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与君顾长相思》 暴走神探1 慕思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处于一个陌生的地方,就知道又一次到了一个新的世界了。 慕思首先入眼的,便是红色的纱幔,头顶是一袭一袭的流苏,不适应的动了动身子,才发现是繁复华美的云罗绸,入水一般荡漾铺于身下。 掀开床幔,环顾了一下四周,整个房间古色古香,先入眼的便是闺中女儿有的梳妆台,细细打量才发现竟是紫檀木所做,上面摆着一面菱花铜镜和大红漆雕的玉兰的首饰盒。 整个格局不同于别的闺阁小姐房间的,就是床铺斜角是上好檀木磨做的桌椅,明媚的阳光撒进来,照着上面细致的刻着不同的花纹格外明显,桌上摆着一张微黄的素绢,旁边放着一枚端砚,砚台上搁着几只毛笔。 无一不显示着这房间主人是一个有钱人家。 哦,忘了说了。 慕思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不像是人,不像是鬼魂。说它是人呢,它又没有身体,说它是鬼呢,它又不能长久的活下去,它只知道它需要能量,这种能量呢,可以是爱,也可以是一个人的灵魂,当然是自愿的灵魂,也可以是和有气运的人作对等等......总之它活下去的方式有很多种,但是这些方式都不是由它决定的。它每进入一个位面,都有莫名的感应告诉它怎么去做。 这一次呢,它成为了一个叫赵卿雅的女孩,需要得到的能量呢就是帮这个女孩找到一个爱人,获得他的爱,爱,便是她的能量。 这个身体的主人自小不爱红装爱武装,可惜身体柔弱,比之常人差一些,前天偶感风寒后,卧床休息,谁知道昨天夜里一场凉风把她性命给带走了,偏偏她又爱静,把丫鬟支使到走廊隔间的小房去了,以至于人走了都没有人知道。 慕思靠在椅子上细细的梳理了一下记忆,确定不会出现纰漏后,便起身开了房门。 “来人,什么时辰了”高声询问了一声。 “小姐,已经下午两点了”闻声而来的一个翠衣小姑凉,就是那个被原身支使走的小丫鬟,叫月初,月初屈膝行了个礼。 “起吧,我哥呢,昨日便说忙于公务,现在呢?” “督军在书房,我看见赵生进去之后又出来叫了何先生和苗先生进去。”月初知道自家小姐心思,便时时刻刻关注着府里动静,这会回答起来倒也是快。 这原身有个哥哥,叫赵青禾,兄妹俩都是清朝没落的外戚王爷之后,兄长比妹妹大十二岁,在赵卿雅小的时候,家族就彻底没落了,双亲死亡,两人从小相依为命,赵青禾把赵卿雅一手带大,说是养女儿也不为过。 现在呢,她哥哥赵青禾是江浙皖地区的督军,年仅三十一岁,算的上是青年俊杰了。 慕思挥了挥手,示意月初下去。月初迟疑了一下,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咬了要嘴唇,最后还是歇了想要开口的心思,退了出去。 月初的小动作慕思都看在眼里,这小丫头不开口她也大概知道要说什么,无非是劝她不要在这么执着什么的。 就因为原主不爱红装爱武装,便一直想要去军校,这回她也打算去找便宜哥哥问问,原主因为这事跟她哥哥赵青禾闹的有些不愉快。 赵卿雅想去陆军士官学校进行军事训练,便磨着哥哥赵青禾答应,可惜赵青禾对她疼爱有加,加上身体不好的原因,就一直不答应,怕被磨的时间久了心软,便发展成天天一听见妹妹有事找他,就找借口说有公务缠身这个样子了。 赵卿雅也不好一直抓着不放了。现在慕思来了又起了这个心思,想着顺着原来样子没什么不好,便想着好好跟赵青禾说一说。 打听好了信息,慕思估摸着这一下午的时间,赵青禾估计都会在书房,却又怕中途有什么事耽搁,想了想就循着记忆里的道路去书房。 在这清朝留下的府邸中走走停停,到书房的时候已经过去小半个时辰了。 “小姐”门口穿着绿色军装的赵生一眼就看见了赵卿雅,心中还在嘀咕,着大小姐怎么来了,爷今个可算被逮着一回了。赵生一想到自己爷那张苦闷的脸,都不由得想笑。 “嗯”慕思轻轻颔额,眼前的赵生二十八岁了,打小跟着赵家,父亲是赵家的老管家,兢兢业业多年,被兄妹两人的父亲赐赵姓脱奴籍,后来赵家没落也没有离去,以至于赵家唯一的男儿说要上战场,还让自家儿子赵生一起随军上战场,就是想着儿子能帮赵青禾挡子弹。 倒不是说老管家不爱儿子,只是对赵家感恩戴德,觉得有此生活是莫大福气,这赵生在他爹的思想影响下,对赵家,对兄妹二人,忠心耿耿。 “我哥在里面吗?”慕思犹豫一会才开口。 “在的,小姐......”赵生的话没有说完,就看见自家小姐推门而入,后半句但是爷在里面处理公务,也吞进肚子了。 赵青禾心烦的揉了揉太阳穴,今日收到一封来自四川的宋大帅亲手写的书信,里面从祖父辈的感情拉扯到对他这个小辈如何如何的看好,各种好话不要钱的往他身上套,要不是他知道这个没见过几次面的长辈,在这么多年战场的交锋中一直处于不败之地,是个老狐狸,他差点就要相信这只是一封简单的问候拉关系的信了。 事实上,真如他老狐狸的名号,信的末尾才提及,说什么家中有一疼爱的幼女一直仰慕他的风姿,想着两家多年没有走动,想让幼女来这边做做客云云。 这老狐狸的意思呢,说的只是让女儿过来做做客,但是现在军阀之中谁不知道,他宋大帅前些年的时候因病身子衰弱下来了,他这是估摸着自己时日无多怕自己一倒下,再也压不住下面的人,便把女儿支使到自家地盘,想着没人冒犯他,说是过来待些时日,可整封信无一不透露着想联姻的意味。 摩挲着信,苦恼着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右手轻声敲着桌子,思索着。 “督军,这事说好办也好办,说不好办也不好办,就看你打算怎么处理了”整句话没有丝毫敬畏不说,何匡易还轻扶金丝边框的眼镜,嘴角微翘,整个人莫名的透着丝丝邪意。 赵青禾何尝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可是他有着自己的思量,如果真按照何匡易的想法来,好处未尝没有,但是...... “爷,这事成了,就等于有出师之名了,女人嘛,随便给个位份也不会说什么了”看着是一番好意的话,从苗子育的嘴里说出来就带着一种看赵青禾笑话的意味,明明一副谦谦君子的打扮,此时却格外的腹黑。 “哥” 正头疼着,可偏偏两位好友没一个靠谱的,哭笑不得的准备让他们下去。便听见自家妹妹叫他,顿时头更疼了。 苗子育和何匡易看着他烦恼的样子,便有些幸灾乐祸起来了,不待他开口便转身离去。两人路过赵卿雅时,微微颔额算是打招呼了,看见她也轻点头回应两人,何匡易突然轻皱了一下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他怎么感觉,督军这个妹妹有哪里不一样了。 待两人离去,赵生把门轻轻关上,整个书房就只有兄妹两人,谁也没有开口,气氛有些沉默。 “哥,我想了想我还是要去陆军士官学校”看着赵青禾想要开口说什么的样子,慕思直接打断他“我知道,哥你不会允许的,我也知道我的身体也不允许我去参加军事训练,可是......哥,我从小到大没求过你什么,这算我唯一的心愿了”慕思在心里默默的补了一句也是原身的遗憾了。 看到赵青禾有点动摇的样子,再接再厉的说“哥,我知道你其实对我非常不放心,可是这是一个乱世,说句不好听的话,我如果不是有你这个督军做后台估计早就不在了,我总得学会自己成长,不然就和那次一样......” “混账,我是不允许再一次发生那样的事情的”赵青禾突然一拍桌子,愤怒的说道。 慕思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梗着脖子,很倔强的看着眼前这个拉扯她长大的人。赵青禾看着这样的妹妹气势一下子就弱下来了,突然很是颓废挥了挥手,很是疲惫的开口“你先容我考虑几天” 这样弱势的赵青禾,是赵卿雅从来没见过的,心突然软了一下,可是想着错过了这次机会说不定,心愿变成了执念,心一横,一句话也不说的出了书房。 赵青禾就这样的看着妹妹走出去,心口有些发堵,心烦意乱的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熟练的点燃,吸上。思绪慢慢的飞远,那件事真的很久远了呢,可是他却一刻都不敢忘记呢,也不能原谅那个时候的自己,那个废物的自己,连自己的妹妹都护不了的自己。 暴走神探2 慕思不经想起原身一直埋藏在心里面的......恐惧。 十一年前,赵青禾二十岁,赵卿雅八岁。 那个时候的赵青禾还不是现在这个名扬江浙淞沪,有着铁血手段的赵督军,那个时候的他不过是一个二十岁血气方刚的年青小伙子,有个需要疼爱的妹妹,一批同进退的兄弟。 那天的琼城,天气很好,街道上繁华热闹,突然传来一声枪响,长街上急刹车的声音和各种尖叫叫骂声此起彼伏,慌乱的人群犹如被沸腾的油锅浇过。 此时赵青禾正在带着自己一帮弟兄跟当时的一伙盗匪拼了起来,看着盗匪鸣枪进入了人群,赵青禾当时气的直骂人,连忙叫人去疏散人群,惊慌失措的人们在刻意的疏散下不大会的功夫就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与人群格格不入的盗匪一下子就凸凹出来了,终究是盗匪与赵青禾当时已经初具规模的军队来说还是不堪一击。就在盗匪首领已经有些绝望的时候,就当赵青禾准备一鼓作气把盗匪寥寥无几的人给剿灭的时候,从军队后方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 “赵青禾,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小丫头有事情的话,就给老娘把枪给放下”赵青禾闻声看去,顿时目眦尽裂,他的妹妹那个他捧在手心的妹妹,被一个红衣女人挟持着,他知道那个女人是谁,盗匪头子的相好的,三天前去剿匪的时候一时心软把那个女人放了,当时手下们都劝他斩草除根,他没听,可是现在呢,造成了这样的后果,他的妹妹蓬头垢面,神色萎靡,脸色惨白,嘴唇干裂开,一看就是被人渴着饿着。 “都他妈的把枪给老子放下”怒吼一声,左手握拳,上面青筋暴起,一马当先的把手中紧握的手枪放了下去,身后的人互相看了看,也把枪慢慢放下。 红衣女人,看着慢慢放下枪的众人,握枪的手松了松,心里面也微微放松了一些,又不免有些得意,想着三天前这个赵青禾杀上门时,居然因为一时心软把她放了,她就想笑,她当时不敢做什么,可是为了她男人,她便偷偷的去了赵府,趁着府中人松懈,把赵青禾的妹妹赵卿雅给绑了,她可是听了不知道多少人夸赵青禾多疼爱他妹妹,她就不信不能以此拿捏赵青禾。 于是她就在城外找了个破旧房子把这丫头关在里面,不给吃不给喝。这几天她一直在旁敲侧击的打听着赵青禾的动静,今天早上得知她男人已经被逼的无路可退了,赶忙去城外把这丫头带了过来,可是早赶晚赶,差一点就见不到她男人了。 “你把我妹妹放了,不然...我要他好看”赵青禾一脸狠戾拿着枪指着盗匪首领,盗匪首领被两个士兵压着胳膊跪在地上。 “不要”原来趁着女人晃神期间,赵青禾偷偷的派人去把盗匪首领给抓了过来以此威胁女人。 女人看着她爱的男人这个样子,一声惊呼,手里面下意识的一松,这一松她便知道不妙,果然一声枪响,女人捂着中枪的脖子,发出“嗬嗬”的咕噜声,满眼留恋的看着男人,倒了下去。 男人看见女人倒了下去,不知道哪来的一股气,挣开了压着他的两个士兵,冲向女人,谁知旁边拿枪的士兵们以为他要伤害赵青禾,拿起枪“砰砰砰”。 盗匪首领也没有想到会这样,用满含爱意的眼神看了女人一眼,艰难的扭过来对赵青禾说:“赵青禾,没人愿意落草为寇,如果这个世道太平,谁不愿意娶妻生子过平平淡淡的生活,我不怕死,死在你的手上我也甘愿,我也知道这下场是咎由自取,可是啊……”话没有说完,男人已经咽气了,蹬大的双眼似在埋怨这天道不公。 赵青禾听了男人的话有些动容,闭了闭双眼,可是这不是他能够伤害他亲人的理由,龙有逆鳞,触之即死,他的逆鳞就是他的妹妹,现在的世道,他也只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把这些抛掷脑后,他上前小心翼翼的抱着他的妹妹。 直到烟都烧到了指头,赵青禾才猛然惊醒,苦涩的摇了摇头。二十岁的赵青禾还是太年少气盛了,他的心软造成的后果是让他每个日夜后悔的。 那次事情过后,他发现他的妹妹突然不喜欢说话了,一天两天他以为是被吓着了,可是不说话这样的情况持续一个星期后他发现这样有些不太正常,他请了医生来看,说没什么毛病,当时他就把那医生给撵走了,他你不是个医生也知道这种情况不对。 后来听从别人的意见请了个西洋的心理医生,那医生说的话他至今犹记 “赵先生,赵小姐情况很不好,虽然她只是被囚禁了两天,可是在这两天里面,不吃不喝,处于一个黑暗的地方,也没有人和她说话,本来这样的情况在她回来后你多多陪陪她,和她说话,引导她是没有问题的,可是你放任了这种情况,导致她现在把自己封闭起来了,不愿意与外界沟通,我们西方把这种病叫做自闭症” 听着医生的话,赵青禾格外的懊恼,他以为妹妹只是不想说话,没有想到情况这么严重。 西洋医生看出他的懊恼,安慰道“当然了,赵先生,赵小姐这样的情况是属于后天性的,还是可以恢复的,只是时间长一些,短则班年,长则一年,这就需要赵先生你经常的陪伴,多与赵小姐沟通,引导她,这样才有恢复的希望” 随后的一年,赵青禾什么都没有干,就是陪伴着妹妹,顺便把发展过快的势力给整顿了一下,虽然给缩小了发展范围,但是使整个军队更上一层楼了。 …… 赵卿雅也在引导之下慢慢走出了阴影,就把这件事情深埋心底,也慢慢的有了渴望武力的念头。当然这件事情赵青禾是不知道的,他以为妹妹想去士官学校只是单纯的想帮助他,毕竟当初原身就是以这个理由找的赵青禾。 就在慕思两三天都没有见到过赵青禾的时候,赵生来找她了,说督军请小姐过去说一些事情,她以为是关于入校的事情,到了书房才发现,并不止她一个人,还有何匡易和苗子育,一挑眉估摸着这次她就是来旁听的。 赵青禾看见人都来了,对何匡易点头示意他开始,何匡易有点诧异的看了一眼慕思,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赵卿雅也在这里,疑惑的看着赵青禾,赵青禾到没想给他解惑,眼神催促着他。 何匡易平复心中疑惑开口汇报电报“这次的事情,就是关于宋大帅的幼女宋小乔来我们这里暂住的事情,联姻的事情…”顿了顿,看了赵青禾一眼,见他脸色无异,才接着说“不会给她正妻之位,到时候顶多平妻,以此安抚宋大帅,这个意思也传达给宋大帅了,宋大帅到没说什么,只是今天发电报说宋小乔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会途径上海,意思是在上海置办嫁妆” 赵青禾眯了眯眼,若有所思的转动大拇指上的扳指,这才向苗子育问道“这个宋小乔调查了吗”倒不是疑问,知道苗子育一定会调查,就等着他说出来。 苗子育把手上整理好的调查资料递给了赵青禾。 “宋小乔,四川宋大帅最疼爱的幼女,本人很有心计在宋大帅众多儿女中脱颖而出,宋大帅公开说过,有女不枉此生,是迄今宋大帅唯一一个明面护着的女儿,寄读在英国地界美国教会办的贵族学校中西女塾,别名李文心。此外就没查到什么了。”苗子育停顿了一下,挑眉疑惑的说“不过奇怪的一点是,这次宋大帅一直说是途径上海,看来是不想让人知道宋小乔就读中西女塾” 赵青禾听完后,牛头不对马嘴的问了一句“我记得陆军士官学校也是置办在上海吧?” 苗子育愣了一下不知道赵青禾为什么这么问,不过还是老实回答道“是的,与中西女塾相隔北京路。” “嗯,你们两个先下去吧” 慕思听了两人的汇报,又听了赵青禾问的,大概明白叫她来什么事情,不过还需要赵青禾亲口给她说了才能确定。 房间里只有两个人了,赵青禾看了看妹妹,不急不缓的说“我可以让你去陆军士官学校,不过有期限,这次宋大帅把宋小乔支使出来,安排到上海,一呢,是给你哥哥我做个样子,表明他的信任,二呢,是想用我的势力去保护宋小乔。我呢能从里面捞到好处,所以并不反感他的做法。” 话头一转“不过,甜头都没有给,就想让我先出力是不可能的,所以我给了宋大帅一年的时间,把四川的一些军资运到上海,明里是他女儿待着上海,以此来吸引其他军阀的目光,让他们放松警惕。你去陆军士官学校,我会派人保护你,我只能退到这一步了。” 暴走神探3 一提及上海,在这个年代最显著的特点就是纸醉金迷,穷人都觉得这里是天堂,认为大上海的街道都是金砖铺的,只有富人们知道,上海,看似繁华,却到处充满诱惑,这些诱惑啊都是致命的。 慕思坐在轿车上,透过窗,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喧哗的街道上,一些人对车子的避让和看向车子时眼睛里面的贪婪和畏惧。离上次和赵青禾谈话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当时的谈话赵青禾只是浅谈了一下明面,暗地里和宋大帅还有什么交易并没有告诉她。来上海的前一夜,把她叫到了书房拉了拉家常,顺带对她此次来上海做了些交代,细细给她讲了现在上海的局势。 她还记得当时赵青禾说“虽然我担着直隶江浙淞沪的名头,但是上海这个地方势力还是很混杂的,其中势力很大的就是洋人的租界,这次你要去的陆军士官学校,位于上海法租界,法租界里面巡捕房和公董局,这两个是政府在里面占有部分话语权,其实巡捕房掌权的是各国驻扎的军事顾问,公董局是所谓的多人董事会,这是两大巨头。” “还有的就是黑帮势力——青红帮,这是两个势力,红帮也就是洪门,现在红帮处于换龙头时期,比较动荡;青帮,现在的老大是杜月笙,这个人是个厉害人物。话总的说起来,这两大帮派在上海发展的安安稳稳,彼此内斗不断,不过对外态度到是出人意料的一致。他们下面还有些小虾米就不用说了,而我们赵家在上海到没什么特殊势力,顶多就是政府里面是我们的人。” “我跟你讲这些,并不是跟你炫耀什么,也不是让你去畏惧他们,我只是告诉你,你要记住不管你在上海犯了多大的事,你背后站的赵家军,当然明白人在你没有触犯他的利益的时候,都不会去对你怎么样,因为明白惹了你一个,就要受到来自江浙淞沪的打击,这是我告诉的你的态度。这些势力不需要你特意的去拜访,我跟那边打好了招呼,不会有不长眼的去招惹你”讲着这些的时候,赵青禾才露出了在外人面前铁血督军的狠戾样子。 慕思现在想起来心里面还是暖暖的,窗外的行人越来越少,建筑也越来越欧式化,她知道这是快进入法租界了,租界里是富人的天堂,租界外是穷人的地狱,这是这个时代的悲哀,她有心改变这个局面,进入上海就是她的第一步,第二步就是要了解这个时代的教育到底如何,她才能做出符合这个时代的改变,才不会被时代给排斥。 “小姐,到了,这里便是陆军士官学校了,是先去学校报道,还是先回别墅”开车的齐骏杰,把车停在了陆军士官学校的斜对面,方便自家小姐更好的看清楚学校的正门全貌,同时暗自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就怕有不知好歹的人上来打扰,毕竟督军临行前在三嘱托保护好小姐安全。 慕思打量着陆军士官学校,具有明显欧式风格的大门,门口的浮雕上又具有着有时代特色的雕花,整个扑面而来一股时代之风。 “进去吧,先进行报道,我在趁着天色还早,好好在这学校看一看” “是”齐骏杰启动车子,缓慢的开进学校,这学校齐骏杰来过两三回知道具有一些特色的地方,便打算先开车让小姐看了学校的风景,再去报道。 慕思感受着齐骏杰的车速,便知道他有什么打算,便观看起窗外这个学校的景色。 陆军士官学校,是一所半官式化半平民化的军事学校,这里招收官商子弟也招收一些有能力进入学校的平民子弟,也有一些纨绔子弟在这里面,平时不好好上课,就想着出去,偏生在这里学校不管你身后有谁,倒是平等对待,当然这也只是对一般的官商子弟而言。 这里平时实行军事化管理,让这些纨绔子弟养成了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样子,今天看见这明显不是放假期间开进来一辆车,便有些好奇,更别说这是辆军官座驾的车就更好奇了,一个个打量这车子,嬉皮笑脸着说着这可能是哪个哪个的车,到无一人说上前询问,在这学校呆久了,到底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这车里面不管坐的身份高低,起码现在都不是他们能惹的。 慢悠悠的转了一个半小时,学校也看了个大概,随着一路上齐骏杰的讲解,慕思到也知道那是哪了,看着齐骏杰在一栋具有哥特式建筑风格的办公楼前停了下来。 “小姐”齐骏杰把车停稳后,就下车开了后门,用右手挡住车门上沿以免小姐碰到头部,伸出左手给慕思借力,慕思顺势下了车,就直接向楼梯间走去。 吴长琅心情沉重的从院长办公室出来,想着刚刚院长的话,抿了抿嘴唇。 “长琅,你是这一届学生里面很是优秀的,但是这不是你在学校里面肆意妄为的理由,你应该比一般人更加明白,学校允许任何一个学生去入仕,可是这不代表着学校可以参与进去,我们要做的是要保持中立,尽可能的不去参与。这次的事情你做的太过分了,在学校里面公然拉帮结派,你是想把学校拉入泥潭啊” “院长,您觉得学校可能不进入这个泥潭吗?这已经不是您能决定的了,您就不要自欺欺人了。” “唉!我何尝不知道啊,只是......你还是不明白现在的局势啊,一个星期前,江浙淞沪的赵督军发来电报说,让她的妹妹赵卿雅入读陆军士官学校,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本来已经够混乱的局势更加看不清了……好了这事情都不是你我能够改变的。对于你此次在学校做的事情有人匿名举报了,经过学校里面的处理,决定给你警告处分,下不为例,再有一次,直接退学” “院长......我......” “知道你小子不甘心待在这里,你最近安分一段时间吧,不然下次再有人举报,我就没办法给你减轻处分了” 吴长琅对院长所说的局势大概知道一些,正因为知道,所以才更加对此感到力不从心,对这片土地上生灵涂炭的人们感到不公平,对还沉醉在纸醉金迷里的人感到痛恨。 “先生你好,请问院长办公室在哪”吴长琅听见有人问话,下意识的抬起头,眼前是一个温婉的女子,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晳无暇的皮肤透出淡淡粉色,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她穿着一件洋白纱旗袍,滚一道窄窄的蓝边,深蓝与白映的整个人煞是好看,吴长琅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齐骏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身着黑色西服的男人跟傻了一样看着自家小姐,想着督军嘱托的不要让别的男人靠近自家小姐便皱了皱眉。 吴长琅在一声“小姐”中回过神,懊恼自己在菇凉家面前失了礼,想起这位女子问了什么,连忙回答道:“在二楼,右拐尽头便是。” 慕思虽然奇怪眼前男子不知为何半晌没回答,但还是不失礼貌的点了点头以示感谢,没有多说什么,就带着齐骏杰一起上楼了。 齐骏杰见吴长琅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便没有过多的理会。 看着两人离去,吴长琅自嘲的笑了笑,低声说了一句美色误人,便也匆匆离去了。 “叩叩” “进” 王顾思头疼的送走了吴长琅这个他看好的晚辈,正琢磨着如何把学校不良风气整顿一下,便听见有人敲门。 “王院长,我是来报道的赵卿雅”慕思推门而入,就看见坐在那有些上年纪戴着黑边眼镜的王顾思,一身长衫,整个人很是儒雅。 “赵小姐啊,欢迎欢迎”王顾思起身做了迎接姿态,先打量了一下跟在慕思后面一身西服的齐骏杰,发现有些眼熟,想了半天没想起来是谁,这才看向慕思,突然感叹了一句“是个有灵气的小姑凉”心里面却在嘀咕赵督军这一番是何作态。 “王院长长话短说,督军的意思是让小姐来贵校学习一段时间,这段时间的安排呢,就由王院长有所担待了”齐骏杰的突然出声,慕思没有打断,就让他把一切安排好,她知道这是他哥哥赵青禾的意思。 “这个好说好说,学习嘛,本来就是个学校也未尝不可,只是这时间......”齐骏杰暗咄一句老狐狸,话里话外都表明只负责学习,如果在这里出了什么事可是不负什么责任“这个王院长放心,我家小姐只在这里待一年,这一年就有劳多多担待了” 王顾思听见咬的格外重的多多担待,脸色不变的和齐骏杰打了几句官腔,说来说去就是说学校不担这个责任,把话说明白这才笑眯眯把两人送到楼下,转身整张脸就变的苦涩、无奈。 暴走神探4 “小姐,这个王顾思,是个人才,能在风云乍起的上海活的有声有色,让整个陆军士官学校不陷泥潭,不得不说是个聪明人,也是只狡猾的老狐狸,看来这次在没搞清楚督军的目的之前,他是不会轻易趟这场浑水”齐骏杰转动着方向盘,向慕思谈着王顾思这个人。 慕思到未和齐骏杰一样谈及王顾思这个人,她这次来上海,第一目的是找到一个她合眼的夫君,第二嘛,就是为这个时代做一些改变。 “你明天帮我打听打听,这上海办女私塾的先生有哪些,后天下午我去拜访拜访” “好的,小姐。”齐骏杰在来上海之前得到命令,在不危及小姐安全的情况下,一些小事都听小姐安排,这种事情,不需要他亲自去,只要吩咐下去,自然有人把东西整理好给他。 “今天那个人你知道是谁吗?”慕思突然又想起了,今天在办公楼遇见的那个男人,气质倒是格外出众,人长的也不耐,本来就是给自己找对象的,自然找长的好的,虽然她不是后世所说的颜狗,但是人嘛总是视觉动物。 “是公董局顾问、华商会主席、前清总督尚书吴万邦家的公子,叫吴长琅,别称占士吴,此人在这个陆军士官学校算最是活跃的反帝反封反官分子,思想上颇为偏激。”齐骏杰虽然不知道自家小姐为何突然问及这个人,但是这些在上海颇有名的青年俊杰,都是有备案的。 …… 夜晚的大上海,灯红酒绿,法租界的洋房让人在这座城市中迷惘,黄浦江上灯塔闪着耀眼的光芒,似乎无不在说着这座城市的光鲜亮丽,只有交界地带的弄堂里时不时传来的叫骂声,歌舞厅里传来的嬉笑声,证明着这座城市的另一面,肮脏龌鹾的一面。 整个大上海,要说热闹的,就是百乐门了,门前车水马龙,来客络绎不绝,这里每天都有想在百乐门前一夜暴富的黄包车夫,毕竟都知道从这里面出来的,都是达官贵人,出手阔绰,一块大洋就够一个月的花销了,还有余的。 张二狗,就是这些想暴富的一员。戴着破毡帽,拉着黄包车坐在百乐门门口,等着客人上门。 身边零零散散的好几个同伴,都坐着闲聊,抽着旱烟,并不着急。张二狗在这里拉黄包车也有些年头了,知道规矩,没到打烊的时候,客人不会现在就离去,起码还要等上个半个钟头才有生意。 已经是快入秋的季节了,夜风也变得有些冰凉刺骨,张二狗拢了拢身上婆娘前些日子裁布料做的夹袄,又向歌舞厅门口看去,见不到人出来,便搭着同伴的话茬子吹了吹牛。 不到片刻的时间,有个穿着西装显得人模狗样的男人走了出来,站在门口喊黄包车。身边的人推搡了一下张二狗,点头示意他去,张二狗倒也没拒绝,虽然这人一看就是个没油水的家伙,也知道推搡他的都是些精明的老油条,但是他家里面已经有些揭不开锅了,这个月也不知道怎么了什么东西都卖的格外的贵,身上扯的布也从原来五个铜元就能扯一米五变成了现在一米五要十五个铜元。 张二狗也不在多说什么,把头上的毡帽压了压,起身拉着车转了个弯,就去了百乐门门口。那人看着有些醉意,看着衣着打扮到像个知识分子,见到张二狗上前,骂骂咧咧的咒骂着 “都是一些下贱东西,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骂着骂着,居然对着了百乐门。张二狗抬眼看见,门口两个门侍一脸轻蔑的看着那人,就知道估计这人喝醉了在里面闹事了,被人赶了出来,现在正一肚子的气呢。 “先生...”黄包车拉到了这人面前,张二狗还没有说完,就看见一辆高档的洋人汽车停在了门口,两个门侍连忙过来,十分谄媚的打开了车门。 张二狗没看清长相,却也知道肯定是个贵人,不然看碟下菜的门侍也不会点头哈腰的。看着那个身披皮草外套的小姐在门侍的护送下进了百乐门,不一会的功夫,两个门侍一脸喜滋滋的出来,把一个分量不轻的小袋子塞进了里衣,一看就知道两人被那位小姐打赏了不少。 张二狗不无羡慕之意,待回过神来,才发现要坐车的醉汉早就不知道去哪了,无法他也只能把车拉回去,坐门口继续等着下一个客人,祈祷着,十二点之前有的生意做。 “宋小姐,高先生在里间等您。”服务生接过宋小乔脱下来的皮草外套,谄媚的说着刚刚领班的吩咐。 “嗯”宋小乔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声音,点头示意知道了,这才淡然优雅的向里面走去,穿过热闹非凡的舞池,寻着一条僻静的小道往里面走。 高聃前些日子才从一个日本茶道大师哪里学了烹茶技艺,刚刚用竹夹把茶杯从滚烫的水中过一遍,便听见一道婉转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高先生,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把手中的杯子放整齐,起身去拉开门,把宋小乔给请了进来。 “宋小姐,闻名不如见面,本人比他人口头所说更为美丽,真的是让人眼前一亮啊!”听着高聃有些轻浮的话,宋小乔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她不喜欢这样轻浮的人,也不喜欢他这样直白的目光,像是在打量商品一样。 “请恕我直言,高先生应该不是单纯的请我来这听您如何评价我的吧,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没什么可以讲的!”宋小乔不耐烦的看了高聃一眼。 高聃愣了一下,突然觉得这样的宋小乔倒是莫名的有些可爱,失笑道:“宋小姐不要介怀,可能唐突了小姐,别无他意,此次前来,也是宋大帅托我对你照顾一二,只是我的身份特殊,现在也是特殊时期,不得已之下在此地约见小姐了。” “我父亲?拜托你?你是高德天高伯父之子?”连续三个疑问高聃都是点头示意是,宋小乔知道了,看高聃的眼神越发古怪起来了,便又细细打量着高聃,看此人有何能耐。 这细看才发现,这人涵养不错,身上衣服也没什么衣褶子,看来是个爱干净的,桌子上还有刚刚煮到一半的茶具,看来是她来之前,虽然打断了,但是摆放整齐,可以看出来这个人很有条理性。 高聃被对面坐着的女子打量的有些心慌意乱的,下意识的不舒服的扯了扯领带。一挑眉“宋小姐,是对我有所怀疑还是?” 宋小乔看着高聃的动作,疑惑的眼神,还是忍不住的问:“高先生一点都不知道?” “知道什么?” “高先生一直认为高伯父只是让你照顾我一二?”宋小乔虽然有点相信高聃不知道,鬼使神差的还是多问了一句。 “宋小姐,到底想说什么,都是明白人,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高聃发现他说完之后,对面的宋小乔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宋小乔笑着站了起来,伸出手。 “正式给高先生介绍一下,我,四川宋大帅幼女宋小乔,同时也是地下党上海站先锋。”宋小乔见高聃惊讶的样子又笑眯眯道:“现在高先生认识我了吧。” 高聃苦笑的点了点头,随即脸色一正,敬了个军礼。 “现任国民党军务处(后期改名‘中统局’)参谋,地下党一员。”看着宋小乔似乎很是惊讶他怎么当上参谋的,无奈的苦笑道:“挂职参谋。” “此次是我请人给高伯父下的帖子,本来是想邀你的哥哥,高昕考的,现在看来,高伯父是知道了我的意图,特此让小高先生你来了” 高聃这个时候才明白,出门之前父亲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不要小看了人家菇凉,不要掉以轻心。来的路上他还在想这宋小乔何方神圣,看来他这是被人家女子的身份弄的有点小瞧,还好今日是友不是敌,不然就要栽个大跟斗了。 心思慢慢平复下来,也终于想起了正事。 “宋小姐......” “叫我小乔吧,宋小姐宋小姐的听着别扭。” “那宋......那我托声大,小乔也叫我一声高哥吧,我相信此次前来小乔应该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 “不错,高哥,高伯父是做什么的应该也跟你说过,他明面是公董局一员,暗地里一直为共产主义而奋斗,但是现在上海局势混乱,组织怕高伯父陷入泥潭,特让我来协助你们撤出上海的工作,但是不得不说整个过程应该是没有纰漏的,可是一个月前,我爹突发电报告诉我,‘宋小乔’在来上海的路上,但是我一个月前任在上海。” “可是这一个月,宋大帅要把幼女宋小乔嫁给江浙淞沪的赵督军的消息,已经闹的天下皆知”高聃说着说着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震惊的看向宋小乔“听闻小乔你有个别名叫李文心,所以这位‘宋小乔’是那个......” 暴走神探5 宋小乔看着高聃的欲言又止,苦笑的点了点头。 “是的,就是高哥所想的那个样子,这个‘宋小乔’就是李文心,一个被我爹认为义女的螟蛉女,这些年来明面出台的都是这个李文心,我因为身份原因所以……” 高聃有些想不明白的开口“这些事情你们不怕赵督军查到吗?” “我三年前从国外留学回来后就参加了组织,因为和父亲理念不同所以我就搬出来独自一个人住了,李文心是两年前以我的名义搬回去的,她父亲是搞革命的被军阀乱枪打死了,当时也需要一个我淡出众人视线的机会,所以询问她的意见后......” “所以自那以后参加圈子里一些活动的都是她?我不是很明白,照理说,这样子的她应该是不愿意认一个军阀统领为义父的,除非她有什么是瞒着你的” 见高聃一针见血的指出了问题关键,宋小乔脸色有些难看的说:“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后来我才知道不知道哪个嚼舌根的在她面前说,她的娘......被......”说到这里高聃看出宋小乔很是难以启齿。 宋小乔咬牙切齿的说“被赵督军抢去当小妾了。” “怎么可能,不说这赵督军多少岁了,这李文心差不多二十多岁了,她娘说不定四五十岁都有的了,那个时候的赵督军也就二十八岁吧,怎么看上......”话语戛然而止,高聃忽的摇了摇头“不对,不对,这么简单的道理,李文心不可能不知道。” 这时候宋小乔脸色更加难看的说:“这李文心在他父亲的教导下,性子有些...天真,当时小人谗言她就信以为真了,而且有传闻说她父亲其实死在赵督军手上,所以她一直把赵督军当做杀父仇人。平时她在四川这样也就算了,现在她来了上海,特殊时期,我怕出什么意外,破坏了我爹的布局。” “小乔你可知为什么赵督军的妹妹赵卿雅出现在上海?”高聃话题一转,问了个风马牛不及的问题。 “不是说在陆军士官学校就读一年吗?难道这中间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这个就不知道了,明天晚上有一场聚会,去的人其中就有这位赵小姐,我想我们可以在那个时候试探一二” …… 夜色渐深,百乐门的人也陆陆续续的出来,张二狗看着络绎不绝的人群,静静的等在一旁。现在,他可不敢为了钱上前,这里面有权有势的多了去了,上前冲撞一个,不仅没钱,还会没命。看着样子张二狗知道今天晚上算是没有生意做了,压了压破毡帽,拉起车准备走的。 “黄包车。” 张二狗回头一看,就见一个身穿黑色大衣戴着帽子的男人朝他走了过来。知道生意来了,把车放下,让男人上去。 “爷,您去哪?” 男人先向四周看了看才对张二狗说:“先带我去海边走一走。” “好嘞,爷,您坐好。” 黄包车在夜色渐行渐远,车轱辘的声音越来越小。 “跟上那辆黄包车”百乐门对面的一座二层小楼里,站在二楼窗边吸着烟的男人叫来一个手下示意他去跟踪。手下点头示意,张二狗如果在这一定能看出来,这个点头的是先前在百乐门门口要坐他车的那个知识分子。 男人看着远去的黄包车陷入了沉思,百乐门的客人们也走的差不多了,霓虹灯都暗了下来,这个时候上海才真正进入了黑夜。漆黑的夜里只有一亮一灭的微小火光,告诉人们,这里还有人存在。 …… “你说什么!三儿死了!怎么死的!”高聃一大早起床就听见手下身亡的消息,脸色很是难看。 “少爷,好像是......”上报消息的人吞吞吐吐有些犹豫。 “说,是谁!” “发现三儿尸体的探子说,看着像红帮动的手。” 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吐出来烟雾,冷静冷静了。 “红帮?不可能,这些日子红帮忙着换龙头,百乐门那边的人都抽走了,再说了,我们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的,这事情有古怪,现场还有什么痕迹吗?” “说是跑了个黄包车车夫,而且,三儿死之前,好像也没有挣扎,一枪致命,贯穿整个心脏。” 高聃把烟揉灭,脸色沉了下来。 “一定要找到那个黄包车车夫,他起着关键作用,而且他一定知道什么。” “是!” “先下去吧。”头痛的挥了挥手。手下退了出去,高聃看着上海这座沐浴在日光下的城市,心中一阵躁动,不知道为何他有种预感,昨天晚上的事情并不是针对他的,像是这座城市开始动乱的开端,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 “小姐,这是私塾先生的名单”齐骏杰把整理好的资料放在了真在吃早餐的慕思左手边。 吃完早餐,擦了擦手,拿起来一页一页的看下去。 『张成诚,男,四十八,私办女子识字小班。 姜维利,男,三十九,公办女子名媛堂。 ...... 郁达夫,男,二十八,资助多所女子独立知识学堂。 ...... 毛丽萍,女,二十七,私办女子独立学堂。』 翻完整个资料,郁达夫和毛丽萍引起了慕思的注意,两人年纪不大,一个资助了多所的女子学堂,一个自己办了一所女子独立学堂。 慕思勾了勾嘴角,这里面郁达夫在历史上可是属于地下党的忠实支持者呢,她可不相信这资助的学堂真的只是纯粹学习的地方。 “安排一下明天下午去拜访一下,姜维利先生,白普先生,郁达夫先生,毛丽萍先生。记得递拜帖,不要冒昧的打扰了四位先生。”把资料重新递给齐骏杰,起身淡淡地吩咐。 “好的,小姐。小姐,今天晚上在汇中饭店有一场关于银行联合会会长王嘉伦千金王怀曼的二十岁生日宴会,上海有大半的上层人士去。王嘉伦给小姐您发了帖子,小姐您看?” “帖子下了就去,顺便去见识一下这上海的牛鬼蛇神。” …… “小乔,晚上我二十岁生日,你可一定要来啊,我们可是革命友谊的同胞”听着王怀曼在电话那头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让她去,李文心心里不免是有些得意的。 自从她三年前当了“宋小乔”之后,体会到了名媛的交际圈,一开始的她很不适应,因为她觉得这些人都是臭虫、吸血鬼,除了享受生活什么都不会,她是唾弃这些人的。 可是现在呢,她开始享受这种生活,享受这种众人因为身份地位捧着她的感觉,同时她心里又不由的惶恐,因为这一切是假的,不是她的生活,她应该为父母报仇,为祖国奉献,以至于到后来遇见了有同样追求的王怀曼。 她觉得两人志同道合,有着一样的目标,都想着出国去学习知识,回来报效祖国。 “好,我晚上一定去” “那就不见不散了” 夜幕降临,星光璀璨。 李文心看了看时间,估摸着差不多了,就坐到梳妆台前,打理好头发,戴上带卷的假发,涂脂抹粉,画上美人斑,喷上香水,满意的看了看,就下楼了。 汇中饭店今晚格外热闹,一对对嘉宾在门口停下来递上请柬,含笑步入。 进门的一处盆栽后,只见一身穿西装的中年男人沉着一张脸对面前的二十来岁的青年说着什么。 “小赵啊,我知道你很得白夫人的赏识,可是你也不能老是拒绝啊,这做人啊,最重要的就是识时务”赵济听着经理自认为对他好的话,眼神不由得暗了暗,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大堂经理见赵济一副乖乖被训的样子便有些恼火,看着人越来越多,心里面再想要白夫人给许诺的好处,掂量掂量之后,语气温和的叮嘱了几句。 “小赵啊,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就告诉我,我带你去。这可是你一辈子都修不来的好事,今天晚上客人多,都是贵客,你也别冲撞了谁,不然白夫人也不能像那次一样保祝你了。” 赵济看着经理说完这话匆匆离去,又看着大厅里觥筹交错的人群,心里面不免有些恨的牙痒痒,又有些唾弃,唾弃着这些上海的蛀虫,要不是家里面出了变故,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可是心里面再怎么想,面上还是得挂着得体的笑容,笑着迎接进门的客人。 李文心到的时候,时间已经有些晚了,酒店门口就只有,服务生和王怀曼。 “文心,你怎么来的这么晚,急死我了,宴会就快开始了。”王怀曼看见了李文心拉着她,提着裙摆就向里面赶去。 “怀曼,我路上出了点意外......”李文心匆匆的解释着,像是怕对方生气一般。 “文心,你知不知道今天我父亲请了多少人来,差一点我就要毁了这场宴会了,待会结束了你可得帮我解释解释,我不是有意的”王怀曼打断李文心的话,有些懊恼的说着。 暴走神探6 热闹非凡的大厅,到处都是人们交谈的声音,这也是所来人士中常儒悦喜闻乐见的场景。 常儒悦本人只是一个商人,此次能来也只是因为想要巴结巴结王嘉伦,毕竟怎么说王嘉伦也是银行联合会的会长,商人嘛,打交道多的肯定是银行,这与会长打好了关系,能省的事不少,油水也多。 这不,先前瞅着王嘉伦有了空闲,便拿着酒杯上前套了近乎,说了一些好听的话,又暗自许诺了一些些好处,见王嘉伦笑意越深,他就知道,他拜托的事有底了。 “王先生,是这样的......” 常儒悦见一个汇中的经理,神色莫名的走过来,在王嘉伦耳边悄声说着什么。虽然没有听见说了什么,但是见王嘉伦脸色没什么变化,就也没有多想。 “常先生,不好意思,失陪一下,在下有位重要的客人来临,所以......”王嘉伦略带歉意的声音响起。 “没关系,王会长有事就去忙吧。”常儒悦心中有些惊讶,面色带着笑容,暗自里却嘀咕:这王嘉伦平时可不是这般。 “那常先生你自便”说罢,未等常儒悦回答,王嘉伦便匆匆离去,仿佛真的有急事一般,如若不是见证了接下来的闹剧,他差点就相信了。 起初慕思来参加这场聚会的时候,多多少少有一些人不认识她,认识她的过来打了招呼之后就离开了,并没有怎么多交谈,她也乐意这般,就找了角落坐了下来,齐骏杰就一声军装站在她身后,手放在枪上准备遇到什么紧急情况发生随时拔枪,眼睛也时时刻刻的警惕着周围。 慕思围观了整场闹剧的发生,这闹剧的发生,整个大厅就像一只老鼠进了猫窝一样,每只猫都兴奋起来了,比喻是有些不恰当,不过看那些自诩上层人士的个个眼发绿光,再不恰当也差不多了。 商人逐利,有时候为了利益是可以牺牲掉一些东西的,这是常儒悦经常告诉他儿子的一句话。这可以牺牲的东西里面就包括个人的终身幸福,在这么个混乱的年代还想着幸福,不丢命就不错了,人很矛盾,在保住命的同时他又想向上爬,常儒悦是典型,而最好的向上爬的办法就是联姻,所以他今天是带着儿子一起来的,当然同他这般想法的人这个大厅里不在少数。 这个时代的联姻,没有古代所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没有向西方自由恋爱般开放,顶多是说两者中和,不想丢了老祖宗的又想学西方的,所以这样下来就有些奇奇怪怪的,联姻的要求就变成了门当户对之前可以让双方子女自由的接触,但是在这个圈子混的都知道这有个前提,前提是什么,前提就是不管你私生活再怎么不堪起码没人会闹到明面上来,因为这样的话,联姻什么的你就比别人低一等了,握在手中的筹码就少了些。 所以在见证了堂堂银联会会长家的千金竟如此的荒唐,被人发现在公众场合和男人不清不楚之后,大厅中大半的想趁此机会聊一聊联姻的,感觉这是一个机会,当然也有不是非联姻不可的在心里面悄悄灭了那点小心思,本来这个圈子里的千金少爷们多少都是私生活混乱的,只是之前从未有人拿到明面上来讲,毕竟多多少少的都要点面子,这种事情私下里发生了到无所谓,这年头联姻也只会是看见了利益。 想联姻的感觉有利可趁了,也觉得自己手中筹码多了些,但真真切切留下来的老牌家族,或许比不上这些个新兴势力家大业大,但是底子在哪,他们也要脸,这些老牌家族比起利益来说更想要的是名,所以就彻彻底底的放弃想迎合新时代的联姻。 要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整个大厅窃窃私语,那就得从李文心那头说起了。 李文心听着王怀曼说的,还认为她有些大惊小怪,谁不知道这是她父亲专门为她办的宴,她犯了错,当着众人的面怎么着都不会责骂她。 当她听了王怀曼给她讲了来龙去脉,她只是更加确认了她的猜想。但是她忘了一件事,她也只是在这个圈子待了两年的外人,更何况还一直认为这是些臭虫,在拒绝了解这个圈子的同时她又享受着这个圈子带来的一切,这也是她在听完王怀曼说自己跟她崇拜的对象搂搂抱抱被人发现时,理所应当的认为这只是一场责骂就能了结的事。 所以当她面对王嘉伦的时候,还在劝诫,说什么现在是新时代了不应该这么苛刻的对待王怀曼,都是成年人了,恋爱是自由的,自顾自的说了一大堆为王怀曼好的话,却没有注意到王父越来越沉的脸色。 王怀曼虽然一直崇拜着国外,说到底她是在国内长大的,早些年局势还没有这么明显的时候,她是见过几例因为包养歌厅小姐被教训的事件,后来偶尔听说这些人婚后过的不好,她也只是单纯的认为是那些男人没本事,所以在发现她的事情被撞破的时候,她还在安慰自己她是女子,不是那些男人,而且她觉得由“宋小乔”来帮她,肯定没什么事的。只是,现在看着她父亲越来越不好的脸色,她隐隐觉得“宋小乔”前面劝解的话,虽然她也觉得很赞同,可是她父亲可不一定赞同,她扯了扯李文心的衣角,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说了,可惜的是李文心没有接收到。 本来这事是他们三个人自行商量的,结果当着外人的面不好说自己女儿的王嘉伦,只是说了一句,晚上回去了在好好跟王怀曼谈,就去了舞厅准备招呼客人。 但这句话在李文心的耳朵里,却变了味,以为他晚上准备私底下训斥王怀曼,这让格外珍惜这个来之不易有着革命友谊的同伴的李文心一下子就急了,当下也顾不着王怀曼怎么想,快步追着王嘉伦去了舞厅。 就说巧不巧吧,本来舞厅蛮大,汇中为了让每次主家的话传遍舞厅,专门在一个小舞台上安了个麦克风,王嘉伦刚刚打开麦克风,还没有来得及招呼客人,就听见李文心传来的声音。 什么怀曼不是故意的,这是个新时代,您不能这样,不能当时代的落后者,不就抱了一下嘛,外国很多行见面礼的时候不是抱就是亲,也没什么呀,云云,说了一堆。 然后......嗯,一不小心,通过麦克风传了出去,通过李文心的话,舞厅所有的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到王嘉伦沉着脸吩咐侍从把李文心“请”下去的时候,李文心还在大声的嚷嚷,申述着王怀曼的不公平。 闹剧都看够了,王嘉伦草草说了两句,让大家玩的开心,尽兴的话,就下台了,再也没有云淡风轻的样子,黑着脸去往后面的包间。 慕思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突然想起来,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本来嘛,她没到一个世界是要接收剧情的,但是有时候,她的任务跟剧情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所以剧情有时候对她的帮助不是特别大,她也就不怎么去看剧情,要不是,这两三天正好遇见了几个剧情人物,她都想不起来。 从犄角旮旯的翻出这个世界的剧情,这个世界是一个电影具现化的,电影叫《暴走神探》,主要讲述了民国时期的上海法租界,警探范如一接指派,秘密保护富家女宋小乔,随着富家女的离奇失踪,范如一成为案件的最大嫌疑人,并在逃避追捕过程中结识了盲女慧兰。范如一与慧兰、小乔产生了一系列复杂而浪漫情感纠葛,最终真相浮出水面,而范如一则陷入了清白与爱情的艰难抉择。 这个剧情里面,她一下子就遇见了女主“宋小乔”,反派boss占士吴也就是吴长琅,还有一直坚定站吴宋cp的神经质女孩王怀曼。 其实就算她的任务跟剧情有关系,每一个的剧情对她来说用处依旧不大,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看电影的时候所讲的剧情,它也只是走的是电影里面那个世界所发生故事的一个,这么说吧,这个世界是因为这个剧情诞生的,但是除却剧情发生的那些事情你并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剧情也只是大概的参考,谁也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情况,只有生活在这个世界你才知道,所以剧情有时候给的只是大概的节点。 而且剧情给你展示的人物,也只是那段时期的人物形象,最典型的,前两天遇见的剧情反派boss吴长琅,并没有他在剧情里面表现的那么偏执,今天的“宋小乔”也没有剧情里面表现那么好,等等,都可能因为一系列的事情刺激到他们,使剧情走向另外一个方向。 只是想起剧情来的慕思,突然想起来一个很严肃的问题,那就是,她要不要把吴长琅从名单中划去。 灵魂摆渡1 【当大唐的瓦当不再锃亮,当歌舞升平的霓裳不再绮丽,昨日的繁华渐渐褪去,我再去寻你】 一身繁重的流仙裙,腰间系着琉璃铃铛,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似乎发现了什么。 慕思盲目的走在大街上,这一次她的愿望是和赵吏在一起。 原身叫伏音,慕思过来的时候就是在棺材里,一身火红的嫁衣穿在身上,她要攻略的人不在这里,她也因为时机不到便不能出去,好不容易出来了,却已经是现代了。 她现在的状态很不好,长时间密封在棺材里,让她心里有些压抑,她已经活的很久了,又刚刚从无尽的黑暗中醒来,活的年岁太久,每次都是醒了睡,睡了醒,周而复始,就造成,睡成了很正常的一件事,这次睡醒离上一回也不过一百多年,和她长的让人寂寞的岁月比起来算不了什么。 路上少有的行人对着慕思指指点点,议论着是不是在拍戏。慕思走到一家24小时便利店,慕思看着店名和那弥漫在店周围的阴气,眼中闪出丝丝诧异。 444号便利店,一家灵魂中转站,也是她来此的契机。慢慢像便利店走去,还想着之前的事,而琉璃铃铛在慕思越是靠近便利店的时候响的越是急,慕思驻足于便利店门口,铃铛也不在响起,仿佛之前的是幻听。 低头沉思一会儿,慕思推开门信步走了进去,门铃一声响,正在打条码的夏冬青,头也不抬的问:“欢迎光临,请问你需要什么…”说着打完条码的夏冬青抬头,看着眼前的人,夏冬青被惊艳到,看她着一身古装,反倒不好判断这是人是鬼,毕竟他的眼睛人和鬼都看得见。 回过神来的夏冬青尽职的问了一句:“你需要什么?”慕思看着眼前有些异样的人,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想。 瞧了眼沸腾的关东煮,淡淡地说:“来份关东煮在这里吃。” “好,坐那边等一下”夏冬青指了指便利店角落的吧台,慕思依他指的坐过去。夏冬青熟练的从冰箱里拿出蔬菜,放在关东煮的炉子里加热。过了会儿,关东煮煮好了,他端起盒子向木安暖走去,放在桌上,让她慢慢享用。 慕思细细的品尝,她已经近百年没有尝过人间烟火,也不知道是什么味了,对一个曾经是吃货的人来说,食物最不可将就,可后来发生了那种事,她再也没有饱口腹的欲望了,单纯地对食物的喜爱已经被时间的长河磨灭。想起陈年往事,慕思也没有了吃东西的兴致,挑了挑碗里的关东煮就放下了。 “姐姐,你长得真漂亮”旁边的一个小男孩对慕思说。 这时慕思才注意到,便利店里多出来一人一鬼,慕思盯着那个大概二十出头,一头时髦的玉米烫,穿着斑马纹长裙,背着同款花色的背包,上身一件花里胡哨的t恤,配铆钉白色羊皮马甲,似乎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彰显着“潮”意的女孩,歪着头打量了一下,仿佛能看穿她的灵魂。 便利店的门被人大力推开,清冷的夜风如潮水般汹涌地灌入,随着冷风而来的,还有一个穿着花色连衣裙的中年妇女。 女人脸色涨红,满头大汗,似乎有非常重要的急事。只见刚刚的小男孩叫着她妈妈,随后那个女孩好像发现了别人看不见自己的事,纠缠着夏冬青,至少在慕思眼中是这样的。 便利店里发生的一切事情好像不干她任何事,她就像一个旁观者,不过她还是看见夏冬青和那女孩交谈时看过来的余光。 看来两人的交谈有些伤感,夏冬青准备拍拍那女孩的肩,以示安慰,悬着的手最终还是慢慢落下。 就在这时,一辆白色的吉普切诺基发出“嘎”的一声轻响,停在便利店门口。此时已经是午夜两点,鲜有客人上门。刹车声吸引了夏冬青和慕思的注意,甚至连一直默默哭泣的女孩都抬起了头,三人一起望向窗外,看车门缓缓打开,走出一个颀长俊美的男人。 这个男人身穿黑色风衣,做工剪裁都异常讲究,一看就是名牌。他大步走向便利店,拉开门就走了进来,就连最普通的白炽灯光照在他的身上,都如聚光灯般耀目。 他的头发偏分在一侧,发尾染成了醒目而时尚的深蓝,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着,右耳带着一个耳钉,闪烁着耀目的光华。 慕思盯着男人看,腰间的琉璃铃铛又响了,她看着夏冬青和那女孩出去,看着男人处理完事情,看着他望着窗外的如海夜色,露出的满意的微笑。 “看够了吗?”男人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懒散的问。 “你是谁?” 男人听着慕思的话一声嗤笑,“问别人之前不是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吗!” “我叫伏音,当然你也可以叫我伏羲氏。” “我叫赵吏,灵魂摆渡人,这家店的老板”赵吏说着从货架上拿了一瓶啤酒,直接坐到了木安暖的旁边。 “你叫赵吏?444号便利店的赵吏?”慕思歪着头眨着眼睛缓缓问道,不待赵吏回答,双手环着赵吏的脖子,凑到他耳边,喃喃自语:“我的铃铛又响了,你说你是什么呢?”只听“啪”的一声铃铛碎掉。 赵吏自然而然的揽上慕思的腰,也学着慕思的样子,凑到她耳边问了一句:“那你呢?”是什么?说完准备松开揽腰的手,却发现慕思趁着他不注意,已经坐到了他的怀里。正歪着头稍稍打量,突然笑了,那是一种冰雪瞬间被暖阳照的融化的感觉,温暖。 “我在你身上闻到了寂寞的味道,你说你打碎了我的铃铛要怎么赔我?嗯~”最后一个字的音在舌尖打了个转转,朱唇轻启才说出来。 赵吏颇为冷静,还笑嘻嘻地说:“不如把我赔给你”话刚落,就看见眼前的人,眼睛亮了一下却又迅速暗了下去,慕思突然不说话眼睛定定地看着赵吏,她曾经被捧了百年,心疼了百年,现在她还活着,那人却早已不知所踪,为了他,她…唉,不想也罢。 赵吏感受到那双暗了下去的眼睛里面藏满了悲伤,他不懂,却有些心疼,莫名的心疼。眼神有些游离,思绪飘远。 这世上啊终归是人心最难懂! “铃~”慕思拉过赵吏的手,在上面系了一个黑色线绳,镂空身子,底座是一朵玉兰花的铃铛,这铃铛和刚刚碎掉的略显质朴,却也看得出来它的不凡。 “这个就当是我的寄宿费,我现在无处可去,小心点保存,它可是很容易碎的”赵吏把手抬起来晃了晃,也不见铃铛怎么响,便也不怎么在意了。 慕思变得安安静静,好像先前笑的温暖如阳光的姑娘不是她。 赵吏看着慕思自顾自地开口:“我说美女,这,庙小,也没有什么可以吸引你的,我…” “怎么没有,你不就是。”这下赵吏到不知道如何接下去了。 慕思见他不再开口,便不急不慢道:“赵吏,只身一人地行走在生死来回的边缘,是一件很孤独寂寞的事情。阴间凄凉冷清,阳间繁华热闹,可这些却没有一处是真正的归宿。独自一人,不能交朋友,不能有爱人,和鬼一样毫无目的地游荡着,凄凄凉凉。” “朋友、爱人逐渐离你而去,你却始终不变模样,那是怎样的一种疼痛,你会为纯洁的事物动容,但你自己不是这样的,痛恨、厌恶,各种负面情绪,更多的…无可奈何。留不出眼泪,没有记忆,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自己的人生,这样会很累很累的。” 听完这话,赵吏用一种复杂的眼光看着眼前的人。摇了摇头,起身把怀中的人放下,一人离开了便利店,坐在白色的吉普切诺基上,一根接一根抽着烟。 夜已深,444号便利店笼罩在一层薄薄的烟雾中,朦朦胧胧,白色的车在招牌绿色光线照射下显得格外渗人。 当夏冬青踏着霞光回到便利店时,看到的也就是屋里屋外各一个人,一个人抽烟,一个人睡觉。 “回来啦?”赵吏抬起凤眼,看了一眼夏冬青,波澜不惊。 “嗯!”夏冬青脸上笑意盎然。 “事办完了?”赵吏又问。 “刚才不好意思,一着急就走了,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夏冬青脸上挂着谄媚的笑,看向赵吏。 后者吸了口烟,从高挺的鼻子里哼出一个“说”字。 “别告诉老板好吗,这份工作对我来说很重要。” 赵吏既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只是淡淡地问到:“刚才那个姑娘醒了?” “嗯!醒了…”夏冬青说到一半,突然怔住了,可是赵吏应该看不到,“你,你怎么知道有个姑娘?” “我还知道她阳寿未尽,她会来到这间便利店,会遇见你!”赵吏微微一笑,但他的眼底,却如同浮着一层薄薄的冰,丝毫没有半分笑意。 “你到底是谁?”夏冬青急忙走到他面前,仔细打量着这个英俊中又透着邪恶的男人。 “夜班服务员赵吏,难道你不认识吗?”赵吏猛地伸出两指,指向他的眼睛,笑嘻嘻地说,“你这双眼睛…我给你的。” 我给你的!我给你的!我给你的! 这可怕的一句话,如晨钟暮鼓般在他的脑海中回荡,震的他头痛欲裂。他发疯般冲进便利店,惶恐地看向墙上挂着的职员表,赵吏的照片如被墨色晕染,飞速发生着变化,最终变成了一个胖脸的中年男人,而姓名栏中的名字,也变成了:赵力。 夏冬青惊骇地后退了两步,一转头,却见店外哪里还有赵吏的影子? 只有晨光如海,悠悠地在便利店中浮荡,静谧而美丽。 这时他恍惚记起赵吏的最后一句话:“照顾好店里的女孩。” 【我来了,你在哪?】 灵魂摆渡2 慕思今天老远就闻到了一股天狗的气味。 《山海经》里曾形容【又西三百里,曰阴山。浊浴之水出焉,而南流注于番译。其中多文贝,有兽焉,曰天狗。其状如狸而白首,其音如榴榴,可以御凶。】 店里面这个刚刚闯进来的男子,可不是一股“凶”的味道嘛。 夏冬青一边吃着泡面,一边回忆着一个月前的晚上发生的事情,好像也是在午夜两点,也是这样一个新月如钩的夜晚。那诡异的女孩已经一个月没有离开了,赵吏,那个颀长英俊,曾在午夜出现的男人,也未来过,他,到底是谁? 没等他想完,便利店的门就“砰”的一声被推开,一个白净俊秀,穿花衬衫、戴金项链的年轻人跑了进来。 而他的身后,正跟着曾跟夏冬青有过一面之缘的赵吏,与上次高富帅的形象不同,今天他穿了一件长及膝盖的黑风衣,戴着墨镜,作终结者状打扮,活似一个无情的杀手。 最要命的是,他也跟终结者一样,手里举着一把大口径手枪。 逃进去的小青年在货架中蹿来蹿去,灵敏地躲避着他的手枪。夏冬青急忙跑过去帮他,他回头朝他一笑,日光灯的光芒照在他的脸上,只见他的额头上有一道鲜红的血痕。 “哇!”夏冬青吓了一跳,后退了两步。但赵吏却势在必得般,将枪扛在肩膀上,迈着方步向他们走来。在夜晚中看来,他勾勒着精致眼线的丹凤眼,闪烁着邪恶凶残的光。 “这是怎么回事?”夏冬青把小青年保护在身后,质问着赵吏。 “没什么,他是个逃犯!借着妖怪的帮助,不去冥界报道,居然还想要干涉人间的事情。”赵吏将枪口瞄准小青年,突然凶恶地叫嚷,“难道你想要魂飞魄散吗?” 一阵阴风平地而起,店里的灯也因他的愤怒而忽明忽暗,吓得夏冬青连连缩头。 “我只要一点时间。”小青年乞求的说。 “不行!” “只要一天!” “不可能!人间有句话叫做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如果你再拖延,我就连帮你的妖怪一起杀死!” 他步步紧逼,小青年连连后退,很快就退到了收银台前,无路可退。 “乖乖跟我走,很快冥界的大门就要关了!如果你再不走,我就让你灰飞烟灭!”赵吏扬了扬手里的枪。 “我是一名警察,三年前,还没有从警校毕业的时候,就派到了贩毒团伙做卧底了!三年了,如果这个时候功亏一篑的话,所有人的努力就都白费了,只要你别追着我,我已经掌握了证据,我一定会将贩毒团伙一网打尽!”小青年恳切的说。 “你以为你人鬼情未了啊!”赵吏不耐烦地怒吼,举起枪威胁似的扬了扬。 小青年站起来,走了两步,平淡道:“我已经死过一回了,我不怕死。” “你额头上的一枪,打死的是你的肉体,而我这一枪,是让你魂飞魄散”赵吏不无玩味的笑了笑。 “你到底是谁?”一直站在旁边,被无视的夏冬青走上前,迎着赵吏的目光。 赵吏朝他牵了牵嘴角,英俊硬朗的脸上,挂着不屑一顾的表情:“我是灵魂摆渡人,任务是维持冥界和人间的秩序,所有不合秩序的,都归我管!”本该是很高大上的职位,可慕思并没有看到赵吏对这职位该露出的一丝自豪,反而是不易察觉的厌倦,甚至是怨恨,对,就是怨恨,对身份职位的怨恨。 夏冬青听的一头雾水,但赵吏已经利落地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的智能手机,递到了小青年面前。 “这是你吧?”屏幕上有一张小青年的照片,下面还有他的名字:孔小龙。 “呀,iphone都出7啦!时间过得真快,我死的时候还用iphone5s呢。”小龙雀跃地看着赵吏的高端手机,眼中不无羡慕。 “乔布斯现在在冥界,一直没有放弃研究,恰好我们老板是这玩意的控,给他配了一百多个腰细腿长的美女助理,让他好好工作,所以他现在比在人间的工作效率还高。”赵吏得意地朝手机吹了口气,屏幕上出现了一堆长腿美女的合影。 “看,这是他的研发团队。”接着他又嘚瑟地晃了晃手机,一个一个应用软件弹了出来:“看,这是他为我们量身打造的bosslist(老板列表),所有妖怪作乱的事件,都会通过这个软件自动传输。” 小龙毕竟还年轻,立刻看得口水直流,可是就在他一晃神的工夫,赵吏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他的指纹按在了手机上。 “ok,boss已经知道你是谁了!‘天狗’不是祛邪避凶的妖怪吗?怎么会帮助人类?”赵吏纳闷地看了看屏幕上的资料,将枪抵在小龙面前,“快走,boss回信了,她要见你!”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小龙即便再不甘心,也在枪口下垂下了头。 他拖拖拉拉地向前走着,完全不似方才正气凛然精神百倍的模样,仿佛瞬间就被剥皮抽筋了一般。 但是在他经过夏冬青时,那双细长的眼睛一溜,朝夏冬青鬼鬼祟祟地看了一眼。 “帮我!”那眼神中分明透露着这两个字。夏冬青一愣,见到赵吏没有丝毫察觉小龙的小动作,便打算帮他一把。 趁赵吏把后背露出来,没有丝毫防备时,一下子把赵吏压在了下面,焦急的让小龙赶紧跑。 突发的变故,让赵吏的脸色很不好看,出去追查一番没找到,一气之下也不去追小龙了,莫名冷笑一下,站在店门口,无风自起,店里面灯随着他的情绪起伏忽明忽暗,整个人如同魔鬼临世。 信步走回到店里拿起枪抵在夏冬青的脑门上,声音中满含怒气,如同神祗质问凡人“你为什么要帮一只鬼逃跑,他已经上了我的生死簿,我的小七传输功能很迅速,我老板那已经接收到了,如果不把人带回去,我老板会很不开心,阴间的事你也敢插手,信不信我一枪毙了你。” 夏冬青满脸惊恐“你也能杀了我吗?” 店里的灯突然全部恢复正常,赵吏冷笑几声“呵呵呵,你阳寿未到,我现在不杀你。” 慕思就乖乖在吧台角落看了一场大戏,见两人暂时有些冷场,笑眯眯的问了一句“赵吏,你需要我帮忙吗?” “哟,你这小妞还没有走呢,怎么着赖在我这了?” 夏冬青眼神阴郁的看着赵吏,想问什么犹豫了一下便没有开口,只是扯下身上的围裙发泄般扔在地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赵吏没有拦他,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远去。 “你不怕他出事?” 一转身赵吏就对上了慕思疑惑的眼神,耸了耸肩,摊了摊手,意思他也无可奈何。 “一个月没见,咱俩......聊聊?”赵吏试探性的问了问。 “好啊,你想问什么?”慕思答应的很是干脆利落。 “我查不到你的信息,你到底是谁?” 慕思先是迷茫的看了他一眼,才慢吞吞的说“我不是说过了嘛,我是伏音啊,也可以叫我伏羲氏啊,你问这个问题干什么?” 赵吏很快抓住了慕思话语中的关键“伏羲氏?人类始祖的那个伏羲氏?” “阿~应该是吧,嗯,你说是就是吧”慕思撑着下巴,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赵吏,漫不经心的回答着他的问题。 赵吏本来就知道轻易问不出来什么,现在这个答案也不失望,只是笑意盎然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突然觉得被一个大美人看着,自己肯定很帅,赵吏出门的时候都满心愉悦,很是开心。 第二天下午,赵吏不知道从哪又把夏冬青找了回来,那傻小子还蛮开心,进门的时候十分热情跟慕思打招呼,慕思吃着薯片,暗戳戳的想,这傻小子是不是又被忽悠了。 慕思在店里待了两个月,这两个月她发现这个夏冬青是个很容易招鬼怪的体质啊,先后有小狐妖,青青女鬼,还有那个什么悬在人类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丁小雨,零零碎碎的小鬼,都不少。 其中慕思最感兴趣的就是那个青青女鬼,青青女鬼的丈夫苏粤是神医转世,为了能继续与妻子青青的鬼魂厮守从古籍中找到了燃犀角的方法。 《晋书·温峤传》中记载,【峤旋于武昌.至牛渚矶,水深不可测,世云其下多怪物,峤遂燃犀角而照之,须臾,见水族覆出,奇形怪状】古籍杂记也曾说“生犀不敢烧,燃之有异香,沾衣带,人能与鬼通.” 那次在苏粤的执念下,赵吏没有带走青青女鬼,慕思告诉苏粤,犀角终有燃尽之时,而这段人鬼之情却永无终结之日,不如两人交换吧,拿了一个不知道哪来的可以延长寿命的异果,换下了那一小块犀角,兴致勃勃的抱着犀角研究了一两天。 赵吏看见了那异果时的惊讶,慕思也没有错过,毕竟在这个被限制的世界,能延长寿命的东西很是稀少,所以一般都会藏着掖着不拿出来,慕思的出手大方让他更加觉得来历不凡。 灵魂摆渡3 对了,慕思还认识了大名鼎鼎的花木兰,就是那个“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脱我战时袍,着我旧时裳.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的花木兰。 认识她还是因为丁小雨意外的死在她的地盘,赵吏去找人的时候遇见的,当时慕思就跟在赵吏身后,一身白色的棉麻裙,异常的乖巧,甜甜的冲花木兰一笑以示友好。 花木兰英姿飒爽,看见赵吏带着慕思便以为是自己人,对着赵吏眨了眨眼睛,回了慕思一个友好的笑容。 鬼知道,赵吏看见花木兰眨眼睛就知道她误会了什么,顿时很是头疼,他本来没打算带着慕思的,但是拒绝了慕思,她也是乖巧一笑,依旧我行我素的跟着他,没有办法之下,只能当她不存在了。 反正被误会的慕思心情是很好,毕竟要和赵吏相守一生的。 最近店里面很热闹,不仅仅是因为多了许多鬼怪,更因为第一次见面的那个被夏冬青送回去的女孩王小娅老是往店里面跑,看样子是因为喜欢上了夏冬青。 这不,今天又来找夏冬青了,叽叽喳喳的拉着他讲个不停,讲的是前几天她们宿舍几个女生去探险了传说有红衣学姐鬼魂的404宿舍,并通过碟仙请出了红衣学姐,其间周洁请求红衣学姐让自己能与执意分手的王宇复合,几个女生还因触怒红衣学姐而遭遇危险,最终多亏突然感到的学校胡教授才化解了危险。而王宇自杀后,周洁也陷入莫名的昏睡,感到事态严重的小亚想请冬青前往学校一探究竟。 “冬青,这几天赵吏来了吗?” “没有好几天没有露面了,如果他在就好办多了”冬青无奈一笑。 王小娅满眼的疑惑,“我有点想不通,按理来说除了像你这种人之外,普通人是看不见鬼的。” “啊,照你这么说,她可能不是鬼,是怨灵”听着他们俩的对话慕思若有所思道。 “怨灵?伏音姐是指那种生前含着怨气死去的人吗?”王小娅惊愕的问着。 含着棒棒糖,随意的点点头,慕思最近也不知道从哪听的不开心的时候多吃点糖就好了,所以就天天嘴不离棒棒糖。 又听见她含糊不清的接着说“你们可能遇到了鬼打墙所以才被困在一个地方不动,一般来讲鬼打墙是双方磁场不一致才会带来的。你说的那个胡教授很值得探究一下啊” 王小娅一下子就想到她们一群人去时的诡异,各处的不合理,突然脸色煞白喃喃自语道“那天晚上请碟仙得到的答案是永远在一起,那......死了不就永远在一起了吗!冬青,伏音姐,我害怕。” “唔,这样吧,我和冬青陪你走一趟,去看看是个什么样的怨灵,这么厉害” 一行三人约好时间,第二天中午去了学校,先去了一趟老宿舍,结果却被警察封锁了,三个人决定趁晚上没人的时候再来。王小娅又提议去看看一直发高烧的周洁,夏冬青就尴尬了,女寝他可进不去,王小娅兴致勃勃的不知道从哪找了假发和女装让夏冬青换上了。 不得不说夏冬青还颇有点小女生的感觉,就是个子有点高了,去往宿舍的途中遇见了王小娅说的那个胡教授,长的道貌岸然的。 “你看见了什么?”慕思奇怪的看着夏冬青,她们三个人进了宿舍之后没多久,夏冬青就一副奇怪的表情,一直看着他的前方,好像那里有一个人一样,不,或许真的有什么东西在那,只是她看不见,慕思眯着眼睛思绪早就飘远了。 “伏音姐?伏音姐?冬青有发现了”王小娅伸手在慕思眼前晃了晃。 “哦,你们先去吧,我的棒棒糖没有了,我先去买点”慕思突然提不起什么兴趣,晃着腿随意的打发着王小娅。 王小娅摸不着头脑的应了一下,嘱咐慕思记得来老宿舍找他们,就去追赶夏冬青了。 反正在王小娅印象里,这个和她同时出现在444号便利店的伏音姐蛮神秘的,和冬青一样能看见一些人看不见的东西,但是整个人的存在感又比较低,一般来讲赵吏出现在哪她就会去哪,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没有去找赵吏。甩了甩脑海里的胡思乱想,连忙追上夏冬青的脚步。 王小娅万万没想到就是跟着冬青去了封锁的404宿舍,冬青却在红衣学姐的蛊惑下差点跳楼身亡,幸被及时赶到的赵吏解救,还通过一支遗落在现场的钢笔推测出此事与胡教授有莫大关系。 原来,多年之前,红衣学姐吕红曾与胡教授是恋人,但这段师生之恋却不为当时所容,当年的胡教授迫于各种压力对吕红遭遇的种种责难保持沉默,终导致吕红跳楼身亡,并化为厉鬼滞留于404宿舍,引发了后来的多起自杀。多年来,胡教授对此事耿耿于怀,胡教授在危急关头替红衣学姐挡下了赵吏的子弹,用真情化解了红衣学姐的怨念,红衣学姐重新变回了善良的吕红。 宿舍凶灵化解了,赵吏突然发现少了一个人,就问冬青和王小娅有木有看见慕思。 “你说伏音姐?她说她去买棒棒糖了,没在吗,我一直以为她在啊”王小娅一脸懵逼,环视着四周,莫名的说着。 赵吏想着慕思本来就来历不明,现在说不定只是回到她该去的地方去了,就没有去寻找。 王小娅看着赵吏一点都不急,理所应当的以为赵吏知道慕思在哪,但没有预料到的是,至此之后慕思就消失了三四个月。 本来嘛慕思神出鬼没,她还没察觉她的失踪,要不是赵吏经常三天两头的问慕思有木有来店里,才发现有些不对头。 这一天,才准备拦下赵吏问个清楚的王小娅,就看见冬青姿势僵硬的站在门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抱着一样,顿时王小娅就瞪大了眼睛,冬青尴尬的扭头对她一笑。 赵吏幸灾乐祸的看着夏冬青,好一会儿,两人才分开,夏冬青尴尬的进了屋,赵吏和他擦肩而过,挤眉弄眼的示意他看王小娅,夏冬青脸色更不好看了。 