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逼婚之王爷有点儿坏》 第一章病歪歪 大片的雪花随着西北风漫天的飞舞着,整个大地仿佛都披上了白色的孝服!天佑二十五年十一月,一场大雪飘飘扬扬的到来,也结束了这场席卷了小半个国家的瘟疫! 天佑二十六年,沃野千里,人烟渺渺的京城西,一座百年古寺内,一个小小的身影瑟缩的走在寺内的石板路上,才不过七月末,早晨就冷的要穿件夹袄才行了!秦云儿抬头看看灰蒙蒙的天空!瑟缩的用左手抱着肩膀,小跑着进了洪恩寺最北边的地藏殿。 西配殿的灰色木门半掩着,秦云儿站在门口平缓了一下气息,再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推开门,低着头往最东边的两具黑漆薄木棺材走去。 地藏殿里密密麻麻的摆满了各色的棺材,气味也一言难尽的让人想要闭住呼吸,秦云儿仿若未闻的走向那两具黑漆薄木棺材前,和这殿里停放的其他棺木不同,并排摆放的两具黑漆棺木前,摆着一张用砖头垫起一条腿的破桌子。 秦云儿轻轻的走到桌子前,放下手里拿着的破竹筐,又取下背后的小竹篓,两只手在衣服上蹭了蹭,神情恭谨的掀开桌子上盖着的一块儿麻布,轻轻的托起麻布下的一小块写着字的白布,挂到桌子上的一块破木板上。 白布上写着两个名字:秦岳,秦姜氏,两个浓黑粗大的名字中间一个小小的云字隐隐约约的不太清楚。 秦云儿摆好那块白布,又蹲在竹篓前,从里面取出一个灰白色的小布包来,打开布包拿出两个小小的暗黄色的馍馍,把布放在桌上,再把馍馍放在布上,又从竹篓里拿出一个竹筒,拔去竹筒的塞子放在桌子上,退后三步,整理一下身上那件已经洗成灰白色的粗麻布孝服,拉拉胸口的那块白色的麻布,恭敬的朝着桌子拜了两拜,喃喃的低声的说了几句话。 整个暗沉沉的大殿里只有她一个人,秦云儿目不斜视的盯着那块白布几分钟,叹了一口气,把桌上的东西再次蒙好,又把桌上的馍馍和竹筒小心的放回竹篓里,背起竹篓拿上竹筐,脚步轻快的跑出了西偏殿,朝着寺院后面的大山跑去。 躺在那两具棺木里的是她这个身体的生身父母,一家四口变卖了家产进京赶考,没想到那场从北地席卷而来的瘟疫,夺去了三口人的性命,···敲敲自己的额头,应该算是两口半,秦云儿忧伤的看看阴沉沉的天,拿出窝头狠狠的咬了一口,秦云儿只能算半个吧! 不管是什么原因让她变成了这个秦云儿,她总归是占了人家的身体,总是要好好的履行为人子女的义务吧! 可是,那是扬州城啊!离着京城可是将近千里,要是······!唉!低头看看她这两条小短腿,这近千里路要是全靠两只脚走,还不得走他个一年两年的,还要拖着那殿里的两具棺木,真是难啊!不说难于上青天也差不多了吧! 想到那个还病歪歪的哥哥,秦云儿更加忧心,不是女孩子比较弱吗?为什么她已经活蹦乱跳了,她那个异卵双生的哥哥怎么还是病歪歪的! 哎!不想了,赶紧去弄一些有营养的东西给哥哥吃,让他赶紧好起来,好研究一下怎么送这一家两口半回到家乡,人死为大,总要入土为安吗! 秦云儿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哎!”那个病弱的哥哥呀!再这么虚弱下去,还真怕他也一命呜呼了!那她在这个时代可就真成了孤儿了! 秦云儿下意识的摇摇头,甩开这个常常要头疼半天也想不出结果的回乡计划,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窝头,吃得飞快又不失优雅,脚下还脚步轻快的往后面的山跑去。 洪恩寺后面的大山,山势起伏,连绵不断,七月末,中秋的山上,五颜六色的植物疯长着,草木繁茂,一派的生机勃勃。 秦云儿沿着山上流下来的小溪一路往山上走去,几处水流平缓的地方都没看到鱼,秦云儿只好沿着小溪继续往山上走,一边走一边心里着急,这都出来差不多一个时辰了,她要抓紧时间了,不然奶娘该着急了! 走得两脚的脚底都火辣辣的,估计都快要起水泡了,终于看见一小片水潭,水中若隐若现的有水草摇曳着,还有一些小石头散布在水底,秦云儿停了下来,这样的地方最容易有鱼,也许能捞到几条鱼!说不定还能捞着一条大鱼呢! 大鱼啊!秦云儿咽下一口口水,取下背上的竹篓,放到一块大石头旁,再把竹筐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坐在一块儿圆润平滑的石头上脱了鞋子,再把裤腿卷到膝盖,拿起破烂的只剩下一半的竹筐,小心的试探着把脚踩进冰凉的溪水里,嘶嘶呵呵的乱叫着朝着水稍深的地方走去。 秦云儿弯着腰,双手握着破竹筐,聚精会神的盯着水里看,几条小银鱼从石头后悠闲的游了过来,秦云儿轻轻的把半个竹筐沉到水里,屏着气,让竹筐慢慢的靠近几条小小的小银鱼,突然猛的抬起竹筐,把几条小鱼带出了水面,划出一道银线朝着岸边落去。 秦云儿欢快的跳上岸,从地上捡起活蹦乱跳的三条银鱼扔进竹篓里,看着竹篓里比她的小手大不了多少的小鱼,秦云儿又要叹气了,加上她的奶娘她们就是三个人,这点儿东西别说营养啦!就是塞牙缝都不够,她忍不住哀嚎了一声,“到哪儿才能找到更多更大的鱼呀!” 一个微弱的声音轻飘飘的传来,“前面就有啊!这个人类真笨!” 秦云儿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个人类!人类!秦云儿吓得已经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只剩下想要尖叫的欲望了!可惜她的嘴张不开,她的手脚不听使唤!她就这么直挺挺的僵在地上好几分钟!半天过去,秦云儿眨眨眼,什么也没有出现!秦云儿一双小眼睛把周围都看遍了,也没看见一个奇怪生物! ------题外话------ 新文开篇了!求关注亲爱的小仙女们一定要多多关照,把你们的小姐妹们都拉来看木木的书!(′e`*) 第二章山大王! 秦云儿把周围的一草一木都仔细的看了一个遍,也没看见什么奇怪的生物,这会儿一松缓下来,秦云儿一下子就摊在了地上,手脚大刺刺的伸展开来,揉揉还疼着的屁股,深吸了一口气。 活动了一下已经冻僵的双腿和小脚丫,赶紧跳到晒得暖洋洋的大石头上暖暖脚,秦云儿惊魂未定的游目四顾,周围还是一片平静,风轻轻的吹着,带来一点寒意,水缓缓的流着,却没有鱼出现,草木里也没有蹦出什么奇怪的生物! 秦云儿穿好鞋,背上竹篓,小心的往前面走去,恶狠狠的咒骂了一句,“你奶奶个腿的!” 她决定了!还是去看看那个前边吧!也许真就能抓住几条大鱼呢!她也是真的没办法了!就她现在的小胳膊小腿儿,什么用都不顶,更不要说她从前的灵活和迅捷了,连百分之一都没有!想要弄到好东西,就要冒点儿险了! 拐过一个小山坳,眼前突然开阔了,一个二十多米大的小湖泊出现在眼前,湖水清澈见底,水里一群肥硕的大鱼在悠哉游哉的游着,秦云儿眼睛一亮,盯着那几条大鱼直流口水,红烧,清蒸,酥焖,剁椒鱼头!沸腾麻辣水煮鱼!吸溜!口水流出来了! 秦云儿看看竹篓里的三条小鱼,再看看水潭里的大鱼,干脆的把竹篓一翻,嘿嘿!小鱼不要了! 看着水里逃命一样游走的三条小鱼,秦云儿掂掂竹筐,不堪重负啊!只能一条一条抓了! 看看这水潭的中间,一片深邃的碧幽幽,这潭水估计很深,还是在岸边近处抓把,虽然她游泳还不错,架不住这个小身板营养不足,身体太虚弱,还是别冒险了! 秦云儿轻轻的迈步走到离岸边半米的浅水处,把竹筐沉入水底,眼看着一条将近两斤多的大鲤鱼游了过来,缓缓的接近了她,来了!近了!更近了!用了十足的力气一下掀起竹筐,就见一片银光划过一道炫目的弧线,朝着岸上抛去,只听见噗通一声,然后是噼噼啪啪的乱跳声,秦云儿两步跳上了岸,一把摁住在草丛里乱跳挣扎不休的大鲤鱼! 秦云儿咧着嘴笑嘻嘻,浑身的鱼腥味也没能让她把嘴巴闭上,用一根蒿草穿过鱼鳃,拎起那条大鱼,秦云儿由衷的感谢那个声音,朝着周围看了一圈,声音不大的朝着周围说到,“谢谢了!不管您是哪位过路神仙,都谢谢你指点我了!” 还没等她话音落,一个轻细的声音又响起来,“这个人类真是太笨了,谢人都谢错了!指点你的是我了!不是什么过路神仙了!” 这声音里带着一丝的不开心,然后又响起来一阵的嘤嘤哭泣声,“嘤嘤嘤!人家不要在这深山里生活了,都没人跟我说话,给我讲好听的故事!······!” 秦云儿这回不害怕了,这个声音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她觉得这个东西即使是个妖怪也不是个会害人的! 秦云儿非常小心的扒开草丛,顺着那个细细的声音,秦云儿摸索着找过去,就见十几米远的草丛深处一棵高大的长着紫色绒毛的狗尾巴草,无风自摇,还摇晃的很有韵律! 秦云儿听着那近似唱戏的哭腔,有些想笑,看着那自说自话苦情的不得了的狗尾巴草又开始嘤嘤的哭起来,秦云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哈哈哈!你一个狗尾巴草还会唱戏了!真是太厉害了!” 狗尾巴草一下子蜷缩起来,叶子直接搭拉下来,毛茸茸的穗子也低垂下来,几乎都快垂到地面了!秦云儿吃惊的看着这棵奇葩的狗尾巴草,仔细的把它上上下下扫描了几遍,眼睫毛都要碰到狗尾巴草穗子上的毛毛了! 正当秦云儿看得认真的时候,狗尾巴草突然一下子挺了起来,尖细高亢的声音一下子冒出来,“哎呀妈呀!这是什么妖怪啊!救命啊!谁来救救草命啊!” 秦云儿这次是干脆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救救草命!你喊救命也没人听得见呀!这不是白喊了!” 狗尾巴草叶子又耷拉下来了,突然整颗草都在抖,“你··你··你听得见我说话?你真的听得见我说话!啊?哈哈哈!终于有人听见我说话了!本大王终于不用自己说给自己听了!” 秦云儿咧着嘴露出一口小白牙,开心的听着它尖细的笑声,伸手摸摸它毛茸茸的穗子,“哎?你是什么大王啊?别告诉我是狗尾巴草大王!” 狗尾巴草正激动的浑身乱颤,听见这句话差点就直接气死,哆嗦着伸出一片叶子,指着秦云儿的鼻子,“大胆!本大王是璓草,璓草知道吗?是跟美玉差不多的美石,才不是什么狗尾巴草!无礼的人类!” 秦云儿好整以暇的看着一棵草在那儿做茶壶状,两片叶子叉着腰,一片叶子指着她,别说还挺有趣的,秦云儿好奇的凑近这棵草看着,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啊!怎么就这棵草能说话呢?“请问大王,为什么只有你会说话啊!我看你也跟其他草差不多啊!” 狗尾巴草再次整棵都颤抖起来,一边抖一边尖声说话,“你这个,你这个,眼睛有问题的家伙!没看见本大王的与众不同吗?你看见过这么高大英俊的璓草吗?看见过毛色这么紫艳的花穗吗?再睁开你的小眼睛看看本王粗壮的腰杆!你不觉得本王威武霸气吗?” 秦云儿半蹲着忍着笑看着它表演,突然她仰头看看天,一下子跳了起来,不好,已经要到中午了,估计那俩个人该急了!背好竹篓拿起半个破竹筐,就要往家走,回头看看那棵看傻眼了的‘大王’,“你要不要跟我回我家,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说完这句话半天也不见这棵草有反应,秦云儿有点可惜的摇摇头,“你不去就算了!以后我会常来找你玩儿的,最起码在我离开这儿之前会常来找你玩儿的!” 第三章我就是奇怪的人! 秦云儿语气里含着可惜的说道:“你不去就算了!以后我会常来找你玩儿的,最起码在我离开这儿之前会常来找你玩儿的!” 说完朝那颗草穗挥挥手,迈步就走,只不过还没等走出去两步,就无奈的停下了!只见那棵狗尾巴草又哭了起来,“嘤嘤嘤!人家又没说不去,人家只是发呆了一下,你就抛下人家要走!难怪铃兰花说人类都是见异思迁的坏蛋!嘤嘤嘤!” 秦云儿听着它这么嘤嘤嘤的哭,有些头疼,放下背篓找了一片尖锐的石头,朝着草大王旁边的土就戳,草大王又吓了一跳,也不哭了,尖细的声音问她,“人类你在做什么?” 秦云儿忍不住朝它翻了一个白眼,“你是不是傻?当然是把你挖出来,我才好把你带回家呀!” 紫色的草穗猛然伸直,朝上伸了两下,然后草根就漏了出来,只见草穗再一次向上一伸,整棵草都离开了土壤,一片叶子直指着秦云儿,“你才傻呢!本大王还用那么费劲!离开这儿很容易,就是本大王懒得动,也没有能听懂本大王说话的人,不然本大王早离开这儿了!” 秦云儿很淡定的一把揪住它的根,把它放进竹筐里,迈步往山下走,草大王再次的尖叫起来,“你太无礼了!本大王的根要盖上土,不然该麻烦了!” 秦云儿蹲下挖了一大捧土又找来几只大树叶,把草根包上厚厚的一层土,又裹上树叶,“这回行了吧?再磨蹭我就把你扔这儿,我家里人见我久不回去该急了!” 竹筐里的那棵草抖了一下,“好了!不要急嘛!我帮你走快一些怎么样?” 秦云儿依然故我的快速往山下跑去,抽空回了一句,“还是算了吧!我自己有脚,还是自己走更踏实!” 草大王在竹筐里被颠的跳了一下,尖细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这人,真奇怪,别人都会要求这个要求那个的,你倒好我主动要帮忙你还不愿意了?” 秦云儿跳下一片土坎,气息微乱,“我这人就是这么奇怪!不到迫不得已不会求人,也不会完全依赖别人活着!” 洪恩寺后面的小院里,三间草屋里,一个瘦弱的男孩子躺在西屋的炕上,眼睛紧闭着,脸色蜡黄,手脚都快要瘦得见骨了!中间的厨房里一个中年妇女正在烧火准备做饭,案板上放着几棵小白菜,锅里煮着糙米粥! 妇女一边烧火一边频频往院门处看,掀开锅看看米已经熟烂,停了火,有些急切的走到破木门那儿朝外看着,嘴里喃喃念着,“这是去哪儿了呢?怎么这个时候还不回来?不会是被拐了吧?” 妇人被这个想法吓得慌乱起来,在围裙上擦擦手就要出去找找,就见远远的一个小小的人,兴奋的朝她跑过来,妇女激动的赶紧推开破木门出来,满脸慈爱的伸手拉住小姑娘,“小姐跑去哪里了,嬷嬷都要急死了!还以为小姐···!” 秦云儿打断她的话,献宝一样的拉过背篓,“嬷嬷你看!是鱼,我给哥哥逮鱼去了!给哥哥补补身子也能好得快一些!” 妇女看见那条大鲤鱼,眼里闪过泪光,用袖子抹抹眼泪,笑着说道:“小姐可真能干!咱们把鱼熬汤吧!给少爷留着慢慢喝,能喝三天呢!” 秦云儿可不想只给哥哥一个人吃,“嬷嬷,您就把鱼都烧了,咱们三个都吃,总是不沾荤腥也不行,不吃饱了怎么有好身体呢!您放心,明天我还能逮到鱼!也许还有野鸡呢!” 妇女禁不住她的哀求,只好把鱼整只都做了,没一会儿屋里就飘着鱼香味,西屋的小男孩终于醒了,估计是被饿醒的!秦云儿在心里腹诽了一下,跑到哥哥面前,“哥哥快起来吧!今天有鱼吃,哥哥要多吃一些,这样才能快点儿好起来,不然咱们就要在这么冷的地方过冬了!冬天可冷了!我不喜欢这边的冬天!” 男孩子咧嘴一笑,费力的伸手摸摸妹妹的小辫子,“好,咱们回老家过冬,咱们老家的冬天一点也不冷!” 三个人终于吃了一顿饱饭,一条大鱼被吃得干干净净,连汤也喝进了肚子里,看着秦云笙终于有了一丝血色的脸,秦云儿成就感爆棚,看看,吃饱了就是不一样吧!脸色都好多了! 吃过饭秦云儿才想起来那棵很二的草大王,急急忙忙的跑去院子里,看见竹筐里躺着的那棵草还绿油油的她才长出了一口气,赶紧找了一个还算完好的小瓦盆,把草大王放在里面,又挖了一些土压实了,舀水浇上去,然后再盖上一层土,拨拨绿油油的叶子,“你还好吧?没有直接挂掉吧?” 狗尾巴草半天才抖抖叶子,“还好!下回可别这么长时间放到太阳下晒着!差点就要晒得掉皮了!” 秦云儿刚要张嘴,就听见一个虚弱的声音问道:“妹妹你在跟谁说话呢?” 秦云儿一回头看见她那个病歪歪的哥哥居然下地了,还倚着门框看着她,深吸一口气,朝他一笑,“大哥快来看看,我种的花好看吗?” 秦云笙顺着妹妹的手指看过去,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两下,“妹妹种的·花··真好看!妹妹从哪儿弄来的这棵··花的?”秦云笙看着那棵绿油油的狗尾巴草,不知道怎么评论妹妹的审美观了!这也太奇特啦! 秦云儿忽视她哥哥话里的停顿,高兴的拉着哥哥说着山上的花草树木,还有那一潭湖水,特别是那里面的那些大鱼!真是越说越馋啊!要是能做出那些美味的料理该多好!是不是就能饱饱口福的同时也能赚一些钱呢! 哎!魏嬷嬷绣的手帕和鞋面每个才给十几文钱!明显是被坑了!可是她又不能去跟奶娘说这事,她一个才六岁的小孩子也不好太聪明太懂事了!不然被当成妖怪怎么办? 看着哥哥羡慕的望着远处,秦云儿扶着哥哥往出走,“哥哥,咱们去走走,也让你看看外面的景色,心情好了,身体自然也就好的快!” ------题外话------ 可爱的小仙女们大家好,多多推荐木木的新文啊!爱你们呦!(?▽?)! 第四章偷还是拿? 秦云儿扶着哥哥往院子里走去,秦云笙已经在屋子里躺了半年多了,也很想出去走走,借着妹妹的力气缓慢的走出了屋门,来到了院子里。 屋外正是阳光灿烂的时候,中午的阳光很温暖,清风拂面,秦云笙眯着眼看着外面的一切,好像是很陌生一样,秦云儿赶紧拿来一个木凳子,“哥哥坐一会儿,咱们慢慢来,你身体还虚,别累着!” 看着妹妹忙得像是一只陀螺一样的围着他转,秦云笙心里沉甸甸的,父母已经走了,就剩下他们兄妹两个了!他若是有个什么,让妹妹一个人怎么活?他要赶紧好起来!他还要照顾妹妹呢! 第二天秦云儿又去了一趟山上,这次捉了三条鱼,又采了一些野葱野蒜,三个人这一天都吃得饱饱的,秦云儿整个人都懒洋洋的,坐在窗下看着那盆狗尾巴草,拨动一下它的叶子,“怎么才能让我哥哥赶紧好起来呢!还要尽快的赚到钱,不然今年冬天在这个草房子里过,还不冻死你!” 二货大王抖一下被拨乱的叶子,“你哥哥这身子还真弱!跟你比可是差得太多了!要不你把我的种子给他吃一棵吧!本大王的种子可是不同凡响的!已经有···两百多年了吧!比人参都不差多少!保准是大补!” 秦云儿看着它威风的抖动着穗头的那十几棵比小米粒大一些的草籽,生气的揪下来一颗放在嘴里,“一个草籽还比人参都大补!你·····!” 秦云儿微张着嘴只觉得一股清甜划过口腔,流进肚子里,整个人都舒服的好像泡在温泉里一样,机械的合上嘴,砸砸嘴里的味道,一把揪下一颗草籽,“谢了!保护好你的草籽,不许浪费掉!不然我就把你扔灶洞里烧了!” 望着小姑娘跑走的身影,狗尾巴草蔫头耷脑的抖抖穗头,又赶紧停住,生怕穗头的几颗草籽被摇掉了!它最怕火了,那东西是它唯一的克星! 秦云儿跑进屋里,两眼亮晶晶的看着哥哥,秦云笙靠着土墙歪坐在炕桌旁,看着一本已经泛黄的千字文,见妹妹进来,笑着放下书,“妹妹不跟你那棵··花·说话了?哥哥都快要吃醋了,妹妹都不来跟哥哥说话,哥哥只好把千字文再拿出来看看!” 秦云儿觉得他这个哥哥有点儿怪怪的,这话怎么有点酸溜溜的,忍不住笑了,她一定是想太多了!两下脱下鞋子,自己爬上炕,“哥哥我在山上找到一个好东西,可好吃了,我问过那些和尚了,这个能吃,你闭上眼睛我喂给你!” 看见哥哥还是大睁着眼睛,秦云儿急了,一把捂住哥哥的眼睛,“不骗你!妹妹已经吃过一颗了,是不是很好吃!?” 被硬塞了一颗草籽的秦云笙觉得嘴里的东西虽然小却入口即化,香味满溢,还有一股暖流流窜全身,好像身体都轻了不少!伸手拂开妹妹的小手,“这东西真好吃!是什么呀?” 秦云儿看着哥哥明显精神了不少的脸,笑的甜兮兮的,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云儿也不知道是什么,那些个和尚说是好东西,我试着吃了一颗觉得好才给哥哥吃的!” 秦云笙拉着妹妹的手既高兴又感伤,“妹妹以后别再自己先试吃了,万一有毒怎么办?哥哥就剩下你一个亲人了!不能再失去你了!” 秦云儿看着哥哥情绪有些激动,却不再虚弱的摇摇欲坠的样子,很是高兴,没准这个二货草大王还真是宝!不是很认真的点点头,“哥哥放心吧!我知道不会有事才吃的,你妹妹可惜命着呢!不会让自己一命呜呼的!” 秦云笙听着妹妹满不在乎的说辞,再看看她一幅明显敷衍他的样子,忍不住敲了她脑门一下,“一点都不雅,什么一命呜呼,咱们都要好好的活着,父亲母亲才能安心!” 秦云儿捂着额头瞪大眼睛看着她这个哥哥,她这个哥哥不会是个爱管人的管家公吧!真是·····哎!算了!管家公也好,总比一个人孤单强! 秦云儿哧溜一下子溜下地去,穿好鞋,回头朝哥哥一笑,“哥哥等着,妹妹给你拿好吃的去,今天寺院里有有钱人来上香,听说是个挺大的官呢!奶娘说上回她拿回来的那个寿桃就是他家散的,我今天一定要多拿回来几个,那个寿桃太小了,两口就吃完了!” 秦云笙好笑的看着活蹦乱跳的妹妹,“那个寿桃已经不小了!是你把寿桃分了三份,硬是给我和奶娘一人一份!” 秦云儿依然笑嘻嘻的,跑出门之前挥挥手,“哥哥放心吧!我又不会白目的去那家主人面前说他家抠门!” 秦云笙缓慢的移到炕沿,觉得身体有些力气了,弯腰穿上青灰色的麻布鞋,他要多动动,才能好的快些,不然让妹妹养活他这个哥哥他可就太丢人了! 秦云儿跑出院门,缓下脚步,看看身上的这身衣服,还挺适合今天穿的,白色的粗布衣服,一条靛蓝色粗布裤子,大户人家的粗使婢女好像都是这么穿的,嗯!这身衣服也是一个婢女可怜她才送给她的! 仰天长叹一声,哎··!想想她秦云儿居然需要人可怜!她可是靠自己的力量建立起跨国保全业务的秦云儿!只是····现在她什么也不是,就是这封建社会里的一个小可怜! 秦云儿从怀里拿出一个大大的荷包,满意的点点头,这个应该够装十几块点心了!瞄瞄头上的大太阳,她要快一些过去,快到中午了,那些人都要吃饭吧,这会儿,那些供品应该没人看着,小跑着奔到洪恩寺的后角门,小心的推开一条门缝,从不太宽的缝隙里挤了进去。 洪恩寺的后院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秦云儿沿着墙角抄近路,飞快的往观音殿跑去。 到了观音殿的后门,秦云儿小心的稳住呼吸,躲在墙角留心看着周围,一边倾听着殿里的动静! 第五章冲动是魔鬼 秦云儿藏在角落里,一边观察一边思索着,这个时候那些和尚和重要人物都在三大殿做法事或者吃饭,仆人们应该也都在那边伺候着,这里应该是很少有人来的! 秦云儿谨慎的探头看看,又仔细的听了一会儿,才抿嘴轻笑,轻手轻脚的进了观音殿。 观音像依然安坐在她的莲花台上,脸上是一成不变的笑容,垂着眼帘俯视这世间!秦云儿仰头看看,走到供桌前,踮起脚尖,手臂尽可能的伸长,刚好够得着那高高供桌上的点心,快速的从供桌上的点心碟里取了最上面的几块儿点心,小心的放进大荷包里! 看看碟子里缺了塔尖的点心,秦云儿的手痒的难受,强迫症真心伤不起啊! 再说寺里的和尚对她们兄妹挺照顾的,她不能给和尚们找麻烦,心里的思绪翻飞,手上的动作也挺快,俩手飞快的从底到上重新摆放了点心,又原样堆了个尖顶出来。 秦云儿飞快的取着点心,堆着点心,不大一会儿,就从供桌上的三碟点心里各取了三块放到大荷包里。 秦云儿闻着点心的香味,忍着肚子里的饥饿,吞咽一口口水,看了看只装了一小半的大荷包,实在是遗憾啊!这个大官家的点心,什么都好,就是忒抠门了,一个点心才比她的手心大一点点,九块儿才这么一点儿! 秦云儿看看桌子上的三碟点心,不能再拿了,不然一眼就看得出来,这就太明显了!眼神微闪,要不去前面的供桌去拿一些,反正这点心摆放到最后都会坏掉,还不如给她们三个吃了呢! 秦云儿贴着墙根往前院溜去,小心的蹲在粗大的门柱子后,探头往前殿看去,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果然现在来是最正确的决定! 秦云儿左右看看,轻巧的贴着墙根溜进前殿,这边的点心应该比后面的多,踮起脚尖一看,果然,供桌上摆着六碟点心,秦云儿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两只小手飞快的在点心碟子里舞动着,取点心,再将碟子里的点心重新摆放一遍! 眼看着就剩最后一碟了,秦云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手上的动作更快了! 一声轻微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秦云儿身子一僵,仿佛被点了穴一样定在了那里!身后的脚步声停了,停在了距离她身后五步的地方,一声满是不屑的轻哼声传来,“哼!” 秦云儿轻轻的深吸了一口气,一只手抓紧了大荷包,随着转身的姿势,顺势把荷包藏到宽松孝服的衣摆处,另一只手捏着块儿点心垂到身侧。 一个少年站在了她身后五步远的地方,少年身形颀长,腰背挺直,穿着件月白色的暗纹织锦长袍,皮肤是微微的古铜色,面部轮廓已经初露俊美的雏形,眉毛浓而直,斜飞入鬓,眼睛黑亮有神,嘴角微微下垂,一只手轻轻的摇着一把撒金折扇,另一只手盛气凌人的叉着腰,眼神里满是鄙夷的看着秦云儿! “你奶奶个腿的!” 秦云儿在心里非常不满的咒骂一句,今天绝对是她的黑煞日,真是太倒霉了,最后一刻了,竟然撞到这么个中二少年的手里,看看他那鄙夷的眼神她就不爽,没挨过饿的富家子,怎么能体会常常饿肚子之人的苦痛呢! 中二病晚期的少年“刷”的一声收起折扇,用扇子点指着秦云儿,愤愤的训斥道:“你这个贱婢!竟敢在这寺院里做这等下贱的事,难道府里没让你吃饱吗?小爷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 秦云儿低垂着头,身子颤抖了一下,胆怯般的往左侧挪了挪,仿佛吓得没力气一样,紧贴到供桌边上,慢慢的放下左手提着的大荷包,一个手指勾着带子把荷包顺到脚后跟处,脚下微动,荷包被踢进了供桌的帘子后! “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一处当差?你爹娘是谁?真不知道都是怎么教的你?偷东西!就该打折你的手!我看你还偷不偷了!” 秦云儿低垂的眼睛里闪过一抹赤红,腮帮鼓动两下,又归于平静。 中二少年暴躁的用折扇点着秦云儿,居高临下的质问着,秦云儿依然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少年更加不耐烦起来,“小爷问你话呢?怎么不回话?耳朵聋啦吗?老总管都是怎么挑的人?还不过来认错,真想被打折手臂吗?” 秦云儿磨蹭着往前挪着,挪到了离少年俩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眼睛小心的看着四周,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周围的动静。 中二少年伸出折扇抬起秦云儿的小下巴,眯着眼睛,仔细的打量着秦云儿,正要再次问话,秦云儿猛的一甩头,让下巴顺利的摆脱了中二少年的手,抬起一只小短腿,朝着少年的裆部狠狠的踢了一脚,秦云儿也是没办法了,她人小个子矮,力气又小,只好把攻击目标定在少年的裆部了。 少年痛苦的闷吭一声,双手捂着裆部,紧紧的并着腿弯下了腰,秦云儿用力过猛,身子摇晃了两下,失去了平衡,一下子扑到在少年的面前,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大腿,张嘴,恶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少年痛的叫出了声,秦云儿一不做二不休,脑袋用力的往上撞,两手一齐用力推顶着,少年终于被她的蛮力给推撞的歪倒在地! 门外响起了急促纷乱的脚步声,秦云儿飞快的连滚带爬的,爬进了粗大的廊柱旁束起的明黄色帷幔里,扯着帷幔抖了两下,柔软的丝绸恢复了自然的下垂,把身子尽量的塞进墙壁和廊柱形成的空隙里。 秦云儿深吸几口气,平稳一下呼吸,脑海里飞快的反思着,她刚才太暴躁了,不好!实在是不好!重活一世怎么还是改不了那个毛病呢!一听见打断手臂就要暴走呢!以后还是要尽量克制一些,老话讲冲动是魔鬼,真是没错! 两个小厮跑进观音殿,看着蜷缩在地上的少年,两个小厮又惊又怕,急忙上前想要扶起少年,抖着声音焦急的问道:“世子爷,您怎么了?是····是谁?” 第六章个子矮! 俩个小厮吓得面无人色,若是世子爷有个什么好歹的他们也不用活了!“世子爷是谁……?” 少年在小厮的搀扶下站直了身子,脸涨得通红,满脸的冷汗,眼里冒着火苗,愤怒的转着头,四处搜寻着,触目所及只有他们三个,少年不甘心的推开小厮的手,一瘸一拐的殿前殿后的奔走着,寻找着那个可恶的身影! ”两个小厮茫然的看着主子,然后两个人也跟着动了起来,一个捡起了地上的扇子,一个跑去跟着主子,边跟着跑边焦急的看着主子奇怪的姿势,试探的问了一句, “世子爷,您伤着哪了?奴才这就跟王妃禀报一声去请个大夫吧?” “禀报什么?有什么好报的?让一堆人看本世子爷的笑话吗?去,叫平安过来见我!立刻马上!” 少年猛的转回头来,暴躁的吼叫着,赤红着眼睛,一把抓过小厮手里的扇子,刷的打开,飞快的扇着,只是扇子在他的摧残下已经撕裂了一个口子,发出呼啦呼啦奇怪的声音,少年气愤的一把将扇子摔在地上,两个小厮震惊的互相看了看,左边的小厮朝着同伴一努嘴,另一个小厮会意的急忙跑了出去。 不大一会儿,小厮引着个中年管事走进来,管事堆着满脸的笑容,恭敬的上前长揖请了安,少年已经不再那么暴躁,阴沉着脸吩咐道:“你去,把府里跟着过来的粗使丫头都叫过来!” 平安愣怔了一下,急忙躬着身子禀报道:“回世子爷,这次跟过来伺候的粗使丫头不多,如今都在王妃那院里伺候着呢!奴才这就禀了王妃,把人都带过来!” “算了!就不必惊动我母亲了,回到府里你再把人都带过来,我就是找一个不太守规矩的小丫头!怕她在外头丢了咱们府上的脸面!好了!没事了,你去前面盯着点儿吧!”少年的浓眉拧了起来,不甘的吩咐道。 平安满眼迷惑的答应着退了出去。 秦云儿屏息凝神的缩在墙角,一点儿都不敢动,连喘气都不敢太用力。 世子爷!王妃!难不成,刚才被她收拾了一顿的那个少年是某个王府里的世子?今天来的还真是个大官!王爷家啊!看来她还是别急着出去的好,就躲在这里,等他们走了再出去好了! 攥在手心里的点心已经被捏成了一团,秦云儿开心的一笑,把手里的点心送到嘴边,慢慢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起来,吃完了点心,满足的舔舔嘴唇,这点心不愧是王侯家的点心,还真是好吃!比上回的寿桃还要好吃! 听见外面的人都走了,秦云儿慢慢的滑坐在地,抱着膝盖,舒服的眯着眼睛休息。 秦云儿小小的眯了一会儿,偷偷的将帘幔掀起一点儿,小心翼翼的往外看去,外面的院子里有和尚走过,影子拉得长长的,光线也不是那么的充足了,应该快要傍晚了,秦云儿舒了一口气,那个王府的人应该已经走了! 她也要赶紧的回去了,不然哥哥和奶娘找不到她该急坏了! 秦云儿悄悄的钻出帷幔,直起身子,拍拍衣服上的灰,从供桌下找到荷包,抱着鼓囊囊的荷包,飞快的往后角门跑去,中途又改了方向,奔着地藏殿的方向跑了过去,跑进地藏殿西配殿,将大荷包放到桌子上,恭敬的拜了两拜,嘴里喃喃的说着话,然后收好桌上的东西再用麻布盖好,抱起荷包,沿着寺院的院墙往草屋跑去。 奶娘韩嬷嬷站在篱笆外,手搭在额头上,正四处张望着,看见她小小的身影远远的跑过来,满面笑容的迎了上来,接住了扑过来的秦云儿,一把抱了起来,“小姐这是跑去哪儿了?都要天黑了!少爷急的不得了!您再不回来,估计少爷都要拉着嬷嬷去找小姐啦!” 秦云儿挣扎着要下地,“嬷嬷快放我下来,我都长大了,太沉了,嬷嬷抱不动了!” 韩嬷嬷笑着抱着秦云儿走进小院子,“哎哟!我的小姐唉!你才这么点儿,离长大还早着呢,嬷嬷这力气大着呢!再抱你三年都没问题!” 秦云儿终于如愿的下了地,却看见那个跟她一样年岁只比她大几分钟的哥哥瞪眼看着她,秦云儿马上笑着把荷包举到哥哥眼前,“哥哥你看,今天那个大官家可大方了!点心随便拿,他们看我小,还帮我装的满满的!我还拿去给父亲母亲看过了,他们都可高兴了!” 为了让这个小哥哥别生气,秦云儿也是豁出去了,就连死人都拉出来了! 秦云笙一脸自责的倚在门框上,“都是哥哥无能!还让妹妹来操心吃的事!” 秦云笙深吸一口气,“妹妹放心哥哥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以后这些事就让哥哥操心吧!” 秦云儿看着对面的小小少年,突然扑哧一声笑了,指着哥哥比她还矮一些的身高,“噗!哈哈哈!你也就比我大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个子还比我矮,你别这么一本正经的说这些话好不好!让我很有违和感!” 秦云笙额头的青筋跳了几下,无奈血管还太细,根本绷不起来那个青筋暴突的气势,只气得他猛的转身进屋了,韩嬷嬷端着一碗温水走出来, “小姐快喝!一会儿该凉了,这天都冷了,喝冷水该肚子疼了!” 秦云儿朝韩嬷嬷甜甜的一笑,“嬷嬷以后就叫我二姑娘吧!咱们家可不是从前了!再叫小姐会让人笑话的!” 韩嬷嬷感伤的点点头,“好!以后就叫二姑娘,二姑娘跟大哥儿说什么呢?大哥儿好像生气了!二姑娘别总是气大哥儿!那是你大哥,是你以后的依靠!女人嫁人之后就靠着娘家人撑腰了!” 秦云儿连忙点点头,她可不想跟她这个奶娘探讨女人嫁人之后的事,那是多少年之后才需要考虑的问题,她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赚钱! 晚上三个人吃着美味的点心喝着糙米粥,再加上一条野山葱烧鱼,吃得饱睡得香一夜好眠! 第七章感情太充沛啦! 第二天早上,太阳刚刚升起,秦云儿就开心的跳下地,一蹦一跳的去给二货狗尾巴草大王浇水,看着草穗上的十几颗颗粒饱满的草籽,馋得直流口水,这东西味道还真好!还真像这个二货说的挺补的!没看见她那个哥哥都能下地溜达了! “你这个草籽吃了有什么后遗症没有?”伸手拨拉一下它的叶子,问了一句。 吸足了水分的狗尾巴草伸展着枝叶,懒洋洋的摇摇穗子,然后又僵住!感受了一下,还好草籽很安全的待在它的穗子上,“后遗症,这个词挺新鲜,不过本大王大概领会了你的意思,绝对没有,那是本大王的子孙后代,怎么会有不好的呢!” 又一次姿势优美的伸展一下叶子,“欧!对了,你昨天说到赚钱这事,我想了一晚上,好像在几十年前我曾经见过一个采药的,他拿着一个这么大的人参,跟疯了一样的大笑着,还哈哈哈大笑着说他要发财了! 嗯!这么大的人参本大王见过好几个,就是不太好采,都长在很危险的地方!那里有巨大的蛇和高耸的峭壁!” 二货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两片叶子,“我超级讨厌那些讨厌的蛇,它们的动作都好粗鲁!” 秦云儿两眼放光的盯着这棵挥舞着叶片摇晃着茎秆的草,“我听说有一种草能让蛇主动躲着你,哎!算了,我估计你也不知道这种草,据说很难找到!” 说完话她转身就往出走,就在她脚迈出门槛的一瞬间,二货以一种极其刺耳的声音尖叫道:“站住你个无知的人类!居然这么说本大王!太无礼了!还有本大王不知道的草!你要知道本大王是大王!” 秦云儿偷偷的笑得直抖,她就知道这个二货最见不得人家质疑它,轻咳一声,压下那股笑意,秦云儿缓缓的转过身来,“那你说说这是什么草?一般都长在什么地方?” “哼哼!这事可难不倒本大王,七叶一枝花就在我原来长的地方就有,凤仙花也行,不过这附近应该没有!”随风摇晃两下,狗尾巴草好像闻到了什么味道一样,“好像京城里有人种凤仙花!这个人的品味太差劲了!” 秦云儿好奇的靠近花盆,“你怎么知道那么远的事?你有顺风耳!” 摇晃着叶子的草大王得意洋洋的一叉腰,“什么顺风耳?植物们说话我都听得懂啊!我想问什么事很容易的,几千里地外的事本大王都可以轻松的知道!” 秦云儿高兴的一拍手,居然有这么厉害的本事,“好!我决定了一会儿去采人参去,你可要给我指点一个最佳路线,最好是能轻松一点,要知道你也要一起去的!” 留下摇曳在风中的狗尾巴草大王,秦云儿跑去找韩嬷嬷,“嬷嬷,一会儿我要去后山抓鱼,你给我预备几个布口袋,最少要三个!” 韩嬷嬷想要阻止又张不开那个口,她每天绣荷包赚的钱也就够买一些糙米的,要不也不会让少爷硬熬的瘦成了皮包骨!讷讷的点点头,“行!有两个有点儿补丁行吗?” 秦云儿笑咪咪的看着锅里的米粥,“行!晚上咱们也许能吃上鱼片粥呢!嬷嬷会做吗?” “会做!会做!太太就喜欢喝鱼片粥,嬷嬷早就学会了!太太还夸过我做的比她做的还好吃呢!”韩嬷嬷满脸慈爱的看着她奶大的孩子,真是母女连心,就连吃东西都一样! 秦云儿高兴的赖在韩嬷嬷怀里,“嬷嬷真厉害!会做那么多好吃的!还会绣那么好看的花!” 韩嬷嬷感伤的摇摇头,“都是嬷嬷没用,不然也不用姑娘每天这么忙活啦!” 秦云儿仰头看着魏嬷嬷,拉着她的手来回摇晃着,“看嬷嬷说的,要不是有您照顾着我们哥两个,说不定我们早就跟着父亲母亲一起去了!以后咱们会好起来的,肯定会好起来的!以后我要让嬷嬷像那些老太君一样,过生日的时候咱们也满城派寿桃去,咱不像他们那么小气,咱们的寿桃要一斤一个!” 韩嬷嬷笑得眼角皱纹都冒了出来,抱着她坐在一把咯吱乱响的椅子上,又盛出来一碗粥,放在桌子上,“二姑娘先吃着,嬷嬷去看看大哥儿,点心可不能多吃,早上多喝粥,免得身材走样了!····” 还没等韩嬷嬷唠叨完,秦云笙已经掀开门帘走出了西屋,“嬷嬷也吃吧!我好多了,以后都不用在床上吃了!” 韩嬷嬷高兴的赶紧去盛粥,一边问着,“大哥儿真的好多了?那可就太好了!咱们要是能回到扬州该多好,咱们老家还有五六亩地和一个大院子呢!老爷那会儿就说以后年纪大了,不当官了就回老家种种地养养花!陪着你们母亲过过田舍翁的日子!” 韩嬷嬷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秦云儿和哥哥对视一眼,哎!他们这个奶娘哪儿都好!就是感情太充沛了! 吃完东西秦云儿收拾利索身上的衣服,该扎起来的都扎起来,头发也用一块灰突突的布包了起来,拿好布口袋就要走,秦云笙紧跟着她的脚步,也往出走,秦云儿察觉不对停了下来,回头看看,“哥哥,你跟着我干嘛?我要去逮鱼,你还不能做这么剧烈的运动!” 秦云笙一双黑湛湛的眼睛坚定的看着妹妹,两条眉毛中间蹙起一个小疙瘩,一抬胳膊,“我都好了!就去给你帮帮忙,你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往山里跑不安全!” 秦云儿都想抚额兴叹了,她这个哥哥真会找麻烦,偏偏今天他要跟着,“过几天吧!你这是大病初愈还要再休息几天才行,乖啊!” 秦云笙拧着眉毛看着妹妹,“我才是哥哥!你少用这种哄孩子的口气哄我!要不你今天就别去,去就要带上我!” 秦云儿看看外面的太阳,再不走中午要赶不回来了!一咬牙,“你去也行,要帮我拿着这盆花,不然我就不带你去!” 秦云笙看着那盆丑不拉几的狗尾巴草,真的想不通妹妹为什么非要抱着它,赌气的一把抱过来,“赶紧走吧!午时还要赶回来呢!不然嬷嬷又该抹眼泪了!” 第八章就不扒皮了 秦云笙拧一把抱过那盆丑不拉几的狗尾巴草,“赶紧走,中午赶不回来嬷嬷又该抹眼泪了!” 秦云儿只好悻悻然的朝着山上走去,秦云笙安静的跟在后面,秦云儿一边走一边回头,时刻注意着后面哥哥的气息,要是不行好赶紧让他回去,可惜秦云笙是真的好了,气息一直都很平稳,嘴里还催促着妹妹,“别老是回头回脑的,赶紧好好走路,哥哥跟得上你,好歹我也是哥哥吗!” 秦云儿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这个小子真是爱记仇,不就是说他个子比她矮一点儿嘛!至于这么耿耿于怀的总是把他是哥哥给放在嘴边吗? 两人走了小半个时辰才走到那个水潭旁,秦云笙看着水潭里的那些大鱼很是新奇,一回头看见妹妹在草丛里巴拉着什么,就见她利落的拿出一把小柴刀,把几棵植物挖了出来,一半放在自己怀里一半递给他,“小心的放好,这是救命的东西!跟上我,咱们去挖宝去!” 秦云笙接过东西也学妹妹的样子放在了怀里,也不问妹妹要干什么,就跟着她往前走着,只见妹妹净往那些偏僻的小路上走,甚至有些地方已经不能称之为路了,就踩着一些低矮的蒿草,往山上走着,又走了有小半个时辰,两人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秦云儿才停在一个石砬子前面,回头看看哥哥,顺手递过来一根木棍,“拿着,万一有野兽就拿这个打它,不是你打死它就是咱们做它的食物!” 秦云笙看看石砬子,把那个小花盆塞到妹妹手里,一撩前衣襟,别在腰带上,“是要爬这个石砬子吗?还是我爬吧!” 秦云儿连白眼都懒得给她这个哥哥了!又把花盆塞回他的手里,“拿好了!这可是咱们两个的救命稻草!” 狗尾巴草不满的吱吱叫,“什么稻草!是大王,有本大王在保你们平平安安的!” 秦云儿充耳不闻二货的乱吠,“还是我上去吧!我要找的东西只有我最清楚,也没时间细跟你说!” 秦云儿也不等哥哥的回答,攀着石头的棱角,踩着一个个坑窝,飞快的往上爬着,其实她心里很没底,也不知道自己的体力能不能坚持住! 好在石砬子不算太高,也就十几米高,气喘嘘嘘的爬上石砬子顶端,秦云儿坐在顶上稍事休息,眼睛却没闲着,不住的四处搜寻着,她必须抓紧时间,乘着温度还低蛇的活动不是特别灵便的时候才好应付突发状况! 好在这个二货大王还算靠谱,几米远的一从草特别显眼的绿意盎然,秦云儿兴奋的几步蹿了过去,小心的用柴刀分开草丛,她差点惊喜的大叫出声,连忙捂住嘴,眼睛里流泻出满满的笑意!太好了!耶耶耶!她不用再为钱犯愁啦! 小心的看看四周,用柴刀小心的挖出那棵最大的人参,再看看其他几个,再挖两个吧!那几个小的就让它继续长着吧!留待有缘人去挖吧! 秦云笙仿佛等了好长好长时间,他焦急的走来走去!妹妹怎么还不回来,他又不敢说话,这深山老林的万一招来野狼什么的怎么办! 正在他马上就要崩溃的前一刻,头顶上传来一阵的丝丝声,他期待的抬头看去,却吓得他差点屁滚尿流!一条碗口粗的大蛇盘旋在石砬子顶端,它软滑的身上长着暗褐色的花纹,头是三角形的,一股腥臭气扑鼻而来! 秦云笙想要尖叫,又拼命的忍住了!他不能让妹妹分心,更不能让这条蛇去攻击妹妹,忍着心里的害怕,突然想到妹妹说的话,看看他手里的这盆··花··草,勇敢的高举起这盆花·草,小小声的,带着哭腔说道:“喂!喂!那条·蛇,你别吃我和妹妹啦!看看这盆·花,多好看!你要不要?我送给你!” 狗尾巴草气得一甩叶子,这个蠢小孩,太可恶了!居然要把它尊贵的草大王送给那条臭蛇!鼻子差点让他气歪了!欧!好像它没有鼻子,幸好!不然鼻子歪了就太难看啦! 狗尾巴草朝着那条讨厌的蛇轻轻的摇晃着,蛇被秦云笙的声音吸引过来,正好看见这一幕,没一会儿,那条蛇就像是喝醉了一样软趴趴的倒在地上,狗尾巴草赶紧发出声音,“喂!人类你快一点儿,这蛇很快就要醒啦!” 秦云儿早就看到那条蛇啦!只不过她先一步躲起来了,反正那蛇不敢靠近她们,保护好人参要紧,要是让这条大蛇发现它看护的人参不见了估计它会发疯的! 狗尾巴草的声音刚喊完,秦云儿就出现在石砬子顶端,可惜的看看那条蛇,这么大一条,这蛇皮卖了一定很值钱!吧唧吧唧嘴!算了!挖了它看护好久的人参已经很过分了!就不要再扒人家的皮了! 可惜的再看了一眼,麻利的溜下石砬子,看看差点吓傻的哥哥,秦云儿满是笑意的拉着他快步的往山下走,“哥哥咱们快点回去吧!再逮两条鱼,今天咱们可是大丰收啊!” 秦云儿还没爬下石砬子那个呱噪的二货就跟她抱怨了一大堆!她哥哥如何如何的过分!居然要把它送给那条蠢蛇云云!还好它英明神武的把那条蛇给催眠了巴拉巴拉! 秦云儿心里暖暖的,看着长相跟她有三分像的小正太,暗暗的在心里点头,她这个哥哥还是个不错的!一个六岁的孩子,没有只顾自己躲起来,还惦记着她这个妹妹,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哥哥! 她决定了,要帮着这个哥哥过上好日子,最好是再娶一个如花美眷!秦云儿一边走一边做了这个决定! 兄妹两人路过那个水潭又逮了两条鱼,秦云笙这时候才完全的回复过来,一脸的后怕,“妹妹呀!你可是吓死我了!我好怕那条蛇一口把你吞了!我就把这盆·花举起来,想着实在不行就拿这花盆砸它也许能把它吓跑了!没想到它自己趴那睡觉了!真是太吓人啦!以后你可别这么莽撞了!你要是死了哥哥该怎么办!” 第九章进京城! 对于秦云笙来说今天太刺激啦!他到现在还腿软呢! 看着眼前这张涕泪横流的脸,秦云儿有些嫌弃,好好的一张脸让眼泪鼻涕给糟蹋了!偏偏这张脸跟她的脸很像,这让她有点抓狂! 眼珠一转,举起手里的竹篓,“哥哥,你快看看,我挖到好东西了!咱们终于能把父亲和母亲送回老家了安葬啦!” 秦云笙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探头看看竹篓里的布口袋,胡乱的一抹脸上的泪,“真的吗?真能回老家吗?那可太好了!回去咱们就又有家了!” 兄妹两人跑得呼哧带喘的赶在中午前回到了家,韩嬷嬷已经去京城卖完了绣品,正提着一小袋糙米回来,看见兄妹两个一身的脏乱就开始唠叨,“大哥儿和二姑娘这是去哪儿玩儿了?怎么弄得一身的土,这是又抓鱼去了,闻闻这一身的鱼腥味!快换换衣服,嬷嬷赶紧给你们洗了!乘着太阳还足到晚上就差不多干了!” 兄妹两个乖乖的去换衣服了,秦云儿想了半天,这人参不能让魏嬷嬷去卖,就看她那些绣品被压的那么低的价钱,她就不敢让魏嬷嬷去卖人参! “哥哥,明天咱们两个跟着嬷嬷一块儿进城,嬷嬷这人太实在了!让她一个人去准定被人骗了还帮人家数钱!咱们这人参一定要卖个好价钱,这是咱们们唯一的机会了!” 秦云笙默默的点点头,自从山上回来之后,安静下来,秦云笙就一直在想事情,他总觉得妹妹有事瞒着他,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等他看见那三棵个头特别大的人参他就更加的笃定了!妹妹一定有秘密!这让他亦喜亦忧,喜的是妹妹越来越厉害能干了!忧的是妹妹居然瞒着他! 所以这会儿妹妹说什么他都点头,其实吧!他也觉得嬷嬷这人太老实了!就说他们家的情况吧,要是别人估计早就跑了,谁还管你两个小孩子的死活,还是两个病歪歪的孩子!自己挣钱自己花,怎么也比多养活他们两个强吧!“嬷嬷是个好人!咱们要好好孝敬她!” 秦云儿高兴的点点头,她这个哥哥越来越让她喜欢了!有良心的人才能让人安心的跟你交往! 好好的休息了一下午,晚上哥倆个又去祭拜了父母的棺木,回来早早的就睡了!第二天早上,兄妹两个早早起床,一起跟着韩嬷嬷去了京城,从这里到京城要三十多里路,韩嬷嬷无奈的看着兄妹两个,“嬷嬷的绣品昨天都卖完了,你们从山上采的药能卖几个钱,还是等过几天再去吧!” 秦云儿和秦云笙一边一个拉着韩嬷嬷往前走,秦云儿神秘的朝着韩嬷嬷眨眨眼,“嬷嬷一会儿可别吓着,您就只管照我说的办就行了!对了,一会儿有顺路的车咱们拦一辆,靠这两条腿走到京城估计得走到天黑了!” 韩嬷嬷也低头看看两个人的小短腿,无奈的摸出几个铜钱,“好!好!嬷嬷可就等着你们这个大惊喜了!” 三个人终于坐上驴车是在半个时辰后!秦云儿晃着俩只火辣辣的脚,坐着驴车慢悠悠的晃到京城用了将近一个一个时辰! 秦云儿万分庆幸有驴车可以坐!看着古朴大气厚重的青灰色城墙,秦云儿感慨的咂咂嘴,“父亲连京城都没进来···!” 秦云笙两眼平淡的看着妹妹,声音更是波澜不惊,“人生无常啊!天灾人祸谁能挡得住!” 秦云儿总觉得哥哥这话不太对味,漫不经心的问道:“是天灾还是人祸?” 秦云笙抬眼看看妹妹,一张小脸透着冷沉,“有什么区别吗?还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秦云儿咬着一根草,歪头看看坐在旁边的哥哥,“天灾可以被遗忘,人祸就要记着了,总要替无辜枉死的人做些什么的!” 秦云笙冷沉的眼里透出光彩,看着妹妹点点头,“是该为无辜死去的人做些什么!” 城门在望,三个人下了驴车朝着城里走去,看守城门的兵卒看看三个人,又是一身粗布衣服,不耐烦的一挥手,“进去吧!这年头穷人真多!” 三个人直奔南城,那里商铺最多,药铺自然也多,韩嬷嬷虽然常常来卖绣品也没怎么逛过街,这会儿看着街市两旁鳞次栉比的商铺也是目瞪口呆,一幅土包子进城的样子,秦云儿一拉嬷嬷的手,“嬷嬷不用这么惊讶,这是京城,这天下还有哪里比得过京城繁华的!” 韩嬷嬷闭上嘴巴点点头,突然觉得她家小姐说的对,京城嘛!繁华才是理所当然的,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了!低头看看两个孩子,她还不如两个孩子!赶紧摆正心态!虽然也左右看着,却不再惊讶的太明显了! 秦云笙看看妹妹,再看看嬷嬷,他这个妹妹真是不一般啊!“妹妹你看这家医馆怎么样?”他不自觉的就想问问妹妹意见。 秦云儿打量一眼,摇摇头,三个人继续往前走,秦云儿回头看看那高高的台阶,金漆描画的门廊,这是个专门给富贵人看病的地方,也是个后台够硬的,这种店她还是少去为妙,万一遇见那没良心的掌柜的,吞了她的人参估计都没地儿给她伸冤! 三人又路过了几个医馆,秦云儿停在了一个宽大的三间门面前,这是一个门楣上挂着黑漆白字牌匾的医馆,拉着嬷嬷进了门,小声的交代一句,“嬷嬷找她们掌柜的!” 一进屋扑鼻一股药香,医馆里看病的人排着队,柜台那边有几个人正在抓药,看见一个小伙计迎了上来,韩嬷嬷局促的在衣服上擦擦手上的汗,努力的露出微笑,“麻烦小哥了!我找你们掌柜的!” 小伙计穿着一身青色的短襦,眼神清亮,笑容可掬的朝她们点点头,“那您几位稍等一会儿!我们掌柜的马上就来!” 秦云笙缓缓的把医馆里看了一遍,这间医馆干净整洁,看病的人也都神情平和,穷苦的人有,穿着得体的也有,看来这间医馆的老板是个和气的人,最起码不是那种鼻孔朝天的人! ------题外话------ 对不起!今天早上忘了发文了,现在赶紧补上! 第十章讨厌的坏银! 兄妹两个打量着医馆,医馆的里间也有人打量着他们两个人,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透过门帘的缝隙打量着,这少年突然勾起嘴角,朝着身旁的小厮一努嘴,“去,吓唬这兄妹两个一下,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儿的!” 小厮最会揣摩主子的意思,欣然领命,迈着方步走出去,走到三人面前,不可一世的一仰头,“你们是干什么的?找我什么事?爷可是很忙的!” 韩嬷嬷被吓了一跳,磕磕绊绊的说道:“我,我们卖药材!” 秦云儿看着这个昂着头的少年人一阵的烦闷,哪儿来的这么个货?难道她判断失误了?应该不会,扬起小脸鄙夷的看着这个小厮,“你不是掌柜的,跑这儿来冒充就不怕被撵出去?哦!看来你是这家店的人,哥哥,嬷嬷,咱们走吧!这么一家胡闹的医馆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小厮被说的一脸的红白交错,正要再闹腾一下呢!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宝庆,你这是又闹腾什么呢?这是你们胡闹的地方吗?赶紧让那小子出来给这位小姑娘赔礼,不然我让你们老爷来领你家少爷回去!” 随着威严的声音走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隔间里的少年磨磨蹭蹭的走了出来,看着秦云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哼了一声,“哼!牙尖嘴利,丑人多做怪!” 秦云儿也哼了一声,“我丑我乐意,关你屁事,仗着家里的势欺负人算什么本事!呃!我鄙视你!”秦云儿边说边做了一个鬼脸。 少年的脸腾的一下红了,指着秦云儿手指颤抖的如同中风了一样,秦云笙不高兴的上前一步,不高的身子,气势十足,“我们是来卖药材的,不是来陪着少爷玩儿的,若是贵店不要就明说,我们走就好,犯不着诋毁我妹妹吧!” 中年人满脸笑意的看着这兄妹两个,连连拱手,“两位小朋友不要介意,这位是我的外甥,来店里玩儿的,他就是爱吓唬人!没有恶意!” 转头看着那个少年,“一天无所事事,小姑娘说你仗着家里的势可有说错你?赶紧道歉!不然以后就别来我这里了!我不想担着教坏你的责任,你娘已经很难了!” 秦云儿不耐烦的打断两人的对话,“这位先生好,您这儿收不收药材,我们还有事呢!不能在这儿耽误时间!” 中年人转头看着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睛,笑着说道:“收,小姑娘的药材伯伯都收了,能不能先让我看看啊?” 秦云儿看看左右,意有所指的说,“就在这儿看?不太好吧!” 中年人诧异的看了小姑娘一眼,略一思索,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秦云儿也笨拙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拉着哥哥和嬷嬷就往前走,中年人回头看看自己的这个外甥,哀叹一声不再理会他,快步追上了前面的三个人,领着三人进了少年先前待着的隔间里。 秦云笙放下背篓,拿出一个布包,缓缓的打开,一股浓郁的药香味扑鼻而来,味苦微辛,中年人两眼一亮,惊喜的看着那棵人参,迫不及待的想要摸摸,秦云儿闪身上前,拦住了他,“伯伯先说个价吧,合适就卖给您!到时候您随便看!” 中年人不好意思的摸摸胡子,脸上的激动稍微褪去一些,“这棵人参我看怎么着也有一百年啦,伯伯给你二百两你看可行,这个价格已经不低了!” 秦云儿干脆利落的摇摇头,“这棵人参有二百多年了,五百两,您若是同意咱们就成交若是不同意就算了,我卖给杏林堂,他们给我五百两我没卖!” 中年人一听是二百多年的更加激动,搓搓手,笑着说道:“小姑娘价钱不是问题,我是这家医馆的东家,我姓黎,是太医院的太医,绝不会坑你的!你看能让我再仔细看看吗?” 秦云儿看看哥哥,秦云笙点点头,把人参放在桌子上,然后自己坐到桌子旁边,“先生要看就在这儿看吧!” 黎太医很是惊讶的看着这兄妹两个,这两个孩子真是太聪明了!就连这些个骗人的伎俩都一清二楚,不由得仔细的把两个孩子打量一遍,两个孩子都在五六岁的年纪,长得眉清目秀,衣服是很普通的粗布! 黎太医心里微微闪过一些可惜,若是个富足的人家,给两个孩子找个好先生,好好培养一下,这个哥哥一定会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厉害角色! 压下心里的那些可惜,黎太医小心的凑近那棵人参,浓郁的药香味让人闻着就提神醒脑,黎太医越看越兴奋,禁不住手舞足蹈,“这棵参都快要三百年了!真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啊!小公子我给你们七百两,你看可好?” 看着黎太医伸出来的几根手指,秦云笙不点头也不摇头,看看妹妹,两人对视了一眼,就见他低头从背篓里又掏出一个布包,打开,推到黎太医的眼前,黎太医噌的一下站起来,整个人都激动的颤抖着,头发都跟着飘起来了! 接着一下子扑到第二棵人参上面,几乎眼睛都要黏到那棵人参上了,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咯咯声,秦云儿看哥哥被吓到了,安慰的拍拍他,平淡的说道:“没事!这是太激动了!他们这些痴迷于某一样事物的人都这样!” 秦云笙嫌弃的撇妹妹一眼,“我知道!就是没见过,冷不丁看见挺吓人的!” 韩嬷嬷在一旁傻兮兮的看着这一切,她都有些糊涂了!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被众人忽略的那个少年站在门外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突然他大步走进来,一拉舅舅的衣服,“舅舅,这人参咱们不能买,杏林堂不是咱们能得罪的!” 黎太医被这一拍突然就清醒了,看看那两个孩子,再看看那棵都快要五百年的人参,心疼的无以复加,“要不咱们买一棵,给杏林堂留一棵,对!这棵你们没给杏林堂看吧?指定没给他们看,不然你们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走出来的!我出二千两就要这棵了!你们等一下我去给你们拿钱!” 第十一章暗影重重 黎太医小跑着出去了,急切的样子深怕人参买不成了!秦云儿一脸鄙夷的看着那个少年,真是个讨人厌的搅屎棍,“真没看出来,除了仗势欺人这位少爷还有脑子,真是不简单!” 少年抬起下巴高傲的看着那个小丫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哼!这京城的水深着呢!岂是你一个小丫头能明白的!” 秦云儿眼珠转了一圈,不屑的一撇嘴,小声嘀咕着,“这有什么难的,不就是杏林堂的靠山太硬了,估计是某个皇子的产业吧!真是太怂了,皇子怎么了···!” 秦云笙一把捂住了妹妹的嘴,警告的瞪了她一眼,小声的斥责她,“不许胡说!” 抬头看看那个比他高出了一大截的少年,“其实我们没去杏林堂,妹妹是怕你们给的价钱太低,所以才说了杏林堂,不信你可以去打听一下!” 少年看看那个被拉到哥哥身后的小姑娘,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又苦又辣又酸又涩,忍不住气愤的瞪着眼睛,两个这么小的孩子心眼就这么多!这是成精了吗?然后,很是生气的扭头就走了! 黎太医高兴的捧着一大摞的银票走进来,“这是二千七百两,我外甥都跟我说了,这两棵人参我都要了,你们没去杏林堂就对了,不是我背后诋毁他们,实在是太咳咳···!” 黎太医后面的话自动消音了,兄妹两个也明白是什么意思,秦云笙接过银票,直接递给了妹妹,秦云儿拿过来用眼一扫,五张五百俩的,两张一百两的,拿出一张一百两的又递给黎太医,“麻烦伯伯给我们一些散碎银子,一会儿要去买些日用品!” 黎太医笑着让伙计去给换,回头仔细的收好两棵人参,“听口音你们不是京城人士啊!” 秦云笙微笑的点点头,“我们是扬州人,随父亲来进京赶考的!” 黎太医正要点头,突然觉出不对,“这都过了春闱半年多了,莫非令尊没有考上,不应该啊!看你们两个孩子令尊一定也是个有大才的!” 秦云笙低下头,难过的摇摇头,“家父家母得了瘟疫,还没进京就过世啦!” 黎太医愣怔了一瞬,突然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两个孩子了!想了半天,干巴巴的说了一句,“这是灾祸,人力终究难抗衡!” 秦云儿不理黎太医那些苍白无力的说辞,自顾自把银票贴身放好,又把伙计拿来的散碎银子分开装好,然后朝着黎太医一屈膝,“您是个好人,祝愿您身体康泰,岁岁平安!” 还没等黎太医反应过来,三个人就脚步轻快的走出去了,不提黎太医在那儿纠结为什么不祝愿他步步高升的事。 来说说这三个揣着巨款的人,秦云儿心情愉快的往出走,拉着哥哥商量着,“咱们去吃碗面条吧!我都饿了!嬷嬷是不是也饿了?” 韩嬷嬷还是懵懵的,还没回过神来,机械的点点头,模糊的嗯嗯两声,秦云笙看看一旁的酒楼,秦云儿连忙拉住他,一指旁边的小摊,“还是这里味道好,料也足!” 面摊的老板一听高兴的附和着,“那是,还是小姑娘眼光好!咱们这面摊可是几十年的老生意了!街坊四邻都爱来吃一碗!三位要大碗小碗?大碗是四文钱一碗,小碗是三文钱一碗!” 秦云儿看看旁边人吃着的面碗,“要两大碗吧!您再给我们拿一个空碗来,我跟哥哥吃一碗!” 韩嬷嬷是机械式被拉着坐下的,秦云笙回头看看旁边的酒楼,又看看小面摊,缓缓的坐在妹妹旁边,张嘴要说话,秦云儿伸手制止了他,一指旁边吃面的两个人,秦云笙这才注意到旁边桌子上坐着的两个男人,“···你不知道啊!那叫一个惨!这场瘟疫死了十好几万人!就因为他的侧妃要探亲就无视咱们百姓的死活,这种人就该杀!” 另一个人一把捂住同伴的嘴,看看周围,低声呵斥道:“你不想要命了!这是京城!到处都有那个人的爪牙!” 两个人默默的吃着面,再没说一句话,却让一旁的两兄妹心情沉重的出奇,秦云笙低头慢慢吃着面条,食不知味的边吃边想,看来真如那些小和尚私下里议论的,这场瘟疫本来没有那么严重的,已经在可控制的范围内了! 后来传播的那么快,是因为某个大人物的私心造成的,他的父亲母亲是被殃及的池鱼!秦云儿就思维跳跃的很快,侧妃啊!看来他们的仇人很有地位啊!这样就有点麻烦了! 不过秦云儿很快就放弃去想这事了,“哥哥,咱们可以回老家了!咱们老家还有亲人吗?” 秦云笙无奈的看着妹妹,“你总是这样,跟你说多少回了你都记不住,咱们老家还有一个大伯,是父亲的亲大哥,大伯家还有三个哥哥,最小的跟咱们的年纪差了十多岁,还有两个姑姑早就嫁人了!父亲是最小的一个!” 秦云儿自动忘记前两句,“咱们家亲戚不少啊!父亲跟哪个关系最好?” 秦云笙想了一下,“应该是大伯,那两个姑姑好像好几年都没回来过了,都怕父亲跟她们借钱,这几年父亲一边读书一边在城里给人抄书,母亲也在家里刺绣,终于攒够了进京的钱!··” 秦云笙突然的停下了话,秦云儿把这些话在心里思虑一遍,看来老家那些亲戚也不是那么省心的!韩嬷嬷一边听着两个孩子说话,一边想着事,两个孩子还小不知道,老家那些人也就那个大老爷还算是个有亲情的,就连那三个侄子都不爱沾他们家的边,生怕这个小叔叔跟他们借钱!韩嬷嬷想着那些刚得到的钱,哎!还是要谨慎一些的好! 三个人吃了面条又去买了一些米粮,想到不久就要回乡了,也就每样买了一点儿,他们借住在寺院又不好吃荤,所以也就拎着那少少的米回去了! 回到那寺院后的草房里,秦云儿赶紧去给花盆浇水,摸摸它的叶子,“你能不能帮我探听一下这场瘟疫的起始?我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这场瘟疫传到这么远的!” 第十二章回家有望 秦云儿精心的伺候着这个有点神经质的二货草大王, 狗尾巴草摇晃着腰杆,欢快的喝着水,“这个事不是很好打听,因为人太多的地方声音嘈杂,我要慢慢打听,小丫头咱们打个商量呗!你给我换一个大点儿的花盆行吗?这花盆太小了!太不适合我的身份啦!” 秦云儿一弹它的叶子,好笑的打量一下那个小花盆,“行啊!不过要回家以后才行,也许还给你预备一个大大的花坛呢!” 晚上三个人坐在一起研究了半天怎么回家乡,魏嬷嬷担忧的看着两个孩子,“咱们不能钱财外露,更不能让老家那些亲戚知道咱们有钱,不然咱们怕是守不住那些钱!” 秦云儿无奈的一抹脸,看看哥哥,叹了一口气说道:“嬷嬷说的也没错,咱们到底要怎么回家乡,总不能让父亲母亲这么一直寄放在这寺院里吧!” 秦云笙看看妹妹,又看看魏嬷嬷,“咱们再等等看吧!总会有机会的,也不在乎多等几天!实在不行就找个镖局吧!” 秦云儿眼珠转了半天也没想到更好的办法,只好同意了,“那咱们要不要给寺院里一些灯油钱?” 秦云笙想了一下,摇摇头,“既然财不露白,就不能露出一丁点儿,寺院的恩情咱们以后再还吧!” 第二天下午,韩嬷嬷就满脸激动的跑回来了,拉住两个孩子,眼泪哗哗的往下流,“大哥儿,二姑娘咱们能回家乡了!今天方丈把我叫去了,跟我说后天李家的老夫人要带着全家扶灵返乡,回淮扬府的扬州老家去,真是巧啊!那位老夫人也姓秦,方丈说也是淮扬府湖塘镇人,湖塘镇可只有一户秦家,大哥儿,姑娘,你们和秦老夫人必是同宗,方丈还说老夫人是个极善良慈悲的人,想找个机会,带着咱们去求求这位秦老夫人,看能不能跟着她,把老爷太太带回去安葬了!” 韩嬷嬷越说越伤感,拉起衣袖抹着眼泪,秦云儿看了哥哥一眼,这事看来大有机会,古代人的宗族观念极强,同宗同族就有责任,就是亲人,就要照顾着!若真能和这个秦老夫人连了宗,这事就十拿九稳了! 秦云笙和妹妹悄悄的盘算着,韩嬷嬷伤感了一阵子,又接着说道:“方丈说明天李家就会过来,在寺里做一天法事,请了李大人的灵位棺木,住一晚上,后天一早就启程回去,方丈让咱们做好准备,明天他找个机会,带咱们去求见秦老夫人。” 秦云儿觉得这事应该不难,看看哥哥再看看嬷嬷,保证的拍拍胸脯,“嬷嬷放心,这事就交给我了,我一定好好的求这位秦老夫人,求她带着咱们一起返乡!” 韩嬷嬷伤感的抱着两个孩子,哽咽着眼泪哗哗的流下来,他们这三个真是太难了! 第二天一早,韩嬷嬷就忙活起来了,早早的做好饭,三个人匆匆的吃了,又烧了热水好好的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斩哀孝服,仔细的给两个孩子梳了头发,用麻绳束起,兄妹两个端端正正的坐在竹椅子上等着方丈派人来叫。 一直等到未时中,一个小和尚才气喘吁吁的跑着过来招呼着韩嬷嬷三人,“快着,快着,三位施主赶紧的,方丈让你们赶紧过去!” 韩嬷嬷急忙应着,“唉!这就过去!” 韩嬷嬷拉起两个孩子的手,跟着小和尚往寺院快步走去。 寺院西边,一个清幽的院子里,智空方丈正坐在一把大椅子上,和坐在塌上的秦老夫人说着话,“···本来不该麻烦老夫人的,这事也是巧了,这对夫妻也是淮扬府扬州湖塘镇的人,也姓秦,和老夫人只怕是同宗,小僧不敢不禀了老夫人知道。 说来也是可怜,这夫妻两个留下一对幼小的儿女,两个孩子才六岁,身边只有一个奶娘照顾着! 净明师叔临行前交代过小僧,说这位秦家的姑娘与李家,与老夫人有缘,若是老夫人来寺里,嘱咐小僧定要引见给老夫人!” “噢!” 秦老夫人坐正了身子,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很多,微笑着问道:“净明大师认识这位秦姑娘?” “是,秦家那两个孩子的奶娘,送她们父母的棺木到寺里寄放,当时背着一个抱着一个,这两个孩子当时都病得昏迷不醒,净明师叔突然就出关啦!说来也巧,师叔出关那会儿,这位秦姑娘竟然就睁开眼睛醒过来了!” 智空方丈微笑的接着说道:“师叔让魏嬷嬷抱着两个孩子听他念了一天的心经,这位秦姑娘的病就好了,师叔还说这位秦姑娘命格极贵,是个福泽深厚的!” 秦老夫人笑着点了点头,端起茶杯轻轻的打着茶叶沫,“净明大师出了关,就出去云游了?如今可有大师的信儿?” “哪里有信儿,师叔一向就是随着心意,想走就走,想闭关就闭关,随心所欲的很,行踪更是不定,如闲云野鹤一般!”智空方丈微笑着答道。 秦老夫人沉默了一会儿,笑着缓声说道:“这两个孩子都是有福缘的,连皇上想见净明大师都见不到人,大师闭关这么多年,一出关竟守着他们念了一天的心经!那个姑娘还就好了!就凭这个,这份福泽也深厚着呢!” 智空方丈微笑的点点头,想了一下,“那位小公子也不错,很有几分灵性,若是好好教导必能造福一方!” 院子外面,韩嬷嬷拉着两个孩子,轻轻喘着气,站在院门前再次给两个孩子整理了一下衣服,拉住秦云儿,低声交代着:“二姑娘等会儿千万小心谨慎些,别说那些不着调的话,特别是那些日后报答的话千万不能提半个字,你一个姑娘家哪有能报答的时候! 只求老夫人能发发善心,要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就哭,哭你父亲,咱们就是求着老夫人个不忍心,肯怜惜咱们孤苦无依就行!” 秦云儿郑重的点着头,低声答应着:“嬷嬷就放心吧,别的不行,哭我总会的,嬷嬷说的我都记住了!” 第十三章人老成精 韩嬷嬷反复的交代了自家姑娘,正要再交代秦云笙几句,智空方丈就缓步走出了院门,韩嬷嬷忙双手合十行了礼,智空方丈微笑着还礼,“韩施主不用这么紧张,这两个孩子跟李家有缘!” 满面慈悲的智空方丈低头看着两个孩子,摸摸秦云笙的头,温和的目光看向秦云儿,和缓的交代道:“不要怕,老夫人是个极慈悲和善的人,也是个极聪明的人!” 秦云儿仰头看着他,笑容明媚,露出了一口小白牙,“方丈也是个很慈悲的人呢!” 智空方丈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着这个一点儿都不怯场的小姑娘,“谢谢秦姑娘的夸奖!” 院子里传来脚步声,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丫头走了出来,恭敬的屈膝给智空方丈施了一礼,“见过方丈!” 转过头笑盈盈的看着韩嬷嬷三人说道:“快进来吧!老祖宗等着见你们呢!” 秦云儿突然有些紧张,下意识的握紧了韩嬷嬷的手,韩嬷嬷也回握了一下,拉着两个孩子跟着小丫头的身后进了院子。 正屋的贵妃塌上,一位面相和善的老太太正靠在靠枕上闭着眼睛歇息着,只是那一身的雪白分外的刺目,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低着头半跪在塌前,轻轻的给老太太揉捏着小腿,塌前的圈椅上坐着个三十岁左右,面目白皙温和的中年妇人,她同样的一身雪白,显得脸上没有血色一样的惨白! 中年妇人正端着杯子在喝茶,见两个孩子进来,轻轻的放下杯子,声音柔和的禀报道:“母亲,方丈说的那两个孩子进来给您请安了!” 秦老夫人缓缓的睁开眼睛,慢慢地坐了起来,一双老眼不含情感的将两人扫描了一遍,旁边侍立的小丫头赶紧拿了俩只半旧的垫子放在塌前,秦云儿心里哀叹一声,半垂着眼帘,面容沉静的跟着哥哥一起走到垫子前,微微有些生疏的跪在垫子上,磕了一个头,站起来,两手交叠着扶在左腰处,微微屈膝福了福,声音轻柔的说道:“秦氏云儿给老祖宗请安!” 旁边同样传来哥哥童稚的声音,“秦云笙给老祖宗请安!” 秦云儿努力的不让自己侧目,这会儿她只好顾着自己了,不过她这个哥哥应该不是问题,毕竟人家是原装的本土人士,怎么着也比她这个外来户强! 中年妇人看着两个孩子生疏而粗糙的礼节,皱了皱眉头,秦老夫人目光和缓的看着她,轻轻摆摆手,温和的说道:“不要苛求,已经很不错了,才不过六岁,又遭逢大难,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没人好好教导,倒真是一对不错的孩子,恭谨知礼!” 中年妇人脸上有了笑意,微笑着接过话头:“母亲说的极是,这两个孩子不过少了些教导罢了,两个孩子的容貌都生的极好,不愧是母亲娘家的孩子,这份沉稳娴静也是难得的!” 秦老夫人点了点头,朝两人招招手,“来让老祖宗好好看看!” 秦云笙拉着妹妹的手走过去,两人规规矩矩的半坐在塌沿上,秦老夫人眼里闪过一丝水光,看着两个孩子的目光也多了一些欣慰,伸手摸摸秦云儿发髻上的粗麻绳,眼泪滑落下来,“咱们秦家的人都命苦,你们这么大点儿,就遭逢大难,父母就都走了!” 秦云笙低头抹泪,秦云儿仰着头满眼孺慕的看着秦老夫人,眼里涌出眼泪来,哽咽是低声叫道:“老祖宗······!” 秦老夫人心疼的伸手搂过两个孩子,轻轻的拍拍他们的后背安慰着他们,“好孩子,别哭了,都过去了,没事了啊!有老祖宗在呢!往后有老祖宗疼你们啊!” 秦云儿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半趴在老太太怀里,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样滚落下来,这古代忒不是个好地方了,交通不方便不说,还净是规矩,真是太烦人了! 秦云笙在一旁僵着身子看着妹妹哭,看得他心里一阵阵的难过,也忍不住跟着掉眼泪。 三个人抱成一团哭了片刻,中年妇人赶紧上前劝住秦老夫人,丫头们也赶紧的递上微湿的棉巾,三个人擦拭了脸上的狼狈。 中年妇人拉着两个孩子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仔细端详着他们,“仔细看着这姑娘的面相,跟母亲至少有三四分像,这姑娘长得真真是好看,都让人移不开眼睛啦! 这个哥儿的长相就英气得多,跟老爷有点儿连像儿!” 这妇人的话一说出来,气氛就突然一变,秦老夫人眼泪又下来了,妇人也是泪水涟涟,却忙安慰老夫人,“母亲是儿媳不会说话,惹您伤心了!” 秦老夫人止住眼泪,拉着儿媳妇的手,“咱们都是苦命的人!这两个孩子更是凄惨,咱们就帮帮吧!” 秦老夫人看着哭得眼睛红肿的秦云儿,忍不住哀叹,这孩子比她当年长得还要好看得多,哎!长得太好看不是福啊! 秦老夫人又把韩嬷嬷叫进来,仔细的问了事情的经过,越问老太太越是脸色沉重,最后竟就这么看着窗外发起呆来,过了好久才幽幽的,谓叹般的低语,“赶考,赶考,就是中了状元又能怎么样?哪有守着家人过过安稳日子好!若不是要赶考,何至于遇上这么糟心的事,让这么大点儿的孩子没了爹娘,若不是······!” 中年妇人垂着头眼泪更是流个不停,秦老夫人停住了话,长长的叹息一声,看着韩嬷嬷说道:“你是个好的,这小半年多亏你尽心尽力的照顾着你家的两个小主子,日后必有后福!这两个孩子今晚就住在我这儿了。 我让管家跟你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把你家老爷太太的棺木灵位请到车上,明天,你们就跟着我们一起回家吧!总要落叶归根啊!” 韩嬷嬷眼含热泪的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头,嘱咐般的看了两个孩子一眼,特别是秦云儿,受到了韩嬷嬷重点的关照,她这个小姐现在常常语出惊人,千万别突然冒出一句奇怪的话把这好不容易的机会给搞砸了! ------题外话------ 今天签约了!值得庆祝!亲们可以打赏了(??????????)啦啦啦!求赏!求赏!木木很贪财的! 第十四章姑祖母! 韩嬷嬷特别的看了自家姑娘一眼,那眼神里赤裸裸的都是警告,姑娘你可千万别冒出什么奇怪的话,秦云儿无辜的眨眨眼,她哪有那么缺心眼,在自己家人面前和在外人面前能一个样吗? 秦老夫人招手把两个孩子叫了过来,指着中年妇人介绍道:“这是你们舅母,你舅母娘家姓佟,你们还有两位表姐,一位表哥,都已经睡下了,明天再见吧,往后日子长着呢!” 秦云笙拉着妹妹的手跪在地上,给佟夫人磕头请了安,佟夫人起身扶了两个孩子起来,拉着他们坐在秦老夫人旁边的小凳子上,摸摸秦云儿的头,“两个孩子身边也没个服侍的人,明天叫管事婆子进来,仔细挑几个丫头过来给表小姐表少爷使唤。” “不用了!”秦老夫人温和的拦了儿媳妇,“如今不比从前了,出门在外也不必那么四角俱全的,先让我身边的冬晴去服侍云儿,让秋婉去照顾笙哥儿,我身边丫头多也不少这么一个两个的。” 秦老夫人有些疲惫的抚着额头,闭着眼睛继续说:“今天就让这两个孩子住在这院的西厢房吧,将就着休息一晚上,你让人给李总管传个话,让他腾出辆舒适些的车子出来,明天给云儿用,笙哥就跟恒儿一个车吧!他们小哥儿两个年岁相当!多相处一些也好!这会儿也晚了,你也赶紧去歇着吧,这一天也没少折腾你!明早还要赶路呢!” 佟夫人笑容温和的应着,起身告了退,带着丫头婆子出去了。 秦老夫人又拉过两个孩子,仔细的问他们可识字,都读过什么书啊?秦云笙一一的答了,秦老夫人拉着秦云儿的手满意的点点头,“这就对了,咱们秦家是耕读世家,男子好学,女子也不能坠了名声,女孩子也是要读书的,要有见识有学问才好!你父亲这么早就叫你们识字读书,也是尊着咱们秦家的家风来的,唉!我也是听人提过你们父亲几次,也是个少年有才的!可惜!没遇见好人啊!就这样伤在了外头···!” 秦老夫人说着说着就又有些哽咽起来,秦云儿目光微变,取过靠枕旁的帕子双手捧着递了过去,仰头看着秦老夫人,微笑着说道:“老祖宗不可再这么伤心了,身子要紧,不然故去的人也不安心!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哥哥说咱们活着的人总要好好的活着,才能让走了的人安心呢!” 秦云笙看了妹妹一眼,他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他怎么不知道?不过秦云笙低头继续装哑巴,假装自己就是一个摆设! 秦老夫人接过帕子擦拭眼泪,看看旁边安静沉默的男孩子,怜惜的抚摸着秦云儿的小发髻,轻轻的点点头,“这话在理儿!你们两个孩子倒是两个明白的,想得通透,老祖宗这把年纪了,倒要你们两个小的来劝着!” 秦云儿歪着头,娇憨的笑看着哥哥说道:“老祖宗笑话咱们呢!” 秦云笙腼腆的抬头一笑,也不说话,秦老夫人笑着搂了秦云儿一下,“老祖宗没笑话你们,云儿是个好孩子,你们两个都是难得的好孩子,咱们秦家后继有人了! 你们也累了一天了,让两个丫头伺候着你们洗漱了,去西厢房歇着吧,明天一早咱们就要早早的起来赶着回扬州去呢!” 秦云笙拉着妹妹乖巧的点头答应着,秦老夫人叫了一个婆子来吩咐了,又叫来两个丫头过来给两个孩子见礼,两个人受了丫头的礼,又恭敬的谢过秦老夫人,这才起身告退,跟着婆子和丫头去了西厢。 秦云儿坐在西厢的椅子上,由着婆子和冬晴伺候着洗漱了,婆子想要抱她,却被秦云儿躲开了,“不用嬷嬷抱了!云儿怕痒!” 婆子也不勉强她,站在一旁笑看着她爬上床,冬晴出去一会儿捧着几件细麻布衫裤回来,微微屈膝,笑着说道:“这是二小姐的衣服,夫人让玉琴送了两套过来,嘱咐奴婢给您改一改,姑娘今晚先将就着穿一晚上,另一套我连夜改一改,明天再穿就能合身了!” 秦云儿谨慎的抿着嘴,边由着她换了衣服,边小心的打量着她,大约十一二岁年纪,柳眉杏眼,一张瓜子脸,长相清丽,听着说话也是个爽利脆快的,手脚很是利落! 秦云儿微笑的看着冬晴,一扬略微长一些的衣袖,声音甜甜的道谢,“谢谢冬晴姐姐,姐姐就不用改它了,大了才好,等我长大了还能穿呢!” 冬晴咯咯的笑了起来,轻轻的捏捏秦云儿的小脸蛋,“姑娘不用这么客气,哪能让姑娘的衣服不合身就这么穿着的礼儿,那样要我们这些丫头还有什么用? 别看老祖宗平时慈眉善目的,要是伺候的人不尽心,可也不会轻轻放过的。 再说老祖宗可是个讲究的,可看不得一点儿的邋遢,就是两位小姐都不敢在老祖宗面前有那不得体的穿着。 要是老祖宗看到姑娘的衣服有一丝儿不合适的地方,姑娘可是会挨训的,我们这些伺候的人更是要挨板子的! 姑娘可要记着,去见老祖宗前,一定要收拾的整齐利落了才行呢!” 冬晴一边说着,一边利落的铺好了床褥,拍松了枕头,“姑娘快睡吧,我改好了衣服,再去睡,姑娘夜里也不用害怕,我就睡在这塌上,有事只管叫我就是。” 秦云儿内心万分排斥,表面却笑着点点头,冬晴放下幔帐,举着灯烛去外间做针线去了。 秦云儿静静的躺在床上,黑暗中一双眼睛闪闪发光,一只小手在柔软温暖的被褥间慢慢的滑动着,这是上好的细麻布被子! 秦老夫人死了儿子,李家没了家主,按说该和她们兄妹一样,戴着斩哀重孝,这样细致的麻布都不应该出现的!看来规矩和世情还是差了很多步的! 李贺阳,李大人,秦老夫人的独生儿子,少年得志,十八岁就考取了状元,死前是冀州知州,渎职自缢,留下老母和妻子佟氏,还有年幼的两女一子。 第十五章李家的宝贝 关于李家,秦云儿知道的不多也就是这么一点点的消息,不过渎职不渎职的跟她没关系,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秦家的这位老夫人和那个舅母。 秦家虽然是大族,秦云儿的父亲这一支却人丁不旺,母亲的姜家更是早就断了香火! 父亲的大哥还算不错却已经年纪老迈,听韩嬷嬷的意思,家里的境况也不好,她们兄妹若是没有个靠山很难在老家过上安逸的日子!他们两个长相都很出色,要是有那起了歹心的还不知道下场如何呢! 想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事,秦云儿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的哀叹一声,也不知道哥哥和嬷嬷那边的情况如何? 秦云笙这边的情况倒是很干脆利落,丫头婆子们都很听话,他只让丫头婆子她们帮忙把水打来,然后自己洗漱好,再让她们进来把水倒了。 婆子和丫头简直就是听话的不得了,秋婉拿来的衣服几乎不用怎么改动,李家的少爷比他也就大了一岁多一点,秦云笙一脸冷淡的把丫头婆子都给赶出去了,他可不想让丫头给他守夜,他的说辞很冠冕堂皇,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活在别人的羽翼下! 第二天寅末卯初,天刚蒙蒙亮,太阳还隐没在地平线之下,微微的晨光透进窗棂,落在粗布帐子上,唤醒了秦云儿。 秦云儿睁开眼睛,轻轻的伸展一下四肢,然后翻身侧躺在床上,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院子里,传来极轻微的门轴转动声,脚步声也极轻,扫帚沙沙的扫着地,哗哗的撒水声,婆子丫头轻轻的交谈声,各种声音极轻微而节奏分明,就像是一首交织在一起的乐曲!这是外面粗使的丫头婆子起来洒扫庭院了! 秦云儿就这么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着帐子上晨光不断的移动,她捂着嘴偷偷的笑着,这半年来每天缠绕着她的心愿终于要实现了! 外间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应该是冬晴起来了,接着门被推开来,一阵细微的风吹进屋里,床帐轻轻的摇动着,脚步声轻轻的移动着。 “放这里吧!” 冬晴声音放的很轻,有东西放到地上传来闷闷的声音,脚步声渐渐的消失了。 不大一会儿,轻快的脚步声往床边移过来,秦云儿轻轻的闭上眼睛,冬晴掀起幔帐,秦云儿睁开眼睛,绽开满脸的笑容,冬晴也跟着露出笑容来,一边挂好幔帐,一边满脸笑容说道:“姑娘可真精神,这么早就醒了!夜里睡得可好?我听着姑娘一夜都没什么动静,想来是睡得极安稳!” 秦云儿伸了一个懒腰,坐了起来,微仰头看着冬晴,笑盈盈的点着头,语声欢快的说道:“睡得舒服极了,姐姐睡得好不好?昨晚我早早就睡了,姐姐改完衣服挺晚的吧!我都睡的死死的了!” 冬晴挂好幔帐,转身拿出一个黑漆马桶放在床前,笑着说道:“姑娘放心,我睡得不晚,那点活一会儿就做完了,这里没有净房姑娘将就些,就在这里净手吧!” 秦云儿不太好意思的看看冬晴,“姐姐先出去一下吧!云儿害羞!” 冬晴笑着走了出去,秦云儿自己下了床,拖着鞋子走到马桶旁边,马桶里已经放了厚厚的一层木屑,散发着微微有些浓郁的香味。 秦云儿很不习惯的解了手,盖好了盖子,冬晴笑着进来,把马桶端出去交给粗使婆子,又取了那身改好的素白色细麻布孝衣,伺候着秦云儿穿好,两个小丫头已经捧了热水,沤壶,棉帕子,青盐进来,秦云儿用青盐擦了牙,又用棉帕子擦洗了手脸,很快就洗漱干净,冬晴又给她通了头发,只几下就绾了两个漂亮的抓髻出来。 冬晴手上动着,嘴里也没闲着,“老祖宗每天都醒得很早,卯初就醒了,卯正左右就起床,夫人和少爷小姐卯末过去给老祖宗请安,姑娘也要赶在卯末前去给老祖宗请安才好!” 冬晴麻利的用粗麻绳系好两个抓髻,退后两步,围着秦云儿转了一圈,然后满意的点点头,“姑娘生的真是好看!连麻布片子都能穿得这样好看!真不知道姑娘长大了该是何等样的貌美!” 秦云儿笑得眼儿弯弯的看着她,冬晴上前轻轻的捏捏她的小脸蛋,“姑娘不但长得好看,还特别惹人疼,走吧,咱们该去给老祖宗请安了!” 说着话冬晴在前面引着秦云儿往正屋走去。 秦老夫人已经神清气爽的梳洗打扮好,一头半白的头发利落的梳了一个攥,用一根青玉簪固定住,这会儿正坐在窗前的塌上慢慢的吃着一碗燕窝,秦云儿站在塌前,恭敬的福身请安,秦老夫人一抬手,让她起身,把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一旁伺候的小丫头赶紧轻手轻脚的把碗盏送去外间,老夫人眼神温和的示意秦云儿坐到她旁边,笑着问道: “夜里睡得可还好?冷不丁挪了地方有些不习惯吧?”秦云儿笑盈盈的正要答话。 “老祖宗,夫人和少爷来给您请安了!”门外的小丫头禀报声传了进来。 秦云儿忙站了起来,又轻轻的往后退了两步。 佟夫人领着一个比她高一些的男孩子进了屋,秦老夫人自打听见小丫头的禀报就笑容爬满了脸,身子都挺拔了一些,满脸笑容的看着男孩子长揖请了安。 秦云儿站在一旁悄悄的打量着这个男孩子,一身雪白没有一丝儿别的颜色,这身斩哀孝服也挺值钱的!圆圆的小脸,还有着婴儿肥,眼睛黑亮,唇红齿白,说话间带着稚气,满是撒娇的意味。 秦老夫人拉着男孩子坐到自己身旁,满身的慈爱都要洋溢出来了,摸摸头脸,生活上的琐碎事不厌其烦的一一问着,“昨晚睡得好不好啊?”“夜里起了几次啊?”“有没有害怕啊?”“早上什么时辰醒的?···” 屋子里一时间热闹而温馨,外面又传来通禀声,“老祖宗,表少爷来给您请安了!” 第十六章初见 小丫头的声音很是清亮,一声通传过后,门帘被掀起来,秦云笙微笑着走进来,规规矩矩的给秦老夫人请安,秦老夫人搂着男孩子,指着兄妹两个说道:“这是祖母的侄孙侄孙女,姓秦,这个弟弟叫云笙,妹妹叫云儿,这是你们两个的表哥李恒,往后要好好相处着啊!” 兄妹两个齐齐见礼,李恒也满面笑容的拱手还礼,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两个人,贴近秦老夫人身边坐下,仰头看着秦老夫人,“弟弟妹妹怎么长得这样像?怎么也穿着这个?”李恒伸手指着身上的孝服问道。 “长得像因为是双胞胎啊!弟弟妹妹的父亲母亲都没了,跟你一样重孝在身!”秦老夫人搂着李恒,伤感的低声说道。 李恒点了点头,满眼的怜惜看着两个人,小大人一般的重重叹了一口气,“弟弟妹妹真可怜,没了父亲,还没了母亲,真是太可怜了!” 秦老夫人有些失笑又有些伤感,温和的抚摸着孙儿的后背说道:“我们恒儿真懂事,弟弟妹妹都是可怜人,往后你可不要欺负弟弟妹妹哦!” “嗯!孙儿指定不欺负弟弟妹妹!”李恒郑重的点着头应着。 “祖母放心,孙儿一定好好的照顾弟弟妹妹!” 秦云儿温顺的微微笑着,安静的跟哥哥坐在一旁听着祖孙两个说话。 “老祖宗,大小姐二小姐来了!”门口当值的小丫头声音清脆的回禀着,门帘刷的一下掀起来,外面四五个丫头簇拥着两个女孩子走了进来。 走在前头的约莫十三四岁的年纪,体态轻盈,眉清目秀,只是嘴唇略微薄了一些,隐隐透出几分精明来。 后面的女孩子十一二岁的样子,纤秾合度,皮肤更加白皙润滑,两颊泛着淡淡的桃粉色,弯弯的柳叶眉,水汪汪的杏眼,波光潋滟,如同出水的芙蓉一般,在一身雪白孝衣的映衬下更加的美艳,秦云儿暗暗的想着,真的是要想俏一身孝啊!真真儿是好一个美人啊! 两人轻移莲步来到塌前,屈膝福了福,给秦老夫人请了安,有转身给佟夫人请了安,秦老夫人指着两兄妹介绍着:“快来认识认识,这是你们大姐姐,叫玉珊,这个是你们二姐姐,叫玉暖,这是祖母娘家的侄孙,侄孙女,弟弟叫云笙,妹妹叫云儿,往后好好相处着!” 秦云儿兄妹两个忙站起来,给两人见礼,李玉珊和李玉暖微微屈膝还了礼,略微有一些别扭的上下打量了两人几眼,李玉珊很快就微笑着上前两步,伸手拉起秦云儿的手,低着头,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片刻,转头看着佟夫人说道:“母亲,云儿妹妹长得真好看!比妹妹还要好看呢!” 李玉暖微微撅着嘴走到秦云儿面前,带着丝挑剔,仔细的打量着她,秦云笙在一旁微微焦急的看着妹妹,秦云儿却微笑的仰着头,满眼新奇,仰慕的看着李玉珊,又偏头看看李玉暖,来回看了几遍,满脸惊叹的说道:“两个姐姐才真是好看,像是仙女一样!云儿头一次看见这么好看的人!” 李玉珊用手帕捂着嘴笑出了声,李玉暖也露出了笑容,拉着秦云儿的小手,声音轻快的说道:“云儿妹妹真是个惹人疼的,这小嘴都跟抹了蜜似的!” 秦老夫人笑了起来,转过头吩咐一旁伺候着的丫头婆子,“摆饭吧!早点儿吃了好赶路,别误了吉时!” 丫头婆子答应着出去忙活了,秦老夫人转头看着儿媳妇,温和的说道:“出门在外的,规矩上也别太拘泥了,事急从权,你就在这儿吃些吧!时辰也不早了!” 佟夫人恭敬的应了,去门口看着丫头婆子去了。 不大一会儿,丫头婆子就摆了早饭上来,秦老夫人在上首坐了,李恒坐在秦老夫人右手第一,秦云笙坐在李恒的下面,秦云儿坐在左手第三的位置上,上面是李玉珊和李玉暖,佟夫人用丝帕包着一双精巧的银箸奉给秦老夫人,又从仆人的手上接过一碗莹润的粳米粥放到秦老夫人的左手边上,秦老夫人就笑着打发她到旁边的小桌子上去吃饭了。 静悄悄的用了饭,又漱了口,佟夫人告了退,下去看着丫头婆子们收拾东西去了,又看着人安排好了车辆。 这才回来请秦老夫人起行,“母亲,一切都预备妥了,吉时就在两刻钟后,咱们也该上车了!” 秦老夫人在丫头婆子的簇拥下走了出来,后头呼啦啦的跟着出来一群人,老太太回头看看几个孩子,脸上有了笑容,“都穿戴整齐啦!天不暖和了,伺候的人都精心点儿!” 老太太低声吩咐身边的老嬷嬷,“你去给那两个小家伙找两件斗篷,跟恒儿和玉暖说,回家再给她们做!” 李玉暖耳朵好使又快人快语,“祖母,妹妹要穿拿去就是,我衣服多着呢!不用再给我做了,再做可就真穿不过来了!” 李恒后知后觉,“弟弟没有衣服穿吗?我那儿衣服还不少呢!一会儿咱们坐一辆车,我给你多拿几件,先将就着穿,等回到家,母亲再给弟弟妹妹做新衣服!” 秦老夫人满是笑意的点着头,转头看着儿媳妇笑着说道:“咱们家的孩子你都教导的极好,没有小家子气,这才是世家大族的风范!” 佟夫人被婆婆夸的心花怒放,满脸笑容的接过丫头手里的斗篷,伺候着婆婆穿好了,转头看见四处张望着的秦云儿和秦云笙,摸摸他们两个的头,笑着说道:“你们的嬷嬷和恒儿的嬷嬷坐一辆车,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你们且放心!” 秦云儿看了哥哥一眼,秦云笙朝着秦老夫人躬身施礼,“老祖宗,我们兄妹想去谢谢方丈,这半年多一直受方丈的照顾,今天要走了,总要去磕个头跟方丈说一声!” 秦老夫人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满意的点点头,“去吧!知道感恩是好事,快去快回,拜别完就直接去寺门外上车吧!老梁你陪着两个孩子去,一切都打点好了!” 第十七章人还是笨些好! 梁嬷嬷赶紧屈膝答应着,“哎!老夫人放心,奴婢一定看好了表小姐表少爷!” 秦云儿甜甜的朝着秦老夫人她们一笑,匆匆的跟着哥哥身后去拜别方丈啦! 寺院的山门内,冬晴正焦急的张望着,看见秦云儿回来了赶紧扶着她上了一辆小巧的马车,刚坐稳放下车帘子,车子就缓缓的动了起来,秦云儿小心的借着车帘子缝隙朝外头看着,车子出了山门,拐弯上了宽敞的官道,颠簸也轻了许多,秦云儿低垂下眼帘,想着如今这混乱的局面。 车子缓缓的前进着,冬晴忙碌的收拾着东西,秦云儿歪着头打量了一下马车,车厢不大,车厢壁上糊着湖蓝色的绸子,显得车厢里干净清爽,冬晴跪坐在秦云儿旁边,把那些随身的东西都放进车厢的暗格里,然后折叠好包袱皮,塞到坐着的垫子底下,拍拍手,转身看着秦云儿,笑着问道:“姑娘要不要歇一歇?这一路上可有的累呢!要走小半个月呢!” 说完看看狭小的车厢,又伸手摸摸糊着蓝色丝绸的车厢壁,微微叹了一口气,“姑娘且将就一些,可不是有意要委屈了姑娘,实在是事情来的太突然了,没预备您和表少爷的车子,这辆本来是碧玉和碧莲姐姐的车子,除了主子们的车子,这辆是最好的了!” 秦云儿笑看着冬晴,这丫头心思还算正,是个能放心交往的,“倒是便宜我了!我是不是该去谢谢两个姐姐?” 冬晴笑弯了眼睛,“姑娘可别去,您要谢也是谢老祖宗,再说碧玉和碧莲两个姐姐可不敢当您的谢,您再怎么说也是老祖宗的侄孙女!” 秦云儿微笑的点点头,不用谢她就不谢,摸摸屁股底下柔软的坐垫,“冬晴姐姐,这是我做过最舒服的车子了!” 冬晴挑起眉梢,笑眯眯的捏了捏秦云儿嫩嫩的小脸蛋,交待道:“姑娘倒是个实诚的,往后这个话还是不要说了,免得那些捧高踩低的小人小瞧了姑娘!” 秦云儿微笑着点点头,对于那些奴才们的看重与否不是很在乎,她又不想在李家常住,不过,“冬晴姐姐,碧玉和碧莲姐姐是谁呀?她们一定长得挺好看的吧?” 冬晴掀起车帘子往外看了一眼,放下帘子,挨着秦云儿舒服的靠在靠枕上,笑看着她,“碧玉和碧莲姐姐是老祖宗最喜欢的两个大丫头,自然是长相出挑的,两个姐姐都可聪明了!管着老祖宗的那些嫁妆和仓库呢!月例银子比一等丫头还多一两,多了我们一倍多呢!这还不算,过年过节老祖宗还有大赏赐呢!” 冬晴羡慕的不得了,语气也颇为感慨,秦云儿眯着眼睛笑看着冬晴,“冬晴姐姐是几等?” “三等!”冬晴略微沮丧的说道。 “那姐姐一个月几两银子月钱?”秦云儿好奇的问道。 冬晴失笑的捏捏秦云儿的脸颊,“还几两呢!姐姐是三等丫头,一个月只有六百钱,哪里看得到银子,这还是老祖宗慈悲,有些苛刻的人家,连月例都不给,往后我就跟着姑娘了!姑娘给我发银子吧!” 秦云儿歪着头朝她一笑,又重重的点点头,“嗯!姐姐放心,等我赚了钱,我一个月给姐姐五两银子的月例银子!” 看着秦云儿郑重的样子,冬晴笑着抱住秦云儿,笑得差点跌倒,“好!姑娘的话我可记住了,等姑娘赚了钱了,可别忘了这些话,我可就等着姑娘飞黄腾达了!” 车队最前头,宽敞的楠木清油车厢里,秦老夫人眯着眼睛半躺着,脸上带着明显的疲倦,梁嬷嬷低头跪坐在车厢靠门的地方,正低声说着话:“···对方丈很是恭敬,方丈对这两个孩子也很是看重,单独跟他们说了几句话,奴婢离得远也没听到,不过,看着方丈的神情很是温和。 跟监寺和几个方丈身边的人都打听了,说是自从搬到寺院后头起,每天都是表姑娘早晚去地藏殿祭拜,风雨无阻,一天也没断了,那祭台我去看过了,虽说是简陋了一些,该有的也都有了,礼节上也算是周全的。 表少爷一直病歪歪的,最近几天才大好起来的,表姑娘都是一个人去祭拜的,那殿里满满的都是棺木,阴森森的!看着就怪瘆得慌的,晴天白日的还好,要是赶上阴天下雨···!” 梁嬷嬷的声音里带着几丝的钦佩,“表小姐那么小的一个女孩子,能一天不落下,倒真是不容易!” 秦老夫人仔细的听着,缓缓的点点头,又叹了一口气,“一个小孩子能做到这样,已经极为难得,可见上个重情重义的,这样就好!就好啊!” 梁嬷嬷有些不解的看着秦老夫人,老夫人微微有些出神的想着事情,思量了大约有一刻钟,才长出一口气,满眼伤感的看着车窗外,仿佛自言自语的念叨着:“净明大师身份尊贵!为人·洒脱···不耐烦应付这些红尘俗事,竟然能守着这两个孩子念了一天的经,这两个孩子必是有不寻常的地方,那丫头·往后···也说不定!又是这样重情重义的,李家的事··,也许有一线生机!” 秦老夫人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最后,几不可闻,梁嬷嬷看着自家小姐这样,眼泪涌了出来,忙用帕子擦拭干净,打起精神来,“看老夫人说的,大少爷那样聪明懂事!再过些年咱们李家一定会再出一个状元的!那时候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秦老夫人神情悲伤的看着车窗外,半晌才长叹一声,眼神里滑过愤恨,张张嘴又闭上了,转头看着她的陪嫁丫头,“老梁啊!咱自家人就不必要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了,恒儿虽说不笨,可是,跟他父亲比···只能算是一般般,唉!这样也好,我这个孙儿啊!生性淳朴,是个心善的,但愿好人有好报吧!人,平平安安就最好,都说慧极易伤啊!还是笨些好!” 仿佛是叹息的说完话秦老夫人又闭上眼睛,梁嬷嬷感伤的拿来薄毯子给老夫人盖上,沉默的坐在一旁守护着她的小姐。 第十八章念书 中午,一行人在一个路边的小茶棚里停了两刻钟,就着热乎的汤水吃了一些干粮,歇息了一会儿就又上路了,这荒郊野外的也不好多做休息,还是赶到订好的客栈再好好休息吧!秦云儿再次感叹古人出行的不容易!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又赶了一下午路,太阳还没下山就住进了客栈,小镇上的客栈也不大,李管家干脆包了整间客栈,掌柜的和伙计忙前忙后的进进出出,安顿好了车辆马匹,又烧了几大锅热水送了进来,丫头婆子们开始忙碌的伺候着主子们洗漱更衣。 冬晴和韩嬷嬷伺候着秦云儿洗了澡,换上干净衣服,韩嬷嬷把秦云儿抱坐在怀里,围上被子,用棉帕子给她绞着头发,冬晴叫了粗使的婆子换了干净水,也跟着洗了澡,换了干净衣服出来,接过韩嬷嬷手里的活,“嬷嬷只管去洗漱吧,待会儿,我伺候着姑娘去吃饭就好,嬷嬷也好好休息一下吧!” 韩嬷嬷满眼感激的看着冬晴,笑容满面的说道:“辛苦冬晴姑娘了!这俩天都亏了你照顾着我们二姑娘啦!” 冬晴笑容明快的看着韩嬷嬷,一边挽着头发一边说道:“看嬷嬷这话说的,咱们就是伺候人的,老祖宗把我指给了姑娘,冬晴就是姑娘的丫头,照顾姑娘不是应该的吗?” 韩嬷嬷还想再说些什么,秦云儿一拉她的衣袖,伸着胳膊让韩嬷嬷看,“嬷嬷看,这衣服是冬晴姐姐昨晚上连夜改出来的,嬷嬷看看这衣服多合身,我看着和嬷嬷做的一样好看!” 韩嬷嬷扯着秦云儿的衣服仔细的看着,笑着点点头,“是挺合身的!这针脚也还算是细密,冬晴姑娘这活计也算拿得出手了,就是火候还差点!” 冬晴给秦云儿扎好了头发,鼓着脸不服气的看着韩嬷嬷和秦云儿,秦云儿笑盈盈的看着冬晴,伸手从韩嬷嬷拿来的包袱里摸出一个半旧的小荷包来,托在掌心递给冬晴,“这是嬷嬷做的,冬晴姐姐看看好不好看?嬷嬷的刺绣才是最拿手的!” 冬晴半是狐疑的接过荷包,翻来覆去仔细的看了两遍,把荷包递给了韩嬷嬷,脸上再也没有一丝的不服,规规矩矩的屈膝行礼,“冬晴失礼了,嬷嬷这针线活计只怕是没有几个人能赶得上的!咱们府里最好的绣娘也不及您一半呢!往后还请嬷嬷多指点指点冬晴呢!” 韩嬷嬷接过荷包,放回袖袋里,笑着拉起冬晴,“冬晴姑娘快别这么客气,想学什么针法你就说,但凡我会的一定教你!” 秦云儿坐在一旁,托着腮帮笑眯眯的看着两个人说话,门口传来轻缓的叩门声,一个小丫头清脆的声音传来,“表小姐,前头都已经预备好了,老祖宗让您赶紧过去!” 秦云儿笑着答应一声,“哎!马上就到,谢谢姐姐了!” 冬晴急忙半蹲着给秦云儿穿鞋子,扶着她下了床,笑着跟韩嬷嬷说道:“嬷嬷只管去后院吃饭吧,姑娘这儿有我伺候着,您就放心吧!” 韩嬷嬷略微犹豫了一下,秦云儿仰着头看着她,笑着摆摆手,“嬷嬷不用担心,有冬晴姐姐凡事提点着,不会出什么错处的!” 韩嬷嬷这才笑着点头应了,却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离开,冬晴牵着秦云儿快步出了门,朝前院的大堂走去。 不太宽阔的大堂里,佟夫人正看着仆人往桌子上摆放餐具,见秦云儿下来了,笑着招手,“云儿,过来舅母这里!” 秦云儿满脸笑容的走到佟夫人身边,屈膝福身,“舅母好!云儿给您请安了!” 佟夫人伸手拉起秦云儿,笑着打量她,“倒是小孩子,这一天也没见你有一丝的疲倦!舅母就差得多,身上好些地方都酸疼着呢!” 秦云儿正要给佟夫人揉揉腰,一阵脚步声响起,佟夫人放开秦云儿的手,往那边看去,瞬间就笑容满面,微微疾走两步仔细的看看儿子女儿,然后恭敬的扶着婆婆的手,“母亲小心些!这地板有些松动!” 秦云儿朝着秦老夫人甜甜的一笑,又规矩的屈膝福身,秦老夫人招手叫了秦云儿过来,笑容和蔼的仔细打量了一遍,满意的看着她身边那个模样清秀的丫头,“云儿这衣服头发都挺合衬的,可见冬晴用了心了!我倒是没想到冬晴还这么细心呢!” 扶着老夫人的丫头笑着回应着,“看老祖宗这话说的,您要不是看着冬晴不错也不会打发她去伺候表小姐不是!” 秦老夫人笑着撇了那个丫头一眼,拉着秦云儿的手四处看看,“笙哥怎么还不过来,是不是昨天累着了?他这身子刚刚好了没几天!可别又累坏了!” 李恒紧挨着祖母的身边撒娇,“祖母别担心,笙弟弟说他要多去外面活动活动,让身子更壮实些,不让家里人担心!” 秦老夫人这才放下心来,拍拍孙儿的脑袋,“那你怎么不跟着去活动一下,读书也要多动动,不能死读书!” 李恒笑容微微一滞,心虚的转头看向桌子,“祖母,孙儿都饿了,咱们赶紧吃饭吧!” 说完话拉着祖母就往桌子走去,秦老夫人宠溺的看了孙子一眼,扶着儿媳妇的手坐在正位上,转头看着佟夫人,指指自己的左手边,笑着说到,“出门在外就别这么讲究了,你就坐在这儿一起吃吧!恒儿坐这儿,笙哥儿快来挨着你表哥坐着,云儿坐你哥哥旁边,珊儿和暖儿就挨着你们母亲坐着吧!咱们大家凑在一起也热闹一点儿!” 一大群人安静无声的吃着饭,秦云儿低头看着碗里的白米饭,无趣的在心里腹诽着,她好像进了殡仪馆了!这些古人真是够了,就不怕消化不良! 静默无声的吃了一顿饭,丫头们又安静无声的捧上了漱口水,众人撤去了一旁的小厅里喝茶,秦老夫人喝了两口茶,看看孙子的小胖脸,笑着跟孙子商量道:“恒儿等会儿带着笙哥一起跟着先生念书好不好?” 第十九章如愿 秦老夫人笑着跟孙子说话,“恒儿啊!一会儿带着笙哥儿一起去林先生那儿,以后你们俩个一起读书好不好?” 李恒朝秦云笙一笑,高兴的连连点头,“好啊!这样孙儿就有同学了!真好!” 秦老夫人摸摸孙子的头,柔声的说着话,“你要照顾些笙哥,念书也要用心些,把书中的道理读懂读透了才好!” 李恒高兴的看着祖母频频点头,“祖母放心!孙儿一定好好读书,不给父亲丢脸!” 秦老夫人听着孙子的话沉默了一瞬间,秦云儿羡慕的看着李恒和哥哥,书啊!这半年多她就看过一本千字文,她很想了解一下这个时代的情形,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要是有书是不是就容易得多了! 都说古代的书籍极其不好获得,就是有钱有些书也不好买到,秦云儿满脸的郁闷,她也好想看书! 秦老夫人看着秦云儿满脸的渴望,欣喜的微笑着问她:“云儿也想跟着先生念书吗?” 秦云儿怔愣了一下,然后欣喜的赶紧点头,又犹豫的看看李恒,秦云儿狠狠心,又摇摇头,李玉珊笑了起来,“云儿妹妹这是怎么了,又点头又摇头的,到底是想读书还是不想读书?” 佟夫人看着秦云儿,笑着摇摇头,李恒转头看着秦云笙,再看看秦云儿,很是认真的说道:“云儿妹妹,先生教的书都可难了,你还太小了,肯定听不懂先生讲的那些之乎者也的!” 秦云儿低垂着眼帘,没有答话,秦云笙踌躇了一下,想要替妹妹求情,秦老夫人抬手制止了他,笑容可鞠的看着秦云儿,“云儿也不必顾虑太多,姑娘家读书能明白事理,既然云丫头想要读书就每天跟着读吧!多学点儿没什么不好的!” 说完又看看两个孙女,“若是你们两个也想跟着再读读书,也可以去,不过你们可不许打扰夫子教学,不然祖母可不答应!” 李玉珊和李玉暖连忙齐齐摇头,李玉暖生怕被送去学堂,拉住祖母的衣袖连摇带晃,“我和姐姐就不去了,母亲正要让我们学着管家理事,我们可没那个时间再去学堂了!” 佟夫人看着两个女儿吓得脸都白了,再看看秦云儿那副欣喜样,有一瞬间的不舒服,很快她又释怀了,笑着看向婆婆,“母亲,这事,就让佟管事走一趟吧,跟林先生交待一声,加了两个孩子,束脩就不能一样了,再加一倍吧!您看儿媳这样安排可好?” 秦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看着佟夫人温和的吩咐着,“你这样安排很好!让佟管事拿上两坛酒,再备上四匹丝绢,林先生能跟着咱们回到扬州已经是不容易了!再跟先生道声辛苦,就说到扬州再重谢吧!” 佟夫人心情舒畅的笑着答应了,又吩咐人把秦云儿他们兄妹两个的奶娘韩嬷嬷叫了过来,李恒的奶娘佟嬷嬷,小厮研墨,加上丫头月袖一群人伺候着李恒和秦云笙兄妹往夫子的西厢房去读书了。 李恒走到楼梯口,回头看着跟在他身后的兄妹两个,特别是秦云儿,更是他重点关注的对象,伸出一只白胖的手就要牵秦云儿的手,秦云儿稍微诧异的后退一步,秦云笙一步上前,正好拦住了李恒的手,回身握住妹妹的手,“表哥,还是让奶娘拉着你走楼梯吧!不然万一摔着就不好了!” 秦云儿看看哥哥紧绷着严肃的小脸,险些失笑,赶紧替哥哥描补一下,“表哥咱们赶紧过去吧!不然晚了先生该生气了!” 李恒可惜的看看秦云儿那只纤细白净的小手,他好想有一个这样乖巧的妹妹呀!“笙弟弟,我是哥哥保护你们两个是我的责任,要不我牵着你们两个一起走怎么样?” 秦云儿可不想跟这位李家的宝贝蛋有太多的牵扯,这世间的礼法她都不熟悉,也不知道礼教严苛到什么程度,要是因为这个让秦老夫人和佟夫人不喜可就得不偿失了!求救的看了一眼李恒的奶娘,“表哥快要迟到了!让先生等着咱们可不好!那也太失礼了!” 佟嬷嬷很满意秦云儿的知礼守份,连忙哄着自家少爷,“少爷也不必急在一时,以后表小姐跟少爷熟识了自然就会让少爷拉着手走了!” 李恒这才在奶娘的引领下朝着林先生的西厢房走去,客栈的格局都有点小,所以西厢房的外间也显得有些窄小。 一张条形案几摆放在地中间,后面放着三把小凳子,一个将近四十的男人坐在一把宽大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资治通鉴在缓缓的翻阅着,这位林先生面色青白,身材瘦削,紧绷着一张脸,安静的坐在那儿好像一块布满了青苔的假山石。 李恒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先生,下意识的挺胸抬头,恭敬的给先生行礼请安,秦云儿跟着哥哥身旁一起给先生请安,林先生一双冷厉的眼睛扫过秦家兄妹两个,看着秦云笙的眼光还算正常,看到秦云儿的时候就明显有些不悦! 秦云儿低垂下头,就当看不见,她又不指望长期在他手底下上课,行礼之后,端端正正的坐好,一双眼睛不住的打量着桌子上放着的笔墨纸砚。 东西都是好东西,笔是狼毫笔,墨是规矩的长条的墨块儿,泛着浓郁的墨香,纸张也是白皙细腻,砚台她就不太懂了,看着也都精致美观。 看着这些秦云儿一阵的烦闷,这样也不好判断到底是哪个年代了!秦云儿皱着眉,想了半天,实在没什么头绪,只好放弃了!爱啥年代啥年代吧! 秦云儿满脑子浆糊的想着事,头疼的厉害,这里好像也跟她记忆里的古代不太相同,也许就不是那个古代,这里说不定是另一个时空呢! 这么一想秦云儿又淡定了,只要她的出现不会扰乱了历史,她就没什么好怕的啦!不过,还是稍微谨慎一些的好! “你们两个可识字?”林先生刻板的声音里透着轻鄙。 第二十章探听 “你们两个可识字?”林先生刻板的声音里透着轻鄙。 秦云笙恭敬的站起身来,半弯着腰拱手,“家父教过学生三百千千,最后的千家诗只学到一半,家父就故去了!” 秦云笙微侧头看看妹妹,“家妹跟学生的进度是一样的,只是父亲不曾刻意的教导过妹妹,多数时候都是妹妹自己学习的!” 林先生这下子满意的很,跟他教的这个学生进度差不多,看看那个规规矩矩坐着的女娃娃,林先生声音生涩的说道:“女娃子这样就够了,多读读女戒,女训,列女传,知道做女子的本分就好,旁的书就不用读了!” 秦云笙刚要张嘴替妹妹分辨两句,秦云儿朝着他摇摇头,低垂下眼帘,眼底满是郁闷和挫败,莫非这里的礼教已经严苛到这么变态的程度了? 秦云儿抬眼看看林先生,“先生,读书能使人明理,通晓古圣先贤之道,老祖宗也说女子也当多读书,这样才能教养子女,持家理事,才能成为贤妻良母!” 李恒急忙点头应和,“祖母是说过,我家的两个姐姐也都读书识字,还会算筹··!” 林先生脸色阴沉的盯着李恒,李恒被盯的冷汗都冒了出来,一声重重的哼声更是有如千金重担,压得他差点一屁股坐下,“昨天教你的都背下来了?背背我听听!” 李恒连忙背着手磕磕巴巴的背着书,秦云儿心底微微放松了一些,歪着头看看哥哥,朝他眨眨眼,秦云笙知道妹妹在安慰他,可是他心里还是有些憋闷,低下头兀自想着心事,李恒越背越流畅,“事先败而后成,曰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事将成而终止,曰为山九仞,功亏一篑···,” 秦云儿疑惑的听着,这好像是幼学琼林里的!这真是一个匪夷所思的时代啊! 李恒昂着头背完了书,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提着一颗心,希冀的看着林先生,林先生蹙着眉声音冷厉的训斥他,“背书最要紧的是流畅,流畅你知道吧?你做到了吗?去屋外的柳树下再读五遍!做不到流畅就一直背下去! 李恒低垂着头走了出去,乖乖的去柳树下背书了! 林先生转身看向秦云笙,“千家诗的卷二第一首背一下!” 秦云笙平静的站起来,朗声背诵着,“幸蜀回至剑门玄宗皇帝剑阁横云峻,銮舆出狩回,翠屏千仞合,丹嶂五丁开,灌木萦旗转,仙云拂马来,乘时方在德,嗟尔勒铭才!” 林先生捻着胡须听着,一双眼睛在这兄妹两个身上转着,待秦云笙停下后林先生点点头,“还行,你打开书找到你将要学的,再来问我!” 林先生最后转向了秦云儿,“你自己看书吧!有不会的可以问我!” 秦云儿也没想跟李恒和她哥哥一样每天苦读,有这样的机会能够读书就已经是很不错了!赶紧给林先生恭敬的深鞠一躬,“谢谢先生!学生可以读幼学琼林吗?” 林先生看看案头的那本书,微微点点头,秦云儿高兴的去案头捧过那本微微泛黄的书,喜爱的抚摸着淡蓝色的书皮,林先生看着她的动作,表情微微缓和了一些,一摆手,“去自己读吧!” 秦云儿恭敬的捧着书退回到椅子旁,端正的做好,轻轻的翻开头一页,书是手抄本,工整的蝇头小楷,墨色湛清,书写在质地细密的乳白色纸张上,泛着浓浓的墨香,秦云儿欣慰的抚摸着略微泛黄的纸张,忍着鼻头的酸涩,暗暗的安慰自己,能读到书就是万幸! 李恒背书的轻轻嘀咕声传进来,秦云笙询问林先生的声音轻轻的响起,过了一会儿,林先生又给李恒和秦云笙一字一句的讲解着,然后给了两人一本字帖,让两人去描红了,林先生看看一旁捧着书聚精会神看着的秦云儿,微微摇摇头,然后就不理她了。 临走的时候递给她一本字帖,语气平和的说了一句话,“练练笔法吧!若要练好要记住几点,要身正,笔正,心正!明天我要看到两篇大字!” 秦云儿听着林先生的话莫名的有点儿想流眼泪,赶紧恭敬的鞠躬跟林先生告辞! 天色已经黑透,李恒有些蔫蔫的走在前面,走了几步突然回头看看兄妹两个,“弟弟妹妹不要怕,不会的你们可以来问我,我会教你们的!” 秦云笙看着李恒那副好为人师的样子就差一个白眼翻给他,秦云儿悄悄的一拉哥哥的衣袖,笑着点点头,“谢谢表哥!天不早了!咱们该去给老祖宗请安了!再晚就该耽误老祖宗休息啦!” 李恒高兴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走路都快了几分,三个人去秦老夫人处请了安,就各自回去休息了,秦云笙不太高兴的走在妹妹后面,看看跟着他们的丫头婆子,沮丧的垂下头,秦云儿明白哥哥的感受,偷偷的把一张纸条塞进他的手心,笑着跟他摆手,“哥哥晚上要早早休息,明天还要早起呢!” 冬晴和韩嬷嬷伺候着秦云儿洗漱干净,就被她打发走了,秦云儿散着头发坐在床上,笑盈盈的拿着书看着,灯火闪烁中,秦云儿的眼睛闪闪发亮,这些书都跟她从前看的一样,明天再看看其他更高深的,若是一样就太好了! 韩嬷嬷嗔怪的走了进来,“二姑娘,还是早些歇息吧,明早还要起早赶路呢!可别熬坏了眼睛,看书也要悠着来!” 秦云儿心情不错的合上书,伸了一个懒腰,“呵··!看着看着就忘了时间了,多亏有奶娘看着我,不然明天该有黑眼圈了!” 韩嬷嬷把被子给秦云儿盖好,怜惜的摸摸自家小姐的小脑袋,吹熄了灯火去外间睡了。 第二天果然起得早早的,天蒙蒙亮,车队就启程了,马车里,秦云儿很快的翻看着完一本幼学琼林,闷闷的看着车窗外,冬晴打着络子的手微停了一下,“姑娘怎么不看书了?这么闷闷不乐的有什么难过的事吗?” 秦云儿没回答冬晴的问题,转头看着她,“冬晴姐姐扬州好吗?我都不记得扬州什么样子了!” 第二十一章防不胜防 冬晴笑着看向秦云儿,“扬州啊!我也不太清楚啊!我是在京城出生的,不过听我娘说,扬州四季如春,冬暖夏凉,一年都有景可看!” 秦云儿低头思索着,这样的形容词太泛泛了,完全没有一点用处,“冬天冷吗?京城的冬天可冷了!去年我都不想出门了!冻得手脚都僵硬了!” 冬晴略微想了一下,“我娘偶尔念叨过,扬州的冬天很少下雪,好像有点阴冷,嗯!我娘就是这么说的!” 秦云儿略微放心了一些,这样的话就跟现代的扬州没太大的区别,“冬晴姐姐这口才不错,读过书吧?” 冬晴笑呵呵的放下手里的活,伸手捏捏秦云儿的脸颊,“姑娘想得太好了,我一个丫头谁会让我念书,再说我们念书也没用啊!” 秦云儿笑嘻嘻的看着冬晴,“念书当然有用啊!识字就可以做管事娘子啦!冬晴姐姐不想做管事娘子吗?” 冬晴捂着嘴笑得直颤抖,笑够了才挨着秦云儿坐好,“姑娘可是真敢想啊!可不是谁都能做管事娘子的,不过以后我就给姑娘做管事娘子了!姑娘可要记着我那五两月例银子!” 秦云儿一本正经的点点头,“放心吧!保准给你五两的月例银子!” 冬晴已经笑得止也止不住了,半天才擦擦笑出来的眼泪,又拿起络子接着干活,秦云儿眼珠一转,“冬晴姐姐,林先生是不是很有学问啊?李恒跟着这位先生念了几年书了?李家是不是有好多好多的书,能装满五大车的书!” “李家在扬州府算是书香世家,出过好多的举人,秀才,最厉害的是咱们家老爷,那可是状元,状元你知道吧,整个大魏朝三年才出那一个,状元家书能少了吗?我娘说扬州老家可是有一座藏书楼的,整整一座楼全是书!我娘可骄傲来!她说就连扬州的府尹家都没有李家的书多!”冬晴骄傲的比手画脚。 冬晴好笑的一点秦云儿的鼻子,“姑娘应该叫少爷‘表哥’的!不能直呼少爷名字的,少爷五岁不到就启蒙了,听说现在已经读到第七本书了!林先生能在咱们家教书那肯定是很有学问的!” 秦云儿不躲闪冬晴的手指,瞪着眼睛看着冬晴,一座楼的书啊!想想就让人心痒难耐的想要一探究竟! 秦云儿眼睛里贼亮贼亮的,脸上还露出梦幻的笑容,“呵呵!李恒该有多幸福啊!” 今天还是和昨天差不多的时间入住的客栈,她们住店的这个镇子就大得多了,比昨天那个镇子大了一倍不止! 秦云儿偷偷的从车窗往外观看了几眼,傍晚的街上人来人往的,看来这镇上住的人不少,客栈很大,她们只住了两个大院子,秦云儿趴在浴桶里享受着冬晴和韩嬷嬷周到的服务,心里暗暗的不好意思着,看来以后要多给她们一些工钱!有付出就要有回报吗! 洗刷掉一身的疲惫,换上干净整洁的衣服,冬晴伺候着秦云儿去了秦老夫人居住的正屋,佟夫人正在外间盯着丫头们准备晚饭和茶点,看见秦云儿笑着摆手示意她不要多礼,秦云儿却笑容可鞠的给佟夫人屈膝见了礼,然后才转身进了里间。 李恒正紧挨着秦老夫人坐在塌上,跟老夫人叽叽咕咕的说着什么,秦云笙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祖孙两人,秦云儿看着这一幕突然有点想哭,赶紧低头给秦老夫人请安,李玉珊亲热的拉着秦云儿的手,“云儿妹妹快别这么多礼了,坐我旁边这儿,李恒又在说先生夸他的事了,我看不尽然,一定是李恒又夸大其词啦!” 坐在祖母身旁的李恒憋得脸色赤红,若不是秦老夫人搂着他,估计他都能跳起来了,秦云儿调整好面部表情,笑着摇摇头,“大姐姐就爱逗表哥,其实大姐姐最疼表哥了,别人可得不着大姐姐这样的关注!” 李恒一听高兴了,朝着李玉珊一笑,“大姐就爱欺负我,先生就是夸我了!不信你问表妹,昨天课业要结束的时候先生就是夸我了!” 秦云儿看了自己哥哥一眼,然后朝着秦老夫人和李恒点点头,“林先生夸表哥有耐心,有韧性,能持守本心!” 秦老夫人笑着拍拍孙子的小肩膀,“好了!恒儿不要在一些小事上太过计较。云儿,这一路累着没有?过来坐祖母这儿来。” 秦云儿微笑着走了过去,乖巧的坐在了祖孙俩个的旁边,李恒笑眯眯的看着秦云儿,“云儿妹妹今天你还去林先生那儿吗?先生让你写的字你都写完了吗?” 秦云儿笑着看了哥哥一眼,又转头看着李恒,“我都写完了,先生教的方法果然很精辟,照着先生的方法写出来的字好看很多,这回云儿要努力超过哥哥!不用再受哥哥嘲笑了!” 李恒眼露欣羡的看着秦云笙,“有妹妹真好!” 秦老夫人好笑的看着孙子,嗔怪的说道:“怎么好了?是可以跟妹妹比着学习,还是可以嘲笑妹妹呀!” 秦云笙笑着插嘴,“老祖宗可别信这个丫头的话,就有一次我说了她一句不用心写字,就记仇到现在,李恒你要相信我,妹妹只有小的时候最好玩儿!大了就一点儿也不好玩儿了!” 听着三个孩子的童言童语,秦老夫人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母亲都预备好了!现在就传饭吗?”佟夫人在门外询问着。 秦老夫人满脸笑容的点点头,一旁的梁嬷嬷赶紧朝着外头说道:“夫人,可以传饭了,老夫人这就出去!” 李恒上前来扶着祖母往外走,秦老夫人欣慰的扶着孙子的小肩膀,“咱们赶紧吃饭,你们好去上课,咱们恒儿还等着先生的夸奖呢!” 众人都跟着笑了起来,佟夫人从儿子手里接过婆婆,扶着秦老夫人走向正位,七个人分左右坐了,又是静悄悄的吃了饭,然后喝茶闲聊了两句,三个孩子赶紧去了林先生处,李恒这回学精了,一声不响的伸手拉住秦云儿的手,笑得特别得意的向秦云笙一扬手,“你拉着云儿妹妹的另一只手!” 第二十二章真是个麻烦的少年! 李恒一脸得意的样子看着秦云笙,秦云儿没有看向脸色不好的哥哥,却看向了佟嬷嬷,只见佟嬷嬷脸上变化不大,却也让秦云儿察觉了一丝的不悦,秦云儿突然大惊失色,甩脱李恒的手,“表哥,我忘了把先生的书拿来了,你和哥哥先去,我去取了书马上就来!” 秦云笙默默的看了韩嬷嬷一眼,“嬷嬷陪着妹妹去吧!我和表哥先过去先生那里,要快一点!” 韩嬷嬷点头应着跟着自家小姐往西厢房走,走了没几步就见自家小姐停了下来,探头看看,然后吐出一口气,老气横秋的说了一句,“真是个麻烦的少年!” 韩嬷嬷默默的看看自家小姐,看来不用她提醒了!两人停了一小会儿就朝着林先生的东厢房走去,林先生今天温和多了,不过还是那一套的流程,背书,讲解,描红,秦云儿的两张字得到了最严苛的批评,林先生不客气的指着字说道:“这是写字吗?这是绣花,软绵绵的一点儿力度都没有,全无男子气概!” 秦云儿调皮的朝林先生一笑,指着自己的鼻子,“先生,我就是女孩子啊!我要是写得杀气腾腾的估计你该说我是妖怪了!” 林先生瘦削的脸扭曲了两下,“那也太软了,今天再加两篇,达不到要求明天还要加两篇!” 捧着新借来的两本游记,秦云儿很是满意,这个林先生挺有趣的!明明对她不错,偏要做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秦云儿摸着小下巴点点头,这个估计也是个有故事是人! 秦云儿正在胡思乱想,李恒走在前面回头看着她,“表妹你不要难过,先生就是这么严苛的人,我也没少挨先生说!” 秦云儿真想问问李恒,你这是安慰人呢吗!算了这真就是安慰人,比惨吗!你看看我比你还惨呢!你不要难过了啊!呃!幼稚! 回到了客房秦云儿赶紧练写字,乘着天还亮快速的把字写完了,写完了自己看看,满意的点点头,韩嬷嬷和冬晴再一旁看着好笑,冬晴憋不住话,“小姐可要好好写不然明天就是六张大字啦!” 秦云儿歪头看看冬晴,“冬晴姐姐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幸灾乐祸呢!” 冬晴赶紧收敛表情,一脸严肃的摇头,“我怎么敢呢!绝对没有,真的!” 秦云儿拿起书做到床上,也很严肃的看着冬晴,“那好吧!你们可以去休息了,我看几页书就睡了!” 冬晴迷迷糊糊的走出了里间才发觉自己被耍了,嘟着嘴看向韩嬷嬷,“嬷嬷也不提醒我一些,姑娘是在逗我玩儿呢!姑娘以前就这样吗?” 韩嬷嬷笑得特别的得意,微微点点头,“姑娘以前就特别聪明,这次病好了以后就更加的聪明了!就连大····!总之姑娘可聪明了!” 第三天,车子还是不急不缓的走着,秦云儿靠在一个大大的靠枕上,专心的看着一本游记,冬晴微微有些拘谨的半靠在车厢上,秦云儿看了她一眼没作声,只专心的翻着书! 就这么走了七八天,进了郑州城地界,冬晴微微的有着一丝兴奋,说着从她娘那听来的郑州城,如何如何的热闹繁华,可惜呀!秦老夫人并没打算在郑州城里停留,挑着不太繁华的街市穿城而过,又走了一个时辰,日落之前,在离郑州城二十里地的河湾镇住下了。 住进客栈的时候太阳已经彻底下山了,秦老夫人让人传话今天就各吃各的,林先生的课也停一天,秦云儿默默的思索了片刻,让韩嬷嬷去哥哥那边走了一趟,韩嬷嬷回来偷偷的塞给她一个小纸条。 秦云儿看着寥寥几个的字抿嘴一笑,“多担心自己吧!”她这个哥哥也是个妙人, 秦云儿撕碎了纸条,扔在水盆里,拿起书默默的看着,今天应该有什么事要发生,不过吗··应该跟她们兄妹没什么关系。 后院的门口,李管家正提着只小灯笼,满脸焦急的张望着,见着秦老夫人赶紧上前来,忙弯腰给秦老夫人和李恒见礼,然后急步引着两人往后院走去,一边低声回禀着:“来人是两位,都穿着大斗蓬,说是老爷的好友!要祭拜老爷,小人也没敢多问!” 秦老夫人神情凝重的低低的“嗯!”了一声,率先转进了东面黑漆漆的敞间,里面摆放着一具厚重的黑漆楠木棺椁,浓浓的檀香味飘过来,六点萤红闪闪烁烁,忽明忽暗的微弱火光映照出两人的身影,全身漆黑的两个人半跪在棺木前,手里燃烧着几张纸! 闪烁的火光让人莫名的感觉温暖,李恒觉得鼻子酸得想要掉眼泪,却强忍着,秦老夫人牵着李恒站住脚步,轻轻的挥手让李管家退了下去,微微后退一步,把李恒藏在她的身后。 两人听到响动回头,看见秦老夫人两人赶紧扔了手里烧了一半的几张纸,走到秦老夫人面前,躬着身子一揖到地。 秦老夫人把李恒从身后拉出来,李恒安静无声的跪在地上,恭敬的给两人磕了两个头,个子高大的黑衣人拉起李恒,仔细的看着他的长相,又摸摸李恒的头顶,把李恒送回到秦老夫人身边,微微躬身,轻声的说了一句话:“老夫人,李兄的事··您要节哀,小侄听说的时候已经晚了!” 黑衣人突然伸手塞给李恒一封信,“人心险恶!老天爷却睁眼看着呢!公道自在人心!小侄告辞啦!” 秦老夫人目光冷沉的看着来去匆匆的两人,直看到俩人的背影看不见,一双手紧紧的抓着李恒的手,抓得李恒痛的想哭,只是感觉祖母微微颤抖的身体,李恒硬生生忍住了。 秦老夫人转眼看着孙子手里是信,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封信,眼里蓄满了泪水,目光却亮的如同十五的月光,“恒儿,你父亲是被冤枉的!你要记住了!这事切记不可张扬!但是你要记住!死死的记住他!” 第二十三章有房子啊! 秦老夫人的话说完,李恒默不作声的点点头,他的手已经麻木了,他怕他一开口哭出声来,秦老夫人伸手拿过孙子手里的信,缓缓的走向黑漆漆的棺椁,轻轻抚摸着棺木,好像摸着儿子的头发一样,“贺阳,你听见了吗?娘就是知道我的儿子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 秦老夫人反复的摸着棺木,喃喃的念叨着:“公道自在人心!公道··自在··人心!” 李恒有些胆怯的看着屋子里处处都是的暗影,再看看屋外的李管家手里那唯一的光,抬头看看祖母还在怔怔的出神,轻轻的拉一下祖母的衣角,“祖母,您要节哀,父亲最是孝顺,定不愿祖母这么悲伤!” 秦老夫人看看孙儿忽明忽暗的小脸,掏出绢帕轻轻的擦拭了脸上的泪,拉着孙子的手转身出了东厢,李管家挑着灯在前头带路,梁嬷嬷和碧莲正默默的等在了后院的门外,秦老夫人看着三个自己最忠心的仆人,微微颔首,“辛苦你们几个了!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要跟着我千里奔波!” 李管家和梁嬷嬷赶紧低头躬身,李管家语带哽咽的说道:“老夫人才是真的心苦,奴才能跟着您是荣幸!” 梁嬷嬷一抹眼泪,“奴婢这一辈子就不曾想过离开您,去哪儿都跟定了!” 碧莲看看两个老人家,再看看老夫人,“奴婢只要跟着老夫人就不苦!” 李恒突然指着碧莲说道:“碧莲姐姐一点都不老啊!” 秦老夫人看着孙子憨憨的表情,脸上露出笑容,拉着孙子的手拍了拍,“是,碧莲姐姐不老,是祖母老了,说话都颠三倒四的啦!” 祖孙两个慢慢的回了住处,接下来的路程就快了很多,每天都天不亮就起床赶路,天都黑透了才住店,林先生的课自然也彻底的停了! 秦云儿每天在车厢里待着的时间都在看书,临近扬州的时侯,两本游记已经看了第二遍了。 马上就要进入扬州地界了,秦老夫人发话了,“今天早早的住店,让大伙都好好休息一下,总要精精神神的进扬州城!” 晚上,秦老夫人把儿媳妇佟夫人找了来,“明天就要进入扬州地界了,我那侄儿的棺椁就直接送回湖塘镇吧!入土为安吧!也让活着的人,松了一口气!” “我听母亲的,那两个孩子母亲想要怎么安排?”佟夫人小心的问。 秦老夫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再看看吧!若是···!这两个孩子倒是挺聪明的,言谈举止也都很是得体,明天你派个可靠的人跟着去看看,若是,她家里的叔伯还过得去,就算了!若是不肯收留咱们也不缺她们两个的那点吃食!” 佟夫人眼目微动,很快又笑着说道:“母亲说得是,这两个孩子很是不错,就是云儿长得太··,咱们收留也不是难事!我听母亲的!” 秦老夫人看着儿媳妇的背影,看了良久,轻轻的摇摇头,叹息一声,哎!她这把老骨头还能撑多久呢! 秦老夫人闭着眼睛思量了片刻,叫了梁嬷嬷过来,遣退众人,低声交待着,“明天你跟着去湖塘镇,冬晴也去跟着伺候着,你留心一些,仔细看看秦家的那些人,若是妥当也就罢了,若是不妥你就把两个孩子带回来,那两个孩子不简单啊!” 停顿了一下,秦老夫人半闭着眼睛,“两个孩子若是坚持留下,你就听他们的,人各有志,不可强求!” “这是二百两的银票,若是要留下你就给她们吧!你,也给他们撑撑腰,免得有那不长眼的来找麻烦!我也就只能帮到这样啦!” 秦老夫人半是叹息半是伤感的摆摆手,“好了,就这样吧!” 梁嬷嬷轻轻的应了一声告退出去了,摸摸怀里的银票,疑惑的回头看看紧闭的屋门,看来这两个孩子要好好的维护着啊! 梁嬷嬷慢慢的走着,仔细的回想着这些天看到听到的事,“表小姐可爱看书了,那两本游记都看了两遍了,还是爱不释手的!”冬晴夸张的语气在梁嬷嬷耳边响起。 梁嬷嬷突然停下脚步,难怪老夫人这么仔细的交待她,这个表小姐真的不简单啊! 第二天一早,秦老夫交待了秦云笙兄妹两句就启程了,秦云儿跟着哥哥上了马车,佟嬷嬷瞟了兄妹两个的马车一眼,笑着请梁嬷嬷上车,“老姐姐快上车,今天还要赶些时间,不然可赶不到湖塘镇!” 赶了一个时辰的旱路,又换了船,扬州的木船还真是漂亮!前后三只船快速的顺风走着,秦云儿站在第二艘木船的船头上看着江面,秦云笙小大人一样的背着手走到妹妹身旁,看着前面的一条稍小一些的船。 “妹妹莫怕,凡事有哥哥在呢!”秦云笙很是沉稳的说道。 秦云儿歪头看了哥哥一眼,语声轻缓,“哥哥还是想想怎么能留在家乡吧!” 回头看了一眼船尾的佟嬷嬷,“我估计没人收留咱们两个,大伯即使有心咱们也不好去麻烦他,毕竟他年纪大了,为了咱们跟儿子闹别扭,咱们也不落忍!” 秦云笙绷着一张小脸,很严肃的点点头,“这事我早就想过,我会跟大伯好好谈谈的,放心,不会让他为难的,咱们又不用他们养着!” 秦云儿盯着船上的木刻花纹,轻轻的抚摸着,“咱们家的房子可还能用?” 秦云笙看看一旁的韩嬷嬷,韩嬷嬷想了一下,“应该能用,房子是老爷和夫人结婚那年建的,咱们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就怕没人住会有一些破损!” 秦云儿很是期待的问了一句,“嬷嬷,我都不记得咱们家是什么房子了!是土木结构的还是砖瓦房?” 韩嬷嬷笑着摸摸自家小姐的头,“是砖瓦的,那时候啊夫人把嫁妆里的现银几乎都用了,你们父亲那时候还没有跟你们大伯分家,不可能有钱的!” 秦云儿听着很是满意,这样的话,这房子的归属权就很好办了!“房契在谁手里,写得是谁的名字?” 第二十四章心疼! 韩嬷嬷见都是小姐问,扭头看看秦云笙,见他也看着她很想知道的样子,“在包袱里呢!写的是你母亲的名字,这是你父亲的主意!” 船在水中走了将近三个时辰,中午就在船上吃的饭,秦云儿近乎着迷的看着临河两岸的人家,长满青苔的青条石的台阶上,几个小娃娃在嬉戏打闹,你推我一把,我喊你一声,站在一旁一边洗衣服一边看孩子的妇女也时不时的叱喝孩子两句。 不远处货郎的叫卖声清脆悦耳,河道两旁的房屋也古朴有趣,青灰色的屋瓦,红红的廊柱,雪白的围墙,飞檐斗拱,屋瓦上趴着各种动物,秦云儿很满意这里的环境,在这里生活还是不错的! 看看对面绷着脸的小正太,故意逗他,“哥哥,你在家乡有没有两个小朋友啊!” 秦云笙歪着头看着两岸的人家,“没有,都是些无知的小子,无趣的很!” 秦云儿看看一旁有听没有懂的奶娘,好笑的一戳小正太的脸颊,“哥哥都快成了老妖怪了,在镇子上还是低调一些的好!” 秦云笙看了妹妹一眼,“是这样吗?那妹妹就是千年老妖怪,你可是比我还不正常!” 秦云儿不满的拍了哥哥的胳膊一下,“我怎么不正常了?有我这么可爱的老妖怪吗?哥哥还是稍微藏着些吧!别招来无谓的麻烦,咱们现在不比从前!” 太阳落山的时候,船停在了湖塘镇的小码头上,韩嬷嬷牵着两个孩子看着远处的袅袅炊烟! 佟嬷嬷派人去村里报信了,梁嬷嬷远远的看着兄妹两个,暗暗的点点头,老夫人说的没错,这两个孩子一点也没有六岁孩子的茫然无助,更没有这么大的孩子惯常的哭闹和撒娇卖痴! 梁嬷嬷走近主仆三人,恭敬的朝两个孩子福身施礼,“表少爷和表小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老奴去做,老夫人派老奴来就是给表少爷和表小姐帮忙的!” 秦云儿笑着扶起梁嬷嬷,“嬷嬷可别跟我们兄妹这么客气,老祖宗能把您派来就是对我们最好的帮忙了,谁不知道您是老祖宗身边的老人儿了!” 梁嬷嬷站直身子,规矩的站在秦云儿身后,官道的拐弯处出现了一群青壮年,拿着木杠和绳子走了过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走在前头,脚步踉跄,脸上带着明显的愁容。 秦云儿看看哥哥,两人一起下了船,韩嬷嬷和梁嬷嬷跟在后面,老者看着头船上的棺木两眼含泪的上了船,轻轻的摩挲着弟弟的棺木泪流满面,嘎哑着嗓子哭着说道:“要知道这样,我就不该让你们夫妻进京赶考!” 老者哭了一会儿,用衣袖一抹眼泪,指挥着那些青壮年把棺木捆好抬下来。 秦云笙带着妹妹跪在了老者面前,“大伯,侄儿侄女给您跪下了,父亲和母亲的丧事就麻烦您了!” 老者拉起两个孩子,看看他们身后的这些仆人婆子,老者沙哑的说道:“你们父亲是我弟弟,你们年幼这事我责无旁贷,走吧!赶紧把你们父母的棺木移回家去吧!” 一群人抬着棺木朝着村里走去,秦云儿和秦云笙一身的孝服跟在棺木后,韩嬷嬷和梁嬷嬷跟在两人身后,冬晴沮丧着脸跟在几人身后,佟嬷嬷缓缓的走在了最后。 秦云儿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村子里低矮的土坯房,路上随处可见的小鸡小鸭子,随着韩嬷嬷走进了村落东头的一个大院子,院子的围墙是一人多高的土墙,细竹竿编成的院门轻便结实,五间高大的正房,屋顶铺着青色的瓦片。 两侧各有三间稍微矮小一些的厢房,厢房的门前站着三个年轻的女人,眼光很奇特,即有可怜又有羡慕和疏远,三个女人都远远的站着,一个背有些弯的老妇人两眼泪花的抱住兄妹两个,“两个小伢仔,苦命的很,你们阿爹阿娘也真狠得下心,丢下你们两个伢仔就走了!” 老妇人的怀抱很是温暖,秦云儿看看有些尴尬的哥哥,伸出一双小手给老妇人擦眼泪,“伯娘别伤心了,阿爹阿娘也舍不得我们两个的,只是他们染了病,他们也没办法啊!再加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没来得及治就去了!” 说着说着秦云儿眼泪就哗哗的流下来,秦云笙只是低头抹眼泪,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妹妹说的根本不是事实。 看着三人哭成了一团,韩嬷嬷也抹着眼泪低低的啜泣着,梁嬷嬷看看低着头还是很沮丧的冬晴,一拍冬晴的肩膀,“快去劝劝表小姐,别让他们哭了,哭坏了身子怎么办!” 冬晴看着那个婆子粗糙的手抚过表小姐柔嫩的脸颊,一阵的心疼,赶紧去拉开三个人,韩嬷嬷也上前来劝着,老妇人止住了眼泪,又心疼起来,转身叫来大儿媳妇,“去臥几个荷包蛋,先给两个小伢仔吃,再去割肉包饺子,两个伢仔喜欢吃饺子,看看两个伢仔都瘦成什么样了!” 大儿媳妇略微迟疑着没有动。 “先不急着包饺子,先把两个孩子的去处安置妥当。”院门口传来秦家大伯苍老的说话声。 韩嬷嬷紧张的一手一个的牵起秦云儿和秦云笙,梁嬷嬷也上前一步,冬晴更是紧张的站在秦云儿身后。 秦云儿看看抿着嘴的哥哥,秦云笙上前两步,恭敬的给大伯见礼,“伯父好,这里是我们的家乡,我们兄妹的户籍都在这儿!” 秦家大伯看看站在秦云笙身后的两个仆人,再想想跟着一起来的那些男仆,语气冷硬的说道:“你们还是去别处住吧!这村子已经不适合你们住了!” 一旁的老妇人听见这话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老头子,张着嘴半天才指着自己家老头子骂道:“你个疯老头子,那是岳哥儿的伢仔,怎就不能住在这村里了?” “闭嘴!男人说话哪有你个老婆子说话的,再不听话我可不客气啦!”秦家大伯瞪着一双浑浊的眼吼道。 ------题外话------ 对不起啊!嘿嘿!?━=????(???????)差点忘了发小说! 第二十五章留下来 老妇人被自家老头子的话给气得,撸袖子要跟老头子拼命,三个儿媳妇赶紧上来劝婆婆,秦云儿也赶紧拉着大伯娘的手,“伯娘别生气,伯伯不是那个意思,您听侄女的,别生气,为着我们兄妹让您两位老人家吵架,就是侄女和哥哥的不是了!” 老妇人这才没去找老头子的晦气,不满的瞪眼看着自家混蛋老头子,这个小叔子就比自家大儿子大一岁,差不多是她带大的,跟她亲儿子没啥区别!哼!要是老头子死拧着,看她不挠花他的脸! 秦云笙没管伯娘的吵闹,只是直勾勾的以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大伯,秦家大伯脸上绷得紧紧的,被侄子的眼光看得不自然,扭头看着别处! 秦云儿看看这个表情生硬,干瘦的大伯,走到哥哥身旁耳语两句,秦云笙诧异的瞪着眼看着妹妹,秦云儿笑着点点头! 秦云笙朝着大伯走去,“大伯侄儿想要跟您单独谈谈,可否?” 秦家大伯一张僵硬的脸犹豫一下,秦云笙语气平淡的又说:“大伯的想法侄儿已经知道了,只是有些事您还是有必要了解一下!” 秦家大伯再看看侄子侄女身后的那位老嬷嬷,轻轻的点点头,率先走向正屋的堂屋,“老婆子给几位上些茶,请各位坐下歇一歇!”秦家大伯娘不满的斜了老头子一眼,扭身去招待客人了,秦家大伯进了堂屋坐在上首的大椅子上,哀叹一声,“笙哥儿,大伯是为你们好,咱们这举动之后,你们再去扬州府城就有些难啦!” 秦云笙看着大伯苍老的脸,已经不再吃惊了,看来妹妹说的是对的,“大伯知道送我们兄妹回来的人是谁是吗?” “可是,您想过没有,老姑奶奶同意了,她的家人同意吗?虽然她家很富有,不缺我们一口吃的,可也保不齐其他人,有其他的想法,不是很想接纳我们兄妹的,那时候我们的日子能好过吗?” 秦大伯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个子小小的侄子,眼泪差点流下来,他那个弟弟也是小小的年纪就很有主意,更是凡事据理力争,很小就自己赚钱供自己读书! “哎··!笙哥啊!咱家没办法供你读书啊!大伯想老姑奶奶那儿怎么也能让你好好读书,好完成你爹没有完成的事啊!他是一心想要考上状元的!” 秦云笙扫了一眼外面那些人,“大伯放心,在家侄儿也能读书,不会比老姑奶奶那儿差的!而且侄儿带着妹妹要住在父亲建的宅子里!” 秦大伯讶异的张着嘴,留在村里他可以理解,兄妹两个单独住在那个宅子里他就无法理解啦!“笙哥儿,你们两个还太小,虽然有韩嬷嬷在,大伯也不会让你们住在你爹那个院子里!你们还小,种不了地,没有生活来源怎么活?” 秦云笙坚定的摇摇头,“大伯,您只管做主留下我们就行,其他的不用您操心,让村里人以为是那位老姑奶奶供养我们也行,总之是有靠山就行!” 秦大伯神情怔愣了一下,看着侄子的眼神都有些不敢置信!“笙哥儿啊!这过日子真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的!” 秦云笙歪头看看大伯,“若是我们有难处大伯会帮我们吗?” 秦大伯艰难的点点头,秦云笙咧嘴一笑,“大伯放心,侄儿已经都想好了,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的,爹娘走的时候还给我们兄妹留了一点东西,不会很难过的,就是需要大伯帮忙照看一些!” 秦大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忍不住再次的看向那个小小的孩子,“笙哥儿,你可要想好了,也许还有机会让老姑奶奶收留你们的!” 秦云笙看看大门外皱眉看着院里的佟嬷嬷,朝大伯一歪头,“大伯看看门外那个女人,她是老姑奶奶儿媳妇的亲信,这位佟夫人在防备着咱们呢!” 秦大伯站在门侧看着门外的人,长叹一声,“大伯也知道,住在别人家里不如自己家舒坦,可是·····!” 秦云笙知道大伯已经不再反对他的决定,朝着大伯一笑,“您放心,经过这一年多的蹉跎,侄儿和云儿妹妹已经长大了,知道日子该怎么过,不会比父亲差的!” 秦大伯慈爱的摸摸侄子的头顶,“唉!你们真是你父亲的好孩子,比大伯强,以后有什么事就来找大伯,一会儿让你伯娘去帮你们收拾屋子去,一年多没人住了,要拾掇拾掇才能住人,今晚上就让这些人住在家里吧!” 秦云笙想了一下,朝大伯露齿一笑,“应该不会住在家里,那几位可不是能将就的,这事您就让一下就成,不住您也不必强留!” 院子里的韩嬷嬷六神无主的站立不安,看看屋里,再看看自家的小姐,想说话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秦云儿让着梁嬷嬷坐下,看着大伯娘给上了茶,拉着韩嬷嬷坐下来,“嬷嬷,您不要这么慌乱,大伯是我们的亲大伯,怎么会不喜欢我们呢!像我和哥哥这么可爱的侄子侄女可不太多,您说是不是伯娘?” 秦李氏看着侄女慈爱的笑出了满脸的皱纹,“是呀!我们云儿和云笙是最好的孩子了!” 三个儿媳妇看着婆婆大大的笑脸都是一阵的心烦,她们这个婆婆也是个奇怪的人,自己的孙子都没有这两个侄子侄女在老太太心里重要! 秦云儿看着三个嫂子难看的脸,突然朝她们甜甜的一笑,“三个嫂子可别吃醋,大伯娘是可怜我们兄妹没有爹娘了,这才哄着我呢!” 秦李氏笑着拍拍小侄女的头,“没爹娘还有大伯娘呢!不怕啊!” 转头看着儿媳妇们,脸上神情淡淡的,“一个小孩子都知道的事,你们那么大的人不会不知道吧!” 三个儿媳妇连忙摇头,心里却忍不住怀疑了一下,她们这个婆婆真的是她们丈夫的亲娘吗? 秦云笙笑着走了出来,朝着大伯娘小大人一样的一拱手,“让伯娘担心了!妹妹可别胡闹,小心大伯打你屁股!” 第二十六章守灵 秦云笙看着妹妹说了她一句,“妹妹可别淘气,小心大伯打你屁股!” 秦云儿赖皮的靠在大伯娘的怀里,扭头看哥哥一眼,“哥哥这是羡慕我了,要不我让你一半,伯娘的怀里可舒服了!” 秦云笙很是无奈的笑看着妹妹,“也就你个小丫头喜欢让人抱着,我是男孩子,要自立自强,怎么能像你这么赖皮呢!” 梁嬷嬷看看这兄妹两,又看看秦家的那对老夫妻,想问又忍住了,秦大伯朝着梁嬷嬷几个憨厚的一笑,“晚上就在家里住着吧!老婆子赶紧烧火做饭,把鸡杀两只,多煮饭,有十多口人呢!” 梁嬷嬷犹豫了一下,门外的佟嬷嬷僵笑着走进来,“呵呵!就不住在您家里了,这么多人也住不开,我家那口子已经在镇上租了客房,这就都过去吧!” 梁嬷嬷看看佟嬷嬷,拉着秦云儿的手,“表小姐咱们走吧,明天老爷太太落了土,咱们就赶回府城去,老夫人早就交待了!” 秦云儿笑着仰头看着梁嬷嬷,“嬷嬷,老祖宗的心我都知道,那是个最最慈悲善良的老祖宗,可是云儿不想离开父亲母亲身旁,再说这里是我的家,是我和哥哥的家,我们要守着父亲母亲!” 梁嬷嬷看秦云儿很是坚持,只好把冬晴留下了,“表小姐再想想吧!嬷嬷是为你好,希望你们兄妹有一个好的环境长大,老夫人是你们的姑祖母,自然更希望你们好的!” 秦云儿依然笑着送走了梁嬷嬷和佟嬷嬷,回身看着冬晴和韩嬷嬷,“咱们去看看我家的房子吧,大伯娘我和哥哥回家去看看房子一会儿就回来,云儿想吃您做的菜馍馍了,一想到香喷喷的菜馍馍就馋的流口水,您今天晚上就做这个吧! 咱们家自己园子里的油菜也可好吃了,比外面的菜都甜,云儿想吃炒油菜和冬瓜汤!” 秦云儿掰着手指说着家乡的好吃的,秦李氏看着侄女那副懂事的样子就高兴,这伢仔就是可人疼,还不会说话那会儿就会哄人,“行!大伯娘准保让云儿吃到这些好吃的,快去吧!要快点儿回啊!吃过饭让你三个嫂子帮你们收拾屋子,你们两个还小就别动手了!” 秦云儿拉着哥哥快步的走了出去,院子里的秦李氏瞪了老头子一眼,“不发疯啦!你个死老头子,说说吧!发什么疯呢?” 秦大伯轻咳一声,“咳!这不是想让两个伢仔有个好人家收留吗!你知道吧,送两个伢仔回来的,是三十五年前咱们镇上那支秦家嫁出去的那个老姑奶奶,就是老叔爷家那个独养闺女!” 秦李氏大睁着眼睛赞叹道:“就是那个带走全部家产的老姑奶奶!我十岁那年还去看她送嫁妆了呢!那嫁妆排了有十多里地长,怪道你想让两个伢仔被她们收留了,那可是富得流油啊!” 秦大伯瞪了自家老婆子一眼,“我是让两个伢仔借这个光吗!我是想让笙哥儿能有机会读书!笙哥儿多聪明一个孩子,在咱们家耽误了孩子怎么办?” 秦李氏咂咂嘴,有些可惜的看着自家老头子,叹息一声,“哎··!孩子不愿意去呀!你打算的再好也没用!” 秦李氏一转脸又喜滋滋的又接着说道:“咱们家的两个伢仔都是好样的!不是那等被富贵迷了眼的,我就说岳哥的两个伢仔是好伢仔!” 秦大伯无奈的看了老婆子一眼,“快去做饭吧!云丫头要吃菜馍馍,你就给她做,再杀一只鸡,炖给两个伢仔吃,这一路上都累瘦了!也不知道这么长时间两个伢仔都是怎么过的!” 秦云儿拉着哥哥往自家的房子走去,实质上是秦云笙带着她往前走,因为秦云笙知道妹妹忘了好些家里的事,秦云笙有些无奈的想,妹妹的小脑袋里是不是都装着那些古灵精怪了! 他们父亲盖的房子在秦大伯家的后面,隔着两家人,一个挺大的院子,半石半泥的院墙,五间的青砖大瓦房,只是一年多没住人,显得有一些的寥落,秦云儿越看越满意,“这院子还是挺好的,应该不会有需要修理的地方吧?” 秦云笙缓缓地推开堂屋的门,心情无比的沉重,曾经父亲和母亲都在的时候,他是多么的开心无忧,可是现在却······! 秦云儿看着小正太沉着的脸,一下子蹦到他的旁边,捏了一下他的脸,“哥哥怎么皱着脸呀?还这么沉重,不会是想父亲母亲想的要哭吧!那我可要笑话你了!父亲母亲在天上可是看着呢!咱们两个要高高兴兴的,好让他们放心的去投胎!” 秦云笙被妹妹这么一说神情一怔,摸摸被捏了一把的脸,反手捏了妹妹的小脸一把,“哼!我是哥哥,你少没事就捏我的脸,小时候那是让着你,你捏就捏了,我现在大了,还是一家之主,你不许再捏我的脸了!” 秦云儿不是很认真的点点头,朝着这个特严肃的小哥哥挥挥手,“好了!我知道了,不捏就不捏!哎?屋子里还挺干净的,估计是大伯娘常来收拾,父亲母亲的棺木放在哪个屋子啦?” 秦云笙看妹妹这幅敷衍的态度很是不满,却又不能把她怎么样,只好转头四处看看,指着东厢房的门,“应该是那间,门口的脚印较多!” 秦云儿看看东厢的门口地上,再看看小正太绷着的小脸,突然笑得两眼眯成了一条缝,伸出大拇指,“哥哥真棒,这都能判断出来,太厉害啦!” 秦云笙脸上一热,扭头,快步的走到东厢的门口,轻轻的推开门,两具棺木出现在眼前,秦云儿也走了过来,兄妹两个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棺木,半晌秦云儿四处看看,“哥哥咱们是不是该买些香烛纸钱,今晚上咱们两个就守在灵前吧!” 冬晴赶紧小声的提醒了两个孩子一句,“来的时候老祖宗都吩咐好了,香烛纸钱应该都预备好了!” 第二十七章如花美眷 冬晴不太敢大声说话,小声的说道:“老祖宗都吩咐过,预备了那些用品!” 韩嬷嬷站在两个小主子身后,伸长脖子看着,棺木后面有一个小桌子,上面有一个大大的包袱,“姑娘那里有一个包袱!” 秦云儿迈步朝着韩嬷嬷指的方向走去,秦云笙也跟过去,韩嬷嬷紧走两步,伸手打开包袱,秦云儿默默的拿出包袱里的香烛,秦云笙拿着一大摞的纸钱,回到棺木前。 韩嬷嬷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了一个小小的供桌,又拿来一个香炉,还找到几个旧的蒲团,兄妹两个协力把蜡烛点上,再点上香,插在香炉里,两个人这才整理好衣衫,跪在棺木前的蒲团上。 秦云儿喃喃的念叨着,“父亲,母亲,咱们回家了!女儿和哥哥有大伯照看,还有老祖宗的关心,您两位放心吧!” 秦云笙就安静得多,嘴唇轻轻动着,却没出声,秦云儿好奇的歪头看看哥哥,转回去就告状,“父亲母亲,哥哥都不让女儿听见他说的话,一定是跟你们告状呢!女儿很乖的,是个好孩子,女儿一定会帮着哥哥过上好日子的,还会帮哥哥娶一个如花美眷,再让嫂子给您两位生一堆的大胖孙子!” 这屋里的沉闷气氛突然就消散了,秦云笙无奈的拍了妹妹的小抓髻一下,“不要胡说,在这儿要严肃,不然父亲母亲该生气了!” 秦云儿不服的撅嘴,“父亲母亲才不会生气呢!他们一定会笑得可开心了!哪有做父母的不希望儿女过好日子的,父亲母亲你们最喜欢听这些了是不是?” 话音刚落,一阵蜡烛的噼啪声吓得屋里的人都哆嗦了一下,烛光晃动了一下,又明亮了起来,秦云儿偷偷的一伸舌头,不敢再胡乱说话了,冬晴和韩嬷嬷却用怪异的眼光看着她们的这个小姐,冬晴跪在后面,眼珠转了一下。 四个人又烧了一些的纸钱,秦云儿看看棺木又看看那些燃烧着的香烛,“韩嬷嬷您去跟大伯说一声,我们就守在灵前了,今晚不过去休息了!” 韩嬷嬷默默的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天色已经微微的暗了下来,秦云儿去正屋的东西屋看看,又去仓房看看,再去前后院的空地看看,秦云儿蹲下抓起一把后园子的土,捏捏,又扔回去,拍拍手点点头。 秦云笙默默的跟在妹妹身后,她看什么他也看什么,然后秦云笙有所感悟的点点头,“这后园子的土还可以,咱们要种一些青菜!” 院门咯吱一声响了,“两个伢仔快来吃饭,大伯娘给你们做了好吃的!”大伯娘中气十足的嗓门传来。 秦云儿真的很喜欢这个大伯娘,是个很爽利的人,“唉!马上就来,大伯娘做了什么好吃的,云儿可饿得能吃下一头牛啦!” 秦云笙一根手指戳上妹妹的肩膀,“你是个女孩子!怎么能说话这么粗鲁呢!再这么粗鲁哥哥就罚你··跪在父母的灵前四个时辰!” 秦云儿忍不住哀嚎一声,转头看看哥哥认真的小脸,只得蔫蔫的点头,“知道啦!哥哥最好了!妹妹一定改,一定改!” 然后一溜烟的跑了,看着妹妹跑得飞快的背影,秦云笙只觉得任重道远啊!妹妹这哪里有一点女孩子的文静!冬晴也努力的追着前面的表小姐,只追得气喘吁吁。 秦李氏提着一个大竹篮子笑着站在院子里,看见侄女跑得小脸泛红,一颗心不自觉的就泛起母爱,把篮子放在桌子上,“云儿,快来吃饭,看看这脸上都出汗了,虽然咱们这边不算冷可也不能让风飕了汗,不然该得风寒啦!” 找来一条棉布巾子,怜爱的给秦云儿擦汗,秦云儿跟个猴子一样,一下子蹦到凳子上,掀开竹篮子的盖子,小鼻子一抽一抽的闻着,“伯娘做的菜馍馍真香!放了不少的猪油吧!等侄女赚到钱给您买肉吃,咱们天天吃肉,您想吃什么肉咱们买什么肉!” 秦李氏一把抱住侄女,捏着她的小鼻子摇晃,“哎呦!我的心肝呀!你怎么这么招人疼啊!这话说得伯娘爱听,伯娘可就等着你的孝敬了!” 看见侄子绷着个小脸走进来,洗了一个布巾给两个孩子擦手,韩嬷嬷赶紧把饭菜拿出来,又拿出了两个碗,秦李氏看着两个孩子都坐好了,笑着说道:“你们赶紧吃吧!一会儿让你们嫂子把你爹娘的被褥都给你们送过来,你爹走的时候把那些东西都放在我那儿了! 我时常拿出来晒晒,那会儿啊!以为要好些年看不到你们啦!···” 秦李氏没感慨完就停下了话头,“我走了晚上我再过来,不能让你们两个孩子守灵,那不成体统!” 秦李氏嘀嘀咕咕的走了,秦云儿看看只有两个碗的桌子,“嬷嬷,你把菜拨出去一半,带着冬晴去西屋吃饭吧!都饿了有一会儿了,再饿坏了你们我和哥哥可就自责了!” 韩嬷嬷抹了一把眼泪,笑着去拿了碗筷,把菜都拨出去一半,秦云儿看看那一大碗的鸡肉,又给两人拨过去一些,“按说我和哥哥都不该吃肉的,不过今天父亲母亲应该不会怪我们,回家了,高兴,我就吃肉了,再说大伯娘这母鸡可补了,我可不想错过了!” 冬晴抿嘴一笑看着笑得想朵花似的表小姐,突然想就这么留下来了!即使这里没有李家富贵,吃穿都没法比,她也想留下来! 韩嬷嬷带着冬晴去西屋吃饭了,秦云儿贼兮兮的看看四周,“哥哥赶紧吃吧!我觉着咱们先不要大肆的花钱,一点点的改变,不然该让人注目了,我很不喜欢有人找咱们的麻烦,特别是咱们两个还小的时候,这人小就容易被人欺负真是好讨厌啊!” 秦云笙夹起一块儿鸡大腿放在妹妹的碗里,“吃你的肉,不许说话,食不言寝不语没看过吗?” 秦云儿一筷子夹起鸡腿啊呜一口咬上去,还含糊不清的赞了一句,“好次!哥哥你也次!” 第二十八章威胁 秦云笙听着妹妹含混不清的话,额角的青筋直跳,瞪了妹妹一眼,闷不吭声的夹菜吃饭,偶尔夹一块儿鸡肉。 秦云儿一边吃一边不着痕迹的看着对面的哥哥,吃饭的动作很优雅,教养不错! 晚上,那三个嫂子把被褥搬了过来,又拿来几捆柴,几个小布袋子的米,面,秦云儿看着三个嫂子不甘愿的样子,朝她们一笑,“谢谢嫂子们了,怎么不见三个哥哥?出去打零工了?一天能赚不少钱吧?” 大嫂子秦刘氏,憨厚一些,勉强的一咧嘴,“赚不了几个钱,也就十多个铜钱!” 秦云儿看看三个嫂子,天真的点点头,“以后嫂子们就给我干活吧!我给你们工钱,比哥哥们赚的还多!” 三个女人都默不作声的无视了秦云儿的话,秦云儿也不急,反正她们早晚要给她干活,“明天嫂子们帮我种点菜吧,不然老是去伯娘那薅菜不好!” 三个女人都诧异的看着这个身高不到她们腰的小丫头,这话怎么这么无耻呢!可是她们好像只能来帮她种菜,不然她真的会常去她们家的菜园子里去薅菜! 秦云笙在一旁看着妹妹威胁三个嫂子,脸上有点臊得慌,不过他没有拆妹妹的台,不过,他这个妹妹实在是太需要好好教育啦! 晚上,兄妹两个轮流的守在棺木前,照看着香烛,烧烧纸钱。 第二天一大早,梁嬷嬷就带着佟嬷嬷一起过来了,佟嬷嬷的男人林管事也跟着过来了,秦大伯缠着一条白布腰带,三个儿子也都回来了,又找了村里的几个年轻人,八个青壮稳稳的抬起棺木,缓步往墓地走去,秦云笙带着妹妹头披白色的孝帽,身穿麻布孝服低着头跟在棺木后面,韩嬷嬷冬晴紧跟着兄妹两个,梁嬷嬷和佟嬷嬷远远的跟在后面。 墓穴已经选好,秦家的墓地都在村子的东南方,一小片平缓的山坡地上满是坟包,站在墓穴前的青壮们见棺木来了,挥动手里的铁锹,秦云儿瞄了一眼就又盯着棺木看着,心里默默的祷念着,让这对夫妻安心,她会照顾好他们的儿子的,也会好好照顾这幅身子的! 一个白胡子老爷子从秦大郎的手里拿过两只空白的牌位,低声喃念几句,一个身穿道袍的中年人上前,仔细的书写了牌位,白胡子老爷子,神情肃穆的摆放好牌位,秦大伯带着他们兄妹两个上前来,在灵位前磕了三个头,几个青壮开始缓缓的將土撒在棺木上。 白胡子老爷子沉默的将牌位收进了箱子里,转过身,看着秦云儿兄妹,低声的说道:“笙哥儿啊!你们爹娘这神主位,进了祠堂,就能享受咱们秦家的香火,你们放心族里会关照你们的!你们怎么打算的?是去扬州城还是去你大伯家?” 秦云笙恭敬的给老爷子跪下磕头,秦云儿也跟着磕头,“老祖爷,我们兄妹不去扬州城,也不去大伯家,不是姑奶奶和大伯不好,是我们兄妹想要守着爹娘的家,您放心,孙儿知道怎么过日子,不会过差的! 再说咱们秦家的根就在这儿,有老祖爷在也不会让我们兄妹被人欺负了去的!” 白胡子老爷子捻着胡子沉思半晌,摸摸秦云笙的头,又看看秦云儿,转身朝着来帮忙的青壮们说道:“咱们秦家的人谁也不许欺负两个伢仔,这是咱们秦家的希望!都听清楚啦?” 青壮们都看着秦云儿兄妹两个,有几个年青的就偷偷的一捅秦大郎,小声的跟他嘀咕,“你家惨了!你爹指定会偷偷的帮助她们的,你家那几个小子估计连口肉都吃不上了!” 秦大郎脸色难看没好气的一怂那个青年,“那是我的弟弟妹妹,我爹帮他们不对吗?” 年轻人一撇嘴,嘀咕一句,“你就装吧!” 秦大伯上前来,拉着两个侄子给老族长请安,“叔爷,这两个孩子请您多关照,笙哥儿还想接着念书,去完成他爹没完成的心愿,这个孩子也是个倔强的!” 秦家的老祖爷捻着胡子看向秦云笙,和蔼的问他,“笙哥儿啊,你有没有什么需要族里为你做的?” 秦云笙沉思了一瞬,又看看妹妹,秦云儿眨眨眼睛,迈步走向老爷子面前,脸上是淡淡的笑,仰着头看着白胡子老爷子,“老祖爷,我们没有什么要求,只有一个请求,希望各位伯伯叔叔,大娘婶子,哥哥姐姐们别为难我们就行,我和哥哥也不会给各位带来麻烦,所以请求各位让我们安安静静的长大!” 老祖爷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这个小丫头,然后又探寻的看向秦云笙,秦云笙上前一步,恭敬的给老祖爷躬身施礼,“妹妹的话也是小子的话,我们兄妹两个只求安静的长大!” 秦大伯有些着急的看着两个孩子,“笙哥儿,你真的不求点别的什么吗?” 秦云笙笑着看向大伯,“大伯不必担心,侄子知道大伯的心意,可是族里的日子都不太宽松,侄子就不给各位叔伯填这个麻烦了,请各位放心,我们兄妹会衣食无忧的长大的!” 秦云笙这句话的含义可就多了,众人各有各的想法,不过看着这个六岁的小孩子眼光就不再那么单纯了,梁嬷嬷叹息一声,看来表小姐兄妹两个是不会去扬州了,梁嬷嬷有些失落又有一些高兴,这才是一个聪明的孩子的正确选择,看看身后紧盯着的佟嬷嬷,梁嬷嬷哀叹一声,老夫人还是看得远啊! 秦云笙小小的身子朝着众位来帮忙的一鞠躬,“明天中午家里备有薄酒,请各位去家里吃饭,以谢各位的援手!” 众人都连连摇头,两个孩子请他们吃饭,这个饭他们吃得不踏实,老祖爷刚想说话,秦大伯站了出来,“各位去我家吃吧!不能让各位白帮忙,还是明天中午,都来我家里!就这么说好了!” 一群人都看着老族长,老族长轻轻的点点头,“去吧!我也去,岳哥走了,他大哥还在呢!不能让大家伙白帮忙了!我家里有几坛酒,明天大郎去拿,也让大伙喝个痛快!行了都散了吧!” 第二十九章各怀心思 佟嬷嬷很满意这兄妹两个的识相,回到秦家的院子里时,掏出一张银票递给秦云笙,“这是夫人让我给你们的,你们两个小孩子,这日子不容易,就拿着吧!” 秦云笙不想要,他们又不缺钱,何苦要佟夫人的这种施予呢!秦云儿却不这么想,她笑着伸手接过来,很恭敬的给佟嬷嬷屈膝福身,“谢谢嬷嬷,您帮云儿谢谢舅母,舅母的恩情云儿必定铭记在心,舅母也必然能心想事成!” 佟嬷嬷看着眼前笑颜如花的小姑娘,莫名的有点不舒服,总觉着这个小丫头意有所指,只好假笑着点点头,“表小姐也别不好意思,有什么难处可要去扬州城找夫人,都是实在亲戚,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 秦云儿依然笑颜如花的看着佟嬷嬷,其实佟夫人防着她们是正常的,换成她也会防备一些,不过会稍微委婉一些! 梁嬷嬷乘着佟嬷嬷不注意,偷偷的把银票塞在秦云儿的手里,示意她别声张,小声的说道:“老夫人怕你们日子难过,留着吧!手里有钱心里不慌!” 秦云儿笑着看向梁嬷嬷,“嬷嬷跟老祖宗说,云儿把家里收拾利索就去看望老祖宗,给老祖宗带乡下的特产!” 李家来的人都要走了,冬晴磨磨蹭蹭的走在最后面,时不时的回头看着秦云儿,秦云儿看着冬晴这样心里有些微微的酸,跑过去拉着冬晴耳语两句,冬晴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连连点头,“冬晴听话,在扬州城等着小姐!” 送走李家的人,秦大伯的腰杆就微微塌下去一些,慢慢的走在前面,秦云儿一捅哥哥的胳膊,朝着前面的大伯一努嘴,秦云笙捏捏妹妹递过来的一小块儿银子,快步追上大伯,把银子塞进大伯粗糙的的手掌里,“大伯已经帮我们很多了,不能因为我们让您家的日子跟着拮据!” 秦大伯看看手里的银子,吞咽一口唾沫,“笙哥儿,你们还是留着吧!大伯不能要你们的钱,以后你们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秦云笙笑着退后两步,“大伯拿着吧!我们还有呢!” 秦大伯一把拉住侄子,看看四周,小声的说道:“别让别人知道这事,你们两个小孩子手里有这么多的银钱,容易招惹麻烦!” 秦云笙笑着点点头,“所以才给您啊!您放心我们不会声张的!” 秦大伯暗暗的捏捏手里的银子,叹息一声,他这个弟弟不简单,他的两个孩子同样不简单!秦大伯塌下去的腰直了起来,看看后面的两个孩子微笑的点点头,“行,大伯知道了,明天还是简单点吧,凑合四个菜就行了!咱们普通百姓家这样就不错了!” 秦云笙笑着点点头,“全凭大伯安排吧!我们兄妹也帮不上忙,要不找俩个关系不错的来帮一下,完事给她们拿俩斤肉俩包点心!” 秦大伯不赞成的摇头,“笙哥儿给二斤肉都过了,就给她们两碗肉菜就行,你们两个可千万记住了!不可以显摆,大家日子都不好过也就罢了!若是你们两个小孩子日子反而比父母俱全的日子都好过,会引起麻烦的!” 秦云儿在后面听得很是憋屈,自家日子好过还不能让人知道她可以理解,只是这样他们就连吃肉都不敢吃了,一炖肉,那香味能传出去老远,看来还是要有个明面上的营生,这样就不怕别人暗自揣测了! 先不说秦云儿暗自琢磨做什么营生,单说梁嬷嬷她们天黑之前赶回了扬州城,见了秦老夫人,把这些事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秦老夫人轻轻的点点头,低垂着头,沉思了半晌。 忽然长叹一声,“我就说这两个孩子不简单,他们留着后手呢!有心计有算计,还知道藏拙。” 秦老夫人拉长了声音,“我那个儿媳妇给的钱那丫头也收了,这是让她安心呢!罢了!罢了!以后好好走动着,常来常往才是亲戚!处着处着就亲热啦!” 梧桐苑里,佟夫人听着佟嬷嬷的话也心里翻了一个个,看了佟嬷嬷一眼,“这话,听着有点不对味啊!不过,也不怕,既然她收了银票这事就算过去了!只要她不打我恒哥儿的主意,我愿意给她钱养活他们两个。” 佟夫人又看看门外,眉眼微眯,小声的跟佟嬷嬷嘀咕,“我那个婆婆暗暗的打算着,想要把那个丫头嫁给恒哥儿,让她娘家跟着沾光呢! 我伺候她这么多年了,她的一个眼神我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哼!我的儿子是要娶那些贵女的,不然咱们靠什么再回到京城立足,我绝对不能让那个丫头进我李家的门,除非她甘愿做妾!” 住在外院的李恒,这时候正在生气呢!这回好不容易来了两个比他小的,一转眼又走了,云儿妹妹一笑多好看!就像是那雪白的昙花在夜里绽放一样的炫目! 李恒气得就连林先生安排的作业都不想做了,生气的在地上走来走去,李恒瞪着路旁地上的墨兰,还没有云儿妹妹偷着养的那颗狗尾巴草好看呢! 被偷偷养了一路的狗尾巴草,这会儿正得意的看着自己种的这个地方,一个大大的黑色陶缸,缸身上面画着一副好看的图画,伸展一下腰肢,“嗯!这个花盆本大王很满意,勉强能配得上本大王的英明神武!” 韩嬷嬷看着自家姑娘对着那盆狗尾巴草左看右看,“姑娘该吃饭了!吃完嬷嬷去给大夫人帮忙去,毕竟是咱们家的事让大夫人帮忙,总不好咱们都不露面!” 秦云儿转着眼珠看着韩嬷嬷,“要不以后我们兄妹叫您姨母吧!叫嬷嬷还是太生份了,不像是一家人,您就叫我大伯娘嫂子就行啦!” 秦云笙正在翻看着一本游记,听见这话赞同的点点头,“就这么办了!我一会儿跟大伯娘说,就说韩嬷嬷是娘的远房表妹,以后就叫姨母了,这样也更亲近!” 韩嬷嬷已经热泪盈眶了,拉着两个孩子的手频频的擦泪,“可不能这样呢!夫人是我的救命恩人,若不是夫人我就被我爹娘卖进青楼做妓女了!” 第三十章乖侄子给你糖吃! 秦云儿被韩嬷嬷说流就流的眼泪吓了一跳,无奈的看看哥哥,这个嬷嬷真是眼泪忒多了,看见哥哥也是无措的样子,秦云儿眼珠一转,“姨母,若是不改称呼您就不能名正言顺的照顾我们了,万一哪天蹦出来一个,自称是我娘娘家的人就能把你给卖了!” 韩嬷嬷被吓了一跳,六神无主的看看两个孩子,这两个孩子是她照顾大的,跟她的孩子也没什么区别!“行,我听大哥儿和姑娘的,只要让我一直跟着你们,什么身份我都不在乎!” 早饭吃的是小馒头,一锅白米粥,还有两碟麻油拌青菜,三个人吃了早饭,就匆匆的去了秦大伯家,宽阔的院子里传来一阵阵说笑声,十几个或大或小的孩子在门边上玩着,其中两个看见她们三个人,都是一愣,其中一个最大的瘪着嘴,嗫嚅着,“小叔,小姑!” 秦云儿两眼一下子闪亮亮的,这几个就是大伯的孙子啊!伸手从袖袋里拿出几块糖,“来,乖侄子吃糖,这可是桂花糖,又香又甜,可好吃了!” 秦云笙脸色怪异的看着妹妹,他总觉得妹妹跟以前差别好大,转头看到几个侄子更加奇怪的脸色,秦云笙没憋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呵呵!吃吧!这是扬州城的老姑奶奶给的糖,是从京城带过来的!” 一群孩子都大张着嘴看着这兄妹两个,秦大毛捏着糖,吃又不甘心,不吃又舍不得,他们一年之中也就在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糖,他们家孩子还多,一个人分几块儿就没了! 秦云儿背着手看着这群熊孩子,“以后你们都听我的话,我就隔几天给你们发糖吃,这事不许告诉你们爹娘,谁多嘴就没有谁的糖吃!我可是有顺风耳!” 秦云儿背着小手,缓缓的开口,“昨天晚上你们中间有人尿床了,还偷着把被子盖在那片地图上了!是不是?” 一个比秦云儿大一点儿的孩子悄悄的往后退了一步,秦云儿又接着说:“还有一个,偷了家里的红薯偷着烤着吃了!吃完了还抵赖给了姐姐,害得他姐姐挨揍了!” 又一个孩子退后一步,躲在同伴身后看怪物一样看着秦云儿,秦云笙看着妹妹装模作样的吓唬人,好笑又无奈,一拉妹妹的衣袖,“把糖都给他们吧!一会儿该来客人了,你们都去帮着照顾客人,给倒水端茶,我这儿还有糖呢!谁干的好一会儿还有糖吃!” 秦云儿赞赏的看了哥哥一眼,真给力!然后朝着院子里一歪头,“都去帮忙去,我一会儿给你们拿肉丸子吃,我大伯娘炸的肉丸子可好吃了!” 一群大小孩子皆吞咽一口唾沫,秦大毛首先反应过来了,带着几个弟妹就往院子里走,他可知道,他祖母可是很喜欢这个小姑姑的,这个肉丸子估计真能吃着!要知道孩子们都是等男人吃完才能上桌子,很多好吃的都被那些大嘴巴的男人吃光了! 其他孩子也都跟着往院子里走去,秦云儿在后面背着手走进来,韩嬷嬷悄悄的把她的手拉下来,“姑娘这个姿势不雅,大哥儿看见又该说你了!” 秦云儿回头朝韩嬷嬷一笑,“谢谢姨母!大哥是最英明的,他说我就改,俗话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可是好孩子!” 秦云笙回头看着妹妹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样子,烦恼的一甩头,这规矩还是要找个严厉的老嬷嬷教,奶娘指定管不住自己这个小魔星一样的妹妹! 秦云儿不知道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她这个哥哥就决定了她未来几年的愁苦生活,正开心的想着,一会儿要怎么再吓唬一下那些小屁孩,秦李氏看见小侄女满脸笑的走进来就开心,“云丫头来了,快来,大伯娘这儿有好吃的!” 一碗炸得油汪汪香喷喷的肉丸子放到秦云儿的手里,秦云儿看着肉丸子,再看看大伯娘,“大伯娘,您再拿一碗来吧!我大侄子他们还没吃呢!我可是姑姑,就我一个人吃,我吃不下去!” 秦李氏高兴的抱着大侄女,忍不住亲了她脑门一下,“行,我们云丫头就是有姑姑的样子,大伯娘高兴,今天就让那几个小子一块儿沾光,大毛过来,把两碗丸子端到你们屋里去,不许抢,要有谦有让的!” 秦大毛看了一眼这个比他只大半个月的小姑姑,笑着跑过去,“祖母放心吧!孙儿指定照顾好弟弟妹妹,和姑姑小叔!” 最后这句话让秦李氏很满意,看了一眼村里的其他孩子都眼巴巴的看着,拉过侄女的小手,又拿过一碗丸子,“去送给那些孩子吃,也跟大伙联络一下感情!” 秦云儿歪头看看那些孩子,却摇摇头,“大伯娘不用了,让他们跟我们一起吃吧!这么多呢!” 秦云笙在一旁忍不住摇摇头,朝大毛一摆手,“咱们赶紧离开吧!别耽误事,一会儿该来人吃饭了!” 秦大毛勤快的端起碗带着二毛三毛,大妞二妞去了他家的东厢房,秦云儿慢吞吞的跟在哥哥身后走向东厢房,秦云笙回头不赞成的看妹妹一眼,“咱们还不能吃荤腥,最起码也要一年茹素,前天晚上咱们已经逾制啦!” 秦云儿看看哥哥已经略微长了些肉的脸,也摇摇头,“哥哥,你的身体亏虚的厉害,不允许你完全吃素,这规矩我守着就行了,你还是要适当的吃一些肉食的!” 秦云笙却很是坚持,“先人既然能守咱们也能守,我就不进去了,我去堂屋跟大伯招待客人,你去看看他们别让他们吵架,把那些东西给他们分分,免得吵闹坏了情分!” 秦云儿看着哥哥小小的身子朝着堂屋走去,不由得一阵的头疼,这个哥哥真的是个又拧又倔的!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拿这个小哥哥怎么办!只得先放在一边,迈步走进东厢头一间,一群小屁孩馋的口水直流,也没人敢先动手。 其实也不是他们有礼貌,主要是秦大毛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们,害得几个孩子不敢轻举妄动。 第三十一章哄孩子! 秦云儿看看还算乖巧的一群孩子,小手一挥,“大毛跟弟弟妹妹吃这一碗,你们几个吃另一碗,不许吵架,要不以后有好吃的也不给你们吃!” 村里的那些孩子一听都高兴的差点嗷嗷叫,一个稍大一些孩子,看看碗里,又看看几个孩子,掰着手指数了半天,也没算明白,他们这几个人,每个人吃几个,秦云儿看着这个蠢小子急得满头汗,干脆指点一下,“你可以每个人一个的分啊!一圈之后再每人一个啊!不过你要去洗洗手,不然我估计没人吃你的手摸过的丸子!” 大毛看看站在一旁指挥的小姑姑,“小姑姑,你也吃啊!” 秦云儿拍拍跟她个子差不多的大侄子的肩膀,“谢了!我还是不吃了,你小叔说的对,我们两个还在守孝不能吃荤腥,你们吃吧!不过,不许欺负大妞二妞,你是最大的要多照顾她们两个小的。” 秦云儿看看两个才两岁左右的小女娃,突然爱心爆棚,“算了,还是我喂她们两个吧,你就照顾你两个弟弟吧!” 秦云儿这边照顾两个小侄女照顾的挺开心,堂屋里,秦大伯一脸淡淡的笑容招呼着村里的人,“大郎去砌两壶茶,再把点心端上来,快去,老祖宗来了,我去接接,笙哥儿啊,跟大伯去接接老祖宗!” 秦大郎看看那两个正在忙的弟弟,只得闷闷的去干活了,只是他心里纳闷的很,他家的日子他知道,真的买不起这些茶叶点心的,平常家里也有茶也就来客人才能捏一小捏泡一壶茶意思一下,像今天这样一砌就两大壶的事根本不可能的! 秦大郎满腹的心事去干活了,秦大伯带着侄子迎接到院门处,白胡子白眉毛的老祖宗也到了门口,看见秦云笙跟在他大伯身后,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笙哥儿!过来,这是我家的小重孙,叫云华,比你小一岁,以后多带着他玩儿啊!” 秦云笙看看比他矮一点的小男孩好奇的眼神,神情恭谨的作揖,“是,弟弟好!以后可以常去家里玩儿,我和妹妹欢迎你能常来!” 小男孩微笑了一下,俩个小虎牙露了出来,“好啊!下午我就找你玩儿去,你可不要嫌我烦!” 秦云笙只是微笑着点头,并不保证什么,老族长跟着秦大伯进了院子,几个秦家的后生都恭敬的给老族长见礼,大家坐在一起说说笑笑。 在坟地跟秦大郎偷偷交流的那个青年拿着一块点心端详半天,看见秦大郎进来,一把拉住他,看看其他人都各自聊天,没注意他们这边,“唉?大郎,你家这是发了!怎么回事?这点心可真好吃!我听我干活那米店的老板说,好吃的点心都可贵了,五十个铜钱都买不来一包的!” 秦大郎本来就有些烦躁,让这个小子一说更是烦躁,“我爹说,这是扬州城里那位老姑奶奶给我小妹妹的,我小妹妹就拿来待客用了!” 其实秦大郎也不清楚是不是这么回事,这都是他自己瞎捉摸的! 这个青年这才恍然大悟的看看秦大郎,“我说呢!你爹哪舍得买这么好的点心,感情是别人送的,那也是好东西啊!要是我就偷着留起来,才舍不得拿来招待客人呢!” 秦大郎还没说话,秦云笙一拉他的衣袖,“大哥,伯父叫你呢!说是让你帮忙招待老祖爷。” 秦大郎微微发僵的,朝这个跟他儿子差不多大的小弟弟一笑,“我这就过去,你也一起去吧!” 秦云笙看了一眼旁边看热闹的青年,“我和这位哥哥说说话,大哥快去吧!我马上就去找云儿,我怕她出去乱跑!” 秦大郎表情复杂的看了秦云笙一眼,然后脚步匆匆的去了堂屋正中间那边,秦云笙回头看看这个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青年,“这位哥哥你是不是有点多管闲事,以后还是管好自己为好,别那么多事的关心别人家!” 青年不明所以的看看这个不到他腰高的小弟弟,他们也算是同辈,只不过亲戚关系已经很远了! 秦云笙看着这位一脸茫然的样子,无奈的又说了一遍,“我家的事你还是少掺和,特别是我大哥这人,实在,你最好不要再挑唆他私藏心眼,不然我大伯会找你算账的!” 青年这才发觉,他刚才说的话让这个小孩子听见了!他有些脸红的看看秦云笙,“我就是随口一说,发发感慨!” “我大哥会当真的,所以,你以后别再跟他说这些会挑起事端的话!不然你会有麻烦的!”秦云笙说完这话转身出了堂屋。 东厢房里传出一阵的嘻嘻哈哈声,秦云笙皱眉听着,缓步走了过去,只见敞开的门里七八个小孩子围着妹妹坐着,“……话说孙悟空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小妖怪……!” 秦云笙无奈的快步走了进去,他妹妹又编故事吓唬小孩子啦!“妹妹咱们该去给大家敬酒了,一会儿咱们还有事,就不在大伯家多待了!” 一群孩子都恋恋不舍的看着秦云儿,他们的故事还没听完呢!秦云儿回头朝这群孩子一笑,“明天去我家,我还给你们讲故事!就讲三打白骨精!可好玩儿啦!” 秦云笙拉着妹妹赶紧往出走,他这个妹妹可是真的了不得!随口编的故事都能唬得大人一愣一愣的,更别说这几个小孩子啦! 兄妹俩个去堂屋意思一下的敬了一圈的酒,然后秦云笙又去了厨房跟大伯娘告辞,“大伯娘,我和妹妹先回去了!我姨母就拜托您关照一下,她这人实在是太实在了!别让村里人欺负她!” 秦李氏很喜欢韩嬷嬷,“你放心吧!以前我就常和你娘她们俩个一起说话闲聊,她的性子我最了解,不会让人欺负她的!实在人好,要不是她实在你们俩个说不定在哪儿呢!” 秦云儿赞同的连连点着小脑袋,“就是还是大伯娘有见识,要不是姨母实在我们俩个也许早就随父亲母亲去了呢!” 秦李氏目送着俩个孩子的背影,长叹一声! 第三十二章拿捏人心 隔天一早,秦云儿的三个堂嫂很积极的来帮秦云儿种好了菜地,秦云儿满意的看着齐整的三块儿菜地,回身看一眼三个女人,“嫂子们干活还真是挺快的!三个嫂子可会刺绣?” 三个女人面面相觑,都闷不吭声,秦大郎媳妇犹豫了半天吭哧了一句,“会点儿!” 那俩个嫂子都死活不吭气,一双眼睛看东看西就是不看秦云儿,秦云儿摸着下巴看了大哥这个媳妇半天,忍不住摇头,这个憨了点儿,估计刺绣这事上面不会特别出彩儿! 可惜的拍拍小手,“大嫂明天来跟我姨母学刺绣吧!学好了我开个绣庄,让大嫂赚些小钱!” 三个女人有俩个傻眼了!没傻眼那个也愣住了,秦云笙翻书的手停了一下,又继续翻页,语气平淡的问了一句,“妹妹打算开个绣庄?” 秦云儿迈着方步走到桌子旁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总不能无中生有吧!” 秦云笙又略微停顿一下,“也是个法子,妹妹可有把握?” 秦云儿突然笑着挨着哥哥坐下,“这事还要哥哥帮个忙!” 秦云笙不解的看向妹妹,“我又不会刺绣,能帮你什么忙?” 秦云儿笑得特别灿烂,两个小酒窝都露出来了!“哎呀!哥哥就别谦虚了!妹妹画画不行,却很会欣赏,你跟李恒偷偷画的海棠图我可看见了!虽不能说是技惊四座也颇为可观了!” 秦云笙脸上有一抹可疑的红晕,不自在的歪头看向别处,“随便画的,笔法很是生涩!不及父亲的百分之一!” 秦云儿眼珠一转,“我也不需要大师级的,我描述,哥哥画出来,咱们的绣样新颖,绣工再好,就不愁生意做不起来!” 秦云笙默默的评估了一下可行性,嗯……他这个妹妹讲个故事都能引人入胜,这描绘意境应该也能引人遐思! “你确定姨母的绣活拿得出手?”秦云笙再次提出了一个疑问。 秦云儿得意的点点头,“哥哥可别忘了母亲的家族以前是做什么的!我听姨母说,母亲小的时候姜家还有好几个绣庄呢!这还是落魄了呢!姜家的绣工和针线活都曾得皇家赞赏,怎么会差呢!” 秦云笙听着妹妹的话,盯着脚上的鞋,仔细端详了一下,“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比李恒的鞋做的精致一些!” 秦云儿满脸笑的看着哥哥端详鞋子,“冬晴说,老姑奶奶府上的绣娘都不如姨母一半的手艺!哼哼!我要做高价位的绣庄,让姨母看看,她在京城卖的那些绣活被人坑了多少钱!” 秦云笙看着妹妹昂起来的头,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他这个妹妹呀!真是个非常记仇的孩子!若是以后能去京城,估计那家绣庄也好不了!“你准备在哪开?” 秦云儿半趴在桌子上看着哥哥,“我打算今天去镇上逛逛,看看这边的门面多少钱一间,是租合算还是买下来合算!” 秦云笙一巴掌拍在妹妹的脑门上,“坐好!坐没坐相,一点儿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 秦云儿噘嘴看着哥哥,见哥哥一脸的严肃,完全是没得商量,只好乖乖的坐好,“哥哥去不去?该给你买俩本书了!咱们总不能老是去扬州老姑奶奶家借书吧!” 秦云笙默默的掂量一下,“让大哥跟咱们去吧!他在镇上熟人多一些!” 一旁被晾着的三个女人听得云山雾罩,一脑袋的浆糊!不过最后这句她们听懂了,秦张氏一反先前的木讷,快嘴的抢先说道:“没问题!你大哥在镇上人面熟,好多店铺的老板都喜欢找他帮忙!你大哥实在,又肯卖力气!” 另两个秦家嫂子也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该怎么说,只好磨蹭到秦云儿身后,秦二郎的媳妇,期期艾艾的说道:“小姑,嫂子也会刺绣,比大嫂绣得要好一些,你看······!” 三郎媳妇也不落人后,咧着大大的笑容奉承道:“小姑长得真是好看!三嫂也会刺绣,不比两个嫂子差!小姑就让嫂子也跟着学刺绣吧!” 秦云儿皱着眉头看着两个嫂子,“这样不好吧!大嫂子学刺绣总要有人干活!不能都让大伯娘干活吧!” 秦云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看着妹妹装模作样的算计人,秦张氏看看俩个弟媳妇,又看看小姑,“没关系,我一边学刺绣一边干活,不耽误的!” 秦云儿看了一眼那俩个还是默不作声的嫂子,“俩个嫂子,可知道妹妹为何愿意让大嫂来学刺绣,即使她刺绣可能不如你们好!” 俩人忐忑的看着这个个子小小的小姑子,一齐摇摇头,秦云儿背着手围着俩人转了一圈,抬起小脸,直视着俩人,“因为你们俩个太自私了!只顾着自己那点利益得失,这样的人,怎么能让别人把你当成一个可以信赖的,又怎么能够放心的把重要的事交给你们做呢!” 两个女人被说的哑口无言,又不想错过这个好机会,要知道秦云儿的娘活着的时候,针线活就是一绝,那会儿她爹赚的钱还不如她娘赚的多呢! 俩人憋了半天,憋得脸红脖子粗,秦云儿就坐在那儿悠闲的喝茶,秦云笙更是默不作声的看着书,现场一时间安静无声。 秦张氏这人心肠软,见不得人为难,磨蹭到秦云儿身旁想要给俩人说情,秦云儿歪头笑看着她,秦张氏一句话也不敢说了,灰溜溜的低头站在一旁! 秦张氏感觉得出来,这位跟她儿子差不多大的小姑子,可不是好惹的,她还是别招惹她了! 另外的俩个人看见事情僵在这儿了,一咬牙,老二媳妇秦许氏一捅弟媳妇,“小姑,家里的活我们俩个干,保证不会累着婆婆,您就让嫂子跟着学绣活吧!” 俩人不自觉的就把秦云儿给抬起来供上了,就连尊称都上来了! 秦云儿心里很满意,脸上却不太高兴,“学的人多了姨母该累了,要不姨母教的时候你们在一旁听着,不会的问大嫂,就别去麻烦我姨母了!” 第三十三章遇故人 秦云儿这么一顿的连唬带吓,把秦许氏和秦孙氏给拍得老老实实的,秦张氏一脸感激的看向个子小小的小姑子,“小妹呀!今天中午饭做了吗?没做我去做,大嫂也会做菜馍馍,虽然没有婆婆做的好,也还过得去!” 秦云儿赶紧摆手,“三个嫂子还是赶紧回家去吧!吃过午饭让大哥带我们去镇上走走,学刺绣的事……明天开始吧!” 三人赶紧连声答应着回去啦,韩嬷嬷这才笑着从厨房里出来,秦云儿跳下地跑过去,想要接过姨母手里的盘子,韩嬷嬷赶紧抬高了手,“云儿可别伸手,你还太小,万一烫着就不好了!” 然后转头笑着看向秦云笙,“大哥儿去洗洗手,咱们要吃饭了!嬷……姨母做了你爱吃的清炒空心菜,还有一碟的麻油拌黄瓜。” 秦云笙安静的点点头,“姨母还是叫我笙哥儿吧!我和妹妹是真心把您当成亲人的!” 韩嬷嬷眼泪又要下来了,秦云儿当机立断,“姨母,您说咱们要不要先去镇上的绣庄看看,当年母亲绣的活都送到哪里寄卖的?” 韩嬷嬷眼泪还没等流出来,就被问题给带偏了,仔细的想了一下,“你们母亲的绣活都拿去县城卖的,那时候都是大件的绣品,后来你们父亲不愿意让她绣了,说绣活伤眼,你母亲就只好悄悄的做一些小的手绢,鞋面什么的,好像是拿去镇上的锦屏坊,我那时候都照顾你们俩个了!只是听了一句两句的!” 秦云儿笑着拉着韩嬷嬷坐下,“姨母赶紧吃,一会儿咱们去镇上,您也一起去,咱们还要买一些日用品,我和哥哥还要吃素一年零三个月,要想想办法补充点营养,不能影响了我和哥哥长个儿!” 韩嬷嬷满脑袋浆糊的被秦云儿带着走,稀里糊涂的端起碗吃饭,秦云笙默默的,为那些即将被秦云儿带偏的人默哀! 刚吃过午饭,秦大郎,秦云忠就匆匆的赶过来了,媳妇回去跟他一说,他就去跟他爹汇报了。 秦家大伯喜忧参半的跟大儿子交代,“你俩个弟妹这是得了老姑奶奶的青眼了!也是,这俩个孩子都聪明的很,比你小叔叔还要聪明,老姑奶奶那眼睛毒辣着呢!这是要在他们还小的时候就让他们俩个承了情! 云忠啊!你可要心里有数,不管谁问,都说是老姑奶奶资助的你弟弟妹妹,不可以再多说其他的!” 秦云忠迷迷糊糊的点头,他爹这话有点儿乱,不过,他只要知道一点就够了,这俩个弟妹根本不用他们帮扶,而且还要反过来帮扶他们家呢! 所以秦大郎秦云忠整个人都轻松多了,看见弟弟妹妹也笑得自在多了,“小弟小妹现在就去镇上吗?要是想要多逛逛应该早上去,早上的时候镇上有集市,人也多,也热闹一些!” 秦云儿不喜欢小妹这个词,不过她决定不予理会,“大哥我们不去那么早,就去看看镇上的几家布庄,再打听一下门面的价钱!” 秦云忠憨厚的一笑,“那好,咱们现在就走吧!早点儿去能多转一会儿,也免得回来贪黑赶路!” 秦云笙拉着妹妹走在前头,韩嬷嬷背着一个小布包跟秦云忠走在后面,四个人有说有笑的朝镇上走去,几个去过秦家听故事的孩子嘻嘻哈哈的跟在后面。 “小姑奶奶你们去镇上干什么?”一个比秦云儿还大一个头的半大小子跟在旁边问道。 秦云儿咧嘴一笑,“乖孙儿,快回家去吧!我们要去办一件大事,等办成了再告诉你们!” 秦云笙听见妹妹的这个称呼差点没跌倒,“大良,快回家去吧!镇上乱,我们是真有事,就不能跟你们一起玩儿了!” 秦大良摸摸后脑勺,笑着停了脚步,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个秦云笙自打这次回来之后就不像以前一样的不搭理人了,可是他跟这个秦云笙一说话就觉得后背发毛! 其他孩子也都停下了脚步,目送着他们四人的背影,秦云忠看看那几个很是听话的孩子,有点不可思议的摸摸头,这几个淘得没边儿的孩子什么时候这么听话过了! 湖塘镇就离秦家村不远,也就一二里地左右的样子,站在村头,镇子轮廓就清晰可见,四个人走了不到一刻钟就到地方了。 镇子上虽然只有三条街,却很是繁华,街上人来人往的,挑着担子的,推着车的,还有挎着篮子的,来往行人络绎不绝。 街道两边的店铺也都样样齐全,粮店,酒楼,杂货铺,小酒馆,点心铺子,布庄,还有俩个客栈。 秦云儿一边走着,一边观察着这些铺子,还别说,这生意都不错! 拐过街角一间小小的书画铺子就出现在眼前,秦云笙俩眼一亮,拉着妹妹的手就进了书画铺子,一进门,一股浓郁的墨香扑鼻而来。 兄妹俩个都精神一震,朝着书架走过去,一个不悦的声音呵斥道:“哪里来的顽童?赶紧出去,这里岂是你们能玩耍的地方!” 秦云儿皱眉转身,一个半人高的柜台后,站着一个瘦高的中年人,一脸不耐烦的看着她们兄妹,秦云儿还没说话,秦云笙恭敬的一揖到地,“邹先生这一向可好?秦家云笙拜见先生!” 中年人依然皱着眉头,疑惑的看着秦云笙,“你是秦岳家的那个小儿?你父亲回来了怎么不过来叙……?你们这一身的孝是怎么回事?” 这位严肃的先生脸色更加不好了,急促的问道:“你家里出了什么事?” 秦云笙默默的给这位先生跪下了,秦云儿只得无奈的跟着跪下了,“邹先生,家父已经故去了,还没到京城就故去了!家母也随之而去了!” 秦云笙这幅春秋笔法,完全是跟妹妹学的,也已经很娴熟了。 邹先生愣怔一瞬,急忙过来拉起秦云笙,秦云儿在后面跟着也站起来了,心里暗暗的撇嘴,这时代重男轻女还真是特别严重啊! 第三十四章被宠坏! 这位邹先生别看人长得挺古板的,没想到还是个感情充沛的人,拉着秦云笙眼泪滴滴答答的就落下来了! 秦云儿着实惊讶了好一会儿,连忙一拉哥哥的衣袖,秦云笙也赶紧合上嘴巴,“邹先生别这么伤感,家父去的时候很平静,只是很想回到家乡!这个愿望小子已经帮家父完成了!” 邹先生仰头长叹一声,“哎!秦兄比我看得开,我不如兄多矣!” 感叹完又满是怜爱的看向秦云笙,“没想到笙哥小小的年纪记性这么好,你父亲就带你来过一次吧!就记住我了?” 秦云笙正琢磨怎么回答呢,秦云儿笑着上前,“邹先生是父亲的好友,家父常常给我们兄妹讲,邹先生是个不可多得的良师益友!” 秦云笙默默的擦了一下额头,暗暗的赞了一句,他妹妹这个回答还真是够严谨的! 邹先生这才看向秦云儿,一双严肃刻板的眼睛,从上到下的扫描了一遍秦云儿,然后微微的点点头,感慨的说道:“秦兄这一对儿女倒是都挺不错的!你们来这里是……?” 秦云笙笑着看了一眼那些书架,“小子要买几本书,还要买些纸笔和墨。” 邹先生严肃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一抹笑容,很满意的点头,“不愧是秦兄的儿子!小小年纪就这么勤学不辍!去挑吧!” 秦云儿不等邹先生说完,就跑进了一排排书架里面,邹先生皱眉看着,秦云笙心里有些不高兴,面上却很是平静的慢慢走进去挑书了,走过妹妹身旁小声的说道:“不许跑,不然邹先生会骂人的!” 秦云儿一皱鼻子,默默的点点头,算了!不跑就不跑。 哎!她一个才六岁的小姑娘就有这么多的限制!真的太苛刻了,这是不道德的行为,是禁锢儿童的天性! 心里腹诽了一堆,她也没胆嚷出来,微微有些沮丧的埋头挑书,俩本野史,俩本游记,走到哥哥身旁,小声的叮嘱,“哥哥,怎么能了解朝廷上的事啊!最好是最近发生的事!” 秦云笙也不太了解,想了一下,去找邹先生,“先生可有邸抄?” 邹先生又皱起了眉,“你要那东西做什么?还是好好学习经史子集吧!那些离咱们很远!” 秦云笙也不恼邹先生的斥责,“先生这话不尽然,家父曾说过,不能闭门读书,要多了解天下事。更何况圣人也说过,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闭门造车,实在不是个好方法!” 邹先生严肃的声音传到秦云儿耳中,“你这个小子还真像你父亲,都是这么的见解独到!我这铺子里只有一些几年前的旧邸抄,还是不知道哪里来的一个败家子弟偷着拿来卖的!” 秦云笙正犹豫着,秦云儿几步走过来,微笑的一福身,“谢谢先生,这些邸抄我们都要了!” “哥哥可还要什么书,我的挑完了!”秦云儿垫着脚尖把四本书放在柜台上。 秦云笙瞄了一眼,默默的去拿了自己挑的书,又拿了一大打纸,三支笔,俩块墨,“先生算账吧!就这些了!” 站在门口的秦云忠和韩嬷嬷俩人都吃惊的看着那一大摞的书,俩人齐齐都咽了一口唾沫,这得多少钱啊!要知道书是这时代最贵的东西了!没有之一! 邹先生也皱着眉算着账,心里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若是俩个孩子钱不够他就少收一些,手下的算盘噼噼啪啪的响着,算完犹豫了一下,“十八两!” 门外的俩个人简直是眼睛都要瞪凸了,秦云儿朝着邹先生一笑,“先生不必这样,这书钱我们还是带足了的!这是二十一两,这是六百文,先生请收好!” 邹先生看看算盘又看看秦云儿,皱眉,一双眼睛盯着她仔细的看,“你,会算筹?” 秦云儿点点头又摇摇头,“算筹我不精,我会心算,应该比您的算筹还要快一些!” 邹先生俩眼发直的看着秦云儿,连柜台上的银子和银票都忘记收了,看见兄妹俩个抱起东西要往出走,连忙喊了一声,“等一下!” 然后跑去拿了两块墨放在书堆上,“本想少收一些,既然你们不缺钱,那就送你们几块墨用吧!这墨虽然没有香味却书写流畅!” 秦云儿微笑的向这位严肃的邹先生点点头,“谢谢先生!难怪父亲常说您是面严心慈的!” 秦云儿的一句话让在场的几个人感受不同,秦云笙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只得低头不语,秦云忠是很满意的频频点头,他觉得这个妹妹真是会说话还可爱得很!韩嬷嬷满脸笑容的看着自家的孩子,瞧瞧,她家的孩子都是好孩子!这话说的多好听! 邹先生就有点不自在了,手握成拳,抵在鼻子下,轻咳一声,“你父亲这人真是的!咳!这话说的……!” 秦云儿看着邹先生脸色通红的样子很是有趣,歪着头看着邹先生,“难到邹先生不是这样的人吗?” 秦云笙可不敢再让妹妹胡说下去了,赶紧带着妹妹告辞,“邹先生,小子和妹妹告辞了!以后再来拜会先生!” 一出了屋门,秦云忠赶紧上前接过弟弟妹妹手里的书,韩嬷嬷又拿来一个包袱皮,把一摞子书都包好,秦云忠小心翼翼的抱在胸前,这可是二十多两银子啊! 四个人不再耽延,朝着不远处的布庄而去,一到布庄门口,就听见一阵的吵闹,一个尖细的女声刺耳的嚷道:“……不要,就是不要,这根本不是我要的绣活,这花都勾破了!还怎么拿出去见人!” 一个温和的女声低声的陪着不是,“请刘小姐见谅!这是我的错,请给我两天时间,定能再给您一个绣屏!” 秦云儿站在门口,踮脚看向布庄里,尖细的女声再次响起,“不行,我明天就要用,而且还是拿来宴客用的,这样的绣屏我怎么拿出去摆放!你们耽误了我的大事!让我在全镇的小姐们眼前丢人!我让我爹关了你这家铺子!” 第三十五章帮忙 秦云儿挤进人群,站在门边上看着里面,只见一个衣着华美的小美人儿,绷着一张好看的脸,指着一个中年妇女的鼻子在尖声叫着,“我让我爹封了你的布庄!”……! 中年妇女面色有些难看的看着她面前的这个小姐,虽然她的布庄不会像这个娇蛮的小姐说的被封了,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发生这样的事!也够难看的! 布庄的老板娘再次躬身施礼,“刘小姐,你再给我半天时间,让我想想办法,若是实在不行我陪给你一个比这个更好的!几年前我摆在店里那个镇店之宝刘小姐知道吧!那个蜀绣的百花仙子的屏风!若是我不能绣好这个屏风,我把那个百花仙子的屏风赔给刘小姐!” 刘小姐面露喜色,朝着外面的人群扬声说道:“那好,众位可要为我做见证!这可是老板娘自己说的,不是我强求的!我就再给你俩个时辰的时间,酉时中再来,你可要把那个蜀绣的屏风预备好!” 刘小姐满脸喜色的出了门,身后的俩个丫鬟也得意洋洋的簇拥着自家小姐出了门了。 众人纷纷让出了一条通道,有那认识这位小姐的人,交头接耳叽叽咕咕的说着话,“这位刘小姐不会是为着那副屏风来的吧!” 秦云儿拉着韩嬷嬷缓缓的走进了布庄,俩人在布庄里仔细的看着,那些布匹刺绣,都很是精致,韩嬷嬷满眼怀念的看着这一切,“要是姜家那些个旁支不胡搅事,姜家也不至于把最后几个绣庄布庄都陪进去!” 韩嬷嬷的话声音很小,只有秦云儿听见了,只是那位愁眉不展的老板娘却突然抬头看向了俩人,仔细的看了韩嬷嬷一眼,又把秦云儿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一遍,神情疑惑的走了过来,“俩位可认识姜玉娘?” 韩嬷嬷微微点点头,秦云儿微笑着看向这位老板娘,“您说的姜玉娘是我母亲,这是我姨母,是我母亲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 老板娘一下子俩眼放光的拉住韩嬷嬷,“玉娘可来了!我这里正好有事需要她帮忙,事成之后我有重谢!” 秦云儿歪头看了一眼那副绣屏,朝韩嬷嬷微微点头,眼睛却看向老板娘,“家母不能帮您这个忙!不是钱的问题,是她已经离世了,不然我穿着孝服干什么?” 老板娘本来想插话的嘴慢慢合上,眼睛扫向秦云儿身上的孝服,满眼可惜的微微屈身,“实在是抱歉!我实在是太心急了!你们应该也听见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了! 要知道那副屏风是我母亲的陪嫁,后来又送给我,那是我外祖母亲手绣的,她是姜家的绣师,当年给皇家进贡的绣活就有我外祖母绣的,那也是她唯一一副没有送进宫里去的绣活!” 秦云儿耳朵听着老板娘的话,眼睛看着韩嬷嬷的表情,见她微微皱着眉头,然后又转换了一个方向,神情就不再那么凝重了,秦云儿微笑的看向老板娘,“这件事我能理解,毕竟是长辈的所送!” “这屏风我们也许能帮忙,只是我需要再好好看看!”秦云儿一张精致的小脸上露出一抹绝美的笑容。 老板娘听说姜玉娘已经去世了,一双眼睛顿时暗淡下来。 再听见秦云儿的这句话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了她,不抱太大希望的问道:“你别告诉我,你会绣艺,就算你一会拿针就学也不可能学的多么精湛的!” 秦云儿朝韩嬷嬷一点头,韩嬷嬷拿出一个素色的荷包,放在老板娘的手里,老板娘目瞪口呆的盯着那个荷包,上面只是简单的绣着几根芦苇,空中还飘扬着几片羽毛状的芦絮!却让人感觉到那种不可言说的美,更难得的是那份空灵! 老板娘已经被这么精湛的绣艺给征服了!不错眼珠的看着那个小小的荷包,“这,这是谁绣的?这手艺,这手艺不比我外祖母绣的差!” 紧紧的抓着那个小小的荷包,满是希冀的看着韩嬷嬷,韩嬷嬷却缓缓的退到了秦云儿身后。 老板娘愣了一下,这才看向秦云儿,“秦姑娘,可否告知我这是谁绣的?” 秦云儿看看老板娘,又看看外面还没散尽的人,“您确定要在这儿说这个事吗?您不觉得应该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聊聊吗?”秦云儿伸出一根纤细的小手指,指了指自己和老板娘。 老板娘一把拉着秦云儿往柜台后的小隔间走去,边走边交代两个伙计,“谁都不可以打扰我们,我不叫也不许进来!” 秦云儿进隔间之前,朝店外的哥哥和大堂哥挥挥手,伸出俩个手指,秦云笙微微的放下心,秦云忠不解的看看小堂弟,“妹妹什么意思?她一个人进去不会有事吧?” 秦云笙看看一旁的台阶,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大哥把包袱给我,我找本书看一会,妹妹没事,她说最多俩刻钟就出来!” 秦云忠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挠挠脑袋,没听见妹妹说话啊! 再看看小堂弟,拿着一本书正聚精会神的看着,秦云忠只好自己一个人默默的蹲下来,秦云笙却往一旁挪了挪,拍拍台阶,“坐这儿,舒服一些!” 秦云忠愣了一下,傻笑着挪过去,然后就不错眼珠的看着小堂弟,他小叔叔以前也是这样,只比他大一岁,却像是真正的长辈一样的照顾他。 秦云儿被老板娘拉着走,也不挣扎,只是随意的跟着她的步伐,还能抽空瞄周围一眼,布庄的老板娘却急得不得了,进了隔间就把秦云儿给领到座位上,“这是我平时休息的地方,秦姑娘有什么条件就提吧!只要不太过分我都答应!” 秦云儿看看桌上的点心,老板娘把一盘点心都送到她面前,“秦姑娘求你快一些吧!那位刘小姐还有一个半时辰就来了!” 秦云儿拿起一块儿点心,仔细的看看,掰了一块儿送进嘴里尝尝,“这点心还挺好吃的!老板娘别急,我的条件很简单,以后我送来的所有绣活,我定价钱,给你三成的利。” ------题外话------ 对不起了各位亲!看小说看的忘了更新了!(?????;≡?????;) 第三十六章一对坑人的兄妹 秦云儿一点也不客气的提出了条件,“以后我送来的绣活,价格我定,给您三成的利。” 人到中年的老板娘,木木的看着对面椅子上坐着的小姑娘,嘴唇蠕动了一下,然后拿起一杯已经冷了的茶水,一口喝尽,“秦姑娘……你这……有点儿戏了吧!” 秦云儿晃动着俩条腿,优哉游哉的吃了一口点心,又把面前的杯子递给老板娘,老板娘机械的把茶水倒上,递给秦云儿,然后两眼直直的看着秦云儿,秦云儿只好咽下口里的点心,“一点也不儿戏,你只管照着我说的做,保你不吃亏!赚的只会比现在多!” 老板娘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小姑娘说话了,只好一指外面,“屏风真能修补好?” 秦云儿歪头看看老板娘,甜甜的一笑,“老板娘还没说我的条件你答应不答应呢?” 老板娘一张脸已经不知道做什么表情了!停顿了一下,破罐子破摔的点点头,“只要你修补好那个屏风,我说的是好,可不是凑合!我就答应你的要求!” 秦云儿一块儿点心吃完,喝了一口茶,清清口,一本正经的说道:“老板娘签协议吧!外面的屏风应该修好了!” 老板娘不信的探头出来,只见店里的伙计都聚在屏风前,就连进来买东西的人也都盯着屏风看着,老板娘几步走了过去,一把推开一个伙计,然后就愣在那里了! 秦云儿拿起那个荷包揣在怀里,慢慢的走了出去,来到老板娘身旁,平静的看着屏风,“谢谢老板娘的点心,若是老板娘没什么事我们就走了!” 秦云儿拉着韩嬷嬷往出走,老板娘还在发呆,她的伙计一看赶紧拉了她的衣袖一下,老板娘迷迷瞪瞪的看了门口一眼,突然一下跳了起来,“秦姑娘等一下!” 秦云儿微笑的回头看了老板娘一眼,“老板娘有事吗?” 老板娘看着秦云儿的表情有点儿一言难尽,“秦姑娘,咱们不是说好了吗?” 秦云儿很皮的甜甜一笑,“您不是不太相信吗?” 老板娘赶紧摇头,“我信!绝对相信,咱们现在就签合同,秦姑娘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秦云儿看了一眼韩嬷嬷,“我自然会说话算话,就怕老板娘还没想好!” 老板娘赶紧摇头,双手一齐的摇动,“绝对没有,这位姜娘子的绣艺绝对是当世一绝!我要是不把握这个机会就是傻了!” 秦云儿回头看看韩嬷嬷,只见韩嬷嬷满脸激动的看着秦云儿,秦云儿只好不再理会韩嬷嬷这个姓氏问题,转头看着老板娘,“老板娘当然不是傻子了,可是我们也不是傻子啊!刚才的条件已经过时了!现在的条件是我八你二!” 保养得很好的老板娘一下子惊讶的大张着嘴,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秦云儿,见秦云儿转头就要走,浑身一个机灵,一把抓住秦云儿的手,“行!我同意,就你八我二,二虎赶紧拿纸笔来,再把我中午刚买的点心拿来两碟,好茶上一壶,还有我买的芝麻关东糖,送一碟来!” 老板娘一手拉着秦云儿,一手拉着韩嬷嬷,就要回到那个隔间,秦云儿回头叫了一声,“大哥,哥哥,老板娘请咱们吃点心呢!你们快进来吧!” 秦云笙慢慢的收起书,缓步走进了锦屏布庄,抬头看见老板娘愣呵呵的看着他和身后的大哥,朝着妹妹不悦的瞪眼,“怎么能这么不分场合的叫嚷呢!让老板娘见笑啦!咱们该赶紧回家去了,再晚些回去大伯该生气了,咱们两个没事大哥可是要受责备的!” 秦云忠莫名其妙的看着小小的弟弟妹妹,他爹好像没有那么凶吧!秦云儿一听哥哥的话赶紧听话的朝哥哥一笑,“好,咱们马上就回家!” “老板娘实在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这事以后再说吧!”秦云儿挣脱老板娘的手就要往出走,老板娘赶紧一把拉住她。 “很快的,我雇车送你们回去,签合同就几笔字的功夫,绝对不会耽误你们的时间,快!快!二虎纸和笔赶紧拿来,把那些吃的打包装好,给秦姑娘带回去吃!” 老板娘跟一阵风一样的把秦云儿刮进了隔间里,然后满脸笑的给她们倒茶,伙计也急慌慌的把纸笔送进来,又赶紧去打包点心,秦云笙也不谦虚,拿过纸和笔,刷刷几笔写出一份合同,递给妹妹,又刷刷几笔写出一份递给老板娘,“签字的事要你们亲自签!时间紧迫,咱们还要抓紧时间赶回家去!” 等秦家的四口人坐着牛车的背影消失的时候,锦屏坊的老板娘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回屋,坐下喝了一杯茶,看着桌子上的契约忍不住摇头叹气,心里一阵阵的泛起难言的滋味! 还没等她仔细琢磨,外面就传来一阵惊叹声,“小姐您快来看!这屏风真好看!跟咱们那架好像啊!不过看多了!” 老板娘连忙起身去招呼这位矫情的刘小姐,“哎呦!刘小姐可真有眼光!这架屏风好看吧!这是我珍藏了好久的一架屏风,这可是大师级的作品!……” 咕隆咕隆缓缓前行的牛车上,秦云笙歪头问妹妹,“你不是说锦屏坊的老板是娘的恩人,咱们要照顾她吗?怎么又去捉弄人了?” 秦云儿正双手捧腮看着天边的落日,一对儿胳膊支在曲起的双腿上,安适自在得很,淘气的朝哥哥一咧嘴,“我是在照顾她啊!姨母那么好的绣品!放在她那儿卖不就是对她最好的照顾?” 秦云笙默默的看着妹妹,一双小眉头皱成了包子状,秦云儿被这么看着也不生气,只是,“谁让她不相信我的!不然我准备给她三成利的,这位老板娘太磨叽了!不是成大事的人!” 秦云笙这才移开目光,缓缓的嗯了一声,“以后不可以再这么胡闹,母亲当年确实没少受这位的照顾,跟其他绣庄比给母亲的价钱算是高的了!” ------题外话------ 云儿叩谢众位小主,谢谢你们的关注,要继续关注哦!(?˙?˙?) 第三十七章又哭又笑小狗撒尿! 秦云笙声音徐缓的说道:“母亲确实没少受这位老板娘的关照,以后见面要客气一些!” 秦云儿微笑着点点头,然后继续看着夕阳的余晖,两眼迷茫的盯着看了许久,然后头枕着双腿叹息了一声,“这里的夕阳也是一样的让人感伤啊!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呢?” 秦云笙微微皱眉,看向妹妹,“夕阳哪里的不一样?别没事看夕阳,夕阳不适合小孩子看!那是失意的人才看的!” 秦云儿轻轻的呕了一声,却依然盯着夕阳看着,韩嬷嬷满怀怜惜的挨近秦云儿,摸摸她的头发,“姑娘!不用难过,今天你就已经帮了那位老板娘了!若不是咱们凑巧见着,又帮着解决了那个麻烦,那个刘小姐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听你母亲说过,那位镇长家的夫人惦记这个屏风很久了!这位老板娘也是的!那么好的东西就藏着掖着吧!她偏偏摆在店里,让人看见了还能不惦记着!” 秦云儿听着韩嬷嬷温和的声音,微微一笑,“姨母的见解真是太聪明了!没有能力保护她就不要现于人前!” 秦云儿突然一头扎进韩嬷嬷的怀里,“姨母,现在云儿没有那个能力只好,托庇在这家店里了,很快的云儿就能让您的技艺为天下人所仰慕的!让京城那个混账老板后悔死!” 秦云笙看了妹妹赖皮的倚在韩嬷嬷怀里,暗暗的为妹妹说的那个混账的人献上一抹同情,希望以后再会京城的时候,这位老板已经回老家了,不然有他后悔的! 秦云忠默默的坐在堂弟的身旁,抱着一大包的点心,还有一包芝麻关东糖,他到现在也没想明白?这么多东西他们一分钱都没花,人家还送的高高兴兴的!秦云忠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这两个弟弟妹妹绝对不是正常人! 秦云儿不管大堂哥怎么想,她现在就想撒赖,扎在韩嬷嬷怀里不想动,“姨母,我困了!想睡觉,等到家再叫我!” 秦云笙看看妹妹这个疲赖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不许睡觉!现在是深秋,你要是在车上睡着了会生病的!马上就到家了!到家了就随你便!你想睡到什么时候都行?” 秦云儿睁开一只眼看看,闷闷的答应一声,“嗯!知道了!” 韩嬷嬷半抱着秦云儿,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再把包袱里的一件斗篷拿出来,给她盖上,轻轻的拍着秦云儿的背,“没事!姨母抱着你,咱们盖严实了就不会生病了!” 秦云儿不想睁开眼,那个刘小姐颐指气使的样子一直在她眼前晃,她不想让眼泪流出来,不想面对这里的一切,这个地方真的好讨厌啊!一点儿人权都没有! 秦云笙有点儿担心的看着妹妹,他知道妹妹有点不对劲,却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得悄悄的伸手握着她的手! 秦云儿把头藏在韩嬷嬷的腰腹处,正默默的流眼泪,一只小小的手握住她的手,用力的握着!还摇了俩下! 秦云儿眼泪刚刚流出来,突然想发笑,她这个哥哥不愧是跟这个身体是双胞胎,就连她心情不好都能感受得到! 抬起头看看哥哥,眼睛红红的朝哥哥一笑,秦云笙突然冒出一句话来,“又哭又笑小狗撒尿!” 秦云儿被这句话搞得哭笑不得,差点没一个趔趄摔在韩嬷嬷怀里,挣扎着坐起来,叉着腰指着哥哥就数落他,“你这个家伙,太可恶了!女孩子心情不好的时候要哄着,你这是嘲讽是欺负,只会让女孩子更生气!” 秦云笙默默的松开握着妹妹的那只手,慢条斯理的看了妹妹一眼,又慢条斯理的说了一句话,“只要你别再难过就好!生气也比伤心难过强!” 秦云儿一下子噎在那儿了,歪头想想,突然笑了,“也对!那就谢谢哥哥了!不过若是你未来的妻子你还是别这样啦!太没有情趣了!” 韩嬷嬷赶紧拿手帕给秦云儿擦脸,一双眼睛仔细的把秦云儿看了一遍,轻声细语的问:“云儿怎么了?不高兴就跟……姨母说,别憋在心里,更别自己偷着难过,都是姨母没有本事,不然也不会让你一个小姑娘抛头露面了!” 秦云儿可不想被剥夺出门的权利,搂着韩嬷嬷的胳膊撒娇,“姨母,不是这样了!我这是想我娘了。 您啊已经很厉害了!要不今天也不会这么顺利的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咱们以后可以好好的过日子了!”秦云儿看了哥哥一眼,心里补充了一句,再也不用藏着掖着了! 秦云笙已经低头看书去了,一旁的秦云忠就安静的坐着,默默的听着,心里揣摩着,看来这兄妹俩个早就已经有了计较,难怪爹说一切都听他们兄妹的! 牛车停在了秦家大门前,秦云儿一下子跳下车,秦云笙一把拉住妹妹,皱眉训斥道:“以后不许这么跳,哪还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再这么粗野我就罚你去跪爹娘的牌位!” 秦云儿停下脚步,歪头看看哥哥,见这个小正太额头的筋一跳一跳的,看来是真生气了!伸出小手,摸摸他的额头,“哥哥别生气了,妹妹一定改啊!好好一个俊秀小男生,一生气就不好看了!” 秦云笙听见妹妹的语气就知道她又敷衍他,一把打下妹妹的手,怒目而视,“这样很危险的!你就不能让我省心点儿吗?” 秦云儿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哥哥,妹妹一定改,决不食言!” 秦云笙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妹妹,然后点点头,“你最好真改,不然……哼!” 秦云儿不理会哥哥的威胁,拉着秦云忠的手往院子里走,回头看看那个车夫,“姨母,给车夫大哥拿十文钱,谢谢他送咱们!” 秦云笙默默看了妹妹一眼,转头朝车夫一拱手,“谢谢您了!进屋喝杯茶再走吧!” 车夫赶紧还礼,恭恭敬敬的一拱手,“就不打扰了!这就告辞了!” 韩嬷嬷的钱递过去,车夫连忙摇头带摆手,一脸的不自在,“不能要,您快收回去吧!小的走了!” 第三十八章一直娇小玲珑下去! 车夫是连摇头带摆手,嘴里直吞咽唾沫,十文钱啊!就算雇车也就这个价钱了! 秦云笙把那十文钱塞在车夫的手里,“替我谢谢你们老板娘,就说请她以后多关照了!” 车夫这才不再推辞,欣喜的收下了赏钱,连连作揖,“小公子一看就是个识文断字的!以后一定高中状元!” 秦云笙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说什么,目送车夫走远才跟着韩嬷嬷进了院子,大伯家已经做好饭了,大伯娘正在高兴的给妹妹擦手,一脸的笑容,“我就说岳哥的伢仔都是好伢仔,看看多聪明,就连布庄的老板娘都要听我侄女的!” 秦大伯笑着看向侄子,“笙哥儿快来吃饭吧!你伯娘已经做好了,都是你们俩个爱吃的!你们还小,就不用守那个吃素的规矩了!” 秦云儿吞咽了一下唾沫,桌上的炒鸡蛋真香啊!她有半年多没吃着了,除了刚回来那天吃了几块鸡肉就一直是吃素的!她都怀疑,要是再这么吃下去,她会一直这么娇小玲珑下去! 秦云笙默默的思索了片刻,“大伯的好意笙儿知道,只是这肉……还是不吃了!爹娘的孝我想着……最起码要守足一年,我也知道我和妹妹正在长身体,就吃些鸡蛋和鱼吧!” 秦大伯满意的点头,这个孩子是个听劝的,再看看一旁长相更加可爱好看的侄女,“好啊!好啊!你们都是好孩子。 这以后有了正经营生了!你们的日子就好过了,村里的人若是有那想寻你们帮衬的,你们就来问大伯,不能什么人都帮,不然还不拖累死你们!这个事可不能马虎!” 秦云儿乖巧的朝秦大伯点头,“侄女听大伯的!大伯也放心,侄女和哥哥也不是泥捏的,不会任由那些人胡来的!” 秦云笙默默的在心里嘀咕一句,‘妹妹,你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没看见村里那帮子皮孩子都被你给驯服了吗?一个个乖的不得了!’ 吃到了美味的鸡蛋炒韭菜,让秦云儿胃口大开,居然吃完一小碗饭然后又盛了半碗,这让秦大毛看着这个小姑姑的眼光有点奇怪,二毛三毛纯粹在一边看热闹,他们还没那么多的心眼,俩个小丫头大妮二妮特别热情的围着这个小姑姑,“姑姑,蛋蛋可好吃了!你快吃!祖母炒了好多呢!” 秦云儿看看三个嫂子,只是默默的扒着饭,几乎不怎么夹菜,“大妮二妮都是好孩子!来,咱们给你娘她们夹点儿菜,不能咱们吃得高兴忘了她们啊!” 秦李氏刚想拦着秦大伯就一拉她的衣袖,“你别管这事,云丫头是在教孩子孝顺呢!” 秦云儿帮着俩个小丫头给三个嫂子都夹了菜,又给秦大毛使了一个眼神,秦大毛扭捏的给祖父祖母夹了一筷子菜,就这么个动作还让他脸红脖子粗的! 秦云儿好笑的看着秦大毛,放下碗筷,“大伯,伯娘我吃完了!今天的菜真好吃!” 秦李氏满脸笑的看着侄女,这个侄女就是会说话,这话说的她爱听,“以后伯娘常给你做好吃的!想吃什么就跟伯娘说!” 吃过饭,三个人回了自家,韩嬷嬷烧水给俩个孩子洗澡,秦云儿好奇的坐在韩嬷嬷身旁,看了她沉静的侧脸一眼,“姨母想姓姜吗?” 韩嬷嬷点点头又摇摇头,“姓不姓姜都没关系,姓什么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啦!只要能守着你们兄妹俩个长大就行!” 秦云儿默默的想了一下,“其实您若是姓秦比较好办,姓姜我还要想一下办法!” 秦云笙默默的拿着水壶,给那棵狗尾巴草浇水,其实他好奇这棵草很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是觉得这棵草会跟妹妹说话,因为妹妹只要一靠近这棵草,这棵草就会无风自摇,他看见过好几次,这棵草做一些奇怪的动作,比如叉腰! 狗尾巴草一棵草待了一下午,突然有人浇水,一激灵就晃了一下,秦云笙僵了一下,直直的盯着花盆,盯了半天也没动静,看了妹妹一眼,“妹妹,这棵草长得还真绿,比外面的那些草都好看!” 秦云儿一下子站了起来,俩步走了过去,心思电转,摸摸毛茸茸的草穗,语气轻快的说道:“那是当然!不看看是谁养的,这可是棵神奇的草!它会说话的!我常常跟它说话!” 韩嬷嬷在一旁忍不住摇头,笑着打断她的话,“快来洗澡吧!洗完好睡觉,明天……云儿跟我学刺绣吧!姑娘大了不能不会针线!不然会被婆家嫌弃的!” 秦云儿偷偷的一撇嘴,暗暗的嗤了一声,‘哼!要是她的男人敢嫌弃她,就把他给踢了!谁贤惠就让他找谁去,姑娘她不伺候!’ 秦云笙暗暗的看了韩嬷嬷的背影一眼,他决定了,韩姨母以后就是他的知音了!这个决定真是太合他心意了! 所以,第二天,在秦云笙和韩姨母的双重压力下,秦云儿只得蔫蔫的被压着学刺绣去了! 三个嫂子早早的就过来了,看见那个让她们三个人又爱又怕的小姑子,居然乖乖的坐着拿针在绣花,三人吃惊之余又有些担心。 秦张氏这人实在,所以,“小姑,你真的在学针线活吗?你还太小还是别学了,有啥活嫂子帮你干!” 秦云笙拿着书的手一紧,新买的书被捏的皱巴巴的,额头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又要造反,秦云笙深吸一口气声音平静,“大嫂,妹妹六岁了!不小了!再不好好学学刺绣,以后恐怕会嫁不出去,那可就咳!······!大嫂说是不是?” 秦张氏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然后看向小叔,就看了一眼,赶紧移开目光,小声的附和着,“小叔说的没错,是该好好学学刺绣!我也是六岁学的刺绣!” 然后秦张氏赶紧走到韩嬷嬷身边,拿出绣花绷子安静的低头刺绣,秦云儿刚刚扬起的高兴,又噗的一下子破灭了!她还以为可以不用学刺绣了呢! ………… ------题外话------ 亲亲小可爱们,谢谢各位的赏!打赏越多越好!木木是财迷!(??????????)啦啦啦! 第三十九章登徒子! 秦云儿终究没能躲过韩姨母的毒手,被抓去一起刺绣去了! 只是她可怜的小手差点被扎成了筛子眼!这才一上午的时间啊!为了让某人良心发现,秦云儿故意把一双全是针眼的小手,展现在那个冷血的哥哥面前,半带着哭腔的说道:“哥哥你看,妹妹的手好痛啊!” 秦云笙蹙眉看着妹妹手上的针眼,韩嬷嬷默默的放下绣花绷子,心疼的给秦云儿上药,一边还忍不住唠叨,“云儿忍忍啊!绣花都是这样的,等你学上手了就好了!我刚学那会儿可比你这手严重!我们云儿就是聪明,学刺绣都比别人快!” 秦张氏瞄了一眼小姑绣的花,还真别说,就是比她绣的好看,颜色也鲜亮,小姑这应该是第一次绣吧? 另外两个嫂子也偷瞄了一眼,然后默默的乖乖按着韩姨母教的绣着,她们一定要学好了!不能被一个六岁的小姑娘给比下去! 没得到哥哥的同情,反而得了一手的药膏味儿!秦云儿只好又乖乖的去绣花了! 村里的孩子们最近都老实了很多,只是还是不爱去村里的私塾念书,要知道秦家村可是有村塾的!在这十里八村都是特殊的存在! 下午饭刚吃过,一群孩子都聚到了秦云儿家们口,却不敢敲门,一个个抓耳挠腮的在门口转悠。 秦云华带着表哥走过来,就看见一群孩子趴在门缝往里看,俩人站在台阶下,狐疑的看了这些人一眼,秦云华问了一句,“家里没人吗?” 没想到他这一句话吓得前面的孩子一哆嗦,哗啦一声门被推开了!前面的几个孩子也跌进了院子里! 秦云儿正在绣着一朵海棠花,一针扎在手指上了,“哎呦!这是那个倒霉孩子啊!扎死我了!” 秦云笙一双冷眼扫向门口,微微蹙起的眉平复下来,“云华弟弟怎么过来了!快!请进!” 那群脸色古怪的孩子被秦云笙彻底的忽略了,秦云儿却高兴的放下手里的绣花绷子,“你们来了怎么不敲门,快进来,我一会儿就给你们讲故事!” 可惜呀!秦云儿的话音刚落,秦云笙就发话了!“一个时辰后才是讲故事时间,妹妹还是赶紧刺绣吧! 你们去捡柴火,不然一会儿就没有好吃的点心了!” 一群大小孩子都乖乖的去捡柴火啦!秦云儿也蔫头耷脑的去刺绣了! 秦云华这才给表哥介绍,“这是我族兄,只比我大一个月的云笙哥,他父亲,我堂叔可是咱们淮扬府上一届的解元!” “这是我表哥,我姨母家的,许明远,住在五十里外的河曲县县城,比咱们俩个大一岁。” 秦云笙看了一眼许明远,默默的打了一个标签,‘登徒子’!声音略大的问好,“表哥好,表哥可读书了?正好昨天买了几本书,咱们一起研究一下?” 许明远自打进门,一双眼睛就老是偷瞄秦云儿那张脸,秦云华没听见表哥回话,歪头看向表哥,悄悄的拉了他的衣袖一下,“表哥,笙哥儿跟你说话呢!想要跟你探讨一下学问!” 许明远这才看向秦云笙,眼光微闪的笑着回答,“好啊!我也正有此意!” 许明远高兴的环顾一圈,这院子也就那几个女人刺绣的地方有桌子,要是能坐在那个小姑娘旁边该多好啊! 只是,秦云笙眼里闪过一抹幽光,伸手,“请屋里叙话,咱们探讨学问需要清静,还是进屋吧!” 许明远正要发声反对,抬头看见秦云笙一双冷眼,默默的咽下去一口唾沫,“咳!秦兄请!” 秦云华有些莫名的尴尬,半懂不懂的跟着进屋了! 秦云儿偷瞄一眼屋子里的三个小男生,笑着跟姨母撒娇,“姨母,云儿累了,想歇一会儿!咱们都连续绣一上午加半个时辰了!” 韩嬷嬷盯着手里的绣活,飞针走线,将绣花针在头发里蹭了一下,“姨母可不能答应你,不然你又该偷懒了!姨母的云儿最乖了!赶紧把这朵花绣完,不然下次再拿针就绣不出这种感觉了!” 秦云儿欲哭无泪的噘着嘴继续绣花,她的人生怎么变成这样了呢?绣花啊!她前生连想都没想过的事啊! 屋子里的三个人就更加无趣了,秦云笙正一本正经的向许明远讨教,“明远兄,可知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是何意?” 许明远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俩眼迷茫的问道:“这是什么书里的学问,我怎么没学过?” 秦云笙轻轻的拿起桌上的那本道德经,翻开,“这是老子的理论,出自道德经的开篇!许兄没看过吗?” 许明远看了一眼表弟,嘴巴煽动俩下,最终也没说出什么,关键是一个六岁的小孩子读道德经!他已经不知道怎么说话了!简直是太让人瞠目结舌了! 秦云华也是目瞪口呆,难怪曾祖父让他常来找秦云笙玩儿,这个家伙真的是个学问深厚的啊!才六岁就读道德经了!很多成年人都自叹弗如啊! 秦云笙嫌弃的一撇嘴,这么简单的东西都不懂还想肖想我妹妹,“这书是家妹看的,家妹说道理很简单,我随手翻看了一下,还好,不是很难懂!” 许明远和秦云华再一次的目瞪口呆,不由得看向外面,秦云笙轻咳一声,“家妹已经溜了!她最不耐烦安安静静的坐着了!虽然她刺绣很有天分!” 俩个少年木愣愣的呆立当场,再一次的,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兄妹俩个啦!这还让不让人活了,一个长得那么好看的小姑娘,头脑聪明,还这么的学识渊博,再加上刺绣也颇有天分!这还让不让普通人活了! 不让普通人活的秦云儿已经逍遥快乐的飞走了!她哼着小曲儿,拉着俩个小侄女,带着三个大侄子,正快乐的往南边的小山坡上走呢! 秦大毛看着前面快乐的哼着歌的小姑姑,一脸的郁闷,上山玩儿有什么意思,就这么个小山包有什么可玩儿的? 秦云儿俩只眼睛不够用了,她有好些天没出来了,好像自从回到这里就没出来过,这山这水都觉得分外亲切! 第四十章我是分界线 秦云儿真的挺开心的,能自由自在的,想出去走走就走走多好!要是留在秦老夫人那里,她指定会被困居在深宅大院里啦! 看着那山上清翠的树木,一片片的野花野草,心情格外的好!虽然不像春夏时候那样的绿油油,却也比北方那一片雪原强啊! 一双带笑的眼睛四处看着,一棵特别娇艳的铃兰花跃入眼帘,秦云儿眯着眼看着这棵花,良久,缓步走过去,伸手轻轻的摸了一下,嘴里喃喃自语,“狗尾巴草你认识吧?它说这山上有它的朋友!” 铃兰花微微动了一下被摸到的花朵,秦云儿一双大眼睛微微闪了一下,高兴的朝秦大毛招手,“大侄子,把那个铲子拿来,姑姑挖一棵花回家养着!看看这棵花是不是特别好看!” 秦大毛乖乖的递过手里的铲子,低头看看那棵不合时宜在深秋天开花的铃兰花,迷惑的挠挠后脑勺,前两天他来过这里吧!怎么没看见过这棵花? 好像,这里他们常来玩儿的吧!一边想着,嘴里含糊的应着,“好!姑姑喜欢的花都好看!” 秦云儿不知道她这个大侄子的内心如何,她的内心是真挺震撼的,她甚至怀疑她是不是乱入了一个玄幻的世界!可惜没看见什么道士之类的,不然她还真好奇,体会一下修仙好像也不错! 所以,今天一听二货说它找到了一个朋友,秦云儿就千方百计的想要溜走,试了好几种办法都不好用,最后还是最经典的尿遁成功了!不得不说,经典就是经典啊! 看着小篮子里的那棵铃兰花,秦云儿小声的问了一句,“你有什么要求吗?” 铃兰花微微抖动了一下,微弱的回了一句,“没有!就是想老朋友了!” 几个人又在山上玩儿了一会儿,秦云儿才带着他们回了家,韩嬷嬷已经做好了俩样精致又美味的点心等着他们了! 秦云笙默默的看了妹妹一眼,又扫了一眼躺在篮子里的铃兰花,然后皱眉看了半天,又看了狗尾巴草一眼,“怎么又来了一个?” 秦云儿微笑的脸一僵,然后,拉着哥哥的手,连摇带晃,“哥哥,人家就喜欢花吗?你就让人家养吧!好哥哥!” 秦云笙一抹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忙不迭的躲开,“养也行,不许因为这俩个做一些莫名其妙的动作!” 秦云儿连忙点头答应了,随后奇怪的看了哥哥一眼,“绝对不会做奇怪的动作,养个花还能做什么奇怪的动作!” 秦云笙漆黑的俩眼直直的看着妹妹,缓慢的说了一句话,“比如,叉腰这种不雅的动作!” 秦云儿震惊之余已经忘了要反驳,韩嬷嬷在一旁诧异的看着秦云儿,“笙哥说的对,叉腰可不是一个淑女该做的!云儿可不许再做了!” 秦云儿看看刚认没几天的姨母,又看看跟她一奶同袍的亲哥哥,这俩个人真的好过分啊!“哼!叉腰怎么了?骂人我都会,还能骂人不带脏字呢!” 本以为这个一本正经的哥哥又会训她,没想到,秦云笙盯着妹妹看了半天,说了一句很不正经的话,“你要是能骂人不带脏字,我不反对!” 秦云儿掏掏耳朵,瞪大着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模样可爱,像是乖巧小正太的哥哥,嘴里喃喃的发出了疑问,“诶?这不是真的吧?我一定是听错了!” 秦云笙头也不回的拿着书进屋了,关门之前飘过来一句话,“骂人不带脏字是聪明人才能做到的,妹妹可不要小看啦! 韩嬷嬷看看进屋的笙哥儿,又看看还瞪着眼睛的云姐儿,招手让那些孩子们过来,”大毛带着弟弟妹妹洗洗手,咱们吃点心了!“ 转回头,拉着秦云儿去洗手,“云儿,咱们可不能骂人,那可不是一个好人家的孩子做的事,你父亲母亲都是温和善良的人,可从来没骂过人!” 秦云儿朝着韩嬷嬷咧嘴一笑,心里却嘀咕一句,所以他们倒霉了,没听说过吗?好人不长寿坏人活千年啊!所以韩嬷嬷咱们不能当好人啊! 秦云儿捧着一碟松软的鸡蛋糕吃得香甜,眼睛看着院里的那些小屁孩,一会儿点点头,一会儿又摇摇头,哎!品质一般啊!拿来逗着玩儿还行,要是培养成未来的另一半实在缺乏看头! 秦云儿眼珠转了一圈,要说好看还是李恒更好看一些!哎?不对,要说好看还有一个更好看的!哎!秦云儿叹了一口气,那个就不用想了,人家可是王府的世子呢! 那位可是个高不可攀的啊!高高在上!高人一等,总之,用一句乡下人常说的话来形容那就是云彩眼里的人物啊!那种人家还就真的嫁不得,再说,秦云儿捂着嘴偷笑,她还把人家给打了一顿,这仇估计结大了!大就大吧!估计这一生都不会见到呢! ··········· 远在京城的定南王府里,一个锦衣少年正趴在窗前,无聊的看着星星,俩个小厮小心的伺候着,青岩小心的探问着:“世子爷最近怎么不出去玩儿了?可是有什么心事?还是,喜欢上哪个姑娘了?您若是喜欢上了哪个,就跟王妃娘娘说,王妃娘娘准定给您纳进府来!” 少年烦躁的瞪了青岩一眼,“说什么浑话呢!爷才多大!也不怕爷早早的****,你们俩个给我记住了!书上都说了,不能过早的经历人事!不然会早衰的!” 少年一挥手,“你们两个都出去,爷要安静一会儿!快出去!” 一边说一边用脚踢了青岩一下,然后继续趴在窗边想事情,那个小丫头的眼睛真大,黑溜溜的就像……一颗黑珍珠,还闪闪发光呢! 哎!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要不去问问姨母去,听那些和尚说最后是跟着李家一起走的! 少年抓耳挠腮的左思右想,他该找个什么借口去扬州呢? 盯着月亮想了半天,突然一捶窗户,哎!对了!好像姨母和秦老夫人的生辰快到了! 少年不理闻声进来的俩个小厮,抓起斗篷披上,“走去看看小宇,我要给长辈买礼物!” ------题外话------ 求收!求关注!亲!赶紧把小伙伴们都叫来看文吧!?o。.(??。??) 第四十一章有人找茬(求收求关注) 秦云儿兄妹回到秦家村已经快要半个月了,村子里的人多数都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还有一少部分人采取远远观望的态度。 秦云儿很满意,她就是要安安静静的过日子,这天早上起来,活动一下身体,然后吃一顿美味营养的早饭,再跟着韩姨母的刺绣学习班刺绣一上午,然后就可以跟一群大小孩子玩儿了。 这群孩子都还不错,自从秦云笙发话之后,他们都是过午才来,而且每次来都会带着几捆柴火,所以秦云儿她们还没出去拾过柴火。 下午,韩嬷嬷刚把点心端出来,正督促着一群孩子洗手呢,门外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还夹杂着祈求和谩骂声! “娘!笙哥不是···!” “什么不是那样的人,黑心烂肺子的!没爹管没娘教的野种!骗我儿子的柴火!也不看看我是谁,姓秦的给我出来,两个小野种别缩在院子里不出来,以为这样就能躲过去啊? 赶紧把我儿子的柴火还回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秦云笙皱着眉走出屋子,秦云儿也冷冷的看着大门,韩嬷嬷吓得手足无措,拉着两人的手不知道怎么办好! 秦大毛侧着耳朵越听越生气,腾的站起来,“小叔你们别怕,我去找我爹,他们是外姓的不敢把咱们秦家怎么样的!” 秦云笙冷静的扫了他一眼,“用不着,这么点小事,还犯不着请你爹,你就在一旁看着,学着点儿!” 秦云笙迈步走向门口,不急着打开门,高声问道:“哪一位在门外呀?怎么这么粗俗?没听说过有理不在声高吗?有话好好说!” 秦云儿跟着哥哥身旁掩着嘴偷笑,她这个哥哥还真是个骂人不带脏字的! 门外的女人一听有人说话,更加的不依不饶了,“我,被你们骗了柴火的张宝根他娘,黑心肝的!敢骗我儿子,生儿子没**的!赶紧出来,别躲在院子里做缩头乌龟,赶紧把骗我儿子的柴火还回来!” 秦云笙缓缓的打开门,小小的身子挺的笔直,背着手往那儿一站,秦云儿抿着嘴站在哥哥身后,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冷冷的扫过台阶下的人。 只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穿着一身蓝灰色的棉布衣服,一张大饼脸,颧骨上点缀着几个麻子,一双三角眼,一张稍微大一些的嘴,讥诮的撇着,塌鼻梁蒜头鼻子,这张脸!嗯!辨识度很高! 秦云儿再往稍远处的几个躲闪的身影看了一眼,垂下眼帘,冷冷的哼一声,哼! 秦大毛带着弟弟妹妹围了上来,院子里的孩子也围上来几个,还有几个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韩嬷嬷抖着身子扶着门框站在两人身后。 秦云儿环顾一圈,满意的点点头,还行,她这几天哄孩子的功夫还没白费! 门外的张宝根一张脸涨得通红,拉着他娘的手就要往回走,他娘一把拉住他的手,反把他给制住了,一双三角眼盯着门口站着的人,很是嚣张的一指秦云笙,“赶紧把你们骗的柴火都交出来,我就不追究你们骗我儿子的事了!” 秦云儿上前一步,微微福身,笑着说道:“这位大婶子,说话可要有根据啊?空口白话就诬赖人可不好,还是思量一下为好!我们没爹管没娘教您应该不是,怎么也这么没教养呢!一个村住着,说话还是客气点好!可别坏了情分!” 几个小子在她身后附和,“就是,笙哥儿可没骗我们,是我们自愿拿柴火的,再说我们还吃了笙哥儿家的点心了呢!总不能白吃吧!拿的那点儿柴火跟那些好吃的点心没得比!” 张宝根他娘朝着几个小子一瞪她的三角眼,“毛都没长齐,哪有你们说话的地儿,去去去!一边待着去!屁大点儿的孩子就被狐狸精给迷了眼啦!” 一双三角眼恶狠狠的瞟了秦云儿一眼,“呸!长了一张骚狐狸的脸!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秦云儿一双眼睛冷冷的看向这个泼妇,秦云笙上前一步,怒声说道:“我妹妹是不是好东西还用不着你管,一个满嘴污秽的泼妇,也配说我妹妹,张宝根你自己说,我家可有收你的柴火?” 众人的眼光都看向了张宝根,张宝根胆怯的低下头,他娘可不干了,一指秦云笙,“怎么就没收,我儿子说了,这几天大家都往你家拿柴火,怎么会少了我儿子的,他天天回家说吃到好吃的点心啦!没拿柴火你们会给他吃?” 秦云儿冷眼看着这个女人张牙舞爪,缓缓的走下台阶,站定在张宝根面前,“张宝根,我一直以为你只是有一些懦弱,没想到你是个懦夫,你就任由你娘这么胡说八道,信口雌黄!” 秦云笙怕妹妹吃亏,也走了下来,声音冷冷的说道:“张宝根你娘这张嘴污言秽语的实在可恶,我要去县衙告她,你可以继续保持沉默,咱们公堂上见吧!” 张宝根听见这话突然浑身颤抖呜呜的就哭了,“呜呜!娘,我跟你说了,秦家没有骗我,咯!我是不好意思天天白吃他家的点心,才想拿一捆柴的,就我一个人没去捡柴火,咯!再不拿柴火我都不好意思来他家了!” 张宝根哭得直打嗝,他娘却恶狠狠的看着他,“怎么就没拿柴火,家里的柴火少了好多!就是拿来他家啦!” 秦云儿突然嘴角轻翘,看了一眼,正在的吧的吧一个劲儿说话的狗尾巴草,转头看向张宝根母子,“你家的柴火我还真知道去哪儿了,这位大婶你要不要听啊?” 张宝根他娘不信的瞪着秦云儿,“我家的柴火不在你家还能去哪儿,你别想忽悠我,赶紧还给我,不然去衙门我也不怕!”说完还挺了一下胸脯。 秦云儿看看她已经下垂的胸,再看看她辨识度很高的脸,算了就当是积德啦!“你不想听就算了,反正这事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说了我还怕污了我的嘴呢!” “你给我道个歉,就可以走了,我家不欢迎满嘴喷粪的人!