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女有些刁蛮》 第一章 离家 玄武十一年，刚到八月，京城的天已经微凉，十岁的程玉儿仅仅穿了一条百褶如意罗裙，上衣披着一件绸缎薄罩衣，冷得赫赫发抖，精致的脸蛋上冻得发白，刚离家出走的时候忘记多带些衣服盘缠在身上了。要不是认错路，也不会越走越越往北，越来越冷，结果走到了京城郊外的龙华寺来了。 听说今天定北王府的王妃要在寺里祭拜，昨天王府就安排了好几个丫头小厮先到寺庙里清场地了，小丫鬟们凉在后院院子里有好些换洗干净的衣服。 程玉儿偷偷溜到后院选了一套最小的衣服套在身上，还是有些大，再把宽大的衣衫用腰带涑起来，这样看着合身协调多了，嗯，这样像不像王府这种大户人家的小丫鬟呢。 保暖问题解决后，肚子开始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今天一天没吃东西了，从小养尊处优的程玉儿心想： “原来饿一天肚子就这么难受，原来大侠也是要吃饱饭的！得在爹爹把我抓回家前不能饿死去了，还要去南边娘长大的地方看看，要跟娘生前一样去闯荡江湖做个巾帼不让须眉的侠女，这点小苦难不算什么，如果偷偷溜回家拿盘缠太冒险了，肯定会被爹爹和哥哥发现的，要不去龙华寺的前厅看看？” 听说定北王府送点心的管事昨天就来了龙华寺安排供品的事情了，今天王妃过来祭拜还愿，应该有不少好吃的点心吧，程玉儿一边计划着怎么拿供品一边咽着口水往前厅小跑过去。 大厅中庞大的观音大士俯视着众生，香烟缭绕着整坐庙宇，在神圣又庄严的观音殿前做虚心事会不会被神明责怪呢？于是程玉儿在殿前虔诚的跪下拜了三拜，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 “信女程玉儿不是有心冒犯观音大士的，信女是因为一天没吃东西实在太饿了，观音大士大慈大悲请莫怪莫怪！” 说完再俯下来拜了拜然后站起来往桌子前靠去，踮着脚伸手去拿了一块小小的点心往嘴里送去，自言自语的说道： “真好吃，就是小块了点，还是咱们程府的点心大气，一块一口都吃不完，这定北王府还真小气！” 边吃边拿放到自己的小荷包里去，每碟点心抽掉两块看起来还不大明显。摸了摸荷包，才半小荷包。眼睛一转，心想正殿那里的点心应该更多。 正殿居然一个人都没有，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贡品点心，程玉儿流着口水，心想这两三天的温饱有着落了，正要伸手去抓前面的点心，突然被人用像小兵器一样的东西轻敲了一下头骨，与此同时听到一清脆的少年的声音说道： “臭丫头，居然敢在寺里偷东西吃，我们定北王府的脸都让你给丢光了，你这是在哪里学的规矩！” 程玉儿头骨疼得眼泪直飙顺手摸着小脑袋转过身来，看见一个气焰嚣张年纪约莫有十三四岁左右的少年，正生气的上下打量着她。 少年身形高挑，皮肤是淡淡的小麦色，穿了件浅蓝色的丝绸长衫，锦带涑腰，剑眉星目，墨发高盘一半，另一半头发散垂在后肩，五官轮廓清晰，样貌生得极好。 程玉儿心里想哪里来的臭小子，敢坏了姑奶奶解决温饱的好事，没等程玉儿说话少年又用手中的铁棍子样子的兵器挑着程玉儿的下巴仔细观察道： “你在哪一处当差？” 心里嘀咕着自己的半荷包点心可不要被发现了，大大的眼睛咕噜咕噜的转悠着算计怎么逃脱，毕竟偷东西吃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就不跟这臭小子计较了！这时候少年不耐的用手中的短兵器再轻敲了一下程玉儿的头说道： “爷问你话呢！聋了还是哑了！” 程玉儿头骨生疼得直接用手捂着头，与此同时恼怒得直接一脚狠狠的往少年的裆部踢去，少年痛的直接捂住下档蹲了下来，趁着这个时候蹲下来没有防备，程玉儿飞快的跑上前狠狠的把少年推到在地上再补上一脚踢了少年的腿，疼得少年叫了出声音来，然后程玉儿赶紧跑到偏厅躲在桌布底下，用手拉了下晃动的桌布让它不再摆动，大气不敢喘的一动不动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的随从小厮们听到了动静赶紧跑进来慌张得口吃起来说： “世子爷，这是怎么了，谁谁谁…干的谁干的，有没有伤着哪里了？” 少年心想要是被人知道我是被个小丫头揍了，我以后还怎么在京城混，连忙训道： “叫什么叫！眼睛瞎了么！还不赶紧扶爷起来，你去问问管事的，今天来龙华寺里当差的丫鬟都在哪里，把人都带过来给我这，我有话要问她们！” 小厮弯下腰去扶少年起来同时恭敬的回答说道： “回世子爷，今天当差的丫头都在王妃身边伺候着，由王妃身边的周嬷嬷统管安排着，我这就去跟管事的说让他带把丫头们都带过来给爷回话。” 少年想了一下说道： “算了，不用惊动我母妃了，一会儿回到王府，你去让周嬷嬷把跟出来龙华寺里伺候的丫头都带进来给我院里，我再审问她们！” 小厮恭敬的弯着腰回答道： “是！” 程玉儿在桌子底下偷笑的想着： “原来是定北王府的世子爷，真是倒霉，出来闯荡江湖的第一天就遇到这么个坏我心情的臭小子，他们人多还是先不要出去比较好，我可不是怕了他们了，我可邧女侠的女儿程大侠！我这是怕路途中生事端影响我的日程！”程玉儿自我安慰的想着。 于是直接在桌子下面躺下，心想美美的睡一觉再说，反正王府这样在京城的名门贵族的权贵人家以后是再也见不到的，这次不要被抓到就好，又想到这定北王府的世子爷也太菜了，就这样被自己打了一顿，忍不住捂着嘴巴无声的笑了起来。 待程玉儿醒来时，外面已经没了动静，程玉儿把桌布掀开一条缝仔细的观察外面的动静，看来人都走完了，外面的太阳从门外照进来照得门口的影子长长的，看来已经到了太阳西下的时候了。 出来后摸摸装着小点心半鼓的荷包心想明天后天的口粮也总算够了。要不是那个定北王府的臭小子，可能还可以装满一小袋，还耽误了一个下午的时间，要不然这会儿可以出了京城了，嘀咕着今晚在哪里落脚比较好呢？再次感叹着这大侠也是要银两生活的，早知道出来的时候多带点银两了，这会儿爹应该知道自己离家出走了吧！先躲庙里，估计这会儿要派人出来找自己了。 今天除了被定北王府的臭小子抓到了偷供品吃的小插曲外，其他的总的来说还是很顺心的，心情也跟着这秋高气爽的八月一样清爽起来，只是要对不起她的贴身小丫鬟小菊了，她是程玉儿离家出走的帮凶。估计这会儿要被管事的嬷嬷训话了，可能还要被罚了这个月的月钱。心里有些过意不去，默念着： “小菊啊，等我去到南边娘生活过的地方看看后，回来再好好补偿你，本侠女回来定带你一起浪迹天涯！” 一边构思着自己的江湖蓝图梦，一边哼着曲儿一蹦一跳的往门外跑去。 正高兴着突然迎面撞来了一个身形高大穿着贵气，看起来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老爹程肖风！ 程玉儿立马调头就要跑，既然爹爹已经来了，突然发现似乎跑也没用，然后又转过身来给程肖风一个灿烂的笑脸，并且跑过去拉着程肖风的衣袖左右甩动着，撒娇说道： “爹爹，玉儿知错啦，我听说今天是定北王府的王妃来龙华寺祭拜，排场可大了，就是慕名而来看看！这不刚看完就准备回家了呢！爹爹居然亲自来接玉儿回家，爹爹对玉儿最好了！” 程肖风看着对自己耍小聪明并且撒娇的小女儿，绷着的脸立马松了下来，柔声道： “玉儿以后可别再一个人偷偷溜出来玩耍了，小小年纪的遇到坏人怎么办？你以为王妃来祭拜是你这小丫头想看热闹就能看的？那是龙华寺的主持玄江大师认识你爹并且见过你才让你进来的。玄大师与我交好，并且老祖宗经常给龙华寺捐赠香油钱，发现你在寺里玩耍后，便让人去沛县告知我方能找到你，以后可不能这么胡闹了，要出来玩可以，但是要告知爹爹和老祖宗，给你多安排些丫头小厮们一起跟着你才好。” 程玉儿又用力甩了甩程肖风的衣袖嗲声说道： “女儿知道错了，爹爹你就别再训女儿话了！” 程肖风摸摸程玉儿的小脑瓜，说道： “好了好了，真是拿你没办法，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让爹百年以后下去了怎么跟你娘交代？我们现在就过去跟玄江大师道个别就回去，家里还有老祖宗在担心着你呢！” “好吧！玉儿听爹的！”程玉儿不甘心的回答道，想不到自己的第一次江湖梦就这样被终止在龙华寺了！ 第二章 程府 程府人口简单，程家的家主是程肖风，程家老祖宗李氏更是精明能干，娘家是当朝城阳候府的嫡长姑奶奶，年纪轻轻的就成了寡妇，独自把独儿程肖风养育成人，程肖风的妻子邧氏三年前因病去世了，程肖风为了一对儿女程子瑞和程玉儿，一直没续弦，也没有妾室通房之类的，秉性正直却又不失为人处世的圆滑。 这一大家子就这四个主子，程肖风是京城周边沛县的富商，为什么书香世家的人会选择从商而不是入朝为官呢？ 这要从程玉儿的曾祖父那代人说起，程玉儿的曾祖父曾经是汉征王朝的开国正三品兵部尚书，由于皇子们的夺嫡纷争差点连累了程家整个家族，当时的程家家主权衡利弊，便辞官带着一大家子回去了江南老家两浙路昌平镇，并且要求子孙后代要懂得审时度势，不得参加科举入朝为官，导致了程玉儿的父亲年轻时满腔才华而不得施展，怀才不遇而屈身为商。 程玉儿的曾祖父辞官回乡后，从此程家就从官宦世家转变成了商业世家，到了父亲这代又举家搬迁到了京城附近的沛县，慢慢的变成了沛县富甲一方的财主。 程家虽然改行从商，但还是保留了祖上大家族书香世家的品行，年轻人读书会文一点也没落下。程肖风更是对儿子严格管教，请了一文一武的两位先生教导儿子，秉承文能断文识字懂道理分辨是非，武能强身健体保护自己和家人，女儿程玉儿天资聪明活泼可爱，在祖母父亲和哥哥的庇护下比较懒散，也就跟着学了些三脚猫功夫，功夫没学好，却完全不影响她那颗要行侠仗义而躁动的心。 程玉儿的娘亲邧湘乔是南边的南疆部落首领的女儿，有着过目不忘的才能，女儿程玉儿正遗传了母亲的这一优点，当年南疆部落是要把邧湘乔当作部落头领接班人来培养的。后来遇到南下经商的程肖风，当年的程肖风一表人才玉树临风，南疆第一美人邧湘乔对他一见倾心！两人从相识到相知相爱。 邧湘乔不顾亲人反对跟着程肖风私奔到江南，后来又到了沛县，生了一对儿女，奈何红颜薄命，三年前因病去世了。 程玉儿跟父亲刚回到程府，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年飞奔过来抱着程玉儿宠溺的说道： “妹妹，你跑哪里去了，担心死哥哥了！” 少年唇红齿白，眉目笔直，五官与程玉儿有几分相似，长得极好，由于长期练武多了几分英气，这正是程玉儿的哥哥程子瑞。 程玉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哥哥，我就只是出去瞎逛逛而已！” “真是个贪玩的丫头！” 程肖风看着一对相亲相爱的儿女倍感欣慰，感慨着当年自己满腔才华却因为祖训而不能参加科举入朝为官，以后自己的儿女无论如何也要让他们怎么舒心怎么过，回过神来说道： “你们兄妹过一会儿再聚吧，得先过去紫云堂给老祖宗请安，老祖宗担心了一天了！” 紫云堂的花园优雅宁静，围栏上摆满了绿色的吊篮，随风微微的摆动起来显得格外好看。 紫云堂的正殿端坐着程家老祖宗李夫人，门外的小丫鬟进来弯膝行礼汇报道： “老祖宗，老爷带着大小姐回来了，现在正带着少爷和小姐一起过来给老祖宗请安！” 李夫人着急的探望着门外连声说道： “快快快！快让他们进来！” 哥哥程子瑞牵着程玉儿飞快的跑进紫云堂，后面跟着小跑着的程肖风。两兄妹一左一右的并列跪下行礼说道： “孙儿给老祖宗请安！” 程肖风紧跟进来要微微弯下腰辑手行礼： “母亲安康！” 李老夫人伸手往前作了个起势，满脸溺爱的看着程玉儿道： “快起来！玉儿过来老祖宗这里！你这一天都去哪了？可把老祖宗了担心坏了！” 程玉儿像条泥鳅一样附在李老夫人的怀里，撒娇的说道： “玉儿也想老祖宗了！” 程玉儿眼睛湿润着说： “我昨晚梦到娘亲了，娘亲跟我说她想家了，要回去南疆跟外祖父和外祖母在一起，我想去南疆看看娘亲，玉儿这里能感受得到娘亲的灵魂在那里。”边说边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 “我要告诉娘亲，我现在很厉害了，以后要跟娘一样做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侠女！” 李老夫人的眼泪在眼睛里打滚，怜爱的摸着程玉儿的头说道： “可怜的孩子，才这么大一点儿就没了娘，老祖宗的玉儿真懂事，你娘在天上看到你这么懂事肯定会很高兴。” 李老夫人又说： “可是玉儿还小，外面的坏人千姿百态，要跟李先生多学习知识懂，才能懂道理，分辨是非好坏。还要认真跟陈先生学习武功，强身健体。你平时要多用功些，可别再给先生们添堵，首先要学会保护好自己才有能力保护好别人呢！” 程子瑞在旁边听着一本正经的说： “老祖宗放心，我会好好教导好妹妹的，一定让妹妹以后比娘还要厉害的呢！就算妹妹打不过坏人，我也帮忙把坏人打得远远的，保护妹妹和老祖宗！” 大家听见都笑了起来，李老夫人高兴地说： “我的瑞儿才多大呀，就知道要教导妹妹和保护妹妹跟老祖宗了！” “嗯！我是大人了，要保护大家！” 紫云堂又被充满欢乐的笑声衬托得热闹了起来。 李老夫人自从丈夫去世后就极少的笑过，如今自己也儿孙满堂了，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了！就是当年自己丈夫妄死的事一直压在心里，这个坎一直过不去。 无忧无虑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快，转眼就到了中秋，程家大院内议事厅前院的银杏树的叶子开始变得鲜黄，满树金灿灿的银杏叶子显得格外光彩夺目，似乎预示着这个家族正在慢慢的崛起，随着节日的到来程家大院里的丫鬟小厮们也忙碌了起来。 程玉儿居住的梧桐苑里传出淡淡的桂花香，随着八月的秋风飘到了程玉儿的书房里，院子前各种品种的菊花也争先恐后的盛开着。 程玉儿闻到了花香便带着她的大丫鬟小菊去采桂花，不禁的感叹起来： “今年的桂花开得真好，咱们多采些回去做桂花糕，咱做的点心要一口能塞得满满的份量的那种，可不要像定北王府那样小气的小糕点，一口吃下去还不够塞牙！” “小姐真会说笑，你去哪里吃人家定北王府的点心了，咱们好像喝定北王府没什么交集吧？”小菊疑惑的问着。 “你小姐我还真吃过！”想起了在龙华寺定北王府的世子被自己胖奏了一顿的情景，不自觉的吃笑了起来，说道： “可能是他们的点心太小了导致人的力气也小得很！” 程玉儿不知道自己沾沾自喜的同时，远在京城的定北王府的小世子可恼怒疯了，被一个小丫头揍一顿不说，还不能被人知道是被个小丫头揍了，要不然以后在这京城咋混下去，回到王府里让管事嬷嬷把当日跟去龙华寺伺候的小丫鬟都带过来看了一遍又一遍，怎么也找不到当日那个野蛮又贪吃的臭丫头的踪影！ “咱们采了桂花做桂花糕可少不了吃桂花糕时品花的茶，院子前面的菊花都开了，你去采一些回来晒好来泡茶喝！”程玉儿吩咐着小菊说道。 小菊笑着说： “好呢！我们小姐对好吃的好喝的最有研究了，我这就过去采。” 程玉儿拿手上的手绢拍着小菊的脑袋说： “谁说我对好吃的好喝的最有研究的，我这可是吃好了才有力气练习陈师傅每天安排给我的功课！” 小菊吃笑了起来说： “小姐不说练功还好，你那哪叫练功，三天晒网两天打鱼的！大少爷才是真真上进，兵法和功夫还有学业一门都没落下，陈师傅和教书的李先生都夸奖少爷，说少爷将来必定是不可多得的将相之材呢！” 程玉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说道： “我这不是有哥哥保护着大家吗？我这能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小菊笑道： “是是是！我们小姐说得对！我这就去给小姐采菊花去！” 第三章 往事 秋日的阳光特别温暖，微风吹过，垂柳飘扬，几声鸟叫声打破了花园里的宁静。 紫云堂内，李老夫人的陪嫁嬷嬷常嬷嬷双手呈上泡好的茶递给李老夫人，然后站立在李老夫人身边轻声说道： “老祖宗是要打算把当年的那件事告诉老爷和少爷小姐他们了吗？” 李老夫人喝了一口茶长叹一口气说道： “肖风他爹的事一直压在我心里，一压就是一辈子，当年我们孤儿寡母势单力薄，无法为肖风他爹平冤，如今我也儿孙满堂，铖王势力也大不如从前，是时候让子孙们都知道当年的事了，他爹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人冤死，要不然以后我下去了怎么面对肖风他爹，又怎么跟程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说完便吩咐一旁候着的丫鬟春雨： “你过去请老爷少爷和小姐过来，就说我叫他们过来议事。” “是！” 春雨曲膝行礼回答着，然后起来出门往程肖风的麒麟院请人去。 过了片刻，程肖风带着儿子程子瑞和女儿程玉儿进来紫云堂。 分别行礼后在堂内左下方的椅子坐下，程玉儿和哥哥程子瑞一左一右的在父亲身后的椅子坐下。 李老夫人的二等丫鬟夏竹泡了碧螺春茶分别呈了上来，程肖风喝了一口茶问道： “不知道母亲叫儿子过来有何事？” 李老夫人挥手并退屋内伺候的丫鬟嬷嬷们，待丫鬟把门关上后，喝了一口手里的茶放下说道： “今天让你过来主要是跟你说清楚你爹当年的事，我怕再不说，以后我走了就没人知道真相了！” 程肖风看着母亲紧张了起来： “母亲身体哪里感到不适了！？要不要让人去请大夫来诊脉看看？爹都去世了这么久了，缓一缓再说也无妨。” 李老夫人抬手止住了儿子，说道： “我没什么大碍，有件事一直压在我心里，我让子瑞和玉儿跟着你过来一起听着，程家的子孙都应该知道，你爹虽然走了这么久了，但是要清清白白的！” 程肖风皱着眉头正要问话，李老夫人抬手止住，接着说道： “你爹走得早，你从小也懂事，怕我伤心从来不敢向我追问你爹的事。” “当年我刚嫁到程家，那时的程家家主也就是你的祖父还是朝中三品兵部尚书，你爹那时候乡试、会试连中二元，大家都猜测将来的殿试肯定是状元之才。这时朝中皇子们的各方势力明争暗夺，都想拉拢你的祖父，一是看中了你祖父在朝中学生无数的人脉地位，二是看中了你父亲连中二元，将来殿试后肯定是封官加爵少不了的，你爹那时前途无量，谁能拉拢到咱们程家谁的势力就会锦上添花。” “而当时的二皇子，也就是现在的铖王通过各种方式来贿赂你祖父，而你祖父和父亲每次都把他拒之门外，并且立场坚定只忠于皇上，因此铖王对此耿耿于怀，在你父亲参加殿试前买通了陪同的下人，让你父亲在殿试前喝了加了离合散的茶水，你父亲当时顶着不适的身体参加了殿试，与状元无缘但也名列榜眼，后被先皇外派到青州任命知州。” “本以为事情这样就会结束了，在你父亲任命青州知州的第二年，青州发生瘟疫，你父亲为了控制瘟疫扩散，让人关闭城门禁止一切通关。” “铖王当时被先皇任命为治理瘟疫的钦差大臣，被派往青州协助知州治理瘟疫，并且带了宫里一半的医术高明的御医前往青州。铖王却不顾黎明百姓的安危，为人小肚鸡肠又狠辣，凡事都要与你父亲作对，他必要把青州城门打开。” 李老夫人喝了一口茶接着说： “当时你父亲怎么也不肯开城门，担心青州的瘟疫会一直蔓延，整个青州都没人敢阻止身为钦差大臣的铖王，于是你父亲只能亲子站在城门下拦着要开城门的铖王，铖王不顾你父亲的生死，骑快马直冲过去，让马蹄生生的把你父亲踩死！”李老夫人说到这里声音哽咽的已经泪流满面！ “城门打开后瘟疫一直蔓延到隔壁的沛县，那场瘟疫蔓延后好长一段时间内都失去了控制，导致了很多人在那场瘟疫中失去了生命，铖王还反咬了你父亲一口，说你父亲治理瘟疫不当而畏罪自杀！”李老夫人已经伤心得说不出话来，程肖风看着悲伤的母亲，连忙从怀中取出一块手帕给李老夫人。 李老夫人缓了一会儿擦干眼泪接着说： “先皇必定是知道你父亲是被铖王骑马踩死的，但是那个是他的亲生儿子，他护短了，所以当时你祖父只是辞官回乡，并没有因为你父亲所谓的罪过而受到很大的牵连。这是他们皇家亏欠咱们程家的！” 程肖风听了母亲的述说后愤怒得双手紧握拳头，然后说道： “当时外祖父还在的时候不是城阳候吗？母亲为何不去求助外祖父帮父亲讨回公道？” 李老夫人悲伤的看着儿子说道： “当时的二皇子势力如日中天，而先皇又有意护短，根本没有翻案的余地。你外祖父把我叫去候府训话让我要懂得审时度势，不要让人给连根拔起了，现在这种形式是对程家十分不利，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说你祖父的学生遍布朝野都没回天之力，我们城阳候府在汉征王朝虽然身份尊贵，但是与二皇子比起来却是鸡蛋跟石头，你外祖父让我回家听你祖父的安排。” “你祖父考虑到你那时候只有三岁，是家里的独苗，为了保你和家族的平安，不得不做出来辞官回乡的下下策！你祖父心里的苦不比母亲少，他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你爹是他的独养儿子，是他一辈子的骄傲，你爹走后他整个人都一下子老了十年的样子。回乡后终日想着你父亲的冤情，总觉得有愧于你父亲，在去世前再三交代我，要在我有生之年一定要找机会给你父亲翻案，你祖父当年不让你考取功名是有苦衷的！你莫要怪他！” 程肖风眼中泪水在打转，强忍着泪水，心痛的看着母亲，离开椅子上前握着李老夫人的双手说道： “这些年真的是苦了母亲了！” “母亲不苦！只是这些年苦了你满腔的才华而无地施展！还有当年阿乔嫁入我们家的时候，我们家情况特殊，我让她尽量少跟南疆娘家联系，也是怕皇上起疑心！导致她去世的时候也没能再见上娘家的亲人一面！是娘对不起她！” 程玉儿留着眼泪说： “老祖宗，娘这么善良，她肯定不会责怪老祖宗的！” “嗯，老祖宗心里都明白！玉儿也很你娘一样，是个善良的姑娘！” 李老夫人接着说： “铖王那样卑劣残暴的人，自然是没有掌管天下的福分，是老天有眼，让当年的太子排除万难，顺利登基当了皇帝。如今的皇上爱民如子，往后给你爹平反这事让我看到了希望！当下最主要的是好好培养瑞儿重振程家！” 程玉儿和程子瑞也跟着父亲上前，一左一右的在李老夫人跟前屈膝跪下俯在李老夫人的腿上，程子瑞心疼着祖母带哭腔说道： “老祖宗！以后玉儿一定会给爷爷讨回公道！” “玉儿也是！” 程玉儿也跟着坚定的说道。 李老夫人伸手摸着兄妹两的脑袋说道： “好，好，好！程家以后就指望你们了！瑞儿要好好用功考取功名！有功名了才有机会给爷爷申冤！” 李老夫人又若有所思的看着程玉儿然后转头对着程肖风说道： “玉儿虽是女儿家，虽说不能凭着读书科举入仕，为官做宰，或入伍保家卫国，建功立业，可女儿家将来嫁进什么样的人家，能辅佑着什么样的丈夫做些什么事，将来生了孩子，前程又会如何，谁又能说得准？你日后对玉儿也要好好的教导，我们玉儿这样的品貌，就算是京城这样的名门贵族的闺秀也比不上，以后必定是有福之人！日后他们兄妹相互扶持，咱们定能好好的重振程家。” “母亲说的是！” “” 几日后，程肖风跟母亲商量： “母亲，儿子想着为了瑞儿咱们迟早要去京城的，不如早日动身搬去京城吧！” 李老夫人思量片刻说道： “你说得对！咱们迟早都要回去京城的，只是瑞儿的两位先生不知道是否愿意同行？” “儿子已经询问过他们了，都不愿意离乡到京城去，但是陈先生给我推荐了他的同僚，如今的禁军教头林錫易林教头！他已经修书让人带给林教头了！” “这位林教头文武双全，是少有的参加过科举的将军，智勇双全，能入他坐下的关门弟子将来必定有所大作为！瑞儿对兵法的热衷更胜于文学，不一定只有科举这条路，如果从武，将来必定是不可多得的将相之材！再者，林教头的夫人周夫人是镇国公府的庶出幺女，有两个滴系出的姐姐，大姐是当朝身份尊贵的周贵妃，二姐是定北王府的王妃。京城的名门贵族同气连枝，以后瑞儿拜师在林教头坐下，对瑞儿的前程也有很大的帮助！” 程肖风认真的跟李老夫人分析着。 李老夫人陷入沉思慢慢的点着头同意着儿子程肖风的看法。 “先生的谢师宴你安排一下，完毕后我们就动身进京！咱们京城的老房子你也先派人过去打点好，到时候咱们回去就可以直接入住了。” “还是母亲想的周到，儿子这就去安排！儿子告退了！” 说完行拱手行礼后离开紫云堂。 第四章 进京 秋天的惬意，让人暂时忘记平日的忙碌，忘记日常的琐事。程家现在全心全意的准备着给两位先生的谢师宴。 程家择了吉日宴请授武师傅陈先生和教文先生李先生。 丫鬟们摆好碗筷，上完菜，众人纷纷坐下。 上座的是程家老祖宗李夫人，左边是程肖风，右边分别坐着的是两位先生。程肖风的下方坐着的是长子程子瑞和女儿小鱼儿。 李老夫人举杯两位先生说道： “一直以来多得两位先生的倾心教导，子瑞才有今天的成长！老身谢过两位先生！” “老夫人客气了！”两位先生同时站起回敬说道。 程肖风带着儿子一起站起来举杯对着陈先生说道： “这杯敬陈先生，谢陈先生写信给林教头推荐瑞儿的举荐之恩！” “子瑞也敬两位先生的教导之恩！”程子瑞说完后举杯把酒喝完。 程玉儿自从听了祖父的事情后，变得沉稳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惹事给爹爹和祖母添堵。 也站起来给两位先生敬酒： “玉儿也以茶代酒敬两位先生的教导之恩，以前是玉儿不懂事，喜欢跟先生们作对，希望两位先生莫怪！” 李先生举杯喝了一口酒，然后对着李老夫人和程肖风感慨起来： “玉儿天资聪明，有着过目不忘的才能，可惜了是女儿身，若是男儿，将来必定能有一番作为！” 李老夫人客气的说道： “多谢先生对她的夸奖，也许身为女儿身，身上少了些家族负担也是她的福分！” “老夫人说的是，做人要懂得惜福，学生受教了！”陈先生拱手行礼说道。 “老祖宗，我虽然不能考取功名建功立业，但是我能保护老祖宗和大家！还能给老祖宗做好多好吃的！”程玉儿坚定的说着。 李老夫人乐了，说道： “我的玉儿最懂事了！凡事都想着老祖宗，那你得好好用功，别偷懒了，老祖宗等着被你保护呢！” 宴会结束后，程肖风为了感谢两位先生对儿子女儿多年来的教导之恩，又给两位先生都封了辞行的大红包。李老夫人又吩咐了下人们给两位先生的家人们准备了礼物。 一家人依依不舍的把两位先生送出程府大门口。 陈先生眼眶湿润对着大家说： “大家都请回吧！” 李先生也说： “我们就在此别过了！” 次日，程家的下人们早早的就动身整理好了行李，把所有要带去京城行李都装好放车上了。 十几辆马车已经排列好放在程府的门前，李老夫人和程肖风陆续的上了各自的马车。 程玉儿站在自己的马车跟前，转过头来依依不舍的看着程府的大门，真的要离开了吗！这个生活了十年的地方！ 哥哥程子瑞看见了过去安慰的说道： “上去吧！沛县跟京城离得近，以后想家了哥哥随时带你回来！” 程玉儿摇摇头说： “我担心娘的灵魂回来后找不到咱们，我在娘种了茶花的花园里放了一张纸条，告诉娘我们去京城了！老祖宗和爹爹还有哥哥在哪里哪里就是玉儿的家！” 程子瑞摸摸程玉儿的脑袋，便扶她上了马车，便回到自己的马车去。 沛县的程府大宅只留了一个看门的管事，一大家子便浩浩荡的动身前往京城去。 沛县跟京城并不远，如若是简单的赶路，坐马车半日就可以到达，骑马则更快，可是程家是搬迁，大件行李较多，赶起路来比较慢，到了京城的府邸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京城的府邸是当年程玉儿的曾祖父入朝为官时的府邸，比沛县的程家宅院要大上好几倍，景致也好很多。后院还有一个很大的荷塘，荷塘每年能采几千斤的莲子，能挖几万斤的莲藕。荷塘中有座索桥，桥的一端连着岸上一端连着亭子，亭子中央有一张圆石桌，石桌旁边围着四张圆石凳子，程玉儿为了来年能更方便的赏荷花吃莲子，选了离荷塘最近的听雨轩住下。 晚上的听雨轩内，程玉儿沐浴完毕，穿着件月白色细绸睡衣，二等丫头秋雨用棉布给她擦着头发。 程玉儿跟丫鬟小菊和秋雨一起嘀咕了起来： “好可惜，现在已经九月了，赏荷花吃莲子要等到明年六月份了！要不然咱们还可以采些莲子来煮莲子羹喝，新鲜的莲子羹最好喝了！” “还有采荷花酿荷花蜜！” “小姐说的是，我们这听雨轩什么都好，就是没有桂花树，小姐可喜欢桂花了！”秋雨边说道。 “谁说小姐喜欢桂花了，小姐喜欢的是咱们以前梧桐苑里能摘现成的桂花做桂花糕！”小菊微笑着说道。 “还是小菊了解我，不愧是我的知心好丫头！”程玉儿竖起手指头夸奖着小菊说道。 “唉！才来一天我就开始怀念咱们沛县的桂花糕了！” “我们小姐对吃的最有研究了，可比后厨的刘大娘还要精通！”小菊边整理从沛县带来的行李边打趣的。 “说起吃的我到想起来了一件事，不久前我爹在京城周边买了个专门养殖鱼虾螃蟹之类的庄子。想想用火烤着鲜美的肥鱼，还有大大的螃蟹，用酒泡一会儿再用锅子清蒸出来香喷喷的醉蟹，再配上一杯甜甜的黄酒，那真是人间美味！” “还有庄子后面小树林肯定有很多野兔子、野獐子，现在天气凉了可以打来刷锅子吃！”程玉儿边咽着口水边说着。 “小姐你就别打庄子的主意了。你年纪小老祖宗和老爷定是不让你独自前去庄子玩耍的！”小菊提醒着程玉儿。 “上次你偷偷溜出去后老祖宗和老爷对你出行的行踪管得可更严了！” “放心，我自有办法！上次带不了你去浪迹天涯，这次就等着本侠女带你浪迹山庄吧！”程玉儿转动着她漂亮的大眼睛，偷笑着开始盘算了起来。 小菊笑了笑摇摇头又开始整理起房间内的衣服来。 过了片刻，程玉儿对小菊和秋雨说： “好了，你们也别忙活了，明天再整理吧！大家赶了一天的路也累了，赶快下去休息吧！” 程玉儿说完就脱了鞋子躲被窝里去了，小菊把其他蜡烛都吹灭，留着一盏小油灯照明，放在屋内的桌子上便与秋雨一同退下去了。 京城虽然跟沛县隔的近，但是夜晚的京城还是要比沛县冷得多，程玉儿躲在暖暖的被窝里，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次日，程玉儿前往哥哥程子瑞居住的玉笙居。 玉笙居院内两排种满了凤凰花树，树大得程玉儿双手抱不过来。 程玉儿进来看见哥哥正在认真的连剑，兴奋的对哥哥说道： “哥哥，你院子里的凤凰树真大，这些树也不知道长了多少年才长成这样子，到来年开满花肯定很好看！” 正在练剑的程子瑞看见妹妹进来做了个收起的姿势然后停了下来，把剑递给旁边的小厮大福，说道： “听说这凤凰树有两百多年了，咱们曾祖父买下来的那家主人的前人种的！” “这树得见证了多少代人的盛衰呀！”程玉儿不禁感慨道。 “妹妹今天怎么有空来哥哥这里？”程子瑞问道。 程玉儿立马笑着脸撒着娇对着程子瑞说： “哥哥，听说爹在京城买了个庄子景色可好了，那里地方大，还可以猎一些小动物，正好可以练练的你的骑术和剑术，再吃上庄子上的大螃蟹大虾子，再生火烤鱼吃，劳逸结合练功和读书都事半功倍的！” “是你想去庄子胡吃海喝然后拉我做挡箭牌吧！”程子瑞白了一眼程玉儿说道。 “哥哥！” “知道啦！你这个贪玩的小馋猫，真拿你没办法！” “哥哥这是答应了？可不能反悔哦！” “哥哥答应过你的事什么时候反悔过！只是我答应还不行，还要老祖宗和爹同意，不过只要老祖宗同意了事情也就成了，你最会哄老祖宗开心了，这事得你去说！” 次日，程玉儿早早的就到了李老夫人居住褚韵堂门去请安。 程玉儿亲子泡好茶呈上给李老夫人看着李老夫人说道： “老祖宗，今天让孙儿给你抄祈福大佛心经吧！” 说完还上前给李老夫人一会儿捏腿一会儿捶背的。 李老夫人笑笑道： “说吧！又想去哪里找乐子了！给老祖宗说说。” “咱们家前些日子不是在京城郊外买了个庄子么，哥哥说想过去帮爹爹看看那边的管事和婆子们有没有好好的打理庄子。” “哦？哥哥想去？那一会儿你过去告诉他老祖宗答应了！”李老夫人逗趣着程玉儿说道。 “老祖宗！”程玉儿有些着急了。 李老夫人笑着说道： “好了，老祖宗不逗你了，你跟哥哥一起去吧！但是这几天不行，我们刚到京城，你舅公家要给我们接风洗尘。还有你哥哥得去林教头府上正式行拜师礼。等这些都忙完了你们兄妹就多带些丫头婆子小厮一起跟着过去！” “谢谢老祖宗！我这就去炒心经！”说完就下去偏厅，去找常嬷嬷给她拿要用到的心经原炒本和笔墨纸砚去了。 第五章 冤家路窄 风和日丽，今天阳光正好，由于刚搬来，一切都得从新置办，听雨轩内的丫头嬷嬷们开始忙活起来。程玉儿一大早就起来安排花匠们重各种自己喜欢的花花草草。 小菊和秋雨忙着做针线活，给听雨轩换置新的窗帘桌布围帽之类的装饰品。 安排完花园的工作后，程玉儿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花匠忙碌着，自己却无聊得一声声的叹起气来。 秋雨听见了问道： “小姐这是怎么？” “小姐肯定是因为这几天府里都有事，这几天都得呆在府里不能去庄子上玩耍了呢！”小菊接着话说道。 程玉儿抱怨说： “可不是！我都快无聊得头顶长草了！” “要不我们出去玩吧！”秋雨提议说道。 “正合我意，不过不是我们，是我出去，你们得留在府里给我做掩护。万一爹爹和哥哥找我你们就说我昨晚失眠今天在补眠！” 小菊有些紧张的问道： “小姐你又要上哪里？上次你偷偷出远门我可是被常嬷嬷训了半天的话了！这次小姐去哪里我也去哪里，我得跟着你，你别想着把我就在府里了！” 程玉儿拍着小菊的肩膀说道： “放心，我只在京城内逛逛，咱们来京城好几天了，我还没出去逛过呢，我给你保证晚上就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 “那好吧！小姐可要早些回来！” 程玉儿脑袋瓜子一转，找了一套朴素又简单的衣服出来，让秋雨给她梳了个小丫头该有的小抓髻。坐在坐在镜子前满意的左右晃了几下脑袋，说道： “秋雨的梳头手艺最合我心意！” “那是因为小姐本来就长得好看！”秋雨笑着说道。 “小嘴真甜！等着我给你买好吃的哈！” 说完带上碎银就出门去了。 从程府的后门溜出去，程玉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 “啊！终于出来了，京城！本侠女正式宣布，本侠女要扎根京城啦！今天的目标是要逛偏京城的大小美食摊位！” 说完就往繁华的集市片区走去。 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旷地上还有不少摆着货的地摊小商贩。 不愧是京城，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等等，应有尽有！ 程玉儿边走边看着，感觉自己眼睛都不够用了！前方有一个小摊子飘着浓浓的香味，正在现做现卖糖油粑粑，还有不少人在排队等着。 程玉儿闻着飘香的气味并且咽着口水也跟着排队，等了半天终于轮到她了，老板热情的说： “小姑娘，好吃的糖油粑粑，要多少个糖油粑粑？” “多少钱一个？” “一文钱！” “给我拿六个吧，分成三份装给我。” “好嘞！稍等！” 说完就用铲子翻着锅里的糖油粑粑，让它们煎得更酥脆更均匀些。 煎好后，老板用油纸把六个糖油粑粑分开三份包起来递给程玉儿说： “姑娘你的糖油粑粑，拿好了嘞！” “好咧！” 程玉儿把六文钱给老板后，转身咬了一口手中的糖油粑粑点着头说： “嗯！真好吃！” 正在津津有味的吃着糖油粑粑的时候，忽然一个穿着粗布蓝衣身材中等的男子飞快的跑过，后面两个小厮一般的人边跑边追赶着这名蓝衣男子！ 不一会儿蓝衣男子被追赶的人群抓住了，不知什么原因还被人打了一顿，在不停的求饶。不一会儿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街上的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听说前面有人被打了！” “听说定北王府的世子爷赵云泽也在！” “打人的就是定北王府的家丁小厮！” “得罪了权贵不会被打死吧！” “这种人打死他也是活该！” “那人是因……” “听说偷东西了被揍的……” “这个人经常在这街上偷东西……” “上月我娘子在买东西的时候被这人偷了钱袋……” “……” 众人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这时程玉儿火冒三丈了，喵里个喵！光天化日之下京城的纨绔子弟居然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百姓！让本侠女来为民除害！ 人群中有个穿着月白色长衫，头发半涑起来，身形看着像十三四岁少年的背面，正鄙夷又嚣张的看着地上的篮衣男子说： “你也不打听打听爷是谁！爷的银子也是你能惦记着的？你这是……” 还没等少年说完，程玉儿飞身跑过去用手中没吃完的糖油粑粑用力甩过去，正好甩中少年的后脑勺，这一甩沾在少年的头发上没掉下去，大声说都：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在这里欺压平民百姓！” 少年恼怒的大吼并转过身来： “谁袭击爷！有种给我出来！” 与此同时旁边的小厮立马过去把少年头上的糖油粑粑拿下来扔掉。并且连忙拿出帕子给少年擦干净！ “是本姑奶奶！”程玉儿仰着头挑着眉说。 少年转过身来的同时，两人都一懵，随后少年邪笑着说道： “原来是你这臭丫头！上次的账咱们还没好好算清楚呢！刚好咱们新帐旧帐一起算！” 程玉儿气势也架起来说： “你这个手下败将，真是冤家路窄！” 赵云泽心想，好你个臭丫头，居然大庭广众之下乱说话！ 这时候旁边的小偷趁大家不注意，想偷偷溜跑。被眼尖赵云泽看到了吩咐小厮说： “元宝，别让他溜了！一会儿把他送官去！” 吩咐旁边另一个小厮说： “远海你去把这臭丫头给我抓过来！我有话问她！” 旁边热心的吃瓜群众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一群人欺负人家一个小孩儿！” “似乎是刚刚这个小姑娘不对在先！” 远海听见旁边的人议论，有些不好意思的往前挪了过去，又转过身看了看赵云泽，赵云泽眉梢竖起恼怒的说： “还愣着干嘛！” 远海顶着众人讨论的压力过去拱了拱手说： “小姑娘，得罪了哈！我们世子爷没有恶意的，就是想让我带你过去问问话。” 说完就要伸手拉程玉儿过去，这时程玉儿一个转身灵活的躲开，并且跑到远海的后面，抬腿用力一脚踢去，把远海踹到在地上，滚得远远的。远海心想，想不到这小丫头力气这么大！ 赵云泽看到这一幕，暗暗的扬起嘴角，心想，这小丫头还挺有意思的！ 这时赵云泽飞身一跃，跳到了程玉儿的跟前，说： “臭丫头！往哪里跑！” 程玉儿眼睛一转，心想：“原来这纨绔子弟会功夫呀，他刚刚身轻如燕的飞跃过来，看样子功夫不比我哥哥差！” 程玉儿又自我安慰着想：“当下情形适合逃跑，大侠也要保命下次才有机会行侠仗义，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该认怂的时候还是得认怂。” 然后对着赵云泽慢慢的露出灿烂的笑容说道： “世子爷不要生气了，刚刚是我不对，还望世子爷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跟我这小丫头一般见识。” 程玉儿样貌出众，笑起来更是倾国倾城，赵云泽一时失了神，毕竟是个柔弱的女孩子，戒备心一下子放了下来，正想问话，这时马路上飞奔过来一匹快马，马上的人边跑边喊： “让开，让开，边关快报，边关快报！” 这时候快马刚好从两人的中间飞快的跑过去，两人都同时往两边躲闪开。 趁着这时转身一躲，程玉儿躲进人群里，顺着人群飞快的溜走了！ 程玉儿疯狂的奔跑着，很快就跑出去，离开了兴业街，累得弯着腰双手扶着膝盖气喘踹的说道： “今后在我的侠客宗旨里要加一条，要懂得审时度势，打不过一定要跑得过！” 程玉儿抬头看了一下天空，夕阳快西下了，这会儿小菊得急坏了吧！ 看看周围卖东西的都陆陆续续的收摊了，看来这次带不了好吃的给秋雨这个小馋猫了！都怪那个定北王府的赵云泽！这样的小纨绔下次见到还是掉头躲着走好点，毕竟咱们家以后还要扎根京城，也要顾虑哥哥的前程。 程玉儿顺着走道往程府的后门走去！这时后门的门被关上了，于是用轻功飞身一跃，站在城墙上，并且自言自语的说： “唉！我程大侠的轻功居然只能用在翻墙这等小事上！真是天妒英才，总让我怀才不遇！” “这真是委屈了我们程大侠了！” 后门院子里的程子瑞看着城墙上的程玉儿笑着说道。 程玉儿轻轻的一跃，跳下了城墙说： “原来是哥哥把门关上了！我就说呢！我都吩咐好秋雨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到后门来看看门有没有被关上了！” 程子瑞摸着程玉儿的脑袋说道：“真拿你没办法！” “哥哥是怎么知道我跑出去玩了的？我明明安排的天衣无缝的！” “你这人最闲不住了，怎么可能一睡就睡一天，我过去找了你好几次小菊都说你在睡觉！” “然后呢？” “然后我就到这里来候着你啦！” “爹不知道吧？” “我可什么都没说！” “那就好！” “今天都去哪里找乐子了？” “今天我……” 兄妹俩一边聊天一边往听雨轩走去！ 第六章 情愫 定北王府的青玉阁内，阳光正好，景色宜人，赵云泽躺在摇椅上悠闲的晃动着摇椅，看着院子里争先恐后盛开着的蔷薇花，回忆着龙华寺和昨天街上发生的种种往事，嘴角微微上扬，默念： “这小丫头跟这蔷薇花一样，脾气火辣又漂亮，真是个有趣的丫头，害我找了这么久，原来不是咱们府上的小丫头，可又比咱们府上的丫头有趣多了，到底是哪个府上的呢？昨天刚要问的时候居然被她趁机逃跑了！真是个小机灵！” 忽然又眉头一皱： “这丫头还长得这么漂亮，长大后肯定是倾国倾城的品貌，她明明才十岁，我这是怎么了！？不行这丫头都十岁了，过几年岂不是要嫁人了？这么个有趣的丫头可遇不可求，怎么可以嫁给别人！” 正想得出神的时候门外小厮元宝汇报： “世子爷！三皇子来了！” 门外响起一少年的声音 “你这是想什么想呢？想得那么出神？” 三皇子赵瑜十七岁，身穿紫衣长衫，紫冠半涑起头发，玉带束腰，腰杆挺直，面如冠玉，五官轮廓清晰，样貌俊美，温文儒雅，看着就像个翩翩公子。 赵瑜跟赵云泽不仅是堂兄弟还是表兄弟，三皇子赵瑜的母妃周贵妃正是定北王妃的一母同胞的嫡亲姐姐，她们还有个庶出的妹妹是林錫易林教头的夫人。当今皇上的皇后在早几年前就去世了，皇后只有一个女儿，封号升平，长公主升平公主已出嫁。皇帝如今年事已高，就一直让后位空着，如今的宫里由三皇子的母妃周贵妃掌管着后宫。 皇上有三个儿子，大皇子赵穆，是郑德妃所出，郑德妃是昌易伯爵府的嫡长女，二皇子赵恪，是杨淑妃所出，杨淑妃是子爵府的嫡幼女，三皇子赵瑜的母亲周贵妃是镇国公府的嫡长女，镇国公府地位尊贵，仅次于定北王府这样的亲王府，三皇子是皇上最小的儿子，其他儿子女儿都已成家。 而当今皇上是定北王爷一母同胞的滴亲包弟，当年夺嫡之争的时候，太子能顺利登机，也有定北王爷的一份功劳。所以赵瑜和赵云泽这两人从小就特别亲近。 赵瑜顺着旁边空着的摇椅躺下，青玉阁的一等大丫头倩雪奉上茶，赵瑜抬手示意她把茶放到旁边的矮茶几上。 赵云泽问道： “你还有闲情到我府上来玩耍呀！只怕这时候人家正在努力的献殷勤了！” “随他们去吧！反正我对那个位置不感兴趣！”赵瑜无所谓的说着。 “真无所谓？可人家可不会不这么想！你可想清楚了！” “我以后只想做个云游四海的闲散王爷！什么功名利禄，什么九五至尊都随他去吧！” 上一辈人激烈的斗争他不是不知道。那时候殃及了多少无辜的性命了，又有多少人因此而妻离子散，赵瑜出神的想着。 “你这文文弱弱又吃不了苦的样子还是别云游四海了，早年我父亲让我跟师傅出去云游的时候，你都不知道一路上我们吃的喝的能有多简单就多简单，有时候走到没人的山野连饭都吃不上！我还被我师父特意丢到山林里，好几天了才把我找出来，我在树林里连虫子都吃上了！我说你这温润书生能熬得了才怪！”说完用力捏着三皇子赵瑜的肩膀说道。 “哎呀，疼疼疼，你个只知道动手的武夫！”赵瑜边说边柔着被赵云泽捏过的肩膀。接着说： “皇叔肯定是故意让你师父带你去吃的苦！皇叔这是想磨磨你这武夫的锐气，让你出去磨练省得在家里折腾他这老骨头！你这孙悟空还是斗不过皇叔这如来佛祖！小泽啊，要想跟皇叔斗智斗勇，以后得多跟哥学学，凡事要沉稳，沉稳！懂不？” 赵瑜接着说：“走！我们找乐子去！前些天你被皇叔禁足估计好久没去过玉兰芳了吧，今个儿我听说玉兰芳前些日子来了个唱曲儿的清倌人，长得可水灵了，唱曲儿特别好听！” “唉！不想去！什么清倌人还不是木头一个，无趣得很！” “咦？这是你家世子吗？”赵瑜转头打趣的看着小厮远海问道。 远海恭敬的回答： “回爷，这正是我家世子爷没错！” 赵瑜鄙了一眼赵云泽说： “这被皇叔关个几天就转性子了？你这京城小霸王可不会这么快服软！” “你又不是第一次被皇叔关着，这么多年了，你们家的铜门铁锁都不知道被你弄烂了多少个！有什么事满着哥？是想到什么新的乐子了？还是说看上哪家姑娘了？”赵瑜打趣的唠叨着赵云泽。 赵云泽立马跳起来说： “哪有！胡说什么呢！” “还真是啊！？哪家姑娘？叫什么名字，跟哥说说，哥给你向皇上请旨赐婚！不过你这才十四岁，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还得多等几年！快告诉哥，是哪家闺秀？哥给你过目过目，找人给你打听打听，看看人品怎么样！你虽然还小，但是先定亲也不是不可！”赵瑜像话唠一样兴致勃勃的追问起赵云泽来。 赵云泽不耐烦的躲开赵瑜的追问说道： “真啰嗦！就不告诉你！” 赵瑜指着远海说： “你说！你给爷说说，你们爷是看上哪家府上的闺秀了？” 远海恭敬的辑着手回答到： “回爷，我也不知道我们爷喜欢的小丫头是哪家府上的丫头！” 赵瑜兴致更高了，追着问： “小泽啊，你看上的是个小丫头呀。是你们府上的小丫头还是外面的小丫头？打算做通房丫头还是纳为小妾？你这心思皇叔知道么？皇叔这方面可把你管得严的很！要是皇叔不同意的话，你这相思病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熬到头了！” 赵云泽挥了一下手装作不在意的说： “胡说什么呢！肯定不是！我是要找那臭丫头算账！” 这会儿赵瑜的兴致更高了： “你被皇叔禁足后，我都找不到一起去找乐子的人了，哥最近无聊得很，快给哥说说，让哥也乐一乐！你这是吃了什么亏了，一个小丫头能把你这个小霸王怎么样！有趣有趣，快说说！” 赵云泽拿起茶杯嘴角微扬的喝着茶不理会他又转头问远海： “你们爷这样的小霸王还能跟一个小丫头有什么过节，这小丫头胆子挺大的呀，快给爷说说！” 远海为难的看着赵瑜说： “爷，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我这就下去给两位位爷泡茶去！”说完赶紧溜走了！ 赵云泽看着兴致勃勃的赵瑜，使坏的问道： “听说皇祖母和贵妃有意给你选王妃了？这皇子公主就你没成亲了，你这成了亲后就不能住宫里，就要受封分府邸出去了！你可有中意的姑娘？” 赵瑜顺间怂了怂肩，气氛一下子转变无趣了起来说： “你没事提这个干嘛？唉！娶谁不都是一样！反正都是他们选的！再说我也不想这么早就定亲，咱们哥俩现在这样无忧无虑的最好！” 赵云泽轻轻拍着赵瑜的肩膀说： “身为皇子确实有太多的无奈，你这性子，皇上不是说了吗？侧妃可以让你自己挑喜欢的！” 赵瑜说： “都让他们安排吧！咱哥俩从小就在一起玩耍，你是最了解我的，我这人生来就喜欢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储君的事他们爱怎么争是他们的事！” 赵云泽认真的跟赵瑜分析着： “你那两个哥哥可不是这么好相处的！大皇子穆王虽然早些年平定西边战绩累累，但是穆王生性残忍，狂妄自大，又目中无人！不是为君之选。如果将来是他当了皇帝了，还不知道得死多少人。二皇子恪王也好不到哪里，小肚鸡肠，爱记仇，经常对不顺眼的人公报私仇，没有君皇该有的阔达，接受不了批评，喜欢别人阿谀奉承他，更不是为君的合适人选。” “太后和皇上对你期望最大！现在迟迟不立储君，皇上是怕你会跟他当年一样成为众矢之的！” “就算你不想争，别人可不这么想！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再退一万步，如若将来真的是这两位的其中一位当了皇帝，将来你撒手不管抹脖子了，贵妃怎么办！” 赵瑜烦躁的说： “唉，不说这些让人烦心的事了！”并且转移话题说： “咱们去找乐子去，你不想去玉兰芳，要不然去万胜赌坊，前些日儿万胜赌坊来了个高手，听说无人能敌！咱们哥俩去会会他去？” 赵云泽瞬间感兴趣起来： “还有这等事？看来这些天我被禁足，京城里发生了不少我不知道的趣事呢！昨天才被我爹给放出来！还没来得及去万胜赌坊路上就遇到偷东西的小贼！坏了我兴致我就没去了！不过我这刚解了禁足没几天，得偷偷的从后门溜出去，要不然你皇叔这老狐狸又要找借口惩罚我了！” 在门外候着的小厮远海憋着嘴偷笑的想着： “明明是因为要着急找那个小丫头才给耽误没去的！” 两人出到门口，远海还在憋着嘴忍着笑着。 赵瑜看见了打趣的说道： “远海这是怎么了，笑得这么开心？” 赵云泽接着说： “他这是思春了！” 远海连忙收住笑容说： “是！爷说的是！” “哈哈哈哈！有趣！有趣！” 说完转身往门外出去，小厮们紧跟着他们一起从后门溜了出王府！ 第七章 拜师 程家到京城后就让人捎信到林錫易林教头的府上去。 定了九月十八行拜师礼，这天程子瑞一大早就起来。 特意穿了一身轻松的浅蓝色短袍，紫冠束发，后半部分头发披在后背，玉带束腰，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利落，在自己的玉笙巨用完膳后便出发到褚韵堂去。 程肖风对儿子将要拜师林錫易门下也十分重视，也早早就起来洗漱了整理衣冠，一切都准备妥当后，比程子瑞早一步到褚韵堂来，已经在正堂的右下方坐下喝着茶。 李老夫人坐在褚韵堂的正宗，程子瑞进来褚韵堂后，大丫头春雨拿来蒲团，程子瑞在蒲团上跪下，面朝向李老夫人，行了个大礼： “给老祖宗请安！” 李老夫人微笑着连忙作了个起的手势说： “瑞儿快起来！” 起来后又往右边行拱手礼： “给爹请安！” “嗯！” 程肖风抬了下手示意他起来。 起来后往堂内左边的椅子坐下，二等丫头夏竹泡好茶呈上，程子瑞喝了一口茶把茶放下到旁边的桌子上，等着老夫人发话。 “可准备好了？听说林教头收徒特别严格，拜师前都要测试的。” “孙儿都准备好了！” 李老夫人转头问程肖风： “给林家的礼物都可安排妥当？” 程肖风说： “儿子都安排妥当了，请母亲放心！” “那你就跟子瑞一起过去吧！” “老祖宗，孙儿有个请求！孙儿想自己过去！” 李老夫人疑惑的问： “哦？为何？” 程子瑞分析说： “如今我也十三岁了，我作为家里的男丁，总不能凡事都让爹出面给我安排，拜师学艺这等事情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能处理好。” 程肖风倍感欣慰的看着儿子，微微的点点头，转身过去对着李老夫人说道： “瑞儿说得对，这是他自己的事，作为我们程家将来的顶梁柱，这个年纪也该有担当了！” 李老夫人思量片刻，微笑的点了点头说： “嗯。你言之有理。男孩子就应该顶天立地，自主独立，才会变得越来越强大，那就让他自行前去林府吧！” “好，儿子这就让人先带话过去说清我不过去的原委，免得被林家误会我们程家对这事不重视。” 李老夫人抬手挥了一下说： “去吧！” 然后李老夫人留下程子瑞再三交代叮嘱各种见礼，都要注意哪些。交代完后，程子瑞说： “孙儿都记住了，那孙儿这就告退准备出发了！” “嗯！去吧！” 待程子瑞出去后，李老夫人对常嬷嬷说： “玉翠啊！肖风他爹走了也有几十年了吧！扶我过去祠堂，我想过去跟他说说话儿。” “回老祖宗，至今有三十八个年头了！” “嗯！” 说完主仆两人就往祠堂的方向走去。 祠堂内摆满了程家列祖列宗的位牌，李老夫人独自跪在祠堂的蒲团上，双手合十默念着： “程的列祖列宗在上，程家媳妇李氏给程家的列祖列宗请安了！” 说完后拜了拜，接着说： “肖风他爹，你在天上一定要保佑你的孙儿程子瑞一切都顺顺利利的！我把程家的子孙都给你培养得好好的，就是苦了肖风，从小不但没了爹，满腔的才华也无地施展！现在我们回京了，定会找机会给你洗清冤屈！你放心！” 林府前厅，林教头已经在正殿的公堂上坐下。 正殿的正中挂着四个栩栩如生的大字： 笃行致远 小厮通传后，程子瑞步伐稳健的大步走向殿前的蒲团下跪下，双手作揖： “拜见林教头！” “嗯！你父亲都跟我说了，说是你要求独自前来拜师，你这年纪小小的，魄力倒不小！我们开始考核吧！能否收你为徒，光靠魄力还不够，还得有真本事！” 说完吩咐旁边的小厮： “带程公子到后面的教场去！” “是！” 教场的场地里摆着各种各样的试炼兵器，箭靶，旁边摆满了练腿立的沙包，边上还有多匹战马。 程子瑞跟小厮到了教场后，换了装束，穿上短打服，显得格外精神干练。 教场上的执事弟子高升朗诵： “测试共有三关， 第一关，擂台比武，点到为止！ 第二关，射箭，共三箭，总共射出总成绩为最终成绩！ 第三关，骑术！马上比武，先落马者输！” “可听明白？！” 程子瑞双手作揖拱手说道： “都听明白了！” “请吧！” 擂台上已经有一个拿着长枪穿着短打服的弟子在台上等候着。 程子瑞轻松一跃而起，跳到擂台上，观察了台上剩下的兵器，心想： “对手拿的是长枪，我较难在近距离攻击。”灵机一动，取了一把青铜长剑，抱拳说道： “得罪了！” 便提剑往前一跃，跟对方打了起来。 青铜剑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在程子瑞的手上如同行云流水，带起衣袂翩跹，髪发微起。对手的枪尖发着寒光，步步紧逼，就在这时程子瑞提剑一辉，把对手的长枪砍断，与此同时飞身跃起，双腿往对方身上一踢，把对手踢到了台下去。 程子瑞手拿着青铜剑，作揖行了个拱手礼： “承让了！” 这时台上的执行弟子大声宣布： “第一关，通过！” 这时在楼阁上观看的林錫易满意的微微的点点头。 旁边站着一个年纪跟程子瑞年龄相仿的少年，少年身穿浅蓝色短打服，袖口领口都绣着精致的金丝纹。宝石冠发，五官轮廓清晰，眉清目秀，跟林錫易有几分相似，但少了林教头身上的英气。这少年正是林錫易的嫡子林少煊。 林少煊赞赏的说： “这程家公子的功夫底子还真不错！” 站在旁边的林錫易满意的易微微的点点头。 休息片刻，第二关开始。 程子瑞拿起弓箭，连续射出三箭，每一箭都射在靶心上。 这时林教头吩咐身边的儿子说： “你娘要你从文后，希望你将来参加科举考取功名，看你每天挑灯夜读这么辛苦，我就再也没要求你练武，第三关你过去跟他比试比试！看看当年练习的功夫有没有落下。” 第三关快要开始的时候，林少轩已经到比赛的教场。 两千各自选了战马，选的兵器都是长枪。 程子瑞看见对面走过的少年气宇轩昂，于是抱拳问： “请问公子是？” “在下林少煊。” 程子瑞暗暗高兴想，原来是林公子，一会儿我得全力以赴才行，于是说： “幸会！幸会！一会儿还请林兄多多指教！” 林少煊抱拳说： “程兄客气了！” 话不多说，寒暄完够两人各自翻身上马，在执行弟子大声宣布“开始”的时候都双腿夹紧马背，抓紧缰绳往对方冲去。 两人的枪头都泛着锋芒的寒光，兵器碰撞闪着火花。这时，程子瑞抓紧缰绳用力调转马头，然后大声呼一声： “驾！” 马匹飞快的跑了起来，后面的林少煊奋力追赶，就在这时程子瑞突然调转马头，伸出长枪往林少煊的正面一横，林少煊往侧边躲开，这时身体失去了平衡就要从马上摔下来。说时迟那时快，程子瑞伸出长枪从林少煊的背面托住，林少煊才从新回到马背上。 这时林少煊把手中的长枪扔下马，抱拳说： “程兄好功夫！我输的心服口服！程兄的心胸更是让我佩服！” 程子瑞也抱拳回礼说道： “林兄客气，承让了！” 这时林教头已经来到了教场上来，身边跟着一个年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少女面如桃花，眉目如画，面容姣好，穿了一件粉色的夹袄，下身配了一件浅紫色的百褶罗裙，走起路来体态轻盈，罗裙飘飘。 程子瑞向林錫易走过去行礼说： “拜见林教头！” 林錫易微笑着说道： “还叫林教头？” 程子瑞立马反应过来说： “徒儿拜见师父！” “这个是我的大女儿，以后就是你的大师姐了。”林錫易看着旁边的女儿说。 “拜见师姐！”程子瑞连忙见礼说道。 “这把断匕首就当给师姐给你的见面礼吧！” “谢谢师姐！” “这位你应该都知道了。我的小儿子斤少煊！”林錫易接着说介绍着。 “那我得改口叫你师弟了！” “师兄！” 林錫易从身上拿了一块翡翠色的玉佩出来，上面雕刻着一个麒麟形状的图文递给程子瑞说： “为师也没什么好给你的，这个玉佩你好好保管！” 林少煊看见了惊喜的说道： “我爹这是要收你做门内弟子了！门外弟子你可是第一个，你在教场上看到的都是门外弟子！” 程子瑞高兴得都忘记说话了。旁边的林少煊推了一下他，连忙抱拳说道： “徒儿谢谢师父！” “你一会回家代我问候一下你父亲和祖母，待我有空了在到程府上去拜访。你回家后就准备一下，过几日直接住到林府来直接上课吧，每个月有几天休沐你可以回家。”林錫易交代着说道。 “那徒儿先退下了！” 程玉儿在家着急的等了一天，在听雨轩的花园里来来回回的不知道走了多少圈，嘴里念叨着说道： “听说考核可难了！这太阳都快要下山了，怎么哥哥还没回来，是不是没通过考核呢？不通过的话是不是就只能当门外弟子了？呸呸呸！我这乌鸦嘴！刚刚的话不算数！” 小菊拉着程玉儿往花园里的凳子坐下说道： “小姐放心，你就安心的坐在花园里品茶赏花吧，大少爷文韬武略，以前陈先生和李先生都说少爷是多得的将相之材，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就在这时，门外的秋雨小步跑进来说： “小姐小姐！听说大少爷回来了，正在褚韵堂给老祖宗回话呢！” 第八章 擦肩而过 秋末的天空上被夕阳染上了血红色，透过玉笙居的凤凰树，洒在院子里的石板上，此时看过去，它的光芒给人带来了快乐和安详，他仿佛在用温暖的方式给程府明天的朝阳让出了一条光明大道。 程玉儿带着小丫头在玉笙居的院子里坐下来，观赏着玉笙居的夕阳，大丫头春荷奉上茶说： “大小姐请喝茶！” 程玉儿接过茶喝了一口，说： “你去把我大哥的小厮常吉叫过来，就说我有话问他。” “是！大小姐！”春菏说完就出去了。 不一会儿春荷带了小厮进来见了礼后说： “不知道大小姐叫我来有何事？” “倒是没什么事，你是跟着我大哥过去林府的吧？我大哥考核结果怎么样？”程玉儿迫不及待的问道。 常吉像话唠一样哗啦啦的把林府里的事都说了一遍。把程玉儿和院子里的丫头们都听得眼冒金星。 程玉儿打断他的话说： “停！停！停！常吉呀！你咋这么唠叨，你去说书好了，直接告诉我大少爷通过了考核，被林教头收做入门弟子不就行了！” 小菊跟打趣的说： “还是我们大小姐厉害！还能总结出来，我们都没听懂呢！” 常吉不好意思的笑着摸摸着脑袋说： “让大小姐见笑了！” “你们在聊什么呢？聊得这么开心。”程子瑞从外头进来问着。 下了石板台阶走到院子的石桌旁边的凳子坐下。春荷奉上茶后，程玉儿说： “在说哥哥的事呢！我就说，哥哥肯定是最厉害的！” 程玉儿接着挪了挪身体往前靠问道： “那么哥哥还记得咱们先前约定好的事情么？” 程子瑞白了一眼程玉儿说： “还以为你来关心哥哥的，原来是关心自己的事呀！” 小菊在旁边说： “大少爷可不知道小姐着急的都快把听雨轩的地板都走烂了，是真真的关心大少爷！” 程玉儿负荷道： “是呢是呢！我的事跟关心哥哥没冲突。” “哥哥，咱们什么时候去庄子上玩？”程玉儿期待的看着程子瑞问说。 程子瑞伸手过来摸摸程玉儿的脑袋说： “咱们明天去吧！但是这次去不了多长时间，过两天我就要到林府住下来。抽出一天时间来准备，我们只能当天去当天回来。” 程玉儿有些失望的说道： “那岂不是很多东西都没能玩到就要回来了！” “没事，下次我有长假了再去也行！”程子瑞说道。 程玉儿连忙说道： “不！不！不！明天就去！去一天也行！” 程玉儿每天数着手指头终于等到哥哥有空去庄子上玩耍了，本想着要耍个三五天的，没想到只能玩一天。那得回去好好想想，明天到庄子上怎么利用有限的时间做最想做的，吃最想吃的才行！ 于是程玉儿说： “哥哥，我先去给老祖宗说一声！我先退下了！”说完起来小跑着出了玉笙居。 次日，天才蒙蒙的亮，太阳都还没出来，程玉儿就已经起来洗漱好了。坐在镜子前由丫头秋雨给梳了个小爪髻，坐在镜子前左右晃动着，想了想，说： “帮我扎个男子的发型吧！我那有一套男子穿的骑装，那套骑装得配个男子的发型！” 装扮完毕吃过早饭后，太阳已经慢慢的升起来了。 程子瑞的小厮常吉过来回话说： “大少爷都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不知道小姐可否准备好了？” 程玉儿说道： “我也准备好了，你去回跟大少爷说在府门口等我！我去马厩那取了马就过来！” 常吉恭敬的拱手回复到： “小的这这就过去禀报！” 程玉儿到了马厩左右看看选了一匹最小的小白马。丫头秋雨和小菊也选了一起小灰马。 程家两位少爷小姐的贴身随从丫头都练过些拳脚，让他们从小也跟着练习武术和骑马，为的就是以后出门在外能保护自家主子程玉儿。 出门后程子瑞已经带些随从在等着。程玉儿翻身上马，说： “哥哥咱们来比赛吧！看看谁能找到庄子上！” 话音刚落，程子瑞回了一声： “好！”就单手提着马疆，双腿踢了一下马背，再说了一声： “驾！”就跑了起来！ 程玉儿在后面追赶着说： “哥哥你耍赖！我都还没准备好！” 程子瑞一会儿骑着马不见了踪影。 程玉儿灵机一动，她知道出城的近路，不走正街更近着，于是调转马头换了放向给两丫头说，你们跟着大少爷的路线走！ 小菊和秋雨答： “是！”说完便往程子瑞奔跑的方向赶了过去。 由于年底将近，各个附属国的使臣都要在年底前来进贡。当今皇上为了整顿民风，要求负责管理街道的驿官把赌坊迁出正街。于是赌坊都搬到永兴街上来了。 程玉儿骑马往永兴街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各大赌坊已经挤满了人。 其中最有实力的赌坊那就要数万胜楼，来万胜楼赌钱的都是非富即贵的贵公子，这万胜楼跟其他的赌坊还有些不一样，三楼是包间，是专供各种身份尊贵的贵公子们休闲娱乐喝茶的地方。 赵云泽和赵瑜坐在三楼的楼阁上悠闲的品着茶。 赵云泽说： “你这一大早就拉我来赌坊，就不怕皇上找人提你回去关个十天八天的！” 赵瑜不在乎的说道： “我父皇如今才没空理会我，现在正忙着对付狄国的使臣呢！” “我也听我父亲说了，说这狄国王子带了一个他们那所谓的修士，拿了一串叫九环相扣的琉璃圈来朝堂上，说敢打包票我们汉征王朝没人能打开，更气人的是，他说他们那三岁小孩都能打开！这不，皇气得不行了，上让大臣们都回家好好想想怎么打开这琉璃圈！这琉璃圈九个圈都是光滑无比，哪里能找到缺口解开！分明就是来找茬的！这是咱们汉征王朝的面子问题，我爹也正愁着呢！这不也没空管我！要不然我哪能这么顺利的溜出来到这里找乐子！” 这时楼下斜对面的赌坊门口不远处，有个穿着补丁，但算干净利落，约莫十一二岁的女孩儿，青涩的脸庞颇有几分姿色，跪在大街上，前面摆着一张牌子写字几个大字：卖身还债。 这时路过的人都在议论纷纷： “这小姑娘一大早的就在这卖身！” “他爹是这乐昌街有名的赌棍！现在被人追债都不敢回家！这不被庄家抓了他女儿放在这抵债呢！” “姑娘你这出的价钱也太高了！买个小丫头才十来银子！你这一出价就一千两！你还当自己是万春楼的姑娘了！你这也没有万春楼的姑娘风韵水灵呀！” “哈哈哈哈……”路人跟着哄笑起来！ 这时的程玉儿正骑马经过，刚好听到了这些人在对这女孩儿议论纷纷，气愤的下了马骂道： “你们这些人还有没有良心，人家都这样了你不买就算了，还在挖苦人家！姑娘你这多少钱，我把你买了！” 旁边的一个管事鄙视的说： “一千两！怎么你要买？” 程玉儿愣了一下，心想我花这么多银子买个丫头回去，爹到时候会不会把我腿都打断了！ 管事看她是个小毛孩，于是大声斥喝道： “走走走！你个臭小子，毛都还没长齐就想来买丫头来暖被窝！不要在这里瞎掺和，快回家找你娘哭鼻子去！” 程玉儿生气从身上抽出两张五百的银票甩给管事的，说道： “看清你的狗眼了！爷有的是钱，爷就买她回去暖被窝咋了！” 这时管事的看见银票立马的转变了笑脸说： “这位小爷，刚刚得罪了，这是这云朵姑娘的卖身契，您那好嘞！” 程玉儿接过卖身契，蹲下对女孩说： “姐姐，这是你的卖身契，我把它还给你了，还有以后别在这卖身了，这里的人大多数都不是什么好人。回家好好过生活吧！” 