吉云为何要说庄之洞死了，她是庄之洞派来给郡公贺寿的，万一郡公让她回去参加庄之洞的后世她该怎么办，任务还没有完成，明月的危险还没有解除。 “人是见不着，我收到的是吉云三当家回的信”郡公顿了顿又道，“我得先对你说句抱歉了。” “此话怎讲？”毛翠翠不解，难道是要让她离开了？ 郡公带着歉意，“昨日得知了二弟死亡的消息，我便吩咐下人给代替老友前来贺寿的人都去了一封信，目的是确定身份的真伪。因兖城和山寨距离近，方才收到了吉云三当家的信件了。” 毛翠翠陷入了思索之中，摸不着郡公是个什么意思，并没有接话。 郡公沉默了片刻：“老庄生前一直担忧着山寨上兄弟们的出路，每次见面老庄都会和我聊洗白山寨里兄弟们的身份的事情，老张想让兄弟们的子孙后代也能清清白白做人，直到上次见面老庄对我说，请我在郡守的面前说说好话，请郡守给山寨下了一个招安令。” “哥哥确实是一心为了山寨的兄弟”毛翠翠顿了顿又道，“那招安令下来了吗？哥哥的心愿能否完成。” 庄之洞已死，已经没有人会拆穿她的身份，已经将自己完全带入到了角色之中。 “郡守一开始是坚决不愿，郡守对山匪深恶痛绝，并且觉得老庄手下那批山匪人数众多，若是全部入城一旦起了反心危害重大，甚至还萌生了要出兵剿匪的想法，最终还是被我拦了下来，这两年的时日里我一直在和郡守周旋，好在郡守松口了，愿意给山寨下了招安令。” “那就好，哥哥在九泉之下能够瞑目了。”毛翠翠望天。 “老庄的遗愿我想要代替他完成，只是现在老庄走了，山寨里的情形恐怕会有变了。”郡公担忧，“我找你来是想问问你，对于招安令一事山寨中里的人是怎么想的？” 毛翠翠对此并没有了解，不过通过她与吉云、山魈、鬼太岁、德二娘等人的接触便能感受到这些人身上的匪气十足，哪里吃得了公家饭。 为了避免会露馅，便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郡公应该听哥哥说起过山寨中人的意思。” 郡公叹息，“老庄倒是提过几次山寨众人坚决反对被招安，看来至今山寨里的众人依然没有改变想法啊。” 毛翠翠附和，“此事不太容易。” “这又是我答应老庄的最后一件事，老庄死前这几年也一直在为这件事情奔波，我怎么能就此放弃了，不如你回去再探探山寨众人的口风，我再请郡守正式下招安令。” 郡公心里也担忧郡守的招安令下了，山寨众人却不理会，这他就里外不是人了。 毛翠翠还没有完成任务不能就这样回去，“此事急不得，如今哥哥刚走，相比山寨里的众人还沉浸在悲痛之中，恐怕无暇考虑这件事情，还是日后再议为好，不过我觉着希望不是很大。” “你说的也对，不过老庄死了，你什么时候回去？” 毛翠翠最担心的来了，也不直接回答，“我还答应了要为郡公祈福，此事现在还没有做，我答应了的事情便必须要做到。” 郡公点了点头，“我现在没有心情，此事在往后放放。” 毛翠翠眼睛四周扫视了一圈，然后回到了郡公身上。 郡公到目前为止表现出来的是非常的重情重义，毛老师告知她巴蜀人的事情也体现了郡公是个正义的人，还对见了一面有滴水之恩的金错骨大力提拔，看着至少要比吉云可靠多了。 她感觉可以大胆尝试着一下在两人中间站队。 上前两步走到了郡公的面前，将声音压低：“郡公，我觉得哥哥的死没有那般简单。” 郡公直视面前的毛翠翠，思索了起来，吉云在书信中写到毛翠翠虽是庄之洞新认识的人，但也极得庄之洞信任，在她的心中毛翠翠的身份没问题。 “此话从何说来？” 第二百三十八章 突破 毛翠翠心里有个猜测，或许是吉云担忧她刺杀郡公会失败，所以做了两手准备，如今发生的事情可能与吉云有干系。 既然现在已经进入了吉云给她的安排的戏码之中，便不妨继续演下去。 “不满郡公，吉云哥哥的心中对庄哥哥没那般亲，并且吉云哥哥向来对官府有很深的抵触，定不会心甘情愿的招安，如今招安一事又已经有了眉目，或许吉云哥哥的心里生了二心也是有可能。” 毛翠翠说完便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也不讲话挑的太明。 郡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不过心里依然疑惑，“吉云此人我倒是见过几次，虽然为人有些狠毒，但通过我的了解也是热忱之人，还有山寨中的人相互之间感情不是很好吗？” 毛翠翠眼眸低垂，叹息，“本仙只是和哥哥关系好罢了，寨子里的事情也要比想象中的复杂，寨子里的人说的直白一点，最根本的还是为了一个利字聚在了一起，如果失去了利，情也会跟着破碎。” 她觉着还不够，顿了顿又继续补充，“郡公请相信本仙说的话，据我所知，吉云哥哥前些时日还带着山寨里的兄弟在做杀人越货的勾当。” 郡公点了点头！ 这些话他虽然没有全部相信，但至少还是信了个七八层。 吉云还在干着越货杀人的勾当，他也听闻庄之洞提起了好几次，吉云的性格残暴，即使是大当家庄之洞也很难管住他。 这几年山寨在吉云的带领下发展得越来越大，山寨中的人心也越发野了，个个都像是自靠本能做事的野兽，庄之洞对此忧心不已，因此才愈发的急切要让官府来招安。 “唉！我懂了，等为二弟四弟报了仇，我就会去调查老庄的事，你这段日子就放心留在这儿吧！” “多谢郡公。” 毛翠翠随即离开了院子，走了几步停下脚步回头，将整个院子尽收眼底，院子中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郡公应当是不会再发生意外了。 她现在即使能够顺利的击杀了郡公，最终的结果也只会将自己的小命搭上。 等候在院子外面的清风迎了上来，看着毛翠翠有些走神，低声询问：“师父，可是发生何事了？” 毛翠翠收回了目光，继续朝着回廊而去，一边走一边说，“郡公方才告诉我庄之洞死了，还有一个算是好消息，郡公派人去山寨找庄之洞确定我的身份，但因庄之洞死了，所以是吉云回的消息，吉云肯定了我与庄之洞的关系，所以现在郡公很信任我。” “如此甚好啊”清风阴笑，“那我们就能找机会对郡公动手了，我们可以好好的谋划一下。” “清风，若是有人前去攻打山寨，你是否能趁乱将明月救出来？” “应该是能的，明月应当不会被看守的很严密，再加上山寨的人抵御袭击，对明月的看守会更加的松懈。”清风想了想又说道，“但这只是我的想法，还有一种可能是山寨里的人会用明月这个外人做盾牌来抵御袭击。” 走上回廊，毛翠翠继续思索着。 郡公的院子现在把守的异常严密，旁人是很难靠近，如此一来想要查明郡公的情形也很是艰难。 于是想了个不是主意的主意，四周看了看没有人，低声道，“清风啊！现在郡公府把守森严，只要进来了那就出不去，鬼太岁不会知道郡公府的情况，更没有办法察觉到郡公院子里的情形。” “是这么个情况，师傅可是想到办法了？” “我可以找一个理由，请郡公准许你离开府邸，然后你找到鬼太岁告诉他郡守已经死了，然后回寨子将明月救回来。” 清风对这个提议有些动心，不过还有些担忧，“万一鬼太岁要多等几日，等到郡公的死讯呢！咱们岂不是会陷入被动之中。” “这就要看你够不够聪明了嘛！只要说服鬼太岁相信此事便可以了”毛翠翠顿了顿又道，“郡公的守卫甚严，一时半会是找不到机会动手了，我担忧吉云会没耐心一直等下去去。” 清风看着周遭时不时经过的巡逻下人和官兵，郡公府守卫确实是很森严，据说过一阵兖城中的刀枪教头、骑兵教头、步兵教头也会来这里。 这些人全部武艺高强，他能抗住一个就算不错了，郡公身边的守卫力量越来越强，单靠毛翠翠或者是靠凶手短时日将郡公杀了不现实。 “我回去试试。”清风的心里依然期待着凶手能够快些发力。 “你将蒙汗药留给我，我还能试着寻找机会。” 鸡蛋不能留在一个篮子中装着，如果有机会毛翠翠还是想试试能否成功。 “师傅考虑的周全，如果我不能说服鬼太岁，那就只能麻烦师傅快些动手了，这是明月唯一的希望。” 清风四处瞅了瞅，快速的从袖口里的暗包将蒙汗药拿出来，交给了毛翠翠。 “还是那句话尽力而为，为师也不能为你保证。” 毛翠翠说完则再次回到了郡公院子外面，请下人通报了一下便顺利的见到了郡公。 郡公已经疲惫不已，靠在椅子上假寐，“三娘可是有什么事情。” “郡公，本仙如今不能离开，但是哥哥的丧事在即，思来想去决定派本仙的童子代替本仙去奔丧，不枉和哥哥的相识一场，还请郡公能够准确我的这个请求。” 郡公点了点头，“现在我的身边危机四伏，同时还要捉拿追杀二弟和四弟的凶手，不能去老庄的灵前上香，我的心里也很内疚，既然你的童子要回去也好，还请替我也上一炷香，等我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了，在去老庄的墓前赔罪。” “清风记住郡公的交代没有。” “记住了” 随即，清风离开了屋子，在下人的带领到了马厩，调训一匹骏马，然后骑着郡公府的骏马顺利的离开了府邸。 至于鬼太岁在什么地方他并不知，还需要四处寻找一下。 就在毛翠翠准备离开屋子的时候，金错骨带着郡尉新派的三个教头走进来了。 兖城军中一共有四十名教头，郡尉派来的四人乃是其中的佼佼者，。 “郡公，我们奉郡尉之命来保护郡公。” “好好，都叫什么名字？” “燕小齐” “燕小霸” “燕小玖” “名字倒好记”郡公满意的点头，“你们中谁武艺最好？” 三个军中教头都对自己充满了信心，一同拍着胸脯保证道，“当然是我最好。” 郡公继续打量着三人，“如今燕小溜已经在三弟身旁守着了，燕小溜身材矮小，那就找个身材高大的与燕小溜一块保护三弟，相互之间正好能够互补，燕小齐就你了。” “是，郡公” “都下去吧！金错骨近日四处奔波，现在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你也回去休息。” “是” 毛翠翠也跟着一并退了出去。 金错骨走到毛翠翠身旁，“大仙，怎么来郡公这儿了？” “是郡公让本仙来的，郡公有些怀疑我的身份，不过本仙的身份已经证实了。” “这便好，我得知郡公怀疑大仙身份的时候也为辩解过，如今郡公相信你了就好，当然我知道大仙的身份定然没有问题。”金错骨还忌惮着雷罚，拉拉关系总没有错。 “你这样相信本仙，本仙感到很欣慰。” “大仙近日可有空？” “有何事需要本仙相助？” “郡公依旧怀疑第一次来为他贺寿之人，郡公也让我私下查一下那些人，还请大仙帮我一起。” 毛翠翠点了点头，闲着也是闲着。 金错骨继续说，“郡公其实有怀疑的人，列出来了三十几个，除大仙外有三个是和我们同住一个院子的。其中扈二娘有些情况，大仙你帮忙留意一下。” 巴蜀人的三子二女，女儿排行第四第五，扈二娘今年十九岁，算是符合巴蜀人女儿年纪，郡公对扈二娘有些怀疑。 一旦预设了立场便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毛翠翠对于金错骨是信任的，金错骨说扈二娘有可疑之处。 毛翠翠顿时觉得扈二娘是有一些可疑的地方，不然为何想要与她结伴而行？往好的方便想是可以相互监视洗清嫌疑，往坏的方面想便是一旦其中一人做了坏事，便有机会推脱给另外一个人了。 “本仙会帮你留意扈二娘，若是有问题会通知你。” “对了，听说今日大仙和邢捕头有些口角，是因为心中对此事有看法吗？” “当时在墙角的地方有根竹竿，邢捕头说纵火的人借助竹竿逃跑的，本仙就说了几句本仙心中的疑问，本仙的看法和众人一样，凶手应该不是进府杀了人又出去，然后再次进府杀人再次出去，而是躲在府中，找着机会下手。” 金错骨是郡公府中对毛翠翠最信服的一人了，“大仙要不占卜一卦，看看天神有何指示，也能为我等凡人指点一下迷津。” 毛翠翠想着自己也不能总是拒绝别人，倒时候就说个不误导的结果就行了，“回去后我试试，不过天神是否会给结果本仙不能保证。” “有劳大仙了。” 邢捕头依然对毛翠翠今日反驳了他不满，正巧巡逻到了此处听见了方才的交谈，“如果算卦都能算出凶手，那就不需要我们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转机 毛翠翠回过头，看着腰跨大刀的邢捕头，柔声道，“既然邢捕头觉着算卦不准，那本仙也说一句，算不准是常事，算得准那就是我的本事了。” 金错骨笑了笑，“我相信大仙能算得准。” “那就去本仙的屋子中，本仙来算一卦，邢捕头不如也一起？”毛翠翠邀请。 “多谢大仙相邀。” 邢捕头对于案情的调查还没有丝毫的进展，去换个心情也好。 回到屋子，毛翠翠先是点燃了香烛，拿出了做法需要使用的物什等物，然后让金错骨和邢捕头坐在她的面前。 “两位将手平放在桌上。” 金错骨和邢捕头照办，毛翠翠接着将自己的手搭在了金错骨和邢捕头的手上，“你们两人的另一只手也拉住了，然后闭上眼睛，心中默念着想着知道的内容。” 邢捕头觉得这像是小人在玩过家家的游戏，心里虽然觉着很幼稚不过还是跟着配合。 如今已是一把年纪了，体验一下童稚也不错，还真还念幼时无忧无虑的生活呀。 过了一阵，他的眉头却渐渐的皱了起来，他的五官比常人敏锐，对周围的环境更是敏感。 他忽然发现周围有股阴气，时而萦绕他的头顶、时而萦绕在他的胯下，时而又萦绕在他的身侧。 总之这种感觉让他的心中很不爽，偷偷的虚着眼睛看了看，并没有发现身旁有人在搞怪。 心里顿时对毛翠翠信任了几分，不敢再次，再次闭上了眼睛。 一刻钟后毛翠翠睁开了眼睛，“二位已经好了，你们也可以睁开眼睛了。” 邢捕头迫不及待的将手从桌上抽回，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果然什么都没有，屋门紧闭方才的感觉又是怎么来的？ “本仙大概了解一些事情了，你们可要想要听听？”毛翠翠的目光扫视着二人。 “哦，大仙了解什么了。”邢捕头神色严肃，“洗耳恭听。” 毛翠翠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茶杯，她有些口渴了，这才发现只从早晨起来还没有喝上一口水。 平日里这些杂事是清风和明月在做，身边没有了伺候的人还真是不方便，便指了指杯子，“邢捕头麻烦你了。” 邢捕头心下好奇，“大仙先说说发现什么了，我再去为大仙沏茶。” 毛翠翠继续指着杯子。 金错骨笑眯眯的看向邢捕头，“有劳邢捕头，大仙口渴了，不过你放心，大仙会等着你回来了才会说结果。” 邢捕头心里燃气一丝怒火，居然让他捕头去做沏茶倒水的小事，不过很快又压了下去，心里着实好奇毛翠翠算的了什么，便端着茶壶到院子里的小厨泡了一壶茶回到屋子。 恭敬的将桌上的茶杯填满，“大仙可否说了？” 毛翠翠端着茶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接着手在胸前舞动了两下，手中就出现了一片树叶，“你们可知道这是什么？” “这是树叶。”金错骨毫不犹豫，“外面四处可见的树叶。” 邢捕头以他做铺头的直觉推敲，“以我之见，这定然不是一片普通的树叶，还请大仙说说这其中有什么玄机？” 毛翠翠高森莫测地点点头，“邢捕头说的对，这是一片桉树叶，你们知道什么是桉树吗？” 金错骨将树叶拿在手里仔细的端详，“还真别说，乍一看这是一片普通的树叶，仔细的看看才发现这树叶我没有见过，我们这儿定没有这种树叶。” “玄机就在这片树叶之中。”毛翠翠故作高深。 “我还是想不明白”金错骨感觉脑袋不够用，“方才我在心中想的是知道凶手是谁，一片叶子如何告诉我们凶手是谁？还请大仙为我指点迷津。” 毛翠翠再次将树叶拿在手里，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下，“这是鬼神给我们的启示，桉树这种植物生命力极其顽强，即使树干被大火烧的焦黑，依然能重新在树干上发出嫩芽，再次生机焕发，这就是为何要斩草除根。” 毛翠翠说的模棱两可，给了听着无边的遐想空间。 金错骨微微思索了一会，顿时将这番话语套进了巴蜀后人送来的那封信中。 “大仙真是神了。” 邢捕头云里雾里，依然不解，“欸！这怎么就神了？我虽然不认识桉树，但我对兖城的树叶能认识的七七八八，经常见到的都能叫上名字，怎么没人说我神，我是老实人，你们俩可不要联手框我啊。” “邢捕头想多了，我金错骨向来行得正坐得端，从来不会谎话。” “那你解释解释为何你就说神了。”邢捕头继续追问。 金错骨摇头，“抱歉，此事跟郡公有关我不能说，邢捕头可以拿着树叶去询问郡公，再将大仙说的这一番话转达给郡公，或许就会得到答案。” “那就先暂且相信。”邢捕头半信半疑。 金错骨继续追问：“大仙，还有没有更多的消息。” “本仙唯恐泄露天机本给你们带来麻烦，不想将事情说的太明白，但看在你我有些交情的份上，我便尽量的多说几句。这与十七年前在东边发生的事情有关，很大的几率是有人来复仇了，你们好自为之。” 金错骨激动的拍桌子，“大仙啊大仙，你真是神了，居然全都被你给说中了。” 邢捕头受到感染，跟着激动了起来，同时也重视了起来，“近日里发生的事情真的跟复仇有关？” 金错骨冷静了一点，继续将双手端端正正的放在桌上，“既然大仙都明说了，我也说了吧！二爷死后，二爷的贴身下人张墨送来了一封信，信中内容是复仇，其中的细节我就不能多说了，邢捕头可以去问郡公。” “这样重要的事情怎么能瞒着我，耽误了调查的时机啊。”邢捕头不快的站起身来，朝着郡公的院子走去。 原来是当时人隐瞒了重要的事情，调查的方向因此出错了，难怪他调查了两日没有发现线索，他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邢捕头虽然走了，金错骨依然一脸崇拜的看着毛翠翠，“大仙，还有没有什么消息？上神可有给你解决此事的法子。” 毛翠翠已经差不多将知晓的事情全部说了，“本仙身边的童子离开了，无法在一旁为本仙护法，并且本仙的神力有限，需要跟多的时日才能算出更多的消息。” “大仙的童子什么时候回来。”金错骨期待。 大仙算一算便能与之后事，还费什么功夫去追拿凶手啊。 毛翠翠已经撒了许多谎，她还没想到怎么圆谎，选择了用谎话来掩盖谎话，“本仙有个童子被困住了，另一个童子去解救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大仙还有办不了的事情？”金错骨诧异。 “是啊！本仙也不是万能的”毛翠翠叹息，“困住本仙童子的那一方势力人多势众，本仙也只是肉体凡胎，单枪匹马恐怕不仅无法救出我的童子，还会让自己也陷入危险之中，让你见笑了。” 金错骨对毛翠翠的崇拜已经到了痴迷的状态，差点脱口而出：让我来当大仙的童子.... 好在话到嘴边时，及时的情形了过来，“我愿意为大仙效犬马之劳。” “你愿意相助本仙，本仙会记在心中，若是救出了本仙的童子本仙或许就能够请天神解惑后续的事情了。”毛翠翠的心中惊喜万分。 跟在庞大人身边保护安全的人，也并不全是庞大人的下人。 像金错骨这般武艺高强的人，虽然大部分时日是在庞大人身旁寸步不离的守护，却是低阶的武将。 虽然官职不高但也是个都头，遇到紧急情况能调动百来人。 “如果郡公府没有发生现在这些事情，我定会亲自带人帮大仙将童子讨回来。如今只能麻烦他人带兵去救大仙的童子了，不过大仙放心我定会尽力而为。”金错骨表忠心。 毛翠翠再次惊喜万分，越看金错骨越顺眼，“你也可以将兵交给本仙，本仙亲自带人去，若是救出本仙的童子里，本仙定会回来感谢你。” 金错骨没犹豫就答应了，堂堂大仙定然不会诓骗了她，于是从解下了腰间的令牌，“大仙这是我的令牌，你只需要拿着令牌和我的手札去找兵曹，兵曹会派出兵马给你，我现在有事情需要处理不能陪同大仙一同前去。” “现在就给我？”毛翠翠心惊。 她还以为最快也要等到凶手有眉头的时候，金错骨才会考虑她的事，此人却是这般的爽快，她还真想交这个朋友。 “是啊!大仙不是很着急吗？”金错骨顿了顿又道，“祝大仙早日救出童子，早日回来帮助郡公解除危机。” “是挺着急的，等着我救出了童子立马赶回来。”毛翠翠收下了令牌，“多谢了，这儿有纸笔帮我写个手札，待会我就去跟郡公道别，明日就启程出发。” 金错骨纸笔写好手札：“拿着这个就行了，大仙既然要救人那就尽快离开，郡公那儿我去说即可。” “没关系，今日已经黄昏了，晚上闲着也是闲着，明日再出发也不迟。”毛翠翠不想赶夜路。 “兵营中随时都有人守着，大仙现在去找兵曹调兵就行。”金错骨恨不得拉着毛翠翠就往屋子外面赶，“行兵打仗讲究兵贵神速，一分一秒都耽误不得。” 第二百四十章 救人 毛翠翠的心里甚是无奈，金错骨这人确实是不错，就是性子有点太急了。 “本仙就听取你的建议，这就开始收拾行李了。” 金错骨跺脚:“大仙啊大仙，这都到火烧眉毛的地步了还收拾什么行李啊，缺什么路上买不就行了，快点出发吧，去的越晚你的童子危险就越大啊。” 毛翠翠瞪了一眼，“本仙收拾的岂是身外之物。” 她也不讲话说明，留着金错骨自己去遐想。 “这...是我唐突了。”金错骨不敢多言，“那我这就去向郡公汇报你要离开的事情。” 毛翠翠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大仙和我客气就显得太过生疏了。”金错骨说完便走出了屋子，小心翼翼的关上了屋门。 毛翠翠则开始收拾着行李，这一走还回不回来是个未知数。 毛公子从外面归来，有些诧异，“这是要离开了，这么快？” “算不上离开，若是顺利的救出了明月还会回来。” “那就好。”毛公子顿了顿又道，“我大概已经推测出了谁是巴蜀人的后代了，打算留在这儿证明我的猜测，此行就不跟着你。” 他空间七人组当中，智商绝对能够排在第一，平日少言，如果不是很确定的事情不会说出口。 “随你。”毛翠翠继续追问，“你猜测的人是谁？” “还没有证据，我的心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你就放心去救明月便是，等你回来就真相大白了。”毛公子说完便离开了屋子，继续去证实心中的猜测。 毛翠翠则继续收拾着行李，平日里这些事情是清风明月在做，还真有些不习惯。 …… 几个时辰前，清风悄悄离开郡公府的时候，正好遇上了鬼太岁在偷懒，二人并没有遇上。 翠翠离开郡公府的时候，正巧遇上了前来监视的鬼太岁。 “事情办妥了？”鬼太岁看见毛翠翠出来便跟了上去。 毛翠翠没有理会，等郡公府的下人将马车赶来了，她先则上了马车，然后掀开车帘对着前面的巷子努了努嘴。 随即便赶着马车到了巷子里面，直到完全看不见郡公府了这才停下了马车，“可以上来了。” 鬼太岁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没有埋伏，然后又掀开车帘看了看车厢里没有危险，这才上了马车。 “清风去哪儿了？”鬼太岁有些疑惑。 “清风？”毛翠翠心里疑惑，清风早她一步离开，为何鬼太岁会问她？ 毛老师在一旁解惑，“清风离开郡公府的时候与鬼太岁正好错快了，两人没有遇上。” 毛翠翠脑袋飞速的转着，思索出了一个由头，“郡公死了，清风还在府中为郡公等人念咒，应该还要等上个几日才会出来。” 鬼太岁自然不会这般轻易的就相信，“郡公死了？为何郡公府里没有传出任何的消息，你可有证据？” 毛翠翠拿出一个手帕，“这就是证据，你看看便能够知晓。” 鬼太岁接在手里，将手帕里外细细的检查了一遍，“这算什么证据？” “你问问上面味道就知道了。” “是吗？”鬼太岁有些疑惑，不过还是将手帕放在了鼻子前面轻轻的吸了一口气，“这个手帕有些香呀，不过怎么就能证明郡公死了？” 他说完便再次轻轻的吸了一口气，忽然感觉感觉脑袋一阵晕眩，顿时反应了过来，“你...你在上面抹了药，我要杀了你。” 他手中的刀还没有抽出来便晕倒在了马车上。 毛翠翠勾起嘴唇嗤笑，清风当日对此蒙汗药的描述果真是没有夸大其词，不仅是无色无味，并且药效的发挥也是极快，用来对付鬼太岁太好不过了。 鬼太岁虽然晕倒了，她依然不放心，若是待会醒了过来那就是她的末日了，便将手帕放在了鬼太岁的鼻子前面，加强药力。 然后又赶着马车到铺子买了一捆绳子，将鬼太岁牢牢的捆了起来，手帕则塞在了鬼太岁的嘴里，免得待会醒了大喊大叫。 接着则赶着马车去到了兖城兵营，她虽然是个女子还是个陌生的女子，但是手里有金错骨的令牌。 出示了令牌顺利的进入了兵营。 兵营中有大大小小二十余个军官，全部统称为兵曹，带着毛翠翠入内的士兵，知晓她的来意后便带着她去到了一个姓辛的兵曹帐篷里面。 如今已是晚上，军营里的士兵等出了巡逻的已经准备休息了，幸兵曹也不列外，已经已经卸下了盔甲，只穿着一身常服在练着武艺。 “幸大人！”士兵行李。 幸兵曹将长枪扔在一旁，有些不悦，“有什么事？” “辛大人，此人拿着巴城都头的令牌和手札来到了军营，目的是想要调兵。” “调兵？”幸兵曹疑惑，女子来调兵还是第一次。 “辛大人，这是金错骨的令牌和手札。”毛翠翠走到了幸兵曹的身前。 辛兵曹接过令牌看了看并没有问题，确实是巴城都头的令牌，不过最多能调取一百人，若是旁人代替令牌所有者调兵，只是需要一封盖上官印的手札，手札也有那就没有问题。 兖城驻军有一万，调走一百人他自己就能做主，“请姑娘稍等，我这派人去点百人跟着姑娘去救人。” 金错骨确实是有权利调兵，但是这一次乃是为了私事，辛兵曹是可以举报金错骨的这番作为。 不过他的心里也有考究，金错骨乃是庞大人的人，然后又和郡公私交甚好的份上，没有必要因为此时得罪了金错骨。 只要毛翠翠不带着百人胡作非为，他就不会多生事端。 毛翠翠在帐篷里等了一会，幸兵曹便带着百余人整齐的走来。 “姑娘，这是士兵交给你了。” “多谢”毛翠翠顿了顿又道：“在我的马车中有个打算杀人越货的匪徒，还请大人将他严惩。” “这也是金错骨说的？”幸兵曹再次疑惑。 “没错，此人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辛兵曹点头，只要能够确定是匪徒，他也能做主惩罚，“请姑娘放心，我会将匪徒按照律法严办。” …… 对于辛兵曹派出的百人，毛翠翠则要求他们换了一身常服，以免打草惊蛇。 同时为了稳妥还吩咐他们将手里的大刀也做了伪装，免得被山匪发现了异常。 毛将军看着百余士兵，昔日的记忆是止不住的用上心头，仿佛回到了他在战场上带兵杀敌的时候，还没有离开兖城就开始指导毛翠翠要如何排兵布阵了。 毛翠翠对此是一窍不通，乐意听取意见。 若是出了城，百余人若是就这般的走在一起目标很大，于是她让士兵们假扮成了百人的商队。 于是她便在粮铺里的租了几十辆独轮车，让士兵推着独轮车装着是卖了货物离开的村民。 有的独轮车上面放着箱子，有的放着的麻袋，箱子中只装着少许土，麻袋全部是用芦花将撑起的，远远的看着还是想那么多回事。 从山寨到兖城骑马需要四个时辰左右，现在除了毛翠翠骑着马余下的人全部是步行，还有一部分要推着独轮车，路上花费的时辰就更加的多了。 等着她带人解救明月，这一来一去怎么的也需要个两三日，再次回到兖城的时候，郡公府的事情应该也已经进入了尾声。 不是抓住了凶手，就是郡公已经死于凶手之手。 毛将军拿着他画的舆图，神情严肃的坐在马的前面，“等到了山寨所在的那条道后，你就吩咐士兵分成三拨人前行。” “这是为何？” “当然是要分开行动了”毛将军继续解释，“其中一拨不走山道，直接走山路上山，直捣山寨老巢；第二拨走在山道的最前面等着山匪来抢货物，等双方打起来了同样走山道，位于第二拨人后面的第三波人可以用弓箭等物援助第二拨人。 山下的山匪定然不敌作战经验丰富的士兵，在路边放风的人定会回到山寨求助，等山寨的人下来支援了走山路上山的人就可以去将明月救出来。” 毛翠翠觉得这个计划天衣无缝，山寨常驻人口和加上参与掠夺的人有四十来个，至于那些姑娘则更像是为这四十人服务的。 虽然的这四十多人平均水平比士兵厉害，不过士兵人数多还是可以一拼。 “按照你的计划，我就得和走山路的这一波人在一起，不然他们不认识明月，到时候还可以会直接将明月杀了。” “行，反正走山道的这两拨人就是剿匪，砍就完事了。”毛将军眉头紧了紧，“还有我们在救出明月后不要恋战得快速返回兖城，不然分散在各处的山匪得到消息，定会在各处截杀我们。” “你说的没错，山匪加起来是几百号人呢！”毛翠翠的心里还是有些担忧，一旦被山匪包围了那可就成瓮中捉鳖了。 其中最厉害的都不在山寨中。 毛翠翠将作战计划告知了官兵中的百人将，百人将后又一层层传达给伍长。 百人将作战经验丰富，在得知毛翠翠的计划又做了一些完善，“山寨附近定有许多人放哨，走山路去到山寨这条路比走山道更艰难。得派几个五官敏感的人分散走才行。” “说的有理，麻烦大人帮我安排一下。” “没问题。” 这百来人都是百人将麾下的，百人将对于他们的实力很了解。 第二百四十一章 偶遇 距离毛翠翠上次被抢劫的地点约莫还有两刻钟的时候，士兵们开始变幻队形，走山道的两拨人是由百人将指挥。 毛翠翠和三十士兵则是要下了马，他们要直捣山寨的老巢，准备从后山翻上去袭击。 士兵们不仅带有大刀还带有弓箭，她还在其中一个士兵哪儿借来了一把弩箭。 稍微试了两下便掌握到了使用的诀窍，和她用鸟枪的的感觉差不多，弩箭的缺点则是精度上要比鸟枪差上一些。 并且还戴上了毛厨师的金丝边框眼镜。 曾经她在章府的时候，看见了章老爷的带有倍镜的狙击枪，便也想着试试效果如何。 绞尽脑汁回忆着大小姐教她用镜片改良成望远镜的步骤，虽然已经过去了一些岁月，还是慢慢的将记忆碎片一点一点的拼凑了起来，顺利的制作了出来。 然后将望远镜安装在了弩上试了试，发现虽然透过望远镜能将远方的景象看得更清楚，但在瞄准方面却有些问题，望远镜和弩箭并没有在一条轨道上，要如何将两则调整同步她就完全不会了。 最终还是将镜片装回了镜框中，还是戴在鼻梁上更加方便，她的轻度近视得以缓解。 “姑娘，鼻子上戴的是什么？我还真没有见过。”士兵刘二壮好奇。 “这是我家乡那边的特殊装饰，不是稀奇的玩意儿，带着好看罢了。”毛翠翠随意的找了一个理由。 “好看？好像是有一点好看”刘二壮又摇了摇头，“不过样子看着挺奇怪的，鼻子上搭个饰品我还真是第一次见着。” “这是我们家乡特有的饰品。” 直捣山寨的这批士兵则是由一什长负责带队，毛翠翠在一旁也不插话，只要最后能够将明月救出来就行了。 什长警惕的看着四周，忽然发现了异常，回头低声提醒：“都安静下来，这儿鸟叫声、蝉鸣声越来越小了，从这儿开始应当就时常有人活动，各自打起精神来。” 听见什长话语的士兵则朝着后方的人开始做禁声的手势，毛翠翠也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对着周遭的人比着。 她依然是巫女的打扮，身上穿的衣裳也是以绿色为主，在林中行走是有天然的保护，若是站着不同旁人想要发现她还是挺难的。 至于这身打扮则是毛老师定下的，毛老师给的理由是，毛翠翠乃是打着山中大仙的传承，那应该打扮成山中的精灵。 不过毛翠翠并不相信这套说辞，她见过当兵的在山林中潜伏时也会像她这样在脸上画绿色的油彩，头上插着一些草，目的是为了方便隐蔽偷袭。 “蹲下”什长走在前方用手势提醒后方的人呢。 毛翠翠已经在毛将军的提醒下，同时发现了前方方风的山匪。 “敢杀人吗？”毛将军询问。 “有什么不敢的，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也不是第一次杀人了。”毛翠翠无所谓，用口语回答毛将军。 “那行，前面那个人我们解决了。” 然后毛将军则假装拿着弩瞄准了前方的山匪，毛翠翠则将弩放在了毛将军手臂上方的位置重叠，随即扣动扳机，弩箭瞬间飞射出去，击中了放风山匪的胸口。 山匪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倒在了地上口吐鲜血，然后便两眼一闭双腿一蹬失去了生机。 什长跑过去检查了一下，弩箭刺穿了胸口即使是神仙也不可能救回来了。 “姑娘，你可以啊！”什长竖大拇指，“姑娘的箭发这般准确，定然是没少下功夫啊。” “过奖了，我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当初在家乡的时候拿着箭打过猎物，所以想着试一试”毛翠翠谦虚。 当然她也必须要谦虚，若是没有毛将军的辅助瞄准，她是定然做不到百步穿杨。 “姑娘就不必谦虚了，能够在十余米外的距离一箭击中敌人，在我们这里恐怕都没有人能够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做到。”什长感叹，他要是有这般好的箭发恐怕早就升职了。 毛翠翠不在解释，“什长不用派这四个人跟在我身边，有一个就够了，我们既然是偷偷摸摸上山，就得更注意隐藏自己的踪迹，切莫被山匪发现打乱了计划。” “姑娘说的是，方才是我小瞧你了”什长随即对着士兵们吩咐，“按演练时候的队形行走。” 什长吩咐的是平日定好的队形，平日定好的队形有十多种，每一种都有相互适应的地形和作战方案。 士兵已经都将队形牢牢的记在了脑海中，几息间就已经变幻好队形了，有条不紊的朝着行进。 毛翠翠茫然看着保护她的士兵一个一个的离开，她方才可是说了留下一个来保护她啊，怎么突然就全部走了。 她可不想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啊。 于是选择了一个身材高大的士兵走了过去，跟在此人的后面。 跟在身材高大的人后面好处处多多，不仅可以将她的大部分身形挡住，万一有暗箭或者是敌人来袭了攻击的对象也是身材高大的人，她还可以趁机开溜。 毛老师从前方归来：“毛小哥方才探查到西边有山匪在放哨，你们再往前有山匪在换岗。我建议先将放哨的山匪先解决了，杀一个少一个，给待会混战的时候减轻压力。” “还有多远。” “大概五十步的距离。” 什长吩咐队伍慢慢的散开，然后朝着在放哨的山匪而去，似乎准备将放哨的山匪都给清理了。 毛翠翠和身旁的士兵继续朝着前面走去，走了一段距离她和走在前面的士兵一块停下了脚步。 她则是因为毛老师告诉了她前方有危险，而走在前面的士兵则是自己发现的。 这位身材高大的士兵其实不适合在这种突袭的小队之中，很容易便会被敌人发现。 不过他却很喜欢这种刺杀的行动，刺杀成功带来的感觉，因此他在训练之中是加倍的努力。 为了练视力，他将一只蚊子用绳子绑起来，整日就看着蚊子嗡嗡嗡的四处飞舞，直到后来蚊子在他的眼中都变得跟橘子一样大了，这才放了蚊子自由。 不过蚊子很不幸运，许是被捆着太久饿极了，就在他放了的瞬间便朝着他叮来，最后还是死在他的巴掌之下。 他因为自己的努力最后顺利的留在了队伍之中，因此实力很强。 “姑娘，山匪有四个人，是现在杀，还是等他们交班后再杀。” “以我之见当然是现在杀，杀掉是个少是个。” 毛翠翠不算弱不禁风，但体力与男人没法比，并且她也不会武艺，还是暗中放冷箭更适合。 “好” 毛翠翠再次在毛将军的辅助下，瞄准了前方山匪的脑袋，士兵则拉开了弓，同时对着前方射了出去。 “唰” “唰” 两支利箭顺利的击杀了两个山匪。 剩下的两个山匪大惊，“发生什么事情了，二牛你怎么了。” “啊”另一个山匪大叫，“有人在暗中放箭，三哥你小心一点。” 毛翠翠再次装上了弩箭准备继续击杀，难度也提高了起来，剩下的两个山匪已经开始警惕躲在了草丛一种，想要击杀有一定的难度。 不过这在作战经验丰富的毛将军面前并不是什么问题，继续瞄准。 毛翠翠则故技重施，再次将弩箭放在了毛将军计划上的位置上，扣着扳机，顺利的击杀了一人。 就着她等着毛将军瞄准的时候，便听见毛铁匠大声提醒，“注意身后有人来了。” 毛翠翠闻声回头，便看见一个山匪提着大刀正蹑手蹑脚的朝着他们走来，距离已经很近了。 这一次不需要毛将军的辅助，她也有把握能够击中，微微的做了一下瞄准便扣动了扳机，再次击杀了一个山匪。 而这个时候，壮硕的士兵也已经顺利的击杀了剩下的一个山匪。 “我们现在往东边走。” “为何要去东边？”毛翠翠不解。 “这个队形是百人将定下的，我们也不懂其中的说道，只知晓每次我们按照这个队形走，最后都能聚到一块朝着最终目标攻去。” “那就按照你的想法来。”毛翠翠说完便跟在身后。 两人走出了一段距离，便听见惊叫声传来，“大家小心啊，有人打上来了。” “要去帮忙吗？”毛翠翠担忧的看着后方。 “不用去，还是按照队形走，这儿距离山寨还远，就算喊也惊动不了山寨里的山匪，无非是将附近放哨的人给引过来，不过我们得小心一点了。” 毛翠翠从空间里拿出了毛老师用来防身的电击器和混元珠伞，这个电击器只有手掌心大小，通常是近距离使用的，现在还有一些电。 因为方才有士兵被山匪发现了情况紧急，毛翠翠和士兵也没有继续佝偻着腰前行。 开始大步的跑了起来，路上偶尔会遇见一两个山匪，但在她和士兵合力之下顺利的解决了。 “姑娘，前面大石头后面躲着人，小心一点。” 毛翠翠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双手握紧伞准备给暗中的人来一个痛快，忽然发现了此人的头顶上带着毛铁匠做的木簪，仔细的一眼原来是她此行的目标啊！ “清风，躲在这儿做什么？” 清风回过头来，“师父来了，真是太好了，有人打上来了。” “这些是我带来的人是来救明月的，明月如何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穷寨 清风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你们先蹲下咱们再细说。” 毛翠翠对着身手的士兵压了压手，然后便蹲在了清风的旁边。 清风用衣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渍，“明月并没有收到什么伤害，不过世叔为了防止明月耍小聪明逃走，所以每日的饭后便会强行用用蒙汗药将明月药晕。” “那就难办了。”毛翠翠心里好奇，“怎么不按照咱们商议的计划来？” “别提了”明月郁闷，“我离开了郡公府找了一大圈并没有看见鬼太岁，只好驾马来到了山寨，将咱们事先商议的话告诉了世叔，可惜世叔并不相信我，要等到鬼太岁将郡公办丧事的消息传来，才会将明月放了。” “那你在这里又是个什么情况。” 毛翠翠庆幸是她遇见了清风，若是清风被别的士兵遇见了，或许现在已经是命丧黄泉了。 清风叹息，“我现在终于将世叔是个什么样的人看清楚了，他居然觉着我呆在山寨里是白吃白喝白住，让我来放哨！结果我一路走过来看见了好几具尸体，听见有脚步声朝着我的方向走过来，我就躲了起来，没想到是师父。” 毛翠翠指着身旁的士兵：“你的运气还不错，没有与士兵们对上，他们也是来救明月的人，正好我们一起出发，带着我们去明月关押的地点。” 清风点了点头又摇摇头，“不可，不可，如果山寨的人发现了我与你们在一起，定会知道我已经叛变，明月也许会被我拖累。” “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你可要小心一点，山寨的附近还有许多的士兵，一旦遇上了他们你就溜快一点。”毛翠翠叮嘱。 “我会小心行事，待会我就溜回山寨，等山寨乱起来就去救明月。” “好” …… 走在山道上的第一拨士兵也引起了山匪的注意。 山匪看着是三十五人的商队，感觉来了一条大鱼了，便将在附近放哨的山匪叫到了一起。 很快十余个山匪拿着兵器，虎视眈眈的拦在了路上，“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呵呵。”士兵冷笑。 为首的天奎说道：“将箱子打开来看看。” 百人将尖声说道：“这又不是给你滴，为啥要你看捏？” 天奎看不惯这般娘气的男人，“你这个娘娘腔，看不出我们是干嘛的？” “我晓得你木是我家主子就对啦！你傻子玩意，我才不想晓得捏！”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天奎一挥手身后的兄弟们便抽出了腰间的大刀，蠢蠢欲动。 “不要，不要”百人将爬上最前面的独轮车将箱子给抱住，“不要伤害我，我给你们看就是了啦！你们不要过来啦！” “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山匪对于目前的情况很满意，单靠气势就震慑住了面前的几十人。 随即一步一步的朝着独轮车逼近，倒要看看装的是什么宝贝。 百人将等着山匪靠近了，这才缓慢的打开箱子，身后的士兵也跟着打开箱子。 等着箱子逐渐打开，山匪看见箱子里装的是什么时顿时脸色大变，还没来得及撤退，一众士兵便捧着箱子里的泥灰，朝着山匪脸上洒了过去。 站在前面的几个山匪顿时被迷花了眼，捂着眼睛大叫了起来。 百人将在此时也将埋在泥灰里的大刀找到了，当即一刀一个解决了好几个山匪。 “大牛、二牛、三牛。” “我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站在后面的山匪怒喝，抽出刀冲到了士兵的面前。 几十个士兵随即将不到十个山匪团团围住，三两下功夫结束了战斗。 周遭的山匪方才已经聚集在了一起，全部被解决了，开始朝着山寨而去。 另一边，毛翠翠一行人的进展也很顺利，加快脚步朝着打上山寨，在走到半山腰的时候放出了信号，告诉从后山前往山寨的人可以直接打进山寨了。 过了一刻钟，两拨人便在山寨旁边的山林之中聚集在了一起，微微修整了一会便朝着山寨袭击。 士兵们或许单个作战能力不行，但是通过相互间的默契配合，使得山匪们完全不是对手，节节败退。 当然也难以避免的出现了伤亡，若是再派个四百人一同攻打山寨，定能轻而易举的将山寨众人拿下。 至于分散到各地的几百个山匪，以兖城的兵力也定能将他们剿灭，可见官员们平日不是管不了而是不想管。 现在已经知晓了大当家庄之洞死了，二当家又下落不明。吉云自然是山寨中地位最高的人。 虽然山匪已经节节败退，眼看着山寨就快要失守了依然没有逃走，虽然处于劣势依然很嚣张： “你们奶奶的，竟然还敢搞偷袭，是谁派你们来的？山寨中的爷爷们定杀了他全家给山寨中的弟兄们报仇。” 百人将勾起嘴角夸张的笑道，“我知道你们山寨中有很多高手在外面，但他们离得远，他们得到消息赶回来也得在一两日之后了，到时候所有的踪迹都被我们给清理了，他们去找鬼报仇吧！” “哼！你们这些狗腿子，以为我们就山头这些人吗？我告诉你们，从你们走上这条路开始就已经被我们的人注意到了。你有种就和我赌一把，就等一个时辰看县城中有不有人来救我们。” “呵呵，你一把年纪了怎么的还这般天真，我为何要等，只要杀了你事情就结束了。” “你真是个孬种，我看你就是怕了。”吉云说完吐了一口吐沫。 百人将摇了摇，“杀了他。” 十几个士兵同时朝着吉云冲了过去，吉云虽然武艺不错，但是在合剿一下依然身中数刀，奄奄一息的躺在了地上。 “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呢。”百人将嗤笑了两声，继续下令，“速战速决，以防救援的人马赶到。” 清风趁着山寨大乱，顺利的摸到了关押明月的地牢之中，“明月你醒醒。” 蒙汗药的药效还没有过去，明月强撑着张开了眼睛，知晓自己终于是逃离危险了，安心的躺在了清风的怀里继续昏睡了过去。 毛翠翠则是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躲了起来，躲着山匪时不时的放一支冷箭什么的，看见士兵有危险了放一支冷箭解围什么的。 此刻看着山寨里的已经没有了山匪，便走了出去，正巧听见百人命令士兵继续追赶山寨中逃离的山匪。 毛翠翠赶紧走了过去：“大人，我已经找到我要找的人了，山寨中人的武艺都不弱，再打下去咱们的损失也很惨重，不如就这样离去好了，逃走的或许是命不该绝。” 百人将摇了摇头，“将这些山匪拉成一排站着，即使是闭着眼睛杀都不会错杀一个好人，你看着他们只是想要求一条生路，但等你将他们放了之后，一转身他们就会射来一支毒箭，必须要斩草除根日后才会安宁。” 百人将说完就开始拉弓，他知道这些人有多难缠，这个郡有一半的山匪都是依附与这个山寨的。 这个山寨最初是庄之洞在山上修建德善庄，曾经是用来收留无家可归的人，后来庄之洞家道中落连自己都养不活了，更无法养活德善庄的人，庄之洞便带着庄子里的壮年为人解决一些麻烦。 再接着庄之洞认了个二弟，二弟是个野心十足的人，而庄之洞又向来好说话。 过了一些日子二弟便彻底将德善庄变成了土匪窝子，又几年后吉云出现成了三当家，吉云行事比二当家更为阴毒，从此德善庄的规模越来越大，还将德善庄的山匪插满了附近的区域。 因此现在有很多人知晓吉云这个三当家，而不知道庄之洞和二当家。 毛翠翠请求士兵们帮忙，现在自然不能就这般离去了，便拿着弩希望能尽一些绵薄之力。 于是也骑着马跟在了士兵的后面，依然是在毛将军的相助下放着冷箭，不停的有山匪中招。 百人将的看的是连连称奇，“姑娘，若你是个男子，有这箭发在军营里定能谋个一官半职。” 毛翠翠笑了笑并没有搭话，她是个出身普通的女子，在这个时代就不可能做官，也没有想过要做官。 逐渐有山匪认出了毛翠翠，临时的时候大骂，“你这个臭娘们，哥哥好心认你做妹子，你竟恩将仇报，若我能有幸活着出去，一定杀了你喂猪。” “还想杀了我？”毛翠翠听着心里害怕，立刻就拿着弩对准了此人，“我倒要看看是谁先死。” “你这个臭娘们，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将军瞄准了没有”毛翠翠催促。 山匪对于附近的地形了解，不停的东躲西藏，一直到了黄昏时刻才将山匪全部解决掉了。 百人将并不打算就此离开，又带着士兵回到了山寨之中，下令士兵搜索财物。 也不知是不是山匪已经财物存在地洞或是暗室之中，搜寻了好一阵最终也只找到了一些零碎的银子。 再加上从山匪身上搜寻的银子，一共也就百余俩罢了，这点银钱众人在分一分，一人分不到几两，与预期相比相差甚远啊。 毛翠翠感受到了周遭士兵的失望，“各位，方才我在马厩的时候发现有不少的好马，若是各位不嫌麻烦可以拿去卖了，能换不少钱。” 第二百四十三章 猜错 此行百人将虽然顺利的将山匪解决掉了，但是收下也出现了伤亡的情况。 他计划的是将山寨中抢来的财务与手下们一起分了，将当做是犒劳手下的弟兄们。 令他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山寨里的人因为来钱容易，在加上过的是在刀口舔血日子，所以讲究及时行乐。 一旦抢到了钱财什么的很快便去城里挥霍了，最终也只找到了百余两银子。 至于马厩里的百余匹骏马，或许能够卖一个好的价钱，可惜的是一旦将马匹带回了军营也会被收缴了，兵曹最多赏他们几炖肉吃。 而且带着骏马目标太大，定会被山匪发现，为了几炖肉就被山寨追杀不值当。 于是吩咐士兵将现场他们留下的痕迹抹除，便到山寨的中间集合，清点了一下众人的情况发现有约三分之一的士兵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定不能再长途跋涉了。 山寨里的马不缺，马车也不缺，便下令受伤的士兵乘坐马车，没有受伤的士兵赶马，一刻不停的朝着兖城去，以免夜长梦多。 毛翠翠士兵们一同从兖城前来，为了赶时辰，士兵们已经是两日没有合眼，到了此处不仅英勇作战，如今还得骑上骏马跑上几个时辰回到兖城，心里是佩服不已，这一次伤亡了不少的人有心要补偿一下。 她还有事情要做，“大人，你们先回去，我随后就到。” 百人将听从的是兵曹的命令，兵曹下的命令是带士兵救出毛翠翠的好友，并没有要保证毛翠翠安全的命令。 如今军令已经完成，毛翠翠的去留他不关心，“姑娘小心。” 随即，百人将带着士兵摸黑出发了。 毛翠翠看着一地的尸体还是有些瘆得慌，赶紧小跑到了马厩。 现在山寨里的人已经死完了，这些骏马若是留在这里，定会便宜给了第一个来山寨查探清醒的人。 于是将骏马移进了空间里面，等着日后找个机会将马她折价卖给马贩子，所得钱财分三分之一给百人将。 也给百人将和他手下的士兵谋取一些福利，不至于白白的帮她这一个忙。 忙活晚了这些毛翠翠也已经很累了，打了一个哈欠，然后找到了清风，“明月的情况怎么样了。” “还行，药效已经快过去了，许是因为接连服用了几日的蒙汗药，她还有些手脚发软使不上力。” 毛翠翠点了点头，“山寨里是不能待了，恐怕过不了多久附近的山匪便会发现这里的事情。” “我也是这么想的，师傅现在是什么打算？” “咱们先连夜赶路离开山匪的范围，等着安全了在休息。” “好。” 三人上了马车，依然是清风在负责赶马车，毛翠翠则在车厢里照顾明月。 明月现在虽然没有大碍，无奈的身上使不上力，若是毛翠翠不扶着他，马车的颠簸会让在她在车厢里四处滚动！ 下响的时候回到了兖城，毛翠翠吩咐清风径直将马车赶到了军营。 看守军门的士兵已经换了人了，并不认识毛翠翠，靠着金错骨的令牌还是顺利的到了军营。 然后便在士兵的带领下到了百人将的帐篷外面。 门口的守卫进到帐篷中通禀，“大人，外面有个打扮怪异的女子要见你。” “让她进来。” 百人将的帐篷不大，一眼就能看见全貌，前面是桌子，后面就是床和衣柜，衣柜的侧面挂着一把大刀。 “姑娘有何事？” “还请大人收下”毛翠翠将一个装的鼓鼓囊囊的荷包放在了桌上。 至于马她还没有卖出去，这二百两银子是用毛厨师的钱垫的，等她将空间中的骏马卖了还得补上去。 “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毛翠翠解释，“大人也看见山寨里的那些骏马了，应当能够换取一些银子，我便计划着卖了，这其中也有大人的一份，这二百两的银子是对大人的感谢。” “多谢姑娘，那我就笑纳了”百人将顿了顿又道，“实不相瞒，咱们去攻打山寨一共就只找到了百余两银子，这点银子确实是有点少了，还有不少的士兵因此受了伤，姑娘的这笔银子来的很及时。” “总之多谢大人的出手相助，我先离去了。” “姑娘慢走。” …… 毛翠翠来到了军营上了马车。 明月也已经清醒了过来，不过手脚还是无力。 清风的心情很不错：“师父果然厉害，还不到三日的时间就将明月救出来了。” 毛翠翠靠在车厢上，“走吧，去郡公府……不，不去郡公府，我们先找个客栈住。” 清风不解的问道：“师父，我们手中还有金错骨的令牌，不还给他吗？” 毛翠翠敷衍，“会还给他的，先去找个客栈。” 现在正是上晌，找客栈十分容易。 清风定了两间普通的房，明月还需要人照顾，所以毛翠翠则还她住在一间屋子里面。 清风则继续去准备吃食，他们坐了一日的马车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吃不了多少，所以他打算去找一家做面做得好的。 明月躺在床上很快便睡了过去，毛翠翠心里还挂记着郡公府发生的事情，便请毛将军去郡公府将毛公子请了回来。 很快，毛公子到了客栈。 毛老师跟着去了山寨看热闹，对于郡公府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已经不知道了，也好奇，“快说说凶手出现了没有。” 毛公子向来是波澜不惊，就算是被自己“啪啪啪”打脸了，也不觉得有何不妥，“我的想法是错的，现在还不知道是何人是真凶。” “唉，这剧情的发展有些慢啊。”毛老师还因为能够看见结局了。 毛公子继续说，“我大部分的时间是跟在我怀疑的人身边，导致赵三爷死的时候我错过了，不然能得知谁是凶手。” 算算时日毛翠翠是前日黄昏离开的，只是过了整整一日，今日还是上晌，“果真是一日死上一个人，今日郡公岂不是危险，你跟在郡公身边就能知道凶手是谁了。” 毛公子看向窗外，半晌才道，“郡公现在被高手保护的滴水不漏，凶手采取的策略不是下毒，而是直接下手，也许今日不会行动。” 毛将军在旁好奇，“你以前猜错的凶手是谁？说出来让我们乐呵乐呵。” “金错骨”毛公子回头对着屋子人说道，“我一直都怀疑金错骨，但昨日我跟在金错骨身边后发现他没有私下活动，赵三爷出事的时候也没有异常举动，所以可以将他排除了。” “你为何会怀疑他？”毛翠翠有些不解，“他可是一直很关心郡公的安危，并且也一直在想着各种法子寻找凶手的踪迹，我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可能会是他。” 毛公子从不做孟浪公子做派，一直都是腰杆挺得直直的，双手要么背在身后，要么放在身前： “那时我觉得他经常让你演算凶手是因为做贼心虚，担心你发现了什么问题，他是整个郡公府中最相信你的人了，他是真正相信你有神力，在你用桉树叶子推测出了事情的起因，他更是对你深信不疑。” “是呀，这并不能证明金错过有问题。”毛翠翠现在对于金错骨的印象很好，帮着说话。 “你先听我说完。”毛将军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说道，“你回忆一下当日的情景，金错骨知晓了你的童子有危险，二话不说就将令牌借给你，让你可以调兵去救明月，我觉着他是怕你算出真凶，故意将你给支走，更怀疑是他了。” 毛翠翠知晓鼓励比反驳更能让一个人说出心里话，所以她通常都是鼓励他人，“你说的也有道理。” “是啊！金错骨与郡公也是在十七年前认识，是金错骨发现了深受重伤的郡公，我觉得没这样巧的事，才决定一直跟在金错骨身旁。想要查明真相，但如今看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是真的想帮你救人。” “那可能是你搞错了。” “此事迷雾重重，我想知道”毛公子拱了拱手，“三娘，我们在兖城多留几日如何？等着真相大白的那一日咱们再离开。” 毛翠翠点了点头，她了解毛公子只是告诉她一声，不是和她商量，“我也得在兖城打听一下李氏和牛儿的消息，不过我们还是得尽快离开这里，兖城中也有山匪在，我怕山匪得知山寨被灭会横生枝节。” 毛公子不容许自己心中有疑问，“等我确定了凶手就离开。” “尽量快一点。” “你们聊完了没有？”毛厨师盘腿坐在桌子的中间。 “你有什么事情？” “我没有事，但是空间的里的那些马有事？” “怎么了？”毛翠翠心下重视，这些马在她的眼里不是马，而是白花花的银子。 “马儿已经快两日没有草料吃了，你想将他们饿死么！” “我还正将这茬给忘了。”毛翠翠郁闷，得尽快将马儿出手才行，“那这样，待会清风回来了我就在让他去买点马儿的草料回来，然后我移到空间里，你来帮着喂。” “喂马？”毛厨师无奈的摊手，“我不会喂马啊。” 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毛将军！ 毛将军高深的笑了笑，“你们终于想起本将军了，本将军已经许久没有亲自喂过马了。” “此事就麻烦你了。” 将所有的事情处理好了，清风还没有回来，毛翠翠便也躺在床上小憩。 第二百四十四章 绑架 翌日。 清风早早的起床吩咐客栈的伙计准备好了早饭，然后端着早饭到了毛翠翠的屋子外面，叩门。 “师傅起床了吗？” 明月打开了屋门，“这么早就起来了。” 清风端着早点走到了屋子，将早点放在桌上，“怎么样，好点了没有。” 他的心里记挂着明月。 “好多了，手脚无力的感觉基本上已经没有了。” 清风放下心来，“早点刚刚做好，冷了就不好吃了。” 毛翠翠坐在桌畔，将令牌放在桌上，“明月，这是金错骨的令牌，正是因为有这个令牌才能调兵救你，待会吃了早饭你就去将令牌还给金错骨，如果金错骨问起我，你就说我有事去办，具体什么事就不用说了。” “是，师父。” 这两日兖城中时刻有巡逻的队伍搜寻可疑的人，而且带队的人不简单，换成了武艺高强的都头。 一是因为郡公府的命案，郡公府是从王府一代代降爵成郡公府的，也和当今巴王一个姓氏。 郡公的弟弟们死了郡守可以不上报，将此事瞒下来只在兖城中流传。 若是郡公死了那就瞒不住了，巴王会下旨让郡公的长子降爵承位，郡守必得上报郡公府详细情形，如今郡公四兄弟死的只剩郡公一个，郡守不敢掉以轻心了。 二来便是兖城中山匪不知怎的，将在城中的铺子全部关上了，感觉像是在密谋些什么大事，这比前一件事情还让郡守不安。 明月吃了早饭便去了郡公府，事情进行的并不顺利，很快回到了客栈，“师父，我没有法子进到郡公府，令牌也没有办法归还给金错骨，现在郡公府守卫十分严密，就连弓箭手我都看见了好几个，感觉于是稍微有些可以的人便会杀无赦。” “怎么会这样”毛翠翠疑惑。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走到了郡公府的府邸门口，便被躲在围墙上面的弓箭手用弓箭指着，领头的还说我若是再向前一步就要小心万箭穿心，我还说了我是要来会还物什，领头的依然让我赶紧走，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那这下可得在兖城待上一些时日了。” 金错骨的令牌不仅可以在夜间随意进出城门，对毛翠翠这种小人物来说可以办成许多事。她觉得若是金错骨丢失了令牌定然会受到责罚，既然金错骨信任的将令牌交给了她，她就一定要归还。 明月犹豫了会说道：“我还在郡公府外看见有人在附近徘徊，以我的经验判断他们定然是山匪，在我和郡公府外面的守卫说过话离开的时候，有个女子便拉着我问里面是不是有个身上抹油彩的女人。” 毛翠翠和官兵一块去攻打山寨的时候，依然是巫女打扮，除去山寨中和她说过话的人能从她声音中听出是她，那些没有见过她的人并没有将她和巫女联系起来。 山寨中的重要人物都被杀了，但是山寨人口众多，难保当日有落网之鱼躲过了劫难，然后又回到了兖城，将当日山寨遭遇屠杀的事情告诉了留在兖城的山匪。 而她在郡公寿诞前一日入府的时候，便是做的巫女打扮，还在街道上走动了一圈，山匪们的消息倒是不错，还好她昨日找客栈的时候就已经将油彩擦去了，居住在客栈之中倒也安全。 毛翠翠不敢继续打扮成巫女的样子在街道上招摇过市，于是回忆着德二娘的打扮，将自己装扮成了兖城本地人的样子，这才离开了客栈。 她的计划是在兖城找个马贩子，将骏马出手快些换成银子，一直养在空间里也不是个事情。 意料之外的是山匪居然记下了她，不能去找官府的麻烦，挑她这个软柿子来捏！ 卖马的事情定然不可能了，只好在街上推着小车继续卖着果酒和糯米粑粑，先找个事情做。 “姑娘，玉米叶中包得是啥？”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好奇的看着小车上的吃食。 毛翠翠解释，“这是糯米粑粑，好吃得很，粘牙，老爷可要买一点？” “怎么个价格。” “一文就可以买到三个，很实惠，老爷可以先买一点尝尝味道，保证你不会失望。” “先给我来二文的！我就喜欢粘牙的吃食。” “公子稍等一下”毛翠翠一边装糯米粑粑，一边找话说，“老爷的家就住在城门边上吗？” 男子警惕了起来，他们村中有两家人发生口角，其中一家人就拿有毒的糕点去赔罪，结果收到糕点那家的老人舍不得吃留给两个孙儿，最后两个孙儿都被毒死了。 男子心中的也担忧起糕点中有毒，现在这买吃食的姑娘居然还问他住在什么地方，难道是要等着晚上毒发的时候来偷家里的银钱？ “不要了，不要了，你这糯米粑粑看着就不好吃。”男子说完便大步离开。 “老爷，我已经将糯米粑粑为你装好了，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毛翠翠无语。 中年男子听闻此话反而还加快了脚步，很快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毛翠翠遇见过许多防备心理强的人，无奈的对着男子的背影苦笑了一声。 早知道她就直接问男子见过李氏和牛儿没，还能将糯米粑粑卖出去。 卖糯米粑粑的心思也没有了，随即找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将小车放进了空间里，然后朝着郡公府的方向而去。 毛厨师走在旁边，“你这是要去郡公府？” 毛翠翠点了点头。 “你就不怕被守在郡公府外面的山匪认出来？如果有个从山寨中幸存下来的山匪，问你怎么不在郡公府中完成吉云交代的任务，你怎么说？” “吉云是让我偷偷来给郡公贺寿，即使是见过我真面目的山匪也不知道此事。”毛翠翠并不担心。 毛厨师思索了片刻，“有可能吉云的说辞是你偷偷跑了呢！而且万一他们认出去到山寨的巫女也是你怎么办？” “那你就走快一点，去郡公府的外面看看，守在外面的山匪是山寨中的还是兖城的，打听李氏和牛儿的情况还是抓个山匪来问比较快。” “那也得先回去赶马车，山匪都是一些将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人，好好的问怎么可能说，绑上马车，然后带回去慢慢审问才会有结果。” “你说的也有道理。” 毛翠翠听取了这个建议，于是回到了客栈上了马车，同时还带上了清风明月。 清风明月现在对毛翠翠是感恩戴德，于是主动揽下了这个事情，并且还商议了一下具体怎么行事。 等着马车到了郡公府的附近停下，顿时有山匪前来询问了。 “你们可见过一个身上涂抹了油彩的巫女？” 明月坐在马车的前面，佯装思索了一会，“是不是脸上画了三道杠的巫女？” “对对，在上面地方见到的？” “不太好形容，不过距离也不远，公子若是需要找巫女做法我可以带着你过去。” “那就先谢谢姑娘了。” “公子可以上马车来，我带你过去快一点。” 山匪回头便准备朝着守在郡公府对面的山匪吆喝。 明月赶紧补充，“公子可还有朋友？” “我的朋友要在找巫女。” “不好意思公子，我的马车只能坐下一个人了，要不是我先带你过去，到时候你在回来通知你的朋友。” 山匪迟疑了起来。 明月继续补充，“公子若是要找巫女可得快一点了，去晚了或许就走了。” 山匪一想是这个道理不在犹豫，当即便跳上了马车，掀开车帘走了进去。 明月四周望了望，没有人注意到她，便一掌推在了山匪的背上，山匪脚下不稳倒在了马车之中。 清风趁机捂住了山匪的口鼻，明月则坐在山匪的背上死死的压着。 过了几息山匪停止了挣扎，清风这才松开了抹布，“世叔给的蒙汗药效果还真好啊。” 毛翠翠在一旁看的连连称奇，方才明月清风的合作在她的眼里可谓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你们挺有经验啊！” 清风饶了饶脑袋，“我们这也是第一次直接绑人，在山寨中的时候一般是用迷路的小孩将商贾引回我们的山寨，并不需要使用武力。” “我们快出城了，以免节外生枝。”毛翠翠掀开车帘看着外面，好在没有人注意到马车。 金错骨的令牌还在她的身上，出城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到了城门口的时候，官差便掀开轿帘检查马车，她则出示了令牌，官差的心里便没有了疑惑。 以至于看见躺在马车上，被蒙汗药药晕的山匪，还以为只是睡着了。 到了城外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清风一盆水泼在了山匪的脸上。 脸上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片刻之后便明白了自己是个什么处境，扯着嗓子开始大喊救命。 如今身处成为僻静的地方，不太可能有人路过，即使来这里的也是普通的百姓不会多管闲事。 因此毛翠翠便由着山匪吼叫，让他自己明白现在身处一个多么绝望的处境。 山匪叫了一阵，嗓子都快哑了这才安静了下来。 “叫够了没有”毛翠翠蹲在地上询问。 “大爷现在想要休息了，别来打扰我。” “前段时日吉云给了你们两张画像，让你们追杀画像上的人物，事情办得如何了？” 男子转了转眼睛，“让我亲亲就告诉你。” 第二百四十五章 青蛙 “死到临头了你还不老实，我倒要看看你的嘴有多硬”毛翠翠冷笑一声，“清风，这附近有青蛙吗？” “有，方才我就看见了两只跳过去。” “正好，你去抓两只青蛙过来，让他亲了个够。” “我还没有看过有谁亲青蛙，这个办法不错。” “滚，士可杀不可辱。”山匪大怒，“有本事就将爷爷杀了，没本事就快将爷爷放了，爷爷既往不咎。” 清风眼疾手快，顺利的在山沟沟里抓到了一青蛙，笑眯眯的走到了山匪的行前。 “你别过来。” 山匪被牢牢的绑着无法行动，但是脖子还能自由的扭动，紧紧的闭着嘴唇挣扎。 清风皱了皱眉头，很难对准山匪的嘴。 “明月帮帮忙，让这人老实一点。”他说完便一巴掌打在了山匪的脸上。 明月有些讨厌青蛙，将手缩在了衣袖里，然后两只手分别抓着山匪的两只耳朵，山匪动不了了，并且与青蛙接吻，他更不想当独耳龙。 清风顺利的将青蛙怼在了山匪的嘴巴上，来了一个大嘴对小嘴。 “你在不老实我就将青蛙放在你的嘴里，明白我的话了我就点点头。” 山匪毫不犹豫的点头，他已经闻见了一阵腥臭的味道，喉咙一阵涌动，想吐又不敢吐，拼命的压制着恶心的冲动。 清风这才将青蛙移开，“早点老实也不用来个青蛙之吻了。” 毛翠翠继续询问，“那两人死了吗？” 山匪冷哼，嘴巴老实了依然很硬，“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你知道我是谁吗？若是没有将我杀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定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毛翠翠无奈的摇了摇头，“清风，你继续。” “师傅...青蛙我已经放了。”清风方才摸了青蛙，感觉手黏黏的有些不想去抓青蛙了。 毛翠翠继续威胁，“你信不信我将你关在笼子中，再在笼子中放上石头，将你沉在江低？” 山匪看着眼前的三个人年纪不大，感觉最多就是吓唬他一下，并不害怕：“我不信，有本事你现在就将我杀了，若是我还有一口在，我定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没了青蛙你又继续嘴硬了啊？”毛翠翠有些想笑，这人不怕死怕青蛙。 清风担心毛翠翠再次让她去抓青蛙，赶紧一脚提在山匪的身上：“师父，让我来吧！我没少见爹严刑拷打过叛徒，定能将此人的嘴敲开。” 毛翠翠带着明月上了马车，“好了就叫我。” 清风松了口气，他也不想去抓青蛙了。 接着便听见了山匪凄惨的叫声，过了一阵惨叫声弱了不少，清风上了马车。 “师父，山匪说李氏和牛儿进了兖城后就躲了起来，他们也没找到李氏和牛儿的踪迹。” “他说的话可能相信？”毛翠翠心里有些疑惑，李氏和牛儿能够躲在什么地方？ “应当能，人能不怕死哪能不怕痛？” “既无事就好，可有不杀了他，又能让他不将被我们擒住一事说出去办法？” “这个事情我早就考虑到了”清风得意一笑，“我问出了山匪在城的老巢，到时候我们去他的老巢射进去一只火箭，料想他不敢将是他透露老巢的这件事说出去，自然也不会说出被人抓住一事。” 毛翠翠感觉这两个徒弟没有白收，竖起了大拇指，“这个办法不错，那我们回城，先去山匪的老巢射一只火箭进去。” 至于被抓的这个一个山匪，毛翠翠则还是吩咐清风送了绑在身上的绳子，方才被折磨的不轻，躺在地上不停的吆喝。 然后便上了马车，回到了兖城之中，朝着山匪的老巢而去。 兖城中山匪的老巢就是城中的一处大院子，平日大院子所在这条街上鱼龙混杂，院子周围住的人也是街上的混混，并不是什么有钱人，更像是为了生存抱团取暖住在一堆。 有些院子中还有小孩，小孩也是些无家可归的孤儿，将他们捡走的人无论将他们带大是何种目的，总之是给了他们一条活路，总有机会享受一下这个世间的繁华。 因此到了院子的外面放火的时候，毛翠翠特意的交代了也要注意切勿殃及到相邻的院子。 清风来做这事不是什么问题，他现在手里没有弓箭，只有手动防火了，于是踩在马车的车厢上跳上了院墙，然后将一根木棍上面涂抹了一些油，然后扔进了院子的里面。 院子有山匪留守，很快便发现了越来越大的火苗，顿时大吼大叫快来救火。 清风满意的点了点头，轻轻一跃从院墙上跳下，然后回到了马车里面。 毛翠翠有些担忧，“有没有影响到周围的人家。” “不会，山匪已经开始救火了。” 清风明月是练武的好苗子，若是从小遇上名师指导，想必会比现在更强，而现在他们已经二十左右了，招式已经固定，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身体更加健壮，战斗中增加取胜的几率。 做完了这些毛翠翠则回到了客栈之中，小食她不想卖了，便休息了一日。 毛翠翠坐不住了，想着山匪现在定然因为老巢遭遇到了袭击方寸大乱，便到了郡公府的外面。 如今的郡公府守卫跟是严密，她表明了自己的是郡公的朋友，守在门口的官差并没有去禀报，反而是嗤笑了两声，“你是郡公的朋友？朋友在这种时刻就不应该来添乱。” 毛翠翠甚是无奈，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金错骨出来了。 金错骨有些吃惊，“大仙不是去救你的童子了吗？为何回来了。” “童子已经救出，来还你令牌。郡公府不允许人员进出，你为何出来了？” “是我休假的期限快到了，我写了一封公文请驿站快马加鞭送到庞大人手中，郡公是我的忘年交朋友，现在有难我怎能独自离去。” “金大人有情有义令本仙佩服。” “大仙既然救出了童子，又将令牌还给了我，不如就尽快离去。” 昨夜毛公子回到了客栈，请求毛翠翠帮忙试探金错骨，毛翠翠听了解释应下了。 “金大人帮本仙这般大一个忙，本仙请你喝顿酒向你道谢，如何？” 金错骨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是很少出现在金错骨脸上的表情。 毛翠翠浅笑一声，“金大人是否觉得本仙耽误你的时辰了？” “这到不是，而是兖城最近乱了起来，听说是原名为德善庄的山匪老巢被人给端了，这一两日山匪也聚集在郡公府门口，感觉像是来者不善。 我还派了人抓他们，但他们看见官兵来了就退后，官兵撤去了又继续守在郡公府周围，要不是郡公府内部发生了事情，我定不放过这群搅混水的山匪。” “唉！”毛翠翠于心有愧，“金大人近日是不是没有出府也没有听外界的消息？” “外面发生了何事？” “是本仙拿着你的令牌和手札去找到了辛兵曹，辛兵曹派给本仙的百人将，本仙带他们去剿匪了，本仙的友人就被困在山寨之中。” 金错骨闻言大惊，“除了去往山寨的将士，旁人不知道是用我的令牌和手札调兵的吧？” “放心，此事就只有辛兵曹知道，就连百人将都不知道我拿着谁的令牌和手札。” “这下我就放心了。”金错骨也不想一波又起又惹得一身骚。 “金大人不好奇本仙代替庄之洞来给郡公贺寿，而又后带兵去将山寨给剿了吗？” “我这几日时刻陪伴在郡公身边，大概知道你口中庄之洞和吉云三当家关系不睦之事。无论如何还是听我一句劝，大仙快些离开兖城吧！” 金错骨态度坚决，毛翠翠知晓是不会请的这顿酒了，徐徐而出说，“我的童子已经齐全，本仙昨日算出了凶手是谁。” “哦~”金错骨挑眉尾音拖得很长，“大仙能否告诉我，我正为此事废神。” “本仙正在和他说话呢！” 金错骨愣住了良久，才挤出一抹微笑，“大仙，说笑了。” 毛翠翠也跟着大笑起来，“本仙确实与你开个玩笑，凶手是燕小溜，他还有同党，你好生跟着他。本仙待会回去后再演算一卦，争取将剩下的人都给演算出来。本仙先离去了。” 金错骨感觉浑身被抽空了力气，“大仙，请等等。” “有何事？” “大仙方才说请喝酒，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去怎样？” 金错骨上钩了，可以说是关心凶手上钩的，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就是凶手怕毛翠翠将他给算了出来，现在还无法摸准具体是那种情况。 “本仙随时都能奉陪，至于喝酒的地点你来定还是本仙来定?” “就去迎宾酒肆便可以了，哪儿的酒很不错。” 迎宾酒肆是一家大酒肆但却并不上档次，就在山匪们住的那条街上，酒肆中的客人除了三教九流中的上九流其他都有。金错骨是官，毛翠翠惊讶与金错骨会选择这个地方。 “金大人，迎宾酒肆我知道在何处，我不爱和里面的客人打交道，去我住的客栈中可否！” 金错骨嗓音低沉，“也好，大仙请带路。” 回到了客栈，毛翠翠带着金错骨进到屋中，“你等一等，我去吩咐伙计准备酒菜。” 毛翠翠说完便离开了屋子。 金错骨坐在椅子上沉思了片刻，然后从怀里拿出了匕首站在了门口。 第二百四十六章 软剑 毛翠翠出了屋子便下楼，点好了凉菜后，毛将军便将屋子的事情告诉她了。 金错骨已经露出了马脚，便没有再继续试探的必要了。 毛公子的推测并没有出错，金错骨将自己隐藏的太好了一直没有露出破绽罢了。 他将目光转向燕小溜后便发现了问题，接着时刻跟在燕小溜身边监视着一举一动，燕小溜很快便暴露了祸心，金错骨与燕小溜是同谋他也没有推测错。 可惜的是他虽然知晓了金错骨和燕小溜是凶手，却没找到一点证据可以指证两人。 郡公的三个弟弟都死于兵刃之下，但从伤口却看不出凶器有何独特之处。 而郡公府的下人和家丁再到官兵更是人人都有武器，通过伤口是无法指正。 清风已经点好了菜归来，发现毛翠翠坐在椅子上走神了，便坐在旁边伸手在毛翠翠的眼前晃了晃，“师父，菜都已经端上去了，你还愣着做什么？” 毛翠翠瞳孔放大，抬眼便看见小二端着餐盘推开了她房间的门，心脏像被人用拳头狠狠的揍了一样。 门开了，很快再次关上，除她之外没引起任何一人的注意。 明月注意到了毛翠翠神色的变化，朝着屋子望了一眼感觉到了问题所在，立刻冲了上去。 毛翠翠跟在后面也大步的跑着，厅中的客人看见这一幕觉得奇怪，刚走上楼梯的一半，毛将军就摇着头从屋子走了出来。 “人没了，金错骨听见脚步声跳窗走了，现在还追得上。” 毛翠翠没有去追金错骨，她想追也追不上，大声喊着，“救人” 然后再次朝着屋子冲去。 厅中的客人觉得毛翠翠有病，继续开始喝酒吃肉。 毛翠翠走上二楼，遇上了一个刚给客人整理完床铺被褥的小二，便拉着小二的手，“跟我来。” “客官”小二警惕，不愿走，“光天化日之下客人这是做什么？你若是男儿我就得喊非礼，不，不是，你是个女儿身我也得叫非礼...啊！” 毛翠翠并不理会，拉着小二继续朝着屋子走去。 小二也没有继续反抗，顺着的任由毛翠翠拉着到了屋子里面，顿时看见倒在血泊之中的朋友：“老钟，你怎么了老钟？快来人啦！有人出事了。” 直到小二的叫声响起，楼下大厅客人这才意思到了楼上有热闹可看了，纷纷放下筷子朝着楼上跑去。 尤其是掌柜跑得最快，推开人群朝着屋子挤去，“让一让，让一让，我得看看出什么事了。” “掌柜的，你家客栈有人死了，你应当告诉我们是怎么回事，你家客栈的伙计都死了，我们这些人岂不是更危险。” 掌柜的终于挤到了最前面，看见了被割喉的老钟，心里大惊，“报官，马上报官。” 毛翠翠低下了头，看见地上的床单。 毛将军走到了她的身旁，谈了口气，“金错骨应该打算将你杀了，然后裹在床单中从窗户逃走。但方才你在下面吼得太大声，他没来得及将尸首裹在床单中便匆匆离开。” “昨日明月去射火箭的时候，我告诉她不要殃及池鱼，没想到今日却……”毛翠翠忧伤。 掌柜派去报官的人已经走了，也命令伙计们将客人驱散，等无关人士离开了屋子掌柜来到毛翠翠跟前，“客官，若小老儿没有听错的话，你大叫了一句‘救人’就往楼上跑，你知晓会发生事情？” “我，我觉得那人会杀我。”毛翠翠拿出了五两银子，“请掌柜将他好好安葬了。” “下葬一事还不急，小老儿多问一句，方才与姑娘一块进来的人是谁？” “他叫金错骨，是个当官的人，也是郡公府的客人，还是庞国师儿子身边的人。” “竟然是如此大的人物。”掌柜听了金错骨来历后一惊。 若是要杀的是面前这个姑娘，其中的缘由肯定不简单，留着得官府来吧！“我这就吩咐伙计给姑娘换个房间，姑娘好好歇着，待会官府的人就来了，费用我全免了。” 他很担心毛翠翠会离开这里，到时候官府的人找上他就麻烦了。 名叫老钟的店小二不是毛翠翠杀的，这一点所有人都看见了，所以她并不怕见官府的人。 不过要将金错骨杀她的缘由说出来吗？旁人会信吗？尤其是郡公会信相交了十七年的忘年交，还是她这个骗他的人？ 她的思绪也很乱，早知道就不趟浑水了。 金错骨从窗户逃走后就直奔郡公府而去，在他刚一刀抹了店小二脖子扯出床单准备包裹尸体时，便听见了毛翠翠的声音。 心里是将毛翠翠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他感觉毛翠翠定然是早就算到了他要杀毛翠翠。 所以才留在厅中只让伙计上来，并且还这么巧的在他误杀了伙计的同时大吼，再早一秒钟他也不至于杀错人了。 如今店小二尸体留在屋中，一楼大厅的客人丢看见他和毛翠翠一同进入屋子，他的嫌疑是洗不净的。 既然如此那就不洗了，他此生最想做的事就是为父报仇，报了仇他也能死而无憾了。 他爹虽有巴蜀恶鬼的称号，但也从未在郡公府所在的地方逞凶，郡公多管闲事灭他全家应当得到代价。 金错骨一脸恶相的到了郡公府。 “金大人。”下人停下脚步问好。 金错骨点点头，继续面无表情的朝前行走。 脚下不由自主的加快了步伐朝着郡公所在的院子走去，只留下了一脸懵逼的下人。 “金大人这是怎么了？”下人疑惑，往日金错骨会微笑着点头。 “一定是有烦心事，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金大人步履匆匆的样子。” “金大人这般好的人，什么人会烦他呢！” 下人疑惑，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这些大人物的事情岂有他一个下人能够操心的。 金错骨走进了郡公的院子，金错骨是郡公的心腹，因此守在院子里的人并没有警惕。 他顺利的走到了屋门的外面，然后一脚踢开了屋门。 屋内保护郡公的人顿时惊醒，纷纷将武器拿了出来，警惕的看着门口的来人。 郡公放下笔朝着门口望去，看见来人是金错骨才松了一口气，“这是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这样差？” 金错骨脸皮抽动着挤出了一个笑意，“我有事和郡公说。” 郡公从金错骨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凉意，他也由不得多了个心眼，直觉告诉他待会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有什么事情你就站在那儿说吧！” 燕小溜不知金错骨为何回来后就改变了模样，咳了几声已做提醒，切莫耽误了计划。 金错骨依然是一副阴狠的表情，燕小溜只好上前挡在金错骨的面前，开始挤眉弄眼再次提醒，“金大人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人惹你不开心了，我这你去陪你说理去。” 说完便拉着金错骨的衣袖朝着外面走切。 金错骨一脚踹在了燕小溜的屁股上，燕小溜一屁股滚到了屋子角落中。 他则继续从袖中将匕首露了出来，然后快速的朝着郡公刺去。 郡公顿时脸色大变，他就坐在墙边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了，眼看着金错骨快速的冲到了他的面前。 就在匕首距离他的头近在咫尺，生死存亡的危机关头，守护在他身旁的一众教头反应了过来，用刀将金错骨的匕首打开了。 郡公捂着快速跳动的心，“你这是做什么？” 金错骨冷笑一声并没有说话，继续拿着匕首朝着郡公袭来，他的眼里只有郡公，只要能够杀了郡公他就能死而无憾了。 守在屋子里的人全部武艺高强，方才金错骨偷袭都没有成功，这次一次又怎么可能。 众人纷纷围在了郡公的面前，而守在院子里的人众人也已经反映了过来，将金错骨的退路也已经彻底的斩断。 金错骨在这个时候唯一来做的便是殊死一搏了，想要成功就只能使用他们家祖传的独门绝技！ 于是将系在腰间的软剑解了下来，他爹之所以会有巴蜀恶鬼的称号，便是因为这一把软剑，死在其下的高手数不甚数。 这一把软剑来无影去无踪，剑法让人捉摸不透，丝毫没有破解的办法，让无数的江湖人士闻风丧胆。 江湖上还有个称号，软剑一出谁与争锋。 郡公此刻双目空洞，一切他都明白了，原来自己是养虎为患啊！ 无论是守在屋子还是屋子外面的人，无一没有听过巴蜀恶鬼的称号的人，看着金错骨手里的软剑心里打起了退堂鼓，还没有开战气势便已经弱了三分。 谁也不想成为软剑下的亡魂。 “怕了？”金错骨手持软剑，睥睨着众人，“堂堂教头就这点能耐？既然你们不出手那就我来。” 他的话音落下，便舞动了一个剑花，作势要进攻了。 就在这时候，一支支利箭从屋外袭来，准确无误射穿了金错骨的身体！ 金错骨很不甘心，这是他第一次将软剑，这个最大的秘密暴露出来，还未让它感受到敌人的鲜血，就这么的败了？ 郡公在众人的掩护下走到了金错骨的面前，“你为何要这样做？” “我什么这样做”金错骨不甘心仇人还好好的活着，强撑着，“我是巴蜀人的后代，我第一次见你是想要杀了你，但你下人来得快，我只是伪装成是来救你的，没想到你的运气一如既往地好。” 说完这句话金错骨就咽气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审问 刘教头唯恐有诈，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金错骨的前面，仔细的探了探脉搏，“各位可以放心，金错骨已经死了。” 守在屋子内外的众人松了口气，方才的软剑现世的那一刻着实将他们吓了一跳。 好在此次做了完全的准备，院子里有箭法精准的教头守着，否则定会损失惨重啊！ 燕小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将倒在地上的燕小溜扶了起来，“溜哥，你也别难过了，我们都没有料到金错骨才是幕后之人，既然现在郡公这里的危险已经解除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处理衙门中的公务了。” 燕小溜对于金错骨的死还处于震惊的状态，强行用僵硬的脸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他不懂金错骨为何突然要大乱计划，若是按照计划行事，不仅能够顺利的杀了郡公金错骨也不用死。 并且他深知金错骨的武艺是多么的高强，并且还有软剑的加持，即使无法在诸多高手的围困中顺利逃走，至少也有速死一搏的能力。 方才利箭从背后袭来的时候，金错骨应该是有能力可以躲过，却没有这么做！ 忽然他猜测到了一个可能，金错骨来到郡公府主动暴露了身份，难道是在故意洗清他的嫌疑。 他们是被人发现了吗？ ...... 毛翠翠则到了掌柜为她新准备的客房，等待着官府的人来调差。 邢捕头已经去了郡公府保护郡公，最后来到客栈的是捕快，捕快简单的询问了一下目击者，涉及到了金错骨，感觉此事已经不能就地解决了。 便将尸体和毛翠翠，还有与毛翠翠同时闯进屋子中小二带回了衙门，郡尉手下的人便下令典吏办理此案。 典吏初入官场，年纪还不到三十岁，派官差将毛翠翠和店小二分开询问。 典吏则先到了毛翠翠所在的审讯室，先是查看了户籍文书等物没有问题，这才正式询问，“名字” “毛翠翠” “年龄” “十五” “哪里人士” “巴郡丘池县” “……” “你与死者什么关系？” “我是投宿的客人，死去的老钟是客栈中的小二。” “听客栈中的人说，今日你与一男子同时进了房间，然后便去到一楼柜台，死者老钟端着冷菜去屋中时被人所杀，而你曾经大吼了一句救人，是为何？” “与我同行的男子乃是庞国师之子身边的金错骨，大人应当听知晓郡公府的事情，我疑心金错骨是凶手就想试探一二，所以带他回到客栈吃酒。 或许是我在前往客栈的路上试探金错骨太过明显了，所以金错骨才起了杀我之心。我之所以会大喊‘救人’也是想通了此事，担心金错骨会误杀他人，因为我准备下楼点酒菜的时候，无意中看见了金错骨的眼神中有狠厉的目光。” “杀你会有许多种方法，例如下毒，你如何得知他会误杀他人？”典使继续追问。 “我在柜台前思考的时候，忽然想起了我关门的瞬间看见了一道亮光，于是便猜测或许是金错骨当时将匕首拿出来反射的光线。” “那你怎么知晓金错骨定会对你下杀手，而不是绑架你或者将你打晕。” 毛翠翠张口就道，“当时客栈中有许多的客人，如果我遭遇到了击杀并没有死亡，定会大声的求救，金错骨便也会因此暴露，所以我猜他会躲在门背后，然后对我痛下杀手。” “是这样吗？”典吏盯着毛翠翠的目光。 毛翠翠也毫不躲闪的迎了上去，此事她问心无愧，的确是金错骨所为，无论怎样都赖不到她的头上。 “句句属实。” “你方才说了许多次金错骨是郡公府中的凶手，此事牵扯甚广可有凭据？” “没有证据，也正是因为没有证据又发现了金错骨身上的疑点，这才想要试探他一下，希望能够迫使他露出蛛丝马迹。” 典使拿着纸笔快速记录着，“疑点？将你发现的疑点说来听听。” 毛翠翠整理了一下记忆，“郡公府四爷死的时候我也在郡公府做客，知晓金错骨是第一个进入四爷屋中的人，也是第一个发现四爷死讯的人。 而四爷院子中守卫森严，即使是武艺高强之人也很难在不惊动他人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将四爷杀了，能做到这一步的就只有金错骨可以。 因为郡公府的人对于金错骨很信任，他完全可以独自一人进入四爷屋子，等屋中就只有四爷和他的时候杀了四爷，然后再贼喊做贼，发现四爷被人杀害了，这就能够解释为何四爷死的悄无声息。” 这只是毛公子将凶手锁定在金错骨和燕小溜两人身上时候的初步推断，具体如何还需要调查金错骨是否还帮凶。 典吏没有独自办过案，平日他都是在邢捕头身上打下手，并没有什么经验。 只觉得说得通，金错骨是否是凶手不能就此断定，“即使你说的没有错，但是也要拿出有力的证据，否则这就是诬告，金错骨一旦反诉你就得用命来赔。” “所以我也只是试探嘛！并没有要指正金错骨是凶手”毛翠翠顿了顿又道，“金错骨是杀害老钟的凶手，现在可有人官差是捉拿他了。” 典使摇了摇头，“就算金错骨是个田舍农都不能因的一句话就抓捕他，需要等金错骨的画像拿去给客栈中，经过客栈里的人确定是否是与你同行男子，若是同一人才会抓捕。” 毛翠翠点点头，抓人的确得慎重。 典使继续说，“你这几日暂时不要离开兖城，若是金错骨抓捕回来了还需要你协助调查。” “我可以在衙门中等着金错骨抓捕回来的那一刻吗？” “随意”典使笑了笑，“这样也好，你就暂时先去门房哪儿歇歇，切莫在衙门里四处走动，否则挨板子了别来找我。” 典使吩咐官差拿着几张男子的画像去到了客栈，很快客栈里的客人便将金错骨的画像从中找了出来，确定了金错骨是是到客栈里的男子。 典吏不负责抓人只负责告诉贼曹需要抓谁，贼曹便会视情况而定，或是亲自带人或是派手下人去。 贼曹是有实权的官职，可不怕金错骨这来自巴城的小官，不过金错骨武功不错，最后还是亲自带人去郡公府捉拿金错骨，最后贼曹带回的只是金错骨的尸体。 毛翠翠老老实实的坐在门房里面，看着进进出出的行人，忽然发现了一具蒙上白布的尸首，听门房说领头的居然还是贼曹，于是走了出去。 “大人，此人是？” “死者就是金错骨，你可是毛三娘。” 毛翠翠点了点头，此事居然就这样落幕了。 贼曹吩咐官差将尸首抬到了衙门里面，指着身后的男子，“这是郡公府的管事，郡公要见你。” 毛翠翠认得郡公府的管事，但管事却认不出不作巫女打扮的毛翠翠。 “这位姑娘，我听大人说你也是郡公府上的宾客，为何没见过你？”管事很是疑惑，客人无论认不认识，他至少见着了会有印象才对。 “我是代替庄之洞给郡公贺寿的巫女，管事可想起来了？”毛翠翠提醒。 管事恍然大悟，“原来是大仙啊！你既怀疑金错骨为何不告诉郡公，郡公险些就被金错骨杀了。” “空口无凭啊！”毛翠翠摇了摇头。 “这也对，请姑娘跟我去郡公府，郡公很想见你一面。”管事邀请。 毛翠翠点点头，贼曹将今日的事情都告诉了郡公，燕小溜定也知道是她了。 金错骨的同伙定会想将她干掉，她在郡公府虽然很危险，但在外面也安全不到那儿去。 上了马车，朝着郡公府而去，郡公府的守卫并没有因为金错骨的死亡而减弱，依然很是严密。 这对于毛翠翠来说是个好消息，郡公也定然觉得金错骨还会有同党隐藏在暗中。 到哦了郡公府，在管事的带领下顺利的到了郡公的面前。 再次见到郡公，郡公的态度要好上了许多。 他也不忌讳身旁还站着一群人保护他的安全，敞开询问，“三娘，若不是你将金错骨逼到绝路上，金错骨绝不会这样快暴露，你救了我一条命。” “郡公若是谢我，那可否信我一次。” “三娘你说便是。” 燕小溜是被毛公子盖章的凶手，定然不会有问题。 因此毛翠翠人群里眺望了片刻，找到了燕小溜的身影，身后伸手指着，“郡公，他是金错骨的同谋。” “笑话，击杀金错骨这个叛徒的时候我就在场，你凭什么说我是同谋？”燕小溜大怒，“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毛翠翠并不会理会，再次面相郡公“若是信我就将燕小溜拿下，我再告诉郡公其中的原因，过寿那日的火箭就是他射的。” 郡公看向燕小溜，“将他拿下。” 燕小溜心理素质很好，他不觉得他露出了马脚，便也不反驳，选择了束手就擒，等待着毛翠翠的下文。 “三娘，燕小溜已经被拿下了，有话可以说了。” “郡公记得那日的箭矢吗？” “检查过了，箭矢我家护院用的。” “燕小溜入府的时候行李被家中下人检查过，所以他做火箭的材料都得在府中寻找，箭矢和油用的是府上的，但裹在箭矢上的布条，是他的一件里衣，郡公可以派人检查他的里衣是否少了一件。” 第二百四十八章 异常 燕小溜只是一个小小的教头，平日并没有机会能够来到郡公府，更无法了解到郡公等人的情况，因此他也制定不了万全之策，一切都是见机行事。 第一次刺杀郡公二弟的时候还比较的容易，在这之后就非常的困难了。 郡公府加派了巡逻的人手，并且郡公的兄弟身旁也时刻有高手守护着，他想要下手非常的困难。 因此就只能制定更为巧妙的计划，才能既不将自己暴露了，又能将成功的暗杀了郡公的兄弟。 至于制作火箭他只是临时起意，临时制作，所以制作需要的材料也是在郡公府里就地取材。 他此刻后悔了，明明箭矢和油都偷的是府中的，至于布料也就应该在府上随意的偷一件。 不应该为了方便使用了自己的一件里衣，否则也不会留下把柄让旁人发现。 郡公派去检查燕小溜行李的人很快便回来了。 “郡公，三娘的猜测没有错，当日燕小溜除了身上穿意外，行李之中还带了两件里衣，如今包裹中只剩一件里衣了。” 燕小溜望天，到了此刻他已经无法在为自己辩解了，千算万算，算漏了一件便将自己推入了火坑之中！ 总教头大怒，走到燕小溜的身旁一巴掌打在其脸上，“老子让你巡逻郡公府，结果你就是来郡公府放火的？” 他长的五大三粗的力气很大，并且还断掌，打起人来不是一般的疼。 燕小溜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鲜血顺着嘴角流淌了出来， “我不仅放了火还杀了人，大人震惊吗？” 总教头的武艺非常的高，但是脑袋向来转的要慢半拍，这才反应过来燕小溜也是幕后真凶啊！ 额头上顿时冒出了细汗，万万不能被牵扯到了。 郡尉的命令是一层层的传递到了他的耳里，然后由他来挑选到郡公府保护郡公的人。 出来做事当然要比整日闷在军营中教导士兵武艺的人，得到的机会更多，所以他挑选的都是自己欣赏之人。 燕小溜在前一刻便是他欣赏的人，唯恐郡公因此误解了他，赶紧赔罪，“郡公，在下也只是被此人的伪装骗了，还请郡公能够明察此事。” 郡公没有迁怒总教头的意思，毕竟他在一个时辰前才知晓了被蒙蔽了十余年，还因此导致自己的几个兄弟惨死。 “总教头不必自责，一个人铁了心想要骗你，定然会穷尽心机无法发现其真实的目的。” “多谢郡公的谅解。” “将燕小溜送去严加审问，若是此人还有同伙务必要查出来。” “请郡公放心，在下会亲自将燕小溜送去的衙门中。”总教头想要将功赎罪。 燕小溜被压了下去，郡公心中有块大石头落地，他的弟弟终于可以入土为安了。 “三娘，你真乃我的恩人，老庄在死后也帮了我的忙，老庄这样的人才是真朋友啊！” 毛翠翠看着周围的人，除了郡尉派来的教头余下的全部是郡公府的家仆，家仆不会有问题，这些教头们全部是在郡公二弟死后来的，毛公子排出了这些人的可能。 于是泼了一盆冷水，“郡公，有可能还有同谋没有找出来，现在还不到掉以轻心的时候。” “巴蜀人有三子两女，他们一并自投罗网才好。” 梁子已经结下了，郡公很清楚现在的他不仅灭了巴蜀人，巴蜀人的两个儿子还因为他得送命，巴蜀人剩下一子两女，定然会为他们父亲报仇会为他们兄弟报仇。 “郡公得小心一些。” “多谢三娘提醒。” 郡公不是俗气的人，而且到现在为止郡公都认为毛翠翠是因为庄之洞而来，所以并没有提出用任何物质上感谢，“三娘就在府中住下，等所有的同伙落网的事情，我们再去一同去拜祭老庄。” 毛翠翠背挺得直直的，手腕安静的放在桌上，端的是一副知书达理的女子做派，“我在离开郡公府的时候是金错骨帮我告知郡公的，不知金错骨如何同郡公说的。” “只说你有要事，有问题吗？” 毛翠翠换了个手势，双手交叉合拢，“其实我骗了郡公，我不是庄之洞派来的，而是吉云派来的，此事说来话长一波三折，但得先请郡公不要怪罪我。” “我不过一闲散老人，何谈怪罪？”郡公顿了顿又道，“三娘多虑了，若骗了我我就怪罪他人，那世间我会怪罪的人太多了。” 虽然毛翠翠不是郡公府的下人，她的出现也没对郡公造成实质上的损失，但郡公能对被人欺骗一事看开是最好不过的了。 毛翠翠便一字不差的将自己为何会来到郡公府告诉了郡公。 郡公连连称奇，“虽说你不是老庄派来的人，但听过你的事情后我想交你这个朋友，以后在河西道有事你说话。” “多谢郡公，这次我还真的想请郡公帮我找找我那两个朋友。”毛翠翠的心里还记挂着李氏和牛儿的安危。 “没问题，待会我就吩咐下去，若是三娘的朋友还在此处，很快便会有结果。” “倒也不必这般着急，等将郡公府的凶手全部抓出来做此事也不迟。” “找人嘛！宜早不宜迟，三娘下去歇歇，此事我会安排的。” “多谢郡公。” 引路的下人带着毛翠翠朝着院子而去。 毛翠翠看着四周的景致感觉有些熟悉，待会应该会到她前几日居住的院子。 这一次她的心情不同了，也有心情欣赏郡公府的景致。 郡公府的一切建筑是半旧不新的模样，不至于奢华不至于磕碜，还能看得出底蕴十分难得。 走了一刻钟到了院子，便有人围上了她。 “三娘，听说金错骨和燕小溜是凶手，是真的吗？”刘掌柜八卦着。 “是真的，是真的，金错骨已经死了，而燕小溜也已经被抓了。”毛翠翠解释着。 “我着实没有想到这两人会是凶手啊”周掌柜惊讶，“真是人不可貌相，曾经我有一次和金错骨参加一个宴会聊了一句，金错骨文质彬彬又有高强的武艺，我的夫人当时还想将女儿许配给金错骨了。” “周掌柜运气还不错哦，那时候若是金错骨娶了你的女儿，你女儿现在就要守寡了。”刘掌柜打趣。 “还是我有先见之明，冥冥之中总感觉金错骨此人有问题，所以才没有将女儿许配给金错骨。”周掌柜捋着胡须。 刘掌柜嗤笑，“你就吹吧，我看是金错骨当时看不上你的女儿。” “三娘呀，给我们说说你是怎么发现金错骨是凶手的贝。”诸掌柜对此很好奇。 他是开茶楼的，感觉将此事润润色什么的就可以改成评书，到时候客栈的生意定然会人满为患。 “我这忙活了一日了，还真有些累了，要不改日？”毛翠翠说完便准备回到屋子里。 刘掌柜挽留，“三娘呀，我这里沏了一壶好茶，花了五十两银子买的呢，只要喝上一口就能使人神清气爽，我愿意忍痛割爱给三娘品尝。” 勾掌柜惊呼，“刘掌柜！可是那什么井观音？我托人买了许久都没有买到，你这里居然有？” “我也是托人买了许久才买到了一点，还没有来得及喝，这一次就送给三娘了。” 毛翠翠听得连连称奇，茶叶她听过龙井和铁观音，这井观音还真没有耳闻过，有心想过要品尝一下，是否值得上五十两银子？ “既然各位这般好奇，那我就将具体的事情为各位讲解一遍。” “多谢三娘。” 毛翠翠在众人簇拥下坐到了院子的中央，绘声绘色的将讲述了金错骨的死前的惨状，同时也观察着院中众人的表情。 留在这里的人客人全部是不差钱的主，想要看看热闹，平日里没少听评书。 她感觉这些人就是在当做评书听了，时不时的还会小声的议论几声！ “可惜啊，可惜啊，这么精彩的事情没能亲眼目睹了。” “还好听三娘讲述了一遍才没有错过这般精彩的事情。” 毛翠翠讲的是口干舌燥了，端着井观音轻轻的抿了一口，细细的品尝了一下，一阵清香的气息充斥着唇齿之间，至于提神醒脑什么的她没有感觉到。 忽然感觉几个掌柜是不是在唱双簧，将这什么井观音吹的云里雾里。 方才茶杯则又继续留意的观察着众人的表情，围观的众人表情各异，胆子大一点的就当做是在热闹，粗着嗓子评价此事。 胆子小一点的则闭口不谈，附和着周遭人的议论。 还有一些人则是在替金错骨感到惋惜，年纪轻轻的就跟在国师儿子的身旁，武功高并且还仪表堂堂，宰相门前三品官，金错骨的前途是一片光明，却又肩负着为父报仇的使命，造化弄人啊。 毛翠翠留意到了一人的表情格外的难看，便是扈娘。 扈娘每次是跟着周围人一块笑，但她实在笑不出身旁人没心没肺的模样，这强颜欢笑的模样一下子就被毛翠翠捕捉到了。 “扈娘，你可是身体不舒服？” “我没事，多谢三娘的关系。”扈娘顿了顿又道，“三娘方才说的好吓人，好可怕，死得太惨了。” 客人们也有害怕的，但害怕的表情中只是害怕不会掺杂其他的情绪。 若是毛翠翠的面前只有扈娘一人，她或许不会觉着扈娘的反应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但周遭有许多的客人，能够做对比之人太多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袭击 毛翠翠还记得前些时日金错骨在她面前提起了扈娘可疑，但她并没有因为金错骨是巴蜀人的儿子，就贸然断定扈娘是有问题。 如今没有找到证据那就不要贸然的打草惊蛇，金错骨也是在慌乱下杀错了人这才自投罗网，这样的事很难有第二次。 毛翠翠继续随意的和院子里的客人聊着，“扈娘的脸色看着很差，怎么看都像是生病了一样。” 刘掌柜摇头，“这也未必，方才扈娘不是说了她没有事？或许她是被闷的，近日里好像没有怎么出门。” 毛翠翠点头，“刘掌柜说的也有道理，好几日都没见她出来了。” “三娘可还有什么有用的消息，给我们说说呀。”周掌柜继续八卦着。 “我知晓的事情方才已经都告诉你们了。”毛翠翠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谢谢刘掌柜的好茶了。” 刘掌柜捋着胡子，“三娘不必与我客气，我还要感谢你告诉我这些事情呢。” 他的心里已经大概盘算好了要如何改编，定能在城里风靡一阵。 毛翠翠感觉已经询问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便回到了屋子里。 “毛老师，咱们都回了郡公府，现在还有帮凶没有查明，你可以去找个怀疑的人了解一下，还可以比比谁先将巴蜀人的女儿找到。” 毛老师摇头，现在她的心中并没有怀疑的人，郡公府的女眷和女性客人加起来已经过半了，总不能漫无目的的猜测，无疑是大海捞针。 “若是你能有准确怀疑的人，我还可以跟着探查一下消息，现在？我不想去。” “为什么？”毛翠翠不解，“去偷窥别人，然后将别人的秘密掌握在鼓掌之中不是很有意思吗？” “有屁的意思，大部分人的生活都是屎尿屁，跟个一两日都在看他们吃饭睡觉上厕所，要去你去。”毛老师已经厌倦了这样的生活。 毛大娘附和，“确实是这样，我前几日也试着跟踪了一下心中怀疑的人，连着跟踪了几日，最后才发现原来是白费功夫，这种滋味我不想在体会了。” “那就随便你们了，反正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找不到最后一个真凶毛公子不会离开，咱们就只有留在这儿”毛翠翠在屋子里扫视了一下，“毛公子上哪儿去了？” “没看见。” 毛翠翠还真想听听毛公子是否打探到了新的消息了，休息了一会便离开了屋子，试着能否与毛公子来个偶遇什么的。 赵三郎到了院子，正巧看见毛翠翠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便大步迎了上去，“三娘。” 毛翠翠回了个礼，“小三爷，好久不见了。” “多谢三娘查出了金错骨和燕小溜两人，也算是为我爹报仇了，爹在九泉之下应该可以瞑目了。” 赵三郎很想知道爹是怎么被金错骨和燕小溜杀的，可郡公却不允许任何人出府，甚至还让他在府中走动也将下人带上。 “小三爷怎么也不带个人出来，万一凶手盯上你们怎么办？” “我知道衙门在审理燕小溜，我作为死者家属也想去大牢中看看，计划的是要偷偷溜出郡公府，结果是出师不利，刚准备翻围墙便被郡公在暗中安排的人发现了。” 毛翠翠诧异的看着赵三郎，现在已经三十出头，岁月在他的脸上已经留下了皱纹，看着比实际的年纪还要更大一点，居然还有如此闲心。 “小三爷对此大可放心，郡公亲自盯着此事，衙门中的人会好好审理，或许很快就能够有结果了。” “对此我倒是放心，但总想亲手杀了燕小溜才能解我心头之恨。”赵三郎咬着牙。 毛翠翠慢悠悠的走上了回廊，“等着燕小溜将同伙供出来的时候，或许小三爷能够有这个机会。” 有郡公操作，她觉着赵三郎想要手刃仇人不是什么难事。 “九点钟方向开伞”毛将军大吼。 他这两日则一直留在毛翠翠的身旁，防止巴蜀人的同伙来报复。 “开伞？”毛翠翠微楞了小会便反应了归来，毛将军不会开玩笑，定然是有危险了。 毫不犹豫的从空间里拿出了伞，面对九点钟的方向撑开，片刻之后她便感觉到了一阵阵撞击力通过伞柄传到她的手上，然后便传来了箭矢落地的声音。 “好了，伞可以放下了。”毛将军解除危机。 赵三郎看见地上的箭矢，顿时一阵后怕，立马朝着箭矢袭来的方形追了过去，毛翠翠也紧随其后。 歹人是在暗中放箭，并且发射箭矢基本是没有什么声音，因此并没有惊动人。 不过巡逻的官差和下人看着找三郎大步朝着一个方向跑去，便明白了定然前方是有问题，便也紧随其后。 最后赵三郎在池塘旁边停下了脚步。 刘教头疑惑，“我记得郡公寿诞那日就是从这儿射出的火箭，小三爷觉得这儿有问题吗？” 赵三郎蹲在地上查看着足迹，“方才我追的那人就是朝着这儿来的，不知道怎么的就消失在了这里。” 毛翠翠四处瞧了瞧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会不是是躲在池塘中？” 赵三郎走到池塘边上，“池塘是死水，若是有人跳下去了定然会泛起涟漪，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毛翠翠走到赵三郎身边，看着池塘的景致。 池塘没有巨石假山也没有小桥流水，只有水生作物做着妆点。 郡公府养得水生作物不是荷花睡莲，而是一些芦苇和一群野鸭子，模仿的是田园风光。 她盯着池塘看了许久，走到一处芦苇繁茂地方停下了脚步，然后准备将一根没有长芦花的芦苇拉到了面前。 芦苇应该有拉力才对，但在她用力之后芦苇就像突然断根了一样，她有小拇指就能勾上来。 赵三郎也留意到了这一幕，微微思索了一下便明白了，便朝着有问题的地方扔下了一块石头，“贼人躲在水下。” 水下的人大惊，躲在这般隐秘的地方居然都能被发现，此事是满不下去了，便朝着无人看守的一边游去。 池塘不大，即便是到了无人看守的区域，贼人爬上岸也很快被下人和官差注意到了，再次开始了追赶。 赵三郎感谢，“若不是三娘，我是怎么都想不到贼人会在水下用芦苇杆呼吸，还有可能会被贼人偷袭。” 毛翠翠解释，“我曾经见过一家卖灌汤包的，为了不让客人吃灌汤包的时候汤汁洒在衣裳上，便会送一节芦苇杆，我那时才知道芦苇杆原来是中空的，方才看见池塘中长了这样多芦苇就联想到了灌汤包，便猜测贼人可能会以此躲在水下。” “在下佩服。”赵三郎拱手。 “如此看来贼人或许早就计划好了逃跑的路线，并且也算准了从什么地方跳下池塘，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确实如何，否则我方才紧跟着贼人的脚步到了池塘边上，不可能看不见水里的异常。”赵三郎看着贼人逃跑的方向，“我们也跟着去看看是否将人给抓住了。” “正有此意。” 毛翠翠和赵三郎不紧不慢的朝着贼人的方向小跑而去，很快便看见一群官差懊恼的在四处搜寻。 “怎么样了？”找三郎询问。 “跟丢了。”刘教头懊恼。 找三郎怒，“你们怎么办事的，十几个人连一个女子都抓不住。” “小三爷，贼人太狡猾了”刘教头尴尬，“我们一直跟在贼人的后面按照贼人留下的水印走，但走到岔路的时候两条路都有了水印，然后便消失不见了。” “唉！”事已至此，赵三郎也只能懊悔当时为何没有找些发现躲在水下的贼人，“我知道了，你们继续去巡逻。” “小三爷不必忧愁，估摸贼人已经耐不住性子，定会再次露出马脚，情况对我们有利。”毛翠翠安慰。 “借你吉言了。”赵三郎顿了顿又道，“方才多谢三娘了，若不是你挡住了箭矢，此刻我可能已经命悬一线了。” “小三爷言重了。” 毛翠翠警惕的看着四周，郡公府还真是处处危机啊，必须要小心一点了！ 两人走上了回廊，回到了方才遭遇袭击的地点，赵三郎蹲在地上检查着箭矢。 “可有什么发现？” 赵三郎摇头，“箭矢上没有任何的标记，无法靠箭矢查出贼人的身份。” “那就可惜了，不过近日里小三爷还是小心一点，切莫在独自出来了。”毛翠翠提醒。 “多谢三娘的提醒。”赵三郎也是一阵后怕。 便会下人传来消息，总教头那边有了新的发现。 两人赶紧在下人的带领下到了厅房，只见总教头将扈娘给抓住了。 “这是为何？”毛翠翠不解。 总教头解释，“郡公都下令了，客人们只能在院外活动，她却跑到内院来，头发还湿漉漉的，看看此人是不是想偷袭你们，而后又躲在池塘的人？” 赵三郎靠近扈娘，闻了闻身上的味道，没闻到池塘特有“腐败”味，摸不准，“三娘来闻闻。” 扈娘挣扎，“我只是洗了头罢了，池塘什么的我根本没有去过，不要冤枉我。” 毛翠翠也靠近扈娘闻了几下，头发上还有一股清香，定然不是去了池塘，并且她还注意到扈娘的衣服是干的，定然不是落水了。 “你来这儿做什么？” “关你们什么事。” 第二百五十章 一样 总教头再次询问了几次扈娘来内院的目的，扈娘却对此避而不谈。 如此一来旁人即使想为她说话也没办法了，并且扈娘身上也是疑点重重，最终邢捕头将扈娘关押了起来。 原本郡公以为是由人假冒贺寿之人来害他，所以给代替他友人来贺寿之人的主家都去过一封信。 但在经历了金错骨一事后，他觉得这样做意义不大，因为他信任金错骨，所以他的一举一动完全暴露在了金错骨眼睛里。 倘若前来贺寿的人当中有问题，金错骨完全可以派人将他的信件拦截下来，并且在假冒一封回信交给他。 所以受到的回信也未必是真的，并且即使回信是真的，他的友人也不能保证派人祝贺的人身份就一定没有问题。 至于扈娘的身份倒是得到了证实，但他的心里依然不放心，因为扈娘年纪正好与巴蜀人的女儿相符，并且行事也疑点重重，还不愿意解释。 因此她便请邢捕头详细调查扈娘，若是扈娘无法解释为何来内院，那就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 邢捕头办事向来一丝不苟，亲自倒了院子询问与扈娘住在同一院子的人。 但结果却令人意想不到。 院中有不少的人看见扈娘洗了头就出去了，按照扈娘去院子的时间不可能是偷袭毛翠翠和赵三郎的人。 如此一来就已经可以彻底将扈娘袭击赵三郎和毛翠翠的嫌疑排除了。 不过扈娘始终不肯说她为何要偷偷摸摸进内院，这令邢捕头有些头疼。 他向来是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但是扈娘是一个看着像坏人的好人，扈娘也不开口，这让他连一个调查的方向都没有。 毛翠翠也回到了屋子里，等着用晚饭了。 “毛将军，当时你可看见了贼人的正脸。” “当时贼人带着面纱，我并没有看清正脸。”毛将军叹息，“我一直担忧你的安慰，不知道暗中还有没有躲着有人，因此也没有去追踪贼人，居然还让她给跑了，真是太可惜了。” “唉，只能等下次了。” 毛将军思索了小会，又道，“虽然我没有看见贼人的正脸，不过看见了贼人的背影，我倒觉着贼人很有可能就是扈娘，因为背影着实太像了。” “那就等等看邢捕头能否从扈娘的嘴里撬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等了一会府上的下人便准时端着吃食到了屋子，郡公不差钱，给客人们准备的吃食也高标准。 两菜一汤，并且味道也不错，她一个人吃已经足够了。 很快便吃完了晚饭，已经到了日暮时刻，府上的下人到了这个时辰也差不多就要闲暇下来了。 便离开了屋子，随意的找一些下人询问。 走出院子变遇上了一对巡逻的下人，“你们今日去追躲在水中的贼人没？” “去了，没追上。”下人懊恼，若是追上了那可就立功了。 自从府上接连死了三位爷，大批的下人也闲置了下来，目前没有需要服侍的人便开始在府邸中巡逻。 若是他们在巡逻的过程终归立功了，或许等着事情结束的时候便能分配一个好一点的活计。 心里有理想有抱负的下人，如今是出了吃喝拉撒便在府邸中寻找贼人可能留下的蛛丝马迹。 毛翠翠点了点头，看着其中一个身材壮硕的男子，“我这里有些事情需要做，你来帮帮我的忙，跟我来。” “姑娘需要我做什么。”下人的心里很开心。 他知晓面前的姑娘是巫女，并且还将隐藏得很深很深的金错骨和燕小溜抓出来了，有很大的可能还会将最后一个贼人也擒获。 他坚信跟着巫女走，有肉吃。 “我这里要做的事情也不多，你叫什么名字。”毛翠翠询问。 “我也没有名字，别人都叫我二狗子，姑娘这样叫我就可以了。” “二狗子，这个名字不错，好记。”毛翠翠走到一处没有人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姑娘来这里作甚。”二狗子疑惑的看着四周，没有需要做的伙计。 毛翠翠将声音放低，“二狗子，我掌握了一个消息目前就只给你一个人，你听了之后可不要告诉其他人，即使你告诉了别人我也不会承认这话是我说的。” “姑娘尽管说，我定然会守口如瓶。”二狗子心里美滋滋。 毛翠翠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今日你也去追踪了贼人，可有留意到贼人的背影？” “我注意到了，提醒瘦弱，分明是一个姑娘。”二狗子搜索着记忆。 “难道你就不觉着和扈娘的背影有些像。” 下人再次回忆了一下记忆，“听姑娘这么一说还真有些像，不过我觉着贼人应该不是扈娘。” 毛翠翠也不继续坚持，话锋一转，又道，“对了，赵四爷出事的那日扈娘是什么时候来的？你可有印象。” “姑娘还真是问对人了，我原来就是服侍四爷的下人，因为扈娘是我喜欢的哪一类型姑娘，所以当时就特意的留意了扈娘，她来的挺早的，除了金错骨和我们在四爷院中伺候的下人，她是第一个到的。” “你可确定当时没有看错？”毛翠翠记得清清楚楚，扈娘当日说的是她去的也晚，还是从院子里伺候的下人哪儿得知了一些消息。 “我当然可以确定了，因为当时扈娘只是看了一眼就走了，我的心里还为此可惜呢，没能多看上几眼扈娘。”二狗子对此很肯定。 “那日你又在做些什么？”毛翠翠继续追问。 “我当然是和在院子里伺候的下人一同守在赵四爷的身边，后来就去门口拦着想要进院子的客人了。” “当时还有人看见扈娘很早就来了吗？” “应当没有，大家的注意力全部在四爷的身上，应该不会注意到扈娘的存在，我也是因为觉着扈娘漂亮才有印象。” 毛翠翠点了点头，想要问的事情已经问了，再次叮嘱，“方才我告诉你的事情切记不要告诉别人，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事情。” “姑娘尽管放心，这人是出了名的嘴严”二狗子饶了饶脑袋，“麻烦姑娘一件事情可以吗？” “你说。” “若是姑娘有机会可否为我在郡公面前美言几句，最好可以让管事将我分去各位大爷的嫡长子院中，下人会永远记得姑娘的大恩大德。” “我可以事实，若是我说二狗子管事能否知晓是你？” “可以，可以，整个郡公府只有我叫二狗子，并且管事应该记得我，因为有一次我无意中拾得了一锭银子交给了管事，管事还因此表扬了我。” “那就好，有机会了我会为你美言几句。” “多谢姑娘了。” 毛翠翠又接连找到了几个当日在赵四爷院子外面围观的客人，了解一些事情。 大多的客人说当日是见到了扈娘，扈娘是和他们从厅中一块去的赵四爷院子。 这令她有些疑惑了，二狗子很肯定没有看错，客人们也肯定没有看错，这应该相信谁说的话？ 毛大娘听闻了此事，给出一个完美的解释，或许巴蜀人是有三子两女，两女则是双胞胎。 这个解释虽然最为合理，但是目前并没有证据能够证明。 毛翠翠思来想去也没有一个结果，还不如询问一下毛公子是否有新的发现了，便请空间里的人去将毛公子找了回来。 至于毛公子则还在追寻凶手，按照他的想法一一分析了可疑之人。 在他排查可疑人物的这段期间当中，还真见到了一个疑点十足的人。 这人便是扈娘，说是扈娘却又不是扈娘，此人和扈娘长相一样，衣着也是分毫不差。 并且还胆大包天的以扈娘身份在郡公府行走，他在跟踪旁人的时候，发现了“扈娘”好几次。 那时候他也并没有多想，直到今日他看见两个扈娘同时出现了。 毛将军找到毛公子的时候，毛公子正一个人坐在郡公的书房中，仿佛这个书房不是郡公的，而是他自己的。 毛将军本不用敲门，可以直接穿进屋子中。 但当他看见毛公子一本正经的模样，便玩心大起，于是又推出了屋子，装模作样的敲了敲门，“少爷，奴才可以请来吗？” 毛公子抬头，“进来吧！小毛子。” 毛将军这才到了屋子里面，“你应该好好管管身边的下人，他们动作也太慢了。” “你啊！下人也是人怎可随意责打他们，你找我何事？” “三娘找你。” “我有些事情要想没空见她。” “是关于扈娘的事情吗？我们怀疑扈娘是双胞胎。” 毛公子不惊讶毛翠翠等人会有这样的猜测，空间中出了他还有六个人可以自由穿梭于郡公府，只要愿意很容易就能发现。 “你们的想法没错，扈娘的确是双胞胎，但她们只以一人的身份进了郡公府，不仅如此我还知道另一人去何处了？” “去何处了？”毛将军好奇。 “藏在了库房中，假扈娘有库房的钥匙，可能是金错骨搞到的。” “那我得赶快回去将此事告诉三娘，让三娘将那假扈娘抓住。” “先不要，巴蜀人的三子两女还有一子没有揪出来，留着假扈娘可以引蛇出洞。 现在假扈娘不能依靠着扈娘的身份在府中自由行走，另一个人总得送饭给她吃。” “你说的也对，我回去告诉三娘不要再想扈娘的事，先找到最后一人，你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没有” 第二百五十一章 小溜 毛将军回到院子，将毛公子所说的话语转述给了毛翠翠。 “毛公子发现了这么多的消息了”毛翠翠顿了顿又道，“毛公子可说赵三爷具体是怎样死的吗？” “中毒，赵三爷看书的时候有用唾沫翻书的习惯，赵三爷的书角处有毒。” “原来是这样，当真是高明。” “所以毛公子说，依然是能够自由进出内院的人最有嫌疑。” “我看也是，你们最近起守着郡公如何？如果有人对郡公下手你们就能知道谁是最后一人了。” “也好，但你不要告诉毛公子，那人别扭得很非要靠自己调查找出真凶是谁，到时候你就告诉毛公子，是我通过思考找出的真凶。” 毛将军说完便去到了郡公的屋子中，他通常都不用脑，但这次他深思熟虑了一番，现在无法用武力杀了郡公就得智取设下圈套。 所有圈套都是在特定的环境中成功率最高，所以他准备一直留在郡公的屋子中，而不是跟着郡公的身边。 他的决定是正确的，因为在郡公带领着大部分人离开了屋子的之后，屋中就只剩下了一些下人时刻守着。 屋子很是宁静，下人们也没有说话，没有打瞌睡。 他们不仅防备着外人进屋也防备着同伴，因为邢捕头说了，得小心有人将毒下在郡公的私密物品上。 因此他们是一刻也不敢松懈，若是郡公死了，他们也会跟着陪葬！ 一直到郡公回来之前屋子都没有动静，安静的可怕。 郡公回来的时候，这才有了一些动静。 邢捕头则是抢先一步进了屋子，检查屋中有没有暗器，排查完了一切危险这才松懈了下来。 再询问守在屋中的下人，“可有异常？” “没有异常。” “那就好，你们可以出去了。” 下人们顿时松了一口气，“是，大人。” 随即下人们便强打着精神朝着屋外走去，他们接连定了一两个时辰，眼睛已很是酸痛了。 毛将军继续在屋里观察着，他敏锐的发现邢捕头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布包，直觉告诉他这里面会大有文章。 果然，邢捕头又接着将布包打开，只见布包里装着的是不知名的白色粉末。 接着邢捕头走到了香炉的旁边，然后将白色粉末倒入了香炉之中。 邢捕头是习武之人，因此做此事的速度极快，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完成了此事，若不是毛将军时刻注意着邢捕头，可能还发现不了此事。 郡公府已经上百年了，郡公府是由王府一代代传下来，慢慢降成了公府。 当年王府新建的时候，用的每一块木材都好得不得了，但经过这么多年的风吹雨打也开始被虫蛀、腐蚀，还有一些潮湿的地方布满了青苔。 所以屋中总是需要点着檀香来去去味儿，这是郡公多年的习惯了。 毛将军快步离开了郡公的屋子，不论邢捕头加的是什么粉，定然不是什么好粉，毛翠翠都得来看一看。 毛翠翠得知消息，一刻也没有耽误赶到了郡公的院子外面。 因为来的太急，站在郡公院子外和守在院门前的人说话时还气喘吁吁。 “麻，麻烦帮我通禀一下。” 为了能够提高下人的效率，她还拿出了几十文交给了下人。 “稍等一下。”下人美滋滋的到了屋子外面，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问禀报，“郡公，毛三娘要见你，见吗？” 郡公没有回答，只有邢捕头的声音，“郡公有些累了，现在准备小憩一会，让毛三娘回去吧！” 下人小跑到毛翠翠的面前，“郡公有些累了不见你，还请三娘晚些时日再来。” 毛将军在下人身后，做了个割头的姿势。 毛翠翠顿时明了邢捕头此刻准备做什么了，一刻也不敢停留，朝着屋子冲去，一边跑一边大吼，“邢捕头有异心，郡公有危险，快跟我来。” 无论毛翠翠说的是真是假，下人们都会无条件的相信，赶紧加快脚步朝着郡公的屋子冲了过去，并且超过了毛翠翠率先到了屋子的外面。 走在前面的乃是下人一脚将屋门踹开了，映入眼帘的便是瘫在地上的一众教头。 然后再屋子中间便有一大滩血渍，在血渍的是已经尸首分家的郡公。 郡公是杀害巴蜀人的领头人，所以郡公是巴蜀人后代最为痛恨的一个。 邢捕头已经提前躲在了门的后面，等着下人全部去查看郡公情况的时候。 他则嗤笑的从门后面快速的走了出来，身影极快。 不过当他走到屋檐下方的时候，便被毛翠翠挡住了。 “邢捕头，你真的很喜欢躲在门背后这种招数。” 听见毛翠翠的话，屋中的下人们也回过头来，大惊，“邢捕头，你也是巴蜀人后代。” 邢捕头微微笑笑，大仇已报他也不隐瞒了，“这次跟上次不同，我不过是想着凭运气离开，万一外面没有人守着呢！但我的运气说好也不好。” 邢捕头说完便从腰带中拿出一包粉末，然后对着身后的下人洒了过去。 面前只剩下了毛翠翠、清风、明月还有院中的三四个洒扫下人。 清风、明月当即和邢捕头扭打在了一起，他们二人是战斗的主力。 而负责洒扫的下人已经上了一些年纪，若是拿着棍子上去扭打或许还没有跑到战斗范围之内，就已经将腰扭了，只能远远的观战。 至于毛翠翠也退到了一旁，她的那点功夫只能对付一下普通人，上去了也是添麻烦。 而邢捕头、金错骨还有燕小溜是亲兄弟，武艺同出一辙，全部得到了巴蜀人的亲自指导。 在加上这十余年的练习，在武艺上的造诣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了，即使没有软剑的加持也很难遇上对手。 院子中的打斗声音，很快便将在外面巡逻的人吸引来了。 有官差也有下人，他们的功夫定然没有邢捕头高。 清风明月在此刻也已经节节败退，抵御不住邢捕头的进攻了。 邢捕头也不恋战，瞅准机会便准备逃走。 官差们在此刻也加入了战斗，“邢捕头，你一直将你当做是刚正不阿的人，你居然杀了郡公。” 邢捕头解释，“我向来为人正直，我办的每一个案件都问心无愧，郡公乃是我的杀父仇人，不得不杀了他。” 周捕快劝解，“邢捕头看看四周，你已经被重重包围了，现在放下武器或许还能多活上几日。” “笑话，我会怕死吗？今日能够杀了仇人，我已经是死而无憾了。” 官差们不在多言，多然们的武艺不如邢捕头，但是他们有长枪，十余人拿着长枪将邢捕头逼向了墙角。 “哈哈”邢捕头自知已经没有了活路，将剑插在地上放生大笑，‘爹、娘、二弟、三弟、我来找你们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官差松开了手里的箭，邢捕头随即也被射成了刺猬。 毛公子也从书房中赶来了，没有从蛛丝马迹中将邢捕头推理出来对他来说是个遗憾。 自从郡公被巴蜀人的后代威胁了，郡公夫人就和郡公分开而住，听见郡公死了的消息郡公夫人赶来过来，看似并没有悲痛之感，一直在指挥着下人清理现场，然后就写折子请巴王下旨让嫡长子继承郡公府。 郡公虽然是兄弟们中的大哥，但他的儿女出生的晚，嫡长子在郡公府众多少爷中只能排第四，府中人都称为小四爷。 小四爷和小三爷年纪相差不大，都在三十岁上下，小四爷之前已经见过几位叔叔的尸首了。 但郡公的尸首比那三位都惨，连个全尸都没剩下。 小四爷的兄弟们扶着双腿发软的小四爷，想送小四爷回去休息，但小四爷让人将他扶到毛翠翠身边，“你知道捕头有问题，为何不早些说？” “我并不会未卜先知。” “那你是怎么发现邢捕头有问题的？” 拿不出证据就冒冒失失的前来的确很令人怀疑，所以毛翠翠总是将事情闷在心中。 小四爷此刻悲伤过度，必得给他一个解释，于是思索了会，“我怀疑的是扈娘，我来这儿是想告诉郡公扈娘有问题，守在院子外面的下人去通禀，却并没有得到郡公的回答，只得到了邢捕头的回答我觉得奇怪。 毕竟郡公有贴身伺候的人在身边，这些下人才会代替郡公答话，再不济还有总教头，怎么让邢捕头代为答话，所以我从这里判断出邢捕头很可能有问题。” 小四爷的态度软和了一些，“你说的可是真的？” 郡公夫人走了过来，“世间有的人擅长留意身旁的一切事物，三娘平日是巫女定会比旁人多留心周围的事务。” “夫人能理解就好。” 郡公夫人走到毛翠翠的面前，“三娘方才说扈娘有问题吗？她已经被关押起来了，有问题就直接送到官府去即可！” “夫人，我今日询问过一些人，他们有的经常见到扈娘，有的偶尔见过一面，我将这些人见到扈娘的事情做了排序，你看一看。” 毛翠翠将写好的草纸递给郡公夫人的时候，先是丫鬟用手帕拿着，然后再细细擦草纸的每一处。 郡公夫人大方的解释，“你也知道三弟的死因，我不是怀疑你，但你这纸也是郡公府上的，也许送到你手中前就有了问题，所以需要小心一点，希望你能理解。” 第二百五十二章 相遇 “我能理解夫人，府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是应该要小心一点。”毛翠翠无所谓，郡公夫人这样做也好，万一发生了意外免得赖在她的身上。 服侍郡公夫人的丫鬟擦拭的很仔细，信纸上的每一寸基本上是擦拭了一遍。 郡公夫人这才戴上了手套，将信纸拿在手里看着上面的内容。 虽然草图的书写有些乱，不过她还是看懂了，微微的点了点头，“在同一个时段，有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地方看见了扈娘，三娘草纸上的内容是否要表达这个意思？” “大致是这个意思”毛翠翠解释，“平日没有人会注意这些小事，再加上两个扈娘出现的距离相隔较远，所以若是不调查，那就不会有人注意到两个扈娘的存在。” “三娘观察的看真是细心。”郡公夫人赞叹。 “夫人过奖了，不是我心细，而是扈娘为了洗清自己嫌疑，曾经主动与我交谈过一次。” “三娘可否详细的说说当日的情形？”郡公夫人追问。 毛翠翠微微回忆了一下，“已经过去有几日了，我还记得当时正是郡公寿诞那日，院子里遭遇到了火箭的袭击，于是我便跟着众人朝着发射火箭的位置而去。 过了一阵便听见赵四爷遇难的消息了，当过又跟着众人到了赵四爷院子的时候，院子已经下人拦住不准任何人进去了。 我心里担忧赵四爷为何会遇难，正巧在回院子的路上遇上了，于是就询问了扈娘此事，请扈娘为我解惑，当时我记得扈娘告诉我，她也只是比我先到四爷院子一会。 今日我则遇见了曾经在赵四爷院子中服侍的下人，下人很清楚的记得，四爷遇难的那一日扈娘是最先赶到院子外面围观的客人，我因此发现了其中的问题。 原来之前是我推测错了，不是金错骨杀了赵四爷，应该是其中一个扈娘提前躲在屋子中将赵四爷杀了，行凶完毕后又躲在了门背后，趁着下人到了院子里的时候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赵四爷的身上，她便趁机从屋后走了出来，然后装作是刚刚到的样子，便没有人怀疑她了。” “三娘的推测有道理，府上现在定然是有两个扈娘”郡公夫人警惕，“这两人还是金错骨的帮凶，必须要揪出来，否则府上就没有安宁的日子了。” 毛翠翠倒是知晓假扈娘在何处，不过她却没有一个完美的理由表明为何知晓假扈娘身处的位置。 “夫人，我到觉着既然另一扈娘在郡公府内，只要派下人将郡公府翻个底朝天，定能将另一个扈娘也寻找出来，此事宜早不宜迟，若是另一个扈娘察觉到异常的时候恐怕就会逃走了。” “这是自然，我定要扈娘血债血偿。” 郡公夫人随即吩咐下人和官差，开始在府邸内细细的排查，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 至于府内的下人则又管事排查身份，全部集中到了院子当中，不给扈娘任何躲藏的机会。 郡公夫人觉着毛翠翠虽然有些马后炮，但终归是将巴蜀人的最后一个女儿发现了，便将其也当做了是小小的恩人。 她最近要忙活的事情很多，便请毛翠翠暂时先留在府上，等抓住另一个扈娘了，然后将郡公等人下葬后好好报答毛翠翠。 毛翠翠也不急着离开，一来是想要看看最后事情的接过会是如何，二来李氏等人的消息还没有，便顺势留了下来。 郡公府虽然很大，但是在百余人的排查之下已经没有了能够藏人的地方。 众人很快便将目标锁定在了池塘，这一次则是做了完全的准备，官差和下人将池塘团团围住了，这才划着小船到了池塘里面，然耨将目光能够看见的芦苇全部摘了。 再次过了小会，另一个扈娘在水里憋不住了，将头伸出水面换气的时候便被官差擒获了。 如此一来巴蜀人留下的三子两女全部暴露出来了，除了已经死去的金错骨和邢捕头，剩下的三人便是燕小溜和双胞胎扈娘。 等着查明了他们的作案手段和是否暗中有同伙的事情，应便会被斩立决了。 当时另一个扈娘被抓的时候毛老师就在现场，她还给毛翠翠带来了一个消息。 另一个扈娘被擒获的时候，便高声喊着侄儿们，或许侄儿们会来为他们报仇，这桩恩怨没那般容易了却。 细细的算算，邢捕头、燕小溜、金错骨等人已经三十多了，若是成亲早，要孩子也要的早，有可能孩子也有二十岁左右，甚至还已经有了孙儿，所以郡公府中的人都不敢掉以轻心。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 金错骨等人并没有成婚，也没有后人会为他们报仇，那一番话纯粹就是为了让郡公夫人等人生活在恐惧之中。 到了郡公下葬的这一日，毛翠翠也去到了葬礼上，送了郡公一程。 至于郡公府的牌匾，也已经在郡公死亡的那一日摘下了，新的牌匾还在从巴城送来的路上。 毛翠翠则依然没有急着离开，安心的留在郡公府，郡公夫人已经答应她了帮着查查李氏等人的踪迹。 这一日，郡公夫人的丫鬟到了院子，传话让毛翠翠去厅里。 “夫人找我何事？” “三娘请坐。”郡公夫人笑了笑，“前些时日你托我为你找的那两人已经找到了。” “他们在哪儿？”毛翠翠还正好奇李氏等人会躲在哪儿，郡公府的人都用了一些时日才追查到他们的踪迹。 郡公夫人解释，“这两人一直躲在客栈中没有出去，所以一直没有发现踪迹，也是最近出了客栈才被我的人发现。” “多谢夫人，他们此刻在哪儿？” “已经将二人带回来了，此刻就在门房等着，你若是要见他们，我就吩咐下人将他们带到你的房中去即可。” “麻烦夫人了。”毛翠翠乐的在屋子里等待李氏和牛儿。 内院距离门房还是有一段距离，她也不想走。 李氏和牛儿这些日子里的经历也很精彩，已经好几次处于命悬一线的境地了，上天眷顾顺利的活了下来。 此刻被人带到了郡公府这个陌生的地方倒也不害怕，感觉到了郡公府的人没有恶意，便顺从的跟在后面，也不询问是谁想要见他们。 牛儿小声和李氏耳语，“我觉得是三娘要见我们。” “有可能，看她模样过得挺好嘛！我还担心她死在山匪的手里了。”李氏点头。 “寄娘可以放心了，咱俩都没死，三娘肯定也不会有事。” 跟在下人的后面，到了毛翠翠所在的院子。 下人先叩门，“三娘，人已经带到了。” 李氏和牛儿相视一眼，“三娘？” 已经很大的概率能够确定是毛翠翠了。 “让他们进来。”毛翠翠吩咐。 李氏听见这个声音便百分之百确定是毛翠翠了，当即推开门闯入了屋子，“三娘，还真是你。” 毛翠翠并没有急着说话，吩咐屋子里的下人，“你们出去，在外面守着就可以了。” “三娘现在住在这个大宅子里，生活的可真好。”牛儿有些羡慕的打量着四周。 他和李氏已经在客栈里窝了好些时日了，吃喝拉撒都不方便。 “我也只是借助在这里，山匪满城找你们，是怎么躲避开的？”毛翠翠好奇。 李氏将桌上的茶添满，端着茶抿了一口，这才说，“我们到了兖城便觉得安全了，后来发现有山匪再找我们便躲了起来，躲进了一间破旧的屋子，本以为山匪们会追进来。结果山匪在外面说，这个屋子会吃人，进去的人没有活着出来的就离开了。” 毛翠翠心下更加的好奇了，二人居然是因此躲过了山匪的追杀，“那个屋子会吃人吗？” “当然不会了，若是要吃人你现在还能见到我们”牛儿结果了话，“其实是那个屋子有个地道，顺着地道走下去便是私盐交易场所，盐贩子故意散播谣言，就是为了旁人不敢靠近屋子，发现他们的勾当。 还好地道足够的大，我们这才没有被发现顺利的离开了屋子，随后为了隐藏身份就去到客栈给人干活了。” 毛翠翠觉得她以后都不用担心李氏和牛儿了，两人的脑子转得不比她慢，“现在知道你们平安，我也该离开兖城了。” “我们也要离开了，上次过山寨花了一百多两银子，我们准备绕一圈就回丘池县，你也跟我们回去如何。” “我还不想回去。” “那我们绕路从巴城回去，巴城是巴国最繁华的地方，你不想看看吗？” 毛翠翠去过很多繁华的地方，“巴城一大把的王孙贵族，虽然繁华但我觉得不会有其他地方好。” “你又没去过如何得知？如果巴城不好，我们就回广福村。其实这样绕一圈也得一两年，也将巴国的疆域去的差不多了，你若是还想继续游历就需要去别国了，在去别国之前还是回家待一待吧！” 李氏可怜巴巴的看着毛翠翠，她身上的已经已经快花光了，家里能够下双黄蛋的鸡已经死绝了，还需要毛翠翠回去补充一些鸡仔进去才有钱赚了。 毛翠翠微微思索了一会，拿出了舆图，“我和你一道走，但路线由我来定，并且不能指手画脚。” “好好好，一家人就是得走在一起才安全。” 第二百五十三章 堵车 到了丰州地界的时候正是雨季，隔上两日便会有一场大雨降临，空气也无比的潮湿。 最让人恼火便是前一刻还是艳阳高照，后一刻便是瓢泼大雨降临。 毛翠翠等人初到此地的时候没有经验，便趁着阳光好将被褥什么的拿了出来晾晒。 众人便到了大树的下面歇凉，谁知还没有坐在天空便想起了滚滚惊雷，接着雨水就哗啦啦的倾盆而下，将被褥什么的灌了一个饱。 牛儿等人看见这一幕赶忙去抢救被褥，谁知刚刚走到马车的旁边雨水戛然而止，天空的乌云也紧接着四散而开，太阳再次露出了火辣的光芒。 被褥也不用收了，继续在阳光下晾晒着，反正已经湿了个透，也不用担心再来一场大雨什么的了。 至此被褥就没有彻彻底底的晾晒干，再加上丰州雨水多，连带着车厢里也总是有种湿润的感觉。 总之，毛翠翠感觉若是她继续在车厢里待下去恐怕就要发霉了。 好在她新做的一件视若珍宝，紫色打底的蜡染衣裳没有遭遇雨水的袭击，否则她定会心疼死的。 这件衣裳的价值很高，她自己是舍不得花银子去做。 这是她离开郡公府的时候，郡公夫人为了感谢她抓到了凶手，因此吩咐府上的绣娘用上好的布料为她做的一件衣裳。 同时郡公夫人还赏赐了她五十两的感谢费用，至此她的私房再次多了一笔了。 李氏也有些眼馋紫色打底的蜡染衣服，话里话外的让毛翠翠给接着她穿穿。 毛翠翠对此当然是舍不得了，至今她都还只穿过一次，即使是要借给李氏穿也得等着她有了更好的衣裳再说。 “师傅，前面就是丰州城了。”清风在外面赶马车。 “大概还需要多久能够到。”毛翠翠掀开车帘看着外面，已经陆陆续续的能够看见挑着货物的小贩了。 “估摸着再有个一刻钟就能够到了。” 毛翠翠点了点头，想起了她的宝贝衣服，既然要进城了那得打扮的漂亮一点。 于是吩咐明月将挂在车厢上的紫色打底的蜡染衣裳拿了下来，然后换上了。 虽然距离丰州城只有一刻钟的行程，约一里的路程，但是却并不顺利，遇上堵车了！ 丰州城昔日只是个小城，后来因为此地发现了银矿，当地人渐渐的富裕起来了，并且来此地的商贾也愈来愈多。 进城的道路便不够用了，总是会很拥挤。 因此官府便想了个法子，将城外的两条小道合并在了一起，这就成为了一条大道了。 再加上两条小道的中间位置也请人整平了，整条道路宽敞了不少，进城的道路也就没有那般的拥挤了。 毛翠翠初来乍到，选着了走东边的那一条道路。 选着东边道路的原因则是在她的前面还有大队车马，据说是丰州城新上任的郡守队伍四品官职。 她也是想着郡守的车马在前方开路，定然不会有宵小们上前捣乱，这才减缓了马车的速度跟在了后面。 如今被堵在道路上无法前进也是因为太守，烈日下很是急人。 清风去前面打听了一下，了解了事情的缘由。 原来是西边的道路上也有大队人马，这对人马的速度要慢一些，被郡守的人马赶上了，眼看着就要超过这对人马了，西边道路上的人马将郡守的人马挡在了后面，并且丝毫不让。。 既然敢挡郡守的路来头自然不小，西边道路上带队的人是和巴国长公主成亲才半年的玉驸马，这次回来看望家人，已经是衣锦还乡了。 具体什么原因就没有打听到了，总之是驸马和郡守有过节，两对人马杠上了，谁都不肯委屈自己走在后面。 牛儿汗流浃背的从后方走到到守在车厢外边的清风旁边，“怎么回事？” 清风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渍，“我听郡守的手下说玉家是大商贾，左家做官斩了玉家好些人，所以两家结下了梁子，巴王给长公主选夫选上了玉家人，现在玉驸马在和左郡守争道。” 李氏跟跟着走了过来，她感觉衣裳都会汗湿了，已经没有了耐心，“要不然我们先过去？反正距离城门也没有多远了” “你试试”毛翠翠开始怂恿李氏。 这既然是两家为了面子在争锋，定然不会让第三者来渔翁得利。 等着李氏想要闯过去的时候，或许两家人便会一致对外的针对李氏。 李氏是直肠子向来不会想太多，用这件事吓吓她也好。 至于郡守李氏也见过，并且还有幸和郡守说上了几句话，则是因为共同认识郡公夫人的原因。 聊的也是近日里郡公府发生的事情，因此李氏也自诩和郡守的关系不错，不过是想要先行一步罢了，不会是什么问题。 于是她便让牛儿赶着马车走到了打头的马车旁边，敲了敲车厢。 郡守掀开车帘露出头来，烈日下的他也好不到哪儿去，头发已经能够挤出水水来了。 垂眼看了一眼李氏，“有什么事情？” “左郡守，我们就先走了。” 不等郡守说完，李氏便跳上了马车。 牛儿便拉着鞭子打了一下马屁股，马刚刚走了几步，两拨针锋相对的人马齐刷刷的拔出剑对准了李氏和牛儿。 李氏的汗大颗大颗的往外冒着，牛儿也意识如此，他的汗珠已经跌落在了黄土之上，溅起了滚滚尘埃。 “牛儿啊，我的钱袋子不在了，是不是方才掉在了那里啊。” 牛儿顿时明了，“是呀寄娘，方才我好想看见有个什么掉在地上，我们要快点回去找找，免得被别人捡走了。” 李氏挤出一个笑容，“各位也听见了，我还要回去找钱袋子，不走了。” 两拨人马这才收回了剑。 牛儿惊魂未定的赶着马车回到了马翠翠的马车旁边。 这时候在玉家队伍中传来了一句女声，“左郡守能否给我这个面子，让我们先过。” 这是长公主的声音，左郡守四十岁左右，丝毫未给长公主面子，“我是奉命来丰州城上任的，丰州城还有着事情需要由我去处理。” 毛翠翠方才听人聊着起了长公主，便竖着耳朵听了听。 长公主是上一任王最宠爱的女儿，曾经被上任巴王盛宠，不过现任巴王是前任巴王过继的同姓子嗣，现任巴王对上任巴王留下的五个女儿都是冷眼旁观的态度，这便是左郡守敢不给长公主面子的原因了，郡守可是有实权的！ 长公主也不说话了，同时也没有要让道的打算。 两方再次陷入了僵持之中，在烈日的照射之下气温正在逐渐的升高，车厢里仿若是一个火笼。 毛翠翠等着是彻底无法在车厢里待了，将重要的物什拿在身上便下了马车，回头望去后方已经堵塞了很长一串的车马。 红方或许是有当官的亦或是富甲一方的商贾，但是能够与郡守或者长公主抗衡的却没有，只能老老实实的在后面等等。 毛翠翠等人则到了道路旁边的大树下等着，此时是深刻的体会到了大树底下好乘凉这句话的道理。 过了一阵，便有许多人也加入了他们的阵营，开始找寻着四周的大树开始乘凉。 周遭的大树就那么几颗，很快便站满人了。 毛翠翠所在的这颗大树也不列外，人少还比较的凉快，偶尔能够吹吹微风什么的，这人一多热气就蹭蹭蹭的往上涨。 就这么的过去了半个时辰，被堵在后方的人越来越多了，而郡守和长公主依然没有要让路的打算。 而在城内等候着左郡守上任的官吏感觉不对劲了，担忧郡守在城外发生什么意外，便派了人马出来查看。 左郡守上任之前，丰州的一切事物则是由丰州郡尉代劳，今日迎接郡守一事，郡尉便让丰州司马前来，丰州司马也是丰州的实权人物，在了解情况之后便在心里盘算，左郡守日后是他的上司不能得罪，长公主不过是偶尔回来一次，得罪就得罪了。 轻易的便做出了决定，于是请玉驸马先让路，切莫耽误了左郡守处理公务。 玉驸马微微一笑，便将长公主请了出来，事态继续陷入了焦作之中。 丰州司马当下就心里不喜，玉驸马和左郡守争道也是这样，先不说公主在其中，直接就要抢道，而后公主才发声。 若是一开始就让公主来说此事，或许左郡守还会让道，可玉驸马偏生要搞些小聪明弄这样一出。 左郡守若是今日退步了，以后在丰州他们官府的威严何在？丰州司马天生就是站在左郡守这边的，当即就朗声道： “还请长公主和玉驸马给我一个面子，来日我张某定当报答。” 玉驸马还是不愿让路，他也要面子，长公主也要面子。 眼看着事态又要陷入僵局了，从城内走出了一个老人和一个而立之年的男子。 老人是玉家家主，和老人并肩而立的是庞大人。 庞大人一声常服，身上没有任何的装饰。 老人走到丰州司马身旁停下。 丰州司马赶紧对老人施展了一礼，“玉家主。” 车厢中的玉驸马听见玉家主二字赶紧探出头来，看见果真是玉家主赶紧下马车迎接，长公主也紧随其后。 “爷爷，我带着九儿回来看你。” 长公主也不拿架子和普通人家的女儿没有区别，跟着玉驸马甜甜的叫道“爷爷。” 第二百五十四章 让路 此处并不适合叙旧，因此玉家主没有和孙子夫妇两闲话家常，点了点头便说：“给左郡守让道。” 玉驸马不敢有任何异议，长公主也同样如此，她这一次是听长辈的话让道了也不落面子。 同时此事若是传出了，旁人还会觉得她有孝心，于是一左一右扶着玉家主去到马车中，并且吩咐下人快些退到一旁为郡守让路。 庞大人方才是和玉家主一块来的，但并不和玉家主一块回城。 他来到丰州城的目的是为了和丰州司马叙旧，因此则站在了郡守的人马之中，司马则去到马车中参加郡守了。 毛翠翠看见庞大人这个老熟人便下了马车走了过去，“庞大人，别来无恙。” “原来是大仙啊！我的手下金错骨给你添麻烦了。”庞大人的话中虽然有歉意，但神情却像在说一件颇为好玩的事，她也的确是觉得金错骨兄妹和郡公的恩怨有些乐趣。 “此事我也没有受到什么损失，庞大人言重了。”毛翠翠回了一个礼。 若是细说起来她还占了便宜，若不是金错骨想要支走她将令牌借给了她，或许还不能顺利的将明月解救出来。 “我此行计划的是在丰州城停留两日左右，若是大仙有空闲，还请大仙再与我说说金错骨一事。”庞大人的心中很是好奇金错骨是如何蛰伏下来的。 郡公一案一了解，兖城郡守就将事情原委详细呈了上去，他因此知晓了此事，不过却并不了解。 金错骨虽然武艺很高，但家世不够好，再努力也不过一杂牌官职，没了还有成百上千个补上，金错骨在庞大人心中并没有什么分量。 毛翠翠也不觉得庞大人会为一个微不足道的人报仇，不用担心自己会因此惹上危险，便约定，“就今晚如何？听说丰州有个红楼来了个著名舞姬，我们也去看个热闹？” “看来大仙还不知今晚的红楼被玉家给包下来了，我邀请大仙和我一块去玉家赴宴。”庞大人笑了笑 “玉家只要请了庞大人，我去可能不太好。”毛翠翠客气。 她已经和庞大人第三次见面了，若是能攀上庞大人这个大腿，她今后行走江湖也能少了许多的麻烦。 “有何不可的，大仙曾经也帮助过我，目前咱们也是朋友了。”庞大人笑看着毛翠翠。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毛翠翠也有意要和庞大人的关系跟进一步。 玉家的车马很快便退到了一旁让开了道路，郡守的车马便准备出发了，庞大人则上了郡守的马车。 因为都有共同认同的人，目的地也是相同的，所以毛翠翠则依然吩咐清风赶着马车跟在郡守的后面，一同进了城。 郡守虽然不热情但是为人很大方，知晓了毛翠翠只是在丰州城游玩，便邀请在丰州城的日子就住在郡守府上。 在左郡守来到丰州城上任之前，左家人就已经到了丰州城给他准备好了府邸。 有道是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左郡守能成为郡守，左家不用想都知道是个大家族，大家主给家中子弟准备的府邸不会差的。 李氏难得和郡守这般大的官接触，一路都在感叹郡守的大方，尤其是走进郡守府后就酸了： “我就说郡守为何这样大方，原来郡守府中有上百个客房，我若是有这般的财力一定比他更大方，到时候就邀请村子里的人全部是来我的府上小住一些时日，让他们感激我。” “你跟郡守比啥啊？”毛翠翠有些无语，李氏无论赚再多的钱也不过是商贾，能和做官的相比吗？ 毛翠翠不理解李氏酸溜溜的心情，但是牛儿却十分理解，他们在广福村积累不少的积蓄，在广福村这个小地方乃至镇上也能排的上号了，已经自诩是有钱人了。 但这一路上李氏深刻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停的感受着金钱的暴击，有钱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他们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那点继续放在那些大家族当中，或许还没有一个受到重视的下人多。 李氏因此也在心中感叹着老天不公，她赚钱那般努力，风吹雨淋的才积累了一些继续。 而有些人却从出生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这一身不用为生计发愁，轻轻松松的便能富足的过完一生。 毛翠翠回到屋子里将行礼放下，便对着铜镜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裳，接着就出了屋子准备去寻找庞大人，而庞大人则是在红楼。 郡守的府邸距离红楼并不远，毛翠翠也没有坐马车，走在街道上顺带换个心情。 连着坐了许久的马车，她腰现在还有点疼。 到了红楼她便对守在外面的伙计说明了来意，便引着她朝着庞大人居住的地方而去。 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看见了长公主从红楼里面出来，他没有行礼，只是侧身退后几步避开了长公主。 等长公主走远了，她才走进了屋子。 “庞大人”毛翠翠带着笑意问好。 “请坐。”庞大人随即又吩咐一旁的黄衣小婢沏茶。 “多谢庞大人。” 庞大人端着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来了好一会了怎么现在才进来？” “我见公主从里面出来，公主的神情似乎不怎么开心，所以想离她远一些。”毛翠翠解释。 “先王已经离去已经有三年了，不必在意这个先朝公主。”庞大人不仅话语轻松，神情也同样如此，对于长公主不屑一顾，甚至还有着讥讽之意。 长公主虽然占着一个长字，但却是先王四十五岁的时候才生下的。 长公主算算年纪今年也才十八岁，先王年轻的时候不加节制生出来的孩子全都早夭了。 因长公主是先王第一个活到五岁的孩子，所以先王对其宠爱无比，先王在的时候长公主从来都不广结善缘，如今却想来寻求他人的帮助也是可笑。 而现在的巴王从五岁那年就被当作招弟的养子送进宫中，每一次先王生下了儿子就将巴王送走，儿子夭折又将巴王召进宫，如此反复无常到巴王三十五岁的时候，先王终于与世长辞了，并且也只留下了四个女儿，最大的才十五岁，其他三个都才两岁。 曾经有人想要拥护长公主登位，但十五岁的长公主怎可能有实力与三十五岁巴王的作对。 长公主所谓的势力也只是宫中的阉人宫女，根本就翻不起波浪。 “嗯”毛翠翠附和了几句，“我上次在兖城遇见金错骨的时候，还以为庞大人也来兖城了，当时我还欣喜了一场。” 她说的是真话，当时觉得若是庞大人来了，便能请庞大人帮她救出明月，她也不至于蹚浑水，或许金错骨也不会被他揭穿，现在还在庞大人的身旁服侍。 庞大人最喜欢拆人台，也最讨厌自以为聪明的人，毛翠翠越是在他面前展示出神迹，他就越想看见毛翠翠跌下神坛。 至于当初见到的雷劈，庞大人并不害怕，万剑对准毛翠翠，他不信毛翠翠能引下来一万道雷将所有的杀死。 “今晚玉家将红楼包下是为了给长公主接风，这是玉家众人第一次见到长公主，大仙何不在众人面前展示出神迹？也能让众人看看眼界呀。” “我已经不做此事了，平日也就给死去的人念念经超度亡魂。” 毛翠翠这一路上走来，遇见了太多的人，有的人真当她是大仙将她奉为天神，有的人也真当她是大仙，但却想欺辱她，认为仙人生的孩子也是仙人，还有人想囚禁她，要将仙人据为己有。 她觉得扮成仙人的时候就是一颗稀世珍宝谁都想要她，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现在也不缺钱用了。 “为何？”庞大人的诧异，“大仙引雷不是很厉害吗？我可以将大仙引荐给巴王，如今巴王可有心腹大患，若是大仙能引道雷去将那人给劈了，巴王定然会大喜封你个官职。” 巴王女子有官职的人算一算也有几十人昨夜，她们的主要工作都是秘书一类的，而且这些人也出自大家族，背后有着后盾。 她若是谋取了个一官半职恐龙也坐不稳，还不如安心的游历四方逍遥自在。 “庞大人说笑了。”庞大人不是毛翠翠客户，在庞大人面前不用将自己说得法力无边。 若真将她引荐给巴王，并不是一件好事。 金错骨当初是如此信任她有神力，不惜将令牌借给她将她支走。 最后金错骨被逼急了依然选择杀了她，若是巴王某一日心血来潮让她祈雨或是让她做法让某地干旱，亦或是真的让她降雷来处罚某人？ 这些事情她怎么可能做的到，万一巴王哪根筋不对，吩咐侍卫将她斩了上哪儿说理去。 伴君如伴虎啊！ “大仙不必客气，我是真的想要将大仙引荐给巴王，巴王的身边很需要大仙这样的能人。”庞大人的话三分真七分假，听着像是煞有其事。 “庞大人过奖了，我的神力并没有庞大人想象中的那样厉害，不过是会一些皮毛罢了，庞大人还是称呼我为三娘就可以了。” 庞大人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怒色，不过只是转瞬即逝，毛翠翠并没有捕捉到。 “三娘身上的这身面料虽然不是丝绸，但却也十分难得，看来这段日子三娘赚了许多呀。” 第二百五十五章 宴席 毛翠翠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庞大人误会，这是郡公夫人吩咐府上的绣娘为我做的。” 种蜡染面料虽然在后世不算特别贵，但在现在的确是最贵的面料之一了，只有富贵人家才穿的上。 不过贵是贵在蜡染技术上，蜡染面料不像丝绸那般光滑，穿在身上也不高调，显得整个人都十分有底蕴，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喜欢的不得了。 “郡公夫人感谢一下三娘也是应该，三娘可是为郡公府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庞大人嘴角带着浅笑，一手握着茶杯。 在他看来毛翠翠很机灵，不知道今晚宴席上将会发生的事情毛翠翠能否将真像看透彻呢！ 可惜他后日就得离去，看不见如此好玩的场景了。 毛翠翠笑了笑不再否认，她也确实是获得了好处。 “我引荐丰州司马给三娘认识，如何？”庞大人觉着今日或许还能见见毛翠翠如何展现神力。 “那就有劳庞大人了。”毛翠翠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下来。 丰州司马掌管着丰州兵马调动有着实权，若是能够和丰州的司马交好，说的夸张一点那日后能够在丰州这个地方横着走了。 对此是稳赚不赔啊。 两人继续随意的聊了一会，便有下人前来邀请庞大人去宴厅了。 “我们也差不多过去了，估摸着司马也已经到了宴厅了。” “有劳庞大人了。” 庞大人笑了笑便率先走了出去，毛翠翠跟上了庞大人的步伐走在旁边，一同朝着宴厅而去。 许是庞大人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一路上便有人对着他问好。 毛翠翠走在庞大人的身旁，并且穿着华丽的衣裳，旁人对她也是另眼相待，问候庞大人的时候也会连带着恭敬的问候她一声。 这让她的虚荣心爆棚，来到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享受到这般的待遇啊。 这与当大仙换来的尊重不同，她装扮成大仙的时候，即使那些信徒对她毕恭毕敬，但实则尊重的还是天上的天神，说到底她就只是个代言人！ 到了宴厅，已经有许多人了，看见庞大人走了进来，纷纷邀请入座。 庞大人则是微笑着拒绝了众人的邀请，径直走到了最前方的大圆桌入座，毛翠翠则坐在庞大人的旁边。 过了片刻丰州司马也来了，坐在了庞大人的旁边，然后拱了拱手。 庞大人介绍，“这是三娘，近日会在丰城停留一些时日。” 他虽然没有将话说明，但是丰州司马顿时明白了其话里的意思，“三娘，丰州可是一个好地方，若是遇上了什么麻烦知会我一声就行了。” “多谢司马。”毛翠翠的心中大喜，他等的就是这句话啊。 就在她的话音落下，便有宴厅里的客人端着酒杯，陆陆续续的朝着庞大人和丰州司马来了。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庞大人和丰州司马已经习惯这了这种场面，从容不迫的应酬着。 至于毛翠翠这里就无比的冷清，她唯一能够拿出手的身份便是大仙，能够让鸡下双黄蛋的大仙，在普通的百姓的心中拥有者至高无上的地位。 不过在丰州这个地方目前还只有庞大人知晓她的身份，并没有人来向她搭话。 因此则将椅子朝着一旁挪了挪，给庞大人留出了充足的位置和旁人交流。 听了一会便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了，全部是一些恭维庞大人和丰州司马的话语。 她只是听了一会便感觉兴致缺缺了，庞大人和丰州司马恐怕耳朵早就听的起茧子了吧。 便开始大量着宴厅里来来往往的客人，毫不意外没有熟识的人，她的人脉圈子依然很小。 当她将视线转向移到一个冷清的地方时，正好与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对上了。 她的记忆中并不认识这个女子，但是她仅仅与白衣女子对视了一眼便敏锐的捕捉到了此人的身份。 她有九层的把握此人应该是著名的舞姬圆圆，对此她也不是胡乱的猜测，而是圆圆的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让她无比的熟悉。 怎么说她当初也是千乐门首屈一指的舞女，能够走到走一步也是将舞厅的里的众多舞女踩在了脚下。 当然会有许多舞女对她不服气了，想要将她拉下来。 因此除了几个与她关系交好一点的舞女，余下的人看她的时候，纷纷散发着斗鸡的气息。 对于这个气息她是无比的敏感，因此她一眼就识别的白衣女子应该是圆圆。 圆圆是红楼特意请来的，定然也是打败了许多人才走到了这个地步。 “三娘，你在看什么？”丰州司马的声音打断了毛翠翠的思绪。 毛翠翠这才收回了目光，不知道何时围在丰州司马旁边奉承的众人已经离开了。 而丰州司马很是好奇毛翠翠为何盯着一个白衣女子看，同为女子能带还能擦出火花？ 毛翠翠再次将目光移向白衣女子，“那位就是红楼请来的著名舞姬圆圆？不知我猜的对不对。” 丰州司马很少到花天酒地的地方，也只是听过圆圆的大名，并没有见到过真人，对此也不摸不准。 不过庞大人已经见过圆圆了。 圆圆虽然是舞姬，但已经成名有了一些时日了。 因此并不需要奇装异服来吸引顾客的目光，并且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圆圆舞技实在高超，还没有舞姬能够超越她。 因此远远虽然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依然在巴国闯出了名堂。 圆圆此刻恬静的坐在一处人少的地方，而庞大人又知晓毛翠翠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好奇毛翠翠是如何知晓圆圆身份的。 莫非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心下好奇，“三娘是从哪里看出她就是圆圆的。” “气场”毛翠翠解释。 “气场？”庞大人的心中更加的疑惑了，这个词不在他的理解范围之中。 “庞大人听的没错，就是气场二字。”毛翠翠再次解释。 “还请三娘仔细说说气场二字？”庞大人对于不知晓的事情表现的很谦虚。 毛翠翠微微思索了一下气场二字要如何来解释，“每个人有着独特的气场，气场一般是根据此人的身份地位或者从事的是什么事情来决定。” 她看了看庞大人和丰州司马依然疑惑，便再次解释，“打个比方，庞大人一看就知是经常发号施令的人，张司马一看就是会严格执行上司给他命令之人。” “准吗？”庞大人又看向丰州司马。 丰州司马并没有急着回答，陷入了思索之中。 他还在家里的时候，对于家族交代的事情向来会完成的很好，也会眼严格的执行郡尉交代的事情。 今日郡尉下令让他带着丰州官员去城门口迎接新上任的郡守，虽然有长公主这座大山在阻挠他，但他却从未想过要让郡守在玉家之后进城。 若是玉家主不来，即使得罪了长公主他也会想法子让郡守先入城。 “准，三娘聪慧。” “多谢张司马夸奖。” 庞大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好奇的看了一眼毛翠翠便陷入了思索之中。 过了小会，玉驸马和长公主来人便联袂到了宴厅。 他们二人乃是今晚的主角当然是焦点般的存在，众人纷纷想他们问好。 左郡守则是慢玉驸马和长公主一步到了宴厅，围在他身旁恭贺的人则要少一些，看着更像是陪衬。 面对众人的祝贺长公主微笑的脸有些僵硬，她知晓这桩婚事是她求来的。 并且还以要杀了圆圆来挟玉驸马娶她的，玉驸马面对众人的祝贺的也只是敷衍的回答，兴致并不是很高。 长公主将这些事情尽收眼底，倒也没有计较。 或许是因为圆圆与她前世的职业类似，因此她时不时的便会关注一下圆圆。 让她感到奇怪的是只从长公主和驸马的到了，圆圆的气场就弱了几分。 左郡守则没有理会长公主和驸马，最终落座在了毛翠翠隔壁一桌，应付着同桌上的恭贺。 丰州司马对此皱了皱眉，他所在的这一桌是玉家给庞大人准备，除了主家人就是这一桌最靠近中心位置。 若是按照地位应当是由庞大人和郡守坐的，他和身旁这个民女身份并不适合坐在此处，看见郡守来就应该让座才对。 左郡守不在意他的手下入座的位置比他的更加的好，与同桌的人应付了几句便朝着旁人走来，与之攀谈了起来。 这才注意到了一旁的毛翠翠，他有些诧异，“三娘，竟然也认识庞大人？” “有过几面之缘。”毛翠翠解释。 郡守点了点头，再次聊了两句便回到了位置上。 丰州司马心里泛起了嘀咕，毛翠翠居然与郡守也认识，难道身份不简单？ 宴席的主人已经到了，过了一阵在外边攀谈的人也纷纷到了宴厅里入座，宴厅里热闹无比。 玉家的后生门则朝着各自熟识的人走去，安排入座。 太阳西斜，宴厅的里光线随即也跟着逐渐暗淡了下去。 红楼中的伙计用黑布将窗户全部遮盖了起来，同时还熄灭了厅中的灯烛。 “这是在做什么？”毛翠翠不解。 天要黑了为何又将烛火熄灭。 庞大人看着毛翠翠，“三娘这般聪慧猜猜这是何意？” 毛翠翠觉得此刻的庞大人，仿若千乐门中因控制不住自个的嫉妒心，老爱和她抬杠的舞女。 “我聪慧也只是旁人的谬赞，不过我也可以猜猜，这是要表演节目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袭击 庞大人继续追问，“三娘再猜猜可要表演什么节目。” “莫非是圆圆来献舞？” 既然圆圆早就到了宴厅，毛翠翠猜测定然不会来吃酒，当然是要表演节目了。 并且她也没有在宴厅当中并没有看见疑是表演者的人，杰出的表演者需要吸引台下所有观众的目光，但又不能让的观众感到压力，所以气场定会和他人不同。 “聪明”庞大人悉心解释道，“圆圆出名的就是火光舞，尤其是她的那一招满天星光，会让人看得如梦如幻，所以需要将所有的烛光熄灭才能好好的观赏。” 庞大人这么一说竟然也挑起了毛翠翠的好胜心，当年她和另一舞厅的头牌并称环肥燕瘦，燕就是指的她。 “我怎么感觉三娘对我方才话语感觉到不屑呀，我猜的可对？” 虽然黑暗中看不出庞大人的神情，但毛翠翠猜庞大人应当是面无表情。 “我对舞技也是颇有研究。” “什么时候……” 毛翠翠打断了此话，“嘘！舞蹈开始了。” 圆圆手掌心中放着莲花状的灯盏，然后走到了饿宴听的中间特意腾出来表演的空地。 在几次不停歇的旋转后，圆圆手中熄灭了一盏烛光，然后就出现了庞大人说的漫天星光的景象。 开始的时候毛翠翠还轻视圆圆，觉得随意转几圈还是自己更擅长，现在却是对圆圆的舞改观了，这舞不难但很巧妙。 庞大人听见周遭不断传来的惊呼声，轻声解释其中的原理，“这个漫天星光其实是铁水制造出来的火星，圆圆手中的灯盏中装的是滚烫的铁水，另一只灯盏反回来就是泼洒铁水的武器，道具很简单，但表演者很容易会被铁水烫伤。” 丰州司马听的连连点点，“用铁水来表演确实是很危险呀，一个不慎可能这辈子就毁了。” 周遭的人也纷纷附和，更加的觉得圆圆的舞蹈曼妙了。 毛翠翠前世的时候去过马戏团，有幸看了杂耍、跳火圈等表演，若是比起危险性大大不如圆圆表演的舞动铁水。 同时圆圆的这只舞蹈之中也糅合了杂耍的内容，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啊。 漫天星光看得众人如痴如醉，在场的人有些经常来红楼，对于吃舞看过多次了，却依然不知其中表演的诀窍，不过也有知道其中诀窍的人。 庞大人是一个，玉驸马也是一个。 玉驸马看着星光中高速旋转的少女，想起了他和圆圆的第一次相遇，他对圆圆穷追猛打，圆圆终于同意嫁给他了。 没过多久他便遇上了长公主，两人也比较的聊得来，因此会偶尔在聚会上见见面成为了朋友逐渐的发展成为了知己。 过了一些时日，长公主忽然邀请他饮酒，他也没有多想便去赴宴了，长公主只是喝了几杯便在他的面前开始了哭诉。 长公主说巴王为她挑选的夫婿是个屠夫世家，她是先王长女怎能嫁给一个屠夫呢！ 因为外戚专权巴王差点覆灭，所以从第二位巴王开始，公主王子百年只能和平民成亲。 在这样的坏境下，平民中掀起了娶公主嫁王子的热潮，似乎公主的命运要更悲惨一些。 许多有钱的商贾人家便想着各种各样的法子，为了能够娶到公主便用金银财物贿赂为公主选夫的宦官。 长公主的姑姑第一任丈夫便是一个富甲一方的商贾，商贾也是用贿赂宦官的手段娶到了公主。 公主嫁过去后才知道驸马得了痨病，并且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了，成亲的那一日还是在下人的搀扶下完成了婚礼，嫁过去两个月的时日驸马就病故了。 此事毕竟有损颜面，为堤防再次出现用钱财贿赂宦官一事，打那事之后的审核便严厉了不少。 不过宦官们为了省事，并且巴王对此也不重视，因此宦官依然是很是敷衍，最终也只是为长公主挑了一个身体健康的屠夫，能够交差就行了。 玉驸马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否则也不会对身为舞女的渊源情有独钟，他将长公主引为知己。 若是他没有与圆圆许诺终身，或许还会想着帮助一下长公主。 他有了圆圆那就只能爱莫能助了，便将自己的情况告诉了长公主，他已经心有所属，并且也没有隐瞒他喜爱的人是圆圆。 长公主知晓了此事便对圆圆做了调查，不过是区区舞女罢了没有任何的地位。 于是长公主就用圆圆的性命威胁他，虽然选夫一事是由宦官做主，但堂堂公主想杀一舞女易如反掌。 所以他为了护圆圆的周全答应了长公主，负了圆圆。 至于婚后的日子，他与长公主相处的还不错，毕竟他在娶长公主之前便已经欣赏长公主了。 并且还将长公主引为知己，两人有共同的话题，共同的爱好，能够滔滔不绝的聊下去。 若是长公主没有用圆圆威胁他，他是心甘情愿的娶了长公主，那这一生也就完美了。 但他始终无法忘记圆圆，忘记那个曾经在夜里为他独舞的女子！ 圆圆的始终是他心中的一根刺，时不时的便会扎一下他的心，让他无法忘记昔日的温存。 今日他看见了圆圆，看见了那曼妙的舞蹈，往日的情愫似那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毫无保留的涌上了心头。 他是个多情种，圆圆那绝美的舞蹈在他的眼中逐渐的凄凉，他再也坐不住了。 他想要上去和圆圆共舞一曲，为他们曾经的爱情画上个句话。 厅中没有火光，伸手不见五指，唯一的光亮来之舞蹈之下的点点星光。 宴厅的人则是安安静静的欣赏着舞蹈，忽然听见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众人皱起了眉头，是谁这般没有公德心发出声响影响观舞？ 直到玉驸马靠近圆圆的时候，众人这才隐隐约约看见圆圆的身旁好像多了一个人。 圆圆看着距离她近在咫尺的玉驸马，昔日的那些白头偕老的言语涌上了心头，这一刻眼泪不争气的夺眶而出。 玉驸马轻唤了一声，“圆儿。” 不等圆圆的回答，他便从已经还没有回过神来的圆圆心中接过了灯盏。 代替圆圆表演漫天星光，仿佛回到了那一夜圆圆手把手教他火光舞的时刻。 或许这是他人生中最为开心的一日了。 随着空中再次浮现出漫天的星光，一直利箭从黑暗中袭来，准确无误的击中了玉驸马身躯。 鲜血与星光同时在空中飞舞，同时也预告着玉驸马此生的落幕。 “呀！”毛翠翠现实听见了倒地的声响，接着便看见了停水从容器里流淌了出来。 莫非出现表演事故了？ “三娘这是被吓着了？”庞大人也目不转睛的盯着宴厅中间。 “没有被吓，没有被吓，只是惊着了。” 众人发现了异常，纷纷议论了起来。 距离比较近的摸着脸庞，“我怎么感觉脸上有水溅了过来？你们感觉到没有。” 守在外面的伙计赶紧将烛光点燃回到了宴厅之中，顿时吩咐了光亮。 玉家人看见倒在血泊之中的玉驸马，赶紧上前查看情况。 而圆圆则呆滞的坐在地上，难以置信的看着玉驸马的躯体。 左郡守的脸色不好看，这才是他上任的第一日居然就发生了命案，死者的身份还不简单。 当即就派丰州司马回到衙门带人来，他则亲自守在了案发现场。 现在的读书人大多会些医术，所以也没有人去请大夫，便自诩医术不错的人开始给驸马诊治了。 丰州司马离开了，桌上就只剩下了毛翠翠和庞大人。 毛翠翠也想知道玉驸马的情况如何，但玉驸马被玉家人里一层外一层包围着她定是挤不进去的。 “庞大人，我们也进去看看？”她只好求助。 “三娘，想为玉驸马找出凶手吗？” 庞大人语气平淡，但像这样抬杠的话庞大人说过多次了，毛翠翠不禁问道，“庞大人，我有何处得罪你了？” “多心了，我是觉得三娘十分有本事。” 毛翠翠离开村子越久，就越像前世的样子，说话也不像随时都要和人干架，一直都是柔声细语的，“我说了许多次是旁人太抬举我了，请庞大人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我听着心里头不是滋味。” 庞大人站起身来，“那我们先过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毛翠翠走在庞大人前面，“请让一让，庞大人来了。” 外层和中层的与家人纷纷让开了，但最里层的人则是玉驸马最亲近的人，他们依然围着玉驸马。 “玉家主，驸马情况如何？”庞大人询问。 驸马是趴着的，利箭射到了他脊柱的位置，驸马如今还是清醒，但伤的位置却十分可怕，并且血也哗啦啦的留着，已经湿润了一地，即使是撑了过去恐怕也有后遗症。 给玉家主查看的人是驸马的亲妹妹，回应着庞大人，“得尽快将箭拔出来才能知道有没有伤及要害。” 玉家主吩咐人去找红楼掌柜，“驸马这副样子看来是不能动弹了，先找间屋子给驸马拔箭。” “是” 长公主一直守在驸马身边，驸马出事了她该伤心的，但因为驸马上前想和圆圆共舞的举动刺到了她的心，长公主只觉得生气。 “这下可好了，伤到了脊柱以后都得躺在床上，看你有没有精力到处拈花惹草。” 第二百五十七章 痛苦 玉驸马痛苦的趴在地上，听着众人的关心和安慰。 理所应当的觉着长公主此刻也心疼她，所以才责骂她，实则是在关心她，苍白的脸庞挤出了一个笑容调，调笑道： “我既然娶了你就不可能再有大作为，不能做官，还不能继承玉家，躺着也没什么，躺着就可以彻底的过衣来张口饭来伸手的日子了，不用为我担心。” 长公主听闻此话心中更加的不满了！ 虽然最初是他逼迫玉驸马娶她的，但想要成为驸马的人多了去了，成为了驸马便能彻彻底底的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玉驸马现在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便讥笑一声，“我有什么担心的？再说了做官有什么好，继承玉家又有什么好的，无论是做哪一样都得操心劳累，还不如做的我驸马，只需要和我吃喝玩乐便有朝廷供养着，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做。” 玉驸马还想要反驳，但是伤口的疼痛已经袭遍了全身，疼的他不停的倒吸冷气已经没有经历说话了。 长公主也适时的停止了讥讽，蹲在地上轻声安慰着玉驸马。 玉驸马背上的利箭周围已经用棉布仅仅的包裹起来了，但是鲜血已经侵染了棉布，看着很是渗人。 庞大人向来是唯恐天下不乱，长公主和玉驸马不吵了，便轮到他来了，“玉驸马，方才的利箭分明是朝着你和圆圆而来，到底是你得罪了人还是圆圆得罪了人呀？” “庞大人的话有道理。”长公主将目光移向还没有回过神来的圆圆，或许玉驸马只是遭受到了无端的牵连。 想到此心中怒气更甚，没事去和别人跳什么舞，现在好了，这一辈子恐怕都跳不了了。 “来人啊，将圆圆带走。”此事无论与圆圆有无干系，她都想要给点颜色瞧瞧，省得玉驸马还对其念念不忘。 “等等”左郡制止了长公主的侍卫，然后拱了拱手，“公主，此事就像庞大人说的那样，或许是与圆圆姑娘有关，我们还需要向圆圆姑娘询问一些事情，现在她不能跟你走。” 今日在城外的插曲只是玉左两家的恩怨罢了，对此长公主其实并不关心，插手其中也是玉驸马求她不要在左家人面前落了面子。 她并不会无缘无故的便与左郡守交恶，“那就麻烦郡守好好的审问一下圆圆，我也就着这其中或许是有关系，定要抓住伤害驸马的凶手才行。” “公主放心，擒获凶手乃是本官分内的事情，定会竭尽全力调查。” 这乃是左郡守上任的第一个大案子，不仅是在他的眼皮底下发生，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的凶案，于情于理他都需要破获。 玉驸马自小就受到了玉家的悉心栽培，同时还是朝着日后能够在朝堂上谋取个一官半职而去。 因此玉驸马还在很小的时候便被玉家族送到了巴城求学，在巴城玉驸马也不是无名之辈，否则也不会被长公主缠着非嫁不可。 同时玉驸马痴恋圆圆的事情，左郡守也听说过。 过了一会，玉家的大夫便来了，为了不对玉驸马造成二次伤害，做了一个担架，将玉驸马移动到了担架上，然后送到了红楼的客房中诊断。 丰州司马在这个时候也带着官差到了，将整个红楼团团围住。 至于宴厅中的客人门也不看热闹了，纷纷告辞离开，想要这般离开自然是不行，在场的人都有作案的嫌疑。 但是能够来参加宴会的客人有九层在丰城此地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基本上是可以排除嫌疑，至少这些人想要杀玉驸马或者是圆圆不用亲自动手。 便简单的做了登记备案，然后便放其离开了，不过当时在宴厅内和宴厅外面服侍的伙计是有很大的作案嫌疑，一个都不能走。 便吩咐官差将其全部带回了衙门审问，这当中还有一个麻烦的事情那便长公主，长公主是玉驸马的妻子，按照惯例定是要向她询问一下是否发现了什么异常的地方。 他便将此事交给了丰州司马去做。 丰州司马便在后楼伙计的带领下到了长公主居住的屋子，向守在外面的下人说明了其来意。 毫不意外的长公主并不愿意见他，无奈之下，他只好请庞大人帮忙。 长公主的公主府在巴城，她在丰城停留一些时日便会回到巴城，自然会给在巴城权势滔天的太师庞大人一个面子了。 长公主的下人到了庞大人的屋子外面，“公主请你们去天子房一叙。” “我们随后就到。” 庞大人说完便站起了身，做了一个请的收拾，与丰州司马一左一右的走出了屋子，朝着天子房而去。 走出屋子上了回廊，庞大人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时日不早了三娘为何还不回去？” 方才他并没有邀请毛翠翠一同去天子房。 毛翠翠叹息，“今日来了不少的宾客，想要离开便需要登记并且还要搜查携带的物什是否有凶器，这会人还多着呢，我不急着走，既然是庞大人邀请我来的，当然是跟着庞大人了。” 她的心中也有打算，跟在庞大人身边便可以想去哪儿去哪儿，同时也不会有人怀疑到她的身上。 庞大人点了点头便不在多说。 快到天子房的时候便听见了一阵痛苦的叫声，不用想也知这是大难不死的玉驸马。 玉驸马确实幸运，利箭并没有伤害到要害之处，在大夫高超的医术之下已经将利箭顺利的拔出来来了。 而玉驸马则服用了麻沸散，也不知是麻沸散的量不够还是玉驸马真的太过疼痛了，总之并没有陷入沉睡之中。 眼睛半眯，嘴角不停的抽搐，同时嘴里也一直在喊着“哎哟，哎哟。” 时而高昂时而低鸣，夜里听着很是渗人。 好在整个后楼已经被玉家包下来了，也不会有人来提意见。 “二位大人请坐。”长公主看了一眼毛翠翠并没有多说。 庞大人入座，吩咐下人拿来了将一瓶药物拿了出来，“这是象谷，止疼效果很好，是从极南之地来。” 丰州司马略有深意的看了庞大人一眼，此物军营中也有使用。 不过却不是用来疗伤，而是用来拷问犯人的，只要让人连续服用七日再断药，即使骨头再硬的犯人也会将知晓的事情一股脑的说出来。 庞大人此刻将这瓶药拿出来是什么意思？ 长公主对此也是见过，先王在世时，她当了十三年的独生女，也是被先王当做儿子养的，对此物也了解，“听说服用了此物会上瘾。” “喝酒也会上瘾”或许是在场的几人当中，庞大人觉着就只有毛翠翠无知，“三娘觉着对吗？” “喝酒的确会上瘾，实不相瞒，我现在一顿饭不喝就难受。”毛翠翠跟着附和。 “公主，你瞧，三娘一个女子都能忍住酒瘾，驸马一个大男人还忍不了象谷瘾，看着驸马这般难受你不心疼吗？” 长公主便吩咐下人去将药物拿过来，不过毛翠翠率先将桌上的药拿在了手上。 她听人说大烟就是用象谷做的，她讨厌此物，“我想看看这个，或许我行走江湖会用上，公主能否将此物先给我看看？” 长公主点了点头，她也不想给驸马食用，在她看来驸马现在这般的痛苦也是。 庞大人靠在椅子上，双手放在扶手上，“张司马，你刚才说有事询问公主，现在可以询问了。” “张司马找我有何事？”长公主一双凤眼看向了张司马。 丰州司马一时间被这双眸子惊住了，愣了一会才问道，“公主知道圆圆姑娘和驸马曾经相识吗？” “呵！你在明知故问。”也许是在他人地盘上，长公主还是将她最不想提起的故事说了出来，“我听宫人们外面有个前途似锦的公子爱上了一个舞女，这与我听说过的才子佳人故事不同，我就此产生了兴趣就去认识了驸马和圆圆。” “今日驸马看见圆圆姑娘跳舞情不自禁上前，不知公主有何感想。”问了，丰州司马低下了头，他也觉得这个问题对一个女子来说太过残忍。 公主只是忧伤了一会，就开口笑了笑，“我很生气，但我不会想着去杀圆圆姑娘。” 庞大人这次比以前遇见都要话多，一开口就在抬杠拆台，“我听旁人说公主用圆圆姑娘的性命去威胁驸马，逼迫驸马去报名选夫，看来这些都是传言，将乱嚼舌根的人全都杀掉才好。” “庞大人是有备而来啊！”长公主慢悠悠的喝起了茶，原本以为是例行公事的询问，可庞大人却是想将嫌疑往她身上引。 “我这个朋友怜香惜玉，不想问出让公主难堪的问题，但为了找出凶手，有些话不得不得问，就由我代劳了。” “其实告诉你们也无妨，我的确这样做过。我曾经也很嫉妒驸马和圆圆的爱情，自从我发现圆圆姑娘的秘密后，我就不再嫉妒他们，我也不再想杀圆圆。” 长公主的神情感慨，丰州司马知晓这个表情代表着，此刻长公主防备心理很低，赶紧追问，“为什么？” “那时候我发现圆圆在吃安胎药，她怀孕三个月了。外面人都说是驸马对圆圆穷追不舍，才打动了圆圆，实际情况却是圆圆怀孕了需要给肚中孩子找一个爹。” 第二百五十八章 调查 毛翠翠把玩着药瓶，插话进来，“做舞女的怀上大主顾的孩子不是很正常吗？” 长公主笑着解释，“圆圆自从成名后就卖艺不卖身，她和驸马爱情是其实是假的，和她腹中孩儿爹爱情也是假的。” “假的？”毛翠翠追问，“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这是因为孩儿的爹甚至都不准她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她也是可怜人，为了让孩子合情合理的出身，还得嫁给自己不爱之人，我又怎么会去杀同样不幸的女子呢！” 庞大人自打到了天子房便一直是面无表情，无论长公主说什么话仿若都在他的意料之中，神情也并没有任何的波动。 而毛翠翠和丰州司马则不同了，圆圆和玉驸马的爱情昔日里也传的轰轰烈烈。 整个巴城也有人耳闻了此事，毛翠翠放下也听闻此事。 很多人都羡慕玉驸马，圆圆是众多权贵争先追逐的女子，最后投入了一个后生的环抱。 但实则玉驸马的和圆圆的爱情却是假的？对着这个消息让屋子里的众人着实诧异不已。 这其中也包括了玉驸马，这个事情他并不知晓。 在他的心中圆圆还是那个温柔爱他的女子，这转眼睛就变成喜当爹了？他怎么接受的了这个消息。 躺在病床上的他仿佛是遭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因为麻药的原因他说不了话，只能一直呜呜咽咽，很是痛苦的样子。 长公主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到床畔，“我也不知道你是什么地方来的自信，既然会觉着圆圆一个舞姬会真心实意的跟着你度过往后余生，我看你真的是被柔情给蒙蔽了双眼。” 玉驸马继续在床上挣扎着，服用麻药已经有了一会了，终于能够断断续续的说出话来，“圆圆不是这样的人，她与我山盟海誓，还在月下教我跳舞，她对我是一片真心，不会欺瞒我。” 毛翠翠细细听着驸马的往事追忆，原来驸马竟是一个如此天真的人？ 她前世当舞女的时候经常和客人做这样的事，为了哄客人开心说一些违心的话。 再说月下教舞这些事情，章府的大小姐都能同时教几个公子英语，这就当做爱情了，可怜又可笑。 庞大人起身去到窗边，背对着屋内众人，望天欣赏着月色，“圆圆不爱驸马，那么长公主呢？” “我？”长公主迟疑了起来。 在选夫之前她幻想中的夫婿并不是玉驸马，但在选夫开始后她明白了，她喜欢的那些都是不能娶他。 玉驸马已经是她能选择的最佳夫君了，“驸马是我挑选出来最有资格做我驸马之人，至于爱不爱的我也不知道，但我的心里很清楚，除了玉驸马我不爱第二个人，你们还有事吗？” 她已经不想在聊下去了。 丰州司马微微思索了片刻，“公主，若是有需要，我能审问你的侍卫吗？” “可” “告辞，打扰公主了。” 丰州司司马率先走出屋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表情又严肃起来，“长公主说的话虽然不全是真的，但是至少也能有个八分可信，而长公主和圆圆姑娘没仇，又是想要杀圆圆姑娘或者是玉驸马吗？” 庞大人摊开折扇轻轻的晃着也不说话。 毛翠翠则新奇的把玩着药瓶。 丰州司马没有得到回答，便一个人走到廊下坐下，陷入了思索之中。 过了小会，衙门中的仵作走了过来，“大人，我们已经检查过现场痕迹可以回去了。” 虽然这个案子与丰州司马没有关系，左郡守也只是吩咐他询问长公主一些事，对于这个案子他还是关心，“发现什么没有？” 丰州司马不是这些仵作的上司，并且也不隶属同一系统，所以对与丰州司马的问话也只是回答也简单： “已经检查了在场所有人，并没有人携带了凶器，并且驸马背上的凶器是用铁竹子削成的，在圆圆姑娘跳舞的附近发现了一个随身携带的玉佩，上面写着左字，其他就没了。” 庞大人走到仵作的面前，“长公主身边有一侍卫便擅长用铁竹子做成的利箭。” “大人是说那侍卫有可疑？” 庞大人望天不屑的笑了笑，“我何时说过这话？” 他确实没这个意思，只是将知道的说出来而已，“我还有事先走了。” 这次毛翠翠没有跟着庞大人一块离开，她的目的地是郡守府，这个红楼中有郡守留下的人，她会和郡守府中的人一块回去。 至于她一直在庞大人的身旁，因此并没有人怀疑她是否会是凶手，因为怀疑她拿就代表着怀疑庞大人，没有人有这个胆子。 过了一会便跟着郡守府的下人离开了红楼。 而衙门的人还没有离开，再次将现场仔细的查探了一次，丰州司马则带着衙门的人最后离开了红楼。 往日里歌舞不断的红楼也因为玉驸马的遇刺陷入了沉寂之中。 对于坊间的百姓来说并不知晓红楼里发生了何事，只是疑惑夜夜笙歌的红楼为何没有曼妙的歌声传出来了。 毛翠翠回到郡守府的时辰已经很晚了，府中也只有零星的灯火还亮着。 她在下人的带领回到了小院，小院之中也是漆黑一片，李氏等人应该早早的已经休息了。 便也回到了屋子，今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也确实有些累了，简单的洗漱了一下躺在了床上，进入了梦乡之中。 翌日。 毛翠翠一觉便睡到了天色大亮，她没有事情需要做，因此也没有人叫她起床。 在这个时代无论家中是否有钱，无论是做什么，天还未亮众人便会起床了，她睡到天亮起来已经是个懒姑娘。 她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外表便出了屋子，这才看见李氏等人的屋门紧闭，已经是出去了。 而院子里则有两个下人正在忙活着一些琐事，询问了一下这才知晓原来是郡守府的管事，为她居住的小院派来了一个小厮和一个丫鬟，若是有什么需要便可以告诉这两个下人去置办。 虽然没有派人贴身伺候他们，但是有了下人终归可以使唤一下，有个跑腿的也不错。 便吩咐丫鬟帮她准备一些早饭，郡守府是一日是吃三顿，第一顿饭的时辰早就过了。 昨夜虽然是去参加宴席，可惜的是宴席还没有正式开始便发生了凶案。 导致她昨夜是什么也没吃，甚至连水也没能喝上一口，回到屋子的时候已经饿过头了，再加上很累便也没想去找些食物填填肚子，躺在床上便睡了过去。 这会只感觉肚子里空荡荡的。 丫鬟的速度很快，当然也可能厨房里有现成的吃食，不到一刻钟丫鬟便端着一碗稀饭和两个馒头而来， 毛翠翠已经很饿，丫鬟将吃食放在桌上，她便开始品尝了起来，稀饭有些稀，可以说很难看见米粒。 对此她也能够理解，或许这碗稀饭已经是锅底的最后一点了，大米早就已经被捞的差不多了。 至于馒头的味道也一般，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冷了的原因，吃着有些硬，总之味道是不怎么样。 看着郡守府对于吃食什么的并不重视，尽管左家不缺钱，却也没想过请一个名厨来当家厨。 快速的就着一碗粥便将两个馒头吃了，然后又询问了一下丫鬟李氏等人的去向。 丫鬟也不知道，只知晓李氏等人很早便出去了。 她便也出了院子，陆陆续续的会遇上左府的下人。 左府的下人全部是家生子，见到她便会点头微笑。 她知道这些下人不仅是看见左家的客人会这样做，即使是在府门口遇见一个不认识的，衣着普通的人，也不会粗鲁的将其感到一边去。 毛翠翠闲来无事，便找到了一个下人询问，“郡守去做什么了？” “回姑娘的话，本来今日会有郡守的上任仪式，但驸马受伤了，郡守便主动将上任的期限往后拖，现在等找出杀害驸马的人要紧，不过郡守还是在管丰州的事宜，方才郡尉带着手下的人来找郡守了。” 昨日毛翠翠看着丰州司马等人走的时候，便听见说先回衙门去跟郡尉报道，然后丰州司马再单独来郡守府，告知郡守询问长公主一事他已经完成了，没想到今日郡尉带着人亲自来了。 毛翠翠在丰州认识的人只有庞大人、郡守、丰州司马，然后便是和她同路的人。 但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只和自己认识的人待在一处毫无意思，还是要和当地人相交才好。 毛翠翠在郡守府门前等了一会才看见郡尉带着手下属官出来，丰州司马办差地点不在衙门中，便和郡尉行了礼就朝着另一方向而去。 毛翠翠小跑跟上丰州司马的步伐，“张司马，你这么着急去哪儿？” “是三娘呀”丰州司马停了下了脚步，“昨日连夜将红楼情况告知郡尉了，有人认为利箭是冲着驸马来的，也有人认为利箭是冲着圆圆姑娘去的。而我明明不是破案的，但郡尉让我去守着驸马。” “真是屈才了。”丰州司马在丰州官场中就算排不到前五，但也在十名左右，让他做个保镖实在小看他了。 不过郡尉让丰州司马前去守着驸马只是一个幌子，主要是郡尉派人去调查公主身边用铁竹子做利箭的侍卫，若是公主不用武力反抗的话，丰州司马可以压制住公主身边的侍卫。 第二百五十九章 检查 丰州司马在丰州百姓的心中的口碑颇好，在他还只是个小士卒之时，不畏强权的名声就已经在坊间传开了。 特别是遇见普通百姓得罪了富贵人家的事情，即使官府办案的人都不管了，他遇见了依然会出手相助。 在这之后的时日里，他也从未因想要荣华富贵就违背自己的本意，遇见不平事就会管一管，因此他的口碑也是越来越好。 并且他本人不计较自个的得失，所以他不愿干的事情极少，什么苦活累活只要交给了他便会咬着牙往前冲。 余下的那些一点点不愿意做的事情，必定是一些丧尽天良之事。 他不愿意违背本心，这些事情是万万不会做。 所以毛翠翠替丰州司马觉得屈才，反倒是自作多情了。 并且丰州司马也觉得毛翠翠看轻了他，“在三娘眼中，我竟然是个斤斤计较的人呀。” 即便他知晓毛翠翠是郡守的客人，但他连郡守都没有刻意去讨好，更不会将毛翠翠看得太过重要，有什么便说什么。 昨晚庞大人将毛翠翠介绍给他认识的时候，虽是介绍朋友给他认识，但向来他只交真心朋友，至于那些道不同不相为谋的人也不过是点头之交罢了。 “张司马误会了”毛翠翠也不再解释下去。 心里想着若是下次再遇上这样的事情，对方倘若不在乎，她就不要自作多情的替对方感到惋惜。 否则再次遇上丰州司马这样较真的人岂不是又要下不了台。 “我还有事情要去处理，先走一步。”丰州司马也不在多言。 “张司马可是要去长公主的那边” “是呀，我也该去履行职责了。” “昨日我将庞大人交给长公主的药瓶借来了，只是想着随意的看看，随之后面的就忘记了，还带回了郡守府，现在也到了该归还的时候，咱们正好可以同行。 “三娘将药瓶交给我，我来代劳就可以了。”丰州司马助人为乐。 “不必”毛翠翠摇了摇头，“我想亲自去归还给长公主，毕竟这是庞大人给长公主的药品，我不小心带走了，需要表达一下歉意。” “这样也好。” 驸马在红楼歇了几个时辰，情况基本上是稳定了，移动也不会加重病情。 玉家的人也放下心来，只要人活着便有机会，于是小心翼翼的将玉驸马带回了玉家。 家中什么药材都不缺，更加适合玉驸马来养伤。 因为现在凶手还没有落网，而后楼之中也还在细细的排查凶手是否混进了伙计之中。 因此红楼也暂时被官府的人封锁了，任何人都不准进去。 庞大人便也临时的住进了玉家。 而圆圆姑娘虽然是在红楼献舞，但她是丰州众多酒楼联合从巴城请来丰州演出的。 红楼只是她第一个献舞的地点，红楼虽然被封了她还得去下一个酒楼献舞，因此在官府将她的嫌疑暂时排除之后便去到了另一家酒楼。 红楼被封锁了对于丰城的酒楼来说可是个好事，少了一家竞争，这几日能够赚不少的银子。 毛翠翠和丰州司马到了玉家的外面，有丰州司马在前方开路，毫无阻碍的走进了玉家。 至于毛翠翠和丰州司马的目的地是相同，都是驸马的小院，因此依然是与丰州司马同行。 而丰州司马此行是为了公事而来，也没有与任何人叙旧，也没有要拜访玉家族的打算，吩咐下人带着他朝着驸马居住的院子而去。 无论是玉家的人还是衙门中的人，亦或是昨日在红楼的那些客人，则默契的认为圆圆一个舞女能够得罪什么人，并且还不惜要刺杀她。 所以昨日的那支利箭定然是冲着驸马而去，不过是驸马到了宴厅的中间，给了歹人行凶的机会罢了。 既然歹人隐藏在暗中，驸马昨日无论如何都难逃一劫，这么想驸马只是身受重伤，也算是能够接受了。 因此驸马所在的院子和屋子外面有许多守卫在警戒，以防歹人再次袭击。 走了一刻钟便到了驸马的院子外面，便看见整个院子已经被守卫团团围住，驸马在这样的地方定然很安全。 丰州司马走到了院门前面，“我是奉郡尉的命令来保护驸马的，还请带我去见驸马。” 守卫则是歉意的行了一个礼，“多谢张司马的好意，我家少爷我们自个会保护，不劳张司马费心了，请替我们向郡尉转达谢意。” “这是为何？”丰州司马没有想到会吃个闭门羹。 “张司马，我们也是奉了主家的命令行事，是什么原因就不知晓了。” 毛翠翠硬生生的将她的话吞了回去，既然丰州司马都去不到院子里，她一个来还药的人更加的不可能了。 而此时，衙门中派来调查长公主身边侍卫的人也到了玉家，正朝着驸马所在的院子而来。 这些人在衙门中连吏都算不上，不过却很重要，因为他们会验尸，能调查蛛丝马迹便是他们发现的。 但是这可是一个苦差事，什么脏活累活全部的干，好在钱财拿得比捕快还多好几倍，地位地下一点也不算什么事情。 张大锅是这群人的领头，心情不错，“玉家果然是大户人家，对我们也这样恭敬，待会检查长公主身边的人应该也会顺利。” “是呀。”牛大发附和，“听师傅说，郡尉将张司马也派了过来，张司马看见我们调查被阻拦定会出手相相助，此行不会有什么问题。” “对，张司马很有原则，这些事情定然会帮忙。” 在下人的带领张大锅等人也到了外面，正巧看见吃了闭门羹的丰州司马，转身要离开的样子。 张大锅加快脚步走了过去，行了一个礼，“张司马。” “你们来了，速度还挺快的。” 张大锅疑惑，“听闻张司马是来保护驸马的，要不我们同行？” 他的心中盘算着让张司马在前方开道，也能省下一些口舌。 丰州司马叹息，“我正在为此事发愁呢，玉家的人觉着自己便能将驸马好好的保护起来，并不需要我的相助。” “还有这等事情。”张大锅大惊，“那我们...” 张司马思索了片刻，“你们此行不过是来调查长公主身旁的侍卫，若是侍卫的心中没鬼定然会来洗清嫌疑，应当没有问题。” “那我试试。”张大锅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守卫面前，“我们是衙门的人，想见长公主身边使用铁竹子的侍卫。” 玉家的下人在非玉家严厉禁止的事情外，向来是和善有礼，就这一点就将玉家和那些小门小户区分开了。 只有自身实力不够的人，才会将“我可要翻脸了”“别怪我不客气”等话挂在嘴边。 “请稍等一会。” 守卫领到的吩咐是不能放任何玉家之外的人进入院子，但是在院子中守卫的人可以出去。 等了小会，在长公主身边使用铁竹子的侍卫就出来了，腰间还挂着他随时佩戴的弓箭。 “你们找我何事？” 他知晓了驸马被铁竹子制作的利箭袭击了，便已经隐隐约约的猜到了会有官府的人来找他问话，对此并不例外。 “可否将你的弓箭和箭矢都交给我们看看？” 侍卫当晚虽然没有跟在长公主身边，但他也不是去杀人去了，想看他的武器他便给了。 “我用的就是这把武器，随便检查。” 他的坦坦荡荡，并不惧怕被检查。 “平日里可使用的是这把弓箭和此次携带的箭矢？”张铁锅再次追问。 “当然，我的武器向来如此，若是你们心里有疑问可以去打听，只要认识我的人都知晓我使用的是祖传方法做的弓箭和箭矢。” 张大锅点了点头，便也不在多言。 将弓箭和箭矢接过，与同行的人细细的检查了起来。 他们能够领取高昂的月例自然是有真本事，有一套专门的检查办法，很快便检查结束排除了侍卫的嫌疑。 “我们也只是例行公事，还请不要介意。”张大锅说完便将弓箭还给了侍卫。 “我可以走了吗？”侍卫将弓箭继续跨在腰间。 “可以” 丰州司马一直在旁观看着，询问，“方才的检查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从驸马身上拔下的铁竹子和此人使用的不同，目前来看没有任何的嫌疑。” “哪里不同？” “无论是使用的材质还是重量亦或是箭尖的形状，全部与击中驸马的利箭并不一样，驸马背上的箭比侍卫身上带着的箭矢重了足足一倍，还经过特殊处理，和普通箭的区别已经不大了。” 丰州司马明白了此话的意思，应当是有人想要一次来嫁祸给长公主。 这令她想起了他的朋友庞大人，他和庞大人只在几年前见过一面，他又何德何能让庞大人来找他叙旧。 并且庞大人到了丰州却也只是一直和玉家主在一起谈天说地。 侍卫将武器收了回去，便回到了院子里继续警戒保护驸马。 虽然昨夜汇报案情的时候丰州司马也在现场，但只汇报了个大概，他也只听了大概，这时候了解起了详细情况。 “昨日你们都调查到了什么。” “有很多不重要的小事就不一一的和司马汇报了，重要的是在红楼后面有一间小屋，根据调查利箭很有可能是从那一间小屋里射出。” “这是为何？可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 第二百六十章 现场 张大锅微微思索了一会，整理了一下语言：“当日圆圆要表演火光舞，因此将整个屋子的窗户遮挡了起来，从外面是无法看见屋内情形的，大人当日在场，不知我说的可对。” 丰州司马点了点头，“确实是如此。” “不知打扰有没有留意到屋门所在的一间窗户并没有遮挡起来，这是为了方便在外面服侍的下人查看屋内的情形，等着表演结束的时候及时到宴厅里伺候。” 丰州司马微微回忆了一下，昨日他的目光全部在火光舞上面，记忆中并没有留意这样的细节之处。 毛翠翠倒是对此有印象，“没错，不过通过此事就能确定歹人是在小屋中？” 张铁锅继续解释，“而小屋所在的位置正巧便与没有被遮挡的窗户的那一条线上，同时也正好可以看见宴厅的中间，而圆圆姑娘表演的位置则是在宴厅的中间，当日整个屋内漆黑一片。 只有圆圆手里表演的道具会散发出火光，我们猜测凶手便是以此来判断击杀的位置。” 毛翠翠微微思索了一下，“这其中也有一个问题，既然屋内漆黑一片，凶手又是怎么发现玉驸马到了宴厅的中间？并且还成功的一箭击中了玉驸马？” “三娘也认为是冲着驸马来的吗？我们官府办事得谨慎，目前还没有证据证明凶手是要刺杀圆姑娘还是驸马。”张铁锅顿了顿又道，“但红楼的窗户上的破洞，和小屋是一条线，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小屋也充满了疑点。” “此话怎讲？可是发现了凶器了？” 张铁锅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是通过检查发现，小屋里打扫的很干净，应当有人在其中居住或者是有人近日将小屋打扫过，但是疑点也就在这里。” “可有找到小屋的房主？”丰州司马追问。 “怪就怪在这里啊”张大锅顿了顿又道，“我们也觉着即使房主不是凶手定然也能提供一点线索，当即便询问了周遭的邻居，邻居却说已经有几月的时日没有看见小屋有人出入了。” “那就奇怪了，若是没有人居住定然会已经落下灰尘了才对。”丰州司马对此也想不通，可还有什么发现。 “接着我们又询问了一些周围的邻居有了新的的发现，非但没有查清主人的身份，疑点还再次增加了，即使是小屋的主人回来了，也从来不会和周围的邻居有所来往，，小屋的主人具体是谁并没有人见过，想要点差很难。” “这么神秘？”毛翠翠不知为何身上开始起鸡皮疙瘩了。 “确实是非常的神秘”张大锅想了想又继续说，“周遭的邻居也只是偶尔听见小屋中传来男女说话的声音，这才知晓了小屋里面其实是住了人，至于是谁无人知晓。” “或许将小屋主人的身份确定了便能解开这其中的一团。” “目前正在想办法查找住在小屋的人，不过希望不大，不过有官差守在周围，一旦主人归来了便能知晓，到时候就能审问一下了。” 毛翠翠猜测，“这个办法不行，既然没有人见过小屋里主人，即使是蹲到小屋的主人回来了，小屋的主人也可以说是看见小屋长期空着，便想要进去闯空门什么的。” “这也有可能，目前也就只有这一个法子了，只能试试，我们询问过小屋周围的邻居，邻居也没遇见来打听小屋的人，至少可以确定凶手就是丰州城的人，这样才知晓小屋经常没人居住可以用来作案。 而且凶手的目标是驸马的几率也会大一些，因为圆圆是从外地请来的，在圆圆表演的当日，谁也不知道圆圆表演的第一站会在那间酒楼。” 丰州司马点了点头，此事疑点还有许多，需要一点一点的排查。 再次看了一眼院子外面的守卫 便打算离开了。 就在这个时候，院子里传出了阵阵惊呼的声音，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便也停下了脚步，过了片刻便有丫鬟和下人从院子里面奔跑了出来。 他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一个下人，“发生什么事情了？” 下人不认识丰州司马，不敢说话，看向守卫寻求帮助。 丰州司马将令牌拿出来在小厮的眼前晃了晃，“我是丰州司马，此行是奉命来保护驸马，院内发生何事了。” 居然是当官的下人便也不隐瞒了，“给驸马换药的时候驸马又晕过去了，情况很不好，我是去将此事禀报给家主。” 丰州司马这才放开了小厮，他方才便是想去找玉家主，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过了大约一刻钟，玉家主便匆匆的赶了过来，并且庞大人也在旁边。 “庞大人，玉家主。”丰州司马行了一个礼。 毛翠翠也跟着行了一个礼。 玉家主点了点头便走了院子，他的心中担忧玉驸马。 庞大人是何等精明的人，微微思索了一下便明白丰州司马和毛翠翠是被守卫拦在院子外面了。 有他在守卫岂敢多言，毛翠翠和丰州司马也得意走进了院子，顺利的到了玉驸马所在的屋子。 到了屋内走近床畔，便看见驸马的情况很不乐观啊，脸色是苍白一片，嘴皮已经没有了丝毫的血色，眼睛紧闭进气已经比出气多了。 几个丰城有名的大夫正在一旁为其诊治，玉驸马腰间的纱布已经拆下了，只见伤口已经周围漆黑一片，并且伤口也已经化脓，看上去去极其可怖。 玉家主背着手站在床边，这一刻仿佛是苍老了十岁，“在我的子孙中由我亲自取名的孩子也就十三个，怎么就遭遇到了如此大劫啊。” 其实说伤心玉家主也不是很伤心，玉驸马是玉家准备往官场上培养的，成为了驸马这辈子都与官场无缘了，甚至连玉家都因为公主的关系被限制了发展。 若是玉驸马就此死了，玉家主亲自取名的孩子还剩十二个，可以随时找人补上。 长公主坐在床畔，深深的看着已经玉驸马。 其实她长得很美，比圆圆姑娘美上太多。 如今她脸上没有了怒气，有的也只是感慨人生无常，昨日还好好的玉驸马，今日就病恹恹的躺在床上。 好不容易找了个聊得来，并且家世也不错，长相也不错的夫婿，难道就要这么的去了。 她这个金枝玉叶的公主，难道就只能嫁给下等的平民吗？ 毛翠翠将药瓶从怀里拿出，放在了桌案上，“公主这是昨日庞大人给的药，我玩着玩着就忘记给你，还带走了，实在是抱歉。” 人都快没有了还要这药有什么用处，长公主的目光依然在玉驸马的身上，对于毛翠翠的话充耳未闻。 “这是什么药？”玉家主将药瓶拿起观察了一下。 “罂粟”庞大人吐字清晰，丝毫不在意玉家主会不会对此不满。 