真是的!圣人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长相是父母给的,我也以我的长相自豪!” 第四十二章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秦云儿不想再说张家的事,看了一眼张刘氏,“给我们兄妹道个歉,你不能胡说八道完拍拍屁股就走,人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的!再说我的长相又碍不着你的事,你也没那个权利诋毁我!” 秦云儿突然又加了一句,“你不会是嫉妒吧?” 一群孩子齐齐看向秦云儿,又看向张宝根他娘,然后默默的低下头,这事他们不知道怎么说,换谁也会嫉妒的,秦家这对兄妹两长得是真的太好了! 张宝根怕他娘发脾气一拉他娘的手,“娘,笙哥儿兄妹两个是好人,云妹妹也长得很可爱,不是什么狐狸精,您给云妹妹道歉,柴火我真没拿,是不是我爹把柴火送人了,前两天我看见我爹拎着两捆柴去了村西!” 张宝根的娘张刘氏一听这话急眼了,一张大饼脸涨得通红,张牙舞爪的瞪着她儿子,“道什么歉,我有说错吗?长着一张狐狸精的脸,长大也不是什么好······呸呸呸!哪个混蛋拿土扔我?” 秦云儿拍拍手上的土,微微一笑,“对于一个随便议论别人的人,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张宝根,你娘这种人最让人不耻,她长得这么丑我都没嫌弃她,她还好意思说别人,古人的话是对的相由心生?” 张刘氏一听不干了,张牙舞爪就要动手,秦云儿不惧的朝着疯婆子一样的张刘氏走去,站定在她面前,“有种你就打,你敢捅我一个手指!我就让你身败名裂!信不信?” 被儿子死命拉着的张刘氏听见这句阴恻恻的话,愣了一下,这个张刘氏在村里的人缘一直很差,却又没人敢惹她,皆因为她这人不要脸,什么恶心的话都能说,很多村里的女人都躲着她,免得沾上坏名声! 这时代的女人要是有了坏名声可就惨了,轻则受婆家不待见,重的就直接被休了,再说都有儿有女的还要为儿女着想呢!名声不好,可是会耽误孩子的婚事的! 所以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呀!张刘氏在这村里还就没人敢惹啦!今天一听见这句威胁的话愣了一下,然后,嚣张的仰头大笑,“哈哈哈!一个小丫头片子也敢这么嚣张,我还就打了!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说完轮巴掌就要打,秦云笙急得在一旁直跳脚,生怕妹妹挨打,可是妹妹先前就说了不用他上前,说他是要科考的人,打女人可是会坏了名声的,再说他也打不过!最后一句话人秦云笙咬牙切齿了好久! 这是后话咱们暂且不说,只说秦云儿面对着张刘氏的巴掌依然笑眯眯的,一张小嘴微微动了一下,然后张刘氏就僵立不动了,高高举起的巴掌也缓缓落下来,一张大饼脸变得惨白,然后转身就要走! 秦云儿慢条斯理的摆弄着袖口的毛边,轻声细语的说了一句,“道歉!不然······!” 张刘氏白着脸转回身来,微微弯腰,小声的说了一句,“我不该胡说,柴火是我男人送人了!” 秦云儿抬头看了她一眼,张刘氏赶紧又补了一句,“你长得太好看了,我嫉妒你,所以说你是狐狸精,我错了!以后再也不胡说八道啦!” 一旁的那群孩子都傻愣愣的呆立当场,秦云笙也奇怪的看着妹妹,只是秦云儿,低头想了一下,又小声的说了一句话,张刘氏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脸色也好了很多,然后再次给秦云儿一鞠躬,拉着儿子走了! 躲在犄角旮旯的几个看热闹的,都是一头雾水,看不懂的摇摇头,各回各家了,只不过这些人都打定主意了,秦家这兄妹两个还是不要惹的为好!没看见就连张家那个泼妇都老实了,这兄妹两个一定要好好的恭敬着! 经过这个插曲,秦云儿无心再吃点心了,抱着两盆花进了屋子,坐在窗前盯着这两个话痨看,狗尾巴草得意的摇着花穗, “本大王英明吧!是不是越来越崇拜我了!也不用每天烧香,就是多给本王弄点好吃的就行!随便来点山珍海味了就行了······!” “鸡粪我这儿还有,山珍海味就算了吧!我怕你消化不良,再说你是个植物,不要一天老是学人说话,万一哪一天我真的给你倒一盆热腾腾的汤汁,你就直接羽化飞仙啦!” 秦云儿一句话把狗尾巴草给噎在那儿啦!蔫头耷脑的摇晃了两下叶子,朝着身旁的同伴抱怨道:“本大王怎么这么倒霉呀!怎么就遇见这么一个奇怪的小姑娘,一天就知道欺负我!一点儿也不尊敬我!铃兰花,你的那个人类朋友比这个正常吧?” 铃兰花刷的合上了花朵,几朵铃兰花都闭合上了,闷闷的回了一句,“那个人有病,精神不太正常!” 秦云儿歪头想了一下,伸出一根白嫩的小手指,点了铃兰花一下,“不会是想让你变成女人嫁给他吧?” 铃兰花浑身都哆嗦了一下,简直就是体如筛糠了,秦云儿抿嘴笑了,“这个也算正常了!你们不能变成人吗?要是能变成人该多有趣!我还能带你们出去玩儿,过几天我要去扬州城玩儿,那儿可热闹了!” 狗尾巴草没好气的一甩叶子,“不会变,会变也不变,人有什么好的?还不如我们植物过得舒服呢!” 铃兰花也摇晃着花朵连连点头,“就是人的烦恼太多了!还是我们植物好!” 转头朝秦云儿摇晃着花朵,“你去玩儿带上我吧!我都好久没去热闹的地方玩儿了!” 秦云儿想了一下,带俩盆花出门好像不太现实,“估计不行,等着吧!等我买一辆马车就能带你们俩个一起去逛街啦!” 门口传来秦云笙的声音,“妹妹要带谁去逛街呀?” 秦云儿微笑的转头看着哥哥,一伸胳膊,比划了一下俩盆花,“就是它们俩个啊!吵着让我带它们出去玩儿呢!” 秦云笙歪头看着那俩盆花,眼神专注,看得两个话痨都不敢出声了!这才缓慢的开口,“那就买一辆车吧!咱们也该去给老姑奶奶道谢去了!” ------题外话------ 拜托各位美女俊男,多多关注,祝你们今年都有好运!天天乐哈哈! 上帝祝福你们! 第四十三章人鬼情未了! 秦云笙专注的眼神让俩个话痨都害怕的老老实实闭上了嘴。 秦云笙回头看了妹妹一眼,“妹妹想好给他们预备什么礼物了吗?” 秦云儿眼神微转,笑着说道:“咱们小门小户的就带一些镇上的特产就行!老姑奶奶也不缺咱们这点东西!” 秦云笙默默的听着妹妹的话,抬头看向妹妹,“也只好这样了!按说咱们是不该出门拜访别人的,可是,老姑奶奶这份恩情咱们还是要表示一下的!” 秦云儿笑眯眯的摆摆手,“哎呀!哥哥不用在意的,这份情很好还的!你多提点李恒一些就行了! 说实话,李恒的资质一般般,也就是画画还有些天分!若是往这方面发展还是有几分可能的!就怕佟夫人那里想的左了,不让李恒学画!” 秦云笙眼神微变,转头看着妹妹,“我看妹妹也没怎么翻那些书,怎么就都记下来了?” 秦云儿厚着脸皮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妹妹天纵英才,一目十行,过目不忘!” 秦云笙默默的睁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妹妹胡诌,秦云儿也只好默默的收起了玩笑,干巴巴的说道:“背诵不是死记硬背,理解了内容自然就好背的多,过一会儿再拿出来背俩遍,加强记忆,如此反复俩三次就都记到脑子里了!” 秦云笙越听眼睛越亮,最后更是连连点头,欣喜的差点跳起来,在屋里转了俩圈才站住脚,兴奋的俩颊红润,“妹妹放心!我有办法让李恒能俩样兼顾,学好了画他不吃亏!” 秦云儿看着哥哥几乎是雀跃的背影,安心了很多,这样,李家的情分也算是还了一部分,她再把那婆媳俩人给的钱变成股份,就彻底的还清了! 转念一想,又叹气了,哎!看来这个绣庄还是要开,她真的有点犯懒啊!安安静静的买几百亩地,当个小地主多好! 狗尾巴草好奇的看着这个小姑娘,一甩叶子,“你怎么一天老是叹气,有什么为难的你说,有我们俩个呢!保你万事无忧!” 秦云儿趴在窗台上抠着木头上的纹路,有气无力的嘀咕,“我要开绣庄,我又懒得管!缺人管理,真是很烦啊!” 铃兰花突然兴奋起来,几朵花都快要抖散了,“哎!我给你推荐个人才吧!我先前待那家有一个管家,人可好了!他常常给我浇水,还常常跟我说话! 他以前就是管绣庄的,生意做的挺好的!就是后来,店被那个人给卖了!没多久那个人也死了!管家也被他侄子给辞退了!” 铃兰花突然哇哇的哭了!尖细的嗓音喃喃的念着,“他死了!死了!” 伤感的语调让秦云儿鼻子也有点酸,这一对算不算是人鬼情未了!哎!你说,这人也是的,你看上谁不好非看上个不能变身成人的铃兰花,这不是自己找虐吗? 秦云儿只好安慰的摸摸铃兰花,轻声细语的哄着,“好了别哭了!要不哪天我带你去看看他的坟!你知道他葬在哪儿吧?” 铃兰花突然不哭了,点点它枝头的花骨朵,“就在我先前住的那片小山头上,他说要陪着我!那是我选的地方!” 秦云儿看看狗尾巴草,她们俩个可能做错事了!干咳一声,“咳!那个是不是再把你种回去那里,生生的拆散你们俩个好像是不太好!” 铃兰花摇晃了一下花骨朵,声音轻轻的,“在哪儿都一样!他已经化成一堆土了!我就不回去了!希望他来生能娶妻生子!” 秦云儿只好苦笑了一下,“你这想法对,太对了!就该拿得起放得下!不然岂不是大家都苦兮兮的!那就没意思啦! 来!咱们说点儿高兴的,你说的那个管家还活着吧?多大年纪了?” 铃兰花微微停顿了一下,“他还活着,应该还不到四十岁,比那个人小六岁!” 秦云儿赶紧接话,“他住在哪儿啊?希望不太远!” 铃兰花低迷的情绪被带偏了,“就住在不远的那个镇上,以前他们都在县城做生意,扬州城也有生意,估计有十多家店铺吧!” 秦云儿看看外面,午时刚过,应该来得及找到这个人,“你把他具体住哪儿详细的说说,我去镇上找找,最晚后天就要去扬州城,这个人非常重要!” 半刻钟过去,秦云儿满脸兴奋的跑了出去,“姨母咱们去镇上吧!去看看您的那副绣品卖了没有?咱们再买一些日用品,再给大伯娘买俩斤肉,云儿可是答应伯娘了要给她买肉吃的!” 秦云笙从屋里走出来,看看天,再看看妹妹猴急的样子,“我也去买一些颜料,也该给姨母画几个新绣样啦!” 韩嬷嬷是个完全听话的人,俩个孩子说什么她都照做,所以三人的行程就此敲定,一群孩子还没听到故事,恋恋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秦云儿看见他们这样,只好无奈的喊了一句,“晚上过来听故事吧!不许太晚,天黑就关门落锁了!” 一群孩子这才高兴的嗷嗷叫着跑了,秦云儿看着这么欢腾的一群孩子有些好笑,秦云笙走在妹妹身后,问了一句,“你真要在这些人里培养一个你未来的夫君?不嫁一个更好一点的?” 秦云儿好笑的看着小哥哥严肃的表情,忍不住逗他,“找个好点儿的也行,就怕会是负心汉啊!到时候哥哥会给妹妹撑腰吗?” 秦云笙一张小脸微微皱起,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沉痛的思虑再三,“我给你撑腰不是问题,关键是你伤心啊!还是在这些人里培养一个吧!想要有出息就多督促他一点!帮他功成名就,就不信他还敢作妖!” 秦云儿有些好笑,又有些难过,声音低低的近乎无声的说了一句,“敢啊!把我给除掉不就完了!想娶谁都没人拦着啦!” 转头看着哥哥,笑着点点头,“哥哥,这事还要好久呢!你就别把这事放在心上啦!咱们就是顺便的事,帮他们一把也不费什么功夫!” 第四十四章托梦!(多多关注!有大奖) 秦云儿不得不安抚一下这个过分认真的哥哥,“不用放在心上,这就是顺便的事!有没有无所谓啦!” 韩嬷嬷锁好门,笑眯眯的挎着一个小竹篮子走过来,“云儿,有什么事要顺便做的?姨母帮你做。” 秦云儿朝哥哥摇摇头,“没事了,我说顺便去看看,大嫂她们的绣活锦绣坊要不要!” 韩嬷嬷笑着看了篮子一眼,“应该还可以,虽然刚学没几天,也比一般的农家媳妇绣的要强一些!只是价钱给的不会很高!” 秦云儿看着姨母高兴的嘴角都翘起来了,拉着姨母的手一蹦一跳的往前走,秦云笙淡淡的扫过来一眼,“好好走路!你都六岁了,再过三个月过了年就七岁啦!” 秦云儿眯着眼睛笑成了一条缝,“知道了!哥哥真的好讨厌啊!这么严肃,都快成变老头子啦!” 秦云笙一甩头,决定不搭理妹妹了,不然他估计真会提前变成老头子了! 三个人走了没一会儿,就到了镇上,街上人流依然不少,两旁的摊贩依然满有热情的叫卖不停,有挎着篮子卖鸡蛋的,还有挑着筐卖青菜的,也有固定的摊贩卖糖果点心的。 一个板车上放着半个猪,厚厚的肥膘白花花的曜人眼目,秦云儿拉着韩嬷嬷走过去,“老板,这肉怎么卖的?” 板车后站起一个一身肥肉的黑胖中年汉子,“十五文一斤,五指肥膘,保你能炼出四两猪油来!您来几斤?” 秦云儿看着那白花花的肥肉忍不住摇头,“这也太肥了!有没有瘦些的,我……!” 韩嬷嬷悄悄捏了一下秦云儿的手,“云儿,买肉都喜欢挑肥的,可没人喜欢要瘦的,你就别为难老板了!” 秦云儿看一眼哥哥,见哥哥也朝她摇头,她只好不再嫌弃肉太肥了,“那就来两斤吧!” 老板看看俩个小孩子,再看看韩嬷嬷,这才挥动手里的刀,一刀切下一条肉,秤杆高高的挑起,“俩斤高高的!” 一张黄纸一裹,利落的递给韩嬷嬷,“您拿好!” 秦云儿俩眼不错眼珠的看着,还真是有趣,掏出三十文钱递过去,“老板好手艺啊!” 老板被夸得洋洋自得,一拍油乎乎的板车,“这可是练了十年的手艺,一刀下去,保证是您要的斤两!” 秦云笙看妹妹满眼崇拜的样子,一扯嘴角,拉着妹妹的手往前走,“妹妹快走吧!不然你今天的事要办不成了!” 秦云儿一拍脑门,朝卖肉的老板回头一笑,“老板要好好练哦!下次还来您这儿买肉!” 说完话拉着秦云笙往一旁的胡同里走,嘴里还嘀嘀咕咕的,“这胡同也太脏了!这地方怎么住人啊?” 秦云笙被拉得一趔趄,挥舞着胳膊稳住身形,忍不住额头青筋暴起,“妹妹你慢一些,怎么能这么鲁莽!一点儿女孩子文静的样子都没有!” 秦云儿朝哥哥讨好的咧嘴一笑,“哎呀!对不住啊!光顾着赶路了!” 秦云笙从鼻子里喷出一声轻哼!“哼!以后再这样毛毛躁躁的我就……我就抽你手板!” 秦云儿不满的拉着韩嬷嬷撒娇,“哎呀!姨母您看啦!哥哥欺负我!真是太坏了!哪有亲哥哥这么狠的,我一定是捡来的孩子!”说完还假哭了俩声。 韩嬷嬷看着俩个孩子七八分像的脸,噗嗤一声笑出来,“云儿啊!笙哥都是为你好,可不许胡说啊!不然笙哥生气了你就惨了!” 秦云儿躲在韩嬷嬷身侧探头,“哥哥不生气啊!妹妹逗你玩儿的!” 回头一看,秦云儿拉住韩嬷嬷,“哎呀!走过了!” 拉着韩嬷嬷往回走了几步,停在一个灰色的木板门前,左右看看,确定应该就是这家,抬手敲门。 空旷的咚咚声传出去很远,半晌里边才有了响动,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谁呀?顺哥不在家,咳咳!要晚上才能回来呢!” 秦云儿把这个名字在脑海里转了一圈,“刘伯,我是找您的,快开门吧!” 踢踢踏踏的声音渐渐近了,咕咚一声,门向里打开,一个佝偻着背的中年人站在门里,一双暗沉的眼睛看着门外的三个人,眉头皱着,“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我不认识你们!” 秦云儿默默的对了一下铃兰花提供的信息,“您是不是刘掌柜,原来刘员外家的大管家?” 中年人握拳抵在鼻子下面,忍下一声咳嗽,眼神很是犀利,“这事很多人都知道,不是什么新鲜事!” 秦云儿依然微笑的仰头看着这位刘掌柜,“也是!不过,应该没人知道您和刘员外是好朋友吧!您常常跟刘员外对弈,是个棋道高手这事更是无人知晓吧?” 刘掌柜的俩眼微眯,看着个子不及他腰的小姑娘,“还没请教姑娘的尊姓大名?” 秦云儿退后一步,秦云笙躬身施礼,“我们兄妹来自秦家村,姓秦,我叫云笙,妹妹叫云儿。” 刘掌柜的看看韩嬷嬷,侧身,“请!进院再说话吧!” 秦云儿一马当先走进院子,看看略显凌乱的院子,心里有了计较。 刘掌柜的没请三人进屋,只把人让到院子里的一个小桌子旁,甚至连茶水都不准备上的样子,“不知三位来有何事?又是从哪里打听来的这些事?”刘掌柜一点也不客气的问道。 秦云儿很满意刘掌柜的反应,这才像个人才的样子,“刘掌柜真是戒心太重了!这事还真就挺麻烦的,说来话长!” 刘掌柜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我不怕麻烦,姑娘就长话短说吧!” 秦云儿微笑着看向刘掌柜,“您的老东家有一棵心爱的花吧!是一棵铃兰花对吧!” 刘掌柜的眼神突然变得耐人寻味,佝偻的背都挺直了,回想一下,上次去祭扫的情景,花还好好的种在墓前! 秦云儿见他不接话,只好继续说下去,“这个事有点儿抱歉!前天我去山上玩儿,看见那花好看就给挖回家了!昨晚就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跟我说话,让我帮他照顾这棵花和他的好友!” 说完这些话秦云儿一摊手,“事情就是这样的!” 第四十五章人才呀!人才! 秦云儿的叙述很简洁,说完还一摊双手,“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子的!” 刘掌柜的一双手握的死紧,激动的浑身哆嗦,俩眼死死的盯着秦云儿,半天才略微颤抖的问了一句,“他可还好?” 秦云儿假装回想的样子,“应该还好,只是频频哀叹不能照顾你们啦!还说以后不能再陪着你们了!” 刘掌柜的噗通一声双膝跪地,嗙嗙的磕了俩个头,“谢谢姑娘!谢谢姑娘!刘某愿意伺候姑娘一辈子!” 秦云儿赶紧上前,秦云笙也跟着一起搀扶起这位刘掌柜,“刘先生不要这样,这可使不得,您这个年岁了怎好给我们行这么大的礼!” 刘掌柜慢慢的站起身,一脸激动的看着秦云儿,“姑娘别嫌弃我这副病弱的样子,明天我就好了!真的! 自从老爷过世我就一直浑浑噩噩的!今天听见姑娘的话才清醒过来!我不能再这么糊涂的过日子了!不然他不能安心去投胎!” 秦云儿只是微笑,这事她可不清楚,只好转移话题,“刘掌柜这是得了什么病?看着脸色不太好啊!可有看大夫?” 刘掌柜挺直腰杆,俩眼有神的看向秦家兄妹,“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郁结于心,让大夫看过了!就是心病!有了老爷的消息我这病不用吃药也能好了!” 秦云儿见刘掌柜一再的这么说,也就不再追问他的病,“既然先生这病没什么的我们就不打扰了!我们还要去绣庄送绣活!这就告辞了!” 刘掌柜正不着痕迹的打量几人的穿着,听见秦云儿的话眼神一亮,赶紧拦住她,“姑娘的绣活可否给小的看看,以前小的就是管着绣庄的,对绣活还是很有研究的!” 秦云儿一听这话正中下怀,从韩嬷嬷的袖子里摸出一个荷包,“刘掌柜帮忙看看,这活计可还看得过眼!” 秦云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妹妹给这位刘先生下套,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眨了一下,看来妹妹想要招揽这个刘先生啊! 刘掌柜一眼就看得入了迷,反复的看着,半天才抬起头来,“姑娘可否告知这是谁的绣活?” 秦云儿笑着一指身旁的韩嬷嬷,“这是我姨母的绣活,家母姓姜,原籍是苏州的。” 刘掌柜若有所思的看着三个人,侧身看了秦云儿一眼,“姑娘可有什么事瞒着小的?” 秦云儿噗嗤一声笑了,“刘掌柜真是聪明,昨晚梦里刘员外就说您是管理绣庄的,我就想把我外祖姜家的绣庄重新开起来,不说像姜家当初那么繁盛,也比把绣活送去别人的店铺强吧!” 刘掌柜思忖再三,“这个……姑娘可有本钱?您别误会,小的不是……!” 秦云儿一挥手,打断刘掌柜的话,“刘掌柜不必解释,钱我有只是不知需要多少,还请刘掌柜的如实告知,我们也好有个清晰的认知!” 刘掌柜一说到做生意就来了精神,“那就要看您是要在哪里开铺子了?若是县城,一百两就能买一个两间门面的临街铺面。 若是扬州城里就要翻五倍,甚至是十倍,扬州城里一个热闹街市的门面,三间房就要一千两,这还是保守估算! 若是姑娘选在稍微不那么繁华的地段也就五百两就够了!” 秦云儿听着刘掌柜的话会心的一笑,这位还真是会说话,“那就选在繁华的地段吧!我打算做有钱人的生意,毕竟我姨母目前不可能大量的出绣活,再说,刺绣太费眼睛了!我可不想姨母视力变差!” 刘掌柜很是赞成的点头,“刺绣确实伤眼,要不这样?小的认识几个绣工不错的绣娘,若是姑娘需要我可以把她们都招揽来!就是她们都有家室不能随您去扬州城!” 秦云儿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高兴的眼睛微微眯起来,“没关系!不去扬州也行,我在这镇上买一个大院子,嗯……!在这边开一个作坊吧!您看可行? 这边您就让您儿子看着吧!工钱就给他五两银子一个月,您的工钱咱们就按大掌柜的算,该是多少您说!” 刘掌柜一听这话赶紧摆手,“这可使不得,使不得!他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可不能给这么多!小的也不用按大掌柜的开工钱,我们父子俩个……五两也够了!” 秦云儿朝着刘掌柜的微微一笑,“刘伯,这件事就按我说的这么定了,那几个绣娘我都要,这个作坊您有没有好的地方可以推荐的!” 刘掌柜看着小姑娘认真的眼神,再看看一旁听之任之的俩人,“姑娘这身衣服是祖父去世了?” 秦云儿一听就明白了,“不是,是我父母去世!刘掌柜不用怀疑,我的话就是我哥哥的意思,现在家里就我们三个人了!” 刘掌柜一脸抱歉的连连告罪,秦云笙这才站出来,微微躬身,“刘伯不用介意,家父家母已经故去半年多了,我们兄妹以后还要您多多关照才是!” 刘掌柜的看着这小小年纪的兄妹俩个,不敢轻视,很是恭瑾的一拱手,“少爷可别这么客气!小的一定用心的做,这个行业就需要俩点,一是实力,二就是靠山!” 秦云笙沉吟了一下,又看了一旁不做声的妹妹一眼,“刘伯,这靠山……扬州城李家可说得过去?” 刘掌柜诧异的看了兄妹俩个一眼,“李家!可是出了状元的李家?若是他家就完全没问题啦!” 秦云笙微微点头,“正是,李家的老夫人是我们的姑祖母,这次要去拜谢的就是这位老夫人!” 刘掌柜没想到还真是他想到的这个李家,神情略微凝重了一些,“李家可是有自家的绣庄的,这事恐怕不成!” 秦云儿这时才说话,“刘伯不用担心,这绣庄有老夫人和状元夫人的股份,她们自然不会为难咱们的!” 刘掌柜也是个人精,一想就明白了,立刻面有喜色,“那感情好!这样就不用担心啦!少爷和小姐什么时候去扬州?一定要带上小的!” 第四十六章神转折! 刘掌柜一听有这么大的靠山立刻来了精神,“少爷和小姐什么时候去扬州,一定要带小的去!绣庄若是赶在过年前开张,一定能讨一个开门红!” 刘掌柜越说越兴奋,“小的马上让我儿子去找房子去,就在南门里有一个挺大的院子,是以前老东家的院子,那些人不敢住,现在都荒凉了!” 秦云儿赶紧拿出二百两银票,偷偷递给哥哥,秦云笙默默的翻了一个白眼,这会儿想起他来了,哼!“刘伯,您看二百两可够买这个院子的?” 刘掌柜犹豫再三,“这个,应该差不多,哎!这个院子实际上可不只二百两,这院子建的时候可是花了五百多两银子!” 秦云儿眼珠一转,“刘伯,这事就由我们来办吧,您去联系镇上的买办,我们去一趟绣庄就过去!” 刘掌柜理一下略微凌乱的衣服,“小的就跟着少爷一块儿过去吧!俩个地方顺路!” 一行四人先去了绣庄,还没到绣庄门口,锦绣坊的张娘子就迎了出来,满脸笑的招呼三个人,“哎呦!小姑奶奶您可来了!一听伙计说您几位来了,我就赶紧接出来了!姜娘子的那副绣屏俩天前就卖出去了!我想联系你们赶紧再送一副来,这才想起来忘问你们家住在哪儿了?” 张娘子说完一抬头,看见刘掌柜的脸色一变,“刘掌柜的怎么来了?” 秦云儿看着老板娘突变的脸色,满是恶趣味的想着,不会是这俩人有什么不可言说的关系吧! 紧接着的画面却让秦云儿眼界大开,只见刘掌柜脸色铁青的指着张娘子,“你这个女人!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张娘子一把拉住秦云儿,“秦姑娘可别听信这个刘掌柜的,他现在已经没有店铺了!秦姑娘绝对不要信他的!” 秦云儿朝老板娘微微一笑,“老板娘,刘伯是我家的人,你们以后会常常见面的!” 张娘子一张脸变得青绿青绿的,简直就是一脸菜色,“怎么,怎么就成一家人了?” 秦云儿一拉老板娘的衣袖,“老板娘放心,刘伯不会抢你的生意的,他去扬州城开铺子,去抢那些有钱人的钱!” 张娘子看看韩嬷嬷,可怜兮兮的拉着秦云儿,“姜娘子的绣活还放我这儿寄卖吗?” 秦云儿果断的摇摇头,“我姨母的绣活自然是要放到扬州城卖了!不过……我姨母三个徒弟的活,还是可以放在你这里的。” 张娘子神情恍惚,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有气无力的看向秦云儿,“拿来我看看吧!要是不好我可不要!” 一行人进了锦绣坊,秦云儿拿出三个嫂子的绣活,放在桌案上,张娘子仔细的看了俩遍,这才勉强的点点头,再看看韩嬷嬷,一副心痛的样子,“这实在是差太多了啊!” 秦云儿捧着茶杯轻抿一口,好笑的看着老板娘,“放心吧!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你现在不把她们哄好了,以后我就让她们给我干去!” 张娘子一听这话神情一凛,赶紧笑着赔不是,“秦姑娘可别跟我计较,这不是有姜娘子这个朱玉在前吗!我就是说说,还是不错的!我收,都收,以后有活就让她们送来,我给高价!这六副绣品我给九百文,这总成了吧!” 秦云儿看看绣得喜庆的鸳鸯戏水图,大胖娃娃,还有喜鹊蹬梅,满意的点点头,“成了!我也不为难你,以后她们的绣活都是刘伯的儿子送过来,成色好了你也别抠门,我那三个嫂子都是实在人!最念旧。” 张娘子受教的连连的点头,“成,我听秦姑娘的。” 说完这话,一转眼珠,又堆上一脸的祈求,“秦姑娘跟你商量个事儿吧!姜娘子的绣活再给我一副,就一副!我都答应那位镇长夫人了!不能言而无信啊!” 这位老板娘简直是什么手段都拿出来了,就差跪地哀求啦!秦云儿看看一旁安静喝茶的韩嬷嬷,“姨母,家里还有绣好的屏风吗?” 韩嬷嬷也长了个心眼,模棱两可的回了一句,“我也记不清了,回家去翻翻看吧!若是有我就让人给您送过来!” 秦云笙和刘伯在一旁只管喝茶,看热闹,俩个男人都忍不住在心里摇头,他们还是不要说话为好,喝茶,喝茶! 张娘子拿过一个小盒子,递给秦云儿,“这是那副屏风卖出去的八成,一百六十两,还是秦姑娘有魄力,要是我可不敢要二百两,顶多也就敢要一百五十两!” 秦云儿看了韩嬷嬷一眼,笑得特别甜,“这要是在扬州城,我就要一千两,少了一文都不卖!” 韩嬷嬷一口茶差点没呛着,咳嗽着放下茶杯,秦云笙同情的看着韩嬷嬷,哎!京城那几副绣品真是太可惜了! 秦云儿拍拍韩嬷嬷的后背,“行了,事都办完了,咱们也该去逛街了!还要赶在晚饭前回去呢!” 张娘子恋恋不舍的送走四人,转脸看着那几副绣品就笑得一脸得意,“二虎赶紧把这六副绣品给我摆上柜台,六百文一件!” 秦云儿他们去了镇公所,刘掌柜熟门熟路的,把他们领去东厢房,一个清瘦的读书人接待了四人。 秦云儿发挥她的三寸不烂之舌,摆事实讲道理,一张小嘴嘚吧嘚吧!把人说的晕头转向,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了,秦云儿出马一个顶俩,五百两建成的一处大院子愣让她一百两买下来了! 刘掌柜的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秦云笙已经见怪不怪了,他这个妹妹要想拐人,那是一准能成功的,估计这世上能幸免的不多啊! 拿着房契走出镇公所,一阵风吹过,秦云笙打了一个冷战,急忙抬头看看天,天色变得昏暗,乌云翻滚着,越来越厚! 秦云儿当机立断,把这边的一切都交给了刘掌柜,三个人雇了一辆车想要赶回秦家村。 可惜呀!还是被雨淋在了半路上,回到家韩嬷嬷赶紧烧了热水,三个人泡了热水澡,又吃了秦李氏送来的饭,这才歇下了! 第四十七章邸抄 淋了一场秋雨,草草的吃了饭,又泡了热水澡,三个人就睡下了! 半夜,秦云儿就觉得被窝里凉嗖嗖的,把被子裹紧了还是冷,冷得她直打颤,然后就稀里糊涂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她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一群人围着她嘘寒问暖,秦云笙生怕妹妹难受,眨着一双黑亮的大眼睛,“妹妹,你要是哪儿难受你就说,哥哥给你请大夫去!” 韩嬷嬷也眼泪汪汪的看着她,“云儿,都是姨母大意了,怎么能让你一个小孩子自己睡一个屋呢!咱们俩个睡一个屋里姨母就能随时照顾你了!” 秦云儿赶紧摇头兼摆手,“姨母,是云儿要自己睡一个屋的,这怎么能怪您呢!再说云儿可不想俩人睡一个屋,太不自在了!” 秦李氏看着侄女一晚上就瘦下来的小脸蛋,怜惜的摸摸她的头,“我们云丫头都瘦了,伯娘给你炖肉去,咱把肉补回来!” 秦云儿可不想吃炖肉,一想到她买回来的那块大肥肉,她就腻得慌,拉着秦李氏不放手,“伯娘,云儿想吃白米粥,要是再打一个鸡蛋进去就更好了!鸡蛋粥可香啦!” 秦李氏怜惜的把侄女抱进怀里,忍不住叹息,哎!这个孩子啊!总是这么的体恤人,“好,伯娘给你做,还要不要其他的?” 秦云儿贴着秦李氏温软的胸怀,磨蹭了一下,“谢谢伯娘,不用其他的了!这会儿也没胃口,一碗粥就够了!” 秦李氏带着三个儿媳妇走了,秦云笙忧心的给妹妹盖好被子,再摸摸妹妹的额头,“妹妹先别睡啊!姨母去端药了!一会儿吃了药再睡,吃了药才能好的快!” 秦云儿虚软的躺在床上,看着哥哥担心的眼神,咧嘴一笑,阿莎力的一拍胸口,“好,我等着。哥哥不用担心,没事的!你妹妹属牛的,结实着呢!吃了药马上就能好!” 秦云笙不太放心的盯着妹妹,“妹妹,要不我给你读书听吧!这样你就不会觉得烦闷了!” 秦云儿打了一个哈欠,半闭着眼睛,“哥哥把那卷邸抄拿来读读吧!听其他书我估计我会更想睡觉!” 秦云笙从妹妹的床头柜子里拿出那卷邸抄,微微泛黄的桑皮纸上,书写着规矩的小楷,笔力雄厚,字体规整,“天佑五年,六月,德昭皇后薨,皇后所出嫡子封为秦王。” “天佑七年,七月江南水患危及苏州,苏杭府尹筹慕善款三十万,招募民工修缮河道堤坝,姜氏一族出资二十万!为皇上所嘉奖!” “天佑十年,三月,扬州李贺阳惊才绝艳,皇上钦定为状元,封为五品翰林编修! “天佑十二年,皇上下旨,命秦王率领十万大军出兵陇西,小胜,耗费军资三十万担,皇上大喜,下旨,将靖北王嫡长女周萍许配给秦王为正妃!” “天佑十九年,皇上下旨,封秦王为冀北节度使,奉旨驻守冀北……路!” 秦云笙越读声音越小,秦云儿却越听越精神,这几天没急着看这卷东西,没想到这里面居然会有这么意想不到的干货! 睁开眼睛,看见一双相似的眼睛也在看着她,秦云儿会心的一笑,跟聪明人相处就是省事,正想要说些什么,门帘一挑,“云儿,快把药喝了,喝了药好的快,才能痛快的出去玩儿!” 面对姨母大人的殷殷目光,秦云儿只好乖乖的起来喝药,秦云笙一边扶着妹妹坐起来,一边安慰妹妹,“妹妹乖乖喝药,哥哥这儿还有桂花糖呢!” 秦云儿闻着浓郁的中药味,一阵的反胃,一咬牙一狠心,捏着鼻子,一仰脖,咕咚咕咚,三俩下喝光了一碗苦药汤,一把抢过哥哥手里的桂花糖,三颗一块塞嘴里啦! 一旁的俩个人呆呆的看着她的动作,半天韩嬷嬷才欣慰的拍拍秦云儿的手,“我们云儿长大了!以前喝药都是又哭又闹的,你父母要是在,看见你这么懂事了该多高兴!” 韩嬷嬷说着说着就泪水涟涟,秦云笙这会儿才从怔愣中反应过来,连忙打断姨母的话,“姨母您去休息一下吧!从后半夜您就一直守着妹妹,一定累坏了!” 秦云笙半推半送的把韩嬷嬷送出了西屋,然后轻轻的关上门,有些机械式的走回来,坐下,俩眼直视妹妹。 秦云儿安之若素的半躺着,一副你随便看的样子,没想到,这个小正太一出声却说了一句完全跟她不沾边的话,“父亲母亲的意外是那个人造成的!李家伯父的去世也跟那个人有关!我记得李伯父就是冀州的知州!” 秦云儿略微提起来的心落了下来,沉默的点点头,看着小哥哥一张本就严肃的脸更加的阴沉,“哥哥,不要让仇恨蒙蔽了你的眼睛!报仇只是咱们生活中的一小部分,还有更多更美好的东西,值得我们去发现去拥有!” 秦云笙小小的身子笼罩着沉默,幽幽的飘过来一句,“他,那么强大,权势滔天,咱们有机会为那些枉死的人申冤吗?” 看着小哥哥冷硬的脸,秦云儿却笑了,“呵呵!越是强大的人,越盲目自信,哥哥可以拭目以待哦!” 舒服的躺下,盖好被子,侧头看着哥哥,一挑眉毛,“你想想,当他以为那个位置理所当然是他的,最后却变成别人的,他会怎么样?我估计会疯吧! 咱们不需要正面面对他,只要在他不主意的地方推一把,就可能让事情变得很有趣哦!” 秦云笙看着妹妹蠕动着寻找着最舒服的姿势,突然就不再难过了,妹妹说的太对了!而且呀!他这个妹妹可是个超级记仇的!得罪妹妹的人可是都会很惨的,秦云笙坚信这一点! 秦云笙给妹妹掖好被子,轻声的说道:“妹妹睡吧!哥哥就坐在这儿看着你!” 听见妹妹轻声的应了,秦云笙拿起邸抄,默默的读着,‘天佑六年,平南王的嫡女进宫,皇上封其为贵嫔。 三年后,天佑九年,晋封为贵妃。 天佑十二年,齐贵妃生下一子,赐名为程靖宇,皇上大赦天下! 第四十八章就是他了! 秦云笙继续一张张的看着邸抄,‘天佑十八年,皇上欲封齐贵妃所生的三皇子为赵王。 秦王的舅舅承恩侯蒋济源上书,三皇子无功封王恐难服众口! 皇上不悦,却没有斥责承恩侯,封赵王的旨意却没有再提。’ 秦云笙默默的看着景王这俩个字,突然咧嘴一笑,轻轻的喃念,“赵王, 赵王, 赵王! 就是他了!” 秦云儿将养了俩天就好了,虽然脸上还是有些苍白,却不影响秦云儿向往外面的脚步,穿上素蓝色的夹袄,一条同色的夹裤,头发简单的梳成辫子。 迈出屋门的一瞬间,秦云儿忍不住雀跃的看向天空,能出来走走真是好啊!在床上躺了三天,整个人都快不好了!低头闻闻,估计都快要发霉了! 院子里几个女人聚在一起一边说话一边刺绣,现在已经不止是三个嫂子学刺绣了,秦云儿现在急需要多培养几个好的绣娘。 所以请秦大伯去找了老祖爷,请他老人家发了话,在族里挑了几个绣活比较好的,然后签了二十年的做工合同,再到韩嬷嬷这里来进行培训! 经过韩嬷嬷的严格培训,这几个人都还算大有进步,三个嫂子也有了质的飞跃,当然,她们还达不到优秀的程度,只是这样就让她们高兴的眉飞色舞了! 那天的九百文钱,让三个女人充分的认知到了,跟着秦云儿有肉吃的事实,所以现在三个嫂子特别特别的勤快,对这俩个小姑小叔也特别特别的体贴! “云儿妹妹快来这儿坐。”三嫂嘴甜的喊秦云儿。 “小妹,快过来,二嫂这儿有山楂干,我娘家哥哥昨天来,给我稍了一包,家里的几个孩子都分了一些,这是嫂子特意给你们俩个留的!” 秦云儿轻快的坐在三个嫂子旁边,微笑着接过布包,捏起一块儿山楂干送进嘴里,酸的眯起眼睛。 秦张氏略微迟钝的看看俩个妯娌,然后才慢吞吞的拿出一个小罐子,“小姑,这是桂花油,你大哥买的,擦头发特别好闻!嫂子也用不到,给你用吧!” 一股馥郁的香味飘散开来,秦云儿看看小巧的白瓷罐子,笑着推推了回去,“大嫂,大哥既然喜欢这种味,你就要常常擦,女为悦己者容啊!可别辜负大哥的心意!” 秦张氏一张脸瞬间涨红,不好意思的埋头去绣花了,嘴里的话也颠三倒四的:“妹妹,别胡说,哪有的事,真不是!” 韩姨母嗔怪的看了秦云儿一眼,“云儿不许胡说,小孩子家家的什么话都说,不成体统!……” 秦云儿赶紧跳起来,“姨母云儿去看看我那俩盆花,就不陪你们说话了!” 三俩步跑进西屋,拍拍胸口一伸舌头,“呃!好险!还好我激灵,不然又要挨训啦!” 突然旁边传来动静,“姨母又因为什么训你了?” 秦云儿一下子蹦了起来,看向身侧,只见秦云笙拿着一本书坐在她的床前椅子上,正慢慢的翻看着。 秦云儿柳眉倒竖,一根白细的手指指着哥哥,“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真是的!也不先出个声!” 秦云笙头也不抬的摇摇头,“不知道,我只知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妹妹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了!” 秦云儿眼珠一转,笑着走过去,“哥哥,明天咱们去扬州吧!让我这个病给耽误了俩天,要不昨天就到扬州城了!” 秦云儿掰着手指算着日子,“还有三个半月过年,买了门面,咱们还要重新装潢一下,怎么也要十天半个月的,要是买的不顺利还要再耽误几天,就剩下两个多月的时间啦!” 秦云笙缓慢的翻着书,耳朵听着妹妹嘀嘀咕咕的声音,半天才回了一句,“姑祖母十月中过寿,再过俩天是佟夫人的生辰。” 秦云儿若有所思的看了哥哥一眼,噘嘴嘟囔一句,“那咱们要十月底才能回来啦!” 秦云笙无所谓的点点头,“哪里不是住,我看哪里都一样!” 秦云儿噘着嘴看着哥哥,“哼!你当然无所谓啦!你们男孩子自由得多,我就惨了!去李家一定会被关在后院的,哪儿都去不了!” 秦云笙歪头想了一下,“让刘掌柜先去买铺面吧!咱们若是有了住处就不用麻烦李家啦!” 秦云儿这下高兴了,一下子跳了起来,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哥哥,“哥哥真是太聪明了!就这么办,赶紧让刘掌柜先去,给他带上五百两银票,咱们随后就到,我还是要亲自砍价,不然又该花冤枉钱了!” 秦云笙不满的皱眉看着妹妹,“你要是再这么蹦蹦跳跳的,我就一个人去,让你看家!” 秦云儿赶紧乖巧的站好,甜兮兮的喊了一声,“哥哥!妹妹一定乖乖听话,不要这么凶了!” 秦云笙额头的青筋隐隐的跳动着,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妹妹,直看得秦云儿乖乖的好好说话,“妹妹错了!一定改!” 秦云笙这才站起来,一边往出走,一边说,“让姨母收拾一下,家里就交给大伯娘吧!三个嫂子的花样我画好了,在你桌子上,一会儿拿给她们,锦绣坊要是想用,就拿六十两银子来!” 秦云儿也不管哥哥怎么通知刘掌柜,高兴的跑去看图纸了,桌上放着一摞画纸,有的描绘着色彩鲜艳的百鸟朝凤,还有水墨丹青的竹林怪石,更有生动的童子钓鱼图。 只看了三张,秦云儿就决定了,锦绣坊要用就拿一百两银子,不然绝对不给她用! 当天下午刘掌柜就启程赶往扬州,第二天早上,秦云儿她们三人也坐上船,一路游逛的赶去了扬州。 三个人坐在客船的二层上看着俩岸的景色,前两天的一场雨让玉带河的水涨了一些,俩岸的青石条台阶就剩下俩级了,第三条台阶半隐半现的,几个调皮的孩子在那里踩水,一脚下去,水花四溅。 然后小孩子嘻嘻哈哈的继续踩水,一旁的大人无奈的呵斥几声! 秦云笙怀念的看着这幅景象,一双手蠢蠢欲动! 第四十九章想打人! 秦云笙看着那些孩子们的笑颜,怀念的低叹一声,一双手蠢蠢欲动,走到一旁的条案前,捡起一只小狼毫笔,几笔勾勒出那些孩子的身影。 又换了一只粗一些的笔,皴,点,皱,淡淡的墨色勾勒出孩子单纯的笑颜。 秦云儿安静的站在哥哥身后,看着他挥洒着手中的笔,频频的在心里点头,这画真不错,虽然不能跟那些大师比,却更有韵味,更贴近生活! 当天傍晚,船停在了扬州城的西边码头上,三个人收拾利索,带着简单的包袱上了岸,还没等站定就听见一个略微童稚的声音喊道:“云儿妹妹,恒哥哥来接你了!” 秦云儿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扭头看向码头的高台上,一个一身雪白的身影一跳一跳的,秦云儿不大高兴的看向身旁的哥哥,“这个大宝贝怎么来了!哥哥我可不去李家住,咱们可是说好的!” 秦云笙不置可否的走上码头,朝着李恒躬身施礼,“劳动表哥来接我们实在是过意不去!” 李恒满脸笑容的快步走过来,一把扶起秦云笙,“表弟可别这么说,不是你们来了我还出不来呢!我现在要守孝不能出来玩儿,也不能有任何的娱乐!一天就是读书,背文章,练字,实在是枯燥乏味的很!” 李恒回手就要拉秦云儿的手,秦云笙一错步,伸手做请,“请!表哥先走,我和妹妹跟在后面!” 李恒收回那只白胖的手,“表弟太客气啦!咱们并肩走吧!” 看着前面的俩人有说有笑的往前走,秦云儿嘴角抽搐俩下,这个李恒是真的单纯还是装傻啊!真的不知道他的脑袋是怎么想的,每次都想牵着她的手! 三辆很普通的马车停在码头的宽敞地段,李恒带着秦云笙上了前面一辆,笑着朝秦云儿招手,“云儿妹妹坐中间那辆车!” 第二辆马车旁站着俩个眼熟的丫鬟,纷纷朝秦云儿屈膝行礼,秦云儿眼神微闪,淡定的朝马车走去,左边的丫鬟伸手挑起半边车帘,“表小姐请上车!” 看着脚下的马凳,秦云儿缓步走上马车,一股香气扑鼻而来,“表妹!”“(表妹!)” 俩个娇俏的声音一同响起,秦云儿身子一颤,略微惊慌的看向俩个如花似玉的女孩,“俩个表姐怎么一起来了?” 李玉暖嗔怪的一指点在秦云儿脑门上,“怎么没吓着你!一点儿都不好玩儿!” 秦云儿笑得皱起鼻子,“表姐身上的香味我老远就闻到了!只是没想到俩个表姐都来了!” 李玉珊闻闻自己的衣袖,“没什么香味啊!云儿表妹净胡说,我怎么没闻到!” 秦云儿好笑的看着李玉珊有些可爱的表情,“表姐可听过一句话,入鲍鱼之肆,久闻而不知其臭,入幽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 李玉珊略微想了一下,“好像是读过,你是说,我们都习惯了这种味道,所以不能察觉这味道其实是很浓郁的!” 三个女孩子很快就聊了起来,马车也已经缓缓前行着,清脆的马铃声徐徐动听。 秦云儿心里存着一丝侥幸,默默祈祷着,刘掌柜你一定要给力一些,一定要买到门面了!还要有规整的后院的!一定要啊!她不想住在李家啊! 可惜,现实就是一个大巴掌,李家的前厅里,刘掌柜正跟李总管愉快的聊天,俩个人俨然是一对老朋友的样子。 马车直接驶进了李家的后宅,兄妹俩个被领着去了正院的荣轩堂,梁嬷嬷笑容满面的迎在荣轩堂的门口。 梁嬷嬷一看见兄妹俩个就亲热的上前见礼,秦云儿兄妹俩个微微侧身受了梁嬷嬷半礼,秦云儿亲热的拉着梁嬷嬷的手,“嬷嬷可别这么客气,您可是老祖宗跟前的老人了,那可是半个长辈呢!” 梁嬷嬷一张白胖的脸笑成了一朵花,“表小姐这嘴还是这么甜,真是招人疼!难怪老夫人总是惦记着你们兄妹!” 秦云笙恭敬的给梁嬷嬷躬身施礼,“梁嬷嬷这一向可好?上次的事麻烦嬷嬷了!” 梁嬷嬷可不敢受这位小公子的礼,赶紧躲开了去,“表少爷可别给我一个下人行礼,老奴可受不起!快里边请,老夫人等了有一会儿了!刚刚还说再打发人去接接呢!” 一群孩子浩浩荡荡的进了荣轩堂,秦老夫人扶着碧玉的手站在荣轩堂的屋门口,一脸笑容的看着秦云儿兄妹俩个,伸出那双保养得宜并不显得衰老的手,“云丫头快来让祖母看看,我听刘掌柜的说你淋雨生病了!” 秦云儿心里打了一个突,然后马上笑容满面的快步走向秦老夫人,“老祖宗,云儿没事,已经好了!这不又活蹦乱跳了吗?” 秦云笙也快步走过去,兄妹俩个乖乖的给秦老夫人跪下,“老祖宗安好!侄孙(侄孙女)给您请安!” 秦老夫人赶紧伸手把俩人扶起来,“不用这么规矩森严,咱们又不是外人,快过来坐,跟老祖宗说说。 我听刘掌柜说你们要开一个绣庄,我看过你姨母的绣品了,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居然是那个姜家的人!你姨母呢?快让她过来跟我说说,我以前就特别喜欢姜家的绣品!” 秦云儿真想把刘掌柜的打一顿,怎么就这么大嘴巴呢!然而,秦云儿并不能怎么样,只好笑得特别开心的把韩嬷嬷请了进去,“老祖宗,我姨母就是韩嬷嬷,她这人特别的本分,本来我母亲跟她是远房的亲戚,早就跟她说我们该叫她姨母的,只是她一直不肯,这次回去后我很坚持才让姨母答应了这事!” 秦老夫人并不惊讶的接受了这个事,只是拉着韩嬷嬷仔细的问着刺绣上的事,秦老夫人半白的头发仿佛都精神了,喃喃的说姜家的刺绣如何的好! “我还小的时候,姜家的绣活可是众人抢破头的,不说是千金难买也差不多了!没想到我眼前就有一个姜家绣艺的传人!你也不必这么小心谨慎!” 第五十章规劝! 秦老夫人拉着韩嬷嬷絮絮的聊着,“你也不必太过谨慎,俩个孩子既然这么叫,就有这么叫的道理,以后就叫我姑母,你这手艺也是太让人叹服了!我看着比那些绣艺大师都强,关键是气韵足!总有那么一股子气势,是别人没法比的!” 韩嬷嬷热泪盈眶的差点给秦老夫人跪下,“姑太太,这是俩个孩子抬举我,我也是真把俩个孩子当自己的孩子一样,以后我必定护着他们平安健康的长大!我这绣艺可不敢跟大师比!您太抬举我了!” 秦云儿赶紧把韩嬷嬷推给一旁站着的冬晴,略微无奈的笑着说:“冬晴姐姐,快带我姨母去洗漱一下,再让她哭下去该发大水了!” 秦老夫人一指点上秦云儿的额头,“你这丫头,连你姨母都取笑,要我是她你的屁股就遭殃了!” 秦云儿抱着秦老夫人的胳膊撒娇,“老祖宗,云儿的屁股可不禁打,您还是饶了它吧!” “好好好!你可别摇了,再摇下去,祖母都让你摇晕了!”秦老夫人满是无奈的说道。 秦云儿赶紧松开手,规规矩矩的站好,秦云笙眼目微转,恭敬的上前,“祖母,可还记得咱们镇上的老胡家卤肉,侄孙听大伯说您以前最喜欢吃他家的卤鸡,特意带了几只过来,让您尝尝,可还是当年的味道!” 秦老夫人微微惊讶的看向秦云笙,继而了悟的一笑,“你这孩子,也是有心了!祖母住在镇上那会儿,年纪还小,嘴馋,就爱吃他家的卤味,难得你大伯还记得!他比我小几岁,他现在可好?这么多年不见,都不记得他的长相了!” 秦云笙规矩的又拱手鞠躬,“大伯还好,就是比您显得老一些,身体也还健壮!” 李恒在一边待了一会儿就耐不住寂寞了,挨着祖母身边坐下,“祖母,我带表弟表妹去园子里玩儿一会儿,孙儿都好久没有同伴一起玩儿了!” 秦老夫人满脸怜爱的看着孙子,伸手抚平孙子衣摆的褶皱,再摸摸孙子的手,“出去玩儿一会儿也行,要穿得厚实些,九月了!天气冷,别得了风寒!” 李恒高兴的朝着秦云儿俩人笑,“走,咱们去后园的水榭去玩儿,那里还有鱼呢!我带你们俩个钓鱼去!” 李玉珊姐妹俩个不干了,李玉暖不满的嚷道:“李恒,你把表弟带走就算了,表妹还要跟我们玩儿呢!” 秦老夫人满脸笑容的看着孙子孙女们,俩边和着稀泥,“哎呀!不能吵架啊!一起去吧!都去钓鱼。 老梁你去盯着他们,可不许他们淘气,天气冷,万一不小心掉进水里就麻烦了! 玩儿一会儿也该用饭了,以后有的是时间一起玩儿呢!” 秦云儿看看哥哥,俩人对视了一眼,秦云儿朝着秦老夫人屈膝福身,“祖母,云儿和哥哥还没拜见舅母,还带了一些小东西想要送给表哥表姐,今天就先不去后园了吧!” 秦老夫人的笑容更加的真挚,嘴角的笑纹都多了一条,伸手拉起秦云儿,看向沉稳的秦云笙,“你们俩个想的真周全!” 转头看向孙子,“今天天太晚了,水边冷,明天上午再去吧,早课完了,不是还有一个时辰的休息吗!那时候太阳足,也不容易着凉!好不好?” 李恒满是不甘的看了外面一眼,见外面确实已经暗沉下来了,只好嘟着嘴点点头,“那好吧!孙儿听祖母的!” 秦老夫人朝梁嬷嬷一点头,梁嬷嬷笑着上前,“表少爷,表小姐,老奴带你们去拜见夫人,夫人这会儿正盯着人收拾福瑞轩呢!京城的表少爷要来,夫人怕下人不尽心,那位少爷可一点也不能将就!” 秦云儿只是安静的听着,面上一直带着微笑,一点儿好奇的表情都没有,微微福身,“多谢嬷嬷,劳烦您了。” 然后就规矩的跟在梁嬷嬷身后,身姿挺直,眼不乱看,身不摇,平静的向前走着,暗地里借着夕阳的余晖悄悄的打量着这座宅院,三步一景,五步一阁,不说是花团锦簇也差不多了! 秦云笙也挺规矩的,只不过他这小子属于狂人的性子,明目张胆的欣赏着四周的景色。 梁嬷嬷一路也在观察着兄妹俩个,频频在心里赞同的点头,还是老夫人有远见,这兄妹俩个确实不是一般人,单说这份镇定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兄妹俩人去拜见了佟夫人,佟夫人满脸抱歉,亲热的拉着秦云儿的手,“云儿已经来到了,你看我这忙的,都晕头转向了!你们俩个快坐,桐花给表少爷表小姐上茶!石榴去看看厨房都预备好了吗?” 转头又亲热的跟秦云笙说话,“笙哥儿最近可有读书,先生教的可还行?” 秦云笙坦然的站起来回话,“回舅母,读书一直未停,云笙没有去家塾,自己在家读书学画,家父留有一些读书心得,云笙常常借鉴!” 佟夫人表情奇怪的看了秦云笙一眼,“笙哥儿还画画!这样不会耽误了读书的进度吗?作画最是分神的!” 秦云笙小下巴一扬,“舅母这话就错了!读书作画是相辅相成的,读书累了去画几笔,既能舒缓读书的疲累,又能陶冶情操!更何况那些大文人,哪个不是诗书画样样皆通的!云笙听闻舅父也是博古通今,诗书画样样精通的!” 佟夫人被先前的话说的不太高兴,待听到后面又眼泛泪光,若有所思的捧着茶杯半晌,深吸一口气,“笙哥儿说的也对,是舅母孤陋寡闻了!” 秦云儿笑着接了话,“舅母可不是孤陋寡闻,只是慈母心肠罢了,舅母太过小心了,表哥的画作云儿看过一副,很有天分!” 佟夫人一听提到她儿子了,这神经就紧张起来了,“你们表哥资质一般,可不能跟笙哥比,他全副精神都用在读书上先生还不满意呢!” 秦云笙接下话题,“舅母,云笙感念姑祖母和舅母的帮扶,常常思想,想着怎么能回报您俩位一二,想着表哥若是功成名就,您俩位也就心愿得尝了!” 第五十一章死记仇! 秦云笙说的慢条斯理,佟夫人听得心肠纠结,她以前没怎么注意这个男孩,光盯着那个长相过分好看的女孩儿了! 现在佟夫人万分确定,没让这兄妹俩个留在家里是对的,看看,这么个六岁的小孩子,说的话就让她一个三十多岁的人都要仔细思量了! “笙哥儿这份心舅母领了,只是这事儿也急不来,路总要一步一步的走吧!”佟夫人稳住心神努力的镇定自己。 秦云笙笑着看了佟夫人一眼,“舅母不用防备笙儿,我只会希望表哥更好,绝不会做不利于李家的事!” 佟夫人勉强一笑,看看外面,“咱们去荣轩堂用饭吧!你们俩个来了恒儿高兴的什么似的!多住几天!你们表兄弟好多亲近亲近!” 秦云儿一直微笑的听着俩人的对话,对于佟夫人的犟劲真的很无奈,不过,她也不急,给哥哥使了一个眼色,俩人就都不再提这个事了! 安静的随着佟夫人去了荣轩堂,然后又是一大群人鸦雀无声的吃饭,秦云儿无趣的暗暗翻白眼,这么多人凑在一起吃饭为的是什么,不是为着热闹吗?难道是比谁吃饭动静小吗? 吃过饭,喝了茶,众人又闲聊几句,秦老夫人挥着手让众人都散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俩个孩子也累了一天了,云丫头就住在暖姐旁边的清雅居吧,冬晴带着俩个小丫头去伺候云儿,可要用心的伺候着!” 冬晴高兴的连连点头,“老祖宗放心吧!能伺候表小姐奴婢高兴还来不及呢!” 秦老夫人笑着点头,“那就好,笙哥儿去住恒儿旁边那个古玉斋,跟你表哥离得近,也好互相照应着!” 秦云笙带着妹妹再次跟秦老夫人道谢,“侄孙真是万分不好意思,本该早些时候来拜谢祖母的!” 秦老夫人笑着的脸突然严肃起来,很认真的看着秦云笙,“笙哥儿,你们俩个是孩子,祖母怎么会跟你们计较呢!再说,你们……哎!也不容易!” 秦云儿突然噘嘴朝着秦老夫人抱怨,“祖母您不知道,京城那些人太坏了!那时候我和哥哥都病着,姨母要照顾我们俩个,还要刺绣赚钱,我姨母的那些绣品才给二十几文钱一个!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 秦老夫人摸摸秦云儿嘟起的腮帮,好笑的一点她的额头,“傻丫头,俗话说无奸不商,你还指望他们能有良心!” 众人听着都笑了,李玉珊也点着秦云儿的鼻子说道:“你呀!就是个傻丫头!” 秦老夫人微笑着转头吩咐梁嬷嬷,“老梁,你去照顾一下笙哥儿,秋桐以前伺候过笙哥儿,还让她去吧!嘱咐她好好伺候着!” 梁嬷嬷满脸笑的答应着,在前头引着俩兄妹去休息了。 秦云儿很不喜欢住在李家,可惜这会儿没有她说话的分!一边跟着冬晴往住处走,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事。 哎!也不知道这个刘掌柜的到底买着门面没有!真是急死个人,也不知道给她们个信儿! 三个人伺候着秦云儿洗漱完毕,冬晴才笑得像个花似的盯着秦云儿看,一边稀里糊涂的挥手,把俩个小丫头打发了下去,“小姐,您真能把奴婢带走吗?奴婢愿意伺候小姐!” 秦云儿披散着头发,穿着白色细棉布的中衣坐在床上,歪头看着冬晴,“冬晴姐姐,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想要跟着我吗?我家可不会像李家这么的轻松舒适,吃穿住用都跟李家没法比!” 冬晴很是认真的想了一下,然后咧嘴笑着,“小姐,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跟着您有希望,您这么聪明的人!也没有轻看过奴婢,不像有些人那样,不拿正眼看我们这些下人!” 秦云儿满意的点点头,“就冲你最后这句话,我决定了!我该睡觉了!” 冬晴本来聚精会神的听着她说话,突然听到这么句话,差点一下子跌在地上,秦云儿赶紧伸手拉了冬晴一把,笑得不怀好意的捏了冬晴的脸一把,“哼!冬晴姐姐以前可没少捏我的脸!” 冬晴被捏了脸,愣住了,一双秀气的眼睛不可思议的瞪着,眼前这张漂亮,可爱的小脸,让她突然陌生了起来。 不过,冬晴瞬间就醒过神来,高兴的摸摸自己的脸,俩眼放光的看着秦云儿,侧过脸伸到秦云儿面前,“奴婢让您捏回来,只要您能让奴婢以后伺候您就行!” 秦云儿微笑着推开冬晴的脸,舒服的四肢摊开,往床上一躺,“算了,我就不计较那么多了,以后不许再捏我的脸了,万一捏出个樱桃小丸子的红脸蛋就惨了!我要睡觉了,放心,这次准能把你带走!” 冬晴听了半天只听懂了几句,不过,最后也是关键的那句她听得最清楚,冬晴看着床上的小姑娘满眼的喜色,怀着喜悦的心情,细心的给秦云儿盖好被子,放下帐幔,轻巧的退出了里间,无声的带上隔扇门,躺在外间的小床上傻笑了好久! 秦云儿合着的眼皮下,眼珠转动着,心里哀叹一声,哎!挖老夫人的墙角实属无奈,买个仆人是没多少钱,可惜她没那个耐心去调教,要知道这大家族从小培养的家仆那可都是人才,更何况是冬晴这样的家生子了! 没听红楼梦里王熙凤说吗,‘我身边的丫鬟个个都识文断字,写算皆精,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也多有不及!’ 秦云儿这边安心的睡了,李恒却睡不着了,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小厮研墨在一旁陪着,看着自家少爷这幅样子颇为不解,“少爷,您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您就吩咐,奴才给您办去,明天还要早起去上早课呢!” 李恒不耐烦的一挥衣袖,“你不懂,跟你说也没用!你出去,上外间守着去,我马上就睡觉了,别来烦我!” 研墨不敢不听的走了出去,却不敢睡下,贴着门站着,听着里面的动静。 李恒走到宽大的桌案前,轻轻的展开一张宣纸,取过一只中号的狼毫笔,在砚台里沾足了墨,举着笔半晌,又颓然的放下! 第五十二章算计啊! 李恒的心里纠结的很,他喜欢画画,可是母亲却不许他画,说画画难登大雅之堂! 母亲常常看着他落泪,跟他说京城里的事,说他的父亲如何出色,文章如何的惊才绝艳。 他都明白,母亲的娘家在京城,母亲希望他能像父亲一样,考取状元,即或不然也要榜上有名,这样他们才能回到京城,回到母亲魂牵梦绕的地方! 李恒颓然的放下笔,失魂落魄的爬上床,一把扯过被子,连头都盖上,然后,一切归于平静! 荣轩堂里,秦老夫人歪在大靠枕上,闭着眼睛,听着梁嬷嬷说话,“听我家那口子说,刘掌柜原是刘员外家的管家,这位刘员外,也是个很厉害的生意人,扬州城里有三家绣庄,其他铺面也有。 去年春天,这位刘员外突然病故了,因为刘员外没有儿女,这些产业就被他的侄子给卖了,刘掌柜也给辞退了!” 秦老夫人睁眼看看梁嬷嬷,轻声慢语的问道:“你可是疑惑这个刘掌柜怎么会去秦家?” 梁嬷嬷露出一副钦佩的样子,“还是小姐聪明,一听奴婢的话就明白奴婢的心思了!” 秦老夫人莞尔一笑,“我跟你说过,这兄妹俩个不简单!尤其是那个小丫头,那可是个大智若愚的,别看她在我面前娇憨可爱,她的心计可不比我少! 别说是一个刘掌柜,就是咱们也在她的算计内!” 梁嬷嬷吃惊的看着秦老夫人,呐呐的,“那,那您可不能饶了她!敢算计您可不行!她再厉害也是一个白丁!您要对付她还不是轻而易举的!” 秦老夫人朝梁嬷嬷摆摆手,语气不急不躁,“瞧瞧!急脾气又犯了!她又没坑我害我,就是想要还了我的人情! 还是小了一些,有些急切了!” 梁嬷嬷这才松了一口气,试探的问了一句,“那您今天把他们兄妹留下,这是……?” 秦老夫人笑着说道:“我要让她多欠我一些呀!欠到她一时不好还清啊!这样她想摆脱咱们就不容易了!以后也能关照一些恒儿!” 梁嬷嬷无语的看着秦老夫人闪亮的眼睛,她家小姐跟一个六岁的小姑娘斗上了!哎!这话怎么说来着,人越老,心气越小!这还真成了老小孩儿啦! 第二天,清早,梳洗完毕,秦老夫人就派人来请秦云儿,“表小姐,老祖宗有事跟您说,表少爷那儿也着人去请了!” 碧玉微微屈膝,笑着跟秦云儿说着事,秦云儿赶紧扶起碧玉,“碧玉姐姐不必多礼,这样客气可就生分了!” 碧玉依旧规矩的微微弯着腰站好,“礼不可废,再说表小姐可是老祖宗的心头宝,碧玉这样可不是生分,是尊敬!” 秦云儿微笑着往出走,“咱们赶紧过去吧!可别让老祖宗等着!” 边走边歪头跟碧玉说话,“碧玉姐姐真不愧是老祖宗身边的得力人儿,看看这口才!真是让云儿好生羡慕!” 碧玉看着身前娇俏的小姑娘,耳朵也不敢轻心的仔细听着,回答的也小心谨慎,“表小姐可别笑话奴婢,奴婢这点儿口才可不敢到表小姐面前献丑!” 秦云儿眼看着荣轩堂快到了,不再跟碧玉闲磕牙,“不知道碧玉姐姐可看见过我家的刘伯?我哥哥派他来办事也不知道他办的怎么样了?人也没见到!不会是出事了吧?” 看着秦云儿满是担心又非常可爱的脸,碧玉忍不住安慰她,“没出事,昨天李总管就把刘掌柜请到府上了,我听老祖宗的意思是不用再重新开铺子了,就用咱们府上在扬州地段最好的那个铺子,韩嬷……姨太太那绣活放在那个最好的铺子才合适!” 秦云儿偷偷的噘嘴,忍不住在心里叹气,用了李家的铺子,这人情……这股份,哎!都是难办的事! 一连叹了俩口气,秦云儿无奈的接受了这个事实,“老祖宗对我们兄妹真好!都不知道怎么报答她老人家了!” 碧玉偷瞄了前面个子小小的表小姐一眼,斟酌了一下,“表小姐可别这么说,您是老祖宗的侄孙女,老祖宗不照顾你们还照顾谁去,再说李家就我们孙少爷这么一个宝贝,您和表少爷多帮衬着我们孙少爷一些,我们老祖宗就高兴了!” 秦云儿乖巧的连连点头,“还是碧玉姐姐聪明,老祖宗也不用担心,表哥那么聪明的人,一定会有大出息的,我可看过表哥的画,那可是非常有天分的!诗书画,哪一样拿得出手都能名扬天下!” 碧玉轻快的给秦云儿掀起外间的门帘,“表小姐进去吧!奴婢去给您倒茶!” 秦云儿看看身旁的冬晴,冬晴赶紧上前打起里间的门帘,屋里的说话声也清晰的传来,“笙哥儿可比你表哥聪明多了!以后就在这府上住着吧!家乡那边没有好的先生,会耽误你的学业的!” 秦云儿生怕哥哥答应的赶紧出声,“老祖宗,云儿给您请安来了!” 秦老夫人看看秦云笙,又笑着看向秦云儿,“快过来,这声挺洪亮,看来昨天休息的挺好!” 秦云笙乘机告状,“老祖宗,您可管管我这个妹妹吧!总是冒冒失失的,女孩子该有的文静优雅她总是忘!” 秦老夫人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呵呵!笙哥儿不急啊!你妹妹这是在咱们面前,在外面她指定不这样,是不是啊云丫头?” 秦云儿赶紧规矩的福身行礼,笑颜如花的说道:“还是老祖宗知道云儿,在自家人面前就不要那么拘束了!在外面自然要守着规矩的!” 秦云笙不太相信的扭头看向妹妹,秦老夫人亲切的拉着秦云儿,闲话家常,“我听你们打发来的那个刘掌柜的说,你们要在扬州城开一个绣庄,专门卖你姨母的那些蜀绣?” 秦云儿看看哥哥笑着点头,“是,我想着,放在镇上和县城里还是糟蹋了姨母的绣品,就拿前天刚刚卖出去的那副松鹤长青图来说吧! 放在扬州城里,必然是引起轰动,众人争抢着要买的,可是在镇上就一个镇长夫人出了二百两银子,实在是暴殄天物!” 第五十三章只好合作啦! 秦云儿噘嘴嘴说着话,一副小姑娘受了气的样子,“还是那位夫人识货不然估计都卖不出去!” 秦老夫人看着小丫头抓着她的衣袖,一副寻求安慰的样子,心里很是高兴,这才是个聪明的! “你姨母的绣品放在小地方卖自然就价钱低,你们若是为着这个就没必要开一个绣庄,就放在祖母那个绣庄里卖吧!价钱你们定,卖多少都是你们的,祖母也不过问!” 秦云儿心里翻了一个白眼,这样宽宏大度不好吧!她要欠多少人情啊! “老祖宗可别这么说,我们兄妹已经得了您多少照拂,若是这么办,不成我们兄妹不懂事了!”秦云儿依然笑眯眯的说道。 秦云笙也觉着不妥,赶紧上前来,恭敬的躬身施礼,“老祖宗是在照拂我们兄妹,笙儿感激不尽,您的好,我们也报答不完!事情却不能这么办!” 秦老夫人看着俩个孩子坚持的眼神,微微点头,“既然你们觉得不妥祖母也不为难你们,不过这绣庄你们还是别开了! 租一个店铺一年也要一二百两银子,你们没必要去白费那些银钱!就放在祖母那个铺子里卖,你们就意思一下给绣庄一点费用就行!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祖母,孙儿来给您请安了!”门外响起一声满是撒娇味的呼唤,秦云儿还想再说些什么的嘴只好闭上了! 李恒一身雪白的走了进来,朝着秦老夫人鞠躬作揖,“祖母昨晚睡的可好?看着祖母精神不错,应该是休息好了!” 李恒在那自说自话,说的不亦乐乎,秦老夫人宠溺的拉过孙子的手,“我们恒儿都会关心祖母了!真是个好孩子!祖母休息好了!” 秦云儿和哥哥在一旁安静的听着温馨的祖孙对话,心里在思量着绣庄的事,看了一眼秦老夫人,无奈的下了决定,只好合作了,不过,秦云儿眼珠转了一下,不能以他们以前的方式卖绣品。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见礼还礼,然后再行礼,真是让人头疼的乱啊!一群人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好像十几只麻雀在叫! 秦云儿安静的退到人群后面,一双漂亮的眼睛含笑看着这一切,秦云笙站在一旁,看着妹妹的表情突然有那么一点的心疼,妹妹是女孩子,是需要人关心爱护的! 一番的人仰马翻,众人终于坐到了桌子旁,安静的吃饭,佟夫人在一旁给婆婆布菜,递汤水,捧手巾,然后秦老夫人吃完了,她才安静的退下去自己的院子吃饭了! 秦云儿看着这一切眼神微暗,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一口气憋得她难受,这还是秦老夫人这样比较慈爱的婆婆呢!若是碰见那刁钻刻薄的婆婆,还不把做媳妇的搓磨死! 秦云儿低着头想着心事,一碗饭胡乱的划拉进嘴里,冬晴在她身后给她夹了几筷子菜,她也不看是什么囫囵的吞了嚼了。 秦老夫人好笑的看了秦云儿一眼,朝着梁嬷嬷一点头,梁嬷嬷悄悄的走过去,递上一碗百合莲子汤,冬晴高兴的笑眯了眼,小心的伺候着秦云儿喝了汤, 秦云儿喝进嘴里才发觉不对,看看碗里的白色百合片,再看看别人都没有这碗汤,抬头看向秦老夫人,只见一双慈爱的眼睛朝她微微笑着,秦云儿心里咯噔一下,得!这位老夫人是要把她绑在李家这艘船上啊! 想归想,秦云儿知礼的朝秦老夫人娇憨的一笑,然后默默的喝了那碗汤! 吃过饭,秦老夫人让李恒带着秦云笙去了林先生那里,秦云笙走的时候看了妹妹一眼,秦云儿朝哥哥灿烂的一笑,秦云笙突然就安心了,他这个妹妹可不是个一般人,这些事应该难不倒她! 这些事当然难不到秦云儿了,她坦然的坐在秦老夫人的榻前椅子上,笑着看向秦老夫人,“老祖宗,多谢您这么相信云儿和哥哥。” 秦老夫人也不接话,只是笑着听着,秦云儿只好继续说下去,“云儿想要开这个绣庄,一是想要还些您和舅母的恩情,再一个也是因着我外祖的姜家,那些绣艺实在是太精湛了!家母是姜家嫡枝最后一个人了!云儿想要让姜家留下一些什么,所以这个绣艺要传承下去!” 秦老夫人赞同的点点头,颇为感慨的说道:“是该传承下去,不然那么美好的东西消失掉实在是可惜啦!云丫头啊,你是要你姨母开班收徒吗?” 秦云儿微笑着点点头,“不瞒老祖宗,是有这个打算,并且绣庄的经营也不会是从前的模式,我和哥哥想要以拍卖来决定价格,出价最高的人才能得到绣品!” 秦老夫人略微惊讶的看着秦云儿,“这样做好吗?绣庄的客人不只是有钱人,一般的客人也不少!” 秦云儿微笑着点点头,“所以才要受徒啊!那些客人只能买到徒弟的绣品,真正的好东西还是要竞价的!” 秦老夫人的神情有些奇怪,脸部神经不太协调的样子,“云儿啊!你比祖母强啊!这样吧!祖母把那个绣庄都给你管!” 秦云儿笑着摇摇头,“祖母,云儿可懒着呢!管这么多哪里还有时间玩儿和看书啊!您就可怜可怜云儿吧!” 秦老夫人看着眼前这个赖皮的小姑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那你说该怎么办?祖母都依你!” 秦云儿微笑的拉着秦老夫人的衣袖,“祖母就在绣庄里辟出一个五米见方的空间就行,云儿还要再想想,该怎么布置,祖母,云儿想出去,上街上转转,看看,也许就有了好点子啦!” 秦老夫人看着身前这个撒娇卖乖的小丫头,无奈的捏了一把她的鼻子,“去也行,不许去不该去的地方,带上冬晴和梁嬷嬷,还要带上俩个家丁!” 秦云儿使劲的连连点头,“祖母放心,云儿一定乖乖的,绝不惹祸,更不会去不该去的地方!” 秦云儿一颗小脑袋拼命的点着,就差举手发誓了,看得秦老夫人都忍不住笑了,“看看你这幅疲赖样,要是惹祸了回来抽你藤条!” 第五十四章请多关照 秦云儿拼命的做着保证,秦老夫人也顺势就同意了,“不过,你可要带足了人,不许去不该去的地方!不然小心祖母抽你藤条!” 秦云儿笑得像是一朵花一样,摇着秦老夫人的衣袖,“祖母,云儿一定听话,那云儿现在就走,也好赶紧回来,中午云儿给您带好吃的回来!” 秦云儿说完话朝着秦老夫人鞠躬,然后就翩然快步走出荣轩堂,冬晴和梁嬷嬷俩人不敢耽搁,急步跟了去。 秦老夫人看着急匆匆的几人背影连连摇头,碧玉在一旁不可思议的看着,忍不住惊叹,“表小姐这个性子可真急!” 秦老夫人还是摇头,笑着端起茶,轻抿一口,“她不是急性子,是怕我改主意,不让她出去,这丫头主意正着呢!心思也灵着呢!” 碧玉想了一下,犹豫不决的看向秦老夫人,“老祖宗,今天表小姐说了一句话,不知是何用意?” 秦老夫人又喝了俩口茶,才放下茶杯,心情不错的看向碧玉,“那丫头鬼着呢!跟我说说,她都说了什么话?” 碧玉一五一十的把话学了一遍,“奴婢当时就觉得可能话里有什么,又想不出来!” 秦老夫人闭上眼睛,沉思半晌,这才睁眼看向碧玉,语气平静的说道:“别说,这丫头的脑袋就是好使,这还真是个好门路! 这事你就当没听说过,别往出说了!这事我要慢慢的谋划一下,不能让我那个好儿媳妇错怪了那个丫头!” 碧玉一时没想明白这些事的关联,只得连连答应着,然后伺候着秦老夫人躺下休息。 这时候的秦云儿正高兴的坐在马车上,悄悄的从车帘的缝隙打量着街上,只见青石板铺就的主要街市上,行人如织,擦肩摩踵,男男女女,老少皆有。 秦云儿感兴趣的手托着下巴,看得津津有味,冬晴略微兴奋的看一眼梁嬷嬷,“表小姐,咱们要去哪里呀?” 秦云儿看着外面,不加思索的说道:“咱们去繁华地段的茶楼坐坐,我想听听那些人闲聊!” 冬晴还想再问,梁嬷嬷却不加迟疑的一敲车厢壁,车夫摇着鞭子问道:“嬷嬷有事就说。” “表小姐要去茶铭轩,让小柱子抄近路去定个包厢!”梁嬷嬷轻声的吩咐道。 秦云儿目不转睛的看着外面,轻声加了一句,“定二楼的包厢!” 外面传来清脆的答应声,一个半大小子,啪嗒啪嗒跑走了。 冬晴不明白梁嬷嬷怎么这么听话,却也不敢问,只好安静的看着,看着看着也看出趣味来了,她们这位表小姐真不是一般的好看啊! 茶铭轩坐落于城中心,坐北朝南,三大间的门面,清雅贵气,枣红色的雕花窗棂,里面糊着雪白的棉纸,两扇实木大门也宽阔气派。 梁嬷嬷和冬晴先下了车,冬晴转身从车底下拿出一个裹着棉布的板凳,梁嬷嬷变戏法似的,拿出来一个罩着白纱的帷帽,戴在秦云儿头上,“表小姐长得这样出色还是小心些好!” 秦云儿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冬晴小心的扶着秦云儿踩着板凳下了车,秦云儿站定脚步,抬头看看黑底金字的招牌,又回头看看车夫和另一个家丁,“这会儿外面冷,你们俩位去大堂要些茶点坐着吧!也不耽误看着车。” 车夫惊喜的连连点头,“哎!哎!奴才谢表小姐!” 二楼,靠着临街的窗户的包厢里,秦云儿俩手捧着茶杯,侧耳听着,楼下大堂里虽然人不多,却很是热闹,众人七嘴八舌的说什么的都有。 喝了俩壶茶,吃了俩块儿点心,听了半个时辰的闲话,秦云儿满意的站起身来,“咱们去祖母的绣庄看看吧!也好有个直观的印象!” 梁嬷嬷一点儿意见都没有,微笑的答应着,冬晴也乖巧的起身,扶着秦云儿往出走,秦云儿感觉自己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冬晴姐姐,我才六岁,还不需要人搀扶的!” 冬晴微一停顿看向梁嬷嬷,梁嬷嬷微微摇摇头,冬晴只好松开手,紧跟在秦云儿身后,茶楼前面没多远就是秦老夫人的绣庄,锦织坊。 宽敞的三间门面,门前挂着一个色彩鲜艳的织锦幌子,门楣上一个朱红色的牌匾,三个金灿灿的大字,气势十足,笔力雄浑! 梁嬷嬷很是骄傲的给秦云儿介绍,“这是老爷刚中状元那年写的,到现在还是这么鲜亮!” 秦云儿眼也不眨的看着那三个字,回想一下这个身体老爹的那些手稿,好像不比这个差。 掌柜的恭敬的接了出来,不为别的,就梁嬷嬷就够他巴结的了,掌柜的满脸笑容的拱手作揖,“嬷嬷怎么得空来我这儿了?快请进,小顺子赶紧上茶,用我昨天新买的那包茶!” 梁嬷嬷朝着掌柜的一使眼色,掌柜的这才注意到,身材矮小的秦云儿,微微愣了一下,赶紧半弯着腰,深鞠躬,“小的秦安给小姐请安!” 梁嬷嬷微微叹气的一撇秦安,“这是表小姐,秦家的姑娘。” 秦安仔细想了一下,懵懂的看向梁嬷嬷,秦家的?他怎么不知道,秦云儿缓缓的看向秦安,“家父秦岳,是老祖宗未出五服的侄子!” 秦安脸上的笑容真挚了不少,“是咱们秦家的解元公啊!表小姐里面请,您是想要看看布料吗?咱们昨天新进了一匹好料子,您看看!” 秦云儿乖巧的朝掌柜的摇摇头,“安伯,老祖宗打算在铺子里新增加一个项目,让我来看看铺子的摆设,也好盘算一下怎么安置!” 秦安微微一愣,然后看向梁嬷嬷,却看见梁嬷嬷看着他微微点头,秦云儿可不想还没办事就得罪人,“安伯不必担心,这店还是这店,不会有什么变化的!” 秦安突然有些尴尬,赶忙笑着把人请进去,又尽责的领着三人在店里转了一圈,奉上茶点。 看过店铺里的摆设,秦云儿心里有了盘算,朝着秦安微微福身,“安伯,以后请多多关照!” 第五十五章少女心事 秦云儿奉行和气生财,所以很友好的跟秦安打好关系,“还请安伯多关照!” 一行人赶在午时前回了李家,秦老夫人直接把李总管叫来,让秦云儿跟他说,“老李,云丫头说的就是我说的,这个事就照丫头的打算办!用多少钱你跟我说一声就行了!” 秦云儿可不想这么办,急忙拦住了李总管,“老祖宗店铺您出,其他的就不能再用您的了!不然的话这个店孙女可不敢拿一分一毫,您放心若是孙女的钱不够一定会跟您说的!” 秦老夫人看着秦云儿认真看着她的眼睛,无奈的一指点在她的额头上,“你这丫头事还真多!好,就依你,老李啊!听这丫头的!” 接下来的时间秦云儿很忙碌,上午跟着林先生上课,下午还要听李总管汇报,刘掌柜也被她打发回了湖塘镇,还要时不时的招呼不请自来的李玉暖。 这天,天气不错,中午吃过饭,李玉暖又来了,带着三四个丫鬟,带着一身的香气,进屋就恹恹的往那儿一坐! 秦云儿放下手中的书,看看冬晴,“快给二姐姐上茶,二姐姐这是怎么了?哪个不怕死的敢惹二姐姐生气?” 李玉暖歪躺在靠枕上,两眼无神的看着床帐,微微的摇摇头,转头看看屋里的冬晴和画屏,“你们都出去,我和云儿随意说说话,不用你们伺候着了!” 屋里的丫鬟都愣了一下,冬晴看向秦云儿,见她微微点头,这才微一福身,轻轻的带着画屏退了出去。 李玉暖低垂着眼帘,缓慢的捧着茶杯喝茶,半天才长叹一声,“云儿表妹你去过京城吧?” 秦云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李玉暖也不看她,低低的哽咽一声,“表妹,我想京城,每天晚上都能梦到京城!” 秦云儿好笑的看着李玉暖,梦到京城啊!这梦可够大的,京城多大呢! 李玉暖自顾自的往下说,“昨晚我又梦到京城了!梦到姨母,安敏表姐,安清表姐,还有……姨母家的大花园,你不知道,一到秋天,那花园里满是名品的菊花,姹紫嫣红的可好看了! 那些菊花各个都是名品,只要数得上名的那园子里都有,像是龙脑,都胜,新罗,瑶台玉凤,龙吐珠,紫龙卧雪!看了那个花园,其他的园子就再也看不进眼了!” 秦云儿无奈的看着李玉暖越说越兴奋的眼神,这绝对是真爱呀! “表姐喜欢菊花就养啊!祖母又不会拦着你,这后花园也不小,足够你养这些花的啦!” 李玉暖错愕的看了一眼秦云儿,蠕动了一下嘴唇,哀怨的看着她,看得秦云儿一脸的茫然,这又是闹哪样,“二表姐有话您就说啊!这么欲言又止的,你表妹我又不会未卜先知,可猜不透你的心思!” 李玉暖低垂着头期期艾艾的说道:“去年是安泰表哥接我们去赏菊的,安泰表哥最喜欢穿白色的衣服了!安泰表哥又细心又体贴,一样一样的给我们讲那些菊花名字的由来,对我……们可好了!安泰表哥……” 秦云儿越听越惊讶,眼睛瞪得大大的,最后更是差点惊叫出声,连忙伸手捂住李玉暖的嘴,看看四周,“二表姐,咱们不说你表哥了行吗?” 李玉暖直直的看着秦云儿,不说话,也不点头,秦云儿无奈的放开手,双手合十,“二表姐,表妹还小听不懂你的话,表妹还有大字没写呢!明天云儿再陪表姐聊天行吗?” 李玉暖瞪眼看着秦云儿,娇嗔的说道:“表妹,我表哥要来了,咱们家连一本名品菊花都没有!他会不会不喜欢在这儿住啊?” 秦云儿揉揉太阳穴,端起茶杯送到李玉暖手中,“二表姐喝茶!这个……!” 秦云儿努力的搜肠刮肚的想着怎么说话,李玉暖这幅少女情怀不知道藏了多久了!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正是青春期,还不能硬压着,就是不知道她自己明了这份感情吗! 面对着怀春少女,秦云儿小心翼翼的,笑又不敢太灿烂,“二表姐,你这位表哥到底是谁呀?李恒表哥也说过几次很是崇拜的样子啊!” 李玉暖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抬起尖俏的小下巴,“安泰表哥是我姨母的儿子,也是唯一的儿子,我母亲只有这一个嫡亲的姐姐,姨母先是生了两个表姐,之后好几年才又生的安泰表哥。 安泰表哥人可聪明了,博学多才,能文能武,人生得也好看……,性格也好,我姨母嫁进了平南王府这你知道吧!安泰表哥就是平南王世子!” 李玉暖俩眼放光细细的述说着,秦云儿心里滑过一丝阴霾,小心的看向李玉暖,“二表姐,您这位世子表哥年纪不大吧?” 李玉暖又娇羞的低下头,“只比我大三个月,我们是同年生的!安泰表哥可好了!就连皇上都很喜欢他,齐贵妃就是安泰表哥的姑母也很喜欢安泰表哥!齐贵妃很得宠的!” 秦云儿满头满心的烦闷,手捂着额头,很想哀嚎一声,最后只得暗暗的骂了一句,“你奶奶个腿的!这简直是阴魂不散啊!” 李玉暖正在梦幻的絮叨着她完美的安泰表哥,歪头问秦云儿,“表妹说什么?我没听清。” 秦云儿赶紧摆摆手,“没事,没事!没想到你表哥这么尊贵呀!” 李玉暖理所当然的点点头,“那是,平南王府可是咱们大魏朝尊贵的异姓王,世袭罔替,不知道娶了多少位公主郡主的,更是出了好几位贵妃呢!” 李玉暖不理一旁有些呆滞的小表妹,“齐家样样都好,就是一样不好,人丁单薄,几乎代代单传,只有这一代平南王有一个庶出的弟弟,其他的那些小妾通房要么是生不出来,要生也是女儿,姨母也是年近三十才生的表哥,自从表哥出生,那是被姨夫姨母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所以安泰表哥可是金枝玉叶一样的存在!” 秦云儿满心的不是滋味,本以为今生都不会遇见那个被她修理了一顿的纨绔,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见面了! 第五十六章毁容吧! 秦云儿不禁要哀叹命运的不公,那个纨绔不好好的在京城斗鸡遛狗,没事瞎溜达什么! 低垂着头,心思动的飞快,秦云儿算计着,京城到这里要将近千里,最快的交通工具就是骑马,那也要四天的时间,那么个长在蜜罐里的纨绔应该不会没事挨这个累吧! 李玉暖下一句话就打破了秦云儿的猜想,“安泰表哥对我……们可好了,每年都给我祖母祝寿,安泰表哥还常常带我们出去玩儿……” 靠!秦云儿差点爆粗口,这下怎么办?每年都要来一次,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来一次她可以找个借口躲一下,年年来她总不能年年躲吧!那也太明显了! 秦云儿在这儿愁眉不展,李玉暖在一旁春心荡漾,“安泰表哥,每次都会在我家住一段时间,特别是祖母做寿和母亲生辰的时候!” 秦云儿越听头越大,不行,她要回家,她不在这个李家住着了,也不管那个绣庄了,反正她们现在不缺钱,过一段时间那个小纨绔走了她再来,不行,还要把哥哥带着,她们俩个有六分相像,万一那个小纨绔从哥哥那儿连想到什么就惨了! 门外突然传来梁嬷嬷的声音,“表小姐,老夫人让您去给夫人帮忙呢!” 秦云儿一口气堵在胸口,吐不出咽不下,笑容古怪的迎了梁嬷嬷进来,“梁嬷嬷,祖母怎么想起让我帮忙了?不是还有俩位表姐呢吗!” 李玉暖坐在一旁偷笑,“谁让表妹聪明啊!一本书用不了俩天就读完了,字也写得好,就连林先生都夸你呢!” 梁嬷嬷看看李玉暖,“二小姐也闲不着,老夫人都安排任务了,女孩子迟早嫁人,都要学着管家理事!” 秦云儿无奈的答应了,得,想跑都跑不掉了! 李玉暖却哀嚎上了,嘟着嘴,不满的嘟囔,“我都躲到表妹这儿来了,怎么还是躲不掉啊!我最不喜欢管那些事了!” 秦云儿一边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佟夫人身后忙活,一边还要盯着绣庄的事,还要时不时的听听李玉暖的粉红少女情怀,还要担心那个纨绔发现自己怎么办!真是焦头烂额啊! 这天,天已经黑了,秦云笙偷偷的来找她,一脸的严肃,“妹妹,你是不是太累了!怎么脸色那么差,这几天没休息好吗?” 秦云儿摸摸脸,再看看一旁模糊的铜镜子,“没事啊!也不累,就是多说几句话的事!能累着什么?” 秦云笙定定的看着妹妹,见她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纳闷的说道:“这几天你遇见什么事了吗?怎么总像是愁眉不展的?有事你可要跟哥哥说,哥哥帮你办,别总是愁眉苦脸的,一点都不像你!” 打发走哥哥,秦云儿若有所思的摸摸脸,转头看着冬晴,“我这几天脸色有变化吗?” 冬晴歪头看看,“没有啊!我天天看着没觉得有什么变化啊!” 秦云儿低头看着梳妆台上的粉黛,唇脂,眉毛挑了起来,看来不用毁容了! 要知道前几天她都想过,实在不行就毁容吧!当然了她也不是真毁容,就是制造一点小伤疤,然后再把药膏涂的多点,估计那个纨绔就不会认出她来了! 连着三天,秦云儿乘着闲暇时间,耐心的向李玉暖请教怎么梳妆打扮,脸上怎么扑粉,唇上的口脂怎么涂好看,眉毛如何描青黛显得眉毛细又长。 李玉珊俩姐妹异常热情的在她脸上涂涂抹抹,秦老夫人笑着和佟夫人打趣,“这丫头终于像个女孩样了!” 佟夫人心不在焉的点头应着,心里却不太高兴,揣测着秦云儿这样做的用意,莫不是要勾引谁?突然佟夫人眼目微厉,难道是……!佟夫人不自觉的斜眼看了秦云儿一眼,嘴角微勾,若真是那样,那可就对不起了! 这么忙和了半个月之后,金织坊的店面布置好了,秦云儿这边也把事都安排好了,跟着秦老夫人悄悄的坐上车去了金织坊。 俩个人坐在金织坊对面的酒楼里,透过二楼敞开的窗户看着金织坊,高搭的彩棚飘着各色的彩绸,门口请的鼓乐班在卖力的敲打着,整条街的人都盯着金织坊,人们议论纷纷,有的羡慕,有的鄙夷,胡乱猜测的也不在少数。 秦老夫人看着对面的小姑娘,“这样做会有效果吗?可不能坏了咱们的名声!” 秦云儿莞尔一笑,“祖母不用担心,这就是图个热闹,总要让人们知道金织坊出了新花样吧!” 正说着,外面又传来了欢呼声,“我说这几天红牡丹不露面了呢!感情是有人包场了,这金织坊一个绣庄请一个名妓干什么?这不是胡闹吗?” 秦云儿伸长脖子朝下面看,秦老夫人眼睛微微眯起,面色渐渐失了和蔼,“这事我怎么不知道,这是你的主意?胡闹!赶紧让这些人散了!” 秦云儿转回头微笑的看着秦老夫人,“老祖宗不用急,这红牡丹可不太好请,不过云儿没花一分钱把她请了来,祖母想不想知道云儿是怎么把她请来的?” 秦老夫人脸色有些难看,声音有了一丝的冷厉,“妓女图的无非就是钱,除了钱还能是什么?难不成她傻了?” 秦云儿微微摇头,“祖母可听说过红牡丹有一个心愿,如果有人能绣一副让她满意的牡丹图,她就跟这个人走,不管是男是女,终身侍奉这人!” 秦老夫人不悦的皱眉看着秦云儿,“你不要告诉我,红牡丹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秦云儿一点也不怕秦老夫人的冷脸,微微的点点头,“没错,以后红牡丹就是我的人了,确切的说就是我姨母的徒弟了,唯一的入室弟子,我姨母很高兴!” 秦老夫人就这么冷冷的看着秦云儿,直看了有一刻钟,看得秦云儿都想看看,她脸上是不是也有一朵红牡丹了! “你这丫头可是真叫胆大,以后你不许跟红牡丹出现在一个场合,更不许让人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不然我打断你的腿!”秦老夫人突然愤愤的说道。 秦云儿眨眨眼,想了一下,“祖母,红牡丹是个有原则的人,孙女不觉得跟她交往丢脸!” 第五十七章最后一舞 秦云儿还想争取一下,“祖母,红牡丹是个洁身自爱的,她很有原则的!” 秦老夫人一副没得商量的口吻,冷冰冰的抛过来一句,“只要我还活着,你和红牡丹的关系绝对不许让人知道,你们也不许见面,不然我就让她消失!” 听着这么赤裸裸的威胁,秦云儿只好苦着脸点头,“孙女知道了!” 金织坊里,却是热闹非凡,人声鼎沸,整个店铺被围得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的,有纯粹是看热闹的,也有一些想要看看这位扬州城头牌的,还有一些是想要看看金织坊究竟要出什么新鲜东西的。 众人都伸长脖子看着那间华美的半开放的小隔间,只见红牡丹一身规矩保守的衣着,端正的坐在绣架前,正在一针一线的绣着花。 众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一幕,然后忍不住打量周围,在红牡丹的身后摆着三架精美的屏风,有那识货的忍不住抽气,喃喃的念叨着,“太美了!实在是太美了!” 旁边看热闹的人给了他一个白眼,“废话,那是花魁,不美能当花魁吗?” 这位先生仿佛没听到这人的话,依然俩眼发直的盯着那三座屏风,突然大喊一声,“这三座屏风我都要了!” 喊完话,这位先生回头找他的长随,“富顺赶紧去找老板,这三座屏风我都要了!不管多少钱!” 经过这人一喊,众人都看向屏风,霎时间就有人不干了,一个胖得足有二百多斤的大胖子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姓王的你别这么不要脸,三座你都要了!你有那么些钱吗?这屏风我要了!红牡丹本大爷也买了!” 一时间争抢着要买的人越来越多,秦安在一旁被挤得都快没气了!却兴奋的两颊通红,看着一群人吵吵嚷嚷的互不相让。 秦安奋力的挤进人群中,看看围在一米高护栏里的红牡丹,再看看斗得乌眼鸡一样的众位老爷们,笑容满面的朝众人一拱手,“众位不要吵,这三座屏风都是蜀绣大师姜云娘的作品,都是独一无二的,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一样的。” 众人一听,更加的激动,看着那三座屏风,简直就像是看见了稀世珍宝一样,秦安接着往下说,“众位老爷们别急,有机会让你们出价的,这三座屏风有十天的展示期,然后本店会竞价拍卖,价高者得!” 秦安继续往下说,“今天店里庆贺,能请来蜀绣大师和红牡丹小姐,凡是买布匹超过十两的送一块价值一两的绢帕,绝对是独一无二的!” 一群人安静了一会儿,又开始吵嚷起来,有的盯着屏风看,有的挤去柜台相看布匹,还有的盯着刺绣的红牡丹看,白胖胖的大老爷不明白的一指红牡丹,“敢问秦掌柜,红牡丹是怎么回事?” 秦安笑着给这人拱手,“金老爷,红牡丹小姐是姜云娘大师的唯一入室弟子,红牡丹小姐早就是自由身了!还请众位口上留德!” 有那好色的,看着坐在中间的红牡丹俩眼色眯眯的,“红牡丹小姐,别让你那一双白嫩的小手被戳的都是针眼了,跟我走吧!本老爷养你!” 一直仿佛耳朵聋了的红牡丹,这时抬起头来,朝着这位色眯眯的男人一笑,“这位老爷,牡丹已经把自己送给了师傅,这一生都要侍奉在师傅身旁,还请众位老爷们见谅!牡丹期待十天后的竞价,到时牡丹会献舞一曲,这將是牡丹的最后一舞!” 红牡丹的话一说完,人群里爆出一阵轰嚷,不比刚才的阵势弱,秦安赶紧招来人手,维护秩序,好言好语把人都劝走了。 一辆青色锦布帷子的马车,缓缓的行驶在青石板路上,歪靠在靠枕上的秦老夫人突然睁开眼睛,“你怎么联系上的红牡丹?不是你自己去的吧?” 正看着街市上的行人,看得聚精会神的秦云儿,端正的坐正身子回答,“回祖母,是安伯联系的,孙女只是给她写了俩封信!” 秦老夫人慢慢的闭上眼睛,哼了一声,“哼!胆大包天的丫头,再让我发现你这么乱来小心你的腿!” 秦云儿偷偷的一吐舌头,小声的分辨,“云儿没有乱来啦!也保证不会再乱来!” 秦老夫人闭着眼睛,重重的哼了一声,“哼!你要知道女孩子的名声非常重要,不然会被婆家嫌弃的!” 秦云儿低低的嘀咕一句,“大不了不嫁呗!我又不用男人养!” 秦老夫人突然睁开眼睛,“不嫁人?你想让笙哥儿被人戳脊梁骨! 再说女子不嫁是不被允许的!过了十八岁还没嫁都不行!” 秦云儿吃惊的张着嘴,傻了一样看着秦老夫人,磕磕巴巴的问道:“老祖宗您不是骗孙女吧?还有这样的规矩?” 秦老夫人微微点点头,严肃的看着秦云儿,“我知道你这丫头有主意,也知道你必然不能忍受婆婆的磋磨,不过国家的法律在那儿,不嫁也要嫁,所以别让自己有让人诟病的地方!” 秦云儿垂头丧气的趴在车窗边,秦老夫人看她这样微微一笑,“傻孩子,女孩子都要嫁人的,不嫁人怎么算是一个女人呢!” 秦云儿有气无力的回到清雅居,还没等她缓口气儿,李玉暖又来了,然后就,俩眼放光的拉着秦云儿一番的絮叨,“表哥还有三天就到了!母亲让人重新把福瑞轩布置了一遍。” 李玉暖略微忐忑的问秦云儿,“表哥住惯了京城,来这边不会不习惯吧?” 秦云儿巴不得那家伙水土不服呢!最好是还没进扬州城就病倒了,然后就不得不直接打道回府了!这才叫完美,就不用她折腾自己的脸了!这几天每天都变换不同的装扮,都让她烦透了! “二表姐放心吧,应该不会的!要是不喜欢咱们也没办法不是,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特色!又不能把京城的东西直接搬过来!” 痛快的说完,一抬头,看见李玉暖的眉头都纠结到一块儿了!秦云儿又赶紧安抚焦躁的少女心,“二表姐也太小看舅母了,舅母布置的住处一定是最适合那位世子的!” 第五十八章水土不服多好! 秦云儿费劲巴力的安抚着李玉暖,不然面对一颗患得患失的少女心,她能怎么办! 李玉暖听完这话心安了不少,绞着手帕羞涩的低头,“表哥舞剑可好看了!简直就是飘飘欲仙,配上那身白衣,真的如同仙人下凡一样!表哥还问过我喜欢什么宠物,表妹你说,表哥会不会给我带来一只长毛猫?” 秦云儿差点傻眼,这个问题让她怎么回答,嘎巴嘎巴嘴,干巴巴的说道:“这个,这么远小猫估计不太好带吧!” 李玉暖搓揉着秦云儿的衣袖,低垂的眉眼甜腻腻的,“表哥还说我像荷花一样清雅!” 秦云儿赶紧把衣袖从她手里拽出来,忍着浑身的鸡皮疙瘩,轻咳一声,“二表姐,这话不是咱们女孩子该说的,若是让祖母知道你就惨了!” 李玉暖脸色突然惨白一片,一双手拉着秦云儿不放,“表妹,我,我该怎么办?” 秦云儿心思飞速的转着,这事她不能出主意,李玉暖若是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佟夫人能生吃了她,眼珠一转,笑着安抚李玉暖,“二表姐,你该把这事跟舅母说的,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舅母若是属意世子,自然会去跟你姨母提亲,这事不就解决了吗!” 李玉暖满脸的喜色,藏也藏不住,“母亲很喜欢表哥的!还,还说过,若是我能嫁进王府该多好!” 秦云儿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样就好,可千万别再跟她说这些吓死人的话了!她会短命的! “那就太好了!二表姐赶紧跟舅母说去,舅母这会儿应该有空!”秦云儿巴不得李玉暖赶紧走,她好躺一下,绷着神经安抚早恋少女实在是太累了! 第二天是个好天儿,佟夫人这心情特别好,把秦云儿请去她的梧桐苑,热情的招待她,还大方的让三个女孩子去后花园去喝酒赏菊,“菊花快要开败了!咱们守孝,你们也不能出去玩儿!就在自家后园里松散一下吧!” 秦云儿看着李玉暖特别欢快的表情,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自然乐得从命,李玉珊一副大姐姐的样子,吩咐着丫鬟们,“天气冷,把凉亭用幔帐围起来,再拿来俩个炭盆,家里还有螃蟹吧!咱们吃螃蟹喝菊花酒!” 秦云儿看看李玉暖,俩人都高兴的朝李玉珊傻笑,秦云儿更是趁机拍了一记马屁,“大姐姐真厉害!我们俩个可要跟大姐姐好好学学!” 李玉珊扫了自己妹妹一眼,“女孩子早晚都要嫁人,不学会管家,难道让小妾去管吗?” 李玉暖转头不看她大姐,她就是不爱管这些事,她嫁给表哥就不用管这些了,有姨母在她才不管呢! 李玉珊看妹妹这样,也不再多说,看着丫鬟们预备的差不多了,“走吧,咱们赶紧走吧!难得母亲让咱们松散一下,可不能白白浪费了!” 三个人带着各自的丫鬟,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花园走去,刚走到后花园的月亮门前,就见李恒和秦云笙也正要进月亮门,李恒看见秦云儿就高兴,“表妹你们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研墨今天的腿脚够利索,走,我请你们和表弟吃蟹赏菊!” 李玉暖嘴快的顶了弟弟一句,“还用你请,我们原本就准备吃蟹赏菊呢!菊晚亭那里螃蟹和菊花酒已经预备好了!” 李恒转过头跟他大姐撒娇,“大姐我们也要螃蟹和菊花酒,还要菊花糕!” 李玉珊很宠这个弟弟,笑着点点头,回头吩咐丫鬟,“流萤,你去厨房让她们多预备一些少爷和表少爷爱吃的,一起送去菊晚亭,快一些!” 丫鬟领命去办事了,李恒高兴的一下跳到秦云儿身旁,招手叫秦云笙,“表弟快来,你看表妹最近是不是更漂亮了?这嘴唇也红艳艳的!真好看!” 秦云笙一边走过去一边恼怒的看着这位有点儿直头直脑的表哥,“表哥,不可以直视女孩子的面容,这不是君子所为,更不能在女孩子面前什么话都说,这样女孩子会尴尬的!” 李恒挠挠脑袋,看看秦云儿,再看看秦云笙,小声的问秦云笙:“那我悄悄的问行吗?” 秦云笙冷眼看着李恒,“不行,女孩子的事就不许问,女孩子的事也不是咱们男人该操心的!” 李恒张着嘴半天,最终又无奈的闭上,然后又高兴的说道:“那好吧!表弟咱们去吃螃蟹喝菊花酒吧!” 李玉珊看着自家弟弟这副憨样,不由得笑了,“好了表弟,别跟你表哥计较,他还没长大呢!” 李恒不满的看着大姐,“大姐,我比表弟大!” 李玉暖在一旁扶着秦云儿笑得差点岔气,指着李恒嘲笑他,“比表弟大还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还要表弟教你这些礼仪!” 看着李恒气鼓鼓的表情,秦云儿赶紧打圆场,“二表姐,表哥这是赤子之心,咱们不说这些了!赶紧去吃螃蟹吧!我都馋的快要流口水了!” 秦云笙默默的忍下训斥妹妹不当言辞的冲动,望了前方的姐弟三人一眼,跟在妹妹身后走在最后面,轻声询问,“妹妹,这几天你这脸上是怎么了?你以前可是不爱描描画画的!” 秦云儿直视着前方,嘴巴微动,“回家就好了!这只是权宜之计!” 秦云笙默默的看一眼妹妹跟以前越来越不一样的脸,心里有了一些大概的想法,轻轻拍了妹妹的后背一下,“小心点儿!有事就找哥哥,别一个人撑着!” 秦云儿轻轻的嗯了一声,前边的李恒正好回头,“表妹,一会儿有你爱吃的红豆酥,我还让厨房做了醉蟹,我知道你最爱吃那个了!” 看着李恒笑得特别纯真的脸,秦云儿微笑的朝他道谢,“谢谢表哥,表哥记性真好,这么久还得我说过的话。” 李恒咧嘴挠挠脑袋,腼腆的朝着秦云儿一笑,“表妹说的话我怎么会忘呢!一直都记着呢!就连你说你喜欢自由自在我都记着呢!” 秦云笙瞪了妹妹一眼,快走几步,拉住李恒的手就往前走,“表哥,咱们要快点儿去,快点儿回,先生安排的课业你还有一样没完成呢!” 第五十九章 行酒令! 秦云笙不得不把李恒拉走,这个家伙真是个大嘴巴,一个不注意就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再让他胡说下去,他妹妹还要不要名声了! 秦云儿看看一旁的李家俩姐妹,见这俩人都盯着她看,微笑的脸有了一丝的僵硬,慢慢的往前走去,仿佛不经意的解释着,“表哥记性真好!那都是我们回家前的事了,那会儿表哥劝我和哥哥留在李家,我就说了这句话。” 李玉珊若有所思的,看了前面被拉着走的弟弟一眼,又看看秦云儿描画的有些失真的脸,心里暗暗叹息一声,“表妹还是别这么绝对的好,谁也不知道明天会遇见什么事呢!” 五个人在菊晚亭里吃蟹喝酒,秦老夫人那儿早就知道了,老夫人穿着白绫子的宽松衣服,半倚在靠窗的软榻上,小丫头给她捶着腿,梁嬷嬷陪着她聊天,“这几个还真就喝上酒了!老梁让人盯着她们一些,天儿凉,喝多了容易着凉,可别在那亭子里睡着了!” 梁嬷嬷嘴角含笑,拨开一个橘子,递给秦老夫人一半,“您是不是想起了从前,那会儿,您和几个小姐在咱们老宅的后花园里喝的醉了,就睡在了凉亭里,第二天全都生病了!老爷挨家去给赔不是!” 秦老夫人眼角滑下一滴泪,依然闭着眼睛,“是啊!那时候真好啊!生病了都觉得好幸福!孩子吗!都要有一些有趣的经历,年纪大了才有东西可以回忆,让她们玩儿玩吧!” 仿佛是感叹的,老夫人又说了一句,“我们恒儿也知道惦记别人的喜好了!” 梁嬷嬷一双眼睛盯着自家小姐缓缓滑落发际的泪珠,再听见这样的感叹,心里特别难受,嘴里却依然顺着话往下说着,“是啊!少爷明明不喜欢吃蟹的,嫌弃螃蟹没肉。 小姐,您不知道吧,这几天表小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特别热衷于往脸上涂涂画画!” 秦老夫人果然被吸引了心思,睁开眼睛,把最后一瓣橘子送进嘴里,一边咽下橘子酸甜的汁水一边想忖着,“画的很难看吗?” 梁嬷嬷想了一下,摇摇头,“不难看,就是失了原来的秀美,添加了一点别的韵味,若不是奴婢天天看着,也许都认不出来!” 秦老夫人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异常严肃,自己拿过一个橘子,慢慢的扒开,缓缓的送进嘴里一瓣儿,微微皱起眉,“老梁啊!帮我盯着那个丫头,别让她瞎胡闹,我还指望她帮我照看我孙子孙女呢!可别让她偷溜出去!” 梁嬷嬷诧异的看着秦老夫人,有些结巴的揣测,“那个,表,表小姐要,要偷着溜出去,她想要干嘛?” 秦老夫人继续吃着橘子,白了梁嬷嬷一眼,“我要是能猜到她想干什么,不就直接堵死了她的路了,还用你盯着她!” 五个半大孩子在开满各色菊花的后花园里,赏菊喝酒,吃着美味,看着美景。 李玉暖小心的捧着一只肥大的螃蟹,轻轻的掀开红亮的背壳,油润的蟹膏让人眼目一亮,撒上点姜汁醋,鲜香美味! 秦云儿迫不及待的夹过一块醉蟹,一股糟香味飘进了鼻端,深吸一口气,秦云儿怀念的闭上眼睛,努力的把眼中的湿润压下去。 吃了一个醉蟹,捧着一杯菊花黄酒慢慢的啜饮着,没挡着帷幔的南面开满了灿烂的菊花,随着微风送来一缕幽香,低头的一舜,正好看见对面的李恒,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看着手里的螃蟹,再看看秦云笙更是干脆,连螃蟹都没碰,只吃了一块儿红豆酥,端着一杯菊花黄酒慢慢的抿着。 秦云儿心里有某些东西被轻轻的触动了,看看那个严肃的小哥哥,再看看根本不喜欢吃螃蟹的憨表哥,突然心情特别的好,“来,咱们行酒令吧!谁输了要出一个节目,吟诗作对,朗诵都行!” 李玉暖凑热闹,兴奋的跟着附和,“好啊!好啊!输的还要喝酒!” 李玉珊皱眉看着妹妹,“不行,喝醉了怎么办?母亲该生气了!” 秦云儿也不想喝那么多的酒,“就沾一下吧!主要是吟诗作对,咱们是为着高兴,不然二表姐要是喝醉了我就让您说说心里话!” 李玉暖赶紧不再反对,母亲可是嘱咐她了,这会儿不许胡说,不然万一不成岂不丢人死了! 五个人玩儿的行酒令,无非就是击鼓传花这一类的,她们这一群人不可能像现代人似的猜拳,那可太不雅观了! 估计她们要是真的猜拳了,佟夫人能立马杀过来,把她们兄妹拎着衣服领子给扔出去! 挥开脑海里诡异的画面,秦云儿把玩着手里的那朵菊花,轻轻的吟诵,“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 秦云笙眼目微暗,盯着妹妹的背影看着,李恒直接叫好,“好!好一个暗香盈袖!” 李玉暖半懂不懂的跟着拍手,夸赞道:“好诗!咱们云妹妹还是个大才女呢!” 李玉珊却若有所思的,盯着秦云儿的背影看着,秦云儿转身微笑的看着四人,摇摇头,“这诗不是我做的,而且你们也别问我是谁做的,我也不太记得是从什么书里看的了!” 李恒可惜的嘀咕一句,“我还想拜会一下这位大师呢!” 秦云儿继续胡诌,“我在洪恩寺东苑的客房里看到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借住的人丢下的一本残书!和尚们还不让拿走!我就翻看了一下。” 李恒是完全相信的连呼可惜,“要是有机会我一定去看看,这诗简直是绝了!” 李玉暖咋呼着开始传花,这次花落在李玉珊的手里,李玉珊干脆就背诵了一段女戒,秦云儿听着她流利的背诵忍不住咂舌,这是都记在脑海里了吧!估计这十多年就看这些东西了! 再传了一圈,落在了李恒手里,李恒拿着花抛了一下,“我就画一副菊花图吧!一会儿送给祖母去,让她老人家也看看这美景!” 秦云笙默默点点头,还好,这个李恒也不是满脑子浆糊! 第六十章 还是来了! 秦云笙有点欣慰的暗暗点点头,还好李恒不是个满脑子浆糊的家伙,他只是从旁提醒一下,他就想到出路了! 行酒令玩儿了一个时辰,几个人多少都有了点醉态,秦云儿生怕李玉暖真的酒后吐真言,赶紧好言劝着,再让丫鬟小厮把人搀回各自的住处! 秦云笙微红着小脸,跟在妹妹身后,声音轻轻的问:“那诗句可还有?” 秦云儿点点头,歪头看着哥哥,“哥哥想要我回头抄给你,还有好多呢!不过我要慢慢想想,有些也记不太清了!” 秦云笙挺着小胸脯,背着手,“找一些写景好的,让李恒配上画,应该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秦云儿点点头,又摇摇头,“现在不合适,他的笔触还太生涩,等他拜了名师,学个三五年之后再给他吧!” 秦云笙默默的点点头,然后,“那也写下给我,哼!有好诗句不先给哥哥欣赏,真是太不该了!” 秦云儿听着这句带着一点抱怨的话,有点反应不过来,这话怎么有点撒娇的意味,她那个小大人一样的哥哥会说这话吗? 歪头看向哥哥,秦云笙僵着一张小脸,目不斜视的往前走着,秦云儿偷偷的笑了,一拉哥哥的衣袖,“哥哥不要生气啊!以后再有好东西一定先给哥哥看,有好吃的也先给哥哥吃!” 秦云笙半天才轻轻的嗯了一声,转过头来叮嘱妹妹,“遇见什么事也要跟哥哥说,不然要哥哥做什么用的,不要一个人撑着!” 秦云儿含糊的应了,看见走到岔路口了,朝哥哥挥挥手,“哥哥赶紧回去吧,天要黑了,回去早早休息吧,喝一碗醒酒汤再睡,省的明天头疼!” 目送妹妹的身影走远,秦云笙有些气闷的急步走着,妹妹这丫头主意太正了!这么问都不说,这要是在家里他就直接问了,在李家住着真是不方便,回头看看落后三步的秋桐,再看看后面六七步远坠着的俩个小丫鬟! 秦云笙又泄气一样的慢下脚步,算了!估计妹妹是能应付得过来,看来,他也要注意一下,尽可能少露面的好! 第三天的黄昏,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秦老夫人带着一家老小站在二门里,李恒带着李总管接在了大门口,秦云笙半隐在李恒的身后,看着远处,一阵的马蹄声传来,路的尽头处,出现了一群鲜衣怒马的来客。 李恒高兴的小跑着迎了上去,简直是兴奋莫名的大声呼喊着,“安泰表哥,你可来了!我都盼了半个月了!从听说你要来我就一直盼着!可算把你盼来了!” 来人也还知礼,赶紧翻身下马,一把拉住李恒,捏捏他的脸蛋,“还行,没瘦多少,我以为回到扬州你会难过的瘦了呢!” 随后一指身旁的同伴,“这是我的好兄弟,姓程,你就叫他程大哥就行!” 李恒仰头看着俩人,羡慕的不得了,表哥比他大五岁却比他高了快一半的身高,笑着给一旁的少年见礼,“程大哥好!你们一路骑马过来的!一定累坏了!快请进,祖母已经等候多时了!” 秦云笙就站在李恒身后,看着俩个高大的少年,俩人大概十三岁左右,个子都不矮,他也就到对方的腰部。 俩人都穿着一身的银白色织锦长袍,对襟上都绣着缠枝莲花纹,全部是银线织就的。 李恒的表哥头发完全束在头顶,用一枚乳白色的玉冠固定,一根同色的扁头玉簪穿过玉冠。 那位姓程的少年就显得轻松一些,头发简单的扎在脑后,只用一根蓝色的发带固定住。 俩人同样相貌出众,程公子面容俊秀,眼神深邃,眼型略微狭长,一管笔直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嘴角微翘。 李恒的这位表哥比程公子略微高一点点,身体也更加强壮,一张略程长方形的脸,五官更加立体,嘴唇略厚,眼神更加明亮,一双略微饱满一些的丹凤眼,鼻梁高耸,鼻头圆润饱满,很有精神的样子。 秦云笙默默的跟在三人身后,李恒兴奋过后,终于发现忘了介绍自己的好兄弟了! 拉过秦云笙,“安泰表哥,这是我表弟,姓秦,名云笙,我表弟可聪明了,跟恒儿一样聪明!” 秦云笙微低着头,规矩的拱手施礼,“秦云笙见过俩位公子,俩位赶紧请进,姑祖母已经等候多时了!” 程公子略微扫了秦云笙一眼,微微点点头,齐安泰也瞄了一眼就过去了,没有放在心上,一个小男孩而已,“那好咱们赶紧去拜见你祖母,都快有三个月没见过老夫人了!姨母一切都好吗?” 李恒满脸笑容的拉着表哥往里走,“母亲一切都好,就是时常想念京城,常常念叨京城的那些亲人!” 三个人说着家常,往院子里走去。 秦云笙安静的跟在后面,心思微转,妹妹应该是躲着这个齐安泰的,抬头看看前面步伐略大的齐安泰,纳闷的想着,妹妹怎么会躲着这位身份高贵的少爷呢?按说应该没有交集的! 二门口的一大群女眷,焦急的等待着,李玉暖脖子都快要抻长俩寸了,也没看见那个在她梦里出现无数遍的身影。 佟夫人也有些急切,她急于想要知道京城的事,恨不得立刻回到京城! 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远远的传来,秦老夫人不由自主的跨出了二门,佟夫人也赶紧伸手搀扶着婆婆,就在众人的期盼下,终于,远远的走过来一大群人。 秦云儿尽量的躲在人群的后面,站在李玉暖的身后,正正好,完全挡住了她,在人群的缝隙里,秦云儿重新审视了一次这位平南王府的世子爷,这么不带偏见的看着,还真是个不错的少年,长相还真能迷惑住李玉暖这样的无知少女! 秦老夫人满脸笑容的看着齐安泰,齐安泰半弯身,朝着秦老夫人一揖到地,“给老夫人请安,家父家母让小子带他们问好,祝老夫人身体康泰,松鹤长青!” 秦老夫人高兴的连连点头,伸手拉住齐安泰,“好!好!王爷王妃也挺好的吧?” 第六十一章两个男人住在一起 秦老夫人高兴的满脸都是笑容,额头的皱纹都多了一条,“劳烦王爷王妃惦记了!他们也都好吧?你祖母身体如何?” 秦老夫人一双眼睛看向另一位少年,“这位公子长得真是温润如玉,看着就让我这个老太太喜欢!” 齐安泰这才想起来忘了介绍了,“老夫人这是和安泰一起长大的好友,姓程,您就叫他靖宇吧!都不是外人,咱们就不要拘泥于那些礼法了!” 最后一句略微重了一些,秦老夫人心领神会,笑得和蔼可亲,“程公子能来寒舍是老太太的福气,既然安泰说不拘泥,我老太太可就随意了!” 转头吩咐儿媳妇,“去给安泰再预备一个院子,福瑞轩就请程公子将就住吧!” 程公子温和的一笑,伸手拦住了老夫人,“老夫人,佟夫人就别为了我忙和了我就跟安泰挤在一个院子就好,我们从小就常住在一起,已经习惯了!” 齐安泰也赶紧开口,“老夫人不用给阿宇再安排住处了,他就跟我住一处最好,也好有个照应!” 秦老夫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又笑着朝儿媳妇吩咐,“快,带俩个孩子去洗漱,累了好几天了!吃些东西,好好休息一下,明日中午让俩个孩子尝尝咱扬州的美食!”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了二门,女眷自然是回了后宅,确切的说应该算是第三道门里,秦云儿始终躲在李玉暖身后,看着李玉暖一会儿高兴一会儿跺脚,最后差点咬碎一口白牙! 进了第三道门就拉着秦云儿去了她的清雅居,一进门就直跺脚,“那个姓程的怎么回事?祖母给他另外安排住处他还不要,真是太讨厌了!也不打声招呼就往人家跑!没礼貌!” 秦云儿从刚才就在捉摸这个姓程的是什么人,现在大概有了一点头绪,笑着拉着李玉暖坐下,再从冬晴手里拿过一盏茶,塞到李玉暖手里。 “二表姐,这话可千万别在祖母和姨母跟前说,祖母和姨母会训斥你的!” 李玉暖不服气的嘟着嘴,没好气的看着秦云儿,“才不会呢!表妹净吓唬人!” 秦云儿转动着手里的茶杯,送到嘴边轻抿一口,“二表姐别不信,那位公子身份应该不低,甚至可能跟皇家有关!” 李玉暖一听跟皇家有关,也安静下来,半天才嘀咕一句,“那,估计是三皇子,只有那位三皇子跟表哥关系最好!” “那也没有俩个男人住在一起的啊!多不方便!”李玉暖高一声低一声的说着。 秦云儿继续安静的喝茶,事关皇家她还是不要乱掺和了,保持沉默最好!圣经上说过,闭口不言也为智慧,就让她做一个智慧人吧! 李玉暖突然小心的掏出三个荷包,放在小桌子上,身子前倾,期待的看着秦云儿,“表妹,这是我请教你家韩姨母绣的荷包,你帮我挑挑,哪个更好?” 秦云儿把三个荷包挨个捏起来看看,荷包都不大,是那种装香料用的,竹青色的绣着俩只翩翩飞舞的彩蝶,水粉色的绣着一丛兰花,淡蓝色的绣着一丛竹子。 李玉暖在一旁焦急的搓揉着手里的帕子,“表妹!你倒是说啊!哪个更好一些?” 秦云儿心里有了数,一挑眉梢,笑着看向李玉暖,“二表姐,总要告诉我是给谁用啊!不然我怎么给你意见!” 李玉暖扭捏了半天,脸色越来越红,半是嗔怪的瞪了秦云儿一眼,“你只管说哪只最好,问那么多做什么?” “哎呀!二表姐别急吗!总要问清楚才好说啊!大姐用有大姐的喜好,舅母用有舅母的偏爱,祖母用有祖母的说法,不问清楚我怎么回答!” 李玉暖犹豫了一下,“你就当是李恒用的,快说!” 秦云儿拿起那只淡蓝色的,递过去,“那就只能是这个了,表哥还守着孝呢!” 李玉暖一口气堵在胸口,气得脸色更红,张张嘴,又闭上,一把夺过荷包,连同那两只一起塞进袖袋里。 “不让你帮我挑了,你这丫头,明明知道……真是能气死个人!” 李玉暖下了榻转身愤愤的指着秦云儿,“你个坏丫头,今天惹我生气了!我不要理你了!哼!” 说完一甩门帘走了,外间响起一阵悉索声,然后,冬晴走了进来,“小姐,您就直接挑一个就好了,何苦惹二小姐不开心,二小姐若是真生气您就麻烦啦!” 秦云儿歪头看了冬晴一眼,“这事只能这么办,不然我会更惨,放心,二表姐不会真生气的!” 冬晴不懂的看着那个明明小小的,却让她从心里服从的小姑娘,“莫非那三个荷包有什么讲究?” 秦云儿仰靠在一大堆枕头上,摆摆手,“圣人曰:不可说!” 冬晴愣了一下,古怪的看着这个小姑娘,嘀咕一句,“圣人也是奇怪,不可说你还说,这不是逗人玩儿呢吗!” 秦云儿闲适的姿势一僵,突然哈哈大笑,最后更是笑得趴在床上了! 冬晴莫名其妙的看着笑得夸张的小姑娘,然后拿起绣花绷子开始绣花,秦云儿依然保持着不雅的姿势趴卧着,侧头看着冬晴的动作。 半天才叹息一声,“我都三四天没看见姨母了!姨母这几天很忙吧!以后还是多培养几个绣娘吧!姨母不能总是刺绣,伤眼睛!” 冬晴很高兴的看了一眼嘟着嘴的小姐,只有这个动作才有一些孩子气,其他的时候……她也说不好,总之不像是个孩子! 第二天,中午,荣轩堂里,一桌子集扬州特色的各色美食,摆上了桌,齐安泰,程靖宇坚持陪坐在秦老夫人身侧,李恒和秦云笙在下首陪着。 女眷那桌在里间屋,佟夫人眼尖的看了一圈,正要找人问问,冬晴走进来,恭敬的屈膝一礼,“夫人,表小姐早上崴了脚,没当回事,这会儿有些肿了!让奴婢跟夫人说一声!” 佟夫人看了外间一眼,笑得和蔼可亲,嗔怪了冬晴一句,“你们几个也伺候的太不用心了!请大夫没有?” 第六十二章 愿意做妾啊! 李玉珊面色有些难看,“可有请大夫?” 冬晴摇摇头,“表小姐不让请,说是揉揉就好了!” 李玉珊看看冬晴,又看看自己母亲,“让人去请大夫,再让厨房给表妹送一些她爱吃的。” 转头看看桌上,“就送三丁包子,酸笋菌菇汤,素炒芋头和酸菜粉丝,你们伺候的用心些,若是再有这样的事发生我可不饶你们!” 冬晴连连答应着退了下去,午宴没有一点的耽延,佟夫人笑得更加的和蔼,看看两个女儿,再看看外间屋,笑得很是满足。 秦云儿悠哉游哉的躺在床榻上,拿着一本前朝秘史翻看着,一旁的两个小丫鬟,不解的看着她们伺候的这个表小姐,柳红胆大,看看紧闭的院门,“表小姐,您不去宴席上露面太可惜了!奴婢听说,两位公子都长得特别好看! 二小姐身边的樱红还说,那位程公子脾气特别的和气,简直就是,就是,温润如玉!对就是温润如玉!” 柳青也凑趣的说道:“表小姐,夫人身边的樱桃姐姐也说程公子可好了!她还说就是给程公子做妾她都愿意!” 秦云儿不感兴趣的依然看着书,随意的挥挥手,“愿意做妾就让她做去,人各有志吗!不过我身边的人可不许给人做妾,就是给皇子做妾也不行!” 柳红和柳青两人还小,只有七岁,所以还不是很明白这些,只是乖乖的点点头,“呕!知道了!” 冬晴回来正看见这一幕,“这是怎么了?你们俩个没惹小姐生气吧?” 柳红还没等说话,秦云儿就说道:“没有,她们俩个还挺乖的,正跟我说一些八卦,免得我憋闷得慌!” 俩个小丫头高兴的站到一旁,“就是,冬晴姐姐我们俩个可是好孩子,给表小姐讲了好些新鲜事呢!” 冬晴挥手把俩人打发走了,看着躺在床上看书的小姐,想说俩句,又停下了,秦云儿放下书,“冬晴姐姐这是怎么了?有话你就说,不要憋着!” “小姐,你明明没伤着脚,为何不去那个接风宴,毕竟那是夫人的外甥,您这样夫人不会不高兴吧?”冬晴是真的有些担心,她这一路都在想这个事! 秦云儿看看冬晴担忧的眼神,拍拍身旁,示意她坐下,冬晴不自觉的就坐下了,“我若是去了夫人才会不高兴,你就放心吧!就照我吩咐的做准没错!有人问你就说我脚脖子肿了,肿得好像是个大馒头!怎么夸张怎么说!” 冬晴见小姐说的这么肯定,心里好受了很多,“大小姐说要给您请大夫,又吩咐厨房给您送饭菜,还让我们好好的伺候着!” 秦云儿愉快的把书再次拿起来,“这样我就更不用担心了!等这事过去之后要谢谢大姐姐!” 没一会儿,厨房就送来了丰富的饭食,秦云儿看着满满一食盒的菜,再看看屋里的三个丫鬟,“你们也不用去厨房再吃了!陪我在这儿吃吧!” 三个人都诧异的互相看看,秦云儿吩咐着冬晴,“把包子给我夹俩个,菌菇汤盛一碗,素炒山芋给我拨一半,其他的你们都吃了吧!我一个人吃不完这些!” 冬晴最先动了起来,照着秦云儿的吩咐做了,只是又把别的菜都留下一些,这才让俩个小丫头端去外间吃,自己留下伺候秦云儿吃饭。 秦云儿拧不过冬晴,只好赶紧把饭吃了,端着汤慢慢的喝着,“好了!你赶紧去吃饭,冷饭伤胃!快去吧!” 她这里挺和谐美好的,李恒那里却不太开心,“怎么回事?表妹的脚怎么会伤着了,这些伺候的人也太不经心了!就该让母亲责罚她们,好几个人还没照顾好表妹!” 秦云笙冷淡的坐在一旁看着李恒走来走去,这会儿才淡淡的开口,“表哥可别罚那些下人,我妹妹可舍不得她身边的人受罚了!你打了她身边的人她该哭了!” 李恒看着秦云笙眨眨眼,“几个伺候的人而已,不至于哭吧!” 秦云笙看看门外站着的小厮,“表弟,下人也是人,就像你身边的研墨一样,要是有人伤了他你会不会生气?” 李恒看看门口站着的研墨,想了半天,“还真是!研墨可是跟我一块儿长大的!就像是我的兄弟一样! 那好吧!那就不让母亲责罚她们啦!不过还是要跟她们说一下,伺候的尽心一些,别让表妹受伤啊! 害得她都没见着我表哥和程大哥!” 秦云笙眉头皱起,不满的看着李恒,“我妹妹是女孩子,怎么能见外男呢!你在他们面前连提都不许提我妹妹!” 李恒看着秦云笙难得特别严肃的脸,张张嘴,嗫嚅的道:“没有那么严重吧!都不是外人,都是自家的亲戚!” “好好,我不提就是了,表弟你不要再瞪我啦!” 秦云笙低垂下眼帘,妹妹躲得这么彻底,这是发现这位程公子的身份了吧! 妹妹躲着点儿也好,他也要略微小心一点为好,先试探一下这位黄子龙孙吧! 齐安泰没有形象的歪坐在福瑞轩的大椅子上,略微烦躁的一拨额前的头发,他要怎么打听那个胆大包天的丫头,问得太直接不好! 不直接就只能偷偷摸摸的打听了,昨天他问过表弟,表弟那个傻小子居然说他们没带别人回来,只有他们一家人! 程靖宇坐在一旁,盯着这个一起长大的家伙好久了!见他一会儿,挠挠脑袋,一会儿敲敲桌子,再一会儿,抬头望天! 程靖宇以他老爹屁股底下的那把椅子发誓,这家伙绝对有事瞒着他,“安泰表弟呀!你在想什么呢?跟表哥说说吧!” 程靖宇语气轻缓,好像怕吓着小孩子似的轻声细语。 齐安泰翻身坐好,一个白眼抛给程靖宇,“能有什么事?还不就是你大哥,小肚鸡肠的!” “看看你,再看看皇上,也都是心胸宽广的,怎么到他就全变样了!”齐安泰把程靖宇上下打量了一个遍,然后得出结论。 “不会他不是皇上的种吧?” 程靖宇脸色不好的瞪了齐安泰一眼,“净胡说!他长得跟我父皇很像!” 第六十三章比我妹妹还笨! 程靖宇脸色不好的斥责了齐安泰一句,“净胡说!他长得很像我父皇年轻的时候,他那性子是像他母舅,承恩侯就是个睚眦必报的!” 齐安泰微讪的一笑,“我不过是胡驺一句,皇家血脉可不是能混淆的!” 齐安泰拿起扇子往外走,程靖宇紧跟着他身后,“安泰,有什么有趣的地方没有?咱们难得出来一趟,要好好逛逛啊!” 齐安泰回头看看紧跟着的某人,“我就是在院子里走走,你就不用跟着了吧!” 程靖宇一副没听到的样子,脑袋扭来扭去,“这院子里有什么新鲜的!咱们去后花园看看吧!那边应该很有些看头,京城都一片枯黄了!这边还都绿着呢!真不错!” 齐安泰无奈的站住脚步,程靖宇也停下了,齐安泰只好继续往外走,他是别想甩掉这块牛皮糖了! 最后俩人去了李恒那里,在李恒的静思斋待了一下午,秦云笙听着隔壁院子里的动静,静静的拿着一本书坐在半开的窗前。 一下午的时间,秦云笙心里有了底,悠悠然的提笔作画,又写了付了一首小诗,让秋桐送去了静思斋,没过一会儿,秋桐就笑着回来了! “表少爷,少爷请您过去,说是程公子想跟您谈谈画!” 秦云笙站起来,整理一下衣服,施施然走出院子,隔壁的三个大小男人,一起拿着一副小画研究着,“安泰,这个孩子真的只有六岁吗?这画的造诣怎么也有五六年的功底了!” 李恒看看表弟的画,跑去书桌上翻找了一会儿,拿过一副大一些的递给齐安泰,“这是恒儿的画,跟表弟这副画的是一个景色!” 齐安泰打开那副稍微大一点儿的画,一副秋菊盛放的景色跃然纸上,就连诗句都是一样的! 程靖宇看看秦云笙的画,再看看李恒的画,“阿恒的画也不错啊!拜师了吗?” 李恒有点不开心的低下头,“母亲不想我画画,怕耽误我科考!” 齐安泰皱眉看着小表弟,程靖宇也不赞同的摇摇头,门口响起研墨的声音,“表少爷快请!少爷正等着您呢!” 秦云笙看着研墨特别热情的样子,有了一丝的笑意,“表哥的小厮里边就你最激灵,你应该多看看书,以后你们少爷当官了,你也好多帮帮他!” 研墨满眼感激的连连点头,“是,表少爷的话小的记住了!” 李恒急切的跑去门口,把秦云笙拉进屋里,“表弟赶紧进来,表哥和程公子在看咱们的画,还夸咱们了呢!” 秦云笙笑着跟着李恒进来,微微低头,给俩个贵公子施礼,“秦云笙见过俩位公子,一副拙作让俩位见笑了!” 程靖宇微眯着眼看着秦云笙,只见这个只有六岁的小子,不慌不忙,安静从容,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孩子! 齐安泰手里仍然拿着那副李恒的画,“秦家表弟,你说,恒哥儿和你的画哪个更好?” 秦云笙镇定的直起腰,头扔垂着,语气里有了一些笑意,“世子爷这话问的就外行了!同样一个景,每个人画的都不一样,要说笔法,我的可能更好,若论里面的气韵表哥的更胜一筹!” 齐安泰被这句话给噎在那儿了,看看手里的画,再看看面前站着的小男孩,然后问道:“秦表弟,你这画送来的可挺巧的!” 秦云笙气定神闲的点点头,“不巧我就不送了!” 齐安泰再次被噎着了,程靖宇在一旁笑得挺开心,“哈哈哈!安泰你也真是的,直接问不就完了,秦小弟,你为什么要送画啊?” 秦云笙抬头看一眼程靖宇,“因为俩位够分量啊!” 齐安泰这次淡定了一些,不过还是不太高兴,“这话怎么说?” 秦云笙自顾自的找了一张椅子坐下,一弹衣服上不存在的灰,“舅母希望尽快回到京城,李恒表哥却是慢热型的人,他只在画画上有激情!” 这话戛然而止,俩个半大少年微微有些发愣的杵在那里,秦云笙有想要扶额的冲动,忍不住咕哝一句,“比我妹妹还笨!” 齐安泰和程靖宇俩个人脸色齐刷刷的变色了,程靖宇轻咳一声,“咳!你是想让我们说服李恒的母亲?” 秦云笙微微点头,“我是一个小孩子,人微言轻,俩位就不一样了!” “再说舅母也是为表哥好,虽然方法不太对!” 面对着一个个子只到他腰的小孩子,齐安泰却有了一种面对他父亲的感觉,“你可以直接找老夫人说这事,老夫人很睿智的!” 秦云笙摇摇头,坦然的直说,“不如让二位说的效果好,云笙可不想姑祖母跟舅母有什么不愉快发生!” 齐安泰眼神怪异的看着对面椅子上的小男孩,程靖宇更是惊讶于这小子的直接,“不知令尊我可否相见,看你这么聪明,令尊一定也是个学识渊博的人!” 秦云笙默默的看了程靖宇一眼,“家父是淮扬府前年的解元秦岳,不幸在进京赶考的途中身染疫病,已经去世了!” 俩个半大少年再次尴尬的杵在那儿了!齐安泰不好意思的站起身来,“实在是对不住,我们不知令尊已经故去,还请见谅!” 秦云笙又补了一句,“就离京城不到三十里了!听说这瘟疫是从北边传来的!” 这句话让齐安泰直接就僵直了身体,程靖宇心情沉重,表情难看的像是死了亲爹一样! 秦云笙满意的暗暗点头,看来这位还有点儿良知,还知道不好意思,这就好办了! 李恒坐在一旁无聊的看着三个人,听见表弟提到了他的父亲,赶紧去安慰他,“表哥不要难过,我比你也强不到哪去,我父亲也去世了,听说也在北方,他会不会也跟瘟疫有关啊!” 秦云笙很无奈的看看李恒,这个傻小子,就是妹妹说的那种直觉很灵敏的人,“表哥,我已经不难过了!逝者已逝,活着的人总要活着的!咱们活得开心,去世的人才能安心不是!希望你能赶紧拜一个名师!” 第六十四章这还没完了! 秦云笙反过来安慰李恒,“表哥,咱们活着的人要好好活着,最起码要活得开心!希望你早些拜一个名师学画!” 李恒笑得特别灿烂,“要是母亲能同意就太好了!我一定好好学习,不让母亲担忧!” 齐安泰看着表弟大大的笑脸,突然就心情好了很多,拍拍小表弟的头,“晚上我跟姨母说,正好我认识一个画画很有名的扬州名人,前翰林院大学士吴维安,他就退隐在扬州,你跟他学画可愿意?” 李恒俩眼放光的仰头看着表哥,“愿意!愿意!父亲的书房有吴维安大学士的画,我很喜欢!我还看过他的字,也很美,气韵和力道都很足!” 齐安泰这才又笑着拍拍李恒,“好了,咱们去给你祖母请安,表哥顺便跟你母亲说说这事,放心姨母会同意的!” 李恒紧张的看看一旁的表弟,秦云笙朝程靖宇一歪头,“表哥可以请程公子帮帮忙,我想比世子爷说话更管用!” 齐安泰跟程靖宇交换了一个眼神,程靖宇摇摇头,看向秦云笙,“秦小公子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秦云笙不明白的看向程靖宇,“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你们本来是不想让人知道的吗?那你们可就太不小心了!连姓名都不改,还跟平南王世子这么亲密,我看就差昭告天下了吧!” 齐安泰决定不理这个秦家表公子,再跟他说话,他会想把这小子嘴给堵上,实在是太讨厌了! 当晚,佟夫人就同意了,还很是高兴的,张罗给李恒买画画用的东西,秦云笙全程在一旁观看,实际上也没费什么口舌,就是程靖宇笑着夸了一句,“李恒画画真是太有意境了,父亲最喜欢有意境的画作了!” 秦云笙忍不住感叹,还是上位者的话好使啊! 接下来的俩天,齐安泰带着程靖宇就在李家前院后院的蹿,李玉暖好几次想要凑过去,也没能碰见齐安泰单独一个人的时候! 秦老夫人寿辰的前一天,李玉暖无精打采的走进清雅居,往榻上一躺,一只胳膊架在眼睛上唉声叹气,连叹了三声,也没人搭理她,李玉暖不甘心的加重了声量,又叹一口气,突然一下子坐了起来,伸手抢过秦云儿手里的书!啪一下拍在榻上。 “我来了你都不搭理!我叹气你也不问问出什么事了?你还是我的好姐妹吗?” 面对着一张略微扭曲的脸,秦云儿微笑的拍拍李玉暖的肩,“二表姐有事就直说,我这人傻,心眼直,没想那么多,二表姐别跟妹妹计较啊!” 李玉暖一双明媚的大眼,上上下下把秦云儿打量一遍,“就你,还人傻,母亲可是说了,你那心眼,把我卖了我都……!哦!表妹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李玉暖一脸懊恼的看着秦云儿,怎么就一秃噜把这样的话给说出来了呢!表妹要是生气了怎么办!祖母可是很喜欢这个小表妹的,还叮嘱她们姐妹要好好跟这丫头相处,还说以后她们就有靠山了! 秦云儿面色不变的笑看着李玉暖,轻声的说道:“二表姐也不用懊恼,这世上真心为你好的只有至亲之人,舅母这话也不算错,提防着点儿也好! 只不过,舅母太高估我了,我这人从来不出卖谁,就是爱记仇了点儿,人家不惹我,我也懒得算计谁!” 李玉暖挨着秦云儿坐下,拉着她的胳膊一顿摇晃,“表妹,祖母可是说了,你就是我们姐妹俩的靠山,你得帮帮我,这么多天了,那个程公子一直粘着表哥,我想单独跟表哥说话都没机会!” 秦云儿被摇的头晕,非常头疼的看着李玉暖,这怎么还没完了呢!“二表姐,这事我可帮不了你,舅母已经答应了你,你就耐心等着吧!私相授受可是女孩子的大忌,这可是会要人命的!” 李玉暖扭头看向一边,半天又转回来,“我就是想跟表哥说几句话,让他明白我的心意,这也不行吗?” 秦云儿严肃的板着脸,“不行,这有什么区别吗?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名声坏了你这一生就完了!” 李玉暖垂头丧气的走了,秦云儿坐卧不安的在地上走着,总觉着会发生什么事,急匆匆的写了一张纸条,“冬晴姐姐,你去把这个送给我哥。他问你,你就说二表姐刚刚很不甘心!” 冬晴眼也不眨的去了,秦云儿这才长出一口气,终于能安静下来了,轻松的拿起绣花绷子做起了针线活。 没多大一会儿,李恒居然过来了,满脸的忐忑,手里提着一个朱红色的食盒,一进屋就把伺候的人都打发出去了,“云儿表妹,我该怎么办?” 秦云儿看看食盒,心里了然,“二表姐让你送进福瑞斋的?” 李恒满眼崇拜的看着秦云儿,“云儿表妹你真是太聪明了,一看就知道是二姐姐让送的,表弟把你写的纸条给我看了,二姐怎么这么糊涂!这样的事千万不能做啊!我怕她找我,我就躲着她,没想到她居然把东西直接给我送过来了!表妹你最聪明了我该怎么办?” 秦云儿看看外面,只有一个研墨跟着来的,伸手打开食盒,只见食盒里放着两只小巧的水晶碟子,一只放着俩块儿小巧的莲子酥,另一只放着两块红豆酥。 把上层提起来,放到一边,秦云儿探头看去,下层垫着一块儿白绫,上面放着一个竹青色的荷包,荷包上的俩只彩蝶并肩飞舞,荷包上放着两颗并蒂的白玉莲子! 李恒看到这里,眼睛瞪得像铜铃,“二姐怎么送这个!多亏表妹先通知我了,不然二姐可就……!” 李恒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形容词,只好瞪眼看着表妹,秦云儿拿起白玉莲子,又拈起包,“表哥准备怎么办?” 李恒挠一下鬓角,“要不,给二姐送回去?” 秦云儿想了一下,若是送回去了,李玉暖估计还会出幺蛾子,“你表哥他们还要在这儿住几天?” 第六十五章赶紧走吧! 秦云儿歪头问李恒,“你表哥他们还要在这儿住几天?” “大概还有三天,祖母过寿完他们就走,母亲的生辰就不过了,父亲不在了!母亲也不想过。”李恒情绪不好的低低回答着。 秦云儿估算了一下,“不能就这么还给二表姐,一还回去,二表姐不就知道她的心思败露了!女孩子脸皮薄!” 秦云儿看看手里的荷包和玉莲子,突然笑了,“我有主意了!你等我一下!” 秦云儿跑去床头的柜子里翻找了半天,拿着俩个竹青色的荷包走回来,又闻闻李恒身上的香味,把李恒的香包打开,把香料分成俩份放进那俩个荷包里,重新放在食盒的下层。 又把自己桌上的绿豆糕和糯米糕各放进俩个水晶碟子里俩块儿,“表哥,这荷包是我姨母做的,你送过去,也不用特意说是谁送的,那个荷包……就说是这边的习俗,能驱虫去晦气的。” “若是他们问,就说是特意给她们做的,若是再问,就含糊一些,说祖母和舅母早就不做针线了!其他的就一概不知道!” “那,那点心呢?”李恒不放心的追问一句。 秦云儿扫了点心一眼,“就说是一块儿送过来的!” 李恒满脸为难的犹豫半天,看看屋里没有别人,小声的嘀咕一句,“表妹,这算不算撒谎啊?先生可是说了……” 秦云儿打断李恒的话,“先生说什么?说言忠信,行笃敬!这怎么算撒谎呢!这荷包是不是咱们这边的习俗?是不是能驱虫去晦气?祖母和舅母是不是早就不做针线了?我姨母做的荷包那是千金难买的,给他们算便宜他们,以后非让他们还回来不可!” 李恒呆呆的挠挠脑袋,迷迷糊糊的想了半天,吭吭哧哧的说道:“云儿表妹真聪明,你说的都是对的,那我现在就送过去!” 秦云儿挥挥手,把李恒送走,这才脱力一样的躺倒在榻上,哀叹一声,烦躁的埋头进靠枕堆里,咕哝一句,“赶紧走吧!让姑奶奶清净几天吧!” 冬晴走进来,看见秦云儿扭着的身子,别扭的姿势,“小姐,好好躺着,要不给您盖上,歇一会儿?” 秦云儿伸出一只手,摇摇,闷声闷气的说道:“不用,你盯着点儿,要是李恒表哥过来赶紧请进来!” 冬晴答应着出去盯着了。 李恒提着食盒,有点儿心虚的,躲着人往福瑞斋走去。 他的的奶娘佟嬷嬷,正在大花厅外闲晃,正好自家少爷奇怪的行为,招手叫来一个小丫头,“你去问问,少爷刚才去哪儿了?” 佟嬷嬷打发走小丫头,跟在自家少爷身后,见他进了福瑞斋,不解的皱起眉头,回身又返回大花厅,小丫头正好回来,“佟嬷嬷,少爷刚才去了清雅居,待了好一会儿才出来!” 佟嬷嬷那一双泡泡瞬间就眼瞪了起来,看看清雅居的方向,再看看福瑞斋的方向,转身进了花厅。 佟夫人正在听下人回事,看见佟嬷嬷脸色不太好,挥手让人都下去了。 端起一杯茶,轻翘小指,送到嘴边,连喝了俩口,这才抬头看着佟嬷嬷,“这是怎么了?” 佟嬷嬷看看外面离得不太远的下人,贴着佟夫人的耳朵耳语了几句,佟夫人的脸色瞬间就变成了铁青色。 李恒从福瑞斋里没待一刻钟就出来了,他抹一把额头上的虚汗,长出了一口气,正要去清雅居跟表妹道谢,就见佟嬷嬷走了过来,“少爷,夫人请您去荣轩堂,老祖宗有事要说。” 李恒莫名其妙的看看佟嬷嬷,明天就是祖母寿辰了,一切也都预备妥当了,能有什么事需要跟他说的! 一进荣轩堂李恒就感觉不对劲,祖母脸色阴沉的歪靠着,母亲也脸色难看的盯着他,李恒心里直打鼓,莫不是二姐的事祖母和母亲知道了! 佟夫人把下人都打发出去了,脸色严厉的看着儿子,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你刚才去福瑞斋送东西了?” 李恒嗫嚅一下,没发出声音,佟夫人声色俱厉的接着问,“送的什么东西?谁让你送的?快说!” 李恒有些惧怕的看着母亲,又看向祖母,秦老夫人略微疲惫的看着孙子,“说吧!别藏着掖着了,这事也不是能藏着掖着的!” 李恒这才期期艾艾的把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然后噗通一声跪下了,“孙儿也知道这事不好,可是二姐脸皮薄,我要是直接给她送回去,她的脸面就保不住了!我怕二姐再有个什么好歹的!” 佟夫人脸色涨红,不敢看婆婆的脸,秦老夫人看看自家儿媳妇,又看看眼神懵懂的孙子,脸色倒是好了很多,伸手拉起孙子,拍拍他的肩膀,柔声安抚他,“我们恒儿知道周全事了,这事……这么办挺好,众人的脸面都保住了!好了,去上晚课吧!这事就算过去了!谁也不要提起了!” 李恒长揖到地,心情忐忑的出了荣轩堂,站在门口怔愣片刻走了,佟夫人的脸色这下子真的成了铁青色,满脸羞愧的看向婆婆,“都是媳妇没管教好!若不是云丫头帮忙周全了……暖儿先前就跟媳妇说过这心事,媳妇想着让安泰回去的时候跟他母亲稍一封信问问,就没当回事,没想到,这孩子居然就等不得了!” 秦老夫人闭着眼睛,不看儿媳妇,“两个女孩子大了,是该把亲事定下来了!你问问平南王妃吧,成与不成早些有个底,也省得二丫头一直惦记着!” 佟夫人偷看婆婆一眼,“珊儿和暖儿这婆家,还是要好好寻摸一下的,找个家世好的人家对恒儿也有个照应!” 秦老夫人睁眼看看儿媳妇,微微点点头,“珊儿聪明能干,若是嫁个长子长孙还是能撑得住门面的,暖儿就差了一些,若是嫁入平南王府还好些,不然……就嫁个次子吧!” 佟夫人嘴唇张合了俩下,还是闭上了嘴巴,微微躬身,告退出去了! 第六十六章奖赏! 佟夫人的动作没有逃过秦老夫人的眼睛,老夫人盯着儿媳妇的背影半天,哀叹一声,梁嬷嬷进来就听见这声长叹,“小姐这是怎么了?别老是叹气,叹气不好!” 秦老夫人看看从小伺候她的丫鬟,“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撑多久,我那个好儿媳妇心还挺大的!看不上云丫头,想要给恒儿往高处寻个媳妇,就怕娶一个高门大户的媳妇她压不住啊!” 梁嬷嬷不好说这事,只好不出声,秦老夫人却想起个事儿,“碧玉,去把我那个紫檀木的首饰匣子拿来!” 碧玉看看梁嬷嬷,“老祖宗,是雕着双飞燕的那个匣子吗?” 秦老夫人点点头,“就是那个,快去拿来!” 碧玉微微屈膝,“老祖宗要等一下,那个匣子在大库房放着呢!奴婢这就去拿来!” 过了好一会儿,碧玉才急匆匆的抱着匣子回来了,秦老夫人打开满是珠翠的首饰匣子翻找着,嘴里还念叨着,“这都是我年轻的时候戴的,现在老了,都戴不着了!” 翻找了半天,找出一对乳白色珍珠耳坠,一对翠绿色的玉耳铛,再拿出一个翠色满溢的小手镯,“把这些放在一个小盒子里,送去给云丫头,就说是我年轻时候的首饰,特意找出来给戴她着的!” 碧玉略微惊讶的去找了一个黄花梨的小木盒子装好,又慎重的用包袱皮包好,送去了清雅居。 秦云儿有些惊讶的看着盒子里的首饰,这些东西贵重自然是贵重的,却不是她惊讶的原因,这样的陪嫁首饰都是留给自家孩子的,不要说她,一个娘家的远房侄孙女了,就是老夫人的儿媳妇都沾不到边儿的! 冬晴也吃惊的看着这些首饰,她可是见过这些东西的,那都是老夫人的心尖子!看看几样首饰,再看看安静的盯着首饰看的人,“老祖宗怎么送这些东西过来?” 秦云儿低着头想了半天,也许李恒的东西没送出去,被老夫人给拦下了?看来李玉暖这心思老祖宗也赞同啊! 伸手拿过润泽翠绿的玉镯子,直接戴在手腕上,这是奖赏她的识相呢!还是奖赏她的成人之美呢!算了,不管了! 举高胳膊朝着阳光看看,玉色莹润,几乎半透明,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看了一旁好奇的冬晴一眼,“你就当是老祖宗心疼我吧!” 冬晴高兴的咧嘴笑了,“老祖宗还真是挺疼小姐的,可不是所有亲戚都能见到老祖宗的面的!” 秦云儿也不分辨,微笑着点头,“是啊!老祖宗对我们兄妹是真的很好了!所以啊咱们要知足!好了,把这些收起来吧,等我出孝再戴吧!” 李恒终究还是偷着过来了一趟,把事情都说了,秦云儿低头想了半天,“李恒,以后再有这种事就不要跟我说了,你要听舅母和老祖宗的话,她们是真心为你好的!除了她们就是你大姐二姐跟你最亲了,我都不行的!” 李恒可怜兮兮,满眼无措的看着秦云儿,“表妹我不会跟别人说的,就是你和表弟我才说的,就连表哥我都不会说的!” 秦云儿微笑着看向李恒,“表哥,我知道你跟我和哥哥亲近,可是,能完全为你的除了夫人就是老祖宗了!以后你不管什么事,都要听她们的话,要是舅母的话和老祖宗的话有冲突,你……要照着老祖宗的话做!” 李恒听见这话是连连点头,“父亲在的时候,也是常常跟祖母商量事的,父亲还跟我说过,祖母是个了不起的母亲!” 秦云儿放下了心事,笑着跟李恒打趣,“表哥可要好好读书,可别让我一个女孩子给比过去,后天先生要考文章的背诵了,咱们比一比吧!看看谁先背会,研墨,赶紧带你家少爷回去读书!记得要提醒他啊!” 李恒走了,秦云笙的纸条也到了,“明天还病着?” 秦云儿微笑的提笔写字,“哥哥可要睁大眼睛看着,妹妹的出场绝对惊艳全场!” 第二天,天刚亮,李家就忙起来了,虽然碍于守孝,没有大办,却也要有模有样的,各处都要妥妥帖帖的,不能让人小看了去! 秦云儿也早早就起了,又去了韩嬷嬷那里一趟,然后回来,好好的对着铜镜捯饬了一番,看得冬晴和柳红柳青一双眼睛都不够用了一样,直直的盯着她看! 各自吃过早饭,巳时中,荣轩堂就热闹上了,首先是李恒给老夫人拜寿,规规矩矩的跪好,手捧着一卷画轴,“祝祖母福寿康泰,松鹤长春!这是孙儿给您画的松鹤图!” 李恒今天虽然还是一身白,却在头发上戴了一个羊脂玉的发冠,老夫人看着孙子的发冠眼睛湿润,把孙子拉起来摸摸那顶发冠,这才接过画轴,放在身边,“好!好!我的恒儿真是个好孩子!祖母知道你的心,你……也知道!” 老夫人用手帕擦了擦眼泪,“也给你母亲磕个头吧!她不想过生辰,你们做子女的却要记着知道吗!” 李恒乖乖的给母亲磕头,“孩儿祝母亲笑口常开,越活越年轻!儿子给母亲也画了一副画,还在书房,儿子本想晚上再给您送过去!” 佟夫人高兴的直掉眼泪,拉着儿子的手一个劲的夸,“我儿子真是越来越懂事了!听听,这话多好听!画也一定好看!母亲真是太高兴啦!” 李玉暖在一旁悄悄的撇撇嘴,然后偷偷的看了齐安泰一眼,李玉珊一拉妹妹的衣袖,无声的说道:“该咱们拜寿了!” 李玉暖微微红了脸,低着头和李玉珊上前,姐妹俩个一起给祖母和母亲拜寿,俩人都做了针线活,一个做的抹额,一个做的棉袜,给佟夫人也做了一样的。 自家人拜完了,该轮到亲戚了,齐安泰双手捧着一个红漆的雕花盒子,恭敬的深施一礼,“祝老夫人身体健康,福寿绵长!家父家母不能前来特备薄礼,还请老夫人见谅!” 第六十七章惊艳全场! 齐安泰恭敬的规矩的给秦老夫人拜寿,秦老夫人笑得特别开怀,“安泰真是越来越稳重了!也越来越会说话了!你能来我就高兴啊!这么远的路,折腾一趟不容易!也就是你们这些年轻人才受得了,替我老太太谢谢你父母,等我回去再当面谢他们!” 程靖宇依然是温润如玉的那副调调,规矩的微微拱手,“祝老夫人阖家安康,早日回到京城!” 秦老夫人笑容满面的朝着程靖宇招手,“程公子这话老太太爱听,快来上坐!” 程靖宇连忙摆手,“谢老夫人厚爱,我还是跟安泰坐一块儿吧!也有的说!” 秦云笙看看周围,妹妹还没来,只好自己上前来,规矩的跪好,“侄孙秦云笙给老祖宗拜寿,祝老祖宗年年开心,岁岁顺意!侄孙也没有什么可献的就写了一张字,请老祖宗别嫌弃!” 秦老夫人也有点奇怪,怎么这个时候了也不见秦云儿,“笙哥这就见外了,你们俩个小孩子有这份心我就高兴,你妹妹呢?怎么还不见她出来,不是睡懒觉还没起呢吧?” 老夫人打趣的话刚出口,就听见门外一阵的脚步声,冬晴走在前面,还频频回头看着后面,她心里万分纠结,非常不想小姐这么露面,只是小姐的决定又不是她能拦阻得了的! 众人也都好奇的看过来,秦云笙皱眉看着这几个人,妹妹这是要做什么? 只听见一声颇有戏曲色彩的腔调,半唱半说的说道:“祝老祖宗开心快乐每一天,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佟夫人皱眉看着这边,她们家还守孝呢!可是不能唱戏的! 秦老夫人也好奇的看向这边,齐安泰和程靖宇俩人也挺好奇的,这位只听说过的表小姐,今天终于见面了! 冬晴退后俩步,露出了她身后的人,众人这才终于看见了她身后的秦云儿,秦老夫人差点喷出她口里的茶,连忙咽下茶水,指着秦云儿笑,“哈哈!你这丫头这是什么装扮?真是太好笑了!” 齐安泰也差点笑喷了,这张脸到底是怎么画的,怎么这么搞笑,程靖宇今天也要笑抽了,他是长了见识了,也笑得腮帮都酸了! 秦云儿学着小猴子的样子,抓耳挠腮,“老祖宗,侄孙女不会画画,字也写的一般,针线活也没有俩个姐姐好,只好出次下策了!只要老祖宗笑了,孙女就知足了!” 秦老夫人仔细的看着秦云儿脸上的妆,“难为你了!快去卸了妆,一会儿该入席了!” 秦云儿连连点头,一副猴子脸跟着动着,还不是特别规矩的猴子脸,加了一些小丑的逗趣在里面,秦老夫人怜爱的摸摸秦云儿的小脑袋,“去吧!慢慢卸妆,祖母给你留着寿桃,你就放心吧!” 秦云儿退下去了,韩嬷嬷才走上前来,给秦老夫人祝寿,并且献上了一副栩栩如生的寿星公献桃图,秦老夫人喜爱的频频抚摸,感慨的说道:“这姜家的手艺就是不一般,多亏云丫头给你找了徒弟,不然这样的手艺要是断了可就太可惜了!” 韩嬷嬷只是微笑着听着,程靖宇听见这话,看了过来,齐安泰也看了过来,秦老夫人看向俩人,笑着介绍,“这是我侄媳妇的表妹,是出自锦绣姜家的人,我那侄媳妇是姜家嫡枝的最后一个了!哎!最后一个也没了!” 程靖宇俩步走了过来,仔细的看着那副寿星公献桃图,俩眼放光的看向秦老夫人,“小子的母…亲很喜欢姜家的东西,不知……?” 秦老夫人看向韩嬷嬷,“她姨母,这是咱们直近的亲属,可还有绣好的物件?” 韩嬷嬷微微犹豫一下,“有是有,就是,都是小东西,没有什么大副的了!” 秦老夫人看看程靖宇,程靖宇很快就明白过来了,连连摆手,“没事,也是我唐突了!这么细致的绣活,能有小件的我就知足了!谢谢这位夫人!” 韩嬷嬷连忙站起身来,“不敢当,不敢当,回头……我就把东西送到老夫人这儿,以后定会绣一副更好的给公子!” 程靖宇没想到会有这好事,一副众人公认的,温润如玉的脸都笑开了花了。 众人说说笑笑的入席了,虽然李家人不能喝酒,也不妨碍齐安泰和程靖宇喝酒,俩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就喝开了。 众人吃了有好一会儿,都快要吃完了,才看见一个穿着淡蓝色细棉布衣服的小丫头,梳着双丫髻,蹦蹦跳跳的进来了,也不理其他人,只到佟夫人身边笑着屈膝,秦老夫人赶紧招手,“来,云丫头,过来,到祖母这边来!祖母给你留了两个大寿桃!” 秦云儿笑眯了眼,规矩的坐到秦老夫人身边,捧起寿桃就啃,秦老夫人满脸慈爱的示意梁嬷嬷给她夹菜,梁嬷嬷拿着一个碟子,把各样菜都夹了一些,“表小姐快吃吧!都快要凉了!真凉了就不好吃了!” 秦云儿只是朝梁嬷嬷一笑,然后乖乖的吃起了饭菜,李玉暖想要跟秦云儿说话,李玉珊一拉妹妹的手,小声的呵斥她,“还有外男在呢!你矜持一点儿!” 李玉暖立刻就安静下来了,俩眼不敢乱瞟的端正坐好,连眼前的饭菜都入不了她的眼了。 齐安泰根本没主意她们这边,更加不关心秦老夫人的这个侄孙女,他一边心不在焉的跟好伙伴喝着酒,一边苦恼着找人的事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程靖宇虽然看了一眼,也没当回事,朝着好伙伴一举杯,俩人一起喝干了杯中酒,没一会儿就散席了。 秦云笙缓缓的走在鹅卵石铺的路上,看一眼前面走着的妹妹和李玉暖,李玉暖正欢快的说着什么,看来,今天是没办法跟妹妹说说话了! 正要转身回自己住的院子,冬晴悄悄的走了过来,把一个纸条递给他,秦云笙默默的接过来,然后转身朝着自己住的院子走去。 秦云儿好不容易摆脱李玉暖回到了清雅居,“冬晴姐姐,赶紧给我打水洗脸,整个脸都僵了!我估计这粉有一寸厚!” 第六十八章人心叵测啊! 秦云儿一回到清雅居就赶紧喊冬晴给她打水,“赶紧打水,我要洗洗,估计这粉有一寸厚!脸皮都不透气了!” 冬晴好笑的去打了水,一边给她洗脸一边笑着打趣她,“小姐这话可真逗!脸皮还能透气!” 洗出了一盆浑浊的米汤,秦云儿觉得清爽多了,乘着冬晴倒脏水的空挡,用指甲刮了一下脸上,看着指甲缝里满满的白粉,秦云儿嫌弃的一撇嘴! “冬晴姐姐这就不懂了吧!人脸皮上的汗毛孔要是被堵上了,脸皮就成了不透气的了,久了可是会生病的!” 冬晴听得不是很明白,也不知道小姐到底是在干什么,只是任劳任怨的伺候着秦云儿,洗了三盆水,秦云儿才舒了一口气,感慨的说道:“演戏真是不容易啊!” 冬晴看着小小的一个小姑娘,老气横秋的发着感慨,越发的觉得好笑,憋着笑把头发给她打散,然后伺候她躺好了,再给她盖好被子,放下床的幔帐,转身悄悄的吹息了灯,去外间屋休息了! 秦云儿闭着眼睛,蜷缩在被窝里想着事,今天,应该没有引起那俩个人的注意,她这种行为在他们眼里应该就像跳梁小丑,在他们的生活里特别的常见,他们一定不会过多的关注她的!一定是这样的! 蒙混过今天,明天再躲着他们点儿,后天他们就走了!她就可以自由了!真的太好了!自由!我来了! 第二天,秦云儿让冬晴盯着福瑞斋的动静,十分轻松的跟他们错开了时间,去了书斋,然后,林先生很不满的看着秦云儿,“你病了也就算了!病好了就要好好读书,怎么能说旷课就旷课呢!罚你抄写四篇大字!” 秦云儿看看林先生,再看看一旁不出声的哥哥,再看看想说话又不敢说的李恒,只好乖乖的点点头,“是,先生!学生一定好好写!” 林先生这才满意的去一边教导俩个男学生,首先当然是背书了,秦云笙背书简直就是流水账,平铺直叙稀里哗啦往出倒,李恒背书还好,抑扬顿挫样样俱全,秦云儿微笑着看着手里的书。 “嗯!今天你们俩个都背的不错,接下来开始背幼学琼林最后一章,明天复习一天,后天可以开新课了!”林先生略微僵硬的声音传来。 李恒高兴的笑咧了嘴,朝着秦云儿得意的一扬头,秦云儿朝他眨眨眼,秦云笙不满的瞪了妹妹一眼,拉着李恒去描红了! 走没俩步,转头几乎无声的朝妹妹说了一句话,“不许眨眼睛!”秦云儿噘嘴皱鼻子,哼了一声。 散了早课,李恒高兴的在表妹面前炫耀,“云儿妹妹,你看,我今天背的很好吧!不比你背的慢,以后咱们俩个还比吧!我一定会每次都赢你,毕竟我比你大吗!” 秦云儿乖巧的笑着点头,“嗯!好啊!表哥真是太聪明了,以后再拜了明师学画,表妹可就比不上啦!画画我可没那耐性!” 秦云笙在一旁暗暗的撇嘴,他这个妹妹真是说慌不眨眼的!水墨画她是不行,炭笔画妹妹画的可是非常熟练的! 下午韩姨母过来了一趟,把昨天下午的事说了一遍,秦云儿歪头想了一下,挨在韩嬷嬷身边,闲聊一样的说着话,“姨母,不急着给他们大件的绣活,您就按原来的安排慢慢绣,关键是教徒弟,您这眼睛若是出了毛病,可就什么都完了,再说他们那样的人家,也缺一件绣品!” 韩嬷嬷满脸慈爱的摸摸贴着她磨蹭的小脑袋,“好,姨母都听你的,我听刘掌柜说,秦家村那几个,按着你给的图绣的活都很好卖,镇上的那几个更是越绣越顺手,不愧是绣娘,我只是点拨几句,就能绣出韵味来! 照这样下去,咱们姜家的绣艺,一定能像从前那样,大江南北都开遍了姜家绣庄!” 秦云儿听着姨母这么有志气的话却不太赞同,“姨母,咱们还是默默的发大财吧!绣艺传承咱们可以做,树立招牌我看还是算了!不然,我外祖父当年也不会把家财都捐给皇上赈灾了!树大招风啊!” 韩嬷嬷想想那时候,一群群的人都来姜家打秋风,姜家的人还要好好招待着,有一点不如意就满大街的大声嚷嚷,说姜家发达了,不顾亲戚朋友,忘恩负义什么的! 韩嬷嬷越想越觉得可怕,不自觉的身子抖了三抖,“还是云儿聪明,当年我和你母亲都躲在后院不敢出来! 那些人真是太不要脸了!居然指着你外祖父的鼻子说他,你没有儿子留着这些钱干什么?最后还不是便宜外姓人了!还不如现在就给我们分一分!” 秦云儿歪靠在韩嬷嬷身上,举起手,摇了摇,“所以我外祖父把家财都捐给皇上啦……!可惜呀!皇上也太吝啬了,连一个封号都没给,不然那些人也不敢随便伸手的!” 韩嬷嬷连忙捂住秦云儿的嘴,又看看外面,一点她的额头,小声的数落她,“你这孩子怎么什么都说,要是让人听见了是要治罪的!” 秦云儿歪头看看外面的三个丫鬟,微微一笑,“姨母放心吧!我小心着呢!她们离得这么远,听不见咱们讲话的!” “姨母就安心的好好教徒弟,人心叵测啊!还是安安心心的当个小有余财的地主好!不用担心什么! 我决定了,这次回去就买地,也不多买,就买一百亩,咱们建一个小农庄,然后想吃就吃,想玩儿就玩儿,哥哥爱读书就让他读,不爱读书就游山玩水,咱们俩个跟着一起出去玩儿!多好!” 韩嬷嬷看着小丫头一脸的向往,也有一些心动,“咱们的绣庄怎么办?没人盯着那些管事的欺上瞒下怎么办?” 秦云儿小手一挥,“没事!我给他们提成,卖的越多提的越多,再时不时的去看看就行了!” “大后天的拍卖,刘掌柜都准备好了吧?可别到时候掉链子!” 韩嬷嬷别的没听清,就最后一句听清楚了,“掉链子?什么链子掉了?” 第六十九章还有活路吗? 韩嬷嬷把秦云儿全身都看了一遍,“没有什么链子掉了!你这孩子净吓唬人!” 秦云儿一抹脸,笑着对韩嬷嬷撒娇,“姨母,云儿是说……是说刘掌柜那里,别出什么纰漏,不然您那几件绣品卖不出好价钱,云儿可就要哭了!” 把韩嬷嬷糊弄走了,秦云儿差点累瘫了,看来以后还是注意些为好,不能再说话这么随意了!说错话再往回圆真是累人啊! 第二天一早,秦云儿兴奋的坐不住,让冬晴去打听了一圈,冬晴回来如实禀报,“人都不见了,只有俩个守门的婆子还在,奴婢跟她们闲聊了俩句,只说是人都到前院去了,估计是去送行了!” 秦云儿思付再三,也觉得应该是去送行了,毕竟古代人一般都早早就出门,免得路途上出现什么意外,误了宿头,没店住可就惨喽! 想到这里秦云儿高兴的跳下地,“冬晴姐姐给我换身朴素一些的衣服,咱们去书楼找俩本书,这几本早就看完了!没书看真是太无聊了!” 冬晴看看小姐的那些衣服,头疼的很,都是素淡得没什么花样的衣服,还怎么朴素? 看了半天,只好挑了一件灰扑扑的蓝灰色棉布衣服,秦云儿看着冬晴无奈的表情还安慰她,“冬晴姐姐不要这样了,我要守孝的,要是严格要求,这衣服都不该穿的,不难过啊!等我出了孝期做几件彩衣穿!还专挑贵的做!” 冬晴被她逗笑了,“小姐就会逗奴婢,还穿彩衣,还挑贵的做呢!奴婢看啊您是巴不得就穿这样吧!您还是个小姑娘呢!不穿些颜色艳的,整个人都像小老太太一样!” 秦云儿不跟冬晴掰扯这些,穿好衣服就往外走,“冬晴姐姐赶紧把这几本书都拿着,咱们好借好还,别让看守的人为难!” 主仆俩人一路有说有笑朝着书楼走去,秦云儿笑着举目四望,唉!这几天可憋坏了。 假山后的几棵树上,几个红通通的大柿子跃入眼帘,几个柿子已经在树上困好了,显得不那么饱满!嘴里忍不住分泌唾液,这样的柿子特别的甜! “冬晴姐姐,这附近有没有梯子,咱们把那几个柿子摘下来吧!不然风干了就可惜了!” 冬晴看看不算太高的树,“小姐在这儿等等我,奴婢去找找,这附近应该有梯子!” 秦云儿迈步走向柿子树,围着树转了一圈,再看看一旁的假山,脸上露出欢快的笑容。 隔着一个小湖的对面,书楼的二层上,俩个少年无聊的各拿一本书翻看着,齐安泰穿着一身乳白色的织锦长衫,一边闲散的翻书,一边抱怨着,“老夫人的寿辰是昨天,皇上的赏赐偏偏今天到!你父皇怎么派了这么个人来?这个刘公公这是在丢皇上的脸!还是要打谁的脸?” 程靖宇一身柳青色的湖绸长衫穿得分外妖娆,一贯的温润也显得不太真实了,抬头看看好友,“你看看,你发这个脾气干什么?这赏赐不来才好呢!我大哥那个脾气你还不知道!父皇这赏赐一到,不知道他又要找什么茬恶心我呢!” 转身拍拍好友的肩,“跟我做亲戚,算你们倒霉,李家这无妄之灾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 你也要收敛一些,惹着他咱们就没好日子过了!” 齐安泰不忿的抛给好友一个白眼,“我姨夫惹着他了吗?还不是……!秦家那个解元和那些无辜的百姓惹着他了吗?你呀!有你没路躲的时候!” 齐安泰烦躁的扔下书,走到二楼的栏杆旁,让略微清冷的风吹着他,不然他会爆炸的,没见过这么小心眼的皇位继承人,这要是真让这样的人继了大统,还有臣子们的活路吗? 程靖宇也心情烦闷的扔下书,走到好友身旁,一同看着楼下的景色,不无感慨的一拍栏杆,“这里倒是民风淳朴,风景也美,要是能在这里隐居也不错!” 齐安泰扭头冷眼看着好友,“要隐居哪里都好,不是非要这里,关键是人家让你清闲吗?你大哥那是明摆着的,你二哥也不是省油的灯,老四那个娘也跟着瞎闹腾!真是一窝子不省心!” 程靖宇俩手一摊,“爱谁争谁争,我是不参与,谁继位也少不了我的富贵逍遥!我是谁也不帮谁也不理!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 齐安泰没好气的瞪了好兄弟一眼,“那你还死皮赖脸的跟我来这里干什么?这一路上舒服啊?是谁没事就抱怨车子颠的?是谁说吃的差的!你怎么不在京城过你富贵逍遥的日子呢!” 程靖宇掩嘴轻咳一声,“咳!你这脾气不好!什么事都说得这么明白就没意思了!我是不怕了,可我不是惹不起他们吗?躲出来还能清净几天!在京城哪里有安生的时候啊!” 程靖宇一指好友,“还说我呢!你不也是躲出来的,要不然舅父也不会想要把你送去南边,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军中吧!没准到那边就真清净了!” “我去是打仗去了,你去干什么?就你这细皮嫩肉的,用不了三天你就受不了了!我可不会哄孩子!”齐安泰没有好脸色的问身边这个家伙。 程靖宇不满的一拳挥了出去,只不过连边都没沾上,齐安泰一把抓住那只细白的手,反手就把人给推到廊柱上贴着了! “安泰!好兄弟!快放手!疼!疼!” 齐安泰用腿顶着好友的后背,“你这样的!还是老实的待在京城当你的富贵闲人吧!” 程靖宇一得到自由就后退俩步,活动一下还疼着的胳膊,“你个武夫,也不知道轻点儿!估计要青好几天!我娘看见又该唠叨我了!” 齐安泰鼻子里喷出一声冷哼,扭头看向窗外,紧接着他探出身子伸长脖子,又抬起手揉揉眼睛,然后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 湖对面的假山上,秦云儿站在假山的最高处,正踮起脚尖伸长手摘一旁树上的柿子,累得胳膊都酸了,终于捞到一个,微微发软的柿子,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第七十章狭路相逢 秦云儿终于摘下来一个柿子,高兴的笑出俩个酒窝,捧着柿子往假山下走。 对面的齐安泰俩眼不错的盯着她看着,程靖宇揉完胳膊,也凑过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不是很在乎的问道:“一个小丫头,你盯着她干什么?” 突然语气一转,“哎?你看上了?看上了就跟你姨母要过来,舅母可是就盼着你开荤呢!” 齐安泰一把推开好友略微猥琐的脸,转身奔楼下而去,程靖宇被推的转了一圈,有些蒙圈,却又难掩兴奋的也赶紧跟着下楼。 楼下的小厮随从见俩人下来,都围上前来,齐安泰一挥手,“都老实待着没我的话不许露面!” 看守书楼的婆子正要退下去,齐安泰冷着脸问道:“去对面的假山从哪边走近,赶紧领我过去!快点儿!” 婆子被表少爷的冷脸吓得一哆嗦,赶紧前面带路,一指角门,“从这个门过去,左转就到假山了!” 齐安泰抬脚就要踹门,婆子赶紧拦住了,“表少爷,奴婢这儿有钥匙!” 一边说一边抖着手开门,齐安泰急得青筋都要跳起来了,不等婆子说话,锁一开就一脚踢开门,程靖宇越来越兴奋了!他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还从来没这么急切过! 程靖宇紧跟在好兄弟的身后,兴奋莫名,一副想要好好探究一下的样子,看好友这样,可不像是看上那个丫头了,嗯!这就有意思了!一个别人家后院的小丫头,跟他这个好友能有什么交集? 捧着柿子盯着脚下陡峭的台阶,秦云儿心情愉快的往假山下走着,脚下的青条石台阶上,突然出现一双男人的鞋,秦云儿微微迟疑的抬头看去,就看见了俩个绝对不该出现在这儿的人,一时间傻愣愣的呆在那儿了,一双溜圆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张得开开的。 程靖宇带着一抹趣味的看着对面傻愣愣的小丫头,“还挺有意思的,这么傻愣愣的也挺招人疼的!” 秦云儿缓缓的合上嘴巴,偷偷看看左右,还没等她有所行动,一声带着怒气的轻喝就传过来,“再走一步我就打断你的腿!” 秦云儿闭了一下眼睛,然后睁开,傻傻的一笑,“我不动,给糖吃?” 齐安泰探究的看着秦云儿,上了一级台阶,低头盯着她,“别跟我装傻,这次我看你还能逃到哪儿去?” 程靖宇挤了上来,低头仔细打量秦云儿,托着下巴,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安泰,别这么凶巴巴的,这丫头虽然傻愣愣的,长得还是很不错的!长大了一定是个大美人! 要不我去跟秦老夫人把人要过来?我保准能把她调理成一个绝色佳人!” 齐安泰斜了好友一眼,“美人儿?这个臭丫头可不是……!” 察觉自己说秃噜嘴了,齐安泰顿住话头,程靖宇一脸兴味的看着好友,“安泰,说话不能说一半啊!吊人胃口可不好!她究竟怎么你了?” 齐安泰冷哼一声,不屑的看着秦云儿,“去年我跟父王母妃去洪恩寺给姨夫安排祭礼,看见这丫头居然偷吃贡品,本想教训她一下,没想到……她乘着人多跑了!我以为是我家里的下人,想着回去再教训她!回去一查居然没有这么个人!” 齐安泰看看秦云儿一身素淡的棉布衣服,“没想到她居然是李家的丫头!还死性不改,居然又让我看见她偷着摘柿子吃!真是个贪吃的!” 齐安泰一副鄙夷的嘴脸,秦云儿却心安了不少,低着头偷偷的看向俩人,这个小纨绔,不提他被她踢的事她就不怕,偷东西吃,这罪可大可小,大不了也就是被打俩下屁股。 “安泰,不要那么凶,你看吓着人了吧!这丫头虽然贪吃了点儿,却挺可爱的,你看这小手小脚的,多招人喜欢!” “小丫头你跟哥哥说,你叫什么名字,哥哥给你买糖吃,买好多糖!”程靖宇站在好友身旁比手画脚的哄骗小姑娘。 秦云儿偷偷看了他一眼,又畏缩的低下头,伸出手指,一根一根的数着,“要,一……二……三……四……五,要五块儿糖!” 齐安泰也不说话,就用一双眼睛盯死了她,程靖宇却嘴角抽了一下,“好,就给你五块儿糖,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就让人给你送去!” 秦云儿歪头想了半天,嘴巴咧的大大的,“洪福齐天,她们……叫我洪福齐天。” 然后伸出一双小手,一副讨糖吃的样子,程靖宇这下真的没憋住,指点着秦云儿,“就你这样的还叫洪福齐天,那我是不是该叫富贵无双啊!” 秦云儿咧嘴一笑,眼睛眯眯着,“富贵无双好,给糖吃!” 齐安泰不满的上前一步,拧着眉毛看着秦云儿,“不要装傻!偷东西就要受罚!” 秦云儿一副吓着的样子,缩着肩膀往旁边躲,“坏人!洪福饿了要吃!” 程靖宇看着秦云儿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不忍的推了好友一下,“你跟个傻子计较什么?你要是实在生气,就把她要过来,不好在人家家里耍威风,回家去你再教训她,也别太狠了,就教会她规矩就行了!” 齐安泰一想也是,这是在李家,他教训人家的仆人不太好,瞪着眼看着秦云儿,“你在哪一处当差?” 秦云儿胆怯的缩成一团往旁边躲着,“不,不知道!” 程靖宇忙把好友推到一旁,一脸笑的问话,“洪福啊!你都会干什么活啊?” 秦云儿抬头朝着程靖宇咧嘴一笑,又伸出手指,“洪福会…烧火,会…拎水,会摘……菜,还会淘米!” 程靖宇一拍好友的肩膀,“行了!就是一个厨房烧火的丫头,要这么个丫头应该不难!” 齐安泰看着秦云儿手里的柿子就来气,一伸手抢了过来,扔进一旁的湖里,秦云儿着实吓了一跳,脚下不稳,身子一歪,朝一旁的假山就栽了过去! 秦云儿眼看着自己就要脸着地了,急得双手乱挥,“啊啊啊!” 齐安泰一把把她拎了起来,走下假山,才把人放下,“就这么笨的能干什么?” 第七十一章俩只恶心的猪 齐安泰十分嫌弃的把人拎到假山下,松手了还补了一句,“这么笨的能干什么?” 程靖宇一双桃花眼看着这俩个人,顺嘴来了一句,“能暖床啊!这样小小的一个暖床最好了!你要是不要就给我,一会儿我就去跟秦老夫人说这事儿。” 齐安泰眉头皱成一个大疙瘩,不悦的看向好友,“你少瞎掺和,就是要也是我去要,我这气还没消呢!不好好教训她一顿我这气消不下去!” 程靖宇研究的看着好友的脸,“安泰,你要也行,就是别太凶了,要怜香惜玉一点儿,女孩子不能太凶的!” 齐安泰回头看看秦云儿,“回去收拾一下,明天一早跟本世子爷回京!哼!到我平南王府要是还敢偷东西,有你好看的!” 秦云儿胆怯的看着俩个人,浑身都在颤抖着,程靖宇看着满眼怜惜的安抚一句,“没事啊!你别看他嚷嚷的凶,他这人就是个纸老虎,从来不会对女孩子动手的!” 齐安泰不满的拉着兄弟就走,横眉立目的瞪着好兄弟,“你少胡说,我怎么样你知道啊!你又没天天跟着我!” 程靖宇被硬拉着走,还回头朝秦云儿挥挥手,“赶紧回去收拾吧!跟我们回京城享福去!” 秦云儿一边抖着身子,一边盯着俩人走远,直到看不见俩人的身影,才一抹脸上的泪,看看四周,也不等冬晴了,朝着大厨房跑去,又绕了一大圈才返回清雅居,呼哧带喘的坐在桌子旁,灌了俩杯水才平静下来。 越想越气,忍不住呸了一声,柳红小心的凑过来,“表小姐,您这是怎么了?谁惹着您了?” 秦云儿看着柳红小心翼翼的样子,不免想到自己刚才的事,语气不免柔和了很多,“没什么的!就是看见俩只让人恶心的猪!” 柳红半懂不懂的点点头,“猪是挺臭的,那味道是有点恶心!表小姐要不要洗洗,免得臭味沾您身上!” 秦云儿这会儿可没心思洗澡,朝着柳红摆摆手,“不用了!我离得挺远的,你去看看冬晴姐姐,让她赶紧回来,我有事让她去做!” 柳红走了,柳青在外间守着,秦云儿在屋里烦躁的转着圈。 书楼里的齐安泰,也正烦躁的面对好友的旁敲侧击,“安泰啊!咱们俩个,从小几乎是一块儿长大的,你的和我的没什么区别吧!那个小丫头就给我吧!我去跟秦老夫人要去!” 齐安泰不屑的看了好友一眼,“你那个院子是能随便进人的吗?你以为秦老夫人不知道!” 程靖宇一滞,不满的斜了兄弟一眼,“你去跟秦老夫人要个傻乎乎的美貌丫头,老太太准保训你一顿,那老太太可是个精明厉害的!不会那么容易给你的!” 齐安泰围着好友转了一圈,“嗯!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我要想一个完美的理由,还不能让她有时间细想,……看来只能明天一早再说这事了!” 程靖宇软骨头一样的倚在桌旁,挑起眉梢,斜看着好友,“为这个小丫头你也是费尽心机啦!真只是偷吃东西那么简单?到底她怎么你了?说说呗!” 齐安泰英俊的脸突然就涨红成一片,蹭一下站起来,一甩衣袖,“我要去休息,谁也别打扰我!”说完大步流星的下了书楼。 程靖宇看着好友略微仓皇的背影,眯着眼想了半天,最后背着手晃了出去! 秦云儿坐在桌旁思虑了一下现在的局面,微微眯着眼睛,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儿,这俩个人应该已经走了,怎么会出现在那里,莫非……,这也不可能啊! 看那个小纨绔遮遮掩掩的样子,他很要面子的,更加不可能的是,秦老夫人想要她们兄妹帮衬李恒,就不会这会儿把她出卖了! “冬晴姐姐,你去老祖宗那儿,跟几个姐姐聊聊天,打听一下,今天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 冬晴去了没一会儿就回来了,一脸的喜色,“小姐,今天还真有个喜事,碧玉姐姐可高兴了,皇上打发内廷的公公来给老祖宗贺寿来了,还有好多的赏赐呢!” 秦云儿这才长出一口气,感情是因为这事那俩个人才没走,那今天这事就是偶然喽! “冬晴姐姐,钦差来了是不是要好好招待呀!要招待几天啊?” 冬晴笑着看向秦云儿,“钦差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在咱们这儿耽搁,我听碧玉姐姐说,吃完午饭就走!还要赶紧回京复命呢!” 秦云儿默默的拿起一本书,漫无目的的翻看着,思绪却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突然她眉头蹙起,这事不太对劲! 钦差来了那两个人躲起来干什么,现在想想,齐安泰来也就算了,姓程的也跟着来算怎么回事? 李家的当家人是畏罪自杀的!他娘过寿,皇上还给赏赐?呵呵!坐在龙椅上的人,有几个这么宽宏大度过! 秦云儿咬着手指望着窗外,昨天的寿辰,今天赏赐才到,这种差使还能出这种纰漏吗?这是赏赐还是打脸啊! 看来,今天她就老实点儿吧!乖乖的窝在院子里韬光养晦吧! 秦云儿仰头看看湛蓝的天空,哀叹一声,她也只能窝在院子里看书了!那俩个家伙说要带她回京,就一定会去要人,虽然她报的是洪福的名,他们找不到她头上,可也不能掉以轻心啊! 提着个心等着,写字写不下去,看书又觉得眼花缭乱,就这么坐立不安的一直等到太阳下山,三个丫鬟被她搞得也神经兮兮的,冬晴更是一直陪着她。 天黑之后,秦云儿反而放松下来了,既然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没准这俩个小纨绔跟秦老夫人提了,老夫人没答应,一定是这样的,不然怎么会没有消息呢! 一晚上睡得不太踏实,一起床,秦云儿就把冬晴打发去了前面,她自己则安之若素的看书练字,现在她也想明白了,反正她也不是李家的人,谁也没权利把她怎么样! 冬晴还没回来,秦云笙倒是先来了,表情严肃的好像教导主任,一进来就盯着妹妹瞧,看得秦云儿都不自在了! 第七十二章好一个洪福齐天啊! 秦云笙就这么直直的盯着秦云儿看,看得秦云儿心里直打鼓。 “哥哥,你到底在看什么?我脸上长了一朵花吗?” 秦云笙冷冷的哼了一声,“你是不是得罪过那个平南王世子,他今天把洪福要走了,说是名字吉利要送去伺候他祖母!” 秦云儿愣了一下,脸上泛起了笑意,语气略微急促的问,“他看到洪福之后是什么反应?” 秦云笙见妹妹这么关注这事,越发的笃定,“没把人叫到跟前儿,那俩位好像很急着赶路的样子!” 秦云儿听到这儿已经笑倒在榻上,最后更是抱着肚子笑个没完,秦云笙皱眉看着妹妹,“这边的事也没什么了,明天拍卖会办完,再过俩天咱们就回家去吧!” 秦云儿挂着满脸的笑连连点头,“还是家里舒坦,我听哥哥的!” 秦云笙站起身来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停下了,“以后还是少来李家的好,免得我没了妹妹!” 秦云儿嘴角的笑意消失了,走到小哥哥身旁,拉着他的衣袖,“哥哥不要担心了!这事我会解决的,洪福也不会被欺负的,那俩个人也不算是坏人,就是……稍微纨绔了一些!” 秦云笙转过头来,定定的看着妹妹,“既然他们没有明着说出来,这事还是不要张扬的好,你也不要再跟他们有什么牵扯了!” 秦云儿依然乖巧的点头,既然哥哥不让她出面,她就乖乖听话,“哥哥明天你也去看看拍卖吧!一定挺有趣的!” 秦云笙没有说去,也没说不去,迈步往出走,“这事再说吧!你也赶紧收拾好,该去书斋了!” 秦云儿心情愉快的带着冬晴去了书斋,李恒却情绪很低落,连背书都无精打采的,散了早课就拉着秦云儿诉苦,“我表哥要三年不能来家里了!他说要去南边去守边,守边是要打仗的,没准还会受伤的!我听母亲说那边条件可苦了! 一想到表哥要去受三年的苦,我就好难过!” 秦云儿则尴尬的看了一眼一旁虎视眈眈的佟嬷嬷,费劲的挣开李恒的手,“表哥,男子汉大丈夫,保家卫国是应当应分的!条件苦才能锻炼出强健的体魄,每天养尊处优,养出来的都是废物! 你表哥能去守边,才是大英雄!我们要敬佩这样的人!” 秦云笙眯着眼,看着李恒那只白胖的猪蹄,“没错,表哥,男子汉大丈夫,就不能这么浪费光阴,走,表弟陪你去跑步,这几天你都偷懒没出去运动吧! 你要知道,科考也要有好的身体,我父亲可是说过,府试和会试都要好些天才能出考场,没有强壮的身体怎么坚持得下来!” 说完不由分说的拉着李恒就走,秦云儿微笑着看向佟嬷嬷,“嬷嬷还是要多盯着表哥活动的!明天我和哥哥就回家了,您多费心!” 秦云儿优雅的微微福身,然后带着冬晴回了清雅居。 齐安泰骑在马上频频回头,程靖宇,慢悠悠的骑着马在好友旁边晃,嘴角噙着笑,“安泰,你要是惦记着,就把人放在你的马上,俩个人一起骑马也挺有趣的!” 齐安泰绷着个脸看向好友,“我有什么可惦记的,我就是总觉着哪里不对劲儿!” 程靖宇以为他是找借口,满不在乎的一扬鞭子,“能有什么不对劲的?你就不要一天大惊小怪的!” 齐安泰越想越不对劲,勒住马缰绳,一点身旁的小厮青岩,“你去,把那个洪福给爷带过来!” 青岩调转马头,跑向队伍的最后面,然后一个哭哭咧咧的声音传来,“洪福饿!要吃,糖糖!” 程靖宇笑着的嘴突然大张开来,齐安泰更是目瞪口呆,俩人齐齐的看着那个洪福,一张大饼脸,点缀着几颗麻子,塌鼻梁,嘴唇有点上翻,口水滴滴答答的往下流着,一双小眼睛眼白多眼仁少! 齐安泰手指颤抖的指着洪福,“这,这是哪里来的?” 青岩摸不着头脑的回话,“就是李府厨房的烧火丫头洪福啊!” 程靖宇突然伸手搭上好友的肩爆笑出声,再看到好友惊讶的表情,程靖宇直接笑趴在马背上,“哈哈!哈哈哈!好一个洪福齐天啊!这个你可一定要好好留着,不管是暖床还是干什么,都是个不可多得的!” 齐安泰看着口水滴答,眼泪也哗哗流的这个洪福,脑门突突的疼,恨恨的咒骂一声,他就说哪里不对劲吧! 程靖宇还在笑个不停,齐安泰皱眉看他一眼,冷着脸吩咐,“青岩把她带回车里去吧!给她拿些吃的,好好照顾着,回到京城就把她送到祖母院子里去!” 青岩动作迅速的去执行主子的命令,程靖宇笑得身上无力,扒着好友的肩膀凑过去,“这丫头到底怎么你了,让你察觉出不对劲了?” 齐安泰恼羞成怒的歪头喷唾沫,“是谁说她傻来着,还傻的有趣,还要暖床,不是你在一旁我能被骗吗?这丫头回去你就带走,你不是要暖床吗!我把她送给你啦!” 程靖宇被好友吼的差点掉下马去,连忙抓住好友的衣服,“是你说,就是要也是你要,让我别瞎掺和的!” 齐安泰嫌弃的把他推给他的随从,“把你们爷送进马车里,万一不小心掉下马去,踩着怎么办?” 程靖宇一把推开随从,整整衣服,“不用,一个人坐车多没意思,我还是骑马吧!还能跟你聊聊那个洪福……哈哈哈!” 没等说完又笑得前仰后合,齐安泰额角青筋直跳,冷冷的看向好友,“随你便,晒黑了别怪我没提醒你,秋天的太阳毒着呢!” 程靖宇摸摸脸,再看看天上的大太阳,轻咳一声,“咳!青岩啊!你家世子爷这脸怎么就晒不黑呢?你跟爷说说呗!” 青岩看看自家主子,再看看这位三皇子,果断的闪人,“世子爷,奴才去看看青山,他去前面定客栈了!也该回来啦!” 齐安泰烦闷的不想说话,朝青岩一挥手,青岩一夹马腹,疾驰而去。 齐安泰回头看看那辆小马车,眼睛微微眯起! 第七十三章老古板和小老头 红牡丹的最后一舞,惊艳全扬州,也给绣品拍卖赢得了满堂彩,三副绣品买了二万多两银子! 韩嬷嬷吃惊之余,也可惜自己在京城卖的那些绣品,秦云笙莫测高深的看了妹妹一眼,若不是妹妹采用这种方式卖,也不会卖这么高的价格,“妹妹,你说要建妇幼收容所是真的吗?” 秦云儿贴身收好银票,正儿八经的看向哥哥,“当然是真的,妇女和幼儿若是遇到难处,没有帮助很难活下去的,特别是带着孩子的! 咱们俩个若不是有姨母经心照顾,还有寺院的照拂,也许早就化为一堆尘土了!” 韩嬷嬷默默的点点头,“洪恩寺这份恩情咱们得记着!” 秦云笙看着妹妹和韩嬷嬷,微微点点头,“那好,既然你要做,咱们就好好做,让刘掌柜的去周围转转,买一大片地,建一个大农庄,让她们互相照顾的同时,也能养活自己,我可不许你白养着她们!” 秦云儿没想到哥哥想的这么远,不过她这个哥哥真不是个简单的人啊!研究的看着哥哥,摸摸自己的小下巴,不会他也是穿越人士吧!“哥哥,你吃过蛋挞吗?” 秦云笙皱眉想了一下,摇摇头,“那是什么东西?用鸡蛋做的吃食?” 秦云儿不确定的看着哥哥,这算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 摇摇头,算了,不管了!反正不管怎么样,她们兄妹俩都要相依为命的活着,慢慢再研究吧! 秦老夫人靠坐在窗前的榻上,眯着眼看着窗台上的两盆花,“这个丫头就是胆大,你看看,她居然敢这么卖那些绣品,还让那些人没有一个不满的!” 梁嬷嬷也佩服的连连赞叹,“就是啊!我那会儿还为难来着呢!就三副绣品,还都抢着要,给谁都会得罪其他人!这下好了!没抢到的只能怪自己没带够钱!跟咱们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看着梁嬷嬷满脸的赞叹,秦老夫人感想更深,就连老梁都觉得这丫头好,她那个儿媳妇怎么就看不到那丫头的好呢! 就算她把这些事告诉她,她也不会改变想法的,她那眼睛一心就盯着京城了! 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她能做的都做了!还给孙子找了这么俩个靠山,也算是稳妥啦! 只是秦云儿可不这么觉得,她拧眉看着一旁讲课的林先生,这位先生太古板了!用现代的话说就是教条主义,圣人的话一律都是对的! 让他这么教下去,哥哥就更加的老古板了,李恒也会被教成一个小老头一样的! 那位世子爷请来的吴先生,只负责教他们俩个画画,其他一律不管,每天不是画画就是喝酒吟诗!整个一个李太白再世! 秦云儿歪头想了一下,然后拿起一本儒学经典,默默的看着,等散学之后,秦云儿拿着那本书递给秦云笙,“哥哥,能给我讲讲这一段吗?” 秦云笙还没等说话,李恒一把抢过去,“表妹,我给你讲,就是这一段是吗!前俩天先生刚给我讲完,那两天正好你脚崴了!” 把一段文字读完之后,李恒抬起头,“表妹这一段很好理解的,简直就是白话文了,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就是说,只有读书才是最高尚的,其他的种田,经商都是低下的,所以我和表弟才会努力读书啊!” 秦云儿皱着眉头看着自己哥哥,“你也这么认为吗?” 秦云笙微微迟疑了一下,点点头,“读书本来就是高尚的事,这是无可厚非的!” 秦云儿看了俩个人一眼,“若是没有种田的,你们吃什么?没有经商的你们怎么穿得到江南的丝绸,没有打仗的军士,怎么保家卫国,你们太绝对了!” 秦云笙拧着眉看着妹妹,李恒张嘴反驳,“表妹,这是圣人的言论怎么会错呢!” 秦云儿指着李恒的玉佩说道:“这块玉佩,要经过很多人的手,没有一个是读书人,是挖矿的工人挖出原石,然后被人刨开,经过雕刻师的手,再经过打磨最后被商人卖给你!” 李恒低头看看玉佩,“这个,这个也不能这么比较吧!” 秦云儿严肃的看着哥哥和李恒,“你们还是认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吗?” 秦云笙不表态,李恒支吾的坚持己见,“圣人的话……是绝对不会出错的!表妹你不要再坚持己见啦!” 秦云儿看着李恒死拧的样子,就差给他一拳,深吸一口气,“表哥你要用你的理论来说服我,不是只会说圣人的话没有错!这样你怎么让别人认同你的观点!当年,孟子周游列国,难道也是用你这样的话去说服列国的君主的吗?” 李恒苦恼的挠着脑袋,看着面前严肃的表妹,他这个表妹好像从来没这么严肃过,“这个,那个,先生也这么说啊!” 秦云笙扯过焦躁的李恒,“妹妹,你这话不算错误,表哥的话也不算错,不如咱们让祖母给评评理吧!” 李恒看看这兄妹俩个,整张脸都皱在一起,“这事,找祖母评理好吗?还是不要惊动祖母了!” 秦云儿叉着腰看着李恒,“那你就把你的道理摆出来,证明你那个言论,圣人就不会说错吗?那圣人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是怎么回事?” 秦老夫人不明所以的,看着三个孩子紧绷的脸,“这是怎么了?一个个一脸认真的样子!” 李恒期期艾艾的把事说了一遍,“表妹一直说圣人的话错了,这怎么可能呢!那可是圣人的话,都上千年了!” 秦老夫人看看一旁的俩兄妹,“笙哥儿也认为恒儿说的是对的吗?” 秦云笙沉稳冷静的躬身施礼,“老祖宗,笙儿不认为万般皆下品,却赞同唯有读书高!” 秦云儿惊讶的指着哥哥,“你太鸡贼了!还有这么拆分的!” 秦老夫人看着秦云儿微笑,摸摸孙子的头,“恒儿,就像笙哥儿说的,读书是很好,很高尚,却不该把别的人和事,贬低到下品的行列!俗话说得好,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圣人的话也不全都是绝对的!再说这话也要分用在什么地方的!” ------题外话------ 新上架有红包哦!祝各位亲身体健康,平安喜乐! 第七十四章京城要乱啊! 秦老夫人看看自己的孙子,又看看秦家兄妹俩个,“圣人的话也要用对地方,不能太死板啦!” 秦云儿得意的看着李恒,皱着鼻子说道:“表哥越来越像林先生了!表哥是个小古板,林先生是个老古板,真是一对食古不化的!” 秦老夫人若有所思的看看李恒,再看看秦云儿,摸摸手腕上的玉镯子,“林先生确实是过于古板了一些,他只适合教导蒙学!” 李恒皱着眉看着祖母和表妹,“林先生挺好的!” 秦云儿笑着说道:“没人说他不好啊!每个人都有他适合的工作,林先生教蒙学绝对是很棒的!” 秦云儿在心里腹诽,能不棒吗!小孩子不禁吓,一看见他那张严肃的脸,估计都老实了,他说什么就做什么! 李恒自知说不过这位表妹,满眼崇拜的跑到秦云笙旁边,悄悄的跟他嘀咕,“表弟,还是你厉害,表妹那么凶你都不怕!” 秦云儿眼角抽搐一下,低头不理这位蠢萌蠢萌的少爷,哎!真是的,怎么有人能这么单纯呢! 秦老夫人就在一旁看着,也不提醒自己孙子一下,等到用过晚饭,把俩个男孩子打发走了,却把秦云儿留下了,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云丫头啊!你们就留在祖母身边吧!祖母就这么一个孙子俩个孙女,在祖母这儿,你们跟恒儿珊儿她们没有什么区别的!” 秦云儿微笑的安抚秦老夫人,“老祖宗,云儿知道您疼我和哥哥,我们兄妹也喜欢老祖宗您啊!表哥也心地善良,俩个表姐也都真心待我们好! 可是云儿也想守好爹娘建的房子,那里是他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我和哥哥住在那儿,就像父亲母亲都在一样!” 秦老夫人听着都有些心酸,只好退了一步,“那你们要常来住着,过了年,我给你表哥再找一个先生,是咱们扬州有名的大儒,笙哥儿也该有个好先生,不然自己读书终究还是差了点!” 秦云儿可不觉着她那个哥哥需要先生,略微敷衍的点点头,秦老夫人又换了话题,“再说这绣庄,祖母可就指望你这丫头帮我管着了!” 秦云儿歪头想了一下,“绣庄那里有安伯呢!云儿可不想挨那个累,老祖宗云儿会时常来看望您的,云儿也不想离开您身边的!” 秦云儿抱着秦老夫人的胳膊,“老祖宗云儿跟您商量个事呗!冬晴姐姐您就送给我吧!我还真就有点离不开她了!” 秦老夫人自然乐得把人给她,冬晴的家人可都在李家呢!“行,要不把那丫头的弟弟也给你得了,笙哥儿也该有个小厮了!” 秦云儿想想也是,“那行,老祖宗我可就不跟您客气啦!您给,我可就收了!” 走出荣轩堂,没多远就被李玉暖给逮到了,秦云儿看着一脸哀怨的李玉暖,真想哀嚎一声,这个小纨绔真是害人不浅啊! 李玉暖却一脸看负心汉的表情看着秦云儿,“表妹,你可要帮帮我!” 被李玉暖拉着回了清雅居,秦云儿一个头俩个大的看着李玉暖,这位小姐还有完没完了? 李玉暖啃着手指,焦躁的在地上转圈,“母亲说姨母回话了,回的话也模棱两可,姨夫是说我们俩个还小,我也还要守孝,不急着定下来!” 秦云儿思忖了一下,又看向李玉暖,就见这位大小姐一脸祈盼的看着她,“表妹,是不是姨夫有了更好的结亲人选了!父亲不在了,李家也退出了官场!” 秦云儿看着李玉暖越说越灰暗的脸,哎!要是能借机让这个傻女人清醒一些也好! “表姐你想事情,也不要太灰暗了,平南王的爵位已经很高了,他们再攀高枝的可能不大,不过,不排除皇上和贵妃娘娘有什么打算,比如拉拢一些势力呀!” 李玉暖眼睛亮了一下,又暗淡下来,“若是皇上有什么想法,估计我和表哥是不可能了!” 秦云儿不忍的看着李玉暖,还真像缺了水的花,都快枯萎了!“二表姐,我听老祖宗说,你表哥这人可是个有话就说的人,他可有明确的跟你说过什么?” 李玉暖羞涩的摇摇头,“这事怎么好直接说呢!那也太不矜持了!” 秦云儿真想翻一个白眼,先前是谁想要当面跟人问清楚的,“你表哥对你好?还是对李恒更好?” “这个,不太好说,毕竟我是女孩子,李恒是男孩子,他们俩个自然会更好一些!” 秦云儿心里有了谱,“二表姐,这事你还要好好考虑一下,万一你表哥心里没有你,你再一心等着他,最后耽误了你的婚期就惨了!” 李玉暖急切的说道:“不会的!姨母一直很喜欢我的!” 秦云儿都不知道怎么跟李玉暖说话了,婆婆喜欢你,能等同于丈夫喜欢你吗? “表姐,你要嫁的是你表哥,不是你姨母!司琴扶你家小姐回去吧!”秦云儿不想再跟李玉暖废话,直接把人打发走了。 荣轩堂里,秦老夫人脸色灰暗的半靠着软榻,“这京城又不安生了!皇上也是的!怎么就对那么个东西那么宽容呢!” 梁嬷嬷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安静的倒了一杯茶,“小姐喝杯茶吧!咱们离得远,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样!” 秦老夫人做起身来,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天,“是啊!离得远也好!也好啊!” 梧桐苑的佟夫人同样无法理解,眼泪成串儿的往下落,“怎么就变了呢!姐姐不是一直很喜欢暖儿吗?姐夫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佟嬷嬷在一旁给佟夫人拿手帕擦脸,“夫人快别伤心了!这不是没说不行吗?就是等几年的事!姨夫人可是很喜欢咱们二小姐的!” 整个李家最高兴的要数冬晴了,她正一脸兴奋的让弟弟给小姐磕头,“小姐,这是我弟弟,小名三毛,快给小姐磕头,以后好好伺候着笙少爷,不许调皮捣蛋,知道吗!” 三毛朝着冬晴做了一个鬼脸,然后才乖乖跪下,秦云儿看着一脸鬼机灵的三毛,静静的坐在那儿让他磕了俩个头,这才摆手让他起来,“你以后就跟着我哥哥了,我对你没有别的要求,只有一点,要绝对服从他的话,他是你唯一的主子!你可记住了?” 第七十五章容嬷嬷再现 秦云儿严肃的强调了她的观点,“你的主子是我哥哥,你要完全的听他的话!” 满头旺盛毛发的三毛,很听话的连连点头,“小姐就放心吧!小的一定伺候好少爷!” 秦云笙怎么调教三毛小朋友秦云儿不管,她正高兴着呢!她们要回家喽··! 扬州城这边,建一个大农庄的事就都交给刘掌柜了,刘掌柜也是激动万分,他从来没有被委以这么大的权柄,怀里揣着一万两银票,觉得整个人都精神百倍啦! 李恒万分不舍的送走了表弟表妹,站在码头上恋恋不舍的看着那艘船,秦云儿却高兴异常,上了船就差大声喊一句,自由我来了! 只是,迎头遇见一个严肃的老太太,一张脸跟还珠格格里的容嬷嬷一样威严,秦云儿狐疑的看看哥哥,秦云笙轻咳一声,“这是我请来的教养嬷嬷,是从宫里出来的,妹妹越来越大了!不能总是这么放任你了,不然就是害了你!” 秦云儿嘴角抽搐俩下,看看身后的韩姨母和冬晴,见俩人很是高兴的看着这位嬷嬷,秦云儿一转眼珠,规矩的福身施礼,“嬷嬷好!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老太太微微的点点头,声音充满了威严,“嗯!还算知礼,我姓王,小姐以后就叫我王嬷嬷吧!我这人规矩严,还望小姐见谅!” 秦云儿微微颔首,很是端庄的点点头,“规矩严不怕,当教的都教会了就好!烦劳您了!冬晴,送嬷嬷回舱房,船上风大,可别吹着嬷嬷!” 冬晴乖巧的上前,“嬷嬷请!” 王嬷嬷默默的看了秦云儿一眼,伸手拦住了冬晴,“不妨事,老奴见过的风浪可比这个大多了!既然要教导小姐,老奴就该跟在小姐身边!” 秦云儿不满的看了哥哥一眼,秦云笙微微一笑,“妹妹还是从现在就学着吧!放心,嬷嬷不会为难你的,只不过该学的规矩还是要学的!” 王嬷嬷直直的看着秦云儿,“小姐不用担心,您这规矩已经很好了!比老奴上一个教的可是强多了!” 秦云儿无奈的噘嘴不理秦云笙,这个哥哥真是太坏了!不声不响的就给她找了一个教养嬷嬷,看来还不太好对付的样子,“那好!嬷嬷就要辛苦一些了,我想去看看两岸的景色,姨母咱们就去船头坐坐吧!冬晴照顾好嬷嬷!” 秦云笙看着妹妹稳重了很多的言行,万分肯定自己的决定是对的,这一路上秦云儿郁闷异常,本以为是一段轻松的赏景游玩,却成了她不堪负荷的沉重!好讨厌啊! 吃过一顿河鲜的午饭,秦云儿不甘心的撇了坐在一旁的哥哥,“哥哥,你好过分哦!我才六岁,正是应该好好玩儿的时候,越大我就越要被礼教束缚着,难道哥哥希望我一生都这么无趣的活着!” 秦云笙停下翻书的动作,歪着头想了一下,又看看一旁的王嬷嬷,“最起码在外人面前我不能让你被人指责,其他的就是你和王嬷嬷之间的事啦!我相信我妹妹是个聪明的姑娘!” 秦云儿看看对面怡然自得的哥哥,再看看一旁严肃到不知道笑为何物的王嬷嬷,“哥哥,你不是在坑你妹妹吧!” 王嬷嬷咳嗽一声,“小姐请注意言行,不该说的话就不要说!” 秦云儿发狠的一拍桌子,吓了冬晴和韩姨母一跳,两人都看向一双大眼睛瞪得溜圆的自家姑娘,“嬷嬷,没人告诉你主子说话的时候作为奴婢的不能插话吗?还是皇宫里的那些贵妃皇后都要被身边的奴才管辖着!” 王嬷嬷神情微懔,一双眼睛微微眯起来,“小姐要慎言,那是皇宫,不是百姓可以议论的!” 秦云儿站起身来,一双眼睛直视着王嬷嬷,“皇宫不可以议论,那嬷嬷说说那些做夫人太太的吧!是她们管辖奴才还是奴才管着她们啊?” 王嬷嬷傲然的站起身来,看向秦云笙,“抱歉!这位小姐我教导不了!这么不听训诲的也不配称为小姐!” 秦云笙看看妹妹,秦云儿也看向他,“哥哥,你从哪里请来的这么位大牌呀?你可别告诉我这是位说不得的祖宗!” 秦云笙微笑的看向妹妹,“这位嬷嬷还真不太好请,不过,她的侄子就好说话多了,连卖身契都签了!” 秦云儿看向王嬷嬷变得难看的脸,突然缓和了表情,“王嬷嬷,请你来是为了教会我怎么应酬外面那些事的,不是让你把我教导成一块木头疙瘩的,更不是一个提线木偶!您可明白?” 秦云笙继续悠哉游哉的翻着手里的书,冬晴和韩姨母两个坐在一旁纯粹是看戏,王嬷嬷脸色转换了一圈,才颓然的长叹一声,“既然卖身契在你们手里,我还有什么说的呢!随你们便吧!” 秦云儿反而温和了很多,“王嬷嬷,我们家不是龙潭虎穴,您来我家就是我家的一员,我家里也没什么活计,更不会苛刻您,只不过您的教学重点要变一变,我也很想成为别人眼中的优雅闺秀,只不过在家里您就别那么严苛了!” 王嬷嬷看了秦云笙一眼,见这位小少爷只是坐在一片看着,并不制止他妹妹的言行,看来这个家里这位小姐很重要。 王嬷嬷端正面容,“既然小姐说到这儿了,老奴就说几句,这言行还是要一点点的养成的,不能平时太放任,不然容易出纰漏!” 秦云儿歪头想想,“嬷嬷觉得我之前的言行可还过得去?” 王嬷嬷眼神微闪,犹豫了一下,“虽然有一些小瑕疵,也还说得过去!” 秦云儿微笑着看向秦云笙,“哥哥的心思我懂,嬷嬷的好意我也知道,有些个小毛病我会尽力改,咱们都想把日子往好了过。嬷嬷也别那么死板板的,人活着不就是要开心的活着吗!放开心胸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王嬷嬷看看这个小豆丁一样的小姑娘,再看看一旁气定神闲的小少爷,虽然这衣着普通了点儿,这身气度却不可小觑,“小姐既然这么说了,老奴也不好反驳,总之老奴会尽力把该教的教会小姐!” ------题外话------ 今天三更啊!亲们高兴不?木木求赏? 第七十六章三言两语打发掉 王嬷嬷神情恭谨了很多,“老奴会尽力的!” “嬷嬷,您就别自称老奴了,这称呼听着别扭,我们就称您大娘,您就自称属下吧!虽然卖身契不会还给您,我们兄妹却没有奴役谁的习惯!”秦云儿挥挥小手愉快的决定了。 王嬷嬷微微愣了一下,低垂下眼帘,“是,属下明白了!” 这时候天也快要黑了,船也要靠岸了,六个人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了,岸边上,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赶着一辆半旧的马车等在码头上,看见秦云笙眼神一亮,“少爷,您回来了!车在这边呢!” 秦云儿看看那辆马车,还算是不错!脚步略快的走过颤巍巍的跳板。 王嬷嬷看着她的动作,不悦的皱眉,却没有出声制止,她已经明白了,这位小姑娘就不是个能被人左右的人,更不是个省油的灯! 王嬷嬷现在反而很愿意跟着这位小姑娘了,若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她就要留些心眼了! 秦云儿兄妹俩个上了车,韩姨母坐在秦云儿身旁,冬晴和王嬷嬷坐在车厢的门口,赶车的刘顺儿和冬生走着。 “还应该再买一辆车,咱们家人越来越多了!一辆车不够用啊!”秦云儿看看走着的俩个,发了一句感慨。 秦云笙朝车外的刘顺儿说话,“顺子,这几天寻摸着些,再买一辆好一些的车,咱们镇子附近可有成片的田地出售,你也看着些,咱家要买百十亩地,最好是连成片的!” 刘顺儿高兴的回头答应着,“少爷就瞧好吧!我爹跟官家买办关系不错,有这样的好事他不会瞒着小的,明天我就跟他说一声!” 秦云儿插了一句,“刘顺儿,别忘了请买办喝酒,一会儿冬晴姐姐给刘顺儿拿十两银子,这是给你一般应酬用的,若是有用大钱的地方跟我哥说,咱们要跟各处打好关系,却也不能让他们觉得咱们好拿捏!” 秦云儿的一番话,刘顺儿连连称是,王嬷嬷则暗暗的咂舌,这个小丫头这才多大的人啊!就这么的老于事故!让她不由得就恭瑾了许多! 一行人赶在天彻底黑之前,回到了家里,刘顺子卸了车,自己回了镇上,秦李氏的三个儿媳妇帮着归置完就回了家。 秦云儿正要关门,好整理一下带回来的东西,十来个妇女就上了门,兄妹俩个都快成了香饽饽了,围前围后的,这个给她们送一篮子青菜,那个送一小筐鸡蛋,还有一篮子刚蒸好的馍馍。 秦云儿微笑着跟众人打招呼,“各位嫂子婶子,各家都不容易,我们兄妹不能收你们的东西,你们只要按照我的要求刺绣,就不会少了你们的钱,绣的好,价钱自然就高,都好好的刺绣吧!” 老祖爷的孙子媳妇,秦云华他娘越看秦云儿越喜欢,暗暗的在心里盘算着,这要是姐姐家的明哥儿娶了这丫头该多好! “大侄女就收下吧!都是家里自产的,这是大伙的心意,若不是你姨母愿意教我们,也挣不着这个钱!”秦徐氏笑容满面的递上来一个小篮子。 秦云儿看向这位老祖爷家的孙媳妇,穿着得体,虽然不是绫罗绸缎也是细棉布的衣服,在这秦家村也是一等一的好人家了! 连忙笑着屈膝,“婶子怎么来了!快屋里坐,冬晴去沏壶茶,把今天带回来的点心找出来,给各位尝尝,这是老姑奶奶过寿做的点心,大伙都沾沾老寿星的福气!” 秦云笙也赶紧给这位婶子施礼,“婶子怎么没带堂弟过来,我带了几本书回来,堂弟若是感兴趣可以来寻我!” 秦徐氏高兴的连连称好,“一会儿回去就让他过来,云华已经念叨你们俩个好几天了!” 围在一旁的众人都眼神羡慕的看着这兄妹俩个,再看看他们身后的俩个仆人,穿的都是细棉布的衣服,这兄妹俩个是要发了! 冬晴手脚麻利的把茶沏好,王嬷嬷翻出俩个白色的小盘子,装上点心,冬晴笑着给严肃的老太太屈膝行礼,“谢谢大娘啦!” 王嬷嬷微微一咧嘴,这就算是笑了,“没什么的!举手之劳!” 冬晴憋着笑,赶紧把东西端出来,“来,各位,尝尝,我们老祖宗的寿桃,这可是在点心铺子特意定做的!” 秦云儿把韩姨母按坐在首位上,“姨母,您就陪着几位婶子嫂子说说话,今天刚回来,您要好好歇歇,在府扬州城可把您累坏了!” 秦徐氏笑着跟韩姨母搭话,“她姨母,扬州城那边,绣品卖的价要高很多吧!” 韩姨母微笑着点点头,“是要好一些,不过也要看手艺的,绣活好的就相差很多,绣活若是一般,俩地的差价不大!扬州城也有二三十文一副的劣质绣作!” 秦徐氏眼神微闪,“哎!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绣出几两银子一副的绣活?” 秦云儿坐在韩姨母身旁,捧着一杯茶轻轻的抿着,“婶子也别气馁,您可是心灵手巧的,这是我姨母夸您的话,被我偷听到的!” 韩姨母微笑着摸摸秦云儿的俩个小圆髻,“她婶子这绣活还是不错的,现在虽然达不到几两银子一副,一两银子还是差不多的,最近顺子来拿的绣活都给你们什么价?应该不会相差太大吧?” 秦徐氏脸上的笑有点不太自然,理理衣襟,“没差什么,我就是急了点儿,这不是惦记着多赚点儿,好给我家云华找个好先生!” 秦云儿看着一群人都围着她们,“明天我姨母会看各位的绣艺,有那绣的好我会让人送去扬州城,卖的价高你们的工钱自然就高!老祖宗开的绣庄可是有钱人去的地方,不好的我也不好意思送进去!好了各位都回家去准备一下吧!” 众人都忐忑的站起来,有兴奋的自然也有没把握的,秦云儿看着众人都走了才长出一口气,“冬晴,快把点心和那些蜜饯都装好,跟我去大伯娘家,王大娘和姨母做饭吧,咱们都吃一样的,我家没有那些的区分,你们俩个照量着做吧!” ------题外话------ 宅在家里都宅傻了!差点忘了更新,对不起各位亲! 第七十七章心里有数 秦云儿带着冬晴拿着点心和蜜饯,要去大伯娘家,回身跟韩姨母和王嬷嬷交代,“您俩位做晚饭吧!照量着做吧!咱们吃一样的,我家没那么多的区分!” 秦云笙从屋里拿出一小坛酒,“我也一起去,跟大伯说说咱们买地的事,这事还是跟大伯说说为好!” 冬晴姐弟俩个跟在兄妹俩个后面,四个人刚走到秦大伯家门口,秦李氏正提着篮子要给她们送饭去,看见两个孩子过来了,笑容满面的拉着俩人进院子,“笙哥儿怎么带着你妹妹过来了?坐了一天的船该好好歇歇才是,大伯娘给你们做饭了,将就着吃点儿吧!” 秦云儿小狗一样的在篮子边闻闻,“大伯娘准又做了炒鸡蛋,真香!” 秦云笙把酒坛子递给大伯娘,笑着说道,“也不累,出去好几天了,回来怎么也要来看看大伯和您!” 秦大伯从屋里走出来,笑着打量着俩个孩子,“笙哥儿,老姑奶奶可还好吧!她也怪难的!哎!好好的儿子说没就没了!” 秦云笙整整衣服一揖到地,“大伯最近挺好的吧?老姑奶奶还不错,过寿那会儿皇上还给送了赏赐!” 秦大伯微眯着眼睛听着,神情里有了一丝的诧异,心不在焉的说道:“挺好,挺好!” 秦云笙转移话题,“大伯,我和妹妹想买一些地,您有什么好的提议?” “买地?你们准备买多少地?”秦大伯激动的坐正了身子,俩手握着椅子扶手问道。 秦云笙看看妹妹,俩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秦云笙坦然的面对大伯,“先买一百亩就行,若是有大片相连的多一些也行!” 秦大伯看看外面的儿子和儿媳妇,小声的问了一句,“这地真是你们要买的?不是老姑奶奶留的后路吧?” 秦云儿诧异的看向大伯,这位看着憨厚老实的大伯,也不是真的那么憨厚老实的! 秦云笙面色平静的看向大伯,“不是,这是我们自己的打算,毕竟我们还小,买一些田地也稳妥一些!” 秦大伯还是不太相信,却也不再追问,略微感慨的说道:“田地是最稳妥的!只要你用心好好种,就一定会有好的收成!” 秦大伯捻着胡须想了一下,“咱们村和镇子中间有一片地,大约有一百五十亩地,就是有俩个小山包在地中间,所以那些大地主不太喜欢?” 秦云笙还没表态,秦云儿眼光微闪,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大伯,有俩个山包是不是要便宜些,要是便宜些我们还是可以考虑一下!” 秦大伯看看侄女笑弯的眼睛,有一点疑惑的看向侄子,“你们真想要这片带着山包的地?那俩个山包可种不了田?” 秦云笙看向妹妹笑眯眯的脸,坚定的点点头,“是,若是便宜些我们可以考虑一下!” 秦大伯又捻着胡须想了一下,“这片地是镇上一个员外的地,我听说好像是那个员外得病死了,他家里人就准备把产业都卖了,去扬州城住。 所有的产业都卖完了,就剩这最后一片地了!” 兄妹俩个齐齐想到了刘掌柜的东家,秦云儿忍不住为刘员外可惜,这一片好好的产业,就这么让他的败家侄子给败完了! “大伯您给问问吧,具体情况我和哥哥还要看看具体的地况,明天大伯带我们去看看行吗?” “行,哪有不行的,明天早上我就带你们去看看!然后我再寻地主问问,估计能便宜不少!”秦大伯有点莫名的兴奋。 秦云儿把提来的篮子递给大伯娘,“这是几包点心和两罐蜜饯,大伯娘别舍不得吃,也别都给侄子侄女们吃,以后云儿常常给您买,咱们换着样吃!” 秦李氏高兴的伸手接过来,摸摸秦云儿的小脑袋,“好!我听云丫头的!我和你大伯也尝尝这扬州城的点心!难怪那几个皮小子惦记你们俩个!这几天老是问我,怎么小叔叔小姑姑还不回来?” 秦云儿和秦云笙一齐笑了,这几个不都是惦记吃的,还惦记着听故事呢! 秦云笙看着大伯和大伯娘,“侄子们也不能老是瞎跑,怎么也要让他们认识常用的字,就算不能考科举也能当个账房先生,怎么也比去镇上打零工强!” 秦大伯看着小小个子的侄子,“大伯不反对,就是这几个小子都太皮了!我看他们几个挺听你的话的,要不你跟他们说说?” “只要三个哥哥不反对,我就跟他们几个说说,云儿的算学好,让她教教他们算学。”秦云笙把妹妹也拉进来。 秦云儿倒是无所谓,这时代的算数估计也就小学生的水平,教几个小屁孩她是完全没问题的,“行啊!大人想学我也可以教的!” 秦大伯这心里可就不踏实了,“云丫头,你可别说大话,这算学可是门高深的学问,可不是那么好学的,你可别说的这么满!” 秦云儿微笑着点头,“是,大伯,云儿不说了!教几个侄子侄女还是没问题的!” 秦大伯不太放心的又嘱咐侄子侄女几句,“赶紧回去吧!回去把饭菜热一下就能吃了!” 兄妹俩个一走出大伯家的院子,就看见秦张氏站在拐角处,做贼一样的,“小姑小叔,这是我趁空做的俩身衣服,细棉布的料子,你们俩个先穿着,回头嫂子再给你们做!” 说完把东西塞到冬晴手里就回了院子,秦云儿看看手里的包袱,“哥哥,以后让大哥给咱们管着农庄吧!我看大哥种地还挺在行的!” 秦云笙也看了那包袱一眼,“大哥是三个哥哥里最会种地的,这活交给他最好,其他俩个……!” 秦云儿知道哥哥还耿耿于怀从前的事,笑着拉着他往家走,“你也别对他们要求太苛刻,咱们父亲科考那会儿就是个大泥坑,谁也不确定父亲能不能考上,等父亲考上解元又面临进京赶考,又是一笔大的开支,躲着咱们是人之常情!不躲着咱们的才是傻子!咱们只要心里有数就好了!” ------题外话------ 亲!都来看书吧!有什么建议可以说哦! 第七十八章冷死人了! 秦云儿说的话是心里话,也不是她多大方,老记着别人的不是自己也不舒服,这又何必呢! 秦云笙诧异的看向身旁的妹妹,这还是他那个特别记仇的妹妹吗? 秦云儿被看得莫名其妙,“哥哥,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秦云笙轻咳一声,略带试探的问了一句,“要不,让那俩个也来帮忙吧!不过是几两银子的工钱!” “不行,还是远着点儿吧!不理他们就不错了,我可不是圣人,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秦云儿坚决反对,头摇得向拨浪鼓。 秦云笙这才点点头,这才对吗!他这个妹妹可不是那宽宏大量的,“好了!别摇头了!我不会把那俩个弄到跟前来的!” 后面跟着的冬生,看看姐姐冬晴,悄悄的拉了姐姐一下,“少爷这么听小姐的话好吗?不是该小姐听少爷的话吗?” 冬晴瞪了弟弟一眼,低声回了弟弟一句,“谁对听谁的,小姐可聪明了!不比少爷差,少爷怎么就不能听小姐的,不要管这些,你就好好伺候少爷就行了!” 冬生不服的噘嘴,小声嘀咕一句,“女人能有聪明的,我才不信呢!” 冬晴正要教训弟弟俩句,秦云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了,“冬生啊!你这话可就错了!女人聪明的多的是,只不过都被困在了那个小小的后宅里了,就像李家的老祖宗,就连李大人都要佩服的!” 冬生听见秦云儿的声音吓得脸色发白,心想这下要坏了,背后说小姐的坏话还被逮着了,估计少不了一顿皮肉疼,只好缩着脖子等着被斥责。 秦云儿看见冬生这副表情,突然坏心的踢了冬生一下,“我的话听见了吗?重复一遍!” 冬晴在一旁急得直跳脚,却不敢插嘴,冬生则是懵了,晕头转向的看向姐姐,秦云笙停在前面不远处,回头看了一眼,“妹妹,别闹冬生了,再晚回去姨母该等得急了!” 秦云儿笑着追上前边的哥哥,冬晴一巴掌拍在弟弟头上,“告诉你多少回了,不管是少爷还是小姐,都不是你能说的,下次再让我听见你议论小姐,我就先抽你一顿!” 冬生这会儿才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赶紧跟上俩个主子的脚步,偷偷的问姐姐,“刚才小姐说的什么?我光顾着害怕了!都没听见!” 冬晴很想伸手拧弟弟一下,又怕他叫出声,惊动了小姐和少爷,恨恨的说道:“小姐说老祖宗就是个很聪明厉害的女人,你给我记住了,这些事不是咱们该管的,守好本分就好!” 说到后面冬晴又有点咬牙切齿的,回头又瞪了弟弟一眼,拎着弟弟的衣领去追前头的主子。 王嬷嬷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还有这样的人家呢,居然主子和仆人吃一样的饭,这位姨夫人也是个奇葩,居然还询问她一个下人,“王嬷嬷,可有什么忌讳不吃的?你跟我说,做饭的时候我避开一些,免得你吃着不舒服!” 王嬷嬷木着脸摇头,她们这些在皇宫里当差的,什么都不能忌讳,也什么都要忌讳着,就看你伺候的是个什么主子了,脾气好的还能舒服一点,脾气不好的,即使很受宠她们这些宫人也舒服不了! 秦云儿回来就看见王嬷嬷看着桌子发呆,“怎么不吃饭呢!不用等我们的,以后做好了就吃,放凉了就不好吃了!” 韩姨母笑着把饭菜端出来,王嬷嬷赶紧去帮忙拿碗拿筷子,却只拿了三副,秦云儿也不强求,“冬晴把篮子里的饭菜也热了,把那个鸡蛋炒韭菜给我就行了,那分有肉的菜就你们吃吧!” 王嬷嬷再次的不懂了,这一家人,真的不太正常,那篮子里的青椒炒肉可比鸡蛋炒韭菜好多了,居然给她们吃了! 吃过饭又洗了澡,秦云儿裹着被子冷得发抖,磕着牙问冬晴,“这天都快入冬了,是不是该取暖了?” 冬晴正拿着布巾给她擦头发,“小姐要是冷就点上个炭盆子,咱们扬州可没有北方的火炉子!” 秦云儿不由得噘嘴,“这边的冬天还是挺冷的,怎么就没有火炉子呢?要不咱们自己建一个吧?总不能洗一回澡伤风一回吧!” 冬晴看着小姐真的挺冷的样子,只好把她抱进怀里,再围上一个被子,“这样好点儿没有?” 秦云儿只露出一个小脑袋,披散着长长的头发,蹭蹭冬晴的下巴,嘻嘻笑着,“嘻嘻!冬晴姐姐真热乎,要不你陪我睡在这屋里吧!等明天我研究一下,咱们还是要有个取暖的,这才十月中,还要冷三个月呢!” 很快,秦家兄妹买地的事就全村皆知了,却没有人敢胡说的,众人一致认为,这地是秦老夫人买的,只有秦大伯知道这地是他侄子侄女买的,地契写的是他侄子的名字,他也是头一回知道他这个侄女能把死人说活了,愣是以一半的价钱买下了一百五十亩地!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二儿子和三儿子,秦大伯没好声气的哼了一声,“哼!” 拿着烟斗狠狠的磕着烟灰,“咚咚咚!” “这会儿想到那是你亲堂弟堂妹了?你小叔那时候……你们俩个生怕沾着你们,走路都绕着他家走!现在想靠上去晚了! 你们不是有手艺吗!好好耍手艺去吧!我可没那个脸跟笙哥儿说这事儿,云丫头让你们俩的媳妇跟着学刺绣就够大度的了,要是我!她们我都不搭理!” 秦云奇和秦云辉蔫头耷脑的回了自己屋,他们的媳妇都拿着绣花绷子绣花呢!看见自家男人回来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默默的给倒杯水。 秦云奇哀叹一声,“谁知道小叔那支会这么快就发达了,小叔光是考乡试就考了三次,我和老三都说小叔只能当一个教书先生了!谁能想到……!” 秦许氏看着自家男人唉声叹气,心里也不好受,“要不,你和三弟帮着小姑和小叔修一个取暖的吧!小姑抱怨好几天了,说晚上洗澡的时候快把她冻死了!” ------题外话------ 亲!多多推荐啊!潇湘有奖励的! 第七十九章有陌生人 秦许氏看着自家男人唉声叹气,心里不好受,大哥现在可是大管事了,管着一百多亩地的农庄。 农庄里还要建房子,就在那俩座小山上建,估计要建到过年去了,听说要建一大片房子呢!他们家大哥现在可是个大忙人,镇子上的那些做生意的也都巴结他,想要走他的门路。 自家男人这不也想去建房子那里找份工做,怎么也比去镇上,有一天没一天的活强吧! “你和三弟去帮小姑建一个取暖的吧!小姑怕冷,你们也别提那些事,等你们俩个干完活,我和老三媳妇再跟小姑提提,没准能成呢!” 秦云奇看了媳妇一眼,只好无奈的点点头,他这个小堂弟可是个记性好的,记得他还不满俩岁的时候,他就捏了一把他的脸蛋,说了一句吃白食的,那小子就一年多不去他们家,见着他就扭头不理他,不知道现在大了,会不会好一些! 十月下旬,北方已经冰雪封地了,扬州这边也冷的出奇,秦云儿觉得自从她回到家里就像是一下子进了冬天一样,冷得她整天缩在家里,抱着个小手炉,这还是刘顺子昨天帮她捎过来的。 秦云儿看着窗台上的俩个话痨,“你们不觉得冷吗?还是那么多的话?” 铃兰花舒展一下花骨朵,“不冷啊!我们已经不受寒暑的影响了,就算是被雪盖上了,我也不冷,顶多是有点儿喘不过气!” 狗尾巴草更是过分,臭屁的一扬叶子,“你们凡人理解不了了!我们已经脱离了这世间的一切束缚了!” 秦云儿抱着手炉走过去,“来,大王看看我这手炉里的碳火,着的可旺了!” 狗尾巴草一下子僵在那儿,微微躲闪的,歪着身子,“这个,就不用了,我又不冷!” 秦云儿哼了一声,伸手揪一下他的叶子,“既然有怕的,就别再这么嚣张!” 狗尾巴草刚想跟身旁的好朋友哭诉一下,秦云笙走进来,“妹妹,二哥和三哥来了,说是要帮你建一个取暖的,你看……?” 秦云儿略一想就明白了,笑着往出走,“我去看看吧!这事就不用你管了!你还是去读书画画吧!真佩服你们不怕冷的人!” 秦云笙看看自己身上的夹袄,再看看妹妹,穿得像个圆球一样,呕!他们俩个好像是生活在俩个季节! 秦云笙回去继续看书去了,秦云儿走出西里间,冬晴放下手里的针线跟了过来,王嬷嬷也跟了过来,三个人程三角阵型进了堂屋。 秦云奇和秦云辉齐齐看了过来,看见堂妹穿得像个圆球,秦云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妹你也穿得太多了!有这么冷吗?” 秦云奇拉了弟弟一下,“女孩子怕冷,小妹还小,更怕冷!” “小妹我听你二嫂说,你怕冷,想要建一个炉子,我在县城给人建过,我跟你三哥给你也建一个吧?” 秦云儿不满的斜了这个直愣愣的三哥一眼,压下想要顶一句的冲动,微笑着看向秦云奇,“二哥,不知你建的是个什么炉子?说给妹妹听听吧!我挺好奇的!” 秦云奇倒也干脆,把打算说了一遍,秦云儿在脑子里转了一下,恍然大悟,听这意思,就是一个夹壁墙,在底下开一个口子,塞些柴火,烧完了一会儿就凉了! 秦云儿突然就来了性致,“冬晴给我拿纸笔,我要画一个图,二哥看看可能照着建一个?” 秦家兄弟俩个有些懵了,这是怎么回事啊?这个堂妹还能会泥瓦匠的活吗? 冬晴不管别人的想法,小跑着去拿了纸笔,王嬷嬷默默的站在一旁磨着墨,俩只眼盯着纸上,王嬷嬷最近都在思索一件事,这个六岁马上要七岁的小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能写会算,一笔字还写得相当不错,她还看见她跟她哥哥辩论孔孟之道,甚至于她居然看老子的道德经,还看周易,王嬷嬷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小姑娘了!她可是才六岁啊! 王嬷嬷发现,她现在已经没有一丝离开的意思了,她甚至想着,跟着这么一个主子,是不是她也能活得像个人一样? 王嬷嬷想了一下这几天她干的活,最起码比在她侄子家住着强,不用再做牛做马了! 秦云奇好奇的凑到桌案前,隔着一点儿距离,看着那张渐渐完整的图纸,越看他越是吃惊,这可比他以前建的那个好用很多!做饭的同时就兼顾取暖了!还能存住热量! 秦云儿画完了,递给激动的秦云奇,“看二哥这样是能建成的吧?” 秦云奇俩眼看着图纸连连点头,“能,只要在西厢的厨房加一个灶头就行,屋子里改动的不大,也就一天就能干完!要不我们俩个现在就干,稍稍贪点儿黑也就建完了!” 秦云儿一听能很快建好,简直要喜上眉梢了,她可以过一个温暖的冬天了!真是太好了!笑着看向秦云奇,“那行,二哥就建吧!这图纸就送给你了,随便你怎么用!” 秦云儿走出了堂屋,秦云奇还没反应过来,秦云辉一拉二哥,“小妹把这图纸送给你了!真是太好了!这样咱们俩个就不愁没活干了!” 秦云奇这才从图纸上移开目光,看向身旁的弟弟,“你说什么?这,这图纸给我了!真的吗?” 不提这兄弟俩个高兴的心花怒放,干活都不知道累了。 秦云儿刚回到西里间,就听见狗尾巴草唠唠叨叨的嘀咕,“村里来了俩个人,穿得可奇怪了,一身的黑,还蒙着脸,不过,这俩人身材不错,是练过的那种,铃兰花你说是不是什么大侠之类的?” 铃兰花懒洋洋的不想理好伙伴,“大侠都是不切实际的,我以前见过一个练过功夫的,还不是被人砍死了!” 秦云儿走到狗尾巴草身边,“你确定是陌生人吗?他们在哪个方向?具体在做什么?” 狗尾巴草不太情愿的侧耳听听,“村口的大槐树说,他们来了有俩三天了,就在树上窝着,有一天晚上它醒了,看见那俩个人往村子西北方向去了!” 第八十章最好能吓死人! 狗尾巴草越说,秦云儿脸色越不好,她家就在村子西北角!莫非有贼惦记上她家了?想到后面,秦云儿都要面如死灰了! “你们植物也睡觉吗?能不能让你的朋友们帮我盯着他们?”秦云儿略显尖利的声音问道。 狗尾巴草不满的一扬叶子,“植物也要睡觉啊!不然我们也困啊!特别是晚上,不睡觉干什么去? 我只能试试,能不能盯住我可保证不了!” 秦云儿疾步走到门口,又突然停住,转身回到屋里,她不能让秦云笙知道!他毕竟是一个真正的孩子,没必要让他担心! 秦云儿神情焦躁的在地上转圈,连手里的暖炉都扔到一旁了! 啃着手指甲,转了无数圈,屋地差点让她踩出一道沟,突然秦云儿掀起门帘,直奔东屋,外间屋里做针线活的冬晴站起来要跟上,秦云儿摆摆手,“没事,我去找哥哥借本书!” 秦云笙讶异的看着妹妹,这还是他头一次看见妹妹这么急切,就这么一声招呼都不打的闯了进来! “怎么了?可是发生什么事了?”秦云笙声音上扬了三度。 秦云儿这才意识到,她失态了,连忙稳住身形,笑着看向小正太,“就是突然想要了解一下奇门遁甲,我刚才看的那本话本里有一个高手,会奇门遁甲!我就想看看真有这种神奇的东西吗?” “奇门遁甲应该跟机关术有关,我还真不太了解!”秦云笙一边说,一边观察着。 “我这里也没有这方面的书,要不明天让刘顺子去书店看看?”秦云笙继续盯着妹妹的表情说着,可惜再没有发现什么,仿佛妹妹真是一时心血来潮。 秦云儿看看秦云笙异常严肃的表情,扬起大大的笑脸,“好啊!我可是非常想看看,到底有没有那么神奇的东西!没准你妹妹能成绝顶高手呢!打遍天下无敌手那种!” 秦云儿夸张的表情和语气,让秦云笙略微放心了一些,这会儿有心情取笑妹妹了,“个子还没有桌子高呢!就想天下无敌,你也真敢想!” 秦云儿故意噘嘴,抱怨似的嘀咕一句,“哥哥也就刚比我高一点儿吧!就这么得意洋洋的不好吧?” 秦云笙微微僵了一下,鼻子里喷出一声闷哼,“哼!反正比你高了!以后我都会比你高的!” 秦云儿笑着转身,立马笑容不见了,到底该怎么办啊?万一有那黑了心肝的,半夜来劫财加杀人越货怎么办?她们家都是老弱妇孺!还不是人家的口中肉! 这会儿,秦云儿有点后悔过早的暴露家里有钱了!可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啊! 垂头丧气的回到西屋,王嬷嬷默默的跟着她进了屋,“小姐,您今天这事可是实在鲁莽了!” 秦云儿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嗯!我知道了!以后不这样了!一定先知会一声!” 王嬷嬷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位小姑娘今天这么听话! 秦云儿突然就站了起来,双手激动的挥舞一下,“对呀!先知会一声啊!” “冬晴,冬晴,把我买的那些小铃铛给我拿来,再给我拿一些结实的细线!快点儿,我马上就用!” 外间屋的冬晴脆快的答应一声,“哎,马上就来。” 王嬷嬷默默的转身要出去,秦云儿一把拉住她,“大娘别急我有个事儿要跟您说,这事不要让我哥哥知道,我怕他害怕!” 王嬷嬷木着一张脸看向秦云儿,心里忍不住一阵的郁闷,这个小姑娘知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话啊?怕她哥哥害怕?难道不是该她哥哥怕她害怕吗? 秦云儿接着说道:“咱们家很可能被人惦记上了!我暂时出不去,您替我跑一趟镇上吧!找一个铁匠,让他打几把稍微长一些的菜刀,我画一副图,让他照着图打,让他今天就打出来,我有急用!工钱给他加倍!务必天黑之前打好!” 王嬷嬷默默的点点头,接过钱袋转身出去了,出门前回头看看那个面容严肃的小姑娘,她跟的到底是个什么主子啊!!! 冬晴拿着一包的小铜铃进来,“小姐又想出什么好玩儿的了?” 秦云儿看着冬晴一咧嘴,“吓唬人啊!最好是能吓死人那种!” 冬晴噘嘴看向小姐,她家小姐越来越会欺负人了,特别是欺负她,那是一愣一愣的,她现在都不知道小姐哪句话是真的了! 秦云儿拿过铜铃铛,轻轻晃动一下,清脆的铃声穿出去好远,很好!! “冬晴姐姐,帮我把三个铃铛串在交叉的三根线上,结成一个小网子,我看看,就串五个吧!咱们家算上堂屋大门是五个出入口,不行!要七个,就串七个!我要布阵,我看哪个龟孙子敢来!” 秦云儿话里杀气腾腾的,听得冬晴一阵头皮发麻,“小姐,什么人要来啊?上门的是客,咱们可别吓着人家!” 秦云儿低头研究线绳,语气随意的说道:“放心吧!小姐我一定会好好招待那些人的!” 秦云奇哥俩干活还真挺快的,天擦黑就把取暖的改良火墙建好了!还烧了一把火试试,感受到热气铺面而来,俩兄弟高兴的连连跟秦云儿道谢:“小妹,要是哥哥建这个赚到钱,给你买糖吃,买好看的衣服!” 秦云儿终于可以不用抱着手炉了,舒服的坐在桌子旁看着书,“二哥可别给我买糖吃,我不爱吃糖,衣服我也不缺!要是给大伯和大伯娘买一些我倒是不反对,大丫二丫应该爱吃糖!” 俩兄弟听得一愣,秦云奇立马明白了,“好!二哥听小妹的,多给我爹我娘买些吃用的,俩个小丫头也少不了她们糖吃!二哥先回去了!笙哥那屋要不要也建一个,他写字看书太冷也不好!” 秦云儿考虑了一下,“谢谢二哥替我哥想的周全,我问问他吧!要用再跟二哥三哥说! 中午做的糯米糕还有一盘,给我大伯娘拿回去,大伯的烟是越抽越多了!可不好,二哥三哥还是劝劝大伯为好,让大伯多喝些茶水,茶叶我预备了好几包呢!别让大伯舍不得喝,茶叶陈了味该不好了!” 第八十一章汗毛直竖 秦云儿絮叨了几句,把人打发走了。 秦云奇带着三弟出了院子,回头看了一眼,长叹一声,“哎!咱们终究是不如小叔的俩个孩子! 我决定了……!家里的孩子还是送去读书,最起码也要读三年,你看看弟弟妹妹才多大,就这么懂事,比咱们脑子好使不说,就是说话做事也比咱们强!” 秦云辉低着头往家走,心里有点难受,“二哥,是不是咱们当年太自私了?要是帮小叔一把,是不是小叔也能像待大哥似的待咱们俩个?” 秦云奇沉默半晌,俩人沉闷的脚步声踢踢踏踏的清晰异常,“以后对弟弟妹妹实心实意的就行了!小叔一定很不放心他们俩个!” 秦云儿爱不释手的看着王嬷嬷带回来的四把切纸刀,虽然不如现代人做的锃光瓦亮,却也泛着森森寒光,嘴角泛起一抹诡异的笑意,一根小手指一弹刀身,“希望不要沾上血才好!” 清脆的响声震得王嬷嬷神情一凛,那声低喃也听得清清楚楚,王嬷嬷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吞了一口唾沫,犹豫再三,“小姐不如请俩个护院!会更稳妥一些!” 秦云儿歪头看向王嬷嬷,“我想要的是高手,以后说不定会有更大的麻烦!大娘有合适的人选吗?” 王嬷嬷想了一下,“有几个受伤的内卫,被人排挤的失了上头的信任,就借着伤退出了,扬州城里有俩个,我们还常来常往,他们俩个都比较耿直,所以日子混得也不太好!” 秦云儿听着王嬷嬷的话,微微一笑,“大娘,你若方便就联系一下俩人,我愿意雇佣他们,若是有家眷也可以带来,扬州城的农庄和这镇上的作坊都有地方住,愿意帮忙就给她们安排活,是签做功契还是卖身契随她们便。 我的要求只有一样,不许张扬,就以长工的身份给我做事,工钱……每人每年一百两!过年有红包!衣服……四季各俩套!大娘看着可行?” 王嬷嬷听着这样周全的吩咐,心里有一丝感慨,这位小姐应该……不需要她的教导吧!王嬷嬷干巴巴的说道:“挺好的!已经很好了!他们俩个功夫还是不错的!” 把人都打发出去,秦云儿看向狗尾巴草,“那俩个人在做什么?” 狗尾巴草摇摇草穗子,隔了一会儿,“在大槐树上蹲着呢!好像是在商量事?” 又过了一会儿,狗尾巴草高兴的一甩叶子,“他们要走了!好像是任务已经完成了!他们也该回去了!他们主子可能有什么事需要他们去办!” 狗尾巴草如释重负的一扬叶子,“还好他们走了!不然我的臣民们还不得累死,盯着人很累的!这下好了!我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哈……!” 秦云儿真想把这个二货揪起来一顿好打,把她搅得不得安宁它倒是睡得安稳!真是太可恶了!她决定了三天不给这个二货浇水! 京城的平南王府里,齐安泰坐在书房的暗室里,看着面前的俩个人,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居然是那个秦家的表小姐?” 俩个属下默默的点点头,他们也没想到啊!一个六岁的小姑娘居然这么有心计!他们若不是凭着世子给的图像也不会相信啊! 那么可爱乖巧的一个小姑娘骗过了所有人,虽然他们不知道这个小姑娘对世子爷做了什么,用脑子猜也能猜出来,绝对不是普通的偷点心吃吧! 这么个胆子大的出奇的人,做的事也不能用常理推断啊!更别说那个别开生面的拍卖会了,简直是把一群大男人玩儿在股掌之间了! 最后她还赚得了一大把的钱,那可是一万多两!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齐安泰内心里也在揣摩着,知道了事实,他突然就明白怎么回事了!那个丫头准定是知道他的根底了,所以才有了崴脚和满脸油彩的拜寿!真是煞费苦心啊! 躺在摇椅上望着屋顶,再回想一下她那个双胞胎哥哥,可不是长得很相像吗!都怪他太粗心了!人就在眼前居然就错过了! “你们俩个跟我去南方,隔一段时间就去秦家村打探一下,我要知道她都干了什么?” 齐安泰吩咐完就继续望着房顶发呆,俩个属下悄无声息的出去了,不一会儿,他爹走了进来,“儿子,你找我有什么事?” 齐安泰一挺身坐了起来,“父亲,不能让那个人继位,不然会天下大乱的!” 平南王长叹一声,“哎……!我也担心啊!可是皇上一直不说话,就算他捅了那么大一个楼子都没斥责他!” 齐安泰眯着眼睛想了半天,“咱们再想想办法吧!他若继位,咱们家估计就灰飞烟灭了!关键是他不是个心胸宽广的,太过小肚鸡肠,不是百姓和咱们的福气啊!” 平南王拍拍儿子的胳膊,“你去南边也注意安全,实在不行你就别回来了!怎么也不能断了齐家的血脉呀!” 父子俩人唉声叹气的出了暗室,各回各屋了。 秦家村这边,王嬷嬷第二天还是去了扬州城,秦云儿可不想光指望这俩个不靠谱的植物。 不过,她是个很有良心的好主人!她自己坚信这一点! 这不,秦云儿穿戴暖和,带着铃兰花去了南山,那里还葬着一个痴情男呢!怎么也要时不时的去看看人家吧! 冬晴不明所以的捧着一个大篮子,里面除了一盆花还有一些纸钱,来到那片山坡地,顺着铃兰花的指点,找到了一个没有墓碑的坟,很简单的一个大土包! 把铃兰花放在坟前,又烧了纸钱,秦云儿带着冬晴往山上走去,冬晴回头看看那个坟,想问又不敢问,秦云儿仿佛脑后长了眼睛,“那是刘掌柜的老东家,他最喜欢这盆花了!我带她来看看她的前主人!” 冬晴半懂不懂的点点头,正要说话,就听见小姐哎呦一声,吓得她一下子跳起来,“小姐!怎么啦?怎么啦?” 冬晴俩步追上小姐,却吓得差点尖叫出声,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躺在草丛里,一只胳膊几乎断了,小姐也跌坐在男人的脚旁! 第八十二章弄一道疤 秦云儿试探的踢踢这个人,一点反应都没有,伸手到这人的鼻端! 还有一丝微弱的呼吸!再仔细的端详一下,这人长得还不算丑,可以说,还算得上端正,应该不是什么太坏的人!俗话说相由心生吗? “冬晴你回家去,把我那盆狗尾巴草的草籽揪下来俩粒,告诉狗尾巴草是我要的!然后赶紧过来,我想救这个人!快去吧!” 冬晴犹豫的看看周围,“小姐,这里很偏远,您一个人在这儿不好吧!要不咱们先回去,您若是想救他,找人把他送去医馆也就行了!” 秦云儿想了一下,一拍手,“也行,咱们赶紧回去吧!不过,不能送医馆,你把草籽给他塞嘴里就行!” 冬晴嫌弃的看了躺着的人一眼,忍不住一阵的恶心,这血腥味太浓了!小姐说的也对不能送医馆,估计也救不活了! 回了家,秦云儿把草籽交给冬晴,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塞进那人嘴里,这可是最好的伤药,可别浪费了!” 冬晴没往心里去,小姐一定是又再逗她玩儿,不过她是个听话的好丫鬟,主子说啥都要照做,所以冬晴跑回南山坡,找到那个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的男人,粗鲁的把草籽塞进他嘴里,然后拍拍手,准备回家去。 走了俩步又回来,万一小姐问,这药见效了没有?她要怎么回答?还是等一下好了,也好有个交代。 所以,冬晴蹲在男人身旁,默默的看着他,嗯!长得还不赖,虽然没有少爷好看,也算是说得过去的长相! 冬晴正在仔细的打量这人,突然听见一声闷吭,“嗯……!” 吓得冬晴一屁股坐在地上,瞪着眼四处看,没有什么人啊!刚想站起来,突然发现一双眼睛盯着她看!啊!那个男人居然活了! 俩人大眼瞪小眼的瞪了半天,冬晴努力的摆出笑容,“既然你醒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那我走了哈!你也要赶紧去看大夫,这一身的伤还是治治好!” 冬晴慢慢的爬起来,头也不回,快速的朝着山下走去,男人也缓缓的坐了起来,仿佛满身的伤不存在一样,眉毛都没动一下! 男人摸摸越来越痛的胳膊,看向下山的小丫头,他这是遇见高人了?也不知道他嘴里吃了什么?清香味绵长悠远,热气流遍全身! 冬晴回来跟自家小姐如实禀报,秦云儿看了狗尾巴草一眼,这个货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算了减为两天不浇水吧! 第二天早上,一个浑身破衣烂衫的男人敲响了秦家的门,声音低沉沙哑,“我听说您家里用长工,您看我合适吗?我力气大,什么活都能干!” 冬晴俩眼瞪得大大的看着门口的人,突然反身跑进院子,“小姐,您快出来,有人要来咱家做长工!” 秦云儿放下书,披上斗篷,再抱上手炉,走出屋门,顺着冬晴的手指看向门口,俩眼泛起了寒光,“冬晴,把人请进院子,带到堂屋来!我有话要问!” 冬晴心情颇为复杂的把人请进屋子,然后退到小姐身旁,秦云儿看着男人裹着的胳膊,“你怎么找到这儿的?别告诉我你跟踪我的丫鬟,我确定她身后没人!” 男人看向椅子上小小的女孩子,脸上出现一抹奇怪的神色,“我,知道你们兄妹,那时候你父母得了瘟疫,我见过你们,我来这边也是想看看你们怎么样了?” 秦云儿努力的挖掘记忆,也没发现一丝的印象,“冬晴去把少爷请来,就说有故人来访!” 秦云笙很快就来了,从东屋出来就盯着屋里唯一的男人看着,眉头有一丝的跳动,“你来我家有什么事吗?” 秦云儿看向哥哥,这还真的认识啊!“哥哥,我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秦云笙不理妹妹的抱怨,“你那些伙伴都染了瘟疫,你倒是逃过了一劫!” 男人嘴角下垂,冷冷的哼了一声,“哼!若不是……!” 秦云笙伸手制止他的话,“这世上没有假若,我也不想听你的抱怨,你就说来这边做什么吧!” 男人看向冬晴,“她救了我的命,我是来报恩的!” 秦云儿撇嘴看向哥哥,这理由忒烂了!这是当他们兄妹傻吧! 秦云笙看看冬晴,“既然是她救的你,你就给她一百两银子吧!也就两清了!” 男人没想到这俩个孩子这么不好说话,表情略微窘迫,“我也没地方可去了,就想找个地方住下,来你家是因为你家正好用人!” 秦云儿不耐烦的站了起来,“你不说实话我们可没那个时间陪你磨蹭,你走吧!” 男人看见兄妹俩个都站起身要走,一咬牙,“我刺杀过那个罪魁祸首!没成功!还被杀手集体追杀!” 秦云儿柳眉倒竖,噌的站了起来,“你这是恩将仇报吧?你准备把我们推出去?那些杀手是不是已经跟着你过来了?” 男人赶紧摆手,“不是的!没有!他们以为我已经死了!其实若不是你们给我的药好,我应该已经是个死人了!” 秦云儿这才冷静下来,“你想留下也行,你这脸上弄一道疤吧!真假随便你,你再去找一副尸骨,把你的衣服给他穿上,这事不用我教你吧?” 男人看看秦云儿又看向秦云笙,默默的转身要出去,秦云儿头疼的看着这人,“你过来遇见人没有?” 男人停下脚步,闷声说道:“没有,这会儿都去地里干活去了!” 秦云儿皱眉看向哥哥,“这会儿地里还有活吗?” 秦云笙吩咐冬晴,“去把我父亲的衣服给他找一件,再给他弄道疤,最好是难看点儿!” 冬晴愉快的招手,“走吧!跟我去西厢房,那里以后就是你的住处了!” 等人离开秦云笙才回答妹妹,“这会儿该给地上肥了,大哥前天来不是说过?” 秦云儿歪头想了一下,笑着说道:“不记得了!” 秦云笙咬牙看向妹妹,“你以前就这样,不想记的过耳就忘,我还以为你改了呢!” 第八十三章我不介意当坏人的 秦云笙也是服了他妹妹了,想记的过目不忘,不想记的转眼就忘,这可真是让人无语得很啊! “你留下他干嘛?一身的麻烦!”秦云笙不解的问道。 秦云儿端起茶杯,朝哥哥一笑,一口喝进一杯茶,润润嗓子,笑着说道:“留下也有点儿用,以后他就给你当护卫吧!省的还要四处去找合适的!最起码他跟咱们目标一致,不过你可要管好他,别让他犯傻!” 秦云笙思忖了一下,只好点头,“放心吧!这位还算有点儿头脑,应该不难说服!” 秦云儿眼珠一转,“要不你就说,那药有后遗症,只有咱们手里有解药!” 秦云笙瞪了妹妹一眼,“别胡说!这岂是君子所为!太不道德了!” 秦云儿一端肩膀,“省得他不老实啊!我可挺烦怎么说都说不听的人!” 西厢的门开了,男人一身整齐的棉布衣服,头发也扎了起来,脸上多了一道疤,半边脸都坑洼不平,另半边脸也微微歪斜一点儿! 秦云儿满意的点头,这样就稳妥了,男人却开口了,“你们放心!我不会再冒失的行动了!既然你们已经有了计划我听你们的!只要能报了这个仇,我都听你们的!” 秦云儿一点儿也没有不好意思,笑得甜甜的,“谁说我们有计划了!我们兄妹就想安安生生的好好长大!” 男人不信的看向秦云笙,秦云儿侧耳倾听了一下,“我也不怕你不听话,你还有一个妹妹吧!要不要接过来,我替你照顾她怎么样?” 男人脸色铁青的握紧拳头,腮帮鼓动了俩下,突然,又松开了拳头,“好,我明天就接过来,就请姑娘帮我照顾她吧!” 这么突兀的变化,让秦云儿有些郁闷,瞪了一眼那个男人,“来了我就让她干活,什么活累让她干什么!” 第二天早上,何忠就把妹妹给接过来了,感情这家伙也是扬州人,只是住在他们县城的另一边,他妹妹何花,长得还算清秀,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八岁小姑娘,还没说话呢!就先含着一泡泪!像是个受气包一样!真心让秦云儿不太待见, 秦云儿看着何花微微一笑,语气柔和,“你先别哭啊,你看这样行吗?你要是掉一滴眼泪呢,我就打你大哥十板子,要是打你哥不好使我就打你,我这人不介意当坏人的!” 何花一泡眼泪眼看就要掉下来了,她连忙举起袖子擦干眼泪,偷偷的看了秦云儿一眼,低着头不说话,何忠则在一旁闷不吭声。 秦云儿满意的喝了一口茶,“还算听话,以后你就照顾我姨母,尽可能保养好她的手,要知道作为绣艺大师手是至关重要的!你要是感兴趣也可以学,咱们绣庄很缺绣娘!