女孩接过卖身契激动得不停的磕着头说：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谢谢公子！谢谢……” “好了！你回家吧！” 说完程玉儿已经翻身到马背上，用脚踢马扬长而去！ 这时楼阁上的赵云泽站起来，把头往外申，远远的看着骑马背对着他的程玉儿，出神的看着渐渐消失的背影。 赵瑜也跟着站起来看外面，并吩咐他的小厮： “青平，你下去打听打听发生了什么事！” “是！”青平说完就下去了。 赵瑜又对着赵云泽说： “你认识刚刚那小子？” “没看清楚！” 赵瑜接着说： “哦？你认识的人我都认识，应该不会是你认识的人！” “我以为是那丫头！” “你是疯了么？！明明是毛头小子！” 不一会儿赵瑜的小厮青平跑了上来汇报说： “回爷，刚刚有个小公子花了一千两银子买了一个还赌债的姑娘，卖身契也不要也没留名就走了！” “没你的事了退下吧！”赵瑜吩咐着。 “是！” 赵瑜看着赵云泽说： “你看吧！都说不可能了，就算是那个小丫头，你不是说他前些日子还在龙华寺通吃被你待到过吗？一个穷丫头怎么可能随手能拿出一千两来！” 又打趣的跟赵云泽说： “唉！你这相思病还得治一治，哥那儿有几个漂亮的丫头赏给你可好？” 赵云泽不耐烦的用手里的短兵器轻敲着赵瑜的脑袋说： “去！去！去！还是留着你自己用吧！” “哎呀！你这打人的毛病能不能改一改！你这兵器是铁的！铁的！敲着可疼了！”赵瑜摸着脑袋抱怨着。 赵云泽坐下来拿起茶杯放嘴边沉思…… 臭丫头！你到底在哪里…… 第九章 赏菊 程玉儿骑马一直前行着，心想，这会儿哥哥的马估计已经快到了庄子上了吧！扬起马鞭加快速度奔跑了起来。 过了一个半时辰，已经出了京城到了郊外，两边路上陆陆续续有商贩挑着东西往城里赶，路两边的农田上长满了金灿灿的庄稼，农夫已经在农田里辛勤的耕作，山边的太阳正冉冉升起，温暖的阳光洒在金碧辉煌的大地上，几只小狗正在田埂间欢快地追赶着，大自然的馈赠总让人心情无比愉悦。 一路的美景让程玉儿一时忘记了跟哥哥比赛的事情。提缰放慢了马儿前行的脚步，一路慢慢的欣赏着沿途的风景，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庄子的地界。 离庄子不远处，庄子上的管事嬷嬷，还有她的两个丫头小菊和秋雨早早就在此等候着了。嬷嬷笑着说： “老奴给小姐请安了！” 程玉儿坐在马背上面带微笑的问道： “这位嬷嬷怎么称呼？” 程玉儿勒住马疆，轻轻一跃，翻身跳了下马，把缰绳递给小菊，小菊接过马疆后，和秋雨跟在程玉儿后面，管事嬷嬷便说： “老奴姓田，是这庄子新来的管事嬷嬷。小姐跟着老奴走吧，庄子有点大，容易迷路，大少爷已经在腾云阁等着大小姐了呢！” “嗯，带路吧！” 沿着庄子里河流的两岸，逆向行走到一个小拱桥前，跨过小拱桥的另一半是个大鱼塘，鱼塘里的水是用水车轮子转动着河流的水转移过来的，然后出口处用渔网堵住防止鱼儿游走，水从这个渔网口又流回河里去，形成了活水鱼塘，听着哗啦啦的流水声，格外的悦耳！ 过了鱼塘路渐渐变小，再往前走，有几条分岔路口，往最左边的小路走去，沿着小路直通到半山腰，有个偌大的楼阁，上面写着，腾云阁。 程玉儿刚到门口，程子瑞就迎了出来，笑着说道： “妹妹你这速度只怕蜗牛都赶快上你了！” 程玉儿不服气正想辩驳，突然想到刚刚自己是因为在赌坊花了重金帮了个姑娘赎身。心想：嗯！这事不能让哥哥知道。于是说： “我是知道哥哥先来了肯定会把一切安排妥当，我来到就可以直接等吃成果就行啦！我干嘛要来这么快！现在正是庄稼成熟的时候，道路两边都是金灿灿的，可美了，我刚刚在路上看风景给耽误了呢！” 程子瑞无奈的摇摇头： “真拿你没办法，不但贪吃，还贪玩！进去吧！坐下来慢慢再说！” 于是兄妹俩进去一左一右的坐在堂屋里的塌上，鞋子脱掉跑腿坐下，丫头们奉上茶，程子瑞喝了一口说： “咱们今个儿来这里时间有限，看看你想吃点什么？” 程玉儿转动着脑袋。把之前在家里想到过的好吃的好玩的都回忆一遍，说： “现在九月份，是吃螃蟹的时候，正所谓九雌十雄嘛！这会儿的母蟹蟹膏正好！” 程子瑞点点头说： “嗯！这个主意不错！” 程玉儿兴奋的说： “那咱们去抓螃蟹去吧！” 管事嬷嬷连忙上来说： “哪儿能让少爷小姐亲自去抓螃蟹的理儿，昨晚上老祖宗就派人来吩咐了说少爷小姐要到庄子上玩耍，小的们都已经把螃蟹抓好了，就等着少爷小姐吩咐呢！” 程玉儿说： “螃蟹要自己抓才好吃！” 程子瑞打住她说： “别忘了我们来这只剩几个时辰了！等你抓完都天黑了！还是让嬷嬷们去蒸螃蟹吧！” “好吧！”程玉儿有些失望的说道。 程子瑞看妹妹有些失落说： “妹妹放心，咱们这庄子跟京城离得近，想要来玩随时可以，以后哥哥有空了再跟你一起来就是了，再说了，现在都九月末了，这山里的水可比京城的还要冷些，你最怕冷了，只怕下去没多久就闹着跑上来了！” 程玉儿想想也是呢！于是吩咐道： “嬷嬷你把螃蟹拿去放酒里泡一会儿，然后再放锅里蒸熟！” “是！老奴这就去安排！” 程子瑞建议说： “现在九月正是菊花盛开的季节，再配上这九月的母蟹，咱们庄子后山下面的良田，有十几亩各种品种的菊花，咱们去那里赏花品蟹吧。” 程玉儿附和着说： “这个点子好！那现在就过去吧！” 程子瑞吩咐他的大丫头夏荷说： “你过去跟田嬷嬷说把螃蟹蒸好了直接送到赏菊亭去，再送上一坛黄酒过来。” 程玉儿好奇的问道： “哥哥不是不喜欢喝黄酒的吗？记得你总是嫌弃黄酒带甜没了酒的韵味。” 程子瑞笑笑说道： “这你就不懂了，你现在年纪还小，螃蟹偏寒，在秋季喝上一杯黄酒去去寒气会暖和多了！” “原来吃螃蟹还有这讲究！” 兄妹两一边聊天一边往鱼塘处走，又回到了鱼塘的三条分叉路口处。程子瑞带着妹妹沿右边小分路走去，不一会儿就看见满山片野的菊花，这里应该是菊花品种最齐全的！花海的中间有个有台阶的高亭子，兄妹俩沿着道路穿过花海，踏上台阶，登上了赏菊亭。 赏菊亭的正中放了一张石材做成的大圆桌，圆桌上围了四张石凳子，除此之外，赏菊亭八角棱形下的观景台内侧的下方，都用石材砌出了坐台，供赏菊人坐的。 丫头们把坐垫放在石凳子上，兄妹两围着石桌坐下，丫头夏荷奉上茶说： “这是庄子里采的菊花泡的茶，是庄子里的管事嬷嬷送过来说让少爷小姐尝尝鲜！” 程玉儿举起茶杯小小的品了一口说： “嗯！这菊花茶不错！” 一边的程子瑞也喝了一口对程玉儿说： “菊花茶偏寒，一会儿咱们还要吃螃蟹，这会儿别喝太多了！” 不一会儿，螃蟹和黄酒送到了，程玉儿连忙拿起一只螃蟹，把它的上壳去掉，露出了满满的黄膏，再用小勺子挖一勺满满的蟹膏送到嘴里去，满足的感叹着，这庄子上刚抓的螃蟹真是好吃。 不一会儿程玉儿就吃了两个螃蟹，旁边的程子瑞给她和自己都倒了一杯黄酒。 程玉儿拿起酒杯慢慢的喝了起来，再倒一杯站起来拿到观赏台上内侧下方的石板凳上坐下，看着看向满山片野的花海说道： “菊花品种繁多，依自然花期可分为夏菊、秋菊、寒菊和四季菊；依花径可分为大菊、中菊、小菊；依花瓣形态可分为平瓣类、匙瓣类、桂瓣类、管瓣类、畸瓣类；依花型可分为宽带型、匙球型、疏管型、松针型、平桂型等；依整枝方式与应用可分为独本菊、多头菊、悬崖菊、大立菊、嫁接菊等。咱们庄子上的菊花可以卖不少钱呢！” 程子瑞接着说： “可不是，京城里很多大户人家花园里的菊花都是从咱们这买的品种移植过去的！还有重阳节的时候也换了不少银子！还有采去做成花茶在京城最受欢迎！” “咱爹可是做生意的奇才！”程玉儿感叹道！ 兄妹两一边喝着黄酒谈天说地，一边观赏着眼前的美景。多年后他们兄妹再回忆起这欢乐时光时，是多么幸福的。 不知不觉中已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和祥的秋日夕阳洒在程玉儿的脸上，由于年纪小喝了两杯黄酒，程玉儿的脸蛋就变得红彤彤的了！ 微微醉意的程玉儿趴在石桌上眼睛半合，就要睡着，程子瑞吩咐程玉儿的丫头小菊说： “你去跟管事的找一辆马车过来！” 接着对程玉儿说： “你喝醉了，别在这睡着了，要不然今晚回到家里定会头疼，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回家吧！” 程玉儿依依不舍的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由丫头们扶着下了台阶，磨磨蹭蹭的，还是走到了庄子门口，然后不舍的回头看了看再上了马车。 程子瑞也不骑马，也跟程玉儿一起坐马车回去，马车已经缓缓的行走了起来，程玉儿把帘子掀开，回头一直依依不舍的盯着庄子门口，失落了起来。 程子瑞看她这样子不禁笑了起来，毕竟还是个小孩子！于是安慰她说道： “行啦！想吃螃蟹在家里也能吃！咱们明天让管事的再从庄子上送个一箩筐过来给你吃个够！” 程玉儿撅撅嘴说： “才不是呢！我们才来了一天就回去了，庄子的十分之一都没有逛逛到就要回家了！总不能把庄子也搬出去京城吧！” 程子瑞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这个贪玩的妹妹，宠溺的说道： “好好好，你不就是想说这次不算数，让哥哥下次再跟你一起来玩个够！哥哥答应你，只要有长假，就陪你来，管够哈！” 一路上在聊天逗趣中时间就过去了，不一会儿就到了程府大门。 程子瑞对程玉儿说： “咱们回来了先去给老祖宗和爹报个平安！” 兄妹俩到了褚韵堂，程玉儿像话唠一样哗啦啦的给李老夫人讲着庄子上的趣事，李老夫妇被她逗得开心得不得了，说： “还是我们玉儿最疼老祖宗！老祖宗老咯！不能像你们小孩子一样想去哪儿玩耍就去哪儿玩耍了！” 程玉儿连忙说： “老祖宗才不老呢！我老了老祖宗也不老！” 程子瑞笑着说道： “这什么话呀！什么叫你老了老祖宗也不老！那老祖宗不成了老妖怪了！” 程玉儿又连忙说： “不是老妖怪！是老神仙！” “哈哈哈哈……” 这天就这样在祖孙几人的欢乐声中就过去了。 第十章 解题 日子过得飞快，程子瑞到林府去拜师学艺已经有大半个月了！ 这天是休沐时间，程子瑞坐在玉笙居内看着书沉思着。 程玉儿过来玉笙居看到哥哥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得格外出神。走过去示意丫鬟不要出声，然后往程子瑞的身后走去，正想要大喊一声“哥哥”来恶作剧吓唬一下他。就在这时，程子瑞突然转过身来笑着并大声的说： “休想来整蛊我！” 程玉儿整蛊不了哥哥，反倒被哥哥下了一跳说： “哥哥好听力！你是怎么知道我跑到你后面来的？” 程子瑞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说： “别忘了我可是练习内功心法的人，听力不会太差！更何况你平时练功偷懒，步伐沉重，我老早就听到你的动静了！” 程玉儿撅撅嘴不好意思的说： “跟哥哥比我肯定是差远了的。” 程玉儿转移话题说： “哥哥你刚刚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 程子瑞说： “狄国的六王子拓跋浚身边有个修士，进贡了一个九环琉璃环，这个九环琉璃环之间环环相扣，每个环光滑无比，都找不到有开口。他还口出狂言说我们汉征王朝没人能解开，这拓跋浚都来了半个月了，皇上当初在朝堂上说我们汉征王朝的文人能士到比比皆是！这个简单得很！说这个月款宾宴上当着各国使臣的面给拓跋浚答案！” 程玉儿打趣的说： “只怕是我们这皇上吹牛吹过头了，现在还没有人能解开吧？” 程子瑞点着程玉儿的小脑袋说： “你呀！从小就不好好学规矩，出到外面可不能这样议论皇上，在外面这样说可要吃苦头的！” 程玉儿啪来哥哥的手，吐吐舌头说： “我也就是在这儿给哥哥说说，在外面我可老实了！” 他这个顽皮的妹妹，真是拿她没办法，程子瑞只好无奈的笑着摇摇头，接着说： “款宾宴上来的都是各国使臣，到时候若是没人能解开这琉璃环，那咱们汉征王朝可要丢大脸了！所以皇上下令，朝堂上文武百官们，把解决琉璃环的事作为当前的首要任务！这不，我师父也在愁这事呢！” 程玉儿噗嗤的笑出声来说： “看来这皇上真的是着急了，连着武官也要回家想办法了！” 程玉儿自己看着哥哥转动着眼睛笑着说： “这么简单的问题居然动用了咱们汉征王朝的文武百官了也没解开，唉！” 程子瑞疑惑的看着程玉儿： “哦？听你这么说，难道你有办法了？” 程玉儿又卖关子的问： “哥哥想不想知道答案？” 程子瑞兴奋的看着程玉儿说： “妹妹此话当真？” “当然！” “这狄国王子肯定是来找茬的，对付这种人就得不按套路来行事。” “……” “如此……这样……便可以了！” 现在已经是十月中下旬了，京城的天气是越来越冷，这天，皇宫别院内宾客满席。这里坐满了朝中大小官员，还有各国的使臣，皇上正在宴请各国使臣。 皇帝坐在正中央，举杯沉思的看着前面的歌舞。时不时的瞟一眼坐在左下方的来宾，又时不时的瞟一眼坐在右下方的大臣门，心里五谷杂味在倒腾着。 第一轮歌舞结束后，皇帝对着大殿内的宾客们举杯说： “这杯我敬各国的使臣们！欢迎大家的到来！大家请尽兴的用膳！尽情的观赏歌舞！不必拘束，随意即可！”说完后一饮而尽杯中的酒。 这时大家也举杯回应说： “谢皇上！” 待大家坐下后，左边第一排第二桌的狄国王子拓跋浚，正拿着酒杯意味深长的看着上方皇上。 拓跋浚五官轮廓分明，眼睛深邃，鼻子挺拔，头上扎着十几根小辫子，小辫子由一根玉带绑在一起束起来，刚好齐肩的长度，辫子尾巴散落在一边肩膀上。这时他把头上的辫子甩到身后，拿着酒杯站了起来，脸上不怀好意的邪笑着说： “不知道皇上可否还记得当日我们狄国送上的珍宝九环琉璃环解开了没？” 这时皇帝内心倒腾但表面镇定的说： “哦，这事呀，你不说我差点就忘记了，我们汉征王朝到处都是文人能士，早就知道答案了！” 皇帝说完后眼光炙热的看着右下方席位上的大臣们，大家都大气不敢喘的低着头各自盘算着。 这时林錫易林示意了一下坐在他左下方的程子瑞，左边的是林少煊。程子瑞站了起来走出来座位，往大殿中间走去，众人开始小声的议论纷纷。程子瑞走到中间双腿跪下向皇上行礼说： “吾皇万岁！” 皇帝眼睛里立马燃气了火花说： “爱卿平身，这位爱卿你是？” 程子瑞站起来拱手辑手说： “末将是林錫易林教头坐下的弟子程子瑞！末将能解开这九环琉璃环！” 这时皇帝吩咐旁边的周公公说 “你去让人把九环琉璃环拿过来！” 不一会儿宫女把九环琉璃环拿到程子瑞的面前，程子瑞拿起琉璃环看了看，用力一甩，把琉璃环甩在了地上，琉璃环瞬间断开碎成了碎片。 这时有些人惊慌失措，有些人则用看热闹的眼神看着这一幕，有些人却顿时明白其中的道理。 这时皇帝也恍然大悟，赞叹的说： “果然少年出英雄！” 这时狄国的修士站了起来生气的说： “你居然把这么贵重的礼物给摔碎了！” 这时程子瑞不卑不亢的说： “你这琉璃环没什么稀奇的，我们汉征王朝奇珍异宝比比皆是，你这礼物也是送给了我们汉征王朝，那就是我们汉征王朝其中的一件平常的东西而已！你们当初出题的时候也没说不能摔碎，只说让我们打开就行了！” 这时修士没话可说了，旁边的拓跋浚看着程子瑞，微微露出赞许的眼神，然后对着皇帝说： “汉征王朝果然人才济济！我拓跋浚心服口服！”说完便回到自己的座位去了！ 皇上也示意程子瑞回到座位上去。 坐在右边座位定北王爷身后的赵云泽，手里拿着酒杯放在嘴边，若有所思的看着程子瑞。然后再转头看看在自己右上方桌子的赵瑜，他俩眼神交流了一下，待宴会快结束的时候找了机会溜了出去。 芙蓉楼的茶馆雅间里，赵云泽和赵瑜两人在吃着点心，闲聊着，赵瑜说： “刚刚那个林教头的徒弟的方法跟你想的方法一样，看来这小子挺有能耐的！刚刚我以为你会上去解题！” 赵云泽无所谓的说： “让下面不知名的无名小卒去解了这大难题，不是更能挫挫这拓跋浚的锐气！这不，皇上高兴得连我们溜出来玩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赵云泽又说： “话说回来，这小子我敢肯定是第一次见到过，但是总觉在哪里见过这张脸。”赵云泽疑惑着喝着茶。 赵瑜打趣的说： “你该不会有那癖好吧！” “去你的，你才有那癖好！你这不说还真有点像，你看看你，都十七岁了，太后和贵妃给你张罗选皇子妃你也不着急，什么都随他们折腾！你说，今个儿就给弟弟说说，是不是有那癖好？咋哥俩都认识了这么多年了，我不会说出去的！”赵云泽用力拍着赵瑜的肩膀，不断的逗趣着说道。 赵瑜连忙伸手柔着肩膀抱怨的说： “真说不过你这张烂嘴！你这耍赖皮的武夫！” “……” 程家的听雨轩内，程玉儿偶然看心情会练练哥哥教给她的剑法，这时候正在挥剑练习，这时门外传来守卫程家大门的家丁的声音： “秋雨姐姐，外面有个姑娘说要找程公子，可现在公子正在宫里参加宴会呢！我让她改天再来她死活不肯，说要在门口等着！这不我没主意了就来找小姐看看能不能想个法子。” 秋雨说： “好吧！我去给我们小姐说说。” 在练剑的程玉儿已经听到门外的声音便停了下来，收起宝剑递给旁边的小菊，坐下来喝了口小菊递上的菊花茶说： “嗯！庄子里带回家的菊花茶就是好喝！” 接着又对着院子外面大声说： “秋雨，我都听见了，让他直接进来回话吧！” 家丁进来行了礼，便说： “门外有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姑娘死活都不肯走，大小姐你帮小的想想办法吧！” “哦？你说是哥哥搭救过的人来报恩了？”程玉儿兴致勃勃的想着问着。 家丁又说： “她是这样说的，详细的小的也不清楚是什么事，该不会来咱们府上坑蒙拐骗的吧！我这就去把他哄走！”家丁突然往不好的去想激动了起来。 程玉儿打住他说： “慢着，一个女孩儿能拐骗我们什么，我过去看看哥哥到底惹了什么风流债。”程玉儿兴奋的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心想又有热闹看了！ 出到大门程玉儿眼傻了，这哪里是哥哥惹的风流债，是明明是自己惹的！门外的小姑娘正是那天在永兴街赌坊遇到的那个云朵姑娘。 这时云朵也傻了眼，救她的公子变成姑娘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着在那里。 突然云朵扑通跪下不断的磕头说： “谢谢姑娘，谢谢姑娘，总算找到恩人了，谢谢姑娘当日的救命之恩！” 程玉儿连忙说： “你快起来吧！我当时也就花了点银子，救命之恩可谈不上！” 云朵站起来说： “当日要不是姑娘花了一千两……” 程玉儿连忙说： “你先别站门口说话了，进来再慢慢说吧！” 心想这要是让爹知道她这么乱花钱，下个月可要克扣她的月钱了！虽然她家不缺钱，但是乱花钱还是不允许的！自从上次离家出走后，她爹为了惩罚她，可克扣了她半个月的零花钱。现在才刚解禁，可不能让老爹又找到惩罚她的小把柄了。 老祖宗也吩咐也说过，女子以后要嫁作他人为妻的，这管家理事就是大家闺秀从小要学的，如何合理的管理家里的钱财也是管家理事里的一部分！ 第十一章 留下 云朵跟着程玉儿进了程家大门，经过程家后院的荷塘，要穿过长廊才能到达听雨轩的小花园。 长廊左边石墙上长满了爬山虎，爬山虎的叶子随着秋天的尾巴也脱落得差不多了，但是根还在牢牢的紧着墙壁，没有要松手的意思，似乎在等待着来年的春风把它唤醒。 十月中旬的听雨轩花园内，花儿都凋谢得差不多了，就剩菊花还在跟这即将到来的寒夜抵抗着，风儿轻轻的吹过，花儿微微的摇摇头，似乎在对风儿说它们不怕冷！ 她们走进花园接着进了听雨轩内堂，程玉儿脱了鞋子盘腿坐在塌上吩咐说： “你坐下回话吧！秋雨，去上茶！” 云朵受宠若惊的连忙摆手说： “不用了！不用了！谢谢小姐体谅，我站着回话就行了！” 见她再三推脱，程玉儿也不再多说，接过丫鬟泡好的碧螺春茶喝了一口，看着云朵微笑着问： “不知道云朵姑娘找我有什么事呢？” 云朵理了理袖口，看着程玉儿回答说： “姑娘当初为我花重金赎身，我感激万分，当时在赌坊的都是些赌徒，或富贵人家的纨绔子弟。没人愿意花这么多钱去买个粗使丫鬟，如果当时没人买下我，赌坊的管事必定会把我卖到青楼去，如果是那样，我当时还不如死了算了！所以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是来投奔小姐来的！小姐善良，当初没收下我的卖身契，我现在带着卖身契来投奔小姐，这本来就是属于小姐的了，云朵今后就是小姐的人了，愿为小姐做牛做马！”说完便把卖身契呈上。 程玉儿并没有接下云朵的卖身契，颇为好奇的问： “我记得当时没说过我是哪里的，你是怎么知道我是程府的人？” 云朵把手收回来，双手捏着卖身契，缓缓的说： “当时小姐跳下马的时候，我看到小姐的马鞍上镶了一个“程”子的徽章。” 程玉儿有些意外，又问： “可是京城这么大，可不止我们一家姓程的人家。” 云朵接着说： “贵府上的这个徽章的花纹比较特别，是用金丝线镶边的。当时人多，小姐把我的卖身契从管事那里拿给我的时候，我忙着磕头谢恩，本打算跟着小姐一起走的，奈何小姐急匆匆的骑马走了。” 云朵微微的合了一下干燥的嘴唇，接着说： “多亏了程府这个特别的徽章，这半个月来，我就顺着这个线索找到了贵府上来了！” 程玉儿颇为欣赏的看着云朵又说： “对了，我看你认得咱们家的“程”子，你上过学堂？” “回小姐，我爹是原本是秀才，我小时候跟我爹学过一年字。后来我爹交友不慎，迷上了赌博后，我家的日子就难过了起来，就没学了！” 程玉儿慢慢的品着茶，思量了片刻说： “你把卖身契撕了，回去好好过日子吧！怎么说你也是书香门第人家的儿女，虽然清贫了些，但是来我们家当下人实在委屈，我帮你的事也是出于本能，我是看不惯那些人欺男霸女的行为，要是其他人遇到这样的事我也一样会帮的！你不必太放在心上。” 云朵听到后，突然跪下带着哭腔恳求程玉儿说： “求小姐把我收下吧！要不然我那嗜赌成魔的爹迟早也是会把我卖了的！他上次看到赌坊的管事把我卖了这么多钱，如果知道小姐当时没有把我的卖身契拿走，他必定是还会把我给抵押给赌坊，与其被赌坊卖到青楼，还不如到程府做下人，至少是好干净净的！反正我也是小姐买下来了的，求求小姐好心收下我吧！” 云朵说完后开始哭泣了起来！看着哭得带雨梨花的云朵，程玉儿感叹着人世间还是有太多的无奈，无法想象一个父亲为了赌博，居然能做出买卖儿女的行为。 再想想自己的父亲，力尽所能也要给他们兄妹俩一个优越的生活环境，于是有些动容了说： “唉，你别哭，你起来再说吧！这事我也得跟我祖母商量了才能定夺，能不能留你还得我祖母点头了才行！” 于是吩咐小菊先过去褚韵堂给老祖宗禀报一下，然后再带人过去回话。 褚韵堂门外的走廊上，吊在半空中的灯笼随风微微的转动着，似乎被赋予了生命一样，在聆听着窗内的故事。 褚韵堂内，程玉儿把当天在路上遇到云朵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李老夫人，但是没说花了多少钱给云朵赎身。 李老夫人思量了片刻，目光慈祥的看着程玉儿说： “既然人是奔着你来的，你觉得妥当，就先收下在府里吧！只是你院子里已经有了小菊和秋雨这两个一等二等的丫头，云朵就留在你屋里做三等丫头吧！” 李老夫人喝了一口茶接着说： “虽说咱们府上没有京城这些权贵人家的那些严苛的规矩，但是咱们府上也是有府上的规矩的，府里的下人都是没脱籍的，既然是府里的丫头，那就不能越了府里的规矩的理儿，她的卖身契一会儿就送到管家祥伯处去，登记一下放库房里，跟府里的丫头小厮们的契约放在一起，她每个月要发的月钱就记在你的听雨轩。” 程玉儿高兴的回答： “嗯，孙儿听老祖宗的安排！” 云朵听见后立马磕头谢恩说： “谢谢老祖宗！谢谢小姐！” 李老夫人微笑着对云朵说： “以后你就跟着我这孙女吧，我这孙女虽说顽皮了点，对下人们还是不错的。暂且委屈一下你，先从三等丫头做起吧！” 程玉儿撅起嘴撒娇的说： “老祖宗！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云朵感激的磕着头说： “云朵不觉得委屈，谢谢老祖宗成全！” 李老夫人又吩咐小菊： “你是听雨轩的总管大丫头，由你给她讲讲府里的规矩，你们听雨轩日常的差事也是你分配的，那就带她下去也由你安排吧！” 小菊上前屈膝行礼回答： “是！老祖宗！” 小菊转过身去对云朵说： “云朵姑娘跟我走吧！” 李老夫人看着两人的背影已经走出了褚韵堂，转过头来看着程玉儿招手说： “玉儿过来老祖宗边上坐下，咱们祖孙俩说说话儿！” 程玉儿站起来走到李老夫人坐的塌上的旁边坐下，一只手抱着李老夫人的胳膊，头靠在李老夫人的肩膀，甜甜的说： “老祖宗！” 李老夫人用手理了理程玉儿额头前的发丝，意味深长的说： “你现在年纪还小，老祖宗现在说的这些也许你不明白，但是你听听着记在心里，以后慢慢的就会明白了！” 程玉儿眼睛看着李老夫人认真的听着。李老夫人又摸摸她的脑袋说： “你这外面捡回来的丫头定是花了不少银子吧！你也不用瞒着老祖宗，老祖宗也不是在乎拿点儿钱财的人。我看她天生媚骨，若是花个几银子就能买下了，还能轮得到你这黄毛小丫头？我看刚刚那丫头是个有野心的，以后在你院里你得多敲打着，让她多跟小菊学学规矩。这人啊，要惜福，你收留了她，是她的福分，这会儿她肯定是真心实意的感激你的。” 程玉儿似懂非懂的样子，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李老夫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李老夫人突然看着一时间愣住了的程玉儿，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感叹的说道： “唉！你这丫头跟你娘一样，真是个善良的孩子！我的玉儿是个有福的人，日后必定是顺顺当当的，是老祖宗想多了！” 多年后，程玉儿才悟明白祖母当日跟她说过的话…… 冬日的黑夜总是比夏天的黑夜要来得早一些。刚到酉时天就完全黑了！ 听雨轩的西院厢房里住的都是听雨轩的丫头们，其中一间厢房里透过烛光，窗口的帘子上面倒影出微微晃动的两个人影。 小菊给云朵介绍着说： “咱们程家人口简单，就四个主子，老祖宗是小姐的祖母，你刚也是见过的。程家家主，咱们的老爷，是小姐的父亲，平日里都在忙程家的生意，白天很少能在家里看得见。还有一个就是少爷，小姐的哥哥，现在是林錫易林教头门内弟子，也很少回家。” “小姐是府里最小的主子，咱们听雨轩也没什么太多繁琐的差事。所以整个院子就四个丫头，大丫头是我，二等丫头秋雨，两个粗使丫头芝麻和秋实相当于四等丫头。现在你来了，你就先做个三等丫头。这听雨轩的西院厢房是咱们住的地方，吃饭跟府里其他院的丫头小厮们一样，到府里的大厨房去吃。你今天来得有些晚，今晚就先将就一下，跟我睡一个床铺，等明天我去祥伯那登记了再给你舔个新床铺！” 云朵微笑的答应着： “嗯！我都听小菊姐姐的安排！” “那你去洗漱一下就先休息吧！我还要过去小姐那边看看有什么事要忙！” “好的！” 夜已深，程府内的一切都格外的安详宁静…… 第十二章 将别离 日子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腊月二十八。今年京城的冬天已经下了好几场大雪了，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程玉儿闲来无事，正在院子里跟丫头们扔雪球打雪仗！ 还有两天就是新年了，程子瑞今天休沐在家，正在看兵法布阵图。突然间想起了师父交代的事情。于是他站起来理了理衣服，便走出了玉笙居。 他穿过长廊，还没到听雨轩大院的门口，就老远的听见里面嘻嘻哈哈的打闹声，边走边微微笑的摇摇头，想着他这妹妹就没有一天能消停下来学学绣花什么的。 抬腿正要跨进院子的大门，这时远处飞来一个大雪球正好砸中程子瑞的脑袋。 云朵惊慌失措的看着程子瑞说： “对不起！对不起！大少爷，奴婢这没看到您……，奴婢…奴婢…奴婢这就去拿帕子给你擦干净！” 云朵紧张得语无伦次的口吃起来。 程子瑞用手拍拍头上的残雪，微笑的看着云朵，说： “无妨，你不用这么慌张！一点点雪花而已，不碍事。” 朵云看到程子瑞的笑容，这惊慌的气氛瞬间烟消云散，心里暖融融的，从刚开始的紧张，转变成害羞，脸微微的红了起来，语速轻快的说： “谢大少爷！” 一旁的程玉儿逗趣的说： “你看你，不回来还好，一回来就把我院子里的丫头吓得半死。你这大老虎反应能力不是很厉害的么，看到空中飞来雪球干嘛还不躲开！” 程子瑞踩着地上的积雪走向程玉儿说： “我不在家这段时间，你这院子里什么时候多了个丫头了！” 程玉儿粗略的说了一下当日在赌坊门口遇到的事情，说： 理了理跟前有些凌乱的衣服，便转移话题说： “就这样来到咱们家里了呗，这天气冷咱们进屋里喝茶再说吧！我让人新晒的花茶可好喝！一会儿让丫头们泡来给哥哥尝尝！还有我让厨房按照我的方法做的小米糕，香糯可口！可好吃了，一会儿你多吃几块！” 程子瑞笑笑的摇摇头，他这妹妹对这吃吃喝喝最内行了，于是说： “嗯！一会儿我得好好的尝尝这花茶，若是好喝的话，一会儿让夏荷过来取一些过去放在玉笙居，点心我就不吃了，你多吃点。” 堂屋里早已经生起了火炭，整个屋里被烘得暖融融的。 程玉儿和程子瑞进来一左一右的脱了鞋子盘腿坐在塌上，这时秋雨把茶泡好茶呈上来给了程玉儿。大冷天喝上一口热茶，瞬间胃暖暖的。随手拿了一块碟子里的小米糕，慢慢的品尝了起来。 随后云朵手里端着茶也跟着上来，云朵把茶呈到程子瑞跟前，不敢正视程子瑞的眼睛，脸火辣辣的，听着自己跳得特别快的心跳声，柔声说： “大少爷，请喝茶！” 程子瑞接过茶喝了一口，发现了听雨轩屋里墙角多了好几个大火盆，逗趣的对程玉儿说： “你这屋里到底生了多少盆火？我进来这才一会儿都快要被烤熟了！你这怕冷的毛病得好好治治！” 程玉儿嘴里还吃着点心鼓着嘴巴反驳说： “怕冷还能怎么治嘛！娘生我的时候早产，我这毛病是打娘胎里就带了出来的！烤火最见效！” “治标不治本，要是到外头了，你也带背着个火盆出去？每年夏天的时候，总让你跟我好好的学习内功心法，却总是变着法子的去偷懒，这会儿冬天了，知道冷了吧！” 程玉儿撅撅嘴说： “哥哥你该不会是回来就是为了洗刷我短处的吧！也没见你夸夸我的好处！老祖宗都说了，人要多夸夸才能上进！快说到底过来找我有什么事？” 程子瑞点着程玉儿的脑袋说： “你这小脑瓜子怎么那么聪明呢！” 把手收回来接着说： “还真有件好事，你还记得当时九环琉璃环的事吗？皇宫宴会结束后，皇上赏了很多东西给林府，还独自赏了我一千两黄金。” 程玉儿笑着说： “这皇上真挺抠门的，你给他换回了这么大的一个面子，才给了这么个一千两黄金。” 程子瑞白了一眼程玉儿，也只有他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妹妹敢这样议论当今皇上，于是接着说： “后来宴会结束后，我跟师父说题目是你解的，师父听说后，他老人家说想认识认识你这个只会摆弄小聪明的小丫头！” 程玉儿疑惑的问说： “只会摆弄小聪明的小丫头只怕是你自己加上去的吧！？” 接着又跟哥哥开起玩笑来说： “你师父该不会是嫉妒我的聪明才智，叫我过去把我灭口了吧！” “胡说八道什么呢！到时候见到我师父可不能这样没个正经的乱说话！” 程玉儿对着哥哥做了个鬼脸说： “知道啦！我在外面老实着呢！我就是跟哥哥才这样说说！” 程子瑞开起玩笑来说： “你这顽皮的性子，哪里像个大家闺秀，你当初投胎来咱们家，是打算来当我的兄弟的吧！奈何娘把你生成了我的姊妹，还真委屈了你了！也不知道今后哪个倒霉的臭小子看上你，可有苦头吃了！” 这时定北王府那边有个臭小子正好打了个喷嚏……心里嘀咕着，这是谁在背后骂小爷了！！！ 程玉儿假装生气的说： “有你这样说自己的妹妹的么？人家可是妥妥当当的大家闺秀，我不要理会你了！哼！” 旁边的秋雨快要忍不住强憋着要笑出声的嘴巴。 程玉儿看见了秋雨强憋着的嘴巴，假装要起来拍秋雨的脑瓜子说： “秋雨你也取笑我，下次我出去不给你带好吃的了！带回家让你看着我吃！让你还不能眨眼睛不能吞口水的那种！哼！” 秋雨强忍着笑连忙说： “没有笑！没有笑！才没有笑呢！” 程子瑞在一边看热闹笑着说： “好啦！好啦！哥哥不取笑你了！说正事，咱们年初三到我师父府上拜年，顺便引荐你给师父师母还有师兄师姐们认识。” “嗯！听闻林府的教场气势磅礴，我早就想跟哥哥去看看了！” “哥哥！那没什么事，我们一起到郊外去打雪仗，去坐雪橇吧！听说京城的郊外有个地方可以坐雪橇，由三个大狗拉着雪橇在雪地里奔跑，可好玩了！” “说得好像你去玩过一样！只怕让你失望了，老祖宗让我过来叫你跟祥伯一起去买年货，说让你学学管家理事！” 程玉儿怂了怂肩膀： “唉！我真不想长大，这管家理事最烦人了！剪不断，理还乱！我还是喜欢当一只快乐的小米虫。” 程子瑞沉思了一会儿，看着程玉儿说： “老祖宗说不但要让你学习管家理事，过完年还让你跟着爹学看账本，现在北部局势非常不稳定，我年后很有可能要受皇命随师父一起去镇守北部了，家里的生意迟早是要有人接班的，你就别净想着偷懒的事了！你准备一下！一会儿祥伯就要出去了！” 程玉儿停了后伤感了起来，哥哥要去驻守边关了吗？ 可是哥哥也只是大自己两岁，过了年也才十三岁而已，听说北部部落的人都长得牛高马大的，个头高大不爱洗澡还特别野蛮。 听说北部的头领还极其残忍，抓到了俘虏不会马上处死，喜欢慢慢的折磨死人！ 想到这里程玉儿眼眶湿润，看着哥哥说： “哥哥这是非去不可吗？” 程子瑞摸着她的脑袋安慰着说： “虽然皇上钦点的是我师父，但是，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我身为七尺男儿怎能坐视不理！更何况男儿志在四方，总不能一辈子窝在家里，让家里庇护着我，这是咱们程家最好翻身的机会！” 程玉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不让它流下来，追问说： “那父亲和老祖宗也是默许了吗？” “嗯！我回家第一时间就是去跟爹和老祖宗说这事，他们都知道了！” 是呢！老祖宗都等了一辈子了，她曾是候府嫡女，是知州夫人，是朝廷亲封的诰命夫人，曾经是何等的尊贵荣耀，都随着祖父的去世而消芒。 当初忍辱负重的躲在江南的小镇上，又因父亲的事内疚了一辈子。现在盼到哥哥的前途有了一丝光明，估计这会儿老祖宗的心里也是矛盾重重的吧！ 毕竟在战乱时代从军，是把刀子架在脖子上换取家族的荣耀！ 程子瑞沉思起来： 咱们程家来京城也好几个月了，这李家，他们城阳候府也不敢给咱们程家接风洗尘。只是派了个管事过来问候了一声，之后两家就一直都没有交集。 如今的铖王也只是亲王而已，势力早就大不如从前，虽说还握着西部的兵权，但是常年驻守西部，极少能回到京城来。 城阳候府的侯爷，父亲的舅舅，竟然怕成这样，当年的老城阳候没有滴子，如今承了城阳候府爵位的，是老祖宗同父异母的唯一的庶弟。 毕竟是个庶子承了爵位，气度胆量跟老祖宗这嫡女比起来真的差太远了！ 咱们程家忍辱负重了快两代人了，他们这是想跟咱们撇清关系！ 李老夫人这心里跟明镜似的，必定是被她这兄弟伤透了心！也许程肖风的默许，是因为将自己年轻时候的满腔热血都寄托在了儿子的身上。 程家随着岁月的沉淀正在慢慢的苏醒，新老替代也在无形岁月中的前进着！ 第十三章 原来是你? 京城的新年格外的热闹，在鞭炮声中，迎来了汉征王朝最盛大的节曰——新年正月初一。 每家每户都喜气洋洋的，大户人家的门口都挂上红红的大灯笼，贴上应节的春联，煮饺子，孩子们高兴的领着长辈们给的压岁钱…… 正月初一，又是一个值得高兴的好日子。 要是平时，程玉儿肯定是起得最晚的人，可今天她早早就起床去玉笙居把哥哥叫起来，一起去给老祖宗和父亲请了安，领了压岁钱后，出了褚韵堂就跟程子瑞说： “哥哥，今天是正月初一，咱们出去找乐子吧！今天的街上肯定热闹得很！” 程子瑞说： “好吧！我也想看看这京城的新年景象有多热闹！” 出了程家大门程玉儿感叹起来： “真是想极了这久违的鞭炮烟味儿。” 街道上接二连三的鞭炮声响起，一串串鞭炮在人们手中点燃，声音噼里啪啦的，火花四处飞溅，仿佛要把每一个祝福都送到千家万户，一阵阵鞭炮声，烟花声，孩童的打闹声，接连不断，噼里啪啦的，热闹非凡。 程玉儿和哥哥一路走一路点燃着手上的小鞭炮扔在大街上，声音噼里啪啦的，跟其他的鞭炮声混在一起，在鞭炮声响起的时候大声的跟哥哥说： “哥哥咱们去兴业街街玩吧！听说今天那边请了杂技团来表演耍杂技呢！” 程子瑞把头转过来大声说： “什么！？你再说一遍，我听不清楚！” 待边上的鞭炮声响完，程玉儿说： “我们去兴业街看耍杂技吧！” “好的！走吧！” 兴业街的酒楼，戏院，说书茶园，棋牌院等都早已经坐满了人。 这兄妹俩哪里最热闹往哪里走，哪里都没有位置了。 程玉儿失望的跟哥哥抱怨说： “我都起那么早了，还是没位置了！唉，好可惜，一会儿芙蓉楼请的杂技团就要开始表演了！” 程子瑞安慰他说： “没关系，没有座位不等于没得看，我们站着看也行！走吧！再不去真的要开始了！” 就在这时，后面有人叫住程子瑞说： “程师弟！” 程子瑞转过头来，看见林少煊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正向着自己缓缓的走了过来！ “林师兄，这么巧你也来芙蓉楼！” 这时林少煊走过来看见程玉儿，一下子愣住了，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儿。 时常听到程师弟夸他的妹妹有多么漂亮的，他自己的妹妹在他眼中肯定是最漂亮的，所以一直不以为然，如今看来程师弟说的一点都不夸张。 林少煊当时认为自己的姐姐在这京城算的是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再怎么美也没有姐姐美，但是现在看来，姐姐跟这眼前的小姑娘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再过几年样貌长开了肯定更漂亮，虽然对方还只是个十一岁的小姑娘，但是他的脸还是微微的红了起来，不知所措的问： “师弟，这位是……” 程子瑞向两人介绍说： “这是我的妹妹程玉儿，这是我的师兄林少煊……师兄，林师兄…”程子瑞看林少煊没有回答，就多叫了两声。 这时林少煊缓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说： “刚刚是林某失礼了！忘姑娘莫怪！” 程玉儿爽快的回答： “没事儿！毕竟大家都是初次见面不熟悉嘛！不过我经常听哥哥提起过你，你是我哥哥的师兄，不知道林哥哥是否介意我跟哥哥一样唤你做师兄？” 林少煊面带笑容的说： “当然不介意！” 接着又对程子瑞说： “梁家公子说刚刚看见你在兴业街匆匆走过，刚想叫你一起过去清雅轩书苑去会文呢！” 程子瑞浅笑着说： “我都弃文从武这么久了，去会文会不会跟你们格格不入了？！” 林少煊轻轻的把折扇甩开说： “师弟你就别谦虚了！上次咱们一起去清雅书苑会文对对子，就没有一个人能赢了你的！这不，梁家二公子还惦记着这事儿呢！说这次一定要好好的把之前输的面子连本带利的赢回来！” 程子瑞笑笑说： “这梁二公子还记着这事儿呀，好吧，一会儿过去会会他们，让他们死心！” 说完转头过来问程玉儿说： “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过去喝喝茶，吃点心看会文？” 程玉儿不感兴趣的摆摆手说： “你们去吧！这文绉绉的会文我听了会头晕，我要在这儿看杂技表演！一会儿你会文完毕了去芙蓉楼的二楼大堂找我吧！” 程子瑞也不多说，交待完两句就跟林少煊一起下楼出了芙蓉楼，往清雅书苑走去了。 芙蓉楼的二楼大堂内，大家都在等着这一年一次的大型杂技表演。有座位的人已经点好了点心茶水，慢悠悠的吃着点心等着。 程玉儿和大伙一起挤在大堂后面没有座位的空地，看着别人有座位的客人吃着点心茶点，咽了咽口水，于是向边上的小二招招手。小二走了过来，问： “小姑娘，你有什么事呢？” “给我来一碟杏仁糕！”说完从荷包里拿出二两银子，接着说： “多出来的银子赏给你喝茶！” 小二看着银两眼发光，有些心动的眨了眨眼，但是表情为难了起来，说： “姑娘，你这没位子没桌子的我没法上茶点呀！” 程玉儿没好气的问小二： “那你们这儿有没有明确规定过没座位的就不能消费了？” “那倒没有！” “那不就行了吗！我就不信你们掌柜的还会嫌弃银子多！” 小二恍然大悟的说： “姑娘说的对！我这就去给你上点心！” 不一会儿，小二就拿了一碟子杏仁糕过来，说： “姑娘，您的杏仁糕，请慢用嘞！” 程玉儿接过杏仁糕，拿起一块吃了一小口，这时杂技团已经到了台面上。 台上一共两个人，一个在旁边独白。另外一个人拿起一把有半个人高的长剑，递出去向众人展示了一下，然后转身侧面对着观众，仰着头把长剑往嘴里慢慢的送进去，最后只剩一个剑柄能看得见。 台下的人惊呆得大气不敢喘，就在这时这人又把长剑慢慢的从嘴里抽出，这时台下一片欢呼声，这时程玉儿大声欢呼着，并且用力拍手叫好，兴奋得用力过猛，一时失了手，把手里的碟子连带点心一同往前扔了出去，刚好扔中了坐在最前面贵宾座中的一个紫衣少年的后脑勺。 少年疼得直接伸手去摸了一下后脑勺，把手拿回来看到手上有一点点血丝。 这时程玉儿也惊慌的连忙跑上去，看看被她砸中的人有没有事，刚跑到少年左后防，首先就看见少年手上的血丝，连忙道歉说： “这位公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刚刚表演太好看了，一时激动失了手，你一会儿去看大夫的医药费用由我负责……” 就在这时少年转过身来一把抓紧程玉儿的手邪笑的说： “原来是你这臭丫头呀！前两次都让你给逃跑了！这账咱们得好好算算！” 第十四章 八字相冲? 台上的表演还在继续着，伴随着大伙的欢呼声中。突然听到这似曾相识的声音冒出来，这时程玉儿认为这是目前为止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于是慢慢的抬起头来看着刚刚发出声音的主人，心想怎么我就这么倒霉，我肯定是跟这定北王府的世子爷八字相冲，要不然就是上辈子我欠了他的钱，还没来得及还就挂了！要不然为什么每次都让我以这样的方式撞见他！程玉儿用力的想挣脱赵云泽紧紧抓住她手臂的手，但是怎么甩也甩不掉，于是故作镇定的说： “这么巧！又在这里遇见这位公子了！这次我真不是故意的，唉！我的手快要被你抓断了！你先放开我！” 赵云泽心里兴奋万分！找了好几个月这个小丫头了，终于在这大年初一又遇见她了，真是个好意头！嘴角微微上扬，心想缘份这东西真是奇妙。 但是瞬间又警惕了起来，这丫头机灵得很！上两次是自己太大意了，都没来得及好好的问问她，就让她趁自己不注意逃跑了！ 这时旁边的赵瑜看见这一幕，眼睛发亮了起来，说： “小泽呀！这就是你说的那丫头？这长相，这水灵，这长得比京城里头的闺秀们好看灵动多了！唉！干什么呢？好好说话！先把人家小姑娘放开了再说！你别吓着人家了！” 程子瑞转头跟赵瑜说： “你瞎说什么呢！我这是找这丫头好好算账的！” “算什么账呢？你看人家小丫头被你吓得都不敢说话了！你说你个大老爷们，人家能把你怎么样，咱大气点，先把手放开了再说哈！” 赵瑜说完就连忙伸手去拉开赵云泽的手。 赵云泽警惕的给程玉儿说： “我放开你可以，咱们说好了，好好的说话，但是这次不许跑了，要是敢跑我打断你的腿！” 程玉儿连忙点头，心想，喵里个喵，这臭小子看来不那么容易罢休！ 我得冷静，冷静，我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干架肯定是干不过这两个大老爷们的！更何况这站在不远处还有好几个小厮和长随。 赵瑜听到赵云泽这凶巴巴的样子，连忙责备说： “你看看你，我说什么了，好好说话！你吓唬人家做什么！”又转过身跟程玉儿说： “小丫头你别怕，坐下来好好说话！有我呢！” 接着赵瑜又极小声的附在赵云泽的耳边说： “小泽呀！哥还不了解你吗？你喜欢人家小姑娘就别欺负人家了，女孩子嘛，都是喜欢别人哄着的，你好好哄哄她，一会儿问问她在哪个府上当差。凭咱俩的身份，把她买回来不是什么难事。” 喵里个喵！这两个不怀好意的家伙，还敢打起本侠女的主意来了！这纨绔世子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虽然他们说的声音极细，但是离得不远，程玉儿是练过内功心法的人，虽然学艺不精，但是静下心来的时候，这点距离的悄悄话还是能听得见的！ 于是气愤得拳头紧握，心想，我得好好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怎么收拾你们这两个纨绔子弟！对了？程玉儿脸上表现镇定，心里慢慢的开始盘算了起来…… 随着大家的欢呼声，第二轮的表演即将开始，台上摆满了各种道具，其中一个桌子上摆满了大碗。随后杂技演员出场，演员头部顶一摞瓷碗，表演劈叉、金鸡独立、别元宝、倒立等技巧动作，难度极大除了他们这各怀心思的三人外，其他人完全沉浸在精彩的节目里。 这时有个小厮气喘喘的跑过来，轻声的对赵瑜和赵云泽说： “两位爷！小的总算找到你们了，太后派人去咱们府上找三皇子，说是安排了好几家闺秀到皇宫的灯楼上品茶，实质是给三皇子相亲的，让您跟瑜王赶紧回去！” “还有王爷让我带话给世子爷，说太后很久没见到世子爷进宫请安了，让您马上跟三皇子一起进宫！” 小厮接着说： “王爷还让他的亲信暗影护卫跟着我来了，这会儿正在门口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说完指向门口方向去。 赵云泽和赵瑜两人顺着小厮的手指指向的方向看去，还真是看见暗影在后门盯着我们，难怪刚刚后背脊骨莫名其妙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暗影是先皇安排给他这小儿子也就是定北王爷的贴身护卫，只听命于定北王爷，甚至连皇上也使不动他。他性格怪癖，不爱说，整天板着一张脸，赵云泽小时候还捉弄过他，无论怎么捉弄，都是板着僵硬的脸，没有一丝情绪，后来觉得捉弄一个没反应的人实在无趣味都很，就再也没接近过他。 这会儿定北王爷出动了他，摆明就是让这哥俩没有退路的余地，会全程的盯着他们，直到跟着陈公公进宫去！ 程玉儿已经没有了看表演的兴趣，刚刚认真的听着小厮跟他们的对话，脑瓜灵机一动，扑通的跪下，带着哭腔说： “这位爷我刚刚伤了你的事纯属意外，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我这小丫头计较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家里还有个快80岁的老祖母相依为命，我都是靠着做得一手好菜，去给大户人煮饭谋生挣口饭吃！求你放过我吧！” 这时赵瑜看状况连忙附在赵云泽的耳边说： “小泽你快让这小姑娘起来，要是让皇叔知道你喜欢一个身份低微的丫鬟，只怕日后你连见这小丫头的机会都没有了，这会儿你最好什么都不要问这丫头，赶紧让她离开，要不然不敢保证皇叔会不会把这丫头卖得远远的！在你没成亲前都藏着掖着最好！” 赵云泽还想问问这丫头叫什么名字，在哪个府上当差的，她这一哭闹太引人注目了，这暗影还一直盯着这边！来日方长，京城也不大，总能遇见的，目前先保住这丫头最重要！他不想她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 于是轻轻的咳了一下喉咙清了一下嗓子说： “你起来！别哭了，今天这事儿我不怪你了！你走吧！” ？？？就这么简单！？？这么简单就放我走了？ 程玉儿心里大喜，面露喜色，立马站起来，话不多说，没等赵云泽说下一句，撒腿就跑了。一会儿功夫就跑到了兴业街上来，看来这会儿也不要等哥哥了，还是先回家为妙！ 这时赵云泽反应过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么容易就让这丫头给跑了，自己是不是又被这丫头摆了一道？！！也不知道这以后什么时候再能遇见了！再转头看看一直盯着自己的暗影，打了个冷颤，于是对赵瑜说： “走吧！进宫去！” 第十五章 皇家的无奈 慈宁宫内，金碧辉煌，大殿四周的边角上装饰着牡丹般的花朵，姿态高雅，雍容华贵，每一片花瓣都刻画得栩栩如生！似乎在预示着住这里的女主人极高的权利和地位。 太后端坐在大殿正上方，姿态从容，慈祥中带着一丝精明。旁边的宫人孙嬷嬷在边上轻生的说： “太后，刚刚定北王府来消息说找到三皇子了，这会儿正和定北王府世子爷一起赶着过来慈宁宫！” “嗯！这小泽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进宫来看哀家了！在外面总爱胡闹惹事，被定北王重罚了好几次，王妃还哭到我这儿求了好几次情，唉！也不知道这小泽什么时候才能懂事些，让父母能少为他操些心！” 边上的孙嬷嬷安慰太后说： “世子爷年纪还小，闹腾个几年，往后再成了亲就懂事了！” 就在这时外面进来一个宫女，屈膝行礼说： “禀太后，三皇子和定北王世子爷在门外求见。” 太后把视线转向门外看去说： “传他们进来吧！” 宫女转身出去通传两人，不一会儿两人抬腿跨进门槛，步伐均匀的并排走到大殿中间，整理了一下衣衫下摆，一同跪下辑手行礼说：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祝皇祖母长寿安康！” 郑太后浅笑着看着两人说： “快快起来！” 两人左相对右坐下，丫头奉上茶后，赵云泽喝了一口茶，感叹的说： “嗯！还是皇祖母这里的茶最好喝！” 郑太后用宠溺的眼神看着她这最小的小孙子说： “好喝就多来皇祖母这儿喝喝这慈宁宫的茶！” 赵云泽浅笑着回答： “嗯，以后我一有空就来！” 坐在对面的赵瑜逗趣的说： “就数你的嘴巴最甜，到了皇祖母这里就像摸了蜂蜜一样，这么多兄弟姐妹中就你最会哄皇祖母开心了！” 赵云泽浅笑着回答说： “哪里是我会哄皇祖母开心，那是我跟皇祖母的喜好一样！就算我天天来喝都喝不腻！” 郑太后看着两人逗趣着对方拌嘴，目光祥和的对两人说： “在这京城最胡闹的就要数你们两个了！前些儿，大皇子的老丈人都投诉到皇上那里去了，说小泽把他儿子的腿给打断了！” 赵云泽不以为然的回答说： “你说的是钱家那个泼皮无赖呀！不说还好，一说一肚子气，还好意思恶人先告状！”赵云泽理了一下当时发生的事情的思路，接着说： “京城的芙蓉楼时常有一对父母在酒楼以卖唱为生，他在酒楼看上人家的闺女了，就生出了强硬霸占人家闺女回家当小妾的想头，他欺负人家老人家不认识字，制造了陷阱让老人家画押，用二两银子就把女儿卖给了他。”赵云泽喝了一口茶接着说： “后来这老人家发现被骗了，告到京都知府大人尹大人那去了，因为钱少聪是大皇子的小舅子，尹大人怕得罪了大皇子，就草草结了案，就没了下文了，刚好我和三哥路过看见钱家那小子带着家丁在抢人，我这是帮那老人家把闺女抢回来，逼钱少聪把卖身契拿出来的时候，顺手教训了一下他而已！” 郑太后浅笑的看着赵云泽描述着当时的事，无奈的摇摇头说： “钱家的那小子，在他小时候我也见过几次，因为是家里独苗，从小家里宠得不行，就没学好。没想到这几年更发猖狂了。这事儿你们两处理得确实欠佳，你们可以去找尹大人，让他重新立案审理就是了！你们俩都出马了，尹大人总不会不重新立案的理儿，用不着把人家腿都打断了！这会儿你就算有理也变理亏了！” 赵云泽不好意思的笑笑对着郑太后说： “我当时就是想给他个教训，谁会想到他这么窝囊那么的不经打，我才轻轻的踹了他一脚，这就把他给踹骨折了！这不，我还因为这事被父亲关起来禁足了大半个月！唉！这事儿我也很冤枉！”赵云泽跟太后抱怨的说着。 坐在对面的赵瑜憋着嘴，忍着笑的看着为自己辩论得头头是道的赵云泽，终于忍不住开口说： “小泽啊，我当时说什么来着，让你改改这武夫的臭脾气，凡事都得多动脑，看吧，这会儿吃亏了吧！” 赵云泽笑着反驳回去说： “你还好意思说我，不知道是谁在边上叫我使劲打，还说往死里打，叫得最凶的就是你！那钱中枢这老家伙忌惮你是皇子没敢跟皇上告你的状，这会儿他把锅都往我头上扣了！” 郑太后打断这哥俩的拌嘴，略带责备语气对赵瑜说： “你都是快成亲的人了，还跟着小泽一起胡闹，你母妃这会儿正在千灯楼安排着宴席，一会儿好几家闺秀都过来赴宴，你赶紧过去帮你母妃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也顺便好好的挑一挑你未来的皇子妃！” 赵瑜最烦的就是这种事，无所谓的摆摆手说： “有母妃在，必定是安排得妥妥当当的，我去了也是徒增麻烦！反正娶谁都是娶，母妃看中了就行了！” 郑太后脸色有些严肃起来说： “这会儿人应该都差不多到齐了，你就别找借口推脱了，赶紧过去吧！” 郑太后看着赵瑜还有些犹豫便说： “这世间万物都是公平的，每个人都有他自己是使命，贫民百姓每天为了生活而奔波劳碌是他们的使命。” “而你出生在皇家从小就锦衣玉食，尊贵无比，既然你享受了这份尊贵，那就得为这尊贵付出相应的代价，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以后选侧妃让你自己做主就是了！别跟你母妃呕气了，你母妃也是为了你好，赶紧过去吧！” 这时赵瑜无奈的站起来辑手跟郑太后行了个礼说： “皇祖母教训得是！孙儿这就过去！” 赵云泽同情的看着赵瑜离开的背影，想想自己又何其的幸运，至少他的母妃在王府比周贵妃在宫里过得舒心得多。周贵妃把全部的期望都寄托在赵瑜身上，对赵瑜从小就管教严苛，任何一方面都生怕他落后于前面两个兄弟。 记得小时候来宫里玩耍时，周贵妃时常把赵瑜关在宫里读书，导致他有一段时间特叛逆，性格偏执，后来因为遇到时常进宫玩耍的赵云泽，而赵云泽性格活泼开朗，时常接近赵瑜，才感化了他那颗偏执孤独的心。 待赵瑜出去后，赵云泽沉思着，皇祖母说得并没有错，日后他可能也会面临这样的问题。 脑海里时不时的出现那个小丫头当日在街头上看到的笑脸，那丫头笑死了真像一朵解语花，好看极了…… 他一定不要走赵瑜这条路，他定要选择自己的所爱，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第十六章 人情冷暖 京城的新年果然是比沛县这种小地方要热闹得多，程玉儿忍不住感叹着！光大街上摆摊的小摊贩卖的东西，在沛县就有很多是没见过的！ 刚刚飞快的跑出芙蓉楼走到了兴业街上，一下子被这热闹的街景冲击得忘记了一切的不愉快。 刚刚定北王府的那个小纨绔，这会儿肯定进宫去了。下次可别让我程大侠见到你单独一个人出来，要不然打到你满地找牙！程玉儿自我安慰的想着。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不一会儿就到了该回家的时辰，小商贩们都在陆陆续续的收摊，程玉儿手里拿满了在街上买的各种小吃，还有从前没见过的小玩偶。 边哼着曲儿边蹦跳着回到程家大门口，看着自家门口挂着的红红的大灯笼，还有门口两边红彤彤的对联，忍不住感叹，过年真好！能光明正大的从大门走出去玩耍，然后又光明正大的从大门回来，也不用翻墙，也不用走后门！ 她哼着曲儿经过荷塘，看着这光秃秃得已经没有了荷花和荷叶的荷塘，今天也是格外的好看，带着无比愉悦的心情一蹦一跳的进了听雨轩，大声的叫着： “小菊，秋雨，云朵，你们快来看看我都带你们带了些什么好东西！” 这时程子瑞已坐在听雨轩的正屋里喝着茶等着她。 程玉儿抬头看到程子瑞正在听雨轩正屋里头坐着，连忙掉头就要跑起来，估计是心虚又转过身来，然后慢悠悠的挪了进听雨轩，把东西递给小菊，浅笑的吩咐说： “这些都是给你们几个买的好吃的和好玩的，拿下去分了吧！” 程玉儿待小菊接过小吃和玩偶，便脱了鞋子上塌跟哥哥对坐着，脸上立马堆满了笑容说： “哥哥不好意思啊！马戏团表演完了后我觉得在那等得太无聊了！所以自己出去玩了！” 程子瑞看着妹妹浅笑着说： “我们在清雅书苑才对了两个对子，林师兄就说让你一个女孩子自己站在那边看表演不大好，说要一起过去陪你玩耍。谁知道我们过去后表演还在继续，就是没见了你的踪影。林师兄还因为这事内疚了好大一会儿，他总觉得是因为他把我叫走的原因，才导致你自己早早就离开了！” 程玉儿吐吐舌头说： “本来我是要在那儿等你们的，遇到了点小意外，我就先行一步，去其他地方玩耍了。” 程玉儿心想，绝对不能让哥哥知道我好几次都是因为遇见同一个臭小子而临阵脱逃了！ 要不然哥哥这又要取笑我平时不努力，遇事就逃亡了！ 程子瑞看着这为她自己辩驳的妹妹，宠溺的笑着说： “好了，我过来也是看看你有没有平安回来，既然回家了我就放心了！一起过去给老祖宗报个平安吧！今天咱们也是在褚韵堂陪老祖宗一起用膳。” 褚韵堂的门前换上了红通通的大灯笼，贴着喜庆的对联，为这个寒冷的初春添加了几分温暖。 这几十年里，因为家变的原因，李老夫人都喜欢安静，习惯了独自一个人。都让儿子孙子们在自个儿的院子里用膳。 今天是正月初一，跟大年三十的年夜饭一样，大伙都聚在褚韵堂陪着李老夫人一起吃团圆饭。 饭后，大伙由丫鬟们伺候漱口，没有立马回去休息，都聚在褚韵堂闲聊起家常来。 大年初二是走亲戚的好日子。程家的亲戚大多数都在江南江两浙路的老家，搬到沛县后，这些年过年都没走过亲戚了。 现在回到了京城，程家在京城除了城阳候府这一家，也没什么比较亲的亲戚了。 程肖风试探着问李老夫人： “母亲，咱们来京城也好几个月了，明天是大年初二，安理来说，咱们家应该去给舅舅家拜年，可是城阳候府如今的态度，咱们还有要过去的必要吗？” 李老夫人闭了闭眼睛，过了一会儿缓缓的睁开说： “你外祖父外祖母都去世这么久了，你舅舅这一家子，想跟咱们家撕扯开来撇清关系，气度胆量都有失候府的风度，这样的亲戚，今后咱们不认也罢！” 兄妹俩忧伤的看着李老夫人，祖母这一辈子已经够苦的了，如今娘家人又如此绝情的伤了她的心，如今的她已经千疮百孔，摇摇欲坠，现在唯一能让她撑下去的信念就是为祖父平冤。 程子瑞此时心里默念着，日后定要给咱们程家恢复往日的风光！此时更加坚定了他跟师父前往北部驻守边关的信念！ 这时程玉儿离开座位，走上前面的塌前，坐在李老夫人的身边，双手抱着李老夫人左边的手臂，头靠在李老夫人的肩膀上，柔声的说： “老祖宗！您别难过，您还有我们呢！哥哥智勇双全，过两个月就要去边关了，日后必定是国家栋梁，咱们家日后的路必定要比他们城阳候府更光明，日后祖父的事必定能得到平反！” 李老夫人听到她这小孙女的安慰，僵硬了一辈子的心一下子柔了下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着。她用手轻轻的抚摸着程玉儿的脸蛋，然后向看着这边的程子瑞招招手，说： “瑞儿也过来老祖宗这儿！” 这时程子瑞走了过来在李老夫人的另一边塌上坐下，李老夫人放开旁边的程玉儿，伸手过去拥抱着程子瑞，说： “因为你是家里的男孩子，大丈夫就要顶天立地，所以老祖宗从你懂事后就再也没好好的抱过你，也不让你娘宠着你，让你父亲对你严加管教，尽管如此，但都是在家里眼皮子底下庇护着的，老祖宗也放心。如今你就要离家到边疆驻守了，老祖宗实在不舍！” 说完后紧紧的拥抱着程子瑞，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程子瑞连忙安慰说： “老祖宗！您别难过，去驻守边关也就三五年的光景，一眨眼就过去了的！没事，我一定会平安归来的！您放心！” 程肖风在边上看着儿子女儿，心里百般滋味，有欣慰，有高兴，也有一丝丝的难过，这么多年当爹又当娘的全心全意的照顾着这一对儿女，他这儿子的翅膀终于要长硬了，将要在属于他自己的那一片天空展翅高飞！ 褚韵堂外的花园格外安详，风微微飘过带动着灯笼转动，随着春天的到来，万物正在无声的复苏。 玄武十二年，对于程家来说，是转折的一年…… 第十七章 漂亮的丫头 正月初二，各户人家都在回娘家走亲戚，由于程家在这京城只有城阳候府李家这一家亲戚，故而年初二这天，程家过得十分平静，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在一起吃饭，聊天中度过。 然而到了正月初三这天，又称小年朝，也称为赤狗日。传说中赤狗是熛怒之神，遇到他的人一定会不吉利，故初三为凶日，不宜外出。 据说在初三跟谁拜年，就会跟谁吵架，因而不拜年，另外赤字有赤贫的意思，所以民间也不在这天宴客，会冲犯赤狗，带来贫穷。 当然程玉儿这一家子在这京城也没有什么亲戚好走，所以就不出门，在家为谷子的诞辰祝祭祀做准备。 所谓的谷子诞辰就是民间传说的初三晚上是老鼠娶亲的日子，一般人家都早早熄灯睡觉，以免骚乱了鼠辈，也有人说入夜提早熄灯是为了让老鼠看不见，无法娶亲，以减少其繁殖的速度，并在屋角洒落一些米粒、糕饼，供老鼠食用，称为老鼠分钱，表示和老鼠共享一年的丰收。 作为汉征王朝古老的民间传统节日，称正月初三为谷子的诞辰，这一天每家每户都在忙着祝祭祈年，并且禁食米饭。 正月初三的下午，程玉儿和哥哥正在准备着祭祀用的各种好吃的供品，程子瑞说： “准备好了，今天就早点休息吧！咱们不要让老鼠有看到烛光的机会！” 程玉儿打趣的说： “咱们今晚要是早早的熄灯了，这老鼠看不见路，成亲都成不成了，哪里还能看见这谷子诞辰的供品？那岂不是吃不到了！” 旁边的小菊噗綺的笑了出来说： “也就小姐这么的不正经敢在这么大的节日开这玩笑！可别让老祖宗听到了，一会儿又得让小姐去学规矩了！” 程玉儿笑着说： “老祖宗才不会这么迂腐呢，我也就是在家里说说，在外面我规矩着呢！倒是小菊你越来越像个老太太，越来越迂腐了！” 程子瑞在旁边浅笑着说： “老祖宗经常说你这规矩都是学到了表面功夫，没记在心里！” 准备完毕后各自回到自个儿的院子，早早的洗漱完就上床进入梦乡去了…… 新年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一眨眼就到了正月初五。这天兄妹俩要到林府上拜年。 兄妹两穿带整齐准备出门，程玉儿上身穿上了一件浅紫色的厚夹袄，下身配一条百褶罗裙。出门的时候再披上一件戴帽的浅紫色披风。披风的边缘都缝上雪白色的兔子绒毛装饰着。风轻轻的吹过，雪白的绒毛微微的摆动着，将她这绝美的容貌衬托得更加楚楚动人！ 一行人缓缓的走到程府大门，马车都安排好了，程玉儿由丫鬟小菊扶着轻轻的跳了上车，小菊和秋雨跟着上了马车。 程子瑞骑着白马走在了前头，一身白衣飘飘，随风飘扬，衣带撅起，英姿飒爽，一路上引来不少街上少女的青睐，大家都在议论纷纷，这是谁家的少年郎！ 刚到林府大门，林家姐弟就在门口迎接着了！ 程子瑞下了马，把缰绳递给了一旁的小厮，站着拱手行礼浅笑着说： “大师姐，林师兄，新年好！” 林家姐弟拱手回礼说： “程师弟，新年好！” 这时程玉儿听到动静下了马车，微笑的看着众人，等着哥哥介绍。 程子瑞过去拉着妹妹到自己的旁边，给介绍说： “这个是林少煊林师兄，正月初一那天你们见过的！这个是大师姐林飞雪，是林师兄的滴亲姐姐！” 然后又给林家姐弟介绍说： “这是我的妹妹，程玉儿。” 程玉儿屈膝行礼说： “林师兄新年好，大师姐新年好！” 这时林飞雪目光看向程玉儿，虽然自己也是女儿身，但是还是被这小丫头的绝世容颜给看呆了，回过神说： “程妹妹真漂亮，比我在画册上看到的美人还要漂亮上百倍！” 程玉儿甜甜的回答说： “姐姐才是真的漂亮呢！比天上的仙女还要漂亮呢！” 林飞雪走过来拉着程玉儿的手，开心的笑出声来着说： “你这小丫头，说得你好像见过仙女一样，嘴巴像极了摸了蜂蜜的模样，真是讨人欢喜！” 林少煊浅笑着看着两人谈笑，于是说： “咱们进去再聊天吧！外面冷！这会儿爹娘都在府里等得着急了！” 一行人跨进林府大门，走过林府花园，这时花园里的花草树木都因为前些日子的几场大雪，被冻得掉了叶子，剩下光秃秃的树枝，偶然还看到枝头上堆着一些积雪。 穿过花园到了后院待客的正殿，林錫易和夫人一左一右的坐在了殿前，后面站着一些女眷，应该是丫头或者林錫易的妾室们。 程家兄妹到了大殿，一前一后的走到大殿前正中的蒲团前并排跪下，行跪拜礼： “子瑞带妹妹程玉儿一起来给师父师母请安了！” “玉儿给林教头林夫人请安！祝师父师母新年安康！” 坐在前面的林錫易连忙抬手说： “快快请起来！” 说完和林夫人一起离开椅子走了过来，从怀里拿出两个红包给两人，说： “师父师母也祝你们新春愉快！” 拿过红包，程玉儿说： “谢谢林教头，林夫人！” 这时林夫人从怀里拿出一个白玉镯子出来给程玉儿微笑的说： “这是我给你的初次见面礼，一点小心意，你留着把玩吧！” 程玉儿接过白玉镯子，微微屈膝行礼说： “谢谢林夫人！” 这时林夫人说： “叫林教头林夫人太见外了，你是子瑞的妹妹，你也跟着子瑞一起叫师父师母吧！” 程玉儿高兴的说： “嗯！