玉家主不是泛泛之辈，自然知晓这个药物是用来作何用处，居然将此药给驸马使用，他心下也有些不满，“听说这是比五石散还凶猛的药，庞大人还是将它收回去。” 庞大人微微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过了小会，几个大夫齐齐摇头，驸马已经彻底的断气了，纵然是神仙也不能救得回来了。 驸马就这样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死了。 驸马的妹妹玉彤儿霎时间哭了出来，悲凉的哭声带动了在场所有人。 玉三叔的拳头重重的打向桌子，桌面出现了一丝裂缝：“到底是谁，我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丰州司马神情严肃，“各位放心，官府一定会缉拿凶手。” 玉三叔面容有些扭曲，“我们玉家可不敢劳烦的左郡守，听人说昨夜在现场发现了一枚玉佩，上面还写有左字。” 这些细节上的事情丰州司马的确没在意，昨日众人与郡尉汇报情况的时候也未将这些情况一一提及。 “根据调查，凶手是从红楼背面的小屋将利箭射到宴厅里的，现场还有块写有左字的玉佩也不代表任何事，同时也不能证明写有左字的玉佩就是左郡守的。” 玉家在丰州一地也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丰州司马的面子他们曾经给，但现在丰州郡守成了左家人，左家和他们有世仇。 玉家的祖训将无所谓的胜利让给别人，但左家欺压到玉家嫡系头上，已不再是无所谓的事情，“你是左家的狗腿子，自然是帮着左家说话，凶手的事情我们会自己查，不劳你了。” 丰州司马对于百姓称为他侠肝义胆不畏强权还是颇为自豪，这时候又怎会容忍玉三叔诋毁他，“玉三爷，我张封忠于的是巴国朝廷，不是任何一个人。” “话说得好听，那你解释为何在驸马倒下的附近会找到写有左字的玉佩。” 此事摆明了是有人想要栽赃陷害罢了，随时如此丰州司马依然语塞。 衙门派来的一群人已经连夜调查了厅中找到的物品，但他们身份低微，恐怕没人愿给他们说话机会便告诉了毛翠翠。 毛翠翠上前靠近司马的耳畔轻轻的说，“玉佩已经调查过了，玉石的质地和做工都不是上品，左郡守和左郡守带来的左家主子们，身上佩戴的玉佩质地都远远好过厅中的那块玉，而左郡守带来的护卫，却也是买不起那样一块玉的。” 丰州司马点了点头，便将此话完完整整的重复了一遍，告诉了在场的众人。 第二百六十一章 服毒 丰州司马的话最终也只是引来了玉家人的嘲笑，“你只拿左家地位最高和地位最低的人出来说事，自然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别忘了在左家地位不上不下的人还有一把大。 张司马你在丰州的好名声，也不过是依仗我们丰州的郡守、郡尉等人都是正直良善的好人，他们在背后给予了你支持，但现在左郡守和我们家有世仇，左郡守命你做的事你敢不做？” “玉三爷未免太小看我了。” 一直沉默的玉家主说话了，“此事我们玉家也会派自己人调查，请丰州司马回去转告郡尉，若是玉家在调查过程中遇见官府的人，请郡尉多多担待了。” 丰州司马维持丰州秩序，让苦主一家自己调查从未有过先例，而玉家所说的调查，定然会和官府发生冲突，“此事绝不可行，谁若是敢在丰州城中捣乱，我手下定不会留情，玉家主打消这个主意吧！” “那就试试吧！”玉家主这话说的轻飘飘，但却十分有分量，玉家在丰州城扎根几百年了，城中随处走动的百姓，随便拿一个往上数三代，也能和玉家沾亲带故。 庞大人悠然的开口，“玉家主可否给我一个面子，就给官府三日，若是没找出凶手再自己派人调查” “庞大人，你真是好大的口气啊，三日？”玉三叔嘴角带着一丝嘲讽，若在平日给这个庞国师之子一些面子也未尝不可。 但这是玉家的家事就算是庞国师亲自来了他们也不会让步，“这是玉家和左家的事，庞大人去到一旁看戏就好。” 玉彤儿附和，“爷爷，三叔，彤儿觉得庞大人说的也有道理，虽然我们与左家有世仇，但此事还是找到确凿的证据为好，不妨就给先给官府三日，若是三日官府没有破获此案定然也没有脸面在阻碍咱们了。” 玉家主看向自己最宠爱的大孙女，“彤儿，你三叔说的不就是与官府一块调查此事吗？” 他说完此话又看着庞大人，“再者庞大人让我们给官府宽限三日，然后再派玉家人调查，此话告诉左郡守，左郡守怕是一辈子查不出这个案子也不会让玉家自己调查，也不会将查到的事情与我们分享。” 玉彤儿咬了咬后槽牙，她确实没有思考这么多，只觉得若是官府能够全力调查，或许能够更快的将凶手捉拿。 玉家主再次补充，“彤儿平日也是聪慧之人，怎么连这点也想不到。” 玉家另一后辈玉涵儿点了点头，“爷爷说的没错，此事确实如此，若是让官府查三日，所以证据都被左郡守给抹去了，到时候还怎么来调查此事，还怎么来捉拿凶手啊。” 庞大人此刻被玉家的人落了面子，特别是还有一个小辈也敢站出来反对他。 但是对此他的脸上却并没有丝毫的不悦或者是尴尬的神色，而是径直走到了五中的太师椅子上坐下，然后抬眼看着屋子里的众人， 毛翠翠也扫视了一眼玉家的众人，跟着走到了庞大人身旁的椅子桌下，轻声道，“玉家的人有些不识抬举呀，庞大人方才好心劝解居然还出言讥讽，真够嚣张的。 庞大人吩咐一旁伺候的丫鬟为他沏了一杯茶，然后轻轻的抿了一口，“虽然玉家大不如前了，但玉家依然有嚣张的资本。” 虽然玉家嚣张的实力还是有，但是在这嚣张的背后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左家和玉家是有何世仇？”毛翠翠对此感到好奇。 她对左家了解不多，只知道左家原本也是某地大豪族，到了近几十年才培养家族子弟做官。 至于玉家的了解她就更加的少了，只知晓玉家有钱然后还有一个 庞大人解释，“左玉两家往前数则是当地大豪族，但他们的势力范围太过接近，从祖辈开始便想要吞并对方，因此双方的冲突不断，像玉家主那一辈人，有一大半人的父母都在与左家发生冲突时去世的，左家也同样如此。 当时在两个大家族中又有一股势力坐收渔翁之利，就是吴家，吴家是由山中一个部落组成的，吴家家主其实是部落的酋长，在左玉两家发生冲突的时候吴家搭上了当地官府。 官府嘛！早就对左玉两家无视它感到不满了，所以就趁机扶持吴家吞并左玉两家的势力，吴家只用了三十年就与左玉两家并道齐驱。 吴家的崛起让左玉两家之间的斗争终于停了下来，之后二十年两家都相安无事。 玉家在积累自己财富和势力，但左家却改变道路朝着官场发展，左家有人出仕后做官后连斩了几个玉家后代，但因都是旁系，玉家人也没大动干戈，不过他们也开始培养后代做官。” 他将此话说完，还不忘嘲讽左玉两家，“这些上百年的大家族就是看不清楚局势，以为如今还是家族大于家国的时代呢！” “他们是不愿意放弃身为世家的骄傲。”毛翠翠在前世时也有四大家族，那可真是权利滔天，在某些地方官府的确不敢管他们。 “巴王早就有意要打压这些自立为王的世家了。” 毛翠翠觉得庞大人也有这样的想法，“庞大人是世家出生吗？” “我爹是寒门出生，我自然也不算世家子弟。” “庞国师竟然是寒门出生，失敬失敬。” “我爹也只是实力加上运气这才走上了为官之路”庞大人顿了顿又道，我打算离开玉家了，你呢？继续留在这儿还是去哪儿？” “我是来将药还给公主，顺便看了看热闹，正有离开的打算。” 庞大人点了点头，将茶水一饮而尽便起身离开。 丰州司马也不想多言，跟着庞大人的身后一道离开了。 玉家人倔得像头牛一样，丰州司马明白丰州城会暂时乱上一会儿了，便想将此事先汇报给郡尉。 于是除了玉家丰州司马便与庞大人分开而行，他则先是感到了官府之中，却并没有找到郡尉，询问了一下官吏才得知郡尉去了郡守府上了。 此事不能耽搁，便又骑着快马朝着郡守府而去，郡守府距离官府路程比较的短。 庞大人离开了玉家他则是朝着郡守府邸而去，毛翠翠如今借住在郡守的府上正好可以同行。 庞大人身材魁梧，器宇轩昂，虽然身上从不戴配饰，也不拿扇子附庸风雅，仍然没了敢小瞧他。 郡守府的门房也不是狗眼看人低之辈，对着庞大人也是客客气气，许是庞大人身上还散发出了强大的气场，依然打开府门请庞大人进去了。。 庞大人说他要见郡守，下人也并没有什么犹豫，也没有过多的询问，便带着他朝着郡守所在的位置而去。 毛翠翠则走在一旁，跟着庞大人继续凑热闹。 “庞大人，你这次身边怎么就你一人？一直都未见到你的随从。” 前几次看见庞大人的时候，庞大人可是前呼后拥的。 “他们去办别的事了。” 毛翠翠四周看了看，她才不相信此话，暗中定然有人在保护着庞大人的安危。 庞大人笑了笑又继续说，“三娘若是能算出到底是何人放冷箭，一定能成为左玉两家的座上宾，不知三娘对于凶手是何人有没有一个猜测了。” 毛翠翠笑了笑，今日在玉家她已经看出来了，玉家的人其实是很想借此事来与左家的人再次来较量一下。 在和驸马不亲近的人心中他们更希望放冷箭的是左家人，是否能够让真正的凶手得到惩罚已经不重要了。 这可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浑水，不能参合进去。 便转移了一个话题，“算凶手不是我的本行，庞大人昨日说两日后就走了，是明日离开吗？” “差不多，离开丰州城后我得去吴家看看，然后就得回巴城了。” “是被官府扶持起来的吴家？” “没错。” 到了厅房的时候，不仅有左郡守，还有骑着快马而来的丰州司马，并且还有郡尉等人。 郡尉将手下上报的情况一一汇报，“今日又派人去审问了圆圆姑娘为何会来到丰州城。” “圆圆姑娘怎么说？” “圆圆姑娘说她成名后常年都会受到各地酒楼的邀约，但她不爱出远门所以也只在巴城一带表演。 她之所以会来丰州，是因为原先追逐她的豪客在知道驸马娶了长公主之后又来对她大献殷勤，她觉得实在厌烦才来到了丰州。” “问过她肚中孩儿的事情没？她躲豪客为何不去其他地方非得来丰州？” 郡守挥挥手上来一个小吏，便是由他审问圆圆姑娘的，“我们今日问过圆圆姑娘为何会来丰州，她说她是跟着心上人来的，我们本以为圆圆姑娘会说心上人是驸马，所以就问了她腹中孩子一事，她承认了孩子不是驸马的，她这次就是跟着孩子的爹来的。” “那孩子的爹到底是谁？” “圆圆姑娘不说，但圆圆姑娘昨日和今日的举动有些可疑之处，似乎有东西掉在了红楼中，但旁人问她她都说没事。” 左郡守四十左右，他是左家精心培养的继承人，即便人道中年身材还是保持得一丝不苟，身上也有不输玉家主的气魄。 “得好好看着圆圆姑娘。” “是” 郡尉说完此话便走了出去，过了小会又再次归来，“圆圆姑娘服毒自尽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苦汤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郡守诧异。 “不久前，服侍圆圆姑娘的下人敲门没有得到回声，便强行推开门走了进去，走才发现圆圆姑娘已经服毒自尽了，至于具体的死亡时辰还需要等待仵作检查之后才会有结果。”郡尉回话。 “真有意思啊。”庞大人的嘴角浮现出了一抹微笑，轻轻的拍了拍手。 左郡守将茶杯放下，看了一眼庞大人一眼，“死者为大，庞大人此刻就不要在说风凉话了。” 庞大人笑了笑，看向了窗外。 “还有一个消息。”郡尉顿了顿又道，““如今玉家在外行事的子弟似乎像是吃错药了一般，只要看见官府的人便会怒目直视。” 左郡守冷哼了一声，“玉家的人不识时务得很并且又蠢又莽撞，我还真怕他们会和官府发生冲突。” “左郡守这句话我倒是赞同，早就不是乱世了，任他家族势力再大也不能跟官府作对。” 左郡守点了点头，然后又将目光放在毛翠翠的身上，语气客气了几分，“三娘既然有能力帮助郡公夫人找到了凶手，对于破案方面定然有一套法子，不知对于红楼的这起案子有什么想法？不妨说来听听。” 毛翠翠摇了摇头，“郡守太抬举我了，我初来丰州人生地不熟，对于此案也是一头雾水。” “那就可惜了呀。”左郡守叹息。 庞大人看着面露急色左郡守，然后指了指毛翠翠和丰州司马，“这两位乃是我这些年遇见的人中最有本事的之一了，若是由他们来点差此事或许能够更快的破获此案。” 左郡守点了点头，他现在只想快些将案子破了。 庞大人继续说，“虽然张司马从未查过案，但也是郡尉手下，现在情况紧急，郡守可以让张司马也参与到其中，至于三娘不仅聪慧，而且还有神助，郡守也可请三娘帮忙。” 毛翠翠不明白庞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这次见面从一开始庞大人就在不停的捧她，她能感觉到庞大人虽然是在捧她，却并不是真的对她信服相信她的能力。 “庞大人说的有道理，此事就交给司马和三娘协助调查”左郡守顿了顿，继续说，“同时此案事关重大，而现在我们还不知道放冷箭之人的目标是驸马还有圆圆，得加快调查的进度了，切勿让凶手逃走了。” “是” 毛翠翠点点头，目前只不过是协助调查罢了还可以接受，即使最后无法查出凶手她也不会受到什么责罚。 同时她隐隐约约有种预感，这个案子既然扑朔迷离，调查的过程将会很困难，或许到了最后凶手会自己浮现出水面。 庞大人饶有兴趣的看着丰州司马和毛翠翠，这二人的确是他见过的人当中最为出色的之一。 但这二人却自诩聪明，身上时刻有一股莫名的傲气。 他已经等着看笑话了。 左郡守安排了事情便吩咐众人散了，各种去忙手头的事情。 毛翠翠率先走了出去，打算回到院子里去看看李氏等人是否回来了。 刚走上石子小径，丰州司马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了，“三娘，等等我。” “司马可有什么事情？”毛翠翠朝着丰州司马的身后望了望，并没有他人。 “方才左郡守下令让我协助调查后楼的案子，同时也请你协助，我便想着咱们还是一块来调查此事，或许能够快些将凶手擒获。” 毛翠翠点了点头，“司马想的周到。” “在过一会就到晌饭的时刻了，不如请三娘到我的小宅用饭，下响时刻咱们在一同调查。” “那就打扰司马了。”毛翠翠对于郡守府的吃食不报希望。 “三娘客气了，若是三娘无事咱们这就可以走了。” “请等等，回到屋子给友人留个条子，免得他们为我担心。” “那我就在回廊的尽头等着三娘。” “好。” 毛翠翠回到暂住的小院，李氏等人依然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便回到屋子里喝了一口水与丰州司马汇合了。 “不知三娘是否会骑马？” “没问题。” “会骑马就好，距离我的小宅稍微有点远。” 走到府邸的门口，丰州司马便吩咐门房将马牵了过来，两人骑着马朝着小宅而去。 丰州司马三十出头，居住在位于城中的一间小宅子之中。 家中则有妻子和一儿一女，然后便是五个服侍的奴仆了，家中的人口很是简单。 走了大概一刻钟，丰州司马牵着缰绳让马停了下来，“就是这里了。” 毛翠翠看着用黄泥掺了麦秸垒成的土墙，便知晓宅子很一般了，对此出乎意料，“我以为司马会住在大宅子，身边还会有许多奴仆伺候。” 丰州司马无所谓的笑了笑，“我就这一份差事有一些收入，吃穿用度全都从职田里面去，哪养得起那么多人，能够吃喝不愁将小日子过好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职田是巴国分给官员们的土地，如何打理职田都看官员自身的意愿，官员们的每年的俸禄就是职田的产出。 若是遇上收成不好，或者是天灾人祸，官员也可能白白的干一年。 丰州司马若是一个不善于打理家业的人，的确一年也拿不到多少俸禄。 再加上丰州司马在丰州的好名声，定是不会剥削种他职田的佃户，佃户都是过得最苦的一帮人，也许丰州司马还会补贴他们。 这么想想毛翠翠便能理解为何丰州司马会居住在一个小宅子之中了。 走进院子，院内的陈设也很简单，一张方桌几把椅子，然后再院子的中间有一颗桂花树。 在院墙的边上还开垦了一块土地，种植着一些季节性的蔬菜。 丰州司马的夫人端庄大气，虽然已经是三十左右的年纪，但和长公主圆圆姑娘站在一起也不会差上半分。 “这位姑娘是？” “我叫三娘，是左郡守府上的客人，和张司马一块调查驸马一事，叨扰夫人了。”毛翠翠客气。 “原来是这样”张夫人热情的邀请，“姑娘快进来坐，晌饭在过一会就好了。” “多谢夫人。” 毛翠翠坐在桂花树的下面，品着小茶，感觉也别有一番风味。 等着小会，下人便端着吃食从灶房里出来，香味也四散而开。 毛翠翠已经有几顿没有好好的吃了，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唾沫。 菜肴其实也很简单，主菜是一盆玉米排骨汤羹，香味也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再有便是几个季节性的蔬菜，还有一份酸萝卜。 不论味道如何，至少看着是色香味俱全，比郡守府的吃食还要好。 “张夫人，这些菜都是你做的吗？”毛翠翠到了桌畔坐下。 “三娘高看我了，这些吃食是下人做的，也不知合不合三娘的口味。”张夫人就拿过汤碗开始为桌上的人打汤。 张夫人比较客套，便将第一碗汤给了客人。 毛翠翠靠近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便迫不及待的拿着汤匙小小的舀了一勺，放入嘴里闭着眼睛细细的品尝。 现实皱了皱眉头，接着便是脸上大变，张开嘴将汤就这么吐在了桌上。 张夫人面色十分尴尬，拿着勺子打汤的手停在了空中，有些不知要说什么。 丰州司马同样不悦，剜了毛翠翠一眼。 毛翠翠虽然将汤吐了，汤的味道依然残留在口腔之中，让她很是难受。 四处瞧了瞧，看见一旁的小桌上有蜜饯，毫不客气的走过去拿了一颗放在嘴里咀嚼了起来。 汤汁的味道这才慢慢的被掩盖了，面带歉意，“张夫人实在不好意思，这汤实在太苦，我们那儿没有在汤中加黄连的习惯，我是真的喝不习惯，请你理解。” “黄连？我们家连黄连这种食材都没有。”张夫人茫然。 丰州司马知晓夫人不会无缘无故就刁难他的朋友，并且毛翠翠既然还受到了庞大人的大力推荐，定然不是愚蠢的人，做些让自己落脸的事情。 便也用汤勺舀了一点，然后用舌头轻轻的点了点，眉头顿时皱在了一块，“夫人用筷子点一点，这个汤确实是太苦了。” 张夫人虽然只是点了点，但是苦味依然充斥满了口腔，终于明白为何毛翠翠的反应那般的激烈了，换做是她可能也会这样，赶紧去一旁抓了一把蜜饯吃。 丰州司马的儿女眼巴巴的看着三个大人，都抢他们的蜜饯吃，心疼啊。 丰州司马等着嘴里的苦味淡了，便大声的将做饭的婆子叫到了堂屋。 “老爷有什么吩咐。”张婆子许是常年操劳的原因，脸上皱纹是沟壑纵起，外貌定然要比实际的年龄大上一些。 “张婆子”丰州司马一家都是和善并且有头脑的人，动辄对下人呼来喝去不是他们的作风，知道如今最重要的不是面子，而是将事情弄清楚，“你今日在汤中放黄连了？味道怎么这般的苦。” 张婆子穿的就很土气，说话还带着乡音，“啥子是房连哦。” “一味中药能够清热燥湿、泻火解毒。”张夫人在一旁解释，“是不是你不小心添加到了汤里”。 张婆子一脸坦然，“我懂都不懂这些，汤还是按照以前的那样做的，没有添别的食材进去。” 丰州司马是武夫可不是莽夫，一下子就意识到了问题。“你先来喝喝这个汤看看再说。” 第二百六十三章 疑问 张婆子疑惑主家为何要突然责难她，她做的汤她知道味道如何，那是香的很啊，喝了的人就没有说不好的。 并且她在熬汤的时候便偷偷的喝了好几口，味道和往常并没有区别，既然这会夫人让她喝她也不客气了，将碗捧在手里举到嘴边，然后仰着头便大大的喝了一口。 顿时皱了起了眉头，和她在厨房里偷喝时候的味道完全不一样啊。 肉汤还没有下肚，只是微微的品尝了一下她便将碗摔在了地上，捂着脖子开始呕吐了起来，“这是什么哦，咋个这么的苦，不是我熬的汤。” 说完便将嘴大大的张开哈着气。 丰州司马将蜜饯放在了张婆子面前，“吃点这个缓解一下。” 张司马的儿女相视一眼，看来蜜饯是要彻底的见底了，下响是没有蜜饯果子可以吃了。 张婆子苦不堪言，毫不客气的一把将蜜饯抓了底朝天，囫囵的放入了嘴里大口的咀嚼起来，这才缓解了过来。 垂眼看着碗里还剩下几个蜜饯也捻进了嘴里，眉头这才逐渐的舒展开来。 “苦死我了。”张婆子大口喘着气。“汤是我做的，但是味道不是这样，我做的汤味道可美滴很，谁喝了都说好，怎么可能会这般的苦哦。” 丰州司马点点头，他能做到丰州司马的位置上，怎么可能连身边人的心思都看不出来，定然是别的地方出了问题，“你带我去厨房里看看。” “老爷，这汤真的不是我的做的，我每次做汤的时候回尝尝味道，若是味道不好怎么敢端上桌子啊。”张婆子继续解释，担心被扣工钱。 丰州司马点了点头，“今日制作汤汁的时候用了那些食材，全部找出来让我检查一下。” “肉已经全部用完了，余下的食材全部在这个筲箕里装着。”张婆子将筲箕提到了灶台上，“老爷请看，这都是移向寻常用的食材。” 丰州司马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全部是一些普通的食材并没有发现黄连的踪迹。 同时他也在厨房里仔细的检查了一番，依然如此。 接着他又用舌尖触碰了一下厨房里所有食材和用具，依然没有感觉到强烈的苦味。 最后机还让张婆子舔了舔自己的手，亦是如此。 如此一来定然不会张婆子误将什么很苦的食材添加到了汤中，看来是有人刻意为之了。 毛翠翠到了厨房，询问，“张婆子在制作吃食的过程中可有离开？” “我要忙着洗菜，一直在厨房和院子里两头走，那能时刻的注意到厨房里的情况。”张婆子懊恼。 发生了插曲，晌饭是没有法子继续吃了，继续素菜和白米饭没有问题，想起方才那苦味就没有了胃口。 毛翠翠靠在门框上，清脆的声音在屋中响了起来“张司马是不是有仇家，用此事来恶心你？或是是想要表达一下别的？” 丰州司马有过节的人实在太过了，就拿玉家来说，他去年还军营中处置了一个违反军法的玉家后生，“很多人与我有过节，但将我当做仇家的应当没有。” “会不会跟现在这桩案子有关，怕你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所以想要阻扰你。” “也有这种可能，但我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丰州司马也是一头雾水。 “可以仔细的检查一下这个厨房，若是外人来过也许会留下印记。” “你说的没错。” 张司马检查的同时，毛翠翠也请唯一留在空间中的毛公子帮忙查看一番。 毛公子的效率很高，很快便发现了异常的地方，“烟囱有些问题。” 毛翠翠走到灶眼前朝着里面望了望，但她不是毛公子也没有穿墙术，无法看见烟囱里面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便走出了厨房，站在院子中看着高出屋顶一截的烟囱。 正巧厨房的墙上靠着一根竹竿，他便一手把着竹竿一手踩着墙壁，得亏前世跟洋妞学过钢管舞，很容易就翻到了屋檐上，站稳之后再朝着屋顶的高出走去。 厨房的烟囱是用砖砌成的看着不错，踢了几脚也很结实。 然后百年朝着烟囱的口子向下望了望，若是以她的体型很容易就能从烟囱缩下去，她的体型在女子中不算是娇小的，还有些偏大，跟一些男子也相差不远。 烟囱下面没有人，便将火折子点绕从烟囱中扔了下去，有了火光晦暗不明烟囱内部终于能够看清楚了。 之间烟囱四周黑漆漆的烟灰上有很清晰的摩擦过的痕迹，定然是近日里留下来的。 再一看烟囱的顶部的四周，有用硬物抓过的痕迹。 毛翠翠突然扔下去的火折子惊扰了丰州司马，丰州司马也一手撑着竹竿就翻了上来。 “三娘，你往我家烟囱中扔火折子，可是发现了问题吗？” “应该是有人从烟囱下到了厨房里面，烟囱的顶部周边被人绑了某种物什”剩下的话毛翠翠就不再说下去了，丰州司马应当会有自己的看法。 丰州司马上前看了看烟囱上留下的印记，“看上去是用跨虎拦抵在了烟囱外部，然后在上面绑上绳子从烟囱下去，接着再借助绳子的力量从烟囱爬上去。” 毛翠翠并不附和丰州司马，也没说她认为丰州司马说的对还是错，直接就去到屋檐边把着竹竿滑了下去。 张夫人神情颇为担忧，一儿一女都站在她的身边。 “娘，咱们家里可是又遇上什么麻烦了。” 张夫人叹了口气，“还记得上次妹妹中毒吗？” “记得，爹走在街上看见几个和尚抬着‘人猬’请信徒捐香火钱，就将和尚暴打了一顿，还救走了‘人猬’，那个和尚怀恨在心偷偷来家中下毒。这次也有人来下毒吗？” 张夫人气质非凡，父母对她有着期望，与那些养大就成婚的女子不同，从她尝到黄连味的时候就看清事情的本质了，抚摸着儿子的额头，“用黄连是在威胁，想告诉我们这一次他们可以下黄连，下一次就是毒药了。” “原来是这样，还好这一次不是毒药。” 毛翠翠露出了笑容，对啊！还好不是毒药，不然她就是张家的探路鬼。 便也走到了男孩旁边，摸了摸脑袋，“张夫人，什么是‘人猬’？” 张夫人不愿意多谈，“是我们这边的一种募捐方式，曾经很流行，不过我夫君见不得这个，所以丰州城内没有，等你去了丰州城多去几个地方能见到。” 丰州司马也从屋檐上下来了，“我有事要处理，先出去了。” “欸”毛翠翠跟了上去，“你去哪儿？看你神色匆匆的，应当是知道什么了，你可不能独自行事啊，咱们还要调查后楼的事情。” 丰州司马不是要甩开毛翠翠，只是他很急，而毛翠翠走路的速度实在跟不上他。 “我现在有急事，你跟在我后面来就是了。” “行”毛翠翠朝着街上看了几眼，因为玉家的事情，街上上的百姓比往日少些，玉家人和官府的人比往日多些，四处巡视着。 毛翠翠勉力跟在了丰州司马身后，到了官府丰州司马终于停下了。 入了官府，丰州司马赶紧去到郡尉的办公地点。 郡尉虽然是丰州的二把手，但对手下也是笑呵呵的模样，丰州司马整日板着一张脸，不知道的还会以为郡尉是他的手下呢！ “张司马，你怎么还是改不了咋咋呼呼这个毛病，急匆匆的赶来外人看了还以为我们丰州出大事了。” “请郡尉恕罪，张封实在有急事要处理。” 郡尉手中拿着笔，无奈的指着丰州司马，“你看你一点都不幽默，我和你开个玩笑，你还这样郑重其事。说吧！有何事？” “请郡尉下令封闭城门。” “文书可写好了？”郡尉也没多问，关闭城门是件大事，但在紧急情况下丰州司马也能做主关闭。 “还没，我现在就写。” 丰州司马将文书写好后，郡尉盖上了自己的大印，丰州司马便前去执行。 毛翠翠一直站在丰州司马身后，双手怀抱靠着屋中的柱子上，走的时候才和郡尉点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了。 城门很快就禁闭了，丰州司马当真是个善人，有许多进城卖菜的农人被关在城中回不去，丰州司马竟然派人去农人家中核对农人的身份，这一来一回耗时又费力。 最累的则是官吏们了，为了平息吏员们的不满，丰州司马还自掏腰包给辛苦费。 “张司马令我敬佩。”毛翠翠说的真情实意，世上很难见到这般的好官了。 “我从小就这样见不得天下不平事，都说我很适合去当贼曹，而不是做司马。” “如果你是贼曹，我相信丰州所有案子都不会被权利金钱左右。” “三娘，谬赞了。” 毛翠翠看丰州司马这样大气，她也不像让自己显得太小家子气，“这些走上几个时辰山路的老农实在可怜，本就饿着肚子来到了城中，结果因玉家之事菜也卖不出去，还得在城中挨饿，我就拿出五两银子请逗留在城中的农人吃烧饼。” “一两银子就已经足够了让他们吃上烧饼了。” 毛翠翠还是拿出了二两银子，“五两也是有点太多了，就给二两，万一他们在明日后出不去呢！” “我会让他们谢谢三娘。” “若是要谢，就让他们谢你吧！是你的善心打动了我。” 第二百六十四章 烧饼 因为城门封了，现在又到了下响，很多卖了货物的小贩或者农人没有办法离开了。 在城内他们也没有去处，只好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将扁担放下唉声叹气。 这官府突然就将城门封了，他们是敢怒不敢言啊。 张大牛今日进城是为了将家里老母鸡下的几十个鸡蛋卖了，他的价格公道，上响的时候便已经将鸡蛋卖完。 不过与他同村的刘二娃在卖鹅蛋，鹅蛋很大一个个的价格比鸡蛋高，向来也不好卖，便让张大牛等着他晚点一起回去。 张大牛自然不乐意，他还想着打包几个肉饼子回去给孩子改善一下伙食。 刘二娃向来胆子比较的小，也不会叫卖，让张大牛留下的目的也是为了帮着他卖鹅蛋，也好快些卖了。 于是她就对张大牛说，帮着他卖一下鹅蛋，那就请刘二娃吃肉饼子。 一个肉饼子可是一文，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刘二娃答应了买两个肉饼子给他。 张大牛于是想着刘二娃给他买两个肉饼子，然后他在买三个肉饼子，这样家里的一家老小便可以都吃上肉饼子了。 于是就答应了刘二娃的请求，在集市上帮着叫卖鹅蛋。 知道到了下响这才顺利的卖出最后一个鹅蛋，两人便在集市上买了五个饼子，急匆匆的赶到了城门口。 谁知距离城门口就几步距离的时候，城门就关闭了，在早一点点就出去了。 张大牛这会是无比的恼怒，将怀抱里的肉饼子拿出唉声叹气，“这饼子凉了就不好吃了啊。” 刘二娃瘪了瘪嘴角，“要我说啊，方才你若是少于饼子西施搭几句话，咱们现在可能就已经回到家里了，你看看，现在这城门关了，今日还能不能开还是个未知数啊。” “呵呵”张大牛的心情也不好，“你这话什么意思，若是我不等你上响的时候就已经回家了，现在可能都在准备晚饭了。” 刘二娃理亏，“唉，但愿这城门能够早些开吧。” 张大牛，忽然指着一个地方，“二娃，你看看哪里咋那么多的人，我看见好像离开的人都拿着一个烧饼？” 刘二娃揉了揉眼睛，“好像是这样，咱们过去看看。” 张大牛将肉饼子小心翼翼的装进怀里，然后又将扁担挑着，朝着人群而去，找到一个拿着烧饼的老翁，“老翁，这烧饼很好吃吗？咋这么多人排队。” 老翁将残留在胡须上的饼屑扔进嘴里，这才回话，“你们还不知道？也不知城里的那个善人发善心，让我们这些被困在城里的人可以领一个烧饼吃啊。” “还有这等事情？”刘二娃大惊。 “我框你们作甚，若是你们想吃就快些去排队，我瞅着烧饼还多。” 张大牛和刘二娃相视一眼，拔腿就朝着烧饼摊子而去。 毛翠翠此刻正在烧饼摊子里为众人发生饼子，“大家别抢，一个一个来，烧饼还躲着呢，每个人都有份。” “姑娘真是个女菩萨呀。”领着烧饼的人奉承着毛翠翠。 在毛翠翠的身后则有十来个做烧饼的人正在加班加点的制作烧饼，基本上每过一小会便有一个烧饼做好。 “老翁言重了，我也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毛翠翠心中感叹，五两银子就可以做成千上万个烧饼了，够好多的人吃了。 这点银子对于那些富贵人家来说并算什么，但是对于这些贫苦人家来说却是天文数字。 丰州司马已经事情安排好了，走到了烧饼摊旁边，“三娘，我准备回官府了，你是跟我离开还是？” 毛翠翠拿着一旁的抹布擦了擦手上的油，“你等等，我也走了。” 她又对着一旁的人叮嘱，“好好做烧饼发给百姓，我派了人在这里盯着，若是数量没有做够或者糊弄我，你们领不到工钱。” 她也不是唬这些人，毛老师还在这里盯着。 “姑娘放心，我们都是赚良心钱的人，况且姑娘还是做善事，我们定不会昧良心。” 随即便和丰州司马则又朝着官府而去，两人随意的聊着。 庞大人迎面走了过来，依然是独自一人，背着手，悠闲的像是在街道上随意的散步，“张司马对案子有眉目了？” “发现了一些问题，目前还不知是否与案情有关系。”丰州司马轻叹。 “说来听听。” “回到家里吃晌饭的时候，发现有人私自在吃食里添加了黄连，通过调查，三娘发现烟囱有些问题，细细的检查烟囱发现应该是有人通过烟囱溜到了厨房，然后偷偷的将黄连下入了吃食之中，贼人使用的则是跨虎栏。” 庞大人点了点头，“跨虎拦是回部最常使用的兵器，回部下山成为吴家，依然使用着跨虎拦，张司马是在怀疑吴家的人吗？” “有一些怀疑吴家，但我也疑问，官府众人都没有将此事怀疑到吴家身上，吴家突然来威胁我，这不是打草惊蛇吗？我倒是觉着此事或许是有人在陷害吴家的人，故意将疑点朝着吴家的身上引。” 庞大人难得没有抬杠，“对了，我想起了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但愿张司马办案顺利，先走一步了。” “庞大人，城门都已经关闭了，你怎么出去？”毛翠翠好奇。 她在这个世界待的越久就越发现对这里了解的不多，她所到之处没少听闻谈起庞家，无一不是庞家的家大势大，所以也理所应当的认为庞大人不管走到何处，众人都会毫无条件的拜到在他胯下。 这次到了丰州城才发现人人都有自己的傲骨，如果庞大人行了不义之事，哪怕是他身边这个丰州司马都会二话不说的拿出剑劈向庞大人。 她昨日的想法还是跟在庞大人身边，大树底下好乘凉啊。 若是怀疑她就是怀疑庞大人了，没人敢怀疑庞大人，说出来真是笑掉大牙。 但如今她知道了，只要有了证据可以证明庞大人有嫌疑，就玉家的那架势恐怕是不会给庞大人的面子，或许是不会让庞大人离开丰州城。 庞大人将一张文书从怀里拿出，“我是得到左郡守的允许才来开此地，各位我先告辞了。” “庞大人慢走。” 毛翠翠看着庞大人的背影，“怎么连行礼都不带。” “庞大人又不在衣服上绣上珍宝，换下来的直接扔掉就好。” “这一次见到庞大人我觉得他怪怪的，你觉得呢？”毛翠翠如今也看出丰州司马和庞大人的交情并不怎样了。 丰州司马对于和庞大人初次相识的场景印象深刻，这是他走上仕途的开始。 “我就只见过庞大人两次，第一次见面我才十八岁，觉得自己文武双全就告别了家中父母，然后带上盘缠去到巴城求官。我老家在当地算是个小世家，但在巴城毫无人脉，我去了一年也没搭上任何人的路子。 那日我苦闷的走在街上，看见一个人骑着马撞到了一个老人，老人身体孱弱那里能够经受得起骏马的撞击，倒在地上便一命呜呼了，骑马的人只是扔下了一锭银子就飞奔离去。 我看不过，便将骑马之人逼停下，骑马的人也不是善茬子，觉着自己赔偿了银子那就没有错了，我气不过就和骑马之人就打了起来，还将骑马之人给打了个半死。 后来我才知晓了骑马的人是宫中的信使，有一封八百里加急的文书要送出去，当时围观的人都说我冲动。可我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也不后悔，礼让一个老人耽误不了多少时辰，就这么白白的让老人枉死了。 后来官府判了我斩首，我以为我要死了，但一日后我就被放了，旁人告诉我是庞大人救了我，这是我和庞大人相识的开始，不过这一次我没有见过庞大人也没有和庞大人说过话，只知道有这样一个人。 第二次则是几年前了，我带着夫人孩子回老家探亲，遇见了水匪劫持渔船，就和渔民一块抵抗水匪，庞大人正好带人来剿灭水匪，我也就和庞大人待了一日，感谢了他曾经的救命之恩再则之后与庞大人就没有联系了。” “你和庞大人还有一些缘分呀，我最近有幸遇见了庞大人几次，这一次庞大人给我的感觉特别的怪，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若是有人说庞大人要杀人，毛翠翠都会相信。 “我也觉得庞大人像是早就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何事一般，但现在庞大人身上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疑点指向他。” “是这样，红楼的案子掌握的证据还是太少了，还得要抓紧调查才可以。” 一路无话，回到了官府。 贼曹的手下依然在通过蛛丝马迹调查这桩命案。 丰州司马和贼曹是好友，现在丰州司马怀疑吴家人，也想知道贼曹那边有没有跟吴家相关的证据。 破案只是贼曹素日的公务中的一类，他素日比丰州司马繁忙许多，贼曹在忙着其他事情没有空闲。 丰州司马就将贼曹手下叫了过来，“关于驸马一案你们都查到什么了？” “驸马一案没有进展了，圆圆姑娘的尸首才请仵作查看过了。” “将仵作给叫来，我有些话想要问。” 当仵作的都是些贱民，但这名仵作辛苦工作四十年，为无数死者伸冤，竟然还得到了贼曹的赏识，贼曹念他劳苦功高就找户曹让老仵作成了良民。 第二百六十五章 逃离 老仵作周可见在贼曹的帮助下身份已经成为了良民，并且在当仵作的这些时日里有积攒了许多的银子。 他比较的有经营头脑，用这些银子又置办了许多的田地，赚取了更多的银子，后来便在丰州又置办了一座宅子，现在的日子过的是逍遥快活了。 他的年岁也大了，对于官府的事情已经不再插手，至于这一次驸马的死亡事关重大，并且案子也是扑朔迷离，这才便周可见请了回来，希望能够调查出更多的线索来。 周可见带着徒弟来到屋内，丰州司马微微笑了笑，“周翁真是有许久没有看见你了，日子过的可好。” “多谢司马的关心，我过的很好。”老仵作穿着绸缎，不用说也能知晓他的日子过的不错。 “既然这一次有周翁的协助，那此案定然能够更快的破获了。”丰州司马看见熟人心情好上了几分。 “张司马这样说折煞我了”老仵作笑了笑，“不知张司马想要了解一些什么情况？” “验尸的时候可发现异常没有？” “圆圆姑娘的确是服毒自杀，在她的身上并没有发生别的伤痕。” 丰州司马一阵失望，“就没有别的有用一点的线索了？” “没了”周可见顿了顿又道，“至少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圆圆姑娘是自杀，既然是自杀也就没有什么好调查的地方。” “我的话问完了，周翁可以去忙你的事情了。” “下人告退。” 丰州司马靠在椅子上，在脑海里捋着整件事情，却无法整理出任何有用的线索。 过了小会，周可见的徒弟来了，“张司马，我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 毛翠翠刚想开口让徒弟说，就听丰州司马冷声开口，“既然周翁没有说应当是不重要的事情。” 徒弟被怼后有些尴尬，涨红了整个脸，呆呆的愣在原地，不知道是走还是留。 丰州司马不耐烦的挥挥手，“没有别的事情就可以离开了，日后这样的事情不用来向我汇报，有问题找你的师傅。” 他一眼就能看透这人的心思，不过是想踩着他师父上位而已，能够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 “小人告退。” 随即徒弟神情落寞的离开了，毛翠翠直觉这里面可能有文章，于是没有说话直接跟了上去。 而丰州司马则继续坐在椅子上，想要将整件事情捋清楚。 等着周遭没有官吏来往的时候，毛翠翠加快脚步超过了徒弟，拦在前面，“嘿！方才想和张司马说什么？告诉我也一样。” 徒弟不愿意被丰州司马当做小人，但他的确又觉得若是不说不妥，“其实有件事情师父没有说出来，我也不知道重不重要。” “那你告诉我，我来判断是否重要。”毛翠翠微微一笑。 徒弟还在心中盘算着，抬眼便对上毛翠翠温柔的目光，心中的紧张之情消失了一些。 “其实圆圆姑娘怀孕两个月了，这边是师傅没有说的事情。” “你确定？” “我自然确定”徒弟迫切的想让毛翠翠相信他，所以说话的语速有些急切，“即使只是入行一两年的人也能看出是否怀孕和月份的大小，我跟在师父身边已经五年了，对此也见过了好几次，不会看错。”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不要和任何人说你将此事告诉我了。”毛翠翠叮嘱。 回屋子的路上，便思索着驸马和圆圆姑娘之事，除了一开始从小屋射出来的箭矢，此后再发生的事情好像就不相关了。 到了屋子中毛翠翠将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张司马，我觉得有这样一种可能，会不会有人想要杀圆圆，最后是误伤了驸马，其实一切都跟驸马玉家无关。” 丰州司马摇了摇头，“当然也有这种可能，不过无论驸马的死是否是一个意外，杀害驸马的人定然是玉家的仇人了。” “话是这样说，若是能够确定凶手的目标，追查的方向对了或许能够更快的让凶手浮出水面。”毛翠翠虽然没有破案的经验，但他还是看过一些侦探小说。 “我已经询问了贼曹的手下了，驸马那边已经彻彻底底的没有线索了，无论凶手的目标是否是驸马，心在也只能先顺着圆圆的这条线追查下去。” “可有什么发现。”毛翠翠追问。 丰州司马摇头，“还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就目前来看圆圆很有可能是在绝望之中带着孩子服毒自杀了。毕竟圆圆喜欢的人并不喜欢她，圆圆能从巴城跟到丰城肯定是用情至深。” “那小屋调查的如何？” “目前已经派了许多的官差乔装打扮守在小屋的附近，这已经过去两日了，并没有看见有任何的人进出小屋，甚至连靠近小屋的人都没有，然后又扩大了调查的范围，依然没有人看见小屋里有人进出” “这个案子棘手啊。”毛翠翠叹了口气。 毛翠翠说完便起身出了屋子，打算在官府里溜达一下，这一次她是领了郡守的命令来协助调查，正好可以参观一下官府。 刚刚走出屋子，便有一个青年大步走进了丰州司马的办公点。 毛翠翠感觉此人或许能够带来消息，便又走了回去。 贼曹这边没了线索，闯入丰州司马家中从烟囱在菜肴中下黄连之人却有了踪迹。 踪迹是左郡守的人发现的，左郡守的幼弟左吉到了官府，“张司马，今日可是有人在你家下了黄连？” “是呀，让左公子担心了。”丰州司马顿了顿又道，“左公子可是对此有了线索。” 左吉今年十八岁，身着一身细棉白衣让人一看便知这是个温润如玉的公子。 “其实从我大哥前往丰州城的路上就发现有人在跟着我们，因大哥上任的地点是丰州城，丰州城又是玉家的势力范围，我们和玉家为世仇，当时一直以为跟着我们的是玉家的人。 但在进了城后才发现跟着我们的是吴家的人，今日左家人在街上发现了一个黑衣人从你家屋顶跃下，黑衣人走到僻静之处将外面的黑袍给脱下扔掉，黑袍被左家人捡了起来，看见上面沾满了烟灰。” 从一开始知道新任郡守是左家的人后，丰州司马心中就有些“不自在”，玉家是丰州城的土霸王，新上任的郡守却又和玉家是死对头，任谁都会觉得左玉两家会打扰丰州城的平静。 对于左吉带来的消息，丰州司马并无感激之意，相反还有防备之心，“左公子到底想说什么。” 即使丰州司马声音冷淡，左吉依然温和，“我想说的是，跟踪吴家的人和跟在黑衣人身后的人汇合到了一块，对司马家下手的人是吴家派来的。” 丰州司马垂头思索着左吉的话，他明白左吉的话外之音，无非就是想说是吴家的人发箭矢害死了驸马。 左吉似乎没有耐心继续等待下去，“张司马，知道吴家和左玉两家的事情吧！如今大哥怀疑是吴家杀了驸马像嫁祸给左家，再次引起玉左两家的争斗，他们就能再次坐收渔翁之利。 左玉两家斗起来，丰州城的百姓也得遭受池鱼之殃。司马宅心仁厚，定不会想看见百姓安居乐业的丰州城血流成河吧！” 丰州司马试探着说了几句，“吴家到底和左玉两家不同，他们是由官府扶持起来的，一举一动就听从官府的号令，官府是不会看着百姓遭殃。” “都说张司马是个正直之人，但我怎么觉得张司马对我怀有敌意呢！官府早就想消除各地的世家在当地的影响力了，在消灭世家和保护百姓之间，张司马不会以为官府会保护百姓吧？或是张司马认为在左玉两家开战的时候，官府有能力先将城中所有百姓转移出去吗？ 即使如此，等左玉两家分出胜负让百姓回到城中，民生又该如何恢复？” 丰州司马知晓此话没有错，此刻心乱如麻，左吉是让他们将吴家的人当做凶手草草了事，心中做不下决断，只好顾左右而言其他，“原来大街上不仅有玉家的人，还有左家的人啊” 左吉转过身后不再回答。 毛翠翠站在一旁，若是以往听见左吉来说这番话，她定会觉得左家杀了驸马的嫌疑最大，可再仔细一听左家是不希望和玉家发生冲突的，他们不会去杀驸马，至于杀圆圆姑娘，左家似乎也没理由。 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左郡守想让事情快些平息，所以要找个替罪羔羊。 有一小吏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公子，吴家的人准备出城了。” 丰州司马这才醒过神来，“我都将城门给封锁了他还怎么出城？” 左吉面带笑意，“张司马赶快去看看吧！别让凶手给逃脱了。” 丰州司马快速冲了出去，毛翠翠也同样如此，跟在丰州司马身后纵马朝着城门而去。 平日城中是不准纵马的，但现在是特殊时期也管不了这么多，若是歹人逃离了城内那便很难再擒获了。 骏马跑的很快，一刻钟便赶到了城门口，丰州司马询问守城的官兵，“有人出去吗？” “刚才有人出去了，拿着郡守上呈的折子我们才放行，身份没有问题。” 封城中唯一能出去的人，便是将郡守每日上呈的折子送往驿站之人，丰州司马很清楚今日的折子还没有外送。 第二百六十六章 偶遇 封锁城门的命令虽然是丰州司马下的，但现在城门既然已经封锁了，即使是他也没有权利可以出去。 现在嫌疑人已经冲了出去去，他也只能干着急了。 “现在怎么办。”毛翠翠坐在马上询问。 “我们还是来往了一步，嫌疑人现在已经出城了我也没有办法”丰州司马微微思索了一下，“麻烦三娘先打探一下方才出去的人相貌和打扮如何，我去郡守府申请出城的令牌。” “好，咱们分头行动。” 丰州司马驾马离开，毛翠翠则下了马，将马的缰绳随意的找了一个地方套上，这是官马，类似后世的警车，没有人敢偷。 看守城门的官差方才已经听见了丰州司马和毛翠翠的对话，其中有部分人有着玉家的血脉。 现在既然已经知晓了离开的人有问题，便纷纷围上了马翠翠，“姑娘，出去的那人是杀害驸马的凶手吗？” 毛翠翠摇摇头，“目前还不确定是否是凶手，得将他抓住才审问后才知晓。” “我倒觉着此人定是凶手，佛足额怎么会冒着砍头的威胁出城。” “我觉着也是这样，张司马既然只比凶手晚一步赶来，定然是已经查到了什么线索了，姑娘能否告诉我方才离开的人是哪一家的。 毛翠翠无奈，她的任务是要询问官差出去人的特征，现在不等他开口这些官差的话就能滔滔不绝了。 看着周遭有着玉家血脉的官差义愤填膺的样子，她的直觉告诉她，左吉方才说的话似乎也是有些道理的。 若此时是有人故意挑起的，任由事态这般发展下去，玉家和左家定然会爆发一场大战了。 到时候丰州这个地方定然会大乱，最终遭殃的还是那些贫苦的百姓们。 既然守城们的官差当中有一部分是玉家的后背，那军营中的将士也应当是如此。 若是到时候军营也乱了，那丰州的这个地方恐怕会有一场腥风血雨了啊。 “姑娘，你怎么不说话了，方才出去的人是谁啊，或者你告诉我们是哪一家的人”官差催促，“是不是你不敢说出那人的名字？” “各位误会了，我和张司马一定会将那人给带回来。”，毛翠翠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人骑着马已经走了有好一阵了，即使你们现在出去能够赶上？” “尽力而为。”毛翠翠无奈，赶紧转移话题，“方才出去的人什么样子你们留意到没有？” “这...”官差语塞。 “方才出去的人手上有令牌我们便直接将城门打开了，并没有仔细看是什么样子啊，真是可惜。” “那衣着可有什么特点”毛翠翠继续追问。 “衣着也没有什么特点，普通的衣物。”官差顿了顿又道，“再说了，或许此人出了城便将衣物换了，若是我们留意到了特征什么的，最后可能还会误导了你啊。” “也对。” 官差顿了顿又道，“虽然衣物可以更换，但是骑的马想要换就很难了，我记得是棕色的马。” “棕色的马？”毛翠翠无语。 现在的马有九层都是棕色的，只有少数的黑马和白马，棕色马这条线索等于是没有说。 街道上一抓一大把啊。 毛翠翠无奈的摇了摇头，最后又看了看烧饼摊子，现在人已经少了许多了，大部分的人已经领到了烧饼。 丰州司马还没有回来，她也没有什么事情，便又去到了烧饼摊子检查做的如何。 周饼子擦拭额头上的汗渍时正巧看见了毛翠翠，“姑娘你来了呀。” “做了多少个了？” 五两银子分给了十个烧饼摊子，平均一个烧饼摊子可疑领取到半两的银子。 大概就有五百文，一文可疑买两个烧饼，也就是一个烧饼摊子要做一千个烧饼。 “我已经做了差不多有八百多个了，再有一会就可以做完了。” 毛翠翠叮嘱，“别光顾着数量，还要质量也过的去才行。” 周饼子笑了笑，“姑娘这么说可就是不相信我了，我周饼子已经在丰城这个地方卖了有十几年的饼子了，我的口碑你去打听一下，谁吃了我的饼子都说好” “若是真像你说的这般还不错。” 周饼子将刚刚做好的一个饼子放在盘子上，递给毛翠翠，“姑娘，你试试口味，这是刚刚出炉的。” 毛翠翠晌饭就喝了一口黄连汤，然后便什么就没有吃了，再加上前一日也没有怎么吃，肚子虽然空荡荡的却早就饿过了。 至于饼子的味道好不好她就不能确定了，饿极了吃什么都好吃。 两个饼子下肚，丰州司马也已经将出关的文书拿到手了，毛翠翠则驾马跟在他的后面出了城，一路朝着守城官兵指的方向飞奔而去。 周围没有其他人，毛翠翠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张司马，你是怎么想到要关城门的？” “杀了人之后一定会想着快些逃离。” “就这？”毛翠翠不信。 “当然，贼曹早就想关闭城门了，但他性子柔觉得关上城门影响太大，迟迟没有下定决心。” “原来这样。” 毛翠翠和丰州司马一路走一路询问路人，足足走了两个时辰才在一个茶棚边停了下来。 “张司马，我们坐下来喝口茶，顺便让马儿也歇歇喝些清水。” 不停的奔波了这样久，丰州司马也有些累了，他们并没有比贼人晚出发多久，应当就快追上了。 “好” 茶棚中除了茶棚主人，还有二十个人左右，不算茶棚主人加上毛翠翠和丰州司马一共是三伙人。 其中一个商队，还有一个则是带着斗笠的男子，和一个长着大胡子的男子独自坐在一旁喝着茶。 毛翠翠端着茶杯咕噜噜喝了两杯，擦掉嘴角的水渍再给自己斟满了茶，端着茶杯去到商队旁边，“两位老哥，请问你们有没看见有人骑马过去？” “没有，听说丰州城封城了，除了你们没有骑马的，我们本来准备从丰州城过，但现在也只能绕道了。” “多谢” 毛翠翠朝着斗笠男子方向走去，男子紧紧握住手中的长剑剑柄，毛翠翠则直接越过了他去到茶棚主人身边。 “老人家，你呢？在我们之前的半个时辰内可看见和我们同方向的人过去？” 还没等茶棚主人回答，斗笠男子便起身想要离开。 丰州司马眼疾手快的挡住男子的去路，“你袖中有长刀？民间百姓不准私藏武器。” 斗笠男子哈哈大笑，“朝廷还规定了庶民不能穿七彩的衣服，谁又真的管了。再说不仅我一人有武器，这个商队的人也带了大刀。” 商队的人看了过来，“你哪来的人，如此多管闲事，真想管，那就先让世家大族将家中武器给上缴了。” “就是，我们就带着几把大刀防身又不可能造反，要我说像玉家一类的世家才应该严厉禁止他们私藏武器。” “呵呵呵”毛翠翠的笑声缓解了一下气氛，“他是丰州司马，一心想着让丰州百姓安居乐业，所以才这样在意武器之事，诸位不要见怪。” “原来是张司马，这就不奇怪了。”商队中有人笑了起来，张司马名声在外，夸他正直勇猛的时候，也有人加上一句不知变通。 张司马的不知变通便是指张司马为人非黑即白，从不会向强权低头，现在张司马说民间不准私藏武器也不奇怪，他就是个这样古板的人。 “张司马，我们理解你的心思，但你也得考虑我们。我们听你的话不带武器，但却又不少的人有武器，发生矛盾我们赤手空拳就只能坐以待毙。此事啊！急不得……” 商队的人有了闲聊的兴致，但斗笠男子没有，依然准备离去，后退了两步避开了丰州司马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毛翠翠听完了茶棚主人的话，站在距离斗笠男子两米远的位置，“这位公子，你又不是小媳妇将脸挡住做什么，露出来给大伙儿瞧瞧。” 斗笠男子转向毛翠翠，“你当真想看？算命的说见了我真容的女子必须得嫁给我。” “还有心思开玩笑，可惜你语气不够轻快。”毛翠翠看向丰州司马，“他是在我们一刻钟之前来的，和我们同一方向。” 既然被看破了身份，斗笠男子也不戴斗笠了，这大热天的风吹起贴在脸上挡他视线。 看来一场恶斗是无法避免了。 “是你？” 这个斗笠男子丰州司马认识，的确是吴家的人，有一日还和丰州司马一块送老奶奶回家，所以他的印象很深。 在丰州司马一愣神之间，斗笠男子就朝着马跑去。 毛翠翠赶紧朝着斗笠男子的方向踢了张长凳过去，虽然不能阻止斗笠男子的逃离，但给斗笠男子创造一些路障绰绰有余。 毛翠翠大多时候都温柔，但就是见不得拖后腿的人，“傻了吧唧的愣在原地干嘛？” 丰州司马也回过神来，昔日一起送老奶奶回家的人朋友今日是要拔刀相向。 赶紧抽出了长剑，他的武艺不算顶尖，至少比不上丰州军营的总教头，但走到外面也鲜有敌手。 所以斗笠男子看准了毛翠翠，柿子当然是要挑软的捏啊，将藏在袖子里匕首抽了出来，朝着毛翠翠刺了过去。 毛翠翠则是一个侧身躲过了斗笠男子的刺杀，随即手上多了一把铁伞，并且戳在在了斗笠男子的后背上。 第二百六十七章 圈套 斗笠男子向前踉跄了几步这才稳住了身形，咬着牙转过身子，看着丰州司马，怒喝，“张司马，难道你忘记了昔日咱两一起做好人好事，送老奶奶回家的事情了。” 丰州司马望天叹息，“此事在下也记得，当日咱两将老奶奶送到家里去了之后还去把酒言欢，咋俩很聊得来。” 斗笠男子脸上缓和了一点，“既然张司马还记得昔日的事情，咋俩也是有过一面之缘，你们现在到底想做什么？非要对我赶尽杀绝了？” “吴敏俊”丰州司马无奈摇头，“我既然抓你当然是有理由了，假冒信使离开丰州城的人可是你？” “是我。” “那你还问我们为何抓你。”毛翠翠将铁伞握在手上，时刻准备着进攻，“张司马，既然此人已经承认了，咱们也别和他废话，将他带回去自然能将嘴给撬开。” “你还有什么说的。”丰州司手握在剑柄上，已经准备动手了。 “假冒信使离开的确实是我，但是丰州城内发生的事情却与我无关。”吴敏俊顿了顿又道，“我离开丰州城是因为发现总有人跟着我，我怀疑有人想让我当替死鬼，所以才冒险离开，张司马你就这样立功心切吗？” 丰州司马是个有原则的好人，定不会冤枉一人，但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他为官这些年里，形形色色的人见了无数，他知晓世上与他有着共同想法的人不多，特别是有的人外在光鲜亮丽，内在却阴险狡诈。 他还曾亲手抓过几个平日里经常助人为乐，帮助老幼，背地里却经常会算计他人。 为了自身的利益亦或是喜好，什么事情都做，他此刻还不能确定吴敏俊是属于哪一种人。 便继续追问，“你可曾来过我家，在汤水里下黄连。” “下黄连？”吴敏俊觉着好笑，“我只听过下毒下泻药的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下黄连，此事不是我做的。” “还费什么话啊，此人若是心里没鬼怎么会冒险假扮信使的模样离城”毛翠翠不停催促。 她与吴敏俊没有交情，怎么看都觉着此人像是有问题。 丰州司马并没有回答，心中判断着吴敏俊方才的话有几分可信之处。 吴敏俊神色愈发的焦急，一口唾沫涂在了地上，怒喝，“他爷爷的，老子的直觉果然没错，你们当真是要那我当替死鬼，我看现在就是想要拖延下去，等着后方的援军来抓我了。” 吴敏俊说完便调转了一个头，快速的朝着骏马跑了过去。 丰州司马动手了，拔出腰间的利剑便朝着吴敏俊的后背刺杀了过去。 吴敏俊也抽出了刀，转过身子横在前方挡住了丰州司马的进攻，“你来真的啊？” 丰州司马摇了摇头，举起刀再次劈下。 吴敏俊擅长使用的武器并不是长刀，他已经真切的感受到了丰州司法浑身散发出来的杀气。 不得不拿出全力来应对了，一刀将丰州司马逼退，刀入刀鞘，他拿出了昔日成名武器跨虎拦。 吴族曾经是居住在山上的山民，过的是以打猎为生的日子，主要使用的武器便是跨虎栏。。 但是山上的动物数量有限，吴族的人却在不停的繁衍。 渐渐的山上的动物繁殖数量跟不上了，动物的数量不断的减少，往日满上跑的野鸡野兔没有了。 老虎、熊等动物打上一次虽然可吃上许久，想要捕杀的难度却很大，最后便将目标移到外面的人身上。 后来便有吴族的人开始下山知晓了外面的世界，吴族的人口众多，并且又长期使用武器与野兽作战，许多武林人士都不是吴族人的对手，因此吴族很快便在丰州有了一席之地了。 吴敏俊现在手持跨虎栏，站个人仿佛变了个样子，浑身善法着武神的气息。 他用跨虎栏时候的实力至少要比使用长刀时厉害了两倍不止。 “有什么招式尽管使出来，今日不是你死就是你亡。” 毛翠翠走到丰州司马的旁边，“方才是用的是大刀，现在原形毕露将跨虎栏拿出来，方才使用大刀定然是为了麻痹你，让你觉着去你家里下黄连的人不是他。” 丰州司马点了点头。 “我感觉他的实力很强，你小心一点。”毛翠翠说完便拿着伞退到了后方。 高手之间的过招她若再去帮忙，或许只会给丰州司马添乱。 “老子没这般闲跑去别人家中下黄连。”吴敏俊咬着牙，“劳资再说一遍，我我没有去丰州司马的家里，更没有去下什么黄连。” “狡辩。” 丰州司马握着剑鞘在地上一震，剑飞到了半空中，他纵身一跃握住剑柄，朝着吴敏俊刺了过去。 吴敏俊瞳孔一缩，眉头紧皱，“你居然已经掌握了天外飞仙，值得当我的对手了。” 吴敏俊将抓着跨虎栏的绳子在头顶上甩了三圈，然后手一松，跨虎栏便朝着丰州司马飞了过去。 丰州司马此刻腾在空中，微微一个侧身便躲过了跨虎栏。 吴敏俊的进攻并没有几次结束，拉住跨虎栏的那只手插着旁边一提，跨虎栏便再次改变方向，朝着丰州司马进攻而去。 丰州司马吸了口气，空中一个旋转躲开了跨虎栏的进攻，回到了地上。 “你对于跨虎栏的掌握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若是死了是吴家的损失。” “少废话，你怎么知道我死？”吴敏俊将跨虎栏收回，怒喝，“拿命来。” 他感觉越是拖下去，情况会对他越不利，唯一的活路便是速战速决离开这个地方。 但丰州司马的武艺与吴敏俊是在伯仲之间，一时难分胜负。 商队的人常年在外行走，有心想要卖丰州司马一个好，日后也能行个方便什么的。 便悄咪咪的迂回到了吴敏俊的身后，趁着吴敏俊全身心应对着丰州司马进攻的时候，便攻其不备的出现，一道砍在吴敏俊的腿上。 “你这个小人。”吴敏俊捂鲜血淋漓的腿快速后退。 丰州司马叹息，“若是你早点束手就擒，此刻也不容忍受皮肉之苦，你给你一个忠告，这世行永远邪不压正。” “呸，若不是你用下三滥的手段岂会是我的对手，或许此刻已经是我的跨虎栏下的亡魂了。” 丰州司马也自诩是个君子，向来不屑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但是方才的偷袭他并不知情，那这边与他无关，“别费话了，束手就擒的跟我回去，找些找个大夫给你包扎，你的腿或许还能够保住。” “我就是死也不会跟你回去。”吴敏俊使用的是跨虎栏，即使是腿受伤了但对其影响并不是很大，他有信心在拉两个垫背的。 商队中的打手，在队长的授意下，拿着大网悄咪咪的绕路到了吴敏俊的身后。 趁着吴敏俊分神的片刻，大网从天而降将其围了个严严实实。 “可以啊你们。”毛翠翠拍了拍手掌，总算是将刺头拿下了。 商队队长刘龙飞谦虚，“我们也是趁机偷袭这才得手，上不得台面。” “别这么说，不管是瞎猫还是死猫，能够抓上耗子的便是好猫。” 刘龙飞细细的品了品，“姑娘的这句话形容的很贴切啊。” 在商队的打手的合力围攻之下，吴敏俊最终被五花大绑了。 “各位老哥今日的轻易在下记住了。”丰州司马拱手道谢。 “张司马严重，你是为民除害，我们助你一臂之力也是应该的。” 丰州司马向来不愿意欠别人的人情，从钱袋子数了十文放在桌上，“老哥们的茶我请了。” 说完便将五花大绑的吴敏俊扔在了马上，然后牵着骏马的缰绳他又上了自己的马。 回去的路上丰州司马也累了，放慢了脚步，同时似乎还在回忆和吴敏俊的相识的情景，“你的武艺很不错，绝不会是吴家普通的下人。” “我是北使，你知道北使在吴家的地位吧？” “我不知道给我说说呗！”毛翠翠笑着看向吴敏俊。 吴敏俊并不想搭理毛翠翠，丰州司马解释道，“你已经知道吴家原本是个部落了，吴家的家主其实也就是首领，在首领之下还有东南西北四个掌权之人，北在吴家排第五。” 吴家到底只是一个小家族，在吴家排第五在毛翠翠看来地位不高不低的，的确要干出一些实绩，不然等下一任首领上位，他就没地方占了。 “我告诉你们，虽然你们将我给擒住了，但想冤枉我门都没有。”吴敏俊忍着疼痛。 “当真不是你杀的驸马？”丰州司马问过多次了，但他还是想知道。 “事到如今，老子就说实话了。吴家的确想让左玉两家乱起来，所以我才亲自来丰州城，就是想看看有没动手的机会。 没想到是天助我也，有人在我之前动手，可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太久，就发现有人想将屎盆子往我头上扣。” 人已经到手了，毛翠翠也愿意听吴敏俊好好说话，“你以前准备怎么动手的？” 吴敏俊望天，他觉得有个大网将他牢牢的困住了，“杀左玉两家任意一人，再嫁祸给另一家。” 毛翠翠在一旁窃笑，“心想事成了。” “是中了圈套”吴敏俊怒到。 他的计划是他来嫁祸给旁人，现实却是旁人找了他一步，将罪名嫁祸给他了，失算啊，“你们准备如何处置我？” 第二百六十八章 联姻 丰州司马微微思索了一阵，然后再回头看了一眼躺在马背上的吴敏俊，“将你交给贼曹，他负责这些事。” “张司马，我信任你，但我可不信任贼曹。”吴敏俊脸色变了变。 丰州司马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他虽主导不了办案，但会去关注案子的进展情况，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也不会让吴敏俊背黑锅的，这是他的原则，他见不得黑暗之事。 一路无话，回到丰州城内的官府，丰州司马最终还是将吴敏俊交到了贼曹手中。 左吉和丰州司马说的话同样也和贼曹等人说了，众人已经知道了吴家人有鬼，但没想到吴家人会派个他们北使前来。 “这次多谢司马出面，这才将此人给顺利带回来，看来很快就能结案了。”贼曹的心情不错。 丰州司马很诧异，“这就要结案了吗？” 贼曹有些不悦了，“当然是在罪证确凿的前提下，张司马我知道你是正义之人，但你也不能小瞧我啊！此事我定然会详细的调查” 丰州司马拱了拱手，“那我就告辞了。” 走出官府，毛翠翠拍了拍丰州司马的肩膀：“老仵作的徒弟和我说圆圆死的时候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之前看你对徒弟不喜我就没告诉你。” 丰州司马喃喃自语，“老仵作神情清明不像是会忘记这件事。唉！还是让贼曹来调查此事。” 毛翠翠和丰州司马分聊了小会，时辰已经也已经不早了，各回各家。 毛翠翠到了郡守府，刚刚走进院门便有一个小丫鬟迎面朝着她走来。 “三娘可算是回来了，奴婢已经在这里等了三娘许久？” “找我有何事？” “郡守有请三娘。” “请姑娘带路！” 毛翠翠走到厅房的外面，便听见了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走到厅房的门口时果不其然。 只见清风明月和李氏等人也坐在大厅之中，正在和郡守谈笑风声，尤其是李氏像是说到了开心事，整个人都眉飞色舞的，左郡守带着浅笑在一旁认真听着，氛围看着很是不错。 毛翠翠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个大胆的想法，李氏既然与郡守这般的聊的来，若是能够与郡守的关系在进一步也不错啊。 日后李氏能够嫁给郡守，她也跟着水涨船高，以后就是就是郡守的女儿了。 毛翠翠闭上一只眼睛，用手指在睁开的眼睛前挡着，若只看左郡守下半张脸，左郡守笑得十分开心。若只看左郡守上半张脸，左郡守的眼神十分冷漠。 毛翠翠笑语盈盈的走到厅内，“清风明月李氏，你们在和郡守说些什么？这般的开心。” 清风明月平日带着匪气，但入乡随俗来到郡守府中，也是个两个规规矩矩的青年。 这时候看见毛翠翠来了，明月嘴角带着浅笑，“郡守关心我们住得是否习惯，还让我们多留下几日，不过我们拿不定注意，只能等你回来再做决定。” “三娘回来了，快请坐。”左郡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多谢郡守。”毛翠翠入座。 一旁伺候的丫鬟随即端了水果糕点过来，糕点倒是做得精致，应当是从外面买来的。 不过若是和郡守说话的时候，嘴中含着糕点含糊不清的应答，或者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嘴角或者是衣服沾着糕点碎，显得太小家子气了，所以毛翠翠倒也没看桌上的糕点一眼。 这倒是让左郡守觉得意外，方才清风明月一行人坐到这儿，李氏和牛儿迫不及待就拿着糕点吃了起来，糕点还含在嘴巴里就开始说好吃，这糕点合他们口味。 吃了一个又接着拿另一个，两人吃完了整整一盘，看得他是目瞪口呆，李氏和牛儿又不是三四岁幼童，也不是刚经历过饥荒何至于做出这样粗鄙之举。 毛翠翠到了后清风明月也换了一个位置，坐在了距离毛翠翠跟进的地方，李氏和牛儿方才的举动他们也觉着太丢脸了。 “这糕点好吃，三娘试试，应当会符合你的口味。”郡守还是第一次劝客人吃府上的糕点，平日都将这个当做摆设，撤下去就进了下人的肚子中。 “呃……” 毛翠翠理着碎发瞪了李氏和牛儿一眼，他们两人性子淳朴，认为外面的人家财万贯所以比广福村的人大方，外面的人大方是大方，送出的东西也是真心送的。 但你若是收了，这些大户要不就是居高临下的怜悯你，要不就是说你没见过世面，一点吃食也值得大惊小怪。 李氏看着毛翠翠并没有要吃的意思，便对牛儿使了一个眼色。 牛儿顿时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当即将毛翠翠身边的盘子端到了他和李氏的中间。 李氏笑着解释，“天气热，若是不快些吃就坏了，浪费食物可耻。” 毛翠翠尴尬的笑笑，“让郡守见笑了，以前过得苦，所以见到好吃的就必要吃完为止，不然心里不舒坦。” “原来是这样。”郡守心中的鄙夷之情也消减了许多，看来也是可怜人，“三娘能收留他们心善啊！” “郡守误会了不是收留，方才明月说郡守想让我们多留几日，郡守可是有事情要交给我来做？”毛翠翠对此疑惑。 左郡守又露出了标志的笑容，“是我府上有喜事了，想请三娘也留下来分享左家的喜悦，三娘可有空闲？” “既然郡守的府上有喜事，那我当然要留下来祝贺郡守了，不知是何喜？” “是我的幼弟左吉要成亲了，婚期就在十日之后。” “这么快？那真要恭喜一下了，不过前些几日怎得都没听说，新娘子是哪家的人？”毛翠翠假笑的本领比左郡守高多了，眉眼都是笑意。 左吉就站在左郡守身旁，左郡守爱怜的看了左吉一眼，“是玉家第三代长女，玉彤儿。” 玉彤儿此人毛翠翠见过，那日玉三爷气愤的说要找的左家算账，但玉彤儿说应当相信官府，还被妹妹玉涵儿、玉三爷、玉家主连声给怼了，难怪玉彤儿会帮着左家说话。 这马上就要成为左家的人了啊。 “郡守我想要冒昧的问一句，如果觉得我无理，也请不要怪罪我。” “三娘，你请问。” “我听庞大人说左玉两家不和，尤其是现在这种局面，玉大姑娘和左小公子成婚竟会这般顺利，着实令我意想不到。” 难道世家的冲突都是儿戏吗？ 左郡守感叹了一声，“此事也是天时地利与人和了，左玉两家在街上巡逻的子弟这几日大大小小发生了十多次冲突，虽然又十几个人重伤，好在没有死亡的人，这般规模的群架在近二十年来还是头一次。 现在将吴家的凶手缉拿回来了，证明是吴家在挑拨离间，为了不让吴家阴谋得逞，所以两家决定摒弃前嫌联姻。不过最重要的还是……” 左郡守看向左吉，左吉在一旁涨红了脸。 第二百六十九章 感情 左吉已经不是毛头小子了，自然也不是第一次谈论感情上的事情。 但是此刻却涨红了脸，与他平日的样子大相迥异。 左郡守恢复了往日严肃的神情，侧头看着左吉，“你自己来说。” 左吉抿了一口茶，脸上恢复了正常，这才缓慢的开口，“其实我与玉大姑娘相恋已经有两年的时日了，但在两家世仇的阴影下我们不敢将这段感觉告诉任何人，只能偷偷的相会。 玉大姑娘是玉家第三代的长女，所以也被玉家主寄予了厚望，她的一举一动是妹妹们学习的楷模；而我从小由大哥抚养长大，左家的众人因此觉得我会和哥哥一样，成为撑起左家的中坚力量。 家族对我们的重视即使是坊间的人也知晓一二，我们不能因自己的爱意让家族成为笑柄，所以我们不能私奔，只能将这一段感情隐藏了下来。 但见不得光的痴恋一直折磨着我们两人，尤其是近日里又发生了玉驸马的事情，左家与玉家的人更是水火不容，我和玉姑娘知晓我们此生能够在一起的机会已经很是渺茫了，便想一起结束了一段生命，下一世在做恋人，便准备一起服毒自杀，但还是玉家主发现了。 玉家主得知此事震怒，还想要杀了我来缓解心头怒气，好在就在此时玉家的探子发现了吴家的人在丰州城内活动的消息，并且后来又证实了还是吴家的人想要挑拨玉家和左家的关系。 玉家主心头的怒气因此消减了不少，这才冷静的考虑起了我与玉姑娘的事情，最终经过玉家主才和大哥的深思熟虑，决定让让我和玉姑娘有情人终成眷属，也是告诉外面的人左玉两家日后会化干戈为玉帛，往日仇怨也是一笔勾销。 并且左与两家也会成为铁板一块，日后同进退。” 李氏和牛儿听着故事，终于将最后一块糕点送入了嘴里。 李氏的嘴角还残留着糕点碎屑，为玉彤儿和左吉的爱情的鼓掌，“太感人了，到底是大家族的人，爱情故事听着都要比我们小村子里的感人的多。” 毛翠翠对此也同样的诧异，一段世家恩怨之下竟然还有一场虐恋情深，“左公子和玉大姑娘的爱情真是令人动容，但此乃两家成为同盟的大事情，怎么不办隆重一些，十日送帖子的时日或许不够呀。” 看得出郡守两兄弟一切是以郡守为主导的，郡守挥了挥手左吉便不在说话。 郡守笑了笑，“三娘对此是多虑了，此次的结盟则是并不顺利，两家人里都有想要阻扰结盟的的人存在，为避免夜长梦多才会选择在十日后完婚。” 毛翠翠点了点头，“到了婚礼的那一日我会为玉大姑娘和左公子祈福。” “多谢三娘。”郡守客气。 再次闲聊了一会毛翠翠便和李氏等人回到了居住的小院，已经到了晚饭时刻。 伺候的下人很快便将吃食端上了桌，毛翠翠这两日都没有怎么好吃饭，对于味道欠缺的郡守府吃食依然兴致很浓。 牛儿和李氏就不同了，几份糕点小肚又喝了点水在胃里发酵，此刻还在打饱嗝，丝毫没有食欲。 对此毛翠翠也不客气，将菜肴里的肉食一扫而空。 过了一日，吴敏俊刺杀了玉驸马的消息便逐渐开始在街头巷尾流传开了，没过多久便坊间便开始议论纷纷，差不多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对此毛翠翠甚是诧异，她前世的时候有电话和报纸疑惑是电报，消息的传播速度也没有这般的快。 至少城中发生的一些大事城外村子里的基本上是不会知晓，微微思索了一下她便找到了一个合理的理由。 便是现在缺乏娱乐活动，连麻将牌九这些消磨时光的事情也无，坊间的百姓也只有盯着这些富贵人家的事情也谈谈了。 吴家的人得知了吴敏俊被抓的消息后并没有做什么表态，知晓了左玉两家近日里救要联姻，还派人送上了贺礼当做是为吴敏俊的事情赔罪。 不过吴家人则是坚决不承认吴敏俊陷害左玉两家是吴家的决定。 在官府给朝廷上折子表明是吴敏俊谋杀驸马之后，吴家主也托人去朝中求情，请巴王只处死吴敏俊一人即可，表明只是吴敏俊的个人行为，与吴家没有任何的关系，不要牵连到吴家的人。 又这么过去了几日，距离左吉成亲只剩下了两日。 李氏和牛儿两人整日是玩的不亦乐乎，对于他们二人来说，能够在郡守里以客人的身份小住仿若有无上的荣耀，整日里在郡守府里四处溜达，享受下人们的恭敬问候。 至于清风明月，毛翠翠则让他们自行安排，整日也不知晓在做什么，总之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因为案子已经结束，毛翠翠便没有了事情需要做，现在是彻底的闲了下来。 为了打发时日她还将整个郡守府游历一遍！然后还在屋子里做绣活待了一日，感觉在这么下去就要闲的发霉。 正好这一日的阳光明媚，便独自一人上街溜达了一圈。 正巧看见酒馆里有说书的先生，听听也不错，迈步走了进去。 “客官，几位呀。”伙计肩膀上搭了一块白布上来招呼。 “一位。” “客官这边请。” 毛翠翠跟着伙计走了两步，便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孤独的饮酒。 “我遇上了熟人，不用招呼我了。”毛翠翠挥了挥手，有个熟人聊聊比听评书有意思多了。 “好勒客官，有什么需要待会你吩咐我就成了。” 毛翠翠走到坐在靠窗，看着一杯接着一杯喝闷酒的丰州司马身旁。 “张司马，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着闷酒？” 张司马眉头紧锁，抬眼看了一眼毛翠翠，“三娘呀，来的正好，快坐。” 随即又吩咐伙计拿了一壶酒，一个酒杯来。 毛翠翠坐在张司马的对面，“怎么感觉张司马有一些烦心的事情呀，可是遇上什么棘手的案子了？” 丰州司马苦笑了一下，“三娘还记得我们将吴敏俊带回来的路上，吴敏俊说的话吗？” 毛翠翠微微回忆了片刻，“我记得吴敏锐说他来丰州城的目的是看看左玉两家的情形，若是有了机会就挑拨两家的关系，可是这话？” 丰州司马仰头将酒干了，又摇了摇头，“不是这个，吴敏俊当日还很愤怒的说他是被冤枉的，有人想要嫁祸于她，他还没找到机会动手。” 那日一日的阳光很是毒辣，并且还特别的闷热，丰州司马和吴敏俊缠斗的时候毛翠翠也站在烈日之下。 等着将吴敏俊制服，押着回城的时候她感觉已经快被热晕，并没有心思留意吴敏俊说了些什么为自己辩解的话语。 第二百七十章 乡土 毛翠翠摇了摇头，“此话我没有什么印象，不过为何提起此事？” “吴敏俊的确是可疑，但之前查到的一些证据跟吴敏俊对不上号。”丰州司马顿了顿又道，“最初的计划是要调查红楼背后的小屋，但将吴敏俊抓到后直接就将吴敏俊给定罪了，小屋也没在继续搜查，将吴敏俊带回来的时，我说过官府不会污蔑他，唉……” 毛翠翠压低了声音，“你相信吴敏俊不是凶手？但吴家的人也已经承认了红楼的案子是吴敏俊一人所为。” 丰州司马叹息，“那是因为吴敏俊来丰城的目的确实是这样，吴家的并不知晓吴敏俊最终会如何行事，现在吴敏俊被擒获，吴家的人便会觉着是吴敏俊暴露了，因此开始为吴家撇清干系，也是情有可原。” “你这么说倒也解释的通。” “我还是想在朝廷判决吴敏俊之前找到一些确凿的证据”丰州司马再次引了一杯酒，看着毛翠翠，“能不能帮我个忙？” 自打传出吴敏俊被定罪的那一刻开始，毛翠翠对于红楼的案子就不在上心了。 此事无论是否是吴敏俊做的，至少现在的结果还不错，左玉两家的矛盾已经化解，没有掀起战争，百姓也安居乐业。 若是将吴敏俊的嫌疑洗清，左玉两家势必会再次成为对立面，同时吴敏俊遭此诬陷，日后定会再次隐藏在暗中想法子挑起左玉两家的矛盾。 既然吴敏俊本身就是一个祸害，又何必留着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呢！ 至于真正的凶手是否还逍遥法外不是毛翠翠需要操心的事情。 “张司马，现在左玉两家以吴敏俊为凶手作为契机联姻，两家中还有人反对联姻，你若是突然站出来说凶手不是吴敏俊，这让两家联姻还怎么进行下去，丰州城安定不是你想看见的吗？” “但我也不能违背我的本心，任由吴敏俊成为替罪羊，而真凶继续在外逍遥番外，并且此事只需要私下调查不让左玉两家发现即可，至于调查的结果或许凶手依然是吴敏俊，那不是皆大欢喜吗？” 毛翠翠摇了摇头。 丰州司马叹息。 他与贼曹已经认识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贼曹办案办得如此迅速，心中已经认定了贼曹是被人指使的，至于在背后指使的人是谁他心中也不知道： “三娘，我们都知道左郡守和玉家主其实更想要两家和平，凶手不太可能是他们两家的人，如果是别人杀了驸马想要挑拨两家关系，两家联姻的契机还在，反正你还得在丰州城待上两三日，既然没事做不如和我一块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丰州司马想了想继续补充，“若凶手不是吴敏俊，那现在便还隐藏中暗中，便依然有可能再次挑起左玉两家的争斗。” 毛翠翠想了想，最终笑着答应下来，“庞大人说他喜欢有趣的事情，其实我也喜欢，你想怎么查？说说计划。” “我打算从贼曹放弃搜查小屋开始入手，我怕还有人在暗中监视着小屋，入夜后我去会将巡逻的人引开，你翻墙进去搜查，那日在我家中我看着你身手还挺灵敏，不知师承何门何派？” “洋派”毛翠翠随口敷衍，看来她学过的舞蹈还挺有用处的，“我们今夜什么时候行动？” “上次有人在我家中下黄连，我怕我夫人孩子会有威胁，我先将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然后以你有物什落到我家去郡守府找你，我们再一块出来。”丰州司马很快便有了一个计划。 说起来他还是有些汗颜，他觉着家中的黄连是真正的凶手下的，这些天一直为家人的安危担忧才没有行动，但午夜梦回总想起吴敏俊信任他的眼神，他若是不尽力这一辈都会生活在愧疚之中，只可怜了面前的三娘。 “那就一言为定。” 毛翠翠干了酒便离开了酒馆，既然晚上要行动便要好好的准备一下了。 回到郡守府，便将鸟枪先从空间里拿了出来，还包括了毛铁匠做的几颗子弹，虽说不如毛厨师自带的威力大，用来保命已经足够了。 至于鸟枪她则挂在了腰间，然后再披了一间披风微微遮挡了一下，现在这个时代的人并不认识鸟枪，看见了也无妨，只会以为是什么饰品不会深究。 入夜，丰州司马如约而至。 毛翠翠吹灭了烛火关上屋子走出门，正巧遇见李氏笑呵呵的走进了小院。 “我在郡守院子摘了好几朵花，你将这朵最艳的给戴上，让张司马惊艳一番。” “人家孩子都两个了我让他惊艳作甚？”毛翠翠无语。 “那有啥！将你锄头挥起来，你出落的越发水灵了，我就不信你不能将丰州司马给挖过来。” 毛翠翠摇了摇头，便朝着院外走去。 李氏一把拉住毛翠翠，“你听我说完啊，其实丰州司马不是我们的最终目标，左吉才是。但玉大姑娘和左吉现在感情正浓，你锄头挥得再好也没用。你先拿丰州司马练练手，等一个多月他们新鲜感过了再对左吉挥你的锄头。” 毛翠翠翻个白眼，然后便将李氏的手中的花朵接过，然后带在李氏的头上，“你还记得原先的你是多么淳朴吗？” “淳朴有什么用。”李氏委屈的坐在凳子上，“我现在发现了一个问题，左家的下人虽然表面上对我很恭敬，但他们在心中却很小瞧我。” 毛翠翠觉得李氏不枉这几日在郡公府里溜达，总算是看清了一点问题，“咱们住上几日就走了，不必放在心上，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何会这样觉得。” “昨日我指着芍药花说是牡丹，那些下人听见了也不纠正我的错误，还将错就错说那就是牡丹来附和我。” “你你又怎么知晓牡丹不是牡丹而是芍药？” 李氏接着说，“牛儿无意中听见下人们私下说我见识少，为避免我尴尬这才将错就错，并且还让别的下人也在我面前不要说那是芍药。” “这不是挺好的吗？” “哪好了”李氏一拍桌子，“我虽然分不清芍药和牡丹，但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他们就是看不起我是从农村里来的，他们就是将我当做小孩子糊弄，觉得我不讲道理。” 毛翠翠还是觉着郡守府的下人这样做有些欠妥，不过还是能够理解。 此事是因人而异，李氏觉着纠正她是对的，但不是每个人都会讲道理，若是遇上了一些自尊心强的人，便会觉着是下人故意让他们难堪，下人便会因此遭受到责罚。 她便劝解，“下人这么做也是有一些欠妥，不过我觉着此事还是你想多了，下人们应该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我们也待不了多久，你心中不高兴就直接和下人说不就可以了，我先走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茅坑 毛翠翠穿着青色衣衫到了郡公府的门口，便看见了手里拿了一个玉佩的丰州司马。 但是看玉佩的颜色便能发现是不值钱的地摊货罢了，不过只是道具要求不能太高。 “三娘，你的玉佩不小心落在我的家里。”丰州司马做事向来是滴水不漏，作戏当然是要全套。 “原来是落在张司马家里了，让我好找。”毛翠翠欣喜的将玉佩结果，“张司马还专程将玉佩为我送我，必须要感谢一些你。” “不用，不用。”张司马连连摆手。 “不行，这个玉佩对我很重要，而且还麻烦了张司马专程跑了一趟，那我就请你喝上一杯如何。”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在下人的注视一下朝着酒楼六而去，不过半道上便溜到了一条巷子。 “三娘，将这件衣服披在外面。”丰州司马打开包裹。 毛翠翠点燃吹然火折子看了一眼，是一件没有染色的麻衣，应当是张夫人的旧衣。 这个材质这个颜色的麻衣满大街是同款，用来隐藏身份再合适不过了。 做好了准备两人便朝着小屋而去。 丰州司马孤身一人来到小屋的门前，开始用力踹着小屋。 “哐哐哐”的声音在夜间传的很远。 过了片刻他又开始怒骂，“吴敏俊，你这个骗人友情的伪君子，枉我将你当做朋友，你竟然想害得丰州城腥风血雨，我真想亲手杀了你。” 他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已经影响到了街坊领居们的休息了，周遭的屋子纷纷的有了火光。 众人披着衣裳便从屋子出来，看见是丰州司马众人也不惧怕了。 因为丰州司马在他们这些百姓的眼里向来是平易近人，不会为难他们这些平头百姓。 不过大晚上的被吵醒心里不悦，纷纷开始抱怨。 “张司马，这大晚上的太影响我们休息了啊。” “是啊，吴敏俊现在关押在大牢之中，你的心中有什么怨气就去大牢啊，再这里作甚。” “刘翁说得对，没事别拿屋子撒气，我们家有奶娃娃呢，好不容易睡着被你吵醒了。” 丰州司马来之前还在衣裳来倒了一壶酒，这会酒味正浓，此刻也是佯装成了发酒疯的样子。 听见周遭的抱怨声他也没有办法反驳，便脚下一个踉跄，原地晃动了了几下躺在了地上，然后一动不动。 周遭的百姓摸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情，若是一个官死了他们的面前，怎么的也要被关入大牢一众问上几日的话啊。 纷纷后退以示清白，思索着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而丰州司马躺在地上也没有闲着，正好可以将耳朵贴在地上听着周遭的脚步声。 百姓和经过训练的将士脚步声不同，附近有一些脚步声每一步间隔声音都相同，如此有规律定是经过训练的人，看来已经将在周围暗中守卫的人引来了。 估摸着时机应该差不都了，他便从地上一跃而起，助跑了几步猛烈的冲向了院门。 顺利的破门而入了，好在月光不错，依稀的能够看清院内的景象，他便随意的拿了一个物什踹在了怀里，然后又朝着巷子的外面冲去。 隐藏在暗中的人将士随即便追了过去。 至于看热闹的百姓纷纷的回到了屋子吹灭了烛光，以防沾染上了麻烦。 毛将军和毛公子联袂到了毛翠翠的身旁，“周围的人已经被张司马引走了，现在正是进去的好时机。” 毛翠翠并没有选择走正门，到了院墙的边上四下看了看没有人，便从空间里拿了一个提前准备好的竹竿，一个助跑用撑杆跳的行事翻越到了院墙之中。 到了院内，她现实走到了院门口，关上了院门，门闩已经在丰州司马的冲击之下断裂成为了两截，便随意的找了一根木棍充当了临时的门闩。 这个小院严格的来说就只有一个屋子，厨房已经塌了一面的墙，再旁边则是一块已经支离破碎的畜棚。 周围的邻人或许说的没错，这个屋子已经如此的破败了，定然没有人愿意居住下去，一两月回来看看住上个一两日就已经不错了。 推开屋门，走进屋内，一股潮闷的气息扑面而来，想必这件看似完好的屋子也已经不能阻挡雨水的侵袭了。 从空间里拿出了油灯，然后点燃，轻轻的抹了一把桌案上上的灰尘，有一些但是不多。 估摸着应该也就一两月昨夜没有人打扫，没有人入住，倒是和吴敏俊出现在丰州城的时间相吻合。 然后便扫视了一眼屋内的陈设，一床一桌两张凳子，桌上甚至连家家必备的茶壶茶杯都没有，丝毫没有生活的气息。 然后将蚊帐掀开，床上的被褥面料用的是丝绸看着还不错。 毛公子摩挲着下巴，有些疑惑，“吴敏俊长的五大三粗是老爷们，应该不会用粉红色的被褥。” “那也不一定，或许吴敏俊那看似粗狂的外面之下内心中却住着一个为温柔的小姑娘呢。” 除了这些，屋子里便没有便的陈设了，连一个衣柜也没，对此也想的明白，房主既然只是偶尔来居住一下罢了，这里也就没有必要留换洗的衣裳。 毛翠翠她单膝跪在地上，看了看床底，依然是一眼便能看全，除了慢的灰尘和一些潮虫之外再无其它。 然后便坐在了床上，将竹枕抱起来摇晃了几下，并没有发出声音。 “三娘，这间屋子很明显只是临时场所，定不会在枕头里存放重要的物什，我们还是找找有没有无意中落在屋子里的东西。” “我也正有这个想法”毛翠翠打了个哈欠，将被褥抖开忽有一物从被褥中掉在地上。 顿时大喜，将被褥随意扔在了床上，拿着油灯在地上照了照便发现是一只耳环，起来揣在怀中，然后才将被褥叠好放回原位。 最后来到屋内侧开的窗户前，将窗户推开从这儿正好和红楼的窗户成一条没有遮挡的直线，箭矢应该就是从这儿射向当日的宴厅之中。 “时辰不早了，既然没有可以调查的地方了咱们可以走了” 毛翠翠走到后墙旁边，然后爬上了小树，然后跳上围墙出了院子。 “三娘，在巷子百姓倾倒秽物的沟中有一半玉佩，质地和官府的人在现场捡到写有左字的玉佩质地相同。”毛将军在外面游荡了一圈有了新的发现。 “你确定？”毛翠翠感觉有些难以置信。 “我当然确定。”毛将军瞪着眼睛十分不满，“我对于这些玉器还是很了解，我怎么说也是贵族公子，如果不会看玉，戴了次品的玉佩出去会被嘲笑，在这里可是下了大功夫，一眼便能看个七七八八。” 毛翠翠摇摇手，“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的不是这个，是你确定玉佩会倾倒秽物的沟里？” 第二百七十二章 挖坑 毛将军不悦，他也是秉着干一行、爱一行的想法，这才将茅坑也没放过，仔细的将周遭的茅坑搜查了一遍。 便指着毛翠翠几步之外的茅坑，“本将军对此当然能够确定了，沟沟里面还有一条条新下去的粪便，不是茅坑是什么，不信你去看看就知晓了。” “咦。”毛翠翠单是听听描述心下便感觉恶心。 不过还是顺着毛将军所指的位置走了过去，不等她蹲在地上仔细的探查，便有一阵阵刺鼻的味道四散而出，已经十有八九是茅坑了。 将火折子吹然，然后半蹲在地上放眼望去，她只是粗略的扫视了一眼，便刺的再也睁不开眼。 至于圆的玉佩她还是没有看见，不过这样的景象她是再也不想在见第二次了。 脑海里再次回忆起了农家肥当中，密密麻麻夹杂的一些扭动的白色小鱼饵，顿时扭过头扶着别人家的院墙干呕起来，好一阵才彻底的缓解了过来。 “毛将军，你真是太恶心了，这也能下的去眼睛？” 毛公子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方才他只是朝着农家肥忘了一眼便浑身气鸡皮。 毛将军倒是无所谓的笑了笑，反而还有了一种看热闹的心情，“这有啥恶心的，这可是线索啊，线索就不能放过，而且过上一会你还得去掏隐藏在其中的玉佩啊。” 毛翠翠又是一阵干呕，心中有一万匹马奔腾而过。 她觉着曾经的她也是不怕苦不怕累，无论是什么活计也能咬着牙坚持下去，但是这与不怕脏之间并没有联系。 若真是要去一大团农家肥当中，然后还得徒手去掏，她是万万做不到此事啊，她觉得没有几个狠人能够真的下的去手。 “隐藏在农家肥当中的玉佩或许是总要的证据，此事还是交给张司马亲自去发现，我就不去抢他的功劳了。” 毛将军再次笑了笑，“这个粪坑的深度估摸着要到你胸口的位置，并且玉佩还在粪坑的最底下，你怎么告诉丰州司马是如何发现粪坑的下面有玉佩存在的？” 毛翠翠语塞，“这还真是一个问题，你让我想想看，办法总会有的。” 此事她还真有些犯难了，若是说猜的？ 谁会相信一个随意的猜测然后去当掏粪工人？ 毛公子帮毛翠翠出着主意，“我倒有一个办法，你就说有小孩掉进去了，旁人救小孩的时候翻起来的秽物中你眼尖看见了半块玉佩，但是因为当时情况紧急，众人的心思都在小孩的身上，所以玉佩很快又被掩埋到了污秽当中。” 呕~” 毛公子再次响起了方才毛将军对于污秽物的描述了，和扶在墙角的毛翠翠一块干呕。 支持毛翠翠是下定了决心，无论那个玉佩有多么的重要她是不会下手去捞。 到时候就按照毛将军说的那般告诉丰州司马，若是不相信那就只能爱莫能助了。 估摸着方才去追踪丰州司马的人差不多也快回来了，她也不在停留，到了提前于约好的汇合地点。 已经是半夜两更了，丰州司马再次已经等了有一阵，“怎么样，此行可有收获。” 毛翠翠先是拿着手扇了扇了风，缓解了一下炎热，“收获倒是有一点，不过不是在小屋当中，而是在周遭的一处粪坑之中。” 接着她便将毛将军方才想的说辞，万万整整的再次复述了一遍，剩下的事那就随缘了。 令她感到诧异的是，丰州司马对于为何大半夜会有小孩调入茅坑，又是为何在夜里视线模糊的情况之下，她能敏锐的发现粪坑当中的玉佩还能清洗的看见上面有一个左字没有丝毫的怀疑。 顿时大喜过望，迫不及待的想要过去了，“太好了，太好了，我其实也不过是想要了却一桩心事罢了，居然还真的能有收获，三娘辛苦你了。” “没事，我也是凑热闹，凑巧发现的。”毛翠翠找了一个由头。 “此事宜早不宜迟，我现在就去将玉佩给掏出来。”丰州司马说完便捋了捋袖子，准备去徒手掏了。 毛翠翠再次诧异，还真有人能够毫无心理压力的下去手。 不过她还是好心建议，“方才我看着玉佩似乎是顺着污秽物沉下去了，现在恐怕已经到了最底下和污垢在一块了，不如还是等明日倒夜香的人来了，将上面的秽物带走再掏要容易一点！” 丰州司马继续坚持，“不妥，这只是你的猜测，还有可能玉佩并没有沉下去，等着明日来倒夜香的人来了，可能会将玉佩一起带走，到时候咱们可就白忙活了。 “你说的也有到底。”毛翠翠也不坚持，反正待会她就在一旁看看热闹。 丰州司马唯恐迟则生变，毫不犹豫的便再次朝着小屋而去，步伐很快，毛翠翠要小跑着才能勉强跟上。 到了小屋的附近，已经能够看见巡逻的人已经归来了，还在现在吴敏俊已经被确定为凶手关押在了大牢之中。 因此夜晚巡逻的官差也就一队人马，在毛翠翠的指点之下轻易的便避过去。 丰州司马有些好奇，“三娘，你的探查能力很强呀，不仅是能够很轻易的发现隐藏在暗中的人，还能看见污秽物当中的玉佩，以前是做什么的？” “庞大人不是没少说吗！” “你真是做巫女的？”丰州司马有些诧异，“我还以为庞大人只是随意的开开玩笑什么的，所以没有当真。” “我确实是巫女，算半个跑江湖的。” 丰州司马点了点头，现在还有正事需要做，压制住了心中的好奇。 “前面就是发现玉佩的地方了。”毛翠翠指了指。 丰州司马加快速度走了过去，不断飘来的恶臭味让他不自觉的便抬手在鼻子钱扇了扇，走进秽物池便看见上面还盖了一块已经破碎的竹席。 他是个聪明人，观察能力也很强。 秽物池的周边虽有一些秽物的痕迹，但并不多，只是一些轻微的溅射。 若有孩童掉下去定会秽物四溅，将孩童救上来的时候，孩童身上的残留的污秽定然会跌落在周围。 而就目前的有的痕迹来看，更像是周边百姓在倾倒秽物时留下的。 而且盖在秽物池上的竹席也只是有些零零星星的痕迹，除了倒秽物和装秽物之时竹席都是盖上的，若有孩童掉进去，定是天黑没看见竹席踩在了竹席上，这样竹席肯定也会污秽不堪。 毛翠翠感觉到了丰州司马在瞟她，赶紧催促，“既然已经到了就别愣着了，快掏啊！估摸着倒夜香的过不了多久也快到了，到时候看见了还以为你堂堂司马也要抢他的活计。” “三娘”丰州司马尴尬的笑了笑，“这是不是在恶作剧？” “没有，大晚上的我不睡觉来这里骗你作甚？下面真的有玉佩，如果我在恶作剧，我将这一池子东西都吃下去。”毛翠翠感觉不来一剂猛药丰州司马不会相信。 丰州司马点了点头，他选着了相信毛翠翠。 至于毛翠翠为何能够如此的肯定下方有玉佩，等着此事结束了在细细询问。 毛翠翠给在一旁看热闹的毛将军使了一个眼色，毛将军顿时明了，将玉佩的具体位置说了一遍。 毛翠翠则又对丰州司马复述了一遍，丰州司马点了点头。 现在既然已经知晓了具体的位置那就简单多了，能不动手他也不愿意动手。 便在周遭找了一根较为粗壮的树枝，然后刺入了玉佩所在的位置，过了片刻便到底了，接着他便将棍子在四周搅了搅，将面积扩大。 然后将火折子吹然扔了下去，果真看见了一个疑似玉佩的物什，接着便用剑在衣角划了几根细长的碎条。 最后再讲碎条的一端捆上了一根类似弹弓形状的小枝干，将其沉入到了提前挖出来的洞里，顺利的将小枝干餐绕在了玉佩的络子上，拉了上来。 丰州司马也送了一口气，虽然他没有上手去掏，但是不断袭来的臭味已经将快要将他给熏晕了。 同时也不知是不是闻久了臭味的原因，他感觉肚子疼了起来！还有了一种想要上茅房的感觉。 毛翠翠在一旁则是拍手称赞，“总算是找到了。” 毛将军则颇为失望，他期待的徒手掏并没有上演。 丰州司马摸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然后一只手提着玉佩，一只手捂着肚子，“根据上面覆盖的污秽物来看，沉入这下面应当已经有了一段时日了。” 如此看来在这之前定然不可能有人将玉佩翻到了上面，还让毛翠翠看见了。 毛翠翠捂着鼻子退后几步，“张司马，我们先回去将玉佩洗干净再细细的研究，这里实在是太臭了。” 丰州司马看着毛翠翠连连后退的样子，想起了自家夫人，他身上再脏再臭他夫人都没有嫌弃过他，希望夫人能平平安安，等着他去将夫人和孩子接过来。 现在已经夜深，郡守府是不能去了，毛翠翠便跟着丰州司马再次到了他的家里暂时落脚。 方才虽然只是在一旁旁观，不过她也总感觉身上仿若溅上了一些秽物，有些味道，到了丰州司马的家中，便脱了张夫人的旧衣换上了自己的衣裳。 至于丰州司马也是去换了一身衣裳，然后便打了一桶水将玉佩仔细的清洗了一遍，这才能够将上面的字和图案看清楚。 第二百七十三章 坏事 毛翠翠换好了衣裳到了院子的桌畔，想要喝上一口水，晃了晃茶壶空荡荡的。” “抱歉，平日里张婆子在负责此事。” “没事，我也不是很口渴”毛翠翠坐在竹椅上，“这个是耳环是在小屋的床上找到的，被叠在了被子中，耳环挺小巧应当是它的主人不小心掉的，你看看可认识此耳环？” 丰州司马摇了摇头，“我从未注意过女子身上的首饰，但这个是金加铜铸成的，上面红玛瑙也没有杂质，应当很贵重，明日我去铺子询问一下或许能够有结果。” “还是我去询问，你在城中名气大容易被人发现。”毛翠翠将耳环放在了怀里。 “多谢三娘了，这次的恩情我会记在心中，只要是在丰州境内有人刁难你，我定然会竭力相助。” “那我就先提前谢谢张司马了，估摸着再有一会天色也就亮开了，将洗干净的玉佩拿出来瞧瞧。” “这玉佩质地果真很普通，既然被人捏成了两半，不过即使只剩下了一半也能看出上面的字了，圆。” 毛翠翠在脑海中想了想，这个字的另一半可以是什么，但想来想去都只可能是个圆字。 “也亏得圆这字左右两半是对称的，不然又得费一番功夫。” 刻有左字的玉佩毛翠翠也见过，园字这半块玉佩如果是在完整的时候，与左字玉佩大小一模一样，而且外圈的花纹相同却不是常见图案，这些相同之处说明两块玉佩是一对的，很可能是互相交换的信物。 毛公子冷不丁的开口，“三娘，这说明有个左，有个圆玉佩的主人是看对眼了。” 毛翠翠也是同样的想法，丰州司马显然也是如此。 蒙蒙的天色下喃喃开口，“左字玉佩在圆圆姑娘跳舞周围找到了，而当晚姓左的人只有左郡守和左家一个晚辈，他们的桌子距离圆圆姑娘还隔着四张桌子。 这里又有一块圆字玉佩，也许那块左字玉佩是圆圆姑娘摔倒的时候从圆圆姑娘身上摔出来的。” 毛翠翠看着天上已经暗淡无光的星辰，“如果这样想的话，圆圆姑娘突然愿意来丰州城跳舞，是因为她姓左的心上人要来丰州城，左就是左郡守一行人。张司马，你知道左家人有谁在巴城待得比较久吗？” “我对左家唯一了解的就是左郡守和左吉，左郡守以前一直在巴城，而左吉是给左郡守跑腿的，常年来往与丰州和巴城。” 眼看着距离真相越来越近了，毛翠翠叮嘱，“之前你说我如果被人刁难了，你一定会帮我是不是？” “这是自然，我答应朋友的事就会尽力去做。” “那……如果左郡守和圆圆姑娘有那层关系，你又想捅出来，千万别说我也参与了调查这件事。” 丰州司马顿时抬起手，对天发誓，“如果此事给姑娘带来了麻烦，我会将此事全部承担，绝不牵扯到其他人。” “张司马是个好人，我相信你，接下来又有什么样的打算。”天就快要亮了，毛翠翠也不准备去休息。 丰州司马微微思索了小会，再次看着桌上的玉佩，“如果玉佩是两人交换的信物，圆字这一枚定是姓左的身上，我得去打听一下左郡守的行踪轨迹。” “若是能够确定左字玉佩是谁拥有的，或许就能让案件在进一步。” 丰州司马点了点头，“还有这只耳环麻烦三娘天亮去帮我问问，如果这不是丰州流行的款式，我觉得就是圆圆从巴城带来的了，那个小屋也是的两人为了避人耳目所以在别处找的爱巢。” 毛翠翠靠在椅子上，认真听着丰州司马的说，时不时点点头，“我有些累了，想要躺一会。” “不好意思，跟着我忙活了一晚上了。” “无妨。” “三娘请跟我来。”丰州司马起身，走到了一间屋子前停下脚步，“这儿是张婆子和阿枝的房间，打扫得很干净，三娘可以在这儿眯一会。” “多谢。” 张婆子和阿枝都是府中的下人，因为张婆子喜欢将烂菜叶做成干菜，所以屋中有些很浓的干菜味，不过丰州司马家中也只有这个房间能让她休息。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大亮，毛翠翠便下了床到了院子，拿了一根柳条枝清洗牙齿，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然后去叩响了主屋的屋门。 刚刚触碰到屋门便自己打开了，这才知晓丰州司马早就出去了，想必又是去查案子了。 毛翠翠便也离开了院子，现在已经天色已经大亮，路边的早点摊位也已经卖完回家了。 不过她现在也不饿，并不着急着吃早点，就在街上随意的逛逛，逛一会再次调查耳环的事情。 