好了!都该干什么干什么!何忠,你去看看冬生这小子,又跑去哪儿了?” 何忠还没等动地儿,冬晴先跑出来了,“小姐,那小子跑去大爷那儿去了,说是在家没意思!” 秦云儿皱眉看看东屋,“不行,以后他必须每天跟着哥哥,读书写字也不许少于一个时辰,这小子太没定性了!我哥也是的怎么能这么不闻不问呢!” 冬晴高兴的直点头,嘴里还附和着,“就是,就该好好管管他,都快皮的没边了!” 何忠看看这对主仆,还真是和谐无比啊!转身出去找人去了,何忠还没找回人,王嬷嬷带着俩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秦云儿上眼一看就特别满意,你看看这才是练家子,最起码身材魁梧,气势十足,“辛苦大娘了,您去好好休息一下,冬晴带着何花帮大娘洗漱一下,再做一些可口的饭菜,姨母那里也照应着。” 王嬷嬷一句话都不多说的进了厢房,俩个男人心情有点儿忐忑,还是头一回面对这么小的主子,刚想说话,秦云儿笑眯眯的开口,“你们放心,既然我让王嬷嬷招揽你们,就一定会用你们,只不过我要问几句话,你们要据实回答!” 俩人这才放松下来,要知道他们俩个除了会功夫,其他都不会,养活家小实在是有点难,年纪稍大的魏城躬身施礼,“小姐,有话请问,我们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秦云儿笑得特别甜,“你们既然是内卫,就应该见过皇上的几个儿子吧!他们都怎么样啊?” 俩人都震惊的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秦云儿,魏城嗫嚅的嘎巴一下嘴,“这……这个……姑娘了解这些做什么?” 秦云儿依然笑得很甜,貌似很天真的眨眨眼,“我好奇啊!不是都说,皇上的儿子都是皇子龙孙吗?一定很不一样吧?” 魏城谨慎的看着秦云儿,另一个年轻一点儿的曹辉,就没有那么谨慎了,“姑娘可真是个孩子,还不都是一样的人,一样争宠,一样的心胸狭窄,一样的贪财好……” 魏城一拉曹辉,“小姐,还是不要知道这些好,皇家的事咱们不好议论!” 秦云儿很无所谓的摆摆手,“不说就不说,你们俩个上午一个,下午一个,轮着在家,另一个去农庄,帮我大哥管理好那些工人,晚上你们俩个警醒点就行,要是有什么情况我自然会通知你们!” 王嬷嬷早就洗漱完了,冬晴和何花去做饭了,王嬷嬷却一动不动的站在门边上,半天才缓缓打开门,看看正房那边,才慢步走进厨房。 秦云儿走进东屋里间,“哥哥,你想从王嬷嬷身上知道什么?” 秦云笙翻着一本论语,一边还写着字,嘴里回答着妹妹,“我想知道的太多了!你知道她离开皇宫之前伺候的是谁吗?” 秦云儿眼珠微转,拨动一下桌上的画纸,“该不会是蒋家的那个贵嫔吧?” 秦云笙微一停顿,“之前她还伺候过皇后娘娘,我想咱们可以知道很多东西的!” 秦云儿皱眉想了半天,“不知道蒋家的俩个女人好伺候不?” 秦云笙歪头想了一下,“应该不太好伺候,她们的哥哥承恩侯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就算是可能强一点儿,也好不到哪里去!” 第八十四章要好好想想! 秦云笙很理智的分析了一下,“估计不会是什么好脾气的,那些个高门大户里,尽出一些个佛口蛇心的女人!这不是你说的吗?” 秦云儿家在村里是大大的兴旺了,新买的农庄里翻建着房子,秦云忠把那些地也上了一遍肥,现在的秦云忠每天都高兴的合不拢嘴,他们家的俩个弟弟也跟他关系好多了,他们的日子也越过越好了! 秦家的老祖爷家,秦徐氏拉着儿子的手,问着话,“华儿啊!你云笙哥哥家现在有几个下人?云丫头每天都做什么?” 秦云华不耐烦的挣脱他娘的手,“三四个吧!云姐姐每天就看书写字,有时候还绣绣花,要是大丫二丫去,她就带那俩个玩儿,还教她们唱儿歌!可好听了!” 秦云华越说越顺溜,“云笙哥哥可厉害了!他都读到论语了,他爹留下的读书笔记有这么高一摞,云笙哥哥随我看,想看哪本都行!” 秦徐氏已经听不到儿子的其他话了,三四个下人呢!农庄那边还有好几个长工,这可不是一般的地主了,这得多有钱呢! 秦徐氏心里是热乎乎的,脑袋也晕乎乎的!她要好好想想!一定要好好想想! 刘顺子高兴的看着自家老爹,他爹现在俩眼炯炯有神,可精神了!比以前老东家在的时候还精神!“爹,您怎么回来了?” 刘掌柜一拍儿子越来越壮实的肩膀,“李家的老夫人让我回来,给咱们家小姐少爷稍个信儿,正月十五城里有花灯会,老夫人想让小姐少爷去李家过年!” 刘顺子一撇嘴,一脸与有荣焉的说道:“爹,小姐才不会去李家过年呢!小姐说了,还是在自己家里自在! 爹,小姐新建的那俩个院子可好看了,我偷偷看了那个图纸!那个包工头可是说了,只要小姐把那个施工图纸给他用,他免费给小姐盖房子!” 刘掌柜惊喜的看着儿子,“真的?咱们小姐就是聪明,少爷也不是一般人,最近家里忙吗??” 刘顺跟着老爹往出走,“不忙,少爷就让我给他买书,还说让我四处搜寻一下,看看哪里有奇门遁甲的书,给他买回来几本!” 父子俩个到秦家的时候,正好看见包工头笑容满面的出来,刘掌柜跟这人还挺熟,“哎呦!老胡这是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包工头一看见刘掌柜就更高兴了,一掌拍在刘掌柜肩头,“老刘啊!你家小姐真是个大好人,人长得好,还大方!这图纸就白送给我了!你可是遇上了一个好东家,不比以前那个差,只有更好的!” 刘掌柜一脸笑容的跟胡工头寒暄,“你老胡也不错啊!遇见我们小姐,是你的福气!我们家少爷小姐就是爱看书,什么古籍珍本都看过,你要知道李家那里有一座藏书楼呢!” 老胡若有所思的走了,刘顺子看看自家老爹,“您这么说小姐,小姐会不会不高兴啊?” 门里传来一句俏皮的话,“会呀!我会把刘掌柜发配边疆,让他去北边跟外族人做买卖!” 刘顺子一伸舌头,满眼无措的看向老爹,刘掌柜则淡定多了,快步走进院子,满脸笑容的给秦云儿一揖到地,“小姐若是打发小的去,也必是早就筹划好的!” 秦云儿笑着一伸手,“刘伯快请起,别这么客气,请坐!冬晴上茶,上点心。” “您怎么回来了?可是城里有什么事吗?” 刘掌柜赶紧起身,微微弯腰把秦老夫人的意思说了,“老夫人希望您和少爷去扬州过年!” “刘伯不用这么拘礼,您快请坐!”秦云儿看了东屋一眼,沉吟了一会儿。 “年前我们兄妹就不去了!过年要祭祖,还要给父亲母亲祭扫,初九再去扬州吧!时间上正好赶得及。” 刘掌柜看了儿子一眼,“是,小的知道怎么跟老夫人回了,小的就不回来过年了,那边刚刚起步,不能让容姑娘一个人撑着。 绣庄那边又有好些人打听绣品的事,小的该怎么回?” 秦云儿微笑着沉吟了一下,“这次我姨母的绣品只能出四件,咱们镇上的作坊里,有位蓝绣娘苏绣绣得不错,很有韵味! 我准备把她也推出去,就把她的绣品设为特推吧!她的绣品也只摆三件!” 秦云儿停了一下,“这绣艺在精不在多,让人往出传,这位师傅是苏绣的老师傅了!年纪大了,已经快要不能绣了!” 刘掌柜立马懂了,笑着点点头,“小姐的意思小的明白!准保让那些老爷们都知道!”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秦云儿心情不错的看向冬晴,“刘伯回来了,咱们今天吃火锅吧!热乎乎的吃着多舒服!冬晴姐姐赶紧去预备俩个锅子,今天咱们用鸡汤做汤底!” 刘掌柜想要推辞,秦云儿抢着问了一句,“那俩家人还好吧?没给您找什么麻烦吧?” 刘掌柜略微停了一下,“那俩家的人……还都不错,小的单独给她们圈了一个院子,就在农庄的最边上,几个女人都挺勤快的,也帮了容姑娘不少忙。 农庄里收容的人越来越多,多是女人和女孩子,只有俩个是男孩子,都是身有残疾的!” 秦云儿听得认真,秦云笙过来都没注意,“刘伯,可是家属里的男的不太听话,惹事了?”秦云笙冷沉的声音传来。 秦云儿也抬头看着刘掌柜,刘掌柜眉头微蹙,“那个魏城有一个弟弟叫魏宝,最近总是去骚扰容姑娘,还嘴里不干不净的……!” 秦云笙转头看向曹辉,声音冷厉,“这个魏宝你熟悉吗?最好他没让妇幼收容所名誉受损!不然……哼!” 曹辉额头冒出虚汗,微微躬身,“回少爷,这事儿属下听说过一点儿,魏宝是魏老太太的心头肉,魏城不长在家,也不知道这事。 是我娘跟我说了几句,那个魏老太太对魏城家嫂子很是苛刻,对那俩孩子也不好,常被那个魏宝欺负!属下跟魏城说过俩回,他没当回事!” 秦云儿这几天正闲的无聊,一听曹辉的话俩眼放光,“哥这事交给我办吧!刘伯你明天别急着走,我安排几件事让您帮帮忙!” 第八十五章少爷威武 秦云儿兴奋的跟刘掌柜说着话,一屋子的男女也都盯着她,兴奋得放光的脸看,秦云笙轻咳一声,“咳!别闹大了!不然容易招人注目!” 秦云儿眼里滑过一抹亮光,“放心吧!一个二流子被人修理一顿不是很正常吗?谁会关注这个!哥哥!要不我去扬州住几天,就五天行吗?腊八前指定回来!” 秦云笙看看王嬷嬷,“最多不许超过七天,你要带上何忠和王嬷嬷,还不许随便出门,要是胡闹得过了!何忠,你就是把小姐捆上也要把她带回来!” 一屋子的人都崇拜的看着秦云笙,他们家少爷就是威武!也就是他们少爷,要不然谁能制得住他们家的小姐啊! 秦云儿看着一群人夸张的表情,不开心的一跺脚,“哼!一群不懂得欣赏的大老粗,冬晴咱们去找大丫二丫玩儿去!” 只是秦大伯家的院子里可不只是大丫二丫俩个孩子,几乎一村子的女孩子都聚集过来了! 秦云儿微眯着眼看看这十多个女孩子,最大的有七八岁,小的也有三四岁了,还好,没把吃奶的也打发过来! “大丫二丫,姑姑给你们带糖吃了,给,一人五块儿,你们数数够不够啊?” 旁边的孩子都眼巴巴的,盯着秦云儿白嫩嫩小手里的糖块儿,有的女孩子都忍不住直咽唾沫,秦云儿把大丫抱进怀里,“大丫,这么多小朋友来跟你玩儿啊?真好!你看要不要把糖给她们一人一块儿呢?” 大丫扎着俩个冲天辩,懵懂的看看小姑姑,再看看手里的糖块儿,小眼睛溜了一圈,“姑姑,不够分的啊!” 秦云儿笑着伸出手,“姑姑这儿还有几块儿,大丫看看够不够分的?” 大丫低头看着姑姑手里的糖,一根白嫩嫩的小手指点点糖,再点点黑压压的一群小姑娘们,笑着咧开嘴,“够了!正好够,你们都过来吧!我给你们糖吃,姑姑给的糖可好吃了!” 一群小姑娘每人都分到了一颗糖,只是分完糖之后,大丫差点掉了金豆子,噘着嘴看着小姑姑,秦云儿看看一旁急得直搓脚的大嫂,笑着招手,“大丫怎么了?怎么要哭了呢?” 大丫磨蹭着走到姑姑眼前,“大丫也想吃糖!可是糖……”小丫头转头看看一群小姑娘,糖都已经进她们嘴了! 有几个年纪大一点的不好意思的想要吐出糖,秦云儿赶紧制止她们,“没事啊!姑姑还有糖,姑姑只是想问问大丫,下次再遇见这样的事,大丫还把糖给她们吗?” 大丫看看那群小姑娘,乖乖的点点头,“要,大丫已经吃了……” 白嫩嫩的小手一根一根的伸出来,伸到最后也没算明白,情急之下,一划拉,“吃了好多,好多的糖了!她们没有糖吃,大丫想给她们糖吃!” 秦云儿笑着摸摸大丫的头,把一袋子糖递给大嫂,“这是一百块,大嫂别天天给她们吃糖,隔一天给吃俩块,吃完糖要漱口,不然要出虫牙的,那几个小子就让他们找我哥要糖去,不好好读书就没糖吃!” 秦张氏笑着接过糖袋子,“小姑这是要出门吗?快要进腊月啦!该为过年做准备了!” 秦云儿模棱两可的说了一句,“放心吧!大嫂,不耽误忙年,回来给你们带些布料回来,给侄子侄女们做几身好看的衣服穿!” 秦张氏张张嘴又闭上,小姑和小叔还要守孝不能穿得太艳了,“小姑也拿回来几匹素一些的料子,嫂子再给你们俩个做几身衣服,现在身上穿的都有点短了!” 秦云儿带着冬晴,王嬷嬷,还有何忠,刘掌柜也陪着,坐船去了扬州,坐在船上秦云儿就烦恼上了! 老姑奶奶真是太了解她了,放了这么狠的话,让她不敢跟红牡丹,就是容悦娘有直接的接触,看来她只好去客栈住了! 扬州城的西城,一间不算大的客栈里,刚吃过饭,秦云儿跟刘掌柜正在喝茶聊天,王嬷嬷默默的坐在一旁,冬晴开心的小声哼着不成调的歌,擦拭着小姐的首饰盒子,何忠坐在门口,眼睛瞄着院子外面。 “刘伯,扬州城这边您是常来常往的,认不认识会出老千的?” 刘掌柜捻着胡须想了一下,“倒是有那么一个稍微熟悉点儿的,不知小姐有什么吩咐?” “明天你约他喝喝酒,把你的烦恼跟他说说,就说你想把这个什么宝给踢出去!看见他就闹心!”秦云儿一边想一边说。 刘掌柜略微沉吟一下,“这个办法也行,就是后续该怎么办?” “刘伯,明天把魏城的妻子给我约到旁边的悦来楼,我跟她谈谈!”秦云儿想看看这个女人值不值得她帮。 第二天,秦云儿略微收拾了一下,一身的淡蓝色衣裙,带着一顶纱帽,去了隔壁的茶楼,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早就等在了门口,秦云儿上了二楼,进了包厢,示意冬晴,“把人带上来吧!” 女人一进屋就低头屈膝施礼,脸上略带一点儿惶恐,“姑娘招我来可是为我家小叔的事?不瞒姑娘,我们夫妻管不了这个小叔,我婆婆很是护着他,不容人说一句重话!” 秦云儿品了一下这几句话,嗯!看来是个聪明的女人,“我来是有那个混账货的原因,总不能让他毁了妇幼收容所的名誉吧!” 妇人俩手紧紧的攥着,俩腿微微的抖着,突然跪倒在地,“小姐,我很想说不能拖累您,让我们一家人出来住着! 可是,可是我的俩个孩子是无辜的,我不能让他们那个永远长不大的叔叔拖累了俩个孩子,要不您把俩个孩子送到他爹身边去,小妇人带着我婆婆她们出去住!” 秦云儿看看苍白瘦弱的女人,微微叹息一声,“我不能这么做!孩子离开母亲是很残忍的事!” 女人微微哆嗦了一下,忍不住眼泪下来了,整个人颓废的堆在地上。 这时候,王嬷嬷上前来,把她扶起来,“魏城也真是的,怎么就不说说他娘呢?” 第八十六章哪里都有纨绔! 王嬷嬷把魏城媳妇扶起来,把人安排在下首坐下,魏城媳妇认识王嬷嬷,一把拉住王嬷嬷的手,眼泪唰唰的流了下来,“大娘,魏城说过,说不通啊!我婆婆自打我嫁进门就是这样,我们一家人都不如她小儿子重要,就是我小姑,最小的一个孩子,也不得我婆婆青眼!” 王嬷嬷看了秦云儿一眼,笑着安抚魏城媳妇,“要不你和魏城分出来过得了,孩子们也渐渐大了,不能总是跟那么个混人在一块儿,别再把孩子带歪了!” 魏城媳妇看看王嬷嬷,又看看上首坐着的那个好看的小姑娘,“这,能分出来吗?以前我跟魏城提过,他不同意!他怕他娘被他弟弟给饿死!” 秦云儿在茶杯的遮掩下一撇嘴,这个魏城,实在不是个好丈夫! 冬晴走上前来,给魏城媳妇倒了一杯茶,“魏大嫂,要是有一个不得不分家的理由呢?魏大哥不会这么死拧着不分的!” 魏城媳妇一听这话,一下子站了起来,茶也不喝了,噗通又给秦云儿跪下了,“小姐要是能让魏城没有不满的分了家,小妇人就算是给您做奴婢都愿意!” 秦云儿这才放下茶杯,看向魏城媳妇,身材瘦削,脸色蜡黄,穿的衣服也是灰扑扑的,哎!女人在这社会活着真难啊! “不用你当奴婢,这事办完了,我把你们一家子放到湖塘镇去吧!省的你婆婆三天两头找你们麻烦!”秦云儿暗暗盘算着人员的调度。 魏城媳妇简直要欣喜若狂了!砰砰砰,磕了三个头,“小姐让我去哪儿都行,不怕小姐笑话,我自打嫁进魏家就没开心过!小姐若是能让我和孩子们,离那对母子远远的,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秦云儿嘱咐了魏城媳妇几句,才把她打发走了,冬晴先一步下去结账了!王嬷嬷陪着秦云儿往楼下走。 俩人刚打开包厢门,就听见一声满是猥琐的调戏,“小娘子别急着走啊!过来,陪爷喝俩杯!” 秦云儿眉头一挑,还真是哪儿都有纨绔啊!王嬷嬷当机立断,轻轻关上门。 拧眉听着外面的调笑声,秦云儿都能想像得出,那个女孩子的慌张无措,“大娘,去把何忠叫上来,想法子把那姑娘救下来。” 王嬷嬷本不想惹这个麻烦,可是看见秦云儿一副没得商量的表情,她只好照做了!这位小祖宗可不是个好惹的! 王嬷嬷走了,秦云儿眼睛微眯,这楼上的声音一楼都能听得见,这家店的人是准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牺牲一个女孩子也无所谓是吗! 环顾一圈这个包厢,还是挺有实力的,那就是这个死纨绔靠山很硬啦! 没一会儿,外面响起一阵的喧哗声,男人的吵骂声,女孩子的哭泣声,然后一切归于平静。 又过了一会儿,何忠轻巧的从窗户进来,“小姐,咱们赶紧走吧!外面的事解决了!” 秦云儿想了一下,“何忠,那只猪你看清楚了吗?记住他的长相,一会儿你去查查,是哪家的少爷?” 何忠看了一眼窗户,“小姐,咱们从窗户走吧!那只猪还没走,属下可不能让他看见!” 秦云儿看看窗外僻静的小巷子,“那你动作可要快一些,我可不希望听见一些怪诞的传言!” 何忠一挑歪斜的嘴角,伸出一只手臂,夹起秦云儿,探头看看,轻飘飘的落在楼下的拐角处,秦云儿嫌弃的一推何忠的手臂,“你真是太粗鲁了!难怪你二十了还没娶到媳妇!” 何忠怪异的看向秦云儿,不满的嘀咕一句,“我是不想娶!才不是娶不到!” 两人从后门回了客栈,王嬷嬷和冬晴正焦急的等着,见她们回来了才松了一口气,秦云儿不理会俩人,走到床头,把包袱打开,摸出了一把一扎长的小刀,放在袖袋里,冬晴诧异的瞪眼看着,“小,小姐,您要干什么?” 秦云儿坦然的整理好包袱,“没事啊!防患于未然吧!” “何忠去给我买身男装,我还是扮成男孩子好,免得随便蹦出来一只猪都要躲着!” 冬晴看看自己,“要不给我也买一身男装吧!” 何忠看看冬晴又看看一旁的小姐,见她只是笑看着他,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算了,他就当是同意了吧! 何忠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买了俩身衣服回来,冬晴伺候小姐换好衣服,自己也穿上男装,新奇的摸摸衣服,再摸摸头上简单的发攥,“小姐,我还是头一次穿男人的衣服呢!男人真省事!” 秦云儿正在动手把皮肤涂暗,一边在脸上涂涂抹抹,一边逗冬晴,“既然你喜欢,要不以后咱们俩个就这么穿了!多方便,出门也不用遮着脸!看东西都透亮!” 冬晴看看身上的衣服,又看看铜镜里的影子,坚决的摇头,“还是算了吧!我还是喜欢女孩子的衣服,多好看啊!我可不想当男人!” 秦云儿收拾好自己,又把冬晴的皮肤涂上一层姜黄,“要是能让我选择,我就选当男人,可惜呀!我只能当女人,真的好麻烦啊!不自在啊!不自在!” 王嬷嬷站在门口静静的听着,心里却起了一丝寒战,看看身高刚刚一米的小姑娘,要是她真是个男人,呃!估计要天下大乱了! 秦云儿刚打扮完,何忠也回来了,喝了一杯茶,看着秦云儿新鲜的打扮,嘴角有一丝的玩味,“那只猪是通判家的三少爷,平时就喜欢调戏良家妇女,被他抢去做妾的也不少,咳!……他还有点儿特殊癖好!他家后院常莫名其妙的死人!” 秦云儿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走,咱们去街上转转,看看能不能把害虫给踩死!” 王嬷嬷张嘴想拦着,又改了说辞,“小姐,咱们还是谨慎一些的好,您以后要常来扬州城的,要不就让何忠一个人去,再让他乔装打扮一下!怎么也不能惹祸上身不是!” 秦云儿看看王嬷嬷,又看看何忠,“也行,要不你去把他废了吧,就打折他三条腿吧!” ------题外话------ 谢谢小主们的大赏!让打赏再猛烈一些吧!木木拿着大口袋接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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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云儿看着酒壶舔舔嘴唇,她倒是想喝酒来着,可惜没人敢给她喝,她只好要了一盘瓜子慢慢磕着,再时不时的往对面看一眼,这个魏宝怎么还没被撵出来,不是说他昨晚上就输了五六十两银子了吗! 何忠的酒喝了有两壶了,还不见对面的赌场有动静,秦云儿看了何忠一眼,“要不你去赌场里转转?” 何忠坚决的摇头,“我不去,这一辈子我都不会进赌场的!不然会不得好死!” 秦云儿正想问问怎么个不得好死法,赌场那边有了动静,俩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拎着一个细皮嫩肉的少年,十分粗鲁的给扔了出来,“没钱就别来赌场,小子,你欠了二百两银子,什么时候还?” 少年被扔得一骨碌,滚出去老远,灰头土脸的爬了起来,“什么银子,我可没欠!你们可别借机讹诈!” 俩个壮汉一听不高兴了,一个俩步迈到少年面前,伸手薅住他的衣领,另一个拿出来三张借据,朝周围看热闹的一挥,“这是他亲手写的借据,可不是我们捏造的,你小子还读过书呢!还想赖账不成?” 秦云儿趴在二楼的窗户往下看,头也不回的吩咐何忠,“何大哥帮把手,让大家都认识认识这个蠢货,怎么也要让他扬扬名啊!” 何忠一声不吭的下楼了,王嬷嬷保持着沉默,冬晴兴奋的看着下面,“小姐,这个魏宝不会真是读书读傻了吧?” 秦云儿不满的敲了冬晴额头一下,“读书读不傻,只有溺爱才会让人变傻,这就是一个被宠坏了的蠢货!” 何忠下去一阵宣扬,“哎呀!这不是老魏他弟弟吗?魏宝,你怎么来赌钱来了?不怕你大哥打死你啊?” 魏宝不服的一梗脖子,“我大哥不敢打我,我娘才不会让我挨打呢!” 壮汉一听高兴啦,拿着借据走过来,“既然你在家受宠就赶紧还钱,这利息可是按天算的!” 另一个壮汉也过来了,俩人一边一个拽着魏宝,魏宝哎呦哎呦直叫唤,“轻点儿!轻点儿!把我弄伤了我娘可是会心疼的!” 壮汉依然捏着魏宝的小细胳膊,“不让你娘心疼,她怎么能痛快拿钱呢!叫,要使劲叫,才能让你娘痛快拿钱!你也能少受罪!” 魏宝就这么一路杀猪一样嚎叫着,被带到了城门外的农庄前,一大群爱看热闹的百姓跟在后面! 秦云儿慢慢的走在最后面,何忠默默的跟在三个女人身后,等她们到的时候刘掌柜已经被叫了出来,看着这景况有点儿懵的样子,“几位这是怎么啦?不知找刘某何事啊?” 俩个壮汉一听不干了,一脚踢在魏宝的屁股上,“你不是说这是你家吗?人家怎么会不认识你?我还以为遇见个有钱的了呢!也是看你穿的也不像是个有钱人!” 另一个汉子就稍微文明点儿,把魏宝的脸捏着朝向刘掌柜,“这人说他家住在这儿,你看看可认得?我们是来要债的!” 刘掌柜仔细的看看,和气的一拱手,“好像是见过,去把魏老太太叫来,看这人像是她小儿子,让她来认认!” 没过一会儿,一个吵骂声传了过来,“是那个挨千刀的说我宝儿被人打了!真是没好心眼子,我家宝儿可是个好孩子,怎么会挨打呢!” 一个胖得出奇的小老太太一边骂人,一边往出走! 一个瘦弱的中年妇女低头跟在老太太身后,偷偷的往外看了一眼,然后继续低着头往出走。 魏宝一听他娘的声音就喊上了,“娘啊!快救救宝儿吧!娘你快点儿拿钱给他们,不然你儿子要没命了!” ------题外话------ 谢谢亲爱的你们!有你们就是我最大的动力,啵!飞吻一个!继续支持我哦! weixina004315e2b,qqb53a43733fa088,qq0602fde877b7ef,鲜花一朵朵,cl草蛉,qq33e7c10035d05e,qq062011pc7b6877,13266054240,yuner云儿·,yuner,13349047922,2233503552,萍果1982,xs2019,yxd21mmo,y1818,996561972,dragontiger,xystere105,wallet2000,88692738,咖,12345678,欧阳玲奈,闲情逸趣333,云莲华,弦断筝音,太溪伊,339911 第八十八章郁闷 魏宝一听见他娘的声音激动的挣扎着,“娘!娘!你快救救宝儿,你赶紧把钱给他们,不然他们要我的命!” 魏老太太一听就急了,一下子扑到魏宝身边,“我的宝儿啊!真是宝儿!你们赶紧放开我儿子,快点儿放开!让你放开听见没有!” 一个壮汉咧开大嘴笑了,“可找到正主儿了!老太太赶紧拿钱吧!你儿子欠了我们老板二百两银子,这里有借据可别不认帐!” 魏老太太挺凶的拍着赌场打手的胳膊,大汉被拍的恼了,一巴掌把老太太扒拉一边去了,“呸!什么玩儿意儿,敢打你大爷我,也不看看你个老八婆长了一副什么脸?” 魏老太太被扒拉的滚了俩滚,爬起来,嗷的一声就嚎上了,“哎呦!要命喽!欺负人啦!要出人命了!” 大汉一把捏住魏宝儿的胳膊,“耍赖是吧!没钱就剁胳膊,二百两俩只胳膊就够了!大憨拿刀来,剁完咱们好回去交账!” 另一个大汉很是配合,顺手从大腿里侧抽出一把匕首,“大哥,只有一把匕首,你将就着用吧!不行就多砍俩下!” 魏宝一听要剁胳膊,俩眼一翻晕过去了,软趴趴的挂在大汉的手上,还附带着一股尿骚味儿! 一旁看热闹的人一下子炸窝了,“坏了!要出人命了!” “快,躲远点儿!再溅上血!” 魏老太太整个人都吓傻了,魏城媳妇一看赶紧上前,挥着双手,“别,你们别剁胳膊,钱太多,让我们想想办法!” 魏老太太这才反应过来,脸色煞白浑身哆嗦着,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我们……还…还钱,别剁胳膊啊!可千万别剁胳膊!” 魏老太太一把拉住儿媳妇,“赶紧让魏城回来,让他还钱,他有钱!” 魏城媳妇气得鼻子差点儿歪了,真想一把甩开她婆婆,“娘,魏城不在跟前儿,他被东家派出去了,都快一个多月了!” 魏老太太一听急了,“他什么时候走的?我怎么不知道!” 刘掌柜的适时出声了,“魏老太太,你大儿子走了快俩个月了,临走他去跟你说了,是你不爱听,把他撵走了!” 魏老太太听见刘掌柜的声有了主意,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刘掌柜你帮我家宝儿还钱吧!我大儿子回来就还你钱!” 刘掌柜一把掰开老太太的手,离开她三步远,“你大儿子已经跟我借了一百两银子了,第一次说是他弟弟要买书,拿了二十两,我想着读书是好事,给拿了。 第二次是他娘要看病,我也没细问,孝顺是好事,我又给拿了三十两。 第三次是他临走前,说他弟弟身子虚要进补!又拿了五十两。 老太太你可好,一张嘴就二百两,我这儿可不是你家的钱袋子!我这里还有四五十口人要吃饭的!” 众人看看大院子里的老弱妇孺,都同情的看着刘掌柜,这么多人要他养活,还有这么个想借钱就借的,真是怪难的! 魏老太太不屑的呸了一声,“那些个烂命!还吃什么吃,我家宝儿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我家宝儿当了官就能还你一百倍!” 俩个赌场的打手就站在一旁看热闹,他们可不管谁出钱,只要拿到钱就行! 不过俩个打手也很佩服这老太太,还真是够可以的啊!别人都是草,就她小儿子是个宝!看来他大儿子也是个可怜的! 魏城媳妇臊得羞红了脸,她这个婆婆!也不知道是脑子有毛病,还是被下了符咒了,一直坚持她小儿子是要当大官的! “娘!咱们是求人帮忙,您可别这么没好口气,不然二弟的胳膊该……!” 魏老太太翻着三角眼看着儿媳妇,突然一把抓住大儿媳妇的手,“刘掌柜我把她卖给你!” “还有俩个孩子,一块儿卖给你,你给我二百两就行!” 一旁的人群里发出了惊叹声,“哎呀!这老太太是不是疯了,把儿媳妇和孙子都卖了!就为了一个赌钱赌输了的儿子!有病吧!是不是有病啊?” 秦云儿看看时机成熟了,朝刘掌柜一使眼色,刘掌柜不屑的看看傻了的魏城媳妇,“就这么三个别说二百两,就是二十两我都不要,你那个大儿子还算有点儿用,要不你就把他们一家都卖给我吧!我出一百八十两。 老太太可要想好了,卖了之后,他们可就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和你这个儿子可要离开这里,我可不想再遇见上门要债的!” 魏老太太看了晕倒的小儿子一眼,眼珠乱转了几圈,“我还有一个小闺女呢!才十二岁,一块卖给你,二百两这回该够了吧!” 人群里又喧嚷了起来,“哎呦!这老太太真是疯了!” “可不就是疯了吗!我看疯得还不轻呢!” 隐身在大门里的俩个小孩子和一个半大的小姑娘,面无表情的听着那些话,仿佛说的不是他们一样! 刘掌柜犹豫再三,嘴里还念念有词,“有点儿亏呀!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也干不了重活,再过几年还要嫁人,真是麻烦啊!” 魏城媳妇突然就跪在刘掌柜面前,“刘伯,您是好人,您就买了我们吧!不然我婆婆也要把我们卖了,您放心!我一定多干活,不让您吃亏!”说完砰砰磕了俩个头。 刘掌柜一脸唏嘘的看着魏城媳妇,“好了!好了!要不是魏城是个不错的人我也不会让他娘在我这儿住!” 人群里有人不忿的嚷嚷,“凭啥卖了他们啊!都是那个小儿子惹的事,怎么不卖了那个祸害啊?” 魏老太太一双三角眼瞪向人群里,粗着嗓子吼,“要你们多管闲事,我卖我儿子媳妇关你何事,刘掌柜赶紧拿钱吧!我大儿媳妇可能干了!你一点儿都不亏!还有我大儿子,有力气,还仗义,我说啥他都听话的很!” 秦云儿冷眼看着这一切,突然一甩袖子转身走了,何忠他们几个赶紧跟上。 身后的喧哗声渐渐的没了,秦云儿郁闷的仰头望天,真想大吼大叫几声!这个世界真是……好想揍人啊! ------题外话------ 我也不能为武汉做些什么!只能祈祷,愿上帝祝福那些冲在一线的医生和护士,愿你们平安! 第八十九章命里注定? 秦云儿没有继续看下去,她觉得魏城媳妇的动作很刺眼,她郁闷的想大吼大叫,想要躲起来,不想面对这个变态的世界! “咱们后天早上就回家吧!王嬷嬷去采买吧,镇上买不到的东西预备四份节礼,咱们自己过年用的也预备一些,让何忠帮你吧!要不冬晴也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秦云儿声音里带着丝疲惫。 三个人都愣了一下,冬晴紧紧的抓着自家小姐的衣角,“小姐我陪着您,冬晴会给您捶肩,还会给您唱歌!” 何忠看看王嬷嬷,这个小姑娘又怎么了?王嬷嬷也不知道啊!我哪里知道啊!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虫子! 接下来的一天半,秦云儿都在客栈房间里度过,简直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早上的晨练,她几乎是足不出户的! 刘掌柜在第二天早上来了一趟,“小姐,魏家的事处理完了,魏城媳妇想要给您磕头谢谢您!” 秦云儿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摆摆手,“不用了,你告诉她,好好的做事就是最好的谢礼,我也不需要她谢!” 这是她自己给自己挣来的机会,若是魏城媳妇是个逆来顺受的她也不会多事! 这一天多,秦云儿想明白好多事,秦老夫人是这时代不可多得的好人,尽管她可能有其他的目的,却也真真实实的帮了她们兄妹,是她的恩人,洪恩寺的恩情她也要记着,不过,估计她没有报答的机会! 最后一个想到的居然是齐安泰,那个小纨绔还不算太坏!毕竟她是真的伤到他了,咳!好在当时她身体还虚,不然很可能……咳咳!不举也不是不可能的! 第三天,秦云儿坐上了船,带着魏城媳妇,俩个孩子和她小姑,一起跟着回了湖塘镇。 秦云儿看看俩个紧挨着他们娘站着的孩子,“稳定下来,还是把孩子送去读书吧!” 魏城媳妇愣了一下,她还真不愿意把孩子送去读书,她那个小叔就是读书读成了那个样子! 秦云儿看着她细微的面部变化,了然于心,“你小叔变成那样不是读书的事,是你婆婆无条件宠溺出来的! 孩子要读书,也要学着干活,更要管教,还要好好的树立观念,最起码要学会体贴别人!” 魏城媳妇半信半疑的看向上首坐着的小姑娘,“真的么?真是我婆婆给宠出来的!” 继而,她咧出大大的笑脸,双手合十,“那就好!那就好!我的孩子们不会变成他叔叔那样就好!” 秦云儿哭笑不得的放下手里的茶杯,“魏大嫂,可想好了怎么跟魏城说?” 魏城媳妇俩眼有神的看着秦云儿,“就实话实说啊!我婆婆要把我们四个卖了,还魏宝欠的债,是刘掌柜伸手帮了一把,要不是刘掌柜,我们几个都不知道会被卖到什么地方呢!” 秦云儿满意的微微点点头,“魏大嫂,以后帮我管着镇上的作坊吧!至于卖身与否你们自己决定!我不喜欢强迫人!” 魏城媳妇魏刘氏想了一下,“小姐,我想卖身,这样魏城就不会又被他娘给拿捏了,您不知道,那个老太太简直是把我家魏城当成摇钱树了,只要有点儿事就让魏城拿钱,只要他不拿钱老太太就能闹得四邻不宁!” 秦云儿感叹的看看俩个幼小的孩子,“也行,要是你什么时候想恢复自由身,就跟我说,我不拦着!” 魏城媳妇连连道谢,“谢谢小姐了!小姐真是活菩萨!” 看着小姑娘懒洋洋歪在榻上,再看看那好看的侧脸,魏城媳妇一阵感慨,这小姑娘也就比她儿子大两岁,她却觉得是跟一个成年人在说话! 魏刘氏为了表示感激,勤快的收拾起船舱里边,冬晴急忙拦住她,“魏大嫂,你可别抢我的活,不然小姐该嫌弃我没用了!” 秦云儿盘腿坐在木榻上,也不说话,就微笑的看着俩人,魏家的小女儿妞妞,突然爬到秦云儿身旁,努力的把小腿儿盘起来,奈何几次也没成功,最后一着急竟然四仰八叉的躺那儿了! 船舱里的人都哄堂大笑起来,王嬷嬷也微笑的,看着那个笑得直不起腰的小姑娘,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的,至少比昨天那个郁郁寡欢的小姑娘看着顺眼! 一行八个人赶在太阳落山前,到了湖塘镇的码头,秦云儿一身竹青色的男装,披着一个同色的斗篷,站在船头,身姿挺拔,唯一破坏形象的是,抱在怀里的暖手炉。 秦云笙站在码头上,看着船上不男不女的妹妹,头疼的看了何忠一眼,这个家伙白让他跟着了! 何忠正双手抱胸的,站在一群女人身后,突然敏锐的看向了秦云笙这边,正好被瞪了一眼,何忠莫名其妙的摸摸后脑勺,他又做错什么事了吗?应该没有吧? 船停稳了,一行人上了码头上的几辆车,秦云笙一把把妹妹推进他那辆车里,俩只眼睛瞪得像铜铃,“你看看你,穿的像什么样子?不男不女的!” 秦云儿抬起俩个胳膊,左右看看,“不会啊!都当我是男孩子啊!还夸我长得俊呢!” 秦云笙更加不满的又瞪了一眼妹妹,“尽瞎胡闹,说,又惹事了吧!不然你不会穿成这样!” 秦云儿看着哥哥那张小正太一样的小嫩脸,伸手抚平他眉头的皱褶,“没事了!就是怕有麻烦,才穿成这样的!呐!你妹妹长得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万一有那眼光好的纨绔,看上你妹妹怎么办啊?” 秦云笙脸红的躲开妹妹的手,眉头皱成一个大疙瘩,把妹妹的装扮从上到下看了一遍,“我看着还是个女孩子啊!还是……你以后还是不要出门了!” 秦云儿立马不干了,甩过去一个没得商量的眼神,“不要!那还不把我憋死,我都把自己打扮得这么丑了!要是还有那不长眼的撞上来,那只能说是命里注定要有这一劫!躲是躲不过的!” 第九十章还是有肉些好! 秦云笙很想让妹妹老实的待在家里,“以后你还是不要出门了!” 秦云儿可不想每天面对那四角天空,“不要,那还不憋死我!我都已经把自己打扮成这样了!要是还有那不长眼的撞上来,那就只能说是命里注定要有此一劫!嗯!也算是他倒霉了!” 秦云儿很不满的看向秦云笙,“哥哥,你这算不算是因噎废食?咱们不能因为外面有狼就不去种地,不然就只能等着饿死了!” 秦云笙听着妹妹古怪的言论,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好一甩袖子,“哼!什么奇怪的论调!不跟你说了!净是歪理!” 回到了家里,秦云儿自在多了,王嬷嬷和何忠也松了一口气,跟着这位小姐出门,真不是个轻松的事! 进了腊月,村里的人都忙进忙出的,都开始忙和过年的事,有几家还杀了年猪,特意把秦云笙兄妹请去吃杀猪菜,秦家的老祖爷,更是把这兄妹俩个当成座上宾招待,秦徐氏还把外甥许明远给特意叫了过来,眉开眼笑的把几个孩子送做一堆! 秦云笙看着许明远那时不时偷瞄的眼神,不悦的把妹妹挡在身后,“妹妹你去跟女孩子玩儿去吧!这边都是男孩子不合体统!” 秦云儿乖巧的点头,在外面她特别给哥哥面子,“哥哥,我去找大丫二丫,一会儿我就回家了,反正咱们俩个也还在守孝呢!也不适合这种场合!” 许明远急得直转圈,这位漂亮的小姑娘就要走了,那他的打算岂不是都白费了!不行!他要试试,“云儿表妹,我姨母有话想要跟你说,你跟我过去找她吧!” 秦云笙挡住许明远的脚步,“就不劳许公子了!有什么事找我大伯娘去说,再说我们俩个还是孩子,能有什么事?” 秦云儿愉快的忽略了许明远的话,慢悠悠的晃去了大伯娘那边,然后带着俩个侄女回家了。 一到家门口就看见冬晴在门口走来走去,“冬晴,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冬晴高兴的看着自家小姐,有点儿委屈的看着她,“您出门都不带奴婢,这可不行,以后不要再丢下奴婢了!求您了!” 王嬷嬷露出一个脑袋,“冬晴,在门口说什么呢?有什么话不能进院再说!不成体统!” 秦云儿乐见王嬷嬷管着家里,“大娘,以后家里就您管着吧!大娘就多操操心,当个总管吧!” 王嬷嬷看看院子里的何忠何花兄妹,再看看魏城曹辉,还真的需要一个统总管着的人,“既然小姐让我管着我就管着,就是别嫌老婆子麻烦,咱们也是时候该立起规矩了!”这兄妹俩个都不是简单人,一定会大有尊容的! 腊月初八,家家户户熬着腊八粥,秦徐氏特别早就来送腊八粥来了,看着秦云儿兄妹身边的四五个仆人,羡慕的不得了! 眼神里都带着钩子一样,“哎呦!看看云丫头真是越长越漂亮了!可惜了!咱们是近亲!要不我都想让你给我当儿媳妇!……” 秦云笙烦恼的拦住秦徐氏,“婶子,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咱们是同姓同宗!” “婶子,我妹妹还小,这些事都是很久以后的。再说,我可不想让我妹妹嫁一个白丁,最不济也要是个秀才,若是没有功名,提都不要提!” 秦徐氏讶异的看向秦云笙,然后突然豁出去的说道:“这个,大侄子,是不是要求太高了点儿?有人相中云丫头了!婶子是想着定个娃娃亲也不错,就是我大姐家的明远,那孩子人挺聪明的,……” 秦云笙抬手制止了秦徐氏的滔滔不绝,“婶子,定娃娃亲就不必了!谈我妹妹的亲事还太早,最早也要她十四岁才能定亲,十七岁才能嫁人,秦家人都是有规矩的!” 秦徐氏脸上有点儿挂不住,想发脾气又有点儿不敢,不甘的嘀咕一句,“我怎么没听说这规矩?” 秦云儿乖巧的坐在一边,微笑的看着秦徐氏,“婶子,秦家的规矩都在祠堂里供着呢!您进不去,自然看不到,还好!我哥哥都复述给我听了!秦家的老祖宗真是个睿智的人!” 秦徐氏不信的看看这兄妹俩个,拿起篮子往出走,“我去问问我公公,还有这样的事?” 秦云儿看看走出去的秦徐氏,闲闲的问了一句,“哥哥不担心吗?族规可没写定亲的事?” 秦云笙淡定的撇了妹妹一眼,“她要是敢问,准会被训一顿,族规不是女人能议论的!” 秦云儿鄙夷的嗤了一声,“大男子主义!沙猪!” 秦云笙不理妹妹奇怪的说辞,一径的烦恼着,他这个妹妹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以后这样的麻烦还多着呢! 秦云儿仿佛知道哥哥的烦恼,“不要这么看我!你也长得这个样子,等再过几年,你的麻烦不比我少!你还是想办法晒黑一些吧!不然会被榜下捉婿的!” 听着妹妹幸灾乐祸的调调,秦云笙摸摸脸,“那好咱们俩个一起晒黑吧,黑点儿也省得你太招眼!” “才不要!男人黑是阳刚,女人黑可不行!我有办法不让人注意,你还是烦恼你自己吧!”秦云儿一摆手,她有必杀法宝!长期涂还能美白呢! 腊月二十,给李家的年礼秦云笙打发刘顺子送去了扬州,也让他在扬州陪他爹过个年。 秦家村里几家关系较近的也都送了礼过去,各家也都回了礼。 秦李氏看着堆满了桌子的各色吃食,各样肉类,表情怪异,“老头子啊!这要过年了!俩个伢仔还不让吃肉啊?这要多馋得慌,云丫头都瘦了!让她们吃肉吧!往回补补膘!” 秦大伯端着茶喝着,瞟了自家老婆子一眼,“我也只能说说,这俩个伢仔可不是谁说啥听啥的,主意都大着呢!” 秦李氏很有信心的一拍老头子肩膀,“俩个伢仔还是很听你的话的,今年我要好好做几桌菜,给俩个孩子补补,小时候那会儿,胖乎乎的多招人喜欢!还是有肉些好!” 第九十一章闪瞎人眼? 秦李氏一边嘀咕一边收拾那一大堆的东西,“这孩子还买了这么贵的布料,明天让她退了!这明晃晃的,穿身上都不敢乱动,生怕勾着哪儿!” 秦大伯看了一眼那块布料,“你就别折腾那哥两个了!留着吧!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在家当地主婆了!到时候再穿上这衣服一定闪瞎人眼!” 秦李氏看看手里的布,再看看老头子,呸!了一声,“你个老头子净瞎糟害我,还闪瞎人眼呢!净胡说!” 秦李氏抱着那块布料美得不得了,一扬下巴,“哼!留着就留着,我们云丫头可说了,要让我当老……老太君呢!我就等着我大侄女给我挣个老太君当当!” 秦大伯心情非常舒畅的压了一口清香的茶,自从这俩个孩子回来,他就没怎么犯愁过,三个儿子也都比以前上进,俩个本该他照顾的孩子,反过来照顾他们,秦大伯怀念的想着弟弟,真是那个什么青啊蓝啊的……对是青比蓝强! 腊月二十四,扫房日,家家户户把房子清扫一遍,又糊上一层雪白的新墙纸,屋里屋外全都焕然一新,一进屋就显得亮堂不少! 秦云儿好玩儿的跟着他们进进出出,秦云笙则捧着一本书,目不斜视的看着,秦云儿一把把书抢过来,“哥哥,休息几天,书又不会跑了!来跟我们一起忙活去,忙活完了今天咱们吃火锅吧!” 秦云笙无奈的看向妹妹,“什么火锅?你又给瞎起名,那叫暖锅!不叫什么火锅!” 秦云儿不在乎的一挥手,“火锅挺贴切的啊!你看一个锅,底下加上碳火,我觉得比暖锅这名强!” 秦云笙站起身来,慢慢的走到妹妹近前,很满意的看着妹妹的头顶,他又长高了!不枉费他卖力的锻炼身体啊! “吃暖锅也行,我还是吃素的,你就吃些荤的吧!看看你这个子都比我矮了半个头了!”秦云笙口气平淡的说着妹妹以前说他的话。 秦云儿嘴角下垂,不屑的一扭头,小气扒拉的哥哥,真是爱记仇,“要吃大家一起吃,干嘛给我搞特殊的!” 秦云笙看着堂屋靠北墙的俩个牌位,略微感慨的说道:“父亲母亲去世也一年多了!偶尔吃一点儿也行,那今天就吃羊肉暖锅吧!母亲在的时候很喜欢吃这个!” 秦云儿不想听伤春悲秋的事,拉着哥哥往外走,“走咱们去跟着糊墙去,这活可有意思啦!快点儿!” 没过一炷香时间,兄妹俩个就被王嬷嬷给撵回了堂屋,出门前还嘱咐俩人一句,“少爷小姐您俩位可别添乱了!糊墙糊的难看可不行!那是脸面,一进屋就能看见的!您俩位还是看书吧!要不您俩位就嗑嗑瓜子?” 秦云笙看着自己一手的浆糊,嫌弃的甩甩手,“冬生给我打盆水,洗洗手,黏糊糊的!” 秦云儿不信邪的还想去糊墙,还没等进西厢房,就让冬晴给拦回来了,冬晴笑嘻嘻的给她洗手,一边洗一边笑,“没想到小姐居然也有不会干的!看来小姐说的还真对,每个人都有长处,也都有短处,看着小姐糊的墙,奴婢觉得奴婢的手真是巧啊!” 秦云儿看着冬晴笑得这么开心,突然坏心的撩了一把盆里的水,弹在冬晴的脸上,“哼!敢笑话本姑娘,看我的龙爪手!” 冬晴刚呼噜去脸上的水就被挠了痒痒!直痒得冬晴笑得停不下来,差点儿就瘫在地上,“小姐,奴婢错了!” 冬生站在一旁不敢伸手,秦云笙冷冷的哼了一声,“妹妹,不许闹得太狠!” 秦云儿满脸笑容的停下来,拿过布巾擦干净手,嘴硬的说道:“本小姐就是还没掌握窍门,等我研究透了,准保比你强!” 冬晴撑起身子,连连点头,笑得她腮帮都酸了,她可不敢再惹小姐了!小姐真是太坏了! 二十五之后家家户户都开始做炸货,满村子都飘着油香味,秦李氏也把秦云儿兄妹俩个拘在身边,一人手里塞了一只小碗,“来,尝尝大伯娘炸的肉丸子,一年多没吃荤腥了,少吃俩个,等晚上再多吃点儿!” 秦云儿笑着接了过来,“大伯娘的肉丸子可是一绝,我可是馋了好久了!” 一旁的秦云笙暗暗的翻个白眼,他这个妹妹真是说谎不打草稿的,她根本不记得以前在老家的事! 他默默的夹了一个肉丸子,塞进嘴里,眼里含着泪光,他母亲就喜欢吃大伯娘炸的肉丸子,每年大伯娘都会帮母亲炸丸子!…… 秦云儿一捅哥哥的胳膊,“烫着了?慢点儿吃,我又不跟你抢!” 秦李氏一边炸着各种吃食,一边时不时的,看向俩个长相俊秀的侄子侄女,“看看我侄子侄女多好看,哼!秦徐氏还想定什么娃娃亲,真是太……吃人…什么来着!” 秦云儿插了一句嘴,“痴人说梦!” “对,吃人还做梦!净想好事了!她那个外甥也不知道什么样,就想让我答应,我可没那么傻!你大伯可是说了,谁来也不许答应!”秦李氏得意的跟侄子侄女说着。 秦云儿终于放下心来,一口吃了一个肉丸子,嗯!真香!她都快不知道肉是什么味了! “大伯娘,真是太聪明了,不看明白人什么样,怎么能定亲呢!万一是个人渣呢!” 秦李氏捞起一笊篱炸货,“什么是人渣?人还能掉渣?” “不是人掉渣,是说这人不成器,没个人形,浑身的坏毛病,一碰就掉渣!”秦云儿随口胡诌。 秦李氏听得频频点头,“就是,以后你们哪个定亲都要好好打听一下,把他祖宗三代都打听清楚!有一点儿不好的咱都不要!” 秦云笙可不想听他大娘唠叨这些,“大伯娘俩个堂哥怎么还没回来?都二十六了还没忙完?” “可不是!这俩个自打给你们建了那个取暖的,就活儿不断,这几天他们都建了七八个了!我也说他们,挣钱不是一天俩天的事,该歇着就歇着!今天应该就回来了!”秦李氏满脸笑的说着。 第九十二章不让人消停 秦李氏满脸笑容的数落着俩个儿子,刚说完,大门处就传来说话声,“爹娘,我们买了些年货,放哪儿?” 秦李氏高兴的脸上的皱纹都多了几条,朝着外面就喊了一嗓子,“放西厢房的第一间,那屋里都是吃的!” 听着大伯娘这么足的嗓门,兄妹俩个都捂了一下耳朵,“大伯娘我吃饱了!我去找大丫二丫玩儿去!”秦云儿赶紧找借口溜了。 秦云笙冷静的站了起来,“大伯娘,笙哥儿去看看大伯,问问族里哪一天祭祖?咱们是不是也该出些东西呀?” “去吧!好像是要出些东西,到底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你大伯知道,他还不跟我说,真是!好像谁稀罕知道似的!”秦李氏唠叨了一句。 二十六炖大肉,二十七杀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 王嬷嬷带着冬晴何花忙忙活活的,终于到了三十了,下午,老祖爷带着秦家的男人们去祭过祖。 秦李氏发了话了,侄子侄女都去她家守大年夜,秦云儿跟秦云笙也不好太不近人情,更何况他们父母在的时候也是去大伯家守夜的。 兄妹俩个给父母上了香,摆上祭品,让韩姨母带着大家好好在家过年,他们俩个这才去了大伯家。 一大家子一起吃了一个团圆饭,俩大桌子丰盛的饭菜,有鸡有鱼,肉菜居多,一家人都高兴的多喝了俩杯,就连三个儿媳妇都被允许喝了一杯酒。 秦云忠三杯酒下肚,喝的满脸通红,直勾勾的看着弟弟妹妹傻笑,秦张氏看着丈夫的傻样,只好把他扶起来,“你们大哥这段时间可高兴了,他说没想到会种地还算是本事了!让你们放心,他一定把地种好!” 秦张氏扶着丈夫休息去了,秦云儿微笑的拄着腮帮,看着这对实在的夫妻,眼里闪过一抹兴味!真不错,看着很温馨啊! 秦李氏坐在那儿嗑着瓜子,看着三个叽叽咯咯的小女娃娃,再看看一旁还是书不离手的侄子,心情忽喜忽悲! 一想到那个她一手带大的小叔子,一股酸楚冲上心头!你说怎么好模好样的就没了呢!这要是活着多好!娶的媳妇样样出挑,孩子也聪明伶俐,他该多高兴! 宽大的堂屋里,灯火通明,大人说说笑笑,孩子们也高兴的跟着嘻嘻哈哈,秦云儿带着侄子侄女玩着数字游戏,秦云笙就无趣的坐在一旁看书。 几个孩子玩儿的太高兴,又吃的饱足,屋里再生着碳火,没一会儿俩个最小的就困了,东倒西歪趴那儿就睡着了,三个男孩子也没支撑多大一会儿,相继睡着了! 外面已经是月上中天,秦云儿趴在窗台上,透过微微打开一条缝的窗户看着夜空,星光点点,半弯的月牙儿爬上了树梢,一切都那么的真实! 她,这个另一个世界的人,是不是能在这里好好活着呢?还是没过多久就会突然不见了呢? 眼前的景色突然变得模模糊糊的,秦云儿吓了一跳,赶紧揉揉眼睛!哎呦!吓死她了!感情是眼里蓄满了眼泪! 摇摇头,哎!真是的自己吓自己,看看自己细白的小手,再摸摸自己胖嘟嘟的脸蛋,也许她能在这里寿终正寝吧? 突然,秦云儿又看看自己白胖的小手腕,伸手捏了一把,忍不住要哀嚎,她大伯娘这是要养猪的节奏啊!最近这几天她长了好多肉啊!她可不想成一个小胖妞!她要减肥!一定要减肥! 子时的鞭炮声惊醒了秦云儿,她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迷迷糊糊的揉揉眼睛,秦李氏笑眯眯的端着饺子进来,“快,来吃饺子,猪肉大葱馅的饺子,可香了!三十晚上的饺子吃得越多越好!” 秦大伯坐在主位上吆喝着,“都起来,把几个伢仔都叫起来,怎么也要吃俩口,然后咱们再去睡觉!明早上不急着起,可以睡个懒觉!” 放了鞭炮,吃过子时的饺子,秦云儿兄妹俩个被大伯送回了家,“你们俩个赶紧进去,关好门大伯再走,你们也不用去给人拜年,明早多睡一会儿!” 秦云儿调皮的朝秦大伯一拱手,“祝大伯新年吉祥,大年初一了,云儿要红包!” 秦云笙一拍妹妹的脑袋,“你个小财迷,哪有这会儿拜年的!” 秦大伯却高兴的伸手入怀,“笙哥儿别说你妹妹,云丫头给我拜年我高兴,有红包,都有红包!大伯给你们俩个都预备红包了!” 秦云儿伸手接过红包,笑得像个小狐狸,秦云笙也不好意思的接过红包,韩姨母听见门口说话声,何忠陪着她出来看看,“秦家大伯过年好!屋里坐一会儿,喝杯茶!” 秦大伯笑着摆摆手,“不了!赶紧都回去睡吧!把门户关严实了!我走了!” 过年就是过个热闹,从初一开始,村里的各家就四处串门子,这家坐坐,那家聊聊,秦云儿家是来人最多的人家。 初二这天,更是来了几个意想不到的人,“大侄子,大侄女,你二姑我来了!快出来接接,二姑来看你们了!” “笙哥儿,云丫头,大姑来了,快让大姑看看,你们瘦了没有啊?” 秦云儿看看一旁的哥哥,兄妹俩个交换了一个眼神,得!过年都过不消停! 秦云笙默默的走出堂屋,秦云儿朝王嬷嬷招招手,耳语几句,然后慢慢的晃出去。 只见大门像是被水冲开了一样,呼啦啦涌进一大堆的人,领头的是三俩个十多岁的男孩子,穿的衣服也还算不错,都是深色的棉布衣服,只可惜,都有些歪歪扭扭! 五官也算端正,就是看着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让人一看就生出一种反感! 俩个男孩子好像是没看到秦云儿兄妹俩个一样,呼啦啦,直直的闯进了堂屋,见着桌子上摆着两盘瓜子,俩个人不客气的上手就抓,没一会儿功夫俩盘瓜子溜溜光! 把瓜子装进了口袋,俩个男孩子的眼睛继续四处看着,人也满屋的踅摸着,王嬷嬷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心里叹息一声,暗叫可惜! 第九十三章我这人怕麻烦! 王嬷嬷就默默的站在一旁,看着俩个男孩子,饿狼一样的四处踅摸着,微微可惜的看了两个空盘子一眼,她还是上了年纪了!手脚没那么利索了!小姐吩咐她的差事没办好啊! 继俩个男孩之后,是四个女人,俩个老的俩个小的,一进门就拉着秦云笙兄妹俩个叽叽喳喳,“大侄子,姑姑来看你了!你们俩个孤苦伶仃的多可怜!走跟大姑去,大姑养活你们!” 另一个年纪稍小的也不甘人后,“大侄女啊!二姑才听说啊!你说说你爹怎么就没了呢?我可怜的弟弟呀!二姐可心疼死了!” 俩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这个扯着脖子喊,“表弟呀!去表姐家,我给你好吃的!你把你家的钱都……哎呦!娘你掐我干啥!你在家不就是这么跟我说的吗?” 另一个也不甘示弱的尖声叫嚷:“表妹啊!你到我家去,我家有好看的衣服,我娘说了保准让你过得舒服,要不咱们就去住你家那个大宅子,我也不要多……哎呀!娘别拧我耳朵!疼!” 这么一阵的鸡飞狗跳,吵得秦云儿头都大了,“何忠!别让她们说话了!” 何忠从容的迈步出了西厢房,摸摸有点胖了的肚子,这几天吃的多,还没什么事!眼看着肚子都鼓了一点儿! 幸好今天有事可做了!一张丑脸一亮相,惊艳了一地,俩个小姑娘惊声尖叫,“啊!有鬼啊!别抓我,我再也不骂人了!” “娘!快救我啊!有鬼要抓我!” 秦云笙实在是受不了了,沉声喝到,“都让她们闭嘴!” 何忠麻利的出手,三俩下子院子里就安静了,秦云儿长舒一口气,终于安静啦!真是好! 四个女人都傻了一样呆呆的不动,秦云儿好奇的想要看看,何忠用了什么手段? 探头一看,秦云儿笑得差点没岔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何忠,你厉害!哈哈!太厉害了!”秦云儿伸出大拇指,连连夸赞何忠! 突然四个女人一起干呕起来,纷纷掏出口中的臭袜子,然后连连呕吐,秦云儿皱眉看着院子里的地上,“何忠!这地你负责洗干净!” 何忠摸摸鼻子只好认了,他也没想到这几个女人居然会吐啊!他的袜子有那么臭吗? 三个男孩子在屋里搜寻了半天,俩没找到一点儿吃的,最大那个不悦的看向王嬷嬷和何花,“老女人赶紧给少爷拿吃的,不是说那个死鬼小舅舅家发了吗?怎么还是这么穷酸啊!” 另一个也不满的瞪着王嬷嬷和何花,何花胆子小,吓得往王嬷嬷身后躲,王嬷嬷伸手把她拎出来,“这就吓着你了!瞧你那点儿胆子!遇见事只会躲,永远都是受气的命!平常我都怎么教的你,给我拿出气势来!” 王嬷嬷转头看着俩个男孩子,“你们舅舅去世了!你们这么说他,不怕他晚上找你们吗?人在做天在看!嘴下留德吧!” 俩个男孩子都是被宠坏的主儿,无法五天惯了!被王嬷嬷这么一说又有点儿害怕,小一些的那个胆怯的看看周围,强撑着指着王嬷嬷,“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下人也敢教训我!” “她就算是下人也是我的下人,不是你个外人能教训的!你要是再这么没礼貌的乱吠,别怪我不客气!”秦云儿施施然的走进堂屋,坐在上首。 秦云笙眉头紧蹙的坐在主位上,看着这七个人,“你们走吧!我家就没有姑姑!” 两个快要四十的女人,不满的瞪了秦云笙一眼,年纪大的梗着脖子怒声呵斥,“秦云笙你怎么说话呢?你说没有就没有了!一点儿礼貌都不懂,赶紧上好吃的,姑**回门也不预备预备!咱们秦家什么时候这么失礼过!” 秦云儿微笑着,看向俩个老女人,“我大伯也说过,他这一辈儿咱们这支没有姑**!” 俩个老女人脸色难看的僵在那儿了!俩个小的不干了,黑胖的那个,尖声嚷,“那个穷老头子说的不算数!我就是你们的表姐,我要好吃的!娘,我都饿了!早上我都没吃饭,你不是说我那个死了的小舅家有好吃的吗?我怎么一点儿都没看见!我要吃的,要鸡腿!” 秦云儿仿佛看见一个小婴儿在满地打滚哭闹!她不禁要赞叹一句,她老爹家的基因真强大,一半好,一半坏!这是基因对半分吗? 秦云笙看着这奇葩的四个女人,还有贼溜溜四处瞄的三个男孩子,“请回吧!我家不欢迎你们!” 三个男孩子不服气都梗着脖子,年纪最大的一攥拳头,“你说不欢迎就不欢迎啊!赶紧好饭好菜的招待着,不然打得你们满地找牙!” 秦云儿彻底的服了!太牛了!还有这样上门认亲的!她算是开了眼界了! 双手抱胸,看着三个男孩子,“何忠,曹辉和魏城不在,要让你一个人对付他们七个你有把握吗?” 何忠郁闷的看了这七个人一眼,伸出一只胳膊,“一只手就足够!” 秦云儿微笑着拍拍手,“那好!我这人怕麻烦,为了免于她们日后找麻烦,你把她们都扔深山里去吧!最好是扔狼窝里!给那些小狼儿添点儿新鲜肉!” 何忠配合的点点头,“好嘞!小姐就瞧好吧!保准让她们一点渣都不剩,南山就有一群狼,就是远了点儿,嗯…” 还没等何忠说完,三个男孩就扑向何忠,何忠轻轻一闪身,俩手巧妙的一拨一转,三个男孩子都被他控制住了,“既然你们三个迫不及待了!那我就好心的先送你们过去吧!” 俩个老女人一看情况不对,嗷的一声哭了,“呜呜!我们走,马上走!把他们放开,这就走!” 秦云儿面带微笑的看向七个人,轻声慢语,“想走?哪儿就那么容易的!我家又不是大街,岂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转头看看何忠,朝七个人一点下巴,“把那个骂我爹的下巴卸了,把那个想要打得我们满地找牙的胳膊卸了,其他几个稍微惩治一下,就意思一下就行,让她们长点儿记性!” 第九十四章该扔河里清醒一下 秦云儿轻描淡写的吩咐着何忠,“就意思一下,让她们长长记性,不过下次可就不会这么轻了!” 何忠满是兴奋的答应一声,“好嘞!您瞧好了!” 秦云笙瞪了兴高采烈的何忠一眼,“不许胡闹!” 拉了妹妹一下,轻声说道:“放她们走吧!免得坏了你的名声!” 秦云儿调皮的眨眨眼,“哥哥放心吧!她们不敢乱说的!” 秦云儿歪头看着堂屋里,惧怕的挤在一起的七个人,微笑的走过去,伸出一根小手指摇摇,“你们最好不要乱说哦!你们的秘密我都知道哦!” 七个人神色各异,却都有点儿不太相信,秦云儿笑颜如花的,贴近年纪最大的女人耳语了一句,那个女人唰的一下脸色惨白,浑身瑟瑟发抖,一下子跪在那儿了,“大侄女,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别把我们扔山上了!我们马上走!” 年纪稍小一些的那位二姑,迷茫不解的看了姐姐一眼,秦云儿蹲在她面前,轻轻的说了一个地名! 然后……秦云笙不解的看着他的俩个姑姑,就这么连拖带拉的把几个孩子弄走了! 秦云笙面色越发沉重!一脸严肃的,把妹妹拉着进了东屋里间,“你哪里得来的消息?拿捏别人的阴私可不好!” 秦云儿不惧的看着秦云笙,“我可没那兴趣知道别人的阴私,这不是她们来找麻烦了吗!就吓唬她们一下!谁知道她们那么不禁吓!” 秦云笙一点儿也不相信妹妹的话,不过,他不想深究,万分头疼的看着妹妹,“以后不许这样了!你是女孩子,名声很重要,以后这坏人就让我做吧!” 秦云儿看着哥哥认真的表情,也认真的想了一下,“好吧!我可以不出面,你也不许当这个坏人,读书人更要有好名声,大不了手段柔和一点儿!就是要忍着些!有点儿气闷!哎!我还是喜欢直接打回去!” 除了初二被闹了一场,初三初四初五都还挺开心的,每天吃吃喝喝,跟一群小屁孩子逗逗乐子。 初六来了一个许明远,秦云笙脸色难看的接待了这位,奈何许明远就像没看见他的冷脸一样,满脸笑容的跟着秦云笙兜圈子。 “云笙表弟,你们兄妹要不要去县城住?那边读书方便,表弟这么聪明不好好拜个名师实在可惜!要不你去我家住一段时间?我那个先生就挺厉害的!” 秦云笙一脸不以为然的,看了许明远一眼,“我若是需要老师,去扬州城好不好?说句许公子不爱听的,县城的先生不如扬州城的好!” 许明远脸上的笑意凝固了几分,“表弟,县城里很多事都很方便啊!比方说买东西吧!县城里的东西这镇上好些都没有!就像我手里这根钗,镇上就没有,表妹你看,好看吗?” “做工不够细致,金色也不正!样式更不新颖!简直是一无是处!”秦云儿找到她要的那本书,随意的瞄了一眼,评论了几句。 许明远脸上的笑容几乎绷不住,看看手里这根花了他全部零钱买的金钗,眼神呆呆的,“不至于那么差吧!表妹!我还想送给你呢!” 秦云笙和秦云儿眼神犀利的,一齐看向许明远,秦云笙鼻子里喷出一声不满的质问,“嗯……?许兄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秦云儿头疼的瞪了这个傻小子一眼,“哥哥不是你没听清楚,是许明远睡昏头了,你应该让何忠把他扔进玉带河里,我看,他也许还喝醉了,绝对需要好好清醒一下!” 许明远脸色绯红,连忙摆手,“表妹,我错了!我再也不说了!我去找云华,我,我有事找他,明天我再来跟表弟讨教学问!” 初七许明远又来了,只是,院子里没有他要找的人,秦张氏笑着把他打发走了,院子里只有她们三个妯娌在,秦云儿兄妹俩个早就走了。 没办法啊!昨晚上,梁嬷嬷亲自来了,“老夫人怕你们且耽搁不动身,让老奴来接接,让老奴务必把表小姐表少爷尽早请过去!少爷和俩位小姐也盼着您俩位呢!生怕耽误了看灯会!” 秦云笙正烦许明远这个二愣子呢,正好,“真是劳烦嬷嬷了!我和妹妹原本想初九动身,既然老祖宗急了咱们明天就动身!” 秦云笙一言定乾坤,秦云儿只好蔫蔫的认了,哎……!又要被关进那个后宅了! 扬州城的码头上,李恒,一身白衣,焦急的等待着,眼看着天儿要黑了,怎么还不见表妹她们呢?莫不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研墨,表弟他们不会今天不来吧?” “回少爷,应该不会,梁嬷嬷亲自去了,表小姐和表少爷怎么也要给面子的!”研墨不太确定的说道。 李恒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望着远处的河道,就在他要失望的转身回家的时候,一个中型客船驶了过来,李恒简直是高兴的跳起来了,一边跳一边叫,“表弟,表妹,你们终于来了!” 秦云儿都要没眼看了,李恒这个傻小子真是太不注重形象了,简直就是一只吱哇乱叫的大猴子! 秦云笙就要淡定得多,微笑的看着李恒,心里衡量了一下,嗯!李恒比那个许明远强一点儿,刚这么想完,秦云笙就差点儿暴走,俩步抢上前,拦住李恒的猪蹄子,“冬晴,还不扶着小姐!” 冬晴不好意思的朝李恒一笑,扶着她家小姐上了岸,李恒也不恼,依然笑得开心,“表弟表妹,怎么这么晚才过来?我还以为你们今天不来了呢!” 梁嬷嬷笑看着自家小少爷,“让少爷久等了,中途遇见一点儿事儿,耽搁了一会儿!” 王嬷嬷扶着韩姨母缓缓的上了码头,何忠拎着俩个包袱走在最后,李恒一抬头,正好看见何忠的脸,吓得脸色惨白,指着何忠直哆嗦,“他,他的脸,怎么这么难看?” 何忠暗暗的撇撇嘴,抬头朝李恒一笑,李恒吓得一个趔趄,秦云笙责怪的瞄了何忠一眼,“表弟不要怕,他就是脸上受伤了!他人很好的!” 何忠默默的看了秦云笙一眼,秦云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给我老实点儿! 第九十五章老夫人应该感兴趣 何忠扭头看向了别处,算了一个小屁孩,不跟他计较了。 李恒这小子也是够胆小的,越害怕越想看,夸张的就差昏倒了!秦云笙只好赶紧拉着他往车子走去,“表哥别管他,老祖宗最近身体可好?” 李恒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祖母身体挺好的,就是老是念叨表妹表弟,这回你们来就别走了!表弟跟我一起读书,表妹跟俩个姐姐学学管家理事,母亲也很高兴呢!” 秦云儿暗暗的撇撇嘴,你娘要是能高兴都新鲜了!转头又一想,她也不图李家什么,佟夫人高兴与否不重要了! 一行人在掌灯之前进了李家大门,碧玉站在二门处迎着他们,看见她们满脸笑容的屈膝行礼,“少爷回来了!表少爷,表小姐可算是来了?老祖宗都要坐不住了!” 李恒,秦云笙,秦云儿都微笑着回礼,秦云儿笑得特别甜,“还劳动碧玉姐姐来迎我们,真是过意不去,中间儿遇见点儿小事,伸手帮了一个忙,这才耽误了时辰!” 碧玉侧身躲了开去,恭敬的在侧前引着路,“先去老祖宗那儿吧!不然老祖宗不放心!” 一行人直接去了荣轩堂,秦老夫人正在跟俩个孙女说话,看见秦云儿兄妹俩个,老太太由衷的露出笑容,“你们俩个孩子可是真叫人挂心,老梁也是的,就该催着她们一些!” 梁嬷嬷也不分辨,只在一旁陪着笑脸,秦云儿可不能让梁嬷嬷替她背过,规规矩矩的给老太太跪下磕头,(嗯!下跪磕头是越来越熟练了!)“老祖宗过年好,祝您年年如意,岁岁顺心!” 兄妹俩个磕完头,秦老夫人笑着给了红包,“过年好!过年好!你们都长了一岁了,嗯,这个子也长了!来,云丫头坐我旁边来!” 秦云儿微笑的给李玉暖姐妹俩个见礼,然后坐到秦老夫人旁边,“老祖宗,您可别埋怨梁嬷嬷,都是云儿耽误时间了!” 秦老夫人摸摸秦云儿的脑袋,亲昵的数落她一句,“就知道你是个疲赖的,所以才让老梁去接你们,不然你们俩个还不磨蹭到初十之后再来!” 秦云儿微微噘着嘴,“老祖宗冤枉我和哥哥了,我们本打算初九就过来呢!” 一屋子人都笑了,梁嬷嬷微笑的拍了一记马屁,“还是老夫人料的准!” 秦老夫人慈爱的看看身边的几个孩子,“瞧瞧,这一大屋子孩子多好!” 李玉珊和李玉暖俩个对视了一眼,一边一个拉着秦云儿,“祖母,既然是这样就把表妹和表弟留下,不让他们走了!” 秦老夫人连连点头,“祖母巴不得把他们俩个留下呢!镇上毕竟不方便,你们俩个就留下吧!李家就是你们的家!” 秦云笙严肃的想了一下,李家的宅院大,前后院分得清楚,这后院里可就安全多了,也省的他一天老是担心有人惦记他妹妹了,“老祖宗的安排自然是好的,就让妹妹常住在这儿吧!笙儿还是要偶尔回家去看看的!” 秦老夫人一双锐利的眼睛,看向秦云儿,“云丫头啊!祖母知道你的想头,可是你也要想想笙哥儿,想想你自己这张脸,容易招祸啊!” 秦云儿嘟着嘴巴犹豫再三,这可真是讨厌,长得好看还成了麻烦了! 李玉暖悄悄的拉了秦云儿一下,“过几天咱们去看花灯,三月的时候还有赛龙舟,五月还有花会,扬州城里好玩儿的多着呢!” 李玉珊也极力的劝着,“就是,七月还有乞巧节,到时候还有比赛呢!绣艺,手工,打络子,做吃食!到时候女孩子特别多!咱们都能去呢!” 秦云儿不太相信的看向秦老夫人,秦老夫人看向梁嬷嬷,“老梁给她说说吧!” 梁嬷嬷笑着一曲膝,“表小姐别拿咱们湖塘镇衡量扬州城,这城里热闹可多了!就是咱们家现在情况不允许,不然有的是的热闹让你们看!” 李玉珊李玉暖俩个急切的看着秦云儿,李玉暖又悄悄的拉一下秦云儿,“你要是不在,估计我娘不让我们出门,好表妹!你就留下吧!” 秦云儿看看哥哥异常严肃的脸,只好答应了!她也知道她这个哥哥老是不放心她,这也怕,那个也担心的,她就当是安抚小孩子了!只好老实几年啦! 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随心所欲的出去走走!也许……此生都没这个可能啦! 秦老夫人看见秦云儿点头这才放下心来,也有了闲心看向她们身后的王嬷嬷,“这位嬷嬷看着面熟啊!可是在哪儿见过?” 王嬷嬷微微敛身,端庄的行了一个标准礼仪,“老奴是从宫里出来的,老夫人常常进宫,必是见过老奴的!” 秦老夫人眯着眼看着王嬷嬷,心里有了一丝的不快,端起茶轻抿一口,“嬷嬷怎么会离开宫里呢?像您这样积年的老嬷嬷都会在宫里容养的!” 王嬷嬷看了秦云笙一眼,“老夫人应当知道,有个什么事总要有人顶着的!” 秦云笙了然的看向王嬷嬷,“嬷嬷有话不妨直说,老祖宗看事可是最为通透的!” 王嬷嬷看看李恒和李玉珊姐妹,秦老夫人朝梁嬷嬷一抬手,梁嬷嬷带着一脸的笑容,“少爷,小姐,你们也该去给你们母亲请安了,夫人这几天心情不太好,你们要多陪陪夫人!” 李恒一脸懵懂,李玉暖察觉到一丝不妥,李玉珊则是完全明白的,拉着弟弟妹妹跟着梁嬷嬷往出走,回头看看秦云儿,见她安静的坐在那儿,李玉珊轻轻的叹息一声,带着弟弟妹妹去了梧桐苑。 见人都走了,秦老夫人看了王嬷嬷一眼,“说说吧!因着什么事离开的?” 王嬷嬷微微屈膝一礼,“这事,老夫人应该感兴趣!……” 李家今天的晚饭吃的特别晚,都快要酉时了才吃上,李玉珊端着饭碗偷偷看了祖母一眼,心里翻了一个个,又看看一旁安静的吃饭的表弟表妹,哎!人和人还真是不能比! 第九十六章这份礼可满意? 李玉珊的感慨没人理会,佟夫人那里秦云儿可不敢掉以轻心,第二天早上去过荣轩堂请安,就又去了梧桐苑。 佟嬷嬷僵着个脸拦住了她,“表小姐还是回去吧,夫人正不舒坦,表小姐还是安生些的好!” 冬晴气得脸都要扭曲了,王嬷嬷拉了她一下,示意她看向秦云儿,冬晴见自家小姐只是微笑的看着佟嬷嬷,她也只好安静下来了! “佟嬷嬷,舅母不舒坦,这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云儿这不是来给舅母送药来了吗?”秦云儿面带微笑的跟佟嬷嬷说着话。 佟嬷嬷下巴抬的高高的,用鼻孔看着秦云儿,“表小姐真会开玩笑!你一个小姑娘哪里来的这本事?还会治病了?” 秦云儿不耐烦跟她说废话,“嬷嬷还是去通禀一声,若是舅母不愿见我就算了!反正我的心意尽到了!” 佟嬷嬷思虑再三,还是进去通禀了,没一会儿一脸寒霜的出来,“表小姐请,你们俩个就别进去了,夫人喜静!” 秦云儿朝身后摆摆手,“在这儿等我,很快的!” 冬晴不放心的拉住了自家小姐,也不管一旁虎视眈眈的佟嬷嬷,贴着秦云儿的耳朵嘀咕一句,“要是有事您就叫我,奴婢耳朵好使,多远都听得见!” 秦云儿好笑的拍拍冬晴的手,“冬晴姐姐不必担心,给舅母的礼物我都带着呢!再说舅母是个很慈爱的长辈,没带来也不会生我的气的!” 梧桐苑里,佟夫人一脸苍白的坐在贵妃榻上,自从京城回了信儿之后,佟夫人一直都郁郁寡欢的,她总觉着京城离她越来越远了,就连她的亲人都不想搭理她了! 昨晚上,一听说秦家兄妹要留在李家,佟夫人摔了好几个茶杯,也把她的儿女都吓着了,佟夫人越想越恨,这秦家的俩个孩子还就沾上她李家了不成! 佟夫人脸色铁青的,斜靠着坐在贵妃榻上,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进来的小丫头片子,这张脸……添了一点儿的婴儿肥,更加的好看了,虽然不是妖媚之像,却也让人戒惧三分! 秦云儿恭敬的给佟夫人磕头,“祝舅母新年吉祥,心想事成!” 佟夫人只是冷冷的看着她跪下去,心里猫抓一样的难受,那个老婆子怎么就认定了这个丫头了!她的儿子为什么要娶一个没爹没娘,没权没势的小丫头,就因为她姓秦吗? 秦云儿磕完头,等了一下,见没人理她,就麻利的起来了,佟嬷嬷一双蛤蟆眼睛狠狠的瞪着她,“表小姐还真是没有家教,长辈没有叫起,你怎么能自己起来呢?” 秦云儿微笑着看向佟夫人,“佟嬷嬷,你这人的心肠实在不好,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怎么能这么误解舅母呢!舅母可不是那爱磋磨人的,怎么会想要我多跪一会儿呢?您说是不是舅母?” 佟夫人一口气憋在胸口,吞,吞不下去,吐,吐不出来!只得狠狠的瞪了佟嬷嬷一眼,脸皮僵硬的笑着,“可不是吗?都不是外人,哪儿那么多的规矩!云儿快坐!来,坐舅母身边来!” 秦云儿恭谨的半侧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本该昨晚上来看望舅母的,老祖宗说您最近睡眠不好,云儿就没敢打扰,今儿早上才来给您见礼还请舅母见谅!” 佟夫人勉强的一笑,“都是实在亲戚,哪来的那么多讲究,舅母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以后一定多留心帮你找个好人家的!” 秦云儿略显娇羞的看向佟夫人,“舅母,云儿还小呢!可没想过嫁人的事,倒是俩个表姐和表哥,舅母可要好好的挑一挑,特别是表哥,一定要娶一个才貌双全的大家小姐,不然跟舅母都聊不到一起去!您说是吧舅母!” 佟夫人不解的看向秦云儿,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可惜,佟夫人只看到了一抹微笑,秦云儿也不等佟夫人表态了,“这是云儿绣的富贵牡丹图,请舅母别嫌弃,也祝愿舅母能早日觅得佳媳!云儿就告退了,不打扰舅母休息了!您保重身体!” 佟夫人面部表情复杂,心情也挺复杂,看着那个小姑娘略带雀跃的身影,长叹一声,不打她儿子的主意就好,养着俩个孩子也花不了多少钱! “夫人怎么就放那个小丫头片子走了?这以后还怎么把她们兄妹撵出去呀!”佟嬷嬷焦急的看着佟夫人说道。 佟夫人不满的看向佟嬷嬷,“我婆婆把她们留下了,我能撵得出去?你是不是昏头了?以后这事不要说了!你找人给我盯着他们俩个就行!特别是学堂那边!一定要盯好了!恒儿可是对那丫头很上心!” 佟嬷嬷笑得满脸皱纹的领了差使,“夫人放心,奴婢一定好好盯着那个丫头,不让她勾引咱们少爷,咱们少爷是何等身份,岂是她一个孤女能攀得上的!” 佟夫人烦躁的一挥手,“你出去,我要静一静,出去!” 佟嬷嬷小心的退了出来,一双眼睛阴狠的看着院门口,愤愤的啐了一口,“呸!小狐狸精,别让我逮着你的狐狸尾巴,到时候有你好看的!” 秦云儿又恢复了早晚请安,蜗居后宅的生活,因着过年,先生放假了,早晚课都停了,上午看看书,下午绣花,练练字,也还算悠闲。 秦云儿一边刺绣一边跟韩姨母聊天,“容姑娘最近可好?没遇见什么事吧?农庄那边怎么样?” 韩姨母笑着纠正一下她的针法,“这一针要斜着去,才能绣出层次感。” “悦娘还好,这几天我去教了她一些东西,没见她有什么变化,农庄那边有刘掌柜在,应该……没什么事!” “昨天我回来的时候看见门口外,有俩人探头探脑的,云儿不会是什么坏人吧?”韩姨母后知后觉的说道。 秦云儿看看何花,“你去,让你哥去查看一下,再给刘伯说一声,要是魏宝他们母子俩个就不用刘伯管了,让何忠找我哥去!问问他怎么办?” 第九十七章危险人物 秦云儿一边想着一边吩咐着何花,何花小声的答应着,不太情愿的出去了,秦云儿盯着她单薄的身影看着,“姨母,何花伺候你可还用心?” 韩姨母笑着摸摸秦云儿的头发,“你才多大个人啊!你就别操心这些事了,咱们以前的日子是什么样,现在是什么样!要知足!” 秦云儿微笑着看着韩姨母,“我是很知足啊!就是怕您太心软了,找个丫头伺候您,您再把她宠成个娇小姐,您这不是对她好,是让她不知道进退,若是有一天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会连累了咱们的!” 韩姨母微微白了脸色,“真的会这么严重吗?” 秦云儿郑重的点点头,“会!越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人,越不能容忍一个下人冲撞他,不然王嬷嬷也不会从宫里出来了!” 韩姨母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约束何花的,她就是爱哭一点儿!” “嗯!她一哭您就心软,然后就换成你伺候她了! 姨母!若是她不能胜任一个合格的丫鬟,就趁早让她离开,这大宅院里可不是咱们家那个院子,是会害死人的!”秦云儿犯愁的看着韩姨母,这心肠太好也是麻烦事! 韩姨母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秦云儿,“她还是孩子吗!我就……不忍心指使她!以后不会了!” 秦云儿想了一下,“姨母,我还是把柳红给你吧!何花就先放我身边吧!我实在不放心您,她需要人好好调教,让王嬷嬷多教教她,看看能不能教好,实在不行就让何忠把人领走吧!我可不想埋一个炸药包在身边!” 韩姨母默默的想了一下,勉强的点点头,“要是教不好也别为难她,就让她走吧!那也是个可怜人!从小就没了爹娘,只有一个哥哥还常年不着家,她被寄养在叔叔家!听她说也糟了不少罪!” 秦云儿眉头紧皱,回想了一下,看来,她需要跟何花好好探讨一下啦! 何花传完话回来,不情不愿的去了清雅居的正屋,声音小的像猫叫,“小姐,哥哥已经去了,他说晚上给您回话!” 秦云儿一手托着腮帮,另一手拿着一块儿蜜饯儿,送进嘴里,满口的甜香,心情好许多,又喝了一口茶,“何花,我很好奇啊!你跟我说说,你这么胆小,动不动就哭的性子是怎么养成的啊?” 何花偷眼看了盘腿坐着的人一眼,小声的说道:“叔叔家的哥哥姐姐都欺负我,我又不敢告状,怕他们不让我在他家住了,哥哥又要四处去保镖,我,我一个人害怕!” 说着说着何花就要掉眼泪,秦云儿轻咳一声,“我这人就不爱看见人家哭,一哭我就很暴躁!一暴躁我就想打人!” 何花赶紧擦去眼泪,偷偷的看着秦云儿,秦云儿也看着她,从她的衣服看到她的手和脸,再看向她的脖子,和身体,秦云儿越看越皱眉,眼神也越不对,“何花,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装的太不像了!” 何花突然抬头看向秦云儿,又赶紧低下头,秦云儿微笑着看着何花,“说说吧!你这么装模作样的有什么目的!除了让别人可怜你,我没看到其他好处?” 何花依然小心的看着秦云儿,小声的辩解,“我,奴婢不知道小姐说的是什么?” 秦云儿看着她的手笑着说道:“你说你叔叔家哥哥姐姐欺负你,必然又让你干了好些活吧!” 何花连连点头,“是啊!他们最爱指使我……奴婢干活了!什么活都让我干!” 秦云儿嘴角轻轻扯了一下,“何花,把桌上的书递给我,我要看会儿书!” 何花微微顿了一下,一双眼睛不安分的瞄了四周一眼,走到桌子边上,拿着书走过来,“小姐,您要的书。” 秦云儿不接书,却盯着她的手看着,嘴里轻哼一声,“哼!这手比我的还嫩,真是好一个吃尽了苦头啊!看来你哥一定没少被你利用吧!是努力多赚钱,还是连媳妇都不敢娶,生怕这个妹妹又受委屈了!” 何花微微瑟缩一下,“小姐这话何花不懂,何花去伺候韩夫人去。” 何花转身就想走,只是当她看见门口站着的人时,整个身子都僵住了,“哥……哥,您怎么在这儿?” 何花回头看看榻上坐着的小姑娘,眼神里出现了怨恨,“是你……你为什么要欺负我?我好不容易才让哥哥不离开我了,你是不是看上我哥了!你想嫁给他!你做梦!” 秦云儿看向何忠,“你这个妹妹,这里……有问题!应该称之为一种心里疾病,可能是太没有安全感了!实在抱歉,我这儿不能留她了,这种人有暴力倾向,我可不想让她伤到我的家人!” 何忠看看表情狰狞的妹妹,又看看那个小大人一样的姑娘,“小姐放心,我这就带她走,给我五天时间,我安顿好她就回来。” 秦云儿看看冬晴,“给何忠二百两银子,就算我借他的,让他慢慢还吧!” 转头又看向何忠,“你最好给她看看大夫,听听大夫怎么说!” 何花一脸懵懂的看着哥哥缓缓的走向她,“哥哥,何花很乖的,你不要不管何花好不好?” 何忠扯出一抹微笑,“妹妹放心,哥哥永远不会不要你的,就像以前一样,哥哥去赚钱,然后给你买好看的衣服穿啊!” 何花这才露出一抹微笑,“哥哥,你真好,你不要娶媳妇好不好,不然嫂子该不喜欢我了!” 何忠怎么回答的秦云儿没注意,看着走进来的王嬷嬷苦笑了一下,“要不是您提醒我,我还没察觉到,何花这种状态很危险,幸好您及时发现了!万一伤到谁就不好了!” 王嬷嬷也看着往出走的兄妹俩人,“老奴在宫里各种人都看多了,这还不算最吓人的!” 秦云儿突然一拍脑门,想起个事儿,“大娘劳烦您再跑一趟,偷偷跟何忠说,别让他妹妹太闲了!她这毛病就是太闲了,才有时间胡思乱想的!尽可能给她安排一些事情做,也许能缓解一些病症!” 第九十八章算是怕了她了! 打发走王嬷嬷,秦云儿又仔细想了半天,哀叹了一声,有病得治啊!何花抱歉了啊! 拿起一本前朝史记,正想要看看书,门外响起了冬晴略大的声音,“二小姐好,我们小姐应该在看书!” 秦云儿只好又放下书,迎了出去,“二表姐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不用跟大姐去前厅听回事啦?” 李玉暖嘟嘴看向秦云儿,“表妹最讨厌了!明明知道我最讨厌管那些事了,还拿这话嗅我!” 秦云儿笑着拉着李玉暖的手,“二表姐这是在跟我撒娇吗?这可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李玉暖一把打开秦云儿的手,“臭丫头!谁跟你撒娇呢!我可是姐姐,要撒娇也是你跟我撒娇!说!给我的手帕怎么绣了一个大青蛙,给大姐的就绣了一个蝴蝶!” 秦云儿笑着挽着李玉暖的胳膊,“因为二表姐你说过,你特别喜欢青蛙啊!还说青蛙特别可爱啊!” 李玉暖瞪着眼看着秦云儿,伸手戳戳秦云儿的额头,“你净骗我!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那青蛙有什么可爱的!只有男孩子才会喜欢青蛙吧!” 秦云儿笑着点点头,“对呀!我当时还问过你呢!你坚持说你喜欢的!不信你问大姐,大姐就在一旁听着的!” 李玉暖掏出手帕,塞给秦云儿,娇蛮的说道:“我不问,我就是不要这个,你给我换一个,我要芙蓉花的!说好了!我要粉色的!” 秦云儿笑着看着手帕上的鼓肚大青蛙,“那好吧!二姐姐可要等几天,我这绣花速度慢了点儿!” 李玉暖舒坦的往榻上一坐,捏起一块儿芝麻酥送进嘴里,浓浓的芝麻香在嘴里散开,“还是你这儿的点心好吃!冬晴赶紧给我上茶,上你们这里最好的茶,别学你家小姐这么小气!绣个手帕都不好好给我绣!居然绣了一只那么丑的青蛙给我!” 冬晴笑眯眯的去沏茶了,秦云儿捏起一块儿杏仁酥放进嘴里,又喝了一口清茶,“二姐姐,我这儿的茶,跟你那儿的茶都是大姐打发人送来的,哪有什么区别!” 李玉暖歪头想想,“有吧!我感觉你这儿的东西都更好一些!” 秦云儿看看一旁站着的司琴,朝李玉暖一点,“你家小姐是不是就想赖在我这儿了!” 司琴只笑着不语,李玉暖喝了一口青绿色的茶水,娇媚的瞪了秦云儿一眼,“才不是呢!你就说这茶吧!你这儿的茶就是喝着爽口,我那儿的茶都是混沌沌的茶汤,喝着一点儿也不清爽!” 秦云儿不想搭理李玉暖,李玉暖却不放过她,扒着她的肩膀摇晃着,“我又不会分茶,喝那些茶汤还不如你这儿的清茶好呢!” 被摇的头晕的秦云儿连忙拉开李玉暖的手,“二姐姐,你可别再摇了,再摇我都要散黄了!” 李玉暖微微好奇的探头看向秦云儿,“表妹,什么叫散黄?是怎么回事?” 秦云儿笑着说道:“这是我们村里的话,是说鸡蛋呢!鸡蛋就不能摇,摇几下就会蛋黄和蛋清混到一处了,然后就容易坏了臭了!” 李玉暖张着嘴巴看着秦云儿,看看她的脑袋再看看自己的手,突然爆笑起来,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秦云儿也笑看着李玉暖,看着她这么嘻嘻哈哈的还真不错,最起码别缠着她问那个纨绔的事就好,正庆幸呢!就感觉她的衣袖被抓住了! 秦云儿低头一看,李玉暖睁着一双大眼睛,定定的看着她,“表妹,安泰表哥去南边会不会路过咱们这儿,会不会来看我……咱们?” 秦云儿很想掩面,她怎么就这么乌鸦嘴啊!面对着李玉暖期盼的眼神,秦云儿坚定的摇摇头,“不会,那是奉旨去的,不是游山玩水,到达时间是有时限的!” 李玉暖一双大眼睛无神的垂了眼皮,哀怨的念叨着,“三年啊!表哥一去就是三年!” “表哥……表哥不会忘了我吧!表妹你说不会吧?”李玉暖扒着秦云儿的肩膀,几乎贴着她的脸问道。 秦云儿眼里闪现一抹无奈,“二姐姐,这事你就别问我了!我还小,不懂这些,要不你问问大姐姐去!大姐姐比咱们都大应该懂的比咱们多!” 李玉暖有气无力趴在榻上,扒拉着针线篮子里的绣花线,“我才不去呢!你就是想把我骗走,我才不上这个当呢!我也就在你这儿能说说心里话,跟大姐我都不敢说!” “二姐姐,这些事表妹真的不懂,您说我就只能听着,而且咱们女孩子就不能说这些话!”秦云儿苦口婆心的劝阻着。 李玉暖还想再说些什么,秦云儿见势不好,干脆拉着李玉暖出了屋子,冬晴和司琴赶紧给俩人披上斗篷,冬晴又拿了一个手炉塞在秦云儿手里。 秦云儿也不给李玉暖说话的机会,“咱们去陪老祖宗说说话去,要不,咱们给老祖宗讲笑话去!看看谁能把老祖宗逗笑了!” 正月初八,就这么陪着秦老夫人说了一下午的话,初九下午,吃过午饭,秦云儿干脆就早早去了秦老夫人处!她可算是怕了李玉暖了,尽可能的不要跟她独处,她就不信了,在老太太这儿她还敢胡来! 秦云笙和李恒来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就看见秦云儿一脸笑容的跟秦老夫人说着话,秦老夫人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笑完了又一指点在秦云儿的脑门上, “你这丫头,哪里听来的这些个不伦不类的笑话,可不许在别人面前说这笑话!”秦老夫人面色略微严肃的说道。 秦云儿乖巧的点头,“老祖宗放心吧!云儿又不傻,就是哥哥那里我都没说过,您可要替云儿保密不然哥哥又该训我了!” 说完还朝秦云笙一吐舌头,李恒在一旁抓耳挠腮,“表妹,什么笑话啊?你说给我听听吧!表哥指定不跟表弟说!” 秦云儿笑着摇摇头,“表哥,我都答应老祖宗不往出说了,再说也不适合你听!” ------题外话------ 亲亲小可爱们,都为武汉加油啊!也不要忘了给木木打赏推荐啊!(?˙?˙?) 第九十九章有人偷窥 秦云儿可不敢说给李恒听,万一他看见先生的胡子就笑怎么办! 秦老夫人赶紧把孙子拉到身前,“不要为难你表妹了,一个小笑话而已,你要是多读书也能读到,就看你读书够不够用心了!” 秦云儿兄妹不得不佩服秦老夫人,这老太太简直是个人精,一句话就把李恒给带歪了! 秦云笙看一眼身旁的李恒,估计,这个傻小子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埋头苦读了! 正月十五花灯会,秦老夫人给几个孩子都放了假,又挨个嘱咐了一遍,“出去玩儿可以,不许走散了,更不许胡乱跑,人多的时候容易有拐卖人口的!要是被抓走就惨了!” 又把梁嬷嬷叫了进来,“老梁啊!这些孩子我可就交给你了!可要看好了!少了一根头发我都能心疼死!” 梁嬷嬷为难的看了秦老夫人一眼,“老夫人,您给奴婢找个帮手吧!您看表小姐身边的王嬷嬷行吗?有她帮着照看一二奴婢就能放心多了!” 秦老夫人看了王嬷嬷一眼,转头看向秦云儿,“云丫头,你看……?” 秦云儿笑着看向秦老夫人,“老祖宗放心吧!王嬷嬷可厉害了,她只要一瞪眼,我们村的娃娃都能吓哭了!就让她跟着我们三个女孩子吧!我们三个都是乖孩子,不会胡乱走的是吧二姐姐?” 李玉暖正聚精会神的捯饬她的衣服呢!听见提到她,头也不抬的点点头,“是,是!” 李玉珊一点妹妹的额头,“你听见什么了就答应,出去要听话,不许胡乱跑!不然让祖母抽你藤条!” 李玉暖歪着身子躲着姐姐的手指,“大姐,你别戳了!我知道了!” 王嬷嬷看了秦云儿一眼,又看向李玉珊姐妹,朝着秦老夫人屈膝福身,“老夫人放心,老奴一定协助好梁嬷嬷,也会照顾好三位姑娘的!” 李玉暖不耐烦的一拉秦云儿,“咱们赶紧走吧!我听说街上有好多好吃的呢!” 秦老夫人笑着打发一群孩子出了门,李家位于扬州城的东城,离着灯市还有一段距离,众人也没乘车,就这么走着过去了,四个家仆在前头提着灯笼,照的她们脚下清清楚楚。 李恒和秦云笙慢悠悠跟在她们身后,一边也跟着一个挑着灯笼的家仆,秦云笙扫了一旁的何忠一眼,“你去跟着她们吧!别让人冒犯了她们!” 何忠静悄悄的跟上了前边的人,李恒这才抬起头来看向秦云笙,小声的嘀咕一句,“表弟,你从哪儿找来这么一个人啊!长得可真吓人!” 秦云笙眼睛看着前面,随意的回了一句,“自己找上门的!” 李恒不开心的看了秦云笙一眼,“表弟,你就不怕他吓着表妹?” 秦云笙朝着漆黑的夜空翻了一个白眼,“表哥哪只眼睛看见我妹妹害怕了?这人还是她决定要留下的!” 李恒不信的看了前面一眼,紧走了俩步,追上前头的三个女孩子,“表妹,一会儿咱们去看杂耍吧!祖母可是说了,杂耍可好看了!还有喷火球呢!” 秦云儿还没说话,李玉暖一把把弟弟推的后退三步,“我要带表妹去看天女散花!才不看什么喷火球呢!李恒你赶紧跟好了表弟,别搅乱了队形!” 李恒铩羽而归,气哼哼的跟秦云笙念叨,“二姐现在越来越讨厌了!都不让我跟表妹说话!我都有三天没跟表妹说话了!” 秦云笙眉梢微挑,没说上话才好啊!“表哥,咱们是要去看花灯的吧!你还是多注意点儿脚下吧!别磕着拌着,不然舅母会心疼死的!” 李恒果然看向了脚下,还拉着秦云笙的手,“表弟,你也别摔着!摔着可疼了!” 研墨看看自家单纯的少爷,再看看神情冷淡的表少爷,哎!看来表少爷说的对,他要多读书,多长点见识,多帮着点少爷! 走过了一个街口,前边豁然就明亮起来,灯火通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衣履鲜亮,一片的欢声笑语! 李玉暖突然就怂了,赶紧把斗篷上的兜帽带上,做贼似的偷偷看着四周,秦云儿也把兜帽带上了,却眼神亮的出奇,看着冒着热气的摊子口水都要留出来了! 李玉珊一手拉着一个,“不许自己乱跑,要去哪儿咱们一起去,说吧!想吃什么?玩儿什么?” 李玉暖憋不住的指着一个炸货摊,“大姐去那儿,你闻闻,这味多香!我要吃!要吃三个!” 秦云儿一拉李玉暖,“二姐,第一样你就吃这么多,吃不了几样就吃不下了!你想不想每样都吃到?” 李玉暖看着那摊子上的东西直留口水,犹豫了一下,“那就听你的,还是多吃几样吧!” 李玉珊拉着俩个妹妹走过去,她的丫鬟迎夏赶紧掏钱,“老板先来五个,多少钱?” 摊子前围着几个孩子的中年老板,笑眯眯的抬头答话,“一文钱一串,姑娘来五个送你一串!” 迎夏赶紧递过去钱,接过热腾腾的纸包,“谢谢老板了!” 秦云儿看看身后跟着的仆从,“老板,再来十一串,我们身后的人一人一串,送就算了,老板就少收一文钱吧!” 老板看着这呼啦啦的一群人,赶紧笑着回身去拿东西,“好嘞!您拿好!” 梁嬷嬷看着塞到手里的炸面鱼眼睛眨了俩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样子,王嬷嬷却捏着竹签送到了嘴边,“梁嬷嬷,吃吧,我家小姐既然让您吃,您就吃吧!” 前面的李玉暖已经咋呼着奔了下一个摊子了,一只手捏着炸面鱼一只手拖着大姐,“快走,那个摊子也挺香的,我要吃!” 她们三个在前面买,后面的人跟着一起吃,秦云儿每样只尝一点,她可不想没吃几样就吃不下了,估计一年也就能出来这么几次,可不能浪费了这难得的机会! 秦云儿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四处看着,趁着这个机会多了解一些这个时代,突然她皱眉四处看了看,又抬头看着街道俩旁的酒楼茶馆,怎么搞的?总感觉有人盯着她! 第一百章河东狮还差不多! 真不是秦云儿神经兮兮的,她的第六感很强,从前靠着这个躲过了好几次的暗算! 秦云儿谨慎的伸手把兜帽往下拉了拉,遮的更严实一些,拉着李玉珊往前走,“大姐,咱们赶紧去前面吧,不然咱们就看不到天女散花了!” 李玉暖恋恋不舍的频频回头,司琴赶紧扶着她的胳膊往前走,“小姐,您爱吃什么奴婢都记着呢!回头奴婢给您买!” 李玉暖这才不再拖拖拉拉的,一群人又前呼后拥的往前走着,后面的李恒一手一个吃食,正吃得高兴,没留意前边。 秦云笙却皱眉看着妹妹的动作,抬头看看,什么也没发现,伸手拉着李恒,“表哥赶紧走吧!你不是想看杂耍吗!” 街旁,最豪华的酒楼,二楼的包厢里,齐安泰躲在窗户边上,偷偷的往下看着,程靖宇也扒在窗户的另一边往外看着,“哎呀!怎么走了!我还没看清楚呢!就看了一个侧脸!” 齐安泰不满的看了好友一眼,“都是你,让她察觉了!不然还能好好看看她,这丫头真是太滑溜了!” 程靖宇歪到一旁的椅子上,“你怎么就确定是我暴露了?也许是你的眼神太火热了!才让她察觉的!” 齐安泰焦急的踱着步子,“要不是咱们急着赶路,真想把这丫头逮到面前好好的教训一顿!” 程靖宇一手摇着扇子,斜了好友兼表弟一眼,“教训她很好办啊!你随便派个谁去收拾她一顿都是随手的事!就怕你舍不得!” “哎?你还真别说,上次没怎么仔细看清,这丫头还真是个人间绝色!安泰表弟,你就把她给我得了!我帮你教训她!保证让她再也不敢犯错!”程靖宇话痨一样的说着。 齐安泰拧着眉看着他,“不行,谁也别想从我手里把她抢走,你也不行,这事只能我自己来!” 程靖宇完全没有形象的捞过一壶酒,直接往嘴里倒,“就说你舍不得吧!也是这么小就长得这么好看了!这要是长大了该多让人惊艳啊!” “可惜呀!可惜!让你这么个粗人给盯上了,可千万别长歪了!哎!最起码这性情要温柔如水,说话再如莺啼,就更完美了!” 程靖宇一边喝酒一边自顾自的说着,齐安泰以看傻子的眼光看着他,“你没忘了洪福吧?她要是温柔如水都新鲜了!还声如莺啼!不是河东狮就不错了!你还是乘早醒醒吧!青岩,结账!咱们还要日夜兼程去南边呢!” 程靖宇脸色变得非常难看,瞪着眼看着表弟,“那你还在这儿耽误了一天时间?日夜兼程还不累死我,不干!” 齐安泰理直气壮的看向好友,“就是因为在这儿耽误时间了,才要日夜兼程啊!嫌累?正好,你回京城吧!当你的富贵闲人多好啊!” 程靖宇伸直扇子点着齐安泰,“你!你!是不是诚心想要气死我呀!要是能在京城待着,我还跟你去那个蛮荒的南边!哼!你别想甩下我!不就是日夜兼程吗!我还就不信啦!你能干的我做不来!走!” 李玉珊带着姐弟几个去看了杂耍,幻术,还看了飞刀和吐火球,总算是让几个人都满足了,眼看着亥时都要过半了,李玉珊可不敢再耽搁下去了,“好了,回家了,梁嬷嬷,看看人不缺吧!咱们这就回家了!” 梁嬷嬷终于松了一口气,“大小姐,都在,一个也不缺!” 梁嬷嬷这一晚上就提着心过的,这些孩子可都是老夫人的命根子,有一丝的差错都能要了她的命! 王嬷嬷看了秦云儿和秦云笙一眼,默默的咽下了疑问,既然这俩个不说什么就说明没事,何忠应该是她们差派出去的! 一大群人终于在子时前,回到了李家,梁嬷嬷去老夫人那儿回禀了一声,老夫人发话了,都歇下吧!今天和明天的请安都免了! 回到古玉斋的秦云笙并没有睡下,拿着书坐在桌案旁,冬生只好陪着他,秦云笙看他困的直打盹,“你去睡吧!我再看俩页也去睡了!” 冬生这小子心眼儿多,转着眼珠看了秦云笙一眼,“奴才还是陪着您吧!” 秦云笙也没再说什么,不一会儿,屋里的灯火突然晃了一下,冬生就觉得眼前一暗,何忠就站在了屋子中间,吓得冬生眼睛瞪得大大的! 何忠站直了身子看向秦云笙,“酒楼上确实有人,只是我去的时候人都走了,酒楼老板说,是俩个公子哥,身边带着五六个人,就待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走了!” 秦云笙放下书,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可听出是哪里的口音?” 何忠咧嘴一笑,“老板说是京城口音!” 秦云笙不耐烦的看向何忠,“还有什么一起说了,我可没那耐性跟你一件件掰扯!” 何忠吊儿锒铛的嘀咕一句,“真没耐性!” “好好,你还是别瞪我了!伙计听说了一句,那俩人要往南边去!” 秦云笙突然瞪大眼睛呆在那儿,然后愤愤的一跺脚,“她到底是做了什么事啊?怎么还盯着她不放了?” 何忠好奇的凑近了秦云笙,“盯着谁呢?不会是你妹妹吧!” 秦云笙瞪了何忠一眼,“这事不用你管,你这身手也不行啊!人家都走了你才查到,太慢了!耽误事儿!要是魏城他们俩个在就好了!” 何忠不满的瞪着秦云笙,“你还是别把那俩个带在身边为好!他们都是内卫,万一让有心人盯上你们就惨了!” 秦云笙有点儿烦躁的摆摆手,“都睡了吧!这事儿不许告诉我妹妹,万一她问起,你就说我让你买书去了!” 秦云儿倒是挺安稳的,回去倒头就睡,她决定了以后就窝在这个大院里了,尽可能少出门,免得一天疑神疑鬼的,老是担心会提前衰老的! 反正那个小纨绔去了南边,最少也要三年才能回来,她可以安安心心的过三年安稳日子,不过,眼珠在眼皮底下转了一圈,她还是在开一个什么铺子好了,不然佟夫人那边的人情不好还啊! 第一百零一章千万别穿帮了! 秦云儿暗暗打定了主意,佟夫人那边的人情必须还,还要赶紧还,让那个佟夫人明白,她可不是来李家打秋风的! 十五一过,俩个先生都回来了,十七就恢复了上课,秦云儿高兴的很,她终于又可以去借书看了! 这天,早课刚完,秦云儿跟在哥哥身后往出走,李恒看着几乎是藏在秦云笙背后的秦云儿,没话找话的说到,“表妹,你这么爱看书应该去书楼看看,那里的书可多了!三面墙都摆的满满的,有俩层楼呢!” 秦云儿听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心动的不得了!可惜她不敢跟李恒太过接近,偷偷的捅了哥哥一下,秦云笙默默的看了妹妹一眼,转头笑对着李恒,“表哥,咱们俩个也应该拓宽一些阅读面儿,书楼里的书能拿出来看吗?” 李恒看看佟嬷嬷,“应该能吧!先生就常去书楼找书看,好像是要登记一下!” 佟嬷嬷看着躲在哥哥身后的秦云儿,很是满意,又有一丝不甘,“少爷想要看书就去书楼挑,那些书都是为少爷准备的!这家里的一切以后都是您的!” 李恒突然不太高兴,抬头怒视着佟嬷嬷,“嬷嬷以后不要再说这话!我还有俩个姐姐呢!表弟表妹也是这家的一份子,再说,母亲和祖母的嫁妆是她们的私产,她们爱给谁就是谁的!怎么能说都是我的呢!” 佟嬷嬷赶紧低头认错,“是少爷,是嬷嬷说错话了!请少爷责罚!” 李恒为难的看看佟嬷嬷,半天才挥挥手,“算了!以后不要什么都说了!” “表弟,表妹咱们去书楼看看吧!你们爱读什么书都可以拿,就是要还回去,祖母可是说过了,那些都是无价之宝,是要世代相传的!” 秦云儿不理会佟嬷嬷的画外音,高兴的探头,看向李恒,“表哥放心吧!我和哥哥都是爱书之人,不会少了任何一本的!” 秦云笙也频频点头,他可不会跟书过不去,一个老婆子的话他还没当回事,“先生那儿的书我都读完了,正好缺书看呢!放心吧!表哥,一定会完璧归赵的!” 李恒夸张的笑咧了嘴,“那好现在就去吧!离午饭还有半个多时辰呢!回来正好用饭!” 李恒带着兄妹俩个去了书斋前头的书楼,一个大院子安安静静的,院子里种着一些长青树木,郁郁葱葱的,甬路俩旁栽了一些花木,还光秃秃的,看不出究竟是什么花。 一座全木结构的二层小楼矗立在那里,秦云儿环顾一圈,正好看见那座高大的假山,一双眼睛忍不住眯了起来,恨恨的瞪了那座假山一眼,他奶奶的!真是不爽,看见那山就想到那俩个纨绔,一甩头,哼!姑奶奶也不是好惹的!下次一定要你们好看! 看守书楼的婆子恭谨的在前头带路,“少爷,表少爷,这边请,老祖宗吩咐过,您几位要看书尽管拿,就是要登记好了!这里的书不像书斋那边的,多数都是比较难得的书,所以也就……!” 婆子说到这儿就停了,秦云儿和秦云笙明了的笑着点头,“嬷嬷就放心吧!看完就还,不会让您为难的!” 婆子满脸笑容的连连屈膝,“表少爷和表小姐可别多心,就是少爷也要守这个规矩的,不然咱们这书楼怎么传下去,老祖宗可是说了,这书楼可是个宝库!比万贯家财都贵重!” 李恒笑得见牙不见眼,点头如捣蒜,“就是!就是!这书楼才是最好的财产!这财产可是我的,表弟和表妹要看书就跟我说!我带你们来!” 书楼里,三面墙都是高大的书柜,差不多有俩米高,中间也是一排排的书架,秦云儿也不贪心,就在低处寻摸着,心里却乐开了花! 这么多的书啊!够她看几年的了,在这时代,女人的娱乐少的可怜,也就这书还能凑合,不要说绣花,那不叫娱乐,那叫虐待,虐待自己的手指,虽然韩姨母总是夸她,说她绣花有天分,可是她就是不爱动针线,一拿针就戳的手指尖疼! 低头找出了俩本文集,翻了一下,居然一本也不熟,虽然也跟古圣先贤有关,却没有她熟悉的那些唐宋诗人,秦云儿又在书柜上搜寻了一下,拄着腮帮想了一下,笑得像是一个小狐狸。 突然秦云儿扫见了一个淡黄色的纸卷,微微探身看看,伸手从俩本书的中间抽出纸卷,秦云儿仔细的展开看了看,挑出几张,冬晴不解的看向秦云儿,声音低低的,“小姐,这是邸抄你看它有什么用?” 秦云儿抬头看看冬晴,再看看周围,“你认识这个?是老祖宗告诉你的?” 冬晴做贼一样的左右看看,“老祖宗一直都看这个,还会说一些奇怪的话!梁嬷嬷跟我们几个说了,这些话都不能让外人知道!” 秦云儿伸手把冬晴拉的蹲下,“梁嬷嬷是对的,这些话不论对谁都不许说,最好是全都忘了!忘得一干二净!” 冬晴看看秦云儿手里抓着的邸抄,万分纠结,“小姐,这东西估计拿不出去!” 秦云儿莞尔一笑,“我知道啊!我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看这个!你蹲下来!” 冬晴乖乖的蹲下来,秦云儿把纸卷裹在冬晴的小腿上,拿一条手帕绑上,再放下裙子,满意的点点头,“很好!冬晴姐姐,你可要走路自然点儿!千万别穿帮了!” 不远处传来李恒细细的说话声,“表妹!我找到一本好书!你要不要看看?” 秦云儿翻了一个白眼,这傻小子也长了一点儿心眼,小声的回了一句,“这里都是好书,回头咱们换着看吧!我要挑完了!去门口等你们了!” 秦云儿手里拿着俩本书,冬晴抱着四本厚一些的,悠闲的走到门口,婆子看见秦云儿过来热情的给她拿来凳子,秦云儿看看冬晴,“把书名报给嬷嬷,你先把书拿回去吧!这么抱着也挺沉的!” 婆子笑看着俩人,略带感慨的说道:“表小姐真是体谅人,冬晴可是遇见个好主子!” 第一百零二章混账儿子! 婆子的感慨秦云儿一笑而过,“嬷嬷,以后可要多来叨扰您了,我唯一的爱好就是看书,以后还请嬷嬷多关照!” 婆子高兴的笑眯了眼,“难怪老祖宗那么喜欢表小姐,老祖宗就爱看书,还说啊!这书里真有黄金屋呢!” 婆子笑着把书名记录下来,冬晴就抱着书先回去了,秦云儿坐在椅子上翻看着《淮南子》,说来也怪,古早时候的书居然都有,一边看着,秦云儿一边揣测着,是不是唐朝就没出现过,那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历史出现的偏差呢? 略微头疼的想了一下,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放弃了,慢慢研究吧! 没一会儿,李恒抱着几本书来到门口,看见秦云儿眼睛一亮,“表妹,你真在这儿啊!要知道你在这儿,我早就过来了!这几本书我早就找好了!” “表妹,你看的都是什么书啊?”李恒一脸笑容的问着。 秦云儿把婆子记的书单递给他,“我拿不动,让冬晴先送回去几本,我都是看着好玩儿的!” 李恒眼露羡慕的看着几本书的名,“表妹,我那有一套大荒志,你爱看山海经就一定爱看大荒志!一会儿我给你送去!” 秦云儿看了一眼在一旁等着的佟嬷嬷,“表哥,你还是让研墨给我送去吧!耽误了你读书画画我可就是千古罪人了!表哥可是要成为大文豪的人!我和哥哥都看好你呦!” 李恒被夸的脸色绯红,不自然的看向一旁的书架,“哪有你说的那么好,表弟就不比我差!” 秦云儿看着从书架后走出来的哥哥,笑着嗅他,“我哥这人不行,满身的怪毛病,估计是不太受欢迎的!” 秦云笙不理妹妹的调侃,径自让嬷嬷把书名记录在册,“赶紧走吧,午时快到了,别再误了饭时!” 回了清雅居,秦云儿先用了饭,然后慢条斯理的喝了一杯清茶,看着外面院子里安静下来,才让冬晴守着门口,小心的拿出了邸抄,仔细的看着。 从中寻找着蛛丝马迹,看过一遍,又看了一遍,秦云儿缓缓的把邸抄放到枕头下,端着茶杯,轻轻的摇晃一下,茶杯里的水晃起一圈圈涟漪,杯壁上也留下淡黄色的痕迹,定定的盯着杯子里的茶水想着。 现在在位的皇上还是不错的,最起码不是那种无脑的莽汉,不,应该说还是很聪明的,在位这二十多年,治国上还是很有建树的,很少有大的过失,当之无愧为一个明主的!怎么会有秦王这么跋扈嚣张的儿子呢? 秦云儿苦恼的盯着茶杯上的描金花纹,这事儿还真挺麻烦的!一上来就封了个秦王,这是奔着继承人去的! 喝一口微微泛着苦味的清茶,哎!要想把人拉下来,看来需要费些力气啊!哎……! 连连叹息俩声,趴在小桌子上,一下一下的戳着刚绣好的芙蓉花,一声叹息叹了一半,被冬晴的一声二小姐给吓回去了,憋得秦云儿咯了一声,赶紧跳起来穿好鞋,拿着斗篷就往出走,一边笑着说道:“二姐姐真是有孝心!您也惦记着去陪老祖宗呢是吧?” 迎着李玉暖不甘愿的脸,秦云儿笑颜如花的说着话,“正好,我今天听见一个笑话,正好给老祖宗和二姐姐讲讲,保准笑得二姐姐什么麻烦事都忘了!” 也不给李玉暖分辨的机会,秦云儿拉着她就往秦老夫人院子走,她可不想再安慰怀春的少女心,那分忐忑,能把她蹂躏死! 想想自己年轻的时候,好像是也有这么一心只记挂着一个男人的时候,真是傻的可以啊! 李玉暖怏怏不乐的被带去了荣轩堂,秦云儿把她推到秦老夫人身旁,“老祖宗,您看看二姐姐多孝心,怕我不来陪您,还特意去把我拉来,本来我今天还想偷个懒呢!” 秦老夫人慈爱的拍拍李玉暖的后背,又朝着秦云儿招手,“你个疲赖的丫头,说说,今天为什么想要偷懒啊?” 秦云儿微微嘟嘟嘴,“我今天看了一个故事,一个老财主,偏爱一个混账大儿子,不分青红皂白的把家业给了那个混账货,结果没过几年就让他把家业败光了!您说气人不气人!这老财主是不是糊涂了!实在是太让人生气了!” 秦老夫人若有所思的看着秦云儿,微微迟疑一下,声音徐缓的说道:“是啊!是让人挺生气的,那也没办法啊!家业是他的,他想给谁就是谁的!” 秦老夫人面色凝重的看着手中的茶杯,“咱们也只能干生气呀!起不了什么作用!”说完厌弃的把茶杯扔到桌上。 茶杯在桌上咕噜一圈,杯子里的些微茶水淌了出来,在桌子上留下一条湿漉漉的水线。 秦云儿拿起那只茶杯,转了一圈,微笑着放好,“老祖宗也觉得生气吧!好好的一大片基业就这么毁了!还连累一大群人跟着受罪!在他们手下讨生活的人,哎!这日子可就难过啦!” 秦老夫人脸色越发的不好,抬头看看秦云儿,“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认了!” 秦云儿歪着头想了想,笑着说道:“也不是不能避免的,那老财主也不是就一个儿子,矬子里面拔大个,也能挑出一个好的,总比那个混账强吧! 再找俩个好帮手,守城总还是不成问题的,最不济也不至于把家业都败光了!” 秦老夫人的目光如同利剑一样的看向秦云儿,“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不到万不得已没人敢这么做!” 秦云儿噘着嘴看向秦老夫人,“难道就许那个混账货祸害别人,若是不做点儿什么,被祸害的还不只先前的那一点儿呢!” 秦老夫人突然笑了,赞同的点点头,“也是,他祸害别人,别人也能祸害他,最起码也要让他付出一些代价!” 李玉暖左右看着这一老一少,不开心的推了秦云儿一把,“你跟祖母在说什么?什么祸害不祸害的,听得我都头大了!你不是说要给我和祖母讲笑话吗?赶紧讲,不好笑我可不依!” 第一百零三章自夸 李玉暖不依的噘嘴抱怨着,秦老夫人看看笑容明媚的秦云儿,再看看憨态可掬的孙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哎!真是差太多了! 秦云儿被李玉暖拉着,笑着安抚她,“好好!我讲,二姐姐性子真急,今天又偷懒了吧!一会儿大姐姐又该派人来找你了!” 李玉暖眨眨眼睛,看看外面,笑得特别谄媚,改抱着秦老夫人的胳膊撒娇,“祖母,您可要帮帮孙女,管家理事最是麻烦,孙女可不想听那些婆子絮叨!” 秦老夫人这次可没一口应承,“女孩子总要嫁人的,不学会官家理事,难道你让你夫君管这些后宅之事吗?你早晚要学的,明天你们俩个都去听着些,你大姐姐管事我放心,你们俩个还是要多学学!” 李玉暖不好意思的拉了秦云儿一下,“这可不关我的事,是祖母吩咐的!” 眼珠转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安慰的话,“祖母是为了你好,省的你没人教导,以后吃亏!” 秦云儿连忙点头,她现在最怕的是李玉暖的粉红少女心,她宁可去听婆子回事,也不想听李玉暖念叨,特别是念叨某个滚去南方的纨绔,真是太让她害怕了! 这里的女人名声比命都重要,万一这个头脑塞满粉红色废料的李玉暖,干出点儿什么耸人听闻的事,她可就是被殃及的池鱼,佟夫人可不管是谁的主意,指定能把她恨到骨子里去! 所以秦云儿特别开心的每天准时报到,陪着李玉珊在前花厅里听婆子的回事,听得还津津有味,听着听着秦云儿微微分神了一下。 李玉珊打发走几个婆子,端起温热的茶喝了一口,看向自己妹妹李玉暖正无趣的摆弄着腕间的手镯,一派天真懒散的样子! 哎!李玉珊忍不住要叹气,“暖暖,你不学着管事,难道是想让小妾管家吗?” 李玉暖满不在乎的挥挥手帕,不耐烦的看向大姐,“这事大姐就别管了,总之有人管就是了!再说我也不是不会管,就是懒得管!” 李玉珊无奈的摇摇头,她这个妹妹是个不切实际的,她该说的都说了,也不好太过于强逼着她,转头看向三人里最小的秦云儿,“表妹刚才想什么呢?是不是我处理的有不妥的地方?” 秦云儿赶紧摆手,笑得甜甜的,“大姐理事可是得了老祖宗认可的,表妹是想到别的事了!” 李玉珊反而更有兴趣的追问一句,“想到什么事了?能让你想了半天,说说,让我也听听。”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着城外的农庄是不是该耕田了?那些妇女孩子们可能伺候好那些地?”秦云儿挑着不太打眼的话说着。 李玉珊把婆子和丫鬟都打发出去,“表妹,我也不瞒你,咱们家现在老实的在家守孝,各处都用不了这些人,祖母和母亲想要裁撤一些人,我昨天跟你二姐姐商量半天也没想好哪一处是能裁撤的!” 李玉暖不满的嘀咕一句,“祖母的要求太苛刻了,还要裁人还不能苛待了这些仆人,哪有那么好的!还能俩面兼顾的!” 李玉珊拍了妹妹一下,“不许胡说,是咱们俩个想不到,祖母指定有主意了,就是想让咱们俩个动动脑子!” 李玉暖扭头看向别处,不服气的嘟着嘴,李玉珊看向秦云儿,“我也想了几个主意都被祖母给驳回了!今天又想到一个,表妹帮我想想,我总觉着还有哪儿不对的!” 秦云儿很想一问三不知,可是看李玉珊这架势,是非要问出个可行的办法来了! “大姐说吧,我和二姐姐听着呢!咱们三个商量着来,三个臭皮匠还能顶个诸葛亮呢!何况咱们三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秦云儿拉着李玉暖不放手。 李玉珊笑着拍了秦云儿一下,“你这丫头真是不知道羞的,有这么夸自己的吗?” 秦云儿眨眨眼睛,装傻的问道:“大姐,我可没单夸自己,我可是连俩个姐姐一起夸了,大姐可不要冤枉我啊!” 李玉暖看着秦云儿装傻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趴在李玉珊肩膀上,笑不可抑,“呵呵!大姐,你就别跟表妹说啦!你说不过她,赶紧说正事吧!” 李玉珊嗔怪的瞪了妹妹和秦云儿一眼,“俩个古灵精怪的丫头,一对儿厚脸皮!” “我想把针线房撤了,二妹你先听我说,祖母的衣服一直是身边的丫头做的,咱们俩个也多是丫头做的,母亲那儿更是很少用到针线房,我就想着不如裁撤了得了,那些人也都有手艺,不愁赚不到钱!养家糊口不成问题!” 李玉珊看了秦云儿一眼,“就是表妹这里人少了一些,估计做衣服的人手不够,这样我再给你安排俩个二等丫头,挑俩个针线好的给你!” 秦云儿可不想身边再添人了,“大姐,你可别再给我添人了,冬晴姐姐针线活就不错,我姨母也常给我做,俩位姐姐看看我身上这件,这是我画的样子,让绣坊的绣娘做的,还让绣坊多了一笔进账呢!” 李玉暖好奇的把秦云儿打量一遍,惊奇的发现,秦云儿身上这件衣服还挺好看的,虽然都是白色的,她这件衣服上却隐隐有流光闪动,拉起一角仔细看着,“表妹这衣服上绣的是什么图案,怎么好像会变似的!” 秦云儿任由李玉暖看着,却跟李玉珊说道:“大姐姐,我这里真的不用再添人了!” 李玉珊不赞同的摇摇头,“表妹,我身边是俩个一等俩个二等,四个三等,总共八个丫鬟,暖暖那里也是,就你身边只有三个,按例要再添五个的,表妹别急着反对,我知道你不耐烦身边人太多,才减为两个,这已经是少的不能再少了!” 秦云儿头疼的看着李玉珊,很想告诉她,你们身边的人全都是副小姐,一个个每天养尊处优的,根本就没那么多的事,眼珠微转,“大姐,咱们不是说裁撤针线房吗?怎么说到我这儿来了!针线房裁了也好,让这些丫鬟有活干,也省的一天闲着半天,也免得生了不必要的口舌!” 第一百零四章真是够变态的! 秦云儿觉得古代人纯粹是浪费人力资源,一个无所事事的小姑娘身边围着十多个人,一天哪有那么多的事让这些人做,这一没事闲着,可不就有了动歪脑筋的时间了!所以才有了那些宅斗,宫斗啊什么的,纯粹都是闲的! 李玉珊听了秦云儿的话,眼睛都亮了,一把抓住秦云儿的手,满脸的得意,“是不是该裁撤了这针线房?我也觉得那十多个人有些多余,又有点儿拿不定主意!” “表妹,我现在就跟祖母说去,你们俩个自己玩儿吧!”李玉珊一脸兴奋的站起身来。 秦云儿赶紧跟着站起身来,“大姐姐,我也去老祖宗那儿,我还有个事跟老祖宗说呢!” 李玉暖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泄气的站起身来,“我回我那院子了,你们去祖母那儿吧!” 秦云儿跟着李玉珊朝着荣轩堂走去,走到半路上,秦云儿改了主意,“大姐,我突然想起个事儿来,我答应二姐姐的手帕,还差几片花瓣没绣完,我赶紧回去绣完了,好给二姐姐送去!” 李玉珊也没多想,笑着摆摆手,“那你回去吧!暖暖很喜欢你绣的东西,她说啊!看着就鲜亮,我看着也挺好的! 你这丫头也是个懒的,针线活好,也是个优势,咱们扬州好像是有这方面的说法,手巧的女孩子好找婆家!去吧!去吧!好好做针线活,一定会找个好婆家的!” 秦云儿佯装娇羞的捂着脸,“大姐姐坏!我不跟大姐说了!” 冬晴匆匆的跟李玉珊一曲膝,就追着秦云儿去了,转过拐角,就见小姐一脸平静的慢慢走着,冬晴奇怪的看了小姐一眼,不明所以的慢慢跟在后面。 秦云儿抱着温热的暖手炉,低垂着眼皮,缓缓的走着,脑子里乱纷纷的,李玉珊怎么会想起来跟她商量事情? 秦老夫人是不是有什么想法,跟她的预期不太一样的想法! “冬晴姐姐,你要常常跟你以前的小姐妹聊天说话,还要多走动走动,用钱也不要太抠门了!” 冬晴看看周围,小声的说道:“小姐想要知道什么事啊?” 秦云儿回头看了冬晴一眼,“我总觉得老祖宗对我不太一样,老祖宗是不是有什么打算啊?” 冬晴诧异的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小姐,这还用问吗?这是多明显的事啊!老祖宗想要把你定给少爷啊!” 秦云儿吃惊的看着冬晴,然后转头看着周围,伸手拉着冬晴狂奔回了清雅居。 站在清雅居的内室里,喘匀了气,秦云儿又问了一遍,“冬晴姐姐,你刚才说的话你再说一遍?” 冬晴乖乖的复述了一遍,秦云儿伸着手,指着冬晴半天没说出话,转了一圈,又喝了一杯冷了的茶水,这才找到舌头,“我才六岁,不对,是七岁,才七岁,这就,这就打算上十几年之后的事了?” 冬晴笑着伸出手指头算账,“小姐,哪还有十几年,女孩子都是十二三岁就定亲,然后慢慢的过六礼,十五岁及笄礼一过就完婚,小姐您也就还有八年就要嫁人了!” 秦云儿怒视着冬晴,“我问的是这个吗?,你不是说十二三岁才定亲吗?老祖宗怎么可能这么早就,就惦记上我了!” 冬晴还没等说话,王嬷嬷的声音就传了进来,“因为,小姐的表哥性子比较软,所以,老夫人打算给她孙子找一个有主意的媳妇,小姐不但有主意还聪明,您说,老夫人怎么能放过你呢!” 秦云儿气哼哼的看看王嬷嬷,又看看冬晴,焦躁的在屋里转着圈子,挥动着双手,“这,真是太随便了!这简直就是……太过儿戏了啊!” 王嬷嬷不解的看着秦云儿近乎暴躁的表情,“小姐,你不会是从来没想过这事吧?” 秦云儿不满的横了王嬷嬷一眼,指着自己刚一米多的身高,“大娘!我才多大,谁会那么早就想嫁人的事,那不是有病吗?” 王嬷嬷和冬晴互相看看,王嬷嬷缓缓的说了一句,“还真不早,通家之好的定娃娃亲的也不在少数!” 秦云儿侧头看着王嬷嬷,一屁股坐在榻上,泻了气一样的无精打采,嘴里喃喃自语了一句话,“真是够变态的!” 突然秦云儿转头又看向了王嬷嬷,“大娘不要跟我说,我哥也知道老祖宗的意思!” 王嬷嬷不确定的摇摇头,“这事少爷可没说过,不过少爷应该有所察觉的!不然也不会答应住在这李府的!” 秦云儿简直要抓狂了!居然连那个小老头都知道了,而且还挺赞成的,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抓过笔写了几个字,“冬晴,去,把这字条给我哥,让他给我立马回信!” 冬晴出去没一会儿就回来了,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条,递进秦云儿的手里,“少爷说,为了让他能安心做学问,也为了阻止一切窥伺小姐的登徒子,小姐就安心在这儿住着吧!” 秦云儿慢慢的打开纸条,立马就高兴了,纸条上虽然只有五个字,却让秦云儿高兴的如同中了大奖,转了俩圈,才高兴的扑进床褥间,把纸条小心的放进荷包里,哼!这是证据,万一以后她哥反悔了她就拿出来! 躺在床上,咕噜俩圈,秦云儿面色严肃的看着冬晴和王嬷嬷,“从现在开始,我严正声明,我嫁给李恒的可能微乎其微,所以,你们俩个最好看严了咱们这院子里的人,不可以跟李恒那里的人暧昧不明,要是让我发现哪个不遵这命令……别怪我不客气!” 冬晴期期艾艾的看向秦云儿,犹豫再三,看看小姐脸色还算好,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小姐,少爷多好啊!脾气好,对您也是言听计从的,嫁进这里不好吗?” 秦云儿扫了一眼一旁桌案上,那里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套大荒志,好是真好,就是……太不成熟了! “李恒不是不好,也不是我看不上他,这天下父母心啊!不是咱们能决定的!你们俩个也别操这个心啦!一切顺其自然吧!” 第一百零五章远见 秦云儿真不是嫌弃李恒,虽然李恒很孩子气,秦云儿觉得吧,要是嫁进李家还是挺不错的,好处挺多的! 首先吧,老夫人喜欢她,俩个表姐也挺照顾她的,李恒又怎么看她都好,这样的人家哪里找去! 可惜呀!佟夫人那里就是一座大山,估计还是一座翻不过去的火焰山,她要是敢窥伺她的宝贝儿子李恒,对不起啦!就等着被烧成灰吧! 冬去春来,李家到底裁撤了一些家仆,不过也没有打发出去,人都送到绣庄和农庄去了。 李玉珊已经十三岁了,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秦老夫人跟佟夫人商量着,也该给她相看着,把亲事定下来了! 虽然佟夫人不希望女儿嫁在扬州,可是架不住女儿年纪到了,再想到二女儿,那还是自己嫡亲的姐姐家呢!佟夫人低垂着头说道:“这事就全凭母亲做主吧!” 秦老夫人微微顿了一下,又微笑着说道:“这事可不能我一个人说了算,你这个当娘的也要多上上心!” 佟夫人恹恹的答应了一声,“是,母亲!” 秦老夫人眉头微微蹙了一下,又平复下去,“我让几个老姐妹帮着打听了一下,倒是有那么几家还不错的!” “珊儿这亲事虽然可能会不如你意,可也不会太差的! 我初步筛选出三家,你也听听,给珊儿长长眼!” 佟夫人这会儿也认命了,打起精神朝秦老夫人一笑,“母亲看中的必然是好的,媳妇相信婆婆的眼光!” 秦老夫人微眯着眼睛看着佟夫人,“你也不用这么推让,我说说你盘算一下!” “第一个是张家,张家的老太爷是前一任礼部尚书,我看中的是这张家的长孙,今年十七岁,已经考过了乡试,文采还很不错,他父亲只有一妻一妾,后宅很安静。” “另一个是胡家,他家是商人起家,现在的当家人胡老太爷考过了会试,做了五年的吏部主事,因为守制就没再起复,这位老爷也是个豁达的性子,跟咱们淮扬府的郡守讨了盐茶引子,现在这淮扬府的盐茶都要经他的手! 他家的长孙也是个心气儿高的,才十六岁,就得了个解元,也算是少年得志了! 这孩子的父亲性子温和只考了个贡生,就专心于生意上,只娶一妻,这个夫人也脾气好,这公婆都是好性子的,珊儿也能少受些闲气!”秦老夫人看了儿媳妇一眼。 佟夫人很是赞同的频频点头,“咱们珊儿脾气大,婆婆脾气好才好!” 秦老夫人笑得温和,喝了一口媳妇递过来的茶水,继续说道:“最后一个是吕家,你应该听说过,吕家老太爷曾经是帝师,他儿子是国子监祭酒,他家就是清苦一些! 不过那个吕家大少爷倒是挺有文采的,虽然还没去考乡试,也是呼声最高的了,一个解元应该不成问题!” 佟夫人斟酌了半天,才开口,“还是这个吕家的最好,张家差了一些!” 秦老夫人眉眼微凝,闭了一下眼睛,睁开来,神情平和了很多,“七夕的时候也让珊儿去看看人!毕竟是那孩子一辈子的事!” 佟夫人微微诧异的看向婆婆,一对上婆婆的目光,又赶紧低下头来,“这事……合适吗?珊儿不好露面的吧!再说,儿女亲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秦老夫人喝了一口茶,压下想要斥责儿媳妇的怒气,“没什么不合适的!这是珊儿要嫁的人,她总要自己看看!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佟夫人委屈的眼泪都要下来了,婆婆这么办事是不对的,哪有让女孩子自己相看的理儿!只可惜她不敢违背婆婆的话! 含着一泡眼泪回了梧桐苑,佟夫人关上门就哭,“呜呜!婆婆这是不守规矩!我又没说错,女孩子哪有自己相亲的!我哪儿说错了?她那副眼光看我是什么意思?” 佟嬷嬷赶紧安抚她,递上温热的湿布巾,“小姐快别哭了!赶紧擦擦泪,不然该肿眼泡了!” 佟夫人这才抽抽搭搭的停了哭声,“你说说……(抽搭一下)我哪儿说错了?这是离了京城了,要是在京城她也不敢这么对我!” 佟嬷嬷伸头看看院子里,略微小声的劝解着,“小姐也别这么说,您当年不也是先看见了姑爷,这才有了老侯爷提亲的事吗?老夫人说的也不算是错,咱们大小姐那脾气,要是找一个她自己都看着腻烦的,哪里能忍受得了!” 听见佟嬷嬷提及丈夫,佟夫人扭捏的低头擦泪,“那也不是我要看的,只是偶尔看见的!” 佟嬷嬷赶紧低头认错,“是,小姐不是故意去看的,咱们大小姐也不是故意去看的啊!就是乞巧节偶然看了一眼!” 佟夫人擦干眼泪,依然不忿的念叨着,“我这个婆婆,外表看着沉稳冷肃,可规矩了!哼!内里是个什么样还真不好说!” 佟嬷嬷偷眼看着自家小姐的表情,见小姐神情平和了很多,赶紧送上一杯热茶,“乞巧节也快了!不知道咱们大小姐和二小姐预备好了绣品没有?” 佟夫人捧着热茶喝了俩口,看了佟嬷嬷一眼,“你去看看,让她们俩个早早预备上,怎么也要挣个名头,也好有个好名声!” 天气一天天的热了,草木也越见繁茂,院子里的花木葱葱茏茏的,渐渐绽放出色彩绚丽的花朵,秦云儿绣的菊花也渐渐成型了! 李玉珊带着一群丫鬟浩浩荡荡的过来了,迎春捧着她的绣品,李玉珊坐在秦云儿的绣架旁,仔细的看着。 冬晴赶紧上茶,上点心,“大小姐赶紧催着我们小姐一些,您看看您的都绣完了!我们小姐的还没绣完一半呢!” 李玉珊看着秦云儿的绣品若有所思,“表妹,你这菊花绣的可不如给暖暖的那副芙蓉花!” 秦云儿停下手里的针,揉揉眼睛,又伸了一个懒腰,“哎呦!我这腰呕!都快不是我的了!” “大姐姐,我这也是换着样的绣,不然总是绣一样多没意思!大姐绣的一定比我绣的好!快让我看看!”秦云儿手快的拿过迎春手里的绣件。 第一百零六章多事 李玉珊的绣品是一副水墨山水画,是李恒最近最得意的一副画作,秦云儿欣喜的看着绣品,“大姐姐,这副绣品真是好看!表哥画的也好,大姐姐绣的也好!乞巧节上一定能大放异彩!” 李玉珊再看了看秦云儿的绣品,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丫头了,“暖暖的绣品也能有个好评,就是你给她选的那副画,你这是想把我们俩个托起来!你这丫头!我和暖暖用不着你这么退让!” 秦云儿摸着被捏了一把的鼻子,傻兮兮的笑了,“大姐姐,你今年要相亲,二姐姐也快了,我这么小,谁会注意到我!” “再说我本来就不爱绣花,这活计实在是太虐人了,要不是我哥和我姨母一定要我绣,我才不想绣呢!大姐姐看看我这手指上,多少针眼,都快扎成筛子了!”秦云儿举着双手给李玉珊看。 李玉珊又捏了秦云儿鼻子一下,“你呀!心思太重了,跟大姐姐不用这么凡事忍让。祖母想的实在是太对了,李恒要是有了你的帮助,李家就不愁了!” 秦云儿避重就轻的眨眨眼,“大姐姐,李家有表哥,有大姐姐和二姐姐,还有老祖宗坐镇,还有什么可愁的!” 李玉珊斜了秦云儿一眼,一指点上她的额头,“你赶紧绣!要是乞巧节前绣不完你就惨了!我让暖暖天天来烦你!” 秦云儿赶紧拿起绣花针,乖乖的坐好,“大姐姐,云儿可乖了,一定乞巧节前两天就绣完,您可高抬贵手放过你可怜的表妹吧!” 冬晴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大小姐,还是您厉害!我们催了几次都不顶用,还是您的话好使!” 李玉珊笑着挥挥手,“你们都出去歇一会儿,我和表妹说说话!” 冬晴看看自家小姐,秦云儿微微点点头,迎春笑着拉着冬晴出去了,“冬晴听说你打络子打的好,赶紧教教我,省的我家小姐嫌弃我络子打的不好!” 迎春叽叽喳喳的拉着冬晴出去了,李玉珊面上略带愁容的看向秦云儿,“表妹,眼看着我就要嫁人了!可是我不放心家里,我若是不嫁祖母和母亲又不允许!你二姐姐又是个不长心的,我都要愁死了!” 秦云儿略微讶异的看向李玉珊,“大姐姐愁从何来?” 李玉珊瞪了秦云儿一眼,忍不住拍了她一下,“净跟我装傻,家里现在这样我怎么能放得下心!真的不想嫁人,哪怕再晚俩年也好!” 秦云儿看着李玉珊还稚嫩的脸,这还是个孩子呢!嫁人是早了点儿,“大姐姐,家里没你想的那么糟!二姐姐这是有依靠所以才不想管家理事,你若是嫁人了,她自然就要管着了! 舅母……只是心情郁闷,若是你定下婚事,舅母就会打起精神操持,我想舅母就是想的太多了!” 秦云儿可不敢劝这位大小姐不嫁,坏人姻缘是要糟报的!她可不想事后被埋怨。 李玉珊不信的睁大眼睛,看了半天,突然感慨的说了一句,“暖暖要是有你一半听话懂事,我就不用愁了!” 秦云儿一手托腮,歪着头看向李玉珊,“大姐姐放心吧!二姐姐聪明着呢!一定会有大福气的!” 李玉珊看看屋外的丫头们,小心的贴近了秦云儿,“表妹,祖母虽然不说,我也知道,我父亲的去世不简单,你帮我多盯着点儿暖暖,别让她……太过胡闹!不能再给父亲的脸上抹灰了!” 秦云儿没想到,李玉珊居然会把这事说给她听,微微迟疑的看向她,见李玉珊俩眼坚定的看着她,哀叹一声,这事她会尽力,却不敢打包票,“大姐姐,我会尽我所能的去周全这事,你就放心的预备定亲和嫁人的事吧!老祖宗都心里有数,你就别太操心了!” 乞巧节很快就到了,绣品也在头一天就交上去了,姐妹三个兴高采烈的去了扬州城的码头,这乞巧会参加的人太多,城里根本放不下,每年都在城外的码头上办,三个人在一群仆人的护卫下,挤过了重重人潮,去了最大的那座棚子。 一群小姐们都好奇的看了过来,李玉暖头昂得高高的,谁也不搭理,李玉珊扯了妹妹的衣服一下,微笑着看向众人,秦云儿微微低着头,保持着微笑的往前走,兼顾着不着痕迹的瞄着四周,这可是难得的出门机会,她可一定要把握好,多看多听,总之多多益善啊! 李家在这扬州城还是很有地位的,毕竟人家跟平南王是连襟儿,跟三皇子有亲戚,所以举办这次乞巧会的主办人很给面子,给了她们一个不错的位置。 三个人就坐在棚子里的一角,俩面半透明的屏风隔断了别人的视线,秦云儿泄气的噘嘴,她的视线也给挡住了! 正闷闷不乐的喝着茶,冬晴略显急躁的走了过来,站在屏风一角朝她招手,秦云儿看看俩个表姐,“大姐姐,我去一下净房,马上就回来!” 李玉珊不放心的拉了她一下,“赶紧回来,别四处乱晃,这儿人太多,容易出事!” 秦云儿乖巧的点点头,“我带着冬晴去,不会有事的,大姐姐好好看看啊!” 听见秦云儿这意有所指的话,李玉珊脸上飘上一朵红云,松开手,还推了秦云儿一下,“死丫头!敢取笑我,等回家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秦云儿微笑着走向冬晴,“这里人多,出去再说!” 冬晴听话的低头跟在秦云儿身后,俩人躲避着人,走出了观看的棚子,又走到棚子的侧面,“说吧!什么事?” 冬晴看看左右,低头,贴着秦云儿的耳朵说了一句话,秦云儿微眯起眼睛,“在哪儿呢?让王嬷嬷……算了还是我过去一趟吧!” 冬晴神情有些紧张的在前头领路,“小姐,您去合适吗?老祖宗知道会不会生气啊?” 秦云儿微笑着慢慢的走着,嘴唇微动,“你不说谁会知道,冬晴老祖宗会不会生气我不敢肯定,我哥要是知道了指定生气,所以你可要守好这个秘密!” 冬晴微一停顿,又迈步向前,“小姐,王嬷嬷那里您可要嘱咐好了,少爷要是生气可是会吓死人的!” 第一百零七章打残了吧! 不用冬晴说,秦云儿也要嘱咐王嬷嬷,这位大娘可不能小觑,所以看见王嬷嬷的时候秦云儿笑容特别乖巧,“王嬷嬷,您让冬晴寻我可是有什么事?” 王嬷嬷看看冬晴,又看看秦云儿,低头屈膝,“想必小姐已经知道了,老奴就不多费口舌了!那位姑娘想要见见您,老奴本不想惊动您的,只是,那位姑娘说她有件事要跟您说,很重要的事!” 王嬷嬷退后俩步,从一座小棚子后面拉出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这姑娘生的极好看,却又不是妩媚的妖娆! 美貌的姑娘一走过来就跪倒在地,砰砰磕了俩个头,“谢谢小姐的救命之恩!这扬州城,我不能待了,之前那个刘少爷死缠着不放!昨天我待的那个楼子又来了一个男人,想要把我买去,送给北边的一个大人物,原本我想一走了之的,后来偷听到一句话,这才来见您一面,他们想要借那位大人物的手,夺了李家的财!” 秦云儿眯着眼睛看着跪着的姑娘,“春彤,那个男人姓什么叫什么?你可听见了?” 春彤拧眉想了一下,“好像,老鸨喊他林老爷,我听着那人的口音是金陵的人!” 秦云儿示意冬晴,拉春彤起来,“你想好要去哪儿了吗?说实话你这长相除非是深居简出,不然……很难躲过男人的纠缠!” 春彤咬着嘴唇一狠心,“我想去京城看看,那里也许没人注意我!实在不行我就毁了这张脸!在怡翠楼待了三年,男人的嘴脸我也看够了!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靠男人还不如靠自己呢!” 春彤一脸的决绝,“若不是小姐那天从河里把我捞出来,我也早就一命呜呼了!这条命都是捡的,一张脸不要也罢!” 秦云儿看着春彤不像是说假的,“我给你个建议,你在脸上画点儿斑,用蒲公英的汁液,或是核桃皮的汁液,不那么容易洗掉!” “你要去京城……也行,你可有路费?怡翠楼你就不要回了,去住到富悦居客栈,明天那边有一个商队去北边,路过京城!” 秦云儿拿出一张银票,塞进春彤的手里,“你把脸涂黑了,露在外边的皮肤都要涂黑了!穿上男装跟着他们走吧!以后要多加小心!别这么容易相信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秦云儿转身往回走,略微感伤的目视前方,这世道处处都有陷阱啊! “王嬷嬷,你也听见了,去跟何忠说,让他去查从金陵来的姓林的,就从怡翠楼查起,估计这人有点儿背景,让他小心些,实在不行……” “就找地痞出面,查清楚背后还有没有人,然后把这人打残了!最好是嘴不能言,身不能动!多少钱都没问题!让他照量着办!别把自己搭进去就行!” 王嬷嬷默默的看了秦云儿一眼,“姑娘不准备让秦老夫人知道这事吗?” 秦云儿想了一下,“我会稍稍跟老太太透漏一点儿,那老太太精着呢!一点就透!她手里也有人!” “对了,王嬷嬷跟曹辉打声招呼,捎上春彤,别让人知道她是女的就行,其他的也不用特别照顾!” 王嬷嬷转身去办事去了,冬晴不解的看向自家小姐,犹豫的咬着嘴唇,秦云儿看着不远的棚子,“冬晴姐姐是不是有话要问?” 冬晴连连点头,秦云儿微微一笑,“那你就只好回家再问了,咱们该进去了!” 冬晴不甘的看着那个巨大的帐篷,心里像是猫抓似的闹得慌,又不敢问,一张小脸憋得精彩的很! 秦云儿神情愉快的进了棚子,李玉珊正站在屏风旁焦急的等着,看见秦云儿过来,一把把她拉进去,“怎么去了那么久!已经评出了前三名,我和你二姐姐都无缘前三名,不过……扬州书院的山长很喜欢那俩副绣品,想要认识一下这位画画的人!” 李玉珊一张大大的笑脸开心的不得了!秦云儿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的事,高兴的笑出了俩个酒窝,眼珠一转,笑着问了一句,“大姐姐,今天的少年可都看过了?有没有那个看得顺眼的?” 李玉珊羞得捂着脸躲去了一边,李玉暖凑过来跟秦云儿挤眉弄眼,“大姐姐都看过了,梁嬷嬷特意指着人让大姐姐看的!大姐姐应该很满意!” “不过,我看着都一般,没有一个能跟我表哥比的!……” 秦云儿迅速打断李玉暖的滔滔不绝,“二姐姐,这是在外面,小心隔墙有耳!咱们也该回去了!再晚老祖宗该担心了!” 梁嬷嬷在一旁微笑的看着,暗暗点头,老夫人真是有眼光啊! “表小姐这话老奴爱听,可不是该回去了!外面应该已经预备妥当了,大小姐还要不要去看看那些其他才艺展示?” 李玉珊兴趣缺缺的摆摆手,“我可不去,那些东西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我还是回家去歇着吧!半天就这么没了!也不知道今天家里的事母亲都问过没有?” 迎着七月的午阳,三个人上了各自的车,秦云儿神情凝重的想着事,冬晴蠕动一下,看看坐在车门口的王嬷嬷,“小姐,春彤毕竟是女孩子,去京城这一路上不会有人欺负她吧?” 秦云儿看了王嬷嬷一眼,“大娘跟冬晴姐姐说说,我为什么不让人照顾春彤!” 王嬷嬷一张古板的脸,没有一丝表情,“既然她以后要自己去讨生活,就会遇见很多事,不如趁早面对外面的风雨,商队里不会有大问题,却也能让她磨炼一下!” 秦云儿顽皮的歪着头看向王嬷嬷,“大娘确定我真有那么好心吗?我怎么不知道呢!哎!不能当好人啊!好人不长命啊!” 冬晴看看小姐,再看看冷着脸的王嬷嬷,一脸的懵,到底谁说的对呀? 王嬷嬷也不看冬晴,“小姐那个商队真要去北边,听说那边可不太平!” 秦云儿不以为然的挥挥手,“没事,不过是去探探路,有合适的咱们就做,没有也无所谓,咱们带去的丝绸,就是送人一半都还有利润,放心您老人家的养老钱我都预备着呢!少不了您的!” 王嬷嬷默默的咽下到嘴的一句话,她还是不说了,这丫头估计就是冲着那个人去的! 第一百零八章傻人有傻福 王嬷嬷始终保持着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心里却有点儿提心吊胆,这个小姑娘到底想干什么呢!怎么让她看不透的感觉呢! 秦云儿摆弄着手里的手帕,“大娘有空出去预备点儿香烛纸钱,咱们该回去看看我父母了!再预备点儿扬州城的特产,我大伯娘可还没吃过这城里的好东西呢!对了!还要给那个老祖爷带些东西回去!哎呀!好多钱啊!真是让人心疼死了!” 秦云儿捂着胸口躺倒在车厢壁上,冬晴噘嘴看着自家小姐,不满的嘀咕,“小姐刚才可是大方得很,一出手就是二百两,那可能买不少好东西呢!” 秦云儿一下子坐了起来,略显惊慌的看着冬晴,“真的吗?我拿的是二百两,不是二十两,我拿错了!要不冬晴姐姐去帮我要回来吧!我想给二十两的!” 冬晴为难的看看王嬷嬷,又看看一脸祈求的小姐,嗫嚅的嘟囔着,“这,这不好吧!” 王嬷嬷眼角抽动一下,扭头看向别处,又转回来,实在忍不住的说了一句,“姑娘,别逗冬晴了,她是个实在丫头,没您那么多心眼儿!” 冬晴不高兴的看向王嬷嬷,“嬷嬷是在说我傻吗?我娘说了,实在就是傻!” 王嬷嬷默默的垂下眼皮闭上嘴,秦云儿笑着拉住冬晴的手,“不是,大娘是在夸你呢!实在人才能有好日子过,没听说傻人有傻福吗?” 冬晴瘪着嘴看着自家小姐,这不还是说她傻吗?王嬷嬷干脆不说话了,她算是发现了,她伺候的这个小姑娘绝对是个妖怪,那脑袋里就没有正常的东西! 秦云笙最近的日子过得挺舒坦,在李家,他只要盯着李恒就行了,不用担心别的人,只是最近这俩天他有点儿心浮气躁,因为何忠居然有两天没回来了! 虽然以前也有这情况,却没有出去俩天都不回来的,正要让冬生去找找人,就见何忠歪着脸,斜着肩膀回来了! 秦云笙把何忠打量一遍,“这是受伤了?我妹妹又让你去干什么了?怎么还会受伤?” 何忠斜歪着嘴苦笑了一下,“有点儿低估了!也不算受伤,就是胳膊有点儿脱臼,已经接回去了,养俩天就好了!” 何忠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咚一口灌下去,呼出一口气,“呼……!小姐让我去打人了,幸不辱命,事情查清楚了!人也撂倒了!少爷就这么跟小姐说就行!具体的事我写了一封信,交给小姐就可以了!后续……我听你们的!” 秦云笙老实不客气的打开了信封,仔细的看了一遍,眉头拧成一个大疙瘩,“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早跟我说?以后我妹妹再吩咐你什么事先跟我说一声,省的我以为你偷着跑了!” 何忠瞪着眼看着眼前的小男孩儿,这孩子跟那个小姑娘真的是亲兄妹!这嘴真不是一般的讨厌!就连拐弯末角的关心人都让你膈应得慌! 秦云儿接到哥哥的纸条已经是第三天晚上了,看着纸条,秦云儿脸色严肃了起来,这个林老爷居然跟蒋家有拐弯的亲戚,看来这事儿跟那个混账东西也关! “冬晴,拿上我做的那个果酱,咱们去给老祖宗送去,也让老祖宗尝尝,这天儿闷热年岁大的人容易没胃口!” 秦云儿带着冬晴去了荣轩堂,一进院子,正好李恒和秦云笙请安出来,李恒看见秦云儿就笑咧了嘴儿,“表妹,我要去书院读书了!扬州城最好的书院希望我去他们那儿去读书,表弟也去,山长今天亲自来的!” 秦云儿看了哥哥一眼,秦云笙微微点点头,秦云儿心里踏实了,笑着祝贺李恒,“那可是太好了!表哥可要好好读书画画,表妹可就等着你成大书画家了!到时候你给我的那些画一定很值钱,那我可就发了!” 李恒傻兮兮的笑了,挠挠脑袋,“成名不成名的我可不敢奢想!不过我就是喜欢画画!表妹喜欢我可以再给你画,你要几张都行!” 梁嬷嬷看着俩人说话也微笑着陪着,佟嬷嬷就不太开心了,“表小姐,您该去给老祖宗请安了!少爷也该回去读书了!这读书可不能耽误啊!是不是表小姐?” 秦云儿依然笑着,朝佟嬷嬷微微点头,“嬷嬷说的话有理,一寸光阴一寸金啊!表哥是该回去读书了!” 秦云儿轻轻的转身进了荣轩堂,李恒想要叫住她,又看看佟嬷嬷,愣是没敢喊出口。 秦云笙微微不满的看了李恒一眼,有些头疼,这个李恒要是真成了他妹夫,估计是个好管的,就是太好管了点儿!连一个老妈子都能爬他头上去!也是服了! 秦云儿可没空想这些,满脸笑容的给秦老夫人请安,“给老祖宗请安,您看云儿做的这个果酱,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这天热了您也吃一点儿,一定会胃口大开的!” 梁嬷嬷接过小盖碗,捧到秦老夫人眼前,笑着看了一眼,“老夫人快尝尝,我闻着这味都直流口水!正好这几天您胃口不好,要是这东西能让您开了胃口,也是功德一件!” 秦老夫人斜了梁嬷嬷一眼,“你这张嘴呀!什么都敢说,我上哪儿沾上功德去!这是什么果子做的,这香味还真挺特别的!” 秦云儿还没等说话,冬晴先张嘴了,“老祖宗,您不知道我们小姐什么东西都敢吃,咱们后花园的那几株小矮树,就是春天开满粉红色小花的那几棵树,结了一些黑紫色的小果子,我们小姐愣让我摘下来了,这不,做成了这个果酱!” 秦云儿不满的揪了冬晴的耳垂一下,“那是树莓,皇帝内经里有记载,这是一种开胃健脾的药食同用果实,才不是你说的那样随便呢!” 秦老夫人略微惊讶的看了碗里的果酱一眼,“咱们园子里还有这样的东西?我可要好好的尝尝!” 一勺果酱,送进嘴里,香味四溢,浓浓果香味,酸甜爽口,一小碗果酱三俩下就吃净了! “这味道还不错!也难为这丫头了,居然能认识这东西!”秦老夫人满脸笑容的看着秦云儿! 第一百零九章还是嫩了点儿! 不要说秦老夫人惊讶了,就连秦云儿自己也很惊讶,这树莓果原产地可是美国,在现代可是特别贵的,居然让她在这李家的花园里发现了! 不过今天来不是为着这事,“老祖宗没想到吧!,前几天我在书楼里翻了几下黄帝内经,这才知道这东西还有健脾开胃的效果呢!” 秦老夫人眼神很古怪的看着秦云儿,“你这丫头脑子就是好使,那本书……你伯父在的时候就常常看,却不是很明白那里的内容,至少有一半的内容他看不懂!” “老祖宗这可就不懂了!我和伯父的看法不同,伯父是要深入的了解,我是看图说话,不求甚解!”秦云儿微笑着说道。 东西也吃了,请安也请了,秦云儿看看外面渐渐暗沉下来的天儿,“老祖宗,前俩天去乞巧会,我听着一个事儿,不知道这事儿该不该跟您说?” 秦老夫人看了梁嬷嬷一眼,梁嬷嬷无声的走到门外,站在门廊的阴影处,冬晴也安静的跟着出去了,秦老夫人笑着说道:“听见什么事了?让你这么谨慎?说说,让祖母听听!” 秦云儿严肃的看向秦老夫人,“老祖宗有一个金陵来的商人,姓林,想要买一个绝色美人,听说是……要送给北边的一个大人物!” 秦老夫人一双微眯的眼睛,一下子睁的极大,“绝色美人!送去北边是吗?” “还有什么吗?”秦老夫人脸上的皱纹都深刻了几分。 “有一个端酒的婢女听了几句话,没头没尾的,说是有人得罪了这个大人物,躲到这扬州城来了,那位林商人想要借机除了大人物的心腹大患,还能得……家财万贯!”秦云儿把春彤给摘了出来。 秦老夫人低头沉思半晌,静默的好像是雕像一样!身上却寒气四溢,好一会儿,幽幽的一声长叹,“哎……!这是不想放过我们啊!想要斩草除根!那也要看看,他有没有那么长的手!” 秦老夫人一掌拍在小桌子上,“这事都过去俩天了!你怎么才跟我说?” 秦云儿略微迟疑一下,“那人,已经残了,不能说,不能动,只是,我没想到,他后面还有人,把我的人给伤了!” 秦老夫人皱眉看着秦云儿,“你哪里来的人手?没有让对方发现你吧?” 秦云儿摇摇头,“人是我哥身边那个刀疤脸,以前做过镖师。人倒是挺机灵,没被对方发觉什么!” 秦老夫人又沉默了一会儿,“你把情况再说说,我也好安排一下,把人引去别处,不能让他们查到咱们,最好是……” 秦云儿想起了春彤说的那个纨绔,“那个林老爷相中了怡翠楼的一个姑娘,之前有一个刘少爷也看中了这个姑娘,前几天还去那楼子里闹事来着!” 秦老夫人眼睛里泛起了光泽,“哪个刘少爷,别告诉我是刘提举他家的二儿子!” 秦云儿没想到秦老夫人还知道那个花花公子,“就是盐课提举家的二少爷,听说很得他家老夫人的宠爱!” 秦老夫人终于露出了笑容,慈爱的拍拍秦云儿的手,“你这丫头啊!要是没有后边的事儿你是不是就不跟我说了! 你呀!还是小!嫩了一些!行了!这事儿就不用你管了!你的人也不许妄动!都好好的在家待着!” 秦云儿略显为难的看向秦老夫人,“老祖宗,七月十五要到了!我还想要回去看看我爹娘呢!” 秦老夫人爱怜的摸摸秦云儿的头,“去吧!在家待几天,等我把这事处理完了!再派梁嬷嬷去接你!替我跟你大伯他们道声谢!还有人惦记我这个老婆子呢!不容易啊!” “老祖宗这可就说错了!秦家村的人都记着您呢!老祖爷还问过我们好几次呢!我大伯娘还常常说起您当年出嫁那会儿呢!”秦云儿俏皮的说着。 秦老夫人难得的脸上有点儿不自在,嘀咕了一句,“没人骂我就不错了!” “这次回去替我谢谢族里的人,我预备一些东西你拿回去替我交给老族长,就说侄女想他了!过一段时间去看他们!” 秦云儿笑着应承了,心里却嘀咕开了,这是当年有什么事发生吧!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没什么往来! 第二天,秦云笙兄妹大包小包,携家带眷的要回湖塘镇的秦家村,李恒是眼泪汪汪的把人送上了船,“表弟可要赶紧回来,咱们好一起去书院念书!” 李玉暖更是夸张,简直想跟着这兄妹俩个去村里住了,“表妹你可快点儿回来,不然都没人听我说话!” 李玉珊差一点拧妹妹耳朵,点着她的额头数落她,“我不是人吗?有什么话跟我不能说的,我还是不是你亲姐姐了?” 李玉暖捂着俩个耳朵躲到梁嬷嬷身后,“就是亲姐姐才不跟你说呀!你看看,你只会训我!还是表妹好,她会耐心的听我说话,还会开导我!” 秦云儿脸上神情微滞,这是躺着也中枪,赶紧笑着声明,“二姐姐,你说的话我好些都听不懂,我就只好乖乖听着了!” 李玉珊朝妹妹一抬下巴,“表妹以后不要听她说那些糊涂话,她再找你,你就来找我!糊涂东西不让她长点儿教训不行!” 秦云儿如领圣旨一样的赶紧答应了,这下好了!以后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秦家村跟一年前比,热闹很多,大人孩子都显得活泛很多,看见三俩马车都围了过来,秦云儿兄妹俩个赶紧下了车,一通叔叔伯伯,大娘婶子的叫着。 晕头转向的回了家,卸了车,又赶紧带着点心茶叶,几坛酒去了老祖爷家,兄妹俩个又给老祖爷磕头请安,然后传达了秦老夫人的话。 老爷子捻着雪白的胡子沉吟半晌,感慨了一句,“这丫头倒是成熟稳重了!” 秦云儿兄妹俩个都低垂着眉眼,恭敬的站在一旁,这话他们俩个可不好接! 老祖爷打开那张地契,抖了一下,“行!这地契我收了,族里,明天开会把这事说说,看看这地所得的收入该怎么处理?” 秦云笙朝老爷子恭敬的半弯腰,拱手作揖,“老祖爷,小子有点儿不成熟的建议,您别见笑” 第一百一十章讨厌的态度 秦云笙态度恭敬的跟老祖爷说着话,“族里的孩子们有好些不想科考的,该学些手艺,族学里若是能请俩个匠人师傅,是不是比送去铺子学里更好一些!” 雪白胡子的老祖爷眼睛微微眯起,“手艺好的师傅不好请啊!手艺不好的还不如不请!” 秦云笙略微迟疑了一下,忍不住看了妹妹一眼,秦云儿低头看着地面,这个老爷子可是真不简单啊! “老祖爷有什么好想法?我们兄妹洗耳恭听就是!”秦云儿微笑着抬头看向老爷子。 捋着白胡子,秦家年纪最大的老族长,笑容满面的看着秦云笙兄妹俩个,“要不,让你大伯家的云奇和云辉教这些孩子吧!我看他们俩个就挺好!” 秦云笙皱眉思索着,秦云儿完全不赞成,“不好,我这俩个堂哥手艺一般,他们现在活计多完全是因为占了先机! 您就别打他们的主意了!既然是教手艺的,就要找那有耐性的,干脆就找那些年纪大了的老匠人,他们身体跟不上,脑子却好使!” 秦老太爷故意犹豫一下,半晌才勉强的点头,又看了秦云笙一眼,“云丫头这主意好!就怕他们人老成奸,不好好教!岂不是耽误了娃儿们学手艺!” 秦云儿真是不喜欢这老爷子这态度,有求于人,还这么拐弯末角的,真是够讨人厌的,低垂下眉眼,微微福身,“老祖爷,只要他们交出徒一个,就奖励十两银子,教出徒越多奖的越多!这笔钱……就我家出了,至于人选就您老人家费心吧!今天也晚了!我们兄妹就不耽误您老休息了!” 秦云笙也知道妹妹这是不高兴了,虽然他也烦,却不能任性,“您休息吧!我和妹妹还小,也只能出一些身外之物了!小子告退了!” 秦云儿已经转头出了院子,秦云笙赶紧去追妹妹,秦老太爷一直看着兄妹俩个,直到看不见,才长叹一声,仿佛是对着空气说了一句,“哎!秦家的女娃子怎么就那么出类拔萃呢!这男伢仔怎么就不如女娃子呢?” 秦云笙兄妹又去了秦大伯家,礼物散了,又吃了饭,秦李氏这叫高兴,频频给兄妹俩个夹菜,没一会儿,就把兄妹俩个的碗堆得满满的,这一顿饭吃得秦云儿兄妹俩个都撑着了! 农庄里的俩个大院子都建好了,秦云儿前后看了一遍,让刘顺子找人搬家,秦云笙赶忙拦住妹妹,“还是请老祖爷来主持搬家的事,搬家是要看吉时的!” 秦云儿张着嘴看着哥哥,半晌才合上嘴巴,喔!她忘了,古人凡事都讲究看时辰的,尴尬的一笑,“这事就哥哥去办吧!妹妹要回去绣花了!” 略显匆忙的身影一顿,“哥,大伯家也一起搬过去吧,反正咱们的房子够宽敞!” 秦云笙微一沉吟,“这事是要去请,我估计大伯不会去住,不过咱们礼数要尽到!行了这事我琢磨一下,晚上咱们俩个再一起去大伯家!” 经过三天的准备工作,终于能搬家了,经过某个高人算过的,第三天的辰时就是吉时,又是香案又是整鸡猪头的,看得秦云儿眼晕加烦闷! 好在她家的王嬷嬷给力,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终于在中午之前,把一切都搬去了宽敞阔亮的新院子。 外面就让秦大伯带着秦云笙招呼了,秦云儿带着三个堂嫂招待女眷,锦屏坊的老板娘一进院子,一双眼睛就不够用了!看着这处样式别致的院子眼馋的不得了! “这院子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吧?可真让人羡慕!要是我也能时不时的住上一段时间就好了!” “老板娘要是想住也不难,不远的那处山上还有一个院子,比这个更加漂亮,那边都是俩进的小院子,老板娘有时间可以来住住!”秦云儿笑着推销自家的小别墅。 老板娘可一点儿也不客气,“那好,这可是你说的,我可就不客气啦!过几天我就来住着,我也享受一下!” 老祖爷家的儿媳妇秦徐氏,带着一个比她年纪大一些的女人走了进来,那女人一双眼睛只盯着秦云儿看,挑剔的目光让秦云儿很不舒服! 秦徐氏一脸笑容的拉着秦云儿介绍,“大侄女,这是我姐姐,你叫姨母就好!” 秦云儿微笑着福身回礼,“婶子真是太不应该了!咱们自家的事,怎好惊动您娘家亲戚,许姨母好!请坐!” “冬晴,上茶!您俩位稍坐,云儿去招呼一下那些婶子嫂子们就回!”秦云儿微笑着转身。 秦徐氏眼疾手快的又把她拉了回来,“大侄女别急,先把礼收下再走也不迟!” 那位许夫人面容端肃的递上来一个扁木盒子,“这是我的贺礼,祝贺你乔迁新居,这院子还算看得过去!” 秦云儿微笑着看向那个盒子,“许夫人来就来了,还拿什么贺礼,我们这小家小户的也不认识什么好东西!别再糟蹋您的好物件!这礼就算了!” 秦徐氏责怪的拍了秦云儿一下,“你这孩子,你姨母给你的你就收着!都不是外人!” “婶子,您这话云儿觉得不妥!所谓无功不受禄!许夫人来我很欢迎!这礼就免了吧!大嫂,你帮我招待俩位长辈!” 秦云儿转身去招呼别人了,秦徐氏看看自己姐姐不太好的脸色,拉了她一把,“大姐别不高兴!这丫头可不是一般人,我跟你说过我们秦家的老姑奶奶吧!就是那个嫁进扬州城李家那个,对这丫头可好了!他们兄妹几乎就是养在李家了!” 许夫人撇了妹妹一眼,“那也只是养在李家,又不是李家的小姐,还拽成这样了!哼!” 秦徐氏也不高兴了,“姐姐,要是李家的小姐还能轮得到你,就是这个还不一定能相中你家明远呢!她哥可是说了,白身可不要!” 许夫人脸色越发的不好了,“我家明远哪儿配不上她了?不就是长得好了点儿!她看不上我儿子我还看不上她呢!” 秦徐氏一把捂住她姐姐的嘴,小声嘀咕,“那是长得好看点儿吗?明远哪次来不是看得直了眼的!再说她还有钱,我听我公公说了!这家里的钱都是那个丫头赚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脑子有病 秦徐氏可是知道内部消息的,她家的那个公公可是个老狐狸,不然也不能当上族长! 所以她笃定,秦云儿可不是个一般小姑娘,她公公可是见天儿在家念叨,“这个丫头不简单啊!秦家的男伢仔怎么就没有女娃娃厉害呢!” 徐家姐妹俩个闹别扭,秦张氏就在一旁安静的坐着,她是实在人,小姑让她招呼这俩人,她就招呼这俩个人!绝不看别人一眼。 闹腾了半天,人都散了,秦张氏跟小姑一五一十的都说了,秦云儿微笑着听完,“谢谢大嫂!这事不要往出说,咱们自己知道就行了!” 秦张氏默默的点头,然后,犹豫了一下,“小姑,这许家不好,嫁不得,那个姨夫人一看就不是个好脾气的!” 秦云儿还是微笑着点头,“大嫂不用管她们,以后老宅那边就你管着吧!那屋子就做村里的绣坊吧!嫂子可要帮我们把房子照看好了!” 秦张氏露出憨厚的笑容,“小姑放心吧!保准照顾好了!你和笙哥就放心吧!” 夜晚来临,秦云笙兄妹两个这才有功夫好好观赏自家的院子,两人悠闲的坐在中庭的凉厅里,秦云笙端着一杯茶仰望星空,“秦家村的人还算是好的,其他村比这更不如!” 秦云儿想了一下,点点头,“我信!毕竟秦家号称耕读世家,虽然这几十年一直没出什么显赫人物,也比那些愚昧无知的强一些!” “也仅仅是强一些了!若是再没人好好规矩一下,也要淹没在这苍茫的天地间了!”秦云笙不无感慨的说道。 秦云儿看她哥哥一幅小老头的样子,忍不住调侃一句,“要不!哥哥就勉为其难的管管!” 秦云笙不睬妹妹的调侃,“秦家不能没落下去,不然你以后的婆家该欺负你了!所以你还是多用点儿心吧!” 秦云儿撇撇嘴,回了自己屋里,还没进屋她就忍不住笑了,就听见铃兰花尖细的声音嘀咕着,“才不会带你去呢!云儿一定会带我去的,她答应我了要带我去城里看看!”铃兰花摇晃着花朵激动的说道。 狗尾巴草一扬叶子,“我不管,她要带我去,她上次一去就是半年,真是太可恶了!害得我只能跟你说话!呜呜!那个浇水的也不细心,一瓢水就直接泼下来!泼得我差点憋死!” 秦云儿笑着听俩个话痨说话,冬晴跟在秦云儿身旁,看见小姐微勾的嘴角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小姐又怎么了? 冬晴总觉着,她家小姐一看见那俩盆花就神情古怪,而且还常常跟这俩盆花说话!冬晴探头看看那俩盆……花! 屋里跟本就没有风吧!她怎么看见那棵狗尾巴草摇了一下!揉揉眼睛,仔细看看,哎?一点儿也没变化啊!估计是她刚才眼花了! 秦云儿走近两个话痨,拨了一下狗尾巴草的叶子,“你们两个谁乖我就带谁去!” 冬晴又好奇的探头看过来,她家小姐又跟花说话啦!她一定要好好看着!看看这俩盆花到底有什么神奇的地方! 可惜一只小手伸了过去,蒙住了她的眼睛,“看什么呢?小孩子家家的不要那么好奇!赶紧预备水!我要沐浴,然后好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祭扫呢!” 冬晴乖乖的去预备水了!等忙完了,她才想到,小姐说的那些话好像有哪里不对,哎?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第二天,天刚亮,秦云笙带着妹妹,后面四五个仆人拿着祭品,纸钱,浩浩荡荡的去了秦家墓地。 秦大伯也远远的跟着,秦云忠哥三个默默的跟在自家老爹身后,秦云忠时不时的看一眼前面。 秦家村的人都陆续的来了墓地,老祖爷带着秦家的男人,给老祖宗先上了香,然后挨个坟的烧纸钱。 秦云儿看着乌压压的跪倒的一片人,忍不住感叹,大家族啊!难怪有见识的皇上都想消灭大家族,要是她也想消灭这些大家族,这家族的势力还真是个心腹大患! 七月十五就在祭拜中过去了,七月十六,秦云儿带着冬晴,何忠去了南山,祭拜了刘员外,当然,铃兰花也去了!她可是刘员外的女友啊! 然后,何忠也去怀念了一下,怀念从前的逍遥自在,再对比一下现在的生活,何忠歪着嘴看向秦云儿,“我好像是被你们兄妹给坑了!现在的日子还不如从前呢!从前我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是啊!让你妹妹寄人篱下,然后变成了现在这样,何花好些了没有?”秦云儿意思一下的问道。 何忠神情微变,然后又放松下来,背靠一棵大树,悠闲的望着山上,“最近好多了,白天让她忙的没时间胡思乱想,晚上我回去陪着她!果然好了很多!这事要谢谢你!” “谢我什么?谢谢我把你妹妹辞退了?还是得了吧!你要记住了!她受不得刺激却也不要完全顺着她,不然你以后就惨了!不,比惨还要惨,是非常惨!惨到你只能哄着她!一有不顺她心的,她就会寻死觅活的!”秦云儿微笑的说着话。 何忠瞪着眼睛看着这个只到他手肘高的小姑娘,咽了一口唾沫,“这,这是真的,她不就是缺乏安全感吗?怎么还会寻死?” “嗯!也有可能不是她寻死!”秦云儿漫不经心的摘下一朵石柱子花,把玩着。 何忠略微放心了,刚想要拍拍胸口。 “自己不寻死,就让别人死吧!特别是你这个哥哥,她觉得你会被别人抢走!所以……!”秦云儿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你死了就没人能抢得走了!” 何忠皱眉看着这个小姑娘,“你不是吓唬我吧!我妹妹连杀鸡都不敢!” “杀鸡自然有你替她做,你要记住了!何花是病人,病人你懂吧!就是不是正常人!更何况她是这里有毛病!”秦云儿指着脑袋。 “知道什么是脑子有病吧?就是思维跟正常人不一样!脑子里只有一条线!只有她在乎的那些东西,谁要是抢她在乎的,就是她的敌人!她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护住她在乎的东西……和人!”秦云儿微笑着说着可怕的话! 第一百一十二章就说是我说的! 秦云儿微笑着给何忠分析何花的精神世界,分析的何忠冷汗涔涔,“那我该怎么办?也不能让她一辈子就这样了!” 看着何忠焦急的神情,秦云儿替何花高兴,也为何忠难过,“她这个毛病,只能一点儿一点儿的治,你给她找个心细的人陪着她,她不是对绣花很喜欢吗!你多让她绣绣花,绣花赚的钱你就给她自己管着,让她逐步建立自信!以后也许会好一点儿!” 七月十七一早上,秦云儿就换好了粗布衣服,“冬晴,今天咱们去田里看看,我要看看咱们都种的什么庄稼!这种田的乐趣还是挺多的!” 冬晴不懂种田的事,也不觉得种田到底有什么乐趣,不过她是个听话的婢女,所以她乖乖的收拾好小姐要用的东西,再把何忠叫来,“给,拿好了!这是小姐随时都可能用到的东西!” 何忠歪着嘴脸看看左手的大提盒,又看看右手的大包袱,他算是开了眼界了!这大家小姐出门真是麻烦! 秦云儿轻快的走过何忠身边,“不用那么多东西,就拿着那个提盒就好,我又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大小姐!” 何忠这才长出一口气,还好!这个丫头没那么多的毛病,真是个好消息! 冬晴看看那个被扔下的大包袱,跑过去从里面拿出几样东西,用一个小篮子装好,这才追上自家小姐!她可要多替小姐想着点儿!小姐还小呢!很多事想不到!她可不能让小姐在外面出糗! 农庄里的长工都在锄地,进了七月,雨水充足,草也长的快,俩天不锄地草就长好高! 大人在干活,几个孩子就在地头上玩儿,秦云儿梳着俩个辫子,一身蓝色棉布衣服,慢悠悠的走在田间。 何忠提着大提盒跟在后面,冬晴紧跟在小姐身旁,俩眼好奇的看着周围,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离庄稼这么近! “小姐!他们在干什么呢?那个好像是麦苗,怎么给铲下来了?”冬晴唯一认识的就是麦苗。 秦云儿看了一眼那所谓的麦苗,一指敲在冬晴脑门,“那是稗子草,才不是什么麦苗呢!我说冬晴姐姐,你不会是从来没有种过地吧!” 冬晴眨眨眼睛,“我们从小就学着伺候人,还真没种过地,这还是头一次走进农田里!” 秦云儿笑着看着冬晴,“那好咱们俩个今天就当一回农民,来吧,冬晴姐姐,种地挺有意思的!” 秦云忠正在地头巡视着,一抬头,远远的就看见了那个小身影,“小妹,你怎么来地里啦!这地里有蚊虫,叮人狠着呢!快回去吧!” 秦云儿看着大堂哥俩眼放光,“大哥你找俩把小点儿的锄头给我,我们再待一会儿就回去!” 秦云忠一向说不过这个妹妹,只好看向地里的人,“你们谁家有小些的锄头,找俩把,我妹妹要用!” 一个男孩子机灵的跳了出来,“我家有,爹,我去拿吧!” 地里一个三十岁多的男人抬头看看儿子,又看看秦云忠,“去吧!小心些,别伤着人!” 男孩子跳起来就往家跑,一边跑一边朝秦云儿挥手,“我马上就回来,很快的!” 秦云儿拉着冬晴走进田埂间,“大哥,这块田种的是什么啊?我看着像是谷子,是粘谷还是笨谷啊?” 秦云忠看着妹妹摇摇晃晃的身影,胆战心惊的赶紧跟过去,伸出俩手护着,“这是笨谷,粘谷用的少,就种了五亩地,这一片谷子有二十亩,能出四十石谷子!” 秦云儿蹲下仔多细看看土壤,“大哥,咱们这地还是要多积肥,最好能让土质变成黑色,估计能提高三分的产量!” 秦云忠连连点头,他现在脑子已经当机了,只要别让这个妹妹磕着碰着,说什么他都听! 男孩子很快就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俩把小锄头,男孩挑了一把递给了秦云儿,“给你,这是我的小锄头!” 冬晴一把抢过来,“给我吧!我家小姐不用锄地!” 男孩子吓了一跳,俩眼仔细的把秦云儿看了一遍,“我,我不知道她是小姐!” 秦云儿笑着拿过锄头,“没关系,我也不是什么大家小姐,你会锄地吗?” 男孩子摸不着头脑的看看冬晴,再看看秦云忠,最后看看自家老爹,“我……会锄地,你是不是不会呀?要不我教你吧?” 冬晴还想说话,秦云儿拉了她一把,“好啊!你教教我,一会儿我给你们糖吃,还有点心呢!” 地头站着的孩子们听说有糖吃,都馋的直咽口水,男孩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脸色不太好看的看向何忠拎着的大盒子,“我教你不是为了吃糖!” 秦云儿点点头,“我也不是因为你教我才给你的,这些本来就是拿来给你们吃的!” 男孩子这才舒了一口气,“那好吧!你跟我来!这边的草都锄完了!那边有一片还没锄的!” 一群孩子也呼啦啦的跟着去了另一块地,还没等秦云儿学会锄地,王嬷嬷就找来了,“小姐,梁嬷嬷来了,要接您去城里,老夫人说最好早点过去,大小姐要定亲,让您过去帮着些!” 秦云儿可惜的看看自己拿着的小锄头,只好不甘不愿的把锄头递给那个男孩子,“谢谢你了!我要走了,以后有机会再找你学习锄地!” “大哥!把那盒子东西给这些孩子分了吧!” 又朝那个男孩子一笑,“你以后跟着我大哥吧!给他跑跑腿,你也用心些,若是能学着读书识字就更好了!” “工钱……大哥你照量着给吧!跟大伯娘说一声,过一段时间我回来看她和大伯!” 秦云儿拍拍身上的土,“大哥,我那俩个侄女你让她们去族学吧!要是他们不收你就去找老祖爷!就说是我说的,女孩子出息了一样是秦家的荣耀!” 秦云忠晕乎乎的一一答应着,等妹妹带着人走远了,他才咂摸过味来,摸摸后脑勺,看向面前八九岁的男孩子,“女孩子上学有用吗?” 男孩子也晕乎乎的,“既然小姐说好就是好,您还是照做的好!” 第一百一十三章各有打算 男孩子望着远去的小姑娘,目光很是复杂,他爹更是心情复杂的朝秦云忠连连拱手,“还请秦大爷多照顾小儿,要是不听话您就管他,您就是打他我们家都没意见!” 男孩子一听他爹的话,脸上带着苦相,这是他爹吗?估计他是捡来的!还没等想完,他爹一把推着他跪下,“赶紧谢谢秦大爷,能跟着秦大爷是你的福气!” 不说这父子俩个怎么谢秦云忠,咱们说说秦云笙兄妹,这会儿正坐在中庭的凉亭里,跟梁嬷嬷说话呢! “梁嬷嬷您快坐,冬晴上茶,王大娘您也坐下,这会儿没外人就不要拘泥于那些规矩了!”秦云儿拉着梁嬷嬷坐下。 梁嬷嬷微笑着侧身半坐着,“表少爷和表小姐还是预备一下吧!咱们早些走,明天中午就能到扬州城了!大小姐的婚事定下来了,是胡家那个解元郎,叫胡元明,咱们大姑爷长得可俊了!” 秦云儿笑着看向梁嬷嬷,“大姐姐的婚事定下了是好事,舅母也放下一个心事。 老祖宗没有其他什么话要您跟我说的吗?” 梁嬷嬷微微迟疑了一下,“老祖宗是让老奴给您讲一个城里的新鲜事,没想到老奴还没说,表小姐就猜到了!” “是这么回事,盐课提举刘大人家的二少爷,前一段时间有点儿癫狂,跟一个金陵来的商人杠上了,俩人抢一个……红楼头牌,这位刘少爷扬言,要把这个商人打残了!” 秦云儿贴心的递上一杯茶,梁嬷嬷微微欠身接过来,轻轻的喝了一口茶,继续说到,“您走之前这事就发生了只是咱们都没注意,这位大少爷真就把人给打残了!还打得挺狠的,这人几乎就是费了!” “这位少爷可好,还是不满意,七月初十那天还扬言,要是不把那个头牌交出来,他就把这人的命留在扬州了!”梁嬷嬷说的口沫横飞。 秦云儿心里微动,“嬷嬷可听说那个商人现在怎么样了?” 梁嬷嬷俩眼微眯,“听说好像是要不太好,这人估计是要交代在这扬州城了!” 秦云儿看了何忠一眼,“那好,嬷嬷休息一会儿,我和哥哥这就去收拾一下,何忠打发人去定船!” 梁嬷嬷笑着摆摆手,“表小姐就别操这个心了!老奴早就定好船了,老夫人可是交代过了!要尽快的把您和表少爷接去城里!” 秦云笙走在前头,不高的个子,却喜欢背着手走路,回头看了妹妹一眼,“这人还活着就是麻烦,不如干脆就……” 秦云儿赶紧制止他,不赞同的摇摇头,“不行!就算有这个需要,也不能是你这个读书人做的,这事你别管了!这人活不多久!” 秦云笙这才不甘愿的,不再说什么,兄妹俩个匆匆的收拾了一些东西,当然了行李里多了俩盆花,何忠看着那超大号的狗尾巴草,眼睛都要瞪凸了! 冬晴见怪不怪的推了何忠一下,“赶紧装车呀!梁嬷嬷还等着少爷小姐呢!” 何忠看看冬晴,一指狗尾巴草,“这东西也有人养?这东西不是可哪儿都是吗?还需要养吗?” 冬晴还没等说什么,秦云儿已经走了过来,“哪里有我这么大这么漂亮的狗尾巴草?我这棵可是大王!何忠,好好搬着一定不要伤到我的宝贝了,不然你就惨了!我给你找个又丑又凶的媳妇……” 还没等秦云儿话说完,何忠脸色巨变,“小姐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这俩盆花的!” 一下子抱起花盆,轻轻的放在马车上,然后又小心的往里推了一下! 何忠转身去搬另一个花盆,同样小心翼翼的,冬晴看看何忠,再看看小姐,然后果断的扶着小姐上了前面那辆车! 秦云笙也看看那俩盆花,又看看何忠,摇摇头,然后上车了! 李家现在是一片喜庆,虽然不能张灯结彩,却也各个透着喜气,佟夫人也一反先前的不满,很是欣喜的帮女儿预备着嫁妆。 李玉珊还有一年多一点儿的时间就可以出孝了,现在订婚,明年及笄礼一过,再除了孝就可以完婚,一点儿都不耽误! 紧赶慢赶赶在第二天中午回到了李家,然后,秦云儿就一刻不得闲的,被佟夫人拉去帮忙了。 秦云笙则清闲得多,跟李恒一起被送去了扬州的青云书院,秦云儿羡慕的不得了,秦老夫人看着她撅起来的嘴,笑话她,“你这丫头,也就这会儿看着像个孩子,看看这嘴都能栓头驴!” 李玉暖凑过来仔细的看着,毫不留情的嘲笑秦云儿,“祖母说的太对了!看看表妹的嘴,撅得都能栓俩头驴了!” 李玉珊瞪了妹妹一眼,“表妹别听你二姐姐的,走咱们去花园里去看花去,去书院有什么好的?每天不是读书就是写字,弄得一身的墨味!咱们女孩子就要香喷喷的才好!” 李玉暖也赶紧凑趣的说道:“就是,我那儿有一个淘换香露的法子,咱们去做几瓶,抹在身上可香了,你闻闻我身上香不香?” 秦云儿早就闻到了,那么浓的味道谁能闻不到! “二姐姐身上真香,您可小心蜜蜂把你当成花,没采着蜜再蛰你一下!”秦云儿朝李玉暖笑着调侃道。 李玉暖眨巴俩下眼睛,疑惑的问道:“表妹,你是不是在笑话我?我怎么听着不对味呢!” 李玉珊一点妹妹的额头,“我就说你抹的太多了,都有点儿呛人了!” 秦云儿赶紧敛起笑容,“二姐姐妹妹哪能笑话你呀!我在书上看到一个抹香露的方法,省香露还味道清雅,来二姐姐,我告诉你怎么抹!” 然后李玉暖就被忽悠走了,秦老夫人看看大孙女,“珊儿也去吧!你也没几天可松缓的了!乘着这会儿多跟姐妹们玩儿玩儿!” 佟夫人在一旁也赶紧表态,“去吧!这会儿没什么事!有母亲盯着置办嫁妆这些事呢!” 佟夫人这几天心情特别好,因为她发现呀!她这个婆婆也是私心很重的,那兄妹俩个走了之后,老太太动作频繁,虽然她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只要是背着那兄妹俩个做的她都高兴! 第一百一十四章生活在另一个世界 佟夫人高兴,秦老夫人也高兴,她这个棒槌一样的儿媳妇,终于有些长进了!不容易啊! 佟夫人告退出去了,梁嬷嬷进来伺候着秦老夫人,一个刚刚七八岁的小丫头,跪在脚踏上,给秦老夫人捶着腿! 秦老夫人眯着眼,看了梁嬷嬷一眼,“这次去累着了吧!也快五十岁的人了!不用急着来伺候着,坐吧!陪我聊聊天!” 梁嬷嬷理理鬓角,侧坐在秦老夫人身边,笑着端过来一盏茶,“不累,来回都坐船,想躺着坐着都方便。 老奴这次去可是开了眼了!表小姐那个院子建的真不错!看着比京城的那些建筑还新颖,您要是去看过也一定喜欢!” 秦老夫人略微惊讶的睁开眼看着梁嬷嬷,“你净逗我!这南北的建筑你都见过,再怎么美轮美奂的还能跟皇宫比!” 梁嬷嬷笑着递上茶,“小姐还不知道奴婢,不会夸大其词的,表小姐那个院子,怎么说呢!舒适宽敞,处处透着异族的风情,奴婢不太会说!反正这建筑很好看!” 秦老夫人又闭上眼睛,歪靠在贵妃榻上,“那丫头什么书都看,前段时间我听老徐说,那丫头居然借了一本机关术,贺阳都看不明白的书!她居然看了一个多月,还天天捧着看!” 沉默了一会儿,秦老夫人叹了一声,“哎!这丫头啊!不是池中之物啊! 老梁啊!替我多照顾她一些!我这想头估计就指望她了!笙哥都没她鬼点子多!” 梁嬷嬷连连点头答应着,“哎,您放心吧!老奴看着表小姐也是怎么看怎么好,老爷在的时候就说过,咱们秦家的女孩子都是那出类拔萃的!” 秦老夫人依然闭着眼睛,却面含微笑,“父亲那时候是这么说过,所以父亲从不后悔只有我一个孩子,只可惜呀!我没有再生一个儿子,父亲这一支就这么断了!” ………… 一年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李家在十月除了服,秦云儿兄妹在十一月除了服。 整个李家都焕然一新,看着身上的粉红色绣花夹袄,秦云儿撅着嘴看着韩姨母,“姨母,云儿都九岁了,过了年就十岁了,您就别做这颜色的衣服给云儿了!” 韩姨母左看看右看看,满意的不得了,“我的云儿就是好看!看看,这粉色的衣服一穿多水灵,这个兰娘真的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绣娘!把我们云儿打扮的跟仙女一样!” 秦云儿看着姨母那狂热的眼神,只好向哥哥求救,秦云笙无奈的一摊手,“好不容易姨母有了机会打扮你,我可不管,我看着还好啊!” 秦云儿揪着身上的粉嫩衣衫,“哥哥,我都马上十岁了,不是四五岁,这衣服怎么穿得出去呀?” “什么衣服穿不出去呀?快让二姐姐看看,二姐姐的眼光绝对是最好的!”门外传来李玉暖带笑意的说话声。 秦云儿左右看看,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不要见人了!还没等秦云儿找到地方躲,李玉暖已经走了进来。 李玉暖一进来就看见了秦云儿,高兴的扑过来,把秦云儿翻过来调过去的看了一遍,兴奋的声音都尖细起来,“表妹,你这身衣服真好看!我也好想要一身!” 李玉暖转身找到韩姨母,“姨母,暖暖也想要这衣服,您就帮暖暖做一身吧!求求您了!” 韩姨母看着李玉暖的目光充满了欣慰,“好,过两天就能让你穿上,也要这个颜色的吗?这是云儿画的娃娃衣服的改版,我看着好看就给云儿做了一身,是不是很好看?” 李玉暖满眼梦幻的看着秦云儿,“表妹,你有这么好看的衣服怎么不早说,你真是太坏了!居然不先告诉我,自己偷偷的就穿上了!要不是今天我看见了,你是不是就藏起来不让我看见了!” 李玉暖越说越气愤,叉着腰,最后都要变成质问了,秦云儿一脸的莫名其妙,瞪大着眼睛,指指身上的衣服,“二姐姐,我这身衣服你认为好看?” 李玉暖理直气壮的狠狠点头,“好看啊!多漂亮啊!看着就让人想要穿上,你不是想要赖账吧?” 秦云儿看看满屋子的人,环顾一圈,“你们都认为这衣服穿在我身上不奇怪?不难看?” 所有人包括秦云笙在内,都点头,秦云儿颓丧的低垂着头,“我觉得我跟你们生活在不同的世界,我超级不喜欢粉嫩的颜色,二姐姐要是不嫌弃这衣服就给你了,咱们两个个子差不多,这衣服我刚刚穿上身!” 李玉暖高兴的差点动手剥秦云儿衣服,幸好她的理智还在,及时住手了,看着秦云儿的眼神却异常兴奋,“我要,我一点都不嫌弃,这么好看的衣服那里能嫌弃,真是太不应该了!” 秦云儿巴不得赶紧脱下这衣服,转身进了内室,冬晴赶紧跟着进去伺候着,韩姨母把李玉暖让到绣墩上坐下,“二小姐喜欢昨天给您送去的两个小娃娃吗?” 李玉暖两只大眼睛一闪一闪的,满脸的喜色,“喜欢,好喜欢!大大的眼睛,小嘴巴,真是越看越好看!谢谢您给我的娃娃!” 李玉暖这是第一次这么诚心的给韩姨母道谢,以前她可没把这个不言不语的女人当回事,没想到她居然会做那么好看的娃娃,真是太可爱了! 一想到那些女孩子羡慕的眼神李玉暖就洋洋自得,就连淮扬府尹家的陈小姐都羡慕的两眼放光!真是让她脸上有光啊! 秦云儿兄妹办的妇幼收容所越收人越多,现在都有将近百人了,为了让那些年纪大的和带孩子的妇女有个事情做,秦云儿又办了一个小作坊,专门做一些女孩子喜欢的小玩偶,小娃娃,那些精致小巧的东西。 这娃娃衣服也成了炙手可热的畅销产品,只可惜呀!有钱人家的小姐还是太少了! 秦云儿不得不费心的再开拓市场,好在有刘伯这个老生意人,附近几个繁华的城市都有人脉,光是绣庄就开了四个,也把这些小巧精致的玩偶娃娃卖出了一个好价钱! 第一百一十五章该死的! 虽然生意不错,秦云儿也没有燥进,生意做的稳稳当当,秦老夫人的绣庄里还是一两个月拍卖一次,一次就三副绣品,每次都叫出了天价! 现在,秦忠看见秦云儿就跟看见祖宗一样,一脸灿烂的笑容迎了上来,“表小姐您可算是来了!这次拍卖的绣品已经展示一个月了,是不是该预备拍卖了?那些老爷们可都等不及了!来催了好几次了!” 秦云儿看了一眼绣庄里进进出出的人,“这事先放一放,大姐姐要出嫁这是大事,不能耽误了!魏城可回来了?我让他找的东西可找到了?” 秦忠一拍脑门,笑着前面引路,“您看看,我这糊涂脑袋,魏城昨天回来的,带回来俩大车东西,都在咱们后院放着呢!” 后面跟着的秦云笙和李恒互相看看,这个,好像他们俩个大活人没人注意到啊! 李恒郁闷的看看前面的表妹,再看看身旁的表弟,伸手拉了秦云笙一下,“表弟你知道表妹叫咱们来做什么吗?书院的旬休就一天,不能都浪费在这儿吧!” 后院的俩辆车都撤下了篷布,李恒满脸惊奇的一边看一边摸,“这就是云母石的屏风?真好看!这个是紫晶石摆件!真是太好看了!晶莹剔透,这是天然的!” 李恒一边摸着一边赞叹着,秦云笙看看车上其他的东西,“这俩样是给大姐姐的添妆礼?” 秦云儿看着哥哥点点头,又看了稍远的李恒一眼,小声的说道:“咱们还欠佟夫人一笔人情呢!也不能总是欠着吧!我现在不是很想让她参股咱家的生意!太短视啦!” 秦云笙无所谓的微微点头,“目光短浅,后宅妇人多是如此,妹妹也不要太苛刻了!” 看着那俩个巨大的摆件,秦云笙略微感慨的说道:“女孩子嫁人是一道坎,嫁妆丰厚一些也有底气。” 秦云笙一边说一边侧头看着妹妹,一挑眉,“看来也该给你预备嫁妆了!李恒说大姐姐的嫁妆可是预备好些年了!” 秦云儿不看秦云笙,也不搭他的话,“李恒……表哥,你看这俩样东西大姐姐可会喜欢?” 李恒还沉迷在云母石屏风那巧夺天工的天然图案中,根本没听到这兄妹俩个的对话,秦云笙只好走上前去,一点李恒的肩膀,“表哥,你看这俩样给大姐姐添妆可合适?” 李恒茫然的回头看着俩人,秦云笙又问了一次,他才如梦初醒的又看向了那俩样东西,“这是给大姐姐的添妆礼啊!合适,太合适了!大姐姐的嫁妆里就缺大的摆件了!表妹,这俩样东西可价值不菲啊!” 秦云笙没想这些,再说,不值钱也还不上佟夫人的那份情啊!“表哥就不要管这个了,只要合适就好!” 秦云儿打开车上的几只小箱子,翻检了一下,看向身后的王嬷嬷,“大娘,让刘伯把这些小箱子都搬去农庄,这些珠子就照我说的做成头花和簪子,我画的那个手链可有人研究出来怎么编了?” 王嬷嬷低头福身,恭敬的回话,“回小姐,夏雨倒是编出来一个,就是稍微有些别扭,再调整一下应该就行了!” 秦云儿微微点点头,“那好,回去给夏雨一两银子赏钱,以后有重大贡献的都给赏钱,贡献越大给的越多!” 王嬷嬷看看一旁的俩个男孩子,微微低声的提醒了一句,“小姐还是小心着秋实一些,老奴总觉着那个丫头不太安分!” 秦云儿笑着看向王嬷嬷,“大娘既然知道她不太安分,就盯着她点儿,她的想头不在咱们院里,别让她乱走,一时半会也抓不到她的错处!先这么着吧!” “真是烦人!给男人做妾还成了理想了!没脑子的女人!”秦云儿不满的看了一眼口沫横飞的李恒,再深吸一口气! 呼……!“哥哥,咱们可以走了!你和表哥要是有什么事就去办吧!我一会儿就回去了!老祖宗可是还等着我呢!” 李恒不舍的再摸摸云母石的屏风,“我表哥也喜欢这样的大摆件,明年表哥就从南边回来了!不知道表哥会不会先到这儿来看看我们!要是能提前回来就好了!没准还能赶上大姐姐的婚礼呢!” 秦云儿背脊一紧,眉头皱起,一双手紧紧的攥了起来,该死的!她都忘了那个小纨绔了!抚抚额头,但愿他别上这儿来,赶紧回京城待着去,也但愿他经过三年的磨炼,忘了曾经的不愉快! 李玉珊的婚礼定在正月二十八,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婚礼的日子也越来越近,李家一边忙年,一边忙着预备李玉珊的婚礼。 扬州城的官员也一反从前的女眷策略,年礼送的十分积极,跟李家的走动也趋于频繁,秦老夫人拿着一张邸抄半天没移开目光。 秦云儿悄悄探头看了一眼,呵呵!这些个官员消息挺灵通啊!皇上在冬至这天,当庭夸了三皇子和平南王世子一句,就让这些官员态度变化这么大!真是一群狗官,鼻子真好使! 秦老夫人侧头看了秦云儿一眼,把邸抄递给她,略显疲惫的靠在大靠枕上,“以后这邸抄你也看看吧!跟祖母说说,如今李家该怎么办?” 秦云儿略微扫了邸抄一眼,“这事咱们不好说什么吧!他们要来,咱们就接待,礼尚往来,若是扯上京城……咱们家又没人当官,一问三不知,他们还能怎么样?” 秦老夫人睁开一只眼看了秦云儿一下,“也是个办法,总不能……得罪人!” “丫头帮我看着点儿你舅母,别让她干糊涂事!她那眼睛……看不到正处!”秦老夫人略微伤感的叹了一口气。 秦云儿可不想揽这个事,“老祖宗,舅母那儿云儿可不好说什么! 这段时间,舅母操劳大姐姐的婚礼,也累得很,应该让舅母好好歇一歇,若是出去散散心就更好了,也让大姐姐歇几天,多陪陪舅母,以后想要母女俩个好好说说话都不容易呢!” 第一百一十六章脸红了啊! 秦云儿很好心的给了秦老夫人一个建议,“舅母为了大姐姐的婚礼操心受累,老祖宗也该让舅母歇息一下,跟大姐姐母女俩个好好休息说说聊聊,以后这样的机会可不多了!” 秦老夫人深以为然的频频点头,“是该让她们母女好好说说聊聊,就让她们去城西的别院吧!那里离明光寺近,再给珊儿点一盏长明灯,让她们母女俩个多亲相亲相,哎!嫁人就不自在了!” 秦云儿轻轻的舒了一口气,还好,不用她去面对佟夫人!这么费力不讨好的活她是真不想干! 正笑得满脸春意,秦老夫人接着说了一句,“家里的事就你和暖暖管着吧!你们大姐姐嫁人了也该你们俩个管着了!” 秦云儿笑容一下子就散了,嘴角微歪的看向秦老夫人,“老祖宗,我和哥哥要回趟秦家村,去祭拜父亲母亲,过年后再回来!” 秦老夫人仿佛早就知道她要说什么,闭着眼睛哀叹一声,“哎!人老了,不受人待见了!连过年都冷冷清清的,真是没意思啊!” 秦云儿嘴角抽搐俩下,只好认命的改口,“老祖宗别这么说,云儿陪您一起过年,我和哥哥回去看看家里,再祭拜一下父母,就回来,陪着您一起过年,舅母也不是过年都不回来啦!您可真是的!” 秦云儿告退出去了,秦老夫人才睁开眼睛,看向一旁的梁嬷嬷,眼含笑容的眨眨眼,“这丫头心还是软,就把她们顺便带回来,就让她记在心里这么多年!是个有情有义的!” 梁嬷嬷看了门口一眼,“表小姐可不就是有情有义,现在表小姐可是个有钱人,我听研墨说,前两天少爷跟表少爷一起去了咱们绣庄,表小姐从南边拉回来俩大车的好东西!” 秦老夫人摆弄着手里的茶盏,看着那淡黄色的茶汤,“这丫头比我有眼光,胆子也大,居然敢俩边都伸手,这一南一北可都是好赚钱的地方!” 梁嬷嬷也笑得很开心,“就是,表小姐若是个男孩子咱们秦家可就大翻身了!” 秦老夫人朝梁嬷嬷瞄了一眼,“你也别小看了那个云笙,秦家有他就够了!那小子……也是个蔫坏的,不出声则已,出声就要人命的!要不是云丫头不让他沾手这些事,他指不定有什么荤招呢!” 梁嬷嬷不太相信的张着嘴,“真的?不是奴婢不信小姐的话,是不敢相信啊!表少爷一天手不离书的,文文弱弱的,真是看不出来呀?” 秦老夫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哼!那小子每天都早早起床,在院子里活动身体,那也是个会装的!哎!这样也好!有笙哥儿在,丫头就不会有什么闪失!我也就放心了!” 这话题梁嬷嬷不好说什么,只是安静的给秦老夫人揉揉肩膀。 秦云儿回了清雅居,有些头疼的看向窗外,一手抱着暖手炉,一手支着额头,“又要面对怀春少女了!真是麻烦,也不知道她放下没有?” 冬晴正好走进来,听见怀春少女几个字脸就红了,“小姐,您在说什么呢?这话可不能乱说,万一让人听见,该说您不知羞啦!” 秦云儿抬头看看冬晴,懒洋洋的往后靠在软枕上,“不说怀春也行,要不说春心荡漾?” 冬晴脸上腾的就红云满布,双手捂着脸,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家小姐,“小……小……小姐,这个更不行啦!太……太那啥啦!” 秦云儿不当回事的挥挥手,看也不看冬晴,“我都快要愁死了!二姐姐一见我就说她表哥,问一堆我无法回答的问题,很烦人的好不好!” 冬晴扭捏的揉着手里的帕子,“女孩子……到了该嫁人的年纪,都会有一些心神不宁的!” 秦云儿一手支着头,歪看向冬晴,突然直起身,好奇的凑近冬晴,“哎?冬晴姐姐,你脸红什么?” 冬晴的脸更红了,秦云儿指着冬晴的脸,惊讶的直看着冬晴的眼睛,“不会吧?冬晴姐姐,你也思春了?好像……也要十五岁了!” 冬晴赶紧双手乱摆,“哎呀!小姐,您别这么大声啊!让人听见就不好啦!” 秦云儿真的挺不开心的,她的大丫鬟居然快要嫁人了!精神不振的软软趴在床上,“冬晴姐姐,咱们晚几年再嫁行不行啊!少了你我真不习惯呐!” 冬晴突然就笑开了脸,笑看着自家小姐,“小姐放心吧!奴婢也想多伺候您几年的,奴婢可还等着小姐一个月五两银子的月钱呢!” 秦云儿趴在床上俩腿乱晃,掰着手指算着,“冬晴姐姐放心吧!少不了你的五两银子,你今年十三了!再过俩年十五,就算是十八再嫁也就还有五年,哎呀!这日子怎么过得这么快啊!” 冬晴看着小姐难得的孩子气,赶紧给她盖上一个薄被,“小姐小心些,您最怕冷了!可别冻着,再像前几天一样冻着可就不好啦!您又该躺在床上喊无聊啦!” 秦云儿这边烦恼着又要面对李玉暖的疲劳轰炸,离扬州一千多里的南疆军营里,正在热火朝天的练兵,齐安泰打着赤膊上阵,一杆银枪使得虎虎生风,一群大头兵嗷嗷乱叫的鼓掌呐喊! 程靖宇站在点将台上,伸长脖子看着下面,忍不住连连点头,难怪齐家人能镇住南军! 就这份骁勇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更何况这小子还是个外表憨厚,内里奸诈的家伙,对于战术的运用也是驾轻就熟的! 程靖宇正看得出神,却看见齐安泰突然收了兵器,一边擦着身上的汗,一边咧开一口白牙,笑着跟那些士兵摆手,“都散了吧!明天接着练!” 眼看着齐安泰就要走进营帐,程靖宇一跃而起,两步下了点将台,“安泰等等我!” 齐安泰刚掀起帐篷帘子,就感觉身后一股风袭来,回手拍出一掌,只听见身后一声哀嚎,“哎呦!疼死我了!明明知道是我,你还动手,真是太让人伤心了!以前那个总是跟在我屁股后头的小表弟哪里去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敢染指就灭了他! 程靖宇碎嘴的又提起了小时候的事,齐安泰眼角抽搐俩下,这人真是够无聊的,“不要总是老调重弹,你说着不烦,我这个听着的人烦!” 抓起一件衣服穿上,头也不回的问了一句,“最近那丫头没惹什么祸吧?都做什么了?” 程靖宇被问得一愣,张嘴就要问回去,他身后传来说话声,“回禀世子爷,秦家的表小姐干了一件大事儿,把金陵的林家大爷给打残了!小的看他活得挺累的,就顺手让他歇着了!” 程靖宇回头看向帐篷的暗处,齐安泰系扣子的手一顿,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那个林老狗想要染指那丫头!灭的好!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齐安泰盯向暗影的一双眼睛泛着淡淡的红,“那丫头不是最会躲的么,怎么让林老狗看见她了?” 程靖宇看看齐安泰,又看看暗影处,“安泰,你不觉得该跟我说点儿什么吗?” 暗影里也传来弱弱的一句话,“不是秦姑娘!” 齐安泰眼睛里的淡红飘散了一些,看了程靖宇一眼,“等一下再跟你说,那丫头不会无缘无故的把人打残了的!到底怎么回事从头说!” 暗影里的俩人互相看看,个子高一些的开口叙述了经过,“秦姑娘听见了这事很生气,就吩咐她身边那个脸上有一道疤的男人,去把林大爷给打残了,说是要嘴不能言身不能动,属下看着他苟延残喘的,活的挺难的,就顺手让他安息了!” “好,很好,这事办的好!爷有赏,一会儿找青岩拿二百两,一人一百两慰劳慰劳你们俩人,去休息吧!”齐安泰满脸灿笑的的连连夸赞,神情舒畅的摆摆手。 俩个一身黑的暗卫一晃就消失了,程靖宇一双桃花眼看着俩个人影消失,转头感兴趣的看着齐安泰,“安泰呀!你别告诉我,你一直派人盯着那丫头!你这也太上心了!不会是你看上她了吧?” 齐安泰一梗脖子,“看上了怎么样?没看上又怎么样?” “没看上我就要了,多有趣的一个小姑娘啊!”程靖宇接话接的顺溜。 “不行,我说了她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你也不许抢!”齐安泰脸色难看的瞪着眼前的人。 程靖宇嘴角含着笑,看着自家表弟,“安泰,你可不够意思啊!先前不还死不认账,哎?这丫头到底怎么你了?让你越来越上心,非要把人弄到手不可!” 齐安泰扭头拿起粗瓷大碗,一口喝了碗里的水,顾左右而言他,“再过不久我们就该回京城了!这林家的大爷死得还真是时候!估计你大哥又该红眼了,那可是他在南边最得用的一个人手!” 程靖宇眉头皱得死紧,一抖手打开扇子,呼啦啦的扇了起来,扇得额头上的头发都飘了起来,“他这手伸得够长的,居然想要把李家给抹了,也不怕损了阴德!” 齐安泰嘁了一声,“嘁!他要是会怕,就不会干那么些缺德的事啦!你就不要指望他会有所收敛了!他只会越来越嚣张,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真是想不明白呀!” 齐安泰嘭咚一声仰躺在帐篷中间的大板床上,摇着一对脚丫,一抖一抖的,“哎!小宇,你爹到底怎么想的?你就说自从我记事以来,就你大哥,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一天拽得欠揍,你爹也不管他,就由着他的性子长,这事儿怎么也不是个疼儿子的爹该干的呀!” 程靖宇也不明白怎么回事,摇着扇子,仰着脑袋望着帐篷顶儿,“谁知道啊!都说君心难测,他即是我父亲也是皇上!猜不透啊!” 程靖宇烦躁的扒着头发,“不说他们啦!一想到他们就烦,还是说说那个小丫头吧!安泰你可太不够意思了!这不是你第一次派人去了吧!前几次有没有点儿什么好玩儿的事!跟哥哥说说呗!” ………… 李恒最近接待了不少人,几乎扬州城的官员他都接待了一个遍,今天祖母又给他安排了任务,让他去自家的几个庄子看望那些家仆,虽然有管家跟着,李恒也头大的厉害。 “表弟,咱们读书人不是该一心只读圣贤书吗?这些事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吗?”李恒忍不住跟秦云笙抱怨,想要找到一个同盟。 秦云笙坐在马车的车窗旁,拄着腮帮,看着车外的苍绿色,不是很认真的回答他,“读书人也要吃饭穿衣啊!我妹妹说的对,你不了解你吃穿的都是什么,价钱几何?怎么知道别人骗没骗你啊!再说读书人都要出仕为官,你当官了就要处理各种事,要面对各种人,不能什么事都交给师爷做!” 李恒皱眉听着,既觉得表弟说的对,又有一些不以为然,秦云笙斜了李恒一眼,心里有那么点儿的不耐烦,转念又想到了秦老夫人,无奈的又说了几句,“如果你是赈灾的钦差,皇上拨了赈灾款,让你购买粮食赈灾,你可知道米粮的品种和价格,不了解就不能很好的掌握情况!即使被骗你也无处喊冤!” 李恒终于被说服了,不再绷着个脸端坐着了,“这也是表妹说的吧?表妹真是厉害!什么都懂!” 秦云笙撩起眼皮看了李恒一眼,“这还用我妹妹说?既然想要入仕为官,这些都难免的,不是应该早就想到吗?” 李恒不理秦云笙阴阳怪气的话,兀自高兴着,“表弟,你说云儿表妹要是个男子该多好!一定比咱们俩个强!” 秦云笙一口闷气憋在胸口,很想吼李恒一句,她要是男子就要天下大乱了!费了好大的劲儿最终硬生生的忍下了,憋得他脸色铁青。 秦云笙不理李恒的嘀嘀咕咕,扭头看向车窗外,哼!你个傻小子,等你娶了我妹妹就知道她的厉害了! 秦云儿正在努力的做到面不改色,只可惜!面对一个接近于花痴的少女,秦云儿觉得她的嘴角都笑得僵了,趁着李玉暖换气的机会,“二姐姐,咱们去看看过年用的香烛品质怎么样吧!那东西可一定要谨慎,不然容易出事!赶紧走吧!” 第一百一十八章看不上眼 秦云儿拉着李玉暖就往出走,她是真的服了这怀春少女的想像力了! 就那么个嚣张跋扈的纨绔,愣让李玉暖给说成了一个文采出众,武功不凡,温文尔雅的翩翩佳公子! 呃!听得她好想吐! 外间屋的几个丫鬟看见主子出来了,连忙拿着斗篷围上来,伺候着俩人穿戴整齐,冬晴还特意预备了一个暖手炉塞在秦云儿怀里。 李玉暖终于逮着机会说话了,“表妹,有这么冷么?我看你也太夸张了!” “可能是那年在京城过冬冻怕了吧!反正我就是觉得手脚冰凉!”秦云儿不是很认真的随口说说。 李玉暖满脸怜惜的看向秦云儿,“可怜的表妹,也是,京城的冬天可冷了!那时候……” 秦云儿懊恼的想拍自己一巴掌,立马打断李玉暖的话,“二姐姐,都二十三了,是不是该接舅母回来了!我都想大姐姐了!” 李玉暖张着的嘴合上了,嘴扁着,看向秦云儿,“表妹,你是不是嫌我烦?” 秦云儿看向娇艳的李玉暖,这副委屈的样子,要是个男人看见,一定会好好安慰她一下的,奈何啊!她是女的,看了一眼屋里四五个丫鬟婆子,“二姐姐说话要分场合的,不然是会出事的!” 李玉暖漫不经心的看看屋里的人,根本没当回事,秦云儿眉头微皱,“二姐姐可听说过一句话,臣不密丧其身,君不密丧其国!” 李玉暖瞪着眼想了半天,摇摇头,头上的簪子都跟着晃,“没听说过,什么意思啊?” 秦云儿烦恼的看着李玉暖,“二姐姐这话很好理解的,你自己想吧!实在想不出来再问我!要不你问表哥也行!” 李玉暖嘟着嘴不满的看着秦云儿,“表妹,你明明知道我最不爱思考问题了,还拿这些话堵我,我不管,你现在就告诉我,不然我就一直烦你,让你睡不下,躺不安!” 秦云儿被她的手拉着,也走不掉,只好告饶,“好好好!我说,别摇了,头晕!” 李玉暖这才嘟着嘴,瞪着眼的看着她,“快说,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个密那个密的听得我都头晕!” “圣人是在告诉咱们保守秘密的重要性,不然会丢命的!”秦云儿只挑着有用的说。 李玉暖瞪着眼看着秦云儿,特别钦佩的把秦云儿丛头到脚打量一遍,“表妹你真是太厉害了!连这话你都知道啊!圣人也真是厉害!什么话都是一套一套的! 好了咱们赶紧去看看灯烛,再安排人去接母亲和大姐!今年过年一定要好好热闹一下!明年大姐就嫁人了!少了一个人可就冷清多了!” 秦云儿抚了一下额头,这个李玉暖也是个厉害的,凡事不走心,不管什么事,转眼就忘! 虽然李玉暖说要热闹一下,也就是请了一个小戏班子,捎带着请了一个弹词先生,这个年过得依然是没滋没味! 唯一不一样的,就是她们五个孩子被允许喝一点酒,秦云儿也有幸,终于尝到了古代的酒!秦云儿不得不说,古代的酒真是寡淡!难怪武松能喝十八碗! 过了年初五,李家又开始忙起来了,胡家在扬州的院子已经休整一新,家具的尺寸也都送了过来,李家这边的木匠也对家具做了最后的调整。 正月二十七,送嫁妆的队伍绵延不绝,这边已经进了胡家,那边刚刚离开李家,扬州城的百姓足足的看了一场热闹,估计多少年后,还会津津乐道的提及这场热闹。 秦云儿却忙得晕头转向,恨不得一个人当俩个人用! 李玉暖也累得想要倒头就睡,可惜呀!她们俩个是这家里的主力,只能撑着,佟夫人操办婚礼她们要跑前跑后的帮忙,秦老夫人那边她们还要时不时去看看。 李恒和秦云笙也被累得不轻,他们俩个是家里唯二的男丁,一大堆的事儿,指着他们呢! 秦老夫人看着四个孩子无精打采的样子,微笑着安慰她们,“快了!明天过了就好了!再坚持一天啊!” 李玉暖趴在椅子上,噘嘴看着祖母,“婚礼,婚礼难怪叫婚礼,能把人累昏了的礼节,真是名副其实的昏礼!” 秦老夫人好笑的拍了二孙女一巴掌,“你这丫头啊!越来越能胡说了!好好的婚礼,让你一说都成什么了?再这么说小心我打你!” 李玉暖不服的还要说些什么,秦云儿赶紧拉了一把李玉暖,“二姐姐,咱们俩个赶紧去休息吧!不然明天该起不来了!” 李玉暖这才由着丫鬟扶着回去了,秦云儿虽然挺累,却还能撑得住,“司琴,给你家小姐泡个热水澡,会舒服一些!” 李玉暖头也不回的摆摆手,“好了!我知道了管家婆,你也早些歇着吧!” 秦云儿笑着告退出去了,秦老夫人安逸的往后一靠,“老梁啊!你这几天可看出什么了?” 梁嬷嬷笑着伸手扶起秦老夫人,俩人慢慢的走出屋子,“老奴这几天发现啊!咱们家的表小姐真是个人精啊!” “凡事都考虑的周全,就拿胡家派来的婆子来说吧!表小姐该礼遇的礼遇,招待的合乎礼节,打赏也恰到好处! 该收拾的收拾,还收拾得人心服口服,胡家派来的人再也不敢没规没矩的了!” 秦老夫人腿脚灵便的在夜色里溜达着,“这丫头要是能嫁给恒儿就太好了!我可就省心了!” 梁嬷嬷笑着点头,“可不是吗?我看着,比我这半百的老婆子想的都周全!” 秦老夫人看了梁嬷嬷一眼,“也不是就真的比你强,她呀!是个胆大的,她是谁都不惧,所以才这么坦然! 也是,她不需要去讨好任何人,无欲则刚啊!这道理谁都懂,可是真能做到的有几个?” 梁嬷嬷细细的品着这些话,扶着秦老夫人进了屋,“小姐这话可能真说对了!怪不得奴婢总觉着哪儿不对呢!感情表小姐……” 梁嬷嬷突然停下了话头,偷着看了秦老夫人一眼,秦老夫人笑着看向梁嬷嬷,“你也不用那么小心翼翼的,我又不是老糊涂了,恒儿她看不上眼我知道,嫁给恒儿可能是委屈她了,可也不是没有好处,就看她怎么想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怄气! 秦老夫人语气轻快的说着话,“嫁给恒儿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就看那丫头怎么想了!” 秦老夫人这话,梁嬷嬷不是很明白,却也没再问,扶着秦老夫人回了卧房。 第二天天还没亮,秦云儿就被梁嬷嬷的叫声吵醒了,“表小姐快起来吧!夫人都去前面了,您也快去吧!” 秦云儿眼睛紧闭着,裹着被子蠕动着,“梁嬷嬷,既然夫人都去了,就用不到我了,您就让我多睡一会儿吧!” 梁嬷嬷好笑的看着秦云儿,想要伸手推,又收回了手,回头看了王嬷嬷一眼,王嬷嬷会意的上前,“小姐还是起吧,不然二小姐该来叫您了!” 秦云儿不甘愿的睁开眼,张嘴抱怨一句,“大娘,您能不能说话有个高低音,这么平板板的,听着好像度娘!” 冬晴赶紧把俩个愣了的老太太挤一边去,“小姐您又胡说八道,什么这个娘那个娘的,您再不起来,大小姐的花轿都要来了!快点儿!快点儿!来,奴婢给您穿衣服!” 秦云儿眨眨惺忪的睡眼,看着冬晴笑了,她这个丫头就是可人疼,乖乖的伸手,配合着冬晴,“你们这是残害幼苗,小孩子要睡饱了才能长个子!我要是长不高就找你们几个,特别是王大娘,你要赔我!” 王嬷嬷嘴角抽搐几下,终究是忍住了,没再说什么,她算是服了这个小魔星了,什么歪理到她嘴里都能说的头头是道! 等秦云儿到前厅的时候,佟夫人已经都安排好一切了,正高兴的拉着李玉暖亲密的说着话,“你大姐的婚事办完,接着该是操心你的婚事了!” 李玉暖脸泛红霞,俩眼晶亮,一双手搓揉着手帕,“母亲,女儿不嫁那些……就喜欢……您也知道的,用不了多久表哥该从南疆回来了!女儿……要等着!” 佟夫人慈爱的摸摸女儿的头,“好了!今天先不说这些了,去看看,你大姐姐打扮好了没有!” 李玉暖如一只蝴蝶一样,飘然起身,正跟秦云儿撞了个正着,“表妹!正好,咱们一起去看看大姐姐打扮好了没有!” 秦云儿朝佟夫人屈膝福身,“舅母今天的气色真好,大姐姐一定会高兴的!” 佟夫人也很高兴,“舅母还要谢谢你呢!这几天我这身体不好,累着你啦!今天是珊儿大喜的日子,我怎么着也要让她高高兴兴的出嫁不是!” 秦云儿微笑着跟在李玉暖身后,真好!今天她可以休息一下了,还可以好好看看这时代的婚礼,没准还能闹闹新房! 可惜呀!秦云儿只能看着新娘了,却闹不成洞房了,这时代女方的家人只能去兄弟,鉴于李恒年纪小,秦云笙才被允许一会儿一同去。 秦云儿只能坐在李玉珊的闺房里,陪着李玉珊说说话,李玉暖看着大姐一身火红的嫁衣,特别羡慕,摸摸衣襟,摸摸袖子,再把盖头拿在手里仔细的看着。 “大姐姐,这嫁衣真好看!你也特别好看,真的!是不是做新娘都这么好看?”李玉暖一脸希冀的看着李玉珊和秦云儿。 李玉珊端庄的坐在床上,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暖暖,我不知道别人当新娘什么样,可是我知道,新娘子要端庄稳重,最起码也不能像你似的,这么不矜持!” 李玉暖噘嘴看着姐姐,“大姐姐今天是你的婚礼,你就别说我了,我就是好奇吗!” 李玉珊看看屋里的丫鬟婆子,“暖暖你带她们出去,姐姐有话要跟表妹说,梁嬷嬷不会耽误事的!就几句话!” 梁嬷嬷合上微张的嘴,看了外面一眼,天刚蒙蒙亮,“那大小姐可快点儿!千万别误了吉时!” 李玉暖看看自己姐姐,再看看秦云儿,“大姐!我才是那个大的,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就行了,表妹比我小好几岁呢!” 李玉珊不睬妹妹的胡搅蛮缠,“你快出去,再磨蹭一会儿接亲的都要来了!耽误了吉时可不吉利!” 李玉暖不甘的一步三回头的磨蹭着出去了,李玉珊拉着秦云儿坐在自己身边,近乎耳语的说了几句,秦云儿吃惊的看着李玉珊,“大姐姐,这事……我不好拦着吧!不然舅母该生气了!我看舅母可是很乐见其成的!” 李玉珊叹了一口气,拉着秦云儿的手重重捏了一下,“表妹,我母亲看不明白,你还看不明白吗?这事没有可能了,不管是因着什么,总之,这事是完全没有一丝的可能啦!” “表妹,我不能让暖暖的名声被毁了,这关乎着我父亲的名声!”李玉珊坚定的看着秦云儿。 “大姐姐,我会尽力,但是不敢保万无一失,我只能承诺你,尽力不让二姐姐的名声有损!”秦云儿可不敢下死保证! 李玉珊也不为难她,“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暖暖这脑子……简直就是猪油蒙心了!哎!” 李玉珊被接走了,李玉暖得了三个大红包,秦云儿干脆都没露面,一听说新郎来了,她就回了自己院子了。 佟嬷嬷这才放心的不再亦步亦趋,又打发一个小丫头跟佟夫人耳语俩句,佟夫人这才满意的笑开了脸。 对于秦云儿的识相佟夫人觉得理所当然,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就应该识相一点儿,不然哪有她的好日子过! 对于秦云儿给李玉删添妆的俩个大摆件,佟夫人真心是不太高兴!她怀疑这东西都是她婆婆的,为了给秦家充门面老太婆也是真舍得,虽然东西最后还是到闺女手了,佟夫人也不高兴! 所以,佟夫人这些天一直在装病着,就连闺女的婚礼都没怎么尽力! 其实,秦老夫人巴不得她老实的在屋里猫着呢!也少给她添乱! 李玉珊出嫁了,然后就是三天回门,秦云儿干脆就抱病不出来了!李玉珊特意去看了她,一进屋就看见她正在摆弄那盆铃兰花,“表妹,不是说你病了吗?你这不是好好的吗?祖母说你病了我还内疚的不得了,还以为是为了我把你累病了呢!” 秦云儿笑着请她坐下,一双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大姐姐这精气神这么好,看来,这个姐夫还不错!” 第一百二十章危言耸听! 秦云儿也不提装病的事,只是拉着李玉珊说说笑笑,“大姐姐气色真不错,去看过舅母了吗?舅母这几天又不太舒坦!” 李玉珊见秦云儿不提装病的事,她也不提,“去看了,母亲就是心情不好,没什么大事!” “表妹这手就是巧,看看这盆花,让你养的多有精气神,这时节居然还开花呢!” 铃兰花浑身一抖,差点没气歪了鼻子,呕!它好像没鼻子,不管了!铃兰花不满的跟秦云儿抱怨,“这是我自己长的好,可不是你养的好!要是靠你养着,我估计我和大王都早早升天了!” 秦云儿微笑着弹了铃兰花一下,“大姐姐是不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我看你这嘴角一直翘着,跟表妹说说吧!什么事这么高兴?” 李玉珊捏了秦云儿鼻子一下,“就你鬼灵精,我哪有什么高兴的事,就是听母亲说李恒的先生夸他了,说他文章做的好,今年的秋闱想让李恒参试,想着李恒若是能考过,母亲该多高兴!” 秦云儿面色微敛,眨眨眼,看向李玉珊,问了一句,“大姐姐可知道今年淮扬府的学政是谁?” 李玉珊想了一下,一双眼睛不太确定的看向秦云儿,“是不是邵大人,我听元明说过一句!” 秦云儿亲自倒了一杯茶,递给李玉珊,“姓邵,那就是邵敏,书院的山长跟哥哥说过他,邵大人喜欢犀利的文章,还特别喜爱华丽的词藻,表哥……还是再等几年吧!” 李玉珊不敢置信的看着秦云儿,满眼的惊讶,看着秦云儿姣好的面容,愣神了好一会儿,才呐呐的说道:“表妹,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这些事你都想得这么清楚!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秦云儿又笑着递过去一碟点心,“大姐姐,我只不过是爱瞎捉摸,这些事也不是什么多难懂的,大姐姐若是留心了,一定比我想的更明白!” 李玉珊娇嗔的撇了秦云儿一眼,拿起一块儿花朵一样的小点心,一边赞叹一边送进嘴里,眯着眼细细的品味着。 秦云儿又递上一杯清茶,李玉珊咽下口里的点心,又喝了俩口茶,笑着看向秦云儿,“表妹这小嘴真是招人喜欢,大姐姐很有自知之明,你也不用给我灌迷汤,若不是你提醒,我跟本不会想这些事!就是母亲那里又要失望了!” 秦云儿安慰的拍拍李玉珊的手,“大姐姐,舅母那儿只能大姐姐去安慰了,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所以,还是让表哥等三年吧! 再说,年纪太小考过府试也不是好事!容易成伤仲永!” 李玉珊也不问伤仲永是谁,只笑着说道:“表妹放心,母亲那儿我去安慰,至于李恒那儿就有劳表妹了!” 李玉珊边说边往出走,话说完,人也出了屋子,笑容古怪的朝秦云儿挥挥手,“表妹既然病了就好好养着吧!一会儿李恒可能就会来探病的!” 秦云儿这才明白李玉珊的意思,这是要她亲自跟李恒解释!秦云儿愤愤的一跺脚,这个李玉珊真是的!不知道她躲着李恒呢吗! “冬晴姐姐,李恒要是来了就说我得了风寒,不能见人,让他等我病好了再来!” 头疼的吩咐完冬晴,秦云儿嘀咕一句,“还不如一家子都反对呢!最起码不用把我当成麻绳搓!” 冬晴站在自家小姐身后,听着小姐自言自语的,摊开手里的披风,“小姐,什么麻绳啊?谁要搓绳子您也要顾好自己啊!正月刚过,天还冷着呢!您再这么不知道多穿点儿,就真可能得风寒啦!到时候奴婢就让大夫给您开最苦的药!” 秦云儿俩手抓着披风,拢好衣襟,斜了冬晴一眼,“哼!那些药汤子有不苦的吗?你要是敢让大夫开苦药,我就让你陪着我喝,不然我就不喝药!” 冬晴扁着嘴看着自家小姐,“小姐,奴婢又没病喝什么药,那都是银子,可不能这么糟践钱!” 午时刚过,秦云儿刚放下手里的茶杯,李恒就直接闯了进来,脸红脖子粗的朝着秦云儿嚷嚷,“表妹,为何我要再等三年,我的文章作的很好,几个先生都夸我啦!表弟也说我的文章做的很好啊!” 秦云儿眼角抽搐俩下,手抚额头,这是哪个给李恒出的主意,简直是太了解她了! “表哥,你不要激动,坐下,先喝一杯茶。”秦云儿镇定的倒了一杯茶递给李恒。 李恒一脸不忿的看看秦云儿,又看看那只纤细柔白的小手……里的茶杯,不甘愿的接过茶,绷着脸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表妹,我想早些过了府试,这样就可以去京城,预备参加会试了!母亲也可以开心一些,不用这么郁郁寡欢的总是生病!”李恒语气略显生硬的说道。 “表哥,府试的录取完全是学政说了算的,即使京城会象征性的派一个翰林来,也是本地的学政说了算,你说邵大人是按着他自己的喜好录取!还是录取跟他喜好相反的学子呢?”秦云儿端装的坐在那儿,微笑的问了一个很尖锐的问题。 李恒很是不忿的抬头看着秦云儿,“那他也不能只按自己喜好录取吧!他就不怕那些翰林参他!” “参他!那又如何,你可见到皇上罚他了,这位邵大人一不受贿,二不贪赃,你能耐他何!”秦云儿好整以暇的问道。 李恒拧眉看着秦云儿,“那,那也不能这么……这么偏颇啊!” 秦云儿微笑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语声淡淡,“没有什么不能的,这位邵大人一直是这样,你可看到有人质疑他了?就连皇上都不认为这是错的,所以呢!表哥,不要跟自己过不去,更不要做那种胳膊跟大腿较劲的事,不值得!” “你要记住一点,你是状元之子,这扬州城,甚至是这天下的学子,都盯着你呢!你是要冒险一试,还是要稳扎稳打!全在你的一念之间!舅母只是自己想不开,不是什么大事,可是,你若落榜,舅母可就真可能大病一场了!”秦云儿继续加大火力。 第一百二十一章别想溜 秦云儿并不是危言耸听,这位邵大人一直是这么个脾气,皇上依然很重用他,所以李恒若是想不明白她也不想管了! 李恒满脸无措的看着秦云儿,“表妹,我……我再想想,母亲……从前在京城的时候,每天都开开心心的!自从来了扬州城,母亲就没开心过!” 李恒越说越小声,说到最后,停了一会儿,“表妹,我去劝劝母亲,还是你说的对,是我考虑不周!在此谢过!” 李恒站起身来,微微躬身,转身就想走,秦云儿轻喊一句,“表哥,等一下,你怎么会这么失礼的直闯我的房间?” 李恒不自然的脸红了一下,“这是二姐姐跟我说的,她说,我要是让人通传,指定会被拦在外面,所以就……表妹别生气,我保证以后都不这样了!我会对你很好的,保证不欺负你!” 秦云儿颇感兴趣的看着李恒红彤彤的脸,嗯!再红下去,估计要滴血了!也就是古代还有这么纯情的少年吧!看着这一副画面还真是赏心悦目啊! “表哥赶紧去安抚舅母吧!我相信你能安抚好舅母,至于欺负不欺负的,以后再说吧!事易时移,谁也说不准以后的事,这不是什么大事,不用放在心上!”还不知道是谁欺负谁呢! 李恒满脸通红的告辞离开了,秦云儿拧眉想着心事,这个李玉暖这是跟她斗出经验了!看来必须赶紧解决那个小纨绔的问题,不然她可就不得安生了! 秦云儿一口喝尽茶水,一拍桌子,哼!大不了她回秦家村住着去,秦云笙要是不同意她就哭给他看! 还没到晚上,秦老夫人就知道这事了,因为佟夫人又哭又闹的摔了一屋子的东西,别说这么大的动静了,这个家里但凡有个风吹草动的,秦老夫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人要是蠢是真的让人闹心,当初,我怎么就同意了这门亲事了呢!”秦老夫人闭着眼睛疲惫的靠在榻的扶手上。 梁嬷嬷安抚的给秦老夫人揉着胸口,“小姐别生气,您多提醒着她点儿,等年纪大了自然就好了!不经历事就没有经验,经历过就好了!” 秦老夫人哼了一声,“哼!就她这样的,活到一百岁也是个棒槌,你看看那小丫头,才十岁就……哎!不说了!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想到她那个蠢样子就厌弃得慌!” 梁嬷嬷笑容满面的给秦老夫人捶腿,“夫人就是心思单纯了一些!表小姐这是随了咱秦家人!” 秦老夫人这才有了一点儿笑意,“珊儿也不错,暖暖虽然懒散一些,也算是有些头脑,就是没用对地方!就是恒儿……哎!那副憨样!好在他还听劝!” 梁嬷嬷微微停顿一下,秦老夫人睁眼看看她,“怎么?有话你就说,跟我你还有什么藏着瞒着的!” 梁嬷嬷微微低头,“小姐,孙少爷也不是谁的话都听的,那脾气也犟着呢!也就是平南王世子的话少爷还听一些,再一个就是表小姐了!表小姐那嘴厉害着呢!少爷几乎是言听计从的!” 秦老夫人笑着看向梁嬷嬷,“所以我才想把云丫头娶进门,她那脑袋也聪明,恒儿还听她的,也省得我死都闭不上眼!” 梁嬷嬷赶紧呸了几下,“呸呸呸!小姐长命百岁,您可别老是死啊死啊的!多不吉利!” 李恒下场考秋闱的事取消了,佟夫人彻底的病倒了,这个春天就这么病恹恹的过去了。 佟嬷嬷小心的伺候着佟夫人,一双肿眼泡越发的肿了,她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儿,看见一旁伺候着的二等丫鬟,“桐花,你去打听一下,少爷跟夫人说话之前都见了谁,小心着些,别让人知道!快去吧!” 经过三天的小心打听,桐花回来禀报佟嬷嬷,“回禀嬷嬷,少爷跟夫人说话那天是大小姐三天回门,少爷先是跟大小姐吵了几句,又跟二小姐说了几句话,然后……” 佟嬷嬷一双眼睛瞪了桐花一眼,“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桐花胆怯的瞄了佟嬷嬷一眼,“少爷又闯进表小姐的院子,待了有一盏茶的时间,然后去见的夫人!” 佟嬷嬷眉头皱的死紧,这事透着古怪,难道是大小姐说了什么?可是少爷又闯了清雅居算是怎么回事? “桐花,这事先不要对别人说,夫人那儿也别说,让夫人好好养养,还是要赶紧好起来,这样才能管家理事!不然都便宜外人了!”佟嬷嬷一双眼睛不甘的瞪着。 秦云儿每天跟着李玉暖去前花厅,听那些婆子回事,听得秦云儿烦的想睡觉,就这么几个主子,就用了几十上百个仆人,纯粹是浪费! 不过她也不会傻得去挑战这个制度,所以她的绣艺突飞猛进的有了进步,因为她不想听着听着睡着了,只好拿着绣活去旁听!没错就是旁听,她又不是李家的人,李家的事她也不想插嘴,所以她就是个摆设! 幸好李玉暖忙于管家,没空骚扰她,让她清净的过了一个年。 这天,忙了一早上的李玉暖,终于打发走了所有婆子,接过司琴递上的茶水,轻轻的喝了一口,又吐出一口气,看向一旁拈着绣花针的秦云儿。 “表妹!你能不能放下那些针线活,陪我说说话,让你帮忙管家你不帮,就拿着个绣花绷子绣花!不许绣了!”李玉暖嘟着嘴,一把抢过秦云儿手里的绣花绷子。 “啊!手好痛!出血了!二姐姐松手!”秦云儿咋咋呼呼的吓唬李玉暖。 李玉暖果然松手了,却坐在秦云儿身旁,盯着她,“我知道你没扎手,你要是再绣我可就真动手抢了!” 秦云儿只好把手里的东西放进一旁的篮子里,站起身笑着看向李玉暖,“二姐姐,快要午时了,也该吃午饭了,咱们去老祖宗那儿蹭饭吧!” 李玉暖一把拉着秦云儿坐下,“还有半个时辰呢!你别想溜,陪我说说话!不然我就让司琴去跟祖母说,咱们姐妹感情好,中午要一起用饭!” 第一百二十二章祸害又来了啊! 李玉暖瞪着一双水润的眼睛看着秦云儿,“你要是不陪我说会话,我就粘着你一整个下午!” 秦云儿看看屋外的几个丫鬟,冬晴正跟司琴她们闲聊着,还笑的很开心,这个冬晴啊!真是靠不住啊! “二姐姐说吧!表妹很愿意陪你说话的,您说,云儿洗耳恭听!”秦云儿微笑着朝李玉暖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玉暖一抬下巴,傲娇的斜瞥了秦云儿一眼,“这还差不多,哎!表妹你说祖母的生日快到了,表哥他会不会来啊?” 李玉暖说到最后满脸的娇羞,秦云儿却差点想撞墙,咱能不能不说这个事啊!“二姐姐,这事儿……表妹可不敢胡乱猜!再说他来不来的也不是咱们猜得出来的,您表哥从南边回来了吗?” 李玉暖瞬间皱起眉头,“还真没听说回来没有,这都三年多了!应该回来了吧?” 李玉暖拉着秦云儿眼也不眨的寻求着答案,秦云儿头疼的给李玉暖分析着,“这事还真不好说,如果你表哥回来了,你姨母一定会高兴坏了,也一定会给舅母送来这个好消息的!” 秦云儿没说出口的是,最好别回来,在南边多待几年为好,这样她的外表也会变化大一些,也省得那个小纨绔认出她来! 十月,天气微微的有一点儿凉,秦云儿穿着一身淡蓝色的妆花锦衣裙,正高兴的给秦老夫人绣仙鹤送福图,冬晴就满脸兴奋的走了进来,咋咋呼呼的说道:“小姐,小姐!家里来客人了!好些丫鬟都高兴的找不着北啦!也是那俩个客人太招眼了,少爷的表哥,还有那位程公子来了!” 秦云儿哎呦一声放下了针,血珠一下子冒了出来,冬晴几步就跑了过来,“小姐,怎么了!怎么这么激动啊!莫非小姐也像那些丫鬟一样,高兴的手都抖了!” 秦云儿看着冬晴忙碌的拿着布巾给她擦手,真想撬开她的脑壳看看,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冬晴了,她到底是从哪儿看出来她高兴的,“冬晴姐姐,我这不是高兴,也不是惊喜,是惊吓好吗?你再说一遍谁来了?” “就是平南王府的世子和程公子来了啊,再过几天就是老祖宗的寿辰了!平南王府每年都要派人来的!”冬晴说的仿佛是理所当然似的。 秦云儿一个愣神把手里的布巾掉在了地上,这会儿秦云儿的心情非常的糟糕,糟糕到有点儿想打人,那个祸害纨绔怎么就这么讨厌,一点儿预兆都没有就来了! 要是提前知道,她是不是能躲一躲,这下子她也不好有大的动作,不然就太明显了!这让她怎么躲啊!啊!啊! 秦云儿在地上走来走去,咬牙切齿,真想让何忠把这俩个人给扔回京城去,可惜呀!秦云儿只敢想想,那俩个人身边不知道有多少人护着呢! 秦云儿愁眉不展的坐到绣架前,冬晴不解的看着自家小姐,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小姐!您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病啦?” 秦云儿嗖的一下抬起头,如闻仙音的一下子精神起来,对呀!病了!病了好啊!病了就不用去面对那个小纨绔了! “冬晴姐姐,我心口不舒服,你去请一个大夫,就请常给咱们农庄那些婶子看病的吴大夫吧!”秦云儿捂着胸口歪在床柱子上。 秦云笙正皱眉看着面前的男人,这个男人是要怎么样?盯着他的脸看是怎么回事! 齐安泰看着眼前的男孩子,感觉相当的亲切,看着这张脸,就能想像出另一张脸的样子!真是……! “长得跟我预料到的一样好看!”程靖宇覆在他耳畔轻声说道。 齐安泰眉眼都立了起来,躲开身子,又将身子坐直,斜了表哥兼好友一眼,“好好坐着,别这么没骨头一样!这三年你都白受训了!” 程靖宇白了表弟一眼,无趣的坐直了身子,看了秦云笙一眼,笑着跟秦云笙说话,“秦家表弟啊!听说你和你妹妹是双生子,长得像吗?” 秦云笙横眉立目的看向程靖宇,“程公子逾矩了,君子不可妄论,女孩子的相貌岂是随便说的!秦某告辞了!” 秦云笙连礼都不行了,甩袖离开,出了福瑞轩,急走几步,转过一个小假山,回头看看,“冬生,你去一趟小姐的清雅居,告诉小姐,平南王世子对我的相貌很感兴趣!让她小心些!” 福瑞轩里,李恒傻愣愣的看看自己表哥,再看看笑容古怪的程大哥,不明白表弟怎么就突然发脾气了,还甩袖就走了! “表哥,程大哥,你们别生气,我表弟跟表妹感情好,不喜欢别人议论表妹,回头我让表弟给你们道歉,都不是外人,表弟太小题大作了!” 程靖宇背靠在大椅子上,闷笑着,一把折扇挡住半边脸,瞥了一眼脸色越发不好的齐安泰,笑得更加放肆。 齐安泰狠狠的瞪了程靖宇一眼,一脚踢在他的椅子上,“不许笑,不然我让清海马上把你送回京城!” 程靖宇才不理他呢,看向呆小子李恒,“恒哥儿!你表妹长得跟她哥哥很像吗?程大哥就是好奇,很少能看见龙凤胎!” 李恒挠挠脑袋,看了自家表哥一眼,“我觉着不像,表妹多好看,表弟一张脸老是板着,一点儿也不像,表妹很少出门,也不让我跟别人说起她,表哥你们千万别往出说,不然表妹该不理我了!” 程靖宇又开始一耸一耸的笑了起来,齐安泰脸色都要铁青了,朝着李恒一挥手,“表弟回去休息吧!一会儿表哥再去找你!” 程靖宇笑得面泛潮红,李恒一走他更是变本加厉,笑得趴在桌子上,“哈哈!哈哈哈!你表弟真是个乖孩子,哈哈!太单纯了!” 齐安泰一手扶着额头,狠狠的盯着程靖宇,“以后不许问李恒这些事,更不许伤害他!” 程靖宇有些莫名其妙的看向齐安泰,“我一个闲散的皇子怎么会伤害他!” 齐安泰依然直直的看着程靖宇,“不管你是闲散皇子,还是其他什么身份都不许伤害他!” 第一百二十三章齐小福我生气了! 齐安泰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程靖宇,语调平板坚定,“不管你是闲散皇子,还是其他什么身份,都不许伤害李恒,他是个单纯的好孩子!” 程靖宇撇了一下嘴角,“安泰,李恒很单纯我也很喜欢,我不会伤害他的,至于身份,估计是不会改变了!我不喜欢勾心斗角!” 齐安泰不以为然的一撇嘴,“你以为你不喜欢就能躲过吗?你大哥二哥都盯着你呢!姑母又进位成了皇贵妃,你说你不挣他们就会放过你吗?不要傻了!你等着,咱们回京有你受的!” 程靖宇脸色难看的啪一下收了扇子,恶狠狠的用扇子敲向齐安泰的额头,“你就不能看破不说破吗?回京再说回京的,这几天让我舒心一些不行吗?” 齐安泰一伸手拨开了扇子,“自欺欺人是愚蠢的行为,你应该没有那么蠢吧!” 程靖宇颓丧的歪靠在椅子上,一副不想搭理齐安泰的样子,齐安泰也不说话,一敲桌子,青岩马上从他身后出来,倒了一杯茶递给他。 喝了俩口茶,轻轻摇晃一下茶杯,看着茶水晃出一圈圈的涟漪,齐安泰拧眉想着秦云笙的长相,再想想秦云笙甩袖就走的情形,还真是亲兄妹,都一样的坏脾气! 程靖宇无聊的仰躺一会儿,翻身看向对面的表弟,却发现表弟神游太虚的呆坐着,程靖宇悄悄的靠近齐安泰,青岩站在齐安泰身后眼角直抽动,这位三爷真是个不长记性的! 还没等青岩不忍的闭上眼睛,程靖宇就被一巴掌拍开了,而且是直接打在他后背上了!打的程靖宇哎呦一声,“哎呦!安泰你明知道是我还下手这么狠!你是不是对你表哥我有意见啊?” 齐安泰不理睬程靖宇,又兀自陷入沉思,青岩看看言和扶着的程靖宇,小声的安慰他一句,“三爷,我们家世子爷已经很克制了,要是别人不经允许就靠近的话,我家爷会把人拍飞的!” 程靖宇鼻子里喷出气,“哼!没把我拍飞,我是不是要感恩戴德啊?齐小福我生气了!我一会儿就去告诉秦云儿你的小名,不,我现在就去!言和,走,带我去后宅!” 齐安泰终于正眼看了程靖宇一眼,“程小宇,你不怕被那丫头整你就去,我一定在一旁看着你怎么倒霉!” 程靖宇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很有兴致的看向齐安泰,“哎,安泰,秦云儿到底怎么你了?你把她说的那么吓人,她一个小丫头能怎么整你?你不会是在危言耸听吧?” 齐安泰直接无视程靖宇,朝着西厢内室走去,“随便你啦!你要去就去,我要去休息了!这一路从南边赶过来还真挺累人的!青岩,水预备好了吗?我要洗澡!” 程靖宇犹豫不决的看看言和,“要不,咱还是不去了吧,万一……咳!多丢人!” 冬生一走,秦云儿就咬着手指在地上走来走去,哥哥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那两个纨绔知道了她的身份啦? 冬晴被秦云儿晃得眼晕,赶紧伸手把人扶坐在绣墩上,秦云儿跟本没察觉自己已经坐下了,突然一拍桌子,气哼哼的说道:“哼!知道就知道,谁怕谁呀?这都好几年了,只有心胸狭窄的人才会这么记仇!” 冬晴被这声音巨大的一巴掌吓了一跳,然后又被搞得莫名其妙,看看桌子,再看看小姐的小手,试探的问了一句,“小姐,你手痛不痛?” 秦云儿这会儿才双眼有了焦距,“什么痛不痛?为什么会痛?” “哎呦!我的手怎么这么痛!”秦云儿捧着手看着微微泛红的手掌。 冬晴噗嗤一声笑了,“哎呦!我的小姐哎!您可是真逗,您自己拍桌子不知道疼,这会儿才知道疼啊!” 秦云儿白了冬晴一眼,“冬晴姐姐,我要喝鸡汤,立刻马上要喝!” 冬晴傻眼的看看外面,为难的看向秦云儿,“小姐,现在已经天黑了,厨房都封火了,奴婢去哪儿给您弄鱼汤去呀?” 秦云儿邪邪的一笑,“我不管,谁让冬晴姐姐刚才笑话我来着,我就要喝鱼汤!” 冬晴这下真的傻眼了,感情她这个小姐是记仇啦!冬晴立马陪着笑脸,“小姐,我的好小姐啊!您这么聪明漂亮的人,怎么会跟小小的冬晴计较呢!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放过奴婢吧!” 秦云儿一手托着腮帮,一只手在桌上画着圆圈,“冬晴姐姐,放过你也行,以后我这屋不许别人进来,除了你和王嬷嬷其他人都不许进,你可做得到?” 冬晴连连点头,“能做到绝对能做到,小姐,是不是秋实惹您不开心了?还是她偷偷的动您的东西啦?” 秦云儿眼睛里闪过一抹寒光,“冬晴姐姐,你就记住了,其他人我都不放心,夏雨,还行,你多带着她些,以后好顶替你,不然你嫁出去了我就没有人可使唤了!” 冬晴脸色腾的变得通红,俩只手绞着手里的手帕,“小姐说什么呢?奴婢不跟您说了!人家最近几年不急着嫁人的!” 秦云儿被冬晴的一声人家给搞得一哆嗦,连忙摆摆手,“好!好!冬晴姐姐不急着嫁人,那我就可以放心了,我估计等我十八岁嫁人的时候,才能想起来冬晴姐姐该嫁人了!” 冬晴一愣,很认真的算了一下,小姐十八,那时候她都二十三四了!那时候嫁人估计也嫁不出去了! 冬晴嘟着嘴,看着秦云儿,王嬷嬷进屋就看见冬晴的嘴撅的老高,又看看秦云儿一副很无聊的表情,“小姐,您又欺负冬晴了?她是个实在孩子您就别老是欺负她了!” 秦云儿一下子扑到床上,歪着头看向王嬷嬷,“嬷嬷真是太让我伤心了,我是那种爱欺负人的人吗?是冬晴姐姐笑话我才对吧!是不是啊?冬晴姐姐!” 冬晴看看王嬷嬷,再看看自家小姐,果断的转身出去了,“小姐该洗漱休息了,奴婢让她们送水进来!” 秦云儿看看王嬷嬷,一端肩膀,“嬷嬷看看,我没有欺负冬晴姐姐吧!” ------题外话------ 真是不好意思,看小说忘了更新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哪里来的野猫! 秦云儿一端肩膀,看向王嬷嬷,“你看,我就说我没欺负冬晴姐姐吧!嬷嬷冤枉我,真是太让我伤心啦!” 王嬷嬷也果断的转身出去了,她不能再跟这个丫头说话,不然她会控制不住她的脾气,想要打这丫头的屁股,可惜这丫头她不敢打,若是她真打了,估计这丫头能一辈子记着她,时不时的就要折腾折腾她!想想那情形她还是控制好自己的脾气吧!为了她安逸的晚年,还是忍了吧! 秦云儿看见人都出去了,这才耷拉下肩膀,怏怏不乐的趴在床上,扒拉一下床头上的铃兰花,“花花,我都快烦死了!那个小纨绔怎么就不能好好的在京城待着呢?安安分分的当他的世子爷不好吗?我又没让他断子绝孙,有必要这么穷追不舍吗?” 铃兰花还没说话,狗尾巴草突然支棱起穗头,“小丫头,你院子外来人啦!还是好几个人!” 秦云儿一翻身坐了起来,俩眼转了转,咧嘴一笑,摸摸狗尾巴草的花穗,“不怕啊!既然他们敢来,我就让他们长点儿记性!” 秦云儿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突然一阵清脆的铜铃声传了过来,秦云儿一下子跳下地,鞋都来不及穿,就跑了出去,只是,铃声响了几下就不响了! 秦云儿急步走到了屋外的围墙根,抬头看向,虚浮着挂在围墙内二十公分处的铜铃,冬晴和王嬷嬷也跑了过来,“小姐怎么了?是不是野猫碰了铃铛?” 秦云儿微眯着眼睛,看向缺了一个铃铛的丝线,语气莫名的愤恨,扬声说道:“哪里来的没教养的野猫?真是讨人厌!” 王嬷嬷突然从后面抱起了秦云儿,“小姐,这么冷的天儿怎么不穿鞋?女孩子最忌讳脚着凉了!” 秦云儿俩脚腾空,倒腾了俩下穿着白布袜子的脚丫,忍不住脸红了起来,被人当孩子一样的抱着还真不习惯! “谢谢大娘!您让冬晴姐姐背着我吧!您岁数大了别累着!”脸红着小声的说完话,秦云儿突然喜欢上了这位一脸严肃的容嬷嬷了! 墙外的灌木丛后,四个男人蹲在一处,静静的听着,齐安泰低头看看手里的铜铃,捏得更紧了,青岩羞愧的低着头蹲着。 程靖宇则有点儿混乱,他是偷着跟来的,所以不明白怎么就被摁着蹲在这儿了!抬头左右看看,捅了表弟一下,“喂!怎么了?干嘛蹲在这儿?” 齐安泰回头看了他一眼,朝着言和一点头,言和伸手搭着程靖宇的肩膀,半扶半抱的带着程靖宇快速的回了福瑞轩。 齐安泰一脸奇怪表情的坐在椅子上,青岩垂手站在他身侧,想了一下,噗通一声跪在齐安泰面前,“请主子责罚!小的实在是太丢人了!” 齐安泰还没说话,程靖宇就急着问上了,“青岩,到底怎么了?你们不是要进清雅居的吗?怎么又不进去了?我恍惚的好像是听见一些响声,不会是被那丫头发现了吧!不能啊!你们俩个的功夫可比我的强太多了!” 程靖宇急不可待的问话没有得到回答,言和在一旁只做壁上观。 “青岩,起来吧!这事不怪你,我不是也没想到吗?”齐安泰闷声说道。 青岩利落的起身,无声的退到齐安泰身后,程靖宇在一旁抓耳挠腮的想得到答案,“哎,你们俩个倒是说话啊!我可还蒙在鼓里呢!” 嘭咚一声,齐安泰把一个铜铃扔在桌上,“那丫头贼的都要成精了!居然在围墙里面悬挂了一圈铃铛,我真是服了这个丫头了!咱们刚来她就防备上了!” 程靖宇俩眼盯着那个铃铛看了半天,又拿起来摇一摇,清脆的铜铃声悠悠扬扬,程靖宇突然就笑不可抑,“哈哈!哈哈哈!多亏我下午没去,不然我可就丢大人了!多谢表弟提醒我啊!” 齐安泰郁闷得无以复加,他提醒了小宇,自己却忘了小心些!真是太……丢人就丢吧!他好像是已经习惯了! 程靖宇那张破嘴却不放过他,“哎!我亲爱的表弟啊!你好像是一直处于被动啊?那个丫头也太有意思啦!我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好好看看她了!” 齐安泰立马横起眼睛,“这都跟你无关,你少掺和!这是我和那丫头的事儿!” 程靖宇不当回事的摆摆手,“咱们俩个还分什么彼此,表弟你可太见外了!想当初咱们俩个可是一起……” 齐安泰额头青筋直跳,“程小宇!不要跟我提当初,这丫头也不是那些红楼楚馆的妓女,你要是还当我是兄弟,就不许跟我抢!” 程靖宇突然站了起来,一手托着下巴,围着齐安泰转了一圈,以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他,直看得齐安泰都要发火了,才啧啧称奇的一甩扇子,哗哗扇了俩下。 感觉凉风太猛,又收了起来,笑得不怀好意的看向齐安泰,“嘿嘿嘿!表弟,你不是认真的吧?你要知道,你娘可是眼巴巴的盼着你娶亲呢!你却把心思都用在这丫头身上,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程靖宇继续说道:“要知道娶妻之前就有了心仪的妾室,可不是任何一个正妻能容忍的!安泰你就不要这么认死理了!再说,那丫头这么多心眼,若是做妾还不搅得你后宅不得安宁!” 齐安泰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看着手里的茶杯不出声,程靖宇弯下身子,低头看着表弟的脸,看了有一炷香时间,皱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齐安泰闷不吭声的坐了一会儿,然后深吸一口气,毅然的说道:“小宇,我放不下!那丫头已经住在这儿了!” 程靖宇看着表弟拍着胸口的手,长叹一声,又长叹一声,还是吐不出心里的憋闷,“那你可要想好了,怎么面对你将来的妻子!” 齐安泰抬头看看程靖宇,“我会一碗水端平的,不会让我的后宅乱了的,妻妾我还是分得清楚的!她有我的宠爱不是比有儿子更好吗?” 仿佛是想要安抚自己一样,齐安泰重重的点点头,“那丫头那么聪明一定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措手不及 齐安泰重重的点点头,“那丫头聪明着呢!一定能想明白这个道理的!” 