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之我是五竹》 第001章 庆余年,武铸变五竹 瓢泼大雨哗啦啦不断,林间的气温已经接近冰度。 一个身材瘦高的男子,背着一个襁褓,形若木偶,走在大雨林间。 男子的双瞳处,捆着一道黑色遮眼绸布,他细长的眉毛微微皱起,似是思忖起来了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三天之前,自己还是地球上一名普通人。 自己打小从孤儿院长大,因为天赋异禀,外带足够玩命,早早的就被保送去了华国的最高学府的少年班。 少年班设置二十二年课程,自己只花费了八年就全部完成。 弱冠之年的自己在攻读完最后一科哲学博士学位后,就放弃了继续深造博士后,而是选择了出家。 这个决定让很多导师为之叹息,甚至一些财阀出动了杀手威胁自己为他们工作。 然而这些都是徒劳的。 自己在少年班的这些年还利用课外时间学会了击剑,散打,柔术,摔跤,精通杀手,下毒,反侦察诸多科目。 博览群书的自己终于发现了这个世界的秘密,那就是真气或许是真的存在,气功可能也是真的。 故而,自己更名为武铸! 寓意,真气凝体,再铸武道。 离开了最高学府之后,自己第一站访问了终南山,传说那有仙的遗迹,仙,在自己的眼里,那只是一种气功极高深人的另外一种称呼。 然而,到了那个地方后,自己看到的是却是垂钓功名的利欲熏心之辈,莫说气与气功的探讨,就是气他们自己都说不明白,好在有一个老道人说,如果有幸,去一趟道宗圣地龙虎山。 自己离开了终南山,奔赴龙虎山,龙虎山上的确有些关于气的记载,但是内容很少,随后数十年里,武当山,华山,普陀山,少室山,大理皇冢,少林藏经阁,都满载自己的足迹。 终于年岁三旬,天命将临。 自己站在少室山上抱朴崖上,雷霆汇聚,大劫将来。 时任少室山方丈,释仁大师道,“先生逆天而行,可知前途十死无生!” 自己背着双手,“大师既然知道十死无生,为何不拦我迎劫?” 释仁大师道,“出家人慈悲为怀。” 自己哈哈笑道,“少来了,你是担心我渡劫没死,把你藏经阁的七十二绝技说出去,对不对?” 释仁大师沉默不语,一侧的武当道长长声道,“老秃驴要脸,贫道就不遮着了,道门秘典道藏长生诀阁下已经学会了,如果阁下渡劫失败,那么就要彻底忘记长生诀!” 自己看着僧道二大师,哈哈笑道,“我若渡劫不成,必然身死道消,诸位的武功秘籍,自然世上无第二人知道,诸位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既然如此!”释仁大师合手道,“贫僧祝施主,一路顺风,武运昌隆。” 武当道长合手,“贫道祝居士,一路顺风,武道昌隆!” 诸人散去,又是七天七夜,就在天空中阴云雷劫凝聚最强最盛之时,自己站了起身,那一刻,自己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灵明通沛感觉。 这,这就是天劫带来的灵炁吗? 末法时代难道说只能以这种方式来获得灵炁吗? 天空中雷霆汇聚,一道可怖的蛇形电柱霹雳而下! 下一刻里,劫雷之中的那人,一飞冲天,人影和劫雷撞在一起,化作白光消失不见。 释仁大师合手道,“先生已窥天人,奈何时过境迁,真气不存,先生故而不能成仙,悲哉痛哉,阿弥陀佛。” 武当道长感叹道,“生不逢时,真气不在,若是能等个三五千年,也许真气复苏,他倒是真有机会一窥天人之境,可惜可叹,无量天尊。” 大师背后,一个身着西装的财阀老总哈哈笑着走了出来,“两位大师,不要在那演戏了,游戏已经玩完了,这个武铸,一心想白日飞升都想疯了,这不,几个气象炸弹,就引来了雷霆,那可是几十万伏的天然电压啊,直接就灭掉了这个武痴,从今以后,天下杀手界就会少一名传奇杀手了。” 释仁大师看着面前财阀老总,和笑道,“施主,武道之事,不容亵渎。” 老总怒叱道,“出这个主意的是你们!是你们让我用气象导弹引动雷霆的,你们现在说不可亵渎,老秃驴,你们莫不是要耍诈,啊!” 一道锋利的长剑戮过老总背心。 武当道长打了个稽首,“居士,请上路。” 老总弥留之际,怒叱不断,“好狠的心,好毒辣的计策,杀武铸,防止真气秘笈外传,灭我口,让人造天劫消声灭迹,满口仁义道德,各个奸邪藏心,说什么武道不可亵渎,不过是你们的地位,不可亵渎——” 风吹过荒山,劫云散灭,和尚道长双双不见,祸害江湖数十年的武痴武铸也不见了踪迹。 从今之后,地球上少了祸害江湖武林杀手界的武铸,多了一份末法时代强者武铸迎接天劫,壮烈身死的武道神话,武道少林仍被追为武道圣地,两位大师因为围观武铸迎接天劫,被世人传诵仅次于武铸的绝顶高手。 从今之后,地球上少了一个叫武铸的科大少年班孤儿,庆国边陲澹州多出了一个感情复杂的工具人五竹。 雪亮的雷劫中,武铸失去了意识,再等武铸睁开眼的时候,雪亮的雷霆正中一棵歪脖子树,迎面地方出现了一片陌生的环境。 大雨,雷霆,枯树,襁褓,还有杀手。 我渡劫没有死吗? 如果没有死,那秃驴和道士为何没有联手杀了我? 我可是掌控佛门与道门两大秘密的知情者。 亦或者说,那秃驴和道士最后良心发现,放了我一命? 这时,树丛里传来了一道轻微的雨滴破灭涟漪,一滴滴水珠撞在一起,在武铸的耳里形成一道道人影涟漪,杀手。 比起来自己之前遇到的那些杀手,这些杀手的造诣明显路数很正,他们走路的时候,都是用脚尖走的,落地时候脚板面积不会超过三分之一。 武铸眯着眼,右手握拳,就要使出来少林横练功夫铁布衫。 奈何刚刚一攒拳,武铸突兀发现体内空荡荡的,毫无一点内家气功,这,这是什么情况? 我的功夫呢? 我辛辛苦苦三十年练的内家气功去哪儿了? 怎么会这样! 然而杀手已经越来越近了,雨夜的水珠渗透过黑色眼罩绸布,让武铸心神通明,杀手,就要出手了。 第002章 装高手,是一门学问 雨水滴落在五竹若刀削一般的左颊上,五竹一手托着竹筐襁褓,一手握住了腰间的剑柄。 要出手吗? 不,没有内劲气功,出手等于暴漏自己武功全废的事实,就等于自寻死路。 那,五竹要做什么? 一个字,装! 回望前生,五竹遇到现在这样的局面,不止一次了。 曾经在地球时代,自己虽然武功绝高,但是也总是会落入那些江湖套路之中。 他们总是以各种美人毒药让自己中计,然后杀手们一拥而上,斩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 然而,他们却从未成功过。 是因为前世杀手们心慈手软吗? 不是! 那是因为自己身免百毒,金刚不坏吗? 也不是! 中毒是真的,中计也是真的,被杀手围困更是真真切切。 而能够在手无缚鸡之力时候从一众人包围里脱困而出,那是因为,自己会装。 这里也许有人笑了,装,装不就是装币吗?这有什么难的。 五竹的装非尔等的装。 装是一门学问,是学问就可以评学级,如果把装这一门学问分成十级。 那么普通人的吹牛只能算幼儿班,商业互吹只能算小学级,过谦是入门,真正算得上装之水平的姿势是“真装”。 装是一个动词,夸大之意,而若自己本身就很强,在利用装这一门学问,那么就可以把自己的声势在一定时间里放大,那就可以达到极其高深的境界。 如果在装的同时,加入一些道具的使用,势比会给人强大无匹的感觉体验。 今时今日,五竹唯有一“装”,才能破死局。 就在此刻,嗖的一声,只听到雨幕被劲风撕裂,黑夜雨幕之中,一层层水纹涟漪破碎绽开,一道人要粗的巨木被拦腰斩断。 大树之后,黑夜里,鬼影一般的刺客,幽幽而现,看人数,至少一个加强排! 五竹明白,自己已经被包围了。 “五先生!” 迎面刺客之中,一个有着乌鸦声的刺客首领,沙哑笑道,“您逃不掉的。” 五先生? 五竹看着面前古衣打扮的刺客,他穿着和前世电视上看到过的那些刺客一般无二的衣服,有着让人耳熟能详的遮脸布,就连说话的声音,站着的姿态,都和那些电视上的刺客一模一样。 五竹觉得有点荒唐,一个雷劈而已,居然现代人都穿古代衣。 五竹更觉得难缠,因为装的精粹在于找到共同点,寻找话机,拖延时间。 五竹在地球时代可以完美的和那些杀手扯东扯西,无他,地球杀手界那点破事,自己太清楚了,随便说几个杀手感兴趣的狙击枪啊,杀手秘闻都能轻易的拖到五竹把毒从体内逼出来。 而现在,自己和这些古代的杀手完全没有任何语言文化方面的交集啊! 没有交集,怎么着共同点,怎么寻找话机,怎么拖延时间? 难道说,我刚刚穿越,就得再死一次? 就在这时,那迎面乌鸦声的刺客首领又道,“今日之事,太平别院里没有任何人可以活命,我们愿意放了五先生,只杀这个婴儿,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希望五先生不要一错再错!” 太平别院? 只杀婴儿? 五竹心里飞快的构思,以五竹的天花板智商,很快出现了不下十三种刺杀剧本。 十三种刺杀剧本里,五竹又飞快的挑剔掉了其中一些地球才能发生的剧本。 然后锁定为一种最大可能性的剧本,大户灭门仇杀案类型! 五竹这么推理,不是没有理由的,首先剖析此刻首领的话语,有几个关键词。 太平别院,没有活口,只杀婴儿,很大让步。 第一,太平别院是一个住宅名,乍一听,太平宅院,这给五竹一种和平饭店的似曾相识感觉。试想和平饭店,那在杀手界名声响亮,进入者就是安全,里面不允许出现刺杀,而这个世界居然有和平饭店类似的太平别院,足以看出这个别院的主人地位绝对不低。 第二,没有活口,这种口气的都是仇杀灭门案,五竹见过太多太多了,看来是太平别院的主人死敌出动刺客杀了他全家,也更验证了上面五竹的推论。 第三,只杀婴儿,自己怀里的婴儿,可能是那个别院主人的重要子嗣,也是对方追杀的关键人物。 第四,很大让步,这说明对方的黑名单上,自己五竹也是有一名的,但是对方杀手头目表示,只要自己把婴儿放下来,那么可以网开一面,这么说来,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武道力量评判中,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物,既然是很厉害的人物,装币就会变得游刃有余,而不是那么吃力了。 综上所述,五竹总结出来了“装”之三要素。 第一,这群刺客的时间不会很多,如果时间宽裕,没有人会在大雨夜出来追杀一个自己都不如的绝顶高手! 第二,坚决不能把小孩给出去,一旦给出去,接下来对面就会下杀手,别问为什么,因为地球上无数次给的经验告诉五竹,给的后果就是对方把你也干掉,人货两被吃。 第三,他们的言语中,自己的身手很高,而且段位不低,只要把握好度量,可以在太平别院这件事情上缠很久。 现在就是一个拖字诀,只要自己能哔哔的够久,自己就会足够安全。 这一切的分析,假象,推演,总结,都是在一瞬间完成。 大雨正中,五竹保持着握剑柄的姿势,声音冰冷,“太平别院之事,如果暴漏,在场的诸位,哪个都逃不了!” 为首刺客首领冷笑道,“我等为家主死士,生死早就看淡,倒是五先生,您真的以为能够杀出重围吗?” 五竹听着刺客首领的话,心中出现了一声笑意。 五竹本以为这个世界上的杀手多厉害呢,谁知道也喜欢这一句生死看淡的话语啊! 以五竹地球混杀手界的丰富经验,能说出这句话的人,一般都是很在乎生死的人! 因为真正不在乎生死的人,根本懒得和你说话,直接见面干了! 既然你们害怕死,那我就可以把你们拉入我的语言陷阱里,以我丰富的聊死天经验,击败你们了! 五竹冷声道,“生死看淡,的确是一个杀手该有的必要素养,只是阁下有这一份素养这不代表你的手下都有与我五某人同归于尽的魄力!” 此言一出,刺客头目看向了自己周围,那些手下刺客一个个眼神各异。 有的刺客眼神冰冷,有的眼神惶恐,有的盯着五竹不去看自己老大,更多的则是低着头看着手里的刀,不敢去看五竹,也不敢去看头目。 第003章 不装了,摊牌了! 一盏杏花酒的时间过去了,雨滴,黑林,鸦雀无声。 五竹的背影在一道道白色的雷光下,被拉的无限长。 终于,刺客首领受不了这么下去的死寂,这么下去,怕是还没出手,就会在五竹的杀意下倒下。 刺客首领盯着五竹,沙哑道,“五先生,放下那孩子,你走吧!我不与你为敌。” 五竹看着刺客首领,心里明如铜镜。 他,惧了! 他的气势已经在刚刚的对峙中,败了,而且还是一败涂地! 一个武者,如果他的气势输了,那么他就离死不远了。 这样一个败了气势的人,要自己放下孩子,岂不是痴人说梦? 五竹看着刺客首领,虽然他的双眼上有黑色绸布,但是却就给人一种他在看人的感觉。 刺客首领看此,右手握住了刀柄,就要拔刀,发令。 而就在这一刻,轰隆一声,雷霆响彻,雪亮的电光不偏不倚,正中五竹右脚三步的枯树上,一道道山火冲天而起。 突兀的雷霆,升腾的火焰,呼啸而来,一时间周围的刺客,纷纷后退了数十步。 他们紧张的盯着五竹,这,这是怎么回事? 为何雷霆会这么准的劈在他三步右脚! 难道说,刚刚的那一雷霆,是他出剑了? 刺客首领握着的刀柄松弛了开来,他死死盯着五竹,五竹还保持着最开始的拔剑姿态,但是他的剑似乎根本没有拔出来过一样! 这,就是五先生的剑吗? 虽然刺客头目看不清这一剑,但是这一剑足以成为风华一剑! 刺客们眼神变得惶恐起来,他们想起了五竹的种种传说。 这个男人,容颜不老,青春永驻,三十年来,永远是一个模样! 没有人见过这个男人出剑,因为见过的人,都死了。 他在的时候,太平别院就是真太平,就算是京都出动千数黑骑,也不能拦住他一二! 传闻他的那一柄剑,唤名春雷,剑鸣如雷,剑光如电,吹毛可断,杀人不染血。 呲呲磕巴脆响的火光里,水汽焚成淡淡的烟云,模糊了五竹的身影,五竹的声音,变得忽远忽近,忽北忽南。 “我以手足换手足,何人敢战?” “我以春雷响万物,谁人拔剑?” “哈哈哈,说到底,尔等不过一群插标卖首的走狗之徒,如此杂碎,只会脏了我的春雷剑!” “罢了,罢了!”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 “尘世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五竹,走也!” “……” 雷电引起的山火终于消失在了大雨中,黑夜下,刺客首领看着遥遥离开的五竹,他握着刀柄的手,终于还是松开了,他的手心里,满是水渍,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他的嘴角若有所念,“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好诗,好剑!” 好大的气势! 好强的武道! 不远处地方,一个刺客朝着刺客首领道,“我们的任务怎么办,如果无法完成,我们将死无全尸——啊!” 那刺客话音没落下,他就迎面躺了下去,出手的,居然是那刺客头目。 “头目!你,你做什么!” “我做不到对五竹出手,但是对你们,还是出得了手的!” “头,你是想杀我们灭口,然后回去报告五竹逃走吗?” “没有办法了,兄弟,你知道的太多了!我们这一行人,知道真相的,只能有一个人!” “……” 雨夜当中,血与雨混淆在一起,构出一副后现代主义油墨画,鲜艳又夺目,若是五竹在现场,怕是要感慨一个杀手,一个本来就不需要太高文化水平的行业,知道太多的是个辞赋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你太容易被仪式感影像出手速度了。 如果刺客头目开始就不知道五竹是谁,不知道什么是气场,不知道什么是好诗,而是文盲一波流,那么五竹先生就凉透了。 而此刻逃窜的五竹,可就没心思去欣赏背后的后现代主义油墨画和感慨。 五竹以普通人的躯体在这大雨里保持一壶酒的握剑姿势,已经坚持的很辛苦了,如果那道雷再不劈下去,五竹可能就要露馅了。 然而,那一道雷,真的就是刺客眼里五竹拔剑的剑光吗? 呵呵,扯淡! 没有人可以把剑拔的和雷一样,最起码以五竹练武三十年的阅历,做不到。 那一道雷是真的天然雷霆。 那么问题来了,雷不偏不倚劈在五竹的右脚三步远,五竹是怎么做到的? 这就要牵扯到一门叫做引雷术的天文科知识了。 作为一名八岁拿了全科博士的怪才,五竹在对峙的第一时间就发现自己所在地方是一个山头,所以雷霆会接连劈在自己的身侧。 既然如此,那就干脆引个雷吧,雷有重复劈一个物品的特性,五竹就把那男婴脖子上的百岁锁给取了下来,拴在那刚刚被雷劈过的枯树上,然后五竹摆姿势的时候,故意把挥剑的对立面设立在雷劈方向,这样一来,就会给人,那雷霆是自己拔剑的错觉。 而实际上,从头到尾,五竹连动都没动。 但是,仅仅凭借这个就能跑得了吗? 不,还有一个重要的东西! 迷烟! 雷霆击中枯木的瞬间,火焰升腾,水汽和火焰冲击出现大量的烟雾,这些烟雾里可是有东西的。 五竹穿越过来后,就一直带着孩子逃窜,过程中品尝到一种特别的药草,这些药草能够麻痹人的神经系统,起到不错的止痛效果,五竹把药物挫成灰,就在刚刚放在了那雷劈火焰里,神经药粉被催发成气体,混淆在诸多人嗅觉里,形成幻觉,这也就构成了五竹声音左右不定,前后不一,忽远忽近的高手感觉。 外带几句特别来劲儿的江湖笑诗,五竹顺势溜走了。 整个对敌过程,虽然看起来不过一壶酒的功夫,但是若带上之前五竹逃窜躲避杀手的半天时间,还有对峙的一壶酒时间,可以说,五竹使出了全身的本事。 这其中参与了,生物学,化学制药,气象学,遁术,气场学,心理学,装学诸多学科,非一般人可以驾驭。 然而五竹得意没有太久,背后地方猛地一暖。 五竹得意的脸上出现了一抹难堪,缓缓回头,那男婴冲着自己巴扎着嘴,似是在笑。 五竹脸色铁青,缓缓而道,”你尿到我背上了!” 男婴挥着拳头,呀呀不绝。 五竹冷声道,“我再说一遍,你尿到我背上了!这是第一次,我希望也是最后一次!否则的话,我就杀了你!” 呀呀—— 五竹那男婴掐了出来,然后抱在胸前,准备把背上的尿给擦去。 然而下一刻里,五竹只觉得衣服被男婴扒开,五竹似是意识到了什么,急忙把男婴拉了开来,“我是男的!爷们,没那个!别扒拉了!” 男婴瞪着眼,死死盯着五竹,似乎不相信。 一时间,武痴五竹,有了一种一头撞死在墙上的感觉。 想我五竹,天赋奇强,科科博士,自以为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只是怎么忘记学习婴儿护理了? 相比之下,我宁可去面对刚刚那群凶神恶煞的刺客,我也不想带孩子了! “呀呀!” “别叫了,再叫,老子把你丢进山里喂狼!” “嗷——” “我靠,真有狼啊,走了,走了!” “……” 第004章 枕风宿雪多年,我与狼王谋早餐 天色渐明,大雨渐歇。 山涧旁侧,绿树清潭,炊火熏暖了昨夜被男婴尿湿的长衣,这本该是一处极佳的美丽景致,然而一抔脏污的血流淌入石潭,打破了安谧的美丽景致。 顺着血流的方向看去,石潭侧黄岩上,一只成年人大小的狼王被大卸八块,而在狼王的腰间,戳着一把小臂长的竹片,竹片穿过狼王的腰,戳入黄岩石缝中,直接把狼王尸体钉在了黄岩石上。 看此狼死相,不难推出,这狼是被竹片一击命中了豆腐腰,然后被戳在了地上,它拼命挣扎,最后自己把伤口霍大,流血而亡。 而能击杀如此体格狼王的人,势比熟知狼的弱点,那就是铜头铁骨豆腐腰! 狼这种生物的腰是最弱的,而头和骨是比较硬的,所以竹片直中要害。 而且击杀者心思足够缜密,他利用黄岩的石缝把狼王戳进地上挣脱不了,最后放血而死。 此刻,狼王的血哗啦啦的顺着石头朝下流淌,狼皮狼毛仍的满地都是,唯有狼里脊,狼大腿上好鲜肉被切的整齐无比,然后用竹子穿成了肉串,放在黄岩的上面。 黄岩下,篝火已熄,炭火熏烤着狼肉,兹兹的油水冒窜在空气里,篝火侧暖手的青年伸了个懒腰,他的脸颊上满是沉醉,他闭着眼,深呼吸着,手拍着膝盖,轻轻打着节拍,哼唱着。 “劫过九重城关,我座下马正酣,看那轻飘飘的衣摆,趁擦肩把裙掀。” “踏遍三江六岸,借刀光做船帆,任露水浸透了短衫,大盗睥睨四野。” “枕风宿雪多年,我与狼谋早餐,拎着钓叟的鱼弦,问卧龙几两钱。” “……” “呀呀——” “哇哇——” 旁侧竹篓里传来了一道道婴孩啼哭声,打断了青年人的悠哉歌唱。 “哭什么哭!”五竹回头看着那男婴,脸上几分烦厌神色,“昨天晚上要不是你一路上吱呀呀叫个不断,我们能让狼群追上吗?那可是几百头狼啊,差点一波流把我带走!如果不是那只狼王年轻经验少被我擒杀了,咱们这回已经成狼粪了!” “哇哇——”男婴哭的更厉害了。 杀手五竹怒叱道,“哭,还哭!信不信我杀了你!” “哇哇——” 五竹揉着太阳穴,头痛无比,“小祖宗,打个商量,咱能不能别哭了,让我清静的吃顿狼肉烧烤,然后我有力气了,我带你去最好的夜总会,啊呸!最好的青楼,给你找个头牌姐姐,让你吃饱,好不好?” “哇哇——” 五竹看此气的抬手,左手食指中指朝着男婴小腹上一寸,轻轻一点,“定!” 那男婴瞬间好像被施展了定身法,一动也不能动了。 “哭?”五竹得意的炫耀着自己的双指,冲着婴儿道,“继续哭啊!少林金刚指了解一下,话说回来,我这金刚指比少林秃驴厉害的多,他们的金刚指最多也就玩玩二指禅健身,而我这金刚指配上大理段氏皇族的弹指神通,可是能点死人的!若我有内劲的话,隔空点穴都是轻而易举的!比那必须近身的葵花点穴手还厉害!” 然而五先生还没高兴太久,下一刻里,一股臭味弥散开来。 五竹面色凝固,下一刻里把男婴抱了起来。 石潭下传来五先生的凄厉的咆哮声,“混蛋!你怎么啦粑粑在了襁褓里,你想让我给你洗尿屎布吗?不可能!想我五竹可是天下第一的武道高手,名震寰宇的杀手之王,身居百家绝学,博览群书,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谁见我莫不叫我一声武先生,武痴前辈,洗尿布这种事情,老子是绝不可为的!” 男婴傻兮兮的看着五竹,抱着肩膀,冻得瑟瑟发抖。 五竹冷声道,“别看我了,我在科大少年班没学过洗尿布!” 男婴惨兮兮看着五竹,楚楚可怜。 五竹冷声道,“看什么看!再看我也不会给你洗尿布的,这是原则性问题!” 男婴又看着五竹。 五竹忍不住,猛地跺脚,“别特么看了!洗就洗了!” 五竹拿起了衣服,在那青石潭里,猛地洗涮,一边洗着,一边嘀咕,“洗这个,应该和洗袜子差不多吧,应该差不多,毕竟这个襁褓和袜子大小一样,好特么臭啊!” “我袜子都没这么臭!” “该死,我一定是上辈子作孽太多,这辈子老天给我安排了带小孩,洗尿布!” “……” 五竹洗了三遍,那襁褓上的黄泥终于散去,五竹俊朗的脸颊上满是嫌弃,下意识的五竹就要把襁褓丢到火堆上熏暖。 然而,就在五竹把襁褓拿在面前,细细看有没有洗干净的时候,五竹愣住了。 下一刻,五竹把洗干净的襁褓对准了头顶初生太阳,阳光下,五竹看到了襁褓之上出现了一些奇怪的构图,构图旁侧还有一些古怪的诗句。 什么东西?这男婴的父母给他题写的名字吗?字迹蛮秀气的,应该是婴儿母亲留下的吧! 五竹细细辨别,然后缓缓念出上面字迹,“亲爱李皮碰,坦荡养福来。那美女桂凛,牛肉要加盖。” 五竹读着那四句话,眼神中几分莫名其妙,什么玩意? 诗歌? 不对啊,诗歌要形式公正,尾音一致,这玩意看起来好像就是瞎鸡儿写的。 但若是瞎写的,为什么要分段落? 亦或者说这男婴叫李皮蓬? 这名字太难听了吧! 五竹想不明白,随后看向了诗句旁侧的构图,图形是一个常见的宽带子,带子扭曲,上面密密匝匝标注着一些字迹和符号。 五竹看着带子静态图,脑海中,一个名词出现,“庞加莱猜想” 什么是庞加莱猜想? 这是高等数学科目中的七大猜想之一,除去庞加莱猜想外,还有np完全问题、霍奇猜想、黎曼假设、杨-米尔斯存在性和质量缺口、纳卫尔-斯托可方程、bsd猜想。 曾经五竹也做过这个猜想,如果把这个图里的款待伸缩围绕一个苹果表面的橡皮带,那么我们可以既不扯断它,也不让它离开表面,使它慢慢移动收缩为一个点。另一方面,如果我们想象同样的橡皮带以适当的方向被伸缩在一个轮胎面上,那么不扯断橡皮带或者轮胎面,是没有办法把它收缩到一点…… 这就是庞加莱猜想! 五竹当时觉得钻这个来的收获少,就放弃了,只是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在参演庞加莱猜想! 而且看这一副图的猜想构思方程式,五竹的心里突兀有了突破的想法,五竹盯着那方程式,喃喃道,“这个解题思路是可行的,如果继续下去的话,引入三维四维递进方程式,再加上谢尔曼验证法,似乎有希望啊!” “只是只有一幅图,还不够,还不足以让我解开这个猜想。” “不过,这幅图倒是给了我一个解题思路。” 想到这里,五竹看着那纽带图影,伸了个懒腰,“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真的可以参悟庞加莱猜想,难道说,解题的这人也是穿越者?” 五竹碎语到此,眼光滤过刚刚的四句狗屁不通的诗句,五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突兀站了起身。 亲爱李皮碰,坦荡养福来。纳美女贵灵,牛肉要加盖。 这四句话,如果进行一下化学剖析,这不就是元素周期表的前二十个元素吗? 氢氦锂铍硼,碳氮氧氟氖。钠镁铝硅磷,硫氯氩钾钙 想到这里,五竹看着庞加莱猜想,看着元素周期表,一时间,双瞳中充满了惊愕。 这个在襁褓下留下字迹的女人,真的是穿越者! 一样是穿越者吗?那这人还在吗? 五竹脸上无悲无喜,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在了,昨夜杀手头目已经说了,逃出来的只有自己,她,很有可能已经死了!” “穿越者,居然被土著杀了!” “这是在挑衅地球人的愤怒吗?” 五竹右手握紧,猛地一拳锤了下去,拳头和黄岩撞在一起,岩石毫无反应,而五竹的右拳骨发出此波脆响,血流淌而下。 太阳照耀在襁褓上,水渍消失。 襁褓上那元素周期表和庞加莱猜想消失了,一切都消失了。 五竹看着消失字迹的襁褓,再左右拍打,真的没有字迹,放佛一切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这襁褓,是经过化学加工的,应该是隐形字迹化学药剂写在上面的。 五竹拿着襁褓,回望男婴,眼神复杂,“我原以为你就是个普通富户的贵子,可以拿出去捞点钱,但是现在看来,你很有可能是上一个地球穿越者女孩留下的孩子,一个有着半个地球血脉的家伙。” “自我介绍一下,小东西,我叫武铸,一个孤儿,地球最强的科学家,化学家,数学家,文学家,阵地指挥官,王牌飞行员,航母舰载机飞行员……” “精通截拳道,柔术,泰拳,散打,太极,长生等等,当然跆拳道不会,那玩意没啥意思。” “作为你老妈后来穿越者,我辈分比你妈小,你可以叫我叔,五叔!或者说,武叔。” “但是不管怎么说,作为地球老乡,我会把你带大的,最起码,带到把我地球老乡的仇报了再说!来击个掌!” “……” “我去,烤肉烤焦了!”‘ “你怎么不提醒我啊!你平常不是很喜欢哇哇乱叫吗?肉都烤焦了,你怎么不叫了?我这怎么吃?” “忘记给你解穴了,抱歉……” 很多年后,范闲回味童年,意味深长的道,我能跟着五叔长大而不夭折,简直是个奇迹。 第005章 天下潮,弄潮儿你我! 澹州临海,朝山而下,江河渐密。 绿水叮咚,一枕枯木,从上游漂流而下。 枯木之上,一个身着黑色长衫的青年,犹若木偶,站在枯木前方,他的手里一根竹萧,声音袅袅,悠扬不绝。 此曲唤名——笑傲江湖。 熟悉的声调里,五竹好像回到了地球时候,地球时候自己每日忙碌,终日钻研那些让人艰涩的真气古书,偶有闲暇,就会突兀产生一个念想。 如果能重生一次,请让老天爷把我变得傻点,傻到只认识一个数的那种。 然后,也不用去上学,更不用去上什么科大班。 以傻子的智商放牛,只放一头。 没有压力,没有江湖套路。 它吃草,我在它身上睡觉。 它丢了,我也就丢了,省心! 而现在,当初的执念,实现了一半,那就是重生了,曾经的恩怨,情仇,都随风而去了。 但是执念的另外一半,自己并没有变傻子。 踩着孤木,朝下而去,五竹不知道孤木的前途是何方,也不知道自己的前途是何方。 自己就好像是这一孤木,在这个陌生的时代,随水漂流。 想到这里,五竹想起了那个死去的穿越者女孩,男婴的母亲。 其实,自己本来不该是这么陌生和随波而流,这个世界是有地球人存在的,自己只需要找到那个地球老姐,就可以找到一份老乡的寄托,同样也会有一份超越了亲情,爱情的诚挚乡情。 但是现在,一切,都被毁了! 太平别院的覆灭,穿越者的死亡,让初来乍到的自己,从本有可依,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想到这里,五竹的萧声止住了,竹萧之上一道道竹篾崩碎开裂。 五竹双拳握的绷紧,心情愤怒到了极点。 有一位叫鲁迅的前辈曾经说过,人生有四大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我五竹一生孤苦,重来一生,命中本该有一故知,奈何香消玉殒。 那些刺客,杀的不只是女孩本身,还有我五竹的希望。 虽然我并不和你认识,但是我可以想象到,如果你还活着,我们将会成为朋友,关系超越了任何感情的那种挚友。 但是,很可惜,你已去,只留下半个地球血统的子嗣。 “哇哇——” 襁褓里,男婴又痛哭了起来。 五竹躬身,大手拍过男婴的面颊,“哭什么呢?叔还在呢,我们地球人不能老是哭,尤其我们还是一个高阶文明体,我们不能向低阶文明体低头,明白吗?擦干净眼泪,跟着五叔念,犯我地球者,虽远必诛!” 男婴看着五竹,呀呀学说起来,然而那话语残次不齐。 五竹看此,笑了出声,长声道,“你本该和叔,和你娘一样,是高阶文明体的一员,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你到了这里,叔也到了这里,今日趁此空山绿水,叔给你讲一讲咱们地球人的璀璨壮举吧,你可要记住了!” 说到这里,五竹坐在了枯木的边缘,右手揽着襁褓,嘘叹长声。 “春秋兴亡,风雨飘摇,霸业宏图,说与你我山鬼听!” “暂不说那宏图霸业秦皇汉武,先说一说那离殇千年的快哉江湖!” “说一说,那一声长啸,巍峨千百剑来的青衫剑仙!” “说一说,那一句莫欺少年穷,踏碎异界步上巅峰的封号斗罗!” “说一说,有朋自远方来,虽远必诛的大王……” “说一说,不为成仙,只为在红尘中等你归来的奇女子……” “说一说,人族自古三十帝,多少豪情满天下。岁月如刀斩天骄,长生路上多妖娆的盖世人雄!” “……” “太初混沌一双明目启张,持巨斧劈开这洪荒。” “挥干戚,伐神木,金乌踏出太阳星,烈焰焚遍诸天处,洪荒三族尽虚无。” “斩善恶,毁天途,娲皇补天救众生,伏羲成道河图出,三皇五帝成吾族。” “焉有火光,取星辰之辉来耀四方,尝百草,斩断鳌足,立天柱万仞以正玄黄。” “鱼龙阵内,金戈既出无人不降,飞鸢为旗,齐迎我驾北斗星到场!” “十万弓弩,射杀无数。百万头颅,滚落在路。” “好男儿,莫要说那天下英雄入死谷。” “小娘子,莫要将那爱慕思量深藏在腹。” “来来来,试听谁在敲美人鼓?吴家有女穿缟素。” “来来来,试看谁是阳间人屠?人族王旗在逐鹿。” “来来来,试问谁与我共江湖?绿袍青衫去酆都。” “来来来,试笑谁画玉京尊符?人间久不见真武!” “来来来,试问谁与我共逐鹿?唯有小儿!” “天下之潮已起,弄潮儿唯你我!” “把这个江湖,戳出来个三刀六洞!” “把所有仇人,杀他一个人头滚滚!” “让他们敢怒不敢言,让他们见我们地球人就后退,方不丢我地球颜面!” 五竹捧起了男婴,哈哈长笑,“小儿,你与五大人共逐鹿这天下!兴奋不兴奋?来笑一个!” 五竹笑着,男婴笑着,那单纯的眸子里充满了希望的光芒,就好像是第一次听到奥特曼是真的一样的自信。 五竹不知道,他疯疯癫癫的感叹话语给范闲起了一个美妙的误会。 范闲一直坚信,自己的家乡,人王,人雄,人仙,陆地神仙遍地都是。 我等既为仙之文明地球遗民,自该效仿人祖,成就人王,人雄,人仙,怎么能落了祖上威名! 唱完笑完,五竹不再疯癫,而是抬头望天。 绿水萦绕,绿山头顶,几只鹞鹰隐灭。 五竹看了一眼那鹰鹞,暗叹,我若是内力在体,何患被跟踪? 早一个金刚葵花点穴手,把那天上的鹰隼射下来做菜了! 不过可惜了,现在没内力。 就在这时,突兀头顶鹰鹞展翅,化作闪电朝着下游呼啸而去。 五竹瞪大了眼,双瞳中几分迟疑,下游,有埋伏吗? 不对啊,昨天时候那些刺客已经被我唬过去了,我一路上跑的飞快,而且反侦察和迷惑陷阱不断,他们不可能追上我的! 亦或者说,是另外一波人? 就在五竹思忖时刻,水流猛的加速,五竹脚下的枯木发出磕巴脆响,俨然快要撑不住这流水的冲击,要零碎了。 五竹看此,抬手把那襁褓上的绳子解了下来,捆在了脚下浮木上,浮木终于稳定下来,速度越来越快,带着五竹和那婴儿,朝着前途未知的下游呼啸而去。 第006章 我有故事,你有酒吗? 又是一天一夜的漂流,第三天黎明。 水势渐平,晨曦薄雾笼罩在山川之上,五竹朝下看去,视野越发广阔。 风平浪静的宽阔水面,雾气氤氲的两岸石山,一切都静悄悄的,安静的连一只鸟的叫声都没有。 五竹犹若木偶,站在枯木上,背后襁褓里的男婴熟睡正酣。 雾气越来越薄,江面越来越宽,五竹不知不觉中进入到了一个若镜子一般的静止湖面,湖面上倒映着山影,倒映着枯木,倒映着一袭黑色劲衫的蒙眼青年。 五竹看着水面,静静等着,五竹的面前,水雾散灭,朝阳的光芒下出现了一个手指形状的湖心小岛。 湖心岛不算很大,也就三两亩地,但是上面却站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一眼看去就好像是一道道狰狞的乌光龙鳞。 五竹透过遮掩布,清晰的看着面前黑甲兵士,阵营里,一杆陈字大旗,随风飞扬。 而在那陈字大旗下,一个身着黑色长衣,端坐木质轮椅的威严中年男子,静静的盯着自己。 五竹的目光扫了一眼那男子,双瞳眯着,眼角鱼尾纹很严重,双颊若刀削,鬓角发髻一丝不苟,他紧抿着薄唇,双手合拢放在膝盖上,静静的等着。 五竹读过一些道门的八字相术,根据道门的那一套说法,有这样面相的人,喜怒不形于色,城府极深。 五竹脚下的枯木速度极慢,如果五竹不下踩施加力量,几乎不会走。 当枯木缓缓驰骋过那江心岛侧,一队黑甲骑士就要探出长戈拦截五竹。 然而,那个坐在木质轮椅上的中年男子抬起了手,背后的黑甲骑士把长戈收了起来,静静的站在了那,一动不动。 五竹看此,握着的剑,放了回去。 对方不是敌人。 枯木缓缓到了江心岛侧,五竹也与那个中年男子之间距离不到了十步。 十步,是五竹的一个心理安全距离。 因为,前世的五竹十步之内可以快过子弹,如果是十步之外,五竹就快不过枪了。 坐在轮椅上的中年男子睁开了眼,这是一双很漂亮的柳叶眼,道家的相术说,这种眼多出现在一些女孩子的眼上,而男孩子,若是有这样的一双眼,怕是会遭遇到不幸和厄难。 有着柳叶眼的中年男子眼神直勾勾盯着五竹背后的竹篓,襁褓里,孩子熟睡正酣。 五竹声音低沉,“看够了吗?我要走了。” 湖心岛屿上,柳叶眼的中年男子收回了眼,他看着五竹,柳叶眼里出现几抹光彩,轻声道,“前天夜里,我得到消息,追杀你的天字十三杀中的十二个头目被杀在了熊耳岭,死相极其凄惨,除了十三杀的大当家,他丢了一条手臂,不知去向了。” 五竹淡淡道,“是么?” 柳叶眼中年男子又道,“天字十三杀,江湖中排名前十的杀手组织,这个十三杀里大当家第一杀黄耳,功参六品,不折不扣的一流高手,一招拔刀斩罕遇敌手,被誉为最有希望突破六品成就七品的武林好手。除去黄耳其余十二杀皆为五品以上的二流高手,五先生以伤躯一敌十三,还有数十个十三杀的随从附庸,杀的对方全军覆没,只剩下十三杀大当家黄耳丢臂逃走,如此实力,如此武功,陈某,深表钦佩。” 五竹没有去看那陈某人,而是看着面前湖面,沉默不语。 柳叶眼中年男子似是明白了什么,他眼里怀着一丝希望的道,“五先生能带公子杀出别院,那小姐她是否也逃……” 五竹道,“她,死了。” 此言一出,柳叶眼的陈某人眼中最后一抹希望消散,他紧握的双手虚软摊开,整个人脸色发白,薄薄的双唇不受控制的颤抖。 五竹心里有点怀疑,道门的相术,是不是骗人的? 相术里不是说,这一类人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吗? 怎么,他现在听到我地球老乡的死讯,如此激动? 他和我地球老姐关系很好吗? 五竹不知道,五竹也不想知道,五竹不是一个喜欢管闲事的人。 时间过去了十个呼吸,那木质轮椅上的柳叶眼陈某人,恢复了最初的冰冷严谨,他看着面前的五竹,声音压的很低,“小姐,她临终有没有交代什么?” 五竹指着背后襁褓,平淡道,“她让我带他走。” 陈某人眼角几分光亮,看着那襁褓里的男婴,“你做的很好,你完成了小姐的命令,接下来,把他给我,你解脱了,你可以回江湖里去了,从此你就和四顾剑一样,自由了,没有人可以命令你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以你的能力,我相信,过不了多久,这天下就会出现第五位九品宗师。” 五竹站在枯木上,一动不动。 陈某人看着五竹,诚挚道,“把婴儿给我,我已经回来了,京都就是他最安全的家!” 五竹道,“他的家随着小姐,一起没了。” 陈某人看着五竹,“你,信不过我。” 五竹道,“不是,我是信不过天下人。” 听完五竹的话,陈某人道,“你带着他能怎样?教他杀人?他是小姐唯一的寄托,是小姐超越生命的宝贝,他寄托了小姐太多的希望,他不能活成你这个样子!” 五竹没有说话。 陈某人又道,“要不,你也随我入京都吧,我在监察院给你谋个职位,你可以天天看到他,你说怎么样?” 五竹没有说话。 陈某人看着五竹伸出手,想要说什么,但是颤抖的左手探出一半,他似乎发现自己并无资格给五竹说什么,终于还是把左手收了回来,叹道,“你接下来要去哪儿?” 五竹道,“去我想去的地方。” 陈某人似是终于忍受不了五竹的冰冷态度,声音几分哽咽,“我得到消息的时候,就带黑骑星夜回援了,但是当我到太平别院,一切都晚了,小姐的尸体我都没有找到……” “声音小点。”五竹打断了陈某人的话,看着襁褓里的男婴,“你会把他的美梦打断。” 陈某人平复了下心情,终于道,“既然你不留下,也不让小姐的骨肉留下,那我陈萍萍也不留你了,接着往下去,我有一个地方给你引荐,那地方远离朝廷,靠近江湖,最适合你这样的人了。” 五竹道,“那只是适合你的地方,不一定适合我,没有别的事情,我先走了。” 第007章 半瓮李渡赴儋州 陈萍萍叹了一声,他知道自己终于拦不住这位五大人。 即使是用武力,也拦不住。 他能杀了天字十三杀,一样能杀出自己的包围。 罢了,罢了! 陈萍萍挥手,背后地方,有护卫搬出来了一瓮酒,酒是上好的泥土封酒,陈萍萍一掌摧开了封盖,拿出了一个大碗,澄澈的酒水,咣咣涌入在了酒碗里。 