门外站着一个身穿民国学生装的女子,她怅然若失的看着夏冬青的离去。 不甘心的问着赵吏“他真的不是阿金吗?” 赵吏看了看店里的夏冬青又看了看眼前的女子,无奈道“不是” “不进去坐一坐?” “不了,说好的在树下等的” 赵吏无奈的看着她,只能进店了。 店里面,王小娅兴奋的让夏冬青继续描述抱着他的女子,她在一张纸上涂涂画画。 “这大姐,死了好多年了,是我们那有名的钉子户,怎么着都不肯投胎,每年约好和男朋友就在这见面,每年都来啊”赵吏向两人解释着女鬼的来历。 “每年都来?”夏冬青很是疑惑的问着。 嚼了嚼嘴里面的口香糖,赵吏才接着说“我在这片儿管了二十几年了,看着打扮,应该死了五十年朝上了” 王小娅刚好画完了手上的画,手指了指外面问赵吏“看,像不像她” “呃......像你妹啊!你画你自己干嘛” “啊,像我吗?”王小娅像是听见了夸奖很是开心的看了又看。 “如果她的约定一直都完不成怎么办?” 赵吏瞅了瞅夏冬青,“见过唱片吗?像这种怀有强烈愿望的鬼魂,就像一张跳了针的唱片,永远在唱机上旋转,永远重复着这个过程。” “啊,那太可怜了”王小娅惊呼道。 “可怜什么呀,老跟我们那申请配额,但我们老板不同意,只给两天每年,所以说,甭理她,过几天就消失了” “你有没有人性啊” “确实没有啊” “怪不得,你都不操心伏音姐去哪了,亏伏音姐还跟我说她在等一个人”王小娅撇了撇嘴,吐槽着赵吏。 “什么等一个人?我怎么不知道?”赵吏疑惑的问着。 “切,你能知道什么呀!伏音姐天天跟你身后也没见你问过什么呀!” “不是,她到底说什么了”赵吏不耐烦的打断王小娅的话。 王小娅暗自翻着白眼,心里吐槽不断,现在知道急了早干嘛去了,不过嘴上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伏音姐说她在等一个把她铃铛打碎的人,她说她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可能两个人彼此都不认识,但是那个人是她一生都为之等待的。” 看着赵吏的惊愕的模样,王小娅突然想起来她最初的目的,质问道“赵吏,你到底知不知道伏音姐去哪了,那天在学校我还以为你知道伏音姐去哪了就没有多问,你怎么最近老是问有木有看见她?” 赵吏看着王小娅满脸的怀疑,苦涩的摇了摇头“我压根就不知道她去哪了” 王小娅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叫起来“你不知道去哪了?伏音姐不是跟你最熟吗!一个大活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赵吏你有没有用心去找啊!” 灵魂摆渡4 “不是,你反应那么激烈干嘛,搞的跟你们认识好多年了一样”赵吏糊涂的看着王小娅。 王小娅涨红着脸,恨恨的看着赵吏,“感情就你自己不知道啊,你知不知道伏音姐要消失了,伏音姐等不到她要等的人就会魂飞魄散了,这事我知道冬青知道木兰也知道” “怎么会!她不是好好的吗!”赵吏难以置信道,任谁知道相处了小半年的人要消失了都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事实上,这事还是伏音姐自己说的,她说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偏偏也没感觉到什么不对劲”夏冬青也在一旁帮腔“赵吏你还记不记得,伏音姐换来的那块犀角,伏音姐不是玩了几天就不见了吗,那是伏音姐把吃了” “吃了!不对啊,我记得燃犀角能与鬼通,可是生犀角没什么用啊” “赵吏,伏音姐说有种东西天生是以木相伴,犀角作用不大,却也能让她暂时看起来与常人无恙” 赵吏听了很是沉默,心里面已经有了不好的猜测。 王小娅和夏冬青也没想到赵吏是这个反应,平时的赵吏嘻嘻哈哈的,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偶尔有一丁点善良都让他们觉得是错觉,现在...... 王小娅想开口又不知道怎么安慰,“你别担心,说不定伏音姐她只是出去玩了,过段时间就回来了,又不是死......唔唔唔” 夏冬青捂着王小娅的嘴尴尬的冲着赵吏说,“赵吏你别听她瞎说,我和王小娅先.....先回去了”急匆匆的拉着王小娅走了。 “喂,干嘛捂我啊” “你是不是傻啊” “你说谁傻呢!” “你”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赵吏烦闷的随意从架子上开了一瓶酒,咕噜咕噜的灌了下去,一瓶接一瓶,从深夜到天明,从天明到夜晚。 “哇,赵吏,你抢劫了便利店啊”晚上来开门的夏冬青一进门就被满地的酒瓶子吓了一跳,眉心紧皱。 说着说着夏冬青发现不对劲“赵吏?赵吏?”绕了一圈,硬是没看见赵吏,“奇了怪了,这赵吏跑哪去了,留下这么个烂摊子”看了看那么多的空瓶子,哭丧着脸认命的打扫起来。 一连几天店里面都没有人来,王小娅忙着学校的事,赵吏神出鬼没,每次都不多停留,伏音姐也一直没有消息,这便利店彻底的冷清下来了。 赵吏偶尔出现,都是在店里面拿酒,他好像恢复成以前一样嘻嘻哈哈笑个不停,如果不是每天酒瓶不离手,都差点让夏冬青以为他忘记了伏音姐的失踪了。 一直到一年一度的中元节,王小娅才抽出身来,有时间来找夏冬青,不过今天的夏冬青格外的奇怪,刚刚在店外面就看见他抱着箱子在店里面不动,进来了他却又诡异一笑,把箱子都扔到地上了。 “我去,你怎么了,干嘛,你不会是要非礼我吧”王小娅紧张兮兮的,一步接一步的往后退。 夏冬青再次诡异一笑,将王小娅撑在吧台上,一只手搂着她的腰禁锢着她,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手,毫不犹豫的亲了下去。 王小娅唔个不停,咬了夏冬青一下,挣扎的把夏冬青推了起来,摸了摸亲过的嘴,两个食指对指个不停,心里面小鹿乱撞,害羞的偷偷看夏冬青。 又忍不住的呵斥“你疯了!” 夏冬青摸着被咬的嘴唇,保持着诡异的笑容,一步一步的走进王小娅。 “还来呀!” 没容王小娅拒绝,捧着她的脸,再一次吻了下去,还加长了时间。 赵吏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两人亲亲热热的抱在一起,恶趣味的跑到玻璃窗上敲了敲“上班的时候做着下班的事情,有木有公德心。” 王小娅害羞的捂着脸,跺了跺脚。 进店里随手拿了瓶酒,咬开瓶盖,喝了一口,玩味的对着夏冬青说“小子,你下手够快的啊!” 夏冬青坐在吧台上,吃着棉花糖,居高临下的看了看赵吏,不好意思似的笑了笑。 又戏谑的走到正在搞怪的王小娅面前“小妞,平时你看着是挺纯洁的呀,没想到行为真他妈劲爆,注意点尺度行不行”一巴掌拍在王小娅的胳膊上假装很严肃的劝诫道。 王小娅反手一推,娇羞捂着脸来了一句“讨厌” “但是呢,我今天不追究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今天是中元节,一年一度的鬼市就要开了,最重要的就是”赵吏开心的拿出了他的iphone7“我的小七要退役了,iphone8要上市啦” 夏冬青也跟着笑,然后拿着没吃完的棉花糖逗弄着王小娅,王小娅又害羞的捂着脸。 赵吏从库房拿出一个银色手提箱,放在夏冬青面前晃了晃“看见没,啊,这么大一箱子钱,只能买一台iphone8,我攒了很久了,乔布斯,不管在你们那,还是在我们那,这孙子太坏了,每次新品发布,每一家店只限购一百台,今天是中元节,那么多鬼排队,我去晚了我可就拿不到了,我走了啊!” 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挤眉弄眼的提醒道“对了,如果你们两个实在欲火焚身的话,那边有一仓库,别在这,少儿不宜,太不合适啦” 刚走到门口,小七就响了起来,“喂,什么!”没讲两句赵吏就神色大变,愤恨的拍了一下桌子“为什么非今天出事” “你怎么啦”没理会王小娅的询问,瞅着夏冬青,问了一句“对了,有驾照吗?” “你不会要让他去吧!今天可是鬼节,我们要要放假的” “你们俩是鬼吗,和你们有关系吗!”随口怼了王小娅一句,又看向夏冬青“有驾照吗!” 夏冬青乖巧一笑,从吧台上跳下来。 赵吏转着打量了几眼“会开车吗” 又是乖巧一笑的点点头。 看夏冬青笑的,赵吏心里直翻膈应,嫌弃的看着夏冬青“哎呦行了,谁没谈过恋爱,别放骚行不行啊” 羞涩的笑了笑,拿着棉花糖的手不停的乱动。 赵吏一把把棉花糖夺了过来,提着车钥匙,一只手拍了拍吧台“听好了啊,把iphone8乖乖的放在这儿,要不然的话我开除你,欠你的工资一分都不给你” 夏冬青愉快的拿下钥匙,妖娆的拿走箱子。 “快点儿” “唉,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一把拦住要往外冲的王小娅,赵吏不耐烦的说“去,去什么去,鬼节那么多鬼,吓不死你,吃东西”把棉花糖塞到王小娅手里,又扭过头去看夏冬青。 看夏冬青上车了,不知道干什么耽误了一会儿才开车走,他也急匆匆的走了,就留了一个被喜欢的人亲了心里面还甜丝丝的王小娅。 慕思这一世的身份很特殊,老早之前就等到了那个打碎她铃铛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却一直在虚弱,后来发现犀角这种人鬼通的特殊东西对她的虚弱能延缓。 那天晚上她离去之后就一直在找这些东西,可惜这种东西太少了,不是那么好找的,最近听着中元节鬼门关会大开,鬼市也会开市,她就想去鬼市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好东西。 她来到鬼市的时候,鬼市格外的安静,她以为鬼市就是这样,毕竟她从来没有参加过。 夏冬青万万没想到,中元节鬼门关大开他会被一个女鬼缠上,被她上身吻了小娅,还迫与无奈把她带到了鬼市,在遭遇了一场的鬼市打劫后才知道这个装得楚楚可怜的女鬼竟是冥王阿茶。 “冬青?”看着跪拜在地的人群中,显眼的红衣小姑凉和夏冬青,慕思觉得很是惊讶。 很显然的是,夏冬青也看见了她,不过来不及说什么,就被红衣小姑凉拉走了。 遗憾的转了一圈鬼市,没有找到合适的东西,突然听到了一阵模模糊糊的琴音,眼前一亮,连忙走到了鬼市门口。 “刹…” “来晚了一步” “赵吏?你…怎么来鬼市了”一来到鬼市门口,就看见一辆车停了下来,副驾驶座的男人匆匆下来,追着远去的绿色公交车,眼看追不上了,又急匆匆的对驾驶室的花木兰说快追。 慕思看着两车在马路上赛车,若有所思,喃喃自语:刚刚那个小姑凉身上的味道好熟悉。 掐了个法决,身影慢慢模糊,再次出现就到了郊外一处乱石岗。 “菇凉?”一个背着黄色布袋手持一根竹竿的男孩问着。 “可否让我听您弹一曲” 听着眼前人满含善意的话语,男孩腼腆的一笑,“我还以为这里没有人来,没想到菇凉......” “我很喜欢您的琴声,能否借琴一观” “啊!菇凉真的很喜欢吗?”起初男孩很是欣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声音低落的说“可是我的朋友们都不喜欢,他们只喜欢周杰伦、蔡依林” “高山流水,难觅知音,可否让我为你弹奏一曲” “请”男孩解下布袋,给了慕思。 慕思席地而坐,伸手摩挲着琴弦好一会儿,才拨下了轻柔而有力的第一指,琴声委婉却又刚毅,券券而来,又似高尚流水,汩汩韵味。 夏冬青和阿茶早就来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阿茶没有下车,只是静静的听着透过车玻璃传来的琴音。 赵吏和一大波鬼差来的时候,入眼的就是一袭火红色纱裙逶迤拖地的慕思,乌黑如泉的长发垂下,手指不停的跳跃在琴弦上,以慕思为中心开出了一片一片的彼岸花,衬得她妖艳惑人。 那一刻,天地都黯然失色,赵吏感觉什么都不重要了,眼里面好像只有那个低头弹琴的女子,心里面有说不出的感觉......好像......好像似曾相识......只是弹琴的不是她。 灵魂摆渡5 一曲弹罢,慕思的心情格外的好,摩挲着琴,笑的跟个小孩子一样。 “先生琴给你,我想我知道我需要的是什么了” 盲人男孩伸手接过琴,也开心的一笑,用竹竿敲敲打打的摸索离去。 “伏音?这些日子你去哪了”赵吏远远的看着慕思,心里面莫名的有些欣喜。 “赵吏,你认识这位姐姐?”阿茶这一会儿也下车了。 赵吏看着阿茶点了点头。 “这位姐姐你愿意跟我走吗?你跟我走,就不必生老病死,人生的苦你都不必经历你可以永远快乐的弹琴,不用为俗事而苦恼”阿茶期待的看着慕思。 慕思掩嘴一笑,等笑够了,才慢条斯理的说,“冥王说笑了,跟你走了我可再也没有自由了,冥王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一千年前,你也是这般问我,当时我怎么答来着”慕思歪着头想了想“伏音此生,唯有琴和友,若夺我琴与友,冥界我会杀个三进三出” “我想起你来了,你是伏羲氏”刚刚还满含期待的阿茶,一听这般熟悉的话,就有些惊恐,眼前这个伏音可是自从她当上冥王来,第一个威胁她的人,事实上她也做到了,千年前冥界大受重创。 阿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吃吃的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可是啊......你还是败了,你要的人儿,早就不在了,早就不在了,哈哈哈哈” “是啊......都不在了”慕思听了很是失落,怔怔的看着赵吏,眼睛里面没有光,第一次她觉得她还是做错了。 “阿茶,你我都是可怜人,说我,你好过吗?你失去的还少吗?” 阿茶的笑声戛然而止,眉心冥王印记不断闪烁,眼睛变成了银色,整个人周围一圈一圈的浪花涌现,那哪是什么浪花,分明是空间承受不住冥王的力量发生的扭曲罢了。 “我主阿茶息怒!”赵吏带着一帮鬼差就准备跪下去,却发现身后的一群都跪了下去,唯独他怎么着也跪不下去。 “赵吏,我可受不起你的一跪”阿茶冷笑一声,静静的看着对面的慕思。 “阿茶,你就不怕我把它毁了?”慕思似笑非笑的看着变了脸色的阿茶。 两人的心知肚明知道那个“它”是谁,正因为知道,阿茶才投鼠忌器,凌厉的看着慕思,狠狠的跺了一下脚,“我们走” 阿茶和一群鬼差都走了,离开前却没有带上赵吏和花木兰。 赵吏深深的看了慕思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拉着花木兰走了。 “真漂亮,也不知道里面有我的灯吗”慕思落寞的看着满天的孔明灯。 “伏音姐......”夏冬青担心的看着慕思。 “没事,冬青,你快回去吧,我......还有些事要做”说完掐了法决就走了。 “哥,也许这是我们的机会”回程的路上,花木兰回想起刚刚冥王阿茶和慕思对峙的场景,迟疑的说道。 “什么机会,你我加起来不过两千多岁,冥王从上古时代就在那儿了,她法力有多强大我们谁都不知道,也许她一动念,整个世界都会灰飞烟灭,这不是以卵击石的问题,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赵吏当然知道这是个机会,但是风险太大,他没有把握,就矢口否决了,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了慕思,或许这才是他们的契机。 过了好几天,慕思才又在444号便利店出现,这次的她是背着一个乳白色的琴袋,上面绣着并蒂莲,明显的苏绣风格,绣的活灵活现。 自从上次弹了琴,她就发现琴和她有缘,可以治愈她的伤,她就花时间去找了一把名琴。 唐代名琴“九霄环佩”,梧桐作面,杉木为底,通体髹紫漆,多处跦(zhu一声)漆修补,发小蛇腹断纹,纯鹿角灰胎显现于磨平之断纹处,鹿角灰胎下用葛布为底。琴通长124.5厘米,肩宽21厘米,尾宽15.5厘米,厚5.4厘米,底厚1.5厘米。龙均作扁圆形,贴格为一条桐木薄片接口于右侧当中。腹内纳音微隆起,当地沼处复凹下呈圆底沟状,深度约2厘米,宽3厘米,通贯于纳音的始终。琴背池上方刻篆书“九霄环佩”4字,池下方刻篆文“包含”大印一方,池右刻“超迹苍霄,逍遥太极。 “九霄环佩”是古琴中的精品,为盛唐开元年间四川制琴世家雷氏第一代雷威制作,是公元756年唐玄宗的第三个儿子继位大典上用的。它的声音温劲松透,纯粹完美,自清末以来即为古琴家所仰慕的重器,被视为“鼎鼎唐物”和“仙品”。 就历史时间来讲,“九霄环佩”排第六,但是,它是很具有历史厚重感的古琴,慕思去寻琴时第一眼就很喜欢它。 刚刚背着琴袋走到444号便利店门口就发现,很多人在排队买店里面的关东煮,一个一个都在说关东煮好吃。 轻嗅空中弥漫的味道,慕思皱了皱眉头,刚准备进去,就看见,赵吏开着黑色吉普车停到了门口。 下车的赵吏,看见了慕思,眼底闪过一丝惊艳,不知道为什么别人穿红裙子都没有慕思穿的有味儿,少了那么点感觉。 “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两人像多年的老友,问候的再自然不过。 店里面的王小娅看见了赵吏,急冲冲的出来。 “今天生意这么好?冬青呢?” “你还好意思说,昨天他不是辞职了吗!” “这么小心眼啊”赵吏砸吧砸吧嘴。 “对面新开了一家店?”慕思随手指了指“五楼”的招牌。 “是啊,这么多人买关东煮就是因为冬青从五楼老板那里弄来了汤底”王小娅愁眉不展的看着“五楼”,而且冬青从进去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来,她把她的担忧说了出来。 “你说人家叫他五公子”赵吏一下子就抓住了话语中的关键,看着王小娅点了点头,眯着眼睛“看来我们要准备一些东西了!” “有什么好准备的,直接进去就好了”说着慕思就拉着赵吏的手走近了“五楼”。 赵吏还在发愣中,手下意识的摩挲了一下,心里面有点难受,心血来潮的感觉,明明牵他手这个人他不熟,却从身体传来一阵阵悲哀,悲哀什么他都不知道。 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状态了,没有记忆,不知道生前,与他有关的他就是不知道,低着头恼怒的站在原地不动。 “怎么不走了?”慕思奇怪的看着赵吏,又拉了拉他的手,就是不往前走一步。 好一会儿,赵吏才抬起头,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格外的刺人,“哟!小妞,你这么开放的吗?这要放在古代名门闺秀当街与男子拉扯,可是要浸猪笼的。” 慕思奇怪的看着赵吏,一点都不被他的话影响,“谁告诉你的我是名门闺秀?又是谁告诉你的我要遵循那所谓的《三从四德》《女戒》?” 被噎了一下,赵吏也不以为然,挣脱出来,摆了摆手,“我只是想说我们俩还没有熟到这种地步。” “......冥王都认为你是我的人了,你说熟不熟已经没有意义了,毕竟冥王把你打入冷宫了。”慕思扯了扯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 “你当时是故意的!”这么一说就让赵吏想起了中元节那天晚上两个人的对峙,顿时脸一黑。 “不,冥王说的话没错,我可没有暗中下什么绊子,而且照成这种结果的可不是我”慕思无奈的笑了笑,看赵吏实在不想一起,就转身去敲响了“五楼”紧封的店门。 赵吏想了半天,才想明白伏音说的冥王没说错的,应该是那天晚上阿茶说的,不敢受他一跪。可是冥王为什么不敢呢?当时说的也不像气话,他可是越来越想知道他生前到底是什么人,越来越想知道为什么伏音和阿茶对他的态度暧昧不清了。 敲门好一会儿,才由一个穿红色旗袍的女人从里面打开,半掩着门“你是?” “五公子约我来的” “唉唉唉,我们这里不接待散客的” 话还没有说完,慕思伸手一挥,人就晕了过去,王小娅赶紧扶着,把人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 “伏音姐,她不会死了吧!” 瞟了一眼正在测量女人鼻息的王小娅,淡淡的说“放心,她只是晕过去了” 赵吏翻了翻放在小隔间的一个黑色袋子,苍蝇围着转个不停,皱眉看着袋子里的残肢,伸手招呼王小娅向里间去。 王小娅刚刚从另一边绕进里间,五公子像是感应到了似的,从另一边走了出来。 “你什么人呐?” “我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都是罪证”赵吏笑着指了指黑色袋子。 “什么?”五公子像是很惊讶。 “久违了,五公子” 慕思轻轻向五公子颔额,算是打过招呼了。 赵吏这个时候才发现,其实五公子从出来到现在,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伏音,伏音也好像对五公子很熟的样子,他越来越看不透伏音了。 这个突然出现在444号便利店的女人太过于神秘,认识冥王阿茶,认识这个他有所猜测的五公子,如果这个五公子真的是“龙生九子”里面的五子饕餮那么以他的资历还惹不起,但看样子两人似乎认识...... 灵魂摆渡6 “好久不见,我们上一次见面还是五胡乱华时期呢!都一千多年了,那个时候你身边还陪着一个人” “对,都一千多年了,眨眼就过去了这么久了”慕思感概的说着,突然话锋一转“你现在还吃人?” “我现在不吃人了,现在的人都没法儿吃,他们什么都吃,那身体里都是毒素,我现在有个新玩法”五公子两个大拇指放在一起比了比,得意的说“让他们,自己吃自己。” “可是你吃他们的灵魂!”赵吏突然上前质问。 “啊对,我现在就吃这个”五公子本来还有些恼怒打断他话的人,认出来是赵吏之后,就有些高兴。 “这就关我的事了” “啊,人死了灵魂都归你管”说着说着五公子就笑了起来,挑衅的嘲笑赵吏“可是你看不见,你还说什么呀!” 赵吏也跟着笑“不都让你吃了吗!” “五公子,把那男孩还给我们”听见五公子似乎很得意让人自己吃自己,慕思心里面就很是不痛快。 “饕餮”是中国古代传说中的凶兽,它最大特点就是能吃。传说黄帝战蚩尤,蚩尤被斩,其首落地化为饕餮。古书《山海经·北山经》有云:“钩吾之山其上多玉,其下多铜。有兽焉,其状如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齿人爪,其音如婴儿,名曰狍鸮,是食人”。 想当初她第一次见到五公子的时候,他是饕餮原型,当时他趁着战乱吃人,他还给人取了名字叫“两脚羊”,后来不让他吃人后,他就开始兴致勃勃的蛊惑战乱中的人,蛊惑他们人吃人,她出手干预过好几次,但是这种事情开了个口子,就再也堵不住了。人的欲望太可怕了,只能说饕餮的蛊惑只是诱因,只要心中有着恶的欲望,就算饕餮不出现,迟早会发生人吃人的。 五公子笑容渐渐淡了下来,迫近慕思慢慢吐一个“不”字,踱步走了几步,想了想“不过,我可以把他的眼睛吃了,把他人还给你,反正,人没眼睛也死不了” “不”慕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神色自若。 五公子猖狂一笑“呵呵,你以为我不知道,那双眼睛不是他的。” “呵,不说身份,就说在我面前,你敢吗?” 嘲讽的话,让五公子的脸色很是难看,可是偏偏发作不得,不得不说他打不过慕思,一千年前打不过,一千年后更不用说。 没办法的他只能耍耍嘴皮子功夫“不可能,反正我已经吃了,要整个人没有,要没眼睛的人就那一个” 蓦地,天阴了下来,云在翻滚,像是有什么在里面搅动,阵阵闷雷轰响,耀眼的蓝光划破了黑沉沉的天空,整个屋子显得格外的压抑,仔细看就能看见云层中时不时划出来的鳞片。 “你们把它叫来了!”五公子饕餮惊恐的看着云层中的生物。 “不......它是来追捕你的,我们可没有请它”赵吏玩味的看着那惊人的动静。 云层里是,具有虾眼、鹿角、牛嘴、狗鼻、鲶须、狮鬃、蛇尾、鱼鱗、鹰爪,九种动物合而为一的九不像的龙。 饕餮和浑沌,穷奇和梼杌(taowu)是上古四大凶兽,龙是瑞兽,天生就是四大凶兽的敌人。 这五公子本就是饕餮,自然对其很是怕,看突然出现的龙,脸色难看的施展法术逃走了。 天上的龙看着逃离的饕餮没急着追,而是对着慕思点了点它那巨大的龙头。赵吏看着像是......像是在打招呼? 这个时候王小娅也从里间扶出来了夏冬青。 “伏音......我们谈谈吧!”在外面等待的赵吏,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吐出烟雾来,烟雾弥漫中慕思看不清赵吏的神色,轻声应了一声“嗯”。 王小娅和夏冬青看了看他们俩,先决定回到便利店。 两人赵吏和慕思,在离便利店不远的地方,站定。 赵吏就看见伏音走到她跟前,直接伸手从他的裤兜掏出来香烟盒和打火机,随意从香烟盒的抽出一根香烟,纤细苍白的手指夹起一根,啪嗒的打开打火机,点燃。 那一刻火光印的她格外的不真实,像是随时都要消失一样,似乎......似乎她本来就不存在这世间。 慕思夹着烟,缓缓的放到嘴边,浅浅吸一口,却闷了好久才轻轻吐出来。 “说吧,你想要问什么?” 空气中还弥漫着烟草的气息,慕思的声音听上去无悲无喜。 “你是谁?” 隔了好一会儿,赵吏才听见伏音的声音,飘忽不定。 “我不是人,我只是琴灵,我是上古创世神伏羲所创造的伏羲琴,我诞生意识的时候,人类就已经存在了,伏羲也消失了踪影,就留下了我一个人,我被当做神器被众神抢夺,那个时候他们都不知道我诞生了意识,我也太弱小,我就强制性的脱离了琴身,当时人道昌盛,我就隐藏在人界,寄身各种名琴中。” 寄身名琴,赵吏明白,可能是香火对她有什么好的影响。 “那你怎么认识冥王和饕餮的?” 慕思低着头抽着烟,赵吏看不清她的神色。 “一千多年前,我当时寄身的名琴被毁,无奈之下寄存在名为‘早月’的琴中,当时琴的主人是一得道高僧,离功德圆满只差一线。我们在山中为伴二十载,后来天下纷争不断,战火纷飞,他以普度众生为由,带着我下了山。” “就是在那个时候,遇见了五公子饕餮大开杀戒,我为救那些可怜之人,强行动用了法力,伤上加伤,陷入沉睡。坊间传闻冥王好名琴,尤其是有灵性的琴,有人为得长生,注意到了‘早月’,趁其不备,偷了‘早月’,送往了冥界。” “待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一切都变了,他为了我只身入黄泉,和冥王进行交易,来换得我离开冥界。他没了灵魂,只留肉身和元神成为了......灵魂摆渡人。” 慕思话里话外都是对那人的柔情缱绻,赵吏却感觉心里面很是难受,眼睛很涩,却掉不下一滴眼泪。 “后来,我在冥界大开杀戒,黄泉轮回寻遍了,没找到他的灵魂。再后来,我给他立了衣冠冢,我一身嫁衣陪他沉睡,一直到几个月前,我感受到了他的灵魂,我也就出来了。” 赵吏看着落寞的伏音,心里面有了猜测却还是想亲耳听见答案,艰难的开口“那......你是不是认识......认识我?” 慕思扔掉已经烧到手指的烟头,抬起头,眼睛直愣愣的看了赵吏一会儿,才又低下头。 “嗯,你猜的没错,你就是他的肉身和元神” “那我的灵魂......是不是......是不是在冬青体内”赵吏急切的想知道答案。 慕思沉默,没有开口。赵吏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却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赵吏颇有点心烦意乱,这时候一双手覆上了他的脸,抬头就望进了一双温柔的眼睛。 “别怕,我会一直保护你,这是我亏欠你的,一千年来我都忽视了你,这一次,我不想再和你分离了”慕思心痛的抱上他,一下一下的抚摸着他的背,安慰着他。 赵吏身子僵硬的被抱着,好一会儿才放松下来,鼻子莫名的有些酸,赵吏从成为灵魂摆渡人开始就知道自己在等待,可是等待什么他却不知道,突然知道他这一千多年来的寂寞和等待都是为了什么了。他又有些明白为什么一千多年来她没有来寻他,对伏音来讲可能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哀莫大于心死。 “赵吏我错过了你这一千年,往后多少个一千年我都陪着你,我再也不会让我们分离了。佛说无爱则欢,可无爱又怎能心安!”慕思顿了顿“你要成佛成仙,我跟你去,你要下十八层地狱,我也跟你去。你要离我而去,我不答应!” 哑然无声,赵吏没有说话,只是开始慢慢回抱慕思。 ...... 这一夜是平静的一夜,店里面与往常不同的,多了一对母子,还和赵吏认识。 这对母女是花木兰送过来的,当中的母亲见到赵吏时很是激动。 “阿宝!嘶!”赵吏刚刚准备打一个招呼,腰间就一阵疼痛,转身就看见笑眯眯的慕思。 阿宝也注意到了这个女人,心里面有些紧张的拉着小女孩的手,对面的慕思穿着一件略嫌简单的大红色的长锦衣,用墨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金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 一根玄玉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反而还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外披一件红色的敞口纱衣,一举一动皆引得纱衣有些波光流动之感,腰间系着一块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气。 手上带着一个乳白色的玉镯子,一头长的出奇的头发用红色和黑色相间的丝带绾出了一个略有些繁杂的发式,确实没有辜负这头漂亮的出奇的头发。 虽然说在这现代的店里一身古装显得奇怪,但是不得不说十分的惊艳,阿宝自愧不如。 灵魂摆渡7 一个狗血又有些俗套的故事。 十五年前,赵吏对阿宝英雄救美,阿宝一下子就爱上了赵吏,赵吏是灵魂摆渡摆渡人,不会老,生命无止境,在感情无法自拔之前,赵吏离开了阿宝。阿宝却因此对赵吏念念不忘,不明白当年为什么不辞而别。 知道了原委,慕思嘟囔的来了一句“烂桃花”。 赵吏有些尴尬,虽然说没有对阿宝有什么感情吧,但是人家对他念念不忘,怎么看好像都是他惹下的祸。 “还有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事,什么小雪啊冥王身边的那个小喽啰啊,虽然没真的和她们发生什么,但是你居然去色诱......我是很介意的。” 摸了摸鼻子,赵吏有些莫名的心虚。 本来阿宝有一堆责问的话要说出口,在看见赵吏和那个女人亲密的样子后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她有什么身份呢,当初她和赵吏什么关系都没有,都是她的一厢情愿,单相思罢了。 阿宝的出现只是在慕思的生活中溅起了一个小浪花,浪没了,就不怎么在意了。 这天,夏冬青早上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叫“赵吏”的人,是一家公司的大老板,有一个怀孕的美丽妻子茵茵,还常常和自己的秘书乱搞。夏冬青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是谁,但是又对一切感到很陌生。 直到他来到444号便利店发现了一个夜班服务员“夏冬青”,这个服务员告诉他自己是个孤儿,却有一双能看见鬼的眼睛。夏冬青来到孤儿院来寻找自己的记忆,终于将一切都想起,原来自己小时候是个瞎子,却有一个能看见鬼的妹妹。 后来父母和妹妹在一场车祸中都死了,冬青在孤儿院碰到了一个叫赵吏的人,赵吏让妹妹进入自己的体内,从此自己的眼睛就能看见了,但也就此成为了阴阳眼。 夏冬青来到便利店与赵吏理论,从便利店仓库的门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在那里王小亚正在看一个瓶子,并告诉冬青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在这个瓶子当中。 那是从韩国回来的王小娅给夏冬青带的生日礼物。夏冬青质问着王小娅,却看见赵吏一枪打死了王小娅。 惊恐中醒来,已经在一片虚无的空间,半眯着眼睛抬头,看见的就只有一轮红月。 “赵吏!王小娅!你们在哪啊!这是在什么地方!”整个空间静悄悄的,夏冬青一转身就看见了王小娅。 焦急的走向王小娅,赵吏也微笑的从王小娅后面走了出来,夏冬青看见赵吏明显的顿了一下。 “小娅!你没事吧,我刚才……”欲言又止的看了看赵吏。 “被打中的是躯壳” 夏冬青忍不住惊恐的后退了一步,“你是谁!” “我是九天玄女” “九天玄女?” 赵吏看着疑惑的夏冬青,神秘莫测的笑了笑,“现在知道了吧!你的这双眼睛,并不是我给你的,你一直和你妹妹在一起,只不过她自作聪明。我在这个世界里封印了你所有的记忆,你不可能记住小时候的事情,但是在那个小的世界里,你去想起来了,只不过时间不对,要不然你会改变整个世界。” 玄女带着怜悯世人的笑容,“我本想在时间到来之前让你过的幸福一些,谁知道你不愿意。” 赵吏嘲讽的看着玄女,“当然不愿意,你用那个小瓶子创造出那个虚伪的小世界里,充满了bug,你们天人总是一厢情愿,总以为世人应该微笑着,那不是很残酷,没有人愿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夏冬青越听越糊涂。 “我不是告诉过你嘛,当月亮变成红色的时候” “什么意思!” “一个世界结束了,另一个新的世界,马上就要来临”赵吏严肃的看着夏冬青。 夏冬青不知所措的看了看月亮。 “冬青,记住我,也许在另外一个世界,我们还会相遇” “还有我,你最好忘了我,但是你不管在哪儿,我都能找到你”夏冬青犹然记得当时赵吏话语中的自信。 那次谈话苏醒后一年,夏冬青考上了研究生,却再也找不到当初的444号便利店,赵吏和王小娅这两个人也消失了,他还试图去寻找过伏音姐,但伏音姐来店里时就突然,压根联系不上,到这个时候夏冬青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梦,但是......他的眼睛依旧能看见鬼。 一年前,赵吏说等到月亮变成红色时就是再见之时,这一刻夏冬青真的看见了红色的月亮,却才明白,只有在鬼的眼中月亮是红色的,而他,却已经被一个女妖杀死了。 今天,夏冬青在宿舍遇到了文学系大三的女生小倩,在小倩向他表白时,唐笑进入了房间,唐笑便是传闻中,因为写不出论文拿不到学位上吊自杀的学生,唐笑每天都重复着自己的死亡经历,却因为从谈过恋爱不愿意离去,看见了小倩给他表白,就想附于他身上拉小倩的手了却心愿,应允了,当小倩欲与被附身夏冬青的唐笑温存时,唐笑突然发现小倩并非人类,小倩杀了他的肉身,就在这个时候他眼中月亮变红。 就在女妖小倩要拖走他的尸体的时候,他见到了已经消失了一年的王小娅和伏音姐,这个时候的王小娅比任何时候的她都要美,有种独特的魅力,但夏冬青不喜欢,因为那不是王小娅,是九天玄女娅。 “冬青,好久不见” “伏音姐,我还以为我做了一场梦,你去找你们,你们都不在了,444号便利店也没有人知道”夏冬青看着慕思很是激动。 “冬青,你已经死了”玄女娅嘴里面说出来一个夏冬青不想承认的事实。 “小娅,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你,但现在只有一个,杀了我的小倩是鬼吗?”夏冬青的灵魂被王小娅强制留在身体里面。 “和你在一起的是女妖,女妖瘴气所化,专门吸食男人精气,但是她们胆子很小,一般不会这样跑出来攻击人,我怀疑,有什么控制了她,情况很复杂,明显针对你,而且我担心赵吏也牵扯在其中,约好的红月之期,他也没有来,我猜他出事了。”王小娅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完全没注意到,在她说明显针对夏冬青时,慕思的眼神暗了暗。 “伏音姐也不知道赵吏在哪吗?”夏冬青扭头询问慕思。 慕思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跟他联系过,后来失联了” “那,我现在已经完全死了,是不是不能吃东西了!连方便面都不能吃吗?”这对夏冬青来说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不能,虽然你还是会觉得很饿”玄女娅咬破了她的手指,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天女的血,能短时间内维持你的生命体征,记住,你不能吃,不能喝,你的内脏没有消化功能,喝!”手指放到夏冬青的嘴边。 看见夏冬青皱眉将脸扭到一边,玄女娅很焦急,“不喝你的身体会烂掉的!” 夏冬青没办法硬着头皮喝下了血。 “不过我的血也维持不了多久,必须要找到赵吏,要让你的灵魂长期留在你的身体里,只有他能做到”希望他还在。玄女娅的最后一句话当着慕思的面,没有说出来。 夏冬青剧烈的咳嗽起来,玄女娅伸手在他的心脏上方一摸,渐渐的夏冬青的体征回来了。 第二天,夏冬青说他接到一个电话,是从青山精神病院打来的,青山精神病院的主治医师给他致电说有位病人他也许会认识。他想了想他的熟人不多,不排除是赵吏的可能,所以就叫上了玄女娅和慕思。 夏冬青接到电话后,等三人赶到这家精神病院,看到此时的赵吏疯疯癫癫,表情十分恐惧。 玄女娅,顿时对赵吏起来调侃的心思。 “赵吏,你真可爱.....爱”刚准备把手里面的hellokitty的小发卡卡到赵吏头上,就感觉一到炽热的目光跟着她的手一起移动,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的玄女娅,默默的认怂,把手里面的发卡收了起来。 那边,青山精神病院的主治医师正在跟夏冬青沟通。 “我是林医生,是我给你打的电话,这个病人来了以后,我们一直在试图找他的社会关系,但是没有找到,他的病情比较严重。现在,已经一点记忆都没有了,而且连正常人的意识都不具备,还好他曾经涂鸦过三张纸”留着小胡子的林医生,把手中的文件夹递给了夏冬青“其中有一张,写了你的名字,我们找了一下,本市叫夏冬青的只有你一个,所以不会有错。” 林医生看着夏冬青翻着第二页,上面写着‘夏冬青快来救我’。 “他写这些字的时候,应该是有意识地在向你求救,精神病人的潜意识表达,对我们的治疗是很重要的。” “冒昧地问一下,你们什么关系,他是你老板?” 还在奇怪医生为什么这么问的夏冬青,正好翻到了第三张纸,第三页上面写着‘混蛋!夏冬青你大爷的!我扣光你的工资!’顿时脸一黑,“啪”的一声把文件夹合上了。 灵魂摆渡8 玄女娅被林医生和夏冬青的谈话吸引过去了,并没有看见赵吏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慕思伸手揉了一把赵吏凌乱的头发,笑意清浅。 那边玄女娅正在劝解着夏冬青,让他不要生气。 这边慕思朝着赵吏小声抱怨“说了,我有更好的办法,你干嘛非得自己亲身上阵”看见赵吏对她傻笑,明知道为了装给别人看的,心里面还是软的一塌糊涂“如果你出事了怎么办,现在天机一片混乱,我如果不跟着你,就不能时时刻刻保护着你!” 赵吏还是傻笑,心里面却有些难受,明明应该被保护的那个人是她才对,现在却一直想着保护自己,可能因为失去过,所以现在还是很害怕,害怕他一不小心又离她而去。 事情得从几天前讲起,那是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当时赵吏带着慕思正在追捕一个逃窜的女妖,女妖慌不择路之下上了天台,慕思没有上去在车里面等着赵吏,但是没一会儿赵吏就被一股比女妖更强大的东西攻击了,要不是当初套在赵吏手上的那个玉兰花铃铛有护主的能力,赵吏说不定就......当时慕思很生气,决定把那个强大的东西杀了的时候,赵吏拦住了她,说要慢慢引出来,说一直怀疑背后有东西在操控,但是太狡猾了,一直没有露面,这是幕后黑手第一次出手,他想以此为引子。 慕思没答应,赵吏软磨硬泡,还对慕思撒娇,在赵吏再三保证之下,慕思才勉强答应,不过也有要求,要求他必须时时刻刻的让她知道他在哪。 赵吏答应了,所以就有了现在的情况。 这个时候,突然一个护士神色慌张的跑过来对着林医生说“林医生,十二床也出事了” 林医生神色一变,急忙忙的说“不好意思啊,今天的探视可能要提前结束了,你们明天再来吧。” 当晚医院发生诡异的事情,又一名患者变得如同一具活着的尸体。 此时玄女决定就在当晚偷运出赵吏,因为只有唤醒赵吏才能激活夏冬青。 晚上等他俩赶到才感觉医院更大的危险在临近,原来这医院是抗日战争时期日本人用于人体实验的地方,日本军人灵魂夺病人的生魂。 冬青穿越到了1938年见到了舞女大雪并得到了其手绘日本人罪行的本子。 当玄女奋力一战医院鬼魂时,赵吏终是醒了,刚准备聚气却没能成功,夏冬青看着迫近的鬼魂,一下子冲到几人面前“我来保护你们” 鬼魂发出了尖锐的吼叫,夏冬青紧紧的闭着双眼挡在前面,夏冬青脸色惨白,皮肤干枯,忽的一下睁开了眼睛,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那是一双红色的眼睛,赵吏却捂住了,在夏冬青耳边轻轻说“就交给我们!” 慕思早就有些压不住火了,本来就没打算放过,结果幕后黑手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她的底线。 当即,取下背着的古琴,盘腿坐下,先试弹了几个音,起手柔声弹了前奏,手速越来越快,琴中发出铿锵之声,似有杀伐之意,不一会对面的一波鬼魂就魂飞魄散了,露出了后面的一个穿着和服的玩偶娃娃,这是在日本很有名的鬼娃娃花子。只见那鬼娃娃,左右转了转眼珠,发出了一阵诡异的笑声。 制服了鬼魂,却让幕后势力的那个鬼娃娃逃脱了。 三人小团队散伙了,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本来打算去夏冬青的宿舍住,但是尴尬的是一共四个人,宿舍只有两张床,本来如果只有三个人,可以有一个打地铺,现在...... 慕思看着这三个人,很是无奈,“走吧,去我那住吧!” 本来在赵吏把444号便利店关掉之后,慕思未了能很好的居住,专门在海边买了一栋独立的海景别墅,六居三厅六卫,房间完全够。 “除了三楼,你们随意挑房间” 夏冬青来的时候,眼睛里面全是羡慕,整个别墅是一种复古风格,他做梦都想买一个大房子。 玄女进去第一眼,就被客厅的大电视吸引了,星星眼发光的看着电视,特别的兴奋,“我的欧巴,大电视哎!” 夜已经很深了,夏冬青已经疲惫的睡去了,玄女娅在一楼客厅兴奋的追着韩剧。 慕思敲开了赵吏的房门,看样子刚刚洗完澡,因为赵吏松松垮垮地穿着浴袍。 “这么晚了,怎么来了?” 细细的打量着赵吏,英俊而坚毅的脸,稍微上翘的丹凤眼,还有一滴水珠在锁骨的地方打着旋,不甘心的滑入浴袍内,浴袍下是若隐若现的腹肌,整个人像是在诱惑着慕思。 “想你了啊!怎么着我不能来?”慕思挑眉看着赵吏。 赵吏痞痞的笑了一下,“当然可以啊” 突然胆大的,把手伸进了赵吏的浴袍,借机摸了一把,看着僵掉的赵吏,还笑眯眯的来了一句,原来是八块腹肌啊。 刷的一下,赵吏的耳朵可疑的红了起来,“咳咳咳,你是有什么事吗?” “这个问题你刚刚问过一遍”慕思毫不犹豫的拆穿了赵吏想转移话题的意图。 楼下少女情怀,楼上暧昧无比。 第二天三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在慕思家住下,交房租就ok了,一说完赵吏和玄女都看着夏冬青说两人暂时没钱,让夏冬青暂时帮忙垫上,夏冬青肉疼的掏了房租。虽然住大房子他很开心,可是要是花的自己的钱他就不开心了。 为了小小的补偿一下夏冬青,赵吏中午亲自下厨,做了一桌的“吏吏私房菜”安慰安慰夏冬青。 下午的时候,玄女和赵吏偷偷摸摸的出去了一趟,回来没多久,夏冬青的电话就响了,说是请他帮忙捉鬼,夏冬青还没有想明白,就被赵吏抢了电话,跟电话那头商量好时间就挂掉了电话。 夏冬青刚想问什么,玄女就拿着一张贴着他的头像的小广告,放在他的眼前,上面写着什么“保家庭和睦,保身体健康”“预测未来,把握现在”还有放大版的一串电话号码。 “赵吏!你怎么把我的电话和照片......”夏冬青黑着脸看着赵吏,赵吏扭头让他别说话,事实证明夏冬青杠不过赵吏。 到了约定好的那天,三个人出去了一天一夜才回来,回来的时候玄女很不高兴,连电视剧里面韩国欧巴都没有看。 问赵吏怎么回事,赵吏说,玄女今天遇见了一个故人的后人,长的跟故人一模一样,问她想不想知道故人的故事,那后人说不想知道就走了,所以玄女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下午的时候来了个夏冬青的同学,叫吕哲,神色怏怏的,额头上还包着一块纱布,神色晦暗的叫了夏冬青出去。 赵吏带了个红衣厉鬼到了别墅,起初见到的时候,慕思以为又是哪个喜欢他的。 红衣女鬼叫嫣嫣,几百年前是吕哲前世的恋人。当年吕哲叫李哲,是一个寒窗苦读的书生,进京赶考当天,李哲写了一封婚书给嫣嫣,保证考取功名便回来娶嫣嫣为妻。可是他这一去就再也没了音讯,嫣嫣等了他三年,却等来了他迎娶文绣前世的消息。心灰意冷之下上吊自杀,胸中积有一团怨气,化为鬼魂,几百年以来一直在寻找转世的李哲。 本来是直接去找吕哲的,可是嫣嫣却央求赵吏请人帮她梳妆打扮一下,没办法之下,赵吏先带嫣嫣回来了。 一听是这个,慕思瞧着嫣嫣可怜,就让赵吏带着嫣嫣上了三楼,推开了三楼仅有的一个木质门。 还没来过三楼的赵吏,现在看到了三楼的全貌。 门里面是卧室和衣帽间的结合体,整个三楼所有的房间都整合成了一个房间。 刚刚进房间就闻到一股淡淡的玉兰花香,随意扫视了四周。 先进去的是一个短短的走廊,然后是零零碎碎的垂帘,整个屋子里都是上好的黄花梨制成的家具,房间的正中央是雕花木床,上面铺着软软的羊毛被,红色的床幔自上而下斜着垂落。 床的正面是一木质的梳妆台上面立着一面水晶镜子,梳妆台后面立着几扇花卉屏风。房间角落零零散散的摆着几盆开的刹是好看的花,床的旁边摆着一副琴架,上面放着的正是古琴“九霄环佩”。 慕思让红衣女鬼,坐在梳妆台前,自己去了屏风后面,赵吏跟了过去才发现后面别有洞天。 屏风后面是一个一个的独立架子,架子分成上中下三部分,上中下被木板隔开,上面放着大小不一的紫檀木箱子,中间是一水的红色衣服,要说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款式了,下面是各式各样的绣花鞋。 慕思告诉他都是按时间排的,春秋,秦汉,魏晋,隋唐,宋元,明清,民国,现代。 有的是原来收藏的,有的是请现代名家定制的,鞋子也差不多一样。 紫檀木箱子里面装的多是配饰,还有小部分是奇珍异宝。 赵吏听的暗自咋舌看来爱美是每个女人的天性。 灵魂摆渡9 取了一套凤冠霞帔服,轻轻的放在首饰台上。 拿了一把玉骨梳子,将嫣嫣的头发梳了起来,打了水将脸色的血迹擦尽,露出一张清秀的脸,血红色的眼珠,布满了血丝,眼睛下面是乌青乌青的颜色,小巧的鼻子,惨白的嘴唇。 让赵吏出去,给嫣嫣换上了嫁衣,上身穿着对襟绣凤马褂,斜襟撒花女袄,下身一袭质感轻盈的马面裙,上下都是手工的刺绣,上身主绣凤凰,下身则是梅花,金色丝线用的并不单调,脚上穿着一双红黑丝线绣着鸳鸯的绣花鞋。 衣服穿完开始给嫣嫣上妆。玫瑰红的胭脂在两颊晕染开来,一枚红色花钿嵌在眉心,用了朱赤色点唇,画了柳叶眉。 梳了一个“朝云近香簪”,头戴上了各种珠宝做的“凤冠”,手上带着翡翠镯子。 到最后应嫣嫣自己的要求,盖上了红布盖头。赵吏无聊的在门口等,再次看见的时候,就感觉嫣嫣与之前相比穿着好一些,还是看不见脸。 赵吏准备带嫣嫣走的时候,慕思塞给了赵吏一段犀角。 “生犀不敢烧,燃之有异香,沾衣带,人能与鬼通。” 在吕哲家的客厅,赵吏点燃了犀角,吕哲和苏文秀就看见客厅多出来了......一只鬼,一只身穿嫁衣的女鬼。 赵吏公正无私的拿出吕哲前世写下的婚书,提醒吕哲必须与嫣嫣结为夫妻。 苏文秀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吕哲画眉毛那么熟练,原来他们前世就是夫妻,吕哲弄清楚了自己的前世今生,无奈之下打算跳楼自杀,化为魂魄与嫣嫣结为夫妻。 嫣嫣忽然改变主意,原谅了吕哲,其实,扭转局面的人是文绣,她前世拆散了嫣嫣与吕哲,为了偿还前世的过错,她选择一命换一命,撞车自杀了。 吕哲把她接回家中,一息尚存成了植物人。吕哲对文绣一往深情,不放弃一线生机,期盼文绣有一天苏醒过来,赵吏明知文绣魂魄已散,但没有说出真相,以免给吕哲带来沉重打击。 嫣嫣最后还是走了,不知道她怎么想明白了,整个人灰飞烟灭,只留下了身上的凤冠霞帔。 赵吏将东西带给慕思时,慕思没让他走,而是拉着他在木床上做了下来。 “赵吏,当年我一直在想,我什么时候时候能够嫁给你,你那个时候已经修炼到了阿罗汉的境界,和我在一起坏了你的修行,你的境界就滞留在了阿罗汉。最后我还是嫁给你了,一身嫁衣,可惜你没有看见。” “伏音,等一切结束了,我们举行一场婚礼吧!” 慕思看着赵吏,眨了眨眼睛,脸色潮红“你是认真的吗?” 赵吏点了点头,抱着慕思,他就想一辈子不分离。这也是赵吏对千年孤独的伏音的一个交代。 …… 人死之后,魂魄前往冥界,接受鬼差审判,鬼差根据死者生前的所作所为,给出不同的处理方式,如同阳间法官审判犯罪者。 最近冥界在没有冥王的情况下,工作出现了纰漏,逃了好几只鬼,而且这些逃了之后,冥警都没有找到,似乎都魂飞魄散了,冥界怀疑有人在猎鬼。 冥王茶茶因为这事专门回了一趟冥界,本来打算找人解决,思来想去,冥界有能力解决这事的,资历够的,好像就慕容、赵吏和花木兰,可是花木兰最近给排了别的差事,猎鬼这事呢又发生在慕容的管辖区,慕容也有嫌疑但是慕容失踪了,只能交给赵吏,余下的那些冥警都是废物。 一说赵吏就本能的想起来伏音,这事冥王茶茶就感觉头疼没办法之下,寄了个黄泉快递到了现如今赵吏住的地方,让赵吏、玄女和夏冬青三个人解决这个事,当然如果能让那个伏音掺和一下更好。 赵吏刚刚收完快递,收到了冥王茶茶的来信,明白了冥王的意图。 夏冬青就进门了,说他在小区看见了一个鬼,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小区徘徊,很像在找什么。 前几天刚刚去追捕了一个厉鬼,厉鬼最后魂飞播散了,但是却不是他们三个人消灭的,今天又遇见了一个鬼,怎么说呢,最近这鬼出现的太频繁了。夏冬青看了茶茶给的信,才明白怎么回事,有个叫慕容的灵魂摆渡人,最近屡次私自放走冥界的鬼魂,让赵吏杀掉他。这样看来,小区里面的鬼应该也是慕容私自放走的。 四个人一合计,决定去看看那只鬼,正巧赶上那只鬼生起无穷的复仇欲火,擒获企图伤人性命的鬼,后来才知道那鬼叫周晓辉,给他看了看慕容的照片,还没多问出什么,一溜烟的跑了。 “赵吏,你把照片给我看看”看着他们问了周晓辉,慕思觉得赵吏小十上的那个人有些眼熟。 看了半天越看越觉得熟悉“赵吏,这个慕容是什么人?” “他是在东晋十六国时期成为摆渡人的,据说这位血统高贵,但具体是当时慕容家的哪一位没有人知道” 玄女查了查百度,翻了好多论坛“那个时期姓慕容的很多啊!” “东晋十六国嘛!我想我知道他是谁,不过我见了他本人我才能确定”慕思又细细的看了看,突然问赵吏“像你这样的灵魂摆渡人应该都有个中转站吧,慕容的中转站在哪?” 第二天一大早,四人就驱车来到了一家用黄色字体写着“114号便利店”的综合商店。 进门店里面没什么人,就一个穿着夹克的小伙子,赵吏威吓了叫小黑的小伙子一番,小黑说真的不知道。 没办法之下决定去慕容的房间看看,或许会发现什么线索。最终在床头发现了一册竹简。 夏冬青拿着竹简问小黑“这是什么东西啊?” 小黑看了看那册竹简“他一直在看,不过没跟我说过这是什么,我也看不懂。” 顺手给了右侧的玄女,问玄女这是什么字。 玄女看了看思索道:“这不是文字,是古代的密语,像现代的密码,通常需要师傅传授方法才能破译,可以用天书破译,但需要时间。” 慕思也接手看了一会儿,瞅了瞅赵吏又瞅了瞅小黑,最终当着有外人的面还是没有把竹简上的内容说出来。 书简上面记载的是炼鬼的方法,择厉鬼,缚之,入炉七七四十九日,怨气聚结,可以成丹。意思就是说,找到一只厉鬼,怨气越大的越好,投到丹炉里,四十九天之后可以成丹。 这是回到别墅,慕思才告诉他们的。 “慕容应该就是干的这种勾当,但是没有那么多厉鬼给他用,所以他又找像周晓辉这样普通的鬼,培养他的戾气,让他变成厉鬼”赵吏听了竹简上的内容,猜测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鬼。 “那丹药拿来吃的,这丹药有什么作用”玄女像是好奇宝宝般提问。 “服下这种鬼丹,也许可以生出新的灵魂。当然丹药这种东西,是药三分毒,更何况书简并没有记载丹药服用了有什么副作用!”再次把书简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没有看见丹药服下去到底有没有效果的记载,书简只是简单记载了一下如何制成丹药。 自古以来追求长生者都沉迷于丹药,不在少数的帝王都死于丹药,所以这书简上面记载的可信度大概只有两层。 慕思不推崇,但里面还是有亮点的,以鬼炼丹可能还是能行的。 慕容违背冥界法律,私自练制鬼丹,已为冥界执法者所不容,赵吏追捕到他在哪之后就立即出发了。 看见慕容的那一刻,慕思脱口一句“果然是你!” “是你!”与此同时慕容看见了慕思也是很惊讶。 “慕容冲!” “伏音!”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看了慕容一眼,慕思施了法术,隔绝开了这块区域。 “这位是慕容冲,西燕威帝”向赵吏介绍着慕容冲,多的就再也不说了。 慕容冲看了伏音又看了看赵吏,突然一笑,对着伏音悄悄的眨了眨眼睛,正好被赵吏看在眼里。 “是熟人就好,熟人好办事,我需要寿命!”慕容冲看见是认识的,直接说出来了最后的需求。 “......你找我要寿命.....你没说错?”赵吏看着慕容冲狐疑道。 “嗯” “你就不怕我给冥王告密?” “没看见伏音之前,我觉得你不会,看见伏音之后更不会了” “你们.....很熟?”听着慕容冲这么信任伏音,赵吏心里面有些不舒服。 “熟啊,我曾经喜欢过伏音”慕容冲大大方方的说出他喜欢过伏音的事。 赵吏没好气的给来了一句“没有!” “我说赵吏,你不会吃醋了吧?不是,伏音很出色不可能没人喜欢,要你这么小气,我可是知道还有好多都喜欢她呢”看着赵吏越来越黑的脸,慢悠悠的又补了一句“都还活着!” “你管不着,多管闲事”赵吏黑着一张脸看着慕容冲,特别不爽。 慕思眨巴着眼睛特别无辜的看着两个人,略带火气的对话,让她心里面的小人直打滚,看着吃醋的赵吏觉得他特别的可爱,特别想亲一口,想到做到,当即就亲了赵吏一口。 赵吏傻傻的摸着被亲的地方,心情顿时乌云转晴了。 灵魂摆渡10 说起慕容冲,其实赵吏蛮了解的,百度上面不是写着嘛! 慕容冲(359年-386年),小字凤皇,昌黎棘城(今辽宁义县)人,鲜卑族,前燕景昭帝慕容俊之子,前燕幽帝慕容暐、西燕烈文帝慕容泓之弟,母皇后可足浑氏,十六国时期西燕第二位皇帝。慕容冲容貌俊美,骁勇善战…… 云云的一堆,再说更了解吧,就是后来两人一起成为了灵魂摆渡人,如果说他自己呢是冥界比较有资历的,那么慕容冲就是冥界有战斗力的,他打肯定打不过慕容冲,但是他在冥王面前说的上话。 本来嘛,两人算势均力敌,没打过交道,却又听过对方的名头,下面想讨好两人的也多了去了,经常有人在赵吏耳边说什么,这个慕容冲其实好男风,他喜欢一个叫苻坚的人。 本来赵吏没往心里去,谁知道下面想讨好他的人怎么想的,那段时间一直在他耳边说这些事。 从那些人嘴里也知道这苻坚是何人。 苻坚呢,是十六国时期前秦的君主,惠武帝苻洪的孙子、丞相苻雄的儿子。 说他们俩什么关系呢,前秦君主苻坚看中了慕容冲的美貌,十几岁的少年,配上那美貌,真是美貌又青涩,和慕容冲一起入选的,还有他的姐姐清河公主。苻坚尤其宠爱他们姐弟俩,长安因而有歌谣:“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可怜当时的慕容冲才13岁。他姐姐也才14。 慕容冲为前燕复仇杀入长安,苻坚不知所踪,后来传闻苻坚被羌人姚苌杀害。 赵吏一直认为这是野史,下面的想讨好他的人故意说的话,可是当他问慕容冲,要寿命给谁用的时候,慕容冲犹犹豫豫说出来的居然真的是苻坚的名字。 他问喜欢的是男的为什么最初还会喜欢伏音。 “美的,是个人都喜欢,我最初也以为自己是喜欢伏音的,可是在我追求伏音的时候,伏音说喜欢一个人不是我这个样子的,我的眼睛里面缺少了点东西,当时我以为这是伏音不想搭理我的原因。” “后来遇到了苻坚,看见我姐姐和苻坚,我才慢慢明白,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是不同,我对伏音的是对美的欣赏虔诚,唯独缺少那种为喜欢的不理智,为爱的奋不顾身,我爱着苻坚,这是无关性别的爱,后来我因为意外成为了灵魂摆渡人,唯一没有缺失的就是我的记忆和对苻坚的爱。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陪着他,可真真的应验了那一句,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慕容冲说的话对赵吏是有一定冲击的。 他体会不到这种爱,他没有感情,他更痛恨没有灵魂这件事了。 看出赵吏的愤恨,慕思只能在心底说加快她的计划,让一切提早结束。 等到赵吏整理好心情了,慕思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要出去一段时间。” “去哪?什么时候回来?” 慕思摇了摇头,认真的看着赵吏“我也不确定时间。” “非去不可吗!” “嗯,非去不可!”看着赵吏直线下降的脸色,又补了一句“放心,我保证自己会尽快回来,不会去很久的。” 赵吏看的出慕思的坚决,也大概猜到是因为他,他也知道拦不住她,只能很勉强的笑了笑,让她早日归来。 * 离慕思离去已经一个多月了,赵吏从慕思走了之后就心神不宁,总感觉什么事情要发生,时不时的感觉心悸。 他最近见到了看似年轻漂亮的鬼子母神,也就是诃梨帝母阿梨。 传说,古代王舍城有佛出世,举行庆贺会。五百人在赴会途中遇一怀孕女子。女子随行,不料中途流产,而五百人皆舍她而去。女子发下毒誓,来生要投生王舍城,食尽城中小儿。后来她果然应誓,投生王舍城后生下五百儿女,日日捕捉城中小儿食之。 世人只听过传说的前半部分,还有后半部分。 释迦闻之此事,逐趁其外出之际,藏匿她其中一名儿女。鬼子母回来后遍寻不获,最后只好求助释迦。释迦劝她将心比心,果然劝化鬼子母,令其顿悟前非,成为护法诸天之一。 这是河梨帝母阿梨亲口告诉赵吏的后半部分,按理来讲她已经成为释迦牟尼座下的护法,是不应该会再次来到人界的,但是一千多年前,她与天界的释迦牟尼失去了联系,与整个天界都失去了联系。 她怀疑自己被当做弃子了,她的怀疑并不是无的放矢的,从一千多年前开始,人界的游魂野鬼,明显多了很多,也是至那之后,冥界招收了很多灵魂摆渡人。 “其实我见过你,不过你应该不记得我了。” “见过我?” “是的,你是当时最有可能成为佛教的接任者,当时的你已经是阿罗汉了,如果不是修为有明显的缺陷......” “阿罗汉?可是梵语音译,即得道者、圣者的意思?” “是的,赵吏,其实我丝毫不怀疑这是针对你的一场阴谋,哪怕你不是这场阴谋里面的主角,那也一定是一颗非常重要的棋子。” “也就是说,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而这命是有人操控的?” 阿梨只是笑了笑,“赵吏我希望我们俩不要在天界相见。” 河梨帝母的意思赵吏明白,阿罗汉不仅仅是小乘佛教所理想的最高果位,佛果。更是对断绝了一切嗜好情欲、解脱了烦恼、受人崇拜敬仰的圣人的一种称呼。 如果两人在天界相遇也只会在释迦牟尼座下相遇,那个时候的河梨帝母已经不是河梨帝母,赵吏也不再是赵吏,有的,只是没了七情六欲的圣人赵吏。 赵吏他感觉到了一个结局,他以为离这个结局的时间还长,最起码不会是最近这段时间。 可是他又遇见了一个和河梨帝母说的差不多的......妖——白素贞。 当时白素贞看见他,开口第一句话,就让他惊了一下。 “你认识伏音!”笃定的语气,让赵吏蛮惊讶。 “你认识她?” “见过,她算是伏羲的女儿”看赵吏还是不明白的样子又说了一句“我师父是黎山老母” 这么一说赵吏就明白了,黎山老母是上古时期母系氏族部落杰出女首领华胥氏的孩子,女娲和伏羲是其兄弟姐妹,白素贞是黎山老母的徒弟,见过伏音也正常。 白素贞随手给赵吏的杯子又斟上水,略带深意的问了一句“你看过西游记吗?” 微微怔神,品了品西游记三个字,恍然明白白素贞说的什么意思,其实他、伏音、玄女、冬青还有冬青体内的东西,就像西游记里面的师徒五人。 冬青体内的就是“唐僧”。玄女就是那“孙悟空”起着引导和“降妖除魔”的作用。冬青就像那好吃懒做的“猪八戒”什么都不干,但是祸事大多都是他引来的。伏音就像“沙和尚”,她是暗里的一根线。而他自己,则是总是被忽略出场很少的“白龙马”,虽然他出场少,但是他则是最关键的一环,佛祖不让走捷径,驮着唐僧的就是白龙马。 五个人都是变相的保护着冬青体内的东西,可以说最重要就是那东西,等同于对佛教最重要的就是传道。可是让他不明白是这样的目的呢!就是保护体内的东西,是因为这东西出世会导致三界打乱? 赵吏把他疑惑问出来,白素贞掩嘴一笑“谁能明白大人物想什么,我们都在棋盘上,执棋的终究不是我们,除非这里面重要有个棋子跳了出去,破坏了整个棋盘。” 白素贞的话说的似是而非,赵吏明白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似懂非懂。 “最关键的是那颗棋子。” 远去的白素贞话语还回荡在赵吏耳边,这一刻赵吏心比以往跳的都快,也格外的不安,就像什么要发生一样。 脱口而出一句“什么意思!” 再看眼前在无一人。 赵吏的日子更难熬了,接触完白素贞之后,心里面有种模模糊糊的感觉,很重要,像猫爪子抓心一样难受,可是又拿它毫无办法。 * 最近看了一本书,书里面有一句被蓝笔标记着“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也不是天各一方,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赵吏想起了伏音,那个时候看着他的时候,她心里面是不是也这样的痛苦。 “你……有心事?”安美看着这个借阅她书的男人,有些迟疑道。 “没”摇了摇头,合上了书。 “……跟着我的那个怪物是什么?” “是獬,《山海经》中的神兽。它能辨曲直,又有神羊之称,它是勇猛、公正的象征,是司法、正大光明、清平公正、光明天下的象征,相传在古代战国时獬被楚王所捕获,因为它可以窥探人内心的秘密,为了巩固政权楚王就用獬来监视朝臣。” “所以说獬出现在谁的身边就表示他内心隐藏的秘密,它是靠着捕食人类的秘密生存下去的,而且它捕食的秘密都是黑暗的见不得人的。” 赵吏看见安美惨白的脸上增加了一丝惊慌。 “我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回去”安美勉强的笑着,看了看赵吏有些央求。 依言送安美离开,下车之前,赵吏让安美等一下,“叮嘱你一句,你只有说出心中的秘密,獬才会离去。” 安美看起来更加惊慌,步履踉跄的下了车,失魂落魄的走远。 灵魂摆渡11 佛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求不得、爱别离、五阴炽盛。 对于安美来说最苦的就是求不得、爱别离。 三年前,患上心脏疾病的安美时日不多,向卢笛道别。卢笛已经爱上了安美,送了一本书给安美,书中的一段内容是卢笛的心声,安美却没有细细品读,错失与卢笛相爱的机会。卢笛与安美乘车出门,在沿海公路遇车祸,两人被双双送往医院,卢笛伤势严重,临死之前叮嘱医生把他的心脏捐给安美。 安美通过联系赵吏,知道了卢笛把心脏给了她的消息。赵吏想着跟着安美的獬,一直以为安美心中的秘密就是未向卢笛表白。可是只有安美自己知道,她的心中藏着什么。 她心中的不是秘密,是罪恶。其实三年前的车祸是她一手造成的,在出发之前,她叫卢笛到便利店里面购买食物,然后自己趁机拿出一把剪刀剪断了刹车线,卢笛回到车上浑然不知,驾车搭载着她往海边行去,汽车因被剪断了刹车线失去控制,当时提醒卢笛降低车速,卢笛驾车失控撞到路边的路墩上,两人双双昏迷过去。 两人被送到医院抢救,到现在她才知道,卢笛临死之前把心脏捐给了自己,而卢笛万万没有料到遇车祸身亡其实是她所为,因为深爱着卢笛,而她不知道卢笛也爱她,她的心脏不好,随时可能会死,她害怕孤独的死去,没有他的地狱她无法承受,所以她制造了车祸想和卢笛死在一起。 最后从赵吏口中得知真相之后才知道自己亲手把最爱的毁掉了,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害死了自己的爱人......她是一个罪人。 安美崩溃的大哭,哭声中带着绝望,对生的绝望,她像一个小偷,拿着不应该属于她的东西。 安美的秘密说了出来,獬还没有走。 无神的看着夏冬青,没有面容的脸幻化出了一张清晰的脸,没等夏冬青看清,就被玄女拉着走到了一边,獬没有动,静静的待了一会儿,就转身离去了。 夏冬青再多的疑惑,经玄女一打岔,也不得不放下。 * 新年的第一天,深夜时分,慕思回来了,人格外的虚弱,脸色惨白惨白的,本来就没有身体的她,整个人越发像游魂野鬼似乎随时都会消散。 她见到赵吏时,赵吏就已经躺下了。 “多长时间了。”拉着赵吏的手,摩挲着他的脸。 “三天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 “年前最后一天开始的,当天晚上就躺下了,身体检查了没什么大碍,还以为是元神自闭了,但是他的元神异常活跃,感觉他身体里面好像有什么活过来了”玄女脸色怪怪的说着,赵吏又不是夏冬青,体内能有什么啊。 “那就对了”喃喃自语了一句。 “什么?”玄女没听见慕思说的什么。 “没什么,我陪陪他吧”玄女看了看慕思,又看了看赵吏,总感觉她和夏冬青是多余的,拉着夏冬青的手气鼓鼓的走了。 赵吏躺下时毫无征兆,他只感觉来到了一个白色长廊,长廊两边是一个又一个的小片段,很多片段悬空着,有些片段似曾相识,有些则很无厘头。 他一一看过去,里面的主角他看不清,面目模糊,声音耳熟,一直到里面,看见了一个小片段,片段里面是一个男人和一个人女人,男人奏琴,女人起舞,他想看清两人的脸,却始终看不清,想上前再看清,就头痛欲裂,当场抱着头蹲了下去,敲着脑袋想减轻疼痛。 脑海一直有个人对他说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 一遍又一遍,就像孙悟空的紧箍咒,赵吏疼的满地的打滚。 不一会儿又有一个轻柔的声音呼唤着他的名字,那声音好熟悉。 “赵吏” “赵吏” …… 赵吏满头大汗的惊醒,睁眼就看见了慕思担心的神色。 “我…我怎么在这…”茫然四顾,赵吏还有些搞不清状况。 “你…看到了什么?”慕思担心的问了一句。 “我看见了好多画面,我听见有人让我回头,还有人在叫我的名字。那些片段好熟悉,可是我想不起来”茫然的双眼看着慕思,声音里有着惊慌失措。 “没事,没事过一段时间就好了,过一段时间就好了。”轻轻拍着他的背,慕思心疼的安慰着他。 “那是什么” “那是你的记忆,你灵魂深处的记忆” “灵魂深处的记忆!哪来的灵魂?”说着说着脸色大变,推开慕思,仔仔细细的看了看慕思,声音哽咽“你消失了那么久,就是去拿了我的灵魂,我的灵魂在冥王那里,你付出了什么代价” 慕思温柔的看着他,什么话也没有说。 “你受伤了!她把你怎么了!”看着慕思惨白惨白的脸,赵吏心里面一阵一阵的抽痛。 摇了摇头“小伤,没事的,我休息几天就好了。赵吏,我好困啊,我想睡觉,你抱着我好不好”声音越来越小,赵吏看得出慕思一直在强撑着,看他醒来了,心里面一松…… “好,我抱着你”两人一起躺在床上,赵吏絮絮叨叨的给慕思说着她走了那么长时间发生了什么,慕思上眼皮搭下眼皮,精神越来越萎靡,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赵吏看见慕思憔悴的样子格外心疼,拢了拢被子,抱着慕思,怔怔发神的看着窗外的夜色。 心里面的不安,没有减少多少,明明人被抱在怀中,却感觉随时会消失一样。 天边渐渐吐露出一丝丝的白,没一会儿就迎来了一缕缕红色。 赵吏心沉了下去,怀里的伏音体温在下降,很是冰冷,仿佛他抱的不是一个人,是一块寒冰,手上结起了一层薄薄的霜,这个房间的气温以能感受到的速度往下降,最初还是手上,慢慢的被子,床,地板,床头柜都是薄霜,还在蔓延。 “我说里面什么情况,怎么越来越冷了”玄女大清早的起床就感觉格外的冷,她以为下雪了,拉开窗帘外面什么都没有,才发现不对劲,这个温度是围着赵吏那个屋子下降的,搓着手,跺着脚,敲响了赵吏房间的门。 “玄女,帮我去请一下白素贞”开门的是昏迷不醒的赵吏,他现在眉毛上都是霜,整个人脸上是紫青色,说着话,呼出来的气都瞬间成了冰碴。 玄女看着这幅情况,严肃的下楼了,去请了白素贞。 白素贞来的时候满脸的不高兴,现在是冬季,就算她不冬眠,大清早的出门也蛮难受的。 来了一看,就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白素贞严肃的问道。 “昨天晚上”赵吏估摸着时间。 “具体什么时候?”追问 “十二点近一点的时候”玄女脱口而出,那个时候播完春晚,她刚刚看完一集韩国欧巴。 “也就是子时!她回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什么异常?”又问的细了一些。 “回来了时脸色惨白,整个人很憔悴很虚弱”赵吏想了想。 “不仅如此,我和夏冬青才看见她的时候,她整个人像要魂飞魄散一样,灵体很不稳定。”玄女补充着她看到的样子。 “我怎么不知道!”赵吏惊讶的看着玄女。 玄女翻了个白眼,“那个时候你还晕着呢!” 白素贞抓住了话里面的关键点,问着玄女“赵吏之前晕过?什么时候,多长时间?” “嗯,年前最后一天,到昨天晚上,差不多三天三夜。”玄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补充到“伏音也问过,她好像还说了一句,什么什么对了!” “这样看来,我知道怎么回事了。伏音应该用了什么方法取了你的灵魂,你陷入昏迷的那天应该就是她拿到灵魂的那天,夜里近一点回来,正好是子时,应该是她故意为之,子时寒气最重,她应该是想压制什么或者是想借助这股寒气做什么,但是她灵体太弱,被这股寒气侵体,导致她现在这个样子。” “但是,我感觉,这只是一小部分原因,最大的可能就是,她伤到了灵魂,所以玄女才会说看见她像魂飞魄散一样。如果是伤到灵魂,这是最棘手的,伏音她不同我们,灵魂自体内而生,她是被迫性被创造出来的,灵魂修复除非找到最初的寄体伏羲琴。可是……” 听到白素贞的话,赵吏握紧拳头,咬紧牙关,从喉咙里挤出来几个字“除了找到伏羲琴,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他知道白素贞没说完的是什么,伏羲都消失了,去哪找伏羲琴,如果伏羲琴那么好找,这样一个上古神器,谁不想要,又怎么会从上古到现在没人寻得。他只能不甘心的问一问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白素贞神色复杂的看着赵吏,“有,就看你敢不敢了!” “什么办法,只要我能办到,拼了这条命也可以!”赵吏很是急迫。 朱唇亲启缓缓吐露出四个字“灵魂互补”。 玄女听见这四个字,神色大变。 灵魂摆渡12 上古时期,那个时候在人类中,第一次出现了一种疾病,无法抑制,没有原因,那是一种令人丧失心智的疾病,那就是——爱。 人类的爱是怎么产生的呢,从远古流传至今的基因密码中,人类继承了繁衍种群的本能。这本能,强烈地驱动着人类不断寻找着另一个可以与之结合,产生后代的对方。为了将自身的血脉延续下去,不至于灭绝,在茫茫人海之中,男人和女人找到了对方,他们结合在一起,孕育了生命。 赵吏曾经是个僧人,这是从伏音口中知道的。