程靖宇嘴角微翘,扇子轻轻的敲着桌子,“安泰表弟,咱们在这儿说的再热闹也没用啊!那丫头怎么想的咱们不得而知!还是先见着人再说吧!” 齐安泰颓丧的闭上眼睛,猛的一捶桌子,“这次我一定要见到她,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见到她!跟她说清楚,再过几年她长开了,一定会长得更好的,难免有人盯上她!” 程靖宇看看一脸志在必得的表弟,忍下心里的不舒服,缓缓的坐在椅子上,摇着扇子仰头看着屋顶的椽子,“那就想法见见吧!我还就不信了!她总不能一直躲着吧!” 秦云儿坐在床上,披散着头发看着手里的书,冬晴把她的头发都梳通了,又把她披着的薄被撤走,“小姐您该睡了!虽然您病了不用起早,也别熬夜看书!对眼睛不好!” 秦云儿微笑着放下书,乖乖的躺好,冬晴给她盖好被子,放下帐幔,提着灯出了内室。 秦云儿眼睛闭着,眼珠在眼皮下咕噜一圈,气哼哼的嘀咕一句,“他奶奶个腿儿的!怎么就揪住我不放了呢?真是小肚鸡肠小家子气!” 第二天一早上,李玉暖就过来探望秦云儿,“表妹啊!你好些了没有?怎么说病就病了!大夫怎么说的?” 看着李玉暖一脸的担心,秦云儿有那么一点儿不好意思,就有点儿躺不住了,刚想起来,王嬷嬷就进来了,“小姐,您还是躺着吧!大夫说您要好好休息几天!您以前曾经得过一次大病,一直未完全去根!借着这次好好养养吧!” 秦云儿只好又乖乖躺好,看着李玉暖苦笑,“二姐姐,其实也没什么大病,就是偶感风寒,可是这大夫却说的挺严重的!哎!只好辛苦二姐姐了!” 李玉暖满眼怜惜的看着秦云儿,就差抱抱她了,“可怜的表妹,一定是你六岁那年生的那场病,这病根可不好去,你就好好养着吧!这几天我忙,就不天天来看你了!你就放心吧!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秦云儿突然就僵在那儿,恨不得立马就爬起来,因为她想到了李玉暖的那些想头,再看看李玉暖那副兴奋的样子,秦云儿头疼的厉害,一把拉着李玉暖的手。 “二姐姐,外院的事咱们女孩子不好管,你就让李恒表哥管这事吧!我哥也能在一旁帮着些,也该让他们俩个学学这些俗务,不然很容易变成书呆子的!”秦云儿殷殷叮嘱着李玉暖。 李玉暖满不在乎的拍拍秦云儿的手,“好了表妹!李恒他们还没请下假来,这些事你就不要管了,我会处理好的!” 秦云儿看着李玉暖近乎雀跃的背影,一巴掌拍在脑门上,“王嬷嬷,让柳青柳红帮我盯着二小姐,只要她去了前院一定要通知我!这俩个祸害真是太讨厌了!真想把这俩人拍扁了!丢回京城去!” 王嬷嬷不闻不问仿佛没听见秦云儿的话一样,只挑能答的说,“小姐放心休息吧!二小姐应该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她可是马上就要议亲了!” 冬晴点了一下头,又摇摇头,看看王嬷嬷,“嬷嬷还是盯好了吧!二小姐的性子可有点儿任性,不像咱们小姐这么稳重!” 王嬷嬷看了冬晴一眼,真想问问冬晴,你确定你的眼睛没问题吗?忍了又忍,毅然转身出去了! 秦老夫人拿着邸抄看了一遍,“老梁啊!把这个给云丫头送去,也让她解解闷,这几天净躺着了!估计她也躺烦了!再把刚做的栗子糕给她拿一碟,也就是她这个馋嘴的猫,才能琢磨出这么细致的点心!” 梁嬷嬷亲自去送了点心,又跟秦云儿聊了一会儿,才回去了荣轩堂。 秦云儿快速的看了一遍邸抄,眉头微微皱起,抚摸着桑皮纸的纹路,心里想着事! 齐贵妃被封为了皇贵妃,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俗话说皇家无小事啊!从一些细枝末节总能窥见皇上的心,看来李家又不得安宁了,“冬晴姐姐,去把这个纸条交给何忠,让他务必以最快的速度送去给我哥,我急着等回话!” 这边冬晴刚走,夏雨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气息不稳的喘气,“小姐,不好了!二小姐去了前院,柳青跑回来给您报信,柳红还跟着二小姐呢!” 秦云儿已经三天没出门了,听说这俩天那俩个纨绔天天上街,四处溜达,每天都要天快黑才回来,她正庆幸着呢!李玉暖再怎么不长脑子,总不能摸黑去见她表哥吧! 突然就听见这么个消息,秦云儿脑子发懵,直勾勾的看向夏雨,“今天那两个京城来的客人没出门?” 夏雨想了一下,“听说出门了,奴婢听守门的管伯伯说一早就出门了!” 秦云儿怎么想怎么不放心,“夏雨,赶紧跟我走,带我走最近的路去前院,快,一定不要出什么事!不然我怎么面对大姐姐?” 秦云儿真有点儿急了,若是李玉暖的名声坏了,不说佟夫人如何,秦老夫人该多伤心,李玉珊该多难过,这一伤心,李玉珊刚刚怀上一个多月的孩子没准就没了! 秦云儿越想越怕,连斗篷都没顾上披就跑了出去,夏雨脸色难看的跟在秦云儿身后,俩个人跑得脸红脖子粗,外加气喘吁吁,终于避过了众人眼目,来到了福瑞轩的门外。 秦云儿停下脚步缓了一下,还没等喘匀气,就看见柳红藏在一丛树后,眼睛死死的盯着福瑞轩的大门。 秦云儿脑子里嗡的一声,坏了!李玉暖真的进去了!她也不管仪表和气息了,带着夏雨就往里闯,门口的青岩刚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恭敬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秦云儿目不斜视的往里走去,瞄见院子里几乎没有什么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最好是没人知道,这样李玉暖的名声还能保得住! 秦云儿也不走抄手游廊,直接的奔着中庭快步而去,青岩瞪着眼看着这样气势汹汹的秦云儿,忍不住的咽了一口口水! 我的个娘唉!他们家爷相中的这位姑娘够猛的啊! 第一百二十六章有分寸 青岩直愣愣的看着气势汹汹的秦云儿,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我的个娘唉!他们爷相中的这位姑娘太猛了! 不光是青岩这么想,言和站在屋门处也是目瞪口呆,这就是他们这俩位爷,千方百计想要见到的人?长得是真好看! 不过,言和却心肝颤了一下,这目光怎么这么凶啊! 秦云儿彻底无视了这些目光,她现在就想赶紧带着李玉暖离开,再把她交给佟夫人,然后缩回她的清雅居,以后爱怎么样她都不管了!青春期的少女真是没脑子!从古至今,女人放下矜持主动上前的哪有一个好下场? 不管古今,那些猪头一些的男人,对自己送上门的女人都有一种轻视心里,不会真心对待的,顶多是给个妾侍身份!李玉暖如果混到给人做妾,估计秦老夫人能直接气死! 夏雨亦步亦趋的跟着自家小姐,学着秦云儿挺胸抬头,却不敢乱瞟。 言和费力的合上了嘴巴,秦云儿已经沿着青石板路走到了门口,言和赶紧低头打起门帘,恭敬的请这位姑奶奶进屋。 屋子里坐着三个人,程靖宇坐在最上首,一脸的看好戏的促狭。 齐安泰面无表情的坐在程靖宇下首的椅子上,李玉暖略微局促的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俩手无意识的搅动着手上的帕子。 秦云儿直接笑着面对李玉暖,“二姐姐,你怎么不等我一会儿,一个人就来了,老祖宗不是让咱们俩个一起来问的吗?” 李玉暖简直是欣喜若狂,像是遇到救星一样的,拉着秦云儿的手不放,自从她进来,表哥就一声不吭,那位程公子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她,要不是秦云儿进来她都不知道怎么走出这个门了! 齐安泰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秦云儿的侧脸,自打秦云儿进来他眼里就没有别人了,程靖宇恨铁不成钢的轻咳一声,“咳!不知道秦姑娘是要问什么事啊?” 秦云儿拉着李玉暖,转身看向程靖宇,微微屈膝,“见过程公子,老祖宗怕俩位住的不习惯,家里又没有个男人能好好招待俩位,俩位公子若是提前知会一声就好了!表哥他们也不至于一时半会儿请不下假! 这不,老祖宗只好让我们姐妹一起来询问一下,有没有哪里不习惯的,我们好及时修正一下,毕竟远来的是客,不能让人说李家连待客都不会!” 程靖宇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小丫头,心里频频点头,真是个人间绝色啊!虽然脸上不施脂粉,却秀美雅致,皮肤细嫩白皙,俩眼炯炯有神,鼻梁挺直,鼻头圆润,一张菱形小嘴,粉红润泽,稚嫩的脸还没有完全长开,却透着一股气势!程靖宇摸着下巴细细的琢磨着! 看见程靖宇直盯着自己看,秦云儿微微皱眉,“俩位公子既然不说话,那就是都满意,那我们姐妹就不打扰了!告辞!” 秦云儿拉着李玉暖往出就走,完全不给他们时间反应,然后院子里的言和和青岩也不敢拦着,就这么让俩人走出了福瑞轩。 齐安泰直到看不见秦云儿的背影才反应过来,一下子跳了起来,急躁的斥责道:“青岩怎么不拦着,爷没发话怎么就让她走了呢?” 青岩看看主子,干脆低头不说话了,他现在说什么都是错的,总不能指责主子没发话吧! 程靖宇看看言和,再看看齐安泰一副坐卧不安的样子,嫌弃的一扇子敲过去,“安泰,你有点儿出息好不好?别像是魂被勾去了一样,太丢人了!我都快没眼看了!” 齐安泰兀自在地上走来走去,焦躁的瞪着程靖宇,“刚才那丫头说的是什么意思?” 程靖宇仔细的想了一下,没什么印象,看向言和,言和无奈的躬身上前,“回俩位爷,秦姑娘是说咱们没提前通知一声,让她们没有时间好好安排,怕您俩位住着不舒服!所以秦老夫人才打发俩位小姐一起来问问!” 程靖宇啧啧有声的赞叹,“这个丫头这张嘴还真是厉害!这是嫌弃咱们不懂礼节啦!哎呀!真是一点儿都不可爱!还是以前那个乖乖巧巧装傻的小丫头可爱!” 齐安泰不满的瞪向程靖宇,“她又不傻装什么傻?她可爱不可爱又不用你管,我就喜欢有话就说的,比你那院里的面具人看着顺眼多了!” 程靖宇忽略那一闪即逝的古怪心情,捂着胸口作怪,一手指着齐安泰,娇声细气的说道:“安泰,你有了新人忘旧人,我不要活了!我吊死得了!也省得你嫌弃我!” 齐安泰一脚踢了过去,“程小宇,不要再学那些欢场女子,从此以后不许再提从前那些!” 程靖宇一下子跳了起来,勉强躲过了齐安泰的一脚,言和忙伸手扶了一下自家主子,哎!这俩个人从小的时候就这么打来打去的! “齐安泰别以为我打不过你!我是让着你呢!要不是我娘一直叮嘱我,齐家就你这一根独苗,不能有什么闪失,我早就揍你了!”程靖宇跳脚指责着。 齐安泰正不开心呢!也不相让,直接伸手,“来,咱们俩个比划比划,去了南边之后一直没机会交手,正好让我看看去了南边你有没有什么长进!” 程靖宇也一撩外袍的前襟,塞进腰带里,“来,谁怕谁,比输的人就不许打那丫头的主意了!” 齐安泰瞪着眼睛,不服的一梗脖子,“我不拿这事赌,她是我先看上的,这句话应该送给你,你又不是我的对手!” 程靖宇一副不想跟他说话的架势,一甩头,“我不想跟你说,要不就动手,要不你就认输!” 然后,屋里就是一阵的霹雳嗙啷,一刻钟后,言和悄悄的退了出来,跟青岩一起坐在廊沿下,青岩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言和,“唉?那俩个人没受伤吧!” 言和朝天翻了一个白眼,“没有!你家主子还是很有分寸的,也很给我家爷留面子,他脸上挂彩了!唉?你别急呀!就是一小块淤青,还是在下巴底下,不注意根本看不到!” 青岩这才又坐下了。 ------题外话------ 女主要发飙了!亲们喜欢不,喜欢的跟木木说说,建议和批评都行! 第一百二十七章我许她独宠! 青岩听说只有一点儿淤青,又放心的坐下了,言和看看身后安静的屋子,特别小声的嘀咕一句,“这算不算红颜祸水?这才十岁就让俩人打起来了!” 听着言和感叹的语气,青岩摇摇头,“祸水不祸水的我不知道,这位表小姐可不是个任人摆布的性子!俩位爷可别竹篮打水一场空!” 齐安泰半仰躺在大椅子上,踢了一旁的程靖宇一脚,“让她当妾都委屈她了!去你的后院还不低到通房去!就她那个性子还不闹得你一个头俩个大!你就死了这个心吧!” 齐安泰又踢了程靖宇一脚,“你是要我这个兄弟,还是要她!” 程靖宇歪头看了表弟一眼,不满的回踢了一脚,“那你呢?你是要我这个兄弟还是要她?” 齐安泰看着房顶,眼珠转了一圈,“我俩样都要,我估计我这一辈子也就喜欢这一个女人了,我不像你,可以转身就喜欢别人,兄弟也就你这一个了!再也不会有咱们俩个这样什么话都说的兄弟了!” 程靖宇气得一脚踢在齐安泰小腿上,“凭什么你可以俩个都要,到我这儿就只能选一个?” 齐安泰呲牙揉揉小腿,没好气的瞪着程靖宇,“因为我不想看着她在你的后院里泯然于众人,她该是恣意活着的,在那些女人堆里,她会枯萎的!那样的情形想一想我都想杀人!” 程靖宇突然泄气一样的靠在椅子背儿上,“行行行!我选你!选你行了吧!” 程靖宇伸出一指点着齐安泰,“我就看着你怎么让她进你的后院,那丫头可不像是个能容人的!等你后院着火的时候我就在一旁看热闹!”越说,程靖宇越兴奋,仿佛看见了那个热闹的场面,一双眼睛闪闪发光着。 齐安泰略微迟疑了一下,不太当回事的摇摇头,“我许她独宠,应该不是很难吧?我也不会有一堆的女人,一个正妻,加上她,顶多再有一俩个通房! 我们齐家子嗣艰难!她这么聪明的人应该不会连这都要闹腾吧?” 秦云儿拉着李玉暖匆匆的出了福瑞轩,后面跟着忐忑的夏雨和司琴,四个人脚步急促的转入了第三道门里,再转过一个假山,秦云儿这才放心的呼出一口气,回身看着李玉暖,“夏雨,司琴,看着周围,我要和二姐姐说说话!” 夏雨和司琴小声的应诺,低着头转身,各往前走了二十步,一个盯着路的这一头,一个盯着路的那一头。 李玉暖不自在的低着头,不敢看向秦云儿,只能低头用脚搓着地。 秦云儿压下想要咆哮的冲动,语气急促,“二姐姐,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若不是大姐姐出嫁前交代我,让我帮她盯着你,今天这个事该怎么解决?你是在拿你自己的名声开玩笑吗?你是拿你父亲三元及第的名声在玩儿火!” 秦云儿深吸一口气,极力的压下怒气,“你知道吗?大姐姐说你们的父亲死因不明,根本不是外面所说的渎职,然后畏罪自杀!那是有人要掩盖他们的罪责,把事情推到你父亲身上的!” “如果你不在乎令尊的名声,我也无所谓,大不了我和哥哥回到秦家村,去过我的逍遥日子!这些东西于我有什么损失吗?” 李玉暖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一双眼睛含泪望向秦云儿,伸手抓住秦云儿的手,“表妹!不要说了!我知道我做错了!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这么做了!” 秦云儿不为所动的看着李玉暖,“二姐姐,不是我不帮你,今天这事恐怕瞒不过去,是你自己去跟舅母说,还是我跟老祖宗说,或者给大姐姐送信,让她去说!” 李玉暖脸色忽红忽白,手里的帕子已经皱得像是菜干,眼泪也哗哗的往下着! 秦云儿硬起心肠,不看她的眼泪,她是真的烦透了,她不可能每天盯着李玉暖,她还有麻烦没解决呢! “二姐姐,那些画本子你也看了不少,私相授受的有几个好下场的,难道你想给人当妾吗?不说舅母会如何,老祖宗会被你气死的!”秦云儿语气生硬的说道。 李玉暖不敢置信的看向秦云儿,“表妹,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即使是是皇上……我也不可能做妾的!” 秦云儿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二姐姐你不要告诉我你没听过奔者为妾,你私自去见男人,可经过舅母的允许?可有长辈的交代?” 李玉暖一张脸彻底的惨白啦!嘴唇蠕动了俩下,“我……我……去跟母亲说,表妹我不可能给人做妾的!” 秦云儿缓和了表情,握着李玉暖微微颤抖的手,“二姐姐,别怪我说话严厉,我希望你能嫁一个懂你,疼你的丈夫,而不是被流言所害,匆匆的嫁人!这件事你必须保证再不会发生!我不希望让老祖宗难过!” 李玉暖一抹眼泪,勉强的露出一抹笑容,低低的声音说道:“表妹我再不会做傻事了!今天我也看清楚了!表哥变得我都不认识了!我进去那么长时间,他居然一直都没搭理我,我,我不要理他啦!” 看着李玉暖带着司琴匆匆拐向了梧桐苑,秦云儿撇撇嘴巴,看向福瑞轩的方向,哼了一声,心里腹诽,那是你跟本不了解你表哥,他的本质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那些幻想的美好都是你自己添加的! 秦云儿眯着眼睛看着福瑞轩方向,缓步走过去,“夏雨,跟我再去一趟福瑞轩,那两个男人欠教训!” 夏雨吓得嘴巴大张,半天才看见秦云儿已经走出了很远,快步追了上来,拉着秦云儿的衣袖,急切的劝道:“小姐,您可别去,咱们夫人都不敢得罪平南王府,老祖宗也都敬着这俩人的!” 秦云儿这会儿脸上有了笑容,拍拍夏雨的手,“放心吧!我只是叮嘱他们别让二姐姐的名声受损!” 夏雨这才松手,一脸忐忑的跟在秦云儿身后,青岩站在福瑞轩的院子当中,一眼就看见一个端庄的小姑娘款步走来。 青岩不敢慢待,赶紧去门口迎接,恭敬的躬身施礼,“给表小姐请安,您请进!” 第一百二十八章路熟! 青岩很是恭敬的回话,秦云儿微微敛身,“这位壮士还是喊我秦姑娘吧!这表小姐听着太笼统了!” 秦云儿微笑着看向青岩,“我就不进去了!敢问你是平南王府的还是……程家的人?” 青岩小心的看了一眼笑眯眯的秦云儿,斟酌一下,还是据实回答了,“小的是平南王府的,是我家世子爷的贴身小厮!” 秦云儿满意的点点头,“那好,你替我传一句话给你们世子爷,就说李家待他不薄,他却看二姐姐的热闹,实属不该!我希望外面不会有不利于二小姐的话!我相信平南王世子和程公子都是品行高洁之人,一定会谨守口舌的!” 青岩惊讶的抬头看了秦云儿一眼,这还是头一次有女孩子敢这么跟他家世子爷说话的! 秦云儿话一说完转身就走,走出几步又停了一下,“若是你们世子爷有什么不满尽管来找我,我那儿的路他应该挺熟的!” 青岩再一次惊讶的抬头看着秦云儿,半天他的嘴巴都合不上!言和见那位姑娘居然返回来了,赶紧凑了过来。 却看见那位姑娘说了几句话又走了,青岩跟傻了一样瞪眼看着那位姑娘,言和赶紧喊了一声,“青岩!” 青岩一个激灵醒悟过来,急走几步,“秦姑娘请留步!” 秦云儿可不想在这儿跟他们耗时间,她还要去秦老夫人那儿呢! 头也不回的挥挥手,“我还有事,就不叨扰你们世子爷了!再见!” 秦云儿嘴里说着话,脚下不停,而且越发的走的快,一急连再见都出来了! 夏雨整个都是懵的,头脑晕沉沉的,感觉刚才经历的一切都不太真实,好像是做了一个梦!还是一个挺吓人的梦! 青岩也不好再大声喊,或是追出去,毕竟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只好转回了福瑞轩,想到秦姑娘那几句话,他头皮直发麻!唉……!这位姑娘可真不是一般的胆大啊! 齐安泰和程靖宇已经端正的坐好了,就等着见那位去而复返的娇客了! 等了一会儿,不见人进来,言和又跑了出去,齐安泰坐不住的站了起来,伸长脖子朝门外看去。 程靖宇还要点儿脸面,没有那么不顾形象的伸长脖子,一双眼睛却死盯着表弟的表情,看见表弟一副失望的表情他也急了,探头一看,就见青岩一个人回来了! 程靖宇差点跳起来,指着青岩直抖手“青岩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不知道你家爷是多费心的,想要见到那位姑娘吗?你还把人给放跑俩次!你完了!你家爷不收拾你,我都要收拾你啦!” 青岩力持镇定的进屋回禀,“俩位爷别急,秦姑娘让我给世子爷捎一句话!” 齐安泰一双眼睛突然睁大,紧张的直搓手,“给我的话?你快说!” 青岩咽了一口唾沫,低头叙述了一遍秦云儿的话,声音平板,一个字不加一个字不减,他的话一说出口,整个屋子鸦雀无声,言和也咽了一口唾沫,紧张的一点儿声都不敢发出! 齐安泰表情纠结,面孔扭曲,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赞叹,最后只朝青岩挥挥手,“你去外面守着吧!” 程靖宇一张脸精彩万分,脸皮抽搐,嘴角扭曲俩下,最后居然笑出了声,然后是越笑越大声,最后简直是捧腹大笑! 还一边笑一边拍桌子,“哈哈哈!哈哈!这个丫头真是绝了!太有趣了!哎?安泰你说,这丫头是不是知道啦?那天要闯她院子的是你啊?” 齐安泰没好气的斜了表哥一眼,“这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你还是不是?以后不要再问这么蠢的问题!” 程靖宇被这话给噎了一下,拂拂胸口,顺了一下气,继续问,“安泰,你不好奇那丫头怎么知道的吗?我可是好奇死了!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秦云儿拐了一个弯去了荣轩堂,秦老夫人正在歪在榻上,手里摆弄着一个玉雕的小摆件,看见秦云儿进来,眉开眼笑的招呼着她,“云丫头来啦!快来坐,让老祖宗看看,这脸色还不错!你这毛病可养好了?” 秦云儿笑得俩个酒窝若隐若现,乖巧的挨着秦老夫人坐在榻上,“让老祖宗惦记了!已经好多了!就是王嬷嬷老是不放心!拘着我不让我出门,生怕我留下病根!” 秦老夫人颇赞同的频频点头,“拘着你就对了!别不当回事,留下病根可就去不掉了!多亏有王嬷嬷看着你,不然你这个皮丫头还真没人能管得了!” 秦云儿笑着看向那个玉雕摆件,由衷的赞叹道:“这东西真是好看!水头真是好!” 秦老夫人爱不释手的摸摸玉雕的小香炉,“这东西可是个老物件!是我祖父你太叔祖从南边买回来的!说是几百年前的物件!人老了!总会想起从前的事!” 秦云儿眨眨眼睛,不想看秦老夫人这么暮气沉沉的,“老祖宗,外院的那俩位来的匆忙,二姐姐怕招待不周,就拉着我去问了一下。” “老祖宗,二姐姐这婚事是不是该定下了?” 秦老夫人一双眼睛微微一眯,皱眉看向秦云儿,“暖暖去了福瑞轩?” 秦云儿略微迟疑了一下,轻轻嗯了一声,“嗯!二姐姐刚到我就到了!连半盏茶时间都不到!也没说话,二姐姐就是想去问问可有什么不妥当的!” 秦老夫人放下手里的玉雕,低头半晌,长叹一声,“哎!这丫头太沉不住气了!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大姐姐出嫁前,跟我交代了这件事,大姐姐说若是表少爷来了,让我盯着二姐姐一点儿,别让她行差踏错了!这事也不好交代给表哥,就只好跟我说了!” 秦云儿低下头不好意思的继续说:“偏偏我前两天不舒服,也就忽略了这事!今天也是巧了,夏雨看见二姐姐去了前院,跟我闲聊了几句!我这才追了过去!” 秦云儿赶紧解释了一句,“二姐姐就是太天真了!她把齐公子和程公子当成跟表哥一样的兄弟了!” “你也不用替那丫头遮掩,她的心思我早就清楚,这会儿那丫头去哪儿了?”秦老夫人疲惫的揉揉太阳穴,满头雪白的发丝跟着颤动着,略微低沉的问道。 第一百二十九章不知羞耻! 秦老夫人疲惫的闭上眼睛,“那丫头去哪儿了?” “去梧桐苑了,二姐姐去找舅母商量了,这事……还是舅母跟平南王妃商量着办好!”秦云儿轻声细语的说着。 秦老夫人疲惫的闭上眼睛,“珊儿是个好孩子,难为她嫁人了还要惦记着家里!你和笙哥儿也是聪明的好孩子!就是这暖暖和恒儿,哎!聪明不足,憨厚有余!” 秦云儿轻轻的给老太太捶着腿,“老祖宗,表哥是个心地纯善的人,一定会好人有好报的!二姐姐也是个有憨福的,您就放心吧!都会好起来的!” 秦老夫人微微睁开眼睛,看着秦云儿,不无感慨的说道:“我这三个孙辈的没有一个完全像我的!好在有你,不然我真要愁死了!我总有不在的时候,没人照看着他们可怎么办啊?” 秦云儿只是微笑着听着,那是老太太的孙子孙女,再怎么不好也没有她说的份,等老太太感慨完了,秦云儿才笑着说道:“老祖宗放心,表姐表哥都会有贵人相帮的,一定能平安顺遂的幸福过一生的!” 李玉暖带着司琴磨磨蹭蹭的,走了俩刻钟才走进梧桐苑,佟夫人正带着秋桐几个丫鬟,在小花厅里翻检着一堆布料,那一堆的丝绸布料细软光滑,颜色鲜亮,佟夫人兴奋的比划着,“这块儿做个小袍子怎么样?做个小夹衣也不错,哪个料子做肚兜好呢?” 佟夫人看见小女儿进来了,笑着招手,“暖暖来的正好,快来帮我看看,哪个适合给你小外甥做肚兜?” 李玉暖蹭到佟夫人身边,拿起一块儿布料比划着,半天没听见女儿说话,佟夫人发现女儿不太对劲,皱着眉头,摸摸女儿的脸蛋,“这是怎么啦?累着啦?一堆的婆子管事,你尽管指使!别惯着她们!” 李玉暖不说话,只是摇头,一脸的落寞,佟夫人朝着秋桐摆摆手,“去小厨房看看,给二小姐炖一盅燕窝,她爱吃甜的多放俩块儿冰糖!” 秋桐出去了,司琴也机灵的跟着出去了,佟夫人拉过女儿坐在身旁,“怎么啦?跟母亲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李玉暖眨眨眼睛,眼圈红了,脸也涨得通红,张张嘴,又合上,眼泪如同开闸的水,哗啦啦流了下来,一下子扑进佟夫人怀里,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李玉暖哭得喘不上气来,佟夫人的心揪了起来,温柔的气质荡然无存,“谁欺负你了?谁?跟母亲说,就算是你祖母护着,母亲也要替你讨回公道!” 李玉暖被母亲严厉的声音给吓着了!结结巴巴的解释着,“不是,不是咱们家的人,是,是,是表哥,您,您知道姨母最疼我,从小就听您和姨母说,说……!” 佟夫人一把拉住女儿的手,语气急促的问着女儿,“你表哥去找你啦?他都说什么了?他,欺负你啦?没有……” 李玉暖脸上的红色,一下子退得干干净净,煞白的如同白纸,急切的拦住佟夫人的话,“母亲!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表哥没怎么,这事,也这么多年啦!表哥也十六岁了!按平南王府的规矩,表哥也该那什么了,母亲替我提亲吧!” 李玉暖越说脸越红,最后干脆用手捂着脸趴在床上,佟夫人脸色难看至极的僵在那儿,安泰去南边之前她就问过一次了,平南王府没给确切的回答,她再去信询问,若是没成!她的脸可往哪儿搁! 可是,若说姐姐没那个心又不像,不然也不能打发安泰过来,一住就是好些天! 李玉暖半天没听见母亲的回答,自己爬坐起来,拉着母亲的手摇晃着,“母亲,外祖父都能主动向父亲提亲,您这么疼女儿,就不能替女儿提亲吗?” 佟夫人脸色越发难看,很想斥责女儿一句胡闹,她那时候是低嫁,跟现在的情形能一样吗? 可是,看着女儿泪眼汪汪又生生的忍住了!她真的不想主动提,李玉暖见母亲依然沉默,眼泪又流了下来,无声的啜泣着,佟夫人听着女儿的哭声,心疼的一揪一揪的! 伸手揽过女儿,“不哭了啊!,咱们是女儿家,要矜持些,不好自己提上门的!我的暖暖是最好的,谁见着不喜欢?这事先不急,你容母亲再想想!” 李玉暖一听母亲没有准确的回话,有些着急,又有些委屈,“表哥真是的,都不像以前那样的温柔和气了!都不理我,只顾着跟那个程公子说话!弄得我都下不来台了!” 佟夫人一下子站了起来,一把拉住李玉暖的手,声音急促的问道:“你去福瑞轩啦?你怎么能去那里呢!你是要气死我吗?我怎么会教出你这么不知羞耻的女儿!这事还有谁知道?快说!” 李玉暖被母亲捏得手都痛了,也吓着了,想要挣脱母亲的手,却挣脱不开,“母亲,您别吓我!没谁知道,只有表妹一个人知道,还是表妹把我拉出的福瑞轩!您放心,表妹是受大姐姐所托才注意我的!” 佟夫人脱力一样,虚软的坐在榻上,语气严厉的斥责道:“以后不许再这么没规矩,这行为可不是一个大家闺秀该做的!母亲一直跟你说的闺训,你都记到哪儿去了?再有这样的事,母亲可绝不敢包庇你!让你祖母好好抽你一顿,都是我太宠着你了!你父亲说的对,宠子如杀子!看来我要再好好教导教导你!” 佟夫人这才放开李玉暖的手,唤了秋桐和司琴进来,又让人伺候着李玉暖重新梳妆。 然后严厉的叮嘱司琴,“你们几个在暖暖身边伺候的,我最信任你,你要及时规劝着你们小姐,不可再让她任着性子胡来!她若是不好了,你们也没好前程!” 司琴连连应承着,心里却苦不堪言,二小姐任性不是一天俩天了,夫人和老夫人都不加以管束,这回差点出大事,夫人却怨怪她们这些奴才!她们何其冤枉啊! 佟夫人打发走女儿,坐在那儿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只好心事重重的去了婆婆那儿,跟婆婆商量半天,最后还是由佟夫人写了一封信,旁敲侧击的询问了姐姐的意思。 第一百三十章世子妃不是个好活! 佟夫人和婆婆商量完,又给姐姐平南王妃去了信,隐晦的说了自己的想法,剩下的也就只能等着了。 福瑞轩里,程靖宇正在磨磨唧唧的磨着齐安泰,“表弟你怎么能这么无情呢!这么有趣的事不让我旁观,这怎么能行呢!从小到大都是咱们一起的,你不带我去,我也不让你去!” 齐安泰拧眉看着表哥无赖的样子,“耍无赖也没用,这是我自己的私事,哼!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看我出糗!” 程靖宇摸摸鼻子,笑着摇摇扇子,“表弟,你没经验,表哥在旁边能给你出个主意什么的,好让你轻松抱得美人归!” 齐安泰连连摇头,“不行,要出主意你现在就出,今天这事是绝对不能让你去的!” 程靖宇突然意兴阑珊的倒在躺椅上,“不让跟我就不跟,也没主意,你能看上她是她的福气,她还敢拿乔!实在不行你就跟秦老夫人要人,那老太太精着呢!她还能不给你?你是不是太没出息了?” 齐安泰不满的踢了摇着躺椅的程靖宇一脚,“秦老夫人那儿什么情况先不说,那丫头可不是个任人摆布的,万一她不肯,一头撞出去,你赔我一个完好无损的,你别看她长得温温柔柔的样子,她脾气可爆了,是个狠绝色!” 程靖宇一咕噜爬起来,俩眼放光的看着齐安泰,“表弟,你跟哥哥说说呗,那次那丫头到底是怎么你了,你这又是狠角色又是暴脾气的!” 齐安泰顾左右而言他,“这丫头这几年都干了什么,你不是不知道,那个被废了的通判家的三少爷,说把人废了就废了!还不是狠绝色!那个林家的混账不也是她的主意,这脾气还不爆!” 程靖宇不信的继续盯着齐安泰看,“表弟,你这就没意思啦!有什么事值得你瞒着表哥我,她不会是打你了吧?” 程靖宇一边说,一边围着齐安泰转了一圈,一手环胸一手托着下巴,眼神怪异的研究着,“按说不应该呀!她一个小丫头想打你也打不着啊!拿刀捅你了?也不对啊!那年你没受伤啊!你捅别人倒是有!” 齐安泰被看得有点儿发毛,“表哥就别研究了!什么事都没有,我就直接问问她,可愿意跟着我不就行了!你的主意未必有用!” 说完齐安泰就要往出走,程靖宇眼珠转了一圈,及时喊住了他,“表弟,女孩子要哄,要温柔,不能急躁,女孩子就像是娇艳的花一样,一定要温柔!” 齐安泰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程靖宇随后就跟上了,言和无奈的护着自己主子,你说你要偷偷跟着,你隐蔽一点儿啊!偏偏还紧跟着,世子爷那耳朵,还不是清清楚楚的! 掌灯时分,齐安泰在李家的院子里兜了一个大圈子,才摸进了清雅居,秦云儿早就把几个丫鬟都打发去睡了,只留了王嬷嬷一个人陪着她。 齐安泰费力的甩了程靖宇那个牛皮糖,一进屋就看见秦云儿坦然的坐在圆桌旁,齐安泰有些受宠若惊的看看左右,又小心的看着周围。 秦云儿朝王嬷嬷摆摆手,“大娘去外间守着,世子爷既然有话,咱们总要让他说个痛快,您在这儿万一世子爷害羞就不好了!” 王嬷嬷仿佛没听到秦云儿略带调侃的语气,面无表情的退出了里间,默默的站到屋门口外守着。 齐安泰这会儿才琢磨过味来,这丫头拿话溴他呢!不过吗!他好像一点儿也不生气,还心情很好,想要哈哈大笑的冲动! “小丫头,我可没有看二表妹的笑话,我家里没有姐妹,不知道怎么跟女孩子相处,也不知道怎么跟女孩子说话!你真的冤枉我了!”齐安泰着急的解释着。 “表妹来那会儿,我正满脑子的事情,没空搭理她,这又不是我的错,你不也说我们突然来没礼貌吗?那二表妹连知会一声都没有,就那样闯进我的屋子不也是没礼貌吗?” 秦云儿看着齐安泰略显稚嫩的脸,一阵的无语,这个家伙真的有十六岁吗?还不如她那个十岁的哥哥成熟呢! “齐公子,你既然知道这种行为不好,不是女孩子该做的,为何不直接说给二姐姐听,你默许了她的行为就没有权利指责她!” 秦云儿一边说着,一边盯着身形挺拔的平南王世子,心里滑过一抹赞叹,别说这人长得还真不错,“齐公子来我这儿就为了解释这些吗?那你请回吧!你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 齐安泰一双眼瞪得大大的,僵立了一会儿,终于想起了他是来干什么的啦!语气不自觉的放轻,“云儿,再过几年我接你进平南王府,我会对你很好的,你放心,即使是我的世子妃也不能怎么样你!” 秦云儿听见他的话,差点把手里的茶杯扔在对面愣小子的脸上,她深吸一口气,稳稳心神,再慢慢放下茶杯,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看向对面的少年。 只见,齐安泰一张俊脸上挂着安心的笑容,秦云儿再一次深吸一口气,压下想打人的冲动,在心里狠狠的诅咒这该死的古代。 “齐公子,请叫我秦姑娘,咱们没那么熟!很抱歉!不能如你所愿! 首先我要声明一句,我没有给人当妾的嗜好,其次我秦家世代耕读,男不为奴,女不为妾为娼!这是秦家的规矩!” 齐安泰拿着茶杯的手僵了一瞬间,顺手把杯子放到桌上,“云儿!……” 秦云儿横眉竖眼直接打断齐安泰的话,“齐公子,请称呼我秦姑娘,或者称我表小姐也行!” 齐安泰急得一下子站了起来,“云……秦姑娘,我会对你很好的,我的世子妃不是那么好当的,那是个费力不讨好的活!……” 秦云儿听着听着,差点儿气笑了,世子妃是个费力不讨好的活,当小妾就是个好活!这么新鲜的说词还真是头一次听说! 一举手,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齐公子,我从来没想过给人做妾,也没想过嫁入高门,至于你说的那些好活坏活的都与我无关!现在,马上,离开我的房间!” 齐安泰张着的嘴,半天合不上。 第一百三十一章居心叵测 齐安泰目瞪口呆的张着嘴,看着秦云儿满身形于外的怒气,半天合不上嘴,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 “云……秦姑娘,我有哪里不好的?让你这么嫌弃,不说我平南王世子的身份,就是我自己的军功也能功成名就!我……” 秦云儿再一次伸手打断了齐安泰的话,她决定了,一次性解决掉她和这个少年的纠葛,“齐公子,你很优秀!并且也是值得任何人尊敬的。 我为几年前的鲁莽行为向你道歉,那时候我和哥哥常常吃不饱,哥哥更是身体虚弱的厉害!偷拿供桌上的点心实属无奈,那时候也是太害怕了!才……咳咳!伤了你!请您大人大量别跟我一个小女子计较!” 秦云儿的态度非常诚恳,姿态放得很低,恭恭敬敬的屈膝福身。 齐安泰俊俏的的脸上,突然涌上红色,像是大红布一样通红! 齐安泰不自在的,一只手握成拳头,抵在鼻子下面,轻咳一声,“那个,就不说了!我已经不在乎了!” 秦云儿立马笑得春暖花开,再次屈膝福身,“谢谢!世子爷真是宰相肚子能撑船,是个大丈夫,真君子!以后世子爷再来扬州城到我们湖塘镇玩儿玩儿!那边青山绿水的景色非常美!” “大娘,送送世子爷,世子爷真是个大好人!” 齐安泰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看着秦云儿,被她灿烂的笑容晃的眼晕,不自觉的被那双小手推着,走出了门外都没察觉。 王嬷嬷恭敬的上前,“小姐该休息了!老奴去送世子爷!” 秦云儿很开心的笑着拍拍手,“那好,就劳烦大娘了!世子爷慢走不送了!拜拜了!” 秦云儿轻轻的关上了门,又上了栓,心情愉快的上床睡觉了! 门外的齐安泰这才如梦初醒,回身就想拍门,王嬷嬷直接挡在了门前,“世子爷还是别拍门的好,这清雅居的门是不能拍的,您要是不信,一会儿手疼可别怨老奴没提醒您!” 听着王嬷嬷没有起伏的说话声,齐安泰有点儿头皮发麻,抬头直直的看着这个阴沉的老嬷嬷,突然微眯起眼睛,“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嬷嬷?” 王嬷嬷恭敬的微微屈膝福身,标准的宫廷礼仪,“世子爷贵人事多,老奴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这院子毕竟是后宅,是女眷的居所,世子爷若被人发现不会怎么样,我们小姐就惨了!还请世子爷赶紧离开吧!” 齐安泰憋得脸色铁青,一双手握得死紧,不甘心的看向那扇门,月光下,对开的雕花木门上点点寒光闪烁,齐安泰身上的汗毛倒竖,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佯装气怒的一甩衣袖,转身扫了一眼院门,然后一点脚尖,纵身上了围墙,青岩悄无声息的跟在主子身后,匆匆的回头看了一眼这个院子,不得不说,他主子看上的这个小姑娘真不是个简单人物啊! 福瑞轩的花厅里,程靖宇笑得前仰后合,一张好看的脸,一点形象都没有的做着各种夸张的表情,“哈哈!真是精彩!太精彩了!我在门外听着实在是憋不住了,实在是太好笑了!这丫头实在是太对我的脾胃了!能曲能伸,实乃大丈夫也!” 自顾自的说完,又开始拍桌子大笑,“哈哈!表弟啊!难得有一个姑娘会嫌弃你!我很欣慰,不是……很伤心,替你难过!唉!唉!别打啊!真是个莽夫,难怪小丫头……我不说了!我亲爱的表弟,咱们都是君子,动口不动手!” 福瑞轩里传出一阵的霹雳嗙啷,青岩和言和俩个,如同老僧入定一样的静静站在门外,俩人都忍不住的叹息一声,哎!他们世子爷这倔脾气,想得到的得不到,还不抓心挠肝的! 齐安泰虽然手下留情了,程靖宇也受了一点儿小伤,摸摸嘴角的伤,程靖宇龇牙咧嘴的斯哈着,“嘶!好疼啊!你小子真够狠的,多亏不是在京城,不然你让我怎么出门?太有损我英俊潇洒的气质啦!哼!你这是迁怒!” 齐安泰浑身无力的倒在一旁的大圈椅里,两眼无神的盯着房顶的雕花,程靖宇半天没听见表弟说话,纳闷的歪头看向身旁的人。 只见,一向朝气蓬勃的表弟,蔫哒哒的仰躺在椅子里,难得好心的劝道:“你也别难过,天涯何处无芳草,是她不识抬举,要不哥哥替你教训她一下!安泰啊!那丫头也说伤着你了,我在门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她到底怎么伤着你了?你跟哥哥说说呗!哥可是好奇好几年了!” 齐安泰一下子跃下椅子,恼怒的瞪向身旁的人,“就她那个小身板儿能伤着我吗?不然我也不可能不追究啊!你就不用多此一举的教训她了!” 转身看看外面的月色,“至于这天下的芳草,我没兴趣,我还不信了!一个小丫头我还摆不平了!” 走进卧房前,齐安泰突然扔出一句话,“那丫头身边的老嬷嬷我看着眼熟,是不是里面出来的?” 程靖宇性致缺缺的摆摆手,“就是以前伺候林皇后的一个老嬷嬷,后来又伺候过林贵嫔,五年前不知道因为什么被撵出去宫的!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不用管她!” 齐安泰心里打了一个问号,转了半天也没想到关键所在,挥挥手去睡觉了! 第二天,早早的,李恒和秦云笙终于请假回来了,李恒高兴的跟一只小狗一样,围前围后的围着表哥齐安泰转,“表哥,你变黑了,也长高了,比我高了好多啊!” 李恒跳着脚的想要够着表哥的头顶,程靖宇看着好玩儿,也过来凑热闹,秦云笙则是安静的站在一旁,瞄瞄程靖宇,又看看齐安泰,眼中流转着太多的思绪。 齐安泰也暗暗的注意着秦云笙,看见他毫不避讳的打量他们俩个,突然有了主意,“秦表弟,我听说你和阿恒俩个都过了院试了,今年要不要下场去考秋闱?” 秦云笙歪头看向齐安泰,“世子爷不是该先关心表哥吗?越过表哥来问我,显得有点居心叵测啊!” 第一百三十二章看透实质 秦云笙言辞犀利的直问着,把在场的人都给吓着了! 李恒更是吓得脸色发白,连忙跑到秦云笙身旁,咧出大大的笑容看向表哥,“表哥别生气,表弟他性子直,笙哥儿不能这么跟表哥说话,都不是外人,不用分得那么清楚,再说咱们早就已经决定我今年不下场了!” 齐安泰并没有生气,就是感叹了一下,这兄妹俩个一样难缠! 低头看向秦云笙那张有些熟悉的脸,“秦表弟,你不像阿恒,他的文章趋向于忠恳,你的文章文思敏捷!很是多变!邵敏这人虽然坚持己见,却也不失文人的风骨,你这一期下场考试比较好,不然三年后你们俩个同科考试,可就成了竞争对手了!” 程靖宇也赞同的连连点头,没说出口的是,要是这俩人同科,谁是解元还不一定啊!虽然他和安泰不会坐视不管,也不能太过明显,再说,这个秦云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李恒想了一下,欣然点头,“表弟你下场吧!不然三年后我还真不一定能挣过你,咱们先生不也说了,我于画画上有天分,你在文章上比我强,诗赋上咱们俩个是伯仲之间!” 看着李恒憨厚的表情,秦云笙很无奈,“表哥,咱们俩个形影不离,我下场了你会很受人注目的,甚至会惹来非议的!” 李恒略微迟疑了一下,茫茫然的挠挠脑袋,“没那么严重吧!不就是晚了一届吗?表弟你别管那些了,我表哥既然说你有把握就一定能考好,我表哥可厉害了!他可是咱大梁的大儒五云先生的弟子!” 秦云笙不理李恒的极力鼓动,“下场与否对我来说无所谓,更何况我还太小,过早进入官场很没意思!” 李恒偷偷捅了表弟一下,小声的嘀咕一句,“表弟,是不是表妹说的那个,当官的人心肠都是黑色的,你才这么抵触进入官场,你别听表妹吓唬人,这个是不对的,当官的都该是一身正气的,这样才能对得起皇上的赏识,百姓才能有好日子过!” 看着李恒一脸正气的侃侃而谈,齐安泰和程靖宇对视了一眼,齐安泰声音略微柔和的问李恒,“当官的人都是黑色心肠的是怎么回事?” 李恒看看秦云笙,见他没拦阻,就高兴的跟表哥说道:“都是表妹啦!她总是吓唬我和表弟,说能当官的都没有好人啦!她还说当官越大,越累人,要是当个师爷是最好的,躲在当官的身后,既安全又轻省,最累人的差使就是……呜呜!” 秦云笙一把捂住李恒的嘴,朝着程靖宇和齐安泰微微一笑,“我和表哥有事商量,俩位公子失陪一下!” 拉着李恒就往出走,秦云笙真心服这位表哥,什么话都敢说,还是对着这位程公子!傻蛋!你知不知道这人是什么身份啊! “表哥,这话不能对这位程公子说,最好是连你表哥也不说为好!” 李恒被拉出来也不恼,眨眨眼睛,微笑着跟秦云笙商量,“表弟,表妹跟我说,对这位程大哥我要实话实说,比对我表哥还要真诚!” 秦云笙苦恼的摸摸额头,妹妹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是我不帮你! 李恒看着秦云笙很是烦恼的样子,安慰的说了一句,“表弟,程大哥和我表哥都不是外人,放心了!不会伤害我们的!” 秦云笙只好不再坚持己见,“算了!你高兴就好,我先回我那院子一趟,一会儿再去找你,若是他们想要出去玩儿,你就陪着他们出去吧!不用叫我了!” 秦云笙不给李恒说话的机会,转身朝自己的院子走去,李恒张张嘴,又闭上了,略微沮丧的回了福瑞轩的正堂。 程靖宇正伸长脖子等着他,一看见李恒进来,就迫不及待的把他拉过来,“阿恒啊!你话还没说完,跟哥哥说说,你那位表妹都说什么了!怎么她哥还不让你说了?” 李恒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表妹的言辞有些与众不同,程大哥别跟别人说!” 程靖宇看了齐安泰一眼,笑着问李恒,“阿恒啊!你表妹没说什么话不能跟我和你表哥说的?” “没有,表妹说了,不管是表哥还是程大哥我都要实话实说,一点儿都不要隐瞒!”李恒特别诚恳的看着程靖宇。 “表弟,最累人的差使你还没说完呢!”齐安泰很感兴趣的催促着,他急于知道秦云儿的想法。 “表妹说最累人的差使就是当皇上,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一点儿也不敢松懈,就怕一不小心成了昏君!” 李恒最后一句说的特别小声,连忙又补充一句,“程大哥,这话您千万别往出说,我怕皇上……!” 齐安泰急得都想抓狂了,又不好越过程靖宇捂住表弟的嘴,急中生智,“咳咳!表弟,可别口无遮拦,这些话以后不许说了!你那个表妹也是的,怎么什么话都说呢!” 李恒看着表哥坚定的摇摇头,“表哥,云儿表妹说的话都很有道理,用表妹的话说,就是她慧眼如炬,拨开表层的表像,看透实质!” “就是!就是!这话说的多好!皇上这个差使就是个累人的活,还是当个闲散的富贵那什么好!”程靖宇仿佛遇到知音一样频频点头。 齐安泰赶紧转移话题,“阿恒啊!你秦表弟怎么没一起回来呢?你去把他找来咱们一起去外面玩儿!这会儿附近有什么好看的景色?” 李恒瞬间就被带偏了,满脸骄傲的介绍扬州城的好去处,“表哥想看好景色,就要去明光寺,这会儿的菊花开得最好的就是明光寺,我们书院的先生都喜欢去那儿赏菊!” 程靖宇一听有好景色可看,立马来了精神,高兴的拍拍李恒的肩膀,“阿恒,去把你秦表弟叫上,咱们去明光寺赏菊!我可要好好领略一下扬州的菊花!” 齐安泰巴不得赶紧去外面玩儿,免得程靖宇追根究底的问秦云儿都说了什么话! 再让李恒说下去,他会直接吓死!“是啊!阿恒,一定要叫上秦表弟,咱们喝酒赏菊去!” 第一百三十三章死士 齐安泰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明光寺,他是真怕他这个表弟再说出点儿什么惊人之语。 程靖宇则是因为无聊,不过,他对于秦云笙这个小屁孩还是很感兴趣的,好像比他那个妹妹更好玩儿啊!一张小脸老是板着,说话又嘴毒的很,哎呀!真是太玩儿啦! 明光寺的菊花开得很茂盛,这座位于半山腰的千菊园,大概有十几亩地大,园内高低不平,菊花也种的很随意,一大片的姚黄魏紫,迎着微风摇曳着,放送着菊花特有的清香味。 齐安泰对菊花不太感兴趣,兀自坐在高高的凉亭里喝着茶,青岩蹲在一旁守着一个小火炉,炉子上咕嘟咕嘟烧着水。 秦云笙背着手站在凉亭的南面,嘴角微微翘起,心情愉快的看着下面一大片的菊花,齐安泰瞄了他一眼,没话找话,“我听阿恒说你画菊花很在行?要不要画一副?” 秦云笙头也不回的摇头拒绝,“估计十年内,我的画不会出现在人前!” 齐安泰一张俊脸出现一瞬间的迷茫,一口喝尽杯中茶水,不解的看向秦云笙,“为何?画画还要讲究时间的,我只听说过画画看心情,还没听说有时间的限制?” 秦云笙略带深意的看了齐安泰一眼,“这要看表哥何时能成名了!我想创造一段佳话!” 齐安泰还想再问,程靖宇一拉他的衣袖,“秦表弟啊!没必要这样吧!你先成名不是也能提携阿恒吗?” 秦云笙轻轻的撇了俩人一眼,“我一个小他一岁的表弟,提携李解元的儿子,这恐怕不是佳话,是笑话吧!” 程靖宇被这一眼看的浑身不自在,这小子是不是在鄙视他们俩个大人啊? 程靖宇一甩扇子,仿佛想要甩去那些不自在,另一只手放在秦云笙的肩头,“秦表弟,你……” 程靖宇的手浮空的搁着,下面空空如也,秦云笙站在离他五步远的凉亭另一侧,满脸寒霜的看向他,“程公子请自重,秦某不喜与人贴近!” 齐安泰微微愣了一下,突然放声大笑,颤抖着手指着程靖宇,“哈哈哈!哈哈!程公子请自重!哈哈!” 程靖宇咬牙看向齐安泰,“阿泰,我看礼部尚书家的二小姐人不错,回去我就跟母亲说,你看上姚家的二小姐啦!” 齐安泰一下子噎在那儿,“程小宇,你要是敢去胡说我跟你没完!” 程靖宇不拿正眼看他,斜斜的撇了他一眼,“齐小……” 齐安泰闪身捂住好友兼表哥的嘴,小声的说道:“好了,我不笑你还不行吗?以后不许说我的小名!任何人面前都不许说!” 程靖宇不满的拿扇子点点齐安泰的手,齐安泰赶紧把手挪开,略显狗腿的扶着程靖宇坐下,又赶紧端来一杯茶,青岩在一旁眼珠子差点凸出来,他还从来没见过他家主子这么的勤快,特别是在三皇子面前! 只是程靖宇不太领情,“哼!刚才笑的挺开心的啊?你也有怕的时候啊?真不容易啊!来叫声表哥听听,虽然我只比你大十天,那也是表哥啊!” 齐安泰扭头看向别处,又转回来,一脸的愤愤然,“你是早产儿,不然你怎么可能比我早!我叫你表哥你应着不虚吗?” 程靖宇得意的摇着扇子,一脸的笑容,“不虚啊!你看秦家兄妹就知道了!早出生就是占便宜,是不是秦表弟?” 秦云笙歪头看看俩个已经算是成年人的男人,暗暗的撇撇嘴,真是够幼稚的! 不过,这俩人的性情还不错,至少让人感受不到高高在上的压迫感,优哉游哉的喝一口茶,“我无所谓呀!妹妹若是想当姐姐也行啊!反正当大的比较吃亏!” 齐安泰看看秦云笙,再看看程靖宇,突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表哥,以后可要多照顾着表弟一点儿,表弟可就靠着你撑腰了!” 程靖宇郁闷的无以复加,以前让这小子叫表哥,他是死活不肯,今天这个秦小子一句话就让他改口了!真是个见色忘义的混蛋! 程靖宇气闷的往园子里走去,齐安泰赶紧跟了出去,程靖宇朝身后挥挥手,“不用跟着我,我就去看看菊花,那假山边上好像是一棵龙脑,我最喜欢那个了!” 齐安泰犹豫一下还是跟了上去,“我也看看你说的龙脑,菊花里也就龙脑还能看得过眼!” 俩人一前一后走向那座俩人高的假山,突然齐安泰一把拉住了程靖宇,一把明晃晃的剑,滑过俩人眼前,齐安泰一脚踹在来人的胸前,言和和青岩飞身赶过来,朝着黑衣人就夹攻过去! 暗处护卫的人也跳出来俩个,没几下,来人就渐落下风,青岩一把摁住了刺客,正要询问,只见黑衣人一下子倒在地上,一片血红漫延开来!刺客已经服毒自尽了! 青岩一把揪起了刺客,在死尸身上搜寻了一下,一无所获,连一点儿证明身份的东西都没有,就连银子都是散碎银子。 程靖宇阴郁的看着地上的刺客,“不用找了!一看就是死士,不会有任何线索的!” 齐安泰气愤的踢了死尸一脚,“这也太迫不及待啦!都追到这儿来了!” 程靖宇懒得再看,挥挥手,“剁碎了!埋在花下,明年这花一定会开得更好!怎么也不能让他白死了!” 齐安泰拧眉看着程靖宇,“你还是省省吧!这些花还不给毒死,赶紧埋到深山里去,小心些别吓着寺院的和尚!” 李恒本来在凉亭旁专心作画!被这变故吓得脸色发青,秦云笙朝着研墨一使眼色,“还不赶紧扶你家少爷坐下,冬生倒杯茶!” 等齐安泰他们回到凉亭,李恒已经冷静下来了,脸色不太好的看向表哥,齐安泰不等他问就笑着安慰他,“表弟别怕,就是一个笨贼,想是看中了你程大哥那块玉佩,没成想自己摔倒了磕在额角上了!哎!人笨是真的要人命啊!” 李恒半信半疑的看向秦云笙,秦云笙不得不跟着点头,却也实在看不上齐安泰遍的瞎话,“谁让他贪心呢!估计这人有什么隐疾,不然好端端的怎么会摔倒呢!” 李恒终于安心了,心有余悸的瞄一眼那摊血红,“程大哥,你还是把那块玉佩收起来吧!可别再蹦出一个笨贼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拍马腿上了! 李恒这句话实在是太让人无语了,话语里隐隐的有着同情在,而且还是同情起那个刺客了! 程靖宇被李恒这句话说的心情好了很多,拍拍李恒的肩膀,“阿恒就是聪明!程大哥马上就把玉佩收好,免得那些小贼妄送性命!” 李恒被夸的脸都红了,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程大哥别笑话我就行!我这人可能有点儿乡愿,表妹就说过我太天真啦!” 程靖宇笑容真挚了许多,“天真没什么不好的,人若是能始终都能天真如一,才是最幸福的!” 李恒抬头看着程靖宇,眨眨眼睛,心里却泛起苦涩,想到母亲跟他说的话,是啊!若是能一直天真的活着该多幸福啊! 几个人被这突发事件给搅了性致,也没心情赏菊了。 李家的后宅也被人搅起了热闹,佟嬷嬷一直看秦云儿不顺眼,当然也是因为她的主子看秦云儿不顺眼。 佟嬷嬷这人很是会拍马屁,自然就有爱拍马屁的人追随着她,上午,一群婆子回完了事,一个守门的婆子凑到佟嬷嬷身旁,热情的递过一盏茶,“姐姐这气色是越来越好了!不愧是夫人身边的人!瞧瞧!这衣服都穿得气派!” 佟嬷嬷慢吞吞的伸手接过茶,轻轻的吹吹浑浊的茶汤,轻抿一口,“嗯!有事就说吧,不用说这些废话!” 守门的婆子被说了也一点儿不恼,还咧嘴笑了,“姐姐就是料事如神,一听就知道我有事要说,您不是吩咐我盯着点儿清雅居吗?昨天下午,表小姐不好好养病突然急匆匆的跑出去了,我就留了心!” 佟嬷嬷眯着眼看着这个婆子,“姜家的,你可看准了?” 一嘴黄牙的姜婆子,举起一只手,“小的看准了!就表小姐那张脸,小的可看不错!要是小的敢胡说八道就天打雷劈!” 佟嬷嬷不着痕迹的侧身对着姜婆子,轻轻的用帕子捂着鼻子,“行了!不用发誓,去哪儿了你可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姜婆子得意的一龇牙,“姐姐可问对人了,我们几个守门的,回了住处常常凑在一起,昨晚上我特意打听了一下,您说怎么着,居然是去了福瑞轩,还是从角门那边偷偷过去的!” 佟嬷嬷眼睛里闪过一抹诧异,这个表小姐这是忍不住了?又一想,也是,都眼看十一了,也是该惦记着嫁人的事了! 佟嬷嬷从袖袋里摸出一块碎银子,扔给姜婆子,阴沉沉的看着姜婆子,“好好盯着,再有什么事就直接去找我!少不了你的好处!” 姜婆子满脸笑容的连连道谢:“谢谢姐姐!小的一定会好好盯着那个表小姐的,绝不让她害了夫人!” 佟嬷嬷神情郑重的又坐了半刻钟,思虑半天才站起身来,看看外面的丫鬟婆子,招手叫过来一个梧桐苑的三等小丫头,“你去,把守着福瑞轩的李老实叫来,我有事问他!” 清雅居里,冬晴气哼哼的揉搓着手里的帕子,“这个姜婆子怎么这样呢!平常明里暗里的给咱们使坏,您都让我们忍了! 今天早上她居然跟我要好处,居然说您私下做的事她可以替您隐瞒!什么东西?让我一顿骂把她撵出去了!还敢威胁我家小姐啦!真是个不知道死活的!” 冬晴手舞足蹈的说完,半天没有人回应,冬晴扭头看向自家小姐,只见自家小姐嘴角噙着笑,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书,正看得聚精会神的。 冬晴噘着嘴看看一旁面无表情的王嬷嬷,得!这个指望不上! 冬晴不满的站到小姐的面前,“小姐,奴婢跟您说话呢!那个姜婆子到底该怎么办?是不是奴婢做错了!不该骂她,不然她出去胡咧咧怎么办?会破坏您的名声的!” 秦云儿漫不经心的翻了一页书,“冬晴姐姐,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咱们又不能堵住人家的嘴不让她说话!” 冬晴听见这话有点儿着急,一伸手,把那本书抢了过来,“小姐!什么下雨?什么嫁人的?奴婢跟您说正事呢!您倒是拿个主意呀!” 秦云儿被抢走了书,只好看向了冬晴,“冬晴姐姐,你就不要管她了,她已经去佟嬷嬷那告状了!只不过……这一次她们俩个估计要拍马腿上了!” 秦云儿微笑着看向窗台上的俩个话痨,狗尾巴草得意的朝秦云儿嘀咕,“哼!有了我们俩个你多省事,不管她们说什么,多隐密我都能知道!唉?我还知道你那个表哥屋里的事呢!你要不要听,他跟那个春樱老是黏黏糊糊的……” 秦云儿一指弹上了狗尾巴草的叶子,成功阻止了狗尾巴草的话痨行为,唉!人家屋里的事她听什么?真是个爱操心的! 铃兰花有点儿着急,“云儿丫头,你可别不当回事,你要是嫁给那个李恒,这个春樱就不能留着,我可是听说这样贴身伺候的丫头,就是正妻也要让着的!” 狗尾巴草也有点儿急了,张嘴就开始唠叨,秦云儿头疼的穿上鞋,“今天是个大晴天,外面太阳好,咱们把花搬出去晒晒吧!” 俩个话痨立马闭上嘴巴,这会儿都十月份了,它们又不是菊花,可不喜欢去挨冻! 秦云儿这才看向冬晴和王嬷嬷,只见俩人都眼也不眨的看着她,秦云儿微微一笑,“这俩个又调皮了!我吓唬它们一下,我怎么舍得把它们冻着呢!是不是呀?大娘,冬晴姐姐!” 俩人一致认为秦云儿又捉弄她们了,所以俩人干脆各干各的活去了! 外花厅里,佟嬷嬷不满的看着李老实,“你是说你那会儿不在门口?” 李老实面上不显,心里却很不满,这个佟嬷嬷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他李老实还轮不到她一个陪嫁的嬷嬷问话吧?李家还不是少爷当家呢!一个夫人陪嫁过来的婆子而已,哼!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是,那会儿表少爷让我去办事了,后半晌才回来的!”李老实不是很认真的回答着。 佟嬷嬷看着李老实这态度就心烦,“行了!你回去吧!好好伺候表少爷!不然夫人可饶不了你!” ------题外话------ 谢谢一直关注我的亲们,为了你们我会继续努力的,ヾ(*???*)。 第一百三十五章拍马腿(2) 佟嬷嬷的态度很不好,语气更是不耐烦的很,“行了,你回去当差吧!好好伺候着表少爷,不然可别怪夫人不饶你!” 李老实微微躬身,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该做的活计我绝不会犯懒不做,不然老夫人那儿我也不好交代!” 佟嬷嬷脸色一冷,想说点儿什么又忍下了,心里气得要死,却不得不忍着! 直到李老实的身影不见了,佟嬷嬷才一脚踢倒了李老实坐的凳子,手里的帕子差点让她扯烂了! 坐了好一会儿,佟嬷嬷的脸色才好了一些,又稳了稳心神,把衣服整理一下,这才去了梧桐苑的正厅。 佟夫人正做着一件小衣服,乳白色的绫罗,细腻柔软,佟夫人嘴角噙着笑,一针一线仔细的缝着。 秋桐看见佟嬷嬷进来,赶紧笑着迎上来,“嬷嬷来了,夫人刚还念叨您了!” 佟嬷嬷堆着满脸的笑凑到佟夫人身边,“哎呦!看看夫人这针线真是齐整!姑奶奶的孩子能穿到外祖母做的衣服,真是个有福气的!” 佟夫人微笑着看向佟嬷嬷,“丽娘,你可不许笑话我,我这针线也就是一般,我就是高兴,珊儿这才嫁过去半年多,就怀上了!珊儿那个婆婆高兴的什么似的!还是我的珊儿争气!” 佟嬷嬷在一旁恭维着佟夫人,“可不是!咱们大小姐就是不一样,不像秦老夫人那个娘家侄孙女,一个女孩子居然往外院跑,真是不知道羞!” 佟夫人一听见外院俩个字脸色立马就变了,佟嬷嬷心里暗暗高兴,脸上的笑容收都收不住,伸手接过秋桐送上来的热茶,“夫人喝口茶吧!您说这女孩子自己送上门去!哎呦!这不是自甘下……啊!” 佟夫人一巴掌打在佟嬷嬷脸上,把佟嬷嬷打的一个趔趄摔到在地上,一杯热茶全都泼在自己身上了! 佟嬷嬷歪坐在地上,急忙拎起湿热的衣服,又茫然的看向了佟夫人,“夫……夫人……” 佟夫人气急败坏的指着佟嬷嬷,“你一个奴婢竟敢管到主子身上了,表小姐那是主子,轮得到你一个奴才来论她的长短了?都是我惯的你们,来人!赶紧来人!” “佟嬷嬷以下犯上,重打十板子,还有人敢乱嚼舌根的都给我打出去,我看哪个还敢乱嚼舌根的!”佟夫人浑身颤抖,头发都抖散了几缕。 佟嬷嬷傻愣愣的被几个粗壮婆子抬出去打板子了,梧桐苑前所未有的热闹了一晌午,这消息没过多久就传遍了李家内宅,秦云儿自然也知道了! 冬晴高兴的差点摔了手里的瓷器,连忙放回到多宝格上,喜滋滋的去找自家小姐八卦去了。 “小姐!小姐,佟嬷嬷挨打了!这是不是就是您说的拍马腿上了?”冬晴求知欲特别旺盛。 秦云儿满脸坏笑的捏捏冬晴笑眯眯的脸蛋,“都让马给踢了,可不就是拍马腿上了!” 冬晴直愣愣的看着秦云儿,喃喃嘀咕着,“小姐,你可一定不要出门,不然估计麻烦会更多!您这张脸可真的是太好看了!” 王嬷嬷冷漠的抬头看一眼秦云儿,难得有说话的欲望,“冬晴这话说的太对了!小姐还是积德一点儿少露面为好,不然那些男人还不争抢的打破脑袋!” 秦云儿歪着脑袋看向王嬷嬷,“大娘,您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怎么感觉您很想建议我毁毁容呢!” 冬晴紧张的看向王嬷嬷,“大娘!小姐又没去招惹那些人,不能因为小姐长得好看就怪她吧!是他们自己要发疯也不怪小姐啊!” 王嬷嬷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冷淡的看了俩个小姑娘一眼,“那些男人可不会这么想,若是真的因为小姐出了什么事,他们就会说小姐是红颜祸水!然后会千方百计的诋毁小姐!甚至会有人自诩正义之士,拿小姐的命博名声!” 冬晴吓得脸色发白,秦云儿就淡定多了,笑着看着王嬷嬷,“谢谢大娘!还是大娘见多识广!您放心我可没那个兴趣去搅弄风云,就想安安分分的轻松活着!” 秦云儿不管俩人什么表情,舒服的仰躺在床铺上,“等再过几年李家去了京城,我就回秦家村,去当我逍遥自在的地主婆!你们俩个若是愿意去京城就跟我哥去!我是不想去那个地方!规矩多,不自在!还是乡下好!” 王嬷嬷默默的看了秦云儿一眼,心里直叹气,唉!还是小,不知道男人的心啊!那俩个男人会放手吗?不会,王嬷嬷自问自答着,越是得不到的男人越是惦记着,更何况……! 王嬷嬷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在床上咕噜着的那个特别聪明漂亮的小姑娘,是个有头脑的男人都不会放手的吧! 秦老夫人听着梁嬷嬷的回禀,沉默的慢慢走在荣轩堂的小花园里,伸手摸摸一旁的柏树,颇为感慨的说道:“那个佟嬷嬷也是个爱搅事的,就是云儿丫头受委屈了!老梁啊!把我那套金镶玉的芙蓉花首饰给那丫头送去吧!” “年轻那会儿带着那套首饰臭美着呢!让那丫头也美美吧!再过几年她带起来应该更好看!”秦老夫人颇为怀念的笑着说着。 梁嬷嬷无限怀念的笑着扶着秦老夫人,“小姐那会儿可是咱们湖塘镇最漂亮的,不然姑爷也不会力排众议的非要娶您不可!” 秦老夫人斜睨了梁嬷嬷一眼,嗔怪的瞪着梁嬷嬷,“净瞎胡说,哪有你说的那么……还力排众议,让你说的都成一出戏了!” 梁嬷嬷满脸笑的看着自己的小姐,“那时候可不是就像是一出戏一样!姑爷也不亏,如愿抱得美人归!睡觉都能笑醒了!” 金灿灿的一套赤金嵌翠玉的首饰,就这么到了秦云儿手里,王嬷嬷都惊讶的多看了俩眼! 冬晴更是俩眼放光的看着那套首饰,伸手,又缩回来,“小姐,我听我娘说过这套首饰,那可是老祖宗的心头宝,一直就放在老祖宗的床头柜里,虽然早就不戴了,也随时都要拿出来看看!怎么就……?” 秦云儿把首饰盒子合上,推回到梁嬷嬷面前,“嬷嬷,这首饰云儿可不能,也不敢收,俗话说无功不受禄啊!” ------题外话------ 各位亲们多多推荐啊!推荐潇湘给元宝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睁眼说瞎话 秦云儿微笑着,把那盒首饰推了回去,“梁嬷嬷,这首饰我不能收,也不敢收,这可是老祖宗的心头宝!” 梁嬷嬷又笑着推回去,“表小姐可不能不收,您可是读过书的人,这长者赐不敢辞可是圣人名言!表小姐不会不知道吧?” 秦云儿的笑容一顿,看向梁嬷嬷的眼光有点委屈,“嬷嬷,这还有一句话您可不能忘了,不能夺人所好啊!这可是老祖宗的珍藏,您也知道老祖宗随时都要拿出来看看的,我怎么能剥夺老祖宗的乐趣呢!” 梁嬷嬷笑着把首饰盒子塞到秦云儿怀里,“那表小姐就自己跟老祖宗说去,嬷嬷我可不敢做这个主!” 秦老夫人看着秦云儿那张出水芙蓉般美丽秀雅的脸,爱怜的拉着她的小手,“祖母给你,你就收着,这首饰可是不可多得的好物件,等你出嫁的时候就戴着它!那样,即使祖母不在你身边,也知足了!” 秦云儿看着老太太越见苍老的脸,突然心酸的厉害,轻轻的依偎进秦老夫人的怀里,闷闷的说道:“老祖宗能活到一百岁呢!我出嫁也要带着您出嫁,不然我就不嫁了!” 秦老夫人微微拢着胳膊,抱着怀里的小丫头,安抚的拍拍她细嫩的肩膀,笑着说道:“哎呦!我的傻丫头啊!出嫁带着祖母的我还没听说过呢!那估计你可嫁不出去了!有我这么个嫁妆可不是个添彩儿的事儿!” 梁嬷嬷看着依偎在一起的祖孙俩个,心情没来由的沉重,难怪老夫人喜欢表小姐,这家里也就表小姐跟老夫人最亲近,就连大小姐都是敬的成分居多! “那云儿就不嫁了,云儿就陪着老祖宗了,咱们去湖塘镇,做一对儿逍遥自在的祖孙!呆腻了咱们就去四处游玩儿,想去哪儿咱们就去哪儿!多好!”秦云儿越说越兴奋,脸上带着一抹向往。 秦老夫人怀念的说道:“是啊!我年轻那会儿,也有过这想法,那心野的啊!都没边儿了!你个野丫头,真不愧是我秦家的人!” 那套首饰最后还是回到了清雅居,冬晴美滋滋的仔细收了起来。 齐安泰他们很快就要回京城了,因为接连着三天,出门就遇见刺客,甚至是闹市之中都有刺客现身! 程靖宇这三天都闷闷不乐的,脸色就一直都是铁青色,“阿泰,咱们走吧!不能连累李家,她们一群老弱妇孺已经够难的了!” 齐安泰犹豫了一下也点头答应了,吃过晚饭,齐安泰再一次一身黑衣的登场了,程靖宇仿佛早就知道一般的,守在西屋门外,看见表弟就拿出一个小纸包,笑得特别奇怪的说道:“阿泰啊!哥哥就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齐安泰莫名其妙的看看小纸包,“要这个做什么?我又不是去偷营!” 程靖宇一把把纸包塞在表弟手里,“要我说啊!你就干脆先斩后奏得了,把人虏出来,再关进你的后宅,跟秦老夫人说一声不就完了!” 齐安泰别扭的捏捏小纸包,“不行,我要的是会跟我说话,跟我撒娇,愿意跟我好好过一辈子的人!又不是一时的金屋藏娇!” 程靖宇眼中闪过一抹异样,又很快消失掉,脸上换上了一副讥诮的表情,“那你就自己想办法吧!我是没辙了!人家已经摆明了,不当妾!对你也没兴趣!我看你能怎么办!” 齐安泰扭头不理一脸看好戏的程靖宇,“哼!我自然有办法!你不许跟着!三脚猫的功夫!坏了我的事我就跟姑母说要娶你!” 程靖宇张大着嘴巴半天合不拢嘴,一晃眼的功夫,那个满嘴胡说的小子就不见了。 程靖宇气愤的把扇子捏得死紧,“言和,这次一定不许出纰漏,我倒要看看那小子能有什么好办法,让那丫头点头!” 这次齐安泰俩人没再惊动任何人,青岩小心的躲过了那些细微琐碎的小机关,齐安泰也小心谨慎多了,安全的到了清雅居的窗前。 齐安泰看看周围的几个厢房,朝青岩一点头,青岩会意的拿出一根粗粗的香,去做事了。 齐安泰轻轻的润湿手指,捅破了西侧的窗纸,贴近了小洞往里看去,秦云儿正在摆弄布料,“冬晴姐姐,把这块儿嫩黄的绢留下,再把那个大红的绫留下,给大姐姐的孩子做两件小衣服!大姐姐要生小宝宝了!真好!小孩子最好玩儿了!” 冬晴看看那俩块一点儿花纹都没有的素色布料,忍不住要念叨,“小姐,您自己爱穿素色的,也不代表别人也喜欢素色的啊!您要不要换一块儿色彩艳丽的?” 秦云儿头都不抬的否决掉,“不要,小孩子皮肤嫩,就适合穿这种最简单细致的布料,要是有旧的衣服更好!洗得软软和和的,宝宝会更舒服!” 冬晴噘嘴看向自家小姐,“小姐,您又骗人!说的跟真的一样,您又没照顾过小孩子!” 秦云儿歪头看向冬晴,“我照顾过啊!我那几个侄子侄女我都照顾过!小孩子都可好玩儿了,那小手小脚丫就没个老实的时候!乱挥乱动的,小小的脚趾头跟个小豆粒似的!白白嫩嫩的,特别可爱!” 冬晴听得入了神,好像是眼前能看到那一颗颗小脚趾一样,王嬷嬷站在一旁,看了看秦云儿,“小姐,您的侄子就比您小没几天吧?” 冬晴懊恼的嘟嘴看向自家小姐,“小姐又骗人,戏弄奴婢很好玩儿吗?” 秦云儿面不改色的继续编,“我照顾我侄女总可以吧!” 冬晴这会不上当了,“小姐,您侄女也没比您小多少,最小那个只比您小俩岁,谁敢让一个俩岁的小孩子照顾婴儿!” 秦云儿微笑着看向冬晴,一点儿都没有不好意思的说道:“呕!那就是我上一辈子照顾过小孩子,应该不是照顾一个,不然我怎么这么熟悉呢!” 屋里的俩个人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干脆就不说了,屋外的齐安泰却差点憋不住笑了,这个丫头真是个睁眼说瞎话的主儿!不过,这瞎话却不让人烦! 冬晴是个憋不住话的性子,没一会儿又找秦云儿说话! 第一百三十七章想杀人 冬晴安静了一会儿,又忘了被戏弄的事,“小姐,你说的那个,是真的吗?” 秦云儿拿起一本书,翻了几页,漫不经心的问道:“我说什么了?什么真的假的?” 冬晴做贼一样,去外间屋看看,又打开门朝院子里四处看了一圈,然后回到屋里,这一番举动,让王嬷嬷都摸不着头脑了! 秦云儿好笑的看着冬晴,“冬晴姐姐这是要说什么绝密的事?怎么这么神秘兮兮的!” 冬晴挨着秦云儿坐好,略微小声的说道:“就是,您说要招赘的事啊!您真的要招赘啊?奴婢可是听说过,那些愿意入赘的都是好吃懒做的!您还是打消这个想法吧!” 王嬷嬷不做任何表情,这事儿她可不想参与,再说,这个丫头的事儿,别人也说不听吧! 秦云儿继续翻看着手里的书,不是很认真的说道:“这事啊!也不一定,要是有合适的,嫁人也行,就是这人选是个问题!” 秦云儿突然来了性致,放下手里的书,掰着手指数着,“不要长得太好的,不要太聪明的,不要太有钱的,也不要太丑的,不要太傻的!太穷的也不行!” 秦云儿说一个条件,冬晴的嘴张大一分,六个条件说完,冬晴的嘴已经张成一个圆了! 屋外的齐安泰弯着腰,贴着窗纸的脸神情古怪的继续看着听着。 王嬷嬷倒是挺镇定的,就是干脆把秦云儿的话当成笑话了,冬晴终于合上了嘴巴,吧唧吧唧嘴,“小姐,您这个人选真的是个大问题,您想在秦家村找估计找不到吧?” 王嬷嬷暗暗的看了冬晴一眼,很想问问冬晴,这样的人哪里能找到? 秦云儿不太当回事的点点头,“这些条件缺一不可,实在不行我就不嫁了!就当一辈子的老姑娘吧!反正我哥会养我!” 冬晴有点儿急了,“小姐,不嫁人是不行的,就是少爷养你也不行啊!我听说到了二十岁再不嫁,就要交一大笔罚金,不少银子呢!二十二岁再不嫁,当地的官员就要随便指一个人让你嫁的!” 秦云儿狐疑的看向王嬷嬷,王嬷嬷默默的点点头,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是有这种说法!”那是在刚打完仗那会儿,现在已经没人特意管这个事了。 秦云儿眼珠一转,“那就找一个听话的嫁了,今年回村的时候提醒我一下,我还是提前留意一下吧!总要找个看着顺眼的,好吃懒做也行,大不了我养着他!” 屋外的齐安泰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冲进屋去狠狠的摇晃那个小丫头,朝着她的耳朵吼上一句,你休想! 突然!齐安泰俩眼狠厉的看向不远的一棵树,伸手就要拍过去,言和的脸从树后晃了一下,齐安泰险险的停下了攻击的手,改拍为抓,拎起树上人的衣领就飘出了院墙! 离清雅居不远的小花园里,齐安泰焦躁的走来走去,嘴里喃喃的念叨着,“不行!绝对不行!不能让她嫁人,她要是敢嫁我就杀了那些敢娶她的人,嫁一次我杀一个!” 齐安泰就像是一头暴躁的熊,连连咆哮着,程靖宇被拎得脖子不舒服,坐在一旁的石凳上转着脖子。 脖子活动开了,眼睛却被晃晕了,“阿泰,你别走过来走过去的,我看着头晕,那是杀人能解决的事吗?你不会先她一步把那些男人都解决了?” 齐安泰面色狰狞,不明所以的看着程靖宇,气急败坏的说道:“怎么解决?你不是不赞成我杀人吗?” 程靖宇这会儿也很想咆哮,看看不太大的小花园,还是忍了,“她想嫁,那也得有人想娶呀!” 齐安泰生气的又想咆哮,“她想嫁,那些人会不想娶?你不是开玩笑吧!那丫头长成这样!那些男人还不抢破了脑袋争着娶她!” 程靖宇差点想甩袖子走人,“你不会让那些男人不敢娶啊!什么招没有?栽赃陷害,祸水东移,移花接木,你那些兵书战策都白看了!只要没人敢娶她,她不还是你的!” 齐安泰被表哥喷了一脸的唾沫,人也清醒了,终于有心情关心其他的了,“那个,表哥,咱们还是回去再说话吧!” 程靖宇无动于衷的依然坐着,斜了表弟一眼,“刚才脖子差点被你勒断了,我现在走不动路!” 言和和青岩俩个一边戒备着周围,一边在心里腹诽,三爷唉!您可别折腾了,世子爷现在脾气可不太好! 齐安泰却一反常态的,脾气非常好,“来,表弟扶着你,咱们赶紧回去休息吧,不然您明天该出黑眼圈了!” 程靖宇悄悄的摸摸脸,很配合的往回走,是该赶紧回去休息了,不然该脸色难看了,休息不好皮肤会变得松弛的! 只不过,程靖宇那个脑袋可没闲着,一遍遍的回想着那清脆悦耳的说话声,越想越有趣,一回到福瑞轩就忍不住笑了,“呵呵!那丫头真是个心思活泛的,什么古怪主意都有,还什么话都敢说!” 齐安泰恼怒的看向身旁的人,“哼!你就别夸她了,表哥可小心着些,她那些话可别让别人知道,不然,她可就惨了!” 程靖宇懒洋洋的抻个懒腰,“放心吧!我又不傻,这么有趣的小姑娘可不多见,要好好保护着,我还指望着多听听她那些有趣的话呢!细细想想,那些话都挺有意思的,特别是找个老实的嫁了这句!真是太对了!” 程靖宇不等表弟发飙就回屋睡觉了,只留下齐安泰一个人暗暗生气,在屋里走了一会儿,齐安泰转身进了内室。 打开床头柜的抽屉,翻出一个小盒子,轻轻的打开,在灯光的照耀下,盒子里的首饰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 骨节分明的手拿起一只珠钗,齐安泰闭上眼睛,想像着,若是戴在那丫头头上该是多好看! 轻轻的合上盖子,“青岩,明天早上把这个盒子,放在那个老嬷嬷屋门口!” “影一,影二,你们俩个就留在这边吧!一个去秦家村的农庄里,一个去秦云笙身边!” 第一百三十八抹黑 青岩捧着盒子,低头退了出去,仿佛没看见突然多出来的俩个人一样。 齐安泰继续吩咐着,“你们俩个主要是盯紧了秦云儿,凡是打她主意的男人,不计一切代价,让他们改变主意,实在不行……就跟我说。 三天给我递一次消息,有特殊情况允许你们动用紧急联络!” 对于齐安泰的离开,最高兴的莫过于秦云儿了,虽然那天晚上她说的很清楚了,也不能让秦云儿掉以轻心!那个小纨绔可不是那么好说得通的! 所以这些天她依然很少出来,现在那个祸害要走了,她可以好好的出来玩儿了! 只是,秦云儿还没高兴完,一个透红雕漆的首饰盒子就递到她眼前,王嬷嬷没什么起伏的声音传来,“这是老奴去办事回来看见的,就摆在老奴的桌子上!” 秦云儿存在侥幸心理的一笑,“大娘,这指定是给您的东西,您送到我这儿做什么?快自己收好,当养老的本钱,看这盒子就是个值钱的!赶紧收好吧!” 王嬷嬷也不说话,干脆把盒子打开,一盒子的珍珠首饰,上面放着一封信,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秦云儿亲启! 秦云儿眉头皱了起来,噘着嘴看向王嬷嬷,“大娘,这是不合规矩的,这东西我不能收,您还回去吧!” 王嬷嬷依然纹丝不动,“小姐,您总要知道是谁送的东西,才好还回去呀!” 秦云儿不用看信都知道是谁送的,“信,我还是不看了,我一个女孩子,这么莫名其妙的东西还是不要看了!” 王嬷嬷抬头看着秦云儿,“那好,小姐告诉老奴,把东西还去哪里?” 秦云儿一下子噎住了,也想到一个问题,好像是送礼的人已经走了! 烦躁的盯着这个莫名其妙的首饰盒子,秦云儿摆摆手,“好了,大娘把东西……收起来吧!” 王嬷嬷依然不动,“这东西还是不要放在老奴这儿了!太珍贵,万一丢了,把老奴卖了都赔不起!” 说完话王嬷嬷就出去了,秦云儿也不好再无赖的把东西给王嬷嬷送过去,只好怏怏不乐的把东西拿过来! 看着盒子上的花纹,秦云儿用手指戳了戳,嘟着嘴嘀咕,“真是个烦人的,就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吗?谁稀罕你的首饰啊!想要首饰我不会自己买啊!” “哼!回秦家村我就找个合适的订婚,这样你总该死心了吧!”秦云儿气闷的拍拍红漆盒子。 屋外的房顶上,影一一身黑衣的躲在阴影里,心里万分庆幸,好在他家主子有先见之明,不然这位姑娘真的找人订婚了!他家主子还不真杀人啊! 影一盯着湛蓝的天空唏嘘不已,下面却又热闹了起来,李玉暖一脸哭相的就进了院儿,“表妹!云儿表妹……!” 秦云儿满脸无奈的接了出来,“二姐姐,快进屋!冬晴姐姐赶紧把点心拿上来,再沏一壶好茶!” 秦云儿赶紧扶着李玉暖进了屋,还一边走一边说着话,“二姐姐,表妹昨天看了一本书,那书上有一个淘澄香露的方子!咱们俩个赶紧学学,正好再过不久腊梅就开花了!” 李玉暖一进屋就哭了出来,扒着秦云儿就不撒手,“呜呜!表妹!姨母明确的说了,呜呜!表哥的婚事她做不了主!呜呜呜!表妹我该怎么办?我不要活了!” 秦云儿被李玉暖拉得肩膀歪斜,冬晴在一旁扎撒着手不敢伸手帮忙,二小姐可不是她家小姐,是会迁怒于人的! 秦云儿朝着冬晴和司琴一摆头,俩人会意的溜了出去,王嬷嬷只好过来,帮着秦云儿把人扶坐到小桌旁,秦云儿摆摆手王嬷嬷也被打发出去了! 李玉暖一脸泪痕的看向秦云儿,“表妹!真让你说对了!姨母说皇贵妃娘娘已经有打算了!那我该怎么办?这么多年,我的一颗心都挂在表哥身上了!以后的日子我可怎么过啊?” 秦云儿微笑着给李玉暖擦眼泪,“二姐姐,不哭了啊!再哭可就成了哭丧脸了,可不像我那个美若天仙的二姐姐了!” 李玉暖被这话说的哭不下去了,轻轻的推了一下秦云儿,苦涩的垂下眼帘,“表妹!我长的再美有什么用!表哥也不可能娶我!” 见李玉暖不再哀哀哭泣,秦云儿才松了一口气,倒了一杯水递给李玉暖,语气轻快的说道:“二姐姐,说不定你还因此逃过一劫了呢!” 李玉暖满眼迷惑的看着秦云儿,“表妹,这话怎么说的?平南王府能有什么劫难?” “不是平南王府的劫难,是你表哥的问题,二姐姐你看啊!每次你表哥过来都带着个男人一起来,他的身边更是一个丫鬟都不带,一般的公子哥儿不是这样的吧?”秦云儿充满恶意的丑化着齐安泰。 李玉暖眨巴一下眼睛,略微迟疑的问道:“表妹,你是说我表哥……喜欢男人!不会吧!这不可能吧!” 秦云儿一双明媚的大眼睛坚定的看着李玉暖,“二姐姐,你自己想想吧!我也只是个怀疑,不是完全确定,不过也不算是无的放矢,再怎么要好的俩人,也不能总是黏在一起吧!可是你看看你表哥和那个程公子,俩人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秦云儿再次添油加醋,心里的小恶魔在嘿嘿奸笑,让你丫的给我找麻烦!看我不把你给抹的黑成李逵! 李玉暖震惊的仔细想着,屋外的影一也很震惊,这位秦姑娘明明知道主子喜欢她,还这么抹黑主子! 同时也在内心纠结着,秦姑娘这些抹黑主子的话要不要告诉主子啊!告诉,怕把主子气出个好歹的,不告诉,又怕主子怪罪,早知道监视秦姑娘这么麻烦他就去农庄干活去了了!虽然累了一点儿,也比这么纠结好啊! 李玉暖左思右想的想了半天,震惊的发现了一个现象,磕磕巴巴的拉着秦云儿,“表妹!好像……好像在京城的时候,表哥……那院子里……也……也很少有婢女,表哥他……不会是真的喜欢男人吧!” 第一百三十九章早就不太正常 李玉暖震惊的都磕巴了,“表哥那个……那个院子里,好像……女婢很少,多数都在外院待着!不会是……表哥真的喜欢男人吧!” 就这么磕磕巴巴的,李玉暖总算是把话说完了。 秦云儿微笑着点点头,“你看吧!没准那个时候他就不太正常了呢!只是大家没发现而已!” 李玉暖被这个新发现给惊吓得忘了哭了,焦急的拉着秦云儿的手,“那姨母可怎么办啊?姨母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指望他传宗接代呢!难道平南王府要绝后了吗!” 秦云儿不得不佩服李玉暖想的真远,赶紧笑着安慰李玉暖,“二姐姐,传宗接代的事咱们就不要操心了,你可不能把这事嚷嚷出去,不然你姨母还不恨死你,这事咱们只能当不知道!以后见面你也要装不知道这事,知道吗?” 李玉暖木木的点点头,“好!好!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谁都不说,母亲那里……?” “不能说,千万不能说,舅母本就心情郁结,二姐姐还是别再给舅母添堵了!”秦云儿干脆利落的堵了回去。 李玉暖走了,怀着特别复杂的心情走的,屋顶上的影一心情更加复杂,不过他决定还是跟主子如实禀报,也让主子体会一下他的震撼! 秦云笙难得的表情外露,愤恨的瞪了一眼晚上才回来睡觉的影一,“你又去监视我妹妹了?” 影一暗哑的嗓音一本正经的说道:“是保护!我家世子爷交代了!必须保护好!一根汗毛都不许掉!” 这事说起来都让人秦云笙哭笑不得! 今天早上,他跟着李恒去送那俩位公子,回来就惊讶的发现,他的古玉斋进贼了,俩个黑衣人,大摇大摆的在他的古玉斋里等着他! 秦云笙头疼万分的瞪着,跟何忠拔刀相向的俩个人,真想直接把人撵出去,可是看完递到他手上的信,他又犹豫了! 最后还是收下了这俩只黑乌鸦一样的人,“我这儿的规矩就是不许自作主张,不管什么事,必须要我允许,不然就请离开,我妹妹的事还轮不到你们主子管!” 影一和影二都痛快的点头,这个秦小公子他们还是少惹为妙,不说以后如何,就是现在他们也秉持着尽可能不惹他! 别看这个小少年才十岁,小小年纪就心有城府,他们可是深有体会,毕竟秦家村他们可是暗暗的去了好几次了! 年关将近,秦云儿兄妹俩个回了秦家村,照例又带了几大车的东西,挨家送完节礼,兄妹俩个把秦大伯一家都接到农庄去了。 还没等她们坐稳当,秦徐氏就满脸笑的上门了,“哎呀!可想死我了!侄子侄女可算是回来啦!看看大侄女都这么高了!这模样也越长越好看了!真是水灵!跟一朵花一样!” 秦李氏一脸骄傲的接过话,“那是,我家云丫头就是好看,弟妹有话就直说,别这么拐弯末角的,我是个粗人听不习惯!” 这么直接的话,把秦徐氏给噎得够呛,半天才缓过一口气,努力的堆起一脸的笑,“嫂子可真是……快人快语,那我就直说了!嫂子,云丫头也十岁了!是不是该给她定亲了?” 秦李氏绽开一脸的笑容,笑看着秦徐氏,“弟妹这话也有点儿道理,是该给云丫头寻摸亲事了!女娃子不比男伢仔,要好好寻摸人家,明天我就去镇上那个王媒婆家去,拜托她好好给寻摸一家,千万不能委屈了我家云丫头!” 秦徐氏又噎了一下,端起眼前的茶一口喝下,然后,毅然决然的豁出去了,“嫂子,你看我那个外甥是不是挺合适的,对了!今年那孩子已经考上了童生,已经不是白身了!” 秦李氏看看默不吭声的俩个侄子侄女,“我怎么听说你那个侄子已经定亲了!还是他娘给他定的!” 秦徐氏略微迟疑一下,很快就一脸坚定的摇头,“没有的事儿,谁这么胡说八道!准是有人嫉妒,要破坏云丫头的好姻缘!” 秦张氏突然插话了,“婶子,这事是你娘家村上的人说的,说是还摆了三天酒呢!说是跟你姐夫同事家结亲了!” 秦徐氏这才主意这个比她小几岁的侄媳妇,一脸僵硬的笑容,“大郎媳妇准是听错了,我外甥要是定亲我指定能知道,再说,若是真定亲了,我姐姐也不可能再托我做媒不是!” 秦云奇媳妇嘴快,“不能吧!我可是听说了,俩人都稀里糊涂睡在一个屋里了!不给人一个名分不行吧!总不能白白……” 秦云奇一把捂住媳妇的嘴,“弟弟妹妹还在呢!别什么都说!” 秦李氏瞪了二儿媳妇一眼,“云丫头,笙哥儿去歇一会儿去,也累了一天了!一会儿饭菜做好了,大伯娘去叫你们!” 秦云笙兄妹俩个听话的跟秦徐氏告退,俩人也不管前厅的事,径自去了后院休息去了。 秦云笙回到二进院自己的房间,回身瞪着穿着终于正常一些的影一,“这事是谁做的?不要跟我说你们不知道?要是想敷衍我就给我滚回京城去!” 影一第一次直面秦云笙的怒气,有一点儿意外,努力忽略心中那一点儿寒气,“秦少爷不要生气,这事确实是影二做的,不过,那个许明远也是个贪花好色的,只要是长得好看点儿的,他都会去撩拨几下,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话秦少爷应该懂吧!” 秦云笙阴郁的看着影一,“你们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影一略微心虚的说了一句,“这不是怕坏了秦姑娘的名声吗?” 秦云笙再次瞪了影一一眼,“说的冠冕堂皇,我警告你们不许太过分,不许伤人,更不许使用阴私手段!” 影一犹豫一下才点头答应,大不了他做的隐秘一些,秦云笙却好像知道他的想法一样,嘴角含着一抹古怪的笑意,“我劝你还是不要做的过分了!我妹妹这人很有原则,若是让她知道你们不择手段,迁怒了你家主子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题外话------ 对不起了!又浪得忘了更新了!(???????????) 第一百四十章嘲笑(亲!我错了,浪的忘了更新了!) 秦云笙好心的提醒了一句,影一看着秦云笙嘴角的笑容,有点头皮发麻,再次发出感叹,唉!这兄妹俩人都不是好相与的! “秦公子放心吧!影一一定不给主子惹麻烦!这次这个许明远,真的没用什么手段,是那个小姑娘有了一些想法,影二顺便利用了一下!”影一鬼使神差的解释了一下。 秦云笙满意的挥手让影一走了,何忠就冷眼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等他确定影一走了才出声,“你们兄妹决定帮着三皇子啦?” 秦云笙看了门外一眼,笑着朝何忠问道:“三皇子这人还算不错吧?你有什么想法吗?” “就怕是个扶不上墙的!我只要能帮我那些兄弟报仇就行,要不是那个混账,他们都还好好活着呢!”何忠满脸的不忿,肌肉都有些扭曲。 秦云笙歪头看向何忠,“二皇子程靖峰刚愎自用,只会玩儿一些栽赃陷害的勾当,不堪大任!四皇子年纪太小! 母族更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土财主,不是我看不起土财主,是他们太蠢了!居然想投靠那个混账秦王!就那么个小肚鸡肠的东西他们居然敢往上靠!真是上赶着找死!” 何忠瞪着眼说不出话来,这个秦云笙不会是学过分身术吧!他一直都跟着他的,就连上书院他都跟着进去了,应该没有脱离他视线的地方吧! 秦云笙一口喝尽杯中茶水,站起身来,微笑着看向何忠,“这些事都在邸抄里,就看你有没有一颗聪明的脑子啦!还好,我和妹妹都算是聪明的!” 秦云笙大摇大摆的去梳洗了,何忠瞪着秦云笙的背影,咬牙切齿,他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在嘲笑他不够聪明! 秦云儿趴在浴桶边上让冬晴给她搓背,“小姐,不是奴婢触您霉头,我怎么觉得,您想给自己定亲这事不会很顺利呢!” 秦云儿闭着眼睛哼了一声,“就因为一回家就听见那个许明远的事?冬晴姐姐你是不是有点儿太杞人忧天了!就凭我这个长相应该不难出嫁吧?” 冬晴依然皱着眉,“小姐,还有十多天就过年了!过年您可就十一岁了!定亲什么的都该抓紧了!再过俩年,咱家少爷和李恒少爷都该考秋闱了!考完也该进京备考了!我听碧玉姐姐说,老祖宗要带着您和少爷一块儿进京呢!” 秦云儿微微蹙起眉头,“带着我做什么?我又不用进京赶考!我还是留在扬州城或是回秦家村吧!” 冬晴不太看好自家小姐的这个想法,手上利落的梳着头发,“小姐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老祖宗的想法您又不是不知道,估计是想让您和李恒少爷在京城完婚呢!” 秦云儿犹豫了一下,“那也是俩年后的事了,老祖宗可没明着说过这事,冬晴姐姐,你就当不知道这个事儿!可不许跟碧玉提这事情!” 冬晴担心的小声问道:“小姐,您若是在秦家村定亲啦!老祖宗会不会生气呀?” 秦云儿也坐正了身子,双眼微眯,手指绕着一缕头发,“老祖宗是个明理的人,应该不会吧!”这语气有点虚! 冬晴看着小姐已经快要追上自己的身高,再看看那副惹人注目的漂亮脸蛋,虽然身体曲线还没什么变化,可是架不住这张脸好看啊! “小姐,其实您嫁给恒少爷还不错了!不是奴婢向着李家,恒少爷对您多好啊!脾气好,李家您也熟,俩个小姐跟您一块儿长大的!老祖宗对您什么样就不用说了吧!”冬晴简直是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秦云儿漫不经心的摇摇头,俩只手忙着挑选首饰,“这些都是以后的事,冬晴姐姐就不要再劝了!以后再说吧!” 挑了一只攒珠桃心插在鬓侧,又别上一个赤金点翠的发梳,再把俩个赤金的小铃铛绑在双丫髻上,一摇头就叮叮当当响。 “冬晴姐姐,记得把其他俩对金铃铛,给我俩个小侄女送去,告诉她们我今天也带着呢!”秦云儿调皮的摇了俩下头。 冬晴看着小姐难得的调皮样,抿嘴一笑,“好,奴婢现在就送过去,您不就是想她们和您戴一样的发饰吗?奴婢一定传达到!” 屋顶的影一真想仰天长叹,主子您这情敌还真多,居然连表少爷都是,真不知道主子会作何感想! 京城的齐王府里,齐安泰转圈看着新修缮的齐王府,歪头看了好友一眼,“难怪你大哥追杀你,姑母刚进了位,你又封王了!还给了这么个地方好,景致好的府邸!皇上又给你指了一个好婚事!这好事都让你占了!他不急就新鲜了!” 程靖宇脸色并不太好,看着周围的景致,阴郁的气场毫不掩饰的散发着,“阿泰,我不想跟他争,也不想要这些好处!我就想当一个逍遥王爷!这很难吗?” 齐安泰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抬头看着远处的假山,忍住一声叹息,“那也要看他肯不肯放过你,不然你就是当和尚他也不会放过你!” 程靖宇捏紧了手里的扇子,“他就不能信我一回吗?从小到大,他就从来没信过我!” 一把摔了扇子,程靖宇一屁股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仰天长叹,“父亲怎么会给我指了这门亲事!你说我要是请父亲取消这个婚事,他会不会信我?” 齐安泰拍拍好友的肩膀,“小宇,从小你就让过很多回,你可看到他领过你的情,他只会更加的压制你!最好是把你压到泥里去!” 程靖宇神情沮丧,蔫蔫的坐在椅子上,“阿泰!等他登基,咱们一起去南疆吧!他总不能把手伸到南边去吧!” 齐安泰依然是拍拍好友的肩,“小宇,你最好别盼着他登基,不然有你的苦吃!他要是不放你走呢!就把你圈在京城,让你挪不了地儿!再往死里欺负你!你还是盼着皇上长命百岁为好!” 程靖宇用袖子蒙上脸,声音暗哑,“阿泰,父亲五十五岁了!你说,这些是不是父亲给我留的倚仗?” 第一百四十一章一线生机 程靖宇心情十分不好的猜测着,“阿泰,你说这些是不是父亲给我留的倚仗!” 齐安泰不接这话,这是皇家的事,他也不好猜测,“小宇,你还是做好俩手准备吧!最起码给你和姑母留一线生机!齐家是你的倚仗,我也会站在你前面!” 程靖宇捂着脸半晌,“阿泰,我是不是让你为难了?齐家若是没有我是不是会更好?” 齐安泰生气的一拳捶在程靖宇的肩膀上,“小宇,你这话让姑母多伤心! 我爹说,姑母当年去洪恩寺求了多少回才怀上你,姑母生你的时候遭了多少罪? 她埋怨过你没有,你这话可千万别在姑母面前说,不然姑母该多难受!” 程靖宇依然捂着脸,声音哽咽,“阿泰!我也只敢在你面前说说,我就是想着,若是没有我,母亲是不是也不用这么隐忍!那个林嫔都敢在母亲面前趾高气昂!” 齐安泰也知道好友心情不好,安慰的拍拍他的肩,“实在不行,咱们就退到南边去,有平南王府这块招牌在,总能保你个安生!” 程靖宇突然坐了起来,“若是他再这么折腾下去,父亲也不会坐视不管的,总不能拿这一片大好河山来还林皇后的恩情吧!” 齐安泰走到窗前看着屋外飘扬的雪花,暗暗的哼了一声,那场瘟疫席卷了小半个国家,皇上还不是什么都没说! 青岩突然从窗口冒了出来,无声的递上一封信,齐安泰一双眼睛亮的惊人,一颗心都扑到信上了,再也无心理会皇家的那些烦人事儿,一把撕开封口,唰一声抖开信纸,一目十行的看着。 看着看着就开始咬牙切齿,“李恒那个傻小子哪里好了?秦老夫人忒奸诈啦!这是想培养一个接班人,继续帮着她照看李家呢!休想!” 程靖宇站在表弟身后瞄了几眼信上的内容,在一旁频频咂舌,“啧啧!阿泰啊!多亏咱们当初没去要那丫头,不然那老太太指定就有了防备了!” 齐安泰回头瞪起了牛眼,看向表哥,“多亏没听你的,阿恒!那个傻小子还真是个麻烦!” 程靖宇这会儿的脸上满是笑容,“啧啧啧!青梅竹马啊!哎呦呦!一块儿长大的呢!真是好羡慕啊! 你说说我怎么就没有个青梅竹马呢!偏偏是跟你这么个臭男人一块儿长大的,好羡慕,好羡慕啊!” 齐安泰生气的转身不理这个无聊的人,在屋里走了俩圈,朝青岩一抬手,青岩轻巧无声的翻进窗口,束手站在一旁。 “你去找扬州书院的副山长安书业,让他重点培养李恒,多让他参加一些文会,把学业精进了,最好一举考个解元!”齐安泰昂首挺胸的说着冠冕堂皇的话。 程靖宇无声的摇摇头,“阿泰,你太坏了!李恒一忙起来就没时间骚扰那丫头了,就怕秦老夫人不会让你如愿啊!” 齐安泰低垂着眉眼,看着窗前被雪覆盖的树丛,“我姨母可是很希望阿恒好好进学的,那是个不太精明的,秦老夫人这个儿媳妇挑的可不怎么样!” 程靖宇坏心的补了一句,“所以孙媳妇才从小培养啊!还是个青出于蓝的!” 齐安泰恼怒的瞪着表哥,考虑着是不是给他一拳,程靖宇连忙退后俩步,“阿泰,这可是京城,伤了脸我可没法交代!虽然有了府邸,每天早晚我也还要进宫请安的!” 齐安泰可惜的又瞄了一眼表哥白净的俊脸,程靖宇赶紧转移话题,“阿泰,你还是好好想想吧,秦老夫人那关不好过啊!” 齐安泰转身坐在大椅子上,舒服的歪靠在椅背上,“秦老夫人那关是个难题,不过也不是全无可能!兄弟我也不是省油的灯!” 看着表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程靖宇心痒难耐,“阿泰,你快说说,有什么好主意,你帮哥哥想个招退了这个婚吧!” 齐安泰扭头往出走,“咱们俩个境遇不同,要面对的人不同,我这招你用不了!不过,也许能让你轻松一些!预备好了,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准保是个好玩儿的地方!” 没用半个月,扬州城的李家就知道了京城的新鲜事儿,李恒特意请假回家一趟,去见了秦老夫人,“祖母,表哥这事不会是真的吧?表哥不是那样的人!” 秦老夫人看着孙儿稚嫩的脸,怜爱的拍拍孙儿的小肩膀,“恒儿,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这事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既然请假了就休息一天,这次旬休怎么没回来呢?” 被转移了话题,李恒就放下了那些担忧,高兴的跟祖母闲聊,“是安先生安排孙儿参加文会去了!那些人都好厉害!孙儿真是收益匪浅呢!” 秦老夫人眼神微凛,声音依然和煦,“安先生也是的,怎么就突然就突然让你忙起来了?” 李恒依然是满脸的笑容,一副得意的样子,“安先生说,父亲是解元,孙儿要是再考一个解元,李家可就是容上加容了,也能为父亲正正名。 母亲很高兴孙儿这么上进!我听秋桐说母亲这几天精神都好多了,还打算去陪大姐姐住一段时间呢!” 李恒比手画脚的说着,秦老夫人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等李恒说完,秦老夫人又恢复了常态,依然慈爱的看着孙子,“恒儿去休息吧!祖母也累了,想要休息一下!” 李恒愣了一下,连忙站了起来,“祖母好好休息吧!孙儿晚上再来给您请安!” 秦老夫人疲惫的摆摆手,“去吧!晚上也不用来了,祖母最近睡得早,你多去陪陪你母亲吧!” 李恒心情忐忑的走出了荣轩堂,往常祖母都会跟他说笑半天的,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把他打发走了呢! 秦云儿微笑着进了容轩堂,“老祖宗怎么不拉着表哥说话了?云儿可羡慕表哥了!每次表哥回来您都拉着表哥不撒手!这远了香近了臭可是真有道理!” 秦老夫人被么直白的话给逗笑了,“你这丫头,连祖母都敢编排,你是要反了天了!快过来,祖母跟你说个事儿!” 第一百四十二章不得安生 秦老夫人被逗笑了,点着秦云儿数落她,“你个臭丫头,连祖母都敢编排,真是反了天了!赶紧过来,祖母跟你说个事儿!” 秦云儿心里咯噔一下,这老太太特意找她来,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脸上却平静的微笑着,盈盈屈膝,“给老祖宗请安了!老祖宗什么事儿这么急呀!是不是表哥带回来什么好消息了?您快说说吧!” 秦老夫人递给秦云儿最新的邸抄,“你看看吧!恒儿今天还带回来一个消息,你帮我分析一下!” 一份邸抄不过是几千字,不到一会儿就看完了,秦云儿陷入沉思,难怪那天三皇子会遇刺,感情是封王了!还封的是齐王,呵呵!这可是跟秦王对上了! 秦云儿暗暗的琢磨着,秦王会不会后悔当年阻了封赵王那份旨意呢!估计是后悔了,不然也不会反应那么激烈的千里迢迢来刺杀啦! “丫头啊!京城那边传来一个不太好听的消息,说是平南王世子和人抢一个清小官,把成安伯的独子给打了,还连累了三皇子,害得三皇子的赐婚差点就没了!”秦老夫人愁眉紧锁,一脸的郁郁。 秦云儿低头露出一丝苦笑,又抬头看着秦老夫人,“老祖宗也别急,平南王世子不是个糊涂人,也许有什么隐情呢!这眼看着马上要过年了,您就放宽心的开心过年!天塌下来还有高个顶着呢!怎么轮也轮不到咱们这些个妇孺不是!” 秦老夫人依然郁郁寡欢,“恒儿最近可忙了!去参加文会了!还说先生希望他再拿一个解元呢!他那个娘高兴的都找不着北了!我说这几天她怎么有了鲜活气儿了!感情是她儿子听了她的话力争上游啦!” 秦云儿微微停顿一下,赶紧笑着给老太太递上一杯茶水,“听听,老祖宗这话都冒着酸气,您这是嫉妒了?力争上游没什么不好,做父母的不都希望儿女位显人遵!最好是高高在上的!” 秦老夫人嗔怪的瞪了秦云儿一眼,“咱家这个状况还是低调一些的好,免得招了某人的眼!” 秦云儿笑着伺候老太太吃了一块儿点心,意有所指的说道:“老祖宗不用担心招人眼了,现在所有目光都盯着京城呢!估计也没时间看咱们这些蝼蚁了!” 秦老夫人一口点心差点呛着,赶紧喝了一口茶水,咽下点心,又漱漱口,才嗔怪的看向秦云儿,“你这丫头,哪有把自己说成蝼蚁的!太难听了!” 秦云儿一耸肩膀,“云儿还真巴不得那些大人物把我当蝼蚁,连踩都懒得踩,这样我才能安安生生的过我的日子,想做什么做什么!多好!” 秦老夫人微微眯着眼,仔细的打量着跟前的小丫头,“要说这些孩子里最像我的就数你了,可是现在,我发现你比我还要聪明,就怕这日子不由得咱们啊!算了,力争上游也好!偏安一隅也好!就看各人的命数啦!” 李家后院里还有一个人最闹得慌,还没等秦云儿从荣轩堂回来,李玉暖就来了,在清雅居的小厅里走来走去的,仿佛百爪挠心一样一刻也坐不住。 一看见秦云儿走进来,一下子扑了过来,“表妹,怎么办呢?表哥居然真的喜欢男人!他怎么能真的喜欢男人呢!” 秦云儿赶紧扶住李玉暖,拉着她坐在椅子上,“二姐姐,这事既然传出来了,就一定是已经发生过了,你急也没用!” 李玉暖期期艾艾的,抓着秦云儿衣袖不松手,“表妹你就是个活神仙,没有你料不准的事,你说这事儿是真的吗?他真的喜欢男人?” 秦云儿暗暗的翻了一个白眼,那个家伙当然不是喜欢男人了,不然他缠着她不放是闹着玩儿的啊! “二姐姐,我可不是什么神仙,我只会就事论事。对于这件事,我可不清楚!不过,二姐姐也听说过无风不起浪吧,所以呐!咱们就姑且听之,姑且信之吧!”秦云儿不负责任的模糊焦点。 李玉暖还想再说点儿什么,秦云儿连忙转移话题,“二姐姐,你给大姐姐肚子里的小宝宝做的衣服做完了吗?” 李玉暖不甘不愿的撇了秦云儿一眼,噘嘴说道:“表妹,我已经不再想我表哥了,你也不用再费劲的转移话题了!” 李玉暖低头揪着手里的帕子,“我就是替我姨母着急,我听说我姨母病倒了!你说表哥那么大个人了!怎么就不能让我姨母省省心呢!” 秦云儿抬头看向房梁的雕花,暗暗的翻了一个白眼,还不是被那位王妃娘娘给惯坏了! “二姐姐快要过年了,今年过年咱们要不要请那些戏班子什么的?”秦云儿实在不想聊那位让她烦心的世子爷。 李玉暖郁郁的点点头,“咱们家人少,再不请俩个戏班子该多冷清!去年那个小戏就挺好听的!唱的也婉转动听!今年再加一个杂耍就行了!如今这个时节,咱们也不好太张扬了!” 秦云儿颇为意外的眨眼看着李玉暖,“二姐姐这是开窍了!今天可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李玉暖瞪眼看着秦云儿,红艳艳的小嘴撅起来,娇嗔的哼了一声,“哼!表妹,你不会一直认为我是个笨蛋吧!我就是懒得想那些无聊的事儿!” 秦云儿摸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哎呀妈呀!美女撒起娇来实在是让人消受不起呀! “二姐姐,表妹怎么会这么想呢!您一直是这么聪明的,而且最关键的是美丽又大方!” “对了!二姐姐舅母是不是该给你定亲了!二姐姐都十三岁了,再不定亲可就有点儿晚了!”秦云儿急中生智立马转移话题。 这个年李家过得静悄悄的,既没举办花会,也没有四处串亲戚,扬州城的官员们也随风倒的厉害,一反去年的热火,送的年礼也是中规中矩。 这倒是让秦云儿轻松很多,终于可以安静的好好睡一觉了! 只是她这个愿望要落空了!刚歪在床上,王嬷嬷就又捧着一个红漆雕花的盒子进来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京城一霸 秦云儿懒洋洋的躺在床上,一抬头,一眼就看见王嬷嬷手里的那个红漆盒子,额角的青筋都差点要造反了!一咕噜爬了起来。 “大娘,我是个女孩子!私相授受是不可以的,您这样不好吧!” “小姐,您还是看看再说吧!这东西还是要小姐自己做决定,到底该怎么办!”王嬷嬷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盒子。 冬晴好奇的凑过来,只看了一眼就倒吸了一口凉气,捂着嘴说不出来话了! 秦云儿外表倒是还镇定,内心也是惊讶万分的,这盒子里的首饰,是一整套赤金嵌红宝石的首饰,红宝石各个晶莹剔透,金饰也样式别致,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秦云儿伸出一只莹白的纤纤玉手,拨弄俩下盒子里的首饰,不咸不淡的点点头,“大娘,这东西再好,也不如你家小姐我值钱!您把东西送到我哥那儿吧!这麻烦是他自己找的,就让他自己解决吧!” 秦云儿神情厌烦的靠在在床头,“对了!把上次那个盒子也送过去!再跟他说我不喜欢有人总是跟着我!” 冬晴摸不着头脑的看看自家小姐,又看看王嬷嬷,然后麻利的把另一个盒子拿了出来,“给,大娘就辛苦一趟了!回头冬晴请您吃点心,照着小姐的方子做出来的那些点心都可好吃了!” 秦云笙这边头疼的盯着影一,“你家主子就不能老实一会儿,跟你说过我妹妹的感官特别灵敏,你就不能不给我惹麻烦吗?” 影一也苦恼得很,上次东西送出去了,主子高兴够呛,还赏了他和影二,这会儿又给送回来了,让他怎么跟主子交代! 齐安泰没想到他送出去的礼,居然会被扔回来,这会儿他正和程靖宇跪在乾坤殿外,天上还飘着大片的雪花! 齐安泰很有闲心的抬头看着天上,忍不住用胳膊捅了身旁的好兄弟一下,“小宇,你看看那雪花多好看,那小丫头指定没看过这么好看的雪花,等有时间我带她去松峰山看雪景去!” 程靖宇懒得理身边这个傻蛋,这家伙现在满脑子都是女人!简直是太丢人了!这还是当年那个京城一霸吗? 雪花依然在飘着,一个中年太监笑盈盈的跑了过来,老远就喊上了,“给俩位爷请安啦!您俩位赶紧起来吧!皇上已经让两位爷起来了!赶紧去谢恩吧!” 齐安泰扶了一把程靖宇,俩人对视了一眼,程靖宇一边起身一边笑着塞给太监一个小荷包,“谢谢吴公公!以后还请多关照!” 吴公公一脸的笑容,捏捏手里的荷包,笑得特别喜庆,“王爷可别这么说,老奴可受不起!快走吧!皇上还等着您俩位呢!这外边又是风又是雪的,可别把您俩位冻坏了!” 后边跟着的小太监赶紧给俩人拍打身上的雪花,又递上暖手炉,“俩位爷,赶紧暖和暖和,皇上可惦记着您俩位呢!” 乾安殿里,皇上端着一杯茶慢慢的喝着,时不时看一眼门口,“这俩个孩子怎么还没进来?是不是冻坏了!” “皇上放心吧!老奴早就吩咐了,下头的人不敢让俩位爷冻着!”一旁的总管太监赶紧笑着回话。 一个小黄门弯着腰进了殿,来到御阶前,轻声禀报,“齐王殿下,平南王世子在殿外等候召见!” 皇上笑着看向御案旁的总管太监,“这俩个今天还知礼了呢!赶紧让他们进来吧!” 总管太监满脸笑的朝门口喊了一句,“宣齐王,平南王世子觐见!” 程靖宇走在前头,齐安泰低着头,跟在好友的身后,俩人规矩的跪下磕头,“参见父皇(参见皇上)!” 皇上也不让俩人站起来,端着茶杯轻抿一口,略带责备的斥责俩人,“都是大人了,怎么还这么毛躁,下手也没个分寸!怎么就把成安伯家的那个孩子给打了!还打得那么狠!” 齐安泰赶紧膝行着上前,一脸笑嘻嘻的拱手作揖,“禀皇上,这事儿是小子出手的,不关小宇的事儿!成安伯家的那个成明辉居然敢跟我抢人,还扬言要是得不到就要毁了清风!” 齐安泰偷偷看了皇上一眼,小声嘀咕一句,“那么好看的一张脸!毁了多可惜!” 程靖宇悄悄的在后面捅了齐安泰一下,恭敬的拱手,“父皇,阿泰就是生气下手也收着呢!要不然阿泰那一拳,实打实的打下去,一头牛也打得死!更别说那个成明辉了,一拳还不把他打回姥姥家去!” 听见儿子一点儿都不修饰的话,皇上眼角抽搐了几下,鼻子里哼了一声,“哼!是不是还要谢谢阿泰手下留情啊!那个小子是个文弱书生,阿泰是个武将,俩人就不在一条线上!” 齐安泰不服的又嘀咕一句,“文弱书生还敢那么狂!不揍他揍谁!” 程靖宇又捅了好友一下,一脸笑的看向皇上,“父皇,阿泰真的没想把人打成那样,就是听他说话那么狂来气,一时失手才把人给打趴下了!” 齐安泰又小声嘀咕一句,“这都多少天了,还没好,不是要讹上我吧!” 皇上生气的踢了齐安泰一脚,“你把他腿都打断了,人家不得养养,谁像你似的,皮得没边儿了!前几天朕没空理你们俩个!你是不是以为没事儿了!” 程靖宇差点捣出去的胳膊肘微动了一下又收了回来,低垂着眼帘,眼里闪过喜色! 齐安泰笑嘻嘻的看向皇上,“皇上圣明,小子真没想到他那么弱,简直就是个弱鸡,太丢他爹的脸了!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脸?居然敢这么大摇大摆的横行京城,唉!真是替成安伯上火!” 皇上眼光微闪,眼皮低垂,“你父亲昨天还跟我诉苦呢!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还跟个孩子似的瞎胡混,给你相亲你一个都相不中!” “你们俩个怎么去了那个地方呢?”皇上的话一个大拐弯,直奔关键点去了。 齐安泰傻兮兮的挠挠脑袋,抱怨道:“还不是我母亲总是跟我说这家小姐,那家小姐的,一个个都是标准的大家闺秀,听着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听着就心烦!” 第一百四十四章糊涂蛋 齐安泰满脸不耐烦的说着,“我母亲总是在我耳边念叨,烦死人了!我就拉着表哥四处逛逛,正好遇见邵家的玉阳,他说有好玩儿的地方,我就跟去看看,还别说,还真有个看着顺眼的,……” 齐安泰的话还没说完,程靖宇一胳膊肘捣在表弟肚子上,“父皇,儿臣和阿泰不知道那儿是那种场合,以后不会再去了!” 皇上撩起眼皮看了俩人一眼,俩人的小动作都被他看在眼里,“你们俩个越来越不像样了,从现在开始,跟着吏部尚书认真学着办事,再胡闹就罚你们俩个去东海吹海风去!” 齐安泰不太愿意的抬头看向皇上,“皇上,臣又不是文臣,学不来那些文绉绉的东西。” 程靖宇也抬头满眼希冀的看向皇上,皇上看着俩人不甘不愿的眼光,突然心情好的出奇,轻哼了一声,“哼!都给朕老实当差去,你们俩个罚俸半年,给成家那小子当医药费!” 齐安泰不痛不痒的扣头谢恩,程靖宇迟疑了一下也扣头谢了恩,皇上摆摆手,“回去吧!靖宇去看看你母亲吧!你也老大不小了,多陪陪你母妃,她就你一个孩子,你不多陪陪她谁陪她!” 程靖宇赶紧点头答应着,“是,儿臣这就去陪母妃,父皇也要注意身体,多休息休息!这不是还有大哥二哥呢吗!” 皇上一双利眼不满的看向三儿子,“你不是朕的儿子?你就不能替朕分担一些?不孝子!” 程靖宇赶紧又跪下了,陪着笑脸,“父皇别生气,儿臣不是还小吗!好些事还不太懂呢!” 皇上不满的挥挥手,“赶紧起来,一点儿也没有小时候的讨喜劲儿,在吏部好好当差,少出去胡混!别让你母妃跟你着急,不然别怪朕收拾你!” 程靖宇和齐安泰俩人恭敬的告退走了,皇上表情奇怪的看向身旁的总管太监,“这个糊涂蛋!就不知道好好表现一下!就没想过我这个位子!” 总管太监喜旺低着头陪着笑,“齐王这是赤子之心,我听瑞安殿的喜安说,齐王跟皇贵妃娘娘说话也是孩子心性,说就想当个富贵闲人!” 皇上的嘴角微微上扬,摇摇头,拿起一本奏折,“生在皇家哪能真当个富贵闲人!哼!就是欠收拾!正好借这个机会让他收收心!以后好好在吏部给我当差!” 过了年就是正月十五的灯会,李玉暖整个人都活泛起来了,拉着秦云儿唠叨起来没完,“表妹,今年我一定要把灯会上的吃食都吃遍了!一想到那些好吃的我都要流口水了!” 秦云儿正捧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就被打断了!只好放下书,看向李玉暖高兴得红扑扑的小脸,唉!真是个容易满足的! “好!好!都吃遍了!二姐姐这是要把自己吃成一个球啊!佩服!佩服!就是不知道,未来的二姐夫会不会喜欢胖成球的二姐姐呀!”秦云儿满脸笑容的朝着李玉暖鞠躬作揖,微笑着调侃了一句。 李玉暖可不管这些,娇蛮的双手叉腰,“哼!谁管那些呀!眼前的最重要,要胖你也要陪我一起胖,我吃一口你就不能吃半口,咱们俩个可是要有难一起当的!” 灯会,自然是热热闹闹的,人多得都快走不动路了,李玉暖人来疯一样的,拉着秦云儿就往人群里挤,看这架势,还真想吃遍了灯会的摊子! 秦云儿无奈的跟着李玉暖往人群里挤,耳朵还要忍受着李玉暖的轰炸,“表妹,你看,你快看,那个糖人多好看!还有小马驹呢!” 身后跟着的李恒和秦云笙俩人,简直是不敢错眼珠的盯着这俩个人。 冬晴和司琴更是如同老母鸡一样护在俩人身后,李玉暖忙得不得了,左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右手拿着一个小马驹的糖人,眼睛盯着俩旁的摊子,正吃得高兴! 何忠突然闪身来到秦云儿身边,前方也传来了喧哗声,秦云儿抬头看向人群骚动的地方,几个穿着灰色衣服的仆从,手里拿着棍棒胡乱挥舞着,人群推推挤挤的,如同潮水一样,哗啦啦的闪出了一条路来! 秦云儿被挤在人群里动弹不得,懊恼的拉了拉兜帽,好歹能遮挡一下,又替身旁的李玉暖拉了一下兜帽。 还没等她说些什么,一个公鸭嗓就在她们对面的酒楼窗口传了出来,“就是那俩个小娘子,给本少爷带过来。” 一个献媚的声音紧接着问道:“少爷,您说的是那边那俩个吗?就是戴着兜帽那俩个吧?” 秦云儿心里忽悠一下,皱眉打量着周围,看到李玉暖手里的糖葫芦,伸手在糖葫芦上攥了一把,还没等李玉暖反应过来就抹在自己脸上,又微微抬脚,一把鞋底灰就蹭在了手心上,微一抬手,半边脸就被灰呼呼的灰土给遮住了! 秦云儿看了司琴一眼,司琴立马明白了,也照样给李玉暖抹了一个大花脸,俩人的动作刚刚做完,身边的人就像消融的冰雪一样,瞬间清空了。 几个灰衣服仆从嘻嘻哈哈的走过来,何忠恼怒的一撩衣袍下摆,就要出手,秦云儿轻轻的拉了他一下,“先不要轻举妄动!” 何忠停下动作,看向了秦云笙,只见他眼睛看着这边,一手拉着李恒并没有上前,何忠心里微微安心了一些,要知道秦云笙很紧张这个妹妹的,既然他不出面就一定有不出面的道理。 几个仆从很是目中无人嘻嘻哈哈的走过来,一个尖嘴猴腮的人先发话了,“俩个小娘子请吧!我们少爷想请俩位一起观灯喝酒!这儿人挤人的多没意思,我们少爷在酒楼里定了包间!宽敞又舒服,看灯更是便利!” 这人身后的几个恶仆跟着起哄,“就是啊!我们少爷最是怜香惜玉啦!” 李玉暖气得胸膛起伏,这几个狗奴才居然敢这么无礼!张嘴就想呵斥这个大胆的奴才。 秦云儿捏捏她的手,声音轻细略带颤音的说道:“我,我们,不会,喝……喝酒!也,不想,看……看灯了!” 几个恶仆一听这磕磕巴巴的话,都哈哈大笑,那个尖嘴猴腮的更是嚣张,伸手就要摸向李玉暖兜帽遮掩下的脸,秦云儿一把拉过来李玉暖,梁嬷嬷也急步上前,挡在李玉暖身侧! 第一百四十五章恶仆 李玉暖被这几个无耻的仆人给气得脸色铁青,却又不敢抬头,生怕自己控制不住一巴掌挥过去,自然也没注意到那只伸过来的咸猪手。 秦云儿眼疾手快的伸手把李玉暖拉了过来,尖嘴猴腮的男仆不悦的沉下脸,“你们俩个别给脸不要脸,我们爷看上你们是你们的福气!” 秦云儿上前一步,微微侧头,把抹了东西那一面露了出来,一片灰突突的脸,还有些地方颜色更深一些,看着像是伤疤,那个尖嘴猴腮的家伙眼里闪过讶异,“你这脸是怎么回事,我们从楼上怎么没看见呢!” 秦云儿像是羞怯的用袖子遮挡着脸,生音里透着胆怯,“这,这是胎记,从小就有的,我出门,从来不,不敢,露出脸!” “呸!晦气!”尖嘴猴腮的家伙吐出一口唾沫,一甩衣袖,转头看向李玉暖。 “那就把这个带过去,总不能俩个都脸上有胎记吧!” 秦云儿衣袖里的手攥得紧紧的,低着头,咬着牙,“你们不能带我姐姐过去,我姐姐脸上是没胎记,可是她出疹子没出好,一脸的麻子,要去就我去,我姐姐胆子小!” 几个恶仆不耐烦的走向李玉暖,秦云儿一看这策略不成,迈步上前,挡住了李玉暖,怒声喝叱,“我看你们哪个敢动,你们这些狗奴才!还真是不知道死活!你们以为这扬州城是你家的吗?” 几个恶奴还没遇见敢这样跟他们说话的,一时间愣了一下,带头那个尖嘴猴腮,看了一下秦云儿身边的何忠,略微戒惧的退后了俩步。 秦云儿朝着身后摆摆手,李玉暖略微迟疑一下,还是悄悄的退进人群里,围观的百姓也都挺配合的,暗暗的给她们让路,让李玉暖她们得以顺利的溜出了人群,拐过一个小胡同,梁嬷嬷四处望望,带着几个惊慌的女孩子朝着金织坊跑去。 一直跑出去几百米,李玉暖突然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站直了腰,看看身边的人,十分恼怒的吩咐道:“司琴,你跑的快,去祖母的金织坊找人,把人都带过来,务必保护好表妹!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混账!” 梁嬷嬷微微迟疑了一下,“二小姐,表小姐不让咱们露面就是怕毁了您的名声,咱们走了,表小姐一定有办法能解决这个麻烦的!” 李玉暖不太相信的看向梁嬷嬷,“表妹一个弱女子能怎么解决这个事儿?嬷嬷又不是没看到,那几个混账东西多嚣张跋扈!不行,必须找人过来帮忙,我跑了,表妹就更危险了!” 梁嬷嬷焦急的想要拦住自家二小姐,“二小姐可看见表小姐身边那个刀疤脸了?那可是个武艺高超的,咱家那些护院没有一个打得过他!” 李玉暖微微侧头看了司琴一眼,司琴抛去心里的踌躇,暗暗的一咬牙赶紧点头,“小姐,奴婢……也听说过,那是表少爷的贴身护卫,功夫很好的!” 司琴心里没底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她只能祈祷表小姐真的能遇难成祥,一定要平安无事的赶紧回来! 秦云儿这边倒是没那么紧张了,李玉暖的身份不能暴露在众人面前,所以她一消失在人群里,秦云儿就轻松多了,不过为了拖延一些时间,她只得再牺牲一点儿时间陪他们玩儿玩儿了。 秦云儿朝那些狗奴才一招手,“来,你们哪个能告诉我一下,你们少爷这么胆大包天,到底是何方神圣可敢当众说出来?” 一群仗势欺人的狗奴才都愣在当场,还真没想到有人敢问这个问题!在场的百姓虽然不敢伸出援手,却也都很好奇,都看向这几个十分嚣张的狗腿子! 这些目光,让几个一向横着走的狗奴才很是不习惯,领头那个尖嘴猴腮的家伙愣了一会儿,一梗脖子,傲慢的横眼看向围观的百姓,“嘁!我家少爷岂是你们这些人可以知道的,赶紧让开!我们少爷还等着呢!没有小娘子陪着……” “小柱子,怎么还没把人给我请来?”酒楼上又传来公鸭嗓的吼声。 尖嘴猴腮立马就有了主心骨一样,朝着楼上喊道,“少爷,您稍等,小的马上就来,马上来!” 秦云儿看着这人狗腿的样子,还真是挺佩服的,不过,她不准备跟他们玩儿了,朝着何忠一使眼色,转身就走。 几个恶仆一看她要走,可不干了,纷纷上来阻拦,“哎!小娘子怎么要走了呢!” “是呀!我们少爷还等着小娘子呢!” “不许放她们走,哎?她身后的人哪儿去了?”尖嘴猴腮惊叫一声。 几个恶仆一齐扫向人群,尖嘴猴腮立马尖着嗓子嚷道:“别再放走这几个人,不然少爷要生气了!” 几个狗奴才这才反应过来,齐齐的扑向秦云儿几人,连衣角都没碰到就被何忠给打趴下了,一边打还一边念叨,“就你们这样的也佩跟我过招,一群草包,真差!” 几句话说完,场中就只剩下何忠站立着了,狗腿子都被撂倒了,秦云儿没想到这些人这么弱,忍不住摇头,要知道是这样,她就早动手了,哪还要这么虚与委蛇! 倒地的几个人这会儿开始叫唤上了,“哎呦呦!我的腰啊!” “哎!哎!哎!我的腿呀!疼死我了!腿断了吧!” “谁压着我的胳膊呢!赶紧挪开,挪开!” 秦云儿看看一旁淡定的哥哥,再看看一脸惊惶失措的李恒,转头看向地上的几个人,“跟你们少爷说,我姓林,金陵城的林家不难找!行了,不跟你们玩儿了!” 秦云儿带着人走了,秦云笙拉着李恒也走了,影一悄悄的混入人群。 一上车秦云儿就吩咐道:“在城里兜一圈!看着点儿别让人盯上!” 马车跑了起来,冬晴跪坐在秦云儿身旁,哆嗦着给她擦脸,秦云儿安抚拍拍冬晴,“没事了!都过去了!” 秦云笙刚上马车,影一就回来了,秦云笙看了一眼惊魂不定的李恒,“说吧!是哪家的少爷?” 影一低头拱手,“禀公子,是刘家的二少爷,盐课提举那个刘家。” 第一百四十六章服气! 影一的话一说完,秦云笙一双眉头就蹙了起来,一旁的李恒则是满眼的迷茫,抬头看着秦云笙,“表弟,这刘家有什么特别的吗?” 秦云笙一手敲着桌子,想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这人是秦王一党!” 李恒依然没明白,“秦王?大皇子的人,难怪这么嚣张!表弟刚才为何不让我出面?表妹和二姐姐被那个刘公子羞辱了!咱们作为兄弟的怎能坐视不管呢?” 秦云笙一手撑着头歪头看向李恒,“表哥想知道我为何不出面?那表哥可想过,李家是哪一方的?” 李恒不明所以的抬头看向秦云笙,“李家?李家就是李家,扬州城的李家啊!” 秦云笙无语望天,得!他算是白问了!“表哥,皇上老了,下面的人都在站队,李家属于哪一方的你可心里有数?” 李恒的脸唰一下白了,仓皇的看了外面一眼,“表弟!这事儿不是咱们该说的!你以后千万别再说这些事了!” 秦云笙不太当回事的摆摆手,“放心!我这个护卫耳朵很好使!周围的动静都瞒不过他,不会有人偷听了去!” 影一面无表情的脸闪过一抹苦笑,这位秦公子这夸奖真心让他高兴不起来,这位使唤起他来那是一点儿都不客气! 李恒张嘴半天,蠕动俩下嘴唇,“李家……没有站队吧!李家已经没人在朝堂上了!” 秦云笙看了影一一眼,很想问问他,你家主子跟这个李恒真的是表兄弟吗?一点儿都不像啊!秦老夫人也没有这么傻呀! 影一干脆当没看见秦云笙的目光,他能说什么呢?他对这位表少爷也是很服气的! 秦云笙干脆就不问了,直接点出事实,“表哥,李家跟三皇子是连在一起的。 今天我不出面有俩个原因,第一,她们俩个不能被人知道身份。 第二,咱们不知道对方是谁的情况下,还是不要贸然出手。 最重要的是我妹妹能处理好这种事!不会让她们俩个吃亏的!” 李恒若有所思的看着秦云笙半晌,轻轻的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转头看向了影一,“我二姐回家了吗?她们刚才去哪儿了?” 影一低头回话,“禀表少爷,二小姐去了金织坊,那个掌柜的派了俩辆车,五六个伙计护送着给送回李家了!” 李恒这才舒了一口气,“安全回去就好,刚才真是好吓人,幸亏表妹激灵,把脸给涂脏了,不然可就麻烦了!这个刘家的少爷可真是嚣张!以后表妹和二姐姐还是不要再上街了!太吓人了!” 秦云笙不理李恒的话语,看了影一一眼,影一微微的点点头,秦云笙轻舒一口气,放心的靠坐在车厢壁上,“你去吧!事情办的漂亮点儿!别把李家暴露了!” 影一微微躬身,退了出去,李恒看看出去的影一,又好奇的看向秦云笙,“表弟的护卫去办什么事啊?你这俩个护卫都挺厉害的!怎么不把这个给表妹,非要把那个刀疤脸给表妹,实在是看着别扭!” 秦云笙直接忽略了前半句,平淡的说道:“她自己愿意用何忠,她的事我管不了!” 俩人一下车,就看见秦云儿等在二门口,李恒高兴的快步走了过去,“云儿表妹,你没事吧?吓着你没有?” 秦云儿微笑着看向李恒,“表哥,我没事,今天这个事儿,还是表哥跟老祖宗说吧!” 李恒踌躇了一下,眼神有点闪烁,“我说合适吗?” 秦云儿微微点点头,“表哥总要去面对某些事的,面对老祖宗是最容易的!” 李恒微微僵硬的转身看向秦云笙,只见秦云笙目光淡定的也在看着他,李恒迟疑的点点头,不是很情愿的说道:“好吧!这事我跟祖母说。” 秦老夫人满头的发丝已经雪白,正闭着眼睛歪靠在榻几上,听见碧玉的通传,才睁开眼睛,满眼慈爱的看着孙子走进来,“恒儿回来了!怎么没多玩儿一会儿?” 听见祖母慈爱的声音,李恒微微放松了一些,规规矩矩的跪地磕头请安,“给祖母请安,今天孙儿遇见点儿事情,来跟祖母说说,您看这个事该怎么处理?若是就这么过去了,孙儿实在是有点儿不甘心!” 听完孙子的叙述,秦老夫人一双眼睛泛起冷意,脸上却还带着笑容,安抚的拍拍孙子的手,“恒儿长大了!知道思量事情了,祖母再想想,再跟你说,放心,这事儿不会就这么过去的!” 李恒刚一出去,秦老夫人的脸就刷的变了,一脸寒霜的让人请秦云儿和秦云笙过来,梁嬷嬷看见老夫人一脸的冷厉,不敢耽搁,连忙让人赶快去请,秦云儿兄妹俩个很快就来了。 秦老夫人看见俩人来的这么快,一点儿也没吃惊,笑着让俩人免礼,“自家人没那么多的礼数,赶紧过来坐,祖母还要谢谢云儿丫头呢!你二姐姐马上就要相看人家了,这个时候不能有一丁点儿差错,若不是云丫头,你二姐姐今天就危险了! 来,云儿跟祖母说说,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秦云儿看了哥哥一眼,微微屈膝,声音平缓的叙述了整个事件,“老祖宗,今天这个事儿应该是个巧合,我留的是林家的名号,他们找不到咱们头上!” 秦老夫人低垂着头,一手握着茶杯,静默了半晌,缓缓的放下茶杯,看向兄妹俩个,“笙哥儿,你看这事……?” 秦云笙赶紧恭敬的起身施礼,“老祖宗,这事不是大事,您就放心吧!那个人很快就不会是问题啦!” 秦老夫人脸上顿时就绽放出了笑容,“那就好!你们俩个孩子太过不爱说话了!害得我一把年纪还要思前想后的!行了去休息吧!天儿可不早了!明儿不用老早的往我这儿跑了!都多歇会儿!” 李家除了李玉暖微微受了一些惊吓,其他都没什么变化。 年节一过,佟夫人也忙了起,时不时的就派人去胡家看看,送些东西,随着李玉珊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佟夫人派人去胡家也越来越频繁。 秦老夫人也频频的去明光寺上香,李家所有的目光都盯着李玉珊的肚子上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没意思! 秦老夫人一趟趟的去明光寺上香,李家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李玉珊身上。 秦云笙兄妹俩个却暗暗的引导着扬州城里的流言,那位刘二少爷一时之间也成了过街老鼠,不敢再出来乱晃,只是这位少爷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在家里猫着还猫出了毛病,据说是精神有点儿不太正常。 一个多月后,刘提举倒霉了,直接被罢免了官职,一家人灰溜溜的离开了扬州城。 扬州城外的十里长亭上,秦云笙眯着眼睛盯着管道看了半天,十分不爽的看着那一溜二十多辆车的车队,转身看了影一一眼,语气凉凉的说道:“看来刘大人没少刮地皮啊!我看扬州城的地皮还是留在扬州城好!” 影一听了半天也没听懂,看着秦云笙盯着他看的眼睛,莫名的觉得自己有点儿傻,只好顶着头上森森的目光说道:“秦公子,有事就吩咐属下,请您直说。” 秦云笙一扫自己的衣摆,淡淡的说道:“刘家的车队太长了,就给他留下三车东西吧!免得那个刘二在老家作威作福,又该有女孩子遭殃了!” 影一听着这冰凉凉的口气,背脊直冒寒气,这位秦小公子可不是一般的记仇啊! 那位刘二已经被整治的不太正常了,这位还是要堵住他一切的路,看来他要提醒自家主子,千万别得罪这位少爷! “是,保证让刘家只剩下三车的资财,绝不让刘家再有抬头之日!”影一一点儿都不含糊的答完,转身去安排了。 五月十二这天傍晚,安静了好久的李家又热闹了起来,前院后院鸡飞狗跳,佟夫人急急忙忙的去了胡家,因为李玉珊终于要生了! 经过一天一夜的折腾,李玉珊终于生了,生了一个五斤二两重的女娃娃! 胡家和李家都高兴坏了,佟夫人虽然不是十分满意,也在小娃娃的咿咿呀呀声中,高兴的抱着外孙女不撒手! 秦云儿没有去胡家贺喜,只是让哥哥带了一套赤金的项圈,手镯,脚环。 李玉暖则是高兴的吱哇乱叫,“表妹,表妹,你没去太可惜了,研儿可好玩儿了,真像你说的那样,小手小脚就没有个消停的时候!只要睁着眼睛就一直挥动着!还会咿咿呀呀的跟我说话呢!” 春去秋来,时光荏苒,一晃眼,俩年就过去了,淮扬府的学政也换了人,换上了一个不到四十岁的赵学谦! 秦老夫人坐在宽大的榻几上,拿着邸抄仔细的看着,一边看一边朝着秦云儿招手,“云丫头过来,你帮我看看,这字我都看不太清楚了!” 秦云儿清脆的答应着,放下手里的佛经,洗过手,这才拿起了邸抄,轻声的念了起来。 秦老夫人闭着眼睛听着,渐渐的露出笑容,等到秦云儿念完,老太太满脸笑容的连连赞叹,“好!好!这个赵学谦好!恒儿今年下场应该有八分把握!” 秦云儿仔细的把邸抄又看了一遍,笑着看向满头白发的老太太,“老祖宗,这赵学谦是齐王的人吗?” 秦老夫人睁眼看看秦云儿,脸上的笑意又添了俩分,“你这丫头脑子就是好使,跟祖母说说怎么看出来的?” 秦云儿伸指点了一下邸抄,“这位赵大人师从五云先生,这个五云先生,云儿有所耳闻,应该就是平南王世子的老师吧!” 秦老夫人满脸笑意的摸着秦云儿的头,“你这丫头啊!若是个男儿身……唉!可惜呀!” 秦云儿笑着眨眨眼,放下邸抄,拿过一个靠枕,塞在秦老夫人身后,“不可惜呀!女孩子多好啊!不用费劲巴力的跟一堆人争得头破血流的!我也不喜欢朝堂上的争权夺利!没意思!” 秦老夫人慈爱的拍拍秦云儿的肩膀,无限感慨的说道:“唉!我父亲说的没错,秦家的女孩子都是这么的出彩!” 秦老夫人心里有底了,就跟佟夫人商量了一下,所以李恒和秦云笙俩人今年都要下场科考,李家整个都紧张起来了。 佟夫人更是紧张的有些不太正常,俩眼泪汪汪的看着李恒,“恒儿,你听母亲的,画画就不要画了,还是专心好好做文章吧!” 佟夫人俩手抓着儿子的手,“恒儿,你听母亲的准没错,画画就先不画了!” “母亲,儿子……儿子听你的,画画……画画就不画了!”李恒俩手攥得紧紧的,拼命压抑着心里的不舍。 佟夫人满意的,满眼慈爱的看着儿子,“恒儿!母亲知道你一定能行的!咱们不能总是窝在这个扬州城,京城才是真正的好地方!” 当天晚上,秦老夫人满脸落寞,苦笑着看着秦云儿,“云丫头啊!以后这个家就靠你撑着了!你舅母这人啊!目光短浅呐!” 秦云儿忽略心里的不舒服,避开敏感话题,“老祖宗,您担心表哥就应该多让表哥经历事情,只有表哥立起来了,李家才算真的立起来啦!” 秦老夫人苦笑的更明显,“云丫头啊!祖母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恒儿的性子太绵软了,祖母试了几次就放弃了!” 老太太长叹一声,“唉……!也正因为恒儿性子绵软,祖母才想让你嫁进来,你呀,性子太倔强了,要是遇见个性子更强的,你的日子可就难了!” 秦云儿微一沉吟,“老祖宗,云儿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只是这事儿,还是要心甘情愿的为好,不管是表哥还是舅母,都要顺心如意才好。” 看见老太太脸上的不屑,秦云儿知道老太太不觉得佟夫人算个事,可惜呀!她不想做夹心饼干,安抚的拍拍老太太的手,“老祖宗也别急,这事还是慢慢的来吧!反正我还小,表哥那儿也不急在这一时!” 李家这边紧张的备考,京城却传来消息,平南王世子要来扬州城看望秦老夫人和姨母,佟夫人一听这消息立马就神清气爽了! 领着贴身的丫头,把福瑞轩里里外外规整了一遍,换了新的帐幔,又添上了一些珍奇的摆件。 没过几天,平南王世子浩浩荡荡的来了,带来了三车的礼品,身边依然跟着一身锦绣的程靖宇。 第一百四十八章思想龌龊? 秦云儿站在人群后,看着俩个男人并骑而行的亲密情景,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俩个人了,就这么形影不离的俩人,居然没人怀疑这俩人不清白吗?是她的思想太龌龊,还是古人比较单纯! 李玉暖神色暗淡的站在一旁,想着前一段时间的传言,看着曾经喜欢的表哥,再看看表哥身旁的贵公子,怎么看怎么不对劲,脸部表情都不协调了! 秦云儿赶紧拉了李玉暖一把,小声的提醒她,“二姐姐,赶紧让人引着表少爷去洗漱啊!” 李玉暖这才机械式的吩咐下去,李恒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丁,自然是要亲自招待表哥和程大哥了,齐安泰却比较在意秦云笙。 于是,现场就出现了诡异的一幕,李恒跟程靖宇有说有笑的走在前边,齐安泰和秦云笙俩人则是沉默的跟在后面。 齐安泰看看左右,小声的问了一句,“怎么把我送的东西都给退回来了?” 秦云笙面无表情的看向齐安泰,声音清浅,“你没病吧?我妹妹缺首饰我会给她买,要你的首饰算怎么回事?再说我妹妹不喜欢当首饰架子!” 齐安泰有些气闷的看了秦云笙一眼,“那你还让我的人留下,不是认可了我和云儿的关系吗?” 秦云笙眉眼微冷,歪头看着齐安泰,“不然呢!让他们暗中监视着我妹妹!我没那么傻吧?你这不是第一次了吧?” 齐安泰有点尴尬的摸摸鼻子,他这个舅子别看还不及他肩膀高,却是个难对付的! “这不是怕她被人欺负吗?这是保护她呢!”齐安泰的声音略微拔高了一些。 李恒回头看看俩人,好奇的问道:“表哥要保护谁呀?” 齐安泰笑着拍拍小表弟的肩膀,“当然是保护你啊!这次来就是来给你帮忙的!” 李恒高兴的脸泛红光,“谢谢表哥!我和表弟一定会用心好好考的!” 秦云笙扭头看向一旁,他是真服了李恒这份单纯劲了!这要是碰见那没良心的还不坑死他。 第二天,齐安泰就给赵学谦去了帖子,秦老夫人和佟夫人都高兴的合不拢嘴,秦云儿悄悄的拉了梁嬷嬷一下,“嬷嬷,是不是该给大姐夫捎个信,一起去拜见赵大人啊!” 梁嬷嬷恍然大悟的一拍手,“可不是嘛!是该给大姑爷去个信儿!老奴这就跟老夫人说去,还是表小姐想的周全!” 没一会儿,秦老夫人就派人去请人了,胡元明来的很快,也带来另一个好消息,李玉珊又怀上了! 齐安泰领着三个人,去拜见赵学谦这个新上任的学政了,佟夫人也一脸喜色,走路有风的去看望女儿了。 第二天,李恒和秦云笙进了考场,佟夫人又开始了焦虑又幸福的时光,胡元明时不时的来见见俩位贵公子,齐安泰却没心情搭理他,只是每天焦躁的站在书楼上,望着后园发呆。 程靖宇优哉游哉的摇着扇子,在八月的暑热里看着好戏,俩人在书楼里待了三天,第二次把李恒俩人送进了考场,齐安泰就坐不住了! 当天晚上,齐安泰就一身黑衣的站在了清雅居外的大树上,看着墙头的碎瓷片,墙根的钉板,齐安泰俩眼圆睁,鼻子里差点喷出火来,程靖宇扶着言和的手连连摇头,一双眼睛里笑意满满,拼命忍着没笑出声来! 齐安泰朝着身旁的青岩一摆手,青岩小心的避开了一根细若蛛丝,却暗藏尖刺的细线,轻轻的飘落地面,掏出一盒粗香,在各个屋门口都插上一根。 半刻钟后,青岩朝着树上的人一挥手,齐安泰转身朝着程靖宇摇头摆手,程靖宇却不理不睬。 齐安泰生气的自己飘身下了围墙,步步小心的观察着院子里的布置,看完不禁气绝,这丫头就这么不待见他吗!这防范措施简直是丧心病狂啦! 影一的话不期然的飘过心头,齐安泰神情一凛,脚下的步子更加小心翼翼了。 一边小心的走着,齐安泰的内心涌起异样的情绪,甚至有点儿洋洋自得!看看,他看中的人就是不一样,比京城那些大家闺秀强了不是一星半点,这样聪明有趣的人,能陪着他过一辈子呢! 站在窗前,齐安泰小心的贴近侧面的窗户,轻薄的白色窗纱,影影绰绰的映着俩个身影,齐安泰俩眼直勾勾的盯着看,分辨着哪一个是他所要找的人! 小心的用匕首切开一个小口,还没靠近就听见一声轻叱,“别动,千万别动!保持这个姿势!” 这一声轻叱让齐安泰一哆嗦,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情不自禁的双手握拳,…… “冬晴姐姐,可以动了,再走一下,让我看看走起来是什么效果!”秦云儿清脆的声音又从屋里传了出来。 齐安泰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又有些遗憾的一甩头,缓缓的贴近窗纱的破口,只见屋地中间站着俩个丫鬟,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走来走去,身上穿的衣服也很新奇,一层层的水粉色轻纱,蓬松而纷乱,却又奇异的有一种美感。 床上坐着一个神采奕奕的小姑娘,只见她一手托着腮帮,微微歪头,挑剔的盯着俩个丫鬟看着。 小姑娘只穿着一身白绫子的中衣,一张小脸白皙莹润,泛着淡淡的光泽,齐安泰嘴里的唾液急剧的分泌着,那张小脸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白白嫩嫩的! 看着越长越好看的小丫头,齐安泰非常得意,一脸的心花怒放,这让刚下来的程靖宇看着非常碍眼,要不是情况不允许都想踹他一脚。 屋里的冬晴脱下蓬松的纱衣,小心的叠好,“小姐,这衣服真有人敢穿吗?穿出去还不让人当怪物看!” “有人穿啊!在大海的另一边,那里的女人都穿这样的衣服,自然就没人奇怪了!”秦云儿一边说一边摆弄着手里的图纸。 夏雨看着手里的衣服,忍不住摇头,看了一旁的王嬷嬷一眼,“小姐,您知道的真多,那些读书人都这么博学吗?” 王嬷嬷以一种奇怪的眼光看向夏雨,那些读书人谁会管大海对面的人穿什么衣服这些小事,他们都削尖了脑袋,想着怎么让自己飞黄腾达呢! “我这哪叫博学,说到这个我听过一个笑话,你们要不要听?”秦云儿突然性致大好,一脸的笑意。 第一百四十九章笑不可抑 秦云儿满眼笑意的望着屋里的三人,“我想起个有趣的故事,你们要不要听?” 冬晴看看夏雨,夏雨也看向了冬晴,俩人对视了一眼,冬晴噘嘴看着自家小姐,“小姐不是又要捉弄人了吧!您可别讲那些鬼故事啦!奴婢晚上都不敢一个人出门了!” 夏雨也跟着点头如捣蒜,“小姐,您再吓唬奴婢,晚上可就没人伺候您了!” 秦云儿满脸笑意的一手托着下巴,“俩个胆小鬼,今天不讲鬼故事,我就给你们讲一个非常有学问的老爷子的故事,你们可要好好听着啊! 在我们乡下啊,六七月份的时候,大家都比较闲,都喜欢去村口的大树下胡吹乱侃,这天,众人都吹牛,说自己见多识广,一个老爷子就说了,我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我还见过皇上呢!那皇上的衣服都是金子做的,金光闪闪的,吃的也都是山珍海味,皇上都是拿灵芝当饭吃! 另一个老爷子不服的一梗脖子,你这算啥?我还见过皇后呢!皇后脑袋上戴的凤冠有斗大,全是拳头大的珍珠,吃的确实都是山珍海味,皇后就喜欢吃海味,顿顿要吃一头海马呢!” 王嬷嬷眼角抽搐憋得脸红脖子粗,冬晴和夏雨实在是没憋住,俩人笑成了一团。 窗外的俩个偷听的就惨了,不敢笑,又实在是有些憋不住,齐安泰拎起程靖宇飞身就出了清雅居,一路上足不点地的回了福瑞轩! 一进院子,齐安泰就爆笑出声,程靖宇更是夸张,笑得直不起腰来,“哈哈!拿灵芝当饭吃,哈哈哈哈!凤冠大如斗,一顿一只海马,要是皇后真这么吃,我估计皇后都能瘦成纸片!可撑不起那个大如斗的凤冠!” 俩人笑了一刻钟都停不下来,笑到嘴都酸了还是停不下来,最后两人都手脚无力的摊在椅子上不动了,半天俩人都没说话。 青岩在门口往里看了一眼,又安静的回到门口守着去了,程靖宇踢了一下身旁的表弟,“你说,这丫头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呀!她到底看了多少本书? 你说,大海另一边真的有人吗?都长什么样呢?” 齐安泰仰躺在椅子上,翘着个二郎腿,一摇一晃的,声音特别轻松,“估计是看了不少书,等阿恒他们俩个考完了,问问不就知道了。 至于大海另一边的人,我估计是有人!可能跟西域的人似的,跟咱们长得不太一样!” 程靖宇仰躺在大椅子上,默默的想着事情,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 经过三场九天的艰苦努力,李恒和秦云笙终于考完了,齐安泰又亲自去接了俩人出来,看到俩个小屁孩衣冠不整浑身怪味的样子,齐安泰万分庆幸他不用去参加科考! 秦云笙还好一点儿,脸色只是微微有些苍白,李恒这脸色可就白得有点儿不太正常了!要不是秦云笙扶着他,估计都能摔倒在地了! 回到李家俩人狠狠的洗了俩遍,又各喝了一碗鸡汤,然后俩人像是约好了一样,倒头就睡。 秦云儿看着仆人抬出来的那一盆盆的脏水,直皱眉,忍不住替她哥哥难受,他可是怎么忍的哦!那可是个有洁癖的人!每天都要洗澡,大冬天都要天天洗澡! 李恒和秦云笙直睡了一天一夜,齐安泰和程靖宇俩人就一整天都窝在书楼里,安静的让人觉得诡异! 第二天傍晚,俩个少年终于睡够了,一脸惺忪的吃了饭,俩人一起去给秦老夫人请了安。 荣轩堂里,一派的祥和,佟夫人一脸喜色的跟婆婆说着话,“珊儿这一胎是个男孩儿,三个大夫都这么说,保准错不了!” 老太太也是满脸的笑容,“好!好!先开花后结果,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了!” 李玉暖和秦云儿俩人在一旁叽叽咕咕的嘀咕着,“表妹,过俩天我想去看妍儿,你去不去?” 秦云儿微笑着摇摇头,“我还是不去了,再过几天就该出榜了,我还是在家里等着吧!” 李玉暖不满的看着身边巧笑倩兮的人,“妍儿那么可爱,表妹都不想去看看吗?” 秦云儿依然笑着摇头,秦老夫人嗔怪的拍了一下二孙女的脑袋,“你这孩子,你表妹这是知礼懂事,你们去了你大姐姐招待不招待?她怀着身子,本就笨重,你也不许去了!” 佟夫人看着秦云儿那张越来越漂亮的脸,一阵的心烦,强压着心头的怒火,笑着说二女儿,“可不是吗!你也不要去了,咱们去的太频繁不好,会让亲家有想法的!” 李玉暖满脸迷茫的看看祖母,又看看母亲,颓丧的点点头,“知道了!不去就不去,那我跟表妹去花园玩儿,这屋里闷得慌。” 李玉暖不由分说的拉着秦云儿往出走,走到荣轩堂的院门口,正好遇见李恒和秦云笙。 李恒满眼喜色的看着秦云儿,“表妹这是要去哪里,怎么行色匆匆的?” 李玉暖皱着眉头拉着秦云儿,见弟弟眼里只有表妹,不满的叉着腰往前一步,“怎么,你眼里连你二姐姐都看不到了?” 李恒被逼着退后俩步,看向李玉暖的目光很是无奈,“二姐姐,你可收敛点儿你的脾气吧!你就快到定亲的年纪了,嫁人以后还是这个脾气,小心被休回来!” 李玉暖十分不高兴的瞪着弟弟,一张秀气的脸略微扭曲着,娇蛮的哼了一声,“哼!被休就让你养着我!……” 秦云笙看了妹妹一眼,面色平静的走上前来,给李玉暖施礼,“二姐姐好!我和表哥要去给老祖宗请安!你们要去哪儿还是赶紧去吧!马上就要天黑了!” 李玉暖被打断了也不恼,拉着秦云儿就走,还挥手赶俩个男孩子,“快去吧!母亲也在呢!正好一起请安,也省得再跑一趟梧桐苑了!” 花园里菊花开得正盛,程靖宇无聊的摇着扇子,就差打俩个哈欠表达一下他的不满了,拿扇子戳了一下身旁神游太虚的表弟,“哎!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半天也不跟我说一句话!” 第一百五十章实锤 程靖宇戳了一下表弟的胳膊,“想什么呢?半天不跟我说话?” “安静的赏花不好吗?你怎么这么呱燥呢?”齐安泰低沉着声音数落着。 程靖宇一手捂着胸口,一只手伸出兰花指,眼含哀怨的看着齐安泰,“阿泰!你居然这么说我!你太让我伤心了!” 这哀怨的声音让李玉暖如遭雷击,一只手捂着嘴,顺着声音看向俩人! 齐安泰没把表哥的疯癫行为当回事,扭头看向了别处,一眼扫见不远处的秦云儿,也看见了李玉暖惊讶的表情,不禁皱起了眉头! 李玉暖既震惊又难过,扭头就跑,司琴赶紧去追,秦云儿也想去追,只是还没等迈步就被拉住了胳膊,秦云儿反射性的反转胳膊,瞬间脱离了齐安泰的手! 齐安泰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秦云儿的胳膊,若有所思的堵住了秦云儿的路,“你是怎么做到的?” 秦云儿懊恼的瞪了齐安泰一眼,“什么怎么做到的,问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你赶紧让开,二姐姐正伤心呢!需要有人安慰她!” 齐安泰神情愉悦的看着面前的娇人儿,满脸笑意的说道:“不用管她,一会儿她就好了,从小她就这样!我还有话要对你说呢!” 秦云儿恶狠狠的瞪了齐安泰一眼,“我没话跟你说,你赶紧让开,没听说过好狗不挡道吗?” 齐安泰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你,你骂人!爷是狗吗?女孩子说话要温柔,你这也太粗俗了!” 秦云儿扬起下巴,怒哼一声,“哼!我就是这么粗俗,要你来管,让开!” 齐安泰不自觉的退后一步,又赶紧堵了回去,“不让,我话还没说完呢!我这好不容易才见着你!” 秦云儿眉头紧皱,鼻子也皱了起来,眼中闪过一抹幽光,“你这人怎么这么纠缠不休啊!话我都已经说清楚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几年前的事,我也都已经道歉了,你也答应不追究了!要是你还不满意,大不了我再给你陪个不是!” 说完话,秦云儿就要屈膝行礼,齐安泰伸手就要拉她,秦云儿一侧身,擦身而过,滑溜的像是一条鱼,脚下更是迅速,几步就转过树丛不见了。 齐安泰有点儿傻愣愣的看着那从树,程靖宇过来了他也没缓过神来,程靖宇拿扇子捅了他一下,“哎?你在看什么?傻了一样!” 齐安泰缓缓的看向程靖宇,“这丫头是不是练过功夫?她俩次从我手下挣脱了!” 程靖宇不可思议的看着齐安泰的眼睛,见他不像是说假的,回头看向那弯曲的甬路,“这不可能吧?她一个闺阁小姐,练功夫做什么?你那俩个手下没发现这事?” 齐安泰抬头看向四周,青岩从一丛树后闪了出来,微弯着身站在一旁,“让影一来见我!” “别让……秦云笙知道。”青岩转身刚要走,齐安泰又补充了一句。 青岩轻应了一声闪身消失了,程靖宇微弯着嘴角看向一起长大的表弟兼好友,“瞧你那点出息,这还八字没一撇呢!就怕上大舅子啦!真是让我没眼看了!丢人!” “丢人?我不觉着丢人啊!别看他年纪小,难缠着呢!一句话就能让你吐血,这兄妹俩个……哎!都是聪明人啊!”齐安泰都想为自己掬一把同情泪。 程靖宇玩世不恭的一甩扇子,哗哗的扇了俩下,“聪明人才痛苦呢!没听说过吗?傻子是最幸福的!” 齐安泰很是不同意的一掌拍在表哥的肩头,“那你怎么不做傻子去?我可不觉得那兄妹俩个痛苦,我看俩人活得挺滋润的,不比你我差!” 程靖宇趔趄一下,没好气的揉着肩膀,“那你就让她们继续滋润的活着吧!别把她拉进咱们这个大泥谭里啦!” 程靖宇揉得龇牙咧嘴,喃喃嘀咕着,“你就不能轻点儿!要是让我娘看见又该念叨我了!每次被你拍完都要好几天才好!” 齐安泰沉默了一瞬,阴郁的抬头看向好友,“我放不下,一想到她可能嫁给别人,我就心似油煎!再一想到她跟别人生儿育女我就想杀人!我……没办法放下她!” 程靖宇突然低头转身,朝着他们住的院子走去,齐安泰背着手,闷闷不乐的跟在后面,直到回到福瑞轩俩人都没说话。 影一已经等在福瑞轩的正堂里,整个人习惯性的站在墙角的阴影里,躬身施礼,“主子招属下可是有什么事?” “秦姑娘可练过功夫?”齐安泰直接就问。 影一微一停顿,“主子,秦姑娘练没练功夫属下不知,不过属下看见过秦姑娘练飞镖,准头还挺不错的!” 齐安泰眉头皱成一个大疙瘩,“她一个闺阁女子练飞镖做什么?这不是瞎胡闹呢吗?” 影一犹豫了一下,一拱手,“主子,属下偷听到秦姑娘说过一句话,靠人人跑,靠山山倒,靠自己最好!” “秦公子也每天都练体力,秦公子的字很有力度,属下估计秦公子这双手力气也不小!”影一有点儿忐忑的又说了一句。 齐安泰一双眼睛微微眯起,不解的反复喃念着那几句话,越念越心酸。 程靖宇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念什么呢?嘀嘀咕咕的,别是给气傻了吧?” 齐安泰没理会表哥的话,摆摆手让影一走了,“去吧!你就留在他们兄妹身边吧!就像对我一样,尽心服侍,等……俩年后,你就由暗转明了!” 放榜的头一天,齐安泰就知道了名次,看着第一和第二的人名,程靖宇摸着下巴露出一抹微笑,“这个秦云笙还真不简单,居然能拿捏的这么好!真是不可小觑呀!人才呀人才!” 齐安泰眼睛微转,“青岩,把扬州城最好的戏班子给我请来!后天开始连唱三天!” 程靖宇托着下巴看着齐安泰的笑容,“阿泰,你又憋什么坏呢?不会是还想见那丫头吧!” 齐安泰微笑着摇着扇子,“只是想让她们高兴高兴,这么多年都这么憋屈,我姨母也该好起来了!阿恒也不小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死脑筋! 齐安泰摇着扇子,一脸得意的说道:“阿恒也不小了!姨母也该给他寻摸个好媳妇了!” 程靖宇一脸的不赞同,连连摇头,“阿泰呀!你可真是够卑鄙的,我看阿恒可是很喜欢他的小表妹的!你这是棒打鸳鸯啊!不该!实在是不该啊!” 齐安泰根本不理睬好友的戏谑,继续吩咐青岩,“明天你带着表少爷去看榜,务必保护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恒和秦云笙就穿戴整齐了,青岩看看一旁跟着的影一,好像用不着他跟着吧!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府衙门口,那里已经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了,看着这么汹涌的人潮,李恒惊讶的大张着嘴,连忙伸手拉住秦云笙,“表弟,咱们可要拉紧了,千万别把你挤丢了!” 青岩很是佩服一脸平静的秦家小公子,赶紧低头拱手,“表少爷,主子给您俩位定了对面酒楼二楼的包间,俩位少爷请!” 李恒趴在二楼看着楼下的人头攒动,突然问了一个问题,“青岩,咱们在这儿怎么知道我和表弟中没中啊?” 没等青岩回答,秦云笙就出声了,“表哥,咱们就是来看热闹的,中与没中早就已经是心知肚明了!” 青岩吃惊的看向端起茶杯的秦云笙,又征询的看向影一,影一却好像没听见一样,连头都没抬,面无表情的站在屋门口。 李恒好奇的跑到秦云笙身边,“表弟,你知道咱们中没中是不是?快说说,我都等不及了!” 秦云笙看了外面的太阳一眼,“影一,让马车去后门等着,一会儿咱们也该回府了!” “表哥,咱们俩个指定榜上有名,至于是第几名,那就看……天意了!”秦云笙的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哄嚷声。 秦云笙朝着冬生一摆手,“让掌柜的包俩包八宝酥,二姐姐和小姐爱吃!” 李恒早就被窗外的喧嚷声给吸引过去了,趴在窗口上不错眼珠的盯着外面,青岩听了一会儿,“恭喜表少爷,您中了头名解元,咱们赶紧回府吧!家里贺喜的人该上门了!” 李恒愣了一下,一张脸瞬间笑开了花,“表弟,我中了!我中了!” 秦云笙眼皮都不撩一下,施施然起身,“是该回去了!估计要走侧门了!前门一定都被贺喜的人堵死了!” 青岩听着秦云笙没有太大起伏的声调,后背直冒冷汗,莫名的替自家主子担心,这位秦公子真到邵格难对付的角色啊! 李恒却另有关注点,回头问道:“青岩我表弟中了吗?第几名?” “不用问他了,第二名,咱们赶紧走,家里该闹翻天了!”秦云笙又不咸不淡的插了一句话。 青岩再次惊讶的张大嘴巴,话说,这位少爷是有顺风耳,还是自己猜的?这位真的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吗? 影一一回来就看见好伙伴半痴呆的状态,伸手拉了青岩一下,轻轻的安慰了一句,“习惯就好了,这秦家的俩位都不简单!” 李家果然已经热闹非凡了,前门外是人山人海,一拨拨讨要喜钱的都挤在一起了,秦老夫人满面笑容的吩咐着,“老梁,赶紧往出抬箩筐,我让你预备的那几筐铜钱都一块儿抬出去,笔和砚台也都抬出去,要是不够就让人赶紧去置办,几位官差都给银子,就给二十两!” 李家的仆人都走路有风的忙和着,佟夫人也高兴的合不拢嘴,“秋桐,赶紧让佟嬷嬷出去照应着,不能失了礼数,快去!打赏要大方点儿!” 李玉暖也打起精神处理家务,昨天跑回她的院子后,好好的哭了一场,人反倒清爽了,又经过表妹的安慰,心里那一点不甘也消失殆尽了,这会儿倒是精神得很。 秦云儿看着李玉暖有条不紊的吩咐着,放心的带着自己的人去了荣轩堂,“老祖宗,云儿给您道喜了!表哥中了解元,这可是千古佳话啊!咱们家可是三个解元了!” 秦老夫人一脸笑的坐在屋里的胡床上,“你这丫头,祖母要不要也恭喜恭喜你啊!笙哥也太小心了一些,他考第一也没什么的,你父亲当年……” 秦云儿微微屈膝,“老祖宗,这是表哥自己考出来的,不是我哥刻意让着表哥,这都是时运!” 秦老夫人也不跟她争辩,笑着拉着秦云儿坐下,“咱们很快就要去京城了,你们也要准备好了,这边要安排俩个可靠的人管着,要不要祖母帮你寻摸俩个人?” 秦云儿笑着靠在老太太怀里,“谢谢老祖宗,暂时先不用,云儿又没打算去京城,有您照看着我哥,云儿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老太太脸上的笑容微顿,低头看着腻在她怀里的小丫头,“丫头怎么不想去京城呢?京城多繁华热闹,你看你舅母就心心念念的都是京城!” 秦云儿坐直了身子,抬头看着老太太略显苍老的脸,“老祖宗,京城虽好却不自在,您也知道云儿是个野丫头,受不住那些规矩的拘束!” 老太太眼神微动,仔细看着眼前的小丫头,“祖母不会逼着你嫁进李家的!” 秦云儿也没装听不懂,笑着跟老太太打趣,“老祖宗说什么呢?李家挺好的,我这个身份还是高攀了呢! 唉!您是不知道,我哥那个拧脾气,他一直就想把我打造成一个大家闺秀,我还是不在他眼目前的好!” 秦老夫人一双眼睛一直暗暗的盯着秦云儿看着,一只手缓缓的摩挲着手里的佛珠,“那你可就更应该去京城了,笙哥儿这么不放心你,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待在老家呢!” 秦云儿一听这话一双眉毛微微皱起,“不会吧?这里多好啊!山清水秀的,比京城强多了,我还是喜欢这温暖的扬州城,京城里的冬天太冷了!” 秦老夫人没有找到一丝的破绽,“你这丫头也别跟笙哥儿扭着来,不然他可就无法安心进学啦!” 秦云儿噘嘴看向老太太,“没那么严重吧!我又不是小孩子,又不是离了他就活不成了!哥哥应该不会那么在意的吧!” 秦云笙很在意,一脸没得商量的看着比他矮一点儿的妹妹,“在你出嫁前,我是不会让你一个人留在老家的,你就死了这个心吧!” 秦云儿差点没气得跳起来,眉头拧起个大疙瘩,“我出不出嫁跟留在老家有什么关系?你个死脑筋!” 第一百五十二章红酥手 秦云儿没能说服秦云笙,兄妹俩个不欢而散,前院的戏却正唱得热火朝天,秦老夫人笑容满面的陪着一群夫人太太在二进院里听戏。 佟夫人更是高兴的脸上笑开了花,精神抖擞的指使着下人忙进忙出。 李恒和秦云笙在二进院的西侧,招待那些闻名而来的书生学子,一边看戏,一边喝酒吃茶,再写写诗,李家真是前所未有的热闹非凡。 只有李玉暖噘嘴不高兴,前院的丝竹声声,让李玉暖更加的闹心,趴在花厅里的榻上直捶床,“表妹,那俩个人什么时候走啊?他们在前头看戏,咱们俩个就不能去看!这个戏班子可是很有名的!我听说很难请的!” 秦云儿正慵懒的歪靠在小桌子上,一边翻着书一边吃着蜜饯,听见李玉暖的话差点没噎着,咳了好几声才吐出一颗杏核,连连拍着胸口,“二姐姐你这转变也太快了,前两天还哭天抹泪的,今天就这么嫌弃人家!真是让人适应不了!” 李玉暖爬起来捏了一颗蜜枣,“还不是表妹的功劳,你说的话太对了,不管他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都没我什么事儿,我伤心也没人心疼,那我还伤心个什么劲儿!” 一张樱桃小嘴塞进一颗大大的蜜枣,一边嚼一边拍拍秦云儿的肩膀,“谢谢表妹了啊!” 秦云儿看着李玉暖这个豪迈劲也是服了,干脆低头读书去了,可惜呀,旁边这位可不是个容易死心的,一把捂住秦云儿的眼睛,“表妹,你跟我说说话,别看书了,我一个人都无聊死了!” 秦云儿无奈的拉开李玉暖的手,干脆合上书,递给冬晴,“咱们也别在屋里闷着了!秋天都快过去了,走,去花园逛逛吧!咱们俩个赏菊喝酒去!” 李玉暖一下子跳下了地,高兴的笑咧了嘴,“司琴,快去,赶紧去厨房,让她们预备黄酒和螃蟹,再挑那合适的菜做几个,送到晚照亭去。” 齐安泰和程靖宇俩人看了一个时辰的戏,就借机回了福瑞轩,齐安泰摇着扇子在屋里转着圈,程靖宇斜歪着躺在摇椅上,咯吱咯吱的摇着,很是自得其乐。 青岩匆忙的从门外进来,拱手施礼,“主子,秦姑娘和二表小姐在晚照亭赏菊喝酒!” 齐安泰听见青岩的回禀来了精神,俩眼都泛着笑意,“这丫头倒是会享受!” 程靖宇一听喝酒赏菊,也来了性致,一甩扇子,哗哗的扇了俩下,“正是时候啊!要不咱俩个也找个地方去赏菊喝酒去!比听戏可有意思多了” 齐安泰斜看了表哥一眼,“你想去就去啊!让言和他们几个陪着你去明光寺,把青岩他们都带上,我就不去了!明天就该回去了,我还是不四处乱晃了!” 程靖宇躺在摇椅上晃悠着,眼珠转了一圈,歪头看向好友兼表弟,“阿泰!你可不道义啊!这是在忽悠我吧!是不是要甩开我去见那丫头,太不仗义了!你这是见色忘友!我鄙视你!” 齐安泰干脆不理他,看向青岩,“想办法支开其他人,我要单独跟秦姑娘说几句话,不许任何人打扰!” 青岩一点都不犹豫的应答了一声,“是!” 齐安泰转过头,直直的看着程靖宇半天,“你要跟去也行,必须在十米外待着,不许偷听我的话,不然我回京就扬言要娶你!反正我最近俩年不能娶媳妇!” 程靖宇一挺腰,坐直了身子,脸上的神色很是古怪,拿扇子轻轻的敲着椅子扶手,“阿泰啊!你不这是想要我给你当挡箭牌啊!” 看着齐安泰微微不自在的脸色,程靖宇缓缓站起身,走到齐安泰近前,语声轻缓,“我其实不介意的!” 齐安泰彻底的变了脸色,正面看着好友,“再有二十天,你就要大婚了!小宇,别不当回事,那是要跟你过一辈子的人!要是你不喜欢那个女人,咱们跟皇上求求,让他换一个你喜欢的!” 程靖宇云淡风轻的摇着扇子,微笑的看着窗外,“阿泰,你太天真了!皇上赐婚,哪是咱们能改变的,再说,孙家那个也是无辜的,我若是悔婚……她也就毁了!” 齐安泰听着这话有点儿摸不着头脑,探头看向好友,“表哥,你可别吓我,我不拿你当挡箭牌了!你要看我笑话就看吧!反正我的事也没瞒过你!我这一辈子就认准那个丫头了!” 青岩悄悄的探头进来,“主子,花园我都清空了,秦姑娘……稍微有点儿……喝多了点儿!” 齐安泰也不管那个别扭的表哥了,扭头就往出走,转瞬就跨出了大门,脚步如风的朝着后花园疾步走去。 晚照亭里,秦云儿微醺的眯着眼睛,遥望着远处高高的城墙,突然伸出纤纤玉指,笑出了声,“呵呵!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齐安泰一过来就听见这么简洁又精妙的诗句,心生喜悦之余,又有了一些忐忑。 匆匆转过几丛灌木,映入眼帘的景象让齐安泰心旌动摇,只见小丫头俩颊泛红,眼儿微眯,一手撑着头,半倚在摆满杯碗的方桌上。 俩片红润的樱唇微微张开一点,一向白皙莹润的小脸儿,透着微微的淡粉色,就连脖颈处都变得粉嫩嫩的。 再往下看……齐安泰脸上腾的红了,扭头看向别处,又忍不住转回来,喉结滚动,咕噜吞咽一口口水,气息不稳的赶紧打住胡思乱想。 脚步放得极轻,走到近前,肆无忌惮的盯着眼前的娇人儿看着,越看越觉得口干舌燥,索性坐到小丫头身旁,拿起丫头面前的酒杯倒了一杯黄酒,一仰头,一口喝尽。 旁边的小丫头却不高兴了,迷迷乎乎的嘟囔一句,“我还没……喝完呢!二姐姐……咱们再喝一杯,嘿嘿!这酒……这酒真好喝!” 一边说一双小手还胡乱的摸索着,齐安泰看着摸索过来的小手,非常好心的递过酒杯,趁机握住那只柔腻的小手。 仿若无骨的小手绵软的不可思议,真可称之为红酥手,齐安泰正暗自摸得高兴,突然发觉,眼前出现了一张漂亮的小脸,一双眼睛盯着他看着。 第一百五十三章烦人的苍蝇 齐安泰正在暗爽,却不料已经被抓了包,小丫头一张漂亮的小脸,出现在他的眼前,一双眼睛眨啊眨的! 齐安泰轰的一下脸色大红,正想要说些什么,“长得不错,美男笑一个!”一声呢喃一样的调侃送进齐安泰的耳中。 齐安泰如糟雷击一样的僵直着身子,一双眼睛死死的看着眼前眯着眼的小丫头,困难的再次吞咽一口口水,“云儿,你再说一次!” 秦云儿歪着头,嘟着嘴抱怨,“帅哥不笑,像那个讨厌的小纨绔。” 说完摇摇晃晃的要起身,齐安泰心情不太美妙的,赶紧半扶半抱的把人拦在怀里,满心无奈的看着怀里的人! 小丫头倒是挺自觉的,蠕动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他胸前闭上眼睛,……睡着了! 齐安泰低着头看了有一刻钟,才叹息一声,伏低身子,贴着小丫头的耳畔,“云儿!别再抵触我了,你注定只能是我的妻!一辈子的!” 远处的程靖宇眯着眼看着相拥而立的俩人,压下一缕模糊的情绪,抬头看看天空,转身走了! 齐安泰微微弯腰,把人整个抱在怀里,“去把路上的人引开,爷送她回房!” 青岩在树丛后低低的应了一声,接着树丛微微晃动了一下,齐安泰看着安心窝在他怀里的小丫头,满足的一笑! 又等了一会儿,才迈步朝着清雅居走去。 第二天早上,齐安泰和程靖宇就走了,李玉暖和秦云儿俩人宿醉未醒,自然也没去送行。 秦老夫人和佟夫人送完人,又去招待那些凑热闹的夫人太太们了,李恒和秦云笙自然是还要招待那些书生学子,这些人都是来沾喜气的。 李家自然也要尽心招待,总不能让人说李家不知礼数吧! 日上三竿,床幔里才传出一声轻吟,“哎呦!头好疼!冬晴姐姐,谁打我头了?” 秦云儿的话刚说完,外屋的冬晴和夏雨就快步走了进来,冬晴笑着回了一句,“小姐,谁敢打您的头啊!您是喝醉酒了,昨天又死活叫不醒您!不然喝点儿醒酒汤您就不会这么头疼了!” 夏雨也打趣的说了一句,“头疼一下也好,小姐也长点儿记性,可不能再这么喝酒了!” 秦云儿不满的呻吟一声,“你们俩个越来越呱燥了!” 冬晴伸手拉起一边的帷幔,秦云儿突然制止了冬晴,“别动!先别掀起来,你们俩个先去预备洗澡水!一会儿我要洗澡!” 冬晴和夏雨愣了一下,然后听话的转身出去了,秦云儿抬起胳膊不解的看着腕上的玉镯,伸手摸摸,温温润润的,透过半透明的幔帐,玉色盈润,深浅不一的绿色夹着一缕白色,这绝对是极品好玉啊! 撑起身子,看着刚刚比她的手腕粗一圈的玉镯,秦云儿出奇的冷静,咬着嘴唇仰头望着床顶,轻轻的说了一句话,“看来,昨晚不是做梦啊!” 突然,秦云儿粗鲁的攥住手腕,用力的想要撸下手镯,直撸得手腕生疼也没把东西撸下来,生气的捶了床板一下,“狗屎!混蛋!姓齐的你就不要再出现,不然一定要你好看!” 冬晴和夏雨抬着水进来就听见最后一句,“小姐,又是谁惹着您了?” 秦云儿连忙若无其事的放下衣袖,“没事儿!就是一个惹人烦的苍蝇,整天翁嗡嗡的在我耳边叫,烦的我想一巴掌拍死他!” 屋顶上的影一差点没从房顶上出溜下去,这位秦姑娘这话怎么杀气腾腾的,摸摸直出冷汗的后背,默默的替主子担心着! 泡在浴桶里的秦云儿心里十分憋屈,盯着那只弄不下来的镯子,暗暗的在心里腹诽着,‘这个平南王世子是不是有病?就非要缠着她不放,真是有病,还把这么个东西戴在她腕子上,什么意思吗?真想刨开他脑袋看看,都装的什么?’ 又在浴桶里泡了一会儿,冬晴就来催她了,“小姐,赶紧出来吧!水都冷了,再泡下去就该着凉了!” 一切都收拾利索,已经是过午了,秦云儿懒洋洋的吃了一碗粥,又无精打采的窝在床上,一双眼睛就盯着镯子看着,耳边又响起了那个模糊的声音,秦云儿懊恼的埋头在枕头里,连连呻吟,“让你喝酒,喝酒误事你不知道啊!看你以后还喝不喝酒!” 说完还捶了俩拳床板,咚咚的声音传出了好远,冬晴探头进来看了一眼,发现没什么人,又四处看了看,嘀咕一句,“谁这么讨厌啊!敲什么呢?” 回京的路上,齐安泰歪靠在宽敞的马车上,一只手里把玩着一个翠绿的玉佩,闭着的眼睛不安分的动着。 程靖宇在一旁看了半天,踢了他一脚,“阿泰,昨天,你怎么回来的那么早,有没有点儿新鲜事儿跟哥哥说说啊!” 齐安泰睁眼看了表哥一眼,“送回房就回来了,哪有什么新鲜事儿?” 程靖宇猥琐的笑了,“哎呀!别装了,你又不是在室男了,这点儿事儿还要我说的那么明!” 齐安泰额头的青筋都要爆了,蹭一下坐了起来,一把扇子敲向身旁的人,“程小宇!你思想真龌龊,你少胡说八道!不许这么说她!” 程靖宇一骨碌躲了开来,坐到角落里看着表弟,“阿泰啊!你不是认真的吧!你真要明媒正娶那丫头?她的身份可是个大阻碍!不说我母亲和我父皇,就是舅舅舅母都不会答应的,你们的身份相差实在太多了!” 齐安泰坐正身子,握紧手里的玉佩,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程靖宇,“表哥,我会让她们认可的,我就自私这一回,我的婚事没办法给你助力了!其他的事我都能挡在你前面!唯独那丫头我是没办法松手了!” 程靖宇也直直的看着对面的人,只不过有些吊儿郎当的,“我亲爱的表弟啊!你老是吓唬我,不会还想来一段男风吧?” 程靖宇突然睁大眼睛,一拍腿,指着齐安泰鼻子叫道:“你那次清风馆之行是早有预谋的?你,你,你可真行,把成家和绍家这俩家都给稍上了!你可真会算计!” 第一百五十四章你是个小妖怪 程靖宇发现新大陆一样的惊奇,一把桃花扇指点着对面的人,“你小子太会算计了!把那俩家都给算计进来了!” 齐安泰一伸扇子,把眼前的手指划拉到一边去,“表哥,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了,我承认去男风馆我是早就打算好的!那俩个人都是巧遇,谁想到他们还这么不长进,一天天都泡在那些风月场所了!咱们可是早都不玩儿那些了!” 程靖宇歪头想了想,懒懒的点头,“也是,太不长进了!咱们玩儿剩下的,他们还乐此不疲!玩物丧志啊!” 程靖宇靠在车厢壁上,长叹一声,“哎!咱们是长进了,可是做苦工就不美了!要是父皇就让我做个闲散王爷该多好!” 齐安泰干脆回了表哥一个白眼,“你也就做做美梦吧!现在一看啊!秦王放过你,皇上也不会放过你!” 马车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久久,传来一声叹息,“哎!不长大该多好!” 李家连唱了三天大戏,又招待了俩天老亲少友,才算是人少了,秦老夫人也开始着手回京城的事宜,老太太也懒得管事,干脆都让儿媳妇管着了,她就在一旁略微指点一下就得了! 佟夫人高兴的俩眼直放光,脚底生风的指挥着家里的仆人收拾细软,打包值钱的珍玩,还要考虑留守的仆人人选! 清雅居也是一片的忙乱,只不过秦云儿这个主人非常不配合,冬晴正收拾着自家小姐的首饰盒子,“小姐,您这些首饰若是会说话的话,一定会跟您抱怨它们都没机会露脸!” 夏雨也赞同的跟着点头,忍不住看向自家越长越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目光的小姐,“就是,小姐也太简朴了!又不是没有首饰,您这些首饰也就戴了一成,其他的都没见过天日!” 秦云儿迁怒的瞪了俩个丫鬟一眼,“首饰是点缀用的,我又不是首饰架子,戴那么多首饰脖子会出毛病的!” 王嬷嬷抬头看了有些焦躁的秦云儿,又低头继续默默的收拾着衣服箱子,这丫头还在闹腾着不想去京城啊! 冬晴和夏雨也不敢再招惹脾气有些古怪的小姐了,都闭紧嘴巴悄悄的收拾着。 秦云儿看了一圈纷乱的屋里,深吸俩口气,平复一下焦躁的情绪,哎!她太不理智了! 有点儿抱歉的看着俩个丫鬟,不太自在的轻咳一声,“咳!冬晴姐姐,最近我姨母那边怎么样,柳青柳红俩人照顾的还好吧?” “挺好的!那俩个还挺用心的针线活也长进不少,姨夫人还夸她们俩个呢!”冬晴把床头的东西都收好,封好箱子。 秦云儿继续找话说,“冬晴姐姐,你也快十八了,是不是该嫁人了,有没有目标啊?” 停下手上的动作,冬晴有点儿呆滞的轻嗯了一声,“嗯!奴婢的爹娘看中了俩个人,奴婢……还不着急,让我爹娘慢慢看着吧!” 秦云儿瞥了狗尾巴草一眼,“冬晴姐姐也不能全交给父母,还是要自己去看看的,毕竟是要一辈子面对的人,看着不顺眼怎么能行呢!明天就给你一天假期,回去看看。” “你看要不要何忠帮你去查查,把这俩人的人品都查清楚!女人嫁人就像第二次投胎一样,若是嫁的不好……就是一辈子的麻烦!还是谨慎一些好!”秦云儿状似闲聊的缓缓说道。 冬晴收拾东西的手略微停顿一下,又继续收拾,“何忠大哥那里……还是不要了吧!总不好拿奴婢的事麻烦何大哥吧!” 冬晴的停顿让秦云儿心里一动,看了王嬷嬷一下,王嬷嬷拉了夏雨一下,“跟我去收拾库房,厢房那边也要去看看。” 王嬷嬷带着夏雨出去了,秦云儿走到狗尾巴草旁边,提起水盏,一勺勺的慢慢浇着水,漫不经心的问道:“冬晴姐姐看何忠这人怎么样?我说的是人品,他的相貌……就先不要管了!” 冬晴有点儿别扭的低头收拾着梳妆台上的东西,“小姐,何大哥如何,奴婢哪里知道,既然少爷和小姐能留下他,必然是信得过他的!” 秦云儿仔细听着冬晴的回话,眼珠微转,“何忠也年纪不小了,也该给他说亲了,就是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冬晴姐姐可听他说过!” 冬晴微微僵硬的转头看向自家小姐,“这,奴婢没听他说过,他一个男人也不常进咱们院子,奴婢……也不常见到何大哥!” 秦云儿微笑着转身看向冬晴,“何忠确实年纪不小了,冬晴姐姐去帮我问问他,想娶个什么样的?” 冬晴磨蹭的半天没答应,又探头看看门外,院子里半个人都没有,只好不太情愿的轻应一声,“是,奴婢一会儿就去!” 秦云儿拨弄一下铃兰花的叶片,“冬晴姐姐现在就去吧,在进京前把你和何忠的婚事确定了,也好决定把谁留下照应这边!” 冬晴磨磨蹭蹭的出去了,秦云儿赶紧凑到狗尾巴草身边,“哎!大王,何忠那边你能偷听到吗?” 狗尾巴草摇晃着茎叶,不满的反驳到,“什么偷听!我是大王,要听也是明目张胆的听!他门口那旮旯里有俩棵稗子草,应该能听见些什么!现在要安静不许吵我!” 秦云儿微微摇摇头,摸摸铃兰花的花骨朵,小声跟它嘀咕,“这家伙一直这么臭屁吗?你是怎么忍它的?” 铃兰花也小声的回了秦云儿,“大王虽然挺臭屁的,不过它的心地可好了!凡事跟它近的,它都照应着!它还特别念旧,这都多少年了,它就没挪过地方,光我认识它就有一百多年了!也就是你,就连……我那个主人它都没看在眼里,它说……刘先生太迂腐!” 秦云儿偷眼瞧了安静的好像睡着了的狗尾巴草一眼,又低声跟铃兰花说话,“你们俩个私下里,它都说我什么了?没说我坏话吧?” 冷不丁狗尾巴草回了一句,“说了,说你是个小妖怪,一点儿人性都没有!当着我的面就问好吗?” 第一百五十五章说个媒吧! 狗尾巴草摇头晃脑的说道:“说了,说你就是个小妖怪!你这么当着我的面就问好吗?” 秦云儿揪了一下草叶,“你才是妖怪呢!我当面问,说明我这人坦坦荡荡的,没什么不好的!” 狗尾巴草扭了一下茎杆,“别动手动脚的,一点儿也没有女孩子的温柔!哎?你别又动手啊!我可是打听到你要的消息了!再这么没大没小的我可不告诉你啦!” 秦云儿笑着收回手,装模作样的看向窗外,“哎!这天是越来越冷了!不知道给你烤烤火会不会让你暖和暖和?” 狗尾巴草抖了一下草穗,“行了!我说还不行吗?不要老是拿火吓唬本大王,小心我离家出走!” “那个何忠好像是喜欢你那个丫鬟,刚才正在表心意呢!你那个丫鬟却脸红着跑了!你想要那个傻丫鬟嫁给何忠吗?” 秦云儿也不回答这个又开始话痨的狗尾巴草,转身就向外面走,正好看见王嬷嬷从厢房里出来,“大娘,求你帮个忙呗!给冬晴姐姐说个媒吧!” 王嬷嬷微微低头,“小姐想要冬晴嫁给谁?” 秦云儿笑着走到王嬷嬷近前,“不是我想,是要她们俩个自己愿意,这个事儿明天您再去办,我去趟老祖宗那儿,毕竟是她老人家那儿出来的人!总要老祖宗点头啊!” 还没等冬晴回来,秦云儿就带着夏雨去了荣轩堂,老太太正在小花园里遛弯,看见秦云儿高兴的招手,“云丫头快过来,陪祖母走走,这会儿也就过午的太阳还暖和点儿!” 秦云儿笑着扶着老太太的右侧,梁嬷嬷却撒了手,笑着一曲膝,“表小姐陪老夫人走走,老奴去看看那些丫头,有没有落下点儿什么!” 秦老夫人笑着摆手,“去吧!有你盯着那些丫头也能少些毛躁,咱们这次估计要在京城住下了,老家这儿也就空下了!让人好好守着!这是咱们的根本!” 梁嬷嬷笑着离开了,秦老夫人亲昵的拍拍秦云儿的手,“丫头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老祖宗真是神机妙算!云儿还没说什么您就知道了!”秦云儿不轻不重的拍了一记马屁。 “云儿是想着冬晴姐姐年纪不小了,是不是该给她说亲了,您说呢?老祖宗!”秦云儿抱着老太太的胳膊笑着说道。 秦老夫人慈爱的看着秦云儿,“是该说亲了!那丫头她娘都急了,说那丫头一提定亲就犯轴,她娘都寻到我这儿来了!” 秦云儿扶着老太太走进屋里,又伺候着老太太净了面,碧玉端着俩盏茶进来,“老祖宗,冰糖燕窝熬好了,您是现在吃还是等一会儿?” 秦老夫人看看外面的天色,“端上来吧!云儿的那份也让她们送过来,省的她回去再吃都凉了!” 碧玉微微屈膝笑着去吩咐去了,老太太端起温热的茶喝了一口,“云丫头可是有了人选?跟祖母说说,是谁家的后生!” “这不是来问老祖宗来了吗!我听说冬晴姐姐她娘给她相看了俩家,老祖宗眼光好,您看那俩个人可还好?”秦云儿乖巧的微微仰头看着头发雪白的老太太。 秦老夫人面色越发柔和,摸摸秦云儿如瀑的长发,“那俩个后生都是咱们家的家生子,都挺老实忠厚的,一个是二管家的侄子,另一个是佟嬷嬷家的二小子,家里都很体面!” 秦云儿歪头想了一下,这俩个人听着挺耳熟的,啊!对了!先前好像是听话痨唠叨过这俩个人! “老祖宗,如果是这俩个人的话……就算了吧!冬晴姐姐那么勤快忠厚的一个人,值得一个好男人疼!云儿请您帮忙回绝了这俩家,等云儿跟冬晴姐姐商量一下再确定人选,到时候还请老祖宗指个婚!”秦云儿屈膝福身,恭恭敬敬的给老太太行了一礼。 碧玉低着头端着俩碗燕窝进来,一一的放在俩人面前,“老祖宗赶紧吃吧!已经不太热了。” “表小姐,也赶紧吃吧,您爱吃甜的已经多加了一块儿冰糖!” 碧玉微微弯腰退着出去了,秦老夫人面容平静的端起白玉小碗,拿起银质调羹轻轻搅动俩下,“怎么?你听见这俩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秦云儿微笑着直接回答道:“是,老祖宗可能不知道,这俩人都喜欢去北城墙根那儿,还曾想带表哥和我哥去那散心呢!” 秦老夫人一双笑意满满的眼睛瞬间就失了暖意,燕窝都吃不下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早跟祖母说!” 秦云儿不急不慌的端起白玉小碗,拿着小银勺搅动俩下,笑着说道:“老祖宗放心,没让表哥沾那些脏的乱的,只不过让表哥看了一下那边的不堪!免得表哥好奇再被骗了!” 秦老夫人脸上恢复了一些血色,舀起一勺近乎透明的燕窝送进嘴里,“嗯!替我谢谢笙哥儿,是该让恒儿长长见识了,这次进京就让他们俩个先行,让李管家带着他们俩个慢慢走,顺便给咱们安排好住宿,打尖儿的落脚处!” 秦云儿不太关心这些,笑着看向秦老夫人,一双手抱着老太太胳膊不放手,“老祖宗,冬晴姐姐的爹娘最听您的,您就帮帮云儿吧!云儿可不想让我的丫鬟嫁给人渣!” 秦老夫人放下空碗,敲了秦云儿的脑袋一下,“快别摇了!放心吧!那俩个人居然敢把主意打到恒儿身上,祖母不会让他们再祸害了冬晴那丫头的!就让他们去他们该去的地方吧!” 秦云儿这才放心的舒了一口气,秦老夫人又敲了她的脑袋一下,“做什么这么搞怪!小丫头一个别老是叹气,不好!” 秦云儿用脸颊蹭蹭老太太的胳膊,“云儿是感叹啊!女人嫁人犹如重新投胎,嫁得不好就一辈子都完了!特别是冬晴姐姐这样性格的人,若是遇见个不堪的,就彻底毁了!” 秦老夫人看着小丫头一脸苦相,忍不住笑了,“你这丫头小小年纪就想的这么多,你说的是不错,可也没那么严重,女人的韧性都很强的!” 第一百五十六章先斩后奏 秦老夫人微笑着摸摸秦云儿的头,“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女人是很有韧性的,有些时候侧面出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你要记住,女人的柔顺有时候也是以退为进!” 秦云儿抬头笑看着老太太,“老祖宗的话云儿记住了,老祖宗的眼光果然独到,云儿可要好好跟您学学!” 秦云儿一走,秦老夫人的笑脸就没了,一脸冷沉的让碧玉把梁嬷嬷叫了进去,一刻钟之后,梁嬷嬷一脸平静的走了出来。 第二天,二管家的儿子和佟嬷嬷的二儿子就被打发到北边的车马行去了,没过半年,俩人就在北边得罪了大人物,被乱棍打死了! 这是后话,这会儿秦云儿只关心冬晴的婚事,秦云儿就拄着腮帮,看着魂不守舍的冬晴第三次拿错了书,“冬晴姐姐,你这么魂不守舍的是为了昨天的事吧?跟小姐我说说吧!到底问明白何忠喜欢什么样的没有啊!” 冬晴捏着书本低头不语,秦云儿走到冬晴身旁,歪头看着冬晴的脸追问道:“不会是冬晴姐姐你喜欢何忠吧?” 冬晴脸色爆红,看了一眼拿过来的书,不好意思的捂着脸就要跑,秦云儿赶紧伸手拉住头顶都要冒烟的冬晴,“好了!不逗你了,冬晴姐姐,何忠这人不错,有责任心,有担当,你要是喜欢他,他也对你有意,我就让王嬷嬷去你家提亲去,你看可行?” 冬晴脸红如血,低着头绞着手帕,“这个……能行吗?我娘可是看好了俩家了,她嫌何大哥长得丑!还没爹没娘。” 秦云儿弯着腰,歪着头从下面看着冬晴的脸,还连连眨着眼,“冬晴姐姐,你这人真是的,喜欢何忠你就说啊!实在不行咱就先斩后奏,你父母还能不同意啊!” 冬晴被这话给吓傻了,说不成句的磕巴着,“先……斩后奏!” 王嬷嬷看着已经有些吓傻了的冬晴,赶紧上前来,小声的提醒了一句,“小姐,别吓唬冬晴了,您就赶紧说正题吧!” “冬晴,那俩个人……有不妥的地方,小姐已经请老夫人帮你回绝了,不是问题了!你若是看好何忠,我就替何忠去你家提亲!” 冬晴看看王嬷嬷,再转头看看自家小姐,脸色依然爆红着,犹豫了半天,咬着唇看向秦云儿,“小姐,这事不是应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奴婢也不知道该怎么选啊?” 秦云儿不雅的朝着冬晴翻了一个白眼,“冬晴姐姐,这要选的男人是你未来要面对一辈子的,不选一个你看着顺眼的,怎么过一辈子? 你就说你们俩个互相有没有好感吧!何忠这人现在看着还算是不错,以后万一要是变坏了也不怕,大不了咱休了他,小姐保你有好日子过,正好,等你嫁人了就去给我管铺子,小姐我还欠你五两银子的月钱呢!” 秦云儿阿莎力的一拍胸脯,做着保证,王嬷嬷看不下去的赶紧制止她,“小姐您这是说到哪儿去了,现在是要给冬晴找婆家吧?怎么说到休不休的事儿上去了,再说也没有女休男的!您这不是胡说呢吗?” 秦云儿看向王嬷嬷表情微妙的脸,笑着看向冬晴,“冬晴姐姐就放心吧!何忠要真敢对你不好,我就把他打发去偏远地方,让他没法烦你,这总可以吧?” 冬晴满眼感激的看着秦云儿,猛的点点头,“好!奴婢听小姐的!” 秦云儿无奈的摆摆手,也不跟冬晴分辨,“一会儿就让大娘替何忠去你家提亲,这彩礼该是什么王嬷嬷照量着来,别寒酸了!冬晴姐姐的嫁妆我给出了,婚期你们商量吧!” 等冬晴和王嬷嬷都走了,秦云儿缓步走到桌旁,倒了一杯水,侧耳听了一下,突然说道:“下来吧!还要我请你啊!” 风声微响,屋地上出现了何忠高大的身影,何忠面色古怪,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小姑娘,“难怪你哥说你跟别人不一样,还真不一样,你将来的男人这日子估计好过不了!” 秦云儿兀自喝了一杯水,转头看向何忠,面色严肃的说道:“他难不难过你不用管,你要是对冬晴不好,一定会日子很难过的!这点我敢保证!” 何忠脸上的疤跳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微微躬身,“还请姑娘放心,何忠一定会对冬晴很好的,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 秦云儿微微歪头看向何忠,“你的这些话我都记下了,俗话说日久见人心,咱们慢慢走着瞧吧! 你妹妹那里怎么样了?我可跟你说好了,不许让冬晴去伺候她,也不许你妹妹跟你们住在一起,我不相信你妹妹任何的保证!” 何忠一点儿都没有犹豫的点头答应了,“姑娘不用担心这事,何花估计很快就会嫁人了,跟她住对门的一对母子看上她了,何花也看那个小子挺顺眼的,我想在离开前让她嫁人,这样我就省心多了!” 秦云儿听着这些话没有发表看法,心里却有了一丝不安,摆摆手让何忠走了,又在屋地转了一圈,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哎!跟容姑娘说一声吧!让她帮忙盯着点儿那个精神病患者吧!” 狗尾巴草在一旁看戏看的挺高兴,“小丫头要不要我给你帮个忙,我能催眠那个何花,让她变成真的小绵羊,保证不会让她伤人!” 秦云儿没想到这位话痨还有这个能耐,“真的管用?可别有时限的,那可就害人了!” 狗尾巴草不满的一扬叶子,“本大王骗你有什么好处?一个小小的凡人,不成问题!再说本大王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第二天,在秦老夫人指婚的前提下,冬晴的父母不甘不愿的同意了冬晴嫁给何忠,只是看到聘礼单子后,俩人那点不开心就一丝不剩了! 秦云笙给何忠预备的聘礼还是挺大方的,秦老夫人也高兴的给了冬晴一份丰厚的嫁妆,让李家的下人都羡慕的红了眼睛! 傍晚,秦云儿把冬晴和夏雨招到跟前,拿出一张银票,递给冬晴,“你们俩个都是我最信得过的,这是我给冬晴的嫁妆,以后夏雨也有,只要用心的好好做事,我都不亏待你们!” 第一百五十七章进京! 秦云儿递上一张二百两的银票,笑着跟冬晴和夏雨说道:“你们俩个都是我最信得过的,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也让你们在男人面前站得住脚!” 冬晴连忙推了回来,“小姐,您可千万别这么做,老祖宗已经给了奴婢一大份嫁妆了,您不知道那些丫头们都羡慕的不得了!” 冬晴往院子里看看,小声的说道:“小姐的心意奴婢都知道,可是这银票奴婢真不能拿,这事要是让人知道了,还不说您打老祖宗的脸呢!” 秦云儿看着那张银票,想了一下,“你就偷偷的收着,不让人知道不就行了!女人手头宽裕,日子才好过!” 冬晴有点儿无奈的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小姐,一听这话您就不懂行了,这嫁妆最好是都写在嫁妆单子上的!” “奴婢以后有了为难的地方再找您,您又不会不管奴婢,以后您嫁人了奴婢还要当陪房跟着您呢!奴婢想一辈子都拿着您那五两银子的月钱呢!” 冬晴说完这话自己先笑了,秦云儿只好收起了银票,“那可说好了!这银票算作你的股金,你和何忠完婚以后就去帮我盯着那小饰品店铺,到时候年底给你半成红利,应该也有三五十两的银子!” 冬晴又高兴又忐忑,“小姐,红利不红利的奴婢不管,要是奴婢管不好怎么办?奴婢没有夏雨的手巧,又不算多聪明,真怕管不好铺子!” 秦云儿看着都有些忐忑的冬晴和夏雨,臭屁的一拍胸脯,“别担心!不是还有我呢吗?有事儿就来问我,你们小姐我可是无所不知的!” 冬晴和夏雨都愣了一下,然后一起笑了,冬晴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小姐您可真是的,您这样子要是让少爷看见又该说您了,少爷说的对,您还是要谦虚一些!不过奴婢有了您这句话就放心了!” 冬晴的婚事定妥了,李家的行礼也都打点好了,胡元明跑前跑后的帮着打点着,佟夫人很满意这个大女婿,“元明啊!你也要准备春闱了,是不是也早些进京的好?” 胡元明恭恭敬敬的回答着,:“是,小婿和家父也是这样打算的,玉珊和我们晚半个月再启程,那会儿珊儿也俩个多月了,身子也将养的差不多了!” 佟夫人和秦老夫人对胡家这么懂事儿都满意得很,李家的行李装了有三十辆大车,都装的满满当当的,秦云儿兄妹俩个倒是轻省,只装了三辆车的东西。 一行人终于浩浩荡荡的启程了,佟夫人坐在第二辆车上,时不时的回头看看最后面的三辆车,一脸的不以为然,转回头就跟秋桐抱怨道:“也不知道我婆婆怎么想的,非要带上那俩个穷酸!估计这三车东西也都是我婆婆给的!” 秋桐偷看了自己主子一眼,踌躇片刻,轻声的劝解道:“夫人,奴婢听说表小姐经营了一个商队,一年出去一趟,赚了不少钱呢!” 佟夫人皱眉想了一下,气哼哼的说道:“哼!还不是我婆婆帮衬着她们兄妹,我听老爷说过,我那个婆婆可是头脑精明的,不然我也不可能忍了这么多年,到现在都不跟她正面对上!” 秋桐又沉默了一会儿,小心的给主子倒了一杯茶,捧着送到主子手里,“您喝口茶,这茶叶这么沏倒是清爽多了!” 佟夫人轻嗯了一声,懒懒的靠在松软的大枕头上,“比那混嘟嘟的茶汤好多了,还是这个喝着舒服!” 秋桐拿出一个丝绸的薄被,给佟夫人盖上,嘴甜的奉承着,“夫人也说这茶好,那就是真的好,您可是镇国侯府的小姐,那是何等尊贵的!” 佟夫人舒服的变换了一个姿势,虽然仍闭着眼睛却满脸笑意,秋桐略微停顿一下,“奴婢听说表小姐还开了几间绣坊,那位姨夫人听说是个刺绣的大家,好像是表小姐的外祖姓姜,不会是那个‘姜家’的吧!” 佟夫人突然坐了起来,一双眼睛不可思议的瞪着,“你说什么?那兄妹俩的外祖家真是那个‘姜家’?” 秋桐被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忐忑的点点头,“奴婢见过金织坊展示的那些绣品,确实是巧夺天工的精美!” “奴婢还听说一副绣品能卖几千两银子呢!”秋桐微微小声的又添了一句。 佟夫人转动着手腕上的镯子,低着头半晌,“看来这兄妹俩个还真不能小看了!” 佟夫人抬头看了秋桐一眼,又一手支头,歪靠在大枕头上,闭着眼睛说道:“难为你这么细心,我知道了,不会轻易动他们兄妹的,只要那丫头不打我儿子的主意我就敬着她们!” 秋桐在一旁泄气一样的轻应了一声,“这都是奴婢该做的!” 第四辆车里,秦云儿舒服的倚着胀鼓鼓的大靠枕,一手拈起一个蜜饯送进嘴里,一手翻着一本野史,正看得高兴,一旁伸过来一只纤白的手,盖在了书上,“表妹,你不要看书了!陪我说说话吧!我都快要烦死了!” 秦云儿无奈的放下书本,看向已经有了大姑娘模样的李玉暖,笑着调侃了一句,“二姐姐,你这不会是为赋新词强说愁吧!你一个万事不愁的大小姐,哪儿来的那么多愁事儿?” 李玉暖噘嘴看着秦云儿,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不满的眨啊眨,“表妹,母亲给舅母和姨母去信了,请她们在京城给我寻婆家呢!” 李玉暖揪着手里的帕子,烦躁的说道:“也不知道会寻个什么样的人家?祖母也是的我还没急呢!她们俩个倒是先急上了!怎么也要我到京城再开始寻摸呀!” 秦云儿突然噗嗤一声笑了,“二姐姐,你就放心吧!老祖宗一定会让你看过人之后,再给你定亲的,你看大姐姐不就知道了!” 李玉暖别扭的扭头看向车窗外,“净胡说,我是那个意思吗?这嫁人真是很麻烦的事儿!大姐姐……还不是……!哎呀!不说了!一说起来就烦!男人哪有不贪花好色的!哼!都不是好东西!” 秦云儿眼珠微转,“二姐姐,这日子是自己过的,不管男人如何,咱们自己要立得住,不能把男人看得太重,也不能轻忽了他,这个度不太好把握,反正,女人别死心眼的只盯着男人就好!” 李玉暖歪头看向秦云儿,“表妹,你就不用愁了,我那个弟弟可是对你唯命是从,就连我这个姐姐都要退后好几步呢!” 第一百五十八章抽疯 李玉暖歪头看着秦云儿越发好看的脸,“表妹就好了!我那个弟弟对你可是言听计从,我这个姐姐也要退后好几步啊!” 秦云儿微笑着看着李玉暖,“二姐姐这话我可不赞同,不管是谁说的话,对的咱们就要听,至于表哥,我相信舅母一定有更好的儿媳妇人选!这话二姐姐还是不要再说为好!” 李玉暖凑到秦云儿面前,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表妹,你别管我母亲,她看不明白,我和大姐姐都看得明白,李恒那个傻小子,就是要有个人在身旁盯着他,不然他还不知道要闹多少笑话呢!你就是最好的人选! 祖母看好你,我和大姐姐也都看好你!要是李家是你当家我可就有靠山了!我娘那人只会让我三从四德,要凡事顺着男人,从小她就这么教的我!” 李玉暖越说越不高兴,眉眼都皱了起来,“要是遇见个好的还好,要是遇见个不成气的,还不被欺负死!” 李玉暖一拍秦云儿的肩膀,“祖母可说了,有你在我就有了娘家!所以呢!表妹你赶紧快长大,还要赶紧嫁进李家!二姐姐可就等着你给我撑腰了!” 秦云儿拨开李玉暖按在她肩膀的手,“二姐姐,不用等到我嫁人,现在表妹也可以给你撑腰,说吧!想要收拾哪个男人?你说话就行,保准让他再也不敢多看你一眼!” 李玉暖一张樱桃小嘴能塞进一个拳头,张着半天,才想到怎么说话,“表……表妹,咱们……咱们是在聊……聊我要定亲的事儿吧!你这……这把人打的不敢看我……算……怎么回事儿?” 秦云儿倒了一杯茶自顾自的喝着,喝完一杯茶,又倒了俩杯,伸手递给李玉暖一杯,“二姐姐,可是你让表妹给你撑腰的,你说撑腰要怎么撑?不就是让人不敢欺负你吗?” 李玉暖俩手抱着一杯茶,愣神了半天,又看了秦云儿好几眼,皱着眉,嘟着嘴,“表妹,我怎么觉着你在绕我呢!你这话听着没什么错,可是一细琢磨又不对劲!”李玉暖一边说一边歪着脖子看着秦云儿。 秦云儿突然捂着嘴哈哈大笑,“哈哈哈!二姐姐,你可真逗!” 李玉暖看着捂着嘴哈哈大笑的秦云儿,一张脸红成了一张大红布,气得轮拳头就砸向秦云儿,“你个坏丫头,就知道欺负我!我让你笑我!打你个坏蛋!” 秦云儿抱着脑袋依然笑个不停,嘴里却连连求饶,“哈哈!二姐姐饶命啊!表妹错了!” 李玉暖气急的又捶了好几拳,才停了手,气喘吁吁的看着秦云儿,一根手指恶狠狠的戳向秦云儿的额头,“坏蛋丫头!连你二姐姐都敢戏弄!你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秦云儿捂着额头嗤嗤的笑着,“二姐姐,你这么说可就容易让人误会了,会让人以为你是什么凶神恶煞的!” 一旁角落里的冬晴和司琴都低着头装鹌鹑,憋着笑,死死的捂着嘴,不敢吭声! 李玉暖理好自己的衣服,端庄的坐好,斜着眼睛看着俩个丫鬟,轻咳一声,“咳!你们俩个什么都没看见,知道吗?” 司琴赶紧严肃的连连点头,“是,我们俩个刚才打了一个盹,小姐在说什么奴婢怎么听不懂?” 秦云儿看着司琴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叹为观止,“冬晴,你看看司琴,多伶俐的一个人儿,学着点儿啊!” 冬晴低头答应着,“是,奴婢刚才确实打盹了,小姐让奴婢跟司琴姐姐学什么?是不是学司琴的针线活?那奴婢可学不来,司琴姐姐的针线活姨夫人都夸呢!” 秦云儿赶紧伸手打住冬晴的话,“好了!好了!咱不说这事儿了!快要中午了!这次在哪儿打尖啊?我都好奇死了!表哥和我哥又安排什么奇葩地方让咱们休息了!” 李玉暖也捂着嘴哈哈笑,“哈哈!我母亲估计又要皱眉头了,上次那个小茶棚就挺让人记忆深刻的!别说,表妹一说我也好奇上了!司琴去问问梁嬷嬷,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一点儿新鲜事儿!这赶路最是无趣了!” 司琴还没等回来,车队就停下来了,李玉暖迫不及待的掀开车帘,刚要往下跳,秦云儿拉了她一下,悄悄的一指前边,李玉暖探头一看,赶紧规规矩矩的踩着板凳,缓缓的下了车,然后优雅的看向四周。 佟夫人满意的带着满脸笑意走了过来,“暖儿下午来母亲车里吧!母亲有些话想跟你说说,你表妹那里就不要总是去麻烦她了!” 秦云儿微微屈膝福身,“舅母,表姐来找我是我的福气,怎么能说是麻烦呢!您真是太客气了!那云儿是不是也要跟舅母客气一下!哎!可惜云儿是个实在的不会客气!要不舅母教教云儿吧!” 佟夫人被噎了一下,脸色不太好的看向秦云儿,“云丫头真是会开玩笑,舅母就是怕你表姐太闹得慌!她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好了!都去前边歇息一下吧!也不知道恒儿又安排的什么地方休息?” 佟夫人说完扭头就走,颇有点儿气急败坏的意味,李玉暖一拉秦云儿的衣袖,小声的说了一句,“别跟我母亲较真儿!她就是这么个不会说话的人,她也没有坏心,就是说出来的话不中听!” 秦云儿微笑的点点头,心里却琢磨开了,这位一直高高在上的侯府二小姐是抽了什么疯了!她哪里招她惹她了? “二姐姐也别生表妹的气,我也是不该调皮,二姐姐快去安慰安慰舅母,可别气着啦!”秦云儿语气里带着悔意,还顺势推了李玉暖一把。 一路行来,佟夫人时不时的抽俩下疯,秦老夫人很是无奈的跟秦云儿抱怨,“你舅母……哎!就是这么不着调的一个人,她要是看谁不顺眼那就算是定了形了!你也别理她,这个家还没轮到她做主呢!” 秦云儿只是微笑,一点儿也不想掺和她们婆媳之间的矛盾,她可不想当这个夹心饼干,更没兴趣掺和李家的宅斗! 第一百五十九章早点儿生个胖娃娃 秦云儿笑而不答,她也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又不想真的嫁进李家,有这么个不太正常的婆婆,她可不想伺候! 不过是一个目光短浅自视甚高的落魄侯门小姐!也不知道她到底在自傲些什么? 秦老夫人看着小丫头不回答只是笑,只好转移话题,拍拍秦云儿的手,“别跟那个四六不分的人一般见识,倒了京城就好好玩儿玩儿!京城的繁华还是很有看头的!” “老祖宗是知道云儿的,生性懒惰,能不出门云儿就不出门,这京城权贵多如狗,云儿还是老实的在家猫着吧!”秦云儿笑着跟老太太撒娇,心里却腹诽着,就一个平南王世子都没摆平,要是再遇见一个什么世子侯爷的,还不把她烦死! 就这么浩浩荡荡的一大队人马,半个月过去,眼看着离京城越来越近了,看着远处那连绵起伏的山峦,秦云儿有点儿感慨。 摸摸狗尾巴草的叶子,“你要不要回你曾住过的地方去看看?” 狗尾巴草很享受的蹭蹭秦云儿的手,懒洋洋的细声回答,“我无所谓啦!几十年前落脚在那儿,是因为……那寺院里的一个和尚,那时的他挺有趣的!后来他就不怎么出来了! 跟你走是因为你比他还有趣,本大王还没见过像你这么胆大的小丫头呢!一点都不怕我!” 狗尾巴草摇晃着叶子,好像是喝醉了一样东摇西摆的,“这让我很想看看你会不会一直这么有趣下去!” 看着一棵草如同活物一样的扭来扭去,秦云儿非常想笑,又怕这个家伙恼了!掀开窗纱前后看看,何忠骑着马靠过来,“姑娘有什么事儿吗?” “你去跟我哥说一声,我想去洪恩寺看看,问问他有时间吗?要不要一起去?”秦云儿低声说着道。 何忠微一拱手,低低的应了一声,又看了车辕子上的冬晴一眼,这才骑马走了,车厢外的冬晴掀开车帘挪进来,“小姐,您可要带着冬晴一起去,奴婢听说洪恩寺里的签可准了!就连……宫里的那些达官贵人都想去求签问卜!” “怎么?冬晴姐姐也想求签问卜?求什么签问什么事儿啊?姐姐已经定亲了,姻缘是不用求了,不会是冬晴姐姐想着早点生个胖娃娃吧!”秦云儿随手翻着一本游记,漫不经心的调侃一句。 冬晴爆红着脸瞬间不说话了,低头揪扯着手帕,又偷偷抬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小姐带笑的眼睛,冬晴的脸刷的又红了几分,手脚并用的爬出车厢。 平南王府里,齐安泰坐卧不安的在他的院子里走来走去,程靖宇毫无形象的歪坐在一把大椅子上,一身银白色锦衣被他穿的一点儿也没有气质,“阿泰!你快坐下吧!晃的我头晕!” 齐安泰没听见一样的继续走来走去,程靖宇看了青岩一眼,“我把他打晕你应该不会出手阻拦吧?” 青岩低头不语装听不见,齐安泰背着手走到程靖宇面前,“你说我要是跟我母亲说,我去接我姨母她应该会很高兴吧?” 程靖宇懒洋洋的点点头,“嗯!指定会喜极而泣的!没准还会多吃半碗饭,逢人就说她的宝贝儿子知道体贴人了!” 齐安泰不自在的踢了好友一脚,“别这么阴阳怪气的,你可是刚刚大婚完,不在家跟你的王妃如胶似漆的,怎么跑我这儿说风凉话来了!” 程靖宇仰头望着好友神采奕奕的脸,不爽的一抬腿,左脚擦着好友的前襟翘到右腿上,“我和她是因着家族需要联姻的,根本不存在如胶似漆,也不会有如胶似漆!” 齐安泰拧眉看着衣摆上的尘土,又看看好友翘得高高的脚,额角的青筋直跳,一旁的青岩赶紧用手把那一小块儿灰尘扫去,看着主子还是没舒展开的眉眼,赶紧去里间又拿来一件乳白色的锦袍,默默的给主子换上。 齐安泰这才舒了一口气,“那你也别这么明目张胆的跑出来啊!让皇上知道还以为你不满意他的赐婚呢!” 程靖宇好整以暇的摇着扇子,看着这主仆俩个忙和,“不会,我父皇知道咱俩个关系好,他不会多这个心的!” 齐安泰嘴里嘀咕一句,“我怕别人会多心!” 程靖宇没听清楚,收起扇子歪头问道:“阿泰,你在说什么呢?” “没事儿!我去接李恒他们,今天下午该到了!”齐安泰一边说一边往出走。 程靖宇蹭一下从大椅子上站了起来,紧跟着就追上来了,一张嘴也没闲着,“阿泰,你小子明明是要去看那丫头!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你真是越来越虚伪了!五云先生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欣慰的!” 齐安泰不理好友的胡说,自顾自的往外院走,看见大管家平安顺嘴吩咐一句,“平安,跟我母亲说一声,我去接姨母和表弟了,让她放心,李家那边我照应着呢!” 平安微微愣神了一下,醒过神就看见世子爷都快要走没影了,赶紧朝着自家世子的背影一拱手,“是,老奴这就跟王妃娘娘回去!” 先不说平安满脸感动的跟平南王妃回报,咱说说出了门的那俩人,刚上车坐定程靖宇就一脸鄙夷的啧啧称奇,“阿泰啊!你今天可是让表哥我大开眼界了!你就这么急不可耐的想要去看看那丫头,要是她不出来你怎么办?” 齐安泰闭着眼睛靠在车厢壁上,一只手无意识的敲着大腿,“不出来就不出来呗!那么一大堆人,我总不能把她从车里拉出来吧!” 程靖宇满眼不赞成的连连摇头,“阿泰啊!咱是爷们,可不能丢了咱爷们的脸!你可太让我意外了!唉!我就不明白了!那丫头是给你吃了符灰了还是怎么你了?你这么死心踏地的一心想的全是她!” 齐安泰依然闭着眼睛,手里多了一把扇子,“表哥还真别说!我自己都觉得我是吃了符灰了,我这眼里就没有别人了!一想到她就要进京了,我就恨不能飞过去看看她!” 第一百六十章没得选了! 齐安泰依然闭着眼睛,手里拿着的扇子,唰的一声打开来,“也许那丫头真的给我吃了符灰了!我这心里眼里都是她,现在更是恨不得飞过去见她!” 程靖宇眼珠转了一下,一脸期待的问道:“唉?表弟要不要去洪恩寺去上个香,实在不行就让住持给你破解一下!” 齐安泰下意识的不想去洪恩寺,连摇头带摆手,“不去!也不需要破解,我心甘情愿,一辈子能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不容易!我很满意现在的状况!我干嘛要改! 表哥还是想想你大哥吧!把个侧妃给宠上了天,还想要皇上替他那个所谓的小舅子讨个说法!真以为那把椅子非他莫数了?他可真是狂的没边了!” 齐安泰鼻子直喷气,“要真是他坐了那把椅子,这天下的百姓还能有好日子过?这文武百官还不被他给搞成一言堂!只要有点儿不顺他的心估计就要人头落地!表哥!不替你自己想想,你也要替这百姓,这文武百官想想!” “怎么想?我是不想坐那个椅子,我觉得那小丫头讲的非常对,当皇上真的是最累人的活!要不让我二哥当吧!比老大应该强多了!”程靖宇好心的提供意见。 齐安泰斜瞥了好友一眼,一脸不赞同的看向程靖宇,“你还真是兄友弟恭的典范,就寿王那个贪得无厌的劲儿,你也好意思说,让他坐上那把椅子,还不得刮光了百姓的地皮,你还让不让百姓们活了!” 程靖宇沮丧的扭头看向车窗外,“要不怎么办?非要我去争那个位子吗?那可是个大陷坑,陷进去就出不来!” 齐安泰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身旁的人,气得用脚踢了好友一下,“大陷坑,你早就在坑里了!你忘了咱们俩个从小受的那些气了?他们俩个变着法儿的欺负咱们俩个,要不是皇上护着,哪里还有咱们俩个的命在!就这样,咱们身边伺候的人也被折腾死好几个!你还记得小豆子吗?!” 齐安泰的最后一句话一说出口,车厢里突然就鸦雀无声了,就连呼吸声都仿佛听不见了! “我……记得……那是第一个贴身伺候我的,他……跟我说,他家里穷的都没衣服穿,五六个孩子都要饿死了,他进宫是为了让兄弟姐妹都能好好活下去! 他长得也好看,性子也好,我小时候可皮了!他一点都不嫌麻烦,就跟伺候自己弟弟一样的耐心!……”程靖宇越说越轻,终至无声! 齐安泰却没有顺着好友的心思,“就因为是咱们身边的人,就被那俩个人给盯上了,愣是用皮鞭活活给抽死了!那时候他才七岁吧!” 程靖宇突然把脑袋埋在软枕堆里,伏在枕头上半晌不出声,齐安泰也用袖子遮住了眼睛。 “阿泰!咱们没得选了是吗?”静默的马车内突然冒出这么一句问话! “嗯!没得选!” “表哥,你不知道,学武那五年我是怎么过来的,每一次我一松懈下来,眼前就会出现小豆子残破的身子挂在柱子上那一幕!我不想我最后的下场是那样!”这句话齐安泰说的很轻。 程靖宇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看着对面的好友,“阿泰,你要陪着我,我不想真的成为孤家寡人,那种日子……太可怕了!” 齐安泰坐直了身子,看向好友,“那你就要多选拔点儿贤臣,自然就……” “主子,城门口到了,咱们出城吗?”青岩突然高声说道。 马车缓缓的停下了,齐安泰看了外面一眼,眼睛微微眯起,“出去吧!这城里气闷,去城外散散心!” 马车又开始缓缓的前进着,马车里的俩个人却失了谈话的性致,程靖宇烦躁的倒了一杯茶水,一仰脖一口喝尽,又倒了一杯也一口喝尽,连续这样喝了三杯,齐安泰看不下去了!一伸手夺下了茶杯,“这又不是第一次了,你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程靖宇泄气的歪在车厢壁上,一双丹凤眼泛着淡淡的红色,“他们俩个这是盯死我了!不把我弄死不甘心是吧!” 程靖宇一下子坐了起来,一双总是笑着的眉眼透着冷厉,“那就玩儿玩儿看看吧!到底是谁笑到最后。 阿泰,我想好好活着,想让我母亲好好活着,想让齐家好好活着!” 齐安泰轻嗯了一声,然后,突然掀开车帘,“走吧!咱们下去走走,这车厢里太闷了!也疏散一下心情!” 青岩赶紧上前,给主子披上白裘斗篷,又把板凳放好,恭立在一旁。 程靖宇歪头看看车窗外,一片荒地,白皑皑的一片,都被雪覆盖着,懒洋洋的走出车厢,“有什么好看的?” 言和默默的替主子披上白狐斗篷,又伸手扶着主子下了车,静静的跟在主子后面三步远。 齐安泰抬头看着眼前的一片银白,背着手往十里长亭走去,“走走吧!难得今天阳光不错,老天还挺照顾阿恒他们的,没在他们进京的时候,给他们来一场鹅毛大雪欢迎他们!” 程靖宇看着一望无际的雪地良久,故意找他麻烦,“阿泰!你可有点儿言不由衷啊!要是真来一场鹅毛大雪,你还不心疼死,那丫头那么怕冷的人,指定会冷的受不了的!” 齐安泰回头看了好友一眼,“我也就随口一说,哪里来的言不由衷,就算真下雪也冻不着她,她那个马车可是她哥自己画图让车马行做的!听说车马行没要他的钱,还又给了他二百两银票,求着他把图纸卖给他们了!” 程靖宇一双丹凤眼瞪得大大的,“真有这事儿?你怎么不早说,我也去定一辆啊!哎?对了这车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你给我说说!” 齐安泰背着手转身看过来,“一会儿你就能看见了!急什么,别慢腾腾的磨蹭了!咱们去十里长亭去等他们!” 程靖宇遥望了一下,远远的那个模糊的十里长亭,“我感觉我就是一匹马,那辆马车就是一个大胡萝卜,阿泰,你越来越奸诈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太卑鄙了! 不怪程靖宇这么说,就连青岩和言和都这么觉得,很是同情的看向程靖宇,这位爷可是超级不喜欢走路的! “那是你的错觉,我亲爱的表哥怎么能是马呢!快别磨蹭了!我可要先走了!咱们说好了,后到的人可要掏钱请客!”齐安泰气定神闲的背着手往前走着。 程靖宇咬牙切齿的看着已经走到前面很远的马车,挥舞着双手喊道:“阿泰!你太卑鄙了!马车你都打发走了,一会儿我走不动了你背我啊?” 齐安泰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你要是追得上我,我就背背你也无妨!” 程靖宇赶紧让言和扶着他往前走,一边走还一边嘀咕,“阿泰这小子实在是太坏了!明明知道我不爱走路还整我,等一会儿看我怎么治他!” 李家的车队已经过了洪恩寺好远了,秦云儿依然坐在窗口看着那里,韩姨母也坐在一旁感慨万千,“笙哥儿说的对,过几天咱们收拾齐整了再去,这次要好好谢谢住持大师,云儿我要不要给洪恩寺绣一副绣品?” 秦云儿托腮想着心事,不经大脑的回了几句,“不用绣了,和尚有几个会欣赏的,除非您绣一卷佛经,或是绣个什么佛教故事!不然全是对牛弹琴!” 冬晴赶紧看看车窗外,推了自家小姐一下,秦云儿终于醒过神儿来,看着对面的韩姨母张着嘴,一副不能接受深受打击的样子! 冬晴贴着秦云儿的耳朵,小声的复述一遍刚才的谈话内容,秦云儿听完之后,轻咳一声,“姨母!云儿刚才走神儿了,胡说八道呢!您别生气啊!咱就不给寺院绣品了,一个绣品要好长时间呢!等安顿好了我再跟哥哥商量,看什么礼品更合适!” 韩姨母这才缓缓的露出笑容,“云儿可不能再胡说八道了,这是对佛祖不敬!以后可不许这样了啊!” 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马蹄声哒哒的响起,没一会儿,车窗外响起秦云笙的声音,“平南王世子来接李家了,齐王也来了,姨母和妹妹就别露面了!我去前面看看,有什么事我让何忠来传信儿!” 秦云儿一脸平静的看着车窗,轻应了一声,“嗯!我知道了,走了这么多天大家都乏了,还是早点儿休息的好!” 秦云笙笑着一磕马腹,“妹妹说的是,很快就能好好休息了!姨母笙哥儿去了!” 韩姨母靠着车窗赶紧嘱咐俩句,“去吧!小心说话!” 回头看着秦云儿,把俩个纨绔一顿的夸,“这位世子真是不错,对李家也真是照顾,这么位高权重的一个贵公子,难得这么有情有义的!” 这一点秦云儿不得不夸,捏着鼻子夸了一句,“确实难得!” 要说这位平南王世子还真是对李家挺好的,这么些年,明里暗里的照顾她都看在眼里。 就说平南王世子带李恒和哥哥去拜访赵学谦赵学政,就让俩人受益良多,至少李恒这个解元有一半是因为这次拜访!不然一个新上任的学政,哪里知道你一个小小的李恒是谁呀!俗话说得好啊!朝里有人好做官!李恒可是借大光了! 借了大光的李恒这时候正满脸崇拜的抬头看着表哥,“表哥,怎么是您来接我们?姨母的身子可好?” 问完好又迫不及待的炫耀上了,一指研墨牵着的马,“表哥,我会骑马了!我这些天一直是骑马赶路的!” 齐安泰满脸笑意的拍拍李恒的肩膀,“好!我娘身体好着呢!这肩膀也结实了不少,你表弟呢?怎么没看见他?” 李恒满眼信任的站在表哥身旁,“我表弟去后面巡视去了,笙哥儿可厉害了!我骑马都是他教我的,我表弟只用了半个时辰就骑得稳稳当当的!” 程靖宇坐在围得严严实实的亭子里喝茶兼看戏,这时忍不住插一句嘴,“阿恒可是真的长大了,连骑马都会了!这才几天不见你就成熟稳重多了!” 一旁侯着的镇国侯府的管家终于能说话了,“给表少爷请安,侯爷和夫人让小的来接表少爷,李家的院子夫人都派人收拾好了!” 李恒又赶紧道谢,“佟伯替我谢谢舅母,过几天收拾利索再请舅舅舅母表哥表姐过府一聚!” 佟管家看着一旁的俩位公子,识相的赶紧告退了,程靖宇朝着李恒招手,“来,过来喝杯茶!” 李恒满脸笑意的歪头看着表哥,齐安泰微微点头,李恒这才轻快的步入亭子里,掀袍跪下,“程大哥好!阿恒给您请安!” 程靖宇微微一愣,“赶紧起来吧!阿恒啊,你怎么想起给程大哥跪下磕头了,以前不都是作揖就好吗?” 李恒站起来拍拍膝盖,腼腆的一笑,又挠挠脑袋,“阿恒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进京前,表妹跟我说进京以后要跪着拜见您了!” 程靖宇微笑着看了好友一眼,又拍拍李恒的肩膀,“阿恒,怎么这么听你表妹的话?她一个小丫头,你是不是太高看她了!” 李恒看看表哥,又看看满脸笑意的程大哥,微微皱起眉头,“程大哥,您这么说不对,圣人言,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怎么能因为她是女孩子就藐视她呢? 再说,我祖母嘱咐我要多听多看多学多思,表妹说的话很多都是金玉良言,也都使我受益良多!表妹就是我的良师益友!” 程靖宇看着李恒说得慷慨激昂,一手捂着嘴,脸上是憋不住的古怪笑容,齐安泰脸上的笑容也很是耐人寻味,不过齐安泰还是赶紧把表弟拉走了,“阿恒,你祖母和姨母的车过来了,咱们俩个去请她们过来坐坐吧!” 秦老夫人看着齐安泰的目光很复杂,你说好好一个孩子怎么就……断袖了呢!哎!真是太让人难以接受啊! “多谢安泰了!你这孩子真是有心了,我们就不坐了,见过程公子就进城了,回府再好好歇着吧!这一路行来,折腾掉我老太太半条命!哎!老了!” 程靖宇这回可不敢托大了,赶紧走出温暖的亭子,微微躬身,拱手,“见过老夫人!老夫人可一点儿都不老,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第一百六十二章釜底抽薪 秦老夫人带着儿媳妇屈膝就要跪拜,程靖宇赶紧伸手一手托着老太太,一手托着佟夫人,“老夫人,姨夫人这是要做什么?这不是朝堂上咱们只续家礼!” “我和阿泰就像是亲兄弟一样,您就当我是您的晚辈就行!” 齐安泰也赶紧伸手扶起姨母,秦老夫人也没有坚持要跪拜,微微屈膝福身,“程公子这么谦逊,又文武双全,真是百姓之福啊!” 秦老夫人这翻话说得齐安泰连连点头,程靖宇伸手把老太太搀扶起来,避重就轻的说道:“老夫人快请起,您赶紧上车吧!以后都在京城了,少不了叨扰您的清静。” 佟夫人也赶紧规矩的屈膝福身,“李家欢迎还来不及呢!明后天家里就能收拾妥当,程公子若是有空就来家里坐坐,恒儿可是很崇拜程公子的!……” 秦老夫人赶紧拦住儿媳妇的话,“好了!咱们也该赶紧进城了,过两天收拾利生了,再请程公子来家里做客!” 俩个妇人在丫鬟仆妇的簇拥下上了马车,秦云笙也从队伍后面赶了过来,利落的翻身下马,跪拜磕头,“秦云笙拜见齐王殿下,拜见平南王世子!” 齐安泰赶紧伸手把人扶了起来,“赶紧起来,地上寒凉!都是自己人不必这么拘礼!” 秦云笙顺势站起身,不着痕迹的退后一步,躬身施礼,“这些年来,承蒙俩位公子的照顾,秦云笙感激在心!如今来到京城,还要仰仗俩位的地方很多!就不一一道谢了,以后有什么差遣也请直言,只要力所能及的一定不负所托!” 程靖宇微笑着并不言语,只是看好戏一样的看着好友,齐安泰就老实不客气得多了,拉着秦云笙往一旁走了十多步,小声的说道:“你也知道我的心思,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云……令妹,别那么看见我跟看见仇人似的!” 秦云笙不点头也不摇头,一双眼睛直直的看向齐安泰,“这事……我不管,也管不了!我妹妹的思维跟别人不一样,更何况我不可能让我妹妹给人做妾去。” 齐安泰回头看看已经蹭到不远处的程靖宇和李恒,眉毛微微皱起,“阿恒,让车队赶紧起行,也让老夫人她们这些女眷早些休息!” 李恒微一迟疑,转头朝老总管挥挥手,李家的车队就缓缓的向前行去。 齐安泰看看坚持看戏的俩人,一咬牙,推着秦云笙快步走到他的马车旁,“我不是想要纳令妹为妾,是明媒正娶,真的!你就帮我劝劝她吧!她都不让我说话,一见面就想方设法离我远远的!” 秦云笙面无表情的把齐安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微微沉吟了一下,“其实这事,不只是做妾或是明媒正娶的问题,我秦家只是一个没落的耕读之家,这世人皆知,嫁娶要门当户对,我妹妹这么理智的人是不会淌这个浑水的,你还是息了这个想法吧!” 齐安泰一张脸都要憋成茄子色了,急得头上直冒汗,“我不会让她被人欺负的!有我护着她,谁敢欺负她!” 秦云笙并不跟齐安泰分辨,踮起脚尖,拍拍齐安泰的肩膀,“你还真像我妹妹说的一样,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最起码你父母就不会接受这事,还有……” 秦云笙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天,“这天底下,还有好些身份尊贵的人是你不好摆平的!别这么义气用事了!好好做你的王府世子,你那俩个人也麻烦你带回去!好了!再会!” 秦云笙轻轻一甩衣袖,大步走向李恒,“表哥咱们也赶紧回家吧!宅子里还有好些事需要你管呢!” 李恒看看脸色不太好的表哥,再看看一脸风轻云淡的表弟,“表哥,程大哥咱们赶紧进城吧!天色也不早了!” 齐安泰很想把秦云笙拉住再好好跟他讲明白,自己是深思熟虑过的,不是闹着玩儿的! 程靖宇却悄悄的拉了他一下,“回去再说,这兄妹俩个都是油盐不进的,你说破嘴也成效不大,不如……咱们干脆来个釜底抽薪!……” 齐安泰这才脸色和缓了一些,朝着身后一摆手,一群仆从静悄悄的收拾着东西,齐安泰转身上了马车,忍不住对好友抱怨,“小宇,你说这秦家的俩兄妹是不是不正常?哪有像他们俩个这样的,一点儿都不想攀个高枝儿,真是跟正常人不一样!” 程靖宇随着车的摇动一摇一晃的,斜瞥了表弟一眼,“要是跟那些别有心思的一样,你还会这么惦记吗?” 齐安泰无力的靠坐在车厢壁上,耙耙额前的头发,“哎……!也是,要是那样的话,我指定早就躲得远远的了!人啊!真是很麻烦啊!” “哎?表哥你说釜底抽薪是什么意思?”齐安泰身体前倾,俩眼炯炯有神的看着对面的好友。 程靖宇自得的一点桌面,“就是你一直在做的啊!把一切可能娶她的都打发掉,你再紧追不放,那丫头总不能不嫁人吧!” 齐安泰泄气一样的跌回车厢壁上,“我都破坏好几个了,那丫头老家那儿,年纪差不多的都惦记着她呢!虽然她未必看得上眼,我也心里别扭,就让影一把几个小屁孩给吓唬了一顿!” 齐安泰趴在小桌子上有气无力的说着,程靖宇歪着头眼含好奇的听着,越听越无力,“表弟,那些都不是重点,秦云笙已经考过了秋闱,不可能让他妹妹嫁一个白丁,那些人你不用太放在心上!倒是你这个表弟可是个心腹大患啊!” 齐安泰一只手频频的敲着膝盖,一张脸皱成了包子样,“表哥啊!你说我早早的给阿恒介绍一个样貌好,身份高的媳妇咋样?” 程靖宇不赞成的直摇头,“阿泰,你可千万别现在动手,秦老夫人那可是人精,要动你最好是一击必中,你等着再过俩年,阿恒十六岁,你就……” 程靖宇贴着齐安泰的耳朵嘀嘀咕咕,越说齐安泰的眼睛越亮,最后更是连连拍手,“好!表哥这主意太好了!就这么办!” 齐安泰高兴的有点儿坐不住,掀开车帘看看外面,“青岩跟李恒说一声,我就不去李府了,赶紧改道,去景和楼!爷要高兴高兴!” 第一百六十三章诡异的颜色 李家在京城的院子很宽敞,比扬州的宅子大了有一半,秦老夫人一进大门就下了车,扶着梁嬷嬷的手四处看着,眼含泪光把院子走了一个遍,一直走回了老太太住了十五年的院子,怡安院的变化不太大,秦老夫人摸摸院子里的大柳树,感慨的拍了俩下,“我老了!你还依然健壮!还是人不禁老啊!” 佟夫人那边却好像是过新年一样的喜庆,不复在扬州时病恹恹的样子,整个人是荣光焕发,一叠声的吩咐着,“各处都安置好了吧!佟嬷嬷赶紧派人,把二进的客园收拾好,再从我那库房里找一些玉器摆件,都挑那好的往出摆!你也知道表少爷都喜欢什么,去吧!就按照表少爷的喜好摆!” 佟嬷嬷低眉顺眼的答应着去办事了,自从前年被打了一顿板子,佟嬷嬷整个一个大变样,再也不敢乱编排人了,安分了很多。 李玉暖兴奋的有点儿忘形,一进院子就高兴的跳了起来,伸着俩手满院撒欢,“吔!吔!我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跑进屋子里就扑上床,咕噜噜的骨碌俩圈,把脑袋埋进柔软的被褥里,嘴里念念有词,“还是这儿的床舒服!” 司琴也高兴的紧跟着小姐进了屋,“小姐,赶紧洗洗吧!这一路上风尘仆仆的,奴婢让她们抬来一大桶热水,您快趁热泡泡!” 秦云儿在她自己的院子里转了一圈,佟夫人给她安排的院子叫玲珑轩,一个小俩进的小院,布局不错,就是位置稍微偏了一点儿! 一股风吹过来,秦云儿拢紧了露着白毛边的兔皮斗篷,看着这处还不错的小院,随口问着一旁的王嬷嬷,“大娘,刘掌柜买的宅子在哪儿?过俩天咱们去看看,我和哥哥都大了,不能总是在李家住着!” 秦云儿踢了一脚路旁的柳树,微微噘着嘴,“我哥也是讨厌,就是不让我回老家,这京城里权贵多如狗,我就更不能四处溜达了!早晚把我憋出毛病!” 冬晴正在厢房里规整库房,听见这话,探头出来,“小姐,您在扬州也没有常常上街啊!在老家您也多数都在看书写字,也没见您憋出毛病啊!” 秦云儿噘着嘴抬头看向冬晴,突然咧嘴一笑,“冬晴姐姐,我真是舍不得你嫁人,要不咱把婚期推后吧!就推到一年以后吧!” 冬晴眨眨眼睛,犹豫了一下,满脸不舍的说道:“小姐,我也舍不得您,要不推到一年半以后吧!只要二十之前嫁出去就没关系的!” 秦云儿被冬晴这几句话说得一下子愣住了,张了一下嘴,又无奈的闭上嘴,摸摸额头,何忠啊!你做人太失败了! “冬晴姐姐,你还是赶紧嫁人吧!不然我那店铺谁给我看着?再说,何忠也不小了!赶紧给他生俩个娃娃,你快去收拾吧!我去看看那些书去!”秦云儿嘟着嘴进了正屋。 王嬷嬷看着这主仆俩个有些想笑,又及时的忍住了,轻咳一声,“刘掌柜买的房子在俩条街外的铜锣巷,那边住的多是富商,老奴去看过那院子,挺宽敞大气的,就是太……亮晃晃了一些!” “富商吗!土豪做派,稍微遮掩一下,不行就再刷点不太晃眼的漆,也不必要再大动干戈!”秦云儿一边摆弄书本一边闲闲的说着话。 王嬷嬷大概都听得懂,微微皱眉的问了一句,“小姐说的土豪是什么意思?” 秦云儿微微僵了一下,端庄的笑着看向王嬷嬷,细声细气的说道:“大娘不是说那是富商的宅子吗?有钱又品味不太好,我称之为土豪!大娘,我写的那几本书您放哪儿了?” 王嬷嬷似懂非懂的接受了这个解释,“您写的那些书都在书箱子最下面呢!您现在就想要,我这就帮您找!” “不用,我自己找,几本书又累不着人,行了您去忙您的吧!我要自己待一会儿!”秦云儿打开床头的书箱子,一本本的翻看着。 李恒和秦云笙依然比邻而居,秦云笙一进院子就先去洗漱了,这会儿散着头发坐在正屋的椅子上,冬生在他身后小心的绞着头发,“少爷咱们住在李家不好吗?您怎么还买了那么贵的一个院子!好几千两银子呢!” 秦云笙从史记上挪开眼睛,伸手摸摸头发,“好了,不用再绞了!李家再好也不是长久之计,要不是我妹妹太跳脱,只有姑祖母才能镇得住她,我早就自己买房子了。……” 秦云笙微微皱眉停顿一下,又自言自语的是着,“就是现在,也不能说搬就搬,那个大麻烦还没解决,先等等吧!” 冬生不敢再问下去,安静的给少爷通好了头发,又轻轻的挽了一个攥,用一只碧玉阔头簪固定住,“少爷可要先用些点心,小姐送来一些玫瑰糕,说是特意给您做的!” 秦云笙放下书本眼睛微眯,轻哼了一声,“哼!还说了些什么?” 冬生微微憋着笑意,“也没说什么,就是小姐说了俩句诗,‘腮不扫而粉,唇不点而朱。’ 小姐说少爷一定会喜欢吃这玫瑰糕的!” 秦云笙看了一眼颜色诡异,透着深紫色的玫瑰糕,很想直接让人扔掉,又怕妹妹再送来更诡异的东西,皱眉看着那碟点心发呆。 冬生虽然不知道小姐那俩句诗是什么意思,却也知道小姐的手段,“少爷您还是吃一块儿吧!不然小姐又该送来更奇怪的东西了,上回您没吃小姐送来的猪脑羹,晚上就送了一碟臭不可闻的怪东西!” 一想到那奇臭无比的味道,冬生就想屏住呼吸,秦云笙缓缓的伸手拿起一块儿玫瑰糕,半天才送到嘴边,轻抿一点儿。 等了半天才又吃了一口,然后把剩下的半块儿都送进嘴里,咀嚼咽下,又喝了一杯茶,“行了!把这点心分了吧!味儿还不错!” 冬晴瞟了那点心一眼,心里既忐忑又期待,狠狠心,拿起一块儿一下子扔进嘴里,满口香甜,还带着微微的酸,不错啊! 冬生看看少爷,又看看那碟点心,这么好吃少爷怎么会只吃一块儿?“少爷真不吃了?这味道挺不错的啊!” 第一百六十四章补肾益气 冬生一狠心直接一口吞了一块儿点心,嚼嚼咽下,舔舔嘴唇,细品品滋味,“少爷,您真不吃了?味道不错啊!” 秦云笙眼睛盯着书连头都没抬,摆摆手,“你爱吃就多吃点儿,给何忠他们一人留一个就行!不可多吃!” 冬生听着少爷的语气怎么想怎么不对,硬生生忍住再吃一块儿的冲动,咽了一口唾沫,把那碟颜色诡异的点心用白布盖上了。 李家人都好好的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佟夫人就忙着核对清点东西,李玉暖硬被拉去帮忙,秦云儿就被秦老夫人叫到怡安堂陪她说话聊天。 一早上,几个亲近的人家就打发人来请安问好,还要商定好接风宴的日子。 平南王府和镇国侯府自然是最尊贵亲近的,秦老夫人挨个的见了俩家的婆子,赏了俩个婆子一人一个大红封。 婆媳俩个商量半晌,才定好了,休息三天,第四天去平南王府,第五天去镇国侯府,俩个婆子得了准信都欢欢喜喜的告退走了。 梁嬷嬷扶着秦老夫人回到内间儿,看着秦云儿安静的侧脸,“云儿,跟祖母一起去吧!你也不小了!不能总是不露面,有祖母在还能帮你几年,总不能让人小看了你!” 秦云儿笑着放下毛笔,淘气的歪头看着秦老夫人,“老祖宗云儿还是不去了,云儿想跟哥哥去洪恩寺,拜见一下老方丈,再谢谢净明法师,当年若不是这俩位照应着,我和哥哥也撑不到老祖宗来,这份恩情……还是早早的去拜见为好!” 秦老夫人看着一朵花一样娇艳的小丫头,忍不住叹息一声,这孩子一点儿也不想要惹人注目,真是能躲就躲!“哎……!既然你们已经打算好了祖母也不为难你,可是你也要答应祖母,咱家的宴请你要在家,总要让人知道你们兄妹俩个,别总想着避嫌,笙哥可不是白身了,以后指不定谁照顾谁呢!” 秦云儿微笑的听着,心里思量着,“老祖宗容云儿跟哥哥商量一下,这事还是让哥哥做主吧!” 秦老夫人笑着拍拍小丫头的脑袋,“你个懒丫头,这会儿知道让哥哥做主了,不是跟你哥闹脾气那会儿了!笙哥儿这脾气也是真好!就你这么能折腾,他都不烦,将来也不知道便宜哪家小姐了?” “嗯!那小子也不小了,是不是该给他寻摸个媳妇儿啦?” 秦云儿吃惊的张大着嘴,眨巴着眼睛看着老太太,不明白怎么就谈到这个话题上了!“老祖宗……我哥才十三,过年才十四,怎么也要十七八才谈婚事吧?” 秦老夫人一脸嗔怪的看着秦云儿,“到那时候可就晚了!男子二十娶妻也不晚,可是定亲却不能那么晚,不然那好的还不都让人定走了,十四五岁定亲都不算早啦!” 秦云儿张大的嘴缓缓的合上,一副奇怪的表情看着秦老夫人,“老祖宗,这事儿,您还是跟我哥说吧!媳妇是他娶自然也是他做主!” 老太太笑着接过梁嬷嬷递过来的茶水,轻抿了一口茶,用绢帕轻拭一下嘴角,“你这丫头总是有一些奇怪的想法,你听祖母的,你哥娶媳妇你也要多留心一些,不然跟你处不来怎么办?娶一个跟你合得来的嫂子对你好处可大了!你要知道,女孩子有娘家撑腰可是非常重要的!” 老太太一边说一边还拍拍秦云儿的小手,“有年家撑腰,在婆家就容易站得住脚!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秦云儿笑着点点头,抱着老太太胳膊摇晃,“那老祖宗就找个脾气好的,省的嫂子嫌弃我闹腾!” 秦老夫人一脸笑的搂着秦云儿,“好!好!老祖宗一定给你哥找一个脾气好的媳妇!” 梁嬷嬷一脸笑的看着相亲相爱的祖孙两个,就这情分不比亲祖孙差了! 第四天,李家人出门去访友,秦云儿兄妹俩个去了洪恩寺,秦云笙骑着马,秦云儿坐着马车,靠在车窗旁,托着腮看着窗外的街景。 街道宽敞,人来人往的,衣履更加光鲜,看着看着,有一种恍惚的不真实感! “冬晴姐姐,你说这京城有什么好的?房屋稠密,人多车多,空气都不新鲜,怎么就都盼着能进京城来呢?”秦云儿歪头看向冬晴问道。 冬晴微笑着掀开一角车帘,“小姐说的奴婢没感觉到,用二小姐的话说就是,扬州城哪儿都不如京城,人不如京城的好看,衣服也都是京城过时的样式,就连点心都不如京城的绵软!” 秦云儿捂着嘴笑得喘不过气儿,“冬晴姐姐你学二姐姐还学的真像!你可小心了,让二姐姐知道你编排她,该收拾你了!” 冬晴眨着眼睛看着自家小姐,“小姐,您不说谁知道啊?好小姐您就当冬晴没说过这话,可别让二小姐知道!” 秦云儿也不说话就托着腮看着窗外,冬晴见小姐不理她,有点儿着急,“小姐……” 王嬷嬷默默的拉了冬晴衣袖一下,“没事,小姐就是逗你呢!冬晴,小姐让预备的东西你都装好了吗?” 冬晴果然就被带偏了,“带了,小姐吩咐的都带着呢!大娘,冬晴还带了一些点心呢!昨天小姐新做的玫瑰糕我也带了一些,您吃不吃?” 王嬷嬷被口水呛了一下,“咳!玫瑰糕,大娘就不吃了,还是留给你们年轻人吃吧!” 虽然玫瑰糕真是个不错的点心,可是,一想到少爷被逼着吃玫瑰糕,王嬷嬷就吃不下去,少爷也怪可怜的,有这么个妹妹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秦云儿悄悄的掀开窗帘一角,看向骑马的秦云笙,小声的问了一句,“哥,昨天那点心好吃吗?” 马蹄声乱了几下,秦云笙努力的端坐马上,轻咳一声,“咳!还行,不过以后妹妹还是不要再送点心了,哥哥是男孩子不爱吃那些甜腻的!” 秦云儿微笑着回了哥哥一句,“没关系!我不累,妹妹还会做很多不甜的点心,都是些很不错的点心哦!美容养颜,补肾益气!绝对都是好东西!” 第一百六十五章诡异的大师 随着秦云儿的话,秦云笙脸色变得有些扭曲,扭头看向车窗内,“妹妹,咱们不闹了行吗?你一个人在老家我不放心!等你十五岁之后哥哥就不管你了,想去哪儿都随你便行吗?” 秦云儿不满的朝窗外嘀咕一句,“谁还能欺负我啊?” 秦云笙小声的回了一句,“我怕你欺负别人!” 秦云儿柳眉倒竖,轻问了一句,“哥,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清。” 秦云笙难得的脸上有了囧相,“我说,你爱逞强,容易招人注意,万一有人不怀好心,我离得远,也帮不上你!我可就你一个亲人了!” 秦云儿不雅的翻了一个白眼,又想到哥哥看不见,“知道了!知道了!我听你的还不行吗?真是爱操心!也不怕小小年纪就变成小老头!” 洪恩寺还是那么庄严肃穆,招待的僧人领着兄妹俩个直接去了后面的禅房,双手合十,“这就是我们方丈的院落,俩位捎等,容小僧去通禀一声!” 没一会儿院里传来脚步声,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老和尚智空满脸笑容的出现在门里,双手合十直念佛,“快请进,俩位小施主来的可真是快,老僧以为还要再等三年呢!” 秦云儿心里有一丝的惊讶,侧头看向哥哥,秦云笙面带微笑半弯腰,深施一礼,“谢谢方丈当年的援手!我们兄妹才得以活到如今,大师真是功德无量!” 智空方丈又双手合十,道了一声佛号,“不敢称功德无量,这也是缘分!” 智空把俩人让到禅房里,又吩咐小和尚上了茶汤,素点心,智空又让小和尚送上来一盘大红枣,笑容特别亲切,“这是后山上的红枣,又大又甜,俩位小施主尝尝!” 秦云儿兄妹被这份热情给搞得有点儿不知所措,秦云儿小心的看向智空大师,“方丈大师净明大师可在寺中?我们兄妹俩个想去拜见净明大师,不知能否通传一下?” 智空老和尚很和蔼的笑着点点头,“秦姑娘要见当然可以,师叔早就吩咐过,秦姑娘要是来了不用通传,随时都可以去见他!” 智空不太好意思的看向秦云笙,“抱歉!秦公子就不能去了,我师叔脾气古怪,已经很少见外人了!秦姑娘是个例外!” 秦云笙不放心的看向妹妹,秦云儿倒是不怕,安抚的朝哥哥微微一笑,“没事的,大师吗!都有一些奇怪的癖好!那我现在可以去吗?” 智空笑着站起身,在前头带路,“秦姑娘请,师叔住在后山,要走一段距离,秦姑娘可需要肩舆?” 秦云儿微笑着摇摇头,“谢谢方丈大师,不用了!这点儿体力我还有,方丈大师请!” 一行人直走到寺院的最后面,从一个很偏僻的小门出来,迎面是一片枯黄的树林,在这满山的枯黄里一条小路蜿蜒其中! 沿着蜿蜒的小路又走了好远,秦云儿估计得走了三四里路,一片绿油油的松树跃然于眼帘,在一片枯黄的树木中显得特别亮眼。 穿过松林就见到远处隐隐约约的有一片建筑物,又走了半里路才看见一个高大巍峨的红木大门,智空方丈站在门口扬声说话:“秦姑娘来了,想要拜见师叔!” 过了一会儿,红木大门缓缓开启,一个青衣仆从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也不说话,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秦云儿迈步走进大门,身后响起冬晴焦急的说话声,“小姐!篮子!” 秦云儿回身接过小篮子,朝哥哥和冬晴挥挥手,“你们去寺院里等着去吧!我很快就回来!” 秦云笙面色沉凝的摇摇头,“妹妹进去吧!我就在这儿等你!” 