好呢！谢师父师母！” 待众人都寒暄过后，林教头跟林夫人交代说： “你让飞雪带程家丫头到处转转吧，我一会儿跟少煊和子瑞还有事要进宫去！家里就交给你了！” 林夫人微笑的说： “嗯！去吧！这里有我呢！” 待他们都离开后，林夫人微笑着跟林飞雪和程玉儿说： “你们年轻人共同话题多一些，我们这些老婆子说的话题你们也不感兴趣，飞跃你就带程家丫头到处逛逛吧！” 林飞跃浅笑着说： “母亲放心，一会儿我就带程家妹妹去我院里玩耍！” “嗯！去吧！” 程玉儿跟林飞雪一路走一路聊，虽然两人年纪相差了好几岁，但是十分投缘。不一会儿就熟络了起来。 第十八章 投趣 清莲居是林飞雪居住的院落，她喜爱莲花，里面摆满了各种小缸种的盆景莲花。种得最多的是小舞妃和粉喜这两个品种，这个季节的荷花早已凋谢了，剩下绿油油的荷叶在小缸中生长着。 程玉儿看着这绿油油的荷叶，赞叹的说： “师姐你这儿的荷花养得真好！我们府上荷塘里的荷叶早就被之前的几场大雪淹没了！” 林飞雪浅笑着说： “我这盆栽小莲花好打理，下雪前我都让人把它们搬到室内去了，现在开春了才搬出来透透气！” 程玉儿看着这一盘盘摆放整齐的说： “师姐这么喜欢莲花，我家后院的荷塘可大了，到来年的夏天荷花盛开了的时候，请你过来府上一起品茶赏花可好？” 林飞雪听了后羡慕的说： “我从小就希望家里有个大荷塘，奈何我家就住在教场旁边，地方有限，大部分空地都用来教场扩充了，也只能在院子里养养这种小盆栽！明年去你府上终于可以一饱眼福了！” 她们一边聊着一边绕过台阶，走进亭子中央坐在铺过棉垫子的石凳上，这亭子内侧的房梁上也雕刻着几朵白玉莲，白玉莲在荷叶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生动，远看像真的一样，看来这大师姐是真的爱莲花！ 程玉儿突然想起了刚刚站在林夫人身后的一个貌美妇人，她的头上也有一支白玉莲镶边的簪子，于是便好奇的问： “对了，方才站在夫人身后，打扮光鲜的貌美妇人是哪位？我刚刚似乎忘记给她见礼了！应该怎么称呼她呢？我怕日后来府里再遇见，总不能失了礼数去了！。” 林飞雪不以为然的说： “他是我父亲的妾室，许姨娘，府里的林管家是他的兄长。” 程玉儿疑惑的问： “林管家的妹妹为什么姓许？” 林飞雪思索了片刻，待丫头上茶后，喝了一口热茶，然后转动着手里的茶杯，缓缓的说： “早年间先皇派父亲到虎牙山去剿匪，林管家当时还不姓林，叫许一多，是我们林家家奴的家生子，当时是我父亲的随从小厮。父亲出行任务的时候刚好带上了他，后来父亲在跟土匪打斗时，差点丧命于土匪的刀下，是许一多冲上去帮父亲挡了一刀。因为当时在山上医治条件差，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最后伤了经脉，从此以后整个右手都废了。” “后来父亲为了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就给他赐了姓林，让他做了林家的管家。” “他为了讨好父亲，还把自己的亲妹妹，也就许姨娘给了父亲当通房丫头。这许姨娘一股狐媚子的骚劲，把父亲迷得神魂颠倒，还越过母亲，没经过母亲的同意给她抬了身份，做了姨娘。母亲因这事还跟父亲闹过别扭，因这事父亲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没理会母亲。” “但是母亲通情达理，还让许氏怀了个孩子，只是她自个儿没注意，在有身孕的时候胡乱吃东西，五个多月就流产了！听说还是个男孩子，后来也就那会儿伤了身，往后都怀不上孩子了，许姨娘还因为这事伤心了很久！” 程玉儿惊讶的听着林家这后院的闲话，林教头虽然为人正直，但是还是跟这汉征王朝大户人家的男子一样，都避免不了有一两个妾室，甚至更多。妾室多的人家，后院事非自然就多。 往后自己长大了，若要嫁人，就嫁个普通人就好，要像父亲和母亲那样相亲相爱，真诚相待，相守一生，虽然母亲走得早，但是父亲对母亲十分专情。 母亲性格刚烈，女中豪杰，是他们南疆人心目中的女神。南疆的习俗，极少会纳妾，除非正室不能生育，方能娶个妾室回家传宗接代。但是在这世间极少男子会像父亲对母亲那样用情至深，父亲没有妾室通房，就连母亲去世了也没有再续弦。 林飞雪看程玉儿想得出神，笑笑说： “我们家的事让你见笑了，往后你见到这许姨娘，你不用理会她！” 程玉儿有些为难起来说： “毕竟是长辈……” 林飞雪有些鄙夷的说： “呸！她还算哪门子长辈，只不过是我父亲的玩偶罢了……算了，你年纪还小，很多事都不懂，听我的，日后见到她不要理会她就是了！” “嗯！我不理会她就是了！” 两人在清莲居用过午膳后，程玉儿看到清莲居书房内放了两把长剑，其中一把宝剑的剑柄，挂着用宝石装饰的剑穗，另一把没有剑穗，但是剑柄雕刻的麒麟纹栩栩如生，一看就是上好的宝剑。程玉儿一时兴起，说： “听哥哥说师姐的剑法使得极好，要不咱们来比试比试吧！” 应程玉儿的要求，林飞雪跟程玉儿切磋起剑术来。 才十几个回合就把程玉儿的长剑打掉在地上。 程玉儿捡起长剑双手抱拳眼神崇拜的对林飞雪说： “想不到大师姐的剑术如此了得，日后还请大师姐多多指教！” 林飞雪过来拉着程玉儿手，一边往莲花亭走一边说：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连剑都舞不稳，后来经过几年的练习掌握了要领，如今运用熟练就上手了！你日后多练习肯定会超越我。再说了咱们女子不用上阵杀敌，没必要练成个武林高手，练习剑术能强身健体和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程玉儿回想起自己前几次都是被定北王府那个臭小子要挟，每次遇见他都要逃跑，实在是丢脸又憋屈！灵机一动，说： “大师姐！我刚来这京城不久，也没什么朋友，日后我每天都来府上找你玩耍顺便练习剑术可好？” 林飞雪高兴的说： “当然好了！你都不知道京城里的名门闺秀们，都是喜爱琴棋书画和绣绣花什么的！我嫌他们扭扭捏捏，她们嫌我性格粗鲁，刚好咱们这么投缘，你每天来府上玩耍自然是极好的！” 闲聊着就到了下午酉时，这时门外的小菊进来屈膝行礼说： “小姐，刚刚少爷从宫里遣人前来告知说，他要晚些再回府，让你先自行回去！” 程玉儿浅笑着对林飞雪说： “大师姐，这会儿我得回家了，改天再来府上找你玩耍！” 程玉儿过去跟林夫人告别后，就同林飞雪一起出了林府，林飞雪亲自送她上了马车，目送她直到马车消失看不见了，才依依不舍的回到自家闺房中。 第十九章 欢聚 冬去春来，雪在慢慢的融化，这些日子程玉儿都去林府上玩耍，渐渐的跟林家兄妹也熟络了起来。 这天，程玉儿带来了自个儿配出来的茉莉荷花茶。 在林飞雪的清莲居内邀请林家兄妹还有自家哥哥一起聊天品茶。 林飞雪的大丫头竹叶泡好茉莉荷花茶后，给众人上了茶。林少煊举杯喝了一小口，赞叹的说： “玉儿妹妹这茶真不错！没想到你对花茶这么有研究！” 林飞雪也举杯尝了一口，微微的点点头说： “嗯！这样配出来的茶真不错！味道好极了！” 程子瑞笑着打趣说： “师兄你可不知道，我这妹妹什么都不行，就是对这吃吃喝喝最有研究了！我敢保证你这后厨房的厨娘都没她懂得多！” 程玉儿嘟着嘴说： “师姐！你得管管你这师弟！我这为大伙儿辛苦配出来的茶，他也不夸夸我！” 程子瑞又打趣说： “好吧！得让我好好的想想！有了！” 程玉儿期待着看着哥哥说： “快说！快说！” 程子瑞偷笑着说： “去年开年的时候，在沛县的街上有个新店开张，搞活动比赛吃杏仁糕，吃得最多的，能免费在店里随便吃一个月的点心，我这妹妹一口气吃下了十碟子杏仁糕，居然为自己争取了免费随便吃一个月的彩头！” 程玉儿站起来拍打着程子瑞，转头对着林飞雪撒娇的说： “师姐！你看看你这师弟又在取笑我了！快来管管他这大嘴巴！” 众人都乐哈哈的笑了起来！ 这时林飞雪吩咐让人拿了杏仁糕上来，边喝茶边吃杏仁糕。 程玉儿吃了一口杏仁糕说： “师姐，不是我吹，你这府上的杏仁糕真没有我自个儿研究出来的法子做的好吃！还有刚刚泡的茉莉荷花茶，用的水也不对，要是用这梅花枝头上将要融化的雪水煮出来的茶更好喝！” 林飞雪颇感兴趣的说： “哦？当真？” 程玉儿吃完啪啪手上残粉说： “今天让本侠女亲自给你们露一手吧！” 林少煊拍手叫好，充满期待的说： “好呢！我真想尝一尝玉儿妹妹的手艺！” 程玉儿吩咐道： “那你们在这儿聊一会儿天，让竹叶给我和小菊带路到厨房去吧！” 说完两人就跟着竹叶出了清莲居。 走到厨房门口不远处，就听见里面有个小姑娘的声音传出，大声谩骂着说： “也不看看你们什么身份！也敢多管我的闲事！我爹给林府管着家，你们吃的喝的，还不是都要经过我爹的账本才能有好日子过！小心哪天姑奶奶不高兴了，饿你们好几天！……” 谩骂声还在继续着，程玉儿随着谩骂声带些小菊竹叶一起走到门口近处看进去。 声音的来源是一个十一二岁的胖丫头，脸上的横肉都快要堆到脖子上了，腰杆粗得比水桶还要大，然后呼呼的手上拿着一个鸡腿，一边吃一边骂着边上的两个厨娘打扮的妇人。旁边还有一个跟她年纪相的小丫鬟，在嚣张的看着两个厨娘，两个厨娘被骂得大气不好出。 过了一会儿边上的小丫头讨好的跟胖丫头说： “春喜姐姐，咱们不跟这些老婆子一般见识，这会儿定北王府的王妃要到咱们府上来了，林管家吩咐着咱们要去帮忙打点呢，一会儿别被耽搁晚了！” 这会儿胖丫头终于消停了下来说： “秋月咱们走！” 说完后另一只手提起盘子里剩下的半只鸡往门口走了出去。 出到门口看见程玉儿她们三个人正在门口看着她，然后停下来趾高气扬看着三人说：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们眼睛都挖下来！”骂完后就提着手里的鸡退一边吃一边笨重的往外走了。 这时小菊正想上前怼回去，被程玉儿一把拉住，小声的交待说： “这里不是咱们府上，少惹事为妙！” 小菊看着拖着笨重步伐一步一步的走远了的胖丫头“哼！”了一声问竹叶说： “这是谁呀！居然这么嚣张，脾气比府上的小姐少爷还要大！” 竹叶看着两个丫头的背影走远了，说： “她是咱们府上林管家的女儿林春喜！旁边那个是跟她玩的好的丫头秋月。” 小菊鄙夷的说： “一个管家的女儿居然这么嚣张，还当自己是主子去了！” 竹叶撇撇嘴说： “她姑姑是咱们老爷的小妾，这许姨娘长得一幅妩媚子骚气的样子，咱们老爷可宠这个许姨娘了！幸亏这许姨娘生不出儿子来，要不然咱们夫人得受多少罪去了！” 程玉儿摆摆手说： “这不关咱们的事，咱们进去做糕点吧！” 一行人进到厨房问厨娘拿了做糕点的材料。 程玉儿吩咐小菊说： “你先按照我说的方法去做，按比例搭配好材料，步骤也告诉你了，你按班就部的做就行了，我过去后山的梅花林里采集一些雪水！” ……………… 前一天，芙蓉楼的雅间里。赵云泽和赵瑜这两兄弟闲聊着。 赵瑜眉头紧皱的看着赵云泽说： “你真打算去北部驻守了呀！也许皇叔也就说说而已！” “嗯！决定好了！是我自己也想到军中历练几年，为朝廷出几分力，皇祖母也说了咱们这些皇子、亲王世子们拥有的尊贵地位都是有代价的。我总得去为自己争个属于自己功名回来。总不能一辈子都享受着祖宗给的头衔！” “那什么时候出发？到时候我去送送你！” 赵云泽看着赵瑜说： “现在北部有父亲的部下叶将军镇守着，年前就让人送了密函回来，说北部部分部落蠢蠢欲动，让皇上增加兵力以防万一！估计过完正月就要出发了。” 赵瑜说： “皇上派了林教头作为前往支援的主力军，他是咱们的小姨父，到时候在军中总会对你照拂一二，你也不要太拼命了！” 赵云泽转动着手中的酒杯认真的说： “咱们这位小姨父可是刚正不阿得很，凡事都奖罚分明，我是真去打仗，可不是像你说的游山玩水！用不着他庇护！” “今天早上林府上下已经到我府上拜年了，我明天得跟母亲一起到林府上去，你要不要一起去林家？” 赵瑜无奈的说： “唉！明天我母妃又给我准备茶会，估计去不了了，你代我向小姨母说一声，说我改天再到府上去拜访。” 赵云泽看着赵瑜，伸手过去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奈的说： “贵妃这心思……到是难为你了！” 赵瑜摆摆手，不以为然的说： “不说这些扫兴的事情了，咱们喝酒！”说完举起酒杯痛饮起来。 赵云泽看着赵瑜也举杯喝了起来，他知道赵瑜烦的不是茶会。 他所抗拒的是周贵妃用这种方式，去给他找到最强的政治联姻，这是在逼着他去争夺储君之位！ 第二十章 小丫头? 程玉儿迈入梅花林中，在凛凛寒冷的风中，只见一大片梅花正在傲然怒放。 梅花初开于冬日，盛开于早春。 都说下雪不冷融雪冷，随着春天的到来雪也开始慢慢的融化。 风微微吹过，带来了一丝丝的寒气，程玉儿用手裹了裹身上的斗篷，冒着寒冷，沿着石板路一直往前走，挑了一颗最大的，梅花开得最多的树停了下来。 枝头上白色的小花在严寒的风中争艳，梅花的花瓣上停留着些许积雪，为这个严寒的早春增添了几分生机。 程玉儿看到这番景象，不禁念起诗起来：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她从篮子里拿出一个瓷白色底的青花瓷瓶子拿来，打开瓶盖，把瓶口放在一处有积雪的梅花底下，用手轻轻拨弄，把积雪拨到瓶子里。 不一会儿就收集了小半瓶的梅花露！程玉儿把瓶子放到鼻子下，嗅了嗅瓶口，瓶子里微微的发出淡淡的梅花清香。程玉儿自言自语的感叹着说： “真好闻！这个煮茶肯定好喝极了！” 再抬头看看前面斜坡上的梅花，似乎开得更好，于是沿着路一直往前走去。 梅花林的楼阁上，赵云泽手里端着茶，正站在窗前观赏着这白茫茫的梅海，突然看到下方的石板路上，闪动着的浅紫色的身影，这身影像极了那个小丫头！ 难道是自己太想那个小丫头了，居然产生幻觉，看什么都像那丫头的身影！ 嗯！！？那个人影似乎还在闪动！？赵云泽用力的眨了眨眼睛，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一些，还真是那个小丫头！ 赵云泽激动得连忙放下手中茶杯，飞快的动身跑下去，他的随从远海和庆山见状就要跟着过来。 赵云泽边跑边吩咐说： “给爷站住！不要跟过来！” 赵云泽一路兴奋的沿着石板路向着这紫色小身影奔跑去。 这时程玉儿正在收集梅花上的雪水，正要盖上盖子的时候，突然身后响起了一个熟悉的生音： “小丫头！原来你是这林的小丫鬟！” 程玉儿的手突然像被定住了一样，心里暗暗的骂道，喵你个喵！又是这纨绔子弟！这家伙怎么就总是阴魂不散！ 于是转过身来警惕的看着赵云泽，屈膝行礼说： “见过世子爷，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这时赵云泽有些着急了，轻轻的往前一跃，跑到程玉儿的跟前，伸出左手拦着程玉儿说： “你别走！我有话跟你说！” 这时程玉儿紧张的往后退了两步说： “世子爷请自重！请问有什么吩咐？” 这时赵云泽尴尬的把手放了下来说： “你别怕，我就是想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在林府里哪一处当差？” 在哪里当差！？难道他把我当成了林府的下人了！？程玉儿在心里嘀咕着。 赵云泽看程玉儿没有说话，于是接着说： “你听我说，我没有恶意。前几次吧，咱们是不打不相识，我对你颇有好感！就想问问你可否愿意到王府来？你放心！你到王府来我肯定会好好的对你！” 程玉儿轻蔑的看着赵云泽，喵你个喵！你个王八蛋糕子！还不死心！还想打姑奶的注意！看我不好好的收拾你！ 程玉儿生气的说： “我虽然是林府的下人，可是也不是什么随便的人，也得看你是不是值得我托付的人，才放心跟你回去王府！更不可能这会儿马上就跟你走！你也得拿出点诚意来哄得我开心了，日后我便跟你到王府去！” 赵云泽高兴的说： “好！爷答应你，那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一处当差？” 程玉儿脑瓜一转，灵机一动，眼底一闪而过的喜悦，然后说： “林春喜！可别忘记了！林春喜！我爹是这林府的管家！对我管得可严了，以后要是没什么事最好别见面，要不然我爹会说我高攀你，会打断我的腿的！有什么事你就让你的小厮带话给我的好姐妹秋月传话就行了！” 赵云泽想了想说： “好！都依你！” 程玉儿把手上的瓶子盖上盖子放到篮子里，然后说： “世子爷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让人看见了说闲话就不好了！” 说完没等赵云泽说话，就飞快的离开，回到林府的厨房去！ 这时小菊正在把做好的杏仁糕放到桌子上，看见程玉儿说：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这杏仁糕我都做好了好几碟了，你尝尝是不是这个味道！”说完拿了一碟子杏仁糕递过来给程玉儿。 程玉儿拿了一块放到嘴边咬了一小口，竖起手指来赞叹的说： “嗯！是这个味！小菊得到了我的真传，可以出师了！” 小菊开心得直接笑傻了，也拿了一块放嘴里尝了尝。 程玉儿转过身跟竹叶说： “你把这个拿过去给师姐他们几个吃，我现在身体有些不适，就先回家了！还有跟我哥哥说一声让他别担心，我自行回家就行了！” 然后从篮子里拿出刚刚收集的梅花雪水，说： “还有这个刚刚采集的梅花雪水，一会儿你拿去煮茉莉荷花茶给他们喝！给他们说我改天再来赔罪！小菊咱们走吧！你去牵马，我在林府大门口等你！” 说完后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厨房往林家大门口走去。 清莲居内程子瑞几人还在闲聊着，这时候有丫头进来禀报说： “小姐，少爷！定北王妃到府上来了！夫人请你们过去一下。” 林少煊正想交待一下让程子瑞等一等，就在这时竹叶也进来了，屈膝行礼说： “禀少爷小姐，程少爷，刚刚程小姐说身体有些不适，她先回府了。还让我带话给程少爷说，让你别担心，她自个儿回家就行了！” 这时林少煊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担心起来。 竹叶说完便从篮子里拿出做好杏仁糕说： “这是按程小姐的法子做的杏仁糕！程小姐还采了梅花雪水，让我一会儿煮茶给小姐少爷们喝！” 这时程子瑞站了起来对着林家兄妹拱手说： “师兄师姐，你们府上有贵了我就不打扰了，你们去忙吧！刚好我也要回去家去看看妹妹怎么样了！” 林飞雪担忧的想着，玉儿妹妹肯定是刚刚到后山去采梅花雪水的时候惹了风寒，于是站起来理了理衣服对程子瑞说： “那你回去帮我问候一下玉儿妹妹，跟她说我改天去看她！让她这几天在家里好好休息！” 程子瑞跟众人告辞了后便出府骑马回去了！ 一路上担忧的想着妹妹从小就怕冷，刚刚不应该让她到后山去。 这几天程玉儿装病都没去林家玩耍，林家兄妹还来看了好几次她，心虚得只好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安心“养病”…… 第二十一章 奇怪的喜好? 林家后院萧雅苑内，林夫人跟定北王妃聊起了家常来。 定北王妃跟林夫人是姐妹，虽然林夫人是庶出的妹妹，但是她有什么话都会先跟她这个二姐姐说。 她的大姐周贵妃，镇国公府的嫡长女，从小性格好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待在闺中时就是京城有名的才女，个性更是清高孤傲，林夫人从小就怕她这个样样都出色得没得挑剔的大姐。 这时门外林夫人的丫头走进来屈膝行礼后说： “禀夫人，大小姐的大丫头奉大小姐的吩咐，带了一些点心过来给王妃和夫人品尝！” 林夫人吩咐道： “让她把点心带进来吧！” 竹叶走进来行屈膝行礼后浅笑着说： “这是程家小姐来咱们府上玩耍时，用新法子刚做好的杏仁糕，咱们小姐让我带些过来给王妃和夫人尝尝。” 说完便打开食盒，从里面拿出两碟子杏仁糕来，恭敬的放在林夫人和王妃之间的桌子上，说： “请夫人和王妃慢慢品尝。”说完便低头慢步的退了出去。 王妃拿起一块杏仁糕放嘴边轻轻的咬了一小口，赞叹的说： “这杏仁糕松软可口！不淡也不腻！味道刚刚好！还是飞雪有心，有好吃的总先想到我这个姨母。” 林夫人浅笑着说： “这丫头从小就跟你亲近，我这个当娘的都要眼红了！” 王妃打趣的说： “早知道如此，在她小的时候我就带回家给我当女儿好了！” 林夫人笑着说： “那二姐姐一会儿把她接走算了！” 王妃和林夫人谈笑了起来，王妃便随口问了一句： “这飞雪今年过了生就十六了，不知道定了人家了没有？” 林夫人看着前方茫然的说： “唉！还没呢！前些儿张御史的夫人有意想给我说上卿大人家的次子，可是上卿大人家那个孩子毕竟是个次子，现在也还是白衣，前途怎么样也还不清楚，门第也低了一些，再怎么也要嫁个有些功名的才子，或者长子做长媳要好点！” 王妃安慰她说： “孩子也不大，再说了，飞雪这孩子品貌出众，在这京城都是难得的，肯定能选到好的，慢慢来！” 林夫人喝了口茶，看着王妃试探的问： “听说大姐姐最近都在给三皇子物色适龄的闺秀，不知二姐姐有没有听说了？” 定北王妃浅笑着说： “这事我也听说了！偏偏这小瑜又跟姐姐闹别扭，后来是太后她老人家叫他到跟前训话了才给转过来，唉！姐姐也为这事操碎了心！” 林夫人又谨慎的问： “那人选定了没有？” 定北王妃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下林夫人，叹了口气说： “唉！我也好长一段时间没进宫看姐姐了，小瑜跟飞雪年纪相当，到时候我给姐姐提一提飞雪这丫头，看看她的意思如何？” 林夫人高兴的伸手过来握着定北王妃的手说： “那我先谢谢二姐姐了！还是二姐姐对我的事最上心了！” 定北王妃看着这高兴万分的妹妹，沉思起来，唉！她这妹妹的性格跟大姐及其相似，凡事眼界都过高，希望她还是不要期待太高了。 ……………… 林少煊陪赵云泽到后山的梅花林去跑步，风微微吹过梅花林，枝头上的梅花随风脱落，跟随着风的方向在空中飘扬着，慢慢的撒落在大地上，一眼望去，犹如满天的星辰在闪闪发亮。 林少煊想起了刚刚来这里采梅花露的程玉儿，仿佛她就在眼前伸手拿着瓶子收集着梅花露，然后转身对着他温柔的笑着。动作姿态都在脑海里，好看极了！ 与此同时，赵云泽脑海中闪现出一抹浅紫色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扬，于是问： “你府上的林管家是不是有个女儿叫林春喜？” 林少煊回想了一下说： “林管家确实有个女儿，她这女儿似乎性格不大好！对了，我父亲有个妾室是她的姑姑！” 赵云泽回忆起他们相遇时的总总误会，都被这小丫头机智的逃开，于是嘴角微微上扬，说： “她这种至情至性的性格我觉得挺可爱的！既有趣也长得极可人！” 林少煊表情惊讶并带着些许疑惑的看着赵云泽，心想他这表哥的口味可真怪异！于是笑笑说： “表哥还真是不同于常人！” 一路上强忍着笑脸陪着赵云泽逛完梅花林。待回到自己的寝室的时候，才扑倒在床上放声大笑起来…… 这连日来，林春喜都收到各种来自定北王世子的礼物，不是首饰就是小玩物。 林春喜刚开始的一两天还有些受宠若惊，于是再三向秋月确认说说： “你确定这是咱表少爷的意思说送给我的吗？” 秋月坚定的说： “表少爷的小厮庆山就是这么给我说的，说让我把这个转交给林管家的女儿林春喜！春喜姐姐，你就别怀疑了，就算咱们府上有两个林春喜，但是咱们林管家不就只有你一个女儿吗？人家可说了，是给林管家的女儿林春喜！重点是林管家的女儿！” 春喜听完后胖乎乎的脸上露出了娇羞的笑容，然后轻声细语的问秋月： “秋月，你最近是不是也觉得我越来越美了！” 秋月连忙拍马屁的附和春喜说： “是呢！春喜姐姐是真的越来越美了！府上的丫头可没几个能跟您比的！就是咱们大小姐的大丫头竹叶跟你比起来也差远了呢！” 秋月自己说完后都觉得自己这话恶心万分，不知道在心里吐了多少次…… 春喜过了几天被人吹捧的日子后，便自信了起来，沾沾自喜的见人就拿出礼物来跟人炫耀，说咱们府上的表少爷定北王世子，每天都在变着花样哄她开心给她送礼物。 这事传到了林飞雪的耳朵里，林飞雪找来弟弟林少煊问： “府里下人们传出了一些对泽表弟不好的谣言，居然说他送东西给林管家那个胖女儿！肯定是这春喜这丫头自己胡乱瞎编的！这关系到表弟的声誉，我把议论的那几个人训了一顿，让他们别再乱嚼舌根！你给我说说，那天表弟来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的吗？这春喜啥时候见到表弟了？” 林少煊心虚的说： “不清楚，那天表哥来了后一直跟我在一起的呢！” 林少煊心想，这泽表哥的这特殊的喜好，还是不要让姐姐知道的比较好，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要不然到时候母亲也知道了，姨母也会…… 第二十二章 父母心 末央宫的朝雪殿内，白玉铺造的地面上闪耀着温润的光芒，飞檐上用檀香木雕琢而成的凤凰展翅欲飞。 朝雪殿的后阁内，墙上挂满了各种诗词字画，后阁的侧室，还摆了一把古筝。看得出住在这里的女主人，肯定是个琴棋书画都精通的才女。 后阁内，定北王妃坐在周贵妃对面，出神的看着周贵妃用小金勺摆弄着桌子上的一个浅金色香炉里的檀香粉。 待周贵妃把香摆好，点上盖好后，问： “姐姐什么时候开始爱上这檀香了？” 周贵妃浅笑的说： “年纪大了，容易急躁心烦，闻闻这香能平息一下心火。” 王妃用手轻轻的把烟往自己身边拨了拨，深呼吸的闻了闻后放松下来，说： “宫里就姐姐最得皇上的宠爱，后位空置多年，姐姐一直掌管着后宫，姐姐能有什么事好烦心的！说要烦心的人应该是景仁宫和储秀宫的那两位才对！” 周贵妃眉头紧皱的说： “如今我也这个年纪了，皇上对谁宠爱多些少些，我也看淡了，现在唯一能让我心烦的就是这小瑜了。” 王妃举起旁边的碧螺春茶慢慢的喝了一口，轻轻的放下到桌子上说： “这小瑜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你教导有方，从小就懂事，在众多皇子中是最出色的，有个这样给你争气的儿子，怎么挑也挑不出毛病来！” 周贵妃坦然的看着王妃说： “唉！你也知道，他过几个月就满十八岁了，也该义亲了！可是这孩子每次都因为这事给我闹别扭，你也知道上次肯去赴宴，都是因为太后叫到慈宁宫训话敲打了，才肯勉强去应付我的！” “上次答应了说来灯楼的，人是来了，但是还没到灯楼就已经喝得酩酊大醉，入席的时候，还吐在陈大学士家姑娘写的字画上，人家那会儿正在提笔写诗，被他这一吐，吓得连忙把笔扔了躲到一旁去，我只好让人赶紧把他抬了下去！” 王妃所有所思的想，这三皇子从小就是个翩翩公子，温文儒雅，他肯定是想不出这样不雅的泼皮法子来耍赖的，这事必定是小泽这小子的注意！ 回去得好好审问审问这臭小子才行，净给人出馊主意！把一个文质彬彬的公子哥儿给带成啥样了！关键这小瑜还能听得进他这破天荒的馊主意！ 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安慰周贵妃说： “姐姐你也别太难过了，这男孩子十七八岁的也不算大，这会儿闹别扭也情有可原，说不定过了这一两年，大点了就懂你的苦心了！” 周贵妃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然后叹了口气说： “但愿如此吧！” 被王妃这么一说，周贵妃顿时心情好多了，话题也多了起来，然后说， “前些日子你去三妹府上，是跟小泽一起过去的吧？” 王妃浅笑的说： “这小泽快要去边关驻守了，这是去给林教头报道，我就顺便一起过去看看三妹。” 周贵妃用小勺子理了理边上的小金香炉里的檀香，说： “王爷就小泽一个儿子，这行军打仗刀剑无眼，你们夫妻也舍得让个半大的孩子去上边关冲阵杀敌！” 王妃瞬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说： “是这孩子自己的主意，王爷也有意让他到边关磨练磨练，唉！我这个做娘的在怎么舍不得也是没法子的！” 周贵妃看状，连忙安慰王妃说： “你也别难过，这小泽以前总爱胡闹，你也不少操心。这会儿自己要求到边关去打仗，都说男儿志在四方，这是去给你争面子回来，说明孩子懂事了，长大了呢！” 周贵妃转移话题说： “三妹最近可好？也不见她来宫里跟我说说话，最近她都在忙些什么呢？” 王妃突然想起那天林夫人跟自己提过的事，于是说： “你们俩这性格还真有点儿像，她呀，也在为闺女选亲的事情烦恼着呢！” 周贵妃逗趣的说： “可不是呢！咋俩才是滴亲的一母同胞的姊妹，可是你哪一点都不像我，小时候人家逗你说你跟三妹两个抱错了。三妹明明比你小了一岁多，你想都不想清楚就跟人家急眼了，哭着回去找娘和陈姨娘对质，逗得大家都笑乐了！” 王妃也笑了说： “姐姐你就别取笑我了，我现在还懊恼着小时候干过的傻事呢！” 周贵妃笑得连忙用拍子捂着嘴，缓了缓问： “对了，三妹这有没有看上哪家的公子了？” 王妃苦恼的说： “现在都还没看好选哪家的公子呢！对了，我记得这飞雪这丫头好像是比小瑜两岁，这孩子活泼开朗，样貌也出众，要不把这两孩子凑一起，你俩都不用烦恼了，到时候还亲上加亲！” 周贵妃慢慢的收了笑容说： “有时候我还是挺羡慕你的，定北王爷对你还算专情，只有小泽一个儿子，身为亲王，通房妾室也才那么一两个！也没舍得让你受气！庶出的女儿也才一个！王爷怎么样也会倾其所有的为小泽做任何事。可是小瑜不一样，他有好几个同父异母的兄弟，每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哪个日后当了皇帝咱们娘俩的日子都不会好过。我不得不为他去铺一条最好的路！飞雪那丫头我也喜欢，只是她这家世，还有她平日里爱舞刀弄枪的，实在不合适当皇家的媳妇！” 王妃看着这平日里看着坚不可摧的姐姐，居然跟她这样说出自己的苦楚，连忙伸手过去握着周贵妃的手，声音哽咽的说： “姐姐！这些年你呕心沥血的为小瑜付出了那么多，小瑜以后肯定会明白你的苦心的！” 两人聊了一下午的家常，周贵妃让宫人送定北王妃到二门外坐马车。 马车缓缓的走了起来，定北王妃伸手掀起马车窗口的帘子，看着窗外沉思起来，心想： 这会儿要让三妹失望了！唉！三妹这性格其实比姐姐还要倔，姐姐只是好强，但是容易想得开，而三妹好强还一根筋，到时候得好好的开导开导她才行！ 姐姐说得也对。飞雪这孩子，性格爽朗，为人耿直，如若真的嫁入皇家，日后为妃为后，会被磨灭得面目前非。皇帝三宫六院尔虞我诈的，还要像姐姐一样跟那么多女人斗智斗勇，得生多少闲气去！ 第二十三章 惊喜(一) 随着正月的远去，程家大宅里各个院子里的花草树木，像感应到了春天的召唤一样，都在偷偷的冒出新芽来。 程家上下都在为程子瑞的出征准备着。 自从程子瑞被皇上封了援军先锋将军后，林教头就给他放假让他回家好好休息顺便跟家人团聚。 玉笙居内，程玉儿正坐在窗前出神的看着哥哥给她装订好自创的的程氏剑谱，程子瑞交代说： “这里记载着我自创的剑法和完善过后的内功心法，你自小身体就不好，有空的时候就多拿出来练一练！” 程玉儿指着自己的脑袋看着哥哥，嘴角微微上扬说： “你刚刚整理顺序的时候我已经看了一遍，都记在这里了！” 程子瑞伸手过来摸摸妹妹的小脑袋，宠溺的说： “知道你记性好，但是这光靠记住还不行，都是纸上谈兵。古人有云熟能生巧，必定是要每天多练习方能达到巧妙运用的效果！可别想着偷懒了！待我从边关回来后可是要亲自考你的！” 程玉儿并没有像平日一样跟哥哥斗嘴，眼泪瞬间在眼眶里打转，连忙转过头去看着窗外的凤凰树，缓缓的说： “哥哥这院子里的凤凰花不出几个月就要开花了！到时候这满园的凤凰花一起含苞怒放，必定是美极了！” 程子瑞也随着妹妹的目光看向门外，看着这才刚冒出新芽的凤凰树，然后缓缓的说： “我只怕跟今年的凤凰花是无缘了，待花开的时候，你过来赏花，把哥哥的那一份期盼也连带一起看了可好？” 程玉儿转过头来看着哥哥责备的说： “哥哥在说什么胡话呢？你又不是不回来，而且这凤凰树并没有长了腿能自己跑掉了，待来年花开的时候再看也是不迟的！” 程子瑞沉默的看着窗外，前几天听师父说，北部的探子有密报来说，确定了汉征的附属国狄国的摄政王把狄国的可汗软禁了。 这个狄国的摄政王极其好战，他极有可能会假传可汗的旨意，密谋要出兵讨伐汉征。 要是真的开战，这仗都不知道得打多久了才能回来！甚至会…… 接下来会如何，他自己也不敢想，毕竟刀剑无眼，谁也无法保证日后会怎么样。 跟程家一样，定北王府也要为赵云泽的出征做筹备，定北王听说狄国的摄政王反了要出兵讨伐汉征，恨不得像年轻的时候一样马上冲到前线去，亲自上阵杀敌。 只是现在封了定北王，北部有他的亲信部下，王爷和王妃必须留在京城。 出征前一天，赵瑜早早的就到了定北王府来。 青玉阁内两人喝着茶闲聊起来。 赵瑜感叹的说： “你这一去也不知道多久才回来，没有了你平日的胡闹，我会无聊死了！” 赵云泽浅笑着说： “上次给你出的主意好用吧！现在贵妃也没怎么逼你了！” 赵瑜逗趣的笑着说： “你小子这方法还挺管用的，只是我这一吐，把宴会上的闺秀们都吓得不轻，以后我这声誉可要臭一阵子了！小泽啊！以后要是哥娶不着媳妇了，你得负责！” 赵云泽假装嫌弃的说： “去！去！去！这不正合你的意吗？为了你这事，我还被母妃训了一顿！她说打死她也不信你这翩翩公子会想得出这么不雅的事情来，说这必定是我出馊主意！” 赵瑜大笑起来说： “知子莫若母也！王妃还真是够了解你的！对了听说你找到拿丫头了，还跟人家说上话儿了。” 接着又说： “你就要去出征了，这丫头毕竟才十一二岁，长得又漂亮。过几年后必定是出落得倾国倾城的，都不知道会被多少人盯上，你把她叫过来安抚一下，让她务必要等你回来！” 赵云泽沉思着缓缓的点点头。 赵瑜有交代说： “还有这事你得低调，要是让皇叔知道了你跟一个下人私私相授，定会让你这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赵云泽连忙点头说： “嗯！你说得对！我现在就让人带话给她，让她悄悄的来！一会儿你就在这里，被发现了的话还可以说是你带来的丫头！” 赵云泽让他的随从庆山去给林府找秋月给林春喜传话。 林府的西苑是下人们住的地方，由于林管家身份特殊，所以能在西苑的旁边有一个独立的小院子。 这时秋月急冲冲的往小院子边跑边喊： “春喜姐姐，春喜姐姐……” 林春喜在屋里正躺着塌上，双腿架在旁边的凳子上翘着二郎腿，一边遥着翘在半空中的一只肥脚，一边悠闲的吃着旁边的果脯。 她大老远的就听到了秋月的叫声，还是继续躺着吃东西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看见秋月进来后，于是骂道： “叫什么叫，有屁赶紧放！” 秋月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春……春喜……姐姐，表……表少…表少爷的随从庆山来话了，说让你过去王府一趟！” 林春喜听见秋月的话后，高兴得一脚踹开旁边的凳子，连忙把肥腿放下坐了起来，由于坐起来的时候用力过猛，胖乎乎的脸被振得一抖一抖的，然后指着秋月生气的大声咒骂说： “你这个大结巴！好好的给我说清楚，表少爷说什么了！” 秋月拿起旁边桌子上的半杯喝剩的茶水，一饮而尽，待缓过气来，然后说： “庆山过来传话说，表少爷让你一会儿过去王府，说有话要叮嘱你！还有吩咐说别让人知道了！到王府后门自然有人接应你！” 这时春喜高兴得赶紧坐到镜子前跟秋月说： “快，快过来给我打扮打扮！日后我要是飞黄腾达了必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秋月马上跑到春喜的身后给她搬弄着头发。 这春喜实在太胖了，把衣柜都翻遍了，也掩藏不住她腰间多余的赘肉！ 秋月在旁边看着这对着镜子左右扭摆着的大胖子，心里嘀咕着： “这定北王府的世子爷的眼睛是不是被屎蒙住了，居然喜欢这么一个脾气暴躁的猪头！” 再透过缝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开始怀疑起人生来，心想： “我这哪里比她差了！要是像竹叶那样的样貌的丫头也就算了，偏偏她是这样的！想不通，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 待林春喜穿戴整齐后，又对着镜子照了照说： “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突然一乍，跳起来拍了一下手说： “姑姑送了我的胭脂水粉我都还没用过呢！这会儿可以用上了！” 林春喜拿出一个小盒子，把里面的脂粉在脸上乱抹一翻。 照着镜子满意的左右摆了摆头，自恋的说： “我长的真美！” 身后的秋月听到后，差点吐了出来！ 第二十四章 惊喜(二) 由于太过于紧张，最后春喜还是让秋月跟她一起到芙蓉楼去，于是两人便高高兴兴的坐上了去芙蓉楼的马车。 马车一路上缓缓的往兴业街的芙蓉楼赶去。 坐在马车里的林春喜又开始臭美了起来，从荷包里掏出一面小铜镜，对着镜子一边左右晃动大脑袋一边弄眉嘟嘴。 感觉脸还不够白，肯定是脂粉涂得还不够多，又从荷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来，打开后再用手拿起粉扑使劲的往脸上扑。 随后又从荷包里拿出另一个小盒子，从里拿出一张胭脂纸，往她那厚厚的嘴唇上摸去，瞬间嘴唇变成了整张脸的焦点。 然后满意的对着镜子，左右的看自己的脸，看哪里哪里都是那么的顺眼！ 随后感叹的说： “唉！世间怎会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秋月正坐在旁边掀开帘子看窗外的街景，这会儿又听到林春喜在自吹，心里又恶心得狂吐了不止一万次…… 吵闹的街道上夹杂着小商贩不停的叫卖着商品的声音，丝毫也不影响林春喜陷入发白日梦的沉思。 幻想着以后去到王府过上好日子的情景，就算不能做世子妃，怎么也能做个侧妃，或者像姑姑一样做个让丈夫万千宠爱在一身的妾室，比做正室夫人还要幸福。 林春喜沉浸在自己的幻想的幸福中，美得“嘻嘻”的笑了起来，本来就不大的眼睛，再这样一笑，眼睛都看不见了，只剩下一条线。再配上胡乱涂在脸上的脂粉，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到了芙蓉楼门外，庆山已经在楼下伸长脖子等着。 这时看见秋月先下了车，连忙过去嘀咕了几句。 里面的林春喜再也等不及了，跳了出马车。 这时庆山吓了一跳，接着愣了一下，迟疑的看着秋月问： “这是林府管家的女儿？” 秋月连忙点头说： “嗯！嗯！嗯！是的！” 庆山不敢相信的再次疑惑的问： “你们林管家还有没有别的女儿？” 这时林春喜不耐烦了说： “什么别的女儿。我爹只有我一个女儿！” 庆山再确认一遍说： “那你们府上有几个管家？” 林春喜这次发飙了起来说： “我们林府就我爹一个管家。我爹就我一个女儿，我就是林春喜，就是你们世子要找的人！问完了没有？问完了可以带我去见世子了吗？真啰嗦！要是把时间耽搁了，一会儿我要让世子治你的罪！” 庆山连忙闭嘴带着林春喜上了二楼。在包间在候着的远海见状，连忙赶过去把庆山拉到一边问： “你这找的谁啊？” 庆山小声的说： “世子爷要找的那个林姑娘呀！” 远海用手拍了拍庆山的肩膀，笑着说： “我敢打包票，你肯定是找错人了！” 庆山摆摆手说： “世子爷给我说得很清楚的呀！林府林管家的女儿林春喜，她就是啊！而且林管家就她一个闺女！” 这时远海已经忍不住笑得弯下腰，并且用手捂住嘴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挥挥另一只手示意让他进去禀报。 这时赵云泽和赵瑜正在套房的雅间里悠闲的喝着茶闲聊着。 门外庆山进来行礼后，慢吞吞的并且有些胆怯的说： “回世子爷……，林春喜……姑娘……这会儿……已经在待客间的门外等着了……” 赵瑜笑着逗对庆山说： “你这结巴的毛病什么时间落下的？你们家世子爷性子急得很，小心他把你给打发了！” 赵云泽听了庆山的话后，兴奋得也没空理会赵瑜跟庆山说的什么，连忙起来理了理衣服就要出去外间。 这时赵瑜也起来就要跟出去看热闹，赵云泽立马止住他说： “你别过来，我自个儿出去！” 赵瑜看着赵云泽这着急的样子，浅笑着说： “好！我不出去，不过你得好好说话，别吓着人家小姑娘了！” 赵云泽加快脚步边走边说： “知道了！” 走到待客间，赵云泽高兴的连忙坐在外间的主坐上，着急的问旁边的随从说： “人呢？让她进来给本世子见礼！” 这时庆山带着春喜进来，恨不得把头都钻到地板上去了！ 林春喜含羞答答的低着头，走着小碎步进了待客间。 还没等林春喜屈膝行礼，赵云泽立马站起来，生气的把旁边的杯子拿了过来，随手一碰砸在地上，杯子瞬间碎了一地，与此同时大声吼问： “你谁呀！” 林春喜被他这一吼吓得连忙跪下头伏在地上，莫名其妙得大气都不敢喘，害怕得手脚都哆嗦了起来！ 旁边的远海努力的憋着嘴强忍着笑，连忙催促林春喜说： “还不快回答！世子问你话呢！” 林春喜惊慌得全身发抖，结巴的说： “奴婢……奴婢……奴婢是……是是林府管家的……女儿……林……春喜！林春喜！” 听到她说“林春喜”这三个字，赵云泽再也不要听她说下去了，厌恶的大吼着： “给！我！滚！出！去！” 林春喜听到后连滚带爬的移动着她庞大的身躯出了门口，然后起来飞快的跑了下楼。 一路上还把芙蓉街的小二给撞飞了好几个！ 赵瑜听到动静连忙跑出来说： “这是怎么了！怎么了！人呢？被你吓跑了！我就说你这臭脾气得改一改！你……” 还没等赵瑜说完，赵云泽就飞快的转身跑到雅间里去，自个儿的到了一杯茶，一口喝下去。 待缓过神来之后，一想到那笑语如花的小丫头，怎么也气不起来，嘴角微微上扬，心想又给这小丫头摆了一道！ 待客间里留下强忍着笑的远海和庆山。庆山趁人不注意正要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溜出去。 这时赵瑜见状连忙叫住庆山： “站住！过来给本宫说说，本宫刚刚是错过了什么好戏了？” 庆山只好停下来转身恭敬的说： “是！殿下！事情是这样的……” 庆山把林春喜刚刚进来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这时赵瑜再也忍不住大声的笑了起来！ 转身进了雅间，看着赵云泽哈哈大笑的说： “小泽啊！给哥说说，你这是怎么又着了那个小丫头的道的？” 赵云泽正想得出神，这时见到赵瑜进来了，于是站了起来边往外走边说： “哪有着什么道！明天就要离京了，还有很多事没安排，我得回府准备准备！” 赵瑜转身追了出去追问说： “唉！别跑！你府里还用得着你亲自去准备！快给我说说刚刚那事……” …………………… 第二十五章 离别 这段时间程玉儿一直以“生病”为借口，呆在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林家兄妹几乎每隔两天就到程府来看望她。 一向安静的程家，这段时间变得热闹了起来，有这林家兄妹的来访，程玉儿丝毫也不觉得无聊了！ 程子瑞出征的前一天，林府兄妹俩像往日一样，来到程府与程家兄妹相聚，只是这次是离别前的践行。 这段时间除了互相切磋武艺外，程玉儿把她压箱底的法子通通拿了出来，然后给他们几个摆弄各种好吃的好喝的！ 林飞雪乐不思蜀的在程府噌吃噌喝了段时间后，发现了一件严重的事情——脸变宽了，腰杆也粗了，把她慌得再也不敢吃程玉儿的做的糕点了！并且羡慕的说： “你这小吃货每天吃那么多东西也没见你胖到那里去！” 程子瑞在一旁大笑着接话说： “她这辈子幸好是投胎做了人，若是投胎在猪身上，光吃这么多又不长肉，都白吃了！养她的主人岂不是愁死去了！” 程玉儿嘟着嘴说： “你有见过像我这么好看的猪吗？而且我听说西域有一种小型猪种，名为小香猪，特别小，就像小松狮子狗那么大点儿，怎么养也也养不大的，可爱极了！要是非得让我做猪，我就投胎做这种长不胖的小香猪！” 被她这一说，逗得大家哄笑了起来！ 林少煊被她逗得弯下腰来笑得肚子都疼了，缓了缓笑着说： “师弟你就别逗玉儿妹妹了！上天怎么会忍心让玉儿妹妹去投胎当猪呢，玉儿妹妹长得这么好看，上辈子肯定是这九重天上的仙女，如今下凡投胎到人间来玩耍的！” 程玉儿马上高兴了了起来说： “还是林师兄对我最好！” 众人在程玉儿的听雨轩吃过午饭后，便一起过来到玉笙居的客厅里喝着茶闲聊着家常。 林少煊看着程家上下都在为程子瑞的远行而忙碌的准备着，所有所思的说： “如今前线形势紧迫，已经证实了狄国摄政拓跋，王软禁了他们的可汗。这个若不是我娘非得让我从文参加今年的秋试，我真想跟师弟一起到前线去冲锋杀敌！” 程子瑞浅笑着说： “汉征王朝更需要那些能为皇上分忧国事的文官！如今朝野上太多的官员为了追逐名利而不择手段，又有几人是真正做到忧国忧民的。师兄你为人正直善良，日后若是考取了功名，肯定是个忠于君主爱护民众的好官！” 坐在窗口的边上的林飞雪，正出神的看着玉笙居窗外刚冒出新芽的凤凰树，听到弟弟的诉说后，转过身来看着他，安慰说： “母亲让你从文走科举这条路，也是有她的苦衷的。母亲是镇国公府的大家闺秀，自小就偏爱文人骚客。当年由外祖父做主，嫁给了父亲。母亲是个好强的性子，父亲是个武将，不仅不懂风情，两个姨母也嫁得也比她尊贵，虽然她嘴上没抱怨过什么，但是心里多少会有些遗憾！” 关于林府，关于林夫人，程玉儿兄妹更是接不上这样的话题，也不好接，于是众人都沉默了起来。 林少煊叹了口气说： “唉！如今连泽表哥都去前线了！而我堂堂将军之子居然留在京中待考！让我又如何安心！” 程玉儿刚刚对他们的话题还不大在意的，一听到是这纨绔子弟的话题的时候立马竖起耳朵来听！ 这时程子瑞颇为敬佩的说： “北部驻守军的兵权归属于定北王，王爷如今不能离京，现在由定北王世子代父出征。这定北王世子我也是见过一两次的，明目朗星，气宇轩昂！放尊贵的身段到前线去杀敌！实在让人佩服！” 程玉儿从他们的谈话中得知了定北王世子也会在援军的队伍中。跟哥哥一样，会在同一天到京城的十里长亭外集合出发。 于是在心里嘀咕了起来，想不到这定北王府的纨绔子弟也会去前线！ 真是太好了！以后又可以大大方方的去林府找飞雪师姐练剑了！ 再等个三五年他回来了，肯定不记得这事儿了，就算记得也会认不出我了，退一万步就算把我认出来了，我不承认又能把我怎么样！ 那么明天不能送哥哥到十里长亭去了！ 程玉儿心想，这样也好，正合了哥哥的心意，哥哥是个不喜欢看到离别的人，他肯定是怕看见我一路上都在哭鼻子！才一再阻止她送行到十里长亭外。 二月初二这天，程玉儿一大早就起来，和父亲祖母一起送哥哥到大门口。 这时程家老祖宗强忍着眼泪，伸手过去摸着程子瑞的脸庞，浅笑着说： “在外一定要好好照顾好自己，一定要平安回来！” “嗯！祖母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 接着程肖风又嘱咐了几句后，程子瑞牵着赤月马，带上了简单的行装处了家门，轻轻的一跃，翻身上了马背。 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程府大门上的牌匾，看见程玉儿带些丫鬟云朵跟着出来站在门口看着自己，于是说： “好好照顾好自己，记得多练习我留给你剑谱，还有好好的跟爹学习经商，帮爹打理家里的生意，代哥哥照顾好老祖宗，家里就交给你了！” 程玉儿点着头，哽咽得回答说： “嗯！知道了！” 这时云朵红着脸鼓起勇气跑了过来，从袖口里拿出一个绣着荷花的香包拿出来，双手呈上说： “大少爷，听说行军打仗经常露宿在野外，这个荷包里装着的香草，是我家祖传的配方，可以驱赶蛇虫毒蚁之类的，您留着防身用吧！” 程子瑞伸手接过荷包，拿在手里看了一眼放进怀里，浅笑着对云朵说： “有心了！谢谢你！” 说完便双腿用力踢了一下马背，单手紧缰绳，骑马扬长而去！ 程玉儿看着哥哥远去的背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着，一直强忍着的泪水终于流了出来，这一别都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真恨不得自己是个男儿身，跟哥哥一起冲到前线去砍杀敌人！ 第二十六章 出征 二月初二这天，程玉儿一大早就起来，和父亲祖母一起送哥哥到大门口。 这时程家老祖宗强忍着眼泪，伸手过去摸着程子瑞的脸庞，浅笑着说： “在外一定要好好照顾好自己，一定要平安回来！” “嗯！祖母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 程肖风看着穿上戎装的儿子，威风凛凛，心里感慨万分。 嘱咐了几句后，程子瑞牵着赤月马，带上了简单的行装出了家门，轻轻的一跃，翻身上了马背。 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程府大门上的牌匾，看见程玉儿带着丫鬟云朵跟着出来站在门口看着自己，于是说： “好好照顾好自己，好好练习我留给你的剑谱上的剑术和内功心法。好好的跟爹学习经商之道，帮爹打理家里的生意，代哥哥照顾好老祖宗，家里就交给你了！” 程玉儿点着头，哽咽得回答说： “嗯！知道了！” 这时云朵红着脸鼓起勇气跑了过来，从袖口里拿出一个绣着荷花的小荷包拿出来，双手呈上说： “大少爷，听说行军打仗少不了露宿荒野之外，这个荷包里装着的香草，是我家祖传的配方，可以驱赶蛇虫毒蚁之类的，希望您不要嫌弃，留着防身用吧！” 程子瑞伸手接过荷包，拿在手里看了一眼放进怀里，浅笑着对云朵说： “有心了！谢谢你！” 说完便双腿用力踢了一下马背，单手紧缰绳，骑马扬长而去！ 这时云朵赶紧退后两步，转过身来，目光焦虑的看向远去的身影，静静的揪着衣袖，心已经跟着这马蹄声一起随着这背影的主人一同前行。 程玉儿看着哥哥远去的背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着，一直强忍着的泪水终于流了出来，这一别都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真恨不得自己是个男儿身，跟哥哥一起冲到前线去砍杀敌人！ 十里长亭外，被点到名的将士上前一步，精神抖擞，仿佛预示着战无不胜的前景。 点名完毕，待鼓手击鼓长鸣后，身为远征军大将军的林錫易，一声令下，由先锋程子瑞带头，赵云泽随后，在进林将军的带领下，率领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往北前去！ 大军还没到边防，就传来了边关快报，拓跋雄已经率领大军袭击了玉门关！镇守玉门关的副将骁骑将军抗敌人阵亡！ 众人得知后都悲愤不已，宣言誓死要把敌国的蛮夷人赶出中原。 春去秋来，边防战事还在继续着，不知不觉的已经到了第二个年头的夏天。 程家大院内的丫头们都换上了清爽的夏装。 程玉儿这时已经十二岁了，长高了不少，已经慢慢退去了稚嫩的婴儿肥，脸庞出落得越发精致！ 这时玉笙居的满院的凤凰花已经盛开，它们开得那么红，那么艳。在绿叶的衬托下，凤凰花就像一只只凤凰停歇在树上，美丽极了。 被风吹落在地上的花朵更像凤凰喷出的火焰，格外耀眼！ 花期已至，程玉儿边邀请林飞雪来府里品茶赏花。 程玉儿带着林飞雪走进玉笙居抬头看着这红彤彤的凤凰花，沉思的想起了哥哥来。 不知道现在哥哥在北部的站事如何了，已经是出征后第二年的凤凰花期了！奈何战事遥遥无期，于是蹲下身来捡了几朵鲜红的花朵，夹在哥哥就给她的书上。 林飞雪见状况便问： “玉儿妹妹这是要把凤凰花做成书签吗？” 程玉儿说： “没有呢，前这儿哥哥来信说，北边的战事遥遥无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看上一眼这凤凰花，我把它做成标本，到时候跟家书一起寄到边关去。” 说完两人便打开门进到玉笙居的客厅来坐下喝茶。 林飞雪抬头看了一下四周，赞叹的说： “这程师弟都离家一年多了，这玉笙居还打扫得这么干净！” 程玉儿笑笑说： “我院里的云朵丫头说我经常到这玉笙居来练剑，必定会进来喝茶闲坐，于是她每天都一大早就起来到玉笙居来打扫！” 林飞雪微笑着说： “这丫头还真有心，倒是不辜负你当时救了她留在府里！” ………… 边关烽情报快速传回京城。 朝堂后皇帝接到快报立马打开来看，惊慌得连忙一口茶喷了出来。 远征大将军林錫易在与狄国大将军大交战右臂被砍断经脉，并且深重毒箭。 拓跋雄乘胜追击，连失去了两座城池！ 朝堂上下众说纷纭，有人建议皇上要治林錫易的失守之罪，有人则反对，认为林将军已经为了奋力抗敌而负伤，大敌当前，不该寒了武将的心，应当一直抵抗外敌！ 皇帝最终决定下诏书让林将军回朝养伤，并任命程子瑞为镇北大将军，赵云泽为监军都尉。务必要把失的城池追回来！ 十里长亭外，烈日当空，林府夫人带些林飞雪和林少煊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远处黄沙滚滚，马蹄的响声越来越近。众人伸长脖子把目光往马蹄响声看去，隐隐约约的看到两个士兵驾着马车缓缓驶来，后面跟着几个骑兵，单手拿着长枪，腰杆挺直得看着前方，送着马车回来！ 把深受重伤的林錫易交给林夫人后，告辞立马返回到边防领命去！ 林夫人上了马车在看到林錫易的那一刻，眼泪直飙了下来，伸手过去摸着林錫易的脸说： “好好的人怎么就伤成这样！” 林錫易艰难的抬起左手，抚摸着林夫人的脸庞，把她的眼泪擦掉，喘着气说： “不碍事！只是怪自己没用，害的汉征失去了两座城池！咳咳咳……” 林錫易这时已经咳得说不出话来。 林夫人见状连忙说： “老爷不早说了，咱们赶紧回去！大姐姐已经向皇上请旨让何太医到咱们府上来了！” 说完用手敲一敲马车的边上，马车缓缓的行驶了起来，由于战事紧张，众人都纷纷捐赠钱银为前线出力，街上的娱乐项目都减少了许多。 程家听说林将军提前回府了，也派人过去问候，并且送了各种珍贵的药材给林錫易疗伤。 程玉儿看着父亲安排给林府的礼单里除了补品，其他的都是疗伤用的名贵金疮药！ 看着这些药品的名单，军中的储备药品中，肯定没有咱们程家现在这些名贵的疗伤药品。 要是林教头当时在军中中毒了，能及时用药处理伤口，也不至于连累到手臂都废了。估计今后林教头的右手都不能用了，唉！身为一个武将而不能再动武了，就等于秀才不能不能再写字了一样！ 不由得担心起哥哥来，也不知道哥哥这会儿怎么样了！要不？偷偷的到边关去看看？ 第二十七章 被定亲 程玉儿看着父亲正在忙碌的准备着给林府的各种随礼，沉思了一会儿，待父亲忙完后，倒了一杯茶上前，双手呈上说： “父亲请喝茶！” 程肖风接过茶喝了一口： “嗯！这碧螺春泡得不错！日后你跟爹到咱家的茶庄去多学习一下茶道，茶里可是大有学问，多接触总会有好处！” 哥哥又来家书了，看得出父亲今天心情不错，于是程玉儿向程肖风请求说： “爹爹，你看现在战事紧张，北边军中物资缺乏，特别是医药用品。要是林教头当时能得到充足的药物医治，也不至于现在手废了！玉儿向爹请求捐赠一些名贵的药品给北部军中，让玉儿亲自跟着祥伯一起护送药品到前线去可好？” 程肖风看着这平日里只知道胡闹玩耍的女儿，如今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一样，颇为欣慰的说： “爹知道你担心哥哥，想到前线去看望哥哥。虽然你习得一身武艺，可是毕竟路途遥远。长途跋涉不说，如今北部战乱不止，到处都烧抢掠夺，爹不心放你一个女孩子走那么远的路！护送药品的事情让祥伯去就行，一会儿先跟爹到林府去看望林教头。” 程玉儿有些失望的答应说： “好吧！玉儿知道了！” 林錫易回来养了一段时间后，精神了许多，外伤都好的差不多了，就只剩内伤需要慢慢调养了！唯一遗憾的是，右手从此就是个摆设了！ 议事厅内程肖风父女坐在下首喝着茶等候着，这时林錫易由随从搀扶着从内堂走了出来，坐在正上方的椅子上。 程玉儿连忙跟着父亲一起站起来见礼。 林錫易见状连忙抬手止住他们说： “程兄别客气，快快坐下！” 程肖风也不多客气，待林錫易坐下来后，也跟着坐下来。 两人一直在闲聊着日常，程玉儿这时坐在凳子上已经无聊得打起了盹来，林錫易见状微笑着说： “我见到林兄高兴得光顾着聊天，倒是忘记了这里还有个小丫头。想必你个小姑娘坐在这儿听我们这些老头子说话是无聊得很！你到后院去找飞雪去玩耍吧！” 程玉儿听到后高兴的站了起来屈膝行礼说： “谢谢林师父！” 说完飞快的冲出了门口往后院跑去！ 这时程肖风看着往门外跑远了的程玉儿，转过头来对着林錫易遥遥头说： “你看这疯丫头！总是冒冒失失的！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懂事些！” 林錫易浅笑着说： “领爱这样天真活泼的性格，讨人欢喜得很！” 程肖风谦虚的说： “也就林教头对她颇为赞许，这丫头顽皮起来的时候可是让人头疼得很！” 林錫易沉思了一会儿，郑重的问程肖风： “不知领爱可有议亲的人家了？” 程肖风喝了一口茶，浅笑着说： “我常年都在外忙家里的生意，她娘走得也早，两个孩子都尚未议亲！” 林錫易脸上微露喜色，浅笑着问说： “不知程兄觉得犬子如何？做你的女婿可否合适？” 程肖风脸上露出喜色，嘴角微微上扬，说： “令郎气宇轩昂，仪表堂堂，文韬武略，是京城少有的才子！我自然是满意的不得了的！” 林錫易高兴的说： “现在领爱还小，等她及笄之年后，咱们两家就交换跟帖定亲可好？” 程肖风拍手叫好说： “林兄这提议甚好！” 林少煊听说程玉儿来了府上，高兴得立马放下手中的书本赶过来！ 这时刚来到门口旁边听到父亲和程肖风的对话后，内心狂喜无比，心想： “原来冥冥中玉儿就是我未来的妻子！”高兴得连忙转身离去。 跟京城的平静比起来，玉门关外硝烟弥漫，到处都是因战争而受到伤害的流民！ 程子瑞和赵云泽商议着明天夜袭被狄国侵占的雍城！ 第二天清晨，五万军队在郊外聚集。程子瑞和赵云泽各自一身戎装骑马站在前面，器宇轩昂。 这日的早晨吹着东南风，将红色画有“汉征”二字的战旗吹得飘扬翻飞。 待战士们整装待发，击鼓长鸣，随着号角声起，士气鼓舞，程子瑞一声令下，众人怀着必胜的心往西北方向前去！ 大军刚出二百里，就逐渐遇上荒漠！ 沙漠里的风沙特别的刮脸，没过半个时辰，小沙丘就移动一个位置，程子瑞连忙吩咐众人带上面纱。 赶了半天路，中午烈日当空，太阳格外的烧身，众人带的水也快用完了！ 眼看就要穿过沙漠了，突然就变了风向，刮起了特大的风沙来，狂风肆虐，黄沙四起，沙丘在不停的移动，吹得人辨别不清前方的方向！ 队伍开始有些乱了阵脚，幸好有一年多来的行军经验，不至于惊慌失措，程子瑞和赵云泽两人很快就从新调整好了队伍。 赵云泽对大家说： “再走不远就能出了荒漠了，趁现在风沙还不是特别大，继续加快脚步前行，日落之前肯定能出了荒漠！” 大家听到赵云泽这一说，恐慌的心里就安定了下来继续前行。 不出五里路，前方探路士兵突然叫了起来说： “不好，前方有流沙！” 程子瑞和赵云泽走在队伍的侧边，程子瑞连忙发话说： “绕道走！大家赶紧跟上！” 沙漠里的流沙是十分可怕的，一不小心就容易被流沙吞噬，掉下去以后是越挣扎就会越往下陷。 士兵们人人心里都有着要收复河山的信念，就算在如此性命攸关的时刻，也没有恐惧，继续加快脚步往前行走着。 赵云泽和程子瑞等他们都快速跑过去了之后，再奔驰跟上！ 就在这时，流沙突然加快了流动的速度，开始大片大片的往下流陷。 程子瑞加快马速，一不留神看见前方有个在流动的大沙窝，立刻勒紧缰绳。 “程兄小心！”赵云泽连忙跟上，飞身一跃离开马背，伸手勒紧缰绳，连马带人一同往边上拽去，然后再一个转身飞身回到自己的马背上。 程子瑞刚好躲过了这一惊险的劫难，舒了一口气，抱拳说： “多谢赵兄的救命之恩！” 赵云泽抱拳回礼说： “程兄客气了！” 继续前行了几十里后，已经看不见流沙的踪影，但是风沙仍然很大，现在已经大得无法辨别了方向，程子瑞策马过去跟赵云泽并列前行，转头看着赵云泽说： “赵兄，看来咱们要遇上大风沙了，今天恐怕是赶不到雍城了，咱们现在先这里找个安全的沙丘旁边安营扎寨，待飞沙过后外赶路！” 赵云泽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同意的点头说： “嗯！那就按程兄的意思停下来安营扎寨吧！” 第二十八章 攻城 程子瑞下令让众人停下来，指挥着士兵在边上一个较大的沙丘下安营扎寨。 沙丘较高刚好挡住了迎面吹来的风沙。 休息时，临时营帐里，程子瑞从怀里拿出今天早上刚到边关的家书，还没来得及看就整装出发了，趁这会儿休息，终于有时间拿出来看了。 打开信封，信纸里面夹着几朵做成标本了的凤凰花，花朵依然鲜红无比。程子瑞嘴角微微上扬，手上拿起挤压成纸张般轻薄的凤凰花出神的看着。 这时赵云泽从外头进来看到此情景，走过来拍着程子瑞的肩膀逗趣的说： “程将军，这是在想哪家的姑娘想得那么出神呢？” 程子瑞转过头来浅笑着说： “世子就别取笑我了，在看家书呢，都到了一天了，这会儿才有空看。” 赵云泽拿过程子瑞手的凤凰花看了看，笑着说： “这凤凰花压干了还能把颜色保存得这么鲜艳，想必给你寄这花的人是个特别用心的人吧！” 程子瑞笑笑说： “嗯！我妹妹做的，都是些女儿家的小心思。” 赵云泽随口问： “哦？程将军还有个妹妹？” 程子瑞浅笑着说： “是啊！我这妹妹从小就特别聪明，古灵精怪的，长得也好看！我们去年出征的时候，她还没满十一岁，如今都十二岁了！也不知道战事何时才能结束，往后再见到估计我都要认不出来了！” 赵云泽听到后，嘴里微微上扬，心想：那个小丫头如今也有十一二岁了吧！想必长高了不少了，也不知道时候还能不能再见到！ 正在赵云泽想得出神的时候，程子瑞叫了两声他说： “世子？世子？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听到你说令妹十二岁了，让我想起了个跟她年龄相仿的小丫头，那个小丫头也是古灵精怪的！”赵云泽满脸喜悦的说着。 程子瑞见状，心想，抛开身份来不说，这赵云泽仪表堂堂，为人风趣幽默，妹妹天生丽质，样貌从小就比别人更出众，倒是跟妹妹挺般配的！ 只是妹妹天生活泼可爱，在家时老祖宗和父亲都宠爱有加，放纵着性子，随心习惯了，恐怕王府这样的高门大户会压制了她的天性！这皇家的媳妇历来就不好当！还是算了，日后得好好给妹妹找一门合适她的婚事！绝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去了！ 第二天早晨，经过一夜的沉淀，沙漠中的狂风平静了许多。 大部队已经整理好队形，就等主将下令便可出发。 号角声再次响起，程子瑞一声令下，大军继续往西北方向前去！ 不出两个时辰已经到达了雍城郊外的城门下。 只听见城门上的狄国守门将领大叫一声： “敌军来了，做好防备！” 城门上的狄国士兵纷纷举起兵器防备了起来。 雍城是一座建立在沙漠中的绿城，汉征的士兵们现在城门下斗志昂扬。 北风潇潇，把汉征的红色战旗吹得呼呼飘起！ 这时程子瑞策马跑到队伍的前方，调转马头对着众将领发话： “将士们！现在对面城楼上配带着弯刀，扎着散辫子的，就是侵占我们国土，掠夺我们城池的狄国蛮人！历代以来，他们总是一次次的南下侵占我们的国土，但是一次次的，都被我们的先祖赶了出去，一次次的打得他们俯首称臣！如今，对面待在弯刀的狄国蛮人又要来范我汉征，侵占汉征国土，掠夺汉征城池，他们想让我们死在他们的弯刀下来滋养着他们的荒漠！” “汉征的铮铮男儿们！雍城就在眼前！收回疆土计日可待！” 接着一声令下： “冲啊！” 战鼓响起！汉征的士兵们一鼓作气的往前冲！ 云梯搭上后源源不断的有人王城门上冲锋，与此同时，助攻大门的将士们已经用合力把城门撞开！ 随着号角声的再次响起，士兵们一鼓作气冲了林雍城厮杀！ 混战中程子瑞和赵云泽双双奔驰奔向雍城内分别与雍城的主将厮杀了起来！ 最后程子瑞与雍城主将耶律齐达打斗了足足一个时辰，最后耶律齐达被程子瑞的长枪刺穿胸膛，落马而亡，狄国士兵纷纷四处逃亡！ 程子瑞和赵云泽纷纷下马冲到城楼上，程子瑞把耶律齐达的人头砍下放到城门上示众，以祭奠在战乱中死去的百姓和攻城牺牲的汉征烈士。 城门上纷纷换上了汉征的战旗，鲜红的汉征旗子排成一排在风中呼呼飘起，似乎在宣誓胜利的喜悦！ 由于战乱流落在外的雍城百姓，听说汉征的镇北大军攻城胜利，已经夺回城池，都纷纷的从外面回来！ 城中的房屋很多都被狄国士兵抢光烧光，很多人回城后才发现已经无家可归！ 于是赵云泽跟程子瑞商议着趁现在整军休息时间给百姓从新建立家园，放粮搭棚施粥。