其实他自己交易了灵魂,但是他又无数个日夜想要自己的灵魂。 有时候他真的很害怕,存在了那么久,每天醒来,都是一模一样的一天,当他闭上眼睛时,眼前都是黑暗,无休无止的黑暗,这种黑暗将他吞噬,将他包围,眼前没有一丝光亮,一千多年他送走了那么多灵魂,可是自己却没有灵魂,他不知道如果有一天自己消失的话,会不会有人来送他一程,他很痛苦,很痛苦,他的痛苦就是感受不到痛苦。 他就是矫情,但他很痛苦,可他又不想死,不想消失,如果每个人都知道存在灵魂的话,就没有人怕死了!但是每个人都怕死,都怕消失,都怕存在于他们心中的东西消失的无影无踪,所以在活着的时候,他们就拼命抓住,抓住一些东西,来证明他们活着的东西,每个人都想感到,感到爱的温存,每个人都想得到幸福,世界上每个人都一样,他自己也一样。 现在有活着的意义了,一切都变得不同了,在这个世上,缘份总是来回兜转,我们终会于千万人之中,遇见我们所遇见的人。他遇见了,所以知道了一切后,他甘愿牺牲。 玄女不知道赵吏怎么想的,她只是觉得这样很可怕,为什么!因为“灵魂互补”是一种牺牲的法术,这是天界独有的,佛道结合的一种秘法。 简而言之,就是一方把自己的灵魂补给另外一方,双方的灵魂共存,一方死亡另外一方也死亡,虽然有这个秘法,却只用过三次,因为灵魂分割的痛苦没人能忍受,而且灵魂分割了就等同于记忆分割了。没谁心里没有一些隐藏很深的秘密,这些都不能公诸于众,高高在上的神们,没有愿意这样做的,久而久之,这门只用过三次的秘法被列为禁术。 “这是禁术,赵吏你可得想清楚了!”玄女虽然说和赵吏天冥两界各司其职,甚至于有些矛盾,可是两人相处的蛮好,天人无心无情,可是却不代表什么都体会不到,更何况现在她有些感觉到七情六欲了。 “我想的很清楚!”语气十分的笃定。 “禁术现在只有四个地方有。归墟,蓬莱岛,昆仑山,泰山”白素贞淡淡的看着赵吏。 以吾之肉,饲汝之身。传说,迷失在深海之中的人,会去往归墟之国,为鲛人所食。食汝之肉,携汝之愿。鲛人去往陆地,寻找他们的至爱。那之后,他们会从鲛人的腹中再生。 这个传说真正的来历则是因为相传当时天界有一鱼精,本貌美如花,却因为染上了名为爱的疾病,爱上了一个人,人神不可相恋,让两人在一起很是折磨,后来鱼精想了一个办法,用“灵魂互补”的秘法。 她想让人不在是人成为神,却没有想到,互补后的人,起了贪欲,想生活在天上,便暗地用一些鱼精记忆的恶毒秘法杀了鱼精,被天神发现后,人被囚禁在海底,欲望起了的人无时无刻不想着出去,他利用鱼的特性开始产卵,成为了一个又一个的鲛人,鲛人里貌丑善良的都是带着鱼精灵魂特性的,貌美邪恶的都是带着欲望的,这样的鲛人以出大海为目标。 在海上只有雾起的时候,鲛人才能出来,因此陆地上都说每每有人消失在深海后,隔些年月就归来,故此称之为归墟。 归墟的开启是没有规律的,赵吏没有时间去寻找归墟,就放弃了归墟这个选择。 上古时期有三座仙山“蓬莱,方丈,瀛洲”,这三座仙山都先后消失在历史长河中,最后消失的蓬莱的,也是出现在秦始皇时期,那个时候秦始皇派徐福寻药的地方据说就是在蓬莱,但是自那之后,就再也找不到蓬莱了,秦朝也消亡了,有坊间传闻说秦始皇是去了蓬莱,王朝灭亡只是诈死的障眼法。 上古时期那个时候还没有冥界,天柱连接着天和大地。那时候的天空不像现在的天空,那时候的天悬在云端里。在后世的记载中,它还有一个名字,叫昆仑。 昆仑山上有铜柱高耸入云三千里,昆仑曾经被毁坏过,并传说大洪水登天灾的产生与天柱的倒塌有关。 上古时期出现的那种疾病,无法抑制,没有原因。神说那是一种非常可怕的疾病,那个爱上了天女的人类,受到了惩罚。可是,还没有人死去,那个时候人类的寿命很长,跟神的差不多长。 在天女的帮助下,人类在岁月中积累着知识,掌握着技能,他们变得越来越聪明,和神的距离也拉得越来越近,那种叫做爱的疾病,一旦产生,从未消失,还有一些天女也爱上了人类。可是终有一天,神发怒了,神要毁灭他亲生创造的人类,因为爱,人类与天神之间,于是发动了第一场战争。 蚩尤带领族人对抗天界,被天界掌权者砍掉了脑袋,那场战争毁掉了连着着天地的天柱,昆仑至此与人间分隔开来。至此昆仑山的神西王母就掌控着昆仑至人间的通道,赵吏想要去昆仑也不现实,他现在还打着冥界的标记,冥界本来就是神对冥王阿茶的囚禁之地,西王母不会喜欢从冥界来的人。 那他只能去泰山了。 《神异经》所言:盘古终世之时,其子名赫天氏。时有三皇代出,赫天乃人居一山,于此时代代相传,故其山后即名岱宗泰山。赫天有子前勃氏,骨勃子玄莫氏生二子,长名金轮王,次子少海氏。少海氏妻弥轮仙女。弥轮仙女夜梦吞二日入腹,觉而有娠。生二子,长回金蝉氏,后称东华帝君;次子金虹氏。后称东岳帝君。 他需要的就是去泰山找东岳帝君,现在在人间的泰山是天界泰山的投影,进入天界泰山的办法就是从投影泰山处进入。 现在就要出发去泰山,时间越早越好,赵吏连夜带着慕思到了泰山山脚。 泰山从古至今都是信仰集中地,历代帝王都会到泰山祭祖,基本上来讲大半的龙气都归泰山了。每天都有来自全国各地的善男信女来此焚香祭拜。避开善男信女,赵吏背着慕思从树林中的小路上山,直奔庙宇而去。 岱庙,是泰山神的庙,是全国各地东岳庙的祖庙。它是封建社会中供奉泰山神.举行祭祀大典的地方。现岱庙天贶殿内供奉东岳泰山之神。 庙宇中有不少的善男信女在焚香祭拜,赵吏背着人上来,没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上来进入庙宇,赵吏第一眼就看见了庙宇正中间的东岳帝君像,上面有着无数的五颜六色的香火之力缠绕着,周围不时的有一些白色的光丝朝着东岳帝君像飘去。 赵吏将慕思靠在门框边,双手合十,遥遥鞠了一躬。 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上下晃动一下,无火自燃,将符纸放在地上,等它燃尽,赵吏“嘭”的一声跪在青石板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没一会儿,一阵白光,包裹着赵吏和慕思消失在庙宇中。 “咦!我以为是老友,怎知是两个小辈,小辈,你来次有何事?” 一眨眼间就到了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赵吏起身就看见,眼前的白衣公子,手执山水折扇,腰挂通透白色玉佩,身上的白衣偶尔闪过一丝金色,脚穿鎏金靴子,无一不显示是极品。 “请问尊驾可是,东岳帝君?” “若你说的是泰山府君,那此处别无他人,正是我!”扇动着折扇,东岳帝君绕有兴趣的看着赵吏。 “求帝君救命!”说罢,赵吏跪地不起。 “你可是为了你身后的女娃娃?”东岳帝君撇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慕思。 “是的,求帝君给予秘法!” “你可想清楚,此术后患无穷!”东岳帝君的神色晦暗不明。 “想清楚了!” “你可知此术有副作用,男人可能变女人,爱你的也可能变得不爱你,年轻的可能变老,本可长生的也可能一夕之间就死去,你们天人相隔,她再也不记得你,你或许会成为妖,又或许你们如同那彼岸花,花叶不相见,再或许你唾手可得的自由又没了,你可真的想清楚了?” 赵吏听着东岳帝君一系列的追问,沉默了。 东岳帝君看着低着头不说话的赵吏,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和落寞。 “帝君,我送走了那么多灵魂,可是我没有灵魂,我最大的痛苦就是我感受不到痛苦。” “我因为她,失去灵魂,失去过往,失去感情,失去希望。她却因为我,沉睡棺椁,每朝每代,不见阳光,黑暗孤独。” “如果真的如帝君所言,我就再也见不到她了,或者她忘了我了。那忘记就忘记吧,该遇见总会遇见,该相爱,躲都躲不了。” “而且我可以等,等她回来,等时间过去。沧海桑田,总会有那么一天,我会和她再次相遇的。” 灵魂摆渡完 “你可想清楚?”一连三遍的询问,东岳帝君像是在期待着什么,这一遍的询问,似问赵吏又似问自己。 赵吏把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更加肯定了心里面的想法。 “我想清楚了,帝君,赵吏此生无怨无悔!求帝君成全!” 东岳帝君眼神复杂的看着赵吏,百感交集。 “起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说罢,在前方走着也不再考虑赵吏是否跟上。 赵吏抱着慕思,一步一步的跟着东岳帝君。越走地形越偏,一直走到一块石壁前再无路可走。只见东岳帝君手一挥,石壁周围一阵空间波动,东岳帝君停下来对赵吏招了招手,便一脚跨了进去,赵吏紧跟其后。 进去后,赵吏只感觉眼前很亮,下意识眯了眯眼睛,虚眯着看去别有洞天,那是另外一个世界,漫天雪花飞舞,白皑皑一片。见东岳帝君走远,赵吏生怕落后,顾不得细细打量就快步朝东岳帝君走去。 东岳帝君走到了一块无字墓碑前,轻叹一声,摩挲了一下墓碑。 “你可知这墓里面是谁?” “不知!” “她是我的爱人,是一个人,她说她爱我,从第一眼就爱,她从豆蔻花季到白发苍苍,近乎她的一生都在追赶着我,我知道人神不可能,所以自始至终都未动过情,后有一日,鬼使神差,拿秘法问她,问的,是刚刚问你的问题。” 赵吏沉默不语,天生神灵不懂情爱,也不懂人类,人很复杂,帝君不该拿此试探,人的那股执念一松多出来的就是欲望了。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她怕了,她没有选择秘法,而是选择回归故地结束一生。” “帝君…很失望?” “谈不上失望,只是很是遗憾,也……很是……很是…说不上的感觉!” “帝君…是不是心里面有什么挥之不去,想忘又忘不掉”东岳帝君看了看墓碑,没有说话。 “帝君可知,她为何没有选择秘法?” “因为人性本贪” “帝君,人是矛盾的,但是欲望是人本来就有的,她是放弃了欲望,她则是追赶太久累了罢了……” 赵吏所说,东岳帝君早已明白了,只是想不通的终究想不通,这并不是他人一两句劝解可以解决的。 看见东岳帝君神色未变,赵吏也明白了,有些事情并不是一句话就能明白的,他突然想起了伏音曾经问过他的一个问题。 “赵吏,你知道什么是长生吗?” “青春永驻,不老不死。” “不是的。情之所钟者,不惧生,不惧死,不惧分离,世间万物,唯情不死,即为长生。” 钟情者的长生,不是这些高高在上的神灵能够明白的,这些事情也不过是他们这漫长的神灵岁月里的一点小水花。 “赵吏,这里是极北之境,寒气最重之地,接天连冥,不归三界所管,只有在这里,西王母才不会知道有人使用了秘法,冥王也不会趁虚而入。” “而你想要救活她,就需要在此地闭关七七四十九天,四十九天之后,一切如何,真的是听天由命了。” “闭关期间使用秘法即可,且这小女娃会被我安置到极北的境心处。过一会儿我会让人给你安排闭关场地,你在此等上一等。” 说罢,东岳帝君就消失不见了。 赵吏伸手摸着伏音的脸,一点一点的描绘着,似要牢牢的记住她,莫名的轻叹一声,最后温柔遣绻的在伏音的朱唇上落下一吻。 “大人,帝君已经给您安排好地方,您看…”一身穿白色皮毛的小童看着赵吏轻声说到。 “我能不能先去极北境心” 小童看了看赵吏怀里的人,犹豫了一番,点了点头。 赵吏安置好了伏音,毫不犹豫的离开了,没有回头,没有停顿。 * 一直到赵吏使用秘法,才有机会梳理脑海里的记忆。 那个名为无名的记忆,看了记忆才知道,其实当初,琴与爱人分离后,就哑了,没人再能弹奏出声音,在没人弹奏的夜里,琴却夜夜悲鸣。冥王很不喜欢这样的声音,很快就不喜欢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冥王便以此为饵骗了他,交易的内容无非就是帮她压制她的哥哥蚩尤。 灵魂一直在压制,直至夏冬青出世,灵魂才得以现世。 这么多年,无名赔了自己也赔了自己的爱人。真的是一场局,如果没有伏音,他看得到自己的结局,无非于魂飞魄散,不存于世。 可是赵吏是无名又不是无名,他没有无名那般心慈手软,他经历的比无名多,一千多年他看遍了人世繁华,也看透了人性,情爱与他其实早已看透,他也不是没有去试图找一个人相伴,可是心有所属,而且人与摆渡人寿命不对等,真的就如伏音所说看着爱人老去,时间线不在一个频度上,只能是他看着别人死去。 杂绪纷飞,赵吏想了很多,当他和无名对伏音的那种悸动相结合后,更多的就是对伏音的不舍,他不知道秘法使用后到底会发生什么,但是他也怕……他怕这是他见伏音的最后一面。 沉稳心神,慢慢静下心来。 转眼间,七七四十九天已过。 慕思醒来时一片寒冷,恍惚间以为自己又到了一个新的世界,要不是身上衣物没变,灵魂没变,什么都没变,她就要认为自己已经死去。 最初时她到每一个世界,她都有着明确的目的,她从来没有抱怨过,她觉得这样另类的活着也蛮好。 这个世界是她以往经历的世界里面最高能预警的一个,这里是一个完整的世界体系,有着远古的神灵,虽然说她也算是从远古走过来的,但是她并不是天生神灵。 每一次在世界里恋爱,她都秉持着真心真情,然后脱离时很好的保持自己的心态,这一次也不例外,她爱着赵吏,所以她愿意牺牲,愿意到冥王那夺回灵魂。 冥王是后天的神,没有先天神灵那么厉害,但是她忘了,冥界掌管的是三界生灵,除非是跳脱三界之外的,不然都归冥界管,冥界茶茶背后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她被镇压冥界的地藏王打伤了,要不是地藏王有着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誓愿,她就魂飞魄散了。 她迷茫了一会儿,就知道自己在哪了,因为她一醒来,面前就站了个人,不准确来说是远古神灵,一个存在她记忆里的神——东岳帝君。 赵吏醒来时,他发现自己什么事都没有,他顿时就慌了,他明白如果这副作用没有在他身上发生,那就是在伏音身上,无论伏音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是他不能接受的。 踉踉跄跄走了出去,就看见雪地里的一抹红,惊喜的跑过去,一把拉住“伏音,你怎么样了?” 慕思转过身,迷茫的看着赵吏,“我认识你?我叫伏音吗?这是哪?我为什么在这?” 四个连问一发出,赵吏木那去了,拉住慕思的手不停的在颤抖,一个大男人当场就红了眼睛,嘶哑着嗓子,声音都在发颤“我是赵吏啊,灵魂摆渡人赵吏”以往酷炫吊炸天说出来的名号,现在却是一种悲怆的调子。 赵吏没有从伏音的眼中看到任何熟悉感,有的只是一味的疏离。手无力的垂下,虽然说做过心理准备,但是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转眼他又想起在他没有记忆的时候,伏音对他也是有着这种无力感,可是从未放弃。想着想着,又一把把伏音拉入怀中,说给自己听也说给伏音听“我不会放弃的,你不记得我了,那我们就重新开始,我会带你去往那大好河山,看遍那人世繁华,创造出我们俩的记忆,终有一日会记着我的!” 被突然拉入怀中的伏音依旧是迷茫,就是脸上不知不觉的爬上一层薄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怎么着的。 嗯……后来后来两人浪迹天涯去了——那当然不可能的。 事情还得从慕思醒了的那一刻说起,她睁眼看见了东岳帝君。 “小女娃醒了。”东岳帝君满含笑意的看着慕思。 “晚辈伏音,见过东岳帝君!”慕思屈身行了一个礼,眨了眨眼睛。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你得配合我演一场戏”东岳帝君戏谑的看着慕思,这让慕思有着一股不详的预感。 东岳帝君给慕思细细说了一下他的想法,慕思满脑黑线,万万没想到东岳帝君有着这样的恶趣味。 东岳帝君不知道是出于报复赵吏在墓前说的话还是给自己找个乐趣,他让慕思被救活之后假装不认识赵吏,骗一骗赵吏,为了这场戏逼真,还专门封闭了慕思的五感。 所以赵吏就遇见了这样的情况,慕思早就被东岳帝君悄悄的解开了五感,被抱在怀里时,当着隐藏在空间里面的帝君的面,慕思很不好意思的脸红了。 “咳咳!”装模作样的两声咳嗽把赵吏惊醒了,抬头一看就发现了东岳帝君,再看怀里脸红的人儿,哪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顿时整个人就紧绷着,努力不让别人看出他的尴尬。 可是紧贴着赵吏的慕思,如何感受不到赵吏的状态,悄咪咪的拉着他的手,挠了一下手心。 嘴巴贴着他的耳朵“你就不要怪帝君了,谁让你口不择言”嗔怒般小声说道。 东岳帝君也乐意装着看不见慕思的小动作,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两人。 好半天赵吏才缓过来,摇头苦笑,只能怨自己嘴欠,能有何办法,打又打不过,说又不能说。 “好了,亲热完了就不要在帝君眼前碍眼了,我就只希望你们俩能好好的走下去,去吧,带着对对方的爱,好好的活下去。”说罢帝君挥手就把他们赶出去了。 再出现时,就在泰山的岱庙里了,庙中依旧香火很旺,善男信女很多,大多报着虔诚的态度来信仰着东岳帝君,赵吏和慕思相视看了一眼,走到神像前,从庙祝哪里接过来香,恭恭敬敬的上了香,磕了几个响头。 两人对着神像说了感谢,便准备出庙宇下山,慕思耳边传来一句“一切有为法,应作如是观”,慕思浑身一震,脚不停,心中却对东岳帝君说了一句多谢。如若两人回首看神像就能看见东岳帝君含笑的看着两人离去,整个泰山被一阵白雾笼罩,不多时就消失了。 世人多以为东岳帝君是泰山神灵不属任何一方,却不知,那女子死后,东岳帝君为脱离轮回自愿受持三皈五戒,成为佛教护法神,这是佛教内部自知之事。虽说如此,东岳帝君念着佛经却不归佛教管,泰山也不在天人冥之间,已经跳脱三界,如若不是欠天地一因果,早就不在此间了。 救了伏音误打误撞之中提前归还了天地因果,那昆仑冥界布局就不关东岳帝君的事了,没了他会发生什么,那也不是他能管的了,毕竟不是此界中人了。 * 起初赵吏回去还没感觉到这副作用体现在哪,因为他发现自从下山后伏音精神就有些恍惚,虽然没多长时间就恢复正常了,但他觉得应该了东岳帝君说了什么。发现副作用的人是伏音,她发现自己身体凝实了,跟人一样了。 赵吏也渐渐感觉到他跟人一样了,五感都回来了,能哭能感到悲哀。 突然就明白,秘法的副作用应该是两人都成为了人,再也不会长生不死,只会跟正常的人类一样轮回转世。 慕思很开心,不是因为副作用,而是她对每次在不同世界的认识升华了,正是因为东岳帝君那一句话,她懂了,她终究是为自己而活。 成为人的两人,变得比较特殊,跟夏冬青一样能看见鬼,偶尔兼职着捉鬼,更多的时候赵吏真的陪着慕思走遍了大好河山,带着她到处旅游,一直到年老时还是在路上,两人因为身体原因一生未得子,后来在一次心血来潮想回到最初的地方时,因为意外两人双双身亡。 夏冬青生前没有和王小娅在一起,这是他很遗憾的事情,但这也是他往后想要做到的。 那个新年,他再也没看见过赵吏、伏音姐,不,准确来说,后面见过两次,一次是两人回来说要出去归期不定,还有一次,就是眼前这一次,灵魂状态的一次。 赵吏也没有想到当年那个傻白傻白的小青年居然会成为灵魂摆渡人,就是不知道他交易了什么,他把疑惑问了出来,才知道他们走了之后发生的事情。 那一次两人回来又走,走了没多久,王小娅就神色大变的回了昆仑,后来他遇到了一个人自称东岳帝君,这才知道自己体内住着上古魔神蚩尤。那个时候的王小娅因为对他动了情,被西王母以天女不可动情的理由关押了,在体内蚩尤的怂恿下,他偷渡到了昆仑,看见了遍体鳞伤的王小娅,王小娅嘱咐他不要被蚩尤控制,他救不出来王小娅。 后来小白告诉他,王小娅不喝忘情水,两个人也不可能在一起的,只要蚩尤在他体内一天,他就不可能和王小娅在一起,没有办法的他去找了茶茶,跟茶茶做了交易,只要他保护好体内的蚩尤,一千年之后,归还自由,带走蚩尤。 夏冬青答应了,就成为了冥界特殊的一个灵魂摆渡人。夏冬青渡了赵吏和伏音之后,重复着渡鬼,现在他的信念就是王小娅。 可是……千年之后谁有知道呢…… 【诺不轻信,故人不负我;诺不轻许,故我不负人——王小娅等我】 盗墓笔记1 吴邪最近很烦恼,他发现爷爷笔下的预言,尽在自己的身上一一印证出来。 他和high少是大学同学,因为一个牛头被一群来路不明的人追赶,从德国追到了内蒙,现在处于亡命天涯的状态,两人紧急的想给牛头交还给国家。 谁知道追他们的那些人身上有枪,追跑的过程中自己被他们的一个头头打伤了胳膊。 就在那个头头拿了牛头准备开木仓杀他时,一辆沙漠四轮开了过来,驾驶座是一个胖子,他一把夺过头头手中的牛头,还叫他和high少赶紧上车,趁着那个头头没有反应过来时扬长而去。 坐到车上,吴邪才有时间打量这个胖子。胖子脸上带着个朋克护目镜,身上穿着一件军旅夹克,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缓过来了就问道:“你到底是谁啊?” “王月半,江湖人称王胖子,两位小朋友叫我胖爷就行,你们两位怎么称呼啊?” “我叫high少,他叫吴邪,谢谢这位胖爷爷救了我们!” “叫准点,是胖爷不是胖爷爷。” “这不是为了显得尊敬吗!” 吴邪转头看了后面一眼,车子后面跟着那群雇佣兵,他就不明白了一个牛头怎么从德国追到内蒙来了。 王胖子从倒视镜里也看见了后面紧追不放的人,瞅着前面不远的村庄,加了油门。 村庄里面地形复杂,能够很好的甩来他们。 从小路走,甩开了吉普,但是摩托还是紧追着,王胖子驾驶着沙漠四轮在小巷子里左拐右拐搞定了一个又一个的摩托骑手,又再一次甩掉了一个骑手,正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只见一个骑手突的加了油门,从摩托上一跃而起爬上了沙漠四轮的车顶。 骑手伸手去夺吴邪背上的背包,吴邪紧紧抓着背带,咬紧牙关不放手,王胖子右胳膊肘使劲的击打着骑手的胸口,不得已的只能一只手抓住车顶的架子,王胖子突然刹车,骑手滚落掉地。 王胖子停下来竖了个中指,调笑道:“对不起喽!” 驾车离去,眼看着就要离开村庄了,吉普从右侧的大路冲了过来。 “哟,还挺快的!” 王胖子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抓住了”拉了一下手闸,快速后退,又猛的加了油门,冲倒了右边的一堆杂货箱子,正好挡住了吉普的路。 吉普里的六太只能看着王胖子他们扬长而去。 high少笑意盈盈的对着六太挥着手“拜拜” 好不容易摆脱了雇佣兵,王胖子看见了一家民宿餐馆就停了车。 “胖哥,怎么停下来了,我们刚把他们甩开,接着跑啊!!”high少疑惑看着王胖子停下来。 “停在这干嘛呀!”吴邪也奇怪的看着王胖子。 “我饿了,跑路我也得吃饱东西再说啊,对不对,来,下来吧!” high少手一撑跳了下来,吴邪挪到驾驶座问“那要是他们追了过来怎么办?” 王胖子扭头“你放心,那帮孙子准追不上来,他们追上来也得走这条大路,越追越远,谁能想到哥几个躲这里面喝酒吃肉啊是不是!” “那要是他们追着追着也饿了,想进来吃点什么,那怎么办!” 王胖子连着呸呸呸三次“乌鸦嘴来赶紧搭把手,别耽误我吃饭,来来来”伸手扯了搭在柴堆上的布,在吴邪和high少的帮助下把车子给盖住了。 搭了帘子进了蒙古包,里面没多少人,却阻隔了外面的满头黄沙。 “三位好,欢迎光临,三位吗?”里面正在擦桌子的侍者笑着用蒙语问。 王胖子左右看了看也用蒙语回道“是的” “里面请,里面请。”侍者用手示意三人往里走。 吴邪四周看了看“这小酒馆还不错啊。” 将三个人引到里面的小隔间,点好了菜,high少才有时间给吴邪处理枪伤。 “来,喝碗奶茶热乎热乎”王胖子倒了奶茶放置两人面前。 吴邪点头“谢谢啊!” high少包扎着伤口随口问道:“胖哥没想到你还会说蒙语呢。” “那是啊,我不光会蒙语还会手语”王胖子放下奶茶,带着笑意的不停的比着手势“这是我爱你”双手交叉又问“这是什么你们知道吗?” 吴邪看着耍宝的王胖子“胖…”王胖子接口道“胖爷” “胖哥,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救我们,你该不会是刚好路过吧” “太对了,你说怎么就这么巧啊!我真是碰巧路过,缘分啊,是不是!” 抬了抬眼皮子,瞅了瞅王胖子,枕着胳膊“你来这做什么。” “旅游!我这人打小就爱旅游,不爱凑热闹,反正哪儿人少去哪儿!” 撑着下巴,吴邪继续问:“你是哪的人!” 王胖子抿了一口奶茶,高兴的拍着手唱着:“北京欢迎你,北京人。你们俩呢,你们俩哪儿的。” high少和吴邪对视一眼,低着头去摆弄刚刚拿出来的医疗品。 看两人都不言语,王胖子了然:“呃,不愿意说啊”撇了一眼吴邪的背包“嗯…这个,小兄弟,你包里这文物借我瞧一眼呗!”说着伸手就要去拿背包,吴邪一把压着背包。 “你怎么知道文物的事!” “不是你们俩跟我说的吗!” 吴邪看了一眼high少,伸手把背包往回拿了一些,满含笑意的问道“胖子,你到底什么来路啊?” “我开车走大路来的啊!”王胖子打着马虎眼,看着吴邪那接着往下编的眼神,改口到“肯是我记错了,要不就是刚才追你们的那帮人,他们跟我说的,我记不清了,反正有人跟我说就是了!” 装傻充愣了好一会儿,王胖子还是不甘心“我…我就看一眼,成吗!” “这个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我想胖爷你肯定看不上眼” “你们俩瞧我这面相,我像坏人吗!” high少摇头,心里嘀咕:坏人也没说自己是坏人啊。 “我啊,就是平时在北京城啊,好收集个古董文物什么的,不管哪一样,咱都是好人对不对!你们就把这东西拿出来,让我瞧一眼还不行吗!对不对!” 吴邪摇了摇头,把背包放到了地上“现在还太危险了,说不定那些雇佣兵就在附近呢!” 皱着眉“这你放心,有爷在这儿呢!你们俩呀,别瞧我胖,真的,就对付那仨瓜俩枣,那绰绰有余”瞅着吴邪把东西放到了地上“你干嘛把放地上了,你把牛头拿出来,让我看一眼就看一眼”说完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吴邪狐疑的看着王胖子“你怎么知道这个是牛头啊!啊!” 王胖子摸着眉毛“呃…我刚才忘记点青菜了,你们俩坐着,我再出去点点儿青菜啊!” “哎!还是我去吧!”吴邪低头一笑。 “你们俩小屁孩又不懂蒙语,在这儿德语用不上……”说完王胖子就打了自己嘴一下,又说错话了,连忙出去了。 high少看着王胖子出去“这胖子还知道我们是德国留学生,说不定他就有问题,雇佣兵就是他引来的。” “那倒不至于,这个胖子的做事风格,远不及那些训练有素的雇佣兵,我估计他就是个文物贩子,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了牛头的消息,咱们小心点”high少点点头赞同。 “天真!”只见一个穿着蒙古服装的漂亮女子进入隔间,兴奋的冲向吴邪抱着他不撒手。 high少愕然的看着这漂亮女子,看看吴邪又看看那女子。 吴邪也蛮惊讶的,他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他姐,嗯……亲姐。 “姐…姐,你先松手,有人看着呢!”尴尬的看着high少和门口还站着的王胖子。 “这是你姐?”王胖子又走进来,放下帘子,笑眯眯的看着漂亮女子和吴邪。 “嗯,这我姐,吴攸。”吴邪看着high少又补充了一句“双胞胎姐姐!” high少眼睛发光的看着吴攸,就要上前握手。 “天真,这谁啊!”抱着吴邪,吴攸双眼懵懵懂懂的看着吴邪。 “姐,这是我同学,叫high少”吴邪扶额看着吴攸,他爸吴一穷老是说他天真,可是他感觉他姐比他还天真。说是双胞胎,吴攸就比他早出生三分钟,却比他更受爸妈喜欢,嗯…也更受长辈们喜欢。 “啧啧啧,吴邪,我可真看不出来这位漂亮的女生是你姐姐,还是双胞胎,你肯定没有遗传好!”high少看两个人长的一点都不像,对吴邪的颜值是满满的嫌弃。 王胖子在一旁也是点头赞同,是真的看不出来两个人是双胞胎,不是说吴邪不帅,只是跟他姐比起来,就感觉不是一个妈生的。 吴邪满头黑线的看着high少拍着他姐的马屁,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如果不是了解他姐什么情况,说不定依high少那花花之口就被他骗了。还有那王胖子,别以为他没看出来他什么想法,不就是感觉他是捡来的嘛,这样的目光在知道吴攸是他姐之后,从小到大他不知道遇到多少次了。 吴攸迷茫的看着他们三个人,看着吴邪不理自己,瘪了瘪嘴,拽了拽吴邪衣角。 盗墓笔记2 吴邪头疼的看着吴攸,他这姐姐哪都好,就一点不好,喜欢天南地北的乱跑,偏偏家里的人也不担心,想当初他知道他姐情况的时候,还担心了一阵,事后发现他爷爷奶奶他爸他叔都不以为然,就放下了担心。 可是他不知道这次会在蒙古遇见他姐。 “姐,我现在正在逃命,带着你不方便”吴邪苦着一张脸,惨兮兮的说着。 “逃命?是外面的那个漂亮姐姐吗?”吴攸笑眯眯的看着吴邪,用手指了指外面。 这个时候,吴邪他们三个人才发现,外面新来了一批客人。把帘子撩了一角,看见外面靠门口的桌子上坐着一男一女,四个跟刚刚追杀他们的骑手一样的人进来向那个叫阿宁的女人汇报着什么。 吴邪看着阿宁若有所思,high少和王胖子却在那讨论着阿宁的长相。 “这小娘们长得还真不寒碜!” high少打量着花痴般来了一句:“起码有九分。” 王胖子扭过头来,否决道:“起码十分!”接着又色眯眯的看着阿宁。 “天真,他们说什么九分十分?”吴攸疑惑的问着吴邪。 吴邪尴尬的看了看两人,实在不知道怎么给吴攸介绍,含糊了一句“你听错了,你看外面在干嘛。” 吴攸轻易的被转移了注意力,也就不纠缠先前问的了。 “看样子,她应该是佣兵的头头”吴邪眯着眼睛打量着阿宁。 王胖子拍了一下吴邪“别看了!是打还是跑,给个痛快话儿!” 这时,酒馆儿的侍从刚好进来,纳闷的看着空空的屋子,向右一看,就发现了门两边的几人,又向左一看,就见王胖子不怀好意的看着他笑,中指放在嘴前,示意他不要说话,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王胖子向外面瞥了一眼,也不管人家侍从听不听得懂,凑上前笑嘻嘻的来了一句:“帮个忙呗!”还拿出了两张红票票在侍从眼前晃了一下。 * 阿宁听着耳麦里传来的消息,半阂着眼冷着一张脸:“一帮废物,那么多人追两个学生还能追丢。” 抬眼刚好看见侍从盘子上堆着的衣服。 “什么?他们多一个帮手?加起来一共才三个人,追丢了还好意思跟我说!” 眯着眼睛打量着突然从隔间里面出来的形迹可疑的四个人,想着刚刚手下报上来的消息,呵斥道:“拦住他们四个!” 坐阿宁旁边的男人和一帮骑手立马起身围住四人。 “等等,站住”男人用蒙语拦截着四人。 王胖子扭头看了一眼吴邪high少他们。 “你们是哪来的!”男人再次问到。 王胖子把手伸进怀里扯出一根白色哈达,献给了挡在他面前的男人,然后叽里咕噜的说了一串听不懂的话,最后还自我肯定的点了点头,就准备冲开防线出去。 男人一把拦住王胖子,用着汉语说到:“等等,你说的什么?你根本不是蒙古人!” “对不起!”王胖子突然蹦出来一句日语。 high少和吴邪看着情况不对劲,悄悄的跑到了一边。high少正好听见了这句日语,脸色难看的说:“他怎么还说上日语了!那我们怎么办!” 吴邪看了一眼王胖子那边的情况,想了想:“擒贼先擒王,一会儿想办法先把那女的控制住!” “天真,漂亮姐姐在你们后面!”吴攸看着吴邪和high少自认为很隐蔽的行为,听着自认为很小的声音,不明白为什么没看见漂亮姐姐阿宁。 听见他姐说的,一转头,吴邪和high少就看见背后站着的阿宁,冷着一张脸,眼神犀利的看着两人。 王胖子这边和男人打着马虎眼,也随时注意着吴邪那边的情况,一看阿宁明显怀疑他们了,飞起身来双脚一蹬,蹬倒了眼前的男人。 吴邪看见阿宁一慌,拿起前面桌子上的一把豇豆,出其不意的扔向了阿宁,high少也有样学样的拿起了一个铁壶,结果壶里面是已经烧开了的水,手烫的通红,忍住后一把扔到阿宁身上,阿宁反应过来后一个回旋踢就把水壶踢了回来,正中high少的身上,烫的他哇哇大叫。 王胖子看着吴邪那边情况危急,随便踢了个人过去挡住阿宁,扯着吴邪和high少让他们走。 “你们先走,我断后,小姑凉你也是,赶紧走!” “胖子!”吴邪双手握拳,上下锤了一下。 王胖子点头示意知道了。 吴攸看着他们三个人忙来忙去,感觉很好玩,跟着吴邪出去后,还在问他“天真,刚刚那个胖子在干什么,真好玩!” “是啊,是啊,很好玩,接下来,你要听我的话!别捣乱,那样我就给你糖吃!”吴邪敷衍的回答着吴攸,诱骗着他姐,希望少添点乱。 急忙扯下车上面的布,让他姐坐到了后面,自己上了驾驶座,打了半天不见车子响,急的一边打一边叫着“胖子!胖子!胖子!” 只听见一句“来了!”,“嘭”的一声,王胖子从窗子被人踢了出来。 吴邪愣神之间,车子终于发动了“诶!着了!太好了!胖子!快快!” high少也激动的叫喊着:“快点胖子,坐后面!快啊!”后面空间不小,吴邪姐姐吴攸瘦小,坐下她和胖子两人绰绰有余。 阿宁追出来的时候,王胖子已经坐车走了,恨恨的看了两眼,就连忙上了车。 “他们现在已经从南边上山了,赶紧追过去”刚刚坐稳就连忙吩咐另外一批由六太带领的雇佣兵赶紧一起追。 吴邪开着车问坐在后面的王胖子“他们没有追上来吧!” “不追咱们了,怎么可能啊!你也太天真了吧!” high少一听王胖子的话,紧张的问:“难道有诈!” 这个时候空中传来一阵风铃声,听着这风铃声“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啊?哪儿来的什么声音啊?你见鬼了吧?”王胖子扭头问着。 “真的!好像是风铃声!”吴邪绷着一张脸,加重语气说。 high少左右看了看“这荒郊野外哪儿来的风铃声啊!你是被打得太狠了,还是幻听了?” 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吴邪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天真!我听见了,真好听!”吴攸享受的听着风中清脆的铃声。 说着说着,一座庙宇前吴邪开的车速度慢慢的降了下来。 加了油门,发现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喂!怎么回事啊!”吴邪和high少一起扭头看着王胖子。 王胖子砸吧咂吧嘴“剧胖爷我分析,应该是没油了!” 吴邪和high少一脸无语的扭了过去,拍了一下车子,满脸的无奈。 “忘加了,不好意思。”王胖子惭愧的说着,说完就蹦下了车子。 低着头的吴邪刚刚听见他姐说听见了风铃声,现在突然又听见了风铃声,抬头一看,不远处是一座具有蒙古风格的庙宇。 一脸的惊讶,吴邪下了车“诶!我说的没错!那个风铃声,就是从这个庙里面传出来的。” high少鄙夷的说:“你该不会是又幻听了吧!” “别管那么多了!先躲躲再说,走”王胖子说着拉着吴邪就往庙走去。 进入喇嘛庙,与外面的亮色不同的是,喇嘛庙里面是有着明显藏式风格的帷幔,五颜六色的帷幔遮掩着升腾的烟火与昏暗的酥油灯灯光,显得整个喇嘛庙有些压抑。 王胖子和吴邪他们转了一圈,嘴里叫着,问着,有没有人,硬是一个人影都没看见。 吴邪有些沮丧,一抬头就看见了佛像后面的小门,眼睛里一抹亮光:“那儿边有个后门!我们从那儿逃吧!” 拉着吴攸掀开帘子就出去了,谁知道帘子后面是在悬崖峭壁上搭的一个木架平台,没有路,只有深不见底的悬崖,雾气遮挡着万丈深渊,却怎么也挡不住那股从心底漫起的寒意。 王胖子气的破口大骂:“不是吃饱了撑的吗!怎么建在这种地方!跟这儿开一门有什么用啊!” high少还颇为好奇的摸了摸平台中间不知道什么材质的一个大长瓶:“胖爷,这是什么啊!” “这……”王胖子刚准备解释,就听见一阵微弱的汽车声。 急忙跑到前面,拿出望远镜一瞧,顺手把望远镜递给吴邪,苦着张脸:“照他们现在这速度,用不了多久就追到门口了!” 看着远处的小黑点不断在移动,吴邪不敢置信的又拿起望远镜瞧了瞧。 “他们领头的娘们叫什么来着?”王胖子心有余悸的摸着那会儿在小酒馆被那女的踢的胸口。 high少抱着胳膊:“我听他们手下好像叫她阿宁。” 王胖子揉了揉胸口,龇牙道:“踢我那脚真够狠的!” 吴邪把望远镜往high少怀里一塞,王胖子拍了他一下,他就皱着眉进了喇嘛庙里面。 现在情况很棘手,他们那么多人,自己这边有战斗力的除了王胖子,他和他姐吴攸还有high少基本上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解决麻烦迫在眉睫。 危机当头,必须争分夺秒。吴邪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到如何解决这件事情的好办法,在喇嘛庙里踱步走来走去。 盗墓笔记3 王胖子想出来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炸车。 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因为要紧急逃离,所以打火机并没有扔到帷幔上面。眼看他们已经下了车,握枪前进,王胖子从身上又摸出来了一个火机,坏笑着扔了出去,阿宁见势不妙一枪打飞了火机,却还是有火花掉落在车子上,只听“嘭”的一声炸出个蘑菇云。 什么事都没有,阿宁眯着眼透露出杀气,持枪逼近,吴邪看着雇佣兵一步一步的迫近,心里面一横。 “我们要求谈判!”拿着牛头站在了一个随时可以退回喇嘛庙的位置。 “你们没有资格权利,留下东西,或许还可以留你们一命”阿宁呵斥着。 “你们听着你们想要牛头是吧!这旁边就是悬崖,你们要是硬来的话!我就把它给扔了!” 阿宁摸着耳麦,听到了回答,大声道:“别理他!”挥手示意后面的人跟她一起上。 吴邪看着阿宁并没有因为她的话停下来,情急之下,将牛头用力一扔,扔下了左边的悬崖下。 “你疯了,你也不想想我们!”high少朝着吴邪大叫道。 六太眼看即将到手的牛头飞了,气的上前狠狠的给了吴邪一拳,吴邪疼的像虾米一样蜷缩到地上。 庙前刮起了一阵邪风,卷起了满天的黄沙,若仔细看,就能看到那沙中还夹杂着白色的雪花。 看上去像白茫茫的雾,只是不知这雾从何而起。 突然间,发生的惊变,众人措手不及,向风源看去,模模糊糊能看见一个人在其中。 雇佣兵一见有人,警惕的用枪对着那人。 阿宁听见耳机里说着“别开枪!”同时也说出来。 六太疑惑的看了一眼阿宁,扣动扳机的手松了下来,只是还很警惕的看着那人。 风沙渐小,只见那人越来越清晰,是一个黑色风衣的男人,左手拽着牛头包的一角。 “我擦!这是人是鬼啊!哪儿冒出来的呀!”王胖子一脸惊悚。 “这牛头不是掉到山崖下面去了吗?”high少像是询问众人一样。 吴邪也是惊疑不定的看着男人。 男人左右看了看,慢慢走向前,完全不顾指着他的枪,巡视众人一番,低头看了看牛头,单手举着“谁的!” 吴邪这一会儿也顾不得肚子的疼痛,看了看阿宁和六太,连忙爬了起来,飞奔到男人面前,夺过牛头紧紧抱在怀里“我的。” 男人淡淡的撇了吴邪一眼,没有言语。 阿宁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有些拿不定主意,退到最后的一辆车的车窗前。 “老板?” 车窗摇了下来“撤退!” “什么!” “走!”毋庸置疑的一个字,说完又把车窗摇了起去。 阿宁看了看,不甘心的喊了一句“全体撤退!” 六太嗫了嗫嘴,收起了枪,不甘心的收了队。 阿宁上了副驾驶,等到所有人上了车,开始驾车远去。 吴邪发现危险解除了,松了一口气,这才询问男人“你是谁啊?” 男人看着吴邪没有说话。 王胖子和high少这个时候也缓过来了,王胖子抬了抬手又放下,还不知道这人是敌是友呢!“哎!你贵姓啊!” 男人还是定定的看着吴邪,看了有一会儿,独自走开了,走进了那满天的黄沙里,不见踪影。 high少奇怪的看着男人走开“吴邪,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吴邪看了看怀里的牛头“我觉得有点不大对劲!” “何止不对劲啊,简直就是特么的不对劲啊!”王胖子没好气的开口,他差点就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了。 “你说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王胖子看了看四周“对啊!我刚才也在想这个问题啊!你想庙里头咱四个检查过了!不可能藏下一个人啊!那横不能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 “你没发现没有!只要他一出现!那群佣兵就撤了!难道是怕他?”吴邪一脸的思索。 “走走走,不行了,这地方太...太瘆得慌了!走走走!”王胖子一回想男人的出场就背脊生寒。 吴攸吃着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的棒棒糖,听他们三人的对话听的津津有味。 “天真,姐姐说,那个人能吃!还说……呜呜呜”吴攸扯着吴邪的衣角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变了脸色的吴邪捂住了嘴。 看着王胖子和high少奇怪的眼神,随口敷衍的说两人有悄悄话讲,随即就拉着吴攸进了庙里。 “哎呀!天真你放开我!你捂的我都不能呼吸了!”吴攸颇有些气急败坏。 看进了庙,王胖子和high少没有特别注意,吴邪松了口气,听见吴攸的话,吴邪尴尬的把手放下。 “姐姐,你下回不要随便在别人面前提到姐了”王胖子和high少如果听到这话肯定会奇怪,吴邪不是说他只有一个姐姐吗! “为什么?”看着吴攸一副天真可爱的样子,吴邪就忍不住头疼。 他要怎么解释!说她这样自言自语会认为她是个神经病!哎! “你只要记住就好了!”吴邪只能让她先记住,他解释不了太多,说了太多吴攸也听不懂。 吴邪看吴攸记住这句话了就出去了。 吴攸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对着空气问道:“姐姐为什么天真不让我在别人面前提前你啊?” “是这样吗?”吴攸双眼迷茫不已。 “那好吧!”吴攸垂头丧气的出了喇嘛庙。 慕思看着吴攸蔫蔫的样子,虚虚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这次慕思的情况很是特殊,她从胎生就过来了成为了吴攸,可是她却不是吴攸,这样说很奇怪,她现在以一魂一魄的形式活着,换而言之吴攸缺少一魂一魄。 民间俗言,“人死以后,七魄散去,三魂一归于墓,一归于神主,第三魂赴阴曹受审,乃至于转世。”三魂指命魂、地魂、天魂,七魄名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指喜、怒、哀、惧、爱、恶、欲。 现在吴攸少的就是地魂和非毒,而慕思现在就是这一魂一魄。吴攸没有慕思的记忆,不具备爱的能力,而慕思有吴攸的记忆,除了爱。 和慕思能够沟通除了吴攸也只有鬼了。 王胖子和high少看着吴邪脸色不太好的出来了,不明所以。 随后吴攸也怏怏的出来了,没了之前的活力。 王胖子想问什么,就看见吴邪摇了摇头,砸吧咂嘴,没言语。 吴邪看见吴攸的样子大概就明白他姐应该说了什么。 * 已经回到了杭州,王胖子和他们已经分道扬镳了,吴攸也和吴邪他们分别了,吴攸虽然说天真,但是自理能力不错,不跟她深入打交道你就看不出来她是个天真无邪的人。 下飞机吴邪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牛头送到了文物保护管理所,还是匿名。 这样的行为让high少很是抱怨了一番,心里面一直嘀咕:没必要一下飞机就来这吧!饭都没有吃! 吴邪看见high少的表情就知道high少在想什么,歉意的说:“抱歉让你一下飞机就跟我来这!” high少摆了摆手表示不介意“喏!包牛头的破布!”从包里拿出来一块布递给了吴邪。 吴邪翻了翻了布,奇怪道:“这唐卡有点奇怪!”伸手从破了的口子里面扯出来了一块帛书。 看着扯出来的帛书,high少问着吴邪“这什么东西啊?” “这上面好像记录了什么信息?” high少撇了一眼发现不认识上面写的什么就催促道:“走吧走吧,先回家吧,累死了!” “你怎么这么没有好奇心啊?”吴邪皱着眉看了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好把帛书往书包里面一塞,开车回家。 离捐文物已经过去三天了,却丝毫没什么消息传出来,让吴邪感觉很不对劲。 如果牛头没有价值的话,那群雇佣兵不可能从德国追到内蒙死咬着他们不放,可是如果有价值的话,文物保护管理所不可能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造这样想,这个牛头保存的完整程度和考古价值都没有什么特别的,那特别的只能是三天前从唐卡里面发现的帛书了。 这样来看,如果那群雇佣兵的目标是帛书的话,帛书上面一定存在什么重要信息,看那帮雇佣兵来势汹汹的样子,帛书上面的东西可能比牛头还值钱, high少看见吴邪拿着帛书还在苦苦思考,就忍不住问道:“你家不是做古玩生意吗?你就不能研究一点门道出来?” high少的话,让吴邪有了点想法,顿时拉开凳子坐了下去“我试试!” 看着吴邪已经开始研究了,high少忍不住拿出手机对着帛书拍了几张照片。 “这个帛书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吴邪手对着虚测了一下,又指着帛书的左侧道“从这一侧看,有明显撕裂或隔断的痕迹!” 听见high少在不停的敲打,吴邪抬头“你干嘛呢?” “我找人咨询咨询啊!有明显撕裂或隔断的痕迹!这说明了什么?”high少敲打完又看了看帛书。 “其它三面都很完整,我怀疑这只是帛书的一部分!可能还有第二张!” “还有第二张?那这上面说的什么啊?”high少好奇的问着。 “我说大哥,你总得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研究研究吧!”无奈的看着high少。 耸了耸肩,high少继续敲打,时不时的写上点自己的见解。 盗墓笔记4 毫无头绪,吴邪没日没夜的查找,翻遍了各种古籍可是找不到帛书上面的那种字体。 high少看着吴邪那种疯狂的劲,忍不住吐槽“吴邪你盯着那破布已经三天了!放弃吧!” “你怎么就这么没有好奇心啊!”吴邪头都不带抬继续看着文献。 “我怎么没有好奇心啊!我早就把问题发网上了。”high少不无得意的说。 吴邪刚刚才反应过来“你把帛书的信息发到网上去了?” “对啊!更多人出主意嘛!这叫互联网思维!” 听见电话声响,吴邪没好气的看了眼high少,接了电话“喂,什么!要我付账?” * 吴邪恼火的去了餐厅,正巧遇见餐厅李老板。 “老李,谁让我付账?” “你女朋友啊!你小子不够意思啊!找了女朋友也不告诉我们!” 看老李调侃的样子,吴邪满脸疑惑“我女朋友??” “是啊!以前没见过你带女孩来吃饭,这第一次就带了这么漂亮的,老实交代,哪儿认识的?哪儿人啊!” “哎!你等一下,你是说我的女朋友,在你这里吃了饭,让我来付账?” “是啊!”老李不明白吴邪为什么又问一遍,看吴邪这个样子是他搞错了? “她在哪儿?” 老李笑意满满的指着里面的一桌“那儿,你看。” 顺着老李的手看过去,是一个打扮很青春靓丽的女孩子在那狂吃东西,像饿了很久一样。 吴邪满脸问号的走了过去“你好,请问…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女孩一看见吴邪激动的手里面的东西都掉了“噢…你就是那个吴邪对不对!嘻嘻!” 吴邪轻笑一身“原来你不认识我啊!” “有什么关系啊!现在认识啊!”女孩指着对面的凳子“坐坐坐!呵呵~坐啊!” 看着吴邪坐了下去,女孩扬起手招呼道:“老板,再来壶龙井,什锦八宝饭,还有茯苓糕!谢谢!” 老李这边给high少算着账,听见女孩的招呼,笑着应了一句“好嘞!” 转头又对着high少说“你稍等啊!” high少含笑的看着青春活力的女孩,轻轻“嗯”了一声。 女孩笑眯眯的擦了擦手,站起来伸出手“你好!我叫陈丞澄!” 吴邪扶了扶眼睛,不自在的往后面躲了躲,小声嘀咕“成…成…成?” 老李带着服务员,把刚刚点的菜上上,对着吴邪小声说“一共两千二”又招呼着陈丞澄“慢慢吃啊!” 陈丞澄看见食物笑的眼睛都成了月牙“哎!好!谢谢啊!” 吴邪听见价钱倒没有多余的反应,只是看着眼前的陈丞澄很是疑惑,抿了抿嘴“请问我为什么要帮你买单啊?” 啃着鸡腿,陈丞澄回道:“因为我手里有你想要的东西啊!这顿饭你早晚要请我的!”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先告诉我!” “你先帮我买了单我再告诉你,你小心哦!错过了你会后悔的” 看着陈丞澄古灵精怪的样子,吴邪思考了一下“那我还是先不劳您大驾了!”起身就准备走。 “等等,恐怕有些人不是这么想哦!你看!”陈丞澄用筷子指了指正在结账的high少。 吴邪扭头就看见了,不仅感慨果然是见了美女就走不动路了。 high少拿着老李给的两瓶红牛就走了过来“嗨!美女!喝的!” 陈丞澄矜持的站了起来“谢谢,谢谢大帅哥!” “不用,没问题,我叫high少” “哦!你好!我叫陈丞澄!” “nicetoomeettoo!”对着陈丞澄的手就来了个吻手礼。 很绅士的帮陈丞澄拉开了椅子“来,坐!” “嗯,谢谢”陈丞澄淑女的坐下,也招呼着high少坐。 “所以,你是叫晨晨晨,还是成成成啊!” “是叫陈…丞…澄!”陈丞澄把三个字的音分开清晰的说了一遍。 吴邪看着high少在哪撩妹,实在忍不下去了:“喂!我们已经帮你付过账了,你到底有何贵干?” 陈丞澄放下手里面的包子,擦了擦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泛黄有着虫洞的纸。 吴邪原本还不以为然的表情,看见纸后一脸凝重,和high少对视一眼,一把夺过纸,撇了一眼陈丞澄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孩,翻来覆去的看着纸张,眼睛里透着不可思议。 原本还以为high少这办法很不靠谱,没想到真的找到了帛书的另外一半。 * 第二天一早,通过扫描仪,吴邪把纸张上的内容和帛书上的内容放到了电脑上。 high少带着陈丞澄进入了房间。 “看了这么久的帛书看出什么名堂没有?” 吴邪摇了摇头“西夏的五木书图,女真最早期的牙字,我把字典都翻遍了,还是没有头绪。” “那,它讲什么呢?” “我就是看不懂这里面的意思!high少你会玩电脑一些,帮我看一下。” 当即high少就坐下,帮忙把两幅图完美的拼在一起,吴邪让开座椅,就看见陈丞澄在旁边躺椅上吃个不停。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陈丞澄不好意的笑了笑。 “你那半片帛书拓片是从哪儿来的?” “是我无意中,从我姑姑的资料里找到的!” “你姑姑是谁?” 陈丞澄吃着薯片含糊不清的说:“唔,这个不能告诉你!” “那你姑姑是做什么工作的?难不成也是考古?”吴邪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你好聪明啊!被你猜对了!”吴邪脸色不变的扶了一下眼镜。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姑姑在外出进行一项考古探索的时候失踪了,后来我也学了考古专业,前几天,我翻查姑姑留下的资料的时候,发现了这个帛书拓片” “好了!”high少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已经把两片帛书拼到了一起。 吴邪挥手让high少让开,自己操作电脑。 “吴邪,现在两片帛书已经拼到一起了!你能看出点什么来吗?” “暂时还看不出来!” 吴邪拿着手机,界面显示收到了一条短信,打开一看,是家里面的三叔发过来的。 [9点鸡眼黄沙,龙脊背,速来] 这是道上的一句暗话,意思就是有新货到了,让他去挑挑。 再看龙脊背,顿时眼睛一亮,这龙脊背就是有宝贝的意思,三叔的眼光出奇的高,连他都觉得是好东西,恐怕真的是绝世奇珍,这种机会错过了就没有了。 “我得出去一趟,三叔找我!”吴邪兴奋的把笔记本资料什么的一收,塞进了书包里。 high少拿着吴邪的手机一看“9点鸡眼黄沙,龙脊背,速来?什么意思?” “三叔的暗语,新货到了!龙脊背是个好东西,应该是珍贵的文物,我三叔眼光很高的,他说好一定是好东西!我必须去看看!” 陈丞澄看着吴邪兴奋的劲“不好意思,我问一下啊?你三叔他是做什么的呀?” “他对那些文字和暗语都很有研究,什么生僻他研究什么!没准他能看懂!有什么事回头再说”吴邪开心的朝两人一笑。 吴邪开车直奔三叔那里,刚到楼下兴奋的念着“龙脊背”三个字。 刚刚把车门关好,就看见一个男人冲了出来,伸手就去抓他的背包,想逃没逃掉,被男子一把钳住,拿着把匕首抵在他脖子上“打劫,把钱拿出来!” “哎!哎!哎!!冷静点,冷静点,冷静点,我给你钱,我给你钱!哎?”吴邪还在安慰着男子,突然感觉氛围不对劲,一抬头就看见不远处站着个黑斗篷的年轻人。 吴邪只能看见斗篷下面一个光滑的下巴,年轻人抬了抬头,一双很是冷漠的眼睛,不管不顾的往前走。 男子看见年轻人往前,找好逃跑的位置,拿着匕首呵斥道:“别过来!” 感觉到男子的紧张,吴邪知道这人是个新手,只不过他现在更好奇眼前这个年轻人是谁。 男子看了看年轻人又看了看自己的后方,似乎觉得没有了退路,一把把吴邪推到在地,持着匕首一声大喝就冲了上去。 年轻人干脆利落的两下子就把男子打倒在地了,男子倒在地上,看着旁边的吴邪心里面一发狠,准备挟持吴邪当人质,谁知刚刚站起来,就被年轻人一个飞踢再次倒地,男子看不可抵挡,连滚带爬的逃走了。 年轻人看人已经走了,转过身看了吴邪一眼,伸出手。 吴邪借力站了起来,刚准备问点什么。 “吴邪!”远处三叔就跑了过来。 “三叔” “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遇见打劫的了!多亏这位兄弟出手相助” 三叔看了看吴邪,发现他没什么事就放下心了“人没事就好!” “小哥,谢谢你!” 年轻人没有言语,转身就走了。 “三叔,你认识那个人?” “第一次见,朋友的朋友,哎!看到没有,他背上背的那个好东西,今天刚到的货!” 吴邪当然看见了,最初就注意到了,那年轻人身上背着只长长的樟木盒子,外面用布包的结结实实的,只露出一边的盖子,那东西是剑盒,放宝剑或者宝刀用的。 “是什么?” “一把古兵器!” 盗墓笔记5 “三叔你和天真还上不上来啊!”没等吴邪多想,就听见不远处一个带着怨气的声音。 转眼一看,吴邪不经扶额,远处那二层小楼上的人不是他姐姐吴攸是谁,见吴邪看过了,吴攸兴奋的挥了挥手。 吴邪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一样瞪了他三叔一样,心里面贼不开心,明知道,他不想和他姐姐吴攸待在一起,每次一叫他就能看见吴攸。不是说不喜欢吴攸,实在是,性子太天真,招架不住,每次像十万个为什么,问题贼多。 吴三省自知做的不地道,只能摸了摸鼻子,讪笑一下。他也是好心嘛,谁让侄子小时候天天跟着小攸后面,姐姐长姐姐短的,长大后就不知道怎么了就不太喜欢和小攸亲近了,他也就是想小攸有个玩伴,不要太孤单。 如果吴邪知道他三叔是这样想的,估计得一口老血喷出来,也不知道是谁看小时候的姐姐漂亮特别喜欢姐姐,就老是不让他亲近姐姐,特别是七岁后,经常用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男女授受不亲”这样的借口把他赶的远远的。 吴攸看着吴邪和三叔往这边走了,就不再纠结两人磨磨蹭蹭了。 悄咪咪的对着空气小声问道:“姐姐,那个人,是不是上次那个啊?”虽然说少了一魂一魄,吴攸的脑袋瓜子还是很好用的。 慕思轻轻嗯了,看着黑夜中的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哇!那姐姐,他真的能吃吗?他不是和我们一样的人吗?他为什么能吃啊?还有啊姐姐,你为什么说他有麒麟的血脉啊?麒麟是什么?能吃吗?” 一连串的问题,要不是慕思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自己,肯定会被烦死的。 耐着性子,慕思一个一个解答着吴攸的问题。“能吃!是的是人,能吃是相对这个世界上的奇异怪兽的,因为他体内有一点点麒麟的味道。我闻出来的,麒麟是一种祥兽,性情温和。” 看着吴攸还有问题要问的样子,慕思赶紧转移话题“看三叔和天真回来了。” 果然吴攸一听三叔和天真回来了,看了看正在楼下开门的两人,吴攸拖鞋都没有穿好,兴冲冲的跑了下去。 吴三省一边还和吴邪说着话,一边把门给打开了,进门就发现一个人影扑来,吴三省下意识的接住了。 “三叔!我好想你啊!”说着吴攸还蹭了蹭。 吴三省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却被他很好的掩饰了,只是宠溺的摸了摸吴攸的脑袋。 吴邪看着两人,默默的自己去茶案上弄咖啡喝,他这几天忙帛书的事情都没有睡好,喝点咖啡提提神。 “你这小子,最近这一阵子都不见你的人,这几天你的跑哪儿去了?”吴三省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 “这也不及三叔您神龙见首不见尾啊!我们都快成单线联系了!”吴邪摆弄着方糖,淡淡的反驳道。 “我告诉你吧!老罗今天给我打电话了!说你去他那边看了跌打,但是呢!在你手臂上,却有一个子弹擦伤的伤痕!”皱着眉看着背对自己的吴邪“我想问你,你到底去干了些什么?” 听到这吴邪一慌,支支吾吾的说“没什么,撞伤的。” 看着吴邪隐瞒的态度,吴三省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想骗我!你小子老实告诉我,是不是跑去德国保护文物了!” “没有,怎么会呢”明显比刚刚气弱一些的声音,还不自在的摸了一下鼻子。 “哎呦!你当你三叔这么容易被骗啊!我告诉你,我猜都能猜到,亏你想的出来!你说你要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到阴间怎么有脸去见你的爸妈!”吴三省气愤不已。 慕思神色莫名的看着吴三省,心里想着,估计这人到时候也没脸去见真正的吴三省吧!真以为这偷梁换柱的计划天衣无缝呢?这也就是现在时间长了,很多当初的一些小习惯改掉了,不然吴邪早就开始怀疑,也就吴邪那小子傻,天真的以为这人是真正的吴三省,虽然有着一样的脸,可到底不是吴家的人。 当初她就纳闷怎么就出去一趟,整个人就有些大变,要不是她察觉到不对劲,又听到爷爷和这人的交谈,他也就真的以为他是因情大变了,准确的说这个应该是叫解连环,“九门提督”里下三门解九爷的独子。她猜测真正的吴三省,他们的三叔应该死了,虽然这个解连环是个假的,可是他对吴攸还有吴邪真的是没话可说,当做亲身儿女对待,这次还是怕吴邪出现意外才脸色难看。 慕思想这个也就一瞬间的事,那边吴邪正在宽慰着假吴三省“三叔,你看我这不是顺利完成任务了吗!我人也活蹦乱跳的,东西也交给国家了。” 看着吴三省不为所动,吴邪弯腰从书包里把笔记本电脑取了出来“哎!三叔,我这有个东西想让你帮我看一看”他相信他三叔一定感兴趣。 “我不看”吴三省想个小孩赌气一般把头一扭。 吴邪连忙跑到吴三省另一边求饶道“三叔!是是是,是我侥幸,三叔,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就帮我看看吧!”打开电脑给吴三省看。 “我都说了我不看!”吴三省又是头一扭。 “啧!三叔,你就看看嘛!三叔!三叔~三叔”一声叫的比一声甜。 吴三省扭头看哪就是不看电脑,被吴邪弄的一下子有点心软,撇了一眼电脑。 本来吴邪还开心三叔气消了,却发现三叔的脸色越来越严肃,眉头都皱了起来,他意识到这个帛书可能很不简单。 “这东西是怎么得来的?” “三叔!我们不是说好规矩了嘛不问出处。怎么样,这东西是什么情况?”吴邪纠结的看着三叔。 “这东西好像是一张古墓的地图!你是从哪里得来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我就出来遇不到!这次真的是造化了!”吴三省颇为郁闷。 吴邪一脸的不敢相信:“三叔!这字和图我还是能分清楚的!你可别忽悠我!” “三叔你们讨论什么呢?我也要看!”旁边被忽视良久的吴攸从两人中间伸出一个脑袋,好奇的看着电脑上的东西。 看了半天看不明白,又问“三叔这是什么东西啊,像字不像字,像图不像图的!” “臭……”刚准备说出口的臭小子,一看旁边是吴攸立马改口“这叫字画,是那地方的详细地理位置,用文字写出来,这种字画一般人真还看不懂,不过辛好,你三叔我也还算有点阅历,在这世界上能看懂这玩意儿是人,除了你三叔我之外,恐怕不超过十个人。”话语中无一不透露出一股自信,说着就拿着电脑往里面的书房走。 吴攸紧跟其后,看着两个人坐到椅子上,吴攸找了一圈,找到了一把椅子,连忙给搬了过来。 “三叔,这上面是不是写着向左走,然后向右走,看见前面的大树向右拐,看见一口井,然后钻下去?不是这样吗?”听见吴邪这瞎说的玩意,吴三省翻查资料的手停了下来,一脸严肃的看着吴邪。 气的把手上的资料一合,叹指着吴邪“真是孺子不可教也!我说你的悟性怎么这么差呢!”看着吴邪没出息的样子,叹了口气“哎!看样子我们吴家到你这一代就玩完了!”说完摇头恨吴邪的不争气。 “三叔~没事不要天真了呗,不是还有我吗!”吴攸满脸不在乎的扬了扬手。 “根本没人教我,这能力又不是天生的”吴邪刚小声嘟囔完,就听见他姐姐吴攸的话,惊叫着“哇,三叔,你看我姐姐她说什么呢!好狠心啊!” 吴三省憋着笑,理都没理他。 看见三叔不理自己,只好不作秀了“三叔,这东西到底怎么看啊?” “我现在暂时还没法完全看得出来,不过应该是战国时期,鲁国的一个贵族,因为他的墓穴所在,都被人写在了这张帛书上面,想必是个地位非常高的人,而且这个墓地必然十分地隐秘,是个好斗,值得一去!” 本来听到前面的分析,吴邪还在想三叔蛮厉害的,就看了一会儿就看出了他三天都没有看出的东西,结果看见三叔说是个好斗值得一去的兴奋劲,立马把电脑给合上了。 “臭小子,我还没有看完呢!”吴三省气愤的看着吴邪。 “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就让我再看一眼嘛!” “哼!不给!”吴邪把电脑收起来。 “我说臭小子,你怎么这样啊!你要用我的时候就叫我看,不用我的时候不让我看一眼”看着吴邪一点动摇的样子都没有,吴三省想着刚刚的地图心里面实在是按耐不住,忽悠道“大侄子,这可是个战国的墓,里面都是些神器,难道你不想去看一看吗?” 吴邪想都没想,毫不犹豫的说:“不想!反正我不会下去,你也别想下去,不管这个墓是贵族的墓,还是平民的墓,只要是古墓地图,就应该交给文物保护管理所才对!” “哎!你怎么就那么死脑筋呢!”吴三省追着吴邪,看着吴邪什么都不听直接出了门开着车走了,郁闷死了。 慕思看着假吴三省的反应,暗自撇了撇嘴,她可不相信这个解连环是为了那个墓,总感觉有一张无形的手布了一局棋,这解连环是里面的一个棋子。 盗墓笔记6 慕思悄咪咪的给吴攸说了几句话,吴攸顿时眼睛就亮了。 吴三省还在郁闷吴邪这个臭小子跑了的事情,一转身就看见侄女眼睛发光的看着他,看的他浑身有些发毛。 “小攸,你有话就说,别这样看着你三叔我”我…我瘆得慌。 “三叔,我要去北京一趟”吴攸笑眯眯的凑近吴三省。 “去呗!钱不够,三叔给你”看着吴攸没有搭话的样子,吴三省硬着头皮继续说“难道不是钱的事?” “不,三叔你给钱更好,但是吧!我要说的还有另外一件事!”吴攸转了转漂亮的眼睛,整个颇为狡黠。 “什么事?” “我要跟你一起下斗!” “不行!”吴三省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 “我有地图!” “吴邪也有地图!”吴三省这话潜意识就是我弄得到吴邪那里的地图不需要你的。 “不,我有详细的地图,甚至于是谁的墓我也知道!”吴攸胜卷在握,她知道按姐姐的话来做,肯定成功。 吴三省心里面做着挣扎,他知道吴攸这丫头的厉害,知道字图上写着什么也不意外,可是再厉害那也只是理论,没有亲身下过斗,这是个好斗,可是好斗也就意味着风险大,毕竟自古以来福祸相依,可是这个斗里面说不定有他一直以来寻找的线索。 咬了咬牙,狠下心“不行!” “三叔~,就算你不带我去,我知道地图了还是自己会去的,那你还不如带上我,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你总会放心吧!三叔~”吴攸撒着娇,手一直晃着吴三省的胳膊。 吴三省知道吴攸说的有道理,无奈之下只好开口说:“好好好,我答应你,但是…” “好耶!三叔答应我了!”不待吴三省说完,吴攸就兴奋的又蹦又跳起来。 “你这丫头,听你三叔我说完!但是,你得听我的话,不准瞎胡闹!”吴三省苦笑的看着开心的吴攸。 吴攸跟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再三发誓,保证自己会听话。 慕思则无奈的看着吴攸,明明只是说去北京玩几天,谁知道这丫头居然起了跟解连环他们一起下斗的心思,然后跟解连环提了这样的要求,劝不了这丫头,只能说到时候去了多多保护她。 因为去北京慕思是临时决定的,也不确定解连环他什么时候会搞定吴邪,所以她打算这次只去三天,其实说是三天也就是两天一夜,明天早上起早的飞机飞北京,后天中午或者下午回。 第二天六点多,刚刚送完吴攸上手机的吴三省突然接到了吴邪的来电,说有事和他说,急事,尽快来他这里。 结果吴三省赶来了听到的第一件事就让他有种晴天霹雳的感觉——帛书被抢了。 “你的朋友说得对,吴邪,咱们手上没有任何证据,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叫警察去抓人的!”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吴三省皱着眉分析着。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吴邪撇了撇嘴,扭头看远处的风景。 “你知道?” “三叔,我刚才已经想过了,现在报警确实有点不合适,这件事情也是因我而起,我绝对不能让那个盗墓团伙先找到古墓,所以这次才请三叔你出山,比他们先一步找到那个古墓的确切位置,一起保护文物,这才是最好的办法。”这是吴邪跟陈丞澄还有high少他们一晚上想出来最好的办法了。 “哼!我帮你们找到古墓的位置?” “没错!” “然后再和你们一起去保护那些文物?” “没错!”吴邪比着ok,开心的赞同。 “你小子想得挺周到啊?可是那张帛书被你藏起来了!你让三叔我解什么?你当三叔是谁啊?你想藏起来就藏起来,想让我解就解,把我当猴耍,我不高兴了,不看了!”吴三省清楚这事吴邪肯定会找他办,可是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吴三省心里面还是不痛快。 看着傲娇的三叔,吴邪从架子上拿出一瓶酒,悄悄的给藏到背后。 “三叔~别这样嘛!”晃着吴三省的手,试图能够心软一下,却被吴三省一抬胳膊挣开。 “三叔,我这么有诚意请你来,你看,我还给你带了这个”把酒拿出来在吴三省眼前晃了晃。 吴三省一把抓住,眼睛发光的看着酒,这可是好酒,心里面勉勉强强的原谅吴邪了“算你小子会做!” “三叔,那你就一边喝酒,一边帮我看看这个帛书呗!” 看着吴邪谄媚的讨好,吴三省表面上冷哼一声“臭小子,帛书!”心里面却在说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昨天晚上还说怎么把帛书给骗过来呢! 吴三省拿着放大镜,仔仔细细的看着打印出来的帛书图片。 “三叔,你要加油哦!大侄子我可看好你哦!来!”吴邪倒着酒,杯子一满就递给了吴三省。 吴三省瞅着酒,一把接过,一口闷,喝完还吧唧一口。 “我告诉你,可别跟我来这一套,这天下能够解开这帛书的人,不超过…” 话没说完,就被吴邪打断了“我知道!十个!所以你赶紧解啊!我们随时准备出发。” “这解图归解图,你这下墓的事情我们得再议”吴三省虽然想下墓,可没想让吴邪跟自己下墓。 “为什么要再议?这个墓我是肯定要去的。” “你以为你是打不死的?保护古墓这种事情,不是你说保护就能保护的!”吴三省看着想法天真的吴邪,一脸的不高兴。 “靠我一个人当然是不行的,这不是有三叔你嘛!” 话好听是好听“这下墓真的不是开玩笑的,那地方可没有空调啊!而且,一片漆黑,到处都是机关,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丧命的,你又是家里的独苗!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跟你爸交代?” 吴邪最不耐烦的就是三叔的唠叨,可是说着说着怎么就扯到给我爸交代了。 “不是还有我姐姐吗?”这话一说就看见三叔的脸色顿时一黑“不带我去就算了,当我没说过!”赌气似的把桌子上的纸拿走,走到一边气冲冲的给卷起来。 “哎!大侄子,你和你的小伙伴们都留在这里,不是还有你三叔吗?三叔帮你们!” 吴邪动作一停“三叔,就你那个个人爱好,我还不清楚啊!反正我是绝对不放心你一个人去的,你去哪儿我就跟着去哪儿。” 自己是打算一个人去可也真的不想带吴邪去,不然出点事真的不好交代,看来自己的如意算盘落空了,没办法吴三省又接着劝道:“这古代墓穴的可怕,不是你想象得到的,这真的不是闹着玩的!” 吴邪想了想“好吧,既然这么勉强,那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说着就要一把把纸给撕了。 “哎!哎!哎!”吴三省看这大侄子的样子不像作假,激动的站起来阻止吴邪。 一直知道大侄子倔,可也没想到这么倔,叹口气,瞅了吴邪一眼“这样吧!其实呢!你三叔一个人就可以搞定,你呢,就别去了,我答应你,我一定把那些文物从古墓里拿出来,归还给国家,这样行了吧!”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啊!”吴邪梗着脖子。 吴三省没办法只好站起来,他万万没想到以前那么天真的大侄子居然没有被他忽悠住。 想了半天,突然发现怎么着都绕不开这大侄子,虽然说侄女那也有地图,可是这个时间段她还在飞机上联系不上。 “那好吧!”好不容易准备妥协了,一转身吴三省就发现吴邪悄咪咪的站在他后面,吓了一跳。 “好好好!我答应你,带你去总行了吧!不过我先告诉你,等我们进了墓穴之后,你一切要听我的指挥!不可以擅自行动,这样可以吗?”虽然答应了让吴邪去,可是该嘱咐的还是要嘱咐。 “一句话,出门在外全听三叔的!三叔让我干嘛我就干嘛!”吴邪连忙保证。 吴三省这才觉得像点样子,勉勉强强的点了点头“那就好!” 下斗这事暂时算接过去了,吴邪松了口气,就看见吴三省突然说“其实你三叔我,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正义的护宝行动,内心还是很澎湃的!” 见三叔伸出手,吴邪抽搐了一下嘴角,这才把手里面的纸给了他“三叔,你的觉悟怎么突然提高了,这可是没钱赚的买卖!” 吴三省把卷起来的纸一抖“你太不了解你三叔的根红苗正的本质了,我对古墓的兴趣远大于钱财,绝对不会见利忘义的!”见帛书到手,就开始半真半假的忽悠着吴邪。 “三叔,那你可要说到做到,无论古墓里有什么珍奇的文物,你都要控制住自己,我要是发现你私自带文物回来,肯定立刻交给国家!”吴邪还是不放心的威胁着吴三省。 吴三省一脸不耐烦“放心吧,大侄子!” “那这件事我们就说定了!” “不过光我们两个人还不够,明天我要找几个有经验的人,一起夹喇嘛!”就他这大侄子一副保护文物的派头,下了墓发生什么,他一个人可顾不过来。 “我这边刚好有适合的伙伴,我带你去看看”说着吴邪就拉着吴三省要下楼。 “哎呀!