一位老人忽然走到了毛翠翠跟前，“姑娘，关城门那日是不是你请我们吃烧饼的？” “是我”毛翠翠看见老人手中还有两个鸡蛋，忙说道，“老人家，你不用谢我，将鸡蛋给拿回去吧！” “姑娘，你误会了，鸡蛋不是给你的，我是想给做烧饼的摊主。” 毛翠翠尴尬的笑笑，“看来摊主是个好人呀，这都过去了几日老人家还记得他。” “摊主当然是个好人了”老人叹息，“那日因为你，摊主忙活了那么多久一分钱都没有赚到，还一直被官兵催促责骂。” “这，这是为何？”毛翠翠觉得那日自己是做在好事，官兵即使不支持至少也不应该反对。 “守城的官兵要保持城门口的安静，便要让我们不准在城门口待着，但你要给我们烧饼，还让人将做烧饼的摊主请到了城边上，让我们挨个领烧饼吃。 而且你临走时还告诉摊主不准偷工减料，必须让每个人都吃到饼子，你和丰州司马是一块来的，或许官兵担心因此会被你找麻烦，而他们又不懂烧饼的买卖，只让摊主将每个饼子中都放了满满的肉，好好的完成你交代的任务，饼子里装的肉都快漏出来了。 摊主做了一会带来的肉便没有了，官兵便派了一个人去买了最好的食材回来，本来是粗面猪肉馅，现在则是用的精面牛肉馅，还有些人就想占便宜，吃完了一个吃第二个第三个。 摊主虽然记得，但是官兵不记得，只要是有人来领饼子就必须给，你给的银子最后都用完了，摊主还补贴了五百文，摊位一个月都赚不了那么多啊！ 我们这些可怜摊主遭遇的人不肯要饼子了，但官兵最后还是怕你找麻烦，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逼着我们必须必须要拿一个饼子，无论吃不吃都必须要领着。” 毛翠翠讷然，她这一次真是好心办坏事了。 她是学着别人做的好事，不仅得了她恩惠的人不领情，反倒还害了别人，“我这也是担心摊主拿了我的钱却又不办事，那句你敢骗我钱我可不会放过你，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 老人凄凉的笑了一下，“原来在富贵人家眼中，我们穷人是不需要被尊重的，罢了，罢了，我已经知晓了。” 说完便拿着鸡蛋离开了。 毛翠翠看着老人落寞的背影，最终消失在了一群农人之中。 其实她方才很想将老人留下解释一下，却也不知晓要说什么。 她曾经最讨厌别人居高临下对她大呼小叫了，还私下和姐妹说那些是插了凤毛的公鸡，自己怎么就变成了这样的人？ 毛老师出现在一旁，“我也是事后才知晓摊主的猪肉馅用完了，但还有百姓没领到饼子就只能改用牛肉馅了。这件事你也不能怪我，我哪知道牛肉馅和猪肉馅贵好几倍，烧饼用精面粗面我也不懂啊！ 这事儿你要怪就去怪官兵，再要不然就去怪丰州司马。 明明可以将钱拿给官兵保管，让专门的人去将烧饼给买回来，一个个的发到百姓手中，偏要将烧饼摊主给拉回来。” “你是在讽刺我吗？”毛翠翠瞪了毛老师一眼。 “你这人真是敏感，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定会欠考虑，但官兵和丰州司马定知道将成百上千人和烧饼摊摊主一块叫到城门口会出乱子，他们还不提醒你，心中是小看了你，觉得你有意在显摆你的善心呢！” 毛翠翠此刻终于理解了李氏的心情，“算了，看今日能不能遇见那个摊主，我将五百文补给他，不然那些人可要骂我一辈子了。” “我也觉得你应该补，摊主挺可怜的，被官兵的催促了一下午，还被无赖说饼子里的肉是烂的，最后还亏了一个月的钱。” 毛翠翠感叹一声，她当初认为给摊主拉了一个大生意，所以言语毫不客气，连“请”“多谢”“麻烦了”这些词都没一个，摊主应当觉得自己是个恶霸。 毛翠翠决心痛改前非，不管对谁她都得保持对左郡守的态度。 她便再次将调查耳环的事情向后搁了搁，继续在城里溜达了起来，运气还不错，在集市的外面最终找到了那日摊主的摊位。 “摊主，还记得我吗？” 摊主抬眼看了一眼，赶紧退后几步，“姑娘，你要的饼子我真的给他们每人都做上了一个，用的馅料什么的全是上好的，不信你可以去打听。” 毛翠翠从钱袋子里数了六百文，“五百文是你亏的本钱，五十文是给你的辛苦费，还有五十文是为我那日态度不好赔罪。” 第二百七十四章 消息 摊主将铜板接在手里却又犹豫了，再次推了回去，“姑娘还是将银钱收回去，就当我请那些人吃了烧饼。” 毛翠翠此刻是铁了心的不能让摊主当冤大头，要将损失补偿回去，便将银钱放在了烧饼摊上转身离开。 “姑娘，你的钱。”摊主还烤着烧饼不能离开，叫了几声，“唉，这都是什么事情啊。”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六百两银子，他感觉犹如是烫手山芋，拿着是浑身不自在，若是扔了又岂不是便宜了别人。 一旁卖菜的老农安慰，“岑摊主，既然姑娘将当日的损失补偿给你了，你就收着吧，最近的烧饼都变成野菜麦糠烧饼了，生意也差了不少，有了这六百文你也可以重新将粗面和肉馅置办齐全。” “对啊。”另一半的老农也安慰，“你这饼子可没有以前地道了，若是在这么下去恐怕你的生意就要被另一头的周烧饼抢光了，到时候你家里的妻子孩子怎么办。” 岑摊主拿不下主意，他在丰城这个地方也卖了有十多年的烧饼了，还是第一次摊上这样的事情。 这一次还以为是接了一笔大生意，不仅一文没有赚上倒贴了一部分进去，做烧饼也做的胆战心惊。 平日到他这里来买烧饼的也大多是一些平民百姓，偶尔有一大户人家管事为家中老爷买回去换换口味，还说做得好老爷吃得开心了会重重有赏，至于做的不好会怎么还没人告诉过他。 并且也从来没有人因此来找过他的麻烦。 “刘翁说说的也对，这六百文本来就应该是属于我的，那我就安心的收下来了。”摊主也不在犹豫了。 “你这摊子我帮你看着，快去重新置办粗面和肉馅。”刘翁的菜已经卖的差不多了，说完便走到了烧饼摊子上盯着。 “那这里就麻烦刘翁了。”摊主将六百文小心翼翼的装在了怀里，朝着集市而去。 毛翠翠将六百文补偿给了摊主，心中的石头算落地了，一身轻松的行走在大街上。 她在心中想着日后一定要与人为善，再也不装逼。 逛了一个个多时辰她的肚子也有些饿了，正巧看见了一家胡辣汤食铺。 忽然想起了刚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吃上一碗胡辣汤便感觉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正好可以回味一下。 吃完了胡辣汤，时辰也差不多该去做正事了。 她来到丰州城也没有几日，对于首饰铺什么的也没有了解。 便微微打听了一下，得知了丰州城的首饰铺有九层都在正府街上，便径直走了过去。 丰州城内有大大小小十余家首饰铺，巴国对于女子首饰的规矩和后世一样，什么地位的人应当佩戴什么首饰都有讲究。 纯金的首饰那就只有王后公主才能佩戴，富贵人家若是想要佩戴金器则必须要在其中掺铜。 至于金和铜的比例如何定，那就得看各家的财力如何。 丰州城内的首饰铺也是如此，既然拾取到的耳环上面的红玛瑙成色很好，金也占耳环的大部分。 到了正府街便感觉到了明显的不同，来到此处的路人大部分穿着华丽，单是看样子便能知晓此处是富贵人家光顾的地盘。 将整条街道从弄个头到尾走了一遍，对于首饰铺子也大概有了一个了解。 首饰铺子虽然多，但是只有一家格外的大，有四间铺子，便选着了这一家。 首饰铺中的伙计也是一些姑娘，这些姑娘盘亮条顺，穿着草绿色的麻衣，头上扎着双丫髻。 毛翠翠走进铺子当中便马上有了伙计前来招呼，“姑娘，你是随便看看还是需要我为你推荐一些新品。” 毛翠翠在心中提醒自己不要以身份取人，便不像之前一样尖酸刻薄的指着小二将管事叫出来。 “我看门口写着你们这儿也能典当首饰，我正好有一物需要典当。” “姑娘可是来对地方了，我们这里确实是个典当，并且价格也很公道。” 毛翠翠点了点头，“那能否请你们这儿做主的人出来看看，帮我估个价格。” 虽然毛翠翠不买首饰，但伙计们的工钱也不是提成制，对于毛翠翠的态度依然未变。 “姑娘先将首饰给我看看，我给你估个价，你再决定见不见掌柜，毕竟典当首饰都会因为价格攀扯许久，我给的价格与掌柜给的价格相差也不是特别的大了。”伙计解释。 “这样也可以。”毛翠翠将自己袖口对着小二，“看见了吧？” 伙计只是在袖口之中模糊看见了一个有些泛着金光的物什，样子还没看清，不过见毛翠翠偷偷摸摸举止，她也明白了一点，“此乃黑货？” “误会了，这是我捡的”毛翠翠想了想又补充，“若是偷我也不可能只偷一只。” “只有一只啊，这就有些麻烦了。”小二嘴巴微嘟烦恼着。 他们在别处有分号，每个分号每月都会人员往来分享各地的潮流，从丰州城偷来的可以让铺子里的伙计带到兖城分号去买，所以不在意是不是偷来的，只在乎是否成双成对。 “姑娘也可以将它融了嘛，到时候再重新打造一个金器不就可以了。”毛翠翠提着建议。 “这样价格就低了，不知姑娘能否接受。” “没关系，我这上面有两颗一大一小的玛瑙，不仅被打磨得十分光滑，成色也是一等一的好。” “姑娘可否再将耳环拿出来给我看看，方才我并没有看仔细，不能判断价格。”小二引着毛翠翠来到了屋中一角。 毛翠翠这次将耳环放在手掌心了，“你看，是不是很不错，你觉得值多少？” “我估摸着应该值二十两银子左右”小二没想到毛翠翠的运气这般好，“姑娘你等等，我去将掌柜请出来，掌柜的来为你估价。” “多谢。” “不必客气。” 毛翠翠在找了一个地方随意的坐下，看着铺子里来来往往的富贵小姐。 丰州这个地方有钱人果然不少，首饰铺的生意很是不错。 “姑娘可是要典当一只耳环？”掌柜的走了出来。 毛翠翠点了点头，“还请掌柜的估个价格。” “姑娘请跟我来。”掌柜的引着毛翠翠到了一间屋子。 屋子里面的阳光充足，临街一面的窗户全都大开着，让人一看就觉得十分心安。 “姑娘将要典当的物什拿出来，我先观上一眼。” “就是这个耳环，有人说上面的红玛瑙是贵得很，一般人家都是买不起的，请掌柜帮我看看。”毛翠翠放在桌上。 掌柜拿过耳环一看，“是不错，这两颗红玛瑙就值十两银子以上了，听闻姑娘是捡到的这个耳环？” “对啊！我在原地守了好久都没看见人回来寻找，所以就想着来典当，掌柜可见过这个耳环。”毛翠翠趁机打探着消息，对于耳环能够卖多少她并不在意，最后也不会卖。 掌柜喝了一口茶，“实不相瞒，这个耳环就是从我们这儿出去的，对于耳环价值多少我的心中很是清楚，姑娘算是来对地方了。” “啊！” 毛翠翠也只是来碰碰运气罢了，她觉着一只耳环罢了，或许还是在别的地方买的，那走遍全城的首饰品也不会有结果。 掌柜的笑了笑，安慰，“姑娘不要惊慌，虽然是从我们这儿出去的，但你捡到的就是你的嘛，现在这耳环就属于你了。” 毛翠翠继续追问，“请问掌柜可知这耳环是谁的？” 坊间的人都说掌柜是个奸商，但掌柜的却很有自己的原则，“姑娘你怕有人找你麻烦？放心，明日兖城分号的人会来和我们交流款式，我让他将这个带回兖城去出售，不会被主人家知道的，你将心放在肚子里好了。” 毛翠翠对于丰州城的首饰铺也不了解，便将不懂的地方问了出来，“既然这个耳环是从你们的铺子里出去的，难道就不能将它凑成套重新售卖？难道这也是孤品？不至于吧！虽然贵重可也不是稀世珍宝。” “当然不是珍品，但这是玉家大姑娘将红玛瑙和图样送来让我们定制的。”掌柜的脱口而出。 “掌柜的，你确定这是玉家大姑娘的耳环？”毛翠翠感觉掌握到了一点线索了。 “当然了，这一副耳环加起来就得五六十两，普通人家的姑娘哪能戴得起。”掌柜的笑了笑，再次抿了一口茶。 毛翠翠将耳环收了回来，“多谢掌柜，这个耳环我不典当了。” 掌柜不能忍受到手的鸭子飞了，一只耳环也是有的赚，“姑娘是不是怕左家人会来找麻烦，对此到可以放心，我们对顾客身份是绝对的保密。” 毛翠翠再次摇了摇头，“不用了，掌柜的我决定不卖了。” 掌柜的忽然感觉自己明白了毛翠翠的目的，笑了笑，“要不我再给你加一两银子，姑娘可以放心，在整个丰城绝对没有比我出价高的人。” “掌柜的，我想过了，二十一两银子也比不过搭上玉家这门关系，咱们后会有期，以后捡着了什么好的我再来卖给你。”毛翠翠说完便朝着屋外走去，不在纠缠。 “唉！”掌柜后悔的跺脚，“这可浪费了他一会功夫了，时辰是不能白白的浪费，要不是我告诉那姑娘，那姑娘都不知道耳环是玉家的，我也要去玉家面前卖个好。” 第二百七十五章 耳环 毛翠翠走出铺子，便准备去将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丰州司马。 这刚刚走了几十步，毛将军便从首饰铺里冲了出来，“告诉你一个消息，方才和你交流的那个男子准备去玉家，定然是与耳环的事情有关。” 毛翠翠疑惑，“我又不准备私藏玉大姑娘的耳环，他去玉家做什么？” 毛将军再次解释，“这不他和你费了一阵嘴舌，最终什么好处也没有捞着，他也想去玉家卖个好，已经从侧门出发了，若是快一点或许还能够将他拦住。” 毛翠翠点了点头，这个消息对于她来说很是重要。 如今她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的玉大姑娘，耳环被叠在被子中，最大的可能就是耳环落到床上了。 若是玉大姑娘曾经在那间破旧的小屋里居住过，实在是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谜团还没有解开，定然不能打草惊蛇，目前不能让掌柜的将这个消息透露了出去。 便转身跟在毛将军的身后朝着掌柜的方向追了过去。 掌柜的是个中年人，仿若经常锻炼身体一般，步伐很快。 毛翠翠小跑了一刻钟这才看见掌柜的身影，距离还有个十几步的时候，她已经追不动了，气喘吁吁的大喊，“掌柜的等等。” 掌柜的回头，“是你呀姑娘，怎么？改主意想要将耳环卖给我了？” 毛翠翠摇了摇头，走了过去，“既然已经知晓了失主是谁了，我就不能将耳环昧了，定要还给失主。” 掌柜的叹了口气，“姑娘的气节着实令我佩服呀，在二十两银子的面前也能不为所动，正好我此行是去玉家，正好咱俩可以走一道。” 他对毛翠翠的印象不错，这个世道能够做到拾金不昧的人着实很少。 能够在巨资的面前还能不为所动了已经是凤毛麟角了。 “我准备等一日再将耳环还给玉大姑娘。”毛翠翠找了一个由头。 掌柜的脸上笑意消失了，换了一副一脸无奈的表情，“你这人怎么这样？既然是要还给玉家的姑娘现在去不行？” 他顿了顿再次补充，“姑娘，咱俩也聊了这么多了，不容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是不是嫌我给的钱少了，所以说你说要还回去，实际上是重新换铺子，我实话告诉你，这是玉大姑娘的东西，只有我们铺子敢收。” “掌柜的，你误会了”毛翠翠再次想到了一个由头，“我想着要面对玉大姑娘有些紧张，所以想要先调整一下心情，明日再去归还给玉大姑娘。” 掌柜的脸色缓和了一点，“我和你一块去，有什么话交给我来说。” “不过掌柜的可知晓这个耳环是什么时候铸成的吗？这耳环我看着甚是喜欢，可惜马上就要归还给玉大姑娘了，所以想要多了解一点。” 掌柜的微微思索了一会，“对此我还真有记忆，左郡守来的前一日交给的玉大姑娘，还是我亲自交的，至于耳环铸成的日子就往前推个三日差不多，应当时二十日左右。” “多谢掌柜。”毛翠翠心情不错，这追赶了一段路又掌握到了一个新的消息。 “谢就免了”掌柜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毛翠翠，“姑娘做人可得知恩图报，我将耳环的消息告诉了你，也没问你要钱财，你攀上贵人可不能忘记我，日后有空了来铺子上坐坐。” “一定，一定”毛翠翠想着想稳住掌柜的再说。 “正好我今日也有空，那就一起去交给玉大姑娘。”掌柜说完便再次大步的走了起来。 掌柜的虽然身材臃肿，但是目测有个一米八九左右，并且腿很长，他的一步差不多是毛翠翠的一步半了。 毛翠翠现在也没有想到什么法子将掌柜的留下了，只好先硬着头皮更在了后面。 到了玉家再见招拆招，也只能这样做了。 玉家因有喜事，因为有有喜所以家中的下人也时不时会收到一些赏赐，还少了很多的责罚，所以张灯结彩的下人脸上也充满了笑容。 掌柜的到了玉府的外面便说明了来意，既然是来归还遗失的物什，没有遇到任何的阻扰下人便去通报了。 等了约莫一刻钟，玉彤儿的下人便出来了，笑语盈盈的将毛翠翠和掌柜请了进去。 玉彤儿笑意浓浓的坐在院子品茶。 “小姐，人到了。” 玉彤儿方才茶，回过头，便看见了人高马大的掌柜，“周掌柜，好久不见呀。” 周掌柜顿时感觉受宠若惊，拱了拱手，“在下先提前恭喜玉姑娘大喜了。” 说完他还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礼盒，他也是有备而来，“这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还请玉姑娘收小。” “周掌柜有心了。”玉彤儿说完便垂下了眼，这才看见在周掌柜衬托小显得很是弱小的毛翠翠，“三娘？原来你和周掌柜的也认识呀，不过你们此行是？” “是这样的玉姑娘”掌柜为了邀功抢先说道，“不知玉姑娘是否还记得前些日子，托铺子打造的八宝流云耳环？” “记得。”玉彤儿的脸色顿时冷淡了一些。 掌柜的再次拱了拱手。“既然玉姑娘还记得就好，八宝流云耳环是否遗失了一只？” “没错，可是有了另外一只耳环的消息了？”玉彤儿喜形于色，耳环上用的红玛瑙是左吉送她的，对她来说极为珍贵。 掌柜还算有些良心，没将毛翠翠拿着耳环典当的事情说出来，“这不三娘的运气不错，无意之中拾得了八宝流云耳环，然后来到铺子上询问是否是我们铺子卖出去的。” “太好了，我找了许久却没有结果。” 既然已经见到了玉大姑娘，毛翠翠想着无论如何也得知道些有用的信息，不能白白的来一趟，“玉大姑娘，你还记得是在何处掉的耳环吗？” 玉彤儿若是知道在何处掉的，那早就将耳环给捡回来了，“这个我也忘记了，不过我就只戴了一次，那一日回到家的时候才发现耳环不见了。不过这个耳环真的是我的，三娘不必怀疑我。” “请玉大姑娘不要怪罪，我不会私吞耳环，只因为耳环不便宜怕耳环换错了人，主人家日后来找我麻烦。” “三娘小心一点也是有道理，不过这个耳环确实是我的，除了我不会有人来认领。”玉彤儿对此有自信。 周掌柜附和，“是啊，我也可以作证，这对八宝流云耳环是我的铺子打造的，并且还是孤品，还是我亲手交给玉大姑娘的不会有错。” 毛翠翠充耳未闻，“请问玉大姑娘待着耳环那日可去过朱雀街？玄武街？白虎街？青龙街？” “三娘是在考我？”玉彤儿巧笑倩兮，“我还记得当日是去过朱雀街。” “宽窄巷和麻衣巷还有婆娑巷，又是哪一个巷子呢？”毛翠翠继续追问。 玉彤儿微微的思索了一下，“我记得应该是宽窄巷。” 朱雀街宽窄巷就是前往小屋的路线，毛翠翠心下明了。 丰州司马之前的猜测可能错了，小屋并不是圆圆姑娘与左郡守的爱巢，“这个耳环就是我在宽窄巷捡到的，既然玉大姑娘还知晓是在什么地方遗失的定然不会有问题，现在物归原主，玉大姑娘看看可有损耗。” 玉彤儿接过耳环，笑着道谢，“两位定也看不上我打赏的一些钱财，为表示感谢，我送两位两串檀珠吧！都是开过光的。” “多谢玉大姑娘。”周掌柜大喜，带着玉家的檀珠他感觉脸上很有光啊。 玉大姑娘赠予的檀珠是木头做的，但就算是在出生婴儿的身上滚上一圈也不会伤害到婴儿的皮肤，打磨得十分的光滑，看掌柜的表情这应当是件好物。 将耳环归还了便没有事情需要做了，毛翠翠和周掌柜纷纷告辞。 走出了玉府，毛翠翠看了一眼还在欣赏檀珠的周掌柜，提醒，“周掌柜，小心脚下的台阶。” “多谢三娘的提醒。” “掌柜，这个珠子可有何说法？”毛翠翠好奇，对此他是不了解。 “想必三娘是外地来的，这是可是我们丰州城最出名的灭灯大师制作的檀珠啊，灭灯大师所在的昭若寺的香火鼎盛得很，许多家族为了抢每年第一炷香都在拼命给庙宇中捐钱，这个檀珠虽然不名贵，但灭灯大师每年也只制作五十串，像我们这种人平日是抢不到的。” “原来是这样，耳环已经给了玉大姑娘，我们就在这里分道扬镳吧！”毛翠翠还要将收获告知丰州司马。 “三娘慢走，日后有空了来铺子上做做。”掌柜的平日里接触的人很多，很会看人。 方才留意到了玉大姑娘分明和毛翠翠早就认识了，并且对待毛翠翠也没有轻视的意思。 心中已经怀疑最初是看走眼了，毛翠翠定然不是单纯的想要典当耳环那般的简单。 “掌柜的慢走。” 毛翠翠先是到了丰州司马的宅子，推开门便走了进去，宅子里并没有人，丰州司马还没有归来。 只好又移步到了郡守府，先休息一下再说，或许丰州司马会主动的来寻找她。 到了小院便看见李氏坐在大槐树的下边，正在和下人说说笑笑，牛儿则在蹲在槐树的下面研究者小动物。 走近一看这才发现，原来是两个下人拿着一本画册教着李氏认花呢！ 李氏的适应能力还真强，这么快就改变了下人对待她的看法。 第二百七十六章 打击 毛翠翠的步声惊动了院中嬉笑的三人。 丫鬟回过头来，“三娘，后日小少爷就成婚了，管事的给家中所有人都做了新衣，你的就放在你的屋子中，你先试试，如果不合身拿来给我，我帮你改！” “有劳丫子了。” 她对着李氏点了点头，便回到了屋子，只见床上争整齐的叠着一套衣物。 换上试试，穿戴起来有些繁琐，或许是丰州城这个地方喜欢飘逸之感，所以裙身用了三层轻薄的面料，里面一层是清凉的冰丝，外面两层都是薄纱，穿到身上一点也不像是个跑江湖的。 然后推开屋门走了出去，“丫子，衣裳很合身，管事安排得很周到。” “三娘满意就好。” 毛翠翠看着李氏玩的开心也不去打扰了雅兴，便再次回到了屋子里，昨夜基本上没有休息，白日里又走了很远的路，沾在床上便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的很好，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黄昏。 丰州司马依然没有来找她，倒是是玉大姑娘派人给她送了一本书来。 毛翠翠心里疑惑，将来人请近屋子，“我没问你们姑娘借书，是不是什么地方搞错了？” 下人将声音压低，神秘兮兮道，“我们姑娘要见你，就在你捡到耳环的地方见面。” 毛翠翠直觉感到一丝危险，在赴约之前又去了丰州司马家一趟，院门依然是虚掩着屋内并没有人。 她的心下也好奇玉大姑娘的目的，无奈之下只好一个人去赴约了，有鸟枪在手倒也不太可能有危险。 不过还是要小心为上，“毛将军，待会还麻烦你们帮我看看四周可有危险？” “放心，杀手藏得再隐蔽，老子都能将他们给找出来。”毛将军很乐意做这些事情。 仿佛他回到了前世，不再是将军，而是一名斥候。 “要去赴鸿门宴啊！真刺激。”毛翠翠转动了几下脖子。 走到朱雀街宽窄巷，她并没有直接到小屋，而是在巷口的位置等着。 毛将军则挑选了一座最高的屋顶盘腿坐着，监视着四周的来往行人，“玉彤儿来了，脸上有肃杀之色，你小心她。” “好” 玉彤儿这般行事倒让毛翠翠觉得十分可疑，她感觉至少玉彤儿也知道凶手是谁。 玉彤儿看见毛翠翠的时候脸色便温和了起来，“让你久等了。” “也没等多久，玉大姑娘为何邀请我在此处见面？” “我邀请三娘在捡到耳环的地方相聚，这个位置恐怕不是三娘捡到耳环之处吧？”玉彤儿话里有话。 她在拿到失而复得之后的耳环十分欣喜，但在欣喜过后难免忧虑起来。 周掌柜将耳环交给他的那一日，她便迫不及待的戴上了，那个时候她也已经和左吉几个月没见了。 她知晓左吉距离丰州城已经很近了，左郡守定会派人先来丰州城看看是个什么的情况。 并且她知晓几月的未见左吉也定很想她，定会想法子让左郡派他先到丰州城内。 果不其然，左吉没有让她失望，到了丰州城便托下人给他们传了话，然后他们二人便和往日一样，在小屋之中幽会。 令她感到忧心的是幽会结束回到府邸的时候这才留意到了耳环少了一只，当即就派了人在路上寻找，她足足派了十人最后也没找到耳环。 那十人只有一个地方没去那就是小屋，因那时她和左吉的恋情见不得光，所以不能告诉他人，此事便一直耽搁了下来。 这些时日里她也一直在为小屋中射出冷箭刺杀了驸马而头疼，小屋的地址只有她和左吉知晓。 也可以说他们二人是小屋的主人。 在知道吴敏俊伏案后她才大松一口气，原来是有人潜进了小屋刺杀了驸马，那就与左吉没有任何的关系。 但今日三娘拿着耳环归还给了她，这让她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再次担忧了起来。 若三娘真是在小屋中找到的耳环，万一传了出去旁人知道这屋子是她的，外面的人又该怎么想呢！ 三叔和玉涵儿极力反对这桩婚事，甚至一直鼓动着爷爷和左家开战。 为了爱情还有和平她要灭口了，对于她来说这也是最好的结果。 玉彤儿虽然性子活络，但到底是个未经事的姑娘，心中挣扎全都写在了脸上。 “玉大姑娘”毛翠翠冷笑，“我看见你袖中的匕首了，拿着匕首是为了杀我吗？能告诉我我的死因么？也好让我死个明白呀。” 玉彤儿本就于心有愧，说不出你多管闲事这种话，“你如实告诉我是在那儿找到耳环的？” “小屋中，这个问题让你下定决定杀我了吗？”毛翠翠将昨日翻墙用的竹子握在了手中靠在墙上。 如今只是面对玉彤儿一人罢了，对此她还是有自信能够应付。 “对不起，我也不想的，但这件事情不能说出去。”玉彤儿依然纠结，她长这么大还没有杀过人。 “这样确定能杀得了我？”毛翠翠嗤笑。 事情已经败露了玉彤儿也不在掩饰，将藏在袖中的匕首拿了出来，横在身前，“本来我想着趁你不注意就给你一刀，让你也死个痛快，但你现在已经发现了，就我俩的体型差距我应当打不过你，不过你以为就我一个人吗？” “玉大姑娘，你太怕你和左吉婚前幽会的事情传出去了，所以你这次只带了一个人来，那人距离我们还有百米之遥，我会逃走的，你不会有机会。” “你怎么知道？”玉彤儿微楞了一下，“不过你现在知晓已经晚了，大可以试试我们谁会活到最后。” 玉彤儿说完便做了一个手势，暗中的人顿时明了快速跑了过来。 不过就在此人快要冲过来的时候，却被突然从墙角冒出来的丰州司马截下。 丰州司马的势力很明显的杀手之上，几招之后便顺利的制服。 毛翠翠也趁着玉彤儿愣神的这瞬间躲了匕首，并且将其控制了下来。 “我劝你最好不要叫，若是将周遭的人引来你的秘密可就保不住了。” “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玉彤儿咬着牙。 丰州司马押着人走了过来，“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去小屋中在细聊，动作得迅速一些，不要被旁人发现了。” “你来的还真及时呀。” 毛翠翠说完便押着玉彤儿朝着小屋而去。 现在红楼的案子已经算是尘埃落定了，基本上是没有了官差在附近巡逻。 此刻已经入夜，百姓们也已经回到了屋子里，偶尔能够遇上一两个晚归的路人。 想要躲过这些人的目光不是什么难事，顺利的到了小屋。 丰州司马则先是将玉彤儿和杀手绑在了椅子上，至于嘴就不用堵上了，玉彤儿比谁都担心此事暴露了出去。 “小姐对不起。”五大三粗的杀手很内疚，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这让他的心中很憋屈。 玉彤儿很想怒骂中看不中用，但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明日我就要做新娘子了，让我先成婚再说其他的事情好吗？” 丰州司马解下水囊喝了一口，“玉大姑娘，你听了我说的话可能就不想成婚了。” 毛翠翠来了兴致，“怎么，今日的收获很大？” “不单单是我这一日的收获，我之前的几日其实去了趟吴家，当时是因为于心有愧去看吴敏俊的家人，吴敏俊收集了许多关于左玉两家的事情，我在吴家了解到一些事，和我今日的收获加起来，我想我知道大概了。” 玉彤儿皱着眉，他对于丰州司马也有一定的了解，向来不打妄语，“张司马，你刚才说我会不想成婚也跟这件事情有关吗？” “当然，玉大姑娘其实你和左吉的事情，你爷爷和左郡守早就知道了，而且他们早就有了结盟之意，只是因顾虑家族众人会对此反对，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契机这才一直耽搁了下来。” 丰州司马像是故意卖关子一样，停顿了下来。 毛翠翠心里始终觉得箭矢是冲着圆圆姑娘去，现在被丰州司马一说更加迷茫了。 玉彤儿也很诧异，“难道杀了我大哥嫁祸给吴家就是契机，这不可能的，我爷爷爹爹很看重我大哥不会这样做。” 她摇了摇头，再次道，“难道是三叔和玉涵儿父女俩做的，他们一直生活在大房的阴影下，心中早已不平衡。这也不对啊！他们是最不想看见左玉两家结盟的。” 丰州司马再次解释，“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的确是玉家主或者是左郡守要杀人，他们要杀的人是圆圆姑娘，因为圆圆姑娘的相好是左吉，这次圆圆姑娘来丰州城就是来问左吉要名分的。 玉大姑娘和左吉的苦恋让我们这些听着也感到动容，试想旁人知道你们感情中还有第三个人，家族中被你们恋情感动的人还会支持你们吗？你还愿意嫁给左吉吗？ 玉家为了安定，要将大姑娘嫁给一个玩弄她感情的人，那就等于是向左家跪下了，玉家丢得起这个人吗？” 玉彤儿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阵才从牙缝里挤出了一段话，“左吉知道他们杀了圆圆吗？知道圆圆还怀有他的孩子吗？” “这半块玉佩是在附近茅坑中捡到的，一直都佩戴在左吉身上，但这块玉佩被摔成了两半，你觉得这块玉佩为什么要碎成两半呢！” 第二百七十七章 心死 丰州司马的话并没有说完，但是玉彤儿已经完全没有了继续听下去的心思了。 这一次她不仅被深爱的人背叛，还被至亲之人深深的伤害。 丰州城的人都知晓她是玉家的掌上明珠，她的大哥是玉家最为精贵的公子。 事实却令她难以接受，爹和爷爷居然可以眼睁睁看着他们兄妹两人，一人被误杀之后为了计划能够顺利的实施装作毫不知情，一人被玩弄也装作是充耳未闻。 在爹和爷爷的心中一切的人和物都比不上家族的利益重要，她不过是其中一个棋子罢了，活着真没有意思。 “明日我还得成婚，得先回去了。”她空洞的眼神望着漆黑的夜空，冷冰冰的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丰州司马已经将该说的都说了，也没有打算要为难玉彤儿，便为其玉彤儿先解开绳子，“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我说的都是事实。” 玉彤儿轻点了一下头，眼中只有绝望。 丰州司马接着又替杀手解开了绳子，“我不为难你，你也别想着继续出手伤害三娘，好好的看着玉大姑娘。” “多谢张司马。” 杀手抱拳道谢，接着便搀扶着玉彤儿离开了小院。 毛翠翠走到院门抬头出去望了望，两人已经走远了，便将院门关上，上了门闩，回到院子里找了一张干净一点的一直坐下： “此事我还有一个疑问，圆圆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完全可以悄无声息的杀了，为何不这么做？” 丰州司马微微思索了一下，“虽然圆圆姑娘初来丰州城，但是也有不少的人知晓驸马痴恋圆圆姑娘已久，或许是为了嫁祸长公主，三娘可还记得当日的凶器箭矢，乃是仿制的长公主身边的侍卫而做。” 毛翠翠点了点头，“这么说也有道理。” 丰州司马继续道，“若是当初的计谋成功了，死者是圆圆姑娘，那便可以一石二鸟，驸马也有了能够与长公主合离的借口了，便可以再次走上仕途，只是玉家的人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驸马会去与圆圆姑娘共舞。” “这还真是世事无常。”毛翠翠顿了顿又道，“现在你有什么打算，可以去与左郡守或者玉家主对峙，证实是他们误杀了驸马吗？” “当然会去，这几日里我其实一直很矛盾”丰州司马望天叹息，“无论如何我都无法忘记当日离别的时候，吴敏俊对我信任的眼神，但我心底也时刻祈求天神，吴敏俊便是红楼案子的真正凶手，此事就此结束未尝不是一个最好的结果。” 毛翠翠安稳，“你也不必自责，你将吴敏俊擒回大牢乃是职责所在，而吴敏俊蒙受冤屈乃是贼曹等人的错。”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此时终归是因我而起，”丰州司马无奈的摇头，“既然已经查明了此事的真想，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吴敏俊替真正的凶手被黑锅了，我必须做我的该做的事，不然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毛翠翠感受到院子里忽然有了一丝浅淡的光线，望天这才发现，原来不知何时隐藏在乌云之后的明月已经探出了头。 仿若红楼的案子一般，真想总会大白。 “说来左郡守和玉家主的运气还真是不错，计划中出了岔子，眼看着结盟的事情就要破灭了，半路又杀出来一个吴敏俊来背黑锅，不仅结盟的事情顺利的进行，吴家还因此受到了打压。” “呵呵”丰州司马冷笑，“这也是我大意了，若是当初早点去小屋里查探，吴敏俊也不会蒙受这般久的冤屈。” 毛翠翠心里好奇，“玉大姑娘现在也已经知晓了事情的真想，待会回到了玉家会不会质问玉家主？” 丰州司马微微思索了一下，“这不好猜测，若是玉大姑娘还想嫁给左吉为妻，定会将此事忘记了，若明日的的婚宴无法顺利的进行，那定然是发生了变故，到时候三娘还是快些离开丰州城为好，估摸着左玉两家又可能会发生冲突。” 毛翠翠点了点头，“张司马，如果没有异常的事情发生，明日等参加完婚宴我就会离开丰州城，若是你想要将红楼的案子真想公布出来，还请你在婚宴结束之后再进行。” “三娘可以放心，我计划的也是在婚宴之后公布真相，婚宴会有许多远道而来的客人，不能让他们看了咱们丰州城的笑话。” 翌日。 玉大姑娘和左吉的大婚的日子到了，无论是郡守府还是玉府纷纷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好不热闹。 李氏对于能够参加权贵人家的婚宴是无比的开心，早早的便起了床想要去凑凑热闹，看看新娘子什么的。 毛翠翠从屋子里走出来，“牛儿、李氏你们等等。” 牛儿绕了绕脑袋，“怎么了三娘，你也要去凑热闹？咱们可以结伴一起。” “凑热闹的事情我就不去了，我就是告诉你们用过喜宴咱们就离开丰州。” 李氏顿时不乐意了，她在这里住的很舒服，还想在玩个几日，“吃完喜宴都晚上了，我不想连夜赶路。” 牛儿也是如此，这里的丫鬟们长的是水灵灵的，每次看见他的时候便会微微一笑，他也舍不得走，“是啊，咱们也没有事情不用这么急着赶路。” 毛翠翠压低声音，“我告诉你们，有可能丰州城会出大事，走不走随便你们。” “你当真？”李氏大惊。 “平日发生一些什么小事我都不告诉你们。” “这倒是，那晚上咱们吃了喜宴就离开。”李氏也不多留了。 临近黄昏时刻，左吉迎接着了玉彤儿朝着郡守府而来。 除了玉彤儿和左吉的长辈在正房等待着新人的拜见，那些来参加喜宴的喜人都很给两家的面子，纷纷到了府门口去闹腾，好让这桩喜事办得是红红火火。 左吉骑着马到了郡守府邸的门前停下，身后的花轿也跟着停下。 跟随在花轿旁的喜婆掀开轿帘脸色大变，挥舞着手绢大叫，“玉大姑娘，玉大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啊。” 随之，血腥味从花轿中弥漫出来。 左吉意识到了问题，跃下马，飞奔着扑向花轿。 这才看见花桥中的新娘心口插着一把大剪刀，“彤，彤儿这是回事，是谁做的。” 他怒吼，怒视着周遭的人。 玉彤儿的丫鬟在旁泣不成声，但还是想起了从今早到出门前玉彤儿的嘱咐，“小，小姐，让我告诉你她都知道了，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面对所有人，但她恨你们将她蒙在鼓里，所以，所以...” 左吉松软的摊在地上，一直流着泪说不出话来，来恭贺两人的客人也闭不上惊讶的嘴。 纷纷后退，将事发现场空了出来！ 失去了驸马的长公主喃喃自语道，“丰州城真不是好地方，一有喜事就有人丧命。” 丰州司马来到了左吉跟前，“左公子，趁着在正房等着你们玉家主和左郡守还没赶来，我问一件事。是谁下令杀的圆圆姑娘，又是谁动的手？” “是吴敏俊”左吉丝毫没有犹豫。 丰州司马将刻有圆字的半块玉佩扔到了左吉面前，“当着玉大姑娘的面还要说谎吗？” 左吉俊秀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只看了那块玉佩一眼苦笑道，“原来你都知道了，那我告诉你也无妨。 我提前一日到了丰州城和彤儿幽会，因怕人知道我和彤儿的关系，所以我们分头离开。 等我离去的时候看见玉家主带着玉家人，当时我又怕又喜，害怕幽会的事被捅出来，喜的是玉家人疼爱彤儿，见我们生米煮成熟饭会同意我们在一起。 玉家主一开口我就惊呆了，原来大哥和他早就知道了我们的事，还从我身上扯下了圆圆送我的玉佩摔在地上碎成了两半，没想到有一半被你给捡到了。 当时玉家主说了很多，但最重要的是我和圆圆的事情不能被传出去，所以我就告诉了玉家主圆圆第一晚会在红楼跳舞，圆圆跳舞的位置是特意设计过的，正好能让我在屋内一箭就射死她。” “圆圆还怀着你的孩子，你也能下得去手？” 左吉突然大怒起来，“这是我大哥和玉家主共同的决定，他们的命令我必须得听。 再者我和彤儿的感情太痛苦，不仅仅是因为不能和她在一起，更是我厌恶自己的懦弱。 家族中的人都说我能担起家族的重任，但我都不敢告诉大哥我喜欢上了玉家人，我怕大哥厌恶我，更怕在左家失宠成为可有可无的人。 圆圆活泼开朗是我这几年压抑生活的阳光，但我和彤儿的事情已经被长辈认可，再次看见圆圆我只会想起我逃避的样子有多懦弱，更何况这个圆圆还想威胁我……” 丰州司马没想到温润公子的脸皮被撕破后会是这般模样，“我本想等到大婚后再问你的，既然新娘死了，你就去自首吧！此事也好又个了解。” “自首？”左吉猛地扑上丰州司马，死死掐住丰州司马的脖子，“彤儿会自杀，是你告诉她真相吧！你为什么要追根究底，我要杀了你，为彤儿报仇。” “你冷静一点。” 周遭围观的客人也是大惊，不知道要帮谁，轻易地便做出了决定，选择袖手旁观。 左吉便不是丰州司马的对手，四五下就被反擒了。 左郡守得到消息到了府邸外，怒喝，“张司马，你这是在做什么？” 第二百七十八章 离开 张司马负手而立：“郡守此言差矣，我什么都没有做，事情发生到这个地步也不是因为我。” 左郡守的脸色不好看，喜娘已经惨死这婚事定然是无法进行下去了，当即便和周遭的客人拱了拱手，“诸位不好意思，改日我向你们赔罪，今日请回吧。” “郡守言重了”客人陆陆续续的告退。 左郡守则将丰州司马叫到了书房当中密谈，至于二人聊了一些什么没有人知晓。 眼看着丰州城内可能掀起腥风血雨，毛翠翠也不在停留，回到屋子里收拾好了行囊等物便与李氏的人连夜离开了。 虽然婚宴还没有开始便发生了重大的意外，但是她留意到了，参加婚宴的客人并没有几个因此出现惊慌的神色，可见世家大族应变能力都是上等。 她连夜离开了丰州城，至于后续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就不得而知了。 偶尔也会思考一下丰州城现在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形，至于正直正义的丰州司马又是一个什么结局，会不会因为掌握了不为人知的秘密，因为被左郡守杀人灭口了。 马车行驶了一日，停下来坐在茶棚里喝茶的时候，隔壁的一桌子人身穿的是白布麻衣，不过这个地方百分之九十五的百姓都是这样打扮，倒也不足为奇。 她之所以留意到了这几人，是因为听见了几人的交谈，此行是要去到丰州城内杀人，并且杀的似乎还是丰州司马的女儿老小。 她在丰州城内停留的时日并不长，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其中丰州司马一家人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此在她的记忆之中留下了烙印。 再次上了马车，朝着北方走去，行驶了大约一旬的时日步入了极北之地。 往日毛翠翠的收入大部分是来源于装扮巫女，因此每当缺钱或者是快要缺钱的时候便会干干老本行。 但是当她步入极北之地的范围时候开始便不行了，她了解到在这个地方的百姓有信奉的仙人，并且还有仙使。 仙使在这个地方的地位并不是很高，但是百姓们对此却深信不疑，外来的巫女或是大仙什么的，来到此处是丝毫没有机会。 继续行驶了几日，已经快到极北之地的深处了，偶尔路过某个存在的后山时，便会看见树枝上挂着仙人亦或是巫女打扮的尸体。 极北之地安葬死者的方式就是树葬，将死亡的仙人、巫女还按照习俗好好的安葬，表明了这儿的百姓并不会杀人取乐。 走进村子，马车随意的停在了一家屋子宽敞人家外面。 李氏率先下了马车，轻轻的叩门借宿。 这一路上每当需要借宿的时候基本是她去敲开门，差不多每次都能顺利的借宿。 这一次也不例外，挺好马车走进院子。 毛翠翠找话随意的聊了一会，便询问起了后山树上吊着的那些仙人的尸体。” 周婆子叹息：“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是那仙人呢！我们这儿有一座山，也有一位山神，外面的仙人若是来了这里便是给山神的祭品。” 毛翠翠对此庆幸没有装扮成为仙人的模样来到这个地方，并且她现在银子还很充足，也没有必要考虑生计。 至于后山树上挂着的那些仙人的尸体，显而易见的是村子里的村民挂上去的。 身处于大山之中的村民很少会很外面的人接触，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也很弱，其实也就是认死理，一旦认定的事情某个事情无论对错，九头牛都没有办法拉回。 既然已经认定了这里的山神，信封的是也是山神，那若是再有人以仙、神的身份来到这里。 无论是否有真本事，在他们的眼中便是骗子，况且十个仙人当中，实际情况恐怕是十个都是骗子，来到这里的目的也是为了招摇撞骗，面对骗子定是恨之入骨，必须是除之而后快。 因此村民联手处决了挂在树上的那些仙人，心中并没有什么负罪感。 毛翠翠继续询问，“老太，大概需要走多久才能走出这个地方？” 老太疑惑，“我们这儿是在大山之中，放眼望去便是连绵不断的山，当你走完了脚下的这一座山，紧接着便会上另一座山，我不明白姑娘话里的意思，走出这个地方具体是要走到哪儿？” 毛翠翠微微思索了一下，“老太所在的这个村子，以及附近的区域的名风习俗有所不同，我话里的意思便是走到不同名风习俗的地方即可。” “姑娘这话我就没有办法回到了，我在这片山里呆了一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便是隔壁村子，不过再往里走应该也是大山，或者姑娘原路返回吧！”老太的心中她所在的这个地方已经是最为完美了。 即使毛翠翠走了也无妨，这几文住宿费收与不收对她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影响。 毛翠翠再次翻阅了一下在丰州城的时候买的一本游记，上面记载了她要去的目的地。 同时也记载了到达那个地方需要经过那些区域，对于现在所处的这个孤乡也是有记载，至少能够确定前行的位置没有错了。 至于为何来到这个地方，便是因为游记上对于此处用的是世外桃源来描述。 她的心中也好奇，此桃花源是否有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美妙。 但是还没有到达孤乡的时候，他便感觉到不同寻常的地方了。 越是靠近孤乡所在的地方就越是鬼气森森，并且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尽显荒蛮，并不适合他们来到这个地方。 毛翠翠等着老太回到厨房里生火做饭，将众人叫到了桌畔，轻声道，“这个地方我总感觉怪怪的，咱们尽快离开也好。” 李氏郑重点头，“对，尽快离开，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个地方我就总是起鸡皮疙瘩，那你们先聊着，我回屋去休息一会了。” 牛儿也伸了一个懒腰，“我这人脑袋不好用，你们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我也有些困了去休息一会。” 平日里他负责赶车，白日里基本上是没有休息的可能，明月清风还要好一点，两人可以轮着来。 毛翠翠点了点头：“清风，入夜之后，等着村民们都休息了，你出去探探路，明日我们就走，小心一点，若是有危险就回来。” 清风无奈，“就我一个人去啊？咱们来的时候围着村子转了一圈，发现了不少的岔路，想要探明哪一条路是咱们要走的可不是一见容易的事情，不容让李氏和牛儿也一同探路，速度也能快一些。” 出门在外，毛翠翠也许久没有扮巫女了，因此清风明月基本上也没有称呼毛翠翠为师父，按照正常的名字称呼。 “李氏已经回屋子里去了，此事就你去给她说，我还要看舆图，舆图画得不大清楚得提前制定好路线，若是一边走一边查看很有可能会出错，到时候不知道会走到什么地方。” 清风走到屋子的外面，敲了敲门，“李氏，你睡了没有？” 李氏确实像休息一会，等着吃饭了再起来，刚刚躺在床上，“没，你有何事？” 曾经清风觉得他和李氏等人相处久了，李氏又经常给他们做饭吃，所以给李氏说，在山寨的时候也有人和李氏很像总是照顾着他们，而且还让他们管她叫姨。 但李氏呵呵笑了两声回答，：姨也能是乱叫的？如果不是跟你相处了这样久，我定认为你是乱攀亲戚，想贪图我的财产。 所以清风觉得人与人之间想要长久相处，就得保持距离，“三娘说明日掉头回去，我们先去探探路。” 李氏打了一个哈欠，“我年纪大了需要好好的休息，这些事就交给你们年轻人。” “好” 清风也没有指望李氏能够做什么，他主要的目的是牛儿。 牛儿长的五大三粗，对于清风的要求自然是不会拒绝。 入夜之后，等着村民家里的灯火差不多熄灭了，清风明月和牛儿便偷摸摸的出了村子，顺着小路开始查探。 翌日。 毛翠翠起了床，便到院子里将住宿费交给了老太，十里八村吃饭住宿都是这个价，所以也没什么好争论的。 老太也没有什么意见，收下了银钱便在院子里忙活起了事情。 毛翠翠还在游记中看见一则记载，有人来到孤乡农户家住宿，走的时候给了住宿那家一两银子，接着就围绕着一两银子发生了惨案。 孤乡的村民不是软骨头向来有话直说，若是给了别人家一两银子那是自由，对此没话说。 但是别家的村民也尽心尽力的伺候了，给的却是正常的费用。 那就得将比原来那家差在哪儿说出个子丑寅卯，要不然就不能少于一两银子。 最终离开孤乡的时候，钱袋子已经空了，本就是刚在孤乡赚到第一桶金的穷小子，又变成了穷光蛋。 毛翠翠将住宿费给了便也不在寒暄，有时候聊的太过投机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倘若投机，动了将自己留下来当儿媳妇的心思那就麻烦了。 若是聊的不投机也不好，遇上民风彪悍一点的地方，还有可能会被暴打一顿才会放人走。 这一路上，她就有一次见到了一个男子装逼，最终被主家打了一顿。 总之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做一个君子，不要立于危墙之下。 所以毛翠翠走的时候，村中没任何人在意她。 第二百七十九章 打劫 毛翠翠上了马车，顺利的离开了孤村，李氏和牛儿依然是同乘一辆马车跟在后面。 毛翠翠掀开车帘看了一会外面的景致，并没有什么能够吸引她的，便百无聊赖的靠在车厢中。 初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他甚是不习惯，觉着处处很落后。 待的久了，去的地方多了，她不再这样想了。 相比之下，前一世的交通确实很是便利，有汽车、火车、飞机、游轮，坐上这些交通工具世界各地都能快速的到达游历，她也去过一些地方，见过一些异域风情。 并且她身在的那个城市里有一个大剧院，剧院当中便有来自各国的人表演歌舞，只要多去几次剧院，便能欣赏到世界各地的舞蹈。 而国际航班亦或是邮轮之上，只能精通一门英语，便可以与金发碧眼、黑发黑皮的人肆意交谈，。 而现在这个世界，出行最为快速的方法便是马亦或是马车。 有了交通工具也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去，比如现在身处的地方，位于大山之中需要翻山越岭，因此人烟稀少。 很多地方只有狭窄的道路，即使是骑马也很难通过，只能靠双腿踩在泥泞的道路上艰难的行走。 两姐妹出嫁，身处的地方距离可能就只有几十里的山路，但是却不乏一些姐妹兄弟，因此一生就再也没有见过对方了。 因此她每到一个地方，总是会带给她不同的感触。 她还是喜欢龙和龙聚到一处，蛇和蛇聚到一处，鱼和鱼聚到一起。 就在她陷入思绪之中的时候，清风掀开了车帘回头看着她，“前面有人打劫。” 毛翠翠只是在毛将军的指导下练习了一点三脚猫的功夫，但是她的手中有鸟枪，在毛铁匠的努力之下，现在弹药也不缺了。 她的心中也有了底气，对于劫匪并没有放在心上，“走了这么久终于遇上人了，正好可以找人问个路。” “恐，恐怕不行。”清风极少露出这样的声音。 毛翠翠心中诧异，朝前探了探，顿时看见马车的前方聚集了约莫二三十人。 这还不是全部，当她又看了看山的两边，分别还站了数人。 如此庞大的人数，她又只有一把鸟枪，没有丝毫的胜算。 看仔细的一看，正前方居然还有一辆推车，推车的上面还插着一根旗帜，虽然此刻没有风，旗帜耸拉在旗杆上，依然能够隐约的分辨出两个硕大的打劫二字。 对此她也见惯不惯了，路上还是遇上了几次这样的情况，不过每次都提前发现了，最后便原路返回，选择了绕道行驶，这才避了过去。 “要不咱们退回去？” 清风无奈摇头，“晚了，后面恐怕已经有人堵上了。” 她当过山匪，对此有经验，山匪定然会前后夹击，逃无可逃。 一个刀疤脸的壮汉，怒吼：“来者何人，还不报上名来。” 清风明月一起回过头来，“怎么办？这么多人，咱们定然不是对手啊。” 毛翠翠这会也没有了主意，跑是已经跑不掉了，微微思索了一下：“若是落在了这些人的手中定然没有一个好下场，咱们还是先好好说说，倘若给钱就能放过我们就破财消灾，若是给了钱还不能走就只能杀一个是一个。” 她的心中还抱有希望，鸟枪虽然不能将所有的人全部打死，但至少可以震慑众人。 “那就按照你说的来。”清风怎么说也是山贼的儿子，这些场面当初没少见。 因此对外的一切事物则是由他负责处理，便跳下了马车，走到距离方才说话的刀疤壮汉十余布的位置停了下来，同样的不甘示弱大吼：“我们只是借到从这里过去，你们想做什么就直说，能够满足的我们尽量满足，若是贪得无厌我们就只能动手了。” 领头的刀疤脸汉子不明白清风为何这样激动，皱着眉，“各位是误会了我的意思了吧！我们是十八洞的，负责巡逻孤乡周边的道路，专门保护过路行人。” 明月心中的担忧弱了几分，无论此法是真是假，至少在气势上就已经输了，便也跳下了马车，走到了清风的旁边，“那你们立个打劫的旗子是什么意思，你当我们不识字吗？” 刀疤脸回头一看，知晓面前的众人是误会了，“现在停风了，等着我换个方向，你们仔细的看看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清风嗤笑：“我倒要看看你们是在耍什么花样。” 刀疤脸壮汉亲自推着小推车，换了一个方向。 旗帜背后的两个字随即也跟着露了出来，这一次能够隐约的看见两个硕大的“严禁”二字了。 前后四个字连起来念，便是严禁打劫啊。 毛翠翠跟着松了一口气，这什么十八洞村的人还真是讲究啊，为了防止路人被打劫，居然还派了这么多人来守则。 看着众人站在阳光下晒着，她的心中是一阵感动，天底下的好人不多了，将手放在了钱袋子上，她有意要赞助一点经费。 刀疤脸壮汉紧跟着又道：“打劫的行为在我们这里可耻，我们自然不会做，所以我们只会收保护费，还是正规的。将车上的女人和钱财留下，老弱汉子可以赶着马车继续走，马车就不要了。” 毛翠翠这一方只有两个男子，牛儿和清风。 清风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抛弃妹妹明月一人离开，至于牛儿，身无分文又没有什么特长，即使是让一个人他走，恐怕也会恶死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岭。 李氏已经看清了行事，赶紧吩咐牛儿将马车赶到了马翠翠的马车后面。 倘若一会打了起来，众人抱团也能够有个照应，就是死，黄泉路上也能有个照应。 清风明月对毛翠翠是蜜汁自信，回到马车边上看着毛翠翠，“要不用雷劈了他们。” 毛翠翠在两人头上重重一拍，“这么多人劈不过来，让我想想。” “你可要快一点了，对面的人已经在准备家伙了。”清风也将武器从马车上拿了下来，“若是对方的武功不咋样，我有信心对付十个。” “我也能对付十个。”明月的武功也不错。 “我能对付两个。”牛儿保守估计。 “我在后面大闷棍，运气好能够撩到几个”李氏将棍子被在身后。 接着众人便全部看着毛翠翠。 “你们都看着我作甚，剩下的几十人我全部包了？” “那感情好。”清风绕了绕脑袋，“师父请天神出手，定能手到擒来。” 毛翠翠一巴掌排在清风的脑袋上，“做梦呢你，我已经想到法子了，你们还记不记得路上听见有人要去给圣婆拜寿，听描述圣婆在这里权威很大，我们就扯一扯这张大皮。” “怎么个做法？” “具体的就别管了，你们先上马车。”毛翠翠顿了顿又道，“你们两个拉紧缰绳，见到情况不对就驾着马车走，现在给我让出一些位置，让我亲自和刀疤脸说几句。” 清风赶着马车靠近了刀疤脸壮汉，明夜随即掀开了车帘，坐在车厢里的毛翠翠随即暴露在了山匪的面前。 毛厨师的手机这个时候已经打开，并且还放了一声“仙乐”，同时还有一束灯光自下而上打在毛翠翠脸上。 毛翠翠坐在昏暗的车厢中被这白光照耀，脸色显的发青，还有些渗人。 高深的开口，“我是给圣婆拜寿的，各位拦住我的路，就不怕圣婆追究吗？” 说完此话，她的眼睛便一动不动，直愣愣的盯着刀疤脸壮汉。 至于能不能借此将刀疤脸唬住她的心中也没有底，并且她的心中还有几分的担忧。 千万不要弄巧成拙了，到时候刀疤脸信以为真，拿着砍刀要砍她这个外面来的巫觋，那乐子就闹大了。 刀疤脸的心头有些摸不准，回头和兄弟们商议着，“你们觉得她的话有几成可信。” 刀疤脸的兄弟熊大认真思考了会，“马车里的那人我仔细的看了看，脸色发青，感觉像是病的不清，有可能是真的找圣婆看病的，嘿嘿，是条肥鱼。” 毛翠翠在车厢中，嘴角微微动了动，挤出了几个字，“将帘子放下来。” “怎么了？”明月关切的问到。 “我累了。” 其实是为了节约手机电量，毛厨师已经在他的面前张牙舞爪的催促好一阵了。 刀疤脸和他兄弟的商议也结束了，扫视了清风明月一眼：“你们是不是不知道来孤乡的规矩？” “要将女人财物留下吗？”清风的手握在剑柄上，已经准备血战一场了。 “即使你们是来找圣婆就不必了，毕竟我们得让圣婆赚大头，但过路费总得留一些吧！”刀疤脸壮汉抱着手，颠着脚。 毛翠翠掀开车帘将一颗蛋递给了明月，“这是神鸟蛋，如今天气正合适，三日就能孵化出来，等着神鸟长大后找到合适的主顾价值百两。” “看在圣婆的面子上才让你走的，你拿颗蛋想糊弄谁呢！”刀疤脸怒喝，而且还没鹅蛋大，估计就是个鸭蛋，“你们到底是哪家的，别给脸不要脸啊！再这样老子不客气了。” 明月将蛋扔给刀疤脸，“这个蛋是双黄的，你该明白不是个普通的蛋了吧！” “十六当家，我在老家也见过双黄蛋，价格是要高上一点，但是只用一颗蛋作为路费还不够。” 第二百八十章 带路 无奈之下，毛翠翠又拿出了一根孔雀毛交给明月，“这是从神鸟身上拔下来的毛，刀疤脸你先看看这根毛，再决定是否要这颗蛋。”顿了顿她忍痛道，“如果你只收金银，我也可以给你。” “这根毛有这么值钱”刀疤脸看着羽毛来了兴趣，这毛长得可真美，“你不骗我？” “不骗。” 刀疤脸又看了眼羽毛，越看越觉着像是宝贝了，“你去找圣婆是吧？我让人带你们去。” “不必麻烦了，我们自己去就可以了。” 刀疤脸小心翼翼的将羽毛收了起来，“不麻烦，既然到了我的地盘上，怎么的也要金尽尽地主之谊啊。” “那你麻烦了。” 孤乡不是毛翠翠的目的地，她其实想要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但是通过与带路的人绥靖简单的了解了一下，这才知晓刀疤脸的势力范围很大。 一路上看见的那些插有旗帜的小推车拦截站，全部是刀疤脸的人，可以说孤乡周围的道路已经被刀疤脸等人给占据了，想要离开这个地方不容易。 并且她在向绥靖套话的同时，绥靖的话里话外也在不停的打听他们一行人的家世背景，定然没有安好心。 到了村子，天色已经有些晚了。 绥靖便带着他们到了自己的家里落脚，趁机赚取一点住宿费。 简单的吃了一些饭菜，天色已经彻底的暗下来了。 毛翠翠想着有清风和明月的在，将绥靖和绥靖的家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打晕不是难事，然后再趁着黑色的掩护溜走？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他还请毛将军到了院子外面查探了一下。 最终的结果令她大失所望，绥靖也是个老奸巨猾的人，在院子的外面安排了三个人。 三个人分别站在三个点上，并且能够互相看到对方，同时也能看见院门，相隔也比较的远。 也就是他们想要不惊动任何的人离开，便要同时将三人全部打晕才可以。 清风和明月倒是可以溜到其中的两人身后，但是剩下的一人就彻底没有办法解决了。 只好暂时先打消了溜走的打算。 并且现在也不是必须要走，至少已经摆脱了刀疤脸，有个绥靖跟着他们也不是坏事，还能带带路。 她是领教到了孤乡的道路复杂，稍不注意就有可能会走错路。 清风和明月并没有睡意，走到了毛翠翠的屋子外面，轻轻的叩门，“睡了没有？” 毛翠翠打开屋门，“进来说话。” “咱们是不是可以溜了，绥靖已经睡了。” 毛翠翠摇了摇头，“外面有人守着，咱们没有机会能够离开。” 虽然清风明月不知晓毛翠翠是通过什么方法知晓的，但是既然对此二人的心中没有丝毫怀疑，已经习惯毛翠翠有“天眼”，能够看见他们不知晓的事情。 明月眉头紧锁，“那怎么办，绥靖今日可一直在套咱们的话，我们总要说说自己的是那家人了。” 毛翠翠见过的大户人家不少，但是声望也高，“我知晓的那些大家族你们基本也见过，倘若说出来恐怕孤村的人也有耳闻，想要冒充不太容易。” “这倒是，有可能那些家族的子孙也有在孤乡，到时候咱们反而会陷入被动之中了。”清风无奈。 明月想了想，“我倒有一个办法，不如就现编一个，这天下的家族他们不可能全知道，岂不是咱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也不会有人怀疑。” “你傻啊？”清风微怒：“你忘了以前在山寨，我们是怎么对没听说过那些家族的子弟了？向来是来一个砍一个。” “清风说的有道理，倘若选一个距离远的大家族，亦或是没有听过的，咱们说出来也没有用，对这里的人没有任何的威慑力。” “那此事不好办啊。”明月无奈的靠在椅子上。 “要是说来此事其实也不难，你们当过山匪，知晓山匪是个什么样的思维。”毛翠翠的眼睛亮了亮，“仔细的想想，当初你们拦路打劫的时候，有没有遇上那种即使没有自报家门，只是通过言谈举止，你们就觉得不能惹的人？” “让我想想” 两人顿时明白了毛翠翠的意思，办法倒是一个好办法。 但是思索了一阵，还真没有毛翠翠说的这种情况。 “我们倒是也遇上了一些山寨绝对惹不起的人，但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便是从上到下十分有礼貌，将我们打趴下后还能给我们医药费，只有一次遇见个特别恶心女人，恶心到山寨所有兄弟明知道惹不起都要将她给砍了。” “算了，我们还是说自己山贼！” 大家族都是用实力说话，这个她假装不了，还是说自己是丧心病狂的山贼好些，反正这些山贼都挺会装逼。 “明日就拿出你们当山贼时候的气质吧！” 清风认真说道：“我觉得三娘你之前也挺有山匪架势的，只是离开丰州城后就没了。” 毛翠翠喝着茶瞪了一眼，“我之前哪有了？” 清风拉着明月的衣角，“你真的跟明月十七八岁的时候很像，尤其是买东西的时候一脸不屑的说着，将你们好东西拿出来，随便拿出来糊弄我，我就跟你们没完。” 毛翠翠有些尴尬，她是在小地方待久了，被人影响成这样的，除了不借助外力就能扳倒对方的时候，她本人都十分温柔。 “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看明月如今挺温柔的。” “她有次进了大铺子，掌柜的根本就不怕有人闹事，所以无视了她，她觉得屈辱直接开始砸店，结果掌柜背后有人，差点弄了一群兵山上剿匪，最后还是我爹带着我们斟茶认错才了事。” “既然如此，你们还是将山匪气质收起来为好。” “没关系，我们做山贼的向来欺软怕硬，尤其是我和明月饱经沧桑已经知道能在哪些人面前摆架子了。” “先给我说说面对惹不起的人该怎么办？” “加入对方，我和绥靖聊了聊，他们有三十三个当家，都是慢慢加入的。” “这倒是不错。” 翌日 毛翠翠早早的起床了，用了早饭便付钱给了绥靖，还是按照规矩给的，一文不多一文也不少。 绥靖收拾了便准备带着众人出门了，他的手中拿着一根长棍子，棍子上绑着一朵花，“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很多人来到孤乡，如果没有我带路你们很可能会迷路，再不然就走进别家的地盘上，通常带路费是五十文一日，但我给你们打个折二十文一日，吃住你们包。” 出门在外是件费钱的事，毛翠翠花钱也不像之前那般没节制了，“绥靖，我有话就直说了，现在是住在你的家里，住宿费也是给你的，日后再路上倘若去客栈什么的，相比也是你带我去，大家都是明白人，在其中你定然会拿回扣，是不是应当便宜些？” 绥靖坐到门槛上，“其实我这人很好说话，不住我安排的客栈，那就得给我一百文辛苦费，至于选择那种方式你们定，我找客栈也不容易。 你们也别觉得我斤斤计较，你们走到街上去向我这样的带路人问问价格，就知道我有多便宜了。我也是看你们是和善之人才给这个价的，上一次我带的客人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真将我当做丫鬟了。” 绥靖的眼神坚定，“你们也别不信，我说的都是实话，当然也可以去问问就知晓了。” 他说完此话便让出了一条道路，并且还指了指在哪个位置能够找寻到带路的人。 毛翠翠对于绥靖的半信半疑，走出屋子便看见几个人的手中拿着一个牌子，牌子的上面还写着带路。 接连问了几个人，价格是一个人比一个人的高，有的人甚至还敢漫天要价，相比之下还是绥靖这儿厚道，还好没跟绥靖撕破脸。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这里的人联合起来坑外地人，若是真是这样也没有办法，只能认栽了 随即回到了绥靖的屋子里，“那我给辛苦费，你现在带路吧！” “行，各位上路了。”绥靖说完率先走出了屋子。 李氏瘪了瘪，“上路了？怎么感觉这样的不吉利啊。” 孤乡的路很拥挤，并且没有专门给马同行的道路，想要骑马除非从旁人的身上压过去。 所以孤乡不允许在街上骑马，绥靖就在前面带着路。 “绥靖，你对孤乡的地形是不是很熟？” “还算熟悉。” “那你能不能将孤乡的舆图画出来，我可以另给钱。” “放心，等你去给圣婆拜寿后我会将你送出孤乡的。”绥靖这样说不是想骗钱，而是孤乡的路虽然四通八达。 但是每条路上都充满了山匪，倘若没人带路就想走出去，不付出些钱财是不可能的了。 而且他们这里官匪勾结，就算是大族世家也得掂量敢不敢跟整个孤乡作对。 “好” 绥靖作为带路人十分负责，时不时就回头看身后的人有没有掉队的，听见前方的有吵闹声，便让毛翠翠等人留在原处，她过去看看。 绥靖走后，清风说道：“这个肯定有别处没有的特产，不然不可能这里的人如此行事，还能吸引大批人前来。” “我觉着也是这样。” 绥靖在前面打探了一会消息，回来后问毛翠翠，“你是来给圣婆拜寿的，你得将请帖给收好。我们圣婆得罪人多，有好些人都想弄死她。” 第二百八十一章 麻烦 “圣婆可是得罪了什么人？”毛翠翠好奇的问到。 绥靖性情耿直，随口便说了出来：“圣婆得罪的都是有钱人，等着入冬之后到孤村的人少了，拜见圣婆的人也少了，我们这些人就从这些想杀圣婆的人身上赚取一点银子。” 毛翠翠点了点头，她可不想再趟浑水了。 绥靖站在一块小山包上望了望前方，“那些人是来找圣婆麻烦的，咱们过去没有事情，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家食铺了，物美价廉，我不骗你们。” “这刚吃了早饭还没有一会，不怎么饿啊。”牛儿早上吃了五六个馒头，还喝了几碗稀粥，现在肚子都还有一点撑。 “实话告诉你们，前面的那家客栈性价比最高了，若是咱们再往里走走，不仅吃食的味道差，价格也贵，住宿的客栈也跟着会越来越差，所以我才建议你们先去前面的客栈将独自装满，好好的再享受一顿。” 牛儿挨不了饿，看了众人一眼：“要不咱们再吃点走？” 毛翠翠早上起来没有什么胃口，就只吃了半个馒头，还真有些饿，“行，咱们顺带再修整一下走。” 绥靖是个经验丰富的带路人，点的菜刚够一桌人吃，又让大家吃到了孤乡的特色美食。 走了约莫一刻钟便到了食铺了，食铺的装潢不咋样，就只有两间铺子，但是生意不错，还没有到饭点便已经坐了一般的客人。 食铺的前面摆着一些铁锅，铁锅里面装有各种各样的烧菜，闻着味道就觉得不错，下方的炉子里则放了一些炭火保持余温。 牛儿迫不及待的走到铁锅的前面闻了一下，心满意足：“好香啊，味道肯定好吃。” “那是，你们别看这食铺装潢简陋，味道好着呢。”绥靖顿了顿又道，“铁锅里的这些烧菜爽滑软绵入味，来故乡的人若是没有品尝一下这儿的吃食，那可真是白来一趟了。” “好的很，待会咱们就吃这个。”牛儿欣喜。 “你们先去随便找个位置坐坐，我来点菜，那些好吃我门清。” 毛翠翠带着众人找了一张大圆桌坐下，等了小会菜便上了。 绥靖不亏是一个有经验的带路人，一行六个人，绥靖点了点七个菜一个汤，平均一个人一个菜，牛儿的胃口大一人算两个菜。 基本上能够保证刚好够吃，既不会浪费也不会吃不饱。 绥靖点了菜之后似乎是遇见了熟人，过了一会才回到桌畔坐下，同时还将棍子收了起来，严肃的扫视着桌上的众人，“从现在开始，若是有人问你们从什么地方来的，就说与我是一个山寨的。” “这是为何？”毛翠翠不解。 “反正记住我的话，不然你们会有危险。”绥靖说此话的时候并没有底气，声音柔柔弱弱，因为会有危险的人其实是她。 毛翠翠一行五人，其中还有两人的武艺不错，她还有一把杀伤力很强的武器。 但这并不顶用，孤乡的人向来是抱团行事，动辄就会遭遇几十人的拦截。 因此事事小心为上，于是从钱袋子里数了五文出来，放在桌上退到绥靖的面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否说来听听。” 绥靖将五个铜板推了回去，“这不是钱的事。” 毛翠翠再次从钱袋子里数了五文放在了桌上，“十文换你的一句话，如何？” 绥靖依然摇头，钱重要，但她的命更重要，不过为了避免毛翠翠继续在此事上纠缠下去，她还是将钱收下了。 然后随意编造了个理由，“圣婆的仇家趁着圣婆做寿的时候又来了，圣婆怀疑你们这些被请去祝寿的人，现在圣婆手底下的十二死士，看见可疑人就杀？” “圣婆杀自己请来的客人？”毛翠翠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对此此事的怀疑更浓。 但绥靖语气坚定，“圣婆要不是个疯子，哪能得罪这样多人。” 毛翠翠点了点头，总之小心一点总没有错：“也对，那我就听你的。” 绥靖再次叮嘱：“千万要记住了，说话的方式也要改，模仿我的语气就差不多了，一旦与你们交谈的人察觉你们是从外面来的，那就麻烦了。” 顿了顿她继续补充：“我们这儿讲究的规矩是人不犯我我也犯人，人若犯我我屠满门，没你们身上这股少爷小姐气质。” 毛翠翠再次追问：“倘若真将人惹怒了怎么办？” 绥靖直接说道：“此事不用你们担心，既然我让你们用了山寨的名头行事，那因此发生的任何事情自然是由山寨承担了，只要你们别当场被人斩了就好。” “那痛快啊！”牛儿囫囵的吞下一块鱼肉拍桌子。 他就喜欢做这种既简单，又不用承担后果的事情，比起小心翼翼的去察言观色简单多了。 七菜一汤吃的见底了，众人也已经吃饱，结了账便离开了食铺朝着目标前行。 走了一阵，毛翠翠有些犯困，一个不留神撞到了一个迎面而来的壮汉：“没长眼...姑娘看着眼生，若是在下没有猜错是从外地来的？” 毛翠翠不想理会，跟着众人的步伐继续前行。 壮汉不依不饶的追上了毛翠翠：“姑娘既然是外地来的，想必对咱们这儿也不了解，我带着你四处去咱们这儿有意思的地方转转，保证你转完了之后会乐的找不着北。” 毛翠翠记得那个开客栈的山匪扈娘子，便学着扈娘子语气，停下脚步插着腰，指着壮汉的鼻子：“哪来的野狗，也敢打听老娘的事。” 说完此话，她的心扑通扑通的快速跳动，加快脚步朝前走去。 壮汉怒了，再次追上了毛翠翠：“臭娘们，你找死是不是？” 领头的绥靖注意到了后方的动静，“唰”的一声拔出了剑，指着壮汉：“你非要送命我可拦不住，但你的狗血别脏了我的宝刀。” 绥靖的刀上有十八洞的标记，男子一眼便发现了，也不示弱，“我早就看你们十八洞的人不顺眼了，怎么了拿把剑就敢杀人？” 绥靖嗤笑：“你以为我不敢一剑了解了你，我只是怕脏了我的剑。” 壮汉两根手指轻轻的捏着剑，然后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来，有本事你朝这里来，一剑下去血哗哗的流，即使圣婆在这里也没有办法救回来。” “你。” 壮汉得意一下，又将剑捏着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来来，这里来一刀一行，到时候血可喷的老高了，即使圣婆在这里依然就不回来。” “你。”绥靖也怒了，不要里子也要面子，当即开始发力，壮汉的脖子便有滚滚鲜血冒了出来。 壮汉吃痛，赶紧闪开：“贱娘么，你还真敢下手，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周遭已经聚集了很多的路人，眼看着有热闹可看了，赶紧退后几步给当事人腾出场地。 然后便开始叫喝：“打一架。” “快来看啊，大老爷们要动手打小娘么了。” 壮汉的面子是彻底过不去了，到了这个地步还能怎么做，只开干了，手上吐了两口唾沫抹均，跟着就将背后的长枪拿下，朝着绥靖刺杀过去。 绥靖出剑在空中舞动了一下便将壮汉长枪袭来的力道化解，接着就开始了一阵恶斗。 一番观察发现绥靖虽然是个女子，但是武功真不错，比起清风明月还要高，这点着实令她有些意外。 不过壮汉的武艺也不差，一根长枪耍的虎虎生风，绥靖基本上讨不到什么好处。 她的心中再次诧异？壮汉不过是一个随意遇上的路人武艺也这般的不错，孤乡的人都这般的厉害？想要离开这里的难度再次增加了啊。 她也顾不上二人是在单挑，趁着二人中场休息的时候，她迈步走到了壮汉的旁边。 壮汉的眼睛亮了，感觉毛翠翠是被他高超的武艺迷住了，此刻是来投怀送抱，便伸手想要拦住毛翠翠的腰捏一把。 毛翠翠趁机从空间了将铁扇移了出来，打了壮汉一个措手不及。 壮汉捂着胸口退了一步，“你的铁伞是从哪儿出来的？” 他记得毛翠翠方才分明是两手空空。 毛翠翠毫不客气：“哪来的野狗，也敢问老娘的事？” 绥靖趁着壮汉分神的片刻，一脚狠狠的踢在了壮汉的脚踝位置。 壮汉顿时倒在地上疼的打滚，失去了还手的能力，绥靖带着众人扬长而去。 毛翠翠关切：“方才遇上的那个壮汉似乎不惧怕十八洞，那一脚可踢的不轻，你会不会有麻烦？” “当然会有事，你忘了我们这里的风俗了吗？人不犯我我也犯人。再者十八湾和十八洞早就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了，所以你离开孤乡的时候一定得从我们十八洞过，如果从十八湾过，遇上他们这群水匪，就得沉尸水底了。” “这倒是” 出了食铺，在道路上行走的时候，毛翠翠总感觉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一直又说不上哪儿的不对。 现在他发现了，原本满大街可见的带路人消失不见了。 不过也有一种可能，像绥靖这样将长棍收了起来，隐藏在了来往的人群之中。 这些总总迹象表明，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明月曾是寨主之女，自打山寨倒闭以后她依然改不掉身上的匪气，因此没少惹来麻烦。 这又表明她其实很喜欢山寨上的那种生活方式，与同为山匪的绥靖多了几分亲近。 第二百八十二章 花海 明月羡慕：“我爹以前也是山匪，但就是没生在好地方，如果生在这个地方就好了，真是羡慕啊。” “这地方哪好了？整日都在抢地盘，打打杀杀的每日都有不少的人死。”绥靖随即大致介绍了一下这个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毛翠翠这才知晓想要离开孤乡这个地方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了，孤乡实际上是一个孤立出来的地方。 除了她现在已经知晓的十八洞、十八湾之外，还有十八沟、十八滩、十八等等，总之各种势力盘中复杂。” 毛翠翠恼怒，再次翻看了一下游记，这么重要的信心居然只字未提，他真怀疑作者是否收了孤乡的银子。 绥靖注意到了毛翠翠手里的书籍，探头过去便看见了上面的标记：“你怎么买了这个？” “你也观阅过这本游记？” “孤乡的人基本上都知晓这本游记，因为游记就是孤乡的人编写的，专门写孤乡逸闻轶事来吸引富家子弟。”在绥靖心中，毛翠翠虽然是第一次来孤乡，但和圣婆相识定是对孤乡有一些了解的，“这本书写得很可笑吧？但虽然可笑，但是这个世上的傻子明显很多。” “你说的没错。” “要去找圣婆就得走这条小分岔路了，这条路有些危险，我们得走快些在白日经过。” “有什么危险？” 绥靖解释，“路的周围有很多有毒会发光的蘑菇，会让人产生幻觉，并且道路两旁还会隐藏有贼人，一个不小心就被偷了。” “多谢提醒，我们会小心。” 因为绥靖说的郑重其事，李氏走上小路的不看两旁的景象，基本上是目视前方或者天空。 但是当她抬头那一瞬间看见的景象，令她腿软。 在道路的两旁长有许多的粗壮的高大树木，不过这儿的树木不同之处在于枝干上并没有树叶，而是生长着一圈圈蘑菇。 令李氏腿软的当然不是这些蘑菇，而是树梢之间搭了一条线，线上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人头。 人头的下方还连带着脖子，而脖子还生长出了颜色妖异的花，形成了一片花海。 只不过树木太高，倘若行走在下面的时候不仔细看，或是视力不好，只会觉得是长满了鲜花罢了。 这些密密麻麻生长的鲜花的养料，便是一颗颗人头。 李氏恰好具备了能够发现人头的两点，视力好和正巧与人头行程了一定的夹角，因此当她抬头的时候，立马就发现了小路的诡异的地方。 绥靖看着陷入呆滞之中的李氏，拉了拉李氏的手：“别看了，这个地方并不会最佳观看的地点，等着咱们再网上走走，有个地方是观景台，到时候再来看这里，你就会觉得很美，看了一眼保管你还想要在看第二眼，不会觉得恐怖。” 李氏抽出手，绥靖面对人命如此淡定，在她看来也不是好东西，“你们这里都用人头种花吗？” 她方才初略的扫视了一眼，怎么的也有几百个人头了，也就是这里至少死了几百个人。 绥靖解释，“倒也不是，这也是机缘巧合，上面挂着的这些人头其实是圣婆派的人杀的，他们杀了人就留在原地。 也不知是谁最先想出了这个主意，于是将头砍了下来挂在了树梢上，本意是让外面的知道圣婆多么丧心病狂，但人头会臭会腐烂，后来就有人在里面种上防腐花，渐渐的就有了这片人头花海。” “怎么还有你们圣婆这样的人物，这里的官员都不管吗？”李氏也见过许多人，但圣婆这样的人就不像是阳间人。 “咱们这个的县长都在给圣婆替捏脚呢，听我爷爷奶奶说在他们小时候这地方还归县长管。 县长虽然人不错，但是管不住他的手下，他的手下也不奸淫掳掠收保护费，但就是尸位素餐，百姓需要他们的时候从来不出现，一心只想着怎么将官府大门弄得好看一些。 百姓见当官的不为民做主，就别处请了圣婆为他们断定是非黑白。圣婆一来就受到了大家的拥护，直接架空了官府，让百姓们将每年的税都交到她手中，她来保护大家平安。后来官府彻底没用了，圣婆就制定了现在的规矩。” “你们难道还觉得圣婆比官府好？”李氏觉得自个年纪最大，看问题是最清楚，绥靖小小年纪不能拥护圣婆这种魔头。 “那是，虽然圣婆没有处理事情的能力但从来不和稀泥，而且圣婆不要脸是光明正大的，来的第一天就说了她不会处理民生，想在孤乡生活下去就各凭本事。而官府的人那是相当不要脸，一天天坐在官府中喝茶赌钱，还得对外面的人说自己累得慌。” 李氏给绥靖上着课，“你们这就不懂了，官府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们还有底线，有底线就不会做太多大奸大恶的事，终归还是会为了百姓考虑。” 绥靖不在多言，抽出跨在腰间的剑，快速的在李氏面前闪过。 只见李氏的眉毛跟着跌落在了地上。 绥靖收回自己的小刀，“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不喜欢听。” 绥靖言语中满是笑意，虽然没有威胁之语，但绥靖的做法对李氏就是最好的威胁，她能一下刮掉李氏的两片眉毛，下一次也能割掉鼻子。 “你，我就这样一说，你不爱听就当我没说，何必这样呢！”李氏赶紧拿出铜镜看了看自己现在的样子，眉头上光秃秃一片难看死了。 “人不犯我我也犯人，你忘了吗？” 李氏咽下心中的气，一言不发的朝着前面走去。 顺着小路越发深入，上空的人头渐渐也出现在了道路两侧大树上，毛翠翠等人走了一阵也有些累了，便找了一个地方停下来休息，将随身携带的竹筒打开，喝喝水解解渴再走。 李氏望了望毛翠翠的竹筒，“你的是什么茶，闻着还挺香的。” “我泡的是绿茶，在丰城的时候路过一家茶叶店，看着还不错就买了一点。”毛翠翠解释。 李氏这些年里走来闯北的也品尝了不少的茶，靠近竹筒闻了闻：“清香扑鼻，价格定然不低，你还真挺大方啊。” “价格也不算太贵，一百文一两，这个茶叶对的气这个价格。”毛翠翠也是讨价还价了许久，掌柜的这才优惠了一点。 “给我来一点。”李氏将竹杯拿在手里。 毛翠翠则很大方，将整个竹筒递给李氏，“都给你了。” “我也不占你便宜，我这里泡的是红茶，味道比起你的绿茶不逊色，你试试。” “好。” 毛翠翠慢慢的品着茶，打量着四周。 她的正面其实就有一颗人头插花树，对此她丝毫不害怕。 她游历的这些年里听闻了人间地狱的，同时也见过犹如人间炼狱的景象。 孤乡的人间地狱虽然也可怕，但不过是这儿习俗，并且忽略掉花海背后的故事，其实也是一种另类的美。 “还真别说，虽然看着残忍，但是人头并不会腐烂。” 明月附和，“可能是因为这些花的作用，你看这个人的头发明明全白了，但皮肤依然显得饱满，应该是花根将这人的面部给撑起来的。” 毛翠翠也点点头，“如果我死了后也有人在我的身体内种这些的花就好了。” 明月突然走向另一棵树，“这颗人头是刚放上来的，和绥靖长得很像。” 毛三娘和清风也过去看了几眼，“虽不是一模一样，但看得出两人是亲戚，等她走上来我们问问她。” “好。” 等了好一会，绥靖才走上来，“你们怎么走这样快，万一出事我都没办法帮你们。” “我们看见一个好东西”毛翠翠对绥靖招招手，“你看她和你长得好像。” 绥靖看见人头，鼻孔微张拳头握紧又松开，“跟我的确长挺像的，你们几个胆子不错，适合留在我们孤乡。” “如果可以我倒想将一些人送到孤乡来。” “不说这个了，将圣婆给你的请帖准备好，我们今晚上应该就能做船去到圣婆所在的地方了。” 毛翠翠将随身携带的口袋打开，找了一阵，眉头渐渐的聚拢：“我的请帖呢，明明放在包裹里的怎么不在了。” 说完便看向了清风明月等人。 牛儿向来是心直口快：“你那里有...” 他的后半截话还没有说出来，便已经被清风捂住了嘴巴。 清风明月知晓那有什么请帖，与毛翠翠公事也有一年有余了，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没错啊，我记得当时收到圣婆的请帖是放在这个包裹里的。”明月也跟着找了找包裹，“怎么会没有啊，会不会夹在某个物什里面了，再好好的早早。” “我已经仔细的找了，包裹里没有，你们帮我想想我会将请帖放在什么地方。”毛翠翠说完又看着清风。 清风拍大腿：“我想起了，咱们来的路上遇见了一个不长眼的，将你的包裹撞掉了，当时各种东西散落了一地，是不是这个时候掉到了草丛中没有发现。” 明月也跟着附和，“对对，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恐怕是哪个时候掉了，这都距离老远了，回去找也来不及了啊。” 毛翠翠再次找了找包裹，“没有，确实是没有，看来请帖真是哪个时候掉了。” “掉了，那怎么办？我已经预约了去圣婆那里的船。” 第二百八十三章 老实 绥靖如今是确定毛翠翠将请帖掉了，急的来回的走个不停，但是急也没有用啊，过了小会冷静了下来，靠在树上开始思索起了解决的办法。 毛翠翠倒无妨，她并没有想过要去见圣婆，继续悠然的开始小口抿着与李氏交换而来的红茶。 绥靖思索了一会，终于想到了一个法子：“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既然请帖掉了咱们就去偷一张。” “偷一张？”毛翠翠无奈，也亏绥靖想的出啊，“倘若没有了请帖不能拜见圣婆要不就算了，下次收到了圣婆发的请帖再去拜见，” 绥靖冷笑一声，“你因为此事就这么的简单？” “不然呢？”，毛翠翠只想快些离开孤村。 “方才我已经告诉你了，我已经请人去准备好了船，船家这会恐怕已经收到了消息，若是爽约了船家定然会向我询问理由，你是想害死我吗？” “你这话说的”毛翠翠不悦，“我也不知道请帖丢失了。” “唉，实话告诉你吧，现在有不少人想要刺杀圣婆，若是我们没有请帖那便会被当做可疑人物，还有很大的几率将此事告诉圣婆的十二死士，到时候遭遇十二死士的追杀，我们在劫难逃，难道你想被挂在这儿展览？” 事关生命安危毛翠翠也重视了起来：“那就按照你方才说的去偷一张请帖，可有了什么计划？” “大概有个法子，不过要等到入夜之后，到时候我就能看出哪些人是从外地来的，晚上还走这条小路的九成是外地人为了圣婆而来，我们就可以趁机下手。” “这也是一个法子，那就等着入夜再说。” “我记得前面就有个茶棚，咱们到哪儿去等。”绥靖说完便率先朝前走去。 到了茶棚才发现不单是出售茶水，一些简单的小食也有。 正好可以先吃些填填肚子，不过味道嘛就像绥靖上响时候说的那般，越往里走越差，馒头硬的都快能够砸死一只狗了，就着茶水勉强的能够下肚。 随即的吃了一点吃食，众人便或是趴在桌上、靠在椅子上小憩，亦或是照镜子。 照镜子的便是李氏，奈何打不过绥靖，只能不断的投去埋怨的目光。 不过就是多说了几句，居然将她的眉毛削了！ 好在她带了眉笔，不知是不是心情烦闷的原因，连着画了好几次都不满意。 到了黄昏时刻，众人的瞌睡也差不多醒了，开始目不转睛的看着过路人。 只见小路上出现了一位姑娘，穿着一身橙红的衣裳，头发也高高束起，性格像是很活泼的样子，不停的四处的瞧着。 姑娘的身后还有一位男子，长得魁梧面宽眼大胆悬鼻，是极好的面相，也是最经典的美男模样，但却一直跟随在姑娘跟后。 毛翠翠看着这姑娘和男子的打扮都能确定是外地来人， 橙红姑娘蹦蹦跳跳步伐很快，看着四周的一切事物充满了好奇，忽然看见了一个女子怀里抱着的小猴子，顿时被吸引了。 走到女子的旁边，抬手便想要去抚摸，“哇！真是太可爱了。” 女子不悦的向后退了一步，“你若是喜欢就自己去买，不要来戳别人的猴头。” 橙红姑娘没有摸上猴子，脸色一下就不好看了，垂眼看见放在一旁的为猴子准备的吃食，抓了一把就继续前行。 经典美男则停下了脚步，不停的对女子表达歉意。 女子对此倒也没有不不依不饶，但是她给猴子准备的吃食可不能白拿啊：“歉意的话就不用说了，方才的那个姑娘拿走的吃食十文，给了钱你就可以走了。” 顿了顿她又继续补充，“你别觉得十文贵，我想要坑你的钱，我的宝贝猴子最近脖子上火，我专程请大夫熬了一点降火的草药添加在了吃食里，这刚好够一个疗程，那姑娘拿走了一部分一个疗程就不够了，我还得回去请大夫重新熬制一点中药重新添加在吃食里，很麻烦。” “是是是”经典美男不是富豪，就是脑子不对，或是不识数。 只是让他赔偿十文罢了，最后竟然在钱袋子里拿了一百文交给女子，接着快速去追赶橙红姑娘的步伐。 至于抱着小猴的女子乐开了花，轻轻晃动着怀里的小猴，“小宝宝，等着回去了我给你买好吃的。” 小猴似乎能够听懂一般，咿呀的发出了声响回应，女子乐的更开心了。 绥靖撑着下巴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看样子这定是个大户人家娇宠着长大的姑娘，不然十七八岁了不会跟七八岁一样幼稚，后面的美男出手也大方，不过也有些傻显然没有江湖经验，我觉得他们不是偷跑出来的就是和家人走散了。” “你觉得她会有请帖吗？” 绥靖思考了一下，她感觉可能性很大，最后点点头：“我觉得他们和人走散的可能性更大，不然就这一点江湖经验，恐怕还没有来到这里就被人洗劫一空了，方才我可注意到美男的钱袋子还鼓鼓的。” “我也注意到了，有可能是刚走散不久，还有可能是姑娘贪玩故意与脱离了家人的队伍，美男则是贴身保护她的护卫。” 随即点了点头：“至于那个橙红姑娘看着虽然健康，不过我总感觉像是有病要医的模样，我们得去搜一搜请帖是不是在他们身上。” 绥靖说完就要起身，毛翠翠将绥靖拉住，“要不再多找几个目标，咱们现在还不确定这两人的手中是否有请帖。” 绥靖依然站了起来，作势要离开的样子：“这不是问题，即使在这两人的身上找不到请帖，他们的同伴或是家人的身上定然会用，只需要控制住他们就定能拿到请帖，走吧，别浪费时辰。” 毛翠翠依然摇了摇头，不没有要走的意思。 绥靖走了几步，回头看见毛翠翠等人就像是屁股粘在了椅子上，坐的稳稳当当，顿时怒了：“你们想干嘛，不想活了？” 毛翠翠知晓请帖的上面还有被邀请者的名字，倘若拿着投来的请帖到了圣婆的面前只有两个可能。 其一是圣婆发现了人与请帖不符，轻则将他们赶走，重则他们的脖子日后挂在这条小道上种花。 其二是圣婆的眼神不好，只要有请帖就行了，管它是谁的。 她在心中盘算着哪个可能性比较大，她不走李氏等人自然也不会走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毛翠翠走到绥靖的旁边耳语：“咱们偷了旁人的请帖去拜见圣婆，倘若被圣婆发现了，咋办？” 绥靖无语：“请帖不过是一张通行证罢了，拿着请帖船家才会开船进岛，圣婆会亲自在口岸迎接。圣婆常年被人暗杀，所以她只请自己熟悉的人去岛上，她都亲自见到你的人了，还会在意你的请帖是假冒的吗？”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咱们就去会会方才那个姑娘。”毛翠翠此刻只希望橙红姑娘千万不是来找圣婆的。最好再难缠一些，能将绥靖给制住最好。 橙红姑娘的目光又被一个卖春卷的小食摊吸引了，走到摊位的面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香啊。” “好吃的好，姑娘来一份？” 橙红姑娘视若罔闻，自顾自的上手拿了一个春卷便送入了嘴里，咬了一口，笑眯了眼睛，“太好吃了，真的好好吃。” 橙红姑娘人漂亮，并且对于她做的春卷还赞不绝口，旁边的路人顿时被吸引了，纷纷朝着小摊围了过来，有意要购买。 摊主开始招呼客人：“我这儿的春卷好吃的很，这漂亮的姑娘吃了也说好吃，客人来一份？” “行，来一份。” “给我也来一份，试试味道如何。” 摊主很快便将做好的春卷卖的差不多了，心中明白了为何村子里卖豆腐的有豆腐西施，有个漂亮的人站在摊子上当招牌，生意想要不好都难啊。 盘算着要不要让自家的漂亮闺女也来当个春卷西施，那日后销量定然可以蹭蹭往上涨。 “姑娘好吃你就多吃点，我这里还有其他口味的要不要试试。”摊主继续招呼。 橙红姑娘擦了擦嘴角，“入口还是不错，但像我这样吃惯了大鱼大肉的，吃起来觉得有些腻，黄靖我们走吧！” 在孤乡带路人在外都用化名，为了让人容易区分全都统一姓靖，而且这儿的习惯是姓在后，所以绥靖多打量了黄靖几眼，确定这个男她在孤乡没见过。 橙红姑娘看见了绥靖的眼神，当即对着的黄靖勾勾手指头，黄靖是个老实忠厚的人，走了过去：“黄小姐，你有何事？” “叫我黄姑娘就行了，那边有个女人在看你，穿着很精神，跟你是做同一行的？她喜欢你？” 黄靖看了看绥靖，“姑娘误会了，我这是第一次给人带路，对于其他带路人也不熟悉。而且现在大家都收起了棍子，我也不确定她是否就是带路人。” 黄小姐点点头，“我饿了，前面有个做糕点的摊子还不错。” “黄姑娘，我们最好在天黑之前走出这条路，不能再耽误时辰了。” “怕什么，还有这么多人在这里。” 黄靖警惕的看着四周：“他们是本地人。” 橙红姑娘插着腰，“你们欺负外地人是不是，要不是有我们这些外地人，这些摆摊的，你们这些带路的，都等着饿死吧！” 第二百八十四章 暴走 祸从口出，黄靖赶紧上手想要捂住了黄小姐的嘴，但已经晚了，该说的不该说的话都已经脱口而出。 橙红姑娘声音嘹亮，周遭的人都听见了此话，顿时不少的人停下了脚步，朝着橙红姑娘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橙红姑娘对此到并不在意，自顾自的继续朝着前面走去，黄靖无奈的更在后面收拾烂摊子。 圣婆昨日再次遭遇了刺杀，刺客武艺高强来势汹汹，最终被十二死士发现，死余了十二死士的围攻之下。 在孤乡没有没有带路人是到不了圣婆身边的，现在十二死士则接到了圣婆的命令，伪装成为圣婆的客人寻找带路人。 圣婆是个简单粗暴的人，所以用的法子是，只要没有了带路人，那想要刺杀他的人也不可能再找到她，因此她要杀了所有的带路人以绝后患。 至于她的客人失去了带路人无法找到她，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倘若这一次的客人不能到达岛上，那来年还会有新的客人来。 并且只要来到孤乡这个地方的人，无论有没有去到她的面前，最终来到孤乡的人身上携带的财物，最终都会落在她的手里。 “你是怎么了？橙红姑娘已经走远了，我们还追不追啊”毛翠翠推了推绥靖。 “没事，我们得快些抢到橙红姑娘身上的请帖。”绥靖加快了步伐朝前走去。 “一切都靠你了。”毛翠翠见识了绥靖的武艺，抢请帖难免会遭遇一场恶战。 清风明月的武艺虽然也不错，但是是她的人，也是唯一的两个战斗力，能不消耗就不消耗。 “没问题，前面的摊主我认识，那姑娘想吃糕点就让她吃个够。” 绥靖大步的走在前面，但因为职业习惯每走几步都会回头看上一眼。 清风走到毛翠翠的旁边耳语：“方才我去打听了一下消息，见圣婆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带路人自己划船去，第二种专为圣婆手下十二死士服务的船。” 毛翠翠脱口就说道，“我早看出绥靖面对树上的人头表情有异了，看来那真是她的亲戚。有人想杀圣婆，这些带路人生怕扯上关联，连他们的标志棍子都收起来了，就绥靖比我们还想见到圣婆，说不定就是找圣婆去报仇的。今晚上我们就将绥靖给绑起来，至于出去的事情再另想想法。” “行”清风明月点头同意这个决定，作为山贼没人比他们更了解山贼的了，偶尔出现一两个有原则的，但也胳膊肘拗不过大腿。 绥靖对于偷请帖一事十分执着，快速的到了摊位的前面，至于橙红姑娘还在一边走一边东瞅瞅西瞅瞅，看着什么都有兴趣，时不时的还要上手摸一摸，看见满意的吃食便会品尝一下。 黄靖已经在后面不停的赔礼道歉，但是他出手大方，周遭的摊主看见周一幕反而巴不得橙红姑娘到她的摊位上东摸摸西摸摸。 “张翁在忙啊。”绥靖走到摊位前面热情的问候。 “是啊，最近来的人多了，有点忙不过来。”张翁的脸上布满了细汗，看着很很累的样子。 绥靖接过了张翁手里的铲子：“我来帮您招呼客人，你去休息一会，别将身体累坏了。” “太好了，今日这鬼天气不知道怎么的真热。”张翁用搭在肩膀上的布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渍，“麻烦你了。” “和我还客气什么。”绥靖笑了笑。 等着张翁坐在后面乘凉，她对着毛翠翠招了招手：“橙红姑娘不一定会到这儿来，待会将她吸引过来，怎么做你应该知道了。” 毛翠翠点了点头，然后她又将这个事情交给了清风明月。 清风明月当山匪还行，当托还是第一次没有经验：“我们来？若是搞砸了咋办。” “这事也不难，无论好不好吃一阵夸就行了。”毛翠翠指导。 “那我们试试，不过演砸了可不要怪我们。” “没事，放心大胆的将你们的演技拿出来。” 等着橙红姑娘快走近了，清风明月一人捧着一碗剥冰润膏站在铺子的前面，展现出了平生最好的演技的。 捧着碗吸溜了一口，抹了一把嘴角。 “清凉之感从喉管直到胃中，这是用什么原料做的，吃下去扫除了我一整日的疲惫。”明月说完还竖大拇指。 “好吃，太好吃了，好吃的我都说不出话来了。”清风词穷，不过也跟着竖大拇指来表达对吃食的赞叹。 绥靖做得好一个带路人，但做不好一个摊主，虽然吆喝着摊上的冰润膏，但语气冷淡一点也没对摆摊事业的热爱，语气也很平淡：“冰草作为原材料，再用古法秘制的，谁吃谁满意。” “难怪如此、难怪如此，若是不吃着冰润膏可真是生平的一大遗憾啊。”明月继续表演。 黄小姐听见吆喝的声音吸引了她的目光，多看了几眼，瘪嘴对黄靖面带得意之色，“这家摊上的东西肯定不好吃，摊主面前的人都是请的人，他们吃东西都没咽下去。” 毛翠翠靠在摊位上，就像她才是摊主一样，“这位姑娘，他们之所以吃得慢是想慢慢品尝，好吃的才会慢慢品，不好吃的嚼两下就吞下去或是吐了，你要不要来一份？” “暂且相信你说的话，多少钱一碗，若我吃了后你收我十文我岂不是亏大了。”黄小姐做出一个精明的样子。 “就在路边上摆的摊子价格能够高到哪里去，怎会收你十文，一文也就够了。”毛翠翠继续推销。 “就这样小一块，一文也不便宜，别以为我不知道价格，食铺中的甜点像这种的也才一文一碗。”黄小姐一路走来对于价格大致有了一个了解。 “这条路和外面的大路不一样，在这里摆摊的费用也不低，姑娘买一碗试试，吃了就知晓一文没有白给。”毛翠翠继续推荐。 “若是不好吃我可不会付钱的。”黄小姐抬眼说了一句，一文对她来说自然是不贵。 但她就是怕别人觉得她有钱，所以跟她抬价，若是不好吃她也是会真的吃霸王餐，这点可没唬人。 绥靖冷嘲热讽起来，“不买就不买，还非得说些废话，你以为多说几句就能免费送你不是？” 黄小姐不是个随意发脾气的人，但她觉得她今日被挑衅了，“是你们先给我介绍然后问我买不买，我作为顾客多问几句有问题吗？” “没，一点问题也没，但看你这般刁钻跋扈，我决定不卖给你了，你赶紧走别在这儿挡着路，后面的客人还多着呢。”绥靖冷着脸，大有一副她才是客人的气势。 黄小姐再次打量了绥靖几眼，“我想起你了，你之前在这条小路上溜达，现在又来摆摊，是知道你的东西不好怕卖不出去提前找主顾，我说的对吗？” 绥靖从不在口头上威胁人，她通常是第一步先将对方的眉毛给刮了，第二步就是一片耳朵，第三部就是嘴唇。 绥靖挥手快速的出剑将黄小姐的眉毛给刮了下来，“赶快回去画个眉，别出来丢人显眼了。” 黄小姐四散的眉毛怒了，拿出随身携带的铜镜照了照：“你这个贱女人，居然敢剃我的眉毛，我要杀了你。” “来啊，谁怕谁啊。” “黄靖，你是哪儿去了，还不快给我过来。”黄小姐气的跺脚。 “来了、来了”黄靖拿着钱袋子一路飞奔而来，方才赔偿摊主损失的时候遇见了一个难缠主，开口要一两银子，好不容易才摆脱。 “这个贱女人居然敢欺负我，你将这个她的眉毛剃了。”黄小姐暴走。 黄靖有些尴尬，为女人剃眉毛的事情他从来没有做过，并且他平日里用的武器是一把锤子，锤子怎么能够剃眉毛？但是他知道教训一下贱女人黄小姐出了气也就行了。 毛翠翠乐的在一旁看热闹，清风和明月也终于艰难的将冰润膏吃了。 虽然还不确定黄靖的武艺如何，但是敢使用笨重的锤子定然也差不到哪儿去，远远离开了混乱的中心。 黄靖虽然长得不安分，但行为举止十分安分，砸姑娘摊子打姑娘这些事他从未干过，这时候站了出来，只能硬巴巴说着，“你给黄姑娘道歉，请她原谅你，我就放过你。” 绥靖靠近黄靖，用只能两人听见的声音说着，“你是带路人？” 如今十二死士到处杀带路人，换成别人是不会轻易回答这个问题的，但黄靖老实耿直，“你也是？” “我是带路人，因为最近出了事所以帮家中摆摊。既然是带路人那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你到现在还没得罪我，那我就不与你为难。只是这个黄姑娘在孤乡还敢横行霸道，你让她给我跪下道歉。” 黄靖的心中也怒了，黄小姐是她的客人，不尊重黄小姐就是不尊重她，“不过就是口角之争，竟还得跪下道歉，你们都是女子为何你就不能大度些。” “滚”绥靖似乎心中有气，再仗着自己武功高有后盾，一脚就踹开了黄靖，对着黄小姐就左右开弓将黄小姐打成了猪头，顺利从黄小姐的身上偷到了请帖。 黄小姐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我受了伤，怎会受到你的侮辱，你敢打我，就等着我们黄家砸了你的摊子。” 绥靖摊手一笑，“我只相信现世报，让我等着就是个笑话。” 第二百八十五章 马脚 黄小姐现在的样子很是落魄，不仅脸上的眉毛没有了，还被绥靖打成了猪头。 