智空方丈也不劝阻秦云笙,转身朝山下走去。 秦云儿贴近哥哥,小声的说道:“哥哥不用担心,咱们也没有什么让人图谋的,你看看这院子,真不用担心!” 秦云笙仔细的打量这座大院子,微微松了一口气,“好了!妹妹进去吧!哥哥不担心了!赶紧去,也好早些赶回城!” 秦云儿见哥哥坚持,只好作罢,转身走进院了,偌大的院子宽敞洁净,就连青石板甬路上都没有一根杂草。 一路行来,除了青衣仆从就没见到一个活人,当然了死人也没见到,直到穿过了三道门,仆从才停在四进的正房门前。 这房子异常高大,俩扇大门足有两米半高,微黄的实木门板,四围雕刻着繁复的花纹,俩扇大门微微开着一条缝儿! 青衣仆从依然不说话,轻推一下门板,一伸手,然后转身走了! 秦云儿看着仆从的背影消失,深吸一口气,伸手推向大门,俩扇门无声的向俩边划开,一股馨香的温暖气息铺面而来,屋里的光线微暗,眯着眼睛才能看得清楚。 这房间相当宽敞,四间屋子只用屏风做隔断,屋子正中摆着一个巨大的木榻,木榻上放着一个半米见方的小桌子,木榻的北边供着一个佛像,佛像前的桌子上放着几盘很少见的菠萝和佛手,淡淡的果香飘洒在空气中! 秦云儿正在打量这屋子,佛像旁的屏风后走出一个白皙清瘦的中年人,一身雪白的宽袍大袖,颇有点儿仙气! “秦云儿拜见净明大师!谢谢大师的救命之恩!”看着那颗光秃秃的脑袋,秦云儿深施一礼。 中年人并不说话,缓步走到秦云儿身前,眼神犀利的盯着秦云儿看着,一股威压之气铺面而来。 秦云儿想了一下,缓缓站起身来,“想必大师一生慈悲为怀,救人无数,施以援手的也不计其数,七年前那场瘟疫小女和哥哥不幸病倒,多亏大师才得以活命!秦云儿在这儿谢过大师!” 递上手里的小篮子,“这是我亲手做的几样素点!请大师不要嫌弃!” 净明大师依然不说话,也不接篮子,秦云儿恍然,这是嫌弃自己不够诚心吧! 把篮子放在木榻上,拎起裙摆就要跪下,头顶上突然响起冷漠的腔调,“不许跪!最讨厌跪来跪去的,庸俗!” 秦云儿跪倒一半跪不下去了,微微僵了一下,缓缓站直身子,也不看大师,屈膝一礼,“不管怎样总要谢过大师,我就不打扰大师清修了,告辞!” 第一百六十六章吓死宝宝了! 秦云儿是真的恼了,这个大师真是太讨厌了,这么臭屁的一个人,估计也没什么朋友,不然谁愿意住到这么偏僻的地方! 不高兴的屈膝福身,“不管怎样都要谢谢大师当年的援手!小女子就不打扰大师清修了,这就告辞!” 说完这些话,秦云儿站直身子就朝门口走去,身后传来冷冷的命令,“站住!” 秦云儿听着这高高在上的命令语气,好笑的转身,看向这位传说中的大师,却听见大师冷冰冰抛过来一句话,“我最讨厌人说我慈悲!” 秦云儿拿着手帕捂着嘴,失笑的腹诽着,真是个奇怪的大师,住在这荒山野岭还真是绝配,和这深山一样的孤僻! 净明大师盯着秦云儿看了有一刻钟,突然又冷声说道:“我从不救人,你能活过来是你的命,你的生死富贵皆与我无关!” 秦云儿歪着头想了一下,微笑着点点头,“大师真是得道高僧!您说的对,人各有命,可是人活于世,又有几个人能向大师这样能参透天命!总要先尽了人力,才好顺应天命,不然岂不是自己先放弃了自己!这不是顺应天命,这叫破罐子破摔!” 秦云儿连俚言俗语都说出来了,然后微笑着站在一旁,就等着大师再斥责她一句无稽之谈,她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只可惜大师还真就是大师,跟一般人还就是不一样!一甩衣袖,冷冷的说道:“过来吧!陪我喝杯茶!拿着你的点心!” 秦云儿瞪大着眼睛看着这位很有高人范的大师,暗自揣摩着,莫非这人是个抖m,有被虐倾向! 看着大师就要消失的背影,秦云儿赶紧拿上篮子跟了上去,跟着大师走进了西边的屏风后,一个红泥小火炉烧得正旺,一旁摆放着一个同样宽大的木榻,大师径自脱鞋盘腿坐在木榻上。 大师木着一张脸招招手,示意她也过去,秦云儿学着大师的样子脱下斗篷,盘腿坐到大师的对面,两个青衣小童无声无息的走进来,放下手中捧着的紫砂茶壶茶具,再把红泥小火炉搬过来,然后又静悄悄的退了出去。 大师一手捏着袖摆,动作舒缓的沏着茶,秦云儿眨眨眼看看门口,俩个小童已经消失了,院子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这样的仆人可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 转眼看向眼前的大师,也看向他手里的紫砂茶具,造型古朴,紫砂细腻油润,这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清修的出家人,整个一个隐世的世家大族的富贵闲人! 突然秦云儿想起个事儿,“大师,我哥哥和俩个仆人还在门外等候,这京城的冬天极冷,别再冻着他们,能不能找个温暖的地方让他们避一避!” 大师又抬头看着秦云儿一会儿,然后拉了一下身后一根五彩的绳子,没一会儿那个青衣仆从出现在门口,大师头也不抬的冷声吩咐,“把门外的人带到门房。” 转头看着秦云儿,“要不要上茶点啊?” 秦云儿随性的点点头,“那是最好了!那就麻烦您了!” 仆从一时之间有点儿反应不过来,瞪大眼睛盯着大师和秦云儿看,大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那仆从身子一哆嗦,赶紧躬身退了出去。 秦云儿这会儿不用牵挂外面的人啦!也有闲心看大师在鼓捣什么了,只见大师一勺一勺的舀着各种碎末,放进一个嵌着金边的白瓷茶杯里,然后倒入热水,拿着一把细茎调羹轻轻搅动,慢慢的,那些细碎的粉末分散移动,茶的表面出现了一副画! 虽然秦云儿没看懂这是什么画,却不妨碍她惊奇,差点拍手叫好,“大师真是太厉害了!这就是分茶吧?真是太神奇了!” 大师一张千年不化的冰山脸,微微抬起,又直直的看着秦云儿,看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差点让秦云儿以为大师睡着了! 秦云儿径自装傻,也不理大师的目光,只盯着那杯茶看着,终于让她看明白了,感情这还是一副山水画,大师缓缓的伸手,推给秦云儿一杯茶,自己端起另一杯茶,轻抿了一口,半闭上眼睛细细的品着,然后露出一副满意的表情! 秦云儿端起茶杯轻沾了一下,从杯子上方偷眼看着一脸陶醉的大师,这人还挺有意思的! 对面的大师又细品了俩口茶,才抬眼看向秦云儿,缓声说道:“你的面相有些古怪,我看不透你!” 秦云儿微微僵了一下,脸上保持着职业微笑,看向大师,“有何古怪?我一个乡下的土丫头,能有什么古怪呢?” 大师皱眉看着秦云儿,表情异常的严肃,半晌才说道:“你的魂魄与这世间人都不一样,我竟看不明白!” 秦云儿的心猛然跳的飞快,一颗心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秦云儿闭紧了嘴巴,轻轻的深吸一口气,努力平缓剧烈跳动的心。 轻轻的低垂下眉眼看着茶杯,一只手无意识的摩挲着温热的杯子,“大师这话,挺吓人的!大师又不是神仙,难不成还能看懂这天下所有的事?所有人?古人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奇人异事大师看不明白的应该不少!” 大师依然皱着眉,缓缓的摇摇头,“这世间事,只要我想看,就能看得懂。天佑二十五年,瘟疫横行,乱相初现,我以为会继续乱下去! 二十六年正月,初次见你,突然就眼前一亮,你那时昏迷不醒,魂魄极其不稳,时附时离,又凝练不离散,还呓语一些奇怪的话!真是极其古怪,到现在我也没参透!” 秦云儿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抖着,她赶紧把茶杯放到桌上,调整一下情绪,“大师这话更吓人了,莫不是我还能魂游象外,这可太可怕了,不会我睡睡觉就一命呜呼了吧?” 大师张嘴正要说些什么,门外一阵清脆的铜铃声响起,大师眉头皱得更紧,听了一会儿,拉了俩下身后的彩绳。 大师不再理会秦云儿,兀自低头沉思着,没一会儿远远的传来一阵脚步声,看来是有客人来了。 秦云儿赶紧起身穿上鞋,还没等下榻,一个面容和蔼的老者出现在屏风旁,看见秦云儿微微一愣,然后一脸笑容的朝她点点头。 第一百六十七章大师是个抖m 秦云儿刚穿上鞋,一个面容和蔼的老者就出现在屏风旁,微微发福的身材,一张斯文白皙的脸,蓄满着笑,一双眼睛极为清亮,三绺胡子修剪的很齐整。 秦云儿赶紧下榻,微微福身,老者眼里闪过一抹惊讶,连忙笑容满面的制止了秦云儿,“不用客气,大师不喜那些俗理!别惹了他的牛脾气!快坐下!难得在大师这儿能看见个年轻的面孔!” 秦云儿听着这么轻松诙谐的话,心情松缓了不少,站直身看向净明大师,只见这位大师鲜少有表情的脸,终于出现了一丝温和,微微颔首,起身挪到上首坐下,一指刚才自己坐的位置,“坐!” 老者也不客气,脱掉斗篷,扔到一旁的屏风上,脱鞋,盘腿坐下,一副垂涎三尺的样子看着桌上的茶具,“难得啊!大师今天居然煮茶了!难怪一出门就听见喜鹊叫,今天算是来对了!我可算是有口福了!” 净明大师一副嫌弃的表情,动手沏茶,动作优雅迅速,嘴上更是不客气,“呱燥!赶紧喝你的茶!” 老者如获珍宝的捧杯就饮,脸上的表情非常陶醉,仿佛入口的是仙露一般! 净明大师也端杯品茶,俩人的表情简直如出一辙,秦云儿看看自己杯里混嘟嘟的茶汤,捧起来喝了一口,心里哀叹一声,还真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这么杂七杂八的味道她是怎么也喝不惯! 捧着杯子看着俩个人,秦云儿暗自琢磨着,这位老者……也不是个简单的人,衣着虽然简扑,料子却都是上品的丝绸,这份气度更是卓尔不群,哎!都不是凡人啊! 俩个人终于喝完了一杯茶,老者一脸满足,笑眯眯的问道:“手谈一局如何?” 净明大师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一拉彩绳,很快,俩个青衣小童静悄悄的进来,收走茶具,摆好棋盘棋罐。 俩人定好黑白,开始落子,一时间只听见卡卡的脆响声,俩人的眼睛只专注在棋盘上,这一局俩人你来我往下了有一个时辰,秦云儿暗暗赞叹了一声,棋品不错!一步都没悔棋! 这么枯坐着看人下棋很是无聊,特别是她这种不爱下棋的人,简直是一种折磨! 悄悄的伸了一个懒腰,又用手帕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轻拭一下眼角,抬头,就看见俩双眼睛盯着她! 秦云儿微笑的嘴角抽搐俩下,然后笑着坦然的问道:“下完了?输赢如何?” 净明大师很理所当然的说道:“我赢了!” 老者满脸可惜的盯着棋盘连连摇头,“疏忽了!疏忽了!不然该是我赢!你才赢了我七子!” 老者说完转向秦云儿,“光顾着下棋了,冷落了小友!姑娘棋艺如何?” 秦云儿连忙笑着摆手,“不会下棋,这棋道太高深!学不来!” 老者微一停顿,笑着看向对面的大师,“小姑娘这么聪明灵慧怎么会学不来,这棋道最是能磨人心智,学会受益无穷啊!” 秦云儿微笑着继续摇头,“下棋最是耗人心神,如同排兵布阵一般,太累人了!我可不想把时间都放在这上面!” 老者微讶的又看了大师一眼,见大师也盯着小姑娘看,转头问道:“小姑娘既不爱棋道,想必佛法精深吧?” 秦云儿依然微笑着摇头,“佛法更是深不可测,不是我这样的俗人可参透的!” 看着老者越发惊讶的表情,秦云儿好心的给他解惑,“小女非是大师友人,是来拜谢大师的,大师于我有救命之恩,今日特来拜谢!” 老者惊讶的张大嘴巴,转头看向净明大师,“救命之恩?” “我没救她,那是她的命数,只是碰巧和我有缘!给她念了几卷经文!”净明大师依然是不承认救过人。 老者却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能和大师有缘可是天大的福气!能听大师诵经更是不得了!小姑娘好福气啊!” 秦云儿笑着点点头,“小女兄妹俩个确实有福气,多赖大师照拂才能活下来!” “我说过不是我救的你,你的命数本该如此,祸福皆是你的命数与我无干!”净明大师冷硬的再次说道。 秦云儿真是忍不下去了,这位大师怕不是精神不太好吧! 一挑嘴角说道:“我谢我的,大师不理即可,大师总不会是希望我做一个忘恩负义之人吧!古语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不忘初心,不忘恩义才是人之根本! 亏得大师还是个修佛之人,怎么这么不懂礼数!难不成我谢过大师,大师就缺了一块儿肉不成?不然您这么大的怒气是为何!” 老者睁大眼睛看看秦云儿,又看看同样惊讶的净明大师,似笑非笑的看向秦云儿,捻着胡须频频点头,“小姑娘跟大师果然是有缘啊!这脾气……!” 净明大师盯着秦云儿看了有一刻钟,“……明天早些过来,我教你下棋!” 秦云儿险些一口气没上来,这位大师果然是抖m,可惜她不是抖s,“不要,我不喜欢下棋,也不想学!” 老者颇为可惜的咂咂嘴,又转头看向净明大师。 “那你想要什么?”净明大师继续问道。 “不想要什么啊!就是来谢恩的!哎?您别再强调了!我以后也不会再说这事了!现在我要告辞了!您俩位慢聊,小女子告辞!”秦云儿端庄的福身施礼。 老者看着秦云儿温和的劝道:“小姑娘不可固执己见,大师于棋道上颇为精深,这天下爱棋之人能得大师指点一二,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秦云儿看看锲而不舍劝说她的老者,又转头看向一脸固执还夹杂一些恼怒的净明大师,心里直叹气,这场面好诡异啊! “大师为何非要教我下棋?” 净明大师微怔,眉头蹙起一个大疙瘩,“下棋能陶冶情操,能增长智慧,为何不学?” 秦云儿看看一旁的老者,“同样能陶冶情操,那大师为何不教我书画?” “若是书画我还有些兴趣,下棋还是算了吧!我一不出仕为官,二不领兵打仗,下棋于我只是鸡肋!” 老者目瞪口呆的看着秦云儿,净明大师却神情怪异的看着秦云儿! 第一百六十八章头顶长蘑菇 秦云儿被净明大师盯得有点儿不开心,俩眼不服气的瞪回去,“大师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看你有没有慧根?写俩个字我看看!”净明大师半天才一指一旁的桌案说道。 秦云儿不太情愿的走过去,选了一只小狼毫笔,左手挽着衣袖,沾墨,提笔写了一句诗,还没等她写完,老者在她身后赞了一句,“不错!诗句不错,小姑娘这诗句出自何处?” 秦云儿微微停顿一下,语气微快,“从一位已故的长辈那里看到的!” 净明大师不以为然的看着秦云儿的字,“太过柔和,笔锋无力,完全不合格!” 秦云儿噘嘴看着净明大师,“我是女孩子,干嘛要写那些杀气腾腾的字!大师有点强人所难啦!” 净明大师眉头皱得死紧,看着秦云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字要写得好,就要力透纸背,你这只是半吊子!” 秦云儿嘟着嘴拿起笔,又刷刷刷的写了一句诗,“这个总可以了吧?” 净明大师俩眼微眯的看向秦云儿,“这字还算能看,刚才怎么不这么写?” “这么写太累!累的手腕疼!”秦云儿颇有点儿抱怨的揉揉手腕。 老者却看着诗句有些出神,仿佛已经魂游天外一样,净明大师眉头依然紧锁,将秦云儿从头看到脚,“你这字还欠缺一点儿力道,不用跟我学,只要把手腕的力道练起来就行了!十天后我要检查!” 秦云儿一副吃了苦瓜一样的表情,差点儿哀嚎出声,“大师,我又不想成为书法大家您还是饶了我吧!” 净明大师背手挺胸,一副没得商量的口吻,“下棋和练好腕力你自己选一个吧?” 秦云儿苦着脸,俩眼泪汪汪的看向净明大师,“大师,俩个都不选行不行?” 老者这会儿刚回过神来,看见秦云儿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了,“呵呵呵!小姑娘贵姓啊?你这疲赖的性子真是大师的克星啊!” 净明大师冷冷的横了老者一眼,转头抛过来一句,“不行,不然你就住在我这儿吧?琴棋书画我都教你!” “那我还是练腕力吧!天天住在这里我怕我头顶长蘑菇!”秦云儿带着一点儿愤愤的回了一句。 秦云儿转头看向老者,“免贵姓秦,我和哥哥父母早逝,住在姑祖母家,就是福喜巷的李家!李贺阳是我伯伯!” 老者快速的看了净明大师一眼,捋着胡子,满脸笑意的打量着秦云儿,“小丫头没少看书吧!我可听说李家的老宅子有一座书楼呢!” 秦云儿笑着跟老者闲聊着,“是啊!三层楼呢!里面全都是书,满屋子的墨香!我最喜欢夏天待在书楼里了,凉风习习,拌着墨香可舒服了!” 净明大师在一旁不甘寂寞的轻咳一声,“咳!赶紧出去吧!记得十天后过来,不然我派人去逮你!” 秦云儿微笑着,看了自己拿来的那个篮子一眼,规规矩矩的福身施礼,“是大师,这就告辞了,这些点心还是尽快吃为好,养颜活血,大师一定会喜欢的!” 秦云儿微笑着退了出去,一出门就雀跃的差点儿跳起来,回头看看那间大房子,满意的朝门口走去,迎面的天边一抹霞红映得半边天都红了,天色已经快要黄昏了,秦云儿加快了脚步赶往大门口。 秦云笙正在门房里焦急的等待着,先前他还能看看书,随着时间的推移,秦云笙渐渐的坐不住了,到最后干脆就在地上走来走去啦! 秦云笙满脑子的坏念头,很是懊恼,他怎么就让何忠留在城里了呢!他也不该让妹妹一个人进去!这都进去快两个时辰了!怎么还没有出来?不会是有什么危险了吧?先前走进去的那个老者又是谁呢? 一旁的冬晴和冬生连大气都不敢喘,她们家这位少爷还从来没这么焦躁过,真是太可怕啦!少爷的眼睛都要红啦! 秦云笙越想越冷静不下来,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突然睁大,站起身来,“你们两个在这儿等着,若是我一刻钟还出不来,你们就赶紧回李家!” 冬晴兄妹两个还没来得及说话,秦云笙就已经冲出了门房,差点儿跟秦云儿撞个正着,秦云笙紧急刹车,跟妹妹错身而过,一双眼睛把妹妹扫了一遍,“怎么这会儿才出来,你再不出来我就要冲进去了!” 秦云儿笑着安慰自家小哥哥,“还不是那个大师臭毛病多,跟那个老先生下棋就下了一个时辰!大师还想要教我下棋!真是太疯狂啦!” 冬晴和冬生听见动静一起跑了出来,两人围着少爷小姐转了一圈,冬晴拍拍胸口,抹一把眼泪,跟屁虫一样的跟在小姐后边,拉拉小姐的后衣摆,又拨拨小姐的头发。 秦云笙这会儿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也有心思分析这位大师的行为了,这人是不是被他妹妹气得不太正常啦!“咳!妹妹,你是不是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啦?” 秦云儿不满的斜了自家哥哥一眼,“哥,你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说你妹妹呢?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该说的话?” 秦云笙避重就轻的看向这座大房子,“先回寺院吧!估计今天赶不回去了,明天也不急着回去,咱们在这附近转转,当年都是你四处乱晃,我身子好了没几天就离开了!这附近就没好好转过。” “要不咱们两个再去抓两条鱼去,你发现的那个水潭好像就在下山的路旁边不远处!”秦云笙突然兴致高昂起来。 秦云儿把哥哥上下打量一遍,又想了一下,朝着秦云笙甜甜的一笑,“好啊!这回哥哥抓鱼,妹妹给你烤鱼吃,保证好吃的舌头都能吞掉!” 秦云笙看看妹妹空空的两只手,“什么都没有怎么烤的那么好吃?你这可是空口说白话啊!” 秦云儿朝哥哥神秘的一笑,“这你就不要管了,咱们赶紧去,吃完烤鱼还能回寺院吃一些米粥小菜!” 四个人兴高采烈的拐去了深山,殊不知前面的寺院后门处一个苦逼的大少爷,齐安泰小朋友正等在下山的必经之路上! 第一百六十九章我会仙法! 苦逼的齐安泰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你说什么?” 青岩低头又说了一遍,“小的去打听过了,就是方丈领着秦姑娘去的后山,中午刚过就去的!现在还没回来呢!” 齐安泰一双眼睛转来转去,衡量了半天,又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俩句,抬头看向大山深处,“青岩往山上寻寻,别太接近那个院子!” 青岩点轻应了一声,闪身消失在树丛间,齐安泰越想越不明白,烦躁的耙耙头发,嘴里念念有词着! “应该不会吧!那个丫头能跟山上那位有什么瓜葛?一定不是这样的!”齐安泰安慰自己一样的下了结论。 青岩也正好返回来了,一脸菜色的回禀主子,“世子爷,秦姑娘和秦公子在山上玩儿呢,这会儿要抓鱼去!朝水潭去了!” 齐安泰一听这话彻底放心了,抬头看看天色,“走,咱们也去看看,都小心些,别惊动了那兄妹俩个!” 也不知道秦云笙今天是受刺激了还是怎么了,一反从前的严肃无趣,居然真的想要抓鱼,只是到了地方秦云笙有点儿傻眼,这会儿是冬天,水面都冻瓷实了!看着一片白茫茫的冰面,他要怎么抓鱼? 秦云儿看看三个傻住的人,笑着围着水潭慢慢转着,又拿一根木棍敲着冰面,试探一下冰面冻的厚度,然后再寻了一块儿大石头,“哥哥,抱着石头跟我走,我保证你能逮到鱼!” 秦云笙半信半疑的搬起那块分量十足的石头,冬生赶紧过来,伸手要接过去,秦云笙无声的摇摇头,冬生只好安静的跟在少爷身后,心里略微有些郁闷,他这个贴身伺候的人好像有点儿多余! 秦云儿一边试探着冰面,一边往目的地走,直走了有十多米,回头看见冬晴和冬生也跟着过来了,好笑的挥挥手,“冬晴姐姐带着冬生去捡柴火,挑干的捡,不要走远了,这林子挺偏的,可别让狼把你们俩个叼去!” 冬晴拉着弟弟回到岸边,这才深吸俩口气,在冰面上她都不敢喘气,生怕一不小心就掉进冰窟窿里去。 这会儿离开了危险的冰面,她又怕上了,小姐真是太坏了!说什么狼啊!害得她觉得哪儿都有狼盯着她!呜呜!小姐真是太坏了! 秦云儿指挥着哥哥用石头敲击着冰面,“伸长胳膊,用力敲,小心点儿,别把自己掉进去!” 岸边的树林里,齐安泰看着欢快的兄妹俩个直叹气,哎!这么大冷的天儿凿冰抓鱼,这兄妹俩个真的是太会玩儿了!也真的太不正常! 齐安泰一边腹诽一边不错眼珠的直盯着俩人,万一这俩人不小心掉进冰窟窿里可怎么办啊! 齐安泰急得搓脚挠心,秦云儿秦云笙却挺开心的,终于把厚实的冰面敲开了一个小圆洞,秦云儿拉着哥哥退后了一些,手里握紧木棍,“咱们就等着,一会儿就有鱼跳出水面了!不要急,用棍子把鱼扫到岸上就行!” 秦云笙看看那个小冰窟窿,再看看妹妹,小心的问了一句,“妹妹,你是不是骗我呢?鱼不可能那么傻吧?” 秦云笙话音刚落,哗啦啦的水声响起,一条大鱼从冰窟窿里一跃而起,又啪的一声落在冰面上,秦云笙目瞪口呆的瞪着那条傻鱼,秦云儿手疾眼快,趁着鱼还没挣扎,一棍子把鱼扫到岸边。 接下来的时间秦云笙就剩下惊讶了,冰面上就跟赶庙会一样的热闹,冰下的鱼一个个的争先恐后的往出蹦,噼里啪啦一顿乱响。 秦云笙这下子更是看傻了,秦云儿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无限感慨的看着活蹦乱跳的鱼,那会儿要是这么好抓鱼,估计她也能赚不少钱呢! 看看岸边上的十多条鱼,秦云儿把大石头小心的堵在冰窟窿上,拉着哥哥,回到岸边,看看也有点儿傻眼的冬生,“冬生,去把冰上的鱼都弄到岸边上来,离冰窟窿远着点儿!别掉进去!” 冬晴一脸崇拜的看着秦云儿,喜滋滋的跟在自家小姐身旁,“小姐你是使了什么法术吧?那些鱼都自己蹦出来了!真是太神奇了!” 秦云儿微笑着朝冬晴点头,“没错!冬晴姐姐真是太有眼光了,你家小姐会仙术,能看透人心,还能让鱼听命令!是不是很厉害?” 冬晴满眼星星的频频点头,一双手捧在胸前,“是,太厉害了!简直就是仙女下凡!” 秦云儿拉着冬晴去生火,“来,小姐再让你看一个仙法,木头自己就冒烟起火!” 秦云儿找来一些柔软的茅草,又挑了一些木质软一些的木柴,再寻一个远离易燃物的乱石滩,指挥着冬晴把这些柴火放好,“来,冬晴姐姐看好了啊,小姐我要施法了!看好了,很快就要着火了!” 秦云笙终于平复了一些激动的情绪,一转头就听见妹妹一副江湖骗子蒙人的口吻! 秦云笙蹙着眉走过去,正想说妹妹几句,就见一股烟缓缓的在俩个女孩子中间升了起来,秦云笙看着火苗越来越旺的茅草,差点儿又傻住了! 冬晴傻了一样的盯着那堆柴火,秦云儿抖抖自己纤细的小胳膊,把水晶揣回怀里,毫不客气的指挥哥哥,“哥,快点儿拿些干柴来,好不容易才升起来的!可别让它又灭了!我胳膊都累酸了!” 秦云笙迷惑的看了一眼妹妹,转身去拿柴火了,冬生也跟着忙和着,很快火越烧越旺,四个人围着火堆烤着火,也烤着四条鲜美的鱼,只不过秦云笙有些嫌弃的看着火堆上的鱼,连鱼鳞都没刮的烤鱼,他还真不知道有没有勇气吃! 秦云儿仔细的用干草擦干匕首上的血渍,再抓一把没化尽的雪揉搓到匕首上,看着匕首洁净如新了,才又绑回小腿内测,一抬头就看见哥哥一副嫌弃的表情。 秦云儿眼神微闪,看看烤得冒出香味的鱼,笑着凑近哥哥身旁,“哥,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秦云笙一边照着妹妹的话翻动着烤鱼,一边看向妹妹笑眯眯的表情,“不赌,有事儿你就说,不要又打歪主意!” 秦云儿佯装生气的噘着嘴,“哥哥冤枉我!哪有什么歪主意,就是小小的娱乐一下嘛!” 第一百七十章没必要动刀吧! 秦云儿装模做样的嘟着嘴,“哥哥,你太伤我的心了!哪有什么歪主意,就是小赌怡情吗?” 秦云笙根本不看妹妹装得可怜兮兮的脸,“小赌也不行,这鱼是不是要熟了?” 冬晴和冬生也都眼巴巴的看向秦云儿,看着姐弟俩个划了一道道黑线的脸,秦云儿憋着笑,探头看看油汪汪的烤鱼,“好了,把外边的鱼鳞刮掉,再给你们撒点儿绝密配方的调味料,然后再俩面烤一下,保准好吃的能吞掉舌头!” 看着妹妹给鱼撒调料,再看看那个黄纸包,秦云笙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随身带着这个干嘛?你又不是个爱进厨房的人!” “防身用的,保准让人喷嚏连连!连内脏都想喷出来!”秦云儿说的轻巧,听的人却觉得肚肠都跟着痛! 她们几个在这儿吃着香喷喷的烤鱼,齐安泰却躲在树丛后看得直咽唾沫,这丫头鬼主意真多!就这么冰天雪地的也能逮到鱼! 逮到鱼不说,还能不用火折子就点着火了!齐安泰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这招他应该学学,领兵打仗的时候,这招没准能救不少人命呢! 趁着热乎劲四个人吃完了烤鱼,用手帕擦擦手,摸摸饱足的小肚子,秦云儿一舔嘴唇,“实在是太可惜了!再烤俩条也能吃得下!” 秦云笙斜了妹妹一眼,“不许摸肚子,一点儿都不雅观!咱们该回去了!” 秦云儿一吐舌尖,飞快的做了一个鬼脸,然后佯装无事的打撒火炭,再扬上厚厚一层沙土,再把树根的积雪撒在土上,又站起身围着火堆转了一圈,再一次确定不会有引起火灾的隐患,秦云儿一脸轻松的拍拍手,完事儿啦! 秦云笙却皱着眉打量那十多条鱼,“这些怎么办,总不能带回寺院吧?搞不好会被打出来!” 经秦云笙一提,秦云儿也想起来了,她们今天要住在寺院里,别说是带回去一堆鱼,一身的烤鱼味好像也不太好!“要不把这些鱼送给这附近的住户吧!咱们曾经住过的那一片还有没有人住?送给他们吧!” 秦云笙转头打量一下方向,“只好这样了!这事儿我去就行了,你带着冬晴先回去吧!等我回去让冬生给你送个信儿!” 秦云儿抬头打量一下快要下山的太阳,“那行,我先走了!你们两个也小心些,用这种草穿过鱼鳃把鱼串上,别弄一身鱼腥味!” 秦云笙仔细的看着手里的这根草,请原谅他眼睛不好使,他真看不出来跟别的草有什么区别! 秦云儿该嘱咐的都嘱咐完了,一身轻松的向山下走去,冬晴紧紧跟在她身后,时不时回头四处看看,秦云儿好奇的也回头看看,什么也没有啊? “冬晴姐姐你一次次的回头在看什么呢?” “哎呀!小姐,奴婢在看狼啊!您不是说让我们小心狼吗?您这么快就忘了?”冬晴诧异的看着自家小姐,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怀疑! 秦云儿看看脚下的小路,再看看冬晴怀疑的表情,伸手敲了冬晴脑门一下,“这条路常有人走,动物都会自动避开的,更何况前边就是寺院了!狼这种动物可是非常谨慎的动物,除非饿红眼了!不然不会闯入人类的地盘!你就放心的好好走路吧!” 冬晴还是不太放心,一双眼睛依然四处寻摸着,略小声的说道:“谁知道这山上的狼有没有饿红眼啊?还是小心些好!” 秦云儿干脆不跟冬晴说这个话题了,突然指着冬晴的脸说道:“冬晴姐姐,你脸上怎么这么脏!这儿好几道黑灰!快擦擦!” 冬晴一脸懵的接过小姐递过来的棉帕子,在脸上胡乱的擦了一遍,“小姐,还有吗?” “有,还有好几道呢!来,别动啊!小姐帮你擦擦!”秦云儿特别好心的给冬晴擦净了脸。 然后捧着冬晴的脸左看右看,整个看了一遍,又拍拍冬晴娇嫩的脸蛋儿,朝着冬晴微微一笑,“好了!这会儿又是美女一个了!太好了!寺院终于到了,咱们赶紧进去吧!都要累死我了!” 冬晴满眼迷惑的摸摸脸,脚下步子不停的进了寺院,然后知客僧把俩人送到了寺院的客房,等一切都忙活完,冬晴舒服的躺在了床上,刚要闭上眼睛,突然觉得不对劲儿! 伸手摸摸自己的脸,冬晴羞愤的一把捂住脸,模糊的嘟囔着,“小姐真是太坏了!简直坏透了!” 坏透了的秦云儿正高兴的坐在床头椅子上看着书,哼着歌儿,“我得儿意的笑,我得儿意的笑!笑看红尘人不老!” 秦云儿的情绪很不错,今天把旧日的恩人都见过了,还略微表示了一点儿谢意,秦云儿轻松了很多! 突然,房间里的灯忽悠一下灭了!一股凉风扑面而来,秦云儿翻身滚扑到床上,伸手探向枕头,只是!她的人和手都被困住了,后背贴上来一个滚热的胸膛,小手也被一只宽大的手握在掌中,耳边传来灼热的气息,“云儿是我,齐安泰,你别激动,咱们俩个就没必要动刀了吧!” 秦云儿扭头躲避着耳边的热气,气息不匀的说道:“我跟你很熟吗?你个混蛋!赶紧让开,不然我可喊人了!” 热气如影随形,依然精准的贴上秦云儿的耳朵,“傻丫头!喊人对你没好处!云儿别胡闹了!” 秦云儿整个人被罩在男人的怀里,后背又被半压着,这会儿更是气得头晕脑胀,这家伙还说她胡闹!哎呀呀!真是气死人了! 扭头就吼了一句,“你才胡闹呢!你全家都胡闹!” 这一句吼完,齐安泰只觉得余音绕耳啊!然后就彻底懵了,秦云儿也懵了! 突然外间屋响起了冬晴的问话声,“小姐?您怎么了?冬晴进来了啊!” 秦云儿满脑子的完了!完了!她的一世英名要毁了!要被捉奸在床了!啊!啊!啊! 齐安泰也急得冷汗噌噌的冒,情急之下,一把拉下幔帐,然后才发现不对,赶紧安抚秦云儿,小声的说道:“别急,别让她进来,就说……” 第一百七十一章烦人的蚊子! 齐安泰的话还没说完,秦云儿一胳膊肘捣在齐安泰的肚子上,恶狠狠的小声怼回去,“要你教我!” “冬晴姐姐,没事!做了一个噩梦!你睡吧!我也接着睡了!”秦云儿轻声细语的声音飘扬在床幔内! 齐安泰忍着肚子上的疼,嘴角却挂着笑意,非常享受这一刻的软玉温香加上娇声软语! 外间屋的冬晴不疑有他,很听话的又躺下了,“小姐有事就喊冬晴,若是睡不着就喊冬晴陪您说说话!” 秦云儿又轻声的回了一句,“知道了,你睡吧!我也困了!” 这回外屋彻底安静了,秦云儿泄气一样软趴趴的贴在床上,半天才动了动,咬牙切齿的低声吼道:“你赶紧让开,压得我喘不过来气!” 背后的男人稍微挪了一下,明显不想放开怀里的人,声音里带着一抹笑意,“我不让开,我觉得这个姿势就挺好!哎?你别乱动啊!再乱动,我可能就不只是说话了!” 秦云儿气得面颊涨红,恨不得咬他一口,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嘴唇贴着她的耳朵说话,热气全都喷进她的耳朵里去了,让她整个脸都烧起来了! 黑暗里,秦云儿咬紧嘴唇,恨恨的说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还要睡觉呢!” 齐安泰好整以暇的捏捏掌中的小手,“云儿,你太粗鲁了!也太无情了!枉我找了你半天,又从京城追到洪恩寺!” 秦云儿懊恼的往后撞了一下,声音微微升高,“你要是再说这些废话就赶紧滚!” “小姐,您说什么?是不是睡不着?要不要冬晴陪您说说话?” 秦云儿想把身后的这个家伙暴打一顿,“没事,我自言自语呢!耳朵边上有一个蚊子,嗡嗡的叫,让我拍死了!” 齐安泰好笑的咬了秦云儿的小耳朵一下,秦云儿整个人都僵在那儿了,外屋冬晴说了什么也没听清,“你……!” 齐安泰赶紧捂住小丫头的嘴,“别再这么大声了!不然你的丫鬟该闯进来了!被人看见了我是无所谓!你就惨了!” 秦云儿现在整个被这个男人抱在怀里了,一股热气直灌头顶,声音也不自觉小成了蚊子,“你,你混蛋,占我便宜!” “谁让你说我是蚊子,不咬你多对不起这个称呼!你要是说我是狼该多好,那样我就能把你整个人都吞了!”齐安泰越说越贴近,最后整张脸都贴在秦云儿后勃颈上了! 秦云儿吓得闭紧眼睛,一动也不敢动,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半天才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个……你来到底什么事儿?我真的要睡觉了!” 齐安泰也在努力的平息紊乱的心绪,这会儿也不敢再胡闹了,“你告诉我你白天怎么生的火?” 秦云儿差点儿又爆吼出声,咬牙切齿的憋了半天,“你跟踪我!你个变态!没事儿闲的去祸害那些大家闺秀行不行?跟我这儿瞎墨迹什么?” 齐安泰赶紧澄清,“真没跟踪你,就是到寺院没找到你,去山上转转,正好看见你生火!你告诉我吧!带兵打仗什么事儿都碰得上,紧急情况下能生起一堆火能解决大问题!” 秦云儿听见这话倒是安静下来了,说话也稍微心平气和了一些,“教你倒是不难,你放手,我就教你!” “不放,你说我听着就行,我要是放手了,你又要拿刀了!我可不想咱们俩个谁受伤!”齐安泰坚决不想放手,开玩笑!好不容易才能占一点儿上风,一放手就全都没有了! “你不让开我就不教了!”秦云儿眉头皱得死紧,这个混蛋占便宜还没完了啊! 齐安泰轻笑了起来,“呵呵!不教就算了,这个姿势还挺舒服的!哎?你们兄妹俩个今天怎么想起来到这寺院后的山上玩儿了?我还以为你们会去我家呢!在家里寻了好几圈才知道你没去!” 秦云儿真是被这个无赖给打败了!直接怼了一句,“我是个什么身份?去你家干什么?” 齐安泰不以为然的轻笑了一声,“呵呵!都是亲戚,理应相互往来,亲戚不是越来往越亲近嘛!” 秦云儿实在是不想跟这个混蛋胡扯了,胳膊肘一捅身后的人,“你松手!赶紧离开,我要睡觉了!你要的东西明天给你,写好了我让大娘给你送去。” 齐安泰恋恋不舍的松开了胳膊,顺势仰躺进松软的被褥上,“不用送过去,还是我自己来拿吧!” “不许来,你去我哥那儿拿吧!不对,让那个沉默寡言的家伙来我哥那儿拿!”秦云儿一摆脱束缚就迅速翻身下床,手里也顺势亮出一把锃亮的匕首! 齐安泰只得压下到嘴的反驳,哎……!这丫头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麻利,出手快狠准,得!还是赶紧走吧! 齐安泰翻身坐在床边,缓缓的站起身,看着持刀站到门口的小丫头,温声说道:“我走了!你赶紧睡觉吧!” 秦云儿也不说话,微眯着眼睛盯着那个高大的身影,只见他伸手推开窗户,轻巧的一纵,黑色的身影融入了黑夜里。 秦云儿鄙夷的撇撇嘴,“嘁!会功夫了不起呀!” 迈步过去小心的探头看看,窗外一片漆黑,伸手关紧窗户,又把插销别好,又试着推了一下,小声的嘀咕一句,“关严严实实的!看你还怎么溜进来!” 秦云儿摸黑上床,拉过被子盖好,一股香味扑鼻而来,秦云儿烦躁的抖了一下被子,“一个大男人弄这么香做什么?熏死人了!” 隔了一会儿,又传来一句话,“该死的都忘了问这个镯子的事了!” 隔着俩个小院的正房里,齐安泰脸泛红光的捧茶就饮,一连气喝了三杯,青岩看着主子的表情,小心的问道:“秦姑娘可告诉您了?” 齐安泰撩袍坐在椅子上,一扬脸儿,“明天给送过来,你放心吧!那丫头在大事上还是很拎得清楚的,不会在这事儿上骗我,她说过能去当兵的人都值得人尊敬!” 青岩诧异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只见主子一脸的得意洋洋,青岩的心情也好了起来,嘴甜的拍了一句马屁,“主子,这话可不是谁都能说得出来的!秦姑娘不愧是主子看上的人!” 第一百七十二章鼻血乱喷! 青岩这马屁拍的很成功,齐安泰满脸得意的看了青岩一眼,“那丫头就是性子……咳……要强了一些,人还是很有见识的!” “哎!就是太有见识了!不像一般女孩子那么柔顺,……”齐安泰想到刚才那美好的触感,脸上腾的红了,热气翻涌! 齐安泰赶紧站了起来,佯装困倦的伸了一个懒腰,“哈……!我去睡觉了!别打扰我,让影一远远的盯着点儿那院子,要是看见那个老嬷嬷出来就拦住了,千万别让她把东西送到秦云笙那儿去了!” 青岩低头应着,“是,小的这就跟影一说去!” 青岩退了出去,齐安泰脸上的热气还没消散,转身进了内间屋,脱下外袍,扔到雕花屏风上,倒头躺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好。 躺了有俩刻钟,齐安泰还是没有睡着,翻过来调过去,骨碌了好几圈,还是心里长了草一样的安静不下来! 齐安泰摸了一下额头,还是热腾腾的,右手慢慢的凑到鼻端,淡淡的香气飘进鼻端,热气更加汹涌!突然一股热流奔涌而出,齐安泰蹭一下跳下床,捏着鼻子直奔外间屋,不理会青岩的诧异眼神,一下子扎进黄铜脸盆里! 看着水盆里飘散开的血色,青岩大惊失色,“主子!您受伤了!青山赶紧找……” 齐安泰伸手摆了摆,缓缓的从盆里抬起头,血水滴滴答答,青岩和冲进来的青山都傻眼了! 齐安泰一瞪眼,“赶紧再换一盆冷水!快点儿!” 青岩一把端起盆就跑,“马上就来!主子您挺住啊!” 青山也反应过来了,赶紧伸手帮主子捏着鼻子,青岩和青山换了三盆凉水,终于让齐安泰的鼻子不再流血了! 青岩和青山服侍着齐安泰换了衣服,再扶着他躺到床上,齐安泰不耐烦的一挥手,“都出去吧!” 青岩和青山俩人对视一眼,然后安静无声的退了出去! “阿岩!主子这是怎么了?鼻子流那么多血!还不让请大夫!王妃要是知道了估计要发疯啦!”青山小声的跟好伙伴嘀咕着。 青岩回头看看里间屋,主子应该是睡着了,不然早就斥责青山了,又四处瞄了一眼,神秘兮兮的贴近青山耳边,“你别往出说,主子都十九了……慕少艾了!哎呀!就是……就是思春了……!” 青山从不解的迷糊,一下子转到惊讶的瞪大眼睛,磕磕巴巴的指着内间屋,“思……思春了!” “王妃非高兴坏了不可!三年前王妃就惦记给主子院里塞女人,都被主子给挡回去了,这回应该不会了吧!”青山满脸兴奋的接着说道。 青山特别盼着主子赶紧娶妻生子,免得那个二奶奶没事儿就拿话挤兑王妃,王妃一受气,近身伺候王妃的他老娘就胆战心惊的! 青岩听见青山的话不由得一瞪眼,“这事儿不许跟任何人说,你不知道什么情况,主子现在不能娶媳妇,屋里也不能有任何女人! 你记住了,不许跟任何人提起这事儿,主子现在心心念念的都是秦姑娘,要是娶不到,咱们的日子可就惨了!” 秦云儿一早起来就把折射取火的方法,详细的写下来,又画了俩副简单的图,折叠好了递给王嬷嬷,“大娘出门看看,若是木头人在就把这个给他,若是不在就送去我哥那儿!一会儿咱们去集市转转,没准能看见什么新鲜玩意儿呢!” 王嬷嬷把信笺放在袖袋里,临出门前又回身提醒了一句,“姑娘该早点回去,不能让老夫人等着姑娘!这不合理数!” “过午咱们就往回赶,不会太晚的!”秦云儿大概估算了一下时间如是说道。 影一抱着胳膊站在一棵大树下,眼也不眨的盯着客园的大门,看见王嬷嬷出来没有隐藏身手,快捷无比的闪身来到老太太面前,声音没什么起伏的说道:“大娘,信给我吧!” 王嬷嬷看看影一木木的一张脸,还真像小姐说的,像是个木头人,伸手把信递给影一,“有空多笑笑,小姐说了,再不笑你就成木头人了!” 影一一张千年不变的平静脸皮,微微起了一点儿波澜,“是,影一听姑娘的话!” 王嬷嬷转身走回客园,影一闪身进了后面的第二个院子,影一消失后,在他刚才站的地方不远处又冒出一个人,一闪身进了隔壁的院子。 秦云笙昨天跑了好多路,又重游了一下故地,感慨颇多,回到寺院后心潮澎湃,一时兴起画了几副山水画,一早上就起的稍微晚点儿。 刚把自己打理利索,妹妹就不经通报闯了进来,“哥,咱们今天去附近的集市看看,这几年附近的村庄又都焕发生机了,居然还有了集市,我打听清楚了!今天山脚下就有集市,咱们赶紧走吧!” 秦云笙皱眉看着妹妹一身的男装,“你是早就计划好了吧!不然来寺院你预备男装做什么?” 秦云儿大方的朝哥哥点点头,还伸手做了一个握拳的姿势,“我这人向来是一颗红心两手准备,凡事都提前做好准备,绝不打没把握的仗!” 秦云笙头疼万分的看着妹妹满嘴胡诌,“我还没吃早饭呢!等一会儿吧!” 秦云儿朝冬生摆摆手,“拿食盒来,把这几样装进食盒里,到车上我陪哥哥一起吃!快点儿!快点儿!” 马车上,秦云笙看着妹妹一口半个小馒头,风卷残云一样的吃饭速度,愁得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妹妹!你是个女孩子!要优雅,丛容,端庄!” 秦云儿快速的咽下嘴里的饭菜,抬头看看哥哥,眨巴一下黑亮的眼睛,微微点点头,果然放慢了速度,非常优雅,从容,端庄的吃着最后几口米粥! 秦云笙勉强吃了一碗粥,就放下筷子,秦云儿看看哥哥再看看那碟小馒头,“哥,咱们俩个是不是生错性别了,我一个女孩子吃的比你都多,你是吃猫食长这么大的吗?” 秦云笙清秀的脸庞浮现一抹青黑,一根手指微微抽动一下,终究没舍得戳上妹妹光洁的额头,“还不是让你气的,一点儿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 第一百七十三章不好惹啊! 秦云笙终究没舍得把手指戳上妹妹光洁的额头,“还不是你气的,一点儿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 秦云儿不满的皱眉看着哥哥,“哎呀!哥哥,我现在穿的是男装,就要有男人的样子,再像小鸡啄米一样的吃东西,才叫不正常!不信你问大娘,我平时都是怎么吃饭的,绝对够淑女,对吧?大娘!” 王嬷嬷坐在角落里正在拨弄火碳,抬头看向这对儿面容秀美的兄妹,略微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微微点点头,秦云儿立马接过话题,“哥哥看到了吧!你就放心吧!你妹妹我绝对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好女孩儿,不愁了啊!赶紧多吃点儿,一会儿好有力气帮我们拿东西!” 刚夹起馒头的秦云笙差点没把馒头掉桌子上,气哼哼的一口把馒头塞进嘴里,斜眼看着对面的妹妹,心里暗暗揣摩着,他这个妹妹可怎么找婆家呦? 小门小户他看不上眼,高门贵族人口太多,勾心斗角的也不行,男人太软弱的还不行,到底给她寻个什么样的婆家呢? 秦云笙愁眉不展的自顾自思量着,秦云儿已经兴高采烈的掀开车帘看向车窗外。 看着看着,秦云儿拍拍车厢壁,“停车!停车!冬晴姐姐,你看,这里就有人摆摊了!下去走走,慢慢走,慢慢玩儿,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咱们给二小姐买回去一些,不然二表姐又该埋怨我了!” 秦云儿一身竹青色的云纹圆领袍,外披着稍微深些的暗青色皮毛斗篷,头上只用玉冠束起一个发攥,若不是肤色稍暗,还真就是一个偏偏佳公子! 秦云笙也一身差不多的打扮,并肩跟妹妹往前走着,突然旁边一个小饭馆里传来吵闹声,秦云儿好奇的歪头打量着,突然大步走了过去,秦云笙拦阻不及只好从后面追了上来。 饭馆不大,俩间屋的门面,里面站着几个打扮怪异的外族人,一个脸上刺着花纹的男人,一脸淫邪的拉着一个妇人的手,“小娘子这手真是嫩滑!摸着就让人心痒难耐啊!” 秦云儿皱眉看向几个外族人,腔调古怪,说话声音发硬,应该是关外的少数民族。 在这京城外他们就敢这么嚣张,还真是不怕死啊!秦云儿微笑着说道:“我说这位壮士,还是赶紧放手的好,咱们大梁是个知道礼仪廉耻的国家,不像你们关外,……全都是一片未开化的蛮荒之地!” 小妇人挣扎着的动作突然一顿,扭头看向秦云儿这边,一张满是雀斑的脸突然就绽满了笑颜,秦云儿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朝那个小妇人微微摇摇头,小妇人会意的低下了头。 那个外族壮汉不满的看向秦云儿,见是一个不及他肩膀的小少年,不当回事的,依然拉扯着妇人,“少管闲事,毛儿还没长齐呢!就想逞英雄,不怕我一巴掌拍死你,你就过来!” 秦云儿笑着看向这个人形畜生,缓步走了过去,屋里屋外的人都瞪大眼睛看着热闹。 秦云笙歪头看看街上的百姓,鄙夷的一撇嘴,站在饭铺子的门口,扬声说道:“父老乡亲们都看热闹看的挺开心的啊!咱们大梁的国土上,让一个关外来的外族人欺负咱们的妇人,真是好啊!” 原本看热闹的百姓都看向秦云笙,有差异的,也有自惭形秽的,秦云笙继续说道:“若是被欺负的是你的姐妹妻子各位又当如何?” 一个三十多岁的庄稼人忍不住喊了一句,“揍他,简直是个畜生!” 秦云笙这边在鼓动百姓,秦云儿这边已经走到外族壮汉的身旁,依然笑着说道:“还请你松手,不然我就一刀捅死你!” 一把半尺长的匕首戳在壮汉的腰眼上,秦云儿依然笑得优雅,“赶紧松手吧,你调戏我姐姐!我就是捅死你,也就是陪几个钱了事了!” 外族壮汉这下子不敢耍横了,僵着脸松开手,一旁的几个外族人察觉不对劲儿,就想要围上来,秦云儿一转刀尖,壮汉抖了一下,伸手阻止那些人靠近,“别过来!都别过来!” 秦云儿看看屋外的情况,嗯!差不多了,推着壮汉往屋外走,“走,我让你看看,在我大梁土地上,欺负良家妇女是个什么待遇!” 屋外的百姓群情激奋,好些人呼喊着,“几个外族人,既然敢来咱们京城脚下,欺负咱们的女人!大家能饶了他们吗?” 一群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跟着一起起哄,“揍他!看他们还敢不敢再欺负人了!” 秦云笙功成身退隐在人群后看着屋里的情形,突然听见一声略微熟悉的招呼声,“哎呀!好巧啊!在这儿遇见秦公子了,真是幸会呀!” 秦云笙转身看向来人,眉头一皱,又松开,难得热情的拱手,“齐公子怎么过来了?也来这市集上逛逛?” 齐安泰微微弯腰拱手回礼,轻咳一声,“咳!是啊!这集市还是很不错的!” “秦公子也不上前帮帮令……弟,不怕她吃亏?”齐安泰俩眼眨也不眨的盯着屋里的人。 秦云笙背着手看向妹妹,“还真不怕,我这个……可是个胆大的,不怕死的尽管招惹她!” 齐安泰半天才转头看看秦云笙,又看了青岩和影一一眼,俩人会意的挤进人群。 “秦公子这是在暗示我什么吗?”齐安泰情绪转换的有点儿跟不上,进京那天秦云笙的警告言犹在耳,齐安泰不得不小心一些。 秦云笙很坦然的看向齐安泰,“齐公子这么想也对,也不对,秦某不是暗示,是在明示,没有做好准备就别招惹我妹妹,不然你的日子会很惨的,就像那个无脑壮汉一样!” 秦云儿一脸笑容的看着那个家伙挨揍,其实她也没做什么,就是让大家听听,北部边区百姓的苦日子,每年冬天都有外族人来打草谷,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然后,百姓们就群情激昂,一起涌上来把几个外族人揍了一顿,齐安泰看看打的差不多了,朝着青山一使眼色。 第一百七十四章不可取! 看着打的差不多了,齐安泰朝青山一使眼色,青山会意的一挥手,身后五六个人一起喊道:“别打了!官差来了!快跑啊!” 打人的百姓呼啦啦的四散奔逃,转眼的功夫,一大群人就跑的溜溜光,青山带着手下的人,连拖带拉的把几个外族人带走了。 饭铺子门前一下子清净了,满脸雀斑的小妇人几步来到秦云儿面前,仔细的打量一遍,噗通一声就跪下了,秦云儿都替她膝盖疼,赶紧伸手把人拉了起来,“快起来吧!你怎么在这儿落脚了?城里的生意应该比这边好做!” 小妇人一脸的笑容,灿烂的好像三月的太阳,“小姐,小姐,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呢!这边生意也挺好做的。奴婢改了名了,叫秋雁,您快请进来!” 小妇人语无伦次的说着话,秦云儿还没等反应过来,秦云笙先说话了,“说说吧!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冬晴和王嬷嬷俩人互相看看,都是满眼的郁闷,哎!还是让少爷知道了! 秦云儿努力的忽略一旁站着的齐某人,笑着看向秦云笙,“哥哥,就是偶然间帮了她一下,谁想她就一直记着了!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秋雁,改日再来寻你啊,今日还有事,就不去店里坐了,我们先走了啊!”秦云儿拉着秦云笙的胳膊就走。 齐安泰眼神闪了俩下,快步跟了上去,秦云儿硬着头皮看向齐安泰,假笑着微微拱手,“世子爷的援手秦某铭记在心,您若是有事请便!” 齐安泰俩只眼放肆的把秦云儿打量了一遍,嘴角噙着古怪的笑意,“没什么事,我也难得出来逛逛,咱们作伴一起逛逛吧!” 秦云笙现在不想理齐安泰,他俩眼盯着身旁的妹妹,只想问清楚他妹妹又干了什么好事儿,“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把事儿交代清楚!” 秦云儿一听哥哥冷冷的口吻头皮直发麻,转头看向齐安泰,这会儿这个小纨绔可是他的救命稻草,伸手做请的姿势,“世子爷真是好闲情逸致啊!难得偶遇咱们一起逛逛。” 转头看了看自家哥哥那张僵硬的脸,“哥,有事儿回家再说,现在先逛街,你赶紧给表哥买些新鲜物件,不然回家后你不好交代!” 秦云笙冷哼了一声,不想如了妹妹的意,可惜他这个妹妹皮得要命,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齐安泰听见这丫头话里提到李恒,心里微酸,表情微微一变,一指前方的一处摊点,“那边的吃食味道真香,秦公子可想尝尝?” 秦云儿为了不面对自家冷面哥哥,顺着齐安泰的手势看去,瞬间就俩眼大亮,笑颜如花,“好啊!好啊!是挺香的!走,赶紧过去看看!” 齐安泰自然的跟在秦云儿身后,青岩早在主子暗示下提前做好了部署,摊子前被隔出了一个,只容得下俩个人的位置。 齐安泰微微落后半步,把人护在了身前,眼睛盯着眼前的人,一边笑着跟老板说着话,秦云笙不紧不慢的在俩人后面跟着,冷眼看着妹妹的蠢行为。 看着,看着,秦云笙微微点头,哎!也好!这个平南王世子还算是个有担当的,家里人口也简单,若是妹妹嫁进齐家也算是个不错的归宿! 秦云儿不知道,自己一时的应变之策,却让她哥改变了想法,这会儿正高兴的看着美食流口水,“老板给我来五份,包好,大娘掏钱!” 王嬷嬷看看堵在她前面的几个青衣仆从,一捅青岩的后背,“给你钱,我家小姐不喜欢让别人付账!” 青岩尴尬的回头,堆起满脸的笑看着老嬷嬷,“大娘别说不就行了,这摊子已经让我家主子买下来了,想拿多少随便拿!” 王嬷嬷默默的看了青岩半天,看得青岩都要怀疑自己脸上有花了,突然老嬷嬷摇摇头,“不可取!”然后把钱塞进青岩手里,转头走了。 青岩被搞得一个头俩个大,看看手里的二十个铜钱,烦恼的挠挠后脑勺,秦姑娘难伺候,这个老嬷嬷也这么难伺候,他到底要怎么办啊? 齐安泰满眼笑意的看着秦云儿,这丫头还是那么爱吃炸面鱼儿,好像每次出门她都要买一些吃,对了!还有灌汤包,“前面有一家包子做的挺好吃的,你要不要尝尝?” 秦云儿还没回答,就被人打断了,“阿泰,你真在这儿啊!害得我找了半天!” 齐安泰脸上迅速飘过一丝不自在,转头看向他那个表里不一的表哥,“我不是跟你说了来洪恩寺吗?过了午时就回去了!你这会儿来不是就剩下赶路了!” 秦云笙一拉妹妹,“秦云笙见过……程公子!” 秦云儿跟在哥哥身后低头拱手,“秦云见过程公子!” 程靖宇好像刚发现这俩人一样,满脸的惊讶,“俩位也在啊!真是幸会啊!俩位这会儿看着还真像!不愧是双生子!” 程靖宇好像看到啥新鲜事儿一样的围着兄妹俩个转圈,“啧啧!真是神奇啊!是不是阿泰?” 齐安泰一把拉住好友,小声的说了一句,“行了,别说了!” “咱们接着逛,中午一起吃饭吧!前面有一个淮扬菜馆,要不要尝尝?”齐安泰偷偷给表哥使眼色。 秦云儿依然安静的低头看着脚上的鞋,秦云笙却笑着摇摇头,“谢谢世子爷的好意!就不在这儿吃饭了,我们还有事要急着赶回去!” 程靖宇一双眼睛贼溜溜的老是往秦云儿看,嘴上却应付着秦云笙,“哎呀!不急,再玩儿玩儿,什么事那么急啊!” 秦云笙依然微笑的拱手,“程公子见谅!实在是不能逗留了,明天姑祖母要请客,让我们俩个必须在场,今天回去还有好些事要预备!” 程靖宇和齐安泰俩人对视了一眼,齐安泰看看天色,“要不现在咱们就去吃饭,总不能让你们饿着肚子赶路吧!” 秦云笙扫了妹妹一眼,秦云儿微微摇摇头,秦云笙笑着一拱手,“多谢世子的好意,我们就买几笼包子带到车上吃吧!实在是抱歉,不好让长辈失望! 这集市还是很热闹的!您俩位继续逛吧!” 第一百七十五章何苦呢! 秦云笙拱手跟程靖宇和齐安泰告辞,齐安泰还想说些什么,程靖宇拉了一下他,齐安泰只好作罢,眼睁睁的看着兄妹俩个朝着集市的尽头走去,直到看不见人影了才收回视线。 “表哥你这么急着找我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是有点儿事儿,他……要回来了,我父……亲让咱们俩个去接接他!”程靖宇语气微凉的缓缓说着。 话锋一转,突然又加了一句,“我母亲给你相了一个媳妇,说是武宁侯柳家的大小姐,脾气温和,知书达理,还是个才女!” 齐安泰一双眼睛突然就瞪成了铜铃一样,憋得脸红脖子粗,差点儿没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大吼出声,就这么憋了足有一刻钟! 齐安泰瞪着快要充血的眼睛烦躁的快步走向马车,哗啦一声掀帘子钻进马车,然后,马车里稀里哗啦一顿乱响!马车也微微摇晃着。 车外的青岩踌躇的盯着车帘,想掀开看又不敢看,等了一会儿响声停了,又等了好一会儿车里还是没动静,青岩忐忑的掀开车帘子一角,然后悄悄的一挥手,俩个小厮悄无声息的,收拾了马车里碎裂的东西。 程靖宇这会儿才一步三摇的走向马车,青岩掀开车帘扶着他上了车,赶紧退后俩步,一双眼睛警惕的看着四周。 程靖宇唉声叹气的打量着好友,“哎!你这又何苦的呢!好好的马车你砸它干什么?它又没招你惹你!我就说吧!你的婚事由不得你,你偏不信! 哎!那丫头还小,你可是老大不小了!舅母不可能不急,这次这是求的我母亲那儿去了!” 齐安泰一脸铁青的瞪着眼,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就不娶,我还不信了,他们还能硬逼着我娶,再这样我就住到清风楼去!” 程靖宇懒懒的斜了好友一眼,“你也就那点出息!” “回城!”程靖宇懒懒的敲敲车厢,青岩这才跃上马车,朝后边一招手,一群人立马都动了起来。 随着马车前行的摇晃,齐安泰的怒气也少了一些,不满的一撇坐没坐相的表哥,“干嘛让咱们俩个去接他?皇上这是又出什么招了? 这俩年把咱俩个指使的乱蹦,东一头西一头的跑了多少地方!都这月份了也不让咱们休息一下!” 程靖宇脸上笑着,眼中却没有笑意,“我哪儿知道啊!午时过了才听说这事儿的,估计晚上该下旨了!” 程靖宇不满的拿扇子敲了身旁的人一下,“倒是你小子不地道,出来玩儿也不叫上我,说说吧!今天可有收获?” “那丫头怎么还穿上了男装,还别说这么一打扮还挺好看的!就是少了一点儿英气!” 面对好友这么杂乱的唠叨,齐安泰满脑门子的青筋直跳,“你怎么越来越唠叨!都快赶上我母亲了!” 程靖宇抬脚踢了过来,“说谁啰嗦,我这不是为你着急吗?不识好歹的混蛋!” 齐安泰挥手压向那条腿,“说的就是你,我看你是又生气了,才变得话多了,从小你就这样!” 程靖宇换腿继续踢过去,齐安泰干脆伸手抓住那条腿,“不想明天腿疼就别乱动!我这手可没个轻重,到时候可别又埋怨我!” 程靖宇满脸怨气的收回腿,嘀嘀咕咕的念叨一句,“知道我心情不好还不安慰安慰我,你也太不够意思啦!” 齐安泰收回胳膊,理理衣服,“我还心情不好呢!你不也没安慰我!” 程靖宇突然来了性致,凑到齐安泰身旁,一脸的八卦,“阿泰,说真的,有没有收获?我看你跟那丫头也是有说有笑的,是不是那个什么了啊?” 听着好友过分兴奋的语气,齐安泰低垂下头,“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丫头估计是惹祸了,为了躲避她哥,才跟我说话的,不然,她才不会理我呢!” “不过那丫头倒是教了我一个新鲜法子,等回去我跟你说说,还是个挺不错的法子!”齐安泰想到那一手娟秀的小字,眼里忍不住有了得意,哼!什么柳大小姐,指定不如丫头的字好看! 程靖宇眼里闪过一抹意外,“我还以为你是想要瞒着我什么呢!” 齐安泰眼睛瞪着身旁的人,鼻子直喷气,“我什么时候瞒过你什么了!我就是嫌你烦,整天在我耳边啰嗦,吵的我脑子都不好使了!” 程靖宇也瞪眼看着齐安泰,不满的怼回去,“你脑子好使?一看见那丫头你就成了浆糊脑袋,还嫌我……!” “俩位爷,要到城门口了!”青岩在外面轻轻的提醒了一句。 程靖宇憋回了后面的话,却依然瞪着眼,恨恨的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哼!” 齐安泰不理对面人的不满,兀自拿出怀里的信纸,展开看着,程靖宇偷瞄了一眼,伸长脖子,齐安泰突然折上信纸放进怀里,不太自在的轻咳一声,“咳!回去我抄一份给你看!” 程靖宇想了一下,伸手讨要,“字写的挺好看的,就不用你抄了,赶紧拿来我看看!” 齐安泰捂着襟口,扭过身子,“不给,她的字还是不给你看了,毕竟男女有别吗!” 程靖宇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上上下下把好友打量一遍,“哎呀!你居然知道男女有别了,那以前……” “哎?别说以前的事儿啊,咱们都长大了,你都娶妻了,很快就当爹了!”齐安泰一脸正气的把人给怼回去。 秦云儿兄妹俩个早早的就赶回了家,梳洗打扮完李家人也都回来了,佟夫人满脸得色的吩咐着家仆,“都快着点儿,把里里外外好好打扫俩遍,再把各处的摆设重新摆放一下,把那些旧了的都换了。” 佟夫人看看周围的摆设,“特别是正堂的摆设,一定要用那雅致精美的,明天要在这儿接待客人呢!佟嬷嬷把该换的东西都记好了,一会儿让暖暖带你们去库房拿去!” 李家的仆人穿花蝴蝶一样的前后院穿梭着,秦云儿也被秦老夫人安排了任务,带着仆人把各处的帷幔换新的,秦老夫人看着她的背影,感慨了一句,“这丫头真是个稳重的!” 第一百七十六章互相吹捧 秦老夫人不无感慨的跟梁嬷嬷说道:“这丫头是真稳重啊!也是真沉得住气,过年都十四了!还是一天天不爱出门!这性子也好也不好!” 梁嬷嬷笑着递上一杯茶,“这不是有您吗!表小姐跟您的性子还真像,老奴偶然听见表小姐说过这么一句话,靠人不如靠己!” 秦老夫人微微闭一下眼睛,又睁开,“哎……!是句实话,却也听着让人难受,多大个孩子啊!说的老气横秋的!” 梁嬷嬷一边伺候着自家小姐净手,一边笑着说道:“可不是吗!要不是表小姐跟您还撒撒娇,跟表少爷偶尔闹闹脾气,其他时候真不像是个孩子,有几个孩子能坐得住的,您看表小姐,一写字就是半天!要不就是拿着一本书看,都快赶上那些要去赶考的秀才用功啦!” 秦老夫人若有所思的看向那道挺拔端庄的身影,一直看着,直到看不见为止。 第二天早上,李家又早早的动了起来,李玉暖一副没睡醒的样子靠在秦云儿身边,“这也起得太早了,天还没亮就让我起床了!好想再睡一觉去!” 秦云儿神清气爽的拉着李玉暖坐好,“二姐姐还是早些习惯的好,以后嫁人就要这个时辰起床,要伺候丈夫,要给婆婆请安,一大堆的事儿呢!” 李玉暖噘嘴瞪眼看着表妹,“表妹不要说这些吓唬我,哪有你说的那么辛苦,我母亲的日子过得多舒服!” 秦云儿微笑着赔不是,“是,表妹错了,走吧,咱们去看看前面都摆布好了没有,这么多事儿呢,不能都让舅母一个人忙活啊!” 笑着拉着李玉暖往前走,秦云儿实在不想一个人面对佟夫人,那就是个任性的大小姐,只要没有别人,佟夫人就跟个骄傲的公鸡一样,脖子抬得高高的,拿鼻孔对着她,真是幼稚的让她都没眼睛看! 辰时刚过,平南王妃带着俩个女儿就过来了,镇国侯夫人也带着俩个女儿,一个儿媳妇紧跟着过来了,陆续的又来了几个有些来往的亲戚。 众人乱哄哄的互相见过礼,秦老夫人拉过秦云儿,“这是我娘家侄孙女,来见过几位长辈,本该让她去您几位府上拜见的,偏赶上她许愿的日子,哎!真是个粗心的孩子!” 平南王妃很给秦老夫人面子,笑着看着秦云儿,“不打紧的,许愿就要好好还,这日子可错不得。” 平南王妃拉过秦云儿的手,仔细的打量着秦云儿的长相,不由得赞叹到,“这丫头长得可真水灵,不愧是您秦家的孩子!这份端庄稳重可不是一般的人家能养得出来的!” 秦老夫人满脸喜色的跟平南王妃客气着,“可不能这么说,您家的俩个女儿可都是那难得的好孩子,看看这气度,可不是我们这小门小户养得出来的!来云丫头给王妃见礼!” 秦云儿微低着头,大方的上前,跪在垫子上给平南王妃磕头,一边磕头一边牙疼,这讨人厌的礼节真是麻烦! 嘴上还要说着话,“云儿给王妃请安!” 平南王妃笑着抬抬手,“快起来,今天也没预备!” 说着摘下腕子上的玉镯子,给秦云儿戴上,“不是多贵的东西,戴着玩儿吧!” 秦云儿看了秦老夫人一眼,见老太太笑着微微点点头,秦云儿只好收下,屈膝谢了礼,然后悄悄的退到秦老夫人身后站着。 佟夫人满面笑容的跟夫人们说着话,眼角看见几个小姑娘怯生生的挤在一起,笑着拉过女儿,“暖暖,带着几位姐姐去后面的暖阁玩儿吧,我们这些年纪大的说的话你们这些孩子也不爱听,可要好好招待姐姐们!” 李玉暖高兴的连连点头,可算是能出去了,上前拉着两位表姐的手,“大表姐,二表姐咱们去暖阁里说话,怎么没带两个小侄女来,暖暖都想她们了!真是怎么看都好可爱!” 齐敏清笑着摸摸李玉暖的脑袋,“那两个都太小,不方便带出来,表妹带她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我在这儿陪着母亲和姨母舅母说说话!” 齐敏莹也没动地方,依然端庄的坐着,笑着看向李玉暖,“我们这几个嫁人的,就不跟你们几个小姑娘一块儿疯了,快去吧!” 李玉暖微微失望的看向姨母,平南王妃笑着摆摆手,“她们不去就算了,嫁人了!总不能再像你们这些小姑娘这么随意了,暖暖也快要相看人家了!” 李玉暖瞬间就羞红了脸,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站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了,佟夫人慈爱的朝女儿摆摆手,“去玩儿吧!别胡闹啊!照顾好姐姐们!” 李玉暖终于找到手脚,拉着秦云儿低着头就往出走,秦云儿赶紧回头招呼几个小姑娘,“几位姐姐请,咱们去暖阁玩儿,那边有好多有趣的玩意儿!” 几个小姑娘朝镇国侯夫人看去,见嫡母微微点头,几个小姑娘才跟着往出走,李玉暖看看身后,悄悄的跟秦云儿嘀咕,“我舅舅家的那几个庶女都好讨厌,我不想带她们玩儿!” 秦云儿微微停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几个闷头走路,都不说话的女孩子,低声说道:“来者是客,招待不好是咱们失礼,在这事儿上二姐姐可不能任性!” 李玉暖不甘的看了身后一眼,秦云儿又拉了她一下,李玉暖才不甘不愿的转身,微笑着说道:“几位表姐别这么拘束,来了就要好好玩儿玩儿!” “要不,咱们就玩儿投壶吧?”李玉暖突然来了热情劲。 秦云儿看着李玉暖闪亮的眼睛就是一阵无奈,这个不靠谱的准定是又要炫耀了! 后面安静跟着的几个姑娘都有点儿受宠若惊,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儿的赶紧屈膝福身,“全凭表妹安排,我们玩儿什么都行。” 秦云儿也屈膝还了一礼,她可不敢全让李玉暖安排,“咱们先去暖阁里看看,我和表姐常常在那儿玩儿,那里可玩儿的东西还是挺多的,都是女孩子也没有那么多的拘束!” 几个女孩子都松了一口气,神情也自在多了,李玉暖悄悄捅了自家表妹一下,“这外面可真冷,咱们快走吧!” 第一百七十七章真有美人儿啊! 李玉暖不耐烦是捅了表妹一下,“这外面可真冷,咱们赶紧过去吧!” 暖阁里生着三个炭盆,一进去就热气扑面,司琴赶紧伺候着李玉暖脱下斗篷,又端来热茶伺候着小姐喝着,秦云儿可不敢像李玉暖那么不当回事,“都坐吧,不用拘束,随便一些,想玩儿什么自己挑。” “冬晴上茶,夏雨把点心都端上来,你们就都去外间吧,这儿暂时不用你们伺候了!” 几个女孩子略微迟疑的看向秦云儿,秦云儿微笑着解释到,“没她们在,姐姐们也能自在一些,咱们玩儿咱们的,她们就在外间候着,有什么吩咐也都听得见!” 李玉暖可不管这些人怎么想,“来来来,谁玩儿投壶?赶紧的,好些日子没玩儿了,我都有些手痒了!” 秦云儿一拉李玉暖,“二姐姐,矜持,不然舅母又该让你读女戒了!” 李玉暖微微僵了一下,收敛了一些外放的热情,哀怨的看着秦云儿,“表妹,你怎么这么不识趣呢!好不容易不用只跟你玩儿了,你还不让我高兴一下!” 李玉暖把秦云儿推到一旁,“你去玩儿别的,就是投壶你不准玩儿,除了这个你爱玩儿什么都行!” 转头看向几个女孩子,“来吧,大表姐跟我玩儿投壶,还有谁想玩儿都过来!” 几个女孩子都好奇的围了过去,秦云儿摇摇头,走到一边的桌案旁,拿起一本书翻看了起来,还没翻看几页就听见一声欢呼声,“吔!八中,大表姐才中了四个,二表姐中了五个,还是我最厉害吧!” 秦云儿看着书微微翘起嘴角,突然一声男人的嘀咕声传入她耳中,秦云儿眉头微蹙,听这声音不像是李恒和哥哥的声音,这后院哪来的男人? 看一眼玩儿得投入的几个女孩子,秦云儿披上斗篷轻轻的走出屋,冬晴看见悄悄的跟了出来,夏雨也要跟着,秦云儿指指那些丫鬟,摇摇头,夏雨意会的回去了。 秦云儿带着冬晴转去暖阁的东面,一条鹅卵石铺的小路通向一座凉亭,秦云儿想了一下刚才听见的声音,应该是在凉亭北边。 绕过凉亭,是一片矮树丛,秦云儿放轻了脚步,缓缓的走上凉亭,一眼望去,除了雪白就是枯黄的颜色,只在一丛稍微高一点儿的树丛里,露出一抹枣红! 秦云儿一双大大的眼儿微眯,看着那边,附耳跟冬晴说了一句话,冬晴犹豫一下悄悄的走了,秦云儿提着裙摆朝着那丛树走过去。 树丛里的男人正在自言自语,“到底该去哪儿找那个秦云儿去啊?真是的!这个臭女人也不说清楚了,这园子这么大,得找到什么时候去!” 秦云儿听着听着,眼里冒出寒气,一双手攥得紧紧的,越来越接近了,突然男人转头看了过来,一双略显浑浊的眼睛一下子睁得大大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如同做梦一样的念叨着,“真有美人儿啊!” 秦云儿顺手捡起一块儿路旁的大石头,朝着这人的脑袋砸去,男人傻了一样直接被石头尅中,嘭咚一声倒在地上。 秦云儿扔掉石头,拍拍手,仔细的看看这人的侧脸,再看看衣服,这是哪家的混蛋少爷混进来了,今天李家没请男客啊!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秦云儿退到凉亭上站好,冬晴领着俩个粗壮的婆子走了过来,看看自家小姐还站在凉亭上,松了一口气,领着俩个婆子进了树丛,立时惊呼一声,“哎呀!这人怎么晕倒了?脑袋上还有个包!赶紧把人带出去,多亏没惊动那些小姐,不然咱们家可就丢人了!” 秦云儿想到那人说的话,微微眯起眼睛,朝俩个婆子吩咐道:“把人带到外院关起来,等晚上少爷回来再交给少爷,这人来历不明,要好好问问!” 俩个婆子欣然领命,表小姐可是个大好人,时不时就打赏仆人不说,她们这些粗使的婆子也没被轻视过,见着她们表小姐一样微笑着点头! 秦云儿带着冬晴往回走,不放心的吩咐冬晴,“冬晴姐姐去外院,跟我哥说,有人要陷害我,让他问明白了!” 冬晴特别听话的转身就走,秦云儿悄悄的回了暖阁,屋里屋外都玩儿的热闹,谁也没发现她的离开。 齐安泰和程靖宇一早就启程了,快马加鞭的接出了一百多里,程靖宇一边骑马往前走,一边喃喃念叨,“真是够麻烦的,还要接出来这么远,父皇真是够宠他啊!” 听着好友微微发酸的抱怨,齐安泰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一直都很宠他啊!又不是今天才有的,你大惊小怪什么呢?” 程靖宇抬手拉拉兜帽,一双手冻得有点微微发僵,“我也很受宠啊!就是最近有点儿难过,以前父皇很少说我的,最近父皇没事儿就拿我出气!父皇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儿啊?” 齐安泰一鞭子抽在好友的马屁股上,枣红马嘶鸣一声,扬蹄飞奔,程靖宇不满的微微勒紧马缰,“阿泰,你欠揍吧,不回答我就算了,你抽我的马干嘛?” “让你清醒点儿,你说皇上管你好,还是不管你好?”齐安泰毫不留情的指出重点。 程靖宇让马缓缓的走着,低头想了半天,抬头看看天空,“我知道你的意思!” “以前父皇也不是完全不管我啊!只不过比较放任,现在可好,是天天拿眼睛盯着我!” “让我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要不是有你陪着我,估计我可能会受不住!谢谢啦兄弟!”程靖宇断断续续的说道。 青岩打马跑回来,“俩位爷,驿站到了,就在前边五里处,俩位爷赶紧过去吧!” 京城的李家,秦云笙背着手往一处柴房走去,一双黑亮的眼睛闪着幽光,他们兄妹俩个已经很小心了,还是被人给惦记上了!真是让他牙痒痒,“何忠,你去问问,别让他身上有伤,也别让他好过了!” 何忠一脸的为难,“少爷,这可不好办,万一是个滚刀肉,不动真格的可问不出东西!” 秦云笙微微眯起眼睛,“我妹妹说过,人不一定都怕疼,痒也能让人钻心的难受!” 第一百七十八章善后 秦云笙声音很冷淡的说道:“我妹妹说,不是疼最难忍,痒也能让人奔溃的!” 何忠浑身一哆嗦,这个小姑娘真的是太坏了,痒!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忍得了的! 柴房里的男人姓佟,是镇国侯府三房庶子的嫡子,生性风流,只爱女色,无品无貌无钱,只有一肚子花花肠子! 他也有分寸,专找那些没人给撑腰的祸害,很多被他祸害的女孩子都不敢声张,毕竟他是镇国侯府的公子,普通百姓也不了解那些高门大户嫡庶的猫腻。 这次他也是打着这样的算盘,一个李家收留的孤女,无父无母能把他侯门公子如何,若是长得好看就给她个名分,若是长得一般玩儿玩儿就算了! 这位佟大少爷佟伟杰没想到今天会碰了一个大钉子,先是被绝世美女给尅了一石头,现在头上还有一个大窟窿,然后又来一个长相难看的刀疤脸,拿着一堆的可怕刑具,要挨个给他试试! 这对于从小没吃过一点儿苦头的他来说,实在是太可怕了,然后他就吓得什么都招了,佟伟杰以为他说完了就没事了,这些人不能把他怎么样,殊不知等待他的是无尽的恶梦! 秦云笙站在门外听得真切,也气得他眼冒红光,一脸的铁青色,吓得冬生一句话都不敢说,秦云笙也不想再听下去了,转身,冷冷的吩咐道:“何忠,打断了他的四肢,毒哑了他,把他扒光了扔到乞丐堆里!” 何忠看着眼前这个人渣,眼里满是怜悯,嗯?不对,同情他是多余的,这混蛋做坏事太多了,现在报应来了!这回踢到铁板了吧!该!惹到这兄妹俩个,那可真是寿星老吃砒霜,自己作死啊! 佟伟杰听见门外传来的话,不敢置信的一梗脖子,“你们不能动我,我是镇国侯府的公子,镇国侯是我大伯!” 何忠可不管什么镇国侯不镇国侯,他连皇子都敢刺杀,还怕一个侯府的公子,一块破布直接把他的嘴给塞上,一个腿上一脚,只听得咔嚓咔嚓俩声,俩条腿软哒哒的瘫在地上! 佟伟杰嘴被堵着,只能呜呜的求饶,冷汗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却阻止不了什么,何忠也没费劲去找什么毒,直接一指戳在哑穴上,这可比毒药省事多了,还彻底,想治都治不好! 李恒拜会亲友回来,柴房已经空空如也,京城外五十里远的一个镇上却出现了一个四肢尽断,不会说话的哑巴乞丐,最离奇的是他居然是光溜溜的被扔到这儿的! 等齐安泰接完秦王回京,镇国侯家丢了一个人的事儿早就闹得沸沸扬扬了,佟家的三房跟疯了一样满京城闹腾。 齐安泰坐在自己的世安院瞪着眼,咬着牙听着着影一的汇报。 “请主子责罚,属下自作主张,把那人的脸给毁了,他的俩个小厮也给卖到矿上去了,李家那个丫鬟小的没动。” 齐安泰脸色阴沉,一脚踢翻了一把椅子,“该死的!他算个什么玩儿意儿也敢窥伺她,一个痴心妄想的丫鬟也敢爬到我头上来!” 程靖宇赶紧跳起来,躲得远远的,一脸看戏的表情看着好友发疯。 齐安泰把椅子踹碎了,又把桌子给砸了,这才消了一点儿气,坐在一旁牛饮了俩杯茶,心气儿这才顺了一点儿。 “影一,把那个杂碎干过的龌龊事儿,给我那个好舅舅看看,再警告他一声,若是还要闹腾,就金殿上见!我倒要看看,是他的爵位重要还是他那个混蛋侄子重要!”影一无声的走了。 齐安泰左思右想不放心,“影二,那俩个婆子和那个丫鬟都不能留,她们兄妹心软,你去把这事儿彻底解决了!” 影二犹豫了一下,一张木木的脸,露出少有的一点儿为难,“主子,那个何忠本事不小,属下没把握瞒过他!” 程靖宇一脸好奇的凑过来,“怎么回事?这人很厉害吗?比影一都不差的人可不太好找!这兄妹俩个不得了啊!从哪儿寻摸来这么一个人的?” 齐安泰没好气的斜了好友一眼,“影二你先下去,让我再想想!” 影二一晃消失掉了,齐安泰这才歪头看向表哥,“不是跟你说过这个人是自己找上门的,反正秦云笙是这么跟阿恒说的,你放心那兄妹俩个不糊涂,不知道根底的不会放在身边的!” 程靖宇却不太放心,“阿泰,不是我小人之心,有机会你还是问问那俩人,可别在身边放一个制服不了的,万一有点什么,后悔也晚了!” 齐安泰端着茶杯想了一下,又转头看看好友,“阿恒进京了也不见你请请他,咱们可没少在李家吃喝!” 程靖宇脸色难看的指着好友,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我为什么不请他你不知道啊?李恒是个老实孩子,我是不想把他拉进这个乱堆里来!” 齐安泰拉下眼前的手指,鄙视的看着好友,“说你······那啥你还不承认,李家能撇得清吗?只要我在李家就是你的人,不然秦王也不会对我姨夫动手!” 程靖宇脸上渐渐的没了血色,惨白着脸僵硬的坐在那儿,半天才说了一句,“也是,跟我沾边的都没好下场!” 齐安泰一巴掌拍在好友的肩膀上,“小宇!别让我看不起你,这不是你的错,咱们一直忍让他,是那个人太贪心不足了!” 程靖宇突然坐正了身子,脸色平静的说道:“咱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不然你们都要跟着倒霉,既然父皇想要我担起责任我就担起来,不就是正正经经的好好做事吗?我怕过谁!” 齐安泰高兴的差点鼓掌叫好,“就是,咱们两个什么时候怕过谁了,你看看昨天你大哥那副嘴脸,真是让我三天都吃不下饭去,真是要多难看有多······!” 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齐安泰的话,齐安泰和程靖宇都皱眉看着外面,青山脸色极为难看的冲了进来,连礼都忘了行了,“主子!主子!不好了!秦王抬着聘礼去柳家提亲了!” 齐安泰莫名其妙的看看青山,“他提亲就提啊!关咱们什么事儿?你跟着着什么急?” 青山一脑门的汗,僵立在当场,程靖宇突然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青山,你家主子的脑子里就没有柳家小姐,全都是秦······哎呦!” 齐安泰收回了捣人的胳膊,无事人一样的看向青山,脸上布满了笑容,“这个事儿秦王办的好啊!省了我不少事儿,不行我要去皇上面前哭去!” 第一百七十九章大儒啊! 齐安泰满脸喜色的站起身来,意气风发的一挥手,“秦王帮了我一个大忙,我也要给他送一个大礼,走!咱们去皇上面前哭哭,没准儿还能有点儿意外之喜呢!” 程靖宇看着好友一脸喜色的样子实在是气得慌,一把拉住他,“你要是这样去,那还是算了吧!我父皇非把你拖出去打一顿不可!” 齐安泰不满的歪头瞪着身旁的人,“皇上打我干什么,未婚妻被抢走的人是我,凭什么打我?” 程靖宇没好气的摇摇头,伸手戳表弟的脸,“你刚才嬉皮笑脸的,哪里像是未婚妻被抢了!” 转头看向青山,“秦王给谁提亲啊?” 青山晕头转向的回答道:“给成安伯家的少爷提亲,小的还听说连庚贴都硬塞给柳家了,秦王说···说···年前就完婚!” 齐安泰眼珠转了一下,摸着下巴想了半天,“这事儿···柳家是被牵连的,虽然我不想娶柳家的小姐,也不能便宜那个混蛋!要不我再把那家伙拖出来打一顿怎么样?最好打得他不能人道,免得他再祸害人!” 程靖宇很不优雅的朝着表弟翻了一个白眼,一扇子敲向表弟,“打人能解决问题吗?不要满脑子都是打打杀杀,你听我的,咱们要这样······,我父皇可不是好糊弄的,这事儿他估计早就知道了!所以咱们一定要抢得先机!” 齐安泰眼也不抬的一把抢过扇子,听了半天才点点头,“你说的也对,我这个苦主还是要装的像点儿,就照你说的办!” 齐安泰迈步往出走,“青岩去跟表少爷说,齐王请他和秦公子过府一叙,就明天吧!” 李家这时也挺热闹的,满屋子的女人面面相觑,秦老夫人面带的看向孙子,“五云先生既然来了你带着笙哥儿好好招待着,祖母也马上就去,你快去吧!” 李恒满脸严肃的跟祖母告辞,带着秦云笙脚步匆匆的走了,秦老夫人看向一脸平静的秦云儿,“丫头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祖母啊?” 佟夫人不满的暗自嘀咕,她这个婆婆是不是昏头了,五云先生来了她不赶紧出去招待!却问一个小孤女有什么事儿瞒着她,莫不是她这个婆婆以为五云先生是这个孤女请来的?嘁!真是异想天开! 秦云儿微微点点头,微笑着看向秦老夫人,“老祖宗,前些天去鸿恩寺遇见一位老先生,交谈了几句,老先生很喜欢伯父做的几首诗,那人应该就是五云先生!” 佟夫人不敢置信的看向秦云儿,很想大声反驳两句,看了婆婆一眼,又忍住了! 秦老夫人眼神复杂的看着小丫头,她儿子作诗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她怎么不知道,“你也去收拾一下,五云先生是咱们大梁的大儒,不可怠慢!” 秦云儿眼神微微动了一下,“老祖宗,云儿还是不去了,那些诗文表哥和我哥都熟,云儿想着表哥一定能让五云先生满意的!” 佟夫人突然接话,“就是,我的恒儿多好的孩子,五云先生一定会喜欢的,母亲您说咱们请五云先生收恒儿为徒怎么样?” 秦老夫人看着儿媳妇一脸的骄傲,眉头轻轻的跳了两下,转头看向秦云儿,“你还是去换身衣服,我估计五云先生还是要见你的!去吧!预备一下总归没错!” 说完话老太太看了儿媳妇一眼,“我去前院见见五云先生,你就不要去了,恒儿拜师的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那是要讲究缘分的!” 秦老夫人走了,秦云儿也走了,佟夫人咬牙站在地中间,一张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气哼哼的一甩袖子,大步走了出去,直走进她住的院子才停下来喘着粗气,回头愤愤的看了前院一眼,摔门进了堂屋! “你个死老太婆!你不为我儿子着想,我替他打算你还拦着,就你秦家的人有本事!我儿子就没本事吗?还不是要我儿子养你的老!”佟夫人一脸泼妇相,歇斯底里的吼着。 秋桐赶紧关严实窗门,小心的劝道:“夫人,您别生气,老祖宗不会不管少爷的,一直以来老祖宗都是替少爷操心最多,表少爷老祖宗很少过问的,您就静心等着,说不定今天就有好消息呢!” 佟夫人扭曲着脸看向秋桐,“哼!最好是这样,不然我非闹腾闹腾不可!让她也知道知道镇国侯府也不是好惹的,虽然我哥那人拿不出手,不是还有我姐姐呢吗!那可是王妃,这大梁有几个王爷!哼!” 秋桐又小意的安抚了佟夫人一会儿,忧虑的出了屋子,叫来二等丫鬟玉环,“替我盯着点儿,夫人问就说我去前头打听事儿去了!” 秋桐出来了院子径直去了偏一些的玲珑轩,看门的胡婆子见是夫人那边的人热情异常的招呼着,“哎呀!这不是秋桐姑娘吗?真是越长越好看!” 秋桐脸色难看的看着这个胡婆子,真想把这大嘴巴婆子的嘴堵上,“大娘可别这么大声嚷嚷,要是夫人知道了该挨打了!到时候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胡婆子打了一个哆嗦,堆着笑,小声的说道:“秋桐姑娘可别跟夫人说,谁不知道您是夫人身边的红人儿!” 秋桐不想跟这个胡婆子胡扯下去,“我妹妹在吗?让她出来见我,我有话跟她说!” 胡婆子装腔作势的转转眼珠,“好像是今天没见着秋实,昨天下午我见她出去了!就一直没回来!” 秋桐眉头皱成了一个大疙瘩,急切的问道:“她出去没说去做什么吗?这都过了一夜了也没回来,没派人去寻寻吗?” 胡婆子有点儿不耐烦的翻了一个白眼,“寻了,我们三个婆子四处都转了,门房也说没看见她出去,倒是有一个小丫鬟看见她朝后角门去了!可是后角门的看门的说没见着人!” 秋桐越听越怕,脸色惨白的转了俩圈,“我要求见表小姐,您帮我通传一下吧!” 胡婆子不大愿意的扭头看向别处,秋桐赶紧从袖袋里摸出五个铜钱,塞进胡婆子的手里,“胡妈妈帮帮忙!” 第一百八十章付出代价 捏着几个铜钱,胡婆子这才有了笑模样,一摆手,“那你等等,我去跟夏雨姑娘说一声。” 很快胡婆子就出来了,夏雨也跟着迎了出来,“秋桐姐姐怎么过来了?可是夫人有什么吩咐?” “夏雨,我是来看我妹妹的,她昨天说有事儿跟我说,可是一直没来,我本想过来看看她,谁知道,听、胡婆子说,她不知道跑去哪儿了!夏雨她一个小姑娘能跑哪儿去啊?”秋桐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的抓着夏雨的胳膊。 夏雨看着秋桐这幅样子也挺难过的,安抚的拍拍秋桐胳膊,“不要说你急,我们小姐也急呀,这不,把院子里的丫头都打发出去找了,就剩下我和冬晴姐姐了,就连王嬷嬷都出去找了! 可是,几乎整个宅子都找了一遍,也没找见她,门口看守的还没人见她出去了,你说这事儿玄乎不?都要急死人了!” 秦云儿刚穿好衣服,冬晴在给她整理衣服,秋桐一进屋就跪下了,“表小姐求您救救我妹妹,她不会是被人抓走了吧?奴婢就这一个妹妹,求您救救她!” 秦云儿伸手拉起秋桐,温声说道:“我会尽力,不过,我估计找到的可能性不大,有人看见她跟一个公子哥儿在外面私会,她屋子里的东西也都不见了!” 秋桐整个人都傻了,半天才磕磕绊绊的说道:“不会的,表小姐,秋实一直······一直喜欢少爷,她不可能跟别人······私奔的!” 秦云儿似笑非笑的看着秋桐,轻声细语的问道:“那她去哪里了呢?还拿着她的所有东西,哦!对了!还把夏雨的钱给卷走了!” 秋桐这下子真傻眼了,她妹妹居然还把别人的钱给偷了!真是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会的!她不可能连我们都不要了啊!我娘特别疼她,她怎么能连我娘都不要了呢?”秋桐越说越难过,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冬晴不忍的递上一个棉帕子,秦云儿接过手帕给秋桐擦泪,“我会尽力找她,不过若是三天之后她还不回来,我就只能跟老祖宗说了,毕竟这人是老祖宗给我的,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不见了,我也不好交代?” 秋桐浑身无力的瘫在地上,她要是有一个跟人私奔的妹妹,她这辈子估计也别想嫁人了! “表小姐,您帮帮我,奴婢快要十八了,家里也给相看了人家,这个时候出了这个事儿,我……奴婢就完了!” “秋桐姐姐,你让我……”秦云儿的话被外面的说话声打断了。 “表小姐,老祖宗请您去前面,那位老先生想要见您!”外面传来碧玉略带焦急的说话声。 秦云儿朝冬晴看了一眼,冬晴会意的快步迎了出去,秦云儿拍拍秋桐的手,“我跟老祖宗商量一下吧!你放心吧!不会让你难做人的!” 秦云儿看了夏雨一眼,走出了屋子,夏雨拉着秋桐坐在椅子上,“秋桐姐姐,你放心吧!小姐既然说了不会让你难做人,就不会让这事儿传出去,这事儿虽然对我们小姐影响不大,也不太好不是,你娘那边你可盯紧了,要是你娘胡说我们小姐可就没办法了,只好实话实说了!” 秋桐赶紧擦干眼泪,“请表小姐放心,我一定不让我娘胡说,我妹妹的事,就拜托表小姐了,希望她赶紧回来,可千万别出事儿!” 秦云儿不慌不忙的朝前边走去,冬晴做贼似的四处看看,“小姐,秋实……” 秦云儿冷冷的瞄了冬晴一眼,冬晴立马闭上了嘴,秦云儿有些头疼的看着冬晴,冬晴可怜的眨巴着眼睛,一双微微湿润的眼睛露出一抹祈求,秦云儿微微摇摇头,“她没事,活得好好的,只不过她现在不能出现。 她要为她做过的事赎罪,不能当完了坏人还一点儿事儿都没有,那样可是很不公平的!” 冬晴纠结的看着身高马上要超过自己的小姐,“是该让她赎罪!” “嘘……!”秦云儿伸出一根纤细的食指,竖着放在嘴边,示意冬晴安静。 前院的正堂已经近在眼前,李恒正焦急的往这边望过来,一看见表妹俩眼都亮了三分,快步走过来,“表妹,五云先生想要见见你,说有几句话要跟你说!咱们快点儿过去吧!” 秦云儿微微屈膝,“先生可说了为何要见我?” 李恒一张白净的脸露出一抹羞涩,“先生想跟你了解一下我父亲的诗,问了我几句,我也不太了解,先生才……” 秦云笙很是恭敬的陪着五云先生说话,看见妹妹进来微微摇摇头,秦云儿规规矩矩的给五云先生行礼,“秦云儿拜见先生!几日不见,先生更加的精神抖擞了!” 五云先生微眯着眼睛,捻着三撇胡须笑看着秦云儿,“不必拘礼,秦姑娘的字练得如何了?十天之期可过去一半时间了!” 秦云儿站直身子,略微不满的,瞪着眼睛看着五云先生,嘴巴微微撅了起来,“先生也跟着起哄,我又不下场赶考,练字是为了兴趣,为什么非要练成那么极致!” 五云先生一捋胡子,连连摇头,“秦姑娘这话跟那个人说去,老夫可不管这些事儿,今天来是想跟你借一样东西,不知秦姑娘能否割爱呀?” 秦云儿迟疑的,看着微微有点儿发福的五云先生,“不知先生要借何物?怎么还用到割爱这么严肃的字眼儿了!” 五云先生看了看李恒和秦云笙,“俩位公子都不肯跟老夫说实话,想必那些诗词是你的心血,他们不好越俎代庖,老夫只好直接找你了!” 秦云儿笑着看看哥哥和表哥,“先生的话严重了!只是哥哥和表哥更喜欢画画,不像我,一天无所事事,就喜欢研究这些诗词!先生有什么事尽管说!” 五云先生吹胡子瞪眼的看着秦云儿,“什么叫无所事事,一句好诗可是千金难求的!这话不可在外面说,若是让邵敏听见小心他骂人!” 秦云儿赶紧摆正姿态,规规矩矩的屈膝福身,“是,先生教训的是!” 第一百八十一章收个徒吧! 秦云儿赶紧摆正姿态,恭恭敬敬的屈膝福身,“是,先生教训的是!” 又微微靠近一点儿五云先生,“邵大人的脾气这么的……有个性吗?” 五云先生笑着看向面前的小丫头,也微微伏低身子,小声的说道:“是啊!那个老家伙可不是个嘴下留情的,没看出来吧?一般时候他很会装!” 秦云儿跟五云先生愉快的交谈着,李恒坐在一旁满眼的羡慕,眼巴巴的盯着聊得正起劲的俩个人,碰碰秦云笙的胳膊,“表妹真厉害!连五云先生她都不怕,你看,先生多高兴!” 秦云笙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他这个妹妹·····那胆子都能有笸箩大,她怕过谁啊! 五云先生眯着眼睛跟秦云儿聊着天儿,“丫头啊!那些诗真是李贺阳的?” “几乎都是,只是有一些不太完整,我又整理了一下!稍微添加了一点点儿!”秦云儿伸出俩根手指,比了一个小小的缝隙。 五云先生激动的搓搓手,“丫头把那些笔记给我看看可行?听你念的那几句诗,我越琢磨越觉得精妙,特别是最后那两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实在是绝妙啊!太妙了!” 秦云笙斜睨了妹妹一眼,这丫头!居然还藏私了! 李恒支棱着耳朵听着俩人的谈话,听见这么绝佳的诗句,兴奋的差点跳起来,拉着秦云笙的胳膊直摇晃,“表弟,表弟,你听见了吗?这俩句诗真好!让人豪气万丈啊!我都想去爬山了!” 李恒摇头晃脑的背起手,颇为感慨的说道:“哎!没想到父亲的手稿里居然有这么好的诗句,我怎么就没翻到?” 秦云笙歪头看了单纯的表哥一眼,“你是没时间,咱们去学院的时候,我妹妹整天都泡在书楼里,你跟她比不了!” 李恒听到这话得到了一些安慰,“我父亲果然厉害,我也要更加努力了!看来以后还是要多读书,哎!就是可惜啦!那些书都在老家呢!带过来的没多少!” 秦云儿倒了一杯清茶,双手捧给老先生,看向五云先生的眼睛有了一丝的衡量,“借给您看看,也不是不行。我这儿有几幅画想请先生给看看,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五云先生一捋三绺胡须,笑着打量着秦云儿,“嗯!你这丫头请我看的,应该不会是俗不可耐的劣作,看看也无妨!” 秦云儿没想到这位老先生这么好说话,收起诧异的表情,恭敬的在前边带路,“先生请随我来,那些画作都在书房收着呢!那些笔记也在那边,就是整理好的不多。” 书房就在正堂的西侧,墙上挂满了李恒和秦云笙的画作,秦云儿推开书房的大门,请老先生进去,“先生请进,您看看,这些画可入得了先生的眼?” 满屋子的画作琳琅满目,五云先生微微有些意外的仔细看着,一幅幅的看过来,神情很是满意,一副花白胡子都微微翘起来了,“不错!不错!这几幅画是你哥哥的?格局稍稍小了点儿!若是稍微放开一点儿,可是幅不可多得的好画!” 秦云儿微笑着没说话,带着五云先生走到另一侧,“先生再看看这些画,是不是比先前那些更好一些啊?” 老先生慢悠悠的举目观看,越看两只眼睛越亮,等看到最后一副桃花图时,整个人都精神抖擞了,老先生俩眼越眯越细,把这幅画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更是把诗旁的诗句,反复的读了几遍,三缕山羊胡被捻的都快成了一缕了,“嘶!好诗!好画!好!好啊!” 五云先生一边赞好,一边盯着看,最后更是击节赞叹道:“真是好啊!这诗,这画,真是相得益彰啊!这是最完美的配合!” 五云先生神情激动的挥舞着俩只手,“这是谁作的画?快快把人请来,让老夫见识一下!” 秦云儿一指李恒,“先生早就已经见过了,这是我表哥李恒的画作,可够资格做先生的学生?” 这话问的有点儿突然,五云先生微微愣了一下,侧身看着秦云儿,半晌才露出笑意,“你这丫头为何想要这小子拜入我门下?他的画已经很不错了,假以时日一定能成为大家的,根本不需要我再教什么了!” “因为他敬仰您啊!他的画虽然还行,于文章策论上还欠缺很多,有您做他的老师一定能事半功倍的!”秦云儿不遗余力的拍了一记马屁。 五云先生侧转头,扫了一旁满眼儒慕的李恒一眼,又看向墙上的画作,最后看向秦云儿,略微有点儿气愤的瞪大着眼睛,“你这丫头早就算计上老夫了吧?哼!是不是我那个好徒弟出卖了我?” 李恒一脸的懵懂,秦云笙微微翘起嘴角,秦云儿却坦然的直视着五云先生,微笑着说道:“老先生可冤枉小女子了!只能说是缘分吧!不然小女子也没有那福分能认识您啊!您说是不是?至于您说的徒弟,还请老先生赐教,令徒的大名是······?” 李恒从旁边跳出来,朝五云先生羞涩的一笑,“先生不要见怪,我表妹几乎是大门不出,也不关心外面这些事,除了读书就是写字绣花!” 转头看向表妹,“表妹,先生的三徒弟就是我表哥!平南王世子你还记得吧,每年都会来咱们家住一段时日那个!” 秦云笙低头翻了一个白眼,他这个表哥啊!真是不适合在官场混啊!难怪妹妹一直致力于让他走艺术路线(这是秦云儿的原话),看来他也要帮帮忙了! 秦云笙整整衣服,恭恭敬敬的上前给五云先生施礼,“先生,表哥一直很仰慕您的才学,您的徒弟平南王世子也很推崇您,常常跟我们谈到您的人品学识,您的淡泊名利更是让我等读书人肃然起敬!” 五云先生皱着眉,若有所思的看着秦云笙,“肃然起敬就算了,我只不过是不耐烦当官!” 老先生转身看向李恒,一双微微沉冷的眼睛把李恒从头看到脚,看得李恒冷汗刷刷的冒出来,五云先生突然朝李恒一笑,“也好!就收下你吧!” 第一百八十二章用心良苦啊 五云先生定定的看了李恒一会儿,看得李恒冷汗直流,才微微点点头,“也好!就收了你吧!” 李恒听见这句话差点瘫软在地,幸好秦云笙扶了他一把,李恒浑身无力的半靠在表弟身上,高兴得脸泛红光,眼巴巴的看着五云先生。 秦云儿朝着李恒眨眨眼,可惜,李恒只顾着满眼儒慕的,看他刚出炉的老师了,根本没看见表妹的暗示! 秦云笙暗暗的叹口气,搀扶着李恒的手,用力的把李恒按跪在地上,附耳说了一句,“给先生磕头!” 幸好李恒还没傻透了,顺势就磕了三个头,声音高亢的叫了一声,“学生李恒拜见老师!请老师多多指教!” 五云先生一张白胖的脸,笑的特别和蔼,看着面前跪着的李恒,微微眯起的眼睛扫了一旁的兄妹俩个,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递给李恒, “好了,起来吧!今天出来的匆忙,没带什么好东西,这块玉佩我也带了十多年了,就送给你吧!” 李恒双手高举过头,恭敬的接过玉佩,又磕了一个头,“谢谢老师,学生一定好好珍惜这块儿玉佩!” 五云先生笑着摆摆手,“好了,起来吧,今天就先这样吧,后日再好好叙谈!” 老先生满脸和蔼的笑容看向秦云儿,“后天行拜师礼,丫头可别忘了答应我的笔记,我可等着看呢!” 秦云儿转身朝哥哥伸手,秦云笙走到窗前的书架前,拿出一个薄薄的本子,递到妹妹手里,五云先生迫不及待的一把拿过去,快速的翻看了几页,突然又合上本子,努力克制想要打开再好好看看的冲动,矜持的抬头,“丫头,这册子老夫就拿回去看了,送我出去吧!老夫就回去了!” 秦云儿看看一旁傻乎乎站着的李恒,忍下一声叹息,“老先生是不是该让表哥送您啊!小女子就不越俎代庖了!” 五云先生胡子一翘,扫了李恒一眼,“老夫有事跟你说,还是你送我吧!怎么?不想跟我这个老头子待在一块儿啊?” 秦云儿赶紧微笑着给老先生陪一个笑脸,“哪儿能啊?跟您在一起沾沾墨香,那可是求都求不来的,表哥快去拿先生的斗篷,咱们一起送送先生!” 李恒赶紧小跑着去了正堂,捧来斗篷,又微微踮起脚尖给五云先生披上斗篷,老先生还算满意的点点头,“行了!老夫就不去跟老夫人告辞了,突然想到一些事情,这就走了!小丫头你过来!” 秦云儿乖巧的走到老先生近前,“先生有什么指教就直说,小女子敬听!” 五云先生迈步往出走,语气微讽的说道:“丫头啊!你就别自称小女子了,听你说的那么别扭老夫都不舒服!” “你怎么不让你哥哥拜在我名下啊?”老先生偷偷的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两个小少年,小声的问道。 “这不是怕您不收吗?我可是听说您这一生,就收了三个学生!”秦云儿也不再自称小女子了,这个自称确实让她有几分别扭。 五云先生不信的一挑眉梢,“你这丫头不实在,后天让你哥哥也一块拜师!不能只让老夫挨累!怎么也要有一个顺心的学生安慰一下老夫的劳苦吧!” 秦云儿不太确定的看了身后的哥哥一眼,这话让她怎么回答? 五云先生在随从的搀扶下登上马车,回头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五天后咱们洪恩寺见,小丫头可要好好练字啊!不然······你可就惨了!” 秦云儿朝老先生一努嘴,不服的回了一句,“不就是练字吗,难不倒我!老先生还是想想怎么能赢那位的棋吧!” 五云先生朝着秦云儿挥挥手,一点儿也不生气,“那不是问题,我们两个这么多年一直是拉锯的状态。 倒是你这丫头,挺有趣的,别只去他那个院子,以后常去陪老夫聊聊天,我家住在隔两条巷子的瑞祥胡同,可别找错了,我姓黎,门头就写了个黎宅!” 秦云儿微微退后几步,站到哥哥的身旁,屈膝福身,“以后少不了叨扰先生的清净,只要先生不烦我一定常去讨教学问!” 李恒和秦云笙也深鞠躬,“先生慢走!” 五云先生也不罗嗦,放下车帘,甩出了一句话,“后天该到的人要到场,不然我可不接茶!” 秦云笙转身看向妹妹,刚要问话,李恒高兴的一把拉住秦云儿的手,“表妹,你真利害!······” 一旁的秦云笙眉头纠结的看向李恒那只白嫩的爪子,秦云儿干脆利落的翻腕挣脱了李恒的手,也打断了李恒的话,“表哥,你先去跟老祖宗说说吧,也让老祖宗高兴高兴,我和哥哥随后就去!” 李恒满脸的高兴都要洋溢出来了,连连点头,“那好,你们两个要赶紧的啊!我去见祖母了!” 看着李恒雀跃的背影,秦云笙歪头看着妹妹,“说吧,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啊?“ “也没什么的!就是老先生相中你了,想要收你为徒,不然······你懂的!”秦云儿无奈的一摊手,一耸肩。 秦云笙皱眉看着妹妹,“五云先生是大师的朋友,你那天在大师那儿都说什么?做什么了?能让这位主动上门!” “也没什么啊!就是大师让我写字,我就顺手写了两句诗,这位老先生就看直了眼了,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喜欢那两句诗,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秦云儿一副完全没想到的样子,耸耸肩。 秦云笙回想了那俩句诗一下,背着手走了几步,回头看着妹妹,“拜他为师也好,早些进入官场,也能给你抬抬身价,免得你在婆家难做人!” 秦云儿眉尾微翘,不明白哥哥怎么说到这个事上了,“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你不用考虑那些。我是觉得这个黎先生还不错,人也不迂腐,应该跟你能谈得来!” 秦云笙无所谓的挥挥衣袖,“那些都不重要了,拜师就拜师吧,我也能就近照顾一些李恒,他······实在是不适合进入官场!” 第一百八十三章这事儿要闹大了! 秦云笙的想法秦云儿完全理解,李恒确实太过单纯了!根本不适合在官场上混。 秦云儿笑着跟在哥哥身后,“没事,大不了就当个清苦的翰林,李家又不缺钱,不用靠他的俸禄过日子!” 秦云笙赞同的点点头,“也只好这样了,姑祖母也是用心良苦啊!就怕佟夫人有别的想法!” 兄妹两个身后的何忠,举目望天,翻了一个大白眼,这两兄妹不觉得她们说的话奇怪吗?反正他觉得不太正常! 突然秦云儿回头看看何忠,“何忠,你都准备好了吗?” 何忠被问的一愣,看见秦云儿瞄了一眼冬晴才想起来,“啊,准备好了,就等你们两个发话了!” 秦云儿微微呆了一下,马上意识到自己又犯了老毛病了,“那好,就在十天后吧,冬晴嫁给你以后就是自由身了,你可不许欺负她,不然我可不饶你!” 冬晴愣了一下,连忙拉住小姐的手,“小姐,奴婢不想脱籍,奴婢还想伺候您呢!” 何忠见冬晴急得变了脸色,想安慰她,又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动脚的,只好朝秦云儿拱手,“姑娘放心吧!一定不会欺负冬晴的。您也放心,即使我们没有身契也会好好做事的,保证忠心职守!” 冬晴不满的皱眉看向何忠,很想告诉他,她不想脱籍,秦云儿拉了冬晴一下,小声的说道:“这是我的决定,难道脱籍你就不帮我了吗?” 冬晴急切的拉着秦云儿的衣袖,“不管什么时候我都跟着小姐,除非您不要我了!” 秦云儿安慰的拍拍冬晴的手,继续往前走,语气幽幽的转头看向何忠,“你说的话可要作数,我就拭目以待了,俗话说的好啊,日久见人心啊!你们两个可别让我失望啊!” 最后这句话说的模棱两可,秦云笙和何忠都疑惑的想了半天,秦云笙看了面前的院子一眼,吞下了要问出口的话。 怡安堂的门口,梁嬷嬷正一脸喜色的等在那儿,看见这兄妹两个来了,忙笑着迎了上来,“表少爷和表小姐可来了,老夫人急着要见你们呢!” 兄妹两个赶紧恭敬的给梁嬷嬷见礼,“劳烦嬷嬷了!” 梁嬷嬷赶紧侧身闪开,“表少爷表小姐可别这样,咱们赶紧去见老夫人吧!老夫人可有好些话要问呢!” 怡安堂里的气氛很和谐,唯一一个略微不太高兴的就是佟夫人了,坐在一旁的佟夫人怎么也想不明白了,那位五云先生,那么德高望重的人,怎么就奔着那个无父无母的小丫头来的呢!她儿子得以拜在五云先生门下还是拜她所赐,这就让佟夫人心里膈应得慌了! 佟夫人的态度没人理睬,秦老夫人很高兴,满脸的笑容笑得特别的舒心畅快,脸上的皱纹都增加了俩条,有了五云先生这位大儒做老师,她孙儿以后的日子就稳妥了! “云儿,笙哥快过来,跟祖母说说,五云先生都说了什么话了?”秦老夫人一看见秦云儿兄妹俩个,就满脸笑容的朝俩人招手。 秦云儿兄妹俩个恭敬的上前,微笑着给秦老夫人见礼,老太太满脸慈爱的摆手让她们起来,俩人又转身给佟夫人见礼,佟夫人一张脸跟上了浆糊一样,僵巴巴的,笑容特别勉强,“免礼,都免礼吧!” 秦老夫人脸上依然笑意满满,她就当没看见儿媳妇那张别扭的脸,“快过来,跟祖母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就收了你表哥当学生了呢!” 李恒在一旁微微委屈的看向祖母,“祖母,孙儿都跟您说了,您还问表妹做什么?孙儿又不会骗您!” 秦老夫人满眼慈爱的拉过孙子的手,“祖母不是不信你,祖母是高兴,还想再听听,你跟你母亲去挑俩样玉器,好作为后天的谢师礼,要仔细的挑挑,你父亲收了不少好东西呢!让你母亲带你去看看,你也大了,那些东西你都管起来吧!” 佟夫人微微低垂的眉眼泛起喜色,赶紧笑着跟婆婆告辞,“母亲也早些歇着吧!谢师礼儿媳妇操办就成了!” 秦老夫人看着儿媳妇满脸喜气的出去了,忍下一声叹息,看向面前的俩个孩子,“哎!姑祖母这份私心,让你们兄妹俩个跟着挨累了!” 秦云笙看看老太太略显疲惫的神色,难得的笑着安慰老太太俩句,“老祖宗不用这么客气,我们兄妹住在李家,就是儒慕您这位长辈,表哥更是把我们当成他的家人,一家人不说俩家话,您可别跟我们兄妹这么客气!” 秦云儿也笑着附和,“就是啊!老祖宗可不能把我们当外人,云儿可还指望着您多教教云儿呢!” 秦老夫人拉着秦云儿坐到她身旁,“好,好!不把你们当外人,咱们可是一家人呢!你这丫头啊!就是太会藏事儿了! 这几天忙,我也忘问了,你们去洪恩寺可还顺利?跟祖母好好说说,你们都见着谁了?” 秦云儿也没隐瞒,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当然了,砸冰窟窿就不用说了,不然老太太能唠叨她们俩个好几天。 秦云儿也没说齐安泰那个家伙的事儿,就连逛集市都是含混的说的。 秦老夫人一双略显浑浊的眼睛,仔细的把面前的小丫头打量了一遍,心里是惊涛骇浪一样的翻搅着! 她这个娘家侄孙女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呢!居然能见到这位不轻易见人的大师,还这么的关照,居然还要教这丫头书法? 秦云儿被老太太看得不太自在,“老祖宗,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秦老夫人沉默了一下,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那位大师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这事……你就以平常心对待吧!” 秦老夫人把俩个侄孙打发走了,老太太一眨不眨的看着外头的夕阳,陷入了沉思。 平南王府那边却不太平静,府内最隐秘的地下密室里,几盏灯静静的燃烧着,平南王父子俩个都面色凝重,四只眼睛都看着面前的供词,这事要闹大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好好想想 齐家父子俩个沉默了好一会儿,平南王先开口了,“儿子,这事咱们不管了,让你表哥把这人交给皇上,连同供词一起交上去,让皇上自己决定吧!” 齐安泰想了好一会儿,点点头,“也只能这么办了!这事可大可小,就看皇上怎么想了!” 平南王一双眉毛都要拧在一块儿了,“希望皇上不会继续庇护下去,不然咱们大梁……要惨了!” 齐王正与王妃孙玉如吃着晚饭,孙玉如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饭,时不时的还要伺候着对面的夫婿,神情里满满的喜悦都要溢出来了! 齐王的神情一直是微笑的,让人如沐春风一样的温柔,看向自己王妃的眼神也是完美的温润如玉,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无波无澜! 门外传来微微的说话声,言和匆匆的走进来,“爷,平南王世子求见!” 程靖宇微微皱眉,“不是说过了吗,阿泰来了不用通报,快把人请进来!” 言和转身正要走,身后又传来齐王的吩咐声,“请去本王的书房吧,王妃慢慢用膳吧,本王用完了!” 随着齐王的身影离开,齐王妃的目光也转为阴郁,将碗筷啪啦一声丢在餐桌上,一旁的婢女都仿佛木头人一样的低着头,齐王妃一张美丽的脸结满了冰霜,看向身旁的丫鬟,“去,让人打听一下,平南王世子来有什么事?都带了什么人来?小心一些,别让人发现!不然我也保不住你们!” 程靖宇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供词,抬头看看表弟,半天才指着那张纸略微磕巴的说道:“他······是不是脑袋·······有问题,居然会私自答应这种事,他这是把大梁当成他的囊中之物了吗?” 齐安泰坐在一旁面无表情的摇摇头,“我一直没搞明白他的想法,也不想弄明白,我一直觉得他脑袋不太正常,所以,咱们还是不要管他想什么了,赶紧把这几个人送去皇上那儿吧!这事儿不是咱们该管的,你也不要插手这事儿!” 程靖宇默默的看着表弟坐了下来,阴沉着脸问道:“就这么放过他吗?他这是要把大梁推向灭亡!” 齐安泰直视着脸色难看的好友,声音特别冷硬,“这事儿······咱们只能交给皇上,这江山……是皇上的!” 整个屋里回荡着齐安泰冷硬的低吼,程靖宇低头不语,半晌才沙哑着嗓子说道:“若是皇上依然不管他呢?” “那咱们……就要好好想想了!”齐安泰平静的注视着表哥,轻声说道。 言和突然进来贴着齐王的耳朵说了一句话,齐王眼神微冷的吩咐道:“解决了吧!今天这事谁也不能往出说,不然就不是我动手了!” 言和轻应了一声出去办事了,程靖宇冷笑一声,“呵呵!看来我这个王妃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居然派人暗中盯着咱们呢!” 齐安泰微微蹙起眉头,“她这是什么意思,莫非她还想帮着别人不成?还是她爹有什么其他想法?” 程靖宇回想了一下吏部尚书的一言一行,也蹙起眉头,“不像!他对咱们两个很不错啊!吏部的事也没有任何的隐瞒和阻拦,难不成这个女人还能自己搭上那两个人不成?” 齐安泰也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先把这个事解决了,这事宜早不宜迟!” 程靖宇又沉默了半天才点点头,一拍椅子扶手,站起身来,“走吧!跟我一起进宫吧!这事是你发现的,还是由你说清楚吧!” 乾安殿的书房里,安静祥和,俩只铜仙鹤缓缓的喷吐着淡淡白烟,皇上端坐在宽大的御案后,正在批阅奏折,抬笔正要写下批语,微微皱眉停了一下,又把笔放下,一旁的大太监刘贤赶紧弯腰躬身,“奴才出去看看,这些小兔崽子们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刘贤弓着腰退了出去,转身站直了腰,冷眼扫了不远处的一处岗哨,冷声斥责,“都干什么吃的?在这大殿前喧哗,不想要命了!” 廊柱后闪出俩个御林军,规矩的躬身小声说道:“回公公,齐王在宫门处请求觐见,说是有急事!” 刘贤一听是齐王要求见,赶紧脚步如飞的进殿,“回禀皇上,是齐王殿下在宫门请求觐见!说是有急事!” 皇上放下笔,略一思索,“让他进来吧,看看这个小子有什么事儿,希望他别是胡闹!” 刘贤笑着朝外面挥挥手,嘴上却附和着皇上,“齐王殿下就是爱玩儿一些,最近替皇上办差也都挺用心的!” 皇上微微抬起眼皮子,撩了刘贤一眼,刘贤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冷汗刷的一下冒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在台阶下,以头抢地,“奴才多嘴了!请皇上治罪!” 皇上也不说话,淡淡的看着刘贤有一刻钟,才缓缓的开口,“起来吧!多嘴是多嘴了点儿,也没胡说,以后有什么话想好了再说!别不小心把命搞丢了!” 刘贤赶紧麻利的又磕了一个头,“谢皇上!奴才记住了!以后再也不敢多嘴了!” 刘贤一脸的冷汗也顾不得擦,就躬身退到殿外,站了半天才哆嗦着手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脸上也恢复了一点儿血色。 这时大殿台阶下响起了脚步声,刘贤赶紧上前,堆起满脸的笑,弓着腰拱手,“给齐王殿下请安!哎呦!世子爷也来了!给您请安!” 程靖宇一脸的笑容扶起刘贤,“刘公公别这么多礼,我这也是没办法了,遇见个麻烦事儿,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刘贤谨记教训,不敢多言,躬身把人往里边请,“殿下赶紧进去吧!皇上正等着殿下您呢!” 程靖宇和齐安泰对视一眼,一前一后走进大殿,来到御案前撩袍跪倒,“儿臣给父皇请安!” “平南王世子给皇上请安!” “行了!你们俩个起来吧!这么晚有什么事儿啊?可把告诉朕又打架了!”皇上微微带点儿调侃的说道。 程靖宇利索的站了起来,看了刘贤一眼,“父皇,儿臣哪能老是这么不长进呢!这次是真的有事儿!” 第一百八十五章别让我失望啊! 齐王程靖宇看了刘贤一眼,“父皇儿臣真的有事儿,还是让阿泰跟您说吧!” 皇上皱眉看着面前的俩人,“怎么还推来推去的,有话快说!” 齐安泰添油加醋的把那天的事说了一遍,“我娘说给我相看了一个媳妇,我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就听说被人抢走了,心里烦闷就去城外散散心。 没成想竟然遇见一伙关外的北戎人,十分嚣张的,在咱大梁的京城外欺负良家妇女!那副嘴脸可真是欺人太甚啊! 气得我火冒三丈,就把人给逮了,没成想,他们居然很牛气的跟我梗脖子,说是秦王允许他们通商的,身上还有西北路发放的通商文牒!” 齐安泰说的慷慨激昂,皇上一边听着一边翻看着那份供词,脸色越来越阴沉,明黄色的衣袍映衬下,更显得脸色暗沉沉的! 齐安泰说完话就老实的待在一旁,程靖宇也低着头垂着眼皮不出声,时不时的撩起眼皮留意着皇上的神色,沉默的气氛越久,程靖宇的心渐渐的下沉,看来他的父皇对他的大儿子才是真爱啊! “这事容我再想想,你们把人都交到大理寺,这事你们俩个还是不要管了,这么晚了都回家去吧,你们俩个也老大不小了,别一天净胡闹让父母担心!”皇上声音低沉的把人给直接撵出来了。 出了温暖的乾安殿,程靖宇拢拢身上的白狐斗篷,神情怪异的望望黑黝黝的天空,嘴角咧出一个微讽的弧度。 齐安泰默默的走在表哥身旁,心情格外沉重,两人就这么默默的走出了皇宫,默默的上了马车,马车缓缓的动了起来,程靖宇突然笑了,“看来咱们是该做点什么了,不然这大好的河山就要沦为一片炼狱啦!” 齐安泰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心情舒畅了许多,“我那边也查的差不多了,那个畜生还真没少折腾,光是人命就有十多条!我这个被抢了未婚妻的人,终于可以报仇雪恨了!” 程靖宇突然有了玩笑的心情,一把撒金折扇敲向表弟的肩膀,“好像你真的想夺回来一样,要不要我给你请个赐婚啊!” 齐安泰一伸手抓住扇子,目光囧囧的看着有了笑颜的表哥,“那就不用了,正好我也能趁机轻松一段时间。” “哎!这丫头长得真慢啊!”齐安泰双手环胸微微感慨的抱怨着。 突然齐安泰一掀车帘跳下了马车,随即飘进来一句话,“表哥回府吧,我还有事要办,先走了!” 声音渐渐远了,程靖宇才反应过来,挑起车帘子看了半晌,什么也没看清楚,只看见黑乎乎的一片,遂扬声换来言和,“可看见阿泰往哪个方向去了?” 言和微一迟疑,轻声答道:“不是回平南王府的方向,好像是奔偏东南去的!” 程靖宇轻轻摇敲着桌子想了一下,嗤嗤的笑了,“呵呵!这个阿泰,还真是沉不住气,要是真娶了那个丫头还不被管的死死的!” 言和低垂着头不敢接腔,主子的事岂是他一个下人能议论的,程靖宇也不是非要言和回话,靠在车厢壁上,随着马车的前进摇晃着身子,闭着眼睛缓缓的说道:“你多派几个人盯紧了明玉堂,王妃跟谁来往密切都要查清楚了,希望她跟那两家没有联系!” 言和听着主子清冷的嗓音,后背一阵阵的冒冷汗,低低的应了一声,“是!” “应该不会的,之前属下去查的时候,王妃很高兴能嫁给王爷,属下看得出来不是作假的,属下的姐姐出嫁的时候就是那种表情!”言和小心的轻声说道。 言和的话说完,程靖宇睁眼看了一下,又闭上眼睛,声音低沉的说道:“希望是吧,但愿她别让我失望!” 齐安泰坐着马车悄悄的来到了李家的后角门,只带着青岩翻墙进了院子,李家齐安泰常来,对这里的一草一木熟悉得很,很轻松的避过护院的巡视,顺着墙根来到了玲珑园。 青岩借着墙外的柳树把院子里打量了一遍,又小心的进院子转了一圈,然后才朝树上的主子打了一个手势,齐安泰漂身落到院子中间,小心的来到窗前。 齐安泰稳稳跳的飞快的心,伸手摸向窗户,突然······窗子从里面打开了,吓得齐安泰差点转身就跑! 硬生生的定住身形,借着微弱的月光,齐安泰看清楚了窗子里站着的小姑娘,只见秦云儿鼓着腮帮子,一双明媚的大眼睛微微瞪着,手里攥着一把锃亮的匕首。 齐安泰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沫,咧开大大的笑脸,问了一个傻问题,“你还没睡呢?” 秦云儿差点给他一个白眼,“睡了还能站在这儿吗?你赶紧走吧!我要睡觉了!” 齐安泰一脸傻笑的看着秦云儿,“云儿,有个事儿想问问你,让我进屋吧,天冷,开着窗户会冻着你的!” 听见这话秦云儿真的翻了一个白眼,“你不来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吗!” 秦云儿话还没说完,齐安泰已经速度超快的闪身进了屋里,还顺手关上了窗户,推着秦云儿往床铺走过去,“快到床上去,你这手都快冻成冰块儿了!” 等秦云儿反应过来时,已经安稳的坐在床上,还被用被子包上了,一双手更是被某个混蛋男人握在手里,那个混蛋还念念有词,“你也太不小心了!我自己开窗户就行了!以后可不要做这种傻事儿了!” 秦云儿看看离自己很远的那把匕首,忍下了朝这个家伙大吼的冲动,不过这家伙是不是脑袋有问题,谁给他开窗户了! 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欠揍的男人,“你放手,不要动手动脚的!” 齐安泰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他也听出来了,小丫头生气了,“云儿,你别生气,我就是问你个事儿,问完我就走,真的! 你帮我分析一下,一个女人派人盯着自己丈夫是怎么回事?” 秦云儿愣了一下,然后仔细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家伙,只见齐安泰很认真的看着自己,一副等着要答案的样子。 “你替谁问的?” 第一百八十六章断袖之癖 秦云儿仔细的把面前的这个人打量了一遍,见他很认真的瞪眼等着答案,有一点好奇的问,“你替谁问的?” 齐安泰瞪着眼睛,略微迟疑了一下,挠挠脑袋,不知道该不该说,“那个,你别跟别人说啊!” “就是我表哥了!前几天他刚娶了王妃,今天却发现她派人偷听我们的谈话! 小……他那个人是个闷葫芦,心里有事儿也都憋着,他应该是挺难过的,我也搞不懂女人都怎么想的,想安慰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秦云儿裹着被子,听着这个家伙低声的叙述,嘴角渐渐挂上一丝笑意,难得啊!这个被宠坏了的家伙,居然还能想到安慰别人,看来还不是纨绔的无可救药! 齐安泰一双眼睛在黑夜里闪闪发光,一边说话,还不错眼珠的盯着眼前的人,一双手却攥得死紧。 “这个事我只能猜一下,毕竟我不了解他们这庄婚事,到底是俩相情愿的还是政治联姻!”秦云儿斟酌着说道。 齐安泰赶紧插一句话,“小……我表哥之前查过这人,据说是挺愿意嫁给我表哥的,姐妹几个还起过争执!柳尚书对我们俩个也挺照顾的,不像是表面的敷衍!” 沉吟了一会儿,秦云儿抬头看向面前模糊的人影,“既然排除了别的因素,她又是愿意嫁过来的,若是我处理这件事就当面问清楚了,毕竟是要过一辈子的夫妻,还是要坦诚相待的好!” 看了眼前的黑影一眼,秦云儿继续说道:“其实这件事有俩种可能,一个是她很喜欢你表哥,又没有安全感,这才偷偷盯梢。 另一个就是她喜欢的是这个尊贵的身份,不想横生枝节被人破坏。 当然了,这些只是我的各人意见,不能一概而论。”秦云儿不太负责的撇清一下。 齐安泰很想笑的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暗夜里这丫头的表情还真是丰富,一会儿皱鼻子,一会儿撇撇嘴,一点儿也不知道自己被看得一清二楚了! 憋着笑意,齐安泰又问了一句,“你觉得秦王和齐王哪个坐上那个位置比较好?” 秦云儿结结实实的愣住了,黑暗中,她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的偷瞄了面前的黑影一眼,“这事我可不懂!我只是个女孩子,对这些事不太感兴趣!” 看着小丫头做贼一样的神情,齐安泰忍着笑,又加了一句,“就随便说说,我又不会跟别人说去,就当是咱们俩个闲聊!” 秦云儿一双白皙的手捏捏被子角,脸上是嘲讽的冷笑,“秦王是嫡,是长,要说是该立他的,可惜这人不是个心胸宽广的,若是他坐了那个位置,这百姓估计也没几天的好日子了!” 齐安泰暗暗的点着头,心里很是高兴,忍不住唠叨一句,“可惜皇上是个念旧的人,一直记着皇后的恩情,不然······!” 秦云儿黑暗里的眼睛闪了闪,小声的嘟囔一句,“你确定是恩情不是绿帽子吗?” 秦云儿自觉得已经很小声了,却不知道齐安泰的耳力很好,听得是一清二楚,齐安泰皱眉想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伸手摸摸露出被子外的小脸,“你睡觉吧!我走了!” 秦云儿还没来得及躲闪,那只宽大的手就收了回去,气得秦云儿牙痒痒,嘟着嘴想咬人,这个家伙越来越过分了,看见这家伙自顾自的朝窗户走去,秦云儿伸手捞起枕头扔了过去,“喂!我手腕上这个镯子怎么弄下来,你有病吧?弄一个摘不下来的东西给我戴!” 齐安泰头也不回的躲闪一下,伸手接过枕头抱在怀里,“弄不下来你才能好好戴着啊!挺好看的!我走了!” 秦云儿看着已经关上的窗户愣了半晌,差点尖叫出声,她的枕头啊!那个混蛋居然把她的枕头给抱走了!真是病得不轻! 齐安泰就这么抱着一个香软的枕头出了李家,青岩坐在车辕上还有点儿愣愣的,回头看看车厢,摸摸自己的脑门,没发烧啊!怎么就出现幻觉了呢!他家那个主子不可能这么无耻吧!怎么也不至于偷人家女孩子的枕头吧! 马车里,齐安泰抱着枕头端坐车里,一股幽幽的香气弥漫开来,一双手不自觉的把枕头凑到鼻端,清幽的香气淡淡的,一点儿也不刺鼻。 闻着闻着,齐安泰感觉不太对劲,一手捏着鼻子不敢撒手,另一只手赶紧把枕头塞在自己坐垫下的柜子里,仰头看着车厢顶,半天不敢低头,哎!要是再流鼻血他的脸可就丢尽了! 第二天的早朝上,齐安泰第一个出班上奏,一口气参了成明辉十多条大罪,众官员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齐安泰,明晃晃的八卦眼神赤裸裸的。 武宁侯却只是低头不语,一双眼睛看着脚前的平滑地砖,心里却高兴得要飞起来了,默默的给齐安泰加油,最好两个人掐个你死我活,他闺女就不用嫁给这两个混蛋玩意儿了! 龙椅上的皇上面色阴郁的听着齐安泰奏事,一手翻着御案上的奏折,还时不时的看站在最前面的秦王一眼,没等齐安泰说完,承恩侯就迈步出班,接下来的早朝可就热闹了,真可以说是唇枪舌剑,互不相让,简直可以媲美菜市场了! 出了乾安殿,秦王昂着脖子用鼻孔看着齐安泰和程靖宇,一脸的不屑,“哼!一个好男风的断袖还想娶妻!” 齐安泰一双眼睛微微眯起,语气满是嘲讽,“我断袖与否不劳秦王殿下关心,怎么也比您那个上蹿下跳的假小舅子强,真是替成安伯臊得慌,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不成器的东西呢!” 秦王被这话给噎了一下,一双死鱼眼恶狠狠的瞪了齐安泰一眼,又撇了一下一旁的程靖宇,语气阴狠的说道:“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跟我争!你有那个资格吗?!” 程靖宇好像没听见这话一样,面不改色的笑着,齐安泰可不管那些,看看身后的大殿,满是嘲讽的回了一句,“秦王殿下好大的口气啊!在这皇宫大内就敢口出狂言,还真是皇上的好儿子啊!” 第一百八十七章气愤 齐安泰的嘲讽让秦王脸色难看的好像死了亲爹,秦王一双拳头握得紧紧的,一双死鱼眼瞪着齐安泰,一副恨不得吃人的样子。 承恩侯暗暗的拉了一下秦王的衣袖,秦王不满的看了他舅舅承恩侯一眼,一甩袖子大步往出走,承恩侯也恶狠狠的看了俩人一眼,急步追了出去。 齐安泰和程靖宇缓步出了皇宫,一路俩人都没说话,就这么沉默着进了齐王府,两人默默的坐在暖阁里喝着茶。 直到俩杯茶喝完,齐王才嘲讽的一笑,“呵呵!我这个父皇还真是爱屋及乌啊!十多条人命啊!就那么高高举起轻轻放下,那么混账的东西也只是流放而已!还流放到了西北,这跟没流放有什么区别吗?” 齐王越说越气愤,脸色难看的铁青着,一甩手,啪的摔了手里的茶杯,又一脚踢飞了一把椅子。 齐安泰赶紧拉住表哥的身子,知道表哥心里不舒服,又给他倒了一杯茶,口气和缓的劝着,“别气了,来喝茶,气也没用啊!你也说了,皇上年纪大了,念旧!这几年都是这么心慈面软的!” 门外的言和偷偷探头看看,齐安泰摆摆手,言和感激的朝这位表少爷拱手,垫着脚尖把摔碎的东西收拾出去。 齐安泰回头继续安慰表哥,拍拍齐王的肩膀,“这又不是第一次,你应该早就习惯了!” 程靖宇扯出一抹极为难看的微笑,颓然的坐到椅子上,“这种事怎么会习惯呢!记着皇后的好,不是什么错事,却不该是这种纵容,父皇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暗哑的嗓音里藏着疲惫。 齐安泰打开窗户,探头看看周围,回身看着好友,“小宇,你别难过了!我跟你说个事儿,你也别太放在心上,我让人去查了!应该不会太久就会有确切消息了!” 程靖宇一脸郁闷的看向表弟,懒洋洋不太当回事的点点头,“你说吧!我什么都无所谓啦!” “林皇后当年的死可能有隐情,她有一个贴身侍卫,跟她有点儿不清不楚的,进宫前林皇后还闹过自杀,暂时我就查到这些!林家的老仆好些都不见了,一时也不太好查!”齐安泰凑到齐王近前,神秘兮兮的小声说道。 齐王越听越惊讶,嘴唇煽动了几下,转头定定的看着表弟,“这事儿……你确定吗?无缘无故的你不可能想到这些的?谁给你提醒的?” 齐安泰不想说实话,只好把老娘扯了进来,“就是怀疑,我是……听我母亲说的,当年林皇后也没有多喜欢皇上,对皇上一直就是冷冷淡淡的,冷不丁听说皇后替皇上挡刀,她们这些女眷都觉得不太可能!” 齐王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在屋里烦躁的走着,突然抬头,满脸怀疑的直看着表弟,“阿泰,你没说实话,这话到底是谁说的?就是编瞎话也编一个让人信得过的!你什么时候跟舅母这么有话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齐安泰一梗脖子,瞪眼看回去,“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就是我母亲说的!” 齐王背着手,走到微微开着一条缝的窗户前,定定的看着外头的枯黄,半晌才回头看向表弟,一抹古怪的微笑挂在嘴角,“昨天晚上你去看那丫头了?她跟你说的?” 齐安泰极力的稳住心神,没好气的看向表哥,“才不是呢!我是去看她了,她都没理我!再说,她一个小丫头哪能知道这些皇室的秘密!” 程靖宇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掂着一把檀香木折扇,指向齐安泰,“瞧你那点儿出息,我还能把那丫头吃了不成,是她身边那个老嬷嬷说的吧?” 齐安泰焦躁的走到表哥近前,知道瞒不过去了,只好实说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老嬷嬷说的,我跟她抱怨皇上的事,那丫头自己小声嘀咕了一句,她还以为我听不见呢!我也没细问,等我查查再说吧!” “哎!那丫头那么护短,就算是那个老嬷嬷说的,我估计她不会让那个老嬷嬷出来做证的!”齐安泰唉声叹气的歪在椅子上念叨着。 屋子里一时安静了下来,程靖宇低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齐安泰突然跳起来,“我这就去接那两个臭小子,没准秦云笙知道一些具体的东西,那个老嬷嬷可是他寻来的!” 齐王也是精神一振,一双眼睛有了神采,檀香扇一敲手心,“对呀!那小子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快去快回,我这就让人预备好酒菜,就等着你了!” 李家的前院,李恒正在小厮丫鬟的伺候下穿着衣服,佟夫人坐在一旁喜极而泣,频频用手帕擦拭着眼睛,俩眼水汪汪的看向儿子,“我的儿啊!去齐王府做客可是个荣耀的事儿!一定要小心谨慎,要谦恭有礼,母亲给你预备了一份厚礼,咱可不能失礼了!” 被一群丫鬟小厮围着的李恒,本就有点儿烦躁,母亲一哭他更加心烦,又不敢斥责母亲,只好软声安抚,“母亲放心吧!儿子晓得的,不会失礼的!” 推开丫鬟小厮,李恒迈步朝旁边的院子走去,佟夫人脸色难看的拦住儿子,“还不赶紧去做客,又去隔壁做什么?” “齐王邀请的是我们表兄弟俩个,我去看看表弟预备好了没有!”李恒绕过母亲继续往隔壁院子走去。 佟夫人站在院子中间,一脸的不忿,朝着身边的秋桐抱怨道:“这秦家的俩个可沾了大光了,难怪我婆婆非要带她们俩个进京!这是要借机攀上皇子啊!” 秋桐急得恨不得捂住自家夫人的嘴,真是个没脑子的!这院子里是能大声嚷嚷的地方吗? 秋桐赶紧扶着佟夫人的胳膊,小声的劝道:“夫人可别这么说,秦家的表少爷也是实实在在的功名,这都是少爷以后的人脉,咱们维护着还维护不过来呢!您可别再这么说了,多一个帮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 秋桐现在可不敢得罪秦家的两位,她妹妹那个事还没完全过去呢,一想到她这个妹妹秋桐就头疼,你说你跟男人私奔也隐蔽点儿啊! 再说,那个镇国侯府庶出房的少爷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怎么就跟这么个东西跑了呢! 第一百八十八章无脑 秋桐忍着心里的憋屈,还要安抚好佟夫人,“夫人,咱们赶紧回去吧!明天少爷还要拜师呢!这事可一点都马虎不得!” 佟夫人被秋桐扶着,带着一群丫鬟婆子回了内宅,何忠坐在柳树上,冷眼看着佟夫人的背影,不屑的撇撇嘴,嘁!这些高门的小姐都是一群无脑的笨蛋! 何忠看看周围,飘身下了树,溜溜达达的进了正堂的西侧,李恒正在秦云笙的屋里跟秦云笙墨迹呢,“表弟你就跟我去吧,我也不知道齐王是个什么样的人,一个人去我心里没底!” 秦云笙一身宽大的儒生袍,头发简单的用一根碧玉阔头簪固定住,端坐在桌案后读书,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我就不去了,有你表哥在你怕什么?赶紧去吧,别喝多了就行!” 李恒正在踌躇不前,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研墨惊喜的声音传了进来,“世子爷来了,我们少爷在秦少爷屋里呢!” 李恒一听研磨的话高兴的跑了出去,屋外传来李恒叽叽喳喳的说话声,“表哥好,您怎么过来了?我和秦表弟马上就过去,表哥,齐王这人和气吗?第一次见他,我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东西,我母亲预备了两件玉的把玩物什,还有几匹苏锦,这些可还行?” “阿恒,这些就很好,齐王又不缺那些东西,关键是心意!” 门帘一掀,齐安泰微笑着走了进来,“秦表弟咱们赶紧走吧!” 秦云笙恭敬的起身给齐安泰见礼,“见过世子爷,正好表哥还有些忐忑,有您在他就不怕了!” 齐安泰看向不及自己肩膀高的表弟,拍拍他的肩膀,“有什么好怕的,齐王性子很好的,他又不吃人!” 齐安泰转头看向秦云笙,眼里闪过一抹庆幸,“秦表弟赶紧穿戴好,齐王可是就等着你们俩个呢!让主人久等可不好!” 李恒拉着秦云笙的胳膊往里间屋走,一边回头跟齐安泰说话,“表哥稍等一会儿,马上就换衣服!冬生,赶紧给你少爷换衣服,就穿跟我这件一块做的那个,冬生手脚麻利点儿!” 就这样,秦云笙被拉着上了马车,齐安泰上车前朝李家后院看了一眼,哎!想看那丫头一眼真是难啊! 何忠抱着胳膊坐到秦云笙的对面,“这李家还是早早离开的好,那位夫人不是个有头脑的,看着让人厌烦!” 秦云笙靠坐在车厢壁上,抬眼皮看了何忠一眼,脸上没什么波动的问道:“她又说什么了?让你这么生气!” 脸上的疤抖了两下,何忠很不满的一挥手,“那个女人太自以为是了,说你们兄妹沾了她李家的光,是为了攀上皇子,还真当没了她李家你们就没有出头之日了!” 秦云笙不是很在乎的看了一眼车窗外,“你还真别说,若是没有这个李家,我还真不一定这么快入了皇子的眼!” 何忠瞪着一双微微歪斜的眼睛,半天不说话,关键是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秦云笙拿起一本书翻了两页,又看向何忠,“你不用把那位佟夫人当回事,她翻不起什么浪来!那个秋实和两个婆子你可安排好了?” “都妥当了,那两个婆子好安排,她们已经跟着咱们的商队返回原籍了,家里人也都挺好的,小姐还把她们的家人安排进了商队,她们就更感激了!” 何忠微微停顿一下,面有难色的说道:“那个丫鬟不太好处理,我说卖到私娼寮去,小姐不同意,一直没找到好的去处!” 秦云笙移开眼前的书,略微皱眉,看了何忠一眼,又垂下眼皮,“那就把她弄哑了,带到南方,卖给有钱人家做妾去!” 秦云笙敲了两下桌子补充道:“嗯!找个正妻利害的,她不是一直心心念念的都想给李恒做妾吗!甚至于想要除了我妹妹,就让她如愿以偿吧!” 听着少年凉凉的口气,何忠诧异了一瞬又释然了,眼中闪着亮光,嘴角含着笑意,“这个主意好!你妹妹那儿怎么回?” 秦云笙嘴角微抿,冷冷的抬眼看着何忠,“我妹妹那儿······,只要你管住了嘴,她怎么会知道?” 何忠被少年的冷眼看得有点儿不自在,转眼想想即将过门的媳妇,撑起气势建议道:“你还是跟你妹妹直说了吧!这又不违背她的意思,免得以后她知道了折腾你!” 第一辆车上,齐安泰正在跟李恒闲聊,“你祖母最近身体挺好的?” “嗯!都挺好的,自从回了京城我母亲的身体也好多了,不像在扬州那会儿,总是病歪歪的,这几天正在帮大姐夫家收拾院子呢!过年前大姐他们一家四口就能进京了!到时候就热闹了!”李恒越说越兴奋,脸上带着孩子气的笑容。 “你二姐也快相看人家了,姨母有没有说过大体都有谁家?”齐安泰漫不经心的问着。 表兄弟两个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很快就到了齐王的府邸,言和正在大门口翘首以盼,看见马车笑着迎上来,一行人很快的被引到暖阁。 程靖宇满脸笑容的站在门口,朝着李恒和秦云笙微微拱手,“你们两个总算是来了,害得我等的都急了,只好让阿泰去接你们!” 李恒傻了一样,张着嘴,瞪着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的程大哥,秦云笙一拉李恒的衣袖,小声提醒道:“见礼呀!” 程靖宇赶紧伸手拉住两个少年,“别这么客气了!这天寒地冻的赶紧进屋,都是亲戚别客气啦!” 进得屋来,几个丫鬟拥了上来,伺候着三个人脱了大毛斗篷,屋子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齐王程靖宇拉着两个少年坐到屋子正中的桌旁,几个美貌的婢女悄无声息的端来温热的水盆,低着头要给李恒和秦云笙净手洗脸。 秦云笙伸手拿过棉巾自顾自的擦拭手脸,李恒很习惯的接受了丫鬟的服务,齐安泰微微摇摇头,自己擦拭了手脸,坐到秦云笙身旁。 这一顿饭吃得还挺热闹的,毕竟都是熟人,李恒一开始还有些拘谨,俩杯酒下肚就放开了,到后来就只剩下嗤嗤的傻笑了。 看着李恒红透了的脸,齐安泰朝着表哥一使眼色,扶着李恒去隔间休息了,程靖宇会意的坐到秦云笙身旁,“秦表弟啊!你妹妹身旁的那个嬷嬷是宫里出去的吧?” 第一百八十九章尴尬 齐王会意的坐到秦云笙身旁,秦云笙脸上微微泛着红色,起身就要给齐王行礼。 齐王程靖宇伸手把他拉坐下去,“不用这么客气,咱们也不是头一次见面,这么多年过来,我也算是看着你们两个长大的!” 拍拍秦云笙的肩膀,齐王笑得两眼微眯,“一晃你们俩个都是秀才了!你妹妹身边的那个老嬷嬷是里头出来的吧!” 对于齐王这么突兀的转变话题,秦云笙也没有什么意外,坐在那儿很坦然,很冷静,抱拳拱手,“承蒙您和平南王世子的关照,我们俩个才能这么顺利的考过了!” 秦云笙微微停了一下,恭敬的继续回答:“那位老嬷嬷确实是里头出来的,听她说是伺候过贵人的!” 齐王没想到这个小子这么上道,一点儿都没推诿,可惜这小子是个惜言如金的,不肯多说一个字。 齐王端起酒杯,轻啜一口,一双温和的眼睛满是无奈的看向秦云笙,“秦表弟,我也不跟你兜圈子,我和阿泰现在是被逼无奈呀!我那俩个兄长都盯着我呢!” 齐王一仰头,一口喝尽杯中酒,颇为感叹的说道:“我也不是非要那个位置不可!” 秦云笙接口说道:“奈何您那俩位兄长都太上不得台面了,一个嚣张跋扈,容不得人!一个蝇营狗苟,只会搜刮钱财!那俩位还都容不下您,简直把您当眼中钉了,恨不得把您除之而后快!” 齐王没想到秦云笙会接他的话,转头看着秦云笙,眼中闪烁着一抹欣赏,朝着秦云笙一耸肩,“既然你都了解,我也不瞒你,我父皇已经五十五岁了!这个年纪在皇家算是高寿了!我那俩个兄长也越来越咄咄逼人!不管怎样我不能让秦王坐上那个位置!” “你想不到,那天的几个北戎人,就是我那个好大哥放进来的,这么大的事儿!他居然就自己做主了!” “我父皇也绝了,居然到现在也没斥责我那个好大哥!再这么下去,大梁就完了!”齐王越说越憋屈! 自己倒了一杯酒,一仰头一口喝尽,嘭一声把酒杯放在桌上,齐王双手支在桌子上,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秦云笙,“这个国家绝不能交到我那个好大哥手里!我想知道林皇后的事,知道林家的那些阴暗勾当!我要把他从我父皇眼中挖出来!” 秦云笙一双黑亮的眼睛,很平静的回视着齐王,缓缓的点点头,声音里有着一种决绝,“确实不能交到秦王手里,不然百姓们绝没有好日子过,那些在瘟疫里冤死的百姓也绝不会答应的!” 齐王微微愣了一下,才恍然大悟的看向秦云笙,“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秦云笙倒了一杯茶,递给齐王,略带嘲讽的看向齐王,“我们回扬州之前就知道了,李家伯父也是秦王的杰作吧!皇上还真是个……好父亲,自己的儿子怎么样都要护住了,别人的儿子随便死!” 齐王突然有点儿尴尬,他父皇做的确实是不该,他知道这事的时候也难过了好久。 尴尬的喝一口茶,轻咳了一声,“这事……我也是瘟疫爆发之后才知道这事儿的,那个时候已经没办法补救了!” “这事…先不说了!现在说也没意义了,就是可怜我父母和那些冤死的百姓了!”秦云笙略显单薄的身板缓缓的站起来,走到微微开着的窗边。 “王嬷嬷知道一些事情,不过……她不能出面,也不能现在出面,最好是让皇上对秦王失望,这时候再出手,才能一击必中!” 秦云笙转身看向齐王,“再过些时候吧,我会把东西给王爷送来,王爷不用担心,我很希望那人倒霉的!” 秦云笙的声音特别冷静,根本不像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 齐王心情很沉重,一双眼睛盯着秦云笙不放,这个少年……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啊! “你……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假以时日一定能名垂青史?”齐王略带试探的问道。 秦云笙转身看向桌子旁的齐王,突然微微一笑,“俩个六岁的孩子,加上一个憨厚的乳母,不多长些心眼儿,能活到现在吗?” “齐王爷也不用试探些什么,若不是……我连官都不想当,我们不缺钱!我妹妹说过一句话,在朝堂上争名逐利是傻子的行为!若是让我自己选,还是寄情山水更舒心!”秦云笙话里有话的说道。 齐王嘴角挂着一丝苦笑,眼里却多了一些笑意,“秦表弟还有话没说完,怎么不说了呢?” 秦云笙歪头看向隔间,“李家是一个因素,另一个……还不方便说出来,以后王爷就会知道了!” “今天多谢王爷的款待,明天还要去五云先生那里行拜师礼!就不在您这儿多叨扰了!”秦云笙躬身施礼。 齐王吃惊的瞪着眼睛看着秦云笙,“拜师!五云先生!真的假的?” 齐王磕磕巴巴的话语让秦云笙有些好笑,“当然是真的了,五云先生决定收我和表哥为徒,明天我们俩个就拜师!” 齐王收起震惊,一双眼睛把秦云笙仔细的打量一遍,又想了一下李恒那副憨厚的模样,不敢相信的频频摇头,“要说你还差不多,阿恒……真不是我瞧不起他,五云先生这人收徒可是很谨慎的!收阿恒……实在让人不敢置信!” 秦云笙摘下斗篷,披在肩上,一边系带子,一边略带调侃的说道:“李恒才是正主,我只是捎带的,不然先生不接茶!” 秦云笙走进隔间,齐王也缓步跟在后面,感觉自己满脑子浆糊,怎么理也理不清。 齐安泰该套的话已经套完了,已经给李恒喝了醒酒汤,又让丫鬟给这小子擦拭了手脸,李恒这会儿正半清醒,半迷糊的傻咧着嘴,“表哥,云儿妹妹可好看了,她还会做特别好吃的点心!她绣的花可真美!每次看见表妹我都想画画,心里忍不住的想画,不画我都睡不着觉!” 齐安泰俩腮一鼓一鼓的,放在身侧的双手握拳,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又想让李恒闭嘴,又忍不住想要听。 秦云笙进来正看见这幅景象,在心里叹息一声,哎!这个李恒真的是太幼稚了! “表哥,咱们该回去了,不然老祖宗该担心了,明天还有事呢!”秦云笙赶紧打断李恒的话。 第一百九十章闹掰了! 秦云笙赶紧打断李恒的话,他妹妹的事情,怎么能随便说与外人听呢! “表哥咱们该回去了,明天还有要紧事要办呢!” 齐安泰半是可惜,半是松了一口气的松开紧攥着的手,扭头就看见表哥神思不属的样子,皱眉看向秦云笙,莫非俩人谈得不愉快? 秦云笙扶起李恒往出走,齐安泰捅捅表哥的胳膊,“怎么?没谈拢!” 齐王有些呆滞的摇摇头,“等送走了再跟你说!” 研墨看见自家主子歪歪斜斜的被表少爷扶了出来,赶紧上前伺候,冬生也赶紧来帮忙。 秦云笙回身朝齐王和平南王世子告别,“请王爷世子爷留步,告辞了!” 齐王默默的看着俩辆车咕噜噜的走远,齐安泰有些担忧的看向表哥,齐王摆摆手,“没事!就是有点儿不敢相信,你知道吗?你那个好老师要收徒弟了!还一收就是俩个!” 齐安泰迟疑了一下,眼珠晃了两晃,指指大门口,不敢置信的高声问道:“就是这俩个?” 齐王蔫哒哒的点点头,“是不是不敢置信,那个老狐狸居然会……收下李恒,是不是那老头被下药了?” 齐安泰一副晕头转向的样子,双手叉腰力持镇定的站了一会儿,“这个……我要去看看那老头,别是真的糊涂了!” 齐王一把拉住齐安泰,“别胡说了,那老头精着呢!秦云笙说了一句话我没听懂,你帮我分析分析,他说他是捎带着的,李恒才是正主!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劲儿呢?” 齐安泰大步走进暖阁,端起已经冷了的酒一口喝尽,转身看着表哥,“我觉着这话应该是说反了,要不就是老头被要挟了,不过老头那人不是个吃亏的主!估计……秦云笙是他硬要的!” 齐王恍然大悟的一击掌,“还是你了解那老头!” “阿泰,谁这么有面子,能要挟那老狐狸,他不是一向都很谨慎的吗?生怕收的徒弟毁了他的名声,就连自己的儿子他都只收了老二一个,小四挺聪明了!都没记在他的徒弟里!”齐王很是好奇的揣测着。 齐安泰看见表哥这么有闲心,眼神里有了笑意,“这事儿我也猜不出来,我老师那脑子能拐十八道弯,先不说那个老狐狸了!” 齐安泰趴在椅子背上看着表哥,“那小子可有说些什么?” “说了一些,他也愿意帮忙,就是这小子太滑头了!”齐王坐到桌子旁点点冒着热气的鱼汤。 一旁站着的言和赶紧上前来,舀了一碗鱼汤捧给齐王,表兄弟俩个这会儿有了吃喝的性致。 李家的内院里,秦老夫人拉着儿媳妇正在给孙女挑女婿,“你嫂子给打听的这个好!礼部侍郎的二儿子,已经过了府试,他家里人口也简单!” 佟夫人低着头,眼里闪过不屑,拿过另一个帖子,“儿媳妇觉着这个也不错,武宁侯的长子,今年二十一岁,在金吾卫任职副统领,这前途可是不可限量的!” 秦老夫人眼里的笑意消失了,冷冷的看着儿媳妇低垂着的脑袋,看了半天也不见这个儿媳妇抬头,老太太冷冷的哼了一声,“哼!俗话说低头嫁女高门娶媳,你是要拿女儿往高了攀吗?” “你也不看看暖暖是不是那块料,宗门长子,她能撑得住门面吗?” 佟夫人诧异的抬起头来,嘴唇哆嗦了俩下,终究没敢跟婆婆顶嘴。 秦老夫人缓和了一些语气,“我知道你想给二丫头找个显贵的女婿,好让你姐姐看看,咱丫头找的女婿不比她儿子差!” 老太太头疼儿媳妇的小聪明,“你不知道吗?前几天你大姐找了皇贵妃娘娘,相中了武宁侯的长女,还没等递帖子呢!秦王就带人上门了,硬要给成安伯家的那个独子说亲!连庚贴都硬塞给了武宁侯! 你是脑子不清楚了吗?是不是想要跟你大姐闹掰了,从此以后不往来了!” 秦老夫人这话一点也没留情面,就差指着她鼻子说她蠢了,佟夫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白! 嗫嚅着看向婆婆,“儿媳……不知道这些啊!外面的事儿也不是女人该管的,儿媳就想给暖暖找个好婆家,珊儿那会儿是没得选,暖暖,儿媳就想好好挑挑!” 秦老夫人脸色越发难看,“你以为你想挑哪个都成呢?人家跟咱家联姻看的是什么?看的是你娘家镇国侯府吗?看的是平南王府和齐王,要是看你镇国侯府,估计连胡家这样的都轮不到你!” 佟夫人这会儿可就忍不住了,眼泪汪汪的看着婆婆,“婆母怎能这么说呢!镇国侯府好歹也是一等侯府,虽说……!” “虽说什么?你大哥就挂了一个没级没品的虚衔,每个月的俸禄有一石米吗?你也不看看镇国侯府都多少年没维修过了!若不是祖宗留下的这个侯爵,那一大家子还不活活饿死!也就你看不见这些吧!” 秦老夫人气得头发乱飘,“你的嫁妆我动过一根线没有?你大嫂的嫁妆都搭到那些庶子庶女头上了吧!别一天脑子不清楚,真把你大姐惹着了,还有恒儿的好日子过吗?” 佟夫人被婆婆训得不敢出声,低着头咬着嘴唇,恨得一阵喉咙发甜。 秦老夫人气怒的一拍桌子,“你也别怪我说的难听,恒儿是咱家唯一的希望,谁要是拦了他的好日子,就别怪我不客气!” 佟夫人抖着身子站在那儿,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若不是梁嬷嬷扶着她,她都要跌在地上了,脑袋垂在胸前,哀哀呜咽着,“呜呜!婆婆,儿媳绝没有那个想法,要是儿媳有那念头不得好死!” 秦老夫人略微无奈的看向儿媳妇,她也知道虽然这个儿媳妇是个草包,却不会拿唯一儿子的前程胡闹,“咱们后宅跟官场是息息相关的,你不要以为儿女亲事是简单的事!就拿暖暖来说,那丫头是个惫懒的,不爱管那些琐事。 你倒好,还非要给她找个长子,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你是为她好吗?那丫头就要找个次子或是三子,不用挑门过日子,只要管好她的小家就行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撵不得 不怪秦老夫人生气,佟夫人只看见男方的身份和本事了,根本没考虑自己闺女的本事相匹配不,这要是真的开始谈婚论嫁,还不让人嫌弃的一无是处! 李家的姑娘可不是让人这么糟践的,“这里有三个还算说得过去的,你也看看,就不要想那些不找边际的了!” 佟夫人被婆婆说的根本抬不起头来,偷瞄了几眼那三张庚贴,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儿媳听母亲的!” 秦老夫人疲惫的摆摆手,“行了你去歇着吧!我再打听打听,总要各方面都打听清楚了才好!” 玲珑轩里,秋雁(春彤)正手舞足蹈的说着来京城这一路的事,“姑娘,若不是您帮了我,说不定我早就没命了!若不是跟着商队一起过来,我都到不了京城,一路上盘查的特别厉害,真是层层盘剥!” 冬晴笑着递上一杯水,“姐姐喝口水吧!慢慢说!” 秋雁接过杯子一饮而尽,拿帕子一抹嘴角,朝冬晴明媚的一笑,“谢谢妹子,我现在这话是越来越多了!” 秦云儿很是欣慰的露出微笑,那个曾经满脸愁绪的春彤,已经不见了,出现了一个活泼泼的秋雁。 “恭喜姐姐!现在我是不是该称呼你老板了?”说完话秦云儿捏起一块儿蜜饯送进嘴里。 秋雁一点儿也不扭捏的看向秦云儿,“姑娘要恭喜也是恭喜自己,我可不敢当老板,这个店是姑娘的,呐!这是房契,写的是您的名!” 秦云儿没接这张契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秋雁姐姐,这可使不得,这店是你辛苦开起来的,我可不干那夺人所爱的事!” 秋雁把契纸放在秦云儿面前,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姑娘收不收我不管,反正这店是姑娘的,明天我就把这几年赚的钱都给您送过来! 就剩下一千多两了!本来有三千两的,我最近又替姑娘买了一个店,在京城的南城,是一个车马店,姑娘有空去看看吧!以后商队再来京城就有了落脚处了!” 看着秋雁这么执拗的认定了她这个主子了,秦云儿头疼得很,盯着秋雁看了半晌,虽然脸上满是斑斑点点的雀斑,也遮掩不住那份娇媚,不然那几个北戎人也不会动手动脚的。 “这样吧秋雁姐姐,这俩家店算是我的,赚的钱你七我三,这店的经营上我不插手,一切都听你的!秋雁姐姐就别再为难我了,这都是我白捡的,你要是再不同意我可一文都不收了!”秦云儿伸手阻止秋雁再说什么。 秋雁低头想了一下,抬头看着人比花娇的秦云儿,“姑娘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您听我说一句,这开店的本钱都是您出的,若不是姑娘的帮助我这条命都不一定还有没有,姑娘就别为难我了,莫非是姑娘嫌弃我出身卑微,不肯收我做手下!” 冬晴在一旁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很想说些什么的样子,秋雁一看有了主意,拉着冬晴的手哀求,“冬晴姐,你就帮我劝劝姑娘吧!我绝不给姑娘惹麻烦!” 冬晴看着秋雁满是哀求的脸,很有同感,“小姐就收了秋雁姐姐吧!您不知道,那些良籍的,还没有我们的日子好过呢,像我这样没什么本事的,在外面活着很难的!所以我一直不想脱籍,小姐您就别让我脱籍了,何忠也说这事我说了算!” 秦云儿无奈的看着秋雁和冬晴,俩双眼睛都期盼的看着她,哎!看来她又搞错了,以现代人的眼光看待古代的事,还是有很大出入的! 收敛起微微沮丧的心情,秦云儿看向面前的俩个青春正好女孩子,“我收了秋雁可以,冬晴姐姐不想脱籍也不是问题,你们要答应我,若是想要脱籍可要跟我说,咱们不能因为你们的奴籍耽误了孩子的事!万一你们的孩子是那成才的,奴籍可是不能赶考做官的!” 秦云儿把话说在前边,她可不想有人为了脱离奴籍使什么心计,大家好聚好散,没必要动那些歪脑筋。 秋雁爽快的点头,快人快语的笑着说了一句,“我这一辈子也不准备嫁人了,可就指着姑娘养老了!” 冬晴也笑着说道:“小姐想的真远,那可是好久以后的事儿了!到时候再说吧!就算脱籍了我也还跟着小姐,小姐别嫌弃我笨就行!” 几个人有说有笑的聊着天,王嬷嬷却默默的坐在一旁不出声,偶尔看一眼秦云儿漂亮的脸蛋儿,心里忍不住比较着。 同样的美貌,不同的心性,一个高傲冷漠,又水性杨花。 这一个也骄傲,却不冷漠,更是个心性坚定的,这么小小的一个小姑娘就能把持得住自己,这可不是一般女孩子能做到的。 做她这丫头的丫鬟是件幸福的事,就看她身边的俩个贴身丫鬟就能看得出来,这俩个简直是把这丫头当成自家的妹妹了,这么说也不对,这俩个人是完全唯这丫头的命是从的,这俩个人究竟是拿这丫头当什么了呢? 王嬷嬷有些混乱的总结着,秦云儿在俩个丫鬟眼中的定位,并且严肃的思考着一些人生哲理。 第二天,李恒和秦云笙去五云先生府里拜了师,佟夫人听见秦云笙也拜了师,成了五云先生的徒弟,又砸了一套茶具,气得心肝都疼,“气死我了!这两个不要脸的东西!什么光都沾,真是够没脸没皮的!” 秋桐赶紧让人守好院子,轻声细语的劝着佟夫人,“夫人可别生气,为了这事不值当不是! 反正咱们少爷拜师了,这以后夫人就不愁了,就等着少爷给您挣个诰命回来了!” 听着秋桐的劝解佟夫人心气顺多了,满脸不屑的一撇嘴,“秦家这俩个实在是烦人,这是想一直占我李家的便宜呀!真想把她们俩个撵出去!” 秋桐面上不显心里却急,咬着嘴唇想了半天,小心的哄着佟夫人,“夫人是多高贵的出身,可不能做那失礼的事儿!这俩人您不但不能撵,您还要好好招待着,这才是咱们公侯之家的待客之道!” 第一百九十二章裸奔啊! 秋桐苦口婆心的劝着佟夫人,“这俩位您还要好好待着,这才是咱们公侯之家的待客之道!” 秋桐小心的观察佟夫人的神色,“奴婢听说个事儿,那天五云先生跟表小姐可是很熟悉的样子!奴婢还听看门的老李头儿说,五云先生还邀请表小姐常去他府上玩儿呢!您说表小姐是不是早就认识五云先生啊?” 佟夫人被问的一阵郁闷,张张嘴,又合上,气得转身回了内室,又砸了一套茶具! 秋桐磨蹭半天才进去收拾满地的狼藉,佟夫人歪靠在床上,气哼哼的念叨,“老不休的,准定是相中那小蹄子的脸了!” 秋桐吓得脸都要绿了,赶紧拦住佟夫人的话,“夫人,夫人!您可小心着些吧!这要是让老夫人听见,您可就惨了!” 佟夫人攥着拳头咬牙切齿,“要不是还要靠着那老婆子撑着这个家,真巴不得她早点儿死了!” 秋桐差点没吓得背过气去,一把捂住佟夫人的嘴,“夫人,俗话说举头三尺有神明,这话可不能乱说!不然老天会生气的,咱们拜佛求神的不就白拜了!” 秋桐心里是真怕,秦老夫人那里先不说,就是那位表小姐就耳目灵通的很,每次她们屋里背地里说点儿坏话,表小姐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秋桐甚至都怀疑她们一直被人监视着,还好她一直是规劝着她们夫人的,所以表小姐对她还是挺和蔼的。 佟夫人被秋桐的话说的有点儿害怕,连忙站起身来,朝四周举手作揖,嘴里念念有词,“请各位神仙恕罪,信女再也不敢胡说了!以后一定谨言慎行!” 拜完了又吩咐秋桐,“快快,赶紧摆设香案,供品都拜上,还是秋桐聪明,以后多提醒我点儿!” 秦云儿听着俩个话痨小妖精你一句我一句的学舌,抿嘴一笑,“这位佟夫人还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好了,不说她了!” “今天外面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儿,跟我说说吧!” 狗尾巴草得意的一摇紫色的草穗,‘有啊!没事儿总来烦你的那个家伙,把一个家伙给揍了,他还把那人的衣服给扒光了!’ 突然狗尾巴草兴奋的抖了俩下身子,‘你知道在哪儿揍的吗?就是春柳巷那儿的清风阁,那里有一个长得特别好看的男人,听它们夸的,这长相应该不输给你,哎呀!真是好想亲自见见这个男人啊!’ 秦云儿皱眉听着狗尾巴草的唠叨,“那个清风不是被平南王世子包养了吗?怎么又回清风阁了?” 狗尾巴草摇头晃脑,“不知道啊!不过这个清风还真是……!” 狗尾巴草很兴奋的还想再八卦一下,可惜秦云儿不想再听这个唠叨的家伙的呱燥了,“冬晴姐姐,你去找刘掌柜,让他打听一下今天街上闹的这个事儿,越具体越好!你顺便捎回来一些云片糕!” 冬晴脆快的应着出去了,狗尾巴草不满的摇了俩下叶子,‘小丫头你不信我,有我在你还用出去打听,真是太不尊重我了!’ 秦云儿随口安慰一下狗尾巴草,“我是怕你累着,别吵了我要想一些事情!乖啊!” 等待是很烦人的事儿,秦云儿在屋里走来走去,也没心思看书了,左思右想也没想明白,这个姓齐的怎么又出来闹事了。 没等一个时辰,冬晴就拎着一大包点心回来了,还一脸的兴奋,一张清秀的脸红扑扑的,一进屋就叽叽喳喳,“小姐,小姐,那位表少爷真是太胆大了,居然让那个成少爷光着身子在街上跑了一圈!要不是五成兵马司的人拦着,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呢!” 秦云儿紧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可听说秦王露面了吗?” 冬晴想了一下,“秦王府的管家出面了,秦王没出面,这么个丑事秦王怎么会出面呢?” 秦王居然没出面,这事不对劲!秦云儿又默默的思索了一会儿,拿过一张纸提笔写字,写完叠好,递给冬晴,“送去我哥那儿,这会儿他们俩个应该从先生那儿回来了!” 秦云笙一目十行的看了纸条,揉成一团扔进水盆里,抬头看向门口站着的冬晴,“回去告诉你们小姐,早就计划好了,那人偷偷的去西山大营了!就是想借着这场热闹,让他爹看看他去哪儿了!” 秦云笙早就知道这事儿了,这个主意还有他一半的功劳,一会儿他还要下场演一场戏呢! 秦王既然这么护着那位不成器的成明辉,就别怪他借着这个混账把秦王拉下来。 要说秦云笙对谁最不满,第一的自然是秦王,第二的就是皇上,古语说养不教父之过,你儿子你没教好,那就让我帮你教教你儿子。 齐王程靖宇满脸唏嘘的看着对面的表弟,“阿泰啊!你今天可出名了,满大街都在议论这个事儿啊,你这么做不怕我那个大哥找你麻烦啊!” 齐安泰喜笑颜开的喝着茶,“不怕啊!就怕他不出来,你不知道吧!他今天去西山大营了,还是悄悄的去的,对外说是去打猎了!” 齐安泰笑嘻嘻的说完,程靖宇的脸唰的就黑了,拧眉看着表弟,“他就这么迫不及待!我父皇还……硬朗着呢!” 齐安泰摸着下巴想了一下,“我估计他有点儿害怕了,怕你父皇选了你,这一年多,咱们俩个又是办差,又是协理户部,他有点担心也是对的!” 齐王程靖宇突然想起个事儿来,“他去西山大营你怎么知道的?你在秦王府按了内线?” 齐安泰美滋滋的摇头,“不是,他那么难伺候的人,在他身边当差是个危险的事儿,在秦王府不远的街上有一个茶饭铺子,专门做那边几个府里下人的生意,旁敲侧击的总能打探点儿什么出来!” 齐王拿一双狐疑的眼睛看着齐安泰,“是你开的?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齐安泰扭头看向别处,咳了俩声,“咳!咳!是秦云笙开的,他们带了好些人手进京,开了好几个铺子!” 程靖宇静默了好久,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哎……!这是有备而来啊! 那年死了十好几万人,京城往西一望无际,几十里上百里都杳无人烟,一个村子几百口人,能活下来十几个都算多的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拉下马 齐王满脸的阴郁,“那会儿真可谓是十室九空啊!死了十多万人啊!” 齐王郁郁的又长叹一声,“哎……不怪他要记恨我父皇,死了那么多人啊!他居然就轻轻放过了,难道真是别人的儿子随便死!那和……哎!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父皇,我这里一直憋得慌!那可都是大梁的百姓啊!”齐王拍得胸口嗙嗙响。 齐安泰脸色阴沉的看向表哥,“那事已经无可挽回了!现在皇上怎么想的已经不重要了!秦王这次回来,这么急不可待的拉拢西山大营,估计是要向咱们出招了,总之不是他死就是咱们亡,这是个不死不休的局!” 齐王脸色难看的靠在椅子背上,“都说天家无亲情,还真是说对了!即使我一直不愿相信,也躲不过去了!希望这次能让我父皇改变主意!” 拍拍表哥的肩膀,齐安泰嘿嘿一笑,“嘿嘿!这次皇上一定会生气的,他还好好活着呢!什么时候轮到他秦王对西山大营指手画脚了,那可是京城的卫戍部队,谁也不能染指的!” 齐安泰仰头一杯茶一口喝尽,豪情万丈,“就算皇上再宠秦王,也不会允许秦王向他的近卫营伸手的!希望这次皇上罚的力度大一点儿!” 秦王府的正堂里,管家恭敬的垂手站着,脸上却没有什么恭敬的表情,“王妃还是派人给成公子出出气吧!不然王爷回来该生气了!” 秦王妃一脸平静的端起茶杯,抬头看向大管家,“这事儿还是禀报成侧妃的好,毕竟那是侧妃的娘家,再说,这事我还是不管的好,免得王爷回来又说我不安好心!” 大管家面色阴沉的看了秦王妃一眼,“那奴才就去禀报侧妃娘娘了,奴才告退!” 看着管家转身就走,没有一点儿恭敬的态度,秦王妃无所谓的抿嘴一笑,招来自己的丫鬟,“你去盯着点儿那头,最好她能派人去找王爷,我倒要看看,他为这个不成器的东西能做到什么地步!” 没过一会儿,秦王府跑出去一匹马,直奔西山大营而去,齐王府没过一刻钟也得了信儿,齐安泰不可思议的看着来报信儿的青山,“真去了!就这么明晃晃的直奔西山大营去了?” 青山弯着腰点点头,“是啊!成家那边的人小的已经彻回来了,只留了一个盯梢的!” 齐安泰歪头看着同样惊讶的表哥,“看来秦王对这个宠妾,还真是疼到心尖子上了!连这事儿都跟她说啊!” 齐王脸色古怪的看了表弟一眼,然后对言和招招手,“邵大人可到了颐和楼?” 言和半弯着腰,低头垂手,“早就到了!秦公子也早就到了,小的回来时,俩人正谈得兴起,邵大人还连连道可惜,直说秦公子再长几岁就好了,就能在他当学政的时候入仕了!” 齐安泰悠闲的倒了一杯茶,轻啜一口,侧身面对齐王,“这个秦云笙最是会装,平时你看他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一旦他用了心思,就能把人哄的找不着北,就连我老师那个老狐狸都被他忽悠的都快找不着北了!” 听见事情都安排妥了,齐王也有闲心八卦了,“阿泰,你没问问你老师,怎么就收了这俩人做徒弟了,在你只后,他可是好些年没收徒弟了!” 齐安泰伸手捏了一块儿点心送进嘴里,细嚼慢咽,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清茶,“那老头嘴严着呢!我刚问出口,就被老头给堵回来了!还瞪着眼训我!没坐一刻钟我就跑了,那嘴是越来越碎了,还是那么啰嗦!” “哎?我都忘了我是干什么去的了,都是这老头太能啰嗦了,不行我还要去一趟!我先走了啊!那边有信了让人通知我!”齐安泰火烧屁股一样的走了。 齐王程靖宇走到窗前,若有所思的看着已经绕过假山的表弟,那个自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什么时候这么急三火四过,小的时候更是赖在他的景轩宫里,一住就是好几天! 程靖宇俩眼盯着走远的表弟看了半天,转身坐回椅子上,“这小子准定又有什么鬼主意了!估计是跟秦家那个丫头有关!” 言和低头憋着笑,“小的听青岩说,世子爷想让李恒住到他老师那里去,说是世子爷不想让李家少爷常常见到秦姑娘!” 听见言和憋着笑的声音,程靖宇也笑着摇摇头,“这小子,对这个小丫头真的太上心了!希望他不会走秦王的路子,女人是不能宠的。” “咱们那位王妃可有什么动作?” 一说到自家的王妃,程靖宇脸上的笑意就剩下冷清了,言和小心的看一眼主子,“王妃没什么动静,这些天也没有跟任何人联系,就是常常派婢女在议事厅周围转!” 程靖宇想到表弟跟他说的那些话,眉头微微松了一些,“行了,还是继续盯着吧!派人跟王妃回禀一声,晚上本王去她那里用膳!” 秦云儿得到哥哥的回话,放心的窝在她的玲珑轩,屋外天寒地冻的,屋里却生着三个炭盆子,整个屋子都暖融融的。 王嬷嬷和夏雨帮冬晴在赶着嫁妆,秦云儿手腕上吊着一个沙袋在写字,一边写一边抱怨,“这个大师真是个怪人,我一个女孩子,书法练的那么好有什么用,要是有人买我的字,我准保好好练!” 王嬷嬷把绣花针在头发上蹭蹭,再继续绣花,“小姐就好好练吧!没准儿真能卖钱呢!在咱们大梁朝就有一个书法大家,一副字几百两银子呢!” 秦云儿看看低头绣花的冬晴,“明天我要去洪恩寺,大娘跟我去就行了!夏雨就帮冬晴在家绣嫁妆吧!再有俩天冬晴姐姐就嫁人了!” “哎!娶走我最得力的下属,我还要出人出力,真是哪儿说理去!”秦云儿一边练字,一边摇头叹息。 王嬷嬷第一个反应过来,忍着笑,继续低头绣花,冬晴半天才反应过来,羞得脸红如血,脑袋都快要点在绣花绷子上了,夏雨倒是有了逗冬晴的性致,“就是,冬晴姐姐多好的人,能娶到姐姐的人都是祖宗积德,那个何忠真是走了大运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八卦 夏雨故意把后面几个字加重,“何忠真是走了大运了!你说是不是啊冬晴姐姐?” 冬晴偷看了屋里几人一眼,见小姐正要笑不笑的看着自己,更是羞得满面通红,干脆捂着脸跑了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秦云笙就来找妹妹,“今天我不能陪你去寺院了,自己要加倍小心着,不许出去走了,这几天京城不太安稳!” 秦云儿探头看看院子里进进出出的丫鬟,小声的问了一句,“昨天还顺利吗?” 秦云笙一向淡漠的脸,浮上一抹微笑,“都没用我多费力气,那位身上挂了彩了,邵大人的家奴真是个好奴才,没一会儿就打听清楚了,据说秦王还跟西山大营的主将打起来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秦云儿不解的皱眉,“他居然不遮掩一下吗?怎么会挂着彩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进城了!” 秦云笙摸摸妹妹穿的大厚斗篷,“他那人真的是太自负了,也真拿自己当成太子的不二人选了!怎么说呢……?” “这就叫自我感觉良好,再加上眼高于顶,估计他眼里已经没有别人了,活该,都是他爹给惯的!气死他爹才好呢!”秦云儿接话接的很顺嘴儿,一边说还一边皱鼻子。 秦云笙不赞成的皱眉看向妹妹,一张俊挺的脸略显稚嫩,“你以后要注意,不可说话这么随便,嫁人以后还这么说话会被休的!” 秦云儿也不跟这个小老头分辨,转身拿好暖手炉,“哥哥今天还要去五云先生那儿吗?我估计老先生今天不在家,他也要去大师那凑热闹!” “什么凑热闹,先生是去探友!说话越来越没大没小,你以后的夫婿一定要给你挑一个胆子大的,不然非让你吓死不可!”秦云笙又啰嗦里一大堆。 秦云儿推着哥哥往出走,“吓死更好!省得跟你一样啰嗦,你说你一个十四岁的少年非要像个老头儿一样的啰嗦!小心找不到媳妇!” “好了,我要走了,太晚去不好,好像是去蹭饭一样,好好学习啊!别让老先生后悔收你为徒啊!”王嬷嬷扶着秦云儿上了车。 秦云笙默默看着妹妹笑意盈盈的脸,在车子缓缓启动后,扬声说了一句话,“从今天开始我和表哥要去先生那儿住,十天才能回来一次,有事让何忠跟我说,不许胡闹知道吗!” 看着眼前晃动的车帘,秦云儿有点儿心酸,这个只比自己大几分钟的哥哥,居然越来越有哥哥的架势了,别人在这个岁数应该是无忧无虑的,像李恒那样,每天都开心得像个傻子,在闲暇之余吃吃丫鬟的豆腐。 掀开车帘探头向后看,只见秦云笙仍然站在那里,四处看看安静的街巷,朝哥哥挥挥手,无声的说道:“真是个爱操心的性子,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啊!” 坐在车上晃晃悠悠很是无聊,秦云儿趴在车窗边往外望着,随口跟王大娘聊天,“大娘以前能常常出来吗?” 王嬷嬷平静的摇摇头,“一年也就一次两次的,若是贵人打发出来的,更不敢随便乱晃,完成任务就要赶紧回去!” “是不是都前呼后拥的一大堆人!”秦云儿随口问着。 王嬷嬷略微停顿一下,“也不一定,只有那些奉旨出来的才前呼后拥的,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最多也就是两个人,毕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 秦云儿突然转头看着满脸严肃的老太太,“大娘,觉得皇贵妃和齐王这两人怎么样?” 王嬷嬷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秦云儿看着,眼里闪过亮光,“姑娘和少爷的眼光不错!那位娘娘是个好性子,最起码是个可依傍的,那位爷也是个心胸宽广的!”王嬷嬷心里暗暗说道,谁都比那个女人生的那个强! “既然大娘也说这两位好,那就是真的不错,也是时候把那人拉下马了,大娘留的那个东西估计很快就会用得上,您藏的那个地方可稳妥?可别到时候扑空了!”秦云儿很感性趣的忽闪着眼睛看着老太太。 王嬷嬷看着小姑娘托着腮,一副很想八卦一下的样子,忍不住抿唇一笑,“姑娘放心吧!那地方没人想得到,不是事先知道的人,没人能想到那个地方的!” “姑娘若是想知道老奴就告诉您,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王嬷嬷这一笑惊吓到了秦云儿,这位老太太自打来她身边好像就没笑过! 秦云儿赶紧连连摆手,“大娘还是别说了,既然您确定那个地方安全,那就是安全,以后那位要是用的时候。您就写在纸上,直接给那两位就行,您也放心,不会让您出面的!” 王嬷嬷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姑娘还真的不像个孩子,一点儿好奇心都没有。也是,马上就可以谈婚论嫁了!” 秦云儿总觉得老太太是在笑她,可是这老太太一副严肃的表情,又不太像,她只好转头继续看着车窗外,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多,有跳着担子的农人,有推着独轮车的游商,还有摇着拨浪鼓的货郎。 马车不急不缓的行驶着,一个炸面鱼的摊子出现在视线内,秦云儿一拍车厢壁,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 “大娘,您帮我买两份炸面鱼吧!这个东西是素的吧?给大师带一份应该没关系吧?”秦云儿不知道和尚能不能吃炸面鱼只好问问本土的老太太。 王嬷嬷面露难色的想了一下,“应该能吃吧!老奴也不太确定。” “没事儿,反正那位大师也不像一个真和尚,大不了咱们吃了!”秦云儿不是很在乎的说道。 王嬷嬷已经习惯了她现在这个主子的脾气,几乎这世上就没有她会怕的人,那么高不可攀的大师,到她这个丫头嘴里就成了假和尚了! 大师就是大师,真是好度量!居然没有被这丫头给气着,王嬷嬷一边腹诽着一边买了两份炸面鱼,也不见这丫头特别喜欢吃这东西?却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出门遇见炸面鱼,这丫头都要买一份吃! 其实,秦云儿也不是多喜欢吃炸面鱼,就是对前世的一份怀念,前世她是在孤儿院长大的,能吃饱就不错了,那些零食都是奢侈品!那是想都不要想的,只有一次院长给她买过两根炸得香喷喷的面鱼,那时候觉得那两根炸面鱼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想的简单 秦云儿吃这面鱼纯粹是为了怀念从前,这是前世最美好的回忆! 吃了两个,秦云儿抬头看了王嬷嬷一眼,指了指泛着油香味的纸包,“您也吃啊!我也吃不了这么多,这东西油大,最好趁着热乎吃。” 王嬷嬷又要叹气了,这丫头总是这样,好像她们这些身边伺候的人,不是奴才下人,而是她的亲人,谈得来的朋友,总之不是低她一等的人。 骡子车晃了一个多时辰才到了鸿恩寺,这次方丈很干脆,直接让人把一行三人送去了后山,走在落了积雪的小路上,脚下咯吱咯吱的响着,秦云儿难得的淘气了一把,攥了一个圆溜溜的雪球放在盛点心的篮子里。 王嬷嬷就跟没看见一样,何忠更是连眼都没斜一下,三人刚来到那个巍峨的大门前,一个青灰色衣服的和尚已经打开大门,伸手请三人进去,把王嬷嬷和何忠直接领进门房。 一个穿着雪白衣服的小童,领着秦云儿往里走,看着静默无声的小孩子,再看看宽大空旷的院子,秦云儿很是嫌弃的撇撇嘴,这位大师真是个有毛病的,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静的落针可闻,他自己不憋得慌吗? 还是那个第四进的大房子,还是那间没有隔断的高大正房,大师却不是那个冷漠的样子了,居然是微笑着接待了她,这让秦云儿心里怕怕的,脱了斗篷,坐在塌上,小心的问道:“看您面有喜色,大师有喜事?” 净明大师一边沏茶一边微笑着,“是啊!又可以安稳二三十年了,是不是值得高兴啊!” 捧着大师推过来的茶,秦云儿犹豫了一下,又问了一句,“大师推算出来的?” “嗯!那天你走以后,我卜了一卦,一直混沌不明的国运突然就云开月明了!” 净明大师喝了一口茶,一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盯着秦云儿说道:“你就是一个变数,那年的瘟疫也是这样,本来都平静了,突然又都乱了,等我看到你,一切又都回到了最初!” 秦云儿端着茶杯低头思索着,“大师说的太玄妙,我不懂,不过,您这个茶我倒是品出了一些味道,我今天还给您带了一样吃食。” 转身提过精巧的竹篮子,一个大雪球赫然摆在上面,净明大师伸手拿过那个雪球,在手中转了俩转,“这个是你捏的,小丫头还挺有玩儿心的!” 秦云儿坦荡的看向净明大师,“我还是小孩子呢!做什么装成大人的样子,没得累着自己,该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只要我持心以正,就没有什么可遮掩的!” 净明大师听了这句话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一盘松软微黄的点心端到他眼前,大师才醒过神来,微微往后躲了一下,一双眼睛仔细的打量着点心碟子,“这个不是什么补气养血的点心了吧?上次那个让五云笑了我好一会儿!” 秦云儿一点儿也不心虚的看着净明大师,“这有什么可笑的?男人也一样需要补气养血的,我就不信那位老先生不吃补品,什么燕窝粥,人参汤的不都是补气血的,您就应该笑回去,老先生那张脸一看就是保养得很好的,您跟他一比······!” “咳!谁在老夫身后说我坏话呢?”五云先生带笑的声音传了进来。 房门被推了开来,小童引着五云先生走进来,然后又微微躬身退了出去,老先生朝大师一拱手,“就知道你是个偏心的,每次我要喝茶,都要三催四请的,这丫头一来你就好茶好点的招待着!哎!我这个老朋友还不如一个新认识的小朋友!” 看着五云先生脸上的表情,秦云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老先生这表情也像是一个小朋友,还是一个没吃到糖的小朋友!” 净明大师表情呆滞了那么几秒钟,差点没忍住,扭头轻咳了一声,“咳!上次你笑我的时候可是一点儿也没客气!” 五云先生白净的脸上笑意更浓,转头看向秦云儿,“是不是你这个丫头刚才说我坏话了?老夫耳朵好使着呢!” 秦云儿微微屈膝施礼,微笑着跟老先生说话,“我哪有说您坏话,就是跟大师讨教您的保养秘诀,看来您应该也没少吃补品!” 五云先生一捋胡须,微微一笑,伸手敲了秦云儿脑门一下,“你个丫头,虽然我比大师认识你晚一些,我自认待你不薄,就连你表哥那个憨儿我都收入门下了,怎么就只帮着大师?” 秦云儿捂着脑门,微微嘟着嘴巴,“先生也不亏呀!我表哥画画确实很不错,再经您巧手一调教,用不了几年一定能给您挣个好名声的!” 五云先生转身上榻,坐到净明大师的对面,招手让秦云儿坐下,“你个丫头想的简单,那位李夫人却所求甚多,怎奈……那个小子实在不是个混官场的料,即使考上进士也是个麻烦!” 秦云儿把炸面鱼也端上桌子,笑着跟五云先生说道:“不麻烦,又不要求他出将入相的,只要让他当个翰林就行,对于学问学识上他还是很有见地的!” 净明大师好奇的用竹签叉起一块儿炸面鱼,闻闻,送进嘴里,五云先生忘记了说话,睁大了眼睛看着对面的好友,想拦阻,又停了下来。 秦云儿微笑着把炸面鱼送到净明大师眼前,“这是素的,民间的吃食,村里人过年都喜欢炸一点儿,我想着大师也不出门,就给您带了一些,先生也尝尝吧!” 五云先生试探的叉起一个,送进嘴里,净明大师吃了俩个炸面鱼,放下了竹签,拽拽的说了一句,“太油!” 歪头看向秦云儿,“十天之期已到,你的字练的如何?” 今天这位净明大师心情不错,脸上的表情也柔和多了,秦云儿斗着胆子,试着说服这位执拗的大师,“您看,我不太喜欢笔锋太犀利的,能不能让我练梅庄先生的字体?” 净明大师一下子就恢复了面无表情的老样子,一双清亮的眼睛把秦云儿打量个遍,“不好,没有特点,你也不用学这个那个的,我自己写了一本字帖,一会儿拿回去练,俩年要有所成,不然你就搬到这院子里,什么时候学会什么时候出去嫁人!” 第一百九十六章蠢动 净明大师没得商量的再次说道:“就照着我的字帖练,两年若是还不能练成,就住到我这院子里来,什么时候练成,什么时候出去嫁人!” 秦云儿一听这话笑了,满面笑容的给净明大师施礼,“那感情好,两年后我就住到大师这个院子来,也省得那么早就嫁人,看来我不用练这个字了!” 净明大师一向波澜不惊的脸变了俩变,眉头皱成了一个大疙瘩,看向一旁的好友,五云先生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抬头看向秦云儿,“女孩子都是十五岁及笄礼后就可以出嫁了,丫头不想那么早嫁人,是因何缘故?” 秦云儿缓缓的侧坐在榻上,腰背挺直,微微低头想了一下,声音徐缓的说道:“其实嫁不嫁人我都无所谓,若是找不到那和适的不嫁更好。最关键的是现在的嫁娶年龄都有点儿早,特别是女孩子,医书上说,女孩子最好十八岁再生育,那时候的身体已经……长成,所孕育的子女身体更为健康!” 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互相对视一眼,五云先生捻着胡须略微沉思了一会儿,突然笑着说道:“丫头这想法挺奇特,这书也是真没少看啊!连医书都没放过!” “来,跟老夫说说,都看了哪几本?”五云先生很和蔼的说道。 秦云儿微微有些尴尬的的一摊手,这是二十一世纪的健康教育教的,她哪知道是哪本医书上写的,“我就是随手拎过一本就看,也没注意是什么书名!” 五云先生又看了大师一眼,净明大师低垂着眼皮,扫了一眼那碟点心,“你若不想嫁……就来我这儿住吧!谁也别想硬逼着你嫁人!” 秦云儿微微吃惊的看向净明大师,只见,满身清冷气息的净明大师正定定的看向她。 秦云儿心里突然很温暖,这个与世隔绝的大师有着一颗温暖的心,灿烂的朝净明大师一笑,“云儿谢过大师,这下子云儿只好用心练字了,哎!想偷个懒都不行!” 五云先生憋不住笑意的指着秦云儿,“哈哈!你这个丫头啊!哪有你这样的,偷懒都说的这么明目张胆的!” 净明大师也难得的露出了一抹微笑,“这就是个胆大包天的,必须把字练好,写得一手好字,心性也正,古来就有观字见人心的说法!” 五云先生很赞成好友论调,频频点头,突然想起个事儿,朝秦云儿一伸手,“拿出来吧!我可听你表哥说,你特意写了一副对联,还说挺有趣的!” 秦云儿转身从斗篷的内衬口袋里拿出一个卷轴,双手奉上,“先生想看就看吧!没有表哥说的那么好。” 五云先生解开绑缚卷轴的丝带,将卷轴轻轻展开,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卷轴,“好!好对子,这字还算说得过去了,再练练大师的字,指不定就能名扬四海了!” 净明大师轻轻的念着对联,“品泉茶三口白水,竹仙寺俩个山人!” 五云先生看看自己和老朋友,再看看桌上的茶杯,捻须而笑,“看来咱们俩个就是这俩个山人了,来,咱们品品这三口白水!” 这一天秦云儿就在洪恩寺住下了,五云先生临走时还特意嘱咐她,有时间去他家玩儿,他家有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女孩。 鉴于老先生太过热情,秦云儿只好答应了去拜访老先生,在洪恩寺住了一宿,又待了半日,带着秋雁硬塞过来的一千俩银子,回了李家。 第三日就是冬晴的出嫁日,头一天晚上秦云儿给冬晴预备了一桌酒席,让她招待几个要好的丫鬟婆子一起吃了一顿酒。 天黑透了,夏雨先回来了,微微红着脸跟秦云儿说着喝酒的热闹事儿。 “那些个人都羡慕的不得了,就连二小姐身旁的司琴和司音都特别羡慕,直夸您是个好主子! 后来司音喝醉了,拉着我的手直哭,还跟我说想来伺候您呢!”夏雨说的高兴。 秦云儿却慢慢收了笑容,心里揣测着,二表姐这个丫鬟不是那没分寸的!怎么说了这样的话?这不是让二姐姐跟她隔心吗? 这事儿不对劲!秦云儿仔细的梳理了一下思维,一只纤细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夏雨察觉小姐情绪不太好,转身去找王嬷嬷,王嬷嬷听了夏雨的叙述,安慰一句夏雨,轻巧的进了正房,看见秦云儿依然皱着细弯的眉毛,兀自想着事儿。 王嬷嬷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倒了一杯茶递给默默沉思的小姑娘,“二小姐要定亲了,这陪房里有些是早就定好的,司音估计是佟夫人给二小姐预备的通房丫头!” 秦云儿猛然抬头看向王嬷嬷,一双大眼睛眨了两下,这下恍然大悟,这个司音是不愿意给人做妾吧!看见冬晴嫁人了,她这是心里不舒坦了! 秦云儿想了想,站起身来,“大娘,把今天做的莲子糕装一盒,您跟我去一趟二姐姐那儿,把事儿说清楚了!这个疙瘩还是尽早解开的好,可别让二姐姐记恨我,不然我又没好日子过了!” 李玉暖正无聊的趴在床上,一旁伺候着的丫鬟是迎夏和迎秋,秦云儿一进来就笑着恭喜,“二姐姐这是高兴的直打滚呢!我听说了,舅母给你相亲呢!定好了没有啊?” 李玉暖翻身坐起,瞪着眼睛气哼哼的看着秦云儿,“你这个丫头,知不知道羞啊?我才没高兴的打滚儿呢!” 李玉暖伸出一根青葱一样的手指,点着秦云儿脑门,“我是生气呢!你出门都不带我一起去,还一去就是两天,害得我都没人说话!我母亲又老是······说一些通房小妾的,烦死人啦!” 秦云儿没想到李玉暖自己就扯到这个事上了,朝几个丫鬟摆摆手,“你们出去一下,我跟你们小姐说几句悄悄话。” 几个丫鬟看看自家小姐,李玉暖朝几个丫鬟懒懒的一点头,丫鬟们这才鱼贯出去了,王嬷嬷最后出去,站在门口给两人把风。 秦云儿拉着李玉暖坐到床榻上,“二姐姐,你的婚事是老祖宗给你挑的,指定是人口清静,不纳妾的人家,舅母让姐姐带两个通房小妾原也不是错事。” 第一百九十七章规劝 秦云儿轻声细语的跟李玉暖说着话。 “李玉暖前头听着挺开心的,后边一句就不太舒服了,撅着嘴看着一起长大的好姐妹,“你也赞成带两个通房过去吗?我还以为你该坚决反对的!” 秦云儿安抚的拍拍李玉暖的肩膀,“二姐姐别急,听妹妹说完,在大多数人眼里舅母做的没错,可是二姐姐却不可这么做,既然老祖宗给你相的人家不兴纳妾,那就是家规严谨的人家,你总不好坏了婆家的规矩吧!” 李玉暖一下子眼睛就亮了起来,高兴的差点拍巴掌,“对呀!太对了!还是表妹聪明,我就这么跟我母亲说,看她还念叨通房小妾这些烦人的东西不!” 秦云儿微微停顿一下,笑着拉住李玉暖,“咱们身边的丫鬟都是跟咱们一起长大的,这情分自然比别的深厚一些,做什么决定之前,要问问她们,怎么也要让她们心甘情愿啊!不然怎么能跟你一心呢!” 李玉暖眯着眼睛想了一下,抬头看向表妹,“我母亲问都没问就直接指定了,是司琴还是司音?她们找你说这事儿了?” 秦云儿笑着摇摇头,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又递上一块儿莲子糕,“没找我说,她们也知道找我解决不了什么事情,今天不是冬晴出嫁的最后一天吗!我让冬晴请要好的姐妹喝酒,司音喝醉了,正拉着冬晴哭呢!” 李玉暖郁郁的哀叹一声,“哎!我母亲这人就是这样,常常做一些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的事,司音早就有了意中人,是她娘的远房侄子,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的。 我母亲可真是的,她也不问问,就这么拆散人家,难怪司音要哭了!换我我也哭!这哪是给我预备的助力,司音不给我使绊子都算是厚道了!” 李玉暖扬声吩咐外间屋的迎夏和迎秋,“你们两个去一个帮司琴把司音掺扶回来,这事要隐秘一些,别惊动人!” 迎夏悄悄的出去了,李玉暖看着秦云儿苦笑一下,“多亏表妹来跟我说了,二姐姐多谢你了,这要是就这么把司音带过去,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而呢!” 秦云儿心情不错的朝李玉暖一笑,“二姐姐这么好的主子,怎么会出事呢!即使现在你不知道过几天你也会知道的,身边的人情绪有什么变化二姐姐这么聪明会不知道吗?” 安慰完李玉暖,秦云儿就告辞了,一会儿司音回来李玉暖指定会有话说,她就不杵在这儿碍事了。 由于秦老夫人坚持让冬晴在李府出嫁,秦云儿跟哥哥商量一下,让何忠把冬晴接到她们自己买的房子里去,以后就让她们两个住在那边了。 刘掌柜帮着何忠办的婚事,花轿媒婆一应俱全,让李家的丫鬟们又羡慕又嫉妒,玲珑轩一直热闹到中午,直到何忠把人接走了,丫鬟们才散了。 秦云儿百无聊赖的坐在屋子里呆坐着,夏雨悄悄的看了小姐一眼,端着一碟点心,磨磨蹭蹭的挨过来,“小姐,您就别难过了,冬晴姐姐已经哭得很惨了,要是您再伤心难过,冬晴姐姐知道了该自责了,您吃点儿东西吧!您一早上就吃了一碗粳米粥!午饭还要过一会儿呢,把您饿坏了冬晴姐姐又该难过了!” 秦云儿默默的拿起一块儿点心,“冬晴姐姐跟我最久,那时候我才六岁,一个无父无母的小可怜,冬晴姐姐依然很用心的伺候着我,后来更是跟着我去了乡下,家里的活计多是她做的,冬晴姐姐从来没嫌弃过!” 夏雨眼含羡慕的看着小姐郁郁的脸,不知道她出嫁的时候小姐会不会也这么难过? 默默的吃了俩块儿甜点,夏雨又递上一杯热茶,喝完茶水,秦云儿的心情也好多了,笑着跟夏雨说话,“你去吧,我也是瞎难过,女人都要经过这一关的。” 转身坐到桌案旁拿起小狼毫笔,蘸上墨,歪头看了夏雨一眼,“再过两年你也要嫁人的,咱们说好了,要是有自己相中的就跟我说,咱们让人打听清楚了,不能盲婚哑嫁,总要知道那男人是不是个值得托付的!” 夏雨羞涩的点点头,“小姐这是替奴婢们着想,奴婢一定提前跟您说,虽然奴婢比冬晴姐姐晚来两年,奴婢也看出来了,小姐是真的待我们这些奴婢如同自家姐妹,奴婢们一定不会给您丢脸的!” 秦云儿满意的提笔写字,半个时辰写完了俩页字,正盯着字仔细琢磨,王嬷嬷提着食盒走进屋来,“饭菜已经送过来了,夏雨你去吃饭吧,我伺候小姐用饭。” 夏雨收拾好桌案上的纸笔,又伺候着小姐洗了手,跟王嬷嬷一起把碗碟放在桌上,悄悄的一拉王嬷嬷的衣袖,“大娘先去吃饭吧!您吃完再换我。” 王嬷嬷看了夏雨一眼,转身出屋,自去吃饭了,夏雨刚要伸手给小姐布菜,秦云儿拦住了她的手,“不用你给我布菜,这几个菜每样给我留一半,剩下的连同那碗肉你拿过你们那屋去,跟她们几个一块儿吃饭去吧!等一会儿你过来收东西就行!” 夏雨傻傻的站了半天,想了一下,好像冬晴姐姐没有提前回去吧! “小姐还是等您吃完了奴婢再去吃饭吧,再说您这饭菜也不适合给奴婢们吃,没得惯坏了她们!”夏雨这话说的毫不犹豫,说完就去了外间。 没一会儿提着一个小巧的炉子进来,上面烧着一壶水,秦云儿夹一筷子笋丝,好奇的看了这边一眼,夏雨略微羞涩的一笑,“小姐怕冷,有这炉子能暖和些,还能烧热水,一会儿给您沏茶喝!” 秦云儿微笑着点点头,心里安适了一些,这个夏雨还好,没有那些小家子气,更难能可贵的是,心思挺细的。 没一会儿王嬷嬷进来替换夏雨,秦云儿用筷子一指碗炖肉,“夏雨这碗肉你拿去,你们几个分着吃了吧!” 夏雨还没拿定主意,王嬷嬷已经把那道菜端了过来,装在一个小篮子里递给她,“小姐根本不吃这么肥的肉,以前也都是给你们吃的,冬晴就不会让这道菜出现在小姐眼前!” 第一百九十八章不长大该多好 王嬷嬷直接把那碗肉装在篮子里递给夏雨,“小姐就不吃这么肥的肉,冬晴把那些肥肉都直接送到你们那儿去了。” 夏雨这会儿有点懵懵的,难怪那些丫鬟常常馋肉吃,她还暗暗的嘲笑她们馋呢!感情她们吃的肉菜都是小姐赏她们的! 夏雨晕乎乎的走了,王嬷嬷看看桌上的菜,默默的拿来一个小铜盆,注入热水,又放里一小块褐色的东西,不一会儿屋里满了肉香。 秦云儿也不磨蹭着一粒一粒扒拉米饭了,笑嘻嘻的把桌上的菜挑了俩盘,端了过去,“还是大娘了解我,这菜实在是太淡薄了,一点儿都没胃口!再把那辣椒放俩个,大娘,您也吃点儿吧,我调一碗蘸料,足够咱们俩个吃的了!” 看着那红啦啦的蘸料,王嬷嬷实在不敢尝试,“还是算了,这么辛辣您自己慢慢吃吧!这东西也不能总吃,以后还是隔些天吃一次吧,您现在这个年纪容易脸上长疙瘩,处理不好会留疤的!” 秦云儿守在炉子旁,涮着青菜和竹笋,一会儿就吃得热乎乎的,一碗米饭痛快的见底了,王嬷嬷又给她添了半碗饭,看着秦云儿那夸张的吃法,忍不住要唠叨一句,“小姐虽然在长身体也不可多食,免得身材走样,女孩子这身段可是最关键的!” 秦云儿一边吃一边点头,心满意足的吃光的俩盘菜,又喝了一口浓香的牛骨汤,舒服的呼出一口气,“大娘喝点儿这汤吧!年纪大的人要常喝骨头汤,省的缺钙!” 王嬷嬷微微皱眉,“缺……盖?盖是什么?” 秦云儿偷着一伸舌头,笑着打混,“就是人骨头的重要成分,多吃能让骨头更结实,大娘喝点吧,这可是牛骨汤,要不是牛伤着了,都不让宰牛,也是秋雁碰巧了!咱们才有这个口福!” 王嬷嬷摇摇头,舀了一碗汤喝了几口,“牛是咱们百姓的重要劳力,一个村才有几头牛,有哪个农民舍得杀牛的!” 听着王嬷嬷略显低沉的嗓音,秦云儿一转眼珠,“大娘,你说咱们养牛可行?” 王嬷嬷连想都不想,直接摇头,“小姐还是不要想这个事了,那东西太贵,您养了也没人买得起,又不让杀,还是算了吧!” 王嬷嬷的话很直接,也让秦云儿很意外,转身,不经意的看了王嬷嬷一眼,这位大娘比以前话多了一些! 秦云儿微笑着走向床边,刚刚坐定,一杯热茶递到眼前,一边喝着茶,秦云儿一边腹诽着,那句老话说的真对呀!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呀! 看看她现在,简直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奢侈啊!实在是太奢侈了,不好啊不好! “大娘,给我来一杯消食茶,吃的太饱了!” 王嬷嬷默默的递上一杯山楂水,“小姐,少爷也年纪不小了,该预备一些丫鬟和仆妇了,不然少爷娶亲的时候该抓瞎了!” 喝一口酸甜的果汁,秦云儿默默的盘算着,“这事儿……您跟刘伯商量一下,是该预备着啦!” 秦云儿突然趴在床上,很忧伤的半晌无语,王嬷嬷绷紧了面皮,如临大敌的看着床上的小姑娘。 “哎!长大了真麻烦,大娘,能不能不长大啊!”秦云儿一副忧伤的样子望着王嬷嬷 王嬷嬷干脆不理这个总是有一些奇怪问题的丫头,默默的收拾着火炉和那些餐具,秦云儿很赖皮的躺在床上,趴在那儿看着王嬷嬷干活,没一会儿居然就睡着了。 夏雨一进来就看见一副恬静的睡颜,那张美丽的脸,被挤的有些变形,却又透着一股娇憨的可爱。 眼看着离过年不远了,胡家也已经从扬州启程了,再有十多天就能到达京城,李玉暖的亲事也相看的差不多了。 这天秦云儿被秦老夫人留在了怡安堂,李玉暖想走又不舍得走,在一旁磨磨蹭蹭的,秦云儿伸手拉住她,“二姐姐就留在这儿吧,咱们两个一起陪陪老祖宗,等二姐姐出嫁就没时间陪着老祖宗了!” 李玉暖脸色微红的低头不语,秦云儿心里有了大概猜想,瞄了一眼秦老夫人,只见老太太正老神在在的闭目养神,就更心里有底了,看来李玉暖也要见见议亲的对象了。 看看一旁低头不语默默闹脾气的佟夫人,秦云儿无语至极,这位夫人总是这么想法奇葩,算了,精神病患者的世界普通人还是不要猜了,若是猜中了她不也成了精神病了! 不一会儿梁嬷嬷来报,“老夫人,钱侍郎夫人带着二少爷来给您请安了!” 李玉暖一把手攥住秦云儿的衣袖,那力道大的秦云儿差点叫出声,赶紧把李玉暖的手掰开,攥在她的手里,秦老夫人施施然的起身,“你们两个就在这儿坐着,不许出声,别让人笑话李家的家教!” 李玉暖低着头不吱声,秦云儿看了一眼不算太密实的珠帘,应该能影影绰绰的看见那人的长相,“老祖宗放心,我们就在这儿坐着,一动都不带动的!” 李玉暖微微抓了一下秦云儿的手,秦云儿安抚的拍拍她,悄悄的耳语了一句,李玉暖偷偷的看向珠帘,这真能看见外间的大半个屋子,这才放心的低头继续装矜持。 外间屋响起丫鬟的通报声,李玉暖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外面,秦云儿也精神集中的看着外面,一高一矮的身影进入了两人的视野。 李玉暖一双手死死的攥着秦云儿的衣袖,两只眼睛亮闪闪的盯着人看,秦云儿被她带的都往那边歪过去了,轻轻的跟她耳语了一句,“别死盯着看,被人家察觉就惨了!” 李玉暖惊慌失措的转过来看着秦云儿,仿佛在问,那我该怎么办,秦云儿只好又贴着这位大小姐的耳朵说道:“人你已经看过了,长得还行,关键是人品,你要多听听他说话!” 秦云儿拉着李玉暖轻轻的挪步到隔扇前,透过隔扇的缝隙,外面的说话声清楚的传了进来,“见过老夫人,一别就是六七年,您这身子骨还挺硬朗的,看看您这精气神,比我都显年轻!这回您孙子又中了解元,真是可喜可贺啊!” 这位钱夫人还挺会说话的。 第一百九十九章心神不宁 这位钱夫人还真是会说话。 秦老夫人说话也是一点儿都不露怯,“你这张嘴还是这么会说话,听你这么一说我都好像年轻了十岁,你家大小子娶媳妇我没赶上,怎么没把那俩个孩子也一块儿带过来?” 钱夫人掩嘴轻笑,“呵呵!老夫人不用急,等咱们商量妥了,少不了来烦您。 说到孩子我就想到暖暖,那孩子从小就长得好看,那天我一看,比小时候长得更好看,我是真喜欢那孩子!哎呦!看看我这张嘴,一说起来就忘事儿! 来,这是我那二儿子,快来给老夫人见礼,这是恒哥儿的祖母,你就叫老祖宗吧!” “钱思谦给老祖宗见礼,给夫人见礼!”声音很清朗,就是话少了一些。 秦云儿兀自沉思着,这位钱家的夫人非常爱说话,而这位钱少爷却是个话少的,不过,在内宅女子堆里他若话多就不对了! 具打听来的消息说,这位钱二少爷,在少年学子里还算是个有学问的,为人也还算正直,不再仔细听外面的对话,转头看向李玉暖,只见这位还在聚精会神的听着,越听眼睛越亮! 秦云儿看了一眼外面,估计这位钱少爷就是李玉暖的菜了,赶在年前定亲,明年估计就要嫁过去,十六岁的女孩子花一样的年纪居然就要成为已婚妇女了!真是太让人无语了! 当天晚上,佟夫人就同意了,只因这位钱夫人号准了她的脉,把佟夫人一顿的夸,夸的佟夫人都找不到北了! 秦老夫人很满意的笑看着二孙女,“我们暖暖是个有福的,钱家有个四十无子才纳妾的规矩,你就不用受那个闲气了!” 李玉暖娇羞的躲在表妹身后,佟夫人也很高兴,满脸笑容的跟女儿说道:,“你大姐她们要进京了,你这个婚事也有着落了!娘真是高兴啊!” 又转头看向婆婆,“母亲,今年过年咱们热闹热闹吧!请俩个戏班子,再请些杂耍艺人?” 秦老夫人微微沉吟一下,“嗯!热闹一下也行,就请两个女先生吧!有那女戏也行,大戏班子就算了!一群男人进进出出的,不好!” 佟夫人就像被泼了一瓢凉水一样,一切热情都冰消雪融了,低着头暗暗咬牙! 秦云儿微微同情了一下佟夫人,再看见婆媳俩个微微有点儿僵持,拉着李玉暖凑近秦老夫人,“老祖宗,云儿听说京城有一个戏班子全是女角,就连老生都是女角唱的,云儿可好奇死了!要不咱们把她们请来?” 李玉暖也卖力的撒娇,“祖母,孙女也好奇的很,咱们就请她们来吧!” 秦老夫人是个严谨的人,一家子孤寡,就那么一个男丁,还没成年,确实不好让男戏子进进出出,都是女角就没什么可忌讳的了。 “好!就依你们俩个丫头的,请吧,祖母也看看新鲜!” 佟夫人这会儿才脸色好了一些,却有一些讪讪的,“母亲也该休息了,儿媳告辞,暖暖别闹你祖母了,跟母亲一起走吧!” 秦云儿跟着告辞出来,刚走到门口,就被梁嬷嬷给拉住了,那母女俩人径直走了,秦云儿又被请回了怡安堂。 秦老夫人脸上的疲惫越来越明显,看见秦云儿进来,撑起一个笑容,“云儿啊!你帮祖母一个忙吧!帮我盯着点儿那个不靠谱的,也盯着点儿你表哥,你伯父的事,能有改变最好,若是不行也就别费心了!” 老太太无精打采仰靠在软枕上,“你看看她那个样,哪有一点儿掌家媳妇的样子,一不顺心就会生气耍小性子!若是没人盯着她,我要是不在了还不让她把这个家折腾散了!” 秦云儿站在那儿微笑着听着,心里微微有点发囧,“老祖宗,这个家还是您亲自盯着好!舅母还是很听您的话的,您也别急,伯父的事要一点点的来,咱们不能心急,您也要好好保重自己,咱们还有好些好日子没过呢!” 秦老夫人嘴角浮现一抹苦笑,这孩子还是这么滑溜,“哎!先不说这些了,你二姐姐这个婚事,算是定妥了,过了年就要开始预备着打点婚事了,你也跟着忙和着,女孩子多经历点儿事儿总是个好事儿!” 秦云儿有点儿不太自在,毕竟秦老夫人帮过她们,她却再三的拨了老太太面子,“老祖宗放心,李家的事,我和哥哥不会不管的,您的孙儿孙女都会平安喜乐一生的!” 秦老夫人眼里的喜意一下子满溢出来,拉着秦云儿的小手不松开,“有你这丫头的话,祖母知足了!好了!去睡吧!” 回到玲珑轩,秦云儿总有点儿心神不宁,在地上走了俩圈,“夏雨去把大娘请来,就说我有事儿找她!” 王嬷嬷来的很快,夏雨也很乖觉,自己去外屋门口把风去了,秦云儿皱眉看着王嬷嬷,“今天外边有什么事儿吗?我哥那边可有什么消息吗?” 王嬷嬷一张平板的脸没有太大的变化,“是有点儿事儿,少爷说皇上很生气,那位估计会受到申饬,少爷还说,暂时皇上不会对那位有大动作的惩罚!” 秦云儿听完这些依然没有松一口气,挥挥手让王嬷嬷去睡了。 夏雨伺候着秦云儿洗漱完毕,也被打发出去了,躺在床上秦云儿大睁着眼,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有什么事会让她心绪不宁! 突然窗外传来一声隐忍的呻吟,秦云儿神情一凛,摸出匕首,侧耳听着,“云儿,你打开窗户,我跟你说两句话!” 说话声很轻,若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秦云儿看看窗前的花架上,那俩株植物都睡着了,真是的!关键时候一点儿用都没有! “云儿,我是齐安泰!” 这回秦云儿听清楚了,也气得够呛!这人莫不是有病吧!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她这儿来干什么? 气哼哼的穿鞋下地,捏着匕首推开窗户,小声斥责,“你是不是有病?赶紧走……!怎么有血腥味?你受伤了?” 齐安泰一手抚着腰侧,笑出了一口白牙,小声的回答着,“刚才从齐王府出来遇见刺杀的啦!被划了一刀,没事,回去上点儿药就好了!” 秦云儿这会儿确定这个家伙真有病,受伤了不回家治伤,还拐弯来她这儿窜房越墙的!不怕流血致死啊! “你还真是有病!” 第二百章示弱 秦云儿气哼哼的小声斥责齐安泰,“你是真有病!就不怕血流尽了直接嗝屁啊!” 齐安泰听着她的话也不反驳,俩眼紧盯着眼前这张明媚的脸,不自觉的放轻了语气,“我都好些天没看见你了,今天终于忙完了,不来看看你,我回去也睡不着!” 秦云儿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感情她是安眠药,不吃就睡不着,嗯??_?不对劲,这句话怎么不对味呢! 呼的一下秦云儿脸上红晕满布,自己差点臭骂自己一顿,赶紧打住乱飘的思绪。 刚拉回思绪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灌入鼻腔,秦云儿的眉头越皱越紧,心里有些慌乱,这人可千万别死在她这儿,“你,要不进来我给你包扎一下?” “不……好啊!”齐安泰赶紧刹住拒绝的话,摁住窗台就跳了进来,落地还很轻巧无声。 秦云儿满脑子都是齐某人血流光了,砰一声摔倒的可怕景象,一点儿也没发现某人的活蹦乱跳,慌乱的叮嘱一句,“你去坐到桌子边上,我去找医药箱!” 秦云儿小心的点上一根小蜡烛,微微用手遮着,翻出医药箱,转身放到桌上,迎面对上一双贼亮的眼睛! 齐安泰简直是要心花怒放了,头一次这丫头对他这么好,他觉得有点儿晕乎乎的!(少年你想多了,你是血流得太多才头晕的!) 秦云儿完全不理会某人直勾勾的眼光,看见那家伙一动不动的,忍不住气愤的斥责,“赶紧把伤口露出来呀!不然我怎么给你上药?” 齐安泰傻愣愣的赶紧解开衣襟,露出半个身体,腰侧一处刀口翻着皮肉,血淋淋的还在汩汩的淌着血! 秦云儿倒抽一口气,刀口足有半尺长,深有半寸,再深一点儿就伤到内脏了! 身子微微的发抖,拿着药瓶的手也攥得死紧,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必须马上给他上药,不然这人真可能流血而死! 拧开瓶塞,一边倒白酒一边小声跟齐安泰解释,“我要给你消消毒,可能会很疼,你忍着点儿!” 一块浸满白酒的白布呼上伤口,齐安泰正好奇怎么还倒上酒了,就被刺痛给刺激的差点蹦起来,摇了三摇才忍住到嘴边的哀哼!“嘶!丫头你是不是整我呢?这也太狠了吧?” 秦云儿手上用劲,摁得齐安泰差点叫娘,赶紧闭上嘴,秦云儿心里腹诽,你个不识好人心的,疼死你活该! “伤口若不清理,上药也不一定有用,这酒虽然会让你刺痛,却能杀死不干净的病菌,让伤口愈合的更好!” 轻轻的擦拭完伤口和周围的脏污处,又将一些云南白药倒在一块细软的白布上,抖着手摁在伤口上! 齐安泰绷紧了皮肉,整个身体都崩得紧紧的,感觉到到小丫头放轻了手上的力道,又看到她微微颤抖的手,他忍不住想要安慰她,“没事的,这伤真不重,我身上的伤比这个严重的好几处呢!都没几天就好了!” 齐安泰心里补了一句,今天这个伤要不是他来这儿跳墙了,也不会这么严重的! 不过他不敢说,他怕小丫头给他一巴掌,更怕小丫头生气以后都不见他了! 伤口上均匀的涂上药粉,血也渐渐止住了,秦云儿微微松了一口气,又找来一条白布,准备给这家伙包扎好。 看看这伤口的位置,只能绕着腰缠了,试探了俩下,这个她好像胳膊有点儿短,必须贴着某人的身体才能够到。 这个动作她太吃亏了,秦云儿把白布递给齐安泰,“你自己缠上吧!” 齐安泰正想着能近距离接触的美事儿呢,没想到小丫头不按牌理出牌,朝自己伤口上一点头,“我的手摁着药布呢!云儿就帮帮我吧!” 秦云儿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我给你摁着,总可以了吧!” 齐安泰不甘不愿的腾出手来,笨手笨脚的把白布绕了腰一圈,秦云儿几次想伸手帮忙,都硬生生忍住了,哎!这人估计一辈子也没干过这个活! 看着他打的乱七八糟的结,秦云儿实在是忍不住了,扒拉开那双笨手,“你是真够好命的,连打结都不会打,乱七八糟的难看死了!” 一边念叨一边利落的打了一个蝴蝶结,打完还欣赏了一下,然后,“好了!你赶紧走吧!回去好好休息两天,别做剧烈运动,我也要睡觉了!阿嚏!赶紧走!” 齐安泰不甘不愿的被推着来到窗口,回头看看小丫头单薄的中衣,又把秦云儿推了回去,“你快进被窝,我自己走,我帮你关好窗户!” 秦云儿暗暗的瞪了这个男人一眼,默默的钻进被窝,裹得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看着某个混蛋自认为体贴的开窗出去,又探头进来留恋的看看,然后轻轻的关上窗户。 秦云儿等了半天,披着被子下床,把窗户拴死了,气呼呼的爬上床,蒙好脑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夏雨揉揉惺忪的睡眼,伺候着小姐穿衣服,“昨晚睡得特别死,一次都没醒,小姐别生气啊!今晚上一定警醒着些,您怕冷别半夜起来把您冻着了!” 秦云儿坐在梳妆台前想着昨天的事,心情有点儿沉重,听见夏雨的话,有一瞬间的僵硬,这个混帐家伙,准定是他给夏雨下药了,不然这丫头可警醒着呢!都怪她昨天心神不宁,都忘了这事了! “夏雨你帮我预备纸笔,然后你再把大娘请来,我有事让大娘办!”夏雨领命去了。 秦云儿摩挲着梳妆台的边角,秦王这是被逼急了,居然在京城,皇上眼皮子底下就敢出手,不行,这个齐安泰不能这么歇着,要好好折腾他一下! 王嬷嬷很快就来了,秦云儿封好信封,“大娘,你把这东西送去给我哥,然后去找刘伯,把这个给他,记得顺便买一些老祖宗爱吃的点心,再给二姐姐买一些于记的蒸饺!” 当天,早朝刚开始,平南王世子就一身药味的来上朝了,半边身子还微微有些僵硬,这让皇上吃惊不小,很是惊讶的回想了一下。 好像,这孩子长这么大还没有这么示弱的时候,他和老三小的时候被几个大的欺负了,两人浑身是伤鼻青脸肿的,也不声张,就偷偷的躲起来,等伤好的差不多再出来,然后再去找那几个的麻烦! 第二百零一章做戏 皇上想到他们小时候一天打打闹闹的,这俩个小子没少被那俩个大的欺负,却一次都没跟他告状过! 皇上突然就有点儿心疼,这两个孩子也是他宠着长大的,怎么就从来没想着到他跟前告状呢? 前段时间告秦王的不算,那不是个人的事,那是国家安危的大事,这两个孩子真是两个宽厚的好孩子! 相比较一下,他那个大儿子却常常跟他告状,小的时候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大了就撺掇御史言官参他们俩个! 皇上越想越心疼,说话都和蔼了三分,“平南王世子这是怎么了?怎么受的伤?伤了就好好养着,怎么还带着伤上朝了!” 齐安泰僵着半边身子的出班回话,“启禀皇上,臣这是不小心伤着的,昨晚上臣刚从齐王那儿出来,就碰见一个醉汉,也不知臣哪里惹着他了,挥刀就砍,幸好臣机灵,侧身躲了一下,不然就被腰斩了!” 齐安泰说到这儿停下话,居然就不说了,皇上和大臣们都望向他,怎么话说一半就不说了呢! 皇上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他接着说,沉声问道:“怎么说到一半不说了?那人可抓到了?伤了王府世子可不能轻饶了!” 齐安泰犹犹豫豫的抬头看了皇上一眼,皇上皱眉,“有话就说,做什么吞吞吐吐的!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这么不干脆!” 齐安泰被皇上说的有点儿不好意思,躬身拱手,“臣这伤只能认了,那人……哎!算了吧!臣还是不说了!” 这回大臣们都好奇了,礼部尚书陶潜出班,朝皇上躬身拱手,“皇上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若是就这么放过那恶人,岂能正人视听,若百姓都学这醉汉,那这市井岂不就乱了!” 皇上也有点儿不满,“平南王世子,这事岂能就这么算了!若是都这样,置国家法度于何地?” 齐安泰还是犹豫不决,“皇上,其实这事您就是查也查不出个什么来,那个人是不是真的醉汉臣都不知道,只是闻着酒气扑鼻,更何况那人还一命呜呼了!” 皇上脸一沉,秦王却心里高兴的很,迈步出班,“父皇,平南王世子也太草菅人命了,还没审问怎能下此狠手,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吧!” 皇上看向大儿子的眼神很复杂,只不过秦王没注意到,他正虎视眈眈的看着齐安泰,心里更是愤愤不平,这个小子也太命大了! 就这么缜密的安排,这么突然的袭击都没能取了他的命,秦王简直都恨得牙痒痒了! 二皇子寿王本来在一旁看热闹的,看见情势发展的越来越热闹,也出班说话,“大皇兄怎么这么急切的给平南王世子定罪?平南王世子虽然有些急躁,脾气也不太好,可也不一定就是王兄说的下了狠手,没准是失手所伤。” 秦王不满的瞪了二皇子寿王一眼,“老二你总瞎掺和什么?这儿有你什么事儿?我听说你那个儿子一天病殃殃的,还是多操心你儿子的事吧!” 寿王被秦王怼了一个倒仰,偷偷看了龙椅上的皇上一眼,退了回去。 齐安泰不理会秦王和寿王的吵嚷,只目光定定的看向皇上,那眼神简直就像是溺水的人祈求救助一样,皇上心情很复杂!他坐在高处自然也就一目了然,所有人的小动作也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的大儿子一副要吃人的恶相,二儿子一副看戏的嘴脸,他的三儿子却一直静默不言,听见秦王的话也没有多激动,只是目含抱歉的看看一同长大的好伙伴,又看看耀武扬威的秦王,再抬头看看自己,然后他低头选择沉默。 皇上看着三儿子这些动作,心情万分复杂,这个孩子越发的沉默寡言了,一点儿也没有小时候的欢蹦乱跳了!这些年……他也是活得挺憋屈的! 皇上心情郁郁的,瞄了三儿子一眼,朝眼巴巴的平南王家的小子点点头,然后意有所指的说道:“有什么事你就说,不必隐瞒任何事,在这太子脚下,京城里发生这样恶劣的事,绝不能姑息!” 齐安泰不顾半边身子的痛,躬身拱手,“皇上不是微臣不说,实在是臣不知道该怎么说阿! 那日臣身边的护卫有四个,一齐攻击才把那人逮到,可是还没等问什么,那人就七窍流血死了! 臣已经习惯了!从小到大,臣和齐王遇到很多次这样的事,每次行刺完,就绝对不会有活口!所以臣才说不用查了!” 齐安泰的声音里满是委屈,“臣本来是不想上朝的,因为臣是武将,却受了这样的伤有点儿丢人,本想等伤好了再上朝的,可是臣的父亲却说,臣现在不是小儿了,是身负责任的官员了,不能再任意妄为了!” 齐安泰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所以臣捏着鼻子来上朝了!” 众位大臣皆面面相觑,很多人都暗暗的相信了齐安泰的话,这么多年,秦王和齐王那点儿事儿,大家都心知肚明,也常常听说齐王或者平南王世子又受伤了!然后就会好长一段时间看不见这俩人! 这几年秦王不在京城,这个平南王家的世子也拽的可以,简直就是京城一霸了,不过这事跟他们也没什么关系,毕竟这个小子从来不会欺负正常人,他专门跟那些纨绔子弟别苗头。 最最重点的就是秦王的侧妃成家的那个小舅子,俩人就好像是天生的对头,隔一段时间俩人就会对上,然后闹得鸡飞狗跳!京城的百姓都要习以为常了! 皇上的脸很难看,他这个皇上是不是做的很失败,他的眼皮子底下居然发生这样的事,他居然都不知道! 越想越气,啪的一拍龙椅的扶手,“死了也不能放过,人又不是飞鸟,总有一些蛛丝马迹,把那尸体交给大理寺,着大理寺卿严肃一查到底,严卿可有异议?” 大理寺卿严肃一脸的严肃,“皇上放心但凡有一点儿线索,臣一定查个清楚明白!” 这天的大殿之上,气氛很压抑,大臣们都闭口不言,多数人都保持中立! 回到平南王府,齐安泰被他娘的眼泪给哭的心烦意乱,只好躺在床上装睡着,平南王看见儿子这样也知道他烦了,好言把老婆劝走了,“王妃不要哭了!太医又给看了一遍,伤口已经结痂,接下来好好养着就行了!王妃若是不放心,就多照看着泰儿的饮食,一定要不错眼珠的看着,千万别再让人钻了空子!” ------题外话------ (今天早点发了,游戏不让玩儿,都来看小说吧!) 第二百零二章截胡 平南王看老婆守在儿子身旁,不时的摸摸儿子,再看看儿子,一副想躲出去的样子,只好把老婆忽悠走了。 看着老婆急忙的脚步,平南王颇为感慨,瞪了儿子一眼,“你个臭小子,就不能哄哄你母亲,只要你一句话就能让她高兴好几天!” 齐安泰睁开一只眼,看了父亲一眼,又闭上,“然后她就给我这院子塞人,一屋子莺莺燕燕的烦死人了!还不如清风楼里的看着顺眼呢!” 平南王气愤的想拍儿子一掌,可是又啥不得,这不是儿子受伤了吗!自己给自己找好了借口! 只好指着儿子鼻子臭骂,“你都二十了!别人家的孩子都能满地跑了,你还连个媳妇都没娶上呢!你娘能不急吗?” 齐安泰一只脚微微翘起,一摇一晃的,“他们娶的都是什么!一个个的都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生的孩子也都是歪瓜裂枣!” 平南王无奈的斜看着儿子,“不管是木头人,还是歪瓜裂枣,你倒是给你娘弄回来一个,别跟我说明月,他是怎么回事儿我比你清楚!” 齐安泰看着老爹不好糊弄的脸,捉摸半晌,“父亲就别管了,早晚会给您和母亲娶一个好媳妇回来,给您生一窝聪明伶俐的孙子!” 平南王一巴掌拍在儿子头顶,“什么叫给我生,还一窝,你是猪啊!我怎么有你这么个混账儿子?” 齐安泰也不生气,笑嘻嘻的看着父亲,“这不是现在情况不明吗?娶谁家的都不稳妥,那些人都贼精贼精的,一个个都是千年老狐狸!儿女亲事没有好处他们哪个愿意?这样的亲事不要也罢!您放心用不了多久了!” 平南王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只要知道儿子不是断袖他就放心了,也有心情数落儿子了,“儿女亲事本就连着朝堂上的利益得失,自古以来都这样,哪个能避免,赶紧的,别让你母亲一天天的跟着着急!她每天晚上都半晚上半晚上的睡不着觉!” 齐安泰眼珠乱转,笑嘻嘻的看向父亲,“要不父亲再纳个小妾吧,这样娘就不会一天盯着我了!” 平南王气哼哼的戳了儿子额头一下,“净胡说,让你母亲知道你撺掇我纳妾,她还不哭死!你母亲受了多少罪才生了你,你还出这种馊主意!尽快娶个媳妇,我也不管你相中的是谁,赶紧娶进来才是正道!” 平南王背着手往出走,突然回身看着儿子,“你不是相中什么青楼楚馆的女人吧?” 齐安泰刚端起茶喝了一口,差点没喷他老爹一身,一手捂着腰侧,“咳咳!父亲你要害死我了,这伤不能用力,咳咳!咳嗽会让伤口咧开的!” 平南王赶紧跑过来,给儿子顺气拍背,“好了!我不问了,这不是怕你干出什么荒唐事儿来吗?” 齐安泰赶紧摆手,“您放心,绝对是好人家的闺女,人长得好看,还特别聪明,就是……不爱搭理我!” 平南王眉头皱着看着儿子,“别是想吊你胃口吧!” 齐安泰连连摆手,“不是,真不是,她说门不当户不对的,让我赶紧去祸害那些高门贵女去!” 平南王吃惊的看着儿子,慢慢合上大张的嘴巴,一手托着下巴,看向儿子的眼光含着一点兴味,“你是说那个女孩子没看上你?” 齐安泰挫败的点点头,“也不能说是没看上我,她说想招一个上门女婿,好吃懒做也没关系她养着,就是要乖乖听话就好!” 平南王这回更加吃惊了,“这女孩子脾气很不好?” 齐安泰又摆手又摇头,“不是啊!她脾气可好了,对谁都笑眯眯的,对她的丫鬟也可好了!”就是说把人打残就把人打残。 平南王被搞糊涂了,“到底是哪家的小姐?怎么让你越说我越糊涂呢!” 齐安泰抬头看着父亲,心思转的飞快,笑嘻嘻的给父亲倒了一杯茶,“父亲喝茶,我跟您说,您可别跟别人说,不然我可娶不到媳妇了,我可说在前头,除了她,我谁都不要!” 平南王越听越急,“好了,我不说,谁都不说!赶紧说清楚到底是哪家的!” 齐安泰仔细的把关系给父亲说清楚,“秦老夫人把她们兄妹带回了扬州,又想办法把兄妹俩个留在了李家,就是打算培养一个接班人,继续替她照顾李家!” 平南王放下手里的茶,不明白的看向儿子,“那这个女孩子怎么还要招个上门女婿?” 齐安泰一撇嘴,“当然是因为她聪明啊!我姨母一直拿她们兄妹俩个当眼中钉,她嫁进去也没好日子过,有哪个明知道日子不好过,还要嫁的,再说李恒也配不上她!” “父亲,这么些年,她们兄妹俩个没少帮衬李家,有恩情也早就还完了,您放心以后我也会照顾李家的,一定让李家越来越兴旺的!” 平南王满脸兴味的看着儿子,这小子头一次跟他说了这么多话,看来这是真上心了,突然脸上阴沉下来,“你们这叫私相授受!这绝对不行!” 齐安泰差点急得跳起来,“没有,真没有,那丫头每次听说我们去都装病,我这是让影一去打听的,我还让影一去她们村子打听来着!” 看着儿子急赤白脸的,平南王这才微微点点头,“这还像话,秦老夫人相中的一定错不了,就是太小了,怎么也得一年以后才能娶到家!” 齐安泰心有戚戚焉的蔫头耷脑,“不聪明能把我老师都给绕进去,那老狐狸居然收了李恒那个傻小子为徒!” 平南王疑惑的侧头看向儿子,“什么老狐狸,一点儿也不尊师重道!你确定是那丫头绕了你老师,不可能吧?” 齐安泰懒洋洋的躺回床上,“李恒说的,她那个哥哥也被强制要求一块儿拜师,我去问我老师怎么回事,还被那老头儿训了一顿!他这是明显的迁怒!” 平南王摸着三绺胡须沉思一会儿,看见儿子微眯着眼昏昏欲睡,“你睡吧!这事儿我再琢磨琢磨!” 平南王望着湛蓝的天空,一边往主院走,一边盘算着,五云那老家伙可是个会算计的,简直就是无利不起早!若是那丫头真是个普通丫头不可能让那老家伙这么上心! 平南王越琢磨越不对劲儿,看来他儿子要赶紧把人娶回来,不然很可能让这老狐狸截胡了! 第二百零三章幸福的孩子 平南王越想越不踏实,他要帮儿子娶这个媳妇,这个媳妇一定要赶紧娶到手,不然他也要失眠了! 离过年还有二十来天,李玉珊的车队也到京了,梁嬷嬷带着李玉暖和秦云儿去城外接人,李玉暖看见野外一片银白,憋不住的下车撒欢去了。 “嬷嬷这雪可真白,像是白糖一样,真想尝尝是不是也是甜的!”李玉暖捧起一捧白雪笑眯眯的给梁嬷嬷看。 梁嬷嬷微笑着摇摇头,“二小姐可别吃,若是刚下的雪,还好,吃一些没什么,这都接了多少天的土了!吃进嘴里牙碜!” 秦云儿乖乖的待在车上,任凭李玉暖又跳又叫,也坚决不下车,这官道旁人来人往的,又有李玉暖那个疯丫头在,她可不想被人当成疯子! 远处的地平线出现了一个车队,梁嬷嬷遥遥的望着,一个仆从跑了回来,跟梁嬷嬷说了几句,又指指车队。 秦云儿理理衣服,夏雨拿来斗篷给她穿上,又顺手把兜帽戴好,俩人缓缓的下了车。 车队也近了,梁嬷嬷带着两人上前,胡元明和李玉珊也双双下车,李玉暖笑着朝大姐挥手,“大姐,我和表妹来接你了!李恒的先生不给假,只好晚上再回来见你了!” 秦云儿安静的站在李玉暖身后,看着李玉暖欢快的笑脸,微微一笑,心中微有感叹,这个李玉暖真是个幸福的孩子! 李玉珊拉着俩个妹妹的手高兴的说着话,“这么冷的天儿,让俩个妹妹来接我,真是让姐姐好生感动!” 胡元明也赶紧拱手,“多谢俩位妹妹,更要多谢祖母和岳母!” 李玉暖撇嘴就说了一句,“我们是来接我大姐的,可不是来接你的!” 李玉珊一下子脸色微白,秦云儿赶紧微微屈膝,施礼,“大姐夫别介意,二姐姐快人快语,她跟表哥说话也这么说!” 胡元明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这位一直未曾见面的表妹,只见对面的人整个笼罩在斗篷的遮挡下,头也微微低着,听着声音清脆悦耳,应该是个秀美的小佳人! “二妹妹一向如此,这是拿我当兄弟呢!表妹不用担心,大姐夫不会介意!” 李玉暖差点要跳起来,谁把你当兄弟啊!你个无耻的混蛋,一个色欲熏心的男人,大姐的丫鬟都快让他睡遍了! 可惜梁嬷嬷不是来看热闹的,一把拉住李玉暖的胳膊,微微拍了一下,李玉暖就安静下来了,还很配合的朝胡元明露齿一笑,“大姐夫别生气,妹妹说话有点儿急!” 胡元明也很配合的一笑置之,众人很快都上车回了李家,佟夫人很高兴的把大女儿留下来休息,又派了十多个人帮着女婿收拾规制胡宅。 佟夫人带着两个女儿去给秦老夫人请安,秦老夫人早就坐不住了,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自打大孙女六七个月身孕以后,她就没看见过大孙女了。 李玉珊也激动的眼泪汪汪的,秦老夫人赶紧安慰孙女,“可别掉泪,这才出月子不到一个月,小心留下毛病!” 李玉珊赶紧抹掉眼泪,拉着祖母进了院子,直到坐在炕床上也没松开手,秦老夫人拉着孙女的手左右看着,“快把两个孩子抱过来,快让我看看两个曾孙!” 两个奶娘赶紧把两个孩子放在炕床上,打开包被,李玉珊的两个孩子都长得挺好看的,女孩妍儿三岁了,白胖的小丫头一笑两个小酒窝,特别可爱! 儿子将将两个月,一天除了吃就是睡,这会儿正鼓着小肚子睡的香甜,还时不时吐一个小泡泡,俩个小手攥着拳头,放在耳朵边,胖乎乎的小肚子一鼓一鼓的。 李玉暖两眼放光,想要伸手摸摸墨儿的小脸,秦云儿赶紧拉住她的手,小声的嘀咕,“小孩子的脸不能碰,会流口水的,治都治不好!” 夏雨偷偷的在后面偷着笑,小姐又在吓唬人了,李玉暖却吓得赶紧收回手,可惜的看看外甥白嫩的小脸,满脸的遗憾。 看着俩个孩子这么可爱,秦老夫人高兴的眉开眼笑,从身后的炕厨里拿出俩个荷包,一个放在小小子的枕头边,一个打开,拿出一个白玉的小镯子,亲自给曾外孙女带上。 李玉珊想要拦阻,被秦老夫人一眼瞪了回去,“我给我曾孙的东西要你个丫头管!” 李玉珊笑着跟祖母闹腾,“祖母偏心,孙女不干,祖母以前最疼我!现在都不疼我了!” 秦老夫人一巴掌拍在大孙女额头上,“哼!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争宠,祖母现在就最疼我们墨儿,你个丫头已经过时了!” 李玉珊抱着祖母的胳膊摇晃,“那不行,祖母还是要疼我,不然我就哭!” 佟夫人看着女儿跟婆婆撒娇,心里微微有点儿不舒服,女儿跟她都没有那么亲昵! “好了!那么大的丫头了,也不怕你女儿笑话你!” 李玉珊看看母亲略微紧绷的脸,把俩个孩子扔给祖母看着,拉着母亲去了她的院子,生怕这个不靠谱的母亲再说出点儿什么! 一进佟夫人的金玉堂,拉着母亲坐下,“母亲,我听说弟弟拜在大儒五云先生的门下了?” 佟夫人一脸骄傲的挺胸抬头,“那是,我儿子可聪明了,就是让秦家那个占了便宜,也顺势拜在五云先生的门下!” 李玉珊疑惑的看向母亲,怎么跟她听说的不一样,“母亲,不是表妹出力,弟弟才得以拜在五云先生门下的吗?怎么能说表弟沾光了呢!” 佟夫人不满的瞪了女儿一眼,“什么她出力的,她一个小丫头能有什么本事,这是谁跟你胡说的?” 看见母亲几近扭曲的脸,李玉珊干脆的闭嘴,停了一会儿,“过了年,弟弟就十六岁了,是不是该给弟弟定亲了,明年定亲,等后年表妹十五就可以完婚了!” 李玉珊这句话就像是一瓢滚水,佟夫人一下子跳起来,怒目而视,“谁说你弟弟要娶那个无父无母的丫头片子的!我儿子是要娶那些高门贵女的!我告诉你,你要是跟你祖母说这些事儿别怪我不认你!” 对于母亲的别扭性子李玉珊也没当回事,这个家还是祖母说了算的,李玉珊在娘家住了俩天,就带着儿女回了婆家。 李玉暖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佟夫人一边筹备过年,一边给二女儿打点嫁妆,看着婆婆给二女儿的添妆,佟夫人满脸的不满! 第二百零四章相亲啊! 佟夫人越看越来气,也不看周围,朝着秋桐就抱怨,“我这个婆婆最是抠门,她那银子都堆成山了,就给两个孙女一人一万两,要是她把这些东西给了秦家那俩个,我绝对不答应!哼!老不……!” 佟夫人的话让秋桐给捂住了,佟夫人不满的一把扒拉开秋桐的手,秋桐吓得浑身乱抖,还要撑着,赶紧打发走一群来回事的婆子。 回身就看见佟夫人满眼怒色的盯着自己,噗通一声跪在佟夫人面前,“夫人,夫人您别生气,您听奴婢说,那些东西都是老夫人的嫁妆,她就是一分不给,您都不能说些什么!” 秋桐偷偷看了佟夫人一下,见她没再狠盯着自己,放下点儿提着的心,眼珠动了俩下,仗着胆子说道:“您这话可不能再说了,要是让人知道就麻烦了!” 佟夫人依然心里不痛快,气哼哼的说道:“哼!有什么麻烦的?她那嫁妆不留给她孙子孙女,难道便宜那俩个她娘家的?” 秋桐心里暗暗撇嘴,那是从秦家带来的,就是都给秦家都没人有权利说什么! “夫人不是想让少爷娶大家小姐吗,那些大家小姐听见您算计婆婆嫁妆,会愿意嫁过来吗?”秋桐只好选一个佟夫人能听得进去的说。 佟夫人愣了一下,端着茶杯的手,微一停顿,想到自己的嫁妆,再想到儿子的未来,只好不再言语,不过她依然愤愤不平,朝着玲珑轩一抬下巴,“那也不能都便宜了那俩个,秋桐你可要盯好了,那两个可要议亲了!” 秋桐苦着脸点头答应了,不然这位任性的夫人又该胡说八道了。 秦云儿拿着一本闲书慢慢翻着,耳朵听着狗尾巴草和铃兰花实况转播着佟夫人院里的热闹,心里忍不住撇嘴,谁稀罕那些东西啊!要钱她会自己赚,真是个无所事事的,一天就盯着眼前那点儿东西! 秦云儿郁闷的望望外面,放下书本,在地上转了两圈,决定了,去五云先生那儿逛逛,那位老先生总是邀请自己去他家玩儿,到底是因为什么呢?不去看看乱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第二天秦云儿跟秦老夫人报备了一下,先递了一个帖子,何忠回来直接带了回复,五云先生非常欢迎,正在家里等着呢! 秦老夫人满脸慈爱的看着她,“去吧!五云先生的邀约可不是谁都能得着的,对先生要恭敬些!可别淘气!” 何忠赶着车,秦云儿就带着夏雨和一个新买的小丫鬟柳叶,一行四人朝着五云先生府邸驶去,何忠微微歪头,“小姐,冬晴不想在家呆着,她说她闲不住,请您给她安排个活计!” 秦云儿和夏雨相视一笑,“这才是新婚期,该好好休休假,不然一干起活来可就没时间休息了!” “可不是嘛!我也是这么跟她说的,她非说待在家里浑身不舒服,非让我给问问,不然她就自己来问!”何忠略显无奈的说道。 “那好吧!就让她去管刘伯楼下的小饰品铺子,每个月五两银子,卖的好还有奖金。 何忠,媳妇比自己赚钱多什么感觉?”秦云儿略微调侃的问了何忠一句。 何忠不是很走心的回了一句,“没事儿,不过,小姐要是给我涨工钱我也没意见!” 秦云儿嘁了一声,“嘁!你找我哥要工钱去,我不负责你的工钱,我只管冬晴姐姐的日子过得舒坦不,明天让冬晴姐姐去我那儿一趟,我要看看冬晴姐姐胖了还是瘦了!” 何忠突然有点儿脸红,轻咳一声,转头不吱声了,秦云儿好奇的一捅夏雨,朝外面一努嘴,夏雨掀开车帘看了一眼,缩回脑袋,想了一下,跟秦云儿咬耳朵。 秦云儿眼神微闪,轻咳一声,“何忠啊!可别累着我们冬晴姐姐,你也悠着点儿!” 何忠回头看看车帘,咂摸一下话里的意思,不相信的摇摇头,一定是自己想多了,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不可能知道夫妻之间的事儿吧! 五云先生捋着胡子坐在大堂上,满面红光的看着一旁的少年,“儿子,父亲今天让你见的人,你可要好好看看,若是满意,为父过些天就去给你提亲去,你别看这丫头年纪小,可是个真正的聪明人!为父都不一定能比她强!” 秦云儿被黎府的老管家热情的迎进了正堂,五云先生稳坐高堂,黎家的小四黎瑞满是好奇的迎到门口,只见一个雪肤花貌的小姑娘,轻移莲步,裙不摇,身不晃,姿势端庄优美的缓缓行来。 黎瑞两眼顿时大亮,满眼的喜悦都要蹦出来了,哎呀!还是他爹对他好,娶这么个漂亮媳妇他可赚大了。 五云先生在后面小声的哼了一声,“哼!别光看长相,这丫头可是个才女,小心人家看不上你!” 黎瑞满眼都是美貌的小妹妹,头也不回的跟父亲说到,“父亲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对她,我大哥二哥他们娶媳妇都是对方上赶着的,到我娶媳妇不可能出例外的!” 缓步而来的秦云儿,微微低头看着路面,眼角扫过四周的儿微一扫,就看见正堂门里站着一个少年,旁边并不见李恒和秦云笙,眉头微皱,这位五云先生搞什么鬼? 黎瑞迎了出来,站在了台阶下,五云先生默默点点头,这个小四还行,没有自大的毛病。 秦云儿更加的迷惑了,这是什么意思,让一个成年男子来迎接她,有点不太合适吧!莫非这位老先生想做媒? 黎瑞微微低头,拱手作揖,“黎瑞见过秦姑娘,家父在屋内静候姑娘呢!” 秦云儿微笑着屈膝福身,“秦云儿谢过四师兄,哥哥常说四师兄是个才高八斗的才子,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 黎瑞微微红了脸,连连拱手,“不敢当!不敢当,青出于蓝不敢说,做学问唯有用心而已!” “咳!都进来吧!外面不是寒暄的地方,小丫头今天怎么有闲心来看看我了!”五云先生带着笑意的声音传出来。 黎瑞被父亲调侃的脸色更红了,伸手做请,“秦姑娘赶紧进屋,这外面确实冷得很!” 第二百零五章看傻眼了! 五云先生的一句话,让黎瑞的脸色更红了,赶紧伸手把人请进屋,门帘被小厮挑起,秦云儿也不跟这位害羞的少年客气,微提裙角,迈步走进屋子。 一阵热气铺面而来,夹杂着微微的熏香味很是清爽,这位老先生品味还不错!比那位佟夫人强多了! 这间正堂很是宽敞,一眼扫过,两大间的正房,正中是一溜油亮的红木桌椅,俩侧都摆放着八开的屏风。 