你那些小伙伴都不靠谱。” “哎呀,你来看看嘛!” 盗墓笔记7 第一眼看见陈丞澄的时候,解连环他以为自己看见了年轻时候的陈文锦,不同的是眼前这个人更活泼更精灵古怪一些,她没有文锦那么文静那么稳重,就是不知道眼前着菇凉跟文锦是什么关系。 吴邪还在旁边介绍着下楼两人,陈丞澄却觉得这个吴邪的这个三叔很不对劲,一直盯着她看。 介绍完小伙伴的吴邪,突然发现他三叔什么反应都没有,扭头一看,发现他三叔愣那去了。 “三叔?你干嘛?”吴邪拿手在三叔眼前晃了晃。 随即吴三省也就是解连环缓过神来“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我说如果我们下墓的话,就带着high少和陈丞澄一块去。” 扫视了一下三个人,吴三省皱着眉“这都是你们商量好的吗?” 不明白三叔为什么不开心的吴邪,迟疑的说:“不是,三叔,这帛书本来就是我和high少一起出生入死拿回来的,而另外一半帛书,本来就是属于陈丞澄的,再怎么样,大家都有份嘛。” 吴三省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你们俩有什么活命的本事?我可不想带着拖油瓶。” 听着三叔有不想着high少和陈丞澄的意思,吴邪连忙解释:“哎,三叔,你可别小瞧人,high少可是全方位人才,高科技专家,现在都是新时代了,我们应该多利用新技术。” “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对我们这行来说没用”看着吴三省这样否定,吴邪眼神示意high少上。 “事实证明,从德国回来的这一路上,高科技是发挥了很大作用的”high少面对介绍自己的喜欢的东西侃侃而谈。 吴三省用手示意他不用说了,转眼看旁边那个和陈文锦很像的陈丞澄“你有什么本事,你说。” 刚刚还在傻笑的陈丞澄,见点名到自己,突然有些傻眼“啊!我啊!我…我的…”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high少直接来了一句“她能吃,到哪儿都饿不死!” 气的陈丞澄直接打了他一下“哎呀!high少,别添乱。” 然后傻乎乎的看向吴三省“呵呵~三叔,其实我这个人很有本事的,我…我…”陈丞澄发现自己好像还真的跟high少说的一样只会吃,求助的看向吴邪“说什么呀?” “说啊” “是什么啊?” “自己想啊!” 看着吴邪和陈丞澄的小动作,吴三省站起来“那就是没有了!不行,你们两个都不能下去。” “三叔,我跟吴邪是一起经历过生死考验的!” 陈丞澄看见high少这样,不甘落后,笑眯眯的上去挽着吴三省的胳膊就说:“三叔,你老人家有所不知,没一个学考古的菇凉心里啊,都装着一个挖土汉子,所以你千万不能小看我,嘿嘿。” 吴三省听这菇凉讲完,笑眯眯的把这菇凉的手给放下去,指着high少说“这个家伙还行,你,根本不可能。” “为什么?” “好了好了,现在时间紧迫,我没时间陪你们贫嘴”跟high少和陈丞澄说完,扭头对着又吴邪说“这样,这几天我就解开那张字画,你帮我筹备点东西吧!” 吴邪看看三叔又看看high少不知怎么是好。 吴三省写好单子就撕给了吴邪。 上面写着什么防水矿灯啊,尼龙绳,多用军刀,洛阳铲,指南针,维生素片,证件袋,压缩饼干,万能打火机,望远镜等等很多。 嘱咐着吴邪“千万别买了假货。” “哦!”吴邪低头看着单子上写的什么,刚准备离开,就看见陈丞澄又对着三叔粘了上去。 “三叔,你还是带我一起去吧,好不好。” 吴三省还在想这菇凉怎么还没放弃,就听见她这么说,一脸不耐烦“哎呀!你先跟他们去把东西买回来再说吧!” 陈丞澄听得出三叔的敷衍,双手发誓到:“三叔,我发誓,我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你就答应我好不好!” “先走吧!”指使着吴邪赶紧去。 high少无奈的拖着陈丞澄走,还哄着“买东西,买东西,走了,走了!” 陈丞澄不甘心的一直叫着“三叔!三叔!三叔!三叔,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三叔!三叔” “好了”jigh少推着陈丞澄下楼,陈丞澄没办法只能先跟吴邪一起去买东西了。 看着陈丞澄离去,假吴三省解连环就想不明白了“怎么就这么像呢?”眼睛里一阵思索。 慕思下了飞机就让吴攸给吴三省打了报平安的电话,就是吴三省那边蛮热闹的叽叽喳喳的,隐隐约约还有女孩子的声音,吴攸没听到,挂了电话的她很兴奋。 “姐姐我们去哪儿玩啊?” 慕思她这次是来找一个人的,一个有很熟悉气息的人,她感应了一下才对吴攸说:“先去各个大景点吧!” 一整天各大景点溜达,什么故宫,八达岭长城,圆明园,颐和园,南锣鼓巷,恭王府,天坛,雍和宫,国子监,大观园,王府井,潘家园,琉璃厂硬是一点发现都没有,后来还是晚上吴攸准备吃饭时一个当地人推荐了一个老北京遗存下来的老饭店——新月饭店。 原以为就是个吃饭的地方,听人讲才知道,新月饭店以前是太监和老外交易的地方,进出都是正装,多有大家买卖的时候,全都在这个饭店的三层戏楼。 等到了目的地,进大堂,上了电梯,到了三楼,入目都是中式的内设,雕花的窗门屏风。一进门口就见一上了年纪的伙计过来招待了“您里面请,是雅座还是大堂?”说着就往里面领。 进了内厅,就发现这果然是个戏院改的饭店,厅有两层,下面一层是散座位,上面一层是雅座,中间楼层两层的层高,戏台子在中间,看得出这里不止唱京戏,平时大多数看样子是一些曲艺节目,下面还唱着一场戏,反正呜呜呀呀的吴攸是听不懂。 慕思打量着,想着再上楼看看,总觉得这里熟悉的气息更浓。 “上楼上雅座。” 伙计听见说到雅座,当即就领着上了楼。 比起一楼,二楼有一些西洋的装饰,这也是老北京的特色,中西结合,上面全是隔间包房,一面是对着中央的戏台,那边是吃饭和看戏的台子,另一边是对着街的,全是麻将。 顺着环形的走廊走了半圈,来到一个包厢门口,那包厢是雕花的屏风门,两个比较年轻的小伙计站在门口,神色恭敬却不献媚,门楣上是榆木的雕牌,叫“折菊堂”。 两个小伙子将门打开,年龄大的伙计将人引进包间“里面请!”说着叫两个小伙计专门侍着就离开了。 一个小伙计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里面是三四层的珊瑚珠帘子,另外一个小伙计撩开让人进去,立即就闻到了一股藏香的味道。 里面是一个很大的空间,吊高的天花板,上面是水晶的吊灯,老吊扇,四周的廊柱都是雕花的铜黄色菊花。下面是一张大圆桌,看样子能坐下八九个人,能看到戏台子的地方现在摆了一张屏风,屏风里面是两张太师椅,中间摆着一张镂空花纹的桌子。 慕思注意到包厢里有个小休息间,是一张榻,榻的边缘摆着一张小根雕桌子,上面是茶具,休息时躺里面就好,一看就是给拍卖的客人准备的落脚地。 “菇凉吃什么?”小伙计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份木质的菜单询问着。 吴攸点了几个招牌菜就没多要了,毕竟她是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 慕思不用吃东西,她就趁机在这楼里转达了一圈,发现这新月饭店不是三楼是四楼,除去大堂的一楼,这内厅看似一楼二楼的楼层占了很高的位置,但是从外面看的层高和进来的层高完全不符,内厅楼上应该还有楼层。 当即慕思就上了四楼,发现在这里熟悉的气味最浓,可惜的是,她转了一圈,除了发现这个楼层应该是饭店主人的居室楼层,就没有看见一个人影了。 知道了位置的所在,慕思就放心了,以后有的机会来这里,现在该回杭州去了,就等着吴攸吃完饭了,机票本来就买的明天下午三点,但是不知道解连环那边的进度,就让吴攸改签了,尽快赶回去,改成了明天早上五点的。 让吴攸打了电话询问,解连环在电话里说让下飞机了直接到他家就可以了。 等到吴攸赶到吴三省家的时候已经是快七点的时候了。 开门进去时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里面除了吴三省、吴邪、high少之外还有一个她不认识的菇凉在。那菇凉正滔滔不绝的对着三叔说着什么,除了吴邪和high少都没有人注意吴攸的突然到来。 吴攸正好听见那菇凉说“主要是,我把文锦姑姑的遗物弄丢了,如果两手空空地回去,我怎么对得起她呀!”还刚刚好看见三叔对着那菇凉发呆,像看傻了一样。 “你姑姑是陈文锦?”解连环看着眼前性子和文锦背驰的菇凉问道。 陈丞澄发现三叔的眼神不太对,结结巴巴的回答着“对啊!你认识她?” 吴三省叹了口气“我早该想到了,何止认识,我们两个还曾经相好过,本来我已经跟你姑姑打算要结婚了,谁知道,她却突然失踪了。” 盗墓笔记8 慕思知道解连环说的不是他自己,说的是真正的吴三省,解连环说的陈文锦她见过,在吴攸很小的时候,那个青春靓丽、文静、稳重的陈文锦,眼前这个菇凉有些奇怪。 “三叔,那你知道我姑姑是怎么失踪的吗?”那边陈丞澄还在追问。 解连环摇了摇头“具体原因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说她是意外失踪,到现在连人都找不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解连环轻嘶一声“不对呀!你们家的事情,你应该知道的比我清楚才对。” “可是我们家的人,从来都不说我姑姑的事情,就连帛书,都是我从她的遗物里面偷偷找出来的”陈丞澄一谈及这个就有些落寞,又忍不住问到“三叔,你说帛书里面,既然描绘的是古墓的地图,这个墓里会不会有关于我姑姑的线索?” “我不知道” “三叔,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那帛书又跟我姑姑失踪有关系,那古墓我是无论如何都要去的。” 知道这菇凉如自己所想跟文锦有关系,假吴三省的语气温柔了下来,但是话语里还是拒绝“我都说了不行,我现在身为你的姑父,更要负责你的安全,我今天有点累了,你们先离开吧”说罢就转身上了楼。 陈丞澄锲而不舍的跟在吴三省后面“三叔,你要真的是为了我好的话,你就带我下墓!” “天真,这怎么回事啊?” “就是这个陈丞澄是文锦姨的侄女,现在她想跟我们一起下斗,三叔不干。” “文锦姨?是不是当初那个挺文静的姨姨,而且还看不出是个摸金的北派,二叔说三叔和她好了有五年,女的寻龙点穴,男的探穴定位,号称是倒斗界里的神雕侠侣呢!”说着吴攸都有些兴奋,像她小的时候可羡慕那股潇洒劲了。 吴邪总感觉他姐姐关注的重点不对。 好半天兴奋中的吴攸才反应过来“你刚刚说那个叫陈丞澄的是文锦姨姨的侄女?” 看着吴邪点了点头,吴攸就跟吃了什么一样,皱着眉头半晌没说话,她怎么就感觉那个陈丞澄不像呢?挠了挠头总感觉哪儿说不上的奇怪。 吴邪到没怎么去关心他姐姐吴攸,就只是和high少担心的看着楼上,没好上去。 没一会儿就看见陈丞澄满脸泪水的从楼上下来了,跑了出去,吴邪赶紧追了上去。 吴攸这会儿刚觉得那个陈丞澄奇怪,看见她从上面下来就一直盯着她看,只是吴攸有点不确定的是,刚刚那菇凉看见她时明明在哭但是眼睛里却闪过一丝惊愕,甩了甩脑袋,吴攸觉得应该是她昨天玩的太开心了,晚上没休息好,看错了吧。 三叔还在楼上待着没下来,去追陈丞澄的吴邪已经回来了,就他一个人。 吴邪上楼叫了三叔跟他说陈丞澄哭着跑了,三叔决定先去吴邪家把还要收拾的给收拾好。 到了吴邪家的时候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 “你是不是又忘锁门了?”high少开着门一脸不解的问着吴邪。 “三叔,这么久都找不到人,不如报警吧!”吴邪打着陈丞澄的电话一直没有通。 “报警?这人才失踪多久,不到二十四小时,警察是不会受理的。” “可是如果她只是赌气的话,早就该回来了。” 吴攸才没心思跟他们讨论什么陈丞澄,自己一个坐在楼下等他们,压根没打算上去。慕思觉得那个菇凉蛮厉害的,这才几天啊,就跟吴邪、high少还有假吴三省扯上了关系,而且前前后后时间相差不太远,说巧合呢又不像,说怀有目的呢,解连环这个老江湖居然没看出来。 没一会儿吴邪和high少下来了,说三叔决定明天一早直接出发,让他们回去收拾东西。 吴攸什么都没收拾,跟着三叔回他家美美的睡了一觉。大清早就听见下面吴邪和high少跟三叔的交谈。 听见动静吴攸才慢吞吞的收拾好自己,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来一套崭新的迷彩作训服,干脆利落的给穿好,弯腰绑腿,穿好作战靴,起身绑好腕,带上黑色手套,听从慕思的意见,在绑腿处插了一把匕首,在胳膊上的口袋里一边放了一个急救包,另一边放了一个空水袋,衣服上衣左边放着一个多功能指南针,右边放着一些压缩饼干,背了一个黑色小包,给头发随意的扎了个丸子头,这才慢悠悠的下去。 看见这样的吴攸,眼前一亮,这也是昨天下午high少和吴邪才知道吴攸也跟他们一起去,所以吴邪他们一点都不惊讶的原因。 high少忍不住夸了一句“攸姐真漂亮。” 吴攸笑了笑,上车坐到了副驾驶“三叔那些夹喇嘛的人来了吗?” “约了,在山东会合”三叔打开车门进了驾驶室。 “夹喇叭是什么意思?”坐到后座的high少表示没听懂。 “是夹喇嘛,就是发起组团行动的意思,你就这么理解吧,好了,出发!”待到吴邪坐定,实在不忍心嘲讽high少的智商。 一路上high少一直拿着他的爱疯记录着,吴攸实在没兴趣,就一直问三叔还有多久到,三叔说要不了多久。 结果中午吃了一顿午饭又开始开车向瓜子庙的前进,不过开车的人换成了吴邪。 中途吴邪一直跟三叔换着开车,吴攸睡醒就发现又换了一个人,到第二天早上加了油又继续开,吴攸一直幽怨的看着三叔,这就是他口中的要不了多久。 终于赶到中午吃饭的点到了聚集点…一个仿古饭店。 high少在跟吴邪讨论大厅坐着的一个长的凶悍的男人,吴攸没兴趣听,她现在很饿,直接进了大厅,正好听见三叔叫了一声“潘子!”那人满脸开心的站了起来,和吴攸擦肩而过。 进去了吴攸就找了服务员点了一大堆的菜,让服务员尽快上,她快要饿死了。又招呼着堵在门口的四个大男人“我说三叔你们几个有什么话过来说行不,别堵在门口,难道你们仨一点都不饿啊!” 吴三省摸了摸鼻子,招呼着潘子一起过去,给潘子介绍着:“这是我侄女吴攸!” 潘子热情的打着招呼“小小姐你好!” “我可听见你叫天真小三爷,怎么叫我就成了小小姐了?”这话吴攸真的是纯粹是好奇,没有刁难是意味,但是看眼前这个憋红脸的汉子显然以为自己做刁难他“算了,我也就随口问问!” high少看这个样子,就打破尴尬氛围的夸着潘子,好让他下台“潘子哥果然是气宇轩昂,气势非凡啊!有空教我练一练。” 潘子下了台,松了口气,拍了拍high少以示感谢,接着话茬,指了指站在窗口的小哥“跟那位小哥相比,我差远了,那才是真正的有气势,挡都挡不住,三爷他也是来夹喇嘛的吧。” 吴三省点了点,轻嗯一声。 “是他?”吴三省有些诧异吴邪认识那小哥倒没有多想。 直接走到小哥旁边“小哥,等向导到了我们就出发。” 小哥扭头嗯了一声。 吴邪过去凑热闹跟小哥打招呼,小哥没理他,一直静静的望着天空。 吴攸看看嘀嘀咕咕的三叔和潘子还有热脸贴冷屁股的吴邪high少,又看看满桌子已经上好的菜,想了想自己的肚子,决定不管他们自己吃好再说。 吃了没一会儿,听见外面就有人叫“三爷!”吴攸知道这顿饭吃不了,无奈之下结了账,暗自庆幸刚刚点的时候专门点了几个上的快的菜,让服务员给打包装好。 坐牛车转盘山的土道,high少看着吴攸吃东西吃的津津有味,摸了摸饿的前胸贴后背的肚子,忍不住问道:“攸姐,你哪来的吃的?” 用筷子扎了一个鸡中翅,施施然的吃着“刚刚在那饭店点的啊,叫你们吃,就看见你们不知道在讨论什么,也不过来,走的时候我就打包了一些啊!” 悄悄支起耳朵的吴邪听见他姐姐的话顿时傻眼了,他还想吃一些呢,不过以她姐姐喜欢吃独食的样子就算了。 high少咽了咽口水,还是没好意思开口向一个女孩子要吃的。 叫李伯的把牛车停了下来,栓在木桩上,都以为到了地方,就全部从牛车上跳了下来。 吴三省看着不远处的船工和那条狗,玩笑道:“老爷子,下一程不会让我们骑这个狗吧?恐怕一条狗够呛!” “这狗还会游泳啊!”吴邪看着泡在水里的狗。 “游得可好了,你们看,那就是咱们的船工,狗也是他家养的,这下一程啊,什么车都没有,得坐船。”李伯指了指远处岸上的船工。 吴三省拿出帛书地图分析线路,high少提议走陆路,遭到了否决。 那李伯说“不行啊!走陆路花的时间太长,小路又难走,绕得又远,还是走水路快!” high少还要反驳一下,三叔就决定,都来了就走水路。 “走,过去看看”吴三省带着潘子吴邪high少过去了,吴攸无聊的还坐在牛车边上吃着东西。 小声嘀咕“姐姐,这人是不是上次那个,跟个闷油瓶一样,也不说话!” “是他,不过你别小瞧人家,具有血脉还是有与常人不同的地方。”慕思打量着这片地方,这周围除了前后都望不见头的丘陵之外,看不到任何现代化的东西。 盗墓笔记9 船工也站了起来往李伯这边走,嘴里还叫着“驴蛋蛋,走!” 就见那狗真的很有灵性,“汪”了一声,在河里扑腾扑腾的游到岸边,上来抖抖毛,跟着船工走了,然后就趴在地上吐舌头。 吴三省跟船工打招呼,船工没理,李伯说:“哎!别理他,这里就他一个船工,他就是这脾气,每天起来就开工,还有时候一整天都不起,一整天都不开工。” 吴邪打量了一下,那船工极其普通,属于那种扔到人堆里就找不着的人,但是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感觉这人鬼森森的,还有那么一丝狡诈。 好不容易吃完了东西的吴攸,耷拉着两条腿,在那晃晃悠悠。 没一会儿就见吴三省他们过来哪东西,招呼着吴攸一起过去。 吴攸除了背上的包也没被别的东西,背包不重,也就没有放在另外一条船上,直接上了船,在船上等他们。 船工还在解绳子,high少一副怂样子的跟着吴邪嘀咕着什么,吴攸上了船显得有些兴奋,她游轮观景船都坐过,就是没坐过这种小船,还有种新鲜感。 船还在水上走,绕过一座山,突然一阵凉风吹来,前面豁然开朗起来。两边的山势陡峻,山峦叠起,简直美不胜收,突然船工对他们说:“你们等一会儿到洞里面的时候,千万别大声说话啊,以免惊了河神,更不要说河神的坏话。” “还真有河神啊?”high少问了一句。 “我们大概需要多久,才能穿过那个洞?”三叔想了想问。 “照现在的水流看,大概需要个十五分钟吧,前面有几个弯还是挺险的!”船工撑着手越过吴邪他们微微站起看向前方。 “那里面亮不亮?”吴邪很是好奇。 “这么长的洞,怎么可能有亮,在洞里边靠的全是耳朵。”船工淡淡的回答。 潘子有些警惕的问了一句“那我们打个手电总不碍事吧?” “没有问题啊,就是别往水里面看啊!”答应了要求,顺嘴嘱咐了一句。 “怎么了,有水鬼啊?” 听见吴三省的话,船工嘲讽的一笑:“水鬼算个么!这水里边的东西啊,俺也叫不出名字,你们要是胆子真大的话,就看一眼,记得啊,只能看一眼,运气好的话,你们看见的是一团黑水,运气不好的话,能把你们吓疯过去。” 都对视一眼,默默的警惕起来。 船突然打过一个几乎一百八十度的大弯,绕过一处船头崖,那个山洞出现在面前。 吴邪奇怪的发现这里突然变冷。“正常,从这里开始水阴气变重,等出了洞就好了”听见船工的解释,吴邪才发现他把心里所想问了出来。 潘子打量了一下“这个洞也太窄了吧!” “各位,这还算好的,前面一段比这还要低呢!”李伯听见潘子的话不以为然。 “这洞这么小,要是里面有人想打劫我们,不是想跑也跑不了吗?”潘子这话问的犀利,老李伯没说话。 “三叔,看这个洞的结构,应该是个盗洞吧?” 吴攸正好坐在三叔前面,听见吴邪问吴三省的话“这你都不知道,这是水盗洞,古圆近方,这个洞也有些年头了,看样子,这洞里面必有乾坤。” 吴三省在一边赞同的点了点头。 “这位小姑凉看来见多识广啊,说的没错,这里整座山就是一座古墓,附近大大小小的水盗洞不计其数,以前的水位没有那么高,都是旱洞。”船工到没想到这小丫头知道的不少。 “哦?看样子你也是个行家喽?”吴三省听见船工的话有些意味深长。 “行家称不上,俺也是听以前来这里的人说的,听得多了,这自然也就能说上两句,但说的都是皮毛。”这话说的,吴三省可不信。 船有拐了个弯,马上变得漆黑,潘子打开了矿灯,一路向前照去,只发现四周的洞壁光滑潮湿,泛着奇异的绿色,好像长了一层青苔。 坐在船头的小哥,突然一摆手,轻声叫道:“嘘!大家听听,什么声音!” 被他突如其来的一个动作吓了一跳,马上屏气息,就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从洞的深处传来,这些声音非常的空灵,经过洞穴的回声处理,给人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想仔细分辨在说什么,可总觉得听得懂有听不懂。 吴三省听了一会儿听不出个所以然,就扭头问道:“老爷子,这声音是?”结果一看,船尾上哪里还有什么船工和老头早就不知踪影了。 潘子激动的站了起来,用手电到处晃了晃。 “潘子,他们两个到哪里去了?”吴三省急的大叫。 “不知道,没听见跳水声,只听见洞里传来奇怪的声音,他们就不见了。”潘子也有些慌了,两个大活人不知道怎么消失了。 high少语无伦次的问着:“他们不会被你东西吃了吧!” “吃了也得留下骨头吧!他们消失的一点痕迹都没有”吴邪安慰了一下high少。 “这下遭了,咱们身上又没有尸气,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三叔颇有些懊恼,没想到阴沟里翻船了。 “那现在怎么办?” 想了想“发动马达” 潘子扯了几遍的马达那个绳“三爷,被他们弄坏了!”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吴三省和潘子打着灯照去,借着灯光,看到水里面一个巨大的影子朝船这里游了过来,船身抖动了一下。 “天啊,这什么鬼东西!”吴邪抓着船沿,惊恐的看着水下的东西。 “这…这…”看着high少吓的脸都白了,看着水里面的东西,下巴咯哒了半天,愣是一句完整的话没说出来,三叔怕他背过气去,猛的拍了他一巴掌“慌什么!没出息,叫你们别来还跟着来,连一个小姑凉都不如。” high少看着看水下东西津津有味的吴攸,心里面打了寒碜,咽了咽口水“三叔,这也太大了吧,我们塞牙缝都不够啊!” 吴三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吴老三淘沙淘了这么久,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你别给我添乱啊!” 看了一眼同样惊魂不定的吴邪,安慰着:“吴邪,你不是为了护宝而来的吗?不用怕,有三叔在,啊!” 吴邪勉强的点了个头,但是心里面还是没有缓过来,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三爷,小三爷第一次出师,就遇到这么危险的情况,心里打鼓也很正常,这洞确实有点古怪,要不有什么事咱们出去再说吧。”潘子宽慰了一下发脾气的吴三省。 high少马上表示同意,吴邪心里面也巴不得出去,但是到底需要三叔表个态了在发言。 吴三省看了看,望向坐在船头的小哥,征求他的意见“小哥?” 小哥抬手示意不要说话,两只眼睛盯着水里,好像聚精会神的找什么东西。 吴邪想问问三叔这个人到底什么来头,现在场合也不合适,只好偷偷的问潘子,潘子摇摇头说不知道,只知道这人有两下子,他特别的用下巴指了指小哥的手,说:“你看,他那手,要多少年才能练成这样?” 吴邪还真没注意过那人的手,一看还真不寻常“他的手指怎么这么长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古时候发丘中郎将有一种双指探洞的功夫,发丘中郎将里的高手,一双手指,稳如泰山,力量极大,可以轻易破解墓穴中的细小机关,而要练成这么一手绝活,非的从小练起不可,其过程必然是苦不堪言!”说这话的不是潘子,是坐在小哥后面的吴攸,也不知道她从哪儿掏出来的棒棒糖,说话也含糊不清的。 吴邪还在想,这手到底有什么能耐,就见船头的小哥抬起右手,闪电般插进去水里,那动作快的,几乎就是白光一闪,他的手已经回来了,两个奇长的手指上还夹着一只黑乎乎的虫子,他把虫子往甲板上一扔,说:“刚才就是这东西。” “这不是龙虱吗?这么刚才那么大一团影子就是一群龙虱游过去?”吴邪低头一看,突然一愣。 high少突然一脚把那虫子踩扁,“坑爹呀,吓死我了!” 吴三省看着那虫子一把把high少往后推“已经被踩烂了,闪开!” 吴邪转念一想“不对啊,怎么有这么多龙虱同时活动?而且这个龙虱的个头也太大了吧!” 吴攸用吃完了的棒棒糖棍子扒了扒虫子的尸体,又闻了闻棍子上面的味道说:“这可不是龙虱,是尸蹩,这种虫子专门吃腐肉,有死物的地方就特别的多,吃得好就长的大,看样子这上游,肯定有块地方是积尸地,而且面积必然不小了!” “这,这尸蹩不会吃活人吧!”high少一脸的胆怯。 “这东西如果是正常大小,那肯定不咬人的,不过现在体积这么大的,咬不咬人我还真不知道!” 三叔的话,让潘子有些纳闷“可是尸蹩是待在死人多的地方,不会经常游来游去,怎么现在这么一大群一起迁移呢?” 小哥突然把头转向洞穴深处:“我看,恐怕它们刚才是在逃命,我总觉得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朝我们过来,而且块头还不小。” 盗墓笔记10 小哥这样一说,全船的人都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偏偏吴攸一个人还是兴致盎然。 还在小声嘀咕:“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姐姐?” 最后两个字咬的极轻,要不是吴三省正好坐在旁边估计都听不见,顿时脸色一变。 “小攸,你在和谁说话!” 吴攸刚准备开口,吴邪听到一声“姐姐”让他一愣。 本来听见三叔的问话吴邪就觉得不好,立马打着哈哈“三叔,你肯定听错了,那小哥不也说这里有古怪吗,你肯定是幻听了,是不是这样啊,姐姐。” “是这样吗?小攸?” 面对三叔狐疑的眼神,眼睛撇向吴邪就看见他挤眉弄眼的样子,吴攸不明白为什么就只好点了点头。 吴三省这个时候也就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心里面有疑惑也没有再问出口。 慕思看见吴邪一副好险的样子,不仅好笑,这么神经大条,就没发现什么啊,转头却嘱咐着吴攸“你别说话了,我说话你听着就好,不然天真又该急了,明白了眨眨眼睛。” 吴攸把眼睛眨了眨,示意自己知道了。 “这里阴气很重应该有水鬼出没,哪些虫子怕的恐怕就是那水鬼。”吴攸恍然,她说呢怎么觉得进来了就感觉比较阴冷。 一路上寂静无声,仅有点灯光照着,大家都在防备着什么,那种悉悉索索的声音还在,显得现在的氛围有些诡异。 “小三爷,你拿着”潘子拿出一只矿灯递给了吴邪。 吴邪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因为刚才矿灯是往前打的,根本没注意后面还拉着一只船,还仅剩点东西在后面船上。 诡异的气氛并没有因为说话打破,反而越来越浓郁,像是要发生什么。 “滴!” “来了!来了来了!来了!”high少惊恐的大叫着。 “来了什么!不就一滴水吗,把你吓成这样!”吴三省没好气的拍了high少一巴掌,拿着矿灯照了照上面的岩石,大叫的声音把他都给吓一跳“没事别乱叫,吓死人了。” high少惊慌失措的看了看岩石,发现是虚惊一场,慢慢的缓了过来。 “闷油瓶,你有看到什么吗?”吴邪被这气氛弄的瘆得慌,忍不住问了一句坐在船头的小哥。 “没有” “要是一帮马贼,我还能见一个砍一个,现在连这东西是什么我们都不知道”潘子心里面也有些慌。 吴邪拿矿灯照了照洞穴“这个洞越来越矮了,别管是什么,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赶紧出去,可是我们现在是顺流,如果要回去的话,肯定没有进来的时候那么容易。” 吴三省听吴邪的分析有道理,又看着闷油瓶问道:“小哥,你怎么看。” 闷油瓶淡淡道:“现在要出去,恐怕已经来不及了,那两个人既然能让我们进来,就肯定有十足的把握我们出不去。” “要不这样,往前走是万万不能了,我们就往后退,进来的路并不复杂,应该可以出去,要是再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我们就见招拆招”潘子瞅了瞅周围,只好对三叔说。 “看来只能这样了,”三叔点了点头,对潘子说:“潘子,你去后面,我到前面,我们俩一起划船,把船弄出去。” 潘子点点头,拿着矿灯照着后面,走到船尾慢慢的拉动连接两艘船的铁链。 “小哥,麻烦你帮我们指下路”闷油瓶没说话,却查看起方向。 “三爷,发动机被他们弄坏了,根本划不动,卡在这里,随时都有可能会沉船”潘子试了半天才发现问题所在。 “这两个老贼果然有问题,这条河道越来越低矮,我们的船又太宽,根本没有办法掉头后退。”三叔皱着眉,千防万防还是被骗了。 这个时候,洞的深处传来怪声,而且明显比上一次多了很多,那声音好像无数小鬼的窃窃私语一样,让人极端的不舒服。 吴邪感觉自己好像全部注意力都被这声音吸引了,几次想收回心神,却马上又被吸引过去了,没一会儿就神情恍惚的站了起来。 “吴邪!吴邪!”吴三省摆着脑袋,看见吴邪突然站起来,人老成精的他察觉出了问题,试图唤醒吴邪。 闷油瓶一脸的凝重:“声音有问题,堵上耳朵。”上前一把把吴邪推入水里。 吴邪只感觉自己跟中邪了一样,没一会儿被人推入水,马上脑子里的声音全没了,几乎是同时吴邪就看见潘子也掉了下来。然后是三叔和high少,随后闷油瓶也跳了下来,船上就吴攸一人,不过他想想姐也在就没有担心什么。 那声音在水里面小了许多,下水的人基本上都没有影响,但是用肉眼在水里看东西非常的模糊,吴邪眯起眼睛也只能看到个大概,实在憋不住气了,探出水去吸了一口,刚把眼睛上的水甩掉,突然发现一张血淋淋的脸倒挂下来,两只眼睛死瞪着他,他认出来是给撑船的中年男人,男人已经死了,身体上挂着一只黑色的大虫子。 潘子的头在一边冒了出来,还没明白怎么一回事,那虫子就从尸体上一下子扑了过去。 “什么东西!”潘子一下又沉入了水中,不一会儿又上来,双手扒着虫子一脸惊恐。 潘子嘴里叫着走开,从右腿抽出一把军刀,直接把刀往虫子的敖下一翘,直接把一只敖挖了出来,渐渐吃不住力气,潘子一把扔了出去。 一连串都是电光火石一般发生的,那虫子被扔出去,一下子就到了吴邪脸上。 吴邪一咬牙就要给扒拉下来,没想到虫子爪子上都有倒勾,牢牢的勾住他的衣服,有几个直接勾到肉里面去了。 这个时候闷油瓶也浮出了头,一看吴邪快顶不住了,赶忙冲过去,一下子把两根手指插进那虫子的脊背,一发力,一扯,一条白花花的通心粉一样的东西给扯了出来,威风半天的虫子一秒不到就歇菜了。 这边帮三叔把high少拉起来的吴攸也注意到了吴邪的情况,连忙过来。 “天真,怎么样?”吴攸看吴邪摇头,扒开他的衣服,看见脖子上一个血淋淋的口子,打开一直背着的小包,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小瓷瓶,一小瓶消炎水,一个大号的创可贴,看见吴攸拿出来的东西,吴邪都惊呆了。 吴攸可没心思看吴邪什么反应,喷了点消炎水,用牙咬着瓷瓶上的红色塞子,倒了点药粉洒在伤口上,让吴邪拿着瓷瓶,她撕开创可贴贴好。 吴邪还嗅了嗅瓶子里的东西,一点点清香,不刺鼻,闻不出来是什么。 “潘子!”吴攸从好奇宝宝吴邪手上拿过瓷瓶,叫了声潘子,把手上的瓷瓶和消炎水扔给了他。 潘子接过东西,往胸前胳膊上喷了点,又从瓷瓶里倒了点药粉在胳膊上胸前,就上绷带绑紧。 缓了半天,high少心有余悸的看了看水里:“那是什么。” “那个船夫!”潘子瞅了眼发现high少说的是那团飘在水上模糊不清的尸体。 “他死了!”high少脸上一变。 吴三省也看见了尸体:“看来那船工想把我们丢在这里,等我们死了之后再把我们东西拿走。” 吴邪忍着疼痛说:“也不知道今天遇到什么变故了,他们竟然自己死在那个大尸蹩的手里。” “只有船工,可没有那个老头子,说不定那个老头子没死!而且一只尸蹩的爪子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在瞬间把一个人撕成两半,我想它们是成群结队的,只不过刚才那只大尸蹩,它是为了自己独食那半具尸体,所以才落了单。”吴攸翻了个白眼,果然天真比自己天真,吴邪摸着伤口,皱着眉头,痛苦的点了点头。 这会儿吴三省、潘子和high少才有时间从后面的船上到前面来。 “没事吧!”吴攸问了一下。 三人都摇了摇头。 “小三爷,你没事吧?刚才对不住了。”潘子一脸的愧色。 “没关系,我没事。” “没事了,还能活着就算命大了!”吴三省看了看两人,颇有些劫后余生。 “小哥,这么大一只尸蹩,你愣是把它肠子给扯出来了,我潘子服你了” 三叔一脸无语“什么肠子,这叫中枢神经,这小哥一出手,直接把那虫子给搞瘫痪了。” “什么?他还没死!那我们赶紧弄死它!”high还以为船上这玩意已经死了,吓得他要一脚踩死,吴三省一把给拦住了。 “现在还不能杀它,我们得靠它离开这个尸洞,刚才那声音,就是从这尸蹩身上发出来的”闷油瓶瞅了瞅那虫子。 吴三省把虫子拿起来照了照。 “怎么尾巴上还有一个铃铛,难道这尸蹩是有人养的?”尾巴上是一只拳头大的六角铜制密封的风铃,不知道怎么植进去的,已经铜绿的一塌糊涂了,那风铃的六面,都刻着密密麻麻的咒文。 吴三省晃动了一下,吴邪发现这东西发出的声音和刚才听到的一样,不过刚才听到的非常的空灵,好像幽冥里飘来的一样,现在这个听起来就很真切,看样子这个铃铛就是刚才那个声音的来源,但是一定要和空旷的回声配合才有蛊惑人心的作用。这铃铛里面必然有十分精巧的机关,而且还能经历千年而不腐,估计是金银这样一类的东西。 放地上正准备观察观察,还在纳闷怎么响的,这虫子像垂死挣扎一般,将尾巴晃动起来,铃铛越发放肆的响起来,好像里面有个关不住的冤魂想逃出这封闭他的神器。 “烦死人了!”铃铛噼里啪啦的响,high少听的心烦,就想一把把它踩住,没想到这青铜的外壳已经老化的不成样子了,那铃铛啪的一声,竟然被他踩裂了。从里面飚出来一股极难闻的绿水。 吴三省出离愤怒,一把推倒high少“干什么!臭小子!你就不能放老实点吗!这个东西是个神器啊!你就一脚把它给我踩烂了!” “三叔,high少他不是故意的,他一定是被这铃铛影响了,你别生气了。”吴邪连忙劝了劝吴三省,掩着鼻子“这个绿水好臭啊。” 吴三省拿着灯照着铃铛的碎片,里面是一个又一个像蜂窝一样的大小和形状都不一样的小铃铛,这些小铃铛都附在一个很精致的空心球上面,那球上面打满了孔洞,如今球已经被踩裂了,里面是一只青色大蜈蚣,头部已经被踩扁了,那绿水就是从手指粗的蜈蚣体内被踩出来的。吴三省把虫子给拿起来,发现球上面有一个管子,直插到与那巨大尸蹩连接的部分。 “三爷,这通到尸蹩身上的管子是干什么的?”潘子好奇的看着那根管子。 “原来是共生系统,真是神奇。”吴三省一脸笑意,颇为感慨。 “三叔,怎么回事?” “蜈蚣所在的空心球可以连接尸蹩的肚子,只要它一饿就可以通过这跟管子,钻到尸蹩的肚子里吃东西。”闷油瓶开口解释道。 三叔接着说:“这样一来,这蜈蚣就可以一直生存下去了。” “真恶心!”high一脸嫌弃。 吴三省扭过头就呵斥道:“你懂什么!不知道是哪一位能工巧匠,竟然造出这样的东西来,只不过让这个东西生存在这里,到底是为了守护里面什么样的东西呢?” 站起来拿着手电四处照了照“等一下我们就把这尸蹩摆在船头让它开路,这个东西在这儿吃腐尸,阴气极重,是洞穴里的霸王。” “如果有它留在船上,我们就一定能出去”吴邪若有所思,这办法可行。 “回头路看来是不行了,我倒是想看看前面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竟然能养出这么特别的虫子!”三叔说。 都觉得吴三省说的有道理,就使起船两边的船篙,划着水就向前驶去。 潘子看着周围的环境感觉很是阴森“都快点划,争取早点出去。” “赶紧出去,我一秒钟都不想待了”high少满含怨气。 吴邪一边划一边研究这边上洞壁,突然有了个疑惑于是问了问三叔:“三叔,你看这整片的石壁,古时候的先人,到底是怎么挖出来的,就算是现在恐怕没有几万人,根本挖不出来这么深的洞穴来。” 三叔说:“这洞穴的年代应该十分久远了,挖这个盗洞的人应该是官倒。”看了似懂非懂的吴邪,三叔继续解释:“官倒就是专门倒斗的军队,看来我们要找到我们想找的墓穴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三爷,你怎么就这么确定这里一定有墓啊,人家把军队都带来了,而且挖了这么长的洞,说不定这里很多东西都已经被他们搬走了”潘子就颇为纳闷了。 吴三省闷哼一声:“如果这个斗真的在几千年前就被人家给盗了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不过你们看”三叔拿手电照了照洞壁“这个洞穴在的地图上的的确确是存在的,这说明了什么呢?说明了这个盗洞在古墓主人下葬之前就已经有了,看这个盗洞的年月,应该是在我们要寻找的古墓之前,而且我可以肯定这附近绝对不止一个墓穴,谁知道这个盗洞是什么时候挖的。” “那就是说,”吴邪感觉三叔话里透露的东西让他不寒而栗“我们现在所遇到的一切,包括巨大的尸蹩还有那个六角青铜风铃,它们的主人都比战国时期还要早” 吴三省摇了摇头:“这个我倒是不是很关心,我现在关心的是为什么这个墓穴的主人要将自己葬在一个已经被盗的墓穴旁边,这不是犯了风水的大忌吗?” “三爷,你看,积尸地到了”小哥指了指前面,在灯光照不到的洞穴深处,有一团绿色的磷光。 “前面就是水洞最危险的一段,这种洞就是进去出不来,我也是第一次遇到!”看着幽幽的绿光,吴三省深怕再出现什么意外。 “前面那磷光,会不会是因为有大量的尸骨?”high少不确定的猜测道。 “潘子,刀!” “三爷!”潘子一把抽出右腿上的刀扔给了吴三省。 “如果前面真的是尸洞的话,那么肯定会遇到危险,很有可能是鬼打墙,也很有可能是几百个水鬼来掀我们的船底。” 在矿灯微弱的发散光照射下,吴邪发现这洞竟然越来越大起来,那绿光越来越近,然后他就见到让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的景象。 这洞到了绿光这一段,豁然开朗,变成了一个十分巨大的天然岩洞,那水道也变成了岩洞里的一条河水,这水道两边的浅滩上,全是绿幽幽的腐尸,是人还是动物的根本没办法分辨,可以看到最靠近里面的一排一排的骷髅十分整齐,应该是人为堆在这里的,而在外面的就比较凌乱了,特别是河道边上的,什么动作的都有,还有很多没有完全腐烂的尸体,这些尸体上,无一例外地都有一层灰色薄膜一样的东西,就像保鲜膜一样紧紧包在他们身上。不时有几只巨大的尸蹩从尸体里破出来,这些尸蹩都比船上那只个头小很多,但是比普通的已经大上四五倍了,一些小尸蹩想来分一杯羹,刚一爬到尸体,那大尸蹩就一敖把小的咬死,吃下去。 “妈耶!这么多骷髅啊!”high少咽了咽口水,颇为紧张。 “你别一惊一乍的!”吴邪怕high少又挨三叔的骂,连忙呵斥。 “你见过?” “我没见过” “那你还这么淡定!” “不淡定又能怎么办,我们现在已经不能再回头了,无论后面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们也一定要一起走下去。”吴邪很冷静,把一切都想的清清楚楚。 盗墓笔记11 “你们可要注意点,这里可不光是有骷髅”三叔看着那些夹杂在尸骨中的东西。 high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尸骨,想吐本来准备忍住的,却一下子吐到了河里。 “别那么没出息,振作点”潘子对high少的行为不忍直视。 “你们看,那边有具水晶棺材”吴邪眼睛尖,一下子就看见了一边山壁上有一只绿幽幽的水晶棺材,那棺材镶嵌在几乎垂直的洞壁半空,“里面好像还有具尸体。”扰了扰灯光,里面似乎有一具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尸,离得太远都看不清。 “那边也有!”high少一指另外一边,扭过去一看果然,另外一边山壁同样的位置上,也有一具水晶棺材,但是,棺材里却是空的。 “怎么是空的?尸体去哪了?”吴邪疑惑不解。 河道方向一转,绕过一大堆尸骨,high少惊恐的一叫,吓得倒在船里。 定睛一看,只见一个白色羽衣的女人,正背对着大家,黑色长发一直披到腰。 “三叔,那个不会是粽子吧!”吴邪结结巴巴的说着,整个人处于紧绷的状态。 吴三省点了点头,整个船的人戒备的看着那个长发白衣的女人。突然小哥从船尾一跃跃到了船头,从背上的布包中抽出一把乌黑的古刀,用古刀朝自己手心上一划,把自己的血往水里面滴去,随手将一滴血射向那白衣女人,正中眉心,女人啪的一下跪了下来,小哥虚弱的趴在船沿上“快走,千万不要回头!” “潘子快点,出口在前面!”三叔顾不得耽误连忙吩咐潘子开始划桨。 “好!high少!”潘子把还愣着的high少一叫,示意他帮忙。 吴邪心里面直痒痒,很想看一下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悄悄的扭过去看,那个女人正好被一块岩石挡着,正想看清楚一点,就觉得后脑勺被一下重击,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看着比自己快一步的吴攸,小哥收回自己准备敲晕的手,high少惊讶的看着对着他满脸笑意的吴攸,心里面打了个寒颤,万万没想到,吴邪的姐姐,不是什么软萌的女孩子,而是一个下手狠准快的凶残女汉子。 一直到出了盗洞,吴邪才醒过来。 “怎么样?那女鬼漂亮吗?”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的吴邪,一听到这个幽幽的声音整个人都变得紧张起来。 “哈哈哈!我说天真你胆子怎么这么小,还想一起下斗”吴攸毫不掩饰对吴邪的嘲笑。 循着声音望去发现是自己的姐姐,吴邪松了一口气,有些气急败坏的准备起来争论一番,突然又想到了刚刚昏迷时做的那个乱七八糟的梦,魔怔似的又坐了下去。 看着吴邪眼睛里面的惊魂未定,吴攸没好意思再嘲笑他,撇了撇嘴,别以为她就没看见那女鬼长什么样子,其实吧,她觉得那个女鬼蛮漂亮的,除了脸色泛青混杂着暗色的血迹,整张脸有些出奇的恐怖之外,也还不错。 “那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的吴邪问着。 “小哥说她叫儡,是白衣女粽子的魂魄,她想借你的阴气出那个尸洞。” 听着潘子的解释,吴邪这才打量小哥“额,小哥怎么了?” “他失血过多昏迷了!”吴攸瞥着躺在船角的人,语气不以为然。 “三叔,这小哥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么这么厉害?”回想洞里面小哥的种种,吴邪不禁有些疑惑。 吴三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背对着吴邪眼神有些幽暗“这小哥一路上话不多,我那朋友在江湖上很有威望,他介绍的人错不了。” 他们在那闲聊,研究着小哥这个人,没一会儿就看见了远处的村子,吴攸趁他们都在议论着村子时偷偷的攒了点小哥的血。 吴三省好不容易上岸,糊弄了一个小朋友给了两张红页子,让小家伙带路,等进了村子到了宾馆才发现情况有点...出人意料?众人面面相觑。 这地方....也太破烂了吧,什么都没有,辛好还有电,不然真的不想住。 “小姑凉,你们村里面除了这个宾馆之外,还有别的吗?”吴三省典型的还想挣扎一下。 “我们村就三十几户人,我们这儿已经是最好的宾馆了”小姑凉一脸的难色。 “那还有房间吗?” “还有两间,你们要吗?” 吴三省想了想,顿时有些头疼,如果都是男的两间没问题,关键是这还有他侄女小攸,这就难办了。 “小姑凉,你看我这侄女跟我们一群大男人一起住也不方便,能不能再腾出来一间?” “可是就只剩下两间了”小姑凉看着吴攸,一个女孩子也确实觉得跟他们一起住不方便,突然想起来“对了,三天前有个菇凉在我们这住下来了,她一个人一个房间,你们可以去问问她,同她商量商量!” “那菇凉在哪?”吴三省看有法子顿时眉开眼笑的。 “我带你们去!”说着小姑凉带他们去了隔壁院,在院子里喊着:“菇凉在吗?同您商量个事!” 说着就看见一个村民打扮的女孩子撩着帘子就出来了,那女孩子一看院子里的众人,转身就要进去。 “站住!”吴三省本来就看那人眼熟,见这人一见到自己就慌慌张张的动作,眼睛一眯就知道是谁了。 吴邪还在奇怪,一看那菇凉僵硬的转过身,看清她的脸,惊讶的和high少对视一眼,心想这不是陈丞澄吗? 陈丞澄没想到这么快就撞上了三叔他们,无奈之下,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冲大家笑了笑。 “我们以为你被人抓了,没想到你居然一个人跑到这里来拌村民,怎么样,农家乐好玩吗?”吴邪看着陈丞澄安然无恙,就放下了一直提着的心。 “嘿嘿!这擅自出走呢,是我不对,我跟你们说对不起哈!” “害我们担心死了,你跑到这儿来干什么?”吴攸听见吴三省的话暗自嘀咕了一句,是你们可不要加上我。 陈丞澄一看吴三省没有生气的样子,顿时跑过来撒娇道歉“三叔,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对不起的,你看我那天实在是不应该跟你吵架,原谅我吧!” “既然你没有被绑架,为什么把我家弄得那么乱?”吴邪还是奇怪,不明白为什么。 “人家是耍小孩子脾气嘛!”吴攸看吴邪相信了这个理由,忍不住扶额,这理由也相信,人家明摆着是想去找东西啊,只是不知道找没找着。 “小脾气?你这是臭脾气,跟你姑姑当年一模一样!”吴三省没好气的教训着陈丞澄。 high少一看陈丞澄尴尬的样子,连忙出来当和事佬:“好了好了,三叔,人没事就好了。” 还准备说什么的陈丞澄,连忙跳过这个话题:“三叔,你看我人都没事,明天是不是可以跟你们一起下斗啊?” “三叔,既然陈丞澄安然无恙地来到这儿,你现在应该不会怀疑她的能力了吧?”吴邪瞧着吴三省没有多生气的样子,就赶紧帮陈丞澄说好话。 吴攸帮着high少扶着小哥,心里面不断在吐槽,对啊对啊,天真你说的对,我也不怀疑她的能力,可是我怀疑她这个人啊,天真你可别引狼入室啊。 “得了得了得了,不过陈丞澄你得答应我,你跟我们去呢,我们前面下斗以后你千万不能下去,你只能在上面等着,如果你做不到的话,就立刻给我回去,还有啊,小攸你跟我们下去也得好好听我的话,听到没有?”吴三省见着陈丞澄小鸡啄米般答应了,就扭头去看吴攸,见吴攸也点头才放心。 “对了还有一件事,陈丞澄,这个地方房间不够了,让小攸跟你一起住,可以吧?”笑的嘴都合不拢的陈丞澄眼中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但是还是答应了吴三省。 小姑凉看几个人叙旧完了,就带吴三省他们去了另外一个院子,吴邪接手了扶小哥的事,吴攸这才跟着陈丞澄进屋准备把自己的东西放下来。 “嗯,吴邪的姐姐不介意我叫你小攸姐吧?”陈丞澄像条小尾巴一样跟在吴攸后面,试探性的打着招呼。 吴攸一边动作麻利的把要用的东西收拾出来,一边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她对居心不良的人没什么可说的。 陈丞澄还在叽叽喳喳说着她和high少是怎么认识的,吴攸侧耳听着,手里面也不闲着。 吴攸看了眼还在喋喋不休的陈丞澄,转了转眼珠:“陈丞澄啊,你是不是喜欢吴邪啊,我怎么老是听你念叨吴邪啊?” 陈丞澄脸一红,颇有点小女儿态,低着头搅着手指头,斯斯艾艾的说着:“那…那有!” 吴攸可没错过陈丞澄低头的那一瞬间眼睛里面的恼怒,可不是恼羞成怒,是真正的恼怒,似乎在说我怎么可能瞧上那样个人。吴攸眼神有些幽深,她越来越觉得这个陈丞澄目的不纯了,表面上是一副甜美活泼大大咧咧的样子,看着很好接触,私底下…就不知道了。 “我去找天真有点事,陈丞澄你就一个人先待一会儿吧。”吴攸岔开话题,连忙把手上的东西收拾完。 “嗯,小攸姐放心去”陈丞澄答应的很痛快,看着吴攸转身离去,才把脸上的笑意和害羞收了起来,眼神冰冷的盯着吴攸的背影。 “对了,陈丞澄,三叔说晚上一起吃饭”吴攸刚想起来,转身对着陈丞澄说自己忘了的事。 “我知道了”看着陈丞澄脸上大大的笑脸,吴攸背过身离开,心里面却拉起了警报器,她刚刚没看错,那陈丞澄眼睛里面是渗人的冷意,一点都不像一个活泼大大咧咧的女生,更像…更像…更像她看的一个电影里面的杀手一样。 “小攸,本来是打算让你跟着一起下斗的,但是事情有变,我在北京留下的东西有反应了,但是又不可能让你提前先走,所以为了确保你的安全,我得让你留在地面。”慕思有些愧疚,答应好让小攸下墓的,结果突发变故,真的是...... 慕思的话把吴攸拉回了现实,吴攸摇了摇头毫不在意的说:“姐姐,说的什么话,本来就不想下斗,我也只是一时兴起。姐姐我怎么感觉那个陈丞澄像杀手啊?” “这个陈丞澄来路不明,虽然她自己说是陈文锦的侄女但无处可以考证,连三叔都好像不知道陈文锦有个侄女”慕思想着最初见到陈丞澄时她身边跟着的鬼魂,虽然后来可能被人收了,但是后来在陈丞澄身上看见的若隐若现的红色缠绕,证明她确实没看错,顿了顿接着说“不过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她确实杀过人,而且人数不少。” “小攸你要小心防备这个人,现在没有实质的证据能够证明她不是陈文锦的侄女,可是她杀过人这一点就足够你防范她了,还有就是…吴邪跟high少他们对陈丞澄没有什么防范,如果你去说出她的疑点,可能还正如她的意了。三叔虽然看上去很亲近陈丞澄,但心里面对陈丞澄还是有所防范的,包括潘子,他从战场上下来,对杀人最为敏感,他应该对陈丞澄起疑了,碍于陈丞澄是三叔的侄女没好说,至于小哥,这个人摸不透,不过他没有什么坏心眼。” 吴攸听着慕思的分析,点了点头,心里面也自己暗自分析着,没一会儿就到了吴邪他们这个院子,刚刚说的话倒不是为了远离陈丞澄的借口,是真的有事找吴邪,本来是找他问问小哥怎么样了,现在嘛还有另外一件事。 “天真,你在不在,我找你有点事”吴攸站在院子里,没有贸然进去,她怕闯进去看见了不该看见的。 里屋拿了小哥的刀被人给抓个正着的吴邪觉得这声音就是天籁之音,把刀放下就急匆匆的出去了,脸上还是挥之不去的尴尬。 吴攸狐疑的看着吴邪,心中暗自诽腹:这天真怎么跟小哥待一个屋子出来了满脸通红啊,羞羞答答的跟个小姑凉一样,话说天真都这么大了也没有谈恋爱,不会…是个gay吧。 “怎么了姐?”吴邪可不知道吴攸在想什么,如果知道了恐怕就会黑了张脸,也不会平静的站在这里了。 “没什么,我过来就是要你待会帮我跟三叔说一下我不下斗了。” 吴邪一脸疑惑,刚准备开口问问,就发现吴攸直愣愣的看着一个地方,转头看过去什么都没有看见,正准备继续,顿时傻眼了,哪还有吴攸的影子,没办法的他只好先进去找了三叔。 晚饭的时候,吴攸为了不亏待自己的胃,直接去河里逮了条大鱼加餐了,等到她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陈丞澄一脸讨好的围在三叔旁边,走近了才听见在说什么。 “说了不让你去就不让你去,怎么就不听呢!”三叔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陈丞澄不要说了。 吴攸暗自嘀咕:看样子陈丞澄是知道了自己不去磨着三叔要一起下斗了。吴攸想了想提着鱼篓,边走边高声说:“这是怎么了,看我今捉了条大鱼,可以让老板给加个餐了。老板!帮我处理一下这条鱼,待会加一道红烧鱼,记得多要汤汁!” 接待他们的小姑凉从敞篷的厨房里出来,擦了擦手上的水,把鱼接了过来,笑眯眯的打量着鱼:“姐,你可真厉害,我今个去捉都没有捉这么大的!”说着开心的提着鱼进了厨房。 “小攸姐,你是这个!”high少竖起了大拇指,眼睛却瞥着鱼,面上笑的咧到嘴角。 盗墓笔记12 吴攸在院子的水龙头下洗了洗手,坐在三叔旁边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问:“你们还没有告诉我怎么了?” 跟她猜想的一样,陈丞澄去找三叔的时候不凑巧听见了吴邪说她不去了,然后就磨着三叔了。 “三叔,与其让陈丞澄现在这样磨着你,你不如让她跟你一起去,不然偷偷下去了,你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你也担心,还不如把她放你身边。” 道理是这个道理,吴三省懂,但是斗里面没有想象的那么安全,这次...... 看着三叔皱着眉不说话就知道他在思考可行性,陈丞澄见到有松口的可能性顿时眼前一亮,她才不管这个吴攸打的什么主意,能下去就好。 “三叔~”陈丞澄撒着娇,一副恳求的样子,吴三省自己有思量最终还是决定把陈丞澄带下去,拍板了就等第二天一早了。 半夜的时候慕思看着陈丞澄起了床,偷偷的溜了出去,半个小时后回来了。 第二天一早陈丞澄就跟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准备东西跟三叔她们下去,睡的迷糊的吴攸却总感觉陈丞澄眼睛里面比昨天多了几分算计,莫名的背后一凉。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看着被挖出来的一块又一块的血土,high少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暗自庆幸还好不用下去。 high少主要负责勘探整个情况,监控整个斗里面的异常,所以和吴攸一样留在地面,三叔他们准备好就拿着一些小型摄像仪就下去了。看着面前电子屏上传回的摄像,吴攸不得不感叹高科技设备还是管用的。 正在看着斗里面的环境,就看见屏幕“滋滋滋…”的闪烁起来,一片花白,high少以为是信号不好,正准备起身调试一下,就感觉脑袋上被顶着一个东西,条件反射的把双手举了起来,害怕的把眼睛闭了起来。 只听见“砰砰砰”,一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满含笑意:“high少,我突然发现你的胆子特别的小,居然怕成这个样子了!还是来帮忙吧。” high少白着一张脸,瞪着一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一群雇佣兵,好不容易回神了,就看见吴攸在用绳子绑人,连忙跑过去帮忙。 被吓着的high少一声不吭,学着吴攸的手法,吴攸瞥见了,手下动作不停:“你这样不对,应该像我这样,不对,是这样的,对,再绕一圈,打死,绳尾绑树上,结成结。很好!” 吴攸看high少干得不错把剩下的活儿都交给他了,自己挨个去搜身,把枪支弹药都丢在一起,干粮和一些医药包什么的都收了起来,顺手把几箱汽油也给拎了过来。 刚刚准备叫high少过来调试一下设备,脚下一顿,换了方向,去刚刚搜出来的东西里面捡出几个铭牌一样的东西,揣进了自己的口袋。 “high少,弄好了吗?弄好了看看设备什么情况,得赶紧跟三叔他们联系上,不然会出什么意外。” “好的”high少应了一声,把绳子一扯,确定挣不脱了,拍拍手就过来了。 调了几个频道,上上下下都检查了设备,high少把手上拆掉的一个小设备又小心翼翼的装好后,擦了擦满头的汗:“小攸姐,可能是下面吴邪他们戴的设备坏了,上面的设备我都检查了,除了刚刚那些雇佣兵用了干扰仪让设备信号断了一会儿,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 吴攸把玩着数字铭牌的手一顿,想了想:“那我们看看能不能下去,这样不是办法。” “行!”high少答应的干脆利落,刚刚经历的事让他对吴攸唯命是从。 两人装了一些必用品,把从雇佣兵身上搜出来的东西用一些杂草掩了掩,两人就着盗洞下去,打着手电筒,靴子踩在松软的土壤上。 面对面前坍塌的过道,两人面面相觑,什么都准备好了发现不能下去,这就很尴尬了。 吴攸摸摸鼻子:“我们还是找找入口吧,这地方入口应该不止这一个。”搜索了半天,附近遍布杂草,什么都没可以看见。 high少拿着根随手捡的棍子,敲敲打打,顺手扒开草丛看,什么都没有,不知不觉越走越远。 “啊!!!” 听见high少的惨叫声,吴攸耳朵动了动朝着刚刚high前进的方向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叫:“high少发生什么了,有没有事!” “没事没事,我没事,我找到了!!”high少刚拍拍土站起来就听见了吴攸的担心,暗自嘀咕自己咋那么倒霉,一不留神给树藤绊倒了,气的踩了几脚树藤,扭个身就看见旁边好大一个坑。 吴攸过来的时候就看见high少悻悻的看着一个天坑,手往high少眼前一摆,“你什么情况?摔傻了啊??” “小攸姐,你看!” 入眼的是一个颇有些深度的天坑,天坑中央是一个大树,树根底部缠绕的藤蔓有电线杆那么粗,那些藤蔓纵横交错,缠绕着肉眼可见的所有东西,一直延伸到山洞里面看不见的地方。这棵树分支的藤蔓像柳树的枝条一样垂下来,挂在半空,垂在地上,甚至还有一些藤蔓干脆从天坑里的孔洞伸了进去,举目可以看见的地方都是树的藤蔓,连现在站的地方都有几根粗壮的藤蔓。 “小攸姐…呜呜呜”high少一脸疑惑的看着吴攸把他的嘴巴捂着。 “嘘”吴攸示意high少禁声,脸上带着兴奋的往下看,一个黑色的身影警惕的看了下四周,就直接往树下去,没一会儿的功夫人就出来了,钻进一个洞就不见了。 “那是小哥???”high少看人走远了,呼出一口气。 吴攸摩挲着下巴“应该是,行了看样子没多大的事,走吧我们回去。” high少傻眼的看着吴攸,就这样走了吗?“啊?” “愣着干嘛啊,还不走?”吴攸没好气的拍了high少一巴掌,说完转身就走了也不管他了。 “啊!!!” 没走多远的吴攸又听见high少的鬼哭狼嚎,一脸不耐烦的扭头询问道:“又怎么了?我去!” 只见一根藤蔓缠绕在high少的腰上,他整个人倒吊在空中,藤蔓似乎觉得很好玩,把high少甩来甩去,high少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吴攸从腿上抽出绑着的匕首,呈防御姿势警惕的看着藤蔓,小声问道:“姐,这是个什么鬼玩意?” “九头蛇柏,食人之树,藤蔓繁多,肢体庞大,只有天心石可克。不过一般来讲这棵树树吃猎物却不杀猎物,猎物的死亡往往是尸鳖造成的,这是一种很巧妙的共生关系。” “那我要怎么救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出现尸鳖,但是吴攸还是很冷静的问了问。 “看见你们刚刚待的地方没,那里的大石头,那是天心石,去弄点粉末下来撒到他身上就行了。”慕思指了指天坑旁边。 吴攸眯了眯眼果然看见了石头,看了看吊在空中不敢说话的high少,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刚刚待着的地方,用匕首在石头上狠狠的凿了几下,见有了些碎石块,拿起旁边的大石头就砸了下去,看着勉强像粉末了,抓了两把兜在衣服前。 “姐我要怎么吸引它的注意力?”吴攸皱眉的看着被吊在悬崖边的high少,他这样待会很容易被救下来后直接落地摔死,必须把九头蛇柏引到这边地上来。 “声音可以吸引它” 吴攸兜好粉末,往离悬崖边稍微安全的地方跑去,看着安全距离够了,右手放到口中,发出一声响亮还尖锐的口哨声,见九头蛇柏有动作,又重复的吹着口哨,眼看着安全距离够了,吴攸眼疾手快的撒了一把天心石粉过去。 “high少!”high少以为自己就要这样英年早逝了,听见吴攸的呼叫,睁开眼一看,发现自己离地面越来越近了,等等,high少慌手慌脚的想安全落地,结果还是脸朝地,摔的他大叫了一声“哎哟!” 看着high少安全落地了,周围的九头蛇柏的藤蔓越来越躁动不安,吴攸连忙把两人身上撒满天心石粉,并一把捂住了high少痛呼的嘴:“嘘!”high少一点都不敢动,睁眼看着这些藤蔓一点一点的退回去不动了。 两人还待了几分钟,见九头蛇柏真的一点动静都没有了才松了口气。 突然high少一脸惊恐的看向吴攸,结结巴巴的问道:“我我我,毁容没有啊,我刚刚可是脸着地!!!” 还以为high少要说什么的吴攸,翻了个白眼给他。 看着high少还是哭丧着一张脸,吴攸于心不忍的告诉他:“勉勉强强。” “小攸姐,什么叫勉勉强强啊~”high少一脸的幽怨。 吴攸一下子被他这副表情逗乐了:“哎,我说我还没发现啊,high少你怎么这么自恋啊,你说你一个大男生还在意这个啊?” “小攸姐你不懂,如今的社会讲颜值即正义,长的好看的人啊说的话人家都信,长的不好看说什么人家都不信。” 看着high少一脸的义正言辞,吴攸来了兴致,笑嘻嘻的问他:“那你看我好不好看啊?” high少看着逆着光的小攸姐,她脸上是刚刚在地上蹭到的灰,眼睛里闪着皎洁的光辉,唇红齿白,凌乱的头发让她有一种凌乱美,突然之间high少有些心动了。 “哎!我问你话呢?”吴攸晃了晃high少,打断了他的目光。 “啊?…啊!小攸姐长得好看说什么都对!”high少结结巴巴的说出来一句夸赞的话。 “什么和什么啊……”吴攸见high少牛头不对马嘴,很是无趣的嘟嚷着。 慕思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皱了皱眉,却也没有给吴攸说什么。 盗墓笔记13 睡的迷迷糊糊的吴攸是被high少晃醒的,一脸的惊恐,指了指下面示意吴攸看。 九头蛇柏下面是小哥、吴邪、三叔和潘子,还有蒙古遇见的王胖子,与之对立的是当初在蒙古追杀他们的那个漂亮女人阿宁,两帮人之间剑拔弩张,瞅了一圈没有看见陈丞澄,吴攸顿时有些心慌,这个陈丞澄可是一个定时炸弹。 “他们来了多长时间了?”吴攸悄声问着。 “有一阵子了,不知道在下面干什么,我看了半天都没有看见陈丞澄,那个叫阿宁的女人是在他们后边来的,不知道为什么胁迫了吴邪,后来小哥和她又重新进洞里面去了,回来了的时候带回来了一个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诺,那个。” 顺着high少指的看去,阿宁脚边确实躺着一个人,看不大清。瞅着两边人都要打起来了,从四面八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high少寻声望去,看清是什么了,脸色一变,“怎么有这么多的尸鳖!” 吴攸眯着眼,还在搜索陈丞澄的身影,看见这些尸鳖,突然明白那会为什么九头蛇柏抓住high少没有尸鳖了,看来是追寻洞里面的人去了。 两人在上面观望着,没敢下去,看着两边的人因为尸鳖的到来抱团,猎杀着尸鳖。 也不知道潘子做了什么,只看见他好像打死了一只尸鳖,整个尸鳖群顿时沸腾起来了,改变了慢吞吞的爬行速度,尸鳖们速度越来越快,从洞里面涌出来一波又一波。 “惨了,潘子好像打死了尸鳖王!high少,去那边营地拿绳子和汽油过来,快去!”吴攸推搡着high少,脸色不太好的看着下面的一群人。 high少见事态紧急,慌忙的点了点头,连忙跑向营地。 吴攸只感觉脚下一阵晃动,九头蛇柏突然也躁动起来,再往下看,才发现他们点了一个炸药包,正好在九头蛇柏的根部。 “小攸姐!那群人不见了!”high少拎着东西过来,气喘吁吁的说。 “有人救了他们!”吴攸一听,大脑第一反应就是陈丞澄,除了她,吴攸想不到别人了,“不管了救人先!” “三叔!接着!”high少把绳子绑在不远处的树上,喊着三叔就把绳子扔了下去,看high少已经弄好了,吴攸转身去营地那边又拿了两壶汽油。 正愁有了天心石粉不好抓藤蔓的吴三省就看见了high少,顿时喜出望外:“好小子!” 这下子省力不少,吴三省三下五除二的爬了上来。 high少见吴三省上来了,忍不住问到:“三叔,陈丞澄呢?” 吴三省听着high少问陈丞澄手上拉着绳子的动作一顿,黑着脸说:“不知道!” 看high少还有想问的意思,吴三省直接打断他:“行了,哪来那么多问题,赶紧救人!” “欧”high少看出来了不对,老老实实的帮他拉下面的人。 下面的尸鳖又开始吱吱叫着爬上来,越来越多,小哥没办法再次划开了手心,血撒了下去,有一部分的尸鳖退了下去,还有一部分锲而不舍的追了上来,就是不敢靠的太近。 好不容易把人都拉了上来,吴攸看人都上来了,拎起汽油就往下倒,吴三省摸出身上的打火机点燃扔了下去,就见火光一冲,马上就一股焦臭扑鼻而来,如潮水的尸鳖瞬间退了下去,吴邪和王胖子发泄似的拎着剩下的汽油,火上浇油,全倒了下去,一直倒到壶里面没了油,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王胖子被火烤的全身是汗,左右看了看问三叔:“那两个人呢?” 三叔摇了摇头:“不知道,那女的上来就走了,那小哥我也没有看见,他刚刚不在这吗?” “潘子这是怎么了?”吴邪指着瘫在地上的潘子问道。 “潘子有点儿不妙,好像发烧了。”吴三省皱着眉。 吴攸还想着陈丞澄的事,没好现在问三叔,回过神就说:“这里村子离的卫生所不远,赶紧给送过去吧。” 一行人轮流背着潘子走出了树林,回去的路上都提心吊胆,毕竟谁也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厉害的生物,小心一点总没错。 好不容易到村子了,一群人把潘子送去卫生所,吴邪累的在卫生所的凳子上直接睡着了,三叔也是一脸疲惫,好不容易安置好潘子,紧绷的神经一松疲惫感顿时涌了上来,吴三省看着潘子挂上了吊瓶,就坐在赤脚医生的凳子上脑袋有一下没一下点着,沉沉的打起瞌睡来了。 吴邪睡醒的时候,就只听见外面一团乱,睡眼朦胧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问三叔,看见三叔睡的比他还死。跑到卫生所外面,看见村子里的人拉板车的拉板车,端盆的端盆,一个小孩子边跑边叫:“不好了,不好了,山上起火了!” 吴邪一惊,估计是刚刚在那里放的那把火烧起来了,那么大的坑,也没有什么防护措施,旁边全是树,这烧起来太不应该了,这一烧可不是死一两个人的事,顿时心里面一慌。 刚准备进去叫醒三叔,就看见high少过来了,老远的喊着:“吴邪!” “哎!我说吴邪你要干嘛去啊?”high少手里拎着一个篮子,上面用蓝花布盖着,也不知道是什么。 “这不是起火了,人多力量大,我把三叔叫起来一起去帮忙,你手里又是啥?”吴邪焦急的不得了。 “篮子里啊,是村长给的吃的,说谢谢我们。”high少把蓝布一撩,里面是玉米面的杂粮馒头,还有几个搪瓷杯。 “谢什么,我们也干什么啊。”吴邪看见吃的,眼睛发绿光,这么长时间他早饿了,抓起一个馒头就吃,声音呜呜囔囔的。 high少看吴邪吃了,自己也抓了一个:“谁说是你啊,是谢谢小攸姐的,嗝~” 吃的太快的high少噎住了,打了个嗝顿时舒服不少,这才接着说“小攸姐回来觉得火势肯定会涨,就给县里面打了电话,县里面派了驻扎在离着不远的部队。” “那乡亲们拿着盆去也没用啊”吴邪看着那些端着一盆水出门的乡亲,嘴里塞着馒头,说话也不断。 “这就是你不懂了,那水是他们拿来喝的,他们要在边上砍出一片防火带,火烧到那里没东西烧了,就会自己灭。”吴三省夺过吴邪手上的另外一个馒头就吃了起来。 吴邪目瞪口呆,他还以为他们是拿来灭火的。 吴三省可不管吴邪怎么想,一个没吃饱又伸手去篮子里拿,摸着搪瓷杯热乎乎的,开了就看,发现里面装着乡亲自己做的糟子酒,顿时眼前一亮,拿起来就喝。 三个人吃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都跟饿死鬼投胎一样。 “你们干嘛呢?”听见吴攸的声音三个人僵住,想起来这东西是给她的,他们三个人吃了也没给她留。 三个人尴尬的冲吴攸笑了笑,吴攸一脸茫然,再看到了空了的篮子,顿时就明白了:“你们吃吧,我在村长家吃过了,比你们好。” 吴攸怕他们不放心加上的一句话,让三个人成功幽怨的看着她,吴攸以为脸上有脏东西,不明所以的摸了摸。 “潘子咋样了?”搞不明白吴攸也不纠结。 糟子酒喝的干干净净,肚子也已经吃饱了,吴三省拍了拍手上的灰,一脸满足:“护士给潘子换了绷带,洗了伤口,呼吸已经明显缓和了,就是还没有醒,那医生说叫我放心,现在暂时还没有危险,等一下如果有伤员,就把潘子一齐送到市里的大医院去。” “行,那我们什么时候走?”听到潘子有了安排,吴攸也不担心了,就是现在要急着出山。 “明天,明天吧今天都累了一天了”吴三省直接拍板决定。 “行!”吴攸没什么意见。 一行人直接回了招待所,回招待所的路上,吴攸有意的让三叔慢点走,吴三省也看出这大侄女是有事想问他,两人就越走越慢,落到了最后面,后来干脆两人不急着走了,找了个大石板就坐了下去。 吴三省摸了摸身上,摸索出一包皱巴巴的烟盒,从里面抽抽出一根勉强看着还完好无损的,用手给捋了捋,看着捋直了,摸出打火机就给点上,吸了一口:“说吧,要问什么?” “陈丞澄去哪了?”吴攸直接问道。 “我还以为你要问我墓里面发生了什么”吴三省抽着烟,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愕。 吴三省狠抽了一口烟,皱着眉,苦笑着:“她应该还活着,我们下墓没多久发现就联系不上你们了,当初只以为这地底下信号不好,也没多想,后来人走散了,我想着吴邪身边还有小哥,就去找陈丞澄,结果去了发现她不安好心。当时墓里面还有一批人,来自国外的雇佣兵,我去找陈丞澄的时候,她跟那群人在一起,看情景她还是那群人的头头,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没多久她就单独离开了,我跟着她,不知道剩下去哪了,估摸着应该是去炸了入口。后来我看着她骗得吴邪的信任,想要杀吴邪,出去阻止她,谁知她的身手很好奇,干脆利落,是专门杀人的手法,要不是小哥来得及时,我跟吴邪都会载个跟头。” 吴攸听的若有所思,吴三省把抽的烟蒂扔在地上,用鞋子捻了捻:“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陈丞澄。” 吴三省低着头,吴攸没有看见他眼中嗜血的光芒。 盗墓笔记14 一群人前前后后的都回了招待所,都累的很惨,舒舒服服洗个澡,沾上床就睡着了,一觉睡到第二天自然醒。 吴邪睡醒不放心的去问了服务员,知道火已经灭了,心里面踏实了不少。又去了卫生所,知道潘子已经转到了济南的千佛医院。 五个人又停留了三天,三天后就去了济南,到了千佛医院给潘子办了住院手续,还没有脱离危险,任在昏迷中。王胖子出了山人就走,留了个电话号码,给三叔留了东西,吴攸在济南待了一天,看潘子没什么好转,想了想就离开了济南去了北京。 明明前几天才来新月饭店,现在又一次站在这里,总感觉里面有什么在吸引着她,眼神亮晶晶的看向里面。 这次到门口了,还没有进去,就有人出来迎接,一个女人,低眉顺眼的,说了一句“请”,吴攸有些无措,侧头了一下才放心跟着人走。 女人一直给领到三楼,一堵墙面前,再一次说了一句“请”,吴攸看着墙,有些发愣,前面又没有路,像是听到了什么,犹疑了半晌又坚定的走了进去,女人对吴攸的表现似没看见,见吴攸进去了,转身就离开了。 吴攸咬牙一步进去后,发现面前是一个楼梯,抬脚就往上走,走着走着觉得不对劲……旁边好像多出来了一个人。眨巴眨巴眼睛,看向旁边突然出现的女人,叫了一声:“姐!” 慕思有些愕然,吴攸从来木有见过自己,居然一眼认出来了。慕思温柔的笑了笑,拉着吴攸的手径直上了楼,她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窗口,背对着他们,逆着光只能看见一个侧脸,可就是一个侧脸,吴攸都没有认出来了是谁,她只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吴攸愕然的看着慕思跟男人寒暄,这男人看着大概三十岁或者更年轻,她不认识,很是……怎么说很是儒雅的一个男人,说不上特别帅,但是很有味道,吴攸脑海冒出一个词——沧桑老大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完了又觉得有些不礼貌,红着脸低下了头,肩头一耸一耸的。 