陈萍萍端着酒碗,看着五竹,“请!” 这一次,五竹没有拒绝。 只不过,五竹没有去接陈萍萍手里的酒,而是朝着那抱着酒瓮的副将伸出去了手。 陈萍萍看此,朝着副将使了个眼神,副将急忙走了上前,把酒瓮放在了五竹手中。 巨大的酒瓮,足足百多斤,一个踉跄,五竹身影一颤,脚下枯木翻滚,差点滑进水里。 五竹这个失态,很快就恢复了,然而洞察一切的陈萍萍却眼神里几分感叹,果然,天字十三杀没有那么容易对付的,即使强大如五竹也身体受了内伤。 五竹端着酒,仰面长饮,酒水入口,味甘醇厚,香雅馥郁,回味悠长。 陈萍萍看着畅饮的五竹,几分悲伤,“上好的李渡酒,本来是要带给小姐的,却不料是个现在的局面。” 五竹抱着酒瓮,口中满是酒气,“是可惜了。” 陈萍萍听此,似是想到了什么,和然悦色道,“顺流而下百里,就是儋州码头,上岸之后朝西北走,林海城郭范城就是这李渡酒的祖地,天下最好的李渡酒就是从那传出去的!” 五竹转过头,第一次看向了陈萍萍,虽然他蒙着眼,但是这时候陈萍萍就觉得,这个瞎子,在看自己。 五竹道,“那地方,是你想让我去的地方?” 陈萍萍真诚道,“那地方真的是李渡酒的产地,我没有撒谎。” 五竹回过了头,又恢复了沉默。 陈萍萍道,“我知道你心情很复杂,即使有酒,也说不出来,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不管怎么样,我希望小姐的骨肉有一个妥善的安排,请五先生量劫。” 五竹脚尖轻压枯木,枯木又行,朝着下游而去。 陈萍萍推着轮椅,跟随着五竹的枯木,追问道,“我已经和老太太发信笺了,儋州码头,他们有人接你的,你不要大打出手,老太太和小姐的关系很好,他们不会害小姐骨肉的……” 然而枯木速度越来越快,五竹终于把陈萍萍抛在了后面,消失在了湖面尽头。 湖心岛上,陈萍萍看着远去的五竹,眼神里几分忐忑。 陈萍萍旁侧的副将道,“大人,五竹好像,并不认识您了,这怎么会,你们明明之前经常见面的……” 陈萍萍打断了心腹的话语,自言自语道,“五先生和常人不一样,他虽然武功绝高,容颜不变,但是,他终究是人,是人就会受伤,受伤了就会出现一些自己的问题,比如说失忆,每一次重伤,他都会失去一些记忆,这也是小姐为什么很少让他出手的原因。” 副将道,“失忆吗?那大人,五先生失忆,他若是忘记小姐骨肉和他关系,小姐骨肉会不会有危险?” 陈萍萍摇手道,“刚刚和他交谈,他的伤势已经开始回转了,他的记忆不会再丢失了,只是有一点,我刚刚离开京都,后脚小姐就出事了,排名前十的杀手组织亲自出手,还有数不尽的叛军,那些人是怎么靠近太平别院的?” 副将道,“大人您的意思是?” 陈萍萍眼角看着西北方向,“回京都看看吧,有些人的账该清算一下了。” 副将挥旗,“备船,回京!” “诺!” “诺!” 枯木飘下,五竹踩着木头,抱着酒瓮,眉头紧皱。 那个叫陈萍萍的人,给五竹穿搭出来了很多五竹想要的东西。 首先一点,是关于陈萍萍这个人。 道家的相术是正确的,柳叶眼最多出现在女孩的身上,而若出现在男人身上,那么这个男人多半会受到非人的厄难,那个叫陈萍萍的男人就是如此,不,是那个叫陈萍萍的人就是这样。 第二点,这个世道的武功盛行,盛行的程度堪比自己前世的科学。 前世,科学分小学,中学,大学,学士,研究生,硕士,博士,博士后,院士。 今世,武道分一品是不入流,三品到五品是三流,五品之上为二流,六品即一流,至于九品,名宗师,目前天下有四大宗师,四个九品高手。 而在陈萍萍的口中,自己的“实力”无限接近九品宗师,亦或者就是宗师。 但是五竹现在的真实战力,可谓不入流,不入流的五竹吓退了一个一流六品,吓死了十二个二流高手,还有一大票的三流附庸,五竹现在想想,都觉得背心发凉。 这是真的刀尖跳舞啊! 不过,以我地球最后渡劫的巅峰实力,在这个世界上能入几流几品? 五竹思忖了下,最高不会超过五品,最强不会入一流。 地球巅峰的我,进入这个位面世界,只能是个二流混子? 而这个世界上,二流之上,还有一流,宗师。 一时间,五竹双瞳中充满了战意,有强大者的敌人,说明这个世界的真气比地球充裕,说明这个世界比地球有希望,说明这个世界的武道天花板很高! 而我五竹最擅长的就是爬天花板,爬的不但飞快,而且还稳! 给我时间,我可以和达到地球巅峰一样,站在这个世界上的巅峰,成为一名真正的“五竹”。 第三点,儋州范家和地球老姐有旧,只要到了儋州,就意味着安全。 五竹现在的状态非常差,可以说,随便一个三流高手,就能撂倒五竹。 五竹迫切需要一个地方来恢复修为,恢复武功。 儋州范家无疑是一个极好的地方,距离朝廷远,距离江湖近。 至于为何最开始五竹拒绝陈萍萍,主要是五竹的骄傲,不喜欢别人的建议,喜欢自己主动。 等到了儋州,自己找个僻静地方,休养个三五年,一边把这婴儿拖大,一边把功力恢复个七八成,再去探究一下这个世界的武道密藏,去看一看这个世界的高手是个什么模样。 想到这里,五竹豪情壮志又起,闷了一口李渡酒,打着酒嗝,无比幸福。 突兀的,五竹似是意识到了什么,急忙的回头,五竹双指在男婴的脖颈下一寸二厘点过,那熟睡的男婴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更快的,骚臭味扑面而来。 “我去,小祖宗,我只是点了里一个时辰的穴而已!你就开始撒了?” “今天早上不是刚撒过吗?” “怎么又撒起来了?难道说狼奶促消化?” “你别哭了,我再给你换尿布呢!你妈妈也是,来这个世界这么久,连个纸尿裤都没有发明……” 第008章 我不寄人篱下 五竹有很多名号,最强的文学家,因为会武功,虽然地球上诺贝尔奖级别的文学家很多,但是因为打不过他,所以他称最强。 最强的科学家,因为会武功,就算是有同级别的科学家,因为综合实力打不过他,所以他最强。 最强的武道宗师,因为会科学,同级别的武道宗师基本都是科学白痴,所以五竹最强。 最强…… 抛开这些最强的称谓,说到骨子里,五竹,其实只是个杀手。 作为杀手,五竹有很多独特的癖好,亦或者说独特三观,人生准则。 其中就有两点,第一,坚决不寄人篱下。 经历过地球时代的人心复杂,五竹看到无数被组织出卖掉的杀手,那些杀手无不是天资绝卓的杀胚,暗杀任务从来不会落空,他们中甚至有不少比自己还强,但是可惜的是,这些家伙没有一个人善终,无所不胜的他们最后的下场全都是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 所以,寄人篱下是五竹的一大忌讳。 第二点,坚决不欠人人情。 严格上说,五竹并不是一个恪守职业道德的杀手,他超级喜欢赖账,放鸽子,放驴打滚,偶尔还会耍流氓,脸皮厚的可以挡巴雷特子弹。 恪守有一样东西,五竹从来不敢去欠,那就是人情。 人情这东西,是心债,欠了就会心亏,所以很多时候五竹喜欢能用钱来算账,就不要用人情算账,钱最起码可以计算数量,人情,鬼知道什么时候算还完。 综上两点,五竹决定,儋州可去,范府不可入。 在距离陈萍萍说的李渡码头还有十多里地,五竹就丢了枯木,跳上了岸堤,步行至儋州城,不去和范家的那些人有什么交集。 儋州是庆国靠海的滨城,盛产美酒海盐,同时作为当朝三院六部之一户部大人范建的老家,城内也甚繁华,甚至就在非常偏僻的山岗里,你都能感受到繁华大城市的热情。 五竹就感受到了来自儋州的热情,在这偏僻的小河沟里,数个“热情好客”的儋州本土地痞。 他们一伙有五个人,为首者长的五大三粗,蹬皂靴,着皮袍,胸前露着一簇黑胸毛,似是在彰显自己多么英武不怕冷。 周围四个人,两个矮冬瓜,一个麻杆,一个戴斗笠的独眼龙,手里头各个拿着家伙事,正不怀好意的打量着五竹。 五竹刚刚上岸,站在河沟里,眼角注视着旁侧流淌的澹江,雨还没有完全停下,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澹江上,让五竹有一种来到了江南的错觉。 终于那个正前方八尺大汉吆喝道,“小子!大爷最近手头紧吧,怎么着,借点钱花花?” 五竹没反应。 说着话,那八尺大汉挥舞着手里一把牛耳尖刀,用刀背轻轻拍向五竹的脸颊,“小子,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可要想好了,咱家就是杀了你,都没有人知道!” “噗呲——” 大汉推五竹肩膀的手耷拉在了五竹的左肩,他半个身子瘫软下来,搂着五竹,似是搂姑娘一样把五竹搂在怀里。 旁侧四个人哈哈笑了起来。 “老大想女人想疯了,这小子是个爷们,也搂啊!” “话说回来,这年轻小子长相还真是好看,这皮肤,比那些青楼里的娘们都不差!” “老大,别闹了,快把这小子银子拿了,咱们去儋州城找几个头牌,好好玩一玩。” “……” 大汉身影竖了起来,他似是要说什么,然而脚下发软,噗通一声,四仰八叉躺了下去。 四个人一愣,齐齐看向老大。 就在这时,次擦—— 一声淡淡的刀撕破皮革的声音响彻,五竹半弓着腰,右手里握着牛耳尖刀,刀尖上,几滴血若水珠,悬而不坠。 五竹背后,四个地痞,齐齐倒了下去,他们死死双手捂着咽喉,一道浅浅的血口从他们的脖颈上绽开,十死无生。 夺刀,出刀,收刀。 准确,干净,稳定。 这便是五竹出手时给人的感觉。非常简单,然而简单到了极致。 雨水滴落在牛耳尖刀上,血和水混淆在一起,五竹把刀收回了怀里,随后脚下一挑,那个独眼龙的外套和斗笠被拽了下来,五竹把身上被男婴尿了拉了不知道几次的黒衫丢掉,换上了那一袭相对干净多的武林人常用短衫,然后栓了几块石头,和那尸体一起,踹进了澹江。 从出刀到毁尸灭迹,整个过程用了不到十分钟。 处理完这一切,五竹把地上搜刮出来了的十几两雪花白银握在手里,脸色出现了一抹笑意。 意外收获啊! 五竹在地球时代见过很多银子,从官银到商人银锭,再到这种介乎于商银和碎银子之间的民间银匠做的雪花白银。 想不到曾经被放在博物馆的古董,在这个世界上却是主流货币。 那个地球老姐难道说就没有想过动这个时代的货币主意吗? 以地球老姐能够参悟高等数学七大猜想的智商,她只要稍微动点歪脑子,把地球的货币那一套拿到这里,然后再以她的智商玩几次金融风暴,轻而易举的就能征服这个时代。 可是,她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亦或者说,她本心不想这么做? 唉!傻姑娘啊!你不这么做,但是这个世界的人却杀你,如果你那么做了,你就掌控了这个世界的金融权柄,谁敢动你啊! 身怀重器,却不用,最终身死,地球老姐,你糊涂啊! 就在这时,旁侧地方传来了哇哇哭声。 五竹赶忙用那些地痞的衣服给男婴换了一袭崭新的襁褓,然后拿出了一块马蹄形的雪花白银,“看!叔刚刚捡到了很多银两!这可是好东西,等到了城里,这玩意能给你换来质量最好的奶!” 看到银闪闪的银两,男婴不哭了,小手抓着银子,似是很快乐。 “这就对了!”五竹高兴的拍着男婴脑门,“别哭了,咱们这就入城!” 话音落下,戴着斗笠的瘦高青年,一袭新衣,朝着儋州官道走了去。 而在此刻,十几里外,儋州李渡码头上,七八个家丁陪着一位主家等的双眼欲穿。 一个丫鬟道,“夫人,老爷密函里,那个五先生应该来了,怎么还没来啊!” 身裹贵衣长披风的夫人,美眸平淡,“继续等!老爷丰富了,等不到那人,我们也不必回去了!” 旁侧一个机灵家丁道,“夫人,那位会不会是已经提前上岸了?要不我们去城门问一问有无黑色长衫带婴儿的青年人路过呢?” 贵夫人抬手,“你去问一下,速去速回。” “是!” 李渡码头,细雨如密,五先生,范家注定是等不到了,因为五先生,已经进城了。 第009章 小二,上酒! 微雨茫茫,大雾连云。 儋州已经快一个月没有晴天了,雨水淅淅沥沥流淌在街道上,黎明的晨光里,一行进城卖柴的农夫急匆匆的走过。 这是一个很繁华城市,虽然比不上前一线世北上广,但对这个时代已经很繁华了。 街道宽一丈五尺,行人不算少,但是因为下雨的缘故,很少停留,街道上店铺林立,靠着城门西拐胡同第一家,就是庆国三院六部之户部大员范建大人的范府。 哒哒—— 范府的马车轻快,马蹄溅起水花落在旁侧行人的裤脚上,行人扶了扶头上的斗笠,眼神中几分戏谑神色,看他的容颜,这不是昨日就进城了的五竹吗? 五竹昨夜黄昏进了城,然后五竹就对男婴兑现了自己的诺言,五竹找了儋州最大最上档次的青楼。 这倒不是五竹想开荤,而是,男婴饿的不行了。 五竹找了三个头牌,然后用药迷昏,给男婴美美吃了一顿后,然后银两也没付,跳窗离开了青楼。 这倒不是说五竹这个人品德恶劣,白嫖,只是儋州青楼的价位太特么离谱了。 头牌一晚上十两,三个就是三十两! 想五公子,身上一共就十几两银子,去哪儿给你弄三十两银子? 而且,五公子从头到尾也没做什么,干净的和黄花大闺女一样,你们也没有损失什么啊! 我五公子凭什么给钱? 然后,五竹找了一家小客栈,花了半两银子,吃了三只烤鹅,一觉睡到第二天天亮。 清晨,五竹置办了一身走江湖的侠士衫行头,英雄巾配上新的斗笠,薄底儿快靴走起路来,真叫一个英姿飒爽的江湖潮儿。 今天,五竹有一个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找落脚地。 这里,也许有人会问,落脚地,不得安全第一吗?你五竹不是深恶痛绝寄人篱下吗?那你还来三院六部范建大人的府邸做什么? 这个问题,问的好! 五竹找落脚地,首当其冲就是安全。 而这天下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 听说过灯下黑吗? 灯光照耀开的时候,灯罩后面是最安全的! 儋州范家势力范围,小姐骨肉和五先生突兀不见,那么势比会满城搜索,而这种情况下,最安全的,就是范家周围,范家的人打死也想不到,五先生带着那孩子已经到了他们眼前过日子了。 所以,五竹来到了范家大街,并且打算在范家周围找个僻静大点的房子,然后长期呆下去。 范家长街,来回走了一遍,五竹最后在范府斜对面的一个小巷子里停住了脚步。 五竹把斗笠边沿拉开个缝隙,巷子里僻静无比,只有一个酒家,唤名如意,看酒家里,空无一人,门可罗雀,惨淡的很那。 呼飒—— 靴子踩过青石苔阶上的雨水,水声溅落,酒馆的小二抬头一看,门口地方站着一个身材瘦高的青衫剑客。 青衫剑客背着一个读书人常用的竹篓,走到了靠着窗的座位,他把竹篓放在了身侧椅子上,大手抹过满是灰尘的桌案,清喝道,“小二!上酒!” 门外发呆的小二回过了神来,高声道,“来喽!” 一壶上好李渡酒放在桌上,小二拿出酒杯,斟满了,呵呵笑道,“客官,咱家酒店就要关门了,没什么下酒菜,您就凑合一下吧,这一壶酒,也不要您的钱了!” 听此话语,青衫剑客笑了起来,“这天刚刚正午,就关门,莫不是你们如意酒家不做生意了?” 小二尴尬的笑道,“客官,您这话就说差了,这生意不是咱家想做它就来的,你看,咱们这酒家对面就是范老爷家,而喝酒的客官们都喜欢撒酒疯,谁敢在咱家喝的高兴出门,就会被干扰范府安宁为由关进大牢,一来二去,谁敢来咱这如意酒家喝酒啊!这不小二跑了,厨子也走了,就剩下我这个掌柜当小二,要我看啊,这店关门,也就这三两天了。” 听着小二的话语,青衫剑客几分兴致的道,“掌柜这么说,倒也不无道理,只是这个酒店你打算卖个多少钱?” “卖多少钱?”掌柜小二看着戴斗笠的青衫剑客,笑道,“客官,但凡有人买,我都谢天谢地了,还敢说讲什么价钱啊!就算折本出了,我也认了。” 五竹听这话,笑道,“折本,能折多少?” 掌柜小二打量着五竹,好奇的道,“这位客官,听您的意思,您想入手?看您的打扮,您应该不会做生意吧!” 五竹呵呵笑道,“掌柜眼高,我还真做不来这酒家生意,只是我与掌柜的一见如故,掌柜如此烦恼,那我不如就把这烦恼接过去就是,掌柜说个价吧,我把它买下当成一个酒库便是,我喜欢喝酒。” 五竹的话,很有分寸,先恭维一句掌柜的,然后套近乎,再说自己只是帮忙,不是赚钱,这么一来你就不能狮子大开口了。 听五竹这么慷慨话语,掌柜小二显然没有地球人那么多坏心眼,他思忖了下道,“这个酒家地方可不小,前店后院,两排厢房,少说二三十间屋子,我当初盘下这如意酒店花费了五十两雪花白银,这些年过去,本钱早就够了,这些家当也不如当初那般值钱了,我也不虚客官,您给我个十两银子,这酒家就是你的了!” 十两银子,就是包儋州青楼最贵头牌一晚上的钱。 按照地球上的货币购买价值衡量,差不多就是十万块钱。 在北上广这样的大都市,十万块,你可能连个厕所都买不到,而在异界一线大城市儋州,你能够在儋州黄金地段贵门望族范府斜对面买一个带院带楼的酒店! 划算啊! 可以说,超划算! 五竹也没有废话,大手一挥,十两银子拿了出来,放在了桌案上,“掌柜的,秤一秤吧!” 掌柜拿出来了秤,把银子放在了上,喜笑颜开,“高高的!十两雪花白银!客官真是豪爽啊!” 五竹笑道,“那,这家店,现在算我的了?” 掌柜小二把那银子兜进了袖口,急忙笑道,“是您的了,如意酒店是您的了!我现在就走……” 五竹看掌柜逃一样就要离开,却笑道,“站住!” 掌柜一愣,急忙道,“客官有什么事情吗?我向您保证,这店真是我的,对面就是范家,范老爷您知道吗?那是三元六部的户部大员,我要是假的,早被抓去坐牢了……” 五竹笑呵呵拿出来了一两银子道,“掌柜在这里开店这么久,想来和那对面的范家家丁都认识吧,您去给我打个招呼,就说我是您的远房表亲,来这里接手店面的,让他们多来照顾一下我的生意……” “这个啊!”掌柜哈哈笑道,“小意思了!包在我身上!” 掌柜小二揣着一两银子笑呵呵的离开了,头也不回。 五竹靠着木质柜台,看着远去的掌柜人影,他走到了范家门口对着守门的家丁比划了两下,那家丁纷纷笑呵呵的给他拱手道别。 五竹回过头来,打量着如意酒家,然后走进了柜台,习惯了握剑的手拿起秤砣,五竹学着刚刚掌柜举秤的模样,把秤翻了开来,随后轻轻一声,“小二,上酒!” 更快的,五竹热情的小跑了出来,自顾自答,“来了,客官!” 不远处竹篓里,男婴咬着指头,哈哈笑了起来,似是在笑五大人的二笔行为。 第010章 舌尖上的儋州 鲁迅曾经说过,广厦千间夜眠不足七尺,家财万贯日食不过三餐。 所有由美食引起的垂涎之心,皆可从食材上找到最好的出口。 一切思乡、怀旧、想家的情绪都能在三餐里得到最温暖妥帖的安放。 最好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烹饪方式,没有复杂的技法、炫目的配料、精致的器皿,只有与地球一脉相承的食物本身的质感、美味。 五竹着小二粗布围裙,手里拿着铁勺,木盆,正在做一味下酒菜——胆水豆腐。 这是五竹最喜欢的一道菜,用井水和小黄豆制作出豆腐,然后把豆腐压成泥状,放入瘦肉肉沫,再加入鸡蛋蛋黄,不要加入蛋清,然后放入油锅,炸至油酥,放上熬好的猪胆卤汁,放上半柱香时间的冷却,待到卤汁和豆腐完全融入,这一道胆水豆腐,才算完成。 酒家外厅传来了催促声,“小二,菜好了没有?” 厨房里,五竹端着胆水豆腐,吆喝着道,“来喽,客官!” 夜幕下的如意酒家,灯火阑珊,靠着窗户的桌案上放着一瓮李渡酒,酒水的旁侧坐着七八个身材魁梧的皂靴制服武者,他们的肩膀上有针绣范字,看得出他们都是范府的值夜护院家丁,是五竹的邻居。 五竹一路小跑的到了桌案侧,把那胆水豆腐放在桌案上,手搓着围裙道,“几位客官,下酒菜就这一碟,还请不要见怪。” “就一碟豆腐?”一个家丁皱眉道,“小二,你是不是看不起咱这几位爷,虽然咱也不是什么体面人,但是三两百钱还是拿得出手的,你要是有好的下酒菜,给你赏赐个一两半两银子也不是没可能,可是你呢,给一个菜,你是怕咱家付不起菜钱吗?” 五竹笑道,“客官,您这就说笑了,这豆腐能值几个钱啊,咱家开酒店,图的就是一个高兴,挣钱不挣钱这不重要,只是你们别小看这豆腐啊,这是我家乡那独有的名菜胆水豆腐,味道,那是杠杠的!” 家丁还想说什么,旁侧家丁小头目挥手,“别废话了,吃完,晚上还得巡夜!” “是!” 几个家丁齐齐动筷,就在那家丁头目第一筷夹起来放入口中瞬间,他举着筷子的动作,止住了。 这一刻,其他家丁齐齐站了起来,把五竹包围住。 “臭小子!你敢对我们下毒!” “你是什么人!” “……” 而下一刻里,那家丁头目却抬手道,“放开那掌柜的!我没中毒!” 此言一出,几个家丁迷茫的看着老大,只看到家丁头目脸色泛红,双瞳放光,一筷子接这一筷子夹着那胆水豆腐,口中不住道,“美味,我从未吃过如此样的豆腐,酥而不烂,焦而不散,味道醇厚,虽是素菜,却给我一种食肉的感觉,难以想象!” 听老大如此话语,其他人急忙夹了一筷子,下一刻里,纷纷赞赏。 “好美味的豆腐!” “不愧是独有名菜啊!” “这味道,这卤汁,外冷内热!” “……” 五竹跨坐在柜台里,轻轻点拨着算盘,脸上和笑。 任何对菜肴的赞赏,都是对厨师最好的嘉奖。 “来!喝酒!” “好酒,好菜,痛快!” 坐在桌首的家丁头目端着李渡酒,笑道,“小哥,我听李老三说,你是他的远房侄子?” 五竹笑道,“对!” 那家丁头点头道,“唉!李老三那人,我们也是很熟的!这老李头,厨艺差的很,脾气也暴躁,自从赶走了厨师和小二,这如意酒家就没什么好吃好喝的了,所以,我们才来的少了!” 旁侧家丁道,“如果李老三有李掌柜您这手艺,不,有您这一半手艺,我们怕是天天都来酒家照顾生意啊!” “哈哈!”五竹笑道,“客官喜欢,那以后就多来一些,我也好赚些盘缠,讨个婆娘!” “哈哈!”家丁头目拍手笑道,“就李掌柜这个厨艺,婆娘,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吗?回头我给你介绍个屁股大的婆娘!包你满意!” 五竹笑哈哈道,“看几位家丁大哥的模样,今天白天应该走了很远的路吧,怎么这晚上还要值夜啊!” 旁侧家丁不住摇头,“李掌柜啊,你可别提了!最近咱们这儋州城啊,可遭大罪了!” 五竹推着下巴,好奇的道,“糟了大罪,这怎么讲?” 那家丁道,“李掌柜是李老三侄子,也算自己人了,我也不给你遮遮掩掩,要说就说那京城的太平别院灭门案。” 五竹道,“京都的灭门案,咱们是儋州城啊,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京都和儋州怕是距离六百多里地啊!” 家丁头目吁了一声道,“本来是没关系的,但是这灭门案里,有一个厉害人物逃了出来,此人很神秘,传说他拥有九品以上的武功,一身修为那是功参造化,他一个人带个婴儿,硬生生从数千叛军,数个杀手组织里杀出重围,沿途还顺手灭了天字十三杀,这杀着,杀着,就朝着咱们儋州而来了,然后,就没了下落。” 五竹道,“这般厉害的江湖人物啊,真是太可怕了。” 家丁头目挥手道,“这等大人物和咱们是不会有什么交集的,掌柜的,这一共多少钱?” 五竹哈哈笑道,“一百个大钱!” 家丁听此,豪爽的拍了半两银子,“不用找了,多的下次你胆水豆腐多放几块!” 五竹急忙把钱兜进了怀里,“客官慢走啊!” 灯火昏暗的门外,几个家丁吃喝满足,踱着步子。 旁侧家丁道,“你还别说,这个李老三侄子厨艺真的不赖啊!” 家丁道,“而且要价也不高,做事比李老三靠谱!以后咱们北院兄弟吃喝处就在他这得了。” 家丁头目歪头看了一眼那如意酒家,酒昏脸上怪诞的说了一句,“你们说,他会不会是那个九品高手五竹?” 家丁推了一把头儿,“你喝高了吧头儿,九品高手?传说那个五竹是瞎子,为人俊朗的很!你看看刚刚那李掌柜,佝偻着腰,一副痨病鬼模样,他是九品高手?” 旁侧也有家丁笑道,“头儿,你是不是让上面逼疯了啊,看谁都像是九品五竹,若他是九品,还会这么巴结咱们?九品高手一抬手,咱家五个命都没了!” 家丁头揉着发红的脸颊,不住道,“别笑了,一个个的,干活巡夜去,我找个地方睡会,明早的时候叫我一声集合!” “好的,头儿!” “干活,干活!” “……” 第011章 佛道双修 昏暗的油灯下,佝偻腰,痨病鬼模样的蜡黄色脸色李老三侄子李五竹把门给关了上,顺带把窗户也给盖了上。 一步一咳嗽,五竹朝着后院而去。 作为一名杀手,易容是最基础的几个技能,五竹的易容术深的东瀛化妆术,南亚易容术,南棒整容,华夏ps四大绝学真传,不但能从英气青年变花甲老翁,更能关键时候男变女,女变男,声线都能变。 进入了后院,迎面是一个三篮球场大小的杂物院,院子正中是一口水井,左侧是柴房,右侧是两排厢房,东边靠前厢房是客房,西边隔着一个小花园的院落厢房则是五竹自己的住处。 五竹看着七八个四合院面积的后院,心中那个高兴。 这个时代的人,真是朴实,自己原以为能有个三五百平就不错了,谁知道真实面积是这个的八倍! 这后院太大了,堪比足球场! 这也让五竹可以舒服的修行武道。 走过走廊,五竹后退,又左右挪动了几步,那院门自动打了开来。 若是有武林高手在这,怕是会惊呼,机关!这是机关陷阱。 没错,五竹接手了如意酒家后,第一时间就给自己住处设置了三道机关,这是杀手的作息习惯。 进入了屋子,院子里传来呀呀声音,想都不用想,男婴醒来了。 五竹的后院距离前厅百多米,还隔着数十层墙,莫要说男婴呀呀学语,就是大哭大闹外边都听不到。 五竹推开了木门,迎面地方一股熟悉的屎尿味儿扑面而来。 “我去你大爷啊!又拉在床榻上了!” “我告诉你多少次了,不准啦屋子里,外边有我给你准备的夜壶木盆,自己不会蹲里面吗?” “笑,还给我笑!金刚指,定!” 男婴单脚抬起,一副白鹤冲天的模样被五竹定在了原地。 五竹把男婴放在了木盆里,热水哗啦啦浇上去,然后三挫两洗,把男婴拽了出来,用干净绸布擦干净,又从旁侧拿出了一个酒瓶子,瓶子里嘀咕倒出来了一些奶水,凑给了男婴面前,解开穴道。 男婴解开穴道一把抱住了奶碗,咕噜噜喝了起来,这小子胃口是真的好,足足一大碗的奶水不过是半柱香就咕噜完了。 吃完奶的男婴,趴在床榻上,呼呼大睡起来。 五竹摇着只剩下半瓶的奶水酒瓶,暗道以这小子的胃口,过不了三天还得去一趟青楼了。 这小子也太能吃了吧! 我给那三生过孩子的头牌下了药,催了奶,才弄这么点,这一顿快喝了三分之一,这么下去,五先生不得破产啊! 五竹叹了一声,把那男婴盖好,回身走到了旁侧的主卧里,关上门窗,五竹看着皎月,打算入定,重修武道。 皎月光辉下,五竹好像回到了地球时代。 地球时候,自己弱冠之年才学武道,第一部修行的武功也是烂大街的被改了几十版的太极拳,心法是最差的纳气吐息术。 后来五竹修行渐高,羸弱的基础功法却成为了五竹武道最脆弱的空门死穴。 羸弱的基础功法,带来的是五竹很少和别人拼简单的近身格斗,因为基础弱,你的运气术不如别人,同样朴实无华的一拳,上乘修气心法内劲的高手能够轻而易举的击飞五竹,而五竹却无法兑付别人。 这就好像是,一个先天资质拙劣的家伙,掌控了再怎么高的技巧,但是你的根子就是差的,就算是改良变幻,你也一样无法弥补先天弱点。 五竹没有办法改变先天的自己,就好像没有办法回到练武的最开始一样。 既然我五竹不能专一之道走到巅峰,那我就学的多一点,杂一点! 我智商高,领悟快,是个武学绝技我都要! 一来二去,武铸走南闯北,终于学了天下名技,并且衍生出来自己的打架套路。 别人打架都喜欢拼内力,五竹喜欢玩针对,你玩剑,我就玩枪,一寸长一寸强;你玩掌法,我就玩指法,以点破面;你轻功好,我就铁布衫,不动制万变,狗咬王八无处下嘴…… 虽然武铸也闯出来了名头,还能击败当时的武学泰斗释仁和武当道长,但是武铸心里明白,自己只是仗着悟性高的便宜,用东家的打西家的,用西家的打北家的,如果有一天有一个悟性和自己差不多,甚至说差一点的人,他也掌握了很多武学绝技,那么自己必败无疑。 因为,自己武学基础实在是太烂了! 重来一生,自己还要学那个被改了几百手的太极拳与纳气吐息术吗? 不可能! 上一世,五竹已经走到了武道巅峰,正所谓佛道两门绝学,江湖七大派,没有我五竹不知道的! 既然重来一生,那得选个牢靠的根基功法。 上一代,地球时代,武林当中两大泰斗,一曰少林,天下武功出少林可不是说说而已,当今武林的那些乱七八糟武学,什么铁砂掌,咏春拳,水上漂多多少少都有少林的影子,就那大理弹指神通来说,这门绝学就和少林金刚指就很像,你学了金刚指,学大理弹指神通也快得很!所以,此番少林的七十二绝技那是必选的! 两大泰斗其二,名曰武当,有道是武当一出,谁与争锋,作为本土道门的武道大派,道门善于养生之术,这让武当孕育出来了最强的养生流内功心法——道藏·长生诀! 长生诀之强,不说别的,就说寿元! 武当道长的寿元那叫一个长,平常的武林好手内功到家的也就一百来岁,而武当掌门各个都是二百岁靠上的老乌龟! 二百岁啊! 是地球那个鸟不拉屎的末法时代! 这简直是个生命史上的奇迹! 可武当掌教偏偏把这种奇迹实现了量产! 每一个武当掌门都是这么长寿!就问你服不服! 武铸被气的扶着墙吐着血说服气。 而且长生诀除了是一门好的乌龟心法,专门养生,专业长生,还能养颜美颜,上次渡劫时候,武当道长和少林方丈同在,乍一看二人年龄差距不大,实际上,武当道长比那秃驴年长了一百岁!足足一百岁! 第012章 人形生化兵器+大宗师灵魂! 想到这里,五竹握紧了拳头。 既然老天爷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那我就来一波狠的! 内修道藏长生诀,外修少林藏经阁七十二绝技! 佛道双修! 想象一下,若是我佛道双修,有所小成,行走江湖,内劲气力犹若大江大河,滔滔不绝,生生不息,长生驻颜,天地逍遥,外配一百零八路疯魔棍法开路,般若掌配小无相功,罗汉伏魔力,大慈大悲式,一句佛法无边,施主请上路,那是何等潇洒,何等快哉江湖! 想到这里,五竹只觉得气血翻滚,一股豪迈之情爆发而来,如此一来,我必然可以走出前世的极限五品境界,抵达六品一流,七品登峰,八品造极,九品化境,甚至窥伺一下那十品宗师! 夜风吹过五竹的脸颊,五竹从意淫中回过神来。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要想佛道双修,那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五竹熟知武林轶事,这么多年来,武林当中佛道双修的奇才可不是一个两个,但是能够有所成就者,少之又少,逐渐的这条路就被武林高手们说成了找死之路。 可,这真的是死路吗? 不,五竹不这么认为。 五竹熟读佛道两家的卷宗,很清楚,佛道明面各异,实际上,佛本是道。 两家一家擅长外修武功,一家擅长内修心法,两家的功法严格上说并不算是冲突的,同修在理论上也是可行的。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没有冲突,那为没有人成功? 答案很简单,修行者的资质太差,第二是环境差,地球的灵炁太稀薄,末法时代心法内功进展慢,还要分心修行武功,怎么可能成功! 现在,环境第二个因素已经解决,这个世界的质量比地球高的多。 那就剩下了资质问题。 武功这一道,说到底就是资质绝顶高度,悟性决定速度。 身体的强度,就是人的练武资质。 而资质这个玩意,又按照年份分十年一遇奇才,二十年奇才,三十年,五十年,百年武道奇才。 若要佛道双修,那么体质至少也得五十年靠上的资质吧! 五竹看着自己周身,我这一具肉身也不知道有算是哪个档次的资质,看来得测试一下了! 如何测试身体素质? 简单的说,测试经脉的强度。 复杂的说,经脉强度,身体素养,细胞活跃度,领悟力,情商等等! 五竹现在只能进行简单的经脉强度测试,经脉是心法内劲的核心,人之体中经脉一般可分为十二经脉,奇经八脉。 一般来说,资质越好的人,经脉就越是开拓,坚固,经脉壁垒犹若长城,摧毁不动,修复极快! 打个比方,平常人的经脉是一米宽的泥泞人行道,而武学天才的经脉就是八前八后的十六车道国字道! 想到这里,五竹看向了屋子角落的水缸。 少林七十二绝技前篇达摩篇写过怎么测试经脉,放一水缸,水缸之上放巴掌大两寸浮木,双手放在浮木之上,不能沾水,然后缓缓的身上力量放在手心,手上身体的力量越大,那么就表明经脉越是坚固,如果能够有半个身子的重量跨在水缸里,浮木而不入水,这说明,你已经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天才了! 五竹看着面前的水缸,放了一块巴掌大浮木,然后学着达摩心法所写,然后慢慢的双手发力上方,下一刻,五竹只觉得十指张开瞬间,右手三阴经和左手三阳经猛地张开,一股股难言的玄妙感觉充斥在身体里,更快的五竹开始加大对手上的力量,浮木在水面上几要坠入水中,然而就是不浸入水。 我已经加了五分之一自己体重的重量了,没倒下去,说明我已是十年一遇的武道天才了!不错,比前世好多了! 再加!四分之一体重,浮木还没陷入水里!不错,三十年一遇的武道天才资质了! 再加!三分之一!浮木仍旧未入水里!五竹瞪大了眼,难道说我是传说中五十年一遇的武道高手? 五竹看着水缸里的浮木,浮木周围一层层涟漪,震动弥散,那涟漪的纹路神奇的玉心跳脉搏吻合,心跳一下,涟漪弥散出一层,心跳重重,涟漪不断! 我,要不要继续下去? 测试一下我这肉身是不是那传说中的百年一遇武道天才? 下一刻里,五竹内心抱元归一,双手缓缓发力,半个身子的重量倾入。 浮木仍旧如原样,只是那一层层水纹涟漪变的更密集了! 哈哈哈! 看到这里,五竹心中狂喜,这一具肉身,我穿越捡来的这一具肉身居然是传说中百年一遇的武道高手! 牛皮! 老子发财了! 但是,这就是我的极限吗? 五竹不相信,五竹缓缓发力,这一次,五竹释放了五分之三的体重力量! 浮木仍在,涟漪散灭!我是一百五十年才得一见的武道天才! 再给浮木施加力量!四分之三!浮木还在!三百年一见武道天才! 再加! 这一次,我把自己全身重量都加上去! 五竹猛地一跃,居然凌空倒翻,一个倒立双手撑着浮木,倒立在了水缸上。 而让人神奇的是,浮木居然还没有沉入水里,只是水面上一层层涟漪化作了沸腾的水滴,这一刻水缸里,胡飒飒无数的水珠沸腾而起,残月在沸腾的水珠涟漪里化作一轮满月,倒映着五竹的脸颊,这一刻,五竹只觉得通体灼烫,经脉若行岩浆,难受到了极点。 五竹强撑着姿态,释放全身经脉,眼中神光大放死死盯着水缸上水珠沸腾的圆月倒影,口中若念,“气海如水,沸珠凝月,这场景,分明就是武道异像,海上生明月,天人共此时!传说中,海上生明月异像,居然,是真的!原来,武道真的有这个异像!海上生明月,天人共此时!” 达摩心卷载,海上生明月,天人共此时,成此奇经八脉者,谓,真武之体! 释仁大师后载,真武之体乃是武道神体,除达摩祖师有得此体,创下七十二绝技,少林寺千年已去,无一真武神体,实乃武林之大不幸。 轰隆—— 一声巨响,只看到水缸破裂,半空倒立的五竹一个噗通摔坐在了地上。 五竹满身是水,脸上却是狂喜,真武之体,海上生明月!原来达摩写的是真的! 冰冷的水,入秋的风,五竹过了一会,从狂喜里回过神来。 五竹很兴奋,自己白捡了个真武之体。 难道说是上辈子老天爷怜悯自己,给自己的穿越福利? 还是说,我上辈子行侠仗义做多了,这是来世福报? 等等,我上辈子好像是个无恶不作的杀手唉! 五竹看着右手五指,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既然我的肉身这么强,我的基础这么吊,为什么,在这个崇拜武道和真气的世界里,我好像什么本事都不会啊,而且继承的记忆也是空白,没有任何的基础武功秘笈的记载! 难道说,我的这具肉身是没有记忆的绝强肉身,没有灵魂的最强躯壳。 那么问题来了,之前天字十三杀眼中自己九品修为,天下无敌的功夫,是哪儿来的? 五竹本身可是不会武功的,难道说,我之前杀人全靠着最纯粹的肉身速度和力量吗? 这些疑问,都绕不开一个人,先穿越来的地球老姐。 五竹从地球老姐留下的高等数学猜想和化学方程式不难推演出来,地球老姐是一名理科生,而且很有可能是一名伟大的理科科学家,甚至说生物学专家。 生物学专家麽,最喜欢的就是改造生命体,什么基因,克隆简直不要太有趣,甚至可以说,如果不是道德法律约束,地球现在已经克隆人遍地跑了。 而穿越过来的地球老姐完全没有了法律伦理的约束,那么她这个科学狂人会做什么? 毫无意外培养一个超级保镖! 没错! 就和终结者一样的保镖! 想象一下,女孩子刚穿越,人生地不熟,又不怎么喜欢练功,与其练功不如找个靠谱保镖!用生物技术培养个工具人! 于是,我诞生了!自己这个肉身是被地球老姐从小当实验体改造成了最强的真武之体,那倒也能说明为何我不会武功,为何三十年来我容颜不老的疑惑了。 因为,我本就是一个改造人!一个实验体!一个没有灵魂的工具人! 想到这里,五竹深吸了一口气,地球老姐,到底怎么做到的啊?这可是真武之体,这不是地里的大白菜! 要知道前世五竹巅峰时期遭遇瓶颈,也曾想过去借助现代生物科技改造体质,可是当时的最强生物学家却说,危险很大,很容易失忆,还会引起人道组织的非议,毕竟克隆和改造人是一个非常敏感的全球话题。 而且当初还有重要一点,武铸当时找生物学家改良自己的时候,自己已经二十八岁了,自己经脉已经成型了,无法扩宽,除非很小时候婴儿时候就是扩宽实验,才能以生物科技,有限的加宽加固经脉强度。 故而,武铸放弃了那个生物学家给自己强化经脉,转而一头扎入了白日飞升的不归路上。 现在想想,如果当初生物学家所言的改造经脉会带来失忆问题是真的,这也不难解释为何地球老姐不给自己武功秘笈了,因为,给了,自己也记不住啊! 改造人的记忆零碎,定时消除,逻辑混乱,就和机器人一样,除非和自己一样重新注入灵魂意识体,否则绝对不可能记得住太久东西。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现在我穿越了,阴差阳错灵魂附体在了最强肉身的工具人身上,这一具真武之体的短板灵魂缺失和记忆消亡问题被我解决了。 现在的我! 最强的工具人之体x最强的地球武道宗师灵魂=? 求问,可否超越十品武道宗师? 第013章 买菜 五竹记得,地球上有位叫烽火的武林名宿说过,这个江湖上固然有一剑断江,一拳开山的绝世高手,但是更多的是那种籍籍无名浪在市井之中的无名小辈,是他们撑起了这个江湖。 不知不觉中,五竹来到儋州已经三天了,也接手了如意酒家三天,李老三留下的那点生活资料已经耗费的差不多了,五竹早上给男婴喂了一碗奶后,就挎着个竹篮,离开了酒家。 儋州的柴市和菜市是连在一起的,下午时候的菜市场,人头拥挤,背着柴薪的打柴人,牵着牛羊的农夫,街角地方蹲着瑟瑟发抖的乞丐,天气已经入秋了,往后去,只会越来越冷。 “客官,新鲜的鸡蛋,要么?” 五竹低头看着摊子上的一排鸡蛋,鸡蛋品相很好,白壳圆润,是受孕蛋,营养是一般母鸡蛋的一点五倍。 五竹道,“怎么卖?” 卖家是一个农妇,脏兮兮的手擦着围裙,“一屉三十个大钱!” 一屉是七个,三十个大钱,差不多四五个大钱一个鸡蛋。 而一两银子差不多是四百多接近五百大钱,也就是说,一两银子也就能卖一百个以内的鸡蛋。 可是自己在菜市场前面看到的鸡蛋价钱也就两三文钱啊,这个鸡蛋要价也太高了吧。 