她再次拿出铜镜看了看自己的样子，悲从中来：“你，你给我等着。” 绥靖抱着手看着黄小姐，“我等着，不过别让我等太久，我这人没有什么耐心。” 黄靖这会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再次握住锤子要为黄小姐报仇。 周遭的摊主也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纷纷拿着家伙聚集在了绥靖的身后。 绥靖是这里资深的带路人，摊主因为她带来的人客人赚了不少的钱，当然要维护绥靖了。 黄靖看着负手而立的绥靖，和一群虎视眈眈的摊主，握着锤子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打是打不过了，只好带着黄小姐落荒而逃。 明月从摊子里出来，走到了绥靖的面前，再次竖起大拇指：“这才是真的女霸王。” 李氏方才看着同样没有了眉毛的黄小姐，大有同病相怜的感觉，不过她比起黄小姐还是要好上不少。 黄小姐不仅没有了眉毛还成了猪头，没有个十天半月脸上的肿是消不掉。 不知不觉的便与黄小姐站在了一方同仇敌忾，摸摸光滑的眉骨，在心中诅咒着绥靖总有一日会被人教训。 最好黄小姐能够带着人杀回来，来一个大逆袭，将绥靖的眉毛也刮的光溜溜的。 绥靖已经顺利的拿到了请帖，那就没有必要再继续扮演摊主了，“张翁不好意，方才给你添麻烦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这话太谦虚了”张翁对着绥靖竖起了大拇指，“外地人来了孤乡就得本本分分，这个教训给的好，下次若是还有人这样嚣张继续教训，咱们和你站在一条线上。” “那是，东西好不好吃都看自己的口味，哪有她觉得不好就可以吃霸王餐的这个说法，我们给的明明就还是正常的价格，她却摆出一副想抢她钱的样子，我看她是没被抢够，等真有人将她所有的钱给抢了才好。” “还是你好，为我们这些人着想，十二死士来问我们带路的事，我们都没想将你供出来呢！” “我对你们好还不是因为你们对我好，我先走了，下次再来帮张翁的忙。” “好好，慢走。” 掌握开始继续擦拭着脸上的汗水忙活了起来。 天色已经不早了，等着走到没有人的地方时，已经快看不清人影，绥靖拿出了请帖，“请帖到手了，我们去坐船吧！” “让我看看这份请帖”毛翠翠伸手接过，“这上面怎么写的邀请黄氏夫妇。” “也许是她的父母，看她样子就觉得像偷跑出来的。反正我们只用给摆渡人看看就行了，到了岛上圣婆自然会出来，走吧！” “好” 绥靖的步伐很快，迫不及待的想要上船一般。 “等等。”清风捂着肚子，“不行了，快等等。” 绥靖回头，“怎么了？” “我肚子疼，必须要去方面一下。” 绥靖靠在树上休息：“快去快回。” 清风窜进了草丛之中，过了一阵子才出来。 绥靖继续快速的走在前面，李氏的步伐一向比较的慢，已经小跑着才能跟上步伐。 “停一下。”牛儿神色痛苦的蹲在地上。 “怎么了？”清风关切。 “我的肚子也开始不舒服，咕噜噜的响个不停，像是在翻江倒海一般，再走就要拉在裤子里。”牛儿眉头紧锁。 “不行了，我要去方面一下。” 牛儿随即也窜到了草丛之中，过了一阵子才出来。 “还有没有要去方面的，还有的就一起去了别再浪费时辰。”绥靖扫视了众人一眼。 毛翠翠尴尬的举起手，“我的肚子也有点不舒服了！” 绥靖无奈望天：“你们这是怎么了，集体吃了泻药？” “这是水土不服也不能怪我们啊！”毛翠翠无奈的摊手。 绥靖在包裹里摸索了一下，拿出了一包药粉：“是水土不服闹肚子就好办，这是我作为带路人特意为客人提供的，吃下去就好了。” 毛翠翠就着谁吃了一点药粉：“还真别说，药下肚就感觉畅快了不少。” “能走了吗？” “应该可以了。” 再次上了，毛翠翠放慢了脚步与清风走在走面，“姓黄的知不知道我们朝这边走了。” “目前还不知道”清风顿了顿又道，“即使我给黄小姐留下线索，就黄小姐那个性格也不会放在眼中，黄小姐的请帖被偷定也知道是有人想拿着她的请帖见圣婆。如果黄小姐不来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被绥靖吓破胆了。” “黄姑娘看着就不想忍气吞声的人，我倒觉着她会来找回场子。”毛翠翠说完便快步走到绥靖身边，“绥靖，这都晚上了，一定要晚上坐船吗？我这人晕船有些害怕。” 夜色中看不清绥靖的脸色，只听绥靖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知道为什么去见圣婆需要带路人吗？” 毛翠翠胡诌了一个，“圣婆在为孤乡百姓增加收入？” “你竟然猜对了”绥靖顿了顿又道，“圣婆当初就是这样说，孤乡的百姓听了也就相信了。所以圣婆在孤乡的水域中放入了三角水蛇，然后就在带路人身上种下了能克制三角水蛇的蛊，她说这样所有想要见她的人就需要带路人，才能见到她。” “你的意思是，带路人真正要带的是前往圣婆所居住岛上的路？” “没错，当初我爷爷奶奶的祖辈们都相信了圣婆，后来我们才知道圣婆这样做是为了将带上岛的人都掌控在自己手中。外面有传言，岛上有一座金矿，所以圣婆才不允许人私自上岛。但是我认为，圣婆是怕有人杀她，对于金矿并没那般在意或者根本就没有金矿，因为圣婆并没有将她的府邸修得金碧辉煌，圣婆的手下也没绫罗绸缎缠身” 毛翠翠觉得将见圣婆这条路写在游记中，一定吸引更多的富家子弟。 同时心里也警惕起来，日后再看游记的时候要留个心眼，上面的记载不能全信，保不准就有陷阱在其中啊。 “你一直在点头，你也赞同我的想法是不是？” 毛翠翠沉默了一下，“我只是觉得你很有想法。” 绥靖也不说话了，这并不是她的想法是她听别人说的。 不过她觉得圣婆是真的怕被人刺杀，另外金矿的消息可能是其他人放出来的。 他们这儿虽然有许多奇珍异草，但每年还是会吸引好多想挖金子的人，不过这些人为了隐蔽行事都不请带路人，最后在上岛的途中被三角水蛇拱翻了船丧生水底。 * “就在前面上岸”绥靖在赶路的时候一直急匆匆的，但到了之后脸色却有些慎重，“我们一起过去。” 在岸边停放着多条船，并且还有摆渡人之类的站在岸边等着人来。 毛翠翠拉住绥靖问道，“你说必须得有带路人才能平安渡河，那让带路人兼职摆渡人就行了，为何还有摆渡人？岂不是多此一举了，即使没有请帖你也能带着我们去到岛上。” 绥靖愣了一下，再次解释，“咱们孤乡能找活计的地方不多，让他们摆渡也是为了照顾他们，多一个活计便能多养活一个家庭。” “真的不是你自己想见圣婆吗？”毛翠翠顿了顿，决定将话挑明：“树上的人头是你家谁？” 绥靖脸色变幻，小刀再次出现在了她的手中，当即朝着毛翠翠的眉毛而去。 已经有了两次前车之鉴，毛翠翠岂会再次让绥靖如愿以偿，就在绥靖手握小刀的时候，她便及时的将伞从空间里传了出来，同时还用力怼在了绥靖的鼻子上。 力道不轻，只见绥靖的鼻血哗哗的流着。 清风明月悄咪咪的溜到了绥靖的身后，分别拔出了剑趁机架在了绥靖的脖子上。 “还是给她止止血，大晚上的看着挺渗人。” 清风扯下了一块衣布，然后堵在了绥靖的两个鼻子上。 血倒是堵住了，但是绥靖也没有了办法呼吸，只好用嘴来换气。 毛翠翠用温和的声音劝着绥靖，“你我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也还有着事情要做，我不为难你，但你得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李氏手中拿着一把小刀，咬着牙走出来，“我明明没得罪你，你还剃我眉毛，我不仅得剃你眉毛还得将你发际线往上剃一指。” 毛翠翠没有阻止李氏，毕竟绥靖在孤乡长大，心比他们狠多了，先来个下马威。 李氏心中对绥靖满是怨气，她没有绥靖那般好的刀工，只能拿着小刀一点一点的剃眉毛，进展有些慢，不过效果却很好。 绥靖的眉毛被李氏剃的一点不剩，要不是怕将绥靖弄瞎了，她都想将绥靖的眼睫毛都剃了。 虽然眼睫毛不能剃，但头发行，她心中的怒气还是没有消除，说干就干，再次拿着小刀便开始刮了起来。 绥靖也不老实，伸长脖子就对着李氏的手咬了一口。 李氏吃痛，“你是狗啊。” 她看着手上的牙印，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怒气再次浮上了心头，一狠心就朝着竖着的一指剃去。 “行了，再剃就成辫子头了。” 李氏停下了刀，剃头发也是一件累人的事情，她还真有些累了。 毛翠翠恶意满满的拿出了镜子，还拿出了火折子点亮，“你看你如今的形象怎样？” “士可杀不可辱” 第二百八十六章 身份 毛翠翠收回了铜镜熄灭了火折子：“咋了，你不想给亲人报仇了，这就想要死了？” 绥靖咬牙看着毛翠翠，“别这样嚣张，我只要大叫一声，立马就会有很多人过来，难道你就不怕？还想不想离开这个地方。” 如果毛翠翠一路上对绥靖的猜测没有错，那绥靖此行是有自己的目的，对于她来说是无用的人，倘若真的跟着她去了岛上还极有可能被绥靖连累。 “若是你有心要喊，方才在开始剃你眉毛的时候就已经喊了，哪等的到现在。”毛翠翠胜券在握。 “哼，我是给你们一个机会。”绥靖将头扭向了一旁。 “还有如何去拜见神婆我也已经知晓，平日里是带路人亲自划船带着客人划船去岛上。我还听人说因为有带路人所带的客人上岛刺杀圣婆，所以圣婆下令带路人不准接客，违令者死，并且派出十二死士混迹成为了客人的样子，虽然现在是夜晚，但我也看见岸边新立了牌子，带路人禁止私自渡河。 现在能去拜见圣婆的唯一法子便是乘坐圣婆手下摆渡人的船，你却还想要跟着一路，若是我猜的没错其实你是想要上岛刺杀神婆，为亲人报仇，不知我的这些猜测是否正确？ “对，你说的都对，那又如何？”被李氏剃了一块头发露出头皮的绥靖就像是疯子，“我本来准备将你们带来这儿，让你们坐摆渡人的船上去。但我在人头花海的小路上看见了我哥哥的头，我出门的时候他没有接到客人，定是十二死士装成客人引我哥哥上钩，然后再将哥哥杀了的。 明明是圣婆在水中放入了三角水蛇才有了我们带路人，但圣婆因为杀她的人逐年增多仇家也越来的越多，恨不得将我们带路人全都杀了。” 明月的心中觉着绥靖是个女霸王，但日子也挺惨的，“说实话，每年想杀圣婆的人，除了孤乡之外的，还有你们带路人吧！” “当然，就连山寨的人都想弄死这个圣婆。”绥靖咬牙切齿，她对圣婆有很深的怨恨。 毛翠翠又问道，“岛上面可是有几位圣婆？” 绥靖翻了个白眼，“圣婆从我爷爷奶奶祖辈还在世的时候就来了，到如今已过去了百余年，那时候的圣婆若是还活着，早就成了老妖怪，岛上定然不止圣婆一人，否则也无法传递下来。” 顿了顿她又补充，“不过圣婆的行事向来很隐秘，她的命令一直是由手下传达，即使是孤村的人也没有见过圣婆的真面露。” “圣婆行事如此小心，想要刺杀她是一件难事。” 绥靖扫视了一眼若有所思的众人，趁着众人愣神的片刻，当即向前一步想要脱离清风明月的刀口。 “老实点。”清风的警惕性很高，剑已经紧紧的贴在绥靖的脖子上，“刀剑无眼，再动一下我可不能保证是否会刺入你的脖子。” 绥靖嗤笑一声：“落在你们的手里了我无话可说，还想知道什么就快点问，别挡着我去杀人。” “知道这样多就行了，但我们不会跟你去岛上，至于你想要做什么我也不管，另外你得告诉我们一条能顺利离开孤乡的路。” 绥靖微微思索了一下：“孤乡里的路错综复杂你也见识到了，三言两语无法说清楚，不过我可以将刀给你们，上面有十八洞的标记，十八洞的人多可以冒充我，只要不见到那日拦住你们的十六当家就成，出去的路自己想办法。” 毛翠翠和清风明月相视了一眼，微微点头回应了她，目前来看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随即便将绥靖的刀拿了过来，不过她也给了绥靖一把刀：“祝你一帆风顺。” 清风明月跟着也移开了架在绥靖脖子上的剑：“你可以走了。” 绥靖瘫坐在地上很无奈，“我头发都这样了，干脆再给我剃个光头在走，我也正怕遇见熟人认出我来。” “我来”清风在心中觉得绥靖有情有义，而且头发说剃就剃是个女汉子，很是佩服。 毛翠翠看了看岸边，“先换个地方，感觉摆渡人要交班了。” * 黄小姐带着一大帮人来到了岸边，嚣张的看着四周。 十二死士有三个守在这里，一同从暗中走了出来。 “来者何人？” 黄小姐被绥靖戏羞辱了一番，现在脸上还疼的厉害，对人客气了一些，“我是圣婆的客人，你们这儿竟然有人敢戏弄我，还管不管呢？” 死士朝着黄小姐身后看去，见黄小姐身后站着一大群人，而且个个都是练家子，这还能被人欺负？ 那说明欺辱黄小姐的也是一大帮人，他们还有任务在身，那有空去管理这些琐事。 “后日就是圣婆寿诞了，各位还是先上岛再说其他事。” 黄小姐还想说些什么，但身后的老者制住了黄小姐，“小姐，先见到圣婆再说。” “那这次就依你的，不过羞辱我的人定不能放过。”脸上的伤黄小姐还没怎么放在心上，让她暴怒的是光秃秃的眉头。 没有个一年半载眉毛长不出来，日后回去了还不知会被人怎么嗤笑。 “你们跟我来。”死士引着黄小姐一行上了船，“可以开船了。” 摆渡人随即收起了船锚，走到了黄小姐的面前：“姑娘可以将请帖拿出来了。” 黄小姐换掉身上满是泥泞的衣裳时，就已经发现请帖不在了：“请帖我是有的，但中途遗失了。” 摆渡人看了死士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开始快速的后退，远离了黄小姐等人。 三个死士的速度很快，眨眼就出现在了黄小姐面前，抬起刀便朝着黄小姐的脑袋砍去。 黄小姐的身旁跟着许多的高手，已经反应了过来，但是死士的速度太快，他们提前也没有防备，根本来不及拿武器抵挡，只能硬生生的站在了黄小姐的面前，用肉身抵挡下来了死士的进攻。 黄小姐倒是安然无恙，但是为她挡刀的人已经血流如注了，好在刀落在了肩膀上，没有生命危险。 黄小姐从小到大受过的委屈加起来都没今日受得多，“我是圣婆的客人，你们到底懂不懂待客之道，真是欺人太甚。” 死侍冷哼：“哪来的废话，拿不出请帖一律按照刺客处理。” “你们若是敢伤害我，等我爹娘赶来，一定让你们知道我们海盗黄家的规矩。”黄小姐并不惧怕，对手不过三人，她身后可有很多的高手。 死士也很有孤乡的气质，“规矩是给尔等蝼蚁用的，与我们有何关系。” 老者苦口婆心劝解：“各位，咱们有话好好说，这请帖我们确实是收到了，中途不知遗失在了什么地方，不过是请帖掉了，不至于闹到这个地步吧！” “方才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没有请帖来到此处的一律按照此刻来处理。” “要不这样，只要上到岛上，圣婆一见便知我们是不是她请的客人，打打杀杀的多不好，只会伤了和气。” “和气？”死士一阵嗤笑，“今日你们的命得留在这里了，还要什么和气。” 老者明了此事是无法善了了，将黄小姐护在身后，“好好给你们说你们偏不听，老夫今日就帮圣婆教训手下。” 还没等老者将武器拿出来，死士便已经手起剑落，削了片老者耳朵下来，“别废话，老子还得留出时辰来清理你们的脏血。” 是可忍孰不可忍，难怪圣婆这般招人恨，看来她的徒弟也给她招了不少。 “无耻，居然偷袭我”老者悲悯的看着跌落在地上的耳朵，“是我大意了、大意了，晚节不保啊。” “江湖就是这样的险恶，你这人头发胡子都白了，总不会是第一次出来行走江湖？”死士嗤笑。 老者一挥手一支判官笔就从袖中而出，直接刺穿了削他耳朵死士的肩胛骨：“我要让你尝尝什么事生不如死。” “你才无耻。”死士也怒了，纷纷拿出了武器。 “你以为我们怕你，只是不想血溅三尺。”老者一手拿着判官笔，一手痛苦的捂着耳朵。 而黄小姐这一方面的众多高手也仅仅的握着武器，大战一触即发。 “别打了，别打了，大家都是朋友。” 洪亮的中年男声在夜幕里响起，就连躲在远处给绥靖剃头的毛翠翠等人都听见了。 绥靖紧张起来，“那边发生何事了？” 清风看着手中的断发不高兴了，“你能不能别乱动，我准备一刀刮到底的。” 绥靖站起来朝着岸边的方向望去，“出事了，会不会是跟圣婆有关。” 毛翠翠将绥靖按下去，“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等你的头剃好了告诉你。” 她想快点离开这里，早点剃完头早点离开，然后给了在附近溜达的毛厨师一个眼神，请他去将看热闹的毛将军等人喊回来。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绥靖对此充满怀疑。 毛翠翠点了点头，她已经看见毛将军朝着这儿来了。 大致知晓了岸边发生了什么事情，简短的说了出来，“被你偷了请帖的黄姑娘带着人去到岸边，黄姑娘的父母也在，而且死士认识黄姑娘的父母，你的请帖不能用了。” “都是你们浪费了时辰，否则我早就上了船。”绥靖瞪着众人。 “你如果往好处想就是我们救了你的命。” 第二百八十七章 蘑菇 “我才不稀罕要你们救我，若不是你们将请帖掉了，或许我现在已经到了岛上在制定计划了。”绥靖并不怕死，“再说了，我们孤乡讲究的是一家人就得整整齐齐，死也要死在一起。” 在场的众人与绥靖非亲非故，绥靖要去白白的送死不会有人拦着。 只是清风为绥靖剃头的伙计还没有完成：“我说啊，你先别记得。” 接着他又将铜镜放在了绥靖的面前：“你看看现在这个样子，头顶上面光溜溜，后脑勺上黑漆漆，走出去想要不引起旁人的注意都不行。” 绥靖说到底是个女人，女人怎么会不爱美，不敢相信铜镜里的人是她，一拳砸在地上：“你怎么还没有剃完！” “别激动别激动，俗话说慢工出细活，剃头也不是个简单的事情，不能急”清风顿了顿继续安抚，“计划我都帮你想好了，剃了头你正好可以伪装成尼姑，恐怕这里没有人能够认出你了。” 绥靖想了想有些道理：“给你一刻钟，我的时辰不多了。” “你就瞧好了，保管给你剃的明明白白，一点头发桩子也不留下。”清风愈发的爱上了剃头，机会来之不易，他很珍惜。 毛翠翠盘腿坐到了地上和绥靖齐高，“既然你是带路人，为何不自己划船去到岛上。” “圣婆派了人在水域上巡逻，因此只有与有请帖的人一道去岛上才安全”绥靖顿了顿，又道，“你问这些做甚？” “好奇。”毛翠翠随即站起来望着平静的水面。 一把小刀在清风的手下耍的虎虎生风，麻溜的将绥靖的后脑勺上的头发也剃了个精光。 抬手在绥靖的脑袋上摸了一圈，他很满意自己的手艺：“好了，你们来检查一下这脑袋，看看还有没有需要修整的地方。” 毛翠翠率先上手，顺着脑袋的幅度细细的检查一遍：“行啊清风，剃的干干净净，你这手艺去街上摆摊都没有问题了。” “我也来试试。”牛儿抬起宽厚粗糙的手掌粗略的摸了摸绥靖的头顶，“是不错，等着日后我有了孩子，需要剃头的时候就交给清风，放心。” 清风拍了拍胸口保证：“放心交给我，保管剃的明明白白。” “你们有完没完？”绥靖不悦了，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关在笼子里的麻雀。 “好了，好了，再来两个戒疤你就可以去庙里干活饿。” 清风将匕首收了起来，“行了，你去送死吧！” 绥靖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视死如归的朝着岸边走去。 牛儿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绥靖已经走了，这大晚上的咱们几个又去哪儿。” “先回去客栈修整一下，然后拿着绥靖的刀离开孤乡。” 李氏盘腿坐在地上：“今日从早上一直不停的走到现在，我的脚都磨起了几个泡，还走什么走啊。” 牛儿也很困了：“反正现在已经夜深了，等着走到客栈的时候恐怕天也快亮了，要不咱们就先就地休息几个时辰，等着天亮了再走也不迟。” 毛翠翠也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哈欠，风餐露宿她也已经习惯了，以地为席以天为被都是常有的事：“我也不想走了，咱们就先休息。” 众人随意的找了一块干净的一点地方，躺在地上用包裹当枕头，牛儿很快便传出了呼噜声。 清风则继续警惕的看着四周，等着到了下半夜的时候就换牛儿。 “有人了。”他一巴掌打在牛儿的脸上，牛儿的呼噜声实在是太响了。 “什么事情？”毛催促也清醒了过来。 “岸边有人过来了，小心一点。”清风很警惕。 等着来人继续走近了一点，便隐约的能够看见头顶若有若无的反射着月光。 清风当即认出了他的杰作：“虚惊一场，绥靖过来了。” 牛儿埋怨：“下次轻一点，我的脸现在还火辣辣的疼。” 穷疯略带歉意：“你继续睡。” “还好你们没有走”绥靖松了一口气，“有个事情需要你们帮忙。” “说。” 绥靖摊开手掌：“你们帮我将此物带到十八洞去，只需要说是药就可以了，到时候十八洞的人会感激你们。” 毛翠翠并不伸手接：“此事我看还是免了，我们只想先离开孤村这个地方，不想在徒生事端了。” “这次你大可放心，我保证你们不仅不会受到伤害，还会得到好处。” 毛翠翠再次摇头，她可不想再与这儿的土匪打交道。 绥靖继续补充，“实话告诉你，其实这个药是给我们大当家儿子用的，如果你帮我送给大当家，到时候定然会感谢你们，倘若日后再来孤乡也绝不会再收到阻碍。” 毛翠翠脸便的很快，立马将药接在了手里：“这个事情还不错，如果大当家能赏赐给我些金银珠宝就更好了。” “见钱眼开，更适合留在孤乡。”绥靖说完此话转身离开，再次朝着岸边而去。 毛翠翠将药放在了包裹里：“咱们还是换一个地方休息，也不知绥靖还会不会回来再给咱们找事做。” “说的有道理。”牛儿搓了搓脸，强迫让自己清醒一点。 众人随即开始原路返回，来时候的路其实很简单，一条路走到了底，中途并没有出现岔路。 但是走着走着众人感觉有些不对了，天色已经亮开依然没有走上来时的那一条小路，并且四周依然是荒地。 李氏坐在树桩上，脱了鞋子揉脚：“我说啊，这路是不是错了，我记得来的时候没有走这样久。” 明月看了看四周：“应该没有错啊，昨日我一直留意着四周的景致，来的时候周围都是荒土没错，我觉得可能是我们走得太靠外侧错过了分岔路，这次我们可以靠内侧再走一次。” 毛翠翠也靠在树上，“我饿了还渴了，吃点东西再走。” “说的对，我早就饿了”吃食什么的一直是由牛儿拿着，他解下包裹放在腿上打开，立马就出现了一股恶臭味。 李氏穿上鞋子，走到牛儿的身旁深吸一口气，臭味来源正是牛儿身上包裹。 “明月捂着鼻子，什么这么臭啊。” 李氏赶紧撇清关系：“别误会，不是我的脚臭啊。” 她担心明月不信，接着又坐在树桩上将双脚抬了起来：“鞋子我已经穿好了。” “臭味是牛儿的包裹里传来的。” 李氏也又累又饿，朝着包裹里面望了一眼，顿时脸色大变：“给你说了干粮需要干的，你脑子出问题了，还带几个糕点，还与干粮放在了一起。” 牛儿也知道干粮就是能够长期存放的饼子等物，但是昨日他品尝到了这糕点，软绵无比，入口即化，吃着油气十足还不噎人。 这个味道他很喜欢，他觉着既然出门在外，并且整日还要走很远的路，当然不能委屈了自己，要吃一些好点的食物，便买了一些糕点放在了包裹当中。 牛儿很委屈：“我这不也是为了大家着想才买了一些糕点，我怎么知道这糕点如此的不经放，寄娘也别生气，虽然这糕点变味了，不过还有干饼子，干饼子虽然沾染上了糕点的腐烂味，我们拿出来凉凉应该就好多了，我们可以分着吃。” 毛翠翠心中也气，但是出门在外也只能将就一下，拍了一下牛儿的脑袋这才拿了一个干饼子咬了一口。 微微咀嚼了一下当即一口吐了：“你能吃的下去？” 毛老师再一旁科普：“腐烂是会传染的，就像天花一样。” 牛儿拿着饼子也咬了一口，顿时脸色大变：“这...咱们还是喝水吧。” 竹筒里的水也是昨日装的，已经放了快一日，也已经有了一点味道。 但想想在沙漠中行走的人，一壶水都能喝十天半个月，这不过放了一日罢了又能算什么呢！ 微微休息了一会，继续沿着道路寻找起了小路，依然没有结果。 众人此刻已经是精疲力竭了，好在道路两旁的荒土上长了不少的蘑菇可以吃。 至于很多种类的蘑菇有毒在毛翠翠看来不是什么难事，毛厨师、毛大娘还有毛小哥都是寻找蘑菇君菌子的好手。 甚至连常年在外行军打仗的毛将军，也能粗略分辨哪些蘑菇能吃。 毛翠翠开始传授经验：“找纯色伞状的蘑菇，哪些长得妖娆的蘑菇碰都不能碰一下，知道了吗？” 清风明月回过头来，“三娘小瞧我们不是，我们在山中长大还能不认识蘑菇？” 清风明月自信满满的样子让毛翠翠的心中泛起了嘀咕，也懒得和二人多说，只要别害她就行，“你们两个摘的蘑菇，先自己吃一口再放到包裹中。” “三娘放心，我都试过是否有毒了。”清风将包裹里的蘑菇交给毛翠翠。 毛翠翠用少量的水洗清着上面的泥巴，“希望吃了不会拉肚子。” “咳咳” 毛翠翠诧异的垂眼看着她蹲着的下方位置，居然传来了咳嗽的声音，赶紧拿着蘑菇快速的移动到了一旁。 “这下面是有地道”她大惊。 她的询问并没有得到回答，过了下方再次传来了声响，感觉像是土下面的人像是被呛住了。 毛翠翠大致已经能够确定地下面应当是埋了一个人，她已经习惯了孤乡一言不合就开打的场面。 便用棍子帮忙的刨着上面的土，埋的并不深，很快就看见一个头露了出来。 第二百八十八章 衣裳 “你被人活埋了？”毛翠翠诧异，她还是第一次与人用这种形式见面。 “不是活埋，我是怕被打死就选着了装死，结果就拿着草席将我埋了。” “你口音怪怪的，不是巴国人？”毛翠翠围着脑袋转了一圈。 “我是从海外来的，你快将我身上的土也弄开，被压的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毛翠翠不想白干，而且干这个事情也有风险，“我有好处吗？” 被埋的男子想了一下，“我没有可以给你的，唯一能够给你的只有我这个人。” “油嘴滑舌”毛翠翠觉得救了此人，此人非但不会报答她，还会缠着她从她身上谋取好处。 赔本的买卖不能做，当即又将方才抛开的土掩埋了回去，眼不见心不烦。 “姑娘，别别别，我是开玩笑的，我是和家人一块来到孤乡，我的家人中有叛徒和孤乡之人勾结，叛徒将我们分散后就准备逐一杀了我们，我也是装死才逃过一劫。” “原来是家人，我就说既然是杀人，怎么还会管埋。” 男子冷笑一声，“那叛徒是怕我们的尸体被发现了，他原本是准备将我们放火烧了的，好在那是晚上他怕引来更多的人，换成白日我就被活活烧死了。我的家人现在定在找我，他们还不知道叛徒是谁，你将我挖出来我带你去找我的家人，他们会给你钱财。” “你身上有信物吗？” 男子有些尴尬，“其实昨日他们怀疑我是装死的，先用匕首刺了我一刀，然后还不放心，就将我身上所有的东西全部收走了，包括财物衣服，我现在什么都没有。” “你真是命好，这样都能遇见我将你救出来。”毛翠翠说完便拿着小棍子开始刨土， 过了一阵，清风明月二人采好蘑菇回来了，有了二人的加入很快便将男子刨了出来。 好在男子虽然什么都没有穿，但是身上覆盖了很多的淤泥，倒也形成了一件天然的衣物。 “多，多谢，不过你们是否能给我一件衣服。”男子不习惯浑身空荡荡的感觉，丝毫没有安全感。 明月看看清风，清风无奈的摊手，他就一件外衣和里衣，两人再一同看向了毛翠翠。 毛翠翠穿的要繁琐一些，并且她有一件披风，便将披风脱了下来：“暂时先将就一下。” “多谢，多谢。”男子将披风套在了身上，依然感觉下方空荡荡，再次将目光落在了清风的身上，“不知能否借一条裤子给我，待会找到了我的家人定当加倍偿还。” “我就一条裤子能够穿，这个真借不了。”清风连连摆手。 男子将披风紧了紧：“唉。” “你也别害羞了，这里也没有别人，对于你的遭遇我们也很同情，不会笑话你。” “多谢各位。”男子拱手。 毛翠翠听见肚子响了两声：“你来的也巧，我们采了一点蘑菇准备生活做饭，现在只差柴火了，你去找一点就行。” “实不相瞒，我已经快一日没有吃任何事物了，肚子早就饿的不行了。”男子很感动，“默默的在一旁拾取柴火。” 但此处蘑菇多自然也就很潮湿了，能够引燃的柴火不好找，溜达了一圈没有什么收获。 “各位，实在不是在下偷懒，你们也看见这里的情况了，柴火不好找。” 清风拍了拍男子的肩膀安慰：“要是柴火好找还需要你吗，不过也不用职责，你看见那边的水塘没有，周围没有什么树木应当能够有柴火，我正好要去打水，一起过去。” 到了岸边上，零零散散的看见了一些没有受湿的枯枝，男子欣喜的抱在了怀里，能够生火就有吃的了啊。 清风也打好了水，两人一同走了回去。 牛儿和李氏也捡了蘑菇回来，毛翠翠则拾取了两块石头做了一个简易的灶，将竹筒放在上面当做零时的锅。 至于蘑菇则简单的掰碎放在了竹筒里，现在既没有盐也没有调料，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煮了一阵，蘑菇已经明显缩小了许多，李氏拿着两根用枯枝做成的树枝夹了一块蘑菇，品尝了一下：“可以吃了。” “太好了，终于熟了。”牛儿迫不及待的拿起一个竹筒开始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毛翠翠等人也开始拿了一个竹筒，一边吹一边吃着蘑菇。 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看着众人，难道对他的出现一点就不好奇吗？他已经想了好几个说辞了。 结果面前的人自顾自的吃着蘑菇，仿若他不存在一般。 看着众人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让他不得不怀疑起了蘑菇的滋味，便也将面前的竹筒拿了起来，试了试蘑菇的味道。 他只想用四个字来评价，味同嚼蜡，不知道这群人饿了多久这都是能吃的下去。 毛翠翠将竹筒里的蘑菇吃了个底朝天，看着男子：“怎么不吃？不合你的胃口？” “没有，没有，有点烫，等着凉意再次。” “老哥还真是讲究啊。”牛儿已经将竹筒里的煮蘑菇的水也喝了，“老哥若是不喜欢吃给我就行了。” 毛翠翠继续看着男子：“我叫三娘，你知不知道离开孤乡的路。” “原路返回就是了，你们是不是怕给过路费？只要进来的时候给了，出去的时候走原路就不用给了。” 毛翠翠点点头，“你知道小路可以出去的吗？” “不知道”男子在心中觉得毛翠翠尽说废话，知道小路的人必定对孤乡很熟，对孤乡很熟的人又怎么回去损害孤乡自己人的利益呢！“今日多谢你们，我就住在红楼，你们如果到了红楼可以说找太一，到时候我会感谢各位。” 毛翠翠没说不必客气，因为怕对方当真，直接开口问道，“你知道怎么去人头花海那条路吗？” “知道。” “那麻烦你带路，我们要去人头花海那条路。” 清风明月将面前的火堆给灭了，至于吃剩下的垃圾当然是不清理。 “各位请跟我来。” 一路上寂静无声，毛翠翠等人是整日在一起没什么好说，太一着急回去，脚步也越来越快。 在太一的带领下，走到后快黄昏的时候终于到了人头花海的路上。 “各位能不能再给我一件衣服，我就这样回去感觉自己不雅观。” “我们真没衣服可以给你的。” 太一只好将毛翠翠的披风裹紧一些，“三娘，你的披风也太薄了。” “我在大热天里还穿着三件衣裳，每一件衣裳能不薄吗？” “唉，算了，咱们后会有期。” 到了晚上，人头花海的小路上人稀少了很多，路边的摊主开始收拾着小摊。 还有人在路上巡逻，这些人则是十二死士手下。 虽然这几日已经有三十多人去到岛上刺杀圣婆，但岛上的高手并不多，因为所有人刺杀圣婆的人都会被的困死在岛上，因为水中有三角水蛇，没有带路人是绝对无法渡过那条河的。 至于这些巡逻的人也不找谁是想刺杀圣婆的人，他们只需要杀掉不听号令的带路人，就能斩断刺杀圣婆的路。 所以太一并不害怕这些巡逻的人，还上前推了推，“现在天黑成衣铺肯定也关了，能不能借条裤子给我？” 就算十二死士的狗腿子也是嚣张无比，“野狗什么时候还穿裤子了？” 太一深呼一口气，“山不转水转，大家都是兄弟，说话得留些余地。” “谁跟你是兄弟，你少乱攀亲戚，瞧你这连裤子都没的贱样，我都不想打你。” “客气了”太一现在是穿了一件不合身的衣服，手脚动作大一些就会露出某些位置，所以才这般好说话。 一个骑马的男子走了过来，一鞭子就将死士的手下击倒，“仗势欺人，年轻人，我若是你就将他的舌头割了，才不会低声下气的与此人好说歹说。” 太一只尴尬的笑笑，将自己包裹得更紧了，“没关系，没关系。” 虽然太一说没关系，但死士的手下可不会放过敢给他们难堪的骑马人。 “老狗比，看我不割了你的舌头拿去喂狗。” 虽然骑马人一看就不是简单的人，但死士的手下不在乎，手中的弓箭大刀就对准骑马人而去。 骑马人从嘴里吐出了暗器，将死士击退，怒道，“你们在孤乡嚣张跋扈，我已经忍你们很久了，这次就给你们个教训。” 很快骑马的人身后便聚集了不少的人，拿着武器虎视眈眈的看着死士的手下。 死士的手下实力也不容小觑，并且个个都有一股不要命的劲，打起来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 死士的手下的头子站在前面：“难怪你敢这样的嚣张，原来是有帮手啊。” “你们嚣张的日子到头了。”骑马的人男子说完便跳下了马，抽出了剑，朝着一群死士的手下冲了过去。 “呵呵，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死士手下的头子拿出了武器反击，两方的随即混战在了一起。 死士的手下武艺总体来说不如骑马的男子，但是死士的手下人多啊，并且还不怕死，一番激烈的打斗之后骑马的人这方明显的处于了劣势。 毛翠翠悄悄的退后，趁着双方打的激烈没有注意到她偷偷的溜了。 清风明月忽然发现少了一人，回头一看，毛翠翠已经跑出老远了，赶紧叫了李氏牛儿一声跟在了后面。 第二百八十九章 离别 走上这条人头花海就好办了，余下的路便没有了岔路直接就可以回到当日落脚的客栈。 毛翠翠还记得昨日慢悠悠的走完这条路大概用了一个时辰，这一次众人基本上全程在跑，最终用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大路上。 到了这个地方基本上就没有了什么危险，李氏实在是跑不动了，弯着腰，双手撑在腿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咱们休息一会再走。” 毛翠翠顺接道路放眼望去，指着前方：“看见那个亮着灯笼的屋子没有，昨日就是在哪儿落脚的，在坚持一下就到了。” “寄娘，我扶着你走。”牛儿现在也是满头大汗累的不轻，但是他今日只吃了一点蘑菇根本不顶用，比起累他更加的怕饿。 毛翠翠走在前面率先到了客栈的外面，叩响了门：“掌柜的，我们来住店还有屋子没有？” 掌柜的刚刚关上大门正准备离开，埋怨了两句：“怎么不早点来，这都什么时辰了。” 说话的同时还是取下了门闩，打开了大门。 “不好意思，路上耽搁了一些时辰，这才来玩了一些。” “这附近的客栈就属我这里的关的最晚，你还真来对地方了”掌柜的顿了顿又道：“屋子还有，姑娘想住什么样的。” 毛翠翠的要求不高：“大通铺就可以了，住一晚上什么价格。” “一文。” 牛儿的肚子咕噜噜的作响：“现在可还有厨子做饭没有？” 掌柜摇头：“厨子早就去休息了，不过我记得厨房里还有一些馒头，若是你们不介意是上响做的可以填填肚子。” “价格呢？”牛儿的花费全部是靠李氏，很解决。 “钱就不必了，我们店了向来不会出售隔日的吃食，到了明日也会拿去喂猪。” “多谢掌柜。”牛儿欣喜的朝着后院钻了过去。 毛翠翠现在已经困的不行了，拿出一文递给掌柜：“还请掌柜的带路。” 掌柜的打了一个哈欠：“上了楼梯左转第一间就是，你们自己过去就可以了。” 毕竟只是一文的买卖，掌柜的没有什么兴趣。 毛翠翠昨日和今日走了个没停，昨夜也没有好好的休息，现在已经是困的不行了。 到了二楼，推开屋门这才看见大通铺当中已经有了十多个客人。 走进屋子顿时一股难闻的味道铺面而来，没有办法，大通铺就是这个样子，爱干净的，不爱干净的人都用，价格低的同时要求就不能太多。 她困的不行，找了一个没有人的床铺躺了上去，很快便睡了过去。 李氏和牛儿一同到后厨里找了些吃食，到了大通铺的时候皱起了眉头。 因为他们来的晚，先住进来的几个人因为没有人了，在床铺上睡没个睡样，有的甚至已经横在了床铺上，根本挤不下了。 牛儿是个男人到没有什么，随便找个地方挤挤就进去了。 李氏则不同，无奈之下只能再次找到掌柜的要了一间屋子，多花了十文租了一间下房。 翌日 毛翠翠睡的很好，精神恢复的不错，同时她也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醒醒，去吃早饭了。”毛翠翠将牛儿等人叫醒。 “怎么没有看见李氏？” 牛儿的脑袋还迷迷糊糊，缓了好一阵才回忆起来：“我想起来了，昨日寄娘看着没有位置了，就出去找掌柜单独要了一间屋子。” 毛翠翠点了点头，下了楼便看见李氏已经吃了起来。 “来的还挺早啊。” 李氏心里不高兴：“昨日你也不帮着我占一个位置，害得我白白了花了十文冤枉钱。” “昨日太累了，沾床就睡着。”毛翠翠无奈的摊手。 李氏拿着饼子咬了一口：“等着吃了早饭，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牛儿一刻也不想在此多留。 “虽然这几日过的惊心动魄，但是我还不想这样快离开。”毛翠翠喝着稀粥吃着饼子。 “为什么？你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做？”李氏诧异。 “事情到没有什么，我想暂时先在这个开一个糕点铺子什么的。”毛翠翠感觉这个地方虽然民风彪悍，但是对自己人不错。 她在这里盘下一间铺子，生活一段时日便能融入这里，还是挺不错。 李李氏不乐意了，“还记得当初怎么说的没有，玩一段时日就回去。” 毛翠翠对着李氏止不住的翻了白眼，“自己想过安稳的日子，就不准我在外面漂泊了。” “你想留着这儿可以，但毕竟得让我和牛儿离开孤乡啊？我离开村子也已经有了很长的时日了，家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样的情况。”李氏带出来的盘缠这一路上已经花了个差不多。 毛翠翠将绥靖的剑交到了牛儿手中，还有绥靖给的一包药粉，“你们拿着离开便是，我留着这里就好，近日里是不打算离开这里。” 清风和明月小声的商量了一下，最终打成了一致意见。 “那个...这几年里我们为你干了不少的活计，卖身钱怎么的也够了，我们也想离开这个地方。” “随便你们，既然要离开就跟着李氏和牛儿一起。”毛翠翠对此无所谓。 她现在已经不打算在装扮巫女了，那也就意味着不再需要金童玉女，清风明月是否在她的身旁已经不重要。 并且她想留在这个地方，并不代表旁人就能接受孤村这里的生活。 这就好比昔日广福村里的人可以一辈子不离开村子，而她有事没事的就想要去下丘镇溜达一圈。 “这个地方有什么好的，我看还是一块离开的好。”李氏继续劝解毛翠翠。 “不用说了，我已经决定了。” “唉”李氏叹息，“那好吧，既然你想要留在这里我也不强求，不过你要好好的活着。” 说着说着她就红了眼眶，牛儿也是如此，他的心中早就融入了李家，已经在心中将毛翠翠当做了亲生妹妹。 “你看你们，又不是生离死别，日后想见我了来这儿找我就行了，或许日后我会回到广福村看你们也说不定。” “那我等着。”李氏仰头，强行将眼泪收了回去。 毛翠翠从空间了拿了一百两银子出来，分成了两份，一份七十两，一份三十两。 七十两的递给了李氏：“我知晓你带出来的积蓄花的差不多了，这些银子你拿着，平安的回到广福村。” 李氏感动，女儿果然还是关心她，眼泪止不住流留了下来。 接着毛翠翠又将三十两银子交给了清风：“身上没有点银子能去什么地方，这些钱拿着，出去了找份正经的活计干，总之别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谢谢师父。” 毛翠翠摆了摆手，潇洒的离开了铺子。 她不喜欢离别的伤感，先走为敬。 离开了客栈，毛翠翠便开始考察起了附近的铺子，她现在身处的这条街道，在孤村算的上是最为繁华了，人流量也不错，在这条街道上做买卖就行了。 她虽然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女，但是她的骨子里依然还是毛嫱。 只要条件满足，她向来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并且她也识时务，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她分的很清楚，这也是她能够在章府混得如鱼得水的原因，所以章夫人才会格外抬举她，参加一些晚宴的时候也会带着她。 至于她想要留在孤存这个地方的原因还有一点，便是这两日里平常了孤村里的很多糕点，味道都很一般。 原因她也想了，应该是孤村距离海域近的原因，平日里主要是以海鲜为主。 若是做一些蛋糕，在保证够味的前提之下，定然会很有市场。 她在街道上考察了一下铺子，基本上没有出租的，不过有铺子要卖，但是价格不底，买下整个铺子少说也要百两以上的银子。 如今该销售蛋糕只是初步的计划，并不一定好卖，前期若是投入的太多风险就太大了，不值当。 最终四处询问了一下，租下了一套价格合理的小院子，到时候将蛋糕做好了，再上街叫卖就可以了。 至于做蛋糕根本就轮不上她，交给毛厨师来做就可以了。 这些漂泊的岁月里，空间里的物什也置办了许多，不仅有毛厨师打铁的工具，灶台什么的也已经置办好了，还置办了一些经常可能用上的物什。 甚至她还想过要不要在空间里种一些田地什么的，日后就可以自给自足了。 不过她的这个想法遭遇到了空间里的众人一致的否决，就连种田出生的毛大娘也是如此。 给她的理由则是昔日里忙活了大半生，既然上天给了她以另外一种形式生存下来的机会，那她就不能辜负了老天，好好的见识一下这个世界的繁华。 如此一来，空间里种植田地的计划就这样搁浅了下来。 做蛋糕一事还有一个小小的麻烦，便是毛厨师对于糕点没有太大的兴趣，并且做糕点是一件不停重复、重复再重复的事情，很是无聊。 好在空间里的人多，几个人轮着来，浪费不了多少的时辰，等着糕点的时辰打开了，她就可以请人制作。 她将租下来的小院简单的打扫了一下，便从空间里将往日里准备的被褥，锅碗瓢盆什么的拿了出来，放在了应该存在的位置。 至于做蛋糕需要的面粉、鸡蛋或是其它要用什么的食材空间里就用。 第二百九十章 蛋糕 等着她将院子打扫的差不多了，毛厨师也已经蒸好了一份红枣鸡蛋糕。 这是毛厨师会的最为简单的蛋糕作法，这些时日里毛翠翠其实已经吃过很多吃了。 再次品尝了一下，不亏是出自毛厨师的手里，味道很美。 不油不腻是自然的好味道，但天然的味道这里的人都吃过了，她偏偏要反其道而行。 “孤村这里的人也不富裕，喜欢吃重油、重盐、重甜的食物，这一屉红枣鸡糕点我觉得需要改进。” “你有什么想法？”毛厨师乐意听取别人的意见，这也是他的厨艺能够不断精进的原因。 毛翠翠微微思索了一下：“我觉得可以将红枣鸡蛋糕做的再甜腻一些，在蛋糕液中不要加入去腥的食材，将鸡蛋腥味保留下来也不错，我觉着定会比现在好买，还会有人说我们用料实在。” 毛厨师虽然乐意听取旁人的意见，但是错误的他不会去尝试，同样的他也不能忍受将自己的作品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毫不犹豫的拒绝：“不行，虽然我不是专业做甜品的厨子，但是去除腥味，让甜品吃起来不腻人是最基本的条件。” 毛翠翠劝解：“你说的是没有错，但是我们也要考虑一下受众群体，比如国外的人喜爱的甜品就是那种甜的让人腻的慌的感觉，这也就好比孤存这个地方的人，喜爱的便是方才我说的那种口味，再说这样做你还更省事，我们也不用买最好糖，还能节省成本。” “行，那就先试试市场的反应情况如何。”毛厨师选择了妥协。 翌日。 毛厨师制作好了红枣鸡蛋糕，整整齐齐的排列在抽屉当中。 毛翠翠摇了摇头，接着便用筷子将红枣鸡蛋糕翻的乱七八糟。 毛厨师用了几个时辰做的精致糕点，就这样的成为了路边普通货色。 “你这是干什么”毛厨师不悦了。 “还是做的太过精致了，别人看见这样漂亮会以为很贵，连问价格的勇气都不会有。” “你可以在这旁边竖起牌子，写一文一块，保证很多人前来买。” “你说的是有道理，但是不是人人都识字。” “那你可以吆喝啊，有人来了就吆喝一文一块不就行了。” “下次试试。” 到了街上，随意的选择了一个人多的地点便开始摆摊，很快就吸引了人：“这个多少钱” “一文一块。” “闻着还挺香。” “这是焦糖的味道。” 因为在孤乡很少见到奶，所以毛翠翠请毛厨师将红枣鸡蛋糕的表皮烤糊一些，必须烤出焦糖味，焦糖味闻起来就香就甜。 闻着蛋糕散发出香味的客人都快流口水了，“能不能试吃一下。” “不能。” 来到孤乡，毛翠翠也没了毛嫱的服务精神，她已经将红枣鸡蛋糕做得极为附和故乡人的口味了。 她既然能够保证可以卖出去就不需要多好的服务态度，“你看那些食铺你能进去说试吃一口吗？” “你这人怎么做生意的？我吃了若是好吃，自然会多买几块回去。” “我这就是小本买卖，你上别处去买一文的吃食问问，看看会不会让你试吃。” “瞧你那小气的样子。”客人嘟囔了几句，很不满意这一次的购物经历。 毛翠翠也不理她，自顾自的说起她的红枣鸡蛋糕用料是多么的扎实，“这里虽然枣子和鸡蛋不错，但面粉比外面卖的贵，本就是小本经营哪能还带试吃的。” 很快又有客人来了：“你这是什么吃食，往日还没有见过。” “味道很不错，试试就知道了，不贵一文一份。” “那先来一份试试，味道好我就多买点。” 这一行人有五人，毛翠翠善解人意的将一块糕点风成了五份，然后放在了盘子上：“你们试试。” “嗯，味道果真不错，吃着像是有鸡蛋，面粉也用得好，一点也没有扎嘴的麦糠，红枣味也有很甜，适合买回去哄小孩。” 虽然面粉用的还是粗面，但毛翠翠将面粉全都筛过一遍，是一点麦糠也没在里面。 “味道怎么样你们也试了，心里有数，要不是多买一些回去，当晌饭吃也不错。”毛翠翠顿了顿又补充，“若是一次性买一块可以送一块。” 方才称赞味道好的客人忽然想给自己一大嘴巴子，哪有在卖家面前夸卖的东西有好的。 如此一来岂不是没有了讲价的机会了，讨价还价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处于了下风。 不过他还是没有放弃：“价格就不能再优惠一点了？” “已经是最低价了，一文钱一文货，我用的全部是真材实料，味道如何你也品尝了。” 五个人小声议论了一下有了结果。 “那就这样，给我们来十块，两块两块的装在一起，赠送的那一块就按照方才那样分成五分便可以了。” “你们是我的第一个客人，那这样，我就选一块大一点的来分成五分。” “谢了”客人顿了顿又道，“要我说，你的这糕点味道确实是不错，不过不如油炸大包子管饱，那边的油炸大包子一文三个呢！买上一文一个人都能吃的撑起来。” 吃油炸大包子毛翠翠也试过，皮薄馅多，在她看来味道还是不错。 但是在这个世界皮薄馅多可不是好话，因为面粉是比里面的馅料贵多了。不过油炸大包子的确是这条街上人最喜欢的吃食，不仅经济，还能吃饱肚子。 毛翠翠解释：“你不能这样比亚，用料不一样，我用的全都是精贵物，如果我的蛋糕只有外面这一层，里面也用油炸和野菜，我也能便宜些，那味道就要差上许多了，你看看蛋糕的颜色，也知道我用了多少糖和红枣了。” 客人也不在说话，事实如何他的心中也清楚。 “给，红枣鸡蛋糕已经装好了。” 第一笔买卖就这样做成了，陆陆续续的再次有了不少的客人购买。 只要是吃了红枣蛋糕的就没有说不好的，一来是味道迎合了这里人的口味，而来还是孤村这个地方没有味道好的糕点铺子。 孤乡的糕点铺除了买各种酥也有口感软糯的，不过那些糕点吃起来扎实粘牙，吃到口中是粉状的。 但这个红枣鸡蛋糕蓬松而且吃起来有香甜之感，虽然价格稍微要贵上一点，但偶尔买个尝尝鲜也不错。 临近晌午的时候，制作好的红枣鸡蛋糕就已经销售一空了。 毛翠翠大致数了数收入百文左右，对于这个销售额她还是较为满意。 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背着背篓的老汉来到毛翠翠摊位前。 老汉许是有些累了，站在摊位前面嘀嘀咕咕一段话，毛翠翠也没听清楚，便继续收拾着摊子。。 老汉等了小会没有得到回答，扯着嗓子大喊，“茶叶换糕点行不行。” 绿茶口味的糕点毛嫱吃过，虽说她觉得绿茶味的糕点和她的受众不符，但茶叶的保质期久，也可以做几个放在这儿丰富一下她出售糕点的种类。 “得先看过你的茶叶，我再决定收不收。”毛翠翠说完揉了揉耳朵，突如其来的吼声将他惊了一下。 老汉今日的茶叶已经卖完了，只好再次扯着嗓子大喊：“明日我会带一些茶叶来，我的茶叶都是天还没亮去茶山上采摘的嫩叶，每日专门卖给药铺。” “那你明日就带一些来，我还是在这个摆摊。” “不见不善。”老汉说完便背着背篓离开。 毛翠翠的摊子这个时候也差不多收拾完了，便朝着临时租下来的小院而去，位于城边是。 孤存这个地方本来就不怎么太平，在加上她现在又住在城外那就更加了。 不过也有好处，那就是可以临时短租，并且价格也很底。 至于危险什么的她倒也不担心，暗中不仅有空间里的人时刻监视着四周，真有人上门来找麻烦了，她还可以用鸟枪来反击，自保是没有什么问题。 走了一刻钟到了家，她便准备垒一个蒸蛋糕的灶，也不好一直麻烦毛厨师等人。 并且日后若是做大了，还是需要请一些人来。 翌日 毛厨师将他新做的红枣鸡蛋糕拿了出来，这次他没像昨日那般将每一块红枣鸡蛋糕都用叶子做点缀。 因为他知道会被毛翠翠弄乱，所以就将每一碗红枣鸡蛋糕直接倒在了大筲箕中，“这是今日的蛋糕，你弄些碎碗片和泥巴到空间中来，我想做些新鲜物什。” “做事得专心，红枣鸡蛋糕的名气我们还没打出去，不忙做其他的。” “你也是见过世面的人，难道就不吃一些更高级的糕点？” 毛翠翠刚吃了饭现在肚子饱得很，她肚子里又没馋虫，山珍海味在她面前她都没胃口。 “不想，等我们的红枣鸡蛋糕有名气，谁都知道孤乡有个卖红枣鸡蛋糕的人之时才做其它的。” “做人不能这样的目光短浅，不推陈出新，你迟早会被其他摊主给淘汰的。” “那也不能一直推陈出新。” 毛翠翠不理会毛厨师，推着小车又来到了她的摊位上，毛翠翠摆摊的时候，会扎一根头巾，看起来十足是个精明强势的女人。 “摊主，这是我的茶叶，你看看？” 老汉今日还没去到药铺，背上背篓满满的都是茶叶，的确入老汉所说是新鲜的嫩叶，嫩叶也好，老叶用来做糕点总会有苦味的。 第二百九十一章 交换 “你要拿多少换红枣鸡蛋糕。”毛翠翠看了看茶叶还算是不错。 老汉双手从背篓中捧了一捧：“晒干后可能有一两左右，我这里的茶叶全部是新鲜采摘的，对此你大口放心，并且采摘的也是上好的茶尖，不会有从蛀的问题。”” 随时如此，但他的茶是卖到药铺去的，自然不是多么名贵的茶叶。 不过毛翠翠买来也不是用来喝，制作糕点的时候添加一点，也不需要用什么名贵的茶叶。 “如果你换这些边角货，我可以给你五块，如果是形状完好就三块。你要几块？” 老汉看了看毛翠翠说的边角货，形状的确不规则，还有一块可能是最后材料不够了，所以小了许多，但是五块加起来还是比三块多。 “我要五块，这个能放多久？” “炊饼包子能放多久，这个就能放多久。”毛翠翠用大片树叶将红枣鸡蛋糕抱起来就放进了老汉的背篓中。 老汉笑得美滋滋，他家孙儿快一岁了上下各长出了一颗牙，正好吃这些软弱的糕点，“待会我去了药铺，如果我还剩下有茶叶，你这儿能不能换成铜板？” “收多了我也用不了，而且你在我这儿换不划算。”毛翠翠实话说。 “那就算了，我基本上每日都会从这里过，若是你需要茶叶了就给我说，我还是来换你的糕点。” “可以，有需要了联系你。” “我就不打扰你了，还要赶着去从茶叶。” 毛翠翠将凳子拿出，坐在摊子的后面有些想要打瞌睡，早晨起来的太早了，并且现在也没有什么路人，即使是偶尔有些经过的也是出来工作的人，岂会花上一文买糕点，盘算着日后还是晚点开工。 等了一小会，街道上的人陆陆续续的多了起来，周围的一些摊主也开始将吃食或是各种玩意摆了出来。 很快便有客人到了她的摊子前面，陆陆续续的购买红枣鸡蛋糕。 昨日已经有一部分买了她的红枣鸡蛋糕，也算是打了一些名声出去。 今日的销售就顺利了不少，有一部分是回头客，还有一部分是客人介绍的客人，余下的一部分则卖给了新的客人。 她有一种预感，用不了多长的时日红枣鸡蛋糕的名声就会在孤村打出去。 随即她开始收拾着小摊，准备回家。 “毛三娘，你在这儿做买卖呢？” 毛翠翠抬头一看是太一，“算不得做买卖，卖一些简单的糕点。” “不错呀，你这的生意可要比隔壁的那些摊子好多了。” 毛翠翠笑了笑：“怎么样，要不要来一点。” “看着不错，闻着味道也香，想必吃起来味道也很好，正好我没有吃早饭，那就给我来三个吧！” 毛翠翠依然将糕点放在了树叶里，“若是喜欢下次再来光顾。” 太一在钱袋子里摸索了一下，最终拿了一钱放在了摊子上：“你收着。” “这是什么意思？”毛翠翠还没有自信到她三块糕点能够值一钱。 “除了糕点钱，还有你的外衣钱。” “其实用不了这样多，但你既然给我，我就收下来了。”毛翠翠也不客气，虽然不是什么好面料，但还是花费了一些钱。 “嘿嘿”太一傻笑了几声，“对了，我记得当日与你一起的还有几个人呢，怎么没有看见他们。” 毛翠翠和太一不熟，想不想多聊，随意打发：“他们去买东西了，我也准备收摊，你走哪边？” “我走右边。” “我走左边，看来我们不顺路了。”，毛翠翠心中有些郁闷，怎么这样巧太一和她顺路。 “那真是不巧了，咱们就此别过。” 毛翠翠走上了右边的道路，这导致她只能推着车，朝着她家相反的地方走了一阵。 独在异乡为异客要小心行事，太一这人给她的感觉也颇为神秘，还是要小心一点为好。 绕了一段路浪费了不少的时辰，等着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过了吃晌午的时刻。 她一个人平日里也懒得做饭，饿了就拿上一块糕点什么的填填肚子，想要换口味了就在外面的小摊上找个地方吃。 吃了两块糕点她也不想休息，将和老汉换的茶叶从推车上面拿了下来。 她曾经去过一家外国人开的茶馆，那里的茶道师很擅长一种叫做抹茶的茶水。 她近距离看过茶道师是如何制作抹茶的，但到了现在脑海中只剩下茶道师手中拿了石臼，石臼中是绿色的糊，然后用个杵一直在捣绿色糊，绿色的糊就是茶叶糊，听说在他们哪里喝茶就是将茶叶捣成糊状，然后再冲水。 毛翠翠觉得想用茶叶入糕点，最能保持茶叶本味的还是将茶叶给捣成糊状，所以她按照记忆中的样子捣了起来，但是对此她也是一知半解，不确定能否做成功。 毛厨师一直在一旁观察着毛翠翠，看了一阵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按照你现在的做法，这茶叶就浪费了，最终剩下的只有青草味，你到底是在做什么？若是要青草味去外面采草就行了，不要浪费了茶叶。” 他平日里最见不得便是浪费食材，茶叶在他的心中依然属于食材的范畴。 毛翠翠解释：“我之前和客人去茶馆喝茶，看见一个外国茶道师煮的茶，叫做‘抹茶’或者是‘末之汤’，我觉得将茶叶捣成糊状入糕点会比较好，所以想要试试。” “我知道你说的什么了，其实我国也有‘抹茶’比乌龙茶道还早上几百年，不过从明代开始就改用茶叶冲泡了”毛厨师随即开始介绍了起来。 毛翠翠听着这头头是道的茶道解释，颠覆了对毛厨师以往的认识，“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喜欢吹牛的厨子，没想到你真有两把刷子。” “那是”毛厨师十分得意，要说他前世的人生可算是的山窝中飞出了金凤凰，“我的故事说来话长了，我从初中毕业，到精通六国语言的大厨，随便哪一样拿出来都是励志人生。” “毛厨师，你的故事我们以后再说，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怎么做抹茶。”毛翠翠手中还剩下三分之二的茶叶，还是想试着将绿茶味的糕点给做出来。 毛厨师这就有些尴尬了，“我是厨师，虽然茶叶也是入口的，但毕竟是两个分类，我也不知道，并且对于糕点也不是特别的拿手。” “你不是对茶道很了解吗？”。 方才毛厨师可是将茶道大家的名字如数家珍，连那些大家有几个后代都知道。 “这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作为主厨需要四处选购食材，我曾经为糕点坊选购过抹茶粉，对于抹茶粉的好坏我倒是能分得出，让我制作抹茶粉就太为难我了。” 毛老师以前就喜欢喝抹茶，她也好奇抹茶是如何做出来的，“毛厨师你在厨房干了那么多年了，定吃过很多抹茶，我看电视剧里面的厨师他们吃一口食物，就知道用了哪些材料用了哪些烹饪方式，你难道不如那群演戏的？” 毛厨师无语了，“毛老师你讲不讲理，那可是电视剧，大学一毕业拿着三千月薪就能住市中心的一百平米的公寓，还能每顿下馆子的主角，你拿来和现实中的人比。” “怎么了？创作源于生活，不说电视剧了，我还看过星级厨王争霸，他们也有吃一口就知道做法。” 毛翠翠一脸蒙蔽的看着吵架的两人，在毛翠翠身后还有同样蒙蔽的空间里的众人。 “他们在说啥？” “我也不懂。” “不懂是正常的，他们就是喜欢卖弄，我们别理他们就好，过上一会就消停了。” 毛公子摇着扇子扇了一会，“三娘，要不然你还是按照玉米糊的方式来做绿茶糊，我觉着最后的味道可能也会不错，可以试试。” 毛翠翠看着吵着正火热毛厨师毛老师，这两人是没空给她主意了，毛公子方才说的到也算是一个方法可以试试。 于是用陶釜将茶叶烘干，等其中没有水分的时候，再将茶叶倒出来，然后用石臼将茶叶捣成粉。 这一次不是为了口感，而是为了试一试这样能不能弄成糊状，所以毛翠翠将茶叶烘得极干，很容易就捣成了细细的粉末，然后存放在罐子中。 等第二日毛厨师开始在空间做红枣鸡蛋糕的时候，毛翠翠将绿茶粉加了热水，心中还十分紧张，生怕绿茶粉加了水后，绿茶会沉下去变不成糊状，结果让她极为惊喜，做出来的的确是绿茶糊。 她喝了一口，的确有绿茶的味道，但苦涩味没有清香味。 不过她还是在绿茶糊中加入了蛋液，请毛厨师拿着和红枣鸡蛋糕一块蒸熟。 蒸熟以后，她拿着了绿茶鸡蛋糕吃了起来，味道说不上难吃，但就是有些微妙。 “毛厨师你帮我尝尝，这个蛋糕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已经尝过了，是绿茶出了问题。抹茶在我国之所以会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就是因为制作的工艺繁琐。你昨日的简单几步定不行，还是得靠我来想想怎么才能让茶香浓郁又没苦涩味。” “没这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毛老师嘲笑到。 “毛老师你是历史老师，应当对这些很清楚才是，你都不知道怎么制作抹茶，怎么好意思说我。” “虽然我不制作抹茶，但我有个好主意，就是让茶农将茶叶制成成茶团后交给我们，我们在捣成细粉加入到糕点中。” 第二百九十二章 记账 毛老师方才的那一番话毛翠翠觉得有几分道理，说到底也就是几块糕点的事情，成与不成也没有什么损失。 到了翌日，她照例是在原来的路边上摆摊，等了一阵子就看见老汉背着一个背篓，杵着一根拐杖慢悠悠的走来。 老汉的背篓里还剩下了一些茶叶，到了毛翠翠的摊位停下了脚步：“姑娘还要换一些茶叶吗？” “要的，不过我要茶团，若是你能够将茶叶制作成茶团，那还能交换一点。” 老汉犹豫了起来，他的孙子很喜欢吃蛋糕，因此计划的是要细水长流，长期在毛翠翠的这儿换糕点。 那就要公平公正的交易，不能让毛翠吃吃了亏，好心提醒：“我儿子倒是在茶铺中制作茶饼，也不知是不是你说的茶团，不过我还是提醒一下你，真正好的茶饼价格较高，我看你也是做小本生意的，还是弄几片嫩叶自己喝着玩就成了。” 毛翠翠又道，“倘若你能制作茶团，那就做一些来交换蛋糕，我要的不多也浪费不了你多少时辰。” 老汉继续犹豫：“做倒是能过做，但是家里的条件有限，制作好的茶团定然会很粗糙，除不掉那股青涩味。” 毛翠翠想了想也有道理：“你先做一个茶团，无论成与不成我用等价的红枣鸡蛋糕来与你交换。” “那就先这样定了，回去我就准备茶团，明日应当就能做好。”老汉对此没有犹豫，他的儿子有的是空闲，花点时辰就能做好的相当于是无本买卖。 “麻烦你了。” “没事，没事”老汉犹豫了片刻，“我也和你商量个事情，日后我来用茶叶和你换了蛋糕，先记在账上如何，等着我需要了再来领如何。” “这挺麻烦的呀”毛翠翠无奈，蛋糕一文一块，说到底也是十来文的买卖。但麻烦也没办法，手艺好的人定不会用茶饼来换糕点，好茶饼动辄几两银子，她哪来这么多钱，能有的用就不错了，挑什么挑啊！ “唉”老汉叹息，“主要还是这红枣鸡蛋糕我们家里人舍不得吃，全部留给了我孙儿吃，他年纪还小又吃不了多少，放着放着就坏了，看着可惜。” 最主要的还是采茶也是分季节，山上的茶叶已经快告罄了，他希望通过这个法子能够每日让孙儿吃上红枣鸡蛋糕。 “姑娘请放心，定不会糊弄你，盯着我儿子做。” 说话的这会功夫毛翠翠已经将小摊整理好了，“我也差不多要回去了，只有我一人出摊，若你早上九点没有看见我，那我就不会出来摆摊，你也不用等了。” “姑娘明日可要来啊，我儿子在家里休息，回去就让他做一个。” “明日不下雨就回来。” 翌日。 老汉如约到了小摊前：“茶团做好了，姑娘看看是否满意。” 毛翠翠看着茶团，应当就是老汉昨日说的茶饼，闻着并没有青涩之感，不过茶香的气息也淡了不少。 或许这就是要人学会取舍吧。 “具体如何我要回去试试才行”毛翠翠扫视了一眼小摊，“今日的边角料已经全部卖了，那就这样，给你算五块整的，你看看如何。” 老汉很满意，不过是浪费了一些时辰，便用同样重量的茶叶多换取了两块红枣鸡蛋糕，“可以，今日我就先拿一块蛋糕回家，余下的四块先记在这里。” “怎么个记法。” 老汉不识字，定然无法写个契约什么的，不过对此他早就想好了法子，从怀里摸出了一张泛黄的草纸，接着又将沾了墨汁的笔拿了出来，沾了一点水，在纸上整齐的画了四个圆圈，接着从圆圈的中间将纸裁成了两半。 “来，这一半给你，每次我来领蛋糕的时候就将两半纸合在一起，然后画一条杠，若是需要添加蛋糕的数量也将纸合在一起画个圈，这样我们两方都不能作假。” “这个办法不错，不耽误功夫也不用担心会记错。” 老汉得意一笑：“我这还是跟着茶叶铺的掌柜学的，好几年了都没有出过差错，我相信姑娘也是实诚人，不会想着法子贪污我几块糕点，这就是为了好记罢了。” 毛翠翠吆喝了一会蛋糕也差不多卖完了，回到家里便开始琢磨起了绿茶鸡蛋糕要如何制作。 这一次她先是将茶团捣成粉，然后又添加了热水进去，最后学着记忆中的茶道师样子不停搅拌。 过了一阵子果真出现了白色泡泡，心中大喜。 毛厨师一直在一旁注视着，又开始泼冷水了，“这种品质在我的厨房中只能拿来做糕点，是不能端上去给顾客喝。” 这一番话让毛翠翠更觉着自己离成功已经很近了：“我的想法就是用来做蛋糕，我打算做成绿茶味的糕点，你觉得怎样才能卖出去。” 毛厨师冷笑看着毛翠翠，“你不是很懂吗？还让我将红枣鸡蛋糕弄得甜腻一些。” “这不一样”毛翠翠轻轻说道，“这里的糕点铺都有红枣类的糕点，说明红枣在这里是很受欢迎，只要味道行很容易就能将市场打开，而茶叶嘛！大部分百姓觉得没有糖水好喝，绿茶味的糕点定是走高端路线，价格嘛当然也高，做的也要精致许多。” 听见高端路线毛厨师就来了兴趣，“你可以拿到有说书人的茶铺中去，能在外面听书的定是有些小钱的人。” “这到也是一个办法，回头可以试试。” 毛厨师提醒：“不过你想要在茶铺之中推广自己的吃食，与掌柜的又非亲非故定不会白白的让你售卖，最终定然要分个几层给茶铺，就看你能不能接受牺牲利润。” 毛翠翠点头：“这也是应该的，毕竟用了别人的地方用了别人的客源，分个几成倒也没有问题，销路打开了我就可以自己卖了。” “你能这样想绿茶糕点就不愁不能卖出去。” 毛翠翠忧愁的停下了捣茶团：“我还担心一件事情，茶铺里三教九流都有，掌柜的也未必是个善茬子，到时候会不会将所有的糕点卖出了，最后找些理由什么的将钱给扣下。” “确实是有这个可能”毛厨师微微思索了小会，“当初我在酒店工作的时候，也有烘焙师将甜点放在酒店里售卖，分钱这个事情的确看酒店老板的良心。” “就没有什么好的法子避免此事？” “还真没有，不过可以最大程度的避免，可以与那些在当地口碑不错，并且开的也大的铺子合作，也不至于看的上你这几百文的小钱了，或者也可以打听一下没有背景的铺子，倘若敢贪你的钱，就在外面请一些打手上门讨要。” 毛翠翠有了选择恐惧症：“按照你的经验，这两种方案选择哪一种会更加的稳妥？” 毛厨师不担责：“做生意就是这样讲究三分运气，两种方案各有各的好处，也各有各的弊端，我不帮你做决定，免得你以后怨我。” 毛翠翠摇了摇头：“考虑的太久远了，客人会不会喜欢还不一定，等着能够卖出去了再说。” “现在我们既然有意要将生意做大，上次我和你提的在空间里做一个面包窑的事情考虑的如何，不仅可以做面包，改造一下烤蛋糕也是不错。” 毛翠翠这一次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先来，毛厨师仿若一个永动机，在空间里可以二十四小时不停歇的工作。 并且毛厨师热爱制作各种吃食，有毛厨师的帮忙她能轻松许多。 不知不觉的一阵忙活就已经到了黄昏片刻，如今小摊刚刚起步，红枣鸡蛋糕的名声也在逐渐散播出去。 毛翠翠不想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让顾客买不到蛋糕，于是决定连夜去山上挖泥土找石头，反正做面包的事情有毛厨师负责。 走出小院，这还是她第一次入夜之后再村子里行走，路人并未因为夜色的淹没而减少。 道路的两旁仿若她在后世的时候，时不时的能够看见一些蹲在地上的小混混，等着她经过的时候还会吹口哨。 毛翠翠瞟了一眼，长相还算过的去。 但是在大街上公然的对着路过的美女吹口哨，定然十分猥琐，长得端庄一点有什么用。 为了这些人不要将注意力放到她身边，她的行为举止比之前粗鲁了很多，故意将脖子前倾，让自己也看起来猥琐，走几步还呸一下佯装要吐唾沫。 很快便到了山脚下，搜寻了一会便发现了合适的黄泥，至于石头也遍地死，很快就找到了合适的，等着她下了山走上街道的时候，路边上的那几个小混混依然在，并且再次对着她吹口哨。 她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加快了脚步，挡在路边上的几个男子突然起身，将她团团围住：“小姑娘，要不要我们帮你？” 毛翠翠将背篓放下，“是你们主动要给我干苦力的，我可不会给你们任何报酬。” “不要报酬，不要报酬”几个男人笑得贼阴险，“姑娘的家在什么地方，我们一起送你回去。” 毛翠翠脸色一变，厉声呵斥道，“既然要帮我的忙，那还不快将我的背篓背起来，在这里磨磨蹭蹭做什么？会不会干活。” 几个男人相视一眼，眼神中透露着这个女子是不是有病，真当他们当做下人？ 脸色不不由的变换：“你还真不将自己当外人啊，你知道让我们干活得多少钱吗？” 第二百九十三章 口哨 “你问我干嘛？我又不请你们干活，不做事就闪一边去别挡着我的路。”毛翠翠翻了个白眼，拿出了鸟枪和铁伞防备。 “你很拽是吗？”男子不怒反笑，他实在不明白一个女子在几个男人的面前，那里来的这般大的底气。 毛翠翠决定先下手为强，握住铁伞就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男子脑袋敲了过去，然后用鸟枪指着下一个人的脑袋，“老娘天生暴脾气，你们尽管过来试试。” 被用鸟枪指着的男子不明所以，虚眼看着黑漆漆的枪口，这东西看着也不锋利也能杀人？心中更加的断定毛翠翠的脑子不好使。 于是上前一步用脑袋顶着枪口，“来来，尽管朝着我的脑袋上怼，我要是皱了一下眉头是你的孙子。” 被伞砸了的男子此刻不好受，一只手捂着脑袋，鲜血已经顺着手指缝不停的的流出来，“贱娘们老子不会放了你。” “是吗？”毛翠翠将枪口偏移，对准了男子手里亮闪闪的匕首，扣动了扳机。 “砰”刺耳响声打破了夜里的静谧，看门狗受了惊，不停的哇哇大叫。 许多在外面溜达的村民也闻着走了过来，街头斗殴的事情乐意观看。 被鸟枪击中匕首的男子只感觉手一阵发麻，垂眼看着匕首，只见从中间已经穿了一个黑漆漆的洞，顿时惊讶不已，“贱女人，你使用的是什么妖术。” 他的心中莫名的就浮升出了恐惧之感。 毛翠翠再次用还冒着烟的枪口指着男子：“你的脑袋想不想试试？” “那把这个东西拿开，别对着我。”男子可不想脑袋上也破一个洞。 毛翠翠收回鸟枪，对着枪口吹了一口气，得意洋洋的看着眼前的两人，“你们是以后给我当奴才，还是想让我现在就杀了你们。” 两人不是胆小鬼，同样也不想死，但也不会对着毛翠翠摇尾乞怜，“你想让我们给你办事可以，但你得对我们的态度需要尊重一些。” “办事？你两可真会抬举自己，记住让你们当奴才和替我办事是不同的。想要自己地位也行，跪下来磕头谢罪。” “你别太过分了，我们可还没对你做什么呢！”男子红着脸看着周遭围观的村民。 众目睽睽看着，倘若被一个女子欺负了，日后还有什么脸出来。 “怎么？难道还要等着你们对我做了什么，我才能刁难你们吗？”毛翠翠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世间的一切纠纷都是有人挑事，她为什么就不能做主动挑事的人。 再说了方才三个男子明显是不安好心，若不是她有自保了力量，换做一个弱女子就被欺负了。 这三人一肚子坏水，但也没做过杀人越货之事，平日就欺负老实人偷看大姑娘小媳妇洗澡，这个村子哪些人没被他们看过啊！ 从毛翠翠一来到村子他们几人就注意到了，毛翠翠孤身一人在家，说不定可以占些便宜，但他们胆子不够大，所以就想先成为朋友然后先摸小手再进一步发展。 剩下的两人扪心自问，他们没有丝毫对不起毛翠翠的地方，他们今晚上是真心相帮毛翠翠干活，竟然还惹上了麻烦。 毛翠翠看着面前的人不说话，铁伞又朝着两人头打了过去，口中还念叨着在毛厨师手机里看的丈夫打妻子的台词，“你个不知尊卑的小贱人，老子今日打你是帮你爹妈教训你，信不信老子就算将你打死了，你爹妈都只能来到老子面前磕头认错，说是自己没管好儿子……” 毛翠翠下手狠辣无比，这个地方没有王法，得罪人了就直接将对方得罪死，正好给周边围观的人一个下马威，以后她就是村中一霸，免得以后谁都想要欺负她一下。 眼前的三个男人全部是大男人，有一个已经被毛翠翠用伞打了脑袋，还有一个被她的鸟枪震慑住了。 另一男子还没有受到丝毫的侵害，那里能够忍受，当即就要反击，拿出匕首就朝着毛翠翠的肚子刺了过去，“贱娘们，老子现在就取了你的狗命。” 毛翠翠早就注意到了，再次用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此人的脑袋，这一次他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响起，顿时鲜血四溅。 男子眼睛瞪的老大，闷哼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至死的时候他都还没有明白过来，自己是怎么死的。 围观的路人也大惊，震惊的看着毛翠翠手里的鸟枪，“姑娘，这是个什么武器啊，这样的厉害。” “是啊，哪儿买的，我也去买一个拿来防身。” 毛翠翠并不解释，继续拿着伞教训着躺在地上的两人。 这两人已经见识到了鸟枪的威力，轻易的就能要了他们的命了，此刻那里还敢反抗，痛苦的声音都不敢发出，咬牙挨着毛翠翠的殴打。 毛翠翠直到有些累，手已经发酸的时候才停了下来，扫视了一眼周围围观的人：“这三人平日就游手好闲阴险狡诈，今日我帮大家处理了，不必感谢我。” 围观的人有男有女，有的拍手称快，“姑娘，你干得好，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他家的老婆老娘闺女洗澡都会这三人看过，最不要脸的是这三人偷看的胆子也大，被人发现了还不走，还站在原地吹口哨。 无奈他孤身一人，万万不是三人的对手，只好选着了忍气吞声。 也有人觉得毛翠翠下手太狠了。 “姑娘，咱们之所以会在孤乡讨生活，还不是在原来的地方过不下去了，大家都是苦命人，别苦命人为难苦命人了。” 毛翠翠知道和这种人讲道理，讲到天昏地暗也讲不明白，干脆自己就做个无理的泼妇，“那你现在不是在为难我吗？你想要怎么样。” “你，你怎么能这样说呢？” 毛翠翠用铁伞指着众人，“谁要是再对我多说一句，我就打谁。” 众人面面相觑，这个村子本就不太平，现在多了个女霸王，不太平就得翻倍了。 “这是他们的事情，我们还是散了，散了吧！” 很快围观的村民消散一空，只剩下了一具尸首，和两个躺在地上的人。 毛翠翠踢了两脚躺在地上装死人，“我下手心里有数，再不起来我就让你们这一辈子都躺在这里了，我数三个数字，一。” “别数了”两人顿时睁开了眼睛，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姑娘，你已经将我们的大哥打死了，就放了我们两人吧，日后定像你道谢” “放了你们，因为你们几人我在这里浪费多少时辰”毛翠翠顿了顿又道，“这些时辰得为我补回去，先将背篓背到我的家里去，然后给我挖土找碎瓦片等物。” 两人怨恨的看了毛翠翠一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们现在非常的鸡蛋毛翠翠手里黑漆漆的枪口。 日后总会找到报复的机会，“好，好，你说什么我们都听，你的家里在什么地方，我们这就抬过去。” “跟我来就行了。” 回到家里，毛翠翠大致给二人说了一下将泥土做成什么样子，她就闲暇了下来。 到厨房里烧了一锅热水，然后美美的泡了一个澡，她有鸟枪在手，谅那二人也不敢有歪心思。 同时有两个人在院子里守则，也不同担心会被人偷看了，此行的收获还挺大。 翌日。 制作面包窑需要的材料就已经全部准备好了，毛翠翠将两个男子打发走了，然后便将所有的材料放在了空间里面。 至于要怎么做就交给毛厨师折腾，只要最后能够将面包做出来就可以了。 她则依然是推着小推车，将毛厨师做好的红枣鸡蛋糕拿到街道上去出售，村子里知晓红枣鸡蛋糕的人已经越来越多，销售也越来越顺利，基本上半个时辰左右将能将当中准备的红枣鸡蛋糕销售一空。 就这样平静的过去了一月十日，红枣鸡蛋糕的销量差不多也已经稳定了下来。 村子里能够有条件购买红枣鸡蛋糕的人基本上已经买了，评价则是褒贬不一。 有一部分村民很喜欢她制作的新式糕点，不仅外观新颖，味道也不错。 有一部分人则还是更加的喜欢原汁原味的本地糕点，这两种糕点都自己的特点，在旁人看起来像缺点的地方，正是他们的特色，也正是食客喜欢他们的地方。 就像毛嫱一样，喜欢蛋糕也喜欢沙仁条，她如今都是做回头客的生意。 她现在也知道了早上的生意最好做，到了下午就只有零星几个客人。 有时候做的多了一些，若是下响的时候还有许多没有出售出去，基本上就很难卖了，一般就只有到了快入夜的时候开始折价销售，比如买二送一之内的，倒也能够全部销售完。 另外用茶叶换糕点的老汉，已经有一周时日没有给过他茶叶了，想来采茶季也快过去。 不过她还欠着老汉三十个糕点，每隔一日老汉都会来拿一个糕点走。 老汉给她的茶团还在空间中放着，毛厨师在做了红枣鸡蛋糕闲暇之余，也在试着做抹茶，抹茶好喝但看毛厨师每日挠头的样子就知道的做抹茶不容易。 但这些不容易也换不来太多的钱财，毛翠翠便让毛厨师不要费神了，抹茶凑合能用就行，反正这里没有绿茶味的糕点，就算不好吃也能卖出第一批。 第二百九十四章 教训 毛厨师有不同的想法，在后世的时候，他见过不少的大品牌坚持推出新口味，以求公司能够获取更大的利益。 比如说做饼干，最初饼干就只有奶味和巧克力味，慢慢的发展到后来有了十几种口味，甚至与冰淇淋味道和咸蛋黄味到了后来也有了，但是芹菜味的饼干是什么意思。 这些新口味的饼干也只是包装好看，再营销出高大上的感觉，这才使得新口味一上市就被采购一空的。 但是这样的营销终究不是长久之意，顾客后买之后发现味道不好，定然不会再次购买，到时候一整个品牌的口碑都会翻车。 所以他坚决不同意毛翠翠的说法，即使喜欢绿茶味糕点的人不多，也不能让青涩味出现在糕点中，倘若真有奇葩客人就喜欢吃青涩味，他可以单独做一份卖给这些奇葩的客人。 毛老师有些怀念抹茶味道的奶茶，期待了许久毛厨师能够做出来，不过她这个愿望迟迟没法实现，整日在空间里对着毛厨师冷嘲热讽。 翌日。 孤村难得的飘起了连绵小雨不用出摊了，正好可以休息打扫一下院子。 毛翠翠扫视了一周，院子里布满了落叶，需要好好的打扫一下了。 院子的租金便宜，因此很多地方已经破碎不堪也没有人修理，特别是东边的院墙已经塌了一块，屋子的墙外因为长期的潮湿的原因，已经生了很厚的一层青苔，院子里的路面没有压实，四处坑坑洼洼。 她前些日子的心思全部放在做买卖的上面，无暇顾及这些，现在既然要在这里长住，该修修、该补补的地方还是应该找人来弄弄。 既然现在找了两个奴隶，正好将这些事情交给他们来做，还不用花银钱。 毛翠翠撑开铁伞离开了院子，走上了前往熊家一，熊家二家里的路上。 到了院外，照例是毫不客气的敲门：“开门。” 依然是没有得到回应，再次敲了两下：“别藏着了，我知道你们两个在家里。” 熊家一怒喝：“大清早的敲什么敲，老子还在穿衣裳，你等着。” “快点啊，再等会我可要破门而入了啊”毛翠翠继续吩咐：“一会去我的家里将破损的地方好好的修修，水缸里的水打满，院子里的地也好好的翻翻，听见了没有。” 熊家一，熊家二两人已经被毛翠翠使唤了好几次了，忌惮毛翠翠手里黑漆漆的东西，只能敢怒不敢言，每次干活的时候都是咬牙切齿。 他们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于是在外面请来了帮手。 这些帮手都是犯了事后为了逃命，找了个商队来到孤乡后留下的外地人，外地人在这里可不好混，想加入帮派都没办法，所以只要给钱什么事情都干，并且价格还很便宜。 熊家一在院子里扫视了一眼请来的外地打手：“待会要教训的就是在院子外面的女子，按她最近赚钱的速度，一个月就能赚上一两多银子，而且我觉得她小有积蓄，抢来了都归你们。” 三个打手体型都不高大，这是没有人请他们干活的主要原因。 随时如此，三个大男人岂会怕一会小娘们？ “放心好了，此事我周老大给你办的妥妥当当，当时该给的钱你别赖账就行。” 熊家一拿了一百文拍在桌上，“钱我放这里了，收拾了那娘们就贵你们。” 周老大抱拳：“兄弟，爽快” 毛翠翠再次叩门：“我说的话你们听不见啊？赶快开门。” “来了，来了。”熊家一走在前面，率先打开了院门：“这么一会就等不及了？” 三个打手就站在熊家一的后面，虎视眈眈的看着毛翠翠。 毛翠翠扫视了一眼站在熊家兄弟身后的三个男子，手里拿着棍棒，来干嘛的已经显而易见了 冷笑一声，收起了铁伞撑在地上：“唷！窝囊废还找帮手了，你们是一个个的来还是一起上？” “哟！这女的让我们一起上。”打手相视一笑，“我还第一次脾气这般火爆的小妞啊，哥哥待会要好好的教教你。” 毛翠翠将手放在腰间的鸟枪上，毫无惧意，朝着三个打手勾了勾手。 熊家兄弟两大笑，“你欺压我们兄弟一个月，现在就让你连本带利还回来，你如果跪下乖乖听话还能少受点皮肉之苦” “老娘从小就很识时务，但在你们面前低头，还不如让老娘去死。”毛翠翠啐了一口。 随即将垮在腰间的鸟枪拿了出来，然后抬手对准了三个打手的其中之一。 熊家兄弟很不地道的并没有叮嘱打手，要小心毛翠翠手里黑漆漆的武器。 打手拿着棍棒，继续吊儿郎当的朝着毛翠翠一步一步的逼近：“我倒也看看你这个小娘们那里来的底气，这样的嚣张。” “咔嚓”一声，毛翠翠先给鸟枪上了膛。 熊家兄弟顿时脸色大变，因为每当午夜梦回，令他们惊醒的那一声巨响，响起之前，便能先听见“咔嚓”。 果不其然，紧接着就是“砰”的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响起。 只见站在中间的打手，手臂上有一条长长的血痕，不停的有血冒出：“这，这，怎么会这样。” 毛翠翠摇了摇头，“浪费了一颗子弹。” 三个打手相视一眼，纷纷不明所以，巨响之后手臂上为何就会多了一条血痕。 虽然他们想不明白这是何种原因，但是能够确定定然是眼前的女子搞的鬼。 拿着棍子便犹如恶狼一般朝着毛翠翠冲了过去，“方才我还想给你留口气，现在我要杀了你。” 毛翠翠鸟枪中还有一颗子弹，对准了距离她最近的一个人，“真是不要命了，既然来送死我就成全你。” 又是“嘭”的一声，熊家一瞬间到地。 毛翠翠一边后退一边上着子弹，之后指了指后面：“你们先看看那边再决定还要不要来找我麻烦，我只提醒一次。”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说到底三个打手是熊家兄弟请来的，若是识趣她就饶三人一命。 打手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去，只见熊家二蹲在地上抱着他的哥哥，眼神还充满了恐惧。 打手心里泛起了嘀咕：“你将熊家一怎么了？” “死了。”毛翠翠仿佛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打手之一周老二，过去探了探熊家一的鼻息，轻声对周老大耳语：“好像真的死了，鼻子都有些凉了。” “怎么会死了。”周老大怎么也想不明白，忌惮的看着毛翠翠手里还在冒着细烟的枪口，心中打退堂鼓了，“熊家二，你当初和我们说的是一个只会做饭的小娘们，可没说她连人都敢杀，你要好好的解释一下。” 熊家二悲痛，三兄弟就只剩下他一人了，无论如何也要杀了毛翠翠为大哥、三弟报仇，继续煽动：“怕什么，你们不是敢杀人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几个，杀了东家一家七口，被官府通缉才来到孤乡躲避。” 周老大的心中忽然有了一种想法，何不将武器夺过来自己用，到时候岂不是天下任他逍遥了：“你说的也对，任她手中武器再厉害，只要我们将她按住就成了，不过这个活计很危险，到时候你要加钱才行。” “别废话了，拿下这个娘们什么都好说” 毛翠翠趁着几人议论的时候，已经退后了十余步了，为了节省子弹，便将鸟枪收了起来换成了连弩。 既然三个打手也是亡命子徒，那就没有必要在手下留情了，几箭出去，准确击中了四人的腿部，使其丧失了行动能力。 几人纷纷蹲在地上，捂着腿上的伤口痛苦哀嚎着，“这女到底什么人，竟然连弩也有。” “我们几个是不是也应当弄些弓箭来。” “这儿哪有会做弓箭的人啊！” “要不就自己做。” “自己做的弓箭都能杀人，你当匠人是白拿那么多钱的。” 毛翠翠拿着铁伞走到几人面前，狠狠的敲打，“一群见不得光的蟑螂，还敢打我的主意，这次就好好给你们一个教训。” 熊家二对毛翠翠是真实的感到恐惧了，果然这世间的女子只有两种，要么就是逆来顺受，要么就是心狠手辣。 “救命啊！卖糕点的杀人了。” 毛翠翠一脚揣在熊家二的脸上，“嚎什么嚎，你当我怕你恶人先告状？就算村民全都来了，也不过是我痛殴贼人这场大戏的观众。” 毛翠翠高大壮的身材不是白长的，打起人来也力道十足，“你们是通缉犯，但比起狠来我也不差你们，老娘可是跟山匪拜过把子的，砍人就跟看冬瓜一样容易。” 孤乡的本地人很少会种地，更何况是孤乡的外地人，反正这四周都是海，弄点海鲜吃容易得很。 所以村子里大部分人游手好闲，有了热闹可以看很快就围了一大群人。 “蛋糕娘子怎么又在打人了？作为一个女子她也太的暴躁了一些，没事就将熊家兄弟两打着玩。” “就是，上次熊家一和我在屋边说话，蛋糕娘子上来就对着熊家一踹了一屁股，还说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打一架。” 周围的姑娘们开始羡慕起毛翠翠的体型了，虽然身材娇小更显气质，但明显身材壮硕在村中更方便。 这个村子中的坏人太多了，像她们这样柔弱无骨的姑娘都不敢一个人在家，就怕突然有人闯进家中。 第二百九十五章 种地 毛翠翠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这些人，他家里的伙计还需要人来做呢。 不过熊家二腿上受了伤，周老大的手臂还在哗啦啦的留着血，不包扎一下也没有办法干活。 微微思索一下便有了办法，用黑漆漆的枪口指着熊家二：“怕这个吗？” 熊家二悲伤的看着已经逐渐冰冷的大哥，将头扭向了一旁：“你杀了我大哥还杀了我三弟，现在是想连我也杀了，来吧，我不怕。” “那我就成全你。”毛翠翠的话音落下，便再次给枪上膛。 “咔嚓。” 这一声响起瞬间击碎了熊家二的心里防线，也不知是在哪儿学的，还是人在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便会统一的做出一样的反应。 总之，熊家二再也绷不住了，不顾腿上的疼痛，也不顾怀里抱着的熊家一尸体，毫不犹豫的跪在了地上，双手高高的举起。 “别别，我错了，求你放过我。”他的态度很诚恳。 毛翠翠嗤笑一声，依然没有将枪口移开：“怕这个吗？” 熊家二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怕。” “看在你的两个兄弟死在了我的手里，我告诉你，这个叫鸟枪。” “枪？”熊家二的脑袋飞速的旋转着，枪他听过不少，什么红缨枪、霸王枪、火尖枪、雁翎枪等等，就是没有听过鸟枪，直觉眼前这个娘们是在糊弄他，但也不敢多言。 “我发善心，你们几人先将伤口包扎一下，晚些再来找你们。”毛翠翠往前走了两步，再次停下脚步用鸟枪指着熊家一。 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的熊家二赶紧再次跪在地上，松了一口气。 “不好意思，方才忘记说了，这三个打手你帮我看着，若是晚些我来这里的时候他们不见了，少一个人我砍你一根手指。” “贱娘...姑娘、奶奶这事与我们没有关系啊，是熊家一请我们来的。” 毛翠翠不理会，打开伞慢悠悠朝着家里而去，虽然浪费了一发子弹，不过相比最初多了三个干活的人，结果还是不错。 回到家里，毛翠翠随意的吃了一点蛋糕便躺在床上眯了一会，等着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估摸着熊家二等人的伤口也差不多要包扎好了，出了屋子，站在屋檐下望天，天空应放晴，是个出行的好时候。 到了熊家二的院子外面，还能看见地上殷红血迹，叩门：“开门。” 这一次毛翠翠没有久等，过了小会熊家二便一瘸一拐的打开了屋门。 “您来了呀。”熊家二的姿态放的很低。 毛翠翠上下打量了一下熊家二，又看了看在院子里立坐不安的三人：“伤口包扎好了没有。” “包扎好了。”熊家二顿了顿又道：“还有，你让我们看着他们三人，我也留了下来。” “此事做的不错”毛翠翠拍了拍熊家二的肩膀，“上午我来的时候给你说的事情还记得没有？” 熊家二一头雾水，看了三个打手一眼，头摇的更拨浪鼓似的。 “行了，也不为难你们”毛翠翠解释：“我家院子还破破烂烂的，不将我家院子修缮完成，院子里的地种上土坨坨就不准走。” “这...”周老大插嘴，“有工钱拿吗？” “你是要钱还是要命，我给你两个选择。”毛翠翠瞪了一眼。 “要命，要命。”周老大不敢多言。 “算你识相，快跟我来。” 四人拿着农具，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到了毛翠翠的家里。 “我的院子确实比较的乱，你们就帮忙收拾一下”毛翠翠丝毫不觉得尴尬，“比如树叶这些全部打扫干净，院墙什么的看见破损的地方补补。” 毛翠翠的确是懒，这个院子在他搬来之前已经三个月没人住了，三个月的荒废导致蜘蛛网、落叶、灰尘遍地是。 而她呢，就只将要居住的屋子微微打扫了一下，保证了睡觉的地方清洁。 因为她也没有在厨房里生活做饭，因此四处也是乱糟糟一片，上一任租客留下来的锅头、菜刀什么的已经锈迹斑斑。 现在铁器的价格很高，若是就这般扔了也很可惜，熊家二等人还有一个任务，便是将铁锈还要清洗干净。 毛翠翠则搬了根凳子坐在院子中，指挥：“你们不是很厉害？让你们干点活就不行了？那个左边的白脸，去将我屋顶给我补好，补了之后我会往里面洒水试验，如果屋子漏水，你就一辈子留在这儿给我干苦力。” “是，是，姑奶奶说的是，我会好好的做。” “西边黑脸，别围在厨房，拿锄头将院子的地翻了，然后再种些土坨坨下去。” “是” 院子中的地不宽，也就二十平方左右，很快就翻了一遍。 毛翠翠种过地，但都是别人说啥他做啥，并且种大豆只是的将豆子洒在地里即可，土坨坨如何种她完全不知道。 “你去熊家二家里弄些土坨坨给我种下去，土坨坨长出来之前你不准离开，我出门的时候会拿根绳子将你绑起来” 毛翠翠记得这个黑脸张老三，打她的时候冲得最快的，同时也看出了这个黑脸是里面最好欺负的，因为最好欺负，所以在这些人欺压别人的时候黑脸都是打前锋抗伤害。 俗话说一个什么样的人就会吸引什么人在一起来往，黑脸既然是个包子，就别怪她像条恶狗咬住不放了。 “小姑奶奶，等土坨坨长出来可得四五个月的时日。” 毛翠翠手中的棍子在石桌上敲得直响，“你以为我没种过地？” “我知道我们错了，不该听熊家兄弟的话来的对付你，但我们什么都还没做，你对我们的惩罚是不是太重吗？” “哼”毛翠翠用棍子抬起黑脸的下巴，“这样大的院子让你住你还不高兴了，而且我每天都要吃肉，让你留下来是让你过神仙般的日子。我这也是在渡你，你觉得我让你们干活是故意刁难你们，实际上是将你们留在我家中，就没空去外面为非作歹，地藏经说过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黑脸从来不觉得他是坏人，他来到孤乡虽然也是没了活路，但是他当初并没有犯事，是和他在一块干活的人犯了事。 最后在官府审问的时候竟然异口同声推到他头上，简直是习惯成自然，他很冤枉啊。 来到孤乡后他很快认识现在的这几个兄弟，他这人性子软乎，并且想要改变沉默寡言的性子，所以经常吆五喝六的用身上仅有的钱，带着兄弟吃香喝辣。 最后发现他即使与往日有了很大改变，每次请兄弟玩乐，但是他软弱的性格依然无法改变，遇上一些危险就不敢上前。 因为这个原因，在兄弟当中依然是他的地位最低，平日里没少被欺负，许是他天生贱骨头吧！ “小姑奶奶，其实我都是被他们逼的，我只想找个踏实的活计干，但我的兄弟们要走这条路，我也奈何不了他们。你想保护其他人，你就将我的兄弟们留在这儿，他们才是会出去欺负其他人的。” “笑话，将其他人留下来我恐怕会真的下地狱。”毛翠翠将黑脸的兄弟们都给叫来了，“黑脸将你方才说的话，当着你兄弟再说一遍。” 黑脸是真的怂，“小姑奶奶需要一个人帮她种地，我决定留下来了，各位哥哥们将手中活计干完就能走。” “黑脸，你好好干”白脸有一脸讨好的看着毛翠翠：“我这兄弟干什么都行，以后你的屋顶漏了就让他给你补。” “我第一眼就看出来他什么都肯干了。” 黑脸是彻底被他兄弟卖给了毛翠翠，毛翠翠说的大院子每顿吃肉他根本不在乎，难过的是他长这样大没一个真心朋友。 “你哭了？”毛翠翠惊讶到无语了，站起来棍子在桌面上敲得贼响，“有胆量对女人图谋不轨，竟然因为种地一事哭了，现在男人都是怎么回事，没个男人样？” 看见毛翠翠生气，这一院子被毛翠翠打瘸的人都教训着黑脸，尤其是白脸来到黑脸面前，“你哭什么哭？存心想惹女魔头不快是不是？” “不是，我不想留下来。” 白脸觉得他这兄弟真是傻子妈给傻子开门，低声道：“你在这儿多待几天，等她走了后，将钱财拿了就跑。” “我一个人不敢做这个事。” “到时候我来给你助威。” “那就说定了。” 黑脸被白脸“安慰”一通，心情顺畅了许多，还和毛翠翠说起了如何种土坨坨。 “你这个土太硬太干，需要再用水浸透，然后再参些肥料进去，参了肥料后也不能立即种土坨坨。” “我也不懂这些，你看着种就成。”毛翠翠的要求不多，只要最后作物能够顺利的长成即可。 “行，我现在就去挑水。” 黑脸的腿伤的不重，利箭只是穿透了他的皮，不挑太多的水没有问题，拿着扁担和两个木桶就离开了。 等了一阵，黑脸回到了院子，不过他的身后还跟了几个村民在帮他的忙。 毛翠翠看着村民面露不善，“你们有事吗？” “听他说你院子要种些东西，我们见他腿脚不方便，就帮着担水。” “行”毛翠翠笑了笑，“黑脸，你人缘不错嘛！” “他们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别人都说是帮你，你就不要客气了。” 有人帮着黑脸干活，院中的土很快也就浇透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老乡 院子里的脏乱差确实是很严重，一直到了黄昏时刻大扫除依然没有完成。 毛翠翠自然不会给这些人准备饭食，她要狠狠的压榨这些想要对她不轨的人劳力。 她照例是不会做饭，便吩咐熊家二到外面的铺子上买了一份叉烧打包回来，美滋滋坐在院子里一边吃，一边监督着众人的干活。 叉烧散发的香味在院子里不停的飘荡，众人肚子里的馋虫被勾出来，干了一个下午的活计是又累又饿啊。 时不时的盯着毛翠翠碗里的吃食吞唾沫，她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她也不是不近人情，吃饱了肚子才有力气干活。 拿着筷子敲了敲碗：“先停停，这时辰也不早了，你们可以派一个人去准备吃食，剩下的人去干活。” “谢谢蛋糕娘子，谢谢蛋糕娘子。” 众人对毛翠翠感恩戴德，毛翠翠微笑，“你们商量一下谁去。” 三个打手不约而同的看向了熊家二，他们是熊家二请来的，身上又没有什么钱。 熊家二无奈，这一次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行，我去。” 孤村这里不吃米饭，主食就是土坨坨，这里的土坨坨有些像后世的土豆，但口味比起土豆差远了，再就是熊家二养在鱼缸中养了几条鱼， 回到家里便将鲤鱼做成了鱼脍，鱼脍是这里最常见的吃法，在孤乡用鲤鱼做成的鱼脍是上品，熊家二不仅将鱼脍做好拿来了，还对毛翠翠大献殷勤。 “蛋糕娘子，我得向你赔罪，以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你，以后我一定改过自新做个好人，虽然你已经吃了饭了，这鱼脍你就当做是夜宵。” 毛翠翠相信熊家二和不少人说过这些话，所以眼神都没给熊家二一眼，“关我屁事。” 熊家二讨了个没趣还是没放弃，“以后你有什么吩咐就吩咐我来做，我一定完成。” “嗯，这句话说得还不错还算中听。”不过这个地方的县长都给圣婆捏脚去了，即使是卖身契也没人管，熊家二的话也做不得真，“但是口说无凭，你得拿出证据让我相信你才行。” “我给你写个卖身契。”熊家二在孤乡给不下十人写过这个。 毛翠翠摇摇头，“我不要你的卖身契，我要保证金，你将你全部家产给我，如果半年之内没对我起坏心思，并且好好的完成我交给你的任务，到了日期就将保证金还给你们，若是做的不好，我就会在保证金里扣除一部分”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在心中对毛翠翠竖起了大拇指，将要钱说得如此清新脱俗，真牛逼！！ 白脸犹豫了会说道：“蛋糕娘子，你以前是道上专门唱白脸的吧！” “你啥意思？”毛翠翠不解的问到。 “实话实说，我以前是青楼小倌中调教人的，每次来了不听话的少年，都会有人将他们打伤一顿，然后我就会充当好人站出来保护他们安慰他们，这些人对我是感恩戴德。” 毛翠翠想了想，上辈子在舞厅的时候，新来的小孩们挨了打，她的确会劝一劝，给小孩子们留个好印象，万一他们中就有下一个舞王歌后呢！ “我做过类似的事情，但我们不算同行。” 白脸是觉得毛翠翠身上有利可图，毛翠翠态度冷淡也无所谓，“我们是不打不相识，以后你有什么事就告诉我一声，我一定帮忙。” “好，明早你去找点发酵过的农家肥倒在地中，我要种地。另外我家中食物不多，你去水中摸些三角水蛇回来，给我宰杀了然后晒干。” 白脸扯着嘴角尬笑两声，“好啊！等我腿好了就去。其实我们兄弟也不是坏人，这次应熊家兄弟之邀只是想吓唬你一番，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们计较了，以后我们都是朋友，有事知会一声就行了。” 毛翠翠是一点面子也不给这些人，“做朋友可以，但这件事情就是你们错了，以后别人问起你们得说自己罪大恶极想对我图谋不轨，我心地善良原谅你们才成为朋友的。” “是是是，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我听外面的人都叫你蛋糕娘子。” “我叫三娘。” “三娘，你知道同乡会吗？” “孤乡的帮派？” “算是，不过同乡会都是由生活在孤乡的外地人组成，三娘你要不要加入我们所在的同乡会，里面都是和我们干同一行的。” 在白脸遇见过逃到孤乡的女子中，一大半就是被家族连累，跟家人一起逃难，其中以大家小姐居多，再一部分就是做不正当行业的女子犯了事逃到了孤乡。 在他的眼中，毛翠翠今日毫不留情的就杀了一人，或许在当地还是山匪什么的，总之就是属于不正当那一类的人。 毛翠翠倒是耳闻了同乡会，都是同乡人凑到一块抱团不被外人欺负，不知道白脸说的同乡会是否也是如此。 但她将白脸等人欺负到如此模样，也没人来为白脸讨回公道，她不免觉得同乡会不靠谱，现在她自己能够保护自己，加不加入也无妨。 “参加要给入会费吗？” “入会费倒是不用，不过时不时会有活动，需要凑钱买酒，参加了同乡会若是你被本地人欺负了，大家都会为你出头。”白脸此话是真的，不过被同乡会内自己人欺负了，哪就没地方说理去了。 毛翠翠将此事记下了，“我明日去打听一下再说。” 吃过饭，毛翠翠搬了一桶水来，“大家喝点水就好好休息，明日起来还得干活。” 白脸还准备入夜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结果将水喝了没多久就晕了过去。 毛翠翠在水中下了迷药，毕竟她不是心大的人，无法与几个心术不正的男人在同一个地方睡觉。 