慕思和男人有些摸不着头脑,慕思还好,知道吴攸的脑回路清奇,男人则是一脸纳闷,下意识的摸了摸脸,以为脸上有什么东西才让人小姑娘笑成这样。 “来!”男人看着吴攸笑够了,招呼她坐到桌子前,桌子上摆着北京的特色糕点京八件,还有一些别的地方的特色小吃。 吴攸看出来不是陌生人了,现在看见吃的就不动了,自觉的坐了下去,坐那一口塞一个,像小松鼠似的吃着。 看吴攸吃的安心,慕思和男人走到了窗边。 “现在你是什么情况?”慕思心里面没底,她只是感觉有熟悉的气息,是谁不知道,而且还没有打过交道。现在看见是赵吏,心安稳了不少,只是她认识是在很久之前了,起码不是这个世界,所以又有些好奇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记得了?”赵吏看到了慕思的茫然。 “记得什么?”慕思很想吐槽,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跟赵吏有什么关系。 赵吏摸了摸下巴:“当初我完成了对阿茶的承诺,蚩尤也回来了,冬青也和九天玄女在一起了,我继续做我的灵魂摆渡人,接手了冥界在人界的一个分局,现在我升官了,手下也多出来十几号的灵魂摆渡人。” 慕思没听懂,这关她什么事? 看慕思是真的忘完了,赵吏又继续说到:“你忘了你当初献祭给泰山府祭君的一道灵魂,阿茶后来帮你要回来了,顺便帮你投胎转世,你现在这样的情况,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当初献祭出现的后遗症,你投胎后我就找不到你了,前段时间刚有你的消息,结果刚好错过了,所以我就在这等你再次上门。” 这下慕思听明白了,所以她认识的赵吏跟这个赵吏不是同一个人,不是因为别的世界认识过才认识的,现在认识的原因是因为这个世界的灵魂投胎之前就认识赵吏,想着想着慕思又觉得不对,这年龄时间什么的对不上啊…… “本来两界时间就有差异,现在这是很正常的。”听见赵吏的回答,慕思才发现自己问了出来。 看着吃的正开心的吴攸,慕思又忍不住问:“那我现在和吴攸这样怎么解决?” “这我也没有办法,投胎是阿茶的事情,这样的情况她估计也没有预料到,而且你们这样已经都有各自的性格了,灵魂已经发展成熟了,如果强行融合,只会是一个存在一个消失。”赵吏有些为难,这样的情况发现的太晚了,而且还不是一体双魂,而是同一灵魂的分裂,就更麻烦了。 吴攸吃的兴高采烈,这边慕思和赵吏也相谈甚欢,慕思还在想怎么这个赵吏跟她在别的世界见到的不一样,别的世界的他都是很逗逼。听赵吏说才知道,他融合了之前无名的记忆,现在虽然是冥界的灵魂摆渡人,却是修佛,因为修佛讲因果,所以他很执着于寻找慕思,了结因果。 慕思告诉他,她现在就只想吴攸平安,如果要了因果,这因果也应该在吴攸身上。 赵吏倒是对因果了解透彻,听这一说,再一算,果然因果在吴攸身上。 当初他和慕思之间不是爱人,却又超过了普通朋友,像是把彼此当做了亲人,所以慕思做到为他牺牲他也很是震撼,但是有爱就有爱,无爱就是无爱,他骗不了自己,现在他对慕思有爱,却是亲人之间的那种爱。 慕思听着赵吏把内心剖析给她,不知道说什么,这是她第一次拥有超过原有世界发展的感情,她自己清楚,她是一缕在万界飘零的孤魂,她只是在一个又一个世界苟延残喘,她不是那个为赵吏舍身的人,她没有对他的浓烈感情,她是她自己,她姓慕名思。慕思想清楚了,就只是对着赵吏歉意一笑,她的笑是对赵吏的抱歉,抱歉原来的那个人已经没了,抱歉没有了那份感情。 赵吏看到了歉意,愣了一下,突然明白过来,她早已经转世为人,已经没有生前的记忆和感情了,所有的一切记得的只有没有忘记过的人罢了,赵吏心里面涩涩的,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吴攸给家里打了电话,就在这新月饭店长期住了下来,想了n多理由,最后还是慕思让她给吴老太打电话,就说是她说的,才同意。这吴家只有吴老太和吴邪知道有慕思这个人,包括吴攸父亲吴一穷都不知道。 吴攸住在这新月饭店,慕思也被赵吏想了办法可以跟吴攸分开了,再也不用离不开吴攸,吴攸也高兴极了,在北京玩疯了,当然赵吏也没少派人跟着保护吴攸。 慕思和赵吏对吴攸有种养女儿的心态,慕思常年跟着吴攸,对吴攸身体也不好,这突然分开了又有些不习惯,赵吏这几天也看出来慕思的不习惯,就经常找她聊天。 “这新月饭店一直是冥界的地盘,到没想到越开越大,现在是便宜了我接手了这个地方,这里以前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现在定了规矩,来了都是些上流人物,主要也怕是那些不长眼的触碰这里面的一些禁忌。对了,三天后新月饭店有一个拍卖,你有兴趣看吗?”赵吏照常来找慕思,开解她,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新月饭店。 “我?我怎么去?”慕思有些懵,自己可是灵魂,又不是活人,怎么看? 赵吏拿出来一个簪子,簪头是一枚珠子,拇指大小,上面游离着一丝红光:“这是定魂珠,能稳定你的魂体。过几天的拍卖会不仅仅是人间的,也是冥界的,到时候是可以点香的,也不算坏了规矩,阿茶也不会说什么的。” 带上了簪子,慕思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离开吴攸的魂体稳定了不少,对着赵吏很是感激,她再能干,离不开吴攸这一条就把她限制住了,更别提让吴攸以身犯险去找有用的宝物了。 慕思在新月饭店待着等拍卖会,发现这新月饭店里面的棍奴听奴都是灵魂摆渡人的契约者,人不人,鬼不鬼。虽然也有活人,但都是在一楼大厅,上了二楼差不多都是冥界的人,几乎每个人腰间都有武器,各式各样的,在外人眼里都只是些别致一点的小玩意,但是慕思看见的上面都是冒着蓝色的火,那都是杀鬼的武器,慕思眼中有着忌惮,她现在可是名副其实的手无缚鸡之力。 不过三天了,慕思也看出来了这些人不敢对她动手,反而对她很是恭敬,她猜着一部分应该是因为赵吏,还有一部分应该是冥王的吩咐,毕竟这个分局里面也不全是赵吏的人。要说怎么看出来的,她发现每个人的印记不同,像赵吏这样被阿茶契约的,印记是蓝色的,这楼里面少说慕思就看见了四个。问了赵吏是什么情况,赵吏说这四个被契约的,时间太短了,官位太小,受到阿茶的器重也不一样,所以他是这些人的前辈。 这天新月饭店所有人都在准备拍卖会,不仅仅是人间的拍卖会,这次出现的也会有冥界的人,所以今天格外慎重。人界举行的冥界拍卖会在这里举行,以往是一百年一次冥界拍卖会,后来冥王给改成了参加拍卖会者需要提前通告,再定时间特意举行。因为人间也是有不少东西是冥界的人需要的,还是有人偷偷摸摸的参加除了规定时间以外的拍卖会,冥王阿茶被烦的不行,挥手就给改了。这拍卖会地点大多数时候也是在新月饭店举行,这是隔了上一次人界过去也才十年,举行的冥界拍卖会,容不得新月饭店的人不慎重,赵吏虽然也压的住这些人,却也不想造成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盗墓笔记15 慕思从赵吏的房间下来,到了三楼,看向下面,整个大厅都弥漫着一股香味,稍甜,却又不腻,这个味道慕思太熟悉了,是犀角香,毕竟她还吃过。 “生犀不敢烧,燃之有异香,沾衣带,人能与鬼通。” 看来这次真的是冥界难得的盛事,犀角香都点出来了,慕思想着自己以前也就去过一次鬼市,买卖的都是冥界的物品,她还没有见识过鬼拍卖人界的东西,觉得定是好玩极了。 “怎么?不下去?”赵吏刚安排完今天的事情,上楼就看见慕思站在那里不动。 “你说这些来这里的鬼,拍卖人界的东西有什么用?”楼下大厅已经有鬼来了,一个个装束打扮跟随着潮流,男鬼西装,女鬼礼服,偶尔有特立独行的也是没有办法的,拍卖会十二点开始,现在不到十点,这些鬼都来的差不多了,毕竟没哪个鬼可以顶着正午的阳光,所以大多数都会在拍卖会当天来的早些。 “谁知道呢,有的鬼执念深,喜欢的就是这人间的东西,不拿东西死活不投胎,冥王也没办法,才举行了这样的拍卖会。”赵吏看着形形色色的鬼,有些发愁,这里面有些他也惹不起,不过还好这里是冥界在人间的分局,有东西镇压着倒也不碍事。 有个西装鬼已经上来了三楼,看见了两人点头示意就进了雅间,这些鬼陆陆续续的在大厅和二楼三楼的雅间坐定,就有侍者在雅间门口和大堂雅座上,都点上了一盏蓝色琉璃罩的小灯笼,小西瓜大小,里面是看着是小蜡烛,其实是一团团蓝色鬼火,灯笼很暗,不是照明用的,只是告诉在座的点蓝灯的都是什么人。 越来越接近拍卖时间,也越来越多的人进了新月饭店,进来的人看见了点蓝灯的都惊诧了一会儿,随后都安静的找了地方。人越来越多,大厅也热闹起来了,整个新月饭店大厅雅座加二三楼雅间大大小小有个四五十,点了蓝灯的就有个一小半,这进来的人就没有没看见的,但是所有人都闭口不谈蓝灯,聊来聊去都是些商业客套话。 “我们去哪?”刚刚眼看人来的差不多了,赵吏就把她带下了楼。 赵吏走在前面领路,扒开垂落的琉璃珠帘:“这是二楼专门为你留的雅间,正对着拍卖台,这里视线最好,一二三楼都能看得见,待会让声声慢给你点灯,不会有不长眼的闯进来,我还需要去交代点事,待会过来。” 还在想着声声慢是谁,就看见当时领着她们上楼的女人过来了,也给点了灯,不过这灯罩和灯笼中的火又跟那些蓝灯不一样,那灯罩是红色的,蓝色鬼火里面透着一丝橘红。 这灯一挂上,满场哗然,整个新月饭店寂静了一瞬,立马又躁动起来了,大厅的人议论纷纷,时不时打量着这个房间,二楼三楼也有不少人拨弄着珠帘想看清这里坐着什么人。 不得不说这个房间设计的真的是巧妙,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被房间的一些物品给挡住了视线,给慕思减少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没一会儿赵吏就回来了,两人坐在椅子上等着拍卖会的开始,慕思有注意到,这屏风后面的两张太师椅几乎每个面对中央戏台的都有,这两张椅子左边的那个都有金色挂绳礼兵杆,也没人坐在左边的椅子上。 “我刚刚回来,看见吴攸在隔壁”赵吏指了指左边的雅间。 左边的位置比不上中间,却也是上好的位置了,慕思倒有些好奇隔壁是谁。 见慕思好奇,赵吏便简单的说了一下:“这旁边的,是老九门里面的霍仙姑,吴攸是在楼下遇见了他们,然后跟着吴邪一起进去了。” 老九门慕思熟,倒也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了,就是有些奇怪吴邪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 吴邪有苦说不出,在三叔那得到了蛇眉铜鱼的线索,到了这北京,也找到了这霍老太太,却不知道这老太太脾气这么古怪,上来说的话都带刺,满含怨气,怼得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不容易霍老太太松口了,却说这种正经事得让他奶奶来,一听不知道怎么办了,心里面郁闷不说还带点火。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吴邪听到了high少的惨叫声,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和一个女孩擦肩而过,刚到事发地就看见了他姐姐吴攸还有王胖子和躺在地上的high少,正发愣呢,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听到王胖子告状:“吴少爷,你总算来了,你给评评理啊,这两个家伙就是霍家的人,蛮不讲理,为了赶我们出去,说打人就打人啊,你瞧我外甥被打成什么样了这是。” high少躺地上非常配合的卖着惨:“我的尾椎骨啊。” 本来吴邪心里面就有火,当即就开口:“大庭广众之下你们就打人,太嚣张了吧!” 准备过去看看high少伤势,就被暗地绊了一跤,王胖子慌手慌脚扶住吴邪。 动脚的霍家人不屑道:“这吴家小太爷也不过如此嘛!切!” 吴攸本来觉得王胖子他们这样讹人还蛮有意思的,但是看着霍家人这么嚣张,气不过的她上前,三下五除二就把人给撂倒了,旁边想帮忙的大庆她也给撂倒了。 “住手!”从楼梯口上来了一个穿着粉色衬衣的男人把翻弄的手机一关,细长的丹凤眼一虚。 王胖子拉过吴攸,整理了下衣服:“你又哪位啊?” 男人理都没理王胖子,大庆两人捂着胸口站了起来,对男人点了点头,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吴邪:“你就是吴邪吧?” 吴邪有些奇怪的看了看男人,他不认识这个人:“对啊,我是,你是?” 男人轻笑一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吴邪。吴邪接过来一看,鎏金的名片上就只有一个图案、一个名字和一串电话号码。 “解雨臣?”吴邪轻声念出。 “雨臣!奶奶等你半天了,你怎么还不上去?”霍秀秀走到一群人面前,打量了一下:“哇!这么热闹?大成,我可没让你接这么多人。” 话语中有一丝调笑,又看向吴邪,问道:“你就是刚刚离开的那位客人吧!我对你们的谈话很感兴趣,可以告诉我吗?” 吴邪才想起来这是刚刚在门口遇见的姑娘,他对陌生人还是有一些防备心的:“哦,只是处理一些历史遗留问题,你又是?” “秀秀,他就是吴邪!”解雨臣嘴角含笑。 霍秀秀了然道:“果然你就是吴家小太爷。” 吴邪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人:“呵,怎么好像你们都认识我,我却不认识你们啊?” 解雨臣又一次轻笑,看向了霍秀秀。 “我叫霍秀秀!”霍秀秀看吴邪没想起来自己是谁就开口介绍了一下自己。 “既然这吴邪是奶奶叫的朋友,那我们就让保镖全都撤下吧”听见解雨臣的话,大庆看了看霍秀秀,见她同意了,带着人就离开了。 转身准备离去的霍秀秀手刚搭在解雨臣的胳膊上,就听见吴邪的朋友王胖子嘟囔了一句:“穿一粉衬衫,出门也不怕招老屁股,哈哈哈。” 吴邪看着霍秀秀脸带怒气转身停住就觉得不好,脸色一变,立马捂住了王胖子的嘴,尴尬的说:“他不是成心的,不好意思啊,别放在心上。” 解雨臣安慰似的拍了拍霍秀秀:“要是没有事的话,要不要一起过来坐一坐?”解雨臣知道他们回来,就跟霍秀秀先行离开了。 “解家少爷?难道是那个解家?”吴邪看着两人郎才女貌,这才想起来刚刚拿的名片上的名字。 “吴邪你是说老九门的解家?能跟霍秀秀走到一起的估计也就只有老九门的解家了!”吴攸最后还点了点头肯定了一下自己的猜测。 “走吧,我跟霍老太太还有些事情没说完”说着吴邪就一马当先的进了刚刚的雅间,找到了正在屏风外面坐着的霍老太太。 “婆婆!” 端着茶杯的霍仙姑,看见吴邪还没有走,一脸的不耐烦,真的是吴小狗,“我先前不是和你说的很清楚了,你奶奶不来的话,你就不用来见我!你拿的那个东西,我是知道那么一点,但是现在年纪大了,记不清楚了。” 霍仙姑喝着茶很稳,说的话也很强势,吴邪有些无措,却又不知道怎么说服她。 王胖子悄悄的靠近了吴邪,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她说什么也不能走啊,你走了,再相见这老妖精可就不容易了。” “那我怎么办?” 说完话有些心虚的王胖子四处观望,出了个馊主意:“她耍赖,你就跟着一起耍赖呗,反正不走就行。” 吴邪听了皱了皱眉,想着王胖子说的也有些道理,眼睛瞥见了老太太旁边的椅子,心一横,脸皮也不要了,就往那坐了下来。 老太太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吴邪看着周围的人在他坐上椅子的那刻有一小会的寂静,心里面紧张但是嘴上还是说着:“婆婆,这件事情对我真的很重要,您要是不告诉我的话,待会我们四个就跪在这饭店前面。” 吴邪紧张的看着老太太的反应,谁知她黑着一张脸,压根没有理会他的说辞,质问道:“谁让你坐下的?站起来!” 看见吴邪没反应,老太太一下子就发火了:“大成!把这几个臭流氓给我拉走!” “哎哎哎!我早就听说,这霍家人啊,爱起范儿!尤其是您,霍老太太,说您出个门,比慈禧太后排场还大,今天算是见识到喽。可是呢,您要真让你手底下这几块料轰我们出去,这就显得你们霍家人忒小心眼了是不是?可是我们吴家小太爷,根正苗红,尊老爱幼,可是我王胖子啊~打小就一臭流氓,脾气不大好,您说万一待会儿比划起来,把这地给砸喽,这对你们霍家的名声不大好吧?”王胖子满嘴的调笑,一点尊敬的意味都没有。 盗墓笔记16 老太太才不管王胖子说了什么,只是一味的吩咐:“大成!送客!” 看见霍家人动真格的,王胖子很有自觉的先出去了,临走前给吴邪使了个眼色。 那边解雨臣在劝解着霍老太太,吴邪却是说不出的烦闷和憋屈。 “婆婆,您要是不答应的话,我就不走了。”想着有正事,吴邪还是耍着无赖留了下来。 霍秀秀突然冷笑一声:“这位置不是想坐就能做的,坐了有什么后果……” 老太太一摆手,阻止了霍秀秀继续说下去,“让他坐,他想坐的话,就让他坐吧!” 吴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还是硬着头皮开口:“婆婆,我真的是说到做到,之前您跟我奶奶之间有什么恩恩怨怨,我是真的不知道,如果当初我爷爷有什么对不住您的事,要不这样,您抽我几巴掌,就当解解气?” 也不知道老太太想到了什么,脸色说不上来的差,捻了捻佛珠,“行,我是怕了你了,吴大少爷,不过你先别问,你就算问了,我什么都不会说,你就这么坐在这儿,坐到四点半,你要是坐的住的话,我就不难为你了。” 看着老太太的表情就感觉这事情不简单,吴邪心里面有种不详的预感,吴攸看着吴邪有些慌张,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放心,姐也在!”顿时吴邪安心了不少。 “就光坐着就行?”吴邪不放心的追问了一句。 “对!光坐着就行,别急,我肯定不会让你无聊的。”老太太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看向了楼下。 一楼的窗帘全部都给拉上了,四周一下子都暗了下来,中间巨型吊灯一下子打开了,瑰丽的光线打在中间的展示台上。 霍秀秀欣喜的问着:“奶奶,开始了吗?” 老太太点了点头:“开始了,等着吧,今天我们会有一场好戏看的。”说着还用眼睛斜睨了吴邪一眼。 忽然暗下来的环境和嘈杂的人声,让吴邪有些心虚,而且旁边的老太婆表情还不阴不阳的,更让吴邪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 一楼拍卖会人员都到位了,穿着旗袍的女司仪对着四周说:“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了,闲杂人等请退场。” 两个女侍者,上前把展台上的红布撤了下来,红布打开一半,吴邪就看见了展台里面的蛇眉铜鱼,心里一激动,就要离开椅子,有突然想起来老太太的话,捏着椅子的手紧了紧,看了眼老太太,不甘心的坐了下去。 “我们即将开始分发拍卖名册和打手印”女司仪示意女侍者们可以行动了。 女侍者们,端着托盘,盘子里是小巧无比的铃铛,按照次序分发下去,挂在每个桌上。 high少打量了一圈,凑到吴邪面前说:“吴邪有一点不太对劲,你看其他包厢,不管人多人少,这个位子都是没人做的。” 经high少一提醒,吴邪再一打量,真的是每一个左边的太师椅都没有人坐,不由得开始冒冷汗。 就在吴邪心神不宁的时候,女侍者端着盘从屏风后面出来了,来到老太太面前,忽然看见了吴邪,脸色一变,“霍太太,您的朋友是不是做错位置了!” 老太太目不斜视,感慨着:“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的场面了吧,你不相信居然有人敢坐这个位置,都十几年了,自从老昌盛坐在这儿之后,就没有人敢坐这个位置,不过,今天拍的这件东西,可算是百年一遇,出现几个不要命的,也算是应应景了,还不赶快,给吴少爷也送上花名册,伺候好了啊,给你长长眼。” “好的”女侍者惊惧的看了吴邪一眼,马上转身。不久,同样的一份花名册送了过来,同时送上来的还有一壶极品碧螺春和四盘非常精致的小吃。 “老板,这是我们送的,您慢用,有什么吩咐随时叫我们。”说完就离开了。 吴攸见上了吃的就顾不上吴邪了。吴邪打开册子发现今天好像就这一件东西——蛇眉铜鱼。 没一会儿刚刚才走的女侍者带着人上来了,提着一个小西瓜大小的,青色琉璃罩的小灯笼,里面是黄色的烛光,给挂到了最中间的架子上。灯笼一挂上来,大厅出现了一阵骚动,立马又迎来了一阵稀里哗啦的热烈掌声,吴邪不知道怎么回事,尴尬的也鼓起掌附和着。 “吴邪!吴邪!”王胖子一看灯就觉得不对劲,立马小声呼唤着吴邪,见他没反应,急的一下子直接进来了:“赶紧跟我走,这不是你坐的地儿,走走走。” high少点了点表:“这还没有到四点半呢!到四点半就行了!” 霍老太太幽幽道:“这家饭店,已经很久很久没人敢点这盏天灯了,你也算是给老吴家长了脸,从此以后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这吴家少爷的威名。” “这什么意思啊?”high少还没有搞明白什么状况。 “点天灯?嘶~我之前好像听说过”吴邪还没有琢磨明白,就听见老太太又一声冷笑,“威风也是一时的,恐怕你们老吴家这一次,要被你这盏败家灯给烧光了。” 老太太一说完,吴邪一个激灵,突然想起来了这灯是干嘛的了,所谓点天灯,是老时候赌场里的一种说法,后来引申开了,在拍卖场点天灯,就是包场子的意思。一个包厢一左一右两个主座,左边为掌灯位,有人坐到了左边,就代表这,这一轮无论卖的什么东西,最后拍了多少钱,都自动加一票,相当于不管怎么玩,这东西我要定了。 霎时间吴邪有些懵,那边吴攸干掉了四盘点心,擦了擦嘴,这才挨近了开口说话:“老太太,我也是吴家人,你看我坐跟吴邪坐没什么差别吧?而且我比他更合适坐这个位置不是,怎么说我也是下一个吴家的接手人呀!” 霍老太太眯着眼打量了一下吴攸,她不是没有注意到这个女孩,只是不知道是谁所以没开口,这一开口就知道了又是一条吴小狗,老太太到没有反驳她的话,这个吴小狗确实是比另外一条吴小狗合适。 吴攸见老太太没反驳,当下就把吴邪给拉了起来,自己坐了上去,翘着个二郎腿,明明是个女孩子却丝毫没有女孩子的坐像,顿时霍老太太更看不顺眼了,开口讽刺着:“这吴家也不怎么样嘛,规矩都没有。” “哎!您别说,我坐着啊是个人,可是有的人啊,坐着却像条狗,不停的朝你吠。”吴攸没有给霍老太太留面子,当场就给怼了回去。 一女侍者拿着铜锣绕场敲了一圈,瞬间整个场子鸦雀无声。显然,拍卖会正式开始了。 吴邪站起来恍恍惚惚的,完全没听见下面在说什么,满脑子都是点天灯失败的后果,场子里充斥着摇铃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快。 突然清醒过来的吴邪,定了定神,问王胖子什么情况:“胖子,现在要价多少了?” 王胖子摸着鼻子,掩着嘴巴:“快一个亿了!这会儿中场休息,一会儿马上开始下一轮,每叫一次价涨两百万,也特么算是长见识了。” 吴邪一慌,就要把吴攸拉起来,谁知道吴攸老神在在的坐着,还心情颇好的又叫了几碟点心。 “哎!你瞧见没有”王胖子指了指主持的女司仪,“这小娘们够邪乎的,这里面这么多买家,人手一铃铛,每叫一次价铃铛都响一回,从哪儿响的都能听出来,从来没错过,这耳朵都能破案去了。” “是啊,这霍老太还没有出价,她是不是准备后面加码玩大的呀?”high少很是纳闷,又看见了吴邪侧脸有几颗小水滴,“吴邪,你怎么冒这么多冷汗啊?” 解雨臣看还有人搞不清状况,玩着手机,问了一句:“你们知道什么叫点天灯吗?” “在拍卖这一行规矩里面,无论这一轮卖的是什么,价格是多少,最终都由点天灯的这个人以最高价格买入,也就是说,这一轮的场子,都被我包了”吴邪心里面暗骂这叫价的人,心里面怪他们不讲江湖道义。 “没错,点天灯就像赌博,一把火能把你烧的精光,亦如很多豪赌,一夜之间输的倾家荡产,这点天灯可不是有钱就能玩的。”解雨臣的话是对着吴邪说的,眼睛却看向的是吴攸。 “如果点天灯的人,最后承受不了这个价格,就由上一位出价的人获得拍卖品,而点了天灯又无法出价的这个人,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有的时候是钱,有的时候可能就是……”说到最后吴邪的眼神都飘忽起来了。 霍秀秀补充到:“倾家荡产,再不然算上一只手一条腿,大概也就够了。” 吴攸坐着把他们的话都当做耳旁风,津津有味的吃着糕点,她觉得自己一定得要去讨要这个糕点师父,这糕点做的真的是一绝。 “要我说,你今天势在必得,非常不凑巧,我也志在必得,要不然您爱幼一下?”吴攸非常好心情的说着,再大的场子在这里她都镇的住。 “嗤!”霍老太太看了她一眼,有些轻蔑。 吴邪在旁边担心的不得了,这灯烧起来了可是倾家荡产都不够的,这老太太一开始就没安好心,这下祸闯大了,现在真的是顾不上什么线索不线索了。 high少也意识到现在情况危机,还可能伤到小攸姐的性命,当下就看着台下的女司仪来了一句:“实在不行,咱们就直接跳下去,抢了蛇眉铜鱼就跑,我百米十二秒五。” 话刚说完,台下的女司仪愣了一下,就抬起头来,看着这个方向,眉头皱了起来。 high少看着女司仪,傻眼了:“我靠,真的假的?这样也能听得见啊?” 王胖子哑然失笑:“你有病啊?那儿到这儿有多远,能听见我才不信呢!那我试试啊!” 说着王胖子就压着嗓子轻声道:“小娘们,小娘们,能听见就上来抓胖爷啊,否则一会儿你抓不着了。” 吴邪和那女人对视一眼,心里咯噔一声:“胖子别说了!” “哎呀听不见!”王胖子安慰着吴邪,一扭头就看见那女司仪看着他们,脸色很是奇怪,突然指着他们,边上的男侍者立即朝他们看去,冲上了楼梯。 盗墓笔记17 王胖子蒙了一下,真没想到这女的耳朵这么灵,反应过来了,当下就走了出去。看着冲上来的一群人,摸出一根棍子,就准备打,没想到对面每人手上一根棍子,王胖子傻眼了,却还是冲了上去。 吴邪和high少死命的抵着门,生怕外面的人闯了进来。 霍老太太似乎没有料到,吴邪这么拼命:“你们疯了?得罪这儿的老板,你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吗?” 本来就憋了一肚子气,现在这老太婆又在说风凉话,吴邪只想一气儿的发出来,颇有些咬牙切齿:“婆婆,正如您所说,这个饭店开的太久,老板太安稳,总得有人来给他一点刺激,今天我就当个好人,给他刺激刺激!” 听到这话,吴攸糕点都顾不得吃了,朝着吴邪就竖起了大拇指,像是第一次认识吴邪一样,非常的惊奇,嘴里面发出一阵阵“啧啧啧”的声音。她可不傻,在北京玩了这么多天,去哪都给这饭店的面子,这就说明饭店背后的人势力庞大,这吴邪跟愣头青一样,要不是知道自己是他亲姐,还以为要坑死她。 吴邪不是没看见吴攸的幸灾乐祸,可是他顾不了那么多了,慌手慌脚的把闯进来的人拦住,不让他们靠近吴攸的位置,慌乱之中压根没看见人家自始至终都没有去吴攸那边。 隔壁雅间的热闹,慕思不是没听见,明知道那边有吴攸和吴邪,她却一点都不担心。 “你不怕吴邪受到欺负?”赵吏倒是有些好奇,那些人不敢对吴攸怎么样,不代表不敢对吴邪做些什么。 “得了吧,他那天真的性子就得有人教训教训,免得他不知道天高地厚”吴邪那番高谈论阔她可是听的一清二楚,如果今天他坐那,又没人帮忙,可真的是把新月饭店得罪死了。 吴邪这边打的热火朝天,和霍老太太那边的安静形成鲜明对比,霍老太太喝了口茶,眯了眯眼:“大成,动手!” 大成应了一声,就带着人冲到吴攸椅子背后,拉开纠缠不休的人,一脚踢碎了椅子腿,眼看着人就在往下倒了,吴邪立马过来顶着,大成才不管拳拳到肉,一下一下的打向吴邪。 吴邪用胳膊抵着,红着眼睛:“婆婆,你不能耍赖啊!” “你能砸场子,我就不能砸你?到底是谁耍赖?”老太太早就不耐烦了,这下连应付吴邪的理由都懒得找了。 “时间到了!停手吧!”吴攸翻了个白眼,伸手挡住大成的拳头,一拉一抻就把大成的手扭脱臼了。 话音刚落,所有棍奴互相看了看,打下去没意义,还要注意不能伤到那小女孩,想了想收了棍就退了下去,霍老太太很是诧异的看了眼吴攸,到没想到这个人能使唤的动这里的棍奴。 吴攸摸了摸鼻子,知道老太太误会了也不解释,这可不是她的功劳,站了起来,语气很是友好:“婆婆,我说我今个包场了,您急什么啊?天灯也点了,不论多少钱我出了!又不让您付钱,您担心个什么?” 霍老太太沉着一张脸,冷笑的看着他们:“天真!这成交价到最后以吴家的身家付得起吗?你要是付不起今天这个门儿你是别想出去了!” “多大点事,值得老太太您这么动气,你以为谁都跟你们霍家一样?灯敢点,我自然付得起这个价!”吴攸脸上笑靥如花,嘴里面说的话却让老太太极其讨厌,吴小狗就是吴小狗,变着法儿的说霍家胆小。 吴攸看见老太太不理她也不生气,只是问吴邪:“你不是有事问老太太吗?问啊,这老太太说的事我们可是办到了,她总不能当场赖账吧!” 老太太脸色又黑了几分,看向吴攸的眼神越发不善:“小丫头片子还是不要说大话的好,只要你们今天能完好无损的走出这新月饭店,以后你吴家小太爷想问什么,我霍仙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不是看不出这丫头片子有问题,可是这么多年,这是第一个敢这么对她说话的。 “得勒!下面报价多少了?”吴攸一听喜笑颜开,看了看下面没有因为闹剧而停止的拍卖会。 “现在已经两亿三千万了”霍秀秀一直注意着场内的情况,倒是知道现在拍卖多少了。 “啧!真贵!谢谢这位小姐姐了”吴攸咂了下舌,又笑眯眯的向霍秀秀道谢。 “呵,吴家大小姐总不会这点钱都付不起吧!”霍老太太见不得这丫头片子的笑脸样,说起话来也越来越不客气。 吴攸眯了眯眼,是个人还有三分脾气,本来就是这老太婆先阴阳怪气的,倚老卖老也不嫌丢人,真不是个什么好玩意。 这个时候蛇眉铜鱼拍卖价已经到两亿六了,女司仪询问再三,都没有人再加价,最后一锤定音,交易成! 随后蛇眉铜鱼被抬了下去,整个场子再次暗了下来,只留了些昏暗的小灯和散发着不同颜色的小灯笼。 “女士您的号码牌!”女侍者端了个盘子,下面垫着红丝绸,上面是一块木牌。 霍老太太看见木牌瞳孔一缩,新月饭店规矩,拍下的东西,身家够就递上木牌,事后拍卖会结束用木牌领取拍卖的物品,她还是低估了这丫头片子。 吴攸接了号码牌,拿在手里面把玩,翻来覆去看了一下,觉得没意思,就丢给了吴邪,吴邪手忙脚乱的接住了木牌,这个牌子可是值两亿六,得小心对待。 “愿赌服输?” “愿赌服输!”霍老太太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却还是很有气度。 吴攸见事成笑眯眯的拉着吴邪出去了,拉到了隔壁的雅间门口,敲了敲门。吴邪还在纳闷来这隔壁什么事,就看见门开了,很是惊恐的看着里面,开门的是一个长发女人,关键是她有着一张和女司仪一模一样的脸,活见鬼了,要不是刚刚看见女司仪在楼下,他都要怀疑这人就是那女司仪了。 high少和王胖子进了屋还频频看向那女人,high少还狠狠的揉了一下眼睛,瞅着是真人,总有些心虚。 四个人过了屏风,就看见了一男一女,吴攸见到女的就高高兴兴的奔了过去,甜甜的叫了一声“姐”。最让吴邪惊讶的是,这一男一女,男的坐在左边,跟他刚刚一样的位置,但是刚刚司仪并没有说还有人点着天灯,说起天灯,吴邪一下子瞥见了那盏红色的灯,觉得没什么特别,这男人可能是这新月饭店的特殊客人,眼睛又往别处打量,看着看着突然想起来什么,脸色一变,眼睛猛盯着灯,细细的看,跟天灯一模一样的外表,只是一个青色一个红色,灯芯里面,一个是黄色一个是蓝色透着橘色。 蓝色!吴邪立马上前,把整个新月饭店上上下下的灯一打量!半数的蓝色!这下完蛋了,吴邪可没想到,他就来一趟新月饭店找霍老太太,这么不幸的遇上了爷爷笔记里面写的难得一见的鬼市!不,还是比鬼市更高一级的拍卖会,想着爷爷笔记里面描写的这种拍卖会来的鬼,虽然他相信科学,但是七星鲁王宫已经让他觉得玄学更可信了。这下是掉进鬼窝了,顿时脸黑的看不了,当下拉着吴攸就要离开。 慕思有些懵,看着如临大敌的吴邪,有些搞不明白这小子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一转眼脸色这么差。吴攸也莫名其妙,用了用力居然没抽出来,手一翻挣脱开来,王胖子和high少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吴邪顾不得解释再次拉住吴攸,低声呵斥:“走!” “叮!”传来一声清脆的敲铃声。听到声音吴邪知道走不了,只能安心的等待整个拍卖会结束了。 忽的一下,整个新月饭店的灯光都没了,只有隐隐约约跳动的蓝色烛火,突然的黑暗带来了一小会儿的骚动,骚动在四个女侍者提着蓝色火光灯笼的那一刻全没了,四个人分别站在大厅的一角,蓝色的灯笼在一片黑暗中格外的突出。 吴邪感觉暗的地方更暗,有蓝色灯光的地方越来越亮,摇了摇头摆掉不可思议的想法,往大厅看去,就看见刚刚还在身后的那个和女司仪长的一样的女人,已经和女司仪一人托着一个盘,面对这个包间站立,似乎在等着什么。 其实两个人还是很好分辨的,开门的那女人是长发,下面的女司仪则是优雅的短发,这会吴邪心里面还想着些有的没的,颇有点破罐破摔的感觉。 “今日,鬼门关大开!冥王有令:吃人者,杀!夺宝者,杀!……出逃者,杀!犯令者,皆可杀!请万鬼幡!”赵吏站了起来,一直走到最前面,明明是佛修,说出的话却让人感到了杀气腾腾,扑面而来都闻到一股血腥味。 话音刚落,半空中出现了一件普普通通的幡布,在黑暗的新月饭店里发出一阵一阵的蓝色幽光,上面暗红色的“*”在流转,没有鬼敢小看这个东西。 走完流程的赵吏,挥了挥手,立马有一批人走到了每一个点蓝灯笼的地方,看着像是伺候,实则是暗中监视和戒备。 吴邪惊恐的看着男人,万万没想到这人居然是新月饭店的主人,这太神话了吧,想着刚刚放大话,这人不会也听见了吧,心虚的看了对方一眼,对方正好似笑非笑的看了过来,吴邪感觉自己心慢了几拍。 “我说天真!你怎么脸色越来越不好了?”吴攸一脸纳闷的摸了摸吴邪的手,冷冰冰的。 王胖子和high少看着玄幻的场景,极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是听见吴攸的话还是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大小姐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天不怕地不怕的,这个时候王胖子真的佩服吴邪的姐姐。 盗墓笔记完 “第一件!古法琉璃盏!起拍价一百,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两百!”楼下大厅已经开始拍卖,摇铃声从四面八方而来。 慕思倒是有些好奇这些拍卖用的什么货币,不过想想估计也是冥界专用的,拍卖时间会一直持续到半夜十二点,东西拍卖的速度很是快,随之而变的是越来越少的蓝色灯笼。 “小子,我看你似乎知道这拍卖会啊?”赵吏拍卖会办的多了,也觉得没意思,见没什么大乱子,就想起刚刚吴邪进来时的脸色,颇有点好奇问。 吴邪被吓的冷汗直流,硬着头皮说:“我从我爷爷的笔记本里面看见过相关描述!” “哦” 见赵吏哦了一声就没兴趣了,吴邪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逃过一劫。 慕思看着吴邪战战兢兢的模样,颇为好笑,忍不住问他:“我说你怕什么,这里又不是吃人的地方,紧张个什么。” 吴邪觉得慕思有些熟悉,面对她可比面对那男人自在多了:“我爷爷的笔记上记载,他参加的那场拍卖会,很多人回去跟丢了魂一样,人不人,鬼不鬼的,而且说这里面很是凶险。”所以,能不紧张害怕吗,一不小心要丢了小命啊。 赵吏颇有些哭笑不得,这是以讹传讹,那些都是自愿交易的,可不是他们给弄丢性命的。 吴攸悄咪咪的对着吴邪耳语一番,吴邪瞪大眼看了看慕思又看了看吴攸,脸色也越来越精彩,最后化成了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实际上内心还在消化吴攸告诉他的事情——坐那的那个人是姐。 慕思看出来几个人在这不自在,直接把四个人赶了出去,以免待的话都不敢说。 赵吏倒是一点都不在意,跟慕思话家常一般:“我突然想起来这小子说的爷爷是谁了,当初这个人在我们这交易了他的嗅觉,换了一个消息,这还是我这么多年来见到的第一个不被长生诱惑的。” “这样啊,那你留下这么多人在这,不怕他们说出去?”慕思用下巴点了点没有点过灯的包厢。 “没事,他们这些人出去一段时间就忘了,会模糊他们这段记忆的,可能会发生吴邪爷爷那样的事,记下来了却跟鬼怪传说一样,自然没人信了。”这也是冥界在人间举办拍卖会却不怕的原因,芸芸众口,说什么的都有,真真假假谁知道呢。 “这人也是你们的?”慕思挑眉指了指隐在暗处的闷油瓶。 “冥王的人,冥王手下有这样一批奇兵,身上有纹冥王的标记,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赵吏看着闷油瓶话语中有些猜疑,又看了看右边的包间,“今天鬼没闹事,想要来闹事的人到不少。” “冲着吴邪来的?”朝右边的雅间看去,隐隐约约的她似乎看见了陈丞澄? “应该是,那边主事的是个女人,这几天有派人跟踪吴攸。” “不管怎么样,保护好吴攸!”慕思想起陈丞澄就觉得这女人麻烦,比阿宁有心机,也比阿宁更会伪装。 “放心我知道的。”赵吏抿了抿口茶,“你接下来准备干什么?” “不知道,我这么多年跟着吴攸习惯了,突然离开她,我也不知道要去干嘛”慕思很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发现自己好像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赵吏捏茶杯的手一紧,似不经意的说:“我这新月饭店还差一个女主人……” “诶?你是说吴攸吗?我觉得正好啊!”慕思掩饰住上翘的嘴角,装着听不明白。 赵吏脸一黑,茶杯往桌上一放,低声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啊!那就是你要结婚了?”慕思听出了赵吏什么意思,偏生当做没听懂。 “对,所以你愿意嫁给我吗?”赵吏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枚戒指,直接单膝跪到了慕思面前,他哪不知道这是在捉弄他,但是他也只能受着,谁让他前几天说只是亲人,自己挖的坑,跪着也要填完。 “你认真的?”见赵吏准备这么齐全,慕思也正色起来了,“你得知道,我跟吴攸同生共死,哪天她死了我也要走了,而且吴攸没有爱人的能力,我得陪着她一辈子,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她平平安安。” “那不是正好吗,你一个人是养,两个人也是养,不如我们一起对她好。” 慕思有些心动,却还是摇头拒绝了:“不,那样对她不公平,我和她是两个人,不能因为我就委屈她。”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问过?”赵吏起身温柔的把戒指戴到了慕思手上,看慕思还有些愣神,好笑的揉了揉她的头,“傻丫头!” 一天前。 吴攸当时还玩的正嗨,被赵吏叫了回来还有些好奇:“大叔,发生什么事了?” 赵吏这几天听到这个称呼都要扯下嘴角,叫的也太老了吧,不过还是正事要紧,想到要说的事,赵吏难得的紧张了:“丫头,我说……我要娶你姐姐你怎么想的?” “啊?你娶我姐,干嘛跟我说?”吴攸还很迷糊。 没办法赵吏把两个人之间的情况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吴攸。 吴攸听了低着头,好久没回答,就当赵吏心中咯噔一下以为要凉时,吴攸才抬头说:“也就是说,我姐之所以这么多年哪都不能去,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咯?所以并不是她说的那些骗我的借口。所以我觉得自己跟常人不一样,是因为我缺少了地魄和非毒?” “嗯。”赵吏看着有些哀伤的吴攸,艰难的点了点头。 “所以我跟姐姐是一出生就在一起了?这样啊,那你娶吧!”吴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很快又明媚的笑了起来。 “嗯!嗯?”赵吏还怕吴攸不同意,却没有想到她这么的直接干脆,惊愕的看着她。 吴攸见自己答应了,赵吏还这样,翻了个白眼给他:“我又不是什么都不明白,怎么说姐陪伴了我二十年,后半辈子我也想到处一个人无拘无束的浪。对我姐好点,要不然我打你欧!” 那威胁似的拳头,赵吏没看在眼里,把同生共死的秘密也悄然了埋在了心里,她就该无忧无虑的长大,还是不要有负担的好。 这样听赵吏一说,慕思倒是有些心疼吴攸,她也赞同赵吏的做法,还是瞒着她为好,看了看手上的戒指,有些嗔怒的瞪了赵吏一眼。 被赵吏提及的吴攸,在拿了东西出了酒店没多久被一群人在一巷子给拦住了,为首的是陈丞澄,时隔多日再见陈丞澄,吴邪、王胖子是脸色难看外加防备,只有high少则是一脸惊喜。 “好久不见啊,陈丞澄!”high少上前打招呼,陈丞澄没有理他,再看了看周围的人,感觉到了不妙,这好像是敌人啊。 如果说多日之前的陈丞澄是一淑女,今天的她就是盛气凌人的女王,直接指挥人:“上!” 陈丞澄首先就对上了吴攸,招式干脆利落直击要害,剩下的人都往high少王胖子那边去,王胖子怎么着挡住了一部分,对方人多势众,趁着空隙就去抢吴邪身上的蛇眉铜鱼,吴邪死命的护着,眼看着吴邪就要受伤了,吴攸急的就想过去,从天而降一人,吴攸一看是熟人——闷油瓶,顿时不在分心专心对付陈丞澄。 “吱!” 一辆车一个漂移横在巷子口,霍秀秀一脸焦急的喊着:“快上来!” 闷油瓶掩护着吴邪往车那边跑,high少王胖子看见了救星,也往那边去,四个人挤上了车,吴攸被陈丞澄缠着硬是离不开,眼看着人又要围上来,霍秀秀没办法只能驱车先离开,从后视镜里看着一群人把吴攸围住,吴邪当即就想下去,王胖子拉着他,就是不让他开车门,吴邪下去就是添乱! “胖子你别拉着我!”亲姐姐因为自己留了下来,要是再出点什么事,吴邪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看这不是有人帮忙了吗!你别急!”王胖子死活拉不住吴邪,就扒住门,眼睛往后面一瞅,本来也很不安的心放回了肚子,一下子就喜笑颜开。 吴邪先是狐疑的看了眼王胖子,才往后看,发现是一堆新月饭店的棍奴和几个黑衣服的人,身手很好,姐姐那边已经顺利的脱围了,这下他终于是放心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来人众多,没一会儿就把陈丞澄她的手下制服了,吴攸没了后顾之忧,看见陈丞澄在发愣,抓住这个机会一脚踢了过去,陈丞澄刚准备反抗就被人钳制住了,吴攸气鼓鼓的揉了揉手腕,不停咒骂:“臭天真!坏天真!说把我扔下就扔下了,气死我了!” 这批人的出现她不意外,她早就打过交道了,可是吴邪居然这么放心她!下次见到他,他就惨了,哼! “小姐?他们?”全然被忽视的几个灵魂摆渡人,有些尴尬,互相看了看,怂恿其中一个开口。 “拉走拉走,眼烦心烦”生气的吴攸,才不管他们怎么处置陈丞澄,本来就是陈丞澄自作自受。 这些人灵魂摆渡人都是赵吏契约的一批人,受制与赵吏,现在听命保护吴攸。看见吴攸心情不好,立马把人都给带走了,还是不要惹这个小姑奶奶了,谁知道她会怎么整蛊你。 吴攸则是一个人想了半天下次见到吴邪要怎么整他,突然灵光一现就阴森森的笑了起来。 …… “喜帖?”吴邪听到high少说有人给他寄了喜帖就一脸懵,谁知道他才离开北京三天,就收到了新月饭店寄来的喜帖。 “对呀!对呀!你看男方赵吏,女方吴慕思,啧啧啧,吴邪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认识新月饭店的人?不然为什么人家给你送喜帖?”high少悠闲的吭了口苹果,呜呜囔囔的指着请帖上的名字。 吴邪嘴角一抽搐,他总不能告诉high少女方是他姐吧?还有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没人告诉他?他最近怎么总是遇见些他做不了主的事啊! “叮叮叮~” “喂,奶奶啊,什么?你也去?不用了吧?……是是是…我的错…我的错…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好……北京见……” high少见吴邪一副绝望的模样,瞬间好奇心就起来了,“怎么了?什么情况?” “我奶奶说,新月饭店也给她喜帖了,两天后她也会去北京,说让我非去不可!”吴邪一想到他奶奶见到他的时候,絮絮叨叨个没完,呃,以往的经验告诉他,永远不要小瞧一个想要曾孙的老人家,尤其还是在婚礼现场,会发生什么想想都可怕,顿时浑身打了个颤。 high少觉得现在的吴邪状态好可怕,默默降低存在感,连吃苹果的声音都降了下来,突然想起来吴邪是去找三叔的,就问他找的怎么样了。 刚刚还在苦恼的吴邪,这下眉头皱的更紧了,手捂着脸,好半晌才低沉的说:“不知道,我去的时候三叔已经失踪了。” “那真的与西沙的墓有关?” “不知道,我只希望那里面真的有线索,而且陈丞澄他们也是冲着鱼来的,总不可能两个墓出土了同一件东西吧!”事后他们都分析了,那天陈丞澄他们是直奔蛇眉铜鱼来的,high少也才知道他们下七星鲁王宫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万万没想到一起吃过饭,患过难的陈丞澄,是这样一个人。 “胖子发消息了,说参加完婚礼估计就准备去西沙了,那我们得北京见咯!”high少看着手机上的消息,有点高兴,毕竟可以见到小攸姐了。 “对了还有一个卡片!上面说是让你以女方家人的身份去参加婚礼,等等!吴邪!这女方也姓吴!不会真的是你什么亲戚吧?”把刚刚遗漏在快递盒里面的卡片递给了吴邪,high少像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很是兴奋。 “嗯嗯,远方亲戚,你也知道吴家人口少,所以……”吴邪颇为含糊的告诉high少,也不知道对方脑补了什么,眼睛越来越亮,还暧昧的朝他笑了笑,一副我懂我懂我都懂的样子。 …… “啧啧啧,原来你们东方的婚礼是这样子的啊?”high少再一次来到这新月饭店,真的是大变样子,整个新月饭店极为喜庆。 一眼望去的朱红色绸缎,高高低低的红色灯笼,玄色的折扇和红色的囍字镶嵌在两边的每个屏风上,路上是大红色的毡子,毡子上是火盆和马鞍,毡子一路铺向戏台,中间原本的戏台从两侧搭上了一座低矮的鹊桥,四个角是四个红色的柱灯,戏台顶上是红色的牡丹花吊顶灯,再往里去是“天地桌”,桌子上是成对的红烛,和五供枣、花生、桂圆、栗子、核桃,桌子中间供着一张牌位,上面写着“天地神位”。 high少觉得自己估计是见到了纯粹的中式婚礼了,不由得暗暗咂舌。 吴邪倒是看见了这些,不过他更注意的是,他们现在坐的是上次霍老太太来的那个雅间,中间雅间的人不知道是谁,蛮神秘的,在这凭栏看见了整个大厅热闹非凡,吴邪一眼瞅见了进门的胖子,想起了最近的事给high少交代了一声,就下楼去找他了。 “胖子!”看胖子还在到处转悠,就拍了一下他。 “嘘!”王胖子一看见是吴邪松了口气,把他拉到柱子后面,还是警惕的看了看四周。 “我说胖子,你怎么跟做贼一样?”吴邪看了王胖子后面什么也没有看见。 “还不都是因为你!我说你家小姑奶奶什么情况?怎么看见我就捉弄我!不会是因为上次丢下她生气了吧?那什么,这么长时间你都没有联系过她?”本来就是随便一猜的王胖子,看着吴邪愁眉苦脸的,一拍大腿,“不是吧!被我说中了?” 吴邪有苦说不出,他是真把这事给忘了。 “得!姑奶奶又来了,我先上去了!”王胖子瞅见离这里不远的吴攸,脸色一变,就往楼上跑去。 “王胖子!你站住!”吴攸瞥见了王胖子立马跑上去,牙齿磨的嘎吱嘎吱响。 吴邪见没看见自己,松了口气,忽然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顿时僵住不敢动,以为是吴攸又回来了,讨饶道:“我错了!姐姐我不该把你丢下的!” “吴邪你说什么呢?奶奶年纪大了没听清!”吴老太太本来是看见吴邪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嘛,结果一听见吴邪不打自招的说欺负她宝贝孙女,顿时拧着吴邪的耳朵。 “哎哟!哎哟!奶奶我错了!我错了!您松手!”吴邪万万没想到自己把自己给卖了,心里面苦兮兮。 对镜贴花黄,长长的头发挽起,头戴珠翠步摇,眉如青黛横,眼鬟落花凝 十里红妆,着上最好看的颜色。 这该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候。“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她,穿上最美的婚服,为那个最值得的人。 吴攸来找慕思的时候都被她姐美到了,她觉得可能这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人。 “姐,要开始婚礼了。” “嗯。” 头戴用绒球、明珠、玉石丝坠等装饰物连缀编织成的“凤冠”,肩上披着一条绣有各种吉祥图纹的锦缎-“霞帔”,内穿红袄,腰系流苏飘带,下着一条绣花彩裙,足蹬绣花鞋,上面绣着鸳鸯、梅花、莲花等吉祥的图案,左手执团扇手捧花,小巧精致,右手拿着一个红润的苹果。 吴攸扶着慕思下了楼,慕思左手拿起团扇遮面,跨过了火盆,吴攸把慕思捧了一路的苹果放在马鞍上,慕思一气呵成,把苹果踢落地、跨马鞍,完成了这些才站在了鹊桥的这一端,对面站着的赵吏,身穿改良的长袍马褂。 新月饭店的光线暗了下来,就中间的一缕红。 “良辰吉时到!” “行却扇礼!” 赵吏上前摘下新娘慕思的扇子,完成“却扇礼”。 “行解缨结发礼!” 两人再行“解缨结发”之礼,声声慢捧上一托盘,上面放着一把红绸绑着的剪刀、一根红绳、一个半开的木盒,慕思将两人的头发梳结在一起然后剪下,用红绳拴好,放置在盒子里,声声慢举着托盘慢慢退下。 “拜天地!” 赵吏和慕思面对天地桌,鞠躬拜天地神位,告知神明。 “今日婚事,已,上九天下冥府,诸神众知。愿两位新人,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征夫怀远路,起视夜何其?参辰皆已没,去去从此辞。行役在战场,相见未有期。握手一长叹,泪为生别滋。努力爱春华,莫忘欢乐时。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礼成!” 吴邪本来跟吴攸一样跟在新郎后面,他的事做完,就在一边看这场婚礼,这喊礼仪的人没看见,只听见声音是从二楼中间的雅间传出来的,整场婚礼跟他以往见过的婚礼不一样。听见礼成的那一刻,他真的像看见了天地之神,莫名的感觉到一种东西加锢到了两人身上,看不见摸不着就是一种冥冥之中的东西。 礼成已经有一会儿了,吴邪和吴攸已经回到了雅间,吴邪还在想刚刚的事情,吴攸则是满心欢喜的看着桌子上的翻糖糕点,想吃又觉得这么漂亮的东西吃了可惜,犹豫不决。 “奶奶!” 抬头看去原来是慕思,她已经换下了那套凤冠霞帔,穿着一身秀禾服,和新郎赵吏过来敬酒。 “欸!乖孙女!”这个雅间人没有多少,也就吴老太太、吴攸、吴邪、王胖子、high少、霍秀秀、解雨臣,七个人,当初本来慕思没有邀请霍秀秀和解雨臣,还是赵吏说给了霍家解家请帖她才知道的。 这一声乖孙女,可是把除了吴邪和吴攸之外的人吓的够呛,都暗自在慕思和吴老太太之间打量。 “吴老太太!”赵吏也给吴老太太敬了一杯酒,那声奶奶他实在是叫不出口,他年龄都不知道比这吴老太太大多少了。 “我把她托付给你了,你要照顾好她,别让她受委屈。”吴老太太语气有些感慨,红着眼眶,抹了抹眼角,用年老的手拍了拍赵吏。 “您放心!我绝对会对她好,一定会的”赵吏向这个年迈的老人保证着。 吴老太太上了年纪,拉着赵吏絮絮叨叨的说了不少话,看赵吏都答应了才放他走。 出了雅间,慕思就是噗嗤一笑,赵吏绝对不知道他刚刚那番哄老小孩的样子有多可爱。 赵吏无奈的捏了捏慕思的脸,“走吧,冥王还等着我们呢!” 慕思小女孩般吐了吐舌头,这才恢复到一脸温婉,和赵吏一起敲响了中间的那个雅间。 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只坐了三个人,三个女人,她只认识坐在中间的冥王阿茶,坐在阿茶左右两边的两个女子她没有印象。 赵吏先给坐着的三个人介绍:“这是我妻慕思。” 介绍完才给慕思介绍,“中间的这位是冥王阿茶,左边的是孟婆三七,右边的是江东郡主孙尚香。” 每说到一个,慕思就执杯敬一个酒,喝完还把杯口往下。 “赵吏,你的新娘子可真美!”左边的三七,笑眯眯的开口夸道。 一开口慕思就听出是叫礼仪之人,这孟婆也很是美丽,却不知为何有些不自信,看向她的眼神带着羡慕。 “三七!你也很漂亮!”孙尚香开口就是夸三七,像很是怕她伤心,慕思可以看出孙尚香很在意孟婆三七。 赵吏拍了拍她的手让她不要见怪,慕思笑着摇了摇头。 “哎!我说赵吏,你这是抱得美人归了!心想事成啊!”冥王阿茶看见了两人的小动作,戏谑的打趣着,怎么说这新娘子也算的上与她有因果,她最看好的属下和曾经的恩人在一起了,也算得上是一桩美事。 “大恩不言谢!”赵吏和慕思相互看了一眼,斟满酒杯,半鞠躬给冥王敬了一杯酒。 冥王没礼让,而是喝完了手中的酒,趁着赵吏给她倒酒,悄咪咪的给慕思眨了个眼,慕思一愣,随即失笑,这冥王也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子。 …… 离慕思和赵吏两人的婚礼已经过去几个月了,吴攸也在婚礼结束后跟着吴邪一起去了西沙,中间回来过,却又急急忙忙的走了,现在也不知道去哪了,慕思有些担心吴攸。 “我不是安排有人暗中保护她嘛!别太担心了。”天气转凉,赵吏一上来就看见慕思站在窗前,不用想就知道在担心吴攸,有些无奈慕思这么放心不下吴攸,不用她操心他也会好好保护吴攸的,毕竟他也有自己的私心,见慕思没反应,只好拿起一个披帛披在她的肩上。 “也不知道她突然离开我这么久,习不习惯,一个人在外面过的好不好。”慕思软骨头似的靠着赵吏,眉头轻蹙,说不上的忧愁。 “放心,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说了不是还有吴邪吗?你也见过他了,越来越成熟了,还担心他照顾不好吴攸?”赵吏抚了抚她的眉头,安慰道。 想了想上次见到吴邪时,整个人气质大变,整个人被迫成长着,“你说吴邪这样……真的好吗?虽然说不是小孩子了,可是他这样我也蛮担心的。” 赵吏也不知道怎么跟她说,说这一切命中注定?说这一切就是个局?现在关系的是她最亲近的两个人,怎么说好像都不太合适,赵吏也只能无声的抱了抱她。 有时候总觉得,人的成长,是一个失去幸福的过程,而非相反。 等到吴邪再一次回来了的时候,已经是一年后了,他送走了张起灵,亲眼看着张起灵进了青铜门,说不上什么的心理来到了这新月饭店,找到了慕思。 “人的成长往往发生在不经意的时候,我并不愿意变成现在这样,但是,有些时候自己的决定还是会让自己大吃一惊.我不以最深的城府去面对我所应该面对的一切,而他们却以最深的城府揣测我的一切.变化的不是自己,而是旁人的眼光。”慕思不知道吴邪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说出这段话,她只能给吴邪倒一杯热茶。 “我原来以为我做完这一切之后还能剩下一些什么,没有想到,竟然什么都没有剩下来。但是我知道我还不能停,我还必须走下去,因为还有一个十年。”茶是热茶,心却留在了那茫茫雪山,在寒风中迷失,现在让吴邪坚持下来的估计也只有那小哥的话了。 “潘子走了,走之前还在跟我说‘小三爷,潘子我没力气说别的话了,最后再为你保驾护航一次吧。你往前走吧。小三爷你大胆地往前走啊,往前走,别回头。’我没有回头,他也再也没有起来。”那个叫他小三爷的人,已经没了,慕思又想起了,第一次见潘子的场景,硬汉样的人也倒下了。 “闷油瓶跟我说,‘我已经是张家最后的张起灵,以后所有的日子,都必须由我来守护。不过,既然你来了这里,我还是和你说,十年之后,如果你还能记得我,你可以打开这个青铜巨门来接替我。’十年,我还会等着他。” 吴邪来的时候是王胖子送来的,慕思去门口接吴邪的时候,正听见王胖子对吴邪说:“胖爷我就待在这里,只有两个人可以让我从这里出去,一个是你天真,一个就是小哥。你们一定要好好地活着,不要再发生任何要劳烦胖爷我的事情了,你知道胖爷年纪大了。当然,咱们一起死在斗里,也算是一件美事。如果你们真的有一天,觉得有一个地方非去不可并且凶多吉少的话,一定要叫上我,别让胖爷这辈子再有什么遗憾。” 铁三角……只有两个人了,十年,人生几个十年?慕思听着吴邪在这跟她说着话,絮絮叨叨,都是些他们倒斗时路上发生的事,一件接一件的说,明明倒的是茶,吴邪却慢慢的醉了,眼神迷离,游离不定,最后趴着桌上沉沉睡去。 “这小子!”赵吏敲门进来,就看见吴邪睡去,笑骂了一句。 “嘘!小点声!”慕思回头看了看吴邪生怕他被吵醒,看他没有反应,突然觉得这恐怕是他最安稳的一觉,梦中梦见了让他开心的事,嘴角还含笑。 谁也不知道吴邪梦见了什么,不过慕思觉得,他应该梦到了十年后。 小哥,我们来接你回家。 沙海1 前些日子黎簇失踪了,苏万很担心,好不容易发现点线索,硬是拉着杨好一起来了这新月饭店,问了半天没问出什么答案,偷溜到这办公区,看见里面有一个男人拿着一把卷尺,一边在量着,一边又在记录。看都没看门口的牌子就直接闯了进去,谁知道下面是竹脚架差点掉下去不说,还被人家逮着,这下是有理都说不清了。 现在算是知道门口的牌子不是忽悠人的了,苏万慌张之下,结结巴巴的扯出来一个谎:“我,我要找厕所”傻笑着释放自己的善意,杨好也一脸慌张的笑了笑。 “呦!张会长这里今个可真是热闹啊~”苏万和杨好刚准备扭头看一看是谁,就一人挨了一下,眼睛瞥见了那个被称号张会长的男人皱眉的脸,吓的也不敢扭头了,规规矩矩的,生怕男人冲动之下把两人踹下去了。 张日山皱着眉,一声不吭的看着两个小朋友,吩咐着人“把他们俩带下去”,自己飞身一跃落到了下面。 苏万和杨好战战兢兢的扒在竹杆上,只听见一声不满意的女人轻哼,刚准备回头看一下,注意力立马被下面的黑衣侍者搬来的梯子给吸引了,慌手忙脚的爬了下去。 两个人跟个鹌鹑一样站在男人面前,不敢说话,面前这个张会长的气场太强大了。 “你们什么人,来这干什么” 杨好见这张会长用手机对着他们拍了几下,问了几句,与苏万相对一眼,顿时起了心思,假模假样的咳嗽了一声,毫不在意似的摸了摸桌子上的金豹子:“其实吧,我是来提意见的,你们店的菜品有问题,所以我特地找到你这个大堂经理,希望你们日后可以改善。” 苏万听着杨好的一派胡言,瞪大了眼睛。 声声慢也不屑的撇了撇嘴。 听见杨好假的不能再假的话,张会长停下了擦眼镜的动作,抬头看着嬉皮笑脸的杨好。 杨好内心慌得一批,脸上笑容也逐渐消失。 “听见没,客人投诉啊都投诉到张会长这来了,看来这新月饭店啊真得改进。” 又是这个声音!杨好和苏万一互看,低着个头僵着个身体也不敢回头了,怕又挨打。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黑色的高跟鞋,杨好偷瞄的往上瞅,是一黑色的丝袜裹着的白嫩的双腿,再往上是一身立领红色旗袍,女子坐在办公桌的桌角,旗袍左右两边开叉至大腿根部隐隐约约能看见什么,旗袍左肩悬着一朵黑绸制的牡丹花,杨好没敢往人家胸那细看,只记得是双排扣,镂空的。再抬头,先是看见了女子执折扇的手,奇怪的是明明是炎热的天气,手上却带着皮手套,手腕上戴着个奇怪的镯子,目光又往上移了移,这才看见了女子的脸,以杨好现有的文化水平,只找出几个词来形容,美,妖,妩媚,再多他也形容不来,非得多说一个词的话,绞尽脑汁也只想到——风情万种。 他觉得这种美不是那种艳俗的美,而是那种盛气凌人的美,让他想多了一个网上的词!女王大人!!! 张会长还是皱着眉,没有去打量出现在这里的女人,只是看着两个小朋友,杨好沉浸在美色里,什么都没有察觉,苏万却被看的心慌慌,心一横:“我们其实是来找人的”翻出来梁医生给画的画像递给了男人。 “就这两个人,一个叫吴邪,一个叫王盟,我们俩有个朋友失踪了,我们觉得跟他们有关,而且我们打听到,他们经常来这家饭店,所以我们就过来问问”自认为回答完了问题的苏万,随后又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我们可以走了吗……” 男人看了他们一眼,叫了一下身后粉衣服的女子,小声说了几句。粉衣服的女子点了点头,就让人把两人强迫性的带走了看见室内的两人,也出去了,还把门给关上了。 杨好出了门就听见里面“啪”的拍桌子的声音,似乎说了什么,也没有听清。 …… “啪!” “张日山!你不要太过分!”听见满含怒气的娇喝,张日山擦眼镜的手一顿,慢条斯理的把手帕叠好装进了口袋,戴上眼镜,虚虚的扶了一下,这才站起来打量女子。 女子有一张让人很惊艳的脸,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白皙无瑕的皮肤。 可惜现在清澈明亮的瞳孔里盛满了怒火,弯弯的柳眉也蹙到了一起,长长的睫毛因为生气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也因为怒火透出一层淡淡红粉。 女子脸上最引人注目的是那薄薄的双唇,它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让人想亲,张日山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又蹙起了眉头,抿了抿唇。 “慕思……我……”张了张嘴,张日山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怎么着!张会长就没什么想跟我这小女子说的?还是说现在张会长压根就不想搭理我?”女子执扇掩面,低头轻嘲一声“也是哈,我尹慕思算哪号人物,名不成功不就的,张会长哪认识我这个无名小卒。” “我……”张日山见不得眼前人这样贬低自己,偏生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生硬的转移话题:“我待会做饭给你吃吧。” 尹慕思嗤笑一声:“可别,我这小女子就不劳烦张会长这千金之躯了,我先走了。” 说吧摇着扇就款款离开。 “慕思……”张日山看见人离开,心中一急脱口而出喊道。 见要离去的人真的站住了,心中一喜,却又苦恼不知道说什么,嗫嚅了半晌。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的张大会长?” 听见女子不耐烦的话,憋了半天的张日山直接说了一句“你这样打扮,不好,以后…以后不要这样穿了”,说完张日山就后悔了。 满心欢喜的以为心上人会说些什么好听的话,半天就来了这一句,尹慕思僵着身子,不敢置信的问了一句:“你叫住我就是要说这个?” “嗯…不不”是,懊恼无比的张日山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应完发现事情大条了。 “张日山……你还是瞧不起我……”尹慕思心情复杂的说完这句话,顿了顿,平复了一下情绪:“算了,我知道的,我自己都瞧不起我自己,就别谈旁人了,这几日……我还是不要和张会长见面了……以免勾起张会长什么…不好的回忆。” 见尹慕思说完丝毫没有犹豫的离去,张日山跌坐在椅子上,脑海里回荡的是那句“旁人”……可真真的扎在心上。 离开了新月饭店的尹慕思心烦不已的坐到了车上,让自己整个身子陷入身后柔软的背垫,揉了揉眉心,心里想着事儿,脸上不由得带了点,坐在前面的司机小心翼翼的问道:“姑奶奶今个去哪?” “回吧!” …… “老不死的?姑奶奶人呢?我可是听声声慢说姑奶奶来过呢”尹南风推开张日山办公室的门,先是环视了一周,没发现想见的人,很是失望的质问着。 “……走了”张日山闷声回道。 “……你又说什么了?老不死的,姑奶奶怎么每次和你见面了,都不能在我这新月饭店待的超过半小时啊?每次都是急匆匆的来急匆匆的走。”尹南风也纳闷了,按理说尹慕思姑奶奶是尹新月姑奶奶嫡亲的妹子,也是和老不死的一起活到现在的,怎么就每次都相处不来。 张日山没回答,沉着一张脸,想了想之后要发生的事,狠了狠心。 “算了算了,你们大人的事我管不了,不过老不死我可告诉你啊,思思姑奶奶要是出什么事了,我第一个来找你,我得告诉你我新月饭店的人可不是好欺负的!”尹南风抿着嘴,威胁着张日山。 尹南风见张日山没反应,无趣的离开了,觉得张日山这老不死的可能真的是不开窍,多大岁数的人了,恋爱都不能正经的谈一下。 …… 尹慕思这次是打这原身精神受刺激,心存死志的时候过来的。她当时是身处一个明面上是日本人的医院,实际上是他们进行一些非人实验的掩护所。睁开眼的那瞬间,就感觉自己不能动,全身没有感觉,像是注入了很多的麻醉剂一样,脑袋昏昏沉沉,唯一能活动的就是眼睛珠子,左右瞥着的是一群身穿白大褂的日本人,都围着她,不,准确的说是围着她的手,因为注意力都在她的手上都没有看见她人醒了。 迷迷糊糊中间听见他们日语报着的一串数据“血压正常,心跳正常,融合顺利,没有过激反应,太好了!太好了!”。 数据一出,所有人都欢呼起来,开心的不得了,尹慕思实在撑不住了,昏过去之前听到的最后的声音就是门被踹开了,一个很严肃的低沉男音:“都不许动!带走!”。随后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那是尹慕思和张日山第一次见面,在日本人的实验室里。 后来再次醒来的时候,慕思觉得恍如隔梦,映入眼帘的是有别于实验室里白炽灯的灯光,橘黄的色调让她有了那么一丝温暖的错觉,要不是听见了昏迷前最后的那个声音,差一点以为自己已经又死了一回。 “尹小姐?尹小姐?” 循着声音望去是一身军装的男子,那应当是两人第二次的见面,却第一次才看清人长什么样。 棱角分明的脸庞,俊美异常,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样的眉毛,一双细长的桃花眼,里面清澈却又不见底,真是一俊俏小哥。 坐在车上的慕思回想起初见时的事,低头轻笑一声,那个时候的张日山还只是张启山身边的副官,是一桀骜不训却只听佛爷话的少年郎。 两个人接触的时间也逐渐增多,毕竟一个是佛爷的副官,一个是佛爷夫人尹新月的嫡亲妹子。 再后来…… “姑奶奶到了”司机轻唤了一声。 好半晌慕思才回过神,瞅着外面低沉的天,直愣愣的发呆,想了想明天是什么日子,下意识的捏紧了扇骨,压着嗓子叮嘱了一句:“明天记得来接我,老时间,去弘安寺。” “晓得了” 见司机应了,慕思这才开了车门下了车。 沙海2 弘安寺。 四月清晨的天依旧低沉的很,很是压抑,半点太阳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慕思回想起姐姐尹新月和佛爷,不由得感叹时光荏苒。熟练的拿起香点燃在香炉前拜了拜,心里暗中祈祷两人在下面可以过的更好。 张日山一来就看见了慕思,还是一身旗袍,颜色红中带黑,样子繁琐了一些,款式也偏保守了,知道她把话往心里面去了,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没做声,走到香炉前恭恭敬敬的上了三柱香,口中念叨:“处处逢归路,头头达故乡,佛爷夫人,今年还是保佑无惊无险。” 虽说看见张日山,尹慕思有说不出来的烦躁,但是想到今天是姐姐和佛爷的日子,心终究还是静下来了。 “过去好久了……姐姐大婚仿佛还在昨日,众人笑意连连,脸上都是止不住的喜色,那一幕我至今都还记得……”慕思恍惚间像又到了尹新月和张启山大婚那日,颇生感概。 “都过去这么久了啊……”张日山也有些低落,佛爷已经走了很久了。 “我去后院,你呢?”见不得张日山落寞的样子,慕思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我去佛前拜拜,待会去找你吧。” “…嗯…” 张日山知道这几年的今日慕思都是在这弘安寺渡过的,吃斋念佛,平平淡淡的一天,为佛爷他们祈福。 慕思一路走向后院,遇见小沙弥也合十作揖点头问好,这条路已经走了五年了,这寺庙她也熟悉不已,走进了后院的大树下,随手拿起斜靠在青石护栏上的竹叶扫帚,一下一下的扫着,均匀而有力。对别人来说枯燥无味的工作,对她来讲却是虔诚不已,她在扫这片地,也在扫自己心里面的污浊。 初升的太阳,将光辉洒落在她身上,映得她美如画,张日山来后院看到的便是这幅画面,美的他愣愣的发神,看见她认真的连一朵菩提花落在她发间也不知道,下意识的走近帮她摘去。 慕思毫不在意他的到来,这一刻的她心态平和,如迟暮老人一般,平述道:“你来了。” 张日山没说话,他有种眼前人看破红尘一般,但他知道,她从来都是这样,放在心尖上的人爱到极致,对别人也就陌生人的态度,可就是知道,心里面还是暮的一疼。 “嗯,来了。” “今天怎么不在前面多待会?” “想着你就赶紧过来了”看见慕思平平淡淡的样子,张日山心里面想的话脱口而出。 慕思心口一滞,手下动作也随之一顿,又像是没听清一样,问了一句:“嗯?你说什么?” 张日山没回答,其实两人都清楚,这不是个好时候。 没有回答,在慕思的意料之中,心里面还是有些低落,却还是强打起精神,心里面也决定自己退一步。 “今天中午吃什么?”慕思再不过平常的一句问话,张日山却有些讶异。 “你…今天不在弘安寺吗?” “嗯。” “中午想吃什么?”见状张日山没有多问为什么年年都待在弘安寺今日不待了之类的话。 “酸辣土豆丝,麻婆豆腐,宫保鸡丁,豆腐花,剁椒鱼头,还有……” “嗯?怎么不说了?”张日山正默默的记着,想着待会让声声慢给送食材过来,就发现身边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我好像说的有点多了……” “唔…是有点,不过你可以再点多点,想吃什么我做给你” “那…那我还想吃糖油粑粑,可以吗?”说完满心期待的看着张日山。 “好!”张日山失笑不已,满口答应,慕思也只有在吃的上面才有当年小女孩的影子了。 “那我等着你做啊,我可是好久没吃到了。” “嗯…”张日山忍不住捏了一下慕思的小耳朵,捏完就有些后悔,僵着身子,有些紧张,小心翼翼的看着身边人什么反应,见她毫无异色继续说着吃什么,心里面不由得松了口气,却没有看见慕思偷笑看了他一眼。 …… “张日山,你个王八蛋!”慕思愤愤不平的低骂着张日山,做好饭就跑去开会,说好的陪她一起吃饭也失约,板着一张脸,心里面暗暗的给记上了。 “姑奶奶!”尹南风推门而入就看见了好久不见现在却冷着一张脸吃饭的尹慕思,心里面有些发怵,却还是开心大过害怕。 “小南风来了啊,来来来,陪我吃饭。”见到来人,尹慕思眼前一亮,连忙向尹南风招了招手。 尹南风毫不客气的坐下,看着桌子上丰盛的午餐,有些跃跃欲试,满含期待的看着尹慕思。 “吃吧吃吧,你个鬼丫头”尹慕思揉了揉尹南风的头,她是打心底疼爱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小姑娘。 “姑奶奶,老不死的是不是又惹你生气了,你有气一定要告诉我,他现在可是吃住都在我新月饭店,如果还欺负我新月饭店的人,我就……就……”尹南风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法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看着这古灵精怪的丫头,尹慕思好笑之余又有些心酸,便笑骂似的敲打了她一下:“这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我们两个的事啊,你就别操心了,你不懂。” “唉呀,姑奶奶,每次你都跟我这样说,可是我也不是不懂啊,不就是你们两个互相喜欢吗?