想到这里,五竹摇了摇头,“太贵了,算了吧!” 农妇看着五竹佝偻腰的背影,冷哼了一声,“痨病鬼,没钱还买什么菜。” 五竹走了一圈,大葱,调料,鸡蛋,豆腐满满一篮。 五竹看着热闹的菜市场,一边朝回走去,五竹算是看透了,儋州不光头牌包夜贵,其他的物价水平也是高的一比啊! 先不说鸡蛋,就说说豆腐,猪肝,肉沫! 上好豆腐,三十文大钱十斤! 猪肝,二十五文一斤! 肉沫,是那些碎屑肉沫,可不是里脊肉,四十文一斤! 也许有人说,五竹不是抢了劫匪十几两银子吗?花光了吗? 是抢了十几两银子,但是自从五竹买了如意酒家后,就剩下不到二两碎银,外带这三天家丁们来吃饭给的打赏酒钱八厘多银子,也就不到三两,三两银子买的菜,只够接下来五天的开支。 而这三两银子卖菜赚的钱,不会超过三两五厘,这还是戴上了五竹的酒钱。 如果再细细掐算下,我搭上自己的李渡酒,然后还有三两菜钱,最后还赔个五厘银子? 这不是亏本生意吗? 难怪李老三当初听说自己接手,喜出望外的铺盖都不要就逃走了。 这生意还真不是一般的坑爹,想到这里,五竹突兀很羡慕那些地球时代天马行空的武侠电影,大侠走哪儿都是熟牛肉,走哪儿都是花雕酒,大手一甩黄金白银。 轮到了自己这,别提熟牛肉了,猪肝都吃不起了。 可是,话又说回来,叫惨归叫惨,物价贵也没得办法,日子还得过啊! 要解决问题,除非得打个零工,做一份能挣钱的兼职,来维持营生。 说到营生,那得自己最擅长的。 五竹最擅长什么? 杀人!杀手!刺客! 这是一门暴利行业,而且是一门非常符合五竹这种寻求刺激人的营生手段。 但是,今非昔比了,当年五竹仗着一身武功了得,到处烧杀劫掠,可是现在,五竹就是个初入江湖的雏儿,还带个喝奶的娃娃,这翻墙揭瓦的当刺客也不现实啊。 那,干什么好呢? “东来的,西去的,看一看,瞧一瞧了!” “崔家武馆开业,刀枪棍棒,样样在行,成为武林高手,那是不在话下!” “崔家武馆馆主乃是咱们儋州赫赫有名的崔老师傅,武道四品上层,儋州数得上名的武道高手!” “……” 五竹被吆喝声吸引了目光,不远处地方,一个武馆开张,门前罗列着刀枪棍棒,带尖儿的,带刃儿的,带回勾的,五花八门,晃的人眼花,而在武馆前面,还有一个牌子,牌子上写着。 “崔氏武馆招收武师头子,三品以上,年俸一百两白银!若有绝招真功夫的高手,可与崔老馆主当面洽谈俸禄银两,老馆主定不会让阁下失望而归。” “崔氏武馆招收学徒,十五岁以下,资质噗通者,年缴二十两白银,资质十年一遇者,十两白银,资质三十年一遇不收费,资质五十年以上,老馆主亲自收为关门徒弟!” “崔氏武馆收陪练师傅,二十岁以上,武道二品以上,要求能挨揍,抗打,年俸十两白银,若有不错横练功夫,可以十五两白银。” “以上职务,数量有限,欲求从速。” 五竹抱着肩膀,暗道,这个世界练武的人是真值钱啊! 三品不入流的高手都是一百两年薪,这还是底薪,如果能有绝招上升空间,还能再高! 学徒收费也是真的贵,二十两白银学费只能学一年,啧啧,果然穷文富武啊! 只是自己现在这个武功水平,三天时间,长生诀刚刚入门,少林七十二绝技除了个不怎么需要内功支撑的金刚指,没有别的功夫了。 自己这个算是不入流里的不入流,去混武师投资是肯定没戏了! 当学徒?不可能,当学徒是给武馆送钱,我又不缺武功,我缺的是钱啊! 那只剩下最后一个路了,去当陪练师傅。 这陪练师傅,说得好听,其实就是去给人练拳挨揍的,要求抗打。 五竹这肉身,真武之体,配上道门长生诀,以后学个铁布衫,挨打肯定是够了,但是这陪练师傅的薪水太少了吧,一年十两,你打发要饭的呢? 而且,老是去挨打,这也太不体面了吧,我五竹上辈子都是打人的,这辈子被人打,说出去也挂不住脸啊! 就在五竹思忖着去武馆谋个营生兼职时候,背后地方,一个人呼啸冲了来。 五竹赶忙回身躲开,只看到一个文绉绉的书生踉跄摔了出来,他的身影在半空滑过一个弧线,随后一屁股坐在了大街中间。 “吗了个八字!讲的是个什么东西!老子要的是一个能拿得出门说书先生,不是他娘娘的酸里腐气的书呆子!” 五竹顺着骂声看去,一个身材魁梧,腰缠金带,满脸虬须胡子的壮硕中年武夫,站在不远处台阶上,指着那趴在地上的青衣书生破口大骂。 青衣书生气的哆嗦,站起身来,不住的道,“竖子无礼!不足为谋!堂堂圣人言书,尔等不听,非要听那个劳什子的刀剑杀人,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五竹看着青衣书生踱步离开,又看向了那个虬须壮硕中年武夫,武夫哼了一声,回身朝着一家三层楼高的诺大酒楼走去,旁侧小二,美女,员外郎,各个对他讨好不断。 “郝掌柜的,您何必和一个书呆子生气啊!” “就是,一个书呆子而已,他都不懂江湖,能说个什么江湖事儿!” “郝掌柜消消气,时间久了,总是能找到一个您看好的说书先生!” “……” 就在郝掌柜要上二楼时候,门外传来了一个咳嗽声,“你们是要一个说书先生吗?在下不才,想试一试!” 第014章 一梦黄粱,桃花如昨 三层酒楼前,人群散开。 虎背熊腰的狗熊一般的郝掌柜缓缓回过了头,他那牛蛋一样大的双眼扫过门口。 酒楼台阶下,一个佝偻着腰的病鬼青年站在门前,他的手里挎着一个满满菜篮,正看着那郝掌柜。 酒楼之前酒保小二走了出来,一把推向了五竹肩膀,“哪儿来的痨病鬼!一边滚去!” “你知道什么叫评书吗?你知道什么叫江湖吗?” “趁着我家郝掌柜没发脾气,赶紧滚远点!” “……” 就在五竹要被小二轰出去的时候,二楼阶梯上,狗熊一样的郝掌柜长声道,“住手!” 小二们纷纷止住了手。 郝掌柜走了下来,上下打量了一眼五竹,虎瞳放光,眼神里几分好玩,“虽然你体若痨鬼,但是能够直视咱家眼睛不后退,这一份胆色,还是有点东西的!” 五竹抱拳道,“请郝掌柜给个机会,让咱家试一试。” “好!”郝掌柜笑道,“来人啊,把那说书先生桌案收拾下,给这位小哥,试一试!” 郝掌柜一言九鼎,旁侧小二赶忙的把五竹迎进了酒楼。 五竹进了酒楼,左右打量去,只看到红木做的廊柱坊梁,金丝楠木雕琢的雅阁,名人墨宝屏风玉器那是一样不少。 如果说五竹的如意酒家是沙县小吃,人家这酒楼就是五星大酒店啊! 小二把五竹迎到了二楼,这酒楼的二楼正中,靠着天井地方,有一个特意高监了两尺的评书台,台上一把太师椅,一张长桌案,桌案上一壶温茶,一惊木,一折扇。 小二呵呵笑道,“先生,请!” 五竹把菜篮子放在了桌案旁侧,走了上评书台前,站在台上,五竹往上看,能看到三楼的贵人雅间,往下看能看到走商货客,自己轻轻咳嗽一声,上下三层楼都听得仔细。 不得不说,这个说书台设置的巧妙啊,一个评书先生,说给整个酒楼的人听。 而就在五竹的斜对面,郝掌柜坐在了金丝楠木椅上,捧着紫砂茶壶,轻轻打量着面前的五竹。 诺大酒楼,安静的很,所有人看着这位毛遂自荐的说书先生,无不低头,窃窃私语。 无他,这位说书先生的行头太烂了。 痨病鬼,佝偻腰,不时咳嗽,还挎着个菜篮子,你这是要饭的,还是说书的? 想一想人家酒楼说书人,无不潇洒翩翩,一袭白净长衫,走到哪儿都是高谈阔论,气质卓然。 再看看你,这是说书人吗?你这是要饭的吧! 不过,郝掌柜坐镇,作为酒楼掌柜,虽然人们非议多,但是无人敢指着五竹说一二。 却看到,五竹坐在了那评台八仙椅上,他的左手轻轻捋着那纸扇,右手抱着茶壶,若是陶醉茶水香味,低头斟酌,如若熟睡。 看此模样,看客里有人道,“这人该不会是来匡郝掌柜一壶好茶的吧!” “郝掌柜,您可能受骗了!这人根本就不会说书!” “……” 就在一行人议论纷纷,突兀的正中间地方,却听到一道惊堂木声音震动,酒楼上下,为之安静。 评书台上,却看到那痨病鬼青年抬起了头,他一手轻拍纸扇,悠扬一声,“一方醒来,三尺台桌,掌柜的客栈,人影错落,李某在此,把江湖来讲,来往各位,且细听分说!梆!” 一声惊堂木响彻,却是楼上楼下看客的非议之声瞬间消失。 有道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说书人的开局一嗓子,就很有考究。 你这一嗓子出去,若是压得住场子,你就是个合格说书人。 你要是压不住,那你就吃不来这碗饭! 这就叫一鸣惊人! 郝掌柜眼里漏出满是喜意,这痨病鬼青年虽然咳嗽个不断,但是关键时候这一嗓子,真是叫中气十足啊! 再看桌案前,那痨病青年轻轻摇着手里的折扇,悠悠长吟,“这快意江湖,流水过客,北齐南庆,一十三省遍是传说,不管是行善心热,或不服不忿,一踏入这江湖,就不由己身!” “有多少好手,各据高峰,终只是一捧黄土,空留有个名声,说多少强人,誉为英雄,还不是身死后,埋进青冢!” “乱世盼英雄,侠之大者,金戈铁马,刀剑撑起一片山河,谁管是哪院大王,或驸马金刀,为国为民为情为义,皆可抛!” “有龙子皇孙,剑走花红,分不清爱恨,到头人事两空。” “看峨眉天骄,仙子遗落,错判了义与情,成就疯魔!” “这江山风雨,岁月山河,刀光剑影,美了多少世间传说,那天山女子,独守枯城,也只是为了曾经的那一个人,那昆仑痴儿,一情难分,谁曾想这一去再不相逢!” “这江山风雨,岁月山河,侠骨柔肠,醉了多少此间看客,本就是浮萍游子漂泊本无根,萍水相逢浪迹天涯君莫问,那江山如画,各走一程,也苦尽了人间的多少苍生,那美女多娇,爱看英雄,道尽了江湖的血雨腥风!” “城中楼阁,几经风霜,天涯游子,一梦黄粱,神鬼志异,荒唐一场,谈笑一段,半生疏狂,江山易老嘛,几度斑驳,痴儿侠女,奈何情多,酒剑随马,他乡异客,白衣不见,桃花如昨!” “在坐的看官,莫想太多,书中故事,是世间蹉跎,各人心中,它自有评说,听完这段,一笑而过,人世苦短,又有几人看破,大梦一场也只是戏中你我,欲知后事如何,且听我下回分说——梆!” 一声惊堂木,满堂醒来。 郝掌柜双瞳放光,呱呱拍手吆喝道,“看看!都给我看看!这他吗才是说书!这他吗才是我想要的说书先生!看看人家一张嘴就知道有没有,那些个什么秀才书生,开口能这样吗?” 小二不住道,“掌柜高眼,掌柜高眼,这说书先生可厉害了,咱家可不能让其他酒楼给抢走了啊!” “那是!”郝掌柜挥手豪爽道,“传我话,我要在三楼宴请先生!” “是!” 另外一边,三楼上下,各个鼓掌,欢声不绝,赞誉不断。 “好一个戏中你我,好一个一笑而过!先生大才,赏白银五两!” “好一个酒剑随马,好一个桃花如昨,赏白银十两!” “先生大才,十两白银助先生纸墨风流!” “……” 评书台上,五竹轻轻抿着紫砂壶茶水,和笑看着面前的赏赐,轻轻一抖折扇,平添了几分江湖气。 第015章 何以解忧,唯有暴富 “先生大才,我等佩服,我敬先生一杯酒!” “干!” “先生何时再接这一回?” “很快,下一回的时候,各位可都要来捧场啊!” “那是一定!别的场可以不来,先生的场必须要捧!” “……” 五竹热情的和“粉丝”们互动,短短十几步的路,愣是走了半柱香时间。 这也让五竹真切感受到,当明星真的好累啊! 不过,银子是真的香。 五竹粗略算了一下,这一趟评书下来,单单银两差不多八十两雪花白银! 八十两啊! 按照一个鸡蛋市场价三个大钱来算。 那么八十两就能买13333个鸡蛋! 按照一锅胆水豆腐需要三个鸡蛋黄来算,能够做4444盘胆水豆腐。 如果一天一盘胆水豆腐。 能吃十年! 一个评书,吃十年! 这可比什么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厉害多了! 咱这是十年不张嘴,张嘴吃十年! 真真正正的异界明星暴利行业啊! 有这些银子,奶水钱,小店营生,生活消费,这些还都是事儿吗? 正所谓,何以解忧,唯有暴富,说的就是这个理儿! 五竹这一刻明白了,为何地球明星超喜欢走穴而不喜欢开演唱会,走穴这个钱来的太快了,而且没有中间商,直接入钱包,而且还能与粉丝拉近亲密度,培养饭圈,怎么算都划得来啊! “先生,请,这边走!” 酒保小二客气的在前面带路,“掌柜的在上面等候您多时了!” 酒楼三层,面积上远不如一楼和二楼,但是,装修却豪华到了极点。 诸如上等金丝楠木,在一楼二楼只有极个别地方用,而在三楼,地板都是金丝楠木! 除却金丝楠木,流苏金帷,夜明珠悬,玛瑙配古案,屏风上刀剑悬挂,又豪华,又有江湖气,端倪是一派江湖豪气! 小二低声道,“先生,请了,小的就不上去了!” 五竹抬手,袖口里多出了二两银子,随手丢给了小二。 那小二急忙的躬身叩谢,“谢谢先生打赏!先生大人大量,小的感激不尽……” 五竹没搭理小二,走上了三楼,三楼之上左上,靠窗雅阁里,珍馐佳肴,醇香扑鼻,东家位置郝掌柜起身哈哈笑道,“先生来了,请上座!” 五竹和身坐在了一侧,拱手笑道,“谢谢郝掌柜提点,谢谢郝掌柜!” 郝掌柜大手挥着,“先生客气了!以先生之大才,那是我郝某打着灯笼都请不来的能人啊!您可不知道,刚刚您一张口,却是满堂惊愕,尤其是那一句一枕黄粱,白衣如昨,那是道尽了多少吾辈江湖梦啊!我郝某人打小练武,没什么文化,是说不出这其中的妙味气,但是先生说得出来,我敬先生一杯!” “好!” 五竹端着酒和那郝掌柜对饮三大杯。 郝掌柜家的李渡酒可比五竹家的酒好得多,这酒水更醇厚,也更来劲儿,三杯一过,五竹的脸色微微泛红。 郝掌柜抬手道,“吃,先生可别客气!” 五竹夹着那油炸虾仁,一边品着道,“郝掌柜为人豪迈,不拘小节,李某甚是佩服,只是郝掌柜,咱这评书营生,是怎么个讲法?” 讲法?就是几天一讲,上班作息时间,你的给我说下吧! 当然五竹话里还有另外一个意思,我给你评书打工,你那个,五险一金,工资待遇,不得给我算下? 什么?你说打赏?那个是我凭本事拿的,和你关系不大!你给我的那一份儿工资不能少了。 郝掌柜哈哈笑道,“我接下来要与先生讲的正是咱们这评书营生!只是在这之前,郝某人想问一下,先生高名大姓?家住何地?” 开始了,开始甲方乙方的工作应聘环节了。 五竹道,“我姓李,祖籍北齐,幼年时候随父亲来南庆谋生,家父好武,是一个走江湖的趟子手,就给我起了李武的名字,前些年时候父亲糟了大难,丢了性命,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流亡,东颠西簸,踉踉跄跄就到了这儋州城,这不,刚进城没三天。” “这样啊!”郝掌柜感叹道,“我之前还感叹李先生明明文弱书生,却能道出沧桑江湖气,感情李先生的父辈也是江湖人物啊!而我郝某人也是一个江湖客,咱家既然都是江湖人,我郝某人就不给先生唠叨那些无用的废话了。” 五竹笑道,“郝掌柜痛快,请讲!” 郝掌柜道,“我郝某人在这儋州城虽然不能说财势力冲天,但是排个前三是没人敢反对的!先生大才,来我这里委任说书,那就不能亏了先生,之前的时候我这说书的先生都是,十天评书一次,年俸三百两雪花白银,今日先生到此,我也不给先生墨迹,年俸三千两?怎么样?” 三千两? 五竹停在耳里,不由得心神一震,这郝掌柜,真是个粗大腿啊! 三千两白银,按照头牌的价钱,一晚上也就十两,我这三千两,夜夜换新娘啊! 不过细细一想,这三千两多吗? 不多! 五竹一场评书红包收了八十两,一个月评三次,那就是三百两,一年下来红包三五千两,我也不虚你这三千两啊! 五竹淡笑道,“郝掌柜阔气,五竹心服口服。” 看到五竹承诺好,郝掌柜拍手道,“来人!” 话音落下,五竹看到几个如玉丫鬟捧着一屉银子走了来,雪花白银放在面前,闪闪耀眼,五竹不住道,“掌柜的,这怎么是好,我这才刚来,怎么能拿这年俸白银……” 郝掌柜豪爽挥手,“这里的一千两白银和这先生的俸银无关,是我郝某人赠送!先生初来乍到儋州城,衣衫薄寒,这一千两白银,先生拿去置办一些好衣好衫,找一两个名医杏手,开一些健体安康的药方,还请先生不要推辞!” 听到郝掌柜如此说话,五竹感激无比,“郝掌柜热道古肠,侠肝义胆,李武感激不尽!” 郝掌柜哈哈大笑,大手拍着五竹肩膀,眼里满是得意。 郝掌柜为人看似粗犷鲁莽,实际上粗中有细,先是白银俸禄给够,然后再私人给你千两白银,前者是公关系,后者是私关系,公私双用,若是个一般江湖客,还真就被郝掌柜拿下来了。 可惜,来人不是个普通人,而是一个江湖老油条,五竹明白郝掌柜是真心想给自己交朋友,那自己干脆应下来好了,一个好汉三个帮,这可不是说笑的。 第016章 这个江湖,少了一个百晓生 酒过三巡,五竹和郝掌柜关系也熟络了起来。 要说这郝掌柜,也算上一号江湖大佬。 据他所言,他的父辈也不是南庆儋州人,而是东夷之地东夷城的人,他的父亲曾经拜在东夷剑庐拜天下四大宗师之四顾剑为主,学剑三年,后来因为江湖仇敌,终于葬送在了一场大雪天。 郝掌柜就被父亲的挚友离开了东夷,来到了南庆儋州,郝掌柜天生三十年一遇的江湖好手,靠着家传的几招内劲心法,不过四旬就修到了让人羡慕的四品上层功力,可以说只差一步,迈入五品二流境界! 说到这里,五竹笑道,“这么说来,郝掌柜您可见过那江湖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四大宗师剑庐之主谷剑圣?” 郝掌柜大手挥着道,“顾剑圣,那可不是你我想见能见到的,当时在东夷城,我也就三岁多一点,哪儿能见到这神仙人物?也就我父亲见过剑圣容颜,我父亲不止一次给我说,江湖四大宗师,名不虚传。” 五竹点头道,“也是,顾剑圣这样的风云人物,我们寻常人是很难见到。” 郝掌柜端起了酒水,给梵风倒满,一边道,“不说东夷城了,咱家说一说咱们儋州。” 五竹端着酒水,“儋州,怎么个说法?” 郝掌柜感叹道,“儋州啊,说繁华,繁华不过庆国中州京都,说强,强不过那和北齐年年征战的沧州三地,说蛮,蛮不过那年年与南诏对阵的建州一带,但是也正是我们儋州,强不过沧州,繁不过京都中州,蛮不过那建州,反而让儋州成了庆国之中四州五地的江湖核心,不管是水路的,还是陆路的,营商的,漕渡的,三教九流,五花八门,应有尽有。而人多了,江湖就大了,儋州城里,武人多,有名的武人更多,一来二去,谁是真名,谁是假名,这就成了问题。” 五竹道,“掌柜言之有理,那怎么分真假名?” 郝掌柜笑了起来,他大手点向了五竹,缓缓道,“你说,那就是我说,我们说,那他们的名,就是真的!本事也是真的!” 五竹一怔,脸上一片茫然。 而五竹心里,咯噔一声,哇了个大曹,郝掌柜这个人不简单啊! 他这一句话,你说,就是我说,我们说,他们就是真的! 什么意思? 儋州武林这一亩三分地,我郝某人是地头龙,你们都说你们厉害,可是谁都不服谁,怎么办?打?官府不是吃干饭的!打赢了进监狱,打输了进药堂,打死了进义庄。 那,就不能打。 可,人在江湖,争的是一口气,那就得有个位高权重大家都敬仰的武林前辈来指点江山,郝掌柜想要当的,就是这个武林前辈! 他想借自己的口,来说他的话,然后评点这江湖恩怨是非,说谁高谁强。 他这是要想当武林盟主,他这是想要上天啊! 郝掌柜看着目瞪口呆的五竹,笑呵呵的倒了一杯酒,笑道,“李先生,喝酒。” 五竹惶恐的端着酒,“掌柜的,您,您别吓我,我这人胆子小,江湖事大,若是要青衣参合进去,那可是要丢了小命的!李武只是想整齐挣点小钱,可不敢想着掺和江湖事,更不敢和那些动辄血溅三尺的江湖客打交道。” 郝掌柜哈哈笑着,“别紧张!先生,你要做的很简单,我会定时给你一些人的事迹,先生把那些我给的事迹编撰成评书,说出去,给那些人赚个名声,就成了!至于和江湖客打交道,我来打交道就是。” 听闻此话,五竹吁了一声,“这样啊,我还以为掌柜的要我去和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江湖客打交道呢,吓死我了。” “哈哈——” 郝掌柜看着五竹胆小如鼠的模样,很是满意,郝掌柜要的就是一个这样胆小,怕死,好财的人,这样的人,最好掌控。 五竹喝了一杯酒,又道,“郝掌柜,李某人,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郝掌柜大手一挥,“先生是自己人,但说无妨!” 自己人?一般这句江湖黑话真实意思是,你还不睡自己人,说话要注意分寸! 五竹道,“您给我那些江湖客的轶事编撰成书,评书而出,虽说可以传遍百耳,但是终究还是受众太少了!知道的智能是酒楼三层酒客,就楼外,三里街外,就没有人听得到这江湖游侠事儿了。” 郝掌柜推着下巴,“先生所言,也有道理,只是我这酒楼已经是儋州最大的酒楼了,再往外做酒楼,怕是难啊!” 五竹笑道,“李某没有想让郝掌柜扩大酒楼生意的意思,李某只是想,所谓江湖游侠儿的故事,说到底不过是个名,他们想要名,他们委托掌柜的借我口来说这件事情,宣说他们的侠义名声,这可以理解,但是这种宣传手段,很低级。” 郝掌柜意味深长笑道,“听先生的意思,您是有更高明的宣说的手段喽?” 五竹和笑道,“高明不敢说,但却有一个拙计。” 郝掌柜道,“先生但讲无妨!” 但讲无妨,江湖话意思,随便说,这但说无妨就比自己人要深层次关系了。 五竹道,“以掌柜的在儋州的财力,威名,武功,可谓儋州武林的权威,所以,李某想,为何掌柜的不收集那些高手的名号绝招,以他们擅长的兵器编撰成一个册子,来对每一个品流的高手进行编排造名,分一个一二三四,这么一来,一来加大对各位名流游侠儿的名声宣扬,二来显示儋州郝掌柜义薄云天,公济天下的热道古肠?” 此言一出,郝掌柜双瞳放光,激动的揽着五竹肩膀,“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先生!先生此言,甚得吾心!” 甚得吾心,江湖话,咱俩就是一条裤子的人了! 从佯装怕死贪财降低对方防范意识,然后自己人,到但说无妨,再到甚得吾心,五竹三句话不到,就成了郝掌柜的心腹。 可以说,五竹和郝掌柜的一番说辞,看似随意,实际上步步心机,真真正的心机婊五竹。 然而,江湖,就是心机婊的江湖。 就和那句话说的一样,自古真情留不住,总是套路得人心。 而这个兵器谱的计谋,如果地球人在这,怕是要惊呼,好你个不要脸的五竹,你这么做不是仿百晓生吗? 百晓生做了个兵器谱祸的上官金虹与李寻欢打死打活,最后天机老人也惨死兵器谱这一类排行榜玩法里。 你现在重活,就祭出兵器谱这个排行榜玩法,你是害怕这个江湖不够乱,这个天下死的人不够多吗? 然而,五竹并不在意别人生死,反正又不是我,关我屁事,而且正常的江湖,就该有个百晓生般的智者,我只是在修正你们这个江湖少一个百晓生兵器谱的bug,仅此而已。 第017章 我做百晓生,再造兵器谱 几杯酒过去,灯油添了几勺,窗外已是夜幕阑珊。 五竹和郝掌柜经过之前的说辞,这次彻底的对彼此放开了心怀。 郝掌柜也不端架子拿捏了,翘着二郎腿,自顾自道,“先生,你说造兵器谱排名,虽然绝妙,但是这江湖游侠的事情可不是先生这般读书人想的那么简单,每一个江湖人,都有一些自己的秘密,有的隐藏了真的本事,如果我们编排的差了,岂不是要被人诽论吗?” 五竹笑道,“这个简单,前期我们造兵器谱的时候,可以让他与掌柜的动手一二,如果有绝高功夫,也得展示一下,作为实力评判标准。” 掌柜点头,“这个办法不错!但是,有些秘术是绝招杀技,他们不一定肯给我们看啊!万一要是偷学了,岂不是闹笑话了?” “这个简单。”五竹指着自己,“我天生痨病鬼,学不来武功,我可以代替掌柜看他们的秘术,然后报给掌柜。他们断然不会拒绝一个痨病鬼来看,毕竟我看了也学不会啊!” “哈哈哈!”掌柜的笑道,“先生这么说,但也不无道理,只是先生,您要知道,既然要做兵器谱,做天下武功高手的排名,那就得统一全面,不能遗漏这江湖中人,有人好名,有的人他不好名,对付好名的人,我们能让他们来测试武功,那若是对方不好名,该如何做?” 五竹笑道,“不好名,必好利!掌柜的许以好处,再许以江湖酒水,摸骨,给江湖人看资质等诸多利事,我相信,这些人必然慕名而来,而这些钱,其实花不了多少,以掌柜的生意,一呼吸时间都用不完,掌柜的凭空落个接济天下的豪名,岂不乐哉?” 郝掌柜哈哈笑道,“好!那就按照李先生说的做,咱家明天开始,造兵器谱!大开善事,接济四方,做一做这儋州江湖大善人!” 五竹又道,“掌柜的!我还有一事。” 郝掌柜道,“什么事情?说就是了!” 五竹道,“是这样的,我父辈当初被歹人所害,这些年来我隐姓埋名,过的很是辛苦,我此番与掌柜共事,必然会名扬江湖,但是我担心被江湖上的仇人惦记,所以,还请您不要告诉外人我的名字。” 郝掌柜一愣,“不告诉别人你的名字,那叫你什么?” 五竹轻轻摇起了折扇,几分江湖气,“叫我百晓生,就可以了。” 郝掌柜微微思忖,嘴角勾起,“百晓生,晓百生,好名字,那以后先生就自称百晓生了!” 五竹合手笑道,“得掌柜吉言,预祝儋州兵器谱,一出成名!” “那是一定!”郝掌柜道,“先生先回去休憩,我准备几天,等过些时候我召集武林好手,我们一起造第一卷兵器谱,这一次,江湖上势比留下我与先生的大名!” 五竹抱拳道,“那,百晓生先行告辞了!” “好,小二!”郝掌柜道,“替我送一送先生!” “是!” 小二送五竹离开,郝掌柜站在三楼窗口,看着五竹背影,眼角几分笑意。 过了一会,小二急匆匆回来,“掌柜的,打听清楚了,这个李先生,真名李武,是范建大人府邸斜对面酒家李老三的远房亲戚,李老三前天把酒店盘给了他离开儋州了,他现在一人管个破酒店,穷困的很。” 郝掌柜搓着手里的一对黑黝黝铁胆,“这么说来,这百晓生还真没虚咱家?” 小二笑道,“就他那体格,敢虚掌柜,我一招就撂倒了!” 郝掌柜怒叱道,“混才!不得对先生无礼!我郝某人的江湖大业,全指望此人,日后我能不能给我父亲报仇,再去东夷,就看这一招兵器谱了!” 小二又道,“对了掌柜的,我刚刚送先生回去,他没有回住处酒楼。” 郝掌柜一愣,“那他去哪儿了?” 小二道,“他去了儋州最大的青楼教坊——桃花源,还一口点了三个头牌!” “哈哈!”郝掌柜不住笑道,“他都那个样了,还去找女人,不要命了啊!” 小二也笑开了颜,“不过掌柜的,男人都好这一口,百晓生先生好这一口也在所难免麽!” “这个,不怪他!”郝掌柜止住了笑,“我让你去打听五竹的下落,你有没有消息。” 小二看着掌柜模样,低声道,“掌柜的,有下落了,我听范府的护院头子说,那位宗师之下第一九品高手五竹带着一个婴儿,进入了沧州三地!” 郝掌柜一愣,“你说什么?五竹先生去沧州了?他不是来儋州了吗?之前坊间江湖都说五竹来儋州了啊!” 小二道,“之前的是假消息,是有人想要保护五竹先生,放出的假消息,真的消息是五竹先生去了沧州。” 郝掌柜道,“你这个消息是哪儿来的?” 小二恭敬道,“南庆中州监察院传出的消息,说是监察院大人陈萍萍亲口说,那一天他在河上并未等到五竹和男婴,五竹和男婴在灭了天字十三杀后,就骑马去了沧州,按照消息传播的时间推算,五竹先生很有可能已经进了北齐疆域,南庆很多组织,包括不少官军都放弃了追杀这位五先生。” 郝掌柜的道,“北齐那边,有什么反应吗?四大宗师的国师苦荷可有动作?” 小二摇头道,“暂时还没有北齐的消息,不过以五竹的身手,他能宰天字十三杀如杀鸡屠狗,除非大国师苦荷亲自出手,否则这位天下宗师之下第一九品的五竹先生,怕是无人能敌。” 听此声音,郝掌柜脸上几分失落,“我原以为能结识一位九品高手,能够借他之力,报一报我当年的杀父之仇,可是他却去了北齐,罢了,罢了,你安排一下,明儿我要去找那几个结拜兄弟商榷兵器谱的事情,这件事情,很大,不能弄混!” “是!” 三楼灯灭了,郝掌柜身影不见了踪迹,小二揣出来五竹给的二两银子,眼角几分贪婪。 正所谓那句话,别得罪小人,五竹的江湖习惯,让他给了小二几两银子,也无意中让小二给他说了好几句好话,这让郝掌柜对五竹更加信赖。 这就是那前文二两银子的功劳,也是五竹长久以来江湖习惯的功劳。 风吹着三楼的百叶金丝楠木窗,远处数条街外的桃花源,莺歌笑语,五先生走出了温柔乡,提着一大袋子的奶水,心满意足。 和上次跳窗不一样,这一次五先生走的是正门! 那叫一个趾高气扬,那叫一个春风得意! 桃花源在五竹眼里,就是个奶站,拿完就走,绝不拖留。 这倒不是说五竹是个洁身自好的人,只是一天没回家了,男婴不知道拉了多少,尿了多少,我五竹要洗多少的尿布啊! 第018章 桥边姑娘,偏爱抢劫(元旦快乐) 月如玉盘,高悬空中,临安坊前一座小石桥畔,一个歌声传来。 “暖阳下,我迎芬芳,是谁家的姑娘?” “我走在了那座小桥上,你抚琴奏忧伤。” “桥边歌唱的小姑娘,你眼角在流淌。” “你说一个人在逞强,一个人念家乡。” “风华模样,你落落大方!” “坐在桥上,我听你歌唱!” “……” 左手挎着竹篮,右手拿着装满奶水的羊皮囊,五公子哼唱着,走在回家的路上。 五公子的心情很好,比起来早上出来时候,可谓是一个天一个地。 首先呢,得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认识了个儋州大腿郝掌柜,从此衣食住行不是事儿! 其二,通过郝掌柜,提出百晓生兵器谱,自己成功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打开了局面,这个很重要,不单单是钱财和江湖话语权,还有重要一点,那就是偷学武功。 五竹是怎么起家的?仗着悟性高,智商高,各种偷学武功。 什么武当长生诀,什么少林寺七十二绝技,大理段氏六脉神剑,十八路打狗棍法,我都来者不拒。 久而久之,五竹就养成了一种走到哪儿都想学人家本事的坏习惯。 这就和小偷偷习惯了,你让他去做好人,他还是忍不住想偷东西,不一样的是,五竹先生喜欢偷武功。 来到这个世界快小半个月了,五竹已经小半个月没偷武功了,这么下去,怕是要出事儿。 正好,借着郝掌柜的这条大腿,自己以后可以大咧咧的看这个江湖武林高手的绝技,大大方方偷学,然后做一番评点,真可谓爽到了极点。 而且,偷学还没有弊端,外人眼里,自己可是个痨病鬼,自己这种人给个神功秘笈也学不会啊,人家也不会在意自己看。 想到这里,五竹不由的手舞足蹈,一个鸡蛋滚了下去,五竹脚一踹,不偏不倚正好踢中了那鸡蛋,鸡蛋噗通一声飞了出去。 黑夜里,石桥的对面桥墩下,鸡蛋碰的一声炸了开来,一个女声娇音怒叱道,“站住!” 五竹机灵灵站在了原地,只看到面前一丈来高的桥墩石狮子头上多出了一个英姿飒爽的夜行衣女侠客,她身材若剪,燕子一般轻盈,面上遮着黑绸遮脸布,一对出水柳叶眼轻轻一眨,动人心魄。 柳叶眼,五竹眨了眨眼,道家相术说,这柳叶眼长在男的身上,那是天灾眼,谁长谁倒霉,就好像那个男人,当然了,如果这种眼若是长在女孩子脸上,那就不是祸眼了,而是飞凤眼,美眸一眨,夺人心魄,但凡能长成,无一不是祸国倾城的美人,道门相术还讲,曾经四大美女的西施就是这个眼,轻轻一眨,就勾走了吴王阖闾的魂儿。 桥边石狮子头上的姑娘,看五竹呆呆站在了石桥中间,冷笑了一声,随后轻轻一跃,轻飘飘落了下来,一丈多高似是对她而言就是小把戏。 五竹看着姑娘的好轻功,念了一句,“我以前腿没摔断的时候,也喜欢这么跳。” 那飞凤眼的姑娘盯着五竹,“你说什么呢!” 五竹佝偻着腰,一手扶着石桥栏杆,咳嗽道,“我说,姑娘大半夜拦我去路,意欲何为?莫不是要采花?我告诉你,我可不是随便的人,你别想对我有非分之想!” 那姑娘一扬手里的青钢剑,恶心道,“混蛋!我说你这个书呆子是不是读书读傻了啊,本姑娘当然是抢劫的喽!” 听着姑娘这般话语,五竹心里几分感慨,卿本佳人,奈何为贼啊! “和你说话呢!”飞凤眼的姑娘用剑鞘指着五竹,“把银子交出来!” 五竹无奈道,“姑娘,你看看,我这一身破烂衣衫,形若佝偻,有个什么银子啊!” 飞凤眼的姑娘冷喝道,“少在这哭穷!你刚刚在桃花源,入门给了带路小二半两白银,又赏了老鸹三两银子,一口气招了三名头牌,三名头牌每一个都是十两白银,这么下来,你花了至少快四十两银子了,四十两银子花的一点都不心疼,我一路跟过来,你说你没钱,你以为本姑娘是好骗的吗?把银子交出来!要不,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生日!” 五竹看着飞凤眼姑娘,眼神中几分惆怅,“小娘子,这句话应该说,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不是你的生日,生日和忌日是两码事,你这业务水平不行啊!” “都一样!”那姑娘指着五竹,“少在这给我说教那些你们南庆的酸腐书气,把银子给我,要不本姑娘杀了你!” 五竹看着面前窈窕姑娘,抬手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布兜,“就剩下这三十两银子了,姑娘不嫌弃,就拿去吧!” 那姑娘用剑鞘把布兜挑了回去,看了看道,“还真是三十两,你走吧!” 五竹挎起来菜篮就要离开,可刚走没几步,背后姑娘又道,“站住!” 五竹几分无奈,“小娘子,你又想做什么?坐地起价吗?这不合乎江湖规矩啊!我接受你的抢劫,只是尊重你劫匪这个职业,你要是坐地起价,那就过分了啊!” “谁坐地起价啊!给你!” 一锭银子丢了过来,落在五竹脚下。 背后石桥上那姑娘哼道,“南庆的东西很贵,看你也不容易,这一锭银子拿着吧,以后少去那些花柳败地,臭男人!” 五竹捡起了地上的银子,吹了吹上面的灰土,自顾自道,“姑娘,这南庆东西的确很贵,即使是你手里那二十八两银子,怕是在这儋州也快活不了三天,三天之后,你可有打算?” 背后飞凤眼美人抱着肩膀道,“三天?三天之后再说喽,大不了再抢一个和你这样,败絮其外,身子骨弱这样,还去桃花源的败类!” 五竹侧目打量了一眼那姑娘,小娘子坐在石桥护栏上,吹着银子,一副很快乐的模样。 五竹道,“你打劫到我,这并不能说明姑娘你功夫多俊,只能说姑娘你运气太好,如果今天来的是一个四品,不,三品的武林好手,怕是姑娘这回已经被送入桃花源,被人家卖了个好价钱。” 小娘子听此话,急的跳了下来,“你说什么!” 五竹道,“喔,对不起,我说错话了,以姑娘的身段,如果被三品武林好手拿下,八成会被带回家灌上迷药生几个胖娃娃。” 小娘子双颊泛红,一个箭步,冲了下来,玉手抵着五竹脖颈,“你这是找死!” ps:说一下,有些人嫌弃节奏过慢,剧情不温不热,我只能说,庆余年原作,猫腻老大写的就不是快热,这是一部权谋剧,所以阴谋烧脑是主流,对话会多一点,打架是副用处,我是同人,我要和原著保持一致。 还有一点,这本书开始时候我是想炼文笔的,因为写游戏文多,容易荒废文笔,所以这本书不会太商业化,偏向文青风。 最后,元旦快乐,记得吃饺子,我明天要去包饺子,所以今晚上直接发两张,你们看个痛快,我明儿吃个痛快。 嗯,更新时间,一般凌晨零点十分一张,早上八点一张,上架之后三张保底。 隔壁有本六十万的dnf,咳咳,顺带说一口,嗯,大家元旦快乐。 第019章 你的笑像恶犬,闯入我心间 月光下,小桥流水,美人如玉,宝剑如虹,即使是五竹这么不懂风月的钢铁直男也只想赞一句,沉鱼落雁,国色天香。 但是,剑搭在脖颈上,说的再好听,她长的再好看,这也没什么用处啊! 五竹看着小娘子的美眸,不缓不急道,“听你说话的口音,不是我庆国人。” 小娘子冷声道,“自然不是!” 五竹道,“不是我庆国人,那你来我庆国儋州作何事?” 小娘子冷声道,“要你管啊!现在给我滚!” 看着小娘子绝然模样,五竹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抬脚朝外走去。 五竹走了没几步,甚至还没下桥,背后地方那小娘子念了一声,“喂!那个痨病鬼,我听你刚刚一嘴的江湖气,一口一个武林好手,莫不是你也是个练家子?” 五竹听此,回身道,“你见过我这么衰的练家子吗?” “没!”小娘子上下打量了一眼五竹,“不过,我有一个预感,你是江湖中人,你的专长可能不是武功,而是计谋,亦或者说,下毒!” 五竹苦笑起来,“姑娘,你太高看我了,我就一开酒店的,能有什么计谋啊!至于下毒,更不要提了,在庆国,下毒可是重罪,是要发配边疆,流放六百里的!” 小娘子拿出了一锭银子,在五竹面前摇晃,“回答我一个问题,这银子是你的!” 五竹看着银子,很想说,这银子本来就是我的,你现在拿着打赏我,我说小姐,你没睡醒吗? 但是面子上,五竹还是要给够小娘皮的,五竹贪婪的看着银子,“姑娘有话但说无妨,我若有知,必然坦诚相告!” 小娘子道,“儋州江湖上可有一个叫五竹的九品高手的传闻?” 听到小娘子提到自己,五竹心里咯噔一声,这妞什么意思,陈萍萍派来追杀我的? 脸面上,五竹盯着银子,目不转睛的道,“五竹?姑娘说的是前些时候在熊耳山上大杀四方,一剑戮尽天字十三杀的那位九品大高手五竹五公子吗?” 小娘子听此,喜笑颜开,“是,你听过他的传闻吗?” 五竹看着银子道,“这个,得银子给我,我才能给你说!” “给你!” 小娘子把银子丢给了五竹,“现在可以说了吗?” 五竹把银子收回了怀里,吹了又吹,“可以说了,关于这位五竹公子,我没听过!儋州江湖上,根本没有任何五竹先生的传闻。” 小娘子听此,气的就要拔剑,“骗我!江湖传言,五竹带着一个婴儿一路漂流而下,中间还和庆国监察院院长陈萍萍一面之缘,你现在却给我说,他没在儋州,你是不是以为我的银子很好骗?” 而这时,五竹急忙道,“姑娘,别啊,您要清楚,现在找五竹公子的人海了去了,像三院六部的范建大人府邸,还有咱们儋州扛把子郝掌柜,全江湖都在找这位五公子,真的要有消息,那早就有消息了,这么久还没个消息,那个五竹八成是没来儋州!” “没来儋州?”小娘子皱眉看着五竹,“你骗我?” 五竹咳嗽着道,“姑娘,以我的本事,以我的智商,能骗得了您吗?” 小娘子扬起柳叶眉,“这倒也是,,不过话说回来,这五竹没来儋州,他去哪儿了?” 五竹无奈道,“他去哪儿,我哪儿知道?” 小娘子剑鞘点着五竹心口,“我让你猜,推演,懂不懂?” “懂!”五竹赶忙道,“把剑收回去,我,我给姑娘推演一下!” 小娘子把剑收回了怀里,“说!五竹现在最有可能去哪儿?” 五竹思忖着,一本正经推演起来,“这天下之大,五竹公子本事之强,他不能去的地方,可以说少之又少!但是以他孤高的气质,我推测啊,他很有可能是报仇去了!” 小娘子一怔,“报仇?找谁?” 五竹道,“我听人说五竹公子沦落至此,全是因为中州太平别院之事,有奸党勾结北齐和南庆叛军灭了太平别院,五竹公子杀出叛军和北齐高手的包围,这才有了熊耳岭上大战天字十三杀,天字十三杀很明显没有挡住五竹公子的去路,那么以五竹公子睚眦必较的高手脾气,肯定是找幕后黑手玩命了,而南庆的叛军现在已经被监察院和庆帝灭的差不多了,天下算得上五竹公子仇人的只剩下了北齐的高手,他这回,肯定是去北齐了!” 小娘子一听,眨眼道,“你的意思是说,五竹自从熊耳岭上杀了天字十三杀后,就没有顺江而下来儋州,而是折返去了沧州,过沧州三地奔赴北齐了?” “对!”五竹道,“我就是这个意思!” “对个屁!”小娘子玉掌抽了过来。 五竹急忙错开一步,委屈无比的道,“小娘子,你这是不讲理啊!你让我推五竹下落的,我推了,你还打我!” 小娘子气呼呼道,“那庆国监察院院长陈萍萍曾经在曲江和五竹见过一面,曲江朝下就是儋州,曲江距离沧州八百里,五竹舍了儋州不来,去那沧州?