等白脸等人昏昏沉沉醒来的时候，毛翠翠已经推着摊子出去了，避免这群人没给她干完活就离开，他将屋门锁了起来，并且还在院子里留下了纸条，若是活计没有做完偷偷的溜走，一旦被他抓住就崩了谁。 四个人在屋子里缓了一会，四处找了一圈没有发现毛翠翠的身影。 周老大推了推院门发现从外面锁起来了，便走到了墙角边上，“我肚子饿了，咱们翻出去吃点在回来干活吧。” 他有意和毛翠翠交朋友，倒是没有想过跑，白脸和黑脸立即就到了院墙边上，他们的肚子也已经饿的咕咕叫了。 熊家二走到院子里桌畔准备到口水喝，忽然发现放了一张纸条，正好他识字，拿起来看了一眼，顿时脸色大变。 “你们等等。” “怎么了啊。”周老大已经在黑脸和白脸的帮助下翻上了院墙。 “纸条上写了，若是我们敢走，三娘在外面遇上我们了就会用鸟枪崩了我们的头。”熊家二不敢走了。 周老大和黑脸白脸相视一眼，对于毛翠翠的这个威胁话语他们没有丝毫的怀疑。 最主要的还是他们并没有想要逃走，只是想要出去吃个饭。 但是他们已经见识到了毛翠翠昨日毫不讲理的就杀了一个人，万一待会在外面遇上了毛翠翠呢，万一毛翠翠觉着他们是想想逃呢，万一毛翠翠毫不犹豫的就用鸟枪给上他们一枪呢。 那死的可就冤了，虽然现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去，快点吃了回来，他们不敢赌。 有时候人倒霉了和凉水都塞牙缝啊。 周老大郁闷的从围墙上跳了下来：“算了，咱们还是先老老实实的干活。” 熊老二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了转：“你们饿了没有？” “饿啊。” “我记得昨日三娘没有吃多少鱼脍，剩下的鱼脍就放在三娘的屋子里，要不我们去分了？” “我觉得可以，三娘应该也不会吃了。”周老大顿了顿又补充，“反正我是饿的不行了。” 四人到了毛翠翠的屋子，果真看见了还剩下一半的鱼脍。 鱼放了一晚上味道早就变了，但是四人饿极了也顾不上这么多，三下五除二的便将半条鱼分食完毕，继续在院子里埋头苦恼的干活。 毛翠翠今日销售依然很顺利的，过了一阵子便卖的差不多了，但是他还不能离开，因为卖茶叶的老汉和他约定了每日要来拿一个红枣鸡蛋糕，几日迟了一点。 等了一阵子老汉才匆匆赶来：“不好意思，路上有些好事情耽搁了。” “没事。”毛翠翠也不和老人计较。 随即将两张纸合在了一起，然后在上面画了一根杠，老汉带着歉意离开。 毛翠翠收拾好摊子，正准备一路推着吆喝着卖的时候看见了一个外地人，这个外地人她正好认识。 她记得这个外地人在食铺干活，用了食铺的技术去到别家的宅子里给人当私人厨娘，但是被食铺发现扭送他去官府时逃到孤乡的，到了孤乡依然用别人的技术赚钱，生活过的好算不错。 “葛大” “三娘啊，今日的生意如何。” “托你的福，卖的差不多了。” “那给我来一块。” “你拿好”毛翠翠顿了顿又道，“问你个事儿你加入同乡会没有？” “加入了，你也要入吗？” “有这个打算，所以想问下同乡会内部的情况如何。” 葛大和毛翠翠不是一个地方的人，所以他们的同乡会是不会招收毛翠翠。 “我们同乡会只招收东方人，你是南方人入不了我们同乡会。” 不仅毛翠翠入不了他们的同乡会，在孤乡外地人之间也有鄙视琏，东南西北四方人相互鄙视对方。 第二百九十七章 代卖 虽然葛大的同乡会毛翠翠不能加入，不过还是在她这里了解了一些有关同乡会的事情。 她发现巧的是她与熊家二、白脸等人都是南方人，所以想加入同乡会就得加入同一个。 对于白脸等人在她的心中就是欺软怕恶的人，或许等着她加入了进去了，不仅没有人来保护她，还要她来保护同乡会里的人，这样的同乡会加不加都一样，总之日后再说。 孤乡的糕点铺这三日有折扣，习惯吃糕点，有能力经常吃糕点人在糕点铺买了不少存在家里，还没有吃完。 因此毛翠翠的生意受到了一定的影响，冷清了一些，剩下的一点红枣鸡蛋糕不好卖了。 往日生意好的原因，有一个便是她的糕点是推着摊卖的，再加上她的红枣鸡蛋糕蓬松，所以比糕点铺卖的便宜一些，她的红枣鸡蛋糕口味也不错，所以很抢手。 不过糕点铺一打折，价格相对之下还要底上一些，再加上是老字号，并且糕点铺的糕点种类也多，选择多。 爱吃糕点的客人当然就光顾糕点铺去了，只有少部分觉得红枣鸡蛋糕口味更好，并且也不差钱的客人还在继续光顾。 如此一来她最近这一周左右，每日要少做上一些红枣鸡蛋糕。 至于绿茶味蛋糕已经做好了，味道她还算满意，正好趁着这几日红枣鸡蛋糕的销量不行，可以去茶铺谈谈，看看有没有愿意合作的掌柜。 她推着小摊在路上游走一个时辰，陆陆续续的再次卖出去一些红枣鸡蛋糕，依然还剩下了三个。 现在到了下响，太阳正是毒辣的时候，路上也没有什么行人，为了三个铜板为难自己不值当，她也不想继续卖了。 于是慢慢回到平日里摆摊的地方，周遭的几个摊主与她已经很熟识。 平日里她有个事情要离开一会什么的，便是这几个摊主在帮着她照顾生意。 “刘翁、周大娘、吴大朗，我这里还剩下三个糕点，不想卖了，正好你们一人一个。” “这怎么好意思啊。”刘翁是个老实人。 “没事，平日里也没少麻烦你们。” 周大娘脸皮要厚一点：“那我就谢过翠翠了。” 毛翠翠推着小摊回到了院子外面，打开们，看着院子里的几人正在干活还算满意。 “不错，明日我将蛋糕做好了再给你们留一点。” 熊家二心头是一肚子的怒火：“三娘，你也太过分了，将我们关在屋子里面，是想要将我们给饿是吗。” 周老大也附和：“是啊，从早晨一直干活到现在，为了充饥我都不记得喝了多少水了，三娘确实是做的有点太过分了。” “你们这什么意思。”毛翠翠也不乐意了，“我在厨房里面给你们留了糕点，你们自己不知道去吃，难道还要送到你们的嘴上。” 张老大去过厨房：“放...我去过厨房什么都没有。” “来来，你们跟我来。”毛翠翠率先走到了厨房里，解开了放在灶台上锈迹斑斑的锅盖，“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这，三娘给我们留了吃的怎么不说啊。”张老大尴尬。 他饿极了，在厨房里溜达了好几圈，就是为了想要找些吃食。 他也留意到了放在灶台上的锅，但是看着上面锈迹斑斑的样子，直觉就刚告诉他里面定然没有吃的。 “呵呵”毛翠翠嗤笑，“这还用说，昨日我交代了你们要将锅上的锈迹也刷干净，你们当做耳旁风忘了？你们就是这样做事的？” 关于谁去刷锅上的锈迹一事众人确实是争论过，但是这个时代没有油污清洁剂，也没有钢丝网什么的。 想要将锈迹清理干净可是一件很磨人的事情啊，于是众人都默契的选择了忘记此事。 反正一共有四个人，即使毛翠翠亲自来安排此事的时候，轮到自己的身上也只有四分之一。 熊家二心里那个悔啊，若是上午独自将清洗锈迹的事情揽下来，就能一个人独吞三个蛋糕啊：“三娘误会我们了，这不是想着三娘也不做饭，所以我们想着先将院子修缮好，让你也有个好心情吗，清理锈迹的时候就等着最后来做。” 毛翠翠也不计较，三人也因为偷懒受到了惩罚，饿了两顿：“行行，我也不追究此事，时辰也差不多了，你先回去做饭吃，昨日那鱼的味道不错，再来一条。” “好好，我这就回去做。”熊家二迫不及待的就跑出了院子，回到家里他就能够有吃的了啊。 毛翠翠继续指挥：“熊家二去做饭你们也别闲着，继续帮我将屋子给修缮了，等修缮要了你们就能走了。” 白脸是个厚脸皮，在屋顶铺了一层稻草就又下来说道：“三娘，你考虑好加入我们同乡会没？我们同乡会都是青年才俊，下次我带他们来给你瞧瞧。” “我不喜欢别人来我家，将活干完你们就可以走了。” 白脸态度有些变了，“三娘，我们几个人你不怕可以理解，但日后你若是得罪了本地人，你一个人可解决不了，你现在摆架子日后会后悔的，我是真的为了你好啊。” “你少吓唬我，葛大都告诉我了，即使我没有加入同乡会，等遇见问题去找同乡会，同乡会还是会帮忙的。因为同乡会的建立就是为了提高外地人在孤乡的地位，我作为南方人在孤乡被欺负了，若是无人搭把手就等着所有南方人出门被践踏吧！” “若朴娘子知道你的想法定不会帮你的，同乡会只会帮助知道感恩的人。” “你既然说了我不懂感恩我就不懂感恩给你看看。”毛翠翠说完便拿出了铁伞朝着白脸追打了过去。 白脸的腿没有好，一瘸一拐的根本跑不赢毛翠翠，接连挨了几下：“别打了，别打了，我专心干活还不成吗？” “这好差不多，好好的干活啊。” 毛翠翠也不守着，回到了屋子里面关上了屋门。 请毛厨师将做的绿茶糕点拿出来瞧瞧，因为只是试口味，所以毛厨师做的分量极少，两口就能吃光。 毛翠翠细品，“还成，有这个意思就行，明日做三个，我找个茶铺试试。” “我手里出来的食物就没有不好的。”毛厨师很自信。 到了黄昏时刻，熊家二才将吃食做好端了过来，因为几个人已经饿了整整一日，所以他端这一次做的主食极多，一盆烤熟的土坨坨都装得冒尖了，另外还有两条鱼做成的鱼脍。 土坨坨上加了海盐，虽然口感有略微有些苦，但这次烤得软吃起来也不错了。 毛翠翠心中想着事情，胃口不大，吃了三个土坨坨就停了下来。 不过她时不时的会催促几下众人吃的快些，不要耽误了干活的时辰。 几人已经饿急了，吃饭的速度就不用说了，一刻钟的样子就将所有的吃食消灭一光。 微微的休息了一会毛翠翠便继续催促着她们开始干活，一直到了月上梢头的时候终于干完了手中的活计，准备离去了，唯独黑脸除外。 黑脸是得等到地中的土坨坨长出来才能离开的。 因为夜深了，毛翠翠的心里有些不踏实，难保白脸等人会不会夜里来偷偷的找她麻烦。 于是让黑脸守夜，“晚上你守着，若是有人想要来害我，你就在院子里大叫，我就会出来给他们一个教训。” 顿了顿补充：“也不让你白干，日后有人欺负你了，我可以帮你一次。” 若是没有点甜头，难保黑脸不会倒戈。 “三娘就放心休息，这里有我。”黑脸拍着胸口保证。 毛翠翠对黑脸的信任依然只有五成，虽然她觉得黑脸的性格很软乎，总是屈服于强者，但也难保他会顾念和白脸几人的情谊。 所以依然请毛厨师等人也在院子中去守着，自己就美美大觉。 一夜平平安安的过去了，她也不打算为难黑脸，则是在空间里拿了两个红枣鸡蛋糕出来，当做黑脸今日的口粮。 两个红枣鸡蛋糕的当做黑脸的口粮成为确实有些高，不过她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再饿黑脸一日，想着出去的时候买些食材回来，日后让黑脸自己做。 自己就出去了。 今日红枣鸡蛋糕做得少，只有五十个，到了晌午的时候就全部卖了出去。 她在街上买了一文的油渣大包子吃，这包子味道调得好，难怪好些人每日都买油渣大包子当饭吃，若是她住在街上也会常常购买。 茶铺一般是下午才有说书先生，所以下午生意最好，她需要在客人来之前去茶铺谈好。 到了一间看着规模还不错的茶铺走了进去。 “姑娘，几个人？”活计不冷不热的问到。 孤乡的活计就是这个态度，毛翠翠也习惯了，她也不是来消费的。 她做的也是些小本买卖，她也不用钱贿赂活计，“我找掌柜有些事，麻烦将他请出来。” “你等等。” 毛翠翠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等了有一会掌柜的菜出来。 掌柜看似在睡午觉，还有些迷糊糊的样子：“姑娘，找我何事？” “我这儿有些糕点，想放在茶铺售卖，您看是否可行？” 掌柜也没看是什么东西就答应了，“当然可行，不过我们收三成。我们茶铺的小食都是别人放在这儿寄卖的，我们这儿信誉有保证，你不必担心我赖你的钱，到时候按照实际的量结账。” 第二百九十八章 买肉 有了掌柜的这一番话毛翠翠放心了不少，于是将食盒打开：“掌柜的你品尝一下味道，这是绿茶味的糕点我自己做的，我想着茶铺中人会喜欢吃这个，或许可以卖着试试效果如何。” 掌柜的掰了一小块放在鼻前闻了闻，“的确有茶味，是个附庸风雅的玩意儿，你这个是个什么样的价格？” 毛翠翠已经思考好了，“若是可以我想放在掌柜的这间茶铺里卖，按照份出售，十文一份，也就是一盘。” 十文的价格掌柜的觉得有点高，未必好卖，不过即使卖不出去他也不会有损失：“那就按照方才说的三七分，每卖出去了一份我会给姑娘七文，你看如何。” “没有问题。”刚开始毛翠翠也不追求利润的高低。 掌柜的继续道：“有一点我得先和你说清楚，免得日后扯皮。” “掌柜的请说。” “你这要卖绿茶味的糕点，虽然我以前没有见过，但只要是糕点夏日里就放不了多久，现在又正是炎炎夏日，若是隔了一夜糕点不新鲜了，我的铺子里可不会继续售卖，并且这个损失要由姑娘来承担。” 毛翠翠点了点头：“这个也可以，余下的糕点掌柜的退还给我就行了，不过还请掌柜的尽力推销一下我的绿茶味糕点。” “这个没有问题，我们尽量做到共赢，明日你就可以将做好的糕点送过来了，尽量在上响的时候，至于售卖出去的银钱第二日结。”掌柜的想了想又继续补充：“你这个绿茶味的糕点是新鲜玩意，明日可以做多一些来试试效果如何。” 虽然只是简单的聊了几句，毛翠翠觉着掌柜的不是贪恋小便宜的人，便继续追问：“掌柜，你方才已经品尝了绿茶味的糕点了，你觉得绿茶味糕点前景如何？” 掌柜再次捻了一块糕点细细的咀嚼了一下：“至于味道呢我觉得还是有些特点，喜欢喝茶的人都有些闲钱，单是听绿茶味糕点这个名字就高级，所以你定价十文虽然贵但也有其受众。” “那还掌柜的费费心。” 掌柜的又摇了摇头：“虽然这口感方面有特点，但是这味道我感觉喜爱的人不会太多，不过拿来待客还行，毕竟待客用的糕点更讲究外形如何。我们茶铺中有几个大户人家的公子，也许他们在请友人小聚的时候会想要用绿茶糕点待客。” 毛翠翠听闻了此话，得意的对一旁的毛厨师挑挑眉，她就说了口味上的一点瑕疵并不会影响售卖。 毛厨师没有理会毛翠翠得意的神情，他在心中想着，既然这里的人也喜欢中看不中用的吃食，那他可以试试翻糖蛋糕，或许还能再次有一席之地。 “那我就不打扰掌柜了，明日将糕点送来。” “姑娘慢走。” 毛翠翠随即离开了铺子，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跟着落下。 毛厨师走在毛翠翠的旁边：“翻糖蛋糕你可知晓？” “蛋糕我昔日倒是经常吃上，不过翻糖是什么？”毛翠翠对此疑惑。 毛厨师思索了片刻怎么解释，“你见过最精美的蛋糕是什么样子的？” 毛翠翠对此印象深刻：“当初我跟着夫人去参加一个大官的宴会时，宴厅的中间摆放了一个人形的蛋糕，据说是按照寿星的样子一比一制作的，一群厨子分工制作了一日才完成。” 毛厨师点了点头：“这个应该就是翻糖蛋糕，想不想挣大钱？” 毛翠翠觉得她又需要大出血了，“是不是得先投入很多钱？” “这个不用很多钱。” “那就可以试试。” 做翻糖蛋糕最重要的是翻糖膏，做翻糖膏的材料除了吉利丁片和淀粉，别的食材空间就有现成的，淀粉用土坨坨可以提炼出来。 吉利丁片可以用任何胶制代替，但制作也是个麻烦事。 毛厨师：“你去买十斤骨头，然后再买十斤鱼给我就行，出来的成果一定会让你惊艳万分。” 毛老师在一旁泼冷水：“可别信他的，他以前从没有做过翻糖蛋糕，给他就是浪费，十斤骨头和十斤鱼拿来吃多好啊。” 毛翠翠的心里也犯了嘀咕：“浪费粮食可耻，你能有把握做好。” 毛厨师尴尬一笑：“毛老师方才说的对，我的确没做过翻糖蛋糕，但我包饺子包馒头都厉害得很，这你也知晓。” “要不就不做翻糖蛋糕了？”毛翠翠试着商量。 毛厨师眉头紧锁：“三娘，咱们往日的事情就不说了，就说来到孤村这里我为你制作了多少蛋糕，你难道忍心拒绝我这个小小的要求吗？” 有了毛厨师的帮忙，毛翠翠确实是轻松了许多，他还真怕毛厨师某一日撂摊子不干了：“我又没有说不买，不过你研究翻糖蛋糕的同时可不能将红枣鸡蛋糕和绿茶味的蛋糕落下。” “放心便是，我这人什么时候不靠谱过。”毛厨师拍着胸口保证。 毛翠翠也不急着回去了，转身又朝着集市而去。 在孤乡这个地方鱼类倒是常见，无论能不能吃上猪肉，只要不懒每日去捕鱼至少不会饿死。 但是养猪的人却不多，肉铺就更加的少了，整个村子里也只有两家。 到了集市，径直走到了肉铺的面前，摊主已经在准备收摊了。 她有只好转身朝着在集市另一头的肉铺而去，这一家的猪肉看色泽明显有些不新鲜，猪肉也剩下了不少。 摊子上摆放了几根骨头，色泽看上去要比肉好许多，目光下移便看见小摊旁的竹筐中还放放了几根大棒子骨，估摸着至少有十斤了。 “我来十斤骨头。”毛翠翠等了片刻依然没有得到摊主的回答。 她的心里明了，这是被摊主歧视了啊，也将脸拉了下来：“店家你如果不做外地人的生意，就写张纸贴在外面，免得浪费大家时辰。” 老板悠闲的躺在椅子上瞟了了毛翠翠一眼，“那里来的人滚回哪里去，我们孤乡可不是废物回收站。” “就是，就是”手里提着菜的村民也停下了脚步，同样对毛翠翠这个外地人颇为不满，“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全都是犯了事才跑来的，就因为有你们的存在，我都不敢让我女儿单独出门了。” 毛翠翠也插着腰回击，她也来了孤乡快两月了，孤乡什么情况她清楚得很，“你们这儿不太平是周围山寨的问题，我们外乡人不管在外面怎么横行霸道，到了你们这儿都是夹着尾巴做人。我摆摊的时候，你们孤乡年轻人还有在我摊位上拿了吃食不给钱的。上个月，你们怀疑外乡人偷钱活活将对方打死，最后查出来那个人是无辜的。” 路人也不甘落了下方：“即使你们这些外乡人如此的委屈，那就回你们自己的家乡去，别留在这儿。” “滚出孤乡” “滚出孤乡” 随着村民们的吼叫，周遭买菜的村民闻声也走了过来，看了两眼便明白发生了何事，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让毛翠翠“滚出孤乡”的行列中。 毛翠翠可不想惹了众怒，瞪了几眼这些歧视她的人，骨头也不买了，只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还没走多远，便有一个女子追上了她的脚步，拦在了前面：“请等等，这些本地人的做法是不是让你很生气？” 毛翠翠上下打量了一下明前的人，不像是要找她麻烦：“这是自然，这又不是王宫禁地凭什么要我滚，不过姑娘拦住我又是何意，难道是要我给你说说被为难后的心得体会？” 女子自我介绍：“别误会，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朴娘子，是南方同乡会的主事，本地人欺负我们，我们早就受够了。” “我听说过你。”毛翠翠对朴娘子并无恶感。 她听过朴娘子的几件事称得上女中豪杰，实打实的在同乡会里做事实，但同乡会中人员混杂她不想加入。 “我也知晓你，从你和熊家兄弟发生矛盾，我就注意到你了，你是个勇于反抗的人，何不加入我们？”朴娘子邀请。 “我现在还没有想好，请先给我一些时日考虑，日后再答复你。”毛翠翠不想在这里浪费时辰，便选择了使用拖延计。 “好”朴娘子很有自信毛翠翠会加入。 基本上在孤乡的外地人都加入了同乡会抱团，之所以外地人还如此没有地位，便是因为同乡会中有些贱骨头，总喜欢出卖自己人就换取在孤乡的地位，毛翠翠这样的人她就很欣赏。 “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毛翠翠说完便准备离开。 “你请在这里等等”朴娘子说完便回到了方才的肉摊。 摊主虽然没有对朴娘子点头哈腰，但没有再视而不见，周围方才一致对外的本地人也没有让她滚出去。 “摊主，来十斤骨头，这是二十文你收好。” 摊主当即将十根棒子骨用绳子捆在了一起：“这是十斤骨头，朴娘子慢走。” 朴娘子走到了毛翠翠的旁边：“这是十斤苦头，大家算是老乡，遇见问题始终得互相帮助的。” 毛翠翠接过骨头，然后便拿出钱袋子。 朴娘子当即推辞：“这点钱就不必了，我很想邀请三娘加入同乡会。” 毛翠翠也不矫情：“多谢朴娘子，此事我会考虑，日后欢迎你来我的摊子上品尝糕点，我先走了。” “慢走” 第二百九十九章 出名 毛翠翠将所有需要的食材已经购买齐全了，回到了屋子里便放入了空间里面。 毛厨师迫不及待的回到了看见，心满意足的开始研究起了要如何制做翻糖膏来。 毛老师出来懒洋洋的说道：“毛厨师让你明日再买一些染色的东西，需要显色一点的。” “是要入口的吗？”毛翠翠追问。 毛老师想了想，“能入口最好，不能入口就算了，毕竟我们这是个简陋作坊，做出来翻糖蛋糕味道好不到哪儿去，应该就是做出来好看的。” “行，不过你得告诉毛厨师一声，他用了我多少钱我都记着呢，他至少得想办法赚回来三分之二。” “待会我帮你转达。” 毛厨师需要染色的原料，毛翠翠自然会满足他的要求，不过免费那就最好了。 所以毛翠翠又找到了她的免费劳力黑脸和熊家二。 “你们在这儿住了好几年了，应当知道山上有可以染色的作物吧！” “有是有，不过难吃得很，明明是蔬菜一类的，但偏偏菜叶子上面长着许多毛，吃到口中还刮舌头。” “好不好吃不重要，能染色就行。”毛翠翠打了个哈欠，“你们现在就上山吧！等明日起床后我就要看见我要的食材。” 毛翠翠说完就扭头走了。 熊家二和黑脸是悔不当初，他们就不应该招惹毛翠翠。 能怎么办？他们二人无比的忌惮毛翠翠手里的那什么抢，在这个杀人不用尝命的地方，只能好好的听从毛翠翠的指挥了。 两人当即一人背了一个背篓朝着山上而去，他们在这儿生活有些年月了。 附近的几个山头也差不多走了一个遍，那里有毛翠翠需要的植物大概也知晓。 忙活了一个晚上两人的背篓总算是装满了，疲倦的下了山，马不停蹄他的赶到了毛翠翠的屋子外面。 正想敲门，院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你们的效率还挺快的麻，我交代的事情完成的怎么样了？”毛翠翠询问。 两人取下背篓放在地上：“我们走遍了两座山，只能采摘到这么多。” 毛翠翠检查了一下，背篓里的杂草或是叶子压的很实在，装了满满一背篓，两人确实没有偷懒。 “这件事情做的不错，我很满意。” 熊家二已经困的不行了，“我们能不能回去了？” “暂时还不能，我现在有事情要出去，你们就在家中将这些杂草的汁水给我捣出来，知道了吗？” “好吧，我们能不能先睡一会，太困了。” 毛翠翠也不是那么的不近人情：“休息一下是没有问题，不过我要在回来的时候看见你们已经将所有的杂草汁捣出来了。” “谢谢。” 熊家二和黑脸很感激，回到院子里，放下背篓靠在墙上就呼呼大睡了起来。 昨夜忙活了一晚上，又累又困。 毛翠翠推着小摊走在街道上，心情大好，突然觉得有人使唤真是太方便了，还不能给任何的酬劳。 于是望了望四周，若是继续有人来找他的麻烦就好了，或许还能在多几个使唤的人，日后做起事情来岂不是很轻松。 按照往日的规矩，她依然是去到集市卖红枣鸡蛋糕。 因为这几日的生意不咋样，本着卖新鲜货的原则，因此将每日红枣鸡蛋糕的两减少了大半。 差不多临近的中午的时候，就可以将红糖鸡蛋糕全部销售完毕。 接着她也没有回去，到了一个僻静没有人的地方，暂时将小摊摊入了空间之中。 她现在还惦记着绿茶味的糕点销量如何，于是又去到了茶铺。 这会已经快了吃晌饭的时刻，茶铺里没有生意，掌柜的正在柜台上清点着昨日的收入如何，伙计则在打扫着卫生。 “掌柜，打扰你一下。”毛翠翠走到了柜台旁边。 “三娘来了呀，快请坐。”掌柜的从柜台里眉开眼笑的走了出来，“给三娘上茶。” “多谢掌柜。”毛翠翠大概已经预感到了，销量或许不错。 掌柜坐在对面：“三娘，你的绿茶糕点卖的很是不错，依我之见你的绿茶糕点能红火一个月。” “那也是掌柜的帮我推销的好。”毛翠翠谦虚。 “三娘太客气了，这味道若是不好，我怎么推销都没有用”掌柜的顿了顿又道，“我觉着这一个月内，你可以每日给我二十份，若是不出意外定然可以全部卖出去。” “那我回去就准备多做一点。” 掌柜的继续说：“这绿茶味道的糕点是个新奇玩意，来听书的都愿意接触新鲜物什。” “这样真是太好了。” “来三娘，这是昨日的银钱，你点点有没有问题。” 毛翠翠扫视了一眼：“我相信掌柜，咱们毕竟是要长期合作下去。” “三娘是个爽快人，倘若日后还有什么新奇的吃食，依然可以交给我来售卖。” “这个没有问题”毛翠翠将食盒放在了桌上，“这是做好的糕点。” “三娘放下就可以了。” “那我就不打扰掌柜了。” 毛翠翠离开了茶铺，便朝着家里而去，总觉得有人在鬼鬼祟祟的跟着她。 每当回头的时候却又没有发现问题，她相信自己的直觉不会有问题。 于是停下了脚步，快速的回头：“别躲了，我都看见你们了。” 两个小混混走了出来，“你还真够警惕啊，我们隐藏的这么好居然还能发现。” “想干嘛。” “打劫，将你身上的钱财给我。” 毛翠翠并没有将鸟枪拿出来，这两个小混混是本地人，她若是像对付熊家二和黑脸一样对付两人，定会被本地人联合围攻。 毛翠翠的底线是拿出二十文，“我出门就只带了这么多。” “我知道你们这些外地人最会做买卖了，二十文就想打发我们吗？” “我跟其他人不同，我不会任由你们欺负。” “你敢将我们怎么样？” 毛翠翠拿出铁伞就朝着小混混的脑袋打去，“我虽然不敢杀了你，但将你打一顿还是敢的。” 毛翠翠被两个小混混欺负的时候没人管，但毛翠翠反击的时候那些路人倒是管起闲事来。 “你这个小姑娘怎么这样狠毒？” “我要去找当家的，决不能看见外地人如此欺负我们本地人。” 看着有人去找帮手了，毛翠翠也没闲着，赶紧又打了小混混几下就跑回了家中。 她算是看出来了，孤乡的人对外地人的偏见是根深蒂固，等她以后赚钱了，就给自己找一群保镖，看看谁还敢欺负她。 推开院门，便看见熊家二和黑脸正在卖力的捣杂草等物，果然这个地方还是要靠拳头说话。 若是外地人的拳头足够硬，本地人也不敢这么任意的欺压外地人了。 “你们停一停，我有话要说。”毛翠翠随即将打算让熊家二和黑脸最近贴身保护她的事情说了一遍。 黑脸马上就答应了下来，“咱们都是南方人，南方人保护南方人是应该的。” 熊家二虽然犹豫了小会，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入夜，便有本地人找到了毛翠翠居住的地方，站在外面开始朝着院内扔石头。 熊家二和黑脸面对的毛翠翠的时候怂，但面前对这些人一点也不怂。 两人似乎也和本地人是有很深的仇怨。 毛翠翠在门缝中朝着外面看了一眼，真是一大群混混。 而在混混身后，还有本地的乡绅老爷。 本以为对方饱读诗书就会将道理了，但乡绅老爷说的都是他们一边的道理。 口口声声说小混混只是在和毛翠翠开玩笑，毛翠翠的反应过激了，必须要赔偿小混混药费和营养费，还得斟茶道歉求原谅，不然就得将毛翠翠给赶出孤乡。 毛翠翠想留在孤乡就是觉得这儿生活轻松自在，现在都欺负到她头上了，她才不愿意当缩头乌龟。 并且外面的这些人也不是好人，倘若她没有自保的力量，外面的所谓的本地人一旦闯了进来，还不知她的结局会是这么的凄惨。 并且这些人恐怕也不是第一次欺负外乡人了，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了这些人的手里。 因此她的心中是没有一点压力，直接将鸟枪上膛，“突突突”趁着换子弹的间隙，毛翠翠说道：“我这辈子最讨厌欺负我的人，虽然你们人多势众，但我给自己拉几个垫背的也不亏。” 毛翠翠的鸟枪杀伤力大，而且也真的不留情面，毕竟对方是真的没将她当做人看。 熊家二和黑脸都在毛翠翠身后给毛翠翠加油助威。 “不弄死他们几个人，他们还真以为我们外地人好欺负呢！” “三娘，你加入我们同乡会吧！有你在同乡会肯定会如虎添翼。” 以前毛翠翠并没有遇见这些问题，但现在她觉得必须得加入同乡会，不然在这地方真不好生存。 “等我打跑外面这些群人在说这个。” 外面的人看见身旁的人倒下也开始害怕了，纷纷举着手后，然后快速的离开了这个危险的地方。 毛翠翠倒也没有打算去追这些人，一来是她的子弹不是很多，二来现在天色以晚，也不知外面还有没有隐藏一些人在暗中。 不过她觉着，通过这一次的事情，她的名声定然是传出去了，即使是那些本地人定然也不敢小瞧她，日后要少了许多的麻烦。 事实也是如此，她这一次算是在本地人中出名了，出门在外再没人对她指指点点。 第三百章 加入 过了几日，毛厨师将翻糖糕制作出来了。 毛翠翠的销售物品又多了一样，等着天色亮开的时候她便推着小车离开了院子。 小车上面不仅有红枣鸡蛋糕，还有用翻糖糕制作的各种各样的小人和动物，小车的下方则装的是绿茶味的糕点。 至于翻糖糕的味道她也品尝了一下，又腻又腥，恐怕不会有什么市场，若是不仔细看还真煞有其事，用来装点摊位还是不错。 为了提高绿茶糕点的销量，她每日优先将糕点送给茶铺。 到了茶铺外面，掌柜正好的站在屋檐下扩胸运动。 “掌柜，我来送绿茶糕点来了。” “放里面就行了。”掌柜的对毛翠翠态度是好的不得了了。 绿茶味道的糕点他只是转手一卖，铺子里每日就会多百来文的收入，这样的好事她希望能够多一点。 “今日还是老规矩，做了二十份的绿茶味糕点。”毛翠翠说完便从小车的下方将装有绿茶味的糕点拿了出来。 掌柜垂眼一看，目光顿时被插在小车周围的各种样子的小人、动物吸引了。 “这是个什么？能吃吗？”掌柜好奇的拿了一串仔细的打量。 “当然可以吃了，你可以试试。” 掌柜拿的一串“兔子”他不想破坏如此精致的样子，于是用舌头舔了舔，细细品尝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 接着他又微微思索了一下，眉毛又紧跟着舒展开来：“这玩意也太好看了，也是要卖的吗？” 他觉着只要好看就不愁卖，完全能够掩盖味道上的缺点。 毛翠翠点了点头：“倘若有人卖我当然愿意卖了，不过味道嘛掌柜的也试了，不咋样。” “没事”掌柜顿了顿又道，“一般是小孩喜欢这些玩意，做的这么好看那里舍得吃，味道差一些也没有关系。” “那就麻烦掌柜的费心帮我推销一下了，至于价格嘛还是十文”毛翠翠想了想又补充，“这个能放一些时日，不用急着卖。” “还是老规矩三七分，不过绿茶糕点可以适当的减少一些数量了。” 毛翠翠点了点头，随即离开了铺子，接续开始售卖红枣鸡蛋糕，没多久就被人挡住了去路。 此人是一位女子，“我叫云玲，因为我轻功好所以朋友们都叫我小燕子。” “我叫毛三娘，云姑娘找我有何事？” 云玲活泼中流露出一股装逼的气息，“我很欣赏你，你愿意加入我们吗？” “你们是谁？” “在孤乡外围的势力，是山匪水匪，但在孤乡里面就是圣婆、云母的势力。我是云母的手下，你若是加入了我们，你在孤乡就不会受到本地人的欺负，而且你还能将本地人踩着脚下。” 云母这人毛翠翠听说过，云母自己给自己封了个城主，意味孤乡这座城的主人。 云母和圣婆势力一直处于此消彼长的状态，现在这几年云母是比不上圣婆。 “我如果跟了云母，那么在云母的身边能排第几。” 云玲笑了笑，“排不上号，想在云母面前露脸必须得拿出真本事才行。” 毛翠翠知道云母身边都是本地人，只少数的外地人，即使是加入了也是被欺压。 而且加入云母势力范围的外地人，还被外地人一直当做叛徒。 这件事情无论从那个角度思考，都是百害而无一利：“不好意思，我没兴趣。” “是没兴趣加入我们，还是没兴趣加入任何组织。” “我若是加入组织，也只会加入同乡会。” 毛翠翠留下这句话就推着小车继续售卖着糕点。 如今红枣鸡蛋糕的销售也是直线下滑，走了一阵子依然没有人客人光顾，她的心中也丝毫着事情，想着得找一个机会去见朴娘子。 若是可以她就与朴娘子谈一点条件，然后就加入同乡会了，日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能有个照应。 * 过了晌午，红枣鸡蛋糕终于销售完毕了。 随即她也回到了小院，计划着下响的时候去找朴娘子。 “毛厨师，有空没有？” “你有什么事情？”毛厨师反问。 “下响的时候我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请你帮我做一个精致的蛋糕，最好再用翻糖糕捏一个人。” “谁？”毛厨师继续追问。 “朴娘子你还记得吗？”毛翠翠顿了顿又补充，“上一次我去买骨头的时候被本地人为难，最后将骨头买下给我的那个人就是朴娘子，想起来没有？” “我想起了，那就帮你这一个忙。” 毛厨师说完便回到了空间里开始忙活了。 毛翠翠则回到屋子里睡了一觉，然后换了一身整洁干净的衣裳，估摸着蛋糕也做的差不了。 离开院子到了街上，微微的询问了一下便得知了朴娘子居住在什么地方。 毛翠翠踽踽独行，走了约莫半刻钟，眼前出现了一座用碎石垒制而成的围墙，再走近一点便看见院墙内的屋子，用的是泥巴等物掺了一些麦秸草料什么的垒成的土墙，在孤乡这个地方已经很不错了，这便是朴娘子的家。 走到院门的外面，四周看了看没有人，于是将蛋糕从空间里面拿了出来，接着轻轻的叩门，屋内便传了一阵犬吠声。 “朴娘子在家吗？” 等了一阵子屋内依然只有犬吠声，难道朴娘子不在家里？就在她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 犬吠声停了下来，接着院门打开。 “三娘？” 毛翠翠停下脚步转身：“朴娘子在家呀。” “不好意思，我睡觉沉。”朴娘子一边说话一把打着哈欠。 毛翠翠也不计较：“这是我做的蛋糕，送给你，里面的蛋糕胚能吃。” “外面的不能吃吗？”朴娘子疑惑。 “也能，不过味道你可能不喜欢。”毛翠翠无奈的摊手。 “谢谢你了，待会我试试。” “客气什么，上次你还替我买了十斤骨头，咱们也是礼尚往来。” 比起蛋糕朴娘子更在意毛翠翠的到来：“三娘快进来做。” 走进院子，毛翠翠便看见一只用铁链拴住的大狼狗。 朴娘子到了桌畔沏茶：“没事，你别看它块头大，我一直拴在家里，还没有咬过人。” “这么大一只狗每日要吃不少哦。”毛翠翠绕了一圈到桌畔，她可不想被狗来一口。 朴娘子一笑，换了个话题：“三娘这一次不会是专程来给我送蛋糕的吧？” “这次我来找朴娘子是想告诉你，我想加入同乡会。” “真的吗？我可太高兴了，欢迎你的加入。” “孤乡的人太欺负我们了，我们得团结起来才能过上好日子。” * 加入了同乡会后，不仅是欺负毛翠翠的人少了，毛翠翠的生意也有了更多人照顾。 让毛翠翠惊讶的是，竟然外地人在孤乡这样排外的地方奋斗出了自己的产业，做的还不错。 毛翠翠决定也要如此。 现在毛翠翠不仅做糕点，还承接宴席，以此来提高收入。 章老爷在家中宴客，准备从外面请厨子，当时请了三个厨子来比拼厨艺，最后还是因为毛翠翠报价低味道好得到了这份活计。 另外两个厨子离开的时候，狠狠瞪着毛翠翠，“总有一日圣婆会将你们全都赶出去。” “嘁” 毛翠翠不在意别人这么说，就安心赚着钱。 因为菜全部是毛厨师做，所以毛翠翠让章老爷派来的帮工全都在外面洗菜择菜，最后再拿进来。 而她为了不让外面的人怀疑，还是给灶台里生了火，偶尔火装模作样的翻炒几样小菜。 因为这里孤乡三面都是河，所以原料以水中的吃食最多，各种鱼虾基本上是宴席必备。。 并且孤乡这个地方的人最喜欢吃的是脍。 毛翠翠刀工也不错，等外面的人将鱼虾蟹田螺肉等物洗干净，毛翠翠就将它们切成小丝。 毛厨师则在空间中炒制着他的秘制蘸料。 毛翠翠将水产类全都切成丝后，接着就做素菜沙拉。 沙拉是用蛋黄酸果汁牛奶等物做的简易版，然后再配上烫过的叶子菜，一顿孤乡特色美食就做好了。 这里的人常吃脍，做脍最讲究的就是蘸料，这里的蘸料味道几乎大家都吃过，因此很难有新意。 即使是外面酒肆里制作的蘸料，也只有少少的区别，但毛厨师调得料没有受到别家影响。 他做的蘸料则是按照自己的经验来做的，并且还融合了孤乡这里的人喜欢的味道，他有自信能够让众人眼前一脸。 他出品必然是精品，因此反向很不错。 “今日的脍太让我惊喜了，三娘，我家后日也有聚会，你来我们家做脍如何？” “当然可以。” “到时候再将你绿茶糕点带一些来，记得切成一小口就能吃完的样子。” “没有问题” 毛翠翠变得愈发忙碌，从早到晚都忙个不停，不过她端端时日内就认识了孤乡不少人。 她在孤乡也算是有一丁点地位了。 时日过得很快，院子的土坨坨熟了，黑脸也该离开了。 黑脸很高兴的围着院子跑了几圈，“三娘，我终于自由了。” “以后别在被我抓到，不然我得让你给我在家干十年活计。” “放心吧！我不会再做坏事了”黑脸拍着胸口保证。 黑脸离开了，院子里就只剩下了毛翠翠一个人，和空间里的七个人。 而她的日子每日基本上差不多，或是去贩卖糕点，亦或是去做酒席，一日又一日重复着这样的生活。 第三百零一章 变故 过了一些时日，毛厨师依然没有办法将翻糖蛋糕的味道改善完美。 还是与最初的味道差不多，甜到齁人，同时又带着肉腥味，但是他经过这些时日的总结经验，已经可以在外形上做到精美绝伦了。 但是在外形上来说，倘若不仔细的细究，已经能够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完全能够掩盖口味上的缺点。 并且翻糖蛋糕的价格也不低，能够闲钱买这些中看不中用物什的人，家里定然不会缺这点吃的，味道如何不重要，只要放在家里好看有面子就行了。 毛翠翠看着毛厨师兴致勃勃的样子，感觉好好的经营一下，或许能够给他带来收入。 于是每日出去卖红糖鸡蛋糕的时候，便会在小车上放一个毛厨师制作的翻糖蛋糕成品。 一般以动物为主，有时候是可爱的兔子，有时候是凶神恶煞的猎犬。 对此好奇的人确实很多，有些年纪小一点的小孩，看见她车上的翻糖蛋糕时，还以为是真的。 看见兔子等可爱的动物时，还以为真的身上想要摸摸。 等着她换成凶神恶煞的猎犬时，甚至还有一个小孩差点被吓哭了。 渐渐的她发现了为题所在，这些小动物能够吸引小孩，却无法吸引成年人的注意。 于是她给毛厨师提了一个建议，便是朝着精致的建筑、山川或是人形上发展，最好能够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那些家里有些闲钱的富家子弟，看见了定然会被吸引，多多少少能够有些买卖。 毛厨师听取了这个建议，他也不想自己费心研究了多日的翻糖蛋糕无法上市。 就着么的再次过了一些时日，孤村里知晓她有一手能够与泥人刘媲美的手艺的人越来也多了。 时不时的会接到一些客人的订单，定做翻糖蛋糕，多是寿宴或是喜宴，偶尔也有黑白事。 至此毛厨师研究多日的翻糖蛋糕名声总算是打了出去了，而毛厨师因此也彻底的忙碌了起来。 制作翻糖蛋糕是一个细致活，并且还很磨人，好在他不用休息也不会累。 一日二十四个消失开足马力的制作，到也能够将手头的事情做完。 这一日，外面下着下雨。 一般下雨的日子毛翠翠便不会出去卖蛋糕，给自己放放假。 在床上躺倒快晌午的时候，这才慵懒的起床，到了院子里打水洗漱，院门被叩响了。 “谁啊？” “我是十八洞村的人，来定做翻糖蛋糕。” “忙的过来吗？”毛翠翠写了一张纸条询问了一下毛厨师。 近日毛厨师可是一个大忙人，手头里还有两个翻糖蛋糕的订单。 毛厨师立马出空间里走了出来：“有来生意了，若是要的不急可以，手头的订单也已经到了收尾阶段。” 毛翠翠打开了院门，“这外面还下着雨，进来说。” 来人是一个胖老头，估摸着至少也有六十岁左右的年纪了。 这年纪的人还能保持红光满面的样子，平日里定然吃的不少。 走到堂屋的外面收了油伞靠在墙角，看见衣袖湿了一片皱了皱眉头：“这鬼天气，早不下雨，晚不下雨，我一出门就下雨。” 毛翠翠执壶到了一杯茶：“喝点水暖暖身子，这雨估摸着也快停了。” “但愿吧。” “可是要定做翻糖蛋糕？” “没错。” “将你的要求说来听听。” 胖老头是代表十八洞村来的，十八洞村的少当家死了，需要办白事，邀请了许多客人，订单则是需要一个多层的蛋糕摆放在厅中。 十八洞村是靠着打劫为生，因此来钱很快，并且也不缺钱。 来谈买卖的是，胖老头说起话来也是豪气万丈：“谈钱俗气，你就朝着精美霸气的方向做，我们给得起钱，蛋糕再贵也不可以跟燕窝一比，一匣子二十两吧！” “我在孤乡做买卖，哪里敢随意收费。”毛翠翠现在虽然加入了同乡会，但自己实力不够哪里能做这样的事情，给孤乡人送去把柄。 孤乡人都说外乡人凶狠，实际他们才不是好东西。 外乡人在外面犯了事大多数都是迫于无奈反抗，孤乡人便是看中了外乡人无处可去，被欺负了也无处说理，所以在外乡人面前就变成了禽兽。 这外乡人开店铺，若是价格高了，常常会有小混混去捣乱，而且围观群众还都叫好。 “那就这样，倒时候该多少我就给多少。” “可以” * 到了约定时间的那日，毛厨师做了一个三人宽的大蛋糕，蛋糕是天上宫阙的模样，在糕点的最顶端是亭台楼阁，里面坐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人。 少年人是毛翠翠问了见过少当家之人后，将少当家生前的音容笑貌画出来，请毛厨师照着做的。 不过在外形上当然还有艺术加工，少当家在蛋糕中看着就跟谪仙没有区别。 希望大当家看见他儿子是在天上享福，而不是在地府受苦，心中能好受一些。 因为蛋糕太大，毛翠翠请朴娘子找了两人帮忙，才将糕点搬上马车，送到了十八洞村去。 十八洞村响彻着唢呐声，听着人头昏脑涨，但没人敢说半句不是。 到了十八洞村交货的地点，胖老头就派人将蛋糕搬到了厅中。 厅中大当家和他的亲信也在，看见这个蛋糕惊讶地合不拢嘴。 “瑶池仙境，琼楼玉宇，也不过如此。” 十八洞村有三十三个当家，来孤乡之前带人拦路打劫毛翠翠的十六当家也在。 十六当家认出了毛翠翠，“老大，这人有古怪。” 大当家见怪不怪，“没古怪的人为什么会来孤乡？” 毛翠翠笑道，“大当家说的对，我也是在其他地方生活不下去了，所以才来到孤乡。” 大当家对这里蛋糕满意极了，“等下次我娘过大寿的时候，我也找你做蛋糕。” “多谢大当家。” “你先下去吧！等事情结束后会有人给你钱。” “多谢大当家。” 毛翠翠被胖老头带了下去，“今日有许多事情要忙，你就在这个院子中待着，到了下午会有人给你结账的。” 毛翠翠扫视了一眼院子，不少人正在忙活着，正在扎花圈折元宝什么的，应当是为今日这场白事服务的人。 她一个人也闲着无聊，于是走到一个正在折元宝的姑娘旁边蹲下。 这个元宝她前世的时候给村中死去的长辈也折过，“姑娘，正好我现在没有事情做，需要帮忙吗？” “谢谢姑娘，我一个人还真有点忙不过来了。” “不必客气，闲着也是闲着嘛。” 到了中午的回收，便有下人将饭菜拿了过来。 在厅中的人自然是大鱼大肉，但这个院子里的人全部是请来干活的人，吃食自然只是土坨坨和一些小鱼干什么的。 不过因为今日的白事每人多了一碗豆腐羹。 “这个豆腐羹做的是盐味十足，我以前还以为山匪死了就死了，没想到丧事还办得这样体面。” “死的是大当家的儿子这又怎么一样，大当家还弄了人给他儿子陪葬呢！” 毛翠翠没想到平民百姓依然也来陪葬这一套，“请问，陪葬的人都是在哪里找的？” “找的带路人，那些带路人也是半路不牢靠的，别人明明将救少当家的药给了带路人，让带路人带给大当家，结果带路人竟然消失了，没办法就只能找带路人的好友的算账咯！” “这样重要的药，大当家怎么都不亲自去拿。”虽说有权有势的人都是让手下办事，但出了事关别人的好友什么事。 “大当家找的带路人就是十八洞村的，毕竟光靠给外乡人带路是吃不饱饭的。不过我也觉得那带路人冤枉，在带路人拿到药后，圣婆就开始让十二死士杀带路人了。那带路人多半是被圣婆杀了，毕竟带路人的哥哥都被死士斩了脑袋挂在树上。” 毛翠翠想到了绥靖，绥靖的哥哥也被挂在树上，而且绥靖的确给了他们一包药，让他们带到十八洞村来。 此事会不会这么巧啊？于是继续追问，“姑娘，我再多问一句，给少当家带药的带路人是谁？” “这我就不知道了。”姑娘觉着毛翠翠帮了她的忙，于是顿了顿又道，“我也只是听说的，具体的事情不事情，你可以问问别人。” 一旁的老伯微微思索了一下，“我记得那个带路人叫做绥靖。” 毛翠翠心头咯噔一声，她当时将药包交给了李氏牛儿，难道说这两人根本就没来送药。 真是罪过。 若真是如此，那李氏等人在离开的时候莫非是遇上了什么变故了？ 吃完饭后，毛翠翠也没有心思继续帮忙了，于是靠在院中的树上睡了一会，一直到下午才有人来到院子里结钱。 “毛三娘，你的蛋糕多少钱？” “七两银子，主要是费了许多时日，搬过来的时候还请了人帮忙。” “人是最不值钱的了，到处都是，还花钱请人真是浪费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还是拿了七两银子交给了毛翠翠。 毛翠翠将银子收下，然后问道，“我跟你打听个事，大概在三个月前，你有没有看见一行四人。他们都是外乡人，有两个头上还戴着木钗，其中还有一个人男子长的很壮。” “是不是除了戴木钗的人，还有一个三十左右的妇人和二十岁左右的男子，男子管妇人叫寄娘。” 第三百零二章 草率 毛翠翠与李氏等人分别已经有些时日了，得知了他们的消息便想要多问几句。 “没错，能否在详细说说有关这些人的消息。” “姑娘还真是问对了，那日我正好在场，这些人可真是想赚钱想疯了，竟然说来给少当家看病。想给我们少当家看病的人多着呢，就这么那穿着打扮怎么看都不像是大夫，定然是骗子。” “后面怎么了呢？”毛翠翠的心咯噔了一下，莫不是被咔嚓了。 “还好我们大当家仁慈，只将这些人身上的钱财给搜刮了，然后打了一顿就放了出去。” 毛翠翠松了口气：“只是通过穿着打扮就断定是骗子，是不是有些太过草率了，就不多问问？” “有什么好问的，江湖游医我们见的多了，随便弄些药草，加重我们少当家的病情又该怎么办？他们带来的草药直接被我们扔水中了。” 毛翠翠不再继续追问了，李氏等人在十八洞村人的心中印象不好，在问下去若是觉着她与李氏是疑一伙的，大当家最后将事情迁怒到她身上那就麻烦了。 这一次的翻糖蛋糕成本约是二两银子，收取了七两，进项多了五两，她则存在了空间里面。 她现在倒是有一些积蓄，想要换一座好点的宅子也完全可以。 之所以依然租住在破旧的小院，还是因为她是一个人在此生活，她虽然有鸟枪能够自保，倘若居住的太好，难保会不会被有心人盯上，当做是大肥羊。 她虽然不怕事，但是也不想惹事。 将现在居住的屋子好好的装饰一下，也就差不多了。 回到孤村打听了一下，找到一个有经验的木匠定制了一个木床。 她平日里大部分时日不在家，在家的时候大多也呆在床上，床好一点就行了，定做的价格虽然高一些，赚来的钱不就是为了用来花吗？ 过了两日，木匠就床打造好了，她定做的是后世学生宿舍楼里经常用的上下铺那种，将衣物等经常用的物什放在上面方便。 最后请送床的几个伙计，放在了西南房间。 而她原来则是居住在面向北面的屋子，现在则空了下来，于是到寺庙里请了一座神龛放在了屋子的正中间，希望在风水上谨慎一些，能给她带来好运。 她深知只有食物味道好才会有回头客，因此她每日宁愿少赚一些钱，所以一般只请毛厨师做五盘绿茶糕点。 若是有人来下了订单，才会请毛厨师多做一点。 另外的红枣鸡蛋糕她也在继续售卖，不过在售卖红枣鸡蛋糕的同时，她也卖起了鱼脍。 鱼的来源则是主要依靠熊家二，熊家二在捕鱼上是一把好手，并且做事也算勤劳，与她差不多，只要没有刮风下雨就会去打鱼，能够保证每日提供五条活鱼。 她出摊的地点则换了换，到了集市上，依然是每日一大早。 这一日，她依然是与往常一样，推车小车到了集市，红枣鸡蛋糕是她的招牌糕点，就放在小车的最上面，方便客人的挑选。 她是先杀现做鱼脍，现在这个时代也没有塑料手套什么，触碰了生鱼在拿糕点，客人吃了容易闹肚子。 因此她则改变了销售方式，在小车的上面还放了一个竹筒。 若是要购买红枣鸡蛋糕，将相应的银钱放入竹筒里，然后将红枣鸡蛋糕拿走就可以了。 她每日回到家里会清点竹筒里的银钱数量，是否能够对上出售的糕点数量，还一直没有出现钱数不够的问题。 倒是有一次竹筒里多出了几个碎银子，她的注意力又一直在鱼上，许是某一个客人粗心大意的将碎银子当做同伴扔了进去。 过了几日也没有人来问，她也就心安理得的存了起来。 “三娘，今日的鱼大哟，给我来一两鱼脍。” “好，你是今日的第一位客人，得先等一下，我现在来杀鱼。”毛翠翠说完便在木桶里捞鱼 “我也没有事儿不急，三娘慢慢做就行了”客人顿了顿又道，“我要鱼最肥美的位置。” “你是老顾客，不说我也知道。”毛翠翠笑了笑，老客人当然会有一些好处，她从来不杀熟。 熊家二在她的面前依然很老实，每日都会将最好的五条鱼送到她的家里，一般都是三四斤一条。 鱼大了刺相对就要少很多，因此每日都能顺利的全部销售出去。 对于杀鱼的事情她已经很娴熟，为了能够快速的将鱼鳞刮干净，她还特意的到木匠哪儿定做了一个凹凸不平的刮鱼器。 刮好了鱼鳞，接着做的就是将鱼肚子里的内脏清除，再将鱼肚上的黑膜细致的清晰干净，最后将鱼分成两半。 到了这里鱼就差不多处理好了，接着再将鱼放在清水里面洗净，用麻布将上面的残留的血渍稍微吸掉一部分。 最后一步这是用锋利的刀，将鱼肉切成一片一片的。 “你可要蘸料？” “当然要的，孤乡就你家的鱼脍蘸料和其他的不同，好吃得紧。” “那我现在就给你拌好。” 毛翠翠将拌好的鱼片放在一片洗干净的大叶子上，再浇上了蘸料，然后拿了两根竹签一块替给客人。 “上次你建议蘸料若是再多点酸味就好了，这次我将酸果皮切成了小碎丁加进去，你试试口味如何？” “嗯，现在就差不多了，再给我来一两吧，这一点鱼脍我走在路上就吃完了。” “我现在就去做。” 等着五条鱼全部销售完了，毛翠翠小车上的红枣鸡蛋糕也已经全部销售完毕。 至于插在小车上，用翻糖做成的装饰品则无人问津，她的目的也是为此吸引路人来，增加人流量，广告效益达到就行了。 随即推着小车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收回了空间里，她并没有回家，而是朝着熊家二的院子而去。 到了院外，门是开着的，径直就走了进去。 熊家二正在给鱼缸换水，看见毛翠翠走进来，赶紧将手上的水用衣裳擦干，然后小跑到椅子旁边，用衣袖擦了擦椅面上的灰尘：“三娘怎么了来呀，快请坐。” 毛翠翠毫不客气的坐下：“在忙呀。” “不忙，不忙。”熊家二顿了顿又道，“好像近日的雨水确实是有点少了，我知道了，三娘院子种植的菜需要浇水了，明日我叫上黑脸一块去你家，保证为你办的妥妥的。” 说完此话，她又小心翼翼的看着毛翠翠的反应，生怕哪句话又让毛翠翠怒气燃起来。 “可。”毛翠翠从钱袋子里数了二十文放在桌上。 虽然每日的五条鱼是熊家二送给她的，但每日都送她也不让熊家二白干，鱼儿在孤乡这个地方是很廉价的一种吃食，二十文不少。 “三娘这是什么意思？”熊家二不敢上手接，担心让他用二十文做二两银子的事情。 “给你就拿着”毛翠翠也不解释。 “好好。”熊家二赶紧将二十文捏在了手里。 他也想明白了，即使毛翠翠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也只能照做啊。 “从明日开始，你每日送给我的鱼里面在加一些鲫鱼来。” “是”熊家二犹豫了一会，“其实我杀鱼的手艺还不错，下一次三娘能不能带我去集市上，赚来的钱分我几文便可。” 熊家二想找个正经的事情做，毛翠翠自然也支持。 “那明日就试试，若是做的好日后我就带着你。” “多谢三娘。” 毛翠翠回到了家里，将放在厨房下方的柜子里的一个陶罐拿了出来。 陶罐里面装的是鲫鱼，这还是熊家二第一次给她送鱼的时候做的。 毛厨师曾经和一个做宫廷菜的厨子学过一道鲫鱼脍。 当时毛翠翠就想试一试是个什么味道，于是按照毛厨师的介绍，先将鲫鱼的外面洗干净，从腹部开小口，将鱼的内脏等物全从小口中扯出来，然后再从小口中灌水进去，将鱼由内而外洗干净。 鱼的外面就大量用盐和油抹透，鱼的肚子中就塞进花椒和芫荽等物，再将小口封住，这样腌渍三天。 等三天后用酒涂抹鱼的表面，再将鱼放入陶罐中，最后牢牢封住罐口，等一个月后鱼身变成红色的就可以切成片上桌了。 这个做法毛厨师只是听他的同事说过，做还是第一次。 毛翠翠开罐子的时候，站在一旁的毛厨师也是万分紧张。 等毛翠翠将鲫鱼倒在碗中后，看见鱼身果然是红色的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毛翠翠看着鲫鱼十分满意，“这个看着跟海里的鱼一样。” “像三文鱼，三娘你拿一条切成片试试味道。” “好” 将鲫鱼切成片后，毛翠翠咬了一片边角试了试味道，这种鲫鱼脍不用蘸料也十分美味。 毛翠翠连连点头，“还不错，难怪唐玄宗也喜欢吃，你那个会做宫廷菜的同事还会做什么？” “这都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就这样想不起来。” 毛翠翠将切成片的鱼脍装进食盒中，便又出门去找朴娘子。 朴娘子看见毛翠翠十分高兴，和毛翠翠亲热得像两姐妹，拉着毛翠翠的手问长问短。 “我在家中做了鲫鱼脍，今日起罐子看见做得不错，就送来一条给你。” 朴娘子在孤乡开的是织布作坊，虽然赚钱不错，但日子过得也简朴，平日吃鱼都是自己做的。 “我知道你手艺好，今日托你的福我也吃顿好的。” 第三百零三章 祖传 到了厨房里，毛翠翠将放有鲫鱼脍的食盒放在台子上，掀开了盖子。 朴娘子顿时惊讶：“这是红色的鱼？孤乡附近的水里可没有这样的鱼儿，莫非是外地来的？” 任何外界的物什进入孤乡销售价格都会贵上不少，因为想要来到孤乡，一路上需要的打点费可不少。 羊毛最终当然是出在羊的身上了。 毛翠翠介绍：“朴娘子误会了，你在仔细的看看，虽然是红色，不过是一条普通的鲫鱼罢了，这是因为腌制了许久鱼身才变成了红色，试试这个鱼味道如何？” 朴娘子不是吃货，不过还是吃了三四片才放下筷子，对于食材的味道她向来不会做过多的评价。 毛翠翠的心里了然，朴娘子既然喜欢吃，那也就说明能够符合孤乡这儿的口味了。 接着朴娘子回到院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毛翠翠的心里犯嘀咕：“可是方才的鱼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别误会，鱼的味道很不错，谢谢你带来与我分享”朴娘子执壶沏了两杯茶，接着又说：“三娘近日里可有空闲时日？” “发生事情了吗？”毛翠翠接过茶壶抿了一口。 朴娘子叹了口气：“云母手下的人为了赚钱，从孤乡外面绑架了好些人，倘若这些人的家人不给钱赎人，他们便会将绑来的人手指什么的砍下来，然后派人送给这些人的家人，威胁家人给钱。” 毛翠翠诧异：“这事可当真？将手指脚趾等物割下来，送到家岂不是都臭了？” 想要走出孤乡至少也需要个几日，跟别提送到指定的地点了。 朴娘子眉头紧锁：“此事我已经查清楚了，千真万确，云母的心思毒着呢，先用计将那些有钱人骗到孤乡里来，接着还会让被骗来的人写信给家里的人说这里有多么的好，然后将家人也给骗来。” 她站起来，走到院子里的桂花树，执起一片花瓣放在手心，又继续说：“等着家人来了，云母等人才会露出真正的面露，将其中一人折磨得半死不活，然后再让此人将从另一人身上砍下来的东西待会家里去。” “这么狠毒？” “这还不是最狠的呢，还会威胁带话的人，倘若不能再两个月内带着钱财回来，就会用尽天下最恶的法子折磨剩下一人。” 毛翠翠心惊：“此事外面的官府不管？” “外面官府也就是劝人不要到孤乡来，有人去报官，孤乡外面的官府四处推，根本就没用。” 毛翠翠平日小心处事，但既然留在孤乡未走，也不是怕事的人，“你是不是想救那些人出来？” “我就是这么个想法，那些人也的确是可怜，而且这一次是东方同乡会也和我们一块行动。” “那有什么计划吗？” “云母的人主要是在外面赌场找家境殷实的好赌之徒，或者是想干出一番事业给家中瞧瞧的年轻人。骗他们说孤乡有可以赚大钱的地方。等到了孤乡后就搜刮他们身上的财物，之后怎么处置就是看怎么来钱快了。等他们被折磨得失去了作为人的尊严后，再让他们写信将家中人骗来。 我们的计划就是在半道上拦截被亲友的信骗来的人，我们将信拿着闯入他们老巢，然后里应外合，将云母一举击破。” 毛翠翠愿意帮助那群可怜人，但朴娘子的计划单是听着就觉得不可靠啊！ “除此之外呢！有没有备选方案。” 朴娘子双手一摊，“坏人做坏事都谨慎得很，说实话我们现在都不知道云母手下有几个这样的窝点，目前只有这一步看一步。” “朴娘子我也想做些善事，但若是没个周全计划，我也只能在精神上支持你。”毛翠翠可不想做无畏的牺牲。 李氏等人行踪不明，她一旦被抓了，连给谁送信都不知道。 朴娘子叹了口气，毛翠翠会拒绝她也不奇怪，说到底这件事也跟他们同乡会没关系。 “朴娘子，我觉得此事不要贸然行动，不然就将自己给撘进去了。” “我明白。” “我还有些事情先回去了，等有空再来找你。” “慢走” 毛翠翠随即提着食盒离开了院子，她的心里挺后悔的。 现在知晓了此事既同情那些被云母残害的人，她又爱莫能助，早知如此今日就不应该请朴娘子品尝鱼。 毛老师在一旁安慰：“我劝你还是想看一点，这个世界上可怜人多了去了，官府都没有办法，你又能做什么呢？” 毛翠翠摇了摇头，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她只想回到家里，摊在定做的床上美美的睡一觉。 哪怕是短暂的忘却烦恼也是一种幸福。 翌日 阳光明媚，毛翠翠照例是推着小车到了集市上固定的位置。 她的摊位上多了一种鲫鱼脍。 这个鲫鱼脍和孤乡人以前吃的可不一样，鲫鱼脍是粉红色的，不仅颜色好看，即使不加任何调料吃起来都有滋有味。 不会鲫鱼脍的售价也高，他们这儿鱼多，倘若到大的酒楼里去食用制作好的鲫鱼脍，价格一般也就是五文左右。 而她暂时是将鲫鱼脍定价为了三十文，对于这个价格，听了的就没有不说贵的。 对此她是坚定的不会降价，一来她对鲫鱼脍的味道有信心，而来制作起来不容易，并且在这整个孤乡，乃至现在身处的这个世界，可能都是独门手艺，一条鱼需要一个月的时日才能制作完成。 “虽然可以大量制作一批放在那儿，但毕竟得放一个月的时日，还要保持鲜美的口感，一个没留神鲫鱼脍可就坏了，这一坏就是一大缸，所以三十文也不贵。” “听你这么说，制作起来确实是很麻烦，但是你这鲫鱼脍的味道呢，味道不好你吹破天也没有用。” “味道如何你买回去试试就知晓了。” 除去送给朴娘子的那一条，毛翠翠一共也只剩了四条了，数量不多她也不急着卖。 孤乡这个地方地方有钱的人也不少，在这些人的眼中，无论鲫鱼脍的味道如何，至少单看外观就有特色，乐意花钱吃个稀奇。 四条鲫鱼脍，没用多久的时辰就已经全部卖了出去，这倒有些出乎毛翠翠的意料。 心中思考着日后是否也出一点专门走高端路线的吃食，针对这些有钱人。 一旁负责杀鱼的熊家二，此刻是明白毛翠翠为什么特意来到他的家里，让他送一些鲫鱼过去了。 “三娘，你来看看我这鱼片切得如何？” 毛翠翠瞧了一眼：“太厚了，鱼脍得薄到铺在书上也能看清楚书上的文字为宜。这条鱼算是浪费了，你留着自己吃吧！” 毛翠翠也没让熊家二赔钱，毕竟这些鱼都是熊家二去捕捞的。 “那我下次会在细心一点。” “算了，我还是给你演示一下，免得你在浪费一条鱼。”毛翠翠随即接过刀，轻轻松松的切了一片鱼下来，对着阳光还能透光。 熊家二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渍，他来之前对自己的刀工很有信心，现在不这么想了！ 将红枣鸡蛋糕和鱼脍销售完毕的时候已经是晌午，毛翠翠径直回到了家里，开始制作器了鲫鱼脍。 熊家二今日是深切的体会到了鲫鱼脍的价值有多高，马不停蹄的就到了河边开始专门捕捞鲫鱼。 别的鱼他看不上了，好几条都比不上一条鲫鱼的价格。 到了第二日毛翠翠再次在集市上出摊的时候，便有昨日购买了鲫鱼脍的客人前来询问她什么时候还能买到了。 这更加的坚定了她要批量制作鲫鱼脍的想法，果然金子无论放在什么地方都能发光。 第二批鲫鱼脍她则制作了三大坛子，已经过去了一月的时日。 上一次出售了四条鲫鱼脍，村子里倒是有人议论了一阵子，但毕竟知晓的人还是太少，品尝过的人又只有一些，话题很快终止了下来，如今孤乡人大多并不知晓她做的鲫鱼脍。 她将三大坛分别打开，拿了一条鲫鱼脍出来品尝，味道没有问题，这也就说明她幸运的每一坛都制作成功了。 这一次她不打算在集市上销售，将坛子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小车，推着小车到了一家酒楼的外面。 她现在不缺钱用，穿戴在孤乡这个地方来说很不错，在加上她的年纪也已经过了二十，也没人再觉得她是少年人办事不牢靠。 走进酒楼，立马就有伙计在招呼，她简单的说了一下有买卖要与管事的人谈。 伙计也没有犹豫，很快就将管事请了出来。 “这位姑娘来我们酒楼有何事？” 毛翠翠将食盒打开，“这是我家中祖传的手艺做的鲫鱼脍，味道极好。 这是鲫鱼？”掌柜看着红色的鱼同样发出了感叹。 “没错，掌柜可以先品尝下一味道，然后我们在谈论后面的事情，我做的鲫鱼脍很适合下酒。” 管事执筷开始细细的品尝了一起，一条鲫鱼脍吃的差不多了这才停下了筷子。 孤乡这个地方的基本上是每家每户都吃河鲜，都吃了上百年了，也就那些花样。 突然出现了一种新吃食，向来会受欢迎的，更何况这个鲫鱼脍味道是真的不错 “姑娘是个什么意思”管事顿了顿又道，“莫非是想要将鲫鱼脍的制作法子卖给酒楼？” “掌柜误会了，我这是家传的，万万不敢卖了换银两。” 第三百零四章 合作 “那姑娘是个什么意思？”管事继续追问。 毛翠翠解释：“我是诚心想要和掌柜的合作，所以也不瞒着你，鲫鱼脍我可以大量的制作，但我一个人叫卖，一个月也卖不了多少出去，还累的慌，因此我的意思是将鲫鱼脍以一个合理的价格卖给酒楼，接着酒楼在出售给客人。” “姑娘先将价格说来听听？” “这一坛子里面有二十条鲫鱼脍，我在集市叫卖时候的价格是三十文一条，若是管事你诚心想要购买，我可以给你二十三文一条出售给你。” 管事犹豫了一下，“此事我也做不了主，能否我将鲫鱼脍拿给掌柜，等着掌柜的品尝了我在来和你谈论价格。” “可以。” “那姑娘稍等一下”掌柜的随即又吩咐伙计，“给姑娘上一壶上好的碧螺春。” 毛翠翠一边品茶，一边看着酒楼里来来往往的客人。 酒楼的生意确实不不错，若是销售顺利，她供应这一家酒楼就已经很不错了。 当然谁都不会觉着钱多，她现在有大把的空闲时辰，当然是能做多少就卖多少了，至少还要再去谈一家酒楼。 过了一块管事提着食盒走了出来：“至于价格只能给到二十文，若是姑娘觉得行咱们就可以长期合作。” “管事何必与我计较这三文呢！相信你酒楼中的厨子都是极为擅长做鱼脍。他们两三下就能将鲫鱼切成薄片，这也不需要调味，做起来也省心，简简单单的就赚取了七文。” “没有办法呀，掌柜的给的价格就是二十文，若是我提高到二十三文，那我就要贴三文在里面了。” 毛翠翠大概明白管事是个什么意思，既然愿意和她谈论，鲫鱼脍定然有出售的价值了。 现在这么做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将利益最大化罢了，若是她有空还能与管事聊聊。 但她今日没多少闲功夫，家中还有剩下的鲫鱼等着她回去处理，并且她觉着鲫鱼脍应当不会愁卖，没有必要在这里浪费功夫。 便起身告辞：“管事，这个事情我也不急，你先慢慢考虑，我明日再来，你明日再给我答复也不迟，至于这价格二十三文，已经我的低价了。” 她的心中还是有些不乐意，一共吃了她两条鲫鱼脍，至少也值四十六文了。 管事有些坐不住了，买卖就是慢慢谈论出来的，这才刚聊了两句面前的姑娘就坚决的要离开！ 他与掌柜一直认为，鲫鱼脍的确是个特色菜，在孤乡这个地方河鲜脍都差不多是深色，红色只有海里的鱼才长这样。 而孤乡这个地方距离海边很远，所以消费红色的鱼在孤乡这个地方算是有钱有地位的象征，至于售价三十文没有问题，若是销售反响好甚至还可以将价格提的更高。 倘若别的酒楼里有了红色的鲫鱼脍，而他们的酒楼里没有，势必会对生意造成一定的影响。 “姑娘别急着走呀，咱们还可以在谈论一下呀。” 毛翠翠摇了摇头，继续坚决的朝着外面走去。 管事有些急了：“那这样，咱们双方都让一步，二十二文一条如何？” 毛翠翠停下了脚步，“二十二文一条我也能接受，但我有个条件。” “姑娘先说说是个什么条件。” “我们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而且卖不出去的不能退给我。” “我们这里的菜和水产全部是一个月结上一次，至今还从来没有出现过问题，你是不相信我们的信誉吗？” “管事，想必你听我口音就知道我是外乡人，我的确是在这儿被坑怕了。如果你怕卖不出去，你每次可以少买一些，当然我定然不会拿有问题的鲫鱼脍来糊弄你们。” 管事捻着小胡渣想了想，“这个倒也没有什么问题，不过丑话咱们先说在前头，若是客人反映了鲫鱼脍味道上问题，那我可要退还给你。” “这个可以。” “我还想问问姑娘的鲫鱼脍还要卖到哪儿去？” “我想多找几家酒楼，毕竟这是我祖传的手艺，味道管事也尝过了，我想要让更多的人品尝到。” 管事想了想：“这样吧！我给姑娘介绍九品阁的掌柜认识，九品阁是我们这儿最好酒楼，许多人家还会特意从九品阁购买饭菜送到家中吃，相信我们酒楼加上九品阁，就能将姑娘全部的鲫鱼脍给包揽下来。” 管事打得算盘便是，九品阁装修好，服务好，就算是一样的菜式都会贵上一些。 即使是和他们酒楼一起卖鲫鱼脍，也完全不会影响到生意。 九品阁的后台是云母，的确是孤乡最大生意最红火的酒楼。 只要九品阁不在合作的过程中欺压她，能和九品阁合作是再好不过了。 “多谢管事，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见九品阁的掌柜。” “姑娘还是个急性子，最近九品阁的管事事忙，突然去邀他出来，他很可能没空。等晚间酒楼打烊，我会去九品阁谈谈，姑娘明后日过来即可。” “多谢管事，那今日我带来的鲫鱼脍，你要收下吗？” “一共有多少？” “一个坛子中有二十条，这一坛我拿了两条出来试吃，所以一共五十八条。 一共是一千二百七十六文，这数太零了，你就给我一个整数，一千三百文吧！” “嗯……”管事本以为毛翠翠是准备给他抹零头，没想到直接给他增加了一条的价钱，管事想了一下还是不跟毛翠翠因为一点小钱掰扯，“好吧！” 毛翠翠收下了一千三百文便用绳子串在一起，剩下试吃的那盘鲫鱼脍也没给管事留下。 然后就离开了铺子，她的家中还有几坛鲫鱼脍在四天后就能开坛了。 毛厨师等人倒是可以透过容器查看里面的鲫鱼，虽然鱼身是变红了，但没到一个月之期他们还是坚决不开坛，就怕因为时日未够吃起来味道不对，毁了一阵坛的鲫鱼。 浪费些原材料倒也只是一些小事，但是浪费快一个月的时日是她很在意。 过了一日，她将红枣鸡蛋糕和鱼脍出售完毕，便再次到了酒楼，找到了管事。 管事告诉她九品阁的掌柜今日一日都在酒楼当中，直接过去就行了。 她要与人谈论事情，第一印象很重要，便回到屋子里换了一身整洁的衣裳，然后拿着一坛鲫鱼脍到了九品阁。 顺利的见到了九品阁的掌柜，品尝了味道也是赞不绝口。 “鲫鱼这种谁都吃得起的玩意儿，还能做出这些花招来，的确是不错。” “掌柜的喜欢就好，至于价格相比你也知晓了，二十二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这个没有问题”掌柜的顿了顿又道，“毛三娘，初七的时候你能拿出多少鲫鱼脍？” 毛翠翠在心里默默的算了算，“初七的时候我能拿出一百条，掌柜尽管放心，虽然我一个人干活，但供应九品阁和琼楼还是没问题。” “初七需要的鲫鱼脍不是给九品阁日常供应的，以后每月初七你都得再准备一百条鲫鱼脍。” “这个没有问题。”对于毛翠翠来说无非是多准备一些坛子的事情罢了。 九品阁的掌柜继续说：“另外你还会做翻糖蛋糕是吧？按照十八洞村少当家做白事时候的蛋糕那般做，蛋糕上你就多捏些妖魔鬼怪，美女画皮什么的。” “您是要酒池肉林那样的蛋糕吗？” 掌柜不知道酒池肉林是什么意思，但听起来就觉得很有财气，适合他们酒楼。 “大约就是这个意思。” “好，不过掌柜的，捏很多人价格方面会高一些，一个蛋糕会比鲫鱼脍贵上很多。” 这个毛翠翠是没有说完，上次为十八洞村做的蛋糕，在铁匠和毛老师的帮助下还用了五天五夜才完成。 而且上次翻糖膏用的是白色，这次要弄出一副靡靡的样子，需要的色彩是少不了的，找染料给翻糖膏上色也是费时日的事情。 “没关系，九品阁的客人有的是钱。今日你送来的鲫鱼脍就是外面那一坛吗？” “是这样，琼楼管事让我一日送一坛来。” 掌柜点点头，“你就放在这儿吧！” * 毛厨师上次完成了翻糖大作一直都很手痒，这次又接到一个大单子，当即就构思起来。 因为翻糖蛋糕费时日，为了能够保证一次就做好，所以毛翠翠请毛老师先画一个草图出来，等她将草图给九品阁掌柜看过之后再动手，免得到时拿过去的蛋糕不满意。 毛厨师上次做蛋糕的时候也是画了草图，不过上次画的粗糙，这次细致了一些。 毛老师和毛厨师两人都是急性子，半个时辰就给了毛翠翠一张图。 “这副场景是暴君和多位美人鸳鸯戏水的场面，他么所在的水池就是酒，水池上还挂着肉，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掌柜说的妖魔鬼怪，美女画皮不是这样的。” “怎么不是了，你再看看这些女的妖里妖气不像狐狸精吗？” “你怎么还骂你画出来的人？”毛翠翠嫌弃的看了毛老师一眼。 “你难道真要毛厨师捏一些青面獠牙的怪物出来？” “算了，我先拿出问问掌柜的是个什么意见，若是可以那就这样。” 九品阁掌柜没想到毛翠翠这样快又回来了。 “你东西忘带了吗？” “不是，我画了一张蛋糕的草图，掌柜看看是否满意。” 第三百零五章 跟踪 “动作还挺快的啊”掌柜的满意点了点头，将信纸拿在手上只是简单的扫视了一眼，拍回了桌面，“这话的是什么啊？我要的是妖魔鬼怪，你画俊男美女做什么，显示你的画功好？” 毛翠翠解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妖魔鬼怪当然也不列外，好不容易幻化成为人形，当然要选择俊美非凡的样子，掌柜的还说了美女，我则理解成为了是变换成为人形的样子。” “我的确要的是变成人形的样子。”掌柜的忽然不知晓要怎么解释了，微微思索了一会，“你去过寺庙里的地藏殿吗？” “这自然是去过。” “那你应当见过地藏殿中的壁画吧！里面详细的画了每一层地狱，你就照着地狱中的小鬼捏就行了，不过我希望你能捏得更恐怖一些，让人一看就想远离。” “可那样就不美了。” “至于美女，你就捏一些十分妖娆，但又未完全变成人形的女子。比如说长着狐狸耳朵、尾巴，再加上尖牙，利爪，丰满的狐妖，或者玩弄自己尾巴的蛇妖。” 毛翠翠点了点头，大概明白了朝着那个方向制作。 掌柜四周看了看来往的客人，然后将声音压低：“男妖怪不要穿上衣，女妖怪就小荷才露尖尖角。” “要这样的？”毛翠翠皱起眉头，她觉得她思想算是开明了，但还是想不出到底是什么样的宴会需要这样的蛋糕，“掌柜，九品阁初七是开什么样的宴会，是不是青楼里的那种。” “也不算是宴会，也不是青楼的那种，反正不管你的事，蛋糕做好钱付给你。” 毛翠翠也不多问：“那我回去再画个草图给你” “你就在这儿画吧！，省得来回跑浪费时辰。” “可以”毛翠翠也想早点将草图定下来。 掌柜的随即吩咐伙计带着毛翠翠去到了一个包厢之中，并且送来了笔墨纸砚。 毛翠翠仔细的将包厢门关上，接着就将笔墨纸砚传到了空间去。 毛厨师执笔眉头紧锁：“要怎么做呢？” 毛老师心里了然：“我觉得九品阁初七要开释放天性的party，这有什么难的，朝着那个方面画就行了，这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毛厨师摇了摇头：“释放天性太有歧义了，我觉得他们要开化装舞会。” “不管是不是化装舞会，就当他们开化装舞会吧！反正就朝着那个方向画就行了。” 想着九品阁要开化装舞会，毛老师和毛厨师当真是画了一副妖精开会的图出来。 而且里面的男女妖怪都丑的惊人，唯一的优点就是身材好。 毛翠翠感觉应当是达到了九品阁掌柜的要求，打开门走了出去，在大厅里找到了掌柜，将信纸递上。 “这次的这不错”掌柜很满意，“若是捏出来的蛋糕也能达到这个效果，我可以将工钱提高一成。” “掌柜的尽管放心，客人交给我的事情定会好好的完成。”毛翠翠解释。 毛翠翠随即离开了九品阁，回到了家里。 至于做翻糖蛋糕的事情她是一点忙都帮不上，而毛厨师做事向来是一丝不苟，力争要达到最完美的状态，因此毛厨师做事她是一万个放心。 而她呢也没有闲着，鲫鱼脍的生意走上了正轨，有空的时候就需要制作鲫鱼脍了。 朴娘子上门拜访，“三娘，再忙呀。” 毛翠翠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渍：“不忙，朴娘子快请坐。”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没。” “怎么能让客人做事，我这也已经到了收尾地步”毛翠翠将手洗干净回到了桌畔，“朴娘子喝茶。” “多谢”朴娘子顿了顿又道，“听说你现在和九品阁扯上关系了。” “是啊！要不是有朴娘子你在，我也不敢和这种大酒楼做买卖，就怕他们骚我。” “你太客气了，你来孤乡这些日子，我们也没帮你什么，遇见问题也都是你自己解决的。” 朴娘子平日事也多，除了布庄的生意之外就是忙着给人主持公道。 毛翠翠心里知晓，只一次居然专程到她的家里来找她，定然不是为了随意的拉拉家常。 既然朴娘子不说，她也不主动问。 “俗话说的好，大树底下好乘凉啊，我只是加入了同乡会也能少许多的麻烦。” “若是人人都能像三娘这样想就好了。”朴娘子叹了口气，“你可听说了九品阁初七的事情？” “初七？九品阁的掌柜在我这儿定做了一个翻糖蛋糕，然后还有鲫鱼脍，据说是在宴会上食用。” 朴娘子追问：“是不是有赌徒参加的宴会。” 毛翠翠摇头：“九品阁初七的确会是有宴会，但是不是你说的赌徒我也不知道。” “看来只能再调查一下了。” 毛翠翠询问：“你是不是还想着上次说的事情，虽然九品阁也是云母的产业，但我去过九品阁几次，九品阁内也是以包厢为主，也并没有听见什么喧闹的声音，应当没有你说的水牢，也不是云母折磨人的地方。” “我家隔壁那户人家每月初七的时候就会装满钱出去，回来的时候钱袋子就被掏空了，问他他就说去九品阁消费了一圈。但初七的时候九品阁也是照常营业，我觉得他们是在另一个地方做见不得人的事情，只不过吃食等物由九品阁来提供。” 毛翠翠关上门来一心做自己的事情，对于这些不如朴娘子了解的清楚，“应当是有这个可能的，你想让我做什么？” “初七的时候在九品阁后厨打听一下厨房会不会多做些食物送出去。” 这个问题毛翠翠就能回答，“掌柜让我每月初七多准备百条鲫鱼脍，想来他们是在给某个地方提供吃食。” “此事就摆脱三娘了。” “客气” “那我就不打扰三娘了。” “朴娘子慢走。” 毛翠翠摇了摇头，继续将一个罐子清洗赶紧，开始制作鲫鱼脍。 朴娘子交给她的事情很简单，并没有放在心上。 到了初六这一日，毛翠翠照例是在集市上出售了愉快和蛋糕，然后便到了九品阁酒楼。 掌柜的正好在，“蛋糕和鱼脍我都准备好了，明日还请掌柜的派几个人到我的家里来拿。” 又是蛋糕又是五坛鲫鱼脍，这么多的物什她想要一个人运送到九品阁很困难。 “这个没有问题，上响的时候我会亲自带人到你的家里来。” 第二日毛翠翠没有出摊，一般在家里做鲫鱼脍一般等待着掌柜的到来。 直到晌午的时候，掌柜这才带着几个下人而来。 毛翠翠为了节省时辰，已经将五坛鲫鱼脍和翻糖蛋糕放在了院子里阴凉的地方。 “掌柜，你来看看这个蛋糕，可觉得满意吗？” “满意当然满意，不过上面的小人会不会掉？”掌柜的有些担忧。 “小人是单独捏好，然后用竹签插在蛋糕上面的，只要不出现剧烈的撞击一般是不会有问题。” “这是银钱你收好。” “多谢掌柜”毛翠翠顿了顿又道，“今日掌柜是承包了别家的宴席吗？需不需要我来帮忙将鱼切成片。” “不必了。” 掌柜也不多说，吩咐伙计将物什搬运上了马车，然后便绝尘而去。 翻糖蛋糕之所以难吃就因为需要用大量的糖保证不会腐烂和不会松垮，蛋糕放在马车上面速度快蛋糕上的花样也不会东倒西歪，所以毛翠翠得跑着才能跟上。 出了城，地面更加的凹凸不平了，颠簸就更加的强，马车的速度减慢，已经有些累了的毛翠翠正好也可以缓一口气，不紧不慢的更在了后面。 一直走到了一个庄子的外面，这才停下了马车，然后几个伙计将坛子和蛋糕包搬下了马车，掌柜的随之也下了马车，朝着庄子里面走去。 毛翠翠跟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最常见的粗布麻衣，头上的珠钗也取了下来，就用一根绳子将头发绑好。 孤乡里的人大多是这样的打扮，毫不起眼，倒也不担心会被发现，悄咪咪的跟在了后面。 刚好走了几步，毛翠翠看见了朴娘子，朴娘子也将自己打扮成丢尽人群中就找不到的样子。 朴娘子与她不同的是还赶着一辆骡子车而来，车板上还放着柴，伪装的很不错。 若不是她与朴娘子已经很熟悉了恐怕也发现不了，朴娘子将驴车停在了一个僻静的地方，也看了毛翠翠。 两人便联袂跟在了掌柜的后面走进了庄子，走了小会前方出现了一条溪流，这才停下了脚步。 而溪流的旁边聚集了很多的人，可以说是热闹非凡，四周用篱笆拦了起来，入口的地方还有十个人在检查请帖，另外四周还有人在巡逻。 “三娘，你就在这儿等着我，我去偷一个人的请帖。” 毛翠翠拉住朴娘子，“你就想这样进去？是不是有些太过冒险了啊。” “放心，我不会冲动，我就是偷一张请帖看看上面写的什么。” “那我就放心了。”毛翠翠放开了朴娘子，这些拿着请帖的男男女女，单看打扮身形就觉得应当是出身普通的人家，就算发觉朴娘子偷他们东西，也不会将朴娘子怎么样。 过了一阵子，朴娘子顺利的从一个人的身上摸到了请帖，然后回到了毛翠翠的旁边。 而此刻越来越多的人朝着这儿走来，朴娘子和毛翠翠怕这些群人真的聚在一起做丑事，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第三百零六章 偷懒 毛翠翠回到家里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白日里出去跟踪浪费了好些时辰，只能熬夜继续制作鲫鱼脍。 现在每日都能稳定的销售鲫鱼脍出去，再加上今日一次就卖了五坛给九品阁，需要抓紧时辰做了。 按照现在已有的存货算下去，到了下个月势必会断货。 忽然她有些后悔同时供应两家大酒楼，不过这个念头一闪即逝。 若是不逼逼自己，怎么能赚钱呢。 并且毛厨师还告诉了她一个坏消息，随着如今的气温逐渐的降低，鲫鱼脍需要放置的时日就越来越长。 估摸着再过一月的时日，放置的时日就要延长个五日左右了。 必须得要趁着现在气温还算事宜，多多备一点货存在哪儿，免得到时候断货影响了赚钱。 制作鲫鱼脍的事情是由她一个人来完成，其实很累人。 这比包粽子，剥皮蛋都麻烦许多，而且也是一个重复枯燥的活计。 即使她现在已经熟练了，但清洗鲫鱼这种事情依然很麻烦，鲫鱼就巴掌那么大，为了保证口感要仔细的将鲫鱼清洗干净，肚子内的黑膜一点也不能留下。 一坛需要二十条鲫鱼，完整的制作一坛鲫鱼就需要几个时辰。 再加上她是人又不是机器，做完一坛鲫鱼脍就已经很累了，需要休息一会才能继续。 同时蛋糕的事情虽然是毛厨师主要负责，偶尔她也需要从旁协助处理。 想着想着，她的想法变了，停下了制作鲫鱼脍。 她在心中算了算，九品阁现在每日需要一坛鲫鱼脍，另外一家酒楼也差不多是这个数量。 到了初七这个时候还要额外的再送五坛鲫鱼脍给九品阁，以此下去，她的整个生活就要被制作鲫鱼脍充斥满了。 天底下的钱赚不完，现在也不怎么缺钱花，没有必要这般的为难自己。 于是她做出了一个决定，暂时先将蛋糕方子给卖出去，这样就可以专心的制作鲫鱼脍，还可以请毛厨师抱着一同制作，这样她也能轻松不少。 于是她将毛厨师从空间里请了出来，告知了她的这一个想法。 毛厨师并没有多加思索便摇了摇头：“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现在虽然也有人会打发蛋白，但他们可不会将糕点中的蛋白给打发。如果你将蛋糕方子给卖出去，势必迟早会传开，那以后我们做的蛋糕就没有任何卖点了。” 毛翠翠无奈：“现在这个样子不仅我累，你整日也被制作蛋糕充斥满了整个生活，你们看我那么多衣服都还没有洗，我身上的这是我最后一身干净衣裳了。等明日我还得穿着这一身鱼腥味的衣裳出去卖蛋糕，有些人很爱干净，闻到我身上的鱼腥味就不想买了。” “让我想想”毛厨师思考一会，“不如你将鲫鱼脍的方子给卖了吧！” 毛翠翠不愿意：“若是要说赚钱，这鲫鱼脍要比蛋糕赚钱多了，累是累了点我倒可以坚持下来。” 毛厨师继续道：“既然我给你提这个建议，当然是能够有代替鲫鱼脍的法子了。” “说来听听。” “我最近通过看你制作鲫鱼脍，灵光乍现啊，又想起了一道鱼脍的做法叫做金齑玉脍，是用鲈鱼制作。这个是金齑玉脍可以在家中做好了，放在摊子上按个数售卖，并且不需要等待一月的时日。” “味道呢，比起鲫鱼脍如何”毛翠翠对此很关心，好吃才好卖。 毛厨师一笑：“这个你可以放心，不仅好吃，而且还特别好看，不过制作金齑玉脍需要的原料是鲈鱼，你得让熊家二换鱼捞了。” “金齑玉脍”毛翠翠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富贵，还用鲈鱼，不过鲈鱼捕捞要困难许多，可能需要购买。” “等你将鲫鱼脍的方子卖出去，你还怕缺钱吗？” “这倒是。” 如今鲫鱼脍在孤乡真是火热的时候，定然能够卖一个好价格。 翌日 毛翠翠放下了手头的活计了，换上了昨夜洗干净的衣裳到了九品阁。 运气不错，掌柜正好在。 “三娘，这是今日的银钱，你收好。” 毛翠翠并没有清点放入了钱袋子里，“掌柜现在可有空，我有可买卖想要和你谈谈。” “请说。” “我近日有些累了，不想再做鲫鱼脍，想要将制作的方子卖了，不只掌柜可有意要购买？” 毛翠翠已经有了意向价格，只要给她一百两她就可以将制作方子卖了。 毕竟有毛厨师在，她不愁没有方子制作新的食材。 虽然鲫鱼脍能够卖更高的价格，但谁让这里是孤乡，卖的太贵不仅得罪九品阁掌柜，还怕钱多了给自己引来祸端。 “三娘，准备将方子卖多少钱。” “我的心理价位是两百两，如果觉得贵也有讨价还价的空间。” “两百两，我得考虑一下。” 毛翠翠也不催促：“我还得去粮铺买上一些食材，掌柜的你可以慢慢考虑，我明日再来找你。” 看着毛翠翠是一点也不着急，掌柜的也知道毛翠翠是不好糊弄的，毛翠翠若是一家家询问，定能找到愿意出价两百两的。 虽让现在鲫鱼脍在孤乡炙手可热呢，倘若换做独家销售，那价格还可以在提高一点。 “三娘，你不忙走，两百两是吧！我这就叫活计拿银子和笔墨纸砚。” “你答应了？”毛翠翠有些惊讶，她底线是一百两，要价两百两是准备好别人和她讨价还价的。 “三娘的鲫鱼脍做的好吃，能够值这个价格。”掌柜的觉着稍微将鲫鱼脍改良一下，价格提高没有问题。 即使日后赚不回两百两的方子钱，他只需要转手就能卖到孤乡以外的酒楼去，定然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那我就先谢谢掌柜了”毛翠翠开心不已，白白的就多赚了一百两。 “三娘现在可以说说大概的做法，你放心虽然还没有签契约，我定不会赖你的银钱。” 毛翠翠介绍：“一条鲫鱼脍夏季需要一个月的时日才能制作好，现在天气冷了可能需要更久，具体的时日摸索一下就能知晓，损失几条鲫鱼罢了。” “这么久呀，现在做是不是有点来不及了。”掌柜的犯愁。 “掌柜的可以放心，我这人做事向来是有始有终，鲫鱼脍的存货我家里还有，这一月的时日里我会陆续的提供，而且还给你们少算两文，二十文一条，如何？” “多谢三娘，三娘真是美丽大方。” “不客气，做买卖总得你退一步，我退一步，你们在做鲫鱼脍中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来问我，我这人最是随和。” “这样就最好了，写在纸上的方子就算让他们看上千百遍也没亲自你亲自指导一遍有用，我还真怕这方子最后砸在了我的手里。” “掌柜客气了。” 活计拿来了纸墨笔砚签订了契约，毛翠翠收到了银钱。 接着便将鲫鱼脍的详细做法写在了纸上，交给了掌柜，并且和掌柜约好，后日早上就来九品阁教九品阁的大师傅做鲫鱼脍。 九品阁的大师掌握至少也需要个几日，毛翠翠回到家里，继续苦逼的制作起了鲫鱼脍。 过了两日，毛翠翠如约的到了九品阁。 学习鲫鱼脍的大师已经到了，一男一女。 虽然同为大师傅，但两人擅长的方面不一样，所以两人相处也很和谐。 男的名叫阿明，女的叫阿月。 阿明擅长做熟食和腌制食物，阿月擅长做脍，本来是该交给阿月的，但鲫鱼脍是将鲫鱼腌制成红色，所以掌柜的吩咐阿明也来一同学习。 在杀鱼洗鱼这方面阿月十分拿手。 “三娘，你写的方子我们已经仔细的研究了，现在需要你看看制作的过程中有没有问题，若是有问题还请你指出来。”阿明丝毫没有看不清毛翠翠的意思。 “可以，你尽管做就行了。” 阿月仿佛是一个话痨，一边做一边说：“之前你送来的鱼，明明是一个坛子的，但腹部开口的大小完全不一样。而且你在腹部开的小口太大了，不仅如此还有一条鱼，你都没将里面的黑膜血肉祛除干净。那一条鱼我都直接扔了，我们这里的客人嘴挑剔得很，一点点怪味都能吃得出。” 论起刀工毛翠翠的确不如阿月，所以也任由阿月念叨。 而且有时候她犯困确实会想要偷懒，想着鱼肚里的情况一般也不会有人查看，至于有怪味料加重就行了，所以清洗鱼就没有那般的仔细，阿月得将鱼切成薄片，会发现很正常！ 只见阿月，只是在鱼的腹部割了黄豆长的小口，然后就用一根长长的竹签，从小口处捅进去，接着搅一搅的就将鱼体内的内脏全都给拉了出来，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这样的刀工就连在一旁观看的毛厨师越称赞，“这是我来到孤乡这个地方，见过的最厉害的墩子了。” 毛翠翠点了点头也不搭话。 将内脏给弄出来后，阿月又用了特制芦苇给鱼肚子中灌水。 这边灌水，鱼口出水，很快就将鱼给洗干净了。 接着就是阿明跟着做腌制这一步，阿明能成为大师傅也不是盖的，而且阿明还在腌制的时候加入了更多的食材进去。 最后阿明和阿月将每条鱼都放入了不同的罐子中。 “等三日后还得需要三娘来一趟。” “三日后就只需要在鱼身抹上酒即可，我看两位都有独门手艺，到时候可以准备你么觉得好的酒。” 第三百零七章 赌坊 最近这段时日毛翠翠还要继续出售鲫鱼脍，无论是屋子里还是院子里堆放了不少的坛子。 便计划到了下月在开始售卖金齑玉脍，不过现在得提前将金齑玉脍做好，试试味道如何，是否有毛厨师夸赞的那般味美。 至于金齑玉脍需要的主要食材则是鲈鱼，其次便是粳米、栗子、梅子、橘子皮、生姜、蒜、盐，以及毛厨师秘制的醋。 具体的做法毛翠翠已经知晓，准备好食材就可以制作了。 翌日。 毛翠翠睡了一个懒觉，太阳已经爬上山坡的时候这才起床，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便到了熊家的家里。 “三娘是有什么事情。”熊家二拿着渔网等物，正准备出去捕鱼。 “事情倒是没有什么，我来就是给你说一声，从今日开始可以减少捕捞鲫鱼的数量，同时可以捕捞鲈鱼了。” “为何，难道鲫鱼脍不好卖了？这不应该啊。” “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别问那么多为什么”毛翠翠顿了顿又道，“若是可以现在就将鲈鱼捕捞上来，养在水缸中，至于日后需要的时候会按照市场价格购买。” “好好，今日我就主要负责捕捞鲈鱼，若是有了就先养在家里的水缸里，等着三娘来拿。” 毛翠翠接着又到了集市上，来的有些晚了鱼贩子的鱼已经快销售一空。 好在还剩下了一条鲈鱼，美中不足的是鲈鱼的个头有些小，勉强也能下锅用。 最后就到了铺子里，将粳米、栗子等食材购买了齐全，回到了家里。 休息了一会便将食材清洗干净，开做制作金齑玉脍。 先将粳米下锅煮成干饭，这一步的关键就在于要将水分把握的始终才可，因为粳米不能太干，也不能太湿，能捏成团就最好了。 接着将蒜瓣泡在清水中，再把橘皮、生姜去皮，两者切碎后和梅子一块捣成细渣状。 继续将栗子蒸熟，和熟了粳米饭一块碾成泥，在其中加入切碎的蒜瓣和盐，一块搅拌看着碗中起沫了，便可以停手。 最后的一步加入捣好梅子、橘皮、姜末、醋搅拌均匀。 然后捏成丸子大小，放在碗中，将切成片状的鱼片放在上面即可。 金齑玉鲙看着就精致，每一个的大小刚好和勺子差不多，吃起来也斯文雅致，客人应该会喜欢。 毛翠翠赞叹：“毛厨师，这道菜看起来不输给鲫鱼脍。” “在吃食方面哪有第一第二全看个人的喜好，不过我觉得阿明阿月的手艺不错，等明日你去找他们的时候，将这个金齑玉脍也带去，让他们品尝一下，或许能够给一些意见。” “可以，明日我就去集市买一条大点的鲈鱼来做金齑玉脍。” 翌日 毛翠翠早早的便起了床，然后到集市上挑选了一条鲈鱼，回到家里就开始制作起了金齑玉脍。 昨日她已经做了一次，每一步的做法已经记的很清楚，很快便制作完成，接着便准备将金齑玉脍放在了食盒当中。 如何放置也做了一些考究，食盒的最下面放入了一些冰。 至于冰的来源则是毛厨师在空间里制作好的，她只管用就可以了。 冰的上方则放的是一片片洗干净的叶子，每一片叶子上面放有一坨金齑玉鲙。 这个摆放方式是毛厨师设计的，因为金齑玉鲙实在太漂亮，毛翠翠也不舍得将他们胡乱的搞成一团糟。 提着食盒出发，到了九品阁，阿明和阿月才刚起床，两人平日为了方便就住在九品阁的后院，早饭也在九品阁吃，只有休假的时候才会回家一趟。 毛翠翠已经是九品阁的老熟人了，顺利的走进酒楼到了后院，已经有许多的人下人在清洗食材什么的。 而像阿月阿明是这儿的大师傅，起床的时辰还要晚上许多。 她只能坐在院子里等待，看着周遭下人忙活的身影，过了一会二人才陆陆续续的起来：“早呀。” “三娘来的早哟” “我这不是闲着没事，就早点过来了。” “你稍等一会，我去准备早饭，三娘和我们一起吃吗？”阿月打着哈欠。 “我已经用过早饭了。”毛翠翠指了指食盒，“我带了一份金齑玉脍来请你们品尝一下，若是你们喜欢就不用做早饭了。” “金齑玉脍？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是什么？”阿月疑惑看着食盒。 阿明也是一同雾水，“名字听着还真不错呀。” “喏”毛翠翠解开食盒的盖子，“主要的食材是鲈鱼，你们试试味道。” “先不提味道，这摆盘就不错”阿月赞许，接着执筷挟了一块放入嘴里，“味道可以，和我的家传手艺有得一拼。” “我也觉着不错，三娘又会鲫鱼脍，现在还多了一道金齑玉脍，我觉着可以来九品阁做事。” “对，在九品阁只要有独门手艺的人，就可以当大师傅，三娘若是来定然没有问题，咱们日后还可以一起研究心的菜式呢。” 毛翠翠拒绝：“谢谢你们的好意，不过我就是想让自己轻松一点，这才将鲫鱼脍的方子卖了，暂时不会有这样的打算。” 阿月不赞同的摇摇头，“年轻人怎么能这样懒惰呢！而且没事做的时候就会想着花钱，两百两不够花多久。” 毛翠翠笑了笑：“我还是决定先休息一段时日再说，对了，你们在九品阁赚得多不多？” 阿月也不忌讳：“其实在九品阁的工钱并算不上高，甚至还比不上一切普通酒楼的大师傅，但是在九品阁只要做的好吃，一般就能领到客人的打赏，一般会打赏一钱，也可能会更高。” “这般好呀，日后我若是想要找活计做了，最先考虑来九品阁。” “赚钱虽然多，但就是累得慌，尤其是每月初七。” “每月初七怎么了？”毛翠翠追问。 阿明和阿月对视一眼，“这个嘛！还不能告诉你，因为是秘密。” “上次掌柜让我做蛋糕和百条鲫鱼脍也是为初七准备，是不是九品阁邀请客人参加宴会？” 毛翠翠想起朴娘子说的，眼珠一转，“是不是聚众赌钱，我在孤乡也找到了一个朋友，她家男人每月初七都带好多钱出去，回来一分不剩，问她男人，她男人都说是在九品阁吃饭用了。” 阿明点点头，“既然你都听说了一些，告诉你也无妨，就是有宴会，不过我觉得他们应该不是聚众赌钱。”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去那里的时候，一路上遇见的客人，他们都不是九品阁的常客。时不时还会看见几个我认识的人，他们没有不良嗜好，都是老实的读书人。” 阿月也附和道，“对，来九品阁的都是孤乡最为名望的大家族，那些人只能说家中小有薄产。” 毛翠翠失望道，“我还以为是赌钱呢！我手中现在有两百两，我也想去赌几把，让两百变四百，四百变八百的。” 阿明阿月赶紧劝道，“我们孤乡有不少赌场，你手中有钱还好，万一你没钱他们就得弄死你，你可被做着发财梦，十赌九输。” “知道了，知道了”毛翠翠态度极其敷衍，让人看着就觉得她是个不听劝的赌徒。 阿月知晓赌徒是劝不住的，多说无益，将金齑玉鲙吃了后就开始请教毛翠翠做鲫鱼脍。 九品阁的厨房比毛翠翠的厨房整洁专业多了。 阿明和阿月将鲫鱼脍拿出来后，还是按大小顺序排列的。 “第一步是成功了，你们将酒准备好了吗？” “我们准备了六种酒，其中三种是做菜用的，还有一种是店铺中喝的，剩下两种是我们平日自己酿的。我们准备每条鱼抹上一种酒，试试哪一种会更好吃。” 毛翠翠也对阿明和阿月加工后的鲫鱼脍感到好奇：“到时候，你们也叫我来，我也想尝尝改良之后的味道如何。” “这是一定的。” 继续看着二人制作了一会鲫鱼脍，已经没有了什么问题，她便告辞，离开了九品阁。 现在不用急着回去做鲫鱼脍了，她便在街道上溜达。 自从开始做鲫鱼脍，整日的生活中就只有鲫鱼脍，已经很久没有这般的休闲了。 平日逛街她一般也只会去热闹的几条街道，基本上需要的物什都能买齐全。 走着走着，她到了赌坊一条街。 朴娘子说这些赌场黑得很，毛翠翠也想进来看看。 她今日是第一次来是生面孔，按理说赌场的人应该会对她很客气，很照顾她，她是不会有危险的。 于是走进了街道，挑选了一间看着比较大的赌场走了进去，立马有一个三十岁的女人迎了上来“”“姑娘是第一次来吧！” “是是，我看里面挺热闹的，就进来看一眼。” “我叫瑶姬你随便看，我去给你倒一壶茶。” 瑶姬很快端来了茶杯还拿着一方糕点，毛翠翠怕她吃后瑶姬坐地起价。 “这个多少钱。” “不要钱，随便吃的。姑娘，我看你有些紧张，你用些茶点的，冷静一下吧！” “好好。”毛翠翠为自己的演技点了一个赞。 因为她表现的十分胆怯，所以瑶姬一直陪在毛翠翠身边，亦然是个长辈的模样。 “姑娘，我们这里是给人找乐子的，你不要这样紧张嘛！来，我教你跟人玩一把，你会喜欢上这里。” “我就带了五两银子。” “我跟你投缘，输了算我的。” 第三百零八章 套话 毛翠翠在瑶姬的盛情招待下，到了一个赌桌的前面，赌桌的四周已经围了许多的人了。 赌坊的伙计快速的摇了骰子，倒扣在桌面上：“买定离手。” 毛将军穿过骰中看了一眼点数，然后告诉了毛翠翠。 毛翠翠将五两银子全部拿了出来：“我押大。” 瑶姬站在一旁观察着毛翠翠，一般来说一上来就敢将所有的银子拿出来的人，定然敢玩大的。 这样的人赌坊最喜欢了，若是有些家当就是一条肥鱼啊。 看着毛翠翠每次每次毫不犹豫的全压，不停的连连点都，她果然是没有看错人啊。 虽然毛翠翠刚来的时候，她觉着有些胆怯，但眼神中有一股狠劲，是个值得她费心的好苗子。 于是对着在赌坊里巡视的伙计耳语了几句，伙计便离开了赌坊开始打听毛翠翠是做什么的。 毛翠翠经常在集市卖吃食，也算是有一些小小的名气，伙计很快便打听到了结果，回来告诉了瑶姬。 瑶姬此刻是更加的满意，认定了毛翠翠是条大鱼，她这半年的收入都得在毛翠翠身上下功夫了。 毛翠翠继续在赌桌前面，每一次毛将军都能给她准确的答案。 若是要赢，将整个赌坊里的钱赢完都没有问题。 不过她明了，倘若赢的太多了赌坊里的人绝对不会让她轻易的离开，并且她来到这里的目的也不会为了赢钱。 渐渐的周围的赌徒也发现了，只要跟着毛翠翠压那就不会错，因此每当毛翠翠压什么他们就跟着压什么，虽然赢的不多，但是可以积少成多了。 不过也有人不信邪，偏偏就要的与毛翠翠对着押，倘若押对了就能赢一大笔啊。 毛翠翠摇了摇头，这些跟着她押的势必会全部输掉。 她陆陆续续的赢了有快一百两了，第一次来就赢这么多银子带走，风险很大。 估摸着要走了，她就故意反着押，陆陆续续的输了一部分出去，当然也不能白来一次了，最后也只是赢了十两银子罢了。 玩了一阵她也有些累了，特别是赌坊里乌烟瘴气的她着实有些不习惯，便将银钱收下，走到了瑶姬的旁边：“谢谢你的款待，今日我就回去了。” “你刚进来的时候我看你眉目之间有愁苦之色，现在你的脸色已经好多了，下次不高兴得时候再来我们赌坊吧！有我在，保证让你赢钱。”瑶姬继续诱惑。 瑶姬长的很漂亮，说起话来也很温柔，很容易就能获得客人的好感，难怪赌坊都找这些有些韵味的女子来拉客。 这些女子虽然年轻不小了，但看起来就会给人一种稳重可靠的感觉，最重要的还能给客人母亲一样的关怀，让人觉得来赌坊就跟回家一样。 “多谢，日后我会再来。” 瑶姬亲自将毛翠翠送到了赌坊的门口：“慢走啊，欢迎你再来。” 近日里毛翠翠需要做的事情不多，过了两日再次来到了赌坊。 瑶姬正在赌坊里招呼别的客人，不过当她看见毛翠翠的时候，顿时两眼放光，扭着腰就朝着毛翠翠走了过来：“姑娘来了呀，今日想要玩什么。” “随便玩玩就可以了。” “姑娘你玩，有什么需要的告诉我就可以了。” 毛翠翠随意的选择了一个赌桌就加入了进去，同时也在观察着四周的情况，不过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一般客人玩的也不是很大，一般都在百两银子一下，也没有听闻有伙计出老千的情况。 给她的感觉这赌场就像是正规的一样，只要运气好来到这里就能赚钱。 瑶姬所在的赌坊已经是孤乡最大的一家了，如果九品阁初七的时候真的给一群赌徒开的宴会做饭，定会有这个赌坊参与。 但她来了几次什么都没有发现，说明阿明和阿月的猜测是对的，初七的宴会他们是在干别的事情。 说不定真的是些释放天性的宴会，明明家产支撑不了挥金如土的生活，还偏要为这种宴会一掷千金，这些人真是没进化完全。 随即她也对赌坊失去了兴致了，继续在家里埋头做鱼赚小钱。 瑶姬在赌坊里等了又等，望眼欲穿，一直没能看见毛翠翠来赌坊的身影，这可将她给急坏了。 毛翠翠目前是她手底下最有潜力的客户了，若是不来那她的损失就大了。 她的计划则是将毛翠翠一步步引诱成，看见赌桌就双眼冒光的赌徒，再给毛翠翠最后一击的。 先是让毛翠翠用蛋糕方子抵，然后就是用金齑玉鲙方子来抵。 赌坊的债会利滚利，用这些做抵押当然不可能够。 因为一旦输红了眼，定然会想要翻本，只会陷入死循环当中。 等着毛翠翠拿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时，再将毛翠翠卖去接客，然后让毛翠翠给家人写信。 每次想到毛翠翠能给她带来的好处，她是做梦都得笑醒，毛翠翠怎么能迷途知返呢！ 