赵云泽程子瑞两位将军爱民如子、体恤民情的善举一夜之间就传得家喻户晓！ 攻城胜利后俘虏了数千的狄国败兵，其中还包括了数名狄国的将领。重要将领现已打入重犯大牢，待凯旋之日再带回京城听审发落！ 攻城胜利后，立马快马加鞭的把边关情报送往京城！ 皇上看到胜利的站报后立马召集大臣们商议封赏的事情！ 朝堂上，文武百官以到齐，待皇帝去座后，众人纷纷跪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汉征皇帝伸手做出抬起的姿势说： “众卿平身！” 皇帝面露喜色的坐在龙椅上看着众人，大殿上的官员大多数都在官场打滚了十几年以上，都十分懂得察言观色，都听说了今天来了战报，发现皇帝此时龙颜大悦，心情甚好！想必肯定是边关打了胜战了！ 龙椅上的皇帝微笑的看着大殿下的文武百官，说： “今天玉门关传来消息，镇北大将军程子瑞和定北王世子虎威将军反攻狄国营地，夺回了失守半年的雍城城池！” 台下兵部尚书房杰明房大人出列书说： “禀皇上！镇北大将军程子瑞和定北王世子年轻有为，紧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把失去的雍城城池追了回来，应当嘉奖两位将军！” 此时左丞相出列反对说： “臣反对！一年以来连续失去了四座城池都是林教头守城不当引起的，而程将军是林教头的弟子，才夺回一座城池，功劳还不够过，剩下的三座城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方能收回来！皇上要治镇北大军重要将领的罪也说得过去！” 第二十九章 奖罚分明 金碧辉煌的皇宫大殿上，两根顶天柱分别柱立在大殿两边，柱子上分别雕刻着一条金色的巨龙，巨龙缠绕着柱子，两个龙头俯视着大殿上的众人，似乎在聆听着所有官员的窃窃私语。 听了左丞相何书远的请奏后，朝堂上一片哗然，众说纷纭，就是没人敢出列说话。 就在这时内阁大学士陈晓峰出列，拱手行礼后，说： “启禀皇上！臣有一建议！” 玄武皇帝坐在高堂上俯视着文武百官，随后看向内阁大学士陈晓峰，抬手示意，表情毫无波澜的说： “陈爱卿请讲！” 陈晓峰双手拱辑，说： “如今北边战士紧张，正是用人之际，重罚将领定是不利于前线战事的进展。而且边关失守的时候，两位少将军并非主将。且两位将军年少有为，才当上主将和监军不久就收回了失去的一座城池，理应嘉奖，只是现在还在边关，臣相信两位少将军收回国土是迟早的事！待来日把狄国蛮子赶出汉征后，凯旋归来之时再作封赏也不迟！” 玄武皇帝面露喜色，这正合他的意思，只是差个代替他说出来的人而已。于是宣布说： “陈爱卿言之有理，待两位少将军凯旋归来再嘉封赏！” 大殿下众人附议，跪下齐声说： “皇上英明！” 接着站在龙椅旁边的李公公大声宣布： “有事禀报，无事退朝！” 末央宫的朝雪殿内，定北王妃坐在案前看着周贵妃摆弄着香炉。 周贵妃一边摆弄着香炉一边缓缓的说： “今日朝堂之上，左丞相何书院这个老家伙把居然摆了小泽一道，谁不知道这何书远是站在大皇子这边的！大家明眼里都知道小泽得势了就是小瑜得势！而程少将又是三妹夫的得意门生，如果封赏了自然就是咱们这边更得势！这大皇子跟他母妃一样，就容易犯眼红病！真是个阴险狡猾的小人，就知道暗地里给人放石头！幸好这内阁大学士陈大人的进言，才能让这何书远没有得逞！” 定北王妃浅笑地看着周贵妃，伸手拿起旁边的一杯茶慢慢的喝了一口，劝周贵妃说： “姐姐有什么好气的！咱们皇上英明，不是说了待小泽凯旋归来之时在封赏，迟早都要封赏的，迟点也无妨！” 这时周贵妃说： “你都不生气的吗？自己儿子在边关拼死拼的，不但没有封赏，还被人这样摆了一道也没半分怨言！” 定北王妃放下手中的茶杯，缓了一下神，叹了一口气说： “唉！朝堂上的事，有王爷去操心呢！我一个妇道人家什么也不懂，要管也管不着！再说了，只要听到小泽在边关平安无事的消息，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周贵妃十分羡慕自己这个妹妹无论遇到何事都是心态极好，却又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对着王妃，说： “唉！我就是个操心的命！没你命好！你呀！幸亏定北王爷对你有情有义的，让你府里没有个什么厉害的通房妾室什么的，如果给你个再整几个庶子出来，就你这性格还不被人欺负得抹脖子去了！” 王妃浅笑着说： “我这不是有姐姐给我撑腰吗？谁敢欺负我去了！” 周贵妃没好气的点着王妃的脑袋说： “再过几年，小泽就成婚了，都是快要当祖母的人了！还只知道赖着姐姐！” 王妃笑着说： “谁让你是我姐姐呢！我在姐姐这里一辈子都是长不大的孩子！” 周贵妃被她这么一说，忘记了刚刚的不愉快的事情，立马放松了心情，聊起其他事情来，说： “前这儿这西域进贡了一些特别的香料，皇上赏了我许多，你拿些回去………” 夜幕降临，穆王府内大皇子赵穆正看着手的密函，面目狰狞，愤怒得直接把手中的纸张紧紧的握在手里。 坐在右下方的左丞相何书远和左下方的郑太师看着大皇子发怒的表情，左丞相开口说： “这铖王果然是老某心算！跟咱们结盟的条件也太苛刻了！这让咱们每年去哪里收刮这么多银两，如今北边战事紧张，皇上对各个地方的财政收入管得严得很！” 这时大皇子赵穆闭上眼睛，然后缓缓的睁开说： “我这二皇叔可是出了名的猾得如泥鳅，当年暗中跟我父皇争夺太子之位失败后，把所有的证据都摧毁了，皇祖母怎么也找不到他当年陷害父皇的把柄。父亲仁慈顾及兄弟情义，瞒着皇祖母偷偷的放他回到封地去，如今要这么多银两，恐怕也不安什么好心！” 左丞相说： “殿下可能忧虑过多了，之前林教头在玉门关一战连续失去了四座城池，还不是因为军中有铖王的亲信偷偷打开城门帮了咱们一把，如今林教头失势，也可以挫一挫三皇子的势头！” 大皇子目光深邃的看着远处，过了一会儿说： “林教头对于我三弟，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不值得一提。” 说完缓缓的走下来走到台案上的灯笼旁边，将手中的已经不成一坨了的密函打开，把密函伸进灯笼里，火苗一下子蔓延开来，不到一会儿，密函就化为灰烬。 然后转过身来回到座位上，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缓缓的转动着手中的茶杯，说： “我这三弟真正的后盾在定北王府！整个北部的兵力都在我这四皇叔的手上！我这四皇叔可是真心向着我这三弟的，而二皇叔，未必真心向着我！如今把林教头打压下去了，但是我这堂弟北王世子在北部战报连连获胜！我这三弟的势头岂不是比以前更盛了！” 说完后用力的捏着手中的茶杯，气愤得沉思了起来！ 这时下方的何丞相和郑太师都大气不敢出，都各怀心思的想着自己的事情。 郑太师心想，这大皇子不傻，恐怕不能真心跟铖王结盟，铖王要返回京城夺回皇位还真没这么容易，不能让大皇子发现端倪了。得回去好好的想想对策，要让他看到铖王的诚意才行！真心去给铖王铺路才行！ 左丞相是大皇子的老师，想法自然是向着大皇子无异，心想铖王必定是不那么好打发的，当年铖王的狼子野心，他不是没看到，利用他的同时得好好的防着…… 第三十章 破城 四季轮回，北部边防战事还在持续着，花期依旧，程子瑞已经连续第四年收到家里寄出的凤凰花。 连续四年的奋战，随着当年的乘胜追击，已经陆陆续续的收回曾经失守的城池！ 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上，狂风肆虐，黄沙飞起，赵云泽和程子瑞领头冲锋，对面迎战的是狄国的两位名将，耶律齐鲁、纳兰德尔！ 此时耶律齐鲁策马率先出列，高举月弯长刀，大声叫战说： “前方的中原小儿！当日在雍城城池下，是谁杀了我的兄弟耶律齐达！快快出来与我大战三百个回合！” 这时程子瑞奔驰出列，高生回应说： “是你爷爷程子瑞是也！” 耶律齐鲁看见对方出来的不过是一个年轻小将，颇为惊讶的同时又轻蔑的高声喊话说： “难道汉征是无人可用了吗？竟然派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来当主将！哈哈哈哈哈！” 这时狄国的士兵也跟着狂笑起来！ 这时程子瑞不但不生气，反到淡定的看着对方浅笑着，像看笑话一样！ 这时赵云泽出列，大笑着说： “连续两年来击败你们这些狄国蛮夷子的，就是我们这些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对付你们已经绰绰有余了！” 就在这时对方的另一名将领纳兰德尔也策马出列往这边冲了过来！ 就在这时双方主将都同时发令，双方的将士们都一起往对方冲去，混战中，赵云泽率先就把对方的将领纳兰德尔打了下马！ 接着程子瑞也把耶律齐鲁的兵器打了落地，就在这时耶律齐鲁，用力提着马疆，把码头调转就跑，程子瑞乘胜追击，把手里的长枪用力往前一扔，长枪刚好击中了耶律齐鲁的马腿，战马与耶律齐鲁同时倒下之时，程子刚好策马赶到旁边。 与此同时，程子瑞抽出身上佩戴的青月长剑挥向耶律齐鲁，大声宣布： “你们的主将耶律齐鲁已经阵亡！放下兵器投降者免死！” 就在这时，赵云泽也生擒了纳兰德尔！ 把纳兰德尔压下去后，赵云泽和程子瑞两人乘胜追击，直接策马奔到狄国国都的皇城外。 城门上战着一个面目极为凶恶的中年男子，男子额头少绑着金镶玉，扎着的无数条小辫子散披在后肩！ 看着城门下的汉征军，大声宣布： “全力防御！撤退者格杀勿论！” 这时赵云泽对程子瑞说说： “看城门上这人的穿着打扮，应该就是狄国的摄政王拓跋雄，现在咱们大军来到城门下，想必他是十分惊慌了，估计如今大部分的兵力都在城门前了，我前几日派人来探路，狄国皇城后面有一座雪山，雪山后有一条护城河，那里守备比较松懈，你带咱们汉征的两千水兵从护城河偷偷进入！” 程子瑞接到监军的安排后，马上带领着人马悄悄的离开。 与此同时，赵云泽命人击鼓，发出号令准备攻城！ 攻城足足用了三个时辰，汉征士兵有些已经通过云梯上到了狄国城门上，与狄国士兵厮杀了起来！ 双方都死伤严重，眼看讨伐狄国的士兵渐渐减少，但是城门还没有攻破，这时赵云泽再次命人击鼓作气！鼓声再次响起的时候，士兵们的士气高涨万分！ 与此同时，程子瑞的一路人马已经过了护城河进入了狄国皇城内，一直带着人马厮杀了起来，这时狄国内部混乱，士兵四处串逃，一时间乱了阵脚。 程子瑞一路人一路厮杀，策马直奔狄国皇城大门跑去。 待他到了城门之时，赵云泽刚好也把城门攻破，高举青龙剑大声呐喊： “将士们！冲啊！活捉拓跋雄！” 随后便策马直奔城门内与狄国士兵厮杀了起来。 此时拓跋雄已经换上战袍，手拿大弯刀，骑着褐色战马迎面冲过来，冲到赵云泽面前，大声叫唤： “攻城着何人也？” 赵云泽做好防备大声回应说： “定北王世子镇北军监军虎威将军是也！” 赵云泽话音刚落，拓跋雄就举起大弯刀腿踢马背，策马直奔赵云泽所在的方向，大声呐喊： “拿命来！” 与此同时，赵云泽举起青龙剑也往拓跋雄这边策马奔去，并且大声回应说：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青龙剑与大弯刀碰撞出巨大的响声，兵器之间的较量生出的火花及其耀眼。赵云泽较量下发现拓跋雄力大如牛，直接正面交锋必定会被对方占上风！ 于是心生一计，立马收回宝剑，策马掉头就跑，此时拓跋雄以为自己占了上风。沾沾自喜，立马用力踢马背追赶过去，一边大声呐喊： “汉征小儿别跑，你爷爷的大弯刀已经很久没闻过汉征的血了！今天就拿你来开开荤，哈哈哈哈……” 就在此时，赵云泽抓紧马缰调转马头，提起青龙剑用力刺向拓跋雄。拓跋雄太过轻敌，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青龙剑刺穿了肩膀，落在了马下！ 此时赵云泽飞身一跃离开马背，跳到拓跋雄面前，用剑指着他，大声宣布： “狄国士兵听着，你们的主将拓跋雄已被擒，放下手中兵器，投降者免死，否则格杀勿论！” 狄国士兵听到后大多数人都放下了手中兵器纷纷投降，有些人则抱着侥幸的心里四处串逃，还有少数人在奋力反抗，做出最后的抗争。 与此同时，程子瑞冲进狄国皇宫救出了被软禁了的狄国可汗和王子。 看着还有些许狄国士兵在奋战，赵云泽再次大声宣布说： “我汉征王朝并无心伤害狄国的百姓，是拓跋雄假传狄国可汗病危的消息，软禁了你们的可汗，并且在夺权后制造危言，挑拨两国的关系，教唆民众入侵汉征，使得很多无辜的人因此而失去了生命！” 就在此时，狄国的可汗衣衫褴褛的从皇宫里走了出来，大声呐喊说： “刚刚这位将军说的没错！确实如他所说！拓跋雄狼子野心，想谋权篡位，他并非只是软禁了孤，还把皇宫变成地狱，侵犯嫔妃，残害忠良！！！拓跋雄挑起两国的战争，让两国民众连续几年来深受战乱之苦，更是罪加一等！” 三十一章 胜利的喜悦 硝烟弥漫，狄国皇城内到处都是一片狼藉，当众人亲耳听到他们的可汗喊话后，狄国的将士们都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兵器，再也没有人反抗。 狄国帝都建立在戈壁滩为数不多的绿洲上，也许是常年征战的原因，帝都内都显得格外的萧条，当黄沙随风卷起时，笼罩着整个狄国帝都，显得格外落魄。 这时拓跋雄左肩已经受伤，鲜血染红了大半边身躯，再也没有反抗的余力，半俯在地上仰天大声谩骂着狄国的可汗： “狄国有你这样的君主实在是窝囊！我真后悔当初没有一刀把你了结了！我们狄国的子民历来都是戈壁滩上的野狼，如今却被你统治成了待宰的羔羊！哈哈哈哈哈………” 赵云泽吩咐旁边的将领说： “带下去！待压回京城再听后发落！” 安静的空气中一直飘来拓跋雄越来越弱的谩骂声： “狄国名存实亡，狄国名存实亡……” 也许狄国众人都饱受到了战争带了的伤害，厌倦了这种整天打打杀杀的日子，都知道战争就是痛苦的根源，而这个根源来自于拓跋雄，故而众人都把拓跋雄的话当空气，似乎没有听见一样，都纷纷选择了站在狄国可汗这边。 千里快报，北部边防战事胜利的消息迅速传到了京城，程赵两位少将军英勇杀敌的事迹，被京城的各大说书兰芳的说书先生传得更加出神入化！ 皇宫后院的慈宁宫内，玄武皇帝正陪在着太后喝茶聊天。 太后听到边关快报后，眼神空洞的注视着前方，眼中闪烁着泪光，说： “这小泽果然不负众望，长达四年的征战，不但把失去的城池一一收回，并且还打到了狄国的国都去。不但活抓了拓跋雄，还帮咱们汉征收买人心，把狄国这匹野狼驯服得妥妥贴贴的！” 玄武皇帝用手抚摸着下巴的胡子微微的点点头，倍感欣慰的说： “这小泽年少时虽调皮捣蛋了些，也没少让四弟夫妻俩为他操心的，如今过了范混的这几年，懂事了许多，在用兵方面更是有过人之处！” 接着想到了令他高兴的事，大笑起来说： “这会儿，小泽也为自己争取了功名，更硬气了起来，四弟岂不是更加控制不住小泽这小霸王了吧！” 太后跟着笑着说： “他前些年也是把小泽管得太紧了些，他自己都不知道，小泽这脾气性格跟他像得很！越抓紧越叛逆，他也不想想自己年少的时候，干的那些混事也没见得比小泽好到哪里去。还记得当初先帝让你们兄弟几个跟着何太敷读书，他嫌弃太傅的教书方法太过于古板迂腐，就经常故意提出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来捉弄太傅。有次还把画在纸上的乌龟偷偷的贴在太傅的背后，太傅在回家的路上没有发现端倪，一直被人取笑了一路，后来回到家里才反应过来，太傅告到先帝那里去的时候，你还包庇他替他顶罪去了！” 这时玄武皇帝面露喜色的想着当年的事情，不禁感叹： “还是年少的时候过得舒心！自从朕被封了太子以后就没那么开心过了！还是多得母后给我生了个兄弟，朕年少时爱他护他，而如今倒是反过来，是他事事为朕着想了。” 太后颇感欣慰的看着自己这个大儿子，在皇家残酷的皇权斗争中，还能看到这两兄弟如此相亲相爱的兄弟情义。 过了片刻，皇帝突然想起了当年智慧超群的少年，说： “虽然这小泽收回边防有功，但是跟他一起攻城的主将中还有个人的功劳比他还高。” 太后微笑的说： “是那位跟小泽年纪相当的程将军？” 玄武皇帝微笑着说： “正是，这程子瑞能文能武，是林教头的得意门生，曾经听林教头经常夸他这个徒弟聪明伶俐，不但熟读兵法，还武功高强。是国家少有的栋梁之材，当年在朝堂上满朝文武百官，无一人能解开狄国王子带来为难汉征的难题，是他用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解开了这大难题！” 太后颇为欣赏的点点头说： “嗯！这事我记得，那会儿他只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孩子而已。” 与此同时，程府已经收到程子瑞快马加鞭送达的平安书。平安书上顺已经收到皇上的召唤，不出几日便要班师回朝。 程玉儿高兴得好几天都睡不着，此时的她早已经脱去了当年的稚气，十四岁的年龄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 议事厅内，程玉儿比往常要来得早一些，这几年程府上下的生意账本都由她来打理，半年一查账，年底的大账就跟父亲一起查阅。 经过这几年的学习和磨练，程玉儿有足够的能力应付家里生意。 待全国各地的管事们都来带着账本前来汇报后，程玉儿加快了查阅的速度。紧用了一个上午就把程府这半年的生意状况查阅得一清二楚。 “大小姐真是个做生意的奇才，十一岁就开始跟着老爷学习经商，如今只不过短短几年，就可以独当一面了！”管事们在回去的路上纷纷议论着。 吃完午饭后，程玉儿跟着父亲一起到褚韵堂陪老祖宗闲聊家常。 现在已经是盛夏，褚韵堂门外花园里的花草树木，都在争先恐后的展示着他们旺盛的姿态。 夏天的风格外温柔，轻轻的抚摸着众生，门外高处挂起的灯笼似乎也感觉到了程府上下的喜悦，认真地聆听着室内主人的谈话，随着清风一起转动了起来。 程家老祖宗李老夫人微笑的看着儿子说： “管事们都走了吗？” 程肖风浅笑着回答说： “是的母亲！” 李老夫人目光转过来看着程玉儿微笑着说： “今年你看帐的速度可比往日快了一天半，可有用心查账了？” 程玉儿嘟着嘴笑着说： “孙儿可用心了呢！就是比往年用心了，心无杂念才会专心看得快！” 李老夫人满脸溺爱的说： “老祖宗都知道！咱们的玉儿只要肯用心，事情必定是办得妥妥当当的！” 可以看得出，老祖宗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自从哥哥出征后，老祖宗每天都会在祠堂呆上好长一段时间，每次都要常嬷嬷劝很久才肯回来。 如今收到了哥哥即将班师回朝的消息后，每天脸上都是挂满了笑容。 第三十二章 遇刺 清风微微吹过，窗外的花草树木似乎也感应到了屋内的喜悦，随着风儿一起一晃一晃的点起头来，余风透过窗台轻轻的进入了褚韵堂，为这个炎热的夏天舔增了几分清凉。 程玉儿心想，如今我跟哥哥也好几年没见面了，想必哥哥再见到我的时候，必定是认不出了了！ 当年哥哥留下的剑谱和内功心法，也认真练习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能抵得住哥哥多少招！要不然，明天到十里长亭外去会会哥哥？以这样的方式去迎接哥哥回来，肯定是好玩极了！ 于是程玉儿撒娇的赖皮着跟李老夫人和程肖风说： “老祖宗，爹爹，我明天去十里长亭外接哥哥吧！” 程肖风宠溺的点着程玉儿的额头说： “都这么大个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撒娇！” 李老夫人更是开心得不得了的说： “我就说呢，你今年看账本的速度可比往年快了好几倍！原来你今天一大早的起来，就是为了快快完成任务，明天好到十里长亭外去玩耍！” 程玉儿挠挠头，笑着说： “我这点小心思被老祖宗的火眼金睛一眼就看穿了！” 程肖风看着这祖孙俩的谈话，也跟着高兴了起来说： “看你这几年帮助我打理家里的生意极用心的份上，爹明天就放你的假，让你到十里长亭外去玩耍吧！只是你哥哥到了十里长亭外还不能直接回家，必定是要先到宫里去报道的！你在边上看看就行了，记得别生事！” 程玉儿嘟着小嘴，然后甜甜的笑着说： “知道啦！爹爹别担心！” 六月十五这天，天还没亮，程玉儿就起来穿着洗漱好，让小菊和秋雨跟着她一同换上了轻便的男装，准备骑马到十里长亭外。 算换上了男装，也挡不住程玉儿如美玉雕琢而成般的容颜。程玉儿对着镜子左右的照着，抱怨的说： “唉！怎么总觉得换上男装后像个小相公似的！要如何穿才能像哥哥那样英气逼人呢？” 站在身后的秋雨笑着说： “咱们小姐长得太好了，就算穿上了男装也是这京城第一美男！” 小菊赞同的说： “可不是呢！这京城这么多名门闺秀走哪个是比得上咱们小姐的！就拿林府大小姐来说吧！她在这京城可是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可是跟咱们小姐比起来还是差得远的！” 程玉儿白了一眼这两个丫头说： “你俩就不要在这里拍马屁了，赶紧收拾一下咱们出发吧！” 这时云朵进来求情说要一同前去，说多一个人去照顾小姐老祖宗也放心些，小菊浅笑的安慰她说： “小姐让我们换上男装必定是要快骑马前去的，你不会骑马，在家里安心等我们回来好了！小姐有我们照顾着，放心就好了！” 三人风风火的骑着马一路向十里长亭赶去。出了门口往兴业街赶去，一路策马狂奔。虽然现在还是五更时分，毕竟是天子脚下的京城，路两旁的酒肆、青楼、赌坊等已经开门营业了，路上已经有了不少的行人！众人纷纷随着马儿远去的方向看去，这是哪家的公子哥儿，长得如此的俊美。程玉儿骑着白马飞驰而过的英姿还留在他们的脑海中久久不能散去。 程玉儿带头，小菊和秋雨随后，策马一路狂奔，快到城郊的时候秋雨加快速度跟上小菊，秋月笑着大声说： “小菊姐姐，刚刚有没有看见青楼门口的姑娘们，都用爱慕的眼神看着咱们呢！我很久没这么穿着骑马了，真是痛快极了！” 小菊一边骑着马一边大声回应她说： “人家青楼的姑娘不是看咱们，是在看咱们小姐的英姿呢！小姐这样的品貌，无论是身为男子还是女子，必定是极出众的！” 程玉儿听到后头的聊天，于是吩咐说： “你们先别瞎聊，一会儿别错过时辰了，咱们要赶在哥哥前面先到十里长亭！我知道有一条小道，近很多，你们可要跟紧了！驾！” 说完后立马加快了马速奔跑了起来！小菊和秋雨也加快了马速奔跑了起来！ 走了小道一段时间后，程玉儿突然勒紧马疆，停了下来，与此同时大声吩咐身后的小菊和秋雨： “快快停下来！” 两人见状立马跟着勒紧缰绳停了下来。 程玉儿观察前方动静，过了一会儿说： “你们认真听！前方有兵器碰撞的声音！好像有人在打斗声！” 小菊竖起耳朵认真地听了起来，连忙点头说： “还真是有人在打斗！听声音人数还不少！” 秋雨也听见了于是说： “一大清早的，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天子脚下斗殴闹事？该不会是劫匪在打劫赶早进城的商贩吧！”秋雨越说越往坏的方向想了。 程玉儿被秋雨这么一说，觉得秋雨说的挺有道理的，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一样，于是说： “今天这劫匪真是倒霉了，居然遇到我程大侠出城！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小菊、秋雨咱们行侠仗义的机会来了！” 说完后立马单手拔出青玉剑，另一只手抓紧马疆，双腿用力踢着马背，毫无畏惧的策马往前方的小道直奔而去。 小菊和秋雨也跟着兴奋了起来！特别是小菊，从小就被程玉儿洗脑习惯了，真觉得自己就是跟那些话本里的侠客一样，终于可以行侠仗义一次了！ 当程玉儿冲到前方的时候发现，有五六个蒙面黑衣人正在围着三个男子打了起来！被围的三人中的一个男子穿着极其贵气。被另外两个男子一直护着，对方人多眼看就要占下风了。就在这时程玉儿带着两个丫头冲进了打斗的队伍中来。 程玉儿心想，喵里个喵！还真是遇到打劫的了！她们三人骑在马背上占了上风，黑衣人发现突然多出了三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程玉儿冲了进来打乱了他们的阵脚。 程玉儿选择了其中一个黑衣人提起青玉剑就刺了过来，黑衣人被这忽然挥过来的长剑吓了一跳，立马转过身来跟程玉儿血拼了起来。 程玉儿发现这些黑衣人并非只是打劫这么简单，他们出手刀刀致命，阴狠至极！ 第三十三章 遇刺(二) 太阳从东边的山头渐渐的冒了出来，也渐渐的看清了三人的样貌，当清晨的第一束阳光照射在大地上的时候，黑衣人似乎有些紧张了起来，对着白衣男子出招越发狠毒了起来。 虽然是在小路上，但是天已经完全亮了，也许黑衣人担心到时候会有更多的人路过，恐怕就更加难对白衣男子下手了。 时间紧迫，黑衣人不再跟程玉儿纠缠，转过身跃到另一个黑衣人旁边，与他的同伴一起举刀砍向白衣男子。 程玉儿见状立，心里咒骂说，喵里个喵！你这是看不起谁呢！居然不把姑奶奶当回事！看我一会儿不把你打得屁股尿流的求饶叫姑奶奶！ 程玉儿立刻马飞身下马，施展轻功轻轻一跃，跳到了白衣男子的面前，迅速的伸出青玉剑，刚好挡住两个黑衣人正在砍下来的快刀。当两把刀同时碰撞在青玉剑上的时候，程玉儿的右手一麻，青玉剑被巨大的力道振得脱手而去，就在这时她反手一抓，紧紧的再次把青玉剑重新握在手上。 与此同时，程玉儿伸出另一只手臂拦在着白衣男子的面前，与他一同往后退了两步，连忙转过头问道： “公子没事吧！” 白衣男子连忙道谢说： “在下没事！谢谢兄台的救命之恩！” 就在这时身穿蓝衣的随从迅速的转身过来，伸出长剑从黑衣人的背后一剑刺去，宝剑从黑衣人的背后穿过前面的胸膛，蓝衣随从转动着长剑随后用力抽出，黑衣人立马口吐鲜血，随后倒下没了气息。 蓝衣随从迅速离开，继续跟另一个黑衣人打了起来。 也许是程玉儿几人的加入，分散了黑衣人的注意力，白衣男子的两个随从这边渐渐的占了上风。 白衣男子的两位随从不一会儿就把几个黑衣人杀得所剩无几，最后，蓝衣随从正要举剑挥向最后一个被打得奄奄一息的黑衣人的时候，旁边的白衣男子看见了立马吩咐说： “别杀他！留个活口！” 过后两人立马一左一右的抓着黑衣人的肩膀拖到白衣男子的面前，同时在黑衣人的身后，提起脚用力的往黑衣人的膝盖后方踹去，黑衣人立马对着白衣男子跪了下来。 白衣男子走过去用力的把黑衣人的蒙脸布扯开，正要审问的时候，黑衣人的头突然垂了下去。 站在左后方的蓝衣随从用手把黑衣人的头扶了起来，观察了一会儿，只见黑衣人眼睛紧闭，嘴角流出了黑红色的鲜血。 蓝衣随从禀报说： “回殿下，人已经服毒身亡了！看血色应该是毒鸠！” 白衣男子脸色露出狠狠的表情骂道： “又是死士！” 两个随从分别仔细的搜查了其中两个黑衣人的身上，却毫无收获，一点线索也找不到！ 贵公子发话止住他们说： “不用搜了！都是些训练过的死士！任务失败后必定是死路一条的，怎么可能会留下踪迹！” 程玉儿听到刚刚那个随从叫白衣男子做殿下，难道他是个皇子？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在天子脚下谋杀皇子了！ 于是抬起头认真的观察眼前的这位皇子，只见他头上用上好的宝石冠发，眉宇间透露出一丝贵气，五官轮廓清晰，唇红齿白，样貌极好，穿了一件月白色的绸缎长衫，玉带束腰，身板高挑，二十出头的样子。 程玉儿越看这人怎么感觉越眼熟的样子，突然想起了当年在芙蓉楼遇到那个纨绔子弟定北王世子！ 不错！这个人肯定就是那个纨绔子弟旁边的另一个纨绔子弟三皇子赵瑜！ 反正这会儿他必定是认不出我来的！淡定！淡定！再淡定！ 于是程玉儿内心故作镇定，面无表情的往前走到赵瑜面前，双手抱拳说： “公子，在下还要赶路就不奉陪了！” 赵瑜见状况连忙问： “不知道公子贵姓？家住哪里？日后有空必当上门拜访道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程玉儿浅笑着说： “公子不必在意，在下只是路过，举手之劳而已！更何况习武之人本就该多行侠仗义。名字就不留下了，日后有缘必定还会相见！” 赵瑜也不多说言辞追问，于是从怀里拿出一块雕刻着麒麟纹的金镶玉翡翠玉佩，玉佩中间用金镶着一个“瑜”字，说： “既然公子不便告知，那赵某也不多问，这块玉佩你拿着，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公子就不要推托了，日后要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就拿着这块玉佩到瑜王府来找我。” 程玉儿结果犹豫了一会儿，最好还是接过玉了佩说： “那我就谢谢兄台了！” 接着转过身对小菊和秋雨说： “咱们走，这会儿快马加鞭的赶路，应该还能提前赶到十里长亭！” 说完后便轻轻一跃翻身上了马，正当程玉儿要提起马疆踢马背时，在最远处的一个黑衣人突然站了起来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向着程玉儿这边对着赵瑜，从袖口甩出一个飞镖。 程玉儿见状，立马抽出青玉剑打掉突然飞来的飞镖，一个转身跃起，飞镖“噔”的一声，撞击在了青玉剑上，火花溅起，与此同时，程玉儿冠起的头发瞬间散了下来，秀发散批在肩膀上。 这时赵瑜看着坐在马背上散着头发的程玉儿，眼前犹如一朵正在盛开的虞美人，在初晨的阳光的照耀下千姿百媚，无风而动，好看极了。 一时间看呆了眼，程玉儿没等他反应过来，连忙把青玉剑放回剑鞘，后用力抓紧马疆，双腿用力踢马背，匆匆的骑马离开。小菊和秋雨见状也立马骑马跟上。 赵瑜一直看着程玉儿随风飘动的发丝，越走越远，直到背影渐渐的消失在远处看不见为止，缓缓的转过身来，狠狠的说： “郭青，郭庆，把他们都剁碎了扔到野外去喂野兽！” “是！”说完后两人便面无表情的拖着黑衣人的尸体往路边一旁的山林里走去。 过了片刻，郭青和郭庆回来禀报说： “殿下，都处理好了！” 赵瑜立马调整回状态， 第三十四章 凯旋 过了片刻，郭青和郭庆回来禀报说： “殿下，都处理好了！” 赵瑜理了理衣服，重新调整好状态，抬脚踏上脚踏翻身上马，并吩咐说： “郭青你留下赶往十里长亭等候定北王世子！郭庆跟我回京！” 郭青拱手回答说： “遵命！” 赵瑜便骑着马往京城方向奔跑而去。 郭庆见状还傻呆的站在旁边问郭青说： “哥，咱们殿下不是说要去十里长亭接迎接世子回京的么？这世子还没接到，咋回京了？” 郭青用力的拍了一下郭庆的脑袋，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对他说： “我的傻弟弟呀！问问题之前能不能带上你的脑袋！刚刚咱们殿下都遭人暗算了，这会儿肯定得赶回京去查清楚是谁干的！你还不赶紧跟上！殿下都走远了！” 郭庆现在才反应过来，连忙说： “哈？哦！对喔！我这就走！” 快速的也上了马快马加鞭的跟了上去！ 郭庆摇摇头的看着自己这傻头傻脑的弟弟远去后，自己也翻身上了马往反方向直奔十里长亭去。 太阳升起时雾已经完全散去，路况越发清晰，程玉儿骑着马在小路上一路小跑着，一路上看见不少裸露的岩石，都被朝霞染成红色，又渐渐变成了古铜色，与路两旁的绿树相互映衬，显得格外壮观。 几声清脆的鸟鸣声划破了夏日安静的清晨，混杂着规律的马蹄声，这一切组成了一首清晨的赞歌，新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小路的尽头又从新回到官道上，程玉儿三人加快了马奔跑的速度，不出半刻钟就赶到了十里长亭。于是翻身下马走到长亭外等候着。 所谓十里长亭，就是郊外的十里路里，陆陆续续都建了很多个可供赶路的人坐下来歇脚片刻的长亭。 赵云泽和程子瑞的大军已经在十里长亭的二十里之外安营扎寨。待安排后妥当，几大主将们都纷纷重新整理仪表，待完毕后准备进京城面圣。 程玉儿如选了一个最大最长的亭子停了下来歇脚，她站在路边焦虑的看着远方，现在已经接近午时，太阳越来越烈，她的额头上已经被太阳晒得渗出一颗颗如绿豆般大小的汗珠，热得她连忙用手在脸蛋旁边来回的煽动着。 小菊见状连忙走过来劝程玉儿说： “小姐赶紧进去亭子里坐着等吧！如今已是夏天，且快到中午了，太阳烈得很，这样站在太阳底下特别容易中暑！要是有个好歹，一会儿大少爷回来看到了会担心的！” 程玉儿逗着小菊说： “你这啰嗦的功夫快要赶上常喜了！一会儿归家我就禀报老祖宗，让她把你许配给常喜！” 小菊被她逗得着急得两脚直接哚了几下地板，说： “小姐胡说什么呢！” 程玉儿看她着急得跳脚了去，连忙笑着说： “这常喜哥哥一起出征的时候才十二岁，这会儿说不定长开了，长俊了呢！到时候你见到后说不定还满意老祖宗的安排了呢！” 小菊更着急了，说： “小姐！我不要理你了！哼！” 程玉儿被她这着急样子逗得弯下腰大笑着说： “哈哈哈！好啦！不逗你了！咱们进去吧！” 亭子的前方是一条用青砖铺好的小路，小路两边还种满了四季海棠花，绿油油中带着几点红，犹如被繁星点缀过的绿洲一样，在这炎热的夏天看起来别有一番韵味。 程玉儿沿着小路走进了长亭内，长亭内每隔五米就有一个石桌子，桌子下面都相应的摆着四张石凳子。 程玉儿心想，这样的地方实在合适春天的时候全家人一起出来踏青歇脚用，地方够大桌子还多，还可以摆上一些吃食酒水供闲时品尝！明年春天一定要叫上老祖宗和爹爹还有哥哥一起到这里踏青！ 程玉儿挑了最前面的石桌坐下，秋雨递过来一个水囊说： “小姐请喝水，这里面可是我一大早起来煮好的冰镇雪梨水！煮开后等凉了再加入冰块然后放进水囊里，这会儿喝刚刚好！” 程玉儿打开水囊喝了一口，赞叹到： “嗯！好喝！秋雨捣鼓吃喝的手艺越来越得到我的真传了！” 小菊笑着说： “那是因为秋雨就是个馋嘴的丫头！” 秋雨连忙笑着反驳着说： “那你的意思是小姐也是馋丫头了！” 程玉儿听后马上站起来，笑着跟秋雨说： “秋雨咱们一起挠她，让她说咱们馋嘴！” “好！挠她！哈哈…” “一会儿回到家就让老祖宗把你许配给常喜！” “哈哈哈哈！我错了……错了……哈哈哈……别挠……哈哈哈！痒哈哈哈……” 正在三人打闹的时候，远方突然马蹄声响起，尘土随风滚滚飘起，程玉儿连忙停了下来，说： “你们听，是马蹄声！是哥哥要回来了！” 说完后连忙往路边跑去，此时日照已经是正午，程玉儿用手遮住眼睛上方挡住火辣辣的太阳，一直瞭望着远方被马蹄践踏而飞起的黄沙尘烟处。 马蹄声方向的众人渐渐的冲出飞扬的尘土，若隐若现的看见了鲜红的汉征战旗，迎风飘扬着，它似乎在宣誓着胜利后战士们归家的喜悦。 黄沙滚滚，人群越来越近，这时已经完全看见前方的旗手，随后是赵云泽和程子瑞一左一右分别骑着宝马前行着。两人身穿戎装盔甲，腰杆挺直，头上带着头盔，头盔上的羽灵也随着马儿奔跑的步伐摇动着。 赵云泽？对了！赵云泽也在！想起了林府当年的林春喜，程玉儿心虚得偷笑了起来！ 程玉儿心里开始嘀咕了起来。咋办！？总不能因为这纨绔子弟而不见哥哥了吧！一大早赶早起来好不容易才到了这儿，还等了这么久，总不能就这么毫无收获的回去了吧！ 对了！今天早上赵瑜也没认出我！更何况我现在都长大了，还穿着男装！肯定认不出我来了的！我怕他做甚！真是的！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程大侠！ 当人群快要靠近程玉儿的时候，她跑到边上双手放在嘴巴旁边大声喊： “大哥！大哥！哥哥！！！我是玉儿！哥哥！我是玉儿！” 当程子瑞听到“玉儿”两个字的时候，不由自主的转过头来看向声音的来源这边，看见了程玉儿正在对着他挥手，于是面带微信的调转马头往程玉儿这边跑去。 赵云泽见状高举右手，示意大队伍停下来等候，目光也往程家兄妹俩这边看去。 第三十五章 看破不说破 天气甚好，透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火红红的太阳高悬在空中，程玉儿站在烈日下不一会儿，头顶就被晒得火辣辣的。 程玉儿顶着烈日看着哥哥骑着赤血马缓缓的走了过来。程子瑞比离家时长高了不少，在战场上历练了几年，完全脱去了少年时的稚气，整个人都成熟稳重了起来，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剑眉下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骏马英姿，意气风发！ 也许是太久没见到亲人了，程子瑞高兴得都忘记了下马，笑容满面的坐在马背上打量着已经出落得像半个大人般大小的程玉儿。 程玉儿见状对他挥挥手说： “哥哥！你不认得玉儿啦！” 程子瑞连忙下马，走过去拉着程玉儿的双手面带笑容的打量了她一会儿，才说： “当年的小屁孩已经出落得像个大姑娘了！你穿着男装，哥哥没认真看都快认不出来了！刚刚要不是你一直在大声说你是玉儿，想必我就这样路过了都不会发现你！” 程玉儿也高兴的笑着说： “哥哥才是变化很大呢！哥哥如今穿着盔甲的样子，威武霸气！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温文儒雅的偏偏公子了！” 程子瑞故作皱眉姿态，说： “哦？那你的意思是哥哥现在像个丑陋的大老粗了？” “当然不是！回京后哥哥还是咱们京城的第一美男子！” “哈哈哈哈……！” 远处的赵云泽目光不由自主的锁定程家兄妹俩这边。心里疑惑的嘀咕了起来，咦！？咋越看这小子怎么就越眼熟呢？这小子……？我在哪里见过……吗？不对！她分明就是个丫头！ 若是男子怎么可能长成这样！对！没错！跟程将军说话的必定是个丫头！就是当年在林府里的那个小丫头，虽然长大了并且穿着男装，但是她眉宇间都是那丫头的影子！ 赵云泽内心狂喜！同时心里猜测着这小丫头的身份，当年可是被这小丫头耍惨了！方才听到这小丫头唤程将军作哥哥，哥哥？难道这丫头是程将军的妹妹！？这么丢脸的事可不能让程将军知道！一会儿在程将军面前还是装作不认识她较好！ 赵云泽骑着马内心期盼地往兄妹俩人走了过来。努力的抑制住着不由自主地往上扬起的嘴角，虽然嘴巴紧闭，但是一看就是心情极好的样子。 程玉儿在与哥哥谈话时，用余光瞄到赵云泽正骑着褐色的宝马往自己这走了过来！于是内心故作镇定的跟哥哥说着这话，当没看到赵云泽一样。 赵云泽轻轻一跃，跳了下马背往这边走来，一边走一边故作疑惑的问： “程将军，不给我引荐一下这位小兄弟吗？” 程玉儿听到赵云泽说的话后，内心狂喜，心里嘀咕着，他叫我什么？小兄弟！？没错就是小兄弟！难道没认出我？一会儿若是知道我是女儿身了会不会就认出来了呢！？ 程子瑞转过身去连忙道歉说： “刚刚着急跟舍妹团聚，忘记介绍了！望世子莫怪！” 说完后用手轻轻的把程玉儿拉了过来，介绍说： “这位是舍妹！” 然后转过头去向程玉儿介绍说： “这是镇北大将军，也就是定北王世子，玉儿快快给世子见礼！” 程玉儿内心就如一万只小鹿在乱撞，或是惊慌又或是心乱，她一直低着头不敢去看赵云泽，屈膝行礼，故作温婉低声的说： “程玉儿见过世子！” 赵云泽看着程玉儿低着头温婉的样子，完全没有了当年捉弄他时搞怪的小身影。 如今只见她眉目间如星月般透澈，唇齿间如口含朱丹，目光流盼，肤如凝脂，静如处子，谈笑间更是楚楚动人，仿佛如不染红尘的仙子，即便今天穿的是男装，也掩盖不住她这倾国倾城的容颜！赵云泽一时间被这眼前的人儿迷得失了心神。 程玉儿这会儿完全没注意到赵云泽正用如烈日般炙热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她一直低着头在心里默念着，菩萨保佑，千万不要让这纨绔子弟认出我来！一定不要认出我来！不要认出我来！不要认出我…… 与此同时程玉儿的额头已经着急得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小汗珠来。 赵云泽缓过神来后见到程玉儿低头紧张的状况，嘴角微微上扬，强压着内心的狂喜，偷偷的在心里暗笑着，这小丫头想必是认出我来了，这满头大汗的，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被太阳晒的！哈哈哈哈…… 于是连忙调整状态，压住内心的狂喜，连忙转过头跟程子瑞说： “哎呀！程将军，你看这会儿太阳大得很，想必令妹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你看她额头的汗珠都可以用来洗脸了！快快进去亭子里说话，现在可是盛夏，可别中暑了！姑娘家可不像咱们大老爷们那些皮粗肉燥的！” 程子瑞连忙点头说： “对！对！对！我个大老粗倒是没注意到这个，还是世子想得周到！” 说完就带头一起进了亭子里坐下。这时秋雨和小菊过来行礼后，便摆上了一些干果吃食，再送上几个小酒杯，再从水囊里倒出几杯梅子酒给众人后，便退到程玉儿身后去等候吩咐。 程玉儿见赵云泽似乎没有认出自己来，慢慢的放松了警惕，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心想，就算日后认出我来我不承认他能拿我怎么办！哼！我就不信他敢跟人说，他一个大男人居然被一个小丫头耍得团团转！再说了，当年可是他这纨绔子弟先对我生出非分之想的，我才给他一点点小教训而已！凉他也不敢把当年的那件事说出来！ 程玉儿越想心情越发愉快，于是举起酒杯来浅笑的对着赵云泽说： “由于今天出来得冲忙，本来是为了给兄长接风洗尘的，玉儿不知道世子跟兄长在一起，故而没怎么精心准备，这是我命自家丫头们酿的一些梅子酒，望世子别嫌弃！” 赵云泽所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向他敬酒的程玉儿，心想，这小丫头虽然表面上对我恭恭敬敬的，从当年那件事可以看得出来，心里不知道得多鄙视我去了！ 不行！得好好想想，怎么样才能让她重新审视我的人品才行！这会儿先好好的哄着她，别把她吓到了！于是举起酒杯回应说： “怎么会呢！是我沾了程将军的光，能喝到真的香醇的梅子酒。” 休息了片刻后，程子瑞站起来走到亭子旁边看了看附近树木的倒影，转过身对赵云泽说： “世子！我们得回去了！今天还要回京面圣呢！看时辰差不多得出发了！” 第三十六章 封赏 京城的内热闹非凡，百姓们早已在城门内的两旁等候多时。 自从京城收到镇北大军大胜狄国的战报起，赵云泽和程子瑞位少将军早已被汉征的百姓神化成了无所不能的战神！ 程玉儿比他们早了半个时辰进了城，进城后就骑着马飞快的往家里赶去报信。 赵云泽和程子瑞分别骑着宝马一前一后的进了京城。 百姓们都纷纷前来一睹两位少将军的尊容。 楼阁上时有未出阁的少女偷偷的探出头来直勾勾的看着楼下，都惊讶着战神原来也是可以长得这么俊美的！ 青楼的姑娘们今天待客的态度也是心不在焉的了，都纷纷的跑到楼阁上去看热闹！ 一旁的粗鲁客观讽刺道： “你们就别妄想了！人家这少年将军当然配的是候门小姐！讲究的是门当户对！你们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快过来把爷白花花的银子挣到手里还实在一点！” ??????皇城内，崇文门外，天子亲自率领百官相迎。 ??赵云泽和程子瑞一前一后的下马参拜，献上俘虏与战利品，狄国摄政王拓跋雄长年掳掠周围的部落外族，故而摄政王府的财富远远的高于狄国国库。 如今拓跋雄被赵云泽所虏，狄国可汗一方面是为了作为答谢汉征的救命之恩，另一方面是为了给狄国赎罪。 拓跋雄控权期间，挥师南下侵略汉征时，狄国士兵烧抢虏掠了汉征边防的几座城池，害得汉征边防的百姓流离失所，甚至有人因此失去了生命，故而狄国可汗将拓跋雄府库上大部分贵重财物皆呈上交于汉征。 龙珠般大小的猫儿眼、拳头大的祖母绿、鸽血红、千年玛瑙、蓝宝石、钻石、还有各色珍珠，配上无数黄金白银，被巧手的匠人雕琢镶嵌得精致绝伦，几乎晃花了所有人眼。 还有无数名贵的药材天山雪莲、千年灵芝、百年人参等等。 汉征皇帝感不由的感叹，难怪这拓跋雄这么有底气，不仅软禁了狄国可汗，还企图吞并汉征，原来是早就在别国搜刮了这么多能供军饷的钱财！ 同时又庆幸着，汉征连年征战，国库早已空虚，这批巨大的财物正解了燃眉之急。 程子瑞被封为骠骑将军，赏良田千亩，白银万两，御赐将军府牌匾！ 程子瑞接完旨后，上前请旨说： “末将虽然打了胜战回来，但是北部边防的几个城池早已被狄国士兵烧抢掠夺洗劫一空，家园被毁，很多百姓都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每天都还在为填饱肚子发愁，臣愿意把自己的万两白银都捐赠出来给他们从建家园！” 玄武皇帝目光颇为欣赏的看着程子瑞，微微点头说： “朕准了！” 李公公鸭公般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 “封定北王世子为定北大将军，赐北部大军兵符！赏白银万两！良田五千亩！” 赵云泽恭敬接下圣旨： “谢主隆恩！” 玄武皇帝看着赵云泽接下圣旨后面带微笑的想起了昨晚的事，又转过头来看着这一脸苦恼的定北王爷，哈哈的笑了起来！ 赵云泽本要被册封为天下兵马大将军的，就在前一天，定北王爷进宫来跟皇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自己的难处说： “以前定北王府身为亲王还掌握了北部的兵权，早已经被很多人眼红了，前不久才被人匿名参了一本，说我功高盖主，要撤掉我北部的兵权。我这刚交出了兵权，皇兄又要册封小泽为兵马大将军，这不是让定北王府更加受人睹目了？皇兄！这是万万不可的！” 玄武皇帝没好气的看着自己这个弟弟说： “你的品性我还不了解吗！还用得着他们这样去嚼舌根去了！为了一个匿名的参本，你还害怕成这样，兵符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小子前些儿趁我去祖庙祈福，带上兵符就往我这儿跑，扔下兵符也不打声招呼拍拍屁股就走了！你这小子真是年纪越大越迂腐了！” 定北王爷赔笑着说： “皇兄你就答应臣弟吧！臣弟如今只想陪着家人一起安安稳稳的过上几天舒心的好日子。” 玄武皇帝顺手拿起旁边的一本书一通砸了过去说： “你倒是求得轻松！要我怎么跟母后和小泽交代！人家小泽年纪轻轻的可是打了胜仗回来！结果你要朕在自己侄儿面前去当坏人去了！你自个儿在暗地里就偷着乐去！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的！” 定北王爷心虚的笑笑说： “皇兄请放心！母后那里我去说就行了！” 皇上坐在案前眼睛微微眯着看着定北王爷，说： “这还不行！” 定北王爷从小就滑得像泥鳅一样，见状连忙说： “还有小泽那里！我现在马上就回去吩咐，让人连夜赶去路上跟小泽说明一切，皇兄放心！我马回去！”说完连忙告辞了退下去，玄武皇帝见状又拿起旁边的一个石墨用力的扔了过去，说： “你个小顽皮如今都变成老顽皮了！爱耍赖的性儿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你想要过得舒心我还想呢！” 第二天早朝过后，定北王爷急匆匆的跟着皇上到了御书房来。 玄武皇帝见状，强忍着笑故作严肃的，说： “你这一脸像吃了死苍蝇的样子做甚呢？我可是按照你说的去做了！” 定北王爷喝了一口茶赔笑着说： “皇兄是按照臣弟的说了，可…可是……唉！您咋又把北部的兵权给了小泽呢！我前这儿都交出了北部的兵权了！这会儿您又把这兵符重新交给小泽手上，这不是又把我放进口水堆里被人淹么！这又要让人找咱们王府的不快了！” 玄武皇帝满脸不在乎的看着定北王爷说： “这北部的兵权我爱给谁就给谁！用得着别人出插嘴吗！你如今咋也变得这么唯唯诺诺的了，这点吐沫就能把你淹死了？当年朕的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弟弟去哪里了！？再说了！朕是奖励给朕这打了胜仗的侄子，又不是给你这个无赖！” 定北王爷沉思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 “唉！也许是我老了！都希望大伙儿融融乐乐的！” 玄武皇帝也不再跟他开玩笑了，也严肃起来了说： “你放心！外面那些风言风语伤不但咱们兄弟之间的情义！” 定北王爷满脸感激的看着玄武皇帝说： “嗯！有皇兄这句话臣弟就放心了！” 第三十七章 看雨 程府早已经将正门大门前的牌匾换成了御赐的“将军府”，今天雷鸣电闪的下着大雨，刚好今天休沐，林家兄妹一大早就起来吃早饭，饭后便冒着大雨前来将军府做客。 雷雨是夏日的一大特点，下雨时，雨点滴在泥土里溅起的水花，使得空气中略带泥土气息，闻起来格外舒心，雨水“嶙里叭啦”地打在地上，路上的雨水也汇成一条条的小溪，屋搪下的水珠也如窗上的帘子一般哗啦哗啦的流了下来。 林少煊一到程府就被程子瑞邀去玉笙居，而林飞雪侧与程玉儿一同悠闲的坐在听雨轩的窗前说着女儿家们的悄悄话，一边喝着果子酒一边听着雨声赏着雨。 几杯过后，程玉儿脸上就呈现出如桃花般的红晕来。她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面向窗口，目光悠悠的瞭望着窗外，缓缓的说： “我最喜欢在夏天下雨的时候待在干爽的屋里看雨，听着滴滴答答的雨声，再闻着这空气中的泥土气息，这感觉真好！” 林飞雪转过头来，笑迎迎看着程玉儿，慢腾腾的说： “那些文人雅士也是如你一般喜欢在这雨天观雨写诗，他们喜欢到屋檐外接雨水澄清后用来煮茶，据说十分的甘甜。咱们也可以学学这些文人雅士拿盘子去接一些回来煮茶，看看是否如他们所说的那么甘甜！” 程玉儿已经喝得有些微醉，趴在桌子上，眼睛半睁开半眯的看着窗外，慢腾腾的摆摆手说： “今天就不去了，你带来的果子酒后劲竟然这么上头，这会儿有些头晕了，我就想这样静静的听着窗外的雨声。” 林飞雪见状笑着说： “你这酒量可真浅，今后咱们像今天这样把酒赏雨谈欢的日子恐怕没多少天了！” 程玉儿不以为然的笑着说： “莫非大师姐也喝醉了，都说起了胡话来了，咱们才多少岁呀，这好日子可还长着呢！” 林飞雪转头伤感的看着窗外说： “昨天下午我偷听到母亲和姨母在谈论我的婚事，如今来我府上提亲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只怕不出几个月就要定下来了！” 程玉儿听到后抬起头来愣了一下，然后说： “想必林夫人心中已经有了理想的人女婿选了吧！？” 林飞雪目光注视着窗外，微微的点了点头，说： “嗯！众多提亲的人家中，母亲看中了肖尚书家的长孙肖玉瑾！今年二十二岁，他的母亲三年前来就托媒人来过咱们家提亲，我母亲没有答应但是也没有回绝，就一直拖着，如今少煊也过了殿试安排在了礼部尚书门下当差，剩下的就是操心我的婚事了。前些儿肖尚书夫人也就是肖玉瑾的祖母再次向我家提亲，还是尚书夫人亲自登门提亲，母亲就同意了！” 程玉儿微微侧着头看着林飞雪，然后问： “人你可见过？” 林飞雪拿起酒杯，小酌一口了后，说： “母亲在肖家提亲后有让人请过肖玉瑾和他母亲还有祖母到我府上做客，母亲让我在屏风后看过了。” 程玉儿浅笑着问： “那你自己的意思呢！？如何！？” 林飞雪脸上微微有些绯红，不知道害羞还是酒后劲来了，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酒杯缓缓的说： “人长得还可以，就是书卷气太重了点，可是明年他就要外派到晋州去上任了，若我嫁过去，作为新婚夫妻，我必定是要跟着他一起到去晋州的。这样一来，至少要离开京城三年致五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我这心里多少有些不舍父母兄弟，还有你这小丫头！” 林飞雪缓了缓接着说： “但是又想了一下，反正都是嫁人，如我母亲所说咱们女子嫁谁都一样，嫁的人好不好，只看咱们日后如何经营！再说了，少煊如今就在肖尚书门下当差，我这嫁过去后，跟肖家就是一家人了，多少都会给少煊带来多一点日后升迁的机会。” 程玉儿似懂非懂的听着林飞雪的话，心里不由得伤感了起来，大师姐这就要嫁人了吗？她这样好强的人也躲不过被家族安排的命运。日后自己会不会也会被家族的使命迁畔着，将就的过一生呢！？祖母当年说的那些关于祖父的冤情……父亲必定是不会牺牲我的，可是祖母呢！？她的想法又是如何…… 唉！还是小时候好，只管整天想着吃喝玩乐就行了，这人长大了烦恼就是多！ 林飞雪见状伸手过来拉了拉她的手说： “你用不着为我伤感！我就是这么一说而已，虽然要到晋州去了，但是又不是从此都不能见面了，等我回来了咱们还是可以约出来品品茶赏赏花的！” 程玉儿被她这么一说，高兴得连忙点头说： “嗯！可不是！那咱们去装点雨水来煮茶喝吧！对了，今年的荷花开得正好，莲蓬也长出来了，一会儿再让秋雨去弄点好点心来。待雨停了再摘上新鲜的莲子用来煮茶更好喝。一会儿雨停了咱们到赏荷亭去，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品着莲子茶赏着荷花可好！？待你嫁人后可是要几年都不能来我家里赏荷了呢！” 林飞雪“噗”的笑了出来，点着程玉儿的小脑袋说： “你这小丫头刚刚还说没力气去接雨水了，这会儿讨论起吃的来倒是生龙活虎的了！” 程玉儿把袖子都已经挽了起来，正打算亲自出去接雨水的时候，小菊和秋雨怎么也不肯让她出去。她们小姐自小就体寒，要是不小心淋到雨了，伤了风寒可是要养很久才能养回来，于是她俩拿着几个大盆子大步流星的就出去了。 程玉儿坐在窗口看着小菊和秋雨在走廊上伸出盆子去接水，着急得说： “唉！你俩不用一直端着盆子，你们这样子衣服不一会儿就全都会被雨水溅湿了，快快把盆当在地上，等雨水接满了再去端进来也不迟！” 两人按着程玉儿的吩咐把盆子放在屋檐下的落水处，不一会儿就接了满满的几盆雨水进来。 程玉儿连忙起来吩咐秋雨说： “快快去拿块细棉布过来，把水到在棉布上过滤一下，再等上一个时辰，就直接可以拿出来煮茶了！” 吃过午饭后，雨停了，乌云也随之散去，太阳如被人拿去遮脸布一般，也跟着露出热情的笑脸来。夏天就是这样，雨水来得快去得也快！ 赏荷停里，程玉儿让丫头们都安排好点心茶水，就要亲自下去摘莲蓬了去。 第三十八章 采莲 雨后池边垂柳苍翠欲滴。忽然一阵风起，万千杨柳枝条袅娜飘动。杨柳似有知，风雨中洗尽污浊，欣喜中乘风起舞。舞动时抖落一身水珠，洒向池中荷叶，传来嗒嗒万点声。 只有在风停雨住之后，一切归于沉寂，才会留意那突然风穿杨柳出现的舞动，捕捉到柳枝上的水珠抛向荷叶时发出的点点声响。 程玉儿与林飞雪沿着荷塘边上的小石路一路走过来，观赏着这雨后的风景，林飞雪感叹的说： “平日里常来这儿玩耍，倒是没有注意到这成排的杨柳围着荷塘垂下来竟然这么好看，这杨柳上的水珠落在荷塘上的声音如今听来也格外的悦耳。” 程玉儿浅笑着并不多说，因为她知道，飞雪师姐快要离开了，对京城任何一个有回忆的地方都是留恋的，她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一个将要出嫁的姑娘。 程玉儿突然想起了年少时他们几人一起把酒言欢的情景，刚好林少煊也来了府上，于是吩咐小菊说： “你过去玉笙居请大少爷和林公子过来。” 小菊离去后接着又吩咐秋雨去把船准备好就要下去摘莲蓬。 程玉儿转过身去跟林飞雪说： “飞雪师姐，你到上头亭子去吃些点心赏荷去，待我摘些新鲜的莲子来给你煮茶喝！” 林飞雪浅笑着说： “不必这么麻烦，让人拿晒干了的莲子来也行的！” 程玉儿浅笑着说： “去年晒干了的莲子哪有现摘的清甜，再说了，这现摘的莲子还可以当果脯一样马上就能吃！” 秋雨已经把小船准备好，在荷塘的下水出叫过来说： “大小姐！船已经准备好了！” 程玉儿微微笑着交代林飞雪说： “飞雪师姐，你到亭子上去等着，我去去就回来！我家的莲子特别的清甜可口！一会儿我多摘点，你带些回去给林教头林夫人他们尝尝可好？” 林飞雪勉强的点点头说： “那好吧！你自个儿可要注意安全！” 程玉儿笑着点点头说： “嗯！放心，秋雨早些年可是在我江南老家的庄子上待过两年的，对水性可是熟得很！有她划船保证没事！！” 说完后便转身往秋雨那边走过去，秋雨把船停在荷塘东边的台阶旁边，程玉儿下了台阶，程玉儿抬脚就要跨过船上的时候，秋雨连忙伸手过来扶她过来。 跳过来的时候船稍微晃了一下，程玉儿连忙弯下腰来扶着船边上的围栏，秋雨见状连忙扶着她说： “小姐小心，在船上可比不得陆地上，我在船上放了一个矮凳子，你坐下来会适应些！” 程玉儿顺着秋雨扶着船尾的矮凳子走去坐下来，夸赞的说： “还是你想得周到！这会儿稳多了！撑船吧！飞雪师姐他们还等着咱们的莲子茶呢！” “好的！小姐可要坐稳了，船刚开的时候可能有点晃！” “嗯！走吧！” 船缓缓的往前行使着，两边荷花不仅美丽，有些花瓣已经脱落，都长出了饱满的莲蓬来了，低下头去正等着主人来采摘！ 一阵风吹来，荷花翩翩起舞，那形貌千姿百态，美不可言。让人流连难忘。它们好像在迎接着赏荷人的到来。 程玉儿一路近距离看着着荷花，感叹的说： “开着小船躺在这荷花的花海之中，享受着这荷花的香气，如果再能来小酌一杯，真是人生中最大的享受啊!” 秋雨笑着说： “早知道这样，我刚刚去准备船的时候给小姐安排个矮茶几，再放上一壶酒和两个酒杯，让你和林小姐一起在船上畅饮游荷塘了！” 程玉儿微微的点点头笑着说： “你可别说，这我刚刚还真有这个主意，我和飞雪师姐都不会撑船，而且咱们这船太小了，只能装得下我和你，所以我就没让你去安排了！再说了，一会儿我哥哥和林家少爷也回来这边赏荷品酒，这小船上如果加上他们两个的话，咱们可就要泡荷塘里喝塘泥了！哈哈哈哈！” 秋雨被她这一说噗嗤的笑了出来，差点把手里的船桨都甩了出去。 这时，船缓缓的驶到荷塘的中央，这个位置最好看周围哪里有好的莲蓬，程玉儿突然兴奋的叫起来，说： “那边！那边！那边有往莲蓬堆的方向驶去，程玉儿连忙吩咐说： “先停下来这边上也有一个很大的！”说完就伸手过去把船边上的莲蓬一把摘了下来，然后摘了一个剥开放嘴里吃，一边吃一边点着头赞叹的说： “嗯！真甜！这个季节的莲蓬最清甜了！来你也尝尝！” 说完后又从手里的莲蓬里摘下一个莲子剥开送到秋雨的嘴里，笑着，说： “怎么样！好吃吧！” 秋雨笑得甜甜的点点头说： “嗯！真好吃！” 程玉儿突然看见池塘南边的莲蓬又肥又大的，兴奋得连忙站起来指着莲蓬的方向说： “快！快！快！那边最多，咱们摘去那边摘……” 就在这时，程玉儿看见赵云泽突然出现在自家荷塘岸边上，正看着自己这边对着自己邪笑着，吓得她都忘记自己还在船上连忙转身就要跑，刚跑了几步就上了秋雨，硬生生的把秋雨撞掉到了荷塘里去了，秋雨努力的往小船的这边游过来，并且安慰程玉儿说： “小姐别着急，你先伸开双手操持平衡，在慢慢的蹲下来！” 这时程玉儿慌得船儿左右晃动着就要掉下去，她伸开双手努力的想让小船恢复平静，可是由于过份担心秋雨，忘记了她熟悉水性，所以小船一直晃个不停。 眼见就要掉下去的时候，就在这时，岸上的赵云泽见状，连忙施展轻功飞身往小船的方向跃去，轻轻的落在了小船上，然后用脚稳住小船，然后霸道的吩咐着已经快游到小船旁边就要上来的秋雨，说： “你！自个儿游到岸上去！你们家小姐我送她上岸就好了！” 这时程玉儿正想拒绝，可是秋雨，还没等她发话就转身飞快的往岸边游了过去了！ 程玉儿暗暗的在心里嘀咕着：好你个秋雨！居然把你家小姐丢贼船上自个儿跑了！不讲义气啊！看我一会儿不罚看着小菊吃点心不准咽口水！ 程玉儿一边嘀咕着一边看着秋雨慢慢上来岸的背影，秋雨转过身来，大声说： “小姐！奴婢先回去换衣服了！世子似乎比奴婢更会撑船！” 接着又说： “世子爷！我家小姐就麻烦你送她上岸了！” 秋雨看见了赵云泽看她不耐烦的眼神，连忙转身就往听雨轩的方向跑去！ 程玉儿连忙低声嘀咕说： “秋雨！你个胆小鬼！” 第三十九章 不请自来 小船悠悠的停在了荷塘的正中心，刚刚被荡起的水花也慢慢的平静得毫无波澜。风儿微微吹过，偶尔传来一阵阵淡淡的荷花清香。 这时船桨随着风儿的方向越漂越远，程玉儿这时看着漂远了的船桨，立马紧张了起来说： “喂！刚刚船桨就在咱们旁边你干嘛不伸手去捞起来，这会儿好了！咱们怎么上岸呀！” 赵云泽看着这对他大吼大叫的程玉儿，心想这丫头就连发脾气都这么好看，怎么看都还是跟从前一样那么的可爱，他嘴角微微上扬，说： “看你这态度，原来你之前一直是装作没认出我的呀！你这小丫头，让我找得可久了，原来你是程将军的妹妹！真是有意思！” 这时程玉儿有些心虚了，立马转过身背对着赵云泽说道： “哦！？世子爷在说什么呢！？干嘛不请自来的跑来我家跟我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赵云泽觉得她狡辩的模样真是可爱极了！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然后探头过去看了看程玉儿说道： “小丫头！你就别装了！我早就知道你就是当年那个自称“林春喜”的小丫头了，当年你可把我骗惨了，从前的事我不计较了，咱们倘开心扉谈谈可好？” 程玉儿耸了耸肩，干脆坐了下来，理了理膝盖前的裙摆，不以为然的摊牌说： “好吧！我承认，你当时的表现确实不像个好人！你个纨绔子弟当初要打的什么歪主意你自己最清楚！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像你这种恃强凌弱的人！” 什么？打歪主意！？还有纨绔子弟！？原来这丫头一直这样看我的，唉！都怪小瑜这家伙，乱说什么这丫头长大了会被多少人惦记着，这会儿好了！人家这可是彻底的误会我了！ 得想想怎么让这丫头对我改观才行，于是他慢慢的走到程玉儿面前的矮茶几前，在另一张凳子上缓缓的坐了下来，探头过去满脸笑容的看着程玉儿说： “小丫头！咱们的误会还真是太深了，我可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你慢慢了解我就会知道的了！” 程玉儿斜着眼睛，故作审视的样子看着他，赵云泽见状连忙说： “不信你问问你哥哥！你哥哥可以为我作证！” 程玉儿听后眉梢竖起恼怒的怼他说： “你人品如何关我何事！我干嘛要去向我哥哥打听你！我可是跟你连半个铜钱的关系都没有！” 赵云泽看着这小丫头满脸着急的样子，心里乐翻了，探头过去看着程玉儿认真的问道： “那你觉得你的哥哥品性怎如何？” 程玉儿骄傲的说： “当然是为人光明磊落，性情直爽，还是咱们汉的大英雄！” 过后又故意把语调加重补上一句，探过头来对着赵云泽说： “还有一点，我哥哥跟我一样嫉恶如仇，惩恶扬善！” 赵云泽看着程玉儿这说的最后一句分明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嘴角又忍不住微微上扬了起来，说： “想必能跟你哥哥成为朋友的人，必定也不会太差！” 程玉儿回想一下哥哥的朋友她认识的也就林少煊，林少煊三观正，为人也算不错，然后说： “那是当然的！” “那不就行了！我可是你哥哥的好朋友！我和他可是有过生死之交的情谊在！” 程玉儿突然发现着了这家伙的道，被他的话带坑里了！被他这么一说，想想人家还真是哥哥同生共死过的好兄弟，得更是无力反驳他了，于是满脸气鼓鼓的“哼！”了一声，便自个儿在一旁安静的坐着，一双大眼睛定定的注视着前方被风吹得微微点着头的荷花。 风儿轻轻的穿过小船，两人的衣炔随风柔和的摆动着，夏日的清风总是那么的讨人喜爱，风中夹着淡淡的荷花香气，为这个炎热的夏天舔增了几分清凉！ 程玉儿额角的发丝被风儿吹得微微扬起，长长的睫毛弯弯的翘起，她安静的坐着的时候犹如一幅美人赏荷图。 此时赵云泽眼里心里都是眼前的人儿，原来她温婉恬静的时候也是那么的好看，就算是在这唯美的荷花池中也毫无逊色，相较之下，这大片的荷花在她这倾城的容颜面前反而显得平庸无比！ 程玉儿突然发现这样坐着有些尴尬了起来，缓缓的转过身来略带责备说道： “现在船桨漂远了！咱们可怎么上去！？” 赵云泽不以为然的浅笑着站起来起来说： “怎么来的就怎么上去！” 说完后就要施展轻功飞身离开，赵云泽的脚才刚离开船板，程玉儿立马反应过来，冲过去用手拉住他的脚，硬生生的把他拉了回来说道： “会轻功就不起了呀！！？你把船桨弄丢了，别想着自个儿溜走了！” 这时两人都摔倒在船上，船晃动的特别的厉害！ 赵云泽笑了起来说： “你这小丫头的劲儿倒是不小！看来我是上了贼船了呀！” “哼！反正我上不去你也别想着走！” 赵云泽心里乐开花了，眼睛斜斜地故作审视的问程玉儿说道： “我听你大哥说你从小可是有习武的！哦！我知道了！必定是你从前练功偷懒，轻功不怎么好！哈哈哈哈！