亦或者说,陈萍萍是在说假话?” 五竹听此,哼道,“南庆中州,尽是奸邪之辈,上到庆帝,下到那监察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陈萍萍,谁也不是个好东西,没准他们就是想让五竹去北齐杀人,故意说五竹在儋州,麻痹北齐,从而让五竹顺利杀人的!姑娘可别忘了,五竹严格上说是和庆帝,和监察院陈萍萍一伙的!陈萍萍为了五竹说个假话又有什么!谁不说假话啊!我也喜欢说假话……” “别说了!”小娘子气的跺脚,自言自语道,“如果真的和你说的这样,我岂不是扑空了?” 五竹听此,好奇道,“扑空了?你是来找五竹公子的?” 小娘子横了五竹一眼,“我是来杀他的!” “杀他?哈哈哈——”五竹笑了起来,“小娘子,别怪我太坦白,就您这个不到三品的身手,还杀四大宗师之下第一九品的五竹公子,你确定不是闹笑话的麽?” “要你管啊!痨病鬼!”小娘子推了五竹一把,“我已经给我师傅保证了一定要杀个九品高手来证明我比他强!这天下第一九品的五竹正好符合我的要求,而且我还听说他被天字十三杀打成了重伤,我这才千里迢迢来了南庆儋州,鬼知道南庆的人这么奸猾,堂堂监察院陈萍萍撒谎遮掩真相,五竹改道去了北齐,哼……” 五竹看着小娘子,低声道,“那啥,姑娘,该说的我也说了,该推演的咱也推演了,我可以走了吗?” “走?”小娘子挥手道,“滚!” 五竹挎着菜篮子走了几步,背后那姑娘又吆喝道,“站住!” 五竹站了下来,几分无奈的道,“又怎么了?” 姑娘看着五竹竹篮里的鸡蛋豆腐猪肝蔬菜,好奇道,“你会做菜?” 五竹面无表情,“我是开酒店的,自然会做菜了!你听过厨子不会做菜的吗?” “这样吧!”姑娘又拿出了一锭银子,“我去你酒店,给我做一顿好吃的!这么晚了,估计也没酒店开门了,本姑娘就去你那委屈一顿好了。“ 五竹看着自来熟的小娘子,面无表情,“小娘子,夜半三更,孤男寡女,你就不怕我对你做些什么?” “就你?哈哈!”小娘子笑的花枝乱颤,“你这痨病鬼,能对我做什么?应该是我对你做什么吧!我可是刚刚看到你点了三头牌,进去半柱香不到就出来了,你这体格不行!本姑娘对你放心的很!” 五竹听着此话,只觉得自己受到了巨大的人格侮辱,什么叫我不行?我去找了三头牌又不是开荤,我那是有事! 五竹冷哼道,“你一路从桃花源跟踪我到这里,你一个大姑娘去青楼做什么?莫不是你想去卖?的确,以你的身板,能卖个好价钱,不过我是不会选你的,养不住孩子……” “混蛋住嘴!” 捂住道,“姑娘怎么称呼?” “战秀秀!” “你呢,叫什么?” “我啊,百晓生!” “……” 第020章 范闲得名,范若若出生 雨水淅淅沥沥浇洒在布满苔藓青阶上,充满了诗意与安宁。 清晨的小巷口,如意酒家里传出悠扬的笛声,笛声悠扬,高山流水,配合着窗台上的几滴水珠,让人有一种隐居世俗的愉悦感。 吹笛的掌柜,眼神看向了对面的范府,昨天晚上,范府北苑的那些家丁大哥很罕见的没有来吃夜宵,而范家的灯,从自己晚上回来一直到四更天,都同火明亮,这让五竹有一种预感,范家可能出事了。 只是不知道,这个事是好事还是坏事。 就在五竹吹完了一曲凤求凰,要再来一曲笑傲江湖时候,后院里传出了一道女子的尖叫声。 “百晓生!我要杀了你!”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啊——” 五竹听着尖叫声,皱起了眉头,朝后院走去。 后院古井旁侧,一袭白色长裙的俏丽女孩,披头散发,半个身子坐在了井里,正要投井。 五竹看此,没有前去,而是站在不远处,优哉游哉的道,“跳井吗?今天是个黄道吉日,历书上写,宜土不宜水,我个人建议上吊。” “混蛋!”女子回身,轻纱遮面,凤眸含怒,“你昨天晚上对我做了什么?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五竹摊开手道,“昨天晚上?秀秀小姐,昨天晚上你来我这吃了一盘胆水豆腐喝了两瓶李渡酒,就睡着了,我把你送到了厢房,没收你过夜费,我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你还想让我对你做什么?” 战秀秀玉指点着五竹,“只是把我丢到厢房,其他什么都没做吗?” 五竹平淡道,“小姐,虽然我不是什么体面人,但是趁人之危这种事,我还真做不来。” “胡说!”战秀秀愤怒道,“如果什么都没做!那,那个男婴哪儿来的?我额娘给我说,只有你们臭男人对姑娘家做了那个,才会有孩子的!如果你什么都没做,那个男婴哪儿来的?” 听闻此话,走南闯北看过了无数高手变太的五竹先生,张大了嘴,久久不能合拢。 不是,这个世界的男女启蒙就做的这么差吗? 虽然我知道你们是古代,是比较传统的,女的要学三从四德,但是你们最基础的怀胎十月常识总该知道吧! 战秀秀她不知道什么叫怀胎十月吗? 她不知道就算是生孩子,也得等一年左右吗? 一晚上憋个孩子出来,你这个想法,也太离谱了吧!你们基础教育太差劲了吧! 战秀秀气的脸色发红,双瞳含泪,“我就知道,你个混蛋,对我做了!那个婴儿是我生下的,对不对!混蛋!我就算是做鬼也不放过你……” 看着战秀秀就要跳井,五竹只能含蓄的解释起来,“秀秀小姐,生小孩这种事情,不是说一晚上就能捣鼓出来的,它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一般来说十个月是正常,有部分优秀的还要怀胎三年,我就认识一个陈塘关的李夫人,她生第三个儿子哪吒的时候,就怀了三年。” 战秀秀眉毛横起,“你,你说那个孩子不是我的?” 五竹看白痴一样的道,“那是我之前捡来的,而且那娃娃已经快五个月了,马上都脱奶了!他怎么可能是你生的?” 战秀秀止住了要跳井的脚,狐疑的盯着五竹,“你昨天晚上,真没对我做什么?” 五竹佝偻着腰,“我这个模样,能对你做什么?” “也是!”战秀秀脸色发烫,试着转移话题,“那,那个男婴叫什么啊!” 五竹思忖了下道,“他被人丢在街边,狗都嫌弃,我看他可怜就收养了,取名犯嫌,咳咳,说差了,范是儋州大姓范,嫌不是嫌弃的嫌,是闲得慌的闲,也就我这么闲的才会去收养孤儿,所以他叫范闲!” 这时,净水里,一张春风薄面,动人心魄,战秀秀把面纱拉了一角,她突兀发现,白皙若雪的左颊上出现了一些红色斑点,战秀秀急道,“我,我脸上这些痘痘是怎么回事?” 五竹道,“过敏!你昨晚上吃胆水豆腐的时候要了大蒜大葱,那玩意和酒曲犯冲,食物反应。” 战秀秀急道,“那多久才能好?” “不好说。”五竹道,“少说俩月,长了小半年!” “啊!”战秀秀急道,“这么长时间,那我怎么去北齐杀五竹?五个月啊,五竹的伤势都好了,他大难不死,若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抵达大宗师,我师傅就危险了!” 五竹淡然道,“小娘子,你要想清楚,五竹现在很有可能已经到贝齐了,而儋州距离北齐,天好的时候得走俩月,现在大雨连月,没有三五个月,你想到北齐,想屁吃呢!你到了那,黄花菜都凉了,省省心先把脸上痘痘治好再说吧!” 战秀秀还想说什么,就在这时,前方柜台里传来了一个吆喝声,“掌柜的!在吗?” 听闻声音,五竹急道,“在呢!客官先坐,我这就来了!” 战秀秀看着五竹要去招呼生意,急忙的跳了出来,“喂!你别走啊!那个,你这里有衣服吗?” 五竹道,“你不是有衣服吗?” 战秀秀指着自己半身水的裙子道,“我,刚刚跳井,跳了一半都是水,没法穿了,你给我一套衣服啊!” 五竹看了一眼那窈窕玉影,急忙收眼,生怕把持不住。 五竹咳嗽道,“左转第二个房间!有个柜子。” “谢谢啊!” 前堂大厅里,五竹上了一盘胆水豆腐,两盘炒猪肚,配上一大壶烧开的李渡酒,一票家丁吃的不亦乐乎。 “掌柜的,昨儿是去买菜了啊!这么多肉菜!” 五竹笑道,“是啊,昨天去买了些菜,对了刘师傅,您昨天晚上怎么没带兄弟来吃夜宵啊!” “昨晚上?”护院小头目刘师傅倒了一碗酒水,一边道,“别提了,昨天晚上,我累的差点把命丢了。” 五竹好奇的道,“怎么讲?” 那刘师傅道,“你可是不知道,昨儿晚上,范家千金临盆!范家上下,灯火通明,所有护院家丁连夜值班,全城的喜婆都被拉了来,那场面,都赶得上老爷回城了!” 五竹赶忙道,“那这范府千金可安然临盆?” “当然!”刘师傅夹了一块肉,咀嚼着道,“范府老太太当时那个高兴啊,芳名若若,范家大小姐范若若是也!老太太还当场给我们这些家丁护院每一个人都打赏了一两银子!” 这时,旁侧后门传来了女声,“这位刘大哥,范家少奶奶怀这千金前后用了多久时间啊!” 刘师傅,几个家丁,五竹齐齐朝着后门看去,只看到一个身着粗布小二衣衫的矮小子,低着头,站在那一言不发。 刘师傅朝着五竹努了努嘴,“谁啊他?” 五竹笑道,“我昨天请来的伙计小二,这不,人生地不熟,什么也不懂,还怕生。” “哈哈!”刘师傅挥手道,“范府这位少奶奶怀千金小姐前后用了九个多月!用喜婆的话说,这可是满喜千金,大喜大贺的呢!不过这也就是个千金,如果要是个少爷,怕是范老太太每个人都要赏赐十两白银了!” 一侧家丁道,“头儿,不是说二少奶奶这些天也要生了吗?这个要是个少爷,那咱们就有得赏了。” 刘师傅道,“希望吧,希望这二少奶奶争气,生个少爷,咱家拿一个大赏。” 后楼拐角地方,那小二低着头,玉手抠着门缝,怀胎九月,那个痨病鬼没骗我啊!看来那个孩子真不是我的了,那,那他也没对我做什么吗?混蛋,本小姐冰清玉洁,国色天香,他居然视我如无物,一点想法都没有,他该不会是瞎子吧…… 若是五竹知道女孩想法,怕是想一头撞死。 我动了你,你要自杀,我不动你,你说我瞎,这特么不是和禽兽赛跑一样难办吗? 好在这时候,刘师傅一行人吃饱喝足,起身离开,五竹吆喝道,“小二,还站在那作甚?收拾碗筷了!” “喔——”秀秀的心思被打乱,一盲目的出去收拾起来碗筷。 不远处地方,五竹掐着算盘,嘀咕道,“他们吃一顿我折五厘银子,外加又多个小二,一天多花一百大钱生活费,还有工资,亏空越来越大了,这生意是没法做了……” 而没有人注意到,五竹的眼角,露出了一丝得逞的狡黠光芒。 五竹在地球上除了有个武痴名号,还有诸多类似于武林败类,武林公敌,武林魔头,江湖恶人等雅号。 以五竹的智慧,情商对上这种初出江湖的战秀秀,那还不是武林老魔遇到了小白兔吗?借你一双翅膀,你也逃不了五公子的五指山。 什么,你说五竹把战秀秀匡这,太卑鄙了,应该用真情打动她? 对此,五竹只想说,年轻人啊,等你大点混社会了,你就知道,自古空情没屁用,总是套路得人心! 当然,五竹留下来不是说当媳妇,五竹修的长生诀在大成之前是不能破功的,五竹只是嫌看孩子麻烦,影像自己的闭关,索性就想给范闲找个保姆,给自己找个花瓶跟班,带出去不丢人,拿出去撑场面,毕竟我以后也是江湖话事人百晓生,那不能走个丫鬟都没有麽! 恰好这时候,飞凤眼的祸水送上门了,那能放过?五先生只是欲擒故纵几个来回,小娘子就被拿的稳稳。 静静的小巷子里,心机腹黑男敲打着算盘,算计着下一次江湖事,迷茫的少女看着窗外,范闲抱着枕头呼呼大睡,一切都是这么静谧安逸。 清脆的算盘声响和窗外的雨滴声混淆在一起,洗碗的战秀秀迷茫的看着青石街面,遥遥地方,范家大门口,车水马龙,人头拥挤,他们全都是给范家老太太贺喜得千金范若若的达官贵人,都是这儋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第021章 胜天半子——百晓生 秋雨滴答,眨眼功夫,个把月时间过去了,今儿是儋州的一个大喜日子,范家小姐范若若满月了! 范若若的满月酒,人声鼎沸,儋州有点脸面的都来庆贺了,就连一向铁公鸡的五竹公子也打算破费一些,去凑个热闹。 如意酒家,前厅。 桌案上一个红木点心盒子,五竹罕见的换上了一套崭新的白净文士衫行头,在青铜镜前修着胡须。 背后柜台里,战秀秀几分无聊的道,“人家范老爷是中州三院六部的大员,你一个江湖破落户,还要去人家那凑热闹,人家会接你的礼品吗?” 五竹一边修胡须,随口道,“街坊邻居,红白喜事,你来我往,贺喜随礼,这都是很常见的事情,这和范建老爷是不是大官没关系。” “没关系?”战秀秀撇嘴道,“没关系你早上专门出去买了一身行头,还花了一百两银子买的中州杏花糕?巴结就巴结麽,说的还这么清新脱俗,你骗鬼呢!” 说着话,战秀秀玉手轻轻一挑,就要习惯的去打开红木点心盒子。 “别吃了!”五竹抬手把战秀秀玉手拍过去,“再吃,斤两不够了,我拿什么去送礼?” 战秀秀撇了撇嘴,“小气!吃点点心还不让!” 五竹把点心盒子跨在手臂上,撑起了一把油纸伞道,“在家看门,中午时候记得给范闲喂奶,我晚上就回来了。” 战秀秀看着五竹离开,懒洋洋道,“喂,你要是走了,我可就跑了喽!我知道你银子藏在床头柜里,我拿了你的银子,带着孩子跑了,我看你怎么办!” 五竹头也不回的道,“跑了最好,这样我就到处贴纸,说寻找走丢的妻子和孩子,这么一来,你也没脸回家了。” “混蛋!”战秀秀气的跺脚,“你给我等着!我折腾不了你,还折腾不了范闲吗……” 然而五竹身影已经走远了,五竹和战秀秀同居了个把月,早把小妞吃的稳稳了。 五竹走过范家大街,迎面地方还没到门口,却听到悦耳的唢呐声传来,清脆,响亮,声压群雄,赫然是一首五竹耳熟能详的名曲——百鸟朝凤。 百鸟朝凤,配唢呐,绝配! 百鸟朝凤,快吹的是喜,慢吹的是丧。 而唢呐呢,有道是,百般乐器,唢呐为王,不是升天,就是拜堂,千年琵琶,万年筝,一把二胡拉一生。唢呐一响全剧终,曲一响,布一盖,全村老小等上菜,走的走,抬的抬,后面跟着一片白。棺一抬,土一埋,亲朋好友举起来…… 热闹的百鸟朝凤声里,五竹到了门口,看门的护院家丁认得五竹,笑迎了上来,“李掌柜,今儿怎么有空来我们范府了?” 五竹指着那点心盒子,“昨儿听闻刘师傅说小姐满月,作为街坊邻居,咱家得来贺喜一番啊,这不区区心意,不成敬意。” 护院家丁看了一眼那点心盒子,盒子下方,一屉雪花白银甚是耀眼。 旁侧礼官看此,高声道,“如意酒家掌柜附礼百两,请上坐!” 家丁哈哈笑道,“请,请先生上坐!” 有道是,钱就是脸儿,一百两银子被喝出,五竹在一众人眼里顿时成了一名成功的富商。 刚刚进门,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迎面走了来,他身着考究的绸衫,拱手笑道,“在下范府管家范文,早听闻李掌柜经营有章,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来人带掌柜的去三院,好茶好水伺候好了!” 五竹笑道,“管家客气了。” 五竹随着家丁离开了,胖管家范文打量着五竹的背影,嘀咕道,“老刘,你说这个如意酒家一年到头也赚不来几个钱,他哪儿来的钱上了一百两雪花白银啊!” 老刘看着五竹的背影,笑呵呵道,“我听人说,这位李掌柜和我们儋州的一个大人物关系不错。” 范管家嘀咕道,“谁啊?哪个大人物,我听过没有?” 刘护院笑道,“这位名号,您肯定听说过!他就是我们儋州江湖道上一言九鼎,一对铁掌打遍儋州无敌手的第一楼掌柜郝掌柜!” 听闻郝掌柜,范管家脸色微微发慌,“你是说那个统帅儋州江湖三教九流,黑灰事儿都管的郝掌柜?那个人可是我们儋州风云人物,怎么会和这个行李的有关系?你是不是消息走岔了?” “没走错!”刘护院羡慕的看着五竹消失的方向,“我这些天早上路过巷子口,都看到第一楼的伙计从菜市场买菜买柴给这位李掌柜送来,而且态度相当客气,我估计这位李掌柜怕是做菜本事被那郝掌柜看上了!管家您也尝过的,他那一副胆水豆腐,可谓是一绝啊!” 听闻胆水豆腐,范管家笑道,“这个没差,他的做菜本事的确了得,难怪被郝掌柜看上了!只是老刘头,你以后再带人去人家那吃酒,可别少给钱,更别赖账,最近这位儋州大人物郝掌柜动作很大,声势冲天,大有统帅儋州江湖武林的意思。” 刘护院好奇道,“统帅江湖武林,姓郝的什么时候有这么大能耐了?据我所知,这位郝掌柜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他哪儿来的智谋领袖儋州武林江湖啊!” 范管家嘿嘿笑了起来,捻着山羊胡须道,“这个,你就不懂了吧!” 刘护院急忙道,“请管家释惑。” 范管家道,“看在你也是半个江湖人的份儿上,我给你絮叨一遍,你可别外传!” “那是!”刘护院道,“管家您说!” 范管家低声道,“那得从前些日子说起,儋州的郝掌柜机缘巧合下遇到了一位高人,此人唤名百晓生,此人口若悬河,智谋绝群,在那天下第一楼上一副江湖叹,说的第一楼上下齐齐喝彩,郝掌柜宴请此人,说到儋州江湖,此人就给了郝掌柜一个锦囊,随后潇洒离开,此事之后,郝掌柜按照此人所写,开始大宴江湖客人,更是把天下第一楼变成了善庄,但凡是江湖好手,去第一楼都可以免费一餐,而若来客是那三品以上高手去第一楼吃酒不要一文钱,四品以上郝掌柜亲自接待!这一来二去,郝掌柜的名声在这中州可谓一飞冲天,不可收拾,原先和郝掌柜名列同行的城南总镖头,城北十六武馆大馆主,也纷纷表示尊这位百晓生的锦囊妙计,开始收拾这儋州江湖。” 刘护院听此不由得道,“这百晓生是何许人也,怎的这般能耐啊!” “这个,不清楚!”范管家抱着肩膀道,“不过我听人说,此人年纪不详,出入江湖,白衣玉带,面上带一银色面具,见识奇高,口若悬河,但是本身却经脉废品,无法学习武功,自嘲自己是被天胜了半子,所以又叫胜天半子百晓生。” 刘护院嘟囔道,“胜天半子百晓生,吹的还真是厉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范管家拍了刘护院一巴掌,“儋州三大四品高手都认可的高人,那能是假的吗?你当郝掌柜和你一样笨吗?人家能做到儋州第一楼楼主,可比咱家都强的多。” 刘护院赶忙道,“是,是。” 范管家嘀咕道,“我还得到消息,过段时间郝掌柜要开儋州武林大会,只有三品以上高手能参与,你武功三品了吧!” 刘护院笑道,“肩可扛鼎即为三品,我早是三品了,怎么的管家,要不到时候我去那第一楼看看这舞林大会?” 范管家道,“可以去一趟,别的不说,去看看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胜天半子百晓生,回来给咱家讲一讲,也不算白去。” “成!”刘护院道,“那我到时候去看看这位胜天半子百晓生大人!” 这时,迎面地方传来侍礼声,“儋州兵马部附五品观台大人吕大人到,上银三百两!” 范管家挥手推了一把刘护院,“你去通知老奶奶,吕大人来了,我去接一下这位脾气大的吕大人。” “是!” 刘护院急匆匆的离开了。 第022章 义不容辞——王启年 范府三院大厅,桤木案台,一方方单人长案,就好像是曾经的课桌摆放的整整齐齐,每一个人都是一个长桌,桌前有蒲团,桌案上有两盘果品点心,一杯茶,很明显,还没到上菜时间呢。 五竹端着茶水,听自己旁侧几桌江湖客们闲聊。 一个虬须大汉嘀咕道,“喂,你们几个谁拿到郝掌柜的英雄贴了?” 一个文秀书生笑道,“你是说参加月末天下第一楼武林大会的帖子?” “是啊!”虬须大汉道,“郝掌柜联合了城南两大高手,共计发出去了一百零八张英雄帖,只有儋州三品以上高手才能得到,传说这一场武林大会上,郝掌柜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一个秃顶的胖子道,“郝掌柜的英雄帖我没收到,但是第一楼的佳肴美酒,我倒是吃了不少,郝掌柜是个豪爽人,只要是武林中人,但凡有点名声,或者漏两手,去第一楼吃饭可都是不要钱的!” 说到这,那虬须大汉道,“这第一楼我也去吃了一回,郝掌柜还送了我十两银子,郝掌柜的人没的说,够豪爽!” 文秀书生好奇看着虬须大汉,“你居然拿了银子?我听闻,只有三品以上高手才有银子拿,难道说阁下是……” 虬须大汉哈哈笑着,袖口里一封烫金黑红帖子不小心落在了桌案上,他急忙把帖子拿起来,不住道,“唉,不小心,这喝高了,东西都落在了地上,不好意思啊!” 虬须大汉这个币装的,一行武林客看着那桌案上的黑纹红字的英雄帖,各个稀罕的不得了。 “这就是三品英雄帖吗?” “传说一年发一次,能得到英雄帖的才算咱们儋州武林的正主名客啊!” “这位仁兄高姓大名啊?刚刚小子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勿怪……” 一时间,整个三院大厅里,江湖客们各个围着那虬须大汉说好话。 五竹看着这一幕,轻轻抿了一杯茶水,自顾自叹,不管是地球,还是异界,混江湖的都脱不了名和利,一张造价不超过五厘银子的破烂请帖,因为添加了稀缺和名利噱头,就从破烂信纸化作了名利证书,就成了所有人眼里的窝窝头,得到请帖的人,也是得意洋洋,放佛宝物一般,真是可笑。 就在这时,五竹身侧传来一道冷声,“儋州武林,我还以为高手如林,谁知道就这一个三品,这还不如中州呢!” 五竹抬头,迎面看到一男子,此人身着黑色羽林官袍,脚踩官家黑靴,腰间缠青玉,年岁二十五六,满脸英气,抱着一把雁翎刀,冰冷的扫视着呜呜呀呀的江湖客。 五竹的眼光,引来了那官袍俊哥儿的注意,他上下扫了一眼五竹,眼神特意在五竹腰间佩戴的白玉佩上停留了一会,随后回身抱刀,不言不语。 五竹看着那俊哥儿,笑呵呵道,“好个俊秀的小哥儿,端倪是风度翩翩,还不知道小哥怎么称呼?” 俊帅小哥儿看了一眼五竹,“你是谁?” 五竹指着大门口,“我是这范家对门如意酒楼的掌柜,还不知道小哥打哪儿来啊?” 俊小哥儿道,“中州来的!” 五竹道,“中州吗?那可是繁华盛地,小哥大老远从中州来这偏远儋州,从那艳阳天来这阴雨潮湿的儋州,不智啊!” “鬼才想来儋州!”俊小哥没好气道,“若不是上面派差给了我,让我跟着吕大人来这里,我会来这个一个月下二十八雨的儋州吗?” 五竹笑道,“小哥别气,来,来,坐下喝杯茶,吃点点心。” 俊帅小哥儿看五竹热情招呼,也没客气,拉了个蒲团,坐在五竹对面,磕着瓜子道,“掌柜的看起来也是文人,怎么的不去中州考个名声,在这里开起了酒家?” 五竹摇头道,“别提了,我这痨病鬼的体质,走不了远路,去中州会水土不服的,还是在儋州混个日子就行了。只是这位小哥儿看起来年纪轻轻,英气别样,阁下应该是武林好手吧!” “好手?”那小哥儿得意扬眉,“这是自然,我打小学刀,十三岁开辟百穴,迈入一品,十六岁经脉贯通,进入二品,十九岁肩扛三鼎,名称三品,在中州,我那可是鼎鼎有名的江湖俊才,江湖中人送外号,义不容辞王启年!” 五竹笑道,“义不容辞王启年,不错,兄台真是一号中州的风流人物啊!我就比不上兄台了,我这痨病鬼,走路都是晃晃悠悠的,更别说开穴通脉了,在下真是羡煞兄台啊!来,我以茶代酒,敬仁兄一杯!” 王启年被五竹一顿迷魂汤灌的昏昏沉沉,不住道,“哎呀呀,这些对我而言都是很普通的事情了,来干杯!” 茶过三巡,五竹有意无意的道,“仁兄你是中州人,来儋州,莫不是公务?” “嗯!”王启年嗑着瓜子,此刻他已经视五竹如挚友,不住道,“随检察院吕大人来儋州例行查台观法。” 五竹听此笑道,“我听闻说,这庆都检察院有一位不世出的绝世强者,乃是监察院院长陈萍萍,不知道王启年小哥可有见过?” “见过!天天见!”王启年一副厌烦的模样,“那就是一糟老头子,哪儿有你们说的绝世强者啊!要真说绝世强者,那的说前个月一剑败杀天字十三杀的五竹公子!” 五竹一怔,“五竹公子?小哥可曾见过?” “我见五竹?”王启年笑了起来,“别逗了,我这身手哪儿有可能见五竹公子,就算是真的见了,我怕是这回已经身首异处了!那五竹就是个没感情的杀人机器,是非不问,恩仇不计,看你不顺眼就拔剑,厉害的很那!” 五竹道,“这五竹居然这么厉害?我以前怎么没听过?” “没听过正常!”王启年把瓜子皮丢了一边,“这家伙之前很低调的,是一个别院的护院,不显山不漏水,也没人知道他功夫高,后来不知道怎的,他的主家被灭了,他在数千叛军包围下杀了出去,还宰了江湖排名前十的天字十三杀,一战成名,再往后进了沧州三地,赶赴北齐,没了下落。” 五竹给王启年倒了一杯茶,笑道,“我听江湖人说,当初陈萍萍院长和五竹公子有一面之缘,是真的假的啊!” “假的!”王启年道,“那老头子当初的确是在下游堵五竹的,但是五竹这人聪明的很,半路骑马去了沧州,他扑空了,这事儿他亲口给我们讲的,当时户部范建大人也在场,所有人听的真切,我甚至听说。” 五竹急忙凑了过来,“仁兄听说了什么?” 说到这里,王启年压低了声音说,“庆帝听闻五竹公子过沧州去了那北齐,叹了一声,说了一声可惜,这事儿你可别乱说啊,这事儿只有我们检察院高手知道。” 五竹听着王启年的话,不住点头称呼是。 而五竹心里,却是咯噔一声响。 庆帝的一声可惜,是什么意思? 可惜自己没死在庆国? 可惜自己要死在齐国? 可惜他没能和自己一战? 五竹不明白,但是五竹明白一点,检察院吕大人王启年的到来,绝对不是简简单单例行公事,他们很有可能是对付郝掌柜这一伙江湖人的。 毕竟,郝掌柜这一顿操作,风头太大,而这个时代的朝廷可不是酒囊饭袋,朝廷不可能让郝掌柜完成儋州武林一统的,他们一定会各种挑事儿,让武林大会流产。 看来,我得想个办法,对付一下这位吕大人啊! 第023章 碰了一鼻子灰的费大人 五竹和王启年虽然看起来容颜相差不大,但是两杯茶后,却只剩下了五竹在说,王启年在听,不时的,王启年抬水杯敬五竹一杯茶水,赞一声漂亮。 五竹是一个江湖老鬼,学通地球,见过九天揽月,见过五洋捉鳖,听过孟姜女哭长城,说过七侠五义江湖恩仇。 王启年和五竹比起来,那只是一个年少得志的江湖新手,这样的江湖小辈平素里最喜欢的幻想就是好剑好马一壶好酒走江湖,喜欢个刀剑,喜欢个恩仇美人,五竹不过是拿一些评书里的段子,就把王启年说的如痴如醉,一时间大有拉五竹结伴闯江湖的势头。 “游侠某,名远传,而今江湖谈。” “仇者多,友两三,但逢敌手难。” “剑影翩,血光寒,似鬼亦似仙。” “说书人,应笑我,既疯也如癫。” “传闻,在天之南,海之北,有天下第一的剑仙,此人功参造化,唤名白云城主叶孤城,又有一剑客唤名西门吹雪。” “……” “那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紫禁城决战之后,就消失不见。” “后来江湖,英才不断,诸如圆月弯刀傅红雪,灵犀一指陆小凤,魔教花君侯,数之不尽。” 五竹和王启年聊的正起兴,却是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道喝声,“让开!这位是观台大人吕大人!” “吕大人慢走!” 青年帅哥王启年听此声音,朝外看去,王启年眼角几分窃喜,嘴角轻动,“老家伙出来的这么快,莫不是吃了闭门羹?嘿嘿,我都说了来这那不会有结果的,还要来!就范建和咱家老东西打死打活的劲儿,人家可能出手帮咱们吗?” 五竹端着茶水道,“王兄,怎么了?” 王启年推开了那茶水,一边整理衣角领口道,“掌柜的,今儿就到这吧,我得走啦,下次我请你喝酒!” 五竹笑道,“既然这样,那王兄我们下次何时见面?” 王启年哈哈一笑,“很快,就见面了!” 王启年起身就要离开,走了几步,回身看向了五竹,“掌柜的,我聊了这么久,也忘记问你叫什么名字了,敢问掌柜的,高名大姓?” 五竹哈哈笑道,“鄙人姓李,名寻欢,李寻欢是也。” “寻欢,寻欢!”王启年念了两边,哈哈笑道,“好名字,江湖人生,寻欢作乐,哈哈,李掌柜,再见!” 王启年潇洒的踏出了范家大门,门口地方,马车要起,马车侧数个和王启年打扮一般无二的监察院高手没好气道。 “王启年,你去三院里面做什么?” “大人吩咐过多次了,这是范建大人府邸,不能胡来!” 王启年不悦的道,“你们几个跟着大人进去拿赏钱喝香茶,留我一个人在外边喝西北风,我去三院吃点茶水点心,有毛病吗?” 就在这时,马车帷幕拉了个缝隙,一个沙哑中年声音传来,“够了,人丢的还不够吗?还在此聒噪!” 王启年走到了马车侧,冲着车里面的人低声道,“费大人啊,我之前来的时候就和你讲了,这儋州城不是我们中州京都,咱的话到这没这么好使,再者说了,范建大人和我们院长八字不合,整个中州都知道,这回你来人家地盘让人家帮咱家处理那郝掌柜江湖客,人家可能搭理我们吗?根本没戏!那个郝掌柜不和范家合伙对付我们,已经是烧高香了,您老就别想这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了!” 马车里,沙哑男声道,“说完了吗?王启年!” 王启年道,“说完了!” 沙哑男声道,“说完了,上马!” 王启年无聊的吹着气,“这年头,说实话也会挨骂,我真的是……” “真的是什么?”沙哑男声冷冰冰道,“郝掌柜,我会处理!范家爱帮不帮,我们监察院不需要任何人帮忙!走!” “是!” 马车嘀嗒,监察院车队,很快离开了范家。 范家胖管家站在门口,目送着监察院车队缓缓离开,刘护院低声道,“管家,这些大人走的可真快啊,也不吃顿饭。” “吃饭?”胖管家冷笑道,“咱家可没有他们的饭。” 说完话,胖管家朝着门里走去,刘护院跟在背后不住道,“管家,这是个什么情况啊!” 胖管家淡然道,“这种事情,你还是别知道的号。” 刘护院没忍住道,“您越不说,我就越想知道,说说呗,我这人守口如瓶的很那!” 胖管家没搭理刘护院。 刘护院看此念了一句,“三舅!” 此言一出,胖管家回头一脚踹向了刘护院,“王八蛋!我给你说多少遍了,在范家,不准叫我三舅!” 刘护院嘿嘿直笑,“三舅,您刚刚什么意思啊?” 范管家看了看左右,低声道,“那来人你知道是什么人吗?” “监察院的!”刘护院道,“中州京都监察院的人!专办贪官污吏!怎么着,咱家老爷犯事儿了?” 范管家拍了刘护院一巴掌,“你个狗嘴能不能别胡说?咱家老爷那是清官,还是三院六部的大员,那监察院陈萍萍就算再有能耐,他也不敢给咱家老爷穿小鞋!” 刘护院揉着被打的发疼的肩膀,“那,三舅,他们不是来抓贪官,来咱家做什么?” “做什么?”范管家冷声道,“还能做什么?无非是好掌柜的那一档子事儿麽!姓郝的招呼江湖好手,一统江湖九流,这事儿不知道怎么传到了监察院的耳里,监察院是不会允许任何威胁庆国的组织出现,包括这些武林高手组织,这一次监察院的吕大人来,就是想要搅黄这郝掌柜月末的武林大会,但是郝掌柜在儋州家大势大,他们一个外来户要动郝掌柜毫无疑问会吃大亏,就想借助范家的力量,制衡郝掌柜这一票江湖客。” 听此声音,刘护院急忙道,“这,这可不行啊!三舅,范建老爷不止一次说过,咱们范家不参合那些江湖打打杀杀,更不准和那些江湖什么杀手组织有什么交集!” “是啊!”范管家道,“范建老爷有远见之明,早就颁布了家规中不得和江湖人有太过来往,更不准和那些江湖组织有来往,所以,老太太就拒绝了这些人,只是看这监察院来势汹汹的模样,我估摸着,这事儿没完!” 刘护院低声道,“三舅,您的意思是,这监察院高手会和郝掌柜一票江湖高手开片?” “开片到不至于。”范管家道,“老太太已经警告过那吕大人了,不准在儋州打打杀杀,那姓吕的也满口答应了,他们应该另有准备来对付郝掌柜,算了,这件事儿不想了,反正两边,咱家谁也得罪不起,你听了,就赶紧忘了吧,这事儿对你没好处。” 刘护院赶忙道,“是。” 范管家抬手道,“对了,给那些上礼百两以上的贵客都回一些咱们范家的好点心,别亏待了他们!” “是!” 范管家看着刘护院远去,眼神中几分苦恼,摇了摇头,背着手朝别院走去。 第024章 苦荷受伤 白天的喧嚣很快过去,夜幕降临,如意酒家,灯火阑珊。 五竹坐在柜台里,敲着算盘,旁侧地方,战秀秀半跨坐在长凳上,手边放着一碟杏花糕,一碟芙蓉梨心,秀秀姑娘抿着那甜腻腻的芙蓉梨花糕,眼里满是幸福的味道。 五竹打着算盘道,“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女孩子坐要有坐样,站要有站样,你这跨坐在长凳上,是坐还是躺啊!如果是坐,把你的大长腿收起来,如果是躺,回后院厢房里去!” “要你管!”秀秀姑娘瞥了一眼五竹,把腿收了起来道,“你个痨病鬼,平常天一黑就回屋洗澡睡觉,今儿怎么天都这么黑了,还不回去睡觉啊!” 五竹道,“今夜,有人会约我出去。” 秀秀姑娘扒着一块杏花糕,“让我猜猜啊,是不是桃花源的崔头牌?我听人说最近有个大善人出钱把两个头牌都赎了出去,就剩下这个崔头牌了,是不是李公子啊!” 五竹白了秀秀一眼,“姑娘,收起你的八卦之心,我对于美色这方面,一直看的很淡。” “嗯!”秀秀道,“这一点我得承认,美色对你几乎毫无用处,本姑娘国色天香,楚楚动人,走到哪儿都是一堆裙下之臣,奈何在你这里,只能洗碗扫地,抹桌带娃,我的手都快要累出茧子了!” 五竹道,“我之前时候不是给你推荐了一款蛇油做的护肤膏吗?你没有用吗?” “有用啊!”秀秀道,“但我觉得那个味道很棒,就给吃了,你还别说吃了之后,我觉得皮肤都好很多。” 五竹抬起头来,看着秀秀,一时间目瞪口呆,“吃,吃了?” 秀秀瞥了一眼五竹,“怎么了?不能吃吗?那东西不是蛇油做的吗?” 五竹低下了头,继续打算盘,口若悬河的五竹不知道该怎么和战秀秀这个大花瓶交流,那玩意是香皂!懂么?草木灰配蛇油做的香皂!你把那玩意吃了,也就里是练家子,体格好,换一般人这回已经躺下了。 就在这时,门外道路上传来了一道梆子声。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二更天!” 听闻此声,五竹拿起了一个瓜皮小帽戴在了头上道,“行了,你吃完点心记得去给范闲换一下尿布,我出门见个人。” 战秀秀吃着点心道,“今儿晚上老刘头他们不来吃夜宵吗?” “不来了!”五竹道,“今晚上范家管家做东,宴请帮忙的喜婆老刘头吃宴了,不来咱这了,你记得把门关上,我可能明儿早才回来。” 战秀秀道,“路上小心点啊,别被哪个黄花大闺女祸祸了。” 五竹跺脚道,“会不会说话,记得给范闲换尿布,喂奶!” “混蛋!” 战秀秀磨着牙,看那五竹消失在了黑夜里,八门关上,挎着点心盒朝着后院走去。 范家大街路中间,一辆马车停靠,五竹上了马车,赶车的马夫轻轻挥舞鞭子,青石街上,马车一路西去。 马车是牛皮做的大车,车子空间很大,少说三个平方,五竹站在里面,换下了身上的衣衫,一边熟络的从旁侧桌案上拿起考究的银色长衫,儒雅博带,精致的半银面具。 马车前方,赶车的马夫道,“先生,您赶紧去劝劝掌柜吧,他今天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焦头烂额,脾气暴躁的很!” 五竹在车里一边换衣服,一边道,“焦头烂额?你是说中州京都监察院的吕大人?” 马夫嘿嘿笑道,“如果真的是个什么吕大人那就好了,可惜来的啊,他不是吕大人,他是江湖上凶名赫赫的一位高手,我家掌柜的刚刚才摸清楚了这些人的底细,这回已经坐不住了,甚至想把武林大会延期,等他们走了,咱们再开武林大会。” “延期?”五竹在车厢里道,“断然不行!江湖中人,一言九鼎,如果突兀延期,势比会给掌柜的名声带来巨大打击,掌柜在儋州武林同道中的地位,会一落千丈,我们之前发放的那些银子,面子,努力,也都会付之东流!” 马夫小二道,“先生所言极是,掌柜的也是考虑到这件事情,所以没敢轻易说推辞,但是现在的情况很危急,如果处理不慎,怕是掌柜可能会很不妙啊!对了,先生,情报在镜子下面,您自己看吧,咱们还有半个时辰到第一楼。” “知道了!” 车厢中,五竹一袭华贵的银白天丝长衫,腰间缠银带,一头黑发变成了苍髯白发,白色长发披肩,脸上多了一副若狐似狸的诡异面具。 五竹端坐车子中间,静静看着车上的青铜镜里的自己,眼里几分戏谑,这个模样,怕是战秀秀在这也得大吃一惊吧。 不过,五竹对于自己这副白发尊荣还是很满意的。 武林中人,最在乎的就是一个牌面。 不管是好马好剑美人,还是银子青衫斗笠,所求的不过是一个牌面。 牌面好,给人印象好,那么你就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而如何塑造形象,这是一门学问,经纪人专门就是学这个的,五竹当初也多少学过这方面东西。 百晓生麽! 地球上可没少写这位大能者,地球人眼中,公认的经典形象,白发苍苍,古井不波,城府极深,雍容华贵,神秘莫测。 那五竹就按照百晓生的形象来设计自己的模样,银发,染发搞定!名贵长衫,郝掌柜赞助,面具是五竹自己亲手锻了几十两银子做的狐面。 五竹自恋的陶醉了一会自己,随后把青铜镜翻开,两封火印密函出现在面前。 五竹打开了第一封密函,密函不过指头长短,字迹若蚊蝇,用飞鹰送来,俨然是刚送到儋州不久的。 信函字迹,从左到右。 “京都监察院费介化名吕轻侯携一十六名监察院高手,其中四品高手一位,三品上阶六位,三品中阶高手九位,近日将达儋州。注:费介,监察院内层高人,陈萍萍左膀右臂,被誉为辣手摧命,乃是江湖三大用毒高手之一。” 五竹看完了那一行密函,眼中熠熠放光,用毒高手,监察院陈萍萍左膀右臂?陈萍萍到底在干什么?他是想派人来儋州弄死我吗? 看完,五竹把那密函放在了油灯上,烧成了灰烬。 第二个密函打开。 “北齐消息,十天之前,北齐第一高手,北齐国师苦荷在独游蜀山时,遭遇到不知名剑客刺杀,苦荷虽然击退了那刺客,但是却受伤,苦荷已被北齐高手护送回国师府,目前全城搜寻那刺客。有国师府内应回说,那刺客使用一把长剑,剑出若春雷,与江湖上盛名远播的名剑春雷几乎一模一样,北齐上下一直以为是天下九品高手中的第一九品,仅次于四大宗师的五竹所为,根据最新消息,五竹已经离开北齐,赶赴东瀛城去了。” 看完这一行密函,五竹皱起了眉头。 四大宗师苦荷被人打伤了? 这,这是谁干的啊! 那可是宗师,十品天花板的宗师,谁能把苦荷打伤? 难道说,是陈萍萍? 不太可能,自己见过陈萍萍的,那个人功夫很一般,最多不超过一流六品! 六品之后,每一品都是天地之别,要越级比登天还难! 不过,五竹回想一下,倒也放心了些,全天下人都认为五竹打伤了苦荷,还去了东夷城,那我这个儋州的真五竹不就更安全了吗? 这时,外侧传来马车刹声,小二道,“先生,第一楼到了,掌柜的在上面等先生许久了。” 五竹把第二封密函烧了,淡然道,“我这就去见掌柜的。” 第025章 以毒攻毒,十香软筋散! 上一次来第一楼的时候,五竹只想温饱,只想抱个大腿,并未去想什么江湖大事,什么武林是非。 这一次来第一楼,五竹仰面看着天下第一楼五个金字牌匾,字迹苍劲,每一个都有一人那么大,挂成一串竖牌坊,随风轻轻摇曳着。 第一楼上,窗户点缀几点明亮,那是郝掌柜的等候。 “先生,请!” 小二抬手呵呵笑道。 五竹下了马车,踱步在第一楼的红木楼梯上,不多时候,三楼雅阁到了。 灯火通明下,一位白发男子,踱步而现,他身着最上乘的银纱白衫,腰缠上万银两的蟠龙带,双肩地方有几缕银色的衣穗,银色面具下,冰冷的双瞳扫视左右,那些个守卫的仆役和丫鬟纷纷低身。 “我等,见过先生!” “先生请,掌柜的在里面等很久了。” 