她坚决不允许。 * 毛翠翠存在家里的鲫鱼脍陆陆续续的供应给了九品阁，家里的地方也腾了出来。 而她则每日专心的制作金齑玉鲙，不过现在她没有去集市了。 因为金齑玉鲙她定的是走高端路线，倘若在集市里势必会降低档次。 于是在闹市街道上租了一块位置，在木匠哪儿定制了一个小摊，然后还在小摊旁边放着几张桌椅板凳。 她租的范围比较的宽，为了能够吸引客人的光顾，她还在集市上购买了一些植物装点。 毕竟她卖的金齑玉鲙价格高，就肉丸子那么大的一坨就得一文的价格，在孤乡这个地方已经是很奢侈的价格了。 因为味道好，虽然价格高一点，愿意消费的人也有，每日的收入与鲫鱼脍相比虽然要低一些，但是轻松许多。 这一日，毛翠翠正给客人将金齑玉鲙端在桌上，就看见瑶姬慢悠悠的走过来了。 她对瑶姬的印象还是不错，去了几次赌坊总共还小赚了二三十两。 “瑶姬，我请你吃东西。” 瑶姬笑眯眯的扭着水蛇腰，来到摊位前：“与你认识这般久，还是第一次来你摊位上找你，我这个朋友做的可真是不称职。” “别瞎说，你若是做的不称职，我就不配做你朋友了。” 毛翠翠给瑶姬拿了一块金齑玉鲙出来，放倒瑶姬手中，瑶姬连着叶子将金齑玉鲙端起来，吃进口中。 “嗯，味道果真是不错。” “你等等。” 有闲钱在街边吃些小食的人不多，尤其是一文一块的金齑玉鲙根本不是用来填饱肚子的。 所以大部分人，都是买一文品尝一些味道。 这些人只买一坨，明明可以拿在手中就吃了，偏生要坐在哪儿边吃边说话，用上许多时间。 似乎很享受路人看见他们吃金齑玉鲙时候的羡慕目光。 导致毛翠翠时不时就要给新来的客人腾位置，偶尔还要催促一下客人吃了金齑玉鲙就快些离开。 当然大部分客人还是通情达理，一般会提醒一两下就会离开。 但是也有一些会耍无奈，将金齑玉鲙拿在手里就是不吃，对此毛翠翠也没有好的办法。 现在就遇到了这个这样的中年男子，手里拿着金齑玉鲙就是不吃，坐在那儿打量着四周来往的路人。 瑶姬笑了笑走到了这位客人的面前，她时常和人打交道，与人交往的经验可比毛翠翠丰富多了，好些人都愿意给她的面子。 正好中年男子还经常光顾赌坊，三言两语就哄得此人将金齑玉鲙吃下了肚子离开了摊位。 “多谢” “不必客气，作为朋友这是应该的。” 等收摊的时候，瑶姬也帮忙要帮毛翠翠收摊。 毛翠翠实在不好意思，但瑶姬主动要帮，她也乐得清闲：“你平日也很忙，好不容易休息，还帮我干活真是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的，我来帮你，还可以顺便带你去赌坊玩几把呢！”瑶姬笑着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她知道笑着说出这些话，对方不会生气。 毛翠翠说道：“我觉得赌钱没多大意思，其实当时我就是觉得日子太过苦闷，想早点刺激。但赌钱并没有给我带来多大快乐，在押了大小，别人开色子的时候，我也没觉得刺激心里激动。” 瑶姬见过很多人，不管有没有赌瘾，至少所有人在开色子的时候都是将心给提起来的。 像毛翠翠这样佛系的还是第一次。 “三娘，你喜欢刺激的，其实也有办法。” “我觉得赌钱都不刺激。”毛翠翠摇头。 “不会赌钱，是看了会让你血液上涌的场面。” “血液上涌的场面？活春宫，瑶姬我跟你说实话，我以前经常听人墙角，这样的场面是不会让我激动的。” “活春宫算什么，我要带你看的就算是活春宫，那也是人与畜生活春宫，两个人的有什么看头。” “人和畜生的活春宫，瑶姬，你被骗我。” “我骗你做什么，你想看人和鱼的，人和猪的，人和狗的，人和马的，只要有足够的钱你都选择，而且你还能选择男人女人，若是钱多你还能指定别人呢！” “这样变态但我也对伦不之恋没兴趣。” “没关系，活春宫只是其中一种，还有更多刺激你感官的活动，你想去不？” “听起来还不错，需要多少钱？” “第一次不给钱，下个月初七我来找你带你去。” 第三百零九章 准备 毛翠翠欣喜不已：“还有这样好的地方我当然要去了。” “那就一言为定。” “不过我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还有这样一个地方啊。” 瑶姬娇嗔的推了毛翠翠一下，“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是想去就能去的呢！” “也对啊。” 瑶姬想了想又继续说：“你想想大家都是普通人，即便是有几个小钱也无法做到为所欲为，非但如此，平日还会被人欺负呢！若是有个可以释放压力的地方，其他人还不抢着去吗？” 毛翠翠深感认同，“说的太对了，按你这样说这个地方还是做善事的。” “当然是做善事了，要不然谁没事搞这些东西出来。我先走了，初七的时候我来找你。” “慢走。” 毛翠翠准备的食材也差不多售完，开始慢慢儿的收拾着摊子。 对于瑶姬方才说的初七带她去一个地方，她有几层的把握应当与九品阁有关，也就是与朴娘子想要追查的那个地点有关。 这一次去赌坊调查果真是没有错啊。 收拾摊子也简单，就只有几张桌椅，她每月会给隔壁铺子几文的寄存费用，每当收摊之后就将桌椅等物搬去铺子的后院就可以了。 忙活了完了这些她朝着朴娘子的家而去，这么重要的一个事情必须要告诉朴娘子。 忽然一个老翁拦在了她的前面，定睛一看她这才想起，是当初那个用茶叶与她换红枣鸡蛋糕的老翁啊。 老翁将一张皱巴巴的字从怀里拿了出来，“姑娘，我找你找的好苦啊。” 毛翠翠顿时明白了什么意思，老翁还有几个红枣鸡蛋糕没有领走，后来她又是做绿茶味的蛋糕又是翻糖蛋糕，就给忘了，还换了售卖糕点的地点。 “抱歉，我还欠你几个红枣鸡蛋糕，我补钱给你。” “我不缺这几文，我是相信姑娘才和你合作，你就这样不声不响的走了。”老翁生气不已。 “我真不是故意的，后来你隔上几日才会来领取一个红枣鸡蛋糕，我就将此事给忘记了。”毛翠翠对此很无奈，几个红枣鸡蛋糕十来文罢了，她又怎么可能一直放在心上。 老翁当初为了不会搞错，于是将一张纸分为了两份，她这边也有一份，后来有一次孤乡突降大雨，她淋了一个透心凉，那一份纸上的墨迹也晕染了，看不清上面的画的圆圈。 后来她也就懒得记，反正就几个蛋糕亏也亏不了多少，她还以为老翁已经全部领完了了。 “既然事情已经过了我也不追究，那你现在就将欠我的红枣鸡蛋糕一次性给我。” “我还欠你多少个红枣鸡蛋糕？” 老翁指着半截子纸上画的圆圈：“一共还差我十一个？” “这么多？”毛翠翠难以置信，她虽不清楚具体剩下多少，但是总共也就二十来个，怎么会还有一半。 “姑娘这什么意思，你看看着纸上是不是还有十一个圈圈还没有划掉。” 毛翠翠挑眉看着老翁，现在已经有些怀疑老翁，当初是不是知晓了她那半截纸看不清了，并且又对这个事情没有放在心上，然后自己就不停的在纸上添加了很多圈圈。 方才她大概扫了一眼老翁手上的半截纸，加上已经划掉的那一部分，估摸着至少有三四十个圈了。 如此来看，老翁应当早就已经将所有的红枣鸡蛋糕领完了才对。 “老翁，咱们做人要将良心啊。” 老翁瞬间就炸了，“姑娘什么个意思？这纸上记录的清清楚楚，难道我还会诓你几个红枣鸡蛋糕吗？” 顿了顿他又继续补充，“若是你觉着有问题，那就将你身上的那半截子纸拿出来比较一下呗。” “呵呵”毛翠翠现在是彻底明白了，老翁就是想要诓她的红枣鸡蛋糕。 “姑娘，反正我这里是记录的清清楚楚，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毛翠翠微微思索了一下，当初小摊还没有搬走的时候，就不知被这个老翁坑走了多少红枣鸡蛋糕，这个冤大头她是万万不能当了。 “那行，还差你十一个红枣鸡蛋糕对吧，跟着我去家里拿。” “姑娘是个爽快人呀，走走，我的孙子闹着非要吃红枣鸡蛋糕。” 毛翠翠并没有要回家的意思，而且红枣鸡蛋糕也没有存货，她依然朝着朴娘子的家而去。 很快到了朴娘子家的院子外面，停下了脚步。 “就是这里。” 老翁脸色变了变：“姑娘就莫开玩笑了，谁不知晓这是朴娘子的家啊，快将红枣鸡蛋糕给了我，日后不会再来纠缠你。” 毛翠翠毫不犹豫的叩响了院门，“朴娘子在家吗？” 院门打开：“三娘来了呀，快进来做。” “老翁，要一起进来坐吗？” “不了，不了，方才的事情是个误会，告辞。”老翁特别留意了朴娘子出来的时候，脸上洋溢的热情笑容，已经说明了和三娘的关系不错。 他是万万不敢得罪了朴娘子，而且此时他本来就理亏，赶紧脚底抹油离开。 朴娘子有些疑惑，“那个老翁你认识，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事，路上遇上的一个往日的客人”毛翠翠也不想为难一个老人。 朴娘子也不多问。“别在门口站着了，快进来做。” 到了院子里，毛翠翠逗弄了一下朴娘子养的大狗。 这些时日时不时的她就会来一趟，已经很熟悉了。 “别逗弄它了，浑身脏，来喝茶。” 毛翠翠拍了拍手掌走到桌畔坐下，“这一次来我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关于初七的事情我有眉目了。” 接着她将瑶姬告诉她的话详细的对朴娘子说了一遍。 “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啊，咱们要把握好”朴娘子顿了顿又道，“你能不能带个人去。” “应该能，但你在孤乡不是无名之辈，我不能带上你。” “没关系，我可以找一个人来，应该不会有问题。” “可以” 随即朴娘子离开了院子，隔壁屋子的人也是同乡会的，请他们帮忙将一个名叫暄日的男子找了过来。 “朴娘子，可是有什么事情。” 朴娘子介绍：“这是新加入同乡会的，外人见过他的人少。” 暄日长相普通，放在人群中一点也不起眼，毛翠翠对此很满意。 “好，就让暄日和我一块去吧！” 朴娘子又道，“我的人出去运麻线进来的时候，又看见被骗到孤乡的人。不过那姑娘的运气不错，遇上了十八洞村的人问她要过路费。可惜的是这姑娘是云母的人带来孤乡的，当时有云母的人去接姑娘，云母的人和十八洞村的人打起来了，最后这姑娘被云母的人带走了，也不知道如今怎样了。” 毛翠翠安慰道，“朴娘子，你也别难受了，自己喜欢的人的写信给自己是很容易被骗来的。你一直难受也是难受不过来的。” “你说的也对。” * 说起暄日他欠下了别人一笔银子，家中一贫如洗没有银子还，最后遇见了一个出手大方的男子。 “他帮你将家中的钱财还了吗？”毛翠翠追问到。 “他帮我解决了欠钱这个事情。” “这倒是不错。” “他当时就和我说，他表哥在孤乡做买卖，需要人手帮忙，若是我愿意到孤乡做工，不仅可以帮我将家中的债务解决了，还包我来孤乡的路费。 说我只要干上了五六年就能赚到娶媳妇养孩子的钱财，所以我就准备来孤乡做个十几年再回去。 当时一起来孤乡的，还有我几个同乡，我们上路的时候，带路人就将我们的户籍文书给拿走了。 唉！还是我运气好，到了孤乡附近已经天黑了，所以就找了一个庄子住了一晚上。 那晚我半夜如厕的时候，看见有人打着火把在追一个人，我就去凑热闹。 我看见那人躲在草丛中，我就悄悄走了过去，他以为我跟追他的人是一伙的，就求我放他一条生路。 我问他发生何事了，他说他被骗到这儿来做工，结果是被拉到这儿来干苦力的。 最可怜的是他个子瘦小皮肤白皙，又干不了重活，就被抓去干那事了，他又遇上了变态的客人，将他脚上钉钉子泡在水牢中，还喂臭臭给他吃。” “这般可怜，那最后呢？” “我当时不相信他，不过我也没有出卖他，我就直接的离开了。 第二日的时候，我看见那个男的被人抓住了，而且村人也见怪不怪的。 一直到进入孤乡之前的最后一个驿站，我们在那里歇息的时候，小吏的表现很奇怪，我偷听到小吏和带路人的谈话。 小吏让带路人回去转告他们的东家，说将人带去了孤乡那就看牢一点，不然跑出来他们也很为难。 当时我就觉得大事不妙，当即就溜了，幸好遇见给朴娘子送麻线的人。” “真惨”毛翠翠拍拍暄日的背安慰。 暄日则住进了毛翠翠的家中。 家中西北角是一家之主所住的，若是有男女主人的话，是男主人的领地，西南角是女主人住的地方。 之前家中只有毛翠翠一人，所以毛翠翠请了一尊神放在西北角的位置，表示神是家中的顶梁柱。 现在来了一个男人，毛翠翠自然是让暄日将她的床搬进西北屋了。 她怎么可能让刚认识的男人成为一家之主。 “除了西南角的屋子，你都能居住，你自己选住在什么屋子吧！” 第三百一十章 无趣 暄日通过对毛翠翠的观察发现，毛翠翠应当是一个讲究规矩的人。 若是不小心一点，一个不留神就会得罪了，“姑娘让我住什么地方，我就住什么地方，全听姑娘的吩咐。” 毛翠翠微微思索了片刻：“那你就住厨房里面的那个屋子吧！我看你也是个干活勤快的。你应该会为我做一日三餐吧？” “当然，在姑娘这儿白吃白住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姑娘也可以将脏衣服拿给我来洗。” “你既然亲自说了，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不过我得提前告诉你，我这儿伙食不错，你吃下去食物可比你干得活计贵多了，所以你别想着我会给你工钱。” “姑娘放心，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现实，不会去肖想那些不该我想的。” “嗯”毛翠翠满意的点点头，“如此，倒可以让你在我这儿住上半月，等陪我去摆几日摊就带你去见瑶姬。” “一切都听三娘的。” 暄日是一把干活的好手，只用了一日就了解了要做哪些事情。 毛翠翠因此剩下了许多的功夫，每日只需要专心做金齑玉鲙就可以了。 至于搬桌椅，与懒着不走的客人纠缠这些事情便全部交给了暄日来做。 她甚至还在心中想了想，日后要不要请个伙计来帮自己干活呢？ 到了初五这一日，毛翠翠到了赌坊，同时还待上了暄日 瑶姬正陪在一个客人身边，想让客人将身上的钱财全都掏出来呢！笑着与毛翠翠问候了几句，便让毛翠翠先玩着。 毛翠翠为了演的像一些，便带着暄日随意的找了一个猜点数的赌桌。 她想着不过是随意的玩个几把罢了，那就不用请毛将军来帮忙作弊，试试自己的运气。 伙计摇完了骰子，她看着压大的人要多一些，便也决定压大。 “三娘等等。”暄日握着了毛翠翠的手臂。 毛翠翠疑惑：“怎么了？” “我觉着这一把应该压小。” 毛翠翠诧异的看了暄日一眼，反正她也是随意的玩玩也是靠猜，压小也无所谓，于是将二两银子放在了压小上。 伙计看着没有人要压了，移开了骰盅，果真是小。 接着伙计继续摇晃骰盅，毛翠翠觉着上一把既然是小这一把压大的几率要大一些，便决定选择压大。 暄日再次小声的提醒：“这一把还是小。” 毛翠翠愣了愣，还是选择了相信暄日。 随着伙计揭开骰盅，这一把又是下。 若是一把还可以说暄日是猜的，这连着猜对两把已经很难了，并且她感觉暄日每次告诉他答案的时候成竹在胸。 若不是她对暄日也算是知根知底的，还真要怀疑暄日是不是与摇骰盅的伙计串通好了。 小声询问：“你是怎么知晓的？” 暄日指了指耳朵，“打小我的听力就不错，骰子在骰盅中摇晃的时候，我能根据一些细微的声音判断出点数的打小。” 毛翠翠郑重的点了点头，看来日后有暄日在的地方不能说悄悄话了。 继续玩了一会，暄日也有听错的时候，这一笔毛翠翠将所有赢来的钱全部押进去了，一朝回到解放前。 正好这个时候瑶姬也空闲了下来，她正好是不输不赢，便带着暄日走了瑶姬的面前。 “不好意思啊，方才有点事情，没有来得及招呼你。” “没事，咱们老熟人了能够理解”毛翠翠顿了顿又道：“我给你介绍一个人。” 瑶姬刚才就注意到毛翠翠身边的暄日了，“这个公子身材真是挺拔，是你的心上人。” 毛翠翠害羞的笑笑，“没错，初七的时候我也想带着他去。” 瑶姬脸色一变，对着暄日抱歉的笑笑，然后将毛翠翠拉到一旁。 “三娘，有些东西是见不得外人的，就像偷听墙角自己听没什么，到处说自己爱听墙角这就不好了，你也想在你的情郎面前的留下一个单纯美好的印象吧！” “你就不用替我担心了，他又不是富家公子哥，我不用在他面前一张脸，在他背后一张脸。而且我这人是希望和另一半有魂上共鸣的，他看见我另一面若是接受不了，说明我们根本不合适。” 瑶姬摸着下巴犹豫了一会，“你这话倒是说的对，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初七就带着他吧！” * 到了初七那日毛翠翠穿上了自己最好的衣服，暄日也穿上了朴娘子送来的衣物。 瑶姬赶着马车来接毛翠翠和暄日的时候，点着头，“不错，这就跟我走吧！” 上了马车，很快出了城，毛翠翠也不问去哪儿。 瑶姬等人既然是求财，在银钱还没有到手的情况下定然不会伤害她。 瑶姬赶着马车，时不时的找一些趣事来说。 过了一阵子突然询问：“你们都没有吃晚饭吧！在哪里许多好吃的都就可以免费吃呢！” “还没呢，那待会可要多吃一点了。” 到了庄子上天已经黑了，毛翠翠和暄日在瑶姬的带领下顺利的走了进去。 庄子里有许多客人，彼此之间都没有问候和寒暄，给她的感觉这个宴会和其他人的互动性不大。 她注意到这些人的钱袋子都是鼓鼓的，说明这个宴会是很费钱的。 庄子中修建了许多很宽敞的屋子，瑶姬带着毛翠翠两人走向了距离庄口最近的屋子。 这个屋子外形是圆圆的，走了进去后就看见北面有一个大大的舞台，有些毛翠翠上辈子登台表演的时刻。 正对舞台的自然就是客人坐的地方，不过在客人席上设立了台阶。 每一层的台阶就是一张圆桌的大小，圆桌上摆满了各种吃食，他的鲫鱼脍也在其中，如今鲫鱼脍已经是九品阁独家销售了，很明显这些吃食是出自九品阁之手。 整个屋子不是很大，可以将表演看得清清楚楚。 陆陆续续的有客人来到这个屋子，过了一阵便坐满了人。 她大概数了数，约莫二十人左右，表演就正式开始。 瑶姬就坐在毛翠翠身旁。 台上来了一个女子，开始表演舞蹈很是正常，过了一阵，忽然慢慢的脱下了最外面的披风。 接着又开始脱掉了衣袍，已经能够看见穿在最里面的里衣了，一下子就让屋内气氛热闹起来。 毛翠翠身后的人大叫着，“还有裤子，还有裤子。” 随着表演的继续，女子真继续脱了下去，等到光溜溜的时候就躺在地上，摆了一个造型就一动不动。 随后就是男子出来跳舞，依然和女子一样，先是跳的正常的舞蹈，慢慢的脱掉了身上的衣服。 当年他们舞厅请了洋妞来跳这个舞，毛翠翠觉得他们跳的还是太过保守，而且丝毫没有美感，纯粹是不穿衣服扭来扭曲。 瑶姬以为会听见毛翠翠的惊呼声，但却看见毛翠翠止不住的摇头，“三娘，觉得很枯燥吗？” “虽然将自己与台上表演的女子相比不好，但说实话我若是上场我跳得能比她好上百倍。” 瑶姬扯着嘴角笑了笑，“这只是开场戏，三娘，你再接着看，好戏还在后面呢。” 只见台上的男女舞伎扭动到一起，台下的客人又激动了，纷纷想让他们近点再近一点。 台上的舞伎也听话，客人让做成什么就做什么。 只是最后一步台上的舞伎怎么也不做，反而笑着将一个盘子交给了台下的人。 一个伙计打扮的人高声说道，“若是想看现场表演，就得看各位是否大方了，若是大家的打赏能到二十两银子，乔姬和未央两人就能任由大家摆布了。” 这个屋子一共包括瑶姬一共就二十位客人，平均下来得每人一两银子才够。 在场的人都能看，即使是能够一次拿出二十两的人也会犹豫，不能当这个冤大头。 毛翠翠是肯定不会给钱的，暄日身上没钱自然也不会打赏，瑶姬更是不会。 其他人看毛翠翠这桌一毛不拔十分生气，还在后面骂了起来。 毛翠翠也回骂，“你想看你就多给一些钱，说到底都是你自己没钱，还好意思骂别人。” “你们别吵了，我多给三两。” 毛翠翠眯着眼睛看了看解围的男子，这人是她平日见过的男子。 这个男子家中有些小钱，但平日花钱也节省，喜欢吃金齑玉鲙但每次也只买三文钱的，他和他妻子儿子一人一个。 而且一件衣裳也穿了很久不换，他妻子和儿子打扮得也比同等家境的人朴素。 没想到这样扣的一个人，倒是愿意在这些事情上花钱。 难怪这里的吃食免费，并且还非常的不错，是因为这里的钱太好赚了。 在打赏后二十两银子后，台上的人就按照吩咐做，但一个动作久了总会审美疲劳，并且他们太有更好看的动作可以表演，如今就又需要打赏了，又是二十两银子。 这个表演没有持续多久就结束了，一共只要求客人打赏了三轮，大家剩下都还剩下几两银子。 这时候便有人出来说道：“其实这些都是小意思，在其他的屋子里面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不过进其他屋子是需要入场费的，入场费由高到低是三两，七两，十五两，银子给的越多大家能得到的快乐就越多。” 瑶姬想鼓动毛翠翠交钱，但毛翠翠刚才的反应并没有被这样的表演吸引进去， “三娘，你不喜欢看这个吗？” “我说实话还不如开色子让我觉得刺激。” 第三百一十一章 汤汁 瑶姬认定了毛翠翠身上有油水可捞，觉会这般轻易的放过。 “我有事情先出去一下。” “那待会表演若是结束了我们去哪儿？”毛翠翠还没有调查清楚这儿的事情，不想这么快就离开。 “你放心，这儿的表演会持续一整个晚上，而且我过一会就会回来。” “那好。” 瑶姬走出屋子笑容就被冰冷取代，她在毛翠翠的身上也下了很多功夫了，浪费了不少她的精力，居然是个如此扣门的人。 倘若赚不到银子那就亏大了，总之她现在的心情很不好，她感觉自己需要发泄一下才行。 她这个人有个怪异的爱好，就是每当很生气的时候就要吃胡辣汤，只要吃了胡辣汤就能缓解一下脾气。 并且那种越辣的胡辣汤越能将她心头的怒火浇灭，于是她走进了一间屋子。 屋子里面有个胖厨子和一个灶台，然后就是几张桌椅。 不过这个地方并没有客人，只有她与厨子。 胖厨子拿了一根竹签正在提着牙齿，“瑶姬，是谁惹你生气了？” “别提了，遇见了一个叩门到家的客人，气死我了。” “这有什么好气的，最后还不是得乖乖的将所有的银子拿出来吗？”胖厨师从牙缝里掏出了一块碎肉，看了一眼就塞进了嘴里，开始美滋滋的咀嚼。 瑶姬：“好吃吗？” 胖厨子：“新鲜来的肉，不能浪费了，” 瑶姬：“还有吗？” 胖厨子：“当然还有了，今夜会有不少的肉送来。” 瑶姬：“我就喜欢吃喜欢的肉，特别是那些细皮嫩肉。” 胖厨子：“今日怎么个吃法。” 瑶姬：“当然还是老规矩，一碗特别辣的胡辣，不过今日我想吃的油腻一点，就给我来屁股上的肉。” 胖厨子：“你还来的真是时候呢，锅里就炖着早些时候送来的肉，差不多已经快软了，我先来调汁。” 瑶姬深深的吸了口气，她就喜欢这儿的肉汤味道。 胖厨子的手脚麻利，很快就做好了一份胡辣汤，盛在碗里从灶台端了出来。 就在瑶姬伸手要接的时候，胖厨子又将碗移开，“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情啊？” “我没有忘，我现在火大着呢，没有心情做那是。” “那我就等等你。”胖厨子将胡辣汤放在桌上，“我这一次用的可是扶风县的特制辣椒，一般人碰都不敢碰呢。” “我喜欢。”瑶姬看着汤面上飘荡的一层红红的辣油，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唾沫，然后捧着碗，喝了一口汤汁。 整个嘴唇顿时被辣油染红，坐在一旁的胖厨子深深的看着瑶姬。 不由自主的将吻上了瑶姬的嘴。 瑶姬皱眉，一把将胖厨子推开，就不能让我好好的吃完吗？ 胖厨子伸出舍头添了添嘴唇，“我就喜欢吃你。” “这话你对不少女人说过吧。” 胖厨师笑了笑，不置可否。 瑶姬夹起一块肥肉，放在嘴里轻轻的咬了一口，油渍顿时顺着她的嘴角流淌到了下颚，缓慢底下。 坐在一旁的胖仇厨子再次坐不住了，身处舍头只想上去添个干净。 瑶姬魅惑一笑，再次端起胡辣汤喝了一口大，火辣辣的感觉直冲她的脑门。 接着又瞟了一眼直愣愣看着她的胖厨师，一把抹掉了嘴角的残留的油渍。 胖厨子顿时失望无比，“锅里还有一点，还吃吗？” 瑶姬打了一个饱嗝，“还有？不过我现在想要大腿了。” 胖厨子摇了摇头，“大腿没有了。” “那就可惜了。” 瑶姬用汗巾轻轻的擦拭了一下嘴角，便起身想要离开。 “这就想要走了吗？”胖厨师从后面一把抱住瑶姬。 “还有客人等着我呢。”瑶姬想要推开，无奈力气没有胖厨师大。 “但你是我的客人。” “那你快一点，我不能让我的客人等的太久了。” 胖厨子勾唇一笑，拉上了门。 瑶姬最终汗流浃背的离开了屋子，比她吃胡辣汤还要热，若是可以她很想换一阵衣物。 回到了毛翠翠所在的屋子，只见毛翠翠已经昏昏欲睡了。 “我回来了。” “去的有点久啊。”毛翠翠皱了皱眉头，“你很热吗？” 瑶姬拒绝回答这个问题，靠近毛翠翠耳畔说道：“喜欢在菜市口看砍头吗？” “真砍？” “你说呢？” 刚才的表演还能说男女舞伎为了钱财自愿的，但砍头倘若是真砍那就没有命了啊。 毛翠翠不相信真有人会这样做，岂不是赚到钱没命花。 那些被砍的人定是朴娘子口中被人给骗来的。 “瑶姬，你也知道我是从外地来的，平日没少被人欺负，每当被人欺负了之后心中的确会有些不好的想法，但我是万万不敢杀人的。” 瑶姬得意一笑，“又不是让你亲自动手，你知道圣婆，云母平日是怎么的吗？只要她们一个眼神，就有人动手了，在我们这儿是让你放松心情的，怎么可能劳烦你亲自动手呢！” 毛翠翠笑了笑，“那我还真想看看。” 瑶姬带着毛翠翠朝着庄子深处走去，毛翠翠是明白了，庄子里的屋子是越往里面，屋子里表演的东西就越见不得人。 或许到了最深处，已经不是表演，而是真正虐杀。 毛翠翠跟在瑶姬的身后，到了一间方方正正的屋子前面停下。 瑶姬转头问道，“三娘，进这个屋子一人就需要缴纳十两银子。” “十两？”毛翠翠眼睛鼓得老远，“有十两银子我去做什么不好啊？就算是再刺激的表演，我都能买五个人回来，让他们给我表演了。” 瑶姬解释，“不是一次十两，是你缴纳了十两之后，每次都可以来这个屋子，这是终身的。” “不行，不行，太贵了，我有两个人得拿二十两出来、” 瑶姬犹豫一下，“三娘，你在这儿等等，我去问问里面的人能不能给你折扣。” “行” 瑶姬走后暄日说道，“三娘，我很想进去看看，我觉得里面有人在受折磨。我们不能因为入场费太贵就转身离开，若是这样做了，在每次午夜梦回的时候，我都不会原谅自己。” “你放心，我也不是冷漠的人，如果瑶姬真的不肯少收一点钱，我也会拿钱进去的。知道里面在干什么，我们就去告诉朴娘子。” “其实我觉得之前表演春活宫的那些屋子，肯定是一个屋子比一个屋子更惨无人道。我们进的那个屋子是两个人在表演，但其他的屋子就不一定了。我在村中中遇见那个逃出来的人，就说出他被强拉去表演，他亲眼看见有人受不了这样的凌辱，咬舌自尽了” 毛翠翠摸摸腰间的鸟枪，这样不将人当人的事情，她已经好些年都没有听说过了。 很快瑶姬回来了，“我问这里的管事了，他们愿意给的你们打五折。你们去到里面可得尽情的玩，不然管事可会怪我找了几个不适合这里的人前来。” “这是自然。” 毛翠翠和暄日一走进去，就不自觉的紧紧握住了对方的手，就像是在比谁的力气更大一般。 这个屋子内部四周是客人，中间的台上是两个遍体鳞伤的人，和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子。 靓丽女子对着客人们说道：“这一次你们想让我将他们什么地方给砍下来？” “……” 这个地方和毛翠翠的想象中不大，她知晓有人以折磨他人为乐，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多人喜欢看这儿。 而且还争先恐后的给钱，以寻求让感官享受到更大的刺激。 “台上的人是从哪儿找来的？”毛翠翠问着瑶姬。 “他们啊！都是些癞子，欠人钱还不起，那就只能从命来换了。” “欠人钱，该不会是欠赌坊的钱吧？” 瑶姬愣了一下，“我们赌坊当然不会这样咯，都是孤乡外面的赌坊，将还不起钱的人送到孤乡来，说是废物利用嘛！” 暄日的怒气已经浮现在脸上了，孤乡这群骗子真是好狠的心。 “瑶姬，他们也是有亲人朋友的，你们这样做不怕遭到报应吗？” “哎哟，公子你真是说笑了，我又没亲自动手去对付他们。其实这些事情也没什么，孤乡外面好些断手断脚的叫花子，你们也见过吧？他们都是从小被人拐走打断手脚，然后扔出去要饭的。他们才是真的可怜。这些人以前也不是好东西，明知是个无底洞还往下跳，活在这世上也没用。你们只要想想他们以前赌到卖儿卖女那般可恶，就会觉得痛快解气” “可是我听说还有被你们骗来的人。” 瑶姬立刻否认，“那些都是恶意中伤，世上怎么会有蠢得跟陌生人走的人呢！” 暄日脸色暗了下去，他就是听信了别人说的这里能赚大钱。 有伙计拿着托盘来到毛翠翠和暄日跟前，看着瑶姬期待的眼神，毛翠翠放进去了一两银子。 然后让暄日不要继续说下去，以免激怒了瑶姬，他们成为了台上人。 瑶姬看见毛翠翠给钱了脸色才好看一点。 台上的女子说道：“大家想不想让这个老伯变身人面狮子呢！只要各位的打赏够五十两，就可以咯！” 想卖一个人回来干活，质量上乘也就三五两，但他们将人折磨一番，得到的银子就能翻上几十倍。 而且看客人激动的样子，他们下个月定是还会来的，云母的财富就是用别人的命积攒起来的。 第三百一十二章 买鱼 毛翠翠和暄日没有特殊的爱好，那些变态的表演看的二人只想作呕。 表演持续了很久，一直到天色快要亮开的时候，最后一场表演才结束。 瑶姬对毛翠翠并不满意，不过为了放长线钓大鱼依然是笑容满面，“感觉如何。” 毛翠翠现在只想离开这里了，说一切违心的话也无妨，“前面的表演我看着无聊，后面的这些表演还行。” “喜欢就好，下次初七的时候我在带你来如何。” 毛翠翠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口头回答。 下一个初七到来的时候，这个庄子还在不在都难说呢。 瑶姬也累了一夜，于是吩咐了一个车夫驾马送毛翠翠和暄日回去。 离开庄子的事情已经天色亮开，为了掩人耳目毛翠翠则吩咐车夫先到了她的家外面。 然后又和暄日步行到了朴娘子的家中，这个时候已经临近晌午了。 朴娘子的心中担忧毛翠翠和暄日会不会遇上危险，整整一夜也没有合眼。 直到二人安然无恙归来的时候她才松了一口气，“辛苦你们了，快进来坐，吃了晌饭没有？” “我不饿，朴娘子不必费心了，辛苦倒也谈不上有多辛苦，就是有些费银子。”毛翠翠无奈，即使她已经很抠门了，依然掏了不少的银子出去。 朴娘子尴尬一笑，“你们昨夜去了什么地方，快将你们的随见所闻告诉我。” 毛翠翠看了一眼暄日，“还是让他来说。” 暄日一肚子的怨气，咬着后槽牙将那些在他心中入禽兽一般的事情告诉了朴娘子。 朴娘子气的直拍桌子，茶水洒了一桌，“这样人真是没有心吶，庄子在什么地方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 “那好，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找东方同乡会的主事，我们一定得将那些人给救出来。” 经历了昨晚的一夜，本来对孤乡恨之入骨的暄日也冷静下来，“就连十八层地狱里的小鬼都比那群人善良，朴娘子切不可轻举妄动，此事要从长计议啊。” “你们两个是不是怕了？要不将庄子的地点告诉我”朴娘子挑眉询问。 “我不怕”毛翠翠率先说道，“只是我不赞同让东方同乡会一起，我听人说东方同乡会的人吃里扒外。以前还帮着外人欺负自己人，你找他们一道行事，万一计划被他们泄露了又该怎么办？” “不会的，这次我找的全部是信得过的人，三娘，你得相信我交朋友的能力。”朴娘子对此很有信心。 “反正你才是同乡会的主事，你说了算。”毛翠翠也不坚持。 “好，那我们就后日晚上闯进庄子，救出里面的可怜人。这次行动可能会非常危险，三娘明日你能为我们准备些好吃的食物吗？” “明日一日太仓促了，要不我们大后日晚上行动，后日我给大家做一顿好吃的吧！” 朴娘子想想便同意了，大后日的行动绝不可能没有牺牲的，请众人放松一下也是应该的。 如果庄子中的场景真像毛翠翠和暄日说的那般，还不如直接死了。 * 孤乡最多的是鱼，最受孤乡人喜爱的吃食也是鱼，自然是用鱼来做菜。 毛翠翠现在倒还是有一些鲫鱼脍的存货，不过她要提供给九品阁，不用私自提供给后日的聚会。 后日定然会有不少的人参加聚会，她要准备的吃食不少，任重而道远啊。 回到家里她便开始犯愁，任务结束暄日已经离开，准备吃食的任务就落在了她一人的身上。 愁的完全不知晓要如何下手，毛厨师从空间里出来，思索了一会有了个注意，“你觉得金齑玉鲙这种下面是米饭，上面是鱼片的吃食如何？” “很好啊！不过米饭贵，而且金齑玉鲙下面是米饭泥和栗子泥，做起来十分麻烦，而且粳米也有些贵。”毛翠翠摇了摇头，好是好，成本太高。 毛厨师得意一笑：“你就放心吧！我已经想好了你的食谱了。” “我正在为这事发愁呢，快说来听听。” “你就先制作一份这里的人爱吃的主食，主食可以是一份米饭碾成泥和大量的土坨坨碾成泥，再加入一些调味料。接着你在制作一些各种各样的鱼片鱼蛋，到时候聚会上就配着主食吃，这个法子虽然简单，不过应该吃不饱。” 毛翠翠对此也没有好的办法，吃不饱总比累死她要好，“那就按照你说的来做。” 翌日 天色亮开毛翠翠便推着小车离开了家，她倒不是要出去卖蛋糕，而是要购买许多的食材。 径直到了孤乡最大水产市场，若是在这儿买到的鱼那整个孤乡也不可能买的到。 走进水产市场，只见许多的摊主就地挖了一个大坑，在坑里就养了许多的鱼。 到了这儿就要小心一点，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会掉进鱼池！ 她这一次要买的鱼儿很多，于是走到里面选了个鱼池很大的摊子。 “姑娘要买什么鱼，我敢说，我这儿若是没有你在别家也买不到了。” “我先看看。” “你满满选，选好了我来捞。” 毛翠翠看着玲琅满目的鱼，有不少她并没有见过。 毛厨师也是如此，对于一小部分的鱼也不了解。 好好摊子上面排放了各种与的制作而成的生鱼片，并且只要有意购买鱼就可以免费品尝一下味道。 喜欢什么味道的鱼儿，就买哪一种。 毛翠翠根据毛厨师的要求，不动声色的将黄豆大小的鱼片送进了空间。 毛厨师随即也回到了空间里面，品尝了一下两种鱼的味道，接着出了空间，指着豆沙色的鱼片说道，“这个口感和吞拿鱼相似，而且是顶尖吞拿鱼。” 毛翠翠也想试味道如何，可惜的是每一人只能试吃一种鱼一块，若是还想要吃就需要买了。 对于毛厨师舌头上的功力，毛翠翠是相当信任，不让试吃就不吃吧！ 看这家店就知道店主不好惹。 “掌柜，这个豆沙色鱼片多少钱一条？” “一百文一条” “这么贵”毛翠翠感叹道。 “你也试过这个鱼了，应当知道这个鱼的口感值得这个价格。这个鱼没有小刺，你拿回去切成片直接就可以吃，刀工也不需要讲究，还不用加任何调味，这个价格很公道。” 毛厨师是彻底被这个鱼的味道征服了，他身上换钱的东西多得是，恨不得买上十几条回去慢慢吃。 “就算你不给朴娘子的宴会买，也买十条给我，我留着慢慢吃，这个鱼太嫩了，吃到口中就化了。” 毛翠翠要去做危险的事情，想一想这时候也不抠门了，“掌柜，这个鱼叫什么名字。” “红拿鱼，姑娘，你要几条。” “给我装十条吧！我还得选选其他鱼，待会一块结账。” 掌柜的大喜，这一次来了一个大客户呀，“姑娘慢慢的挑选，若是买的足够多，我可以免费送一条你制定的鱼。” 毛厨师又指着多春鱼说道：“这鱼也不错，将它的籽弄出来，搭配着主食吃也可以，鱼身还可以用肉炸了。” 毛翠翠又指着多春鱼，“掌柜，多春鱼十斤。” “好勒”多春鱼就是孤乡的本地鱼便宜得很，价格很低，并且还不怎么的好卖。 毛翠翠一次性就购买这么多，掌柜的是乐开了花，还吩咐了活计在多称半斤免费送给毛翠翠。 接着毛翠翠又来到了蛙鱼的前面，她在九品阁的后厨看阿月处理过这种鱼。 也是杀了之后就直接切片，可以直接吃，也可以蘸料吃，看上去味道也十分不错。 毛翠翠试吃了一片鱼肉，吃到口中有水果味，“这个好吃，掌柜这个多少钱一斤？” “这个鱼是从孤乡外面来的，十文一斤，姑娘买多少。” “我买十条。” 毛翠翠接着再次挑选了一会鱼，一共买了八中，足够后日朴娘子请客了。 鱼儿还是活的，若是死了就不新鲜了，毛翠翠用她推来的小车运送有些不现实。 好在掌柜这儿有送货上门的服务，将一辆马车封闭了起来，然后装上水再将客人买的鱼儿装在里面。 只要买的足够多就可以免费送，毛翠翠前前后后买了快百斤的鱼儿，早就已经到了送货上门的标准。 正好她也免费乘坐了一次马车，到了朴娘子的家里，全部交给朴娘子来饲养，然后再将剩下的钱财还给了朴娘子。 “一共只用了五两多，多出来的零头我给了。” “多谢三娘。” 过了两日后，毛翠翠带着她已经做好的主食来到了朴娘子家中。 毛翠翠买的鱼大多数都是外地来的，鱼肉肥美，也不必切成薄如蝉翼的样子，因此对刀工也没有什么要求，于是请朴娘子一同制作。 毛翠翠则开始处理多春鱼，因为要取鱼籽，为保证鱼籽的新鲜度，得活取鱼籽才行。 将鱼籽取出来后就照着毛厨师说的，给鱼籽均匀的撒上调味品然后就大功告成。 剩下的鱼身也不能浪费了，油炸当做小食。 朴娘子为了掩人耳目，也不能将明日行动的人全部请到家中吃饭。 所以来到她家里的就三十人，剩下的三十人安排在另外一处提前租好的屋子，朴娘子将饭菜分了一半带着人给其他地方的人送去。 毛翠翠买的鱼因为肥嫩，所以吃不了多少就会觉得腻，所以今日准备的吃食完全够六十人食用。 第三百一十三章 密道 翌日，到了黄昏时刻朴娘子等人就一起出了城，朝着庄子而去。 接着又走了一个时辰这才远远的的看见庄子，众人的肚子已经饿的咕咕作响了。 待会定然会有一场恶战，肚子饿了怎么行。 也不知飞禽走兽是否已经预感到了此处将会不太平，一个活物也没有看见，想要打点野味定然是没有机会。 好在众人提前准备了一些干粮，也就是干鱼，以备不时之需。 席地而坐将鱼吃了，然后又活动了一刻钟，众人这才小心翼翼的走进了庄子。 朴娘子走在最前面，心中犯嘀咕，这夜色已经降临为何整个庄子不见一点灯火，死气沉沉一片。 “小心一点”她回头看着众人，“我觉着这个庄子有古怪，待会若是不对劲咱们也不硬拼，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暄日咬牙：“咱们来了就不能轻易的放弃，定要将那些苦难人救出水火。” “我欣赏你的勇气，不过有时太过冲动是会害人害己。” 这里的人是朴娘子召集而来，她就必须要负责。 暄日也不坚持，点了点头。 一行人摸进了庄子，派了几个人打探了一下消息归来。 “奇怪了，方才我们大致的探查了庄子一遍，不仅没有看见一个人的身影，连一点声响也没有。” 朴娘子疑惑：“确定没有来错地方。” 毛翠翠不悦，“即使我记错，暄日不可以也跟着我一同记错。” “我没有要怀疑你的意思，只是想要确定一下。” 暄日猜测，“昨日我们来的时候，其实在庄子里也很少能够看见人的身影，或许是在屋子里也有可能。” “那咱们进去看看。” 朴娘子带了十个人到了一间屋子的外面，现是轻轻的扣了扣门，等了一阵无能没有传来声音，微微用力一推，屋门就打开了。 走进屋内点燃放在桌上的油灯，依然是空无一人，四周一看，密密麻麻的摆放了不少的椅子，而椅子的对面还有一个台子。 至少能够确定地方没有来错了，紧接着又继续探查了几间屋子也是如此，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毛翠翠十分在意自己的人身安危，所以走在了人群中间。 暄日表现得很勇敢，直接带头走到了朴娘子身边，“昨日我们来的时候每个屋子里都有人在表演，并且也有观众很热闹。” “那就怪了。” 暄日猜测，“朴娘子，我觉着那些人有可能在地底下。” “好，我们找找有没有地道。” 庄子中都是供客人观赏表现的屋子，除此之外连个茅房也没有，让朴娘子等人一阵好找，依然没有什么收获。 “三娘，你知不知道哪儿有地下道。” 毛翠翠也是不行而来，接连走了一个时辰的路，然后又在庄子里走了好一阵，已经很累了，语气冷淡：“你问我我问谁啊？我又不是泥鳅专往地下钻。” 朴娘子看了毛翠翠一眼，在这种情况下发脾气是最蠢的事，极有可能害人害己。 朴娘子不再说话，让暄日继续寻找。 庄子中没有一个人都没有，但大家都不敢掉以轻心。 毕竟根据毛翠翠和暄日探查的结果得知，有许多的人再次出受折磨。 倘若这些被折磨的人平日里要被转移到别的地方，定会引起旁人的主意。 坊间对此却没有丝毫的传言，那也就说明这些人肯定是住在庄子里。 朴娘子也继续在庄子里搜索，到了最中间的一间格宽的屋子里，众人开始轻轻的敲击地面，功夫不负有心人，果真发现了有几块地板在敲击的时候传来空响声。 掀开地板一看，下方果真是别有洞天啊，终于找到了地下通道的入口了。 放眼望去是一条斜着向下的台阶，很悠长，看不见底。 “咱们下去吗？” “既然已经来到这个地方了，怎么也要下去看看。” 毛翠翠建议，“咱们最好别全部下去，现在还摸不准会不会有庄子里的人，若是出路被封死了咱们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也是这样想的。” 朴娘子扫视了一眼众人，接应的人不能太弱，便留下了几个她信的过的人躲在了屋子的里面。 余下的人便一起走了下去密道大概有五人宽，走在其中也不会显得拥挤。 毛翠翠依然走在队伍的中间位置，倒也不用担心地道之中会有机关。 众人摸不着这里的情形，纷纷屏息凝气，轻手轻脚很是安静。 走了小会便传来了微弱的声音，仔细一听是一群男子的叫骂声，其中还叫一些男子的哀求声，并且还能听见鞭打的声音。 朴娘子抬气手，后方的人停下了脚步。 “你们几个去前面看看是个什么情况，记住，若是有危险马上就退回来，切勿冲动行事。” “是。” 过了一阵，探查消息的人归来：“前面有一间屋子，估摸着有三个人看守着二十多个犯人。” “才三个人，去杀了他们就行了。” 众人便在跟随着方才探查消息的人身后继续前行，果真看见了一间屋子。 屋内正有三个男子拿着鞭子叫骂，六十余人一窝蜂的冲了进去，对付三人是错错有余。 甚至三个男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擒获了。 毛翠翠此刻这才刚刚走进屋子，四周扫视了一眼，整个屋子阴冷潮湿，二十余人全部被泡在水里，可以说说是奄奄一息了。 朴娘子赶紧吩咐众人，将二十余人从水牢当中解救了出来。 这才发现，这些人的脚上订着铁钉，小手臂和小腿全都骨折，身上所有的洞全都插满了东西。 暄日说道：“他们应该问家人要不到钱财，就被搬到屋子里去供客人发泄的。” 朴娘子没带任何治伤的药物，只能先让这群人在赶紧的地上休息，等解决了其他人再来带他们出去看大夫。 地下面的空间很大，走了几圈才发现，原来每个屋子表演的人都是从地下面上去的，之前是他们不仔细才没有在屋子中发现有地道。 每个屋子下面就只有两三个人在看守二三十个人，两三个人也已经够了，因为被看守的人根本没有力气反抗，或者即使没有人看守，这些人被关押的人恐怕也走不到地面上去。 有些人甚至已经被做成了人彘，令众人惊讶云母手下的残忍。 朴娘子皱了皱眉，“先将看守的人杀了。” 毛翠翠问道，“这些被关押的人怎么办？我们只有六十多人，他们有三百多人，而且全都有伤，能独立行走的人不超过五十人。” “唉”朴娘子不得不做出抉择，“有些人救出去看大夫也活不成了，那就不救了，将还能救活以后好好生活的人救出去吧！” 地下的人普遍都断手断脚，眼睛耳朵舌头全都没用了，身躯还完整的，只有做欢喜佛表演的人。 但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被骗来的赌徒，人到中年在外面有妻有子，或者是被拐骗来妇女，皆是被这段恐怖的经历弄得丧失了生的意志。 许是云母太过自信这儿足够隐秘，因此看守的人很少，六十余人顺利的人将云母的手下全部解决掉了。 接着便将那些还有机会救好的人带走了这里，到时候请大夫诊治一下，能否康复只能听天由命。 朴娘子深感这次行动的失败，“我明白了，捣毁他们的窝点是禁止不了这些事的，唯一能救这些可怜人的办法就是解决掉云母。只有云母一死，她那群手下才能四散开，再不做这伤天害理之事。” “朴娘子说的没错。”毛翠翠看着其他人说道：“不过朴娘子，你总不会想让我去接近云母吧！” “你猜对了，九品阁是云母手下的产业，每次云母请客吃饭的时候都让九品阁的大厨，去她家中制作。你如果去九品阁当大厨肯定能见到云母，吃食很有下手的机会。” 毛翠翠摇摇头，“即使我去到九品阁，我的资历也浅还是外地人，去给云母做饭还轮不到我。如果你真想让人去给云母做饭，我可以告诉你几个食谱，你去应聘九品阁的大厨，效果或许会好上很多。” “难学吗？” “不难学，制作以生鱼为主就是考验刀工，你常年用刀不是什么问题。” “那我倒是可以试试。” “等我回去将菜谱写好再拿给你。” 毛厨师又在脑海中搜罗了菜谱，他在星级餐厅做过，他们对于生食也很有研究，刚好孤乡这里也有很多的水产品。 毛厨师还吃着毛翠翠前日购买的红拿鱼，最后交给毛翠翠一张食谱。 毛翠翠看了看皱眉：“这些食材这样贵，怎么可能不好吃，这些菜体现不出厨艺的高低吧！” “你的意思是菜好吃跟食材贵有关？”毛厨师怒道，“上辈子我们店里的套餐是五千一个人，光是食材的成本就是三千五，但没一个人说我们买的贵，我们店中还常常有人预订。你知道为什么其他店中不敢在原料上花三千五吗？” 毛翠翠摇头，她又没有去那些餐厅消费过，怎么会知晓。 毛厨师继续说：“那是因为那些餐厅里的厨师手艺不行，若是花三千五买原料，定价到四千都没人想去这些店中吃。” “可我觉得脍只需要切成片，并不需要技术。” “这就是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了。” 第三百一十四章 招人 在厨艺上毛厨师是有绝对的权威，毛翠翠也不在争论了。 毛厨师回到空间之中，按照昔日酒店的标准制作起了吃食。 这些吃食即使在酒店里也是属于招牌菜的存在，无论是口味还是外形上都是属于上等。 “你看看如何。” 毛翠翠点头，“还真别说，这精致的菜式都让我有些不知晓要如何下筷子。” 毛厨师得意：“在我们店中从来不做大锅菜，就算是用烤箱制作出来的吃食，也是一盘菜一盘菜的来。我们每日就接待一百位客人，在店中的工作人员都比客人多。” “难怪你们是星级餐厅呢！和外面的大排档相比要求真高。” 毛翠翠拿起筷子微微品尝了一下这道菜，对于味道她是非常的满意，毛厨师制作的吃食果真是没有差的。 “怎么样？” “好。” 这几年里，称赞毛厨师的食材味道好的话语她已经说完了，不如就用一个好字简单明了。 接着她便将菜放在了食盒当中离开了家，朝着朴娘子的家里而去。 走到半道上他遇见了熊家二：“三娘，鲫鱼还要吗，我的家里已经存了好几十条了。” 毛翠翠一拍脑袋，最近的事情多，忘记给熊家二说她已经不做鲫鱼脍了，鲫鱼当然也用不上了。 “这个嘛，要不你卖给别忍？” 熊家二不乐意了，“三娘也真是的，既然不要鲫鱼了也不早说。” 毛翠翠尴尬一笑，“抱歉。” “鲈鱼呢，还要吗？” 现在毛翠翠还指望着鲈鱼赚钱呢，“当然要了，还是以前那个数量。” “那行，鲫鱼也卖不掉，看来只有拿去放生了。” “我还有事情要去忙，不聊了。”毛翠翠这事理亏，她是在是忍受不了熊家二那幽怨的眼神了。 接着继续走了一阵，终于到了朴娘子家的外面。 轻轻叩门，院内的狗子开始狂吠。 毛翠翠对此已经习惯了，盘算着要不要在家里也养一条大狗看门，还能防止蟊贼来头东西。 仔细一想还是放弃了这个决定，养狗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既要准备吃食，还要每日打扫狗屎，偶尔还要带出溜达。 她每日事情也不少，还是算了。 过了一阵，朴娘子才打开院门，神色很疲倦，看样子昨夜就没有休息好。 毛翠翠安慰：“那些事情也不怪你，看开一点。” “我也知晓，不过心里一想起来就觉得不好受。” 毛翠翠将手里的食盒提了提，“食谱我已经写了下来，还做了一份出来你尝尝味道，按照你个标准做就行了。” “这么快就好了？”朴娘子依然是忧愁不已，脸上也没有一个笑容。 “做起来倒也不是很难”毛翠翠接着将食盒打开，开始介绍，“这道菜中是紫海胆，上好的海参，枪日鱼……虽然价格贵了些，但是味道极好，再加上食材又这样贵重，更适合九品阁那样的地方了。” 朴娘子看着面前这一盘菜难以置信，这样贵的一道菜，让她吃她都会觉得心疼。 毛翠翠也心疼不已，这些可花了她不少的钱啊。 “三娘，你以前真是个普通的农家女吗？我以前也是小富之家的女儿，也只能每日吃到最普通的猪鸡鸭鱼肉，这些东西想到不敢想。”朴娘子拿着筷子，看着桌上精致的食材同样不舍得下筷子。 “你忘了我在大户人家做过烧火丫头，这些菜式都是家中的老太爷最喜欢的。可我待的那家不算很有钱，老太爷也只是每过一旬吃上一回。” “能够一旬吃上一会也不得了了，我觉着桌上的这些吃食的价值，恐怕已经够普通的人家吃上一月的口粮了。” “别说这些了”毛翠翠催促，“朴娘子，你先试试这道菜如何吧！这些东西都要趁着新鲜吃味道才最佳。” 虽然现在气温已经日益降低，但毛翠翠还是在盘子下面放着冰块，以此来保证食物的鲜美。 她上辈子就见过村人在夏日制作冰块，制作冰块的法子十分简单，而且火碱能重复使用又不费钱，只是不能食用，只能做来冰镇东西。 朴娘子细细品尝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些食材价值高的原因，反正她就是觉着这是她这一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一次食物。 这般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怎么可能不受到九品阁掌柜的重视。 而且这些菜用料十足，贵有贵的道理，不像那些用料普通的吃食，就因为是本地没有的吃法就卖到天价，仗着新鲜就卖高价的菜生意红火不到半年就得往下跌，不然等人吃多了也就没人去购买了。 而这道菜是因为原料贵，所以才卖高价，就算味道不好，它至少也是大补之物，说出来吃了这个旁人都会觉得有面子。 毛翠翠说道：“选择这道菜的原因，还是因为价格太高，而且十人一桌的话一人也只动得了一筷子。一般客人都不会点这道菜的，去九品阁做大厨的人也会轻松一些。” “你这话倒是说错了，虽然平时都是需要孕妇老人才吃得这样补，但还有些人最喜欢摆阔，明明腰包瘪瘪也会为了展示自己的豪气而点上一盘。” “还有这样的人。” 毛翠翠上辈子是从别人腰包中拿钱的，从来没做过散财童子，遇见的散财童子也是因为有求于人才会破财。 这辈子遇上的人更是拼命从别人身上找钱，充胖子摆阔的人她还真没见过。 “这道菜的菜谱我就拿走了，不过食材太过珍贵，只能用普通的食材先练手。” * 毛翠翠又去九品阁看阿月阿明做出来的鲫鱼脍，他们拿出了各种不同做法的鲫鱼脍的。 鱼肉颜色深浅不一，鱼肉粗嫩不一，一共十条鲫鱼脍。 “这些我们今日思考出来的，三娘试试味道如何。” 毛翠翠也不客气，大致的品尝了一下十条鲫鱼脍，总的来说味道比她做的鲫鱼脍只强不差。 不过其中有三条的味道虽然也行，但是口感不行。 放下筷子：“说心里话，你们改良后的鲫鱼脍都不错，九品阁的生意要更上一层楼了。” “三娘客气了，还是你给出了方子，我们才能进行改良，这事情还要多谢三娘呢。” 阿月阿明多吃很开心，技多不压身吗，即使日后九品阁垮了，他们去到被的地方定然能够领到不错的薪水。 毛翠翠追问，“既然制作了十种鲫鱼脍，可有决定用哪个法子做出的鲫鱼脍啊？” “我们准备一盘中摆上不同做法做出的鲫鱼脍，若是客人有特别爱吃的一种，客人也能自己选择。” “这个法子也不错”毛翠翠顿了顿又道，“你们的鲫鱼脍准备如何售卖？” “我们人手多，所有可以大量生产，一盘是一条鱼的分量，不过我们只卖二十文。掌柜是希望鲫鱼脍成为九品阁家常的菜式。这两日又来了个大厨，她做的菜贵得不得了，但偏偏掌柜很满意，当场就将人给留下来了。” “她叫什么名字？” “瑶娘，如今是我们掌柜面前的红人，她那道菜每日就只能卖出三四份，她整日轻松得很，工钱还和我们一样，你说气不气人。” “还真是很气人，我还有事先走了。” 毛翠翠离开了九品阁，时辰还早。 她也不想闲着了，于是回到家里推着小车到了摊位上，继续售卖金齑玉鲙。 心中还觉得九品阁真不够意思，居然降价了。还好没影响她这儿的买卖，她的金齑玉鲙从粳米到栗子到鲈鱼用的材料都算好的，按照毛厨师所说的买五千块一份的套餐，食材的钱就是三千五。 毛厨师没说人工成本是多少，毛翠翠做金齑玉鲙只也用算食材的钱，算下来她和毛厨师所在的店，出售金额和成本比是差不多的。 毛翠翠现在更加觉得，当初让金齑玉鲙走高端路线决定的正确性。 如今已过去了一些时日，消费金齑玉鲙的客人并没有出现减少的趋势。 反而还渐渐的成为了孤乡里的一种风向，有些小钱的人一旦来逛街，路过她的摊子时，无论是否饿了，亦或是喜爱吃金齑玉鲙。 总之会停下脚步，买上一份金齑玉鲙坐下品尝，也当做是歇息一下。 毛翠翠招呼着客人的时候，一个姑娘带着一个下人来到摊位前，“姑娘，你好，请问你招工吗？” 毛翠翠刚刚核算了自己的成本，找两个帮工她的确可以轻省些，孤乡帮工中掌握一门技术的帮工包食宿一个月也就三百文，她能负担得起。 但是面前这两人衣着华丽，应该是出身富贵，不像会干活的人。 “你们两个将手伸出来给我看看。” 二人虽然疑惑，不过还是将手掌伸了出来 毛翠翠握住两人的手揉搓了一下，“你们两人手都保养的好，但中指关节和食指指腹处有薄茧，你们平日握笔的？” “偶尔会写一些东西，所以姑娘你若是雇佣我们，我们还能帮你记账。” 毛翠翠指了指对面的铺子，“我这里是小本买卖，用不了记账的。而且你们看我的手，因为经常杀鱼难免会有些小伤口，你们穿戴都好，应该不会杀鱼，捣东西的力气也不够大。” 两人听见毛翠翠拒绝，赶紧说道：“姑娘，你可以少给我们发一些工钱，让我们有地方住就可以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干活 “你们要求这样低啊！”毛翠翠在心里盘算着，听这两人的口音是从外地来的，这样祈求她肯定是在孤乡收到了委屈。 “姑娘帮个忙，不会做的我们可以学，我们很快就可以学会。” 毛翠翠再次思索了一下，一男一女与她住在同一个地方倒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只不过是提供一个居住的地方，就能获得两个免费的劳动力，这个买卖划算啊。 于是轻轻点了点头，“这样吧！其实我的摊子也不是非要人帮忙，我给你们提供食宿，但工钱方面我们就不谈了，偶尔给你们一些零花可行？” “行，姑娘有什么事情吩咐我们做就可以了”两人一口答应下来。 他们也不是缺钱的主，而且此行也是来找人的，干活也干不了多少，主要就是想找一个落脚的地方即可。 选着来毛翠翠这儿干活也是有原因的，他们在街道上游历了一阵，观察了许多的铺子。 只有毛翠翠这儿的活计要轻松简单一些，擦擦桌子扫扫地就可以了，也没有什么难度。 至于做鱼的活计看着虽然很难，但是他们也明白，定然不会将做鱼的活计交给外人来做。 “想必你们也看见了，我这摊子上能够做的伙计其实不多”毛翠翠四周看了看，“你们就先做一些简单的活计就可以了，像擦擦桌子，收收钱就可以了。” 她到了不担心二人会偷藏几文，两人身上任何一样物什拿去当铺至少也要个几两，定然看不上。 男子立马就将抹布拿着，对着桌子开始擦拭了起来。 不管干净的还是不干净的，纷纷擦拭了一遍，干起活计来很麻利。 而女子则负责收钱，站在一旁一动不动。 “收钱。”客人吃完了金齑玉鲙。 “来了。”姑娘慢悠悠的走了过去，“一文。” 客人将一个铜板拍在桌上，然后就离开了。 男子赶紧按着抹布到了桌畔，开始仔细的擦拭起了桌子。 而女子这才慢吞吞的将铜板拿在手里，然后走到了毛翠翠的旁边。 “你在凹造型呢？”毛翠翠不满的说到。 “我是觉得动作太快会不够礼貌。”女子轻轻一笑说到。 “这里干活没有什么礼貌不礼貌的，讲究的是一个效率，下次若是有客人要给钱，你就麻溜的收下然后交给我。”毛翠翠感觉大户人家出来的女子事情就是多，要教导的地方看来很多啊。 “我记住了。” 毛翠翠则继续开始制作金齑玉鲙，现杀现做虽然能够让客人吃的放心，并且增加销量。 但是也有缺点，那就是太累人了。 有时候一直没有一个客人，有时候客人有一连串的来个不停。 她就要接连杀伤几条鱼制作金齑玉鲙，累得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现在有了两个不要钱的人来帮忙干活也确实不错，只用专心的否则做金齑玉鲙就行了。 过了一阵，等着没有客人了的时候，毛翠翠这才想起请了两个人来干活，居然对其一点都不了解。 于是将女子叫到了身旁，“你叫什么名字是从哪里来的？” 女子说话也慢得很，“我叫庞德，是从巴城来，他叫庞一统是我爹的养子。以后姑娘来巴城了，可以到庞家来找我，我一定会好好款待姑娘。” “庞大人？”毛翠翠在记忆中思索了一会，“我也认识个庞大人，也是巴城人他的父亲还是国师，你可认识？” “你认识我大哥？”庞德十分惊喜，话也多了起来，“以前爹和我说外面有人好办事，我曾经嗤之以鼻，现在才知道是真的。” 毛翠翠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并没有因为是认识的人就一见如故，在外这样久她见多了，老乡见老乡背后捅一枪的事。 “庞大人来孤乡了吗？” “没有”庞德摇着头说到，她看毛翠翠问起她大哥，以为毛翠翠与她大哥十分熟悉，又继续说，“姑娘我是偷偷跑出来的，你不要写信告诉我大哥。” “你是偷跑出来的？”毛翠翠这才打量起庞德，庞德身上的首饰都在，一副没有被打劫过的样子。 这怎么可能？ 庞德和庞一统看起来都不好斗，打扮这样富贵，活脱脱的小羊羔，孤乡各路匪徒为何会对他们网开一面。 “庞德，你和庞一统进孤乡的时候走的哪条路？有没有人想抢你们的钱财。” 庞德委屈道，“当然有，还遇上了好多人呢！不过我有朋友给我的信物，我一拿出来他们就放了我。” “能不能将你的信物给我的看看。” 庞德拿出了身上的信，和一枚竹简，“你这不要弄丢了，我们还得拿着玉简去找人了。” 毛翠翠拿着信读了起来，原来庞德是被友人给骗来的，“这是你心上人写给你的，你家人不同意你们在一起的，所以你才偷偷来的？” “你别瞎说，这是我未婚夫，我们小时候就约定了等长大后我们就成亲，然后游边巴国的千山万水。 可是我们的家人太过功利，尤其是他的家人总是不顾他的意愿给他安排官职。 所以他就偷偷跑出来了，他说孤乡这儿不错他还认识了一个好友，所以我就来了。 但是我到了去信上说的位置找他，等了他三日他都不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找他。” “唉！”毛翠翠将信和竹简还给了庞德，信中约定的位置就是庄子附近。 在庄子被朴娘子带着人清理一遍后，那个庄子就废弃没用了，也不知道庞德的未婚夫是不是在被害人之列。 庞德还沉浸在未来的美好日子中，“这里的人虽然有些不善良，但我觉得他们很真性情。 不像我爹和我大哥都当了那么大的官，出去都得戴着一张皮和别人来往，回到家中才说他们有多么不满。” “庞德，我允许你们住在我家中，但你们不能告诉其他人我住在何处。” “行，我知道了。” 再次再次售卖了一会，金齑玉鲙就销售一空了，一日的销售也结束。 有现在既然请了人干活，那毛翠翠也就不用在辛苦自己了，于是吩咐庞一将桌椅等物搬运到了铺子里面存放起来。 这让她想起了前些时日来帮她干活的暄日，果真请个人能够让自己轻松不少啊。 “跟着我走。” “咱们这是去哪儿啊？”胖的好奇的问到。 “干了活当然是回家去了。” 庞德活动了一下手腕，“终于可以休息了。” 毛翠翠无语，果真是富家小姐，只是收了一会钱就累着了？ “就是这儿了。”毛翠翠打开院门走了进去。 庞德四周打量了一下，虽然上一次在修补屋子的时候做了一些外观上的设计，但也能看出这个家修建了很久。 庞德接着也到了院子，“三娘，你家安全吗？之前我们住客栈的时候，都有人入内抢我们的钱物。” “我自己住的时候还安全，但你们穿戴就像一头肥羊，我不确定你们会不会给我带来灾难。” “三娘，我们不会的，等我找到我未婚夫我就离开，不会给你添麻烦。” “原来你们是来蹭屋子住的，但若是活计干得不好，我马上就撵你们出去。” 庞德保证，“三娘尽管放心，交给我们做的活计定会好好的完成，不会耽误了你做生意。” 毛翠翠也不客气，“这儿是粳米，栗子，土坨坨，现在上锅将他们都蒸熟，然后打成泥状，这个不是很难，就交给庞德来做。” “好，我在家里其实也做过饭，做这些应该不会有问题。” 毛翠翠接续吩咐，“庞一统你现在就挑着水桶去山中的泉眼挑水，将水缸倒满，记住是山上泉眼的水，不准挑河边的水回来，若是糊弄了我就将你们赶出去。” “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庞德和庞一统都看见有一条河距离这个村子住户的屋子很近，来回也就一刻钟。 舍近求远的去山上挑毛，岂不是多此一举吗？ 毛翠翠耐性的解释，“我们这里是下游，上游的人在河边洗脚，洗澡，洗衣服，撒尿。 最重要是河中有许多水蛭，水耗子，水蜘蛛，口感也不如山上的泉眼水好，你们能够喝水下这样的水。” 庞德只是听着就有了想要作呕的感觉，“庞一那就辛苦你一下，去山上打水了。” “去山上打水也没有什么，我很快就会回来”庞一说完便挑着水桶上山了。 庞德真像她说的那般在家里干活活计，熟练的拿起柴火引燃放入了灶膛，接着又放入了几根木材，等着火彻底的燃烧起来了，然后便直接将栗子、土坨坨、粳米、上锅蒸。 毛翠翠拦下了她，“你先将粳米蒸上吧！然后将土坨坨拿出洗了，另外你不觉这个栗子和你平日吃的不同吗？” 栗子外面带刺的青壳还没剥呢，怎么吃！ “这个栗子是我平日吃的吗？在家中我吃的栗子都是黄色的，但出来后我吃过炒栗子，外面有褐色的壳得剥下来。但是这个像绿色的毛丹果啊！” “唉！”毛翠翠用锄头重重的砸向栗子，将最外层带刺的绿壳给剥了下来，露出了里面褐色的壳。 “原来这就是栗子，这一层的壳需要剥下来吗？” “我平日都在上面开一个口子，然后上过蒸。如果你觉得这样不方便，也可以先将外壳给剥了再上锅蒸。” 第三百一十六章 寻人 庞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毛翠翠催促：“快些做啊，事情还多着呢。” 平日她干活的时候将粳米下锅蒸，接着就开始处理栗子和土坨坨，将这两样食材处理好放入锅中的时候，粳米还没蒸到软糯，她还能再干些家务节省时辰。 她觉着自己干活就已经有些慢吞吞的，没想到庞德与她相比效率更加的低，而且是又慢又干得不好。 好在庞德还带着她义兄来了，而且庞德也不需要工钱，不然她都觉得自个被套路了。 毛翠翠将蒸熟的粳米放进石舂里，“庞德，你过来打粳米，这个只需要重复一个动作很简单，也不用担心弄伤自己。” “我来了”庞德看看自己的手指已经被划出小伤口了，她还以为给栗子开口很容易呢！没想到栗子壳这样硬。 她开始继续打粳米，这个活计倒是很简单，但是要不停的将棒槌举高，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 坚持了一会就感觉手臂不想是自己的了，想要歇息一下。 毛翠翠接替了给栗子壳开口的事情，只见毛翠翠将栗子壳有弧度的那一面朝上，然后将菜刀用力的按下去，开口完成。 打着粳米的庞德阻止道，“你这样做会伤到里面的果肉。” “果肉也是得打成泥来使用没有影响，你话这样多是不是想偷懒，你将棒槌拿高一点再往下打，而且频率要快才行。你不要想着将这个活计做得久一些，我就不能给你安排活干了。” 庞德脸红，“没有，我只是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下再继续捣粳米。” “我也不管你要干多久，反正要做完了所有的活计才能吃饭。”毛翠翠无奈的摇头，“将土坨坨和栗子碾成泥用勺子就可以了，这一步简单得很，如果我帮你做了，你就得去挑水给院子中的地浇水。” 庞德试着询问。“要不你来舂粳米和挑水，我来将栗子和土坨坨碾成泥。” “我又不是请你回来当小姐的，在九品阁内洗碗、洗菜、杀鱼、洗肉的人会连续干上五个时辰，还只包一顿午饭，一个月是八十文钱。你干活比他们差远了，我供你三顿饭食和住宿，你只干这一点事情，你觉着对的起我吗？” 庞德不在说话，她在孤乡其实也找了别的活计来做，掌柜的确嫌她手脚不够麻利又受不得气，还建议她去那种地方干活。 “三娘，我干完活想出去找我未婚夫。” “你不吃晚饭，那庞一统吃不吃？” “他也不吃，他得保护我，我对孤乡还不熟悉，你能不能带我去找他？” 毛翠翠心里大概知晓庞德的未婚夫是凶多吉少，或许还有可能在上一次救出来的人之中，“你找不到他的，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有很多外乡人都在孤乡失踪了。” “我不信，我不信。” “你不信，你就去找吧！我是真的没空只凭着一个名字就到处找人。” 庞德想了想，“你有笔墨纸砚吗？” “有的。” “那今晚你借给我用用。” “好” 庞一统的速度很快，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从山上挑下来了两大桶水，倒入水缸差不多就要满了。 接着他又开始帮庞德捣粳米、栗子、土坨坨碾成泥，毛翠翠看见了倒也不说什么，只要最终的活计干完就行了，谁做的并不重要。 上一次修缮屋子的时候，厨房也坐了修整，灶台也可以使用了。 现在既然请了两个人干活，她当然不会自己来做饭了，将三人份的面粉倒在了木盆里，然后将菌子等物大概的清洗了一遍也放在了厨房。 “晚饭需要的食材已经准备好了，做三个干饼子和一份菌汤就行，食材是我准备的，制作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二人了。” “啊，还要我们自己来做啊？”庞德其实不想吃饭的，但是干了一阵活下来，只感觉手脚无力四肢发麻，肚子也饿的咕噜噜的叫了。 毛翠翠毫不客气：“若是你们不满意可以马上离开。” 庞德还想要争论一下，庞一统赶紧抢先说话，“没事，我这就去做。” 他是习武之人，累点酒累点倒也没什么，吃亏就是福啊。 到了厨房，庞德四周看了看眉头拢在了一块，“这厨房四处挂着蜘蛛网，这也太脏了，怎么吃啊。” 庞一统一边和面一边劝解，“小姐就将就一下，咱们出门在外能够有个落脚的地方已经很不错了。” “那辛苦你了，我来帮你生火。” “小姐方才捣粳米也累着了，你在一旁休息会，这些事情交给我来做就行。”庞德揽下活计。 庞德也不坚持，找了一张椅子就坐了下来。 庞一统的力气很大，和面的速度也很快，揉成饼子的形状就开始给灶台生火。 一个锅里做饼子，另一个锅里煮菌汤，等着做好的时候就端到了堂屋。 “快吃，时辰不早了，吃了你们也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庞一统一口饼子一口菌汤，很快就吃完了。 毛翠翠则细嚼慢咽对肠胃好，而庞德的速度更加的满，小小的咬一口饼子细细的咀嚼好一阵才会吞下去。 毛翠翠吃完饼子等了一会就没有耐心了，“要不你拿着饼子一边走一边吃？” 庞德放下饼子，“其实我还没有怎么饿，能不能不吃了。” “随便你，待会将碗给洗了，我睡觉睡得晚，子时才睡，如果过了子时你们就暂时别回来了，我睡觉沉听不见你们的敲门声。” “好。” 庞一统麻溜的就将桌上的碗筷收拾了，然后到厨房里清洗了葛赶紧。 庞德也顺利的到毛翠翠的屋子里拿到了笔墨纸砚，然后将未婚夫贾珏画在了纸上。 贾珏长得圆润，并不像一般男子那般棱角分明，还有一双圆圆的吊梢眼，额头鼓鼓眉弓处也像有个小球，让眼窝深邃了一些，皮肤也是白里透红的。 “若是有些绘画的工具就好了，总觉得没有珏哥的神采来。”庞德感觉不怎么满意画像。 “小姐，三娘哪有钱买绘画的材料，你看她家的碗都不是陶瓷的，我看着上面粗糙的褐色颗粒，我都觉得自己在泥坑中吃菌子。”庞一统担心毛翠翠听见，将声音压的特别低。 “这倒是，可惜这里的有钱人家防备心都重得很，一点也不愿意将我们当做贵客招待。” 庞一统担心会遇见危险，“小姐，这里虽然很自由，但这里的人的确不好相处，我们找到贾公子就回去吧！” “义兄，都说了在外不必叫我小姐。其实我想过了，我身上有钱，等找到珏哥就在珏哥的朋友帮助下，在这里买下一座大宅子，再请一大堆的奴仆，这就是神仙般的日子。”庞德幻想着美好的未来。 “小姐说了算！”庞一统见庞德连她爹和亲哥哥的话都不听，怎么会听他这个义兄的话呢！所以只好妥协。 * 趁着夜色还没完全暗下来，庞德拿着贾珏的画像一一询问附近的人可否见过画中的人。 出去的时候庞德倒是和毛翠翠只会了一声。 到了子时毛翠翠没有等到二人归来，便锁好了门躺在床上休息了。 到了第二日，毛翠翠打开院门，依然没有看见二人，等了一阵还是没有回来。 毛翠翠一边杀鱼一边问空间的人，“你们知道庞德两人去哪里了吗？” “我昨日观看了别人挨打回来的时候，看见他们正挨家挨户问人见过画中的人没有。” “他们一直在村中吗？” “我又不是他们的保镖，我怎么知道？我就只是碰着了，他们又不是你生的，你瞎操什么心。” “话虽如此，但那两人看着也不聪明，万一其他地方还有表演的场地，若是被抓去了连完整的人样都保不住。” 毛老师忧愁的看着自己，“我们倒是有个完整的人样，但你觉得我们活得开心吗？ 我现在觉得能死在找寻爱人的路上也是幸福的，不用像我一样走在人群中却无人能看见我。” 毛翠翠怎么看毛老师都不觉得毛老师惨，“快别说了，我现在得开始磨刀杀鱼了。” 毛翠翠做好金齑玉鲙后，又推着小摊出去摆摊，一件事情做久了就会无聊，毛翠翠准备寻个机会将金齑玉鲙的方子也给卖了，下次换个菜肴再来制作。 “三娘”朴娘子来到摊位前，“我们的人在九品阁做到很好，还打听到很多关于云母的事情，云母下个月就过九十岁大寿了。” “她都九十岁了，还搞这些事不怕缺德祸害子孙吗？” “我们打听到云母是宫中的老太监，没有子孙后代的。不过云母九十岁了，肯定早就为自己准备好了接班人，就算云母不不在了，他的接班人肯定还会继续丧尽天良的赚钱。” “那这事就有些不好办了啊。” 朴娘子继续说，“对了，九品阁前几日又给另一个庄子送去了饭菜。那个庄子不在表演的期间都有人把守着，看守很严密。” “我感觉那个地方定有古怪啊，日后可以找个机会查看一下是个什么情况。” 朴娘子点头，“上一次我们捣毁云母庄子的时候，将云母的人全部杀了没有留下活口。现在云母一直以为是圣婆在针对他，最近云母和圣婆手下发生了好几次冲突。” 第三百一十七章 混入 毛翠翠欣喜：“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啊，若是圣婆和云母的人能够狗咬狗，那就不需要咱们出手了。” “我也是这么个想法，能这样当然是最好，减少咱们的人牺牲”朴娘子欲言又止，她已经麻烦了马翠翠许多事情，忽然有些不知晓要如何开口了。 毛翠翠善解人意的询问：“今日来找我是因为什么事情，不妨明说。” 朴娘子尴尬一笑，“我打听到云母喜欢吃河豚，于是想要找人教我做河豚，但我认识的人中厨艺最好的就是你，所以我就直接找你了，会不会做河豚呀？” 毛翠翠知晓河豚，是一种高难度的食材，稍有不慎就可能会吃食人：“这个我要好好的想想，你稍等一下。” 毛翠翠继续处理着鱼，同时将毛厨师请了出来，低声询问了一下有关河豚的事情。 毛厨师微微思索一会记忆：“我倒是见过人处理河豚，大概制作的方法也知晓，应该能做，不过你不要讲话说得太满了，最后还是要试试才知晓。” 毛翠翠有了结果，端着一份金齑玉鲙到了桌子钱，“朴娘子还没有尝过我做的金齑玉鲙，你试试。” “谢啦三娘，看着就让人有食欲，味道定然不错。”朴娘子心不在焉吃了金齑玉鲙，“可会制作河豚有关的菜肴？” 毛翠翠轻轻点头，“河豚我倒是会处理，不过这不是我擅长制作的菜式，做出来滋味可能达不到你的预期。” “没关系，我这也是听说河豚有剧毒，所以才想学做河豚。若是能成为给云母大寿做菜的厨子，就用河豚毒毒死他们，还能省下买毒药的银钱。”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 朴娘子起身告辞，“多谢你请我吃的金齑玉鲙，先走了，等我买到河豚了就来请教你做河豚。” “慢走。” 这会没有什么生意，毛翠翠到了摊子的后面，继续询问：“河豚我虽然没有吃过，倒是知晓味道很鲜美，你知晓一些什么做法？” 毛厨师说道：“河豚可以红烧、油炸、焖，不过我觉得生吃其实最好。但是河豚内部器官有许多的毒素，这些十分不好处理，就算是老师傅也有处理河豚失手的时候。” “居然这样的难，我还是第一次在你的口中听见没有把握的事情。” “那是当然了，毒素跟它的美味程度是成正比的。” “那我需要买一条河豚练习一下吗？总感觉没有把握啊。” “这倒是不用，朴娘子带着河豚来找你的时候，我说一句你说一句，让朴娘子照着做就行了，用对了方法为题或许不大。” * 过了一日，毛翠翠卖完了金齑玉鲙，收摊回到了家里没过多久，传来了叩门声。 打开院门一看果真是朴娘子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水桶，水桶里面还有一只鲜活的河豚，正在畅快的游来游去。 “这河豚可有些不好买，我等了一日才有人捕捞到。”朴娘子为此也是费尽了心思。 “一般也不会有人吃河豚，捕捞的人就少。” “应该是这样，我这一条还是花钱专程请人捕捞的”朴娘子将木桶放在地上，“你看看这条河豚行吗？” 毛厨师点了点头。 “可以，你准备一下咱们就开始了。” 朴娘子洗了一个手，便将河豚从书里拿了出来，然后放在了案板上，右手拿着刀。 毛翠翠开始重复毛厨师说的话：“河豚体内的剧毒大部分是在肝脏中，倘若受到了惊吓，毒素便会很快的就流到全身的血液之中，然后会在体内的器官中形成剧毒。 因此对刀工的要求非常的高，处理河豚的时候手法必须要非常的快。” “三娘对河豚还真了解呀。”朴娘子自愧不如，若是让她自己摸索恐怕一百条命都不够。 毛翠翠继续说：“现在就开始处理河豚，先从河豚的屁股位置开始挑起，然后将河豚的肚子剪开，再用最快的速度将河豚内脏全部挖出来。” 朴娘子胸有成竹：“我记下了，那开始了？” 毛翠翠点了点头便将头扭到了一旁，河豚是她见过最可爱的鱼了，可不想看见被宰杀时候的样子。 朴娘子的动作很快：“三娘，你看看现在如何？” 毛翠翠用牙著扒开胸鳍内侧，指指点点说道：“你看到这些绿色的斑点没有，还有这黑褐色的寄生虫，这些都不能吃，必须要清除掉才可以。” 朴娘子瞪着毛翠翠，“云母有什么不能吃的，这些虫能将穿破他们肚皮出来才好，干嘛还费这个功夫来清理。” 毛翠翠笑了笑，“你疯了吗？这条鱼做出来是我们吃的，反正没洗干净我是不敢吃，你就自便。” “行吧！我现在又做什么？”朴娘子选择了妥协。 “将它所有的鱼鳍剪了，然后再将它的皮被剥了。” “好，我这就做。” 朴娘子一边做着河豚，毛翠翠继续重复着毛厨师的话语。 开始为朴娘子传递最想知道的事情。 “河豚的巢卵和肝脏的毒性是最为强烈，然后便是肠子里面的食物残渣和皮肤，排在第二，至于河豚的肉和巢精就要好上许多，一般情况下毒素会很弱，甚至会没有毒。” 朴娘子听得很开心，“河豚这样毒，等云母过寿那日就不怕被人搜身了，河豚就是现成的毒物，正好啊。” “不过还是要小心一点，千万不要掉以轻心。”毛翠翠提醒。 “你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朴娘子顿了顿又道，“三娘，我只听人说过河豚很毒，你能不能告诉我河豚到底有多么毒。” 毛厨师继续解释：“河豚毒性并不是固定不变的，与它的品种还有繁殖周期有关，怀卵时候的河豚毒性最大。” 毛翠翠点点头，她知晓朴娘子想听的是能不能毒死一个人，于是嘿嘿一笑，“我也不知道，毕竟我以前也没吃过河豚，也没有听过谁吃河豚。” “那我待会找头牛试下就知晓了，对有有用人肯定也行。” 毛翠翠摇摇头，“你真是有钱人，竟然找头牛试毒，我觉得找只鸡就行了，你就将毒素少的巢精给一点给鸡吃一点点不就行了，效果也一样。” “你说的也对，若是牛被毒死了，那肉也不能吃，白白的就浪费了。” 朴娘子继续研究者处理河豚走不开，毛翠翠便离开了屋子，到了街道行没走多远，便看见了一个老翁在卖母鸡。 顺利的买了一只母鸡回到了宅子。 朴娘子便将毒素最小的部位，喂了小手指尖那般大小的河豚巢精给鸡吃。 鸡吃后还不到半刻钟就发生了反应，整只鸡都很痛苦，在两刻钟后才死去。 朴娘子见状满意的点点，“不错，不错，到时候一定让云母死在她最爱的河豚之下。” “你心底有计划怎么用河豚毒死云母了没？” “我想过了，云母喜欢吃河豚定知道河豚有毒，说不定在烹饪河豚之前，会用家畜试毒，所以我想将毒素抹在装菜盘子的盘底，这样只有吃到最后才会有毒，在这之前就不会被发现。” “那你得小心一些，处理河豚的时候不要用手摸嘴摸眼睛。”毛翠翠再次提醒。 “我明白的谢谢你的关系。” 朴娘子将河豚有毒的部分妥善处理了，然后才开始烹饪河豚。 按照毛厨师提供的菜谱，做出了一道色香味俱全的红烧河豚。 虽然红烧河豚用的是没毒的部分，但毛翠翠和朴娘子还是先让鸡吃了一口，过了一阵子鸡没有出现不良的反应，这才开始动筷子品尝。 “嗯……三娘，都是认识你以后，我才知道世界上有这样多好吃的东西。” “是你手艺好，我觉得你可以去应征做河豚的师傅”毛翠翠点点头，她以前只在古书中看见古人称赞河豚的美味，吃到口中还是第一次。 “去应征之前还得办一件事，以前每年找做河豚的师傅说是比拼，但最后入选的都是同一个人，我觉得那厨子应当和云母很熟悉了。 等比拼厨艺那日，我们不能让那个厨子上场，不然很可以还是那个厨子获胜。” “你说的没错，入口的东西，当然是交给熟人更放心了，若是他在你成功的机会要小很多。” 吃完后朴娘子将碗筷洗了，而后将河豚的血水也小心翼翼的擦拭干净，接着便告辞了。 毛翠翠继续过上了摆摊的生活，偶尔也会想起给她干了几个时辰活计的庞德和庞一统。 两人只从那一夜离开之后，就没有了任何的消息了。 在心中自觉她当初的看法果然没有出错，这两人不是诚心来做工。 又过了几日，传来了朴娘子顺利去到云母宴席上的消息。 不仅朴娘子有所行动，还有不少的人也在想尽各种办法，混到了其中。 云母一心只防备着圣婆，并不对外乡人有太多的限制。 在她的心中外乡人最低等的存在，低到连对她起杀心都不敢。 毛翠翠花了一些银子，托人询问了一下云母家的管事，云母寿宴那日需不需要做一些翻糖鲜花之类的装点。 “翻糖做出来的东西，放上半个月都跟新的一模一样，放上一个月也不会散架。 与其从外面买鲜花回来装饰场地，不如就用翻糖做的鲜花，我保证做出来跟真花一模一样的好看。” 第三百一十八章 找上 前些时日毛厨师在制作翻糖糕点的时候，也会使用翻糖做一些鲜花在一旁做点缀。 精心制作出来的翻糖花朵，完全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 并且空间里面，还有毛铁匠专门为做翻糖鲜花打造出来的模具，制作起来也不会太过困难。 既然是用翻糖作花，那当然是选择那些少见并且美丽的花朵。 毛厨师与众人讨论了一会，最终定下了山茶花、太阳花、绣球花、龙爪菊等等花朵。 因为这次是以鲜花为主，在制作上的要求也就更加的高，不能只是空有其外表了。 于是在毛厨师用花瓣底色的翻糖霜，做好花瓣以后便会传出空间，接着还需要毛翠翠和毛老师用水彩染上渐变的颜色。 另外太阳花的花蕊有些粉末状的花粉，也需要去山上寻找类似的花朵，最后再用浆糊黏在上面。 想要做完这么多的花朵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总之是一个庞大而美丽的工程。 毛厨师用山茶花的模具，将翻糖霜压成山茶花花瓣的轮廓，然后再用毛铁匠做的铁圆球将花瓣的边缘位置压薄，一直薄到半透明为止。 而后交给毛翠翠，毛翠翠用给山茶花压纹路的模具在翻糖膏上压出纹路，然后又交给厨师。 毛厨师将花瓣摆成他要的弧度后又交给毛老师，毛老师涂上一些渐渐的颜色，令山茶花瓣更加逼真。 做出一篮子鲜花来就用了两个时辰，虽然这其中的过程非常的辛苦，但看见手中的杰作如此美丽好看，到能够将众人身上的疲倦一扫而空。 尤其是这一篮子翻糖鲜花，卖出了是能赚不少的钱。 在孤乡工钱最高的匠人就是炒铁的，这些炒铁的匠人每日工作五个时辰，加上奖励的钱财，一个月最高也就四百文，还不如炒坏一锅铁还得扣工钱。 “我去拿给云母家的管事看看看，这些花可真美，我就不信他不会眼前一亮。” 毛老师前世的时候，总觉得做出来的东西虽然精致，但却不像自然生长的那般透出灵气。 现在见惯了自然的产物，对这种精致的事物更为喜爱。 “虚假的精致也是美丽，这里的每一朵花的样子都是经过了精心设计，不是那些自然生长的凡花俗草能比得。” “这是自然。” 毛翠翠提着一篮子的翻糖喜欢，到了云家的宅子外面。 下人进去通报，过了一阵子云家的管事走了出来，“管事，你看看我这一篮子花如何？” 管事仔细的欣赏了一下：“不错，不错，这些花儿既漂亮，孤乡这地方又没有见过，很有特点。” 毛翠翠解释：“其实这些花儿全部是做出来的，旁边这些太阳花、山茶花、黄玫瑰，你都可以抽出来看看。” 管事从花篮里抽了一支太阳花，上手捏了捏果真不是真的鲜花，不停的点头，陆陆续续的又拿了几支鲜花查看。 毛翠翠再次介绍：“这一束垂下来的紫藤萝是不能动，因为给它做的藤蔓互相的缠绕，不能破坏了形状。” 虽然不能拿出来仔细的观察，管事依然用手轻轻的碰了碰。 他以前就觉得翻糖蛋糕就是用能吃的食材，然后捏成的泥人，现在才知道翻糖比泥人更加精细，而且也能保持很长的一段时日。 “这篮花比花瓶中的插花好看多了，寿宴上的花就交给你吧！” “多谢管事，那我需要做多少鲜花呢？回去了好提前准备，免得到时候耽误了管事的大事。” 云管事微微的思索了一下，“一共有三十桌客人，还有院子中供客人休息的石桌都得摆上鲜花，这样子的花你就给我准备一百篮，有没有问题。” 一百篮确实是很多的一个数量了，好在后续的可以稍微马虎一带你，空间里的众人合力制作应当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了。 “没问题，保证能够在规定的时日能将一百篮鲜花制作好。”毛翠翠保证。 “那就好，事情交给你做我放心。”云管事说完从钱袋子拿出了十两银子，“宝贝儿，这是定金，你好好的收着。” “哼哼”毛翠翠被这一声宝贝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多谢管事。” “好了，回去忙吧！” 毛翠翠走上归家的道路，同时还在回忆着云管事触碰她手的感觉。 即使她是一个女人，依然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云管事的手很软、同时还很细嫩，并且还很白。 比起前几日来她这个做工的大小姐庞德的手，也是只强不弱。 可想而知，云管事平日里定是经常的保养。 而现在她不仅整日药杀鱼，一个不留神就会留下伤口在手上，还要做各种各样的杂货，想要活的像云管事这般的精致，这一辈子是不太可能有机会实现了。 希望还能够有来生，好好的享受一下生活。 * 孤乡的一座楼子中，一个四十岁的妇人面前站着一群年轻貌美的女子。 妇人留着柳叶眉，含水的杏仁眼长着鱼尾纹，还有性感的厚唇，这一切都让她的风韵不输给面前的年轻女子们。 她就是的春晖楼的老鸨子谢妈妈。 谢妈妈摇着团伞对面前的姑娘们说道：“按理说当妈的不应该嫌弃女儿们丑，女儿们笨，女儿们呆。 但我这个谢妈妈却是挑剔得很，你你你你还有你，站在丫鬟堆中去。一个长着芝麻眼，一个长着蛤蟆眼，怎么看都不协调。连做个红人的资本都没有更别提做花魁了。” 谢妈妈又看着剩下的姑娘，“你们这几个女儿妈妈都认下了，以前你们是女娲捏人时的宠儿，现在你们都是我的宠儿。做妈妈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女儿们取名字，你叫什么名字？” 庞德被第一个问道，“我姓庞，父亲是庞国师。” 谢妈妈笑道：“进了楼子里，你们就只有我这个妈妈，没有父亲。庞德这个名字没丝毫趣味，得改。” 谢妈妈仔细打量着庞德，称赞道“檀口点樱桃，粉鼻儿倚琼瑶，淡白梨花面，轻盈杨柳腰，是个十足的媚态观音，我就给你取名谢观音。” “谢谢，谢妈妈。” “几日后云母寿宴会是你们第一次登台亮相的时刻，能不能一举成为红人名利双收，可都在于你们的表现了，千万不要让我失望了啊。” 庞德在姑娘中算是见多识广的人，她最见不得出入楼子里的人了，却不想被人骗进了这里。 她没有想到衣着褴褛的人不能相信，锦衣加身的人更是歹毒，她越发担心未婚夫贾珏的安危了。 谢妈妈吩咐人好生教导她的新女儿们便回到了屋子里。 庞一统被人骗后便和庞德分开了，但他经常帮着庞国师处理一些事情，已经想办法脱身，如今正为寻找庞德心急如焚。 庞一统在孤乡没有认识的人，只能凭借着记忆回到了毛翠翠居住的院子外面。 “咚咚。” 毛翠翠躺在床上看了一会话本，正准备入睡，屋外便传来了重重的敲门声，顿时警惕了起来。 轻手轻脚的走到了院门的旁边，她特意的留了一个心眼，便是在院门上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平日里堵上，这会就派上用场了。 取下小洞上的门闩，猫眼一看，门外站着的不是就是，前几日来她这儿干了几个时辰活计，然后就溜走了的人吗？ 这般没有信用的人她并不打算理会，并朝着屋子走去。 谁知庞一统开始在屋外大喊：“三娘，我知晓你在里面，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求求你开开门。” 接着又是“砰砰”两声袭来。 毛翠翠无奈的摇了摇头：“请点敲门，敲坏了算谁的啊。” 说话的同时打开了院门。 庞一统一步迈进了屋子：“三娘，这一次一定要帮帮我啊。” “上次你们不声不响的就走了，现在还要我来帮你？”毛翠翠又探头出去看了看，“那个皮肤很好的大小姐呢？她上那个去了。” “我就是为了小姐而来”庞一统随即将近日里发生的事情，细细的解释了一遍。 毛翠翠听完了述说，心中已经认定了庞德被带去的不会是好地方，不过听被救出来的人说，刚开始哪儿人的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只会先让被带去的人写信问家中要钱，若是家里一直给钱，也不会受到虐待，甚至还能过的不错。 不过一旦家中停止了给钱，噩梦那就开始了，便会开始遭受到各种各样的折磨，然后便会让其将亲人朋友也给骗来。 “如今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了”毛翠翠安慰，“庞德和你分开还只有几日，现在应当还是安全的。 “你怎么就能保证小姐不会受到伤害，无论如何我也要将小姐救出来。”庞一统一拳砸在桌子上，顿时出现了细细的裂缝。 毛翠翠一阵心疼，“有气也别吵着我的家具发泄啊，若是坏了算谁的？” “不好意思三娘，我实在是太急了，你在孤乡这儿生活的久，知不知晓小姐去了哪儿啊？” 毛翠翠微微思索了一会，“在孤乡这个地方有个云母，云母是最喜欢折磨外乡人换钱，再过几日就是云母寿宴，若是云母没在了，相信能很顺利的找到庞德。” “你告诉我怎么才能让云母不在？” 庞一统跟在庞国师身边，毛翠翠相信庞一统有处理这些事情的能力，“这怎么还用我教你呢！” 第三百一十九章 学习 庞一统除了武功高强一点之外，就在也没有任何的长处了。 如此一来想要接近云母，可谓是难上加难啊。 毛翠翠可怜庞一统的遭遇，并且这人一心只有小姐，不会有什么危险，便让他暂时留了下来思索法子。 不过也不是白白的让他住宿，条件则是要为她干活。 虽然庞德干活不行，庞一统倒是一把干活的好手。 到了翌日的黄昏时刻，朴娘子再次到了毛翠翠的家里。 两人开始商议到了云母寿宴当然具体的事宜，因为庞德很有可能也是被云母抓了， 因此云母也就是庞一统的敌人，商议事情的时候倒也没有瞒着庞一统，就让他在一边旁听。 听着听着，庞统的眼睛了亮了，正愁没有法子去接近云母。 既然朴娘子能够通过在毛翠翠这儿学习厨艺，成功的接近了云母。 那他为何就不能这样呢？他有信心只要能够接近云母，就可以一举将云母擒获，从而求出庞德。 于是等着朴娘子离开了院子，庞一统恭敬的行了一个礼：“三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请你也教我一份菜肴，我一旦成功的救出了小姐，定会来好好的报答你。” 毛翠翠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对你也有了一些了解了，你虽然干活麻利，说到底还是一个武夫，干起活来定会粗心大意，这样的性格是做不好菜肴，而且云母寿宴上的厨子早就已经招收够了。” “三娘，请你想个法子帮帮我，我一定要将小姐救出来。” “唉”毛翠翠叹息一声，“谁让我这人就是心软呢，我若是就这样的拒绝了你，你肯定心有不甘，未免你今后怨恨我，我愿意教你。” “多谢三娘，多谢三娘。”庞一统感激涕零。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我向来不做普通的菜肴，食材的价格很高，所以食材钱都由你来出。” “没问题”庞一统在桌上放了二十两，“你现在就教我一道菜，我明日就去找云管事。” “你在这里等等，我先想想有没有适合你制作的菜肴。”毛翠翠随即回到了屋子。 若是可以他还是想要帮助一下庞一统，于是询问了一下毛厨师。 还真有一份既简单，味道又可能不错的食材，可以试着教给庞一统。 如实离开屋子，回到了院子，“我还真想起了一道适合你的菜，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教你，我这里倒是有一份名叫‘卡帕奇欧’的菜不错。” “卡帕奇欧？这是什么菜？”庞一统自诩跟在庞德的身旁，算是吃遍了大江南北，对于这道菜是充耳未闻。 毛翠翠再次开始重复着毛厨师的话，介绍：“这道菜的原材料是生鱼或者是生牛肉，孤乡靠近河，云母寿宴时水产类的菜式比较多。你如果想让云管事感到惊喜，愿意将你临时加入到厨子当中，我建议你做牛肉。不过我这儿没有牛肉，你去买一大块新鲜的牛里脊肉回来。” “好” 庞一统丝毫没有犹豫，为了能够将庞德救出来，什么事情她都愿意做。 到了集市根据毛翠翠的描述很快就买到了何事的牛肉，归来：“三娘，这块牛肉可行？” 毛翠翠检查了一下牛肉，虽然不是上成，不过勉强也能使用：“马马虎虎。” “时辰不多了，请你现在开始教我。” 毛翠翠点了点头：“你会武功那么刀工应该不错，先将牛肉拍软，然后将牛肉切成能够通过阳光的薄片！你要记住，这个牛肉就得越薄越好。” 庞一统常年习武，力气很大，并且对于力道的把握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 很快就将牛肉拍软，达到了毛翠翠的要求，切牛肉对于他来说倒不是一件什么困难的事情。 几刀下去之后他有些犯难了，刀有些钝，想要将牛肉切成薄片有些困难啊？ “三娘，你这儿可有磨刀石，借给我用一用。” “厨房里面就有磨刀石”毛翠翠顿了顿又补充，“灶台上的那几把刀也有些钝了，顺带帮我摸一摸。” 方才她是故意拿了一把很钝的刀给庞一统，她就知晓庞一统武功再高，没有一把好刀也无法切出满意的牛肉来。 正好有好几把刀用钝了，想要扔了又觉着可惜，磨刀又是一件费力的事情。 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庞一统在厨房了待了半个时辰，这才将十八刀磨锋利：“三娘，虽然我已经将每把刀都已经磨好了，但是我劝你有些刀还是可以扔了。” “不劳你费心。” 庞一统继续开始切牛肉，这一次有了锋利的刀，进行的很顺利，一坨牛肉全部切成了薄片。 “三娘，你看看能否达到标准。”庞一统用衣袖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颗颗汗珠。 为了能够将牛肉切到最薄的程度，他是用了十足的注意力，这把打一个时辰的拳头还要累人啊。 “不错，不愧是会武功的人，让你来切牛肉真是大材小用了”毛翠翠又指了指桌上，毛厨师提前制作好的蛋黄酱奶酪，粮铺买的大豆油，以及带着山上的野薄荷、野果。 “看见桌上的这些调料了没有？” “要怎么使用。” “现在将这些调料抹在切好的牛肉片上面。” 毛翠翠不听的转达着毛厨师的操作步骤，两片“卡帕奇欧”新鲜出炉了。 这道菜毛翠翠也没吃过，颜色搭配起来很好看。 对于毛厨师的手艺她也很相信，不过在庞一统方才出去买牛肉的时候，毛厨师告诉她，真正的“卡帕奇欧牛肉”食材他们没有，用的全都是替代品，可能不能将美味发挥到最大。 “庞一统，你先试试好不好吃？” 这样的生牛肉庞一统也没吃过，牛肉的配料他只有去到草原上的时候吃过奶酪。 “庞府的牛肉都会先过水，然后放入葱姜去腥味儿。” “牛肉切成这样薄的一片，你是吃不出腥味的，只会感受到肉生的润滑鲜嫩，很是绝妙。” “这有你说的这样好？不过这个怎么吃？” “你用肉片将的上面配料卷起来一口塞进嘴中。” “好” 庞一统生活在巴城，很少吃生食，不过毛厨师却不在意这些。 作为厨师长在购买食材，配置酱汤的时候，为了检查味道是否符合要求，吃下生的食物是在所难免的。 所以毛厨师让毛翠翠赶紧将剩下的一片牛肉给他。 庞一统将牛肉含入口中后赶紧咀嚼了几下，然后吞咽了下去，口感的确比他吃过的牛肉都嫩，味道也调的不错，确有独到之处，有吃生食习惯的人应当会爱之。 但对于他来说在吃生食和品尝美味之间，他还是选择不吃。 “这儿的人都茹毛饮血吗？喜欢吃生的牛肉。” “当然不是，但对于你来说生肉、生鱼最适合你，因为不用考虑火候，调味品我这儿也是现成的，若是要学习别的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了。” 庞一统点了点头。 “你对这个牛肉不满吗？”毛翠翠看见毛厨师都对这个口味满意了，庞一统应当觉得这是难得一见的美食吧！ “这个牛肉在我吃过的牛肉中能排进前五，但它的口味也没有好到让不愿吃生食的人也品尝生食的地步。” “那就没办法了”毛翠翠摊摊手，“你根本就没学习熟食的时日，明日就用这个去找云管事吧！行不行试了再说。” 庞一统的嘴唇动了动，“要不，你在教我一个菜，增加成功的机会？” “没了，就这个。”毛翠翠说完就回到屋子里休息了，按她的估计庞一统连云管事的面都见不着。 翌日 庞一统去到云家说要面试厨子，果然被无情的赶了出来，庞一统并没有就此放弃，第二次想闯进去还惊动了云家的护卫。 云家的护卫合力将庞一统抓了起来，直接送入了地牢中严加审问。 庞一统越说他是来应聘厨子的，就越让护卫们生气，因为觉得庞一统在将他们当猴耍。 最后庞一统顺利的见到了云管事，可惜每次他说是为云母寿宴而来，都会遭到一顿毒打，没有人相信他说的话。 “没想到圣婆已经找到这样蠢的人做手下了，哼。” “云管事，谢妈妈来了。” “让她在厅中等着。” 谢妈妈在一群妙龄的女子的簇拥下，等待着云管事。 云管事看见谢妈妈脸上就涌出了笑意，“谢妈妈，来找我何事？可是宴会上献艺的姑娘们出岔子了？” “我有那么多女儿你还怕我管不住这几个小妮子吗？我发现被有钱公子哥写信诓来的人，不论男女质量都是上乘的。 尤其我的新女儿谢观音，不仅知书达理，还会弹箜篌。我有心让她表现箜篌，但她却总是对我阳奉阴违还想着逃跑。 云管事你是跟在云母身边的老人了，对付不听话的姑娘应当有自己的本事吧！” “费什么劲儿”云管事瞪眼道，“她不听话就拿去表演，一场下来的少说也有百十两。” “云管事说的对。”谢妈妈在心中想了想，谢观音总想着她的未婚夫，那就将她的未婚夫找出来，无论未婚夫如今是死是活，都能好好的恐吓谢观音。 “麻烦云管事帮我找一个叫做贾珏的巴城公子，他是被人以追求自由，摆脱父母的控制来到孤乡的。” 第三百二十章 恶心 制作花篮子其实是一个很枯燥乏味的活计，若是让毛翠翠一个人来做，定然是做不下来。 好在毛厨师做什么都能充满激情，并且还不知疲惫，能够没日没夜的制作花篮子。 而毛老师觉着花篮漂亮，乐意帮忙上色，这大大的减少的毛翠翠的工作压力。 “这才做了一个花篮子，你咋又在打瞌睡了？”毛老师从空间里出来，正好瞧见。 “一直重复给花瓣上色真是磨人，这也找不到一个说话的人，能不犯困吗？” 毛老师还要在空间里给花上色，四周看了看空间里的人一个不再，“他们呢？” “几日没有见着了，不知道去哪儿潇洒了。”毛翠翠打了一个哈欠。 毛老师无奈的摇头，“反正这是你的活计，若是做不完最后损失的也是你，我才不管你。” 说完便进入了空间。 说了一会话毛翠翠有了一些精神，继续开始一点一点的给翻糖花朵上色。 渐渐的她也掌握到了一些诀窍了，无论是红色或是紫色等等颜色的花朵，无外乎都是同一种颜色。 于是她先将颜色调的浅一点，统一的上一道颜色，然后再根据不同的位置做一下深浅变化就可以了。 用了这个方法速度加快了不少，加上空间里的人做的花篮，一日大概就能做个十个左右，这个速度倒是能够敢在云母寿宴的那一日完成一百个花篮。 这一日，再次与空间里的人合力做好了二十个花篮，想要将二十个花篮子送到云家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在孤乡这个地方也没有个朋友，只好在外面租了一辆牛车，然后将二十个花篮放在牛车上，朝着云家而去。 虽然翻糖做的鲜花不怕摇晃碰撞，但就像在鸡蛋上面不能放石头一样，不能被压，否则会影响形状。 并且上百个花篮子若是挤在一起，会将翻糖花挤压变形，再加上花篮子中的花的摆放需要和寿宴的布置合为一体，更是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而一辆牛车只要摆放得当，正好可以将二十个花篮放下。 因此每做好二十个就会送到云家，正好还可以再了解一下，接下来的花篮需不需要做一些改变什么的。 二十个花篮整齐的摆放上了牛车，便挥着鞭子朝着云家飞驰而去。 这几年的时日里，她倒是经常乘坐马车四处的游历，不过每次出行的都是有清风明月负责来赶马车。 她这还是第一次在大街上疾驰，看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不禁用鞭子痛快抽起了拉车的牛。 