定是怕飞到半空中掉荷塘里喂鱼了！” “哼！”程玉儿被人说中了弱点，一下子无力反驳了，心里嘀咕着，家里的荷塘太大了，而现在小船又在荷塘的最中间，要不是还要这家伙带我上岸，真恨不得一脚把他踢下荷塘里喂鱼去！ 程玉儿有些尴尬的慢慢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因为摔倒而变得有些凌乱了的裙摆，故作镇定的咳了两声说： “我是因为着急着出来摘莲子来不及吃饭，所以才没力气施展轻功的！” “所以呢！？”赵云泽故作疑惑听不懂她的意思。 程玉儿眉梢竖起，心想，喵你个喵！姑奶奶都说得这么清楚了！你还想我求你不成！哼！想得美！ 于是没等赵云泽反应过来，程玉儿便使出全身力气轻轻的一跃，施展轻功飞身往荷塘东边岸上飞去。 刚好轻轻的落在了荷塘边用石雕做成的围栏上，待站稳后转过头来，扬着下巴看着还在船上的赵云泽，这时赵云泽也顺着她的目光愕然的看了过来！ 程玉儿对上他的目光，扬起下巴骄傲的对着他鄙夷的“呸！”了一声，便要跳下来到旁边的小路上，就在这时，脚下一滑，一个不留神就要掉到荷塘里去了。 就在这时程玉儿连忙双手紧紧的捉住围栏，双脚已经泡在荷塘里，刚刚施展轻功用力过度。现在力气已经快用完了，连忙大声求救说： “赵云泽！赵云泽！快过来拉我起来！” 第四十章 疑点 就在程玉儿双手快支撑不住就要掉下去的时候，突然感到双手被人用力紧紧的拉住，只见赵云泽站在石雕围栏上，弯下腰一个翻身，用手把她轻轻的一拉就给提了起来，然后两人双双平安的落在了岸上。 程玉儿回到岸上后，立马蹲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待缓过气后说： “好险！老祖宗说得对，话不能乱说！差点就要掉塘里吃塘泥了！” 接着转头过去看了看赵云泽，好奇的问道： “刚还见你在船上，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把我拉上来了！？” 赵云泽探头过去看着程玉儿，逗趣的笑着说： “怎么！？是不是觉得我的轻功太好了，开始崇拜起我来了！？” 程玉儿刚刚本来对他救了自己还有一丝丝的感激之情的，这会儿被他这自我感觉良好的态度给磨灭的烟消云散去了！ 程玉儿也不再为自己刚刚在船上对他的不友好而内疚，便不以为然的说： “嘁！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突然想起林飞雪还在赏荷庭那边等着自己，于是说： “飞雪师姐还在那边等我呢！我得赶紧过去，世子既然是我哥哥的贵客，您请自便就好！” 说完就要转身离去，赵云泽连忙叫住她说道： “表姐已经过去玉笙居了！” “你怎么知道！？” “刚刚我过来给她说程将军请她和你过去玉笙居，我让她先过去了！” 说完后往程玉儿裙摆的方向看去，说道： “你的鞋子袜子都湿了，先回去换了吧！虽说现在是夏天，但是一直这样湿着，往后翻风下雨了可是容易落下风湿病！” 程玉儿刚刚还不觉得鞋袜湿了的，被他这么一说倒是觉得脚下凉凉的，混夹着塘泥粘粘的，有些不舒服起来，于是客气道谢说： “谢谢世子的关心，那我先告辞了！” 玉笙居内，凤凰花盛开，整个院子都是红彤彤的，连成一片片的凤凰花犹如那落入凡尘的凤凰，正张嘴喷出红色的火焰，格外的耀眼又艳美。 程玉儿带着刚刚摘好的莲蓬兴奋的冲进玉笙居说道： “你们快来看我摘的莲蓬，一会儿拨下来用早上接的雨水煮茶给你们喝！” 进来时发现只有赵云泽和哥哥两人，程玉儿在哥哥面前给赵云泽见礼后问道： “飞雪师姐和林师兄呢！？” 程子瑞浅笑着解释说道： “林府来人说府上有贵客，林夫人让他们回去了！” 程玉儿有些失望的说： “那好吧！我让秋雨拿去煮茶给你们喝吧！对了，刚刚听祥伯说让我少出去，最近总有十几岁的少女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说完后便吩咐秋雨把莲蓬拿下去煮茶了。 程子瑞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程玉儿说： “正如祥伯所说，妹妹如今还是少单独出门为妙，世子过来也是跟我商量这件事，最近京城确实失踪了不少妙龄少女！” 赵云泽浅笑的看着程玉儿，接上程子瑞的话说道： “最近京都知府大人尹大人收到来自很多人家报案说自家的女儿失踪了，但是万幸的是派人去找却没有发现遇害的，她们只是莫名其妙的下落不明了而已！” 程玉儿坐下来拿了一块点心咬了一口，沉思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看着两人说： “会不会是人贩子干的！？最近咱们汉征的老百姓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了，卖儿女为生的人家少了很多，你们说会不会是人贩子把这些姑娘抓起来卖了！？” 赵云泽接过丫头重新上的茶水，喝了一口认真的分析说道： “人贩子干的倒是有可能！但是敢肯定不是普通人牙子干的，普通人牙子一般都是贩卖男女家仆之类的。而且他们也没那么大的胆子敢强行劫人，但是如今失踪的人都是些妙龄少女，各个地方的官府最近也都下令下去追踪盘查各大青楼，发现青楼新来的姑娘们没有在失踪的少女的名单里！疑点重重，谁也不知道这些姑娘到底被送到哪里去了！？” 程玉儿听了后十分气愤，为那些失踪了的姑娘抱打不平，看到是赵云泽来找哥哥商量办案的事情，于是好奇的问道： “这种人口失踪的查案问题不是京都知府大人的事情吗！？怎么会让世子您去追查此事！？” “如今全国上下不止京城收到有百姓报案说家中有少女失踪，就连京城附近的几个县城都有不少人家报案了！这样看来更像有一个庞大的幕后组织干的，只是他们抓这些少女的目的是什么！？实在让人猜测不透！” 赵云泽喝了一口茶缓了缓接着说道： “如今这事惊动了皇上，皇上让大理寺少卿祝大人全力负责此事。大理寺少卿祝大人年事已高，这几日又亲自到可疑的案发现场去盘查，有可能是办案的过程中劳累过度，晕倒在家中，如今还昏迷不醒。如今我临时代理大理寺少卿一职，皇上让我和你兄长全力负责此事。” 程玉儿沉思了起来，心想到底是什么人抓了这些姑娘！？既然不是卖到青楼，那卖去哪里了！？好几个月了，为何这些失踪了的姑娘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她缓过神来拍着桌子说： “我要跟你们一起去查案！” “不行！”赵云泽和程子瑞同时说了这句话出来。 赵云泽发现自己说出这句话后立马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人家的兄长就跟前，自己的反应是不是太过于激动了点？于是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程子瑞，笑了笑便低下头去拿起茶杯喝着已经没有茶水了的茶杯。 程子瑞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低着头的赵云泽，然后转头过去严肃地看着程玉儿，给她分析说道： “如今对手是谁？是什么组织？组织有多庞大？我们毫无头绪！他们在暗，我们在明。更可况你只是个女孩子！如今外面失踪的少女都是跟你年纪相仿的妙龄少女，你让我如何放心让你出去冒险，再说了，爹爹和老祖宗也不会同意的！” 程玉儿有些着急了说： “女子又怎么了！娘不也是女子！咱们娘当年可是南边有名女英雄！要不是跟爹回了汉征，这会儿咱娘必定是南疆的大头领！” 程子瑞被她说得无话可说了了，但是就是不松口让她跟着出去一起查案，程玉儿见状连忙说： “那我乔妆成男子！我功夫也不差，我向你保证，一定能保护好自己的，再说了，小菊和秋雨也是练过家子的！我必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还有家里的生意最近都是我在打点，掌柜们都只听我和爹爹的指令，我可以让咱们家在外面各个地方的掌柜们帮忙打听着他们那儿的小道消息！必定是对咱们办案有所帮助的！” 第四十一章 条件 此刻时光就像停留在了某个时刻一样，一切都格外的安静，唯有窗外风儿吹过，带动着满天飘落的凤凰花才提醒人们时间在前行着，偶然带来几朵凤凰花飘落在窗前，犹如浴火重生的凤凰，栩栩如生！ 程子瑞思量了片刻，看着妹妹这样苦苦哀求他，心里实在不忍心让她伤心，平日里总是太过于溺爱这个妹妹，什么事都顺着她，以至于现在都不知道如何拒绝她的请求。 程子瑞既不想妹妹去冒险，也不想强行扫了妹妹兴致，他十分了解自己这个妹妹的性格，越是不让她去干的事她越要去触碰。 如果答应她，让她在自己的监督范围内行事，也许会妥当些！？ 此时窗外的几声鸟叫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把正在沉思着的程子瑞拉回到现实中来。 缓过神后，他假装虚咳了一声并且给赵云泽使了个眼色，接着抱拳说道： “世子！在下有个提议，让我妹妹女扮男装并不是不可，只要对她有约束就行了！给她在我的门下随便编排个职位，然后协助咱们一起办案如何！？” 赵云泽会意后，微微的点点头，然后转过去看着程玉儿说道： “看在程将军的面子上，我勉强答应就是了。但是你必须服从命令，要听从我或者程将军的安排，每天要去哪里之前都必须报备，不可我行我素独自行事！若有违背，立马被革职，只能乖乖的待在家里！这样的决定，你可愿意接受！？” 程玉儿微微低着头，眼帘半垂左右转动着大眼睛，心里嘀咕着，答不答应好呢！？如果答应了，岂不是每天都要面对着这个纨绔子弟了！？ 若是不答应，估计直到案情破解抓获罪犯之前，自己都要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想要出家门都会成为一个大难题！前几日爹爹还让人把家里的城墙加高了几尺！ 爹爹明里给我说是防贼翻墙进来家里偷东西，但是如今咱家可不比从前，从前咱们家只是商宦之家说怕有贼进来还说得过去，但如今咱们家可是大名鼎鼎的虎威将军府，有哪个贼是吃了豹子胆敢来将军府偷东西的！这不摆明就是防着我的么！？ 本以为我把轻功练到可以翻墙就万事大吉了，没想到姜还是老的辣！唉！目前这种形势对我十分不利！要不先答应着吧！？到时候再随机应变！在外面被他们监视着总比被爹关在家里要强百倍！更可况救人要紧，一定要把这万恶的黑暗组织给尽早揪出来！ 思量过后程玉儿抬起头来笑容满面的看着赵云泽和哥哥，连忙点头说道： “这样的安排我十分满意！我接受！” 赵云泽的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中悠悠转动着的茶杯，心里嘀咕着： 真好！日后再也不用找借口来将军府见她了，以后每天都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她面前，还可以跟她近距离的说说话儿了！这样真好！ 次日，程玉儿在程子瑞的衣柜里选了好几套男装过来，让秋雨和云朵两人把衣服按照她的身材尺寸好好的改动一翻。 待衣服改好后，连忙穿上在镜子面前左右的比划着，让秋雨给她梳了个男子的冠发，对着镜子疑惑的询问着丫头们说道： “你们快过来给我看看！本小姐穿上我大哥的衣服后是不是就如我大哥一般英勇神武了，不再像个小相公了吧！？” 小菊听见后“噗呲”的笑了出来，接着说道： “我就说嘛！小姐自己的衣柜里就有好几套现成的男装，怎么就想着要去大少爷那儿拿衣服过来改来穿，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呢！” 程玉儿探头过来故作粗鲁声音的问道： “小菊姑娘！有没有被本公子玉树临风的样子给迷住了！？” 小菊故作害羞的回答： “小女子从来没见过如公子这般拥有绝世容颜的美男子！” “那你觉得我和常喜比起来，你更愿意嫁哪个呢！？” 小菊听了后着急得剁起脚来，连忙转过身去背对着程玉儿，低下头害羞的说： “小姐！怎么又提起这家伙了！我不要理你了！” 这时秋雨也加入话题逗趣的说： “小菊姐姐害羞了！看来小菊姐姐是真心喜欢常喜呢！”说完后连忙往门外逃跑去。 “秋雨！你给我站住！” “哈哈哈哈……！” 夏日的黎明总是来得比其他季节要早一些，七月初二这天的早上，才刚过了五更，天就微微亮了起来，听雨轩院子外的树上不知何时多了几个鸟窝，鸟儿已经早早起来叽叽喳喳的编排起悦耳的晨曲。 程玉儿听到这清晨的鸟叫声后，也早早的起来洗漱梳洗一翻，完毕后便就让秋雨给她梳妆打扮成男子的模样，再换成前几日改好的男装，在镜子前满意的左右晃动着。 小菊和秋雨也都换上了男装，乔妆成小厮的样子，经过一翻装扮后，到了吃早饭的时间，程玉儿简单的吃了点早点，就到玉笙居去给程子瑞报备就要出门。 刚到玉笙居就撞见过来讨论案情进展的赵云泽。 程玉儿心里嘀咕着，他堂堂一个亲王府的世子爷居然天天亲自跑来将军府来讨论案情！于情于理怎么都不符合礼数！怎么说也应该是哥哥到大理寺去！看来这赵云泽来我家还是不安什么好心！ 第四十二章 出门 赵云泽在屋里围着程玉儿转了个圈，单手托着下巴斜着眼睛打量着程玉儿的这身打扮，努力的憋着嘴强忍着笑说： “我看你这身打扮看哪里哪里都觉得别扭！” 程玉儿也不理会他，骄傲的“哼！”了一声，直接越过赵云泽往东厢的书房走去。 书房的左边排列了好几个大书架，架子上分类放满了各种书籍，有兵法的，剑术的，骑射的；文学类的有诗集之类的，神话故事之类的珍本等等，应有尽有。 书房的右边案前摆着一个架子，架子上分层托着三把宝剑。架子旁边的青铜瓶子上插着若干支羽箭，羽箭的后上方墙上挂着一把金色鹰头大弓，弓箭两端的鹰头的眼睛雕刻的栩栩如生，似乎一个眼神就能射穿目标一样。 程玉儿进到书房内后，只看见程子瑞的大丫头夏荷背对着门口站在书房中间的书桌前，正认真的整理着散乱在书桌上的书本和笔墨纸砚。 夏荷听到动静后，便转过身来给程玉儿微微屈膝行礼，礼毕后程玉儿便问道： “将军去哪里了？” “禀大小姐，将军刚走，说是到军营去了！将军临走前留下话说，这几天将军都要去军营里处理军务，若大小姐要出去，就得听从世子的安排！” 程玉儿离开书房走到前厅，看到赵云泽还坐在玉笙居的客厅休闲的品着茶。这时赵云泽也同时抬起头来，看见程玉儿风风火火的走进客厅盯着自己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浅笑的看着她问道： “请问程小姐，是否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程玉儿给他翻了个白眼说道： “哼！我现在是程公子！” 接着又拖长声音傲然的问道： “听说你们查少女失踪案的进展不怎么样！？给我说说你们都怎么查的？说不定我能帮到你们呢！” 赵云泽站了起来侧着身体，伸出右手做出请的手势，浅笑的说道： “请吧！你不是要出去吗？咱们一边走一边说吧！” “………” 大街上行人来来往往，夏日的京城太阳总是来的过早，才刚到辰时末，太阳已经火辣辣的悬挂在高空了。 这时路上有些爱美的姑娘们，已经撑起油纸伞来阻挡这烈日的暴晒。 程玉儿被太阳晒得直接抬起手来用袖子挡住头顶的阳光，小菊见状连忙上前小声的问道： “小姐，奴婢去旁边的杂货铺里给你买一把油纸伞可好？” 程玉儿立马把手放下来，转过头快速的扫视了一下周围看看有没有被人听到小菊叫自己小姐的，然后连忙转过身来到小菊的跟前，同时伸出手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并且低声吩咐说道： “以后出门记得叫我公子或者少爷！你现在看看路上哪有男子打伞的？不用，本公子耐热得很！” 小菊转头看看周围连忙点头笑着说道： “还真是！” 赵云泽走在前面听到程玉儿和小菊在后头的动静后，转过身来笑着说： “程公子！我知道有一家非常有意思的酒肆，你肯定会喜欢，咱们去那儿探讨案情吧！” 程玉儿半信半疑的看着赵云泽说道： “这京城有意思的酒肆还能有我不知道的！？” 赵云泽笑了笑说： “是新开的酒肆，我知道你这段时间都没出门！肯定不知道！” 程玉儿抬起头看了看这头顶的太阳，额头都被晒得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水珠来，伸手摸了一下额头，看了看手掌上摸下的汗水，思量了片刻后，还是决定跟着赵云泽去所谓有意思的地方。 走了片刻，来到了一栋非常高的楼阁面前，门前上方写着“万丈楼”，万丈楼的周围都挂满了红绸，楼阁门口上方的两旁，挂着两个红彤彤的大灯笼，楼阁门口的正中铺着大红色的毯子，红毯的两边摆满了鲜花，地上撒满了鞭炮烧完后的碎片，到处都是火红红的一片，显得格外的喜庆，毋庸置疑，今天是万丈楼开张的日子。万丈楼其实就是一家供人吃、喝、玩、乐应有尽有的酒楼。 众人进来后迎来热情的小二前来招呼，满眼看去到处都坐满了宾客，每层楼都有不同的项目供客人玩耍，程玉儿见状不以为然的说道： “也就跟芙蓉楼差不多，就是地方比芙蓉楼要宽敞一些、位置多一点而已，都是跟芙蓉楼一样给你们这些纨绔子弟没事干的时候来吃喝玩乐的地方罢了！” 赵云泽嘴角微微上扬，笑了笑说道： “话还不能说得太早了，咱们上楼吧！店小二，带路，给本公子开一间你们顶楼最好的雅间！” “好嘞！两位公子这边请！” 两人带着随从跟着店小二一路往万丈楼的高层走去，一直来到了万丈楼的顶层。店小二一边走一边介绍说 “咱们万丈楼的楼层高达五层，是京城酒楼之最巅峰，所以命名为万丈楼。” 两人来到了万丈楼顶层靠街道外的雅间，叫了点心茶水吃食后，程玉儿早已压制不住兴奋，立马跑到窗台前连忙用手推开窗户，一阵阵清凉的微风扑面而来，晴空万里的景象立马出现在眼前，雅间的光线瞬间凉快明亮了起来，闷热的气息也随之一点点慢慢的退去！ 今天的天气特别的好，蔚蓝的天空没有一丝白云，登上高楼可以清晰的见到整个京都城欣欣向荣的繁华街景。 程玉儿感叹的说： “真想不到这京城还有这么的一个好地方！” 赵云泽看着程玉儿高兴的样子，不自主地也跟着高兴了起来，看着她笑着说道： “我知道的好地方还多着呢！以后跟着哥出来混！哥带你玩遍京城好玩的大街小巷！” “嘁！我还用得着……” 程玉儿立马顿住了后头的话，心里嘀咕着盘算了起来： 按如今这种形势看来，自己要想独自出去查案还是不大可能，要是自己偷偷溜出来被爹和老祖宗知道了，又该被罚在家里炒账本了！那些账本的数目多得让人头疼得很！ 再想想自己家里被爹爹以防贼为名而加高了几尺的围墙！！！再想到自己这连三脚猫都不如的轻功！可能连被罚炒账本的机会都没有！！！ 按这形势分析看来，实属对我不利啊！唉！程大侠！该低头的时候还是得低头！！！ 希望哥哥快快忙完军中的事务，就可以跟哥哥一起出来查案了，就不用每天对着这嘚瑟的讨厌鬼世子了！ 第四十三章 探查 程玉儿站在窗前，放眼过去看着这一望无际的天空沉思了片刻，转过身来走到桌子前，在赵云泽的对面坐了下来，拿起面前的一块桂花糕，放在嘴边轻轻的咬了一口，再拿起茶杯悠悠的品起茶来，一边喝茶一边建议说道： “咱们一会儿到孙秀才家看看吗！？她的女儿孙尚月是近日以来失踪的最后一个少女！” “刚刚大理寺的廖捕快让人来传话说，孙秀才的邻居看到孙秀才一家老小一大早赶早回去乡下探亲去了，这会儿估计都出城了！” 程玉儿有些气愤的说道： “这家人的行为举止实属让人捉摸不透！自家姑娘都失踪了！还有心情回老家去探亲！？有没有派人去半路截拦他们了？” “他们是报案受害方，报案后离开并没有触犯我汉征的律法，我们也不好明目的去阻拦他们，毕竟这是不合法理，我已经派人暗中跟着去查找线索了！这孙秀才前一天还悲痛万分的到京都尹府击鼓报案，第二天就对自己女儿的失踪置之不理了，我猜想他应该是知道了什么，或者是遭到恶人的警告了才会无奈的全家搬走的！” 程玉儿轻轻的放下手中杯子，缓缓的站了起来，手托着下巴在雅间内从窗口走到门口，又从门口走到窗口，缓缓的来回不停的徘徊思考着，赵云泽看着她笑着说道： “哎呀！你在这么大的雅间都来回转了快二十圈了，转得我头都晕了，不要着急，坐下来慢慢想！” 程玉儿仿佛没听到他说话一样，继续悠悠的来回走动着，一个来回下来，突然止住脚步转过身来快速的走到赵云泽面前，看着他认真的说道： “那咱们去其他报案的人家的家里看看吧！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相关的蛛丝马迹！” “我正有此意！走！咱们到东街街头张家裁缝铺去看看！张家有个女儿张婉儿也是最近失踪的！” 一行人出了万丈楼后，各自骑着马缓缓的出发，赵云泽和程玉儿一左一右的并列前行着。 不出半个时辰，众人就来到了东街裁缝铺店不远处的茶摊旁，程玉儿抬手止住后头跟上来的人，侧着头对赵云泽说道： “咱们先在这茶摊上坐下等等，先派个人进去给老板说一声，让他带我们到他们住处去看看，我们人太多了，浩浩荡荡的跑到店里去查案盘问，必定会影响人家的生意！” 赵云泽颇为意外的看着程玉儿说： “程大小姐还真是善良又细心！平日里查案我倒是没有考虑到那么周全！” “做这种小买卖的生意的，最怕受舆论的影响，我家也是做生意的，身同感受罢了！” 赵云泽身边的随从远山过去后一会儿，一个身穿青衣蓝褂子，店小二打扮的男子从跟着远山从正门出来，往茶摊这边走来，走到赵云泽和程玉儿面前，弯腰辑手行礼说： “两位大人，我们老爷说多谢官爷的体谅，请跟小的来！” 众人跟着店小二来到裁缝铺的左边巷子，从巷子穿过去来到了东街的后面一处宅子大门处，大门禁闭着，门上铜古色的漆有些掉了下来，露出了木头发霉的黑色。 巷子中间段有一段较新的围墙，格外显眼，应该是后来加上去的，照这结构来看这房子应该是跟前面的裁缝铺是相连着的。 程玉儿打量了一下周围，好奇的问道： “你们东家的家宅跟裁缝店是相连的？” “是的，早些年我们老爷在这做生意，后来就把后面的宅子买了下来，就这样让人把前后打通了！” “好了！别废话了！赶紧进去吧！” 这时大门缓缓的打开，开门的妇人看到众人连忙跪下，带些哭腔说道： “各位大人请一定要帮我们找到小女！我这么大年纪了才有这么一个女儿！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也不想活了！” 程玉儿连忙走过去扶起妇人说道： “你就是张小姐的母亲张夫人吧？夫人快快请起，我们会尽快找到张小姐的！请放心！咱们进去说话吧！” 众人进来后，程玉儿认真打量了一下这房子，不算大，一个客厅旁边连着两个厢房，客厅后面还有个小院子，院子后面还有三个大厢房。对于普通小商铺的商贩贩来说，住这样的房子说明收入也算可观了。 程玉儿进屋打量一番过后，转身对张夫人说： “夫人可否带我到张姑娘的闺房看看？” 张夫人连忙点头说： “当然可以！请两位大人跟我来。” 一行人跟着张夫人到后院来，穿过后院，进了东边的厢房，厢房的窗前摆放着一个梳妆台，梳妆台前放在一个镜子，镜子前放了一些胭脂水粉的盒子，其中有一个盒子十分精致的小盒子，盖子上的蝶恋紫荆花图被工匠雕刻得栩栩如生。 程玉儿走过去随手拿了起来，打开盒子闻了闻，一股奇特的气味扑面而来，说不来的感觉，总有一种让人神思迷惑的感觉，程玉儿连忙把盒子盖上，或许是她平时不用胭脂水粉的原因，对这种味道的反应有些大，转过身来问道： “张夫人，请问张小姐失踪前是否有什么异常的！！？” “没呢！平时我和他爹都去店里帮忙，她每天午间都会送饭到店里给我们，失踪前一天还是跟往常一样给我们送饭！自从我女儿失踪后，我每天都会到这里坐坐！” 赵云泽从进门到现在，一直跟在后头观察着周围不说话，这时抬起脚往前走了两步，走到程玉儿的跟前，低声问道： “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程玉儿转过头来，微微的摇摇头，有些失望的说道： “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 众人出了厢房，悠悠的走到了院子里，赵云泽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周围，转过身来看着张夫人问道： “张小姐失踪前是否见过什么人！？失踪那天街上可否有人见过她？” 张夫人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 “原先我们母女一直都住在乡下老宅，是这两年买了宅子，我家老爷才把我们母女俩接来京都城的！我女儿性格胆小内向，很少与人攀谈，一直都是深居简出，没有什么事是很少会出门的，平时去店里送饭也是出了自家院子就能到店里，送完饭马上就会离开，甚少在店里久待，所以邻里街坊鲜有人认识她的。” 第四十四章 酒香不怕巷子深 众人出了张家宅院后，沿着大路出了东街，赵云泽吩咐下去： “走！去下一家！” 一连查探了好几家受害人的家里，直到下午都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众人骑着马慢悠悠的走在街上，太阳距离西山越来越近，下午酉时的阳光金灿灿的挥洒在大地上，街上行人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 此时不远处飘来阵阵的羊肉香味，程玉儿闻着这羊肉味道，深呼吸了一下，高兴得连忙提起马疆稍微加快了步伐跑到前面去，一路沿着香味追综到一条小巷子拐弯处。 赵云泽见状也跟了上去，程玉儿到了巷子入口处，轻轻的跳下马，沿着小巷子进去，巷子的尽头是一家羊肉馆。 赵云泽边跟着程玉儿边竖起大拇指笑着说： “你上辈子肯定是狗投胎的！这狗鼻子厉害！这么远都能闻到这羊肉味！” “哼！你懂什么！俗话说羊肉香不怕巷子深！我这哪里是狗鼻子！分明是这羊肉太香了！” “哈哈哈……这酒香不怕巷子深还能被你改成这样……” 两人进去后，店老板热情的招待说： “两位客官，欢迎来到“咩咩咩羊肉馆”，请去入座，看几位客官有些面生，本店专做羊肉20年，祖传秘制的秘方配料绝对好吃！” 程玉儿走到老板的前台跟前问道： “老板你这羊肉多少钱一份？” “大锅五百钱一锅！小锅三百钱一锅，大锅的够两个人的分量了！” “那你先给我们来个大锅，这里是二两银子，做好吃些，零钱不用找了！” 然后转过身来笑着对赵云泽说道： “这顿本公子请！” 两人坐下后，程玉儿笑着对店家说： “你这店名字起得好！” 赵云泽有些不解，笑着问道： “这咩咩咩几个字听起来挺俗气的，哪里好了？” “这你就不懂了，做小本生意名字越通俗越容易记住，不过这名字不是给你们这些贵族公子哥们记住的，这通俗易懂的名字合适咱们这些普通老百姓！这小店的位置看来也是咱们普通老百姓爱来的好地方！” 店老板听见后夸赞的说道： “哎呀！这位小公子真是眼光到位！一看就明白其中的道理！想必公子也是生意人吧！？” 程玉儿笑着谦虚的回答说： “老板见笑了，小生从小跟在家父身边帮忙打理生意，看着家父平日的说话行事也就学了一些皮毛，不算生意人！” 就在这时，店小二用托盘端来一顿热乎乎的羊肉进来，摆好碗筷后笑着说： “两位请慢用！” 程玉儿迫不及待的用筷子夹起一块，用嘴轻轻吹了一下，把特大的一块肉一口放了进嘴里，嘴巴被塞得鼓鼓的。 赵云泽见状惊讶得眼睛挣得大大的，瞬间转惊讶为笑脸，看着程玉儿说道： “看不出你嘴巴小小的，吃相居然这么豪爽！” 程玉儿给了赵云泽一个白眼，继续夹起第二块放进嘴里，一边吃一边说： “再废话我可要把一锅肉都吃完了！就你们这些贵公子们瞎讲究！” “呵呵呵！我有什么好讲究的，行军打仗的时候可是连虫子都吃过！” 说完后也不顾形象的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我最恶心那种没腿的东西了！” 赵云泽嘴角微微上扬，探头过去看着程玉儿说道： “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的，原来也有你怕的东西呀！” “胡说！我哪里是怕了，我是觉得他们恶心而已！我吃饱了，你慢慢吃！” 赵云泽用手把锅拖了过来，邪笑着说： “那我可不客气了哦！” 一边吃一边夸赞的说： “嗯！！！老板！你家的羊肉还真不错！” 老板听见赵云泽的夸奖后，得意的笑了起来说道： “不是我吹，这方圆五百里甚至整个汉征都找不到第二家我们这样的羊肉馆，我家的秘方可是祖传的，绝对是独此一家！” 程玉儿听后笑着微微的点点头，老板虽然骄傲了点，但是确实这样，连续出来溜达了好几天，家里都堆了好些账本没查阅了，刚刚吩咐小菊和秋雨回家给我整理账本了，要不然让她们俩也坐下一起吃多好！改天再带秋雨这小馋猫出来溜达溜达！ 边想着边抬头看到赵云泽身后的远海正站在身后看着羊肉锅不停的流口水，于是笑着吩咐说道： “赵公子的随从远什么来着！？远海吗？你也坐下来一起吃！老板，多拿一套碗筷来！” 远山连忙辑手行礼说： “程…公子，小的叫远山，远海是小人的哥哥，不必了，方才是小人失礼了！” 赵云泽转过身看了看远山，笑着说道： “我倒把你给忘记了！你到隔壁去坐着！” 接着吩咐说： “老板！再来一锅羊肉！” “好咧！客官请稍等！” 不一会儿远山的羊肉锅也出来了，就在这时，只见秋雨气喘喘的跑了进来说道： “小……姐……公……公子！终于找到你了，幸好在巷子路口看到咱家程府的马！要不然都找不到这小巷子，秋雨姐姐让你赶紧回去，有本江南刺绣的账本纰漏很大，绣庄的管事明天就要回去江南了！小菊姐姐看出端倪来不敢说，让我赶快找你回去看看！” 程玉儿看了看旁边桌子刚上来的羊肉，吩咐说道： “你过去跟他一桌，刚上的羊肉可好吃了！” “谢谢小……” “嗯！？………！？你叫我什么来着！” “谢谢公子！” 秋雨兴奋的跑过去坐下，吩咐老板说道： “老板来一套碗筷！” 赵云泽见状笑着摇摇头说： “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头！” 程玉儿眼睛微微眯起，然后斜着眼睛看着对面桌大口大口的吃着肉，还时不时的用袖子擦嘴巴，吃得毫无形象的远山，邪笑着说： “嗯！说得没错！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随从！不跟你说了，我先回去了！” 接着吩咐秋雨说： “秋雨你慢慢吃，不用着急，我先回府了，一会儿记得打包一份给小菊！” 赵云泽顺着程玉儿的目光看着吃得满头大汗的远山，站了起来吩咐说道： “你看看你！至于吃这么快吗！？慢慢吃，本公子让你陪着这程公子的丫头吃完再走！” 说完后大步跟上程玉儿，与她一同出了店门。 过了一会儿，秋雨打包好羊肉正要离开，远山看见老板到后厨去了，突然偷笑着想着想捉弄一下秋雨，连忙叫住她说： “唉唉唉！姑娘！你家公子说了是他请我和我们家公子吃羊肉的，这钱还没给呢！你把钱放这里，一会儿我拿给老板就行了，我吃太饱了坐一会儿再走！” 秋雨狐疑的看着他说道： “多少钱来着！？” “不多！五两银子！” “什么！我们公子和你这才吃了两锅这样的就五两银子！？这钱也太好挣了吧！你可不知道我们公子可是常年跟着我们老爷做生意的，这买卖太值了！明天我就让我们公子把这店买下来，这五两银子你先出！就当你入股的份子钱了，等着年底分红哈！我有事先走了！” 说完提起打包好的羊肉连忙跑出了店门口，出了巷子回过头来看着店门口方向说道： “呸！还想匡姑奶奶！门都没有！” 第四十五章 交易 西畴封地地界铖王府内歌舞升平，荡人心魄的奏乐声悠然响起，诸女长袖起舞，无数娇艳的花瓣从天而降，沁人心肺的花香味令人十分迷醉。 数十名的舞姬如若绽开的花蕾，向四周散开，满天花语中，一个貌美的白衣少女站在众人中间翩翩起舞，犹如空谷幽兰般出现，随着她轻盈的舞姿，宽阔的水袖半遮面孔，更衬托出她姿态妖娆艳美的姿容。众宾客如痴如醉的观赏着她妙曼的舞姿，再加上少女眼神之间流露出来的秋波更是勾人心魂。 大殿正上方正，铖王半侧着身体，单手拿着酒杯，另一只手抱着一个艳美的女子，神色迷离的盯着台下白衣少女婀娜的舞姿。铖王半醉半醒慵懒的姿态显得格外的随意，半眯的眼神随着她扭动的身影而移动着。 声乐骤停，众舞姬慢慢做出收尾的舞姿，然后向门后退下散去。大殿的中央，只见白衣少女仍然保持着舞毕收尾的姿态停留在原地。待众舞姬完全散去后，她步伐轻盈的缓缓走到铖王面前，跪下行礼。 这时宾客席位上边左第一排最上方座位处，有一个商人打扮的男子离开了座位，往白衣少女这边走来，与少女并列的站在大殿中央，面向铖王，然后卑躬屈膝的面向铖王拱手行礼说道： “草民骆安华拜见王爷！” 铖王慢慢的把微侧着的身体摆正过来，放开旁边一旁坐着的仕女，连忙伸出右手做出请起的姿势说道： “骆先生快快请起！来我铖王府的做客的皆是本王的贵宾，像先生这样的更是本王的上宾！” 骆安华转身看了一下两旁坐着的门客欲言又止，铖王见状，连忙伸手挥退众人说道： “都下去吧！今日王府有贵客，就不招待各位了！” 众人站起来同声说道： “是！” 说完后便纷纷退下，铖王看了一下旁边的仕女，仕女会意连忙退了下去，这时大殿内就只剩下铖王和骆安华还有白衣少女。 骆安华缓缓的站了起来，笑脸相迎的回答说： “谢王爷！我是奉了我家主子的命令，前来给王爷贺寿的，与此同时，我们主子派小的来表示一下我们的诚意！” 说完后转身看向大殿的正门口，双手有规律节奏的拍打了几下，然后外面众多的小厮纷纷有秩序的抬着十几大箱子，缓缓的走了进来。 骆安华伸手挥退众小厮后，慢慢的走到大箱子面前，一个一个的打开它们，里面都装满了无数的金银财宝，然后回少女身边面向铖王拱手行礼说道： “回禀王爷，这是我家主子想要跟王爷合作的诚意，还有刚刚那批舞姬，是从众多送往西府国的女孩儿中选出的佼佼者！她们每个人都被清洗了原有的记忆，并且被调教得每人都是能歌善舞的花季少女！” 铖王看着大殿中介绍完毕后，不卑不亢的站得笔直的骆安华，然后他又用审视的目光转移向旁边低着头跪着的白衣少女，欲言又止。骆安华见状连忙接着说道： “这位梦依姑娘也是我家主子的一点心意，梦依姑娘出生江南，是江南鬼医娘子最得意的一个弟子的徒弟，不但人长得美，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了得的是跟她师父学得了一手好的按摩手艺！我们主子听说王爷经常因头疼而难以入眠，寻遍了天下名医都毫无作用，希望我家主子的这点心意能得到王爷的喜欢！” 铖王半眯着眼睛打量着这十几大箱子的金银珠宝，转过头来，再次认真的打量着，仍然一动不动的跪着的白衣少女。心想，这太子是出了名的多心眼！！！求合作还想在我身边安插眼线！ 这大皇子扔出来的烫手的山芋接还是不接！！？不接的话，那么每个月答应的几百万两白银岂不是要打水漂了！自己在这穷乡僻壤的西畴封地，根本凑不到足够的银两来供给暗中招兵买马用！要是接了，这眼线在身边时刻都会被识破的风险！要不先收下！？待日后找时机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这个女子！ 沉思了一会儿后，缓缓的举起酒杯，一边喝酒一边半笑的看着骆安华说道： “告诉我这大侄子，这见面礼我很满意！只不过你回去后记得提醒他，让他别忘记了我和他之前约定好了的条件……” “那是自然的，请王爷放心，只要王爷这边配合妥当，我们殿下那边必定不会食言的！” 待都谈妥完毕后，歌舞再次舞动了起来，各有各的心思盘算着…… 京都城南街万丈楼的雅间内，程玉儿跟赵云泽如同往日一样，面对毫无头绪的少女失踪案情，再加上越来越多的少女离奇的消失，大家的情绪日渐沉重了起来，只能在每天查完案后到这里来放松一下绷紧了一天的神经。 程玉儿拿起酒壶倒满一杯酒，然后站了起来，缓缓的走到窗前，放眼望去这繁华的京都城，忧伤的看着这路上来来往往的路人，慢慢的进入了沉思，这里面又有多少家庭因为失去女儿而恐慌得不知所措，又有多少父母整日只能以泪洗面来思念失踪了的爱女。 偶然会有三两个结伴而行，时而嘻笑时而打闹着的花季少女从街上走过，夕阳的光线撒在她们略施脂粉的脸上，显得格外的迷人。程玉儿正被她们高兴的气氛吸引着，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他们笑颜如花的脸庞上。 这时突然想起了在查案时那些少女闺房中的脂粉在脑中一闪而过！ 没错！几乎每个失踪少女的梳妆台前都有一个同样的蝶恋花脂粉盒！ 程玉儿连忙跑到桌子前，面对面的坐在赵云泽的对面，探头过去神情喜悦的看着他，说道： “你有没有发现每个失踪了的姑娘都有一个特点！？” 赵云泽神色欢喜了起来，问道： “哦！？什么盒子！？” 程玉儿往前诺了一下凳子，让自己再靠近一些赵云泽，耐心的分析说道： “那个盒子特别小，特别的别致，一般男人们查案是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些胭脂水粉的！” 第四十六章 端倪 听程玉儿这样一说，赵云泽积压在内心多日的疑惑瞬间有了些许头绪，颇为欣赏的看着她，浅笑着说道： “你详细说来听听！” 程玉儿整理了一下这十几天探查过程中的思路，喝了一口茶缓缓的说道： “刚开始的时候，其实我也没多在意这小盒子里的东西，它能吸引我纯属是因为它的做工巧妙精细，我就猜想这胭脂的价格应该不会太便宜。我年少时在沛县跟师父学过些药理和毒理。后来我就猜想，胭脂里面会不会被人下了特制的迷香！” 程玉儿停顿了片刻，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接着说道： “我年少时对用药用毒这些东西不大感兴趣，也就学了些毛皮，没学到什么精髓，我闻不出胭脂里面是否有特制的迷香之类的香料！但是后来发现失踪了的姑娘都有一个惊人相似的特点！” “嗯！我知道，你刚不是说了吗！？都有一个一样的胭脂盒子！” 程玉儿白了一眼他说道： “别着急！你先认真听我说完！胭脂盒只是当中的一个特点，迷香也是我猜想的而已！这些姑娘还有另一个共同点没说呢！” 赵云泽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无处安放的手随意的撩了一下自己散披落在肩膀上的发丝，尴尬的笑着说道： “嘿嘿！你说！” 程玉儿喝了一口茶，缓了缓接着说道： “我发现这些姑娘中没有一个是世家大族的小姐，但是她们却又不是特别贫穷的人家，家里都是像东街裁缝店那样，有些小资产的人家。” “这也不能说明什么？” “怎么不能说明什么了！你想想，要是特别贫穷的人家温饱都成问题，哪里有闲钱买这些胭脂水粉！更可况特别贫穷的人家很少能养出水灵灵娇滴滴的姑娘！” 站在赵云泽身后的远山好奇的问道： “那没有世家大族人家的姑娘这里面又能说明什么！？” 赵云泽转身过来指着远海说道： “你把头拿过来，本公子告诉你！” 远山憨憨的笑着把头低下凑到赵云泽面前，这时赵云泽伸出右手拿着的扇子用力重重的敲了下去说道： “跟了本公子这么久还不知道用脑袋考虑问题，让我怎么放心把差事交给你去办，人贩子当然是因为忌惮世家大族权贵们的势力！若是权贵的姑娘失踪了，他们肯定会倾其所有的查出真凶！” 远海被赵云泽这一敲连忙退后说道： “是世子！小的知道错了！日后跟一定带着脑袋出来！” 站在程玉儿身后的秋雨见状忍不住“噗嗤！”的笑了出来，说道： “原来你一直都是这么没脑子的呀！” 远山抬头看了看秋雨，想起了那天羊肉馆发生的事情，连忙把头低下去一动不动的看着地板，羞愧得恨不得马上找个洞钻进去。 程玉儿见状，笑着对远山说道： “哦！？这远山什么时候得罪了我家秋雨了！？你可要小心了，我家秋雨姑娘可记仇了！” 赵云泽沉思了片刻，把扇子拿在右手上，半摊开左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的敲打着手心，缓过神来对程玉儿说道： “咱们现在就去附近的几家看看，把胭脂盒拿出来研究一下，若是真有迷香，找到这卖这胭脂盒的人，谜底就很快水落石出了！” 程玉儿连忙说道： “别着急！我们不能明着去说要拿胭脂盒子，这样很容易打草惊蛇！再说了胭脂盒也有可能只是巧合而已！我们这段时间得像往日一样上奏朝廷说案情没有任何进展。我总觉得这次的少女失踪案不那么简单！” 赵云泽微微的点点头，说道： “嗯！有道理！就按你的意思去办吧！我派人夜里偷偷去拿一个出来！” 程玉儿嘚瑟的笑着说道： “不用了！在我发现这端倪的时候，就偷偷的拿了两个胭脂盒回家研究了！我已经修书给沛县的师父了，同时寄了一个盒子给他，很快就会有结果！咱们当前最重要的是先找出卖这胭脂的人！” 就在这时，门外远海敲门进来拱手行礼说道： “禀世子！孙家有状况了！” 程玉儿疑惑的问道： “哪个孙家！？” “前些儿连夜赶回乡下的孙家！我派人盯着他们很久了！” 程玉儿连忙追问远海说道： “快快说来听听！你发现什么踪迹了！” 远海恭恭敬敬的回答：“是！” 接着说道： “自从孙家回到乡下后，小的和兄弟们就日夜轮流盯着他们一家几口，刚开始的时候，他们都不出门，要出来采购了也是孙秀才一个人独自出来，过了一段时间后，发现他们屋里除了他们夫妻俩和一对儿子外，还有另外一个人！” “然后呢！说重点！”程玉儿打断他说道。 “这孙家的老宅里多了一个姑娘，后来经多日的暗中观察，发现这个姑娘就是孙家失踪了的大女儿孙尚月！这姑娘定是当日跟着他们一起藏在马车里赶回乡下的！” 远海缓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听孙家在京城的邻居们说，当时孙秀才一家是在天还没亮就赶早回去乡下了！小的疑惑的是他们女儿回来了为什么不去报官，反而要偷偷摸摸的跑回去乡下去，这里面必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小的越想越不对劲，于是安排好人手继续盯着孙家，就快马加鞭的赶回来京城了！” 赵云泽微微的点点头，竖起大拇指夸赞远海说道： “嗯！不错！心思够缜密！本公子果然没有看错你！” 接着转身看了看还在傻愣站着的远山，怎么看就怎么来气，于是站起来用扇子再次重重的敲了两下他的脑袋，恨铁不成刚的指着他说道： “你看看人家远海！再看看你自己！你们还是一个娘胎出来的，咋就相差这么远呢！回去你得好好的问问你爹，是不是你小时候脑袋被门夹坏了！” 远山被骂得无辜的摸了摸脑袋，委屈得微微嘟起他那个厚厚的大嘴唇，远看像极了一只呆呆的大鸭子！ 远海见状连忙打圆场说道： “世子消消气！我这就带我哥回去问问我父亲！”说完后连忙跑过去，把还在傻愣着的远山连拖带拽的拖了出去！ “可要给本公子问清楚了！” 第四十七章 出城 程玉儿边品着茶边看着赵云泽训话，从头到尾一直强迫自己忍着没笑，这会儿终于忍不住大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这远山和远海真的是亲兄弟吗！？你家这远山真是憨得太可爱了！” 赵云泽斜着眼睛定定的看着她说道： “有吗！？你要是觉得可爱，我可以忍痛割爱，把他送到你府上让你差遣可好！？反正你爹是京城有名的大财主，你们程家也不差这点月钱！” 没等程玉儿开口，秋雨连忙抢先一步说道： “世子爷！别！千万别！您可千万别把这憨货送到我们将军府上来！！！我们小姐用人可严格了！用人之前都是得先交给我调教的！我怕他都还没来得及为我们小姐办差事，就被我先打残废了！” 程玉儿点着秋雨的脑袋，看着她眨了一下眼睛，邪笑着说道： “淘气！记仇！” 两人喝了一会儿茶，闲聊了片刻，眼看着太阳就要下山了，看着窗外西边的夕阳仍然那么的耀眼，金灿灿的阳光肆意的挥洒在大地上，街上的房子，行人，商贩，摊位等，所有东西的影子都被拉得长长的，随着傍晚的到来，小商贩们也开始陆陆续续的收拾摊位准备归家。 赵云泽走在窗前感叹万分的说道： “这日子过得真快，前些儿出来办案还被太阳晒得大汗淋漓的，这转眼就要入秋了呢！白天也变短了，才刚到酉时，眼看这太阳就要下山了！” 程玉儿坐在桌子旁边悠然的品着茶点，随着赵云泽目光看向窗外的天空，沉思了片刻，叹了一口气说道： “唉！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那些无辜的女孩儿们现在身在何处，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揪出这只幕后操刀的黑手！” 程玉儿说完后站起来说道： “太阳快下山了！我得回家看账本了！” “程府不愧是京城的大财主之一，生意多到连你这个黄毛丫头都要跟着忙活！” 程玉儿转过头来看着赵云泽不以为然的浅笑着说道： “那倒不是，从十二岁开始我们程家在全国各地的生意基本都是我在打理，我爹只是年底的时候才参与查查总账！” 接着双手抱拳说道： “告辞了！明天孙家我也去！咱们在城郊外的十里长亭的第一个亭子会合！”说完后也不等赵云泽是否同意就出了雅间往外走去。 赵云泽有些惊讶的看着程玉儿离开的背影，这丫头还真不简单，是个要钱有钱要胆儿有胆儿的主。赵云泽内心嘀咕着，嘴角却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扬，难怪从小就这么嚣张，连我也敢打！ 待他回过神来时，程玉儿已经离开了雅间走在楼道上了，赵云泽连声叫到： “什么！你明早也要跟我们出城！？唉！站住！我还没批准呢！” 程玉儿当没听见他的抗议，嘴角微微上扬的笑着加快脚步下了楼阁，带些秋雨一起出了万丈楼分别骑马扬长而去！ 次日清晨，天边才刚露出鱼白色的晨光，程玉儿就已经起来换上了一身利索的骑装，简单的吃了些早点，便去给父亲和祖母请安后，然后就带着秋雨骑着马直奔十里长亭去！ 此时已经入秋，早秋的清晨对于程玉儿来说，还是有些许的寒意，她在骑装外面披上了一件月白色的斗篷，斗篷里腰间处斜挂着一把青月剑，马儿快速的奔跑着，把斗篷吹得迎着风呼呼的飘起。 马儿在官道上一路飞奔的前行着，此时天边开始露出金色的轮廓，清晨的朝阳马上就要从东边的山头升起。 程玉儿大声的吩咐骑着马跟在后面的秋雨说道： “眼看太阳就要出来了，加快马速，咱们得先赶在定北王世子的前面到达十里长亭！我们俩都不认识去孙家的路，要是晚了就出不了城了！驾！” “明白！小姐！驾！”秋雨收到指令后便提起马鞭抽打马背，加快马速跟在程玉儿的后面跑了起来！ 过了半个时辰，两人已经到达了十里长亭，程玉儿轻轻一跃跳下马把缰绳甩给了秋雨后，便蹲下来认真的观察了一下路面上的状况，然后站起来拍拍手上的灰尘，笑着说道： “路面上没有快速奔跑的新的马蹄印子，看来定北王府的人还没经过这里！咱们进去候着吧！眼睛放尖点，一会儿人来了可别错过了！” “是！” 秋天的早晨像露珠一样新鲜，天空发出柔和的光辉，澄清又缥缈。此时东边的朝阳已经徐徐升起，金灿灿的阳光随意的挥洒在乡野之间，毫不吝啬的照佛着官道两旁等待成熟的庄稼。时而几声欢快的鸟雀歌唱声响起，划破了这个宁静的清晨。 程玉儿坐下来慢慢的欣赏着这难得一见的美景。过了片刻，陆陆续续的听见了一阵阵的马蹄声，然后看见京城方向的地方尘土滚滚飞起，听写马蹄声，人少约莫三到四人左右。 程玉儿立马站起来说道： “秋雨！备马！准备出发了！” 两人出了亭子，跃上马背直奔马蹄声处走去！ 骑着马迎面而来的果真是赵云泽一行人，他身穿月白长衫，玉带束腰，外披上一件月白色的斗篷。宝剑配英雄，腰间自然少不了出远门都必须带上的玄月剑。此时的赵云泽面如玉琢，紫冠束发，意气风发。远山和远海两兄弟骑着快马紧跟其后！ 他远远就看见了程玉儿骑着马缓缓的迎面走来，于是抬手止住后面两人，速度放慢了下来走到程玉儿面前说道： “玉儿妹妹，你可来得真早！” “别叫我玉儿妹妹！” “不叫妹妹叫什么！？我和你兄长可是好兄弟！” “玉儿妹妹这四个字叫得多累呀！” “我不累！” “我听着累！反正不要这样叫我！” 赵云泽心想，这小丫头跟人斗嘴的时候就重来不服输过，再这样下去得没完没了了，于是浅笑的说道： “咱们都这么熟了，总不能像从前那样唤你作程小姐吧！多生分呀！那我就跟你兄长一样唤你作玉儿吧！” “随便你！” 赵云泽高兴的笑着说道： “走吧！时辰不早了！” 程玉儿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孙尚月了，也就意味着多日以来的谜底就快要解开了，内心藏不住的兴奋，也跟着笑着说道： “嗯！远海走在前面带路吧！” “是！” 第四十八章 竹林 众人快马加鞭的赶了一个时辰的路，终于到了孙家村。 距离孙秀才家不远处的地方时，远海用手勒紧马疆，马儿慢慢的停了下来，指着前方竹林说道： “过了前面的小竹林就是孙秀才家了！” 程玉儿看着这大片的竹林，不认真看根本不会发现这里面还住着一户人家，确实是个不错的避难所，思量了片刻后，说道： “孙秀才这一家子也算是受到了惊吓，才会从京城跑回到这乡下来躲着的，咱们这么多人就这样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定会把这家人吓坏！” 赵云泽沉默了片刻，微微的点点头说道： “嗯！言之有理！得让他们对我们放下戒心才好，若是吓到了再跑就难找到了。你年纪小，而且生得比我们面善，你先过去探探路。” “嗯，你们就在外面耐心等候我的消息吧！”说完就沿着小路走进小竹林里去了。 穿过小竹林后，前面种着一排排绿油油的小竹排，围起来当围栏，围栏里面的前院连着三家茅草屋，后院两间相连。 程玉儿沿着小竹围栏旁边的小路缓缓的往门前走着，茅草屋内时不时的飘来一阵阵清甜的茶香味。心想，不亏是读书人，清茶伴诗词，房子虽然简陋，但是一切都布置得非常的雅致，这世外桃源般的环境还真是让人陶醉！ 程玉儿缓缓的走到围栏的门外，叫道： “请问有人在家吗！？” 这时一个四十左右书生打扮的男子打开了茅草屋的门，说道： “请问公子是……！？” “我路过时闻到了一阵清甜的茶香味，刚好口渴了，不知能不能进来讨一杯茶喝，顺便歇歇脚！” 男子一身白衣蓝褂，面相看起来书卷气十分浓厚，也不知道是不是上了年纪的原因，身上自带着如私塾先生般严苛古板的气息。想必这就是孙秀才了吧！ 孙秀才神情稍微放松了些，说道： “公子请进吧！” 进入茅草屋后，客厅的左侧是用屏风隔开作为书房，墙上挂了不少字画诗词。地上放了一张矮茶几，茶几两旁放了两个蒲团，孙秀才走到矮茶几旁边说道： “公子请坐！” 程玉儿靠近茶几，席地而坐在蒲团上，与孙秀才隔着茶几相对而坐，她抬头认真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布置，浅笑的说道： “小生看这屋内布置得如此的雅致，处处皆是书卷气息，想必先生定是个热爱读书的人。” 孙秀才面带微笑地说道： “公子见笑了！我也只是偶然摆弄一下笔墨，打发打发这无聊的时光罢了！不知道公子贵姓，从何处来，又去何处！？” “我家住京城，姓程，单名一个玉字。刚好家中在沛县有些产业，趁在中秋即将来临之际，家父让我过去安排一些中秋要卖的货物，顺道查查各个店铺的账。这会儿办完事了，刚从沛县回来，路过孙家村的时候口渴了，看见这边有片竹林，想着竹林这边应该会有泉眼，就沿着小路过来，然后闻到先生家的茶香味了！实在嘴馋得很，就斗胆过来向先生讨一杯茶喝了。望先生别见笑！” “公子客气了！我看公子年纪不大，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就能独自出远门帮着家里打理生意了，真是少年出英才啊！” 程玉儿抱拳拱手面带微笑的说道： “先生见笑了！家父本想着让我读书考取功名的，奈何我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子，看见书就头疼，所以家父无奈了才让我学着打理家里的生意的！” 这时隐隐约约的听见后院那边传来了一些摔碎东西的声音。还时而传来几声年轻女子的尖叫声，程玉儿竖起耳朵来认真的听着附近的动静。 就在这时，一个十二岁左右长相清秀的小姑娘，神情有些紧张的往茶几这边缓缓的走了过来。小姑娘的头上扎着两个小抓髻，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旁边的两个小梨窝显得俏皮又可爱！ 小姑娘提着个装着热茶的茶具过来先给程玉儿倒上一杯，递过来说道： “公子请用茶！” “谢姑娘！” 然后又给孙秀才倒上一杯说道： “爹爹请用茶！” “嗯。” 小女孩倒完茶后退到身后，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还是忍不住了，在旁边小声的跟孙秀才说道： “爹爹！姐姐又发病了！” 姐姐！？程玉儿立马打起精神来，孙秀才总共就一儿两女，她口中的这个姐姐必定是当时失踪了又回来的孙尚月了！ 孙秀才神色有些紧张，闭了闭眼睛，缓缓的睁开后说道： “郎中开的药煮给你姐姐喝了没？” “煮了，但是情况比昨天更严重了！” 这时孙秀才沉默不语，无奈的眼神空洞得有些像个孤立无助的老人。 这时程玉儿小心翼翼的试探问道： “不知道令千金得了什么病？我懂些医术，曾经一些特殊的疑难杂症都被我治好过！” 孙秀才似乎看到了一线希望，眼中发光的问道： “哦！！！？公子还会把脉诊病！？” “我自小体弱多病，有一次被人贩子拐了被救后，就总是出现幻觉，总觉得有人要来害我，再加上自娘胎带出来的毛病，简直就是雪上加霜，后来我爹花重金请了南疆的百面神医来，就把我的病彻底的治好了。从那以后家父就让我拜百面神医为师，跟他学习医术了！” 程玉儿内心澎湃不已，简直是被自己吹牛的功底佩服得五体投地，都快被自己吹的牛飘到天上去了！撒起慌来的时候，其实心里心虚得很，内心波涛汹涌，表情却故作镇定的看着孙秀才滔滔不绝的述说着。 孙秀才听了程玉儿的一番吹嘘后，犹如见到了救世的观音，连忙抱拳行礼说道： “那就有请程公子移步后院帮小女看看！” 程玉儿跟着孙秀才穿过前厅的后门进入到后院来，后院种满了桂花树，时而能闻到一阵阵的花香味。程玉儿眼睛留意到墙角处零星的长着一些不知名的小野花，花儿都争先恐后的往阳光的方向伸展着。 程玉儿的内心不禁的感叹着，这世间就是如此，无论环境有多么的恶劣，都努力的活着，从而想到自己的祖母，想到自己的家族，其实人不过也如此罢了！ 后院两间厢房的门口相对而立着，进入左边的厢房，屋里面一片狼藉。 第十四九章 再现疑点(一) 程玉儿正要往前走去，才跨出一步，突然一个枕头从帘子那头往程玉儿这边飞过来，程玉儿见状迅速的往左边闪开，枕头刚好打中了跟着程玉儿身后的孙秀才！ 枕头里面的鸭绒瞬间破枕而出，如满天飞雪般的白色绒毛一下子飘满了整个屋子。 帘子那边突然冲出来一个头发凌乱的少女。少女五官较好，左边脸上有一块铜钱般大小的胎记，年纪十三四岁左右，身上穿了一条浅粉色的襦裙。 少女一边跑一边拍手叫好说道： “娘！瑾儿！你们快过来看！下雪啦！下雪啦！真好看！哈哈哈……” 程玉儿被这突然冲出来的疯姑娘吓了一跳，满脸疑惑的看着她，连忙往后倒退了两步。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妇女跟着冲了出来，一边走一边喊： “月儿，快快过来娘这里！乖乖的把剩下的药喝完了再出去玩！” 孙秀才看到屋内凌乱不堪，闭了闭眼睛，大声骂道： “好了！别闹了！看看咱们家现在因为你，都变成了什么样子了！要不是你这不孝女！咱们家也不用躲在这乡下苟且度日！” 程玉儿疑惑地看着这发生的一切，这就是孙秀才的长女的孙尚月！？想必后面跟出来的那个中年妇人应该就是孙秀才的夫人了。 孙尚月被他这一吼吓得连忙调头钻进窗台旁的梳妆台下面。一边哆嗦一边呜呜的哭了起来。 孙夫人见状转身大骂孙秀才说道： “你说够了没！说够了就出去！别再说话刺激她了！” 说完连忙过去梳妆台前蹲下来安慰孙尚月说道： “月儿不怕，快快出来！” 孙尚月似乎没听见一样，用发抖的双手紧紧的捂着头，边哭边尖叫了起来，孙夫人见状，连忙伸手过去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一边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安慰着她说道： “月儿别怕！别怕！别怕！娘在呢！” 孙尚月的情绪慢慢的平复了下来，也许是她刚刚太过于激动，一番折腾下来也累了，这会儿像个听话的孩子般，躺在孙夫人的怀里睡着了，孙夫人连忙向门口那边招手说道： “瑾儿快过来帮娘把你姐姐抬到床上去歇着！” 孙秀才的二女儿孙尚瑾连忙走了过去，同孙夫人一左一右的扶着孙尚月进到帘子后面去。 过了一会儿，孙夫人从帘子后面出来，才注意到程玉儿，疑惑的问孙秀才说道： “老爷，这位是……？” “这位是来自京城的程公子，刚好路过咱们家，我与他畅谈一番后，得知知道程公子医术高超，请他过来给咱们月儿看病的！” 孙夫人立马笑脸迎接说道： “刚刚公子进来没招呼到，望公子不要见怪！” “夫人客气了！请夫人拿一条红绳过来绑着孙小姐的手拉出来，我现在就给令千金把脉看看，治不治的好看过才知道。” “那公子请直接进去把脉吧！隔着红绳哪有近距离把脉准确的！刚好小女这会儿不闹腾！公子请！” 孙夫人也不管那么多男女有别避嫌之类的礼教什么的了，这会儿把女儿治好了才是最重要的！这人只要健健康康的，快乐的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程玉儿也不客气直接走了进去，坐在床头边，给作势给孙尚月把脉，这会儿脉象还算平稳，唉！她那会把什么脉！都怪年少是贪玩！什么都偷懒！这会儿连中不中毒都把不出来！ 程玉儿看着床前这个睡着了安静得如正常人没什么区别的女子！仔细看这孙尚月五官还算清秀，可惜了脸上长了这么一个胎记，要不然又是一个小家碧玉的小美人了！ 咦！？等等！！！她脸上有胎记怎么会被人贩子拐去了的！？没理由呀！越想越不明白，程玉儿不知不觉中眉头皱成了一团。 孙夫人见状，连带哭腔的问道： “程公子，我家月儿是不是很严重了，是不是没得救了！？” 程玉儿连忙安慰她说道： “夫人放心！孙小姐的脉象平稳，恢复也就是时间的问题，你能给我说说她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吗！？” 孙夫人欲言又止的看着程玉儿，有些为难起来，说还是不说呢！？好不容易从京城躲到这乡下来，说出来会不会有危险呢！？ 这时，孙秀才从外面走了进来，说道： “唉！我看公子也不像坏人！请移步书房，我细细的给公子说说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吧！” 书房内，程玉儿与孙秀才面对面隔着茶几相对席地而坐。 孙尚瑾上前给两人上了茶后，退到孙秀才的后面坐着听着两人谈话。 孙秀才喝了一口茶，缓缓的说道： “我家月儿前些儿失踪了两天，回来后不久就变成这模样了。” 程玉儿表现出惊讶的样子，说道： “孙姑娘这病多久了！？” “也就十几天！” 程玉儿故作沉思，然后说道： “请先生细说来听听，越详细对病情越有帮助！” 孙秀才叹了一口气说道： “唉！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我女儿失踪了一天后怎么也找不到，我就去报了官，怎知第二天她自己就满身伤痕的回来了，我本打算去官府说清的，但是那时候月儿阻止我，死活都不让我去！” “哦！？你是说孙小姐回来的时候还没疯！？” “是的！问她原因也不说，到了晚上她就疯疯癫癫的了！本以为她是装疯的，但是吃饭的时候她煮了一锅的泥巴，还自个儿的吃了起来！” 孙秀才缓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更严重的是夜里还被她娘发现用夜香洗澡！她娘说我们女儿一直不让报官，肯定是知道这背后有什么势力，若是这些人知道我们女儿还活着，定不会放过我们！她娘就提议离开京城，离开这个刺激她的地方，说不定这病也会慢慢好了起来！但是我们回到乡下后病人却越来越严重了！” 程玉儿听完孙秀才的一番话后，慢慢的陷入了沉思，这孙尚月到底知道了什么秘密！？是怎么逃跑回来的！？为什么会这样失忆般的疯掉！人贩子又是通过什么手段拐跑她的！？ 程玉儿突然想起了那个有些可疑的胭脂盒！ 于是从袖口里拿了出来，问孙秀才说道： “不知先生在孙小姐那里可否见过这个胭脂盒？” 孙秀才拿起胭脂盒左右看了看，摇摇头说道： “老夫一大男人，倒是没注意过这些东西。难道说这对小女的病情有什么帮助吗！？我这就去问问我家夫人！” 这时后面的孙尚瑾说道： “这个我见过！” 第五十章 再现疑点(二) 程玉儿就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激动得连忙站起来，看着孙尚瑾辑手行礼说道： “麻烦姑娘细说来听听！” 孙尚瑾走过来沿着茶几旁边坐下，接过胭脂盒认真地观察了一番说道： “我曾经送过一个这样的胭脂给姐姐作为生辰礼物。” 程玉儿激动的问道： “那你这胭脂是从哪里得来的！？” 孙尚瑾很奇怪的看着程玉儿，疑惑的看着她问道： “这……胭脂应该很平常吧？” “平常…？姑娘为何这么说？” 孙尚瑾浅笑的说道： “因为这胭脂的价钱很亲民啊！我买这个胭脂的时候才花了五百钱！我看这盒子的做工特别的精细雅致，色泽也好看，于是就买下送给姐姐了！” 程玉儿心想，凭我这几年经商的经验来看，这胭脂就算不算材料钱，光看这盒子的做工，起码都要五两银子，店家居然卖这么便宜！天底下哪有人这么蠢，净做亏本生意的！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于是她连忙追问孙尚瑾说道： “那姑娘还记得这胭脂是在哪里买的吗！？” “京城的烟雨阁！是闫老板亲自推荐给我的。闫老板人特别好，没有一点有钱人的架子！特别的亲切，还问我家住在哪里，说过几日店里会有新品到，到时候让人过来请人我到店里免费试用。这不我都还没来得及去店里试用新品就跟着爹娘到乡下来了！” 程玉儿听了孙尚的一番话后，感觉几个疑点都通了一样！得赶紧回京商议对策！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程玉儿跟孙秀才告别说道： “先生，孙姑娘的病确实挺严重的！都怪小生学艺不精，没能开出相应的药方给孙姑娘治疗！” 孙秀才听到这里后，眼圈泪水在打转，强忍着不让泪水流出来，声音哽咽的说道： “公子别为难！这也许是小女的就命！” 程玉儿连忙说道： “唉！孙先生，您别着急，请听我把话说话，我虽然学艺不精，但是我还有个医术高明的师傅呀！您且在这乡下等着，待我回京修书给家师，到时候请他老人家来为孙姑娘治疗，定会好起来的！” 孙秀才激动的连忙跪下来说道： “谢程公子……” “先生别这样！快起来！您是长辈跪我这晚辈可使不得！时间不早了，我得赶回去京城，修书跟家师禀报孙姑娘的情况！” “老夫真的不知道怎么谢公子的大恩大德了！” “看先生说的，俗话说医者父母心！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若是我回京后，你们遇到什么麻烦事，可以到骠骑将军府来找我，程将军是我的哥哥！” 孙秀才听后激动得连忙又要跪下行礼： “原来公子是将军府的少爷！” “哎呀！先生！您这是做甚！？将军是我的哥哥，又不是我，小生一身白衣，毫无功名在身，我只是个住在将军府的普通人而已！先生快快请起！这会儿我是真的要回去了！” 孙秀才连忙起来说道： “那我送送公子吧！” 程玉儿出了孙家，坐在马背上，抱拳行礼说道： “谢谢先生的款待！现今已入秋，眼看就要起风了！先生请回吧！” 孙秀才带着小女儿站在门口，目送着程玉儿出了小竹林后才转身回到家里去。 赵云泽一行人躲在暗处看见程玉儿出来后，秋雨第一个骑着马冲了出来激动的说道： “小姐你可算出来了！” “嗯！让大家久等了！” 赵云泽骑着马迎面走过来笑着说道： “怎么这么久才出来！？要不是我拦着，你家这个丫头就要杀进去把你劫出来了！” “小姐都进入足足两个时辰了！我这不是担心我家小姐会遇到什么不测嘛！” 程玉儿又气又好笑的点着秋雨的脑袋笑着说道： “在你眼里你家小姐就这么歇菜吗！？你这冲动的性儿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不行！得罚一罚你！” 秋雨垂下眼皮，可怜巴巴的说道： “秋雨知错了！愿意接受惩罚！” “那就罚你回京后炒一百遍安心经！” 秋雨连忙摆着手摇着头说道： “小姐别呀！我最讨厌写字的了！罚我洗一个月的衣服或者打扫一个月的茅房都可以！只要不罚我写字！我干什么都行！” 程玉儿严肃的看着她说道： “作为我得力的丫头可不能不认识字！” 