珠帘掀开,五竹踱步进入,还没看到郝掌柜那狗熊身影,就听到了郝掌柜的热情招呼声。 “来了!先生可算来了!” “来来来!你们二人快随我拜见先生!” 此言一出,五竹心中一怔,二人?这房间里还有其他二人吗? 可是,我在门外分明没有听到里面有这么多人啊! 除非,对方是高手,敛息之术在自己之上! 屏风一转,迎面三人走了来,为首之人赫然是一袭皂色长衫的郝掌柜,郝掌柜狗熊一般的身躯比起来前些时候,憔悴了许多,尤其是那眼圈黑的厉害,他这段时间应该都没有睡过囫囵觉了。 郝掌柜抬手,冲着五竹拱手道,“先生,可算来了!来,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儋州城北十六路镖局大当家盛总镖头,功参四品上等,距离五品只差临门一脚,一副铁杆枪那是纵横儋州无敌手!” 五竹看向了郝掌柜所指,一个身材不过六尺的矮个子五旬武者,他头发若钢针,太阳穴鼓鼓的,一看就是内外兼修的高手。 矮个的盛总镖头抱拳道,“在下,见过百晓生。” 五竹还礼,淡淡道,“百晓生久闻总镖头威名,今朝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总镖头这一对铁掌指若钢簧,腕部快有两人之粗,想来总镖头的枪应该是那种两丈来长的霸王枪了!” 此言一出,矮个的盛总镖头眼神内敛。 旁侧地方,一个中年美妇笑了起来,“盛旗风啊盛旗风!别瞪你那牛蛋眼了,这真正的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平常你能够骗人家你玩的是齐眉枪,但是真正的行家眼里,丈八霸王枪是绝对藏不住的!” 盛旗风听此,抱拳道,“是盛某人见外了,先生一眼看出我的功夫路数,的确当得百晓生之名!” 一侧地方,郝掌柜就要介绍那美妇人,美妇人却自顾自笑道,“郝掌柜,别了,我来自己介绍吧,我是城北武行总教头蓝凤凰,他们都叫我蓝妖姬,先生喜欢叫我什么都可以。” 五竹客气道,“百晓生见过蓝小姐,请坐!” 三个儋州武林大佬,百晓生,纷纷坐下,郝掌柜开口道,“先生,具体的事情,小二应该给您说过了吧。” 五竹不缓不急的道,“大概情况知道了,中州来了个用毒的高手,还带了不少的高手。” “没错!”郝掌柜道,“他们此次来的时间,不偏不倚正好就是咱家武林大会的前几天,如果我没猜错,这次一定是奔着咱们来的!” 五竹端起了茶杯,吹着热茶,“以前的时候,官府可曾插手过江湖事?” 盛旗风总镖头道,“前些年的时候,建州曾经举办过一场武林大会,那是一位七品武林高手组织举办的,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位七品高手在举办武林大会失踪了,江湖中有人说在建州北郊看到了黑骑的踪迹,但是京都中州监察院表示,黑骑并没有去中州,朝廷也不会去管这江湖散事。” 五竹道,“这么说来,朝廷明面上不管江湖事的了?” 郝掌柜道,“明面是明面,但是私底下,庆朝可能不管江湖事儿吗?江湖之上,高手如云,如要成会,必然是朝廷心腹大患,他们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他们已经出手了。”蓝凤凰在一边道,“他们现在就和我们隔了一条街。” 盛旗风看着五竹,“先生,怎么办?” 五竹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的喝着茶水。 蓝凤凰看百晓生不说话,又道,“中州来的是用毒高手,那我们当天干脆不要吃饭了!这么一来,他就没办法下毒了。” 盛旗风没好气的道,“不吃饭,你总得喝酒吧,酒水下毒简直不要太方便!我走南闯北走镖这么多年,下毒最多的就是酒!人家完全可以在你们买酒的时候,给酒里下毒!” 郝掌柜道,“要不这样,我第一楼有一些好酒好肉储备,上个月买的,我们等到武林大会那天,就用上个月的菜和酒,虽然新鲜程度差了点,但是安全啊!这么一来他们没法在我们进菜的菜里下毒?” 盛旗风笑道,“省省吧,他们可以去厨房里下毒啊!” 蓝凤凰道,“我们可以严控那些厨子……” 盛旗风道,“说得简单,如果他们先给厨子下药,厨子没办法了,给咱们下药怎么办?到头来不还是咱们中毒?” 喝着茶的五竹,听三人商量着对付中州毒师费介的对策,心中丝毫不急,毕竟五竹本身就是个用毒高手,曾经地球时代下毒是五竹最喜欢的暗杀手段,对付这个时代的毒师,五竹一点都不慌。 不急,那五竹为何不立刻说出自己的对策呢? 这,是有原因的。 这就好像是班主任在公布一道题的答案之前,会让学生们私下讨论一下,然后这些讨论结果都不对,班主任把答案说出去,这么一来,学生们都会认为老师棋高一着。 五竹就是这样的想法,你们说,你们讨论,你们说不出来,我再说,这么一来我不就成了班主任吗? 三盏茶过去了,终于郝掌柜按耐不住了,看向了五竹,“先生,给个主意啊!怎么对付那毒师费介啊!” 蓝凤凰,盛旗风也齐齐看向了五竹。 五竹把茶杯放了下去,银色狐面具下,眸子熠熠放光,“众所周知,费介是天下三大用毒高手之一,所以,他若要出手下毒,不管我们怎么防范,都防不住的,所以,在我看来,我们也就别防他下毒了。” 蓝凤凰点头道,“先生什么意思?不防下毒,任由他下毒吗?” 五竹弹着水杯道,“以毒攻毒!” 盛旗风迟疑道,“什么意思?” 五竹道,“他给咱们下毒,咱们给他们也下毒,到时候大家交换解药就是了!” 盛旗风道,“可是,咱家没有毒师啊!” “这个不急。” 五竹从袖口里拿来了一株香,乍一看很常见的香火,五竹把香放在了桌案上,笑道,“这是我行走江湖偶然得到的一柱香,传闻是天下第二用毒高手林修崖所制的是十香软筋散,只要点燃,一时三刻内,所有人的真气涣散,武功不可用,行如废人。” 郝掌柜把香接了过去,眼神泛光,“好,好个以毒攻毒!先生这一招稳了!” 盛旗风看着那香,又道,“既然有先生的奇香助力,我们大可以先行对费介下手麽!” “不可以!”五竹抬手道,“江湖朝廷两不相干,咱家开的是武林大会,又不是谋朝篡位,万万不可犯了朝廷忌讳。” 郝掌柜也赶忙道,“没错,先生说的是,我们可不是要造反,咱家只是江湖人,不说那官家事儿。” 蓝凤凰抬起酒杯,“来,凤凰敬先生一杯!” “请!” “谢谢诸位当家的!” 第026章 世间当真有剑仙? 酒过三巡,郝掌柜,盛旗风,蓝凤凰又免不得聊上一些江湖趣事。 这三位的见识都很大,尤其是以总镖头盛旗风的见识最广。 总镖头盛旗风可谓是从一个江湖无名之辈,硬生生打拼到了今天今日的儋州总镖头子这个地位,用郝掌柜的话说,在这儋州城,我和蓝凤凰能和总镖头平起平坐,但是要出了儋州这一亩三分地,那总镖头到哪儿可都是吃香的喝辣的,而我和蓝凤凰,那就是喝西北风的。 故而三人之中,五竹对这盛旗风颇为看重。 盛旗风被几人追捧,一时间酒劲儿上头,醉醺醺的来了几分兴致,就讲起了自己年轻时候走镖的那些事儿。 “我盛某人,最早时候是随父亲走镖!” “后来我爹和西胡蛮子起了冲突,为了护镖,把命丢了!” “我就接了我爹的班儿,扛着我爹的霸王枪,从西胡走到了东夷!” “那时我才十六岁,平素里最稀罕的一件事就是比武招亲。” 说到这里,蓝凤凰打趣道,“比武招亲,那你倒是娶个媳妇回来啊,你这打了一辈子光棍到现在还是光秃秃一个。” “你懂个什么!”盛旗风道,“我那时去比武招亲,不是要娶美人,是要拿钱财!当时我爹刚没,我呢,又没什么名头,人微言薄,一来二去,镖费只够喝茶。可我当时二十来岁,正是吃肉的年纪,老是让我吃干饭,那怎么能行?我就去参加那些个比武招亲,比武招亲上,我功夫好,就把那些来招亲的好手都给打趴下,这个时候,主家就坐不住了!” 五竹笑道,“主家怎么会坐不住啊!他们不是想招个武林高手当女婿吗?” 盛旗风说到自己得意事,酒脸上满是红光,“先生,你这就有所不知了!那些个办比武招亲的主家,虽然明面上是招纳好手,实际上啊,这些都是虚的!试问,谁会把闺女嫁给平白无故的高手?还是那种不认识的!他们所谓的比武招亲的最后得主都是内定的,他们看中,约定好的高手来了,那些个武林人士都得要败给那个他们看好的女婿,而很多时候,我的功夫太俊,他们看上的那些女婿又打不过我,所以一来二去,他们为了哄我下台,让我打个假败,就给我十倍的封口费,让我滚蛋,而我也凭着这些事情,得了不少的钱财。” 蓝凤凰呵呵笑了起来,“爱银子不爱美人,难怪你到现在还是个光棍!” “你懂个锤子!”盛旗风喝了口酒道,“我这辈子啊,不想什么媳妇,不想什么孩子,我就想去东夷城的城头看看。” 五竹道,“去东夷城,看什么?” 盛旗风眼神中多出了几分神采,几分憧憬,“去看看日出时候,万剑出东夷的壮观模样。” 听此,五竹有些疑惑,一侧的蓝凤凰心思缜密,蓝凤凰看出来了五竹的疑惑,笑呵呵道,“先生难道不知道吗?这天下武林,有四大宗师,四大宗师各有一番盛景。” 五竹摇头道,“这个,我还真不是很清楚,请蓝小姐解惑。” 蓝凤凰笑道,“天下武林,四大宗师,分别是北苦荷,东顾剑,南流云,西四痒,每一个武道宗师成宗师的时候,都引发了一场天下震动,先说那苦荷,有人说,苦荷成为宗师之时,九品巅峰踏出的一刻,真气破体而出,漫天金光,莲池起金芙,真气成佛影,人如佛,佛如人,几乎神境。” 五竹听此,双瞳熠熠,“当真?” 蓝凤凰笑了起来,“自然是真的,除了苦荷,还有那东夷城的四顾剑,这个家伙在成为剑圣之前,有很严重的痴病,后来他被一位名医治好,他病好的那天,站在大海,迎着东升的第一缕阳光突破九品巅峰,长喝一声,只看到那背后东夷城中无数的桃木剑飞了出来,长剑冲天,他独自一人驭万剑出海!” 万剑出海? 五竹的脑海中,似是想起了某个一声剑来,千百剑来的前辈。 这个世界的武功,真的强到了这种境界吗? 这时,旁侧的盛旗风笑道,“其实苦荷与四顾剑都还算比较正常的武林异像,要说真正神奇的武林异像那得属叶流云!叶流云在成流云散手之前,他是一名非常厉害的剑修,剑术逼近九品,他的剑法,可以说当时天下除了四顾剑外,几乎很少有人能够比他的剑术更强了,然而他却没有依靠剑术踏出九品巅峰,万般无奈之下,他就离开了叶家,离开了南庆,去了苦寒之地,回来之后,他却没有带剑,有人问,你的剑呢,叶流云说,不练剑了。对方笑道,不练剑,那练什么?叶流云想了想,就说,练掌,说话之间,一掌轰出,就劈掉了南庆最高的摘星楼的半座楼,现在南庆中州你还可以看到那被叶流云劈成两半的摘星楼,甚至庆朝圣上庆帝亲自去看了看那挎了一半的百丈高楼,不住摇头说,此人掌力,可搬山,倒海,摧城,开山,端倪宗师圣手!” 郝掌柜笑道,“对了,还有那个洪四痒呢,他有什么厉害本事?” “他啊!”蓝凤凰摇头道,“这位是四大宗师里最神秘的一个,传说他成名于大东山,但是具体有何能力无人所知。” 盛旗风道,“江湖恩仇,快哉人生,今天时候不早了,大家来天再叙吧!” “成!郝某人送先生和两位当家的!” “再见!先生!” “好!” 晨曦微明,马车行走在大街上,百晓生坐在车里,缓缓摘下了面具,五竹的双瞳放光,回想着刚刚的话语。 叶流云一掌轰了一半的百丈高楼,这,这特么是人能办到的? 就算他拆的是木楼,不是混凝土的,但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如果说苦荷的武道异像只是简单的灯光渲染,四顾剑的千百剑来只是人们夸张之言,那这叶流云的一掌半座楼,可是一点点假都没有啊! 毕竟,他轰塌的半座楼还戳在那中州,毕竟,庆帝亲自称对方宗师。 这是不可能假的,不可能假的,那就是自己孤陋寡闻了。 自己还是用地球武林的高度和天花板来看这个世界的强者,而自己却不知道,这个武林比自己地球武林要大得多,也高的多。 如果说自己地球武林是低武,那么这个可以说是中武,甚至说高武仙武了。 毕竟千百剑来,一掌催楼,都太过夸张了。 可在五竹思忖这些强绝天下宗师的时候,心中也感慨起来,如有一天,我达到十品宗师,可否和他们一样,一剑祭出,搬山,倒海,降妖,镇魔,敕神,摘星,断江,摧城,开天? 世间,当真有剑仙? 第027章 剑开天门,举霞飞升,陆地神仙境! “老白!老刘头他们说这个月都不回来吃夜宵了。” “喔!知道了,还有,秀秀啊,我叫百晓生,百是八九十百的百,不是黑白的白。” “老白,你在做什么呢,呦,写书啊!你的字可真好看!让我看看,写的什么,心如花木,向阳而生,什么东西?” 战秀秀拿着五竹的字帖,上下打量着道,“写的不错,要不你多写几副字帖,我拿出去卖钱好不好?” “卖钱?”五竹急手要把字帖拿过来,道,“别胡闹,文人的东西,岂能换金银?再者说了,你觉得我缺银子吗?” 战秀秀躲开了五竹的手,青衣小衫飞旋,甚是欢快,“别急,老白,你今儿是怎么了?平常这个打烊的时候,都喜欢泡个浓茶,炸一盘豆腐,看看街道上的行人,今儿怎么写起来字了?” 五竹收了手,“我没事,好着呢。” “得了吧!”战秀秀道,“我爹说过,人只有心情不好的才会去写字作画,你这个家伙今也不调戏本姑娘了,也不说我吃胖了,你心里铁定有事儿,对不对?” 五竹把秀秀手里的书画,拿了过去,自顾自道,“小姑娘片子,懂个什么?” 战秀秀看五竹刚愎自用的模样,气的跺脚,“我懂的老多了,我的见识可比你想象的要大,我就亲眼见过苦荷大师证道,你见过吗?” 此言一出,五竹要回后院的脚步止住了。 战秀秀她说什么?她说她亲自见过五竹证道? 战秀秀看五竹被镇住了,得意洋洋的道,“本姑娘十八年前,曾经有幸目睹天下四大宗师的苦荷大师,踏出九品巅峰,于功德林中成十品宗师,那一天,真气破体而出,金光如海,苦和大师坐于金莲上,拈花掐印,无喜无怒,无边功德金莲盛开,映衬的北齐国度半边天都是金煌煌的!” 五竹回头道,“十八年前,你几岁?记得事儿吗?小娘子,瞎掰也要讲官法的。” “四岁啊!”战秀秀又道,“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本姑娘冰雪聪明,打小记性就好,尤其是像苦荷大师这样的踏出十品的盛景,可遇不可求,我怎么可能忘记?” 五竹狐疑看着秀秀,“你真的确认你没瞎掰?” “信不过我是吧!”战秀秀道,“我告诉你,这天下武道,一品到十品,哪个流派的内功厉害,哪个流派的外门强悍,哪个流派没剑就不能走路,哪个流派没毒就吃不下去泛,我比谁都清楚。” 五竹咳嗽着,道,“这样吗?那我来考一考你,一品到十品,各个品级高手划分区别是什么?” 战秀秀道,“品级区分,简单的很,按照现在主流的划分区别,一拳之下,进攻玄铁甲胄的猛士,若这一拳能伤甲胄而不破,是下三品;若这一拳能破甲甲胄六成以上,中三品;若这一拳真气破体,粉碎甲胄为上三品,上三品呢,包括武林中常人说的七品登峰,八品造极,九品化境,这三品又被称为小宗师,而九品化境被称为伪宗师,或者说,准宗师。” 五竹低着头,自顾自道,“这么说来,只有上三品的高手才能真气破体,而中三品和下三品则做不到?” “也不能这么说。”战秀秀道,“天下武林,奇葩功法,数不胜数,我就见过有一种人,他们一辈子钻研个一招半式,他们就不学别的了,这一招半式钻研的久了,就会产生出来真气,也就是他们说的剑气,他们就仗着这一招半式能够在中三品使出来破体真气,很是厉害,端是扮猪吃虎的大杀器,但是呢,这种人一旦到了上三品,剑走偏锋的他们那一招半式就会容易被同功力的正常高手阻挡住,往往三个回合就会丢了命。” 五竹点头道,“这样啊!有趣。对了,你说都是四大宗师,为何苦荷,四顾剑他们的武道异像怎的不一样啊!” “这个。”战秀秀笑了起来,她的脸上出现一对迷人的酒窝,“能一样才怪了呢!他们一个道玄境高手,一个金刚境高手,还有一个天象境的,这修的武道都不一样,那异像可能一样吗?” 五竹听此,放佛发现了宝藏,五竹道,“金刚境?道玄境?天象境,又是什么?” 战秀秀看着五竹双瞳泛亮的模样,玉手轻轻扬起,小拇指勾着,“小二,上酒!” 五竹赶忙拿起了桌案上的抹布,“来了,客官!” 战秀秀翘着二郎腿,掌柜五竹客气的把李渡酒和那胆水豆腐,点心花糕,放在了战秀秀面前。 战秀秀轻轻点着香肩,“来,掐下!” 五竹看着小娘子嚣张的模样,脸上和煦道,“没毛病。” 五竹细心的开始给秀秀按摩,秀秀姑娘美滋滋的打着节拍,一边道,“手劲儿大点,你是不是没吃饭啊!对,就这样!刚刚,咱们说到了哪儿啊!” 五竹赶忙道,“咱们刚刚说到那十品宗师的境界划分。” 战秀秀抿了一口酒水,“这天下人,说起来武道,一千个人里有八百个人都能把一到九品说的清楚,而若要说十品之上宗师境,却是一万个人里也不一定有个人说得出来宗师境的玄妙。这宗师境,全名三功聚顶,五气朝元大宗师境,此中境界的高手,按照修道者的武道划分为,金刚境,道玄境,天象境等等境,诸如苦荷大师就是金刚境,那四顾剑是道玄境,叶流云是天象境,至于洪四痒,没有人见过他出手,也不能确定他的武道境界是什么。” 五竹轻声道,“这武道境三个,对应三个大宗师,莫不是说一个武道最多一个人?” “呵呵。”战秀秀拍了五竹肩膀一把,“你领悟的可真快,没错,这一个武道境就是一个人,当初四顾剑比叶流云早成道玄境,所以叶流云后期即使把剑法修到了极限,打遍天下无敌手,但是剑法还是没法突破十品,不过这姓叶的着实是狠,他为了成宗师,最后废了自己的剑道,去苦寒之地十五年,回来之日,独创天象境,这身子让东夷城的那位顾剑圣都为之赞叹,称赞他是大宗师之中的第一人。” 五竹思忖道,“如若这么说,那以后人要想成就大宗师,必须走出自己的武道了?” “是啊!”战秀秀道,“剑道成道玄,涅槃化金刚,流云成天象,要想再成大宗师,你得和他们不一样,要不现在江湖上除了刀剑,还有用毒的,读书修德的,还有苦行千里的,五花八门,这些可都是武道的分支,喂,加把劲,你给本姑娘按摩的时候能不能用点心?” 五竹赶忙加大了力量,战秀秀舒服哼了几声。 五竹道,“刚刚你说,这叶流云被四顾剑称为宗师第一人,难道说宗师之上还有上下划分?” “当然!”战秀秀道,“是人,就要分高下,哪怕是大宗师,也得有划分麽,宗师之上,他们称为元品,也就是一品宗师,一品往上,可谓天人,天人九品唤名陆地神仙,这个陆地神仙境界的高手啊,要么是破碎虚空,剑开天门,或举霞飞升,或驾鹤而起,或御剑而行。一入天门,飞升上界,则为天仙,过天门而不入,停留下界,则为天人。有无瑕之分……” 五竹听着战秀秀瞎掰,一时间,脑袋一片乱麻,口中唯唯诺诺,“白日飞升,剑开天门,陆地神仙,御剑飞行……” “别不信啊!”战秀秀道,“我听我师傅说,这个武林中虽然陆地神仙少,但是却真的存在,往北而去,有一个神庙,那个地方就有白日飞升者留下的道统,天下的武林秘笈也都是从那流传出来的,还有人说,当年叶流云废了剑之后,就是去苦寒之地找那神庙了,他好像是得到了神庙真传,所以才踏出宗师境,但是叶流云本人没说过这件事,我师傅认为神庙不太可能存在……喂,你给我按摩的,你怎么走了啊!老白,给我回来!” 战秀秀怒气的看着五竹,然而五竹已经朝后院跑了去,老白的笑声传的很远。 “不按了,累了,我今儿要早点睡,对了记得给范闲喂奶!” 战秀秀听着五竹话语,气嘟嘟跺脚道,“是拿奶瓶喂奶,不是我喂奶,你多说个奶瓶能死吗?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本姑娘的娃娃呢……” 第028章 通学百家,唤名真武 五竹闭关了。 其实也不能说闭关,秀秀姑娘可以随便进去溜达看五竹,但是秀秀看了几眼,就没有了兴趣。 一个疯子,独自写写画画,知道的人是以为闭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疯病发作了呢。 后山大堂,地面上一张张纸张铺满了地,纸张上写着奇怪的心法,画着古怪的窍穴通络,有的还有一些人形和膝而坐,冥思苦禅。 这些都是五竹曾经记起来的一些武功法门。 细细看去。 少林,大金刚掌,左右穿花手,大摔碑手,般若掌,神掌八打,大慈大悲式,拈花指,多罗叶指,一指禅,十二擒龙手,燃木刀法,达摩八禅,十八路疯魔棍法,大腾挪术,降龙伏虎功…… 而此刻书案之前,五竹披发赤脚,双瞳熠熠,正捉笔在纸上书写着一封新的草稿,其上经脉如针织,窍穴如蚂蚁,若是少林方丈在此怕是惊呼,我少林镇寺至宝易筋经怎么被这小子学会了! 然而,武铸会的可不只是易筋经,还有少林两大至宝的易髓经。 武铸在做什么? 把自己所有会的前世武功都写了出来,他是打算要开馆收徒吗? 不,你误会五竹了,五竹可不是什么大公无私的理想主义者,反而,五竹是一个脚踩实地,城府极深,非我利益绝不出手的现实主义者。 五竹这么做,只是因为,五竹想要找到自己的道。 苦荷一念菩提,成金刚境。 四顾剑一声剑来,成道玄境。 叶流云一掌倾城,成天象境。 秀秀姑娘说,每一个境,最多一个人,一个道,就一个宗师,就好像四顾剑先叶流云成了剑圣大宗师,奈何叶流云却怎麽也踏不出那一步。 今时今日,五竹就面临着,选修一个自己的道境。 别人的路,那是决不能走的。 所以,剑法,佛修,道修三个大类已经被淘汰了。 那就要从其他的方面入武道。 其他的,我可有还擅长的吗? 有,还不少! 指法,掌法,拳法,轻功,棍法,刀法,杖法…… 若是这么推论,如若走上巅峰,那又如何? 指法入道,以后成个灵犀指境? 拳法入道,以后成个拳愿阿修罗道? 棍法入道,以后成个如意神棍境? …… 然而,道最多选一个,五竹只能从其中选一个自己最擅长的。 那么,开始选吧。 五竹左手拿起了一张图纸,图纸上是最常见的大开碑手。 五竹右手里拿起了一张图纸,图纸上是大理皇冢的六脉神剑。 一张掌法,一张指法,选哪个? 掌是万技之本,指是灵犀之点,掌法刚烈无比,掌掌到肉杀伤力十足,练到极限,降龙十八掌修行出来,真气加持,不说天下无敌,也绝对胜得过地球时候乔峰的十八掌。 再说指法,六脉神剑,少商剑,中冲剑,关冲剑,少冲剑,少泽剑,商阳剑,以指为引,真气破体而出,修到中三品就可以达县威力,练到极点,修行六脉神剑俱全,敌人未到,就已被剑气所伤。 选长拳降龙十八掌还是选六脉神剑? 五竹这个选择困难症晚期患者第一次遇到了难办。 选了一个,就要舍弃另外一个,可是舍弃一个,五竹心里终觉得和丢了一百两银子样让人心疼。 那,那要不,掌指双修,以后成个灵犀指慈悲掌境? 等等?这个好像有点扯淡啊,而且双修其上,先不说进度慢,如果掌法指法出现武道冲突,那岂不是武道相冲,卒之? 武道相冲是什么? 简单的说,掌法讲求来去潇洒,迂回如风,而指法要求刁钻,剑走偏锋,两种风格融合的下场,就是不三不四。 这就好像是开惯了飞机,你再去开汽车,最后飞机汽车会下意识的混淆,这也就有了开飞机的空行飞行员,几乎不开车,就害怕身体形成惯性思维。 武道也是一样,一个惯性思维决定一个武道,如果选的多了,岂不是自寻死路? 可是选的少,这让五竹有一种丢了八百万的不甘心,自己辛辛苦苦从地球上坑蒙拐骗来的这么多宝物,我就学一个,其他的都浪费吗? 这也太浪费了吧! 五竹苦思时刻,门槛上,一个男娃不声不息的爬了进来,范闲张脸,看着一脸纠结的五叔,随后范闲捡起了地上一张写满了字迹的宣纸,然后飞快的爬向了门外。 “站住!” 范闲的尿布被五竹踩在了地上。 “哇哇——” 范闲回头看着五叔,脸上满是恐惧,一只手捂着屁股,一只手把手里的宣纸递了出去。 五竹一把手夺过来了那宣纸,随后一拍范闲屁股,范闲吓得屁颠屁颠爬了出门。 五竹看着远离的范闲,眼神扫过范闲抓起的图纸,那是少林至宝——易筋经。 易筋经和易髓经为少林双至,五竹得到之后,并没有修行,因为,释仁说这是一门内功心法,而你五竹当时属于内功已成,若是再学,得废除引气术,才能修行,那不是自毁长城吗?你五竹需要的知识学习绝技和外功,就够了! 而现在重活一世,五竹已经打算修行长生诀了,也没怎么关注过易筋经。 毕竟,不管是长生,还是驻颜,易筋经和易髓经加起来都没长生诀吸引人啊! 可是,今朝再看易筋经,图纸之上,字迹熠熠,易筋经者,一年易气,二年易血,三年易精,四年易脉,五年易髓,六年易骨,七年易筋,八年易发,九年易形……修行圆满,经脉倒转,气劲融汇,百般手段,随手拿捏。 百般手段,随手拿捏。 五竹看着最后八个字,突兀的意识到了,自己,似乎,进入了一个误区。 一个被少林秃驴误导的误区! 少林寺一直以来都以七十二绝技和天下武功出少林而自誉,而少林的七十二绝技里,每个院都有自己擅长的,部分高手还会两到三门。 但是这些武功如果单个拿出去和那些少林绝技延生出来的绝技比,就显得不如。 外门武林的武功延生自少林绝技,走的比少林更极端,威力更大,最简单的比如说,金刚指延生出来六脉神剑弹指神通,这后面的可都比金刚指厉害! 既然每一门绝学到外边都比少林本身绝技厉害,为何少林还是天下武林泰斗? 因为,少林总是能拿对方不敌的方面对付敌人擅长的方面。 少林绝技多,那就指法破掌法,拳法破指法,刀法破拳法,诸如此类。 而少林能够学习多重绝技的关键还在于易筋经,易筋经就是一个万象仪,能够把全身气穴通汇融合,让各个流派真气变幻千万,正所谓万变不离其宗,讲的就是这么个道理。 五竹想到这里,哈哈笑了起来,仰面长吼道,“释仁!你个老秃驴,老子被你骗了这么多年!” “哈哈哈——” “原来,通学之术,本就存在!” “原来,七十二绝技是一门绝学!” “吾道可期!吾道可成!吾道名真武!” 第029章 科技才是第一生产力,功法融合! “呀呀——” 范闲挥舞着小手,不住的哭。 秀秀姑娘捏着鼻子,一边给范闲换尿布,一边不住道,“本姑娘真是到了八辈子霉,才摊上了你们俩这冤家!一个疯疯癫癫神神经经,嚷嚷着天下至阳归一功,佛道相参,刚柔并济,生生不息,无穷无尽,百毒不侵,九阳可成,九阴不远,乾坤挪移,天下无敌……” “一个呢,只会吃,吃完了哭,哭完了撒,撒完了睡,睡完了继续吃……” 范闲换了尿布,被秀秀打扮的干净兮兮,坐在桌案上,抱着一块银子,好奇的张望着店外的青石街。 此刻,门推了开来,第一楼的小二背个大菜篓热情的走了来,“秀儿姐!” 战秀秀走了出来,打量着小二,“又来送菜了?” “啊,是的!”那小二一边把菜篮放下,一边好奇的看向了内院,“白先生他?” 战秀秀咳嗽着道,“正在睡,昨晚上喝了一晚上酒,还煞了一晚上酒疯,正睡呢!” “哦!”小二拍着身上灰土,一边从袖口里拿出了一封密函,递了过去,“秀姐,这是我家掌柜的让我交给先生的,请您转交给先生吧,务必请先生亲自看一眼,这关乎三天之后的武林大会。” 战秀秀把信笺接了过去,“成。” 小二拍了拍衣袖,又笑道,“那啥,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站着!” 战秀秀指着小二道。 小二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了,秀儿姐?” 战秀秀指着坐在柜台上的范闲,几分苦恼的道,“你会带孩子吗?” 此言一出,第一楼小二拔腿跑远了,“秀儿姐,这个真不会……” 看着小二逃一样的溜走,范闲坐在柜台上,一副笑哈哈的模样,似是在嘲笑秀秀痴心妄想,小爷我吃定你了! “笑你大爷!给我看好门!” 秀儿被范闲气的骂了一声粗口,随后拿着信笺朝内院走去。 内院书堂里,五竹奋笔疾书,字面上,字迹熠熠,“所谓武功,说到底不过是对武道的利用,根据科学才是第一生产力原则,对所有武道按照真气使用类别,进行分类分配,再融合,功法融合可为。” “金钟罩+铁布衫=不动如山诀。” “六脉神剑+弹指神通=灵犀一指!” “暴雨梨花针+拈花飞叶=小李飞刀!” “霸王枪+杨家枪=百鸟朝凤!” “沧浪剑法+独孤九剑+天外飞仙=万剑归宗式!” “燃木刀法+割鹿刀法+阴阳逆乱刀法=斩天拔刀术!” “……” “易筋+长生+洗髓+外功+拳掌锤指=九阳神功!” “嫁衣+吸功+摧心掌+白蟒鞭+移魂大法+蛇行狸翻之术=九阴内经!” “剑术+刀法+长枪+万剑归宗+百鸟朝凤+小李飞刀=春秋剑甲!” “以我武功,内修真阳,外修真阴,配以春秋剑甲术,足以成就真武境。” 五竹写到这里,停顿了下来。 武功融合是一门大手笔,也是自己未来走的一条新路子,真气的剖析和再融汇才是重点,一时半刻根本写不完的。 既然这样,那就停笔吧。 五竹看向了旁侧,角落里有一堆杂乱的武功秘籍,五竹念叨,“七伤,葵花,辟邪,黯然销魂,皆为伤己伤人之术,这一辈子,缺德功法还是不修了吧,有机会送给有缘人就是。” “比如说,那个不是男人的陈萍萍,就很适合葵花宝典麽!” 写到这里,五竹眼中几分玄妙,虽然不知道陈萍萍是真的撒谎,还是假的撒谎,但是他的那一句我没等到五竹,五竹去了北齐的话,给五竹带来了很多方便。 如果以后有机会,自己应该去一趟中州,当面谢谢这位监察院院长陈萍萍,顺带把这一本葵花宝典,送给大人。 以他的聪明才智,学会葵花宝典,完全不在话下! 就在五竹得意洋洋,拿着自己九阳九阴春秋剑甲真武道功法孤芳自赏正舒服的时候。 门外,秀秀姑娘没好气的道,“郝掌柜的信!” 信笺嗖的飞了进来,不偏不倚,落在五竹面前的桌案上。 五竹没有去看信笺,而是从桌侧拿起了一封潦草的纸张丢了出去,“这一本越女剑法,很适合你,抽空学一下,别整天吊儿郎当的,和个女流氓一样,本先生的脸都让你丢完了。” 门外地方,秀秀接过来五竹丢来的越女剑法,气的哆嗦。 “什么东西!” “我女流氓?” “我的大家闺秀气质都被你和范闲磨完了!” “要不是你们俩,我能这么女流氓吗?” “你现在还嫌弃我黄脸婆了是吧,本姑娘和你拼了!” 秀秀越想越气,越想越亏,就要把写着那越女剑法的秘笈给砸回去,奈何当秀秀看向了那剑法的时候,整个人怔在了原地,那潦草的纸张上,一个个经脉,引气,入穴,納气节点,清清楚楚,而出剑之妙,身法步法也唯妙无比,乍看步步翩舞,实则步步杀机。 这剑法! 根本超过了自己师傅教给自己的那些剑法啊! 如果给师傅教给自己的剑法做个对比。 这一本剑法堪称中三品以上的剑法,甚至说有望窥伺上三品境界。 而师傅给自己的那剑法,最高也就中三品! 如此珍贵的上品剑谱,百晓生是哪儿来的?难道说,偷得? 不,不太可能啊,他从头到尾都在院子里,偷又能偷谁? 就在这时,屋子里五竹传来声音,“如果你很想感激我送你越女剑谱,你可以去打扮的漂亮一些,烧一壶好茶,然后甜甜的叫一声先生。” “想得美!百晓生,我告诉你!”秀秀看着越女剑法,强词夺理道,“这个剑谱,嗯,只能说是这小半个月来的赏俸银子,是我该得的,我若是学这个出个差错,你要负责。” 屋子里,五竹无聊的道,“我敢给你,肯定是没毛病的,放心大胆的练吧,出事儿了,我负责就是!现在,你去给我煮茶!” 秀秀道,“去就去。” 秀秀小心翼翼把越女剑谱收回袖口,屁颠屁颠的离开了。 五竹坐在屋子里,看着郝掌柜的信笺,五竹的眼角几分流光。 信笺上,郝掌柜诉说了武林大会内容,首先郝掌柜提出了设立四大武林龙首,龙首掌控尊字令,尊字令出,兵器谱高手必须前来应援,尊字令有四,分别为城北蓝凤凰,城南盛旗风,第一楼郝掌柜,百晓生,各得一枚尊字令。 信笺上,他提出了设立侠义令,侠义令,人人可得,若是遇难处,可以拿侠义令来第一楼亦或者其他两处求援,侠义令出,尊字令龙首必须接见,并且予以全力解决其难题。 这其中侠义令分三品,四品,五品。 得侠义令者必为兵器谱中的高手。 以此,尊字令与侠义令双行,武林之会大事已成! 看完信笺,五竹把信笺烧了,眼神中几分忌惮,这个郝掌柜的图谋很大啊! 虽然信笺中没有提起天下会,丐帮这样的江湖组织,也没有明说什么武林盟主,所有人服从的江湖话,但是四大龙首和尊字令的设置,毫无疑问是把这些武林盟主的实际权力给实现了。 虽然我郝掌柜不说我们是武林盟主,但是我们享有武林盟主的权力!尊字令下,所有人必须出手一次,帮我渡劫。 作为回报,你们有侠义令,如果有难,可以请我出手,我义不容辞。 若有违背者,天理不容。 但是,说到底了,还是四大龙首占了大便宜。 他们不但得到了尊字令,有命令兵器谱所有高手出手帮忙的权力,更是得到了江湖地位的提高,日后谁提说儋州武林,都会先说四大龙首,这么一来,等于稳固了四个人的江湖地位,虽然不是武林盟主这个拉仇恨的称谓,但是实际上和武林盟主的权利差不多。 郝掌柜很狡猾,在于第二点,他让自己成为龙首。 以自己的身份,地位,五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要想坐武林四大龙首,那是扯淡! 而郝掌柜却提议自己成龙首,一个没武功的龙首,意义何为? 无他,自己没武功,那么就会找郝掌柜这跟大腿抱着,这么一来,四大龙首里,俩龙首抱团,那俩龙首岂不是落了下风? 郝掌柜是想把自己当傀儡龙首,自己手拿两枚尊字令的贪婪啊! 想明白了这点,五竹不住的摇头,可惜了,郝掌柜看差了自己,自己不是不会武功,而是武功太强了,还没开始学而已。 根基决定高度,悟性决定速度,我重生再修前世会的功法,时间再减一半。 我只需要很短的时间,就能提升功力,而等我有了四品,不,三品功力,我就有了和你们对抗的力量,我就不会当你的傀儡,我会当自己的龙首,那一枚尊字令,还是留给我自己用好了。 第030章 监察院,在行动 天下第一楼隔着一条东三长街,有一处诺大的别院,此处别院本事儋州司马的住处,但是随着中州监察院人马的到来,司马大人早早就把别院腾了出来,让给了监察院一行人马。 监察院,在这个时代那等于地球时代的东厂+西厂+fbi+军情六处的综合体,说是先斩后奏,皇权特许都毫不夸张。 朝廷当中除了诸如范建这样的户部大佬不鸟监察院,其他的官府衙门,那是看到监察院就躲的远远的,免得他们看你不顺眼找你一点麻烦奏上去,那你就迟不了兜着走了! 什么,你说一身清净不怕监察院查? 咳咳,你听过造假抹泥吗?监察院里是有高手专门给你制造污点的。 故而,监察院一票人马住在了儋州司马别院里,儋州司马非但不生气,反而没填好酒好肉的伺候着,是要风有风,要雨有雨,这不,为了让检察院的几位大爷高兴不寂寞,儋州司马甚至把城里说书先生给请了来,给各位大爷说书助兴。 儋州司马别院后花园,数十方长桌横前,上放瓜子点心香茶,桌案两侧,一个个监察院高手,席地而坐,正听说书。 屏风后,说书先生声音高扬,“这快意江湖,流水过客,北齐南庆,一十三省遍是传说,不管是行善心热,或不服不忿,一踏入这江湖,就不由己身!” “有龙子皇孙,剑走花红,分不清爱恨,到头人事两空。” “看峨眉天骄,仙子遗落,错判了义与情,成就疯魔!” “……” “江山易老嘛,几度斑驳,痴儿侠女,奈何情多,酒剑随马,他乡异客,白衣不见,桃花如昨!” “梆——” 随着一声惊堂木,监察院高手们纷纷起身鼓掌,“好!” “好,说得好!” “这个评书还是头一次听说啊!” “可不是!说的真不赖,比咱们中州那歪嘴先生说的好多了!赏!白银二两!” 屏风后,说书先生是个瘦高老头,不住点头哈腰,“谢谢,谢谢各位达人赏赐。” 这时,人群里一个年轻俊俏的后生站起身道,“喂,那说书先生,你这评书是自己编的吗?” 老头子赶忙摇头道,“不,不是,小老儿哪儿有这文才,这一首江湖叹是我从天下第一楼说书人口中学来的,这是人家编撰的,咱就一个学舌的。” 后生笑道,“你也是道听途说的啊!那这个第一楼说书人是个何许人也?怎的有如此见识,如此文才?” 老头子不住摇头,“这个,我还真不清楚,我只是听人说,这位第一楼说书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他说完一次书后就消失了,后来有人问起过郝掌柜,那郝掌柜却笑道,那说书人身体不适回家养病去了,今后不会来这第一楼了,也让咱家别挂念了。” “这样啊,可惜。”后生不住摇头,一边挥手道,“门口那俩人,送一送先生啊!” “好嘞,王哥!” 老头子说书人离开了儋州别院,年轻俊俏的后生王启年,磕着瓜子,自顾自的哼着小曲,悠闲自在,王启年突兀的想出去走走,去找那个喜欢侃大山的李寻欢李掌柜聊一聊天,听一听他口中那让人着迷的江湖事儿。 但是王启年考虑到一个整天拉的和驴一样的长脸某人,就把这个念头打消了。 他已经三令五申不让自己出门了,如果这回出去,怕是回中州那姓费的要参自己一本,到时候,老爹还不得打断自己的腿啊! 就在这时,后院传来一个急声,“王哥!大人找你!快点去了!” 王启年懒洋洋的站了起身,吆喝着,“大人,你也够了,咱俩之间就隔着一间房,你还专门让人喊我一下,有意思吗?” 旁侧书房里怒声传来,“王启年,这是规矩!咱们监察院的规矩,私事不传六耳,公事必过六耳,不明白吗?” “明白,明白!” 王启年奉承着走了上去,走廊过去,迎面一间书房,墨香之气扑面。 王启年看着书台之前,端坐在那的拉长驴脸的费大人,合手道,“卑职四品中阶王启年拜见监察院费介费大人!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费介抬头,打量了一眼王启年。 费介这人,老实说长得不算好看,甚至说,丑! 他双瞳内陷,双颊外敛,还生着一副鹰勾鼻,厚厚的嘴唇配上山羊胡须,给人一种奸相小人的感觉。 费介抬手道,“过来看看!” 王启年走了上前,迎面费介的桌案上放着三张密函,密函都打开了,上面还有一些费介的勾画。 王启年看此,嘿嘿笑道,“费大人,又来了,今儿又想考我的情报辨别能力啊!只是您考我情报辨别能不能别提前做标记啊,这让我情何以堪啊!” 费介冷冰冰道,“今儿不是情报辨别真假的考验,今儿考验的是你情报综合归纳能力,以及一些我们监察院人员该有的情报分析能力,来,看看吧!” 监察院是庆国一等一的秘密情报组织,院内高手除了要求有不错的身手,还要求有情报收集分析和归纳能力,能够辨别真消息假消息,能够分析情报动向。 王启年新入此行,年纪轻轻,功夫就高达四品,一套追踪术是监察院里罕遇敌手,自然是院长的重点培养对象,故而费介也经常给王启年开小灶,培养情报归纳能力。 王启年拿起了第一封信函,念了起来。 姓名:百晓生 籍贯:未知 性别:男 年纪:五十岁到八十岁 武功:无 势力:未知,暂时归属天下第一楼 交际:与第一楼郝掌柜关系密切,与城南蓝凤凰,城北盛旗风关系亲密。 作为:此人劝诫郝掌柜开善堂,兼济天下,助长江湖名望,同时提出兵器谱,并且主持兵器谱之事,号召开启儋州武林大会,设立四大龙首与尊字令,大有一统江湖,成就儋州武林盟主之意。 点评:神秘未知,智绝天下,本次任务的核心关键。 读完了第二封,王启年要说什么,费介却道,“看看其他两封,再说话。” 王启年看了看其他两封,另外两封,也是人物信息。 姓名:说书先生 籍贯:未知 性别:男 年纪:三十五岁左右 武功:无外漏,但是声音中气十足,怀疑内功极高 势力:未知,暂属第一楼 交际:与第一楼郝掌柜相认,以评书之名进入第一楼,取得郝掌柜信任,随后消失。 作为:此人与郝掌柜相认之后,就消失不见,随后百晓生空降儋州城,与郝掌柜一见如故,故而,得出结论,此人极有可能是个荐头人,引荐百晓生与郝掌柜相认。 点评:神秘未知,内功极强,本次任务的二号人物。 