可是互相喜欢就说出来呗,横隔再多困难,不说出来谁知道呢?” 张日山刚开完会回来,正准备进来就听见尹南风的问话,忍不住停住脚步,想知道尹慕思怎么说。 “你还小。有些事情啊,不是说出来就能解决的,我跟他各有各的坚持,谁也不肯让一步,都过了这么久了,他怎么想的我怎么会不知道,我怎么想的他也知道,就是因为太明白了,才走不出那一步……”慕思情绪有些落寞,不过想到她今天上午的决定,又觉得一切可期,便又招呼着:“小南风快吃,想那么多做什么。” 尹南风却擦了擦嘴,抬头看着尹慕思认真的说到:“姑奶奶,不管怎么样,你记住,你背后还有新月饭店,如果哪一天你没地方去了,得记得回家,回到这新月饭店来,我尹南风养你。” 怔怔的看着这个认真的小姑娘,尹慕思这才意识到,她其实早就已经长大了,其实什么都懂了,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小姑娘一个人也在成长,心中酸涩无比感慨良多,却还是发自内心的笑了一下,抱着尹南风说:“我的小姑娘长大了,好孩子。” 张日山迟疑半晌还是没有进去,转身离去。 “你个小机灵鬼”尹慕思笑骂的戳了一下尹南风的额头,她知道张日山在外面,怎么不知面前丫头的小心思,无伤大雅也就随她了。 尹南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头吃东西。 …… 尹慕思活的也算久了,估计换任何一个女人,活了一百多岁还容颜不老都是让她觉得幸福的事,这世上哪个女人不想永葆青春。 起初才来的时候慕思只觉得一切都好,原身的心愿也很简单就是平平安安,最开始她觉得一点都不难,后来才发现,问题大了,她自己好像成了某个幕后组织的棋子,只是最开始是想让她当棋子的,谁知道失败了,应该是那个组织单方面的认为失败了,但是那个组织并没有放弃让她当棋子的想法。 怎么说呢,原身是尹新月的妹妹,在国外留学,学医,高材生,学成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家,刚刚回到中国就离奇失踪。新月饭店派出的人没有在码头接到二小姐,顿时就慌了,重金悬赏找人,可是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都找不到。 再有消息的时候,就是当初张日山找到她的时候。 其实呢,原身是被神秘组织盯上了,在国外的时候就被盯上了,事情的起因很简单,只是因为她在一次帮教授做实验的时候被一条蛇给咬了却没有不良反应,那教授是神秘组织的人,蛇是神秘的地方带出来的,教授知道这件事后就向组织反应了这个情况,组织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做非人实验,他们想制作出一个可以读取蛇记忆的机器。但是等他们准备下手的时候,原身已经踏上了回国的路程,不得已之下,只能在国内进行这个实验了。 改造过程并不美好,甚至很血腥,因为这项改造一开始并不致死,所以他们就从手开始,挑筋,碎骨,注射动物基因,反复进行,一双本应该在手术台上救死扶伤的手,彻彻底底的废掉了,虚弱无力,这让原身很崩溃。更让她奔溃萌生死志的事情却在后面,改造成功了,她在注射动物基因的过程中,有了较少的动物特征,像蛇一样有了鳞片,很淡很淡,如果不是那群人观察的仔细也不会看见,而且在较冷的环境中她有了轻微的嗜睡,她听的懂医学术语,所以那群人口中的适配良好才让她更崩溃,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可是这不是她期待的模样,她宁愿实验失败,她即将成为一个非人的怪物,这个认知彻底的击垮了她。 慕思过来的时候是没有接收这段记忆的,所以她觉得平安无事很好完成,后来在一次偶然的机会,见到一条当初咬她的一模一样的蛇,她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慕思照着镜子,神色晦暗不明的摸了摸脖子上的鳞片,随即又看见了手上的鳞片,眼眸一沉,多了几分狠厉。 “叮!” 手机新消息把她惊醒。 【今天中午来一趟新月饭店】 张日山发的消息,慕思摩挲了一下这个名字,心中一软。 “罗玉,去新月饭店。” 沙海3 “老板,这个月思玖的业绩很好,总部那边说定制好的那批衣服过几天也会拿过来,你看是直接给张会长还是?”罗玉今天是特地来汇报工作的,所以就充当了一下司机。 思玖是当初慕思迎着新时代开的一家品牌服装公司,她控股,她掌权。 “送我那吧,你们给送去估计又找不到人。”慕思看着窗外,说起这事是因为当初张日山都不知道这个,给他送了衣服怎么送去的怎么送回,再到后面送衣服就没人了,颇有点啼笑皆非了。 罗玉红着脸没说话,只是专心的开车。 “老板,到了” “嗯” 今天天气微寒,出门前慕思搭了一件披帛,还是立领的旗袍,带着一双手套,说不上的心理,要把痕迹都遮住。 “哒…哒…哒…” “张日山,你今个约我来做什么?陪你看这些个箱子?”明明昨天相处还不错,今天两人一见面又是一副老样子。 刚刚跟声声慢说完怎么处理这两个箱子里面的两个小朋友,就听见了慕思的声音,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行动。 “吴老太太那边给你送来个小玩意。”张日山说着让她来新月饭店的意义。 “在哪?” “待会给你抱过来。” “汪~汪~汪汪~”只见声声慢抱着一只被剃毛的萨摩耶过来。 慕思眼眸一亮,看着那只越来越近的萨摩耶,喃喃道:“玲珑”。 “……不是玲珑”玲珑是很早以前狗五爷送给慕思的一只萨摩耶,送来的时候也这么大,后来发生了一次意外,玲珑死了,至那之后慕思再也没有养过狗。张日山没料到慕思这个反应,只好打破了慕思的幻想。 慕思接过狗,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狗,像没有听见张日山说什么,沉默半晌问道:“它叫什么名字?” “还没有取名字…” “那就叫阿欢吧。” 张日山点了点头,轻声“嗯”了一下。 “给它拍张照吧,用你手机拍。”张日山闻言拿手机拍了几张女子抱小狗的照片,一股脑都发给了女子。 “张日山……我让你拍狗…”凑过去看见张日山发给自己的几张照片,主角都是她,慕思很是无奈,那照片上每张都是下面一坨白,根本没照着狗。 张日山耳根微红,默不作声的又拍了几张以狗为主角的照片发了过去。 慕思抱着狗,手机划动着照片,点了点其中一张照片说:“这张还不错。”说着拿起张日山的手机就给设置成了屏幕壁纸。 “最近几天你在新月饭店吗?”慕思设置好就把手机还给了张日山。 “在,怎么,有事吗?”张日山手指无意识的翻动着先前拍的几张女子的照片。 “思玖的衣服做好了,给你送过来。” “你让罗玉他们送过来就好了。” “那也得找得到你这个大忙人呀。”慕思没好气的说道。 “行,那你来给我发消息。”张日山一想也是,就没有再说什么。 …… 张日山摩挲着大拇指的扳指,又看了看镜子里面另外的一副面孔,最后一点一点的把面具从脸上撕了下来。 “帮我请尹老板过来”张日山打开手机打了个电话。 “叮” 【我来送衣服了,你在哪?】慕思 【房间】张日山回完消息把人皮面具放到了旁边的架子上。 放好了浴缸里的水,开始脱衣服,闭着眼睛躺在浴缸里,说不上来的疲惫。 “嘎~” 慕思伸手推开雕花门,刚把门关上,就听见张日山在问“谁?”。 “我。”听见是熟悉的声音,紧绷的张日山又放松下来了。 抱着几件熨烫好的衣服,放在一边的架子上。入眼帘的就是美人沐浴图,慕思走向前的步子顿了顿,若无其事的把衣服放下,脱下了手套,一直走到浴缸前。 “这几日忙什么呢,这么疲惫?”慕思走到浴缸旁,蹲了下来,两手轻轻的按摩着张日山的脑袋,帮他缓解着疲劳。 “吴邪做了个计划,九门这边……一代不如一代了”张日山疲惫的叹了口气。 “最近闹的很?”慕思手向下移了移,用着巧劲捏着肩。 张日山知道她问的是八面亨通和利财,想了想说:“知道了古潼京的事,觉得里面有宝贝。” 乍的又听见古潼京这个地方,慕思手停了停,那是个充满不好回忆的地方。 “放心。”张日山感觉到了慕思的不安,拉着她的手安慰道。 “嗯。”慕思魂不守舍的胡乱应了声,指尖无意识的描摹着因热显现出来的穷奇纹身。 “疼吗?”看着慕思手上浅浅的一层蛇鳞,张日山眼眸沉了沉。 “嗯?”回过神的慕思便意识到张日山的说的什么,抚了抚往下滑的镯子:“不疼。” 整个房间一时间安静下来,两人也不知道说什么。 “慕慕,等我,快了。”张日山拉着慕思的手承诺道。 慕思有很久没有听见这个名字,张日山平时叫她最多的就是慕思,时隔很久听到这名字还有些不习惯。 “好”我等你。 “水要变凉了,小南风也还在外面等你呢,起吧。”轻轻拍了拍张日山,起身去拿了毛巾。 张日山从浴缸里哗的站了起来,身上一丝不挂,慕思扭过头就看见了,眨了眨眼睛,到没什么害羞,把毛巾递了过去,又转身去拿贴身衣物,眼睛盯着他把贴身衣服一件一件的穿上,这才拿了刚刚拿过来的衣服让他穿上。 伸手帮他打着领带,扣好了外面西装的扣子,张日山站着任由慕思行动,看见慕思散落的头发随手给别到了耳后。 慕思扣好了,这才打量着张日山,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把手套重新戴上。 “走吧。” “等一下,别动。”慕思乖乖的没动,张日山伸手把她旗袍上刚刚不小心裂开的第一颗扣子给重新弄好。 “好了。” 推门出去,尹南风拿着一个文件站在不远处,微微点头示意,她知道这一刻的南风是新月饭店的尹南风,两人是代表着不同势力的交谈。 慕思看了看张日山,就去了前厅坐着喝茶,喝到第三杯茶时,尹南风和张日山就过来了。 二楼的罗雀正专心致志的放置着茶杯,楼下的尹南风向张日山再三确定道:“你确定要他?”。 张日山看着罗雀利落的身手点了点头:“我确定。” “尽管他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发现张日山没有改变想法的意思,尹南风又扭头去看了看坐那喝茶的姑奶奶,这人可不是她的人。 见姑奶奶轻轻点了点头,便叫到:“罗雀,以后你就跟着张会长,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罗雀把尹南风和慕思的动作看在眼中,神色不变的说:“我只听尹老板的话。” “他只服比他厉害的”尹南风轻笑了一声。 “是吗?那我要是打不过他该怎么办啊?”看着一跃而下的罗雀,张日山不禁问道。 “那你就只能选别人了”尹南风话语平淡陈述着一个事实。 看见张日山和罗雀严阵以待,尹南风坐到了慕思旁边。 “你们两个谈的怎么样?”慕思撇去杯子中的浮叶,喝了一口茶问道。 “如您所见,正在履行合约中的一部分义务。” 眼前两人初始都是小试身手,看上去有些势均力敌,但是坐这的都知道张日山还没有尽力。 “罗雀这小子我把他捡回来的时候就不爱说话,到现在还是这幅样子啊”慕思坐这半晌就听见罗雀说了一句话。 “他是你的了”两人打斗没多久就见了分晓,显然张日山更胜一筹。 张日山看向罗雀,罗雀低下了头,表示服气,看了看坐着的两人就离开了。 “叮” 手机上是他派声声慢去调查的梁湾的资料和照片,他盯着其中一张照片看了很久。 “这是谁?”慕思刚走过来就瞥见了张日山手机上一张小姑娘的照片。 “入局者”张日山啪的把手机黑屏,装进口袋。 慕思没有深究,又问道:“那两个小朋友呢?放了?” “嗯,他们要开始行动了。”张日山摸了摸扳指。 想着张日山刚刚要罗雀,估计是要马上用上他了,“今天?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了,这个时候不适合。”慕思听懂了这句话的隐藏含义,是说她这个时候出现在那家人视线内不好。 “那,陪我出去走走?”慕思伸出手对张日山发出了邀请,见状张日山拉紧了手。 两人漫步在繁华的街道,这个城市的夜晚生活逐渐要开始了,昏暗的天色,已经有不少店铺点上了灯,五彩斑斓,身后的新月饭店越来越远。 …… “我在这等你回来”明明是询问的话,慕思却说的很是肯定。 张日山停了停,又继续往前走。 她知道张日山是答应了,就百无聊赖的坐在车上等着,刚刚散心完,本来车子是送她回家,张日山便说顺便把事情解决一下,就来到这边操场。慕思随意撇了几眼,就看见了几个可疑的人,随手拿起车里面的一本书,慢悠悠的看了起来。 才看了七八页,张日山就回来了。事情基本上都解决了。 “去哪?”看着身边的男子,慕思用眼神询问着。 “新月饭店。” “老罗”听见慕思的声音,老罗就开动了车。 “姑奶奶,到了。”老罗稳稳当当的把车停在新月饭店门口。 这个时候的新月饭店正是生意红火的时候,门口的人络绎不绝,能在这吃饭的非富即贵,倒也没多少人把眼光放在下车的两人身上,就是看见声声慢从里面出来诧异了几许。 “罗雀把人带过去了”声声慢过来先是向慕思点头示意了才跟张日山汇报。 “嗯。” 见张日山有事忙,慕思接过声声慢手中准备放在新月饭店过夜的阿欢,摸着狗头,走向了去往张日山房间的方向。 走到半路,声声慢找到了她:“姑奶奶,小姐请。” “有没有说找我什么事?”慕思有些疑惑尹南风突然找她。 声声慢摇了摇头,只是一路把她领到了大厅的二楼。 沙海4 “姑奶奶”尹南风见到声声慢把人领来开心的笑了一下。 “怎么突然找我有事?”见到尹南风有些凝重的脸色,慕思有些不解。 尹南风想了想,斟酌了一下才开口道:“姑奶奶,这新月饭店本就是尹新月姑奶奶说留给您的,现在虽然说是我管着新月饭店,可是这本来就您的,现在九门的事牵扯越深,新月饭店也不能独善其身,老不死的也深陷其中,您看?” 慕思听懂了尹南风的意思,不是说想把摊子甩给自己,而是怕自己跟着张日山入了局,没有依仗的,九门之人会谓之诟病,拿此说事。这小丫头是想着反正新月饭店已经入局了,还不如干脆点,给了她当依靠。 “小丫头,我知道你的意思,新月饭店呢,本来就是后来给了大伯家哥哥,你爷爷的,这里已经不属于我了。至于这局,我如果接手了新月饭店才是让它更没有退路,没有身份才是最好的身份,你还是按照新月的意思吧。”慕思头也没抬,声音缓缓,手指也不疾不徐的梳理着狗毛。 尹新月姑奶奶的意思,当初定下规矩说新月饭店不插手九门之事,可是哪能那么容易独善其身,尹南风知道慕思没有这个想法,也知道她做下的决定没人能改,就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拿出手机给罗雀的打了个电话:“转告张会长,现在年月不同了,还是小惩大诫为好。” “行了也没我什么事了,我先过去了”知道尹南风想问的问完了,慕思站了起来抱着阿欢往外走。 “姑奶奶,记得我先前说的话,这新月饭店,始终是您家。”尹南风忍不住还是叫住了慕思。 慕思顿了顿,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一路走到张日山房门前,准备推开门的手停了停,又一口气的推开了门,转身将门关好。 “咻” 背后传来一声破空声,慕思的头向左边偏了偏,一把飞刀扎在了门板上,怀里的阿欢受惊似的跳了下去。 “汪~汪汪~” “怎么了?一来就听见阿欢在叫”张日山边推开门边询问道。 抬头一看,只见慕思背后一个手持匕首的蒙面女子从柱子上直冲下来,匕首带来阵阵破空声,张日山看着离慕思越来越近的匕首,瞳孔一缩,把慕思往怀中一拉,抬脚踢偏了准备刺杀的人手腕,女子就地一滚,满眼杀气的看着两人,不,准确说是张日山。 “你招惹的麻烦,你解决”慕思毫不在意的抱起来正在地上追着自己尾巴玩的阿欢,像是没看见女子,从她身边踱步走过。 女子觉得这是一个机会,拿起匕首,就准备冲向最近的慕思,慕思看都没看一眼,直接一脚踢到了女子的肚子,干脆利落。 看见女子离得远了,这才走到椅子前坐下,有些困意的打了个哈欠,支撑着下巴,逗弄着阿欢。 女子知道今天是出不去了,发了狠的攻击张日山,一招比一招狠厉,招招往致命处,又一次被踢翻在地,女子将染血的匕首握的越发紧了,见要攻击的对象正在接电话,想趁其不备,就猛的冲了过去,谁成想,刚冲到跟前,居然落空了,一下子掉到了一个陷阱里,一咬牙,心一横,准备同归于尽。 张日山看见就眼疾手快的把机关关上了,一声闷响,整个房间都晃了晃。 “你受伤了!”慕思一抬头就看见了张日山手背上的一道刀伤,鲜红的血迹还在上面。 坎肩推门而入,就看见一个漂亮女子皱着眉看着张日山,顿时手足无措,一下子不知道干什么。 “来的正好,把里面的人严加看管。”张日山说着又打开机关,指了指里面被震晕过去的女子。 “……你的手,我去叫医生”走了进来,坎肩才看见张日山的手受了伤。 “去给我拿个医药箱过来”慕思口气强硬的命令着坎肩。 坎肩下意识的看了张日山一眼,见他挥手,利索的把女子弄出来,带走。 “这伤……我还有用,就不用包扎了”张日山略显心虚的说到,口气弱了几分。 慕思固执的看着他,不说话,张日山也不知道怎么说,两人尬着。 “医药箱拿来了”坎肩的到来打破了这份诡异的气氛,坎肩是放下医药箱就落荒而逃,本来他也是打算不打过来的,实在是最后出门时女子看他的那一眼让他有些发虚。 “手伸过来”医药箱都拿过来了,张日山也没多说什么,乖乖的把手伸了过去。 慕思用酒精球擦干净血迹,这才看清伤口,皮肉外翻,伤的不浅,再深一两分就看见骨头了,心疼的手下的动作轻了又轻,消毒处理后,上了药才给缠上了纱布,好歹学医的那点知识没有忘。 弄好了,慕思半天没说话,张日山也沉默着。 “要不我找人送你回去吧”张日山觉得这样僵下去不是办法,便提出送她回去。 “我要洗澡。” “啊?好”声音很小,要不是张日山一直注意着就错过这句话了。 帘子里面是哗啦啦的水声,帘子外面的张日山坐着,手上的书半天没翻一张,魂不守舍,愣愣的看见书上的文字。 “张日山,衣服”慕思坐在浴缸里,沙哑的声音里有些慵懒。 张日山从帘子外面递了一件红衣进去,就准备走。 “去哪?”一双玉手拉住了他,把他一下子拉了过来。 张日山屏息看着眼前的人。 她红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裸露着,就连秀美的莲足也在无声地妖娆着,发出诱人的邀请。 只觉得她身上的装束艳冶无比,但这艳冶与她的神态相比,似乎逊色了许多。她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芳泽,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的女人,她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引诱着男人,牵动着男人的神经。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见她的出浴,可是每一次都觉得是一种磨难,以前他知道她在他面前沐浴的时候还觉得她大胆,后来经历次数多了,就知道这是对他的一种惩罚。 张日山闭起眼睛哑着嗓子说:“慕慕,我迟早有一天会忍不住的。” 慕思毫不优雅的翻了个白眼:“我看你的时候也没多大的事啊。”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我说张日山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是这样一副表现?不知道还以为我是个吃人的妖怪。”慕思咬了咬银牙,恨恨道。 张日山心一横,把眼睛睁开,目不斜视,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把旁边搭在架子上的衣服递给了她:“先穿衣服,别着凉了。” 慕思心里面生出一种挫败感:“要不是知道你是个男人,我还真怀疑你的性别。难不成我的魅力下降了?” 张日山瞅了瞅慕思,没敢多说什么生怕自己忍不住真的…… “行了,又不会真的对你怎么样”慕思穿好衣服,擦着湿了一点的头发,不开心的嘟嚷着。 “我说,张日山,我可是准备插手了啊,毕竟这也涉及到我了”停下了擦头发的动作,慕思说的漫不经心。 “你!”伪装看书的张日山突然抬起头,震惊的看着慕思,他似乎没听错了。 “我什么我,我只是通知你一声,这么长时间了,我也该活动活动了,不然他们不就以为我死了吗!” 他们是谁,两人心知肚明,第十家,汪家,张家的对头,慕思需要颠覆的家族。 说起颠覆汪家,这可是说来话长,当初慕思本来是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平平安安的过一生,但是当她得到那份记忆的时候,多了一个愿望,那就是报仇。起初慕思还觉得没有头脑,敌人都不知道是谁如何谈报仇,后来跟长沙的老九门接触多了,慢慢的就牵扯到了汪家,了解的多了就知道当初实验背后的组织是汪家。 而恰巧,汪家总部那边以为实验品失败了,尹慕思这号人已经成为了失败品,就这样慕思从明到暗了,这些年慕思在背后做了不少不利于汪家的事,而汪家一直以为是张家做的,注意力也放在张家身上。要不是说得平平安安,慕思也不想把事情牵扯到自己身上来,所以每次就只是背后使坏。这次准备入汪家的眼,一部分是因为张日山,还有一部分也是觉得这样日日防贼不妥,所以就想借着吴邪的计划一网打尽。 “想清楚了?” “嗯” “真的?”张日山反复确认着,似乎听到这个消息让他有些不可思议。 “我说张日山你烦不烦啊,一个问题问几遍,我确定,而且我是认真的。”慕思语气有些不耐烦。 张日山看着慕思发红的耳朵,就知道慕思的不耐烦只是掩饰她的别扭,她的每一个小动作他都知道,代表着什么他也很清楚。 “二响环你戴好,佛爷已经帮我把聘礼下了,咱俩等一切尘埃落定吧”张日山躲过慕思看他的视线,眼睛盯着书,似乎从他嘴里面说出来的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那你也得把新月给的嫁妆收好啊,我还没有娶你过门呢”听见第一句话的慕思无意识的摸了一下手上的镯子,就觉得难得,这可是这么长时间张日山第一次这样说呢,随后又瞅着张日山手上的扳指,笑眯眯的调戏道。 沙海5 “嘟,嘟,嘟” 慕思坐在一个咖啡馆,漫不经心的敲着桌子,随手扒拉了一下桌子上的照片,照片里的主人公是张日山和一个女人,一个慕思在张日山手机上见过的女人,好像是叫——梁湾? “你找我来就是说这个?”慕思疑惑的看着对面的霍有雪。 “当然不是”看见慕思没有丝毫的怒气,霍有雪就知道她想挑拨离间是不会成功了。 “这不是最近很久没看见姑奶奶了吗?找姑奶奶喝喝茶,叙叙旧”霍有雪心里咒骂给她出这个馊主意的人,脸上还要笑意不断。 “是吗?”慕思怀疑的眼光看着霍有雪“你不是打小就怕我吗?怎么今天不怕了。” 霍有雪脸上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掩饰般的低头喝了口咖啡。想当初她见到这位姑奶奶的时候,是她拿着一根鞭子,大杀四方似的闯进了霍家老宅,遇见了人二话不说就是一皮鞭,死活不论,那天正好是霍家一年一次的大会,这姑奶奶闯进来,当家的霍老太太都没敢说什么,毕竟这件事是霍家理亏。本来要只是这样霍有雪不至于害怕,主要是这姑奶奶走的时候鞭子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从霍有雪眼前扫了过去,差一点就毁了她的脸,至那之后她有时半夜惊醒都是因为梦见了这个。 整理好心情,霍有雪抬起头,撩了撩头发,随即换了副口吻装作聊天般随意问道:“我听说张会长手受伤了?严不严重啊,我下午让人带点补品去。” 看见慕思了然的眼神,霍有雪有些恼羞成怒。 “他好或不好与你何干啊”慕思知道了霍有雪的目的也懒得跟她多说什么。 “哎哟,看姑奶奶您说的,这张会长的手可关系着整个九门啊”霍有雪见慕思不想说,顿时夸张的叫到。“谁不知道张家靠的就是一双手吃饭,张会长这手要是废了,在这九门他可是不能服众了,这不能服众了……” 意犹未尽的话是什么,慕思都知道,她只是觉得现在的九门真的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说了这么多,有意义吗?可别告诉我你不会再去试探,所以我这的答案重要吗?” 霍有雪被说的下不来台面,一气之下拎起包就走,走到门口时又顿住,嘲笑的说道:“可别怪我没提醒姑姑,那女人姑奶奶还得注意,哼。” 慕思看着霍有雪走远,喃喃自语道:“是得注意,这个梁湾有点问题啊。” 又翻了翻桌子上的照片,里面有好几张都是被主角发现了,却依旧明目张胆的拍了下来,慕思轻哼一声,拿出手机编辑着消息。 【都冲着你的手去了】慕思 张日山收到消息的时候,大厅里正坐着对他手感兴趣的几个人。 锦上珠霍栩,八面恒通齐案眉,利财李取闹,来者不善。 他才去医院一趟,以换药为借口接近了那人,这么快这些人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可真是盯他盯的紧啊,张日山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张会长,您看看,这,这成何体统嘛!”李取闹被霍栩讽刺的下不了台面,觉得这丫头片子要翻天了,看见张日山来了,就找他评理。 张日山一直走到霍栩坐的地方,什么也不说,就这样把她看着,霍栩还抬着下巴一股子傲气,抬着抬着就觉得心慌慌,拿起盒子一脸的不甘心给挪了地方。 “今天各位,找我来有什么事啊?” “张会长,我公司下属不懂事,他惹了点麻烦,呃,多亏张会长不辞辛苦,我这当老板的,就想表示一下感谢。”李取闹转眼就把刚刚的不愉快忘了,笑的是一脸谄媚,把一个木盒推到了张日山面前。 “我也是这个意思!”齐案眉也拿出了一个木盒,给放到了桌子上。 齐案眉和李取闹打的什么主意张日山一清二楚,“外家的事,我本不应该管,可是那天,我看到你们公司的人,在欺负两个小朋友,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你们有没有问问他们,到底为什么呀?” 李取闹刚准备反驳几句,就被霍栩给打断了。 “哟!九门协会的人,都开始欺负小孩了?哎!什么小孩啊?说给我听听呗?”霍栩声音尖厉,话里话外都表示好奇,嘴角的微笑却看着假的厉害。 “你给我闭嘴!这儿有你什么事啊!”李取闹想起刚刚被下了面子,拍桌而起开始呵斥霍栩。 “这里是新月饭店!”张日山淡淡的说了一句,罗雀一只手指着因为李取闹发脾气随时准备打起来的霍家人。 霍栩被张日山一堵,看了眼那霍家人让她退回去,收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那言归正传,张老板!今天我来呢,是想借张老板这手一用!开个宝贝!我们老板说了!张老板的手就是行家的手,当年佛爷也是靠着双指探洞的功夫和一身的本事才统领九门的!” “那!替我谢过霍当家!” 齐案眉进来就看见张日山带着手套,本来今天的目的就是为这双手,毫不客气的试探道:“张会长!您戴个皮手套,不热吗?” “对啊,不会受伤了吧?”李取闹这才想起来今天来的目的,也开始问。 张日山看着自己的手,缓缓道:“说实话!我那天,确实是把手给伤了。” 看了看三人神色,一点一点的脱下手套,转折道:“只不过,是在做饭的时候,不小心,被鱼给刺伤了!要说忌惮的话,我应该忌惮的是那条狡猾的鱼吧?怎么样?”满含深意的话说完,就把手正反翻给三人看。 “呵呵!”李取闹尴尬一笑,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 “满意了吗?不满意的话!罗雀!”罗雀听见张日山的叫声就一招手,立即有人拿着一四四方方的盒子上来,他接过盒子给放到了张日山面前。 霍栩一看见盒子就很惊讶!“这是北宋的九窍玲珑匣!!?” 李取闹一听这名字,大惊:“这可是新月饭店的宝贝啊!哎!我听说这匣子是北宋期间最著名的巧匠李诫晚年做成的巧玩,后来,一起下葬到了梅山!” 齐案眉点了点头,这李取闹介绍的没错:“我也就见过一回,这九窍玲珑匣,妙就妙在这九窍里,匣子里由三千根金丝线拉成,但只有一根丝线连着内锁,开锁的人,一旦触碰到任何一根错误的金丝线,那匣子里的几十根倒钩毒刺就会发射出来,若是被毒刺刺中,这开锁的人的手就废了!” “整个九门能开这个匣子的,也只有当年的张大佛爷和……”霍栩刚准备说出另外一个名字,就听见了张日山的话。 “还有我!”张日山不是不知道后果,可是知道这坐着的三个人不安好心,那那点后果也可以忽略不计了,“在座的各位来找张日山,无非是想看看我的手还能不能用,那我就直接了当地说,我今日,就再开一次这个匣,如果我打开了,我多谢各位的关心,你们可以回去了!” 说完,就把九窍玲珑匣拿到身前,给他们看了看右手,闭上眼把中指、食指伸进了匣子中。 三个不怀好意的人,都一脸紧张的关注着张日山的动静,李取闹生怕看不清,还直接站了起来,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张日山的手。 张日山细微的感知匣子中的情况,眉头微不可见的轻蹙,手指能感觉到离旁边倒钩毒刺很近,打开的把握有多大张日山也不知道,却还是要一试,心稳了稳。 霍栩、齐案眉也紧张的站了起来,两人心里面即希望张日山不成功,又觉得如果见证了这九窍玲珑匣的打开也是一幸事了,这矛盾的心理让两个人不愿意错过张日山的一举一动。 就在倒钩毒刺即将挨着手指的一刹那,张日山找到了正确的那根丝线,一瞬间给打开了。 看见九窍玲珑匣打开了,三人震撼的同时,又不约而同的觉得很是失望。 张日山把打开的九窍玲珑匣转向三人,以示已打开,四人中间气氛有些微妙。 “哎哟!上好的压舌玉啊!”李取闹见财心喜,伸手就要去摸,快要摸到了,盒子却被罗雀一掌给合上了。 看着罗雀带着杀气的眼神,李取闹讪讪道:“呵呵!不错啊!”齐案眉看见李取闹吃瘪了,勾了下嘴角。 “怎么样,我有没有通过各位老板的考验啊!”张日山神色轻松,嘴角带笑,戏谑着问。 “张会长!打扰了!”霍栩把带来的东西往前一推,神色很是不好看的带着霍家人走了。 “既然张会长没什么事!那我也先告辞了!”齐案眉本就没报多大的希望,这结果也算是预料之中,东西也留下了,眉眼含笑的跟张日山告辞。 见另外两个女的都走了,李取闹也不敢多留,“那我也告辞了!告辞!” 看着三个人都走了,张日山这才神色一变,用左手撕开微微颤抖的右手上的人皮,人皮下是炸裂的伤口,丝丝的血迹流出,捏着没有人皮遮挡的右手,拔掉了一不小心碰到的毒刺,张日山觉得轻松一截,松出了一口气。 罗雀本来还以为张日山成功了,结果在地上看见了一根倒刺,“你失败了!” “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不会让一个残废坐在这个位子上!”张日山捏着手,神色莫测。 “我去找医生!”罗雀看见张日山的手更严重了,有点慌,怕姑奶奶秋后算账。 “不用了!他们一定还会留意的!”张日山不用想都知道,看着三个人走了,肯定还注意着这的情况。 “那您的手是不打算要了?”罗雀心里面慌,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语气也波澜不惊。 “看来,只能去找她了!”张日山看着手也很苦恼,他要是在新月饭店处理了,不说那三人,就说慕思也肯定会很快知道,想来想去,也只能去找梁湾了。 沙海6 慕思这边还担心着张日山那边什么情况,走在去新月饭店的路上也有些心不在焉。 “叮!” 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慕思瞅了瞅,神色未变,却伸手拦了辆的士,说了个地名。 这会交通不堵,的士很快就到地方了。 慕思付了钱,下了车,四周打量了一下这地方,看见了一辆熟悉的车,眼睛半眯,就上楼了,上楼走到一个门前,看准了门牌号,按响了门铃。 “您好,请问您是哪位?”慕思认识开门的人,照片里的小姑娘,梁湾,就是穿着打扮有点……梁湾扎了个丸子头,穿着个白衬衣,裸露着半个肩膀,可以看见里面的肩带。估计是没意料到门外是个女人,询问的笑脸有些尴尬,很是慌张的把衬衣扯了起来,扣了扣扣子。 “我找张日山!”慕思的话一说完,梁湾的脸彻底僵住。 听见慕思的声音,张日山紧绷着的弦松了下来,他刚刚怕是九门人。 “让她进来吧!”听见张日山的声音,本来有些恢复情绪的梁湾,心里面又有些堵,不过还是客气的请人进来了。 慕思倒不管梁湾什么表情,点了点头算打过招呼了,就直接进去了,走过去一眼就看见了张日山藏到背后的手,眼眸一深。 “伤势加重了!你们家医药箱在哪?”前一句是对张日山说的,语气很是不满,后一句是问梁湾的。 “桌子上!”梁湾还没有恢复过来,下意识的回答。 慕思一把掀开桌子上的毯子,从打开的医药箱熟练的拿出要用的工具,找了一圈发现跟她备着的医药箱不一样,没有麻药。 “忍着!”慕思斜睨了张日山一眼。 梁湾还在想这哪来的女人,跟张日山熟悉不说,进她家跟自己家一样,回过神就看见慕思在帮张日山清理伤口,刚准备说什么的发现人家的手法老道不说,更是专业,心里面酸气止不住的冒泡泡,给张日山扎小人,想不明白有这么专业的人来找她干什么,还在她家,给她难堪吗?委屈的不行,觉得自己自取其辱。 伤口有些深,没有麻药,清理上了医药酒精也是很疼,更别说缝伤口,梁湾虽然是当医生的,可是看着都觉得疼,但是张日山坐那除了皱了皱眉,一声都没吭,这一刻梁湾又觉得这人真的好帅!皱着眉都帅!!! 梁湾还在发花痴,慕思已经给处理好了,给缠绷带的时候故意的使了点劲,最后还恶趣味的给系了个蝴蝶结。 “怎么样?”慕思扯了扯蝴蝶结问张日山。 张日山知道她问的好不好看,低着头用左手拨弄着蝴蝶结,没说好看,也没说不好看,怎么着都是他受着。 “对了我还没有问呢,这位姑娘是?”看了看梁湾,疑惑的问道,慕思当然知道是谁,却还是想问问张日山。 梁湾知道是问的自己,调整好了情绪,大大方方的介绍:“您好,我叫梁湾!” “你好!我叫尹慕思!”慕思也介绍了一下自己。 “我们走吧。”张日山看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就觉得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 梁湾再次僵住,不敢置信的看向张日山,那不敢置信中夹杂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委屈。 张日山全当没看见,拉起慕思就走了出去,徒留梁湾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客厅。 “张日山你王八蛋!!!” 正在下楼的两人,听见“彭”的关门声,张日山到不怎么在意,他有些奇怪慕思,“怎么到这来了?” “霍有雪给我发了条消息,说这个地方有汪家人。” “她哪来这么灵通的消息?”张日山这会儿到是有些惊讶了,他也是废了很久才查到的。 看见慕思看了他一眼,张日山顿时明白了,这哪是霍有雪查的,看样子是胡诌的,估计她自己没想到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这儿真的有个汪家人。 “那你又来这干嘛?跟人家小姑娘玩真的?”慕思知道张日山明白了,看他调查梁湾这么清楚了又问他。 “这是吴邪计划中的一环”张日山是这样解释的,慕思却有些不高兴,梁湾什么态度她可是看在眼里,而且说不好听点,张日山是打算以身入局,自古以来多少多少假戏真做的,谁知道张日山会不会陷到里面去。 张日山抿了抿唇,不知道怎么开口,感觉怎么说都好像不在理,错都在他,就不应该避着慕思来找另外一个女人。 慕思说不上来的烦躁,心里面有些埋怨吴邪,却也知道这不是人家的错,埋怨张日山吧,知道他是佛爷最大,这说来说去感觉是自己的错,心里面不舒坦,面上就带了点。 一直到出了楼梯,慕思下意识的给张日山挡了挡伤口,她知道凭霍有雪那看热闹的心态绝对在附近安排有人盯着,不想让他们知道张日山伤口又裂开了,护着张日山去了车子那边。 上了车,慕思启动了车子就看见后视镜里面从转弯处拐出来一辆车子,对霍有雪这样的做态,慕思很是瞧不上眼。 “以后不会了”不会绕过你,不会去找她。 慕思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没吭声,开着车,神情却有些恍惚。 她突然自己其实也蛮贱的,明知道张日山心里面张启山最大,却还是想分个高低,说真的不在意了,可是控制不住的想,有时候真觉得张启山要是还活着就好了,他要还活着,她也没必要和张日山僵持这么多年。那些说什么爱情大过一切的都是放屁,在有的人眼里信仰大过一切,张日山就是这样的人,张启山在世的时候天天都是他让张日山去哪,张日山就去哪,张日山整天挂在嘴边的不是佛爷,就是八爷,再要么就是那解九爷,非得分个三六九等,张启山最大,过来是张家,再过来是九门,国家排最末,而她尹慕思呢?算什么,比起这些,在张日山那里她就是个后来者。 如果要慕思说这么长时间最大的收获是什么,慕思有时候恶毒的觉得是张启山的逝去,九门老一辈人的离去,可是真这么觉得了,又心疼张日山,你要说为什么?因为张启山走了,张日山的信仰塌了,慕思不知道信仰没了什么感觉,她觉得应该跟天塌了差不多,真的,张启山走的那段时间,张日山真的跟天塌了一样,人都不知道走多久了,跟他说个话,他习惯性先说一句“佛爷说……”,佛爷说什么了?他也忘了,只是不习惯这人突然没了,你说他杀的人少?经历的生离死别少?海了去了,可是这人跟人还是不一样。年轻的时候,慕思还较真,在他张日山心里面到底谁重要,后来经历的事情多了,了解他的时间多起来,才发现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张启山的死对他的打击真的很大,不准确说对整个九门的影响都大,只是影响最深的是张日山。有时候慕思自己都想看着他这样自暴自弃吧,让他自生自灭吧,可是心疼,嘴上也就说说,真出了点什么事最着急的也是她。 霍有雪他们还都以为慕思是年轻的时候就这样一副什么事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不是,她是被逼的立起来的,没认识张日山之前没掺合到这九门里来之前,她也是娇娇小姐,和尹新月一样十指不沾阳春水,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后来呢,为了保护自己保护尹新月,为了能和张日山站到一起,她把以前忘了的东西又捡起来。张日山浑浑噩噩的那段时间,真的是国内乱成一锅粥,国外裘德考又时不时的过来捣个乱,还要防备着不知道躲在哪的汪家人给下绊子,尹慕思真的是一点一点的挺过来了,再后来就养成了这副性子,说不上谁对谁错,有时候她自己回头看看走过来的路,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时局真的是太乱了。 后来张日山在九门其他人的劝服下站起来了,日子一天一天的有了盼头,都觉得张日山恢复了,只有慕思知道每次看着他都感觉他少了一样东西,少了他最重要的那个东西。两个人真的是相互扶持走过来了,张日山也找到了新的精神寄托,听佛爷的话,守护着古潼京。你说人是好起来了,也是慕思想看见的样子,心里面却很是不得劲,有时候她觉得其实张日山喜欢的是张启山吧? 就这样,她看见张日山为了守护古潼京努力,她看见张日山一步一步的活成了张启山的模样,而她却因此和张日山僵住了,其实她想要一个答案,哪怕不是她想要的答案,但是她想亲口听他说出来,让自己死心,她真的很想张日山心里面到底有没有她。 慕思不知道是不是活的时间久了,是她错把这份陪伴当爱情了,还是他张日山把这份感情当亲情了。她选择自己上前一步,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她在这些岁月里已经察觉到自己对他的那份爱参杂了别的东西,是怜?是痴?还是恨?说不清了,但是她真的怕有一天爱而不得成了恨,所以她选择在他被动的情况下主动一把。 “小心!”眼看着差点撞上前面的车子,张日山叫了一声,见车子速度降了下来,才偏过头看慕思,一看就发现她脸色不太好,“没事吧?” 慕思定定的看了张日山一眼,勉强道:“没事。” 如果真的没有在一起…… 那就算了吧…… 沙海7 下楼的时候慕思护着他的动作他看在眼里,最艰难的那段时间,她也是这么护着他过来的,想起那个时候张日山就有些心酸,真的是人走茶凉。 那段时间,乱的,偌大个地方就一个管家和他们,做饭的下人都没有,他又沉浸在佛爷走了的悲痛中,家里面洗衣做饭的都是她,有一次他恍惚中叫饿,没人理他,摸摸索索到厨房就看见煲的正好的鸡汤,揭开砂锅盖,顾不得烫伤的手指头,就要去喝那鸡汤,正好被进来的慕思看见。 瞅见他红彤彤的手指,当时把慕思心疼的,他看着她哄小孩似的,给他呼气,还把他的手指放到她耳垂上,“捏一捏就不烫了,下次想吃什么你叫我啊~” 好几次都是知道他手指受伤,都说:“捏一捏耳垂就不痛了。”那是那个时候他们做的最亲密的一个动作,两个人的距离也非常近。 他现在想来,觉得那段时间慕思就是像对小孩一样对他,照顾着他,关心着他,却也闭口不谈佛爷的事情,她对他的好他都记着。时间太久了,他也分不清对她的到底是什么感情了,却下意识不想看见她伤心,不想让她生气,不愿意她以身犯险。他没有告诉她,当初答应吴邪的计划,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铲除汪家人帮她报仇,他这个人因为这些年越来越沉默,好多话都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两个人都变了,变的有些陌生,却还是熟悉的那个人。 “以后开车小心点。”张日山看出慕思没什么精神,就只是叮嘱了一声。 “嗯,老一辈的活着的估计也只有吴老太太了,过段时间我准备去她那边住一段时间” 张日山到没说什么,半阖着眼,看不清什么神色,只听见“嗯”了一声。 …… 离上一次张日山去找梁湾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两人相处还是那个样子,不过尹南风倒是觉得老不死的对她的表情越来越少了,心里面嘀咕很是纳闷。 慕思今天来新月饭店是来抱阿欢的,最近这段时间狗都养在这儿,她打算带着它一起去吴老太太那边,得提前让人去办托运。尹南风也是突然知道这件事,过来跟她家姑奶奶道别的,要好长时间见不到,尹南风还有点舍不得。 “姑奶奶,你早去早回阿” 看着尹南风可怜巴巴的样,慕思失笑的点了点她的额头,“小丫头我只是去一段时间,又不是不回来了,以前也没见你这样舍不得啊。” 尹南风有些不好意思,这不是不一样吗,最近见面次数多了,猛的要好长时间不见可不是会想念,一直把慕思送上了车,还眼巴巴的看着越来越远的车子。 慕思瞅着外面的天,阴天,皱了皱眉,最近的天气真的很不好,已经连续三四天的阴天的,也不知道会不会下雨,最好别下,最不喜欢的就是下雨了。 “姑奶奶,到了!” “你待会去给阿欢把托运给办了,办完了再过来接我”慕思吩咐完事就开车门下去了,这是个不大的茶馆儿,位置有点偏,但是生意还不错,还没有进去慕思就听见了一阵阵吆喝鼓掌声,很是热闹,里面设了个戏台,台子上正唱着霸王别姬,慕思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下来,欣赏着。 台上一曲儿唱罢,台下的人舍不得走,一个个在那聊着,等下一场。 “这何老上的场次是越来越少了,今个要不是赶巧,还听不到啊。” “是啊,听说何老带的个徒弟也不错,不过上次来听总感觉比她的个师傅差远儿咯。” “也不能这么说吧,还行啊!” 慕思听着这意犹未尽的议论,倒是想起来了二月红,那个人的唱腔才是一绝啊,可是再也听不到了啊,不过他那个徒弟小花也不错啊,有时间真想去听一场。 “今个二小姐怎么有兴致来我这戏园子了?”说话的人一脸笑意,身上还穿着戏服,一打量可不是刚刚还在台上的霸王。 “何老!”慕思今天就是来找他的。 “使不得,使不得,二小姐还是叫我小何吧。”何老一听见这称呼就连连摆手。 “那是玩笑话,这么多年了,何老你怎么还当真。”慕思一脸的无奈,当年因为二月红的妻子丫头险些直接死去,她靠着点学医的本事把人的日子给拖了又拖了,减轻了不少病中的痛苦,二月红很是感激她,让红府的人像对待小姐一样对待她,虽然最后丫头还是逝去了,当时她还不是特别了解二月红这个人,以为就是个玩笑话,谁知道后来二月红的葬礼上她去吊唁,小花说二月红留了遗嘱,上面说他把红府留给了慕思,还让红府的手艺人以后把她当二小姐。都过去这么久了,当初红府的老人也就剩下这一个了,红府她当时也留给了小花,怎么感觉什么都还是昨天呢。 “二爷说了……”何老还想说什么直接被慕思给打断了。 “二爷说了不算,我今个来,是想找你帮个忙。” “您说!” “也不是什么大事,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能搭把手的就搭把手吧,不行的话,你就当我今天没来过。”何老皱着张脸,有些踌躇,这要不是什么大事他可以打包票,可是这事,他觉得九门现在虽然有些小动作不断,可是蛮好的,那吴邪做什么子他隐隐约约也知道一些,怎么着说也触犯了众怒,这…… 慕思猜都能猜出来他什么心思,人老了也不像年轻时有勇气了,真的是活在当下了,什么都不敢想了,可是又说不了有什么错,人嘛,都这样,“能帮就帮吧,不行算了。” 何老又听见这话,苦着张脸点了点头。慕思一下子被这张脸给逗乐了,笑骂着,“行了,就这样吧,我还要去赶飞机。” 没等何老给个答案,慕思起身就走了,何老要去送,就看见她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慕思走的叫一个潇洒,可苦了何老了。 等慕思到杭州的时候,天上已经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她去接完阿欢就在这等着吴老太太派来的人。 拉着个箱子抱着条狗,在人群中白蛇一眼就看见了,连忙过去接过箱子,迎着人往车里头去,把东西都放好了,才开车往吴山居去,白蛇开着车眼睛止不住的往后视镜里面瞟,偶尔看一眼人都是郁郁寡欢的往外看,暗自纳闷这哪来的人,家里面老太太也只是说让他来接个人,也不说名字是男是女,说去了就知道是谁,他倒是一眼就看到了不久前送出去的那条狗,又去瞥女人怀里面的狗,心里头嘀咕这狗养的肥肥胖胖精神头不错啊,一抬头就看见了一张似笑非笑的脸,打个激灵,认认真真开车目不斜视。 好不容易到了吴山居,白蛇拿着行李撑着伞,引着人从小门进去,一墙之隔像两个天地,这边清清静静没看见个人影,那边热火朝天,见慕思打量那边,“虽然说今下雨,那边淘东西的人也不少,里面不少的本地人,也有一大半的外地人,参观的想发大财的一堆,都住在附近的白外楼。” 一直到一个院子里面传来不少的狗叫,白蛇边走还边给她介绍,“我们吴家别的没有,就是这狗多,我看小姐抱的那只啊也是从我们吴家出去的,小姐养的可真不错,毛色亮泽,精神气也很好。” 慕思隔着皮套的手下意识的摸了一把毛,这可不是她养的,都放在新月饭店,这估计是给当祖宗给供起来了,小家伙儿在新月饭店比她都享福。 “哎哟!二小姐来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好派人……给你接风洗尘!”吴二白出来晃哒一圈就遇上个不想见的人,耷拉着脸客套的准备说去接她,一瞥眼就看见了白蛇硬生生的转口着。 “二白几日不见感觉你又老了些”白蛇听见这二小姐的话,心颤了颤,他没听过这样直白的说人老的,他觉得二爷的脸肯定很黑,偷瞄的看过去果然如此。 吴二白吹胡子瞪眼,“二小姐说话也很是那么不中听!”说完气呼呼的就走了。 慕思莞尔一笑,这二白还真是越老越孩子气了,白蛇把人给领到了客房,“老太太说中午去正厅用餐,说您知道在哪”老太太是什么都吩咐好了,白蛇看把话带到了就走了,他还要去准备狗吃的东西呢。 把阿欢往地上一放,可能来到了熟悉的地方,汪汪叫几声,就一溜烟儿的跑出去了,慕思也不急,狗在这吴山居丢不了,安安心心把带来的行李收拾出来,虽然说是间客房可也收拾的干干净净,要用的生活用品一样没少,慕思挺满意的。 “瞧瞧,这都多久没见了……”吴老太太拄着拐杖站在门口打量着慕思,阿欢在她脚边吐着个舌头不停的打转。 “上次见面还是吴邪出生的时候呢,喝他的满月酒,也有二十多年了吧”慕思看着老太太来了,东西也不收拾了,扶着老太太进来坐。 吴老太太细细的打量着,人还是老样子,跟二十多年没什么差,很是感慨道:“二十年是有了,吴邪都不止二十岁了,现在可和当初比不了咯,我已经老咯,也就你还是这个样子。” 慕思被吴老太太一说,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看吴老太太看她那打趣的样,不由得笑着给她指了指眼角,“你看看我,鱼尾纹都出来了还说我没老。” 沙海8 外面小雨不停,有下大的趋势,屋里面两个二十多年没见的人,好生的在哪聊,其实也就是吴老太太说,慕思在哪听,吴老太太说来说去说的啊都是吴邪的事,什么几岁尿了床,几岁调皮捣蛋被他三叔给揍了一顿,云云说了不少糗事。 “我吴家就吴邪这一个孙子,说不上这孩子好坏,可是这孩子善良,做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他。” 慕思安抚的拍了拍老太太的手,老太太什么意思她知道,就这一个孙子,牵扯着整个九门的利益,吴家现在也很难办,但是吴老太太还是支持他,她是怕慕思这次来是兴师问罪的,这是一个老人的心思,“老姐姐你放心,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我不都说了嘛,我是来您这放松放松的,我们啊不提那些事好不好,您啊,就当我是走亲戚的,来您这打秋风的不是。” “你这丫头,你就当这是自家,说什么打秋风……”吴老太太嗔骂一句,心里面那点愁绪也淡了些,孩子啊,终归都长大了。 “我要不这么说,您舍得给我吃你们杭州的特色?上上次来,您可说下次,结果我上次来您又说下次,您这儿次次推下次,是不是家里藏的舍不得给我吃啊?” “走,家里啊都给你备好了,今个让你吃个够,你可不知道给你准备了什么”吴老太太看着慕思一如既往的惦记着她家吃的,故意给吊着胃口,“家里的老厨子做了,西湖醋鱼,龙井虾仁,干炸响铃,酱鸭,莼菜汤,栗子炒子鸡,鱼头浓汤,叫花童子鸡,葱包桧儿,东坡肉,蜜汁肉,猫耳朵……” “走走走……”没等老太太把菜名报完,慕思就迫不及待要去吃东西了,阿欢似乎也知道有好吃的,舌头吐的老长,围着老太太脚边,像是催着老太太走,弄的老太太失笑不已,这么多年了慕思还是没变,依旧这么喜欢吃东西。 宾主尽欢的一场宴席,反正慕思是吃的心满意足,这杭州宴啊,念叨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可终于能吃上了,阿欢在一边也给准备了个碗,慕思吃什么都给它夹点,它是来者不拒吃的干干净净,慕思都吃完了,它还不尽兴,围着人汪汪叫讨要吃食,好不容易吃饱了还惬意的打了个嗝。 吃完饭后,吴老太太说慕思有些年没来这吴家了,要带着她在这儿好好转悠了一圈,然后就去养狗的地方看了看,什么品种都有,不过都很凶,起码慕思一去就开始狂吠,还是老太太敲了敲拐杖才安静下来的,溜达了半晌又带着她去了九门的祠堂,慕思给上了几柱香,看过一个又一个灵牌,眼睛黯淡下来,这些都是在古潼京里面牺牲的人,不同于的就是尹家的灵牌在尹家,死的人太多了,几百人去,活着回来的只有几个。 “死者已矣,生者如斯”吴老太太安慰了一句,那场罹难里死去的人都是给后世人警醒了。 连绵不绝的雨水滴在檐前,滴滴答答的声音在这个祠堂回绝,慕思站在屋檐下失神的看着雨幕,脱去右手手套,伸手去接落下的雨滴,那雨滴让慕思觉得明明是夏季的夜晚,却有一股冬天的刺骨,吴老太太看慕思有心事没说话陪着她站在一旁。 手背上的刺痛让慕思回过神,又怔怔地看着手背,那上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显现出一片又一片的蛇鳞,虽然说颜色浅淡,但密密麻麻的也让人看了觉得憎目,又下意识的去摸了一下脖子,指尖轻颤,她感觉到了,也是一片,眼眸越来越沉寂,勾起了个唇角,讽刺的想到,这估计是基因注射之后唯一的一个不良反应吧,下雨时这些鳞片都显现出来了,真是恶心,恶心的想让人把这些都拔了。 慕思眼底沉寂的风暴吴老太太不知道,但是她能感觉到身边的人气压越来越低,“你来,副官知道吗?” “嗯,我告诉他了”慕思回过神,看向漆黑的天空,有那么一刹那吴老太太觉得慕思的眼睛跟那蛇眼似的,回过神又觉得是自己看错了。 “唉!张家啊,这么多代了,他是看惯了人间世故,看惯了是是非非,他不能轻易地流露感情啊,你看都这么多年了,他也不是跟你较劲,他是跟他自己较劲。”吴老太太看慕思点点头,知道有些话说多了反而不好,有时候她也惋惜,这两人磨难至此,说他们不爱吧又护着对方,说爱吧又从未说出口,真是…… 夜里慕思辗转难眠,本来因为下雨会嗜睡,但是她现在身上很是难受,这些年了蛇鳞从来没有停止过生长,在雨天尤为生长迅速,细碎,慕思颤颤抖抖的摸向腰间,心一颤已经长到腰了,手狠抓着床单,青筋凸现,又很是无力的松开,这一夜慕思睡的很是不安稳。 慕思已经在杭州住了一个多月了,期间尹南风好几次催她回去她没答应,前段时间还打了电话过来告状,说王胖子和老不死的联手骗了她,拿了东西也不分享,还尽想着把她踢出局,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让慕思啼笑而非。 最近天气都是雨天,这两天好不容易是大晴天,慕思就经常出去走动,到处玩玩,真的是来散心了,沿着又好吃的地方溜达了一圈,慕思什么都点吃了个饱,正好走路消化消化,一直到吴山居门口,意外的看见了一个早就抛之脑后的人——梁湾。 旁边还有一个大男孩,看样子两个人是在闹别扭?不过,看着两人手腕上的红绳,慕思不可避免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来古玩市场求姻缘和学业……这是给人骗了吧!慕思本来打算从偏门进去的,走了一截又退回来,细细的看了一下梁湾的手腕,那块表……啧,有意思。 本来打算回去的,她想了想光明正大的跟在两人后面,路上两个人装着谁也不认识谁,在慕思看来活脱脱的像闹别扭的小情侣,一直到白外楼,两人走到了门口不知道发什么脾气的置气扭头,看着两个人进去了,慕思摸了摸下巴,又摸了摸自己瘪下去的肚子,走了过去,递给了迎宾一张卡,迎宾一直给引到了里面找了个服务员。 她问了句到哪吃,这地方也是有雅间的,慕思说了句二楼,二楼是半自助半点餐形式的,服务员一脸难色,这个点吃饭的人不少,二楼最后一个位置刚刚有人要了,慕思跟她说了几句话。 梁湾跟黎簇吃着东西,就看见一服务员过来,“先生女士,你们的朋友想跟你们拼桌,请问可以吗?” “朋友?”梁湾一脸疑惑,杭州她可没有什么朋友,看向黎簇,黎簇也摇了摇头,服务员给他们指了指,顺着服务员指的看过去,梁湾心情顿时复杂起来了,是那天在她家的女人——尹慕思,打那天之后,她和张日山两人就没有了交际,一直到她来杭州的前几天,突然邀请她去新月饭店,她还以为是两个人的转机,结果是去饭店看病人,让她白高兴一场,她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这女人的身影,可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梁湾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 慕思坐了过来,跟服务员点完餐,笑着跟梁湾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梁湾有点心不在焉,黎簇还准备问她什么情况发现两人之间有些微妙,聪明的没有开口说话,到服务员给梁湾黎簇上餐后,三个人坐着都没说话,黎簇有点别扭,“梁湾,你不介绍一下你朋友吗?” “这位是尹慕思,这位是黎簇”梁湾也觉得有点不对劲,听见黎簇的话,尴尬的给两人互相介绍。 “你好!” “你好!” 介绍完饭桌又沉寂下来了,慕思看向梁湾手腕上的表,“梁小姐的表很好看,请问是在哪买的?” “啊?啊!这个啊,我在北京的古玩店买的。”说起这个梁湾还有点心虚,她这款表是和张日山同款的,还是她那天看完病,心情不好闲逛,偶然看见的,出于一种不知名的心理把表给买下来了,有点小贵,她买的时候可肉疼了。 “很好看!” “哈哈哈,是吧,我也觉得很好看!”听见慕思又一次重复,梁湾很是尴尬的笑了几声。 黎簇发现梁湾自己都没有察觉,她对上那个叫尹慕思的气势弱了三分,说话什么的跟先前的大大咧咧都不一样,不由得暗笑,这梁医生居然还有怕人的时候。 一顿不知道是不是晚餐的饭吃完,慕思就告辞了,慕思一走,梁湾明显的松了口气,太尴尬了,明明人家也没有对她怎么样,但是她就是有一种自惭形愧的感觉。 看着人走远了,黎簇才有心思八卦,“怎么着?你很怕那个女人?” “谁!谁怕了!”高喝一声,有点给自己壮势的感觉,又觉得自己这样看着像色厉内荏,又把声音降下来。 黎簇噗嗤一笑,这女人啊,害怕就害怕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看着黎簇明晃晃看不起的样子梁湾一怒,“一些小朋友啊,就是耍赖皮啊,不是说好不做跟屁虫的吗!” 吃着东西的黎簇给她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想啊!” “那行!待会儿你买单呗!” “什么?” 梁湾看着黎簇一脸吃瘪的样子,心中一顿暗爽。 “女士先生,刚刚的那位和你们拼桌的女士帮你们买单了。” “哈哈哈哈哈!”黎簇还想着这梁湾说话不算数,就听见了服务员的话,看着梁湾脸又变黑了,换他一阵开心了。 沙海9 慕思可不知道他们那边发生的事,她只是去单纯问一下那表而已,吃完饭就回吴山居了,回房的路上碰到了白蛇,一脸高兴的数着钞票,粗略一看十几张。 “怎么这么高兴?”顺嘴就问了一句。 “遇见了两个小白,卖了几根红绳就赚了这么多。”说着眉飞色舞的甩了甩手中的红页子。 ……红绳,不知道怎么着慕思就想到了梁湾和黎簇,“一男一女?” “是啊!” 行吧,慕思觉得这俩真的是有点…啧,说傻都有点不好意思。 白蛇数完钞票就准备去拿肉喂狗了,吴家的狗吃的可都是做好了,打了个招呼就先走了。 看着白蛇背影慕思觉得这人就是个活宝,不接触看着蛮高冷,尤其是那脸上的一条疤,让不熟悉的人心生畏惧,事实上,是个话唠,感觉有说不完的话。 最近好不容易可以睡个安稳觉了,慕思是给老太太打了招呼就很早睡觉了,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七八点,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从带来的箱子里面掏出一根鞭子,火红色的,往腰间一缠,吃了个早饭,施施然去了前厅。 吴老太太是主坐在正中间,慕思就坐到左边,顺便摸了摸小满哥的脑袋,小厮刚给端上茶水,梁湾和黎簇就被人带进来了。 两人被这三堂会审的架势吓一跳,想着昨天晚上还视这吴山居为洪水猛兽,今天就被吴山居的人救了,又有些不好意思,两人倒是没想到那个尹慕思居然也是吴山居的人。 “嘎吱” 背后大门打开了,隔着照壁,两人的心一跳。 “他们人来了,你们俩躲到屏风后头去”吴二白眼睛一眯,催促着两人。 两人还有点犹豫,看见当初在吴邪身边的坎肩,匆匆忙忙的躲到了屏风后了。 “唉!你说那老太太是谁啊?”梁湾悄声的问着黎簇。 “应该是这个吴山居的头儿了!”看进门时老太太坐的位置,黎簇猜测到。 霍有雪气势汹汹的带着人进来了,走进来时扫视这两个人的身影,一下子看见了慕思,心一慌,脚下步子下意识的一顿,想着今可不是她没理,又步伐不乱的走了过去。 “吴奶奶,尹姑奶奶,怎么连您老人家都来了?”霍有雪怎么着没想着抓一个人罢了,吴老太太和那尹慕思都惊动了。 本来看着慕思摸小满时满脸笑意,跟霍有雪一说话,脸马上就拉了下来,“有雪,你人长大了,脾气也长大了吗?” “吴奶奶,可是吴老板不讲理在先,我们找个小朋友问点事情,半路却被你们公司的人给抢了,你说我不找你们吴山居,我找谁去?”霍有雪气急败坏的指着白蛇,话里话外说着吴家不公。 “你这幅狡辩的嘴脸,倒是和你奶奶霍仙姑一模一样啊,可惜啊,她的结局不太好哦”吴老太太嘴角挂着笑,话里却满满的讽刺。 “你!”霍有雪气的就想动手,两边人马对峙着。 “放肆!”吴二白一声呵斥,眼神不善的看着霍有雪。 霍有雪一看,想着如果她现在动了手就是给他们理由了,按下心中怒火,挥手让人退后,换上一副晚辈听令教诲的模样,“吴奶奶教训的是,晚辈听明白了,吴家小三爷可真是不省心,想不到现在还得有您老人家出面撑腰,可您也得悠着点,要是哪天撑不住了……” 意犹未尽的话,在坐的都听明白了,吴老太太也不介意,“哎呀,我都这么一把年纪了,我送走的黑发人,不是一个两个的哟。” 霍有雪只感觉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不上不下。 “霍老板,到一个地方,得守一个地方的规矩!”吴二白见不得这些不守规矩的人,更何况这霍有雪都欺负上门了。 “规矩?吴老板!先坏九门协会规定的,不是你们吴家小三爷吗!”霍有雪觉得吴二白说的真是可笑,这是颠倒黑白! 被戳中痛处的吴二白声色俱厉道:“如果吴邪,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吴家绝不姑息。” “好,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别的,我就是为了古潼京而来!” “啪!”刚喝完一口茶水的慕思,把茶杯往桌上狠狠的一跺。 “当年张大佛爷带着九门人下古潼京,九门人伤了元气,回来之后,定了规矩,从此以后,谁都不能去碰古潼京,怎么着?你现在是想坏了这个规矩?”慕思说的慢条斯理,还时不时的摸着小满的头。 霍有雪听见声音时,心里面就一颤,气势顿时弱了下去“吴邪破了这个规矩,该怎么办呢!” “当年立这规矩,在于止损,不在于防患,吴邪既然破了规矩,他吴家一脉单传,就由他去吧。但是你不一样,规矩已经拿出来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想去破坏,你说说你该怎么办?” 对上慕思似笑非笑的脸,霍有雪也有些生气,好话听不得,谁不会说狠话,“尹姑奶奶您别倚老卖老!古潼京可不姓吴,吴邪动得,为什么我们九门协会其他人动不得!” 又看向吴老太太,假笑道:“再说了,这吴邪从古潼京里面送出来一个,现在就在这吴山居,还请吴奶奶把人给交出来,人到了,我们马上走人!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气!” 这话一说,两家人剑拔弩张,只等当家的一声令下就可以动手。 “那你告诉我!你想怎么个不客气法?”慕思推了推阿满,让他出去玩,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 霍有雪看过去瞳孔一缩,这才注意到,这姑奶奶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鞭子给解开了,捏在手里,她总感觉要说出个不客气法,下一秒那鞭子就会打过来,咬着嘴唇没敢说话。 “哎!来着是客,怎么能让客人动手呢!这鞭子打下去可不是把这如花似玉的脸蛋给毁了嘛,多不好。”吴老太太笑眯眯的劝到,霍有雪一听毁容,身体一僵,看尹慕思被劝到坐了下去,心里面刚刚安定身体一放松,就听见一声摇铃,然后从四面八方传来狗叫,立马又紧张起来了,她没注意慕思听见狗叫时抽搐的嘴角。 “我们吴山居,人丁凋零,可是我们养的狗是很多的哟”像是开玩笑的话,霍有雪是却很是相信,吴老太太又一摇铃,狗声就没了。 “把那孩子带上来!”吴老太太不见笑意的吩咐吴二白,吴二白本想着抵死不承认就好,偏偏吴老太太这样吩咐了,叹了口气,给坎肩示意。 坎肩把黎簇从里面带出来,霍有雪一脸笑意的看着,她觉得吴山居这是低头了,不然为什么妥协。 “小朋友!你姓什么?” “啊?”黎簇突然被这样问一懵。 “我是问,你姓什么?”吴老太太咬重着姓又问了一遍。 “我姓黎!” 老太太摇了摇头,“你姓吴,你叫吴小毛,还不赶快叫奶奶!” 黎簇看老太太给他使眼色,明白了老太太什么意思,笑着说:“我姓吴,叫吴小毛,奶奶好。” 这孩子只有说是吴家人才好光明正大的保下他,看他领悟了,吴老太太很是开心,“有雪,你想抢我们吴山居的孩子?” “你会指鹿为马,就别怪晚辈用强了!”手指间的拳环一捏就准备开打。 “等一等!”听见这声音,慕思准备打人的鞭子收了起来,有些遗憾今天打不了。 梁湾一脸不敢置信的看过去,是张日山! “霍老板,这里是吴山居,由不得你撒野”说完走到梁湾面前,梁湾心扑通扑通的乱跳,升起了一股希望,就看见张日山拿着防狼喷雾朝她喷过来。 “啊!” “湾姐!你干嘛!”黎簇慌张的把梁湾护在怀里,恶狠狠的盯着张日山。 “坎肩,带她下去洗一洗”把防狼喷雾递给他,就不关注了。 慕思看的啧了一声,就他这样,如果梁湾不是花痴估计不会喜欢他了。 “霍老板,你想要代表九门协会,有没有问过我们穹祺公司啊?” 面对张日山含笑的问话,霍有雪突然感觉有些无力,“怎么?你们吴山居和穹祺公司是想联合起来对抗九门协会吗?” “呵,霍老板啊!你怎么想,我不管,可是今日,是我们二对一,你讨不着好处的。” 霍有雪头一次见有人把人多欺负人少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想着旁边还有一个尹慕思,觉得今天要真打起来,她帮的也是张日山,“我们走!” 刚走几步,心里面又咽不下这口气,转身威胁到:“你们要做老鼠屎,别怪我哪天掀了这碗汤。”觉得心里好受多了,才带着她的人走了。 “张副官,你来得太晚了”吴老太太看着张日山,现在已经和霍有雪撕破脸皮了,迟了。 黎簇听见老太太的称呼,立马反应过来,“你就是张日山!” 事情解决了,老太太带着人也下去了,本来就是带着人来壮声势的。 “副官,看在吴、张两家的渊源上,该帮的忙,吴家已经帮了,你跟小邪干了些什么,现在总可以跟我说了吧!”吴二白看着老太太走了,刚坐下喝了口茶就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 “二白,你号称天下精明无二,难道看不明白吗?”张日山玩着手机,调侃着。 吴二白听见称呼脸皮就是一抽搐,话说的不明不白的他有些恼火,“你别拿话捏我,你要是不说,我就把这对狗男女给你送出去。” “哎!关我什么事啊!我可不认识他!”黎簇发现他们说的听不懂,就很无聊,一回神就听见那个老头子要把他和梁湾交给刚刚那个女人。 沙海10 “咳!”慕思没想到吴二白胆子这么大,说坏话还往她这瞅,什么意思,是不是早就想找个机会把她也赶出去了。 “你要把他送出去,是你们吴家的损失,我只是帮吴邪一个忙,你要是这样做的话,我们大家都轻松了。”张日山听到吴二白的话,收起手机,端着茶杯,可有可无的说着,“吴邪现在生死不明,吴家也岌岌可危,二白,你真要这么做吗?” “哼!死个侄子,可以再生嘛!啊!”说着起来就准备把坐那的黎簇弄出去。 黎簇一看这真架势,“哎哎哎!干嘛!我,我是无辜的!” “住手!”吴老太太带着洗好眼睛的梁湾进来,刚好听见这话,连忙呵斥,“当年老三,不什么也没问出来吗?现在老三不回来了,我得让我孙子回来。” “妈,咱们就是太放纵吴邪了!” 乘着两人说话的空档,梁湾肿着一双眼睛,偷偷的看向张日山,看他依旧玩手机,鼻子一酸,想着还有这么多人,硬生生的把眼泪憋回去了。 “哎呀!我生了你们哥儿三个,一样的教法,教出来可都不一样,这叫各有各的命数,懂不!” “妈!……”吴二白无奈的看着老太太,他这说又说不过老太太能怎么办。 老太太不理吴二白,看向黎簇,“小朋友啊,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吴小毛”黎簇算是明白了,在这玩吴山居啊,当家做主的是这吴老太太。 “别再抖机灵了!”吴老太太和蔼的看着他。 “黎簇,我叫黎簇。” 吴老太太笑着点了点头,“这样!你们哪,就住在这儿,避避风头,来来来,走走走,跟我走” 吴二白没想到老太太要让这两个人住这,“妈,你……” 黎簇背起包就准备和梁湾一起跟着老太太走。 “稍等!小朋友,你留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听见张日山的话,两人都停了下来,黎簇发现他点名叫的自己,一脸疑惑,“哈?我?” “就是你!” 黎簇确定是自己后,看向梁湾,发现她果然一脸的失望失落,眼眶红红的蓄满了泪水,也看不出到底是辣的还是真的哭了。 张日山淡定的喝着茶,也不去看离开的梁湾,吴老太太看了看他,想说什么,又看了看慕思,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走了。 看张日山玩了半天的手机也不说留他下来什么事,黎簇就一阵心烦,“哎哎哎!你叫我留下来就是看你玩手机的是吧?” “如果我当初知道你这么没用,我还不如选苏万和杨好呢”张日山把手机一收,语气淡淡的。 黎簇扭头不屑的轻呲一声,然后反应过来他提到了两个熟悉的名字,“你认识苏万和杨好?” “岂止认识,我们很熟的。” “你就是那个做人皮面具的!”黎簇突然想到苏万跟他说的补课联盟。 “知道的挺多的嘛!”张日山对于黎簇知道这件事还是有点意外,看样子吴邪选的人也不是特别的没用。 黎簇问了一个憋了很久的问题,他感觉哪都绕不开这张日山,“你到底和吴邪什么关系?” 张日山避而不答,递给他了一张银行卡,“这是尾款。” “密码?” “你出沙漠的日子”说完张日山就走了。 黎簇把银行卡随手一翻,发现银行卡背面有一副地图,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张日山的背影。 刚扭头准备离开就吓了一跳,这才发现这大厅里还有一个人没走,礼貌的对着慕思笑了笑。 “黎簇是吧?我看你骨骼惊奇,有没有兴趣跟我学两招?”黎簇听到这跟江湖骗子一样的话,用怀疑的眼光看向了慕思。 “噗嗤,你想什么呢?我可不是江湖骗子,你放心学两招对你有好处,晚上吃完饭到西厢房来找我。”慕思说的意味深长,没等黎簇答应就走了,她相信黎簇会来的。 “怎么吴山居的人都奇奇怪怪的”黎簇忍不住吐槽。 慕思刚离开前面大厅就发现张日山在后面等她,准备回房间的步子走向了花园。 “请你帮个忙”张日山跟在慕思身旁,嘴角带着笑意。 听着要帮忙,慕思驻足准备听张日山说什么,“你说。” 张日山耳语一番,看着慕思,看她答不答应。 “给你帮忙可以,我有条件。” “你说?”张日山一副什么都答应的样子。 慕思眼神问真的什么都可以?看张日山确定了,带着皮套的手捏上张日山的脸颊,“副官,给我笑一个!” 张日山呆了一下,回过神,迎着阳光给慕思灿烂的笑了一下。 “啧,你以后还是少笑吧!”慕思看着眼前一笑就从霸道总裁变成谦谦君子的人说。 “……为什么?”不是你让笑的吗? “……你笑起来不好看。”慕思又捏了捏张日山下巴,一副调戏模样。 “……”张日山不知道怎么反驳她,只能任她揉捏。 想去找梁湾的黎簇从前厅出来就看见慕思调戏张日山,石化的站在那,反应过来就匆匆忙的从两人身边走过,“……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慕思一挑眉,把手放下来,她到也不介意被人看见,就是怕张日山介意,瞅着黎簇慌慌张张的身影,暗叹果然是个半大小子,少见多怪。 调戏完人的慕思也准备回房了,走了两步,扭过头说,“刚刚那只是我提前收的利息,剩下的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等慕思走远了,张日山用骨节分明的手,摩挲了一下下巴,嘴角勾起一抹笑。 …… 等到黎簇吃完晚饭后,在回自己厢房和去西厢房之间有些犹豫,那尹慕思说的话像随口一说,听着也有点假,可是他最近总感觉心里面不安稳,在哪徘徊半天,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找尹慕思。 “来了!想学什么?”慕思还在屋子里坐着看书,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黎簇。 “你会什么?”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兵器我都会。” 看着从那尹慕思嘴里说出的兵器,黎簇觉得她就是在骗自己,有些失望,低落的说道:“那你随便教什么吧。” 慕思不是没看出来黎簇的失望,她很平静的放下书,站了起来,“那先学挨打吧!!!” 说完想一股风似的过去,趁黎簇没反应过来,把他的手掌一拉一抻。 黎簇感觉到自己的手掌没劲的耷拉着,迅速的拉开距离,咒骂道:“疯女人!!!”说着就要逃离慕思的下一步攻击。 可是她压根逃不开,眼看着慕思这一次拉着她的胳膊又是同样的手法一拉一抻,胳膊被卸掉了,黎簇知道自己没办法逃离,开始一些乱七八糟的反击。 抬腿准备一脚踹去,却被慕思用手挡住,然后一个肘击打向腰间,黎簇又用完好的那只手的手肘击向慕思的背部,又被挡住,直接一个背部过肩摔!黎簇摔倒在地不信邪的爬起来,瞄准慕思的下盘就一个扫堂腿,直接被慕思准确无误的踩向脚背。 “嗷嗷嗷!”黎簇一只手捂着脚,痛的在哪单腿跳。 看着黎簇还有精力在哪喊痛,慕思来了一句,“还不够!” 冲上去又是一顿打,开始黎簇还试图反击,越到后面越无力,只能被动挨打,越来越被动。 “啊!” 就在这时,黎簇大叫一声,拼尽全力的一拳朝慕思打过来,慕思发现他的眼睛变了颜色,满眼都是黑色,就像黑化了一般,慕思双手格挡,硬生生的被逼退了几步,然后一个漂亮的回旋踢,把黎簇踢到在地。 这一拳打完黎簇虚脱的躺在地上,完全起不来,慕思则是拍了拍衣服上的灰,蹲到黎簇面前,无视黎簇想吃人的眼光,淡淡道:“发现了吗?” “什么?”黎簇被问的一懵。 “你最后一拳发挥的力道超乎了你之前的力道!” “废话!你都想弄死我了,我还不拼尽全力啊!”黎簇发现慕思靠近没有恶意,给她翻了个白眼。 “你是不是误吃了什么东西?” “怎么可能……”刚准备笃定说的黎簇突然想起来,他在沙漠里也有过这样的经历,明明打不过对方,却又突然打的对方后退,黎簇心头一跳,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是从他接触那个盒子开始的,沈琼……到底给了他什么东西! 看黎簇没说话,慕思就有些了然,“看来你知道,是什么?” 黎簇没有说话,他还在想以往种种奇怪的地方。 “不想说?没事,你现在就是要掌控这玩意,不要被它掌控了。”慕思有些担心这小子的命运了,看他刚刚的样子,身体里应该是被某种东西寄生了,只能祈祷最后不要被吞噬了就好。 “它?你知道是什么?告诉我是什么?”黎簇敏锐的感觉到这女人应该知道什么。 慕思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黎簇,“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我知道,被寄生只有两种下场,要么你死,要么你体内那玩意死。但是很明显你并没有掌控那玩意的办法,所以最后就是你死。” 黎簇听见死字,瞳孔一缩,他经历了沙漠之旅对死亡更加的敏感了,也更畏惧死亡了,他费力的爬了起来,坐在地上,额前的碎发遮住他的双眸,看不清神色,“……有什么办法掌控它吗?” 声音低沉轻颤,压抑着一种恐惧,慕思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揉了揉他的头发,“别担心,至少不是现在死亡,运气好你可能还能活个五六十年。” 半点看不出是安慰的话,让黎簇有点小感动。 沙海11 “建议你药浴,我可以给你开一副克制虫类的草药,这样有一定的几率让它对你有畏惧,或者它对这些形成抗性,当然这样治标不治本。” 黎簇听的跟小说似的,是信非信的问道:“怎么治本?” “最好的办法是强身健体,然后找机会一击必杀!不过要想一击必杀,还得找东西的根源。”看黎簇若有所思的样子,慕思又蹲了下来,拉着黎簇脱臼的胳膊给接上去,又快速的把手也给接上。 “啊!”黎簇还在想那东西是从古潼京出来的还得去古潼京解决,就感觉一阵疼痛,回过神才发现尹慕思把他的胳膊手给接上了。 幽怨的看了她一眼,“我谢谢你啊!” “不客气,欢迎你常来挨揍!”慕思玩味到。 黎簇一瘸一拐的回去了,躺到穿上就想睡觉太难受了,刚迷迷糊糊的要睡着了,就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了,疲惫的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早上救他们的那个人,“是你啊?有什么事吗?” 白蛇给他示意了一下手上的四个药包,“尹小姐让我给你送来的。” 接过药包,黎簇还一脸懵,然后想起来这应该是那尹慕思给配的药,想着自己还不相信她,摸了摸鼻子,“这东西怎么用?” “尹小姐说直接给倒浴缸里面就行了,一天一次,一次两幅,每次最少半个小时,对了还给了个单子,说你以后可以自己去抓药。”白蛇说着又掏出了张纸,看交代的事都做完了就走了。 黎簇接过东西看了一眼,就把纸和药包随手给放到了桌子上,准备继续睡觉,刚躺下去闭上眼睛,想了想又坐了起来,去了屋子里屏风后面,在那浴缸里面开始放热水,又把药包拿过来,撕开就哗啦啦的倒了下去,然后把那包药的纸揉一揉放到了桌子上,看到了旁边的纸,思索了一下,还是给叠好放进了包里面。 药材在热水的浸泡下,使整个浴缸里面的水呈一种淡黄色,看着水放的差不多了,黎簇把水一关,开始脱起衣服来,脱的就只有一个内裤,用手试了试水温,有点烫,想了想要泡至少半个小时,就一脚迈进去了,舒服的躺里面了才有时间打量身上,到处都是伤痕,青一块紫一块的,伸手一摸,疼的他龇牙咧嘴的,心里面不停的逼叨着尹慕思。 慕思可不知道还有人念着她,这几天没下雨了,她都睡得早,今天为了单方面虐黎簇,还晚了半个小时,所以送走黎簇,她洗了个澡就舒舒服服睡觉了。 一觉睡到天亮,想着今天张日山找她有事,早餐也没在吴山居吃,直接去了白外楼,避开了一路上霍有雪设在附近的眼线,好不容易摸到了张日山的门前,敲了敲门,张日山给开了门就溜了进去,看着已经准备好的早餐,慕思毫不客气的开吃,吃完了看着等她的张日山,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走,张日山蛮放心她的,只是没有直接离开而是从房间里拿出来了个银色的箱子递给慕思才走。 突然觉得两个人见个面搞的跟地下党一样,偷偷摸摸的,还搞东西交易,慕思提着箱子进了卫生间,从里面小心翼翼的拿出张人皮面具,一点一点的给戴到了脸上,换了身张日山的衣服,好不容易弄好,慕思看着张日山的头在她这女性的身躯上格外的别扭,扭动着身躯,身体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不一会儿镜子里出现个一模一样的张日山,慕思笑,镜子里也笑,她板着脸,镜子里也板着脸,摸了摸脸,看见了手上的鳞片和脖子上的鳞片,又从箱子里掏出一些瓶瓶罐罐,用手在几个罐子里分别捻了点,然后抹到了脖子和手上,看见看不到了鳞片,满意的笑了笑,这东西管一天,效果不错,就是清洗麻烦,所以慕思不太喜欢用这东西,要不是今天情况特殊,慕思宁愿带手套。 “看来我的技术还没有退步……” 听着明显的女声,慕思骨节分明的手在脖子间捏了捏,出现了一个男性喉结,又重复了一遍,“看来我的技术还没有退步……” 这男性低沉的声音让她很满意,收拾收拾慕思就出去了,拿起了张报纸坐到了客厅看了起来。 “嘭嘭嘭!” 慕思去开了门,外面是罗雀。 “该吃饭了!” 点了点头,慕思把门关上就出去了,才看见罗雀旁边还有一个人,白外楼的大堂经理,想起来这白外楼的卡还是张日山给她的,要么这白外楼就是穹祺门下的产业,要么两者有合作,不过……关她什么事,有的吃就行了。 从楼上下来,到二楼餐厅,一路上遇见不少女孩子对着她这张脸发花痴,让她觉得如果哪一天张日山不干这九门的事了可以考虑去当明星。 这白外楼的阵仗真的大,进个包间而已,安排着人在两边,一进门就喊了声:“张先生好!” “午饭已经准备好了,您请坐!” 慕思看着菜色不错,看来真的很用心啊,用筷子夹了一块刚喂到嘴里,就听见外面闹哄哄的。 “对不起,包厢有人了。” “滚开!你们白外楼是吃饭的地方,想不想做生意了!” 霍有雪怒气冲冲的进来,“张会长,好巧!不介意拼个桌吧!” “介意!”霍有雪刚准备坐下去的动作一僵,恼怒的看了他一眼。 慕思又夹了一筷子鱼肚,将刺剔掉,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压根无视了霍有雪。 “昨天的事情,我们还没有说清楚呢,张会长昨天还义正辞严的,今天到是一句话都不说了!”霍有雪也不尴尬,“那我就开门见山了,都说张会长,你最尊重九门协议,昨天吴老太太撒泼耍混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拉上一把。” 这鱼头豆腐汤不错,很是鲜嫩,很和她的胃口,慕思忍不住多喝了一碗。 “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啊!是想要穹祺和九门协会对立吗?你到底为什么要帮那小子和吴山居的人?”霍有雪见对方没反应忍不住提高音量。 “什么?” 看着张日山茫然的样子,显然没有去听她讲了什么,霍有雪顿时怒火中烧,“张日山你不要太过分!” “呲,今天要是换一个坐这,你还敢这么说话吗?”慕思是很好意思拿自己出来吓唬人的。 知道张日山说的是谁的霍有雪又是忍不住的一哆嗦,原本还想说实在不行美人计勾引的,一想到尹慕思,得,没那个胆子了。 慕思觉得自己吃饱了,擦了擦嘴,她怕再继续待下去,待会儿会被恶心吐出来,她可是收到消息说霍有雪是陪睡的,两女侍一夫,也不觉得恶心,可别把主意打到张日山这来,不然下次看见她鞭子真的抽到脸上去了。 霍有雪莫名的打了个冷颤,一下子陷到了不好的回忆中,回过神,就听见张日山在吩咐大堂经理:“下次,别放些阿猫阿狗进来了。” !!!怎么办好想弄死张日山,可是实力不允许! “张日山!古潼京不是你一个人的,这个地方,我们去定了!”慕思闻言站定,刚准备跟人家说几句,想想,人家想找死,总不能拦着人家啊,头也不回的走了。 好不容易回到了房间,把罗雀打发走,就赶紧换了身上这一套,缩骨时间长了她这幅老身体可真受不了,洗个澡洗个头发,都洗干净了才换上自己的衣服,好长时间没缩骨这下回来了可是舒服了一大截,蜷在沙发上,准备擦头发,就看见张日山回来了,拿起毛巾就帮自己擦头发。 “怎么样,事情还顺利吗?”感受着张日山的服务,慕思心情颇好。 “还行,你呢下一步准备做什么?”张日山一点一点帮忙把头发上多余的水分擦干。 慕思坐了起来,两只眼睛盯着他,“你今天态度不对劲,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张日山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我今天去找梁湾去看了看那个汪家人,不过我有给你打电话,你手机关机。” ???说好的不绕过她呢?什么时候打的电话她怎么不记得了?……等等,她好像记得她手机好像是有一段时间关机哈,那天还是因为南风催她回去催的急,也没有很重要的事,就是想让她回去,为了免去她的打扰,她手机关机了一下午,慕思有些心虚,“那你为什么昨天不告诉我!” 张日山看着她没说话,只是默默帮她擦头发……慕思又想起来了,昨天好像是她先走的哈,哈哈……好尴尬……还是不说话了。 背对着张日山,任凭着他给擦头发,自己从桌子上拿起个小玩意,这盒子?有点眼熟啊,想不起在哪见过了,冲着张日山扬了扬,以示询问。 “这是要给梁湾的,吴邪计划里面她也是关键的一环。” 慕思想了想,那姑娘……“我去给吧,你去,我怕人家看见你又两眼泪汪汪的。”那天在吴山居她可是看见了,梁湾跟不知道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恋恋不忘的看着张日山,啧,这两个人还是离远点的好。 “他们什么时候走啊?”慕思可是知道张日山去见了黎簇,还有计划需要他们总不能一直待在杭州。 “没问,你可以去问问” 慕思猛的回头看向张日山,调笑道:“你不怕我喜欢上黎簇那小子啊?怎么说人家也……”比你好。 话还没说完,就被张日山堵住了嘴巴,慕思真的是瞪大了眼睛,她就跟平时开玩笑一样,今天怎么这么大的反应。 见慕思在他的亲吻下还能想其他的事情,心里面发堵的张日山咬了她一下。 “嘶!”慕思被要疼了下意识的推开张日山,吐出舌头,看着上面的血迹,瞪了一眼张日山,“张日山你属狗的啊!” 张日山委屈的看着她,然后又扑了上去,看着慕思要挣扎,恶声恶气的说:“专心点,不准想别人!” 慕思只好顺从着他,从一开始有点笨拙,到越来越熟练,张日山看慕思这么乖巧很是满意,终于松开她,然后亲了亲她的额头,又狠狠的抱着她不松手。 沙海12 慕思被张日山箍的很疼,但是她明显感觉张日山很不对劲,情绪有些低落,也就没说什么,只是抱了抱他,像安慰小孩一样抚摸着他的后背安慰着他。 “别动,我热……” 听着张日山沙哑的声音,慕思突然反应过来,这是个正常男人,也会有情欲,她这样好像在撩拨他啊,还是不要动好了。 “你今天怎么了?”慕思实在是琢磨不透他现在怎么回事,只能问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啊?” “疼不疼?”看着张日山轻轻的撩起她的衣服,看向她的腰间。 慕思一脸平淡,“你知道了啊,吴老太太告诉你的吧,没事习惯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张日山心疼的连连道歉。 “没事,习惯了!”慕思不是安慰张日山,是真的习惯了,那么多个日夜同住一个屋檐下,她有心瞒着,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年都过来了,疼了无数个夜晚,一个人也挺过去了。 张日山颤抖的摸着那些鳞片,哽咽的问着:“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古潼京回来……” “是不是因为那条蛇!”张日山一听起古潼京,就想起来了那条蛇,不,应该称之为蟒,一条白色的蟒。 慕思也摸了摸鳞片,其实只要不是下雨的时候,这些鳞片在身上看着像纹身一样,并没有多大感觉,“我怀疑当初汪家最后注射的是那条蛇的。”别的她都知道是那古潼京里面普通的蛇,只有最后注射的是她不知道的,实验室里面的人也守口如瓶,不然也不会实验成功后那么高兴。 “他们从来没有放弃寻找我,我骗你的。”慕思摸了摸他的脸。 汪家人等于再造了一个可以读取费洛蒙的机器,后来试图还原基因,但是没有那条蛇的了,所以他们怎么可能放弃最开始的这个,那是他们可以得到永生的最关键的东西,这么些年一直在寻找,当初他们做这些个实验的人手全部被灭了,可是不妨碍他们知道他们的机器还活着。慕思后来为了让张日山他同意借助张家对上汪家,就骗了他说汪家早就不知道还有她这号人的存在了,确定了消息,张日山才答应的。可是张日山不知道,汪家人一直在寻找线索,他们想用那些零碎的线索拼出这个人的存在,慕思布置的人手告诉她汪家快摸着了,要不是她的人接触不到最核心的大脑,早就把一切毁了,不过怎么说也扰乱了汪家人寻找的方向。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才打算自己入局,“为什么不告诉我?” 慕思跪在沙发上抱着他,头放在他的脖子上,“你知道的,我不会告诉你的……我心里面过不去这个坎,你知道我有多恨汪家。” 张日山感受到脖子间的凉意,所有的怒火一下子熄灭了,他一个以佛爷为重的人,凭什么阻拦她去报仇,他……好像最没有资格说这些的就是他。 “去过古潼京,我陪你去汪家,等一切事情都完了,你嫁给我吧。” “好……” 张日山摸了摸她的头,他开始正视对她的感情,他可以确定自己是爱她的,他在吴老太太跟他说这些事的时候就觉得心疼,要不是吴老太太点醒他,他真怕两个人走上不一样的路,到最后像两条没有交际的平行线。 …… 好不容易把梁湾那边的事情安排好了,黎簇那边也走上了原定的道路,慕思很愉快的回到了新月饭店,她回去的时候是尹南风亲自接的,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像个老妈子一样,不过并不让人觉得讨厌,慕思是听完了尹南风的絮叨才走的,不过待了没多久,就接到张日山消息说去一趟中缅边境。 为了避开尹南风,慕思是悄咪咪的就走了,和张日山很是开心的去了边境。到了地方想着方便行事,都换了当地特色的服装,一直是穿旗袍的慕思换上了民族服装让人眼前一亮,很是好看,这一次出来她也没有戴手套,脖子上和手上的鳞片,都给处理了一下,让人看着像是纹身,那纹身惹的跟着一起的坎肩多看了几眼,却也没有多问。 “会长,咱们到底是来干嘛的啊?”坎肩没胆子盯着继续看,就问前面带路的张日山。 张日山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处理一些事情。” “什么事?指令不明确,我没办法完成任务。” 听着罗雀的话,张日山顿了顿,回头看向他,“你跟尹南风也这么说话吗?” 慕思没说话,知道这肯定是南风吩咐的,下飞机的时候她可是听到罗雀接了南风的电话,南风在电话另外一头很是说了一些让罗雀怎么对张日山,她估计没想到一根筋的罗雀真的会这样表达出来。 越往树林里面走越荒凉,人影都没看见一个,地上到处都是黑色灼烧痕迹。 “这一个人都没有,难道是天灾?”坎肩看着一路上没碰见人,不明白来这干嘛。 “是人为的” 张日山看了看远处摧毁的房舍,“我们一路过来,从石头炸裂的痕迹和树木烧毁的痕迹来看,他们应该是想要开山,炸出什么东西来。” 他们带来的伙计问了从这里路过的老乡,告诉张日山开山采石是这片山里的首领干的。 “这个人身上有腥味,是鲜血的味道,而且功夫不低。”罗雀在空气中嗅了嗅,又看了看离去村民的步子。 “那他肯定不是村民。” 这可不是他们自己的地盘,万事小心为上,“记住我们只有三天时间,大家路上小心一点,走吧!” 张日山的话一说完,带来的伙计都很是警惕的看着周围。 走了没多久就看见了红家的老伙计,给张日山汇报工作,那老伙计用疑惑的眼神看了慕思半天,挠了挠头,没想起来是谁,去前面领路了,慕思对这边的事到没多大兴趣,她磨到了罗雀面前,指了指他嘴里的棒棒糖,然后张开手示意他给一个。 罗雀还愣了一下,然后从口袋里摸出来了一个放在了慕思的手心。 草莓味,慕思也不挑,剥了就放嘴里。 “铁叔,为什么九门会在这么偏的地方还有生意啊?”坎肩看着一路走过来荒凉的很,想不通这么偏会有什么人做生意。 “唉!早年啊,九门曾在这活动过,我们红家还有陈家,一直在这儿做生意,几十年了,早把这儿当成家了,可是前一阵子,解老板来过我们村之后,就发生了一些怪事,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办好,所以呢,就请了您过来看一看。”铁叔一脸苦笑的看向了张日山。 “张会长,你看!”一行人走到了一片洼地,从上往下只看见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孔洞。 “这怎么弄的?” “这里的村民啊以开采树化玉为生,昨天开采的时候,突然发现一道奇怪的铜门,他们想咋开铜门,突然引发了地震,塌陷出这么些大坑” “这些空洞不像是地震造成的,下去探过吗?” “探了,但是派下去的人基本上都没有活着回来的。”铁叔指了指坑里面。 罗雀把嘴里的糖棒一扔,直接跳了下去,发现了几句姿态诡异的干尸,都是生前被埋进土里面活活憋死的,对张日山摇了摇头,表示一个活口都没有。 张日山带着一众人下了坑里面,翻动着干尸,这些干尸目的相同,死因也相同,看样子问题出现在打洞的位置上了,张日山眉头一皱,这里是陈家人的地盘,私自下斗会背上撕毁协议的罪名,得打声招呼不然多了些不必要的麻烦,“铁叔,带我去陈家的堂口。” 铁叔在前面领路,兜兜转转看见了三四栋木屋,慕思耸了耸鼻子,嚯,有酒有肉,这破地方活的还蛮自在哈。 她不大喜欢酒味,张日山进去她就靠在外面的树等着,吃完了的棒棒糖也随手扔到了树洞里面。 没多大一会儿,张日山出来了,看着他身后被熊熊大火吞噬的木屋就知道没谈拢,慕思一挑眉,调侃道:“哟!技术没退步。” 张日山知道她指的是当初火烧日本人驿馆的事情,面不改色的说到:“走吧。” “站住!”从屋里面追出来一堆人。 张日山头也没回威胁到:“别忘了,你们身上还有酒呢,我这也算打过招呼了。” 心生忌惮的人互相看了看,放任他们走了。 慕思斜睨了一眼那堆人,不屑的勾了勾嘴角,然后走到张日山面前好奇的问道:“你拿什么烧的?” 张日山身体一僵,心虚的加快了步伐。 本来就只是单纯好奇的慕思,一看张日山这样,狐疑的看了他几眼,自己一个人分析着,“我说你烟也戒了酒也不喝了,坎肩罗雀他们也不可能带火柴和打火机,那你身上……就只有一样东西了。” 想明白的慕思一抬头就看见张日山越走越快,快速追上他问着:“你不会把我给你的打火机烧了吧?” 虽是疑问却极为肯定,张日山心虚的咳了两声,不自在的左右看了看。 “张日山你能耐了啊,耍了一时帅,把我给你的东西都扔了。”慕思越想越气,那打火机是前段时间淘来的一个小玩意,样式简单,却也是个贵重东西,专门给张日山留着当纪念的,结果这才几天啊,尸骨无存! “慕慕,你给我的东西我都留着,这次是个意外,一时失手,我保证没有下次了”张日山小心翼翼的看着慕思的脸色。 “你还想有下次?”慕思看张日山哄她本来好转的脸色顿时又是一黑。 张日山心里面懊恼说错了话,一路上对慕思不动声色的说了一堆好话。 沙海13 到了山上那个被炸出来的大坑,慕思才稍微给了张日山好脸色,没打扰他安排坎肩和罗雀去望风。 慕思站在坑边,放眼望去坑里面都是些大小不一的洞口,张日山一挥手,带来的新月饭店的伙计都跳了下去,张日山随后也跳了下去。 带来的伙计,看了看洞口,一脸难色,这么多不知道从哪个进去。 张日山看着这些干尸的死法和先前看见的一样,发现不是巧合,若有所思的说道:“我曾在古籍中看到过一种地宫,名字叫作孤陵,为了防止外人进入,会以一种极戾的方式修葺,而且仅留了一处罩门,若是从其他地方进入必死无疑。” “这些人的头埋在土里,死状诡异,应该是中了机关。”这些新月饭店的人还是有眼力的。 张日山用手指捏了一点土捻了捻,嗅了嗅土的气味,眼睛微眯,手指在泥土墙上滑出一道划痕,沿着痕迹以顺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子戳了下去,抠出了一块铁板,蹲着用随身带着的手绢擦了擦指尖的泥土,接着伙计递过来的手电筒,照了进去,这才打量起这个隐蔽的洞口。 里面的尸体和外面的一样,死状诡异,张日山脸色凝重,“一会儿进去都给我小心点。” 慕思跟在张日山身后,拒绝了新月饭店的伙计递过来的手电筒,这个时候不得不说一下注射蛇基因的好处了,起码能够夜视了,再黑的地方她都能看得见。 洞口很小,人弯腰才能进去,走了没多久,空间就变得开阔起来了,灯光在里面照来照去,随处可见的人骨头,慕思倒没事看得清路,没有被绊着,后面新月饭店的一个伙计就没有这么幸运了,绊着一颗人头骨,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跟刚刚看见的尸体一样的姿势,挣扎着想离开地面,却硬生生的被什么东西拉了下去,一头埋进了土里,惊得众人一下子就站在那了,后面的两个人想帮忙给拉出来,被张日山叫住了,“别动!” 两人面面相觑,惊疑不定,那地上的伙计手脚不停的挣扎,像是在往土里面钻。 张日山面色凝重,“把鱼竿给我!”伸手拿过鱼竿,打横卡在上方,倒吊着伸手去拽那跪倒在地的伙计。 一个恍惚,张日山发现身边的人都没了,远处站着一个让他无比眼熟的身影,定睛看去激动的脱口而出:“佛爷!” 确定真的是佛爷,张日山激动无比,连声呼叫“佛爷!”脸上都是不正常的潮红。 “我交代你的事,处理完了吗?”张启山的话如一盆凉水浇灭了他的激动,面上呈现出难色。 “我嘱咐你守住古潼京,你为什么没有做到?今日,我便将你军法处置!”说着张启山便拿起手中的枪,抬手就一颗子弹向张日山射去。 看着那颗子弹,张日山闭上了眼睛,却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不甘心,像是还有什么事没有做完一样。 “张日山?张日山?”慕思看着突然不行动的张日山,皱着眉叫了两声。 见他没反应,先是抽出腰间的鞭子卷到那个跪在地上的伙计身上,使劲一拉,把人给拉出来了给打晕,才走到张日山面前,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颊,没一会儿就看见张日山睁开了眼睛,眼睛里是失而复得的欢喜。 张日山在感受到子弹打进额头的那一瞬间,突然知道自己不甘心什么了,他还没有陪着慕思走下去,还没有消灭汪家,本来以为自己死了,一睁眼就看见了慕思担心的双眸,那一刻他明白了眼前人才是他应该珍惜的。 看见那伙计安然无恙了,张日山干脆利落的从鱼竿上下来,顺手收了鱼竿抛给另外一个伙计,稳了稳心神,吩咐着伙计们:“一会儿,你们按照脚印出去,剩下的路你们不用跟着了。” “会长!”伙计们纷纷都不同意。 “这是命令!” 伙计们相互看了看,每个人都不甘心,看说服不了张日山,就扶着那个晕过去的伙计出去了,路上还一步三回头,很是担心。 一直等着伙计们都走完了,慕思边把鞭子系回腰间,边看向张日山询问着:“刚才怎么了?脸色突然那么差?” 张日山嗫了嗫嘴,沙着嗓子说:“我进入了一个幻境,看见了佛爷。” 慕思系鞭子的动作一僵,整理了一下被鞭子压皱的衣服,快步走到了张日山前面,背对着他,踢着地上的石子,若无其事道:“哦,这样啊。” 张日山像是没注意到慕思低落的情绪和小动作一般,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我看见了佛爷,他问我交代我的事为什么没有处理完,问我为什么没有守护好古潼京,他说他要军法处置我,我明明闭上了眼睛准备赴死了,却觉得很不甘心,心里面空落落的,像是缺失了什么一样。直到我刚刚醒过来,看见了你。”说着说着,一下子拉住了前面的那个人。 慕思突然被张日山拉住了手,有些茫然,呆呆的看着他。 “我的大半辈子都给了佛爷,那你愿意我用我仅剩的后半辈子陪你吗?”张日山眼里面是欢喜激动和一份掩藏的很好的小心翼翼,慕思虽然还是介意着张启山的事,但是当眼前这个经历世事饱含沧桑的张日山和多年前那个桀骜不驯的副官重合后,她有了一瞬间的恍惚,她还纠结什么呢,逝者已去,往事随风,珍惜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 在张日山失落的准备想松开手的时候,手突然被握紧了,抬头看去是慕思甜美的笑容。 张日山的好心情持续到看见陈金水为止,在陈金水想抱上来的那刻更甚,直接后退一步拒绝了陈金水的拥抱。 陈金水落空了想法也不尴尬,还是一脸的笑容:“会长,你说你来我这儿,你也不说一声,你是不把我当朋友了,是吗?” 看见陈金水在这了,就知道外面看守的罗雀和坎肩被他们抓住了,眼睛一眯,语气危险:“人呢?” “啊!都活着呢,会长,你还信不过我吗?”陈金水说的是一脸认真,看张日山越来越危险的眼神,打了个响指,立马有人从后面把坎肩和罗雀压了上来。 “你看都好好的,松开吧!”张日山看了一眼两人身上有些血迹,倒也无大碍, 陈金水是满脸愁容,话里话外都像是在为张日山好,“会长不是我说,你这两个手下,那太不地道了,照这么下去,我们九门的规矩是要废啊!” “陈金水?陈皮阿四家的?”慕思没怎么跟陈家的人打过交道,也就不知道这陈金水是这一任的当家人,只是依据姓猜着是陈皮的后人。 “你是哪位?”陈金水早就注意到张日山身边的慕思了,长得漂亮不说,还跟张日山关系亲密,道上有道上的规矩,能下墓的女人都不能小瞧,陈金水还是明白的,虽然是问话却也不是很冒犯。 “他是陈家这一任的当家人,这样看来下面确实没那么简单,这陈当家都亲自下阵了。”张日山向慕思解释了陈金水的身份,也讽刺的了他的居心不良。 “既然都到这儿了,我跟你说实话吧,这个,小天,我手下,六年的老手。”陈金水指着一具尸体,又指着另外一个尸体“那个小义,那是一身的功夫。 似乎觉得没说服力又指了一个,发现不认识脸都不带红的,“还有这个,这个我不认识但是也是我的手下,不管那么多了,反正啊,只要是我的人到了这儿,就变成这样。” 话说到最后都开始哽咽起来了,“所以,会长,你要是变成这个样子,我怎么解释啊!” 慕思今天算是开眼了,见了一场猫哭耗子假慈悲,而且这陈金水脸皮是真的厚,她都有点怀疑陈皮阿四当年留下来的不是那铁弹子九爪钩了,而是这厚颜无耻的功夫。更何况她是不得不佩服陈金水的胆子,想当初能挑衅张日山的基本上就没有活口,也就现在年纪大了,对打打杀杀看淡了,不然……不过吗,也看得出来,这人没什么脑子。 旁边本来就因为看守不利被陈家人给压住而感到羞愧的坎肩,听见这陈金水明目张胆的威胁,恨的牙痒痒,想动手却又怕坏了张日山的事,只好瞪着陈金水。 “会长,你想要什么东西,我这儿什么都有,可是你不能死在我这儿啊,你说你要死在我这儿,我怎么跟九门交代呀?”张日山斜睨了陈金水一眼,第一次发现这人是真的蠢,毫不掩饰的野心和杀心,这是当谁傻呢? “会长,我在这儿盯了整整十年,我手下一到这儿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我就不知道为什么?” 张日山听着陈金水东扯一趟西扯一趟,才淡淡的开了尊口!“有石灰吗?” 陈金水眼睛一亮,屁颠屁颠的招呼人拿石灰过来,张日山把石灰往地上一倒,出现一堆细小的虫子,在地上爬来爬去。 那些被陈金水带来的人迅速的往后退了一步,不敢粘这些东西,刚有个人想上前把这些虫子踩死,就被陈金水制止了,“别动!” 转过头就对着张日山不耻下问,“这是什么?” “这种虫子叫作土虱,他们的身体里含有让人致幻的毒素,而且是死了之后才会释放,之前你们的人在挖洞的时候,应该是不小心杀死了这些虫子,所以才会吸入致幻的气体,导致死亡。”没等张日山开口,慕思就看不过去陈金水的蠢样子了,直接开口解释着,她是真的怀疑,陈金水到底是不是吃下斗这碗饭的了,太平盛世安逸久了,斗里面的一些小玩意到不知道是什么了。 “哦!是这么回事,会长他们都爬出来了,是不就没事了”陈金水一脸的恍然大悟,却也含着一份小心翼翼。 看着张日山明摆的鄙视,陈金水吩咐着手下,“来,把这儿清开。”指了指门前的碎石。 给他的手下腾开了地方,往一边移动了一下,站的位置不知是巧合还是怎么着,略微有点靠近慕思。 “不许动!” 沙海14 听见这声音,慕思硬生生的忍住了想抽出鞭子的冲动,张日山的嘴角也微不可见的抽搐了一下。 是不是每一个姓陈的,都这么蠢不说,还不自量力,这九门真的是一代不如一代。 最开始在九门协会里见到的那个背着黄奎尸体的陈丁巨也是,明明知道事不可为,却还是二话不说就要跟他打,现在的陈金水也是,明明知道下墓的女人都是有本事的,却还是要拿着枪指着慕思,这样看来陈丁巨是被他们当家陈金水传染的啊。 “既然都来着了,会长陪我走一趟呗!您先进,我们在后面保护你。”陈金水扣动了扳机,用枪点了点慕思又看了看手下清出来的门口,语气充满了威胁。 看着陈金水一副无赖的模样,张日山怒急反笑,“行啊,陈金水你长本事了,罗雀跟我一起进去,坎肩你先回新月饭店跟尹南风说一切顺利。” 坎肩欲言又止,看着张日山不容反驳的样子,默默地把背包递给了罗雀。 张日山不担心慕思,倒是有点担心陈金水那个倒霉孩子,招呼着罗雀,一个人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罗雀。 “留三个在外面,其他跟我进去,”再后面的陈金水安排了三个手下在外面,就抵了抵慕思的脑袋示意她往前,走了两步看见她腰间的鞭子,想伸手给拿下来,就听见一阵淡淡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我建议你还是不要碰它的好。” 听见慕思语气里含着一股凉意,陈金水有一瞬间感觉自己被蛇盯上了,贪生怕死的他下意识的缩回了手,顿时没感觉到那股危险了,陈金水很懂得适可而止,只是越发的戒备着慕思了,手指微动,想要按下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却又放弃了。 慕思没有错过陈金水的小动作,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嗜血,如果刚刚陈金水真的按下去了,那就要比一比到底是他的子弹快还是她的鞭子快了。 在陈金水武器的威胁下,慕思很是配合的往前走,越往里面走尸体越多,看见这些陈金水眼睛发光加快了脚步,暗想,尸气这么重里面一定有好东西。 好不容易走出了洞口,最吸引人目光的就是那远处的石雕男土司像,发出一阵阵柔和的光芒,让人不由自主的想上前,陈金水想进去,但是面前有一片铁丝网挡住了,每根铁丝上面都有倒刺,而离铁丝网的地方也有一段距离,不敢以身犯险的他,挥手安排两个陈家人去。 看见出洞口的地方没危险,他顾不上还威胁着慕思,就迫不及待的扒开伙计,直接冲了进去,打量了一下一起进来的张日山,便很戒备的走到了另外一边,让手下人前去探路。 慕思不得不说,这陈金水贪财不说还贪生怕死,什么事都让手下人上,真的是不怕底下人寒心。 张日山先是好好检查了一下慕思才放心,本来想着给陈家留个后的,结果陈金水令人失望,现在陈金水的一系列行为,导致张日山对他很是不满意。 慕思到没怎么想,对她来讲,这点点容忍度还是有的,再说了,场子嘛大把的机会可以找回来,她只希望没有下一次了,不然,后果很严重。 看着陈金水他们已经进去了,慕思和张日山也走了进去,但是没走多远就不得不停了下来,他们发现这里面是一个迷宫,走了这么点距离还被莫名其妙的被划伤了,而且那些铁丝还吸食着因为受伤而留的血。 三个人或多或少都挂了彩,陈金水他们那边出现了相同的情况,快速移动的步伐不得不慢了下来。 “老大,这些铁丝网有问题,明明看着距离都很远,但是怎么都会被它所划伤。” 手下人发现的问题陈金水也看出来了,但是对于他来说遇上这种再多人都没用的迷宫,也有些犯愁,梗着脖子看张日山那边有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而张日山顾不得自己的伤,正在关怀同样被伤着的慕思。 那画面美的,让跟在后面的罗雀感觉措不及防喂了一嘴狗粮。 慕思看见被张日山握住的右手,手刃上有一道口子,丝丝血珠渗出,奇怪的是那些血珠没有被铁丝吸取,而是沿着手背上的鳞片纹身一点一点的攀附上去。 张日山微微错开罗雀的视线,脸色不变的拿着纱布缠绕上去,给绑好后拍了拍慕思的手背以示让她安心。 扭头看了看四周,发现离男土司像越来越远,张日山笃定的说:“这里有机关!” 说着眯起眼睛看了看一面铁丝网,伸手去触碰了一下,罗雀本来以为张日山会受伤,却意外的发现手指被弹了回来。 “眼见不一定为实。”听见这句话的慕思,抽出腰间的鞭子,凌空一鞭往那个方向打去,穿透了。 “烛光的问题?”慕思品出了味道,看向了男土司像。 “嗯,那边的烛光,所产生的光影,会让我们致幻,我们走。”说着就一马当先的跨了进去,整个人安然无恙。 陈金水还在烦恼,看见张日山居然穿过了铁丝网,犹豫了一下,一把把旁边的人推进了铁丝网里面,发现没事发生,知道大概是幻觉,就大步向前,一点不犹豫,人走到了出口就对着站在张日山旁边的慕思扬了扬手里面的枪,颇有些耀武扬威。 等着好不容易都走到了男土司像面前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通往雕像的台阶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堆骸骨,这个黯淡的空间里面唯一明亮的就只有雕像下面晃动的烛光。 陈金水走出来后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靠近张日山他们,“会长,这尊像,就是佛爷在进古潼京之前,找人打造的吧?” 看见张日山默默的点了个头,心里面一阵得意,早就知道多年前四阿公在这一带活动而且还神神秘秘的,“没想到,居然在我的脚下,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会长我得好好谢谢您,没有您,我哪有这机会啊,哈哈哈哈”说完就一阵猖狂的笑声。 “兄弟们!开工!”陈金水真的志得意满,看得见的宝贝谁不心动,他才不要跟着张日山身后捡漏。 冲动的陈金水在张日山心里面的印象又降低了,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里明摆着不简单。 果然没走几步陈金水他们又被迷惑住了,双目无神,肢体僵硬的往前走着,而他们身上的伤口又渗出了更多的血珠,一接触到空气就噗呲一下形成一股血雾,然后飘向雕像。 “这里很古怪,不止是因为那个蜡烛的原因,我感觉这里有什么在刺激着我。”慕思没空去管陈金水的是死是活,那个雕像上面有什么在挑拨着她的神经,让她很有嗜血的欲望,眼睛发红瞳孔呈现菱角状,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几步。 没走多远,就被人拉住了,慕思一下子清醒了,眼睛也变成了正常的颜色,一扭头就触及张日山担心的目光,她后退到一个影响弱的安全地方。 她手刃上的伤口蓦然裂开了,鲜血渗透了纱布,一直流到了手心,甚至连鞭子的夹缝里面都有,“很奇怪,鳞片上的血丝减少了,而且,血居然渗出来了,”慕思又细细的感受了一番,感叹道,“上面那个东西压制了我体内的蛇性,但是也越发的刺激了凶性,不得不说万物相生相克。” 张日山听见可以压制蛇性的时候眼里闪过欣喜,又听见可以激发凶性就很担心。 “要不你退出去吧。”张日山满含担忧的声音,让慕思心里面一暖,但是她坚定的摇了摇头,危险与机遇并存,她是习惯了阴天疯长的那些鳞片,不代表她是一个受虐狂,这只是一个稍微灵异一点的世界,并没有妖的这种存在,她如果不解决,迟早会变成一个怪物,也就是所谓科学解释的基因突变,而且还是不可控的,现在有一个唾手可得的机会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干嘛不去呢。 见慕思坚定,张日山没多说继续观察陈金水一行人。 陈金水在被手下无意间用刀和镐子割裂伤口后,有了片刻的清醒,却又再次沉浸到了幻境里面,无意识的朝着雕像走去。 眼看陈金水就要赴死亡而去了,张日山踢起地上一颗石子向陈金水的腘窝打去,陈金水一下子就跪倒在地,张日山又助跑踩着他的背到了最前面,拦住了走在前面的两个人,慕思见状也用鞭子缠住了一个落在后面的,使劲的往后一拖,旁边的罗雀也立马用了鱼竿困住了一个人。 被击倒了的陈金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又站了起来往前走,张日山直接一个后翻把面前两个人踢飞到安全地方了,然后一个侧踢把陈金水踢飞。 “这怎么回事啊!”陈金水一脸懵逼的拍了拍身上的灰。 张日山是知道张启山当初在这放了这尊石雕的,为的是镇压什么东西,具体是什么他就不知道了,不过佛爷有佛爷的道理,这些话也没必要讲给陈金水听。 陈金水不满意张日山的反应,也不敢说什么,眼睛珠子一转打起来坏主意,“会长,呃,反正咱也看不清这下面到底有什么了,不如咱们回去,我们小酌几杯,就当我给你接风了,让我也尽尽这地主之谊,你看怎么样?” 张日山似笑非笑的看着陈金水,没说好也没有不好。 “来,赶紧带路,准备好酒,给会长接风,”陈金水自认为张日山默认了,就挥手让人回去,谁知突发变故,来时的石门和那片铁丝网都被突然落下的石块堵住了,陈金水派去想清理开的几个人也被从天而降的石头砸死了。 沙海15 整个山洞跟地震一样,慕思他们被摇的七荤八素。 陈金水的手下帮他处理好的伤口,打发走两人,一脸奇怪:“怎么一要出去就坍塌了。” “一出去就坍塌,说明这的主人不想让我们出去。”张日山轻弹了一下肩膀上的灰尘。 陈金水不想坐以待毙,就吩咐仅存的两个手下去搬动石头。 “给你个忠告,最好不要去碰那些石头,不然再次坍塌后我们生存的空间会更小。” 慕思的话让陈金水手下人有所迟疑,转头看向陈金水,他们也怕死亡,“停停停,别挖了,别挖了,”听见陈金水发令两人明显的松了口气。 “那我们怎么办?”陈金水是心动这里面的东西,可是这命都要没了,东西就没有那么重要了,只想尽快出去。 “你不是这的主人吗?陈当家?一点线索都没有吗?”张日山耻笑着叫了一声陈当家。 “是,我是当家的,这是我的地盘,但是这些事情,只有陈皮阿四知道!”要是能出去,陈金水早出去了,对于张日山的话没好气的回答。 “陈皮?”张日山到有些意外这里面有陈皮的事。 陈金水见张日山一副不着急的样子,耐不住性子,“实话告诉你吧,我也是当了当家才知道,那很多年前,四阿公和张启山有一个秘密交易,作为交易的一部分,四阿公要给他造一个地下迷宫,不过我们都不知道,这迷宫居然在这古树下面,更没想到,这石像在这里。” “这么说你不知道交易的具体内容了?”对于陈金水半真半假的话,张日山不以为然,他好奇这陈金水到底知道多少。 “我不知道,四阿公一直守口如瓶,而且他还放下狠话,他说,就算他死了,谁也别想碰这些东西,也不能靠近这古树。”张日山的试探,陈金水似不知所觉,竹筒倒豆子般说了个一干二净。 “那这么说陈皮一死,你们就考虑地下的东西,啧,不孝子孙呐。” 陈金水呵斥着:“你懂什么,那四阿公当年干过那么多大事,死了什么都没有留下来,你信吗?我不信,我敢断定那些好东西,就在这里!” “可是你没有想到下来这么多人,全死在了石像前,”满地尸骨都是陈金水当上当家这些年派下来的人。 “我当然没有想到,可是我有什么办法!”说到底还是贪欲惹的祸,陈金水也是有苦说不出,这么多年了,下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如同鱼刺哽在喉咙不上不下,派下来的人没有五十也有一百了,但就是见不着东西,也没办法给死去的伙计一个交代。 “这就证明啊,九门大不如前了”张日山一语双关的看向陈金水。 陈金水对此不以为然,他自认为能力超过陈皮阿四,“他陈皮阿四办不到的事,我陈金水一定办的到!” “你跟陈皮比差远了”慕思是见过陈皮的,心狠手辣,无情无义,不对,是在他师娘死后彻底的绝情绝意。 有一点陈金水是学的很像,那就陈皮对手下人的生死安危,绝对的不负责,下地后若是碰上状况,绝大多数也只有他一个人脱身。据说,就算能救你,为了杜绝后患,他也不会伸手。而陈皮在自己陷入危险的时候拿人当替死鬼,那是常有的事,陈金水先前学的就是。 平三门陈家特有的规矩,跟着陈家当家人混,本身是一种赌博行为,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出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财。 “差哪了,比比?”对于野心勃勃的陈金水来说,慕思的话挑动了他那根敏感的神经,怒气开口,举着枪就走了过去。 一晃神,陈金水还没看清,等回过神就发现手里面的枪被打飞出去了,当即也不去管枪,提起腰间的九爪钩,扣动机关,爪刃打开,锋利无比的九爪钩照着慕思的脸蛋打了过去。 慕思看出这招打向哪,心中一怒,躲过九爪钩,恼怒着说:“陈当家,来而不往非礼也!” 说着,一鞭抽向陈金水的脸,陈金水来不及多,脸上多出一道皮肉外翻的横沟。 “啊!”硬生生疼的陈金水叫了出来。 不等陈金水反应过来,慕思趁他病要他命,鞭鞭打向他的脸,陈金水险险躲开,虽然躲开脸,但是鞭子还是落到实处,脖子、胳膊、背部都鲜血淋漓,看着再次打来的鞭子,陈金水连连后退,慕思追上去一鞭打向了脸,脸上的两道伤疤正好呈现出一个叉。 出了心里面的恶气,慕思这才收鞭。 陈金水则是摸着鲜血淋漓的伤口,惊疑不定的看着慕思腰间的鞭子,先前没有细看,打到了身上才发现这鞭子不同寻常,看着是软皮鞭其实是机械鞭,每个关节活动便捷还暗含倒刺,机关一按,倒刺就从下面凸出来了,而且外表看见的红色是鲜血染红的,他还以为是染料。 贪生怕死的他彻底的熄了一较高下的心思,颇为老实。 “张会长,我想明白了,出口你们找,东西我们来找,不过我希望陈家的东西你们不要碰。”陈金水眼看事不可为,就只好另找出路。 “放心,东西我们不会要。”对于没骨气的人慕思一向瞧不起。 陈金水虽然怀恨在心,却又不得不赔笑脸,“是是是,那我们要怎么出去?” “罗雀,鱼竿”慕思是一直在思考,既然知道了这整个洞穴在古树下面,那么依树木根系的发达,这下面一定有空间,不说多大,肯定是有缝隙的。 接过罗雀递的鱼竿,一把扔出鱼线从石像脚下卷起来一个东西,拿了下来,郝然是一根糖棒,上面还沾着粉色的糖霜,慕思若有所思道:“路在石像上面。” “这何以见得啊?”让陈金水杀人他能行,找出口这种事简直是难为他。 “无论有多么精致的建筑,都会有空隙和裂缝,只要空气和温度发生变化,就会有细微的声响,而这个糖棒,是我在入口处丢的。”不得不说蛇的感知器官还是很敏感的,多亏听到了那细微的风声。 陈金水看见有希望,很是兴奋,“这么说来这上面和下面是通的,我们只要爬上这尊石像,在上面开个洞,就可以出去了!” “天真!要是这么容易就能出去了,石像下面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尸骨了!”说着慕思踢了一块石头落在石像下面。 只听见“啪!”的一声,让人头皮发麻的景象出现了,地上出现密密麻麻的尸蹩,许多都是从尸骨的口鼻中钻出来的,还有一些早就钻出来的尸蹩扒在一块大石块上啃食,时不时的从上面掉落一些石末。 “!这些尸蹩怎么连石头都能咬碎!”陈金水的手下对这一幕很是惊恐。 慕思倒是对越来越吸引她的另外一样东西很感兴趣,“正常的尸蹩只咬活人,可是因为这里有树化玉的关系,这些小玩意都变异了。” 眼见没有出去的办法,陈金水就开始嘲笑慕思,“呵,还想马上出去,垫脚的地方都没有!” “你就是垫脚的咯”说着,慕思就把陈金水踢到在地,踩着他的背往上一跃,还用右手上的鱼竿缠在了石像伸出的手指上,拉了拉感觉能用上力,就腾出左手拿出鞭子,缠绕到了张日山的腰间,来了一个美人抱英雄,一路借力上了石像的手掌。 上去了,慕思先用鱼竿勾起了遗忘很久的枪,拿到手后检查是上了膛,就站在上面用枪指着一脸恼怒的陈金水,看见陈金水憋出一个笑脸,这才慢悠悠的把鱼竿丢给了罗雀。 下面的几个身手没有慕思这么好,能在鱼线不受力的情况直接上去,张日山看着罗雀还在下面,只好指挥两个陈金水的手下,让其抹了尸蹩的肠液只身入尸蹩群,又让罗雀搭了两根鱼线“桥”,这才上了石像手掌,中间还出了点意外,陈金水想要直接牺牲掉两个手下,却被得了慕思示意的罗雀救上了石像的膝盖。 而刚刚站定在石像掌心的陈金水,还没来得及跟张日山寒暄一下,就被慕思手上的盒子吸引了目光,没走两步,整个洞穴就突然震动起来,几人被晃来晃去,陈金水趁着晃动,一把把盒子夺了过来。 “等一下!”慕思还没来得及阻止,陈金水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 陈金水只感觉到一条黑影扑面而来,下意识的拿手去挡,就感觉虎口出被什么咬中了,一阵吃痛。 慕思看着一条黑蛇随着陈金水的摆动而摆动,紧接着被陈金水用力给扔到了下面去,落入了尸蹩群里,尸蹩们是来者不拒,对着黑蛇一阵围攻撕咬。 陈金水对于被咬的伤口看都不看一眼,只注意打开的盒子,里面是支离破碎的蛇蜕,蛇蜕下面是一本经书,这让陈金水大失所望,草草的翻了一下发现是讲古潼京的,眼睛珠子转了转又打起来了坏主意。 “嘶~”一阵疼痛把陈金水惊醒,发现先前的伤口又开裂了,皱着眉看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 慕思也感觉到了血液的流动,眼神有些莫名,对着准备拿回那本经书的张日山轻轻的摇了摇头。 活着的六个人里,受伤最重的就是陈金水,导致他现在身上的衣服都成了血衣,忍受不了这里环境的他敞开衣服,拿出炸药,往地上一放,只听“嘭!”的一声,烟雾缭绕,陈金水手脚麻利的往上爬去,离石像的头顶越来越近,一直爬到了上面,准备出洞口,看着下面的灰尘没散,他很是得意的说着:“会长,会长夫人,我就先走一步了!” 刚准备爬上去,就发现有什么东西拉住了他的脚,定睛看去,瞳孔一缩,是慕思的机械鞭,只感觉脚上一用力,整个人被迫的腾空摔了下去,陈金水惊慌失措的叫喊着:“啊啊啊!” 一直摔倒在了石膝上,一个狗啃泥的姿势,等他回过神再站好的时候,整个洞穴就剩他一个人了,尸蹩也离他所在的高台不足三米。 陈金水整个人处于惊慌状态,同手同脚的爬上了刚刚扔炸药的石像手掌,惊魂未定的看着那些因为太滑爬不上来的尸蹩。 松了一口气的陈金水,骂骂咧咧的说着张日山他们不地道,生气的踹着脚下的手指,突然手指往下一陷,陈金水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感觉背后有什么盯着他,还发出一阵阵“嘶嘶”声。 身体僵硬的往后一扭,“啊!” 整个洞穴传来陈金水凄惨的叫声,那声音突破天际,一直传到了地面,传到了刚刚爬出来的慕思耳中,她缓了缓神,再细听又什么都没有了,慕思以为自己幻听了就没有多想。 沙海16 慕思从边境出来后,张日山把早就准备好的东西都给了她,神情复杂的让她多保重。 两人心知肚明的事,慕思没多说,头也不回的直奔目的地,她掐准了时间,在海子出现的那刻就潜了下去,搭上了去往古潼京的“列车”,对于这种搭乘方式她早就习惯了,没多久就清醒过来了,在白茫茫一片的沙群里,轻车熟路的认准了一个方向。 到了依旧是一片荒漠的地方,抬头辨别了一下,就抽出随身带着的匕首狠狠的往沙漠下面插去,只见沙漠下一阵松动,一根蛇柏的枝条破沙而出,缠绕着她的腰把她整个人拉了下去,孤身一人下了真正的古潼京。 等她在地下还在寻找当初见到过的白化烛龙时,已经过去了一天多,烛龙具有一定的智慧,在偌大的古潼京没有那么容易找到它的踪影。 这天,她好不容易根据蛇柏给烛龙供食路径追踪到烛龙下一次进食的踪迹时,在赶去的路上突然传来一声爆炸,整个通道晃动起来,掉落了诸多的石块,慕思觉得自己最近可能跟这些坍塌杠上了,走哪都能遇见,要不是身手好说不定会怎么着呢。 而这突如其来的爆炸正好阻断了她的必经之路,根据爆炸的震感和她闻到的硫磺浓度来看,爆炸地点离她这里不远,她皱着眉看着眼前的石块,完完全全堵死了,看样子得从另外一条路走,不过那样浪费的时间很长,而且到时候赶到了目标所在地,烛龙说不定早就不在那个地方了。 “啪!”慕思打了个响指,离石块远了一些,就听见从背后的黑暗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直到慕思手持的灯光下才看清,是九头蛇柏的藤蔓,它的藤蔓沿着墙壁爬到石块前,移动着堵死这块地方的石头,没一会儿就清理出来了,然后又窸窸窣窣的隐入了黑暗。 按理来讲慕思能控制蛇柏,就应该能通过蛇柏找到烛龙才对,然而这不可能,蛇柏就像一个墙头草,可以听从两人的吩咐却绝对不会透露任意一个的行踪,可能对这种稍微有点智慧的生物来讲这是它的生存之道,但是无形中也给慕思增添了不少麻烦。 慕思踏过石块,走了没多久就看见了倒在地上半死不活的黎簇,刚准备过去看一下,就听见了一阵声响,把手上的灯一关,整个人没入转角的黑暗中。 隐藏在黑暗中的慕思看着一群人从破损的天花板下来,其中一个看着像是领头的人直接安排人背着黎簇,然后原路返回,走在最后的领头人突然察觉到什么,眉头一皱看往慕思所在地,谨慎的往这边走来,只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爬动声音,尸蹩!领头人猛然脸色一变,迅速的爬了上去,并掩盖好了洞口。 本来还疑惑这下面哪里来的这么一群带着众多天心石粉的人,在那领头人走近的一刻,慕思了然,那领头人的脸她见过,根据她的资料显示,那人叫汪岑,汪家人! 如果汪岑再往前走一步就会发现,转角处一只尸蹩都没有,刚刚那种声音是慕思发出来的,虽然蛇叫和尸蹩爬动的声音不一样,但是看他重心明显是黎簇的样子,想来是不会去细听这个区别的,只会快速撤离,果然。 慕思在看见黎簇被抓走的那刻,压根就没有想救他,虽然落入那群汪家人手里很危险,但是半死不活的黎簇独自一人更加危险,她可不会发善心带着黎簇,她还要去找烛龙。 等了片刻见汪家人不会再下来了,就沿着被炸塌的通道继续往前,拐了好几个弯,她在一个转角处突然顿住,她被注射基因后听觉是迟钝了,但是她对热源体的感应也加强了,转角处有三个明晃晃的光团,其中一个光团明显比另外两个颜色深一些,她还以为是汪家人,右手抽出腰间的匕首猛然的向转角的黑暗刺去。 暗地的那个人先是打飞了她左手的灯光才贴身,高手过招招招致命,慕思没了光源也看不太清对面的人长什么样子,不过看处处都是狠招的样子杀的人不少,这边两人打的热闹,慕思余光看见一个人影跑到了丢掉的灯那里,然后持着灯就照到了慕思脸上。 这个时候,慕思和那个人势均力敌,一把枪抵在了她的太阳穴,而她手里的匕首也扼住了对方的喉咙。 “是你!” 整个通道这一块被灯光照亮,慕思看清了对面那三个人,原来是黑瞎子、苏万和梁湾,对面也看见了她,双方都很惊讶。 对面三个人说完后面面相觑,又异口同声的说:“你们认识她?” 看见不是汪家人,慕思态度放松了一些,眼里却还是带着戒备。 黑瞎子见是双方都认识就把枪放下了,重新别回腰间,“哟,原来都是老熟人。” 慕思也收回了匕首,挑了挑眉意外的问着:“你怎么和他们在一起?” “说来话长!”黑瞎子也没有想到出现了这样的意外,苦笑着说。 “那就长话短说。” “……还真是你的风格,和我的目标走散了,现在保护我的小雇主和一个医生。”对于慕思,黑瞎子觉得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说的,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慕思看了看梁湾和苏万,避开两人,到一边问黑瞎子别的事。 在慕思说悄悄话的时候,梁湾也没有闲着,转头问:“苏万,你怎么认识那个女人的?” 苏万还有些茫然,不知道怎么就干戈化玉帛了,听见梁湾的问话,下意识说:“我在新月饭店的时候见过她,好像叫什么尹慕思,我听他们说她是那里的大老板,好像还是什么会长夫人,不过她自己不怎么愿意听到这个称呼。” “他们?”苏万说的基本上她都知道,不过她好奇那个他们是谁。 苏万尴尬的笑了笑,没说话,对于非法偷入新月饭店的事,他觉得他可能不会想说出来了。 梁湾还准备再问,那边慕思和黑瞎子已经交谈好了走了过来。 “如果你们俩想上去,我可以想办法送你们回去。”慕思从黑瞎子那知道了吴邪具体的安排,也意外的知道了烛龙已经不在最初的那个进食点了,她需要重新去寻找,不可能和他们三个人同行,不过算算时间九门的人差不多也来了,倒是可以安全的送他们出去。 “我不出去!还没有找到鸭梨和好哥!”苏万虽然有时候胆小,但是还是担心另外两个人的。 慕思挑了挑眉,到不出她所料,又扭头问了问梁湾,“你呢?” “我也不出去,杨好是因为才走散的,小屁孩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梁湾虽然很心动这个提议,不过这一路上她和三个小朋友经历了很多事情,现在让她放弃她做不到。 “行吧,既然都不打算出去,自己在下面小心点。”慕思有些意外梁湾也不走,却也难得好心的嘱咐了一句,又冲着一直没说话的黑瞎子说:“东西给你们点,下面不比上面,你受了伤还带着两个没有战斗力的人,自己格外小心点,不然我没办法给小哥交代。” 这三个人里面,她唯一熟悉的只有黑瞎子了,答应了张起灵的事她也会做到,她不喜欢欠人情,说着从背包里掏出张日山给准备的一大包天心石粉,还有她事先准备的食物和一个铁盒子。 黑瞎子一一把东西接了过来,接铁盒子的时候还疑惑了一下,扬了扬。 慕思还在翻找对他们有用的东西,看见了黑瞎子的动作随口解释道:“里面是试剂,有四瓶,可以口服可以注射,也可以外敷,能解一般的黑毛蛇和尸蹩的毒。” 梁湾在慕思拿出来铁盒子的时候就眼熟,她包里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盒子,不过她的里面装的是血清,作用也很单一只能解黑毛蛇的毒,慕思介绍的让她觉得像狗皮膏药,“一般的?” “嗯,只要你们不作死去招惹烛龙和尸蹩王就没事,如果非得找死,那大罗神仙也没办法。”听见慕思语气淡然的说着那条大白蛇,梁湾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又找了些杂七杂八的小玩意,一股脑的都给了黑瞎子,这古潼京里面能威胁到她的除了那条烛龙之外也没有别的东西了,所以张日山准备的东西有的她用不上,黑瞎子他们却能用上。 看东西给的差不多了,慕思拿起灯光,往不知名的黑暗甬道走去,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灯光越来越远直至被满满的黑暗给吞噬掉。 * 梁湾现在满脑子都在想当初为什么要来古潼京这个鬼地方,因为张日山那颜?虽然说她是花痴,可是为了花痴搭上命的事她不会做,可能还是因为想知道自己背后的那个东西是什么吧。 不过要是知道来这里会被人追杀,还得跳崖……打死她也不来第二次了。 全身感觉像是粉碎性骨折,缓了半晌,伸手拿起跌落在地的灯,每往前爬一下就牵扯身上的伤口,让她疼痛不已。 拿着灯的她,惊慌的喊着:“苏万!苏万!”照到了不远处的苏万,明显的松了口气,待看清是黑瞎子垫在下面后,又担心不已,咬牙往前爬,结果受伤太重,硬生生的疼晕过去了。 再次醒来的她,又慢慢的往前爬,一直到黑瞎子面前,生怕出现最坏的结果,刚准备拿下他的眼镜翻翻眼球,伸出去的手就被抓住了,看见黑瞎子还活着松了口气。 “你要干嘛?”黑瞎子嘶哑着嗓子,他这人什么都不敏感,唯独他的眼睛例外。 梁湾很庆幸黑瞎子还活着,略带哭腔的说:“我还以为你死了。” “你先把我背上那只弄醒,不然我真的死了”黑瞎子看苏万还顺眼,跳崖的时候就护了下他,现在感觉自己胳膊上的骨头都碎掉了。 听见黑瞎子说的这么严重,梁湾连忙忍着疼痛爬了起来,把苏万从黑瞎子的背上移了下来,把他叫醒,“苏万,苏万,你感觉怎么样?喘气还顺畅吗?有没有觉得哪里很疼?” 苏万也带着哭腔,弱弱的说:“疼,全身上下哪里都疼。湾姐,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和鸭梨都考上大学了。湾姐,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是不是要死在这儿了。” 梁湾也有些绝望,却还是没有放弃,见苏万这个样子,她眼含泪光的安慰着:“谁说我们出不去了,我们运气好着呢,你看见没,我们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还有沙子和地形保护着我们呢,我们不会有事的,就你这心态,出去怎么参加高考?我们能出去能出去!” “你们是要连我的尸体一起带出去吗?”黑瞎子自嘲道。 “你能不能不要说一下丧气的话?你现在不是好好的活着吗?”身为一个医生,梁湾死在有些不喜欢黑瞎子这种很丧的人。 黑瞎子挣扎着起来,胳膊使不上劲,衣服紧贴着伤口让他很不舒服,他把袖口往上扯了扯。 梁湾还在想胳膊上的伤口,不经意看见了黑瞎子手腕处溃烂的血肉,里面还有一些黑色的虫子在活动,很是惊悚:“怎么会成这样?那是什么?” 苏万看了一眼,就干呕起来。 “尸蹩!他们看见血就会往里面钻,要是有烟就好了。”黑瞎子任由伤口暴露在空气中。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抽烟!”苏万声音闷闷的,很是不开心。 “不是我自己抽,我是拿烟来烫死他们。”黑瞎子知道苏万是担心他,但还是有些无奈苏万的天真。 “那个尹小姐不是给的有试剂吗?”苏万突然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东西。 梁湾也想起来这么个东西,黑瞎子后面把东西放在她这儿,她拽过落在不远处的包,翻出来那个铁盒子,打开一看果然是四瓶试剂,拿了其中一瓶,有些犹豫,医生不乱用药,那个尹慕思只说了这个解毒,没说能不能对尸蹩本身起作用。 黑瞎子看梁湾迟迟不行动,以为她怀疑试剂有问题,开口道:“放心用,没事的。” 梁湾一咬牙,死马当活马医,扒开瓶塞滴了几滴在黑瞎子溃烂的地方,不放心式的还多滴了几滴,结果那些尸蹩像遇上天敌了一样,唯恐不急的从伤口处爬了出来,有多远躲了多远。 “这东西这么好用?要是下来的时候就有这东西少受不知道多少苦。”梁湾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些尸蹩越跑越远,不由得感慨着。 黑瞎子自顾自的从袋子里翻出一些药粉,撒在了伤口上,又迅速的让旁边的苏万给他缠了绑带,对于黑瞎子的动作这次梁湾没有阻止,他拿的还是尹慕思给的药,先前的药效有目共睹,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有,你以为可以批量呢?”黑瞎子看着苏万缠绑带,毫不客气的打破了梁湾的幻想。 梁湾觉得在医学方面她才有说服力,对于黑瞎子的话她很不服气:“怎么可能,只要是试剂跟血清一样肯定能批量。” “……你能批量人血?”黑瞎子额头青筋直跳,咬牙切齿的问了一句。 梁湾一脸你骗我的神情,身为一个医生又不是没有见过人血,人血可不长这样,她手上的试剂呈深蓝色,刚刚倒出来的时候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怎么看怎么都不像人血。 “里面综合了天心石粉和别的东西。”黑瞎子说的含糊,压根没有想透露的意思。 梁湾听的一脸迷茫,见黑瞎子没继续说就没继续问,而是在包里面找尹慕思给的东西,那些东西都被她下意识给忽略了,现在看来还有用处,她也不介意再找出来。 沙海17 “对了,黑爷,你怎么跟那个尹慕思认识的,她还对你格外的照顾。”梁湾在旁边倒腾了不少现下可以用的小玩意,苏万闲着无聊有些八卦的问了一下。 黑瞎子笑了笑,“我跟她啊,斗里面认识的,当初下斗遇见的,我还纳闷哪来的身手这么好的女人,她却是第一眼看见我就叫了我的名字,后来嘛,自然而然就熟起来了。还好是朋友,不然如果是敌人,我可能还对付不了她。” 突然,一个人影从崖山跳了下来,从容落地,调笑道:“哟,这才多长时间不见,你们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还有啊,黑瞎子又在背地里说我什么坏话呢。” 本来很警惕的黑瞎子一听到声就放松下来了,“哪能啊,谁敢在背后说您尹二小姐的坏话,这不是小崽子好奇咱俩怎么认识的,我给说道说道。” 谈起这个事,慕思就有些晃神,当初为了寻找关于汪家的线索,她去了一个古墓,在那里她见到了吴邪、王胖子、张起灵和黑瞎子,当时见到黑瞎子的第一面她就有些愣神,像实在太像了,她还验证的问了一句,结果真的是他本人。 她之前在一个世界里灵魂分成了两份,另外一份灵魂曾经喜欢过一个人也叫黑瞎子,跟这个人长得一模一样,甚至于连一些小爱好都一样,要不是清楚的知道在不同的世界她都要以为回到了之前,也正是因为这样,对这个世界的黑瞎子也就爱屋及乌了,当然保护好黑瞎子也是她和张起灵的交换条件之一。 当初在认识张起灵之后,为了跟汪家抗衡,找了熟知张家使命的张起灵,和他订下了协议,不过张起灵应该又不记得了,但是她可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我说你们是还打算待下面?”慕思回过神挑眉问了一句。 黑瞎子扬了扬手:“就我现在这状态也出不去啊,话说你不是去找那条烛龙呢吗?” 提起这个慕思就心烦,她非常怀疑这个古潼京影响了她的运气,连去几个有线索的地方都扑了个空。 “别提了,我送你们上去。”慕思指了指身后。 这时梁湾他们才注意到从悬崖上面垂落了一个绳梯,苏万看见了喃喃自语道:“我以为只有我会带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等到好不容易上了先前跳崖的地方,三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能活着谁都不想死。 “我出去的路不适合你们,我给你们另外指条路,你们先出去,还有你别真的把自己折里面了。”慕思后一句关心的话是对黑瞎子说的,怎么说也算是曾经的妹婿。 黑瞎子苦笑连连,连忙摆手以示不会。 慕思见黑瞎子应下来了,蹲了下去拿个石头在地上写写画画,画好后对梁湾说:“我知道你脑海里有地图,你照着我现在这个路线从这里走,虽然会绕的远一些,但是基本上安全,一天之内也能出去了,食物和水你们都有,其他的就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梁湾有些讶异慕思知道地图的事,后来想到了什么有些了然,神色突然就黯淡下来,闷声“嗯”了一下。 好不容易能把重点关注对象黑瞎子送出去了,慕思心里面顿时松了口气。 见三个人走远,又沿着绳梯下了崖底,伸手用巧劲断了连接上下路的绳梯,把绳梯一团盘在地上,随后拍了拍身上的沙子,走到了一面石壁面前,在一个角落扭动了机关,一道石门轰隆隆是打开了。 她来这里压根不是偶然,她是得到了烛龙留下的标记才追了过来的,救他们三个实属巧合,真正目的是为了见一见烛龙。 石门后面是一个黝黑的洞穴,洞口仅容一人进出,慕思费力的走进通道,走了估摸着十多米的样子,看见前面有微弱的光芒,光亮越来越多,慕思只感觉眼前豁然开朗,像是来到了另外的天地,这是一个人为开凿出来的石室,看结构有两个耳室一个正屋,她现在待的地方就是正屋,正屋的东西一览无余,摆在地上的三个团莆和团莆前一个半截被插入地下的石剑。 她看了看在空气中的剑柄上面刻着一只独眼,像红宝石的颜色煞是好看,慕思打量了几眼就看望别的地方,忽然回过头眼睛死死的盯着那颗“红宝石”,她刚刚好像看见它眨眼睛了,看着看着,一恍惚好像有个血盆大口扑面而来,再定睛一看什么都没有。 还以为自己看错的慕思准备到左右两间耳室看一看,走了几步又猛然回头,团莆上多了一本书,刚刚团莆上好像没有这个东西! “出来吧!我感觉到了。”警惕的环顾着四周,她能感觉到烛龙在附近。 “嘶!” 慕思只感觉眼前一黑,再回过神,就感觉自己不能动了,看见了一个青衣道人一脸笑容的看着她,还向她伸出了手掌,而她也感觉到了一阵欢喜,顺道爬了上去,慕思冥冥中意识到她观看的应该是烛龙的记忆,虽然她看见的没有声音,但是她经历了烛龙的一生,包括他被那个道人放置在这里,后来慢慢变异成现在这个模样,他已经在这个地方待了几千年有余,古潼京都是在他后面有的,这里就是他的巢穴,所以他能在这里来去自如,而蛇柏真的是个给他提供食物的东西,活的时间长了点就有了懵懂的智慧。 “我没有想到有人类可以融合我的血。”等慕思看完一切,面前的是一个白衣男子,容貌有点贴近她刚刚看见的青衣道人。 “我也没想到,古潼京跟青乌子有关。”慕思没有见过青乌子,只是了解过,当年的矿洞就是跟青乌子有关,她看见那个青衣道人第一反应就是青乌子,莫名来的直觉,就开口诈了一下烛龙,看他眼神微晃就知道她猜对了。 烛龙没多说古潼京的事,调侃了一下慕思,“说起来,咱俩也算有血缘关系了。” 一听见这话,慕思脸一黑,谁tm跟你有血缘关系,口气不善的说:“我不是来跟你叙旧的,而且我已经找到了可以压制蛇性的东西了,等我彻底解决了就不会跟你一样了。” 烛龙知道万物相生相克,所以对慕思所说很感兴趣,笑问:“哦?压制?什么东西?” 不得不说,慕思很感谢陈金水,多亏了他,她才能在那个洞穴发现变异藏海花,本来是被什么东西污染了的藏海花被压在了石像下面,后来又因为当地树化玉的关系,变异成了一种克制蛇的东西,可以有效的压制慕思体内的蛇性,虽然存在隐患会不定时的激发凶性,但是总比之前那样好。 “藏海花” “你也清楚只能压制不能清除,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吧,我帮你清除掉,你帮我找到青乌子。”烛龙眼中闪过一丝红光。 说实话,慕思有点心动,不过她摇了摇头,她不知道青乌子在哪,这么多年了,说不定早就灰飞烟灭了,她可以骗烛龙,但是蛇一般都没有那么好骗。 “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些,那我想我可以走了。”慕思一点都不担心烛龙会攻击她,她是她唯一可以连接外界且对他没有恶意的人,她相信他不仅不会伤害她反而还会保护她。 烛龙没有阻拦慕思离开,慕思那点心思他心知肚明,他也是一时兴起,蛇生太过于无趣,找点乐子不好吗? 等到慕思离开古潼京到上面去后,意外的看见了互相对持的九门人,每个人都红着眼睛看着张日山手中的u盘,随后整个局势混乱起来,九门人开始互相打斗起来,慕思瞅见了准备偷偷溜走的黎簇,悄悄的靠了过去,轻拍了下肩膀,见他要叫出声连忙捂住他的嘴,让他禁声。 见他呜呜囔囔的,若无其事的放下了手,黎簇连忙大喘气问道:“你怎么在这?” 看见慕思看白痴的眼神,黎簇反应过来她本来就是九门中人。 “算我补偿你点东西,对你以后也有好处。”说着又捂着了黎簇的嘴,压制着他,嘴里露出两个尖牙,扎进了他的手腕处,狠狠的吸了一下,一个黑色的东西在血管下鼓动,一直爬到慕思咬的地方,然后爬进慕思的嘴里,慕思离开黎簇的手腕,嚼了一下嘴里面的东西,然后给吐到了两个牙孔出,一团混合着唾液的不知名东西又倒流进去,一点一点沿着原轨迹爬走。 等做完这一切,黎簇立马跳的远远的,恶心的看着伤口,然后拿东西狠狠的擦拭。 慕思不以为然的擦去嘴角的血,满含深意的说“你会感激我的,寄生的意识被我毁坏了,现在你身体的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黎簇顿了顿,他也明白慕思没有恶意,但是并不妨碍他感觉恶心,听见寄生被解决的高兴完完全全被恶心给遮盖了。 看着局势越来越混乱,里面还参杂进去了一些小虫子,慕思眼神一沉,快速交代道:“我知道你在找什么,不用担心杨好,霍道夫是我的人,他有分寸,以后的路你自己小心,还有小心沈琼。” 说完不等黎簇回话,就冲进了人群,从霍道夫身边走过顺走了他另外一把刀,然后掠过每一个九门的人,执着刀穿过一个一个叛徒一刀致命,她每过一处都有尸体倒地,随后走到帐篷里,悄无声息的杀掉她遇见的安放炸弹的汪家人,毁坏了地上的炸弹,就离她不远处传来一声哨响。 混战的九门人瞬间停下了手,惊恐的叫到:“有炸弹!”从四周的沙坡上冲下来一堆装备精良的人,九门人快速杀掉正在围攻的叛徒,准备一致对外。 可惜还没有来得及就听见营地周围穿来一阵阵爆破的声音,威力巨大的炸弹把所有人都震趴下了,所有人都灰头土脸的,好一会儿九门人才缓过来。 慕思也没能幸免,不由得恼怒,这么大动静典型的找死,气冲冲的抽出腰间的鞭子,冲着已经来到面前的汪家人狠狠的抽去,没有规律,但是每鞭的力道都很足,偏偏每一鞭都不致死,鞭鞭都打的人皮开肉绽,雪白的沙地上都被血染的红彤彤的,受不了的汪家人自裁了,而听到汪家人惨叫的九门人看见这一幕无一不胆寒,发誓对慕思要敬而远之。 一连抽了几个汪家人稍微解气的慕思,看见张日山从漫天沙尘里走出来的时候,危险的眯了眯眼,随手拾过一件完好无损的衣服丢了过去。 本来把碍事的破烂衣服扯掉后,还以为着飞来的是暗器的张日山一接,看见是件衣服还懵了一下,但是循着扔过来的方向看去,冷着的脸顿时喜笑颜开,顾不得汪岑,就向慕思走去。 本来冷着一张脸,赤裸着上身露出穷奇纹身的张日山很是帅气逼格甚高,穿上慕思给的衣服整个身心都写着愉悦的他顿时让九门人觉得不忍直视。 慕思没给张日山好脸色,说好的不让他自己受伤的,结果玩脱了,差点没兜住,搞的他自己这么狼狈,看着张日山那张俊脸上血迹斑斑,顿时眼神不善的看向汪岑。 