赵云泽上前说道： “时间不早了！给我说说什么你查到什么了！” “我查到可多了！走！先回去，再给你仔细说说！” 赵云泽邪笑着说道： “我们边走边说！”说完后拍了三下手，一辆马车从前方缓缓的驶了过来。赵云泽跳下马，走到程玉儿的马前说道： “下来吧！咱们到马车上去，你细细的说来给我听听！” 程玉儿看着这庞大的马车，眼睛瞪得大大的，说道： “你这马车哪里来的！来的时候没见到有马车呀！” 赵云泽得意的说道： “今天一大早，我本想派这马车到你府上去接你的，但是你府上的家丁说你已经出发了，所以我出发后，马车也跟着慢慢过来了！” 程玉儿看着马车，再看看这天气，马上就要起风了，自己最怕冷的了，好吧！既然马车都来了，干嘛要浪费！不坐白不坐！ 然后顺着赵云泽的手轻轻一跃，跳下了马，往马车的方向走去，跳上马车的时候，转过身来露出灿烂的笑容看着对赵云泽说道： “谢了！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之前对你的成见到此就一笔勾销了吧！你这朋友我算是勉强交了！” 说完后也不等赵云泽说话就进到马车里去了，敲敲车门说道： “走吧！” 赵云泽苦恼的说道： “哈！？什么！？之前我们还不算朋友吗！？现在才勉强算！？” 秋雨上前牵着程玉儿的留下的马，笑着对赵云泽说道： “世子爷别伤心！我们小姐的朋友本来就不多，虽然用了勉强二子，但是总算是小姐的朋友了！” “你们小姐还有别的朋友！？谁呀！？” “林府的林大小姐和林公子呀！” “什么！？我还排在第三了！还是个勉强的第三！这怎么行！程玉儿！你给我下来！给我说清楚了！” 程玉儿连忙催促车夫说道： “快走！别停下来！” 程玉儿坐在马车里，掀起帘子看着一路追来咆哮的赵云泽。 放下帘子后，开心的笑得喘不过气来！坐在车里捂着肚子不停的哈哈哈大笑着！ 第五十一章 我娶你 马车缓缓的前行着，出了孙家村后，穿过前方的树林，进入到另一片竹林，路两旁的竹子被风吹得左右摇摆了起来，互相碰撞出嘎嘎的声音。 程玉儿掀开帘子，探头出去看了看外面，现在已是傍晚时分，路况也开始慢慢的变得模糊了起来。 看着赵云泽带着众人一前一后的护着自己在队伍的中央，程玉儿只觉得突然一股暖流从心中流入，嘴角微微上扬，这段时间的相处看来，这定北王府的纨绔世子人品还不错，好吧！看在他这些日子以来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份上，以后就跟他和平相处吧！ 就在程玉儿想的出神的时候，帘子突然打开，赵云泽快的跳进马车来，挤在程玉儿的旁边坐下！ 程玉儿看见赵云泽进来，立马缓过神来连忙把帘子放下来，盯着赵云泽说道： “你进来干嘛！？” 赵云泽微微笑着说道： “眼看天就要黑了，我怕你一个人待在车上会害怕！” “你在车上我才害怕呢！” 赵云泽把脸靠过来，近距离的看着程玉儿，嘴角微微上扬的盯着她的眼睛，声音低沉的说道： “你到底怕什么呢！？我又不会吃了你！” 程玉儿被他这一举动吓得连忙往后挪了一个位置，瞬间脸红心跳了起来，紧张得胡乱的划着手，指向马车的门口说道： “你下去！这大晚上的，你一个大男人待在我的马车上，要是被人传出去了，我以后还怎么嫁人！” 赵云泽邪笑的看着她说道： “要是将来没有人敢娶你，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把你娶了吧！” 程玉儿被赵云泽气得猛的抬起脚，用力狠狠的一脚往赵云泽的小腿踹去，骂道： “呸！想得美！” 赵云泽被她措不防及的一脚踹得从椅子上滚了下来，抱着小腿，看着被程玉儿踢到的地方，故作委屈的说道： “哎呦！我的腿要瘸了！我跟你开玩笑的呢！你这小辣椒什么时候才能改改这喜欢踹人的坏习惯！要是我真的瘸了，你可要对我负责一辈子！” 程玉儿不服气的撅着嘴说道： “那你没事跑上来吓唬我干嘛！？” “我着急着案情的进展呢！给我说说今天在孙家都发现了什么可疑的线索了？” 远山听到车里的动静后，骑着马跑过来与远海并列前行，然后问道： “哥！要去看看马车里发生了什么事了吗！？看着这动静挺大的，咱们世子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远海伸出剑鞘用力的拍了一下远山的脑袋，说道： “你过去试试看，看世子不马上把你撕了才怪！世子说得对！我得好好的回家问问爹才行！” “问啥！？” “当然是问到底我俩谁是爹捡回来的！” 远山摸着脑袋木讷的说道： “哈！？怎么可能！东街的张稳婆都说了！我们兄弟两出生的时候可都是她接生的！” 远海无奈的摇摇头不再理会他这个傻弟弟，骑马着马稍微往前走几步跑到马车的前方去带路，嘴角微微上扬，自言自语的笑着说道： “世子定是又被程家小姐给踹了！” 程玉儿看着坐在地上痛苦的抱着腿的赵云泽，连忙过去把赵云泽拉起来，斜着眼睛看着被她踢淤青了的地方，说道： “别人开玩笑我从来都不当一回事，但是那个开玩笑的人是你，我可是得防着点！你曾经可是惯犯！” “看来你对我的成见还真不少呢！你听我说……” “不用解析了，这会儿我是相信你的！” “什么这会儿是信我的，那过会儿又不信了！？” 程玉儿故作不耐烦的姿态看着他说道： “你还要不要听孙小姐的案情，不听的话你就给我下去好了！” 赵云泽连忙回答说道： “听听听！！！你说！” 程玉儿理了理思路，把今天的所见所闻一丝不漏的说给赵云泽听，赵云泽收起了方才的顽皮玩笑的面容，脸色严肃了起来，沉思了片刻，缓缓的说道： “看来这京城的烟雨阁只是个噱头，表面做着胭脂水粉的生意，背后却号着贩卖少女的勾当！” 过了片刻，抬起头来看着问程玉儿问道： “你师父有回信了吗！？” “还没！如果师父在家里的话，明天应该会有消息了！我师父这个人喜欢云游四海，也不道在不在府上，如果再没有回信我就亲自去一趟沛县！” “嗯！我陪你去！”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 “这怎么行，我可是答应了程将军要好好照顾你的！” “说得那么好听！还不是帮着我哥来监视我的！” “程将军也是为了你好，最近军中出了一些事，查案的事情他没有参与，就由你代替他去做也不算抗旨……” 程玉儿听到这里突然紧张了起来问道： “我哥那边出了什么事了！？” 赵云泽这时候真想抽自己的嘴巴，本来答应了程将军不要告诉玉儿的，居然不小心说漏嘴了，于是想错开话题说道： “也没什么要紧的什么，你别担心，程将军会处理好的，继续讨论案情，咱们刚刚说道哪里了！？” “你说不说？不说我可生气了！” 赵云泽无奈的摇摇头说道： “京城有些名门望族的贵公子们，整天无所事事的，文武都不行。眼看着咱们汉征刚打完仗，在最近几年应该都不会有什么大战役的了，于是就有些人走关系，被安排到了你大哥的部下当个小职位。” 赵云泽缓了缓接着说道： “你也知道程将军讨厌这种现象的了！” 程玉儿点点头说道： “确实是这样！” 赵云泽接着说道： “既然是被强塞进来的也就算了，这些人整天好吃懒做，还欺负有过战功的士兵！所以你大哥就重罚了他们，这会儿就得罪了好几个朝中的权贵了呢！你大哥倒是不怕得罪他们，他现在正在想法子，看怎么样才能让这些纨绔子弟自动离开军队，放弃白来的职位。” 程玉儿气愤的说道： “犯事了直接让他们滚蛋了不就行了！” “塞进来的那些人的家族都是跟大皇子或二皇子有扯不清的关系的！三皇子和我都建议程将军别直接跟他们结下梁子，对付这种人不能用正当手段！” 程玉儿听着赵云泽的述说，眼帘垂了下来看着地板沉思着，怎么还和皇上的几个儿子都扯上关系了！ 朝堂上为了名利明争暗斗、尔虞我诈的人多去了，要不是因为祖父的事，多么想让哥哥辞官回家当个富家翁，自由自在的多好！ 赵云泽靠过来拍拍程玉儿的肩膀，安慰她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程将军就是怕家人为他担心，不想让你们知道罢了！” 第五十二章 披荆斩刺 马车缓缓的前行着，程玉儿跟赵云泽闲聊了一会儿，便安静的听着外面的树木被风吹得刷刷的声音。 此时空气突然安静了起来，两人相对二坐着，赵云泽在反复沉思着今天程玉儿带回来的信息，感觉疑点重重，然后说道： “我记得你刚才说这孙尚月脸上有一个特别明显的胎记！？那这人贩子图她什么了！？” 程玉儿突然想起今天孙尚瑾跟她说过的一番话，于是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说道： “哎呀！差点忘记告诉你了，孙尚月的胭脂不是她自己去烟雨轩买的！是孙尚瑾，也就是她妹妹买给她的！” 赵云泽拍着手说道： “原来是这样！这下就说得通了！人贩子刚开始看上的是孙尚瑾，而阴差阳错的抓了孙尚月！但是问题来了！两人差别那么大，抓人的人怎么会弄错！？” “先不想那么多了，现在知道这烟雨阁有问题！待明天我师父来信后就把烟雨阁的老板抓起来审问！” ………… 次日，芙蓉楼的雅间内，赵瑜一边品着茶一边悠悠的说道： “自从你接了这大理寺的破差事后，我都好长一段时间没见你了。到你府上去找你，就说你在大理寺，去了大理寺又说你到外头去查案了！我这要见上你一面可真难！” 赵云泽浅笑着说道： “这皇命难为啊！” 赵瑜狐疑的看着他说道： “听远山说你整日跟程将军家的妹子在一起查案，怎么？看上人家了！？” 赵云泽嘴角微微上扬的微笑着，自顾自的沉浸在回忆跟程玉儿一起查案的喜悦中。 赵瑜见状，伸手过去点着他的脑袋，坏笑着问道： “你当初不是喜欢小姨母家里的一个小丫头的吗！？我记得你出征前还被那个小丫头摆了一道，阴差阳错的找了个极品过来！哈哈哈哈哈……！” 赵云泽给了他一个白眼，继续悠然地品着茶，浅笑着回忆着往事。 赵瑜更加好奇了问道： “林府那丫头长得这么标志，最重要的是还那么的有趣，你居然放弃了！？没道理呀！告诉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难道那丫头嫁人了！” 赵云泽不耐烦的说道： “让你啰嗦！就不告诉你！” “哼！！！一会儿我自己去问远海！” ……… 两人喝着茶闲聊着前尘往事，赵瑜眼里放光的看着赵云泽说道： “怪不得！我就说嘛！小姨母对待下人最严苛的了，那些林府里的下人，每个都被调教得唯唯诺诺的，那样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这么一个率真可爱的小丫头！原来这丫头是程将军的妹妹呀！” 赵瑜像话唠一样八卦着赵云泽的感情问题，继续兴致勃勃的问道： “那你后来是怎么发现她就是程将军的妹妹的！？” 赵云泽不以为然的喝着茶，突然严肃起来问道： “前些儿在京城郊外外遇刺一事，你没有禀报皇上吗？” 赵瑜瞬间没了兴致，在空中摆了摆手说道： “干嘛又提起这事儿，怪晦气的！这事必定是我大哥干的！也只有他才会干出那么狠毒的事，我没有证据，把事情禀报给皇上也只会徒增我母妃的烦恼，要是母妃知道了，定会受到惊吓，我如今也长大了，不想她再为我操心了！” “贵妃给你定的廖国公家的嫡长女，见过了了吗？品貌如何？” 赵瑜毫无表情的说道： “品貌怎么都无所谓，就如皇祖母所说，我既然生在皇家，天生贵命，就要为所享受的荣华富贵付出应有的代价！也不算妥协，这是我点了头的。廖国公的几个儿子，个个都是有出息的！是政治联姻的上上之选！” 赵云泽有些同情的看着他说道： “那成亲的日子定好了没？” “下月初三！” 赵云泽有些惊讶的看着赵瑜说道： “这么快！？这距离下月初三可是没几天了！嫁娶的东西来得及准备了吗？” “这些母妃早就在前几年就准备好了！” 赵云泽继续追问道： “你不是说喜欢上了那个救了你性命的姑娘的吗？不是说已经告诉了她你的住处了吗，她没有去府上找你！？” 赵瑜回想起当日的情景，她坐在马背上准备离去时，盘起的头发突然洒落在肩膀被风吹散的情景，犹如堕入凡尘的仙女，她回眸看着他的时候眼神清澈明朗，在这世间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如她这般倾国倾城的女子。 是啊！都过了这么久了，自从那一别后再也没见过面了！也许是无缘吧！如今我这形势，危机重重，何必去招惹她，把她也拉入到这混局中呢！那样脱俗的女子，不应该束缚在这混浊的皇家争斗中，于是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 “算了！咱们现在这形势你又不是不清楚，都不知道以后怎么样呢！如果我败了，最多就一死，何必连累无辜的人！” 赵云泽眼神坚定的看着赵瑜说道： “你真的决定走那一条路了？开了的弓可就回不了头了！” 赵瑜回应他的眼神，坚定的说道： “我一直以来都忍让避开他们两人的锋芒，我不跟他们争不跟他们不抢，结果他们还是不放心！他们这是摆明了要我死了才安心！既然这样，我何必要做那个待宰的羔羊呢！？” 赵瑜接着狠狠的说道： “我！要！做！那！个！吃！羊！的！狼！！！” 赵云泽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了闪过一丝激动，看着赵瑜坚定的说道： “我早就说了！你比他们两都合适那个位置！就算你不争不抢，他们两哪个继了位，咱们兄弟两都不好过！” 赵瑜表情严肃的看着窗外道： “你说得对！咱们俩从小到大在京城混有受过谁的气的！也就这几年，收敛锋芒顾及这顾及那的忍气吞声的过着！照咱俩这性格，日后若是他们两哪一个继位了，定是受不了这窝囊气！” 赵云泽露出坚定的眼神说道： “既然你下定决心了，我定会为你披荆斩刺！万一真的有那一天，有我去陪你也不至于在黄泉下那么寂寞！” 赵瑜缓缓的走到窗前，看着这人来人往的街道，伸手去把窗户开到最大，让窗外的风把脑袋吹得保持最清醒的状态，笔直的站着挺直腰杆，眼神空洞的注视着前方，就在遇刺那天起，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注定是要被挑起…… 第五十三章 蛊毒 八月初九这天，秋高气爽。当清晨的第一束阳光挥洒在将军府的院落之间时，程玉儿就已经起来到自家的书楼去翻越书籍，查阅了半天也没找到关于迷香的记载。 她失望的走出书楼，沿着九曲桥直往荷塘的方向走去，秋日的阳光温馨恬静，秋风和煦轻柔，蓝天白云飘逸悠扬。 只见秋雨在远处迎面跑来，看见程玉儿后，兴奋的往这边用力的招手大声叫道： “小姐！小姐！府里来贵客了！” 过了片刻，秋雨跑到了程玉儿面前一边喘着大气一边说道： “小……小……姐……府里……” “唉！听你说话得急死人，你先歇一歇，待缓过气来再说！” 秋雨喘了片刻，终于平静过来说道： “小姐，府里来贵客了！” 程玉儿疑惑的问道： “来贵客了找我做什么？不是应该找老祖宗或者我爹吗！？” “不是的，是沛县的陈师父来了！” 程玉儿听到自己的师父来，高兴得连忙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说： “快！快去玉笙居请我哥过来！” “小姐上午在书楼的时候，将军就跟陈师父见过面了，方才孙副将来找将军，说军中出了点问题要将军去处理，出去前让我过来叫你过去！” 程玉儿抱怨的说道： “哎呀！师父来了怎么不早通知我！” “陈师父说你一大早过去书楼，肯定是要查找重要的东西，让我先不要打扰你！他说这么多年没见将军了，正好也有很多话要跟将军说！” 程玉儿飞快的跑到前院的议事厅，刚进门就看见她的师父陈道义正独自坐在议事厅悠闲的喝着茶！ 陈道义面骨显瘦，下巴留着半寸长的胡子，头发冠起，一身蓝衣长衫，这身打扮，颇有几分道骨仙风，像极了那些德高望重的道士。 程玉儿连忙上前跪下来行礼说道： “玉儿拜见师父！” 陈道义见状连忙拉她起来说道： “快快起来！快坐下跟我这个老头子说说话儿！” 程玉儿笑盈盈的站起来，走到陈道义的对面坐下，接过丫头奉茶上的茶，低下头缓缓的喝了一小口，放下说道： “师父怎么亲自赶来京都城了！？” 陈道义从袖子里拿出当初程玉儿寄出的胭脂盒，轻轻的放在桌子上说道： “我刚从外头云游回来就收到了你的来信，我就立马检查了胭脂里的配方成份！” 程玉儿急迫的问道： “胭脂里是不是真的添加了特制迷香！？我找了京城数一数二的名医，也翻遍了医书，查阅偏方，都找不出里面有任何迷香的痕迹！” 陈道义拿起胭脂盒，微笑着说道： “你们用普通的方法，把它当药理来分析肯定是查不出端倪来的，这里面根本就没存在什么迷香之类的东西！” 程玉儿听到这里犹如给她当头一棒一样难受，难道这么多天的努力查案的结果都要白费了吗！？ 程玉儿不解的问道： “如果胭脂里没有迷香，那么为什么失踪的少女都有一个这样的胭脂盒！？我敢肯定，这少女失踪肯定是跟烟雨阁的闫老板有关！” 陈道义浅笑的说道： “你来京城这些年，怎么还没改掉这急躁的脾气呀！不过你推断得没错！这胭脂盒里的东西确实有问题！” 程玉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 “师父您就先别急着教训徒儿了！徒儿现在正等着您给我解说呢！” 陈道义缓缓的打开胭脂盒，说道： “这胭脂盒确实没有迷香g，但是这胭脂被人下了蛊，涂上这胭脂后不出三个时辰，蛊毒就会在毫无知觉中通过皮肤慢慢渗入到血液里，于是这个人就会中了蛊毒！” 程玉儿惊讶的问道： “中毒了会怎么样！？” “中毒了的人刚开始跟平常人没什么差别！但是三天内如果没有服用解要就会慢慢的失去记忆！并且性格暴躁癫狂！” 程玉儿更加疑惑了道： “那烟雨阁给这些姑娘下毒的动机是什么！？” “当然是为了方便拐卖！” “师父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你是说给她们下毒是为了方便拐卖，不合理呀！” “你刚开始不是推断这里面用了迷香吗！？其实这里面的蛊毒还有一个厉害之处，下蛊的人可以用一种特殊的埙声，让中了蛊毒的人在癫狂之前听到埙声后变成傀儡，在不知不觉中跟着下蛊的人走！” 听到这里，程玉儿只觉得背后一阵阵的凉意！这世间居然还有这种让人磨骨悚然的蛊毒！ 那些可怜的姑娘到底被弄到哪里去了！？汉征内的大小的青楼都翻遍了，也没见她们的踪影！得赶紧去把烟云阁端了！ 安排好陈道义的住处后，程玉儿换上男装，快马加鞭的赶到定北王府去。 到了王府二门外，程玉儿心里忍不住感叹道，这定北王府王爷不愧是皇上的胞弟！这王府建得相当的气派非凡！ 门卫听说是要找世子的有急事的，便赶紧去通报，赵云泽有些惊讶的听着门卫禀报。然后挥挥手说道： “你先出去让她等等，说我马上就出来！” 认识这么久以来，这小丫头可是第一次主动的来找他，平时都是他死皮赖脸的找借口到将军府去见她的！ 于是连忙跑到面前自恋的照着镜子，然后转过身来把脸靠近远海，认真的问道： “本公子今天帅不帅！？” 远海内心强忍着笑，表情严肃并且简单利落的回答： “帅！” 赵云泽满意的转过身，看着木讷的站在另一边的远山问道： “远山你觉得呢！？” “帅！” “那你觉得我能否当这京城第一美男子！？” 远山把他认识的京城的帅哥，都在脑袋里认真的过滤了一番，正想说话，赵云泽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道： “这还用得着想这么久吗！？” 远山经过一番思考后，认真的回答说道： “回世子爷！小的觉得骠骑将军程子瑞才是这京城第一美男！” 赵云泽邪笑的看着远山，放慢语速轻声的说道： “滚！出！去！” 远山立马躺下，一圈一圈的往门口滚出去！ 远海见状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心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我的傻弟弟啊！唉！没眼看！简直是没眼看！真是傻得没药救了！ 赵云泽今天心情好极了！精心装扮了一番，再三确认帅得不能再帅了，便亲自出门去迎接程玉儿。 第五十四章 弱势群体? 虽然现在已经入秋，但是正午的太阳还是辣得厉害，几朵白云高高悬挂在晴空万里的蓝天上，与太阳相伴。 程玉儿被这正午的太阳晒得头晕炫目的，心里骂着，这可恶的赵云泽怎么还不出来！到底在搞什么鬼！再不出来我可真要被晒成咸鱼了！ 就在这时，赵云泽满脸春光的从王府的二门里走了出来，笑脸相迎的看着程玉儿说道： “玉儿久等了吧！？” 程玉儿看见他这身打扮，忍不住“噗”的笑了出来！金丝纹绣边的蓝色绸缎长衫过于华丽，麒麟纹缎带束腰，右手带着镶金玉扳指，就连冠发用的玉冠和簪子都是玉镶金！ 多得了他这张英俊贵气的脸蛋，给他抵挡去了不少俗气！若是换成稍微相貌逊色的人，定会像极了暴发户家的傻儿子！ 程玉儿被他这身打扮逗得乐开了花！什么气都被驱散得烟消云散了，强忍着笑给了他一个白眼说道： “可不是！等得可久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辰了，又饿又晒的！” 赵云泽倍感歉意地说道：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以后都让我等你！” 程玉儿再次给了他一个白眼，看着他这身亮瞎眼的打扮，内心早已狂笑了几百遍，强忍着笑说道： “好吧！原谅你就是了！” 赵云泽看着额间头发有些凌乱的程玉儿，说道： “你这么急着亲自赶过来，可是你师父来信了？” 程玉儿沉下脸来缓缓的说道： “胭脂里的玄机没我们想得那么简单，我师父亲自从沛县赶来京城了！” 赵云泽颇为意外道： “哦！？你师父来了！？那改天我去你们府上拜访一下他老人家！” “我师父他老人家最烦见一些不相关的人了，特别是你们这种权贵人家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 赵云泽感觉一口气被堵在喉咙一样，抗议说道： “我哪里是不相关的人了！咱俩什么关系你师父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你得好好向你师父介绍我才行！” 程玉儿立马摆手止住他说道： “别！千万别乱说话！我可还没议亲的呢！别坏我名声了！我跟你可没半个铜钱的关系！” 赵云泽微笑着说： “那撇开咱俩的关系先不讨论。” 程玉儿眉梢竖起打断他说道： “咱俩没关系！” 赵云泽再次抗议故作委屈的说道： “好好好！咱们先不说那个！咱们来说说你师父，他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些官二代有偏见！你师父这是歧视！赤裸裸的歧视！我们才是弱势群体，从小就被大家暗地里贴上养尊处优、纨绔子弟等不良的标签，我们得受多大的委屈呀！你说是不是更应该得到江湖人士的关爱的吗！？” 程玉儿斜着眼睛看着他说道： “感情你这王世子当得够委屈的呀！” “可不是！你得好好跟你师父说说，他歧视我是不对的！” 程玉儿看着这跟平日判若两人的赵云泽，伸手过去摸了一下他的额头说道： “体温正常！没发烧呀！” 赵云泽拍开她的手说道： “本公子正常得可以打死十头牛！” “既然没病，那就请这位壮汉找个舒适的地方，让本姑娘给你好好的分析胭脂其中的奥秘吧！！” 话音刚落肚子突然就“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程玉儿连忙捂住肚子说道： “都怪你！我的肚子饿得都在抗议了！” 赵云泽笑着说道： “走吧！去万丈楼，听说那里来了很多新鲜的海产菜品，咱们去尝尝鲜吧！我请客！” 程玉儿听说有新鲜的海鲜，馋得直咽口水，笑着说道： “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走吧！” 这会儿刚好是午饭时间，既然是赵云泽请客，那就得好好的宰他一顿才能解气！ 京都城的位置处在汉征的内陆，万丈楼这个月重整菜单，居然有各种海虾和海鱼等海鲜之类的特色菜，想必是花了重金通过用冰镇技术来保鲜着，然后从沿海地区运送过来的！ 程玉儿看着这变着花样般的菜单，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于是把海产类的特色菜都点了一遍！ 闲聊了片刻，流水般的海鲜菜品：清蒸海蟹，爆炒鱿鱼，三鲜海参汤，蒜香大龙虾，香橙鱼翅煲，鲍鱼汤汁炒饭……等等十几个菜，被十几个店小二排着队一个一个的端进来。店小二们全程微笑的露出八颗白花花的大牙齿，服务周到得无法挑剔！ 赵云泽看着这流水般的菜品，被整齐有序的摆在大圆桌上，再看着看已经在大口大口的吃得连自己都忘记是谁的程玉儿，他嘴角微微上扬，故作心疼的抱怨说道： “被你这么狠的宰了一顿，我这个月都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程玉儿一边吃一边斜着眼睛看着他，不以为然的说道： “少跟我哭穷！撇开你定北王世子的身份，一看你今天这身滑稽打扮，土豪金这三个字已经铁铮铮的刻在了你脸上了！” 赵云泽缓缓的低下头来，认真的重新审视一番自己今天特意挑选的衣服，再下意识的看看左右两旁，探头过去看着程玉儿，疑惑的问道： “果真很俗气！？” 程玉儿停下手中的筷子，坏笑的说道： “要听真话！？” 赵云泽连忙止住她说道： “别！你还是别说了！看你笑成这样，定吐不出什么好话出来！” 说完后便转身扯开嗓子大声吩咐道： “远海！马上给本公回去王府取一套本公子平日里常穿的衣服来！” 万丈楼虽然属于贵公子们娱乐消遣的场所，但是这样名贵的菜品，光一个菜就够付小二一年的工钱了，一般贵公子来店里也就点一两个这种名贵的菜，然后再搭配其他常见的普通菜品。 今天可是遇到贵客了，给店里消费了十几个这样名贵的菜品！当然得派出全店最得力的店小二来招待两位贵客！店小二不负众望的使出浑身解数来伺候二人用餐！ 程玉儿见状笑着跟店小二说道： “差不多就行了啊！先把你们的八颗牙齿合上，十几个人咧着嘴看着我吃，我吃不下！” “好嘞！” 赵云泽接着吩咐道： “先出去候着！” “好嘞！您慢用！” …… 第五十五章 触动心弦 饭饱过后，两人喝着茶聊着多日以来困扰着大理寺的少女失踪案情，赵云泽听完程玉儿的一番话后惊讶的说道： “这世间竟然真存在利用下蛊来控制人意志的阴狠招数！？” “嗯！我当时听师父说的时候也吓了一跳！中蛊后如果没及时服下解药，中了蛊毒的人还会面临失忆和每日癫狂发作的痛苦！” 赵云泽缓缓的走到窗前，站在高楼上看着这一望无际的碧海蓝天，胸口闷着的一口气慢慢的舒展开来道： “可怕的不是蛊毒，而是人心！在这世间总会有一些贪婪的人，用尽一切阴狠的招数来伤害一些无辜的人，来满足自己的欲望。道德早已不能约束他们膨胀的欲望，律法更是无法限制他们扭曲的人心！” 程玉儿注视着赵云泽的背影，心中微微一动，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的话总会在不经意间触动着她的心弦！ 其实在她的心中，赵云泽的形象早已经不是十来岁时她认为的模样！ 眼前的这个人，总是表现出一副纨绔子弟玩世不恭的样子，其实他内心善良正直，面对世间的阴险狡诈，他也会像自己一样愤怒！爱抱打不平。所有的偏见都在相处的这段时间里被化解得烟消云散！ 赵云泽对她的心思她不是不懂，但是对于皇家或者皇家宗室的人，她的潜意识里就是抗拒的。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母亲是南疆人，受到母亲的影响，将来嫁的人必须也只能娶她一个人！ 也或许是因为从小就看见父亲对母亲的痴情，受家庭因素的影响，皇家男子妻妾成群的制度让她觉得作呕至极！ 她心目中的婚姻对象应该是家庭简单，丈夫性格温和，不要到朝堂上去争名夺利，聪明而不露锋芒。 最重要的是得如她父亲这样，没有妻妾通房，家境最好不是京城的权贵望族，那样的世家大族是非最多不过了，平平淡淡就好！公公大智若愚，婆婆平易近人。 此时赵云泽突然转过身来，正好看见程玉儿慌忙的把目光从自己的身上转移开，故作打量桌子上的茶具。赵云泽早已把她这可爱的小动作全收入了眼中，微笑着缓步走过去道： “玉儿你先回家！我得回去大理寺好好研究一下怎么包围烟雨阁！这烟雨阁一定会藏着外人不知的地道密室之类的暗道！我们得做好万全的准备！今晚就行动！” 程玉儿猛的抬起头看着他，然后摇摇头，坚定的说道： “我不回去，我要跟你一起去烟雨阁！” 赵云泽看着她坚定的眼神，不愿让她扫兴，便耐心分析道： “烟雨阁背后的势力是谁、有多大我们还毫无头绪，更不知道这个组织暗地里到底藏了多少高手。除了知道他们擅长用蛊毒控制人的意志，和烟雨阁有个闫掌柜管事之外，敌方的一切我们都一概不知！一会儿在烟雨阁定少不了打斗冲突……” 程玉儿连忙打断他的话道： “我知道！这么多天来我们都是一同去处理少女失踪案的事情，关键时刻我怎么可以退缩！” 就算一会儿行动顺利的抓到了闫掌柜，但在没有揪出拐卖少女案情背后的势力之前，若玉儿暴露被敌人盯上了，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事后必会遭到暗中报复！他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一切的“暗箭”有他挡着就够了！ 赵云泽不忍心拒绝她的请求，但是又怕她日后会遇到危险，内心的矛盾相互撞击了一番，还是下定决心让她远离危险道： “你听我说，我们在明，敌人在暗，我知道你的功夫了得，但是此次任务非同小可！烟雨阁不过只用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迅速的开遍了汉征的大江南北，背后势力庞大得让人后怕！这样庞大的组织肯定养着不少武功高强的杀手！！若你去了万一有个好歹，叫我怎么办……” 赵云泽立马顿住后头要说的“哪怕是伤到了一根头发丝我都会心疼得不得了！” 于是连忙改口说道： “你去了万一你有个好歹，你叫我怎么跟程将军交待，我可是跟他保证过，保护你的安全的！” “可是……” 程玉儿还想为自己争取一下，但是马上就被赵云泽打住后头的话。 “我不想你受到任何伤害！你在旁边我无法专心的去对付他们！” 程玉儿内心的那根弦再次被拨乱，明明是一句很温暖的话，却被他这样说出来，分明就是想直接断了她要去烟雨阁的念想！ 赵云泽见她沉默不语，心想是不是方才自己说话语的气太重了！？让她伤心了！？于是连忙解释道： “你别多想，我不是嫌弃你的意思！目前很肯定的是，还有很多姑娘中了蛊毒，但没来得及被埙声催眠带走的！如果闫掌柜被我们抓了，以解药来威胁跟我们交换条件，我们就再次成了被动的一方了！在这关键的时刻你身负重任，你得配合陈师父尽快把解药研究出来！” “这跟确实是跟普通的中毒不一样，不是翻阅书籍就能找到与之相生相克的解药的！” “所以蛊毒的解药就需要你去费心了！这可是最重要的环节！你总不能在还没把解药研究出来就冲到前方去牺牲了吧！！！” “呸呸呸！我才不会那么容易就挂了呢！再说了，就算我真的遭遇不测！也没什么影响！不还有我师父吗！！！我也就是打打下手的用处，没我解药照样能研究出来！” “哪能没有影响，影响可大了！” 程玉儿斜着眼睛看着他，等着他继续编下去。 赵云泽坐下来往前诺了诺凳子，让自己靠近程玉儿一些道： “你都说了，你师父最不待见我这种不相关的纨绔子弟，要是你真遭遇不测了，你师父肯定会怪罪于我！！！我上门去求药岂不是直接被扫地出门了！” “好吧！我不去了！” “今晚不准偷偷跑去！” “放心！我说话哪有不算数的！” 第五十六章 宵禁 皇上下令，为了迎接下月初三三皇子瑜王大婚，京都城从今日起到下午初三为止，每晚子时到三更，全城宵禁！ 大皇子穆王府书房内东西被大皇子砸得一片狼藉！ 下方两侧坐着的都是大皇子的心腹谋士，众人被吓得不敢出声！ 打砸一通发泄完后，桌子上已经没有东西可往下扔了，看到边上西畴铖王让人送来的碧墨砚，想也不想就随手拿起再次往前扔出去，大声骂道： “当初是谁跟我说老三无心政事，豪无威胁的！看看人家这成亲的阵势！父皇亲自下令宵禁大半个月！都惊动了整个京都城了！我还是长子！何曾有受过这样的待遇！” 这时昌易伯爵府的世子陈长俊站起来辑手行礼说道： “表哥，这件事不必介怀！今天下午父亲进宫看望姑母的时候，听姑母谈极皇上，说是因为皇上年纪大了，皇家已经很久没有喜事了，才一高兴就发下的命令！平时待他跟其他皇子也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怎么没有不同之处！历来皇家的规定，皇子都是成了亲才能来封王府的！他倒好，父皇屡屡为他打破常规，不尊祖训，早几年前就给他封了王赐了瑜王府！说到底，还是父皇偏心！” 赵穆边说边把拳头握得紧紧的，最后重重的一拳打落在桌子上！两侧的谋士都低着头，大气不好出，生怕这个时候一个不小心惹怒大皇子，给自己带来无名之灾！ 中秋即将来临之际，这京都城的白天也越来越短了，才刚到酉时，太阳已经不见了踪影，瑜王府壁华庭的偏殿内，赵云泽正休闲的喝着小酒，吃着瑜王府丫头们一个个端上来的菜品！ 赵瑜在一旁看着吃的津津有味的赵云泽，也示意丫头给他满上一杯酒，端起酒杯小酌了一口，笑着数落他道： “你这小子，一来我这里就去我后院树下挖酒喝！都快把我几年前埋在地下的酒都喝光了！早知道不让你知道后院有酒了！” 赵云泽不以为然的笑着说道： “当年你被封王被赐于府邸的时候，皇上顺带赏赐了你这么多美酒！你当时可是说了要送一半给我的！当时我就说了，先放你家存着日后再来取的！” “你挖你那一半也就算了，你倒是把我那一半也快挖完了！这喝酒也就算了，还特意跑去我家厨房点菜，这点菜也就算了，你看看你都吩咐厨房做的什么菜！很多材料我不吃的我们府上都没有，害得厨房的管事慌忙的出外面购买，这大下午的，上哪里买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厨房的管事都快要为难死了！” 赵云泽端着酒杯放在嘴边，斜着眼睛看着他道： “有那么夸张么！” 赵瑜指着桌上的菜品，一个个的点出来说道： “你自己看看，珍八粥，三鲜汤，红烧鹅掌，你这鹅掌，鹅掌还得给你找灰饿不要白鹅！还有这红烧鲈鱼和猪肚顿墨鱼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你跟我一样从来不吃内脏的，你比我嘴巴还刁，鱼腥味的都不吃！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口味了！” 赵云泽微笑不语，想起了那个贪吃的小丫头！每次一起出去办案，吃饭的时候都得她点菜，每个菜都得是她爱吃的！ 记得有一次她点的全是鱼，害他一口都没吃，就在一旁看着她津津有味的吃着，而自己光喝酒。 还一次，这小丫头知道我的禁忌之后，故意点了各种爆炒内脏，爆炒猪腰，卤水肥肠，酸菜炒肥肠等。害他看到桌子上的猪大肠差点没吐出来！一连好几天看到肉都会想起猪大肠，害他白白吃了大半个月的素！ 这小丫头还扬言说，她以后就是要找一个跟她一样有共同爱好的夫君！首先，民以食为天！饮食方面口味一定要一致，这不是故意说给我听的么！ 感情我这大老爷们行军打仗的时候树皮都吃过！不就是吃个内脏吗！？哪有克服不了的！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饮食方面的喜好就这样慢慢的被这小丫头给带偏了！这不，吃着吃着，从刚开始的恶心，慢慢的变成喜欢了！ 当然，这肯定是不能告诉这皇家超级八卦第一号人物——赵瑜的！若是让他知道了。日后可是追问个没完没了了！于是转移话题道： “多亏了你下个月成亲。贵妃才有借口说动皇上对京都城实行宵禁令！这样的话我今晚的行动就方便多了！就算人偷偷逃跑了让也容易抓获！只是这样一来，大皇子和二皇子定会心生眼红！于你就更加的不利了！” 赵瑜慢慢收起刚刚跟赵云泽开玩笑的笑脸，整个人严肃带些一起愤怒说道： “我和他们暗地里早就势不两了！特别是我这大哥！从他派杀手来杀我的那天起，我们早就撕破脸了！只是顾及父皇，他最不想见到的就是兄弟相残！” “咱们不说他们了！省得你我都不开心！咱们说点开心的！我这少女失踪案情都查了一个多月了！一想到今晚就要要水落石出了！就兴奋得不得了！” 赵瑜不放心的叮嘱到： “小泽啊，虽说今晚的行动把握十足，但是到底这烟雨阁藏了多少高手，都是未知数！听程将军说过，你行军打仗老喜欢不要命似的往前冲，这次虽说不是打仗，可是你也得小心！记住哥的话，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往死里拼，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赵云泽眼神坚毅的看着赵瑜，坚定的说： “放心！不会有事的！我还要留着命等你封赏我的那天呢！” 子时宵禁时分，在宵禁之前，人们匆匆的赶回家去了。夜静得有些可怕，街上巡逻士兵的脚步声显得格外清晰。 子时过后，士兵们都不知不觉的犯困了。诡异的埙声从城东边上悠悠的响起！ 此时埋伏在烟雨阁的赵云泽突然想起程玉儿跟他说过案情中的蛊毒。这蛊毒还有个诡异的特点，就是用特制编排的埙声来诱拐失踪了的少女！ 难怪这些少女都是凭空消失了的一样！原来是趁夜深人静的时候吹起埙声，中了蛊毒的少女就会听到埙声的召唤，如梦游般神不知鬼不觉的跟着埙声走！ 赵云泽反应过来，低声说道： “不好！城东那边估计要出事了！远海！” “在！” “你带着众人在这里埋伏着，苍蝇都别让一个飞出来！远山跟我到城东去！” “遵命！属下定不辱使命！” 第五十七章 诡异之埙(一) 入秋了的京都城本来就有些凉，夜里更是舔增了不少寒意，悠悠的埙声透过黑夜的秋风，显得格外的诡异！ 此时是京都城内的宵禁时间，埙声应该是从某个屋檐内传出来的。 赵云泽与随从远山一前一后，从屋顶上如闪电般飞驰而过。两人沿着屋檐顺着埙声，施展着熟练的轻功快速的前行着。 到了东城一处的高楼屋顶上，两人停住了脚步，赵云泽认真的辨别着埙声传出来的方向，确定好是前方一栋二层楼阁处传出来的，楼阁表面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客栈。 赵云泽盯着前方埙声的方向思考了片刻，想不到这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客栈，居然是这些贼人的另一个作案窝点！于是轻轻一跃，再次施展轻功往前方二层客栈的屋顶飞去。 两人轻轻的落在了屋顶上，赵云泽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屏住呼吸，把楼阁屋顶的一片瓦片轻轻的揭开，看见一玄衣男子正坐在窗口，吹着一个深褐色雕刻着蛇纹的埙。 埙上的蛇纹在玄衣男子手指跳动的音律上若隐若现，让人看着格外的不舒服！ 原来这诡异的声音是这家伙吹出来的！就在这时子玄衣男子的门被轻轻的打开，进来了一个随从样子打扮的蓝衣男子。 玄衣男子见到蓝衣男子后，停下了吹埙的动作，缓缓的把埙放下，蓝衣男子进来后走到玄衣男子面前，弯腰辑手行礼道： “先生，今天的人蛇都集齐了！” “嗯！今天晚上开始宵禁，这批人蛇暂时不能转移了，今天就留在这里的密室里关着。一会儿你在密室点上迷香，让她们都昏睡下去省得闹事。待天亮后马上转移！过几天待这批人蛇集齐了得马上送出去了！” “是！” 两人说完后一同出了客房。赵云泽和远山立马翻身跳下二楼的走廊，屏住气息，远远的随尾跟着两人。 赵云泽和远山直接跟着两男子下了楼，到了一楼的另一个房间门口，两男子回头观察了一下周围，赵云泽立马拉着远山躲在柱子后面，两名男子见没人跟来直接推门进去房内，蓝衣男子谨慎的再次看了一下周围便把门带上。 赵云泽把声音压到最低，吩咐远山说道： “你在这里给我把风，我都前面去探查情况！” “公子！总觉得这客栈阴深深的！让属下去吧！” 远山平时看起来憨憨的，但是关键时刻对赵云泽绝对是忠心耿耿的，恨不得所有冒险的事情都代替赵云泽去做了。 “你不够细心！这客栈有多少高手我们还不清楚，我怕你打草惊蛇了！你在这里给我把风最合适！” “是！” 赵云泽随后立马跑到两男子进入的房间门口处，放低身板轻快地从门口闪过，跑到一处窗户下方，听着里面的动静。 就在这时听到屋内传出大件物品移动的声音，赵云泽连忙半蹲的站起来，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在窗口处轻轻的扣了一个洞，把头靠近内心的观察着里面的动静。 就在赵云泽认真察视里面的时候，刚好看见室内一处密室的门被完全打开。 就在密室门被打开的时候，里面传来了一阵阵女子惊慌的哭声，听声音的数量，应该有三到四个女子被关在密室里。 方才的两名男子一前一后的进到密室内去，待两人都进去后，密室门缓缓的自动关上了。 密室门关上后，跟普通的客房没什么区别，一边靠墙的衣柜自动缓缓的挪回到原来的位置。 此时的程府，除了守夜的家丁，其余的人这个时候早已进入了梦乡。程府距离东城比较近，就在东城与南城的交界处。 由于今天接收的信息量太大，程玉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就在这时，隐隐约约的听见东城那边传来了一阵阵诡异的埙声。旋律诡异得让人瞬间觉得全身的汗毛立马竖起！ 这大半夜的，是谁在吹埙，这埙声的节奏总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程玉儿心中一惊，突然想起了白天的时候，师父跟自己说过的蛊毒。 心想，这会儿赵云泽他们估计都去了烟雨阁埋伏，万一东城那边真的有人在作案，那些姑娘该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她飞快的掀开被子，翻身坐了起来，正要大声喊今天值夜在偏房休息的小菊进来给她更衣。被子掀开坐起来后突然打了个冷颤，头脑立马清醒了过来！ 小菊历来都谨慎，现在都过了子时了，更何况现在是宵禁时间！就算她磨破了嘴皮，小菊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深夜出府的！ 于是她自行起床，缓缓的走到前面一处台面边，拿起火折子点燃了放在桌子上的油灯。 程玉儿走到衣柜前翻出一套夜行衣，换上后想了想，拿起笔留了张纸条：因夜闻东边有异常埙声响起，十万火急，得马上出去一趟，若看到我的留言，别担心！莫声张！我会很快回来！ 写好后想了想，便走到床边把被子铺好，然后把纸条放在被子上最显眼的地方，然后把蚊帐放下后便出门往将军府后院走去！ 到了后院，程玉儿看着高高的城墙傻了眼！她差点忘了！在这京都城，所有家宅的围墙中，她敢肯定，没有一家能比她家里的围墙要高的！ 前些儿很多姑娘无缘无故的失踪，爹为了防止她独自溜出去玩，就让人把家里的围墙加高了好几丈！没错！是好几丈！围墙的高度都快要比家的楼阁要高了！！！ 内心一万只野马在奔腾！！！都怪自己平日里偷懒！这关键的时刻恐怕就要掉链子了！轻功可是她的弱项！！！ 小时候总觉得练习轻功太辛苦了！没必要练得跟个武林高手似的！只要在打架的时候打不过能逃跑，和能翻墙溜出去玩就足够了！ 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有一堵如楼阁般高的围墙等着她去翻！ 就算她现在开始勤加练习，再给她半年的时间去修炼，她也修炼不到能翻这么高的墙的程度！ 若是想强行飞出去，估计飞到半空就会摔下来！当日在荷花池中游湖时，她强行使用轻功上岸，险些就掉到塘里吃塘泥了呢！ 这城墙可是比荷花池高多了！若摔下去，绝对是会比摔在荷塘里疼得多去了的！！！ 第五十八章 诡异之埙(二) 看着高高的城墙，程玉儿不由自主的双手抱着自己缩了缩，自言自语的说道： “嘁……！还是不能强来！我这么怕疼的人！万一摔下来骨折了，那岂不是得疼个十天半个月的！搞不好还要躺在床上半个月不能出门！况且现在大半夜的！若是摔下来骨折了走不动，没人发现我咋办！但是被人发现了又咋办！？” 程玉儿着急得来回走动跺着腿，突然想起了自家柴房那有一架高梯！ 于是立马转身脚飞速的往柴房方向跑去！经过厨房的后门的时候，两个值夜的家丁腰间挂着把大刀，手里提着灯笼结伴从走廊里有过！ 程玉儿赶紧躲进附近的一处隐蔽处，手用力的握着挂在腰间的玄月剑，大气不敢出，努力的屏住呼吸，待两人走远后才走出来，拍拍胸口长舒了一口气说道： “呼……！好险！差点就被发现了！在自己家里行走都要跟做贼似的！” 难怪那些被抓的姑娘当中都没有大户人家的小姐在里面！这大户人家处处都有家丁值夜，大门也有人守着！就算被下毒了，梦游的时候想出去都难！ 若是大户人家的姑娘中毒听到埙声的召唤，却出不了家门，岂不是在过了潜伏期后还得不到解药就会疯掉！人贩子的阴谋久而久之就会不攻而破！ 这人贩子还真是心思缜密得很！这都能想得到！难怪他们专挑平常人家的姑娘去下手！ 梯子是搬来了！可是这梯子也真够矮的！不管了！有个梯子好过空手腾空翻过去！ 程玉儿把梯子拿过去靠着围墙调，再三确定摆牢固了后，往后退了十步，做好起跑的姿势，调整好气息，往梯子方向以最快速度冲过去！ 借助梯子高度的力量，再加上自身的轻功，轻轻的一跃，直接跳到到梯子的最高处，接着一个翻身，一口气跳到了围墙最高处。 当落在城墙上时，程玉儿连忙展开双手让自己的身体尽量操持着平衡，待身体稳住后，站在围墙上认真的观察着地面上的路况。 幸好今天是十三，在朦胧的月光的照拂下，路况还算清晰可见。程玉儿刚开始站在这么高的围墙上也不觉得恐高，当一想到要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时，腿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淡定！淡定！这会儿可不能自己吓自己，上都上来了！反正原路返回去也是要跳，往门外走也是要跳！那就往外跳吧！ 经过内心的一番斗争后，程玉儿闭了闭眼睛，然后缓缓的睁开，提起丹田，用内力护体，施展轻功飞身往下跳。 落地的时候还算轻盈，不至于摔下去的那种，除了脚上有些麻外，其他一切都还好！！！ “好险！幸好本姑娘的护体内功练得还不错！要不然这大半夜的摔个身不遂去该怎么办！” 埙声的波动越来越诡异了，夹着半夜瑟瑟的寒风，真有一种毛骨肃然的感觉！像这样半夜独自跑出来还是第一次。看着人影都不多一个的街道，程玉儿只好硬着头皮告诉自己，这都是人吹出来的！！！ 程玉儿本来打算从屋顶飞过能更快些的，奈何实力有限！只能施展轻功加快速度在路上奔跑了！ 这一路上有不少士兵结伴巡逻，每每遇到他们都要远远的躲起来免得被发现！ 这时一个士兵说道： “是谁大半夜的在家里吹埙，吹得还难听死了！跟鬼哭狼嚎似的！咱们要不要过去叫停他们了！？” “这宵禁是不准人半夜在街上行走，倒是没有规定人家不能在家里吹埙，人家在家里娱乐消遣我们也不好过问！” “说的也是！” 刚到了东城街道埙声传出的附近，突然埙声就停了下来！ 这可是把程玉儿愁得不知道如何是好！这要是来早那么的一刻钟就完全不一样了！现在这里这么多房子该怎么找！！！我这单枪匹马的，不可能一个房子一个房子的来偷窥吧！ 就在程玉儿发愁的时候前方又一队巡逻兵走过，她连忙跑到前方的一栋类似客栈般的二层楼阁处，转身跑到门口的柱子边上躲了起来！ 待巡逻兵有过后她缓缓的舒了一口气道： “呼……！好险！差点就要去蹲大牢了！” 想想还是在原地不动为妙！观察清楚周围的环境再去找埙声的出处也不迟！ 就在她盘算着如何寻找吹埙人的时候，忽然听见客栈里面传来了一阵阵兵器激烈碰撞的声音！ 没错！有人在客栈里面打斗！这大半夜的，难道是小偷偷东西被客栈老板发现了，在抓贼！？ 爱看热闹的她真恨不得立马冲进去帮人家一起抓小偷！！！ 不过认真衡量了一下，这闲事还是不要管比较好！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吹埙的人！ “唉！身为习武之人，在这国泰民安的汉征，特别是京都城内，真是难得的一次行侠仗义的机会，就这样残忍的从本侠女的面前溜走了！” 一番自恋后，正要跨腿离开客栈，这时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急速的声音： “远山！你到我后面来，背对着我！这样我们都不用防着后面突如其来的袭击！” 程玉儿心中一颤，这不是赵云泽的声音吗！？他不是去了围堵烟雨阁了吗！？怎么他会在这里！？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进去帮他打架要紧！ 程玉儿拔出玄月剑，宝剑出鞘的那一瞬间，月光刚好照在毫无瑕疵的玄月剑上，剑身立马反射出耀眼的寒光。 程玉儿单手提着玄月剑跑到客栈的门口，抬起腿狠狠的一脚把门踹开！ 客栈的里面有个露天的天台，月光肆意的挥洒在天台上，借着月光，隐隐约约的能看清里面的一切，除了靠大门的那一侧，其他三面都有走廊围着，分布着各个客房。 想不到这小小的客栈里面还设计得如此的雅致！ 程玉儿踢开门时，看见一个玄衣男子和三个蓝衣男子，四人正围着赵云泽和远山打斗起来。 就在程玉儿踢门进来的那一刻，众人的目光均看向这边，程玉儿见状立马冲过去加入到打斗中去！ 赵云泽见状着急的说道： “不是不让你来的吗！？你怎么跑到东城这边来了！” “先解决眼前的人再慢慢跟你说！” 就在这时一个蓝衣男子提剑往程玉儿这边砍过来！ 与此同时，赵云泽立马提起长剑往程玉儿的左侧挡去，用力挡开突如袭来的长剑。“噔”的一声，两人的兵器立马碰撞出如闪电般的火花！ 第五十九章 诡异之埙(三) 程玉儿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给恼火了道： “欺负我比他们俩个子小是不是！喵里个喵！老虎不发威当我病猫了！” 话音刚落便提起玄月剑直冲过去，一个飞身跃起，同时举起右手伸出长剑，运气丹田，再把内力转移到右手上，直辟向蓝衣男子，男子一个转身，伸出大弯刀挡住猛来的攻击！ 程玉儿再次运气丹田，把真气转移到左手上，右手挥剑，左手聚聚气，趁蓝衣男子专注对付她右手挥动的宝剑时，猝不防及的用力一掌打在蓝衣男子的右肩上，强大的内力直接把蓝衣男子振退了两步！ 随后蓝衣男子用手捂住右肩，“哗！”的吐了一口鲜血出来，蓝衣男子用手擦了掉嘴角的残血，恼怒的眼神直盯着程玉儿，狠狠的说道： “区区一个黄毛小子也想伤我！！！” 他话音刚落，没等他反应过来，程玉儿就已经凌空跃起，长剑直逼近蓝衣男子，同时做了个鬼脸道： “可偏偏就是我这黄毛小子伤了你！咋了！不服打我呀！” 随后两人进入混战，蓝衣男子被她打得步步后退。 程玉儿的到来，为赵云泽和远山两人分掉一个攻击的对象，他们二人对付另外三人，渐渐占了上风，不一会儿，赵云泽和远山几招之内就把两个蓝衣男子给解决了！ 接着二人合力对付方才吹埙的玄衣男子！从方才他们的楼阁上谈话和穿着中就知道，玄衣男子的地位均在几个蓝衣男子之上。现在看来武功也比几个蓝衣男子要厉害得多！ 程玉儿那边，较量中她再次占了上风，蓝衣男子被她步步紧逼，就在蓝衣男子退到走廊的阑珊处，已经是没路可退时，他一个转身，从衣袖间快速的甩出一枚飞镖。 程玉儿眼疾手快的腾空翻了一个筋斗，随后稳稳的落在地上，单膝跪在地上，一直手拳头紧握，撑在地上支撑着身体的重心，另一只手拿着宝剑插再地面上分担重量，抬起头看着前方的蓝衣男子，鄙夷的看着他，内心已经狂骂了几百遍：“卑鄙小人！！！” 此时蓝衣男子乘胜追击，提剑快速的往程玉儿这边辟过来！这蓝衣男子一看就是训练有序的杀手，每出一招都是招招致命！！！ 正在和玄衣男子打斗的赵云泽，眼角处扫到蓝衣男子的剑身正带着寒光挥向程玉儿。他慌忙一个转身腾空跃起，跳到程玉儿的面前，伸出长剑为她挡住了凶猛的攻击，问道： “没事吧！？” “没事！” 话音刚落，赵云泽使出连环幻影追风剑术，剑法连贯，变幻莫测，直逼蓝衣男子的要害，几招下来，蓝衣男子缓缓的摔在地上，血流一地，已经不能动弹了！ 程玉儿惊讶的看着躺在地上的蓝衣男子，一剑封喉！速度快得她还来不及看清楚赵云泽使出的招数，蓝衣男子就这样倒下了！ 赵云泽缓缓的走过去轻轻的把程玉儿拉起，笑着说道： “完了！看你这崇拜的小眼神！就算崇拜我也用不着跪那么久吧！” 程玉儿缓过神来，站起来拍拍蹲麻了的膝盖，给了他一个白眼道： “少臭美了！自恋狂魔！” 说完提剑就往玄衣男子那边冲过去！赵云泽跟着程玉儿后面赶了过来，三人合力几个回合就把玄衣男子逼退到墙角处，赵云泽喊道： “本公子早就知道方才在客栈里使用追踪召唤术的人就是你！快快束手就擒吧！不反抗也许还能保住你一命！” 玄衣男子鄙夷的看着众人道： “哼！休想！” 说完快速抽出挂着腰间的埙放到嘴边，缓缓的吹了起来！ 这时众人的头开始炫晕了起来，与此同时，四面八方的角落里冒出了各种毒蛇，彩色的毒蜈蚣，还有毒蝎子，都往三人这边快速的跑过来！三人惊慌得连忙提起剑挥像爬过来的毒物！ “啊……！” 程玉儿被吓得大叫了起来。 赵云泽快速的冲上前方。伸出左手把程玉儿护在自己的身后，退后两步安慰她说道： “别怕！有我在！” 接着警惕的观察着周围吩咐道： “这人不简单，居然还会召唤蛇虫毒蚁！这些东西都含有剧毒！要是被咬上一口恐怕要直接去见阎王了！躲在我身后别动！” 程玉儿颤抖的回答： “嗯！我不动！” 程玉儿自认天不怕地不怕的，唯有这种蛇虫之类的东西了是她的克星，就算是没毒的蛇，看着它们爬行的样子就觉得恶心，被吓得连忙躲在赵云泽的后面缩成一团，奈何后面也有不少的毒蛇往她这边爬来，她瞬间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慌忙中一时忘记了师父白天的时候从沛县带来给她的硫磺粉，这硫磺粉是特制过的，专治这种毒物！ 就在刚刚躲在赵云泽身后缓过一口气时，才想起自己身上就带有这些东西，于是慌忙的从袖口拿出一小包，赶紧打开用力甩向往这边冲来的毒物！ 咦！？为什么这些东西不怕硫磺，师父不是说无论多毒的毒蛇，都会怕这玩意的！ 听着这埙声，脑袋为什么总是痒痒的！晕乎乎的！有一种抓狂的感觉！于是她下意识的用手捂住双耳，让自己不去听这种魔音，就在她捂住耳朵听不见埙声的时候，周围的毒物却一起消失了！ 诡异的事是，为什么赵云泽和远山还在挥剑乱辟！！？到底是怎么了！？ 不对！？是这埙声有问题，没错！一定是埙声有问题！于是惊慌的大声喊道： “捂住耳朵！不要听他的埙声！这些都是幻觉！快！捂住耳朵！” 话音刚落！赵云泽也发现了其中的端倪，提起剑冲快速的跃起，挥剑辟向正在吹埙的玄衣男子！ “卑鄙！老子差点就着了你的幻音魔障！” 此时埙声瞬间停止，众人眼前的毒虫蛇蚁也跟着一同消失。 玄衣男子迅速的从袖口处撒出一个烟雾弹，空气中瞬间一片模糊，玄衣男子借着混乱，一个转身，腾空跃起，跳到客栈的门口出就要逃跑，远山用手挥着空气中的浓烟，提起长剑追了出去，同时大声喊道： “哪里跑！！！快快束手就擒！！！” 赵云泽转身指着关押少的客房道： “这间客房里面有个棕色的大衣柜，衣柜的左侧有个晾衣服的木架子是个密室的开关，往左边转动木架子，衣柜就会自动往右边挪开，密室就在衣柜的后面，里面关着若干个被召唤术召来的姑娘！你去把她们带出来！” 说完也不等程玉儿回答就提起宝剑冲了出去！ 第六十章诡异之埙(四) 程玉儿按照赵云泽的指示打开了密室的门。进到密室，发现地上躺着四个十五六岁左右的少女。 她小心翼翼的走到几个少女的面前，伸手放在她们的鼻子下方，松了一口气！还有气息！ 应该是被灌了迷魂药了！看样子应该要到明天早上才能醒来了。程玉儿看了一下四周，跑到屏风帘子前，右手拔出玄月剑，用力一挥，把帘子截腰斩了下来，左手顺手接住，拿着往几个少女躺着的地方走去，给她们盖上道： “天气凉了，这儿没有被子，你们将就一下吧！” 赵云泽和远山从屋顶上追着玄衣男子走了好几条街，玄衣男子的轻功快如闪电，赵云泽紧跟其后，远山已经被他们两人甩得远远的了！ 过了一段时间，玄衣男子体力透支，突然停下来叫道： “慢着！” 赵云泽警惕的看着玄衣男子，鄙夷的说： “怎么！？跑不过，这是打算要投降了！？” “看公子的打扮，非富即贵！方才我抓的几个女子，都是平常人家的姑娘，肯定是跟公子没有任何关系的，公子何必要对在下赶尽杀绝呢！？” “废话少说！快快束手就擒！” 话音刚落，赵云泽飞身跃起，提起宝剑就往玄衣男子这边挥了过来！ 玄衣男子不知何时从袖口拿出了一把短剑，用手扣住开关，短剑瞬间变成了一把长剑，朦胧的唔月光照在长剑上，露出了锋芒的寒光！ “既然你非要赶尽杀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两人都飞跃而起，在屋顶上打了起来，兵器碰撞出“噔噔”的声音，碰撞出如闪电般的火花，赵云泽要抓活口，所以每出一招都有所保留，打斗了十几个回合后，很快就引来了夜里巡逻的士兵。 领头的将领对着屋顶大喊： “现在是宵禁时间！是谁在屋顶上打斗！速速下来！” 两人不理会将领的呐喊，继续交战，玄衣男子眼看就要输了，用力一挥手中的长剑，“噔”的一声，赵云泽的宝剑被他的伸缩剑砍成了两段！ “居然能砍断老子的青龙剑！好剑！” 与此同时，赵云泽运气丹田，把内力集中运到右手上，借助内力把手中剩下的断剑往前一扔，断剑飞出去，插在了玄衣男子的左腿上，玄衣男子痛得“啊！”的一声，丹膝跪了下来！ 赵云泽施展轻功飞身跃起，跳到玄衣男子的面前，快速夺过他手中的伸缩剑，反手架在他的脖子上道：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玄衣男子叹了口气，闭上眼睛道： “成王败寇！要杀要剐听从尊便！” “谁说要杀你了！” 就在这时，下面的士兵将领不耐烦的骂道： “你俩是当老子透明的吗！？再不下来，老子一会儿让你……” 这时远山突然跳到将领面前，拿出令牌放到将领的面前，骂道： “叫什么叫！都给我闭嘴！” 将领看到令牌后，立马转变，嬉皮笑脸一副讨好的嘴脸说道： “原来是定北王府的……” 远山打断将领，指着他道： “好了！闭嘴！我们世子出来查案从来都是不喜欢张扬，今晚的事要是谁敢走漏风声……” “大人放心！你的明白！” 然后转身指着身后的士兵道： “今晚看见了什么！？” “回队长！小的什么也没看见！” 远山满意的道：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是！” 待众人离开，赵云泽单手提着玄衣男子，施展轻功飞身跳了下来！ 落地后把玄衣男子扔给远山道： “给他包扎止血，别让他死了！包扎好你直接带回去大理寺，关押在待审大牢里！” 远山恭敬的辑手行礼道： “是！” 又问道： “公子这是要回去客栈赵程小姐吗？” 赵云泽把手中的伸缩长剑收回，变成了一把短匕首的样子，伸出来用力的敲着远山的脑袋道： “刚刚还觉得你这小子处理事情有所进步了！这会儿又烦傻居然管起本公子的事来了！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远山被赵云泽敲的脑袋直冒金星，忙用手捂住脑袋说道： “小的知错了！小的马上走！” 说完马上拉着玄衣男子往大理寺的方向奔去！ 赵云泽看着远山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的摇摇头道： “我干嘛要带这傻子过来！！” 赵云泽想到程玉儿这会儿还一个人在客栈守着几个少女，于是加快速度赶回客栈去！ 程玉儿看见赵云泽一个人回来，急切的问道： “人抓到了没！？” 赵云泽故意沉着脸，表现出失望的样子，不断的叹着气。 把程玉儿急得继续追问道： “人跑了！？不应该呀！刚刚那人的武功底子也不怎么样，以你跟远山的身手，任何一个人要抓到他都是极容易的事！” 赵云泽看着着急得跟热窝里的蚂蚁一样的程玉儿，强忍着笑正要说话，程玉儿又在继续自我推断，惊讶的说道： “难道是远山出事了！？” 赵云泽用手轻轻的点了一下程玉儿的脑袋，说道： “人抓到了，我让远山押回去大理寺关着了！明天再审！你这么关心远山那个憨货做什么！！！也不问问我有没有受伤了！唉！伤心啊！” 程玉儿狐疑的看着他，再他身边他左右看了看，看着赵云泽憋得一脸痛苦的样子，于是自责了起来。自己在想什么呢，都什么时候了，他的表情都痛得像便秘间一样了，自己还怀疑他是装的！于是关切的问道： “伤到哪里了！？让我看看！刚好我师父给了我一瓶上好的金疮药！快坐下我给你包扎！” 赵云泽看到程玉儿为自己担心的样子，心里微微感动，道： “别着急！我没事！那样的三脚猫功夫，怎么可能伤的到我！我刚刚逗你玩的呢！” 程玉儿眉梢竖起，恼怒的用力一脚踢了过去骂道： “让你装！哼！” 说完边生气走了出去，跑到客栈的院子外，找了个地方气呼呼的坐了下来。 赵云泽追了出来，坐在她旁边，转过头，低声问道： “还生气！？” 程玉儿不理会他，背过去“哼！”的一声，继续继续恼怒着！ “诺！你看，我的脚都被你踢肿了！这会儿真的受伤了！”赵云泽说完便抬起自己的腿，聊起裤脚让她看。 “活该！” 第六十一章 小算盘 程玉儿气呼呼的坐在院子里，拿着树枝胡乱画着地板。赵云泽坐在程玉儿的身边，借着柔和的月光，偷偷看着她。 她虽穿了一身夜行衣，但简陋的衣服丝毫掩饰不住她如兰似芷的气质。一头靓丽的淡墨色青丝在夜风中微微飞舞，只用一根简单的碧玉簪子稍稍挽起乌黑的头发。薄如蝉翼的黑绸袖之下，露出一只纤纤素手，柔荑般的光洁美丽，冰雪肌肤，柔若无骨。 只见她侧脸轮廓柔和清晰，眉目如画，目若清泓，浅浅回眸，足以令人身心之一颤。 气鼓鼓的样子，更是像极了怒放中的蔷薇！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男儿装打扮的她，仍然是那么的好看！ 赵云泽被眼前人儿的姿容惊艳得失了心神，不由得想起了年少时与她相遇的总总往事。 他嘴角微微上扬，老天让我再次遇见你，还不算太迟，你还没嫁，我也还未娶！一切都还来得及！真好！ 就在这时，西南方向的天空中发出了三声烟火预报声，同时打破了两人的沉默。 赵云泽回过神来立马站了起来，说道： “看来烟雨阁那边，远海完成任务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说完后伸出右手，递给程玉儿，程玉儿顺着他的手，用力的站了起来，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转身看着关押少女客房的方向，指着前方说道： “里面的少女怎么办？里面四个人都被人下了蒙汗药！一时半会是醒不了了！” “放心，我这就放出信号，让远海派人过来处理！” 说完后走到客栈四合院的正中央，拿出信号炮，放在地上，点燃，立马向空中射出了三声炮响，三个响声分别放出了，红、黄、绿三中颜色的烟花。 这是赵云泽专用的暗号指示烟花，只有他最得力的手下亲信才知道！ 赵云泽放完暗号烟花后，微笑着对程玉儿说道： “这里没我们什么事了，一会儿远海就会带人过来处理的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程玉儿摆摆手，不以为然说道： “不用！我自己能回去！回去的路我熟悉得很！” 突然想起了自家院子里的高墙，一会儿翻墙还得借助他的肩膀作为起跳点，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安全回到家里。 于是眼睛一转，厚着脸皮改口说道： “不过，这大晚上的，你若是真的不放心我这个文弱的女孩子走夜路，非要送我，我也是会慷慨的给你送我回家的机会的！” 程玉儿的心里开始盘算起来！哈哈！这会儿定不能让他知道我打的小算盘！要不然知道我要踩他的肩膀，说不定这小气鬼就不肯送我回家了！ 遇事不要慌！在路上得好好想法子，就算是连骗带哄的，也得让他献出肩膀来给我踩！ 一路上，赵云泽慢悠悠的往程府走去！走在前头的程玉儿时不时的停下来，转过身来催促他道： “赵大公子！你能不能走快点！这要看就要到三更了！” “反正也没什么事了！慢慢走，一路看看这京都城的夜景多好！” “人都没一个！东西也没有！有什么好看的！快走！来不及了！” 赵云泽笑道： “你这么着急着回去，是担心被家人发现半夜偷跑出来吧！” “哼！还说要送我回去！一点诚意都没有！”程玉儿说完就故意施展轻功跑了起来。 赵云泽看她要生气了，也展开轻功，追了上去说道： “唉！你别生气，等等我！” 说完后加快脚步走了上去，伸手抱着程玉儿的腰间，另一只手，抓住程玉儿的一只手，让她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微笑着说道： “抓稳了！