看完说书先生,王启年,拿起了第三封信。 姓名:李寻欢 籍贯:庆国建州屿城往西三百里小山村 性别:男 年纪:二十七 武功:无 势力:未知 交际:经营一处叔父留下的酒家生意,与范家护院头目刘护院关系密切。 作为:此人厨艺精湛,店内有一身材绰约却毁容的女丫鬟,带有一男婴,平素里喜欢口若悬河,尤其是酒醉时候,念诵过白云城主叶孤城,圆月弯刀傅红雪,灵犀一指陆小凤,一剑西来西门吹雪,人间处处楚留香等强大存在。 点评:明面身份无懈可击,但是内在谈吐之风雅,超乎常人想象,他之口中人物与那说书先生二号人物的评书内容有诸多相似!故而怀疑,此人是说书先生布局在儋州城内的内人,百晓生的内应。 第031章 费介的脑洞,武帝城! 三封人物密函平放在桌面上,罗列一排。 读完三封密函的王启年,脸上出现了一些愤怒,他看向了对面的费介,“我记得,李寻欢与我说的那些个江湖快事儿,我只告诉过你,你居然把他的情报也罗列了出来,大人您什么意思?您怀疑李寻欢和百晓生说书人是一伙的吗?如果李寻欢知道,我把他给我说的话,给你说了,我的脸往哪儿放?我说我出卖了他吗?你把我对你的信任,当成了你的差事业绩,你是想让我王启年背上出卖朋友的恶名吗?” 费介不去看王启年的眼睛,而是盯着桌案上的情报,“我只相信情报,不相信感情,你太过感情用事了。” “这不是感情用事。”王启年纠正道,“我这是大意,我太高看大人您的人品了,我以为您会为李寻欢说的那些个得意江湖事儿快哉一笑,谁知道你居然拿笔偷偷记了下来,还总结出来李寻欢是他吗一伙的,我真不知道大人你是不是搜集情报搜集出来后遗症了,我和李老板那只是萍水相逢,随口多说几句话,你就不分青红皂白,不分真假是非把李老板给我说的那些个江湖话记录下来,还和这江湖恶客的说书人,野心勃勃的百晓生罗列一谈,大人,您可真是够小心的了!一个臭开酒店的,能和这两位神仙人物媲美吗?” 面对王启年的冷嘲热讽,费介的态度出奇的平和。 费介一手抚着茶杯,一边缓缓道,“说完了吗?” “没有!”王启年指着费介,“以后,我不会把我私交的那些事情给你讲了,你太城府了,亦或者说你太心机了,朋友之间酒后闲言到你这都成了推理百晓生的情报关键,呵呵,这情报工作做起来怕是真的父母不认,兄弟不看,绝情绝冷啊!” 费介不急不缓的道,“监察院规矩第一条,情报不漏双亲,赏罚不论姊妹,你不记得了吗?” “呵呵!”王启年笑了起来,“好,好一个情报不漏双亲,赏罚不分姊妹,说得好,咱收集情报的,就应该这么做,哪怕父母是逆贼,只要情报得到,手刃父母,手刃兄弟,对不对?” 费介看着王启年激动的面庞,平淡无波,“本该如此。” “我做不来这情报!”王启年拍着桌案,“这监察院的活儿,我干不来,回头,我找老头子辞了这一身袍子,从此浪荡江湖,当一个游侠儿,不比在你这监察院当个情报收集机器木头人强吗?” 说到这,王启年恨恨摔门离开。 费介看着远去的王启年,深陷的眼窝里,没有怨恨,也没有愤怒,只有平淡如水,古井不波。 费介年轻的时候,脾气比王启年要爆的多。 那个时候,他把义气看得比性命还重要。 可是到头来,才知道那些所谓的江湖义气,只是说说而已。 王启年还年轻,他相信那个江湖梦是真的,他江湖义气是真的,这没有错,等他认识到那些是假的后,就会回来了。 自己当务之急的是,处理这三封密函。 百晓生,说书人,李寻欢。 三个人的档案上有惊人的雷同点。 先说百晓生与说书人,身份未知,来历不清,而且一鸣惊人,图谋甚大。 再说说书人与李寻欢,二人口述的那江湖潮儿,大侠高手,都是自己听都未听过的,而且内容惊人雷同。 这其中关键人物就是说书人。 按照费介分析情报的经验,只要剖析出来说书人的身份,那么其他二位百晓生和李寻欢的真实身份就会浮出水面。 说书人,虽然有诸多人见过,但是真正与其交谈的只有郝掌柜,他的来历,也只有郝掌柜知道。 他一声喝出,镇压全场,说明内家功夫已经到家了,按照江湖品流划分至少五品靠上! 江湖上,五品之上的二流人物那都是可圈可点的,他却籍籍无名,这一点就说明,说书人很有可能不是庆国人,很有可能是外来户。 只有外来户的高手,才能够修为这般高,名声不显。 既然锁定了对方是外来人,那么他们外来是哪个方向来的?来了庆国,又意欲何为? 费介熟知北齐南庆,这其中高手来历多的地方无外乎,大雪山,西胡,南诏,东夷。 其中,大雪山之客要来应该是先去北齐,才能到庆国,他这般高手如果到北齐,怕是第一时间就被北齐高手发现了,所以排除掉大雪山方向。 西胡之人虽然可以直接进入南庆,但是要穿越左右金帐,这个地方,监察院和庆国边军严苛把守,五品高手若是要来,定会被发现! 那么就剩下了南诏和东夷! 南诏朝南,归建州一带管辖,见周年方面很是混乱,武林倾轧严重,他们那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就能闹很大动静,因此这人应该不是南诏来的。 那只剩下了东夷城。 东夷作为是个方面里最有可能的高手之地,有诸多嫌疑成分,比如说剑庐,四顾剑,修剑圣地。 可正是因为如此,东夷武者在外,基本上有个标志,那就是出门必然配剑,不带剑,他们吃饭都不会香甜。 而面前的说书人,李寻欢,百晓生,没有一个是带剑的,这怎么可能是东夷城的人! 那,他们是来自哪儿的? 费介觉得很费解。 思忖了一会,费介用发散性思维朝外扩张,随后,费介发现,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悖论逻辑怪圈。 那就是自己只想着一亩三分地,而没有往外想! 如果对方不是来自这些老旧的武道圣地,而是其他的,自己不知道的古老武道圣地的人呢? 费介只觉得自己思路被打开了。 回想一下,对方能够说出,灵犀一指陆小凤,白云城主叶孤城,一剑西来西门吹雪,圆月弯刀傅红雪,处处留香楚留香,剑出沧浪客沈浪这么多的英雄人物,那么他的组织,亦或者说他来的地方,他的家乡,绝对不是一般的无名之地! 而这样的武道圣地,居然没有人听过,那只能说明人家是第一次来庆国啊! 这是一个从不世出的超强武道圣地! 而这个圣地里,动辄就是一剑西来,动辄就是圆月弯刀,动辄就是天塌地陷,剑出沧浪! 那这个武道圣地的高手该有多强? 怕不是,五品在人家那只是一二品一般。 八九品满地走。 十品宗师不如狗。 天人时而下人间,陆地神仙笑忘书啊! 如果以此推论,费介只觉得拿着笔的手,有些哆嗦。 这,这种强大的武道圣地,真,真的存在吗? 如果存在,他们此来庆国,又想做什么?推翻庆国?不,他们只需要派一个天人高手,就足以辗压庆国的大宗师叶流云了! 等等!费介止住了思绪。 自己,似乎是把那些武道高手想低了。 试想人家已经八九品满地走,宗师不如狗了,那么人家势比也看不上人家物,就好像吃惯了白面馒头的,人家会抢你脏兮兮的发馊窝窝头吗? 不可能! 人家看不上咱家庆国的一亩三分地的! 就算是真的抢,也可能是尝一尝味道,然后扔了! 就好像现在,人家出来可能只是觉得庆国好玩,故意逗留一二,指点一下庆国的武林高手,仅此而已。 如果是这样,那倒不必太在意这些高手了。 费介思忖到这,松了一口气,然后回身,写了起来。 “禀告陈大人,经小人来儋州多日调查,此番外人乃是武道圣地来的不知名高手!” “此行人等,并无恶意,并无造反朝纲之事,只想与江湖中人交友一番,不足为虑。” “此行人背后武道圣地,极其强大,极有可能超越了大雪山,西胡,南诏,东夷城之流的武林名地,根据来人五品自称屠狗辈的话语,小的推测,对方武道圣地中甚至有可能存在天人境的陆地神仙高手,所谓宗师在人家眼中,不值一提,故而,小的认为不应得罪对方,只需交友对方,和善相处,即可。” 写到了这里,费介思忖了下,又添了一句。 “费介以为,对方背景至强,势力之大,远超当今武林的想象,故而费介献丑,将此三人来之地方,命名为——武帝城!” 写完这些,费介高声,“来人啊,把这封信,连夜八百里送回中州!” “是!” 费介的书信急匆匆去了中州,而一切始作俑者的五竹,此刻正指导战秀秀修行越女剑法。 假如,如果无主知道费介对自己的推论,对自己情报的分析,甚至推演出来的武帝城,怕是整个人都要蒙比了。 大人,我只是随口吹吹牛,把以前电视剧里的人物桥段拿来遍成顺口溜,你们他么的居然当真了。 还真给我编纂了个莫须有的武帝城。 那,那,我该怎么办? 难道说我要为吹过牛,吹过的武帝城传闻,真造一个武帝城吗? 后来,很久很久之后,五竹坐在武帝城城头,看着落日余晖,感叹不已,我他么当时就是吹吹牛,结果这世上就真的多了个武帝城…… 第032章 武林大会,群雄汇聚 庆国皇历上讲,十一月,正是秋末冬临之时,也是鹿熊肥硕之时,熊要冬眠,要吃大量食物,鹿要换毛,也需更多食物,人要过冬,就要更多打猎,所以,这个月,叫猎月。 猎月十四,是一个一年一度的黄道吉日。 此日,天德,月德,天恩,圣心,青龙,俱全。 此日,嫁娶,采纳,订盟,问名,祭祀,裁衣,会友,納财,和亲,会客,大宜。 故而,今天就是武林大会之日。 也许有人说,今天儋州应该热闹的很吧。 其实早在两天前,儋州武林就热闹的很了,尤其是以制衣行,兵器铺,客栈酒楼最为热闹。 做一两套体面的衣服。 在这个英雄会上搏一个出人头地,搏一个名声响亮是所有人的想法。 天下第一楼为了这次盛会更是歇业一个月,重新装修,除去了之前的说书先生位置贵宾室,打通三层,真正的把这天下第一楼变成了一桩江湖客栈。 清晨的街道上,闲杂人等,彻底肃清,除了有郝掌柜城南城北两大人家的家丁护院镖师看场子,还有不少官府衙门士兵,毕竟江湖客在这个时代就是不稳定因素,要防范于未然。 黎明的晨曦光芒下,第一楼店小二衣着崭新的鞋袜,一袭青纹短衫,配上干练的薄底儿快靴,站在门口,眉飞色舞,端倪是高兴的没边了。 小二跟郝掌柜很久了,从东夷到庆国儋州,小二从来没有见过郝掌柜如此重视过一件事,重视到今天的每一个程序,每一个江湖大佬的到来时间,都安排的一丝不苟,这和平常里豪迈冲天,不拘小节的掌柜,可不一样。 小二更清楚,今天是第一楼真正开张的日子。 只要今天的开门红打亮了郝掌柜的名声,那以后,咱家第一楼就不单单是儋州市井第一楼,更是儋州武林第一楼,谁提起咱家,那都得让几分面子。 就在这时,第一楼门前,一匹瘦马塔塔而止,马背上一个身材魁梧,头戴斗笠的独臂刀客。 他翻身下马,那独臂刀客抬头看了看第一楼牌匾,然后从怀里拿出来了一封烫金帖子,瞅了瞅,迟疑道,“小二,这可是郝掌柜宴请儋州武林同道的第一楼?” 小二从自嗨里醒来,抬眼一看这位脸生刀疤,独臂背刀的斗笠客,赶忙笑道,“大侠,没错,这正是我家郝掌柜宴请儋州武林同道的天下第一楼,您来的可真早,您是咱家第一楼第一个贵客!能让我看下您的英雄帖吗?” “是吗?”那斗笠客脸上几分笑意,“咱家前天才回家,收到了郝掌柜英雄帖,就马不停蹄的赶了来,我寻思着今儿是不是错过了,感情咱家还是第一个啊!给,咱家的英雄帖!” 小二接过来英雄帖,细细一看,“胡一刀,十七路乱披风刀法,三年之前一人独破杜琼山匪窝,以三品功力连斩两名三品高手,十二名二品高手,虽丢了一臂,实力不如昔日,但此行不失为我儋州武林好汉,二等席位!郝掌柜,留。” 小二思忖,掌柜的吩咐了,二等大侠丫鬟迎接,一等大侠镖头迎接,金帖四品以上是掌柜的亲自迎接,看来,这个胡大侠是丫鬟迎接了。 小二急忙抬手吆喝道,“来人啊!把胡一刀胡大侠迎进去,二等席位,甲字案!茶水伺候!” 胡一刀哈哈笑道,“谢谢小二哥抬举,咱家这就进去了!” 小二笑道,“胡大侠请!” 两个白净丫鬟走了出来,带着那斗笠客胡一刀进了二等席位。 随着胡大侠第一个进入,陆陆续续,长街上那些江湖客纷纷而来,有的人骑着马,有的人坐着车,有的人快靴薄衣挎长剑潇洒翩翩,有的鸳鸯情侣,夫妻同是江湖好手,一时间,儋州中街上,好不热闹。 小二满面红光在前面高声喝道。 “儋州大侠左笑,左傲入列,请入二等席,甲字座!” “儋州大侠冷如风,剑碎半甲,四品功力,请入一等席,掌柜在楼上等候大侠许久了!” “儋州大侠铁面生,掌碎半甲,四品上层功力,请入一等席,盛旗风总镖头在楼里等老前辈许久了!” “……” 从早上太阳露头,一直到快晌午,诺大的天下第一楼几乎快要坐满,除了极个别的人物还没有来外,整个第一楼里已经充满了欢愉的江湖声音。 这是一次儋州从未有过的武林盛会,方圆六百里内,但凡有过大名大义之人,统统被邀请了来,不管是一等席的四品高手,还是二等席的三品高手,能坐在这里,亦是人生的一大得意事,以后出门了,对人讲起,大可以讲说,我曾经可是儋州第一楼的座上宾,郝掌柜亲自尊称我一声大侠,你算个什么东西,和老子相提并论? 老一辈的武林名宿,武林前辈温酒和声,笑看楼下武林晚辈吆喝说话,楼下晚辈仰望前辈们高谈阔论指点江山,其乐融融,虽然有一些仇怨之事在中间,但是今天郝掌柜的面子得给,天下儋州武林的面子得给,要不以后传出去,谁谁在武林大会上寻仇被人逐出儋州,那人丢的怕是没脸混江湖了。 武林大会的开启时间是下午,正常是在黄昏,所以作为武林大会的四大龙首之一五竹,并不是很着急来第一楼,毕竟接客也用不到五竹啊,五竹这个外来户,睁眼一看谁都不认识,哪儿有郝掌柜,蓝凤凰,盛旗风这三地头龙来的熟练。 索性,五竹就安静的在第一楼的对面酒楼上,梳妆打扮,顺带监视战秀秀打扮。 咳咳,这倒不是说五竹馋人家身子,非要看战秀秀换衣服,只是五竹不想让战秀秀穿的花里胡哨的把事情弄砸了。 自己想要的是一个大花瓶,一个能给人一种很厉害,衬托的本先生超然脱俗的大花瓶。 “老白!这一套怎么样?” 一袭紫色仙纱长裙,秀秀姑娘肌肤如雪,芳颜施薄粉,楚楚动人。 五竹捋着白须,不缓不急道,“太妖了,这样站在我身侧,紫配白,成什么?人家会以为我们是歪门邪道的!” 战秀秀又去换了一袭白色的长裙,仙姿翩翩,莞尔一笑,倾国倾城,“白公子,这样可好?” 五竹怔了一下,随后道,“太美了,这么容易吸引走那些臭男人的目光,谁还看我啊!你是百晓生,我是百晓生啊!” “混蛋,你太难伺候了!” 战秀秀握着花瓶就想给五竹开瓢。 五竹急忙道,“祖宗,我的祖宗,暂别闹,你配合一下,回头我送你一本凌波微步,配上越女剑法,战力翻倍!” “这还差不多!” 战秀秀不多时候一袭黑色长裙漫步而出,“怎么样?黑色,低调,奢华,有气质!” 五竹打量着道,“我是白衣,你是黑衣,一黑一白,站在一起,知道的晓得咱家是百晓生,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是哪个办丧事的呢!换!” 战秀秀气道,“没衣服了,十八套衣服换完了!” 五竹想了想,“那换最开始紫色的那套吧,虽然花里胡哨了一点,但是不抢目光,还比较醒目。” 战秀秀道,“你耍我啊!换着玩呢!” 五竹认真的道,“再送你一本弹指神通,就和我的那个点穴指一样的功夫,你不是想学很久了吗?” 战秀秀恨恨跺脚,朝着屋里走去。 五竹在外不住道,“快点吧,姑奶奶,马上太阳落山了,要开正片了,咱们专门住在第一楼对面,要是再迟到了,蓝凤凰那母老虎能吃了我!” “来了,来了,臭男人,要不是你,我早就完事儿了!” “尊称,注意称谓!” 战秀秀和吃了屎一样,难受道,“是,先生!” 第033章 残剑断柄,李长青 比起来五竹的准备,费介大人准备了更久时间。 费介是外来客,还是官家,理论上费介是不该出现在这样的江湖大会上的,因为这会给人官府操纵江湖的错觉。 但是你说来都来了,如果不参加一下武林盛会,看一看自己一直朝思暮想的武帝城百晓生自己岂不是白来了一趟吗? 而且,费介已经收到了中州回信,监察院大人陈萍萍指示自己,若有可能,与武帝城高手凑个脸熟,建个交情,切莫要和这样的组织有冲突,如今庆国与西胡交战正酣,不宜结仇立敌。 于是,费介就把一身的官袍给脱了,自己监察院人马全部换上江湖客衣服,同时备上好礼,以作贺喜,免得招惹人家不愉快。 中州大街路口,费介带着一票监察院好手,不紧不慢踏着黄昏夜色,朝着第一楼而去。 费介身侧,王启年铁青着个脸,一副费介欠了自己八百两银子的模样,这让费介很恼火。 费介低声道,“臭小子!你不是一直好这江湖事儿吗?今儿带你来看武林大会了,你还想怎样?” 王启年看着费介,瞥了一眼,“看江湖事儿,怕不是大人又想搞情报收集吧!” “情报收集?”费介冷声道,“如果我要情报收集,就不需要自己来了,我的内人会把最新消息传给我,我来只是为了贺喜,没看到我还带了礼物吗?” 王启年瞥了一眼费介背后的红箱礼盒,笑呵呵道,“拿一些京城里卖不出去的香皂和洗头粉,虎骨熊心黄金搭档,来这里卖给第一楼?我要是没记错,黄金搭档在监察院内部,庆国内宫是三两银子一斤,香皂和洗头粉大概是十两银子一斤,费解大人您看起来鼓囊囊两箱,满打满算不超过一百两银子啊!您可真是大方!” 费介被王启年气的牙痒痒,怒叱道,“本大人一个月俸禄才三十两官银,拿着百两,已经是我三个月俸禄了,你还想真么样?再者说了,这虎骨熊心黄金搭档和还有香皂洗头粉这些可都是这儋州没有的稀缺货色,只有我们儋州的一些有身份的大人才用过,我置办的礼物虽然不贵,但是用心,更能让那些江湖客感激。”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王启年道,“如若他们知道这就价值一百两,咱监察院老脸怕是丢到西胡去了。” “少说几句了!等会到了地方,别给咱中州武林丢人现眼。” “知道了,大人!” 第一楼门外,盛旗风,郝掌柜站在门外,早在费介一票人离开司马别院时候,郝掌柜就知道了他们拜访的消息。 此时此刻,盛旗风,郝掌柜的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定。 这群中州监察院的,早知道是来挑事儿的,郝掌柜以为,他们会伪装成某些江湖客混进来。 但是现在,却恰好相反,人家直接把官袍脱了,成了一届江湖客来参加,甚至还带了礼物。 你说你要是乔装打扮,或者说穿官袍,郝掌柜就可以说这是江湖聚会,官府不宜进入给退辞掉,但是现在人家是江湖客,不是官家人,你推辞,那说不出嘴啊。 那,要不说点难听的给哄走?可这也不行啊,人家是带着礼物来的。 盛旗风叹了一声,“要是先生在这,就知道如何做了。” 郝掌柜挥手道,“管他的了!既然他们说江湖话,咱们也给他们江湖腔,别惯着他们,该怎么着怎么着!看,来了!” 盛旗风和郝掌柜站在阶梯外,只看到迎面地方,一袭墨纹长衫的费介,带着王启年一票高手走了来,为首费介抱拳笑道,“中州武林五品毒手——费介,见过第一楼掌柜郝掌柜,总镖头盛旗风!” 郝掌柜哈哈笑道,“早听闻费大人这段时间来了儋州,可惜我一直忙和江湖事儿,没有机会去拜访,今朝大人一来,我这第一楼可谓蓬荜生辉。” 盛旗风也笑道,“费大人乃是天下三大用毒奇手之一,一身医术毒术,那是天下绝顶,盛旗风深表钦佩。” 费介左右扫了一眼,好奇道,“我听说百晓生大人今天也在场,不知在何方?” “你是说先生啊!”郝掌柜道,“先生有些事情耽误了,很快就会来,请费大侠,还有中州武林同道好手先行入席。” “好!”费介也不含糊,笑呵呵抬手,“我从中州来办事,随身置办了一些中州特产,还请掌柜的笑纳。” “费大人这就客气了。” 郝掌柜抬手,不经意间把那礼盒打开,只看到一捧淡淡的白色粉末飞舞。 淡淡的粉末飘舞诸人面前,再配上费介毒师大名,盛旗风和郝掌柜齐齐看向了费介。 费介急忙解释道,“几位,不要误会,这不是毒粉,这是中州常见的妆容神物,只要配上此等香皂,尔等发丝如墨,皱纹稀少,青春常驻,年轻个二三十岁不在话下。” 盛旗风急忙道,“这样啊!是我多想了!费大人请!” “请了!” 郝掌柜看着费介入门,回身抓了一把飘在空中的洗头粉,放在嘴里抿了一把,呸的吐了出来,真难吃,这不可能是毒药,以费介的本事,他的毒药应该无色无味。 郝掌柜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对面的酒楼,奇了怪了,怎么先生还没来啊,没道理啊,按照时间他也该来了,难道说他遇到了麻烦? 郝掌柜猜的没错,五竹,还真遇到了麻烦。 五竹本来是想要立刻来第一楼的,然而就在五竹最后离开去厕所做最后撒尿准备事情的时候,遇到了一名刺客。 对方拿着一把剑,用剑柄抵着五竹的后心,然后认真的说,“把你的英雄帖给我,我要参加武林大会!” 这一刻,五竹是崩溃的,五竹白须飘飘的模样,丝毫没有百晓生该有的高雅城府气质,而是多所不断,老手指着对方,“你个卑鄙小人,能不能让我把裤子先提起来,再说话。” 然而对方根本不让五竹提裤子,一把手拽住五竹的脖领,“把请贴给我,我要去参加武林大会!” 此刻,厕所外,秀秀姑娘喊道,“先生,走了啊!” “不要急!等我一会!” 五竹绝不能让秀秀看到自己这个尴尬模样,在厕所被打劫了,这要说出去,我百晓生脸面扫地啊! 五竹艰难的侧头,看清楚了来人模样。 那劫持自己的人,是一个身着洗的发白青衣短衫,脚上踩着旧靴的少年,他脸色青紫,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手里的剑,也是破旧不堪,半截生锈的铁剑剑身,半个乱抹布缠的剑柄,剑锋对着后脑勺,认真的盯着自己。 “看什么看!”少年人道,“把请贴给我,我要去武林大会吃好的喝好的,还要扬名立万!” 五竹耐着性子道,“年轻人,老朽七老八十了,我又不会武功,整个就不是那江湖人,哪儿有什么英雄帖啊!你勒索错人了!” “少来这套!”少年人说着话,从五竹的袖子里拿出来了一张空白英雄帖,“这是什么?这和我街上见到的英雄帖一模一样!” 五竹看着那英雄帖,这是之前五竹写英雄帖没用完的。 少年人看五竹不说话了,咬牙道,“我不是嗜杀之辈,我只想要一张英雄帖,请先生赐我,绝不为难先生。” 五竹看少年人如此说话,无奈道,“我就算把我的英雄帖给你,你拿着也不般配啊!” “无妨!”少年人道,“我可以自称是你徒弟,到时候他们就不敢拦我了!” 五竹看着少年人天真模样,暗道,太年轻了,这一次郝掌柜防止有人顶名,确定了不是本人一律不让进去,就算给你,你也进不去第一楼啊! 那,自己要给这小娃娃翻脸吗? 他的功夫很稀松,喘气上下不定,最多一品多点,以五竹一个多月的修行,九阳神功已经迈入一品,九阴真经也学会了一些,还有春秋甲术,足以把小娃娃一掌轰飞出去。 但是这么一来,岂不是要惊动对面的看客?让他们发现我会武功? 我若会武功,那之前的人设不就崩塌了? 五竹只能继续装怂道,“好,名帖给你,但是你要进去,我得把你的名字写到我的名字下面,这样郝掌柜才会相信你是我的徒弟。” “好!” 那少年嘿嘿一笑把剑拿了开,从背后拿来一根破毛笔,口水润了下笔尖,“写吧!” 五竹把请帖打开,拿出来空白英雄帖,背对着少年道,“你叫什么?” 少年嘿嘿笑道,“李长青!长是长短的长,青是青黄的青!” 五竹拿着毛笔写道,“李长青,我师兄之徒,乃是我师侄,代我参加儋州盛会,望郝掌柜见谅。” 写完了,五竹把请帖封好信封里,“去吧!” 少年看着信封,迟疑道,“你写的真是这内容?我想打开看看!” 五竹道,“那个可是火信烙印,撕开了就没用了!你放心了,我都这般老了,还能骗得了你吗?” “也是,那,你把裤子穿上吧!”少年李长青回身道,“我去参加第一楼盛会喽!” 五竹提起了裤子,看着少年背影,骂骂咧咧,“真特么流年不顺,一出门白认了个师侄,那小子还想占便宜当我徒弟,想白吃白喝白嫖本先生啊,做梦吧,本先生这辈子不会去收什么徒弟废物跟班附庸的……” 秀秀看着五竹一瘸一拐走出厕所,好奇道,“去个厕所,你去了半天,我还以为你掉下去了呢!” 五竹哼道,“差点就掉下去了,走!” 秀秀看着白发白衫考究的百晓生,好奇道,“我刚刚看到个俊俏小子跑了出来,很高兴,他和你认识啊?” “不认识。” “女人的直觉告诉我,你们认识!” “那就认识好了,走了,去第一楼!” “……” 第034章 武林大会,开始 第一楼,觥筹交错,酒水正酣。 却看到这一处大侠,那一处好汉,这一方除恶贼杀土匪,另一边仗剑千里报恩仇。 真可谓,练武觅敌人手,热血任逍遥,踏莲曳波涤剑骨,凭虚御风塑圣魂! 一时间,整个楼上下洋溢着满满英雄气,草莽之言,满堂皆是。 一等席位上,王启年喝的脸色有些泛红,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自在的喝酒了,尤其是在自己心仪已久的一个环境里,喝最美的酒,交最仗义的朋友,这是年轻人梦寐以求的人生快事。 王启年前排,费介独坐一桌,和然敲着茶壶盖,闭目养神。 费介很少喝酒,在毒师的眼里,酒本身就是一种毒,而且还很容易让人上瘾,所以,费介只喝茶。 费介的茶壶旁侧,放着一张白纸,上面有一些字迹,细细看去。 “六品高手三名,隐藏身份,虚报五品!” “五品高手带盛旗风,郝掌柜,蓝凤凰,一共十二名!” “四品高手一共二百八十九名。” “三品高手一共七百六十九名。” “不带自己人,此番第一楼来人一共超过千人,抵达一千零七十三人。” “如此,还不带未发现的七品高手,自己的修为只有五品偏上,自己的内功真气造诣是没法发现七品高手的。” “如此,还不带那个神秘莫测的百晓生。” 想到百晓生,费介睁开眼,又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正东方,主家宴台。 主宴台上,四方长桌,呈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摆放,其中三个长桌侧都有主家了,唯有百晓生的椅子,依旧空荡荡的,百晓生,还没现身。 这让费介有些迟疑,是不是百晓生知道了自己一行人要来,特意不来了? 可是,不来,就要失去儋州武林四大龙首的话语权啊,这个权利,可是千载难逢的大好事啊! 设身处地,如果说是费介站在百晓生这个位置,哪怕今天有刀子雨下,也非要来不可,别的不说,今天之事后,自己就是儋州武林四大龙首,顶尖的体面人啊! 费介自己都不会拒绝这次好事,没有道理百晓生他会拒绝啊! 更别说兵器谱和武林大会都是你百晓生策划的,你策划,你不来,你不是耍猴的吗? 而除了费介,四大龙首里的郝掌柜,盛旗风,蓝凤凰更是愁白了头,百晓生怎么还没来,该不会是出事儿了吧。 毕竟百晓生可没武功,就在郝掌柜打算派小二去接百晓生时候,第一楼门外,传来一个响亮沧桑的声音,“有人吗?” 此言一出,所有人睁大了眼,屏住了呼吸,看向了门口。 那个神秘的百晓生,是百晓生要来了吗? 小二更是激动的跑到了门口,然而等小二下了楼,来到门口就要高喊先生,然而,入眼中,一个穿着破烂侠客闪,脚踩芒鞋快靴的落魄少年郎,背着个铁剑,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小二看着那少年人,气的不打一出来,如果不是今天大日子,小二怕是要出手教训一下这小子了,小二怒叱道,“滚蛋!一边玩去!” 说完话,小二就要回酒楼。 少年人看小二转身就要回楼里,急忙高声道,“唉!别走啊!我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 小二听此,冷漠回头,“武功几品?可有英雄帖?” “我,我!”少年人比划着道,“我武功还没品,我正打算进入酒楼找个江湖好手当师傅,学个一招半式,我知道今天儋州顶有能耐的大侠都在里面,你让我进去吧!” 小二冷声道,“武林大会是江湖大会,不是你想来就能来的,如果你不能一剑破这木偶人上的重甲,你就走吧,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话之间,小二指了指一侧身着重甲的木偶人,这重甲就是分低中高九品的铁甲,南庆北齐都通用的重甲。 一剑破甲,伤到木偶人,说明是三品,一剑碎半边甲胄,那是中品,一剑出,甲胄化作飞灰,那是上三品。 少年人看了看破剑,估计这剑连精铁铸造的重甲都破不开,只能道,“我,我有请帖,你看!” 少年人把刚刚敲诈来的请帖拿了出来,毕恭毕敬给了小二。 小二扫了一眼请帖,“找谁做的啊,还蛮像的,不过啊,没有我家先生和其他三位大人的字,这请帖做的再像,冒充的再好,也是白搭。” 少年道,“你看看,我上面有字儿的!” 小二懒洋洋把封口撕开,一行字迹映入眼帘。 “小二,让李长青入楼,给一角酒,百晓生。” 小二看此,细细又上下看来一眼,随后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少年,“李长青?” 少年人急忙道,“是!这英雄帖,这真是我的,而且不是偷的抢的,是我收的,你别这么看我啊,我和信函的主人,是师伯,啊呸,师傅,也不对,反正,有关系,你不能把我丢在外边……” 小二把信笺收了袖口,回身懒洋洋的高声宣道,“李青山,李少侠代家中前辈参宴,三等席末位,请了!“ 李长青听此话语,喜出望外,“我,我能进去了?” “进去吧!”小二道,“不过丑话说前面,在武林大会不准胡说八道,不到最后会散,你不准去拜师,否则我就让人把你赶出来!” “是,是!”李长青双眼发绿,盯着里面的烤肉,“我能进去了吗?” “去吧!” 李长青赶忙窜了进去,这一进去,整个楼,三层上下贵客齐齐看着自己。 李长青一时间只觉得自己好像进入了高光时刻,他傻兮兮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迈哪个脚。 我,我就是来蹭个吃的,顺带拜个师傅,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莫不是儋州武林高手都知道我来路不正,要杀我吗? 李长青一动也不敢动,在场的杀机,各种各样的真气探测手段,让他心生畏惧,强大,这里的高手真的好多。 过了一会,三楼一个老叟出声道,“还以为是先生,谁知道来了个后生,那后生自己找座位做吧!诸位喝酒就是!” “哈哈,喝酒!” “……” 被一众高手真气扫了几百遍的李长青,小腿哆嗦的找了个最末尾席位坐下。 小二看着信笺,看着那李长青,想不明白百晓生这么做为什么,这个家伙一看就是江湖中百无一用的游侠儿,还拜师,还给他一壶酒,他莫不是以为武林大会是慈善大会,布斋大会吗? 但是,百晓生出声了,就算是不行也得行,小二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楚。 小二看李长青入席位,打算回身离开,可是刚刚走出没一步,一个笑声传来。 “小二,宾客可满?” 小二回身,恭声高喝,“第一楼小二恭迎儋州百晓生!” 第035章 武林大会,七品秀秀!? 小二的亮堂一嗓子,瞬间本来要喝酒的第一楼,又一次鸦雀无声。 所有人张扬起了脸颊,就连坐在角落瑟瑟发抖的李长青也抬起了头来,看向门外。 门外,小二躬身迎接,两侧丫鬟美婢成行,护卫林立,鸦雀无声里,三大主家,三个六品,就连费介王启年也都站了起身。 在场之人无不知道今天兵器谱尊字令的事情,而世间能出此智谋者,怕是真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中龙凤,今日一见,那说是三生有幸也毫不为过啊! 却看到黑夜下,一道黑影先临,更快的灯光之下,第一楼门庭上,银色长靴踩着地毯,缓缓而来。 他动作很慢,也很稳健,若衰老,若年轻,让人捉摸不定。 唯一可以让人看出来的是,他真的不会武功。 最起码他踏出的这一步,在场所有武林高手眼里,这根本不是武林高手该有的步伐。 黑影退去,灯影之下,风流人物出现。 一袭白色千金衫,银发披肩,脚上踩着玉蟠靴,腰缠庆龙带,肩上流苏白絮飞扬,翩翩如龙,似老又似青,面上一对银色的非狐非狸的面具诡异又和善,一对淡淡的眸子扫视三楼上下,却是不卑不亢,不喜不悲。 这,这位就是百晓生? 那个不会武功,智谋绝群的百晓生? 然而就在百晓生出现的一刻,百晓生的背后左手侧,一位身着紫色仙裙,腰缠流岚带,肌肤若雪的倾城佳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肌肤若雪,面带轻纱,玉手中提着一把墨纹鲨鞘的古剑,举步之间,美眸冰冷,横扫三楼上下,让人数丈之外就感受到了那凛凛杀意。 战秀秀太祸水了,她的出现,几乎瞬间吸引走了五竹身上的真气探测压力。 这时,郝掌柜三人笑迎而来,“先生,久违了!” 五竹和笑道,“人来齐了?” 郝掌柜扫视三楼上下,豪声道,“邀请一千一百位,实到一千零七十三位!此番武林盛会,儋州武道同仁俱全,就等先生颁发兵器谱了!” 五竹点头,朝着背后战秀秀抬手,“关门,大会要开始了。” 战秀秀回身,看向了第一楼阔开的大门,猛地抬起了持剑左手,只看到战秀秀剑未出鞘,长剑横在门前,随后战秀秀玉手张开,鲨鞘长剑猛地悬空,而让人神奇的是,那鲨鞘长剑居然悬空而不坠地上。 战秀秀玉手合拢朝着大门猛地回扯,只看到那有三层楼高,重达数千斤,平素里要七八个壮汉男丁才能推动的第一楼铁心木大门猛地合拢,咣铛一声巨响,犹若被巨力推动,撞在一起,甚至门缝中间铁心木门柄都撞的变了形,灰土飞散。 战秀秀再挥手,抓起飘在半空中一动不动的古剑飞回了手中,秀秀姑娘声音空灵,“先生,请!” 五竹抬步,朝着其他三个主家和笑道,“请!” 郝掌柜哈哈笑道,“先生请!” 五竹当仁不让走在前面,背后郝掌柜,盛旗风,蓝凤凰紧随,而第一楼此刻楼内上下,死一般寂静。 刚刚,战秀秀的那一手隔空赦门直接震瞎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睛。 如果说战秀秀祸水美丽是吸引人眼球,让人想要占有,那刚刚的一掌赦门,在场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对战秀秀的染指想法烟消云散,心中一片后怕。 在座可都是三品以上高手,三品高手那是见过大场面的,这一手标志着,战秀秀是个高手,还是中三品里的翘楚高手! 监察院席位,王启年双瞳睁大了,喃喃道,“长剑滞空而不落,这,这是真气外放,真气外放是四品入门的标志,而她还能够滞空长剑时候,用真气催动百步之外数千斤的铁心木巨门关闭,这,这修为怕是已经五品了吧……” 王启年身侧,费介淡淡道,“五品,五品要是有这个能耐,本大人也不会这么憋屈了。” 王启年听此,急忙的看向了费介,“大人,您什么意思?她不是五品?难道说她是……” 费介轻描淡写的道,“六品一流,而且,还是差一步临门脚进入七品登峰的高手。” 此言一出,王启年噗通一声软躺在了费介肩膀上,“吗,吗唉,我以为我二十八岁进入四品,已经是百年一遇的武道天才了,这,这小娘子明显比我还小,却,却差临门一脚进入七品,吗,吗的,货币货该死,人比人该扔啊!” 费介没在意王启年抱着自己肩膀震惊,费介自己心里比王启年更震惊万倍。 费介虽然之前已经猜到,百晓生很有可能是世外高人,武帝城的高手,所以他的修为很有可能是隐藏了,他极有可能是七品,甚至说八九品! 但是今天一看,尼玛,这个百晓生真的没武功!一点武功基础都没有的那种没武功。 还有,你带个美女仆役,结果此女倾城容颜,绝色祸水就算了,男人都喜欢美好的东西么! 可偏偏,此女还是个武林高手! 这种高,还是那种自己绝望的高。 抬手就是真气外放,长剑滞空部落,真气收敛,关闭巨门。 费介这一辈子修行武道,毒道,也就五品多一点,真气外放,毒气外放什么的,但是和面前这丫头的抬手挥舞千斤巨门玩一样,气不喘脸不红比起来,根本没法比! 费介可以想象,如果自己和六品巅峰的高手对轰,也许毒还没撒出去,人家一波真气就隔空震碎了自己五脏六腑,让自己死翘翘了。 费介突兀觉得,自己这辈子,活到狗身上去了。 一个监察院大佬,从小被誉为武道奇才,毒师希望,结果到最后,连个人家端茶递水的丫鬟都比不过,这,这种落差感,一时间,费介有种心灰意冷的感觉。 费介失落的时候,也庆幸,自己没有太过低估百晓生一行人所在的武帝城,这个地方的底蕴实在是太可怕了,丫鬟半步七品,如果是来个高手,怕是最差也是九品宗师啊! 自己没得罪武帝城,终归是一件好事,好事多磨,会上多给人家说好话,总是可以交一些情分的。 想到这里,费介料定了决心,等下不管百晓生说什么,只要不关朝廷,自己双手赞成,至于其他的武林龙首意见,去他吗的,老子只是来捧百晓生,捧武帝城脸的。 而比起来费介的胡思乱想,武林中人的想法就很简单了。 百晓生不会武功是真的,的确是真的。这一点五竹可以作证,为了让自己不露马脚,五竹这些天真的一点武功都没修,修的都是内功长生诀,而且长生诀也很低。 百晓生的那个丫鬟很厉害,最起码,比在场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厉害,这也难怪郝掌柜这么看重人家了,就这美婢功夫,谁是她主人都会被这么尊敬。 关于秀秀武功这点,五竹说心里话,那是一些器材,灯光,道具的运用,当然你说全假的也不对,最起码长剑滞空,真气外放是真的!这一点做不了假!而秀秀也真的在认识百晓生不到二十七天里,在五竹指点下,从二品巅峰升到了四品,此是后事,以后再说。 而此刻楼上,五竹和数位五品以上高手相互敬酒完毕,武林大会,就要开启! 第036章 武林大会,传销式洗脑 郝掌柜看着楼下挤挤人头,难免心生紧张,虽然他功力很高,声望也很高,平常时候,也是谁都不放眼里,天老大我老二。 但是这种高光时刻,江湖,官府,三教九流,各种各样的人都在看你。 办砸了,亦或者说差了,那可是丢人丢脸至极。 这一刻,郝掌柜的脸色不知道是喝高了,还是太紧张了,居然双颊飞红。 郝掌柜朝着五竹示意,“先生,要不,你去讲吧。” 五竹揽袖,和笑道,“这怎么能行,掌柜的是儋州主家,我百晓生是个客卿,客夺主之威,这成何体统?” 旁侧的蓝凤凰也笑呵呵道,“掌柜的,我敬你一杯,等下上去了可别吓得腿软。” 郝掌柜一把推开蓝凤凰的酒水,从袖口里拿出了一张纸,念叨,“不需要!本掌柜害怕出差错,特地按照先生的建议,去写了一张文章稿子,等下我照着念,总不会出错吧!行了,都等好吧!” 说着话,郝掌柜抬脚,踏出了龙首席位,这狗熊一般的壮汉,瞬间聚焦了三楼上下所有人目光。 正片,终于要开始了。 郝掌柜走到了三楼天井前方的扶手处,这里原先是说书先生的位置,现在案台撤了,只剩下个扶手,虽然说这里的装饰比不上五竹地球时候的灯光,摄影,麦克风,但是人家这个时代,人有真气,有武功,内力足,嗓门大,一口老声喝出,隔着三条街都能听得见。 郝掌柜雄壮的身躯,犹若半截铁塔,站在扶手前,拿出来稿子,咳嗽着道,“我辈江湖人物,各个风流俊俏,应执三尺之剑,行千里之行,骑骏神游林泉,驾舟江湖之中,驭长剑于穹顶之上,报恩解怨,雪恨偿仇,妙不可言,切两斤好肉,来两壶好酒,跨上瘦马,一起绝尘,风驰电骋,跃山川河流如履平地,北齐南庆,东夷西胡……” 郝掌柜一番说辞,文采斐然,江湖气满满,引得全场鼓掌不断,各个不断热议,郝掌柜此言,才是江湖大佬该有的口若悬河之气势。 