在人群中驾车飞驰会让她有一种莫名的畅快，难怪上辈子那么多大少爷驾车撞到了行人。 不过牛车即使是全力行驶，速度倒也不会特别的快，有惊无险的到了云家。 最近是隔上几日便会到云家一次，已经和门房和熟悉了。 “姑娘又是来送花篮了呀？”门房张翁时刻笑呵呵的。 “是呀，我的家小也放不小太多的花篮，这不做一部分就先送过来，还麻烦你帮我传达一声。” “姑娘，请你等一等，我去吩咐人来搬你车上的翻糖花篮子，若是你等不及了，就将花篮子放在我的屋子中，自然会有人来拿。” “张翁，您太客气了，我就在这儿等着白姑娘来点货，若是哪儿有残缺的，我也能及时补救。”毛翠翠知晓那些下人干活向来是毛毛躁躁，若是没有个人盯着，到时候磕坏了算谁的？ “那也行，我这就去传话”张翁顿了顿又道，“你也可以到屋子里来坐坐，牛车放在外面没事，我们这儿安全的很。” “多谢张翁”毛翠翠随即走进了屋子，目光里面就被桌畔的一位顾盼生辉的妇人吸引了。 虽然看年纪毛翠翠比这妇女要年轻多了，但她觉得这副身体的韵味比不上妇人的十分之一，就算是她上辈子，也得继续在风月场合中待上三五年才能修炼出这副气度。 “你怎得不进来坐？可是我的样子太凶吓着你了。”妇女妩媚一笑。 “姑娘严重了，我是怕打扰了姑娘。我叫三娘，姑娘怎么称呼？” “大家都叫我谢妈妈。” 原来是位妈妈，毛翠翠心中的疑惑一下子就解开了，难怪给她熟悉之感。 谢妈妈这般的气度想必当年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让毛翠翠想起了上辈子她最感激的人，便尊称对方，“谢娘娘。” 谢妈妈愣了一下，“娘娘”这个词在日常生活中用得少，但她们这一行不得了的前辈就会被新入行的女子称为“娘娘”。 “三娘，以前也是这行的？”谢妈妈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一些。 “如今已是良家女了。” “嗯~”谢妈妈将毛翠翠打量一番，面上全是对毛翠翠欣赏之情，但心中却在将毛翠翠分着等级。 在孤乡各处的楼子也是分了等级的，老妈堂、下处、茶室、小班。 按毛翠翠现在的模样，能去的不过是茶室，还只能勉强到这一个等级。 茶室只比小班底一等，但客人却不止底一等，在二十出头的年纪就给自己赎身了，还有些本事。 “谢娘娘在云府，是因为你的女儿要为云母献舞陪客吗？” “我的儿女是整个孤乡最好的倌人，自然得来为云母拜寿。只是我的新女儿有些不听话，现在还闹着绝食，我来给她找些吃食给她。” “云母家中的食物有特别之处吗？” 谢妈妈笑着指向桌上的碗，“这是我特意在云家下人吃过午饭后，让他们从牙缝中挑出来的。我那女儿既然不吃好饭好菜，那就只能吃人剩下的了。” 毛翠翠皱起眉头的表情一闪而过，“谢娘娘，我还从未在门房的院子中逛过，我出去瞧瞧。” 毛翠翠走出去就干呕起来，这谢妈妈调教女儿可真不是开玩笑的。 等了一会，白姑娘才带着几个下人来到门房这儿，“让三娘久等了。” “没关系，我刚才和里面的谢娘娘说了几句话，不觉得自己的在等，白姑娘，你看看今日我送来的花篮子可还满意。若是想换个的造型就告诉我。” “好” 白姑娘将每一个花篮子都拿起来仔细的检查，每一片花瓣和绿叶也看得十分细心，“三娘送来的花篮子，一如既往完美。 如今你已经送来了八十个花篮子，这些花篮子会在云家四周摆放上，用餐的桌子上就不用花篮子了，你就做一些不同红色的花，到时候拿来我们自己将他们插入花瓶中。” “行，我记下了，云母寿宴将近，我就不留在这人了，还需要会去赶制花篮。” “三娘，慢走。” 与毛翠翠一块走的还有谢妈妈，谢妈妈身边的婢女，端着一小碗从别人牙缝中挑出来的肉。 即便毛翠翠现在不想和谢妈妈交恶，看了一眼也止不住的干呕起来。 谢妈妈笑了起来，“看来三娘以前是个听话，不让人操心的女儿。” “谢娘娘见笑了，我们两人不同路，我就先走一步了。” 毛翠翠随即上了牛车，心中是万分的后悔方才去张翁的屋子，看来晚上是没有什么胃口吃饭了。 牛车是租来的，租一日就要给一日的钱，明日不会使用便退还给了老翁，然后又步行到了家里。 坐下喝了一口水，便将毛厨师请了出来，“这一次的花篮子那边很满意，不过下一次的要做一些改变了，全部要红色的花朵。” “红的花很多这倒很简单”毛厨师微微思索了一会，“那咱们最后二十个花篮子就做一些月季，牡丹。” 月季和牡丹的品类很多，毛厨师就挑着花瓣最多最繁琐的那些品种做，繁琐的花瓣看着就能够让人眼前一亮。 毛翠翠为了赶工也日夜忙碌起来，根本就没有功夫去想庞一统怎么还没有回来。 如今在这个住满外乡人的村子中，毛翠翠说话掷地有声，依然是村中一霸。 但村人和毛翠翠相处久了，也知毛翠翠并不是一言不合就开战的人，平日也常常闲聊，说说自己的烦恼苦闷。 当村中有人被欺负的时候，毛翠翠也会帮聊的来的人讨回公道，若要面对的人实在强势就算讨不回公道，也会帮帮可怜人。 到了黄昏时刻，熊家二手里提着两条与来到到了毛翠翠的院子外面。 “三娘开开门，我是熊家二。” “你来做什么？”毛翠翠的还忙着赶制翻糖花篮子，脾气不怎么好。 熊家二将两条鲫鱼向上提了提：“三娘，我今日捕了两条鲫鱼，看着很肥硕，就给你送来了。” “你帮我杀了吧！我现在没空。”毛翠翠正给翻糖霜上着颜色呢！ “三娘，今日我和村人去河边捕鱼的时候，有几个吊儿郎当的人问我们收费，我们以为这条河有主了，结果细问之下又是来找茬的。” “还有这种事情，以前怎么没有听说你去捕鱼的时候要收保护费呀？” “以前确实是没有，那几个小混混是拜在云母家仆门下，近日才来的，你现在与云管事时常来往，能不能让云管事管管那些人。” 虽然熊家二和毛翠翠是一个同乡会，但朴娘子并没有将云母寿宴上刺杀云母的事告诉熊熊家二。 毛翠翠如今也不好明说，“过七八日再说，在几日他们若是敢强行收费，咱们村子人多，与他们拼一拼就是了，不过就是些小混混，不怕。” 第三百二十一章 进攻 为了方便云家布置寿宴场地，按照约定毛翠翠必须得提前一日，将所有翻糖花全做制作完成，并且运送到云家，然后才能领到余下的银子。 可惜的是最后二十个花篮子的制作有些不太顺利，无论是月季还是牡丹，制作的难度都有些高。 毛厨师的那边的进展缓慢，这就导致了毛老师和毛翠翠没有事情可做。 到了明日就是最后的交货期限了，现在已临近黄昏，二十个花篮子还差最后的五个，若是明日的下响还没有做完，就没有办法拿到尾款，这些时日就白费了。 毛翠翠在院子里急的团团转，毛厨师则依然是在空间里慢悠悠的制作花篮子，毛厨师讲究的是一个慢工出细活，一点儿也不急。 “你就不能劝劝毛厨师？即使不换月季、牡丹等花，在其中夹渣几朵简单一点的花朵也好啊。”毛翠翠现在是无比的后悔，当初就不应该答应毛厨师用这些花。 毛老师无奈，“他是个什么性格你还不清楚，说的再多有用吗？” “唉，希望能够顺利的完成吧，我可不想这么多日的努力白费了。” 这一夜注定无眠，毛翠翠虽然没有事情可以做，倒也没有闲着，时不时的就先一张纸条传到空间里，催促毛厨师加快速度。 等着黎明将黑夜赶走的时候，毛厨师再次做好了三个花篮子。 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两个了，若是不出意外应当还是能够来得及。 毛翠翠在院子里记得向热锅上的蚂蚁，空间里她又进不去，只能不停的写纸条催促毛厨师！ 到了晌午的时候，毛厨师再次从空间里传了一个花篮子出来，就只差最后一个了。 太阳就快西斜的时刻，毛厨师再次做好了一个。 这个花篮子上色的任务就交给了毛老师，毛翠翠则快速的离开了院子，租了一辆牛车回来。 等着将所有的花篮子小心翼翼的放上牛车的时候，毛老师那边也大功告成了，这一刻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毛厨师干活一丝不苟，这也有一个好处，便是花篮子没有任何的瑕疵。 即使是云家的人想要挑毛病也找到地方，顺利的领取到了尾款。 这一刻她欣喜若狂，手里的银子给了她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回到家里便疲倦的睡了过去，直到第二日，刺眼的眼光透过半开的窗户照耀在她的脸上时，这才将她刺醒。 已经到了云母的寿宴了，随意的吃了几个红枣鸡蛋糕，便到了云家的附近找了一个茶楼坐下。 她可不想错过热闹，同时她也想知晓云母和圣婆的斗争，还有圣婆的暗杀最后谁会成功。 云母在孤乡这儿是摇头有脸的人物，是不是的就能看见衣着华丽的人提着礼物走进云家，热闹非凡。 茶楼里的客人是好生羡慕啊，纷纷议论着云母这一日，单是收礼钱就能得到不少。 到了晌午的时候，云家就喧闹就不同了。 茶楼中的客人好些都一直留意着去往云家的客人。 同时在心中比较着在孤乡到底是圣婆有本事，还是云母更胜一筹，这时候发现了异常的地方。 “云家的喧闹声刚才还喜庆，现在却停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张先生，你可别胡说，小心被云母的人听见，说你诅咒他们，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我是以口技为生的，对于生活中的声音都会细细观察，又没有乱说怕什么。” 毛翠翠有些担忧，便请毛老师进去看看。 毛老师却不愿意去，“云家此刻一定热闹得很，但热闹都是他们的跟我却没关系，就连参与其中我都没资格。” 毛将军对此却很有兴趣，“还是我去吧！我最喜欢看这些冲突了。” 一直到下晌毛将军才出来，“朴娘子被杀了，不过云母和他的继承人，以及在云母手下掌权的人也死了。” 毛翠翠轻轻摇头，可惜了朴娘子，一心想要解救那些可怜人，在这最后的关头却没有活下来。 毛将军顿了顿又道：“还有来参加的宾客也倒了一大片，现在云家的人一边在救治宾客，一边在搜查还有没有可疑的人隐藏在云家。 朴娘子死之前说她是圣婆派来的，有许多云家的嚷着要去找圣婆报仇。” “朴娘子是个奇女子啊！同乡会中还有其他人在云家没？” “没有了，云家哪有这样好进，他们都跟你一样想了办法依然无法进去，也在这附近等着里面的消息呢！” 朴娘子既然得手了，就说明没有人将消息泄露出去，也就是说这次行动没有内奸，都是可以信任的人。 “毛将军，其他人都在哪儿？” “有一个在云家外面的大树上藏着，昨夜爬上去的，藏得可隐蔽了，也是我眼睛尖不不然还真发现不了。” “那你带我去找找他。” “不行，云家外面也有人在巡逻，你去找到可能会连累他。 我可以带你到槐花胡同找躲起来的人，不过他们距离这儿有两百步的距离。” “没关系走吧！” 下了茶楼走在街道上，便能看见许多云家的人守在各个地方。 无论是从外面的街道来到这边的，还是要从这边出去，云家的人便会细细的盘查一下来历，只要有一点问题便会被抓起来。 毛翠翠今日并没有参与到了斗争当中，倒也并不害怕，脸不红心不跳的走上了街道。 云家的人依然将她拦了下来，“从哪儿来，到哪儿去，说说说。” 毛翠翠指了指身后：“我从那间茶楼来里的，然后要去到的地方是我的家里。” 云家的人感觉没有什么问题，“可以走了。” 毛翠翠再次跟在毛将军的后面，走进了一条小巷子，果真是看见了几个熟悉的人。 “黑脸，白脸。你们躲这样远做什么？” 黑脸说道：“我们和红脸说好，在云家乱作一团的时候，红脸就朝着云家射出一支火箭。” “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啊？”毛翠翠不解。 黑脸说道：“关系可大着呢，火箭一旦发射了出去，势必会引起云家人的注意，到时候红脸就会往我们这边跑，我们赶着马车接应他。” 白脸说道：“不过现在还没有发射火箭，看样子红脸还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只能再等等。” 毛翠翠点了点头：“我刚才经过云家外面的时候，看见红脸藏匿的大树下站在守卫，我觉得他是不会行动了。” “不急，我们有时辰等下去，三娘，你若无事就赶紧回去吧！我们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做，你在这儿反而会让我们碍手碍脚还会有危险。” “这也好，你们小心点。” 一直到夜晚，四面八方射出火箭朝着云母的家而去。 云母家的下人，一边忙着照顾病人，还得一边灭火，导致云母家两间院子都烧成了灰烬。 如今在云母家指挥的是云母的心腹，虽然是心腹，但他们平日做的无非就是保护云母，为云母传达消息。 要想接手云母的产业，是万万没有资格的。 倒是打理云母产业的掌柜们，纷纷拉拢云母心腹，希望在云母死后那些来钱的买卖还能掌握在自己手中。 平日能号令这些管事的人都死了，如今管事都觉得代为打理的产业是自己的。 云母尸骨未寒，掌柜们就自己斗了起来，尤其是那些做见不得之事的掌柜。 本来那些隐蔽之事干得密不透风，但掌柜闹起来，纷纷揭对方的短，说对方的庄子比自己庄子上要好，但自己庄子却能赚更多的钱，应当将所有庄子都交由自己打理。 这一来二去，孤乡的人都知道云母私下在干些什么。 云母留下的“金母鸡”很多，不仅被圣婆觊觎着，孤乡的水匪山匪也不逞多让。 在知道云母以折磨人为乐的时候，纷纷打着解救的旗号，闯入了云母的产业。 无论那些产业是否正规，只要跟云母沾上关系的他们就不能放过。 虽然他们也是另有所图，但至少他们也救出来了不少人。 庞德和庞一统也重新获得了自由。 庞一统刚进云家的那一日，被云管事严刑拷打过一次，之后云管事便给庞一统敷上了最廉价的草药。 毕竟审问庞一统的时候浪费了他的时辰，时辰是弥补不了的，那就退而求其次，用金钱弥补就行。 庞一统的伤疤都已经结痂，早在云母寿宴前一日就被送到了庄子上。 庄子上的小喽啰，不给他饭吃，只给他中药喝，还说给他的中药是止血的，免得几日后动手庞一统会血如泉涌。 庞一统看着和他一起被关押的人，心中十分害怕，还好在小喽啰们对他动手之前他就被人救出来了。 庞德也从谢妈妈的楼只里被人救了出来，被救的时候，庞德被一张牛皮紧紧包裹着全身，只留出了鼻子那个孔。 参与解救行动的山匪、水匪将救出来的人，全部放在了城外的一片空地上，找了几个赤脚大夫来查看这些人的身体状况。 不过毛翠翠和黑脸几人对此事商议了一番，认为这些人也是不会放那些可怜人离开的。 毕竟云母为了赚钱骗了许多世家公子，放这些可怜人回去，世家公子带人来复仇，孤乡可没现在这般自由。 想到这儿，毛翠翠便准备去到城外的空地，准备将庞一统和庞德带回家。 第三百二十二章 救人 到了空地，便看见一片草地上躺了不少的人，许多人的身上都有各种各样的伤口。 毛翠翠找了一圈，发现了盘腿坐在地上的庞一统，而庞德就躺在庞一统的身边，双目紧闭，感觉非常的严重。 “怎么样？” “三娘”庞一统大喜，“我还好，求你帮帮我的小姐，她的情况很不乐观啊。” 毛翠翠点了点头，找了管理这儿的山匪头子独眼刘，然后指了指庞一统所在的方向。 “独眼刘，那两个人是我的朋友，我要带他们走，行个方便。” “你说带走就带走啊。”这些人在独眼刘的眼中，日后都能换来银子。” 毛翠翠将荷包从腰间扯下：“这里面的银子你拿去，人我带走。” 独眼刘接过荷包泡了泡：“行，给你个面子。” “多谢。” 毛翠翠接着再次找到庞一统：“可以走了，你扶着庞德。” 到了家里，庞一统从水缸里舀了几瓢水，大口大口的喝了，脸上的血色总算是恢复了一点，精神也还算不错。 不过庞德依然是很虚弱，仿若是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人了。 毛翠翠摇了摇头：“你们二人还是住在上一次安排给你们屋子，快将庞德带过去好好的休息。” 等着庞一统将庞德安顿好了，接着又问：“庞德这是怎么了？” 庞一统叹息：“我帮她扯下包裹住她的那群牛皮时，看见贴紧她嘴巴部位的牛皮有呕吐物的痕迹。应该是在楼子里被人打骂了吧！我们家小姐从没有受过这种委屈。” 毛翠翠再次想起了上次遇上谢妈妈的事情，只感觉一阵恶心，好不容易才抑制住：“等庞德好一些，你就带她离开这个地方吧！现在山匪水匪都来到了城中，你们想离开孤乡应当很容易。” “我也正有此意”庞一统思索了片刻，“但是小姐现在的情况很差，我打算还是等小姐先休息一下，免得舟车劳顿她忍受不了，能否借用一下三娘的厨房。” “你去用便是。” 庞一统是个很称职的义兄，见庞德受苦了，特意熬了一锅鲫鱼粥，既有肉味又好消化，味道也不错。 毛翠翠许久没吃过粥了，还将毛厨师腌制的小菜拿了出来。 庞德苍白着一张脸坐到椅子上，她其实一点也不想吃东西，但肚子也实在饿得慌，就算是死也得做个饱死鬼。 庞德一直吃着小菜，毛翠翠将鲫鱼粥往她面前推了推，“你不觉得光吃小菜很咸吗？” 庞德看着这碗距离她越来越近的鲫鱼粥，心中积攒的怨恨全都爆发了。 庞一统辛苦熬制的鲫鱼粥，被庞德全部泼在了毛翠翠脸上。 “你很喜欢吃肉是吗？”庞德面目扭曲的问了一句。 毛翠翠知晓庞德是从谢妈妈手下救出来的，谢妈妈从云家讨来的那一小碗肉大概是进了庞德口中，庞德才有如此的反应吧！ 她也不想计较，回房洗了脸换了一件衣服，等着庞德一个人在院子里发泄。 一直到外面安静了，毛翠翠才走出来，“我这儿简陋，庞一统你还是快些带庞德离开吧！回到熟悉的地方说不定她也能忘掉这段经历。” 庞一统试探的问了一声，“小姐，我们早日回去，不找贾珏了行吗？” “呵！”庞德笑着笑了小会又哭了，“义兄，你说贾珏对我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我已经知道他是在什么情况，才会写信让亲人前来了。” “这”庞一统犹豫了一下，继续询问，“难道小姐已经见着贾钰了？” 庞德不停的冷笑，“谢妈妈告诉我，被抓来这儿的人，全部是给自己亲近的人写信，但我却是问自己，如果我掉入了火坑，我会给他写信吗？” 庞一统笑了笑，“小姐就是喜欢想没用的事，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能够平安回去。” 庞德停止了冷笑，很悲伤。 庞一统继续安慰，“至于爱不爱这回事，你就当做他爱吧！可能他希望你来救他，然后和他一块在这儿生活。” 毛翠翠跟着附和：“我看庞小姐也不想在这儿待着，你们现在就收拾东西走吧！走得越早越安全。” “多谢三娘的收留。” “没关系，毕竟我和庞小姐的兄长有过几面之缘，不能见死不救。” “就此告辞。” 少了一个云母，毛翠翠的生活也空闲了下来，孤乡各派势力都在闹腾着，毛翠翠也无法去做买卖。 毛翠翠手中有积蓄，按照她用钱的速度大概还能用上三年，所以她也不着急赚钱，没事的时候去山上走走，再去河边看看。 前世她母亲的娘家就住在海边的小渔村，她小时候跟母亲回去过几次，那里的人因为没钱几乎都吃鱼和蟹。 说起来令人羡慕，但常年这样吃就会吃出病来。 不过她还是喜欢那边，虽然夏季极热身体从早到晚都是汗湿湿的，但穿着被汗浸透的衣裳她也是开心的。 等到孤乡的争端平静下来，她就找人在这儿修个房子，日后就在这里终老。 毛翠翠心情不错，所以也不在意走在街上随时会遇上双方交战。 孤乡唯二的两家肉铺关门了，毛翠翠想要吃肉，只能去到屠夫的家里购买。 “张屠在家吗？”毛翠翠一边叩门一边询问。 “等等”过了好一阵，院门这才打开一条缝隙，“来买肉的？” “不买肉我来你这儿干嘛？”张屠谨慎的看了看四周，“进来吧。” 走进院子里，便看见桌上摆放了不少肉，这是将肉摊搬到家里来了，“张屠还真谨慎呀。” “现在孤村这般的乱，不谨慎一点行吗。”张屠顿了顿又道，“我一个本地人都觉着害怕，我劝你一个外地人还是小心一点。” “多些张屠的提醒，我要三斤牛里脊肉。”毛翠翠拿手指四处戳着桌上的人，还算新鲜。 张屠四周看了看，“里脊肉已经卖了不少，没那么多。” 毛翠翠想了想，“那就加一些牛眼肉也行。” 周屠：“眼肉有些碎了，你要不要？” “要，再给我两指宽的猪颈肉。”毛翠翠来买肉是为了做毛厨师介绍过的两道菜。 其中一道是她自己吃，另一道是毛厨师吃。 周屠将肉抱在荷叶里，仍在桌上，“你的肉称好了。” 毛翠翠付了银钱，便带着肉回到了家里，然后将牛里脊肉切成薄片，接着就煎了。 最后撒上了卡帕奇欧的配料，上次的卡帕奇欧她是没尝到味道，这次她得试试。 吃进口中，毛翠翠点点头，这样制作出来的牛肉的确方便又美味，在她眼中这比红烧的好吃。 毛厨师在旁说道，“如果用顶级牛肉，味道还会好上许多。” “美食家才这样吃，我们普通人的一日三餐哪里去找顶级牛肉，将普通的牛肉制作好吃就行了。” 毛翠翠对于这道菜很满意，“你呢，想要吃什么？” “这道牛肉我并不想吃，我在教你做卡帕奇欧的时候，毛老师和我提起了一道菜，我很有兴趣。” 毛老师说道：“我留学的时候见过一道菜叫做鞑靼牛肉，那时候我不敢吃，但看我爸吃的津津有味。如今我越想我这辈子越觉得自己白活了，所以我想让自己少一些遗憾。” “好，为了减少你的遗憾，我会好好做这道菜。” 毛厨师说道：“你去村中找人买一根腌胡瓜，然后去别人地中扯一根芹菜，再去山中找个野洋葱，然后还要一个鸡蛋，最后再将胡椒舂成粉。” “好”为了节省时辰，毛翠翠拿着石舂，一边走一边将胡椒舂成了粉末。 毛翠翠现在已经成为了村中一霸，所以她去到别人地中扯一根芹菜没人会阻止她。 当她美滋滋的摘了一根芹菜，离开的时候，有个男子追了上来。 “三娘，你摘了一根芹菜。” 毛翠翠脸色一变，“怎么，我摘一根芹菜你是不乐意了。” 男子赶紧赔笑，“别误会三娘，我只是觉着一根芹菜也做不了什么，我这地里的芹菜还多着呢，要不你继续摘一点？” 毛翠翠摇了摇头：“不必了，我就只需要一根芹菜就够了，我还得去山上找野洋葱，不聊了。” “干嘛去山上找野洋葱啊，我的家里就有，三娘若是需要我当然会送给你了。”男子挠头笑了笑。 毛翠翠欣喜，能够省下不少的功夫，“那感情好啊，多谢了。” “客气什么，三娘更我来，近日因为山匪什么的，集市没几家卖菜的价格也贵，于是前两日我就去山上摘了很多的野菜，野洋葱就有不少，三娘若是需要可以多拿到。” 随意的聊了一小会，便到了男子的家外面。 毛翠翠为了谨慎起见停下了脚步，“我就在外面等你。” “行，我这就去挑一个最大的野洋葱给三娘”男子说完便推开院门，回到了家里。 等了一小会，便拿了一个足足有两个拳头大的野洋葱出来，“这是最大的一个了，三娘看看可够。” “够了够了，洋葱在长下去恐怕就要成精了吧。” “三娘有所不知，山上的野菜很少有人会挖，长的很不错。” 原来是这样，“腌胡瓜有没有？” 男子点了点头，“三娘还真问对人了，这也是有的，我给你挑个最大根的。” “不用，不用，半根就可以。” 毛翠翠清楚毛厨师制作的那些菜，食材用量都小。 第三百二十三章 牛肉 毛翠翠也没有想到这般快就能够将需要的食材收集够，心情很不错，“我好像记得你，叫刘庄对吗？” 刘庄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承蒙三娘还记得我呀。” “今日的事情谢谢你了，日后若是有人找你的麻烦，可以来告诉我，能够帮忙的可以出手相助。”毛翠翠说完拍了拍刘庄的肩膀。 刘庄连连拱手，“多谢三娘啊。” “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 毛翠翠回到家里，喝了口水休息了一会，便准备开始制作鞑靼牛肉。 同样是一道她曾经从未听说过的菜式，来到孤乡之后，毛厨师才将他真正手艺展示出来。 原版的鞑靼牛肉，里面不只有牛肉，还有猪肉丁和鱼丁。 猪肉她已经去周屠那儿买到了一块上好的猪颈肉，可以用来做猪肉丁。 鱼水桶中还有一条鲫鱼，正好可以用来做鱼丁。 近一年的时日里，她已经经常的杀鱼，制作各种鱼脍。 在处理鱼这件事情上已经是非常的熟练了，已经可以在刮鱼鳞的时候不伤害鱼皮，然后开膛破肚，祛除干净鱼肚上的黑膜。 然后取只有大刺部分的鱼肉，将鱼头鱼尾全都扔掉，接着再将将刺给剔除，最后将鱼肉切成比豌豆大一些的丁丁。 再接着便是猪肉，将猪皮除掉后，用干净的毛巾将猪肉内部的血水给压出来，和鱼丁切成同样的大小。 至于牛肉就更容易处理了，直接切成丁即可。 而后就将三种肉丁混合在一起，加入切成糜的洋葱、芹菜、腌胡瓜，不过配料加入的不多，只让每块肉上沾着一小丝即可。 再加入胡椒粉搅拌均匀，而后将肉丁做成圆柱状，再在圆柱形的中间掏出一个洞，打一个生鸡蛋进去。 这份鞑靼牛肉，外形比焖炸煮的都要好看，就算放在哪儿都会让人觉得这饭菜十分新鲜，还能吃到食材的原味。 毛翠翠将鞑靼牛肉传入到空间中，毛老师等人都迫不及待的尝了起来。 “以前我总怕这样吃东西，肚子里会有寄生虫，现在可好了，我已经死了，有虫也没什么，我可以放心吃。” 毛厨师得意道，“我脑海中还有几十份菜谱，你可以慢慢吃。” 毛老师从空间出来告诉毛翠翠，“毛厨师说鞑靼牛肉在他们店中，都是用上等牛肉制作，吃起来味道更好。” 毛翠翠瞪了毛老师一眼，“孤乡的牛都是农户散养的，我上哪儿去给你找顶级牛肉？” “反正现在孤乡进出方便得很，你就出去买上一头好牛，放在空间中又不会腐烂。” “这好像也行。”毛翠翠偏头想了想就答应了。 于是毛翠翠便将院门锁好，在街上溜达了一圈。 她通过出售金齑玉鲙认识了不少孤乡的富贵人家，在加上她混的也不错，与很多人成了朋友。 想要借牛比较难，因为这些富贵人家也不可能有牛车，但是想要借马那就很容易了，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罢了。 最终在张宅的外面停下了脚步，轻叩院门。 “张老爷在家里吗？” 开门的是张老爷的孙子：“三娘找我爷爷有什么事情。” “我有点事儿需要用马，想要借马一用。” “我爷爷正在书房里，三娘去给他说一声就行了。” 张宅毛翠翠已经来过好几次了，对于这个地方还是很熟悉，径直就到了书房。 书房的门没有关走了进去，只见张老爷正伏案小憩。 “张老爷？”毛翠翠轻唤。 “吃饭了？”张老爷迷迷糊糊的醒来。 “我是三娘。”毛翠翠提醒。 张老爷揉了揉浑浊的眼睛，“原来是三娘啊，准备卖金齑玉鲙了？” “最近孤乡这么乱，我可不敢摆摊”毛翠翠顿了顿又道，“不过张老爷若是喜欢吃金齑玉鲙，来我家里，我亲自做给你吃。” “三娘有心了啊。” “张老爷呀，我近日要出去一趟，能否借你的马匹一用。” 张老爷丝毫没有犹豫，“下次你要用马，直接去马厩牵就行了，不用在告诉我。” “谢啦张老爷，近日我在研究新的菜肴，等着做好了先给你品尝。” 毛翠翠牵着马离开了张宅，朝着孤乡外疾行。 她计划的是要在三日内返回，估摸着三日左右山匪没有就要回到老巢了。 距离孤乡最近的城叫做哀牢，若是顺利，大概走上个一日左右就能够到达。 驾马行驶了三个时辰，夜幕逐渐的降临了，再次走了一会，前方出现了一座村子。 毛翠翠有鸟枪，并且还能够有毛将军等人帮忙警戒，倒也不用担心会遇见危险。 走进村子的时候，便能看见袅袅炊烟，还能赶上晚饭。 驾马在村子里逛了一圈，最后在用石头垒的围墙外面停了下来，这家应当是村子里最有钱的人家了。 牵着马，走到了院门：“请问有人在问。” 有个五六岁的小胖墩打开了院门，“你找谁？” “好可爱的小孩啊，我不找谁，路过此地想要借宿一宿。”毛翠翠强行忍下了想要捏小孩脸的冲动。 小孩回头，对着院子里大吼一声：“娘，有人要来借宿。” 小孩的母亲一边用毛巾擦手，一边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姑娘是要来借宿？” “是呀，就我一个人，还请行个方便。” “进来。”毛翠翠牵马走到了院子里。 “姑娘随意坐，灶台上还生着火，我要做饭。”小孩母亲走了两步又停下了脚步，“姑娘吃了吗？” “还没有。” 小孩母亲点了点头，到了灶房，过了一阵端了三碗白米饭和两碗菜出来。 看见白米饭的时候毛翠翠觉着惊讶，看见两碗菜的时候，毛翠翠惊讶的合不拢嘴了。 两份菜倒是很简单，蘑菇炒肉和凉拌鸡，但是肉比菜还多！难怪这家的孩子会养成小胖墩。 “可以吃饭了。”小孩母亲将白米饭和筷子放在了毛翠翠的面前。 “好好” 吃了晚饭毛翠翠在村子溜达了一下，发现每家每户都是女子带着一个胖娃娃，没有看见男人。 心中一惊，付了钱，牵着马连夜离开了村长。 * 哀牢这片地界上最大的城市，以前也还是个国家，可惜是个弹丸之国，在巴国强兵压境下没有丝毫的反手之力。 哀牢的人除了打扮有些区别，别的也就与外面的人也没什么不同，毛翠翠不像以往去到一个地方还有穿上当地人的衣服，她现在准备安定下来了，在这儿待上个几日的地方就不必浪费钱财。 毛翠翠还是穿着紫色蜡染衣物，洗过几次颜色有些浅了，但这样半旧不新的样子也正好。 哀牢的街上人来人往，很多人牵着马，推着车在街上行走。 毛翠翠牵着马儿走了一会，遇上一件肉铺便停了下来，将马系在店门前的柱子上，进去问道：“店家，你们这儿的牛如何？” “我们的牛好得不得了，姑娘你需要什么样的，告诉我，我来帮你挑一块。” “要滑嫩的，准备拿来生吃。” “老祖宗好不容易发明了火，让人类告别了茹毛饮血的日子，吃生鱼就算了还生吃肉。”店家无奈的摇头。 “生鱼难道就不是生肉了，有富家公子写下‘蝉翼之割，剖纤析微，累如叠縠，离若散雪，轻随风飞，刃不转切’富家公子吃过多少美食，家中也不缺乏做饭的厨子，定然是经常吃到各种熟食。 但为何还对生食如今有研究，就是因为有些肉嫩鲜嫩，烹煮容易过头，反而吃不出肉类本身的鲜美。” “行”肉铺老板笑了笑，他就是年纪大了，喜欢和小姑娘搭话，“算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我这儿的牛肉，旁人都是拿回去卤或者炖，我也不知那块会比较适合生吃，你自己来选吧！” 毛厨师飘到肉边，首先看了看这个摊子上的牛肉。 牛肉全都色泽鲜红，而且脂肪呈现白色，这是用眼睛看。 接着就该用手摸，毛厨师说道：“你用手轻轻去触碰这些肉，看看粘不粘手。” 毛翠翠也把握不好粘手的限度，就在肉上按了按，她曾经看阿月这样按过肉，如果按下去的凹陷处没有弹起来就说明不新鲜了。 掌柜倒也诚实在一旁说道：“我这牛是昨日杀的，所以恢复起来较慢。 不过我铺子中的牛肉，在哀牢城中同样品种的牛肉中算最实惠的了。” 毛厨师又让毛翠翠闻了闻，还有些淡淡的膻味，没有酸味或者变质，证明牛肉还算不错，她还得赶回去，所以得卖最新鲜的牛肉。 掌柜的是觉得做不成毛翠翠这笔生意了，但她看毛翠翠的模样也不像是食铺中负责采购的，所以也不可惜没做到这笔生意。 “姑娘，你若是想卖顶级牛肉，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人，只不过价格上你就要有个心理准备了。” “掌柜请说。” “我们这儿有人养一种从别地拉过来凯江牛。在有凯江牛之前，我们城中一个都在比拼到底谁家牛肉最好。 在有凯江牛之后，我们都公认凯江牛最好，凯江牛的品种就比我们的牛好上一大截啊！” “麻烦掌柜告诉我那人在何处，我去找他。” “他住在城外的三圣山上，你到了去问，就能问到他。” “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马亲王。” “亲王？是这里哀牢国的后代？” “不是，他的名字就叫做亲王，他还有个妹妹叫做女王。” “多谢” 第三百二十四章 穿越 毛翠翠一路边走边问，走了一阵果真是看见了一座山，山头上有三座山峰，不能问也能知晓这是三圣山了。 目测了一下至少也有个三千米左右的高度，若是那什么马亲王的家在山顶，想要上去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朝着三圣山走了大概有个半个时辰了，依然是只能够看见山，还没有到山脚下。 骑着马走毛翠翠倒是不累，但是马累了。 正好前面个人迎面走来，于是赶着马过去询问了一下：“老翁，请问前面那座山可是三圣山？” 老翁背着一个大背篓，累的是汗流浃背：“是啊。” 毛翠翠接着询问：“大概还有多远的距离。” “你若是骑马过去，估摸着在走两个时辰应该就能到山脚下了。” 毛翠翠大惊：“还有这么远？” “我是从三圣山一路走过来的，早上天还没有亮就开始走，路上基本上没有停歇，一直走到了现在才到这儿。” “多谢老翁指路。”毛翠翠再次催马继续朝着前方而去， 这三圣山也太远了吧。 她倒也不赶时辰，驾马慢悠悠的朝着三圣山而去。 这会已经过了晌午，太阳晒在头上让她是犯困，不知不觉的眼睛就半眯了。 突然他听见了“啊”的一声，顿时惊醒。 垂眼一笑，只见一个老妪倒在了地上，不停的吆喝。 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毛翠翠也不知晓，赶紧下了马将老妪扶了起来：“老妪摔着那里没有？” “我的腿没有知觉了，怕是走不了路了。” “唉，你一把年纪了出来就小心一点嘛。” 老妪的脸色一变：“姑娘这话什么意思，方才你骑马撞了我，难道这就算了？” “这...”毛翠翠迷茫了，难道真的是她撞的。 正在一旁欣赏风景的毛老师，走了过来，嗤笑一声，“别理这老妪了，方才我看着呢，她是自己摔倒在地上的。” 毛翠翠点了点头，居然碰瓷碰到她的头上来了。 随即便想要上马离开，老妪不干了，立马拉着毛翠翠的衣裙不松开，“怎么，你撞了人就想要走。” 毛翠翠冷笑一声，“在不松手别怪我不客气了啊。” 老妪顿时开始撒泼：“还有没有天理啊，撞了人还这样的嚣张，我不活了。” “说吧，你想怎么样？” 老妪顿时安静了下来：“我腿受伤不能动了，去看大夫最少要一两银子。” 毛翠翠扔下了一两银子，只当是破财免灾了。 毛翠翠走到了山脚下，找了个山民问路，“老翁，你知道马亲王家怎么走吗？” “你也是来买牛肉的？”老翁和蔼的问到， “对”毛翠翠给了山民几文，“还请老翁指路。” 老翁收下了铜钱，顿时热情了不少：“往东走看见几棵桑树的地方就是他家，就在山脚下走不了多久。” “家附近种桑树？”毛翠翠吃惊道，桑与丧同音，就算是养蚕人也不会将桑树种在家附近，这样别具一格的人，要么十分好说话，要么十分难缠。 老翁也不白拿铜钱，再次提醒，“马亲王是个怪人，你找他买牛，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多谢老翁相告。”毛翠翠说完就想走。 “姑娘这么急干嘛啊，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老翁背了个背篓，很闲。 “姑娘，马亲王这人有些怪癖，总是会给找他买肉的人各种考验，许多像你这样的人来买牛肉，最后会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毛翠翠明白了，老翁这是嫌弃她钱财给的少啊！直接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上山的路有些崎岖，虽然马走在山路上如履平地，但毛翠翠坐在上面感觉左摇西拐的厉害。 担心自己会摔倒凹陷处，到时候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于是下了马，牵着马踏实地走在路上让毛翠翠感到踏实。 毛翠翠拉着缰绳，寻找着周围桑树有桑树的地方，老翁果真是没有骗他，走了一阵就看见了，径直就走了过去。 马亲王家附近的桑树养的不好，依毛翠翠看都快枯死了，上面一片叶子都没有。 而且还正对着家门，在风水上十分不利于家宅，也许马亲王是在和封建迷信做斗争吧！ 毛老师也出来四周看着，“这附近都是坡地，基本上都是山民的住宅，马亲王的家也就这样大的地方，他的凯江牛养在何处，会不会是个二手贩子吧。” “可能养的太多了，所以养在其他地方吧！毕竟好牛肉出自好牛，养好牛就得给牛足够的空间。” 毛翠翠敲了敲门，没多久便有一姑娘将门打开，姑娘和毛翠翠年轻相差不大，都是二十多岁，看姑娘的打扮可能是在做些家务。 姑娘询问：“你是来买牛肉的？” 毛翠翠点头，“我听说这儿有最好的凯江牛，所以来拜访马亲王，我叫做三娘，姑娘怎么称呼？” “我是马亲王的妹妹，马女王，你叫我女王即可。” “女王，请问亲王在家吗？” “你来得巧了，他正好在家，跟我进来！” 毛翠翠跟在马女王身后，打量着这个院子，虽然不是白墙绿瓦，但作为农家小院院中没有家禽和菜地，已经是显得十分宽敞。 地上的灰尘也不多，但扫帚等物乱七八糟的扔在地上。 就像给人安排进屋的路障一样，毛翠翠经过时，轻轻踢到了一旁。 马女王见状有些生气，推开门就骂道，“你是狗变得吗？一天到晚都拆家？让顾客看见还以为你不喜欢别人上门呢！” 马亲王四十多岁浑身散发着自信的味道，从衣袖中拿出了一个金吊坠，在马女王面前晃悠。 马女王瞬间眉开眼笑接过金吊坠，“我跟你开玩笑的，你要负责养牛，还得负责养我和我儿子，家务活都应当我来做，我现在就去将地上东西都扶起来。” 将金吊坠妥帖放好，马女王才推着毛翠翠上前，“大哥，这个姑娘来买凯江牛。” 马亲王看了毛翠翠一眼，“我不卖给你。” “为什么？”她这都还一句话都没说呢！ “普通肉铺的肉都还不愁卖呢！我买凯江牛还不能的挑选客人了？ 毛翠翠对凯江牛也没势在必得，只是马亲王看她一眼就说不卖她，听上去像是对她这个人有意见一样。 “我知道您的牛好所以特意来买的，你不卖我也告诉我原因吧！我们那儿又很多人都想买你的牛，我知道你挑选顾客的标准也好告诉他们，免得他们白跑一趟。” “哼”马亲王一副将世人都看透的表情，“我可不是为了给自己拉生意就放弃原则的人。 我就一个人只能养那么多条牛，再多的客人找我又有什么用，我也拿不出那么多牛来。 实话告诉你，虽然我手头还有三十头牛，但只有七头是附和标准的凯江牛，其他的都是次等牛。” “这是为何？”毛翠翠不解到，仗着自己手中有别人需要的东西坐地起价傲慢无礼她都见过，但却第一次见将控制手中商品数量的人。 “凯江牛不仅仅是指牛的种类，还指牛的品质，只有被阉割的公牛，和未下过小牛的母牛，才有资格成为候选的凯江牛。 而真正凯江牛只有在宰杀后，查看脂肪分布的程度才能成为真正的凯江牛，” “马亲王对牛果然有研究，但真的不能卖一条给我吗？” “有多少人排着队拿着钱，甚至拿着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想让我将牛卖给他们，但我都没有同意过。 我精心养大的牛就跟我的孩子一般，可不会交给傲慢无礼之人。” “马亲王，你从何处看出我傲慢了？”毛翠翠觉得她十分克制，以前她做买卖的时候觉得卖东西的老爷，买东西的时候觉得给钱的是老爷。 马亲王说到，“你就算不是傲慢无礼，也是性情急躁之人，院中的扫帚等物是我故意乱放的。以此来考验前来买牛顾客的素质如何，再决定是否将牛卖给对方。一个脾气暴躁的人又怎么会精心对我的牛肉呢！” 毛老师本在四周瞧着，听着这话嫌弃的看了马亲王，这不是她在杂志上看得老掉牙的故事吗？ 毛老师过来告诉毛翠翠，“你问这个男的……” 毛翠翠听了毛老师的话说道，“马亲王，你看过这样一则故事没有，有人去五百强面试，走进去的时候随手将地上的废纸捡进了废纸篓中，面试官对人刮目相看，说这就是考题，因为会将废纸捡起来，就说明面试者将公司当做了自己的家。” “嗯~”马亲王眉头微皱，让马女王下去，“难道你也是从未来回来的。” 毛翠翠面露疑惑，不过毛老师说道，“你说你来自2020年……” “我来自2020年，你用扫帚试探人的举动，在2000年的时候都被人嗤之以鼻了。 尤其是世界五百强面试这回事在我小时候，父母老师视为金科玉律经常拿出来教育小辈。 但在2010年的时候，就没有相信这样的故事了，所以我推断你是2000年左右来到这儿的。”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2001年来的，既然你看过我编的故事，你为什么不扶扫帚。” 毛翠翠看向毛老师，毛老师无语的看天，“走吧！三娘，能写出这样故事的人不好沟通的。” 毛翠翠对这位马亲王也极为无语，她为什么要扶别人家倒了的扫帚，她又不知道该放哪儿！ 第三百二十五章 惩罚 “马亲王，你的肉我不买了，告辞。” “等一等，你说你来自2020，能不能告诉我2020年都发生什么事了？” 毛老师简单的和毛翠翠说了几件，也没以此来威胁马亲王要凯江牛，她知道马亲王这个年纪的人都很关注祖国未来的发展。 “奥运会成功举办了。” “还有呢？”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高楼大厦多了其他就没了。” 毛老师家庭条件不错，回忆了她幼时从她小学时候到她工作的时候，她的确觉得变化不大。 依然是每周逛超市买上几百块钱的零食，每周去游乐场玩，玩够了就去餐厅吃饭。 每两月去外面旅游一次。 等她自己赚钱后，她也是这样每周逛商场买衣服，每两月出去旅游。 “可惜我没看见二十年的变化啊！”马亲王满脸懊悔。 毛翠翠离开了马亲王家，“现在买不到凯江牛，我们就回城找个地方住，明日一早就回孤乡。” “好” 哀牢城中的人有钱，主要是因为巴王优待这个地方的百姓，免除了哀牢百姓的税收。 回哀牢的路上毛翠翠是格外的小心，防着又从某个地方在挑出来一个老妪躺在地上碰瓷，他可没有这么多的银钱来打发。 走了没有多久，果真陆陆续续的看见了有老妪站在路边上，看见她骑马过来了，浑浊的眼睛顿时开始闪烁着精光。 她明白这个眼神的意思，这是将她当做肥牛了。 顿时催马快行，不能这些老妪丝毫碰瓷的机会。 回到哀牢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在哀牢走了一圈，就只有一间客栈看上去要好一点。 她现在并不缺钱，当然要住在稍微好一点的地方，不仅安全还要干净不少。 将马套在外面，径直走到了客栈里面，面积不到不过装潢还算过的去，并且还很安静，掌柜的是个女人。 毛翠翠走到了柜台边上：“这儿住一晚多少钱？” 掌柜的抬眼一瞧，“大通铺两文一晚，客房二十文一晚。” “那马的草料是怎么收费的？” “一般在我们这儿租客房的则免费赠送草料，不过品质比较差，娇贵一点的马儿吃了容易闹肚子。” 毛翠翠明日还要指望着马儿赶路，定然不是出问题，“那草料是怎么收费。” “五文管饱。” 毛翠翠点了点头：“那行，给我来一间客房，我的马就在外面喂五文的草料。” “稍等一下”掌柜的拿出了一串钥匙，挑选了一把放在柜台上，“二楼第三间就是。” 接着又吩咐伙计将毛翠翠的马儿牵到马厩去。 毛翠翠并没有急着上楼，赶了一日的路了，她还真有些饿。 便在大厅里找了一个没有人的位置桌下，“点菜。” 伙计拿着一根毛巾小跑到了桌前，一边擦桌子一边问，“客官要吃些什么。” “你们这儿都有一些什么特色菜啊。” “我们这儿的特色菜那就多了去了，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 毛翠翠赶紧打断，“有没有只有你们这儿才有的菜。” “也有，脍干鱼、凉拌葫芦丝、炰鳖、这三个菜，在我们这儿以外的地方，应该很难有机会可以吃上。” “那就要这三道茶，再来一壶桂花酒。” “姑娘，请稍等。” 凉拌葫芦丝是道凉菜，所以上得最快，毛翠翠本以为是将葫芦切成丝，但实际端上来的金丝绞瓜。 金丝绞瓜的的瓜丝是自然形成，口感与“海蜇”相似，只要加上些醋和茱萸就会十分爽口。 她以前是偶然吃到过，但也只吃了一次，没想到这儿还有售卖金丝绞瓜，这些一盘也才三文一点也不贵，看来这儿有人大面积种植金丝绞瓜。 金丝绞瓜用来开胃的，毛翠翠几筷子就吃完了一整盘。 吃完金丝绞瓜后端上来就是脍干鱼，脍干鱼用的是风干的生鱼泡发然后切成薄片，这道菜五文，若是在自家做口味算是不错的了，但在客栈酒楼地方吃，这样的味道只能算一般。 吃过一次后下次客人不会想到点这道菜。 过了两刻钟，毛翠翠的炰鳖才端上桌，“姑娘请慢用。” 这道炰鳖可是贵得很，足足二百文钱。 毛厨师也从空间里走了出来，欣赏只有这个地方才有的特色菜。 “这家客栈跟许多中等酒楼一样，弄一两道菜不赚钱甚至还亏本的小菜将客人引来。 真正赚钱的就是用高档食材的大菜，只要点一道他们就赚钱了。 不过这家客栈的生意很好，说明他们的大菜也是物有所值，你可以放心吃。” 以前毛翠翠吃鳖只吃龟壳，不过这道菜二百文着实是有些贵，毛翠翠将龟四肢和**也吃了。 毛翠翠吃了一口就称赞道，“味道鲜美，汤汁稠浓，吃起来有粘嘴的感觉。” 毛厨师知道人外有人，就连坐拥二十八家米其林餐厅和数十本美食畅销书，辱骂过无数厨师的戈登拉姆齐都会被拉面难倒，而他又有什么资格对着这炰鳖不屑一顾呢！ “你用小碗装一些给我尝尝。” 毛厨师回到空间里细细品味了一番，他的确是做不出这样好的鳖，而且他也十几年没有做过鳖了。 但毛厨师到底还是米其林厨师，小口吃着炰鳖，捉摸着鳖的做法。 “应当先用温油炸过鳖，去掉了鳖的水气，然后鳖捞起来。 在热油锅中加入葱姜蒜胡椒煸炒，再次下入甲鱼和白酒，等酒味挥发加入酱料煸香。 接着倒入用老母鸡和猪蹄熬制出来的汤，这样才有粘嘴的感觉。” “厉害啊！以后我们也能自己做了。” 毛厨师摇摇头，“光知道步骤，还不知道他煮过多久呢！” “去问问不就行了！” “你傻吗？你将鲫鱼脍卖出去还卖了二百两你忘了？再给我来一碗这个鳖，太好吃了。” 毛翠翠许久没有吃炰出来的食物，吃了太久的生食再吃炰鳖，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很快就将鳖吃完了。 小二端着一碗面条走了过来，“点炰鳖我们都会送上一碗面的，这碗面已经煮好了，你将他倒入炰鳖的碗中就能吃了。” “好” 用炰鳖剩下的粘稠汤配上面十分入味，虽然没有买到凯江牛但毛翠翠也觉得不虚此行。 吃完饭后，毛翠翠询问店中掌柜哪儿有金丝绞瓜卖。 “你去集市上就能看见挑着金丝绞瓜售卖的农人，金丝绞瓜是我们这儿的特产，旁的地方可种植不了。” “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我们的金丝绞瓜需要生长在盐碱地中，其他地方哪来的盐碱地啊！” “这倒是，可惜了这样好的金丝绞瓜不能在巴国遍地开瓜。” 掌柜的对于金丝绞瓜颇为得意，“想吃就来我们哀牢呗！” 虽然已经太阳西斜，不过毛翠翠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正好这会要凉快不少，出去逛逛街也不错。 走了小会，忽然看见一个老妪躺在地上，还有一些面熟，周围还围了一群人，于是走了过去。 仔细一看这才发现，躺在地上的老妪就是碰瓷她的那个老妪。 旁边还站了一个穿着华丽的姑娘，很是手足无措。 “老婆婆，方才明明就是你自己摔倒在地上的，干嘛要赖在我的身上啊？” 老妪捂着一直腿，有气无力的说：“你这姑娘看着眉清目秀的，心肠居然这样的坏，撞了人还不承认啊，气死我了。” 姑娘急红了眼眶，看着围观的人解释，“方才我在路上走的好好的，这个老婆婆走到我的面前，突然就倒下去了，真的和我没有关系啊。” 毛老师无奈的叹息，“现在这时代也没有个监控，这姑娘想要洗脱冤屈有些难啊。” 老妪开始撒泼：“我一个老人没儿没女的，现在还被撞断了腿，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我不活了。” 姑娘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愣了一会将腰间的荷包取了下来，真准备给银子的时候，一群壮汉冲了过来。 “小姐，我们终于找到你了，老爷在家里都快要急事了。” “小姐，快跟我回去吧。” 姑娘欣喜：“你们来的正好，方才这老婆婆倒在了地上，摔断了腿，你们快带她去看看大夫。” 领头的男子垂眼一看，顿时拉下了脸。 老婆婆有了深深的危机感，捏了两下腿，忽然就从地上站了起来，“不知道我腿怎么的，突然就好了，不用带我去看大夫了。” 男子从身后的下人手里拿过木棍，怒喝，“死老太婆，居然敢懒我们的小姐。” 说完此话一棍子就敲在了老妪的腿上，“既然你想要瘸腿，我就让你瘸个试试。” 姑娘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原来是要碰瓷啊。 毛翠翠摇了摇头，果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啊。 热闹也不看了，街也不想逛了，径直去到了集市上买了五十个金丝绞瓜，蔬果真是便宜啊！瓜一个才一文钱，毛翠翠就买下了三个老人全部的瓜。 买了瓜之后毛翠翠又去看了集市上的肉铺，看见有间肉铺写的是“二级凯江牛” 毛翠翠心想这就是马亲王说的未阉过的公牛，和生过小牛的母牛。 毛翠翠走了进去，“凯江牛怎么卖？” “三十文一斤，如果你要老死或者病死的牛就是二十文一斤。” 这个价格和普通牛价是一样的，普通牛也是健康的会贵一些，“哪些是三十文一斤的。” 第三百二十六章 闹事 毛翠翠仔细的检查了一下牛肉，的确是今日宰杀的新鲜牛肉，与毛厨师描述的高标准牛肉应该有的标准丝毫不差。 而且肉块脂肪分布均匀，看外表就像是雪花一样，应是上等货色。 “老翁，给我装两百斤这个牛肉。”难得出来一次，当然要多买上一点。 “两百斤啊？”肉铺掌柜有些为难，“姑娘，一只牛只能出三百斤的肉，我若是给你二百斤那就卖了大半，来的晚一些的客人买不到牛肉，就会觉得我这儿没有好牛肉卖，会影响我的生意。” “那怎么办？难道有生意你不做？”毛翠翠无语，买个牛肉可谓是一波三折了。 肉铺掌柜歉意一笑：“这样吧！我卖给你五十斤牛肉，然后你去桂林街的肉铺他那儿也有这种牛肉卖，一家买点不就筹够姑娘需要的重量了吗？” 毛翠翠不想这样的麻烦，“就不能在多卖点给我吗？有个一百斤也好啊。” “真的不行了姑娘，我这儿的肉牛好有很多的固定客人，每日都会卖完，要不你明日再来买。”奴仆掌柜很为难。 “唉”毛翠翠叹息一声，“五十斤就五十斤吧！麻烦你帮我好好装起来，然后再挂到我的马上。” “这个没有问题，你稍等一下。” 掌柜做事细致，五十斤肉准确无误，一点不多一点也不少，然后又拿了一个用稻草编织的草袋子将牛肉放了进去。 还在袋子里面铺着洗干净的大叶子和毛翠翠说道，“姑娘将牛肉带回去后，可以放到冰库中，因为冷库中的冷气会蒸发掉牛肉的水分，让牛肉更加紧实，吃起来更为细滑。” “多谢老翁提醒。” “姑娘要的五十斤肉准备好了，我这儿的秤很准，尽管放心。”肉铺掌柜说完便将牛肉挂在了马上。 毛翠翠付了银子便驾马走到了僻静的地方，正好四周没有人，将牛肉传回到空间里去了。 “毛老师，五十斤牛肉够吃很久了，我们就买这样多。”毛翠翠不想再麻烦的东奔西走了。 毛老师啐一口，“哎呀，真是小气。” 毛翠翠就当做是没有听见，驾马回了客栈，将马儿交给了伙计，径直走了进去。 掌柜看见毛翠翠迎了上来，“三娘，马亲王找你。” 马亲王坐在大厅的一张桌子旁边，桌上点了许多菜都未动，似乎是为了防止别人将他赶出去才点的。 毛翠翠走了过去，“马亲王，你找我？” 马亲王笑道，“这一次确实是专程来找你的，请坐。” 毛翠翠有些不想理会，“不知马亲王找我有什么事情？” 马亲王执酒抿了一口，“虽然你这个小女娃我不喜欢，但咱们毕竟是来自同个地方的人，我对离开后的世界很好奇。” 毛翠翠前世生活的年代比马亲王更早，不过她听毛老师和毛厨师常常说起未来的事情，给她的感觉，未来有的东西她那个年代都有，不同的是百姓的命运。 “人都是那样的人，只是比2000年的时候有钱了许多，物价虽然也上涨了，但吃得起的饭也多了。” 马亲王追问，“你就不能说仔细点吗？比如还珠格格的结局是什么？我非常的好奇啊。” 毛翠翠连还珠格格都没听说过，看向毛老师。 毛老师摇摇头，“这么老的电视剧，还是我很小的时候看的，早就忘了是个什么剧情，你说你不爱看就行了。” 毛翠翠点了点头，“我不爱看还珠格格，马亲王你没有重要的事情，我就要回房间了。今日我需要早点休息，明日一早我就会离开。” “别啊，我这点了一桌子的菜”马亲王挽留，“你这人怎么对他乡遇故知一点也不激动，世界之大，却只有我们两个人是真的聊得来。” “有什么可激动的”毛翠翠嘟囔到，她和马亲王又不是一个时代的人。 “唉。” 毛翠翠不在理会，径直回到了屋子里。 而马亲王依然一杯酒接着一杯酒喝着，他是着实好奇还珠格格的结局。 来到这个世界的岁月里，他已经猜测了许多结局。 翌日 毛翠翠天色还没亮的时候便骑马离开了客栈，他要敢在山匪还没有回寨子的时候回到孤村才行。 到了晌午，路过了上一次投宿的那家村子，只见各家的屋子升起了袅袅炊烟，再次想起了各家都是母亲带着胖娃娃在生活，浑身是起了一片的鸡皮疙瘩。 她其实很想搞清楚是个什么原因，日后就机会了在了解一下吧。 到了下响的时候，终于到了故乡的地界，各处的道路并没有出现山匪的身影，应该还在孤乡之中。 等着走进孤乡的街道时，已经有许多商铺都重新开业了。 不过商铺的生意不咋好，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客人，而主干道上还有几方势力在争斗。 她想要查看一下孤乡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于是驾马走了一圈，到了外乡人聚集的地方。 有一群不认识的人，在向外乡人开的商铺收保护费。 一般做买卖的讲究一个和气生财，商铺的掌柜倒也老老实实的给了，而这些也就没有在为难商铺了。 逛了一圈也没有看见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便将马归还了，回到了家里。 她的肚子也有些饿了，红枣鸡面包空间里倒是有些存货，但吃的太多，就连红枣鸡蛋糕的味道都有些不想闻了。 好在鱼缸里养了一些鱼儿，做鱼脍不怎么费时辰。 她吃了晚饭倒也不急着休息，执了一张椅子放在屋檐下仰望星空，有时候静下心来看看闪烁的星辰，也是一种美丽。 最重要的还是非常的催眠。 过了一阵子她就哈欠连天，困意十足了。 吹灭了烛火躺在了床上，金窝银窝还是自己的狗窝还啊。 就在她即将要进入梦乡的时候，忽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强烈嬉笑声，像是喝醉了在发酒疯一样。 大晚上的她也不想多事，继续闭上眼睛酝酿着睡意，酒鬼闹腾一阵就会离开。 但是过了一阵闹腾不仅没有消减，还听见了“砰砰”声，居然还有石头扔进了她家里的院子。 已经躺在了床上，她很不想起来，就当做是酒鬼忽然扔错了地方。 谁知“砰砰”声不仅没有停止，还愈来愈密集了，声响也越来越大，扔的石头也越来越大，能够听见各种物什被砸碎的声音。 毛翠翠若是这次忍气吞声了，她在村子中可就会被人鄙视，她的这个屋子恐怕也会千疮百孔的，日后还怎么住？ 再者以前吃东西不给钱她还能忍，损失的不过是一点银钱。 若是现在还忍，待会这群人就该破门而入了。 于是毛翠翠将弩箭拿在了手里，将窗子开了一个小口，在毛将军的指导下的瞄准了为首少年的肩膀。 孤乡的这群少年人十四五岁的年纪，但就是不学好，只想着不劳而获。 因此她是一点也不会手软，为首的少年中了一箭，捂着肩膀疼的大叫，“是谁在暗中偷袭我，有本事快出来。” 周遭的少年已经喝的醉醺醺，还以为是在开玩笑，“这村子里的人都是一些软蛋，谁刚在暗中对着咱们放箭，你看你是喝多了。” “喝酒不行就不要喝。”说话的少年晃了晃空空如也的酒坛，再次扔像了毛翠翠的屋子。 上一次修缮屋子的时候，毛翠翠特意的让熊家而留了一个后门，从后门离开了屋子。 到了院子外面的时候，毛翠翠拿出毛铁匠做的铃铛，快速的摇晃着，“来人啊！来人啊！有贼进村了。” 听见毛翠翠的声音，很多人起床查看。 毛翠翠知道村中大部分人都老实巴交，不愿意和别人起冲突。 再加上他们也没能力解决冲突后留下的问题，所以毛翠翠要冲在最前面，才能让村子里的这些人没有后顾之忧。 一共有十多个少年，毛翠翠也不想将他们伤的太狠了，所以出手的时候还是给少年留下了余地。 只朝着少年的大腿开鸟枪，让少年得到教训即可。 毛翠翠“突突”的解决了两个，剩下的少年已经乱了阵脚，毛翠翠拿出铁伞对着最近的一个少年就开打。 “十四五岁了还不懂点事情吗？谁让你们半夜骚扰人的，今日我就帮着你父母好生教训你。” 村人们很快就来了，毛翠翠大声喊道：“这群小子又来欺负人了，一定得将他们狠狠揍上一顿。” 熊家二作为毛翠翠坚定的支持者，冲在最前面手里却没有武器，毛翠翠趁着黑夜从空间中拿了一根棍子出行，递给了熊家二。 这个棍子是毛铁匠在打造狼牙棒时的草稿，上面并没有尖定，只有一些凸起的大圆点，打在人身上也是“嗷嗷”的疼。 熊家二一边打一边痛骂，“这个月你们都来四回了，这次老子一定让你们爬着出去。” 有些小姑娘幽幽的说道，“他们将外乡人骗来，在大庭广众之中折磨外乡人换取钱财。 以我看我们也该学学他们，让他们也试试被当做会说话的牲口滋味。” “对”从云母手中被救出来那群人的惨状，众人都是去看过的。 村子里的人也知道云母并不是唯一一个做这种买卖的。 把守在进入孤乡各个隘口的山匪水匪，他们在孤乡附近的城镇也买有地下庄子。 用尽各种手段从猎奇心强的人手中谋得钱财。 第三百二十七章 分离 小姑娘的话立马就得到了村子里的众人附和。 “他们上次来的时候推搡陈翁，陈翁脑袋撞在石头上丧命了，这些人该死。” “当时我也在场，阻止他们捣乱的陈叔因为打伤了他们其中一个，就被他们给带走了。上一次我们窝囊没有帮助陈家人，这一次我们不能在窝囊下去了。” 有时候人之所以会怯弱，就是没有一个领头的人。 现在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并且少年也明显的是处于劣势之中。 不知晓人群中谁高呼了一阵一声打“打”。 群情激昂的村民便拿着各种家伙，朝着少年们冲了过去。 本来人数就处于劣势的少年，现在还喝的晕乎乎，那里有还手的力气啊。 村民们越打越起劲，毫无心理压力狂揍着这群小兔崽子，还是在毛翠翠的阻止下才给小兔崽子们留下了一口气。 毛翠翠请人找了几十根竹竿拿了过来，每五根竹竿上绑着一个少年，立在了进村的岔路口， 让那些还惦记着村子的人看看，敢来他们村捣乱是什么样的后果。 毛大娘说道，“我们那儿打仗的时候，是直接将外乡人的尸体挂在村口，表示不欢喜外乡人，进者死。” 毛翠翠摇摇头，“十人太多了，而且我觉得他们虽然坏，但能力不大，所以才会半夜三更来。 如果一开始就做的太狠了，我怕会引来其他人的报复。 现在将他们绑在竹竿上，就只能生死有命了。” 毛大娘摇摇头，“这群人欺软怕硬，你们表现得这样软弱，他们以后还得来，下次来就没有这么容易抵挡住了。” 毛翠翠说道：“毕竟我们和他们是不一样的，别看他们现在斗得多么厉害。 我们若是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了这群少年，他们明日就会一块找来的。 走吧！回去了。” 回到了屋子，毛翠翠躺在床上睡意全无，总感觉听见有人朝着院子里扔石头，但是出去一看并没有人。 她知道这是心理作用，教训了那群少年担心会有人来报复。 在床上磨蹭了许久，终于是睡了过去，但是睡的却不踏实，一直是迷迷糊糊的。 翌日鸡鸣声响起的时候她就醒来过来，这天色微亮。 当她走出屋子的时候，这才发现村里的人大多都与她一样，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看上去也是没有睡好。 昨晚上收拾了本地的十个少年可算是扬眉吐气了，但是心里却因此也不踏实了起来。 到了晌午的时候毛翠翠到了村头一看，只有孤零零的竹竿跌落在地上，原本挂在竹竿上的少年已经不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救了下来。 村民们就这样提心吊胆的过了几日，却一直是风平浪静，并没有人来找他们的麻烦了。 村子的人倒也陆陆续续的安心下来。 “现在外面又在开始做买卖了，不如我们也开始出去吧！” “万一被欺负怎么办？” “多找几个人结伴而去，或者将做不同的买卖的人组成一个队伍，都在一个地方卖货，大家可以相互照应，又不会互相影响。” “那就找毛三娘吧！有毛三娘在，就算我们被人欺负了也不会吃大亏。” “行。” 毛翠翠目前也不缺钱用，鱼缸里还有一些鱼儿，空间里还有各种各样的吃食，即使是一个月不出门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而她前些时日也着实是辛苦了许久，现在正好借着孤乡动乱的时候，好好的休息一下。 前几日出村的时候，她还顺带买了许多的话本，故事情节还不错。 这几日就一直呆在家里看话本，越看越起劲，肚子饿的不行了才会去做饭吃。 忽然心里有些能够理解，马亲王为何那般的执着于还珠格格的结局了。 “咚咚”院门叩响。 毛翠翠皱了皱眉头，不过还是去打开了院门，“有什么事情？” “这不是外面已经开始在做买卖了，想着若是三娘要出去做买卖了，咱们就一块，相互之间也能够有个照应。” 毛翠翠看了看话本，已经只剩下最有一点了，在呆在屋子里也会觉得无聊，“那行，今日市场也不早了，咱们明日一块出去。” “不见不散。” 毛翠翠回到屋子里继续看起了话本，到了晚上终于将话本看完了，想起了明日要出去卖货，她现在不做鱼，忽然发现她并没有什么还卖的，于是就拿了几个龟壳，带上了锅和木材，准备研究一下龟苓膏。 翌日，刚好吃了早饭，昨日的那几个村民便挑着扁担，背着背篓来找她了。 走了一阵就到了孤乡，只见道路两旁的铺子基本上已经是全部打开了。 街道上也有血多的小贩在摆摊，至于路人呢也挺多的，许多的铺子已经有了生意。 毛翠翠这一次则是跟着村子里的人，到了平日里外向人卖货的地点。 她今日来到这儿的目的倒也不是要卖什么，也就没有必要去和别人抢好的位置。 她还想要研究龟苓膏的做法，为了避免别别人打扰，选了一个僻静一点的位置就蹲了下来，做着自己的事情。 此刻街道上已经有许多的小贩在摆摊了，叫卖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 不过生意却并不怎么的好，村子中的人卖的东西虽然都比市价低一些，就算是这样也有许多人嫌弃他们的东西，宁愿加些钱去本地人哪儿买。 来摊子上光顾的客人，一般是一些过得住贫苦的那一群人，就算是村民想要提价也没办法。 因为这些人的向来是囊中羞涩，也拿不出更多的钱来购买，一提价就会不买了。 好在孤乡打鱼容易，土坨坨在贫瘠的土地上也能生长，至少不会被饿死。 这一条街上基本上外乡人在摆摊，就连铺子也是外乡人开的。 毛翠翠的龟苓膏还没有做好，就有一群混混来这里骚扰了，“看什么看，今日的保护费还没有交，谁让你们来这个摆摊的。” “再看我将你的眼睛挖了，你信不信。” 混混的人数其实并不多，不到十人，若是这儿的外向人合力，定能将这些小混混打的落花流水。 但是并没有人愿意当这个出头鸟，一旦小混混走到了自己的面前，便会主动的将保护费拿出来。 毛翠翠知道被抢的那群人不是她们南方同乡会的，同时也没有反抗，所以就没有插手，等着这群人来招惹他们的时候再给一点颜色瞧瞧。 但是这群人骚扰了东方同乡会，西方同乡会，北方同乡会，在看见他们的时候直接就走了过去，保护费也没有收取。 众人对看了一眼，他们夜里的反抗是有效的，别人真的不敢再随意欺压他们了。 虽然货物卖的也不怎么好，但至少这一次没有遭遇到抢劫，那也就是赚到了，临近黄昏的时候欢天喜地的回家了。 毛翠翠对此到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开心的地方，回到家里继续翻看着话本。 翌日传来消息，外乡人聚集的好几条街道和村落都被人抢了东西。 南方同乡会现在的主事人外号叫做捷豹，通知同乡会里的全部到村头来商议对策。 毛翠翠和熊家二很骄傲的说他们村子没有人前来。 捷豹是个刚到二十的男人，也许是经历的事情不多，所以不比年长的朴娘子有魄力。 “反抗必定得死人的，就算这次反抗了，等这次事情过去我们人数少于其他同乡会的人数，肯定会受到欺负的。” “捷豹，你平日在同乡会内部不是骂人挺凶的吗？怎么现在就给人跪下了？”黑脸不满的说到。 “我也是为大家考虑，而且咱们也不能看见眼前的利益，要为长远发展考虑啊。” 毛翠翠早就看这个捷豹不顺眼了，一天到晚不干实事，还经常阴阳怪气，偏偏还有人给捷豹当着狗腿子。 毛翠翠站了起来，“依我看这样吧！咱们同乡会人多，如果真的打起来了，这么多人也碍手碍脚。 同意跟他们硬碰硬打起来的人就跟我走，但是跟我走的人，到了那一刻就必须冲锋陷阵。” 捷豹坐在椅子上做着怪表情，“分散同乡会还找了这样好的借口，你是本地人派来的奸细吧！那你隐藏得可不够好，刚一抬腿尾巴就露出来了。” 毛翠翠翻译，“你别血口喷人，你愿意做窝囊废，我们可不愿意。” “哦”捷豹勾着嘴角笑道，“那我祝你一定能打败本地人，以后云母的位置都是你的。” 毛翠翠没想到捷豹现在为止还在阴阳怪气，在朴娘子带领下的同乡会人人都敢做敢拼。 现在的同乡会就像所有人走去宫中走了一遭。 黑脸曾经和毛翠翠发生过激烈的冲突，虽然现在黑脸也没有改邪归正，别人没惹他他都能和对方打一架，现在别人欺负到头上了，他当然不会的退缩。 “三娘，我们黑白红蓝黄紫金银绿灰脸觉得你说的对，虽然我们势力还比不过一个山寨。 但孤乡有这样多的外乡人，他们知道我们是难啃的骨头，就会去啃其他人，我选择站在你的这一方。” 黑脸并不是一个救世主，他只想让他和他的朋友不要活得这样窝囊。 外号以脸结尾的在同乡会中体型都算是又高又大，还经常抱团欺负他人。 黑脸带头离开有的人庆幸，有的人愿意跟着黑脸一块离开。 第三百二十八章 换屋 捷豹见黑脸带头给自己难堪，心中不满却又不敢直接说出来。 “黑脸你和兄弟们本就厉害，再加上一个三娘，你们怎么能只保护自己呢！应该将你们的精神发扬光大，保护所有的外乡人才是。” 毛翠翠上前一步，毫不客气的扬起手，“啪啪”两下就给捷豹大耳巴子，“看在你是朴娘子疼爱的弟弟份上我忍你很久了，你外号捷豹我以为你和朴娘子同样有骨气，我现在算看清楚了你就是个没卵的太监。” “你居然敢打我”捷豹难以执行的捂着脸，“我是在夸你们，你们听不懂吗？” “啊！”捷豹闷哼一声，又被黑脸给踹了一脚。 “你什么玩意啊你！不会好好说话，我就将你的舌头给割了。”黑脸毫不客气的怒骂。 黑脸和捷豹性格截然不同，要不是他们和朴娘子有过命的交情，他们才不会挺捷豹这个娘娘腔。 捷豹终于是不再言语，但黑脸还不肯罢休，跟在捷豹身后那群狗腿子也同样可恨。 平日嘴巴臭的很，面对事情却像缩头乌龟，黑脸几兄弟将捷豹的兄弟们都给揍了一顿，竟也无人敢反抗。 毛翠翠看得直摇头，同时也庆幸，这群人没有决定跟她走，带着就是累赘啊。 黑脸几兄弟住在另一个村子，他们那个村子各地的外乡人都有，这些人平日也是被黑脸几兄弟欺压的，所以黑脸料定他们是不敢对本地人挥起屠刀。 决定跟毛翠翠走的人大概有三十人，聚集在了一起商议后面的事情。 毛翠翠道，“各位居然决定跟着我，若是遇上危险了，可别当缩头乌龟啊。” 黑脸道，“三娘尽管放心，别的不说，打架我还真没有怂过。” 熊家二附和，“黑脸这倒是说的实话，打架向来是冲在最见面。” 黑脸又道，“我觉着咱们还是要搬到三娘的村子里去，咱们的主要战力还是三娘，到时候相互之间也能有个照应啊。” 周庄附和，“我同意黑脸说的，这村子里都是一些软弱的人，若是有人欺压来了，我们若是反抗也没有用，还不如到三娘的村子去，无论结局如何，至少咱们能够轰轰烈烈的干一场。” 黑脸点头，“那咱们就这样说定了，现在天也快黑了，咱们就先回去收拾一下行李什么的，明日在来三娘的村子找个临时居住的地方。” “怎么个找法啊，咱们这么多人”周庄不解。 毛翠翠想了想，“你们又不是没有屋子，就在村子里找一套与你们差不多的屋子互换不就行了，这样都不吃亏。” 黑脸眼睛一亮，拍大腿，“三娘这个法子好啊，那咱们明日就不见不散如何？” “不见不散。” 翌日。 黑脸起来的格外的早，他已经连夜将行礼打包好了，与他同住的还有几个人，一同的朝着毛翠翠所在的村子而去。 黑脸不仅长的五大三粗，与他同住的几人也是这样，丝毫并不担心自己没住的地方。 几个人在村子里走了一圈，最终在一家同样是用石头垒砌院墙的院子外面停了下来。 “要不咱们就不选了，我觉着这家看着与咱们的屋子类似，只是差了一点。” “我觉着行，既然是强行和别人换屋子，咱们就吃亏一点。” 几个人商议好了，直接就擅闯民宅。 他们几个大男人显得极为的凶狠，单是来势汹汹的气势就能将一些胆小的人吓走。 不过他们小看了村子了的人，只从经过了那一夜的事情，村子中的大部分人都不愿意再忍气吞声。 虽然家中的人并不是很多，还上有老还下有小，却并没有一人丝毫畏惧黑脸等人。 一家人聚集在了院子里面，为首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翁，“你们是什么人，来我的家里做什么。” 黑脸正准备要说话，老翁身旁的中年男子率先开口，“还废话什么啊，这些人偷偷的就来咱们的家里了，定然是没有安什么好心。” “对”一旁的小孩也附和。 白发苍苍的老翁当即就扬起了手里的拐杖，朝着黑脸等人颤颤巍巍的打了过去。 儿子儿媳们也拿着棍棒毫不客气的往黑脸身上招呼，就连七岁的孩童都拿起了石头，朝着黑脸等人扔了过去，要将闯入家里的不速之客赶走。 黑脸看这家人如此有反抗精神，于是就退了出去。 不过这户人家并没有就此让他们离开，继续追着他们穷追猛打，尤其是这家的大女儿。 “欺负我们家中人少是吗？我今日就算拼了命也不准你们走进我家门半步。” 黑脸无奈，他都已经退出了院子啊：“你这姑娘性格怎么这样？我们走还不成吗？” 大女儿不依不饶在黑脸身后叫骂，黑脸觉得他难得讲道理一次，竟然还要被人骂，“你够了啊！我们不是抢东西的，我们是准备和你们换宅子的。” “呸，撒谎都不脸红。” “还换宅子，我看你们就是想要来将我家的宅子抢了，有多远滚多远。” 一旁路过的舒秋扶听见了吵闹的声音，于是走了过去，看了看黑脸等人，眼睛滴溜溜的一转，走到了那家人的鹅大女儿面前，“已经是大姑娘了，怎么说话这样粗鄙，人家已经走开了，你还不依不饶，小心以后没男人要你。” “我的事情要你管？哪儿凉快呆在哪儿去，还有你们有多远滚多远，日后别想打我家的注意了。” 黑脸听见舒秋的这句话来了兴趣，这个少年的性子可不适合继续留在村子和他们抵挡敌人，就他了。 “小孩，你过来。” 叫做舒秋的少年走到黑脸面前，黑脸这才认真的看了看，原来也有三十岁了，嗯！已经有了独立生活的能力。 “你住这个村子的？” 舒秋看见黑脸一伙都是精壮的男子就想搞好关系，免得自己会被其他人欺负。 “是的，各位爷，我就住在这个村子，你们若是有空就上我哪儿去坐坐。”舒秋热情的邀请。 黑脸对着身后的弟兄们一招手，然后就跟在了舒秋的身后，“小兄弟，你带路。” “爷，你们这边请。”舒秋走在前面，绕过了几道弯到了他的家。 黑脸环顾四周，这个宅子不如他们几兄弟住的，不过现在为了能集中火力对付本地人，就得聚在一起，临时的住所要求不能太高。 黑脸将一串钥匙扔在舒秋面前，“你的宅子我们征用了，这是我在嘉义村宅子的钥匙，你拿去住便是，屋子里面的那些家具可以随意的使用，别弄丢就行了。” “啊？”舒秋犹豫道，“我在这儿生活了几年，和村子的村民都已经熟悉了。 要不然我给你们找户人家，你们和他们互换宅子。” 黑脸摩挲着下巴看着舒秋，此人愈发适合赶出去了，他们的打算是在这个村子建立个反抗根据地，像舒秋这种会吃里扒外的人本就是他们决定赶出去的人。 “就和你换，给你两刻钟收拾你的东西走人。” “这，大爷我可是好心带你们到我家来的。”舒秋感觉很冤枉，这不是引狼入室了？ “瞧你这话说的，我们又不是白白霸占了你的屋子，我们在嘉义村的屋子，可比你家大多了，你占了大便宜留着晚上在被窝里偷笑吧！钥匙就在桌子上，拿着就快走。” 村子中没有出去摆摊的人行礼都不多。 家中的米面油粮通常也只是准备一旬的量，衣物四季加起来也就几套，被褥一套，外加碗筷，这样一点东西很快就能收拾好。 黑脸还急着去村中，给跟着他们一同离开的兄弟挑选屋子，看舒秋动作慢吞吞的，一脚蹿了上去。 “你将米面油粮带走就行了，其他的东西我家都有，全都便宜你了，现在你就将你收拾好的东西拿走滚，麻溜的动作看点。” 舒秋捂着屁股，生怕又挨一脚，赶紧回话，“是是是。” 同意毛翠翠所说不能任人欺凌的人，除了黑脸兄弟们还有三十多人。 这三十多人也是准备和毛翠翠住在一个村子，这样才好有个照应，不然他们很容易逐一被人击杀。 所以他们也到了村中和旁人交换屋子。 有的顺利交换到了满意的屋子，有的也像黑脸那般进行的并不顺利，遇上了反抗。 然后就只好去村子里找一些软柿子捏了，虽然这也是在欺压人，但村子大多数人都保持沉默。 大家都只想保护自己的家，别人的家遇上了危险，他们实在是无能为力。 等等着众人全部换好屋子，毛翠翠便通知黑脸，将村子里的人全部召集到了村头。 如今大家有共同的目标，众人很快便到了村头。 毛翠翠站在一块凸起来的大石头上，大致清点了一下人数，还有个别的人没有到她也不想等了。 清了清嗓子道：“有许多村子都被洗劫了，现在慢慢轮到我们周围的村子。 他们不来我们村子最好，若是来了我们村子，我们必须得不顾后果的反抗。” “如果将他们人打死了，他们报复更加猛烈又该怎么办？” 毛翠翠视死如归的说道：“那这就是大家的命了，如果不愿意反抗你可以离开这儿。” “我在这儿住了好几年，你凭什么让我离开。” “就凭村子中现在的青壮年有一大半都是我的人。” 第三百二十九章 报复 对于是去别的村子继续生活，还是留在这儿反抗本地人是个难题 毛翠翠并没有留下太多时辰让村子里的人思考，因为隔壁的村子已经被洗劫了，那些匪徒洗劫的不仅是财物，还有劳动力。 云母到底是当过公公的人，还要些脸面，坏事都偷偷摸摸的干。水匪山匪却什么都不管，直接强抢良民。 至于那些还在摇摆不定的人，毛翠翠怕他们泄露村子的部署，于是让黑脸连唬带吓得扔出去了，眼不见为净。 外面不太平，众人谋生就艰难了许多，基本上是没法在出去摆摊赚钱了。 好在村子距离河道不远，村子里又基本上是家家户户有渔网，捕鱼不是一件难事。 难就难在鱼一旦离开了河水，用井水饲养不了多久就会死亡，并且只吃鱼也不行。 于是就分了一部分的人去山上挖野菜，和已经进入了冬眠的蛇。 冬季的孤乡山上的许多植物已经枯萎，不过植物的土茎大部分都是可以吃的，只要将土茎挖出来即可，并且存放的时日也很久。 这些土茎虽然味道普通，但在煮熟后松软，富含淀粉是很有饱腹感的食物。 所以村人不出去找活干倒也能养活自己，只是针线布匹一类的生活用品会比较缺乏。 好在毛翠翠的空间中倒是有不少，她曾经学过刺绣，空间中的绣棚绣架绣线绣针多得是，对于他来说能够自给自足。 这一日，毛翠翠便在屋子里，将针线从空间里面拿了出来。 她有几件衣服已经破了，现在孤乡这边的乱，即使是有钱也买不到衣服穿，只能先补补，顺带再练习一下昔日苦练的绣活。 黑脸轻轻敲了敲门就径直走到了院子，如今大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倒也不在讲究那些小节。 “可是有什么事情？”毛翠翠停下了针线。 “三娘还会绣活呀。”黑脸说话的同时又将木板放在了桌案上，“三娘你看看这个。” 木板上简单的画着村中的地形。 “这是？” 黑脸解释，“我们在村子的各个路口都放了警告牌，然后派人将入口处守住，只要无关的人入内直接击杀，你觉得如何？” 毛翠翠赞同黑脸的想法，“我知道有很多人想要保卫家园，但面对匪徒的时候下不了决定，所以在匪徒入内的时候我们必须得直接击杀，只有撕破脸才能让其他人知道此事没有转圜的余地。” “没想到我和三娘的想法如此相似，如果三娘来统领同乡会一定是不同的场景。” “别说这些不可能的事情，你将现在休息的人叫过来，我这儿有些武器发给大家。” 黑脸的眼睛瞬间就迸发出了精光，还学着毛翠翠的样子，做了一个开枪的动作，“是不是会发出巨大声音的那个？” 毛翠翠摇头，“当然不是，但也比木棍子农具好用些。” 毛铁匠在空间里研究了多日，对于鸟枪的原理还是没有搞的太透彻，退一步来说，她对于黑脸等人并不信任，即使是研究出了鸟枪也不会交给这些人。 黑脸一阵失望，顿时没有了什么兴趣，刀剑什么的他们也有啊，不过还是想要见识一下毛翠翠发的武器有什么不同，“三娘等等，我这就去通知众人。” 毛翠翠如今和黑脸等人算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倒也不尝试，将空间中能当做武器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放在桌上。 其中有四把弩，是毛铁匠的杰作，四把弩是逐渐改良的过程，技术还不是很成熟，最初的那一把准头最差，不过掌握好了都用得。 还有十根端头带铁的棍子，这些棍子是做狼牙棒的试验品。 之所有这样多，是因为毛铁匠不听劝解，一直想用模具将狼牙钉和棍子合为一体，但无论毛铁匠想出多少法子，这样做出来的狼牙钉都会断掉。 最后毛铁匠才将狼牙钉单独打造，最后用块铁板嵌在了棍子上。 童叟无欺的狼牙棒毛翠翠这儿有三根，是清风、明月、牛儿在你死我活的关头使用的。 遇上普通的恶人时也有专门细棍，细棍上面有用各种动物筋编织而成鞭子，抽在人身上生疼。 剩下的还有毛翠翠做巫女时购买的各种道具。 道具这两字听起来让人觉得质量不好，但毛翠翠买的都是上等货色，只要将刀枪剑戟磨得锋利，那这就是一件件变化多端的利器，只是还要经过一道处理才行。 黑脸的效率很快，带着几十人到了院子，看见桌上的武器时，黑脸的眼睛再次迸射出了精光。 跟在黑脸身后的人也是如此，纷纷将目光落在弩的上面，谁掌握了弩，那在战斗中活下来的几率就要大不少。 倒不是因为弩有多么的厉害，而是用弩定然是要躲在暗中，既然是躲在暗中，当然就不容遇上危险。 并且在看见情况不利的时候，还能提前的逃走。 不过算上弩和别的武器，明显也是不够四五十人分，而且都想用厉害的。 于是毛翠翠和黑脸便商量了一下，最终决定了将武器交给每日巡逻的人使用，并且每到交班的时刻，便要严格的登记武器又转交给了谁使用。 这样人人都能有机会使用这些武器，众人对于这个决定没有丝毫的不满。 “黑脸，这四把弩，你们先试试找手感，到时候需要使用了才不会抓瞎。” “好” 黑脸最满意的就是弩了，不过打造一把能用的弩需要手艺高超的匠人才行，这样的人他们的一般是接触不到的。 现在有了四把弩可以使用，他正好拿了一把走，“我这就带人去练习，不光是用弩的，还有用其他武器也得好好练习一下才行。” “去吧！” ... 毛翠翠一直认为，孤乡里的外乡人已经被本地人奴役惯了，面对山匪不敢反抗。 而他们就只能孤军作战。 但是过了几日，陆陆续续的便有人拖家带口的来到了村子的外面，表示想搬进村子一同抵抗本地人。 几日就来了二十口人，对此毛翠翠当然是欢迎了，人多力量大。 不过她也询问了一下这些人，为何会搬来孤村。 而这些人回答基本上是差不多，他们听闻了将混混挂在竹竿上的事情镇住了山匪，所以匪徒不敢来了。 想要一个安全一点的地方，于是就搬来了这儿。 不过又过了几日，匪徒最终还是来了。 匪徒和强盗不同，他们来的大摇大摆，一路上说说笑笑就像来找乐子一样。 在外面巡逻的人发现后就点起了火，村中的人看见了烟雾全都拿着武器严阵以待。 在村外三米的位置写着：乱入此村者死。 匪徒们都不当回事。 走在前面的大把脸嗤笑，“不就是赶走了一群混混，还想在我们面前逞威风，待会就让他们跪地求饶。” 另一个长相猥琐的男子舔了舔嘴唇，“我倒是想看看这个村子里有没有美人。” 警示牌被匪徒们毫不客气的仍在了地上，并踩成碎片。 就在这时候，一支利箭从树上飞出，准确无误的射在了踩踏警示牌的壮汉身上。 此人愣了几秒，最后便瞪大双眼直愣愣的倒在了地上。 “是谁？给我滚出来。” 抢了这样久，不是没遇见反抗的，但一上来就下死手这是开战的讯号。 这时候，隐藏在周围的草丛中的人，开始扔石头和泥沙，道路上的匪徒对此没有准备，被石头砸的是鼻青脸肿，战斗还没有开始有的人甚至已经头破血流了。 等着村子里的援兵来的时候，众人这才拿着棍子从草丛里冲了出来，对着匪徒拳打脚踢，将以往在受到的委屈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 毛翠翠深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就像朴娘子走后同乡会变成一团散沙那样。 也许是之前的行动太顺利了，就算知道村子曾经赶走了混混，匪徒也只来了四十人，并且还经过了一轮石头的洗礼，早就已经斗志全无。 村子里的几十人斗志昂扬的与山匪交战到了一块，很快就击杀了一半的山匪。 剩下的一半山匪知晓不是对手，灰溜溜的逃走了。 虽然这一次再次取得了胜利，村子里的人众人经过了短暂的兴奋再次担忧了起来。 因为下一次山匪来的时候，定然会做完全的准备了，届时将会很危险。 众人短暂的商议了一下，最终决定将财物全都藏在山中，老人小孩也躲藏在山中，免得被匪徒当做人质。 三日后，村子收到了十八洞寨下的战书，三日后他们要以全寨之力来攻打村子。 毛翠翠这才知道那日来捣乱的人是十八洞寨的。 孤乡山匪水匪加起来三十六个寨子，十八洞寨的势力在中等偏上一点，若是就以村子里现在仅有的实力对上了，无疑是以卵击石。 无奈之下，她去到了一个与十八洞寨有仇的寨子，见到了寨子的大当家，表明愿意与寨子一同对付十八洞寨。 但是大当家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她的这个想法，大当家想要的其实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并且即使他们寨子与十八洞寨有仇，但是说到底是内部的事情，又怎么可能帮着外乡人对付本地人。 倒是在孤乡生活的有钱外乡人听说了此事，给了毛翠翠一些帮助，虽然不会派人来帮忙，但送来了一些武器。 已经是雪中送炭了。 第三百三十章 防守 毛翠翠的心中很感激在这个时候，还愿意帮助他们的外乡人。 翌日便到了邻村找到了提供帮助之一的张老爷，一来是深切的表达的感谢，二来是想要再寻求一些帮助，就目前黑脸等人的武艺亦或是持有的武器，还不足以抵挡山匪的进攻。 “如果张老爷方便，能不能提供给我做弓箭的六材？” 张老爷是在孤乡混得好的外乡人之一，在孤乡也有自己的基业，但在孤乡能得到的地位却不高，为免山匪日后的打击报复，帮助毛翠翠也是私下进行。 “只有两日罢了怕是来不及了。” “无论是否来得及我们都得试试。” “好，我现在就去帮三娘准备，若是顺利今晚应当能交给你。” “多谢张老爷。” “三娘不必道谢，你感挺身而出抵挡山匪，我着实很佩服。” 毛翠翠也不在多言，回到了村子，入口的道路口已经被全部挖断，山匪想要进攻很困难。 黑脸等人站在临时搭建的扫塔上，看见站在沟渠旁边的毛翠翠，便吩咐看守栈桥的人，放下栈桥。 栈桥的制作很简单，目的也是为了临时通行，因此制作上使用的是竹子和绳子。 两个人便能掌握栈桥的升降，还是很方便。 毛翠翠经过栈桥回到了村子，黑脸跟着也下了哨塔，“三娘，你给的那个药粉可真好用。” “小心一点使用，被将自己人炸伤了”毛翠翠询问，“进度如何？” 黑脸解释，“使用你提供的药粉，没费多大的功夫就将入口的地方炸出了一条沟壑了，可惜的有些沟壑过于宽深，过后我们还得自己填上呢！” “先过了这关再想以后吧！” 一旁有人说道：“其实我们也可以不填，只要让人守在这边，看见村里的人回来了，我们就将栈桥移过来不就可以了。” 毛翠翠也是这个想法，“我觉着即使咱们这一次击退了山匪，难保日后还会不会偷偷的来袭击，每日都派人在村子里的守着也不是长久之计，但现在进村的道路断了，山匪即使想要偷袭也不可能。” “话是虽然这么谁，但是不仅咱们进出很不方便，而且沟壑的下面还要埋尖刺，掉下去可没好果子吃，我可不想以后每日经过都要提心吊胆。” 毛翠翠也说道，“陷阱只能用一次，下次山匪再来就有防备了，日后沟壑里的尖刺可以取消，不过这一次咱们要好好的利用陷阱，让那些山匪有来无回。” 黑脸继续说，“村里的老张做了个翘翘板，在翘翘板的其中一边放上大石头，然后弹射出去，厉害得很。” 毛翠翠见过老张做的翘翘板，很适合用来防守，不过翘翘板也有一个很大的缺点，便是可以说没有准星可言，因此使用翘翘板防守便需要有足够的量，这样才能真正的发挥出其威力。 到了晚间，张老爷派来的人赶着牛车到了村子，毛翠翠顺利的拿到了六材。 山匪就快要来进攻了，时辰紧急，毛翠翠连夜又将村子里的木匠猎户，以及对弓箭有了解的人集合到了村头。 “这里大概能做六十只弓箭，麻烦各位帮忙拼装一下。” 张老爷送来的六材是做小弓箭用，威力在毛翠翠看来只能打打野兔野鸡，还得在眼神好的情况下，不过有总比没有得要好。 毛翠翠又找到黑脸，“你这几日都和村子的青壮年待在一块在练习武艺，你知道那些人会善用弓弩，而且力气又大吗？” “我有两个兄弟的力气很大，上次拿着弓还差点将弦给拉断。” “我这儿还有两把弓十分适合他们，你让他们跟我来。” “你等一等。” 黑脸回头叫道，“绿脸、灰脸，你们两个跟三娘走，三娘找你们有事。” 毛翠翠回到屋子里面将长弓拿了出来，交给了二人，然后带着二人去到了山边。 长弓是名副其实的长，至少也得有一米八长，普通的长弓一般有两米到两米二，拉开也需要很大的力气。 专门的长弓手都是从小开始练习，练到整个手变形，而不只是手指变形。 长弓使用上很难，同样的威力也是极大的，有效射程达到三百米，并且射速快，在战场上是胜过弩的存在，若是使用的好，敌人是防不胜防。 听毛老师的介绍，亨利五世带领五千九百人击溃法军三万六千人，使用的就是长弓。 毛翠翠询问，“不知往日你们二人使用过长弓没有？” “弓箭我们倒是经常使用，长弓还是第一次接触。” 毛翠翠解释：“我给你们的两把弓箭便是长弓，只有两把，注定无法造成箭雨的效果，但是它的威力是非常的大，我希望你们每射一支箭出去，都能命中一人的要害。” “我们试试。” 绿脸曾经拉过比他个子还高的长弓，于是将长弓的一端放在了地上，然后试了试手感。 这一试就发现了问题，因为不好瞄准，但放一张椅子或者是将长弓举起来就能解决这个问题，所以问题不大。 “三娘，我们会好好使用长弓。” “因为长弓的射程很远，为了避免误伤到别人，你们就在这儿好好的练习，等明日我再将铁箭交给你们使用。” “多谢三娘，有了这长弓，咱们的胜算就在吃提高了一份啊。” 距离十八洞寨的人袭击已经没有剩下多久了，沟壑虽然已经大概挖好，不过陷阱的安放还没有完成。 注定了又是一个不眠夜，村子里的人众人点着火把熬了一整夜，终于是在天亮之前将最后一个陷阱安放完成了。 累了一整夜，众人已经是疲惫不已，随即便一部分人回去休息，轮流守在重要的地方，以防十八洞寨来偷袭。 到了黄昏的时刻，人人吃好喝足，睡眠也已经补了回来，都精神饱满的去到了村口。 既然十八洞寨的人晚上才来，这一点正符合大家的意思，因为晚上才不容易看见地上的陷阱。 入夜不久，十八洞寨的人提着大刀就朝着村子冲来，周边的百姓全都闭门闭户害怕被波及。 绿脸和灰脸眼神好，最先看见了远方的火光，当即就通知村子里的人警戒。 匪徒们自信满满能够拿下村子，丝毫没有忧色，一路上说说笑笑并没有把即将到来的战斗放在心上。 “一定要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村子，看看我们的厉害。” “这个村子的男人全都身强力壮，将他们送出去当奴才，一定能买个好价钱。 女人就挑几个漂亮的，留在山寨中，其他的就拿出去赚钱。” “村子里的姑娘再漂亮，那也不如被骗来的大家小姐，能赚多少钱啊。” “村姑哪能跟大家小姐相比，大家小姐懵懵懂懂还会脸红，被人哄几句就开开心心的。哪像这些村姑，从小挽起衣袖挽起裤脚下地干活和男人一块干活，摸她们的手脸都不会红一下，尤其现实得很，个个都想找个男人攀高枝。” “说的没错，那就将她们全都送出去赚钱，寨子里有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伺候就成了。” “大家进入村子后看见人就砍，就能快些回去抱着公子小姐逍遥快活了。” 匪徒们越聊越兴奋，加上现在已经入夜视线不好，丝毫没有注意到前方的道路有异常。 村子的入口虽然挖了沟壑，但是已经在沟壑的上面铺了密密麻麻的竹条和稻草，然后还家铺了泥沙在上面做掩盖。 肉眼看上去是没有何人的问题，并且踩在上面的的反差也不是很大。 不过当足够多的人走了上去，木条就会承受不住其重量，那踩在上面的人就会纷纷掉落到沟壑之中。 在沟壑的下方还满了许多削尖的木头，人一旦掉了下去定然是九死一生了。 即使是侥幸能顾活下来的，恐怕也会落下终身的残疾。 虽然此法很残忍，但是面对的是穷凶极恶的十八洞寨的山匪，众人的心中倒也没有什么心理压力，甚至还希望十八洞寨的人这一次能够死绝，日后免得再来骚扰村子了。 毛翠翠目不转睛的看着十八洞寨的人一步一步的逼近陷阱，嘴里还轻轻的数着：三步、两步、一步。 而就在此时，走在最前面的刀疤脸忽然停下了脚步。 毛翠翠的心顿时提了起来，难道是发现埋藏在地下的陷阱了？ 刀疤脸扛着大刀，嗤笑，“怎么，一个村子里的人全部是缩头乌龟，不敢出来是吗？” “哟，哪儿还有一个人扛着锄头啊，难道是要赶着去种地。” “那儿还有个人拿着菜刀？一群虾兵蟹将。” 毛翠翠为了防止暗箭，躲在人群中反击，“我看你们一个个的菜式缩头乌龟，这么多人，难道就不敢进我们这一个小小的村子，莫不是被上一次的事情吓破胆了。” 黑脸顿时明白了毛翠翠的意思，当即就给周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纷纷哈哈大笑。 刀疤脸的脸色瞬间冰冷到了极致，他还从来没有这么的丢过脸，将刀向前一挥，“杀个片甲不留，冲啊。” 面对一群平日里被踩在脚下的外乡人而已，山匪门丝毫没有畏惧，跟在刀疤脸的身后就朝着村子冲了过去，踩在了沟壑上的竹片之上。 片刻之后脸色大变，跌落到了尖刺上惨叫连连，哀嚎声一片。 第三百三十一章 结局 毛翠翠大喜，陷阱果然是有效。 黑脸的视力不错，“方才我留意到掉下陷阱的人大约有十二人昨夜，有六人是跑上了稻草席掉下去的，其他六个人是刚好跑到沟壑边缘的位置没有站稳掉了下去。” “不错，少十二人终归能够消耗一点山匪的实力。” 沟壑宽约有三米宽，一边是山壁，一边是悬崖。 走在后面的匪徒纷纷停下了脚步，三米宽的沟壑是很难跃过去，此事也不在小瞧这些外向人了。 退后商量了一下，便决定从山壁绕到村中，但他们刚走到山下就有巨石滚下，后方还有人朝着他们所在的位置前方扔酒坛，接着从远处射来了一支火箭，大火汹汹燃起，将他们包围来其中。 仅仅将匪徒包围起来这还不够，火总有熄灭的时候，现在匪徒已经暴怒，等火熄灭匪徒定会用百倍奉还给村子。 必须要彻底让匪徒失去战斗力，得让所有人知道他们不好欺负，让孤乡的匪徒再也不敢在来侵犯他们的村子。 匪徒们虽然左边是悬崖，前面是深沟，右面是巨石，后面是烈火，但可移动的范围还宽，并且所站的位置没有任何助燃物，所以暂时还安全可以想着策略。 几百个拿着大刀的匪徒一旦进入村子，就算再英勇也是抵挡不住，所以不能给匪徒喘息的机会。 又是几坛酒被绑在了长弓的箭上射到了火中和匪徒的脚下。 火势愈演愈烈，山上的石头滑落速度也越来越快。 带头的二当家，捂着被石头砸伤的手臂，一脚将前方的人提到了沟壑中，沟壑只有两三米高，而且底部的尖刺也只有一米高。 二当家连踢几个人后，觉得此种法子不错，他们可以这样过去。 领头的匪徒们纷纷效仿，将手下的小兵拿去给铺路。 拿着弓箭的村民早就准备好了，快速的袭击匪徒们，决不能让大批匪徒进入村子。 没有弓箭的人，就拿着弹弓和石子朝着的匪徒们进攻。 甚至还有拿着长竹竿的人一直戳距离比较的近的匪徒，能用的法子已经全部用了。 虽然村民们打得没有章法，但内心都有些一个目标，就是不能让匪徒进入村子。 但匪徒根本不拿人命当回事，沟壑很快就用人填满了，前面的匪徒倒下，后面的匪徒纷纷跟上。 眼看着匪徒就要进入村子了，毛翠翠只好启用了备选计划，在匪徒们走过来的前一刻，再次燃起了熊熊大火。 前段日子村子打了不少鱼，那些鱼的油脂全都留了下来准备今日使用。 匪徒们看见熊熊燃烧的烈火，不禁愣了愣。 毛翠翠准备给匪徒最后一击，亲自射出了一支火箭引燃了大片的油脂，火化了被匪徒当做肉垫的同伴。 “滋滋滋”的声音在半空中响起，蹭蹭冒出的火苗猛地茁壮起来。 二当家明白了这是想困死他们，二当家谋财害命多年悟出了一个道理，只要兄弟在就没有他解不开的困局。 火海、悬崖、落石，自然是落石还会给人一线生机。 “锁老三，让人开路。” “是，二当家” 在几十人给二当家做了挡箭牌后，二当家总算是在火势刚蔓延到他衣角的时候，绕到了火海之外。 不过二当家的兄弟们就没这般幸运了，纷纷受到了不同的伤势，偶尔跑出的一两个人也是身受重伤，再也不会对村子造成威胁。 没了兄弟的二当家还不如落毛的鸡，在村人面前束手就擒。 火足足烧了五个时辰才有陆续的衰减，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气息，十八洞寨已经不是村子的威胁。 村人打来水将最后的火星灭了。 打赢十八洞寨不是村子的最终目的，最终目的是震撼孤乡暗中蠢蠢欲动的人。 毛翠翠对村人说道：“因为十八洞寨，我们浪费了时日浪费了金钱，还让老人小孩担心害怕。 这一次我们挡住十八洞寨的匪徒，但十八洞寨的老巢还在，他们到处掠夺财物，随时可以卷土重来。 我们要不要冲上他们山寨，将他们彻底赶出孤乡，这一仗要不要打？” “杀过去” “杀过去” “杀过去” 在去往十八洞寨的时候，毛翠翠也没忘记留人把守住村子，免得其他地方寨子的匪徒趁虚而入。 孤乡四通八达，每个与外界相连的地方都被匪徒占据，十八洞寨也不例外。 这些宅子占据的地形都不错，不仅易守难攻，而且还有山坡丛林河流掩护。 如果他们能够占据十八洞寨，村子村民的日子就会好过许多。 而且他们不会打劫过往的行人，也会给被骗来孤乡想要离开的人一条活路。 昨日十八洞寨将大部分精锐都派去攻打他们的村子，今日的十八洞寨应当没有多少人留守，并且也料想不到会有人袭击。 因此毛翠翠带着百来人轻而易举的冲到了寨子里。 寨子里除了大当家和大当家的家人，还有伺候大当家一家奴仆，就是匪徒们的家人。 虽然加起来的人数有两百人，但都是老弱妇孺，毫无还手之力。 闯进大当家屋子的时候，大当家还做着手下凯旋而归的美梦。 在看见毛翠翠那一刻，不禁结巴起来，“你，你们这么进来的。” “当然是打进来的，你派去我们村子的人全军覆没了，你若是束手就擒，我可以你你的家人一条活路！” “你想将我怎么样？” “你作恶多端，必须让你偿命。” 黑脸带着他的兄弟们，将大当家从太师椅上架下来。 寨子中的人也被村民催促着收拾行礼，马上离开十八洞寨。 “你们现在也没能耐收保护费了，还是去到其他地方好好生活吧！” 将山寨的事情解决后，毛翠翠就带着村民搬家到了十八洞寨。 既然要在山寨长住，所以毛翠翠带人仔细搜查了整个山寨，发现在山上有个被杂草覆盖的山洞。 本以为里面是粮食，打着火把走进去才发现都是人。 一看就是被匪徒给绑来的，“将他们拖出去。”毛翠翠吩咐到。 山洞中有四十来人，毛翠翠还在其中发现了清风明月李氏牛儿，以及庞德庞一统。 清风明月看起来精神还不错，李氏牛儿颇为狼狈，庞德庞一统更是如此。 “你们还没离开孤乡啊？”毛翠翠惊讶到。 李氏抢先说道：“被抓了，但还好清风心机深勾引了大当家的女儿，不然我们就全完了。 本来坚持到清风和大当家女儿成亲后，我们就能恢复自由。 没想到清风这个没用的，女人家的几巴掌都受不住，竟然敢对着大当家女儿黑脸，我们才落到这个地步。 真是功亏一篑，都是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你说我没用，那你怎么不去勾搭大当家。” 李氏理所当然，“一米远就闻到大当家的口臭了，我怎么下得去嘴。” “你们不要吵了，去好好洗把脸休息吃点东西，这个寨子现在我做主了，以后大家在一起好好生活。” “你真的将山匪赶跑了” “货真价实，放心去休息吧！” 清风明月李氏牛儿走了之后，毛翠翠又看向庞德庞一统。 “你们两个还好吗？” 庞一统看向庞德，“小姐的精神越来越差，我得赶快带她回巴城医治，若是有缘再报答三娘你的救命之恩。” “路上小心。” 毛翠翠管理寨子后，许多外乡人都聚集到寨外寻求毛翠翠的庇护。 毛翠翠很愿意保护她的同乡，但也怕引狼入室。 所以跟随着软蛋怂包捷豹的人，她一律不收，这些人面对匪徒唯唯诺诺，面对自己人冷嘲热讽，让他们进入寨子只会乱了风气。 另外狂妄自大的人不收，因为一个寨子只能有一个当家做主的人。 除此之外再无别的条件。 毛翠翠的寨子不和匪徒们同流合污，大家做些小买卖，为了吸引客人便会降低价格，虽然赚得不多，但现在不用担心安危，小日子倒过得自得其乐。 不过毛铁匠依然在空间打造着武器，每日早晨村子都会有两刻钟的操练时辰，每日晚上也会有两刻钟的操练时辰。 这都是为了保护村庄做着准备。 清风明月李氏牛儿也不准备回去，就托人给广福村去了一信封，告诉李渊，若是他们在广福村生活得不好，就到孤乡来找他们。 毛翠翠在寨子外面开了一间小酒肆，酒肆很小但环境优美，一日也只接待三桌人，每份菜都是精心准备的，价格也会高昂一些。 这一日毛翠翠的酒肆中接待了老熟人。 “庞大人，你是为你妹妹报仇来的吗？” 庞大人摇摇头，“我可不敢为了舍妹就弄出这样大的动静。 孤乡这地方龙蛇混杂已久，这十几年还将触手伸到了外面，各地都发现了孤乡在外开办地下庄子的事情。 之前因为受骗的多是赌徒酒鬼纨绔子弟，官府不免觉得他们自作自受，所以也不爱管。 不过我这次奉旨来剿灭圣婆的，顺道也将孤乡的匪徒们都给剿灭了。” “其实我在孤乡生活这样久，圣婆算是低调的了，为何要剿灭圣婆？” “主要是因为圣婆的祖父母，圣婆的祖父是先王的叔叔，在先王幼时，圣婆祖父摄政逐渐有了不想归还朝政的想法，最后被圣婆的祖母给劝住了，然后圣婆的祖父母就一块离开了巴城。 虽然圣婆的祖父及时收手了，但这根刺不仅在先王心中扎下，也在如今的巴王心中扎根了。” “我明白，祝庞大人马到成功。” 庞大人带着几万人的军队，如此阵仗，圣婆匪徒都只能在铁骑之下束手就擒。 没了这些作祟的恶势力，孤乡百姓的生活才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