咱们要上屋顶了！” 程玉儿还没反应过来，脚步就腾空被赵云泽带起，借助旁边的几处石狮，几步就跳到了屋顶上。 程玉儿被吓得，哆嗦的说道： “慢……慢……慢着！干嘛要上屋顶！在街上走快点也是一样的！啊！………！！！” 还没等她说完，赵云泽抱着她一路飞跃，在街上的各个房子的屋顶上如闪电般前行着，程玉儿被他吓得，再也不敢说话，慌忙紧紧的抱紧赵云泽的脖子！眼睛禁闭着不看下面！ 想当年，她没有用心去练习轻功，懒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她恐高！像这样在屋顶上来去自如的奔跑，她是想都不敢想！一想到这样就怕得要命！以至于她才会练习了这半吊子的轻功，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最合适翻墙和奔跑！不对！应该是合适翻矮墙和打架打不过是用来逃跑！ 赵云泽看着紧张的抓着自己的程玉儿，自个儿偷偷的坏笑着，于是某人使坏！用尽力气，以最快的速度加速着！某个禁闭着眼睛的家伙更是死死的抓住他的脖子！ 心里嘀咕着： “好你个赵云泽！你这货绝对是故意的！！！” 不一会儿功夫，就到了程家正门的大门前。赵云泽抱着眼睛紧闭着的程玉儿，笑着说道： “到了！难道要我抱着你回程府？” 程玉儿赶紧睁开双眼，将军府几个气的大字，被两边高挂着的灯笼照着，显得格外气派非凡！ 程玉儿在心里嘀咕着，都来到这里了！就差那么的几步！干嘛不直接把我送到墙的那边去！真是的！！ 既然这样，还是得把他骗到后门去！于是立马转变成笑脸，邪笑着看着赵云泽说道： “世子既然都送我到这里了，也不差再多送多我一程，我家前门守备深严，走前门太明显了！我们还是走后门吧！我家后门那边的路况比较黑，万一遇到歹人对我不利怎么办！你得送送我！” 赵云泽斜着眼睛看着说得头头是道的程玉儿道： “你小时候可是连我都敢打的人！还会怕这些阿猫阿狗之类的小毛贼？” “怕！哪能不怕的！怕得不得了！再说了！我什么时候打过你了！哼！答应了别人的事得有诚意！” 程玉儿也不等赵云泽同意，拉着他就往自家后门走去！这小气鬼！小时候的事还记着！ 赵云泽半信半疑的看着她，心情愉悦的任由着她拉着自己往前走着！他心里正高兴的想着，真好！今天还可以跟她多呆一会儿！ 可是这会儿程玉儿正在低着头，一脸坏笑的盘算着自己的小算盘，嘿嘿！！！ 第六十二章 跳板 程玉儿连拖带拽的拉着赵云泽，沿着程家大宅的左边一直往前走着，眼看着就快到程家后门的时候，她眼睛咕噜一转，低着头邪笑着，偷偷的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过了片刻，抬起头看着赵云泽并且指着前方说道： “巷子的尽头就是我家后门了，你看周的城墙太高，把月光都挡住了！” 说完后便把头靠近赵云泽，故作神秘道： “告诉你一个秘密，一般人我可是打死都不会让他知道的！这可是关乎到我的声誉！” “哦！？你说！” “我特怕黑！你走前面给我探探路吧！” “这算哪门子秘密！？” “当然算！这可是连我父亲和哥哥都不知道的！”知道才怪！根本就没有这回事，某人正在心里高兴的脑补着下一句！ 赵云泽浅笑着摇摇头说： “真拿你没办法！！！” 赵云泽独自往前迈出几步走在前面，这时程玉儿运气丹田，奋力的往赵云泽的身后冲了过去，脚底用力，轻轻的跃起，随后一脚踩在赵云泽的肩膀上！用力狠狠的一蹬，借着他的肩膀作为跳板，快速的跳到了城墙上！ 赵云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看到她得意洋洋的站在城墙上！ 程玉儿站在高墙上得瑟的对着赵云泽说道： “赵公子！谢谢你的肩膀！” 只见赵云泽气不知打哪里出，跳跺着脚，指着她道： “臭丫头！别得瑟！你给我等着！！！” 赵云泽借着月光，只看见她迎面对着自己做了个鬼脸道： “你刚才不也是没经我同意，就把我提到屋顶上去了！哼！咱们扯平了！” 说完后，便转过身，纵身一跃，往自家后院跳了下去！ 赵云泽看着这气高志昂般的小丫头，就这样踩着自己的肩膀，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却怎么也气不起来。 不禁的笑着摇摇头，这小丫头是吃了豹子胆了么，连我也敢踩！也就是她敢来踩我！这丫头定是上天派来治我的！我居然还破天荒的被她的鬼话忽悠了无数次！ 赵云泽刚回到王府，才躺下没多久，还不到五更时分，大理寺传来消息，玄衣男子身中剧毒，死在了大理寺的大牢中，症状极其怪异。 于是他慌忙起来，轻轻的揉了揉疲惫的双眼，简单洗漱后就赶去了大理寺。 到了大理寺后，第一时间就去查看玄衣男子的死状，他紧盯着盖着白布的玄衣男子的尸体，严肃的问道： “怎么回事！？” 远山恭敬的辑手行礼，低着头禀报道： “他进来的时候，我亲自将他身上上下都搜了一遍，可以确定的是，他身上没有藏毒！而且全程都是我守着的，绝对没有外人接触过他，但是他还是平白无故的中毒身亡了！” 赵云泽把白布掀开，认真的观察了片刻，问道： “仵作怎么说！？” 远山眼睛看着白布，缓缓的摇摇头说道： “仵作只查出了他是中毒身亡，却查不出他是如何中的毒、中的什么毒！” 赵云泽皱着眉头，挥手示意远山把白布盖上，便在大殿内来来回回的走了快大半个时辰，突然想到了程玉儿的师父，准备离开赶去程府，于是停下来问远山道： “闫庆山现在怎么了？” “一切正常，就是口严得很，死咬着说自己就是主谋！” “你给我去牢房盯紧闫庆山！要是他也挂了，小心本公子把你的头发都剃光了，送你去龙华寺出家！” 远山连忙卖起乖来道： “嘿嘿！世子您就别吓唬小的了！小的还没娶媳妇呢！” “这不正好！反正你这么笨，娶了媳妇也会被媳妇欺负得死死的！” “嘿嘿！小的宁愿被媳妇欺负也不要出家。” “那就给爷好好的守着闫庆山！” “是！” 说完便离开大理寺，直奔将军府程家去！ 赵云泽走出大理寺大门的时候，天已经天蒙蒙亮，如今已经快到中秋，夜长日短，快到程家的时候，已经是辰时，这时天边露出了鱼白色的云彩，意味着新的一天已经来临！ 这时程家的奴卜们刚打开将军府的大门，拿着扫把打扫着从远处飘来的落叶。 赵云泽下了马，守门的家将一眼就认出了他，便热情的上前招呼，并且带他进去将军府的待客厅。 守门家将一边走一边问道： “世子可是来找我家将军的？若是找我们将军的，世子可能要等上片刻了，我们将军一大早就到林府教场，去选拔新训练的武将了！” “无妨！本公子不是来找程将军的，本公子是来找你们家小姐的！” 守门家将听了后，为难的挠着头，吞吞吐吐的说道： “我家小姐她……我家小姐她……小姐她……” 赵云泽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忙站了起来，一只手拍在守门家将的肩膀上，急忙的问道： “你家小姐怎么了！” “没！我家小姐没事！好着呢！” “那你干嘛要做出一副便秘脸的样子！” “我家小姐今天一大早，就派了听雨轩的大丫头小菊到门前吩咐，若是定北王世子来找她，就直接把您……把您……” “你个大结巴！真是急死人！你倒是快说！本公子赶时间呢！” 守门家将也不管那么多了，于是加快语速说道： “我家小姐吩咐了，要是世子来府里找她就说她不在。要是您不相信，就直接把您轰出去！” 赵云泽莫名其妙的看着守门家将道： “我什么时候得罪了这小丫头了！我……！” 他突然顿住了后头的话，不是自己得罪了这小丫头，明明这小丫头昨晚翻墙得罪了自己！ 她这是怕我来找她算账来的！ 于是笑着摇摇头说道： “这个滑头鬼！” 接着点着家将说道： “你去通报一声，说本公子有急事找她！” 过了一会儿，守门家回到待客厅，恭敬的辑手行礼，说道： “我家小姐说，休想匡她出来！她让小的转告您说，请回吧！” 赵云泽听了后，愣了片刻，指着家将，邪笑着说： “你去给你们家小姐说，再不出来我就去找你们家将军了，我得好好的跟你们将军诉诉苦，得详细的跟将军分析分析我这肩膀上的伤！” 听雨轩里，正在练剑的程玉儿，听了家将的传话后，气鼓的收了剑。 在旁边的石桌上，拿起一杯茶，一口饮尽，气冲冲的走出听雨轩，往待客厅跑去！ 第六十三章 秘密 程府的议事厅内，赵云泽正悠闲的品着茶，看见程玉儿提着剑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于是仰起头，微笑的迎着她的目光，等她发话。 程玉儿走到他面前，重重的把剑一手拍在桌子上，眼睛盯着他道： “昨晚的事，你要是敢跟我哥说，我就跟你绝交！” 赵云泽看着她扯着鼻子瞪着眼威胁着自己的样子，简直是太可爱了！ 于是站了起来，逼近她耳边道，轻声道： “玉儿放心！昨晚的事，是我们俩的秘密！” 程玉儿被他靠近的气息，直逼得面红耳赤的，忙退后两步，道： “什么……晚上……什么……咱们两的秘密！你可别乱说！远山可是在场可以作证的！你胡说什么呢！” 赵云泽用手点着她的脑袋，笑着说道： “你这小脑袋瓜子在瞎想什么呢！我是说的是你踩我肩膀的事！” 然后再次靠近她，邪笑道： “还是说……你本来就期待跟我独处在一块儿？” 程玉儿立马快速弹开道： “哼！想的美！！！” 赵云泽见她要生气了，连忙走过去拉她过来旁边的椅子坐下，说道： “好啦！别生气！不逗你了，你先坐下，喝口茶消消气！我是真有急事找你！” 程玉儿狐疑的看着他说道： “说说看！” “你师父可还在府上？” “你找他老人家干嘛？早跟你说过，他老人家可是不会随便……” 没等程玉儿把话说完，赵云泽忙说道： “我想请他老人家去大理寺走一趟！” 程玉儿表情焦虑起来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 “你还记得昨晚跟我们一起打斗的玄衣男子吗？他昨晚死在了大牢中，死状极其怪异！普通的验尸官根本查不出他的死因！我想请你师父过去看一看！” “死……了！？” “嗯！” “好，你稍等！” ……………… 林府的后院，林教头在林夫人的厢房里，喝着茶，聊着林飞雪的婚事，气氛有些紧张！ 林教头叹了一口气说道： “唉！如今三皇子的婚事也定下来了！日子都定好了。皇上这也昭告天下了！你就别再想着事了！早就跟你说过！咱们飞雪的性格，不合适当皇家的媳妇！” 林家本来就已经内定了肖家长子为准女婿了的，也请了肖家主母和肖长公子到府上作客，两家明面上都心照不宣。 只是先前林夫人看着三皇子的婚事迟迟未定，觉得贵妃那儿还有松口的余地，内心也就生出了那么一点点的小盼头，怎知被林锡易这么一说，积压了多日的焖火，瞬间被点燃。 林夫人猛的抬起头看着林教头，狠狠的说道： “哪里不合适了！咱们飞雪的品貌，在这京城可是数一数二的！终究是姐姐嫌弃咱们家门第低罢了！” 林教头不语，他的夫人，好胜心极重，她的两个嫡出的姐姐，一个人皇贵妃，一个是定北王妃！她只是周国公府是庶出的女儿，被老国公安排嫁给了自己，对于争强好胜得她，一直都心有不甘！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劝她了！ 林夫人看他不说话，更是气得拿起杯子和茶壶，就往地上重重的砸去！ 林教头这突如其来碎声惊的吓了一跳，恼怒的站起来说道： “就算是贵妃嫌弃咱们家门第低又怎么样！？让你这国公府的三小姐嫁来我们林府十几年，真是委屈你了！飞雪是我们林家的女儿！他的婚事由我这个做爹的做主！婚事不能再拖了！我明天就差人到肖家，找个日子赶紧交换更贴，把婚期定下来！” 林夫人动了动嘴巴，想说些什么，被林锡易一口回绝道：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抬起脚就往门外走去！ 这会儿林夫人的陪嫁周嬷嬷走进来，说道： “夫人，你这又是何苦呢！老爷好不容易来一趟咱们院里，这会儿肯定又去那个狐狸精哪儿了！” 林夫人用力的揉了揉太阳穴，缓缓的摆了摆手说道： “罢了！他爱去哪就去哪儿吧！如今飞雪就这样委屈的定了肖家，我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其他事了！” 周嬷嬷看着周夫人情绪缓解了些许，便问道： “夫人想让大小姐嫁入皇家，为的是什么？” “当然是为了少煊日后在朝中能有个强大的后盾！若是飞雪能嫁入皇家，对少煊总能帮衬一二！” 周嬷嬷安慰她道： “您想想呀，三皇子如今也只是比较受宠的一个皇子而已，都说立嫡不立庶，可是皇上没有嫡子，那日后必定是会立皇长子的。众所周知，三皇子跟大皇子关系一直不大好，日后大皇子若是登基了，三皇子必定是个没有权势的亲王。” 林夫人缓缓地点点头，周嬷嬷见林夫人认同他的话，继续说道： “若是大小姐嫁过去了，日后也就是个没权没势的王妃而已，咱们汉征可是找不到像定北王妃那样尊贵的王妃的了！那样的不得势的王爷，做这的王妃，还不如做朝堂上位高权重的权臣夫人呢！” 这周嬷嬷分析得头头是道，正合了林夫人的意，她微微的点头，示意周嬷嬷继续说下去。 “再说了，咱们少爷聪明懂事，凡事都肯用心，而且肯听从夫人的安排，功名利禄，升官嘉爵是迟早的事！” 林夫人一说到自己的儿子，骄傲得一下子忘记了方才的不愉快，道： “可不是呢！我们少煊从小就聪明，又好学！” 周嬷嬷见状立马马屁精上身，道： “那也是夫人教导有方！奴婢就算是被打嘴巴也要说句公道话，咱们国公府上三个小姐中，就数夫人教导出的孩子最出色！” 林夫人面带笑容的听着，心想，那当然，我的少煊，他们可是比不了的！ 周嬷嬷看着林夫人的脸色，继续马屁精上身道： “反观三皇子和定北王世子，他们因为皇子皇孙，先天条件就比咱们少爷好，事事都可以走后门！可是咱们少爷呢，却是自己努力一步一步考取的功名！明人眼里都看得出，咱们少爷才是三个表兄弟中最出息的！日后夫人再给少爷好好的选一门亲事，夫人也就可以安心的做甩手太太了！” 周夫人一听到这里，立马眉飞色舞的兴奋起来道： “你说得对！少煊的婚事一定要好好选！一定要选一个才貌家世都能配得上他的才行！姑娘的家世能给少煊帮助更好！” 林夫人说道这里，突然想起了早些年林锡易对她提过的程家丫头！ 她家老爷还跟程家老爷口头上给两个孩子定过亲！ 那时候两个孩子都还小，她也就没多大在意这件事！ 现在想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少煊娶这丫头的！ 程家这丫头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的，一天到晚都只知道往外跑的野丫头！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 更何况程家这家世，商人眼浅，一身铜臭味！ 虽说如今这程家长子程子瑞也有了些功名，被皇上封了个骁骑将军，可毕竟是个武将！ 武将历来在朝堂上都是人轻言微的！咱们林府就是如此！日后又如何能在将来的朝堂上对少煊帮衬一二呢！不拖后腿就算不错了！ 不行！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再发生了！得好好为少煊打算才行！得好好规划！这次定不能让她家这老头子给搅乱了她的计划！ 第六十四章 噬心蛊 大理寺的殓房中，玄衣男子平静的躺在桌子上，他的身下垫着一块白布，煞白的脸色，面容狰狞，早已没有了气息。 殓房内安静得几乎能听见几个大活人彼此的呼吸声。 陈道义正在认真的记录着玄衣男子身上的症状，只见他眉头紧皱，叹了口气，缓缓的把白布盖上，走出了殓房。 程玉儿和赵云泽、远山几人紧跟其后，到了议事厅，待他坐下后，程玉儿探头过去问道： “师父，能看出他中的是什么毒吗？” 陈道义拿起旁边的茶杯，嘴唇轻轻的碰到茶杯，喝了一小口，然后缓缓的放下说道： “此人并非中毒而亡，但死前必定是比中剧毒还痛苦百倍！” 赵云泽眉头紧皱，抱拳谦虚的问道： “晚辈还是有些不明白，请先生指点一二。” 陈道义伸出右手，微笑道： “世子还有哪些疑惑？不妨说来听听。” “晚辈疑惑的是，若是里面这人是自杀的，为何他的死状如此奇特？更何况在他身上除了昨晚被我打伤的地方，再也找不到任何受伤的痕迹。” 陈道义收起笑容分析道： “此人双手紧握，唇色发紫并且有齿痕，双目充血，鼻孔扩张，耳垂发黑，心脏处表皮发紫，很明显是血管快速爆裂造成的，也难怪你们会误以为他是中了剧毒，其实这是噬心蛊毒发的现象！” 程玉儿疑惑并且气愤道： “又是蛊毒在作怪！噬心蛊是……？” “噬心蛊是一种用下蛊人的血培养出来的西域血蛊，血蛊一生中只会分裂出一个幼蛊。只要幼蛊进到人的体内，这个人就会中噬心蛊，受下蛊人的控制！若母蛊不死，其实对他的一生都毫无影响。” 程玉儿疑惑道： “那别人也不会傻到心甘情愿的让人给他种下这噬心蛊吧！” “幼蛊只要碰到伤口，只需要一点点血液，就会随着血液迅速的进入人的体内，藏身于心脏最深处。很多时候，被下蛊者都是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就被人种下了幼蛊的！想必里面躺着的这人也是如此吧！” “难怪！昨晚这人被抓没多久就死了！恐怕是他被抓的消息已经暴露了！” 远山在旁边听着心中一惊，连忙叫道： “那闫庆山岂不是危险了，他嘴里可是屁都没吐出一个来的！” 赵云泽撇了一眼他，笑着说道 “放心，你暂时还不用去龙华寺当和尚！闫庆山没有被下蛊，现在还死不了！” “啊？为何呀？世子是怎么知道这家伙没有被下蛊的？” 程玉儿上前用手怕怕远山的肩膀，摇摇头说道： “唉！我说远山呀！你的脑袋咋就不灵光点呢！很明显闫庆山是和这玄衣男子是一伙的，玄衣男子都死了，若是他也中噬心蛊，他还能活着吗？下蛊的人必定是万万没想到，我们会注意到胭脂有问题的！估计这会儿正在苦恼着怎么潜伏进来弄死闫庆山了！” 远山恍然大悟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道： “哦！原来都这样！” 程玉儿后退两步，侧着头盯着远山好奇问道： “话说刚刚我听到你们世子爷说什么来着？说你要去龙华寺出家？受到什么打击了？难道这红尘不香吗？不值得留恋吗？” 远山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连忙道： “小的哪有这样的福分去龙华寺当和尚，定是程大小姐听错了！听错了！小的还要到后头去盯着闫庆山，小的先告退了！” ………… 大皇子赵穆的议事别院中，哨兵护卫层层守备，深严犹如一座牢房，窗外的院落间安静得连鸟儿都不敢停留在树枝上。 院墙的另一边的大殿外，护卫一动不动的战立在两边，大气不敢出，目光空洞的注视着前方！ 这时大殿内大皇子正怒火骂道： “一群饭桶！本王辛苦打造的摇钱树，竟然一夜之间就被全刨了！被人刨了也就算了！居然还留有活口在大理寺！” 这时一武将打扮的男子出列，这人正是大皇子赵穆小妾庄氏的哥哥庄桥宇，他抱拳行礼道： “殿下！卑职请愿夜潜大理寺，我去闫庆山给解决了！” 赵穆看着他，怒道： “你以为你是谁？就凭你这三脚猫功夫就想潜入大理寺天牢去？也不想想如今接手大理寺的是谁！我那堂弟可是出了名的奸诈狡猾！别到时候被逮了，还害了本王！” 这时台下一片寂静，众人均低着头，大气不敢出的看着自己的脚下，生怕被大皇子看见了，被揪出来臭骂一顿。 这时，左丞相何书远的门生李天昊见众人都低着头，于是出列，辑手行礼道： “请太子殿下放心！闫庆山的嘴巴绝对不会吐出半个字来！” 大皇子站在大殿正上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抬手示意他说下去。 李天昊半拱着腰，微微抬着头看着大皇子，露出邪坏的笑容道： “在下在派出闫庆山接手胭脂蛊之前，就已经把他的家人请到了一个秘密的地方安置了起来！” 这时大皇子开怀大笑道： “哈哈哈哈！果然是老师带出来的门生！手段高明！够狠！是配得上跟着本王做大事的人！” “殿下谬赞！” “好了！其余人都散了吧！李天昊留下！” ………… 几日后，在远离京城的西畴边界的铖王府内，有着一群来自京城的人，焦虑的坐在下方，等着大殿上方的人发话。 这时铖王正坐在前方反复的看着前方收到的密报。看完后鄙夷的看着下方的使者道： “这么说，你们主子这是要食言了？” 台下最前方的使者站起来出列，拱手行礼恭敬地说道： “我家殿下说了，让王爷给他宽限几个月，您也是知道的，这最大的门路被朝廷端了，这会儿我们殿下还忙着脱身！哪里有心思弄出这么多钱银来给王爷！” 铖王俯视着下方的使者道： “当初我这大侄儿没做这贩卖人口的勾当的时候，不也是有银两送到我府上来的吗？怎么这会儿只是被掐了这么一条生钱的门路，就跑来跟我哭穷了？” 使者不卑不亢的浅笑着说道： “王爷，我家殿下说了，您跟我们殿下，可都是在一条船上的人了！这个时候下船，可是要被淹死的！王爷别忘了，我们殿下之所以能快速的将人运出西畴，又能顺利的卖给西域的勾栏，靠的是谁？” 此时铖王内心已经把大皇子狂骂了几千万遍！可是表面平静得没有丝毫波澜，浅笑着说道： “你这是威胁我？” “小的不敢！” 这时，偌大的大殿内，鸦雀无声，双方对峙下，铖王收回笑容说道： “回去告诉我那大侄儿，我会在每个月上递的谏本中向皇上进谏，为了巩固国之根本，会让皇上尽快立皇长子为储君！” “谢王爷！” “还有！银钱的事，我可以宽限他两个月！但是记住，宽限并不代表不用给了！” “请王爷放心！！！我们殿下绝不食言！” 第六十五章 中秋 八月十五这天，中秋佳节，三皇子婚期将近，人逢喜事，汉征皇帝心情大好，便大赦天下，让在劳改中表现良好的犯人都放假一天，回家跟亲人团聚。 应皇太后宣召，皇家子孙们都纷纷进宫参加皇家的家宴！ 定北王府一家一大早就进宫赴宴，皇宫别院的大殿内，歌舞升平，甚是欢乐！ 皇太后看着自己子孙满堂，高兴得多喝了几杯，有些不胜酒力，早早就让人扶着回宫休息了。 赵云泽心不在焉的坐在定北王爷身后的椅子上，隔着中间的舞姬，盯着大殿对面，坐在前排的三皇子赵瑜，使劲的眨着眼睛，暗示着他一会儿见机行事，偷偷的溜出宫外去！ 见赵瑜看向他的时候，嘴巴连忙不断用口型暗示道： “溜出去！溜出去！” 赵瑜用嘴型回应他道： “好！你先走，我随后就来！” 中秋前一天，陈道义为失踪案中被下了摄魂蛊的姑娘配了解药后，他来京都城的任务也完成了，便跟程家道别，回到沛县去了。 这天各大乐坊、酒肆、饭馆、茶楼、赌坊、棋牌坊等热闹程度仅次于新春时节。 这么好凑热闹的机会，程玉儿恐怕是这京都城第一个不会错过的人！ 程玉儿的大丫头小菊是程府的家生子，父母亲都在程府领有差事。晚上才是程府的家宴，程家开恩放假，让奴仆们这天的中午，留在自家中陪家人团聚过节。 秋雨没有父母，小时候就被人牙子卖到程府来，故而每年的中秋都是一样，一大早就跟着程玉儿出来大街上溜达！ 今年的中秋，云朵跟程玉儿禀报不回家了！她的父亲还是一如既往的嗜赌成性！死性不改！ 云朵每次归家探望母亲时，她的父亲都会问她要钱，不把她身上的钱银榨干就誓不罢休！ 故而今天云朵代替了小菊，跟着程玉儿出来街市玩耍！因为这事，她前一天晚上就开心得睡不着！ 她家小姐，对小菊和秋雨特别好，去哪里都喜欢带上她们，毕竟她们是陪着小姐一起长大的！ 她也不敢奢求太多，当年若不是小姐出手相救，在赌坊花重金把她买下来，她差点就要被赌坊卖到青楼去了！ 后来小姐还求老夫人让她留在程府，还能时常见到大少爷，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程玉儿拿了哥哥年少时的男装穿上，再梳个男子的冠发，有模有样的来回甩着折扇，活脱脱的美男子模样。 走在大街上换来了不少未嫁少女的青睐。时有大胆的姑娘上前询问，这俊公子是哪家的少年郎。 云朵和秋雨跟在后面，秋雨偷笑着说道： “咱们家小姐今天的桃花可真旺！” 云朵小生回应道： “可不是！这算不算是咱们家小姐惹的风流债呢！” 小菊笑着说道： “噗！谁说不是呢！妥妥的风流债！” 程玉儿听到后面两人的窃窃私语后，转过身来，收起折扇，走到两人跟前，用扇子各轻敲了一下两人的脑袋，慎道： “居然敢开起本小姐的玩笑来！信不信我一会儿带你俩去“咩咩咩”羊肉馆，让你俩光看着我吃！馋死你们！” 秋雨连忙摸着头，着急的大声说道： “小姐！别呀！太残忍了！” 云朵连忙捂住她的嘴巴说道： “嘘！你小声点！咱们这可是穿着男装！叫公子！咱们现在可不是丫头！是小厮！” 程玉儿再次敲了一下秋雨的脑袋，说道： “毛毛躁躁的！你看看云朵，多温婉，多稳重呀，你得好好向她学学！” 秋雨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笑道： “云朵姐姐怎么说也是书香门第人家的女儿，奴婢跟她学规矩不吃亏！” 云朵满怀伤感的说道： “我哪儿是什么书香门第，说起来都惭愧，我们家在我爹这代就败得不成样了！如今我跟你一样，都是咱们小姐的丫头！” 程玉儿所有所思的看着云朵，说道： “当初你进府的时候我就说了，哪天你想来离开了，我会向祖母请求把卖身契还于你的！” 云朵眼中泪水在打转，满脸感激，哽咽说道： “小姐，我从进来程家大门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过要离开！我……” 程玉儿忙打住她道： “嗯！我知道的，你家的状况，我都懂，你安心留在程府吧！” 她们一路走一路聊着，一个蓬头垢面的身影，鬼鬼嘘嘘的随其尾后！ 她们沿着街边的小摊一路走，一路看，最后走进了一家“咩咩咩”的羊肉店铺，跟踪她们的男子在店门对面隐蔽处蹲下，偷偷观察着店内的状况。 程玉儿选了个靠窗口的桌子坐了下来，秋雨也跟平常一样，只有她家小姐一个人在的话，她会跟着一起坐下来，云朵看着秋雨，尴尬的站在程玉儿的身后，迟疑着是否要坐下来。 这时程玉儿注意到云朵在自己身后，于是笑着说道： “云朵也坐下来吧！跟我在外面不用这么多规矩！只要没有其他人，秋雨和小菊都会跟我坐在一起用餐的！” 云朵慢慢的走到前面，犹豫了片刻，秋雨见状，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身边，道： “云朵姐姐，你就别拘泥这些规规矩矩的东西了！你来咱们府上也有好几年了，咱们小姐什么性儿你还不清楚吗？快坐下吧！”云朵顺着边上的椅子坐了下来。 “这就对了嘛！跟我出来就得潇洒些！” 都桌下后，小二殷勤的过来给三人倒茶水，笑容满面的说道： “几位客官！想吃些什么呢！” 程玉儿笑道： “来你们这儿，当然是吃你们这儿的招牌菜！给我们来一锅三人份量的，萝卜炖羊排！记住，不要其他部位，只要羊排部位的！” 小二拍马屁式赔笑说道： “这位公子绝对是美食大师中的大宗师级别，这个部位是全羊中口感最好的地方！” “行了！行了！你这马屁精！我们公子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快去吩咐后厨，尽快给我们上菜吧！” 秋雨闻着隔壁桌飘来的香味，咽着口水，迫不及待的催促着小二上菜。 “好咧！小的马上去！” 程玉儿叫住小二说道： “等等！好肉怎么能少了好酒，给我们热一壶你们这儿上好的桃花醉吧！” “好咧！您稍等！” 第六十六 小人得志 三人正吃得尽兴的时候，这时躲在羊肉店对面的男子，跨过街道直冲进了羊肉店。 他一身粗布蓝衣，头发凌乱不堪，眼圈和嘴角边带着些淤青，像被人揍过后留下的新伤，进店后一瘸一瘸的直奔程玉儿三人的方向走去。 店小二见着这人蓬头垢面的，连忙上前拦住斥责道： “去！去！去！到门口等着！一会儿空了，我再拿些吃的给你！别在店里把我的客人都给吓跑了！” 男子立马大叫说： “里面有我认识的人！就那个！”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向云朵这边。 店小二以为他指的是程玉儿，便鄙夷说道： “你是穷疯了吧！窗边的那位公子怎么看也是非富即贵的人！怎么可能认识你这种的人！” “什么叫我这种人！？我这种人怎么了！我可是考过秋试，中了秀才的！” 店小二狐疑的上下打量着他，鄙夷道： “就凭你！？也不先照照镜子，怎么也得换一身行头再来吹牛吧！” 蓝衣男子不以为然的把头发往后甩，神气的说道： “你去西街云家村打听打听，谁不认识我云秀才的！” 程玉儿顺着蓝衣男子的手指看过来，疑惑的看着云朵，只见云朵又气又心疼的咬紧牙关，眼泪不停的在眼眶里打转。 程玉儿见状，忙止住店小二，吩咐说道： “让他过来吧！” 店小二迟疑了片刻道： “这……” “不碍事！” 云朵感激的看着程玉儿，哽咽的说道： “小……公子……” 程玉儿伸出手拍拍她的肩膀，安危她说： “没事！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 云秀才用力甩开店小二的手，用力揉了揉被店小二扯疼了的手臂，得意的“哼！”了一声，仰着下巴，趾高气昂的怒瞪着店小二道： “听到了没！偏偏就是我这种人，认识了那边坐着的非富即贵的人，你说气不气人？哈？狗眼看人低！” 店小二被他怼得面红耳赤，心塞得说不出话来，便气呼呼的走开，远远的看着云秀才在云朵对面的空位置坐下。 程玉儿隔空吩咐道： “小二，加一双碗筷！新添一份羊肉锅！再添一壶上好的红高粱！” “好咧！” 云秀才得意的顺着店小二那边看过去，给了他一个挑衅的眼神，说道： “真不好意思啊！这世道是怎么了？就连我这种人，还得让您伺候着！哈哈哈哈哈哈哈！” 转身跑到后厨去，一边走一边小声骂道： “小人得志！” 云朵见状再也忍不住了，怒瞪着蓝衣男子，小生责备道： “爹！别说了！您能不能改一改您这让人生厌的德性！” 云秀才见程玉儿和秋雨一直盯着他，然后收敛起方才不可一世的样子。 这时店小二拿着碗筷酒杯过来放下，赔笑着说道： “嘿嘿！刚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望客官不要见笑！” 云秀才当没听到店小二的话一样，他毫不客气的胡吃海喝了起来，他坐下的那一刻起，程玉儿和秋雨惊呆的目睹着他的一举一动，完全没有了食欲。 云朵看着他的吃相，再看了看她家小姐，真是尴尬死了，心想我怎么会摊上一个这样的父亲，然后忙对孙秀才说道： “爹，您慢吃些！对了，您找我有什么事！” 被云朵这样一问，他立马停下手中的筷子，哭泣了起来！ 程玉儿连忙止住他说道： “唉！唉！唉……您别哭，一会儿别人以为是我们欺负您老人家了！您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说出来听听！” 云朵着急的问道： “家里……娘的身体一直不好，是我娘出了什么事了吗！？” “没！不是！你娘好着呢！” 说完他又作势要哭起来了！ “不是我娘的事，那你哭什么呀！真是急死人了！” “是万福海，万福海派人来收了咱们家的祖宅房契和地契！呜呜呜呜呜……你弟弟还这么小，没有房子以后怎么娶媳妇啊！呜呜呜……没有房子，你娘和你弟弟都要露宿街头了！” 云秀才边哭边擦眼泪，时不时偷偷的瞟一眼云朵，看她的反应。 云朵气得咬着牙关，狠狠的瞪着他问道： “你又去万胜楼赌钱了？” 云秀才用衣袖一边擦眼泪一边说道： “女儿啊！呜呜呜……！你一定要帮帮你爹！一定要帮爹把房子赎回来！” “你总是这样！死性不改！你欠了赌坊多少钱？” 孙秀才伸出右手，缓缓的摊开手掌，谨慎的看着云朵，生怕再被她骂。 “什么！！！五百两！我上哪儿给你凑这么多钱！” 云朵气坏了，拍着桌子站起来骂道： “我每个月的月钱就二两银子，自己就只留五百钱在身边，其余的都拿回家，我去哪里找五百两白银给你！” 云秀才心慌的看着云朵，期期艾艾的说道： “不！……不是五百两！” “五十两？五十两你就让人把地契和房契都拿走了！！！” 云秀才看着云朵，哆嗦的说道： “是……五……五千两！” “什么！五千两！” 说完后，云朵直吓得猛的坐下往椅子后面靠去，缓缓的说道： “您还真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没听说过有多大的头就带多大的帽子吗？就算把我卖了也值不了这个钱！” 程玉儿有些意外的看着云秀才，问道： “万胜楼不是都只招待那些有钱的公子哥儿的吗？而且下注数目都不少。说句不好听的，像您这样的，只怕连万胜楼的大门都进不去！” 这时云秀才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 “唉！我也是听了隔壁刘婶的大儿子覃哥儿的教唆，说什么赢了后，小房子一夜之间就可以换大房子，还可以买田置地，我才失心疯的拿了房契和地契去抵押下注的！后来才知道，这覃哥儿就在万胜楼那给万福海跑腿了的，最近万福海的手下都跟发疯了似的，到处去坑客人抵押钱财，诓人到万胜楼去赌钱！” 程玉儿听完后，若有所思的看着云秀才和云朵这父女俩，这云秀才就是咎由自取，若不是自己嗜赌成性，又怎么可能被人诓？ 没了房子，云朵的娘亲和弟弟都要露宿街头，云朵定会伤心难过，看在云朵的份上，还是帮他一把吧！ 但是天下没有白费的午餐，帮他后得好好给他个教训，让他长长记性！要不然云朵以后照样会被她爹拖累！ 于是用力拍着桌面，站起来说道： “走！咱们去万胜楼，本公子去帮你把东西给要回来！” 云秀才听后急忙止住她说道： “别！还是算了！他们人多！你不知道，这万胜楼聘了一帮年轻力壮的打手，专治各种不服！我这一身伤就是他们打的！您这一去，我怕到时候他们回头会把气出在我身上！” 程玉儿笑着说道： “谁要跟他们硬碰了！” 随后指着自己的脑袋，邪笑着说道： “得靠这里！” 第六十七章 财大气粗 饭饱喝足后，程玉儿提议云秀才跟她们一起到万胜楼去“观战”。任几人怎么劝说，他是死活都不肯跟着去万胜楼的，便找借口说自己受伤了，要马上找郎中给治治。 临走时云朵从身上摸出二两银子，说： “这是我这个月刚发的月钱……” 还没等云朵说完，云秀才一手就从云朵手里夺了过去，眼里放光的看着手中白花花的碎银，拿起一颗放嘴边用牙齿用力的咬了一下，笑着说道： “还是闺女贴心，知道爹受伤了看郎中少不了银两！” 云朵一口气堵在喉咙，被气得迟迟不发话，秋雨见状，忙过去拉着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手心，用眼神安慰她，让她看开点。 过了片刻，云朵努力平静内心的怒火，叮嘱云秀才说道： “这银两不全是给你的，我看你脸上的伤也用不着多少钱，买创伤药最多也就两百钱，剩下的你拿回去给娘做家用！” 云秀才心不在焉的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 “这可是给娘和弟弟的活命钱！你可别再拿去赌了！这个月我可是一个铜板都没留给自己！” 云秀才不耐烦的摆摆手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得去找大夫了，哎呦！这伤真够疼的！快要疼死我了！”他边说边把银子收到怀里转身离去。 看着云秀才远去的背影，秋雨愤愤的为云朵抱打不平，生气的骂道： “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连自己的闺女都坑！！！” “秋雨！快别说了！”程玉儿看见云朵一脸难过的样子，忙斥住秋雨的言行。 “小姐！没事！秋雨说的没错！当年我爹连我都能拿去抵押作赌资，没有什么事比这更荒唐的了！我现在一点都不意外他能把祖宅输掉了！” 程玉儿同情的看着她，叹了口气说道： “唉！也真是难为你了！” 云朵摇摇头，苦笑着说： “对于我爹，我早就心寒了，要不是因为我娘和弟弟，我早就不认他了，哪管他是死是活的！” “好了！咱们不说这些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去帮你把房契地契要回来！” 云朵瞬间眼眶湿润，激动得眼泪哗啦哗啦的流下来，哽咽道： “小姐……我实在欠你太多了，您一次又一次的帮我……恐怕这辈子都还不完您的……！” 程玉儿安慰她浅笑着说道： “还不完就欠着呗！” ………… 今个儿是中秋，万胜楼的生意更胜往日！从一楼道三楼，聚集了京都城内各大世家大族的公子哥儿，都是些好堵不缺钱的纨绔子弟。 刚到了永兴街的转角处，就能远远的听到万胜楼内传出一阵阵兴奋的起哄声。 永兴街的几家赌坊中，不用进去看，老远就能感受到万胜楼的人气最旺！ 万胜楼生意能做到长盛不衰，市井里都在传，大皇子赵穆是这万福海背后最大的靠山。 再怎么有名气的世家子弟，就算是在赌钱的时候被出老千输光了钱，也不敢在万胜楼闹事斗殴！ 程玉儿还没到万胜楼的大门口，万胜楼的招客小哥就老远看见她们三人，远远的观察了程玉儿身上佩戴的玉佩、头上的发冠、手上的玉扳指等，都是价值不菲的上等佳品！ 再打量她身上穿的衣服料子，上好的贡缎，定是出自江南有名的绸缎庄！ 打量一番后，断定这个是个有钱的主儿，心想，今个儿又来了一只肥羊！ 程玉儿几人刚抬腿跨进万胜楼，方才暗中观察她的招待小哥立马热情的跑过来，笑脸迎接说： “这位公子有些面生，是第一次到咱们万胜楼？” “嗯！在下常年跟家父在外经商，今个儿刚回来就听好友起这万胜楼，都说这是咱们京都城最贵气的赌坊，在下便慕名过来看看！现在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可不是嘛！公子慧眼！算是来对了！咱们这儿绝对好玩！” “那麻烦请这位小哥带路吧！” “不知道公子带了多少银两来？” 程玉儿疑惑问道： “怎么！？你这是怕本公子没钱给，赖你的账不成！？” 招客小哥忙赔笑解释道： “公子您误会了，咱们万胜楼是有规矩的，分三个等级，能去哪层楼，得按客人的实力来分！” “哦？有意思！你详细说来听听！” 招客小哥耐心的讲解着万胜楼的等级制度： “要想在一楼下注，身上至少得带一百两银子，因为一楼最低一注是五十两银子。要想在二楼下注，身上至少带二百两银子，二楼最低一注是一百两银子。要想在三楼下注，身上至少带五百两银子，三楼最低二百两一注！公子是想去哪个楼层呢？” 程玉儿微笑着说道： “好说！好说！钱不是问题！好玩才重要！本公子这些年光想着去挣钱，正愁着这么多钱没地儿花掉呢！” 招客小哥一听到程玉儿这么说，内心狂喜，谨慎的问道： “那么……公子是要去哪一层楼呢？” “当然是三楼！” 程玉儿说完后从身上抽出一叠厚厚的银票出来，均是一百两白银的面值，目测有二千两这么厚，然后在招客小哥面前甩了甩，便收回来说道： “今天出来得有些急，只是带了些零花钱出来，带路吧！” 招客小哥两眼放光，今天这个果然是有钱的主儿！大大二千两银票，居然只是他的零花钱！真是财大气粗！看来他今天的抽成又要增添不少了！ 想到这里，他立马弯腰哈背的伸出右手，做出请的姿势，陪笑道： “公子请！” 程玉儿三人跟着招客小哥一路走，穿过长廊，沿着楼梯一直走向三楼。 程玉儿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来京城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进来万胜楼！ 想不到在赌坊也能看到这么精美的布置，每处屋檐横梁上的雕花，都被精心的雕琢过，精美又雅致，真是好看极了！ 一路上不断传来震耳欲聋的喧哗声，里面的人玩得甚是尽兴。 有钱的纨绔子弟一注千金，毫不心疼。当然也有不少如云秀才这样想一夜暴富，而不惜倾家荡产去筹赌资的穷人。 到了三楼，招客小哥提速走向不远处的荷官面前，回看程玉儿这边，跟荷官嘀咕了几句，荷官顺着招客小哥的目光看过来，对上程玉儿的目光，二人都礼貌的笑了笑，点了点头。 招客小哥望程玉儿这边走过来，赔笑说道： “公子，小的就送您到这里了，希望您玩得尽兴！” 程玉儿笑着点点头，便往其中最热闹的一桌赌桌走去！ 只听见那边两种声音尽全力抗衡呐喊： “大！大！大！” “小！小！小！” 过了片刻，骰子盖子揭开后，只听见一片长长的抱怨声： “切……！” 第六十八章 人傻钱多? 程玉儿三人沿着喧闹声一路走过去，然后努力的挤进赌桌，终于来到了离桌子最近的地方。 方才冲她微笑的荷官见状，也在另一边挤了进来，然后给了个眼色对面摇骰子的绿衣荷官，绿衣荷官收到暗示，下意识的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程玉儿。 过了片刻，随后大声喊道： “下一轮即将开始！有谁要来跟我对峙的？” “我来！” 一个身穿青衣长衫的青年男子拍桌叫起。 说完后拿起荷官对面的骰子盒，注视着荷官说道： “开始吧！” 说完后双方 说完后众人纷纷拿出银票，准备放到自己要押注的地方。 青衣男子与荷官同时举起骰子盒，在空中快速的来回摇动，骰子在盒子里互相碰撞的声音，格外的清脆响亮。 此时程玉儿跟众人一样，扯长耳朵集中注意力盯着两人手中的盒子，就等着他们落下揭开谜底。 当骰子盒落在桌上的那一刻，众人瞬间欢腾了起来。 大家都在为自己押的哪一方打气呐喊！荷官扫了一眼众人，手上快速的动了一下，把盒子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这一小小的动作刚好被程玉儿看到。 她嘴角微微上扬，邪笑着注视着荷官手里的盒子，一把抽出二百两银票，甩到了绿衣荷官的那一方。 众人紧盒子盯着自己下注一方手里的盒子，生怕一不留神就错过了开盖的时刻。 当两人同时揭开盖子时，绿衣荷官胜出。 众人的呼声“切！”“好！”同时响起，很明显，输的人占了绝大多数。 青衣男子好几轮下来，就把家当赔个精光！于是灰溜溜的退到一旁去。 程玉儿心里叹息道： “这赌博真是害人不浅！对于富贵人家来说，闲时来玩一两次也无关痛痒。对于一般人家来说，简直就是会让人家破人亡！” 由于自小体寒，无奈只好加倍努力的练习内功心法，故而程玉儿的听力极佳，其次是他发现了这荷官在作弊！结局一目了然，还有这里有三分一的人绝对是赌场里的托！ 才一会儿就挣了上万两的银子，这时引起了管事的注意，给了摇骰子的绿衣荷官一个眼神，走过来笑脸说道： “这位小公子好面生，看公子红光满面，今天定是赢了不少银子了吧！” 程玉儿快速的打量了他一番，只见这人尖嘴猴腮，一副尖酸刻薄的面相，观察了片刻后，客气的拱手回礼道： “不知这位是……？” “江某是这万胜楼三楼的管事。” “不愧是这万胜楼的管事，好眼力！” “不知江某有没有荣幸跟公子玩几局？” 程玉儿眉梢竖起，挑眼看着他道： “哦？江管事要跟我单挑？要是我不想玩呢？” 江管事就像是早有预料到程玉儿会这么说一样，淡定的笑道： “咱们万胜楼的规矩，旁观下注者若是连赚十局，那就必须得出来换种方式对峙。” “那我执意要走呢？” “公子莫急，请耐心听江某说完。要走也行，把在赌场赢到的钱均留下来充公，另外附加二百两银子作为赌场的场地费！” 程玉儿疑惑问道： “充公！？充谁的公！？而且为什么还要扣钱！” 江管事浅笑道： “当然是充咱们万胜楼的公！至于附加的二百两嘛，咱们提供了娱乐消遣的场地，也是要成本的，就当是来玩的场地费。” 程玉儿心里咒骂道，呸！什么破规矩！这万胜楼果然够黑的！ 程玉儿调整后状态后，道 “可以，既然你们有这样的规矩，我说什么也是徒劳的，说吧！玩些什么？” “投壶比赛！” 程玉儿心想，不就一个是把羽箭投到瓶子里吗！小时候练习过弓箭，对付这种小小的瓶子有什么难的！ 于是她爽快的答应道： “投壶就投壶！不过我也有个小小的要求！” 江管事简直狡猾的比泥鳅还要滑，没有答应也没否定，说道： “你且说来听听。” “前些儿我看中了西街云家村云秀才家中祖宅的位置，想买下拆了改造成别院，今天去找云秀才时，说是抵押给了万胜赌坊。江管事既然要来跟我投壶对峙，那就请江管事把云秀才家的那块地拿来作赌注吧！作为诚意，我拿出一万两银子！” 云朵听见后，眼睛瞪得大大的，连忙小声的阻止她说道： “公子！不可！云朵不值得您这样去做！” 程玉儿用手拍拍她的手背，小声的安慰她道： “无妨！反正这一万两本来也不是我带来的！就算是输了，也不过回到最初的样子罢了！” 众人听后哗然而起，都在议论这位财大气粗的小公子，果然是人傻钱多！那样的破房子！那样的地段！也值一万两银子！！！？真是个败家子！ 居然被一群败家子说是败家子！喵里个喵！一会儿老娘一出手，绝对亮瞎你们的狗眼！ 江管事狂喜，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原来毫无波澜的表情，缓缓的说道： “好吧，我请风水大师看过了，那可是块宝地！虽然房子破了点，但是地值钱，也配得上公子的那一万两银子！” “废话少说！开始吧！” 江管事举起双手，用力拍了三下，三个小厮模样打扮的少年分别拿了三个瓶子出来，一个比一个瓶口要小，从大到小，间隔两尺，依次的往后排列开来。 随后程玉儿和江管事每人发了十支羽箭。 程玉儿不由得心中一震，这臭老头，果然不简单，把最小的瓶子放到最后！ 当然是投到最后那个最瓶子，并且羽箭最多的那个人赢。 江管事建议道： “咱们来扔铜钱来决定谁先投吧！” 程玉儿爽快的说道： “不用了！您年纪大！您优先！” 江管事嘴角突然露出了坏笑的表情，只是一瞬间又恢复了原样。 …………… 就在这时，万胜楼的楼下，招客小哥正热情的招待着两个从皇宫里偷偷溜出来的家伙！ 没错！这两人正是在皇宫里参加家宴的赵云泽和赵瑜。 招客小哥热情的走过去，弯腰哈背的招呼二人道： “瑜王殿下，世子爷！好久不见两位爷过来玩耍了！小的听说殿下就要成婚了！难怪看着殿下如今神采奕奕的，风采更胜往日了！小的在这里先恭喜殿下了！祝殿下与准王妃白头偕老！” 赵瑜丢了一小袋碎银给招客小哥，说道： “赏你的！” “谢殿下！” 两人继续面无表情的往楼上走，赵云泽在一旁笑着说道： “你这小嘴倒是越来越会拍马屁了！” “嘿嘿！让两爷见笑了！” 第六十九章 熟人? 万胜楼的走道上，时而听到各层大堂传来的阵阵的欢呼呼声，吆喝声，格外热闹。 赵云泽心情颇好的问招客小哥： “最近本公子无聊得很，今个儿的中秋，你们万胜楼有什么新鲜的事儿？说来听听？” 招客小哥热情的回答道： “世子您是有眼福了，正所谓来的早不如来得巧！咱们万胜楼的三楼，现在可是热闹得很！来了个手气了得的俊俏小公子！” 走在赵云泽旁边的赵瑜眼神立马亮了起来，兴奋的笑着说道： “哦？难不成万胜楼来了个高手，你们东家的裤衩都要保不住了！哈哈哈哈哈！” 赵云泽斜着眼睛看着他，打趣说道： “号称京都城万千闺阁少女心中的翩翩公子，也会说这种粗言俗语？我耳朵没有听错吧？” 赵瑜给了他一个白眼说道： “嗐！谁规定翩翩公子就不能说粗言俗语的！” 赵云泽不忘继续兴致勃勃的追问招客小哥说道： “难道真被三殿下说中了？这万福海的裤衩快保不住了！？” 招客小哥笑着回话道： “嗐！！！看世子说的，咱们万胜楼有江管事在，哪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赵云泽不由自主的兴奋起来，道： “手气了得的小公子？去会会他！” “世子有所不知，这小公子厉害得很！！！连胜十局！！！这会儿正跟我们江管事比拼投壶呢！！！” 赵云泽仰头看着三楼的方向，单边嘴角微微上扬，悠悠的问道： “哦！？有意思！！！还动用出动了你们江管事了！？这可是只吃肉不吐骨头的老狐狸！” 招客小哥客气的回应道： “看世子说的！能跟我们江管事投壶对峙，说明这小公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别看这小公子年纪小小的，连胜十局不说，还是个财大气粗的主儿！也不知道现在比赛进展如何了！” 赵云泽一边加速往前走，一边兴致勃勃的说道： “有意思！咱们也去会一会这小公子！” 说着的同时不忘用力拉着赵瑜往楼上跑去！ 赵瑜忙叫道： “唉！你给我走慢点！你都快把我的胳膊卸下来了！！！这么粗鲁，小心玉儿嫌弃你的！” 赵云泽放慢了脚步，松开左手笑道： “我这不是想着赶紧上去看看热闹吗！再不快点比赛就要过了！” 楼上的呼声越来越近，赵云泽和赵瑜二人沿着栏杆跟着人流走，往人最多的地方挤去。 ………… 场地都布置好后，过了片刻，江管事再次提议道： “咱们若是不扔铜钱，那就扔骰子定先后吧，谁的点数大，谁就先上阵！让公子让着我，要是我赢了也不胜之不武！” 程玉儿点头附议道： “嗯！开始吧！” 二人手中各执一个骰子，均往桌子上一扔，过了片刻，江管事六点，胜出程玉儿一点。 江管事微微一笑，道： “不好意思了，这么巧，赢了一点！” 程玉儿面带微笑，伸出右手说道： “江管事，请！” 江管事全神贯注的看着前方，往最前方用力一扔，一支羽箭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前方最前头的铁壶中，众人鼓掌欢呼雀跃！接着第二支羽箭扔出，不偏不倚的扔在了第二个投壶上！众人再次欢呼，万胜楼的众小厮欢呼喊道： “江管事威武！” 程玉儿看了看前方的投壶，嘴角微微上扬，双手同时各执一支羽箭，瞄准前方，用力一扔，两根羽箭同时插在第二个较小的投壶中！ 众宾客鼓掌欢呼道： “双投！双投！小公子更胜一筹！！！” 江管事这局输了，拿出云秀才的住宅房契地契出来，心疼的盯了半响，随后双手奉上给程玉儿，道： “想不到公子年纪小小，却六艺了得！” 程玉儿欣喜的接过房契地契，抱拳道： “江管事过奖了！刚好今天小生家里有家宴，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说完准备转身离去，这时万胜楼的小厮把路堵住，江管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公子且慢！” 程玉儿挑衅的看着他道： “怎么！？难道江管事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反悔不成！？” 江管事浅笑着说道： “公子误会了！要是江某想反悔，刚才必定不会交出房契和地契！” “那你们们这一排的小厮堵住我的去路，是什么意思！？” 江管事用手挥退万胜楼的小厮，道： “咱们的比赛还没结束呢！三支羽箭还剩一支！最后一局要是江某输了那江某定输得心服口服！” “哦！？最后一局！？江管事有信心投进最小最远的那个投壶！？” “有没有信心不去试试怎能知道？” “那江管事用什么做赌注？” “三万两白银！公子得把方才的一万银票加上房契地契，还有你腰间的断剑一起押上！” 程玉儿心里“呸！”了一声，这个老狐狸，定是看上了我这短剑的剑柄上的赤金红宝石了！ 这颗宝石可是爹十几年前去南边经商的时候，花高价在一个南疆人的手上买回来，后来找工匠镶在宝剑上送给娘作为生辰礼物！ 江管事见程玉儿犹豫不做声，以为她不同意，便道： “难不成公子害怕了！？要是公子不答应上阵投最后一把也行！是公子违约在先，把方才赢了的所有钱财留下，再付五百两违约金即可！” 这时赵云泽、赵瑜二人已经挤进左边人群的最前方。同时看到了程玉儿双手投壶这精彩的一幕！ 赵云泽颇为意外注视着程玉儿，嘴角微微上扬，同时不忘自言自语的小声嘀咕道： “真如程将军说的那样！哪里有热闹哪里就能看到你这小丫头！有意思！” 程玉儿这会儿正在跟江管事斗智斗勇，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看周围的环境，也就自然没有看见观众席里多出的这两个“熟人”！ 这时赵瑜惊讶得说不出口来！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赵瑜内心狂喜，这不正是几个月前在去十里长亭的路上，帮助过自己躲过大皇子暗杀的姑娘吗！ 当时她女扮男装，最后要走的时候，头发不小心散落才得知她是位姑娘。 缘分这东西真是奇妙极了，居然让自己在有生之年，还能再次遇见她！ 想不到这看似天仙般的姑娘，不但武功了得，还擅长投壶！ 方才听万胜楼的小厮说有个手气了得的小公子，必定就是他了！ 赵瑜嘴角微微上扬，目光制热的看着前方的程玉儿，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男子的打扮！真是个有意思的小姑娘！ 上回赶路匆忙，还来不及问清楚她的芳名，家住何处，她就骑马远去了！一会儿一定不要错过了！ 第七十章 熟人(二)? 万胜楼的三楼格外的热闹，投壶阵营的喝彩声把附近聚赌的宾客都吸引了过了。 程玉儿的双手投壶，表现出的精、准、快，震撼了众多在场一直以投壶为傲的纨绔子弟。 江管事见状不由得也谨慎了起来，为自己的轻敌捏了一把汗！方才是自己过于自傲了，才让这小子有机可乘！ 他面色略显深沉，心里又开始算计了起来，今日这对手可是棘手得很！！！他失了颜面不要紧，万胜楼的颜面可不能在自己手上给丢了！ 更何况如今大皇子对响银的交付催促得十分的频繁，东家这个月可是给了各大管事下达了重任的…… 若是助得大皇子今后做了这天下的主，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不说，往后在这京都城要横着走都可以！ 江管事美美的遐想着未来加官进爵的种种情景，被一旁的小厮叫了几声，才回过神来。 伸手用力揉了揉双眼，然后全神贯注地盯着最后一个壶口，心里又开始打起小算盘来： 最后一个壶子的瓶口特小，最多能勉强容得下两支羽箭，但是距离这么远，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投进去！ 但是这最后一把，自己必须投进去最后那个壶口！ 若是自己投中了，瓶口这么小，就算这小公子投壶技能再了得，这么远的距离投射，必定也难以再融入第二支羽箭！！！ 江管事目光邪笑着盘算好一切，然后注视着最远的壶子，倒吸了一口冷空气，让自己头脑保持最清醒的状态，然后缓缓的举起最后一支羽箭，瞄准前方，心里默念着： “佛祖保佑！各路天神保佑！请一定要让我投进去！！！拜托了给位神仙！！！” 默念完毕，便把手中的羽箭用力往前扔了出去！ 羽箭迅速飞出去，箭头触碰到瓶口，在边缘打转了好几圈，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眼睛跟着羽箭一起转动，羽箭在瓶口踉跄了几下，“噔”的一声，最终还是掉进了瓶口里！ 众人欢呼而起，掌声夹着喝彩声一起叫道： “好！” “厉害！” “不愧是万胜楼的头牌投手！” 程玉儿面带微笑的听着众人对江管事的追捧声，小声嘀咕道： “小儿科！一会儿待小爷上阵，定会惊呆你们的双眼！！！”随后转头吩咐秋雨道： “你去把江管事那支羽箭抽出来，我要上阵了！” 江管事听见后，连忙站在对面隔空止住她，说道： “且慢！难道公子来万胜楼前，没了解过我们万胜楼的行规吗？对于投壶，咱们万胜楼可是有自己的一套规矩的。” “哦？怎么你们万胜楼这么多规矩，跟外面有什么不一样？你且说来听听！” 江管事挥挥手，跟在他身后的小厮出列，走到程玉儿跟前，恭敬的辑手行礼，介绍道： “咱们万胜楼投壶的规矩是，后一个上阵投壶的人，是不能把前一个参赛者投进去的羽箭拿出来的，而是直接在原来的基础上继续投壶！” 程玉儿看着前方最后一个插上了羽箭的壶口，几乎找不到缝隙的口子，眉梢竖起，骂道： “小人！瓶口都堵住了！怎么可能投的进去！” 江管事冷笑道： “这么说公子是认输了！” 程玉儿冷“哼！”了一声，不在作声。 江管事大喜，以为程玉儿要认输了，笑道： “那江某就不客气了！” 说完就要亲自过去拿走押在一旁桌子上的钱财和宝剑。 程玉儿气鼓鼓的盯着一旁的宝剑，心里着急了起来，要是被爹知道自己把娘的遗物拿去当赌注，并且还是输了，非得打死自己不可！ 不行！实在没办法了的话，一会儿只好用钱买回来了！ 可是买回来这宝石得十来万银子！自己哪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的私房钱！ 家里的公用的钱财都是有帐本记着的，更不可能挪用程府的银两了！只怕这样更容易被父亲知道自己去混赌场了！！ “且慢！本公子来代她上阵投壶！” “赵云泽！”程玉儿满眼意外的看着他，小声的叫道。 “是定北王世子！！！”秋雨兴奋的在程玉儿一旁小声嘀咕着。 就在程玉儿发愁着的时候，赵云泽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走到程玉儿身旁，一巴掌重重的拍在她的肩膀上，笑着说道： “表弟啊！不是说好了等哥一起来的吗！你初到京城来可不知道京城小人多！” 程玉儿肩膀被她拍得生痛，硬着头皮皱着眉头，咬牙切齿的笑道： “谁让表哥你刚改变主意说要去青楼了呢！” 还在人群中的赵瑜一脸懵的看着赵云泽，心想，这臭小子什么时候认识这姑娘的！？ 怎么没听他跟自己提起过！？ 赵云泽面带微笑的走向江管事，伸出右手，指着程玉儿，道： “这是我母亲家的远方亲戚，初来京城，年纪又小，京城的很多规矩还不清楚，江管事就让我代替表弟上阵，如何？” 赵云泽走出人群后，江管事一眼就认出他来，看着他走过来忙赔笑道： “原来是世子爷的远方表弟！您母亲是国公府的嫡女，怎么没听过国公府夫人还有在外地的亲戚？” 赵云泽笑道： “我母亲的表妹的叔父的侄儿的三姑的孙子，您没听说过也很正常！” 江管事也管不了他那么多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心想，瓶口被堵得几乎没有缝隙，料你个赵云泽也投不进去！ 一会儿出丑的还不是你！今天你表弟的钱财无乱如何也是要进入我万胜楼的口袋的了！ 这时赵瑜已经再不纠结赵云泽是怎么认识眼前这漂亮的姑娘了，早已被他编排的亲戚关系，捂着肚子，弯着腰，在人群中哈哈大笑起来！ 旁边的人莫名其妙的看着这弯着腰的人，碍于皇子的身份，甚少来这种地方，故而旁边的人都没认出他来，大家都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赵瑜的小厮郭青慢慢的挪到他身旁，轻轻的拉了拉下来笑灿了赵瑜，尴尬的轻声说道： “殿下！殿下！别笑了！您别笑了！大伙都看着您呢！” 赵瑜发现抬头看了看周围，看大家都向他投来莫名的眼光，于是他慢慢的收起笑容，缓缓的站直，指着前方，并尴尬的假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笑，这么小的瓶口！你说能投进去吗？哈哈，哈哈……” 第七十一章 赢来送你作聘礼 年少时的赵云泽，是京都城内纨绔界有名的小霸王，不但身份尊贵，且天不怕地不怕，当年可是连大皇子的小舅子都敢揍的人！ 在外人眼中，简直是纨绔子弟中的佼佼者！赌坊，戏院，勾栏，酒肆等没少有他的身影。 后来被定北王爷狠心扔去了边关历练，结果不负众望，仅仅用了四年的时间，不但把汉征丢失了的所有城池都给收了回来，还让狄国心甘情愿的俯首称臣！ 赵云泽的功绩，让纨绔界的公子哥儿们都扬眉吐气了一番。每当这些纨绔子弟被那些热充科考、追求上进，或是喜欢会文、大谈为国为君分忧的热血青年吐槽的时候，总有人站出来拿赵云泽这个活招牌来堵住他们的嘴，纨绔界也一样卧虎藏龙！ 不但为汉征立了汗马功劳，且昔日的小霸王摇身一变，成了人人景仰的大英雄。在场众多的纨绔子弟，大多都是权贵家的公子哥儿们，赵云泽站出来的开口的那一刻，就被一眼认出了来！ 方才听赵云泽亲口说出这位小公子是他的远房表弟。在京都城内，谁人不知道定北王妃是周贵妃的嫡亲妹妹！那也就是说这位小公子还是三皇子的远房表弟！ 人群中有人低声的惊叹道： “哎呀！原来这位外表俊美的小公子，身份是如此的尊贵呐！” 众人都纷纷巴结起赵瑜和赵云泽的这位远房表弟来。 高攀不上三皇子和定北王府，与他们来往紧密的远房表弟，总能攀一攀的。 众人纷纷把程玉儿围了起来，一紫衣贵公子打扮的男子，上前热情的寒暄道： “方才就觉得公子气宇轩昂，气度不凡，这也难怪，原来是三皇子和世子的表弟！这眉宇间都有些许像呢！不知道公子贵姓？” 程玉儿的眼前浮现了一万只羊驼在奔跑，内心早已吐槽了千万遍： 我去！你眼睛没问题吧！？您老哪只狗眼看见我跟赵云泽这臭小子长得像了！ 程玉儿强忍着内心的不满，挑着眉梢，面带微笑双手抱拳，答道： “在下姓程，单名一个玉字！” 在场有人更是想跟三皇子沾上亲带上故的，问道： “往日里在京都城怎么没见过公子？我看公子还是舞勺之年，定是还没婚配，但不知可有定亲的人家了？” 程玉儿恼怒的扫了一眼在一旁看着热闹不忘偷笑的赵云泽，她眉梢竖起，看着周围热情围过来的众人，强压着怒火，心里抱怨嘀咕着： 感情这些人是为查家底来的！？我可不擅长编故事！好你个赵云泽！这说话不带脑子的家伙！乱编点其他的什么关系不好么，非得说我是他的亲戚！ 这会儿好了，都想来做你的亲戚了！现在唯有厚着脸皮编排起自己来，才能让他们死心了，于是面带微笑的对众人说道： “在我年幼时，家父就帮我定了娃娃亲！” 一旁一个身穿紫色绸缎，年纪约莫弱冠之年的男子，过来拱手见礼，面带微笑的介绍道： “虽说定了娃娃亲也没什么，只要没成亲都会有变数，我家有个小妹，年纪跟公子相仿……” 一旁的人见紫衣男子给自己家人做媒，也跟着自荐起自家的妹妹来： “程公子，我家妹妹温婉淑……” “……” “……” 众人纷纷向程玉儿介绍起自家的姐妹起来了。 程玉儿用力狠狠的刮了一眼赵云泽，照这眼神的凌厉力度，要是眼神能杀死人，赵云泽都够死一万遍了！ 赵云泽正津津有味的看热闹，正好对上她的眼神，于是她再次用眼神暗示骂道：看你做的好事！还笑！！！还不快点过来救场！ 赵云泽看向这边，眼神回应她： 谁让你长得这么俊，艳福不浅呀！……生气啦？真生气啦！？ 程玉儿再次用眼神直扫他，简直是要把他生刨了一样，赵云泽忙收起这副得意洋洋的笑容，走过去，叫道： “好了！好了！想给我表弟介绍对象的，一会儿有的是时间！别坏了我的兴致了，我还没开始玩呢！” 待众人退到观众席后，场上就剩程玉儿、赵云泽和江管事三人。 程玉儿靠近赵云泽身旁，低声的嘀咕着： “最后那个瓶子让江管事这老狐狸先投了，这会儿就剩一支羽箭的缝隙了，你能行吗？” 赵云泽靠近她耳边，露出得意的笑容，轻声地挑衅说道： “放心！待我帮你把东西都要回来了！送作娶你的聘礼！” 程玉儿听后，眉梢竖起，恼怒的猛抬起靠近赵云泽边上的脚，随后迅速的往他的脚背上，用力狠狠的踩了一脚，然后快速的离开，跑到观众席去。 然后转过身来远远的看着赵云泽，仰着下巴，给了他一个白眼，道： “呸！想得美！” 赵云泽的脚趾被她踩生疼得跳起来，跳着脚远远的看着程玉儿叫道： “哎呦！我的脚要瘸了！要是把我踩腿瘸了，看还有谁帮你把东西赢回来！” 程玉儿挑着眉梢“哼！”了一声，便趾高气昂的仰着下巴，远远的看着赵云泽不在作声。 赵云泽尴尬的笑了笑，便转头看着江管事，建议道： “如果我投进去了，也就是平手而已，比赛也就没意义了。这样吧！我把瓶子再往后移动一丈远，若是我投进去了，就不算平手了，算我胜。若是我赢了，押注在台面上的东西都归我所以，若是我投不进去……” 接着从腰间的抽出一玉佩，玉佩的正反面分别雕刻着一只喷着火的麒麟兽，匠人的刀工十分了得，火麒麟被刻在上等的和田玉上，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能从玉里跳出来般，一看就价格不菲，赵云泽把玉递过去说道： “要是我投不进去，这块上好的和田玉，还有方才我表弟押注的所有钱财，都归江管事，如何！？” 江管事一看到这块玉，面露喜色，连忙接过玉佩左右看了看，放到一边的押注台面上道： “好！就依公子所言！” 接着吩咐小厮道： “去把最后那个瓶子往后移一丈！” 待小厮摆好瓶子后，赵云泽后拿起羽箭，瞟了前方一眼，漫不经心的举起羽箭，轻轻的往前一扔。 “嗖！”的一声，羽箭准确无误的插进了最后一个瓶子紧凑的缝隙里！ 众人“哗啦！”的鼓起掌了！ 欢呼声不断，这时程玉儿几人高兴得跳起来，程玉儿满脸感激的看着赵云泽，激动得一边拍手一边高声呼喊道： “哈哈！中了！中了！中了！我娘的遗物可以拿回来了！！！” 赵云泽看着高兴得像孩子般的程玉儿，内心微微一动，突然对着她眨了眨右眼，同时伸出右手食指指向她，并且快速的收回来，邪笑着说： “哥厉害吧！是不是特佩服哥！” 程玉儿这会儿绝对是发自内心的感激他，面带微笑的大声回答道： “厉害！佩服！” 在观众席不远处的赵瑜，默默的看着两人互动的一幕。方才想到的一万种上前和程玉儿相认的情景，犹如被一盆冷水当头泼中般，被一下子灭了心中所有的想法。 第七十二章 爱屋及乌 众人均纷纷拍手叫好，程玉儿满脸激动的跑到押注台面旁边，一把拿起母亲留下的短剑，用袖子擦了擦，顺手插回腰间。 再拿起云家的房契和地契塞到云朵的手里说道： “这个给你，这些东西你还是自己保管着，别给你爹了，你爹这人嗜赌成瘾，能抵押得了一次，不能保证下次是否又会拿去抵押，下次咱们可就没有今天这么好运气了！” 