郝掌柜越说越来劲儿,索性表演起来了脱稿演讲,“人说,江湖在外,寒暖自知,人说混江湖的游侠儿潇洒的很那!可是谁知道咱游侠儿这潇洒背后的苦啊!” “都说咱江湖人动辄千金买骏马,万两购宝剑,可是谁知道,咱家刚出江湖那会连口热茶都没有,混的不如一介乞丐。” “都说江湖人急公好义,遇到不平就拔刀而出,可是谁想过,我们急公好义出手之后,受伤了,被打了,可有人给咱们出头?” “都说江湖人好斗成性,嗜杀如狂,可是若不是情不得已,谁愿意拔刀拼命?” “普通人的命是命,咱江湖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 郝掌柜一番说辞,瞬间台下引起一片热切回应,无他,郝掌柜说的是实话。 那打山贼断了一条臂膀的斗笠客,拍着桌案,双眼发红,“掌柜说的在理!咱江湖人为平民出头,可是真的落了什么伤,却是连个帮衬的主儿都没有!这样的行侠仗义,能行多久呢!” 一个干瘦脸颊的中年男子吆喝着,“若不是逼到绝路,谁愿意拔刀相对!说得好!” “掌柜此番言语,道尽了我江湖草莽的心口之言,道出了我武林底层高手的艰难处境。” “……” 监察院席位,费介听着郝掌柜的话语,深陷的眼窝里几分熠熠。 费介对郝掌柜的尴尬表演,并不感兴趣,费介感兴趣的是,谁给郝掌柜弄的这一套煽情力满分的说辞。 如果按照正常的武林大会程序,无非是开场宣说尊字令,然后一些挑事儿的开始找茬,然后通过。 可是郝掌柜这么一开场,直接先博取同情心,先和江湖三教九流打成一片,然后再说尊字令,那可就是水到渠成了,什么找茬,直接就全票通过了。 毕竟,这事关大家利益啊! 就在全场气氛最高的一刻,郝掌柜抬手压住了满场的喝彩声,缓缓而道,“郝某人也是从小走江湖的,见过最难看的脸,喝过最烈的酒,今时今日,我再回望江湖,那些江湖小辈却还在走我的老路,如此下去,儋州武林何时才能出一个东夷剑圣四顾剑,北齐苦荷那样的绝顶人物啊!” 这时,旁侧一个六品伪装成五品老叟笑哈哈道,“郝掌柜此言有理,那此局该如何破?” 郝掌柜和笑道,“崔前辈问的很好,不断的人,重复在一条不断地路上,年轻的江湖游侠浪费了人生最好的青春,那么,如何才能破开这个局?答案!言传身教!” 说到这里,郝掌柜大袖一甩,一副教书育人的先生口气,“江湖前辈领衔江湖,后辈紧随,若是江湖前辈愿意给小辈一些指引,那么势必会让他们错开歧途,功力提升,而这个惠及儋州武林的大事,显然一个人两个人是不够的,所以,我打算成立儋州武林武道盟!此盟,一不争霸,二不图强,三不造反,四不滥杀无辜,只为儋州武林同道提供一个江湖歇脚的地方,给江湖后辈提供一个免费早茶的地方,更给儋州武林高手提供一个矛盾消融的地方。” 场中,又一个白面儒雅中年男子喝道,“武道盟?敢问郝掌柜,这武道盟这般豪爽,那您图个什么?不会是想散尽家财,兼济天下吧!” 此言一出,满堂笑哈哈了起来。 郝掌柜也笑了起来,“若是散尽家财能兼济天下,那我郝某人求之不得,可惜啊,就是我散尽家财,也救济不了每一个人啊!我此举此行,也不图别的,若是他年我郝某人糟了难,遇了劫,我请在场各位能出手一助!当然了,话说回来,如果诸位在江湖上,遇到了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也可以来找我,来找盛旗风总镖头,来找蓝凤凰大当家,来找百晓生!我相信,以我,盛旗风,蓝凤凰,百晓生四位的能力和实力,这个江湖上,我们解决不了的,很少很少。” 此言一出,满场窃窃私语。 虽然很多人私下里知道今天就是宣布尊字令的,但是今朝郝掌柜当场知道,也格外觉得震惊。 毕竟,我为人人,人人为我这种高阶社会思想不是古代这种时代该产生的,最起码不是江湖层次这个低阶文化水平的人能够知晓的。 但是这毕竟是一个先进的社会思想,先进的社会思想,只要有智者点明,就会很快流行。 人群之中,郝掌柜安插的“托儿”纷纷出声。 “郝掌柜有难,我们帮忙,我们有难,郝掌柜出手!这很公平,没毛病!” “平素里,大家谁手头紧了,还能来郝掌柜这吃喝几顿,借个刀剑马匹,有仇无路,还能有一条生路,这儋州的江湖,是有温度的江湖啊!” “我只吃郝掌柜的做法,不称霸,不欺压,只是一个松散的江湖会,又不是什么帮派,规矩森严,这个武道盟,我加入了!” “我也加入了!没什么压力,没什么麻烦,还有这么多的好处,不加入是真傻!” “郝掌柜,我们要加入!开始下一出吧!怎么才能加入!” “……” 而面对如此热闹的场景,始作俑者五竹,只是淡淡的品着茶。 这场景若是让地球老姐醒来,怕是惊呼,传销,你这是传销! 五竹心里淡笑,没错,就是传销,所谓的开会,就是洗脑,洗脑的经典案例就是传销,五竹学通百家,很清楚怎么洗脑效率最高,托儿配上煽情话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胁之以武,大事可成! 所有的一切,都在五竹先生的唯我之中。 第037章 峥嵘江湖,尊字令出 郝掌柜站在台上,哈哈笑道,“诸位同仁,江湖同道,稍安勿躁,这饭是一口一口吃的,路是一步一步走的,咱们这武林大会才刚开始,不要急,慢慢来!先说一说第一件事,既然要成武道盟,那不能没有领头的,要不,那岂不是成了闹剧吗?” 台下传来笑声,一个歪嘴秃头汉子道,“掌柜的,说的在理,那你说什么样的人,才能当这武道盟的领头的?才能当武道盟的盟主?” 下方有人起哄道,“要我说啊,武道盟是江湖人的武道盟,那么每个人都可以参选盟主!” “扯淡!每个人都参选,就你刘大疤瘌那秃头,你上去当盟主,怕是大家伙要跟着喝西北风呦!” “哈哈——” 场上下,笑成一片,那个秃头歪嘴汉子讪讪的坐了下去,不住挥手,“我刚刚,那是开个玩笑,在场诸位,但凡品德正,功夫高,行为端庄者,才能为盟主人选,依我看啊,郝掌柜就是最好人选麽!” 旁侧又有人道,“郝掌柜是个不错人选,但是那盛旗风老镖头也是个不错人选啊,盛旗风总镖头十二岁宰恶匪,独人护镖八百里,一战扬名,如今大旗镖局的镖师遍布四海九州,谁提起盛旗风镖头不得赞一声真好汉啊!” 一女侠起身道,“郝掌柜,盛旗风总镖头都是不错人选,但是在我看来,最适合的莫过于蓝凤凰大当家,作为儋州武行的总把子,蓝色妖姬出行江湖三十年,折服了多少好汉,诸位心里没数吗?” 女侠对面二楼一个老汉呵呵笑道,“蓝凤凰大当家的手段固然厉害,但是要说真正的智慧,老朽以为百晓生大人更加适合。” “我以为郝掌柜更适合!” “我认为盛旗风总镖头!” “……” 郝掌柜看下面的气氛差不多了,高声道,“大家稍安勿躁,此事,郝某人,早有安排。” 下方恢复了安静,郝掌柜笑道,“如今儋州武林,强者如林,要想真的按照武功排演个一二三四,那没有个几天几夜是不可能完的,可若是真的按照武功排,岂不是咱们武道盟就犯了争霸逞强的约定吗?所以,我们不以武功高低论强弱,但以贤能论人选!” “好,郝掌柜说得好!” “郝掌柜说的在理,如果真的武功定高下,岂不是落了个那些江湖俗气,还不如选贤举能呢!” 郝掌柜踱步,中气十足,“郝某听闻台下呼声,考虑再三,目前而言,儋州武林中一个盟主是不合适的,所以,我们当立四大龙首!四大龙首,地位平等,权利一致,诸位意下如何?” “没毛病!四大龙首,防止了一人专权,大善!” “郝掌柜义薄云天,此番举动,合乎江湖道义!” “……” 郝掌柜看此形势,高声道,“既然大家都没什么意见,那么我们进行下一阶段,颁布尊字令与侠义令!在颁发之前,我要说明两点。” “第一点,大会之后,百晓生大人会宣布进行兵器谱试炼,试炼过者,会得到武道盟侠义令,儋州武林高手持有侠义令,若遇劫难,可以来四大龙首处求援,四大龙首必然全力以赴,助尔等度关过难!” “第二点,我等作为四大龙首,持尊字令,尊字令者,儋州武林至尊令,此令一出,但凡名在兵器谱,手有侠义令者,必须前去应援!” 话语落下,郝掌柜端起了一杯酒水,随后,用剑柄切开了手掌,血入酒水,高声道,“侠义令与尊字令同行,诸位上下,若无异议,请与我郝某人,化血为酒,誓血为盟!!” 看郝掌柜如此热血慷慨,三楼上下,只看到人人切掌,切手指。 五竹张开了手,战秀秀看着五竹有些躲闪的手腕,幽幽低声,“先生,我要斩了。” 五竹下意识闭上了眼,“斩!” 战秀秀抬手,剑似乎没出鞘,然而五竹的手掌中心,一道血口绽放开来,血流入了酒杯,五竹疼的左手不住哆嗦。 秀秀啊,秀秀,我是让你给我手指切个口子就好了,你倒好,给我手掌切个口子! 你确定这不是公报私仇吗? 然而秀秀姑娘此刻舒服的飞凤眼喜悦,好久没有看这个臭男人憋屈的模样了,他也有今天啊! 郝掌柜豪迈喝道,“诸君与我,共饮此杯!” “干!” “干!” 一个个武林高手干杯畅饮,豪迈之情,誓血为盟,古人就是这么豪爽,作俑者五竹,身在其中,也觉得幸福感满满。 一杯酒后,满堂上下,大家伙互相看对方,也都和善了很多。 喝血酒是一件很隆重的事情,此番事后,也都算同道中人了。 郝掌柜豪饮一大碗酒,哈哈笑道,“现在,请出尊字令! 一声喝出,郝掌柜背后,四个貌美如花的婢女在数十个护卫的保护下,缓缓而来。 在场所有人也纷纷看向了那盖着尊字令的红布绸。 这尊字令,看起来很沉,最起码四个婢女分明都是会家子,但是却走的很艰难,每一步都很沉重。 婢女站在其后一排,郝掌柜回身,打开了一个木盘,盘子上的红布解去,迎面看去一方乌黑巴漆的破碎铁块横在其上,那铁块宽有三指,长不过八寸,乍一看这形状,好像有些眼熟,但是又说不出来是哪儿眼熟。 然而更多的人是在意,为何郝掌柜这么阔绰的人,出手大方无比,怎么尊字令用这么垃圾的料啊! 以你的财力,镶金裹银,翡翠玛瑙简直不要太简单啊! 然而,若真的和这些人所想那样,郝掌柜他就不是郝掌柜了。 郝掌柜没有去拿那铁片,而是端着木盘,踱步而道,“大家想来很好奇,为何郝某人富庶无比,却拿的这么寒蝉东西做尊字令?这是不是在让儋州武林蒙羞啊!” 下方有人高呼,“郝掌柜,这是什么东西啊!” “就是,郝掌柜这是什么玩意?” 议论纷纷里,小王,王启年注意到自己的老大,费介站了起身,他死死盯着郝掌柜手里的铁片,双手哆嗦的厉害。 王启年很惊讶,老东西怎么了,他平常时候都是一副古井不波,天塌不惊的性格,怎么郝掌柜拿个破铁他这么激动了? 王启年想要问下,这时候,台上郝掌柜笑了出声。 “哈哈!”郝掌柜踱步又道,“郝某人,不妨给大家透个底儿,现如今,武林之上有四大宗师,分别是北苦荷,南流云,西四痒,东顾剑!而这四大宗师说到底,也不过是区区百年以来的强者而已!而在这百年之前,武林之顶的绝世高手,可不止于此,他们的名声,传说,甚至都已经接近神话,这其中,举霞飞升的邓太安,剑开天门的李得仁,一念花开的青帝,骑鹤下江南的黄三甲,战神图平天下的童战……等等,可以说,是数之不尽,叹之不绝,他们无一不是高过宗师,迈步进入传说中天门的强者!” “而我,郝某人掌中的这一柄断剑,赫然就是四百七十年前,天下双帝,一念花开的青帝与战神图的童战于大东山之上绝世一战中,青帝使用的桃花剑!” “双帝之战是青帝一生中的最后一战,青帝此战之后,油尽灯枯,帝剑折断,而后晋小辈战神图童战独守大东山,为青帝披麻戴孝三年,三年之后,战神童战重出江湖,战马嘶吼之下,踏平了曾经的大秦,灭了往昔的大楚,让那大秦化为西胡,让那大楚成为蛮族,他建立起来了第一个南庆和北齐的疆域,后来,战神童战弥留之际,拿出了青帝配剑,一剑挥出,徽山大雪峰被拦腰斩断,而那一天,童战以山为墓,葬埋于此,那一柄青帝剑也随之震碎。” “后来有人去拜战神,偶有机会从大雪峰的崩塌废墟里,找到了青帝桃花剑的残片!” “天下之人,盛传,桃花剑上有青帝一念花开的剑理!剑法!剑诀!” “但是,郝某想说的是,这些都是假的,最起码,我得到了这么久的桃花剑残片,却是个什么剑理都没看出来!” “今日是大喜之日,郝某惦想桃花剑残片刚好四个,那正好,把这剑当做十大尊字令!” 话语至此,郝掌柜扬起了手中的桃花剑剑身,那真的是一方黑漆漆毫无特点的剑身,然后,郝掌柜身侧,有侍女捧酒,轻轻洒了上去,残剑上,瞬间黑光化作鲜红,那鲜红剑身,犹若桃花盛开。 这一刻,台下,所有人惊呼。 “遇酒变色,桃花剑!没错了!” “真正的桃花剑,原来是被郝掌柜收纳了啊!” “传说桃花剑就找到一半剑身,只是没想到,这一半剑身都在郝掌柜这啊!” “……” 郝掌柜高声,“第一至尊令,郝某人就收纳了!第二令,盛旗风总镖头!” 盛旗风等了老久了,听到自己,大步流星走了上前,盛旗风也是一段残剑剑身,七厘之长,持在手中,盛旗风扬起,“盛旗风谢谢儋州武林同道高看,谢谢郝掌柜赐这等桃花名剑!” “第三令!蓝凤凰!” 蓝色妖姬喜悦上台,发表了洋洋洒洒数千获奖感言,说的大家伙心花怒放,不愧是蓝色妖姬。 “第四令!百晓生!” 而此刻,五竹正坐在那发呆,五竹呆呆看着那桃花变色的剑身,这,这是化学反应吗?不,不太可能!可若不是化学反应,这剑怎么会这么变化? 还有,这个世界强者居然这么多吗?邓太安,李得仁,青帝,战神…… 码的,我还以为只有四个宗师呢! “先生!”战秀秀忍不住道,“喊你上台呢!那可是帝剑桃花剑!” 五竹反应过来,起身走了上前,战秀秀紧随其后。 五竹和郝掌柜对视,郝掌柜把木盘掀开,一个剑柄,朴实无华的铁剑柄,乍一看就好像是个门把手。 五竹心里有点迷糊,怎么他们都是剑身,虽然长短各异,但是那好歹也是剑啊,到我这就是剑柄了?门把手? 战秀秀暗中,真气推了五竹一把,五竹身子前倾,笑道,“谢谢郝掌柜高看,谢谢诸位同道的支持!只是百晓生不会武功,这剑柄怕是很重,我这婢女带我收下。” 说着话,秀秀走了上前,喜滋滋捧过来了那剑柄,秀秀是早知道桃花剑威名,可没想到,居然能落入自己手里! 郝掌柜低声道,“接下来,兵器谱,就看先生的了!” 五竹胸有成竹的道,“天下英雄,尽入我囊,掌柜看好吧!” “好!” 郝掌柜哈哈笑着回了席位,接下来就是龙首百晓生的兵器谱时间了,这个才是武林大会最重要的事情。 第038章 科学,才是第一生产力啊! 银发银衣的百晓生,站在三楼正中心,此刻三楼上下,江湖好汉各个盯着那百晓生。 在场之人是听过今天出了武道盟,还有个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兵器谱, 而对于兵器谱,在行所有人都很迷茫,这包括监察院来的费介大人,小王同志。 而迷茫的关键,是三个问题。 兵器谱是什么? 我们为什么要冒着暴漏自己绝学加入你百晓生的兵器谱? 加入兵器谱之后,我们能够得到什么? 百晓生环顾周围,悠然踱步,声音清平,“在下百晓生,初来儋州,得郝掌柜厚待,于此留住,记得我与掌柜初次见面,恰见两武夫争强斗狠,刀剑想向,我觉得刀剑不祥,要去阻拦,然而掌柜的却拉住了我,说江湖之上,分高下,比强弱,是一件很正常不过的事情,我言道,刀剑无眼,一旦动了刀剑,要收手就难了,若是真的本无怨恨,只是想比斗个高低上下,何不找个武林好手过一过他的招子,分个大概强弱即可,何必如此本无仇恨,一场比斗之后却成了死敌?” “掌柜的,义薄云天,从来都是先武林之忧而忧,后武林之乐而乐,听我此言,但觉有理,就问我,这天下之大,武功三教九流,绝招密技层出不穷,谁能做这天下人武功的判官?” “在下思忖一二,言道,天下武功九品,一品一重天,先以品流论高低,再以绝技说上下!” “掌柜笑道,先生身无武功,却言说九品上下,武林是非,还要给武林排名,先生莫不是坐井观天,夸大说天之辈。” “我笑了笑,道出了实情,我与常人,有一个很大的不同,那就是我的这双眼,可以看到真气!” 此言一出,所有人瞪大了眼。 三楼上下,除了郝掌柜以外,其他三大龙首也睁大了眼。 这种表情,就好像五竹在说,老子真双眼,能看到鬼一样! 真气是什么? 真气是一种内劲的强大版内力,融汇周身,不可见,但是可以催发出来形成剑气,剑芒,可以驾驭万物! 但是你说真气什么模样,这,折还真么有人见过!就算是天下第一等的宗师高手,也说不明白真气的模样,就好像人们说的,一千个人的真气,有一千个模样,每一个人的真气都是不一样的,就好像练剑的剑气和拳气不可能一样。 现在有人说,他能看到真气,这,这不是扯淡吗? 面对百晓生的声音,所有人充满了疑惑,而百晓生不缓不急的念道,“真气,是武林决断强弱的判定标准,也是一个人武道造诣高低的最好证明,一般而言,真气强,真气高者,多功夫高过真气低者,而真气强不强,就要看真气的锋利,韧度,爆发,循环诸多方面!” “百晓生年幼染恶疾,经脉瘫废,无法练武,但是也因为这一场病,我的双眼可以看到那些常人看不到的真气,我很早的时候就可以通过真气的强度,判断一个人是否厉害,在座武林人手中的真气,在尔等眼中,不可见,不能现,虽然可以借助兵器施放外放杀人毁物,但是却鲜少有能够真正见到真气模样,颜色,强度,爆发,韧度的!” “而在我眼里,阁下无形无色的真气,就是可以看到的,淡蓝色,苍白色,猩红色,深灰色……” “有的真气,还没出现,我就嗅到了杀意,有的真气戮颈而过,却留淡淡残香。” “那种美妙的感觉,就好像是最好的茶客品香茗,吹好茶,一丝一毫的真气,都让人沉醉。” “……” 听着百晓生的话语,在场所有人,神态各异。 百晓生的话,实在是太让人觉得怪诞了。 你,你说可以看见真气? 这怎么可能? 宗师圣手都做不到的,你说你能做到,你是不是把大家伙当傻子啊,你丫该不会是个骗子吧! 可是,你说他真是骗子,那你是说郝掌柜是傻子吗?郝掌柜让欺骗了吗? 监察院方面,王启年看着白发银面百晓生,揉了揉太阳穴,“头儿,这百晓生是瞎掰的吧,那儿有人能看出来真气模样的?真气不是内劲吗?那不是不可见的吗?” 费介也眼神迷茫,“可若说他是骗人的,那为何郝掌柜会相信他呢?” 这时,台上郝掌柜哈哈笑出了声来,郝掌柜拍着桌案道,“先生,先生,回过神来,真气之美妙,只有你自己知道,你说的再多,我们也不知道啊!” 百晓生从真气的美妙感知里回过神来,和笑道,“掌柜的,诸位英雄,献丑了。” 郝掌柜又道,“先生,你这个事情,还是给大家当众演示一下吧,否则,怕是江湖客多,难以服众呦!” 五竹笑吟吟道,“郝掌柜此举甚妙!既然如此,那不知道在场英雄,哪个愿意来试一试?愿意的,进入台中,名额十人!” 此言一出,全场上下好奇的江湖客纷纷笑道。 “先生有一双可看真气的慧眼,不知道可否为我们开眼一看这真气强弱?” “先生,我愿意来试一试!” “……” 王启年忍不住道,“头儿,要不,我去试一试,我看看这个百晓生是真是假?” 费介点头,“去吧!” 王启年一跃下了三楼,身子半空中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稳稳落在了台中间。 “第十人!” “人齐了!” 王启年哈哈笑着,站在了台子中间,与王启年同站的还有九个高手。 十人高手林列于此,其中走南的,闯北的,混刀口的镖师,走衙门的官差,真可谓五花八门,很有代表性。 为首王启年冲着百晓生道,“先生,可否看一看我们十人,几品几流?” 百晓生俯瞰台中心的王启年,左手抬起,左手轻轻掐算,狐狸面具下,双瞳熠熠,声音恬淡,“十人之中,三品二名,四品五名,五品三名!” 此言一出,在场上下,议论纷纷。 “十个人,有三个五品?怎么会?” “五品不是都在三楼吗?这三楼下来的就一个官家青年,哪儿来的三个五品?” “难道说,有人,隐瞒了修为?” 议论纷纷中,百晓生声音平淡,“跛脚的那个白发老翁,五品中层,二流高手,头戴紫金冠的儒雅中年书生,五品上层,二流高手,翻天鼻金鱼眼的那位前辈,您的修为最高,五品高层,距离一流高手,只差临门一脚!三位,不知道百晓生,说的对不对?” 此言一出,百晓生直接把三人的模样点了出来,全场上下齐齐看着了那三人。 场中三人,那跛脚的白发老翁,嘿嘿直笑,“天下武林,无奇不有,居然还有人能看清真气,真是奇了怪,奇了怪啊!先生,没说错!” 话音落下,跛脚老翁合手,脚下一踱,可怖的真气涟漪弥散冲击,把周围三品四品高手冲的几乎趴下,这赫然是五品高手! 而在老翁五品真气横扫下不落下风的另外两人,也纷纷合手。 中年紫金冠男子道,“先生慧眼属实,夺命书生认了!” 金鱼眼的前辈哼哼的道,“老朽走了一辈子江湖,看过不少奇门外道的,但是能看到真气的,你百晓生独一份,没错,老夫就是云中鹤!” 人的名,树的影儿,报了名,瞬间所有人都议论纷纷。 “夺命书生?就是那个以一把铁剑纵横江湖,号称出剑必夺命的杀胚?” “云中鹤?不是那个喜欢易容走江湖,扮猪吃虎的老东西吗?传说他击杀过一流高手!” 云中鹤,夺命书生,跛脚老头儿一跃下了台,台上几个四品,艰难站了起身,还没开口,百晓生信手拈来,“这位官家大侠,四品下,真气银灰,擅长轻功!” 王启年一怔,随后心服口服,“厉害!服了!” “这位好汉,四品中,真气浑厚,擅长掌法!” “先生高眼!服了!” “这位青衣仁兄,四品上,真气锋利,想来舞的一手好剑啊!” “先生高眼!服了!” “……” 一声声服了的话语下,百晓生的声望飞快凝聚,甚至说给人更加仰望的程度。 那么说真的,百晓生,啊呸,五竹他真的能看到真气吗?这些不会是五竹找的托儿吧! 这个,还真不是托儿! 答案就是,能!五竹真的能“看到”真气,亦或者说,感受到真气。 这是一种第六感,一种类似于武道精深之后产生的第六视角,五竹在儋州,以科学的方法,借助一些工具,比如说,水纹,比如说羽毛震动幅度,研究真气的纹理,地动仪制作原理,制作了一发无比敏感的真气探测仪。 你们把真气当玄学玩。 我把真气当科学研究。 五竹拿着真气探测仪测试了很久,百分之九十九不会出错。 至于偶然百分之一出错,好说,就说看走眼了,毕竟人有走眼,马又失蹄麽! 第039章 愿天下人人如龙,愿众生剑开天门 兵器谱的第一个问题,兵器谱是什么。 兵器谱第二个问题,凭什么你百晓生能当谱主。 均已经解决。 现在就差最后一个问题,凭什么,我们要加入你的兵器谱。 你百晓生虽说可以看破人的功力修为甚至说擅长的兵器,但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加入你有什么好处?没好处,你想让我们加入一个莫须有的兵器谱,还以你百晓生为尊,你是不是想多了啊! 然而这个问题,百晓生早在兵器谱预备阶段,就想到了,并且还和郝掌柜通过气,二人都觉得没问题,这才兵器谱能够推行。 百晓生站在武林大会c位,悠然踱步,“天下武林,强者无尽,而要成那御剑当空,踏雪无痕的高手,总是需要很多东西,诸如钱财,秘笈,帮会,神兵利器,良驹宝马,这其中钱财帮会神兵宝马皆可以通过世俗手段获得,而唯有秘笈功法却是武林罕见,世家孤本,稀缺无比,今日吾立兵器谱,就为解决这秘笈之难!” 此言一出,台下瞬间瞪大了眼。 比刚刚百晓生说自己能看到真气更加让人目瞪口呆。 功法啊!这可不是银子,马匹,宝剑。 银子马匹什么的,给了就给了,可是功法,给了人家,人家就变强了啊! 你百晓生是不是喝高了,瞎掰起来了啊! 王启年看着百晓生,挠头道,“头儿,你说百晓生是不是在开玩笑啊,功法秘笈,那玩意是保密的孤本,怎么可能随便给?” 费介端着茶杯,念道,“别问我,这个家伙完全超出了我的推测范围,他做任何事情都是又准备的,这人,城府极深。” 百晓生等着台下议论了一小会,长声笑道,“安静一下!诸位!功法秘笈之贵重,百晓生自是清楚,当今武林天下,各个世家,门派都把自己功法当的比身家性命还重要,这样做虽然可以保留家族和庙堂的强盛,但是从另外一方面讲,这么做,岂不是在阻挠武道的发展?” “试想一下,武道大家,世家公子,学那武功的终究不过是几人,几人资质优劣不等,发挥出来功法的威力也各不相同,而如果把功法公开,那岂不是可以武林之人群学之,有天赋卓绝者把此功法学到极限,更上一层楼,岂不是推动了武林的发展,让武林出现了更多的武道高手吗?” “故而,百晓生以为敝帚自珍不可取,开诚公布共同进步,才是我儋州武林日后的发展道路!” 百晓生这开诚布公的话一讲,瞬间台上下反应热烈无比,有反对的,有帮腔的,反对的毫无疑问是那些掌握了独门秘术的,他们不想公开,而帮腔的是那些普通江湖客想学一些高阶功法的。 “先生此言差矣!天下武林,鱼龙混杂,如果高阶功法落入邪门歪道手里,岂不是给武林带来浩劫吗?” “先生不可为啊!虽然先生心向武林同道,但是人心莫测,不是每个人都和先生一般高瞻远瞩,仁义为怀的啊!” “先生此言大善,如今但周围武林,止步不前,最大的阻碍就是那些世家!如果不是他们封锁高阶武功秘籍,把持孤本,我儋州早出九品化境,十品宗师了!” “……” 百晓生没去回应,而是接过来秀秀手里的茶杯,斟酌着道,“来了几只老鼠?” “好几只!”秀秀笑道,“十大杀手组织的听雪楼和风雪银城,北齐稷下学宫,尤其是刚刚先生点了那个夺命书生和云中鹤,这俩人,一个是听雪楼的,一个是风雪银城的,现在老实多了。” 百晓生道,“稷下学宫呢?” 秀秀道,“那个酸秀才喝醉了,现在还没醒来。” 百晓生道,“剑庐来人了吗?” “还没有。”秀秀道,“不过稷下和剑庐是一个城,稷下来人了,估计剑庐的人也会知道。” 百晓生把茶杯放了回去道,“行了,我要开讲了!” 秀秀端着茶杯离开,百晓生看着已经热度渐下的众人,微笑道,“大家听在下一言!” “先生讲!” “先生请讲!” 一众人眼里,百晓生道,“诸位言语,在下都听耳里,记在心里,但是!儋州武林现在停滞不前的局面必须被打破!要打破,那就得发放功法,所以,功法的发放这个武林基本点,是不会改变的!” “好!” “先生此言大善!” “先生糊涂啊!此举之下,必然武林大乱!” 诸人的赞誉还没止住,百晓生又道,“功法发放是兵器谱成立的初衷,但凡加入兵器谱者,皆可得到功法机会!而如何得到功法,如何让有德行的人得到功法,如何让恶人伏诛?这是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也是兵器谱功法发放的一个难题,我与郝掌柜多番商榷之后,终于觉得,唯有历经磨难,接受考验的武道苗子才有资格得到兵器谱的功法!所以,我们打算严把兵器谱门槛,与此同时对加入兵器谱想要获得功法的人,进行品行,德行,多方面考究,如果符合武林要求,天赋绝佳,才可以获取功法。” 此言一出,抗议声少了一些,但还是有一些人高声。 “先生此言,并无差错,只是这功法谁来出!” “对啊!先生,功法谁来拿?哪个世家出?怕是没有哪个门派愿意公布自己的功法吧!” “……” 听此情况,百晓生哈哈笑道,“这个问题提的好!诸位问我功法何处来?那在下就与诸位说个敞亮,百晓生早年时候家境破坏,误入深山,得一高人衣钵传承,此传承中纳含万千功法,千百秘笈,唤名,武穆遗书!高人留言,若有一日,希望得武穆遗书者,行侠道,布公道,惩恶扬善。可惜,百晓生天生废体,武道之事,想都没得想,若是依武穆高人期待那样,我怕是一辈子也做不到,与其如此,让明珠蒙尘,高人典籍买没无名,为何我不把这武穆遗书拿出来,赠与天下有缘人?” 说到这里,百晓生仰面,声音激动,“天道在上。当知易心。我若道成,愿天下君子,人人如龙,人人通达彼岸,人人凛然正气。望世间女孩,个个赛凤,个个贤慧多姿,个个倾城年华!我愿天下之人但凡心诚者,人人可两袖清风,我愿江湖后辈但凡勤学者,人人可剑开天门!” 此言一出,在场掌声四起,赞叹之声几乎冲塌了第一楼楼顶。 “先生此言,大善!” “先生一心为天下,此等胸襟,那些个门派世家可比不上!“ “人人如龙,剑开天门,为先生大义,干杯!” “……” 第040章 兵器谱第一兵,七品天龙吕温侯 百晓生静静的保持着双手高扬的模样,这一刻,百晓生,阿不,五竹的人品,形象,品德,给人的印象,都在无形之中被拉高拉大了。 和成为武林盟主的那种霸权声望不一样,五竹更像是一种朝着精神领袖,武林希望,武林智者,与世无争,天下为公的那种道德尊者。 五竹,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树立一个高绝天下的智者形象,那么以后,不管是自己看别人武功,还是偷学别人武功,咳咳,那都是我借鉴研究,偷?开什么玩笑的,我五竹专门发放秘笈的,我会偷你家东西?我开劳斯莱斯的会偷你电瓶车? 而至于给的功法是什么,在场的人有点太过乐观了。 所有人此刻被五竹一顿传销鼓励吹昏了头,他们以为五竹是败家子的豪爽,那种把武穆遗书都给大家伙的败家子,可是,五竹只打算把地球烂大街的十六路长拳,改了八十版本的引气术,吐纳术,太极拳拿出来,至于更好的功法,你想屁吃呢,你真当五公子是来办善堂的啊,五公子是想空手套白狼的!认清楚了五公子的动机,你会更明白他的不要脸。 秀秀看着面前男人的影子,眼神中,隐隐绰绰,虽然秀秀知道五竹并没有安什么好心,这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善类,但是他站在所有人的赞誉巅峰,成为武林道德标杆典范,毫无疑问,这是另外一种的江湖巅峰。 很久之后,秀秀回想今日,笑说想不到,百晓生除了会做胆水豆腐,他忽悠人的本事也不差,难怪本姑娘被他哄到手了。 百晓生享受了许久的赞誉和掌声,恢复了和声平淡,又笑道,“谢谢,谢谢,谢谢各位武林同道的理解和捧场,百晓生漂泊一生,从未见过儋州武林这般热道古肠的有温度江湖!今时今日,兵器谱当成,兵器谱者,先分境界,再说绝技,同品者竞技,同技者竞品,现在,请,兵器谱!” 百晓生一声长啸,只看到天下第一楼的楼顶上方,胡飒飒风吹下来,只看到一道巨大若帷幕的黑色长绸布,悠然落下,那黑色的长绸就好像是一副英雄巾,倾斜成仙v形,背后真绣着一个个江湖儿女骑马江湖,刀枪剑戟的栩栩如生场面,正面地方,却是一行行的干净行列,一品列,二品列,三品列,四品列,五品列以此到宗师列,而最吸引人的是,在背面兵器谱的字迹下,有一行银色的针绣字迹——百晓生! 百晓生居然把自己的名字印在了兵器谱上了。 看完头顶横幅,再朝下看,第一楼天井下方,一口巨大的血色朱红漆盆,一口黑油墨盆。 上方兵器英雄谱,下方朱砂血盆墨盆,百晓生要做什么? 看此巨大帷幕,百晓生背手而道,“兵器谱者,乃是我儋州武林中流砥柱,能入此谱者,得功法,得侠义令,也需遵守尊字令和武林规矩,故而,兵器谱一不录罪案在身者,二不列离经叛道者!在场上下,但凡有达三品,品行良佳,接受兵器谱要求者,可以用自己兵器沾染那朱砂著其兵器,以墨色染其名,留在兵器谱,从此儋州武林,四位龙首与诸位同在!” 说到这里,三大龙首齐齐起身,为首的郝掌柜走到了楼梯一侧,哈哈笑道,“先生说的没错!兵器谱出,我龙首当带头而写,来来来——” 话音落下,郝掌柜大手成掌,一轰而出,真气轰入红色朱砂盆,一道朱砂飞起来快七八米高,不偏不倚撞在了五品一行上,朱砂形成了一个掌印,更快的,郝掌柜另一手双指为引,一道墨汁上天,在那半空中的兵器谱上留下名姓。 “五品重楼掌,天下第一楼郝中棠!” 郝掌柜止手,盛旗风轻轻扬起手来,背后地方飒飒破空声响,只看到一杆丈八霸王枪猛地翻空,盛旗风捉住霸王枪,隔空一点那两个盆子,盆子直接飘上了天空,被真气拖载半空不落地面。 盛旗风手持霸王枪,沾染红黑墨,不缓不急写道。 “五品霸王枪,大旗门盛旗风!” 做完这些,盛旗风扬手,那两个墨盆就要坠下,这时,蓝凤凰笑道,“且慢!” 蓝凤凰玉手扬起,一道蓝色流岚飞出,轻轻一弹那两个木盆,却看到两团墨水飞到了天上,随后飘带在墨水之间弹跳,那些被溅飞的墨汁落在兵器谱上。 “五品流岚索,蓝色妖姬蓝凤凰!” 三大龙首,都写上了名字,至于百晓生,人家就是兵器谱主,背面一个巨大的百晓生字样早写明白了。 四大龙首完事儿了,现在该在场人签名加入兵器谱了,可是谁先呢? 武林之中肯定是品级越高越先,这个没得商量,所有人看向了三楼的那些高手。 三楼一等席位上,四品看五品,五品看六品,六品高手们却在相互看,就在几个六品高手要起身时候,三楼的角落,一个声音几分不耐烦道,“都不入兵器谱吗?都不入的话,我吕温侯就不客气了!” 话音落下,数个六品高手齐齐看向了那说话之人。 那说话之人独坐角落,他身材魁梧,但是不臃肿,身上真气强度,最高四品,可是他的背后,靠着墙壁上,有一杆巨大的长兵器,这兵器怕是有两丈五尺,比霸王枪还长,而且枪头鼓囊囊的,被包裹的很好,看不出来是什么兵器。 说话之间,青年男子站起了身来,他回头看向众人,他的外貌,双鬓斑白,眉若桀枭,目如流星,双颊刀削,眼神中一副倨傲神态。 五竹看着他,不由得眼皮一跳,秀秀低声道,“先生,怎么了?” 五竹低声道,“这个人,面相煞气大啊,他这个面相,叫孤星照命!此人天生就是天煞孤星,走哪儿哪儿不顺,但是命路极硬朗,天都收不走,怕是个厉害人物啊!” 秀秀低声道,“真的假的?还孤星照命?” 六品高手里,一个老叟起身笑道,“小友,还不知道你名号……” “小友?”那青年男子哈哈笑了一声,“你不配叫我小友,让你师兄来,还差不多!” 又一个六品中年男子道,“兄台,此地是雅地……” 青年男子踏出一步,手中长兵器一震地面,呵呵笑道,“白鹿书院的老头儿,你这养气功夫不如里老师啊!至于其他的几个六品小辈,也别起身了,咱家名号等下写上兵器谱,尔等自己就知道了!”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心中泛冷。 六品小辈! 我去,这位爷难道说,难道说是七品? 要知道,六品是一流,七品就和六品别看只差一品,但是人家是超一流,也就是绝顶高手,是上三品的! 要说这差距有多大,江湖有句戏言这么说的,说是上三品的打中三品,根本没有数量这个概念,十个以下,一个和十个没区别! 也就是说,在场六品一起上,也打不过人家!七品登峰就是这么吊! 此刻监察院席位,王启年哆嗦的捧着茶杯,“头儿,七,七品,这世上真的有七品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的七品……” 费介气的骂道,“能不能有点出息?咱们中都别说七品,八品九品都有,你能不能别这么没出息!” “不是!”王启年道,“我是说活的七品!咱中州那些八九品,好多都死了很多年,还有头儿,你的脚别抖了,踩着我了。” 费介脸色泛红,强行镇定住,费介虽然猜测有七品,但是没想到真有七品高手藏在这看热闹。 那个双鬓斑白的青年人走到了中间,随后把那长兵器上的布拉了开来,灯火下,一道寒光入人眼。 这居然不是枪,而是一把长戟! 此戟长二丈二,画杆方天戟的画杆似有火焰灵纹,触之有焚烧之感;画戟顶端利尖之处透着煞戾无匹的杀气让人凶性渐涨;方天四角之刃仿佛藏着杀戮之力,迷人心智,嗜血杀戮。 端倪是一把凶器啊! 青年人轻轻一震动那凶戟,只看到那墨盆中墨水犹若瀑布倒流,飞上天空,沾染在凶戟上,青年人手握战戟,潇洒挥舞。 “七品天龙破城戟,徽山战神宗吕温侯!” 此言一留,瞬间台下议论一片。 “天龙破城!原来是他!” “传说战帝童战亡后,有人观看童战徽山练武旧地得童战一些功法,自成一派唤名徽山战神宗!” “吕温侯下山二十年,走南闯北,去过东夷城,比斗过剑庐高手,更是和白鹿,稷下诸多高手比试过,战中有胜有负,后来在西胡与蛮子结仇,他一怒之下,单骑长戟,冲破城门,杀的蛮子四散而逃,此战之后,江湖人称,天龙破城!” 第041章 三千里游历与夫子的邀请 儋州兵器谱,暂录人名之中。 七品一位,六品八位,五品三十一位,四品三百七十二位,三品六百零六位,合计一千零一十八位! 当前兵器谱卷名中。 兵器谱第一,七品登峰境,徽山战神宗,天龙破城吕温侯。 兵器谱第二,六品一流,儋州白鹿书院,判官笔陆三金。 兵器谱第三,六品一流,儋州拜剑山庄,听风剑白天羽。 兵器谱第四,六品一流,沧州散客,流星飞羽镖郭向阳。 …… 百晓生看着兵器谱上的名字,眼神中几分感慨。 若是地球时代的那位小说中的百晓生真的存在,他看我在这异界排布如此兵器谱,不知会有几多感慨几许欣慰。 从吹的牛变成事实,百晓生为此掉了不少头发,不过看着现在薄薄的小册子,五竹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战秀秀笑道,“先生,还不走啊,郝掌柜他们都已经回去休憩了,你也赶紧走吧,赶后天,百晓楼开启,到时候您还得去坐庄。” 郝掌柜离开了? 嗯,是的,这一次儋州武道盟大会,来的除了这些正道,还有很多歪门邪道的。 诸如十大杀手组织,听雪楼,风雪银城之流的,他们是拿不上台面的,但是你不见他们,也不行,江湖事儿必须得见面,要不容易出误会,这就和打个脸熟一样,郝掌柜就带着盛旗风蓝凤凰去招呼那些人了。 而这里,剩下的江湖高手,是百晓生的招待对象。 五竹把册子放在了一侧,看着秀秀流岚纤腰,动人身姿,呵呵笑道,“秀秀,剑呢?” 战秀秀横眉,“什么剑?” 五竹道,“给我装糊涂啊,那个剑柄,青帝的桃花剑剑柄!奔先生的尊字令呢!” 战秀秀看着门外陈曦薄雾,一边道,“今天怕是要下大雨,我得回去先收衣服了,先生里喝够了自己回来啊!” “站住!” “先生再见,我先回去了!” “……” 五竹看着战秀秀一溜烟带着自己的尊字令跑了,心里明白,秀秀是想参悟什么个青帝剑法。 可是啊,秀秀姑娘,如果青帝剑法真的就在剑上,能轮得到你吗?郝掌柜那些人精早就学会了!给我们,这说明,这残剑确实没有什么秘密。 就在五竹独自坐在龙首席,不住摇头时候,旁侧地方一个老声笑道,“先生这丫鬟倒是调皮的很啊!想来先生在家里没少费心思。” 五竹偏过头,隔着一个走廊,白鹿原的陆三金,五竹笑道,“陆先生,今日要回书院吗?” 陆三金抬杯道,“是,我外出巡游已经到了日期,儋州是陆某人最后一站,只是临走时候,陆三金有一事嘱咐。” 五竹道,“先生请讲。” 陆三金道,“先生大才,武林罕见,掌兵器谱,我等也心服口服,只是这江湖险恶,兵器谱又是武林重事,先生可千万别让这至宝落入邪祟之手。” 陆三金话很清楚,我陆三金认兵器谱的前提是这个兵器谱是你百晓生,如果你不管了,那可别怪我们不认你这兵器谱排名了。 陆三金是在告诉五竹,不要把兵器谱给其他三大龙首,你也不要去做人的傀儡,我们和那三个家伙可不熟,我们入这个,是看你的面子,和那三五品龙首没关系。 五竹笑道,“陆老放心,百晓生既为龙首,自然做的了兵器谱的主。” “好!”陆三金朝着台下三个六品挥手道,“儋州之事已完,我等该走了!” 一个英朗的青年人笑道,“哈哈,走了!白天羽拜别先生!” “先生再见!” “……” 场中高手,又少了几个,剩下的人里,有的是喝醉了,有的是在等什么。 终于,一个喝醉的三楼酸秀才,歪歪扭扭的站了起身,他身子很单薄,弱不禁风的那种,走起路来,有些踉跄。 五竹注意到,那个秀才起身的时候,一侧喝酒的吕温侯抬起了头,虎目扫过那秀才,似是很讨厌但又无可奈何。 那酸秀才被吕温侯一扫,气的拍着扶手,“姓吕的,看什么看,没见过丹丘生喝醉吗?” 吕温侯低头继续喝酒,似乎不想擦着烂狗屎。 