五云先生微笑的捻着胡须,“丫头看看,我这屋子跟大师那里哪个更顺眼?” 走到老先生五六步远,秦云儿屈膝福身给老先生施礼,五云笑呵呵的虚扶了一下,“跟老夫就不用客气了!我虽然不像大师那么讨厌繁文缛节,也不耐烦总是鞠躬行礼!过来坐!” 五云先生把秦云儿让到了左侧,秦云儿挑了一个中间的位置坐下,五云先生摆摆手,“你这丫头这么拘谨做什么?坐前边来,咱们说话也方便!” 秦云儿只好再往前挪挪,黎瑞在一旁看着听着,渐渐有些明白了,对秦云儿就更尊敬了,“秦姑娘不必这么拘束,云笙即以拜师,咱们就不是外人!” 五云先生很满意儿子的应对,招手让仆从上茶,“丫头尝尝,看看我这儿的茶比大师那里的如何?” 秦云儿笑着捧杯饮茶,心里却有些好笑,这位老先生这是处处跟大师较劲呢! “先生有点儿着相了!您和大师是多年好友,自然潜移默化都有些相似之处,就说您这正堂,也比一般的正堂高大许多,若说比较……我还是喜欢先生这里!这茶么,其实我更喜欢清茶!对于大师和您喝的这磨碎的茶,都不太喜欢!” 五云先生听着听着愣住了,黎瑞也愣住了,父子俩个都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位大胆的姑娘,这个……好像还没人敢这么口无遮拦的批评大师,五云先生默默的捋捋胡子,“丫头为何说喜欢老夫这里,莫不是讨老夫喜欢?” 扫了一眼这屋里的摆设家具,秦云儿微笑着看向五云先生,“因为先生这里有人气,大师那里只有冷寂,让人看着心里难受!” 五云先生震惊的琢磨良久,一把胡子都差点让他揪光了,这才抬头看向秦云儿,语重心长的说道:“丫头,不怪大师对你另眼相看,你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灵秀之人!” 五云先生也是个怪脾气,转头就又高兴了,“丫头说的清茶是怎么沏的?可否让老夫开开眼?” 秦云儿皱眉看向五云先生,“沏茶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您说大师对我另眼相看,又是从何说起?” 五云先生笑着看看自己儿子,“你去读书吧!一会儿课休时间让你两个师弟去后边的静室!” “是,父亲。” “秦姑娘失陪了,您请安坐!”黎瑞拱手转身去了后面。 五云先生笑眯眯的看着秦云儿,“丫头,大师那里可不是谁去都行的,就算是我,这个多年老友也不能随时见他的!” 秦云儿微讶的看向五云先生,“竟是这样吗?那我岂不是失礼了!下次还是提前下拜贴吧!” 五云先生笑着摇摇头,“丫头可别陷害老夫,若是大师知道是我多嘴,还不恼我!即是大师允了!就一定有大师的道理!” 秦云儿却暗自琢磨着这位大师的身份,就连一代大儒都要提前预约,这身份……定是尊贵无比的!也许还和那高高在上的皇室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嗯!多谢先生教诲,是我庸俗了!大师就是大师,不该拘泥于身份!所谓室外高人,就是要超脱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这样才能称之为高人!”秦云儿随口胡诌了几句。 五云先生听着她的话,频频点头,最后更是击节赞叹,“好!说的真好!这句话要跟大师好好说说,超脱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真是精彩绝伦的言论!” 看着老先生有点儿癫狂的表情,秦云儿汗颜了一把,她只是胡说的,话说这句话不是和尚的名言吗? 黎宅后面的书房里,黎瑞满面红光的走进来,李恒好奇的看了这位师兄一眼,放下手里的书卷,“师兄这是有什么喜事了吗?” 黎瑞一敛面上的喜色,表情平板的训斥道:“读书怎可分心!再这么不专心,可要挨罚了!” 李恒可不敢在这位师兄面前多说话,乖乖的坐好,又拿起书看起来,秦云笙则从头到尾都在读书,连眉毛都没有动分毫。 两刻钟后,课间休息,黎瑞把俩个师弟领去了静室,一进静室就看见秦云儿在写字,自家老爹正在一旁不住点头,那副心花怒放的表情让黎瑞摸不着头脑! 秦云笙冷冷的扫了看直眼的黎瑞一眼,又看看俩眼发直的李恒,秦云笙突然有点儿犯愁,这俩个人都不错,又都有一些小瑕疵! 李恒家有恶母,自己性子也偏软,黎瑞是个耳根软的好色男,却又有一些很奇怪的坚持,应该是先生管得比较严的缘故! 五云先生看到三个人进来,微微点点头,秦云笙静静的走到妹妹身旁,看了一眼妹妹的字,眉头微皱,妹妹的字又有进步了!这才几日不见,这丫头就又有了这么大的进步! 秦云儿放下毛笔擦净手,五云先生让弟子和儿子都上前来,“过来,都看看,你们三个也好好揣摩一下,这字可是不可多得的好字!” 秦云儿微微屈膝,“先生谬赞了,我这只不过是小道,哥哥师兄们都是要做官为宰的,要想的是治国经世之道!” 本来有些不自在的黎瑞,表情舒缓了很多,“秦姑娘这字确实很好,我等自叹弗如!” 五云先生不理会儿子和弟子,朝他们一挥手,“你们要好好看仔细了,回头写一篇文章,说说你们的心得!” 老先生带着秦云儿走到一旁的榻前,“丫头,该预备的都预备妥当了,赶紧沏一壶清茶让老夫尝尝,尝尝你所说的先苦后甘!” 看看火炉上滚沸的水,秦云儿跪坐在榻上,将杯子用沸水冲洗一遍,放入茶叶,把前世的茶道表演了一遍,动作流畅,由她这个美女来做更是赏心悦目! 看得李恒眼睛都直了!黎瑞更是傻愣愣的张大了嘴! 第二百零六章又沦陷一个 秦云儿的茶道看傻了俩个人,也让秦云笙怒目圆睁,看着身旁的俩个人半天还傻愣愣的,秦云笙拽了俩人的衣袖一下,黎瑞傻愣愣的看向秦云笙,立马脸红如血,在人家兄长面前,这么看着人家妹妹好像不太好! “秦师弟,不要误会啊!实在是令妹这个动作太优美了,好像是舞蹈一样!” 李恒也赞同的频频点头,“表妹从来没在家这么做过,表妹真是太吝啬了,这么优美的动作沏出来的茶一定很好喝!” 看着李恒一副陶醉的表情,秦云笙无奈的一指桌案上的字,“先生让看好了写文章,俩位兄长可看仔细了?” 俩人立马没词儿了,也不敢再走神了,都仔细的看着那副字,黎瑞不得不赞同父亲的话,这字确实是难得的好字!眼神又溜过去偷看一眼,这位姑娘可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啊! 五云先生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闭上眼睛品了一下,满口青涩,微微泛着苦味,然后慢慢的又泛起微微的清甜! 悠然睁开眼睛,五云先生笑得很是得意,捋着胡须笑不可抑,“好!这茶这么喝也不错,过几天我要去大师那儿显摆一下!” 秦云儿愣了片刻,她没想到这位老先生居然这么幼稚,赶紧朝五云先生双手合十,“先生,先生,您可别这样,大师该生我气了!我给您做好吃的点心,大师都没吃过的!拜托!千万别惹大师伤心!既然他朋友不多,咱们就别再让他不开心了!” 五云先生笑看着对面的小姑娘,“放心吧!那个人可不是那么小气的,大师这人,说好听的,是心宽,说难听的就是没心没肺!你不用担心他难受!” 秦云儿歪头看一眼,一旁专心研究那副字的三个人,笑着跟老先生说道:“没有人是不会受伤的!只不过是伤心也没人心疼罢了,所以也就不把伤心摆出来了!” 五云先生沉默的看着对面的小姑娘,只有十几岁的样子,却让他看到了一个成熟的灵魂!有趣,太有趣啦! 五云先生眼神微动,“那好,丫头啊可不许失言,我可就等着你的点心啦!” 秦云儿再三保证,回去就做,一定尽快给老先生送来。 老先生这才心情愉快的,转身吩咐长随,“酒席预备好了吗?去看看,若是好了就摆在花厅里,把我那桂花酿搬俩坛来!再把我收藏的那套玉杯拿出来,再去把小姐请过来!” 黎家的后院,黎姿正不高兴的满地乱晃,一边还嘀嘀咕咕的,“父亲也真是的!请了女客怎么不让我去陪客人?这位女客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一旁的丫鬟小桃胖乎乎的脸上都是笑容,“小姐不用着急,咱们家就您一个女主子,老爷不可能让那些姨娘小妾去陪客!” 小桃看看四周,贴到小姐的跟前,微微小声的说道:“厨房已经预备酒饭了,奴婢听水伯说,老爷还让把桂花酒搬两坛出来,还要用那套碧玉杯喝酒呢!这位客人一定很不一般!” 黎姿一双杏眼闪着光芒,略微激动的拉着小桃的手,“我一定要见见这位特别的女客!小桃你去前边打听一下,这位女客都做了什么?小心点儿别让我父亲发现!不然他又该训我了!” 小桃欣喜的点头应了,脚步如飞的去了前院,黎姿看看镜子里的妆容,又整理一下发髻,看看身上的衣服,扬声唤进来另一个丫鬟,“小萍,你进来,帮我找那件嫩紫色的半臂,身上这件跟里面的裙子不搭!” 黎姿刚换好衣服,小桃就气喘吁吁的跑回来,“小姐,小姐,奴婢听说,那位姑娘长得可好看了,听说跟老爷的五弟子是双胞胎兄妹!奴婢还听水伯说,这位姑娘很有学问!一手字写得老爷都频频夸奖!” 黎姿的脸上突然就泛起了红色,俩眼闪着亮光,咬着唇看向小桃,“我这身衣服好看吗?” 小桃被小姐问得愣了一下,看看小姐新换的衣服,“小姐这身衣服真好看!什么时候换的,奴婢都没注意!” 黎姿摸摸自己的脸,“小桃我要不要再扑点儿粉?这脸是不是显得黑了点儿?” 小桃仔细的看看自家小姐的脸,“不用吧?也不黑呀!小姐,您已经很好看了!比几位尚书家的小姐都好看!” 黎瑞姿一双明媚的大眼睛端详着自己的脸,有点儿沮丧的说道:“还是差一点儿,不够白啊!” 门口传来老嬷嬷的传话声,“五小姐,老爷请您去前花厅呢!今天有一位女客人,请您去陪陪客人!” 黎瑞姿赶紧让小桃去把人请进来,老嬷嬷是母亲的陪嫁丫鬟,又嫁给了黎府的大总管,现在是黎府内院的总管嬷嬷。 身材微胖的刘嬷嬷笑眯眯的进来,“小姐快去吧!老爷请来的一位小姑娘,比您还小俩岁呢!人长得呀真是好看!就跟那一朵花儿似的!看着就那么水灵!” 黎瑞姿恭敬的给老嬷嬷让座,“嬷嬷先坐,我跟您说几句话,不耽误事儿!” 老嬷嬷笑着点点头,“五小姐还是快说吧!老爷可是已经吩咐摆宴了!” 黎瑞姿不敢再耽搁,“嬷嬷,您看这位姑娘脾气可好?” 老嬷嬷仿佛料到了一样,拉着黎瑞姿的手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五小姐放心,我家老头子说了,那姑娘爱说爱笑,脾气一点儿也不古怪,老爷今天也心情特别好!您就放心吧!”老嬷嬷意有所指的笑看着自家的小姐。 黎姿也不扭捏,看向老嬷嬷的眼光很坦然,“那就借嬷嬷的吉言,希望我能心想事成!” 老嬷嬷笑着吩咐小桃几个,“赶紧给小姐穿上斗篷,今天老爷也是的,怎么不在内院招待这位姑娘?偏要小姐去前院,这么冷的天,再把小姐冻坏了!” 老嬷嬷唠叨完就一叠声的吩咐着,“把手炉拿来,添些新碳,还能暖和一些!” 黎姿笑着缓步往出走,“嬷嬷,父亲这样做指定是有道理的,您也说了,这位姑娘写得一手好字,那就不能像招待那些娇滴滴的小姐一样,在内宅招待那是对秦姑娘的不敬! 好了!不耽误嬷嬷时间了,您去看看厨房,把菜做的略微清淡一些,菜肴更加精致一些,但凡有本事的人吃饭都挑剔的很!” 第二百零七章遇匪 黎姿笑着把老嬷嬷忽悠走,脚步略微加快的朝前院走去。 前花厅已经摆上了案几,秦云儿眼神闪亮的,看着面前的小几充满期待,这种分餐制,应该是魏晋时文士名流的做派! 黎瑞外表很平静,内心却波涛汹涌,看着父亲这铺排,这是招待贵宾的架势啊! 李恒好奇的睁大眼睛四处瞄着,秦云笙走到妹妹身旁,眼睛看着黎瑞和李恒的方向,“怎么也不提前跟我知会一声?就这么冒失的上门可不好!” 秦云儿摆弄一下袖口的云纹,嘴角轻翘,“哥哥可是冤枉我了,是你这位先生太心急,我让何忠来送贴子,这位老先生却直接让他捎话,他静候我的到来!我还能怎么办,总不能让老人家等着我吧!” 秦云笙很想敲妹妹额头一下,无奈,黎瑞和李恒正两眼闪亮的看着这边,“妹妹还是小心点儿吧!我这位先生……不是个简单人物,有人说他是只老狐狸,我看也差不多!” 秦云儿微微抬头朝哥哥粲然一笑,“放心吧!哥哥还不知道我吗?咱们也没什么可让人图谋的,有什么可怕的?你妹妹保准不会掉一根汗毛的!” 秦云笙看了黎瑞一眼,很想提醒妹妹一句,不想,那位老狐狸却不想让他说完,“云笙过来,帮老师看看可有什么错漏! 黎瑞,去看看你五妹妹怎么还没来?这丫头怎么这么磨蹭!” 秦云笙还没等动,门帘哗啦一声被挑起,黎姿没让丫鬟禀报,迈步进了花厅,一双眼睛略微扫了一遍,语气嗔怪的说道:“父亲可不要冤枉我,女儿这不来了吗!女儿一听说来了一位美丽的妹妹,就想过来的,是父亲嫌弃女儿不够聪明,没有让女儿来陪客!这会儿又编排女儿磨蹭!父亲实在是不该!” 黎姿长得很不错,不是多娇艳妩媚,却也秀丽婉约,秦云儿微笑着看向被多看了俩眼的哥哥! 心里微微点头,嗯!若是哥哥娶了这位姑娘也不错,听她说话有几分李玉暖的直率,又多了几分的精明豁达,这样的性子应该跟哥哥很搭! 五云先生听完女儿的话,笑着指了指女儿,“你这丫头,总是嘴不饶人,就是你太呱燥了,怕吓跑我的小客人,才没让你陪客的,这会儿酒席也摆上了,她也跑不了了!才把你个疯丫头叫过来!去跟小丫头说说话,你们俩个应该能合得来!” 黎姿朝秦云儿微微屈膝,“秦姑娘好!我叫黎姿,在家里排行第五,妹妹叫我五姐姐吧!” 秦云儿微笑着,还了礼,“五姐姐好,看见您就很亲切,云儿可就不客气了!” 黎姿大方的走了过来,一双眼睛把秦云儿打量一个遍,忍不住心里的赞叹,“妹妹长得真好看!真是冰肌花貌,妹妹这样貌真是让人好生羡慕!” 秦云儿一点儿也不扭捏,坦然的让人看,听见黎姿的夸赞,也不害羞,“姐姐的样貌也是秀雅婉约的,花开百种,人有百样,姐姐羡慕我,我还羡慕姐姐呢!” 黎姿拉着秦云儿跪坐到小几后面,“我这长相只是中人之姿,妹妹有何羡慕的?” 秦云儿看了五云先生一眼,“羡慕的很多啊!姐姐长的秀外慧中,又有一位慈爱的父亲,有这么多爱护你的兄长,还有稳定舒适的环境!姐姐很让人羡慕呢!” 黎姿歪头看向秦云儿,微微停顿一下,又看向秦云笙,很不自然的转回头,微微羞涩的笑看着秦云儿,“妹妹也有一位好兄长啊!” 秦云儿朝着黎姿一挑眉,古灵精怪的一笑,“是啊!我兄长不错吧?” 黎姿被吓了一跳,满脸羞红的低头去倒茶,磨蹭好一会儿才抬头,“妹妹请喝茶!父亲真是好偏心,这茶可是他的珍藏,谁来也不往出拿,今天倒是舍得拿出来了!” 秦云儿也不穷追猛打,笑着接过茶,“先生偏心不偏心我不知道,姐姐这双巧手沏的茶一定很好喝!妹妹可要多喝几杯!” 黎姿又被闹得有些脸红,嗔怪的瞪了秦云儿一眼,“你这丫头净嗅我,再胡说我可不理你了!” 秦云儿只是朝黎姿淘气的眨眨眼睛,笑的特别暧昧,俩人脾气相投,很快就熟悉起来,交头接耳的说话聊天,几乎是挨在一起说说笑笑。 看着俩个女孩子亲热的样子,五云先生很满意,捋着三绺胡子频频点头,若是小儿子能娶了这个小姑娘,他就放心了!最起码那位的面子还是很有用的,小儿子这边就完全不用他操心了! 酒宴很快就上来了,五云先生意思一下的说了俩句,就有仆人过来斟酒,酒香四溢,玉杯莹润,五云先生笑着举杯,“我这酒可是藏了十年的桂花酿,丫头可要仔细品品!” 秦云儿双手举杯,朝五云先生一笑,“不用品,单只是酒香我就要醉了,先生这酒该当晚上举杯,对酒当歌,把酒邀月才是美事!” 黎瑞和李恒听得神往,五云先生眼神炙热,颇有点儿可惜的意味,秦云笙不赞成的看了妹妹一眼,站起身来,朝主位的老师躬身施礼,“先生,家妹不善饮酒,又惯会胡闹,还请先生原谅则个!” 五云先生笑着摆摆手,“不妨事,云笙也不必这么拘谨,你妹妹这可不是胡闹,对月饮酒是何等的美事,不说了,不说了!再说下去我都想马上天黑了才好! 来,咱们不说酒了,小丫头尝尝这几道菜肴,我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从那位那儿讨来的素斋菜谱!丫头可要帮我品品,做的可还地道?” 老师都发话了,秦云笙只好安静的坐下了,看了妹妹一眼,希望这丫头别喝醉了! 餐点精致,味道鲜美,这顿饭吃的宾主尽欢,秦云儿吃相优雅,吃的却一点儿也不少,黎姿默默的看着,心里很是高兴,一颗心也踏实了许多,这位秦姑娘是个很好相处的! 黎府和李家只隔着俩条街,秦云儿歪头看着车外面的胡同,夏雨和柳叶跪坐在角落里,出了这个胡同就是李家的侧门了。 突然车子颠簸了一下,何忠发出短促的斥喝声,还没等车里的人有反应,车帘一掀,一股冷风铺面而来,随之窜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伸手敲晕了夏雨和柳叶,秦云儿翻腕拔出匕首,一刀捅了过去! 第二百零八章早有预料 李家和黎府隔着俩条街,都不是热闹的街市,这边住的多是官宦之家,巷道里安静无声。 车子颠簸了一下,何忠一声短促的呵斥传来,车帘就被掀起来,冷风铺面,一个高大的男人蹿进车厢,夏雨和柳叶来不急叫喊就倒下了! 秦云儿反手拔刀,顺势挥出,一刀就捅了过去,来人仿佛早有预料,侧身躲过,顺手捏住刀背,人也顺势挤了过来,“云儿,你这个习惯不好!一见我就拔刀,伤着自己怎么办?” 秦云儿差点破口大骂,你他娘的混蛋齐安泰,没事半路拦截,我要是不拔刀不就是傻子了! 压了又压,勉强压住火气,恶狠狠的揣了一脚,“赶紧起开!你是不是有病,搞半路袭击很好玩儿吗?” 齐安泰微微闪开一点儿,坐到秦云儿身旁,“我不是急了吗?你去了我老师那儿啦?他说什么你可别信,那老头儿肚子里弯弯绕绕太多,一不小心就被他绕进去了!” 秦云儿看看夏雨和柳叶,瞪眼看着齐安泰,“她们俩个没事吧!” 齐安泰傻笑着摸摸鼻子,“没事,就是晕倒了一会儿就没事儿了!” “云儿,你千万别信我老师的,他说的话你都别信,你怎么想起去他那儿了?”齐安泰锲而不舍的继续这个话题。 秦云儿一个白眼抛过去,“你老师邀请我去的,再说先生也没说什么呀!” 齐安泰看看外面僵持着的影一,青岩和何忠,“你们去别处打去!” 秦云儿生气的又揣了他一脚,想把人支开,做梦呢!“何忠,回到车上来,咱们回家!” 何忠是过来了,齐安泰却死赖着不走,“你今天去我老师那儿都见着谁了?” 这个问题不是什么不能回答的,秦云儿想了一下,“先生的四儿子,和五姑娘,怎么了?这俩个人有什么不妥吗?” 齐安泰也没想到什么,就是觉得心里不安,“以后你还是少去先生家吧!我总担心那老头把你骗走!” 秦云儿懒得理这个人,一指车外,“赶紧离开!我要回去了!再晚老祖宗该担心了!” 齐安泰仿佛没听见一样笑着拍拍腰侧,“你还别说,你用酒洗过的伤口好的就是快,这酒就是普通白酒吗?我闻着不太像!” 秦云儿看看这家伙嬉皮笑脸的样子,嗯!真是个身强体壮的怪物,那么深的刀伤这才几天啊!就没事儿人一样的左躲右闪了! “你最好是回家好好躺着,不然你会前功尽弃的!当皇上的人疑心病可是都很重的!”秦云儿答非所问的推着这头蛮牛出了车厢。 车帘唰一下放下来,“何忠,回家,赶去侧门待一会儿。” 何忠歪头看着散布在车子周围的三个人,一扬鞭子,车子缓缓移动,那位一向威风的平南王世子,居然一句话都没有的让他们走了! 何忠忍不住在心里竖起大拇指,难怪冬晴一说倒她的小姐就特别骄傲,总是说她家小姐聪明,这岂止是聪明了,满京城找也没几个人能让这位京城一霸乖乖听话的! 车子很快来到侧门,夏雨和柳叶还都没醒,秦云儿皱眉诅咒着某个混蛋,真是太讨厌了,净给她找麻烦! 想了一下,伸出拇指按住夏雨的人中,摁了俩下没用,又加大了力度,终于夏雨有了反应,轻轻的呻吟声溢出喉咙,秦云儿另一只手摁住柳叶的人中,没一会儿俩人就清醒了! 人中穴上也留下俩个清晰的指印,俩人一睁眼就差点尖叫出声,秦云儿赶紧笑着安慰俩人,“没事了,坏人让何忠打跑了!咱们都很安全!你们看,到家了!” 秦云儿掀开车帘让俩人看外面,夏雨浑身虚软,后怕的厉害,一双眼睛却把自家小姐看了个遍,看完才松了一口气,颤着声音说道:“小姐没事儿真是太好了!都是奴婢太没用了!” “没事,咱们都没事,只不过,这个事儿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不然你们俩个有护主不利的错失!我的名声也有损!” 夏雨捂着嘴憋回了眼泪,柳叶咬着嘴唇不敢出声,秦云儿看了俩人一眼,微笑着拍拍俩人的胳膊,“所以这个事跟谁都不许说,即使是你们老子娘也不能说!记住了吗?” 夏雨连连点头,眼神严厉的看向柳叶,“我不会说的,咱们一路平安的回来的!什么事儿都没发生,知道吗?柳叶!” 柳叶憋得脸都红了,眼泪依然哗哗的流,只得咬着嘴唇点头,秦云儿摸摸柳叶的小脑袋,柔声安慰她,“不怕啊!咱们何忠可厉害了!那个坏人都让他打残了!” 柳叶睁大眼睛看着站在车厢外的何忠,何忠微微一笑,柳叶吓得躲到夏雨身后,秦云儿朝着何忠撇撇嘴,“你还是别笑了,你这笑容能止小儿夜哭!” 何忠瞬间不知道该有什么表情了,闷闷的赶车进入侧门,放下板凳,“该回去了,再不回去,老太太该训你了!” 腊月二十了,家家户户都忙着过年,李家就更加忙碌三分,李玉暖的婚事已经定好了日子,四月二十八,据说是个黄道吉日,宜嫁娶! 齐王府里也热闹了两分,程靖宇的暖阁里却安静异常,满脸寒霜的捏着手里的信纸看了两遍,程靖宇冷哼了一声,顺手把信纸扔进炭盆里,瞬间火苗窜起! “言和,你说我那个大哥到底哪儿那么好呢?就这么折腾,我父皇也不舍得下手整治他!非要把这大梁糟蹋完了,他才能死心吗?”程靖宇冷硬的声音夹杂着巨大的怒气。 言和不敢接这话,又不想主子难过,“主子,您该用膳了,您早上就没吃多少,再这么下去您的身体该受不了了!要不爷去看看表少爷?” 程靖宇看看外面的太阳,掂量了一下时间,“备车,去看看那小子去,这几天都躺在床上估计他也憋坏了!” 言和为自己的正确决策高兴,看看,主子的情绪明显好多了! 齐安泰正百无聊赖的窝在屋里发呆,一本兵书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青岩正蹲在门口绞尽脑汁的想主意,想要让主子高兴高兴。 远远的就看见过来一群人,青岩眼睛一亮,太好了!齐王来了! 青岩两步窜进屋里,“主子,齐王来了!您快穿好衣服,王爷陪着齐王一起过来的!” 第二百零九章不用分析了! 对比青岩的高兴,齐安泰就显得懒洋洋了一些,“换什么衣服?我是个伤员,就该好好养伤穿那么利索干什么?要是再来个太医突击检查岂不自打嘴巴!” 青岩一想前两日的事就后怕,看看主子的衣服,“要不您去躺着?” 齐安泰不耐烦的一挥手,“不用管我了!快去把齐王请进来,再吩咐人预备他爱吃的饭菜,这几天他指定没好好吃饭!快去,快去!” 俩个多日不见的好友,就这么面对面的愣了一会儿,看着齐安泰乱糟糟的发型,程靖宇突然哈哈大笑,指着齐安泰笑得花枝乱颤,“阿泰,头一次看见你这么……这么不修边幅!你这是几天没梳头发了?” 齐安泰恼怒的扭头不看好友,“什么几天没梳头发了!我这不是病着呢吗!病人就要有病人的样子!不然咱们不是成了欺君了吗!” 程靖宇微微收敛了笑意,扭头看看外面,“怎么?有人来过,哪位大人?” 齐安泰一点对面的位置,程靖宇面色微沉的坐到对面,齐安泰递上一杯清茶,“尝尝这清茶的味道,清爽多了!” “前天来了一个太医,姓张,来了之后摇头晃脑的问了一堆东西,又号脉又扒拉眼皮的,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废话走了!” 齐安泰说完这话,程靖宇的脸色更加暗沉,“怎么?这是想要在你受伤的事上做文章?你这伤?” 齐安泰看看好友担心的眼神,朝他摆摆手,“没事儿,这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那位应该是老大的人,我记得是蒋家的远亲,还真能见缝插针,什么地方都往里塞人呢!也不知道这皇宫里又塞进去了多少人!” 程靖宇默默的看着手里的杯子,“都是些个猥琐小人,不必放在心上,咱们就看看这人心吧!到底是他更得人心,还是……正路公道更得人心!” 将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皇上生气了!斥责了秦王,过完年让秦王妃带着几个孩子留在京城,让秦王一个人回到西北!” 齐安泰眼珠转了几转,招手让青岩摆饭,嘴上安慰着好友,“表哥,你也不用灰心,毕竟皇上都疼了这么多年的好儿子了!哪能说不疼就不疼了!这就不错了!小时候咱们俩个也没少挨他打,皇上还不是轻轻就放过了!” 齐王越想越憋气,看见青岩端上来的酒,二话不说抄过酒壶就往嘴里倒,齐安泰也不阻拦,自顾自的拿起一壶酒,倒了一杯,端起来闻闻,自己念叨一句,“这味不对!” 程靖宇一下子停下了灌酒的姿势,看看对面的好友,再看看手里的酒,不确定的问道:“这酒味儿怎么不对了?你别告诉我有毒!” 齐安泰好笑的微微摇头,“没毒,就是……哎呀!我也说不清,那天从你那儿一出来,我就受伤了,我也没管它,就跑去……!” 齐安泰巴拉巴拉把那晚的事说了一遍,俩眼亮晶晶的看着好友,“那丫头给我用酒洗的伤口,伤口好的特别快!就是那酒跟咱们喝的酒都不一样,要是将士们都能用那酒清洗伤口,是不是就能少死很多人!” 程靖宇沉默了一会儿,抬手倒了一杯酒,轻啜一口,“这事儿,要问问再说,毕竟咱们还不知道这酒究竟是怎么回事!” 程靖宇歪头看看好友,今天这人怎么这么安静,伸手推了好友一把,“今天你怎么这么老实?不去问问那丫头这酒的事儿?” 齐安泰一点儿也不被好友所激,放下酒杯,微微摇头,“不去,秦云笙传话了,让我安静的好好养伤,他说凡是当皇上的都多疑!” 程靖宇诧异的看向好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一只手直指好友的鼻子,“你怎么那么听话,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他让你老实待着你就老实待着?” 齐安泰把好友的手指压下去,一脸的正气凛然,“他说的没错啊!我干嘛不听?再说我要是带着伤再去找她,她生气了怎么办?那丫头这脾气是越来越大了!她跟别人都温温柔柔的对我就凶的不得了!那天……咳!你多吃些饭菜,少喝酒,你这几天都瘦了!” 程靖宇眯着眼睛看着好友,“最近几天你去见过那丫头!还被她给数落了!哪天?” 齐安泰扭头看向别处,憋了一会儿,“就是大前天,影一回来跟我回报,说那丫头去我老师那儿了!我一急就半路把她拦住了!” 程靖宇依然看着好友,一双眼睛里满是戏谑,“怎么不说了?拦住之后呢!后来怎么了?” 齐安泰不满的瞪着好友兼表哥,“还能怎么?就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回来了!” 程靖宇一点儿也不放松,追着问道:“都说了什么了?看你这样子……” “不像是解决了!” 齐安泰突然眼前一亮,“表哥,你比我聪明,你帮我想想,你说我师傅特意让那丫头去他府上做什么?还让她见了小四和小五,我想了好几天也没想明白?” 程靖宇夹起一筷子红油笋丝,舒服的送进嘴里,再吃一块儿白嫩的莲藕,端起酒杯……齐安泰一把夺过酒杯,“哎呀!你赶紧帮我想想,别光顾着吃啊!” 程靖宇连摇头带晃脑,“我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你老师那个老狐狸的想法!”然后举着筷子继续吃菜。 齐安泰沮丧的把酒杯还给他,程靖宇却不理会酒杯了,寐意的吃着可口的饭菜,连吃了好几口,这才放下筷子,优雅的拿出雪白的丝帕擦擦嘴角,“这事都不用分析,就你老师那个精明劲儿!准定是要谋算什么!哎?你说那丫头会不会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份啊?” 齐安泰垂头丧气的连连摇头,“要是有什么不得了的身份,我还用这么费劲的装断袖吗?不就是她没有强有力的出身吗?” 程靖宇却越想越可能,“哎?你是不是说在洪恩寺见过五云那老狐狸,就是李家回京之后,秦云儿去洪恩寺那天!” 齐安泰眨眨眼睛,想了一下,点点头,“没错,就是那天啊!怎么了?” 第二百一十章必须赶走 程靖宇越说越激动,“是不是秦云儿去洪恩寺那天?” 齐安泰微侧着头想了一下,“是啊!怎么了?” 程靖宇激动的站起身来,“还怎么了?你也不想想!过了没几天,李恒就拜他为师了吧!你可是知道的,那老狐狸可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你把秦云儿和那老狐狸盯死了!我怀疑这些事儿……跟后山那位有关系!” 齐安泰听着表哥的话,陷入了沉思,把那天的事都仔细的想了一遍,突然想到青岩的一句话,差点跳起来,“表哥!你的话很可能是对的!那天是智空方丈送她们去的后山,都怪我没往深了想,若是去后山玩儿,哪用得着方丈亲自送过去!” 齐安泰开始在地上走来走去,一双眼睛贼亮贼亮的,“一定是的,她们去了那个院子,从那儿出来才去抓鱼的。 她们是午时刚过就去的,我都快要等到太阳落山才见到她们,那时候她们正在烤鱼……!” 程靖宇听得都要把眼睛瞪出来了,这位秦姑娘可真是个胆肥的!居然就在那山上抓鱼烤着吃!那位居然也没生气!真是好神奇啊! 程靖宇一把拉住好友的手,“你赶紧坐下,晃得我头晕,你记住了,下次那丫头再去寺院,一定要通知我!” 齐安泰看着好友充满生气的脸,“行!你放心,保准通知你,你想让大师给你算一卦?” 程靖宇点点头又摇摇头,优哉游哉的拿过温热的酒壶,缓缓的倒了一杯,俩跟细长的手指捏着杯子送到嘴边,轻啜一口。 这套动作说不出来的优雅舒缓,却看得齐安泰额头青筋直跳,伸手就要薅着他衣领吼他俩句! 程靖宇伸手挡住,一双眼睛笑意满满,“急什么?一点儿都沉不住气!我不是为我自己,我想问问国运!顺便问问我的!我好了你们就不会太差!” 又喝了一口酒,夹起一块儿鸡腿,吃得津津有味,看得齐安泰火冒三丈,冷冷的哼了一声,“哼!你见着大师再说吧!要是见不着一切都免谈!” 程靖宇心情很好的吃着,眼睛瞟了好友一眼,“这不是还有那丫头呢吗!大不了我请她帮我问问!” 齐安泰横眉竖眼的看着好友,坚决反对,“不行,大师那眼里可一点儿也不揉沙子,若是因此让大师恼了她怎么办?” 程靖宇嗤笑一声,“嘁!瞧你那点儿出息!不就是怕大师恼了她,你就没有那好理由娶她了嘛!” “大不了我让我母亲收她当义女,这样舅舅舅母就没话可说了吧!” 齐安泰依然没完全松口,“我问问她再说吧!她要是愿意即使大师恼了她,我也不怕,这不是还有你和姑母呢吗?表哥总不会让我一辈子娶不到媳妇吧?” 程靖宇简直是没眼睛看了,指着表弟的鼻子,很想骂他俩句,“你,你真是……你娶媳妇还得我给你操心,真是的!我前世欠你的啊?” 齐安泰赶紧递上一杯酒,笑嘻嘻的给表哥夹菜,“哎呀!咱们俩个谁跟谁呀!从小一块儿长大的,简直就跟双生子没什么区别了!” 程靖宇也不看表弟狗腿的脸,接过酒就喝,举筷就吃,齐安泰招手叫来青岩,“去,让厨房再送几道热乎的汤菜,快点儿!” 李家,金玉堂里,佟夫人不满的看着账册,啪的一声拍着桌子,“这个玲珑轩也太嚣张了,居然还有个小厨房,这个家里什么时候这么没规矩了,一个小孤女也配有小厨房!谁给她的胆子?吃着李家用着李家的,她哪儿来的脸自己建的小厨房?” 秋桐已经吓得脸白如纸,赶紧把来回事的婆子们赶出屋外,又关上外屋的门,陪着小心安抚着佟夫人,“夫人别生气,别生气啊!什么事儿值得让您这么生气?” 佟夫人翻着白眼,把账册扔给秋桐,“你看看!看看!这兄妹两个这是把李家当成她自己家了,花我李家的钱一点儿也不心疼啊!” 秋桐仔细的看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啊!“夫人,这事儿也不值得您生气啊!她花她的啊!” 佟夫人一双眼睛要冒火一样的看着秋桐,“什么叫她花她的,她花的是李家的钱,就是我儿子的钱,这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佟夫人拿起账本,站起身来,“走,咱们去怡安堂,去找我那个好婆婆说道说道去,她秦家的人再尊贵也不能这么没规矩吧?” 秋桐急出了满脸汗,想拉又不敢,“夫人,慢着些,这帐您再仔细看看!” “您看,这帐是老夫人院里拨过去的!奴婢听说是老夫人爱吃表小姐做的点心,才给那院里建了一个小厨房,再说表小姐每次做点心都没落下咱们和二小姐,夫人就别生气了,您看那院里的支出也没走公帐······!”秋桐说到后边都替自家这个夫人害臊。 佟夫人不满的看了秋桐一眼,气愤的坐到塌上,“不走公帐也是我那个婆婆养着的,还不是花的李家的钱!有什么区别吗?” 秋桐已经不知道怎么跟这个脑子缺根筋的主子说话了,“夫人,秦姑娘不缺钱,咱们这才进京多久啊!她就在京城开了四家店铺了,奴婢听说好几年前就打发人来京城了!” 佟夫人不信的瞪眼看着秋桐,“你从哪儿听说的?这怎么可能?京城岂是那么好就开起铺子的,就连······!”她娘家镇国侯府都没有几个铺子,庄子也只在京城的远郊有那么两三个。 秋桐赶紧再接再厉,“夫人,奴婢不敢骗您,那天那个女掌柜的还来见表小姐来着,奴婢亲眼看见的,听夏雨说这个掌柜的管着两个铺子呢!” 佟夫人不满,是非常不满,恨恨的捏了秋桐的胳膊一把,“怎么就找不着把柄呢?不行!必须赶紧把她赶走,不然明年我儿就要定亲了,那老太婆一定会让我儿子娶那个小狐狸精的!” “我的恒儿多好的孩子,娶什么样的高门贵女娶不得!为什么要娶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对我儿一点儿好处都没有!”佟夫人越说越生气,眼眉都要倒竖起来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另眼相看 佟夫人是越说越生气,咬牙切齿的瞪眼跺脚,“凭什么我儿子要娶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 “我儿子多聪明,多俊秀,好好的一个孩子,什么样的高门贵女娶不到?”佟夫人一说到儿子,那表情慈爱的不得了。 秋桐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也就是她那个傻子一样的妹妹,和这位佟夫人才会这么说她家少爷,也不是说她们这位少爷不好,人还是挺和善的,就是这脑筋不太能转的过来,跟他这个娘一样糊涂,若不是那位表少爷在身边照应着,她们家这位少爷说不定闹多少笑话呢! 可是这些话秋桐不敢说,只能先稳住这个满脑子算计,却净算糊涂账的夫人,“夫人,这事还是要从长计议的,您现在可别打草惊蛇,不然老夫人硬要定亲您也没辙不是!” 佟夫人一听,这话有理,“还是秋桐忠心,这事儿咱们就要从长计议,我明天就打发人跟我姐姐说去,让她给我儿子寻个合心意的媳妇!” 佟夫人高兴的眉开眼笑,得意洋洋的一扬下巴,“哼!平南王妃做媒!我看我婆婆还敢不敢不满意!” 秋桐心里很害怕,那位老夫人可不是吃素的,对付不了平南王妃,还对付不了自己儿媳妇,佟夫人一倒霉,她们这些跟前伺候的人都要跟着倒霉!不行,她要找个靠山! 秋桐如何打算的秦云儿不想管,她现在正犯愁怎么说服她哥哥呢!你说人家这么不待见你,还赖在这儿不走就没意思了,可是让她怎么跟她哥说呢?总不能说,我偷听了佟夫人和婢女的谈话吧! 要是她敢这么说,估计她哥哥能训得她三天都别想安生!有这么一个聪明又固执的哥哥真是她的悲哀! 正在无聊的拨弄着狗尾巴草,夏雨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小姐,小姐洪恩寺来人了,来请您的,老祖宗让您赶紧去呢!老祖宗还说不用去她那儿了,让咱们直接去洪恩寺!” 王嬷嬷皱眉看了夏雨一眼,秦云儿知道王嬷嬷的意思,夏雨这行为太毛躁了,实在是不好,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大娘先帮我收拾东西,有什么事一会儿到车上说去!” 王嬷嬷轻轻的答应一声,默默的去收拾东西了,夏雨也发觉自己太慌张了,赶紧去给王嬷嬷帮忙,秦云儿也有点儿急,“简单的收拾一下就行了!” 这个大师这是闹的哪样,眼看着腊月二十七了,马上就要过年了,什么事这么急不可耐的非要她去寺院不可?想的头疼也想不明白,秦云儿干脆不想了! 留下柳叶看着家,带着王嬷嬷和夏雨去了洪恩寺,路上,王嬷嬷严肃的批评教育了夏雨,那口气,只比容嬷嬷和气了一点点,“你作为小姐的大丫鬟,做事要稳妥,怎么能这么慌慌张张的!以后小姐嫁人,你也这么慌慌张张的!这不是给小姐脸上抹黑吗!你让小姐怎么在婆家立足?” 秦云儿满头的黑线,怎么说着说着说到她的婆家去了,貌似她还没有那个东西吧! “大娘,咱们不带连坐的,你家小姐我还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儿,咱就不说婆家不婆家了。” 秦云儿又看向夏雨,“夏雨以后要谨慎些,不可再这么慌里慌张的,你可是大丫鬟,就要有大丫鬟的范,不然下边的那些小丫头你怎么管?” 夏雨低着头逼着手连连称是,“小姐教训的是,奴婢以后一定稳住了!再不给小姐脸上抹黑!” 又恭敬的给王嬷嬷微微鞠躬,“嬷嬷教训的是!夏雨受教了,以后一定会谨慎小心的!” 秦云儿这边急忙的赶路,齐安泰那边更是慌了手脚,一边让影一通知齐王,一边快马加鞭的赶往洪恩寺。 齐安泰他们到的时候,秦云儿她们的马车已经空了,齐安泰看了一眼看车的小和尚,青岩明白的点点头,凑到小和尚身边闲聊天儿。 没一会儿青岩回到主子身边,低声回禀,“回世子爷,是去后山了,具体去哪儿他也不知道!” 齐安泰只好继续去后山去堵人了,好在马车里不算冷,还有热茶可以喝,没一会儿齐王程靖宇就赶到了。 一进马车就抢了齐安泰的热茶,一口喝尽了,又塞回表弟手里,“哎呦!可把我折腾够呛,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说来就来了呀!这事前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齐安泰看着远处隐约的高大围墙,“影一回报,是这寺院派人去的,说是有要是,务必请秦姑娘来一趟!” 程靖宇眼神闪烁着亮光,“你确定那丫头进这个院子了?” 齐安泰捧着茶杯斜看着身旁的表哥,“小和尚说是来了后山,除了这儿还能去哪儿?那丫头总不能腊月二十七跑山上玩儿去吧!再说了!若不是那位请的,秦老夫人也不可能让她来!” 齐王被表弟看的有点儿不好意思,转眼看向这荒僻的山路,“阿泰,咱们俩个就一直在这儿等着了?要不让言和他们盯着,咱们俩个找个暖和屋子待着去?” 齐安泰不加思索的摇头,“你去吧!让智空那个老和尚给咱们预备个好院子,把那丫头的院子也安排好了,别离咱们远了!我估计今天是回不去了!” 程靖宇看看外面的天色,太阳刚刚移过头顶,午时刚过,未时中还不到,“不会吧!这才什么时辰啊?那丫头还能在大师那儿待到天黑不成?” 齐安泰想了一下影一说的话,“我估计要待很久,她们带了不少东西过来!” 程靖宇拢紧了斗篷,扶着青岩下了车,“那好吧!我去寺院里等你了!” 说完他还抖了俩下,“哎呦!还真挺冷的,你在这儿冻着吧!我可受不了这么冷的天气!” 齐安泰等在外面,秦云儿坐在温暖的屋里,正瞪着一双眼睛,看着这位……很有名士大儒气度的净明大师,再一次问了一句,“大师,您说的是真的,不是骗我吧?” 净明大师面部表情柔和的递过一杯茶,“就是那天你送来点心之后,我卜了一卦,这天向又有了变化!” “这大梁的国运又延长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都很好 净明大师神情平和,心情格外的好,“你送点心那天,我卜了一卦,这大梁的国运又有了变化!” “今天早上,我心血来潮,又卜了一卦!” 净明大师一双眼睛隐隐闪着亮光,“你知道吗?丫头,大梁的国运越来越强了!比那一天更加的强大了!百姓可以安居乐业了!” 秦云儿摸摸有点儿饿的肚子,看着桌上丰盛的菜肴,“看得出来,大师今天心情真是特别好,这些菜也特别好吃!这菜是给我吃的吧?” 净明大师很无奈的点点头,“就是给你做的,你这个丫头!我说的话你都没听进去吧?” 秦云儿欣喜的抄起筷子夹菜,“听进去了,国运变好了吗!百姓可以安居乐业了!我都听着呢!” 一口素鸡送进嘴里,秦云儿一脸的陶醉,“嗯!好吃!大师这儿的菜就是好吃!您也吃啊!” 净明大师一张平静的脸微起波澜,眉头轻皱,“好好吃饭,食不言寝不语!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秦云儿就像没听见一样,捧着碗朝净明大师微微一笑,继续吃,一边自己吃,一边给大师夹菜,“这个菜味道真好!大师您多吃点儿!看看您瘦的!都快皮包着骨头了!” 净明大师无奈的瞪了一眼,可惜这丫头脸皮厚,怎么瞪都没用,大师吃了有史以来最饱的一顿饭,超出他平时饭量的一倍。 秦云儿倒了俩杯清茶,双手奉上一杯,捧着自己那杯,满足的喝了一口,一双眼睛笑眯眯的看向净明大师,“我那几个仆人也没吃饭呢!您不会让他们几个饿着吧?” 净明大师喝了一口茶,眼里微微透着暖意,“放心吧!不会饿着你的人。” 净明大师状似无意的问道:“最近京城很热闹吧?” 吃饱了的秦云儿心情很好,笑眯眯的看着清瘦的老人,“是挺热闹的,秦王跟西山大营的将领打起来了!邵敏邵大人很生气!一纸奏折送上金銮殿!” 秦云儿用力的点点头,“其实也不怪邵大人生气,这位秦王也真够嚣张的,不但无故打伤近卫营的副统领,还在街上纵马,踩伤了好几个百姓,这位秦王真的是太嚣张啦!” 净明大师缓缓的放下茶杯,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对面的小姑娘,一张清水出芙蓉的脸,略微还有一点儿婴儿肥,衣着淡雅,饰物简单到可以忽略。 可是,就是这么个如同画中人一样美丽的小姑娘,居然能在京城搅起这么多的事儿,净明大师声音冷淡的问道:“怎么想到用邵敏的?” 秦云儿不躲不闪,依然微笑着看着这位老者,“这是齐王提的人选,他说邵大人性情耿直,是个有风骨的!” 净明大师微微皱眉,“你这是选了老三!为何?” 放下手里的茶杯,秦云儿直视着大师平静的脸,“因为他还有良知,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净明大师突然长叹一声,“哎……!当初也许不该……不说了,你告诉平南王家的傻小子,不用担心,那个位子是老三的!那个孩子会否极泰来的,齐家人……都很好,是真的好!” 秦云儿微眯着眼,缓缓点头,看看这一室的冷清,突然说道:“我给您送来俩只小猫吧!外域来的波斯猫,再来几只鹦鹉就更好了,我那商队带回来好几只呢!您喜欢什么颜色的?” 大师回头看看秦云儿,淡定得很,“不要,你一个就够我受的了!再加上它们我的清静就彻底没了!” 秦云儿不满的嘟着嘴,“大师说话好伤人啊!我的一片好心啊!都付诸流水了!” 净明大师看都不看秦云儿,一甩衣袖坐到榻上,“少糊弄我,你的鬼主意多着呢!就连五云那老家伙都让你绕进去了!我这儿又有什么是你看得上的?” 秦云儿倒了一杯清茶捧给大师,笑容明媚,“您就不能婉转一点儿,太直白了不好,您能看得到将来的事吗?” 对于这样的突然转折,大师一点儿都没有不适应,依然是淡淡的表情,意有所指的看了秦云儿一眼,“确切的说,不能,特别是关于你的事!” 秦云儿微微遗憾的点点头,转移了话题,一老一少一静一动,就这么闲聊了一下午,齐安泰等到太阳偏西终于见到了人,秦云儿微微恼怒的瞪着齐安泰,“你······跟我来吧,大师有话给你!” 齐安泰已经做好了被骂的准备了,没想到居然没事儿,一时之间有点儿愣神,青岩赶紧拉了主子衣袖一下,齐安泰这才如梦初醒,赶紧快步跟了上去。 前面的小和尚就像没看到这不合理的一幕,依然恭敬的把人领进客园,“这里是女施主一直住的院子,已经都烘暖了!有什么事您就让人跟小僧说,不打扰您休息了!小僧告退!” 齐安泰看看这个小巧别致的院子,很满意这里的布置,心里暗暗高兴,看来这丫头在这洪恩寺是贵客啊! 秦云儿让王嬷嬷看着门口,转身看着齐安泰,“大师让我告诉你,三皇子会否极泰来的,好了你可以走了!” 齐安泰再次傻眼,这也太简洁了,“就这么一句话?没有了?” 秦云儿解开斗篷带子,歪头看向齐安泰,“不然呢?你指望一位大师给你细细解说,你别做梦了!好了没你什么事儿了!我要休息了,折腾了一天累死我了!” 齐安泰看着秦云儿确实有些累了,只好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程靖宇惊讶的瞪眼看着表弟,略微磕巴的问道:“真是··大师说的?大师居然跟这丫头提到我了!怎么回事啊?我都晕了!我母亲几次想让大师给我看看,都不能成事!这···这······!也太容易了吧!” 齐安泰也是忐忑的很,“今天有什么特殊的事发生吗?不然怎么会····?” 程靖宇看着好友,齐安泰也看向他,两人瞪眼了半天,也没想明白,齐安泰干脆就不想了,“赶紧让人摆饭,我都快饿死了,这两人可真能说,居然说了一下午,我老师还说大师话少呢!净骗人!” 第二百一十三章苦逼的世子爷 齐安泰错过了俩顿饭时,真的饿坏了。 程靖宇就坐在一旁,看着表弟狼吞虎咽,若有所思的把玩着茶杯,看着表弟吃得差不多了,他才缓缓的开口,“阿泰,今天好像是大师的生辰!” 齐安泰一碗汤刚喝了俩口,一下子呛了,“咳咳咳!咳咳!” 青岩赶紧进来给主子拍背,折腾了半天,才让主子好受了一些,齐安泰眼泪汪汪的看向表哥,“大师过生辰让那丫头来干嘛?还提到你了,他这是高兴了?” 程靖宇面无表情的接着说,“腊月二十七,应该是这个日子,每年我父皇都会在这一天早晨吃一碗寿面,下朝了也不批奏折,径直去朝安殿坐一个时辰。” 齐安泰心情忐忑的眨眨眼,“这又怎么了?皇上这是想兄长了吧?不是说大师对皇上这个弟弟特别好吗!” 程靖宇没好气的瞪了表弟一眼,“我这个伯伯这么多年就没让谁陪着他过过生辰,这丫头不一般啊!最起码对大师来说一定很特别,你小心他不让你娶秦家的丫头!” 齐安泰的脸色立马变了,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想了半天,“我···明天去秦老夫人那儿提亲,不对,我去找秦云笙,他同意就行了!” 程靖宇看着表弟慌张的样子,突然心情特别的好,笑着拍拍表弟的肩膀,“我要是你,我就哪都不去,你还看不明白吗?谁也做不了她的主,只要那丫头同意了就万事大吉了!” 齐安泰梗着脖子歪头看着表哥,“那你还说大师会不让我娶她!” 程靖宇语气悠闲的很,“那丫头同意了,大师也可以阻拦你呀!” “那我该怎么办?”齐安泰急得一双眼睛瞪成了铜铃状看着表哥。 “要不我去后山求见大师?大师指定不见我,连你们都见不着他我就更不用说了!”齐安泰自问自答,越说越沮丧。 程靖宇眼睛微眯,不怀好意的出了一个馊主意,“要不你去那院子门口跪着去,没准大师见你心诚就见你了!” 齐安泰低着头想了半天,最后长叹一声,“唉……只能这样了!” 程靖宇一时间愣了一下,掏掏耳朵,“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齐安泰蔫头耷脑的看了表哥一眼,有气无力的回答,“我说只能这样了,跪就跪吧!只要大师不拦着我娶她就行,反正也没别人知道这事儿!表哥你不会往出说吧?” 程靖宇是真没想到他居然会同意,看看手里的茶,多亏他刚才没喝,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表弟,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你……真要去跪着啊?” 齐安泰沮丧的看向表哥,“要不然怎么办?总不能等大师出来反对我再想办法吧!还是把大师这边先解决了吧!” “表哥你还是跟姑母说一声吧!让姑母认那丫头为义女吧!有这层关系在我母亲也能少为难她一些!”齐安泰期盼的看向表哥。 程靖宇真算是服了这个表弟了,有气无力的答应了,“等过了年吧!年前这么多的事儿呢!” “那我去后山了,你好好休息吧!不用管我了,明天早上若是我还没回来你就自己回去吧!等我回去再找你去!”齐安泰整理好衣服去了后山。 程靖宇看着表弟的背影良久,默默的回屋休息去了。 秦云儿倒是一夜好眠,吃得饱,睡得好,人也分外精神!一早上起来就赶回了京城。 齐王程靖宇也起的不晚,吃过早饭就上了马车,程靖宇坐在马车里闭着眼睛,想到一夜未归的表弟,心里泛起异样的情绪,这二十多年,他好像没有为了什么事儿用心过! 很快就到了年三十,李玉珊一家四口也被接了过来,李家今年这个年过得热闹多了,一个十多人的女戏班,加上两个女先生,从三十下午开始,就轮班唱上了。 李玉暖抱着小外甥女高兴的四处乱窜,佟夫人抱着外孙不撒手,秦老夫人满脸笑容的看着一屋子的人,拉着大孙女的手有说不完的话,“珊儿啊!你女婿最近忙吗?怎么没见他过来找你弟弟,以前他不是都常来借恒儿的笔记吗?” 李玉珊微微迟疑了一下,“祖母,元明这几天好像挺忙的,今天早上还出去了一趟!梁嬷嬷去接我们他才回来!看着好像是挺高兴的!” 秦老夫人眼神微暗,脸上笑着拍拍孙女的手,“男人忙一些正常,你也不要拦着他,可也别不管不问,做妻子的不就是要伺候好男人和照顾孩子吗!要多体贴,多关心!互相之间才能和睦相处!” 李玉珊微微低头,略微迟疑的点点头,“祖母的话孙女记住了,孙女不会给祖母丢脸的!” 秦老夫人握着孙女的手沉吟了一下,抬头看着大孙女,“珊儿,你要记住了!祖母的脸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要把日子过好,你也不必太小心翼翼的,只要你大面上不出错,他胡家就不敢怎么你们母子三人!” “嗯!孙女知道了!您放心,元明对我挺好的,我们俩个从来没脸红过!”李玉珊一边说一边站起身。 “祖母我去看看俩个孩子,别玩儿得太疯了,该睡不着觉了!”李玉珊匆匆的走了。 秦老夫人脸色沉了下来,戏曲也听不进去了,扫了屋里一眼,“碧玉,你去把表小姐请过来,让那丫头陪我说说话!” 秦云儿跟在碧玉身后,偷偷的掏掏耳朵,今天的李玉暖是真的太呱燥了,简直变成了一个三岁小孩一样,看来以后就叫她李三岁得了! 秦老夫人斜靠在贵妃榻上,满头银发梳得整整齐齐,头上只插了一根乌木的桃花簪,鬓角簪了一朵红绒花,脸上的神情微微有些恍惚。 秦云儿看得有些心酸,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要想前想后的,突然有点儿怨恨李恒的天真幼稚,若是他能撑起李家也不用老太太这么劳心劳力了! “老祖宗今天真精神,都年轻了五岁,今天这戏老祖宗爱听不,要不要换一出,我听舅母说她们预备了好几出戏呢!都挺喜庆的!”秦云儿挨着老太太的身边坐下,笑着跟老太太说话。 第二百一十四章墙头草 “老祖宗今天可是真精神,看着就年轻了好几岁,这戏您喜欢不?要是不喜欢您说话,让她们换一出,舅母说了她们预备了好几出戏呢!都挺喜庆的!”秦云儿语气轻快的说着话。 秦老夫人微微有些皱纹的脸上绽开一抹微笑,“你这丫头就是会说话,不用换了,这出就挺好,这锣鼓家伙都挺热闹的!” “碧玉让几个丫头都去听戏去,我跟表小姐说说话!”碧玉笑着把几个小丫头打发去了前面,自己站在不远处看着周围。 秦云儿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略微急促的问道:“老祖宗,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别慌,不是什么大事,也是我疏忽了,前两天我就觉得你大姐姐有点儿不对劲,以为她是累的,今天我再一问,你大姐她不肯跟我说实话!你听说什么没有?”秦老夫人疲惫的揉揉额头。 秦云儿迟疑的看向秦老夫人,“老祖宗,大姐姐都说了什么?” 秦老夫人看看前面热闹的戏台,哼了一声,“哼!胡元明最近挺忙的,一天天的也不着家,你大姐姐说,这几天他都出去应酬去了,今天早上也出去了,老梁去接的时候才回来的!” 秦云儿微微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涉及李玉珊内宅的事儿,她就没什么可顾忌的,“老祖宗别生气,胡家姐夫不就是想攀高枝儿吗!人之长情,您看这样吧!让表哥和平南王世子去会会他吧,总不能让他胡乱闯祸,给齐王脸上抹黑吧!” 秦老夫人含着笑意听着,眉头都舒展多了,“你这主意好,这胡家的老爷子是个明白人,没想到这个小的却不太明白,是该让他看看咱们李家的态度啦!” 正月初五,齐安泰带着李恒去了胡家,胡元明高兴的接待了,又是好酒又是好菜,还上来俩个美貌的婢女!齐安泰脸一沉把俩个美人给吓跑了。 吃饱喝足了,临走之前,齐安泰搂着胡元明的肩膀耳语了几句,然后,胡元明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瘪了! 过了年之后,胡元明就再也没敢往出跑,老实的在家读书,对李玉珊的态度也恭敬了许多! 秦老夫人听到梁嬷嬷的回禀,脸色好了一些,也仅仅是好了一点儿,老太太一双眼睛泛着冷意,招手把梁嬷嬷叫了过来,俩人悄悄的商议了一会儿,梁嬷嬷领命出去办事了! 秦云儿坐在新宅子的暖阁里,听着何忠的汇报,冬晴围前围后的在跟前转,一等何忠说完,就把何忠撵走了,“你去刘掌柜那儿提俩笼驴肉包子,小姐爱吃那个,快去快回啊!凉了该不好吃了!” 打发走自家男人,冬晴兴奋的拨着橘子皮,“小姐,您尝尝,这橘子可甜了!曹辉他们运过来一船橘子,都卖光了!若不是提前留了几筐,估计都被抢光了!” 秦云儿一边吃着橘子,一边托着腮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冬晴,看了有一刻钟,才点点头,“嗯!还行,面色桃红,俩眼有神,看来何忠对冬晴姐姐挺好!就是这身材怎么胖了?” 冬晴忙碌的手停了下来,突然就扭捏了起来,低着头绞着手指,脸色越发红了,秦云儿越看越不对劲,“冬晴姐姐,你别告诉我你有小宝宝了,你们完婚这才一个多月,不到俩个月吧!” 冬晴脑袋都要低到胸前了,羞得脸红如充血,蚊子哼哼一样嗯了一声,秦云儿简直是无语望天啊!“哎呦!你们这速度也太快了!不行以后让何忠早点回来吧!你也别去那铺子盯着了,就在家好好养着吧!” 冬晴先还乖乖听着,一听说不让她看铺子了,连忙摇头,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家小姐,“小姐,您别让奴婢在家待着了,这宅子里没人,就我们和刘掌柜,一个人在家可没意思了!还不如让奴婢去看铺子呢!再说,这活也不累,小姐您就让奴婢去吧!” 去看了一趟房子,冬晴居然就怀上了,秦云儿郁郁寡欢的回了李家,王嬷嬷和夏雨都莫名其妙的摸不着头脑。 秦云儿想了好久都放不下心,“大娘,您去跟刘掌柜说一声,让他寻个可靠的妇科大夫给冬晴看看,隔几天就给冬晴诊诊脉,这女人生孩子就像是在鬼门关逛了一圈!”这里又没有刨腹产,顺产还凑合,若是胎位不正这条命估计就交代了! 王嬷嬷和夏雨对视一眼,都恍然大悟了,夏雨满脸笑意的伺候小姐洗漱,“冬晴姐姐怀了孩子是好事儿,小姐不用担心,女人都要经历这一关的,冬晴姐姐有您这么照应着,已经很幸运了,您放心吧,冬晴姐姐一定会平平安安的生一个大胖小子的!” 不提秦云儿的忧心忡忡,齐王府里,齐安泰气哼哼的坐在齐王的对面,一扬脖一杯茶一饮而尽,“这些个墙头草!真是太可恶了,我那个舅舅也是个糊涂蛋,他居然想给你大哥那头送礼,这要是真送了,那个不要脸的,还不得嚷呼的满京城都知道,想想我都气得慌!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哎呀!真是气死我了!” 齐王程靖宇倒是冷静的很,还有心情跟表弟聊天,“胡元明老实了?你那天都跟他说了什么?年前那会儿他可是上窜下跳的,老大老二那头都联系来着,还给邵大人送了一副不错的画,就是不知道邵大人喜欢不喜欢?” 齐安泰脸色难看的从鼻孔喷气,“哼!一个个的都是不省心的!还能说什么?他那点儿心思还不好揣测,不就是怕咱们不得势,他受牵累吗!想再找个稳妥的靠山,我就直接告诉他,别把人都当傻子,他要是再这么上窜下跳的,我就让他连秀才都当不了!” 齐安泰一抬下巴,“他可是有把柄的,若是不老实我就让他滚回扬州去!” 齐王俩眼闪着八卦的光芒,“什么把柄啊!这么严重,不会是手里有人命吧?” “人命倒是没有,他还没那个胆儿!”齐安泰撇撇嘴。 “他曾经私养了一个外室,还是个扬州瘦马,只不过后来这女人跟人私奔了!他落了个人财两空,他祖父要是知道了还不打断了他的腿!那老头特别不喜欢儿孙沾染这些乱七八糟的,要不秦老夫人也不会把大表妹嫁过去!”齐安泰很是嫌弃的掸掸衣服,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第二百一十五章暴走 齐安泰嫌弃的掸掸衣服,仿佛衣服上沾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程靖宇看着表弟这个动作,突然好奇的问了一句,“阿泰啊,那天你跪了多长时间啊?大师可答应你了?” 齐安泰一下子僵在那儿了,飞快的抬头看看周围,确定只有自己和表哥两人,歪头靠近表哥,满脸得意的表情,“这是秘密!哎?你可别威胁我,我这儿有一个好消息,是关于你的,本来是想正月十五再跟你说的,你要是答应我不再提这个事儿,我就现在告诉你!” 齐王不太相信的仔细看着表弟,把人从头到脚打量一遍,见他满脸的认真,一点儿也不像是骗人,一咬牙,“好!我就信你一回,答应你了,以后都不再提这个事儿了,有什么事儿赶紧说,你要是骗我我就满京城给你宣传去!” “嘁!你当我是那些说话不算数的龟孙子,我齐安泰吐个唾沫都是个钉!我跟你说啊!你明年要得个儿子,还是嫡子,大师说了,这个孩子要交给我媳妇管,能开辟大梁盛世的!”齐安泰满脸的得意都要溢出来了。 齐王呆滞的看着表弟,不明白怎么就扯到这个话题上来了,还一下子跳的这么远!一下子跳到他儿子开辟大梁盛世去了!半天他才醒过神来,指指自己,又指指后院,再指指天上!齐王的心情简直就是乱成了一团麻了! 一旁的齐安泰居然看明白了,很肯定的点点头,“是的,你是下一任,而且还是个好皇上,就是最近会辛苦一些!” 齐王突然跳了起来,在地上走来走去,直走了三圈,才看向好友,“阿泰,辛苦我不怕,治理国家哪有不辛苦的!” 齐王转身看着窗前的几盆长青树,“我不想学他们,拉拢得来的官员,不是我想用的,最后都会成为累赘,尾大不掉一直是历朝历代的弊病,这些都是朝廷的祸患,咱们要持身以正,让那些真正想要报效国家的自己靠过来,这才是最好的!” 齐安泰半躺在大椅子上,赞同的点点头,“我也不喜欢那些个溜须拍马的,那些墙头草更是可恶,不好好做官做事,一天就想着逢迎拍马,能是什么好官!咱们也不用特意结交,你岳父那边也不要疏忽了,咱们就是平常心对待吧!” 齐王坐在椅子上微微出神,半天才碰碰表弟的脚,傻乎乎的问道:“阿泰,你不是骗我吧?我真要有儿子了?还是嫡子?” 齐安泰很是怅然的仰头看着屋顶,“是啊!你快要有儿子了,我儿子还不知道要多少年呢!” 突然齐安泰翻身坐起,“姑母那儿你都说好了吗?赶紧把那丫头的身份定下来,我才好让人去提亲,对了还有李恒那边,也要赶紧给他找个媳妇,不然秦老夫人那里又该作怪了!” 齐王程靖宇笑看着表弟咋咋呼呼,心情很好的提议,“阿泰,你可以让李恒娶严肃的女儿啊!那可是满门清贵啊!严家就这么一个闺女,又是老丞相养大的,就是选女婿的要求高了一些!” 齐王一边说一边笑,齐安泰也跟着笑了,一拍桌子,“这个好,老丞相那人为人方正,不搞党争,严肃又是皇上的人,这个安全!” 齐王又加了一句,“那位小姐也好,能管住李恒,也能让你姨母老实下来。” “要说你姨母真是够幸运的,就她那个窝里横的劲儿,要是放在别人家,早就让婆婆给收拾的老老实实的了!要说秦老夫人真是个好老太太,够宽容!”齐王说完还伸出一个大拇指。 齐安泰很是赞成好友的话,扔进嘴里一个小点心,嚼吧嚼吧咽下,“秦老夫人估计是可怜她年纪轻轻就守寡,那老太太也是不到四十守寡的,物伤其类吧!” 程靖宇心情不错,吃了一块儿点心,又喝了一杯茶,“阿泰,你说我要不要提前贿赂一下我儿子的老师啊?” 齐安泰很满意表哥的识趣,拿起一个橘子,慢慢的剥皮,“贿赂是不能少的,哄孩子可是个麻烦活!” 齐王端着茶想了半天,“要不,我让孙氏给那丫头送点儿金银首饰去,我看她很少戴首饰,是不是缺少能看得上眼的?我那儿有些宫里赏的,内造之物做工精致,样式也新颖!那丫头总能看得上眼吧!” 齐安泰塞嘴里一瓣橘子,皱眉想了半天,“要不你送送试试?那丫头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你说她也不缺钱,怎么就不爱戴首饰呢!莫不是真像你说的,那些首饰她看不上眼?” 齐安泰一边说着心里想的,却是先前他送出去的那套红宝石首饰。 正月十五,京城一年一度最热闹的灯会,家家户户都透着喜庆,李家人也都高兴的等着晚上的热闹。 午时刚过,齐王府送来请帖,秦老夫人看着请帖沉思不语,佟夫人高兴的眉开眼笑,秦云儿却想不明白,怎么会特意指名让她去呢! 李玉暖简直是要高兴疯了,一双亮闪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着,拉着秦云儿的手一个劲儿的摇晃,“表妹,咱们可以在齐王府的棚子里看灯了!比我姨母家的棚子还要靠前,那可是无上的荣耀,这京城里多少人瞪着眼看着呢!这京城的灯会可好看了!跟扬州城那里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巴拉巴拉!” 秦云儿被李玉暖摇得晕头转向,她叽叽喳喳了什么,秦云儿也没听清楚。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齐王府的不正常行为,她是去还不去呢!不去不好,人家特意点名了,去!又不太想去。 这事儿到底是谁的主意呢?应该不是齐王妃的主意,她又没见过她,估计在这之前连听都没听过吧! 秦云儿有点儿恼怒的想到一个人,莫不是那个混账平南王世子又出什么溅招了!秦云儿咬牙切齿的磨着牙,最好不是他!不然非要他好看不可! 秦老夫人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朝秦云儿问道:“丫头怎么看今天这事儿?” 秦云儿收起差点暴走的情绪,看看不远处的佟夫人母女俩个,悄声回话,“老祖宗,既然齐王妃请了,咱们自然是要去的,不去反而不好!您说呢!” 第二百一十六章不好过啊! 秦云儿恨得牙痒痒,要是齐安泰在跟前,她估计会扑上去,咬他一块肉! 面对秦老夫人的问话,秦云儿略一思索,轻声说道:“老祖宗,王妃邀请了,不去反而不好,您说呢!” 秦老夫人心里莫名的有些担心,这次的事不太简单,轻叹一口气,“也不知道这位王妃是个什么性子?希望不是个难相处的!” 秦云儿实在是不想去,“要不就让舅母和二姐姐去吧,云儿在家陪着您!” “哎!傻丫头,我不去还有个由头,你一个小姑娘……还是点名让你去的,躲也躲不过去,”秦老夫人实在是担心。 夜晚很快来到,李家人都穿戴整齐,坐上马车,朝着主街驶去,夏雨看着小姐的脸一阵的不舒服,看看一旁的王嬷嬷,又看看小姐,很想问,又不敢问,一脸的纠结。 看着车窗外的灯火通明,秦云儿的心潮微微起伏,这样的璀璨曾经随处可见,如今却成为一年一度的盛景了,是不是有点儿讽刺! 放下车帘闭上眼睛,想到今天可能遇见的情形,秦云儿嘴角轻翘,既来之则安之吧!见招拆招,遇水搭桥!还不信斗不过一群古人了! 抚弄着黄铜手炉,秦云儿暗暗的冷哼了一声,若是让她日子不好过,那就大家一起不好过,大不了搅得天下大乱! 街上人渐渐多了起来,人声车声混杂在一起,马车轻晃了一下,何忠在外面轻声提醒了一句,“小姐,到了!” 王嬷嬷掀开车帘看看,利落的下了马车,回身扶着秦云儿,夏雨抱着一个大包袱,跟在后面。 梁嬷嬷满面笑容的过来,看了秦云儿一眼,“表小姐,您就跟在老夫人身边吧!老夫人也好照应着您!” 秦云儿感激的朝梁嬷嬷微微屈膝,梁嬷嬷依然侧身躲了过去,笑着在前头引路,“这儿人多,表小姐这边走,左边第二个彩棚就是齐王府的!” 这边的景况秦云儿早就摸清楚了,微微扫了一遍,就心里有数了,看着第一个彩棚的张扬,秦云儿略微腹诽了一下,这位秦王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都被禁闭在王府不让出来了还是这么嚣张!哼!嚣张吧!过段时间就让你跌进尘土里!到时候看你还怎么嚣张! 秦老夫人看见秦云儿过来,就拉着秦云儿的手,轻声安抚着,“你也别怕,凡事有祖母呢!你就安静的听着,祖母替你撑着呢!” 秦云儿握着老太太绵软的手,心情颇为复杂,这个老太太对她真是好的没得说,遂乖巧的应着,“嗯!云儿不怕,都听您的,您也放心不会有什么事的!咱们都是大大的良民!” 秦老夫人笑着拍拍秦云儿的手,不再说什么,两人都微笑着往齐王的彩棚走去,言和早早就等在了门口,看见李家的人过来了,赶紧迎了过来,躬身给秦老夫人施礼,“给老夫人请安,我家主子不方便露面,让小的伺候着老夫人!” 秦老夫人看了言和一眼,微笑着点点头,“替我谢谢齐王,他们男人事情忙我知道,你也不必在这儿了,这么多伺候的人呢!” 言和可不敢回去,不说他主子如何,就是平南王世子都能把他踢回来,笑着在前边引路,“老夫人就可怜小子一回吧!小子也想看看这灯会呢!” 人家都这么说了,秦老夫人也不好再撵他了,只好笑着打趣了一句,“还是你们年轻好啊!眼睛也好使,我老太太只看见一片灯影!” 后面跟着的佟夫人拉着李玉暖的手,不忿的暗暗嫉恨着,一眼一眼的瞪前面的婆婆,心里暗骂着,死老太婆就是偏心,真是欺人太甚,自己嫡亲的孙女不宝贝着,非要处处宠着一个娘家的小丫头!还让她走在她们前边! 秦云儿察觉了佟夫人的目光也当没看见,她现在没时间理这个不着调的女人,自打看见言和出现秦云儿就心情沉重,紧抿着唇,心里忍不住哀嚎,哎!她今天这日子要难过了! 果然,上了二楼就看见一个皮笑肉不笑的齐王妃,还好这位还挺会装的,站起身微微点头,秦老夫人赶紧屈膝就要跪拜,齐王妃伸手把人拉了起来,“老夫人就别这么客气了,我们王爷可是说了,这么多年没少受您一家的招待,快请坐,碧香上茶!” 秦云儿可不敢不拜,跟在佟夫人身后规规矩矩的跪下磕头跪拜,齐王妃也是个会演戏的,一张精心描绘的脸,浮着略微夸张的笑意,“嗐!不用这么客气的,都起来吧!“ 齐王妃伸手虚扶了佟夫人一把,”夫人以后可别这么客气了,论起辈分我还要叫您一声姨母呢!” 佟夫人晕头转向的连连应诺着,“不敢当,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齐王妃放开了佟夫人的手,微微歪头扫了一眼秦云儿和李玉暖,佟夫人特别机灵的拉过李玉暖,“这是我二女儿,暖暖,快来给王妃见礼!” 李玉暖屈膝福身,脆生生的给齐王妃请安,“民女李玉暖给王妃请安!” 齐王妃笑着打量着李玉暖,“起来吧!” 伸手从丫鬟的手里拿过来一个荷包,“头次见面,一个小玩儿意拿去玩儿吧!” 李玉暖看了祖母一眼,见祖母微微点头,李玉暖高兴的收下了,又屈膝谢了赏,齐王妃转头仔细的打量着秦云儿,佟夫人很不情愿的给齐王妃介绍,”这是婆母娘家的侄孙女,叫云儿,给王妃见礼!“ 秦云儿微微低着头,恭恭敬敬的屈膝福身,“民女秦云儿给王妃请安!” 齐王妃再次仔细的把秦云儿打量一遍,声音微冷,“起来吧!抬头我看看!” 秦云儿微微抬头,目光低垂,平静无波的接受齐王妃挑剔的目光,齐王妃微微皱眉,她自认眼光不错,这丫头长相也就是中上之姿,没什么特别之处啊! 齐王妃目光游移的看了身后的那个锦盒一眼,一旁的侍女赶紧把锦盒捧了过来,齐王妃抬手一指,“这是一盒首饰,你戴着玩儿吧!” 齐王妃的话一说出口,整个彩棚里都安静了下来,秦老夫人一双眼睛微微眯起,这个齐王妃是什么意思? 佟夫人更加不高兴了,凭什么她一个小孤女得到一盒首饰,她的女儿却只得了一个小荷包,一双眼睛啐了毒一样的看向秦云儿! 秦云儿抬头看了齐王妃一眼,屈膝低头,“谢谢王妃的美意,这东西太贵重,不是我一个平民百姓该用的!还请您收回!” 第二百一十七直性子的王妃 秦云儿冷静的抬头看了齐王妃一眼,屈膝低头,“谢谢王妃的美意,这东西太贵重,不是我一个平民百姓该用的!还请您收回!” 齐王妃微眯着眼,看向秦云儿的目光犹如刀子,“这是我家王爷的意思,你……还是收着吧!” 秦云儿没想到这位齐王妃居然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这会儿秦云儿倒是冷静了下来,微微一笑,“王妃这么说不太妥当!” 齐王妃没有想到这个小姑娘居然敢反驳她,刚要开口,秦云儿接着说道:“其实王爷也是多虑了,不过是一些小小不言的事,哪值得这么贵的谢礼呢!您就跟王爷说,秦云儿很知道分寸的!” 齐王妃微愣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看了门口站着的言和一眼,冷着脸沉默了一会儿,看向秦云儿,“既然是王爷的谢礼,你还是收着吧!不然王爷该怪我不会办事了!” 秦云儿没想到这位王妃娘娘这么不好说服,只好看向秦老夫人,秦老夫人这才笑着开口,“王爷也太客气了,我让这孩子给传了一句话,还是她哥哥给传过去的,哪就值当这么贵的谢礼,王爷这手面就是宽!” 秦老夫人这话说的很圆满,齐王妃也不好再这么坚持,犹豫了一下,从手上摘下一只镯子,“既然老夫人也这么说,那就收下这个镯子吧!我也好跟王爷交代!” 秦云儿看秦老夫人点头了,才勉强的收下了镯子,这事也就算是揭过去,佟夫人虽然不满婆婆,却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闹腾。 齐王妃转身笑着请众人去看灯,李玉暖早就憋不住了,先就一直偷偷的瞄着外头,这会儿能光明正大的看了,就憋不住那张嘴了,拉着佟夫人就指指点点的说上了。 秦云儿退到秦老夫人身后,安静的看着外面的灯火辉煌,目光不经意的扫了案几一眼,红通通的雕花透漆的盒子刺目的摆在那儿,让秦云儿看着分外郁闷,这个东西到底是哪个人的手笔? 若说是齐王,好像是不太可能,她跟那位是一点儿瓜葛都没有,若说是另一个又不太可能,他不该通过齐王妃来办这个事! 越想越郁闷,这俩人真是太烦人了,就不能让她安安静静的在李家再待几天吗? 言和在一旁看着几个女人一来一往的,只能干着急,这儿又没有他说话的地儿,看到最后秦姑娘也没收下这盒子首饰,等到众人都去看灯了,言和才悄悄的跑去三楼回报。 彩棚的三层,齐王和齐安泰并肩而坐,俩人大眼瞪小眼的喝着茶,百无聊赖的齐安泰有点儿坐卧不宁,时不时的站起来转一圈,站在围栏边上伸脖子朝下看,可惜,什么也看不见。 言和一上来就看见平南王世子神不守舍的样子,再看看自家主子,端着一杯茶心不在焉的喝着,言和赶紧上前来回禀。 “主子,您那盒东西没送出去,秦姑娘就是不收,秦老夫人也不赞成,王妃没办法只好把自己的镯子送给了秦姑娘!” 言和的话还没说完,齐王就皱起眉头,“王妃也太不尽心了,就这么点儿事儿都办不成,是不是王妃说话不好听?” 言和微一停顿,“回爷的话,王妃说的话倒不算是难听,就是直了一些!” 齐王微微皱着眉看着言和,“不算是难听?还是不太好听啊!秦姑娘都说了什么?” 言和这回更犹豫了,半天才说道:“回主子,秦姑娘就说您太客气了,些许小事,用不着这么贵的谢礼?还说这些东西太贵重,不是她平民百姓能戴的!” 齐安泰眉头紧锁的在一旁听着,突然问了一句,“她怎么说这些话?你和她哪有……她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不等程靖宇回答,齐安泰一仰脖一口茶喝尽,“行了表哥,小丫头的话也没错,她现在确实戴不得这些,等以后再给她吧。 这灯每年都这些,看着很没意思,我去陪我父亲说说话去,你要不要过去?” 想到表弟一走,这三层彩棚里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齐王程靖宇站起身来,“去吧!我一个人也怪没意思的,到你家那儿还能热闹些!” 言和和青岩赶忙上前来,忙和着给各自的主子穿戴暖和了,四个人静悄悄的去了对面的第三个彩棚。 平南王妃正在二层招待齐家族里的老老少少一群女人,三层就没几个人,只有平南王和几个上了年纪的老爷子,齐王和齐安泰一上来,几个老爷子都识趣的避让到一边去了,留下一大半宽敞的空间给这三个人。 平南王看见儿子上来了,赶紧拉着儿子问话,“你不是说那个女孩子今天在对面吗!我怎么没看见,你小子别是骗我呢吧?” 齐王就在一边喝茶兼看热闹,齐安泰被父亲扯的身子一趔趄,赶紧看向对面,“不能啊!言和把人接上去的,他不可能看错的!” 齐王也好奇的看向斜对面自家的彩棚,三个人六只眼睛齐齐的看向对面,齐安泰一眼就看见对面的秦云儿了,微微皱着眉,自言自语,“这丫头怎么打扮成这样了!穿的也好奇怪啊!” 平南王看看儿子,再看看对面平平无奇的小姑娘,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哪里有儿子说的那么好,莫不是儿子眼睛有问题了! 看到一旁喝茶看热闹的外甥,凑过去,“小宇,你跟舅舅说说,那个姑娘真有他说的那么好吗?” 程靖宇笑着看了表弟一眼,“舅舅,您问我,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这丫头是我那个伯父的忘年交!” 齐王的话戛然而止,平南王一时之间没反应起来,外甥口里的伯父是谁,过了那么一杯茶的时间,平南王才惊讶的瞪着外甥,略微磕巴的说道:“小宇……你……你说的是真的?那个……真是大师的忘年交!” 齐王肯定的点点头,一双眼睛不着痕迹的扫了周围一眼,“真的,大师还让她给我稍了一些话,一些很让人高兴的话!” 平南王激动的双手握拳,面色潮红,看看外甥,再看看儿子,突然一巴掌拍在儿子头上,“混小子!还不赶紧把人定下,要是让别人抢了先,我抽死你!” 第二百一十八章混乱 平南王激动,兴奋,简直想要大声喊两句,转头就看见儿子还在看着对面发呆,一巴掌拍在儿子头上,“还不赶紧把人定下来,要是让别人抢了先,我抽死你!” 齐安泰被打的很冤,抱着脑袋跳到表哥另一边,探头跟自家老爹商量,“父亲,这会儿急不来,她年纪小,再说了,秦老夫人还在一旁虎视眈眈的,您可不能打草惊蛇,万一秦老夫人硬要撮合她跟李恒,也不是完全没可能的!” 平南王想到李恒那孩子憨直的性子,还真挺好管的,哎!儿子好不容易相中了一个,若是让她跑了儿子怎么办! 平南王忧心忡忡,歪头看向儿子,“你可多派几个人盯着,可别让人抢跑了,你老师那边你也防着点儿吧!那老家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提心吊胆了一晚上,秦云儿一坐上马车就软成了一滩泥,“夏雨帮我按按四肢,都僵了!” 夏雨凑了过来,笑着给小姐揉着胳膊,秦云儿闭着眼睛念叨着,“这活真是能累死个人,哎!以后我都不出门了,爱谁请谁请,大不了我装病了!” 车帘突然被冷风卷起,一个男人钻进了车厢,夏雨一下子护在了秦云儿面前,王嬷嬷倒是镇定,一动不动的待在角落里。 秦云儿一咕噜滚到最里角,翻身坐了起来,把夏雨拉到自己身旁,一双眼睛瞪着这个闯进来的人,压着声音训斥道:“你就不能不吓唬人啊?” 齐安泰盘腿坐在车厢门口,本就狭窄的空间更显憋窘,他的一双眼睛放肆的把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你怎么穿成这样!不好,还是以前的打扮好看!” 秦云儿气得不怒反笑,“呵呵!我穿成什么样关你什么事?” 说完这话秦云儿突然想起个事儿来,伸手指着男人的鼻子,“不对,我穿成这样还不是你害的,你和那个齐王到底要做什么?” 齐安泰突然别扭的轻咳一声,“咳!就是谢礼,没有其他意思!” 秦云儿双手合十,“我求求你了,你放过我吧!什么首饰我都不想要,我就想安静的过我的小日子,哪怕是窝在角落里,我也不想去面对那些女人的敌视!” 齐安泰眼神微冷,“齐王妃为难你了?你放心回去我就跟齐王说,她再也不会为难你了!” 秦云儿无奈的耷拉下双肩,眼含祈求的看向齐安泰,“我拜托你,别再闹了行吗?这不关齐王妃的事儿,要是我男人让我给另一个女人送去一盒子首饰,我不把这个男人休了,也会把他暴揍一顿! 齐王妃已经算是很明理,很克制的了!你们俩个到底明不明白,作为一个妻子面对这种事情该会有多伤心?” 齐安泰静默了一会儿,抬头看看车厢里的几个人,温声说道:“你别生气了!是我们俩个考虑不周,你放心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秦云儿也不管这个家伙到底是真懂了,还是假懂了,满脸疲惫的撵人,“你赶紧走!别让人看见,我还要名声呢!” 齐安泰略微迟疑的闪身出了车厢,看看被三个人夹在中间的何忠,转身走了,前头的马车依然咕噜噜的走着,根本没察觉后面车的变化! 这一路上秦老夫人的脑袋都没闲着,一直在想今天的事,一回到李家,秦老夫人就把秦云儿叫到了怡安堂,老太太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把秦云儿这身难看的装扮仔细的打量一遍,“你这是知道齐王妃会为难你?” 秦云儿可不敢当那个先知,老实的摇摇头,“怎么可能!老祖宗也太高看我了,我还能未卜先知不成?这样打扮就是为了省些麻烦!” 秦老夫人暗自想着今天的事,若是没遮掩一下样貌,今天兴许会更麻烦,“今天这事可知道是为什么吗?” 听见老太太的问话,秦云儿突然发现,她今天忘了问那个混账这件事了! 瞪大着眼睛想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件事,咽了一口唾沫,略微迟疑的说道:“应该是谢礼吧?那天大师让我给齐王捎了一句话,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话,就说了一句否极泰来,我就把话传到了!” 秦云儿委屈万分的看着秦老夫人,“谁想到这位王爷闹了这么一出,都快要吓死云儿了,真是好心被雷劈!” 秦老夫人想到齐王妃的态度,也是万分头疼,“看来还是要赶紧给你定亲的好,你二姐姐完婚之后就把你的婚事定下来吧!恒儿虽然性子软了点儿,却最听你的话,对你也好,祖母实在不放心把你嫁到别人家去!” 秦云儿心里咯噔一下,深吸两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镇定的看着秦老夫人,“老祖宗,这事还是要从长计议,不能咱们一厢情愿!” 秦老夫人眉眼微动,冷声说道:“这事还轮不到她做主,我可不想再找一个跟她一样的蠢货了,你只管说你愿不愿意!其他的有祖母在呢!” “老祖宗,这不是愿意不愿意的事,也不是谁做主的事,您能决定外面的事,却不能让人的内心照您的决定来。 我都说的很明白了,齐王妃应该不会再主意我这儿了吧!”秦云儿可不想弄一个拉郎配。 正月十五一过,年节的气氛就淡了很多,李玉暖的婚事也正式提上日程,日子也都商量好了,就订在四月十八,天气暖和了,又不会太热,这个日子对一对新人来说绝对是很舒适的。 佟夫人忙得脚不沾地,秦老夫人却精神越来越不济了,秦云儿也不得不打起精神跟着忙和,虽然佟夫人还是会时不时找一些小麻烦,这日子也还算过得去。 就这么一边跟着佟夫人忙和,一边照看这秦老夫人的身体,一晃,时间就到了四月,朝廷上也有了很大的变化,齐王越来越得到大家的认可,齐安泰也被皇上委以五城兵马的副总指挥。 秦王那边却屡屡受挫,先是在年前被皇上申饬,年后又跟皇上闹着非要带着侧妃去西北,皇上气得脑袋上的青筋都要蹦起来了,最后硬是把秦王撵出了京城。 秦王走了,皇上就把秦王世子留在皇宫里,交给蒋贵嫔管教着,程致岳,刚刚十四岁的少年,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哪里是一个蒋贵嫔能管的了的。 这位秦王世子在宫里胡作乱闹,蒋贵嫔为了让他安静下来,就给他塞女人,然后,十四岁的少年就出事儿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怒气 程致岳再怎么说也是皇家血脉,居然在皇宫里就出了事,不说皇上震怒,就连齐王都异常震惊,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给他带来这个消息的齐安泰,“阿泰,这事是真的?” 齐安泰无声的点点头,摸摸鼻子,他也很震惊啊!“据说是宫里的太监说的,我也不信啊!我还特意去偷听了一下,他们还说秦王妃哭着去求皇上,求皇上让她把儿子带出宫教养!” 齐王脸色阴沉的看着外面繁花似锦的花园,“这蒋家是在作死吗?她怎么敢这么做?还是说他们一直就是这么做的?” 齐安泰一下子想到了秦王,莫非……!齐安泰后背一阵发凉,抬头看着表哥越发阴沉的表情,吞咽了一口唾沫,“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齐王程靖宇微撩眼皮,“我希望不是,不管怎么样,一个孩子都是无辜的!” 齐安泰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表哥,我跟你说个事儿,秦王特别宠爱他那个侧妃生的二儿子!那个孩子,简直跟他那个亲舅舅一个样子!” 齐王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着表弟,眉头越皱越深,“这都是怎么管教孩子的,再怎么疼宠也不能……这不是毁了那个孩子吗!” 齐王烦躁的转身看着窗外,“太医怎么说的?” 齐安泰摇着扇子走到表哥身旁,“没什么大事,就是要……克制一些,咳!最好是俩三年内别碰女人!” 齐王深吸一口气,还是觉得憋得难受,一拳捶到窗台上,“我父皇没什么表示吗?就这么算了?” 齐安泰扭头看向别处,“有动静也不会太大,顶多是罚个禁闭,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齐王额头青筋暴起,“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这蒋家是要毁了我程家啊!” “阿泰,咱们要加快步伐了,我那个大哥已经是那样了,他的孩子们不能都毁了!你那边也要加紧动作了!不然一动起来可能兼顾不了你那边!”程靖宇已经失了耐性了! 齐安泰想到已经有好些天没见到的秦云儿,一阵的郁闷,这丫头最近跟李玉暖走的特别近,李玉暖常常晚上留宿在玲珑轩里,害得他都不敢晚上去偷看了! 扒拉一下额前的头发,齐安泰哀叹一声,“哎!我回去了,过俩天咱们也举办几个文会,把李恒他们俩个约出来,哎!还要提前跟我老师打个招呼,这老头千万别坏了我的好事!” 齐安泰没精打彩的回了平南王府,刚一进府就发觉不对劲,整个府里都特别安静,就连仆人都惦着脚尖走路。 齐安泰眉头一皱,转身大步朝正堂走去,还有一段距离,就听见一个尖细的声音,“我说大嫂啊!我说的这些话,都是为了咱们平南王府好,不是我说你!就生一个儿子就是不行吧!你看我光儿子就四个,孙子我都六个了!” 平南王妃嘭的一声放下茶杯,脸色难看的接近青绿色,“我儿子怎么就不行了!要文采有文采,要武的能提枪打仗,哪个敢说我儿子不行?我儿子是眼光高,没找到那合适的,找到合适的别说六个,十个他也生的出来!” 齐二奶奶被说到了痛处,脸色微变,只是转眼间,她又得意上了,一挥手里的绢帕,“大嫂也别遮着瞒着了,谁不知道平南王世子是个断袖,专喜欢那长相俊秀的男人,我可听说,那别院里可是养着一个清风楼的头牌呢!” “大嫂,我也是为着咱们平南王府的爵位着想,可不能让这爵位断了传承,我那几个小孙子随便你挑,过继一个给大侄子当儿子,这爵位不就保住了吗!”齐二夫人手中的帕子挥动了一下,一脸的得意,仿佛她已经成了这王府的太夫人一样。 却不曾想,一声暴喝传来,“滚!满嘴胡沁,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平南王府的人!赶紧滚!” 齐安泰俩眼怒红,大步进了正堂,一脚踢翻了一把椅子,顺手推翻了一张方桌,一时间堂屋里霹雳乓啷,一通的震天的响动。 齐二奶奶吓得面无人色,一声尖叫硬生生的卡在喉咙里,愣是没敢喊出来,二房的三个儿媳妇也吓得脸色惨白,偷偷的看着怒容满面的齐安泰,齐家二房的老大媳妇慢慢的挪到齐二夫人旁边,悄悄扶起婆婆,连头都不敢抬的落荒而逃。 齐家二房的人灰溜溜的走了,平南王妃木木的坐在椅子上,一脸的灰败,直到看不见二房的人,平南王妃的眼泪才滚落下来,用帕子捂着脸,呜呜咽咽的哭了! 齐安泰烦躁的抿紧嘴唇,恨恨的跺跺脚,硬生生忍住了到嘴边的安慰,生硬的说道:“母亲好好休息吧!我明天还有事,就不回来了,直接歇在小宇那边了!” 平南王妃一看儿子连理都不理自己,更是悲从中来,趴在桌子上就嚎啕大哭! 当天晚上,平南王妃就病倒了,平南王满心无奈的看着太医诊了脉,开了药,又细细的问了可有什么忌讳,又亲自送了太医出去。 丫鬟端来汤药,平南王挥退了丫鬟,端起药碗,“喝药吧!” 平南王妃闭着眼睛就是不张嘴,平南王轻叹一声,“哎!你这又是何苦的呢!自己的身子不好好爱护着,谁能替了你受这些罪!” 平南王妃微微睁开眼睛,看看四周,没看见她想看的人,忍不住悲从中来,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呜呜!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呀!好不容易生了一个儿子,哄着捧着长大了!却又……呜呜!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就死了得了!我对不起齐家的祖宗啊!呜呜呜!” 平南王放下药碗,笨拙的拍拍妻子的背,“你也别难过了!咱儿子……不会那样的!” 平南王妃根本不信,依然哭自己的,“呜呜!你也不用管我了,等我死了,兴许他能懂点儿事,……” 平南王面对妻子孩子气的话,不知道从何安慰,搓搓手,想了半天,“这个,你别急,年前我陪皇上去洪恩寺的时候,智空大师说,咱们儿子红鸾星动的晚,不可急躁,要顺其自然!那老和尚虽然不如大师厉害,却从不说谎!你就别难过了啊!” 平南王妃激动的一咕噜爬了起来,俩眼放光的看着丈夫,“真的,真是红鸾星动的晚!不是……就好,真是太好了!药呢!我要喝药,我要赶紧好起来,好给我儿子挑媳妇!” 平南王赶紧把药端过来,“你慢慢喝,这媳妇也不急,方丈都说了要顺其自然了,咱们切记不可强求啊!” 第二百二十章良配 平南王费力的安抚好妻子,又派人去给儿子送了信儿,这才安心的去睡了。 第二天开始,齐安泰就开始去运作开办文会的事,齐王也一反从前的安静,也偶尔露面应酬一下。 京城里却暗地里传开了平南王世子的闲话,平南王气得差点揪掉胡子,又不敢让病着的老婆听见,只好吩咐大管家看好了门户,内宅也不许传闲话,若有违背全家杖毙! 文会正式开始这天,齐安泰一早儿就去了黎府,跟五云先生磨叽了半天,终于把李恒和秦云笙给带了出来。 接下来一连办了三场文会,李恒和秦云笙都跟着忙和着,一时间灯红酒绿,推杯换盏! 那些文人更是吟诗作对,性致一来,琴棋书画样样都可即兴发挥,李恒的画自然赢得了不少赞叹,严老丞相也很是欣赏他的画作! 一众书生学子更是羡慕的围着李恒和秦云笙,要知道五云先生收徒可是相当苛刻的,能成为他的高足,可是板上钉钉的出人头地了! 一连着九天,李恒都忙里忙外的跟着应付着,严老丞相的目光就没离开过他,还时不时的拉着他说几句话,第九天晚上,李恒半醉半醒的被严老丞相拉去聊天品茶了,秦云笙就在一边冷眼旁观。 没一会儿秦云笙就察觉不太对劲儿,那些文人都被不着痕迹的引去了别处,这边安静的不正常! 秦云笙歪头看看严老丞相,一脸的满意,再看看笑容满面的李恒,呵呵!俩人说话很投机啊! 秦云笙迈步朝青岩走去,青岩正在暗中留意着表少爷这边,主子可是交代了,不能让人打扰了这边,务必让严老丞相这茶品得顺心! 秦云笙站在青岩身旁,“你家主子要把李恒怎么样?” 青岩微微尴尬了一下,这位秦公子说话真是太直接了!“秦公子放心,我家主子不会害了表少爷的!” 秦云笙轻抖手腕,唰的一声打开手里的扇子,轻摇了几下,“我听说,严丞相家的孙小姐正在选女婿,这茶不是谁都能喝的吧!” 青岩低头苦笑,“请秦公子放心,严小姐绝对是良配,我家主子都打听清楚了!” 秦云笙微微一笑,转身迈步走了,青岩深吸一口气,拍拍跳得飞快的心脏,哎呀妈呀!这位秦公子真是太不好对付了!他家主子可是一定要对秦姑娘好,不然这日子也好过不了! 严老丞相非常满意李恒,从腰上解下一块玉佩,“这是我戴了三十多年的玉佩,可以说是陪着我经历了风风雨雨,我把它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珍惜呀!” 严老丞相满意的笑着走了,李恒不知所措的捧着玉佩,俩眼茫茫然,这么珍贵的东西怎么就送给他了呢! 齐安泰早就留意着了,这会儿几步走了过来,看看李恒手里的玉佩,拍拍李恒的肩膀,“恭喜表弟了!走吧!咱们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姨母去!她一定高兴的合不拢嘴了!” 李恒晕晕乎乎的坐上了车,车子走了好一会儿,他还是也没弄明白喜从何来,捏着玉佩,看向表哥,“表哥,何喜之有啊?” 齐安泰拍拍李恒的肩膀,一指那块玉佩,“严老丞相送的吧!这块玉佩可是先帝赐给严老丞相的,严老丞相可是说了,谁做了他的孙女婿,他就把这块玉佩送给谁,如今在你手里,表哥不该恭喜你吗?” 李恒的脸色越来越红,捧着玉佩的手,如同捧着一个火炉,不敢松手,又不想拿着,“我……我要娶的是表……” 齐安泰眉头一皱,“表弟,这事可不能开玩笑,你既然接了这玉佩,就是应了这门婚事,怎么能出尔反尔呢!你让严老丞相怎么想你!” 齐安泰加重语气,“再说,结亲结的是俩姓之好,你也替姨母考虑考虑,姨父出事之后,姨母一直闷闷不乐的,你不想让姨母高兴吗?不想让李家重新显贵起来吗?” 李恒脸上的血色退得干干净净,惨白着脸看着外头的夜色,半晌低头看看手里的玉佩,茫然的眼睛有了一丝犹豫! 齐安泰再接再厉,“姨父的事,你也大概知道一些吧!你不想为姨父讨个说法吗?严老丞相是三朝元老,说话自是有分量的!” 李恒低着头捧着玉佩,“可是祖母……表妹我很喜欢!” 齐安泰咬牙看向李恒,“那你选哪一个?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自己想吧!” 马车摇晃着,李恒沉默了半晌,突然高兴的抬头看着表哥,“我舍不得表妹!我跟祖母说,我要娶表妹为贵妾!我会疼她的,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齐安泰攥紧拳头,生怕自己一拳头打出去,咬紧牙关,忍了有一刻钟,终于压下了火气,“这事……你不能先跟你祖母说,不然你祖母又该生姨母的气了,老夫人一生气把……你表妹嫁给别人你不就惨了!” 李恒连连点头,“我……去跟母亲说去,母亲最疼我了!她一定会帮我的!” 齐安泰阴沉着脸看着李恒去了明玉堂,一甩衣袖,“影一给我盯紧了这里,不能让秦老夫人知道一星半点儿,不然唯你是问!” 影一轻应了一声,隐入黑暗里,齐安泰敲了车厢一下,马车缓缓的调转方向,朝着齐王府驶去。 李恒的心情很是忐忑,脚下的步伐迟凝沉重,缓缓的朝着明玉堂走去,四月的夜晚微微泛着凉意,俩旁的花木飘来阵阵香气,李恒的脚下越走越慢,抬头看着黝黑的夜空! 心里一阵没来由的滞闷,停下脚步低头想着,要是表妹生气怎么办,又劝着自己,不会的表妹那么聪明,一定知道自己是迫不得已才会这么做的,不然母亲会伤心,父亲的冤屈也难以伸张! 李恒的内心一直牢牢的记着那年的夜祭,那时的祖母该是多伤心,把他的手都攥疼了,父亲的事祖母一直都没能释怀!祖母一定会体谅他的! 李恒仿佛找到了力量,坚定的朝着母亲的院子走去,研墨茫然的跟在自家少爷身后,也不知道该不该劝阻少爷! 到了明玉堂的门前,研磨深吸一口气上前扣门,秋桐不敢怠慢,连忙把自家少爷让进了花厅,“少爷,夫人已经歇下了,您要不明天再来?” 李恒朝秋桐摆摆手,“不行,我有急事,你快去通禀!” 佟夫人刚刚躺下,一听儿子要见她,立马让丫鬟伺候她穿衣服,挽头发,一边吩咐秋桐,“赶紧去拿点心茶水,少爷身上可有酒气,要是有再预备一盏醒酒汤,快去!” 秋桐端着托盘进来时,佟夫人正高兴的在屋子里乱转,“好啊!真是太好了!这可是大好事!儿子,这事就交给母亲了,你就放心吧!母亲准保把这事办好!你去休息吧!” 第二百二十一章大喜呀! 儿子带来的这个消息,简直是让佟夫人欣喜若狂了,满脸慈爱的嘱咐儿子好好休息。 李恒正要出门,佟夫人突然又喊住了他,“哎?恒儿这事儿除了你表哥没别人知道吧?” 李恒微微想了一下,点点头,“没有,就连云笙表弟都不知道,他今天回了老师那里!” 佟夫人这回心里踏实了,笑着跟儿子招手,“我的儿,你就不要回去了,就在母亲这儿的暖阁休息吧!秋桐赶紧让人去暖阁,给少爷铺好被子,要铺的厚一些,再用熏炉熏暖了!你去盯着点儿!” 秋桐被佟夫人指使的团团转,等一切都忙完,佟夫人也把儿子安置好了,正在外间屋里转着圈。 佟夫人有些神叨叨的咧嘴笑着,一边笑还一边念叨,“这事必须要快,不能拖拉,一定要在明天办好,最好是能让皇上赐婚,那就最好了!”至于那个秦家的小丫头片子,就让她做妾吧!哼!贵妾她都别想捞着! 秋桐心里疑惑着,小心的送上一杯茶,“夫人喝口水吧,说了这么多话也该口渴了!” 佟夫人高兴的合不拢嘴,端起温热的茶,喝了一大口,拿帕子轻压嘴角,也压不住春风得意的笑意,“咱家要有喜事了!今天晚上咱们这个院子,你可给我看住了,不许人进出,任何人都不许出去!” 秋桐不动声色的答应着,“奴婢一定看好了,夫人,既然是喜事怎么还看得这么严?” 佟夫人微侧着头,神情微冷的看着秋桐,“这事你就不要管了,管好院子就行了,你去把佟嬷嬷给我叫来!我有事吩咐她!” 秋桐还是没搞明白到底是什么喜事,这让她隐隐的有着焦虑,可是她又不能急着追问,若是让佟夫人不满她就完了! 佟嬷嬷很快就来了,佟夫人一把把佟嬷嬷拉进屋里,俩人关起门密谈着,明远堂的灯一直亮着,直到天明。 天色微明,佟嬷嬷就揣着佟夫人的信出去了,佟嬷嬷高兴的两眼微眯,一想到夫人说的话她就高兴。 佟嬷嬷微扬着下巴,哼!等过了今天,看那丫头还怎么在李家耀武扬威!佟嬷嬷恶狠狠的朝着怡安堂啐了一口,扭着屁股去办事了! 早上,李恒起的很早,佟夫人却让丫鬟去怡安堂报了酒醉,李恒不明白的看向母亲,佟夫人挥手让丫鬟们都出去了,“我的儿,咱们不能去你祖母那儿,只要你去了,你祖母必然要问东问西的,万一你不小心说漏嘴了呢!” 李恒想到以前,每次去祖母那儿,祖母都会拉着他的手,把他的生活都仔细的问一遍,祖母慈爱的笑脸,温软的手都让他备觉温暖! 李恒的心里滑过一丝后悔,抬头看向母亲,只见母亲满脸舒心的微笑着,他默默的咽下到口的话!哎!就这样吧! 天色大亮,刚用过早食,门房老李就跑进了怡安堂,梁嬷嬷一把拉住了他,“老李,你跑什么呢?一大早上,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 老李头依然慌张的直搓手,“哎呀!梁嬷嬷啊!出大事了,前面来人宣旨了!快让老夫人预备吧!” 梁嬷嬷一听这话也急了起来,“这,这怎么说的呀!” 梁嬷嬷一跺脚转身进了怡安堂,“老夫人,赶紧的,来人传旨了!” “碧玉,赶紧给老夫人找衣服,要那个诰命服,赶紧的呀!” 秦老夫人也略微慌张了一下,但是她很快就又镇定下来,“别慌,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老梁,你让老李进来,我问他几句!” 梁嬷嬷赶紧把老李头叫了进来,老李头一进来就跪倒下拜,“回禀老夫人,外边来了好些人,领头儿的是三个太监,说是来传旨的,您赶紧去吧!” “老李赶紧起来,我问你几句,来人可说了是什么旨意?”秦老夫人沉着的问道。 老李头站直身拍拍膝盖,站在一旁想了一下,颇为懊恼的低头回话,“小的恍惚的听说,好像是赐婚的!也没太听清楚!” 秦老夫人站起身来穿上诰命服,碧玉蹲下给老夫人整理衣襟,梁嬷嬷赶紧给老夫人簪上步摇,“老夫人,莫非是二小姐的婚事?” 秦老夫人轻轻摇头,头上的步摇跟着摇晃着,“不太可能,咱们这桩婚事不可能惊动皇上!算了!不猜了,赶紧出去吧!” 秦老夫人心情很沉重,她总觉得这事不太正常,正月那个事……应该不会有什么后续吧! 秦老夫人到的时候,佟夫人已经在招待宫里的使者了,满脸的笑容遮都遮不住,秦老夫人心里打了一个突,笑着跟传旨太监见礼,为首的太监笑容满面的捧着圣旨,“老夫人预备接旨吧!杂家不能在外久留,还有一家要走呢!” 李家的众人乌泱泱的跪了一地,为首的太监直接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李氏子,恒,聪敏好学,孝敬亲长,人品出众!而今正值弱冠,今有严氏女淑仪,大理寺卿严肃独女,温婉贤淑,敏而聪盈,俩人实乃佳配,故而朕下旨赐婚,佳儿佳妇永世其昌,择吉日完婚!钦此!” 跪在下面的秦老夫人眼前一黑,差点晕倒!跪在第二排的佟夫人则是抑制不住的高兴,嘴角高高翘起!挨着佟夫人跪着的李恒,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一时喜一时忧,身上也是一会儿暖一会儿寒! 圣旨一宣读完,众人都山呼万岁,宣旨的太监笑着双手捧着圣旨递了过来,“恭喜老夫人!得此佳媳可喜可贺啊!” 秦老夫人撑着身子,双手高举过头接过圣旨,撑着满脸的笑容,“多谢大人!同喜!同喜!快快请上坐!” 为首的太监连忙摇头,“不耽误了,还要去严家宣旨,杂家告辞!老夫人留步!” 眼看着太监转身就走,秦老夫人赶紧朝梁嬷嬷一使眼色,梁嬷嬷飞快的递上来一个荷包,秦老夫人顺势塞给这位公公,“一大早就让您跑这一趟,也没什么准备,小小心意,请几位喝个茶的!” 为首的公公也不推辞,伸手收进怀里,笑着一拱手,“行了,心意我们领了,杂家走了!小的们,走了,还要赶紧去严相爷家呢!” 呼啦啦的,一群人走了,秦老夫人缓慢的转身,一双利眼扫过儿媳和孙子的脸,老太太突然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血! 第二百二十二章不敢! 传旨的人一走,秦老夫人转身就一口血喷了出来,身子也软绵绵的滑向地面,幸好碧玉,翠喜一直搀扶着呢!不然老太太非摔出个好歹的不可! 秦老夫人一口血喷完,人也晕过去了,李恒吓得面无人色呆呆的站着,俩只眼睛仿佛粘在了那摊血上,佟夫人也吓得麻爪了,不知如何是好,仆从们更是吓得惊声尖叫! 李玉暖还算镇定,看着这乱糟糟的场面,皱着眉高声喝道:“都安静,快把祖母背到榻上,让她躺好,赶紧去找大夫,去请御医!” 仆人们终于安静下来,七手八脚的把秦老夫人放到外花厅的榻上,李玉暖看着祖母惨白的脸,一时间有些茫然,甩甩头,又很快振作起来,“梁嬷嬷拿着祖母的名帖去请御医!快去吧!” “二姐姐,千万不可!不能请御医!”秦云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李玉暖一下子如同有了主心骨,转头看向走进来的人问道:“表妹为何不能请御医?祖母是可以请御医的!” 秦云儿快步走到秦老夫人榻前,看着乱糟遭的一大群人,“二姐姐,让这些人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这边用不到这些人!” 李玉暖赶紧让人都散了,秦云儿不等她再问就说到,“皇上圣旨刚宣读完,老祖宗就吐血晕倒了,这事儿,还是不要让人知道的好!” “二姐姐派人去正宁街上的黎家医馆,那位老先生以前也是御医,医术还是不错的!” 李玉暖赶紧吩咐人去请,秦云儿想了一下,“二姐姐,我有个方法也许能让老祖宗醒过来!” 李玉暖一听眼睛都亮了三分,“那表妹就试试啊!快呀!” 佟夫人突然走到李玉暖身旁,“不可!暖儿,你表妹可不是大夫,你怎可这么胡闹呢!万一你祖母有个好歹的谁负责?” 秦云儿微微翘起一边嘴角,“舅母这话也对,云儿是有些莽撞了!” 这时候夏雨匆匆的跑了进来,秦云儿转身迎了上去,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夏雨握了一下小姐的手,就松开了! 秦云儿掂量了一下时间,大夫很快就到了,必须让老太太赶紧醒过来,不能让大夫看见一个昏迷不醒的秦老夫人。 看看拿眼盯着她,虎视眈眈的佟夫人,秦云儿有些头疼的想了一下,拿出纯棉的帕子,走到秦老夫人头侧,用帕子给老太太擦拭额头和鼻子周围,“老祖宗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 佟夫人如同被抢了食的老母鸡一样,咯咯的冲了上来,“这事还是我干吧!你们年纪轻不会伺候人!” 秦云儿笑着收回手,“是,舅母说得是,老祖宗有您这样的媳妇真是福气!” 佟夫人如同高傲的公鸡一样,一昂头,“那是,我镇国侯府出来的姑娘,哪家娶到了都是大福气!······” 一声呻吟打断了佟夫人的话,李玉暖高兴的看向祖母,整个人都要扑到祖母身上了,“祖母您醒了!真是太好了!都要吓死孙女了!” 秦老夫人的眼睛微微睁开一点儿,茫然的看了孙女一眼,给她一个安抚的笑容,气息微弱的动动嘴角,“没事!祖母没事!” 李玉暖握着祖母的手眼泪流了下来,祖母说话的声音小的像是蚊子叫,秦老夫人看看周围,微微抬手,“你弟弟呢!让他过来!” 李玉暖抬头看向人群外,李恒还是傻愣愣的站着,好像已经石化了一样,李玉暖刚要开口叫弟弟,佟夫人一把把儿子拉过来,“恒儿,快来看看你祖母,你祖母醒了!” 李恒被母亲粗鲁的扯了过来,人也稍微清醒了一些,看向祖母的眼光里满是孺幕和后悔,秦老夫人艰难的歪头,仔细把孙子看了又看,突然,老太太费力的挥手给了李恒一巴掌! 这一巴掌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道,却让整个花厅鸦雀无声,佟夫人先醒过神来,一下子扑到儿子身边,捧着儿子的脸心疼的不得了,“我的儿啊!疼不疼?母亲你打恒儿做什么?” 李玉暖赶紧拉住母亲,不让她继续说下去,别说是祖母打了李恒,就是祖母打了她母亲,她也要受着! 佟夫人忍了这么多年,终于不想忍了,站起来看看周围,正要发作,秦云儿可不能让她这个时候闹事! “舅母,大夫马上就要到了,您还是安排人赶紧去接接吧!老祖宗看病要紧!” 秦云儿的话成功的阻止了佟夫人的怒气,秋桐也低声劝着,“夫人,少爷刚结了一门好亲,咱们可不能有一点儿不好的名声!” 佟夫人不敢再闹腾了,却也不甘心儿子挨打,怨怪的看了秦云儿一眼,一甩手帕,出去安排了,秦老夫人闭着眼睛心如刀割,看着儿媳妇这幅样子,她也明白了这赐婚是怎么回事了! 大夫很快就来了,诊过脉,开了药,又嘱咐了几句,“年纪大的人最忌大喜大悲,老夫人这算是幸运的,很多人昏倒了就再也没醒过来,这事可不能马虎!” 秦云儿笑着接话,“多谢大夫,以后一定注意,家里突然有了喜事,这老祖宗就一下子高兴过头了,也是我们做晚辈的没照顾好!” 李玉暖赶紧递上诊金,“谢谢大夫,梁嬷嬷送大夫出去,再顺便把药抓了!” 秦老夫人闭着眼睛想着事,想起先前嘴里的药香味,起了疑惑,睁眼看看,“碧玉,我要回怡安堂,暖暖,让你弟弟和你表妹送我回去,这个家还要你撑着呢!别让你母亲毁了这个家!” 李玉暖神色古怪的点点头,“祖母放心吧!孙女知道该怎么办!不会有事的!” 李恒如同木头人一样的走在秦云儿身后,不敢抬头看前面的人,脸上的热辣让李恒更加的不知如何是好,他脑子里空空的茫然的跟着走去了怡安堂。 秦老夫人躺在了怡安堂的炕上,人也精神了一些,“云儿,你给我擦汗的时候给我吃了什么,嘴里有一股香味!” 秦云儿没想到秦老夫人还有意识,“那个,那是大师给我的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药,就是听大师说能强身健体,就给您吃了一颗!” 老太太看了这个侄孙女一眼,长叹一声,“都是祖母不好,早早给你们两个定亲该多好!我总想着我那个好儿媳妇早晚会明白我的苦心的!看来你是当不成我的孙媳妇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还是嫁人吧! 秦老夫人伤感又惋惜的说道:“看来你是做不成我的孙媳妇了!” 李恒站在一旁悄悄的看了祖母一眼,鼓起勇气,“祖母,表妹还是可以嫁给孙儿的,孙儿可以······!” 李恒的话没办法说下去了,两个女人一起瞪着眼睛看着他,看得他手足无措,剩下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秦老夫人已经不知道跟这个孙子说什么了,瞪着眼睛看着李恒,一只手拍着身侧的被褥,“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口?你把你表妹当什么了?要不是你表妹表弟帮扶着你,你能有今天? 不要以为人人都跟你母亲一样的蠢,我打你的那一巴掌看来是没用啊!还是没能让你明白!你和你母亲不是很会算计吗!那就去算计吧!你也不用来我这儿装什么孝子贤孙,赶紧滚!” 秦老夫人脸色难看至极,微微喘着气,抓住手边的东西扔向了跪在地上的李恒,一个软枕砸在李恒的胸前,弹了一下又落在地上,李恒吓得脸色惨白,一下子跌在地上,半趴半跪的僵在那里! 片刻后,李恒爬着跪行到床前,痛哭失声,“呜呜!祖母您别生气,孙儿是想着······想着若是娶了严家的姑娘,父亲的冤屈····能早些洗刷干净!孙儿······知道对不起表妹,孙儿会对表妹很好的!不会让表妹受一点儿委屈的!” 秦云儿突然很想笑,更想拿张镜子照照自己的脸,莫非她长了一张给人做妾的脸! 秦老夫人跌靠在秦云儿怀里,听见孙子的话不怒反笑,“呵呵!我的好孙儿,你父亲的事要是那么好解决,我还用等到现在吗? 你是不是以为丫头除了你没人可嫁了?你老师早就来提过亲,是我含糊着说年纪还小,没答应,现在我反悔了,我明天就给你先生回话,这桩婚事,我同意了!!” 李恒目瞪口呆的看着气喘吁吁的祖母,又看看一旁站着面无表情的表妹,急切的拉着秦云儿的衣角,“表···表妹,你不会嫁给黎瑞的是不是?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秦云儿扶着秦老夫人躺好,安抚着老太太激动的情绪,“老祖宗别急,您的身体重要,您好好休息吧!” 安抚好秦老夫人,秦云儿歪头朝李恒一笑,伸手把李恒拉了起来,“表哥,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你是我的表哥,跟我的亲哥哥没区别!你放心,我以后还是会喜欢你的,就像是对我哥一样的喜欢!” 李恒急得脑门全是汗,张嘴还想说些什么,秦老夫人不耐烦的喊来丫鬟,“翠喜,把少爷送出去,我这院子除了二小姐其他人不许进来!” 李恒蔫头耷脑的被送走了,秦老夫人苦笑着看向秦云儿,“丫头,必须赶紧给你定亲,赐婚这事不简单,不是我那个儿媳妇能办得到的!这后面……的人很可能是冲着你来的!你说会不会是……齐王?祖母也只想到了他!” 秦云儿倒是不怀疑齐王,她估计这事跟齐王可能没什么关系,若是真有关系也是帮另一个混账! 秦云儿看向秦老夫人,苦笑着点点头,“云儿听老祖宗的,早些定亲也好!” 秦老夫人费力的拍拍秦云儿的手,“五云先生早就来提过亲,是我瞒着你,没点这个头!” 秦老夫人喘了一口气,接着说,“他家的小四,祖母派人打听过,有点儿耳根软,还是个喜欢好颜色的,祖母就以年纪小给回绝了!” 秦老夫人气短的停了一会儿,秦云儿看着老太太越见苍白的脸,“老祖宗您别急,没事儿的啊!没事儿,咱们不急,谁也别想硬逼着我嫁人,大不了我去大师那住着,大师可是答应我了的!” 秦老夫人拉着秦云儿的手不放,终于喘匀了气,急切的说道:“不行!你这丫头说什么呢?谁家好好的女孩子去出家的!要知道会出这么个事儿……,祖母明天就打发人去黎家,咱们同意这个婚事了,就凭你的样貌,也没几个能比的过你的!即使有,那个黎家的小四也不一定有机会见到!” 秦云儿想到头一次去黎家,五云先生特意让她见了的那个黎瑞,在心里反复思量了一下,“老祖宗,这事儿……我听您的!” 秦老夫人这会儿终于安下心来,“丫头你就留在我这儿了!以后你都跟我一块儿住着吧!让她们去捣鼓吧!爱折腾成什么样都随他们啦!” 伺候着秦老夫人吃了药,没一会儿老太太就睡了,秦云儿打发夏雨回玲珑轩拿一些东西。 秦老夫人说的对,这李家,估计也就剩这怡安堂还算清净一些了,留在这儿还能照顾秦老夫人,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坐在秦老夫人床前,给她掖好被子,看着秦老夫人越发苍老的脸,秦云儿反复思量着,提笔写了一封信,把夏雨叫了过来,“把这个送去给何忠,让他给我哥送去,看来咱们要搬家了!” 看着小姐翘起的嘴角,听着小姐略带惋惜的语气,夏雨感觉自己有点儿错乱,小姐到底是想搬出去,还是不想搬出去呀! 李家整个都要沸腾了,佟夫人神采飞扬的张罗着,指派着,“都给我精神点儿,我儿子可要娶丞相家的小姐了!可都给我长脸些!丢了我的脸,可别怪我不饶她!” 第二天,秦老夫人精神好了很多,吃过早食,就半靠着锦被看着秦云儿练字,老太太一双眼睛泛起水雾,抬手轻轻的擦拭掉那层迷蒙,“祖母让老梁去了五云先生那儿,那孩子你是不是见过?” 停下书写的动作,秦云儿微笑着看向老太太,“见过,第一次去老先生那儿,就见过了,人品还不错吧!长得也不错!” 秦老夫人嗔怪的笑看着秦云儿,“你这丫头真是的,什么都敢说!也不怕人家听见笑话你!” 老太太看着那张水灵秀美的脸,忍下一声叹息,“祖母希望你能嫁人生子,若是你长得一般,祖母也不担心,越是长相出众的,没有个主儿就是个麻烦事!五云先生在这大梁还是说得上话的,即使是那位皇上也要礼让三分的!” 第二百二十四章抢! 秦老夫人侧躺在榻上,看着秦云儿写字,也看着那张不媚不娇,美好的让人移不开眼睛的脸,“若是你的长相一般,祖母也不是非要你嫁人,长得好,再没个主儿,就是个大麻烦! 更何况祖母总觉着那天齐王妃那件事没那么简单……有那么一个惦记着你!必须得赶紧嫁人,那皇家不是什么好去处,你又是个懒散的,不爱那些争强斗狠!还是嫁个普通人家好!” 收好纸笔,洗去手上的墨渍,秦云儿一边擦手,一边思量着老太太的话,忍不住暗暗点头,把棉巾放在水盆里,笑着坐到老太太身旁,“老祖宗说的都是金玉良言,是为云儿好,云儿都铭记在心!” 抱着老太太的胳膊摇晃俩下,“您也不要再生表哥的气了,他也是为着李家好,再说,这位严家小姐也是个知书达理的,是个好女孩儿,嫁过来您一定会喜欢的!” 秦老夫人哼了一声,歪头看着眼前的小丫头,忍不住伸手戳向她的脑门,“你就是个傻子,他都那样对你了,你还替他打听这些事做什么?” 一双温软的手抚上秦云儿的额头,秦老夫人语带伤感的说道:“我那个孙子是个傻小子,没福气,你这么好的他不珍惜,有他后悔那天!” 秦云儿赖在老太太怀里,磨蹭了一会儿,也靠在榻上锦被上,语气懒散,“老祖宗这话说的真对,我这样的,可是天上难找地上难寻,天下独一份的!” 秦老夫人被这句话给逗笑了,轻拍了一下挨着她磨蹭的小脑袋,“呵呵!你就逗我老太太开心吧!你可记住了,男人也是要哄的,还要好好哄着,让他离不开你!你就赢了!” 两人又絮絮的说了一会儿话,秦老夫人把她嫁人三十多年的的经验,都说给了秦云儿听,听得秦云儿连连惊叹,“老祖宗,听您一说,这嫁人跟打仗也没什么区别吧?” 老太太正要回答,梁嬷嬷的声音传进来,“老夫人,奴婢回来了!庚帖也拿回来了!” 秦老夫人高兴的一下子坐了起来,吓得秦云儿赶紧扶着,“老祖宗您可小心着些,您这还头晕着呢!” 秦老夫人不理会这些,扬声唤道:“老梁快进来呀!快把东西拿给我看看!” 梁嬷嬷笑着挑帘进来,“老夫人别急,五云先生让老奴给您带了两盒容养丸,说是对您很有好处的!” 秦老夫人伸手接过了红纸包着的庚帖,挥挥手,“那些药丸子我不爱吃,你把它锁起来吧,要不就送人吧!” 秦云儿赶紧拦住老太太的任性,“梁嬷嬷,您就把那容养丸放在这桌上,一会儿就给老祖宗吃一颗,这可是好东西,不温不燥正适合您吃!” 秦老夫人拿着庚帖的手微一停顿,不满的看着身旁的两人,“大夫都说是药三分毒,我还是不吃了,来,老梁赶紧跟我说说,五云先生没不高兴吧?” 梁嬷嬷跟秦云儿交换了一个好笑的眼神,笑着回话,“没有,五云先生很高兴,还说是他家的小四有福气呢!五云先生可是说了,合过庚帖马上就过定礼!” 秦老夫人满面笑容的,把庚帖递给梁嬷嬷,“明天你就辛苦一趟,去洪恩寺请老方丈给合一下庚帖,多带一些香油钱,哎?丫头你要不要把这事跟大师说一说?” 秦云儿抬头看向秦老夫人,犹豫着,秦老夫人拉过她的手,拍拍,“去写一封信吧,让老梁一块儿捎过去,你的喜事怎么能不跟大师说一声呢!去吧!” 下午,梁嬷嬷就带着庚帖和信坐上车去了洪恩寺,行不多时,车子就被拦下了,梁嬷嬷纳闷的掀帘一看,微笑着下了车,屈膝福身,“给表少爷请安!” 齐安泰背着手笑看着梁嬷嬷,语态悠闲,“嬷嬷这是要去哪儿啊?看这方向是去城外,怎么这会儿去?晚上怕是赶不回来吧?” 梁嬷嬷不疑有他据实回答,“回表少爷,老奴是去洪恩寺,给我家表小姐合庚帖去!”梁嬷嬷突然觉得有冷风挂过,狐疑的看看四周,这四月阳春哪来的凉风? 齐安泰双手背在背后攥着拳头,低头沉思了片刻,歪头看了青岩一下,青岩会意的朝梁嬷嬷一拱手,“嬷嬷请上车,我送嬷嬷过去吧!最近这城外不太安全!” 梁嬷嬷只略微迟疑了一下,就上了车,青岩随后也进了车,然后,车窗里递出一个小布包,随后,马车朝着旁边的小胡同驶去。 齐安泰一把扯开布包,里面露出两个庚帖,上面那个被齐安泰揣在怀里,打开另一个庚帖,翻开,眼神微冷,“哼!黎小四!”手指微动,大红的庚帖变成碎纸被扔在地上! 齐安泰翻身上马,脸泛寒霜的朝着瑞祥胡同奔去,一进黎家,齐安泰就揪住水伯的衣领,“水伯,把小四给我叫来,我有急事要跟他说,要快!我还有其他事呢!” 水伯还没见过这么急躁的三爷,连忙应诺连声,“好,好,您等一会儿,四少爷马上就来!” 黎府的书房里,李恒神情恍惚的呆坐着,秦云笙眉头微皱的看着手里的书,黎瑞喜上眉梢春风得意的练着字,五云先生若有所思的捻着胡须。 水伯远远的就扬声喊道:“四少爷,平南王世子来了,说有急事见你,让你快些呢!” 秦云笙闻言侧头看了黎瑞一眼,心里有着不太好的预感! 黎瑞心情不错的欣赏了一下笔下的字,转身跟父亲微一躬身,“儿子去去就来,三师兄怎么想起找我了?” 五云眉头微皱,“去吧!快去快回,不可松懈了学问!” 黎瑞迈步出了屋门,秦云笙状似漫不经心的瞄了一眼,然后继续读书,李恒依然在发呆! 前厅里,齐安泰面色阴沉,端着茶杯的手,青筋暴突,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门口! 看见黎瑞满面笑容的走来,齐安泰气就不打一处来,俩步上前,一把薅住黎瑞的衣领,“谁给你的胆子敢打她的主意,她也是你能娶的,赶紧派人去李家,就说这婚事作废!” 黎瑞俩脚离地,脸色涨红,被衣服勒得喘不过来气,俩手扒拉着三师兄的手,奈何他的力气太小,根本没法撼动那只手分毫! 水伯一看情形不对,赶紧上前来,“三爷!世子爷!您快松手!四少爷喘不过气了!” 齐安泰微微松了点手,“黎小四,赶紧照我说的去办!” 第二百二十五章合格了! 黎瑞被勒得喘不过气来,俩眼都直翻白眼,差点就要背过气去。 水伯在后面追的气喘吁吁,终于赶到花厅,一进来就发觉不对劲儿,赶紧上前来,“三爷,世子爷!您快放手!四少爷喘不过气来了!” 齐安泰看看软趴趴挂在他手上的黎瑞,微微松了松手,“黎小四,乖乖的照我说的做,不然有你好看!” 黎瑞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呼呼!三师兄,我这是哪里惹着你了,这又不是小时候,你不能老是欺负我吧!” 齐安泰一听,一把又把黎瑞拎了起来,一张阴沉沉的脸,差点贴在黎瑞的脸上,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去李家退亲!立刻!马上!” 黎瑞这次听清楚了,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瞪着眼睛看着自己这位师兄,“三师兄,为何要退亲,我父亲很满意这桩婚事,我也很喜欢秦姑娘,我们家不讲究门当户对那些规矩!” 齐安泰很想把黎小四拎过来一顿胖揍,深吸几口气,攥紧拳头硬生生忍了,“没有为什么!你只管照做,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黎瑞委屈的往后缩了缩,“三师兄,这桩婚事是我父亲提的,我没有说话的权利,要不三师兄跟我父亲说说?” 齐安泰皱眉松开黎瑞,一甩衣袖,大步的朝内院的书房走去,水伯赶紧打发一个小童,跑着去给自家老爷通风报信。 齐安泰大步的迈步进了书房,五云先生正微微皱眉的听着小童的耳语,看见弟子进来,挥手让小童退到一旁。 五云先生慢条斯理的抬头看向自己的弟子,端起茶杯,朝他一扬杯子,“安泰怎么来了?坐下喝杯茶。” 齐安泰哪里有闲心跟这个老狐狸喝茶,干脆开门见山的直接说了,“老师咱们也别玩儿那些心计,去您的小书房谈谈吧!” 五云先生看看李恒和秦云笙,再看看后面跟进来的四儿子,眉头皱得更加厉害! 宽大的袍袖一摆,缓缓起身,轻瞄了四儿子一眼,“你们三个在这儿好好温习功课,一会儿我要抽考!” 老先生声音徐缓,却不怒自威,李恒被说的回了些神,茫然的看着周围,秦云笙恭敬的朝老师微微躬身,目送着俩人离开。 黎瑞看见父亲带着三师兄走了,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摸摸干涩的喉咙,端起茶杯咕噜噜喝了一大口,抻着脖子朝旁边的小书房看看,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一双眉毛皱成了麻花状! 秦云笙拿着书的手捏的死紧,看看黎瑞,放下书本,起身朝着小书房走去。 黎瑞微微吃惊了一下,伸手想叫秦云笙,又忍住没叫出声,自己也跟在秦云笙后面,朝着小书房走去。 书房里的齐安泰,正梗着脖子跟老师较劲呢,“老师,您不就是想让黎小四有个靠山吗,我给他当靠山,再说其他俩位师兄都会照顾小四的,您就放过那丫头吧!她不适合小四!” 五云先生背着手站在小书房中间,转头看看自己这个三弟子,依然笑容满面,“你这是为了谁在争?为了齐王?” 齐安泰站直身子皱眉看向老师,“老师为何有此一问?我为自己争不行吗?那丫头的性子您根本不了解,她不是你们以为的那样!” 五云先生转过身看向齐安泰,语气轻缓的说道:“为自己争···!那丫头······你们早就认识?她是什么样的性子呢?” 齐安泰略微焦躁的把身姿调正了,“也不算是认识,我从她六岁就开始看着她,一直在暗中看着她,你们只想到她会让你们的家人增加筹码,却不曾想到她也需要被人呵护的!” 屋内屋外的三个人都被这句话镇住了,秦云笙更加的震惊,不,不能说是震惊,应该说是震撼,他没想过这位高高在上的世子爷居然会体贴人! 秦云笙看看小书房,转身,又停住,站在一丛木槿花前低头沉思着,五云先生微扬下巴,颇为意外的看向齐安泰,捻着胡子沉吟片刻,“你这是早就惦记上那个丫头了!要说那丫头的身份上有些······!你不会是打算纳她为妾吧?” 齐安泰这会儿眼睛瞪得更大了,不太自在的扭头看向别处,“才不是呢!她是那给人当妾的脾气吗!谁有那个胆子,后院还不让她给烧了!” 五云先生突然问道:“要不我收她为义女吧!这身份上好歹能勉强说得过去!” 齐安泰转回头看着自己老师,“还是算了吧!您还是继续独善其身的好,皇上也能安心些,这事儿您就别掺和了,弟子谢谢您的美意!今天还有事儿,就不打搅您了,回头再让父亲请您喝酒!” 齐安泰大步出了小书房,一出来就看见了秦云笙,脸上的表情极为微妙,震惊,微囧,然后是戒惧! 朝着秦云笙笑着拱手,“秦公子,还请多多指教!” 屋里屋外的黎家父子都微讶的,看向秦云笙又看看齐安泰,黎瑞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这个从小就欺负他的三师兄,什么时候这么谦恭了!莫不是他眼花了! 五云先生则是微微得意的看向最小的弟子,满意的点点头,看来他还是很有眼光的! 秦云笙朝老师和师兄躬身施礼,“学生送送平南王世子,马上就回来!” 齐安泰怀着忐忑的心情,迈步往出走,对于身旁这个矮他一头的少年,一点儿也不敢轻视,“秦·舅兄,有话就请直说,咱们也没必要拐弯抹角的!” 秦云笙看着这个顺竿爬的很利索的家伙,微微翘起嘴角,“你合格了!最起码在我这儿,你合格了!” 秦云笙看向齐安泰惊喜的表情,继续说道:“我妹妹这人心软,吃软不吃硬,谁若是对她好,她会百倍回报的!我言尽于此!好走不送!” 看着秦云笙这么干脆利落,转身就走的身影,齐安泰微微停顿一下脚步,然后大步走出了黎府,翻身上马,“回家!” 平南王听见儿子的话,在正堂里走了两圈,“这事,先不让你母亲知道,我去提亲,等这边都妥当了再跟你母亲说!” 齐安泰略微有点儿担心,“这样不好吧!父亲,到时候母亲不会为难她吧!我可不想母亲跟她之间产生矛盾!” 第二百二十六章遭贼了! 对于父亲的话,齐安泰略微有点儿担心,“这样不好吧!父亲,到时候母亲不会为难她吧!我可不想母亲跟她之间产生矛盾!” 平南王差点儿跌倒,这个儿子算是白养了,这就开始向着媳妇了,没好气的说道:“你放心吧!你母亲不会欺负她的,只要你们早点儿生个儿子,你母亲就不会为难她!” 齐安泰拧眉想了半天,小声嘀咕一句,“我怕我娘不是她的对手!” 平南王没太听清楚,瞪了儿子一眼,“嘀咕什么呢!大点儿声说话!别跟蚊子哼哼似的!” 齐安泰想了一下,决定跟父亲坦白,“父亲还是跟母亲好好说说,让她跟那丫头好好相处,一个是大师那边,另一个就是·那丫头可不是个甘愿被无故刁难的,她手里的产业,比咱们家还要多一半呢!母亲在她手里根本不是对手!” 平南王看着儿子骄傲的德行有一刻的尴尬,被儿子这么说他很没面子,轻咳了一声,“咳!那不是咱们家遭贼了吗!不然咱家还是很说得过去的!” 齐安泰不想说这些陈年旧事,催着老爹赶紧办正事,“父亲赶紧办正事,最好今天就定下来,最晚明年就能把她娶进门!” 平南王赶紧拿了儿子的庚帖出门了,李家,玲珑轩里,秦云儿皱眉看着哥哥的回信,不明白的再看了一遍,抬头看看王嬷嬷,“我哥这是什么意思?搬回咱们自己家不好吗?” 王嬷嬷暗自腹诽,还不是你太不守规矩了,要是回了秦家的宅子,没有秦老夫人盯着,还不知道你这个丫头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呢! 王嬷嬷心里腹诽着,嘴里却安慰着,“小姐也别急,少爷不是说了吗,很快就可以搬出去了!让您暂时忍耐几天!” 想到佟夫人这几天的嘴脸,秦云儿真想任性的直接搬出去,又有点儿不忍心,秦老夫人还病着呢!她要是真这个时候搬出去,估计老太太会很伤心的! 忧郁的趴在圆桌上,两手垫在下巴底下,“哎!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啊!那就暂时忍几天吧!老祖宗这身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等她身子好了,我就搬出去,到时候不管我哥说什么我都要搬出去!” 伸直胳膊,抻了个懒腰,“哎!每天面对一个精神不太正常的人,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秦云儿懒腰还没伸完,夏雨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不好了!不对!有喜事,哎呀!也不对,小姐有人来提亲了!” 秦云儿收回两臂,端庄的坐好,眉头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夏雨,咱们家已经没有待嫁的女孩子啦!不会是有人要我哥坐上门女婿吧?” 王嬷嬷和夏雨都张着嘴看着秦云儿,片刻之后,王嬷嬷醒过神来,合上嘴巴,下了一个决定,“小姐,您可不能再这么什么都说了!男孩子怎么能做上门女婿呢!只有那些好吃懒做的才去给人家做上门女婿,您再这么胡说,老奴可就不好跟少爷交代了!” 秦云儿想了一下,朝王嬷嬷微微一笑,“好吧!我尽力克制一些!大娘就别这么严肃了,小心多长出一条皱纹!” 转头看向旁边,“夏雨,到底是向谁提亲,你别跟我说是向我提亲!” 夏雨咽了一口唾沫,又抿抿干涩的唇,低头说道:“就是向您提亲,是平南王来的,直接见的老祖宗!” 夏雨感觉屋里好安静啊!偷偷的抬头看向自家小姐,一脸的平静,再看看王嬷嬷,也是一脸的平静,夏雨小声的嘀咕,“平南王可别是给他家儿子提的,一个断袖还娶什么媳妇,不带这么糟践人的!” 王嬷嬷瞪了夏雨一眼,“闭嘴,管好自己的嘴,这是你能说的吗?” 夏雨撅着嘴看向自家小姐,那眼神满满的都是委屈,秦云儿见夏雨这幅样子也觉得好笑,用帕子遮着嘴,轻笑了两声,“呵呵!大娘也别训夏雨了!” 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水,“夏雨也不用担心这些,我想老夫人不会同意这事的,毕竟我这边已经有了眉目了,总不能一女嫁二夫吧!” 怡安堂里,秦老夫人额头上带着抹额,倚着炕几坐着,略带病容的脸上满是错愕,“王爷这事万万不可,我那侄孙女正在跟黎先生家的小四议亲,已经去合庚帖了!不日就要过定了!这事不可再提,还请王爷见谅!” 平南王气定神闲的放下茶杯,一手捋着胡子,“秦老夫人还不知道吧!那张庚帖已经被毁了,这是我儿子和秦姑娘的庚帖,已经合过了,是天作之合!” 秦老夫人这会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算计她孙子婚事的人就是这对父子!老太太脸色泛白,神情冷峻,也不接那两个庚帖,“王爷是在告诉我,这事没得商量了?我这个侄孙女非要嫁给平南王府的世子爷了?” 平南王仿佛没看见秦老夫人的冷脸,依然笑呵呵的,“老夫人也不必生气,我那个儿子您也是看着长大的,是个什么性子您也知道,您放心指定会好好对这孩子的!” 秦老夫人很想张嘴怼他一句,我就是看着他长大的,才不想把我家的孩子嫁给他呢! 忍住了到嘴边的话,思量了半晌,撑着虚软的身子说道:“王爷,这婚姻大事,关着孩子的后半生,我要问问她,还是要她自己同意才好您说是不是?” 平南王这下可有点儿心里没谱了,他儿子可说了,这丫头从来不搭理他,略微急促的说道:“这婚姻历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作为她的长辈自然能替她做主的!” 秦老夫人脸色虽然不好,却一点儿都不含糊的连连摇头,“不行,婚姻大事,关系着我孙女后半辈子的幸福,必须得问问她!她若是愿意我也不会阻拦” “翠喜,你去把表小姐请来,也不必遮掩,把这些事都跟她直说了吧!”秦老夫人不给平南王说话机会,直接吩咐着。 看着丫鬟利落的转身离开,平南王拦阻不及只好放下手,看着秦老夫人疲惫的脸,叹了一口气,“老夫人这毛病该好好看看,儿孙自有儿孙福,您也不必太过操劳,我那儿子一直都挺喜欢李恒那孩子的,他一定会好好照顾他表弟的!” 第二百二十七章苦逼的青岩! 平南王见秦老夫人坚持要请秦云儿过来,只好另找话题,“老夫人这身体可要好好保重,儿孙自有儿孙福,您也不必太太过忧心!我那儿子一直对李恒照顾有佳,以后会更加照顾他表弟的!” 秦老夫人也知道平南王世子对她孙子是真好,她也不是不知礼的人,“那孩子对我对我们家,对我孙子是真好!我老太太很感激,可是我那个侄孙女是个主意正的,即使我压着她答应了,若不是心甘情愿的,你那王府怕也是不得安宁了!” 平南王听秦老夫人说的也在理,就不再说什么了,只好端起茶杯品茶了,还别说,这淡黄色清透的茶水别有一番风味。 秦云儿很快就来了,平南王一直不着痕迹的注意着门外,所以,当秦云儿一身淡雅的装扮,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平南王心里的震撼非常的剧烈! 眉如远山,杏眼含笑,目光明澈,鼻梁饱满,鼻头圆润,唇如丹朱,肤白如雪,身姿挺拔,姿态优雅,比之上次所见,真可谓是天壤之别! 平南王很是满意,这样聪慧美丽的女孩子,才配得上他儿子,满意的同时又生了几分懊恼,唉!看来今天不会很顺利呀! 果然不出平南王所料,这位小姑娘果然不是那么好说话的,只见她非常端庄规矩的施礼,然后微笑着把想法说了,“承蒙王爷和世子爷的厚爱,奈何秦云儿命浅福薄,承受不起您的错爱,那高门大户实在是高攀不起,只愿寻个平常百姓家,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平南王还能说什么,人家没说你家一句不好,只说自己命浅福薄,他一个一大把年纪的王爷,还能跟一个小孩子分辨些什么? 思量再三,平南王只好起身告辞,朝着秦老夫人一拱手,“老夫人,我那个小子和我们一家是真心求娶的,还请再考虑考虑!告辞了,明日我再来!” 秦老夫人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被这位无赖的王爷气的,哪有这样的,今天不成,明天还来,这简直是无赖泼皮的行径! 平南王走了,秦老夫人一连喝了两杯热茶,才平复了心里的怒气,看着面前尽心伺候着她的侄孙女,思绪翻飞,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丫头,阿泰那孩子什么时候开始惦记上你的?按说不应该啊!你们没见过面的,你又是个小心谨慎的!” “是那次找你二姐姐,我想起来了,就是那次吧!”秦老夫人突然想起了那件事。 秦云儿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微微苦笑着,抬头看向老太太,“老祖宗,是云儿不好,思虑不周,那次之后,平南王世子曾经在湖边拦住我一次,说要纳我为妾,我没答应,我以为就过去了!谁能想到他居然一直惦记着呢!” 秦老夫人微微思量了一下,“哎!这事不好办啊!不然咱们两个去洪恩寺住几天,到那佛门圣地去,我就不信他们还能这么纠缠不清!” 越说老太太越激动,秦云儿赶紧给老太太拍抚胸口,“老祖宗您别急,大不了我就去大师那儿住着,大师那边不是谁都能进去的,量他们也不敢造次!” 缓过气来,老太太不赞成的摇头,“你个丫头别动不动就要去大师那边住着,那深山老林的,哪是一个花骨朵一样的女孩子住的,我再托托人,给你寻一门远些的亲事,黎家那个不要也罢!离着他们太近不好,咱们回老家那边寻去,就不信他们还能咬着不放了!” 秦云儿暂时也想不出好的办法,又实在想念扬州的温暖舒适,“我听老祖宗的,明天咱们真去那寺院么?您的身子骨这样还是不要劳动您了,明天一早我自己去寺院吧!” 秦老夫人一口气堵在胸口,非要跟这个平南王折腾折腾不可,“去,到寺院住着我这身子就好了,在家里看着你舅母这闹腾劲儿,我更不安舒!” 秦老夫人气哼哼的想着,居然算计她孙子的婚事,虽然严家的那个姑娘真的不错,那也让人生气,没有这么欺负人的,她好好的侄孙女,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多么聪明懂事!凭什么便宜他平南王府? 更何况她侄孙女还不想嫁进那冷森森的大院子,她秦家的人就是聪明,那王府侯门哪个是干净的,还不是一大堆的污糟事!还不如那普通百姓家安稳寐意呢! 天将傍晚梁嬷嬷才回来,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莫名其妙的昏睡了一个下午,等醒了就被送回了府门外! 秦老夫人也没兴趣追究这些,摆摆手让梁嬷嬷下去歇着了,秦云儿陪着老太太吃过晚饭,又伺候着她喝了药,这才去怡安院的侧房里歇下来,这些天照顾着秦老夫人,她也就一直住在这儿了,这院子除了李玉暖偶尔来一次,就连李恒都进不来! 秦老夫人这次气得不轻,本来就年纪大了,身子骨也一天不如一天,又硬生生气吐了血,没那么好缓过来那个劲儿,坐在圆桌旁,想着李玉暖的婚事,掰着手指算算也就还有十多天了,她该给李玉暖预备添妆礼了,哎!一晃两个姐姐都要嫁人了,她也要赶紧找个人家嫁了,真是太快了! 夏雨伺候着秦云儿梳洗完,正在给她通着头发,一边梳一边赞叹,“小姐,您这头发真好!又黑又亮,难怪二小姐老是羡慕您,就是奴婢都······!” 夏雨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软软的滑倒在地,秦云儿摘掉头发上的梳子,一把匕首也悄悄的滑落手中,这才回头看去,就见门外走来一个高大的身影,秦云儿转身垂下衣袖,缓缓的后退着! 黑影缓缓的走了进来,秦云儿抿紧唇已经猜到是谁了,不理会那个混蛋咄咄逼人的目光,看了夏雨一眼,见她脸色红润,趴在地上睡的香甜,甚至还打着小呼噜,总算是放心了! 这才用戒备的目光看着来人,却被吓了一跳,这人是去难民营里转了一圈吗?脸色暗沉,头发散乱,衣服也不太整齐,甚至沾着灰尘! 青岩悄悄的进来,抱起了夏雨,秦云儿急了,“你放下她,你要把她带到哪儿去?” 齐安泰一挥手,青岩悄无声息的抱着夏雨就要走,秦云儿急走两步挡住了青岩,青岩的一颗脑袋低得不能再低了,差点儿垂到胸前,一点儿也不敢随便乱瞟。 秦云儿伸出左手抓住夏雨的胳膊,一脚踹向青岩,“我让你把人放下!” 青岩想闪又不敢闪,结结实实的被踹了一脚,身子蹬蹬蹬退后三步,怀里抱着的夏雨差点被扯走,青岩心里这个苦啊!他招谁惹谁了!为什么要被踹! 第二百二十八章我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青岩被踹得很委屈,又不敢乱动,只好暗暗的看向主子,齐安泰无奈的伸手揽住秦云儿的肩膀,另一只手拉回秦云儿的左手,青岩趁机闪身出了屋子。 秦云儿气得牙根痒痒,右手的刀顺势扎了过去,齐安泰躲闪了一下,还是被划了一道口子,血腥气瞬间弥漫在屋子里! 屋子里的血腥气越来越浓,齐安泰就这么看着自己的血,一滴一滴的掉落下去,突然反手握着那只持刀的手,嗓音沙哑的说道:“你就那么不愿意嫁给我?即使我明媒正娶你也不愿意?” 秦云儿也看着那摊血,神情恍惚,有点不太真实的感觉,听见那沙哑的声音才回过神来,抬头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脸,嘴唇蠕动了两下,不知道要怎么说这件事! 齐安泰眼神突然暗了下来,低声说道:“我是诚心求娶的,我以为你至少是不讨厌我的!” 深吸了一口气,齐安泰握着那只手,将刀尖对着自己的胸口,轻声说道:“若是你真的不想嫁给我,就一刀杀了我吧!我没办法看着你嫁给别人,那样,我会发疯的,我会杀了任何一个敢娶你的人!” 秦云儿倒抽了一口冷气,满眼惊吓的看着越来越近的那张脸,这个人莫不是疯了,哪有人这样的!这简直是变态! 齐安泰握着那只手越发的用力,鼻子抵着那馨香的鬓角,轻声的说道:“还记得你那一脚吧!爷的身子都让你碰了,岂能就这么算了的,要么你做我的夫人,要么你就杀了我!从此咱们两清了!” 秦云儿刚要张嘴,一根温热的手指抵在了她的唇上,缓缓的摩挲着,耳边热气喷吐着,“我真的那么让你讨厌吗?你到底在怕着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 秦云儿又气又羞,脸上不自觉的热气上涌,握刀的那只手被捏得生疼,手心里更是湿漉漉的,往后躲了一下,可惜那张脸紧追不放,又贴了过来。 想要抽回手也是徒劳,秦云儿怒瞪着眼前的人,“我喜不喜欢你都不重要,我怕的事太多了,告诉你又能改变什么?这世道本就对女子不公,我也没想过要一个公平!” 气恨的推了一把没推动,秦云儿气哼哼的说道:“我不要富贵金钱,那些我自己就能赚来,我这人很没出息,只想安稳的过完一生。 没听说过一入侯门深似海嘛!嫁进你家跟一群女人争一个男人我不愿意!” 齐安泰突然双手搂住怀里的人,秦云儿吓得松开了手,当啷一声刀掉在地上! 而那个过分的男人却埋首在她的颈窝,张嘴咬了一口,还过分的用舌头舔舐着,秦云儿脸红如血,伸手推搡着,男人顺势微微抬头,蹭着那细腻雪白的颈项,滑过小巧的下颌,在那张殷红的唇上亲了一口! “这些你都不要怕,我不会再有其他的女人的,我可以保证,这一生只有你一个女人!”齐安泰心情很好的说道。 秦云儿一把捂住嘴唇,瞪着眼看着这个登徒子,语音模糊的说道:“哼!男人的话要是能信!猪都能上树!” 齐安泰心情不错的抱着温香软玉,“我不管,我亲也亲了,抱也抱了,你的身上我也留了记号了!你赖不掉啦!” 秦云儿也不费那个力气挣扎,这个男人的力气她可比不过,努力忽略腰上箍着的两条手臂,满脸严肃的说道:“要我嫁给你也行,你先给我写两封休书,就说我善妒,要不说我不侍翁姑,身有恶疾就算了!那个太恶毒,要不就说······!” 齐安泰气得狠狠的勒紧手臂,“还没嫁进门就惦记着休妻,你可真敢想!不行,我齐家没有休妻的!” 秦云儿差点被勒断气,捶了那两只手臂几下,“你要勒死我你就痛快点儿,别这么一点点折磨人!” 齐安泰这才察觉自己的力气用的太大了,连忙松了劲道,一双手忙乱的揉揉细软的腰肢,秦云儿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的占人便宜的,伸手推搡着,“拿开你的手,你揉哪儿呢!” 齐安泰可不想松手,这丫头就是一个滑溜的泥鳅,一不小心就会钻进泥里头去,“不松,你也别想什么休书了,那是不可能的!” 秦云儿垂下眼帘,沉默了片刻,声音哽咽的说道:“你不写就不写吧!我一个弱女子能怎么办呢!你硬逼着我嫁我就嫁,大不了你新鲜个一年半年的淡了,我就出家去,反正大师说了他那里随时都欢迎我!” 听着这么没骨气,没活力的声音,齐安泰的鼻子涌上一股酸涩,轻轻摇晃着怀里的人,“你别难过我不会那样对你的,我保证对你始终如一,让你过上舒心安稳的日子!不然让我不得好死!” 摁摁没什么湿意的眼角,秦云儿依然低着头,“算了吧!发誓要是管用这世上就没几个活人了,早都被劈死了!这会儿你还没娶到手呢!自然是好言好语的哄着了,也没关系,大不了不就是一死呗!眼一闭气一断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你爱咋样都随你多好!” 齐安泰松开手,低头看着那张姣好的面容,看着她脸上的落寞,也看着她的不甘,一双大手轻轻的握住她的肩膀,低低的叹息一声,“好,我写,我的保证你不信我就给你写出来,连同休书一起写!” 秦云儿也心里不好过,可是她不能心软,在这个世道活着,女人始终是弱者,若是没有这些,她还真不敢嫁进那高高在上的王爷府。 屋子里有现成的笔墨,齐安泰提笔就写,秦云儿犹豫了一下,摁住他的手,“你写析产分居书吧!和离与你不利!” 齐安泰嘴角微抽了俩下,干脆的点头,一手行书,笔走龙蛇,没一会儿,两封析产分居书,一份保证书就写完了,还顺手签上名字,抬头看着身旁的人,伸手递给她,“虽然说了你也不信,可是我还是要说,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秦云儿接过那三张纸,小心的收在怀里,不是很走心的说道:“这是要盖棺定论的事,我也不是那不通情理的人,时日久了老是看着一张脸,我也会腻烦的,我要这凭据只是想省些麻烦,免得到时候撕破脸,就不好看了!” 齐安泰这下子倒是真担心起来了,瞪着那三张纸被揣的地方,非常想把它抢回来,秦云儿转身看着地上的血渍,看着还坐在那儿不动的人,“你把这个处理掉,闻着这个我该做恶梦了!” 齐安泰摸摸腰侧的伤口,打了一声呼哨,青岩如同虚影一样的闪了进来,三俩下收拾净了地面,又闪身出了屋子,青岩的头始终压的很低。 第二百二十九章议亲 青岩憋着委屈收拾好地面,哎!他家主子越来越过分了!他什么时候成了丫鬟了? 看着光洁的地面,秦云儿眨眨眼,这家伙身边的都是人材啊!转身看向那个悠哉悠哉喝着茶的人,“你赶紧走吧!若是让人看见我就惨了!” 齐安泰混不当回事的摇摇头,“没事,这院子的人都被下药了,不到天亮不会醒!” 这句话差点噎到秦云儿,真想问问这位世子爷,你还有没有点儿羞耻心! 撵人没撵成,却听见这么一句话,秦云儿无奈的摇摇头,“那你也赶紧走吧,我要睡觉了!休息不好脸上会长斑!” 齐安泰摸着自己腰侧的那道口子,可怜兮兮的说道:“你帮我包扎一下吧!不然小……齐王又该笑我了!” 秦云儿捡起匕首收回刀鞘里,看一眼那道浅浅的伤口,“已经结痂了!用不着包扎了吧!” “对了,我那个丫鬟被你弄哪儿去了?明早还要她伺候我梳头发呢!”秦云儿直接忽视某人期盼的眼神。 “没事,还能弄去哪儿,就在外间的屋子里睡觉呢!我又不会把你的人吃了!”齐安泰的语气里满是委屈。 秦云儿看这人还是坐在那儿不走,转身坐到床上,捂着嘴打一个哈欠,“呵……!我困倦了!你快走吧!” 齐安泰的一双眼睛四处搜寻着,看见梳妆台上,放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白玉小娃娃,俩步走了过去,一把捏在手里,“这个送给我吧!我把我的玉佩给你,咱们俩个交换信物!” 不等秦云儿说话,齐安泰放下一块青绿色的蟠龙玉佩就走,脚步异常轻快,几步就出了屋子。 秦云儿看一眼被顺手关上的房门,不放心的去销上门栓,再去外间屋里看看夏雨,那丫头睡得呼呼的,估计打雷都惊不醒她! 回到屋子里,缓缓的坐到床上,看着那块玉佩半晌,玉倒是好玉,托在手心上,苦笑一声,“呵!我还能反悔吗?” 齐王府里,临水的香榭里,齐王指着表弟的腰侧笑得前扬后和,“哈哈!你做什么了惹着这丫头了,你要是不躲估计能给你捅个大窟窿!” 齐安泰心情愉快的躺在贵妃榻上,双手垫在脑后,“我哪有做什么,就是……不管怎么说,她答应了!很快我就要娶到她了!” 齐王略微停顿一下,嘴角轻抽,狠狠的戳了好友一刀,“那丫头才十五,你还要再等一年呢!” 齐安泰歪头打量表哥,“我怎么感觉你不太高兴啊?怎么了?你那俩个哥哥又瞎折腾了!” 齐王歪头看一眼远处,那个灯火通明的院子,“我不知道女人都想的是什么?你说她也没跟那俩方面有什么联系,她派人盯着我干嘛?” 齐安泰低头想了一下,不太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这个事儿我问过云儿,她说了俩种可能,……!” 齐王一边听着一边看着窗外,听完表弟的叙述,突然转身,一把扇子快速的敲向齐安泰的脑门,“你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这都是多久前的事了?你居然现在才跟我说!枉我对你这么好,这么多年一直帮你拖着你的婚事!” 齐安泰也知道自己理亏,蹭的跳到一边,“表哥,还有话呢!你要不要听?要听就不许再打我了!” 齐王拿着扇子遥遥的点着表弟,“你最好说些有用的,不然我非打你个大包不可!” 齐安泰躲得更远了一些,笑着朝表哥一拱手,“云儿说,那天咱们让你媳妇给她送礼也不对,若是她知道内情也还好,若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有点儿伤人了!” 说完话齐安泰提脚就跑了,“表哥我回家了!明天再来找你!” 第二天早上,秦老夫人醒得很晚,老太太睁开眼睛,看见升起一丈多高的太阳,就觉出不对劲儿了,再看到一旁揉着眼睛的梁嬷嬷和翠喜,老太太一双眼睛眯了起来,“老梁去把云丫头叫来,看看她那儿没出什么事儿吧!” “老祖宗不用叫了,云儿来了!”门帘一掀,秦云儿微笑着走了进来。 秦老夫人若有所思的把梁嬷嬷和翠喜打发出去,“昨晚咱们院子里进人了吧?” 面对秦老夫人这么直白的问话,秦云儿苦笑了一下,微微点点头,“平南王世子来了,跟我说了一些事,老祖宗,这桩婚事答应下来吧!” 秦老夫人蹙起眉头,看着秦云儿苦笑着的脸,“丫头,这桩婚事对你不是个好事!” “云儿都知道,只是,这事已经由不得咱们了!”秦云儿脸上的微笑有一点儿勉强。 秦老夫人想到昨晚上的事,抓着秦云儿的手,哀叹一声,“哎!这个阿泰也太混账了!怎么能这么胡来呢? 丫头啊!你也别沮丧,这婚事是他自己算计来的,兴许会好些,只要他对你有三年的热乎劲儿!你再抓紧时间生一个儿子,就稳妥了!齐家子嗣艰难,有了孩子,不管是谁都不敢对你太过分了!” 秦云儿不想跟秦老夫人说这些事儿,子嗣不子嗣的是很久之后的事,先把那位平南王妃摆平才是关键! 平南王果然在午时后又来了,佟夫人昨天就觉着不对劲儿,却又不敢多问,今天依然是老样子,把人请进怡安堂就被打发走了! 佟夫人俩眼盯着院子里,在怡安堂门外徘徊,梁嬷嬷微微笑着给佟夫人施礼,“夫人可是有什么事要说?” 佟夫人抬手抚了一下鬓角的头发,笑着看了一眼院里,“梁嬷嬷,我姐夫连着来了俩天,可是有什么大事?” 梁嬷嬷满面笑容的微微弯腰,“这事老奴不太清楚,老夫人也没跟老奴说,今天没准就有准信儿了!夫人也不必担心,应该是好事!” 佟夫人见打听不出什么事,转身走了。 平南王看着秦老夫人的态度有点儿心虚,毕竟他那个儿子用的手段实在是不太光明! “老夫人,您看这孩子!毛毛躁躁的,偏偏他就看上了您家这位表姑娘,您也知道这孩子性子倔,这五六年给他相看了多少姑娘,他都不答应,这回终于肯娶了,我就是豁出去这张脸也得给他娶到手!您就看在咱们这么多年的亲戚,看在我平南王府艰难的子嗣上,答应这门婚事吧!” 秦老夫人低着头,沉思了片刻,哀叹一声,“王爷,不是我老太太不通情达理,您要知道,我那侄孙女没有强大的娘家,如今只有一个同龄的兄长,虽然已经过了府试,也拜在五云先生的门下,可是,跟您家的门第比,还是差了很多,我怕那孩子受委屈啊!” 平南王颇为意外的看着秦老夫人,片刻后,才笑着说道:“这事我家那小子已经都想到了,等过段时间,让我那个妹妹认这孩子为义女,正好,也圆了贵妃娘娘的心愿!” 第二百三十章急了! 平南王佩服的看着秦老夫人,这个老夫人真是个心明眼亮的人,“老夫人放心,这个事,我那个傻小子,早就想到了,让他姑母收秦姑娘为义女,这事过几天就能有旨意下来!老夫人就放心吧!不管将来如何,这孩子既然进了我平南王府的门,就不会有人有一丝的怠慢!” 秦老夫人缓缓的点点头,“有您的这句话我也放心多了,这婚事我允了!” 平南王还没来得及高兴,秦老夫人又加了一句,“可有一条,不能今年完婚,我那孙女才虚岁十五,这年纪太小了,过早的嫁人生子伤身子!” 平南王合上微张的嘴,无奈的点头,“老夫人的意思我懂了,咱们慢慢的来,后天是个吉日先把小定下了!其他的稍微压后一些吧!您府上的二丫头也快要出嫁了!过几天让她姨母来给她添些嫁妆!也好让那孩子多些体面!” 秦老夫人满意的接了庚贴,平南王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他儿子终于要有媳妇了!哎!不容易呀! 平南王走了,秦老夫人一下子就倒下了,梁嬷嬷吓得脸都白了,着急忙慌的就要去请大夫,秦老夫人赶紧喊住她,“没事,我就是累着了,跟他们那些位高权重的说话,不绷着点儿不行!我真没事,歇歇就好了!” 秦云儿急忙从隔间里出来,服侍着老太太躺好了,看着秦老夫人皱纹满布的脸,一阵的心酸,“老祖宗您别担心了,不管怎样我都会过好的,不管遇见什么事也没有命重要,您一定要好好的养好身子,云儿还要带着您一起出嫁呢!” 秦老夫人虚弱的笑了一下,“傻孩子又说胡话,别说是平南王府了,就是普通人家也没有带着祖母出嫁的!好了,别愁眉苦脸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哎!你也该预备嫁妆了,一晃眼都要出嫁了!” 齐安泰看着那大红的庚帖就开心,眉开眼笑的盯着,突然他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平南王,“父亲,我这婚事要暗暗的进行着,姑母那边的认亲也要缓一缓!” 平南王讶异的看向儿子,“怎么了?有什么事发生?是不是小宇······?” 齐安泰朝父亲摆摆手,“不是,跟小宇没关系!父亲可记得柳家?” 平南王想到那事就闹得慌,“怎么会不记得!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齐安泰很赞同的点头,“我不希望这些污糟事牵连到她,一旦西北知道这事,必然会伸手,那位···现在急了,手段一定会更激烈!” “父亲,咱们先不要声张,等我和小宇从冀南回来,去皇上那儿讨一张赐婚圣旨,到那时就不怕了!皇上总不能食言而肥吧!” 平南王听着儿子的话频频点头,宽厚的大掌搭在儿子肩上,拍了两下,“好!好!我儿子长大了,想事情越来越周全了,你可要记住了,一切要以小宇为主,必须保护好他的安全,不能让他有一丝的闪失!” 平南王府这边不平静,齐王府也不太平静,齐王妃瞪着一双眼睛看着自己的夫君,她就不明白了,那位秦姑娘到底哪里那么吸引人啦!忍了又忍,低头看着脚面,咬着牙说道:“王爷若是喜欢,我就替您抬进来!左不过多一个人伺候着您!” 齐王眉头微皱的看着面前低着头的女人,一会儿就回复成平静无波的表情,“不用了,她可不是谁想纳就能纳的,你只要记住了,多关照那边一些就好,等我回来一切就都见了分晓了!” 齐王甩袖走了,留下齐王妃一个人纠结,齐王妃一张精致的脸满是委屈,一挥手桌上的杯盏掉落一地,一旁的丫鬟赶紧过去搀扶着齐王妃! “王妃,您别生气,既然不是能纳的,那就好说,咱们也犯不着为着这个让王爷不喜,也就是伸把手的事儿。” 一边扶着齐王妃坐到塌上,丫鬟一边劝着,“咱们要让王爷看到您的大度,您可是王妃,是王爷明媒正娶的,谁也越不过您去不是!” 齐王妃恹恹的支着头,看着地上的碎瓷片,“明媒正娶有什么用?还不是谁受宠谁得势,若不是皇上认准了嫡出,我那个三妹妹就能让我父亲把她嫁过来!” 丫鬟赶紧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您喝口水,快别伤感了,王爷要出门,您还要给王爷打点行装呢!这事可不能马虎了,首先咱们要伺候好王爷,才是正理!” 齐王带着言和几个正往平南王府赶去,一路上齐王的眉头就没松开过,一看见表弟那张藏不住心事的脸,齐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阿泰,你能不能别笑得这么傻,真是让我看着碍眼!” ”表哥这是迁怒,我可没惹着你,我高兴还不行了,表哥,我定亲了,后天就过小定礼!“齐安泰合不拢嘴的念叨着。 ”嘁!以后别说是跟我一块儿长大的,真是太丢人了!“齐王嫌弃的看向一旁。 齐安泰却突然没了说话的兴致,过了好一会儿,才叹了一口气,“哎······!就是委屈那丫头了,定个亲都要藏着掖着的,等咱们从冀南回来,我要跟皇上求一道赐婚的圣旨,到时候我要亲自送过去!也让那丫头扬眉吐气一把!” 沉默的气氛蔓延开来,表兄弟两个心情都不太好,齐安泰倒了一杯茶递给表哥,“咱们这次去要加倍小心着些,西北那边已经急了,皇上又发了一道明折斥责他,这是从来没有的事!” “你二哥那边也被牵连进去了,这会儿两边都瞪着眼睛看着咱们两个呢!你也多带几个人吧!我这边的人······就在暗中跟着,这样才能做到万无一失!” 齐王端着茶杯看着清澈的茶水,突然冒出一句毫不相干的话,“这茶这么喝还挺好的,不用总是担心有茶沫子黏在牙上!” 齐安泰愣了一下,看看手里的茶,再看看表哥,也回了一句完全不着边际的话,“那丫头总有一些莫名其妙的道理,让你没法不接受!” 齐王突然噗嗤一声笑了,指点着表弟的方向,“你呀!对她太上心了,不好,以后还不让她牵着你的鼻子走!” “才不会呢!那丫头其实挺懒的,她才不想挨那个累呢!她哥的事她从来不管,她从来不喜欢摆布别人的生活,就连······!” 第二百三十一章小定礼 齐安泰不以为然的摇头,“她才不会挨那个累呢!其实那丫头挺懒的,她哥的事她从不过问,只不过会偶尔从旁提醒一句,就连那些爱慕李恒的丫头她都从不放在心上,也不知道她是心大还是不在乎?” 齐王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低着头沉默了片刻,“我跟孙氏说了,让她照顾着那丫头一些,家里这边你不用惦记着。” 抬头看着外面渐渐黑下来的天,齐王接着说道:“这次的春汛决堤,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咱们两个要用心的好好办事!也让百姓们知道,皇上是惦记着他们的!不能让百姓对皇上失了信心!” 第三天,平南王夫妇一起来了李家,平南王妃去给李玉暖添妆,平南王却去了秦老夫人处叙话,怡安堂里一片平和,秦老夫人看着那一大箱子的金珠翠玉,不太明白的看向平南王,“王爷,老身不明白这是何意?” “老夫人,这是我对这个孩子的歉意,今天过小定,我却无法按照古礼预备那些绸缎,酒茶!更没办法请来媒人!” 平南王看向站在秦老夫人身后的小姑娘,“秦姑娘,你和阿泰的婚事暂时不可宣之于外,阿泰也是为着你好······!” 秦云儿微笑着抬头,直视着平南王,“王爷不必解释,这些道理我还是懂的,我也不希望闹得人尽皆知,再说,我还不想招来刺杀,那两位王爷从来不是可以常理推断的人!” 平南王非常满意的笑看着秦云儿,朝着秦老夫人微微欠身,“还请老夫人见谅,暂时委屈秦姑娘一些,等过些时日,会有赐婚的旨意下来的!” 秦老夫人微微摇摇头,语气无限唏嘘,“老身明白了,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哎!瞒着些也好,那些刺客还真就是一些亡命之徒,那年在扬州就见过一回了。” 秦老夫人端着茶杯轻抿一口茶水,抬眼看向平南王,“希望这婚礼别是悄无声息的,不然可别怪我老太太挑理!” 平南王赶紧连连保证,“绝对不会的,请老夫人放心,我就这么一个儿子,绝不会这么草率的办了他的婚事,若是那样我这张老脸也没地方搁了!” 平南王妃给外甥女添了两副赤金嵌宝石头面,二百两的压箱底银子,又替两个女儿添了两只金钗,这份添妆礼不可谓不贵重,佟夫人激动的眼含热泪,拉着二女儿频频的给姐姐道谢,搞得李玉暖想哭的心都有了! 不是李玉暖不知礼,实在是她母亲这做派太过了,显得太过巴结了!李玉暖趁着母亲不注意,偷偷的溜了出来,坐在凉亭上看着天上飞着的大雁,无限神往的一直盯着! 秦老夫人也没为难平南王,痛快的交换了文书,平南王这颗心算是彻底的放下了,恭恭敬敬的给秦老夫人做了一个揖,“谢谢老夫人的成全,咱们可是又近了一层了,老夫人一直是本王很钦佩的人,以后小侄可要常来您跟前讨教一二!” 回去的路上,平南王妃神色郁郁,看着路上的大姑娘小媳妇也要唉声叹气一下,弄得平南王很是内疚,只好找话安抚妻子。 “夫人也不必感伤,咱们儿子的婚事要有着落了!” “真的!你说的可是真的?”平南王妃两眼大睁,激动的拉着丈夫的衣袖。 “当然是真的,前日我陪皇上去洪恩寺,大师特别提了咱们儿子,说是婚事近了,还是个天作之和,你就赶紧养好身子,等儿子办完事回来,没准这婚事就成了呢!”平南王努力的稳住情绪,看着妻子这幅急切的样子,莫名的觉得心酸。 平南王妃抓着丈夫衣袖的手抓得更紧,眼里含着泪,脸上却露出大大的笑容,赶紧拿绢帕擦拭了眼角,“王爷放心吧!我的身子没什么事,只要咱们儿子娶了媳妇,我就什么毛病都没有了!” 夫妻俩个一回了平南王府,平南王父子就进了密室,一进密室,齐安泰就忐忑的盯着父亲看,一双眼睛都要冒出火了! 平南王看着儿子这副样子又气又笑,从袖子里掏出婚书递给了儿子。 齐安泰拿着婚书,兴致勃勃的翻看了半天,郑重的放进了密室的暗格里,“父亲,我和小宇走了以后,您和母亲要小心些,不管去哪儿尽可能多带些人,西北那边一定不会善摆干休的!” 平南王冷静的点点头,“放心吧!我和你母亲尽可能不出门,你跟小宇就好好的替皇上办事!不必惦记家里的事!咱们平南王府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齐安泰跟父亲交代完了,就驱车去了齐王府,俩人商量着把出去要注意的事都盘算了一遍,直到天黑俩人才商量妥当。 秦云儿梳着一根麻花辫,穿着一身撒花紫绫睡衣,坐在床上翻看着商队的账本,伸指点了一下账册上的某一处,“夏雨,明天把何忠请过来,让他把这俩件东西一块儿带来。” 夏雨一边叠着衣服,一边看向账册,“好的,奴婢明天一早就去,小姐姨夫人说,这次来的那一匹丝绸里有好些难得的料子,那两匹大红的蝉翼纱她要留下,说是您该绣嫁衣了!” 正仔细的翻看着账册的秦云儿,抬头看向夏雨,“我姨母想留就让她留下,这些事不用跟我回报,她那边你也要时常留意一下,我姨母那人性子软,容易烂好心,别让那些丫头们爬到她头上去!” “是,奴婢都盯着呢!柳青和柳红还是挺尽心的。” 夏雨说完这话突然一跺脚,“哎呀!小姐,您跟本没仔细听奴婢说话!姨夫人要您开始绣嫁衣才是重点!” 秦云儿茫茫然的从账册里抬头,“咱们绣坊里不是有一堆的绣娘呢吗?哪里用得着我绣,我那刺绣纯粹是凑热闹,还是让专业人士做专业的活吧!” 夏雨嘟着嘴看着自家小姐,见她又埋头在账册堆里,根本没把她的话当回事! 夏雨气愤的在原地转了三圈,转身出了正房,不行她要找王嬷嬷去,小姐又说一堆歪理,她就是想偷懒,自古以来这嫁衣都要新娘子自己绣的,小姐的绣艺那是没得说的好,可是她就是不爱动针线,这几年更是能懒就懒! 第二百三十二章被踹了! 夏雨无奈又气愤的走了,屋子里终于安静了,只有账册翻动的沙沙声,还有俩道呼吸声,嗯? 秦云儿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仿佛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偷偷的用眼角余光四处瞄,一只手也悄悄的伸向衣袖里,突然秦云儿泄气一样的趴在桌子上! 半晌才抬头,气愤的捶了一下桌子,“姓齐的!你能不能不要吓唬人?知不知道人吓人能吓死人啊!” 桌上的杯盏都跳了一下,发出嘎啦啦的响动,身旁坐着的人却一点儿也不受影响,依然满面笑容的看着她,还顺手捞起一只差点要倒的杯子。 “你这样穿真好看!这头发这么梳也好看!”身旁的男人放好杯子,伸手拉过那根又黑又长的辫子。 看着自己的辫子被一双大手握着,秦云儿突然有点儿脸热,伸手就想把辫子抢回来,却被某个无耻的男人再次劫持了! 用力的往回抽着手,奈何力气不如人,手腕反而生疼,秦云儿干脆不拽了,瞪着眼看着齐安泰,“你松手,没听过男女授受不亲吗?你个登徒子!” 身旁的人丝毫不为所动,依然把玩着那只手,还微笑着露出一口白牙,“咱们已经是未婚夫妻了,不用受那些约束!” 秦云儿气结的瞪着身侧的人,她失策了!应该把文书里加一条,让他不许随便近身的,“我要修改条例,加上一条,不经许可不许碰我!” 齐安泰脸皮厚得很,朝着未婚妻咧嘴一笑,“云儿,你这要求可就有点儿过分了!夫妻之间要是成了那样就太没有情趣了,再说,让我干看着,不让我动,那还不如一刀把我阉了!” 听见这么露骨的话,秦云儿的脸上突然爆红,不是说古代人都很内敛吗!那这个货是怎么回事? 就这么分神了一下,突然感觉手背一痛,定睛一看,原来是某个男人正捧着她的手在啃,秦云儿不加思索的抬脚踹了过去,只听得砰咚一声,凳子倒在地上,某个男人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闪身进来的青岩,又悄悄的退了出去,摸着鼻子站在阴影里,主子你好自为之吧!恕属下帮不了你! 秦云儿抬起手看一眼手背上的牙印,瞪着眼看向地上的男人,“我这又不是鸡爪,你干嘛啃它?还用那么大的力气!” 齐安泰脸上也泛上红晕,连忙站起身来,拉过秦云儿的手揉搓着,“咬疼你了?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就是看着你的手就觉得特别想咬一口!” 无语望天的秦云儿赶紧把手收回来,眼神一转,问道:“你来应该是有事吧?有什么事你就说,我也好赶紧看完这些账本,早早休息!” 齐安泰看了一眼那一大堆的账本,心疼的说道:“要不要我给你找两个账房先生,这些东西就交给他们看就行,晚上看这些容易伤眼睛!” “账房先生就不用了,我那有三个呢!我也不用每天看,就是一个月看一次,也不费多少功夫,作为主人偶尔也要查查帐,不然人心会变的!好了不说这些了,你赶紧说正事!”秦云儿顺手把账册都摞到一起,码放整齐。 “我和··齐王要去一趟冀南,要出去好些时日,我就是来跟你说一声,免得你担心!”看着面前的人,齐安泰不自觉的放轻了语调。 秦云儿眼神闪了一下,摸起一本账本打开其中一页,“冀南的河道刚刚决堤,洪水淹没了几百顷地,你们要去赈灾?” 齐安泰没想到连这事她都知道,“嗯!皇上让我和··齐王去赈灾,据说几万的百姓流离失所,皇上又怕下面的官员赈灾不及时,只好打发我和齐王去了!” 秦云儿抚摸着账本,嗤笑一声,“嘁!早干什么去了,那里的堤坝每年都花钱修,今年还是决堤了,那些钱都去哪儿了,大家心知肚明,你别跟我说皇上不知道这些事!” 齐安泰低头看着小丫头脸上的讥诮,心情分外沉重,不知道怎么给皇上找借口,那边的官员全是秦王一党的,皇上以前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这是出事了才让他和小宇出面,又能解决些什么呢? 秦云儿把账本递到齐安泰眼前,“这是最近这几年修河堤总共的花销,我的商队每年经过那里都会去旁敲侧击一下,调查的虽然不够仔细却也八九不离十! 你们若是想要深究就去查查那个府尹吧!我估计那些钱他没都给秦王,他怎么也要贪污一半以上,把他抄了你们赈灾的银子就差不多了!” 齐安泰拿着账本瞪大着眼睛,狐疑的看向那一大堆的账本,“你这些账本······你···怎么知道皇上没银子了?” 秦云儿笑着拍拍那些账本,“这里很多都是真的账本,只有一少部分的私账!” “皇上要是有银子也不会过那么节俭的新年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皇上多替百姓着想呢!”秦云儿再次讥诮的撇撇嘴。 齐安泰蠕动一下干涩的嘴唇,“皇上最近几年越来越心慈手软了,能不杀人就不杀人,所以·····底下的人也就越来越有持无恐了!” “反正他儿子不会吃苦受累,百姓的死活他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在皇宫里待着,每天锦衣玉食的,也不关心那些悲苦!”对于这位老皇上,秦云儿没有什么好感,说起他的事也没什么好口气! 齐安泰被说的哑口无言,因为秦云儿说的这些基本就是事实,不过,这些话也不能随便说呀! “云儿,有些话还是不说的好,万一让有心人听见就麻烦了!” 秦云儿拿起桌上的茶壶,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看了对面的人一眼,又给他也倒了一杯,递到男人眼前,神情轻松的问道:“这屋里就咱们两个,你会去告诉皇上吗?” 伸手接过茶杯,齐安泰满脸笑容的双手握着杯子,“当然不会了,我就是提醒你一下,还是小心些的好!” 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秦云儿点点头,“明天什么时候走?我有东西给你,能保命的,也许还能让你立功呢!” 第二百三十三章垂垂暮年 轻松的点点头,秦云儿抬头问道:“明天几点走,我有东西要给你,能救命的,没准儿还能让你立功!” 齐安泰满眼迷惑的,看着只到他肩膀高的小姑娘,“明天一大早就走,要不你现在就给我?” 秦云儿苦恼的一摆手,“不行,我还要再想想,这不是马上就能出来的东西,行了,你赶紧回家好好休息,五更的时候,我让何忠把东西给你送去!” 摆好纸和笔,开始准备苦思冥想,抬头就看见齐安泰傻呆呆的样子,朝他挥挥手中的笔,“你去把王嬷嬷给我叫来,我有事让她做!” 齐安泰终于醒过神来了,转身朝外走去,秦云儿的话又追了过来,“记住了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做,我可不想守望门寡!” 门外的青岩被这彪悍的话吓得差点儿跌倒,踉跄了一下,转头看向屋门口,就看见主子傻笑着走了出来! 得!青岩决定了,以后,这位未来的世子妃说什么他都绝对执行!并且一点儿都不带打折扣的! 齐安泰一走,秦云儿就咬着笔头,皱着眉陷入沉思。 这冀南刚刚发过洪水,牲畜和人都死了不少,若是处理不好,瘟疫就可能会爆发,那就不是决堤那么简单了! 一边努力的想,一边把能想得起来的都写下来。 王嬷嬷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小姑娘两眼没有焦距的发着呆,小心的伸手在小姑娘面前挥了挥,秦云儿这才醒过神来。 “大娘,赶紧的,你帮我研墨,我要把这些东西再重新抄一遍!” 王嬷嬷一边磨墨,一边时不时的瞄一眼纸上的字,越看,眼神越是迷惑! 写着写着,秦云儿突然一拍脑门,“哎呀!我居然把最重要的忘了!” “大娘,你去把咱们院里的几个丫头都叫来,连我姨母也请来,你们帮我做几个口罩,就是我以前让你做的那个,能做几个做几个,要快!” 秦云儿前所未有的严肃口吻,让王嬷嬷不敢怠慢,立马转身去找人了! 四个小丫头加上夏雨和柳叶,再加上王嬷嬷韩姨母,八个人都到齐了,十六只眼睛齐齐看向屋子中间的人。 秦云儿也不让几个人说话,“大娘把那个口罩拿出来,让她们都看看再找一些柔软的细棉布,你们赶赶工,能做几个做几个,做完了我再告诉你们这是做什么用!” 几个大小女人都不敢问,唯一一个可以问的韩姨母根本没想到问,她正兴致勃勃的拿起口罩翻看着,“这东西样子虽然奇怪,倒是不难做!” 一屋子的人,点着三盏灯,写的写,做针线活的做针线活,直忙到半夜,三更鼓敲过才停下来,秦云儿扭扭僵硬的脖子,眼皮都要黏在一起了。 哎!自打来到古代,就成了早睡早起的乖宝宝了,还没这么晚不睡过,揉揉眼睛,把几个人都打发出去。 “大娘,去把何忠请进来,我有话跟他说!” 把何忠也打发走了之后,秦云儿反而不困了,趴在床上闭着眼睛,却迟迟睡不着,翻过来调过去,把这些事仔细的想了一遍,这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秦云儿是被王嬷嬷拉着起来的,直到一切都捯饬完她才勉强清醒了一些! 这才带着夏雨和柳叶去给秦老夫人请安,甬路俩旁的花木郁郁葱葱的,花香弥漫在空气中,花木扶疏的院子里一派生机勃勃! 看着眼前的景色,秦云儿不禁感慨,年年春日花木发,人却只能坐等红颜老去!秦老夫人现在多半的时间都是躺着的,老太太的身子一直没好利索,大夫给看了,太医也请了,都只说年纪大了! 还没到怡安堂门口,就听见佟夫人略微刺耳的声音,“梁嬷嬷,我去看看我婆婆你拦着做什么?老太太身边的人都这么没规矩吗?” “还请夫人见谅,这是老夫人交代的,除了二小姐,谁都不可以进这院子!”梁嬷嬷一脸严肃的看着佟夫人。 拐过一座小巧的凉亭,就看见佟夫人略显狰狞的脸,秦云儿规矩的给佟夫人请安,“云儿给舅母请安!” 佟夫人收敛了一些扭曲的神情,端庄的微微点头,“你来了,正好,你二姐姐的婚事马上就到了,你表哥的婚事也不远了!这些天家里忙翻了,你就过来给我帮把手吧!” 秦云儿还没等说话,院子里就传来翠喜的说话声,“夫人,表小姐,老祖宗请你们都进来呢!” 秦云儿退后一步,微微低头请佟夫人先走,佟夫人满意的一抬下巴,昂首挺胸的进了怡安堂。 呼啦啦一群人,陆续的进了怡安堂的院子,翠喜挑起门帘把佟夫人和秦云儿让了进去,佟夫人身边的秋桐想要进去,被翠喜给拦下了! 怡安堂里异常安静,屋子里飘着淡淡的药香,还混着浓浓的檀香味,秦云儿的心情越发的沉重了! 佟夫人越往屋里走,脚步越慢,最后几步几乎是拖着步子走的,秦老夫人缓缓的睁开眼睛,朝着秦云儿一笑,“丫头今天怎么迟了?莫不是睡懒觉的毛病又犯了!” 秦云儿忍着心里的酸楚,笑着上前,娇嗔的说道:“老祖宗又笑话云儿,才不是您说的睡懒觉了,是昨晚做噩梦了,怎么也醒不过来!这才晚了一会儿!” 秦老夫人微微抬手,“老梁啊!扶我起来,一天天老是躺着,都躺得浑身酸软了!” 秦云儿帮着梁嬷嬷把秦老夫人扶坐起来,又给她后背垫上厚厚的锦被,老太太这才靠着被子坐好! 梁嬷嬷赶紧端过来一碗参汤,递到秦云儿手里,“表小姐喂老夫人喝吧!老奴喂,老夫人不爱喝!” 秦老夫人看都不看那碗参汤,“我不喝,谁喂我都不喝,那股子味道太难闻了!” 说完扭头看向儿媳妇,“怎么?你这是来跟我耀武扬威来了?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你耍的手段啊?” 佟夫人自打进屋就浑身别扭,这会儿,脸上清白交替,被婆婆一句话给问住了,一下子没了底气,低着头,期期艾艾的不敢看婆婆的脸,“母亲,怎么这么说呢!儿媳妇还不是为了恒儿好,他娶了个得力的媳妇,以后的日子不就稳妥了!” 秦老夫人撩起眼皮看了儿媳妇一眼,“是啊!你的好日子也来了,既然你想有个身份高的媳妇,那你就好好的受着吧!” 老太太转头看向窗外,眼睛微微眯起,“你出去吧!以后就好好的帮你儿子谋划吧!” 第二百三十四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佟夫人一听急了,不管不顾的嚷了出来,“母亲,这外面都忙翻了,表小姐也该出去帮帮忙吧!这么多年您养着她们兄妹,儿媳都不说什么……” 秦老夫人和秦云儿一起看向了佟夫人,秦云儿纯粹是诧异,秦老夫人脸色冷厉的,满脸失望的看着自己这个儿媳妇,语气嘲讽的说道:“感情你还挺委屈的,我还真挺好奇的,你的眼睛莫不是瞎的吧?” 佟夫人震惊又怯弱的看着婆婆,这是她嫁进李家这么多年,她婆婆头一次对她发脾气,“母……母亲,您怎么能这么说呢?难道儿媳说错了吗?” 秦老夫人朝梁嬷嬷看了一眼,梁嬷嬷会意的从炕厨里拿出一个账本,递给佟夫人,“夫人,这是这么多年表小姐那边的支出账目,还有这些年表小姐送进府来的绸缎布匹,过年过节的礼物清单,您过目一下!” 佟夫人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双手也不知道放哪儿的好,不敢接,又想接! 秦云儿站在一旁低头不语,这位佟夫人该怎么说呢!她其实活得挺幸福的! 她一直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的,凭着她的想像,她认为的东西活到了现在!真的是无知者无罪啊! 梁嬷嬷把那本账册塞到佟夫人手里,笑不达眼底的说到,“老夫人怕以后不好说清楚,一直都记着这些账目的,这里唯一没记着的,就是大小姐完婚那会儿表小姐送的的添妆礼!” 佟夫人脸色更加的苍白,哆嗦着双手,想要把账册还给梁嬷嬷,可惜,梁嬷嬷早就退到后面了! 佟夫人左右看看,最后把那本账册放在婆婆的炕床上,秦老夫人看着那账册冷哼一声,“哼!怎么不看了?不是说我养着我娘家人吗?” 秦老夫人斜了儿媳妇一眼,重重的哼了一声,“哼!我就是养着了,你又能怎么样?我的钱,我爱怎么花随我的意,哪个有意见都给我憋着!” 秦老夫人脸色越发的不好,秦云儿赶紧给老太太拍拍胸口,“老祖宗,您别急,好好说话,舅母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我去帮帮忙!” 秦老夫人瞪了侄孙女一眼,“帮什么帮!早晚她要当老太太的,这点儿事儿都弄不明白,就别活了!” 转头看了一眼儿媳妇惨白的脸,老太太气哼哼的敲了一下小桌子,“这么多年我不说你,是因为怜惜你年纪轻轻就守寡,没想到我不说你,你当你就全对是吧?” 秦老夫人伸手指着秦云儿,“这丫头是个知恩图报的,一次次的替你那个好儿子谋算,你都看不见是吗?” 佟夫人不服的想要分辨几句,秦老夫人斜睇她一眼,“你给我闭嘴,你是不是觉得,你儿子是天上难找地下难寻的天才呢?” 秦老夫人越说越激动,伸手指点着儿媳妇的脸,“恒儿的资质只能算一般,连他父亲的一半都不到,唯有在画画方面还有点儿天赋,你可倒好,不帮忙不说还尽帮倒忙,你一句话说让他停下画画就停下了,那会儿你是不是还挺得意的?嗯?” 佟夫人被婆婆指点的满脸羞愧,却不敢出声,只好低着头装可怜。 秦老夫人却不想这么简单的放过她,“你不是想要高门贵女吗!我告诉你,那孩子一过门,你就把掌家权交给她,好好的在你那院子修心养性!” 佟夫人怎么也不敢相信,她这个婆婆居然这么狠,想要架空她,让她这么年轻就过那种老太婆的日子,“母亲,您不能这样,哪有儿媳妇一进门婆婆就放手不管的,这不是让亲家挑理吗!” 秦老夫人嗤笑一声,“嘁!你放心,亲家指定不会挑理的,只会高兴,说不定还会在外人面前夸夸你呢!” “也不知道你那脑子里都装了什么?人家一个前丞相的孙女,现任大理寺卿的女儿,为什么挑中你的儿子?你都不想想吗?” 佟夫人听着婆婆的这些话,脸色越来越难看,俩眼却茫茫然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秦老夫人不理儿媳妇难看的脸,撑着虚软的身子继续说道:“挑中你儿子,是因为他们知道你儿子老实听话,知道他们的孙女,女儿不会受气,你说你这个掌家权是不是该交出去。呵呵!这可是你自己求来的!” 秦老夫人的话可谓是一点儿情面都没留,佟夫人被说的一点儿也不敢再反驳了,俩眼无神,蔫头耷脑的告退,走到秦云儿身旁迟疑了一下,秦老夫人的冷哼声飘了过来,佟夫人赶紧提着裙角走了出去! 秦云儿费了半天劲儿,才把那碗参汤给秦老夫人喂下去,秦老夫人皱着眉头喝水漱口,身子没力气的半靠着梁嬷嬷,“老梁,扶我躺下,我这身子骨儿是越来越不行了!看来也时日无多了!” 秦云儿可不爱听老太太这么消沉,帮着梁嬷嬷把秦老夫人放躺下,一边说着俏皮话,“这可不像是老祖宗说的话,要我说,老祖宗还能活好几十年呢!能看见表哥的孩子娶媳妇呢!” 梁嬷嬷也跟着凑趣,“可不是,老夫人还要给孙少爷哄孩子呢!要是让夫人哄,您能放心? 老夫人就好好的吃药,好好的养着身子,等荷花开的时候您就能起来溜达了!” 秦老夫人眼睛都睁不开了,满脸疲惫的摆摆手,“好了不说这些了,让我睡一会儿!” 没一会儿功夫老太太就睡着了,秦云儿忧心的给秦老夫人掖好被子,朝梁嬷嬷看了一眼,俩人默默的出了屋子,走到院子里的花架下,“嬷嬷,老祖宗可有好好吃药?这身子怎么越来越虚弱了!” 梁嬷嬷面色忧郁的握紧双手,“表小姐,老夫人的药一直都吃着,可就是不见好啊!这都是年轻的时候伤着了!再加上吐了一口血,不是都说心头一口血,立减十年寿吗!老夫人这都是气的!” 看着梁嬷嬷哀戚的神色,秦云儿心里也很难受,她留着的那颗年份最久的人参,也都给秦老夫人吃了,就连狗尾巴草的草籽都给老太太吃了三颗了,还是没有大的起色! 转着圈的想了半天,想去洪恩寺请大师帮忙,又打消了,那老和尚指定说人各有命,去也是白去! 看着天空浓厚的阴云,心情更加的压抑!人要是不会老,不长大该多好! 记得七岁那年夏天,有一次大雨倾盆,李恒打着伞把她送回院子,自己却淋雨生病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喇叭花 遇劫 想到李恒那次感冒,秦云儿忍不住仰头望天,深吸一口气,算了!天涯何处无芳草,齐安泰这朵喇叭花比那颗烂草强多了! 喇叭花齐安泰,这时候正坐在马车上往冀南赶呢! 微微摇晃的马车里,齐安泰拿着几张纸反复的看着,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频频点头,“对,真是太对了!” “好,这个办法真是太好了!” 齐王程靖宇半躺在另一侧,闭目养神,偶尔也睁眼看看表弟,见他看了足有俩刻钟也不腻烦,忍不住好奇的睁开眼睛,拿扇子戳了表弟的膝盖一下,“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入神?” “别打扰我,这可是非常重要的东西,能救命的!”齐安泰不自觉的用了秦云儿的话。 齐王的好奇心彻底被勾了起来,翻身坐正,整整衣服,伸头看向那几页纸! 齐安泰神采奕奕的弹了一下手里的纸,“表哥,咱们这次是板上钉钉的稳妥了!” 齐王不太明白的歪着头看着那几张纸,“这都是什么呀?你就稳托了?” 把手里的纸都递给齐王,齐安泰神秘的看看外面,贴着齐王的耳朵嘀咕几句,齐王的脸上神色变了几变,最后又恢复了温文儒雅! 一手摇着扇子,一手捏着那几张纸,齐王仔细的把几张纸看完,神情很是耐人寻味,再次看了下纸张,“阿泰,这字写的不错啊!” “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谁写的,跟我的字比哪个更好?”齐安泰洋洋自得的问表哥。 齐王举起纸张,反反复复的看着那些字,“阿泰,你是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了,假话听着还有什么意思!”某人还在洋洋自得中。 “那我只能说,你的字……比这个……差了一点!哎?你别动手啊!是你让我说实话的,这些东西到底是谁写的?看着挺有经验啊!”齐王挡住表弟的手,不让他抢回去。 齐安泰气哼哼的扭头看向别处,突然出其不意的快速抢走那几张纸,然后火速的塞进胸前的暗袋里,抬起下巴哼了一声,“哼!我……不……告……诉……你,是谁写的你自己猜去吧!” 齐王也不生气,只是拿一双眼睛把表弟从头看到脚,然后微笑着点点头,“嗯!这下我知道是谁写的了!” “知道了你就说呀!别在那儿装神弄鬼的糊弄人!”齐安泰不太相信的斜看着表哥。 齐王微微一笑,连摇头带摇扇子,“阿泰啊!你这脑袋一遇见秦云儿就变傻,看你那个宝贝劲儿就知道是她写的!是不是早上来的那个刀疤脸给你的?” 齐安泰听着表哥的话也不生气,伸手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什么刀疤脸,那是何忠,是我未婚妻的护卫,你还真别说,功夫不错,等有机会会会他!我看着比影一都不差多少!……” 齐王程靖宇赶紧打断表弟的话,一提到跟功夫有关的,他这个表弟就会变得特别激动,“那丫头怎么知道这些,看她写的头头是道,有理有据,不像是从书上看来的!” 齐安泰也纳闷这事,却不能跟表哥说这些,“她从昨晚上一直想到今天早上,想一点儿写一点儿,然后又重新抄了一遍,何忠说想得都要揪头发了!” 齐王稍微少了一些怀疑,“这丫头没准是特意查考过这些东西?” 齐安泰沉默了一下,微微点点头,“应该是那年的事让她记忆太深刻了!” “这也是难免的,谁遇见这样的事都会一辈子忘不了的!”齐王神情略微不太自然的看向窗外,谁让制造这个大麻烦的是他亲大哥呢! 齐安泰看见亲爱的表哥这副样子,嗤笑一声,一拍表哥的肩膀,“表哥,他自己都不会不好意思,你替他不好意思算怎么回事?” 齐王看着车窗外一会儿,转头看着表弟,特别严肃的说道:“这次一定要把赈灾做好,让那些百姓都能好好活着,春天种的被水冲走了,还有下半年呢!不能让地就这么荒着!” 敲了敲桌子,齐安泰咧嘴一笑,“所以你把罗先生带来了,他可是比大司农都要懂得农事,就是不知道他又会出什么怪主意了!” “可不是,他可真是怪主意一大堆,要不是看在他真能解决问题的份上,就他那些怪毛病!” 齐王一边说,一边连连摇头,“啧啧啧!真是些让人受不了的奇怪毛病!” 齐安泰突然侧耳听着,朝表哥摆摆手,示意齐王不要出声,掀开车帘的一角,眼神微闪! 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外面正是荒山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正是截杀的最好地点! 转头拉着表哥,用手比划了几下,齐王默默点点头,也用手比划俩下,然后俩人对视一眼,各干各的! 齐安泰一点坐垫底下的按钮,马车内壁缓缓的升起了一层金属板,齐王往后半部分躲了躲,搬起中间的方桌,竖立在自己面前。 齐王刚刚把桌子立起来,就听见外面一阵的嗖嗖声,齐安泰一把摁住表哥的头,伸手抽出一把雪亮的钢刀,拌着车厢上一阵阵的咄咄声,把刀递给表哥,无声的说了一句,“小心些,别让自己受伤!” 齐王猫着腰缩在桌板后,小声的说了一句,“留一个活口!” 齐安泰朝身后一摆手,闪身出了车厢,随手打飞一只厉箭,坐到青岩身旁,“没事吧?” 青岩一手拉着马缰,一手提着一根黑黝黝的软鞭,连连挥舞了几下,抽落几只袭向马身的厉箭,“没事,这鞭子还挺好用的,还是主子想的周到!” 齐安泰眯着眼,看向车厢外壁上插着的箭,密密麻麻的足有一百多只,这要是没有那层金属板,估计这会儿车厢早就被射个对穿了! 小声的嘱咐青岩,“一会儿无论遇见什么情况不许离开这个位置,一定要保护好他!” 青岩一边赶车一边梭寻着零星的箭矢,“感觉来的人不少,主子您也小心,您要是有个好歹的王妃娘娘能生吞了我们!” 齐安泰一双利眼看向周围,手里也没闲着,连连扫落雨点般的厉箭,嘿嘿笑了俩声,“嘿嘿!放心吧!你主子是要娶媳妇的人了,惜命着呢!” 青岩后背心一阵发凉,他家主子真是越来越让他不敢认了,看来娶媳妇也有好处! 第二百三十六章居然敢调戏她! 青岩没被这些偷袭的人吓着,却被自家主子给吓得后背心一阵发凉,主子这变化也太大了! 不过青岩又很庆幸主子惜命了,他这位主子在这之前实在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主儿,害得他一天总是提心吊胆的! 眼看着前面就要进树林了,射来的箭也少了,齐安泰一打马的屁股,这些人是想要在树林里把他们一网打尽,哼!痴人说梦! 孤零零的一辆马车驶进了林间小路,齐安泰一跃而起,落在了马车的顶盖上,然后盘腿坐下。 过了半个时辰,几里外的树林出口,一辆马车缓缓的驶出了树林,马车顶上齐安泰依然端坐着,只是一身银白色的织锦长袍破了好几处,头发也散落下来几缕。 齐安泰伸伸懒腰,回到车厢内,打开暗格拿出新的衣服,麻利的换好,一边重新梳整头发一边跟齐王说话,“这次他可是下了血本了,连身边的副将都打发来了,看来这冀南一带是他的重要膀臂呀!” 车厢里的两人轻声的闲聊着,阳光洒落在车厢的那些箭孔上,一个十多人的商队也缓缓的跟在马车不远处,车上装着竹筐和几个箱笼。 另一个方向,在他们进入树林的路口,两辆大车也缓缓的驶了出来,车上装着几个大麻袋,有些还污渍斑斑的,几个押车的人都面无表情,朝着京城的方向疾驶而去。 李玉暖的婚礼如期举行,自从被秦老夫人训斥之后,佟夫人再也没敢去找怡安堂和秦云儿的麻烦,怡安堂里的秦老夫人也一天天的衰弱下去! 坐在李玉暖的闺房里,秦云儿看着一群丫鬟婆子给李玉暖梳妆打扮,大红的喜服,刷白的脸蛋,那粉足有三寸厚! 摸摸自己的脸,秦云儿都替李玉暖难受,正在暗自呲牙咧嘴,李玉暖的手突然捏上她的脸颊,“做什么一副怪样子?怎么?舍不得姐姐我出嫁了!” 秦云儿迅速的抬头看了一眼,还好屋里只有司琴在,一把拍开李玉暖的手,揉着脸颊,“我巴不得你赶紧嫁出去呢!好赶紧去祸害别人去,不知道二姐夫会不会被你的玉腿给压得喘不过来气?” 这句调侃的话立马让李玉暖脸色涨红,偷偷的看了屋外一眼,啪的打了秦云儿胳膊一下,撅着嘴瞪着秦云儿,“不许胡说,我哪有······你个坏丫头,再胡说······再胡说就让你嫁个纨绔子弟!” 秦云儿瞪大眼睛看着李玉暖,心里满是哀怨,嘴上却不依不饶的,“怎么没有,前几天不知道是谁的玉腿压得我半夜做噩梦,梦见我被一座大山给压住了,害得我都以为自己变成孙悟空了!” 李玉暖一张白脸涌上羞窘,捂着秦云儿的嘴,“不许说!不许说!再说我就不跟你好了!” 司琴憋着笑过来劝阻,“表小姐您就别逗我们小姐了,一会儿花了妆可就麻烦了!” 两个小姑娘这才停了手,司琴赶紧给自家小姐整理衣服,秦云儿也略微收拾一下自己,拄着腮帮笑看着李玉暖,“二姐姐不那么紧张了吧?” 司琴看看自家小姐,李玉暖也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拉起秦云儿的手,“还真别说,我已经不那么紧张了,刚才我都想不嫁了!这嫁人还真是咱们女人的一道坎!” 李玉暖拉着秦云儿的手不放,“表妹,是李恒那个傻小子没福气,你别生他的气,我母亲也是个傻的,放着你这么好的媳妇不要,非要弄一个高门贵女!” “哎!我母亲以后的日子估计不会太好过!”李玉暖颇为感慨的跟秦云儿念叨着。 秦云儿轻描淡写的安慰李玉暖,“二姐姐放心,严家的小姐是个聪明通透的,只要舅母别怂恿表哥纳妾,我想她不会为难舅母的!” 李玉暖略微想了一下,赞同的点点头,哀叹一声,“哎···!也就我母亲想不明白这些事,这是多明显的事啊!” 送走了李玉暖,李家又在晚上酬谢了亲友,前院里一群亲朋故旧在推杯换盏,秦云儿伺候着秦老夫人睡下,带着夏雨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圆,带着一丝的森森冷意,照在花园的小路上,幽静神秘,主仆两人就这么慢慢的走着。 忽然,前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两人都停下脚步,夏雨吓得脸色煞白,抖着手拉着自家小姐,秦云儿侧耳听了片刻,朝着夏雨摇摇头,轻声说道:“有人喝醉了!正在呕吐!” 夏雨这心才算定了下来,拍拍胸口长出一口气,小声嘀咕一句,“怎么跑到后院来了,这看门的也太不尽责了!” 秦云儿退后两步,走到一片花木的阴影里,“你去找少爷身边的研磨,让他带人过来,把这人带走,你找人的时候小心些,别惊动别人!” 夏雨看看那片传来声音的假山,再看看小姐站的这处,不太放心的叮嘱一句,“那小姐你小心些,别让那人冲撞了你!” 秦云儿朝夏雨摆摆手,“知道了!你快去,让一个外男进了后宅可不是个好听的名声!” 夏雨提着裙子跑走了,秦云儿皱眉想着事,这个人说话的声音好像在哪儿听过,是谁呢? 一股酒气飘过来,带着酸腐的饭菜味,秦云儿捂着鼻子朝不远的凉亭走了过去,正要上凉亭的台阶,身后传来踉跄的脚步声。 秦云儿皱眉转身,正要往别处走,身后的人开口唤她,“你··别走···小妞···别走···陪陪少爷······本少爷有钱!” 秦云儿就像没听见一样继续走她的,刚走了两步就觉着身后有风声,秦云儿不加思索的侧身闪过,顺势看了一眼扑倒在地上的男人。 秦云儿的眉头皱得更深,怎么是这个男人! 地上的人也正面看见了秦云儿,瞬间惊艳到了,一双色迷迷的眼睛突然睁大,嘴里喃喃的念叨着,“真是太美啦!我一定要弄到手!” 秦云儿眉头微挑,看到胡元明这副色迷迷的表情非常不爽,这下子她倒不想走了,站在那儿定定的看着这个男人。 胡元明费力的爬了起来,吞咽了一口唾沫,歪歪扭扭的朝着秦云儿扑了过去,嘴里还不干不净的念叨着,“小妞,来,陪少爷好好玩儿玩儿!” ------题外话------ 谢谢各位书友,谢谢你们的打赏和月票,有什么想说的可以留言,木木会不定期的回答! 第二百三十七章爱子之心 酒气熏熏的男人流着口水扑了过来,只听得,“啊!”噗通,一切又都静了下来。 只见胡元明狼狈的跌落地面,脸色惨白,张着嘴,抱着肚子喊不出声来! 秦云儿放下踹人的脚,鄙视的看着重新瘫倒在地面的人,一把匕首搁在这人的大腿根部,“表姐夫,你要是敢喊我就一刀费了你!” 胡元明吓得浑身哆嗦,“我···不·喊,绝对不喊!表···表妹你放过我,姐夫···错了!”带着哭腔的求饶声很吵! 秦云儿冷冷的一瞪眼,“闭嘴!吵死了!” 看着这人涕泪横流的样子,秦云儿嫌弃的站起身,踢了他的屁股一脚,“以后对我大姐好一点儿,知道吗?” 胡元明不敢喊疼,又怕一张嘴哎呦出声,只好拼命点头,秦云儿又踢了他一脚,“你再没事闲的,弄些个不三不四的女人气我大姐,我就直接把你阉了,反正我大姐已经儿女双全了,也不差你这么一根用烂了的老黄瓜!” 胡元明蜷缩在地上,眼泪鼻涕糊了满脸,秦云儿朝着旁边的树丛后走去,冷冷的声音传来,“我告诉你,一会儿来人你最好小心着说话,我要想弄死你很容易,你那几个小妾我都知道底细,想要坏了我的名声,就要拿命来陪!” 地上躺着的胡元明出了一身的冷汗,彻底的醒了酒了,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他赶紧拿袖子抹抹脸,然后装着睡着了! 研墨跟着夏雨走了过来,看见是大姑爷躺在地上,皱着眉把胡元明背走了,夏雨转身去寻自家小姐,又不敢大声,那声音跟猫叫似的,“小姐,小姐,你在哪儿呢?咱们该回去了!” 秦云儿悠哉游哉的走了出来,“别喊了,走吧!闹了这么一出真是扫兴,我还想月下观花呢!” 夏雨高兴的拍拍胸口,“吓我一跳,看见大姑爷躺的地方,奴婢还以为他看见小姐了呢!” 秦云儿微微撇撇嘴,想到刚才的事,脸上有一丝的不自在,她是不是越来越暴力了? 在心里暗自警告自己,这是古代,不能像上一世那么的不管不顾了,这里是男人掌权,他们不会允许女人强过他们的! 以后一定要韬光养晦,要尽可能的智取,给自己做完心里建设,忍不住垮下肩膀,哎!这憋屈的古代呀! 李玉暖嫁了,李家又平静了下来,佟夫人也被秦老夫人吓唬得没那精力来寻秦云儿麻烦了,李家后宅平静且滞闷,秦老夫人已经起不来床了! 李恒来看秦老夫人都是偷着来看,看一次哭一回,秦云儿也每次都躲着李恒,她现在不想看见他,若不是他自作聪明,秦老夫人也不至于气得吐血! 秦云笙也偶尔来看看秦老夫人,每次来都会带来一些贵重的药材,兄妹俩个都是心事重重,“妹妹,冀南那边听说爆发瘟疫了!” 秦云儿一点儿也不吃惊,轻轻的嗯了一声,“淹死了那么多人和牲畜,处理不好就会出现瘟疫!” 秦云笙歪头看着妹妹,“你不担心你未婚夫出事?” “不担心,我都提前跟他说的清清楚楚了,他要是还能染上瘟疫,蠢成这样死了也是活该!”秦云儿清冷的口吻,完全不担心的样子。 秦云笙撩起眼皮看向妹妹,很想给这丫头一个白眼,一想到她很快也要出嫁了,哎!算了! “既然是这样,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转头看向内室里睡着了的秦老夫人,“就是老祖宗这边让人难过,各地的名医也都请了,怎么就一点儿也没有起色呢!” 秦云儿也心情沉重,想着秦老夫人越见皱缩的脸,叹了一口气,“哎!梁嬷嬷说老祖宗年轻的时候,伤过身子,又气急攻心吐了一口血,伤了根本!” 秦云笙待了不到一个时辰走了,秦云儿扮着笑脸进去陪着秦老夫人,梁嬷嬷满面愁容的偷着唉声叹气。 眼看着天越来越热,五月很快就要过去了,冀南那边也传来好消息,赈灾进行的很顺利,瘟疫也控制住了,皇上很满意的在金殿上赞扬了三儿子和平南王世子。 可惜皇上的高兴只维持到第二天,第二天的朝堂上,就有好几个御史跳出来,弹劾齐王和平南王世子,有的没的巴拉巴拉一大堆! 皇上那点儿高兴一下子就散了,脸沉如水,阴沉沉的瞪着那些御史!吓得那些御史一个个的缩了回去。 又过了半个月,夏天正式来了,火辣辣的太阳晒得人头晕,秦云儿坐在秦老夫人的床前,给老太太轻轻的扇着风。 夏雨悄悄的走了进来,伸手接过扇子,接替主子给老太太扇着风,又把一封信塞在主子手里,秦云儿看了一眼信封,拿着信走了出去。 看完了信,秦云儿微笑着抬头看着天上的大太阳,看这回皇上还怎么帮他大儿子瞒着! 冀南府尹,一个四品的府尹府里居然搜出了上百万两,若是皇上还能轻轻放下,估计这个国家就完了! 秦云儿托着下巴想了一下,若是皇上真的包庇到底,要不要怂恿平南王府造反呢? 顶着个大太阳站在花丛前,秦云儿傻傻的盯着花想着造反还是不造反呢! 夏雨突然跑了出来,“小姐,老祖宗醒了,想要跟您说说话,您快进去吧!我让小丫头去请少爷和夫人去!” 秦云儿一听夏雨的话,脑子里嗡的一声,稳了一下神,秦云儿脚步急促的快步进了屋子,就看见瘦弱的秦老夫人,精神不错的靠坐在锦被上! 看见她进来还微微一笑,朝她伸出苍白瘦弱的手,秦云儿赶紧满脸笑容的拉住那只手,“老祖宗这是要好了!看看今天多精神!” 老太太满眼慈爱的看着秦云儿,朝着梁嬷嬷摆了摆手,梁嬷嬷立马拿出一个黄色的木盒子,直接递给了秦云儿! “这是祖母的嫁妆,那些店铺的契纸都在这里呢!那些店铺一直都是你帮我管着,你也都熟悉,祖母把这些给你做嫁妆!”秦老夫人精神头特别的好,连说话都不喘了! 秦云儿可不想要那些店铺,把盒子又推回给梁嬷嬷,“老祖宗,这是您的嫁妆是李家的,是表哥的东西,云儿的嫁妆已经预备的差不多了!” 秦老夫人手劲儿出奇的大,一把把那个盒子塞到她怀里,“田庄我单放了一处,那些我留给了李恒,他是我孙子我还能亏了他! 我那些银子都留给他了,那庄子也有十五六个田庄呢! 那孩子是个愚钝的性子,田庄不需要多费心,他媳妇应该能管好!” “好孩子,老祖宗知道你不缺钱,可是那些铺子不是钱,是我的爱子之心,那些铺子的情况你都知道,你也明白我要做什么,就算祖母求你了,你接手吧!”秦老夫人说着说着泪流满面! 第二百三十八章无德无福之人 秦老夫人死死的攥着秦云儿的手,“那是我的爱子之心,祖母只能把这些给你,也只有你能懂!” 秦云儿想给老太太擦眼泪,秦老夫人却一把攥住她的手,“不要管别的,你听祖母说!祖母没有多少时间了!……天佑二十五年,西北的太原府发生瘟疫,我儿贺阳那时候正任冀北路知州,发生瘟疫的是一个小县城,他是费劲了心思,终于把瘟疫控制住了!” “可是……可是秦王的侧妃,要从那县城过,说是去给她父亲贺寿,我儿苦苦劝说也没能拦住秦王的车队,秦王还一怒之下纵马踩伤了他!”秦老夫人面上露出狰狞之态。 “就这样,瘟疫一路被带进了京城,他们那些人有御医太医给看,只死了几个小兵就完事了!可是贫苦百姓就倒霉了!我的阳儿就更加倒霉了,伤势严重,一病不起,没几天就走了!” 秦老夫人拍打着身侧的东西,神情激愤的看着秦云儿,“丫头,那个秦王就不是个人!他是恶鬼!他居然还上书弹劾我的阳儿,说他是畏罪自杀!” “呵呵呵!皇上一定知道那场瘟疫是怎么回事,知道我的阳儿死的冤,不然他不会那么大方的,每年我生辰他都赏东西!我呸!他儿子造的孽,就想用那点儿东西补偿,他做梦! 那是他的长子,大儿子,他要护着!那我的阳儿呢!就这么含冤死了!” 秦老夫人说着说着就又激动起来,浑身哆嗦着,“丫头,不能让这样的人登上那个位子,他无德无行,怎配那个位子!即使他曾经有那个福分也让他败祸光了,那年死了多少人!十几万的人啊!你父母也无辜被牵累在其中!那都是人命啊!活生生的人啊!就这么没了!” 秦老夫人已经激动的语无伦次了!秦云儿没有再推辞,看着老太太涨红如充血的脸,笑着点头,伸手拿过那个盒子,“好,老祖宗放心,云儿知道该怎么做了!” 梁嬷嬷把那盒子用一块绸布包好,放到炕厨的顶上,这才让翠喜把佟夫人和李恒秦云笙领进来,李恒激动的一进屋就扑跪到秦老夫人的床前,“祖母,您终于愿意见孙儿了!祖母,孙儿知道错了!您别生孙儿的气了!” 秦老夫人已经擦净了脸,慈爱的看着孙子,“恒儿,祖母不生气了,你起来,坐到祖母身边来。” 李恒满脸喜悦的爬了起来,喜笑颜开的坐到秦老夫人身旁,一脸儒慕的看着祖母,“祖母,以后您说怎么做,孙儿就怎么做,都听您的!” 秦老夫人伸出瘦弱的手,慈爱的摸着孙子的头顶,“以后啊!你就听你媳妇的话,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还要常常去请教你岳父,更要常常去跟严老丞相请教,那人是个通透的!” 李恒满眼不解的看着祖母,“孙儿还是愿意跟您说话,严老丞相孙儿总有些怕,每次见面他都笑眯眯的,可是孙儿还是怕!” 秦老夫人好声好气的安慰孙子,又把那些田庄地契交到孙儿手里,并且言明,这些都要交到孙媳妇手里。 佟夫人什么表情,秦云儿没太注意,她的思绪已经飘到了皇宫上头,低头想了一会儿,暗暗的点点头,看来那个东西可以露面了! 皇上下了早朝,心情特别的好,三儿子齐王很争气,没让他晚节不保,很好!很好! 心情愉快的皇上,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去了齐贵妃的坤和宫,一进坤和宫就看见齐贵妃满面笑容的侍弄着一盆兰花。 齐贵妃一抬头看见是皇上,赶紧恭敬的跪下接驾,皇上伸手把人扶了起来,笑着说道:“看你这高兴劲儿,那两个小子都平安回来了,这会儿放心了!” 齐贵妃满脸喜庆的笑看着皇上,眼神里都是喜悦,眼波流转中笑着回话,“皇上差他们办事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高兴的是阿泰,这孩子终于要定亲了!” 皇上也很感兴趣的笑了,“这可真是喜事,那孩子只比咱们靖宇小一个月,也二十一了,是该定亲了!准备定的是哪家小姐?怎么没听平南王说这事?” 齐贵妃脸上的笑少了几分,温婉的看着皇上,“是李家秦老夫人的娘家侄孙女,叫秦云儿,虽说不是什么世家大族的,却是性情温婉,读书识字,是秦老夫人一手带大的。 最重要的是听说长得极好,阿泰就是喜好这颜色好的!这亲事还是五云先生给提的,那个姑娘的哥哥是先生的最小弟子!” 皇上微微皱起了眉头,齐贵妃递上一杯温热的茶水,小心的解释着,“前几天就商议好了,平南王府也没敢声张,生怕······!” 齐贵妃顿住了话头,瞄了皇上一眼,含糊的接着说道: “平南王也是怕柳家的事再重演,阿泰也不知道同意不同意,就一直没有大动静,就等那孩子回来问问他了,没想到昨晚上一说这孩子居然同意了!皇上说臣妾该不该高兴!“ 皇上放下茶杯,眉头依然皱着,“这李家的老夫人,秦老夫人的娘家,我都不太记得了!” 齐贵妃低垂着眉眼,“皇上一天那么多的国事,哪记得那么多。 秦老夫人的娘家没什么出色的人了,从前虽是耕读世家,也都落魄了。 前些年出过一个秀才,来京赶考的时候夫妻俩个都得了瘟疫死了,就是那个表姑娘的父亲,这姑娘的哥哥也是个文采不错的!” 齐贵妃突然来了兴致,拿出一方绢帕,“皇上您看,这是江南姜家的绣品,那姑娘的母亲是姜家的,这孩子的绣活完全继承了姜家的灵秀,是不是特别好看?” 看着齐贵妃这么的兴致高昂,皇上的眉头微微舒展开一些,“就是这身份太低了一些!做个侧妃都嫌低了,既然那小子喜欢就抬进来做个侧妃吧!以后再慢慢的给那小子寻一个旗鼓相当的正妃!” 齐贵妃抿了抿红润的唇,挨着皇上坐下,沉默的把头倚在皇上的肩膀上,半晌才幽幽的说道:“皇上不用再挑了,只要人好,能续了齐家的香火,别给齐家养出不孝子孙,臣妾就知足了!” 皇上看着肩膀上的如云秀发,缓缓的伸手抚摸着,声音轻缓的问道:“这也是平南王的意思?” 齐贵妃轻嗯了一声,“嗯!平南王只求着这婚事顺顺当当的,别再生出什么其他枝节,阿泰那个脾气···也不是个能让人的!” 第二百三十九章以退为进! 皇贵妃的话皇上都明白,平南王府这是怕他大儿子又出来捣乱,皇上搂着齐贵妃的肩膀,沉默了一会儿,安抚的轻拍一下! “没事的,没人敢生事,既然平南王认定了这门亲事,那就抬抬这姑娘的身家,姜家当年也曾替朕分忧,你就认下她做义女吧!” 皇上略停了一下,“再给她个郡主的头衔,怎么也不能亏了那小子,他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要我说那小子的脾气算是好的了,就是这个拧劲儿,谁也奈何不了他!” 齐贵妃高兴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喜极而泣的就要跪下谢恩,皇上笑着把人拉了起来,“这都多大岁数了,还是这么爱哭!” 齐贵妃不好意思的低头掩面,从手帕里发出模糊的抗议,“臣妾哪有哭,这是高兴的!” 皇上哈哈大笑,“好!好!没哭,爱妃这是高兴的,要不朕再让你高兴高兴,给那小子一张赐婚圣旨如何?” 齐贵妃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皇上,用手帕捂着嘴,一边眨动着眼睛,一边频频点头!惊喜之色溢于言表! 皇上心中满意,停了一会儿神色淡然的说道:“告诉平南王,不用那么小心翼翼的,也没那个必要什么事都退让,朕的四个儿子,都是皇子!” 齐贵妃这会儿脸上的喜色却没了,微微屈膝温声说道:“皇上,家和才能万事兴,皇家更要和睦才能长治久安,才是百姓之福!” 齐贵妃低垂着眉眼,掩住了滑过眼底的畅快! 李家却是一片的兵荒马乱,秦老夫人跟孙子儿媳妇说完话,就又陷入昏迷,第二天早上就走了,李恒整个人就跟傻了一样,不哭不动,就这么呆呆的跪在灵堂里。 钱思谦一早就带着李玉暖过来了,胡元明来的稍微晚一点,然后是镇国侯府,平南王府,齐王府和五云先生也派了人过来,丧礼办得还算是隆重。 佟夫人是又喜又悲,婆婆终于死了,再也没人压在她头上了!可是,这又是丧事又是喜事的她支应不过来呀! 所以佟夫人又来了怡安堂,一身素白也遮掩不住她的得意,“表姑娘,老太太没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该搭把手吧!我这又是丧事又是喜事的忙不过来呀!” 抬起哭得惨白的脸,秦云儿答应的干脆,“既然舅母说话了,那云儿就管着这白事吧,舅母就操办表哥的喜事吧!老祖宗也盼着早点把孙媳妇娶进门呢!也好让她老人家放心的走好!” 这话说得这么干脆,倒让佟夫人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呐呐的蠕动了俩下嘴唇,终是没找到说的,只好干巴巴的站起身来,“那好,这边就交给你了!我走了!” 秦老夫人怕耽误了孙子的婚事,早就写好了信,让人送去了严家,大意就是让孙子在她丧事的百天之内完婚,然后一家人回到扬州城守孝三年! 严老丞相拿着信唏嘘半晌,跟儿子严肃把秦老夫人一顿夸,“这秦老夫人不简单啊!若是她这个孙子有她一半聪明,我都不敢把咱们慧如嫁给他!” 严肃人如其名,一张千年不变的冷脸,即使面对自己父亲也是没什么温度的,淡淡的点点头,“父亲跟慧如好好交代一下,别让她闹别扭!” 秦老夫人的丧事只办了七天,没办法天太热,即使用冰镇着,也渐渐的有了味道,老太太的棺木被送去了洪恩寺。 第二天,李家就焕然一新的披红挂彩,佟夫人正春风得意的坐在正堂里听管事婆子们回事,守门的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夫人,外面······外面来传旨的了,是平南王世子带着人来的!说是让咱们合府的人都出去接旨,一个都不许落下!”守门的人趴跪在地上回着事。 佟夫人有些慌张的不知所措起来,秋桐赶紧安抚她,“夫人不急,既然是表少爷来的就不是什么坏事!” 秋桐眼神微闪,“夫人赶紧让人去请表小姐,既然是合府的人,咱们府里的主子就都要到啊!” 佟夫人晕头转向的摆摆手,“赶紧的,让人去请表小姐和少爷,快呀!” 来传旨的太监,还是上次那个白面微胖的人,齐安泰跟这位关系还挺好的,两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刘贵啊,一会儿我请你去喝酒!咱们去醉仙楼!“ 微胖的刘贵笑眯了眼,连连拱手,“世子爷这是笑话小的呢!小的也就那点儿爱好,我师傅说我多少回了,您可别又拿那酒馋小的!不然师傅又该骂我了!” 齐安泰拍着桌子哈哈大笑,“哈哈哈!刘贤也是的,对你太严格了,我看不碍什么事的,你又不会喝酒误事!” 齐安泰转了一下语气,拍拍刘贵的肩膀,“不喝酒也好,那就换一个,上次那事我还没谢你呢,说吧喜欢什么我给你淘换去!” 佟夫人一进前厅就看见这么副景象,没来由的一阵心绪不宁,微微呆滞的看着那个白胖的太监,以及太监肩上的那只手,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转着,她却又搞不懂抓不着! 秦云儿最后一个进来的,低着头站到佟夫人身后,又向侧后方退了两步,微微拉开了跟李恒之间的距离,就像小时候在学堂里一样的距离! 齐安泰满脸笑容的打开圣旨,朗声诵读,巴拉巴拉一大堆,秦云儿也没细听,反正她已经知道大概内容了, 佟夫人和李恒却是吃惊不小,佟夫人跪在地上腿都软了,怎么就让这个秦家的孤女入了皇贵妃的眼了呢!居然收为义女了,还有了郡主的称号,皇贵妃是什么时候见着的她呢! 李恒吃惊的死死低着头,恍惚的想着表妹即将变表嫂了,他还想要······还想要······现在……什么都不可能了!李恒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心里消失了,心里空捞捞的!到底是少了什么呢? 宣完了旨,又把皇贵妃赏赐的玉如意端了上来,齐安泰看着佟夫人和李恒就有些碍眼,又不好撵人,只好趁着秦云儿接赏的时候频频的使眼色,只不过秦云儿根本不抬头,他的眼神都白瞎了! 不甘不愿的跟着刘贵他们一块儿离开了,气哼哼的上了马车,青岩却笑着探头进来,“主子,慧安郡主有东西给您!” 齐安泰两眼放光的看着青岩,连连催促着,“什么东西,赶紧给我!” 第二百四十章迷惑 看着主子都要放光的俩眼,青岩可不敢慢了,赶紧双手奉上书信一封,齐安泰迫不及待的打开信纸,越看脸色越沉重,一敲车厢壁,“改道去齐王府,要快!” 幸好是早晨,街上的行人也不多,马车以着极快的速度朝齐王府驶去。 这时候的齐王,正悠闲的在府里的荷花池钓鱼呢!看见表弟急匆匆的脚步,带着一股风就冲了过来,脸色微变,“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圣旨传得不顺?” 齐安泰看向一旁侍立着的婢女婆子,齐王朝着众人一挥手,“都退下去,守住这荷花池的各处路口,不许任何人进来,包括王妃!” 婢女婆子下去了,护卫们也都看好了各处,齐安泰贴着齐王的耳朵耳语了几句,齐王脸色唰一下变得非常难看,青黄交错,最后变成猪肝色,嘴里喃喃的念叨着,“怎么会这样呢?蒋家不怕被抄家灭族吗?” 齐安泰也挺烦躁的,“你放心吧!皇上不会让这件事被人知道的,不然皇上的脸往哪搁!” 齐安泰也没想到会是这么的龌龊,他们查过,可惜蒋家把各处都抹平了,即使有一些蛛丝马迹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齐王背着手在池塘边走来走去,“那时的事,我听皇祖母说过,当初她老人家选了三个,不是非她蒋家不可,也都事前透过口风的!” 齐王微微感慨的叹息一声,“皇祖母说嫁进皇家的女人不容易,要心甘情愿才好,若不然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齐安泰撇撇嘴,这话只不过是说说而已,有几家不想跟皇家联姻的,即使女孩子不愿意,也会被硬逼着嫁进来的! “表哥,你先别晃了!这事该怎么让皇上知道?最好是让皇上自己发现,这事咱们可不能留下一点儿的痕迹,不然皇上恼羞成怒就惨了!” 齐王面色难看的深吸一口气,“这事我来安排吧!尽可能的不露痕迹,不然又该有人丢命了!” 跟荷花池隔岸相对的水榭里,齐王妃坐在一张藤椅里,眼神怪异,直勾勾的看着远处的自家夫君! 今天早上,她的婆婆,齐皇贵妃给她来了一封信,让她以后多照顾着点儿那位秦云儿姑娘,起初齐王妃愤怒极了,也伤心极了! 可是看到最后她又迷茫了!这位秦姑娘,居然要嫁进平南王府,居然还是明媒正娶的世子妃!齐王妃真的是很迷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她家的这位王爷看上了这位姑娘了吗?怎么现在却是平南王世子娶了?齐王妃陷在奇怪的迷宫里,怎么也出不来! 就在前不久,有人来报,平南王世子来了,脸色不太好! 平南王妃急匆匆的过来,生怕俩个男人打起来,却被告知,不许去打扰王爷和平南王世子! 侍卫还好心的补了一句,“这是王爷吩咐的!” 于是齐王妃就拐个弯来到了这座水榭,就这么看着自家王爷,和平南王世子状似亲密的窃窃私语,一旁的丫鬟劝了又劝,“王妃咱们回去吧!这些有什么可看的!” 齐王妃咬牙切齿的决定,明天请这位秦姑娘过府一叙! 这天傍晚,酉时中,皇上刚用完晚膳,漱了口,净了面,刘贤双手递上来一杯温热的茶水,“皇上,用过膳了,是不是出去走走?太医可是嘱咐奴才了,您这几日有些食积,要多走动走动,才能舒筋活血,健脾开胃!” 皇上端着茶杯,闻着清新的茶香,心情格外的好,慢悠悠的看向门外站着的刘贵,“走走也行,让刘贵跟着来,朕要问他点儿事!” 刘贤满脸笑容的伸出胳膊,皇上搭着这胳膊站了起来,斜了刘贤一眼,“老东西你笑什么呢?还笑得这么开心!” 刘贤缓缓的扶着皇上走下台阶,恭敬的笑着回话,“回皇上,老奴是高兴的,平南王世子的婚事终于有着落了!皇上要问刘贵的应该也是为着这事吧?” 皇上笑着点了刘贤一下,“就你这贼心眼多,那小子也是朕看着长大的,这么多年也没向朕求过什么,这次还是朕听说了给下的旨,这平南王府实在是太小心谨慎了!” 刘贤不好评论这些,只好拍马屁,“皇上真是体贴臣下的好皇上,老奴可是听说平南王妃都高兴的哭了呢!” 皇上被拍的很舒服,说话的性致很高,朝着刘贵招招手,刘贵弓着身子小跑着过来,“奴才给皇上请安了!” 皇上看着刘贵笑眯眯的脸,心情更加的好,看着刘贵跟刘贤说话,“你这个徒弟兼义子还真是个喜庆的,朕看着心情就好!” 皇上最近特别喜欢看喜庆的事儿,刘贵去传旨的又是个喜事,他就更加关注,“赶紧说说,我听你师傅说平南王妃都哭了!看来这个小子的婚事是他娘的一块心病啊!” 刘贤扶着皇上,在黄昏的余光里,慢慢走着,刘贵在一旁半弯着腰陪着,后面还跟着一大群的宫女太监,刘贵在一边连比划带说,把皇上逗的时不时哈哈笑俩声。 皇上走了一会儿有点儿累了,刘贤赶紧抬头寻找着,“皇上,这儿离坤宁宫近,咱们进去坐一会儿!这坤宁宫的牡丹花可是一绝!” 皇上抬头看着高大巍峨的坤宁宫,神情有一刻的迷蒙,不自觉的点点头,刘贵赶紧让人先进去收拾一下,自己扶着皇上的另一侧。 “皇上还真要好好看看,这整个皇宫里,还就是皇后娘娘这儿的牡丹最娇艳!估计咱们大梁国也没有一处的牡丹比皇后娘娘这儿的好!”刘贵喜笑颜开的夸赞着。 皇上被这话给勾出了兴致,也没进内殿,就坐在坤宁宫的花坛前,频频打量着花坛里的牡丹。 只见几个圆形的花坛里,都种着牡丹,五月中旬正是牡丹开得最好的时候,棵棵牡丹都开得正艳,各色牡丹争奇斗艳。 最中间的花坛里是几棵二乔,粉紫两色的花瓣,壁垒分明! 皇上看着近处的俩株魏紫,频频点头,旁边的俩棵赵粉也很不错,花瓣娇艳,花形硕大,都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第二百四十一章神转折 皇后娘娘的坤宁宫里牡丹开得特别的艳,中间的花坛里是几株双色的二乔,粉紫两色壁垒分明。 离皇上最近的花坛里,是几株魏紫,浓艳艳的紫色,透着尊贵,旁边的几株赵粉也开得特别娇艳,粉嫩嫩的,透着一股子娇俏! 玉楼春白的像新下的雪,皇上看得都啧啧称奇,这坤宁宫的牡丹真可谓是天下一绝了! 花叶油绿,花形硕大,花瓣娇艳,都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皇上看着看着来了性致,“这牡丹确实好,不愧是皇后喜欢的!掌上灯,朕要好好看看!” 刘贵朝着前边的几个宫女一摆手,宫女们轻移莲步,速度却一点儿也不慢,片刻功夫,几盏青铜灯都被点燃,坤宁宫的大殿前一片灯火通明! 皇上满意的伸手搭在刘贤肩上,“陪朕去近处好好看看,这香味儿清香怡人,闻着就舒畅!” 刘贤依然弓着身子,笑着扶着皇上,“皇后娘娘喜欢的自然是好的,这几株花这么多年都有专人照顾着,这都是皇上您的恩典,也是皇上思念旧人,这里自然没人怠慢,都尽心的好好照应着!” 皇上被夸的心里很舒服,拍拍刘贤的肩膀,“皇后的性子就是冷清一些,但是却端庄大方,母仪天下她做的很好!这些年朕时常想起她!” 兴致勃勃的围着几座花坛转了一圈,皇上转头看着高大巍峨的坤宁宫,满眼的怀念,“进去看看吧!我也好久没来过了!” 刘贤扶着皇上往里走,“皇后娘娘可是个雅人,奴才听说这坤宁宫里挂的都是牡丹图,这份风雅也就是皇后娘娘能有!” 皇上对这坤宁宫印象不深,皇后娘娘虽然长得不错,却是个冰山美人,真的是个很冷清的人,就是新婚那时候,皇上来她也不大爱搭理,久而久之皇上自然来的少! 那时候宫里又新进了好几个美人,珍妃又正得宠,二皇子寿王只比大皇子秦王小四个月,可以想见那时珍妃有多受宠,皇上哪有时间来这坤宁宫受冷落! 来到宫室内,皇上环顾一周,还真是个清雅的好地方,周围的墙上挂满了牡丹图,……其中还夹杂着几张美人图!皇后娘娘的美人图! 美人与鲜花相映成趣,美人意太悠闲,鲜花美艳娇嫩,可惜,皇上却无心欣赏! 皇上心情很是微妙的,看着最大的一副美人图,这画画的不错,却不是宫廷画师的风格,皇上微微眯着眼,仔细看着这幅美人图,图中的皇后娘娘仿佛看着作画的人! 神情里是满满的喜悦,是娇媚,甚至可以称之为娇嗔!皇上越看脸色越难看,不悦的挥手,“刘贤,把这幅图摘下来……收到柜子里!” 刘贤快速的拿着钩杆摘下了这幅画,不料,后面又出现了一副画,刘贤赶紧低头,这幅画居然是皇后娘娘只着纱衣的画作! 皇后娘娘披散着头发,只穿着薄薄的纱衣,半遮半漏,姿态更加的娇媚撩人,皇上沉着脸挥手让宫人都出去,只留下刘贤一个,“刘贤,去把这两幅画都毁了!” 皇上的声音里带着冰冷,刘贤冷静的摘下画作,正要卷起,皇上突然指着那面墙说道:“刘贤,这面墙有问题,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个暗格?” 刘贤把俩幅画放到一旁,仔细的看着那面墙,确实有一个不太明显的方格,若不是仔细看,还真就发现不了! 刘贤仔细的看了一遍,这边抠抠那面敲敲,突然,一阵轻微的响动传来,墙面上露出一个方方正正的黑洞! 皇上的心情很不好,应该说自打看见那两幅图开始,皇上的心情就很不好,他总觉着发现了皇后不为人知的一面! 这会儿再看见这个暗格,皇上的心情已经荡到了谷底,眼神阴狠的看着那个暗格,一把推开刘贤,伸手在暗格里摸索着! 刘贤急得直冒冷汗,在旁边焦急的说着,“皇上让奴才动手,万一有什么伤着您了怎么办?……” 皇上收回来的手上,是几幅画和一个精致的首饰盒,刘贤赶紧伸手接着,皇上却不想让刘贤碰触这些东西,冷冷的吩咐道:“退后,这里不用你伺候着了!” 刘贤低头退到远远的角落里,深吸一口气!又缓缓的吐出来,秦王要完了!皇后娘娘应该也不会再是皇后娘娘了! 皇上面色阴冷的看着手里的画,然后双手一用力,刺啦一声扯得稀巴烂,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一张张的画都化成了碎纸,被扔在地上,踩着那些画,皇上打开了那个精致的首饰盒! 刘贤站在角落里低着头,眼角的余光看着皇上,只见皇上满脸铁青的摔了那个盒子,然后又踹了俩脚,又不解气的拿起一个青铜烛台,砸向那个盒子! 空旷的坤宁宫里,只听到嘭嘭的响声,持续了很久! 当晚,坤宁宫走水!大火烧了一个多时辰,烧的坤宁宫寸草不剩! 坤宁宫着火,最心疼,最着急的是蒋贵嫔,只见她气势汹汹的带着一群宫人过来,颐指气使的让人救火,“你们都是死人吗?赶紧救火,要是皇后娘娘的坤宁宫烧了,本宫要你们的命!” 奈何,御前侍卫跟聋子一样,没人搭理她,蒋贵嫔不甘心的又吵又叫,想要让人救火,可惜就是没人理睬她,御前侍卫更是拦着所有人不让人靠近,蒋贵嫔住的云怡殿也差点被牵连! 秦云儿这时也在水深火热之中,午时一过,李玉暖就急火火的赶回了娘家,在二门里下了车,连她母亲都不去看看,就直接去了玲珑轩! 一进玲珑轩,李玉暖就眼泪汪汪的一把抱住了秦云儿,呜呜咽咽的哭开了!“呜呜!表妹,你怎么能嫁给表哥呢?他是个……是个喜欢男人的,多恶心啊!嫁给他就是进了火坑!咱们不嫁,祖母不在了,他们就能欺负人吗?” 秦云儿微微愣了一下,感叹的给李玉暖擦着眼泪,“不哭了啊!都已经嫁人了,还这么爱哭,小心二姐夫嫌弃你!” 李玉暖看着表妹的笑脸,哭得更厉害了!“呜呜呜!表妹你一定是在强颜欢笑,我去找我姨母去,她最疼我了!” 秦云儿一把拉住了二表姐,有些好笑又有些心酸,“二姐姐,这事,找谁都没有用,这是皇上赐的婚,皇上啊!金口玉言啊!”(再说平南王妃盼儿媳妇都盼红眼了,好不容易皇上下旨了,儿子也点头了!她能松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 李玉暖一时之间愣在了那里,神情颓丧的坐在表妹身旁,“怎么就那么倒霉呢!让你遇见这样的事了呢!” 第二百四十二章震怒 李玉暖颓丧的坐在秦云儿身旁,“怎么就让你遇见这种事了呢?” 秦云儿微笑着给李玉暖倒了一杯茶,“二姐姐放心,不管什么情况,我都会把日子过好的,你表哥也不一定就是外边传的那样不堪!” 李玉暖握着杯子,眼也不眨的看着自家表妹,“看你这样平静,我是自叹弗如,要是我遇见这样的事估计能把眼睛哭瞎了!” 突然李玉暖重重的把茶杯放在桌上,“不怕,不就是我表哥吗!要是他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绝对要他好看,我还不信了!他还敢打我!” 李玉暖的话,让秦云儿很受安慰,笑着朝表姐眨眨眼睛,“有二姐姐这话我就不怕了!还是二姐姐疼我!” 李玉暖这会儿有了八卦的心情,歪躺在秦云儿的床上,“听说你被封为郡主了?这是怎么回事?” “估计是我的身份太低,就这么嫁过去不好看,这是贵妃娘娘给平南王府撑腰呢!”秦云儿半真半假的说道。 李玉暖就赖在玲珑轩八卦了一下午,傍晚的时候回了婆家,然后秦云儿就陷在了极度尴尬之中,因为李恒居然出现在了玲珑轩! 自打他和严家小姐有了婚约,李恒就再没跟秦云儿正面相对过! 秦云儿倒是不怕见他,就是有点儿膈应得慌,见着他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既不热情,也不算冷淡,“表哥请坐,请喝茶,婚礼都预备好了吧!再有几天就该是表哥大喜的日子了!表妹在这儿提前恭喜表哥啦!” 李恒坐在石桌旁,双手紧紧的握成拳,越听表妹的话,脸色越难看,突然他猛然抬起头,“表妹,你别嫁给表哥了!我……我会对你好的,不会让严家小姐欺负你的!” 李恒越说越激动,腾的站起来,就要去握秦云儿的手,秦云儿轻巧的后错俩步,很轻松的躲开了李恒的手,嘴角弯起一个讥讽的弧度,“你是不是吃多了酒?还是赶紧回去喝点儿醒酒汤,免得胡说八道!” 李恒脸色涨得通红,握着拳瞪着眼看着秦云儿,“表妹,嫁给阿泰表哥你不会幸福的!你留在李家吧!你等着,我当了官之后给你请封诰命,咱们家的情况你都熟悉,指定比嫁进平南王府好!” 秦云儿嘲讽的双手轻拍俩下,满眼的轻蔑,“李恒,你永远也长不大是吗?这种话你怎么说的出口?我是天生下贱吗?放着正头娘子不做,非要给你做妾! 李恒!以后我不想再看到你,答应老祖宗的事我会做,其他的一概免谈,请马上离开!好走不送!” 李恒还从来没见过表妹发这么大的脾气,直接被吓傻了,秦云儿生气的把人扔给研墨,“赶紧把你家少爷带走!” 李恒蔫蔫的被带走了,秦云儿恼怒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大娘,收拾一下,咱们明天就离开李家,这地方,我是住不下去了!哼!不管我哥说什么,明天都要搬走!” 王嬷嬷从屋里走了出来,眼神微微有点儿古怪,“小姐真的不想留在李家,李家这位少爷虽说不太精明,却一定会对您好的!” 秦云儿朝王嬷嬷翻了一个白眼,“嘁!对我好?连一点儿担当都没有,拿什么对我好,他就跟他母亲一个样,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对于哄孩子我没兴趣!这样的人谁爱要谁要,我不稀罕!” 王嬷嬷微微愣了一下,又很快就释然了,看看这个院子,“小姐,搬家很容易,咱们的东西在这边的也不多,明天顶多俩辆车就搬完了!您进屋休息吧!” 第二天早朝,皇上没什么表情的坐在那把龙椅上,冷冷的扫过位列第三的承恩侯,心情坏到了极处! 偏偏这位承恩侯还自己找不自在,迈步出班,“皇上,坤宁宫走水实在是不祥之兆!这后宫内的管理实在是太过松懈了!不能姑息!” 皇上冷着脸不吭声,承恩侯就这么被怵在那儿了,一旁的御史刘贤一看不对劲儿,赶紧出班奏报,几个秦王党的也跟着凑热闹。 皇上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啪的一声把奏折扔到地上,霎时间大殿里一片安静,正滔滔不绝的御史们一下子都安静了,偷偷的抬眼看皇上,都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位刘御史是秦王的得力心腹,一直充当着秦王的口舌,只要秦王想要参谁他一定是第一个蹦出来,以前一直是顺风顺水的,皇上就从来没有不给秦王面子过,那些被参的人多少都会倒霉的! 皇上真是气得不清,冷冷的呵斥,“简直是一派胡言,平南王府从不曾跟朕求过什么,更不曾居功自傲!这婚是朕赐的,怎么?朕想做什么事还要问问你们这些御史吗?” 刘御史被吓得一下子就怂了,趴在地上,几个跟风的也一起磕头如捣蒜,“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臣罪该万死!” 皇上沉着脸朝着俩旁的御前侍卫一挥手,“拉下去,重责二十杖,御史虽然是闻风奏事,却也不该胡言乱语,若是再这么胡乱奏事,就别怪朕下狠手了,这种情况按律该当罢官流放!” 皇上愤怒的一甩袍袖,刘贤赶紧高声喊喝,“退朝!恭送皇上!” 一群大臣懵逼的跪倒,口中高呼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恭送皇上!” 齐王一早就进宫了,只不过他没有上朝,他的差事办完了,也没有什么官职在身自然也不需要每天上朝。 这会儿齐王正在坤和宫里陪着他母亲皇贵妃说话,“……那里的百姓都很淳朴,一听说我和表弟是皇上派去的,都激动的热泪盈眶,我们说什么就听什么!” 皇贵妃满眼高兴的看着儿子,手里端着一碗八宝茶,“小宇快喝喝看看,可还喜欢,你呀最喜欢喝这八宝茶了!” 皇贵妃看着儿子是越看越自豪,“百姓嘛!谁对他们好他们都知道,你这次去赈灾母亲也担心,可是你们两个不去谁去,朝中党派林立,你父皇都不知道该信任哪一个,只好你这个当儿子的辛苦一些了!” 齐王接过八宝茶喝了一口,笑着抬头看了母亲一眼,“也谈不上辛苦,父皇给了我们便宜行事的权利,自然就处处顺当! 幸好我们行动迅速,那个府尹贪污的那些资财没来得及被转移走,要是再晚半天估计就都运走了,都已经打好包了,装上车就能运走了!” 皇贵妃满脸惊讶的听着,听完连连咋舌,“啧啧!还好,不然你们岂不是没办法赈灾了,这个府尹真是该死!······!” 忽然门外传来皇上的话,“什么人惹朕的贵妃了?” ------题外话------ 总觉着齐皇贵妃写着别扭,念着也别扭,我怎么就让她当上皇贵妃了呢?所以干脆就直接写成皇贵妃了!亲们有意见可以提! 第二百四十三章天生的那块料! 齐王母子两个正在说那个贪污的府尹,被皇上撞了个正着,还没进门,话就传了进来,“谁惹了朕的爱妃了?跟朕说,不死也让他扒层皮!” 齐王母子两个赶紧起身迎驾,皇贵妃理理妆容,优雅舒展的屈膝行礼,眼神嗔怪的斜了皇上一眼,“怎么不让人通传一声,臣妾好去迎驾!” 皇上被贵妃的眼神看得很高兴,“哈哈!爱妃莫不是怕朕看到你妆容不整,没关系,朕不介意,都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了!·······!” 皇贵妃羞红了脸,赶紧提醒皇上,“儿子还在呢!什么话都说,也不怕儿子笑话!” 皇上这才笑呵呵的看向跪着的儿子,伸手把母子两人都扶了起来,“不怕!他要是敢笑话咱们,朕就罚他,让他三年看不到媳妇!” 齐王看着这样的父皇有点儿适应不良,低着头不敢出声,皇上看看儿子,再看看转身倒茶的人,“刚才说什么呢?怎么就该死了?” 皇贵妃优雅的倒了一杯茶双手捧给皇上,笑着看向儿子,“小宇说他这次赈灾的事呢!多亏皇上英明,给了他们便宜行事的权利,那个贪官的资财差一点儿就被转移了!我也是气愤,贪了那么多拿出一半修河堤也不会一溃千里呀!” 皇上脸色冷了几分,“这人确实可恶,就因他的贪婪致使几万百姓流离失所,还差点儿造成瘟疫,确实该死,这事要严肃处理,必须让朝廷的官员以儆效尤,不震慑震慑他们,这朝廷都要被这些蛀虫掏空了!” 皇贵妃笑容微敛,不看儿子,只满眼崇拜的看着皇上,“这些事臣妾不管,臣妾只希望皇上别气坏了,若是有什么事别人不方便的,皇上就让小宇和阿泰去做,他们也不小了该替您分忧了!” 皇上很满意皇贵妃这样的态度,伸手把人拉到身边,安抚的拍拍那只嫩白柔润的手,“你的心意朕知道了,老三也确实不小了,该出来好好做事了!” 转头看向儿子,皇上捻着胡子沉思片刻,“明天你就去户部,不可娇岑,要跟户部尚书好好讨教,多学些东西,对你只有好处!” 齐王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躬身施礼,“谢父皇栽培!儿臣一定用心跟户部尚书讨教!” 微微犹豫了一下,齐王继续说道:“父皇,阿泰还是五城兵马司吗?舅父怕阿泰一闲下来又胡闹,托儿臣问问!” 皇上笑着点点头,“回去吧!正好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刚刚调走,就让他当吧,不怪平南王不放心,还没成家,总让人觉得是孩子,他的婚事定好日子了吗?” 齐王是大喜过望,“定好了,过了年二月初六!” 皇贵妃却面现犹豫之色,“皇上,这金吾卫指挥使的职位非常重要,阿泰能胜任吗?我怕他做不好丢了皇上的颜面!” 皇上微笑着摇摇头,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心情很好的闲话家常,“这爱妃可就说错了,那小子别的事上可能犯浑,唯独这军伍之事绝不会犯错,他天生就该吃这碗饭!” 看着贵妃一副不信的样子,皇上一指三儿子,“你若不信,问问老三,他在南边的时候可曾犯浑?” 齐王赶紧看向母亲,连连摇头,“阿泰一进军中就像是进了山林的老虎,浑身的精力就跟用不完似的!每天都跟着士兵一起训练,还跟将领对打,我看着都觉着他变了一个人似的!” 皇上拍拍贵妃的胳膊,“你就别操心这些了,赶紧让老三生一个儿子,你每天抱着孙子就不会想东想西了!” 齐王一听这话赶紧拱手告辞,“儿臣不耽误父皇母妃休息了,儿臣告退!” 