持着鞭子甩出阵阵破空声,见到自己同伴怎么死的汪家人胆颤的守在汪岑身后,剩下的几人拿着匕首一对视咬牙冲了上去,慕思这次给了几人干脆利落的死法,鞭子卷在他们的脖子上,一按机关再用力一拉,整个头跟身体分家,高高飞起的头颅又为白色的沙漠贡献了自己的色彩,鲜艳美丽让人忍不住的嗜血,慕思瞳孔闪过了一丝红光。 本来她没有打算用这么残忍的方法的,可是怒火攻心,她控制不住了。 早就注意到身后发生了什么的汪岑,也冲了上去,重蹈覆辙,好一点的就是慕思没有要他的命,不过躺着地上的他觉得还不如干脆利落的让他死去,现在他全身上下除了头没有一处完好无损,他能感受到自己的鲜血正在流进沙漠,他坚持了一会儿就被疼晕过去了,整个人好不凄惨,有气出没气进。 别的地方可没有慕思解决的这么轻松,一个个的还在那拼的你死我活,慕思感觉到地下一阵晃动,脸色一变,拉着张日山走到尹南风旁边。 人腰粗的蛇柏破沙而出,卷起慌乱中的人,一直卷到蛇柏树下,然后蛇柏就安安静静像个小孩似的待着,偌大的空间里放眼望去到处蛇柏的藤蔓,蜿蜒曲折,掉在树下的人,惊恐的远离,行走过程中又小心翼翼的力求不要踩到。 等离开树下后每个人惊恐的看着蛇柏,想着要不是身上有天心石粉肯定早就死无全尸了。 蛇柏蠢蠢欲动的看着下面的食物,感觉到空间震动的九门人神色慌张,张日山向慕思点了点头,就走到前面带着他们往出口去,慕思走在最后,一行人走出去后,慕思回过头瞪了蛇柏一眼,瞬间它就安静下来了,仿佛刚刚的震动都是错觉。 走在队伍中间的霍道夫,慢慢撇下杨好和陈金水,一点一点的落到了慕思身边,低声叫了句:“老板!” “嗯,安排好了吗?”慕思问的是杨好和苏万的家人,总不能两个小伙子在这卖命,亲人却在外面被挟持了,那就不好了。说起苏万,慕思想到刚刚就没有看见黑瞎子、苏万和梁湾,又问了一句:“看见黑瞎子、苏万和梁湾了吗?” “都安排妥当了,杨好的奶奶已经送往医院了,另外三个并没有看见他们。”霍道夫回忆了一下最近并没有看见生人,想来那三个还没有出来。 慕思皱了皱眉,是出现了什么意外情况,居然还没有出来,不过这下面他们拿着她给的东西都能应付,这样看来不是天灾就是人祸了,能帮的就这样了,听天由命吧。 又望向陈金水,玩味道:“他那是怎么了?” 此时的陈金水看着好不凄惨,断了一只手臂,半边耳朵被包扎着,整个人很是阴郁,眼里散发着嗜人的目光。 霍道夫一听见这个就大吐苦水:“老板你们怎么把他整这么惨,要不是我力说杨好有用,他当时就想把杨好给杀了!” “???我们没把他怎么着啊” 看着老板疑惑的样子,霍道夫小声解释道:“据说是他上次下了他们陈家的一个矿洞,在里面遇见了一条大黑蛇,九死一生的从里面逃了出来,出来的时候就没了一条胳膊,看他伤口的样子应该是被咬掉了的,而且他说当时不知道为什么蛇不敢靠近古树,有所忌惮这才让他逃出生天,再然后就变成这个样子,性子阴郁不说脾气还格外的古怪。” “他耳朵呢?” “至于耳朵啊,那可是杨好做的,杨好先前带我们下去的时候,不认识路,闯到了一处全是尸蹩和黑毛蛇的地方,耳朵被黑毛蛇给咬的,他可是够狠的,当机立断就把耳朵给割下来了。老板,我看这陈金水跟蛇格外的有缘。”霍道夫话语中带着些幸灾乐祸。 慕思也有些无语,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卡牙缝,这陈金水可不是一般的倒霉啊。 最前面张日山走到了一个悬崖前,丢了一个冷焰火下去,照亮了下面的全貌,那是一座古老的城池,慢悠悠的开口道:“这就是古潼京的全貌。” 沙海完 硕大的地宫,挑动了九门众人的神经,张日山说出古潼京三个字,更是刺激了他们,虽然知道张日山铁定是来过,但是每个人还是红着眼跃跃欲试,看古潼京就像是一个势在必得的宝藏。 不等张日山带路,一行人都自己找到了下去的路,九门仅剩的几位当家迫不及待的带着所剩不多的人手踏上那条他们认为的光明大道。 走到崖底才发现这个城池远比他们在上面看到的大得多,高五六米的城墙左右看不到边际,矗立在他们面前是一个两三米的铜门,整个构造衬的他们很是渺小。 “你们都想拿里面的宝贝,非常可惜的是你们拿不走,这里整座城都涂满了天心石粉。”张日山很清楚他们的小算盘。 九门众人当然不会因为他的一句话退缩,走到这了谁都不想放弃。 “虫巳?”陈金水念着城门上的两个字。 “……那是虺巳,虺五百年化为蛟,蛟一千年化为龙,虺在古语中是龙的一种。”齐案眉有些无语的开口。 “那就是大蛇喽?巳也是蛇的一种,那这个城以双蛇命名,不会是蛇城吧?”李取闹有些惊惧,这里面最多的可是蛇,谁知道会不会专门有个蛇城。 张日山听着他们无边际的猜测不可置否,挑了挑眉,“跟我进去就知道了。” 一马当先的推开了铜门走了进去,一条青石板路,路的两边是一个个残缺不全的墓碑,九门人打开了手电筒照在了石碑上细细察看。 “我们将古潼京里面所有的石碑石像聚集到了这里,开始重新翻译、整理,我们大致还原了古潼京所有的历史,”张日山打着灯指了指身边的两个三米高的界碑,“这两个界碑,上面画的是古潼京的全貌,在古城的地下有一条河,叫作黄泉河,他们滋养着整座古城,在河里面有一种鱼,它叫蛇眉铜鱼,这种鱼,它们的眉毛中都寄生着一条蛇,而古潼京的人非常崇拜这种现象,他们将蛇眉铜鱼捞出取出蛇,纹入自己的眉毛中,这种蛇的寿命非常长,它们会在人死之后吞噬掉人的尸体,继续成长,长成大蛇,就这样他们人蛇共生了几千年,可是这种蛇有一种非常奇怪的现象,它们可以通过毒液,将它们看到的东西传输到某些特定人的脑中,所以这种蛇就是天然的生物资料馆,如果谁能读取这些信息,就能看到几千年甚至更久的景象。” “能读取千百年前的人的记忆?您可真会开玩笑。”李取闹嘴角一撇,颇为不屑。 张日山神色不渝的看了李取闹一眼,说完他所了解的他就不想理这些人了,站在分岔路口,感觉整个地宫开始晃动起来,对于这些见钱眼开的人也有些不耐了:“我知道出去的道路,想出去的跟我来。” 尹南风是万分相信老不死的,担忧的看了一眼姑奶奶,见她轻轻摇头,就第一个站了出来,而后霍道夫犹豫了一番却没有急着跳出去,做足了一番姿态给陈金水看,张日山看着还有人迟疑不定,他没有那么的耐心等下去,直接带着要出去的人往前走,霍道夫做出一副很艰难的样子,拉着杨好也跟在了后面。 而留下来的九门人始终坚信这里面有宝贝,互相望了望,牙一咬踏上了另外一条路,慕思没有跟着张日山,她知道他待会还会回来的,看好戏般跟着剩下的几位当家。 几位当家在旁边的甬道走了很久除了石碑雕像也没有别的了,本来还以为是空欢喜一场的几人,没多久就见到了几个堆满财宝的大殿。 在偏冷的灯光照映下,每个人按耐不住眼中的贪婪,彼此互视一眼都是含着恶意的警告,跃跃欲试的人群僵持着,直到有一个不知道是哪个当家的手下飞奔而去,所有人都打破了僵持的格局,如同疯魔一般冲了过去。 为首的当家稍微冷静一点却也用看着恋人的炽热目光看向游走在他们手下的一个个珍宝,但是手下就把持不住了,看见满地的金沙山热情的扑了上去,更甚者痴迷的看向那些珠宝首饰,不过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眼光再怎么肆虐,手下的动作也没有停过,不停的捞着那些财宝往自己兜里面装,甚至把随身带着的武器食物都扔了,在财宝的刺激下这一刻每一个人的丑陋嘴脸都露了出来,他们上一秒还是可以当背靠背生死兄弟的人,这一秒已经彻底的抢红了眼。 慕思跟着他们来到这里时,就止步在大殿外了,一步之遥,里面的那群人都已经互相见血了,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自古以来财帛动人心,真不知道这些人又能活几个,她如同一个局外人看了一场戏,戏里每个人在互相搏杀却忘了这个大殿这座城从来不是什么简单的地方,慕思已经闻到了很多同类的味道,本就是蛇城,怎么可能没东西守护这里的财宝呢。戏里刚刚还在刀戈相见的人在生死存亡关头又互相合作了,一起杀向了威胁他们生命的大蛇。 这就是一场单方面的清洗,慕思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人一个一个的死去,半分怜悯都没有,逆着光的她神色冷淡晦涩,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那些不愿意走的人终究是都成为了这堆财宝的陪葬,成为累累白骨中的一员,她看着那个她始终没计较的陈金水,发出害怕的叫声,痛苦的被淹没在金沙山里,在外人眼里被金沙山围绕的幸福却给他带来了恐惧,惊恐被刻进了眼睛里,一直到他最后一口气,眼中的神色越来越淡,直至生的光芒被熄灭整个眼睛黯然下来。还有那个趾高气昂的霍有雪,也被蛇一口咬断了脖子,至死都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唯一可以说道的,也就那个李取闹,平时看着挺胆小怕事的一个人,最后一刻却始终护在齐案眉身前,甚至死之前还下意识的护了一把,可惜了,齐案眉也步了后尘,两个人也算的上是死得同穴了。 每一个下斗的人手上都沾了不少人命,对他们这行的人来讲下斗会出现各种意外,斗里面死人那是常有的事,倒斗的十有八九会在各种情况下死在斗里面,有那么些没死在斗里面的出去了不是牢底坐穿也是苟延残喘,所以有时候死在斗里面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对于这种死法,也算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吧。 看着撕咬尸体的蛇人性化的表达恭敬,闻着空气中弥漫的血气,慕思蠢蠢欲动,她的大脑传达了一股渴望,眼睛迅速的泛起一层薄薄红雾,舌尖也下意识的舔了一下薄唇,整个人变得颇为邪气,察觉不对的她硬生生的把这股凶性压下去,雾气也慢慢的散去。 她似没看见屠宰场一样的场景,半刻没停顿扭头就离开了,步伐稳健,丝毫看不出这是见过一场屠杀的人。 等张日山找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慕思斜靠在石碑上,低着头握着鞭子,上面有些血渍顺着流在了地上,在空旷的环境里清楚的听见“滴答滴答”声,而慕思正在漫不经心的摆弄着它,等着张日山慢慢靠近的时候,慕思闻到了熟悉的味道,猛的一个抬头,看着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张日山的心颤了颤,脚步也有那么一瞬间乱了,却还是毫无异样的走了过去,满眼开心的说:“已经解决一部分了,就等着黎簇成功了,那我们现在……去听一下?” 知道张日山指的什么的慕思轻轻点了个头,听话的被张日山拉起手,很乖的跟着他往前走。 张日山看见点头了很是欢喜,背过身的一瞬间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痛苦,很快又被开心代替了,一路上走走停停,时不时还要防止地宫的塌陷,好不容易走到了一个还算可以的房间,张日山上前擦干净一个椅子,把慕思安顿在那,盯着她的眼睛,很是认真的说:“你在这等我,我马上回来。” 慕思这次是缓缓的点了点头,轻嗯了一声。 张日山没急着走,跟慕思对视了半晌,两人眼睛里都是对方的倒影,张日山第一次这么清晰的在慕思的眼睛里看见自己,完完全全的都是自己,而慕思似乎因为被盯的太久垂下了眼眸有些不好意思的推搡了他一下,张日山宠溺的揉了下她的头,背着她大步向前,又停了下欲言又止的看了眼,只听见空气中传来一声叹息,张日山就已经走远了。 隔壁的水池前,朦胧的黑暗里,张日山背靠着墙从兜里摸出来一包烟,愣了一下,然后想起来这不是他的衣服,慕慕不喜欢他抽烟,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燃了,烟在纤细文弱的手指间一闪一闪,张日山有些哀伤,看着慕慕的反应,他就知道,那朵藏海花不仅没有达到如期的效果不说,反而还加重了慕慕的伤势,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没有解决办法就只有死路一条,可是他更害怕办法找到了慕慕却……他狠狠吸完最后一口烟,用脚尖捻了捻,揉了揉表情僵硬的脸,让他看着柔和些,散了散身上的烟味确保闻不出来,看了眼镜子里笑脸僵硬的男人,又扯了扯嘴角,最后只好不笑,他打了水就往回走。 张日山回来的时候,慕思还是很乖的坐着,沉默的看了一眼她,就去整理整个房间了,收拾干净了,他点燃了一个老旧的油灯,坐到了慕思旁边,寂静的房间里只有灯芯噼里啪啦的声音,张日山皱着眉不知道说什么,慕思可不知道张日山在想什么,微弱的灯光下她只感觉身上传来如蚂蚁撕咬的疼痛,都是在脖子腰手腕腿这些地方,这种感觉很细微,慢慢的身上的疼痛消失了,慕思没一会儿觉得脸上像有什么东西,想伸手去摸,但是从脑袋里下达的命令到手感官变得很迟钝,肢体僵硬动作迟缓。 “慕慕!” 听见张日山声音的慕思莫名的扭过去,然后就从张日山的眼睛里看见了痛苦和……她脸上的鳞片,还有那双她先前就看见的红色眼睛。 神色迟疑的摸上了自己的脸颊,感觉到那熟悉的触感,慕思心一痛想哭,可是不知道怎么了眼睛干涩无比就是落不下一滴泪。好不容易可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好不容易可以看见大仇得报了,好不容易……她突然有点怨恨老天不公,为什么她每次带走的只能是知识,明明知道那么多解决的办法却没有一个可以在这个世界使用,烛龙都出现了,为什么不能使用那些手段,也有些怨张日山,和他磨了这么多年。 慕思心里面还在怨恨,眼里就带了点,张日山握上了她的手喊了句:“慕慕~” 她下意识看去愣了一下,恍惚的想着这好像是她第二次看见他流泪,上一次还是张大佛爷死去的时候,他张日山向来是一个不轻易流泪的人,齐老八和解九走的时候也只是情绪低落整个人很沉默。 张日山嘴角上扬眼里含泪,温柔又缱倦的说:“慕慕,你看我们现在在一起呢,真好,你知道吗,那次在长沙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在想这个世道太不公平了,恶人在外作恶,好人却要受到诸多磨难还不一定能得到如意的生活,那个时候躺在床上的你格外的瘦小和憔悴看不出来是一个大小姐,疗伤的那段日子我以为你会一蹶不振,谁知道你比谁都乐观。” “后面相处的时间长了,看见你练起了拳脚我也很为你高兴,看见你温柔的照顾那些流浪儿,就觉得你是个心善柔弱的小姑娘,我第一次看见你发脾气,是因为狗五爷抱给你的狗玲珑被霍家的伙计糟践了,我陪着你去了霍家,你怒气冲冲的拿着鞭子教训了那些人。” “……再后来,夫人和佛爷都走了,你也越发照顾我,明明自己都是个孩子却还有照顾我,把我当个孩子似的哄,甚至有一次还去买了糖葫芦,不过最后糖葫芦还是进了你的肚子,你第一次拿起针线帮我缝补衣服的时候扎的满手眼儿,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为了我张日山做到这一步我很愧疚,在我心里像小姑娘的人也成了大姑娘,还在乱世护了我周全。” “慕慕,你看乱世结束了,最难熬的日子也过来了,胆小鬼的我也和你在一起了,这样真的很好了。” 茫然的听着张日山说着那些她都快忘了的小事,看着张日山泪流满脸,却依旧灿烂的笑着,暮的抱了过去。 “尹二小姐,向来桀骜不驯的张日山,爱上你了,可否给他一个机会,一个和小姐你共度余生的机会。” 声音沙哑却带着无限的柔情,慕思突然想起来很久之前张日山抱着她的时候,那个拥抱的力度就像今天她抱他的力度,都是害怕失去彼此,她突然觉得怨天尤人其实没什么意思,眼里的怨恨悄然散去,偏过头在张日山耳边悄声说道:“张日山,尹二小姐有没有告诉过你,其实她很爱很爱很爱你,你是她不变的信仰。” 【我曾经啊,因为你躺在床上一个人哭到天亮,也因为半夜想你想到睡不着,也曾为你三番五次放下尊严,在被你伤到不想再喜欢你的时候只要有那么一点希望,就还是想着再给你一次机会,一次又一次。还好,在我死心的之前,你回馈了我同样的爱。盛意以江河,江河不及你。张日山,我真的好爱你啊,对不起。】 * 天色阴沉,不一会儿就下起雨来,噼里啪啦的打在黑色的雨伞上,一个墓碑前站着一群打着黑伞的人,整个氛围压抑且悲凉,他们在低头默哀,一眼望去都是熟悉的面孔,吴老太太,吴二白,何老,吴邪,小哥,王胖子,解雨臣,霍秀秀,黑瞎子,尹南风,霍道夫,罗雀,坎肩,黎簇,苏万,杨好,还有梁湾。 何老看了看人群,轻声道:“请亲朋好友献花。”按照当地习俗默哀完后每个人都要上前献花,由年长到至亲到年岁小的。 吴二白给吴老太太打着伞,吴老太太神情哀伤,又是两个走在她之前的老友,唉。 尹南风脚步踉跄,霍道夫扶着她上前献花,她还奇怪为什么前段时间姑奶奶和老不死的跟交代后事一样的交代她,原来……真的是在交代后事啊,想着之前的点点滴滴一下子就失声痛哭出来,她一连失去了两个至亲,整个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这几天霍道夫是看着尹南风这样过来的,看着她哭的没力气下意识揽住她,他比尹南风早一些知道,他也不能接受,可是老板把尹南风托福给了他,让他多加照顾,看着笑的那么开心的老板他竟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黑瞎子今天穿着一身黑西装,戴着他惯用的黑墨镜,上前献了一朵白菊还在墓前放了一份青椒炒饭,神色莫名的摸了一下两人的照片,谁也不知道其实他摸的是尹慕思的照片,扯扯嘴角走开了。 梁湾看着墓碑上两个笑意灿烂的人,神情恍惚怎么都不敢相信这两个人就这样走了,明明之前汪家覆灭的时候还看见了他们,明明……她还没有向张日山表白,她无奈的苦笑,张日山在尹慕思死后就跟着自杀了,她早就应该明白没有缘分就是没有缘分的,她在墓里就应该谢谢尹慕思的,可惜那时候被汪家抓去了,到最后活着回来都没找到机会说,她上前献上了一束白菊,在心里说了一句:谢谢。 解雨臣和霍秀秀扯了证了,还准备宴请尹慕思和张日山这两位长辈的,可是没想到先得到了噩耗,他们俩对两人的爱情感官复杂却又不得不说很羡慕。 吴邪在他们俩从古潼京出来的时候就察觉到他们俩的意图了,那股生同衾死同穴的意图,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快到他们俩还没有看见他把张起灵接出来。 王胖子上前献完花后是张起灵,他走上去,他不记得之前的事了,但是他隐隐约约知道这墓里葬的一个是他的族人,一个是他的好友,张起灵对此很慎重。 黎簇也没有想到,他高考完之后参加的第一场宴会不是喜宴,更没有想到这场哀宴的主角是那个亦师亦友的女人,如果不是靠着那女人教的他也不会在汪家基地护住了自己护住了梁湾,他献完花,鞠了一躬,真心实意的喊了声:“姐,愿你天堂安好。” 苏万和杨好也上前鞠了一躬,喊了声:“姐”。杨好从霍道夫那知道那个女人做了什么的时候,他是感激的,很感激没有失去他唯一的亲人,也很感激她让霍道夫对他的照顾。 雨越下越大,似乎也在为死去的人感到哀伤,祭奠完了的人都坐上了车,车子在雨幕里渐行渐远,尹南风看着两人满脸笑意的照片越来越模糊,到最后再也看不见,整个眼睛很是干涩,她下意识的闭了闭,余光看见墓前一抹白再仔细看去又什么都没有,红着眼睛,喉咙堵的要命,可是她已经流不出一滴眼泪了,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这几天哭的出现了幻觉,在心中默默祝福着两人天堂安好。 墓前,烛龙放了一朵白菊,看了看照片上的两人,轻嘲的说了一句:“真傻!”,说完便转身离去。 知否1 华灯初上,汴京的夜晚比白日更加热闹些,街边店肆林立,各式各样的商铺招牌旗帜被风吹起,青砖路上的是那粼粼而来的马车,川流不息的行人,还有小贩们此起彼伏的吆喝声,淡淡的月光撒在那红砖绿瓦上或是颜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上,照映出天子脚下的人们对这太平的恬淡惬意。 与这繁闹相对的,则是汴京另外一处,那里是世家居住的地方,跨过百姓那拥挤的宽窄小巷,这边虽也灯火阑珊,却没有多少烟火气,两边显得泾渭分明。 若说例外,则是离天子脚下最近的一座府邸,抬头看那牌匾上面写着“海府”,字体遒劲有力,最为奇特的是牌匾左上角一个四四方方的印,印章内容是什么早已模糊不清,却无人敢小瞧,众人皆知是大殿里坐着的那位的私印,多投以羡慕的目光,不过想想府里的海家大老太爷是一代帝师又不足为奇了。 今日的海府高朋满座,门外宾客络绎不绝,门内觥筹交错其乐融融,只因今日是海府海大老太夫人的六十大寿,往日海府沉寂并不设宴开席,对于想要攀富贵的人来讲这是难得的机会。 前院多为男客,后院则是女眷,后花园里搭了个露天的台子,它背靠着一连片的假山,台子上面正表演着些杂技,都是些女性,这是给众多女眷消遣的玩意儿,台下坐着海大老太夫人和一些与海家来往甚多的女眷。 海大老太夫人坐的正对台子,左边坐着嫡长子海安泽的夫人顾氏和嫡次子海安允的夫人赵氏,右边坐着平宁郡主,后面有的是旁支嫁出去的女儿或者是嫁进来的姑娘。二老太夫人和其儿媳都没有来,两家这一辈的关系都不怎么好,一直到海朝云被抱养在二老太爷膝下,两家才渐渐走动起来。 “铛~” 只见台上出现个年似二八的女旦,她以轻盈而矫健的步子走了出来,优雅的甩了个水袖,转着她那婀娜的身段,哀愁着眼睛带着泪痕,声音娇柔的开口唱到:“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好啊好新鲜……”唱腔凄美幽怨,委婉动听,扣人心弦。 这后院掌家的是嫡长子的夫人顾氏,所以她现在正在和来的人寒暄,听见台上的锣鼓声,施以歉意就正正经经的看去。 最近几年汴京的勾栏瓦肆兴起了一种叫戏曲的东西,在以往的曲上新添了不少玩意就称之为戏曲,多为《牡丹亭》《枕中计》以及最近出的新戏《女驸马》,就是台上演的这出,来此的大多数的女眷里也有奔着这戏来的,所以女眷们看的格外认真。 顾氏看着看着脸就黑了下来,先前还没有认出来,这会看着台上那二八女旦,越看越眼熟,那相同的小动作,那尚能分辨的眉眼,可不是她那痴迷这戏曲的好宝贝女儿——海慕思吗。 虽说这后院里多为女眷,偶有的男客是那不谙世事的男童,但是也有例外的,那站在平宁郡主后的齐衡就是,所以这后院里为了避嫌多是妇人,女孩们则是另设宴,本来身为海家嫡长子的女儿是要和女孩们在一起的,结果…… 一曲唱罢,女旦下台,台上又继续表演着其他节目,顾氏对身边的女使兰芷招了招手,附耳说了几句,兰芷就恭恭敬敬的退下了。 兰芷走了没多久就回来了,又附耳对着顾氏说她询问到的事,顾氏听到了脸上更差了,又听到了什么神色缓了缓。 这边赵氏瞅见长嫂顾氏脸色不对,提帕掩饰低声询问着:“嫂嫂脸色为何如此之差,现有宾客在场嫂嫂还是注意些为好。” 顾氏脸色又是一变,要不是因为涉及到女儿她也不会如此乱神,听到提醒神色收敛了一些,“多谢弟妹。” 见长嫂回神,赵氏没多说含额,又扭头去看台上表演了。 两人的说话没有引起他人注意,看见了也只是以为妯娌间有什么悄悄话,谁人不知海家大老太爷这一支家庭和睦,妯娌相亲相爱,不同于海家二老太爷家,二老太爷早年流连花街柳巷身体亏损的厉害,晚年了只能卧病在床,虽说二老太爷后院只有二老太夫人一位,但其嫡子海安耘青出于蓝胜于蓝,后院里是姨娘小妾不断,颇有些宠妾灭妻,若不是海二老太爷还不是很糊涂也还压得住他,海安耘早就会休妻了。有流言说海老太爷放弃这个嫡子了,专注于其嫡孙女海朝云了,也有流言说其实海二老太爷是被嫡子气到在病床才这样说的,不过到底家丑不可外扬谁知道其中真假呢。 “铛!”台上节目一个接一个,让人眼花缭乱,好不容易欣赏完了,就听见一声铜锣声,院内的灯笼突然都灭了,只有微微月光,人群中传来片刻骚乱却又安静下来。 忽的台上出现了一抹柔和的白,在那抹白出现后从台子后面的假山升起来了一大片的孔明灯,每个灯上都有着硕大的字,根据放飞的时间不同升起形成了一句话:“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月光和灯光交杂在一起,照亮了台上的那抹白,也让下面的人看清了台上的少男少女们,为首的是海老太夫人嫡次子家的两个儿郎,海穆书和海穆洛一左一右的抬着那抹白,往后去是嫡长子家的海慕思和海二老太夫人嫡子家的海朝云,再往后是旁支的小辈,男女左右分开,男的行交叉礼,女的行万福礼,口中齐道:“祝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好!都是一群孝顺的孩子。”老太夫人上了年纪,看了这一幕,不由得眼角泛泪,甚是感动。 老太夫人用帕子饰去眼角的泪花,和蔼地冲着上面的小辈们招了招手:“快,下来,让我好好瞧瞧你们。” 海穆书和海穆洛抬着东西下来,老太夫人因为生孩子的时候落下了病根,所以这岁数大了身子骨就不太好,一个月前还小病了一场,只能静养,本来没有打算大办的寿宴,这次这么出风头也有冲喜的意思,而儿媳妇们为了不打扰她,也就专门免了孩子们去请安以免闹了她,粗略算了算老太夫人是已有月余没见过孩子们了,再说了人老了难免总是想看着儿孙,而且她这把年纪了什么东西没见过,所以先是看了看最挂念的孩子们,这才看向他们抬的东西。 齐衡站一边本就感概海家这些同辈做的事,又觉得他们抬的东西肯定不凡,就细细打量了一番,惊叹道:“这可是玻璃种翡翠?” “正是!”慕思有些奇特的看了齐衡一眼,到没想到这人一眼看出来了。 两兄弟抬的是一个如同盆景大小的翡翠,质地细腻纯净无瑕疵,就是上面那些胡乱不堪的雕刻显得有些破坏了它的美感。 齐衡看着被毁坏是玉石心中直叹可惜。 慕思走到老太夫人旁边,亲昵地挽着她胳膊说:“这个玉石可是我和两个兄长亲手刻的呢,你别看它丑,但是它每个面都不一样,在水里面更有奇效。” 说着示意两个兄长转动玉石,两个兄长无奈一笑,却也老老实实的转动起来。 果真如慕思所说每个面的画都不一样,慕思看着老太夫人略显惊奇的样子,又附耳悄声说了一句:“里面还有赵宗实的功劳,刚刚的孔明灯也是他的主意。” 老太夫人听了拍了她一下,笑骂到:“不许没大没小!” 慕思吐了吐舌,神色间满是不以为然,又让两个兄长摆弄着玉石。 “天色已晚,水里面的效果就不看了,祖母也需早些休息了。”被慕思使唤的团团转的海穆书看见老太夫人眉眼间的疲惫,连忙体贴道,心里想着,祖母休息了自己也放松了。 “扶老太太下去休息吧,”看了场说不上是闹剧的祝寿,顾氏吩咐着人,抽空狠狠的瞪了眼自己的女儿,眼里写满了待会找她算账。 慕思心虚的往两个兄长身后躲了躲,做了个鬼脸给母亲,看她再次瞪来,又缩了缩。 顾氏忙着送别女眷,赵氏看了看两个儿子,趁着众人不注意,揪了下长子的耳朵,笑骂道:“天天带坏你妹妹,你的书都读到哪去了。” 海穆书委屈的揉着通红的耳朵,低着个头听着母亲的训斥。 海穆洛见状暗自偷笑,却被赵氏逮个正着,赵氏没好气的训斥着小儿子,“笑,笑,笑什么笑,回去了你们俩把《家训》抄十遍给我。” 本来看见弟弟转移了母亲的注意力海穆书还挺高兴的,结果一听见抄《家训》,两人的脸同时苦了下去,咬牙切齿的望向一边看热闹的慕思,就知道跟着这丫头干没好事,每次都是他们背锅,《家训》可是有几千字呢,十遍啊! 慕思不好意思的看了看两人一眼,向婶婶求情道:“婶婶,两个兄长都是被我拉上的,您就不要怪他们了。” 听见这话,两兄弟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听见了母亲那恨铁不成钢的话:“两个小崽子,又让你给他们找借口,回去后再加五遍。” 看着被婶婶拉走的两人,一直哀怨的看着她,慕思不自在的撇了撇嘴,说实话也没人信,没办法啊,无奈的耸了耸肩。 慕思背过身去,正好看见了满眼笑意的齐衡,下意识退了一步失口道:“你怎么还没有走?” 齐衡扬了扬手上的荷包,“我的荷包落下了。” “小公……齐衡你看见了多少?”慕思不由得埋怨自己,一不小心原形毕露了,没注意还有外男在,心中哀嚎着对外经营的形象即将崩塌。 “我什么都没有看见。”齐衡含笑说的话让慕思觉得特别没有说服力。 只好举起拳头弱弱的威胁到:“我不管你看没看见,反正你就当作没看见好了,不然……” 齐衡失笑不已,没想到这个年纪只比他小一岁的妹妹居然如此可爱。 “元若……”那边平宁郡主开始呼喊着齐衡,瘦小的慕思正好被他遮住了,平宁郡主到没有看见。 听见母亲呼喊的齐衡,嘴角含笑匆匆忙忙的离去。 一直到出了海府上了马车,齐衡也还面带笑意,平宁郡主倒是甚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何事笑的如此开心?” 齐衡略微收敛了笑意,男女大防,未免毁坏姑娘清誉,他转移话题道:“没什么,母亲今日要办的事怎么样了。” 平宁郡主轻易的被带了过去,眉心轻蹙,忧心忡忡的说:“海家大娘子说已经知道我们的来意,推辞说海老太爷年岁已高已不收徒,也说了庄学究甚好,无需再拜老太爷,看样子是不成了,也不知你今年科举下场如何。” 齐衡本就无意拜海老太爷,哪有已拜师庄学究又拜师的道理,若不是母亲非说来这一趟他这会儿还在家里温习功课,不过也不亏,见了个与外面传闻不太相像的海家嫡女,想着她那威胁的样子甚是有趣,嘴角下意识勾了一下,想着母亲在身旁又压了压嘴角,不过看母亲的样子应是没注意到,心中暗自想到:莫不是遇见的这一个两个都不同于别人,这海家嫡女与小六儿一般,甚是古灵精怪。 平宁郡主没有注意到儿子的小动作,只是有些苦恼此事,要她说当初就应该捐个小官何苦去那草堂做学,可是主君支持儿子走科举之道,寒窗苦读十载,眼见科举在即,想找这海老太爷指点一二,虽说是打着祝寿的幌子而来,但是也没有想到拒绝如此彻底,心中直叹,柴家到底没有往日风光了。 知否2 科考在即,整个汴京热闹了不少,今日得了空,慕思携着女使白若上街逛悠着,许久不出府街上新添了不少小玩意,譬如这摊子上的蝴蝶琉璃簪,比她前段时间买的更加通透一些,两侧的翅膀薄如蚕翼,透过翅膀可以看见不远处的人像颇为清晰,整个簪子晶莹剔透,美轮美奂。 按照正常史实来讲,这个阶段是做不到这样已经和水晶无差的簪子的,但是谁让有一个异数,这人就是历史上的宋英宗赵曙,现叫赵宗实,即任务执行者林子熙,不过慕思习惯称他为赵宗实。 也是与赵宗实的交汇让她知道其实她是有组织的,不是无组织游魂。通过赵宗实给她讲的内容,她属于任务自流者,就是不想要组织帮助的主动放弃任务助手系统的人,这样的人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在每个世界,好处是自由性很高,坏处是任务目标不明确增加了离开任务世界的难度。对于赵宗实怎么认定她是组织人员的她也问过,但是吧,赵宗实说记录档案的原因,他的系统主动识别了,第一次听到任务系统时她就莫名皱眉,而且在赵宗实问她要不要加载系统时这种感觉更甚,所以她第一时间就拒绝了。想着当时赵宗实不意外的表情,看来这种情况常有,她并不是什么例外,不过赵宗实却还是给了她一个联络模块,没什么智能却可以加好友相互联络。 在赵宗实给她讲完关于系统的一切常识时,她有问过这个组织是什么宗旨,她还以为是拯救世界这么高大上的,她说出来的时候赵宗实还嘲笑了她,赵宗实说组织宗旨很简单,就是模拟人生,游戏人生,完成心愿。 赵宗实对她很是信任似乎源于那个组织,通过联络模板如实的告诉了她此次的心愿,含蓄的说着是关于官家的位置,慕思也提及了一下自己不甚清楚,赵宗实告诉她可能只有触及到一些事或物才会有提示,就跟游戏里的线索一般,系统是不会让任务自流者困于世界里面的。这不由得让她想起之前的世界,也是触及相关事物才得到任务目标的。 这一世慕思是打娘胎里来,她和赵宗实的见面源自赵宗实穿过来的第二年,那个时候的他15岁,慕思才9岁,现在赵宗实已经23岁及冠之岁了,他已经是当今官家眼前的孝子了,虽然玩闹却也是个知心人,但是到底如何只有两人知道了。而慕思在没有找到任务线索之前,基本上就是个安安分分又有些聪明伶俐的闺阁女子,并没有做什么惊世骇俗之事。 “姑娘,这簪子可真漂亮!”白若在一旁,笑眯眯的将簪子插入慕思发间,夸赞了一句。 慕思回过神,嗔笑了一声,抬手摸了摸。 殊不知两人的互动落入了另一人眼中。 齐衡从盛家出来,本就因为小六儿那副场景失笑不已,虽然气着她却又觉得有趣,一搭拉帘子,又正瞧着海家嫡女那一笑,齐衡有些呆了,他何曾见过哪个闺中女子如此笑,毫不做作,看着让人心中一荡。 回过神知道自己想了什么,心中直到:有辱斯文,脸上一红,跟烫手似松下了帘子。 慕思疑惑的看了看远去的马车,齐国公府的标记,就不知马车里坐着的是谁。 又相继看了几个摊子,正想继续逛下去,就听见府中一女使过来,附耳道:“姑娘,娘子请您回府。” 回府后,顾氏拉着她,亲昵的说着:“四儿,刚刚得到个好消息,白石潭贺家,庄老太太不日就要上京了。” “御医院正贺家的?可是祖母之症不是早就请过御医看过了吗?莫不是和庄家有联系?”慕思倒是明白,近些年来海家没少请名医,都是为了祖母的身体,但是次次来都说修身养性。 这庄老太太她也听祖母提过,她的夫家是御医院正的,娘家姓庄,长于妇人内症,原先也不是没请过庄家的人,但是庄家的看妇人之法多授予了家中女儿,现在庄家要么是学艺不精要么就是不会这些,唯有当初和祖母同辈的几个庄家姑娘会,可是同辈的几个要么是嫁的远岁数高了来京不便,要么就是已经逝去了,眼看着请不到了,海家渐渐也就熄了这个心思了。 倒是没想到这次居然听见了庄老太太上京的消息,可是……“母亲,从何处打听到的消息,若这庄老太太上京了,应该不少官宦人家知晓,可偏偏无声无息的只有少数人知道,我看多半是为了私事上京,我们贸然打扰人家,说不定人家不乐意了。” 顾氏白了自家女儿一眼,“这我如何不知,据说是因为盛家老太太的邀请才上京的,我叫你回来就是为了去盛家打探一下,听说他们家要请个宫里面的嬷嬷,我准备让你过去学个两三日。” 慕思一听苦笑道:“母亲这京中谁人不知当初祖母请了官家娘娘的教养嬷嬷来府中教我规矩,您这借口也太荒唐了吧。” 顾氏摇着扇子慢悠悠道:“我何尝不知荒唐,可是不以这理由上门,我难道要直接去拜访?两家非亲非故贸然上门更不妥,更何况还带着我未曾婚嫁的女儿,那不是更不妥,我的乖女儿,你就忍耐一两日,若此事成了,于希望更近一步不是。” “女儿可不是因为吃不了苦,母亲心中有分寸便是,过几日拜访带上我就好。”慕思无奈的应下,虽说理由不靠谱可是顾氏心中有数她也不好说些什么。 “那你到时候好生准备,我这边找人递帖。”说着说着就把她给打发了。 …… 这天,天还未大亮,慕思就已经拾掇好了一切,和母亲食了些粥,天就大亮了,本来这家中是没有早膳这一说的,一直到赵宗实跟随祖父读书,早起果腹才慢慢养成的习惯。 喝了一碗热腾腾的粥,这天的凉气儿都散了不少。 盛家,偏厅王氏刚刚接待完孔嬷嬷,让人打发了林小娘那个贱人,前脚让人带着孔嬷嬷去住宿,后脚就有人通报,“太师府大娘子携嫡女来访。” 王氏昨日就收到了帖子,就不知这来者何意,不曾想来这么早,这会儿有些激动,太师拜访咧,旁人可想不得。王氏看着两个姑娘,想着来的还有太师府大姑娘,便决定带着两个姑娘一起过去,交际交际也好。 前头正厅才两人用上一盏茶,王氏就带着两个姑娘过来了,左为主右为客,坐下。 慕思见人过来向王氏和姑娘们行礼:“盛家大娘子,万安。” 王氏咧了咧嘴连忙虚扶一下,掩帕笑着,后又绞着帕子指指了顾氏看着两位姑娘说:“这是海府大娘子,这是海家大姑娘。”复又向顾氏介绍,“这是府里的五姑娘六姑娘。” 如兰、明兰上前屈膝低头道:“海家大娘子,万安,大姑娘,万安。” 慕思连忙屈膝回礼,“盛家妹妹们,万安。” 王氏见着顾氏有些不好开口,就打发身边的女使带着几个姑娘去了回廊,看着姑娘们走开了,顾氏就直接开了口,半点不客气,“听闻府中有位宫中的教养嬷嬷,今个想让四儿跟着这嬷嬷一起……” 这边才坐定,上了几盘姑娘们喜欢的糕点,盛如兰拿了糕点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大姑娘,我方才听见大娘子叫你四儿,这是为何?” 看着如此心直口快的盛如兰,盛明兰在一旁悄悄的拉了拉她的衣角,如兰不明白的扯了下自己的衣服,就差直接问拉她做什么了。 慕思似没看见两人小动作,掩帕笑道:“不怕两位妹妹笑话,只因海家嫡出的我是最小的,排行第四,上面还有两位哥哥一位姐姐,又因我名字里带着思字,思与四又相似,所以长辈和同辈的多叫我四儿。” 盛如兰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又拿了个甜心在哪吃,看着向是饿惨了。 慕思看着两人都不爱说话的样子,就主动的跟两人讲了些汴京里的趣事,没过多久三人熟络起来了,有些腼腆不爱说话的盛明兰也叫了几声四儿姐姐,盛如兰更是左一个四儿姐姐,右一个四儿姐姐,叫的很是亲热。 三人这边妙趣横生,逗乐不停,那边顾氏也跟王氏聊完了,起身说着去拜见老夫人,就让女使兰芷去招呼女儿,和她一起过去。 慕思听了兰芷过来传达的话就歉意的施了施身,“两位妹妹,下次再约,我要去拜见府中的老夫人了。” “那四儿姐姐咱俩可得多联系,下次我请你吃我们盛家最好吃的冰酥酪燕糕。”盛如兰笑眯眯的照顾着,完全没看见王氏那张漆黑的脸。 “四儿姐姐,再见。”盛明兰也伏身说了一句。 慕思笑眯眯的道好,就跟着顾氏去了后院见老夫人。去的路上,回想了一下她所见到的盛明兰,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这样一个不自怨自艾,谨言慎行,大智若愚还懂得明哲保身的姑娘,若她是个男人,可能她也会喜欢上,怨不得前世齐衡对她念念不忘,可惜了,她这辈子的心愿就是和齐衡在一起,守护他一生。 若不是前段时间寿宴遇见齐衡,她也不会触及任务目标了,更不会突然觉醒记忆了,可怜这姑娘前世风光半生,一大家子却折在逆反里,在这姑娘最后的一段落魄时光里,唯一记得的就是当时心善的齐衡予以她的一方手帕,于理不合的男女交际仅限于这方手帕,直至身死都握着。 可惜人死不能复生,原身魂魄早已投胎转世,按赵宗实所说,这些原身体的因果就是她现在使用这些个身份身体的代价,她还没有愁苦这些的不自由,赵宗实就安慰了她,说他们这些任务者不论选了什么方式进了任务,本就是为了活着,怎么活不是活?而且早在答应系统的时候就已经主动放弃了自由,现在何必又如此矫情。 简而言之就是,别当了婊子立牌坊。 话糙理不糙,慕思还是听的明白的,而且据赵宗实所说系统最开始是明文规定了的,如果完不成世界里的任务,并不会出现抹杀,顶多是所有轮回终止在没有完成任务的世界,也就是不能继续轮回了,只能在没完成的世界正常的生老病死。 慕思记得她的初心,活下去,而且她并不希望自己的生活一成不变,所以不论每个世界她的结局如何,她的任务是都完成了的,生命可不止这辈子,有因有果,还有轮回。她突然觉得其实自己还是信佛的,莫名的笑了一下,步子轻松了许多。 知否3 后院的王氏引领着顾氏和慕思去老太太的院子,王氏路上瞧见了不死心的林小娘在哪徘徊,顿时脸一黑,比刚刚在前院听见如兰邀请慕思吃冰酥酪燕糕时更甚,心里想着还有客人就狠狠的剜了林小娘一眼,慕思瞧着这王氏的脸色顿时知道盛如兰像谁了,跟她母亲的性子真的是颇为相像。 后院见了盛家老太太,这老太太原是勇毅侯府嫡出大小姐,本家姓徐,不过谁人记闺阁姓氏呢,现大多都说夫家姓氏。 王氏带着两人进来没多久,就急匆匆的走了,看样子是要去收拾府中的林小娘。 “老太太,万安。”慕思行了礼,就退居在一旁,老太太招呼着坐下。 顾氏没有和王氏说话一样绕圈子,跟这样人老成精的人物说话直白点更好,“不瞒老太太说,我此次前来,主要是想请您为我们海家牵线搭桥。” “哦?”老太太坐在一边似是很疑惑有何事能让她为海家牵线搭桥。 “我听闻,白石潭贺家庄老太太是您闺中密友,您也知道,我家母亲身体不好,所以是想可否在庄老太太在京期间,您帮递个话。” 顾氏说的言辞恳切,老太太怎能不知道,这顾氏所说的母亲是谁,毕竟这顾氏是现任宁远候顾偃开的长姐,现在这个顾氏双亲已故,娘家也不多回,这母亲也只能是海家大老太太了。 看着盛家老太太犹豫的样子,顾氏虽然不知道是在犹豫什么,但是她知道怎么切中人的要害,于是闲聊道:“我先个在堂前看见府里两位姑娘了,两位姑娘长的可真俊儿,一个骄阳似火,另一个稳重安静,我比较喜欢那稳重的那位姑娘,就不知道到时候是哪家郎君求娶了。就是可惜了,我家四儿总是学不会那稳重,有机会啊可得让那姑娘跟我家四儿多交流交流,老太太您可得答应啊。” “母亲!”慕思羞着个脸低着头不好意思的道。 盛家老太太听顾氏这么说一愣,方才回过神,骄阳似火的应该说的是王氏的女儿如兰,另外一个应该是小六儿了,什么稳重都是这些年明兰懂事的结果,老太太眼神复杂了一瞬,心里想着,人家这是知道了什么,没有贸然打听,就直接递上了满满的诚意,可是啊,自己老婆子一个没几年可活了,护的住明兰一时护不住她一世,若不让她谨慎些,说不准就会在她没注意到的地方受了伤,她也犹豫要不要让明兰去结交海家,多几个能说上话的知心密友,可是若是去了,王氏那边又会不平衡。 顾氏又添了一把火,“别的不说盛家的两个姑娘性子真真不错,我还说希望两家的姑娘结交结交,结果我家四儿就已经和两个姑娘约好了过段日子一起出去游玩。” 盛家老太太看人家事事都处理周全了,话也说到这份上了,再拒绝就不好了,就带着笑意说:“那可得大姑娘多来找六儿,我时常把她拘在我这个老人身边,都失去了她应该有的样子,出去看看也好,也好。” 顾氏看向女儿,示意她答应,慕思无奈的看了母亲一眼,才恭恭敬敬的回道:“老太太放心,这京城别的不多就是宴会多,我会时常叫上两位妹妹的。” 得到了承诺,盛家老太太满意的点了点头,和顾氏相视一笑默契的谈论到别的地方去了。 两人似乎都忘了偌大的盛家不止如兰、明兰两位姑娘,还有林小娘所生的墨兰,不过这个时候谁也没有不长眼的去提醒两人,外人看去也只会道一片其乐融融。 离上次盛家谈话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这些日子慕思都是在盛家跟着孔嬷嬷学规矩,孔嬷嬷是知道她早就学过所以对她是放而任之,但是她每天还是早出晚归,有些时候还在盛家用饭,不过都是在老太太房里。 不出慕思所料的,本来只是她和如兰、明兰三人的学习,多加了一个的墨兰,知晓那日王氏匆匆离去就是为此事,但没想到会这么快的一起加入,起初墨兰知道她身份的时候,还刻意的和她搭过几句话,后来见慕思对她一副温温柔柔客客气气的样子,对如兰、明兰一副笑眯眯很是纵容的样子,如何不明白,心高气傲自视清其高的墨兰也就渐渐的不去找慕思搭话了,偶尔看不顺眼说几句嘲讽的话,也被慕思软绵绵的顶了回去,让她感觉一拳打到了棉花上面,气的牙痒痒。 这日,慕思有事提早跟孔嬷嬷告了假,比之前早了一两个时辰离开盛家。倒是没想到在盛家门口,遇见了刚刚从庄学究课堂那边过来的齐衡,慕思愣了一下,福身道:“小公爷,万安。” 齐衡也慌忙的回礼:“四儿妹妹好。” 听见这称呼,慕思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想着有事就准备离去。 谁知齐衡看见了那抹古怪,鬼使神差道:“四儿妹妹不如一起去街上走走?” 然后……齐衡就看见了慕思越发古怪的眼神,本来带着笑意的齐衡嘴角一凝,疑惑道:“可是我有什么不妥,四儿妹妹眼神为什么如此奇怪。” “小公爷从何人那听的叫我四儿。”慕思莫名的笑着问。 “我从顾家二叔那听的……”齐衡似乎也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顾二哥哥?那他就没告诉你……这是女儿家的闺名?”慕思天真的歪头问着。 齐衡明显呆了一下,然后整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他再傻也知道了不妥,这时候他也想起来顾二叔当时特意嘱咐他的话什么意思,‘这是我那嫁入海家的顾家姑母所生的妹妹,姑母平时叫她四儿,不过都是在内宅’,这会儿他有些怪顾二叔话没有说清楚了。 “小公爷,你还走不走?”齐衡回过神才明白慕思问的是去街上走一走的事,苦笑了一下,连忙跟着。 现在的汴京正处于雪融春初,还有些许寒意,两人在街上走着,身后跟着自己的随从倒也不怕有什么人误会,街边摆着些小吃摊子,烟雾盎然,看着有些暖意。 本来只是随口说说的齐衡也不知道去哪,就跟着慕思一路走,回过神发现两人已经走到了商贩聚集的地方,两人相顾无言,慕思原本是要赶着回去的,这会儿她已经放弃了这个想法,本就没什么急事也就打算在这街上好生的走一走了。 慕思看见街边的一个小摊时,眼睛一亮,顾不得礼数,拉着齐衡就往那边去,边走边说:“小公爷,我知道这边有一家很好吃的羊蝎子,不过每次来的时候人家都收摊了,我刚刚看见了摊子,看样子我们可以赶上。” 齐衡在心里给自己讲了一堆礼数规矩,好不容易才熄灭先前的窘迫,然后就发现自己被慕思拉着跑了起来,之前就见到了四儿妹……海家大姑娘的大胆,万万没想到她在街上尽也如此胆大,自小被灌输男女大防的齐衡现在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不为还在身后,不知道会不会告知母亲,齐衡下意识往后看了一眼,果然看见了不为很是着急的样子。 “严老伯,等一等!”慕思看着美食在眼前,迫不及待的喊到,自然而然就松开了拉着齐衡的手。 齐衡怅然若失了一会儿,就看见慕思很自来熟的招呼着他,“小公爷吃什么味的羊蝎子?严老伯这里有重汤、清汤、原汤的羊蝎子,重汤就是麻辣的,清汤就是咸香的,原汤就是羊蝎子最原始的味道,我个人觉得清汤的羊蝎子好吃。严老伯给我上一份清汤的羊蝎子,然后给我加一个小烙饼,记得要焦一点的。” 仔细瞧去,被叫住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伯,他推着一个独轮车停在桥边的杨树下,车上是一个硕大的瓦罐,瓦罐旁边是一个煨汤用的炉子,炉子口开的很大不知道是干什么的,瓦罐下面是一些零零碎碎的炭火,独轮车的一边挂着几个竹制的瓶瓶罐罐和几条板凳,另外一边是一个隐隐露出炭的布袋子和分别装着碗筷和饼子的竹筐,树下还摆着一张被油烟熏烤多年的木桌。 看着慕思很是熟练的从独轮车旁边抽出两张板凳,又听见她介绍了这么多,齐衡也没有吃过,就扭头向那严老伯说了一句:“那我也要清汤吧,要一个和她一样的烙饼。” “噗嗤,小公爷,你和我点一样?待会可别吃不惯啊。这严老伯啊早些年上过战场,所以脚有些跛,无儿无女,一直做着这羊蝎子的营生,其实羊蝎子也就是带里脊肉和脊髓的完整的羊脊椎骨,因其形跟蝎子相似,故而俗称羊蝎子。”听着慕思小声的诉说,齐衡恍然,也是这时候才注意到那老伯行动之间确实有些不便。 “那个瓦罐是他炖羊蝎子常用的,旁边是烤烙饼的炉子,竹筒里装的调味品,袋子里是些劣质的炭火,竹筐里是些碗筷和早就做好只需烤一烤的烙饼,这些基本上是他的全部身家了。”正说着,慕思看着严老伯用粗瓷陶碗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羊蝎子过来。 “热气腾腾的羊蝎子来了,海姑娘,你每次都带新客来我这儿,我老严也不知道说啥好。”老伯捞了捞头,一脸的憨厚。 “严老伯,你炉子里还烤着烙饼呢,快去忙吧!”慕思有些无奈的催促着他,看着他离去才松下一口气。 “这羊蝎子啊,先喝一口汤,然后再吃这肉,然后吮吸骨头里面的髓汁。你吃啊,看着我干什么?莫不是你嫌弃这羊蝎子不干净?“慕思看着齐衡一副不动筷的样子一脸纳闷,开玩笑的说着。 齐衡手足无措的,有些结巴的说:“不,不是,我只是在想,刚刚那个老伯说你总是带新客到他这里。” “啊,你说这个啊,又不是我特意宣扬的,我也只是跟几个闺中密友来吃过,而且真的是他家羊蝎子的味道好,所以回头客多。”慕思喝了一口汤,才开始吃,才开始用筷子夹着,实在不方便她吃到肉,她就直接一只手拿筷子,一只手拿着羊蝎子了。 尝了一口汤的齐衡眉毛微蹙,他是知道为什么慕思会说他会吃不惯了,这汤与它的特色一般名副其实的咸,吃惯了府里清淡菜色,突然吃到如此算重口味的东西是有些不习惯,但是当他尝试咬了一口肉之后又觉得是名副其实的鲜香,肉软嫩可口没有羊肉本来的膻味,让他有些爱上了,他发现夹着确实不方便后,也和慕思一样的姿势吃东西了,然后也错过了他身后不为看他欲哭无泪的眼神了。 慕思看见了,叫过女使吩咐了一下,然后趁着严老伯过来送烙饼,就给带来的随从一人叫了一碗,男随从还多叫几个烙饼。 “烙饼这个吃法多样,你可以一口烙饼一口汤,也可以把羊蝎子吃一半的时候把烙饼掰碎了分成小块丢在碗里泡着吃,怎么吃都行。”说着就给示范了一下,把明显比齐衡小了不止一圈的烙饼撕碎丢到了碗里面。 齐衡很是聪明看着就学会了,不一会儿就吃的津津有味了。 羊蝎子汤驱散了不少寒意,慕思喝了一口汤后整个人都活了过来,又吃了一口烙饼后幽幽的问道:“小公爷,为何你称顾二哥哥为顾二叔,却不与我论礼数?” 这个问题把齐衡问住了,他停下不再吃东西,细细的思考了一下,很是认真的说:“大概是因为顾二叔年岁比我大,而你年岁比我小,让我觉得你还是个妹妹吧。” 莫名的,慕思惆怅了一下,心中暗道:你把我当妹妹,可是我以后是要把你当夫君的啊。 如果齐衡是一个活在几千年之后的人……在知道她这番想法后,估计也会说一句:“我把你当妹妹,你却想嫁给我。” 知否4 待到齐衡归去的时候,天色已晚了,晚宴早已摆好,齐衡却告罪了一声,说在外已食用了,然后借口读书就躲进了书房,在房内待了许久,不过异常的是书房的茶水已经上了三四盏了,平宁郡主放心不下又不好直接去问,就招来了不为。 平宁郡主坐在椅子上,施施然问道:“你跟着元若都去哪了,和我说说。” 不为跪在地上,一脸苦涩,没敢让郡主娘娘看见,颤颤巍巍的说:“下午就是去外城的商贩处溜达了一圈。” “就这么简单?那为何我儿归来已经喝了那么多盏茶水?”平宁郡主听的怀疑的看向不为。 不为咽了咽口水,紧张的说:“公子今天在外城吃的吃食太闲了,所以就……” 平宁郡主沉思了一下,挥手让他下去了,齐衡平时是一个很自律的人,一日两餐多是在家中食用,本以为今日是在盛家吃过了,没想到是去了外城,那里鱼龙混杂,盛家和他一同读书的也不会说宴请他去那,看样子是有别人带他去了,可是齐衡平时又很少有交际的好友……平宁郡主想了想,吩咐人最近多看着点齐衡,她得知道这人是谁,科考在即也不知道是否会影响到齐衡。 慕思回家后就被召去了海家老太爷她的祖父的书房,书房里面的还有她的两位哥哥,海穆书和海穆洛,慕思的祖父做过帝师又一直是坚守的帝党,所以当今官家对他不薄,经常是什么东西都念着给他备一份,有时候慕思也经常来她祖父这打秋风。 “四儿,书儿,洛儿,这次叫你们来呢,主要是关于你们的婚事,你们叔祖父那边呢,也开始准备给朝云议亲了,就等这次春闱考完了再定,书儿也有进士在身,原本我是拖着没让任命,现如今书儿你的亲事也算是要定下来。你祖母给你相看了几家女儿,有时间往你祖母那多跑跑。” “洛儿你呢,今年春闱要是定了,那议亲之事也不会太久,毕竟下面还有朝云这个妹妹,本来和你叔祖父压着一直没有议亲,现在看还是尽快吧。至于四儿,你最小,原本打算再留你一两年,唉……”海家老太爷沉默不语,当前局势愈发不堪,他就怕有人趁着官家不注意钻了漏子,主意打到了他们海家几个未成婚的嫡系身上,只能说尽快吧。 都已经不是少不更事的年纪了,祖父意犹未尽的话三人都懂,海穆书比海穆洛的性子沉稳,这会儿也见不得祖父愁眉,劝解的话却也不好说出口,毕竟涉及的是官家,海穆洛就不同了,花花大少,当然他也只是口头油腔滑调,从来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他这会儿挤眉弄眼的跑到海家老太爷身后,捏捏按按就开口了:“祖父,那你和祖母可得帮我挑仔细了,我要那种性子跳的,太沉闷了不好,那什么大家闺秀就算了,太无趣了,一定得挑个和我能玩到一起去的。” 这话一说出口,海老太爷就有些哭笑不得,这跟挑什么似的,当即扳着个脸:“胡闹,虽然我们海家一直都是一夫一妻,但是闺阁女子也不是让你如此挑选的,你的书都读哪去了,你这话传出去让别人怎么看我们海家,又会有多少女子会因你这一句话毁了。” 平常看海穆洛嘻嘻哈哈的,但是他观察人很有一套,他知道其实祖父并没有生气,只是在告诫他说话要小心隔墙有耳。 慕思思绪有些飘飞,上一世也是如此,海穆洛被人下了套,殿试前夕结交了一好友,被那好友误导,不知怎么着就大放阙词,隔墙有耳被有心人听了去,删删改改上报给了官家,官家当时四面楚歌,听见这消息顿时怒极攻心,失了分寸,被逆反之人趁此杀害了他们一家,海穆洛看人就失误了那一次,而那一次就赔上了整个海家。 海家老太爷打发了两个嫡孙,就看见自己的孙女愣愣的看着窗外,这孙女是儿媳当年好不容易才生下来的,太医诊断老大的身体在娘胎里受了伤极难有子嗣,好不容易大儿媳生下一个子嗣,就算不是男儿身也很好了,本来就很宠爱在知道老大不能有子嗣后更加的疼爱,想了想他就和颜悦色的问道:“四儿在看什么呢?” “孙儿没看什么,有些愣神罢了。”慕思回神浅笑了一下。 见慕思不想说,老太爷便也没有多问,把留了下来,在祖母房里一起吃了晚饭,慕思到没吃什么,席间哄的祖母眉开眼笑的,比平时多吃了两碗,一直到服侍祖母睡下,才回屋。 第二天一早,去了盛家,发现几位小姐比她晚来些,一整天的课上下来如兰竟没有和墨兰争吵过,慕思惊奇不已,下了课拉着明兰问了几句,听明兰说的慕思才恍然大悟。 原来,昨日她离去后,如兰和墨兰便因为插花和往日的矛盾争吵了起来,比以往更甚,又很不巧的被孔嬷嬷逮个正着,孔嬷嬷见此昨天晚上便一视同仁的罚了她们,今天来晚也是因为抄书起晚的。 这是盛家的家事,慕思不好插嘴,听过一耳就忘了,平日里怎么对待墨兰的还是怎么对待,一晃六七天,这六七天里如兰和墨兰保持不斗嘴的情况没到一日,便顾复萌态又恢复到了以往,这日慕慕思随着盛家一起送走了孔嬷嬷,就回了海家。 而平宁郡主查了几日都没有查到那个带齐衡去西城的人,便放弃,只以为是自己多心了。她当然不知道,那日真的是巧合,慕思的正常作息与齐衡压根碰不了面。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多是些陌生男子,慕思也被约束在府里不让再出去乱跑,她被逼着在府里待着,待的她都要发霉了,她在房里无聊的绣着花,就听见外面有人报:“小姐,小王爷来了。” 听见这话,慕思开心了一瞬,她这几日思考的难题有人帮忙了,立马花也不绣了,吩咐着:“白若,把我前些日子得的新茶拿来,还有那副黑釉茶盏。” 待到见着小王爷赵宗实的时候,慕思不得不感叹,怎么世上有如此好看的人,再多形容词也述说不了他的俊美。 “师妹!”赵宗实爽朗一笑,然后挥手让小厮下去了。 赵宗实不动时是一个如齐衡般风光霁月的人儿,一笑就又如同顾廷烨般浪荡不羁。 不过听见师妹这个词,慕思还是翻了个白眼,虽说同在祖父海家老太爷房中读书受教诲,也是同一组织的,但是她听见这个词还是莫名的有种被占便宜的感觉。 慕思喝了口点好的茶,这才像赵宗实说她最近的难处:“你来的可太及时了,再晚些我就要留在这里了。” 赵宗实听她说的这么夸张不由得严肃了一些,收敛了嘴角的笑意问:“和我说说怎么了。” “祖父准备在科考后给我们海家的儿女议亲,因为局势,本来还有一年的时间提前不少,要不是我已经找到了我陪伴一生的郎君,我就要凉了。” 听这么一说,赵宗实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朝中局势与他有关,他得官家的宠,激起了邕王和兖王的不满,所以激进了些,这样的直接影响就是双方撕破了脸,在朝中拉帮结派。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这样居然影响到了慕思的婚事。 听完赵宗实讲述的朝中事,慕思幽怨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满含怨气的说:“我不管,你惹的祸,你背锅,祖父祖母虽然都喜爱我,但是女子婚嫁之事怎么可能随我做主,这离科考没几日了,科考完祖母就会放出风声为我相看的。”海家是宠她,可是这个宠也是有底线的,不可能让孙女女儿自己做主婚姻的,婚姻之事,媒妁之言,由不得她。 “那你要嫁之人是谁?”赵宗实看她这样就知道应该是明了任务目标。 “齐国公府齐衡。” 赵宗实本想着是谁都容易,但是一听齐衡的名字,顿时尴尬了,慕思又斜睨了他一眼,然后整个人哀怨起来了。 赵宗实喝了口茶,转移话题道:“这茶不错。” 看慕思没有半点反应,讪讪的放下茶盏,他和慕思都知道,齐衡一门心思挂在盛家的六姑娘盛明兰身上,她贸然插进去说好点叫叫公平竞争,不好听点……emmm三儿? 赵宗实也有些发愁,他知道以往好多人都是为了任务不择手段,但是就他接触的慕思来看,她不是个不择手段的人,这让她去做第三者,估计更不行,然后他就想到了个馊主意:“不行就从平宁郡主下手,你不能主动,那就让他主动,婚姻之事,媒妁之言,他娶了你,你就是她三媒六聘正式过门的嫡妻,感情可以慢慢培养,总不能真的去做那啥吧。” 慕思其实本来打算是这样的,但是听赵宗实这样一说,她又感觉自己很卑鄙,所以她又幽怨的看着他。 赵宗实哪不明白,连忙开导她:“谈恋爱都还有个前任呢,你放心,结了婚有了感情只要你不作,想为了前任教训他,多少办法都有。” 慕思默认了这件事,在生存面前,一生一世一双人什么的并没有那么重要,但是她有自己的底线,她说不上什么好人,但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她没办法说因为自己的活就去利用别人,更别提这种知道别人的一生,还自认为对别人好的去拯救他,将心比心,她希望尽量做到双方都好。 “你也别想太多,我曾经遇见过所谓的重生者或者穿越者,他们有的利用所熟知的自认为高人一等的,在那些个世界搅的天翻地覆,真的不是不报,他们都有他们应得的报应,也有因为得到重生或者穿越的,过得更好的,却是福报。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一种是不守规则,一种是守规则,世上哪来那么多顺心如意,大多数的都是守规矩的过日子。” “我告诉你,其实我也遇见过算是同行吧,他们一般是寻找物资采购的,但是他们大多对我们组织是看不起的,为什么?因为他们觉得我们在玩弄爱情,说的再冠冕堂皇,他们就觉得我们是为了爱情,可是这本来就是我们组织一部分系统的核心啊,我们在每个世界活着的同时都在学习,但是基于每个世界的不同,我们能带走的除了知识,其实没有别的了,人呢得知足。” “在规则下使用的能力叫能力,不在规则下使用的,不知道是人控制它,还是它控制你。保持初心,顺心而为。你好好想想,可行我就帮你。” 赵宗实说了很多,慕思其实是感谢他的,人性很复杂,她也曾贪心的想过让那些得到过的能力可以跟随她,但是她放弃了,她怕她驾驭不了,反被驾驭。 在规则之下,底线之上,顺心而为,这才是她的活法。 慕思自那次谈话沉寂了几天,一直到科考前一天才想明白,想明白了她就答应了赵宗实的做法,赵宗实最近也在慢慢布局,效果不是很明显,他主要发力是在科考后。 这几日慕思也没有闲着,想着春寒就做了一副护膝给要科考的海穆洛,因局势原因,海家老太爷拘了孙儿在家,直到要科考才放了出去,阴差阳错的海穆洛反而错过了上世认识的那人。 慕思有所感,心情开朗了不少,而她房中的女使也连着轻松了不少。 第二天海家众人都起来了大早,慕思陪着叔父海安泽,婶娘赵氏,哥哥海穆书,送海穆洛进了贡院,要在这贡院住几天,有着以往大哥海穆书考试的经验,所以给他备了不少东西,眼看着他进去,叔父一家才安心。 慕思刚准备往马车那边去,就遇见了齐国公和平宁郡主,慕思连忙行礼:“齐国公,平宁郡主,万安。” 平宁郡主让她起身,两人没说什么,慕思就被催着回去,就匆匆走了。 倒是平宁郡主,坐上马车了看着慕思离去的背影,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主君几日前的提议,娶海家嫡子家嫡女海慕思,平宁郡主初次听到时,只说让她再想想,这想着想着就拖到了现在,这海慕思也没什么不好,端庄大方,举止优雅,家世也不凡,配元若绰绰有余,但是……平宁郡主可不是什么不懂朝政的女人,她可知道这朝中局势复杂不堪,现如今看着风平浪静,那也只是表面上的,更何况小王爷赵宗实跟海家来往密切,谁也不知这官家到底怎么想的。 平宁郡主和齐国公说起此事,齐国公放下拉拉帘子的手,说道:“糊涂,你犹豫的官家不知道?官家相信海家,若我们齐国公府与他海家本有结亲之心,现却犹豫不决,官家知晓后会怎么想?官家不会想是你这个做娘的不满意儿子娶亲海家,只会想,齐国公府不愿意和海家结亲是因为他们有二心!他们不满意现在皇位上做的人。” 齐国公见妻子回过味来,又加了把火:“你可知前些日子下朝,邕王拉我吃酒,席中话里话外之意都是要给衡儿做亲,本以为玩笑话,谁成想第二天宫里的荣飞娘娘召见了你,荣飞娘娘暗地里支持的是谁,你不清楚?你想衡儿成为两位王爷争褚的牺牲品吗?” 平宁郡主神色一变,近些日子忙乎衡儿科考,竟疏忽了此些事,两位王爷谁也得罪不起,若有一方求得官家圣旨,这不娶也得娶,既然如此还不如和海家一般站的一致,平宁郡主头疼不已,她既想孩子好,却又不想齐衡娶盛家的女儿,这般比来比去,娶海家嫡子家的女儿竟是甚好不过。 平宁郡主揉了揉眉眼:“此事等衡儿科考完之后再说,让我再想想,再想想。” 齐国公看平宁郡主疲惫不堪的样子,原本还想劝说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知否5 齐国公和平宁郡主所想,慕思不得而知,但是她送兄长进贡院时,看见了顾家二哥,顾廷烨,看着他是孤身一人,想着出门之前母亲吩咐的,慕思悄悄吩咐女使把准备的笔墨纸砚给拿了过去,没有过去多打招呼。 贡院考试需要几天,每日都有人守在贡院门口,就怕有人在这春寒天病倒被提早送了出来。 海家也照例安排的有人,越是临近贡考结束,家中母亲顾氏越发约束她了,甚至于结束那天也没有让她过去,放榜的那天也没有被允许出去,有这待遇的不止她,两个哥哥和姐姐都被束着,与他们相比慕思这里还时不时有赵宗实过来做客。 母亲顾氏对此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日赵宗实又来找她了,说是道贺,她也是这时才知道兄长海穆洛榜上有名,第五名,这事让这个海家都高兴了一番。 赵宗实又说了一件让她喜上加喜的事情,官家有意让齐国公府和海家结亲,但是只是有这个风声,却没有具体透露,因这次贡院考试的不止海家一人,怕这个特殊时期树大招风,海家也只是在自家办了一场喜宴。 与海家的其乐融融相比,齐国公府就有些愁云惨淡了,小公爷齐衡落榜了,但是让平宁郡主脸色难看的不止这一件事,她在落榜后就去拜访了此次主考官,知道儿子齐衡问题出在哪,潜心磨练日后定能考中,脸色就好多了,但是一想到因为没上榜而垂头丧气的齐衡被盛家六姑娘一劝说就眉开眼笑,她心里面又恨的牙痒痒,想着儿子大好的前途,对和海家结亲意动了,又听到了外面官家的风声,心一横,请旨了。 请旨一事闹的很大,平宁郡主甚至越过了后宫之主曹皇后,直接面圣了。两人在宫中谈了许久,最终结果看样子是让平宁郡主满意的,至少她是带着笑回到齐国公府的。 平宁郡主前脚面圣完,后脚赐婚的圣旨就到了海家,来的是官家身边的太监总管,面色红润嗓音尖锐的朗读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海上卿之女海慕思,品佳貌美,谦和有礼,娴熟大方,皇后与朕闻之甚悦,今小公爷齐衡对其甚为倾心。海慕思现待字闺中,与小公爷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海慕思许配于小公爷齐衡,待其次年立春之后择吉日完婚,钦此!” 海家本盛满喜意,现在却被这一纸圣旨冲淡了不少,当下局势错综复杂,如今被赐婚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不论好坏,圣旨下达,海家如今要做的就是给孙女备好嫁妆,做好来年出嫁的准备,想着孙女都已经被赐婚,海大老太夫人加紧了两个嫡孙婚事的相看。 而慕思已经趁着这段时间溜出府了,在街上四处晃哒,心情颇为不错,却也不敢太过于明显,看了些新出的小玩意儿,眼睛珠一转,跟着对女使白若一阵嘀咕,“白若,我想吃外城的桃花酥,你去买,我在这等你。” “好的,姑娘。”白若不是第一次去帮忙买东西了,没有丝毫怀疑的走了。 慕思指着路边的茶水铺,看着把人给支使出去了,转身就去了对面的一家勾栏瓦肆,名字到也好听,叫“惜余欢”。 绕过屏风进去后,整个光线就暗了下来,慕思倒是轻车熟路,掀开诸多帷幔,走到了一间挂着“秋霁”木牌的门前,左右看了看推门进去。 没一会儿一个身穿戏曲服装的花旦走了出来,取了木牌就往前头去,路上遇见同样画着妆穿着戏服的还礼貌的点了点头。 沿着原路往回走,一直到门口,看见屏风往右拐,从一个不起眼的小门往下走,走进了一条暗巷,两边点着昏昏挫挫的灯,那花旦走到尽头,是一个低矮的暗房,里面坐着一个写东西的老先生,花旦递了牌子,低声报了一句:“游园惊梦”。 那老先生看着牌子惊诧的看了花旦一眼,有规律的摇了摇旁边的一个铜铃,低头又在纸上写写画画。 花旦看着老先生摇铃了就知道报上去了,这是这楼里的一个特色,暗房暗巷这下面的人不开口,以特殊的手法把信息通过摇铃告知给上面的人。花旦听着上面隐隐约约的戏曲声,半分不着急,慢悠悠的等着上面结束。 等着唱完花旦才从旁边的楼梯走了上去。 白若此时焦急不已,她没有想到自己买完桃花酥回来自己姑娘却不见踪影了,抱着一摞糕点在茶水铺不知道去往何处,生怕自己刚走开姑娘就回来了,但是又怕姑娘出了什么意外,整个人迟疑不决。 “咚!接下来请欣赏秋霁的《游园惊梦》!” 茶水铺对面传来一声铜锣的敲打,“惜余欢”勾栏瓦肆的报幕小厮正在大声叫喊。 “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 本来是被那铜锣声吓到的白若,听见这一句开嗓,顿时整个脸都白了,抓着怀里的油纸包,推开人群往前看,看见人的那一瞬间开心了一下,随后整个人就变得无精打采,抱着油纸包,呆呆愣愣的坐到了茶水铺。 白若却没有发现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落在了另一人眼中。 自从圣旨下达后,齐衡得知的时候说他失魂落魄也不为过,和母亲抗议不过,一切都成了定局,齐衡也很是无措,他就趁着府里高兴跑了出来,随便找了个茶楼坐着了。 本来是对着窗外发呆的他,就看见了茫然无措的白若,还奇怪怎么就看见她没看见她家姑娘的时候,就发现这丫头朝着对面的“惜余欢”跑去了,然后齐衡顺势看过去,就看见了台上婀娜多姿的花旦。 齐衡他坐在这有些时候了,想着事没往窗外看,但是一直有听到“惜余欢”唱的戏,不过都没有现在这个台上叫秋霁的唱的好,嗓子很有味道,声音很空灵。齐衡有个习惯,他认真对待某事的时候就会仔细去看,然后他现在习惯性的去仔细看了一下台上的花旦,看着看着觉得台上的人很是眼熟,总感觉在哪见过。 打量了半天,恍然大悟,这不是那天在海家寿宴上唱开场戏的小花旦。要说为什么印象深刻,可能是因为当初在海家遇见的事多了些,就自然而然的记住了。难得可以放松一下,齐衡不怎么想去回忆海家,认认真真听了下戏曲,把最先看见的白若都给忘了。 一曲终了,齐衡才想起为什么听的戏曲,再去人群中搜索白若的身影,就发现她身边已经站着了一个齐衡不太想遇见的人——海家嫡系嫡女海慕思,本不想过多打量以免引起对方注意的齐衡喃喃自语道:“那鞋子怎和刚刚台上的花旦一模一样”说罢又摇头否定,认为自己看错了,瞅着出来时间不早了,齐衡准备打道回府了就没有多纠结。 这边慕思安慰着女使,却不认为这是多大的事,当下民风说不上多开放,但是对女子抛头露面却没有多大的斥责,就算回去顾氏知道了此事,顶多一顿训斥,却也不会做些什么。 果然,回去后白若将此事报给顾氏时,顾氏只是训斥了一下,让她平日里多注意言行,毕竟是已经定亲了的人了。而且除开一开始对此婚事还有些忧心忡忡的海家,也在海家老太爷跟两个男人讲后,男人又把这些掰碎了讲给妻子听,顾氏就已经不怎么担心了。 空闲出来多余时间的她,除了日常整理整理女儿的婚嫁单子,就是操心顾家的事情,虽说顾氏已经是外嫁女了,但是顾家这几年内宅的情况也让她忍不住担忧。现如今的顾家让她有些担心后继是否有人,老大顾廷煜被后来的小秦氏弄的只会把眼光放在后宅,兄弟之间也不和睦,整天想着有人会夺他的宁远侯世子之位,防备着自家兄弟,老三顾廷炜到是被小秦氏教的很好,但是有那么个娘谁也说不清最后,只有老二顾廷烨,夹在中间不上不下,又没了亲生母亲,在侯府生存艰难,听说这次也参加了贡考只不过落榜了。 顾氏为了这事还专门跟自家相公说了一道,让他帮忙询问一番为何落榜,海安泽询问得知文辞俱佳,气势恢宏,理应上榜后,也颇为意外,细问后发现没上榜的原因是因为顾廷烨为杨无端鸣不平,鸣不平的话还传到了陛下耳中,所以不仅把他从三甲刷了下来,还让他和杨无端一般五十岁才能再次科考。问清后海安泽眉头一皱,虽说顾廷烨文采不错,但是这是陛下亲自下的决定,断了顾廷烨的前程,如此这般就不太好违逆,海安泽将他所知道的加以分析告诉了顾氏。顾氏却是怒气冲冲,按照以往发生的事,直觉告诉她这事和小秦氏脱不了关系,顾氏却暗恨小秦氏教坏了顾廷煜现在还断了顾廷烨的前程,摆明了想让她的儿子上位,对此她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慕思知道这件事的时候,顾氏已经困扰了一段时间了,这日来顾氏房中见她还是如此,便提议道:“想出人头地也并非科举这一条路可以走,我们海家是书香世家,但是宁远候府不是,顾二哥哥可以从军,慢慢总能熬出头,与其死磕科举这一条路,不如去军中试一试,虽说天下安宁,但是总是有匪寇需要绞杀的。” 这话一说,顾氏顿然豁然开朗,是啊她被限制了思维,四儿说的对,并非只有科举一条路可以走,再说了,前些日子才听自家相公提及陛下有剿匪之意,思及此处,越想越觉得此法可行,当下安排了人去与顾廷烨打交道。不是不想和他面对面谈,主要是怕被小秦氏得知了又少不得一些波澜,顾氏实在不想和小秦氏的打交道。 顾廷烨还没有从落榜的打击中回过神,就被父亲叫回府中又是一顿训斥,言里言外之意都是在说他不争气,还提及他为杨无端鸣不平之事,听到为什么落榜的顾廷烨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针对他的阴谋,是大哥顾廷煜所做,毕竟十二岁时在书房所言当时只有大哥在,奈何他的解释在父亲眼中却是灵顽不灵,还指责他回回都把事情推给了哥哥,顾廷烨伤心之下也明白了自己就算浑身上下长满嘴,也抵不过父亲的偏心。 这日他照常借酒消愁,刚从外面买了酒准备回去就被人在一条小巷堵着了。喝了不少酒的他思维有些迟缓,却还是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小厮。 “顾二少爷不必如此紧张,我是顾大娘子身边的人,此次前来是听了大娘子的吩咐,转告二少爷几句话。大娘子说,二少爷不必因为限考而苦恼,世上不止这一条路,听说西边匪寇不断,陛下也有大力剿匪之意,时下正好,就看二少爷怎么抉择了。”那小厮看顾廷烨一副思考的样子,知道他听进去了,随即将手上的一封书信交给了顾廷烨,就要回去回禀情况。 “慢着,替我谢谢姑母。”顾廷烨接过信之后,神情复杂的叫住了小厮,他到没想到在他亲老子都放弃他了的时候,嫁出去的姑母反而还为他操心,不论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份恩情顾廷烨记到了心里。 回到家的顾廷烨急着打开书信就打发了曼娘的侍候,自然而然的错过了曼娘有些怨恨的眼神。顾廷烨打开书信原以为是姑母托人给他写的推荐信,结果是推荐信不错,但是却不是姑母所托,是四儿妹妹所托,所托之人却是当今陛下眼前的红人赵宗实,信是很简单的推荐信,并没有多余之话,可是顾廷烨还是从里面嗅出了一股不同的意味,眼眸微沉,叹了口气,将信反复看了几遍,确定真的没有什么其他消息后,慎重的将信折叠放好,不管怎么样这封信都关乎着他以后的前途,所以哪怕真的有陷阱他也不得不往下跳。 还没等顾廷烨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曼娘和常嬷嬷,常嬷嬷就一脸慌张的进来告诉他,曼娘和蓉姐儿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