酸秀才哼哼不住道,“子曰,子曰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嗝!子曰,好酒!” 五竹被这酸秀才吸引了目光,这个叫丹丘生的很有趣啊,他虽是稷下学宫的人,但是一来就呼呼大睡,现在吆喝起来七品温侯,也毫不客气,这位是个什么货色? 丹丘生念叨着子曰之乎者也,到了五竹面前,他先是作揖行了个文人礼,五竹急忙起身回礼。 丹丘生把左袖拉高了,然后抖了抖,一封白色玉璋落入手中,丹丘生把玉璋递给了五竹笑道,“先生若是有空,不妨来一趟稷下学宫,我家夫子若是知道先生来,必然会很高兴!” 旁侧吕温侯此刻却开口了,“丹丘生,夫子说,遇到个大能耐的人,才把玉璋给出去,你这才出发几天啊,就把玉璋送出去了?” 丹丘生歪着头道,“先生不是大本事的人吗?” 吕温侯没说话,丹丘生也懒得搭理吕温侯,又笑道,“先生,玉璋给你,拿着有空去一趟东夷城西七百里处,那个地方有一个妙地,一年四季,十里桃花,东海如春,稷下学宫就在那,带着玉璋去那,夫子就会迎你!” 五竹接过来了玉璋,点头道,“东海之滨,十里桃花,好,我有机会一定要去见一见稷下学宫的夫子!” “善!”丹丘生朝着吕温侯道,“走了,驴子!” 此言一出,吕温侯起身,怒不可遏吼道,“我叫吕温侯,不是驴子!” 丹丘生摇着手指,一边道,“非也,非也,吕者,姓氏也,吕子,在学宫是一个敬称,我没有骂你,我是在尊敬你。” 吕温侯把地上的天龙破城戟套上布套,一边道,“可是,我怎么觉得你就是在骂我。” 五竹看二人就要下楼,好奇道,“丹丘生,吕大侠,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去哪儿?”吕温侯回身道,“游历呗!夫子说让我完成三千里游历,一定可以在战神道上有所成就,我现在才走了三百里不到,估计得好几年!” “长的话,十几年。”丹丘生接道,“我曾经就有个师兄叫李太白,游历了八十多年,学宫的人甚至以为他走丢了。” 吕温侯道,“那可不是走丢了,那是把自己游历的事儿给忘了,一忘忘了八十八年。” 丹丘生道,“忘是李太白修的忘情篇最重要的环节,你可别忘了,当初你来学宫问道,李太白一成功力不到,破了你的天龙破城,你才发誓,游历三千里,领悟战神道,现在才刚开始,你就反悔了?” 吕温侯扛着长戟走在前道,“谁反悔了?走呗!” 丹丘生跟在后面不住道,“走慢点!你不知道我不会武功吗!我告诉你,如果我挂了,你算游历失败,到时候李太白会取你狗头,啊呸,驴头!” “去你的!我挂了你都不会挂,谁不知道稷下学宫出了名的养生大派!” “……” 五竹看着两个奇人游历而去,不由得感叹,三千里游历,领悟战神道,这份诚心,和自己当初地球上走南闯北学武功,何其想象啊! 五竹回身感慨没多久,突兀发现,桌案上的兵器谱不见了! 难道说,刚刚丹丘生偷走了自己的兵器谱? 啊,不对,读书人的事儿怎么能叫偷呢?人家那叫顺。 五竹笑了笑,下楼而去,兵器谱原本已经抄录完毕,这几天就会大规模印刷,到时候每个人都会有一本兵器谱。 至于印刷,你没听错,真是活字印刷术,地球老姐留下的一个光辉发明。 第042章 他,来自武帝城! 天下第一楼,地字楼。 一袭白色长衫的夺命书生,和然笑道,“既然如此,听雪楼就和武道盟说定了,书生先告辞了。” 郝掌柜站在台阶上笑道,“先生放心,儋州这片地,我郝某人还是有几分薄面的,听雪楼的生意,我们不会去管,但是希望听雪楼在做一些生意的时候,也给我们打个招呼。” “那是自然。”夺命书生笑道,“我家楼主久仰郝掌柜义薄云天,若有机会,郝掌柜可去听雪楼做客,我家楼主必然好酒好肉招待!” 郝掌柜笑道,“有机会,我会去的,替我向楼主大人问好!” “我会的!”夺命书生抱拳,“那在下先行告辞!” 郝掌柜抬手,“小二,送一送先生!” “是!先生随我来,掌柜的已经为你们备好了马匹。” “好!” 郝掌柜看着听雪楼夺命书生的背影,背后地方,盛旗风冷声道,“风雪银城也想做我们武道盟的单子,听雪楼也想,这两家怕是要火并一场了。” 郝掌柜回身看着盛旗风,呵呵笑道,“我已经警告过听雪楼了,不准在我儋州境内火并,儋州之外,随便火并,我们管不到,只是不知道蓝凤凰和风雪银城那边说的怎么样了。“ 盛旗风道,“蓝凤凰和风雪银城本就有很多交易往来,想来风雪银城会照顾一下她的面子,再者说了,这一次兵器谱成事,我儋州武林的好手靠山可不只是那几个六品,还有一位七品温侯,那风雪银城这么多年拿得出手的七品以上高手,也就那俩人,他们应该不敢胡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小二声音,“掌柜的,总镖头,有人拜楼!” 郝掌柜看着急匆匆来的小二,没好气道,“咱家告诉你多少次了,咱们现在是武道第一楼,做事情要张弛有度,不要慌里慌张,你怎么就记不住啊!” 小二急忙道,“不,不是,掌柜的,官府的人来了!” 郝掌柜一怔,“中州监察院?” “嗯!”小二道,“请他们进来不进来?” 此刻,门外却传来了笑声,“请不请,我们都已经进来了,郝掌柜,恭喜啊!” 小二急忙回身,迎面地方,数个黑影呼啸落下,夜幕下的地坤楼前,监察院高手有的站在屋檐上,有的站在树枝顶上,不远处门外,一个灯笼挑亮,一袭鲨皮黑锦衣的王启年走在前面,费介一袭黑色长披风走在踱步其后,跟了进来。 费介踱步和笑道,“恭喜郝掌柜,盛旗风总镖头,大事成已。” 郝掌柜呵呵笑道,“不知道费解大人深夜造访,可有他事?” 费介指了指屋子,盛旗风急忙道,“请,请大人入屋!” 费介,郝掌柜,盛旗风,三人进了屋子,门窗紧闭。 郝掌柜倒了茶水,和笑道,“大人,我等江湖草莽,不是官府衙人,您这般前来,还穿官袍,莫不是武道盟犯了朝廷之事?” “哈哈!”费介笑了起来,一手捋着山羊胡须道,“郝掌柜真会说笑,如果说武道盟犯了朝廷规矩,那我武道盟上就出手了,可是,诸位只是江湖人,我等遵从圣上旨意,不管江湖俗事,所以,这次我来不关武道盟的事情,只问一个人。” 郝掌柜看着费介道,“什么人?” 费介道,“百晓生。” 郝掌柜听此,笑出了声来,“百晓生,那不是在第一楼天乾楼吗?他应该还在喝酒,如果费介大人想认识他,可以自己去问他啊!” 费介笑呵呵道,“有些事情,问别人,比问他自己要好。” 郝掌柜摊开手道,“好吧,大人想问我家先生什么?大可问来!” 费介看着油灯,“百晓生,到底是什么来历?” 郝掌柜摊开手道,“先生说他家是在深山无人处,说出来你也不知道,打小就是孤儿,若无武穆遗书,他可能已经死了很久了,只是武穆遗书成就了他百晓生的威名。” 费介看着郝掌柜的双眼,缓缓道,“这话,你信么?” 郝掌柜看着费介深陷的眼窝,笑呵呵道,“信不信,要看人,有的人,给他铁一样的证据,他也会说是假的。” 费介笑了,他笑起来有点猥琐,但是却给人一种阴谋内敛的忌惮感觉。 费介不缓不急的坐下,随后从自己的袖口里,拿出了一张纸来,“郝掌柜义薄云天,不拘小节,费某人很是钦佩,但是有些事情,必须要调查清楚,费某人对于先生,有一些研究,两位拿过去看看吧!” 郝掌柜听此,把桌案上的那一封白条拿了起来,白色纸条上只有三个字。 “武帝城!” 盛旗风也围了过来,盯着看了一眼,随后眼神中满是惊愕,“武帝城,这,这是什么地方?” 郝掌柜也是摸不着头脑,“大人,您这个情报是从哪儿来的?” 费介轻轻搓着左手无名指扳指,一边道,“情报从哪儿来,你们就别打听了,我们庆国监察院有自己的情报网络,这情报网是天下最强的情报网,有你们不知道的也正常。我能告诉你们的是,这个消息是不会出错的,所以,两位啊,费某人奉劝一句,武帝城,不好惹,如果不想死,最好不要去操纵百晓生,也不要去管他做任何事情,你们,明白?” 盛旗风眼神灼灼,“费先生此言,我有些听不懂了?武帝城来头很大,能有多大?能大的过天下无敌的监察院黑骑?大的过庆国虎卫?” 费介看着盛旗风,笑呵呵道,“总镖头就是总镖头,这一手激将法套情报玩的不错!你既然问了,我不妨给你说个底儿,武帝城具体在哪儿,我也不知道,但是,武帝城的高手之多,那是超乎两位想象的,不客气的说,就今天兵器谱的这些家伙,武帝城的大门都进不去!” 郝掌柜惊愕道,“怎么可能?今天可是有七品……” “七品就是个屁!”费介道,“没看到那个百晓生的仕女都快七品了吗?也许就这三两年就突破了,七品美若天仙在百晓生那只是个陪睡丫鬟,想一下吧,两位,那武帝城是你们能招惹的吗?那百晓生是你们能招惹的吗?” 盛旗风沉思许久,“我们与费介大人无亲无故,费介大人为何如此热情提醒我们不要去招惹百晓生?莫不是阁下和百晓生认识?” “认识个锤子!”费介道,“我还不是担心你们把百晓生得罪了,到时候武帝城高手驾临儋州,儋州武林被血洗就算了,儋州的黎民百姓肯定遭殃,到时候,朝廷就要和武帝城出现冲突,再往后,庆国就被迫拉上了与武帝城的战争泥潭,如今天下,北齐陈兵百万,西胡作乱,南诏不宁,庆国不能再树一个武帝城的大敌了,你们明白么?” 郝掌柜道,“郝某人明白了,费大人放心,这件事情,我会注意的。” 说到这里,费介嘟囔了一句,“江湖人里,也就你们几个能有大局观了,朝廷虽然表面上不关心你们,但是你们把火引到了朝廷身上,朝廷也会出手管江湖的,大家都好自为之吧!我连夜还要去一趟沧州,找一找那个五公子,唉,真是累人啊……” 郝掌柜道,“费先生所言极是,朝廷江湖,好自安之!来人,取银票五千两,赠与先生!” 费介听此,急忙道,“这,这可不行!” 郝掌柜笑呵呵拿起了一侧的武帝城纸函,“此情报,足以价值五千两!先生别介意!” 费介搓着手道,“这,这怎么好啊!小王,小王,别拿那钱,咱家是官府,要分清楚……” 而门口,王启年看见银票完全不受控制,直接往兜里塞,一时间,一个喊停止,一个拼命捞钱,不多时候,费介一行人离开了第一楼。 空荡荡的地坤楼里,郝掌柜和盛旗风对视,彼此都不说话。 不多时候,蓝凤凰回来了,蓝凤凰笑道,“两位,风雪银城说定了,只是百晓生那边呢,先生的尊字令,你们想好谁先用了吗?” 郝掌柜看了一眼蓝凤凰,没好气道,“不想死,你就去用吧!” 话音落下,郝掌柜把那武帝城字条递给了蓝凤凰,甩袖离开了。 蓝凤凰看着武帝城三个字,迷茫起来,“怎么个情况?总镖头你说话啊!” 盛旗风把费介来的事情说了一遍,蓝凤凰张大了嘴,喃喃道,“我,我,我去,这个百晓生来头这么大,朝廷都忌惮啊!那,那咱们该怎么办?” 盛旗风没好气道,“能怎么办?承认人家四大龙首真实权利呗,别想着人家当傀儡了,人家可不会成为咱们附庸的!” 蓝凤凰不住摇头,“那,我们这一次拉百晓生入伙,岂不是引狼入室了吗?儋州武林平分给了他一大块?” 盛旗风苦笑道,“引狼入室?你这是引龙入室!还是一头过江龙,儋州江湖啊,从此有他百晓生四分之一话语权了!” 第043章 李长青的江湖,就是拜师 儋州城外,茶水铺子里,一个少年着寒衣,看了一眼茶水铺里喝酒吃肉的江湖客,嘟嘟囔囔,“吃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猪下水这种肉,在第一楼都上不去台面,小爷我吃的可比这个好!” “希望来个收我的高手吧,不说管吃住,但说教个一招半式都好啊!” “……” 少年人不是别人,赫然是李长青,李长青没敢吃宴到最后,他吃饱了之后,赶紧的就溜走了,他害怕百晓生报复他,也害怕别人知道他敲诈了百晓生,别人为了讨好百晓生难为他。 李长青离开了第一楼,没有直接走,而是蹲在城门口,静静等着,李长青想找个高手,学个一招半式,圆了自己大侠梦,就这样一等就是好几天。 这几天里,李长青等到的高手不少,第一楼兵器谱排名第一的七品天龙破城戟吕温侯,他见过。 那吕温侯骑着一匹雄壮无比的乌骓马,背后跟着一个骑驴的酸秀才,俩人一前一后,哒哒要离开,李长青想去拜吕温侯,奈何还没到他的十丈范围,那乌骓马似是晓得了李长青要来麻烦自己主子,猛的加速,一溜烟没了影子。 后来,李长青见到了六品高手,白鹿书院的判官笔陆三金,陆三金带着拜剑山庄少庄主白天羽外出巡游,白天羽是拜剑山庄少庄主同时也是白鹿书院的学生,和吕温侯比起来,陆三金和白天羽到没有骑马,他们走过城门口,李长青急忙跑去,咣咣当街磕了好几个头,当时那陆三金看着模样,就停下了脚步,拿出一些钱财给李长青。 李长青拒绝了,说自己不是要饭的,自己想学武功。 陆三金笑呵呵道,武功,我可不会,我只是会一些才气,我修的是儒道。 李长青说,你是兵器谱高手,那么儒道也就是武道的一种了!我也想学儒道。 陆三金就说,你以现在见闻给我做一首七言律诗,就算你过关。 李长青吭哧半天,脸色憋的发红,别说七言律诗了,就是个打油诗也没做出来。 白天羽看此,潇洒的做了一首儋州风云七言诗,陆三金不住点评那诗,一行人就离开了,李长青站在原地别提多尴尬了。 后来,监察院的人出来了,李长青天生怕官府的人,远远躲开不敢上前,虽然那为首眼窝深陷老头儿盯了自己好几眼,但是李长青终究还是和监察院擦肩而过。 再往后,像暗器高手,分水峨眉刺这些高手风范离开,儋州武林大会的那些高手几乎走的都差不多了,别说五品六品,就是三四品也难得一见,这么下去,怕是李长青很难拜到一个名师了。 “小兔崽子!” 一个声音传来,说话的是茶铺的掌柜,一个只有一条手臂,面色蜡黄的中年人。 李长青回过头去,看着茶铺的掌柜,“做什么?我又没站在你家茶店里,你叫我做什么?” 茶铺老板端着桌案上半碟客人吃剩下的茴香豆,“这些菜,你吃不吃?” 李长青看着茴香豆,眼神里几分倨傲,“我是要当大侠的,不是要饭的,我给你讲,我去过天下第一楼吃宴,那的宴是真真的好吃,七品六品满堂坐,四大龙首给我敬过酒……真香,掌柜的有剩下的茶水渣子吗?” 老板拿来了半壶茶渣水,“哝!” “谢谢啊!”李长青吃着残羹剩饭,一边道,“明天一定会有个高手发现我这个百年一遇的江湖奇才,收我为徒的,到时候,我有了师傅,我就还掌柜的你十倍银子。” “十倍银子?”老板笑呵呵道,“算了吧,指望你找到师傅给我银子,我早饿死了。” 李长青不服道,“你是看不起我么?” “不是。”老板笑道,“我只是明天要离开儋州了,明儿你就见不到我了。” 李长青一怔,“离开儋州,为什么?” 茶馆老板坐在板凳上,看着不远处稀稀落落的城门口,“武林大会已经完了,江湖人少了,生意也不好做了,我打算去建州看看,兴许那有不少生意。” 李长青迟疑道,“建州,那个地方很荒凉啊!听说庆国的皇帝都在那收不来钱,你去那怎么可能赚得到钱?” 茶馆老板看向了李长青,“你懂个什么?建州那边的散人高手多,武林事儿多,武林人好喝酒,好喝茶,赏钱大大的有!我去那,才会有银子赚!” 李长青听此,不由的道,“建州的江湖散人多,那么是不是我可以在那找个师傅?” 茶馆老板道,“兴许有,兴许没有。” 李长青道,“那,要不这样,老板,我和你一起去建州吧,我一路上给你打下手,你管我吃饭就行,到了建州那边,我们分道扬镳,我去拜师,你去做生意!” 茶馆老板想了想道,“这也行,只是你没有什么家属在儋州吗?我这一去,可能不会回来了。” 李长青道,“没有的事儿!我从小就孤身一人,走哪儿都是俩肩膀扛个脑袋,老板你呢?婆娘孩子有几个?” 茶馆老板笑哈哈的道,“我也没婆娘儿子,不过我仇人有不少。” 李长青拍手道,“是不是以前和你一起做茶馆生意,嫉妒你生意的同行啊!” 茶馆老板低头看向了城门口,城门口一个窈窕人影,若隐若现。 李长青道,“这妞儿可真白啊!” 茶馆老板拍了李长青一把,“再白也没馒头白!吃自己的馒头,别想着漂亮女孩子家。” 说完话,茶馆老板起步朝着内屋走去,看模样是收拾行李。 李长青看着茶馆老板的背影,笑呵呵道,“老板,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怎么称呼啊!” 老板笑道,“我啊,我姓黄,黄耳是也!你叫我老黄就行。” 李长青道,“黄色耳朵,这个名字真怪。” “不是耳朵的耳!”老板走了出来,认真纠正道,“我是排行老二,叫黄二,你可别瞎说。” 李长青道,“知道了,二掌柜!我能帮忙吗?” “能!去后院把独轮车推出来,打扫一下!” “好嘞!” “掌柜的,你这一辈子有没有什么得意事啊!说来听听呗!” “我这一辈子啊,最得意的就是把天下第一九品的五公子吓跑三百里,他连头也不敢转!那一战,我可是真逍遥啊!” “你可真能吹,老黄!九品啊,那一瞪眼都能吓死你!” “我没吹,我说的是实话!他虽然能瞪死我,但是他最多瞪死一个人,他当时已经油尽灯枯了,我可是能杀他的!” “那你为何没杀他啊?” “因为,没意思了,我觉得,打打杀杀也就那么一回事,江湖厌倦了。” “吹吧你!来喝酒!” …… 今天之后,李长青成了一名小二,很多年后,百晓生偶遇李长青问起他,拜了谁当师傅? 李长青踌躇了很久才念了一句,拜了个残臂掌柜的。 百晓生笑道,为什么里拜了他? 李长青道,他说曾经宗师之下第一九品的五竹五公子被他一剑吓逃出三百里地,都不敢回头看一眼…… 百晓生没有再说话,捂脸羞愧而走。 第044章 科举制与三省六部! 百晓生楼,坐落在西城。 清晨地方,百晓生楼外传来热闹声音。 客流如云,小二伙计们忙的不可开交。 “我要买兵器谱!还有没有了啊!” “兵器谱没了!今天的已经售罄,要想要明天再来!” “怎么又没了啊!不是说每天都是五百卷兵器谱的吗?” “明天再来吧,要不在等三个月,兵器谱更新了再买也一样,到时候会有更多高手排名!” 这时,一个壮硕的大汉走了上前,“百晓生大人在吗?我想测试一下武功,能否入兵器谱?” 小二歪头道,“你有预约没有?没有?先去排队填个表,然后缴一百两银子预约费用,等到下个月月中,我家先生会统一测试尔等是否有资格进入兵器谱。” 那大汉不满道,“这么贵?一百两银子?” 小二漏出来了不屑笑意,“这位好汉,大侠那都是有真本事的,有真本事的差钱吗?没钱你想当大侠,你当百晓楼是善堂吗?滚开了,别耽误我们做事情!” 旁侧的看客纷纷起哄,“现在敢来应聘兵器谱的差那一百两银子吗?” 壮汉不服气道,“我是有真本事的,但是我就是没钱,这年头还不允许高手没钱了吗?信不信,我一掌能把这百晓楼的门牌匾给拆了?” 有看客笑道,“就如果你真的真气很强,一进门,楼上的那位仙子就发现你了,你自然不用交钱,但是现在那位仙子没下来,说明你本事不到家,还有,你是第一天来儋州吧,你再别的地方耍横耍狠没事儿,可是别在儋州这横,等一会儋州武道盟纠察队来了,把你抓起来,有你好受的!” 这时,门外传来亮堂声,“不用等会,已经来了!敢在儋州四大龙首百晓生大人这闹事,胆子不小啊,抓起来!带回去,按照儋州武林道法暂行方法,治他一顿!” 好汉看此,脸色发白,“你们要做什么!” “给我趴下吧!” 呼啦啦几个第一楼好手冲了进来把壮汉捆得和猪猡一样给押走了。 下方一片笑声,似是嘲笑那大汉自不量力,挑战四大龙首,真当儋州武林还是之前的武林啊! 百晓楼二楼,一堆银子盖成了个四方形的迷你城池,马蹄形银子城池里,一个男婴幸福的打滚。 银子堆旁侧,秀秀姑娘盼着大长腿,抱着账本,幸福的道,“天啊,先生,这些武林人是真的有钱啊!珍藏版的兵器谱,只是加了个金丝楠木盒,弄一点精美人物画图,五百两银子一本都有人要,还是抢着要啊!” 秀秀姑娘对面,盘膝坐在榻上看书的百晓生,自顾自道,“别忘了,有我百晓生签名呢!贵一点,也是正常的!” 秀秀怒道,“那是我代你签的!你写的那字,丑不拉几,还没我用脚写得好!” 百晓生,啊呸,五竹没说话,君子不和小女子一般见识。 这些天里,如秀秀姑娘所言,兵器谱一片大卖! 先是兵器谱造册三千,每个售卖一两白银,但是刚一推出,就立刻售罄! 无奈之下,五竹又加印了五千,还在其中特地发放了带人物插图的精装版兵器谱一百本,五千的兵器谱还是一两银子,而那些精装版的五百两一本! 如此一来,五竹豪取几乎快两万两白银! 什么你说两万两?不是这些加起来满打满算才一万三千两吗? 呵呵,你忘记了限量版的背后,有水货和高仿吗? 我名义上说一百本精装,实际上我卖五百本! 五竹可谓个把月里收的是瓢满盆满,真正实现了脱离贫困,走上小康,怀抱美人,人生巅峰。 而让五竹意外的是,自己豪取银两,而作为其他三大龙首的郝掌柜,盛旗风,蓝凤凰,居然没有来问自己要分红! 没错!他们甚至提都没提! 这些天来见面都没见面。 这让五竹摸不着头脑,他们不会是真想让我当龙首的吧! 这不是假冒龙首了吗? “呀呀——” 范闲拿起了一块马蹄银子,呼的一声,不偏不倚砸向了五竹。 半空中,那银子滑过优美弧线,就在砸落在五竹脑袋上时候,五竹轻轻吹了一口气,只看到银子嗖的一声拐了个弯儿,砸在了战秀秀的玉肩上。 战秀秀疼的皱眉,随后一巴掌抽在了范闲的胳膊上,“我告诉你多少次了,这是钱,不是石头,不准乱扔!” “哇哇——” 范闲被秀秀打的哇哇大哭起来,一侧五竹不耐烦的道,“别让孩子哭了行不行,让我消停一会,行不行,我求你了!” 秀秀道,“哼,男人都是自私鬼!我算是看明白了!走,范闲,姑姑带你回老家,等晚上回来不给里叔饭吃!” 五竹没好气的道,“范闲叫我叔,那么该叫你婶,而不是姑姑,你称谓弄错了,小姐。” 秀秀气道,“要你管啊!还有就是,你别以为进入二品,就能对我吆五喝六,刚刚范闲砸的是你,你二品吹吐真气,把银子砸到了我身上,你以为我没看见吗?本小姐可是只差一步五品的高手!” 五竹翻着书卷道,“五品之前,进步很快的,五品之后,就很难了,你这个心态,迟早走火入魔。” 战秀秀哼哼道,“又来吓唬我,上次我不看孩子,你也说走火入魔,我不穿那些里设计的有窟窿洞的衣服,你也说我走火入魔,我看啊,你也就剩下这句了!走了,范闲!” 五竹道,“那衣服不是大窟窿,那是你给它撕成那样了,还有我给你的是迷彩特战服,以后要赚钱的,以后这是我们儋州武林人的标配帅气装备明白吗?对了,走偏门地道,我已经挖通了如意酒家到第一楼的地道了,别让人发现你。” “哼!” 战秀秀气呼呼走了。 百晓楼里,五竹坐在雅阁里,恢复了优哉游哉,看着一副图卷。 那图卷是一卷当今庆国历史的概述,记载了庆国五十年来发生的大事。 五十年前,北齐强盛,南庆衰败,南庆昏君层出不穷,民不聊生,就在这时,南庆二世子出现,他就是当今的庆帝。 二世子上位很蹊跷,传说是得了一位高人助力,击败太子,成为当今庆帝。 庆帝此人,英才卓绝,他提出了改革方案,首先把分封制变成了中央集权,对内设立科举制度,对外进行三院六部职能改革,设立监察院消除贪污,彻查腐败,一时间,整个庆国百业兴隆,后面北齐虽然进攻多次,但是庆帝指挥有方,更是有很多高手助力,北齐无奈和南庆分沧江而治…… 看完这些,五竹思忖。 三院六部,这特么不是三省六部换个名吗? 还有中央集权,码的,这个时代的人能有这么先进想法?还大公无私的打破门阀立科举制? 五竹暗道,这根本就是地球人做的!亦或者说,就是那个地球老姐留下的政治遗产! 只是被庆帝拿来用了。 那么,地球老姐和这个庆帝,关系应该很密切吧。 五竹思忖着,在一行信函上标出几个字迹,“调查庆帝生平重要人物!” 第045章 悠哉日常,易筋伐髓 四大龙首,百晓生楼,兵器谱出,武林大会,监察院人马…… 这两个月,儋州城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作为儋州的另外一个大势力——范家,虽然从头到尾没有出声,出人,但是却也全部身心的关注着儋州的形势。 而范家管家,更是为儋州武林这事儿,操碎了心。 除了要每天定点严查范家周围,防止蟊贼强人入室抢劫偷窃,更忌惮四大龙首整合完武道大会后影像范家在儋州城的势力利益,毕竟范府老爷范建,为人清廉,一丝不挂,出了名的清水官,而范家呢,人多嘴多,为了营生,范家老太太就命令管家营生起来了一些独门生意,这些独门生意里,很多都是外边学不来的,就比如说印刷兵器谱的活字印刷术! 整个儋州城,不,整个南庆国,也就范家有! 这一点,五竹都很感兴趣,五竹曾经问过小二,这印刷术是哪儿来的? 人家却说,这是老爷范建得庆帝青睐,得到的赏赐。 今日,小雨淅淅沥沥,范家后花园凉亭中,范管家正观摩着一盆富贵柏,一边拿着个剪刀,不住的给富贵柏削一下枝桠。 “舅!舅!来生意了!” 刘护院急匆匆的冲了进来,喜色满面。 范管家回头没好气的道,“我告诉你多少次了,老爷府邸,不准叫我舅舅!” “是!”刘护院低声道,“管家,我刚刚从书社那边回来,咱们这次又来了个大单子!” 范管家捻着胡须道,“说来听听。” 刘护院道,“您还记得之前百晓生在咱那印刷兵器谱吗?” 范管家道,“知道,他不是后来又加印了五千份儿吗?怎么的,又加印了?” “是!”刘护院道,“除了加印,他还把兵器谱更新了一下,同时翻译成了北齐,东夷,南诏,西胡数个地方的主流文字,推广发扬,这一次,他印刷了这个数!” 刘护院说到这里,左手大拇指和无名指轻轻扬起。 范管家道,“六千?” 刘护院道,“是两万!” 刘管家气的踹了刘护院一脚,“两万?那你伸个六做什么?” 刘护院挥着手,“这不是俩指头吗?” 范管家道,“你不会伸其他三指头吗?” “那三指头疼。”刘护院道,“昨天和如意酒家的那娃娃闹着玩,他把我手拽脱臼了,手指现在还疼着呢!” 范管家听此,不由得笑了出声,“你是不是武功退步了啊,小娃娃都能把你拽脱臼了?” 刘护院急道,“不是我武功退步了,那如意酒家的小孩,就是个怪胎,现在才十个月大小,口吐话语,力能搬缸,就那一尺高的酒缸,我亲眼看到他抱着就往里面钻,拿酒水当奶水喝,整个就一怪物……” “行了!”范管家似乎很不喜欢自己侄子这样大惊大叫,范管家道,“这一次时隔三个月,百晓生再修第二版兵器谱,你呢,关注一下这两万兵器谱各个地区文字翻译的册数,回头报告给我。” 刘护院道,“管家,您的意思是,通过这个了解其他四方疆域的高手情况?” “嘿嘿!”范管家捋着胡须道,“知道就行了,还有和上次一样,多印几百本精装版兵器谱,回头了,咱们也去卖点钱,这钱,不能让他百晓生一个人赚了啊!” “那是!”刘护院道,“上次五千册的时候,咱们私自印了八百,赚了万把两银子,这一次少说两三万!老太太若是知道,又的大大赏赐管家一份了。” 范管家咳嗽着道,“这种事情,成了,再给老太太讲,不成,说出去老太太会生气的!还有,这些私自卖的钱,多少给百晓生掐一成,别让人家翻脸,现在四大龙首在儋州武林,那可是气势如虹啊!尤其是那个儋州武道纠察队,专门处理生死恩怨,五品高手坐镇,整个儋州武林都被治的服服帖帖。” 刘护院点头,“知道了,舅舅你就等好吧,我这就去招呼书社的事情。” 就在这时,突兀内院传来了一阵吵闹声,刘护院止住了步伐,好奇道,“舅,里面咋的了?” “还能怎么着?”范管家愁眉不展,“小少爷和小姐又打起来了呗,你说也是的,这范若若小姐一点也不和她母亲文静,整个就是个男孩子,而范思辙小少爷也不是好惹的,这天天打,打的老夫人好几天都没睡囫囵觉了。” 刘护院道,“要不这样,让范若若小姐去隔壁那如意酒家找那怪胎玩的了,反正都是小娃娃,那个掌柜一个娃娃是看,俩娃娃也是带,咱们还省个奶娘钱……” 范管家踹了一脚,“滚蛋!这种事是你能参合的吗?” 刘护院嘟囔了一句,灰溜溜走了。 范家对门,如意酒家后院。 五竹端着一瓶咕噜噜冒窜着黑色气泡的药水,轻轻把玩在身前,他的手里提着一本药物配方,认真道,“此药,唤名九华玉露水,是三颗针、天青地白、九龙藤、玉带草、蝉花、杜若、白英、茵陈、淡竹、苍术、半夏、豆蔻、银朱,共计一十三种奇才灵药,再配上我亲自调配融汇了十六种动植物精华的九品红,其效果就算不能达到传说中大还丹效果,最起码也能抵达个小还丹的效力,三天一浴,三岁就能经脉畅通,五岁就能开任督二脉,八岁肩可扛鼎,十岁刀枪不入,横练功夫抵达极限,那是不在话下啊!” 说到这里,五竹端着九华玉露水在面前榻上男婴面前,轻轻摇动,“激动不激动啊小范闲,你将会成为五叔最伟大的艺术品!” 迎面范闲死死盯着五竹手里黑气弥散的九华玉露水,吓得稀稀疏疏的头发嗖的一声竖了起来,他疯狂的抓着床单,似乎知道自己接下来的悲惨下场。 旁侧地方战秀秀呵呵笑道,“这个小兔崽子也有害怕的一天啊,前些时日把人家刘护院的手指抓脱臼了,好不容易才糊弄过去,我回来教训他,他还敢骂我……” 这时,范闲抬头看着战秀秀,开口,奶声奶气,“臭婆娘……” 战秀秀瞬间头发竖了起来,一只手提起了范闲的左腿,使劲儿摇摆在半空,“骂我,你敢骂我!想死吗?” 五竹端着药水,不住道,“我说姑奶奶,等我给他泡完药浴,你随便打他行不?” 说着话,五竹把范闲夺了过来,拽着范闲的右腿,一股脑丢入了旁侧热水沸腾的木盆。 范闲疯狂要爬出来,然而迎来的是冰冷点穴。 “定!” 五竹轻轻一弹指,范闲就呆呆的变成了木偶,然后五竹把范闲衣服拉下来,摆了一个五心朝天姿势,随后药水导进去,咕噜噜,整个水桶弥散起来黑色恶臭气味儿。 战秀秀道,“我小时候也易筋伐髓过,不过一两次,你给这小子三天洗一次,都快洗俩月了,还要下去吗?” “当然!”五竹拍着手道,“我曾经小时候没条件,耽误了成为一代高手的机会,现在范闲还小,不能输在起跑线上啊!” 说到这里,五竹揽着秀秀纤腰,“走,咱们出去吧。” 秀秀温柔道,“你说范闲骂我的臭婆娘,是谁教给他的?” 五竹一怔,“你怀疑是我?我百晓生从来不背后说人坏话的!” 秀秀笑道,“我没怀疑百晓生,我怀疑的是李寻欢!” 五竹窜出一步,背后地方,秀秀玉手扬起,“六脉神剑,少冲剑!” 嗖的一道肉眼可见的白色真气窜了出去,然而前方五竹身影婆娑,真气击在了一个假山上,轰隆一声,假山化作废墟,真气弥散在诺大后院。 五竹哈哈笑道,“六脉神剑是打不到凌波微步的,死心吧!对了,你把后院弄乱了,记得收拾下,我可不给你收拾。” 战秀秀气的跺脚,“本姑娘不会放过你的,还有范闲,俩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第046章 锦衣入夜,重操旧业 儋州的雨一下就是几个月,作为五竹的大主顾,刘护院年前回家省亲去了,这一下,如意酒家本来就不怎么好的生意,更加门可罗雀了。 不过五竹作为一个生意人还是坚持开门,坚持营业,至于挣不挣钱,也许就和五竹开局说的那句话,咱开这个酒楼就是图个乐子。 现在,真的就剩下个乐子了。 后院中,范闲已经十三个月了,作为一名十三个月的天才婴儿,范闲的肤色白若美玉,五官俊朗若小姑娘,体格健硕,尤其是脸皮和屁股,非常厚!不管你怎么掐,这小脸蛋都不会变青肿和抽形,这就是五公子洗筋伐髓的功劳。 范闲的幼儿教育该开始了,按照秀秀的想法,重金请个先生,教一下百家姓什么的,总归没差。 然而五竹却只是轻蔑一笑,随后拿出来了一尺来高的书籍,然后告知秀秀,这些是自己闲暇时候,写的,丢了可惜,拿来给范闲做幼儿教育还是蛮合适的,你每天读给范闲,这些东西务必在三岁之前全部记住,三岁之后还有别的东西,像是音乐,体育,化学,物理,科学,自然…… 随后,五竹就潇洒的离开了,只留下秀秀看着那人头大小的巨书,足足一尺来高,再看书里面的字迹,密密匝匝犹苍蝇,一行行古诗,名词。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扪参历井仰胁息,以手抚膺坐长叹问君西游何时还……”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 “……” 一首接着一首,秀秀飞凤眼里,满是星星,少女心几乎都要荡漾出波澜…… 这样的名诗雅调,根本听都没听过!甚至想都没想过! 想不到先生这批量批发,还是那种随心而写。 难道说,这些诗词里潇洒不羁的笔锋,才是真正的先生吗? 文才武功,天下一品,他真的是人吗? 可是,他刚刚还在搭自己肩膀和腰,和那些登徒子一个模样! 难道说,我刚刚是错觉? 从此,秀秀姑娘就陷入了一个纠结的问题中,五竹究竟是叫百晓生还是李寻欢,亦或者说,五竹本就是人格复合体? 而五竹没想到的是,自从那些诗词给了秀秀之后,诗词就变了。 本来五竹写给她的那些诗词都是名雅典范,可是秀秀姑娘喜欢唱小曲,一来二去就把那些诗词改编成了小词儿。 “青青河畔草,二月春风似剪刀,花落知多少,今日少年明日老。” “空山新雨后,自挂东南枝,欲穷千里目,自挂东南枝,亲朋无一字,自挂东南枝,人生在世不称意,不如自挂东南枝。” “秋风肃肃晨风飔,菊残犹有傲霜枝,廉颇老矣,宛转蛾眉能几时?” “爷娘闻女来,举身赴清池,阿姊闻妹来,自挂东南枝,小弟闻姊来,琵琶声停欲语迟,横眉冷对千夫指,安能辨我是雄雌,亲射虎,看孙郎,一见知君即断肠,置彼周行,一树梨花压海棠……” 后来,范闲的诗词文学方面点偏了,每每考试都被五叔暴打,范闲只能含泪不说话,自己婶婶的功劳说不得,否则叔婶混合双打就来了。 而五竹呢,此刻正在处理龙首卷宗。 龙首卷宗,儋州武林杂事,今天某个五品挂了,明天哪个四品让人杀了,是误杀,还是仇杀,兵器谱高手不知不觉失踪,是落草为寇还是入府为官,这些都要有个定案。 五竹处理完厚厚的一卷宗案,打开了一个黑漆木密函盒子,这是四大龙首使用的尊字密函。 五竹细细看着上面内容,嘴角扬起,不时评点几句。 “南诏的人居然赊账率达到了两成!真是给脸不要脸了!敢欠我百晓生的钱,下次让他们尝试一下雷猴王的饥饿营销大法!” “比起来南诏,人家东夷城的人就很守规矩,别的不说,人家先交了一年的预定金,还有不少组织申请成为天下第一楼的分部,想要在兵器谱发售里分一杯羹,嗯,回头有空了去东夷考察一下。” “话说回来中州监察院这就有点不通情理了,明明江湖事儿,你却不让我卖给北齐兵器谱,你这不是影像我生意扩张吗?如果北齐那边来个兵器谱,我这不是有竞争对手了吗?看来得找个熟人去南庆那边吹吹风,费介不错,上次郝掌柜还送给他五千两白银,这次我送他一万两,他一定会出手的!” “……” 五竹读着,读着念道了一篇人物情报,情报是东夷城一家叫孔雀山庄提供的,孔雀山庄是东夷城的二流势力,三个月前,随着第二版兵器谱抵达东夷城,孔雀山庄就很敏感的发现,这是一次提高自己武林地位的机会,他们的庄主,孔雀先生趁着兵器谱银两回来的时候,多送回来了八千两银子,说是想做兵器谱下家,给兵器谱发掘东夷高手,从而为制作东夷的兵器谱做准备,作为报酬,百晓生兵器谱的贩卖权要给孔雀山庄。 五竹对于这孔雀先生的提议没有反对,毕竟五竹的兵器谱是要走出去的,只是,五竹附加了一个条件,我有监督权,你贩卖的价格,内容是否篡改,我都要监督,我不能让你败坏了我的名声,这一点,孔雀先生也没反对,于是,不时的过个几天,就会有飞鹰传书,把东夷高手的情报传递回来。 今天这一次传递回来的高手,是五竹曾经听说过的一个高手,东海之滨,十里桃花,稷下学宫李太白! 七个月前,武林大会初开,稷下学宫的丹丘生和战神宗吕温侯路过,丹丘生言道,你吕温侯厉害也厉害不过李太白,他一成功力就破了你的天龙破城。 今天的这位东夷高手赫然是李太白。 人物资料里,一个背影素描栩栩如生,老者披散白发,身着奢华的白色狐裘衣,长长的羽麾扬起,大雪天里,他手持长剑,古剑参天,笑傲苍寰,端倪是一个潇洒不羁的老剑仙风范。 素描之后,孔雀先生记录。 姓名:李太白 性别:男 年龄:不详,八旬以上 武道:太白剑道 功力:不详,八品以上 门派:稷下学宫 师傅:半师夫子,得过夫子半句点悟。 徒弟:无 夫妻子嗣:无 生平:八十五年前,曾经进行六千里游历,八十多年里,稷下学宫都以为他已死。但是却没料到,有一天东海结冰,大雪连下数天,夫子说,有故人归来,设宴十里。那一天,一个落魄的老叟提着一柄木剑回了稷下学宫,夫子与他讲,六千里,没有下酒菜,怎么办?李太白扬剑,万雪飞扬,观望东海冰穹,仰头一饮,系好酒壶,扎起长衫,若大鹏鸟,扶摇而上,御剑远去,这一来一回,百里远,半柱香时间不到,李太白扛着一只十丈锦鲤龙鱼归来下酒。自封太白剑道,此剑道又叫忘情剑道。 人物名言:人生一事!谁不是一边行路难,一边乘风破浪? 五竹看着李太白的话语,念诵有声,“仗剑当空千里去,一更别我二更回,好个潇洒的剑修啊!” “这等风云人物,如果能够见一面,那想来是极得意的人生快事啊!” 五竹念叨这里,手轻轻的抚向了放在桌案,尘封许久的春雷剑,剑柄之上那黑色纹路犹若曾经最黑的夜穹,让五竹怀念着穿越来的第一个杀机重重的夜幕。 也不知道天字十三杀的那个黄耳现在死了没有? 如果没有,我倒很像和他试一试招! 试一试现在三品的我和六品的他,谁更强一点! 五竹想到这里,猛地拔剑,春雷剑漏出来了半寸寒光剑芒,剑身如镜面,照耀着五竹的容颜,永远不老的容颜,不算太帅,但是绝对耐看,一对英气熠熠的招子里满是渴望和向往、 我在向往什么? 我在渴望什么? 是曾经丢球时代的潇洒快意人生吗? 五竹把剑合拢了起来,闭上了眼睛,不住告诉自己。 我是百晓生,我是龙首,我的人设不会武功,我若出手,人设崩塌,我就完了! 但是没过太久,五竹忍不住,又睁开了眼,心里烦躁的厉害,这种自我催眠根本没用啊! 五竹很清楚自己的情况,如果自己一直没有办法释放心里的这种渴望,那很有可能以后变成心魔,让自己误入歧途。 得出去找些事儿干了! 想明白了这点,五竹打开了另外一个暗格,暗格里,有数个黑皮做的箱子,那箱子打开,里面有一些奇怪的衣服,衣服上还有一张字条。 五竹拿起了字条,字条上一行字迹熠熠放光。 “姓名:楚留香!” “年纪:三十!” “武功:轻功,探花指!” “势力:武帝城!” “身份:暂时未用……” 鲁迅说,人在江湖走,不能没小号,人设就是小号,五竹的小号很多,只是很多都没有使用。 至于武帝城这个势力,是前些天,郝掌柜喝高了在酒宴上试探自己,结果反而被自己套了话,原来他们三一直以来小心对待自己,是因为自己背后有个武帝城。 武帝城是什么,五竹很蒙,尤其是当郝掌柜说这个消息是费介给自己说的时候,五竹很想说,费介我根本没有单独见过面的好不好,他哪儿知道什么武帝城? 不过,五竹没傻兮兮说这是假的,而是以假乱真,以郝掌柜诸多人武帝城高手印象,开始制做了这些人的人设小号,诸如人皮面具,衣服,一个个标的整整齐齐。 五竹把楚留香人设丢开,又打开了几个箱子,这些都不是自己满意的人设小号,终于找来挑去,五竹找到了一个陈旧的小皮箱,里面只有一袭很破的侠客服,一张人皮面具,人设字条上写着。 “姓名:荆无命。” “年纪:二十六!” “武功:十步剑法。” “势力:武帝城!” “身份:暂未使用。” 五竹看此,微微一笑,拿起了荆无命的衣服,今夜,当锦衣入夜,重操旧业! ps:说下更新情况,因为我是作死双开党,另外一本书是个八十万字的dnf小说《我给dnf指条明路》,而那一本老书,是我的衣食父母,是我所有收入来源,所以老书不可能断更少更,那是跟钱过不去,所以这本新书更新量有点少,大家别见怪。 过年期间破事儿不断,我保持一天一更,过年之后,老书差不多百万字了,这本新书就恢复双更,上架之后三更保底,谢谢支持。 我想写一本类似于雪中的高武小说,不要那么多的系统和能量,多一个有温度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