云朵的眼中含着感激的泪花，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待情绪缓过来后，哽咽着说道： “小……” “咳……！！！感激的话就别说了，我也不差这点儿钱，再说了我也没亏到，是不是？”程玉儿看着周围的人都在看着她，女扮男装差点就露馅了，忙止住云朵要继续往下说的话。 接着拿回自己押的银票放进荷包里，再往前走几步，顺手拿起江管事放在押注台面上的三万量银票，在云朵的面前甩了甩，笑着说道： “你就别为这事纠结了，托你的福，我还挣了几万两银子呢！倒是比咱们家绸缎正儿八经的买卖来钱得快！” 一旁的秋雨“噗！”的笑出声了，在程玉儿身旁低声说道： “哪能这样比，刚才奴婢的心一直悬着，都快被吓得跳出来了！夫人的遗物您也敢拿出来抵押下注！” 程玉儿拍拍自己侧腰上的短剑，笑了笑道： “还好，有惊无险！” 秋雨嘟着嘴，轻声的在她耳边责备道： “小姐您可心真大！还有咱们程府绸缎庄收益的银子也拿来下注，方才要是我知道这是绸缎庄的银子，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让会你进这万胜楼的！被老爷知道了，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程玉儿笑了笑，点着她的脑袋，说道： “放心！我爹不会打断你的腿的，最多罚你半个月的月钱！你看，这不都赢回来了，不但帮了云朵，还给自己多挣了几万两零花钱！你不说我不说，云朵不说，谁会知道咱们今天来过万胜楼！今天白挣了这么多，你喜欢什么，随便挑，都给你买！” 秋雨忙急着回绝说道： “小……公子！秋雨什么都不要，若今天您把绸缎庄的银子和夫人的短剑都输光了，我被罚点月钱是小事，因这个原由您被老爷罚跪祠堂，甚至禁足几个月不得出府，小菊姐姐肯定会责备我的！” 程玉儿拍拍她的手臂，安慰道： “好啦！下次不冒险下这么大的注就是了！”接着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傻丫头！不要说这种不可能的假设！你家小姐我哪里像是会吃亏人！” 秋雨着急的低声叫道： “还有下次！幸好今天遇到赵公子，要不然小姐今天回去跪定祠堂了！哼！” 程玉儿得意洋洋的说道： “有我哥哥护着我！我才不怕呢！” 程玉儿，眼珠子一转，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江管事，只见他满脸不甘心的盯着赵云泽，这时一堆想攀关系的人，正围着赵云泽怕马屁。她转过头来，笑着对秋雨说： “哈哈！好了！不逗你了吗！赌博这玩儿，最忌贪心，咱们挣了银子了，当然是要收手了！下次咱们不来万胜楼了！气死他们！走吧！人家赵云泽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总得过去道谢一下才好！” 程玉儿穿过人群，走到赵云泽面前，拱手见礼说道： “世子！谢谢您刚才为我解围！今个儿是中秋，我家里还有家宴，我先走了！改天找时间再好好款待您！” 说完也不等赵云泽回答，调头就走了，赵云泽连忙跟上去，道： “正好我也要走了！一起吧！” 也不管程玉儿同不同意，更是忘记了观众席里还有个赵瑜，便屁颠屁颠的跟在程玉儿后面，话唠似的一路问个不停： “今个儿中秋，你们将军府没有家宴吗？” “我们家的家宴设在晚上。” “你怎么想着来万胜楼的？这里都是一帮大老爷们，这可不是你们姑娘家来的地方！” “我乐意！” “没听说过你会玩摇骰子，更没听你说过你会玩投壶呀？居然还玩的这么厉害，谁教你的？” 程玉儿调转头，盯着赵云泽泽看了一会儿，慢吞吞的说道： “你没听说过的可多着呢！你们王府跟我们将军府可是反方向，怎么？难道你要去我家吃饭？” 赵云泽抬头瞟了一眼周围，已经到一楼门口处了！ 赵云泽苦恼的看着她，好不容易见一面，又要分开了，还真想跟你回家吃饭呢！ 不过也就想想而已！于是有些失望起来，看着程玉儿，说道： “那你早点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程玉儿沉默了片刻，看着他转身的背影，想了想，叫道： “赵云泽！今天谢谢你！改天请你去吃羊肉锅！” 赵云泽转过身来，笑容满面的说道： “还不够！” 程玉儿斜着眼睛看着他，威胁他说道： “你可别得寸进尺了！若是惹恼我，羊肉锅也没有了！” “怎么说我今天也让你多挣了几万两，你不至于这么抠门就请我吃顿羊肉锅吧！” 程玉儿警惕的看着他，说道： “你说说看，若不是很过分的要求，我可以考虑一下！” 赵云泽单手撑着下巴，眼睛转了转，思量了片刻，笑了笑说道： “我听你哥哥说，你酿的桃花醉特别的香甜，送我几壶如何？” 程玉儿摆摆手，大方的答应道： “没问题！这有何难的！只不过，想不到你个大男人也爱喝花香每天飘的桃花醉！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世子请自便吧！” 赵云泽目送程玉儿离开，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他露出浅浅的笑容，慢吞吞的吐出几个字： “只要是你亲手做的，我都喜欢！” 这时的赵瑜还在观众席上坐着，目光空洞的注视着窗外的天空。方才，她说她叫程玉？程玉？怎么这名字听着这么耳熟呢？ 我是在哪里听过这名字？对了！程玉儿！没错！她是程玉儿！程将军家的妹妹程玉儿！难怪这丫头一身好武功！ 小泽打了胜仗回来后说过！当年坑她的那个丫头并不是林府上的丫头！ 当年程子瑞拜师在林府门下学艺，这丫头是去林府看望哥哥的，小泽把她当作林府的小丫头了！ 当年把小泽坑了好几回的小丫头就是她！这丫头小时候就生得极好，难怪长大后会出落得如堕入凡尘的仙女般倾国倾城！ 当初她在十里长亭的路上救下我，又匆匆离去，一定是去接从边关回来的程子瑞了！错不了！定是那丫头了！想必小泽这小子就是那个时候就认出了她了！ 唉！这么有趣的丫头！当时她救我的时候，我怎么就没认出来呢！ 第七十三章 轻重 次日响午，芙蓉楼的楼阁雅间中，琴声撩人，一曲《长相思》悠悠响起。 赵瑜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脑海的记忆稀稀疏疏的回到了几个月前，京城郊外的清晨，十里长亭的古道上，一白衣束发，男子打扮的貌美少女，提起长剑为自己挡住快刀的情景，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扬。 看着窗外出神了片刻，他转头过来，苦笑地摇摇头，伸手挥退琴师，悠然的拿起一旁的酒壶，自斟一杯，举起细细的品了起来，今天的酒是怎么回事？总觉得尽劲儿差了那么一点点，于是叫道： “小二！上两壶上好的女儿红！酒要最烈的！越陈越好！” 小二把酒送到雅间，给他倒上一杯后退到身后去，赵瑜挥退雅间内的所有人，剩独自一人自斟畅饮。 赵瑜拿起斟满了女儿红的白瓷月光杯，眼神迷离的看着杯子，晃了晃，仰头将杯中烈酒一口饮尽，接着再倒上一杯，再次一口饮尽，嘴里楠楠自语：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唉！” 赵云泽从外头走进雅间的花厅，守门的小厮正要开口见礼，被赵云泽抬手止住。 他抬脚轻轻的走进雅间，转身往屏风后头走去，正看见赵瑜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闷酒。 赵云泽走过去拿起酒瓶闻了闻，皱了皱眉头，说道： “难得见你喝这么烈的酒，可是遇到什么烦心的事了？” 赵瑜微微抬头，微醉的半眯着双眼，打了个酒嗝，迟疑了片刻，道： “你来了！快坐下来，陪我喝喝酒！” 赵云泽拿起一旁的桃花醉，想到了那个还欠着自己好几壶桃花醉的淘气小丫头，她的嫣然含笑如桃花般灵动而艳美，时不时浮现在自己的面前，不由自主的笑了笑道：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还是桃花醉好！” 赵瑜听后却伤感起来接上后两句：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赵云泽看他情绪有点不对劲，于是笑着说道： “你这临近婚期的这段时间里，少见你如今日这般心情低落的，就连当初在十里长亭外遇刺，也没见你的情绪有多大的波动，难道是看上哪家姑娘了？家世如何？找人打听过了没？人品如何？” 赵瑜看着窗外，慢悠悠的脱口而出，道： “人品定自然是好的……只怪我我没能早点找到她……况且我已经是有婚约的人，婚期也将近……”最重要的是，她也是你喜欢的人！赵瑜在心中默念出最后一句话。 赵云泽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说道： “虽说你这婚事是贵妃选定由皇上下旨御赐的，但是定了也是好事。皇祖母和贵妃也承诺过，只要您听从安排成了亲，往后就可以让你自己选喜欢的纳为侧妃！” 赵瑜苦闷的皱了皱眉头，没接话，接着为自己斟了一杯女儿红，又要闷头喝下去。 赵云泽忙止住他道： “唉！停，你可别再喝了，这可是烈酒，可不能当水喝，看你愁成这样，难道这姑娘是京城里哪家名门望族的嫡女？” 赵瑜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也没承认也没否定，只觉得苦水不知打从哪里出，接着抢过赵云泽手中的桃花醉，仰头往自己口中倒进去。 赵云泽看着满身伤感寥落无奈的赵瑜，把椅子挪到他旁边，抿了抿嘴，问道： “你个闷葫芦，你倒是说出来还好点，还真是嫡女呀！到底是哪家权臣家里的嫡女？让我帮你想想法子，把人给你纳回来。” 赵瑜拿起酒壶转过身，走到窗前，自然而然的轻呡了一口，看着窗外悠然的说道： “算了！说了你也帮不上忙。” 赵云泽跟着走过去，探头看着他，建议道： “你要保全人家姑娘的声誉，不告诉我也罢。要不，让皇祖母去探探她家人的意思？就凭你这皇子且又是封了王的身份，取个世家大族的嫡女为侧妃也没什么！万一这日后要是有幸登……”赵云泽觉得不妥，立马止住后头的话，接着说道： “往后你再多宠着她，让她生个一男半女的，她也不算委屈了。” 赵瑜看着窗外不语，渐渐进入回忆般的沉思，想到昨天程玉儿笑语如花般跟赵云泽互动的点滴，心脏犹如被万箭穿心般痛苦！自己找了这么久的姑娘，居然是兄弟从小就爱慕的姑娘！ 赵云泽和程姑娘也算是从小就认识，虽然年少时他俩是冤家，但是如今却更像一对欢喜冤家，更何况赵云泽对她一往情深。他怎么可能为了个女人跟自己最好的兄弟翻脸了呢！ 赵瑜缓缓的转过头来，叹了口气说道： “唉！算了！身在皇家，暗箭无数，以后我自己的命运如何还是个未知数，何必把她也带进这万丈深渊！要是我们真有缘，那就以后再说吧！对了，你约我来芙蓉楼，倒是我比你还先到了，该不会是你未卜先知，光来听我诉苦的吧？” 赵云泽看他眉宇之间的阴霾已经散去了不少，笑了笑说道： “要是我能有未卜先知的才能，就不用来整日为了大理寺的破事儿犯愁了，直接吩咐去抓人就得了！你说皇上他什么意思，都这么久了，还没找到人代替大理寺少卿的职位吗！？你爹他老人家的算盘打得倒好，这大理寺少卿该有的俸禄也没给我发过！” 赵瑜斜着眼睛看着他，刚才的沉重心情瞬间抛于脑后，笑着逗趣说道： “感情这皇叔克扣你的零花钱了？你居然连大理寺少卿这几十两的俸禄也惦记着？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回去你府上，在皇叔面前帮你说说情，让他多给你点零花钱！” 赵云泽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 “哪能！我爹现在可通情达理了！我这是上个月出来查案，经常在外要打点，花销就多了点！”其实某人穷，是因为被程玉儿在万丈楼狠狠的宰了一顿海产大餐！吃了他整整一个月的零花钱！ 虽说他是定北王的独儿，王府的钱都随便他用。但是王府的支出，每个月都会让定北王府过目查阅的。 现在汉征刚打完仗，国库空虚，皇上都提倡举国上下所有皇族宗亲都要一切从简，节省用度。要是让他爹知道他乱花钱浪费银两，非得又要教训他不可！ 于是赵云泽转移话题说道： “今天找你是因为少女失踪案的事的！” “烟雨阁的闫老板不是都抓了吗？” “人是抓了，只是这幕后的黑手一夜之间就消失得干干净净的！这背后的势力不可小觑！我猜想这有可能跟大皇子有关！” 赵瑜喜过眉梢，楠楠自语道： “若真是跟大哥有关……” 第七十四章 送礼 赵瑜沉思了片刻，缓缓的走到另一个紧闭的窗户前，伸手把窗门推开，把头探出去，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窗外的空气，已经很久没这么舒心过了！ 最近一连几个月都是遇到些不顺心的事，赵云泽带来给他的这个消息，总算让他有了一丝丝欣喜。 “你是怎么发现跟大哥有关的？” 赵云泽转身回到桌子上，自斟了一杯桃花醉，小小的呡了一口，道： “啊！我是越来越喜欢这桃花味儿了！” 赵瑜转身把手中的折扇砸了来，骂到： “你个臭小子，哥问你话呢，你说什么桃花醉呢！” 赵云泽一个侧身，轻松就躲来了扔过来的扇子，扇子“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接着赵云泽把杯里剩下的桃花醉一口喝完，笑了笑说道： “这么好的酒，差点就洒了。你看看你，平时教我要沉得住气，看看你现在，喝醉了酒，倒是比我还急躁了。” “快说重点！” “是玉儿！” “玉儿？” “嗐！就是程将军的妹妹，程玉儿！” 赵瑜的眉梢微微动了一下，有些意外，问道： “我知道你说她，我是问她怎么发现的？” “前段时间她不是跟我一起去京城郊外的孙家村查案吗？” “嗯！” “孙秀才的女儿孙尚月，回来后就疯疯癫癫的，后来是玉儿的师父给她把蛊毒清了！” 赵云泽顺手拿起一旁赵瑜倒的清茶，喝了一口，润了润喉，接着说道： “孙尚月说她当时被运送出去的路上，在郊外趁把守的人不注意，趁机逃跑了，后被把守的黑衣人发现后，就一直追她到悬崖边上，在在纠缠的时候不慎掉下山崖的时候，慌乱中伸手抓扯到了黑衣人身上的令牌，黑衣人掉下山崖死了，她被挂在山崖的树枝上，后来顺着蔓藤爬上来逃回家不久就疯掉了！后来玉儿把解药送去孙家，把她治好了，她就把令牌给了玉儿！” 赵云泽边说边把令牌从身上拿出来，递过去给赵瑜，令牌的正面刻了两把交叉的斧头，斧头的尖端精细得犹如发着寒光般刺眼。 “这个标致不正是像你描述的那样，当初在十里长亭外，暗杀你的杀手身上的纹身吗？” 赵瑜眉头紧皱，叹了口气道： “这是大哥暗地里培训的杀手，就算拿着这令牌去父皇面前告发他也没用。” 赵云泽眼神半眯，笑了笑，说道： “虽说咱们现在拿他没办法，但是咱们现在知道了这件损阴公的事是他干的，你可别忘了，闫庆山还在咱们手上……” 赵瑜眼神和赵云泽对上，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高兴的说道： “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 ………… 将军府里收到来自林府送出的邀请函，正月初四是林家和肖家的结亲日子，刚好在三皇子成亲的后一日。 成亲前三日，程玉儿跟着祖母一起去林府，给林飞雪送了一大车厚重的添箱礼。 林夫人高兴得嘴巴都合不上来，晚上回去数礼物时，跟林教头感慨起来，这程家确实富，就连送送嫁添箱礼都这么大方。 程玉儿跟林夫人见了礼后，坐在自家祖母身后的椅子上，安静的吃着点心，慢慢的品着茶。 林夫人坐在上主人坐的上首，含笑着说道： “老夫人太客气了，往常她经常道您府上扰您清修，如今您还亲自过来送添箱礼，真是我们飞雪的福气！” 程家老祖宗李老夫人，浅笑的说道： “看夫人说的，飞雪这丫头活泼开朗，我老婆子爱得不得了，夫人别嫌弃我老婆子过来打扰才好！” “哈哈哈哈……怎么会，老夫人要过来了才好……” “……” 程玉儿心不在焉的左右顾盼着，完全没听祖母和林夫人说了些什么。 林夫人看到后，笑了出来，说道： “咱们老婆子说的家常家短，这孩子必定是听得乏味了。是我想得不周到，快到后头去赵你飞雪姐姐玩去吧！” 程玉儿看了看祖母，迟疑了一下，程家老祖宗微笑着点点头，说道： “去吧！你飞雪姐姐就要出嫁了，婚后不久就要跟着姑爷到外地去上任了，你们小姐妹儿肯定有很多话儿说。” 程玉儿高兴得连忙调点头，一边曲膝向林夫人和祖母行礼，一边急忙着说： “谢夫人和老祖宗！我这就过去找飞雪姐姐！” 说完后带着小菊雀跃地飞奔了出去！ 程家老夫人笑着摇摇头，转头过去微笑着对林夫人说： “我家这丫头疯疯癫癫的，望夫人别见怪！” 林夫人笑着说道： “怎么会！玉儿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这孩子从小就乖巧懂事，我是喜欢得不行，要不是程家只有这么一个掌上明珠，我都想向老夫人讨过来做女儿了，这么好的姑娘，以后这亲事得认真的选才行！” 程家老夫人脸色微变，这林夫人是什么意思？ 听玉儿她爹说过，当年林教头和玉儿她爹有口头给玉儿和林少煊定过亲的，当时两个孩子都还小，就没有正式下小定交换更贴。 虽然没有正式交换过小贴，但是两家人早就心里明白得很，早就把对方看成了亲家了，可如今这林夫人的意思，是嫌弃咱们家是商贾出身？可是如今瑞儿靠自己的一刀一枪，拼来了个骁骑将军的名头…… 她出生在国公府，虽是庶出的女儿，但是心比天高，又有两个身份尊贵的姐姐——周贵妃和定北王妃。 看样子，当年她下嫁给林教头，就心有不甘。汉征王朝重文轻武，我们家是……她自然是看不起咱们家这小小的将军府。 程家老祖宗沉思了片刻，很快就调整回情绪，微笑着说道： “夫人喜欢她是她的福气，这丫头过了年就十五了，行了及笄礼就可以议亲了，玉儿她娘走得早，我老婆子身子骨也不好，很少出去走动，夫人人脉广，京城的官眷也都熟知一二，我老婆子就豁出这张老脸，斗胆麻烦夫人帮忙留意一二了。” 林夫人心里暗暗舒了口气，喜上眉梢，热情的笑着说道： “那是应该的，我看玉儿就像自己闺女一样，这事包在我身上！玉儿还小，咱们得慢慢看慢慢找，必定找个家世人品都好好的！” 程家老夫人，垂了垂眼帘，转头看着林夫人，微笑着说道： “那就麻烦夫人了！” …… 第七十五章 收礼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间，就到了九月中旬。 程玉儿的听雨轩的院墙边上坐落着几颗魁梧的银杏树，银杏树由绿色慢慢的过度到金黄色，往日平凡的它们，在进入深秋后显得格外耀眼。 烟云阁的闫庆山被抓后，少女失踪案也算告一段落了。 同时随着林家大小姐的出嫁，随夫离京去外地上任。程玉儿的日子更加无聊起来。 每当朝廷休沐，林少煊都会往程家跑，表面上来找程子瑞欢聚，实质更多因为想见程玉儿。 多来几次后，程家老夫人就以自己最近参拜佛祖，需要炒写佛经焚烧祭奠神明为理由，把程玉儿留在她的褚韵堂里帮忙抄写佛经。 林少煊一连几次来程家都看不到程玉儿，有些沮丧就没再来了。 他心想，反正玉儿妹妹跟我是有婚约的，如今姐姐也成婚了，再等程子瑞议亲后，也该到我们订亲交换更贴了。想着未来总总的规划，心里美滋滋的也就不在纠结现在见不到程玉儿了。 ………… 这天秋高气爽，听雨轩里飘满了金灿灿的银杏叶子，程玉儿一时兴起，提起长剑就在树底下练起剑来，快如闪电的身影穿梭在飘落半空的银杏叶中，犹如万只金黄色的蝴蝶围着她翩翩起舞。 宝剑快速的将飘落的银杏叶撕成碎片，被长剑撕碎的树叶随风飞扬，直接跨过听雨轩的院墙飘到京都城的大街上，为京都城的繁荣增添了深秋的颜色。 小菊见程玉儿收剑后，便走过去屈膝行礼道： “小姐，林家公子让人送了一箱子东西过来，说是青州那边托人带过来的，说是青州好玩的小玩意，特意送过来给小姐把玩！” 程玉儿听见是青州送过来的，忙让人叫送东西的人进来，一个小厮到了听雨轩门口后，停下忙把东西交给跟在后面的两个绿衣小丫鬟，小丫头抬着东西走进来，见礼后道： “程小姐，这是我家公子特意托大小姐从青州买的小玩偶，特意买来送给程小姐的。”绿衣小丫鬟说完后，便弯腰双手把礼单呈上。 程玉儿接过礼单，打开扫了一眼合上，面带微笑说道： “替我谢过林公子。云朵，替我送送这两位姑娘。” 过了片刻，待林府的人都出了听雨轩后，程玉儿打开箱子看，都是些成双成对的木雕的各种小玩偶，还有一对玉雕的鸳鸯，格外显眼，程玉儿眉头紧皱，顺手合上箱子，吩咐秋雨道： “收好放到偏房的小库房里，好好保管，到时候一件不少的还回去。还有，别让老祖宗知道了。” “是！” 程玉儿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唉！这个林少煊，做事都不经大脑的，虽然我跟他有口头上的婚约，但毕竟还没有正式定过婚的，这样大摇大摆的送这些寓意明显的东西过来，再说了，林夫人出身尊贵，心比天高，会看得上咱们商贾出身的人家？ 他们林家这么多年也没正式表过态，也许是当年林教头一时兴起的口头玩笑罢了，而被父亲当真了。 …… 褚韵堂内，程家老夫人认真的听着常嬷嬷给她细说着听雨轩今天发生的事。 李老夫人把手中杯子递给常嬷嬷，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 “按理说这两孩子也算是从小认识，咱们两家人也算知根知底，林府人口简单，家世也不错，要是玉儿能嫁到这样的人家我也放心，只是这林夫人……并没有与咱们家结亲的意思。” 常嬷嬷重新倒了一杯碧螺春过来递给老夫人，看着老夫人的脸上，小心的问道： “先前大少爷出征那些年，林家家主不是跟咱们老爷提过亲的吗？难不成这林家还要听林夫人的不成？” 程家老夫人浅笑看着常嬷嬷，赞赏的拍拍她的手背说道： “还真是被你说中了，这林夫人虽说是庶出的小姐，但是毕竟是国公府的高门贵女，年少时才情样貌都丝毫没输给她的滴长姐，也就是如今的周贵妃！” 老夫人，看了看周围，挥退左右的丫鬟，小声的跟常嬷嬷说： “你从小就跟着我，知己一样，也不怕跟你说，听说当年皇上微服出宫，正好遇上在昔月亭参加女子诗词比赛的周家姐妹，被周家大女儿和三女儿的才情吸引了，同时看上了周家的这对姐妹花，后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只有周贵妃进了宫，就在圣恩正浓的时候，周国公就把林夫人低调的嫁给了林锡易了，也就是现在的林教头。” 周嬷嬷感叹的道： “就咱们姑娘的才情样貌，哪里配不上他们林家的少爷了？原来是当今圣上跟周家还有这么一段往事，难怪这林夫人一直都心高气傲的样子，只怕是当初贵妃圣恩正浓，估计这周国公又怕这小女儿进宫了，跟自己的姐姐斗得你死我活的，怕两败俱伤便宜了别人，才想着匆匆忙忙把小女儿嫁掉的吧。” 程家老夫人微笑着说道： “就是这个理儿！” 常嬷嬷接过老夫人手中的空茶杯，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笑着问道： “前些天林家少爷经常来咱们家，每次他一来，您就把姑娘叫过来抄佛经，老祖宗是为了避嫌吧？” 程家老夫人微笑着点点头，道： “他们家既然没意思很咱们家结亲，那咱们也没有必要用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咱们家门第虽然不高，但是也不能让人小瞧去了！” 常嬷嬷有些担心的看着老夫人，问道： “那咱家姑娘那边，是不是也要跟她说清楚？让她日后尽量远离这林家的公子。” 程家老夫人缓缓的抬起头看着窗外，对面长廊处的吊篮被风吹得微微摆动了起来，叶子并没有因为秋天的到来而随风脱落，它仍然坚韧的留在枝干上。 老夫人缓缓的把目光收回来，坦然道： “玉儿是个好孩子，其实她心里一直都明白。” 常嬷嬷询问道： “那要跟老爷说一声吗？” 程家老夫人神情轻松的说道： “不用，林家大姐儿已经出嫁，我猜想，不用多久，林夫人就会为她儿子寻觅媳妇儿了，很快玉儿她爹也会知道，只是可怜了林家那孩子对咱们玉儿一片真心，幸好咱们玉儿从小就缺根筋，对感情的事从来没在意过。” 第七十六章 急召 秋去秋来，四季轮回，转眼间又到了来年的秋天，平静的日子总会悄悄的把时光偷走。 当初抵抗外敌入侵，汉征边境将士们奋战了长达四年之久，战争消耗了汉征的大量金钱与粮食。如今天下太平，为了节省开支，汉征皇帝下令让大部分的士兵解甲归田，如若有朝一日战事再起，再召回朝。 这样一来武官最为清闲，程子瑞作为汉征的骁骑将军，除了每天早朝，接着再到军中看士兵操练，其余时间基本都在家里闲着。 程玉儿今年十五岁了，过了生日就正式行笄礼了。故而程家老夫人以她已经是大姑娘了，不宜再像以前那些疯疯癫癫的出门去闲逛为由，把她留在家里好好学习琴棋书画，修身养性。 不能出门的程玉儿，每天上午认真跟着祖母学习琴棋书画，下午就只能数着手指头等着哥哥下朝回家跟自己切磋剑术，好一解烦闷。 吃过午饭后，程玉儿就提起宝剑跑到哥的玉笙居去，也不练剑，独自坐在玉笙居的亭子里，休闲的吃着点心喝着茶。 玉笙居的大丫头夏荷提着一壶新煮好的茶水和一篮点心过来，微笑着见礼说道： “小姐，这是新煮的花茶，您尝尝！” 说完接着倒了一杯出来恭敬的递给程玉儿，程玉儿接过杯子后，放到鼻子下闻了闻，接着放到嘴边细细的喝了一口，赞叹道： “还是夏荷做的花茶好喝，得叫我院里的几个丫头好好跟你学学，省得我每天都跑来哥哥这里讨茶喝。” 夏荷面带微笑，接过程玉儿喝完的杯子，放到一旁，浅笑着说道： “小姐要是喜欢，一会儿我让人送一些过去。” 程玉儿面带微笑，逗她说道： “你这是不想给我泡茶才想出来的馊主意吗？” 夏荷知道她是开玩笑，顺着她的话笑着说道： “可不是，我这想偷懒都被小姐看出来了！” 程玉儿兴致勃勃的开这玩笑说道： “一会儿哥哥回来了，让他把你安排到我的玉笙居，让你每天给我泡个几十遍！看你还敢不敢偷懒！” 夏荷笑着回应道： “这会儿我还真不能到玉笙居去，小姐要我过去泡茶，至少等个十天半个月去了。少爷让我帮他整理书房的书，院里也就我认识字，少爷的书房一连有三间，我每天也就下午有空闲的时间，整理起来也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分好类，要是小姐不来玉笙居，只怕要馋上半个月才能喝到了了！” 身后的跟着伺候的几个小丫头们也跟着程玉儿和夏荷笑起来，玉笙居被笑声包围，热闹极了。 程玉儿突然想起云朵也是读过书的，于是建议道： “云朵也算是书香门第出生，也读过不少书，她应该能帮得上忙，我们听雨轩差事少，这半个月里，让她每天下午都去帮你一起整理可好？” 夏荷听了后大喜，高兴的说道： “我认识的字也不多，都是大少爷年少时教我的，我认知有限，要是有云朵帮忙那就太好了！这半个月里就麻烦云朵了！” 云朵听了程玉儿的吩咐后，内心更是兴奋得如小鹿乱撞，她从那年雪地里见到程子瑞的第一眼起，就已经深深的对他芳心暗许，于是连忙说道： “不麻烦！” 云朵往日里碍于身份的卑微，抬头正眼看程子瑞一眼都不敢。 秋雨和小菊是陪着小姐一起长大的，情分自然比她多些，所以平日里小姐去哪儿都喜欢带秋雨或小菊，就连去大少爷的玉笙居也是如此，现在每天下午都可以去帮大少爷整理书籍，接触他看过的书，写过的纸，还能每天见到他，是她梦寐以求的事。 程玉儿打趣的催促她道： “赶紧把人带走，我还等着你到玉笙居去给我泡茶呢！” 秋雨听后打趣的笑着说道： “小姐你要喝茶，我努力跟夏荷姐姐学做花茶就行了，夏荷姐姐的茶做得这么好，又聪明又能干，还识字，大少爷才舍不得把夏荷姐姐送到我们玉笙居去呢！” 夏荷笑着点着秋雨的脑袋，然后转头过来看着程玉儿，笑着说道： “小姐您别听秋雨胡说！我明天就搬过来！” “好呀！哈哈哈哈！秋雨又可以找到偷懒的借口了！” “小姐！我哪有这么懒！我是学不会！” “哈哈哈！要是换成做各种好吃的，必定是一学就会！！！” “夏荷姐姐！你也跟着小姐一起胡闹笑话我！” “哈哈哈哈！” “……” 云朵跟着夏荷走后，程玉儿独自一人在吃着点心喝着花茶。 东西也吃了，茶也喝了，实在无聊透顶。 抬头凝望着两旁的凤凰树，高大威武，秋天了，叶子正在慢慢的脱落，她脑袋过一转，拿起宝剑飞身一跃，借着下垂的树枝，几个回合，跳到了最高的那颗凤凰树上。 登高望远的感觉真好！连程府门外的街道都看得清清楚楚 找了个舒适的树枝，靠着慢慢欣赏着墙外的风景。 就在程玉儿一睹墙外美景时，看见大哥正骑着马往家方向走去。 看见大哥将快到家门时，突然停了下来，跳下马背，往一旁的马车走去。 只见马车帘子掀起，里面有个太监模样打扮的公公走了出来，只见程子瑞恭敬的对公公辑手见礼。 由于隔得比较远，程玉儿根本没听见他们说了什么。 过了片刻，公公先回了马车，马车缓缓的往东边皇宫方向驶去，接着程子瑞骑马跟上，程玉儿一直盯着大哥的背影，直到背影消失为止，才缓缓的转过头来，仰头靠着树干上，寻思着刚才的情景。 咱们程家后宫里没人，自然不可能是后宫的娘娘们召见哥哥了，后宫巴私自召见权臣，这是汉征的大忌。 那只有一个可能了，就是皇上召见哥哥，可是，今天早朝哥哥是去了的？如若事先有事，也应该早上下朝的时候就立马召见，那么现在让着管事公公在家门口截住哥哥，必定发生了什么紧急情况？ 会是什么事不能等到明天再说呢？皇上居然召见得如此紧急？ 程玉儿毫无头绪，开始担心起哥哥来，咱们家以前是发生过大事的，皇上找来哥哥，该不会是知道咱们家要翻案了吧？ 在没找到证据之前，以哥哥的性格，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人发现端倪的！ 唉！不想了！想多也无意，一会儿待哥哥归家后再问也不迟，何必在这里庸人自扰呢！ 第七十七章 谁也别想抢走 看着哥哥被宫里的内官半路带走，程玉儿的心烦躁得如搅乱的麻绳。 此时她在树上怎么也待不住了！ 忙施展轻功飞身跳下来，提起长剑在凤凰树下舞起剑来，长剑一挥，犹如斩断千丝乱麻，几个回合下来心情平复了不少。 次日，程子瑞下朝后，程府的待客厅里，来了几个神秘的贵客。 待大哥正在待客大厅里接待这些贵客时，程玉儿好奇的跑到将军府的二门外去打探一番。 门外的马车，居然没有任何家族或属性的标志，就算是普通的商贾队，马车上也都会有自己的标志，看来，他们是有意隐瞒身份到程家来的。 哥哥是程家的希望，祖母把家族的荣耀都寄托在他的身上。让年少的他早早就背负着家族复兴的包袱。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享受荣耀的代价，就得时刻把刀架在脖子上！ 除了脖子上的这把刀，这会儿的暗处还不知道有多少茎刺和悬崖等着他。看似平静的草丛，说不定一脚踩进去，就会掉进万丈深渊！ 北部边境好不容易才平静了一年多，随着附属国狄国可汗的病逝，北部边境的小部落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狄国新王继位，根基薄弱，一连送了好几次快报过来，求助汉征出兵帮忙平乱。 “狄国内部才刚消停一年，这会儿周围的小部落都不服从新王的管辖，借机制造混乱，煽动部落仇恨，他们乱不要紧，最重要的是发生冲突时，还常殃及我汉征的边境的百姓！” 定北王府的荷塘亭子上，赵云泽正皱着眉头跟赵瑜说着北部边境的祸事。 赵瑜正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摆弄着伸出去荷塘的鱼竿。 赵云泽走过去用手肘用力蹭了赵瑜的右手，斥责道： “喂！你有没有听我说呢！我府上的鱼都快要被你钓光了！” 赵瑜一边单手拿着鱼竿，一边盯着荷塘，缓缓道来： “我听着呢！皇上不是召见程子瑞了吗？不出三日他就要启程去平定混乱了。有他出马，狄国乱不起来！边境就更加乱不起来！唉！都怪你推我，鱼都被你吓跑了！” 赵云泽斜着眼睛看着他，大声笑他说道： “这钓鱼可是很讲究门道的！你这技术不行还怪我了。改天我让人买个几百条鱼放你府上，让你好好练练这手法！” 赵瑜得意的说道： “可我就是偏看上你们府上的鱼了！” 赵云泽伸手抢过他的鱼竿，放在栏杆上，严肃的说道： “我从来都不担心狄国内斗会把火烧道我们北部。别钓了，我跟你说正事呢！昨天程子瑞被召进宫后，第二天，大皇子的人马上就到程府去了！” 赵瑜一听，猛的站起来，表情严肃的说道： “大哥竟敢大摇大摆的拉拢朝廷武将？” 赵云泽看了一眼赵瑜，笑了笑道： “那倒没有，是乔庄去的程府。” 赵瑜狐疑的看着他说道： “慢着，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一直派人盯着程府？” 赵云泽微微的点了点头。 赵瑜迟疑了片刻，问道： “你信不过程子瑞？” 赵云泽忙说道： “没，他是林锡易的得意门生，他肯定跟林府一样，是站在咱们这边的！而且我跟他在边防有过四年的生死之交，他的人品我是知道的！大皇子那样狂妄暴戾的人，他是绝对看不上的！” 赵瑜更加疑惑了，问道： “那你干嘛派人一直盯着程府？” 赵云泽转过头来有一下没一下的摆弄着赵瑜的鱼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是玉儿！” 赵瑜听后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手指点着他道： “你……竟然……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人就在那里，又跑不了！你这样派人去盯着人家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做什么？” 赵云泽毫不在意赵瑜的质疑，还乐在其中的说道： “我也就安插了个打杂的小丫头到她的听雨轩而已，这不，玉儿今年不是十五岁了吗？” 赵瑜抢过他手中的鱼竿，把挂着鱼耳的那一头丝线甩进荷塘里，不解道： “十五岁又怎么了？” 赵云泽表情认真的看着赵瑜，郑重的说道： “我这不是担心有人去程家提亲吗！而且她现在每天都足不出户的，我见她一面都难！我想知道她每天都干了些什么？吃得好不好？有没有生病了？每天开不开心，我都想知道！我又不能亲自去盯着，万一哪天接到差事要到外地去，而她又一声不响的被家人安排嫁人了！我得早早的提防着！谁也别想抢走我媳妇！” 赵瑜一把抓过旁边的折扇，重重的敲在赵云泽的头上，说道： “我之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没出息呢！” 赵云泽忙笑着躲开，笑着说道： “谁让这丫头从小就跟我有缘呢！！！我们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是缘份让我必须娶了她！” 赵瑜把扇子砸过去，点着他说道： “你就胡乱编吧！别人不知道，哥还不知道吗！？你每次遇到那丫头，每次都栽她手里！那丫头就是你的克星！专克制你这混世大魔王的！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就来气！” 赵云泽轻松躲开笑着说道： “反正我是娶定她的了！” 赵瑜看他坚定执拗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告诫他说道： “那你现在得赶紧找一个门当户对的，脾气性格都好的姑娘成亲了！然后再把她纳进来！日后主母好相处些，她也就不至于日子那么难过。” 赵云泽看着远处缓缓的摇摇头。 赵瑜严肃的说道： “你不成亲就想纳妾，这是不可能的，就算皇叔和皇婶纵容你，皇祖母也不会同意，你先纳侧妃了，往后还有哪家的高门贵女肯嫁你？” 赵云泽眼神坚定的看中赵瑜说道： “不！我不娶其他人，我就要娶她，三媒六聘娶她！” 赵瑜眼睛瞪得大大的，点着她说道： “你是失心疯了吗？她家是商贾出生，虽说现在她兄长也算是入仕为官了，可是你又不是不知道，武将在咱们汉征……” 赵云泽愤愤道来： “每当国家危难的时候，不都是武将提着脑袋在边关奋勇杀敌吗？那些满嘴仁义的文官，那时候又在做什么？他们只知道勾心斗角争权夺利，没有几人真正关心过百姓疾苦的！” 赵瑜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说道： “你说的都是理儿，可她家毕竟是商贾出生，不能着急，你得好好想清楚怎么让家里长辈都接受你的想法！” 赵云泽烦躁的说道： “好了！我都知道！所以这件事要从长计议！皇祖母那边，还有我父王这边……总之你得帮我！” 赵瑜眼神坚定的看着他说道： “只要你决定好，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我连自己选择喜欢的人的权利都没有，我的人生就这样了，但是哥希望你幸福！” 赵云泽看着他落寞的背影，不知道说什么好，伸手出来拍拍他的肩膀，转移话题说道： “咱们不说这些伤感的话题了，走，去芙蓉楼喝一杯，解解闷！” 第七十八章 嘱咐 一道急召下来，程子瑞再次戎装马背，准备北上援助狄国平定叛乱。 程家上下都在急着为他准备出行的行李，程玉儿伤感万分的送别哥哥，直同行去到郊外的十里长亭，两人均下了马，程子瑞眼神温和的嘱咐程玉儿说： “家里就辛苦你了！日后若是大皇子派人送礼来，要劝阻祖母和父亲巧妙婉转的回绝！” 程玉儿疑惑问道： “大皇子如今在朝中呼声最高，大哥不怕看走眼？” 程子瑞叹了口气，嘱咐妹妹说道： “大皇子行事鲁莽，好大喜功，为人暴戾残忍，我相信圣上英明，定不会选这样的人做储君的。” 程玉儿微微点头，道： “嗯！我也跟哥哥想到一处了。” 程子瑞眉头紧皱，忧心忡忡的说道： “只是咱们家已经被大皇子盯上了，四面楚歌，哥哥知道你自小就聪慧，遇事总能很好的化解，但是我不在家里的这段日子里，还是会很担心家里，玉儿你要记住，那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程子瑞本来还想把他查到大皇子跟铖王有紧密的金钱来往的，但是话到了嘴边有咽了回去，伸手轻轻拂过程玉儿额间的发丝。 程玉儿眼睛含着泪花，声音哽咽说道： “哥哥！放心，玉儿记住了！” 这一别，又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 程子瑞带着五万大军踏上了北征讨的路程。 赶着路的同时，大皇子的谋士李天昊在程府说的话，时刻在他的耳边晃荡着： “程将军风逸俊朗，文武双全，年纪轻轻就战绩累累，真是年少有为！大殿下是个极爱才之人，对将军青睐有加！听闻程将军喜爱收藏宝剑，这是大殿下心爱的乾坤剑，本亲自送过来的，但是程将军大战在即，手握虎符兵权，殿下为了避嫌，就让在下代劳送过来！” 李天昊说完后双手呈上乾坤剑。 程子瑞眼底闪过一丝警惕，转眼间转变成极为难的样子，道： “大人谬赞了！能得到大殿下的青睐，是我的福气。但是大人也说了，大战在即，陛下临时赐予我调动东营兵马的虎符，如今我手握兵权，更应该避嫌，若是让有心人了，于我于殿下都不利，还请大人把宝剑带回去，帮我在殿下跟说出我的苦衷。” 李天昊缓缓的放下手中的茶杯，笑了笑，道： “将军不必如此紧张，大殿下是个极讲理的人，既然将军有所顾忌，殿下也不会错怪将军。” 程子瑞会面一笑，说道： “那就麻烦大人代替在下在殿下面前说清楚我的难处了。” 李天昊会心一笑，接着说道： “我家主子有意让其表妹昌邑伯爵府的三小姐，也就是大殿下的母妃淑妃娘娘的亲侄女跟您结亲。不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程子瑞眼底闪过一丝不安，转眼间面带微笑着说道： “这么好的婚事，打着灯笼都难找得到，我自然是欢喜得不得了的。但是如今我要出征狄国，生死未卜，若是战死沙场，若是草率答应了，岂不是害了人家姑娘一辈子？” 李天昊沉默了片刻，低头看着手的宝剑，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转头看着程子瑞，面带微笑说道： “那就等程将军凯旋而归时，再定也不迟，到时候宝剑作为贺礼更合适不过了！” “” 第七十九章 好消息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程子瑞北上远征已经有三个多月了，外面下着鹅毛大雪，汉征皇帝正和定北王爷下着围棋。 定北王爷连输几局后，最后一局反败为胜，于是，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来来，面带笑容的说道： “皇兄的棋艺，臣弟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皇兄不愧是年少时名震京城的棋圣！！！唉！皇兄干嘛要让着我，说不定再多下几局，我就能真能下赢棋圣了！” 皇上心情颇好的笑了笑，点着他说道： “若我不让你赢上一局，照你这泼皮性格，岂不是要没完没了的赖在我这儿了，我可不想管你的晚饭！” 定北王爷笑着耍赖起来道： “我可不管，这晚饭定是要吃了才走的，这围棋嘛……今后打死我都不会再跟皇兄下棋了！嘿嘿！赢了皇上暂且放一边不说，光是赢了棋圣这行头，也够我往后吹一辈子的牛了！” 皇上满脸宠爱的看着他这个青丝已经夹着白发的弟弟，无论年纪多大，在他眼里，定北王爷永远都是他心里那个活泼开朗的孩子，于是浅笑着责备道： “你看看你！外孙都十来岁了！再过几年就是做太公的人了，还是这么个德性！再看看小泽这孩子，这泼皮蛮横劲儿，就是活脱脱你当年的模样！” 定北王爷哈哈大笑道： “皇兄这话可别挡着小泽这臭小子讲，不然他日后尾巴都翘上天了，我就不好收拾他了！” 两人喝着茶，开心的聊着家常，回忆着兄弟俩儿时的趣事，一起感叹着时光的飞逝。 闲聊了一会儿，皇上放下手中的茶杯，心情愉悦，面带微笑的走到窗前，感叹道： “这腊冬的第一场雪下得真大，朕已经好久没有像今天这样，认真的看看这世间的美景了，原来看雪景能让人心情愉悦。” 定北王爷看着兄长的背影，心里不由得感慨起来，儿时的事情仿佛就在昨天一般，转眼间他们兄弟俩都老了，于是笑了笑，道： “雪景年年有，比今年好看的也多去了，只怕是皇兄最近一年来喜事连连，心情自然也愉悦多了，臣弟猜得没错的话，是边防又来喜讯了吧？” 皇上转过头来，微笑的说道： “没错，今天收到北部来的战报，程将军一连平定了十八个主要部落，这些部落都不服从狄国新王的管束。程将军用兵如神，英勇无比，短短数月就横扫千军万马，把他们打得贴贴服服的！” 定北王爷皱着眉头，忧虑起来道： “那岂不是便宜了拓跋浚这小子了？” “不会，信中提到了，十八部的首领都是看在我汉征的面上，才肯承认拓跋家族的皇室地位，服的是咱们汉征军！这意味着，今后的几十年里，至少拓跋浚这小子在位的日子里，狄国都不会也没有能力有异心！除非狄国以后再出一个能真正有能力打压十八部落的人！但咱们汉征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这样的人出现的！” 定北王爷喜上眉梢，笑着说道： “咱们之前跟狄国打了四年的持久战，艰难的打败了他们收复了失地，并且让他们俯首称臣，但是他们一直都心有不甘！这次是真的把狄国收拾得贴贴服服到没有反抗的余地了！恭喜皇兄！这程子瑞真是咱们汉征的虎将之才！” 皇上面带微笑缓缓的点着头道： “年纪轻轻就用兵如神，确实是名门虎将！” 定北王爷疑惑问道： “这程子瑞虽说是在林锡易门下学艺，但是他家是商贾出生，皇兄说他是名门未免也太抬举他了？” 皇上眼神半眯，笑了笑道： “你定猜不出他的曾祖父是谁？” 定北王爷想了半天也想不到一个姓程的朝中官员，拱手行礼道： “臣弟愚昧，实在想不到是谁，请皇兄明示！” …………… 平安的家书稍微迟了战报半天道京城，也在当天的下午送到程府家里。 前些天，程家沛县的商铺一连几家都出现了偷窃事件，这天程玉儿的父亲程肖风刚好出远门到沛县去处理事情了。 程玉儿迫不及待的等祖母看完信后告诉她信中的内容。 程家老夫人看见程玉儿伸长脖子等着消息的样子，忍不住“噗綺！的笑了出来，道： “你这丫头的脖子都快有咱家荷塘里的鹅脖子那么长了！连这眼睛恨不得都长到家书上来了！” 程玉儿忙从椅子上下来，走过去拉着老夫人的手道： “祖母快别开玩笑了！快给我说说哥哥都说了什么了！” 程家老夫人宠溺的看着她，把并且把手中的家书递给她笑着说道： “你自己看吧！” 程玉儿接过祖母手中的家书，看着她笑着说道： “看祖母高兴成这样，定是有好消息了的！” 说完打开看了起来，信中大概内容就是，程子瑞三个月内基本平定了狄国主要的首领叛乱，剩下的虾兵虾将，也都纷纷投降。信中提到不出半月应该就能启程回京。 今年大哥能在过年前回来！真是太好了！还以为这一仗又要打好几年了呢！！！还好，哥哥不在家的这几个月里，太子那边的人倒是没再来府上。 …………… 定北王爷皱着眉头，忧心忡忡的看着皇上说道： “我听林锡易说过，程子瑞天资聪颖，文章也是写得极好，这样的人为不选择科举而选择了走从军这条路？” 汉征皇帝沉默了片刻，回忆的碎片一点点的在脑海里重现，他缓缓道来： “程鑫海当年学生遍布朝野，，老二和老三看中了他在朝中的威望，想拉拢他，他丝毫没有动摇，后来程鑫海儿子也就是程子瑞的爷爷在外上任不幸身亡后，他伤痛万分，最后还辞官带着全家隐居乡下去了。” 定北王爷对这两个人也有些印象了，说道： “这事臣弟记得，这程子瑞的祖父程逸阳也是当年京城轰动一时的才子！可惜天妒英才，年纪轻轻就走了！也难怪如今这程子瑞各方面都如此出众！” 皇帝欲言又止道： “嗯！当年的事……” 定北王爷接着说道： “当年程逸阳畏罪自杀的时候，臣弟也就只有十一二来岁，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大好的前程，没必要为了个治瘟不当而自杀，如今想来……这事只怕没那么简单！” 汉征皇帝接着他的话说道： “没错！当年程逸阳并没有畏罪自杀，而是铖王骑着快马，从他身上踏过，生生的把他踩死的！知情的人都被铖王处理掉了！而父皇对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程鑫海一气之下就辞官回乡了！” 定北王爷叹口气道： “唉！他当初肯定是伤心极了，只对君王忠心耿耿，不拉帮结派却换来这样的结果，他定是怨咱们赵家没有给他们一个公道。” 第八十章 皇家往事 定北王爷不由得打了个冷颤，道： “程子瑞手握东营兵权，会不会做出对咱们汉征皇室不利的事情？” 汉征皇帝看着窗外的飘雪，缓缓道来： “这个你大可放心，照朕这几年对他的观察，他这个人，从不拉帮结派，前些儿老大还派人想去拉拢他，也被他拒绝了。但是他这个人恩怨分明，朕只担心他们程家还一直怨恨这你二哥！毕竟当年害他们家破人亡的是你二哥。” 听到兄长提起铖王时，定北王爷回忆起铖王对兄长做出的总总恶行，愤怒的说道： “皇兄大可放心！二哥远在西畴，程将军的手再长也申不到这么远！更何况二哥当年对皇兄做出那样的事，皇兄不但不怪罪他，要还要包庇他的恶行，还暗中替他销毁证据，不然他哪还有命活到今天！皇兄何必为了这样的人给自己添增烦恼。” 汉征皇帝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宽慰定北王爷道： “咱们都是父皇一脉传下的亲兄弟！咱们小时候哪里有这么多勾心斗角的事情，就是因为这高高在上的位置，害得兄弟互相残杀，后来你二哥也知错了。当年他的封地被母后暗中篡改到那样贫瘠的地方，所有兄弟中他的封地最差，还不如一个国公府的封地富裕，也算是对他的惩罚了。甚至在当年去西畴的路上还派了……” 皇帝立马止住后面的话，当年夺嫡之争年间，还是太子的汉征皇帝被先皇派去南边平定叛乱时，还是二皇子的铖王当时负责后方军粮，大皇子被敌方困在山谷里几乎断粮状态，二皇子故意延后大方军粮，后来是南边的部落首领突围救出了太子众人，被当年还是皇后的郑太后知道这件事后大怒，正要向先帝告状的时候，太子顾忌兄弟血亲，亲自销毁了证据，还劝阻母亲对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手下留情。 后来几年里，铖王有所收敛，但暗地里重未放弃争夺皇位的野心，还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以至于先帝驾崩后，在铖王赶往西畴封地的上，太后派了杀手伏击铖王，是亲信跟他换了衣服才逃过一劫。 如今的铖王地处贫瘠，人少荒凉，要想招兵买马简直是难于登天，故而这几十年来一直都是老老实实的待在西畴。 皇帝隐隐约约的回忆起先皇临终前的托付： “当年董绒叛乱，反贼杀入皇宫，是容妃为朕挡了一箭，那时她才出月子没多久，因为当时宫内混乱没有得到及时救治而身亡，老二出生没多久就没有娘，朕没有教好他，父皇有愧于他娘你登基后无论如何都要留他一命！” 太子哽咽的说道： “父皇，儿臣又何时为难过二弟……您先别说了，儿臣都答应您！” 先帝艰难的喘息着，休息片刻道： “父皇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父皇也有愧于你，老二对你做的那些事，朕都知道，可是……没教好他是朕的错……朕也知道就算今后你登基了，也都会爱护弟妹们，可是你的母后，你母后她……还有程家，朕欠程家大郎的，只有死后再下去跟他道歉了……答应朕，留你二弟一命！” “父皇放心！儿臣都记住了！” 汉征皇帝的闭上双眼片刻，再缓缓的睁开看着前方，叹了一口气道： “程家跟老二的恩怨也过去了几十年了，也许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第八十一章 查账趣事 随着程子瑞在北部不停传来的好好消息，让在京都城的程家人在这寒的腊月增添了不少温暖。 这天程府收到了程子瑞回府的消息，程玉儿高兴得跳起来，真是太好了，大哥要回来了，前些天，哥哥旗开得胜的消息也传到了太子的耳朵里。 太子迫不及待的让随从送来了好几次贺礼来。前两次都被程玉儿婉拒了，理由是长兄和家父都不在家，不好做主代收这么贵重的贺礼。 昨日，人又来了，这次是大皇子的家丁亲自送来，十几个人抬着大大小小的箱子直接放院子里，等程府的家丁禀报到老夫人处，管家出来时，人早就走光光了！只留留下大箱小箱的十几箱贺礼。 程玉儿没办法，别人都做到这份上了，她不是当事人，也不好现在立马就派人把东西返回去，于是命人把东西都登记好，放在玉笙居的西厢房去，到时候再让哥哥找个理由一件不少的还回去。 程玉儿看着兄长的家属，面带微笑的问云朵说道： “玉笙居西厢房的东西，都安置妥当了吗？” 云朵微笑的说道： “都安置妥当了。” 程玉儿嘱咐云朵说道： “那东西可棘手得很！一件也不能少了！那种东西咱们程府高攀不起，记得把门锁好了，哥哥回来之前没隔几天你就过去看看，到时候还要物归原主的！你多费心些，空闲时要过去盘查多几次。” 云朵微笑说道： “请小姐放心！祥伯已经安排了两个练家子的家丁在玉笙居当值守了。” 程玉儿，笑了笑道： “嗯，那就好！” ………… 距离程子瑞回京的日子还有五天，这五天里，程玉儿每天数着手指头，天天盼望哥哥快点回来。 这段时间父亲去了沛县，祖母也不理家事，家里的所有事都要她来处理，再加上太子那边已经盯上程家，这种无形的压力，对于贪玩好吃懒做的她来说，简直是压得快喘不过气来了！ 可偏偏数着手指头的日子是最难熬的，好不容易熬到第五天，想借口出去城外迎接从关外回来的哥哥，实质目的是自己想出去放风，实在已经被老祖宗关在家里太久了！可老祖宗以家里的事太多了要她处理，不让她出门！ 程家老夫人还吩咐管家祥伯每天定时拿一堆各园的开支用度让她打理，让她慢慢的学习料理家事。 腊月二十六这天，程玉儿只好拉着脸，不情不愿的就在家里处理着家里一大堆繁琐的家务事！ 程玉儿看着手里的账本，眼睛时不时的瞟着窗外，叹气道： “唉！口渴，不看了，回去听雨轩喝新晒好的荷花茶，随便到外头吹吹风！” 程玉儿说完后放下账本就要往外跑。 一旁的小菊听见了，立马送一杯茶过去，呈上笑道： “小姐！请喝茶！老祖宗让我把咱们院子里的各种花茶都带过来了，这是您要喝的荷花茶！” 程玉儿气鼓鼓的接过花茶，一口喝完，放下继续看着账本。 还不到一刻钟，可怜巴巴的作势捂着肚子说道： “唉！肚子好饿，我都饿得两眼冒金星了！实在看不清这账本的字了！咱们去厨房溜达一下，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吧！” 秋雨这时刚好提着一个小篮子进来，笑着说道： “老祖宗真是料事如神，说小姐一会儿肯定会找借口说肚子饿，这不，刚让紫兰姐姐送了两碟子糕点过来！” 说完从篮子里拿出一碟子桂花糕出来，微笑地放到程玉儿面前。 程玉儿看到桂花糕后，咽了咽口水，口是心非的说道： “我今天不想吃桂花糕，我要吃马蹄糕！我过去看看厨房今天有没有做！” 说完马上就要起来走出去，秋雨连忙按住她，笑着说道： “老祖宗早就想到了！马蹄糕也有！” 说完又从篮子里拿了一碟子的马蹄糕出来，并且笑着说道： “老祖宗还吩咐了，小姐想吃什么，要喝什么花样的茶等各种点心饮品，尽管在议事厅这儿吩咐奴婢就行了，今天老祖宗花了大价钱，请了芙蓉楼的一等茶点师傅过来教咱们府里的厨娘做各种茶点，想吃什么让奴婢给您传达！她老人家可发话了，让您安心的查阅账本就行了！” 程玉儿泄气的看着马蹄糕，懒厌厌的边吃着马蹄糕边接受现实的看着账本。 老祖宗连茶点师傅都请来了，恐怕以后要想出府就更加难上加难了！ ……… 程府这边有人正愁着不能出门而烦恼这，而定北王府那边某世子正沾沾自喜的让小厮给他从新冠发，换上前几日就选好的衣服。 一旁的赵瑜斜着眼睛看着他，鄙夷的说道： “你这是阵势感情看着像去相亲无二，不就是想偶遇那丫头吗？她又不是没见过你，用得着这样盛装打扮？万一那小丫头不出来，你这身行头岂不是白搭了！” 赵云泽笑了笑，信心满满的说道： “今天是程子瑞凯旋回京的日子，连皇上都派出亲信去城外迎接，那丫头被关在府里这么久了，她又是个爱热闹的，这么好的机会，定会赶到城外去迎接！” 赵瑜看着他入魔了的样子，摇摇头说道： “你要是真心喜欢人家，就赶紧给皇叔皇婶说，别拖到后面让人家先去提亲了！我可是听说了，小姨母家的老二也是心怡这丫头的！” 赵云泽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说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姨母这人，心比天高，眼界高得巴不得给她儿子娶个公主郡主去了！程家丫头这家世她是绝对看不上的！更可况我们这傻表弟他自己的人生都掌控不了，这丫头又是个聪明的，他哪里压得住这丫头，更别说保护了！这丫头必须得我来娶了！也只有这丫头配得起我这英俊的样貌了！” 赵瑜看着他认真的样子，不知气从哪里来，反正看着看着就来气，又好笑又好气，隔空点着他，把手中的折扇用力的甩了过去，道： “你个没出息的！！！有这样夸自己的么！也不看看站在你面前的是谁！是京城第一美男子赵瑜赵公子是也！！！” “那一会儿麻烦京城第一美男赵公子不要跟着我好了！！！” “别啊！哥可是成了亲的人，是过来人！哥脑子里可多点子了！哥可是你的情场军师！” 第八十二章 喜欢喝西北风 赵云泽骑着白马，和赵瑜两人神采奕奕的随着御林军出城。一大早就到了城外的官道上守候着，昨天赵云泽借着去宫里看望皇太后，实质拐个弯就跑去了御书房，死皮赖脸的求着皇上，让皇上批准他也加入到迎接队伍中去。 赵云泽这会儿倒后悔起来了，他早早的催促御林军出发，等了足足两个时辰，也没见程玉儿这小丫头的踪影。 城郊外视野宽阔，两边是无边无际的农田，冬月天里，尽是一片白皑皑的空地。 赵瑜跟着赵云泽在这雪地里刮了一早上的西北风，英俊的脸庞被冻得白里透红。突然又一阵大风吹过，冻得他赶紧用手裹了裹胸前的斗篷带子，随后提起马缰，轻轻的踢了一下马身，马儿上前几步与赵云泽并列停下，他侧着头看着赵云泽，笑着抱怨说道： “我说什么来着！你这白费功夫了吧！害得哥天冷地冻的也跟你在这儿瞎等。唉！这大冷天的，去芙蓉楼听着曲儿喝着热酒它不香吗？非得来这儿喝西北风！唉！小泽啊，哥为了你的终身幸福也牺牲够多的了！” 赵云泽斜着眼睛看着他，满脸鄙夷的说道： “是谁今天一大早跑来我府里，死皮赖脸的赶都赶不走，又是谁像狗皮膏药般粘着我，说要来给我当军事的！？这会儿倒觉得受苦受累了！” 说完后他嘴角微微上扬，闭着眼睛深呼吸着一口冷空气，接着缓缓说道： “我今天就喜欢喝西北风，这会儿这儿的风儿怎么就那么甜呢！” 赵瑜赖皮着脸，坏坏的笑着说道： “嘿嘿，哥这不是为了你的事儿操着心吗。方才来了这儿不久，实在太无聊了，我就让远海去程家打听拿丫头的路程，你知道远海回来带来了什么消息了吗？” 赵云泽面露喜色，着急的问道： “那丫头那边有什么消息了！？现在她来到路上的哪个位置了！？” 赵瑜看他着急的样子，又气又笑，点着他笑着说道： “唉！你急什么！？哥还没说完呢！这丫头今天压根儿就没出门。这会儿都快中午了，照那丫头的性格，要来早就来了，估计是程家家主看着她已经长大了，不让出门，也正常不过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今天是见不到那丫头了！” 赵云泽立马收起笑脸，眉梢竖起，睁大眼睛愤愤瞪着赵瑜说道： “你个狭隘鬼！你不早跟说！你倒是忍心看着我在这里喝西北风也不提醒一下我！” 赵瑜幸灾乐祸的笑着说道： “嗐！哥看着你这股儿热劲儿，一股劲的在这等了大半天，不忍心一盆冷水给你浇灭了！更可况现在可是冬月天，可冷着呢！小泽啊！哥这可是都为了你啊……” 没等赵瑜说完，赵云泽调转马头就往回城的方向跑起来。 “唉！唉！唉！小泽，你别急着走呀，哥的话还没说完呢！你这是去哪里呀！这可是你自个儿求着皇上要来的，这就走啦！？” 赵云泽边骑着马边放话喊道： “不走在这儿喝西北风呀！这大冬天的，都被你一盆冷水浇下来了！得去芙蓉楼听着曲儿喝着热酒，才能融化我这被你浇冷了的心！得你请客！” 赵瑜也调头追上去说道： “嗐！不是你自个儿说喜欢喝这带着甜味儿的西北风的么？嗐！你还讹上哥了！好好好，哥请你，你别跑那么快呀！你那黑冀是战马！哥这小良马可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可跑不过你的黑冀，唉！怎么越说越跑呢！你倒是等等哥呀！” 赵云泽在前面听着赵瑜不断的嘟囔着，嘴角微微上扬，邪笑着调头看了看后方穷追猛赶上来的赵瑜，越发加快速度的跑了起来，一路尘土风扬，人渐渐消失在白皑皑的雪海中。 赵瑜拉紧马缰绳，停下来吩咐随从说道： “去跟林都尉说一声，说本王和世子有急事先告辞了！这里就拜托他了！” “是！” 赵瑜说完后便用力踢着马背，加快速度跟着前方赵云泽的背影狂奔而去。 ………… 为了迎接程子瑞的归来，程家家主程肖风一大早就从沛县快马加鞭的赶回来。 程家上下更是一大早就已经忙碌起来，厨房由程家老夫人亲自指点，安排着各种菜品点心。 程玉儿好不容易把议事厅所有的账本都看完了，一看沙漏，已经到了正午时分。 丫鬟们把东西都收拾好，随后秋雨带着几个小丫鬟，每人手里提着一个小篮子过来，均从篮子里拿出道菜摆好，秋雨微笑着说道： “小姐，请用餐！” 程玉儿看着桌子上丰盛的午餐，用筷子挑了挑，吃了几口放下，道： “我吃饱了，都收起来吧！” 秋雨微笑着问道： “今天的饭菜不合小姐的胃口？” 程玉儿斜着眼睛看着她说道： “今天一上午不停的吃着你送来弄糕点，都被你喂饱了，哪里还吃得下这么多饭菜！” 秋雨笑了笑，安慰她说道： “这可都是老祖宗亲自安排好，让人送过来的，说小姐今天帮忙打理家里事务辛苦了，让你多吃点补补身体，老祖宗多心疼你啊！” 程玉儿趴在桌子上，满脸失落，厌厌的叹了口气说道： “唉！再好吃的东西怎能与自由相比？要是祖母能让我出去玩一会儿就更好了！我都被关家里快一年了，本以为今天可以出去溜达溜达的，唉！鸟笼里的金丝雀怎么可能会快乐！我都快闷死了！” 一旁的小菊微笑着宽解她说道： “一会儿少爷就要回来了！少爷可是最疼你的了！日后想要出去还不是容易的事儿！” 程玉儿如泄气的皮球般说道： “唉！哥哥回来了也没用！是祖母发话了，让我好好的呆在家里学习礼仪和打理家事！” “有少爷包庇着，小姐要溜出去放风个一时半刻的，也是极容易的事情！” 被小菊这么一说，程玉儿瞬间活了过来，站起来拿起一旁的宝剑，一蹦一跳的往外走去，边走边笑着说道： “也是哦！从小到大，每次被禁足在家，只要我想溜出去，都是哥哥给我打的掩护！走！咱们到玉笙居练剑去！” 秋雨和小菊相视一笑，秋雨说道： “还是小菊姐姐厉害！小姐愁眉苦脸了一早上，被你这么一说立马就活过来了！” 第八十三章 赏 程家上下充满着喜气，下午时分，程肖峰也回到了程家，程玉儿跟着父亲一起来到程家老夫人的褚韵堂，喝着茶聊着天等着程子瑞回家。 这会儿程子瑞的随从常喜，正从外面飞奔进来，一路小跑的跑到程家老夫人的褚韵堂，拱手行礼后，说道： “少爷现在正在回京的路上，一会儿进宫面圣后就可以归家了，少爷让小的先回来给老祖宗和老爷报给平安！” 程家老夫人轻轻的抬起手，满脸欢喜，面带微笑的说道： “免礼，百合给常喜上茶，这孩子一路奔波过来，也是累得很，喝口茶缓口气吧！” “谢老夫人！” 常喜在一旁的椅子坐下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一口喝完，站起来拱手告辞说道： “老祖宗，老爷，小的一会儿还要到二门外跟少爷汇合，喝完茶就先过去复命了！” 程家老夫人轻轻的抬抬手，面带微笑的说道： “去吧！” ………… 金碧辉煌的皇宫大殿内，文武百官左右分开两排，肃静的站在大殿的两旁，程子瑞一身戎装走进大殿，北狄的风霜并没有让他的俊朗消减半分，放眼望去仍然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只是相比几个月前，多了一丝丝的稳重。 他大步流星的走进大殿中央，眼观鼻，鼻观心，正对着大殿上龙椅坐着的汉征皇帝，恭敬的跪下，双手和头一起叩拜在地上，大声念着：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汉征皇帝轻轻的抬抬手，面带微笑的吐出几个字： “程爱卿快快请起！” “谢皇上！” 待程子瑞站起来后，皇帝面露喜色，看着程子瑞说道： “程爱卿在北狄的极寒之地震慑了北部的叛军，一马平川，短短几个月就把狄国与我汉征边界处的混乱平定了！最重要的是为我们汉征巩固了皇权震慑了番邦，这几个月来辛苦程爱卿了！” 程子瑞忙跪下，态度诚恳的看着皇帝，恭敬的说道： “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这是臣应尽的本分！” “程爱卿快快请起，你是咱们汉征的功臣，别动不动就跪下！朕并不是那种迂腐的老头！” “是！谢皇上！” 程子瑞恭敬的说完后并且缓缓的站起。 接着皇帝转头示意站在一旁的大内总管福海公公，道： “福海！” 福海得到皇帝的指示，便即刻拿出手里的圣旨，缓缓的摊开念叨： “骁骑将军程子瑞，骁勇善战，有勇有谋，远征平定边关叛乱有功，仅仅用了三个月就平定了边关叛乱，为巩固汉征边关的稳定立下了汗马功劳，现朕赏黄金一千两，白银一万两，良田一百亩！” 文武百官和程子瑞一起纷纷跪下，待福海念完圣旨后，程子瑞恭敬的说道：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程子瑞站起来后，从怀里掏出一个银色的虎头，低着头看着脚尖，半弯着腰，恭敬的双手举高在头顶呈上说道： “启禀皇上！这是几个月前皇上交给臣的东营兵符，现在平定完毕了，臣应归还给皇上！” 这时现在右边的大皇子，眼角微微抖动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看着程子瑞，内心复杂。 汉征皇帝看着眼前这个态度诚恳的少年，嘴角微微扬起，轻轻的挥了挥手，说道： “既然虎符交给了程爱卿，程爱卿作为朕的骁骑将军，那是不是应该替朕训练好东营的将士呢？” 大皇子听了皇上的一番话后，微微松了一口气，单边嘴角微微上扬盯着程子瑞，似乎把他纳入自己麾下是势在必得的事！ 程子瑞恭敬的弯着腰，大声念道： “谢皇上！臣定不负皇上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