看着齐王一溜烟一样的出去,皇贵妃无奈的看向皇上,皇上也好笑的看着儿子的背影,捋着胡子暗暗的偷笑,“这些个孩子!一说倒生孩子,都跟后面有老虎追着似的!” 皇贵妃也惦记抱孙子,一边伺候皇上宽衣,一边跟皇上闲聊一样的商量着,“要不再给他娶两个侧妃,这都娶进来快一年半了,肚子也没个动静,我都等的急了!” 齐王快步走出皇宫,上了马车就往平南王府去了,他急于要告诉好友这个好消息,齐王急匆匆的进了平南王府。 齐王府也来了一位客人,秦云儿打扮的很庄重,不遮不掩的脸上脂粉未施,却依然清丽娇美! 来迎接的嬷嬷整个人都懵了,这怎么跟第一次见的不一样啦!老嬷嬷如临大敌的绷紧了神经,“给郡主娘娘请安,王妃已恭候多时了!” 秦云儿微笑着微微屈膝,“劳烦王妃等候是云儿的不是,请嬷嬷带路吧,云儿也好早些拜见王妃!” 这位老嬷嬷是齐王妃的奶嬷嬷,侧身避到一边,“可不敢当郡主的礼,郡主这边请!” 秦云儿微笑着点点头,“劳烦嬷嬷带路!” 然后坦然的缓步往里走着,一旁的老嬷嬷眼神不离秦云儿,一边在前边引路,一边悄悄的观察着。 秦云儿也坦然的让她看,反正她现在已经有主儿了,也不怕这位王妃再胡思乱想了! 这么一想,秦云儿反倒觉得嫁人也不错,省的让人提防她。 嗯!这一路的景色倒是不错!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建得都很雅致,不愧是王府! 齐王府最精致的雅室里,齐王妃略微烦躁的坐在主位上,手里的帕子已经揉成了一团皱巴巴的,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门外看着。 远远的传来奶娘的说话声,“郡主这边请,我们王妃说如今的天儿热,这水榭既雅致又凉爽,招待您正好!” 齐王妃蹭一下站了起来,想迈步,又停下,紧咬着唇,缓缓的坐了下来,看见桌上的茶杯,伸手端了起来,一双眼睛又看向了门外! 只见奶娘引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姑娘走了进来,齐王妃不自觉的皱起眉头,奶娘这是搞的什么?这领进来的是什么人啊? 齐王妃正要张嘴询问,奶娘紧走两步,朝她屈膝行礼,“启禀王妃,慧安郡主来了!” 齐王妃怔了一下,转头看向后面进来的人,只见来人十四五岁的年纪,白皙的皮肤,黑亮的杏眼,小巧的鼻子圆润饱满,殷红的唇,薄厚适中,一头青丝简单的梳成双环髻,头发上只簪着一只明晃晃的赤金点翠步摇! 第二百四十四章怎么都这么死心眼呢! 齐王妃微微有些愣神,这位姑娘十四五岁的年纪,白皙的皮肤,黑亮的杏眼,小巧的鼻子圆润饱满,殷红的唇,薄厚适中,一头青丝简单的梳成双环髻,头发上只簪着一只赤金点翠的蝴蝶步摇,鬓角各别着一只粉红色的珠花! 齐王妃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这只步摇就是上次她送的那盒首饰其中的一个,齐王妃微微眯起眼睛! 秦云儿微笑着屈膝福身,“慧安见过王妃娘娘!” 齐王妃面容冷淡的微微点头,“起身吧!不必这么见外!” “请坐!”齐王妃终于找到了理智,冷静的伸手让座。 “上茶!” 随着齐王妃的话,丫鬟动作轻缓的端上来茶水点心。 秦云儿也微笑着谢了座,然后微微斜着身子坐在下首的第二张椅子上,夏雨和王嬷嬷也悄悄的站在了她的身后,秦云儿微笑着欠身,“初次登门,略备薄礼,还请王妃娘娘不嫌弃!” 王嬷嬷从后面跟着的小丫鬟手里,捧过来一个嵌满五彩贝壳的扁盒子,轻轻的放在齐王妃面前的桌案上。 齐王妃看了那盒子一眼,抬起眼皮,“慧安郡主真是大手笔!看这盒子就非常贵重了,这也能称之为薄礼!” 自打接到齐王妃的邀请,秦云儿就知道席无好席,宴无好宴,有了先前齐王的那手烂牌,齐王妃对她不会有什么好印象! 看吧!这就开始炮轰上了!哎!真是非战治罪呀!秦云儿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微微一笑,“王妃娘娘这是笑话慧安呢吧?王妃娘娘是见过大世面的,这么点儿东西,怎么敢在王妃娘娘面前谈贵重呢!” 齐王妃被这话噎住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气得柳眉倒竖,差点儿就要拍案而起! 一旁的奶娘赶紧拉了自家主子一下,齐王妃忍了又忍,端起茶杯一口喝尽,啪拉一声放下茶杯,“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为何先前不以真面目示人?” 秦云儿微微点点头,端起面前的茶水,轻抿一口,眼神坦然的看向齐王妃。 “王妃娘娘这话问的有点儿多余!” 齐王妃被秦云儿这话气的脸色煞白。 秦云儿表情平淡的接着说道:“当时的情况我若是不遮掩一下,娘娘会那么容易就放过我吗?” 齐王妃直直看向秦云儿的脸,精致的连女人都想多看俩眼的脸蛋,眼神飘忽,那天若是这张脸,她指定不会那么容易就放过她的! 秦云儿也没想让王妃娘娘回答,巧笑倩兮的继续说,“虽然我跟齐王爷连面都没见过,可也要娘娘信啊!” 齐王妃闭了闭眼睛,这话……让她怎么回答,“你是早就知道有这事吧?” 秦云儿微微摇摇头,拨弄一下手腕上的那只玉镯,“我这人习惯于把事情都想到最坏!每次出门都会遇见麻烦,所以稍微谨慎了一点!” 朝着齐王妃一勾嘴角,秦云儿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其实王妃娘娘没必要这么生气吧!我长什么样有什么关系呢?毕竟我又不会跟您抢男人!” 屋子里俩个年纪最大的都忍不住呛咳了一声,秦云儿就当没听见,也不看齐王妃难看的脸色,自顾自的轻嗅着清雅的茶香。 齐王妃深吸俩口气,压下想要掀桌的冲动,“那你能告诉我那只步摇是怎么回事吗?” 秦云儿想了一下,今天梳妆的时候是戴了一只步摇,歪头看向身后的王嬷嬷,这只步摇有什么故事吗? 王嬷嬷微微上前一步,“这是平南王府送过来的,老奴看着精致小巧才给郡主戴上了!” 秦云儿转头看向齐王妃,双手一摊,“可是王妃在哪儿见过这步摇?” 齐王妃就是再蠢,也知道这事跟面前的人无关,压下心里的难堪,直视着面前的人,“这只步摇就是那盒子里的其中一件首饰!” 秦云儿摸摸垂下来的坠饰,很无辜的一笑,“王妃娘娘,您看,事情往往就是这样,我根本没做什么,却被您无辜的迁怒了!哎!真是应了那句话了,自己的男人永远没错,错的都是那个女人!王妃您嫁进齐王府之前,没侧面了解一下,您的这位准夫君吗?” 齐王妃不明所以的看向对面的人,“了解?父亲母亲都查过了,他们说齐王是个谦谦君子,女孩子怎好过问太多!” 秦云儿不以为然的微微摇头,好心的提醒了一句,“知彼知己才能百战不殆,王妃娘娘您轻敌了!” 齐王妃若有所思的看向秦云儿,“郡主这是在示好?” 秦云儿暗暗的深吸一口气,算了,跟这些个眼里只有自己男人的古代女人生气,真是不值当,“王妃娘娘,你我之间,本就没有根本上的矛盾,平南王府和齐王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还请王妃娘娘三思,也请您见谅我的直言!告辞了!” 秦云儿不等齐王妃说话,起身微微屈膝,转身向外走去,齐王妃焦急的伸手,“请留步!慧安郡主,我还有话说!” 秦云儿转身看向这位刚刚十八岁的王妃娘娘,“王妃娘娘,有什么话就请您直说,咱们俩个兜圈子,我觉得没那个必要!” 齐王妃深吸一口气,朝身边的丫鬟婆子挥手,“你们都退出去,我和慧安郡主有些体己话要说!” 王嬷嬷和夏雨都担心的看向自家主子,秦云儿微笑着挥挥衣袖,“下去吧!王妃娘娘不会吃了我的!” 丫鬟婆子鱼贯而出,雅致的水榭里,就剩下齐王妃和秦云儿俩人,齐王妃伸手请秦云儿坐下,秦云儿微微摇摇头,走向敞开的窗户,悠闲的看着池塘里的荷花,嗯!这景色不错,希望平南王府也有这样的景致!! 齐王妃不自觉的跟在秦云儿身后,抿抿干涩的唇,“慧安,实在抱歉,先前是我不好,不该无辜迁怒于你! 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他一直对我不冷不热的,我……我……很喜欢他!” 秦云儿讶异的回头看向齐王妃,一双眼睛闪现着满意的光彩,嗯!这还差不多,“王妃娘娘这是要……!” 齐王妃赶紧接话,“我……他对你很不一般,我就是想……也许你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 秦云儿歪头看着齐王妃片刻,叹了一口气,嘀咕一句,“怎么都这么死心眼呢?” 第二百四十五章通透! 不是秦云儿要气人,实在是这些女人太没有自我了,让她看得胃疼。 “怎么就都这么死心眼呢?” 齐王妃听见这句话瞪大了眼睛,非常吃惊的看着秦云儿,好像她长了三头六臂,是个怪物一样! “女人……不是都该这样吗?死心塌地的服伺好男人,以夫为天不都是女戒教的吗?”齐王妃满脸的惊讶,脸孔都要扭曲了。 秦云儿无奈的叹口气,“王妃娘娘,那天女戒让女人要好好的服伺丈夫,伺候好公婆,可是也不能像个应声虫啊!” 齐王妃不明白的瞪着眼睛,一双英气的眼睛里满是不解,秦云儿抬头望天,得!看来这位孙玉如女士完全被女戒洗脑了! “王妃娘娘,女人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人就有思想,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不能,也不可以完全依赖别人活着,女人不是菟丝花,不然那些武将的家属们怎么活?” “她们的男人多数的时候都不在家,难道她们还能不活了,若是男人再倒霉一些,战死沙场了!难道女人也跟着去死吗?”秦云儿干脆把话说的更狠一些。 齐王妃被这些话给震慑住了,喃喃的说道:“她们的情况……比较特别,不能一概而论吧?” “是不能一概而论,可是也要保有自我,不能做应声虫,不然男人会嫌弃的!” 秦云儿不给齐王妃插话的机会,“特别是齐王这样的,什么美女没见过,温柔听话不是他们的最需要的,一个有趣的灵魂才是他们的追求的!” 齐王妃眼巴巴的看着秦云儿,“这么多年,我们姐妹接受的教导就是要听话懂事,只要管好内宅就好,不可以多嘴多舌,我该怎么做?我······有趣的灵魂是什么?难道是······是·鬼?” 秦云儿的嘴角抽搐两下,拉着齐王妃坐在窗前的塌上,“王妃娘娘,我不知道你该怎么做,反正我不会把生活的重心全放在男人身上,首先要让自己过得舒服,连自己都不知道心疼自己,你还想指望男人心疼你,这无异于痴人说梦!” “可是,可是他是我的男人啊!”齐王妃嗫嚅的喃喃着。 秦云儿是抱持着交好的态度来的,所以,“他可以是你的男人,也可以是别人的男人,皇子不可能只有一个妻子的,王妃娘娘,你要小心了!” 齐王妃傻愣愣的坐在榻上,好久才抬头看着秦云儿,嘴角含着一丝苦笑,“难怪王爷说你不一般,你看事情很通透!” 秦云儿从窗外的荷花上移回目光,微微苦笑了一下,“王妃娘娘可能不知道,我和哥哥六岁就父母双亡,若是还糊涂的过日子,也活不到现在吧!” 齐王妃微微诧异的看向秦云儿,“抱歉!我没想到你的日子这么难!” “不用抱歉,我们的日子不难,秦老夫人是我们的姑祖母,于我们有恩,我和哥哥一直住在李家,今天算是搬出来了! 房子在铜锣巷,王妃娘娘有空去坐坐!”秦云儿朝着齐王妃会心的一笑。 齐王妃缓缓的吸了一口气,摸着平坦的小腹,“叫王妃太生分了!我叫你云儿妹妹,你叫我玉如姐姐吧!要不叫我嫂子也行,毕竟你是我婆婆的义女!” “还是叫嫂子吧!只要您不嫌弃我就行!” 秦云儿若有所思的看着齐王妃的肚子,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嫂子要是有了身孕还是跟齐王说一声为好,免得让人想歪了!” 齐王妃微微点点头,笑容微微古怪的说道:“下午我就招太医来看看!” 沉默了一下接着说,“也该给王爷安排通房了!” 秦云儿这会儿明白了那份古怪,也懂了齐王妃脸上的苦涩,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王妃可以问问王爷,用还是不用,要安排什么样的人,毕竟是他们……要用的!” 秦云儿的话让齐王妃陷入沉思,秦云儿也可以好好的欣赏一下窗外的荷花。 水榭里一时间安静下来,徐徐的夏风送来荷花的清香,水面波纹点点,如同被吹皱的胡绸,端起茶杯轻啜一口,还是家里的清茶更好喝!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那份安静,一个婆子在奶娘的耳边嘀咕几句,奶娘脸色微变,快步走了进来,“王妃娘娘,王爷回来了!平南王世子也来了,正往这边来呢!” 齐王妃深吸一口气,理理衣服,朝秦云儿微微一笑,“平南王世子来了,你们已经定亲了,就一起见见吧!没事吧?” 秦云儿微微屈膝,“嫂子安排吧!我是客随主便!” “来哥哥家,却自称是客,慧安,你这是想赶紧嫁出去啊!”随着问安声,齐王的声音传了进来。 齐王妃听了这句话,震惊的张大着嘴,又很快低头掩饰住这份震惊。 秦云儿暗暗的翻一个白眼,这人还是一点儿都没变,总是这么爱看热闹! 齐王妃赶紧迎了上来,屈膝一礼,“王爷回来了!世子爷安好!” 秦云儿随着齐王妃一起施礼,“给王爷,世子爷请安!” 齐王笑着摆摆手,“平身,都不是外人,别这么客气,慧安啊!连声哥哥都不叫,你这可不对啊!” 秦云儿站直了身子,看向两个男人,“这声哥哥不能白叫吧?义母可是赏了我好些东西呢!” 屋里的三个人都愣了一下,齐王妃愣怔了片刻,突然有了说话的性致,伸手抓住秦云儿的胳膊,“就是,夫君可不能小气,云儿妹妹已经改口叫我嫂子了,我送妹妹一对儿镯子,这是我祖母的嫁妆,年代久远,带着也吉祥!” 秦云儿可不敢要这么有意义的东西,赶紧按住齐王妃的手,“嫂子可别这样,我是开玩笑的!” 齐王妃想了一下,硬是摘下一只镯子,捉住秦云儿的手腕,直接把镯子戴在她的手腕上,“这样,咱们姐妹俩个一人一只,祖母一定会很高兴的!” 齐王和齐安泰站在一旁,看着俩个女人旁若无人的说得高兴,齐安泰眼珠微转,“表哥,表嫂都这么大方了,你也不能小气了!有什么好东西赶紧拿出来!” 齐王若有所思的看向,牵着手聊的热闹的俩个女人,微微一咬牙,“行,三哥就送你个大礼,我自己开了一家酒楼,送给你了,我花了五万多呢!” 第二百四十六章套话 齐王咬牙跺脚的送出了一间酒楼,秦云儿早就听说过这座酒楼,目光微闪,“三哥说的可是洪福楼?” 齐王扫了齐王妃一眼,微微迟疑了一下,“就是洪福楼,你听说过这个地方?” 齐安泰很想提醒表哥一下,又生生忍住了,秦云儿灿烂的一笑,“知道,离我那间南货铺子不远,刘掌柜还说那么好的地方糟践了!” 齐王尴尬的看了表弟一眼,头疼的一咬牙,“送给你了,你爱做什么随你!” 秦云儿可不敢占齐王这么大的便宜,齐王也未必就是真要送给她,眼神微转,看了齐安泰一眼,“这样吧,这酒楼我替您管着,每年给您五成红利,我保证不少于三万两!” 屋里的其他三人都惊讶的盯着秦云儿看,齐王妃更是抓住了秦云儿的胳膊,“云儿妹妹,京城的铺面我略有耳闻,一年赚个万八千两还差不多,你这说的有点儿多了!” 越跟齐王妃接触,秦云儿越觉得今天的一番话说的值,安抚的拍拍齐王妃的胳膊,“嫂子放心,没有把握我不会说的!” 转头看向屋外的王嬷嬷,“大娘,去刘伯那儿拿一些新送来的海虾,要最大的,再拿一些干的海产来!就要咱们平时常吃的那些!” 秦云儿吩咐完就拉着齐王妃做到窗前,俩人窃窃私语起来,齐王不可思议的看看俩个女人,再看看身边半天没说话的表弟,哎!这个指望不上了! “慧安,你不会想在那酒楼里卖海里的鱼虾吧?那东西腥气重,爱吃的人不多!”齐王一想到那股子腥气味就嫌弃得慌。 齐安泰也不喜欢那股腥气味,却忍着没说,一双眼睛却频频的看向未婚妻,看得秦云儿暗暗的着恼! 齐王妃今天心情格外的好,笑容也特别的多,“夫君,今天难得大家碰在一起,您看要不要喝一杯?妾身可是很想跟云儿妹妹喝一杯!” 齐王妃转头看向一旁的秦云儿,正好看见平南王世子快速收回来的手,齐王妃讶异的看向自家夫君,齐王只当看不见自家表弟的蠢样子,朝着妻子微微一笑,“不必管他们俩个,想喝酒就喝吧!我跟表弟也好些天没一起喝酒了!” 齐王妃掩下眼中的惊喜,盈盈屈膝,“请夫君稍等!酒菜马上就好。” 齐王府的酒菜还没预备好,王嬷嬷就带着俩车海鲜回来了,秦云儿把夏雨打发去了厨房,王嬷嬷带来的俩小坛荔枝酒也摆放在桌案上。 齐安泰围着那俩坛酒转了俩圈,眼里闪过欣喜,齐王百无聊赖的坐在一旁,眼神总是往俩个女人那边飘。 齐王妃这会儿是真的放开了,说话也爽利多了,“云儿妹妹,以后你可要常来,我在京城也没有什么朋友,那些女人说话又总是阴阳怪气的,听着让人厌烦!” “王妃嫂子既然不嫌弃,云儿就常来讨扰,到时候嫂子可别烦我!”秦云儿答应的不是很情愿。 齐王坐在榻旁喝着茶,耳朵伸得长长的,俩个女人的谈话一字不漏的都听了进去,眼神忽明忽暗。 悄悄的踢了身旁总是走神的表弟一眼,又朝着俩个女人努努嘴,齐安泰会意的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齐王急切的又踢了表弟下,齐安泰依然摇头! 齐王气哼哼的端起杯子喝茶,眼神里满是嫌弃,就差指着表弟的鼻子说他丢人了! 言和在外面轻声回禀,“爷,酒菜预备好了,是现在用膳吗?” 齐安泰赶紧窜出来,朝着言和就抱怨,“言和你是越来越啰嗦了!赶紧把饭菜送上来,午时都快过了,我都饿得前腔贴后腔了!” 齐王妃拉着秦云儿做到榻上的桌子旁,笑看着齐王,“我们姐妹俩个就坐这儿了,你们兄弟两个自行安排吧!” 齐王的眼里滑过一抹错愕,扫了一眼俩个女人把酒言欢的架势,突然觉得不认识自家的王妃了! 齐安泰把水榭打量了一遍,一指窗旁的圆桌,“就在这儿吃了,闻着荷香,赏着景,挺好!” 一顿海鲜大餐,让齐王大开眼界,也让齐王妃呕吐不止,齐王赶紧招来太医,一号脉,白胡子老太医笑眯眯的恭喜齐王,“王爷大喜了!王妃这是喜脉,已经俩个月了!” 齐王妃吐得眼里水汪汪的,奶娘高兴的塞给太医一个大红封,齐王惊愕之后也露出了喜色,还带着点儿如释重负的轻松,亲自送太医出了门。 秦云儿赶紧告退,“王妃嫂子,就不打扰您休息了,妹妹这就告辞了!” 齐安泰也顺势告辞出来,不远不近的跟在未婚妻后头,齐王送完太医正好看见这一幕,齐王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表弟一眼,“还有事没谈完呢!想去哪儿?” 齐安泰连看都不看表哥,眼睛盯着已经走远了的未婚妻,“我替你去套个话就回来,你也关心一下表嫂,怀孕的女人要好好照顾着!” 齐王气哼哼的看着表弟走远,一甩衣袖,不甘不愿的朝着水榭走去。 王嬷嬷刚要上车,就看见平南王世子朝着马车走来,王嬷嬷默默的拉着夏雨去了后面的马车。 马车上的秦云儿,正懒洋洋的斜靠一堆抱枕上,闭着眼想要休息一下,马车帘一挑进来一个人,她也没当一回事,继续闭目养神! 马车缓缓的前行着,半天没听到动静,秦云儿察觉不太对劲,睁眼就看见一张可恶的笑脸! 秦云儿缓缓坐了起来,理理衣服,端正的坐好,微笑着抬头看向齐安泰,“你和齐王的事还没谈完吧?” 齐安泰一甩手里的折扇,笑容里满是欣喜,“告诉你个好消息,皇上让我做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小……齐王去户部历练,我估计……皇上可能要对秦王动手!” 秦云儿的微笑僵了一下,紧捏着绢帕的手慢慢的松开一些,“你们可要小心了,越是这时候越要提防他反扑,逼入绝路的人会很疯狂的!” 齐安泰拧眉沉思了片刻,看向未婚妻,试探的问道:“你要不要去我那个别院住着?你那个院子容易招人惦记!” 秦云儿可不想去他那个别院住着,“你那里不是已经藏了一个娇了!你不怕他被我给卖了?” 齐安泰咧嘴一笑,拿扇子敲敲手心,“就怕你卖不了他,他是我师叔的徒弟,就是人长得太好看了点儿!性子也闷了一些!” 第二百四十七章要小心了! 齐安泰一点儿也不急,摇着扇子满是看热闹的性致,“就怕你卖不了他,他是我师叔的徒弟,长得是天香国色,就是性子太闷了!你去那边有他护着我也就放心了!” 秦云儿倒是对这位清风楼的头牌产生了兴趣,“你那别院我还是不去了!有空让他去我那边一趟,也让我看看什么叫天香国色!” 齐安泰突然有些吃味,挪挪屁股紧挨着未婚妻坐下,“你不用看他了,你比他好看,他那个性子,闷的很,对谁都冷冷淡淡的!一点儿也不讨喜!” 一边说着话,一边低头看着未婚妻穿的这件裙子,浅蓝色的一身衣裙,只在裙角和领口绣了几朵深蓝色的铃兰花,这丫头好像很喜欢铃兰花! 秦云儿听着听着,没了动静,抬头就看见这人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领口,一双眼睛还色眯眯的! 顺手拎起一个抱枕朝他砸过去,齐安泰刚刚走了一点儿神,就被枕头砸了个正着,“啊!” 外面赶车的青岩硬生生忍住没敢掀车帘,只在心里祈祷主子千万别有伤,他还想留着命娶媳妇呢! 啊了一半,齐安泰就收了声,不加思索的顺手把人抱进怀里,枕头被扔到一旁,差点儿顺势滑出车厢! 等秦云儿醒过神来,已经被人咬了一口,锁骨旁火辣辣的疼,整个身子被锁在这人的怀里,紧的无法动弹。 某人还无耻的舔舔嘴唇,贴着未婚妻的耳朵嘀咕了一句,秦云儿的脸上腾的就红了,简直都快能煎鸡蛋了,嘟着嘴很想骂这人一句流氓! 奈何形势比人强,只好生生的忍着,推搡了俩下,小猫叫一样的小声说道:“你松手,一会儿到家了!” 齐安泰好整以暇的享受着软玉温香,“我问一句话,你回答完我就松手!” 尽管内心非常不愿意,也改变不了自己处于弱势,只好妥协,“你快问,问完好赶紧走,我还要名声呢!” “你怎么跟齐王妃变得这么好了?上次见面你们之间可是不太愉快?” 齐安泰很是不解,怎么就突然变了呢?他可是生怕齐王妃为难他未婚妻,一听说秦云儿去了齐王府,就火速拉着表哥赶了过去! “这你就不懂了吧?”秦云儿得意的摇摇头,“齐王妃和我也没有深仇大恨,再说她的脾气很是直爽,不是那种大奸大恶之人!我们怎么就不能和睦相处了?”秦云儿知道这些男人理解不了,她也不准备多跟他解释。 齐安泰低垂着眼皮看着未婚妻莹白的额头,“你是说齐王妃这人可以信得过?” 秦云儿真想翻一个白眼,这些男人满脑子的防备,“那要看齐王怎么对待她了?她是个好女人,值得男人好好对待!” 齐安泰知道这丫头有点儿不高兴了,捏捏她的后腰,“她跟你不一样,她和齐王是因为家族的需要凑到一起的!” 秦云儿推了这个男人一把,“松手吧!我不管你们男人的事,我觉得她可交,就交了!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齐安泰也知道适可而止,更何况也要到秦家了,松开手,“云儿,你还是去我那个别院吧!不然我不放心!” 秦云儿坐到一旁,从软垫下拿出一个连发弓弩,递给对面的男人,“我有十多把这个,不管什么人来,我都能把他射成刺猬!” 齐安泰满脸的震惊,实在是太让他吃惊了,军中现在只有单发的手弩,这东西的穿透力非常强,一般的皮甲能直接射穿,杀伤力非常强! 反复的看了几遍,恋恋不舍的把东西放下,“那你也要小心,那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我把影一给你吧!最起码他能暗中保护你!” 秦云儿也没矫情,终于在男人期待的目光中点头了,“行吧,你们俩个也要注意了!你们才是重中之重?” 齐安泰傻笑着离开了,秦家的大门也遥遥在望,秦云儿脸上的笑容突然就凝结住,眼睛也眨也不眨的,看向那个不该出现在她家门口的人! 来人是个男人,一个十八九岁的男人,这个男人姓徐,字明远,秦家老祖爷孙媳妇的外甥,那个纠缠了她俩三年,被迫娶了县令女儿,还想骗她的许明远! 秦云儿当机立断放下车帘,朝何忠轻声吩咐,“咱们从侧门进去,门口这人……把他打发走!我不想再看见他!” 何忠一边打马拐进胡同,脸上的疤痕还抖了俩下,嘴角歪斜的调侃道:“小姐,这可是你的爱慕者,应该以礼相待为好!” 秦云儿本来就烦这人,后来出了那些事儿就更烦了,没好气的怼了何忠一句,“人和狗能是一种待遇吗?你不要跟我说你喜欢被疯狗追!” 何忠被问的哑口无言,乖乖的收起玩笑,“好,我去打发他,要是他不走怎么办?” 秦云儿突然掀起车帘,朝何忠递上一个大红的名帖,“拿着这个把人送去五城兵马司,就说是他们指挥使想要抓的人!” 从侧门进了院子,秦云儿缓步走在自家的花园里,左思右想都有点儿想不通,转头看向身后不远的何忠,“那人还是别送去五城兵马司了,把他关到隔壁院子里,问问他怎么找到这里的?看看身后有人没有?” 何忠瞪着眼想了一下,默默的点点头,“成,我这就去,院子里的安全就交给后边这人吧!” 秦云儿回头看向何忠指的方向,树丛后影影绰绰有个人影,这个影一还是那么神出鬼没,“好吧!你跟他说一声,我去前厅那边看看账本,有事去那边找我!” 何忠刚走,秦云儿还没等进去前厅,就被守门的老葛头儿逮着了,“小姐,您回来了?外面有人找您!” 秦云儿笑着请老葛头儿坐下,“您坐,不妨事,何忠去打发那人了!” 老葛头双手乱挥,“可不敢坐,小姐,不是那个后生,是又来了一位夫人,她说她姓佟,是您的舅母!” 秦云儿头疼的皱着眉,“您去把大门打开!我们随后就到,这位夫人要好好招待着!” 打发走老葛头,秦云儿朝王嬷嬷看了一眼,“大娘,跟我出去一趟吧,咱们去迎迎我这位舅母去!” 第二百四十八章无奈的开撕 秦云儿带着王嬷嬷去迎接佟夫人,还没等走到大门口,就看见佟夫人满脸怒气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佟嬷嬷和秋桐,夏叶和几个小丫鬟,一群人呼啦啦的就闯了进来! 秦云儿微笑着迎了上去,屈膝一礼,“舅母来怎么不早说呢?好让云儿去大门口迎接您去,夏雨快让人上茶上点心,看看舅母这一头汗,这么热的天儿,您派人来说一声,云儿自然就去见您了!还劳烦您走了一趟!” 佟夫人看着这院子就来气,这院子不比自家院子小,还雕梁画栋的,修饰的比自家院子还要好! 佟夫人心疼的直抽抽,这都是钱啊!都是她婆婆的钱啊! 佟夫人看见秦云儿那张脸就更来气,这几天她儿子就跟傻了似的,谁说话也不理,也不去先生那儿读书了,也不理睬家里的事,就连对她这个母亲也是爱理不理的! 听见秦云儿说话,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我说表姑娘,这做人不能忘恩负义,更不能厚着脸皮霸占别人的家产,你说是不是?” 秦云儿微笑着站直了身,“舅母这是怎么了?做人自当厚道,更要感恩图报!舅母请!咱们去花厅坐着,那边靠着一片池塘,还凉快一些!” 佟夫人也真的热了,扭着腰走进花厅,看着四处的摆设眼睛都要红了! 一点儿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主坐上,看着夏雨端上来的点心她也生气,自打儿子定亲之后,家里的点心就难吃的很,一点儿也没有从前的细腻甜润! 不客气的捏起一块莲蓉糕送进嘴里,三俩下吃了一块儿点心,抬眼看向对坐的秦云儿,“你把这点心的方子抄一份给我,家里的点心越来越难吃了!” 秦云儿微笑着看着佟夫人,也不点头,也不摇头,“舅母今天来是为了何事?” 佟夫人冷着一张脸一拍桌子,“这院子都是我婆婆送给你的吧?赶紧把房契拿出来,别让我说出什么难听的!到那时候就不好听了!” 秦云儿慢条斯理的,端起粉彩描金的茶杯,轻啜一口清香甘润的冻顶乌龙茶,“不知道舅母这话是从哪儿听来的?想舅母也是侯门出身,说话做事要合情理,怎么会说出这么没水平的话呢?没凭没据的若是追究起来,这可就是污蔑!” 佟夫人轻蔑的看了秦云儿一眼,“这还用什么凭据,若不是我婆婆送你们的,就凭你们兄妹,也就配住在乡下的土坯房子里!” 夏雨在一旁看着直着急,秋桐也急得脸上冒虚汗,王嬷嬷连眼皮都没抬,心里叹息一声,秦老夫人多睿智的一个人!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不着调的儿媳妇!哎!家门不幸啊! 秦云儿好笑的看向站在佟夫人身旁的佟嬷嬷,“佟嬷嬷,你看过我家的老房子吧!应该不是土坯房吧?我还真不太懂这房子的事儿!” 捻起一块蜜饯轻轻放进嘴里,酸的直眯眼,歪头再次看向佟嬷嬷,“佟嬷嬷您家的二儿子死在了西北,你一直记恨着呢吧!老夫人一走,你就怂恿夫人做出这么没脸面的事,是以为李家没人能管得了你了吧?” 佟嬷嬷脸色微变,很快就又一脸无事样的抬头看着秦云儿,“表姑娘就别挣扎了,还是痛快的交出房契吧!不然让平南王妃知道这事,你可就别想嫁进平南王府了!” 秦云儿看了一眼墙角站着的影一,笑得特别开心,“那你就去跟平南王妃说去吧!我是无所谓了!哦!对了!舅母我好像没看到你给我行礼,这可不对,您可是镇国侯府出来的,见了郡主该行什么礼,不用我教吧?” 佟夫人气怒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不自在的挪挪屁股,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她一直就没瞧上过这秦家的兄妹俩个,所以压根也没想过,有一天要给这丫头行礼的可能,就算是圣旨已经宣读完了,脑子里也一点儿都没有那个意念! 佟嬷嬷才不信这丫头不想嫁进平南王府呢,“那好啊!我这就去平南王府走一趟,我看平南王妃还要不要一个满嘴恩义道德,却霸占别人钱财房产的乡下土丫头!” 秦云儿完全不加以阻拦,还朝佟嬷嬷摆摆手,“去吧!去吧!本来这俩天看平南王世子还不错,挺有担当的,就想着嫁给他也不错,不过我也不是非嫁给他不可!” 佟嬷嬷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犹豫再三,迈步就朝花厅外走去,刚一迈出屋门,就被一把剑架在脖子上,佟嬷嬷吓得啊的一声,差点昏死过去,脖子上一疼又清醒过来! 秦云儿好整以暇的朝拿着宝剑的影一摆手,“影一,让她去吧,你不让她去,她怎么见你家王妃,怎么破坏我的婚事!” 影一坚决的摇摇头,“郡主,恕属下不能听您的,若是婚事有变我家世子会要属下命的!” 佟夫人和佟嬷嬷俩人齐齐变了脸色,佟夫人是越来越不知所措,佟嬷嬷则是瞬间就脸色狰狞起来,咬牙切齿的看着秦云儿,一双三角眼发出阴毒的凶光! “都是你和那个老太婆,要不然我二儿子怎么会死在西北!老太婆我对付不了,还对付不了你一个小丫头!我就是拼着一死也要去平南王妃那儿去告你的状,平南王世子还能不听王妃的话?” 秦云儿突然转头看向佟夫人,笑容甜美可亲,“舅母想不想知道,佟嬷嬷的二儿子是怎么得罪了老祖宗的?” 佟夫人愣怔的坐在那儿搓着手里的绢帕,听见问话下意识的点点头,突然觉察出不对劲儿,“佟嬷嬷的二儿子,真是因为得罪了我婆婆才死的?” 秦云儿依然笑容可亲的看着佟夫人,“是啊!而且,他死的时候据说还挺惨的,是被马踩死的!这西北的人都是怎么回事?怎么都喜欢纵马行凶呢!” 佟夫人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一张脸惨白惨白的,嘴唇干涩,蠕动了俩下,依然没发出声音来! 秦云儿好像讲故事一样的轻声细语,“您的儿子李恒,十四岁那年,刚对女人感兴趣,有一天从学院回来,佟嬷嬷的二儿子就怂恿您,乖巧听话的好儿子,去城北的烟花柳巷玩儿去,还打包票说,有一个绝色佳人,仰慕他很久了!还特别喜欢他的画!” 秦云儿突然趴在桌子上,笑得止也止不住,“哈哈哈!李恒居然脸红脖子粗的,想要去看看那位绝色佳人!佟夫人,您儿子还真是个好骗的!居然没听说过婊子无情这句话!” 第二百四十九章婊子无情 秦云儿笑得眼睛里水汪汪的,一只白皙的手捂着嘴,嗤嗤的笑着,“佟夫人您那个好儿子还真是好骗,连这些话都信,他居然没听说过婊子无情这句话!” 屋子里一阵的安静,突然,秦云儿嗙的一声把杯子重重的放在桌上,“二管家的儿子也来凑热闹,要不是我哥发现不对,及时制止,他们差一点儿就把您的好儿子,带进了那肮脏的窑子!还是最下等的私窑!” 佟夫人嘴唇哆嗦着,面无人色的看向佟嬷嬷,一双保养得宜的手,颤抖的指着佟嬷嬷,“你……你儿子怎么能做这种事呢?他活该,要是我,直接就乱棍打死他!真是恶心!你还怂恿我来找郡主的麻烦,你居心不良!我要把你卖了,一家子都卖到矿山去挖矿去!” 佟夫人喊得歇斯底里,站起身就想朝外面走,秦云儿一挥手,何忠抱着胳膊挡在门口,歪着嘴笑嘻嘻的说道:“夫人还是乖乖坐好,我们郡主可是还没发话让你走呢!” 佟夫人缓慢的转身,露出勉强的笑容,“云儿,是舅母不好,听信了小人的谗言,你别怪舅母啊!” 秦云儿朝着王嬷嬷一挥手,“给佟夫人看看,这些年咱们送进府的东西,也让咱们尊贵的佟夫人看看,这些年到底是谁养着谁?” “啊!对了老祖宗屋里那些伺候的人,老祖宗都给我了,她们的身契早就在我这儿了,云儿想着表哥完婚在即就没把人都带走。 她们已经不是李家的人了,舅母就别老是折腾她们了,麻烦舅母一会儿就把人都给我送过来,也好让梁嬷嬷她们歇一歇!她们是人,又不是牲口!没日没夜的干活,会出人命的!” 王嬷嬷强势的把佟夫人按坐在椅子上,把几本账册一一翻开,指点着,“这是我们姑娘拿进府的银子,每年都是一千两。” “四季布匹,每季都是二十匹,各色花式都有记载。” “大小姐和二小姐凤冠上的珍珠四盒,金玉首饰有新样式,我们姑娘就会送进府去。” “我们姑娘开的点心房送进来的点心,每隔五天就会送进来十盒!这四年就没断过!……” 佟夫人脸色燥红,连连摆手,“停,停,我不看了!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来找郡主麻烦了!” 佟夫人臊得捂着脸,跑了出去,秦云儿摆手让影一自便,影一也拎着佟嬷嬷就走,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秋桐最后一个走的,一边走一边回头,一双眼睛只盯着秦云儿,秦云儿看不得秋桐这副可怜样,“大娘,让秋桐脱籍吧!这事您跟佟夫人说去,要钱就给她钱!这是我欠她的!” 王嬷嬷应声追了出去,一屋子人都松了一口气,夏雨更是差点软倒在地,悄悄的扶着椅子才能站得住,秦云儿不着痕迹的看了这些丫鬟婆子一眼,刘掌柜还挺会挑人,都还算沉着! 眼神微转,秦云儿笑着拍拍手,“今天碰见这件事了,我就说几句,这家里,就我和哥哥俩人,我哥哥不大爱管家里的事,我对家里伺候的人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忠心做事! 只要你们好好做事,我不会亏待任何人,若是谁想要脱籍也可以找我,我不会为难各位,人各有志不可强求!” 抬眼看着底下站着的人,缓缓的喝了一口茶,轻嘘出一口气,冷冰冰,脆生生的说道:“若是这样还有人背叛我,那咱们就好好说道说道!” 有些新来的就想表表决心,秦云儿不想听,伸手止住一片喧嚷声,“都好好做事就是最好的,我这人心明眼亮,做的好的自然有赏!都下去吧!” 人都散了,就剩下夏雨和柳叶,秦云儿软趴趴的趴在桌子上,喃喃念叨着,“好讨厌!我最讨厌当坏人了,夏雨我今天是不是特别坏?” 夏雨和柳叶俩人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夏雨把自家小姐,扶正坐好,“小姐还是好好坐着吧,不然一会儿王嬷嬷又该训您了!” 看见柳叶拿着账册走过来,秦云儿很是头疼,“夏雨,你要是会算账该多好,我就端着茶水看着就行了!” 夏雨一脸惶恐的连连摆手,”小姐您可饶了奴婢吧!一看见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奴婢就头皮发麻,奴婢实在学不来!“ 柳叶还没长开的小脸上,露出一抹犹豫,两眼盯着那些账册,眼露希冀,“小姐,您交奴婢算账吧!奴婢学会了帮您算账!” 秦云儿捏着一本账册,眼露喜色,看着柳叶很是欣喜,“你喜欢算账吗?” 柳叶迷惑的抬头看着自家小姐,微微迟疑了一下,“奴婢会算一些小帐,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不过,奴婢觉着小姐算账的时候特别威风,奴婢也想像小姐那样威风!” 柳叶低着头搅着手里的帕子,小声的接着说道:“省得我娘总说我是没用的丫头片子!” 秦云儿突然眼中有了酸意,朝着柳叶招手,“你过来,我教你几个简单的计算方式,看看咱们柳叶是不是一个小天才,你要记住本小姐的话,女孩子才不是没用的,女孩子一样能成就一番大事业!” 王嬷嬷忙活了多半天,终于把梁嬷嬷她们一群人都带回了新家,又把一群人都安顿好,已经是傍晚了! 秦云儿非常殷勤的给王嬷嬷倒了一杯水,“大娘辛苦了!要是您嫌累,就让梁嬷嬷管着内宅的事,我的身边可是离不得您!” 王嬷嬷赶紧站起来双手接过茶杯,神情有点儿犹豫,转身又去倒茶的秦云儿没有看见,夏雨悄悄推了王嬷嬷一下,“大娘有话您就说,小姐又不会怪罪您!” 王嬷嬷握着杯子想了一下,“小姐,按说皇上颁了圣旨,都该去宫里谢恩的,您还是绣一幅寓意好的绣品,老奴估计也就这两天该有人带您进宫谢恩了!” 秦云儿听见这话肩膀都耷拉下来了,默哀了三分钟,然后满血复活,“好的,大娘,夏雨把我以前绣的东西都找出来,挑个合适的,这事就你和大娘决定了! 呵!我去睡觉了,困死了!今天这一天跟打仗似的!” 秦云儿赖皮的去睡了,隔壁的院子却不平静! 第二百五十章偷着乐的青岩 秦云儿赖皮的把事情都推给了王嬷嬷和夏雨,裹着丝薄的被子,安舒的睡了。 隔壁的院子里却不平静,齐安泰一双厉眼死死的盯着佟嬷嬷,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青山,问问她有没有人指使,不用怕打死了,死了就扔到乱葬岗去,让野狗啃了她,居然敢欺负到爷的头上了!还真是有胆量啊!” 青山利落的应着,“是,世子爷放心,这种人奴才看得多了,这是鬼迷了心窍!” 佟嬷嬷仿佛不认识似的,瞪眼看着她曾经非常尊敬的表少爷,突然想要挣脱捆绑,剧烈的挣扎着,一张更显苍老的脸,狰狞的扭曲着! “世子爷,那个姓秦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您可千万别娶她,娶了她您会倒霉的,她是个狐狸精,不然怎么会长得那么好看!”苍老而又刺耳的声音飘荡在空旷的屋子里。 齐安泰暴怒的一脚踢翻了佟嬷嬷坐着的椅子,连人带椅子一起倒在地上,佟嬷嬷的嘴磕在冰冷的石头地上,嘴里流出鲜红的血,还在喃喃的念叨着,“我二儿子就是被她给害死的,都是她!” 齐安泰实在不想理这个疯婆子,“青山堵住她的嘴,爷不想再听他说话了!” 说完话转身出了屋子,隔壁屋里的灯光还亮着,青岩正在跟影一说话,看见主子赶紧停下话头,“爷,那人该怎么处理?” 齐安泰转头看向那间亮堂堂的屋子,“问出什么了?” 青岩低声的叙述着,“他也不知道什么人联系的他,就说让他败坏秦姑娘的名声,最好是能……咳!让秦姑娘嫁不成您!” 齐安泰转回头看着青岩,青岩被主子犀利的目光看得汗毛直竖,连忙解释道:“这人还有点儿良心,说他只是想要见一见秦姑娘!” 齐安泰怒气不散的哼了一声,“哼!居心不良!那人许了他什么好处?” 青岩低头盯着自己脚尖,低声回话,“许他进国子监读书!” 齐安泰冷冷的又哼了一声,“把人给我看好了,过几天把他送回扬州,若是他不走就打断他一条腿!告诉他以后不许出现在秦姑娘面前不然就打断他另一条腿!” 青岩诧异的看着自家主子,这不对呀!不是应该直接费了往出一扔就完事吗! 齐安泰被看得不高兴了,气哼哼的踹了青岩屁股一脚,“看什么看,爷只不过不想脏了我的手,那种人也不值得我费心!” 青岩揉揉不太疼的屁股,低头偷着乐,主子要娶媳妇了,果然是不一样了,踢人都力气小多了! 李恒和严小姐的婚礼定在了六月二十九,这天秦云儿跟秦云笙早早就到了,齐安泰也来的挺早,齐王只送了贺礼,还派了一个长使来给李家帮忙,佟夫人高兴的合不拢嘴! 镇国侯府自然也早早的来了,镇国侯夫人更是热情的跟着招待着女客,外边的男客自然是镇国侯和平南王世子招待着,一切都在热闹的进行着,作为新郎官的李恒,却坐在自己院子里发着呆。 秦云笙一脸平静的快步走了进去,一身松花绿色的袍服,俊秀挺拔,头上束着青玉的发冠,一根青玉阔头簪穿过发冠固定住头发! 李玉暖正焦急的劝说着自家弟弟,奈何这个李恒就像傻了一样,一动不动,李玉珊也在一旁焦急的走来走去。 姐妹俩个看见秦云笙进来,都想要说些什么,秦云笙伸手阻止了俩人,“俩位姐姐去外面等着,弟弟跟表哥说几句话,一会儿就好,不会耽误吉时的!” 李恒听见秦云笙的声音,缓慢的抬头看向表弟,干涩的嘴唇蠕动了俩下,半天没发出声音。 秦云笙顺手递上一杯温热的茶水,李恒像是看到母鸡的小鸡一样,扑倒秦云笙怀里就哭,“呜呜!呜呜呜!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嗝!我不知道……嗝……会变成这样啊!呜呜呜!” 秦云笙把杯子拿得远远的,他可不想穿湿衣服,拍拍抱着他腰身的李恒,“表哥,别哭了!既然已经这样了,就算你不喜欢也要走下去,人生就是这样的,没有后悔药可吃的!” 李恒傻呆呆的停下了哭声,一抽一抽的耸着肩,沙哑的念叨着,“没有后悔药可吃,没有后悔药可吃啊!表弟这个婚我不结了,我……我……!” 秦云笙突然把那杯水泼上了李恒的头脸,惊得李恒扎煞着手,愣在哪里,秦云笙冷冷的看着李恒,薄薄的嘴唇紧抿着。 盯着李恒看了足有一炷香,李恒胡乱的抹抹脸上的茶水,一双眼睛不敢直视秦云笙的双眼,眼神飘来飘去,嗫嚅的说道:“表……表弟,你泼我水做什么?” 秦云笙冷冷的哼了一声,“哼!做什么?想让你清醒一些!我一直以为你虽然不算多聪明,却不失为一个善良的人,现在你是想要怎样?把所有人都拉进你制造的浑水里,然后大家一起倒霉!没想到你是这么自私的人?” 李恒湿漉漉着头脸,一双眼睛迷蒙的看着秦云笙,“表弟……我没想把人都拉下水,我只是……” 秦云笙不让李恒说完,冷冷的打断他,一把薅起李恒的衣领,“你要还是个男人,就赶紧换上喜服,高高兴兴的把新媳妇娶进门,这不是你求的吗?想要半路撂挑子?你要是想你李家永世不得翻身,那你就继续作下去!以后我就当不认识你这个人!” 秦云笙说完话,松开手,转身就走。 李恒急切的一把拉住秦云笙的衣摆,“别走,云笙表弟,我,我娶,我这就换衣服!” 秦云笙这才转过身来,一脸的严肃冷静,“不但要娶,还要好好的对待严家小姐,这是男人的责任,我妹妹可是最看不起不负责任的男人!” 李恒苦涩的一笑,硬生生咽下那股酸涩,“好!我要做一个好男人,要好好的对待妻子!” 秦云笙这才朝外面扬声喊人,“进来吧!给你们少爷换衣服,要快,迎亲的队伍马上就要出发了!” 清风院的丫鬟婆子一拥而上,换衣服,梳头,还要略微上一些妆。 没一会儿,一个喜气洋洋的新郎官就打扮好了,秦云笙自然就是伴郎了,黎瑞这个师兄自然也少不了,很快的迎亲的队伍就来到了严家门外。 一番为难之后,一群人终于把新娘子接上花轿,吹吹打打的接回了李家,几乎半个京城的人都来了李家看热闹。 司仪喜庆的喊喝着吉利话,一对新人晕头转向的拜了又拜,一声送入洞房刚刚喊完,人群里却暴出一声讪笑! 第二百五十一章泼脏水 李恒的婚礼进行的还是很顺利的,严家没怎么为难,严老丞相也和蔼慈爱,还送给一对新人几句鼓励的话,“你们俩个要相亲相爱,互相扶持,一起孝顺你们的母亲!” 一路上锣鼓喧天,回到了李家,热热闹闹的拜了堂,司礼官高声喊喝,“送入洞房!” 人们都高兴的呼喝着,簇拥着,正要把新人送入洞房,人群里突然冒出一声讪笑,“哈哈哈!别急着入洞房啊!万一娶错了人可就麻烦了!” 齐安泰瞬间眯起眼睛,盯着人群里的那名男子,一个穿着得体,样貌却显得猥琐的男人,周围的人都自觉的闪的远远的,仿佛这人身上有瘟疫一样。 这人被露出来也不惊慌,一双贼溜溜的眼睛看向人群后的秦云儿,突然,他伸手一指,“这位李家少爷应该娶的是这位姑娘吧?” 齐安泰额头的青筋暴起,恶狠狠的咬着牙,他真想一拳把这人打飞出去,秦云笙轻轻的拍拍他的肩膀,“没事,不过是跳梁小丑!” 秦云笙转头看看又有些犯傻的李恒,提醒着,“赶紧进洞房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严家的丫鬟这才醒过神来,赶紧拉着两个新人去了后院的新房。 众人的目光顺着这人的手指,齐齐望向秦云儿的方向,那灼灼的目光闪着八卦的光芒,人群在秦云儿面前自动的闪出了一条道,秦云儿微笑着端庄的,缓步走了出来,满脸的微笑让人心生好感。 秦云儿缓步走到那人面前,微微屈膝,“不知这位公子怎么称呼?可否赐告大名?” 人群渐渐的平静下来,严家的俩位兄长,也站到前面来,跟齐安泰和秦云笙他们站在一起,严家的人也都知道自家主子的意思了,自然也就安静了下来。 佟夫人坐在正位之上,还没从喜悦里转出来,傻愣愣的看着乌泱泱的一群人,李玉珊和李玉暖俩人也傻了一样愣在那里! 那位闹事的猥琐男,微微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位美貌的姑娘居然这么客气,有点摸不着头脑的迟疑了一下! 秦云笙缓步走到妹妹身边,微笑着开口,“这位兄台,怎么不回话?莫非您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 人群又起了微微的骚动,黎瑞站在秦云笙身后开口,“就是,秦姑娘都不怕你的指责,勇敢的站出来了,你怎么连名字都不敢说啊?” 人群里爆出哄笑,七嘴八舌的说着,“就是啊!” “快说啊!不会真的不敢说吧!” “这人就是来闹事的,把他打出去,来人家婚礼闹事,就是欠揍!” 猥琐男被人群里的喊叫吓了一跳,身体微微佝偻着,“我叫什么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位李家的公子明明应该娶这位姑娘的,怎么会娶了别人,这可是李家太夫人的意思,莫非是有人强取人妻,这才致使李家不得不娶了严家的姑娘?” 齐安泰怒不可遏的伸手就要巴拉开身前的人群,却发现秦云笙朝他微微摇摇头,齐安泰十分不解的停下了动作。 秦云笙转头看向这位大放厥词的人,“这位兄台,说话可要有根据,不然污蔑皇上钦赐的郡主可是要杀头的!” 围观的人这会儿的目光都聚在了中间的三个人身上,更确切的说是秦云儿身上,这京城的人家都好奇很久了,都知道有一位新封的郡主,却一直未见其人,这会儿都好奇的多看两眼。 然后大家都被闪花了眼,这位新封的郡主长得真挺不错的! 围观的人如何在心里胡思乱想就不说了,这位猥琐的男人却是一梗脖子,“我这可不是污蔑,这是李家的一位老仆人说的,她还信誓旦旦的说,秦老夫人可是早就预备让孙子娶娘家的侄孙女了!” 秦云笙却微笑着摇摇头,文质彬彬的朝着众人一拱手,“秦老夫人是我们兄妹的姑祖母,因着我们六岁时父母双亡,这才把我们接进李家就近照顾,若是姑祖母早有此意,应该早就定了娃娃亲了!” 秦云笙又转头看向那位男子,“兄台说话可要三思!这门亲事是皇上钦赐的,严家是何等尊贵的人家,那是严老丞相家,若不是皇上赐婚,我表哥怎么能娶到严家的掌上明珠!” 严家的两位兄长适时站了出来,严家的大公子,一脸不满的看着这人,“我严家被人看轻了,我很不满!咱们府尹衙门见!” 那人没想到还会有别人跳出来,更被府尹衙门这词给吓得很狼狈,人群里也有人跟着凑热闹,胡乱嚷嚷着,这人被逼的急了,跳着脚的大声嚷嚷开了! “就是有人强娶人妻!若不是平南王世子要娶这位姑娘,怎么会封了她做郡主?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凭什么做郡主?” 人群里一阵哗然,都纷纷看向秦家兄妹,还有些人偷偷的看向人群后的平南王世子,秦云儿却不惊不惧的坦然面对众人,还微笑的朝众人施礼,“各位,请安静,听我一言,自然就明白为何皇上封我为郡主了?” 那个男人仰着下巴,很是自得的看着秦家兄妹,大有一副我看你怎么编的架势。 秦云儿很有风度的保持着微笑,还屈膝朝这人施礼,“这位公子,皇上封我为郡主自然有皇上的道理!” 秦云儿抬头笑看着众人,笑容里藏着羞涩,“按说这种场合不适合我一个小女子说话,家兄是一个秀才,不适合做这种口舌之争,还请众位原谅则个!” “皇上是一个有道明君,自然不会被人左右,只因家外祖父是江南的锦绣姜家,二十年前江南水患,外祖父慷慨解囊,捐献纹银二十万两!” 人群里爆出赞叹声,更有那啧啧称奇之人,秦云儿接着说道:“皇上感念姜家的忠义,要给姜家封赏,外祖父却坚决不受,他说千金散尽还复来,他捐银只为解百姓之苦,解皇上的燃眉之急,并不图什么封赏!” 这下子不单普通百姓赞叹了,那些文人官员也都纷纷赞叹了,齐安泰这时终于能安下心了,忍不住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 秦云儿不理那人的局促不安,只面对着众人说着,“要不说皇上是个仁德之君呢!这么多年对姜家一直念念不忘,听说我们的孤苦,这才下了圣旨,封我为郡主,只因皇上说,女子不比男子,可以科举为官,有这个封赏在,我也好寻个好婆家!” 秦云儿越说越激动,忍不住掩面而泣,断断续续的又说了两句,“皇贵妃娘娘··也是个心慈的··这才求了皇上赐婚的!” 第二百五十二章幸灾乐祸 秦云儿的掩面哭泣,引来了众人的同情,特别是那些女眷,更是各个都红了眼眶,先前还有些幸灾乐祸的也都变成了同情。 秦云笙适时的扶着妹妹的胳膊,朝众人一笑,“家妹有些失态了,还望各位见谅,只因这些天她也是惶恐不安着的,毕竟突然要嫁入高门王府,她难免会忐忑!失陪了!” 齐安泰看着那兄妹俩个,眼珠转了俩圈,突然分开众人走到秦家兄妹近前,恭敬有礼的朝秦家兄妹施礼,“慧安郡主不必忐忑,皇上的赐婚平南王府都是愿意的,只因家父平南王也很欣赏姜家的老家主,这位老人家,实在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义士!” 秦云笙很是欣慰的一笑,“多谢平南王世子的这番话,家妹也能少些忐忑!” 秦云儿悄悄的被丫鬟扶着走了,秦云笙又转身朝着黎瑞说道:“黎师兄该请各位入席了,酒菜都以备齐,各位一定要开怀畅饮,表哥和严小姐的大喜之日,众位一定要尽性啊!” 众人都纷纷拱手道喜,完全忘了刚才的不愉快,那个闹事的人也不知道钻去了哪里,众人都没那个闲心理会那么个莫名其妙的人,都相互闲谈着去喝酒了! 那个人现在在哪儿,只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何忠,就连青岩都晚了一步,眼睁睁的看着何忠把人拎走了,青岩踌躇了一会儿回去主子那儿禀报了! 齐安泰这会儿心情不错,大手一挥,“让青山去那个院子看看!我估计是在那边,再去看看那个老虔婆,我估计今天这事有她的参与!” 青岩立马去安排了,然后又很快的回到了主子身边,最近这几天,已经连连遇到好几次危险了,青岩一点儿也不敢疏忽! 傍晚,秦云儿才回了家,秦云笙则径直去了旁边的院子,何忠已经问完了话,看见秦云笙过来,笑着朝他点点头,“那位对你们兄妹还挺不错的,找的这人还是个江湖上有名的骗子,真是太给你们面子了!” 秦云笙不关心江湖上的那些事,“可问出来还有什么后续动作?” 何忠微微点头,走到秦云笙近前,“私下里的刺杀一直没停过,那人说,明天早朝有人弹劾平南王世子强娶人妻,齐王滥用职权,无故扣押朝廷命官!反正是一大堆的罪状,这次赈灾的那点儿功劳让秦王眼红了!” 秦云笙嘴角微撇,“那人就是这个德行,天下的好事都该是他的,给了别人就不对,就好像全天下人都对不起他一样!” 秦云笙看向越墙而入的平南王世子,嘴角的笑意变浓,轻轻的叨念一句,“秦王的苦日子才要开始呢!” 何忠也咧嘴笑了,那样眼里没有百姓的无德之人,就不能让他再祸害人,更不能让他过舒坦日子,好在这日子不远了! 齐安泰一副进自己家院子的样子,一点也不客气,“秦表弟,那人都说了什么?是不是那个老虔婆给她透露的那些事?” 秦云笙歪头看向了何忠,“你跟世子爷说说吧!这些事还是都让他知道为好,免得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何忠也不啰嗦,把那个人的情况都说了,最后说了佟嬷嬷的情况,“这个老婆子不能再让她出现在人前了,她已经疯了!什么事她都做得出来!” 齐安泰想了一下,“这人交给我吧,五城兵马司有一个牢房,把她弄哑巴了,扔进牢里,我看她还怎么折腾!” 何忠看了秦云笙一眼,见他没有反对,“好吧!你可要看牢了她,她还有一个大儿子,她男人还在李家的别院里过得挺滋润的呢!” 齐安泰微微一笑,拍拍何忠的肩膀,“谢谢啦!我让我母亲把那俩个人都要过来,我可不放心让他们继续逍遥下去!” 齐安泰赶忙又去了齐王府,跟齐王商量秦王弹劾的事,然后齐安泰又火速回府,跟自家老爹又研究了半天。 平南王捻着胡须,沉思了片刻,“你和小宇先不要惊慌,今天这个事倒不失为一件好事,皇上可是耳聪目明的,一定已经知道这出闹剧了!那个江湖骗子你最好交给皇上!” 齐安泰万分不想交出这人,万一皇上知道他的那些伎俩,一生气,把那丫头嫁给别人怎么办? “父亲,还是不交了吧?万一皇上信了那家伙的话,我,我就可能娶不到媳妇了!” 平南王看着儿子那副生怕娶不到媳妇的劲儿就来气,一巴掌拍在儿子后背上,“皇上是金口玉言,圣旨都下了,他还能收回吗?再说你这点小伎俩,又没伤害谁的利益,李家那小子也得了一个好媳妇!你放心皇上不会追究这些的!” 齐安泰还是有点儿心里没底,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只好迷迷糊糊的,带着那个骗子上了早朝。 一到皇宫就把人交给御林军了,拍拍御林军的千总,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这是一个重要的人证,这人油滑得很啊!还会缩骨功,你可要看好了,千万别让他跑了!” 果不其然早朝上热闹万分,秦王不远千里发来了弹劾折子,还强硬的很,措辞也相当激烈,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 又是滥用职权,又是藐视皇上,还扣上了私自拘禁朝廷官员的罪名,更是把冀南府尹给夸的成了忠烈之士,溢美之词简直让人肉麻,就好像皇上若是不放了冀南府尹,就是罪恶滔天的大罪人一样! 然后几个御史大夫也纷纷跳出来附议,皇上就冷着脸坐在龙椅之上,冷眼看着下面的御史蹦哒。 大理寺卿严肃和吏部尚书也保持沉默,户部尚书就一脸笑眯眯的看着,几个御史蹦跶半天,皇上一句话都没说,自始至终都冷着一张脸! 承恩侯蒋济源突然迈步出班,跪地磕头,“参见皇上,昨日出了一个新鲜事,严老丞相的孙女出嫁,却有人在婚礼上闹事,好在没耽误吉时,不然可就难看了!” 齐安泰站在一旁暗暗的撇嘴,这个承恩侯这话说的可真难听,怎么听怎么有幸灾乐祸的味道! 皇上撩起眼皮看着跪着的承恩侯,“呕……?居然有这事?严爱卿可有此事?说来让朕听听,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啊?” 第二百五十三章申饬 皇上终于抬起眼皮看了承恩侯一眼,慢条斯理的说道:“呕··?居然有这事?严爱卿跟朕说说也让朕听听!” 承恩侯就跪在地上,被冷在了那里,平南王看了皇上一眼,又低头看着承恩侯,这人是忘了他面对的是皇上了吧?这么多年的恩宠让他看不清自己的分量了!还真是愚蠢! 严肃这人也是个记仇的,说完了当时的情况,还问了跪着的承恩侯一句,“侯爷您说,这人是不是可恶,我严家的女儿居然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真是岂有此理!” 严肃气愤的一甩袖子,回了班列,留下承恩侯众目睽睽的跪在地上,皇上微抬眼皮,看着承恩侯脸上的气愤,怒从心起,冷淡的问了一句,“怎么?承恩侯不同意严爱卿的话吗?还是承恩侯不满意朕的赐婚啊?” 皇上伸手拿起秦王和几个御史的奏折,连看都不看,一股脑的扔到承恩侯的面前,“秦王刻薄寡恩,罚奉一年,冀南的事就不劳他操心了,严卿这件事着你查办,务必要查明真相,另一半的贪污款也要查明去向!” 严肃肃容领旨,满朝的文武齐呼皇上圣明,皇上看了刘贤一眼,刘贤赶紧高呼,“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这个早朝就在这么诡异的气氛里结束了,大臣们都三三两两的退出了大殿,承恩侯满眼迷蒙的爬了起来,不明白皇上怎么就突然不搭理自己了呢!一边往店外走还一边念叨着,“皇上这是怎么了呢?不疼大哥儿啦?不能啊!” 再看看殿外的那些大人,一个个的都当没看见他一样,承恩侯很是不满的,狠狠瞪着那些人,“一群势力小人!等着的,有你们好看的时候!” 这些话没过一刻钟就传到皇上耳朵里了,皇上正好坐在坤和宫里喝茶,听见这些话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皇贵妃赶紧给皇上打扇,“好了,好了,天气燥热您就别生气了,承恩侯一向如此,等过些天皇上赏他一些古玩玉器他就又高兴了!” 皇上的脸色瞬间更加的难看,什么玩意儿!还要他当皇上的哄着他一个侯爷,他才能高兴!真是岂有此理啦! 皇上气哼哼的扔下茶杯,“爱妃也认为朕该哄着他们吗?” 皇贵妃心里腹诽着,(还不都是你宠出来的,这会儿你不满意了!晚了!)脸上却笑着,“这么多年来不是一贯如此吗?皇上也别生气,大哥儿还是个孩子呢!等再大一些就好了!” 皇上突然泄气一样的靠坐在塌上,“他不小了!都快三十岁了!他那个大儿子都十四了,致岳那孩子···哎··! 也不知道最近怎么样了,明天你让秦王妃带着她那两孩子进宫一趟,好些天没看见那两个孩子了!” 皇贵妃轻声应着,转身接过宫女手中的水晶盘子,放到皇上手边的小桌子上,“尝尝,这是刚出炉的点心,是阿泰给我送来的方子,说是慧安那孩子自己琢磨出来的点心!” 皇上捏起一个小小的点心,颜色淡黄,跟个枣子大小差不多,轻轻的送进嘴里,满嘴的甜香,湿润润的,也不粘牙! 接过皇贵妃递上来的茶,漱漱口,“不错,吃着像是绿豆做的,这味道还挺特殊的!” 皇贵妃笑着递上锦帕,“皇上的嘴就是厉害,就是绿豆做的,说是天热吃些绿豆的也解解暑。” 皇贵妃转身拿过来一个小座屏,放到小桌子上,“皇上看看,这孩子托人给臣妾送来了这个,您看是不是很精致!这么小巧的东西,看着就惹人喜欢!” 皇上仔细的看着眼前的小物件,轻薄半透明的绢纱上,一枝白色的梅花横过一角,漫天飞舞的雪花纷纷扬扬,雪地上一排梅花脚印! 一角绣着一首五言绝句,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皇上俩眼盯着那首诗看了半晌,“这诗是那丫头做的?” 皇贵妃闻言摇摇头,“不清楚,臣妾可不管那些诗,臣妾就喜欢这绣件,特别是姜家的,小时候,每次父亲去南边,都会给臣妾捎回来几件姜家的绣品!” 皇贵妃眼神暗淡了下来,“后来就再也没去过南边了!” 皇上叹息一声,拍拍皇贵妃圆润的肩膀,“朕是不敢让岳父去呀!朕怕他回不来呀!” 皇贵妃一抹脸上的泪痕,“臣妾知道,臣妾的舅舅们都很生气,父亲确实是不能去了! 一世的英雄,就这么窝在家里半辈子,最后喝酒醉死了!呵呵!真是莫名其妙!” 皇上略微无奈的拍拍爱妃的手,“好了!咱们不提岳父了,这首诗不错,应该不是那丫头做的吧?朕真想会会这位做诗的人!” 皇贵妃不好意思的揩揩眼泪,“臣妾失礼了!好像是李家的什么人写的,臣妾让人问问阿泰,李家的情况那孩子最熟悉!” 皇上端起茶杯轻啜一口,“老三不是也喜欢去李家,让人把他叫来,朕先问问他!” 皇贵妃招手打发人去叫儿子,转身又忙乎着给皇上端上燕窝,趁着皇上吃燕窝,跟皇上闲聊,“小宇媳妇有了身孕,臣妾就放心了,一会儿回去,让他带回一些滋补的东西,也要叮嘱他尽心一些,别只等着做父亲,也伺候伺候媳妇,怀孩子可不是个轻省的活!” 皇上半闭着眼睛听着这些家常里短,心情也渐趋平静。 齐王很快就来了,坤和宫也摆上了膳食,三个人安静的用了膳,又喝了茶漱了口,皇上这才闲聊一样的问道:“朕新封的慧安郡主文采如何?” 齐王程靖宇略微迟疑了一下,“儿臣不是很清楚,就是听李恒说,慧安特别喜欢看书,李家的书她几乎都看过,儿臣还听说慧安妹妹的字也写的不错!” 皇上沉思了一会儿,指了一下那个小座屏,“看看这首诗,朕很喜欢,字也写的很不错!” 程靖宇眼神微闪的看着那个小屏风,“儿臣也很喜欢,不瞒父皇,这诗儿臣见过,李恒有一副画就是以这诗做的,儿臣和阿泰看过都挺喜欢的!要不要儿臣把那副画拿来给父皇看看!” 第二百五十四章比我强! 齐王小心的看着皇上的脸,“儿臣看见过李恒以这首诗做的画,很美,那意境很是……儿臣也说不上来!” 皇上侧头看着三儿子,脸上的表情很是古怪,缓声说道,“你这孩子是个念旧的!这李家的孩子你还挺上心的!” 齐王微一迟疑,很快就坦然的回话,“父皇不也是个念旧的人吗!儿臣这性子像父皇!” 皇贵妃已经重新梳洗完,坐在一旁缝着一件白绫中衣,时不时的抬头看着那父子俩人,眼中全是欣喜! 皇上微微摇摇头,“哎!这脾性也不好,容易宽纵了恶人!” 齐王心里微动,笑着看向窗台的兰花,“儿臣虽然没有父皇的慧眼识珠,也不太笨,持心以正,看人自然就公允!” 皇上缓缓的站起身,看着已经高出自己一些的三儿子,“持心以正好,公允也是必要的,你没准比父皇强!” 皇上也不给齐王回话的机会,紧接着说了一句,“朕也该去批奏折了,一大堆的事呢!” 皇贵妃连忙放下针线,皇上摆摆手,“你忙你的,赶紧做好这件中衣,还是白绫子的夏天穿着舒服!” 刘贤在门外听见这话,赶紧近前来服伺,“娘娘就让老奴伺候皇上吧,皇上可是等着您做的中衣呢!” 皇贵妃满脸笑意的看着皇上,眼里都是依恋,“只要皇上爱穿臣妾就做,劳烦刘公公了!” 刘贤连说不敢,“可担不得娘娘的劳烦,老奴就是为着伺候皇上活着的!” 皇上整理好衣服,大步出了坤和宫,齐王恭谨的送至大殿外的台阶下,一直目送皇上走远,才回了坤和宫。 皇贵妃娘娘已经在做针线了,柔美的身姿,坐得端正,看见儿子回来了,拍拍身旁,“坐这儿,跟母亲说说你媳妇的状况,孕吐可还严重?” 齐王拿起一个金桔,扔进嘴里,微微露出一抹担心,“吐得是少了,可也吃不进什么东西,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太医只说这是正常的症状!女人怀孩子还真是凶险!” 皇贵妃看着儿子微有愁容的脸,满意的点点头,“女人怀孩子本就不易,你回去嘱咐厨房,多预备一些口味清淡的,兴许能吃进去一些!女人这个时候很是脆弱,容易心情不好,你也要多担待一些!别再跟你媳妇闹脾气了,听见了吗?” 齐王赶紧点头,“听见了!母亲放心,儿子一定好好照顾她!” “以前是她闹脾气好不好,儿子哪有闹脾气!”齐王微微小声的嘀咕。 皇贵妃一针一针的仔细缝着,嗔怪的撇了儿子一眼,“女人脸皮薄,你们又是皇上赐的婚,你还指望她一上来就巴心巴肝的,那样你不是更害怕,玉如是我看中的,是个好孩子,你可不许冷落了她!” 齐王挨在母亲身边磨磨蹭蹭,“母亲,父皇刚才说那话的意思?” 皇贵妃看了一眼站得远远的宫女太监,“不管是什么意思,你都要稳住,不可急躁,即使是眼看就要到手了,也切记不可莽撞!若不是那俩个都容不得人,母亲还真不希望你挨那个累!” 齐王突然笑了一声,又很快闭了嘴,皇贵妃斜了儿子一眼,“有什么好笑的?说来给母亲听听!” 齐王扫了一眼窗外,“母亲这语气让儿臣想起一个人,她也说那个位置是个累人的活!” 皇贵妃诧异的看向儿子,“这人是故意要引起你的注意吧?” 齐王摇摇头,“她不是当着儿子的面说的,她和俩个哥哥说话的时候说的,我和阿泰把李恒灌醉了才让那小子说的实话!难怪她能得大师的青眼呢!” 皇贵妃目光微凝,面色一下子冷了下来,“你说的是慧安?你和阿泰早就见过她吧!阿泰这几年折腾的事也都是为着她吧!” 齐王微微苦笑了一下,“母亲不要生气,也不是要隐瞒您什么,只因那丫头处处谨慎小心,还有一个秦老夫人护着,阿泰又认了死理儿了!这才折腾了这么多年!” 皇贵妃微微皱眉看着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俩个净胡闹!这几年你舅母差点没急出毛病!” 齐王摸摸鼻子,“具体的事儿子不太清楚,只知道是在洪恩寺俩人结了怨,一开始阿泰只是想要出口气,结果又让那丫头给耍了!” 齐王想到那个洪福,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母亲是不知道,那丫头扮成了一个烧火的傻丫头,让阿泰又吃了瘪,这回更加念念不忘了!” 皇贵妃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也太……把你们俩个男人都耍弄了,这个慧安也太不安生了!” 齐王却笑着拉住母亲的衣袖,“母亲这话可有点儿偏颇,若不是阿泰把人逼急了,人家也没想理我们的,那丫头一直深居简出,就连亲戚家都不逛,每次我和阿泰去,她都装病,就为着能避开我们!可是阿泰也是绝了,偏偏非要去招惹她!” “母亲可能不知道,舅父第一次去提亲就被拒绝了,阿泰那会儿都跟要疯了一样!儿子看了都怕他闹出什么事来!后来也不知道阿泰使了什么手段?第二天再去,秦老夫人就答应的!” 皇贵妃眉头都要皱成一个大疙瘩了,“阿泰这孩子别是占了人家的身子吧?应该不会吧?” 齐王正要咽下去的茶水差点喷出来,呛咳了俩声,“咳咳!母亲也太低估了那丫头了!要是阿泰敢用强也不至于磨蹭了这么多年了!” 皇贵妃抬头看着儿子的脸,神色冷峻的说道:“你对这事太上心了,不像你一贯的作风,你可不能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齐王眼角微抽,低垂下眼帘,平略带不满的说道:“母亲说的这是什么话,儿子是那样的人吗?慧安是您的义女,就是儿子的妹妹,永远都是!” 皇贵妃微微点点头,很满意的拿起针线,“即是妹妹就要有兄长的样子,等你媳妇过了三个月,让她带着那丫头进来见我,要不还是算了,让你舅母带她进来吧!让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见见她!” 第二百五十五章早朝推迟 皇贵妃被儿子说的那些话勾起了兴趣,“让你一说我倒想见见她,让你舅母带她进宫来见我吧!” 齐王无所谓的点点头,“回头母亲打发人跟舅母说吧!”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母子俩个闲聊了几句,皇贵妃又转到儿媳妇怀孕的事上,“一会儿你带些补品回去,调着样的给你媳妇做,不能让她把身体折腾坏了!” 皇贵妃抿嘴笑着,撇了儿子一眼,“估计这也是个淘小子,母亲怀你的时候就折腾的挺凶的!” 齐王微笑着低头听着,“听母亲一说,女人还真是不容易,就这生育上就是个大关!” 皇贵妃感慨的点点头,抬头看看天色,催促儿子,“你也赶紧回去,你媳妇怀着孩子,别惹她不开心,……能忍就忍忍吧!她在受苦,你也要体谅她一些!” 齐王明白母亲的意思,脸上显出不自然来,支支吾吾的哼了一声,“嗯!儿子知道了,儿子也不是那胡闹的年纪了,您放心! 那儿子回去了,母亲也要注意身体!” 皇贵妃看着儿子出了坤和宫,突然追了出去,“去乾安殿跟你父皇道声辛苦再走,你父皇每天批奏折都能批到二更天!” 齐王答应着转了方向,去乾安殿转了一圈,出宫去了。 没过一会儿,皇上就知道了皇贵妃说的那句话,皇上满意的露出笑容,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嘴里说的话却是不太满意,“这个傻小子,还要他母亲教他才知道来见我,真是个棒槌!” 刘贤垂着眼皮没敢接话,小心的偷瞄了皇上一眼,却吓了一跳,皇上正看着自己呢!刘贤赶紧接话,“齐王殿下是个实在人,虽然不常来问候,却常常跟奴才打听皇上您的气色,也常叮嘱老奴注意您的生活起居,齐王是个孝顺的!” 皇上这才移开了眼睛,拿起笔继续批阅奏折,心情不错的跟刘贤闲聊几句,“老二最近都在忙着什么呢?” 刘贤又偷眼看向皇上,见皇上神情放松的看着奏折,刘贤斟酌了一下,“回皇上,这几天寿王府里有喜事,听说寿王收了一个绝色,正在宴客呢!” 皇上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刘贤赶紧跪倒在地,“皇上息怒,就是一个侍妾,没有逾制!” 皇上瞪了刘贤一眼,怒声说道:“你那脑袋也是个愚的,逾制的事他是不敢做,借机敛财他倒是做的得心应手!纳一个小妾摆什么宴?不嫌丢人!” 皇上气怒难平的放下笔,让刘贤起身,“这女人可是良籍?出身怎么样?” 刘贤低垂着头不敢看皇上,说话的声音也低了一些,“现在是良籍,东南路的刘知州的义女!” 皇上脸色巨变,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摇晃了俩下,一只茶杯被带掉地上,刘贤蹭的一下蹿了起来,一把扶住了皇上,朝着外面就要喊,皇上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哆嗦着摇摇头,“扶···我做下,···别声张!” 刘贤费力的把皇上扶坐在椅子上,拍前胸,抚后背,终于让皇上喘过气来了,刘贤有赶紧端来温热的茶水,服伺着皇上喝了半杯,看着皇上的脸色还是不好,刘贤小心的询问皇上:“皇上,奴才还是叫太医来吧!” 皇上依然摇摇头,“送碗参汤进来吧!别大惊小怪的,朕都五十五岁了!已经算是长寿的皇上了!” 刘贤不敢违背皇上的意思,却也放心不下,笑着陪着皇上说话,“皇上可一点儿也不老,看着就像是三十多岁!” 皇上斜了刘贤一眼,“你个老东西,巧言令色,你要说像四十多朕兴许能信!” 刘贤不敢再接话,笑着给皇上端来一碟点心,“皇上吃一块儿吧!皇贵妃娘娘送过来的绿豆糕,绿莹莹的看着就鲜亮!” 皇上摆摆手,气恼的说道:“朕没心思吃东西,气都气饱了!这个老二,这是要插手地方政务!这一个个的胆子都不小啊!刘贤,派人给我盯死了老二,他要是敢插手地方政务,就把他····关起来,不成器的东西,怎么就那么见钱眼开呢!” 刘贤轻声的答应着,又小心的服伺着皇上喝了一碗参汤,“皇上今天先歇了吧!这奏折每天都一大堆,您就是不睡觉也批不完!” 皇上扶着刘贤的手走到大殿门口,抬头看着外面的星空,心情很不平静,“刘贤,你说朕的孩子怎么都这么不成器呢!老大是个跋扈的性子,容不得人!老二又贪财好色,没脑子! 老三还好,就是什么事也不上心,我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一点儿也不用些心机!” 皇上挥了挥手,“哎!老四还小就不提他了,这三个孩子怎么就这么愁人呢!” 刘贤不敢发表见解,只弯腰陪着笑脸,扶着皇上往出走,暗暗的朝干儿子刘贵一摆手,一群宫女太监悄无声息的跟在后面。 皇上安歇在了坤和宫,刘贤却怎么也不敢歇着,愁眉苦脸的去了太医院,跟值班的太医直说到东方天发白! 第二天,早朝推迟了半个时辰,各位大臣都三五成群的窃窃私语,直到皇上稳稳当当的坐在了大殿上,众官员才松了一口气,却都在心里暗暗盘算上了! 秦云儿懒懒的坐在小池塘旁的花厅里,吃着酸甜的蜜饯,喝着百合莲子汤,好不寐意! 捏起一块莹润的杏子,正要送进嘴里,王嬷嬷轻咳一声,声音平板的说道:“小姐,蜜饯还是少吃一些,不然伤牙!” 可惜的看着手中的杏子,秦云儿舍不得把蜜饯放回到小瓷罐里,“大娘,我有刷牙!” 龇着牙,让王嬷嬷看,“您看,我的牙又白又齐整,就再吃一块儿,保证不再吃了!” 夏雨和柳叶笑嘻嘻的在一边看着,王嬷嬷无奈的正要点头,何忠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封着的信封,“小姐,平南王府请您预备预备,明天平南王妃要带您进宫见皇贵妃娘娘!” 秦云儿这回没了吃蜜饯儿的性致,把蜜饯扔进小瓷罐里,擦擦手,接过信封,小心的撕开。 仔细的看过一遍,对这位平南王妃有了一些初步的认知,侧头看看王嬷嬷,“大娘,跟平南王妃交往,有什么该忌讳的吗?” 第二百五十六章不拿自己当外人 秦云儿看过信,沉思片刻,看向王嬷嬷,“大娘,平南王妃这人……我该注意些什么呢?” 王嬷嬷有了种松口气的感觉,她一直在等着这丫头问她平南王府的事,没想到,这丫头沉得住气,愣是绷到现在才问。 王嬷嬷平铺直叙的说道:“平南王妃这人唯一忌讳的就是她儿子!” 秦云儿点点头,心里腹诽了一句,“嗯!费劲巴力生的儿子指定是当眼珠子宠大的,不容人说一点儿的不是!” “她本人也没什么恶毒心思,就是整治妾侍狠了点儿,她生下儿子之后,那些小妾就都被卖了,只留下一个何氏。” 王嬷嬷喝了一口夏雨递过来的茶,接着往下说,“这个何氏是她的丫鬟,还生了一个女儿,平南王府的下一代就这兄妹俩个。 要说这位王妃比她妹妹可是强多了,治家理事一把好手,明天小姐也不必太戒惧,只要别行差踏错就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王嬷嬷今天非常有说话的欲望,讲了一大堆都不带停顿的! 秦云儿和俩个丫鬟都瞪着眼听着,王嬷嬷一条条的分析着,最后总结了一句,“规矩礼仪这些您都已经掌握的很好,只要管住您的好奇心就万事大吉了!” 三个人齐齐俩眼放光的看着王嬷嬷,秦云儿更是差点儿给老太太鼓掌叫好,俩眼泛着兴奋的光芒,“大娘真厉害,您要是办一个学习班,一定会有很多人把孩子送去您那儿学习的!” 王嬷嬷一下子卡了壳,默然了一会儿,转身出了花厅,她就当没听到! 自从住回自己家里,秦云儿每天吃饭都花样百出,秦云笙也几乎每天都回家吃晚饭,顺便再看看妹妹乖不乖! 吃罢了饭兄妹俩个坐在凉亭上赏花,喝茶,兼聊天,秦云笙转身看向妹妹,“明天进宫,妹妹不必担心,齐王已经递过话了,就是认认人,平南王妃那里……!” “没事,秦表弟完全不用担心,我已经跟我母亲说了,她一定会照顾好云儿的!”一道成年男人的声音传来。 听见这声音秦云笙很想把人直接撵出去,转念一想又忍下了,这人已经确定以及肯定的是他妹夫了! 齐安泰大步流星的走进凉亭,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咕咚咕咚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茶,这回端着慢慢喝了。 秦云儿瞪眼看着这人,忍不住眼角抽搐,还真是一点儿也不见外啊!唉?不对! “你怎么跟你母亲说的?” 齐安泰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我就跟我母亲说你第一次进宫,让她多照顾着你一些!别让宫里那些人欺负你,你放心我母亲可疼我了,一定会好好照顾着你的!” 秦云儿暗暗的鼓着气,这人真是拉仇恨的好手,明天这位王妃娘娘,一定会小小的刁难她一下,虽然不会太明显,却也会让她不好过! 瞪着眼看着这个糊涂蛋,很想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一顿,却瞄见哥哥正盯着自己,只好忍了! “齐安泰,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你就不要跟你母亲叮嘱什么了,不然我会很难办的!”不能骂人也要跟这个被宠坏的孩子说清楚了! 齐安泰摸不着头脑的看向一旁的秦云笙,秦云笙摇摇头,他也不懂这些,问他等于白问! 秦云儿看着俩个男人都一副莫宰羊的样子,很是无奈,这些男人啊!智商还好,就是情商实在是低啊!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你是一个母亲,你儿子,媳妇还没娶进门,就一心维护着那个外边来的女人,你会怎么样?” 齐安泰直眉直眼的点点头,“挺好啊!夫妻和睦才好啊!家和万事兴吗!” 秦云儿无精打采的看向自家哥哥,眼神充满渴望,秦云笙微微歪着头看向妹妹,眼神变了几变,“你是说,做母亲的会不开心,觉得儿子被人抢走了!” 秦云儿满意的笑看着自家哥哥,狗腿的拍了一记马屁,“还是我哥聪明!” 齐安泰不明白的眨眨眼,看看自己未婚妻,又看看未来的小舅兄,“儿子怎么能被抢走,不管怎样我也是她儿子,做母亲的,替儿子多照顾一些未来的儿媳妇,不是应该的吗?” 秦云儿实在不想跟这个家伙细掰扯了,整个就是个一根筋,只好直接说了,“以后再有这类的事,你还是别去你母亲面前说什么了,我相信王妃娘娘是个明理的,一定会随时提点我的,毕竟我是要嫁进平南王府的,王妃娘娘绝对不会做有损平南王府脸面的事!” 齐安泰听着这话很有道理,连连点头,“也是,我母亲虽然嘴碎了一些,却是个好母亲!那好吧,有什么是需要我说的你告诉我,我替你说去!保证没人敢阳奉阴违!” 秦家兄妹俩个互相看看,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这人……唉!真是个幸福的人啊! 秦云儿干脆手托着腮帮,看向凉亭外盛开着的娇艳花朵,跟这么个人生气好像挺傻的,她才不要做傻子呢! 齐安泰自在的捏起桌上的点心,俩口吃下一个,又喝了一杯水,很高兴的点点头,“挺好吃的!我家的点心做的也挺好吃的,云儿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我给你送一些过来?” 秦云笙看着这样自在,一点儿也不见外的齐安泰一阵的气闷,眼神微转,“李恒过几天就要回扬州了,世子爷不去李家看看?” 齐安泰想了一下,“我还是不去了,阿恒有严家关照着,比我更管用,我去多了反而不好!” “严家小姐人怎么样?跟打听来的没太大出入吧?”齐安泰转头看向未婚妻问道。 秦云儿转回头看向齐安泰,嘴角的笑容耐人寻味,“挺好的啊!你放心吧,表嫂是个好妻子,把表哥照顾的无微不至,表哥终于可以安静的好好用心读书画画了!” 秦云笙不发表任何看法,坐在一旁看着妹妹若有所思,第二天认亲的时候,严家小姐对妹妹可是不太热情,妹妹却没什么反应!这事……秦云笙摸着下巴暗暗揣摩着! 齐安泰看着小舅兄一副要算计谁的表情,突然想起个事来,看看周围,又不放心的朝青岩比划了一下,青岩闪身消失了一会儿,再出现朝他点点头,齐安泰这才放心。 “皇上可能要对秦王动手,应该不会太远了。”齐安泰声音微微压低了一些。 第二百五十七章拉仇恨小能手 齐安泰这句话很突兀,秦云笙却一点也不吃惊。 秦云儿刷的抬起头,微微皱眉看向哥哥,秦云笙微撩眼皮,解释了一句,“皇上早朝推迟了半个时辰,还在朝堂上斥责秦王刻薄寡恩,罚奉一年!” 秦云儿低头沉思着,一双白皙的手摩挲着桌子边缘,一下,一下,齐安泰两眼发直的看着那只白嫩的手,咽了一口唾沫,费力的挪开眼睛,声音沙哑的继续说,“皇上可能急了,他的年纪不小了,这一年多连续发生的那些事,皇上应该也看透了秦王,我觉得他后悔了!” 秦云笙微微摇头,语意不明的轻轻说了一句,“皇上是该急了!” 然后看了妹妹一眼,秦云儿默默回视了哥哥一眼,“皇上不是可能后悔了,应该是已经后悔了,不过他现在还不敢大张旗鼓的表现出来,他怕秦王反了!” 齐安泰很是高兴的频频点头,“小··齐王也这么说,他还说应该很快就要对秦王动手了!” 秦云笙笑着摆弄着手里的檀香扇子,还好那位是个有头脑的,虽然平南王世子是他妹夫,还比他大了几岁,他也不得不说,他这位准妹夫,是个不特别聪明的! 还好不特别聪明,不然他还不想让妹妹嫁过去呢!万一这人变心了,他妹妹岂不是很惨! “世子爷说这些是有什么事要说吗?”秦云笙直接了当的问道。 齐安泰一下子来了精神,两眼有神的看着秦云笙,“你帮我分析分析,会不会打起来,要是打起来,皇上会不会让我带兵去打?” 秦云儿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笑容很甜美,“不会打起来,不过你要去欺负欺负秦王应该可以!” 齐安泰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变,最后勉强满意的皱着眉,“真想好好揍那个家伙一顿,从小他就总是找我和小··齐王的麻烦,还没事就动手打人!” 秦云笙低垂着眉眼,心里闪过一丝的心动,转眼看向齐安泰,“希望皇上派你去西北,到时候我跟你去,我想会会这个秦王!” 齐安泰下意识的,把秦云笙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你这小身板儿,还是算了,到时候我替你多打他两拳!” 秦云笙还没说话,秦云儿就轻咳了一声,“咳!齐··世子······!” 齐安泰赶忙纠正,“云儿还是叫我阿泰吧,要不叫我安泰也行!” 秦云儿斟酌了半天,眉头纠结,“世子爷,这个秦王要靠智取,硬碰硬不划算!” 齐安泰终于把话听进耳朵里了,不太满意的摇摇头,“好吧!齐王也说要智取,我就是觉得还是打他一顿更解气!” 秦云笙有点儿担心的看向妹妹,秦云儿却一点儿也不担心,转身朝两个人摆摆手,“我要去休息了,你们也早些休息,平南王世子也请早些离开吧!” 齐安泰眼巴巴的看着未婚妻走了,转身看着小舅兄,笑着打着商量,“秦表弟,要不我和云儿的婚事提前办吧?过了年估计皇上就要对秦王动手了,我指定是要去的,这个也挺凶险的!你看······!” 秦云笙看看妹妹走远了的身影,又看看这位世子爷,也许妹妹不担心是对的,这人可不是外表表现的那么没心计,转身干脆利落的,“不行,要不是你年纪不小了,明年我都嫌太早了!” 不给齐安泰说话的机会,秦云笙转身边走边接着说道:“你可以去问问太医,这事可不是我说的,医书上都有记载的!” 看着走得一个不剩的凉亭,再看看假山旁抱着肩膀的何忠,齐安泰笑着摆摆手,“辛苦你了!以后让影一带着人值夜就行,你老婆还怀着孩子呢!你要多陪着她,多体贴一些!” 何忠却不领情,有点儿怨气的说道:“那就不用了,我老婆有她家小姐就够了!这事就不用世子爷管了!您请吧!”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透,王嬷嬷就把秦云儿叫了起来,让夏雨柳叶给秦云儿倒饬,化妆梳头,换衣服,秦云儿也就闭着眼睛让她们鼓捣。 时不时的提醒一句,“别抹那么多的粉,自然一些的好!” “眼眉就别描了,那么黑太显眼!” “唇也别涂了,我又不是为着招人瞩目去的!” “不用带那么多的首饰,带俩个精致小巧的就好!” 天大亮的时候,秦云儿已经到了平南王府,平南王府的大门敞开着,大总管平安正守在门外,看见驶过来一辆两匹马的大马车赶紧上前,“请问,可是慧安郡主到了!” 王嬷嬷掀开车帘,利落的递出了名帖,又满脸笑容的朝平安道辛苦,平安受宠若惊的赶紧把人迎进府去。 在二门里下了车,平安恭敬的侧身引着几人往里走,一路上还细心的简单介绍了一下,秦云儿暗暗的记在了心里。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平南王府二门里,平南王妃身边的红人赖嬷嬷,正等在大门口,还没等平安说什么,就客气的打发了他,“大总管事情多,郡主就由我招呼了!” 平安微侧头看向这位未来的世子妃,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这内宅的事,他也不好说什么。 秦云儿一看到这位皮笑肉不笑的赖嬷嬷,就暗自叹了一口气,看了身后的王嬷嬷一眼,这些个多年的老奴都不太容易相处! 转身笑着看向赖嬷嬷,微微屈膝,“劳烦嬷嬷了!慧安年纪小,还请嬷嬷多提点一些!” 赖嬷嬷微微侧了侧身,嘴角扯了一抹不算笑的笑意,“这可使不得,这礼老奴可受不得,怎么说您也是……郡主!” 王嬷嬷在一旁不动声色的,塞了赖嬷嬷一个大荷包,赖嬷嬷倨傲的掂了掂,眼里露出了一抹得意。 “郡主里面请,王妃娘娘已经在等着您了!” 秦云儿微微羞涩的一笑,“不好意思,让王妃等,昨天听说要见皇贵妃娘娘,就紧张的什么似的,折腾了半晚上也没睡着!” 赖嬷嬷暗暗的撇撇嘴,“郡主不必担心,这不是还有我们王妃娘娘呢吗?” 秦云儿露出感激的笑容,“有嬷嬷这句话我就安心多了!还是嬷嬷您见多实广!” 王嬷嬷默默的跟在身后,看着赖嬷嬷抬得越来越高的下巴,暗暗的给赖嬷嬷点了一根蜡!哎!只能怪你自己不长眼睛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入宫 王嬷嬷看着赖嬷嬷抬得越来越高的下巴,在心里默默的给赖嬷嬷点了一根蜡。 哎!你招谁不好,非要招惹这个小祖宗,以后有的你的苦头吃了!王嬷嬷暗暗的叹气,唉!这事谁也怪不得,只能怪她自己不长眼了! 平南王妃正坐在听风堂里处理着家事,一群的丫鬟婆子,内外管事进进出出的。 赖嬷嬷满脸得意的带着人往里走,进进出出的那些婆子都忍不住偷瞄着这边,赖嬷嬷更加的得意起来,扭着肥硕的腰走的更加起劲儿,来到正房的廊檐下,转身看向秦云儿。 嗓门大的出奇的说道:“郡主请等一会儿,我们王妃正在忙呢!平南王府里一大堆的事儿要我们王妃处理呢!” 秦云儿微微的点点头,轻声细语的说道:“还是嬷嬷想的周到,进宫的时间还早着呢!咱们还是稍等一会儿再去打扰娘娘吧!” 赖嬷嬷没想到,秦云儿一点儿也没有不满,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拧眉一甩手里的帕子,“那行,您在这儿稍等一会儿,我去回禀王妃娘娘一声。“ 说完话扭身就进了听风堂,外面只留下秦云儿主仆三人,外加一个平南王府的小丫头。 站在廊檐的阴影里,秦云儿微微抬头,扫了这华丽的院子一眼,雕梁画栋,花草树木修葺的精致美观,房屋都建的高大宽敞! 秦云儿嘴角微微翘起,心里滑过一抹冷笑,这平南王妃也不过是个内宅妇人而已,还以为会有什么了不得的手段呢!居然也是把人晾在一边,让人干等,真是无趣! 平南王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秦云儿低垂着头,嘴角的弧度还没有完全平复,平南王站在几米外都能感觉到那股不屑,微微蹙起眉头,平南王妃毕竟是他老婆,再怎么······,他也要维护着一些,所以平南王没有理睬秦云儿,甩袖进了听风堂的正屋。 平南王一进院子,秦云儿眼角的余光就扫见了平南王,却没加以理会,就像是没看见一样,微微低头继续看着脚下的花圃,听见脚步声进了屋子,她也没动分毫,跟未来的公公她还是保持着距离的好! 这时的平南王妃正在屋里暗自生闷气,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乡下丫头,居然这么沉得住气,一点儿也没有被冷落的自觉,还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不骄不躁的站在了廊檐下! 平南王妃扭着手里的绢帕,正要喊人,一抬头就看见自家王爷过来了,脸颊微微抽动了一下,脸色也微微泛白,赶紧站起身,满脸笑的迎了上去,“王爷怎么过来了?也不让人通传一声,妾身也好把这些人都打发下去,这会儿回事的人多,乱哄哄的,再吵着了王爷!” 朝着门外看了一眼,平南王妃一边伺候着平南王,一边皱眉问赖嬷嬷:“都这个时候了,慧安郡主怎么还没来?” 赖嬷嬷微微愣了一下,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娘娘恕罪!慧安郡主来了有一会儿了,是老奴糊涂,慧安郡主看您这儿忙,就说等您忙完了她再进来拜见!老奴这脑子越来越记不住事了,就忘了跟您说了!” 平南王妃面色泛冷,眉头也皱了起来,“怎么能这么糊涂呢!郡主来了就应该带来见我,即使她年纪小不懂事,你都这把年纪了,也不懂事!赶紧把慧安郡主请进来!” 赖嬷嬷赶紧爬起来,去外面请人去了,平南王妃转身继续伺候平南王,笑着递上一杯茶,“这个赖嬷嬷,真是越来越糊涂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平南王府连待客都不会呢!” 平南王暗暗的叹息一声,笑不达眼底的接过茶,“是够糊涂的,若是再这么糊涂,就让她回家养老吧,平南王府可不能让这些人糟蹋了名声!” 平南王妃的身子微微僵硬了一下,脸上的神色也僵硬了三分,却不敢反驳,低着头应着,“王爷说的是,再这么糊涂绝不宽恕!” 赖嬷嬷刚要进门的身子微微一僵,低着头,逼着手,脚步不敢停滞的轻声进了屋子,颤着声回禀,“禀王爷,王妃,慧安郡主拜见!” 秦云儿规矩的低头深屈膝,“拜见王爷,王妃!” 平南王虚扶了一下,笑着说道:“没那么多规矩,起来吧!” 平南王妃也赶紧伸手拉着秦云儿,还亲昵的拍拍她的手背,“你这孩子真是太懂事了,今天皇贵妃娘娘宣你进宫,就是要看看你,你也不必紧张!不是还有我呢吗!” 秦云儿顺势站在平南王妃的身边,扬起笑脸,神情依赖的看着平南王妃,“有您这话云儿就不怕了,有您提点着云儿,一定不会出错的,真怕在宫里出错,丢了皇贵妃娘娘的脸就不好了!” 平南王妃满意的笑看着身边的小姑娘,很满意这种被捧着,被信赖的感觉,不自觉的就忘了那些芥蒂,满脸慈爱的拍拍秦云儿的手,“不怕,有我在呢!” 平南王端着茶杯喝着茶,微撩眼皮看向那个小丫头,那一脸的喜色,满眼的信赖依恋!! 再三的确定后,平南王很想揉揉眼睛,脑子里有一些混乱,莫非先前在外面他看错了,根本没有不屑,没有那抹碍眼的冷笑! 深吸一口气,平南王想到儿子说的话,看来,为了这个家的和睦,他是该有些行动了! 辰时刚过,平南王府的车架就到了宫门外,平南王妃一下车,早就等在那儿的内侍就殷勤的上前来,“给平南王妃请安,快跟杂家进宫吧!” 平南王妃赶紧笑着搭话,“劳烦曲公公了在此等候了!” 秦云儿站在平南王妃身后,微微屈膝,“见过曲公公!” 曲公公微侧身,躲了过去,一双眼睛里都是笑意,“哎呦!这是慧安郡主吧?郡主这礼杂家可是受不起!” 秦云儿微微羞涩的一笑,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平南王妃却热络的跟曲公公说着话,“公公可别这么说,您在娘娘身边多年,她敬着你也是应该的!” 秦云儿笑着把一个小荷包,双手递到曲公公面前,“一点小小心意,望公公别嫌弃!” 曲公公满眼的意外,看了那荷包一眼,伸手接了过来,笑得俩眼微眯,“郡主真是有心了,皇贵妃娘娘可是从一早上就惦记着您俩位呢!咱们还是赶紧进宫吧!” 第二百五十九章苦闷拘束 曲公公很意外,也很满意,伸手接过了那个荷包,暗暗的掂了一下,笑意满满的说道:“咱们赶紧进宫吧,皇贵妃娘娘可是一早上就开始念叨您俩位呢!” 平南王妃微微诧异的看着身旁的人,她没想到秦云儿居然还预备了礼物,眼神微闪,笑容有了温度,“好,那就请公公头前带路吧!” 一行人安静的走在高高的围墙里,红砖铺的路面,干净整洁,一路上穿过了一个又一个的门,秦云儿看到的不是繁华,是这些宫里女人的悲哀,这一重重的宫门,就是一道道的枷锁,嫁进这高墙内,就再也出不去了!除非咽下那口气! 曲公公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眼神里透着探寻,走了有半个时辰,曲公公轻声提醒一句,“前面就是后宫重地了,不可喧哗,更不可以随意走动,免得惊了贵人!” 秦云儿只轻声的应着,跟在平南王妃的后头,安静的微低着头走路,曲公公的神情透着满意,直接把人领进了坤和宫,走上高高的台阶,“杂家进去回禀,俩位稍候,等着皇贵妃娘娘传召!” 平南王妃微笑着点头,“谢过公公,您还是一如既往的仔细!” 曲公公理理衣服,迈步进了坤和宫,几个低阶妃嫔正在给皇贵妃娘娘请安,皇贵妃微微笑着让人都起来。 看见曲公公,笑意又真实了几分,挥挥手,“好了!今天就不招呼你们了,本宫今儿还有事儿,明天再闲聊吧!” 几个婀娜多姿的大小女人,不甘心的告辞出来,有那认识平南王妃的,赶紧过来见礼,“呦!这不是平南王妃吗?难怪皇贵妃娘娘今天都不搭理我们了!感情是您来了,见过平南王妃!” 平南王妃矜持的点点头,“这是皇贵妃娘娘体贴我,看着你们这群青春貌美的,我哪还有心情陪皇贵妃娘娘说话!” 说完这话,平南王妃依然矜持的笑看着几人,并没有给秦云儿介绍这几个人的身份。 一个十七八岁身体丰满,凤眼桃唇的美人,眼神犀利的看向秦云儿,轻佻的伸手,“这是谁家的姑娘啊!长得不错!这貌像,好好打扮打扮,又是一个标准的美人啊!” 秦云儿微微退后俩步,躲开了那只白腻的手,微笑着抬头,“我是皇贵妃娘娘的义女,慧安郡主,不敢称美人,在各位的风姿面前只是蒲柳之姿!” 那个女人赶紧收回了手,笑容变得古怪,“感情是平南王世子的未婚妻啊……!” 一边说一边把秦云儿重新打量一遍,半掩着嘴嗤嗤的笑了俩声,然后状似神秘的贴近秦云儿,“我可是听说,平南王世子就喜欢颜色好的,还曾经扬言,娶妻就要娶像清风楼的那个明月一样的!” 一旁的几个女人都捂着嘴偷着笑,平南王妃的脸色异常的难看,秦云儿却神情镇定的看着这位美人,“不知道这位……听说过没有,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皇上赐的婚事自然是好的!再说,平南王世子可是当众表示很满意这桩婚事,即是满意,那在他眼里我比那位明月应该是更胜一筹的!” 那位美人被这话给噎住了,她刚夸完人,总不能自打嘴巴,再说慧安郡主长得丑吧! 只好悻悻然的甩袖走人,一群美人见讨不到好处,纷纷离开,秦云儿终于能好好呼吸了,忍不住念了一句,“这是涂了多少香粉啊!都呛鼻子!” 平南王妃转过头来,满面笑容的看着秦云儿,嗔怪的点了她一下,“在这儿说话要小心,虽然她们位份不高,却也不敢小觑,你刚才应对的很好!” 还没等秦云儿说些什么,坤和宫里传来曲公公的声音,“有请平南王妃,慧安郡主,皇贵妃娘娘召见!” 平南王妃理理鬓角,秦云儿轻轻的上前,扶着平南王妃的胳膊,缓缓的走进了高大巍峨的坤和宫,夏雨和王嬷嬷她们这些仆从只能在这外面等着。 皇贵妃娘娘一身海棠红的缂丝袍服,雍容华贵,头发上只带着一只五凤衔珠的步摇,这么简单的打扮,却透着一股威仪! 秦云儿不敢乱看,只一扫而过,跟着平南王妃加快了脚步,踩着平滑的大理石砖,来到皇贵妃娘娘的近前,还没等平南王妃跪下,皇贵妃娘娘就伸手把人拉住,“嫂子,这里没有外人,咱们就不讲国礼了,赶紧坐下,陪我说说话!” 秦云儿恭敬的跪在了曲公公拿来的软垫上,三叩首,“慧安叩见义母,给义母请安!” 皇贵妃娘娘满意的看着秦云儿,温和的笑着,“你这第一次见面,这礼可不能免了,你跪的也不亏!” 曲公公轻巧的端上来一个红漆托盘,皇贵妃娘娘翘着兰花指,拿起一把小巧的白玉如意,“这是一柄玉如意,义母就送给你了,希望你一生都顺心如意!” 秦云儿微微抬头看了平南王妃一眼,平南王妃笑着微微点头,秦云儿双手高举过头,接过那把玉如意,再次叩头,“谢义母,云儿祝愿义母青春永驻!” 皇贵妃娘娘眼神亮了三分,笑着把秦云儿拉了起来,歪头看着平南王妃,“看看这孩子多会说话,我就喜欢青春永驻,嫂子可是有了一个好儿媳妇!” 平南王妃和秦云儿在皇宫里用了午膳,才一起回了平南王府,平南王妃坐在马车里闭目思量着,合着的眼皮下,眼珠微微动着。 一旁伺候着的春樱,轻轻的给平南王妃捶着腿,车门旁坐着的赖嬷嬷眼神闪烁的厉害,想张嘴说话,又不敢打扰了平南王妃的休息! 秦云儿就自在的多了,干脆就趴在了马车上,就差把四肢都摊开了,歪头看着王嬷嬷,调皮的一笑,“难怪大娘不爱说话,在那个围墙里待着,能不说话还是不说话的好,一堆人都喜欢夹枪带棍的说话! 我看都是闲的,要是让她们每天都有做不完的活,吃了上顿没下顿,也就都老实了!” 王嬷嬷抬头看了秦云儿一眼,“若是像小姐说的那样,谁还想嫁进皇宫去,也就您会有这奇怪的念头,进了宫的,哪个不是眼睛盯着那些奢华和享乐看的!” 第二百六十章别客气呀! 王嬷嬷语气平淡的评论了一句,“也就是小姐看不见那些奢华和享乐!” 秦云儿半坐起来,伸展开四肢,“那些东西有什么好看的,我只看到了拘束和苦闷!宫里的女人都不是简单人物,希望我以后少进宫,来一次能少活一年,太紧张了!” 王嬷嬷微微摇摇头,“小姐还是别这么想为好,您注定是要常常进宫的,最起码您要常常进宫给皇贵妃娘娘请安,不然可是大不敬的!” 秦云儿很想直接躺倒,虽然皇贵妃娘娘人很和蔼,对她也挺好的,可惜就是住的那个地方太让人讨厌了!在那个规矩最严的大院里!她觉得呼吸都不顺畅! 愁眉苦脸的看着王嬷嬷,秦云儿很想唉声叹气一下,“哎!大娘,你老能不能别这么打击小女子,这日子还怎么过呀?” 夏雨看着小姐苦兮兮的脸,同情心泛滥的很想安慰安慰自家主子,眼露希冀的看着王嬷嬷,“大娘,您见多实广,就帮帮小姐吧!” 王嬷嬷直接无视了夏雨,“这样的日子小姐还是尽早适应的好,平南王府迟早是要交给世子爷的,到时候还不是要您撑着!” 秦云儿瘪瘪嘴,嘟囔一句,“所以说还是嫁个普通老百姓好啊!” 王嬷嬷默默的看了对面的小姑娘一眼,心里回了一句,可惜让狼给盯上了! 马车很快就到了平南王府,在平南王妃的盛情邀约下,秦云儿只好跟着平南王妃去王府的后院,继续喝茶聊天! 平南王府的明思堂,平南王妃端着茶,一边喝,一边不着痕迹的打量着秦云儿,直看了有一刻钟! 秦云儿也坦然的让她打量,神情优雅的喝着茶,平南王妃微皱眉头,“慧安啊!你这脸···是怎么回事啊?” “娘娘还是叫云儿吧,这么叫还亲切一些,叫慧安总觉着不是在叫我!” 听见这话,平南王妃笑了,“既然这样,云儿也别叫王妃了,还是叫我姨母吧!要不直接叫母亲我也没意见!” 秦云儿突然闹了一个大红脸,羞涩的低下头,说话的声音都小了一些,“姨母是觉着云儿的脸,跟您以前见的不太一样吧?” 平南王妃盯着秦云儿低垂的头,轻嗯了一声,“嗯!是看着不太一样,可是你让我说哪里不一样,又觉着差不多,鼻子眼睛也还是那个样,就是感觉少了些什么?” 秦云儿微笑着抬头,“姨母的眼力还真是好,就见了一次面,您就记住了!” “不是我眼力好,是你这长相太突出了!”平南王妃心里又补充了一句,要不我儿子估计也不一定能点头同意娶你! 秦云儿摸摸自个的脸,哀叹一声,“还不是为着这个长相,太招人眼了,每次出门云儿都会遮掩一下,去宫里云儿就更不放心了,那可是美人扎堆儿的地方,还是不要太招眼的好!” 平南王妃看着对面的小姑娘,想到这孩子维护她儿子的话,心情格外的舒坦,笑着说道:“你这孩子!还真是什么都不瞒我,就这么都跟我说了?” 秦云儿微微一耸肩膀,“这有什么可隐瞒的,就是做了一些遮掩,让人看着不那么显眼,少些麻烦,我自己也自在一些!” 平南王妃是越来越喜欢她这个准儿媳妇了,硬是留下秦云儿吃了晚饭,才让人把儿子找来,一脸不放心的叮嘱儿子,“把云儿送回家,别让人欺负了她!” 齐安泰已经憋了一下午的郁闷终于散了一些,他这个父亲可真是太可恶了,硬是不让他去后院,居然还让人盯着他! 这回终于能名正言顺的接近未婚妻了,高兴得他嘴都合不拢了! 一边往出走,一边盯着身侧的人看,心里还暗自想着美事,那颗不安分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可惜,门口那匹高头大马,让他的兴奋差点就烟消云散,横眉看向青岩! 青岩把头压的得低低的,不敢看自家主子,心里委屈的很,很想跟主子说,这马绝对不是他安排的! 眼看着秦云儿的马车已经启动了,齐安泰气呼呼的翻身上马,一磕马腹,轻快的追上了前面的马车,眼睛盯着马车窗户看了半天,车里的人也不露出脸来! 齐安泰把马贴近车窗,轻咳一声,“云儿,我有事跟你说!” 秦云儿斜靠在车里的抱枕堆上,懒洋洋的捏起一颗乌梅,扔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我不想听!” 王嬷嬷一双眼睛严厉的瞪着,不赞同的眼光,让秦云儿充分感受到了自己行为的不妥,秦云儿赶紧坐直了,吐出口里的梅子核,朝王嬷嬷嫣然一笑! 王嬷嬷嘴角轻扯,“姑娘还是不要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话,容易噎着,这很危险!” 秦云儿保持着微笑,连忙点点头,“大娘说的对,是云儿不好,以后一定改!” 王嬷嬷刚要张嘴,车帘就被掀了起来,一个高大的身影钻了进来,车里立马挤得不像话。 齐安泰眼神扫向夏雨和王嬷嬷,俩人看向自家主子,秦云儿嘴角下垂,无奈的挥挥手,“你们去后面的车上吧!” 马车里少了俩个人,又显得宽松了一些,只不过这个男人的存在感太强了,如松如麝的气味充斥着整个车厢。 浑身蒸腾的热气也源源不断的散发着,即使已经夏末,也让车厢里热气腾腾,秦云儿拿着手绢轻轻的扇着风,抬眼看向对面的人。 “你不是有话要说吗?说吧!一会儿可就到我家了!” 齐安泰明显的心不在焉,一双眼睛闪着幽暗的光,紧紧的盯着未婚妻粉嫩的唇,喉头不住的滚动,轻轻的叹息一声,快速的伸手,把人捞进怀里! 秦云儿眼前一花,人就已经被抱紧了,挣了俩下,一点儿用都没有! 气得她狠狠的捶了这人俩下,“请你放尊重一些,赶紧放手!” 齐安泰不痛不痒的无视那挠痒痒一样的俩拳,还心情很好的回了一句,“不放,你都是我未婚妻了,我要是还守礼的跟陌生人一样,那才是对你的不尊重!” 秦云儿气结的瞪了这人一眼,暗暗的磨着牙,非常想咬这人一口,齐安泰把脸凑了过去,“想咬你就咬,别客气!” 第二百六十一章绝对不是君子 听着未婚妻磨牙的声音,齐安泰好整以暇的把脸凑了过去,还好心的鼓动着,“想咬你就咬啊!别客气!” 秦云儿抬头看着他露出来的白牙,果断的埋头在他的胸前,她才不会被激的真去做蠢事,这人可是个彻头彻尾的纨绔,还能指望他当个君子,别做梦了! 齐安泰低头看着未婚妻的后脑勺,那俩只白生生的小耳朵,在昏暗的车厢里显得特别惹眼,唾液剧烈分泌,很想啃上一口,心动不如行动,低头就奔着目标而去! 今天注定不是齐安泰偷香窃玉的好日子,还没等接近目标,就被一根玉簪戳在鼻子上,差点没在他鼻子上再开一个眼,“哎呦!” 一只手捂着被伤到的鼻子,一只手还紧紧的抱住怀里的人,齐安泰自己都佩服自己,看看这是多么坚强的意志力! 秦云儿没想到会听见这么惨烈的一声,她就是想问问这人有什么事要说,赶紧抬头看看这人伤在哪儿了,却见这人紧紧的捂着鼻子! 秦云儿摸摸被撞歪的玉簪,还好不是很尖利,不放心的看向被捂着的鼻子,“你放开手,让我看看,伤的怎么样?” 齐安泰摇摇头,不松手,秦云儿有点儿急了,这地方可是大面上万一真给戳破了,破相了怎么办!平南王夫妇还能不记恨她! 伸手想拉开那只手,“我看看若是伤得厉害,咱们好拐去医馆,可别留下疤才好!” 齐安泰捂着鼻子瓮声瓮气的说道:“我放开也行,你可别后悔!” 秦云儿眨眨眼睛,莫不是真伤着了,那她也不能后悔呀,更何况还是她伤的人,坚定的点点头,“你放开吧!伤成什么样我都不后悔,保准嫁给你!一辈子跟你好好过日子!” 齐安泰一双眼睛闪着灼灼的亮光,缓缓的放下捂着鼻子的手,还没等秦云儿看清楚到底伤的怎么样,就被堵住了嘴,灼热的呼吸喷吐在秦云儿的鼻间! 直到马车停了下来,外面传来说话声,秦云儿才醒过神来,尴尬的感觉也随之而来! 这个家伙真是太过分了,居然把她的嘴都啃的火辣辣的疼,呜呜了俩声,这人居然没反应,一狠心,干脆咬了他一口,却换来更激烈的反应,差点把她给勒断了气! 马车外又传来青岩轻轻的提醒声,“世子爷!到秦家了!” 秦云儿伸手拧在这人的腰侧,狠狠的转了一圈,齐安泰终于松开了嘴,贴着未婚妻红艳艳的唇,笑得格外开心,一呲牙,“云儿,你捏得我痒痒!” 秦云儿恶狠狠的瞪着他,“放手,我家到了!” 齐安泰这才可惜的放开手,还小声的嘀咕一句,“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秦云儿摸摸头上的发髻,转头瞪着这个脸皮厚的男人,“赶紧下车,你最好祈祷别让人看见,要是有不好的名声传出来我就……!” 齐安泰瞪着眼睛打断了她,“哪个敢胡说?我打断他的腿!” 秦云儿掀开车帘看一眼外面,见马车停在了家门前的一个小胡同里,俩面都是高墙,根本没有行人,秦云儿眼神古怪的看了青岩一眼! 转身,冷着脸把人赶下车,“赶紧下车,你们主仆俩个还真是默契!这种事儿没少干吧?” 齐安泰一边下车一边想着未婚妻的话,脚刚沾地就琢磨过味来了,什么叫这种事没少干! 他这是头一次好不好,转身就想再上车,这事儿不说清楚可不行! 何忠才不管别人怎么想,扬起马鞭赶车就走,齐安泰只好瞪眼看着马车走远,回头看向青岩,“我这鼻子上没有伤吧?” 青岩连忙抬头看,半晌才吐出一口气,“不算是伤,就是硌破了皮,周围都红了!” 齐安泰摸摸有点儿刺痛的鼻子,转身上马,看看天色,“咱们去齐王府,住俩三天再回家去!” 让他爹娘知道他受伤了,还不围着他问个六门到底,还是去表哥那边吧! 进了齐王府,齐安泰就找纸笔,没一会儿就把青岩打发出去了,齐王放下手中的书,看着神情愉悦的表弟,“着急忙慌的写了什么信?” 齐安泰满足的靠在大椅子上,端着茶杯轻啜一口,“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要澄清一些事情!” 齐王眼神微转,看着表弟愉悦的神情,笃定的说道:“准是给秦云儿写的信,有什么可澄清的?” 齐安泰低垂着眼皮,想了一下,也没什么需要瞒着表哥的,有点气哼哼的说道:“那丫头,居然认为我是个流连花丛的老手,我哪有,从小到大我干的坏事表哥都知道,要说打架,揍人我常干,女人上我从来不上心的!” 齐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眼神围着表弟转了一圈,“要说到这事,我还真就挺好奇的,阿泰,这么多年你一直对女人不太上心,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齐安泰听着表哥的话,神情古怪的把玩着腰上的玉佩,半天没说话,齐王不解的定睛看着表弟,“怎么有什么话不方便对我说的?” 抬头看向窗外,月亮刚刚升起来,月光柔和的撒在那些花木上,齐安泰郁郁的叹了一口气,“我祖母你有多少年没看见过了?” 齐王莫名其妙的想了一下,“有十多年了!自从外祖父去世,就没看见过,怎么了?这事跟外祖母有关?” 齐安泰一手托着腮帮,眼神迷离的看着窗外,“我祖母多好一个人,愣是让我祖父……给气得成了一个活死人,每天把自己关在那个院子里,也不见我们这些人,就这么把一辈子生生的毁了!” 齐王悄悄的靠近表弟,小声的问到,“外祖母是因着什么?让外祖父给气成了这样?” 齐安泰微微摇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外祖母要和离回南疆,外祖父不干,我父亲也不同意!” “我估计是因着那个女人,自打祖父把那个女人带回家,祖母就再也没跟祖父说过话,也再没笑过! 我也不喜欢那女人,满身满眼的算计,偏偏我那个祖父就是看不到!还把她当宝似的捧着!最后那几年更是天天醉酒,就没有清醒过!” 齐王讶异的看着表弟,“这些事跟你有关系吗?” 齐安泰理直气壮的点点头,“有啊!我不喜欢外面的那些女人,满嘴的甜言蜜语,一点真的都没有!” 第二百六十二章亏大发啦! 齐安泰理直气壮的说道:“当然有了,外面那些女人都是满肚子算计,甜言蜜语一大堆,一点儿真的都没有,我招惹她们做什么?” 表兄弟俩个聊了几句闲话,又转到正事上去了。 秦云儿看着青岩送过来的那封信嘴角轻撇,把信放在一旁,“何忠,通知一下西北的大掌柜的,让他加紧时间把那些事办好,年后可能要有动作!” 何忠眼神微闪,嘴角含着一抹冷笑,“这事我也要参加,不能少了我!” 秦云儿盘算一下时间,“冬晴姐姐是十一月生,过了正月……也有俩个月了,行吧!算你一个,不过你可要注意别受伤,不然我可没法跟冬晴姐姐交代!” 何忠难得的笑得开怀,“放心吧!我可是有妻有子的人了,我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为着她们也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何忠走了,秦云儿看了那封信一眼,又摸摸还火辣辣的嘴唇,暗暗的骂了一句mmd,真是亏大发啦!居然让那个死纨绔给骗了! 越想越气,干脆不想了,拉过被子倒头就睡。 九月中旬,李家收拾好了行李,准备回扬州去守孝三年,严小姐带着丈夫李恒回了娘家,严老丞相亲切的接待了夫妻俩个,严肃只回来看了女儿一眼,就又去了大理寺,他还有好几个案子没办完呢! 严夫人不舍的拉着女儿说话,“扬州那么远,怎么不在京城守孝呢?也不知道扬州那边怎么样?” 严婉玉笑着安慰母亲,“这是李家的老祖母交代的,一定要去扬州,祖父也赞同的,母亲就别担心了!其实也没什么可担心的!李家不缺钱,在哪儿住着还不是一样!” 在娘家吃了晚饭,严婉玉临走之前又来见了祖父,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递给祖父,“昨天慧安郡主把这个给我送了过来!” 严老丞相翻开看了一下,里面是十多个店铺的契纸,都在京城或者是南边,北边的一个都没有,严老丞相捻着胡须想了片刻,“她送来的时候说了些什么?” 严婉玉别扭的搅着手帕,“也没说什么,就说这是李恒祖母的店铺。” 严老丞相低头看着桌上的宣纸,“我记得秦老夫人把那些田庄都给了李恒,也把现银一百多万俩都给了李恒,还指定要你管着!” 严婉玉轻轻的嗯了一声,“是,都在孙女手里管着呢!” 严老丞相把那盒东西推给孙女,“把这些给慧安郡主送回去,这些不是你们该拿的!” 严婉玉嘴唇微嘟,不满的看着祖父,“那是阿恒祖母的财产,怎么就不该我拿了?” 严老丞相哀叹一声,慈爱的摸摸孙女的头,“自从慧安郡主和平南王世子的婚事定下来,祖父就觉出不对劲儿的地方了!” “咱们恐怕都想错了,秦老夫人跟本不是高兴的犯了痰涎之症,那病……怕是被气着了!”严老丞相越说越慢,最后又叹了一口气。 “哎!这平南王世子是个不容小觑的,齐王恐怕也在后面推了一把,真是后浪推前浪啊!” 严老丞相默默的想着,平南王世子来邀请他去文会时说的那些话,小子给我表弟造造声势,也多认识一些人,到时候一定会来不少文人学子,老丞相不去看看? 不是小子自夸,我那个表弟可是个敦厚老实,文采出众的! 那画工更是集合了南北画作的长处,不然我老师也不会收了他做徒弟! 听听这话,句句都说到他的心坎里去了,他给孙女找的不正是这样的女婿吗! 哎!也是他急切了,孙女已经十六岁了,马上就要十七了,再不定亲可就该有人说嘴了! 严婉玉不明所以的看向祖父,“气病的?不是说皇上赐婚高兴的吗?怎么又成了气病了的!” 严老丞相爱怜的看向孙女,“你这孩子还是想的太少了,你也不想想,李家根本见不着皇上,那赐婚的圣旨哪儿来的,不是平南王世子,就是齐王求来的!这俩人这是早就盯上那位慧安郡主了!” “婉玉,你要记住了,这位慧安郡主你要好好敬着,就像……长辈一样的敬着,以后你们李家就靠着这位郡主了!”严老丞相语气笃定的告诉着孙女。 严婉玉为难的看着祖父,面现难色,吭吭唧唧的跟祖父商量,“祖父,不靠着她不行吗?李恒……本来就……,孙女有父亲和祖父呢!” 严老丞相严厉的看着孙女的脸,“婉玉,这话以后不可再说,慧安郡主已经是平南王世子的未婚妻了!李恒最大的靠山就是平南王府!” 严婉玉在祖父的盯视下,只好点头同意了,“孙女知道了,这就给她送回去,孙女听祖父的!” 严老丞相欣慰的点点头,“我比秦老夫人强,你是个听话的孩子,李恒……你记住了,你这位婆母你要好好敬着,却不可受她的怂恿!特别是关于那位郡主的事,绝不能让你这位婆母再胡闹了!” 严婉玉很高兴的答应着,不用祖父说,她这位婆母她也要防着,一不小心就会出些馊主意,还没事儿就惦记要给李恒纳妾,真是个不省心的!要不是她是儿媳妇,真想给这个老女人一巴掌! 严婉玉领着李恒回了李家,想了半天,最后让秋桐去送那个盒子,秋桐已经嫁人了,梳着利落的妇人发髻,坐着轻便的小马车来到了秦家。 守门的老爷子,一身干净的青布衣,笑着把秋桐请进了院子,“我们小姐交代了,李家再来人,只要不是佟夫人和李家少爷,就直接请进去!” 秋桐咧嘴一笑,谢过守门的大爷,跟着小童进了院子,秋桐很是满意自己选对了边! 看着这院子里的建筑和摆设,不用说以后表小姐嫁进平南王府,就是现在,秦家这宅子就不比李家差,对待下人上,秦家也比佟夫人强的不止一点! 可惜她不是秦家的奴才,不然也能跟来这个宅子,据说梁嬷嬷现在是这宅子的大总管,那些秦家的老人,也都跟着扬眉吐气了! 就连以前守门的老李头一家,都跟着混好了,一家子人都有了体面的差事,他那个大儿子更是当了一家茶酒肆的掌柜的! 秋桐一边走一边想着心事! 第二百六十三章出去浪 伺候秦老夫人的那些人都到这秦家来了,也都有了好的出路,比在李家强了不止一点。 秋桐的到来,受到了热情的接待,“秋桐姐姐快坐,看这样子姐姐已经嫁人了,怎么不差人来说一声,我也好给你添些嫁妆。”看着秋桐已经梳起了妇人发髻,秦云儿略微嗔怪的说道。 转头吩咐夏雨,“把那根赤金的梅花簪拿来,再拿俩匹颜色鲜亮的重绉,细软的布料也拿俩匹!” 夏雨应声去拿了,柳叶端着点心水果,蜜饯摆在秋桐桌上,“秋桐姐姐尝尝,这是刚送过来的东西,特别是这个柑橘,酸甜,水份还足!” 秋桐局促的半坐在椅子上,赶紧连连摆手,这些东西都太金贵了,不是她一个下人该吃的! 把那个小盒子从包袱里拿出来,恭敬的双手送到秦云儿的桌子上,“少奶奶让奴婢把这个送过来,家里实在是忙乱,少奶奶就打发奴婢来了!” 秦云儿微微一笑,将盒子打开,把里面的契纸都拿了出来,又从袖袋里拿出一张纸放了进去,又递给了秋桐,“把这个拿回去吧!就算是,我这个做表妹的送给表嫂的礼物吧!” 秋桐毫不犹豫的双手接过盒子,又规规矩矩的深屈膝,“奴婢替我们少奶奶谢过表小姐!少奶奶是个爽快人,跟表小姐一定能处得来的!” 事情办完了,秋桐也不敢久留,恭敬的起身就要告辞,“就不打扰表小姐了,奴婢告辞!” 秦云儿微笑着起身,“夏雨,把那首饰布匹包好,再把这些点心果子给秋桐姐姐包起来,回去尝个新鲜。” “你们少奶奶是个通透的,秋桐姐姐放心,李家会越来越好的,我答应老祖宗要照顾好李家,就一定能做到!” 秋桐感激的连连施礼,“奴婢谢谢表小姐,老祖宗一定会保佑表小姐一切顺利的!” 李家人在九月底回了扬州,五云先生也要带着秦云笙和黎瑞去游学,秦云儿嘟着嘴,不满的看着收拾衣物的秦云笙,“哥哥怎么不担心我了,不是一直不放心我,才一直住在李家的吗?这回怎么就放心了!” 秦云笙一边整理行装,头也不回的回了一句,“你现在有人接手了,我自然就不用再担心了!” 秦云儿瞪大着眼睛,鄙夷的看着哥哥,“你是不是早就想出去晃了,这才迫不及待的把我推销出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着做的手脚!” 秦云笙也不分辨,歪头看着妹妹那姣好的面容,“我知道你一直想嫁个普通人,可是你想过没有,就你这样貌,即使嫁人了也不是万无一失的,万一让某个有权有势的盯上了,就像这个平南王世子一样,你确定能摆平这些事?” 秦云儿丧气的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一下一下的戳着桌上的点心,“我也想出去走走,四处看看,我还想去巡视一下远处的店铺呢!嫁进平南王府就只能守着那一方小天地了!” 秦云笙暗暗的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拍开妹妹的手,“不许祸害这些点心,等你嫁给那家伙,你不会让那家伙带你出去啊!他总不能一辈子都呆在京城吧!” 秦云儿见哥哥铁了心要自己出去浪,只好不甘不愿的嘀咕一句,“那你不要在外面胡乱招惹女孩子,不然黎姿姐姐该生气了!” 秦云笙的脸颊噌的一下子泛上一层红晕,斜瞪了妹妹一眼,“胡说什么呢?女孩子的名声多重要,再敢胡说小心我打你手板!” 秦云儿笑着转身,双手背在身后,一摇一晃的慢慢走着,嘴里还嘀咕着,“哼!别以为我不知道,黎姿姐姐给你做了香包,都没给我做,还说我是她的好姐妹呢!见色忘义的家伙!” 说完这话提着裙子就跑了出去,秦云笙脸红的都要冒烟啦!低头收拾着衣物,半天才轻声说了一句,“哼!就不让她给你做!” 李家人走了,五云先生也走了,秦云儿也安静下来,每天绣绣花,看看账本,再读读书,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偶尔的去洪恩寺看看净明大师,吃吃美味的斋菜,再从大师那借两本绝版古籍看看,这日子过的也算逍遥! 齐王妃那里也时不时的下个帖子,请秦云儿去说话聊天,齐王妃的肚子一点点的显怀了,齐王妃的笑容也渐渐的多了起来,“用了妹妹说的方法果然有效果,妹妹看看,我这脸上是不是更见光滑,我自己摸着都细滑得很!” 秦云儿笑着点点头,“是挺不错的,红润细腻!好用就好,我这也是从书上看来的!” 捏起一块儿点心,送进嘴里,细细的咀嚼着,品味半天才咽了下去,“嫂子这儿的点心味道真不错,清甜爽口,一点儿也不油腻!” 齐王妃端着一碗燕窝轻轻的搅动着,抬眼看了对面的女孩子一眼,“这是我娘家送来的点心,妹妹要是喜欢我把方子写给你!” 秦云儿沉吟了片刻,微微摇摇头,“还是算了吧!这要是嫂子这齐王府的,妹妹拿也就拿了,娘家的哥哥嫂子一大堆,牵扯太多,麻烦!” 齐王妃几口喝完了燕窝粥,又喝了一口清水漱漱口,丫鬟捧着妆枢盒子又给她补了些胭脂,这才转头看过来,“也没什么麻烦的,都是我母亲的陪房,除了我和我母亲,其他人也没权过问!” 秦云儿微笑着把那几口燕窝吃了,用绢帕摁摁嘴角,“即是这样,我就不客气的跟嫂子要了,妹妹也不白用你的,这点心方子就当嫂子入股了,我让账房算一下,估计能有一成的股份吧!嫂子可别嫌少!” 齐王妃的笑容更加的明艳了,“妹妹这话可就见外了,嫂子可不是那不知道好赖的,一个方子哪好占你一成股份,你要是真想寻这点心的方子,我让你三哥去宫里寻摸几个好方子去,好东西还是那里边多!” 秦云儿看着齐王妃欢畅的笑容,心情也跟着好多了,“那感情好,咱们也不贪多,有一样特别出色的就好,我那个点心铺子也有几样味道不错的,嫂子也让厨娘做着尝尝,这会儿您是一个人吃,俩个人补!换着样的吃吧!” 第二百六十四章你不是又在坑我吧!(今天加更,四更走起!) 跟齐王妃又聊了一会儿,秦云儿就告辞出来了,走到二门外刚要上车,言和就出现了,说是齐王和平南王世子有请! 秦云儿干脆就不搭理言和,自顾自的上了马车,“天太晚了!就不去打扰俩位爷了,有什么话你就说,若是没事我就回去了!” 言和没想到居然请不到人,有点儿傻眼了,愣了片刻,看见马车已经启动才醒过神来,“我们王爷说,郡主也该给自家哥哥送些点心吃!” 秦云儿坐在车里微微皱起眉毛,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回去告诉你们王爷,想吃点心让府上的厨子做,方子我都给王妃娘娘了。你也跟你们王爷说,我这人天生谨慎,不给任何人送进嘴的东西!” 言和瞪大着眼睛看着马车出了齐王府,转身快步回了齐王的书房,一进门就把话重说了一遍,“郡主已经走了!” 齐安泰毫无形象的歪靠在榻上,幸灾乐祸的抖着脚,“我就说你是白折腾,那丫头可谨慎着呢!不会让人有任何空子可钻的!” 一边念叨,一只手还摆弄着桌上的点心,挑挑捡捡的捏起一块儿,“除了李家,也就是大师和我老师吃过她做的点心,就连我都……哦!也不算没吃过,有一次我偷偷的进了她的屋子,顺手尝了一块儿!确实是不错!” 齐王看着表弟一边嫌弃,一边咽下嘴里的点心,朝言和挥挥手,“没事了,让人守好了四周,你看着门口,不许任何人靠近,王妃要是有事……通禀一声!” 言和领命出去布置,齐安泰也翻身坐了起来,神情郑重的问道:“先生来信儿了?都说了什么?” 齐王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不止是先生,秦云笙也来信了,他希望你娶完媳妇再去西北!” 齐安泰一听这话蹭的窜了起来,一把拿过信纸,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高兴的眼睛都发出了绿光,“这个好,表哥你怎么不早拿出来,早拿出来是不是就直接跟慧安说了!” 齐王一巴掌拍在表弟的肩膀上,“我不晚些拿出来,你怎么有借口夜会佳人啊!还不谢谢你表哥我!” 齐安泰俩眼盯着自己这个表哥看了半晌,狐疑的拧起眉头,“你不是又在坑我吧?好不容易能早一些完婚了,表哥可别害得我又要多等俩个月!” 齐王脸上的笑容停滞了一下,忙又咧出大大的笑容,亲切的拍拍表弟的肩膀,“阿泰你想多了!表哥怎么会害你呢!等一会儿你去见过慧安不就知道了!呐!你拿着这封信,准保能年前就娶上媳妇!” 齐安泰迫不及待的走了,齐王坐在摇椅上笑得开怀,“哈哈!哈哈哈!这个阿泰,我就说吧!他是一遇上慧安的事就变的傻兮兮的!今天可有得他的苦头吃了!” 齐王妃带着丫鬟们还没进院就听见齐王的笑声,齐王妃的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人还没进屋就笑着问道:“王爷这是有什么喜事了?笑得这么开怀!” 齐王几步接了出来,伸手扶着齐王妃,“有事你就让人来叫我,这么远呢!走来走去的多累!” 齐王妃笑得越发的灿烂,“有王爷这一句话臣妾就不觉得累,再说也没有多远,慧安可是说了,过了三个月,我要多走动,生的时候才好生!” 齐王突然有些郁闷,脸上的神色变得古怪,“她一个小丫头懂什么?你要听太医的话,他们才是最专业的!” “是,妾身听王爷的,一会儿就让人问问太医去!”齐王妃柔柔的笑着回话。 这边夫妻俩个闲聊着家常,气氛很是和谐,齐安泰这边就有嘴说不清了,“云儿,我真的是刚刚知道这事儿的,言和回去禀报完了你的话,表哥才把这信给我看的!不信你问青岩!” 青岩在门外探进一颗头来,拼命的点头,秦云儿赶紧摆摆手,“好了,我知道了!” 头也不抬的坐到桌子旁翻着信看着,“我不同意提前成亲,明年成亲都是早的,我哥答应的你娶我哥去!” “我娶你哥做什么?”齐安泰满脸委屈的坐在未婚妻身旁,神情里满是挫败! “云儿,指定是西北太凶险了,要不你哥也不会让咱们提前完婚,不是都说有钱没钱娶个媳妇好过年吗!你就答应吧!也让我父母高兴高兴,没准儿,我祖母一高兴就从她那个院子里出来了呢!”齐安泰绞尽脑汁的想着说词。 秦云儿却拧眉看着秦云笙的信,看着看着,站起了身,在地上转了几圈,然后神色不善的盯着齐安泰看着,盯得齐安泰后背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云儿,可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齐安泰小心的伸手,慢慢的拉住那俩只软绵绵的手。 秦云儿有些迁怒的瞪着齐安泰,“真是讨厌,你到底是怎么惹了秦王?他这么揪着你不放!” 齐安泰莫名其妙的摸不着头脑,不过,他手上的动作可没停,慢慢的把手伸向那纤细的腰肢。 “我可没主动惹过他,都是他先找我们的麻烦的,我就揍过他小舅子,那也是那家伙仗势欺人!” 秦云儿正处在剧烈挣扎中,一点儿都没察觉自己的处境不太妙,咬牙切齿的在心里诅咒着,敢打老娘的主意!哼!一定要你们好看! “齐安泰,我决定了!咱们年前就完婚,你回家去跟你父母商量吧!最好是在腊月前,不然估计咱们俩个都要有麻烦了!” 说到激动处一挥手,嗯?怎么挥不动?低头就看见自己的处境,腾的一下脸上红成了大番茄! 齐安泰这会儿已经激动的顾不得偷香窃玉了,把人整个抱了起来,“真的!真的决定好了!腊月,马上就十月了,还有俩个月就进腊月了!” 一边说着一边转着圈儿,“还有一个多月我就能娶你了!云儿你就要做我的妻子了!真是太好了!” 齐安泰真想仰天大笑几声,用力的抱紧了怀里的人,寻到那双殷红的唇,狠狠的亲了一下,放开人就跑,“明天就有媒婆上门,商量日子,你等着啊!” 秦云儿又气又笑的一跺脚,“明天去我义母那儿商量日子,我家里可没大人,难不成你让我自己决定成婚的日子!” 第二百六十五章要些脸面吧! 秦云儿被齐安泰的狂喜劲儿,搞得心里乱糟糟的,微微有些嗔怪的喊道:“我家里可没人能做主这事儿的,你明天还是去我义母那儿商量婚期吧!” 已经跑出去一段距离的齐安泰,这才反应过来,对啊!秦云笙不在家,总不能让她自己决定日子吧! 回头朝着未婚妻挥挥手,“行,我知道了,你就等着八抬大轿的到来吧!我很快就来娶你啦!” 说完这话,齐安泰纵身跃起,直接蹿房越脊出了秦家。 秦云儿真是哭笑不得,这话说的好像是她想赶紧嫁人一样,一回头就看见何忠,正眼神怪异的看着自己,秦云儿转身叉着腰,瞪眼看向何忠,“看什么看,赶紧回去照顾冬晴姐姐,这边让影一照看着吧!” 何忠一手握成拳头,抵在鼻子下面,轻咳一声,“咳!” “就算急着嫁人也要把你哥叫回来呀!不然这日子还不是他们齐家说了算!”何忠很好心的提醒到。 秦云儿忍不住又瞪了何忠一眼,“这不是没办法了吗?我哥说西北那边要拿我搞事,我和平南王世子的婚事出乱子,齐王这边固然不好看,我的名声也就完了!我哥那边还有事,脱不开身,家里这边就只能仰仗你们几个了!” 何忠这下不说话了,沉思片刻,“放心吧!梁嬷嬷她们都是老手,办个婚事还是难不倒她们的!你就等着做新娘吧!” 平南王府,烛火明亮的正堂里,一阵的鸡飞狗跳,平南王一脸茫然的看着儿子,“阿泰,你又在胡闹些什么?日子不是早就定好了吗?你又提前了俩个多月,日子这么短怎么能预备的那么周全!” 齐安泰急得不得了,满地转着圈,“父亲,不是我要闹,是西北又要闹事,那边可是已经在研究了,是直接把人掳走,还是搞点儿下作手段让我颜面扫地!” 平南王妃一听这话可急坏了,一双眼睛期盼的看向丈夫,“提前就提前吧!王爷就答应吧!您放心妾身一定把事情都办好!” 转头又看向儿子,满脸的慈爱都要溢出来了,“阿泰,母亲明天早上就派人去秦家商量日子,你就放心吧!保准让你腊月前娶上媳妇!” 平南王妃咧开大大的笑容,展开了丰富的连想,“腊月完婚,过了年就俩个月,应该就能怀上了!王爷咱们要当祖父祖母了!” 齐安泰一听这话急得差点儿抓耳挠腮,眼珠子转了三圈,终于想到了主意,往椅子上一靠,“母亲这次可说错了!最近三年我的运势最旺,却不利子嗣,父子相冲,非死即伤!这可是智空大师给我算的!” 平南王妃满脸的笑一下子僵在那儿,一双眼睛看看丈夫,又看看儿子,嘴唇抖了三抖,“真的?不是大师算错了吧!母亲明天就去寺里烧香,再添五百两的香油钱!” 齐安泰看着母亲一脸的焦急,心里涌上一些内疚,眨眨眼睛,狠心的压下那些不适,“那也行,洪恩寺的签最灵了,您再顺便抽个签!” 齐安泰不敢在母亲跟前久留,转身走了出去,突然想起个事儿,回头跟父母又交代一句,“改婚期的事,儿子跟姑母说去!母亲明天不是去洪恩寺上香吗?早去早回,儿子的婚事还要仰仗母亲呢!” 平南王妃听见儿子的话,高兴的两眼泛着泪光,朝着儿子的背影说道:“阿泰你放心,母亲一定把你的婚礼办的好好的,咱们热热闹闹的娶媳妇儿!” 平南王看着儿子急匆匆的背影,眼里闪过疑惑,招手叫来自己的贴身长随,低声耳语了几句。 长随转身出去了,平南王又转身安慰激动的妻子,“好啦,咱们赶紧去休息吧,明天还有一堆的事儿呢!” 冬月初一,齐安泰一大早就跑去了齐王府,一进暖阁就兴奋的嚷开了,“小宇,我的婚期定在了冬月十五,你可要随份大礼啊!” 齐王放下手中的笔,很是嫌弃的斜了表弟一眼,“随礼?我结婚的时候你随了吗?” 齐安泰笑嘻嘻的不把表哥的冷脸看在眼里,“我那时候又没成家,随什么礼?” “哎?不对,我好像送了你一对儿玉瓶,小宇!你又懵我!” 看着齐安泰不服的鼓着气,齐王却笑得很开心,还连连点头,“不错,不错!我还以为你又犯糊涂了呢!” 端起热茶喝了一口,齐王摇头晃脑的说道:“放心吧,保准是一份大礼!你姑母可是说了,要出四抬嫁妆!” 齐安泰却不为所动,依然盯着好友看,“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姑母出的是姑母出的,也不要你多了,你把前朝大儒的那幅画儿给我吧?” 齐王诧异的看着表弟,“你要那东西干什么?你又不喜欢那些书啊!画的!” 齐安泰瞪着眼睛看回去,一副你在说什么的表情,“谁说我不喜欢画了?那些古籍字画还有不少是我给你搜来的!” 齐王一点儿都不相信他这个表弟,悠闲的,轻吹了一口茶水表面的茶沫,“说吧!要那幅古画你要做什么用?” 齐安泰依然理直气壮的看着表哥,“做聘礼呀!古籍我那儿不缺,古画只有三副,怎么也要凑个整啊!” 齐王抬头定定的看着表弟,看了有一刻钟,也不见这人有一点羞愧,心里的那点不甘化做好笑,指着表弟的鼻子点了三下,“你行,你真行!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像你这样的新郎官儿!就算你好不容易才能娶到她,你也要点儿脸面行吗?” 齐安泰莫名其妙的看着表哥,不耻下问的问道:“这怎么就成了不要脸面啦?她就喜欢这些古籍古画!送聘礼当然要送她喜欢的呀!珍珠玛瑙那些东西我这儿不缺,可惜她不喜欢那些啊!” 齐王直接就给噎那儿了,得!这两个人没一个正常的,齐王捂着心口,头疼心更疼,“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言和,去把他要的画给他拿来,赶紧去!”齐王赶紧吩咐下去,生怕自己反悔。 冬月十一,一场大雪飘飘悠悠的降临在京城,漫天的雪花飞舞着,让大地披上了一件银白色的衣裳。 平南王家的聘礼也不声不响的送到了秦家的宅子,满满当当一院子的大红抬盒,梁嬷嬷和王嬷嬷俩人忙和了多半天才把礼单对完,平南王妃这聘礼还真是诚意十足! 作为媒人的五云先生不在,平南王只好把严老丞相给请了来,严老丞相很是高兴的,冒着雪跑了这一趟,又在秦家吃了一顿酒,满脸红晕的回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嫁妆!(三更) 聘礼过了,就该预备嫁妆了,秦云笙早就给妹妹预备好了嫁妆,南北商队这些年没少带回来好东西,秦云笙挑拣着留下一些不错的,也装了满满俩个大库房。 秦云儿大概的看了一下,只挑了几件她喜欢的写在嫁妆单子上,店铺她也只要了一间点心铺子,秦老夫人留下的三十多家铺子她都带上了。 皇贵妃又送来了四抬的嫁妆,秦云儿看着那单子上密密麻麻的字,忍不住头晕,“好了就这些吧!弄一大堆东西看着都眼晕!” 梁嬷嬷看看王嬷嬷,俩人露出果然如此的眼神,王嬷嬷从怀里掏出一张单子,递到秦云儿面前,“少爷临走前把这个交给了老奴,说这是小姐的嫁妆。” 秦云儿抱着暖手炉,眨眨眼,拧眉看着那张纸,王嬷嬷干脆把纸摊开,放在她面前,“少爷说,这些都已经早就预备好了!若是小姐有其他喜欢的也都添上,不用顾及到他!” 秦云儿眼神古怪的看着那张单子,越看眉头拧的越紧,伸出青葱一样的手指,点着一处,“怎么还有这东西?这也算是嫁妆?” 王嬷嬷探头看了一眼,微微点头,“是嫁妆,少爷给您预备的还算是挺齐全的,还有些人家连寿材都带着的!” 秦云儿看着这张单子半晌,抬头看着俩个老人家,“这商队我不要,那些古玩玉器,只要一半,其他的布匹绸缎都只要三分之一,那些东西不好存放,存久了有发霉的味道!那些家具就带着吧!” 说完这些还抱怨一句,“怎么感觉像是土匪抢劫一样,嫁个女儿把家都掏空了!” 梁嬷嬷笑着摇摇头,“小姐这脾气少爷还真是了解,少爷说,让小姐放心,就算是这些都带走,也不到家底的一半呢!” 秦云儿微微嘟起嘴唇,“嬷嬷你们不用说这些,这家里情况我比谁都清楚,剩下的都是不动产,我哥想要糊弄我还早的很呢!” 秦家和平南王府都忙和开了,冬月十三,李玉珊带着妹妹李玉暖一起来给表妹添妆,一下马车,就看见了梁嬷嬷,姐妹俩个高兴的拉着梁嬷嬷的手,仿佛看到亲人一样! 李玉暖更是叽叽咯咯的说起来没完,“嬷嬷,好些日子没见您了,我看着您是越来越年轻了,看看这面相都年轻了五岁了!要是在别处见着我都不一定认得出来!” 李玉珊也是满眼的怀念,“看到嬷嬷就仿佛看到祖母一样,看来嬷嬷在表妹这儿过的挺舒心的,祖母也能放心了!” 梁嬷嬷是看着姐妹俩个长大的,自然也特别亲热,满脸笑容的把俩人往里请,“大小姐不用担心老奴,老夫人都安排好了,老夫人……!” 梁嬷嬷微微哽咽的住了嘴,停歇了片刻,笑看着李玉暖,“二小姐,还是这么嘴甜,快进屋里去坐着,可别累着您,这肚子都这么大了,有六个月了吧?” 李玉暖笑着拉住梁嬷嬷的手,“已经六个半月了,再有三个半月就该生了!” 梁嬷嬷满脸的皱纹都笑开了,看看奶娘怀里,李玉珊的俩个孩子,再看看李玉暖的大肚子,“老夫人要是在,该多高兴,少爷也娶媳妇了!你们姐妹也都生儿育女了!……” 李玉珊赶紧跟妹妹打眼色,李玉暖笑嘻嘻的拉着梁嬷嬷,“嬷嬷,怎么不见表妹出来迎接我们,是不是她又懒床了?这丫头都多大了,还是这么爱懒床,这要是到了婆家,还这么懒,还不得让婆婆骂!” 梁嬷嬷脸上的伤怀一扫而空,一脸的无奈,“表姑娘还在里屋磨蹭呢!大小姐二小姐先坐!嬷嬷去把人请出来。” “嬷嬷净丑化我,云儿哪有磨蹭?都是夏雨非要涂脂抹粉的,害得我不能去接俩个姐姐!”内间屋传来秦云儿的抱怨声。 李玉暖一点儿也不客气的,直接进了内间屋,扶着后腰走得还挺快的,吓得司琴赶紧追了上去,跟老母鸡似的护在李玉暖身后,“小姐,您慢着点走,您肚子里怀着一个呢!您可小心着些吧!” 李玉暖也不理司琴的啰嗦,径直坐在表妹身旁,一脸好奇地打量着表妹,“表妹,马上要当新嫁娘了,有什么感受啊?” 秦云儿僵着身子让夏雨画眉毛,用眼角斜瞟了二表姐一眼,“二姐姐,我现在只感觉到累,这还没画大浓妆呢!我都要受不了了!要是画上那个大浓妆,我还不憋死!” 李玉珊缓缓的走了进来,看着直挺挺坐着的表妹,笑着嗔怪的说了表妹一句,“什么死不死的,净胡说八道,要当新娘的人啦!可不许胡说!” 李玉暖捧着肚子连连点头,“就是,表妹该打,大姐你打她,我在一旁给你打气。” 李玉珊转头瞪了妹妹一眼,“都有当娘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我看最该打的人是你!” 夏雨终于画完了眉毛,秦云儿挤眉弄眼的看向俩个表姐,“怎么样?有没有被我给惊艳到,是不是美若天仙?” 李玉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李玉珊抱过小儿子,坐到表妹的另一侧,笑着把儿子竖着抱了起来,“来浩儿,看看你美若天仙的姨母!” 小小子刚刚九个月大,胖乎乎,圆滚滚,正是最好玩的时候,两只小手不停地挥舞着,抓到什么都往嘴里送,一双脚丫子也不停地蹬揣着。 秦云儿喜欢得不得了,又不敢伸手抱,只能伸出手指让小小子抓着玩儿,一边逗孩子还一边吩咐夏雨,“快去,让厨房预备一些孩子能吃的东西,蛋羹或者是肉糜粥,都端上俩份儿来,再给孕妇端一份百合莲子粥,不然二姐姐一会儿抢俩个外甥的吃食就麻烦了!” 李玉暖伸手拍了表妹胳膊一巴掌,“你这丫头,居然敢编排起你二姐姐我了,别以为快要嫁人了我就不敢收拾你!你就是嫁人了我一样收拾你!” 秦云儿赶紧讨好地朝李玉暖一笑,“二姐姐快打住,可别教坏了肚子里的小外甥,来,二姐姐端庄温柔的微笑,对,就这样,这样才能生一个温润如玉的小公子!” 李玉暖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小心的看看肚子,“他真能听得见吗?表妹你不是又忽悠我吧?” 秦云儿一本正经的点点头,“真能听得见,你现在说什么他都听得见,所以二姐姐一定要保持端庄温柔,你不想生出一个凶巴巴的儿子吧!” 李玉珊在一旁抿嘴看着妹妹被表妹忽悠,也不提醒,就抱着儿子看热闹,屋里正说的热闹,柳叶来报,“小姐,黎家五小姐来了,王嬷嬷已经去接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价值连城(四更) 柳叶急匆匆的进来回禀,“黎家五小姐来了,王嬷嬷已经去迎接了。” 秦云儿赶紧起身去迎接,柳叶急忙拿来大毛斗篷,给小姐披上,又拿来一个暖炉塞到小姐手上,柳叶这一通忙活,看得李玉珊姐妹俩个都抿嘴笑了! 李玉暖要起身,秦云儿可不敢让她一个大肚婆走来走去的,“二姐姐就别动了,你这身子谁也挑不出理来!俩个姐姐就在这儿等着!翠喜姐姐,你替我照应着俩个姐姐,让人去催厨房,快些!可别饿着了我外甥!” 翠喜脆声答应着,“小姐放心,奴婢一定照顾好俩位小姐,您快去接黎小姐吧!” 黎姿不是头一次来秦家,这院子她都熟的不能再熟了,一路跟王嬷嬷闲聊俩句,“云儿妹妹这几天都挺忙的吧?前两天我就想来,又怕耽误你们时间,就没敢来!” 王嬷嬷默默的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虚应了一句,“也不算忙,小姐后天在齐王府出嫁。” 黎姿还想要问些什么,一抬眼就看见正主来了,笑着打量着这位准新娘,“云儿妹妹今天就迫不及待的打扮上啦!这妆可有点儿淡。” “五姐姐不许笑话我,不然我就写信告诉哥哥!说五姐姐欺负我!”秦云儿笑眯眯地看着黎姿,说出的话也带着调侃。 黎姿瞬间就红了脸,软绵绵的瞪了一眼,“你,你都多大了还告状?不知道羞!” 秦云儿伸手挽着黎姿的胳膊,笑眯眯的欣赏着黎姿的大红脸,“五姐姐这脸红了真好看!可惜呀,我哥没在跟前儿,不然……!哎呦!五姐姐我错了!饶命啊!侠女!” 黎姿的俩只手伸向秦云儿的腋窝,一副准备挠痒痒的架势,脸色涨红,凶巴巴的瞪着秦云儿,“不许说了,你要是再胡说,我可真挠你痒痒了!” 几个跟在后面的丫鬟都低着头偷着笑,就连柳叶也笑得差点绷不住,秦云儿连连讨扰,“五姐姐饶了妹妹吧!我把我哥送给你,你随便欺负,我绝对没意见!” 黎姿这下子更加脸红脖子粗了,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完整话,“你,你,你欺负人,哼!我不给你添妆了!” 秦云儿连忙拉住黎姿的手,“好了,不闹姐姐了,我俩个表姐来了,她们俩个不方便出来接你,你们也认识认识,以后好多走动走动!” 说着话拉着黎姿就进了春意轩,“俩位姐姐,这是五云先生家的五小姐,黎姿,比姐姐们小,比我大一岁!” 李玉珊把儿子交给奶娘抱着,拉着妹妹一起屈膝一礼,“黎妹妹好!”“五妹妹好!” 黎姿也屈膝一礼,眼神带着敬畏的看着李玉暖的肚子,“姐姐快坐下吧!看着你动,我都替你累得慌。” 李玉珊扶着妹妹重新坐下,“我是大姐,我叫玉珊,这是我妹妹玉暖,五妹妹可要常来姐姐家玩儿,我家离先生家没有多远,就在富顺胡同里,第三户胡家就是了!” 李玉暖也笑着搭话,“早就听李恒说起过先生家的五小姐,也是个才女呢!今天一见,可不只是才女,还是个小美人呢!” 黎姿被说的不好意思,微微低着头,搅着手里的绢帕,装文静,秦云儿偷偷的朝李玉暖眨眨眼睛,“二姐姐,说的真对,可不就是个小美人嘛!求亲的都排到南城门了!也不知道会嫁进谁家?我哥要是在家多好,我就让他赶紧去提亲,五姐姐,你就给我当嫂子吧?” 李玉暖听见这话明白了,转头仔细的打量着黎姿,“我看行,要不请我婆婆去给笙表弟提亲吧!” 黎姿头低的更低了,面红耳赤的不吱声,李玉珊看见这姐俩个一块儿欺负人,无奈的摇摇头,拉过黎姿的手,“五小姐,别上她们俩的当,这俩个从小就一起捉弄人,就是提亲也要云笙回来,才好去!咱们不理这俩个,来,跟姐姐说说,有没有什么难处,先生也不在家,就你一个管着一大家子,怪难为你的!” 黎姿脸上的红晕稍微退了一点儿,微微摇摇头,“哥哥们都没在京城,嫂子们也都跟着哥哥们在任上,家里都是一些老仆人,不用我费什么心!” 秦家在京城也没什么亲戚,来添妆的不多,下午倒是来了一个特别的客人,一个一身白袍的和尚,什么话也没说,放下一个紫黑色的盒子就走了。 何忠看着守门的送进来的盒子,眼神里透着讶异,赶紧把东西给秦云儿送了进去。 屋子里一片欢声笑语,四个女人围着俩个小孩子正说得热闹,秦云儿听完何忠的叙述,大概猜到是谁送来的,拿过盒子,轻轻的打开,一对晶莹剔透的白玉镯,下面放着俩块儿玉佩,玉质极佳,雕工精致,一看就非凡品! 一张雪白的签纸上龙飞凤舞的六个大字,“给你儿女的礼物!” 四个女人都是见过好东西的,却都瞪着那盒子发呆,秦云儿是感叹,净明大师出手太大方了,这几样东西不说是价值连城也差不多了! 黎姿眼神闪了闪,低头想着父亲临行前说的话,“这个小姑娘可不简单啊!你要记住了,要真诚相待,不可藏奸,一定要好好相处!” 李玉珊和李玉暖有点儿晕头转向,这盒子里的东西,就连皇家都不一定有,绝对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东西!姐妹俩个这才完全信了祖母的话,也坚定了决心,以后一定要当亲姐妹一样的相处着! 十四日是送嫁妆的日子,沉甸甸的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披红挂彩,敲锣打鼓的送去了平南王府,京城的百姓都跑去围观了! 梁嬷嬷带着四个丫鬟去了平南王府,她们是去铺新床,守嫁妆的。 下午,齐王府的轿子就来了,把秦云儿接进了齐王府,齐王妃微挺着刚刚显怀的肚子,里外忙和着。 秦云儿赶紧拉着齐王妃的手,把人扶到榻上坐下,“嫂子可要小心一些,别因着妹妹再累着,不然三哥该怪罪妹妹了!” 齐王妃的脸上微微泛着红晕,神情里都是满足,笑着摸着肚子,“我都小心着呢!就是走几步路,也累不着我,你三哥才不会怪罪你呢!王爷最近是天天念叨平南王世子,一会儿嫌弃,一会儿又惦记着,这俩人比亲兄弟还亲!” 秦云儿暗暗的一龇牙,还好齐王妃没往邪恶的方面想,不然她都不知道怎么接话! 第二百六十八章差点掐起来 秦云儿暗地里庆幸着,还好齐王妃没往邪恶的方面想,不然她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嫂子真是个宽宏大量的,要是我非闹脾气不可!” 齐王妃神情坦然的看着对面的美人,“他现在对我已经很好了,人要知足,才能把日子过好了!” 秦云儿也笑着点头,“嫂子这话说的对,咱们女人本就不容易,若是在每天愁眉苦脸的,这日子还真没法过了!” 门帘被急速的掀了起来,啪嗒一声打在门扇上,夏雨脸色不好的走了进来,看看齐王妃没说话,齐王妃站起身就要告辞,秦云儿笑着拉住齐王妃的手,“嫂子快坐,妹妹还想再跟您聊聊天呢!” 转头看向夏雨,“有话就说,嫂子也不是外人,没必要遮遮掩掩的!” 夏雨脸色难看的说道:“外面来了四个老嬷嬷,跟王嬷嬷对上了,脸色都不太好看,奴婢看着怕是要打起来的样子!” 秦云儿看看齐王妃,齐王妃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身边的人不敢这么没规矩!” 秦云儿站起身来,夏雨赶紧给她披上斗篷,“嫂子坐着,妹妹出去看看。” 秦王妃哪坐的住?也在丫鬟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没达到眼底,“走吧,咱们两个一起去看看,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敢在我们齐王府撒野?” 两个人刚走出屋外,就听见断续的呵斥声,“你……还这么……就该……赶紧滚!” 齐王妃的脸色非常难看,在她的府里这么狂,这是要怎么着,想打她的脸,也要看看她让不让打? 玉淑轩的院子门口,四个四五十岁的老女人,把王嬷嬷围在中间,一个刀条脸说:“你还别不服气?你现在是个什么身份?还能把我怎么样?” 另一个死鱼眼一脸阴笑,恶毒的说道:“她就是个贱命,还能有什么身份?” 另外俩个虽然不出声,也没什么好脸色,一副被抢了几百两银子的样子。 看着这么热闹的场面,秦云儿忍着没给这俩位的嚣张拍手鼓掌,“王嬷嬷,有这么热闹的事儿,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 王嬷嬷微微惊讶的转头看过来,连忙屈膝一礼,“是老奴不好,惊扰了郡主和王妃娘娘!” 秦云儿不在乎的挥挥手,依然笑眯眯的看着那四个人,“没事,谁还没有三五个仇人呢!” 转头看向齐王妃,还没等她说抱歉的话,齐王妃也摆摆手,“不是什么大事。” “这四位是哪里来的?” 齐王妃的话让四个老女人都老实了许多,一直没说话的一个老嬷嬷微微屈膝,“回王妃娘娘的话,老奴四个是皇贵妃娘娘派来的,是要伺候郡主娘娘出嫁的!” 齐王妃面色有些为难,秦云儿却不为难,把四个老女人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既然是打发来伺候本郡主的,怎么在这门口儿就要打起来了?难道说在这儿吵架比伺候我更重要?” 说话的老嬷嬷脸色很是难看,其他三个也没想到会听见这样的问话,齐王妃想要息事宁人,悄悄拉了秦云儿衣袖一下。 秦云儿朝齐王妃一笑,“嫂子放心,皇贵妃娘娘是个明理的人。” 秦云儿转头看向四个老嬷嬷,笑容甜美,神情端庄,“本郡主不管你们和王嬷嬷有什么恩怨,那都是从前各为期主的时候,现在她是我的人,还请几位嬷嬷能够尊重一些!” 四个老嬷嬷没想到遇见个不怕事的,其中俩个有些不确定的暗暗的想打退堂鼓,刀条脸的那个最傲气,微微翘着下巴,“郡主,我们可是皇贵妃娘娘派来的,你就不怕我去皇贵妃娘娘面前告你的状!” 秦云儿转头看向这位老嬷嬷,一抹冷笑挂在嘴边,“想要回去告状也行!” “王嬷嬷先给我掌嘴,一个奴才敢跟皇上钦封的郡主顶嘴,还你呀你的!真是一点儿尊卑礼法都不懂,我这人心慈,就打十下吧!” 王嬷嬷朝身后一挥手,五六个丫鬟婆子涌上前来,四个老嬷嬷都有些傻眼,实在是没想到会遇见这样的情况! 她们以为一个莫名其妙蹦出来的郡主,一定是个好拿捏的,吓唬俩下就软了,还不是她们说什么是什么? 那俩个打退堂鼓的万分懊恼,现在这情况真是后悔莫及呀!若是她们真被打了,回去也没好果子吃,皇贵妃娘娘是绝不会替她们撑腰的,没准儿还要再打她们一顿! 那位年纪最大的老嬷嬷,赶紧出来打圆场,屈膝福身,态度非常恭敬,“郡主娘娘息怒!是奴婢们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奴婢们吧!” 秦云儿轻轻后退一步,把这位说话的老太太仔细的看了一遍,微微一笑,朝着王嬷嬷轻抬手,“王嬷嬷先等一会儿再动手,咱们听听这位嬷嬷怎么说的!” 转回头看着这位老嬷嬷,伸手虚扶了一下,“起来说话吧!” 四个老女人都松了一口气,互相对视一眼,都老实的规矩站好。 秦云儿看看齐王妃微微凸起的肚子,笑着扶着她,“嫂子咱们进屋说话去,您现在可是双身子,不能累着,更不能冻着!” 齐王妃微微有点儿担心的,看看那四个老嬷嬷,拉着秦云儿的手,缓缓的往院子里走,轻声说道:“妹妹别得罪这些宫里的人,他们最会给人穿小鞋了!” 秦云儿微笑着点点头,附在齐王妃耳边,小声说道:“放心吧!嫂子,妹妹不想得罪她们,可是也不想让人随便拿捏,您就看着吧!一会儿她们就都老实了!” 进得屋里,把齐王妃安置稳妥了,又吩咐丫鬟把炭盆拨的旺一些,秦云儿心情很好的端着茶杯轻抿一口,然后笑着看向那位年纪最大的嬷嬷。 “嬷嬷既然让我高抬贵手,就先说说吧,今天是怎么回事?” 老嬷嬷圆圆的脸上,出现一抹尴尬,“确实是我们不懂事了,给郡主添麻烦了! 实在是看见这……王嬷嬷有些激动,还请郡主见谅!” 秦云儿嘴角微挑,“这位嬷嬷,你是打太极的高手啊!这话说的也太轻描淡写了,就这样就让我手下留情?” 第二百六十九章她不是你们惹得起的! 嘴角微微翘起,秦云儿神情嘲讽的看向这位老大娘,“看来你是打太极的高手啊!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就想让我放过对我不敬的人!” 看一眼自己圆润的粉红色指甲,秦云儿嘲讽的一笑,继续语气轻缓的说道:“其实你们想的是什么我都知道!” 纤细的手指摆弄着手里的绢帕,秦云儿懒洋洋的抬头看着四个老嬷嬷,缓缓的说道:“无非就是那点儿踩低捧高的事儿,你们觉得,我这个郡主是撞了大运捡来的! 嗯!我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又没有什么靠山,一定很好拿捏!吓唬吓唬就轻松糊弄过去了,没准还能捞些好处,我说的可对?” 四个老嬷嬷齐齐的瞪大眼睛看向秦云儿,就连齐王妃都瞪着眼睛看着她,秦云儿突然露齿一笑,“可惜呀!我这个人天生就胆子大,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谁要是让我不好过,她也别想过舒坦了!” 秦云儿的话一说完,整个屋子都寂静无声,不说是落针可闻也差不多了! 秦云儿却自在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捏起一块儿点心,送进红润的小嘴儿里,嚼吧嚼吧咽下去,然后还很满意的点点头,“嫂子送来这点心好,比原来的方子还要好!” 屋子里继续寂静无声,秦云儿神情平静的看向那四个老嬷嬷,说的话却一点儿也不让人平静! “你们现在落到我手里了,我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你们想要回宫告状,也要看我给不给你们这个机会!”秦云儿语气轻缓的说着。 四个老嬷嬷已经吓得面无人色了,这是要把她们的命留在这儿了!那个话最多的已经瘫软在地上了! “你们说,我现在就跟义母把你们要过来,义母不会不给我吧!你们几个在我义母那儿也不是多得用的,应该很容易要过来!”秦云儿一手托着腮帮,还点了一下头,又叹了一口气! “哎!要过来也没什么用处,我又不可能总是嫁人!”秦云儿这句话可捅了马蜂窝了! “小姐!请慎言!”这是王嬷嬷,言简意赅。 “小姐!要是再这么胡说,老奴可就请老祖宗的家法了!”这是梁嬷嬷,吓唬的居多! 秦云儿眨眨眼睛,笑着看向俩个老嬷嬷,“好了,好了!不生气啊!云儿下回一定注意!” 屋里的人都傻兮兮的愣在那儿,不知道这又是上演的哪一出! 秦云儿无事人一样的转回头去,继续她折腾人的大业,笑眯眯的看向四个老嬷嬷,“我也不是那恶毒的人,给你们俩个选择好了!你们选好好合作呢?还是坚持不合作呢?” 噗通噗通,四个人齐齐跪在地上,俯身朝着上座的俩人叩头,“郡主娘娘恕罪,王妃娘娘恕罪,老奴知道错了,不该托大,一定好好做事,再也不敢托大了!” 七嘴八舌的一通嘈杂,秦云儿忍着耳朵的不适,看向齐王妃,神情里全是淘气,“嫂子,就这么饶了她们我还真有点儿不甘心!要不,就一人打五棍子撵出去得了!这是在三哥三嫂府上,妹妹也不好太凶残了!” 齐王妃很快就意会过来,深吸一口气,也眨眨眼睛,“妹妹就大人有大量的饶了她们吧!她们都年纪大了,经不住那棍子的打,母妃把她们打发来,是为了让你明天能轻松一些!母妃也是没想到,这几个居然起了别的心思!” 秦云儿略微犹豫的目光扫向地上跪着的四个人,貌似不甘心的撅着嘴! 跪着的四个老嬷嬷,大气都不敢喘,都暗暗的捏了一把汗,心里不住的祈祷着,千万别被打出去,不然她们就完了,真被打出去,回宫去指定没好! 过了好一会儿,秦云儿才气哼哼的说道:“好了,既然嫂子说话了,我就勉为其难的听嫂子的!” 转头朝着王嬷嬷看去,“大娘,这四个人就交给你了!该做什么,你就给她们安排好,毕竟都是老熟人了,也别太难为她们!” 王嬷嬷轻声的应着,“是,谨遵郡主娘娘的吩咐!” 转身朝齐王妃屈膝一礼,“王妃娘娘我们郡主爱淘气,给您带来麻烦了,请您别见怪!” 齐王妃笑着摇摇头,很是感激的看向秦云儿,“没什么的,王嬷嬷也别这么见外,郡主可是我的小姑呢!又这么乖巧听话,哪有什么麻烦!” 王嬷嬷和梁嬷嬷悄悄的对视一眼,然后各自散了。 一刻钟之后,四个老嬷嬷被带到了齐王妃面前,四人的心都忐忑的不得了,赶紧跪下给齐王妃请安,“给王妃娘娘请安!” 齐王妃伸手虚浮了一下,笑容温和,“都起来吧!那么大的年纪了,跪着对腿不好!” 四个老嬷嬷局促的站在下首,谁也不想第一个说话,齐王妃也不为难她们,微笑着说道:“我叫你们来,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提醒你们一句,别去招惹慧安郡主,她不是你们能惹得起的!好了我言尽于此,你们也好自为之!” 四个老嬷嬷满怀忐忑的离去,齐王妃的贴身丫鬟红叶,扶着齐王妃坐到软榻上,又伺候着她宽衣,洗漱,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家主子。 齐王妃拢了拢雪白的中衣,“有什么话就说,做什么吞吞吐吐的?” 红叶看了一眼外间,几个小丫鬟都离得挺远,“娘娘说的可是真的?慧安郡主真的有那么强大的靠山?” 齐王妃躺在松软的枕头上,神态舒展,半闭着眼睛说道:“靠山她有,不过,她不用靠山,你们可记住了,对这位郡主一定要恭敬!若是出了差错,我也救不了你们!” 齐王妃早早的就睡了,孕妇吗!要休息好了! 秦云儿这边可就热闹的多了,那四位嬷嬷特别的卖力气,给秦云儿来了个全套的顶级服务,泡澡,按摩,护肤,洗的秦云儿浑身香喷喷的! 一直折腾到二更时分,才放过秦云儿,已经习惯了早睡早起的秦云儿十分困倦,四个人一撒手,她是倒头就睡,翠喜赶紧把被子给她盖好! 王嬷嬷带着夏雨和翠喜去外间屋休息,不到五更天,秦云儿又被叫醒了,洗漱,修面,化妆,一开始秦云儿还在打瞌睡,等到脸上一阵剧痛袭来,她立马精神了! 第二百七十章还是嫁啦! 秦云儿实在是困倦的厉害,根本睁不开眼睛,哈欠连连,频频点头,正要坐着练练睡功,就觉着脸上一阵剧痛! 一声凄厉的惨叫,差点吓跑了四个胆战心惊的老嬷嬷,“哎呦!谁揪我的脸?” 王嬷嬷镇定的走上前来,“小姐也该醒了,一会儿净了面,吃一些东西,也省得上花轿之后您饿得慌!” 屋子里的丫鬟们已经习以为常了,该干什么干什么,一点儿都没有大惊小怪的,连侧目的都没有。 把脸上的汗毛拔净了,又用热鸡蛋滚了俩圈,整个脸上都是火辣辣的疼,秦云儿都不用看镜子,脸上一定是红通通一片,这下子省事了,她根本就不用涂腮红了! 中间吃了俩块儿点心,水是一点儿也没让喝,王嬷嬷一脸的严肃,无视了秦云儿可怜兮兮的表情! 天微微亮了,李玉暖和李玉珊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黎姿也前后脚的进了齐王府,一时间秦云儿暂住的玉淑轩里热闹了起来。 有这三个人陪坐在秦云儿身旁,秦云儿的困倦也消散得无影无踪。 也有精神注意自己脸上的妆容了,看到老嬷嬷拿着粉盒过来,秦云儿立马警觉了起来,她可不想涂一个大白脸,干脆先发制人,“嬷嬷把粉放到这儿吧,这活儿就不用您了,您去忙别的吧!” 李玉暖和李玉珊习惯了表妹的特立独行,黎姿则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就这么一耽搁,秦云儿就自己动手涂涂抹抹起来,王嬷嬷即使不赞成也闭上了嘴。 秦云儿坐在梳妆台前,忙碌的涂涂抹抹,一刻钟后,一个淡彩的佳人出现在众人眼前! 王嬷嬷镇定的上前,帮着秦云儿穿上一层层的衣服,夏雨和翠喜也上前来,跟着一起忙活,戴上凤冠,再戴上金簪玉钗,还要戴上俩只步摇,固定好沉颠颠的凤冠。 一群人正围着秦云儿忙乎,外面传来红叶的禀报声,“郡主娘娘,迎亲队伍已经到了府门外了,王妃娘娘让奴婢来跟您说一声!” 梁嬷嬷赶紧出去,谢过了红叶,又塞了一个大红包,把人打发走了。 屋里更加忙碌起来,穿上繁琐的大红嫁衣,盖上描凤涂金的大红盖头,秦云儿刚刚坐定,迎亲的人就闯进了院子! 为首的新郎官,高大颀长的身上,穿着一身大红的描金织锦袍服,扎着一条暗红色宽腰带,正中嵌着一枚白玉镂空腰扣,显得新郎官宽肩乍背! 一顶白玉发冠束起了全部的头发,越发的显得新郎官精神十足。 齐王跟在表弟身后,一群在五城兵马司里混身家的官家少爷跟在俩人身后,闹闹嚷嚷的涌了进来,“新娘呢!赶紧出来,我们指挥使来接新娘子了!” 齐安泰转头瞪了他们一眼,一群人立马安静了,有俩个跟他关系好的,嬉皮笑脸的蹭上前来,年纪小一些的那个,站在齐安泰身旁,笑嘻嘻的跟齐安泰嘀咕,“头儿,别生气,他们都想赶紧看看嫂子的长相,到底是有多美!” 另一个也凑上前来,“头儿,您可是说过,要娶一个长得特别漂亮的,要比……!” 齐安泰一把捂住这个家伙的嘴,暗地里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的小声警告这人,“今天是我娶亲,你要是想被扒皮就继续胡说!” 几个少爷一看头儿发脾气了,都老实了,他们可不想被秋后算账,这一段时间他们算是知道了,平南王世子不但纨绔起来有水平,动起真格的那也是一把好手! 秦云儿这边只有几个女眷,也没为难新郎官,只有夏雨和柳叶意思一下的讨了几个红包。 一对新人辞别了齐王夫妻,齐王也尽了兄长的义务,说了一番勉励的话,又嘱咐俩人要互敬互爱,要孝敬亲长。 齐王妃捧上一只和田玉的如意,“母妃不能出宫,特意嘱咐我把这只玉如意交给妹妹,愿你一生如意,平安顺遂!为齐家开枝散叶,绵延子嗣!” 在大堂观礼的文武百官都看得眼红,这只玉如意可是个好东西!这位慧安郡主到底是有什么特别的,昨天的嫁妆里就有四抬御赐的,今天又赏了一只极品的玉如意! 有些人暗暗的可惜,要是早些认识这位郡主该多好,没准自家儿子也能娶到她呢! 齐安泰意气风发的骑在马上,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很想要回头看看花轿,又生生忍住了!瞥了一眼身侧的青岩。 “青岩,抬轿的都是爷安排的那几个人吧!轿子还算平稳吧!你可盯好了他们,别摔着我媳妇,让他们跟紧了,四处警戒的人你都安排好了吧?” 青岩无奈的低头回复,“爷您就放心吧!人都安排好了,明的暗的都安排好了!保证不会伤到郡主娘娘一根汗毛的,小的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像您这么疼媳妇的!” 齐安泰得意洋洋的斜了青岩一眼,“这你就不懂了!娶媳妇是干嘛的?当然是用来疼的,不然等你老了,谁陪你!” 齐安泰说到这儿,心里五味杂陈,就像他那个傻祖父,弄了一个俗不可耐的女人,当成了宝贝,生生的把好好的日子过成了那么糟心,最后更是郁郁而终! 一路上热热闹闹吹吹打打,迎亲的队伍前后都有撒铜钱,撒喜糖的,人们前呼后拥的簇拥着迎亲的队伍,冬月的寒气也冻不住人们的热情! 迎亲的队伍绕了半个京城,一刻钟的路生生走了半个时辰,秦云儿差点儿在花轿里睡着了! 就在她迷迷糊糊中,花轿停在了二门里,轿帘一掀,秦云儿手里被塞了一根红绸子,俩个喜娘扶着秦云儿下了轿子。 齐安泰一手拉着红绸,一手悄悄的拉着秦云儿的衣袖,俩个喜娘不敢声张,只好当做不知道,却对新娘子更加上心了! 蒙着盖头,晕头转向的磕头跪拜,再磕头跪拜,随着一声送入洞房,秦云儿才松了一口气! 终于可以不用转来转去了,再转下去,她都要晕拜堂了! 在一片的喧嚷声中,一对新人被送入洞房,一群纨绔在门外起哄,“平南王世子,赶紧掀开盖头,也让我们看看,世子妃长得怎么样?” 第二百七十一章混账话? 在一片的喧嚷声中,一对新人被送进了洞房,几个不怕死的纨绔少爷还扒在门口不肯离去,“平南王世子赶紧掀盖头,也让我们看看世子妃长什么样?” 王嬷嬷和梁嬷嬷都紧张的看着新姑爷,俩人都默默在心里祈祷着,这位新姑爷千万不要信了那些人的混账话! 齐安泰头也不回的朝外面一挥手,几个青衣仆从蜂蛹而上,拖着那位说浑话的少爷直接扔到院子外头,摔得那人扶着腰唉唉叫! 其他人一看这情况也不敢胡闹了,都嘻嘻哈哈的溜走了,这群人一走院子里终于安静了! 喜娘也赶紧的唱着喜歌,指引着新郎挑了盖头,齐安泰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的人,脸上的喜色是遮也遮不住! 喜娘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新郎官儿满意就好!接这个活她可是一直提心吊胆来着,都说这位新郎官是个混账纨绔,是个混不吝的,还听说是个喜欢男人的断袖! 如今一看,都是瞎说,喜娘看了一眼新娘秀美迤逦的容貌,喜娘暗暗的咋舌,就这样的容貌,是个男人都会喜欢! 喜娘尽责的引着新人坐了帐,剪了头发系了一个同心结,又喝了合卺酒,然后巴拉巴拉说了一堆的吉祥话,新郎官依然没动静,就坐在床上瞪眼看着新娘子! 喜娘有点儿犯愁的看向一旁伺候的人,王嬷嬷轻轻的上前,屈膝一礼,声音徐缓的说道:“世子爷,该去前面待客了!” 齐安泰这才醒过神来,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动作迅速的跳下床,大步的朝外走去,走到门口又停了一下,“你先卸了妆,洗漱休息一下,一会儿就有酒菜送过来,你先吃吧,我……去去就来!” 匆忙的说完了这些话,齐安泰红着脸出了新房,径直去了前院。 新房里,王嬷嬷拿着大红包,一个不落的都打了赏,喜娘捏着沉甸甸的荷包,笑的合不拢嘴!满嘴的喜庆话不要钱似的往出倒! 齐安泰意气风发的迈着大步向前院走去,世安院的二门外,青岩几个早就等在那了,看见主子出来,急忙簇拥着跟在主子身后去了前院。 平南王府的一进二进院子里热闹非常,来来往往的客人相互招呼着,二进里是女宾的起坐处,一进的正堂和侧厢房都是男宾的宴饮处。 大管家已经等得急不可耐了,一看见自家世子爷,赶紧带着人去了一进的正堂,先去了最中间的俩个桌子。 这俩桌人都是皇亲国戚高官显贵,还有就是几位齐家族里的老太爷,平南王正陪着几位老王爷喝酒,齐安泰挨个的给这些老人家敬酒,又领了几句训诫,才躬身告退。 齐安泰转身进了东侧的正房,这屋的人喧嚷声最大,几个少年宗室子正跟二皇子起哄呢! 齐安泰的大姐夫威远侯世子褚时清,二姐夫叶宇轩连连的劝阻着几人,齐王只在一旁笑着看着。 一见新郎官来了,齐王立马精神起来,“哎!哎!新郎官可算是来了,赶紧喝酒,今天阿泰可要多喝几杯啊!我成婚那时候,阿泰可没少灌我酒,这回轮到他了,绝对不能轻易放过他!” “齐王爷手下留情!”褚时清赶紧打圆场。 “就是,请齐王爷高抬贵手,阿泰今天可还有重要任务呢!可不能喝醉了!”叶宇轩也半玩笑的凑着热闹。 齐安泰不理表哥的为难,转身朝寿王一拱手,“寿王爷能来,我平南王府可是蓬荜生辉啊!来我敬您一杯!” 青岩赶紧倒了一杯酒,齐安泰双手捧着酒杯,一仰而尽,又把酒杯倾了一下。 寿王的脸色非常难看,最近几天很不顺当,前几天刚被皇上训诫了一顿,这几日如履薄冰似的,处处小心谨慎着,就连他新纳的美妾都不敢多宠幸! 今日这个小子的婚礼他本不想来的,奈何,他那个父皇还特意让人去提点他,寿王很憋屈! 一想到他送的贺礼,他就心疼加肉疼的想要大闹一场!那可是五百两银子啊! 可惜呀!外面坐着的那些御史他惹不起,他父皇现在就跟有病似的,死死的盯着他呢! 寿王阴郁的看着平南王世子,那张笑意满满的脸怎么那么讨人厌呢! 语气阴凉的说道:“平南王世子终于娶到媳妇了!不容易啊!要喝咱们就喝个痛快,不醉不归!新郎官来吧!” 几个起哄的少爷都安静下来,都瞪着眼睛看着二皇子和平南王世子,眼里满满的都是兴奋! 齐王则是漠不关心的坐在一旁,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一点儿都不当回事儿的,跟身旁的四皇子说话。 齐安泰举着酒杯,朝着二皇子一挑眉毛,“寿王可是有点儿为难人了,您都说了,我这好不容易娶上媳妇了,我可不想耽误了洞房花烛夜!” 褚时清赶紧过来打圆场,“寿王请坐,我陪您喝酒,岳母可是有令,绝不能让阿泰喝多了!还请寿王担待一些!” 寿王被褚时清拉走了,齐王也被叶宇轩给绊住了,齐安泰匆匆的敬完酒就跑了! 前院里热闹滚滚,后院也不清净,打发走了喜娘,秦云儿迫不及待的想要换身轻松的衣饰,在夏雨的搀扶下下了床,坐到梳妆台前,卸下满头的珠翠! 刚刚摘下凤冠,远远的传来女人尖细的嗓音,“哎呦!快让我看看,咱们平南王府的世子妃长得什么俊俏模样?能让咱们世子爷点头同意娶了的,一定是个绝世大美人儿!” 这口吻里一点儿喜庆劲儿都没有,反而是满了嘲讽的意味! 秦云儿暗暗的一撇嘴,示意夏雨停手,转身走回喜床旁,缓缓的坐下,王嬷嬷和夏雨,柳叶,翠喜四个,都一脸严肃的站在秦云儿身后,这架势还真有那么几分要打架的味道! 秦云儿微笑着朝几个人摆摆手,“不用那么严肃,她们也就是口头上占些便宜,又不能吃了我!” 说话间门外响起喧嚷声,“怎么都不出来迎接一下,这也太不尊重我这个长辈了!” 王嬷嬷看向稳稳坐着的小姑娘,秦云儿微笑着端起茶杯,朝梁嬷嬷点头示意,梁嬷嬷整理一下衣服,端庄的走向门口,一个小丫头轻轻打起门帘,秦云儿气定神闲的轻啜着茶水。 ------题外话------ 心疼我家云儿,冬天完婚的,想想热天结婚都头疼! 第二百七十二章小心挨板子! 梁嬷嬷出去迎接这位挑事的人了,秦云儿微笑着喝着茶。 不一会的功夫,门帘再次掀起,一阵熏人的香气扑鼻而来,秦云儿忍不住用绢帕捂住了鼻子,缓缓的站起身。 梁嬷嬷引着人进得屋里,最先进来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长相很是不错,可惜!就是这刻薄相太重了,破坏了她外表还算不错的皮相! 中年妇女后面跟着进来五六个大小女人,屋子里一下子挤进这么多人,瞬间就嘈杂起来! 中年妇女进得屋来,一双眼睛就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秦云儿,那眼神要多挑剔有多挑剔!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从后面走出来,满脸笑意的朝秦云儿屈膝一礼,“妾身徐氏拜见世子妃!” 秦云儿暗暗的揣测,听这自称该是那位唯一的妾室,微微侧过身,也还了一礼,“姨娘不必这么客气,都是一家人,哪那么多的礼节!” 徐氏抬眼看向秦云儿,眼神里是感激也有一些的揣测,嘴角始终挂着一丝微笑,伸手介绍进屋的几个人,“这是西府的二夫人,一直惦记着要看看世子妃,王妃娘娘脱不开身,只好让奴婢过来了!” 秦云儿朝着这位二夫人微微屈膝福身,“见过婶娘!” 这位二夫人半天没吭声,秦云儿也没想等她让起,自己就站直了身子,轻声说道:“二婶娘快请坐!夏雨让人上茶,上点心!” 中年妇女眼神微闪,缓缓的落座,一双眼睛盯着秦云儿端庄秀丽的脸,嘴角挂着一丝的讥诮,“要说你这长相还真是不错!可惜还是少了些……勾人的味道!就怕咱们的世子爷新鲜没几天就又厌烦了!” 说完这些话,这位二夫人就停了下来,一双吊眼梢微微挑着,似笑非笑的看着秦云儿。 秦云儿脸上的笑容不变,神情里满是讥诮,“二婶娘这话就不对了,勾人,那可不是正经的女人做的事。 再说我家世子爷也不是那没有分寸的糊涂人,您作为他的婶娘说这些话可不太合适!” 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二夫人一双吊眼梢更加的吊得厉害,阴狠的看向这位年纪不大的新媳妇,啪的一声放下手里的杯子,“这是怎么说话呢?我是好心提醒你一下,也让你有个心里准备,免得你结婚没几天就失了宠,再伤心难过受不了!” 秦云儿脸上的笑容消失的一干二净,也啪的一声放下杯子,“谢谢婶娘的好心提醒,您还是多担心一些,您那几个游手好闲的儿子吧!” 二夫人一双眼睛狠狠的瞪着对面的新媳妇,秦云儿一点都不怵她,优哉游哉的端起茶杯,轻啜一口茶水,抬起头继续说,“要说祖父也真是够费心思的,费心巴力给二叔划拉了不少的家产,可惜呀!没有那会经营的,那些家产快要给败光了吧?” 二夫人的脸色已经接近铁青色,身子气得直哆嗦,伸手点指着秦云儿,“你……你……这个小……!” 秦云儿眼神微眯,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您最好说话注意点儿!我可是皇上亲封的郡主,一不小心,被治一个藐视皇上的罪名!可是要挨板子的!” 二夫人面色惨白,一张嘴开开合合,半天没说出话来,她身后的几个女人都有些吓到了,年纪稍大一些的,拉一下二夫人的衣袖,声音小的像蚊子,“母亲前边的宴席已经开始了,咱们该去前边吃酒了!” 二夫人终于找到台阶下了,脸色阴沉的一甩衣袖,“既然你不领情,算我白说,哼!有你哭的时候!” 说完转身就走,呼啦啦一群女人瞬间走的干净,徐氏微微慢了一步,朝着这位新娘子笑着一礼,“世子妃放心,王妃娘娘那里有妾身呢!” 秦云儿微微屈膝,“多谢姨娘周全!” 徐氏快步追了出去,秦云儿气哼哼的扯一把身上的衣服,“赶紧卸了这身衣服,我要好好洗洗,身上都黏糊糊的了!” 净室里,靠墙放着俩个木桶,热气氤氲,一个大大的淡黄色木桶放在地中间,里面的热水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俩个粗使婆子站在角落里,俩个绿衣服的小丫鬟站在木桶旁,秦云儿不太喜欢一群人看着她洗澡,轻声吩咐道:“都出去吧,不叫不许进来!” 俩个粗使婆子转身出去了,俩个绿衣服小丫鬟微微迟疑了一下,夏雨转头瞪了俩人一眼,“世子妃吩咐的话没听见?赶紧出去!” 年纪略微大一些的丫鬟低头屈膝,“姐姐别生气,王妃娘娘嘱咐咱们俩个,要好好的伺候世子妃,我们给姐姐打个下手吧!” 夏雨看了自家小姐一眼,秦云儿微微蹙起眉,转瞬又松开了,“让她们俩个去扫床吧!” 夏雨转身走到俩人近前,“你们俩个去收拾床铺,把那些被褥都抖净了,那些花生栗子都收好了!” 俩个小丫鬟连连应着出去了,夏雨这才转身伺候自家小姐洗澡。 在温热的水里泡了俩刻钟,秦云儿浑身的疲乏劲儿也消去了大半,夏雨用棉布给她擦干了身子,头发也擦的半干,穿上白色棉布的中衣,又裹着一件厚斗篷出了净房。 屋子中间的桌子上,摆着俩只大食盒,翠喜和柳叶赶紧迎了上来,一起伺候着自家小姐穿上干爽的丝绵夹袄,外罩大红喜服,虽然不是嫁衣,却也是喜庆的大红织锦料子,满绣着同色的云纹暗花。 秦云儿看看身上的衣服,再看看满屋子红彤彤的颜色,嘴角微微下撇,柳叶好笑的劝着,“主子,您就将就几天吧!大婚的头半个月,都要穿这大红喜服的。” 柳叶一边系着腰带一边抚平褶皱,还一边夸赞着,“这几身衣服可是姨夫人特意给您赶做的,瞧瞧这样式,多漂亮!这纹饰也是精致的苏绣!” 秦云儿低头看着刺目的红色衣服,听着柳叶的唠叨,连忙点头,“好,我知道了,我穿,你可别再唠叨了,你才多大的人,就这么嘴碎,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柳叶被自家主子毫不遮拦的话给说的满脸羞红,王嬷嬷接手了柳叶的活,推了一把柳叶,“你去外间屋守着,别让人随便进来!” 穿戴整齐坐到梳妆台前,让夏雨给她通着头发,也顺便打量一下,她以后要住的这间屋子。 第二百七十三章俩条大长腿! 夏雨手脚利索的给秦云儿通着头发,秦云儿也有时间好好打量一下这间屋子。 这是世安院的正房,房间格外的宽敞,看这大小,足有三间正房的平米数,只用屏风和多宝格做的间隔。 多宝格上摆放着深浅不一的各色玉器,瓷器,靠近千工床的屏风后,一只栩栩如生的青铜仙鹤独脚站着。 里侧屋角的小几上摆着一盆宝石盆景!七色的宝石花流光溢彩,在大红蜡烛的映照下,更显璀璨!这份奢华!啧啧啧!豪富啊! 屋子里的家具大大小小十多件,都是她的陪嫁,一水的红木家具!秦云儿牙疼的一龇牙,这要是在现代,这些红木家具都够她吃用一辈子了!可惜呀!在这里红木家具虽然也挺贵的,却达不到贵比黄金的程度! 王嬷嬷匆匆的从外面进来,一眼就看见桌上的食盒,“世子妃,该用些吃食了,您可是多半天没吃什么东西了!” 翠喜梳头发利索,抢了夏雨的梳子,三俩下梳了个斜飞发髻,再插上几只金钗玉簪,“好了!主子先用些饭食吧!不然身子该受不了了!” 夏雨也没闲着,手脚麻利的打开食盒,一样一样的摆了出来,“主子赶紧吃吧!还都热乎着呢!” 秦云儿看看桌上十多个菜色,挑拣了几样,“其他的你们吃吧,就在这屋吃,咱们还不知道这府里的规矩,暂时先忍耐一下,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王嬷嬷默默的把饭菜看了一遍,留下几道精致的菜肴没动,其他的都挪到窗下的几案上去了。 秦云儿还没吃几口,门外就响起微微杂乱的脚步声,清脆的问候声也随之传来。 王嬷嬷快速的擦净嘴,伸手挑起门帘,一股酒气扑鼻而来,平南王世子满面通红半垂着头,被青岩青山扶着走了进来,青岩和青山笑容满面的,把自家主子放在大红的喜床上,转身给世子妃问安,然后俩人就迅速的退了出去! 看着床上斜躺着的男人,秦云儿摸摸额角,刚想让王嬷嬷搭把手,老太太却领着几个丫鬟快速的退了出去! 秦云儿傻眼的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半天反应不过来,这是……怎么回事?这几个人是在搞什么幺蛾子? 环顾一周,还是静悄悄,只有床上的男人粗重的鼻息清晰可闻,缓步走到床前,俯视着床上的男人。 嗯!二十一岁的古代男人,已经是个很成熟的大男人了,斜飞的剑眉,挺直的鼻梁,饱满的唇形,秦云儿暗自思索着,据说这样面相的男人很有担当! 一手环胸,一只手托着下巴,眼神放肆的瞄向男人裸露的皮肤,还不错,是健康的小麦色,就他这种好动的人,没有晒成黑炭色就算是好的了! 打量了有一刻钟,心情越发的畅快,这么不带任何戒备的看着这个男人,还是很赏心悦目的! 这俩条大长腿也不错,看着这人一半的腿耷拉在床外,很想摸摸,嗯!估计这手感也不错! 看着看着,突然感觉不太对劲儿,眼前的这副身子怎么有点儿僵硬! 视线顺着流畅的身体曲线向上看去,正对上一双笑意满满的眼睛,秦云儿的脸涌上红云,这个……怎么有点儿尴尬呢! 床上的人一骨碌,翻身坐起,一股掺着酒气的辛辣气味扑鼻而来,秦云儿连忙退后了俩步,强忍着没捂住鼻子,这男人的侵略性太强了! 齐安泰心情愉悦,满面喜色,神情慵懒的伸展一下四肢,站了起来,看到桌子上的饭菜,眉头一皱,“你还没吃饭?这些人也太不尽责了!” 秦云儿赶紧喊住要往外走的男人,“别去,不是下人的事,是那位二夫人耽误了时间,我刚洗漱完没一会儿,吃了也有一半了!” 拉着这人的衣袖,把人拽了回来,男人顺势搂住纤细的腰肢,把人按坐在凳子上,“那也别吃了!都凉了,让人把这些撤了,重新送一桌酒菜,我也还没吃东西呢!” 男人大步的走出了屋子,紧跟着,几个绿衣服小丫鬟悄无声息的撤下了饭菜,王嬷嬷也带着翠喜进来了! 秦云儿朝王嬷嬷露出四颗大门牙,“大娘,您可真是太不应该了!把你美丽柔弱的女主人扔下就走,实在不是一个称职的好管家!” 王嬷嬷看向忙碌的绿衣服小丫鬟,见她们都收拾完出去了,这才说道:“主子,有些事,必须您自己去面对,奴婢们若是在场,只会更尴尬!” 秦云儿托着腮想了片刻,只好同意了王嬷嬷的话,“算你有理,你们也去吃饭吧!今天这一天你们也跟着挨累受饿的!” 翠喜笑着把暖手炉重新添上碳,放在主子手里,“主子放心吧!都给我们送过来了,她们几个正吃着呢!一会儿我跟大娘再去吃,您这儿总不能缺了人伺候!” 没一会儿,青岩就提着俩个大食盒走了进来,后面的齐安泰还拎着一个银酒壶。 王嬷嬷和翠喜把酒菜一一摆好,朝俩人屈膝一礼,悄无声息的带着翠喜退了出去。 青岩也悄悄的合上门,退到了外间的小隔间里。 屋子里又只剩下俩个新婚夫妻了,齐安泰抬手倒了俩杯酒,递给身边的人一杯,秦云儿端着酒杯想了一下,放下酒杯站起身来,“世子爷先就喝了不少酒了,还是不要再喝了!妾身伺候你吃些饭菜吧!” 齐安泰憋着笑看向站在身侧的人,“那都是骗人的,那些个混账太能喝了,我若是不装醉还不让他们灌趴下了,还怎么洞房啊!” 齐安泰伸手把人拉坐在身旁,“你还是好好坐下吃饭吧!伺候的事有那些下人就行了,哪里就用你伺候了!” 眼神微转,声音变得低沉,“以后叫我昀华吧!这是我的字,及冠那年我老师给我取的!” “妾身知道了,昀华还是先吃些东西吧!”秦云儿微微停滞了一下,递上一副包银的楠木筷子。 齐安泰伸手接过筷子,笑着看向新婚妻子,意有所指的点了一下她的鼻子,“云儿还是别自称妾身了!我听着别扭,只有咱们俩个的时候,随便你了!” 秦云儿微微诧异的抬头,看向对面喜气盈腮的男人,心里有了计较,试探的问道:“这样不太好吧?万一让人传出去,岂不是给世子爷找麻烦!” 第二百七十四章好下手! 秦云儿听见齐安泰的话,心里微动,微微低下头,“若是让人传出去,与你不好,还是小心谨慎些好!” 齐安泰笑着夹了一块儿糟鸭掌,递到妻子嘴边,“你也吃啊!有什么不好的,那些下人不敢胡乱说话,这是咱们自己的院子,若是还处处谨小慎微,多累得慌!” 秦云儿不太好意思的横了男人一眼,“你自己吃吧!若是婆母知道你伺候我吃东西,还不气得吃不下饭!” 齐安泰恼怒的看了一眼门口,“这院子里的人,要是有人敢乱传闲话的,绝不可轻饶!” 男人的筷子悻悻然的送进了自己嘴里,眼角瞄见了酒壶,眼里闪过一抹亮光,提起酒壶,倒了俩杯酒。 “云儿,你喝喝,这酒是桂花酿的,喝着有一股甜香味,你一定会喜欢的!”齐安泰殷勤的递过去一杯酒。 秦云儿双手接过那杯微微泛黄的酒水,突然意识到,她跟这个男人成亲了! 瞄了一眼身旁的男人,心里涌上了一丝的紧张,垂下眼皮,稳稳心神,捧着杯子轻嗅了嗅,还真有一丝的桂花香。 齐安泰一边吃着饭菜,一边看着妻子小动物一样的表情,那微微抽动的鼻子特别的可爱! 忍住想要凑过去咬一口的欲望,夹起一块儿粉蒸肉送进嘴里,又夹了一块酱肘子放到秦云儿的碗里,“云儿,你尝尝,这个肘子挺好吃的!” 秦云儿面色微红,这好像是颠倒了,轻轻的放下酒杯,拿起公筷,一手捏着袖子,夹起一块儿酱肘子要放到男人的碗里,“你也吃,这颜色挺好的,看着就挺有食欲的!” 齐安泰干脆半路拦截,大嘴一张叼住了那块肉,满眼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三俩下咀嚼就咽了下去,还特意的夸了一句,“好吃!你夹的菜就是好吃!” 秦云儿有一瞬间的恼怒,这人怎么这么直白!气恼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咳咳咳!” 齐安泰赶紧把人揽进怀里,轻轻的拍着后背,“急什么?慢慢喝,我这个新郎官都不急,这一晚上时间长着呢!” 秦云儿被呛咳得满面通红的脸,更加的红上红,气恼的推着,“谁急了!你不要胡说,我这是不小心呛着了!” 齐安泰好整以暇的看着妻子恼羞成怒的脸,伸手贴在那张小脸上,“这颜色真好看,来咱们俩个喝一杯,这酒可是我特意找来给你的!” 酒杯直接送到秦云儿红润的唇边,自己那杯也一口喝尽,咂咂舌,“还挺绵软的,喝吧!这和你爱喝的菊花酒差不多!” 秦云儿伸手接了过来,一小杯酒一口饮尽,舔舔嘴唇,“好像比菊花酒更甜一点儿!” 齐安泰的眼神微暗,继续殷勤的倒酒,夹菜,“来,尝尝这个翠玉白菜,清甜爽口,下酒正好!” 俩个人气氛极好的互相夹菜,倒酒,不到俩刻钟一壶酒就喝光了,看着秦云儿微微迷蒙的眼睛,齐安泰觉得差不多了! 站起身来,伸展双臂,“更衣吧!洗漱完也好歇下了!” 秦云儿略微缓慢的抬头看过来,歪着头,语气娇嗔,“让你的丫鬟伺候你!” 齐安泰微微伏低身子,贴近妻子泛着酒气的小嘴,得意的说道:“你相公的这个院子里没有丫鬟,只有小厮!爷都娶媳妇儿了,总不能还让小厮伺候吧!” 秦云儿往后躲了一下,嘟着嘴,微微恼怒的站起身,看来要调整一下应对策略! 把男人的衣服打量一遍,低头盯着腰上的白玉腰扣,左看右看,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这个要怎么解开?” 齐安泰看着身形不太稳的小妻子,伸手握住那只小手,“来吧!我教你怎么解这个腰带!” 秦云儿迷糊的被拉进了净房,然后,里面传来一声惊呼,“啊!流氓!” 一个大红的身影从净房里跑了出来,捂着脸扑上床,蒙上被子,这动作一气呵成,十分的利落! 净房里传来男人愉悦的笑声,没一会儿,就披着一件雪白的中衣转了出来,看着床上鼓起的被子愉悦的轻笑一声。 男人站在地中间,环视了新房一圈,满足的朝床铺走去,轻轻的掀开被褥,却见被子里的人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 齐安泰轻轻的钻进被子里,再小心的把人揽进怀里,一手支着头,低着头痴痴的看着。 看了良久,轻轻的吐出一口气,伸出手,抚摸着那张秀美细致的脸,指尖轻轻的描绘着那张樱桃一样嫩红的小嘴儿,熟睡的人微微蠕动了一下嘴唇,就又接着睡了! 齐安泰很满意自己的先见之明,朝着那张小嘴亲了一口,嗯!还是喝了酒的小丫头最乖,嘿嘿!也最好下手! 转身挥手,大红的床幔轻轻的飘落下来,烛光微微晃动一下,继续无声的燃烧着。 床幔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拌着几声不清楚的呢喃声,还有男人不太走心的轻哄声,“睡吧!我在呢!” 床幔轻微的摇晃几下,一声轻呼,被堵回去了一半,“啊……呜呜!” 喘息声渐渐粗重,床帐也剧烈的摇晃着,呜咽声断断续续,直到床幔停下摇动,才传出一声沙哑的轻叱,“齐安泰,你混蛋!你个不安好心的家伙!” “云儿,这你可冤枉我了,我都是为你好来着,若是咱们没动静,明天我母亲那儿你怎么交代!”慵懒的男声微带着戏谑的说道。 “云儿,你不能要求我娶了你还当君子,那你可就太残忍了!这床帏之间的滋味实在是……啧啧!太美妙啦!哎呦!云儿你真狠,我一定受伤了!”男人无赖的调侃声继续传来。 “你放开手,我要洗澡!”秦云儿微微气怒的说道。 齐安泰掀开床幔,朝外面喊道:“来人,伺候少奶奶洗浴!” 门帘一挑,俩个上了年纪的老嬷嬷,轻巧的走了进来,微瘦的那个,屈膝一礼,“老奴会一手按摩的手艺,就让老奴俩人伺候少奶奶洗浴吧!” 秦云儿披着中衣,满脸红晕的坐在半掀的床幔里,微微点点头,“那就麻烦俩位老人家了!” 俩人很意外的抬头看了娇弱的新妇一眼,赶紧上前来伺候着,年纪大的那个也赶紧客气着,“不敢当麻烦,少奶奶太客气啦!” 第二百七十五章神轻气爽 俩个老嬷嬷很是诧异,抬头看向床幔里的新妇,那张娇艳的脸上带着一抹诚恳,俩个老嬷嬷赶紧低头,轻巧的上前来服伺。 其中一个快速的,把床上的一块儿白绫收到一个小银盒子里,那布上面点点斑驳,鲜红一片! 秦云儿脸上的红晕更加的红了,羞涩头一次那么的真实,忍了半天才没动手抢回来,干脆不看那边了! 齐安泰的眼神也不太自在,却又藏着一抹得意,嘴角翘得高高的! 俩个老嬷嬷这才小心的扶着人朝净房走去,齐安泰侧躺在床上,看着媳妇俩腿打颤的样子,有一丝的心虚,扯过一件外袍,飞快的穿上,一拢衣襟,趿拉上鞋,从后面抱起自家媳妇,还没等秦云儿反应过来,就被送进了净房。 秦云儿满脸的红晕下都下不去了,挣扎着下了地,低着头蚊子哼哼一样的谢了一句,“谢谢爷!” 齐安泰见俩个嬷嬷进来了,这才松开手,出净房前说了一句,“别洗得时间太长了!我等着你一起睡!” 俩个嬷嬷互相对视了一眼,满脸皆是喜色,小心的伺候着秦云儿洗了一个澡,俩人还轻声的,给秦云儿讲了一些闺房里的注意事项。 秦云儿满身不自在的听着,脸上是满满的尴尬,还要默不作声的认真听着,哼!都是骗人的,都说古人因循守旧,端庄守礼,全是屁话,让他来听听这些闺房教训,不比三级片差! 俩个嬷嬷一边伺候着,一边暗暗打量着,看着新娘子这么乖巧,再看看她身上的斑斑青紫,都偷着笑了。 秦云儿看着自己身上的瘢痕却只有气闷,这个家伙心计太深了!居然让她喝到半醉,趁着她迷迷糊糊的就下手了,真不愧是领兵打仗的,这是满满的套路啊! 俩个嬷嬷很是尽责的,一边洗漱一边按揉着秦云儿的腰腿,洗完澡,身上的疲乏果然消去了一些。 另一边的齐安泰也进了另一个净房,青岩小心的看了一眼主子的神色,轻嘘一口气,哎呦!还好,主子这脸上满是得意,这是成事了! 泡在水里的齐安泰嘴角含着笑,暗自回味着这一天的喜悦,越想越高兴,睁开一只眼,“齐王什么时候走的?” 青岩想了一下,“主子一进后院,没一会儿,青山就来了,说是齐王看着后院片刻就回齐王府了!” 齐安泰没再说什么,很快就出了净房,看着屋子里红彤彤的颜色,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吹着口哨,优哉游哉的躺到床上。 等秦云儿回到内室,已经快要三更天了,齐安泰半躺在床上看着一本兵书,听见动静放下书本,又往里挪了挪。 秦云儿看着那半张床犹豫了一下,齐安泰快速的探身伸手把人拉上床,一脸的温和,“好了!我不动你了,来,赶紧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呢!” 一个没注意,秦云儿已经被抱了一个满怀,身体瞬间僵硬,齐安泰把被子给媳妇盖好,拍拍她僵直的后背,轻声哄着,“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敬茶呢!赶紧好好休息!” 说完话,齐安泰就闭上眼睛,一副真要睡觉的样子,秦云儿僵直着身子,一动不动的头抵着男人的肩窝! 也许是真的累了,也许是男人的体温太暖和,秦云儿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齐安泰悄悄的睁开眼,借着半明半暗的烛光,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心情格外的好,轻轻的亲了亲媳妇的额头,嘴角含笑的抱紧了人,又把脸往前凑了凑,也沉沉的睡了! 平南王府的主院,永安居里,灯火通明,平南王妃在地上走来走去,嘴里还念着不知道什么经!平南王也拿着一本书歪靠在榻几上,眼睛却时不时的瞄向门口。 俩个老嬷嬷一路脚步如风,永安居的守门的,看见俩人都赶紧让路,俩人满脸喜色的走进了永安居的正房。 平南王妃听见门外的脚步声,急步走到门口,一手扶着门框,俩眼直盯着俩人的脸看,见俩人满脸的喜色,平南王妃稍微放了点儿心。 不等俩人见礼,一把拿过那个银盒子,手微微颤抖的打开盒子,探头看向盒子里,那刺目的鲜红让平南王妃彻底放心了! 平南王从书本上瞄着妻子的表情,看见妻子如释重负的笑容,他也放了心了,虽然他知道儿子不是断袖,却有点儿心里没底,要知道他儿子都二十一了,居然都没碰过女人,这可不大正常! 这下子他终于可以放心了! 平南王妃抱着那个盒子,笑容炫目的看向榻上的平南王,“我就说我的阿泰是个好孩子,外面那些流言全都是胡说!二房那个更是不安好心,哼!活该,今天咱儿媳妇可真解气,让她吃了个大憋!” 平南王妃转身把那盒子递给贴身的赖嬷嬷,“去,到宗祠里把它烧了,再各赏那俩个人二十两银子!” 赖嬷嬷转身出去了,平南王妃的笑容稍微收敛了一点儿,坐到平南王身侧,“这个儿媳妇真是个不错的,就是年纪小了些,哎!这孩子还要俩年多才能要!” 平南王安慰的拍拍媳妇的手,“好了!儿子一切都正常,就比什么都强!咱们俩个也睡吧!今晚你也能睡个踏实觉了!” 东边刚刚泛白,王嬷嬷就轻手轻脚的进了内室,齐安泰警觉,睁眼看看,见是这个老嬷嬷,轻声说道:“不急,一会儿我叫她!你先出去吧!” 王嬷嬷微微屈膝,毫不犹豫的转身出去了,屋外等着的夏雨她们,都瞪着眼睛看着王嬷嬷的身后,见半天都没人出来,都有点儿懵! 秦云儿做了一个噩梦,自己被困在了水里,喘不上气,想要浮出水面,胳膊还动不了! 在梦里急出了一身的汗,猛然睁开眼,就觉得口鼻间全是热气,呼吸不畅,身子也动不了! 秦云儿又困又累,迷迷糊糊的哼唧一声,抱着人亲得正动情的齐安泰,舍不得的停了嘴,贴在媳妇耳边黏糊着,“起来吧!天要亮了,咱们该起来给父亲母亲敬茶去了!” 听见屋里有了动静,王嬷嬷这才带着人进了内室,伺候着秦云儿洗漱打扮。 秦云儿一脸的瞌睡,几乎是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的打着,王嬷嬷看看床上的那位衣衫不整的爷,再看看自家这个爱懒床的小姐,转身去洗了一个凉布巾,一把蒙在这个小祖宗脸上,秦云儿被激的差点跳起来,立马就神清气爽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伺候人! 秦云儿被冰凉的布巾激得差点儿跳起来,眨着眼睛嘟着嘴看向王嬷嬷,王嬷嬷朝床上努努嘴,秦云儿这才想起来,这里还有一个需要人伺候的呢! 抛下心里的不甘,调整好心态,秦云儿缓步走向床边,打开衣柜,挑了一件同样红彤彤的厚袍子,转身抖开,床上的男人配合的站起身,含笑低头,就这么直盯着人看! 秦云儿被看的有些着恼,抬头瞪了男人一眼,齐安泰却呵呵的笑了,“呵呵呵!真好!我想这一幕想了整整四年,云儿,我终于把你娶到手了!” 秦云儿转到男人身后,抚平衣服的褶皱,轻声的回了一句,“娶到手有什么好的,很快就不新鲜了!” 齐安泰转身把人抱在怀里,低头贴着那张滑嫩的小脸,在那只白嫩的小耳朵上咬了一口,“放心吧!不管到什么时候,你都是我心心念念的宝贝儿!” 秦云儿脸红耳热,看看屋里,还好人都出去了,微微有些肉麻的搓了胳膊一下,赶紧转移话题,“行了!咱们要赶紧的去给父亲母亲敬茶,不能让长辈们等着咱们!” 齐安泰拨了一下散乱的头发,看着只到他肩膀的秦云儿,“那你帮我梳头发吧!梳完了咱们就去敬茶!” 秦云儿想了一下男子的发式,应该不难,推着人坐到梳妆台前,拿起梳子,轻咳一声,“咳!我没梳过,只能试着梳一下,应该也不会太难看!” 齐安泰老老实实的坐在凳子上,拨弄一下梳妆台上的几件首饰,“你梳吧!随便你梳,只要别给我梳个女人的发式就行!” “云儿,我那儿还有好几盒首饰呢!以前你退回来的那几盒也在那儿呢,一会儿让青岩给你送过来!” 秦云儿暗暗的嘟嘴,瞄了一眼自己的脚,哀叹一声,哎!要知道那一脚会惹来这么大的麻烦,她指定不踢! 看着身前的男人,不失阳刚,又俊秀的面部线条,自己安慰自己,还好这人长得还不丑! 齐安泰仿佛脑后生了眼睛一样,伸手把人拉到腿上,一双眼睛仔细的把面前的小脸打量一遍,笑容满是得意,“刚才想什么呢?是不是很满意你夫君的俊秀模样?” 秦云儿一口气梗在嗓子眼儿,眨了半天眼,才想到要说什么,推了这个不着调的一把,“别胡闹了!赶紧的,咱们好去给父亲母亲敬茶!” 齐安泰看看铜镜里的自己,满意的别上一个发冠,这才拉着媳妇的手出了屏风,坐到桌子旁吃早饭。 看着桌子上夸张的十五六个碗碟,秦云儿暗暗的咂舌,真是好浪费,看看一旁站着的夏雨几人,再看看桌上的一大堆吃食,“昀华,你喜欢吃哪几个?” 齐安泰看也不看的吃着小花卷,比划了一下,“有肉就行,我爱吃口味重的!” 秦云儿把桌上的吃食留了一半,“王嬷嬷,把这些吃食拿到外间屋去,这儿不用你们伺候着,你们也赶紧吃,一会儿还有一堆的事儿呢!” 王嬷嬷看了平南王世子一眼,见他不在意的点点头,这才让身后的丫鬟动手,几个人轻轻的退出了内室,不声不响的吃着东西! 齐安泰一边吃着酱鸡翅,一边看着对面的媳妇,眼珠转了几下,放下啃的干净的鸡翅,拿起布巾擦擦手,“云儿,你对这几个可真好!在你身边当奴才可真是个美差!” 秦云儿秀气的小口喝着红枣粥,听见这话,抬头看了他一眼,拿过水盏漱漱口,又用帕子摁摁嘴角,轻启朱唇,“她们也是人,不比谁低一等,我劝你不要小看他们,用好了可以事半功倍,用不好能让你后悔一辈子!” 齐安泰若有所思的看向外面的那位老嬷嬷,缓缓的站起身,突然探头在媳妇的唇上亲了一下,“放心吧!我从不轻看任何人!谢谢云儿这么替我着想!” 秦云儿慢了半拍的捂住嘴,脸颊涌上红霞,瞪人的眼睛水汪汪的,齐安泰一把拉起媳妇,嘴里还念念叨叨的,“别再这么看我了!再看两眼我都不想出门了!” 秦云儿这会儿可不想这人又犯浑,大气都不敢出的乖乖跟着往出走。 夏雨和青岩赶紧把大毛斗篷给各自的主子披上,齐安泰看看自己的白狐斗篷,再看看媳妇的兔毛斗篷,“青岩去把爷箱子里那件白狐斗篷拿来!” 青岩小跑着去了厢房,没一会儿,双手捧着一件崭新的白狐斗篷出来了,齐安泰满意的抖开白狐斗篷,披在媳妇肩上,伸手挑起媳妇的下颌,朝着媳妇笑得特得意,“咱们俩个的是一起做的,刚入冬我就让人做了,咱们俩个的款式都是一样的!” 秦云儿摸着长长的白狐狸毛,心里滋生了一些不一样的情绪,垂下眼皮掩住了一抹深思。 齐安泰牵着媳妇的手迈步往出走,出了世安院,秦云儿才想起来,手还让这人牵着呢! 甩了俩下,这人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只好轻声提醒,“放手,这么多人看着呢?” 齐安泰不满的横了周围的仆从一眼,留恋的捏捏嫩滑的小手,嘴里也喃喃的念叨着,“真是麻烦!摸我自己媳妇儿的手都不行!” 秦云儿费力的抽回手,冷声说道:“这不是你们男人规定的吗?我可不想被说成**!” 齐安泰摸摸鼻子不吱声了,规规矩矩的走在前头,秦云儿微微落后半步,一路上齐安泰一一的指点着各处,“这边是客园,住女客的,外院也有一个,男客都住那边。” “你看那个亭子,九月的时候在那儿赏菊最好,到时候我陪你喝酒赏菊!” “往这边走,那是父亲母亲的院子永安居,是这个后园最中间儿的院子,母亲那院的海棠花最好,夏天的时候那些树也最遮阴凉。” “咱们那院子里原来有一些银杏树,我让人挖了,你喜欢什么就种什么,到时候你跟你夫君我说,要什么花木都有,保管你满意!” 一路上路过的仆从,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那位霸道的世子爷,真可以说是惊掉了一地的下巴! 秦云儿只管面含微笑的走路,再随时附和着身旁人说的话,“真好!” “挺好!” “太好了!” “好的,我看看再说吧!要春天才能栽树呢!慢慢想吧!” 齐安泰歪头偷看一眼身旁的人,心里美得直冒泡! 第二百七十七章一窝子蛇鼠虫蚁 听着那轻声细语,看着身旁的人,齐安泰的心,安了!神情愉悦的朝着永安居的正堂走去。 永安居的正堂里,平南王府这一支的人都到齐了,老太妃面无表情的坐在居中的大椅子上,一身的湛青色织锦团花长衣,半闭着眼睛,手里捏着一串乌黑发亮的佛珠,缓缓的拨动着,平南王妃恭敬的站在婆母的身后。 平南王坐在母亲下首的主位上,一双眼睛总是看向老王妃,心不在焉的喝着温热的茶水。 齐家二爷一脸的玩世不恭,翘着二郎腿坐在右手边的第一位上,一杯茶让他喝得啧啧的有声! 二夫人梗着脖子站在丈夫身后,低垂着眼睛,一眼都不敢看主位上的老太妃,下边依次坐着二房的三个儿子,媳妇都低着头站在各自的男人身后。 一室的安静,气氛怪异而肃穆着! 远处传来脚步声,门外的丫鬟清脆的禀报着,“少爷和少奶奶来了!” 平南王妃一双眼睛一下子亮了,紧盯着门外看着,齐安泰一脚迈进正堂,看见自家祖母在坐,欣喜的笑咧了嘴,伸手拉着秦云儿快走俩步,平南王妃朝旁边伺候的人急急的一摆手,仆人悄无声息的摆上俩个蒲团。 齐安泰满脸的喜色,拉着媳妇跪在祖母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俩个头,“祖母!孙儿娶媳妇了!带她来给您请安了!” 秦云儿也规矩的跟在他身后跪下,磕头再磕头,“孙媳妇给祖母请安!” 老太妃一双冷然的眼睛,盯着孙媳妇看着,秦云儿从夏雨的手里拿过来一个烟紫色的抹额,双手捧着递了上去,“孙媳妇给祖母做了一个抹额,也不知道合不合祖母的心意?” 老太妃默默的看了那抹额一眼,在那颗猫眼石上停了片刻,一旁的老嬷嬷笑着伸手接过去,“少奶奶这手艺还真不错!老奴……” 老太妃冷冷的咳了一声,在孙媳妇姣好的面容上停了一下,一声没吭,只朝身后一摆手。 一旁站着的一个老嬷嬷,弓着身子,端上来一个红漆托盘。 老太妃朝秦云儿一指,老嬷嬷默不作声的,转身把托盘捧到秦云儿面前。 齐安泰有一些的落寞,看着祖母漠然的神情,很想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秦云儿微笑着拿起托盘里的玉佩,柔声道谢,“孙媳妇谢祖母赏!” 老太妃垂着的眼皮掀了起来,又盯着秦云儿看了片刻,依然默不作声,站起身来径直走了! 平南王赶紧恭送母亲,平南王妃也一起送了出去,齐二爷却一动不动的依然稳坐着,齐安泰扶着媳妇站了起来,气不打一处来的瞪大着眼睛,狠狠的瞪了齐二爷一眼。 齐二爷不疼不痒的嘁了一声,齐安泰气得咬得牙齿咯吱咯吱响,秦云儿悄悄的拉一下他的衣袖,朝他微微摇摇头,齐安泰沉着脸拉着媳妇站到一旁。 没一会儿,平南王夫妇转了回来,坐到了主人家的正位上,齐安泰拉着秦云儿又跪下磕头,然后是新媳妇敬茶,送上孝亲的鞋子。 平南王端过茶轻抿一口,意思一下的勉励俩句,贴身长随递上一对水头极好的玉佩,儿子媳妇一人一个。 侧转身,又给平南王妃敬茶,又送上一个缀着东珠的精巧香囊,平南王妃笑着接过,从身后的丫鬟手里,拿过一个赤金嵌蓝宝石的大步摇,“这是你祖母当年给我的,现如今母亲给你了,云儿,要好好的服伺你夫君,为齐家开枝散叶,让咱们平南王府永世其昌!” 秦云儿赶紧双手接过,恭敬的微微福身,“儿媳谨遵母亲教诲!” 齐安泰心情不错的扶着媳妇起了身,丫鬟快速的收走了蒲团,俩人来到齐二爷面前,齐安泰不情愿的简单介绍了一句,“这是二叔,庶出的!” 这句话一出来全场皆静,平南王面色不好的轻咳一声,平南王妃却嘴角噙着笑意,齐二爷脸色铁青的瞪向齐安泰,一接触侄子皮笑肉不笑的脸,他就怂了。 秦云儿微笑着轻轻屈膝,“见过二叔。” 还没等齐二爷叫起,秦云儿就直起身,转向齐二夫人,“二婶娘好!” 齐二夫人一双吊梢眼,死死的盯着秦云儿看,恨不得能吃人的样子,“少奶奶这长相还真是出色,不输那些头牌花魁,难怪我们家世子爷同意娶了!” 秦云儿拉住要爆起的齐安泰,朝他微微摇摇头,抬头朝齐二夫人一笑,“二婶娘怎么不长记性呢!莫不是年老体衰,记性出了问题,看来要让您长记性是要费些功夫了!” 秦云儿转身看向齐二爷,笑容温和,“二叔可要好好教教二婶娘,她居然敢编排皇上的不是,拿皇上亲封的郡主跟妓女比! 哎!这可是藐视皇上,是要被掌嘴的!” 秦云儿满是同情的看向齐二爷,连连摇头,“希望二叔别被牵累!要是皇上记恨上了,啧啧啧!那可就麻烦了!” 齐二夫人本想同这个新媳妇吵一架的,让她新婚第一天就不顺当,没想到,这女人居然不跟她吵,找她男人说三道四,“你个小娼妇……啊!” 只见齐二夫人被齐二爷一脚踢倒在地,齐二爷满脸怒气的瞪着齐二夫人,“闭嘴,一点儿大家夫人的样子都没有,一副泼妇样子,赶紧给我闭嘴!” 齐二爷转身笑着面对秦云儿,“侄儿媳妇别跟她计较,回去二叔一定好好教训她,让她再也不敢胡说!” 秦云儿微笑着屈膝一礼,“还是二叔有见识,要知道圣人说过,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内宅不修何以治家,治家尚且不行怎么让皇上放心把差事交给您办呢!” 齐二爷频频点头,“是,侄儿媳妇的话太对了!这泼妇一定要好好调教一二!” 齐安泰又是诧异又是得意的,带着媳妇见过二房的人,旁边还伴奏着齐二夫人跟齐二爷的吵闹声,秦云儿满意的看了那夫妻俩个一眼,嗯!这样才够热闹嘛! 齐二爷揪着齐二夫人骂骂咧咧的走了,秦云儿暗暗的一撇嘴,这位老王爷是不是眼瘸呀!就这么一家子蛇鼠虫蚁,他居然还当宝贝似的宠着,真是匪夷所思啊! 平南王妃刚要跟儿子媳妇说说话,外边来报,“王爷王妃,齐王爷来了,还带着圣旨来的,说是少奶奶的诰封下来了!” 平南王平静的看了儿子一眼,心里暗骂,这个臭小子是真紧张这个儿媳妇,昨天才完婚,今天这诰命就下来了!真是让他这个当爹的都嫉妒!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去前院正堂接旨去了,一个年纪花白的老嬷嬷却朝着后院走去。 第二百七十八章麻烦的大姑姐 平南王带着一家子人浩浩荡荡的去前厅接旨了,齐王心情不错的坐在前厅喝着茶,一看见舅舅进来,赶紧起身。 “给舅舅道喜了!舅舅的这块心病终于可以放下了!” 平南王瞪了儿子一眼,又转身看着外甥,“你们这两个小子都不让人省心!” 齐王赶紧跟舅舅陪着笑脸,“舅舅别气,这不就有好事了吗?外甥给您送圣旨来了!” 平南王哼了一声,转身坐在大椅子上,平南王妃看着仆人摆上香案,齐王偷偷的跟表弟眨眨眼睛,小声的嘀咕一句,“你可得好好谢谢我,一大早我就进宫催着他们,还领了这个颁旨的活,就怕他们拖拉!” 齐安泰有点儿心不在焉的点点头,齐王诧异的看着表弟,这家伙变稳重了?不可能啊!这诰命可是他自己去跟他父皇说的! “阿泰,怎么了?有什么事你说,表哥帮你想办法!”齐王担心的看着神情郁闷的表弟。 齐安泰看了一眼站在母亲身旁的媳妇,“我祖母似乎不太喜欢云儿,连一句话都没说!” 齐王这下放心了,表弟还是那个傻表弟,安抚的拍拍他的肩膀,“你不用担这个心,那丫头要是想让谁喜欢她,不是什么难事,你这纯粹是瞎操心!” 香案摆好了,齐王程靖宇打开明黄色的锦缎,抑扬顿挫的读着,什么聪明敏慧,宜室宜家,什么巴拉巴拉的,最后才说封为二品郡夫人,秦云儿听着都想睡觉,这圣旨几乎千篇一律,一点儿新意都没有,齐王读完了圣旨。 众人一起高呼万岁,齐王小心的卷起圣旨,双手捧给表弟,朝后边一挥手,“连诰命服都给你带来了,你这也算是特例了!父皇还真是对你不错!” 齐安泰手双手捧着圣旨递给身后的秦云儿,一点也不意外的朝着表哥一挑眉,“皇上的眼睛是雪亮的,我这样又听话又懂事的臣子可不多见,我也不是那贪得无厌的,不是我的我也不多要!” 齐王愣了一下,接着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你懂事,听话!哎呦!你这是逗我呢吧!是谁装着喜欢男……呜呜!” 齐安泰一把捂住表哥的嘴,搂着他的肩膀带到一边去说悄悄话,平南王瞄了一眼,一旁站着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妻子,和一旁安静的装不懂的儿媳妇,心情分外复杂! 齐王没坐一会儿就走了,临走前很有深意的看了表弟一眼,齐安泰也轻轻点头,俩人无声的交流了一个眼神,然后齐王大步离去。 平南王妃带着儿媳妇把圣旨收好,又指着诰命服嘱咐了几句,然后带着儿媳妇去了后院,“阿泰的俩个姐姐一会儿过来,你以前也见过,咱们去后院等着去!” 齐安泰盯着媳妇的背影,直到看不见才回过神来,平南王就在儿子身旁盯着他,见儿子终于回过神来了,气恨的瞪着儿子,伸手就朝儿子拍了一巴掌,“你个混账东西!一切都如了你的意了,你赶紧生俩个孩子,也让你母亲顺心一些!” 齐安泰错步后退,嬉皮笑脸的跟父亲打混,“那可不行,我媳妇年纪还小,这会儿生孩子该伤身子了,太医都说了,十八岁以后生最好!大人孩子都好!” 平南王一双眉毛皱成了一个大疙瘩,“那还要俩年呢!这也太晚了,你母亲该心急了!” 齐安泰神秘的一笑,“父亲别急呀!好饭不怕晚,母亲那里儿子已经搞定了,您就放心吧!” 平南王回想了一下,最近几天妻子是不再念叨抱孙子的事了,平南王越想越可疑,皱眉瞪着儿子,“你小子又骗你母亲,不许胡闹,不然小心老子打你!” 齐安泰俩步蹿出门,大步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回头嚷嚷一句,“那可不行,你儿子已经娶媳妇了,都是大人了,打不得了!” “我去办一件事,一会儿就回来,晚饭等着我啊!” 声音渐远渐小,平南王这才露出笑容,轻哼了一声,“臭小子,皮得没边了!都是你娘惯的你!” 不远处的大管家忍着笑,奇怪的看了王爷一眼,平南王一甩衣袖,大步出了正堂,朝着书房走去。 后院的永安居里,齐家的俩个女儿都回来了,一屋子的孩子哭大人笑,平南王妃让秦云儿给俩个女儿见礼,抱着最小的外孙笑得满面春风,“哦!哦!不哭啊!外祖母抱抱,赖嬷嬷快去厨房,让她们给这几个宝贝儿做些好吃的!要那绵软香甜的!要快!” 齐家的俩个女儿,都一脸的不高兴,拿一双鄙夷的眼睛盯着秦云儿,老大齐敏清把秦云儿整个打量了一遍,语气轻蔑的问道:“你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让我弟弟娶了你,就凭你一个乡下丫头,有什么资格做这个世子妃?还完婚第一天诰封就下来了!真是让我看不明白了!” 老二齐敏莹更是没有好脸色,“看她这张脸就让我恶心,估计就是凭着这张脸迷住了弟弟!” 秦云儿坐在一旁保持着微笑,一双水灵的眼睛露出果然如此的笑意,抬头看着这俩个女人,“大姐姐,二姐姐,你们把你们的弟弟当成了什么?一个无脑的蠢货吗?” “你,你怎么说话呢?你这是什么态度?就这么跟大姐姐和我说话?果然是乡下来的土丫头,没有教养!”齐敏莹气氛的伸手指着秦云儿。 秦云儿摆弄着手里的绢帕,微笑着抬眼看着俩个张牙舞爪的女人,“俩位姐姐,这样张牙舞爪的就难看了!人要先自尊才能获得人的尊重!您可以指责我,却不容人反驳,这是什么道理?” 秦云儿缓缓的站起身来,神情端庄的看着俩个女人说道:“俩位姐姐,我已经嫁进了平南王府,还是皇上赐的婚。 如果俩位姐姐接受不了,可以去跟皇上说去,只要皇上答应,你们平南王府也丢得起这个脸!当不当这个世子妃于我没什么损失!” 齐敏清姐妹俩个瞬间失声,俩人互相看看,齐敏莹不信的瞪着眼睛看着秦云儿,“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不当世子妃于你没什么损失!你说这话谁会信?简直是满嘴胡说!” 秦云儿心情不错的摆摆手,“这事儿就不用姐姐操心了,您还是操心一下你丈夫和公公那颗不安分的心吧!” 齐敏莹惊疑不定的看着对面这个小弟媳妇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丈夫和公公怎么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又收服了俩个 齐敏莹急切的问道:“你说什么呢?我丈夫和公公怎么不老实啦?” 齐敏清拉过妹妹的手,“不用信她的胡言乱语,妹夫和你公爹能怎么不安分?” 秦云儿捏起一颗枣子,抬头看向齐敏清,“嗯!大姐姐还算是不错,夫君和公公都还算是有见识,没有闹出让人糟心的事,就是这婆婆不太让人省心!她那个娘家侄女大姐姐要小心些,不然大姐夫很可能会多一个贵妾!啧啧!贵妾呀!打不得,骂不得,这可是多让人恶心的事儿啊!” 齐家姐妹俩个一下子都没了声响,心里都惴惴不安着,平南王妃终于把几个外孙外孙女哄好了,抱着俩岁的褚夏橙走了过来,“你们三个聊什么呢?” 秦云儿微笑着逗着婆母怀里的小丫头,“没聊什么,就是说起大姐夫那个表妹,母亲还不知道吧!亲家母可喜欢这个表妹了,见人就夸,说是她这个侄女可孝顺了,要是有这么个儿媳妇她可就知足了!” 齐敏清脸色难看的瞪着秦云儿,这些话她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她在褚家有眼线,这不可能啊! 平南王妃脸色瞬间阴沉如水,恨铁不成钢的点了女儿的头一下,“你那个婆婆说了这话你都不告诉我!那个老婆子是个续弦,自己又没有儿子,她这是什么意思?想打你女婿的主意?” 齐敏清恨恨的瞪着秦云儿,平南王妃看女儿这样,生气的瞪着女儿,“你不用瞪你弟媳妇,这事就该让我知道,也只有我才能帮你解决!” 齐敏清低头不吭气,平南王妃真是让这个女儿气着了,正要数落女儿几句,那边的俩个小的骨碌到一起了,奶娘抖着手只敢嚷嚷,“哎呀!别打呀!打坏了可怎么办!” 平南王妃抱着外孙女赶紧赶了过去,齐敏清气恼的又瞪着秦云儿,“你为何只说我的事,二妹妹的事你怎么不说,你这是诚心跟我过不去!” 秦云儿抬手拈起一块儿蜜饯,左右端详着,“大姐姐婆家的这些事,只能让母亲去处理。 二姐姐婆家的事,就要男人去处理了,二姐姐只管安心的伺候好孩子和夫君,昀华会去关照一下你公公的,只要他不闹腾,二姐夫也就老实了!” 齐家姐妹俩个彻底没了声响,俩人坐在一起,忐忑的揪着手帕,偶尔小声的交流一句。 半晌后,齐敏清抬头看向秦云儿,齐敏清不得不承认,她这个弟媳妇不是个简单的,抻着脖子半天,憋出来一句话,“你,你为什么帮我,我是说我婆母的那个侄女的事。” 秦云儿悠闲的倒了一杯茶,端起来轻嗅一下,“因为你是昀华的姐姐呀!昀华对我好,我自然要对他的家人好了!这不是很简单的道理吗?” 齐敏清看着弟妹那张精致秀美的脸,低垂下眼皮,遮掩住眼里的心虚,她弟弟对弟媳妇好,估计是看上这张脸了! 秦云儿笑着看向齐家这姐妹俩个,轻启朱唇,“女人活着本就不容易,想要活得开心顺意就更不容易了,俩位姐姐可赞同我的话!” 齐敏清低头沉思半晌,抬头看向同样想了半晌的妹妹,俩人一起点点头,还是齐敏清先说话,“赞同,可那又怎么样呢!跟咱们今天说的这些话有什么关联吗?” 齐敏莹也大睁着眼看着秦云儿,很想弄明白这个小弟妹到底要说些什么。 秦云儿给俩个人分别倒了一杯茶,微笑着说了一句,“姐姐们,虽然我现在觉得昀华人不错,也想要好好跟他过日子,却不代表我以前想要嫁给他,俩位姐姐指责我的那些话,有失了你们大家闺秀的身份,显得有点……” 秦云儿斟酌了一下,“嗯!显得有点儿没有头脑!请原谅我的措辞,可能有点儿不太好听!” 齐敏清姐妹俩个脸上都扭曲了一下,想生气又觉得她说的对,不生气又有点儿挂不住脸面。 秦云儿笑着递上茶水,“俩位姐姐别生气,其实你们的想法是正常的,我一个乡下的土丫头,没有什么尊贵的身份,居然能嫁给你们的弟弟,堂堂的平南王世子,一定是用了什么阴谋诡计,不然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呢!” 俩姐妹齐齐点头,齐敏莹气哼哼的说道:“我那个妯娌就说了一堆的酸话,什么难听说什么!我也是在她那儿受了气,才……才对你说了重话!” 齐敏清微微低着头,“我婆婆那个侄女,在我夫君面前说你不少坏话,还说阿泰……是……是……!” 秦云儿微笑着接话,“说他是断袖,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我一定是个心机深沉的,用了什么腌臜手段,不然世子爷怎么能心甘情愿的娶我!” 齐敏清轻嗯了一声,气愤的说道:“就是这些话,气得我都想撕碎她的嘴!” 秦云儿眉尾微扬,看来这个表妹要好好教训一下,“那位表姑娘,就不用大姐出手了,过几天她就蹦跶不起来了!” 齐敏清姐妹俩个都不好意思的,拉住秦云儿的手,齐敏清面有愧色的说道:“弟妹是个心胸宽广的,大姐刚才说错话了,弟妹别计较,我那个弟弟能娶上你,真是他的福气!以后我弟弟要是欺负你,你就跟大姐姐说,大姐帮你骂他!” 齐敏莹也抱歉的说道:“弟妹别生二姐姐的气,我……实在是不该那么说弟妹,我那个弟弟从小被宠着长到这么大的,谁能左右他的想法,看弟妹今天说话的谈吐,也是个饱读诗书的,一定是弟妹貌美又聪明,才让我弟弟心甘情愿的娶你!” “弟妹,我家那个妯娌也是个争抢好胜的,因为出身没我好,就总是在一些小事上找我的麻烦,你能不能帮姐姐想个主意,让她别一天到晚的来烦我!实在是太闹得慌了!”齐敏莹像是找到主心骨一样的看着秦云儿。 齐敏清也拉着秦云儿帮妹妹说话,“弟妹,你二姐那个妯娌,娘家原也是个显贵人家,就是落魄了!看着咱家兴旺,总是心有不甘,这样的人可怜又可恨,你二姐姐又下不去那个狠手!平常的时候,这人又还不错!” 第二百八十章被训了! 齐敏清说的有点儿语无伦次,秦云儿大致上明白了,拍拍她的手,笑着看向她,“大姐姐不用着急,这事容我再想想,等您家的事处理完了,也许二姐姐这边就迎刃而解了呢!” 齐家俩姐妹安静了下来,齐敏莹一边心不在焉的喝着温热的茶,一边好奇的,再度打量起这个小弟媳妇,犹豫了一下,“弟妹,你怎么对我们家的事这么了解?莫非你在叶家有眼线?” 秦云儿一口茶差点儿呛到鼻腔里,“咳咳咳!咳咳!” 夏雨赶紧扶着自家小姐拍后背,“小……少奶奶您小心些!” 齐敏莹不好意思的跟着给秦云儿拍背,“怎么这么不小心?还是年岁小,毛毛躁躁的!” 秦云儿咳得一双眼睛水汪汪的,抬头看向齐敏莹,“二姐姐我可没有那个嗜好,别人家的后宅子里的事我可不想插手,这些事也不至于用到眼线,只要去您家周围的那些铺子里转转,就能听个七七八八!” 齐敏清瞪大着眼睛,不可思议的问道:“我家那些事,也是这么听来的?你打听这些做什么?” 秦云儿微一迟疑,然后点点头,“大姐姐,一个女孩子嫁进一个陌生的人家,不做一些准备怎么能安心的嫁进去呢!” 秦云儿一双眼睛里隐隐的透着忐忑和哀戚,“更何况是我这种情况,不谨慎一些,……” 后面的话秦云儿没有说完,齐家俩姐妹也懂了,俩人都羞愧的低下头去,秦云儿嘴角微翘一下又很快的垂了下去,“大姐姐家那位表姑娘还是很谨慎的,只不过她的贴身丫头是个好收买的,只用了五两银子她就都说了!” 齐敏清诧异的张着嘴,张合了俩下,才干涩的说道:“这……这也太好收买了!” 齐敏莹也挺吃惊的,“咱们身边的丫头月钱不算,每个月我赏的都不只五两吧!” 秦云儿把桌上的点心打量一遍,挑了俩个还不错的递到姐妹俩个的面前,“那位表姑娘家道中落,她们的日子并不好过,那位表姑娘也不是个会体恤人的!” 齐家俩姐妹都懂了,齐敏清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难怪她要……,褚家的富贵让她迷了眼了!” 秦云儿微笑着捏起一块儿莲子芙蓉糕,掰开,送进嘴里一小块儿,清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不用咀嚼就化开了,难怪李玉暖常夸她姨母家的点心好吃,端起茶水清清口,再用手帕轻拭嘴角。 秦云儿笑容甜美的看向齐敏清,说出的话却一点儿也不甜美,“大姐姐,她不止是羡慕褚家的富贵,她还羡慕姐夫对姐姐的体贴,那位表姑娘……想要俩角俱全呢!” 齐敏清神情一凛,齐敏莹急切的嚷道:“她难道还想要鸠占鹊巢!” 平南王妃安抚好几个外孙,外孙女,走过来,正好听见二女儿的这句话,眼神瞬间冷厉起来,“谁?那位表姑娘!她也要有那个胆子!” 秦云儿站起身来,微笑着伺候婆母坐好,又端上来一盏温热的茶水,“母亲先喝口茶润润喉,不必跟这种人生气,母亲可能不知道,那位表姑娘的不但是胆子不小,心也够狠,她把庶母和庶出弟妹都卖了,甚至她的亲妹妹都被她卖了,只为了给她凑钱进京!” 平南王妃和齐家的俩姐妹都惊讶的瞪着眼睛,平南王妃先醒过神来,喝了一口茶水稳稳心神,“这……这也太狠毒了!云儿你怎么知道这事的?” 秦云儿拿起一只柑橘,慢慢的扒开,“说来也巧,十月末,我那个商队路过闽浙路,在一个县城里救了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是从一个暗娼巢里跑出来的,领队的曹辉是个好心肠的,就把她带回了京城。” 把剥了皮的柑橘递到平南王妃手里,秦云儿继续说:“这姑娘身世挺可怜的,被自己的亲姐姐给卖进了私娼寮里,在里面干了俩年粗活,才抓住机会跑了出来!再不跑,就要开始接客了!” 三个老少女人皆沉默了,齐敏清讷讷的蠕动一下嘴唇,“这种丧尽天良的事都干得出来,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的!” 秦云儿沉默了一下,又笑着安慰她,“大姐姐也不必这么戒惧她,她的恶毒心思咱们既然识破了,就不怕她翻出什么浪花来,不过大姐姐也要小心了!凡事还是要做到知彼知己才好,姐姐不好办的事不是还有你弟弟呢吗!” 平南王妃对儿媳妇这么爱护自家姐妹,很是满意,又有点儿不太满意,“云儿,你爱护姐姐们是好事,却不可把阿泰掺和到这些后宅之事中,不然那些御史言官又该弹劾他了!这些年那些人就跟红眼兔子一样,一直盯着他呢!” 秦云儿微笑着屈膝,“母亲教训的是,世子爷不方便掺和,不是还有母亲和我呢吗!姐姐们受了委屈,弟媳妇去替她讨个公道还是很合情合理的!” 平南王妃这才点点头,拉着儿媳妇坐在自己身旁,“你是个好的,阿泰是个脾气冲的,你要凡事迁就着他,别让他发脾气,气伤肝!他早上吃的可好?都吃了些什么?” 秦云儿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赶紧撑起笑容,“母亲教导的儿媳妇记住了,夫君今早儿吃的挺好的,吃了……几个肉卷,还吃了……一些酱鸡翅,青菜吃得少,莲藕吃了几片!” 断断续续的说完,秦云儿汗都要下来了,平南王妃面色稍沉,“嗯……!你还是欠缺了一些,要多留心一些他的吃穿,作为妻子这是必须要做好的!以后要多加注意!” 齐敏清拉着秦云儿的手,安抚的拍拍,转头看向平南王妃,“母亲,弟妹刚刚成亲,您多提点着一些,以后熟悉了就好了!” 秦云儿赶紧表态,恭敬的站直了身子,“是儿媳妇疏忽了,以后一定多关注夫君,母亲也要时常提点着,没有人比母亲更疼夫君了!” 平南王妃满意的笑意盈盈,“你这话就说对了,阿泰可是我不错眼珠的盯着长大的,七岁的时候你们父亲非让他拜师学武,我差点没哭瞎了,你们父亲不准我去看他习武,也不知道我的阿泰受了多少苦,硬生生的练了一身的好枪法!” 第二百八十一章累死人的第一天! 平南王妃一边说,一边又喜又悲,那丰富的面部表情,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齐敏清看着秦云儿莞尔的一笑,“看看,母亲一说到弟弟就容易情绪激动,弟妹也别见怪!” 秦云儿连忙笑着摇摇头,“不会,母亲疼爱儿女的心都是一样的,我小的时候母亲也是这样的,生怕受了一点儿委屈!” 秦云儿可不会白目的去说平南王妃的疼爱太过了,她要是敢说一句这样的话,平南王妃能生吞了她! 中午,四个女人带着一群小孩子,吃了一顿热闹滚滚的饭,稍微大一些的褚橙夏,非要挨着秦云儿吃饭,让齐敏清吃味了好一会儿。 褚橙夏一双大眼睛老是溜到秦云儿的脸上,好几次都让秦云儿给逮了个正着,秦云儿笑着给小女孩夹了一个酸甜的溜丸子,“怎么了?舅母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褚橙夏笑得微微眯起眼睛,俩个酒窝若隐若现,“舅母您给我的手镯真好看!橙儿好喜欢!舅母什么是狐狸精啊?表姑说你是狐狸精,可是我没看见你有狐狸的尾巴呀?” 小姑娘的声音清脆好听,却让屋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一群人的眼睛都盯着秦云儿看,齐敏清更是尴尬,蹭一下站起来,很想打女儿一巴掌,又舍不得下手。 “橙儿,不可胡说!弟妹,小孩子不懂事,你别生气!”笑着跟秦云儿陪着不是。 秦云儿微笑着朝齐敏清摆摆手,“大姐姐别训斥孩子。” 捏着袖子,又给小女孩夹了一颗丸子,放下公筷,朝小姑娘一笑,“橙橙真是个聪明的孩子,你没看到舅母有尾巴,当然是因为舅母不是狐狸精啊!” 给小姑娘擦了一下嘴角,继续说道:“你表姑是嫉妒舅母,嫁了一个好夫婿,才这么说舅母的,她这种行为不好,橙橙可不要学她!” 褚橙夏嘟着嘴看看面色严肃的母亲,再看看笑颜如花的舅母,童稚的声音响起,清脆的说道:“嫉妒会让人面目可憎,父亲常常教导橙橙的,表姑是个面目可憎的人,橙橙以后不要理她了!” 秦云儿笑得越发的甜美,摸摸小姑娘的包包头,“橙橙真是个聪明的孩子,这么小就懂这么多的道理,真是了不起!” 秦云儿看看齐敏清,又看看鼓着嘴吃着丸子的小姑娘,“橙橙这记性真好!大姐姐应该让她多跟她父亲相处,我们橙橙这么聪明应该让大姐夫跟着高兴高兴!” 一旁的三个女人都停下了吃饭的动作,看向秦云儿,平南王妃的眉头微微皱起,不是很明白的看向儿媳妇。 秦云儿保持着端庄的笑容,给婆母舀了一碗汤,“母亲尝尝这汤,厨娘说是用人参枸杞熬的鸽子汤,最是滋补!” 贴在平南王妃耳边说道:“母亲,咱们要让大姐夫知道那女人的恶毒,从一个小孩子嘴里说出来的才最真实!再说,做父亲的多哄哄女儿挺好的,也省得便宜了那些无事生非的人不是!” 平南王妃默默的点点头,捧着汤碗用调羹舀了一勺,送进嘴里,“嗯!这味道不错,云儿也坐下吃吧,赖嬷嬷给大家都盛一碗,几个小的也可以少喝一些,这汤里药材用的少,少喝一些无妨!” 齐家姐妹俩个回了娘家就彻底放飞了自我,只管坐在一边说话闲聊,几个小家伙满屋子里跑,都玩儿疯了,秦云儿也快要累瘫了。 这时,齐敏清走了过来,看见女儿儿子红扑扑的小脸,再看看弟妹略微憔悴的脸,赶紧打发她的丫鬟去看着孩子,“弟妹快坐这儿来歇歇,看孩子最累人,你们都盯着点儿,别让她们胡乱拿东西。” 转身坐在弟媳妇身旁,“这几个小祖宗可都是无法无天的,橙橙昨日还打碎了一只甜白釉的笔洗,让她们父亲心疼够呛!” 平南王妃在一旁看护着外孙外孙女,随口说道:“一个笔洗砸就砸了?也值得他那么大惊小怪的!” 齐家姐妹和秦云儿三人相视一笑,齐敏莹笑着拉着秦云儿,“弟妹,母亲就喜欢小孩子,就盼着能赶紧抱孙子呢!” 秦云儿装着羞涩的低下头,这话她不好回答,应该也不用回答吧! 齐敏清推了妹妹一把,指了指低着头的秦云儿,看着她满脸羞红,俩人都抿嘴笑了。 齐敏莹跟齐敏清嘀咕,“弟弟都娶媳妇了也该收收性子,让弟妹劝劝他应该有用,别再让他一天天的胡闹了!” 齐敏清轻轻摇头,“弟弟是个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什么事都要顺着他才行,你跟弟妹说这些也没用!” 齐敏清劝完了妹妹,拉着秦云儿去了小花厅,亲热的坐在秦云儿身边,笑容特别的和蔼可亲,“阿泰对你……可好?昨晚可有……欺负你?” 秦云儿暗暗的憋着笑,这位大姐姐的问话真是够典型的古代,太含蓄了,含蓄的让秦云儿想笑! 轻轻的点点头,蚊子哼哼一样的说道:“夫君对我挺好的,昨晚……昨晚……夫君……我……洗了俩回澡!” 齐敏清用帕娟捂着嘴,咯咯咯的笑着,笑了一阵子,又低下头看着弟妹羞红的脸,“姐姐听明白了!好,多洗澡好!我看应该洗它个三回四回的!” 秦云儿真想翻一个白眼给这位大姐,你当你弟弟是一夜七次郎啊!真是的,都不怕你弟弟肾亏! 好在齐敏清没再接着这个话题问下去,转而去跟她妹妹嘀嘀咕咕,还没事儿就朝她这边比划一下! 秦云儿这一天真是过得太累了,累得腰酸背痛,也懒得管这姐俩个暧昧的眼神了! 申时末姐妹俩个走了,平南王妃恋恋不不舍的站在二门里,直到马车走的连个影也看不见了,才回了永安居,进了内室休息去了。 秦云儿轻手轻脚的伺候着婆母睡下,坐在床边守了一会儿,这才悄悄的退了出来,站在外间屋想了一下,她现在应该还不能回去,“夏雨让柳叶去拿我那个绣花绷子,嘱咐翠喜,务必看好了咱们的主屋,任何人都不许进,没有我的允许,一根针线都不许带出咱们那个院子!” 夏雨吩咐完又回到自家小姐身旁,看着小姐疲惫的脸,有些心疼,她们这个小姐,还从来没挨过这个累呢! “要不您也歇一会儿,奴婢打听了,王妃睡午觉要睡一个时辰呢!” 秦云儿确实有些累,却不能休息,她一个新媳妇,还是守着规矩的好,省得给自己找麻烦! “还打听出些什么?” 第二百八十二章真是个混账东西 身上确实挺累,秦云儿却不能休息,想着今天一天发生的事,问着夏雨,“还打听出什么了?” 夏雨看看屋里,又探头出去,看看院子里,然后回到秦云儿身旁,低声说道:“那位三小姐没来,按说今天您是第一天认亲,三小姐该来的,奴婢就打听了一下,听说是门子上的给拦住了!没让进来!” 秦云儿微闭着眼睛,想了片刻,轻声念叨着,“这也是个可怜的,以后见着要客气着些,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也不知道哪道河里会涨水!” 秦云儿烦恼的叹了一口气,蹙着眉,在心里把齐安泰骂了个够,混账东西,一大家子人都甩给她了,他倒好逍遥自在去了! 这会儿,被骂得成了茄子色的齐安泰,正在齐王府里美滋滋的喝着茶,一只脚架在另一只腿上,一抖一抖的,看得齐王程靖宇的一双眉毛,都要皱成大疙瘩了。 忍了又忍,程靖宇实在忍不下去了,这家伙还没完了,居然哼起了小曲儿。 “阿泰,你把脚放下,看看你这样子,都成了市井无赖了!你好歹也顾着些身份!” “表哥,不带这样损人的,我这不是高兴吗?我这刚娶了媳妇,西北那边也有了新的进展,秦王也慌了手脚,这是多让人兴奋的事儿! 你还不让我高兴高兴啊!” 程靖宇拿着扇子点了这个高兴的得意忘形的家伙,“阿泰,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是什么性子我最了解,咱们就别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了,你是为着那些事高兴吗?哼!重色轻友!” 齐安泰躲了一下表哥的扇子,顺势仰躺在软榻上,俩手垫在脑后,仰望着房顶,“嘿嘿嘿!表哥既然知道,就该为我高兴,怎么着,表哥还不许我高兴啊?哎?表哥,你不是嫉妒我吧?” 齐安泰翻身侧看向表哥,一双眼睛把人仔细的看了一遍,摸摸冒出胡茬的下巴,“表哥,表嫂已经四个月的身孕了,你也不用碰都不敢碰了,小心一些还是能成事的!” 齐王猛的转头,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家表弟,伸出一只手,点啊点的,“你……你……我真是服了你了,你这脑袋里都是什么?我是那没有女人不能活的吗?就你这个混账脑袋,装的全是那档子事儿吧!” 齐王气得脸色铁青,一抬手,一把扇子扔了过去,“你赶紧滚,回去陪你的新媳妇去吧!舅舅这脾气可真好,要是我,早把你捆起来揍了!” 齐安泰不当回事的,一把接住扇子,还打开看了一眼,“檀香木的,比我那把铁股的扇子差一点儿,也能凑合着用,谢谢表哥,这香味我媳妇一定喜……!” 看见表哥的眼睛瞪得越来越大,齐安泰赶紧闪人,蹭的蹿出了屋子,一边走一边说道:“嘿嘿!那我就走了,明天下午再来找你,我还有三天的假呢!” 齐王瞪着眼睛看着表弟走远,气得一脚踹向软榻,然后抱着脚跳了俩下,脸色铁青的恨恨骂道:“真是个混账东西,难怪舅舅总是骂他混账东西!” 屋外的言和偷偷的看了一眼,又赶紧缩了回去,海清奇怪的看了伙伴一眼,言和贴着海清的耳朵嘀咕,“咱们爷估计是吃醋了,以前世子爷天天跟咱们爷混在一起,这会儿世子爷有媳妇了,娶的还是他自己喜欢的人,跟咱们爷待的时间自然就少了!” 言和探头看看,屋里还在走来走去的自家主子,回身继续跟伙伴闲聊,“咱们爷也是的,世子爷刚娶了媳妇,正是黏黏糊糊新鲜的时候,爷就不要……阿海,你眨眼干嘛?眼睛不舒服了!那可要好好去看看,一会儿爷的脾气消了你就去看看吧!咱爷没准真是时间长没碰女人了!……” “咳咳!”海清大声的咳嗽了俩下,还拼命的歪着嘴。 言和终于发现伙伴不太对劲儿,侧转身,僵在了那儿,费力的咽了一口唾沫,努力的咧嘴,“嘿嘿!爷出来了,您是要去看看王妃娘娘吗?小的给您带路!” 海清无力的一捂脑门,得!言和今天准是出门没看黄历,兄弟呀!你自己保重吧! 齐王气恨的一脚踢在言和的屁股上,“去看王妃还用你带路?赶紧给我滚去刑房,自己去领五鞭子,满嘴的胡咧咧!打完了去给王妃请太医,今天该诊脉了!” 言和龇牙咧嘴的应了一声,转身看了海清一眼,海清一耸肩,嘎巴一下嘴,我提醒你了! 言和蔫头耷脑的自己去刑房了,一边走一边还嘀咕着,“管刑房的老耿是个油盐不进的,我的后背可惨喽!” 齐王看着言和走远,迈步朝内院走去,海清赶紧把斗篷给主子披上,轻声的跟在后面,悄悄的抬头看了主子一眼,齐王跟后背长眼睛一样,语气淡淡的问道:“看什么呢?让人去厨房看看,告诉厨房,从今天起不许熄火,随时给王妃预备着吃食,要仔细伺候着!” 海清赶紧答应了,朝身后招手,一个青衣仆快步离去,齐王背着手,一路上都没说话,快要进内院了,齐王突然停了下来,“海清,你说女人多好?还是少好?” 海清懵了一下,然后迅速的把前后想了一下,小心的看了主子一眼,“这……这事要看各人的想法,有的就喜欢清净,守着一个过的也挺好。” 海清抬头看了主子一眼,见主子还看着自己,只好接着说下去,“有的就喜欢妻妾成群,虽然是非多一些,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看男人怎么想了。” 齐王突然转身,定定的看着海清,“你说的是男人,那女人是喜欢独占男人,还是喜欢几个女人一起伺候丈夫呢?” 海清紧张的低下头,这个问题让他怎么回答,他上哪儿去了解女人的想法去呀! 看着海清额头的汗都冒出来了,齐王悠闲的望着天说道:“你也不用紧张,就当是闲聊!” 海清微微松了一口气,斟酌了一下,“小的姐姐嫁人三年了,头俩年还好,回家的时候都是喜笑颜开的,今年回家就常常愁眉苦脸,小的听我娘说,姐夫要纳妾,姐姐不高兴,又拦不住,我娘也是长吁短叹的,小的想,女人是不愿意男人纳妾的!” 第二百八十三章绣花肚兜 海清小心的讲了自家姐姐的事,“小的看,女人应该是不想男人纳妾的!” 齐王低头沉思了片刻,又迈步朝齐王妃住的瑞云轩走去。 平南王妃睡了足有一个时辰,申时末起了身,拿过儿媳妇手里的绣花绷子,仔细端详了一下,“难怪娘娘喜欢你绣的东西,真的很让人喜欢,你这绣的是个什么物件?这芙蓉花真是好看!” 秦云儿微愣了一下,她只是闲着没事打发时间的,哪想过要做什么,看看那块儿不大的白色丝绢,“是个……肚兜,这料子,贴身用着很舒服!” 平南王妃满意的点点头,“嗯!你用心了,阿泰那孩子从小睡觉就爱踹被子,以前我也是时常给他做肚兜,十二三岁那会儿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倔,愣是再也不戴了,你这手艺好,用心给他做一个肚兜,没准他就戴着了!” 秦云儿捏着绣花绷子的手,微微抖着,死死的低着头,牙齿紧紧的咬着嘴唇,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笑出了声! 不能出声,就只好拼命点头了,平南王妃看看外面的天色,招手叫来赖嬷嬷,“去看看,少爷回来没有,今天晚上咱们吃一顿团圆饭。” 平南王妃突然脸色变了一下,“也让你见见咱家最小的姑娘。” 歪头看向外间屋,平南王妃扬声吩咐道:“春樱,去把三小姐请来,让她也见见她嫂子,快去吧!” 春樱应声去了,秦云儿终于憋住了笑意,站起身来伺候着婆母喝茶,吃点心。 没一会儿,赖嬷嬷满脸笑容的回来了,弓着身子回禀,“回王妃娘娘,世子爷回来了,正往娘娘这边过来呢!” 平南王妃一下子站了起来,精神百倍的放下茶盏,扔下吃了一口的点心,高声吩咐着,“快,把少爷爱吃的点心送上来,再让人送一盏燕窝来,要血燕的,再送些咸味的肉干来!都快着点儿!” 齐安泰大步的走进永安居,丫鬟春樱也亦步亦趋的跟着进了门,伸手就要给齐安泰解斗篷,齐安泰仿佛没看见她的动作,迈步走到平南王妃的近前,“给母亲请安,姐姐们怎么走的这么早,等吃了晚饭再走也不迟,我还能挨个的把她们送回去。” 平南王妃满眼的喜色,满脸的慈爱,“我的阿泰真长大了,都知道惦记姐姐们了!她们出来的也不少时候了,还有孩子呢!不能回的太晚,快把斗篷脱了,别让凉气近了身!” 一旁的春樱又想上前,齐安泰却直接走到秦云儿面前,展颜一笑,轻声的说道:“云儿帮我解了斗篷,晚上我有好东西给你!” 秦云儿微笑着伸手给齐安泰解斗篷,垂下的眼里闪过着一丝不快,那个春樱这是要怎样?是想跟她示威?还是……抬头看着男人满是笑意的脸,秦云儿的眼里闪过灼灼的光芒! 晚饭吃得还算舒心,平南王妃也没让秦云儿伺候她,“你照顾好阿泰就行,让他多吃些,吃的多,长得才壮,你也多吃些,你这身材还是瘦弱了一些!身体好才好生养!” 这顿饭吃的很算顺畅,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个怯弱的,像是小老鼠一样的庶女齐若琴,这个女孩子,让秦云儿很是不适应,十二三岁的年纪,总是低着头,大声说话都不敢,不管谁问什么,都是蚊子哼哼一样的声音。 秦云儿暗暗揣摩着,这平南王府也算是个人口简单的,就这么一个庶女,听李玉暖说,平南王以前也有不少妾室的,怎么就只生了这么一个庶女? 吃过晚饭,齐安泰也没多坐,喝了一杯茶就带着秦云儿走了,平南王还想问儿子一些话呢,可惜还没等他张嘴,他那个以前一天天不着家的儿子,就走的不见了人影! 平南王气得胡子差点儿撅起来,又不能跟妻子抱怨,硬生生的憋了一肚子气。 出了正房齐安泰放慢了脚步,跟秦云儿并肩走着,一群丫鬟婆子不敢离得太近,前边俩米远,是俩个挑灯的丫鬟,后面的就更远了,青岩也有眼力见,一概都让在四米远处跟着。 齐安泰捏捏媳妇的手,轻声问道:“今天累不累?我俩个姐姐一回家就是鸡飞狗跳的,那几个外甥外女也都挺闹得慌的!我都怕了她们了!” 秦云儿抬头瞪了这人一眼,“尽胡说,小孩子都是可爱的,有什么可怕的!橙橙长得多可爱,胖乎乎的小脸,看着就招人喜欢!” 齐安泰一点儿也不恼,反而高兴的挨近秦云儿,“你这么喜欢孩子,咱们多生几个吧!” 秦云儿脸上微微有点儿发热,轻推了齐安泰一下,“我可先说好了,最近俩年我可不生,最早也要到十七才能生!” 齐安泰悄悄的伸手搂住媳妇的腰,作怪的捏捏媳妇腰间的软肉,贴在媳妇耳边,“你放心,不会让你这么早生孩子的,我已经吃了药了!我还想让你陪着我到老呢!” 秦云儿的鼻子瞬间涌上一股酸涩,低头掩下一抹泪意,片刻后闷闷的说道:“父亲母亲那边要怎么交代,母亲可是非常喜欢孩子的!” 齐安泰紧紧手臂,小声说道:“没事,前几天她去洪恩寺抽签,说我最近俩三年不宜要孩子,父子相克,非死即伤!” 秦云儿迅速的抬头看向齐安泰,昏暗的灯光下,齐安泰满是喜悦的,直直的目光不闪不躲的看着她。 这目光让秦云儿有点儿招架不住,微微垂下眼睛,微微勾起嘴角,眼神微转,“那个春樱好像是挺喜欢你的,你今晚也看见了,她的一双眼睛都粘在你身上了!咱们走的时候,她的眼神都恨不得化成钩子,把你勾过去!” 齐安泰露出窘迫的表情,拉着秦云儿的手迈步进屋,一进内室就反手关了屋门,丫鬟婆子一概都关在门外,转身抱起媳妇往大床走去。 秦云儿被吓了一跳,伸手搂住男人的脖子,嗔怪的捏了他后脖颈一下,“快放我下来,忙乎一天了,一身的汗味!” 齐安泰并不撒手,还低头凑到媳妇颈窝,闻了半天,“哪有什么汗味?就是汗味也是香的,你身上抹了什么,这味道……真是勾人!” 第二百八十四章从小的情分 齐安泰抱着媳妇走向大床,还无赖的凑到秦云儿颈窝,闻了半天,然后暧昧的贴着媳妇的嘴耳,轻缓的说到,“你身上有一股香味,让我每次都想咬你俩口,现在更是想要一口把你吞了!” 秦云儿怕痒的躲了躲,伸手捂住齐安泰的嘴,“你快放开我,这还不到就寝的时间,让人知道不好,该说我淫荡无耻了!” 齐安泰停了一下,不情愿的把媳妇放下来,“那你不许拿那些丫鬟挤兑我,我是那见一个喜欢一个的人吗?不管那些丫鬟有什么想法,都是不可能的事儿。” 秦云儿站稳了身子,理理衣服,抬头微微一笑,“这事儿,也不全是坏事儿,男人不都喜欢娇妻美妾吗?” 齐安泰无奈的搂住媳妇的腰,嘴唇贴着那张小脸磨蹭,很想咬一口,又舍不得,转到后勃颈处咬了一口,“你夫君我,不喜欢弄一堆女人,只要一个妻子就好!你放心,那些人我去处理!” 齐安泰突然气不打一处来,放开手就转身出去了。 秦云儿摸摸感觉不是很疼的后脖颈,有些微的愣怔,梁嬷嬷一进来就看见微微慌神的秦云儿,急走了几步,“怎么了?可是世子爷不高兴了?” 秦云儿不明白的抬头看向王嬷嬷,“他不高兴了?应该没有吧?” 梁嬷嬷想了一下,“世子爷一出去就让青岩去请大总管,老奴听着像是不太高兴!” 秦云儿让梁嬷嬷坐下,“没事,跟咱们没什么关系,嬷嬷都打听到了什么?” 梁嬷嬷侧着身子坐在床边上,“这府里松散了一些,对外面还算严实,就是对内……,府里的主子就五个,一个老太妃,是个不管事的,只在自己院子里待着,王妃初一十五去请个安也见不到人。” “这位王妃也是个不太管事的,内院的事多是赖嬷嬷管着,只有一些大事才问王妃一声,也多是应付一下了事!” “内院里还有个三小姐,是个庶出的,就那么不上不下的,也没人搭理。” 秦云儿微微点点头,“嗯!今天见着了,胆子还特别小,说话跟个猫似的!嬷嬷继续说!” “王爷和世子爷只管外面的事,前院是大总管说了算,大总管的媳妇在内院只管着库房,其他一概不管,不过听说是个不好应付的,库房管的很紧!” 秦云儿低头拨弄着针线筐子,微微一笑,“这府里各个都是妙人啊!看来平南王府这么多年不沾是非,是平南王的功劳啊!这人是个明白人!” 梁嬷嬷微微有些困惑,“小姐怎么说各个都是妙人儿呢!我看着可不太像样子,都不如咱们李家管的严谨!” 秦云儿微笑着拿起绣花绷子,摸着那颜色鲜艳的芙蓉花,抬头看着梁嬷嬷,“等过些时候嬷嬷就知道了,平南王很会用人,不管后院是谁管着,只要库房管好了,就翻不出大的浪花来,看来这位大总管是王爷的心腹啊!” 梁嬷嬷轻轻点点头,“听说是跟王爷一块儿长大的,还跟王爷一起上过战场,大总管的父亲是老王爷的长随,这一家人可是这平南王府的老人儿!” 秦云儿站起身走到窗前的桌案旁,拎起水壶给俩个话痨浇水,“嬷嬷,咱们可要小心这个赖嬷嬷,她可是这后院的内总管,您嘱咐咱们院子里的人,都小心着些!” 梁嬷嬷轻快的答应着,“是,小姐就放心吧,这人还真要好好提防着些,她是王妃娘娘的陪嫁,都是镇国侯府出来的,跟那个佟嬷嬷还有些拐弯的亲戚呢!” 秦云儿的笑容顿了一下,“那就更要小心提防着些了,您让影一去盯着这个赖嬷嬷,没准还有点儿意外的收获呢!” 梁嬷嬷犹豫了一下,一边归置针线筐,一边看向秦云儿,秦云儿浇完花就看见梁嬷嬷犹豫不决的样子,“嬷嬷有什么话就说,没什么我承受不住的!” 梁嬷嬷看了外间屋一眼,走过去关上门,转回身,一脸的严肃,“小姐,这世安院西南角有一个小院子,里面住着一位红叶姑娘,听说前些年是这世安院的大丫鬟,是世子爷从小的丫鬟,一直是这世安院的主心骨,不说是半个主子也差不多了! 三年前,也不知道是因着什么,惹着世子爷了,让世子爷给撵出去了,连同一院子丫鬟都给撵出去了,从那以后这世安院就都是小厮了!可是那位不想走,王妃娘娘也不知道因着什么,居然就让她住到那个水仙阁去了!” 秦云儿看着梁嬷嬷担心的眼神,又看了呱燥的狗尾巴草一眼,“嬷嬷,这事不用太放在心上,那位要住就让她住着,不过是多一碗饭的事!” 梁嬷嬷不赞同的拉着秦云儿,“小姐,这种从小的情分最是要不得,老夫人那会儿就差点败在一个从小伺候姑爷的通房身上,要不是老夫人聪明没准儿就着了她的道了!” 秦云儿笑着点点头,安慰的拍拍梁嬷嬷的手臂,“嬷嬷放心,我自会小心的!” 梁嬷嬷这才放下心来,转身出去找影一了,齐安泰也发完脾气了,其实说是发脾气也不对,就是跟大总管一顿牢骚,“安叔,咱们府里的丫鬟年纪大了的,该给许配婆家就许配了,不然伤人和,不管是谁身边的,到岁数了都要找个人家嫁了!” 大总管微微弯腰,笑看着自家小主子,“少爷,这事您该找赖嬷嬷,丫鬟婆子都是她统管着的!您找老奴不合规矩!” 齐安泰不敢那些个规矩不规矩的,“安叔,这平南王府就没有您不能管的事,这事就交给您了,谁要是有意见让她来找我,明天我就跟我母亲说这事,您就放心的把这事办了吧!” 齐安泰回来的时候秦云儿已经洗漱完了,正在床上倒坐着,让夏雨给她绞头发,齐安泰朝夏雨一摆手,夏雨看了看自家小姐,又看看一脸笑容的新姑爷,刚要张嘴,青岩伸手捂住夏雨的嘴,半拖半抱的把夏雨弄走了! 齐安泰伸手撩起半湿的秀发,伸手轻轻拨弄着,秦云儿半闭着的眼睛动了动,“夏雨把那个肚兜搁在床头那儿,今夜没准用得上呢!” 第二百八十五章风情 秦云儿半闭着眼,带着笑意的说道:“把那个肚兜放到床头,今夜没准用得上!” 听着这带着笑意的说话声,齐安泰无声的笑咧了嘴,左右看看,床头柜上的针线筐跃入眼帘,齐安泰摸摸那细软的布料,想像一下它包裹的部位,齐安泰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握在手里的肚兜突然变得炽热起来。 秦云儿伸手拨弄一下头发,感觉已经干的差不多了,“夏雨帮我编成一根辫子,这么长的头发披散着,总担心不小心揪下来几根,我可不想变成秃头!” 齐安泰伸手把肚兜送到媳妇面前,“一会儿夫君帮你穿上!” 秦云儿诧异的转身,笑看着男人手里的肚兜,笑容越来越大,伸出俩根青葱一样的手指,捏起肚兜,“夫君,这是母亲让我给你做的肚兜!” 齐安泰脸色唰的涨成紫色,咬牙切齿的看着那个轻薄的肚兜,恨恨的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早就不戴那东西了!我看,给你戴正好!” 听着齐安泰牙缝里挤出来的话,秦云儿故意摊开肚兜,让那朵娇艳的芙蓉花展现在男人眼前,“夫君,你要是穿上它,一定是风情万种的!” 齐安泰满是别扭的脸突然舒展开了,眼神一变,缓缓的靠近雕花大床,语声轻缓的说道:“那也不是不行,云儿想要玩儿,夫君奉陪就是了!不过要云儿给我穿才行!” 秦云儿眨眨眼,突然意识到,不管是他穿还是自己穿,好像吃亏的都是她,连忙把肚兜塞到枕头下,“你不穿就算了,又不是我要给你做的,今天你睡那个榻上!不许上床睡!” 秦云儿越说越急,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喊着出来的,齐安泰好整以暇的摇头,“那可不行,咱们新婚的第二天你夫君就睡到榻上了,不说母亲那里,就是这院子里的奴才,也会瞧轻你的,我娶你回来是要宠着你的,可不是让那些个奴才笑话的!” 秦云儿躲到床铺的里侧,“咱们不说谁知道这事儿,我累了一天了,要早点睡觉!” 说完掀开被子钻了进去,齐安泰看着那露在外面的,长长的头发,转身到梳妆台上,找了一圈,只找到一个粉色丝绢的帕子。 回到床头把那长长的头发用绢帕扎了起来,秦云儿捂在被子里,听着轻巧的脚步声,狐疑的扒开一条缝,正好对上男人带笑的眼睛,和伸过来的双手。 齐安泰双手用力的把人抱在怀里,带着被子一起抱的紧紧的,嘴唇贴着媳妇光滑的脸颊,“就这么大的床,你能躲到哪儿去?这肚兜你不给我穿,我给你穿总行了吧?咱们有一夜的时间,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这肚兜穿上究竟有何种的风情!” 被困在被子里,秦云儿感觉自己就如同那砧板上的鱼,不甘心的踢了一下被子,声音也软了下来,“昀华,我真的累了!这一天就没休息一下儿,这会儿我是腰酸背痛,就想好好睡一觉!你要是再……折腾我,明天早上我该起不来床了!” 抱着人的双手微微松了一些,齐安泰低头,借着烛火看着被子里的小脸儿,明明灭灭的烛光映衬下,那张小脸更显莹润,只是眼睛下边微微有一丝的淡青色。 齐安泰在心里哀叹一声,慢慢的松开手,“好吧!你先睡,我去洗个澡,一会儿就回来陪你!” 给秦云儿盖好被子,又亲亲她的额头,起身去了净房。 秦云儿微微愣了一下,慢慢的舒展开身体,心里泛起暖意,眼神也闪闪烁烁,盯着净房的方向若有所思。 等齐安泰从净房里出来,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齐安泰摸摸干的差不多的头发,侧躺在床外侧,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被子里的人。 烛光摇曳,一室的静默,过了好一会儿,齐安泰轻声的喃念一句,“哎!还是太小了!” 一声叹息,一句低喃,飘散在床帐里,看着被子里的人,睡得那么香甜,齐安泰无奈又宠溺的笑咧了嘴,轻手轻脚的下床,吹灭了烛火。 又放下床幔,轻手轻脚的上床,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旁边的秦云儿蠕动了一下,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的睡了! 齐安泰好笑的伸手,把人抱进怀里,怀里的人不舒服的蠕动着,一双小手无意识的摸向温热的躯体,然后贴近了那片热源,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齐安泰无奈的又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感受着贴在自己胸前的那张小脸,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身体在叫嚣鼓动着,整个人都处在亢奋之中,却只能抱着绵软的娇躯,僵着身子,一点儿也不敢动弹,齐安泰的内心是奔溃的,却又奇异的安心着!真是痛并快乐着! 月光下的世安院,静谧的仿佛沉睡了,只是,在西南角的水仙阁里,却有一个人睡不着,那是个年轻的女子,手里拿着一件男人的衣服,翻过来调过去的看着,直到检查不出一丝儿的毛病,才小心的收到一个精致的小箱子里。 女子看着那个箱子,愣怔了半晌,转身又把首饰盒子打开,翻捡着,挑来捡去,拿出了两件首饰,一只玉色还算不错的玉镯子,一只做工精致的大金簪。 女子满眼舍不得的凑在灯光下仔细的看着,嘴里轻轻念叨着,“我已经二十了,不能再等了!” 说着说着眼泪扑簌簌往下掉,把那俩个首饰用绢帕包好,心里忐忑着,喃喃的念叨着,“这俩件东西是王妃赏的,应该能让赖嬷嬷帮我说一句话!” 外间屋有轻微的悉索声,“红叶姑娘,天晚了!该熄灯休息了!” 叫红叶的女子赶紧用绢帕抹干眼泪,吹了灯烛,慌张的应着,“哎,马上就睡,你也睡吧!” 红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的眼泪不自觉的又流下来,她是五六岁就来这院子伺候少爷的,少爷的性子虽然任性了些,却不会欺负她们这些丫头,也不会打骂她们。 这院里伺候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只有她一直留在这儿,还做了大丫鬟,她以为她对少爷来说是不一样的,毕竟她陪着他十多个年头了! 她想了三年,都没想明白,少爷到底是因着什么,要把她撵出去的? 第二百八十六章情面 红叶想了三年,都没想明白,少爷到底是因着什么要把她撵出去? 以前撵走的那些丫头,都是有了错处,可是她究竟错在哪儿了呢?哀戚的脸上,浮现一抹苦笑,她已经不敢妄想做他的妾室了,只要守在他身旁,哪怕是做个通房婢女她也愿意! 翻了一个身,红叶想着打听来的消息,少奶奶才十五岁,是个年纪小的,还是个没什么靠山的*,应该是个好伺候的!应该不会为难她的,毕竟她是这院子里的老人了,还是跟少爷一起长大的,她怎么也会看一些情面的! 早晨的太阳还没升起,齐安泰就醒了,确切的说,他是一直没睡实,这一夜都是迷迷糊糊的,伸手搂紧了怀里的人,埋头在那如云的秀发里,深吸一口气! 秦云儿吓得猛的睁开眼睛,眼前是……一张放大的脸! 眨眨眼睛,把那只乱动的手摁住,呜呜了俩声,见身上的人没什么反应,秦云儿曲起一条腿,然后稍微用力的顶了一下。 齐安泰差点惨叫出声,蜷缩着侧翻着躺在床上,咬着牙瞪着眼,问道:“云儿你别告诉我你是故意的,你要是再用力一些,你夫君就成太监了!” 秦云儿翻身坐起,脸上略微有一丝的抱歉,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齐安泰的姿势,“放心吧!我有分寸的,怎么也不会让你成太监的。” 说完话,也不给齐安泰说话的机会,拍拍他的肩膀,“赶紧穿衣服,今天要开祠堂,祭告祖先,可不能晚了,母亲昨天叮嘱我好几遍呢!” 齐安泰自然是知道这事的,这日子还是他找几个老祖爷商量的,翻身坐了起来,感觉那处不太痛了,有点儿委屈的看向媳妇,“我一晚上没睡好,你倒是抱着我睡得香甜!你给我看看,估计我都有黑眼圈了!” 秦云儿歪头想了一下,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双手交握,看着齐安泰,“嗯……!黑眼圈倒是没有,还是挺俊秀的,快穿衣服,可别让那些年纪一大把的等咱们,父亲该生气了!” 齐安泰被媳妇推着穿上了衣服,秦云儿唤了夏雨和柳叶进来,伺候着俩人洗漱,梳头。 俩人收拾完了,早饭也摆在了外间屋的桌子上,照例,秦云儿把一半的吃食让夏雨她们拿出去吃了。 秦云儿拿起白瓷的调羹,轻轻的搅动着碗里的粳米粥,齐安泰若有所思的看着桌上的食物,再看看外间屋的那几个人。 秦云儿拿起公筷,夹了一些绿色的小菜,放在他的碟子里,“吃些蔬菜,肉食吃太多,容易得心痹和中风!” 齐安泰皱眉看着那筷子青菜,“这些绿色的菜都有苦味,吃在嘴里涩涩的!” 秦云儿抬头看着对面的齐安泰,微笑着轻问了一句,“夫君,你不会是不敢吃苦的吧?” 齐安泰微微的僵硬了一下,很快就昂起头,眼神很不满的看着媳妇,伸筷子夹起一口青菜,“我堂堂一个大男人,会怕一点儿苦味儿吗?云儿莫瞧轻了你夫君!” 齐安泰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把青菜送进嘴里,嚼吧没俩下就咽了下去,秦云儿好笑的看着齐安泰,那些青菜几乎是囫囵个的,硬咽下去的! 秦云儿夹起一块儿切得薄薄的肘花,放到对面的碟子里,微笑着说道:“夫君可尝到苦味了?” 齐安泰咂咂嘴,舔舔嘴唇,疑惑的看向媳妇,“好像真的没有苦味,涩涩的感觉也没有!今天这菜做的不错,哪里请来的厨子?这青菜处理的真好!” 说完这话又夹了几根青菜,试探的放进嘴里,仔细的咀嚼着,秦云儿秀气的吃着粳米粥,配着炝拌的青菜,吃得香甜。 一碗粥吃完,又漱了口,轻拭了嘴角,秦云儿才回答,“这是我那个庄子里的暖棚出的青菜,是用温泉水浇的,做的时候也要费些心思!” 齐安泰俩眼晶亮的看着媳妇,“云儿,你这个青菜可真好,比那些皇庄种的菜好吃多了!咱们家也有一个温泉庄子呢!要不也交给你管着吧!种的菜多了,还可以给洪福楼用,一举两得的事儿!” 秦云儿略微思考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洪福楼早就用上了这些青菜,我那个庄子虽然稍微小了点儿,只供应一个洪福楼还是够用的,就是府里这边只能偶尔吃一些!” 齐安泰微微诧异的转转眼珠,“云儿洪福楼生意还好吧?若是实在不好管你就跟我说,我再去找一个掌柜的,让他去烦这些个麻烦事儿,你这一天也不轻省!” 秦云儿笑着给他布菜,“夫君赶紧吃吧!洪福楼还挺好管的,应该赚了几千两了吧,我也没仔细看,再过些天,我盘盘账,腊月十五之前把银子给齐王送去。” 齐安泰快速又优雅的吃着东西,三俩下吃了一碗粥,俩个小花卷,又吃了半盘的小青菜,一只大鸡腿。 秦云儿看着他风卷残云的架势,有点儿羡慕,她也曾经每天大幅度的运动,那时候吃的东西不比他少,那时候活得真是……畅快适意啊! 齐安泰快速的吃完饭,漱口,接过媳妇递上来的帕子,擦擦嘴角,迫不及待的问道:“云儿,洪福楼真的赚钱了?你可别要面子,硬撑着,那酒楼开了也有三年多了,不说是赚钱,不往里搭钱我和表哥就知足了!” 秦云儿听见这话差点儿笑了,用绢帕捂着嘴,忍了片刻,“真的赚钱了,那楼建的不错,就是服务态度差了些,刘伯把那些大爷都给打发回去了,齐王没跟你说吗?” 齐安泰一边点头,一边拿来白狐斗篷,给媳妇披上,“说过,还说那些仆人很不满你的作为,表哥一生气,就把他们都给打发乡下的庄子去了!” 齐安泰系好斗篷带子,又拿过自己的斗篷,秦云儿也投桃报李的给他系好带子,眼神里有一抹担忧,“夫君,你最好提醒一下齐王,那些人可不是省油的灯,千万别给齐王惹了祸事!” 第二百八十七章整治 秦云儿眼里有一抹担忧,系着带子的手微微停顿一下,“夫君,你最好提醒齐王一下,那些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千万别给齐王惹了什么祸事!” 齐安泰正高兴的看着媳妇给他打理衣服上的褶皱,听见这话眉头微皱,拉着媳妇往出走,不太理解的问道:“都去乡下啦,还能惹什么祸?” 秦云儿微侧头看向齐安泰,“乡下,才能惹出大祸,京城里权贵多如狗,都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乡下就不一样了,他们若是仗着齐王的势,闹出人命都是小的!” 齐安泰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招手叫来青山,耳语了几句,青山脸色凝重的躬身应着,转身快步走了。 出了院子,两抬青竹小轿正等在门口,齐安泰掀起后面那个轿帘,“祠堂离得挺远的,咱们坐轿子过去。” 秦云儿乖顺的微笑着点头,钻进了轿子,俩抬轿子颤悠悠的走了起来,直走了有两刻钟才停下,夏雨打起轿帘,秦云儿弯腰出了轿子。 眼前是一大片青竹林,竹林的后面,是一大片青砖瓦舍的古朴宅子,屋宇高大,飞檐斗拱,房顶上是一排青砖雕的鸟兽。 后面传来动静,平南王陪着几个花白胡子的老人拐进了竹林,齐安泰拉着媳妇站在路旁,恭敬的迎接着。 经过了繁琐的祭拜仪式,秦云儿的名字终于被记在了族谱之上,平南王又设宴招待了几位老人家,齐安泰自然也要作陪。 内花厅里,秦云儿伺候着婆婆用了饭,又去外间屋匆忙的吃了一些饭食,就又赶忙进去伺候婆婆了。 平南王妃端坐在绣墩上,接过儿媳妇递上来的茶水,撩起眼皮看了儿媳妇一眼,“昨天晚上,阿泰因何把大总管叫去了?” 秦云儿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微笑着摇摇头,“母亲,儿媳也不知道夫君是怎么了,回去的路上就有点儿情绪不对,跟儿媳抱怨说,那些丫头都太不自爱了,看见他就跟看见蜜糖的苍蝇一样,让他厌烦!” 平南王妃狐疑的看向儿媳妇,“这事儿不是你撺掇的?” “撺掇?母亲到底是什么事啊?儿媳是真不知道啊?”秦云儿继续装傻。 平南王妃脸色好了一些,也仅只是好了一些,“我怎么听说,一进院子,你们两个就单独关在屋里,没一会儿阿泰就从屋里气冲冲的出来,把大总管叫了去,还吩咐了一些混帐话!” 秦云儿心里翻江倒海的翻涌着,脸上依然微笑着看向平南王妃,“母亲,夫君的性子您最了解,儿媳昨天也是吓了一大跳,也不知道是谁惹了夫君?一进门就关上门报怨,说是看着那些个丫鬟,在他面前扭扭捏捏的卖弄,就恶心的慌!” 秦云儿低垂下眼睑,掩下眼中的怒气,昨晚的事,她这个婆婆居然知道得这么清楚,看来她住的世安院里眼线不少啊!心里一阵的膈应得慌,这世安院到底是谁的院子啊! 神情略微有些委屈,秦云儿继续说道:“儿媳也曾劝过夫君,夫君那样的英武,身份又显赫,哪有女人会不喜欢的,别说是家里的婢女了,就是那些大家小姐又有几个不爱慕的!” 平南王妃很是赞同的点着头,“就是,我的阿泰就是招人喜欢!” 秦云儿以袖掩面,微微抽泣着,“可是,可是夫君却有些不高兴!说,说儿媳妇一点儿都没有做人媳妇的自觉,还说儿媳应该学祖母,不该学那些无知的妇人,为着贤惠的名声,而把夫君推给别的女人!若是那样他不如真娶个男人得了!” 平南王妃看着儿媳妇哭得一抽一抽的,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毕竟她儿子有前科,一年前就曾闹腾着要娶个男的回来过,“好了,你也别哭了,母亲知道了。 哎!阿泰就是这个脾气,那孩子可崇拜他祖母了,事事以他祖母为榜样,就连拜的师傅都是他祖母的师弟!哎!老太妃……你还是别学了,那性子你也学不来!” 平南王妃满脸的阴寒退去了,拉着秦云儿的手安慰她,“既然阿泰不喜欢,你就别再说那些话啦,你要多顺着他,也要伺候好他,万不可违了他的心意!虽然你年纪还小,却也是嫁人了的,跟做姑娘那会儿自然是不能比的!” 秦云儿低着头抹着眼泪,频频的点着头,“是,母亲说的儿媳都记住了,昨晚儿媳妇都吓坏了,幸好后来夫君没再生气!不然儿媳觉都睡不下了!” 这下平南王妃更加的满意了,微微眯起眼睛,掩着嘴打了一个哈欠,“行了,我去休息一下,你盯着点儿这院子,也让人盯着点儿那父子俩个,让人备着醒酒汤,他们散席了就让他们喝了,也省的伤着身子。” 平南王妃去休息了,秦云儿伺候着婆母躺好又看看屋里的丫鬟,那个春樱赫然在列,还特意的朝她微微屈膝行了一礼,秦云儿眼儿微眯,叮嘱了一句,仔细伺候着,转身出来了。 夏雨和柳叶这才近前来伺候着,秦云儿缓缓的坐在椅子上,夏雨洗了一个帕子给她擦脸,柳叶拿出粉盒要给她补妆,秦云儿摆摆手,“不用补了,就这样吧! 晚上没准儿要委屈你们俩个一些,世子爷说什么你们都要好好听着!不许分辨!” 夏雨和柳叶俩个轻声应了,又有些莫名其妙的互相看看,秦云儿也不解释,拿起一本书看了几眼,有些心绪烦乱,根本看不下去,放下书,在屋里转着圈的走着。 她那个院子里究竟是谁安插的人,是丫鬟还是小厮,还是俩样都有?这安插的人又是谁呢?是平南王妃?还是平南王,或是其他的什么人? 若是平南王夫妻俩个安插的,她还不好直接把人撵了,可是,她又不想让自己的院子跟个筛子一样,一点儿也藏不住事,不管做点儿什么事,都被人死死的盯着,这感觉实在是不好! 这平南王府人口算是简单的了,还有这么多麻烦,要是嫁进那人口多的人家,还不把人烦死! 转了有一刻钟,秦云儿眼神微暗,神情终于沉静了下来,转身坐在椅子上,拿起绣花针,开始绣花! 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着夏雨柳叶俩个说着话。 第二百八十九章内宅的阴谋 秦云儿可不敢跟这家伙胡闹,要是让她婆婆知道了,还不得狠狠的训她一顿。 她这个婆婆,可是拿她儿子当成她的命根子了,要是知道他儿子对她太好,估计会不舒服,然后就会找她麻烦,前世时这种略微有点儿变态的婆婆见多了! 躲到桌子的另一面,好言好语的劝着,“你去洗洗,洗完了咱们再好好说说话!” 齐安泰这才罢休,迈步朝净房走去,还回头叮嘱了一句,“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到时候不承认!” 秦云儿微笑着目送他,转身看向夏雨,“你去看看,醒酒汤做好了吗?好了就端过来!再榨一些梨汁,要用雪花梨榨,咱们是不是还有一些酸杏干,也拿进来一些!平时泡水喝也不错,你们哪个喜欢就拿,没有咱们再去买!别省着那一点儿东西!” 夏雨刚出去,王嬷嬷就领着赖嬷嬷进来了,“少奶奶,赖嬷嬷给世子爷送醒酒汤来了。” 秦云儿赶紧起身,笑着看向赖嬷嬷,这人生的模样还算周整,就是这眼神有点儿不正,总是从眼角偷着看人,还有一点儿沮丧脸! 按说,这样长相的人不该被挑做陪嫁的,秦云儿微微一笑,看来这位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忙笑着道了谢,“劳烦嬷嬷走这一趟!” 秦云儿伸手接过了精巧的食盒,放在桌子上,“您请坐!” “大娘,赶紧给嬷嬷上茶,南边新送过来一些铁观音,刚刚下来的新茶,嬷嬷尝尝,要是喜欢一会儿拿一包回去喝!” 赖嬷嬷微微昂着头,脸上的笑很是得意,“少奶奶客气了,这茶咱们府上还不缺,听说少奶奶很会经商,先前我还不信,看少奶奶这做派还真是个适合经商的!” 赖嬷嬷这话一说出口,屋子里的人都怒目看向她,赖嬷嬷一梗脖子,扫了夏雨柳叶和王嬷嬷一眼,那眼神那叫一个鄙视! 夏雨忍不住上前一步,就想要质问赖嬷嬷,秦云儿伸手拦住了夏雨,拍拍她的胳膊,“不用生气,为这事跟人生气没必要!嗯!听话!不气了!” 赖嬷嬷看着这位少奶奶居然哄一个奴才,越发的看不起她了,“少奶奶也别宠着一个奴婢,我也是看着咱们世子爷长大的,就倚老卖老的劝少奶奶一句,您年纪小,也伺候不好世子爷,世子爷有一个从小一块儿长大的贴身丫头,叫红叶,您还是把红叶给抬成姨娘,让她帮你一起伺候……” “闭嘴!哪里来的老婆子?跑我的院子里胡咧咧来了!”一声怒斥从净房里传了出来。 齐安泰披散着头发从净房里大步走了出来,一身外放的怒气汹涌而来,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赖嬷嬷,腮帮一鼓一鼓的。 “我的事,我母亲都不敢做主,你一个婆子就敢来我妻子面前胡说,谁给你的胆子?”这话生生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阴寒之气铺面而来。 赖嬷嬷一张白净的脸一下子变得刷白,心里是惊涛骇浪,世子爷不是在王爷那儿呢吗? 赖嬷嬷努力的站稳身形,屈膝福身,头埋得低低的,“世子爷……息怒,老奴也是……为着您好!” 赖嬷嬷仿佛找到了方向,说话也顺溜多了,“世子爷,咱们平南王府一向人丁单薄,您已经二十多岁了还没有个子嗣,少奶奶年纪小,身体也单薄,可是红叶不一样,她已经二十了,正是身强体壮的时候,也是个好生养的,一定会为平南王府多生几个孩子的!” 赖嬷嬷越说越顺溜,脸上也恢复了血色,秦云儿平静的看着赖嬷嬷,轻缓的坐下,一双明亮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赖嬷嬷,眼里忽闪着寒凉的气息。 齐安泰是越听越来气,大步上前,就想一脚把人踢出去,秦云儿可不能让他这么做,伸手拉住了这个暴脾气的家伙,朝他微微摇摇头,拉着他坐到绣墩上,安抚的捏捏他的手。 秦云儿又转身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塞在齐安泰的手里,这才转身看向半蹲着的赖嬷嬷,看着她微微摇晃的身形,秦云儿微笑着坐下,“嬷嬷请起,您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齐安泰在一旁急了,一下子把茶杯墩在桌子上,伸手把媳妇拉到身边,“什么叫有道理?全是屁话,云儿你不许听她胡咧咧,我又不是传宗接代的工具,想要孩子以后咱们慢慢生,我也不需要一堆的孩子,只要你生的,其他的我一概不认,什么红叶绿叶的,不是早就打发出去嫁人了!” 齐安泰这语气又急又快,生怕说慢了,他这个胆子大的没边的媳妇,再把他给一脚踹开,她手里可是拿着三份文书呢! 秦云儿无奈的看着那双紧紧攥着她手腕的手,抬头嫣然一笑,“夫君,你先放手好不好?嬷嬷毕竟是母亲身边的老人了,母亲也依仗她良多,咱们不好拨了母亲的面子!” 赖嬷嬷站在一旁,暗暗的得意着,心里一阵的冷笑,看看世子妃不也照样要在她面前服软! 赖嬷嬷正想到得意处,影一飘了进来,附在齐安泰耳边耳语了几句,然后又轻飘飘的飘了出去。 夏雨和柳叶王嬷嬷都习以为常了,赖嬷嬷却吓了一跳,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狐疑的看着屋里的人,不确定的眨眨瞪得发涩的眼睛,刚才是进来一个人吧!那是人,不是鬼吧! 齐安泰突然就冷静了下来,嘴角含着冷冷的笑意,“你叫赖嬷嬷爷没喊错吧?” 赖嬷嬷稳了稳心神,微微屈膝,“老奴正是赖嬷嬷,是王妃的陪房,因着王妃信任,让老奴管着这内院!” 秦云儿微微撇嘴,这狐假虎威的架势还真挺让人烦的! 齐安泰伸手捞过媳妇的手,一根手指一根的抚摸着,“赖嬷嬷,我母亲信任你,给了你这么大的权利,你是怎么回报她的?” 赖嬷嬷一挺胸脯,骄傲的说,“当然是好好办事,替王妃管好这内院!” 齐安泰微微一笑,笑意不达眼底,“赖嬷嬷,你收了那个红叶一只金簪子,一个玉镯子!” 话音微一停顿,齐安泰撇一眼赖嬷嬷强撑着的身子,“赖嬷嬷,你胆子不小啊!不知道是·谁·给你的胆子,居然就敢来我妻子,这平南王府未来女主人的面前,说三道四的!” 第二百八十八章拿主意 主仆三个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前院的宴席直喝到未时末才散了,几个老爷子都被妥帖的送了回去。 平南王妃也在这时候醒了,看见父子俩个喝得都有些高了,一连声的吩咐着丫鬟婆子,“赶紧的让厨房送醒酒汤来,再送些酸梅子过来!” 丫鬟婆子一阵忙乱,齐安泰却不耐烦的一挥手,看着秦云儿说道:“父亲就交给母亲了,儿子累了,回去歇着了!” “回吧!回吧!阿泰媳妇也跟着一起回去,好好伺候着,别忘了让他喝些醒酒的,他若是实在不爱喝,就给他榨些梨汁,那东西也解酒!”平南王妃又是一叠连声的嘱咐着。 齐安泰实在是烦了,拉着秦云儿的衣袖就往出走,“好了,没事的,才喝了几杯酒,不用这么麻烦!” 秦云儿赶紧屈膝跟婆母告退,俩人一前一后的出了永安居的院子,齐安泰站在院门口,侧头看向秦云儿,轻声问道:“今天累不累,要是累了就坐轿子回去。” 转头看看周围的丫鬟婆子,贴着媳妇耳边说道:“省得今晚还不让我碰!” 秦云儿很想捶这人一拳,可是看看这地方还是忍住了,斜睨了这人一眼,脸上泛起一抹红晕,轻声的斥责了一句,“登徒子,满脑子的不正经!我要走着回去,还没好好看看咱们府里的景致呢!” 齐安泰被这一眼看的有点儿心里痒痒,伸手就要拉秦云儿的手,秦云儿后退半步,把手背在身后,“夫君还是在前面走吧!不然母亲明天又要训我了!” 齐安泰眼神微眯,伸手抬起秦云儿的下巴,仔细看了看,眼神暗了下来,若有所思的看了周围的人一眼,看看前面的青砖甬路,又回头看了一眼,“咱们院子里有人嚼舌根了!” 这句话说的非常笃定,说完齐安泰转身,“你先回去等我,我去跟父亲说些事,我让青岩给你搬过去一个箱子,那些东西你都收着吧!” 齐安泰转身就大步的回了永安居,秦云儿想拦着也拦不住了,伸出的手又垂了下来,手里的绢帕被捏得紧紧的,秦云儿咬牙切齿的气恨着,这人怎么就这么顾前不顾后的,这事处理不好,明天她又该挨训了! 脑子里飞快的转着,秦云儿也转身又进了院子,直接去了后院,平南王妃正坐在榻上摆弄着几个小物件,看见儿媳妇连忙往她身后看去,没看见任何人,急切的问道:“怎么了?阿泰呢?” 秦云儿微微挤出一抹笑容,忐忑的说道:“夫君突然说有话跟父亲说,让儿媳回去等他,母亲,夫君有点儿不太高兴!” 平南王妃微微放下点儿心,儿子没有不喜欢女人就好,也有了心情安抚一下儿媳妇,“没事,那孩子就是这性子,风风火火的想到什么是什么,估计是想到什么要紧的事了!你也别怕,先回去等他吧?” 秦云儿这才勉强露出一抹笑容,“那儿媳就回去了,扰了母亲的清净了!” 平南王妃很满意儿媳妇有事就来找她,“不打紧,有事你就来找我,只要是你不懂的就都来问我!母亲愿意替你拿主意!” 出了永安居,秦云儿松了一口气,希望这家伙能把事情办圆满了,别再让她明天跟着吃瓜落。 回到世安院,一眼就看见桌子上,摆放着的一个枣红色的木箱子。 秦云儿长长的嘘了一口气,回了自己的院子,她终于能好好休息一下了,除了厚重的斗篷,盘腿坐到床上,让夏雨和柳叶俩个把那箱子拿过来。 秦云儿打开黄铜的锁扣,掀开盖子,俩个丫鬟都惊呼出声,满满一箱子的首饰,足有十多套,黄金的,玉石的,还有赤红色珊瑚的,一个个小盒子整齐的摆放在箱子里。 秦云儿看着那套赤金嵌红宝石的首饰,叹息一声,哎!这些东西最后还是回到了她手里,真是的,兜兜转转的,最后还是回到了当初! 秦云儿认命的哀叹一声,拿起一支鸡油黄的老蜜蜡芙蓉簪子,眼神里藏着一抹疑惑!这可是好东西,简直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东西! 这东西怎么会到了他一个世子的手里,反复看了一遍,只在簪头的下面看到一个鹰头,并没有什么内造和工匠师傅的标记,正要再拿起几个好好研究一下,门外响起脚步声,丫鬟们的问安声也响了起来。 夏雨赶紧打起门帘,齐安泰大步走了进来,看见媳妇拿着一只簪子坐在床上,他的心情格外的飞扬,眼神明亮的看着这一幕。 “我就知道这套东西你一定喜欢!别看你这人不爱戴首饰,你这眼神毒着呢!这里的每一件都是我精心挑选的,怎么样,可还能戴的出去?” 秦云儿放下手里的簪子,下了床,把斗篷给他脱了,又拉着人去洗漱,斟酌了一下,“其他的都还好,就是这老蜜蜡的东西,不好往出戴的吧!那东西太招眼了!我看着也不像是咱们中原的做工!” 齐安泰伸展开四肢,舒服的靠坐在榻几上,眼神得意中透着敬佩,“我就跟表哥说,这东西你知道是什么材质的,没想到你连做工都看出来了!这些东西你随便戴,那蜜蜡知道材质来历的不多,若有人问,你就说是海外的东西,说是一种玉石就行!” 齐安泰拉着秦云儿坐到身旁,伸手搂着媳妇的腰,下巴搁在媳妇肩膀上,“那都是我打仗得来的战利品,我还分了一半给表哥呢!不然更多!” 齐安泰咧嘴一笑,“表哥想要这套首饰,我没给,我觉着你戴这套东西一定很好看,表哥也够狠的,硬生生多要了一套绿宝石的首饰!” 秦云儿听着这人絮絮叨叨说着,耳朵被热气熏的有点儿痒痒,突然觉得有点儿危险,赶忙笑着推了他一把,“你身上酒气熏人,去洗洗,等你出来醒酒汤就熬好了!” 齐安泰抬起胳膊闻闻,“有吗?我怎么不觉得?” 秦云儿抿嘴一笑,拉开男人的胳膊,拉着他站了起来,“你这是久在鲍鱼之肆,不闻其臭!” 齐安泰微笑着一龇牙,作势要抓秦云儿,“你是在说我臭吗?爷怎么可能是臭的,你一定是闻错了,你再闻闻!” 秦云儿笑着躲到桌子的另一侧,“你快去洗洗,一会儿出来咱们好好说说话!” 第二百九十章想得美! 齐安泰眼神阴冷,一拍桌子,怒声斥喝,“说,你到底是有什么目的,你最好是从实招来,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 赖嬷嬷抖了一下身子,硬撑着抬起头,“世子爷,虽然老奴是收了红叶的东西,可是老奴也确实是为世子爷好啊!红叶可是伺候您十多年了,最是知道您的喜好!也最得您的信任!” 赖嬷嬷偷眼看了一旁的秦云儿一眼,眼里闪过阴毒,话风一转,满脸的悲悯,“再说……再说红叶已经是您的人了!您若是不要她,她可就惨了!估计也就只能嫁个破落户了!” 齐安泰微微怔愣了一下,急忙看向身旁的媳妇,手上也收紧了力道,俩眼直视着秦云儿,“我可没动那个什么红叶绿叶的,你可不要听这个老女人胡说,你要相信我!” 秦云儿那只手被捏的生疼,皱眉看向齐安泰,“我信你还不行吗!你快松手,你再用力下去,我的手骨都要断了!” 齐安泰赶紧松了力道,把那只手捧了起来,仔细看了看,讨好的一笑,“都红了!我给你揉揉,我就是着急了,怕你又胡思乱想!” 秦云儿伸指戳了齐安泰一下,朝那边的赖嬷嬷看了一眼,齐安泰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讨人厌的在呢! 一旁的赖嬷嬷看着这情景,心里咯噔一下,心里翻涌着一些不好的预感。 齐安泰朝赖嬷嬷一瞪眼,“你这个老婆子还真是奇怪了?非要把一个莫名其妙的丫头塞给我,你按的什么心?我都不知道,一个丫鬟的婚事还能赖到主子的头上来,赖嬷嬷,接下来,你是不是就要把我母亲搬出来了?” 赖嬷嬷偷偷抬头看向俩人,特别是秦云儿,她还狠狠的剜了一眼,然后低头做恭敬状,“世子爷,老奴的心都是为着王妃娘娘着想的,王妃娘娘盼着您有子嗣都盼红了眼了!王妃娘娘甚至都说了,不管是谁,只要能给您生下子嗣,她都当祖宗供着!” 齐安泰轻蔑的一撇嘴,“赖嬷嬷,你最会打着我母亲的旗号做事了,就像你男人管着的那个庄子,他霸占别人的田产,也是打着我母亲的名号吧!差点儿逼死人也是打着我母亲的名号吧?你还真是个好奴才呢!” 齐安泰冷冷的看着赖嬷嬷愣呵呵的表情,朝着青山一摆手,“把她拖下去,命令大总管彻查此事,一定要给被欺压的人以补偿!” 赖嬷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青山给捂着嘴拖走了,拖到门口她才醒过神来,一把拉住门框挣扎着不肯出去,还摇晃着脑袋,呜呜呜! 青山恼怒的一掌拍在她的后勃颈上,赖嬷嬷立马软摊在地,昏死过去,软趴趴的被拖走了。 齐安泰沮丧的拉着秦云儿,“我跟父亲还要为这事向皇上,上请罪折子呢!我怎么这么倒霉,碰上这么一个欺下瞒上的狗奴才!” 秦云儿端过温热的乌梅汤,笑颜如花的捧着,“这是母亲送过来的,赶紧趁热喝了!也省得母亲惦记着你!” 齐安泰看着碗里的汤水就酸的直倒牙,他最不喜欢吃酸的了!“云儿,我真没喝多少酒,那点儿酒根本不算事儿,根本用不着这醒酒汤!” “夫君还是喝了吧!然后你再派人去趟后院,跟母亲说清楚赖嬷嬷的事,不然母亲该有想法了!”秦云儿不由分说的把一碗醒酒汤塞进齐安泰的手里。 “对了,赖嬷嬷还跟秦王府的二管家接触过,你还是仔细查查吧,没准儿有什么意外收获呢!”秦云儿转身走到梳妆台前,拿着桃木梳走了回来。 齐安泰看看神态悠闲的媳妇,再看看门外,不甘不愿的一咬牙,一扬脖,咕嘟咕嘟,一碗酸梅汤灌了进去,喝完还打了一个寒噤! 嘴里也喃喃抱怨着,“这东西实在是太难喝了!难怪能解酒!” “云儿你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那个秦王府的二管家,是什么时候跟她联系的?” 秦云儿一边给齐安泰梳头,一边微笑着摇摇头,“这事儿不太好说,你就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了,反正我这个渠道很稳妥,也不用我去安排什么,到时候消息自然就来了!” 齐安泰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摸着光滑的下巴,眼珠转了俩圈,感觉头发梳完了,把秦云儿拉到身前,嘴角微翘,暧昧的贴近媳妇儿,“我去找父亲商量点儿事儿,母亲那儿就让父亲去说吧,你好好休息一下,晚上就咱们俩个吃饭,我再陪你喝一杯,咱们还喝那个桂花酿!嘿嘿!喝完那酒,你嘴里都是香味,特别好闻!” 齐安泰越说越小声,最后那句,几乎是贴着秦云儿耳朵说的,秦云儿拿手推了男人的脸一下,瞪眼的力道都软绵绵的,声音也是软绵绵的,“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道羞?快点儿办你的事儿去,谁要和你喝酒,净想美事儿!” 齐安泰背着手,美滋滋的出去了,一边走一边想着媳妇羞红的脸,顿时更加的恼这个赖嬷嬷了,实在是太可恶了,净耽误他的事儿,要不然是不是能早点儿……咳咳!不能想了,再想下去,他该没心思办正事了! 秦云儿这边也没闲着,打发人去给王妃送了个信儿,“就说世子爷喝了醒酒汤了,还吃了几块儿点心!” 夏雨虽然吩咐人去做了,还是有点儿不明白,“小……少奶奶这事不用特意去通传吧?” 秦云儿微笑着摇摇头,“你们不懂,在王妃娘娘眼里,咱们这位世子爷还没长大呢!是需要她照顾的孩子,以后勤着给王妃娘娘送信儿,特别是一些比较特殊的事儿!也省得王妃娘娘惦记着!” 平南王喝了醒酒汤,又休息了一会儿,也把儿子说的事儿仔细的想了一遍,不得不承认儿子说的话非常对,不能让那些丫头婢女的,有不该有的想法,她们生的孩子也多是资质愚钝的,有那样心思不明的母亲,也出不来好的孩子,还不如不要呢! 正想要回内室,跟妻子好好聊聊这些事儿,没想到刚出了书房门,就遇儿子又来了! 平南王摸摸胡子,心里感受很复杂,他这个儿子从来没这么勤快过,也从来没有在家待的这么踏实过,难道这都是娶了媳妇的功劳? 第二百九十一章都不省心 平南王心情很复杂,看着儿子的眼神也很复杂,挥手让仆人都下去,转身去了内书房,进屋就问,“说吧!又有什么事儿了?别是你又有了什么想法了吧?” 齐安泰面色古怪的看向父亲,哀声叹气的说道:“哎!父亲咱们父子俩个要上请罪折子了!” 平南王神情一凛,坐正了身子,“这话是怎么说的?咱们家一不贪赃二不枉法,有何罪可请?” 齐安泰懒洋洋的坐到父亲对面,“谁让咱们家的奴才都本事大呢?强占民田,还差点儿逼死人命!” 平南王脸色巨变,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儿子看着,“阿泰,这话可不是说着玩的,哪个狗奴才有这样的胆子?” 齐安泰捏起一个小点心,送进嘴里,口齿不清的说道:“这个狗奴才不但有这胆子,还跟秦王有勾结,父亲这人我可就交给你了。” 齐安泰朝门外一招手,青山扛着人进来,噗通把人扔在地上,那人仰面朝天的摊在地上,平南王仔细看了看,眉头微蹙,“这不是你母亲身边的赖嬷嬷吗?” 平南王眼神微转,“她,她男人管着一个庄子,还是你母亲最大的一个庄子,她们真做了这事?” 齐安泰不满的看着地上的人,“父亲问一问不就知道了,咱们家的庄子都该彻查一下了,可千万别让人给咱们栽了赃!” 平南王神情郑重的点点头,“明天我就让平安去彻查,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齐安泰转头看向门外,轻咳了一声,故作神秘的说道:“咳!这事父亲就不要细问了,总之是很稳妥的渠道。” 平南王蹙眉看着儿子不太自然的神色,突然福至心灵的一指儿子,“不会是你媳妇儿探知的吧?” 齐安泰一梗脖子,眼神都锐利了起来,神情强硬的说道:“绝对不是,父亲就不要揣测这事了,赶紧彻查此事才最要紧!” 齐安泰起身往出走,走到门口,转身,“母亲那儿就劳烦您跟她说一声,也让她别伤心,这个赖嬷嬷一直以来就不是个忠心的,她贪下的东西应该也不少!” 平南王神情怪异的看着儿子,“难得你还知道跟你母亲说一声,也是不容易了!是不是又是你媳妇嘱咐你的?” 齐安泰全当没听到父亲的话,转身就走,平南王这下子确定了,还真是儿媳妇嘱咐的!哎!他这个儿子算是娶了个好媳妇,平南王老怀甚慰,以后啊,这个儿子就让他媳妇去操心去吧! 平南王看着儿子走远,转头想起个事儿来,赶紧把长随叫了来,耳语了几句,悄悄的打发出去。 让人把赖嬷嬷关到了地牢,让大总管亲自审问,务必要问出实情,又让大总管的儿子连夜去了庄子上,把赖嬷嬷的男人和家里人都看押起来,不能让他们走漏了一点儿风声! 大总管父子俩个领命办事去了,平南王又等了一会儿,长随回来低声禀报完了,这才回了内室。 平南王妃听了儿媳妇那边的禀报放下心来,正在摆弄衣服料子,看见丈夫回来了,赶紧满脸笑意的伺候着,“王爷怎么耽误这么长时间才回来,喝了酒就该早些歇着,你也年纪不小了!别这么劳累了!” 平南王看着妻子满脸的笑意,斟酌了半天,还是决定直接说,“你身边的那个赖嬷嬷……让我给关起来了!” 平南王妃猛的停下了动作,身子摇晃了几下,春樱和夏荷急忙上前来,又是拍胸,又是拍抚后背,春樱还轻声安抚着,“娘娘,您别急!没事儿的!” 平南王伸手把妻子揽在身前,拍抚着她的后背,“别急,你可别为了这么个狗奴才伤心太过,不值得!” 平南王妃揪抓着丈夫的胳膊,眼泪汪汪的抬头看着丈夫,“赖嬷嬷怎么了?她做错了什么事?您就看在她这么多年帮了我不少忙的面子上,能不能饶了她?” 平南王扶着妻子坐到软榻上,“我的王妃呀!若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我也不至于关了她! 怪只怪她贪心不足,从你这儿就捞了不少,她还不知足,还怂恿她男人强占民田,昨天儿子刚跟我说,要彻查咱们各处的庄子,别有人打着咱们的名头去欺压百姓,今天她男人就撞上来了!哎!你让我怎么放过她!我和儿子还要上请罪折子呢!” 平南王妃强撑着站稳了身子,“怎么能这样呢?我从不亏待她们,只要好好办事,……” 外面有人回禀,“王爷,大总管请见!” 平南王赶紧去了外间,平南王妃也躲到了屏风后面,大总管恭敬的施礼,“王爷,赖嬷嬷都招了,她跟秦王那边接触,是在少爷成婚前三天,她说那边让她破坏少爷的婚事,若是不成,就让他们夫妻不合,只要能让平南王府不得安宁,那边就会让她儿子当官!还是个有品级的官职!” 平南王气得脸色铁青,平南王妃差点软倒在屏风旁,多亏春樱和夏荷眼疾手快,一把把人给扶住了,这才没让她跌倒! 平南王妃踉跄的走回到内室,趴在床上伤心的哭了起来,“呜呜呜!我还替她求情呢!她居然这么对我,我何曾亏待过她,凡是能给她的我可有吝啬过?” 春樱和夏荷连连点头,夏荷赶紧洗了一个棉帕子,给她擦脸,“王妃不曾亏待了她,您对我们也都很宽厚,王妃娘娘,您别哭了!看哭坏了眼睛!” 春樱一反常态的默不吭声,只是一下一下的拍着平南王妃的后背,看着夏荷端着脸盆去打水了,春樱突然跪在了地上,“王妃娘娘,您就饶了赖嬷嬷吧!她不会做那样的事的,她……嬷嬷今天是得罪了少奶奶了,一定是少奶奶诬赖赖嬷嬷的,平时嬷嬷对我们都挺好的!” 平南王妃清白的脸上有一抹狐疑,春樱急切的接着说道:“嬷嬷想让少爷纳了红叶姐姐做妾,嬷嬷说,红叶姐姐伺候少爷最尽心了,嬷嬷还说,红叶姐姐身子也健壮,一定能为少爷多生几个孩子!” 春樱跪地上直磕头,“嬷嬷一定是得罪少奶奶了,才会被冤枉的!娘娘求求您了,嬷嬷绝不是那坏人!” 平南王妃面上有了犹豫之色,撑起身子,低头看着春樱! 第二百九十二章急了! 平南王妃听了春樱的话,清白色的脸上有了犹豫之色,撑起身子,看着春樱沉思着,半晌,哀叹一声。 “哎!春樱,没想到你是个这样的人!纵是少奶奶想要冤枉她,王爷也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我的丈夫我了解,他是个正直的人,不会为着自己的目的冤枉谁的!你起来吧!这事我不想管,也不能管!” 春樱没想到会是这样,傻眼的跪在地上,正不知道怎么办呢,眼前出现一双男人的靴子,春樱这下子真的傻眼了! 平南王神情平静的看着春樱,转身把妻子扶坐好,“我的王妃真是我的贤内助!为夫很是欣慰!” 平南王妃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羞涩的说道:“您都听见了?王爷这是要看看我怎么处理这事吗?” 平南王笑着靠在妻子身旁,“我是怕你伤心太过,想要进来安慰安慰你,没想到让我听到了这番话,我的妻子果然是个胸有大智慧的奇女子!深明大义,女中豪杰啊!” 平南王妃这下子算是听出来了,她这个丈夫这是在调侃自己呢!不依的推了丈夫一把,“王爷真是太坏了!妾身不理您了!” 平南王夫妻俩个气氛和谐,跪着的春樱就不太好过了,主子没让她起来,她又不敢动!只能低头默默的落泪! 平南王安抚好妻子,坐正了身子,轻咳一声,“咳!春樱,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该寻个婆家了! 这事本不该我过问,可惜呀!你有了不该有的心思,你也并不是真的为赖嬷嬷求情,你是因为赖嬷嬷答应你的条件,才给她求情的吧?” 春樱身子微微颤抖着,不敢抬头看这夫妻俩个,突然她仿佛豁出去一样,跪爬到平南王妃的近前,扑抱向平南王妃的腿,“王妃娘娘,您不是也说过奴婢细心吗?您还说若是少爷纳妾,您就做主把奴婢给少爷做妾的吗?” 平南王妃被扑了个正着,小腿被抱了个结实,神情也是无奈得很,语气也就不太好,“春樱,少奶奶刚进门,我这个婆婆就给儿子纳妾,你当我平南王府是那些没规没矩的人家?再说,我儿子不喜欢你们,不喜欢纳妾,我还硬给他塞一个小妾去,你是不是以为我头脑不清楚了?” 平南王在一旁频频点头,“就是,我的妻子可不是那四六不分的混人,我平南王府的子嗣也不是谁想生就生的!” 平南王妃听着丈夫的话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不过她也不会这会儿问些什么,“春樱,你也不用在我跟前伺候着了,你也年纪不小了,回家让你母亲给你寻个婆家,嫁妆……我给你出! 压箱银子五十两,绸缎布匹都给你备齐了,金簪子,银镯子也不少你的!寻好了人家,你就来跟我说,咱们主仆一场我也不亏了你!” 春樱已经止了哭声,只是一抖一抖的抽泣着,听到这里默默的磕了一个头,默默的爬了起来,缓缓的退了出去! 平南王妃看着春樱走远了,这才转头看向丈夫,“夫君刚才的话,妾身怎么有点儿听不明白呢?” 平南王笑着歪靠在榻几上,“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不能随便纳妾,最好是不纳妾,这些个想要给人做妾的女子,不但儿子看不上,我也看不上,不然那些妾侍怎么会都无所出呢!” 平南王妃神情极其奇怪,想哭又想笑,嘴角微微抖着,最后憋出一句话,“那若琴是怎么回事儿啊?” 话一说出口,平南王妃就羞红了脸,连忙摆手,“我不问了,王爷就当妾身没说这话,我去看看饭食预备妥当没有!” 平南王神情有些别扭的,把妻子拉了回来,具体俩人说了什么,咱们以后再说,咱们先来说说秦云儿这一对新婚夫妻。 齐安泰无事一身轻的,晃回了自己的院子,一进屋就看见秦云儿正在沏茶,一旁还摆着几个水晶碟,里面放着几样果干,颜色都很鲜艳,看得齐安泰嘴里直冒酸水! 不过,齐安泰还是坐在了媳妇身旁,“你又再捣鼓些什么呢!你别告诉我,你要拿这些果干泡茶喝,那味道估计是又酸又涩,难以入口!” 秦云儿将茶沏好,又倒里一些果干泡出来的汁水,又用调羹舀了一匙的蜂蜜,轻轻搅匀,递到齐安泰手中,“你尝尝,可还喝得?” 齐安泰不太情愿的接过杯子,左看看右看看,又闻了闻味道,小心的轻轻的抿了一口,然后眼神就是一亮,端起杯子大口的喝了一口。 剩下的半杯很快就被一饮而尽,看着桌上的这些碗盏杯碟,齐安泰眼神闪烁着光彩,“云儿,你真厉害!这味道真是好,喝着就爽口!” 秦云儿微笑着给自己调了一杯,“要是再有些牛奶羊奶就更好喝了!奶茶可是个能风靡一时的东西!就是可惜了,牛奶羊奶实在是不好找!” 齐安泰不太相信的想要摇头,又硬生生止住了,他这个妻子不能以常理来论,“你要是想要牛奶或者羊奶,我去帮你找,我听说草原那边有一种牛,常年都能挤奶!要不我给你买一头回来。 就这么定了,到时候你想喝就喝,不想喝用那个洗澡也好,洗的浑身的奶香味,皮肤一定是又嫩又滑!那可就秒极了!” 秦云儿的脸忽的一下又红了,又羞又气,这人是怎么着都能连想到那档子事上,很想把这人一脚踢出去,可惜呀,这是古代她不能踢! 只好伸出手捏了他的胳膊一把,“你能不能正常一点儿?别总是没个遮拦!我这人脸皮薄!” 秦云儿的力道对于齐安泰来说一点儿都不痛不痒,伸胳膊抱住媳妇的腰,微一用力把人整个抱坐在怀里,“要什么遮拦,咱们俩个是夫妻就该坦诚相见,一丝儿衣服不挂才好呢!” 齐安泰突然朝外头喊道:“青岩让人传饭,给爷预备俩壶桂花酿,让她们快点儿,爷都饿坏了!” 秦云儿被抱坐在男人腿上,不自在的动了动,看看外头的天色,太阳刚刚下山,“这个时候厨房还没预备好吧?” 身后的男人不吭声,秦云儿想要下地却挣不脱,正要跟身后这只蛮牛扯吧俩下,门外传来青岩的通禀声,“爷,影一有事求见!他说是急事!” 第二百九十三章血气方刚 秦云儿正要跟这个满脑子黄色思想的男人,扯吧俩下,外间屋的青岩轻声通禀:“爷,影一有事求见!” “爷,他说是急事!”青岩又补充了一句,他可不想挨自家主子的训,他这个主子只要一遇见世子妃,那脑子里就没啥正经东西,不说清楚了,估计主子都不想见他们。 齐安泰不甘不愿的把秦云儿放到床上,狠狠的亲了一口媳妇的小嘴儿,笑得邪气的说道:“好好休息一会儿,晚上有你累的!” 齐安泰转身出去了,秦云儿坐在床上捶了一下被子,这个家伙!真是太赤裸裸了,“真是个混账家伙,太嚣张了!” 王嬷嬷幽灵似的从屏风后转了出来,端着一盏茶递给秦云儿,看看外间屋的姑爷,轻声说道:“小姐,世子爷正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时候,您可不能总是不让他碰,刚完婚的男人能体贴您,让您歇一晚上已经很不错了!今晚不可再任性了!” 秦云儿还没等回答,齐安泰就走了进来,脸色不太好的走到床边,紧挨着秦云儿的腿边坐下,“这些个做丫鬟的都是什么毛病?怎么都惦记爬男主人的床,真是太讨厌!” 王嬷嬷如同隐身人一样默默的退了出去,秦云儿若有所思的看了狗尾巴草一眼,狗尾巴草赶紧闭上呱燥的嘴。 秦云儿这才转头看向身旁的人,“怎么了?是那个春樱还是红叶,还是其他的谁?” 齐安泰耙耙后脑勺,“影一说,那个春樱一边走一边哭,嘴里还念念有词,好像情绪不太对劲儿!” 秦云儿蹙眉想了片刻,抬头看向身边的人,“你让影一盯着她,不错眼睛的盯着她,我怀疑她可能要轻生!” 齐安泰略微诧异的看看外面,再看向秦云儿,“不至于吧?不能给我做妾就要轻生!这也太夸张了!” 秦云儿也不太理解,不过她看过比这个更傻的,为了个渣男跳楼的也不少!给有钱人当小老婆的也多了去了! “你赶紧让影一带着人去盯着,千万别让她寻了短见!秦王很快就要回来了!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出任何纰漏,不然他又该弹劾你和齐王了!” 齐安泰朝外间屋的青岩一摆手,“听见少奶奶的吩咐了吗?听见了就让影一去,多带俩人,实在不行就把她绑了,不能让她闹出事儿来!” 青岩按着吩咐去办了,齐安泰实在是理解不了,烦躁的一抹脸,“这些人都是怎么想的,给人家做妾是什么光荣的事儿吗?” 秦云儿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齐安泰,“你可是个超大的香饽饽,长得不错,还有这么尊贵的身份,那些丫头们能不前赴后继吗?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齐安泰神情有些古怪,歪头看着媳妇,“还记得你七岁那年吗?你怎么不想给我做妾?” 秦云儿微微一笑,也歪头看向身旁的人,“我这人不用靠男人也能过上好日子,为什么要给人做妾? 秦云儿比划一下自己,“我这人毛病多,还有洁癖,从不与人共用一个东西,我觉得恶心!” “嗯!不该是我的东西我也从不惦记!” 秦云儿越说,齐安泰的脸色越发的舒展,外间屋传来脚步声,夏雨清脆的说话声传了进来,“少爷,少奶奶,饭食已经送来了。” 齐安泰迫不及待的接话,“赶紧送进来,再热俩壶桂花酿,快着些!” 夏雨打着门帘,几个蓝白色衣服的丫头鱼贯而入,四个食盒轻轻的放在桌上,夏雨和柳叶快步上前,一样样的摆放在桌上。 几个小丫头又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翠喜洗了一个温热的布巾,给俩个主子擦洗了手脸,齐安泰看看桌上冒着热气的饭菜,挑了几样,“下雨,这几个菜你们拿去外间屋吃吧!让青岩也去吃饭吧!吃完了再来外间屋侯着!去吧!” 说完话还好笑的转头跟秦云儿闲聊,“你这个丫鬟的名字好奇怪,她是下雨的时候出生的?不然怎么叫这么个名字?” 秦云儿看着夏雨错愕的表情差点笑出了声,“什么下雨?是夏天的夏,夏天的雨!” 齐安泰一边倒酒一边得意的说道:“还是我身边的人名字好,青岩,青山,听着就顺耳,来,咱们俩个喝一杯,你闻闻这酒的香味,是不是特别好闻?” 齐安泰存心不良的把酒递到媳妇儿嘴边,“来,我喂你喝!可好喝了!” 秦云儿微笑着接过酒杯,放在桌上,又给他夹了几筷子菜,“先吃些饭菜,再喝酒,免得伤胃。” 齐安泰看着秦云儿的举动,心里暖暖的,吃到嘴里的饭菜都特别香甜,还时不时的夹一筷子送到媳妇嘴边,当然了递得最勤快的还是酒! 这一晚上,齐安泰终于得偿所愿,借着酒劲儿折腾到了三更天,才心满意足的搂着媳妇睡了。 第二天早上是秦云儿回门的日子,虽然秦云笙没在家,齐安泰还是备了厚礼,带着秦云儿回了秦家。 一路上,秦云儿都靠在车窗边上,挑着帘子的一角,向外张望着。 齐安泰就坐在一旁,看着秦云儿的侧脸,轻声问道:“来京城快一年了,也没怎么出过门吧?” 秦云儿眼睛盯着车外,轻轻点点头,“不方便,除了去洪恩寺,几乎就没出过门!” 齐安泰挑起车帘,看着外面的街市,眼神转了几转,“一会儿我带你去逛街,咱们去吃些新鲜的吃食,再去逛逛银楼书楼!” 秦云儿惊喜的转头看向齐安泰,“真的?你可要说话算话,我要去书楼看看!” 齐安泰看着秦云儿晶亮的眼睛,璀璨的笑容,突然心里有了计较,“当然是真的,以后我常带你出来玩儿,这京城里好玩儿的多了去了!正月里好玩儿的更多,今年我带你去看河灯,咱们在船上过夜!” 秦云儿微笑着连连点头,“我喜欢看灯,小的时候还出来过俩次,后来大了就很少出门了!” 齐安泰一手托腮,直直的看着秦云儿娇俏的脸,被她灿烂的,发自内心的笑容晃得眼花,情不自禁的伸手,“云儿,你笑起来真好看!我希望你能笑口常开,每一天都活得舒心寐意,以后有我陪着你,想去哪儿都行!” 第二百九十四章回门 看着秦云儿灿烂的笑容,齐安泰情不自禁的凑了过去,秦云儿笑着推了他一把,“咱们该下车了,我都听见二表姐的说话声了!” 齐安泰晃过神来,轻笑着握住妻子的小手,“二表妹没几个月就要生了吧!这都不老实,她也不怕他夫婿被她吓着!” 掀开车帘笑看着李家姐妹俩个,秦云儿轻声回答他,“还有三个月零俩天就该生了!表姐夫估计已经习惯二姐姐的活泼好动了!” 李玉珊李玉暖俩姐妹早早的就来了,看见秦云儿下了车,李玉暖捧着肚子就过来了,刘伯领着一群丫鬟婆子也迎了上来。 众人见过礼,李玉暖就一把拉住秦云儿的手,拖着人就往秦云儿以前的院子走。 还偷眼打量着后面,见大姐跟表哥愉快的交谈着,才小小声的问道:“表妹,他……对你好吗?没有······欺负你吧!我表哥以前就爱欺负人!除了大姐,我和弟弟都没少受他欺负!” 秦云儿半搀半扶着李玉暖,笑看着李玉暖的大肚子,“没事的,我又不是他表弟表妹,他欺负我干嘛?他对我还算不错!” 李玉暖脚步飞快,庆幸的拍拍胸口,“那还好,不然我还真打不过他,去姨母那儿告状估计也够呛,我姨母宠着表哥都要没边了!” 李玉珊在后面看的直着急,“暖暖你可小心着些吧!这都快要生了!还这么毛躁!你婆婆和夫君也真放心让你出来,要是我早把你关起来了!” 李玉暖朝着秦云儿一伸舌头,小声的嘀咕,“大姐是越来越啰嗦了!” 秦云儿微笑着回头安抚大表姐,“大姐姐,你放心,二姐姐心里有数,她这么活泛我倒是放心了!到时候指定好生!” 李玉珊无奈的摇摇头,“表妹,你就别跟她一块儿淘气了!她这不知深浅的毛病,啥时候能改改!” 家里也没有大人在,刘伯脾气也好,这屋里是一团和气,刘伯半侧着身子陪着这位新姑爷说话,一群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门帘一挑,冬晴迈着霸气的八字步走了进来,肚子大的像是个大西瓜,两手撑着后腰,走路都像是鸭子一样,一看见秦云儿就激动得双眼含泪,“小姐您回来了!奴婢可算是见着您了!” 何忠在后面小心翼翼的扶着,眼睛更是不错眼珠的盯着媳妇,秦云儿看着冬晴这夸张的情绪,再看看何忠紧张成这个样,忍着笑意,伸手把人拉着坐到身旁,何忠这才抹了一把汗,给秦云儿和齐安泰见礼。 秦云儿拉着冬晴的手把人打量了一遍,满意的点点头,“看来冬晴姐姐过得挺顺心的!” 冬晴连连点头,两眼晶亮,“嗯!小姐放心,我这儿一切都好,等我出了月子我就去伺候小姐去!” “这些天可把我闷坏了,何忠哪儿都不让我去,我娘也看着我,动一下都大惊小怪的!”冬晴撅着嘴跟自家小姐抱怨,脸上却是幸福的红润! 秦云儿笑着拍了冬晴一下,捏捏她微微发福的脸蛋,“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有人紧张你,那是怕你出事,你也别一点儿都不动弹,让何忠每天都扶着你走两圈,生的时候好生!” 李玉暖看着冬晴的大肚子,再看看自己的,忍不住有些想笑,把冬晴拉到她那边就聊了起来,秦云儿看了李玉珊一眼两人相视一笑,两人拉着手去旁边说话去了。 男人这边也说得挺热闹的,齐安泰微笑着看向何忠,“看你这身手挺不错!有时间咱们切磋一下?” 何忠看看坐在一旁的秦云儿,再看看齐安泰,“等过年后应该有机会切磋一下!” 齐安泰没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却暗暗的记在了心里。 李玉珊姐妹俩个没坐一会儿,就各自回了家,齐安泰看看天色,已经快要到午时了,“咱们也走吧,一会儿要进宫呢!” 刘伯和冬晴都眼巴巴的看着秦云儿,齐安泰看着这俩人的表情,轻咳一声,好笑的一挥手,“咳!我家也不是龙潭虎穴,你们想要见她就去呀!在门房那儿你们就说找青岩,自然有人领你们进去!” 刘伯和冬晴皆看向秦云儿,秦云儿笑着点点头,“去吧!刘伯随时都能去,冬晴姐姐就老实些吧!等你生完娃娃,做完双月子,也该去替我赚钱了!咱们那个铺子要在南城再开一个,这两个铺子可都要冬晴姐姐管着呢!” 冬晴原本微微失望的表情一下子变成了高兴,一挺大肚子,“小姐放心,奴婢一定好好经营这铺子!” 何忠忙不迭的扶着媳妇,“冬晴,你小心点儿!小姐你们赶紧走吧!您走了,冬晴也就老实了!” 秦云儿笑着看着这夫妻两个,齐安泰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媳妇对这个婢女都比对自己亲,就连对这个何忠都有一种奇怪的信任! “咳!云儿咱们赶紧走吧!咱们也好多走走看看!”齐安泰不甘寂寞的挨近秦云儿身侧。 秦云儿乖顺的上了马车,齐安泰转头看了一眼秦家的宅子,弯腰进了马车,“云儿,你哥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你嫁人他都没赶上,你会不会觉得不开心?” 秦云儿微笑着摇摇头,掀起车帘的一角,看着旁边的街市,“没什么不开心的,我们兄妹两个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我的意思他早就明白,他的意思我也懂,希望这次能圆了老祖宗的心愿!” 齐安泰的神情微微起了一些变化,左手不自觉的握了起来,往前挪了挪,伸手揽住秦云儿的腰,低头贴近媳妇的耳朵,“应该快了,有没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秦云儿抬头看向齐安泰,微一思忖,“老祖宗想要给伯伯正名,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做,你让我再想想,也许真的需要你帮忙!” 齐安泰的鼻子皱了皱,用力的把人往怀里带了带,“不是也许,是一定的,我是你的夫君,你不用我还用谁去?只要你说,我就去帮你办。 再说他还是我的姨夫,他那人有胆识,有谋略,文采也是一等一的好!是个值得人敬佩的,他……真是太可惜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逛街 齐安泰手臂微一用力,把媳妇往怀里带了带,贴着她馨香的鬓角说道:“我是你的夫君,不用我你还用谁?再说这事还涉及我姨夫,他那人是个有胆识,有谋略的,也是个值得人敬佩的!” 秦云儿有些诧异的微微仰头,俩眼直直的看着男人的脸,齐安泰也低头看着怀里的人,俩人四目相对,就这么看了有一会儿,秦云儿突然心情大好,微微挺起上身,在男人的唇上飞快的亲了一口! 齐安泰微微抖了一下,俩眼微眯,手臂上的肌肉跳了俩下,用力的把人抱了起来,狠狠的亲了上去! 秦云儿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正要动动手脚,马车前后晃了一下,咯噔一声停了下来,外面传来青岩的通禀声,“爷,书肆到了!” 齐安泰正处于兴奋状态,根本听不到外面的声音,秦云儿倒是听见了,可惜她的嘴被堵着,发不出声音。 无奈之下,秦云儿只好用了点儿非常手段,伸手挠向了齐安泰的腋窝,齐安泰忍不住哈哈大笑! 秦云儿从他怀里挣脱开来,坐到一旁,整理着衣服,又摸摸头发,看见一旁的男人还没收住笑,伸手推了他一下,“你帮我看看头发乱了没有?” 齐安泰俩个嘴角翘得老高,神情轻松的定睛观看,上上下下仔细的把人打量了一遍,微微点头,“挺好的,头发没乱!” 秦云儿不太相信的又摸摸头发,齐安泰掀起车帘向外看去,青岩从愣怔的状态一下子醒了过来,赶紧上前,低垂着眼皮,挑着车帘。 齐安泰弯腰下了车,回身朝着秦云儿伸出手,秦云儿犹豫了一下,拿出一顶帷帽戴在头上,这才把手搭在齐安泰的手上,走出车厢。 齐安泰一双眼睛扫了四周一圈,再看看戴着白纱帷帽的妻子,笑着扶着她下了马车,轻声说了一句,“戴上这个也好,省得我还要注意有没有色狼盯着你看!” 秦云儿抬头看向四周的建筑,“我不喜欢招惹麻烦,你也要小心些,人的嘴最是麻烦,一件事,能传出千样说法,最是麻烦!” 齐安泰微微点点头,低头看了帷帽一眼,遮得很严实,露出满意的笑容,伸手握住妻子的手,“走吧!这书楼里书籍很多,新的旧的都有!我在这儿还淘换着几本古籍呢!” 秦云儿又看了周围一眼,街上的人不太多,也很少看见有女孩子,微微抽了一下手,“这样不太好吧?让人看见该说闲话了!” 齐安泰往街上看了一眼,笑着松开手,“好,咱们走吧!” 突然齐安泰停了一下,招手让青岩过来,耳语了几句,青岩微微点头,转身去办事了。 两人这才一前一后的进了书肆,一层层的书架鳞次栉比,满屋子的墨香味扑鼻而来,秦云儿愉悦的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这书楼还挺大的!” 齐安泰轻应了一声,“嗯!是挺大的!这儿的东西也不错,老板是个爱书成痴的,每天都埋在书堆里,万事不理,若不是他的掌柜是个机灵的,这家铺子估计早就赔光了!” 秦云儿翘着嘴角,听着齐安泰难得轻声细语的说着话,两人各挑了几本书,搜寻了一圈也没找见像样的古籍,只好去结了帐。 出了书肆齐安泰直接朝前面走去,“咱们去前面的德福楼,他家的素斋做的极好!” 秦云儿停下脚步,四处看了看,齐安泰也转身停了下来,秦云儿终于找对了方向,“咱们不去吃素斋了,你也不爱吃那个,洪福楼离得也不远,咱们去看看吧,你也好久没去了,那里变了好多呢!” 齐安泰拉住秦云儿的手,“你不是喜欢吃素菜嘛?洪福楼什么时候去看都行,马上要用午膳了,吃过再去洪福楼也不迟!” 秦云儿隔着帷帽瞪着齐安泰,“我什么时候爱吃素菜了?再说,要吃素斋,我去大师那儿多好,他那儿的素斋才是真叫好吃!” 齐安泰掀开妻子的帷帽,瞪着眼睛看着妻子,“吃饭的时候你总是夹素菜,每次你都吃的不少,你确定你不是爱吃素菜?” 秦云儿笑着摇摇头,拉着他的衣袖往红福楼走去,“你不懂,吃东西要均衡,荤素搭配才是最好的,像你似的,吃口素菜跟要了你的命一样,你小心年纪大了一身的毛病!” 俩人直接改了道,去了洪福楼,青岩赶紧又打发一个小厮去了一趟德福酒楼,自己则不远不近的跟在主子身后。 洪福楼里,三层的酒楼,几乎坐满了人,楼里飘着浓浓的海鲜味,鲜香扑鼻,一丝儿的腥气都闻不见! 齐安泰略微夸张的张着嘴,指指一楼的各个桌子,“这生意挺好啊!几乎都坐满了!” 再用力的抽抽鼻子,“这味儿挺香的,什么味儿啊!” 秦云儿看向柜台的方向,刘伯也看见了她们,赶紧把手中的帐本塞给二掌柜的,“你盯一会儿,有贵客来了!我去招待一下!” 二掌柜的一边接过账本一边抬头看向门口,只见进来的是俩个年轻的男女,穿绸裹缎,衣饰精致,身后还跟着一群的仆从。 二掌柜的不敢盯着人看,却也心里有了谱,这俩人一定是很有身份的! 刘伯笑着迎了上去,“姑娘姑爷快里边请,后面那个小院子还保留着呢,您看那里可好?” 齐安泰吃惊过后就是高兴,看见刘伯过来,笑着打招呼,“刘伯,你家姑娘非要来看看,还说您这儿的菜别有一番滋味,我可就不客气的来叨扰您了!” 刘伯赶紧伸手把俩人请去了后面,“姑爷可是客气了,这楼还是您和齐王爷的,哪里谈得上叨扰!” 刘伯看着自家姑娘,俩只眼睛不够用似的四处看着,刘伯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姑娘,还是以前那些菜吗?这次炒出来就吃,味道一定会更好的!” 秦云儿转头看向齐安泰,想了一下,“刘伯再加俩个菜吧,世子爷爱吃肉,厨师有那拿手的菜您就掂量着来吧!再给上俩分烫青菜,咱们的青菜卖的还好吧?” 刘伯把小伙计叫来,吩咐完了要上的菜色,才转头回答自家小姐,“姑娘就放心吧!只有不够卖的,没有剩下的!就是再有这些也卖得完!” 第二百九十六章话本子 刘伯越说越高兴,他们秦家就有一个酒楼,俩个客栈,那几亩地的青菜,根本就不够卖的。 刘伯突然停下了话头,他想起个事儿来,“姑娘,秋雁想要见您,又怕您不方便,她让我问问您!” 秦云儿正有些疑惑呢,这个秋雁今天怎么没有露面呢?“让她来吧!没什么的,她现在可是个大老板了,有什么可见不得人的!” 刘伯看了新姑爷一眼,齐安泰微笑着看向刘伯,“没事,刘伯不用忌讳我,那位姑娘的事我都知道,你让她放心,在这京城里我还罩得住!” 秦云儿不赞同的看了一眼得意的齐安泰,转头跟刘伯说话,“让她来吧,她一个清白人家的姑娘有什么可担心的!” 刘伯看看新姑爷,再看看老神在在的自家小姐,笑着点点头,“是,秋雁也是想得太多了!那我让她过来吧,我回来她就来了,一直在小客厅里待着呢!” 刘伯刚走饭菜就陆续上来了,秦云儿站起身来,想要给齐安泰布菜,齐安泰伸手把人拉着坐到他身旁,“我不用你伺候,咱们一起吃,你陪着我就比什么都好!” 秦云儿也不推辞,安静的坐下,每一样菜都尝了一遍,又挑了几道菜仔细的品尝了一下,那道烫青菜俩人抢着吃得净光,沾着芝麻酱吃着烫青菜,颇有一种吃火锅的感觉。 齐安泰也吃的很满意,桌上的菜几乎让俩人吃得见了底,放下筷子,喝了一口温热的蛤蜊汤,齐安泰呼出一口气,“难怪你开酒楼生意好,这菜的搭配好,味道也好,把海产做的这么好吃的可不容易!不火都难!” 秦云儿却洗净了手,提起笔,开始写字,齐安泰好奇的走到近前,站在妻子身后看着她写字。 齐安泰看着那笔字羡慕的不得了,等看清内容,齐安泰有点儿惊讶,“云儿,这些菜你还不满意啊?没有必要再改进了吧?” 秦云儿歪着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转头看着身旁的人,语气微有深意的说道:“还是要调整一下,不能总是一个口味,要时常换换菜色!再好吃的菜,吃的久了都会厌烦的!” 齐安泰愣了一下,突然急切的张嘴,“我这……” “姑娘,秋雁来了。”刘伯的说话声传来。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齐安泰差点剑眉倒竖,秦云儿转头朝他嫣然一笑,“不用在意这些,我没有影射你的意思!” “秋雁姐姐进来吧!刘伯让人把这桌子收拾了吧!”秦云儿迈步朝门口走去。 秋雁轻轻的推开了,雕花的木门,一进门就看见秦云儿亭亭玉立的站在那儿,激动的一把拉住她的手,“小姐,你怎么嫁进了那王府啊?秋雁就去了一趟海边您怎么就嫁人了?那王府里的人对您可好?没有欺负您吧?” 秦云儿心里暖暖的,笑着拉了秋雁一把,转身把秋雁带到,瞪大眼睛的齐安泰面前,“这是我的夫君平南王世子,秋雁姐姐不用担心,我在王府里的日子还算不错!” 秦云儿转了一圈,“看看,没有瘦吧!” 秋雁和齐安泰都有点儿尴尬,秋雁赶紧深屈膝福身一礼,“见过世子爷,奴婢的话世子爷别生气,实在是这事来的太突然了!刚才有点儿语无伦次了!” 齐安泰这心情真的不太好,今天这一天他是处处遇见质疑,这让他有点儿心里不舒坦,语气就有点儿生硬,“怎么?爷长了一张虐待自己媳妇的脸吗?” 秋雁还没说话,秦云儿笑着坐到这个闹脾气的家伙身旁,悄悄的戳了他大腿一下,“怎么会呢?爷长的多英俊,怎么会虐待媳妇呢!是不是啊秋雁姐?” 秋雁偷眼看了俩人一眼,正看见秦云儿没来得及收回的手指,被一只大手给拦截了,然后就被抓住不放了,秋雁的心情突然大好,忙附和道:“是秋雁不会说话,世子爷别见怪,我家小姐能嫁给世子爷是她的福气!” 齐安泰攥着媳妇的手,这会儿心情好多了,大方的摆摆手,“起来吧!以后说话注意点儿,她现在是我的妻子了!你要叫世子妃!” 秦云儿真是服了这人了,简直就是小孩子脾气,无奈的撇了他一眼,朝秋雁招招手,“秋雁姐姐坐这儿来,这次去海边有没有什么收获?” 秋雁一身利落的短打衣服,显得特别的爽利,满脸笑容的坐到秦云儿右手边,“小姐,收获自然是不小,我跟他们说要收干的海货,他们都特别高兴!小姐,海边的百姓都可穷了,有好些小孩子都没有衣服穿,咱们去收海货,他们都是感恩戴德的!有些人甚至都激动的哭了!” 秋雁略微忐忑的说道:“那些渔民们差点把我当成活菩萨供起来!” 秦云儿拍拍秋雁的手,半是玩笑的说道:“菩萨没有,仙女倒是有一个,这次去一路上可还顺利?” 秋雁满眼喜色的看着秦云儿,“小姐,这一路上都很顺利,咱们自家的商队,对我照顾的无微不至,曹辉的媳妇也是个爽快人,那性子真是让人痛快!一路上也见识了不少的事!” 秦云儿羡慕的看向秋雁,“秋雁姐姐出去这一趟开阔了眼界,性子也比以前更有趣了!” “秋雁姐姐以后这事可就是你负责了,咱们可说好了,这鱼干的质量我可要求的很严,姐姐可别让我失望啊!” 秋雁连忙点头,“小姐放心,这事我都跟他们强调过了,我还教会了几个媳妇子,也都跟他们签合同了,必须保证质量和数量!” 秋雁也是个有眼力见的,也没敢多谈,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马车上,齐安泰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一本书,秦云儿翻看着几个话本子,翻了几下放在一边,犹豫的看向齐安泰,“我看这个没关系吧?以前我都是躲着老祖宗和舅母的,母亲要是知道了会不会骂我呀?” 齐安泰拿过一本话本子翻了几页,然后凑到秦云儿跟前,满眼戏谑的小声的说道:“你喜欢看这个啊?我那儿有比这个还好的,晚上咱们俩个一起看!” 秦云儿一把抢过话本子,塞到身后,气鼓鼓的瞪了齐安泰一眼,“别往歪了说,我跟你说正事呢!” 第二百九十七章正好生养 秦云儿气鼓鼓的瞪着齐安泰,“别往歪了说,我跟你说正事呢?前儿晚上你跟大管家都说了什么话呀?母亲昨天满脸的不高兴,还问我挑唆你什么了?” 齐安泰嬉皮笑脸的把媳妇抱进怀里,转瞬之间那张脸就阴沉下来,语气却又轻松得很,“没事?就是一些个小事,很快就会解决的!” 秦云儿趴在齐安泰的胸前,脸上喜怒不辩,语气却娇娇软软的,“你这脾气要改改,说风就是雨的,总是不太让人放心,以前母亲不会说什么,因为你不常在家,母亲逮不着你,也就不唠叨了!现在不一样了……!” 秦云儿说到这儿戛然而止,齐安泰却也明白了其中的含义了,齐安泰有些抱歉地拍抚着秦云儿的后背,“我知道了,你放心,我改!指定改!” 秦云儿微微一翘嘴角,也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齐安泰沉默了一会儿,掀开车帘子,“青岩,停一下,让少奶奶的丫鬟过来,伺候少奶奶换上诰命服!” 午时刚过,齐安泰就带着秦云儿进了宫了,俩人直接去了坤和宫,皇贵妃娘娘正陪着皇上喝茶,一听说侄子来了,皇贵妃满脸的喜色都要溢出来了! 皇上看着直摇头,“爱妃呀!这小子做了什么好事让你这么高兴的?” 皇贵妃想了一下,笑盈盈的看向皇上,“皇上是不知道,我这个侄子是个野的,我这坤和宫一年也来不了几次,今天来估计也是来谢恩的,兼着陪媳妇回门了!” 皇上听到这儿笑出了声,“爱妃这一招高,做了那小子的岳母,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冷落了你这个姑姑!” 皇贵妃娘娘也恍然大悟一样的笑抿了嘴,“还是皇上想得周全,以后啊!我没事儿就让慧安进宫来陪我说话,让这小子以前都不来看我!” 一个三十多岁的太监轻巧的进来,弯着腰回禀:“启禀皇上,娘娘,平南王世子,世子妃到!” 皇上笑着摆手,“赶紧让他们小夫妻俩个进来,也让朕看看,这小子娶了个什么样的媳妇?” 皇贵妃心里忍不住的翻腾了一下,皇上……不会是……,皇贵妃担心的揣测着,脸上却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朝身边的女官一使眼色,女官转身去了偏殿。 皇贵妃神情柔和的跟皇上说着话,“皇上,臣妾让人熬了一些糖梨水,您喝一些吧!冬天多吃些梨润肺的!” 皇上无可无不可的轻轻点点头,“也好,让她们端上来吧!也给阿泰那小子端一碗,朕记着那小子从小儿就爱吃梨,有一次因为梨被抢了还哭来着!” 刚进殿的齐安泰脚底下一踉跄,差点摔一个跟斗,领他们进来的太监急忙伸手扶了他一把。 齐安泰站稳了身形,谢了那太监,又回头看了秦云儿一眼,伸手拉着她快步走到台阶下,双膝跪地,“臣,平南王世子齐安泰,叩见皇上!皇贵妃娘娘!” 秦云儿落后半步,也乖乖的跪下,轻声附和,“齐秦氏叩见皇上,皇贵妃娘娘!” 皇上满脸笑容的让俩人起身,“平身,赐座! 阿泰啊!刚才怎么踉跄了一下?莫不是朕说你因为梨哭过,你还不好意思了?” 齐安泰站起身来,又转身扶了秦云儿一把,这才回头看向皇上,脸上的表情很委屈,气哼哼的看着皇上,“皇上,臣哪有哭?臣不可能因为一个梨子哭,男儿有泪不轻弹!臣一个大男人不屑于哭哭涕涕的!” 皇上看着齐安泰脸上的表情,突然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哎呦!你这孩子这嘴硬得很呢!你还男子汉呢!那时候你也就是三四岁的年纪,就是个黄口小儿,一天哭他个三四回都算少的了!” 皇贵妃娘娘赶紧接过女官捧上来的梨糖水,语气微有些嗔怪的喊了一声,“皇上!孩子都长大了,不喜欢让媳妇儿知道小时候的嗅事!您赶紧趁热喝些糖水!” 皇上心情不错的看向齐安泰,微微点点头,伸手接过梨糖水,又笑着看向齐安泰,“给这小夫妻俩个也喝一些这梨糖水,你们姑母做这些汤水可是格外的好吃!” 女官看了皇贵妃一眼,见主子没什么表示,赶紧出去端糖水去了,皇上却一边喝着糖水,一边打量着齐安泰身旁坐着的新媳妇。 皇贵妃娘娘一颗心又悬了起来,也看向了秦云儿,只见她穿着华贵端庄的诰命服,脸上的妆容很淡,显得一张脸很是稚嫩。 又比上一次见面显得圆润了一些,皇贵妃娘娘心里微动,仔细的看向那个小姑娘,确实显得年纪更小了! 皇贵妃娘娘心思电转,心里那根弦突然就松了下来,笑着看向秦云儿,朝她招招手,“来,慧安,来义母身边坐着,跟义母说说话,以后啊你要常常进来陪我说说话,别跟那俩个臭小子学,你夫君最是过分!我不特意召见他,他就不来,臭小子就是不贴心,还是女儿好,跟母亲贴心!” 秦云儿微微一笑,低着头走到皇贵妃身边,侧身半坐着,“慧安一定常进宫陪您说话,义母……,” 皇贵妃娘娘笑着打断了秦云儿,“不要叫义母,就叫母亲,叫义母显得生分!” 秦云儿赶紧改口,“是母亲,以后慧安少不了要常来烦您,就怕到时候母亲烦了女儿!” 皇贵妃拉着秦云儿的手,仔细的打量着,悄悄的问了一句,“阿泰对你可好?晚上可有……欺负你?” 秦云儿不自在的抿抿唇,脸上也迅速的红了一片,低下头,小声的嗯了一声,皇贵妃娘娘满意的拍拍她的手,“那就好……!你母亲这下子放心了吧!以前我劝她,她都听不进去,一天愁的跟什么似的!” 秦云儿微微抬头,红着脸说道:“母亲的劝说,婆母还是听进去了的,只是总有人在婆母面前说风凉话,婆母完全是给气的!” 皇贵妃娘娘看了旁边一眼,皇上和自己侄子气氛很是和谐,从袖袋里掏出把一张纸给了秦云儿,“这是太医院给配的药,保养身子的,你还小,也不急着要孩子,先调养一下,等再过个一年俩年的,正好生养!” 第二百九十八章弯弯绕 皇贵妃说话的声音不大,“好好调养一下身子,过俩年好生养!” 秦云儿羞得头低垂着,双手接过那张纸,想了一下,站起身来,蹲身就要跪下,皇贵妃伸手把她拉了起来,笑着说道:“不要跪来跪去的,地上凉,可别着了凉气!快坐下,今天回门,母亲要好好招待一下你们俩个!” 皇贵妃转头看向皇上,笑容满面的说道:“皇上臣妾想把老三俩口子叫进宫来,大家一块儿吃个饭,也热闹热闹!” 皇上心情不错,微微点头,“叫吧!把老大媳妇和那俩个孩子也叫来吧!那俩个孩子也好些天没看见了!老二……就算了!” 皇贵妃娘娘微微眯起眼睛,遮掩了眼里的不快,恭敬的微微福身,“是,臣妾这就打发人把老大媳妇请进来!” 皇贵妃拉着秦云儿进了内室,脸色瞬间就变得难看了起来,轻哼了一声,“哼!” 秦云儿安静的扶着皇贵妃娘娘,听着她吩咐人去请秦王妃,等宫女离开了,秦云儿才笑着说道:“母亲该高高兴兴的,您一笑的神采,真是不同凡响!” 皇贵妃扯唇冷冷的一笑,“皇上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了,还是放不下他的这个大儿子!” 秦云儿眼珠微微动了动,“母亲,秦王妃这人女儿有所耳闻,她……还是值得结交的!” 皇贵妃眼神微冷的看向秦云儿,“难道她还会跟自己丈夫对着来?” 秦云儿坦然的微微屈膝,“母亲,这事还真说不好,秦王有位侧妃,是成家的,听说非常受宠,那年的瘟疫就是因着这位侧妃娘娘,听说是要回京给她父亲过寿!” “云儿的父母也是瘟疫去世的!” 皇贵妃身形微滞,抬头看着秦云儿,深吸一口气,轻声问道:“是天佑二十五年?” 秦云儿微微点头,“母亲,秦王妃跟秦王不是一条心,他们也不是一种人,靖北王一家一直忠心耿耿,秦王妃也是个将门虎女,更是个心胸宽广的人!” 皇贵妃直直的看着秦云儿,神情有一丝的疑惑,“你这一面,阿泰知道吗?” 秦云儿微笑着点头,“应该知道!他跟我哥哥和表哥比较熟,不然他怎么会想要娶我呢!” 皇贵妃一点儿也不好糊弄,神情依然严肃,抬头看着秦云儿,“我可听说你不想嫁给他,你们这桩婚事是他半强迫来的!” 秦云儿一点儿也不意外,皇贵妃娘娘能稳坐后宫之首,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微笑着看向皇贵妃娘娘,“母亲,云儿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也从没想过要嫁人高门,突然来了这么一个婚事,自然是不愿的!” 皇贵妃神情复杂的深深叹息一声,满眼的哀怨,“一入宫门深似海!回首已是百年身!” 秦云儿微微惊粟的扫过内殿,殿内没有人,秦云儿还是轻声提醒了一句,“娘娘还请慎言!” 皇贵妃神情平和的看着秦云儿,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淡讽,“难怪他们俩个都夸你,就这份小心谨慎,也是难得的!你放心,我这内殿有人看着,不是谁都能接近的!” 皇贵妃一拉手边的彩绳,一个宫女很快的出现在内殿的门口,“宫女绿珠叩见娘娘!” 皇贵妃微微抬手,“起来吧!你去御膳房看看,让他们手脚快着点儿,多预备一些十多岁的孩子爱吃的,也让他们小心着些,齐王妃是个孕妇别有什么犯冲的!” 绿珠轻应了一声,微微迟疑的看了秦云儿一下,秦云儿站起身想要出去避一避,皇贵妃摆摆手,语气温和,“你坐下吧!绿珠,有话就说,慧安郡主不是外人!” 绿珠诧异的看了秦云儿一眼,然后赶紧低头回禀,“娘娘,蒋贵嫔那边又闹事呢!林女官说是贵嫔娘娘身体不适,想要求见皇上!” 皇贵妃看着自己贴着花钿的手指甲,嘲讽的一笑,“她想见皇上?那就让她见!你去跟皇上回禀一声!让皇上自己拿主意吧!这事我可不拦着!” 绿珠轻应一声,转身出去了,皇贵妃娘娘微抬眼皮看向秦云儿,嘲讽的一笑,“这蒋家还真是作死的厉害,这个蒋贵嫔要是老实点儿,没准儿还能留条命在,如今怕是危险了,也许第一个没命的就是她了!” 秦云儿在一旁缓慢的喝着茶,听见皇贵妃的话,微微抬头,笑着回话,“母亲,这位贵嫔娘娘野心可不小呢!您还是防着她点儿的好!” 皇贵妃眉头微皱,想了一下,语气有些不快,“我听说那件事是你告诉阿泰的,你从哪儿知道的这些秘密?” 秦云儿神情坦然的看向皇贵妃娘娘,“母亲,蒋皇后身边有一个王嬷嬷,您可还记得?” 皇贵妃微微低垂着眼皮,想了一下,“嗯!好像有那么一个嬷嬷,你别告诉我,是她说的那些秘密?” “就是她说的啊!关于蒋贵嫔的话,也是这位嬷嬷跟我说的!”秦云儿一点儿也不隐藏的说道。 皇贵妃微眯着眼睛,看着秦云儿略显稚嫩的脸,突兀的问了一句,“你这脸……是特意画的?” 秦云儿也接的迅速,“是啊!听说皇上喜欢娇艳的!” 俩个人都停下了对话,互相看着对方,静默了有一刻钟。 皇贵妃娘娘突然想起儿子说过的话,微微有点儿不快,“你的聪明和手段都不错!连我那个儿子对你评价也挺高的!” 秦云儿听着这话也有点儿不高兴,又不是她主动招惹他们的,深吸一口气,压下不快,抬头看向皇贵妃娘娘,“母亲,我一个孤女,老老实实的过我的日子,特别不想招人眼,为了少些麻烦,我连门都不出!齐王殿下……我几乎就没见过,殿下对我的评价……应该是因为大师吧!” 皇贵妃也觉得自己有点儿迁怒了,有点儿下不来台,秦云儿微笑着接着说,“母亲,若不是平南王世子私自撕了我的庚贴,如今我早就是五云先生的四儿媳妇了,也不用坐在这儿面对您的质疑了!” 皇贵妃娘娘微微噎了一下,转念一想,也确实是她的侄子和儿子总是盯着人家,脸色和缓了一些,“慧安,你也别生气,他们是表兄弟,我也是提点你一下,我可不希望俩人因着你有什么龌龊!” 第二百九十九章皇上的心思你别猜 皇贵妃娘娘微微噎了一下,转念一想,也确实是她的侄子和儿子总是盯着人家,脸色和缓了一些,“慧安,你也别生气,我也是提点你一下,他们是表兄弟,我可不希望俩人因着你有什么龌龊!” 秦云儿诧异的看向皇贵妃娘娘,心里暗哼了一声,龌龊?要是有什么龌龊也不是因着她,那俩个人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秦云儿故作讶异的说道:“母亲,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皇贵妃又停了片刻,叹了一口气才说话,“哎!但愿是我误会了!” 外面有说话声传来,皇贵妃微微眯起眼睛,缓缓的站起身,声音里藏着暗芒,“人都来了,咱们母女俩个也该出去了!” 殿外,齐王扶着媳妇的胳膊,微微低头小声说着什么,秦王妃眼含羡慕的看着这夫妻俩个,俩个孩子走在秦王妃身旁,女孩有十二三岁,男孩微微大一点儿,已经十四岁了! 秦云儿特意仔细的看了那个男孩子几眼,身后忽然贴上来一个热乎乎的身躯,还过分的伸手摸向秦云儿的腰! 秦云儿垂下衣袖,拂开了那只不老实的手,小声斥责,“你老实点儿!我怕被人说是不知羞耻!” 齐安泰收回了手,背着手站在那儿,看看四周,轻声的嘀咕着,“那个小子有什么可看的?一个嚣张跋扈的二世祖!” 秦云儿悄悄的瞪了齐安泰一眼,轻声解释,“他好不好看关我什么事?我是在看他身体好些了没有?” 齐安泰心情瞬间飞扬了起来,微笑着小声说道:“这事你问我呀?他哪有那么快就能好的,最起码要养俩年!肾亏可是男人的大忌!” 秦云儿忍不住低下头,翻了一个白眼,这人怎么有点儿幸灾乐祸的感觉啊! 齐王夫妻礼让着秦王妃,秦王妃也谦让了一下,然后神情坦然的受了,拉着俩个孩子走进了坤和宫。 一进坤和宫,秦王妃就看见了软榻上的皇上,微微一怔,赶紧带着俩个孩子跪下请安! 齐王扶着齐王妃也跟着一起叩拜,皇上心情不错的摆摆手让几个人都起来,“都坐吧!一家人难得的聚在一起,今天也是慧安郡主回门的日子,皇贵妃想着让大家都高兴高兴,就把你们都叫来了!” 皇贵妃娘娘在一旁温婉的笑着,轻声细语的说道:“来,都是一家人,别这么拘谨,都坐下吧!” 皇贵妃特意的看向了秦王妃,“让俩个孩子坐到我这儿来吧?小孩子不必总是拘着他,孩子都好动!” 秦王妃赶紧谢绝,微微屈膝福身,“谢谢皇贵妃娘娘!这俩个孩子都太顽皮了,别让他们扰了您的性致!” 皇贵妃娘娘也不是非要讨那个累,意思一下也就得了,众人都依着长幼落了坐。 秦云儿扫了一遍这殿里的人,眼神微动,思量了一会儿,轻轻的扯了齐安泰的袖子一下。 齐安泰正无聊得很,拿着一块儿点心,心不在焉的吃着,发觉媳妇的动作,齐安泰神情愉悦的转过头,“怎么了?” 秦云儿小声的说了一句,“怎么能少了四皇子呢?” 齐安泰半眯着眼睛,思量了一会儿,转身捅了表哥一下,“要不要把老四请来?” 齐王也看看在座的人,眼神微动,转身招手,绿珠轻巧的走了过去,一会儿又去皇贵妃跟前说了几句话,然后出了大殿。 过不一会儿,四皇子程靖明快步走了进来,先给皇上请了安,皇贵妃笑容和蔼,“小四快过来,坐你三哥和阿泰中间!” 皇贵妃转头看向皇上,笑着说道:“小四也不小了,明年就十六了,皇上也该给他相个媳妇了!” 皇上这下子明白了,这人是皇贵妃请来的,皇上的心情格外的好,看着皇贵妃的目光更加的柔和了三分,“不是有爱妃在呢吗?这婚事就你替他操办吧!朕相信你的眼光!” 皇贵妃微微愣了一下,眼神微闪,一一的扫过大殿里的人,朝皇上微微欠身,“皇上让臣妾做这件事,有些不妥吧?” 皇上微微勾起嘴角,神情轻松,“没什么不妥的,朕相信爱妃的眼光,这件事就请爱妃受累了!” 皇贵妃有一丝的不情愿,思虑了一会儿才答应下来,“既然皇上让臣妾办,臣妾就挑几个人,再让皇上过目,皇上有识人之明,这可是臣妾比不上的!” 大殿里的人都很惊讶,又都掩饰的很好,四皇子微微拘束的,不敢弄出一点儿动静,小心翼翼的吃着东西,心却要抖成一片风中的树叶了! 秦王妃却是高兴多于惊讶,低头看着女儿,儿子,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心里却乐开了花,真是太好了,那个混账,看他还拽不拽? 这么多年那人就一直是一副施恩的嘴脸,好像她一个世袭王爷家的嫡长女嫁给他沾了多大便宜一样?真不知道他的脑袋长着是做什么用的? 秦王妃暗暗的撇撇嘴,就他那个脑袋也不是个为君的料,秦王妃低头给女儿擦擦嘴角,若是让他坐了那个位子,她和孩子们很快就会没命的!靖北王府也不会有好结局的! 相对于秦王妃的高兴,齐王就纯粹是惊讶了,齐王努力的稳住微抖的手,低着头,给齐王妃夹菜,还低低的嘱咐一句,“慢慢吃,想吃什么就跟我说,我给你夹!” 齐王妃目光柔和的点点头,“谢谢王爷!您也要多吃些,这菜好些都是王爷爱吃的!” 齐王心不在焉的轻嗯了一声,心里却如同惊涛骇浪,搞不明白他这位父皇这是又要闹啥幺蛾子?突然让他母亲给老四挑选媳妇,给皇子挑选妻子可一直是皇后娘娘的权利! 齐王暗暗的倒抽了一口气,看向身旁的四皇子,再隔着他看了表弟一眼,今天阿泰也反常,怎么会让他把老四请来? 一顿饭吃下来,吃没吃饱不知道,却各个都是五味杂陈,秦王妃是最平静的,神情舒缓的照顾着俩个孩子,程致岳和程玉婷也活泼了很多,皇上看着大孙子不再惨白的脸,满脸的欣慰,跟齐安泰说话也随和的很,“一会儿你跟我去御书房,马上要过年了,过了年事情就多起来了!” 第三百章你就装吧! 皇上看着大孙子已经不再苍白的脸,心情格外的好,说话的性致也更高,“阿泰啊!一会儿跟我去御书房,年后事情就多起来了,你也要多出些力!” 齐安泰哪敢不从啊!连忙躬身拱手,“是,臣一定好好办事!” 皇上又转头看向三儿子,“老三也该换个地方了,年后就去刑部再历练三个月,要好好用心,刑部的尚书连科是个冷脸的,不要怕他,有什么就问,你要做到对刑律熟知才算合格!” 皇上的一席话,让这席上的人都心惊肉跳! 众人正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呢!殿外的刘贤小碎步的走了进来,来到皇上近前,轻声回禀,“皇上,蒋贵嫔娘娘那边请皇上去一趟,说是贵嫔娘娘病了,林女官说,已经跟皇贵妃禀报过了,没办法才来打扰皇上的!” 皇上一张略显苍老的脸,泛上了冷淡,一双眉毛更是皱成了俩个大疙瘩,“皇贵妃已经跟朕说过了,朕又不会看病,有病请太医!皇贵妃不是已经让太医过去了吗?朕想多和孩子们待一会儿都不行,就不能让朕省心些!” 皇贵妃赶紧安抚皇上,“好了,别气了,也许是有病的人心焦,蒋妹妹本来脾气就大,这一病不就更不顺心了!皇上一会儿就去看看,不然您也不安心不是!” 秦王妃低着头,就像没听到这些话一样,默不作声的看着自己的手,这蒋家的人她是一个都不想见,就没有一个是正常人!哼!也不看看如今都是什么形势了,还在那儿瞎闹腾呢! 皇上很受安慰的拍拍皇贵妃的手,“还是爱妃会体贴人,其实朕过不过去没什么区别,哎!就是不能让朕安生一会儿!刘贤,跟朕过去看看!” 满屋子人都站了起来,恭送皇上,秦王妃也顺势告辞,“皇贵妃娘娘也累了半天了,我们母子三人就先回去了,您也好歇一会儿!” 秦王妃微微抬头,看向皇贵妃娘娘一张保养得宜的脸,轻声说道:“还请娘娘放心,靖北王府绝对是忠心耿耿一心为国,历来都是只听皇上的话!” 皇贵妃娘娘微微扫了一眼,在大殿另一端说话的几个人,也轻声说道:“我齐家也是只听皇上的话,我们母子更是一心只想当一个闲散的宗世!” 秦王妃一张略微清瘦的脸,浮上一抹微笑,“娘娘不必担心,其实我也不怕跟您直说,我不希望秦王上位,他不上位还有我们母子的活路,若是……估计我们母子和靖北王府都会灰飞烟灭!” 皇贵妃娘娘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秦王妃,“你把这些事跟我说,就不怕我出卖你?” 秦王妃苦笑着摇摇头,“家父曾经说过,这大梁朝若是还有忠臣,也就是齐家了!您和齐王都是心胸宽广的,齐家也从不结党营私!只有齐王登基,才是大梁的福气!我言尽于此,告辞了!” 四皇子也紧跟着告辞了,齐王妃挺着五个月大的肚子,坐在一旁,一双眼睛总是不自觉的溜向齐王。 齐安泰坐在表哥身旁小声的说着话,“这事不是挺好的吗?皇的话就是一颗定心丸,姑母现在代行皇后的职责,你又被皇上寄予厚望,你还有什么可焦躁的?” 齐王暗暗的瞪了表弟一眼,“很快我那个好大哥就要回来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个脾气能忍下这个亏,还不是可着劲的折腾,咱们俩个指定都没好日子过!我更怕他对我妻子动手,她还怀着孩子呢!” “你呢!你那也要小心啦!慧安要是出点儿什么事儿,我看你怎么办?” 齐安泰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坐正了身子,摸着下巴,苦思冥想了一会儿,歪头看向齐王,“表哥你也不要太过戒惧,如今咱们也不是没有依仗,五城兵马皆在我的手里,这京城可以说是咱们的地盘了,还能让他翻了天去?” 齐王还想要说些什么,齐安泰直接转头不理他了,笑眯眯的看向坐在齐王妃身旁的媳妇,“你吃饱了吗?要是没吃饱一会儿我带你去个地方,那儿的扯面和烧麦都是一绝,以前我和表哥常去!味道特别好!” “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吧!不然母亲该担心了!”秦云儿看看身旁的齐王妃,忍下了心中的可惜,挑了一个最标准的回答。 齐安泰抿嘴笑看着秦云儿,歪着头看了一会儿,飞快的在秦云儿耳边说了一句话,然后也不管她的反应,转身坐正了! 秦云儿拧着眉毛不满的看向齐安泰的背影,这个家伙是什么意思? 这一天齐安泰等到了天黑,才等来了皇上的话,明天再说! 这一天皇宫里很是热闹,等齐安泰和秦云儿从皇宫里出来,也知道了个大概。 坐在摇晃的马车里,秦云儿歪靠在软枕上,嗤笑一声,“嘁!这蒋家人都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脑子不太清楚!还是犯了癔症,居然想跟皇上来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招!” 齐安泰也斜着身子倚在另一面,用脑袋轻碰了一下秦云儿的肩膀,“也不是完全不好使的,以前就很好用,只要她闹一闹,皇上就会软下来,对她以及蒋家都是恩宠有佳的!” 秦云儿斜了这人一眼,又推了他一下,“你今天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就装吧!我什么时候装过?” 齐安泰被推得坐正了身子,也不说话,就双手抱胸,笑眯眯的看着身旁气鼓鼓的人,秦云儿也抱着胸瞪着眼看着他。 齐安泰看着看着突然哈哈大笑,“哈哈,你看看你现在,再想想你刚才回的那句话,你呀!就在我面前才是最真实的!在外面都装的很乖巧!” 秦云儿不太自在的松开双手,不服的瞪着眼,“你说的不对,才不是你说的那样呢!只要别有人欺负我,我一直都是很乖巧的!” 齐安泰再次爆出笑声,一边笑,一边伸出双手,把秦云儿用力的抱在怀里,狠狠的亲了她一口,贴着那双小巧的唇喃喃着,“是,你一直是很乖巧的,特别是晚上,乖巧的我都想一口吞了你,难怪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第三百零一章一辈子伺候爷 齐安泰大笑着抱起了秦云儿,狠狠的亲了一口,笑不可抑的说道:“是,你一直都是乖巧的,乖巧的让我想要把你吞下去,今儿晚上还要这么乖巧,夫君保证好好疼你!” 秦云儿真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这人,没事儿就开点儿黄腔,简直就是个流氓,气哼哼的推了他俩下,可惜他纹丝没动,这人跟一堵墙似的根本推不动。 秦云儿鼓着腮帮,戳了一下齐安泰的胸,“你想的美,今天你去书房睡去!” 齐安泰伸手握住那只小手,笑眯眯的往嘴边送,秦云儿一看不对劲儿,赶紧把手往回拽,扯了俩下,根本扯不回来,急得她伸手捂住他的嘴,“哎!哎!你别又啃我手,你啃完我的手都是淤青,俩三天才会好!” 马车外的青岩举目望天,神情很是奇怪,一旁的青山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小声的嘀咕,“主子什么时候有这毛病了?主子是不是馋鸡爪了?要不我去给主子买一些鸡爪和猪蹄去?” 青岩没好气的敲了青山一下,“你快别说了,让主子听见该收拾你了!主子是什么都啃的人吗?只有……你眨眼睛干嘛?你记住了以后不许胡说,只有少奶奶的手主子才想啃!” “咳!是吗?我本人都不知道的事儿,你怎么知道的,青岩,背后议论主子,屁股又找打了吧?”一个慵懒的声音传了过来。 青岩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赶紧笑着转头,看向自家主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支撑不住了,最后,苦着一张脸跟主子求饶,“主子青岩错了,以后小的再也不敢胡说了!您就饶了小的吧!” 齐安泰脸色微冷,正想要继续吓唬青岩一下,,马车里传来秦云儿的声音,“青岩,你帮我去一趟我家……咳!我娘家,告诉何忠,这几天就哪儿也别去了,就在家里守着冬晴,让刘伯给请一个大夫,就在家里住着,好吃好喝供着他,一直到冬晴生完为止!” 青岩如闻仙音一样的赶紧答应,“是,小的马上去,要不小的顺便把大夫也请去得了,咱们府上有相熟的大夫,医术也好!” 秦云儿还没等说话,齐安泰摆摆手,“让刘大夫跟你一块儿过去,让他们激灵着点儿,那个冬……什么要是生了,就赶紧给送个信儿过来!” 青岩松了一口气,他的屁股保住了!一夹马腹,一溜烟的骑马跑了。 后面马车上,三个老少女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夏雨的心情特别的好,柳叶是满面的笑容,王嬷嬷轻咳一声,“咳!只要你们好好的伺候咱们这个小主子,以后都亏不了你们!” 夏雨很是明白,笑着点点头,“大娘放心吧!能遇上这么好的主子,是咱们的福气,再不惜福该遭天打雷劈了!” 马车一进二门,平南王妃就在二门里等着呢!周围都点着灯,真可谓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一看见儿子下车,平南王妃满脸的慈爱都要流溢出来,“儿子啊!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可用过饭了?夏荷快,赶紧让厨房往上送,先上甜粥,少爷就喜欢吃甜的!” 平南王妃眼里根本看不见别人,伸手就要摸摸儿子的脑门,齐安泰微微往后一躲,面色紧绷,偷眼看了身后的媳妇一眼。 见媳妇低着头,肩膀微微怂动,齐安泰额头的青筋都要爆了,“吃什么甜粥?我又不是小孩子,赶紧上一些好消化的,吃一些也好赶紧休息,明日我要开始上早朝了!” 平南王妃心疼得不得了,“多休息几天吧!大冷的天儿,那么早起来,多难受,皇上也是……” 齐安泰赶紧打住平南王妃的话,“咳!母亲慎言,这都是皇上的抬爱。 好了,我回院子了,累了一天了!浑身疲乏!” 平南王妃的话被打断,一点儿也不见生气,挥着手,满脸笑意的说道:“去吧!去吧!看把我儿子累的,让你媳妇好好伺候你,天太晚了,用饭别用太饱了,免得伤食!” 齐安泰迈出去的步伐又收了回来,伸手拉着媳妇就走,步子大的像是跑步,秦云儿根本跟不上,齐安泰伸手搂住媳妇的腰,几乎把人抱得脚都离地了! 秦云儿微微有些狼狈,却又暗暗好笑着,这人还真是个在蜜罐里长大的,就看平南王妃的这架势,估计还当她儿子是个小宝宝呢! 齐安泰走的快,打灯的人根本跟不上,只有青山提着一盏灯在前面照着路,秦云儿索性也不挣扎了,反正黑灯瞎火的也没人看得见! 没想到,刚进世安院,一个惊喜就从天而降,一个黑影一闪就扑了过来,噗通一声跪在了齐安泰脚前,俩手抱向齐安泰的腿,“少爷,红叶不嫁人,红叶愿意伺候少爷,一辈子伺候您!” 齐安泰紧急刹车,硬生生收回了踢出去的那只脚,又往后退了一步。 齐安泰咬牙切齿,再晚一秒,他的脚就要揣向了地上的人了,齐安泰额头上的的青筋暴起,也不看跪着的人,脚步微一错,越过跪着的人就往院子里走。 不理会身侧秦云儿的扭动,手下更加用力的把人抱紧,眼里冒着火苗,“青山,让大总管现在就把这个女人嫁了,今儿晚上就入洞房!” 秦云儿看着地上人颤抖的身姿,扬声喊道:“青山把她带到东厢房,我有话跟她说!” 齐安泰扭头看向秦云儿,粗声粗气的说道:“有什么话可说的?爷可没动她分毫!你可不许……不许……胡思乱想!” 秦云儿已经没力气跟这人较劲了,敲了他手臂一下,“你放手,我又不是沙袋,你这么拖来拖去的讨厌!” 齐安泰一点儿也不想放手,微微一用力,把秦云儿整个贴在他的身侧,“不放,你那心眼儿多,我怕你不理我,那个红叶我真没碰,你要相信我!” 齐安泰瞄了一眼四周,大步朝着后院的主屋走去,一进屋顺手关上门,直奔内室,屋里的热气铺面而来。 齐安泰一边走一边一把甩了斗篷,又三俩下扯掉秦云儿的斗篷,随手一扔,直接抱着媳妇上了床,把人整个压在身下。 低头就要亲上去,秦云儿左躲右闪,“你停下,我还有话没问呢!一会儿饭菜也送上来了!” 第三百零二章内宅的麻烦! 秦云儿努力的躲闪着,“你让开,我还有话要问呢!一会儿饭菜也要送上来了!” 齐安泰双手捧住秦云儿的后脑勺,不容分说的狠狠亲了上去,暗哑的嗓音在秦云儿耳边响起,“跟她们有什么好说的?云儿你还是多跟我说说话吧!我就爱听你说话,你摸摸,我的心跳的多快,都是想你想的!” 半个时辰之后,夏雨和王嬷嬷伺候着秦云儿梳头,刚刚洗漱过的秦云儿浑身绵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就想好好的睡一觉。 可是床上有个虎视眈眈的男人,秦云儿只好硬撑着起了床,要是再待在床上,估计她连动都动不了啦! 秦云儿气闷的低着头,也不管床上的男人有没有人伺候,王嬷嬷轻轻碰了她一下,朝床上看了一眼! 秦云儿嘟着嘴,不情愿的说道:“大娘,您让人进来伺候少爷更衣!” 经过刚才的床上运动,齐安泰现在是身心舒畅,慵懒的歪在床上,正看着秦云儿傻笑,听见媳妇的话,赶紧摆手,“不用,不用!就麻烦大娘帮我梳梳头吧!我都多少年不用人伺候了,也就用青岩给我梳梳头发!” 秦云儿听着这人这么刻意的解释,暗暗的撇撇嘴,朝着王嬷嬷微微点头,“麻烦大娘了!” 王嬷嬷看看自家的小姐,再看看床上的姑爷,难得的露出笑容,“不麻烦就怕少爷嫌弃我的手艺!” 齐安泰微笑着翻身下床,坐到媳妇身旁,朝秦云儿咧嘴一笑,一口白牙露了出来,“大娘的手艺自然是不一般的,我哪能嫌弃呢!是不是云儿?” 秦云儿摸摸酸疼的腰,轻哼一声,“哼!巧言令色!” 齐安泰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很喜欢这种气氛,伸手拉了秦云儿的衣袖一下,“累了你就歇着,不用搭理那些听不懂人话的!” 齐安泰忍不住要抱怨,“大管家办事什么时这么拖拉了?不行,一会儿一定要好好问问安叔!” 齐安泰挑了一根青玉发簪插上,又自己理理衣服,“青山传膳,爷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青山赶紧张罗着丫鬟们传膳,齐安泰转身倚在梳妆台旁,伸手扒拉着那些首饰,“首饰这么多,怎么不见你带呢?” 秦云儿自顾自的捡出俩只珠钗,插在头上,轻声说道:“首饰带多了太沉,我怕颈椎被压出毛病!” 齐安泰微微迟疑了一下,问道:“颈椎是什么?” 秦云儿微微呆了一下,很想拍自己一下,这时代的人好像还不这么叫呢! 低头斟酌了一下,微笑着看向这个闲的没事的家伙,“颈椎就是脖子,这是大海对面的人的叫法,我是在一本游记里看到的,觉得挺有意思的,就记住了!” 齐安泰喔了一声,弯着腰拉开首饰盒子,“云儿,你戴上那只老蜜蜡的芙蓉簪子给我看看,看见那套东西的时候,我就觉着你戴上一定好看!” 秦云儿这会儿浑身酸疼,耐性全无,忍了又忍,才压下那股邪火,微微咬牙的说道:“天也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去用饭吧!” 齐安泰见媳妇不为所动,只好可惜的合上首饰盒子,俩人这才去了暖阁用了迟来的晚饭。 吃过饭,秦云儿就去了东厢房,齐安泰也想跟进去,却被秦云儿给推了出来。 齐安泰转着眼珠想了半天,偷偷的去了一墙之隔的小花厅,青山陪着主子蹲在小花厅挨着东厢房的墙根下,俩人屏气凝神,还是什么也听不到。 齐安泰焦躁的站了起来,气怒的瞪了青山一眼,“你怎么不把那个女人扔出去,要是云儿生气了怎么办?她……她……要是跟我分居,你就给我去南边当兵去!这辈子都别想回来了!” 青山张嘴就想喊冤,可是看着主子满屋地的转着圈,跟一头发怒的熊一样,他也只好咽下到嘴的话,眼珠转了几转,青山小心的凑到主子近前,“主子,您已经成亲了,这院子该有人管着了!” 齐安泰转圈的脚步一下停了下来,眼睛都亮了,一拍桌子,对呀!他早就该这样了!“青山,让下人都聚到院子里,爷有话要说!” 秦云儿缓步的走进东厢房,屋里生着炭盆,一股生烟味还挺呛鼻子的,一个穿着水红色衣服的姑娘坐在桌子旁,头发微微有些散乱,神情恍惚。 这人长得柳眉杏眼,皮肤也不错,五官……也都很出色,秦云儿不得不承认,是个美人! 夏雨轻咳一声,惊醒了呆滞的红叶,她慌张的站起身来,又要下跪,秦云儿伸手把她拉了起来,“你坐下吧!我不喜欢跪来跪去的!” 红叶哭红了的眼睛悄悄的看向秦云儿,嘴唇蠕动了俩下,然后一咬牙,挣脱了秦云儿的手,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双手拉着秦云儿的裙摆!一双眼睛望着秦云儿,“少奶奶您就留下我吧!我不求别的,只要能伺候少爷我就心满意足了!” 秦云儿看着那双满是祈求的眼睛,无奈的摇摇头,“你松开手!” 红叶也不说话,就是哭,双手紧紧的抓着秦云儿的裙摆。 夏雨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一把拉开红叶的手,“你这人怎么这样,好好跟你说话你是听不懂还是怎的?” 红叶失了支撑,软软的摊在地上,放声哭了起来,秦云儿微微的眯起眼睛,坐到一旁的绣墩上,轻轻的说了一句,“你要是再哭,我就把你弟弟妹妹都卖到矿山去!” 红叶一下子止了哭声,还因为停的太突然噎了一下,一双哭红了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秦云儿,仿佛在确认她是不是听错了! 秦云儿嘴角噙着笑意,朝红叶微微的点点头,“你没听错,这话就是我说的,你要是再闹腾我就把你家人都卖到矿山去,让他们恨你一辈子!” 红叶不敢置信的瞪眼看着秦云儿,“你……你怎么能这么恶毒?我的家人又没招惹你,你为什么要把他们卖了?” 秦云儿微笑着看着地上的红叶,轻轻的点点头,“我这叫恶毒吗?那你的行为叫什么?” 红叶刚一张嘴,秦云儿摇摇手指,“你千万别说你是因为喜欢你家少爷,要是你真的喜欢他,就该知道他的性子,也不会闹这么一出,给他制造麻烦!” 第三百零三章发作 秦云儿摇摇手指,露出讽刺的微笑,“红叶,你可千万别说你喜欢他,那会让我鄙视你的!你要知道真喜欢一个人不是你这样的,你这行为应该是他的仇人!” 红叶瞪大的眼睛张得更大,一双手紧紧的抓着帕子,哆嗦着嘴唇说道:“你……你凭什么鄙视我?” “我就是喜欢少爷,从我开始伺候少爷,我就喜欢上少爷了!我怎么就成了少爷的仇人了?” 秦云儿一手托着腮帮,一手捂着嘴,闷闷的笑了俩声,“呵呵呵!我鄙视你有很多原因,鉴于你的大脑容量,我只能告诉你一点儿,首先是你的一厢情愿!你可有问过,他喜欢你吗?” “其次是你的喜欢太自我,你跟本没有为你们少爷考虑!说多了你也理解不了,就这俩点你就不够格喜欢他!” 红叶被问得哑口无言,脸上的颜色更是变幻不定,秦云儿看着红叶调色盘一样多变的脸色,心里痛快了一些,“红叶,你知道吗?若是你真喜欢他,就不会出来闹事,你的喜欢真是太肤浅了!” 红叶茫茫然的看着秦云儿,“肤浅,肤浅?我若是不闹一下,就再也见不着他了!大总管要把我嫁给一个庄头,我不嫁人!除了少爷我谁都不嫁!我不能离开少爷,不然少爷该没人伺候了!” 一旁站着的夏雨,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红叶,鄙夷的呸了一声,“呸!就凭你……还嫁给少爷,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 秦云儿嘲讽的一笑,看着红叶的眼神满是鄙夷,“红叶,你失望了吧?齐安泰没有照你的意愿继续胡闹下去,你是不是特失望? 啊!他要是继续闹下去该多好!闹到满京城都没人愿意把女儿嫁给他!到那时候你就能挺身而出,如愿的嫁给他了!你就能当上这平南王府的正头夫人了!那该多风光!” 红叶如同看怪物一样的看着秦云儿,她怎么会知道这些,红叶连连摇头,不,不可能,这话都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小声念叨的,不可能有人听见的! 红叶突然停下后退的步子,一张惨白的脸露出狰狞,伸手指着秦云儿,怒声斥责,“你胡说,我没有,我就是喜欢少爷,我不嫁人,我要伺候少爷一辈子!” 秦云儿已经腻烦了这种对话,冷冷的嗤笑一声,“嘁!你的喜欢还真是麻烦,多亏你没喜欢上皇上,不然你是不是也要赖上皇上,想弄个妃嫔当当!” 秦云儿不管红叶的反应,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他不想让你伺候了,三年前就不想了,你这么一闹,他连看见你都嫌麻烦!” 秦云儿停住脚步,回头朝红叶灿烂的一笑,“红叶你记住了,如果你再闹腾我就把你家人全卖去矿山,要是你还闹腾我就把你也卖了!卖到最肮脏的妓院里去,你可以试试!” 红叶傻了一样的看着秦云儿,等红叶醒过神来,秦云儿已经走到了门口,夏雨打开门,秦云儿拢拢斗篷,迈步跨出门去。 红叶一张脸扭曲着,双手乱挥,尖声叫道:“你不能……不能这样,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不得好死,我要告诉少爷,让少爷休了你,让你去做妓女……!” 门外的齐安泰一张脸铁青着,一双眼睛要喷出火一样的瞪着红叶,冷声吩咐道:“青岩把这个得了癔症的女人给爷撵出去,把她们一家都打发到最偏远的庄子上,给爷看好了!若是她再出来恶心人,就照少奶奶的吩咐,把她们一家都卖到矿山去!要拔了舌头再卖!” 秦云儿看着齐安泰青黑的脸色,突然有点儿可怜他,轻轻的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好了!跟一个精神不太正常的人计较什么?” 齐安泰不理会被拖出去的丫鬟,带着秦云儿站在正屋的门口,冷眼扫过一院子的下人,“各位都是我平南王府的世仆,都是知道分寸的,守好自己的嘴!不许传闲话,不许嚼舌根,内言不出,外言不进,若有违反者,拔舌,送到南边充军!” 齐安泰停了一下,目光扫过站在最前面的几个婆子,齐安泰冷冷的继续说道:“从现在开始这院子的事一切都由少奶奶说了算,梁嬷嬷统总管着!” 齐安泰扫向一旁的梁嬷嬷,“爷这院子就交给你了,这人,这事都交给你了,有错就罚,该打就打,但有不公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梁嬷嬷恭谨的屈膝答应着,“世子爷放心,老奴一定尽心尽力!” 齐安泰脸色又沉了几分,继续说道:“爷和少奶奶夫妻一体,少奶奶的话就是爷的话,要是谁想要挑拨点什么,就别怪我不顾念旧情!打了卖了都算是便宜的!” 齐安泰又扫了众人一眼,轻哼了一声,“哼!爷的脾气可不好,不耐烦跟那些个拎不清的扯皮!都给爷放明白点儿!” 说完话,齐安泰拉着秦云儿进了屋子,在外间屋除了斗篷,齐安泰不舍的拉着秦云儿的手,一边往内室走,一边念叨着,“明天我就没有假了,还要早早的就上……。” 秦云儿伸手捂住齐安泰的嘴,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只听见梁嬷嬷语调平稳的说道:“既然蒙世子爷托付,我老婆子就担起这个担子。” “世子爷交代的老婆子就不说了,可有一点,老婆子还要强调一点,这院子里的事,出了这个院子一个字都不许说!” 梁嬷嬷看了那几个婆子一眼,站在最前边的刘嬷嬷微微动了一下嘴唇,终究没敢说些什么。 梁嬷嬷端庄的站好,“都是大家子的家生子,规矩自然都懂,该你去的地方你去,不该你去的地方,一步也不许进,这内院,除了爷和少奶奶贴身伺候的人,不经通传一律不许进!” “爷的规矩严,大家都守好了,用心办事,爷和少奶奶自然有赏,少奶奶自来就是个宽厚的人,只要好好办事,自然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梁嬷嬷这话一说出来,林嬷嬷的脸色就更加的难看了,梁嬷嬷朝着众人摆摆手,“好了,该做什么去做什么,天也不早了,都散了吧!” 秦云儿越听越满意,偷偷的捂着嘴笑,小声的嘀咕一句,“梁嬷嬷还是这么厉害,不愧是老祖宗的得力大将!” 突然耳朵上一痛,一个闷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梁嬷嬷再厉害也没你厉害,连爷的嘴都敢捂,你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第三百零四章心有所待 秦云儿突然觉得耳朵一痛,热乎乎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后,“梁嬷嬷再厉害也没你厉害,连爷的嘴都敢捂,你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秦云儿一缩脖子,耳朵又痒又痛,这会儿才发现,自己就坐在这家伙怀里,俩人以着一种很暧昧的姿势坐在床边! 秦云儿挣扎了一下,依然是徒劳无功,眼珠转了一下,声音柔柔的,“夫君,我给你宽衣,天晚了该休息了!” 齐安泰听着秦云儿柔柔的语调,突然有点儿不适应,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松开了手,“云儿,你还是好好说话吧!听着好不习惯!” 秦云儿伸手给齐安泰解腰带,暗暗的撇撇嘴,语带好奇的问道:“男人不是都喜欢温温柔柔的吗?怎么你这么特殊?” 齐安泰笑嘻嘻的配合着脱下衣服,“大概我这人不太正常,就喜欢你凶巴巴的样子,特别是你说把人的腿打断就打断的霸气劲儿!真是太合我的脾胃了!” 秦云儿抬眼瞪着这个家伙,嘟嘴,“那是遇见坏人了,平常的时候我可都是温温柔柔的,是个标准的好人!” 齐安泰赶紧附和,“是,我媳妇儿那是大大的好人,贤良淑德,连皇上都夸的!” 秦云儿不理这家伙的狗腿,把外袍挂在屏风上,伸手脱自己的衣服。 “云儿,我想把外书房挪到这院里来,那边离得太远了,来来回回的麻烦!”齐安泰歪靠在床头跟秦云儿闲聊。 秦云儿刚脱下外袍,眨眨眼睛,歪头看向齐安泰,试探的问道:“你真要搬过来?你那些东西都是机密吧?不怕我看见啊?” 齐安泰无奈的伸手把秦云儿拉到身边躺下,捏了一下秦云儿圆润的鼻头,“你呀!就是嘴不饶人!我从来没想过瞒着你什么,咱们是夫妻,我不信你信谁?” 秦云儿捂着鼻子没接这话,齐安泰接着说道:“就放在二进的西厢房吧,你那个书房太小了,把整个西厢房都打通了,咱们俩个的书房合在一处得了!” 秦云儿低垂着眼睛,微点点头,“随你便啊!只要你觉得好就行,我是无所谓了!” “随我便可不行,那书房还要你布置呢!你想怎么摆布都行,你看着来吧,不用问我,一切都交给你了!”齐安泰意有所指的说道。 秦云儿微微诧异的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齐安泰也若有期待的看着秦云儿,俩人就这么无声的对视着! 突然秦云儿躺平了身子,轻声的问了一句:“你那书房……东西不少吧?” 齐安泰听见这句话,眼神微暗,伸手把秦云儿搂到怀里,用力的搂紧了! 重重的哼了一声,“哼!你个小没良心的!” 说完这话还是觉得不解气,低头就在秦云儿的锁骨上咬了一口,秦云儿惊呼一声,双手用力推搡着,“哎!哎!疼疼,快松口,你属狗的啊?” 齐安泰终于把心中的郁气吐了出来,用舌头舔舔那处柔嫩的肌肤,含糊不清的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秦云儿,目光柔和,手上的力道却不轻,狠狠的勒紧了双手,“外书房的东西,非常非常多,估计够你收拾半年一年的。” “明天我就跟母亲说,下午你就不用去母亲那儿伺候了,专心给爷收拾书房,那些可都是机密,一定要你亲自收拾才好!” 秦云儿被箍得紧紧的,根本动不了,肋骨都被勒得有点儿疼,那疼一点点的渗入身体里! 秦云儿微微的眯起眼睛,点点头,“好!” 回答完又觉得不妥,一双大眼睛直直的看着齐安泰,“不是我不爱伺候母亲,实在是母亲那儿也没什么事可做,待的我总是打瞌睡!” “这马上就要过年了,我那些铺子年前要盘账的,虽然不用我算账,那些账目我总要过目的!也要好些时间呢!” 齐安泰嘴上说的轻松,心里却满是失望,又似火煎熬着,深吸一口气,舒缓一下焦躁的心,抱紧秦云儿的腰身,扯过被子盖好,下巴轻抵着柔软的发丝,“我知道,不然我也不会说这事儿了,明年就好了,很多事都可以放到大面上来了!就不用这么遮遮掩掩的了。好了睡吧!” 这俩人睡了,仆人房里却有好几个睡不着的,刘嬷嬷最是煎熬,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翻了几个身都睡不着,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点儿睡意也没有。 哎!她到底要怎么做呢?她也是平南王妃带过来的陪嫁,以前在这院子里也是说得上话的人! 第二天黎明,天边刚泛起鱼肚白,齐安泰就醒了,借着昏暗的光线,看着安心睡在他怀里的人,满足的露出一抹笑容,就这么痴痴的看了半晌。 亲亲媳妇白净的额头,喟叹一声,狠心的丫头,年纪还是太小了,他都不敢折腾的狠了,看看自己,翻身下了床,哎!还要去早朝,命苦啊! 天刚亮,王嬷嬷就进了屋,把秦云儿摇醒,“少奶奶该起床了!您还要给王妃娘娘请安呢!” 揉着惺忪的睡眼,秦云儿真想再猫进被窝里,可惜王嬷嬷是个不好惹的,“少奶奶,您要是再睡着,老奴可就要拿凉帕子给您擦脸了!” 秦云儿立马睁开了眼睛,努力的露出一抹微笑,“大娘,我醒了,您让夏雨进来吧!” 王嬷嬷这才转身出去,夏雨也端着脸盆走了进来,看见自家爱懒床的小姐大睁着眼睛,崇拜的看向外间屋,“大娘真是厉害呀!能让小姐这么快就不懒床了!奴婢要跟大娘拜师,这门绝活一定要好好学学!” 秦云儿皱着鼻子哼了一声,“哼!学吧!学完了我就管你叫大娘,让你提前感受一下三十年之后的生活!” 夏雨还是很想学学王嬷嬷的绝招,又有点儿怕小姐收拾她,讨好的朝秦云儿一笑,“少奶奶,奴婢给您梳头发,奴婢不学了,反正有大娘在呢!” 梳洗打扮完,秦云儿穿上厚斗篷,带着俩个丫鬟,直奔了永安居,伺候着婆母吃过早饭,婆媳俩人又匆匆的去了后院的玉福园,今天是腊月初一,该是给老太妃请安的日子! 老太妃根本没见俩人,只让俩人在外间屋磕了头,就把人撵出来了,平南王妃一边走出玉福园,一边哀叹着,“哎!咱们家的老祖宗也是个硬气的,就这么跟老太爷硬杠了二十多年! 第三百零五章应对 平南王妃一走出玉福园就哀叹一声,“哎!咱们家这位老祖宗真是个硬气的,就这么硬生生跟老太爷杠上了,一杠就杠了这么多年! 杠到老太爷醉死了,老祖宗终于露面了! 可恨的是,那位姨奶奶也是个狠人,老太爷下葬那天自己也抹了脖子!老祖宗这口气就这么生生的堵在那儿了!” 秦云儿虽然有所耳闻,却不知道老太妃居然这么刚硬,这是长辈的事,她也不好论断什么,只好面带微笑仔细的听着。 平南王妃怜惜的拉着秦云儿的手,“老祖宗就是这个脾气,不是不待见你,你可不要多心!” 秦云儿扶着婆母的胳膊,微微一笑,“谢谢母亲,儿媳不会多心的,人活着就有各种不如意,谁都免不了,老祖宗也是心里苦!” 平南王妃拍拍秦云儿的手,很是赞同的点点头,“你这话说的真对,难怪阿泰喜欢你!” 这话秦云儿不好回,只好低头装羞涩,平南王妃也没想让她回答,继续说道:“我听说阿泰的老师常常请你去他家玩儿,可是真的?” “是去过几次,跟黎家的五姐姐玩儿的比较多,五云先生课业繁忙,见的比较少,只在第一次的时候闲谈了几句!”秦云儿避重就轻的说着。 平南王妃满脸惊讶的看着秦云儿,仔细的把她这个儿媳妇打量了一遍,眼神里满是思量,半晌才感慨的说道:“你这孩子是个有福的! 阿泰这个先生可是个清高的,别说是女孩子了,就是那些状元之才,他都不太理睬!还能特意跟你闲聊,这就已经很不一般了!” 秦云儿心里微微一紧,赶紧微笑着接话,“也许不是儿媳不一般,是李家的伯伯不一般吧!那天谈的最多的还是伯伯写的那些诗词!” 平南王妃狐疑的神色渐消,可惜的哀叹一声,“哎!可惜呀!我那个妹夫年纪轻轻的就没了,他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不然我父亲也不可能把我妹妹下嫁给他。” 秦云儿微微的松了一口气,扶着婆母进了永安居的正堂,伺候着婆母去了大斗篷,又端上温热的茶水,“母亲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平南王妃接过茶喝了一口,拍拍身旁的位置,“你也坐下,这一路走过来,你也累了,咱们俩个说说话!” 秦云儿微笑着侧坐在榻沿上,心思转了俩转,“母亲,夫君想要把外书房挪到世安院去,儿媳也不知道夫君都喜欢什么样的布置,想请母亲指点一二!” 平南王妃放下茶杯,高兴的俩眼放光,仔细的跟秦云儿说着自家儿子的喜好,又一一的交代着,什么地方该用什么东西,什么颜色最是亮眼,帘幔要用什么材质的,甚至连墙角的挂件都说的明明白白! 一上午就在婆媳俩的商量声中过去了,婆媳俩人吃过午饭,平南王妃就把秦云儿给打发回了,“你赶紧回去吧!就照咱们俩个说的布置,阿泰那孩子就喜欢大气的,摆设也要精致,古玩玉器更是不能少了,需要什么物件你就去库房拿,不懂的你就来问我!” 平南王妃一连串的话,又快又急,眼神里满是兴奋,“晚上不用来请安了,阿泰要办差事,来回跑也累得慌,让他好好休息吧! 饭食上你也用心些,他那职务累人,多盯着点儿厨房,哪儿不顺心的你就跟母亲说,阿泰那脾气,可是一点儿也不将就。 哎!你也要注意身体,别太累着,晚上才能伺候好阿泰,你们夫妻和睦才是最要紧的!” 秦云儿几乎是落荒而逃,她这个婆婆还真是够直白的,害得她这个不知道害羞的人都绷不住了。 看着秦云儿的身影,徐氏的目光微微闪动,又回头看看内室里满脸喜色的平南王妃,徐氏小心的进去伺候着。 平南王妃说话的性致依然很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拿帕子印印嘴角,“原想着她年纪小,只怕要用心的教几年,没想到是个肯用心的,还知道来问我,懂事就好!能收住阿泰的心就好!” 徐氏小心的陪着笑脸,“也是您心慈,对儿媳妇跟亲闺女一样,少奶奶也是懂事,把少爷的事都放在心上了!” 平南王妃对徐氏的夸赞很是受用,“都是从媳妇过来的,她肯尊敬我这个婆婆,用心的伺候她夫君,我自然也要多关照她一些!好了!我也去歇一歇!哎!快五十的人了这身子骨不禁折腾了!” 徐氏小心的扶着平南王妃进了内室,嘴上还轻声的说着,“王妃还年轻着呢!看看您这面相,说是三十岁都说老了!” 平南王妃拍拍徐氏的手,神情里有一丝的别扭,“你那丫头……让她多去她嫂子那走走吧!我是没这个心力管教孩子了,她也快要十二岁了,该学些东西了!” 徐氏惊疑不定的看着平南王妃,平南王妃平静的看着徐氏,“哎!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是王爷着了别人的道了,错把你当成了我,也是我粗心大意了!” 平南王妃再次的叹了一口气,“哎!我拿你一直当个贴心的人,对这事也就没法平心静气的,我这几年一直冷着你,也是苦了你了!以后也别这么小心翼翼的了!” 徐氏噗通一声跪在床前,声泪俱下的哭了出来,“呜呜呜呜!小姐,奴婢不苦,能伺候您是奴婢的福气,奴婢也是愚笨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可是奴婢只知道一点,不管小姐怎么样,都是奴婢的主子!” 平南王妃拉起徐氏,安慰的拍拍她的手,“你也常去看看那孩子,不用这么顾忌我了!哎!都不容易!去吧!” 平南王妃睡下了,徐氏安排好几个丫鬟轮流守在外间,自己打理了一下仪容,朝着偏远的小院走去。 清远阁,名副其实的清静,遥远,从这儿到永安居主屋要走俩刻钟,徐氏满心酸楚的想着心事,她们母女俩个终于能好好活着了! 秦云儿坐着轿子回了世安院,又去二进院看了一圈,然后把事情都交代给梁嬷嬷。 回了正房,趴在床上就睡了个人事不知! 第三百零六章嗅事 秦云儿一直睡到天擦黑,才被人给压醒的,一睁眼就是某人放大的一张脸,一双黑亮的眼睛紧紧盯着她看着着。 秦云儿突然间脸色巨红,被堵住的嘴也呜呜呜的发出动静,双手用力的推着身上的人。 齐安泰恋恋不舍的又亲了俩下,支起上身,刚要说话,秦云儿滋溜一下滑下了床,趿拉着鞋就往净房跑! 齐安泰微微一愣,然后恍然大悟的笑出了声,秦云儿坐在净房的便桶上,气哼哼的咬着牙念叨着,“笑什么笑!睡了半天,谁会不憋尿,讨厌!回来就欺负我,要是把我的膀胱压爆了你负责啊?……你……你进来做什么?快出去!” 齐安泰就站在净房的屏风旁,一脸的邪笑,“云儿,为夫来负责了!” 秦云儿羞怒的脸色爆红,惊声尖叫,“你快出去!” 齐安泰这才嗤嗤笑着,转身出去了,还调侃的说了一句,“不要害羞,为夫不介意陪你出恭的!” 秦云儿欲哭无泪的洗漱干净,磨蹭着站在净房门口,恨恨的跺脚,这个家伙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大色狼,居然偷看人家上厕所! 齐安泰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出来,扬声问道:“云儿,你不是睡着了吧?” 秦云儿再一次气绝,俩步迈出了净房,要是再不出来,这家伙没准儿又问出什么出格的话,她还要不要活了? 齐安泰满脸笑意的坐在桌旁,朝秦云儿一笑,“来吧!睡了一下午也该饿了!今天路过八仙居,买了几个酱肘子,你尝尝,这味道也是一绝了!” 秦云儿狐疑的看着齐安泰,这家伙不会又要出什么昏招吧!齐安泰好笑的拉着秦云儿坐下,“不会再闹你了,快吃吧!就是想让你尝尝,我祖母以前最喜欢吃这个了,最近几年她吃素,我也就很少吃了!” 秦云儿这会儿才恍然大悟,感情是今天是初一,这家伙惦记着他祖母呢!“你去看祖母了?” 齐安泰小心的看着秦云儿,见她脸上没有不愉之色,这才说道:“我祖母没见你,你别生气啊!也怪我,忘了告诉你了,这几年她谁也不爱见,连我去她都不太搭理!” 秦云儿微微点点头,“我不生气,祖母心里有道坎儿过不去,她也挺苦的!” 齐安泰看着秦云儿艳丽的脸,语气含糊不清的说道:“祖母是着相了,她看不惯长得太好看的人!” 秦云儿拿起筷子夹了一片儿酱肘子放在小碟里,递到齐安泰面前,笑着说道:“确实是着相了,就因为那位姨奶奶长得好看?” 齐安泰点点头,又摇摇头,用筷子夹起那片肘子,送进嘴里,三俩下咽下去,又擦擦嘴角,“我不觉得那个女人长得好看,她那长相只能说是媚,而且太矫揉造作了,她只是在扮演柔弱,其实她一点儿也不柔也不弱,她只是抓住了我祖父的心里!去扮演给我祖父看!” 秦云儿微笑着继续给齐安泰夹菜,“你倒是看得很清楚,就从她最后那一手,就不是个柔软的人!” 齐安泰微微古怪的一笑,“其实她还挺有野心的,差一点儿就把我父亲给骗了,要不是我小时候皮,估计我父亲也不会发现那个女人的真面目!” 秦云儿眼神闪了俩下,压下心里的好奇,端起碗默默的开始吃饭,齐安泰看着秦云儿的动作,微微一笑,拿筷子点了秦云儿一下,“你这丫头真是太不解风情了,你就不好奇是什么手段?” 秦云儿往嘴里扒着饭,秀气的咀嚼着,微微摇摇头,她才不要好奇那些事呢,公公的嗅事,做儿媳妇的最好是不要知道,就算是见着了都要装不知道,她还去打听不是自找麻烦吗! 齐安泰微笑着摇摇头,也开始吃饭,俩人安静的吃过饭,秦云儿拿着几个账本坐到榻上,齐安泰歪靠在床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一本书,翻一页,往秦云儿那边瞄一眼,再翻一页,又看向秦云儿。 看得秦云儿直发毛,放下账本朝床走过去,“你在看什么?你那眼神怪怪的!” 齐安泰捏着一本薄薄的小册子,神秘的朝秦云儿一笑,“云儿,你忙完了?这本话本子可有趣了,你看不看,要不我念给你听?” 秦云儿看着那薄薄的几张纸,眼神满是迷惑,哪有那么薄的话本子,“你哪儿弄来的话本子?这也太少了,这么薄几页,收了你多少钱?” 齐安泰噙着暧昧的笑容,不在意的说道:“不太清楚,估计是五两银子。” 秦云儿眼睛瞪得大大的,走向齐安泰,忍不住抱怨,“这也太坑人了!就这么几页就五两银子,他怎么不去抢啊?” 齐安泰火速的伸手,把人抱坐在腿上,一只手搂紧了媳妇的腰,另一只手把薄薄的册子举到媳妇面前,“云儿,咱们一会儿试试这个姿势,你的腰软,准定能做得出来!” 秦云儿一张白净的脸迅速的红透了,双手捂住眼睛,又羞又恼的踢动着双脚,“你放开我,要做你自己做去,你个色狼,松手!” 齐安泰把书随手扔向枕头,转身把秦云儿放到床上,神情促狭的说道:“云儿你这是什么话?这事儿我自己怎么做,咱们要有好学的精神,这几个姿势都不错,咱们今天都试试吧!” 秦云儿一骨碌直接滚到床角,一把扯过被子,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一颗脑袋只露出一头黑发。 从被子里传来拒绝的话,“不要,我的腰还酸着呢!我才不要做那么羞耻的姿势呢!” 齐安泰看看那张精致的图片,可惜的轻咳一声,“云儿,你出来吧,你说不做咱就不做,快出来,别把自己悟出毛病来!” 秦云儿狐疑的露出半个脑袋,看看站在床边的男人,见他只是笑看着她,这才慢慢的扒开被子,嘴里喃喃抱怨着,“你可不许反悔啊!昨天你折腾了快一个时辰,我的腰今天都还是酸疼的呢!” 齐安泰依然微笑着站在那儿,语气轻柔的哄着,“好好好!今天准定不让你腰疼,要不爷给你揉揉,也能好受一些!” 秦云儿犹豫了一下,缓缓的凑了过去,“那你手劲轻点儿,我身上的淤青还有好几块儿没消呢!” 第三百零七章她是白痴 秦云儿微微犹豫了一下,摸摸酸疼的腰,还是凑了过去,这种不舒服她是真不好意思让丫鬟们给揉,“那你可轻着点儿,我身上的淤青还有好几块儿没消呢!” 齐安泰躺在床上,伸手揽住秦云儿的腰,“来,趴我身上,我好给你揉揉!” 俩只暖乎乎的手轻缓的按揉着,轻声的问着,“这样的力道还行吧?” 秦云儿趴在齐安泰的肩窝处,舒服的闭上眼睛,“嗯!很舒服!谢谢你!” 齐安泰看着安心的闭着眼睛的人,咧嘴一笑,轻声的说道:“你睡吧,其余的就交给我了!” 咳嗯!事实证明,轻信男人的话是要付出代价的,秦云儿懊恼的捶着床,这会她腰是不疼了,可是她……其他地方疼! 齐安泰神情愉快的端过来一盆温水,“来云儿,你别动啊!夫君帮你擦洗一下!” 秦云儿气哼哼的瞪着齐安泰,伸手,“把布巾给我,你转过身去,我自己擦!” 齐安泰好脾气的照着媳妇的话做了,还把水盆又送回了净房,息了蜡烛,放下床幔,这才掀开被子上床。 秦云儿戒备的往里躲着,齐安泰微笑着诱惑着,“过来吧!夫君抱着你睡暖和,反正你半夜总会挨过来的,就不要害羞了!” 秦云儿很想跟这个家伙翻脸,又舍不得那热乎乎的怀抱,哎!她一年四季都手脚冰凉,最是怕冷,半夜睡着了,自然就往热乎地方靠,这事儿不能怪她! 齐安泰干脆伸手把人拉过来,“好了,不闹了,该睡觉了!” 从第二天开始,齐安泰就天天早出晚归,一直忙到腊月初十,这一天终于回来的早了一点儿。 太阳刚下山,齐安泰就回了世安院,也带着一身的雪花和凉气,夏雨和柳叶连忙给姑爷扫雪,再给青岩也顺便扫扫,青岩朝夏雨一笑,“多谢!” 夏雨低着头不说话,只伸手接过俩人的斗篷,齐安泰嫌弃的看了青岩一眼,“让人赶紧传膳,爷都要饿死了!” 青岩摸不着头脑的出去吩咐了,齐安泰大步进了屋,秦云儿刚刚放下账本,看见齐安泰进来,赶紧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他,“喝点儿热的,去去寒气!” 齐安泰微笑着一口喝尽,呼出一口凉气,“呼,今天还挺冷的!” 秦云儿微笑着给他脱了外袍,拉着齐安泰坐到熏笼旁,“烤烤火,马上就有热汤喝了!我今天让厨房熬了些鹿肉汤,一会儿你喝俩碗,暖暖身子。 我那个庄子送来了一些野味,还有一些山野菜!我都让厨房做了,父亲母亲和祖母那儿都送过去了!” 齐安泰一边听着秦云儿说话,一边笑得得意洋洋,挨在秦云儿身旁坐好,用胳膊碰了媳妇一下,“云儿,能娶了你真是我的福气,咱们过俩天去看看大师吧!过年咱们不能去陪他,这会儿可以多去看看他!” 秦云儿也确实有好久没去看大师了,很是动心的看向齐安泰,“你还要上朝办差,要不我自己去吧!你去大师也不一定见你!” 齐安泰神秘的一笑,“那可不一定,没准大师就见我了呢!” 秦云儿不信的连连摇头,“就大师那脾气,你还是别惹他了!正好,明天我的帐就能盘完了,后天我就去!” 秦云儿说到这儿突然停了下来,看向齐安泰,“这个日子口去寺院,父亲和母亲会不会不高兴啊?” 齐安泰刚要说话,外间屋响起说话声,门帘一响,四个青衣丫鬟鱼贯而入,轻手轻脚的放下热腾腾的饭菜,又轻声的退了出去。 看着那热气腾腾的饭菜,齐安泰拉过媳妇的手,“放心,我既然说让你去,父亲母亲那边就没问题,咱们先吃饭,让我尝尝这鹿肉汤的滋味!” 秦云儿奇怪的看了一眼齐安泰,她怎么觉得这人说话的语气怪怪的呢! “昀华,你是不是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了?怎么觉得你说话怪怪的?” 齐安泰微笑着摇摇头,舀了一碗鹿肉汤,三俩口喝完,又舀了一碗递给秦云儿,“没事儿,你也尝尝,这汤不错!” 秦云儿狐疑的接过汤,小心的捧着碗缓缓的喝了一口,品品滋味,“还不错,这味道还是挺好的,咱们府上的厨师真不错!我还想着要是不行,就让酒楼里的厨师来一趟呢!” 齐安泰微笑着吃着饭菜,指指秦云儿手里的那碗汤,“这是老吴叔的拿手活,他最擅长做野味,他是父亲身边的老人了!只要有野味都是他处理!” 齐安泰越吃速度越快,秦云儿都怀疑他根本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吃完了饭菜齐安泰又舀了一碗鹿肉汤,一边喝着汤,一边笑看着秦云儿。 这笑容更加的古怪了,秦云儿被看得浑身毛毛的,低头,把自己仔细的打量一遍,没发现哪里不对,忍不住问道:“你到底在看什么?我脸上有墨渍吗?” 齐安泰缓缓的放下空了的汤碗,嘴角上翘的弧度越来越大,伸手摸摸秦云儿的脸,“我在想,是不是我这几天晚上,在床上表现的不好,不然我媳妇怎么会给我壮阳呢!” 秦云儿懵懂的眨眨眼,再看看空了的汤碗,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捧着脑袋直摇头,“没有,我没想给你壮阳,我……我真不是这意思,我……我是白痴!” 齐安泰心情非常好的伸手抱起秦云儿,“云儿,你就不要推脱了,你放心今天夫君一定让你满意!” 一个时辰后,秦云儿浑身酸软,欲哭无泪的躺在床上,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 她被迫在床上运动了一个时辰,最后她差点就累得厥过去了,那个混蛋男人才放过她! 秦云儿咬牙切齿的瞪着净房的方向,齐安泰神清气爽的从净房里出来,温柔的抱起秦云儿,“云儿乖啊!夫君帮你洗澡啊!” 秦云儿嘶哑到嗓音响起,“不要,我不用你洗,你让王嬷嬷进来,让她帮我洗,我是真没力气了!你饶了我吧!明天我该起不来床了!” 齐安泰依然故我的,抱着包的严实的秦云儿朝净房走去,一脸抱歉的说道:“我不动你了!真的,都怪那个鹿肉,实在是太补了!我都有点儿控制不住我自己!” 秦云儿不信的歪头看向别处,她要是再信他的话就是傻子! 第三百零八章没脸见人了! 齐安泰倒还算说话算话,没再折腾人,不过也没让秦云儿舒坦了,这位大爷什么时候伺候过别人洗澡! 秦云儿泡在温水里,瞪着眼看着笨手笨脚的男人替她洗澡,那些气闷随着那尽力放轻的手劲儿,就这么一点儿点儿的消失掉了! 等到洗完澡,秦云儿已经睁不开眼了,齐安泰轻手轻脚的把人放到床上,转身息了灯,掀开被子钻进被窝,满足的抱过媳妇,听着妻子清浅的呼吸,齐安泰安心的睡了。 天刚蒙蒙亮,齐安泰就睁开了眼,看着秦云儿紧紧的贴着他,忍不住微笑着亲亲她粉嫩的唇,怀里的人微微动动嘴唇,蠕动一下身子,继续睡! 齐安泰看着秦云儿这样好睡,忍不住想笑,又有点儿不好意思,昨晚实在是太放纵了,也确实累坏小丫头了! 轻轻的捏起一缕散落的头发,凑到鼻子前闻闻,同样的水洗出来的,为什么云儿的头发就是那么好闻呢? 恋恋不舍又看了一会儿,齐安泰轻手轻脚的起了床,穿戴整齐,在外间屋吃了早饭,特意吩咐了王嬷嬷,“少奶奶累着了!让她多睡会,不许扰了她休息。 其他的事……让刘嬷嬷来,爷有事吩咐!” 柳叶转身出去叫人了,不一会儿柳叶领着刘嬷嬷进来,刘嬷嬷忐忑的躬身施礼,齐安泰直直的看着刘嬷嬷吩咐道:“少奶奶昨日晚上着凉了,有些不舒服,去跟我母亲回禀一声,今日就不去请安了,你再去趟太医院,把陈太医请来,给少奶奶看看!” 刘嬷嬷恭谨的应着,齐安泰又看了内室一眼,低声又嘱咐了王嬷嬷一句,“都小心伺候着!”说完这话才转身出去了。 秦云儿一睁开眼睛就已经是日上三竿了,看见这满室的亮光,秦云儿一骨碌就爬了起来,起的太猛,头一晕,差点摔倒,夏雨赶紧过来,扶着秦云儿坐好。 笑着安慰她,“少奶奶不急,少爷已经吩咐了让您多睡一会儿,也让人跟王妃那边说了!今天不用去请安了,王妃娘娘还让人来问了一下,那位夏荷姑娘还挺和气的,让您好好休息!” 柳叶也笑嘻嘻的插嘴,“少爷还让刘嬷嬷给您请了太医,先前太医也来过了,给您诊了脉,说了一堆奴婢也没听懂!王嬷嬷说您是劳累过度,要好好调养一下!” 秦云儿苦笑了一下,很想捂着脸趴回被窝里,大娘咱不带这么坑人的,还劳累过度,您怎么不直接说是纵欲过度得了! 看看屋子里的俩个自己人,秦云儿干脆破罐子破摔了,拉过被子一蒙脑袋,她要接着睡觉! 可惜呀!王嬷嬷可不是个吃素的,没一会儿老太太就进来了,仿佛能掐会算似的,站在床前很是笃定的说道:“少奶奶也醒了,该起床了!您今天还有好些事儿要做呢!” 秦云儿忍不住翻开被子看着王嬷嬷,“大娘,您是不是有顺风耳啊?我这刚醒您就知道了?” 王嬷嬷冷静地摇摇头,语气平平地说道:“老奴只是了解您的生活习惯,再懒床您也不会超过巳时末!” 秦云儿微一挺身坐了起来,歪头看向夏雨,“我有那个好习惯吗?” 夏雨犹豫的摇摇头,她可没注意这些事,秦云儿微笑着朝王嬷嬷点点头,“大娘,明天咱们去洪恩寺,把我最近捣鼓那个水晶绿豆糕做俩盒,给大师带去,那橘子也带上一筐,让曹辉掀开看看,挑好的给大师,难得有大师爱吃的,别让他吃的不顺心!” 王嬷嬷默默的点头应下了,夏雨和柳叶伺候着秦云儿起了床,翠喜也端着温水进来了,梳洗打扮。 等一切收拾利索,秦云儿已经饥肠辘辘,可怜兮兮的看着王嬷嬷,“大娘,有吃的吗?我肚子都饿扁了!” 王嬷嬷转身出去,端进来一碗热腾腾的桂圆大枣莲子粥,秦云儿皱皱鼻子,“大娘,就这点儿吃的,还是粥,都不够我塞牙缝的!” 王嬷嬷默默的看了秦云儿一眼,秦云儿识相的闭嘴,吃了俩口,又念叨一句,“大娘,就不能来碗鱼片粥或是肉糜粥吗?” 王嬷嬷终于开了尊口,“少奶奶昨晚累着了,桂圆大枣补气血,莲子去燥的,正适合您吃!” 秦云儿立马闭了嘴,乖乖的吃着甜粥,脸上浮上红晕,脸颊燥热起来。 这个,不对呀!好像她是受害者吧!“大娘,您昨天怎么不提醒我,那个鹿肉……是那什么的。” 王嬷嬷微微一扯嘴角,就算是笑了,“少奶奶读书广泛,见多识广,这点儿事儿,老奴以为您懂的,就没多那个嘴,再说,您和世子爷这是新婚,吃些壮阳的也是常事儿!” 秦云儿差点儿一口气噎在那儿,还常事儿!那个家伙还需要壮阳,不壮阳她都受不了,还壮阳! 秦云儿瞪着眼,抖着酸软的手,“大娘,我是头一次嫁人,没经验,您还是多嘴点儿吧!” 王嬷嬷皱眉看着秦云儿,秦云儿也发现自己说漏嘴了,笑嘻嘻的摆摆手,“大娘别介意,嘴误,以后一定注意!” 吃过午饭,秦云儿发愤图强,把剩下的账本都看完了,柳叶也在一旁噼噼啪啪的敲着算盘,夏雨在一旁伺候俩人茶水,王嬷嬷带着几个小丫头做着点心,一下午就这么过去了。 晚上,齐安泰回来的还算早,回屋看了她一眼,就去了主院,没一会儿就又大步流星的回来了! 一进屋就笑着把人都打发下去,亲昵的从后面抱着秦云儿,把头搁在秦云儿肩膀上,“今天休息好了吧?”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到这事儿,秦云儿就懊恼的很,转身看着齐安泰,神色郑重的看着齐安泰,“我真没想到鹿肉还有这功效,我也……没有那个意思了!” 齐安泰微笑着捧着秦云儿的脸,大拇指拂过秦云儿细腻的脸颊,“没事了!不用介意,好好,别瞪眼了,我知道了,你没那个意思!” 秦云儿很严肃的再次声明,“我真没那个意思!” 齐安泰笑着频频点头,“我懂了,你是没留意这些事,好了咱不提这事了,来咱们坐下说说话!” 拉着媳妇的手坐到桌子旁,齐安泰微笑着拿出一个锦盒,“明天咱们去洪恩寺,这是齐王让我稍的礼物!你给看看,大师可会喜欢?” 第三百零九章有心人! 齐安泰从怀里拿出一个锦盒,递给秦云儿,“这是齐王让我稍的礼物,你帮着看看,大师可会喜欢?” 轻轻地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枚椭圆形的玉石,整块儿玉石白色居多,石上是一副山水画,玉石不是多珍贵,只是那副画很精致,远处是深绿色的山峦,山势起伏,延绵不绝。 近处是一弯河水,弯弯曲曲,岸上是一片绿树,掩映着一处农家,这画是天然的玉石花纹,没有人工添加的痕迹。 秦云儿惊奇的看着这块奇石,伸手抚摸着那些线条,“真是太神奇了!大师一定会喜欢的,我也喜欢这个!你看那些纹路多神奇,居然构成了一副意境不错的画!大自然真是太神奇了!” 齐安泰拄着腮,神情愉悦的看着秦云儿夸张的表情,嘴角挂着一抹满足的微笑,“要不这东西你留下吧!我再找一样东西给大师!” 秦云儿微微摇头,嘴角含着一抹古怪的笑意,“不要,这可是齐王的心意,心意到了才最重要!” 也不知道齐安泰如何跟平南王夫妇说的,第二天早上,俩人去给平南王夫妇请安,平南王妃满脸笑容的拉着秦云儿的手,“你们俩个去洪恩寺也别急着回来,就在那儿住俩天,那寺里的香火旺你们也沾沾福气!” 齐安泰不耐烦听他母亲的唠叨,“天色不早了!我们就赶紧启程了!” 说完话,大步就往出走,平南王妃赶紧松开儿媳妇的手,“你也快去,伺候好他,别让他喝冷水!” 齐安泰大步的走出去好远才停下来,秦云儿也没急着追他,步履平稳,慢悠悠的走着,看见站在那儿的齐安泰,秦云儿忍不住笑了。 齐安泰懊恼的看向秦云儿,“不许笑!” 秦云儿收敛了一点儿笑意,好奇的问道:“你不爱在母亲跟前儿待着?” 齐安泰微微僵了一下,气恼的念叨着,“母亲总是当我还没长大,她那语气就像我还是三岁一样,她越是这样我越不爱跟她一起待着!” 秦云儿心里暗暗的点头,嗯!典型的慈母和败家儿子,嘴上却安慰着这个烦恼的家伙,“做母亲的都这样,你又是家里的独子,就更是疼爱一些,你呀,也别那么气哼哼的,母亲多疼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和哥哥可没这个福气!” 齐安泰伸手扶着秦云儿上了车,自己也钻进了车里,“父亲母亲疼我,我自然是知道的,我也会好好孝敬他们的!就是……就是哎!我也说不清,反正我不爱听母亲唠叨!” 秦云儿也就意思一下,她不会劝人,也无法体会齐安泰的苦恼,俩世她都没父母,这一世还有个哥哥,她已经很知足了。 马车碾着雪花咯吱咯吱的向前走着,秦云儿掀开一角车帘往外看着,路上的行人不多,天寒地冻的大家都在家里猫冬呢! 齐安泰凑过来一起看着,指点着外面的店铺碎碎念着,“这家的烧饼最有名,夹着驴肉特别的好吃,等回来的时候捎回去几个,让你尝尝!” 秦云儿微笑着点点头,“好啊!刘伯那儿的驴肉包子也挺好吃的,要不回来的时候咱们多预备点儿好吃的,把俩个姐姐和孩子都请来,让父亲母亲也高兴高兴!” 齐安泰眼珠微转,点点头,“行,把那俩个姐夫也请来,正好,我也替俩个姐姐撑撑腰,二姐家的事已经基本解决了,就是大姐家的,有点儿麻烦!” 秦云儿了然的一笑,“这事好办,等回来的时候我想想办法,让那位表姑娘见见她妹妹,也好让表姑娘定定心,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搅和进别人的夫妻关系是要糟报应的!” 齐安泰好奇的挨近秦云儿,“你早就知道那个表妹的私心吧?不然你也不会刚好就找到她妹妹吧?” 秦云儿微微一笑,不予回答,这事儿她怎么说,总不能说是俩个话痨闲的没事,四处瞎打听来的吧!她还不想被当成神经病! 齐安泰见媳妇不说,他也不追问,展开臂膀搂住媳妇儿的肩膀,“路还远着呢!靠我肩上歇一会儿!” 马车慢悠悠的前进着,等晃到了洪恩寺,已经过了午时,齐安泰跟在秦云儿身后,先去拜会了智空方丈,秦云儿微笑着送上一篮子点心,智空方丈也笑呵呵的送了出来! 朝着这夫妻俩个双手合十,“秦姑娘是个有心人,齐施主也是个有福之人,日后还请俩位多关照鄙寺!” 秦云儿微笑着朝智空弯腰致意,“方丈大师言重了,洪恩寺慈悲为怀,普度众生,自然有福报,何须我一个小女子关照,不过大师也请放心,洪恩寺必然能一直繁荣昌盛下去!” 齐安泰也赶紧谦虚俩句,“大师可是折煞小子了,说到关照还是要大师多关照才是,净明大师才是洪恩寺真正的靠山!” 智空方丈也不分辨,微笑着目送俩人离开,转身吩咐知客僧,“以后要更加的尊敬这俩位,往后的一百年要仰仗这俩位的照拂了!” 知客僧默默的稽首,虽然不明白具体是怎么回事,却也知道要敬着这俩人,招手叫来小沙弥,“去把俩位贵客要住的屋子熏暖了,嘱咐厨房预备斋菜!” 小沙弥抬头望着师叔,“俩位施主以前是单独住的,今天是俩处都预备还是只预备一处?” 知客僧一脸的怜悯看着小沙弥,“傻孩子,就预备女施主那院子,以后记住了!” 小沙弥不明白师叔为啥一脸的奇怪表情,他也不好奇,蹦蹦跳跳的去通知师兄们了。 秦云儿和齐安泰一人拎着一个篮子,朝着后山走去,秦云儿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你真要跟我一起去?” 齐安泰微笑着拉着秦云儿,“是,真要一起去,你放心吧!大师不会把我打出去的,就算看在你的面子上他也不会把我打出去的!” 秦云儿微微嘟了一下嘴,“那可不见得,大师那人性子古怪,我哥多好一人,他愣是不见他,还说他是个俗人,我也是俗人啊!他怎么就见了!所以说,大师也是个以各人喜好定的标准!” 齐安泰很想拦着媳妇,奈何他俩只手都提着东西,只好嘘了一声,“在大师这里不可口无遮拦!” 第三百一十章自在 齐安泰俩手都提着东西,只好嘘了一声,“嘘!在大师这里不可以口无遮拦!” 秦云儿提着一篮子点心,轻巧的转身,看着齐安泰紧张的表情很是想笑,“这不叫口无遮拦,这叫据理力争。我在大师面前也是这样说话的,大师有的时候会瞪我,有的时候干脆就气得不理我了!” 齐安泰惊讶的张大着嘴,看看四周,一片空旷,只有树木和枯草,除了他们俩人,只有身后抱着一筐橘子的青岩。 齐安泰深吸了一口气,不敢置信的问道:“云儿,你……真的都是这么跟大师说话的?” 秦云儿缓步在前面走着,微笑着点点头,“是啊,大师不喜欢那些俗礼,嗯!大师是个很严格的老师,就是太严格了!” 齐安泰听着秦云儿抱怨的语气,很想掏掏耳朵,抬头看看天空,他应该不是做梦! 齐安泰快步追上秦云儿,“云儿,这些话你千万别跟别人说,这……太有损大师的形象了!” 秦云儿微笑的眯着眼睛,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大师的形象?应该是大师的身份吧!” 秦云儿歪头看着齐安泰,“看来……你知道大师的身份?” 秦云儿又抬头看看隐约露出来一角的高大围墙,轻声喃念,“不会是跟皇家有关吧?” 齐安泰微愣了一下,小心的拉着秦云儿的手,“云儿,这事……还是不说为好,反正你记住了,大师的身份很尊贵就是了!” 秦云儿这下子更确定了,看看已经显露出来的高大木门,“难怪隐居还能住得这么舒服,有权有势就是好啊!” 齐安泰脸色古怪的拉拉秦云儿的手,“不要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大师有顺风耳!这附近也都是大师的人!” 秦云儿想到家里的俩个话痨植物,笑着一挥手,“还顺风耳,我还有千里眼呢!大师又不是那小气巴拉的人,你不用怕了!” 还没等她们敲门,高大的红漆大门就从里面打开了,一个白袍僧人默默的双手合十,然后转身在前面带路。 秦云儿回头看看青岩,他被拦下了,一大筐橘子也有人接手了,再看看齐安泰居然没人拦着,秦云儿不服的瞪着眼睛!这是让他进去了?哼!这位大师忒偏心眼儿! 接待她们俩个的屋子,依然是一成不变的地点,宽敞高大的一大间屋子,大师正盘腿坐在宽大的木榻上,看见俩人进来也没有什么表情,秦云儿屈膝行礼,然后就解下斗篷,脱鞋坐到大师对面。 齐安泰瞪大着眼睛,不敢相信的又揉揉眼睛,然后齐安泰默默的行礼解下斗篷,脱下鞋,小心的坐到秦云儿旁边,不敢直视的低着头。 秦云儿就自在多了,笑着递上篮子,“好些天没来看大师了,这是我新研究出来的点心,大师尝尝,给些建议,大师有没有想我?” 大师接过篮子放到一旁,皱眉倒了一杯茶,推到秦云儿面前,淡淡的说道:“不想,你一来我就要好几天静不下来,耽误事!” 秦云儿双手接过茶,嘟着嘴,瞪着眼睛,“大师这话太伤人了,亏得我还惦记着您,想着五云先生一走您这儿就更冷清了!好不容易倒出空儿,就紧赶慢赶的来看您!” 大师一双眼睛平静的看向这夫妻俩个,突然回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们这夫妻两个也是绝配了!” 齐安泰恭敬的连连点头,“大师说的是!大师觉得好就一定是好的!” 秦云儿不理会大师奇怪的说词,也不理齐安泰回的话多狗腿,把篮子里的点心拿出来一碟,放到大师面前,“大师尝尝,这个点心的味道如何,您的嘴可是最厉害的,一尝就能知道哪里有不足之处!” 大师看看那颜色怪异的点心,皱眉拿起一块儿,齐安泰看着那五彩斑斓的颜色,很想拦下大师,又一想,这是媳妇做的,他好像不该拦着,就这么一犹豫! 大师已经把点心送进了嘴里,大师微微蹙着眉,仔细的品味了一下,接过秦云儿递上来的清茶漱漱口,蹙眉瞪着秦云儿! “这点心是不错,就是你这丫头是个坏心的,这明明是女人补气养血的几样食材,你偏偏让我一个和尚吃,真是找打!” 秦云儿不服的跟大师狡辩,“怎么就只能是女人吃的,男人也可以补气养血的,你说是不是夫君?” 齐安泰这会儿正在神游太虚,他觉得他在做梦,他居然梦见大师在跟他媳妇抱怨,这绝对是做梦! 下一刻就听见媳妇在问他是不是,齐安泰看看大师面无表情的脸,再看看媳妇笑眯眯的眼睛,好像他哪个都得罪不起啊! “咳!这个……补气养血好,气血足了身体好!” 齐安泰低下头不看这俩个人,心里觉得自己好可怜,这俩人都不是正常人,他心肝儿都吓得嘭嘭的跳,跳得他心慌气短! 秦云儿笑眯眯的看着大师,大师也直直的看着秦云儿,冷冰冰的说道:“我布置的作业呢?完不成小心我打你手板!” 秦云儿从袖子里拿出一卷白纸,打开,双手递给大师,嘴里却不饶人的喃喃念着,“大师也太不体恤人了,人家都嫁人了,要侍奉公婆,还要伺候夫君,还要完成大师的作业,我好可怜啊!” 齐安泰坐在一旁傻傻的看着,就见大师仔细的一页页看着那些纸张,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然后抬头严肃的看着他媳妇。 而他媳妇还是一副笑眯眯的脸,一副期待的表情,“大师,是不是我写得特别好?以后不用再完成作业了吧?” 大师的表情有了一丝的变化,嘴角要翘不翘的抖了俩下,“唉!你这个丫头,好好写字就不行吗?你非要描一些花边做什么?我看你是闲的,以后作业翻倍!” 秦云儿不敢置信的,拿过她精心描绘的那几张纸,又仔细的看了看,伸到大师眼前,“我不服,这字描了边之后多好看?您为什么要罚我?” 齐安泰继续当一个摆设,他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他现在的心情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谁,在大师面前这么自在过! 第三百一十一章撩拨! 齐安泰心里的震撼实在是太强烈了,他已经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这种震撼。 他看着秦云儿的嬉笑嗔怒,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形容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在大师面前还能这么自在的人,就连皇上在大师面前,也是有着拘束在的! 大师不理那几张伸到眼前的纸,只盯着秦云儿看,“那些都是小道,不需要把时间都花费在那些上面!” 秦云儿收回手,看着那几张纸,朝着大师皱皱鼻子,“小道也是道,用好了比那些大道还有用。” 门帘一响,一个白衣小童送上来一盘橘子,嫩黄的橘子还带着几片青绿色的叶子,盛在水晶盘子里特别的赏心悦目。 秦云儿笑嘻嘻的拿起一个,几下剥了皮,放到大师的小盘子里,“大师尝尝,刚刚运来的柑橘,我今天带来一筐,够您吃些天了,也别多吃,上火就不好了!” 大师默默的拿起橘子吃着,很快的吃完了一个橘子,拿出雪白的丝帕擦擦嘴角,然后说道:“用橘子贿赂我也不行,每天一篇字,不许少!” 秦云儿微笑着点点头,“好了!知道了,真是啰嗦,一点儿也没有大师的气场!” 齐安泰陪着大师和秦云儿吃了一顿素斋,天黑了才回到洪恩寺的客房,齐安泰斜倚在床头神游太虚好久,突然想到那块玉石,伸手点了身旁的秦云儿一下,“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大师会把那东西给你!” 秦云儿微笑着放下手中的古籍,转回身看着齐安泰,“我是想跟大师要来着,我估计他会给我,就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直接给我了。” 齐安泰琢磨半天也没琢磨明白,摸着下巴问秦云儿,“大师对这个礼物满意吗?” 秦云儿把古籍合上,再用布包好,放在一旁的竹篮子里,微笑着点点头,“满意,很满意!大师看的是心意。” 齐安泰还是不太明白,“你是说……大师看到了齐王的心意?” “是啊!齐王的心意大师很喜欢,他也是这么想的!”秦云儿脱下外衣扯过被子,躺在床里侧。 齐安泰也顺势躺下,掀起被子钻进去,一只手抱住媳妇的腰,用下巴蹭蹭她馨香的鬓角,“你说说,大师看到了什么心意?” 秦云儿笑着埋头在齐安泰胸前,“这事其实看个人的理解,我看到的是一块不太昂贵的玉石,和一片恬静的大好河山。” 齐安泰突然半坐了起来,一双眼睛把秦云儿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伸手把人整个儿抱在怀里,猛的亲了秦云儿一口,“我媳妇真是太聪明了!表哥就是想要表达这个意思,这么说大师也明白这个意思了!” 齐安泰激动的又狠狠亲了俩下,秦云儿被晃的,再加上亲的太用力,头有点儿晕,暗暗一扯嘴角,这个家伙真是个不知道怜香惜玉的! 秦云儿突然嘴角一翘,冒出一个坏主意,伸手抱住齐安泰的脖子,在他的嘴角亲了一下,声音柔的能滴出水来,“夫君咱们该睡了!” 齐安泰整个身子一颤,一只手用力的揽紧了媳妇的腰身,另一只手伸向了秦云儿的领口,就要做点不可言说的事! 秦云儿突然摁住了齐安泰的手,“夫君这可是寺院,是神圣的不可亵渎的,咱们还是乖乖睡觉吧!” 齐安泰这会儿是彻底的僵在那儿了,放手,不甘心! 不放手,好像也不行!低头看着笑容满面的秦云儿,齐安泰发觉自己好像,貌似,被耍了! 咬牙切齿的齐安泰,突然深吸了一口气,把被子一扯,把俩人都蒙在了被子里,然后,被子翻江倒海的翻涌着,一刻钟后,秦云儿眼泪汪汪的爬了出来! 可惜,又被拽了回去,然后被子里继续的传来奇怪的声音! 咳!大家不要误会啊!咱们齐世子还是很尊重这些方外之人的,绝对没有干什么羞人的事,就是手贱的撩拨了一下自己媳妇,谁让秦云儿先撩来着!要撩就大家一起撩吧! 第二天,齐安泰坚决不去后山了,他可不去受那个罪去,这俩人一杠起来,倒霉的准定是他。 不过齐安泰还是很够意思的把媳妇送去了后山,秦云儿一个人进了那道大门,又陪了大师一上午,一老一小说话聊天加上抬杠,还挺热闹的! 齐安泰就清闲自在多了,回了客房,翘着脚躺在摇椅上,一边看书一边吃着点心,偶尔也去院子里逛一圈儿,不要太逍遥寐意了! 他的手下们就没那个好命了,除了青岩,其他的人都被派出去了。 秦云儿从后山回来之前,那些人也悄悄的回来了,听了这些人的禀报,齐安泰一张脸冷的像是冰块儿,朝着几个黑衣人轻声的吩咐着,“务必保护好先生他们一行人,我那个舅兄更是不许有一丝一毫的伤!不然我可没法跟你们的主母交代!” 青岩轻咳了一声,好心的想提醒主子一下,这话不能这么说吧! 齐安泰瞪了青岩一眼,“咳什么咳!爷告诉你们,要像对我一样,对你们的主母忠心,若是有哪一个敢慢待了她!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青岩只好点头,他的一群手下也跟着点头,齐安泰这才满意的收回了冷眼,“今天你们的表现不错,都有赏,每人赏十两银子,青岩你去找大总管领去!” 俩辆马车又摇摇晃晃的晃回了京城,秦云儿想到已经生了的冬晴,“王嬷嬷您帮我去看看冬晴姐姐,看看可有什么不周的地方,您替我好好看看,大人和孩子可都好,这是一套银项圈和长命锁,给那个小丫头戴上!” 王嬷嬷领命去了秦家,秦云儿想到了那个,想要破坏人家姻缘的表小姐,探头看看,朝着路旁的树影下招招手,“影一,你去找何忠,让他把曹辉带回来的人,送到褚家的世子爷手里,要隐晦一些,别把咱们暴露了!” “若是那个小姑娘是个还有良知的,就保全了她,以后就收到秋雁姐姐那边去吧!” 影一又等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吩咐了,这才转身去了。 第三百一十二章唉!算了 秦云儿把影一派了出去,靠坐在车厢壁上想着事情,齐安泰伸长手臂搭在秦云儿肩上,轻轻的摇了一下,“想什么呢?跟你夫君说说,没准我能帮上忙呢?” 秦云儿微微摇头,“这事不能让你参与,你最好是就当不知道。” 齐安泰好奇的探头看向秦云儿秀美的脸,“没事,我做事很谨慎的,不会让人抓住把柄的!” 秦云儿依然摇摇头,“这事你确实不该掺和进来,都是内宅的事,我还处理得来! 你要是实在想帮忙,你帮我找一个适合的人,等先生回来,去黎家给我哥哥提亲吧!” 齐安泰摸着下巴想了一下,“先生他们三个人,还有三天应该就能回来了。” “这提亲的人……好找,你看严肃怎么样?” 秦云儿想到严肃那张冰块儿一样的脸,犹豫了一下,“这严肃……会不会太严肃了?” 说完这话秦云儿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呵呵呵!我到底在说些什么?” 齐安泰一挑眉毛,手臂下滑,搂住媳妇的腰,又顺手捏捏秦云儿细软的腰肢,“我懂,严大人的脸是终年不化的雪山!说话也太犀利了一些!” “云儿放心,他就是跟着去摆个样子,说话有媒婆呢!我让京城最好的官媒去!保证把这事办好!”齐安泰细细的解说着。 秦云儿仔细想了想,也确实是这样,笑眯眯的抬头道谢:“那就请严大人吧!谢谢昀华了!替我想的这么周到!” 齐安泰微一眯眼,神情冷了一下,用力把秦云儿带进怀里,下巴轻轻的蹭着她光滑的额头,闷闷的说道:“这事还用谢吗?云儿,你跟我……唉!算了!” 秦云儿微微挣了一下,又安静的伏在齐安泰的肩膀上,没人看见的地方,眼神微转,轻轻的抿嘴一笑,笑容里带着一抹愉悦! 第二天一早,平南王府就热闹了起来,平南王妃满脸喜气的坐在明远堂上,对于这个儿媳妇她实在是太满意了,这次请女儿女婿和外孙来真是太合她的心意了! “云儿,今天这事就你操持吧!你也该锻炼锻炼了,我和你父亲总会老的,这个家早晚要交给你们夫妻俩个!” 秦云儿微笑着拉住婆母的手,“父亲母亲还年轻着呢,儿媳妇可不急着管家,母亲管的多好!家里井井有条的,仆从们也都各个卖力,这管家的活,还是要母亲这样有威望的才能管得好! 我和昀华还小着呢!父亲母亲就多疼疼儿子儿媳妇!” 平南王妃俩个女儿都早早嫁人了,一个庶女她也不爱搭理,唯一的宝贝儿子又是个刺猬一样的,她想多疼疼都没处着力去。 今天儿媳妇这么亲热的拉着手,半撒娇的赖着她,让她瞬间找到了做母亲的感觉,笑容都甜了三分,拍拍儿媳妇的手一下,“你这孩子,就会偷懒!你今天就放手去做,有母亲给你撑腰呢!早晚你都要学着的!让若琴也跟着你学着点儿,她也不小了,都快要十岁了!再过几年也该定亲了!” 秦云儿这才勉为其难的点头答应了,却也留了几分后手,“云儿还小,有很多不懂的,到时候来问母亲,母亲可别嫌烦!” 平南王妃心情愉悦的连连点头,“来问吧!指定不烦,你这孩子也太小心谨慎了!” 辰时刚过,齐敏清和褚时清就带着俩个孩子来了,平南王妃满脸笑容的接到了二门外,一看见小外孙就一把抱了起来,笑着招呼着女儿女婿,“都赶紧进屋,今天是阿泰提议的,想着过年后大家都忙,就年前一家人聚在一起热闹一下!” 褚时清恭敬的给岳母见了礼,又嘱咐了妻子和女儿几句,就去了二进的听风堂。 秦云儿拉着褚橙夏小姑娘的手往里走,微微低头,笑着跟小姑娘说话:“橙橙真可爱!越长越漂亮了!舅母好喜欢橙橙!” 褚橙夏微微跳着脚的走着,听见舅母的夸奖小脸微红,抬起小胖脸,看着漂亮的舅母,“橙橙也好喜欢舅母!” 小姑娘神秘的看看周围,小声的跟秦云儿说,“舅母,我告诉你啊!那个爱嫉妒的表姑是个坏人,我小表姑说的,我父亲可生气了!让祖母把那个表姑撵出去!以后都不许住在我们家!也不许她上门了!” 齐敏清神情愉悦的摸摸女儿的头,抬头看着秦云儿,“谢谢弟妹!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秦云儿微笑着摇摇头,“大姐,这事儿不算什么,也是赶巧了! 咱们可是一家人可不说俩家话!” 平南王妃抱着小外孙高兴的哄着,听见儿媳妇的话,转头看着大女儿,“就是,你弟妹说的对,清儿你可要记住了,咱家可不是那谁都能欺负的,咱们不出去惹事,也不能软了!再有这事就让人告诉我!” 平南王妃略微平息一下微怒的语气,看了儿媳妇一眼,“你弟妹也是个主意多的,有什么事你也可以找她商量商量,以后你弟弟弟妹就是你们姐妹几个的靠山!” 齐敏清乖乖的答应着,看看一旁悄悄跟着的齐若琴,好奇的跟母亲耳语几句,平南王妃看了那个庶女一眼,平淡的说了一句,“她们母女也是受害者,总归都是你们妹妹,以后照应着点儿!” 齐若琴偷偷的看了一大群人一眼,犹豫着,秦云儿拉了她一袖一下,“快去谢谢母亲,也谢谢大姐姐!” 齐若琴小猫一样的喵了俩声,秦云儿微笑着拍了她肩膀一下,“以后一定要多溜须一下大姐姐,让她给你寻摸一个好婆家!” 齐敏清笑着斜了秦云儿一眼,“弟妹,你是不是太现实了?你这嫁了人的就不用溜须我了?小心以后我回家来找你麻烦!” 秦云儿笑嘻嘻的拉着褚橙夏帮忙,“橙橙,舅母好怕啊!你母亲要欺负舅母,你快帮舅母想个主意!” 褚橙夏瞪着一双大眼睛,努力的想着,想了半天俩眼一亮,“舅母不用怕,母亲最听父亲的话了,我让父亲去劝说母亲,母亲准定就不欺负舅母了!平时我一淘气,惹母亲不高兴了,也是找父亲帮忙的!父亲就关上门劝说母亲,第二天母亲就不打我屁股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出手 褚橙夏人小鬼大,想了一会儿就俩眼亮了起来,“舅母不怕,母亲最听父亲的劝了,我要是惹了祸也是找父亲帮忙的,父亲就关上门劝说母亲,第二天母亲就不生气了!” 褚橙夏的话一说完,齐敏清的脸就浮上了红晕,平南王妃赶紧拉过来外孙女,“橙橙跟外祖母去大屋子里玩儿,你舅母逗你玩儿呢!咱们不理她们俩个了,咱们去玩儿去!” 平南王妃让奶娘抱着俩个孩子,看着齐敏清皱眉说道:“你妹妹怎么还没来,这丫头又拖拖拉拉的!让她来了赶紧把孩子送去大屋那边!” “母亲又冤枉我!我哪有拖拉,还不是我公公,说是生病了,我今天差点儿来不了! 要不是弟弟派人去接了,我还出不来呢!”齐敏莹从假山后走了出来,一旁还跟着她夫婿叶宇轩。 叶宇轩恭敬的给平南王妃施礼,“小婿拜见岳母!实在是家父患了头风病,要不是阿泰派了太医过去,今天也许就过不来了!” 秦云儿眼神闪了闪,看了叶宇轩一眼,低垂着眼皮,遮掩了一抹不屑,这叶家也真是不地道,已经跟齐家联姻了,还想撇清!真是太不知所谓了! 平南王妃不咸不淡的问了几句,就打发了这个女婿,“去前厅吧!阿泰和你大姐夫陪着你们父亲说话呢!” 叶宇轩踌躇了一下,还是转身去了前厅,齐敏莹带着俩个孩子来给平南王妃见礼。 平南王妃又挨个的亲亲抱抱,领着四个孙子,一大群的丫鬟婆子奶娘去了她说的大屋子。 齐敏莹看看大姐,再看看秦云儿,试探的问道:“大姐那边没事了?” 齐敏清拉着妹妹的手,点点头,“弟妹也是厉害,把那个被卖了的妹妹,拐着弯的送到你姐夫手中,把你姐夫气得当天就发作了,一回到家里就把那个女人给问的哑口无言!” 齐敏清还有点儿气氛,“你们是不知道,那个女人实在是厉害,一知道事情败露了,立马哭天抹泪的跪在地上,说她是不得已的,不然就要饿死了,什么她不知道她妹妹被卖进了私娼馆,她被骗了!” 齐敏莹惊讶的长大了嘴,急切的追问,“就这样被她过去了?那不是……” 齐敏清笑着拉了妹妹一把,“哪能让她这么混过去,你姐夫拿出一张卖身契指着签名问她,表妹自诩是才女,这字是你写的吧! 那女人一张脸都成了菜色了!” 齐敏莹听到这儿,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真想看看那个女人那时候的嘴脸!哼!真是恶心死人了!” 姐妹俩个笑完了,一起看向秦云儿,齐敏清微微屈膝,“谢谢弟妹,我弟弟能娶到你真是他的福气!” 齐敏莹也拉着秦云儿的手,笑着说道:“嗯!嗯!要是早点有个孩子就更好了,你看母亲喜欢孩子喜欢的,一看见小孩子恨不得两眼放绿光!” 齐敏清被妹妹的形容词逗笑了,用帕子捂着嘴,“呵呵!妹妹说的太……吓人了,你也不要心急,弟妹还小呢! 母亲说了,洪恩寺的方丈都说了,弟弟他们俩个这俩年不能要孩子,说是有什么冲撞,晚几年也好,弟弟也能有个父亲的样子了!” 平南王府里一家和乐,唯有叶宇轩总是心不在焉的走神儿,齐安泰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看着他这个二姐夫,心里冷哼一声,掉过头去跟大姐夫说话聊天,“大姐夫过了年要不要换个差事?” 褚时清俩眼放光的看向小舅子,“小弟有什么好的建议?” 齐安泰一口喝尽杯子里的茶水,“大姐夫觉得户部怎么样?” 这句话一说出口,褚时清瞪大双眼眼睛看向齐安泰,叶宇轩也眼神闪烁的看着小舅子。 齐安泰微笑着敲敲桌子,“大姐夫别这么看着我,你只要说你想不想去吧!” 褚时清端着茶杯的手微微有些抖,连忙放下茶杯,抬头看向小舅子,“若是仓储司倒是值得一去,我对钱粮账目这一块儿,很有兴趣!” 齐安泰微笑着点点头,“行,大姐夫就等着吧!年后不出正月二十,任命就会下来,官职不会太高,不过最小也是个员外郎。” 褚时清惊喜万分的站起身来,拱手作揖,“姐夫先谢过小弟了,怎么也比现在强,一个闲的无事的闲职,姐夫到时候摆酒谢你!” 平南王默不作声的看着儿子,再看看一旁有点儿抓耳挠腮的二女婿,平南王冷冷的撇了一眼二女婿,便转头看向别处。 平南王家有一点小小的不和谐,这时的寿王府里却是气氛压抑,寿王歪歪斜斜的坐在正堂的大椅子里,手里端着酒杯,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嘴里更是不干不净骂骂咧咧的, “都是一群势利眼,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说得好听,就想当一个闲散王爷! 当个闲散王爷你往老头子身边凑什么?骗鬼去吧!” 寿王一挥手挥倒了一只花瓶,又抬脚踢倒了一把椅子,继续嘟囔,“怎么就那么好的运气,这么多次都没死成呢!就该让他死了!早点死了,我也少……” 寿王府的长使脸色惨白的赶了过来,出声打断了寿王的话,“王爷,您喝多了,王妃给您熬了醒酒汤,您喝一些,也好醒醒酒!” 寿王一听这话更是来气,一把挥开长使的扶持,“什么王妃?她算什么王妃?长得一般般,就会吟几首酸诗,有什么用?” “本来以为邵家还有点儿用,没想到她那个老子居然帮老三,我还能指望他帮我拿下那个位置吗?屁用都没有,还不如平南王那小子的媳妇呢!嘿嘿!我可听说,那小子娶了个绝色,真想尝尝这个绝色的滋味!” 寿王一脸邪笑的斜眯着眼,“就凭那小子,一个断袖也能娶一个绝色,真是白瞎了那个小娘子了!有空我一定要尝尝她的滋味!” 寿王府的长使心里一片悲哀,看着寿王歪歪斜斜的让小厮掺着,朝着丽园走去,他的心里更是凉的彻底,他要托人离开这寿王府,他不要跟着陪葬! 年轻的长使,回头看看内院的方向,只是可惜了寿王妃了!那么好的一个女人,嫁了这么一个混账! 第三百一十四章礼物 寿王府的长使回头看着内院的方向,脸上满是可惜的神色,寿王妃多好的一个人,居然嫁了这么一个人! 被可怜了的寿王妃邵玉霞,正一脸平静的拿着一本书,陪着女儿读书,写字。 看见丫鬟一脸慌张的进来,出了内室,坐在小花厅里听着丫鬟的回禀,听完只是点点头,脸上不见一丝的哀凄之色。 朝着自己的贴身丫鬟摆摆手,“行了,不用理会他的话,只要我父亲还是内阁大学士他就不敢把我怎么样。” 丫鬟的心安了,脸上也有了笑容,倒了一杯茶递给自家主子,犹豫了一下,“王妃,王爷还说了些别的,奴婢也没听太清楚,好像是说平南王世子妃长得特别好看,后面没大听清楚!” 寿王妃听了这话,脸上浮现一抹怒气,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提笔写了一封信,封好了口,又写上父亲的名字,递给丫鬟,“把这个给我父亲送过去,就说我身体有恙,要去别院修养一段时间,有事让家里去别院找我!” 第二天,寿王妃就带着女儿去了京城外的别院,寿王连问都没问,依然在府里跟几个小妾寻欢作乐。 寿王府的长使却发觉不对劲儿,寿王的贴身小厮常常不在府里,一出去就是一天,多数时候都是天黑透了才回来。 寿王府的长使心里的不安在持续增加中,平南王府里,秦云儿高兴的哼着歌,一脸的笑容灿烂的像是中了大奖! 齐安泰心里吃味,扔下手里的书,凑到秦云儿身边,“有什么事这么高兴的?也跟你夫君说说,让我也跟着高兴高兴!” 秦云儿拿着一把白玉扇子,左右看着,“你不是知道吗,我哥要回来啦!然后就要给他说亲了!我让曹辉去南边搜来好多东西,到时候他的聘礼就不愁了!” 齐安泰就知道是这事,不太高兴的伸手拿过白玉扇子,“这么好的东西你都没送给你夫君一个,舅兄又不缺这个,他的扇子可多了,我就没看见他拿过重样的!” 齐安泰语带抱怨的嘟囔着,把玩着手里的扇子,“我正好缺一把白玉扇骨的扇子,这把就送给我吧?” 秦云儿听着齐安泰这么委屈的口气,笑着把扇子拿了过来,还没等齐安泰抱怨,就又塞了一个东西在他的手里,“这是给你的,我想这个更适合你!” 齐安泰看着手里的短刀,不敢置信的瞪大着眼睛,短刀上的错金花纹亮得人眼花。 齐安泰神情恍惚的摸摸刀柄上的红宝石!抬头看着秦云儿,嘴角翘得高高的,不太确定的问道:“真是给我的?” 秦云儿笑看着齐安泰,确定的点点头,“我让他们特意找的,你是武将,我觉着你应该喜欢这些!” 齐安泰一把抽出短刀,寒光一闪,湛蓝的刀刃映着齐安泰大大的笑容,利落的收刀入鞘,挂在腰间。 齐安泰一把抱起秦云儿,原地转了三圈,然后狠狠的在她脸上亲了几口,一双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一口白牙露了出来,“我喜欢,太喜欢了!云儿你实在是太懂我了!能娶到你是我最大的福气!” 秦云儿看看屋里,丫鬟们都出去了,这才放松了下来,软软的趴在男人的怀里。 等了一会儿也不见这人有动静,推推齐安泰的肩膀,“松手,我还有好多东西没理完呢!” 齐安泰微笑着低头,看着秦云儿头上的珠花,赖皮的抱紧了怀里的人,“不松手,那些东西让你的丫鬟处理,实在不行不是还有王大娘呢吗!你就陪陪我吧!要不我带你去街上走走?” 秦云儿想到昨天听到的那些话,犹豫了一下,“合适吗?明天秦王就要回京了,咱们还是别出去了!” 齐安泰微笑着松开了秦云儿,拿过斗篷披上,又拿过她的斗篷给她披上,不当回事的,拉着秦云儿就要往出走,“放心吧!现在不同往时了,皇上也不是从前了!咱们一不欺男霸女,二不强占民田!就是去街上逛逛,还能有什么事?” 秦云儿想了一下,在那堆东西里,拿起一个小盒子,“咱们去母亲那儿说一声,再出去,免得母亲担心!” 齐安泰不是很想去的摇摇头,“不用了吧?这就走吧!去母亲那儿又要耽误时间了!” 秦云儿很是无奈的直白的说道:“不行,不经过母亲允许,我就出门,母亲该不高兴了!我是儿媳妇不比你这个儿子!” 齐安泰若有所思的转转眼珠,想了一下,大概明白了!“你放心,爷准保带你出去逛街!” 到了永安居的明远堂,俩人请完安,齐安泰就一脸不耐烦的说要出去逛逛,“好不容易有空闲了,我要出去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儿的,真的好长时间没去街上逛逛了。” 平南王妃看着儿子这表情心里发慌,脸上堆着不太自然的笑,“去吧!自打正经办差就没好好休息过,让云儿陪你去逛逛,可别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啊!” 齐安泰佯装不太愿意的点点头,“那好吧!带着她去有点儿麻烦,好些地方都去不了啊!” 平南王妃深吸一口气,心里忍不住庆幸,多亏她让儿媳妇跟着,要不然她这个儿子没准儿又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了! “阿泰,你也难得陪着媳妇出去走走,不许胡闹啊!”平南王妃不放心的又叮嘱一句。 齐安泰转身就往出走,不是很认真的摆摆手,“行了!我知道了!” 平南王妃紧张的朝儿媳妇摆手,“你快去追上他,看着他点儿,别让他胡闹,有你跟着他还能顾忌一些!快去吧!” 一出了永安居,秦云儿就抿嘴偷着笑,齐安泰也偷着笑咧了嘴,俩人悄悄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坐上轿子直接去了二门处,换上了马车,一起朝着热闹的街市行去。 坐在车里,齐安泰本想炫耀一下自己的足智多谋,抬眼就看见秦云儿手里捧着的小盒子,觉得很碍眼,伸手拿过来,一个不起眼的枣木盒子,“这里装的什么?不是又给舅兄的吧?” 听着齐安泰这酸溜溜的口气,秦云儿捂着嘴笑着,“你猜猜,这个盒子里是什么东西?” 齐安泰仔细看着盒子,就是一个普通的小木盒,一点儿装饰都没有,语气有点儿不甘,“应该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指定没有那把刀好!” 第三百一十五章还真是巧了! 齐安泰语气酸溜溜的,“一个普通的小盒子,指定不如那把刀好!” 秦云儿微笑着拿了过来,放到小桌子上,“咱们一会儿拐到齐王府吧,这是洪福楼今年的分红。” 齐安泰盯着那个小盒子看着,眼神里满是好奇,摸着下巴看了半晌,“这里装的是银票!有多少?” 秦云儿伸出四个手指,齐安泰皱着眉思量了一下,“云儿,你别告诉我是四千两,那不是都给表哥了吗? 你前几天可是说也就赚了几千两!那你不是白挨累了吗?” 秦云儿听见这话莞尔一笑,不错,这个男人还知道心疼她,心里暖洋洋的! “也没有白挨累,我留了俩千两。 快过年了,让累了一年的伙计们高兴高兴,这两千两就都分给他们了。” 齐安泰有点儿可惜的看看那个盒子,“你留得太少了!要不你再留一千吧!表哥也不是多缺钱,他是皇子,皇上怎么也不会少了他的!” 秦云儿掀起窗帘一角,看着外面的街市,“不急,明年我就正常分利,今年是你和齐王最关键的时候,你们今年应该办些诗会,茶会,即使齐王不想拉拢也别太清高了!文人墨客最是难搞,得罪了他们,不划算!” 齐安泰也凑过脑袋,一起看着外面,神情变了几变,“云儿,你那里还有好的诗句吗?我想用用,没准儿能一石二鸟呢!” 秦云儿眼神闪了俩下,低头想了想,“回去我再想想,看看哪些更合适。” 齐安泰伸手放下窗帘,顺势把媳妇拢在怀里,贴在秦云儿耳边笑着说道:“你个小骗子,那些诗根本不是我姨夫的,是你写的吧?” 秦云儿忽略耳边的热气,义正辞严的看着齐安泰,“不完全是,有一些是出自李伯父的手札,有些是……我从别处看来的,真不是我写的!” 齐安泰敷衍的点点头,面色古怪的看着秦云儿,语气却很正经,“嗯!不是你写的,都是古圣先贤们的随笔!” 绷着绷着,齐安泰绷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呵呵!云儿,你这也太扯了吧!怎么就那么刚好都让你看见了,我也没少看那些古籍珍本,怎么就一个也没看到,虽然也偶然有那么一句半句不错的,也没有那么多完整的诗句!” 秦云儿微微皱眉,坚定的看着齐安泰,“不管你信不信,真不是我做的诗!” 烦躁的揪着手里的帕子,秦云儿可不敢把这些诗句据为己有,她还没那么无耻! 齐安泰看着这么坚持的秦云儿,也坐正了身子,安抚的搂紧了手臂,“好,好,不是你写的,咱们不说是谁写的,不说了,别人问就说是我姨夫写的,他们总不能找一个已经故去的人对质吧!” 秦云儿也觉得自己有点儿过激了,整理好情绪,突然想出去走走,“咱们下车走走吧!不然岂不白出来一趟了!” 齐安泰掀开车帘看看外面,“走走也好!总在车里坐着闷得慌,这边不算人多,更何况有我陪着呢!” 秦云儿深吸一口气,嘟囔一句,“以后还是穿男装出来的好,不然岂不白白浪费了这难得的出来机会了!” 齐安泰一边下车,一边笑,伸手扶着秦云儿下了车,想到秦云儿穿男装的样子,齐安泰眼神微闪,嘴角噙着古怪的笑意,“嗯!那也行,我是无所谓了,就怕我那个舅兄不太高兴!” 秦云儿刚下了马车,还没站稳,听见这话神情微微一滞,要是她顶着她哥的名头,跟齐安泰亲密的逛街,她那个哥哥脸色一定很精彩! 秦云儿可惜的隔着帷帽,看着俩边的街市,就是她有点儿不太敢,她怕被念到耳朵长茧子,他这个哥哥越长大,越能对她碎碎念,心智也越见诡异,越发的让人琢磨不定! 俩人慢慢的走着,齐安泰性致高昂的指点着街上的店铺,“这些铺子都是积年的老铺子了!都有好些年头了,这家卖香烛的,那家是杂货铺,……” 一个青衣仆从恭敬的上前来,躬身施礼,“敢问可是平南王世子?” 齐安泰眯着眼看向这人,一只手揽着秦云儿的腰,一只手摸向腰间的折扇,“我是,你是哪家的?找我何事?” 仆从迅速的掏出一封信,双手递上来,略微压低了声音说道:“小的是邵家的仆人,这是我家老爷给世子爷的信!” 齐安泰朝青岩点点头,青岩这才放下握在刀把上的手,上前接过信,抖了抖,又拆开看看,没发现异常,这才双手递给主子。 齐安泰若有所思的接过信,打开,快速的看了一遍,越看脸色越难看,最后更是满脸的杀气。 齐安泰铁青着脸看完信,把信递给秦云儿,朝着那个仆人一点头,“替我谢谢你家大人,以后齐某必然回报!” 青衣仆从走了,齐安泰叫过来青岩,俩人嘀咕了几句,青岩也转身走了。 秦云儿平静的看完信,把信递给身旁的人,看向齐安泰黑沉沉的脸,轻轻的拉了齐安泰一下,又轻声的说了几句话,齐安泰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俩人又恢复了先前的轻松,说说笑笑的慢慢的往前走着。 街道俩旁的酒楼茶肆都开门营业了,偶尔会听见一些吆喝声,已经腊月十七了,再过十多天就过年了! 秦云儿想着年集上的热闹,嘴角挂着一抹微笑,可惜她指定是不能去凑这个热闹的! 齐安泰一双眼睛隐隐的还有着怒气,眼神犀利像是不经意的观察着周围,秦云儿看着齐安泰这样,有些无奈,又有些暗暗的喜悦回荡在心里,被人珍视着总是让人高兴的事。 “咱们找一个茶楼坐一会儿吧!我的腿有点儿酸了!” 齐安泰看看左右,青岩机灵的上前来,“爷,前面就是咱们常去的广和楼,喝茶听曲儿都不错!” 齐安泰想了一下,“就去那儿吧!那里还算是不错!” 秦云儿的眼神微微闪了一下,一排加粗的大字在心里闪过,‘天意呀!天意!’这还真是凑巧了! 微笑着点点头,秦云儿看了暗处跟着的影一一眼,“我还没在外面听过曲儿呢!” 齐安泰看着秦云儿的笑容,深吸一口气,撇开那些气闷,朝青岩一点头,青岩立马派人去前面定位子去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反击 青岩派人去定位置了,齐安泰收敛了一些怒气,带着秦云儿往前走着,秦云儿想了一下,低低的说了一句,“让人注意一些吧!这些个店铺背后的主子没准是谁呢!” 齐安泰扶在秦云儿腰上的手,一紧,神情严肃的点点头,“青岩让大家都小心些,前后多安排几个人守着!” 走没多远,广和楼已经在望了,秦云儿透过白纱看着这座三层楼的建筑物,在心里赞了一句,这楼建的不错! 每一层的挑高都足有三米,门窗也都高大敞亮,雕梁画栋,尽显富贵气派。 俩人相携着上了台阶,夏雨和青岩早就打起了门帘,茶楼里的伙计态度还算是殷勤的接待了俩人,一路弓着身子,在前面领着路,把四个人送去了二楼靠近楼梯的一个雅间。 看着伙计离开,秦云儿若有所思的抽抽鼻子,香味太浓郁了!这是要让他们俩个在这茶楼里出丑啊! 秦云儿用手帕捂着口鼻,“味道太呛了!喘不过气来!” 青岩赶紧把窗户整个打开,秦云儿这才放开手,转身打量着这个房间,眼神微转,又打开门看看左右,然后笑着凑近齐安泰,小声说道:“夫君,咱们玩儿一个游戏吧!” 齐安泰有点摸不着头脑,却很是配合,也小声的说道:“好啊!你说吧,想要玩儿什么?” 秦云儿俏皮的眨眨眼,指指房顶,“偷梁换柱怎么样?” 齐安泰微微皱眉,眼神犀利的看看这房间,再看看秦云儿,微微压低了声音,“这房间有问题?” 秦云儿笑着吸吸鼻子,“房间没问题,这香味有问题,催情的!” 齐安泰怒目看着这房间,恨不得把这房间砸了,秦云儿微笑着拉了齐安泰一把,“人家想要让咱们出丑,咱们也不能不还手不是,一会儿影一应该就把人弄来了,咱们先演演戏,也好让他们把杀手锏使出来呀!” 秦云儿的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敲门声,秦云儿反手关上窗户,坐在椅子上微微的眯着眼睛,用手帕扇着风,还一副晕乎乎的样子。 齐安泰有样学样,也歪歪斜斜的坐在那儿,还把衣领扯开了一点儿,扇子也拿了出来,在腊月的天气里,扇起了扇子! 青岩和夏雨俩人慌乱的左右看看,夏雨一咬牙,狠狠的捏了自己脸几下,青岩干脆憋着气去开的门。 门外的伙计偷偷的看了青岩一眼,正好看见青岩的一张大红脸,伙计微微愣了一下,青岩用手扇着风,“你们这屋烧的挺热的,有点燥!” 伙计赶紧放下茶盘,陪着笑说道:“俩位请用茶点,这是鄙店最拿手的点心,您俩位先尝尝,您叫的唱曲的马上就来!” 秦云儿弱不禁风的斜靠在桌子旁,声音都甜了三分,“谢谢小哥儿了,你们这儿的服务真是好!这点心和茶水也看着挺不错的呢!” 伙计听着这娇滴滴的声音,身子一阵酥麻,哎呀妈呀!这声音真是太好听了!悄悄的抬头,想要偷偷看一眼,一抬头却看见了男人微眯着的眼睛,伙计赶紧低下头。 齐安泰又扯了扯领子,语气略微急促,“这屋里真是热,赶紧送些清凉的东西,爷的火气都上来了!” 伙计赶紧低头笑着应了,“爷慢用,这茶点就挺清爽的,您先用一些吧!” 齐安泰拿起一块儿点心看了看,“这不就是云片糕吗?让爷尝尝,有什么新鲜的!” 伙计慢慢的退了出去,最后一眼看见的,就是齐安泰送进嘴里一块儿点心,伙计安心的走了。 门一关上,齐安泰张嘴吐出嘴里的点心,呸了俩下,秦云儿掀开茶壶的盖儿闻闻,摇摇头,“不能喝,这人还挺下本钱的,买的还都是高档货!” 齐安泰又扯扯衣领,眯眼看着秦云儿,“这都是谁告诉你的,这东西看书可看不来!” 秦云儿还没等回答,窗户轻轻的被推开,影一背着一个人跳了进来,紧接着何忠也跳了进来,背上同样背着一个人。 俩人把人直接扔在地上,齐安泰看看地上的俩人,眯着眼睛看着秦云儿,“你早就知道这事儿了?” 秦云儿微笑着点头,“昨天知道的,还没弄明白他要怎么下手,就没跟你说,我还知道这茶楼背后的主人是谁,俩下一对,再闻到这催情香,也就明白大概的方向了!” 影一低头不说话,他也只能不说话了,何忠更没心思管这些,“我要回家了!冬晴还没出月子呢!我要回去照顾我老婆!” 何忠和影一从窗户走了,秦云儿蹲在一旁,看着地上风情万种的美人,很是仔细的多看了几眼,“这寿王不是说只爱钱财吗?怎么也喜欢上美人儿了?” 齐安泰站到窗前,扇着扇子,“俩样他都喜欢,这个女人本来能给他招来钱,可惜让皇上给掐灭了!” 在外面望风的青岩闪身进来,“那个伙计领了一个壮汉过来了!” 秦云儿的眼里泛起了寒光,看看地上的俩人,嘴角轻翘,“青岩,你带着夏雨去楼下等着,从窗户走,等到楼里有了动静,你就嚷嚷,广和楼里有人抢劫了这一类的,不管喊什么把人招进去就行!人越多越好!” 青岩一把抱住夏雨的腰,飘身从窗户下了楼,这时门外有了动静,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秦云儿挪动着身旁的椅子,发出奇怪的嘎吱声。 齐安泰迈步走到门旁,眼神极度危险的眯着,门被轻轻的推开来,一个魁梧的男人闪身进来,还没等看清楚屋里的情形,齐安泰伸手掐住这人的脖子,壮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掐得晕了过去。 秦云儿拿过来茶壶,又拿了几块点心,就要往壮汉的嘴里塞,齐安泰一把接了过去,“你去给那个女人加点儿料,这俩个男人就由我来吧!” 秦云儿点头过去照料那个女人去了,把桌上的点心和茶水都塞进了三个人的嘴里,又把三个人堆在一起,再把窗户关上,齐安泰打开门,看了一眼走廊,一个人都没有! 齐安泰暗暗咬牙,这些人为了对付他,还真是煞费苦心啊!这个位置正是最显眼的位置,拉着秦云儿闪身进了第三个雅间。 秦云儿轻轻的关上门,还没等看清楚屋里的摆设,齐安泰就把秦云儿压在了门上,不容分说的低头就亲! 第三百一十七章咱们一起虐他 齐安泰转身就把秦云儿压在了门上,力气大的出奇,低头就朝着红艳艳的唇亲了上去! 秦云儿被这力道吓得懵了一下,突然想到刚才他吃的那点心,闻到的那些香味,担心的伸手摸向齐安泰的额头,触手滚烫,摸到了一手的汗! 秦云儿的心咯噔一下,糟了!这家伙这是敏感体质! 秦云儿心里有些着急,一会儿那屋子里就有动静了,她们在这儿本就不安全,若是再让这家伙失控了,那可就麻烦了! 还没等秦云儿想出办法,齐安泰停下了亲吻的动作,喘息着,微微泛着红血丝的眼睛,盯着眼前的人看着! 秦云儿抬头微笑的看着齐安泰,安抚的摸摸齐安泰的脸颊,轻声细语的说道:“没事了!你可能是受了催情香的影响,忍一下,咱们一会儿就回家,洗个冷水澡就好了!” 齐安泰黝黑的眼瞳,直勾勾的盯着秦云儿看着,就这么看着,定定的看着! 看得秦云儿都有点儿发毛,突然他深吸一口气,紧紧的抱了秦云儿一下,贴着她的小耳朵说道:“不管是谁想要欺负你,我都不会放过他的,我会让他死的很惨的!” 咬牙切齿的声音,拌着湿濡的气息灌入秦云儿的耳朵里,让她整个人都抖了一下,心里的滋味却是酸酸甜甜的! 忍着那让人颤栗的麻痒,秦云儿微微歪着头,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笑颜如花的看向齐安泰,“嗯,我这人也是有仇必报的,咱们俩个一起虐他!” 齐安泰就这么抱着秦云儿,贴着门听着外面的动静,不一会儿,走廊上有了脚步声。 秦云儿微微开了一条门缝,只见那个伙计,悄悄的贴在那房间的门上,听了一会儿,然后呲着牙笑得万分开怀,朝着走廊的尽头招招手,瞬间就又出来几个人。 几个人凑在一起嘀咕了几句就散开了,那个伙计伸手把那门打开,嘴角挂着一抹邪笑,刚要张嘴,就如一摊烂泥一样委顿在地。 一个尖声尖气的声音响起,“快来人啊……!有贼呀!杀人抢劫了!劫财劫色啦!救命啊!” 秦云儿放下捏着鼻子的手,轻轻的关上门,转头就看见齐安泰神情古怪的,盯着她看,秦云儿朝着齐安泰嫣然一笑,小声的说道:“回家去再跟你细解释。” 走廊上响起嘈杂的脚步声,还有杂七杂八的吵嚷声,茶楼的伙计也夹在其中,添油加醋的说着话,“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这雅间里可是个贵公子!” “就是,就是!我还看见带着一个女人呢!” “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还把我们的伙计给打晕了?” “哎呦!这怎么还是三人行啊!够会玩儿的!”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说道。 “嗨!今儿个可真见着新鲜的了!男人和男人玩儿啊!竟然还玩儿到茶楼里来啦!” “唉!哥儿几个快看那女的长得多水灵!那腰,那屁股,看着就让人馋得慌!” 秦云儿靠在门板上听着,皱眉,看看身边的齐安泰,小声的问道:“这几个人你熟吗?” 齐安泰摇摇头,轻声回答:“不熟,不过我知道他们都是哪家的。” 秦云儿伸手戴上兜帽,又给齐安泰戴上斗篷上的兜帽,轻轻的打开门看了一眼,拉着齐安泰走了出去,俩人顺着这边的墙根走向楼梯。 后面传来乱哄哄的说话声,“这是哪家的人啊!看着这衣饰不是一般人家啊!没准真是个贵公子呢!” “哎?还真别说,那下面压着那个怎么像是寿王啊!”油腔滑调的声音里藏着幸灾乐祸。 “你可别胡说,那哪能啊!人家可是王爷,怎么会……哎?好像真是寿……!” 伙计们的声音也传了过来,“都别看了!别看了!都散开吧!几位公子都请回雅间吧!” 齐安泰头也不回的拉着秦云儿往下走,刚走到楼梯的中间儿,下面就冲上来一群看热闹的。 齐安泰眉头跳了俩下,干脆利落的抄抱起秦云儿,不顾众人的侧目,直接从楼梯上跳了下来,然后大步出茶楼,把秦云儿送上了马车,又给她整理了一下斗篷,温和的说道:“你先回府,我很快就回去!” 秦云儿拉住转身要走的齐安泰,看着他还有些微红的眼睛,“咱们俩个一起回去吧!那东西对你的影响还没去除!” 齐安泰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没事儿,那种东西还奈何不了我,再说我去找明月,他就是研究这些东西的,他那儿指定有解药!” 秦云儿担心少了一些,轻声的叮嘱齐安泰,“你不要冲动,他毕竟是皇子,咱们要徐徐图之!” 齐安泰回以一笑,放下车帘,“青岩,让人护送少奶奶回府,务必保证安全!” 马车上就秦云儿和夏雨,秦云儿难得严肃的告诫夏雨,今天的事千万不能说出去一个字,夏雨赶紧点头,她自然是知道这事的严重。 主仆俩人一回府,先去了平南王妃那儿,平南王妃一看儿子没回来,脸色巨变,“阿泰怎么没一起回来?这孩子!他是不是又去胡闹了?” 秦云儿赶紧安抚婆母,“母亲不要担心,夫君去了齐王府,说是有正经事要和齐王商量,还让儿媳给您捎回来一盒点心,说是您最喜欢那儿的点心了!” 平南王妃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着那精致的点心,眉开眼笑,“我儿子真的长大啦!还知道我最喜欢吃这点心呢!” 平南王妃满脸感慨的,看着那见精致的小盒子,又看向秦云儿,笑着打趣道:“这娶了媳妇就是不一样!都开始知道惦记我这个母亲了!” 秦云儿微微笑着,给平南王妃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还是母亲教导的好,夫君跟儿媳说父亲母亲都是万里挑一的好,咱们齐家家风也正,没有外面那些人家乱七八糟的事儿!” 平南王妃眼睛里爆出喜色,满脸的得意,“这孩子是真的长大啦!这话说的,让我和他父亲都高兴的……!” 平南王妃急忙用帕子掩住了脸,轻拭了一下眼角,稳了稳心神,微微不好意思的看向秦云儿,“阿泰是个好孩子,又娶了你这么个好媳妇!我和他父亲都放心了!” 第三百一十八章不劝了? 平南王妃由衷的觉得儿子长大了,也是真觉得这个儿媳妇不错,夸奖的话自然说的顺溜,“这孩子是真长大了,也娶了个好媳妇!” 坐在一旁的秦云儿不好接这话,只好微微羞涩的笑着,平南王妃的心情相当不错,把点心盒子拿在手里,爱怜的抚摸着,半晌才轻轻的打开精致的小盒子,递到秦云儿面前。 “云儿你也尝尝,这点心味道真的不错,甜味正好,又不腻口,还湿润润的,比那些干涩的点心好吃多了!咱们府上的师傅做的就差了一些!这铺子的师傅真是太难得了!” 这点心,就是秦云儿的铺子卖的莲蓉糕,她自然知道这点心的好处!也早就知道平南王妃爱吃什么点心! 秦云儿心不在焉的吃着点心,听着婆母说着她儿子的种种,频频点着头,思绪却飘到齐安泰身上去了! 这人这会儿在做什么?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不是去找那个明月要解药去了,但愿他还有理智,千万别直接去找寿王报仇! 齐安泰还真的就想找寿王报仇,不过他也没傻到直接对上寿王,更何况寿王这会儿也没空理他。 齐安泰送走了秦云儿,转身就去了斜对面的酒楼,把青山叫过来耳语了几句,青山轻声应着出去了。 齐安泰站在敞开的窗前,一双手攥的青筋暴起,一拳捶在了窗框上,然后也不理手上的伤痕,就这么背着手,阴沉沉,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的茶楼看着。 青岩就站在齐安泰身后,看见主子这样心里很不好受,却又不敢开口劝说,低头看着主子手上的淤青,摸摸怀里的伤药,哎!等主子这气消了再说上药的事儿吧! 青山很快就把齐王请了来,一进门看见表弟阴沉沉的脸色,齐王吓了一跳,神情一变,“怎么了?我那个好大哥人还没回来,就又闹事儿了?刺杀你了?” 齐安泰转身坐到桌子旁,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又接连喝了三杯水才停下,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齐王惊讶的看看青岩,青岩低着头不说话,齐王的心沉了下去,看来这次的事大了! 可是,左右看看自家表弟,也没受伤啊!眼珠转了一圈,脸色微变,“阿泰,你别告诉我是你媳妇受伤了?伤得不严重吧?” 齐安泰沉着脸摇摇头,冷哼了一声,要是他媳妇受伤了,他还能坐在这儿听他说话! 齐王一看表弟的表情,心里有谱了,施施然的摇着扇子,“说吧,谁又得罪秦云儿了?” 齐王摇着扇子嘴角微撇,侧头看着表弟,“你这个样子还真是难得一见,当年咱们被打得那么惨,你都没有这么暴怒过!” 齐安泰也不理表哥的调侃,一扬脖一口喝尽茶水,五指收拢,茶杯应声而碎,齐安泰瞪着眼睛看着齐王程靖宇,“寿王想要坏了我的名声,我不怕。 我也不气! 可是,他想要染指云儿,就别怪我了!我不会放过他的!” 齐安泰一双眼睛泛着森森寒气,让齐王都诧异的直了眼睛,齐王无语了半晌,才找到话说,“这个,他到底做了什么能告诉我吗?” 齐安泰伸手一指街对面,“你让人打听一下,那里出了什么事,你就知道寿王的伎俩了!” 齐王看看身边的言和,摆摆手,“让酒楼的伙计去打听一下,对面怎么这么热闹?” 言和躬身领命出去了,没有一盏茶的功夫,言和回来了,面色非常古怪的跟齐王耳语了几句,齐王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手里的扇子被他捏得嘎吱嘎吱直响! 过了好一会儿,齐王才轻声问道:“你是怎么躲过……的?还把他给算计了!” 齐安泰也没想瞒着齐王,“邵大人给我一封信,就是笼统的说了一句,寿王可能想要对付我,还可能从云儿下手!” 说到这儿,齐安泰的眼神变得暗沉沉的,“我们身后有人盯梢,没想到这茶楼也是他的,那屋子里有催情香的味道,我也没客气,就想让他也闻闻!” 齐安泰低垂下眼皮,继续冷声说着,“更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还有后手,还是那么歹毒阴损的招数!” 齐王垂下眼帘,不得说这最后一招还真是够歹毒阴损的,“这会儿,我那个好二哥应该清醒了!你小心他报复你!” 齐安泰歪头看向齐王,“你不劝劝我?让我别跟他计较,放过你二哥?” 齐王平静的摇摇头,“我不劝,他也不当我是他弟弟,我已经没有那么天真了,也不会再奢望什么兄友弟恭了!” 齐王捏紧手里的扇子,“这样的事儿……放谁身上,都不能轻易过去的!” 齐王拍拍表弟的肩膀,“你可不要冲动,咱们不干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儿,那不合算!” 齐安泰不满的斜了表哥一眼,“怎么你也劝我不要冲动?我是那冲动的人吗?” 齐王笑着点点头,把齐安泰上下打量一遍,“你是!” 齐安泰一噎,瞪着眼看着齐王,齐王朝他摇摇扇子, “别的事儿还好,你还算是有理智,只是,一遇见秦云儿的事儿,你的理智就荡然无存了! 这么多年,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齐安泰不敢置信的瞪着表哥,“我哪有你说的那样?我一直都是很理智的,不然我怎么领兵打仗,还能打了那么多的胜仗!” 齐王也不分辨,就只是看着齐安泰笑,可是这笑却让齐安泰很是不满,粗声粗气的说道:“有什么好笑的?” 齐王依然只是笑,这屋子里的气氛平和了,青岩松了一口气,看主子神情平和了一些,试探的靠近主子身旁,拿出药盒,“主子,您的手……!” 齐安泰不在意的摆摆手,“不碍事的,一点儿小伤,不用上药。” 青岩抬头满眼希冀的看着齐王,齐王明白的微一点头,“阿泰,你还是上些药吧!让舅母看见又该心疼了,青岩他们也会挨罚的!” 齐安泰抬手看看那几道咯出来的青紫,想的却是秦云儿,把手伸到青岩面前,“上吧!上完再包扎一下!” 第三百一十九章心结 齐王和青岩想到的是平南王妃,齐安泰想到的却是秦云儿,这才乖乖的伸手,让青岩给他包扎。 齐安泰和齐王说了一会儿话,就拐去了别院,跟明月关在屋里谈了一个多时辰,这才回了平南王府。 齐安泰一边下车,一边看看自己的右手,吩咐青岩,“去跟我母亲说一声,爷累了,也喝多了,今天就不去给母亲请安了!” 青岩巴不得他们家的爷别去王妃面前晃,轻快的应了一声,小跑着去了后院。 平南王妃一听儿子喝多了,立马就想去看看,青岩急得都冒了虚汗了,“王妃娘娘少爷今天脾气不大好,回屋就睡了,还吩咐小的不许去打搅他!” 平南王妃急得在原地转了一圈,看见儿媳妇坐在一旁,眼睛一亮,“云儿你赶紧回去,看看他怎么样,他要是发脾气你别恼,这孩子一喝酒就爱发脾气!哄着他一些啊!” 秦云儿连忙应着,屈膝跟婆母告辞,带着夏雨和柳叶往世安院走去。 青岩慢慢的跟在后面,偷偷的擦了一把汗,心里忍不住庆幸,还好有少奶奶在,不然王妃娘娘是怎么也要去世安院看看的! 齐安泰看着自己包裹着的右手,神情平静,却又透着一股,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情绪。 秦云儿一进屋,就看见齐安泰面色古怪的看着手,再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秦云儿微微皱眉,快步走过去,“你跟人打架了?怎么还伤着自己了!你不是去找明月去了吗?” 齐安泰笑着放下手,“没打架,不小心碰了一下。” 秦云儿不信的伸出手,“我要打开看看,你看过大夫吗?” 齐安泰微微往后缩了一下手,“不用打开了,真没事儿,已经上过药了!” 秦云儿不由分说的一把攥住齐安泰的手腕,“你别乱动,既然没什么事儿,我看看又怎么了!” 齐安泰微微低头,看着秦云儿轻柔的动作,嘴角轻翘,眼神里透着愉悦,“真没什么事儿,不过我很高兴,云儿知道关心我了!” 秦云儿打开白布,看着指骨上的几道青紫,有几处咯出了血,这会儿已经结了痂,上面有着一些褐色的药粉。 看着这伤,又听着齐安泰若有所指的话,秦云儿心绪翻涌着,抬头看着眼前英气的男人,忍不住数落他,“你这人可真是的,让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再生气也不该拿自己的手出气!” 手上却轻轻的给他包扎着,齐安泰看着这画面,心情格外的好,另一只完好的手不老实的揽住媳妇的腰,“有你关心我,伤了手也值得!” 突然齐安泰语气一转,“再说也确实是我连累了你,若不是我,你也不会被那么个畜生惦记上,我是气……若是你嫁给李恒没准儿,就没这些事了!” 听着齐安泰暗沉沉的语气,秦云儿抬头仔细的看着他,看着他嘴上说的和手上的动作,那么的不协调。 这人啊!嘴上说的好听,手却抱得紧紧的,真是太矛盾了! 伸手戳了齐安泰的胳膊一下,“谁说我要嫁给他了?没有你我也不会嫁给他,其实我不太想嫁人,更想独自去四处走走,一辈子就憋在这个院子里实在是无趣!” 齐安泰的眼神惊喜的冒出亮光,手上的力道更大,“你真的没想过嫁给李恒?” “没想过,嫁不出去,我也不想嫁给他,我对哄一个大孩子没兴趣。”秦云儿想要站起来,却没能成功。 齐安泰微微挺了挺胸膛,小心的探头看着秦云儿,“你是说李恒……太孩子气了?” 秦云儿微微点头,“他不只是孩子气,他根本就是个孩子!” 伸手指了指脑袋,“这里就没有完全成熟,也不知道他像了谁?姑祖母那么英明的一个人,李家伯父应该也不差,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齐安泰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哈哈了俩声,“哈哈!应该是像我姨母!” 说完这话,又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还好我不像母亲!” 秦云儿想了一下佟夫人,微一挑眉,“你用了晚饭了吗?” 这么前后不搭嘎的一句话,让齐安泰又笑出了声,“呵呵!还没吃呢,你吃了吗?再陪我一起吃一些吧!” 秦云儿看看勒在她腰间的胳膊,齐安泰也看向那只手臂,却赖皮的收紧了胳膊,“不用你吩咐,青岩早就去了,你就陪着我吧!我都受伤了!” 听着齐安泰半是撒娇的口气,秦云儿推了他一下,“让我坐你身边,这个姿势让谁看到都不合适!” 齐安泰这才松了力道,却没有放开手,拉着秦云儿坐到身边的锦凳上,突然说道:“寿王彻底失去了那个资格了!” 秦云儿接的也挺顺溜,语气轻松,“就是要让他失了资格,他那德行也不配坐那个位置。” “若是他坐了那个位置,这大梁江山也用不了多久就要易主了!战火一起,苦的还是百姓!”秦云儿难得表情严肃的说道。 齐安泰也赞同的点点头,“我和齐王也是这个看法,这俩个大的都不是好东西!” “从小我就看透了,只是齐王……那时候还念着兄弟情份抱有一丝的幻想!” 齐安泰说着这话,表情里有一丝的嘲讽,“可惜,他们不念着兄弟情分,从小我们俩个就是被人追杀着长大的!” 看看身旁的娇妻,齐安泰笑的很是得意,“我们俩个运气不错,居然没缺胳膊少腿儿,还平安的长这么大!” 门外响起脚步声,齐安泰飞快的俯身亲了亲秦云儿红润的唇,眉飞色舞的在秦云儿耳边说道:“我还娶了这么好的媳妇!” 对于这人的偷袭,秦云儿微微的红了脸,无奈的瞪了他一眼,却让齐安泰喉咙都紧缩了一下,那一眼,满满的都是娇与媚。 门帘声轻轻的响了一声,夏雨和青岩各拎着一个食盒走进来,俩人低着头快速的摆好碗碟,又伺候着各自的主子洗漱了!然后悄悄的退了出去。 齐安泰看着桌上的吃食,又看看身边的媳妇,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相比于这些吃食,我更想吃你!” 秦云儿夹菜的筷子停了一下,抬头瞪了这个满脑子色情的家伙一眼,“好好吃饭,再胡说就不喂你吃了!” 第三百二十章多事之秋 腊月十六,秦王回京,只有一个礼部的侍郎去迎接他,秦王进京这一路上都阴沉着脸,就好像是死了爹一样。 很快的皇上就知道了这些事,闭着眼睛的皇上,脸色难看至极,挥手让来人退下了。 乾安殿里安静的落针可闻,只有角落里的铜仙鹤喷吐着淡淡的白烟。 半个时辰后,一旁侍立的刘贤,悄悄的抬头看看皇上,再看看外面的天色,小心的走到皇上御案前,轻声提醒,“皇上,天色不早了,您该用膳了!” 皇上微微睁开眼睛,轻哼一声,“哼!还吃什么吃?我这个当父亲的居然要看儿子的脸色!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刘贤不敢批评那位皇长子,只好堆着满脸的笑,“皇上跟秦王是父子,儿子跟父亲闹闹脾气不是正常吗?过些天……秦王就好了!” 皇上一推面前的奏折,噼里啪啦,丢了一地,“怎么好?还不是朕退让,给他恩赏,给蒋家好处,这么多年,朕替他擦了多少回屁股!他居然还敢给朕摆脸子看!” 皇上扶着桌案微微有些抖,说话也更大声,“朕是他父亲,可也是皇上,是这天下人的皇上!” 刘贤不敢伸手,又不能让皇上失了颜面,低垂的脑袋拼命的转着,转瞬之间有了想法,“皇上,奴才扶着您吧!批阅奏折最是累人,看把您累的,都站不稳了!” 皇上伸手扶着刘贤的胳膊,瞪了他一眼,这个老东西,他今天就没批奏折! “今天不批奏折了,扶我去坤和宫。 你派人给我盯好了!秦王府有个风吹草动的立马报给朕!” 刘贤赶紧低声应着,“是!” 还要顺便拍拍皇上的马屁,“皇上圣明,该休息就要好好休息,这样才能更好的处理朝政!” 秦王回京了,齐王府和平南王府都安静了,寿王就更安静了,虽然昨天的事给压下来了,可是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那些个官家少爷都八卦的很,虽然被家里告诫了,却各个都心照不宣,都暗戳戳的,拿眼盯着寿王的一举一动,有那好事的,就在寿王府的周围转悠着。 寿王现在正躺在……不,趴在床上,他的菊花疼,就只能趴着了。 寿王趴在床上恨得直咬牙,心里头翻江倒海的难受着,想了一晚上他也没想明白,本来是算计平南王世子的计谋,怎么就变成他是受害人了? 寿王回想着昨天下午的事,明明他就在家里跟小妾鬼混呢!突然就昏昏欲睡,等他清醒了,却面对着被男人压在身下的噩梦! 想到那两个被处理掉的人,寿王狠狠的一捶床,扬声喊道:“来人,都是死人吗?爷要如厕!” 对于寿王糟人**这事儿,刘贤犹豫了好久,他不太敢跟皇上说这事儿,说实话,这一段时间皇上的身体很差,刘贤生怕这个消息太刺激,再让皇上有个好歹的,他可就成了千古罪人! 可是,他也不能不报,刘贤扶着皇上的龙辇慢慢走着,小心的透露了一点儿,“皇上,最近寿王又添了一个新的爱好!” 皇上面无表情的看了刘贤一眼,“他又闹出什么事了?你也不用小心翼翼的,老二的德性我还是知道的!”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寿王爷,最近几天都窝在那个小妾的院子里。 就是……就是昨天下午,寿王跟个男人混到一起去了,还让几个逛茶楼的少爷给看见了!”刘贤含混的说词还是让皇上面色大变。 皇上阴沉的脸色越发的的难看,直到看见坤和宫的大殿,才缓和了一点儿情绪,扶着刘贤的胳膊下了轿辇,“哎!他算是彻底废了!盯住他,别让他又胡闹,皇家的脸面都让他给糟蹋没了!” 刘贤轻声的应着,低垂着的眼睛却泛着冷芒。 坤和宫里,齐王和齐王妃正在陪着皇贵妃说话,“母亲,玉如肚子里的孩子居然会动!还会踢人!有的时候还会翻身!这……没什么毛病吧?” 齐王妃不好意思的摸着肚子,看向婆婆的眼神很是无助。 皇贵妃捂着嘴,噗嗤一声笑了,看着儿子略微慌张的神色,再看看儿媳妇无助的眼神,安抚的拉过儿媳妇的手。 “不怕啊!动才好,这都快六个月了,不动才不对劲,这个小东西是在肚子里待的闷了,想要跟你们玩儿呢!” 皇贵妃慈爱的摸摸齐王妃的肚子,一双眼睛泛着温柔的光芒,“这个孩子估计是个懒的,一般的四个多月就会动了。 只要不是特别剧烈的动作,就是正常的,一会儿让太医来看看……” “怎么了?谁要用到太医?” 一听这声音,屋子里的人都赶紧跪下,“皇上万岁!” “臣妾未曾远迎,请皇上降罪!” “儿臣不知父皇驾到,请父皇降罪!” “好了!都起来,老三,赶紧扶你媳妇站起来,还怀着孩子呢!要处处小心!”皇上看着这屋子里一家和乐的气氛就开心。 皇贵妃赶紧扶着皇上坐到紫檀木榻上,略微嗔怪的说道:“皇上可真是的,悄无声息的就进来了!也不让人通传一声!也好让臣妾去迎接您啊!” 皇上放松的靠坐在软榻上,神情愉悦,看着三儿子很是满意,还好他还有这么一个正常的儿子,不然他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被下了诅咒了!怎么就有这么俩个混账的儿子呢! 齐王夫妻俩个在皇宫里吃了晚饭,这才回的齐王府,齐王背着手在院子里转悠了一刻钟,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去了平南王府。 齐安泰收到信的时候,正跟秦云儿一起写毛笔字,齐安泰正挥洒自如的写着狂草,秦云儿微笑着在一旁给他磨墨。 青岩快步进来,也没避着秦云儿,把书信双手递给主子,齐安泰把笔递给媳妇,接过信,打开,一目十行的读完,又递给秦云儿,转头看向青岩,“来送信的是谁?” “回爷,是海清,没有避着人,很平常的打扮!”青岩一边回想一边说道。 齐安泰轻松的转身,看着秦云儿,“看来,皇上这是已经表态了!” 秦云儿看完了信,随手扔进水盆里,微微思索了一下,提笔继续写字,轻声说道:“自古无情帝王家,不要轻敌,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齐王这样也对,你们俩个从小一起长大,没有什么好掖着藏着的,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来往,才更让人放心!” 第三百二十一章男二脱单 腊月十七,早朝一过秦王府大摆筵宴,京城多数的权贵都去了,就连一些不入流的人也被请了去。 皇上听了刘贤的禀报只是停了一下,看了一旁的皇贵妃一眼,然后继续批阅奏折。 一旁陪着的皇贵妃连眼皮都没抬,就像是没听见一样,依然慢条斯理的缝着手里的衣服,细软的白色棉布中衣已经快要成型了。 刘贤见皇上这样,只得低头退到角落里,暗暗的打量了一下远处的几个宫女,自打腊月十五,皇上就宣布封印,然后就一直待在了坤和宫。 也因为皇上在这儿,致使坤和宫一度成为后宫最热闹的宫殿,后宫的嫔妃削尖了脑袋,打着各种名义,也要来坤和宫露个脸儿,后来皇上实在烦了,干脆发了一个禁令,不许任何妃嫔来坤和宫,这才让坤和宫安静下来。 刘贤低下头,垂下眼帘,掩下了一抹微笑! 腊月十八,秦云笙,五云先生和黎瑞回了京城,齐安泰带着媳妇去接了人,就赖在秦家不走了,等秦云笙洗漱完了,齐安泰刚要表表功,秦云笙就宣布,“先生已经做主了,把五小姐许配给我,明天我就去提亲,俩年后完婚!” 齐安泰很委屈的看看媳妇,这个舅兄实在是太可恶了,你晚一会儿说也好啊!最起码别让他做白工啊! 秦云儿不理这人的幼稚行为,“哥哥可想好了要找谁做媒人?” 秦云笙微微迟疑了一下,“我想让邵大人去帮我提亲,邵大人跟我很谈得来,他跟五云先生关系也不错!” 秦云儿低头思索了一下,“哥哥,还是别用邵大人了,寿王已经对邵家很不满了,寿王妃都已经离开京城去别院住着了!” 秦云笙微微皱眉,那个寿王实在是不怎么的,居然一点儿容人之量都没有!其他的人他都不熟,这媒人? 齐安泰赶紧插话:“舅兄就别为难了,我已经拜托严肃严大人了,他很愿意做这个媒人的!” 秦云笙的婚事定了下来,秦云儿心情不错,齐安泰夫妻俩个在秦家吃了晚饭,又待了一会儿,这才回的平南王府。 第二天严大人怎么提的亲咱们就不细说了,总之咱们腹黑的男二秦云笙有媳妇了!(撒花!撒花!哎呀!好悬,差点儿让男二打光棍!) 腊月二十这天,天还没亮,平南王府的大门就被敲响了,一个小厮打扮的丫鬟被带进了世安院。 这丫鬟,一见着秦云儿就哭着跪倒在地,“表小姐,快救救我家小姐吧!我家小姐要被人欺负死了!” 秦云儿仔细的看着丫鬟的长相,“你是……迎夏?大姐姐怎么了?谁欺负她了?你快起来,好好跟我说说!” 一刻钟之后,秦云儿冷静的送走了迎夏,坐在暖阁里捧着一杯热茶,低头沉思着。 齐安泰一进来,就看见媳妇沉着脸的严肃样,看看左右,“怎么了?谁找你?还这么早就上门?” 秦云儿微微摇摇头,看着手里的茶杯仔细的琢磨着,“这事你不要管,何忠那儿暂时腾不出时间,你借我几个人,我要做一些事!” 齐安泰一屁股坐在秦云儿身旁,伸手把人搂在臂弯里,“不用借,咱们俩个还分得那么清楚干嘛?你用几个人都行,你把事儿跟影一说,大概用几个人,让他去衡量!” 秦云儿微微靠在齐安泰身上,嘴角含着笑容,“那就先谢谢你!我要办的事都是内宅之事,若是有人问起你就说一概不知!” 齐安泰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我是不知道啊!你想怎么做都行可是有一样,不许伤着自己!不然我会心疼的!” 秦云儿微微有些诧异,“你倒是什么都敢说,就不怕别人笑话你!” 齐安泰瞪大眼睛看着秦云儿,“我心疼我媳妇不是理所应当的吗?不心疼媳妇的还叫男人吗?” 看着这人瞪大的眼睛,秦云儿的心里温软软的,来到古代的那些憋屈突然就消散了! 伸手勾住齐安泰的脖子,附在他耳朵边嘀咕几句,然后眨眨眼睛,轻声说道:“我想一石二鸟,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 齐安泰伸手抱着媳妇,抬头看看屋子里,低头噌着秦云儿鼻子,也小声的说道:“这事应该不难,胡元明有把柄在我手里!不过你确定要让大表姐跟那个家伙赁产分居?和离不是更好吗?” 秦云儿趴在齐安泰胸前,情绪低落的摇摇头,“这世道,和离的女人依然得不到尊重,还不如就挂着胡家的名号,大姐姐也好安静的过日子!” “这事儿,还要等问过大姐姐才能决定,这毕竟是她自己的事!” 齐安泰抱着秦云儿摇了摇,突然站起身,拉着秦云儿往出走,“你跟我去一个地方,也许有人能帮你!” 外间屋的夏雨和柳叶赶紧放下手里的活,拿过衣架上的斗篷,给俩个主子穿上,翠喜拿过一个填好碳的小手炉,小心的放在秦云儿手里。 看着三个丫鬟这一通忙和,齐安泰微笑着点点头,半是戏谑的看向秦云儿,“难怪你这么疼她们几个,真是贴心的丫鬟!” 说到这儿,齐安泰又看了一眼夏雨,拉着秦云儿出了门,看着后面跟着的几个丫鬟,齐安泰悄悄的问秦云儿,“她们几个可都有婆家了?” 秦云儿神情微一凝滞,又迅速的恢复了平静,低垂着眉眼,轻声说道:“还没有,夏雨最大,再过一年多,也该给她相看人家了!” 齐安泰摸着下巴,又回头看了夏雨一眼,“要不把她嫁给青岩吧!我看那小子对夏雨挺上心的!” 秦云儿紧绷的身子松缓了下来,抬起眼帘,轻声的问道:“你确定?” 齐安泰没有察觉身旁媳妇的异样,慢慢的往前走着,摸着下巴想了一下,略有些遗憾的说道:“确定啊!青岩看夏雨的眼神我太熟悉了,跟我看你的眼神很像,我觉着吧!青岩这小子有点儿傻,你看啊!这夏雨他都抱了好几次了,他愣是没借机动点儿手脚!” “青岩就是个傻小子,我这个做主子的,要是不替他问问,他很可能一辈子打光棍儿!”齐安泰的语气里满是嫌弃。 第三百二十二章傻人有傻福 齐安泰略微嫌弃的说道:“青岩跟你那个丫鬟接触的最多,那小子就是个傻小子,喜欢那个丫头他也不敢说,我这个做主子的再不替他问问,这小子没准儿就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秦云儿想了一下,还真别说,青岩确实跟夏雨接触的比较多,略微迟疑了一下,“像夏雨这样,被男人抱过的,是不是只能嫁给青岩了?” 齐安泰微笑着,侧身看向秦云儿,微微摇摇头,“对这些奴才和下人,没有那么严格的要求,不过,也是没人知道,不然……还是会有一些嘴碎的人乱说的!” 秦云儿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夏雨,抿着嘴,看向齐安泰,“这事我要问问夏雨,她若是喜欢青岩就让她嫁,若是不喜欢,我不会逼她! 即使最后她嫁不出去!我也不想逼着她嫁人,大不了就让她一辈子跟着我!”秦云儿的一双黑亮的眼睛看着齐安泰。 齐安泰嘴角的笑意微微一僵,微有不满的看向秦云儿,“一辈子跟你在一起的是我!别把个丫鬟搅和在咱们俩的生活里!” 齐安泰拉着媳妇走进后园,不甘心的又说了一句,“你放心青岩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一定会对你那个丫鬟很好的!” 秦云儿看着前进的方向,眼神微闪,说的话却没得商量,“青岩再好,夏雨要是不喜欢我也不会逼着她嫁的,女人这一辈子已经很不容易了!再嫁一个自己看不上眼的,日子还怎么过!” 俩刻钟之后,福安园的大门已经在望,齐安泰也没能说服秦云儿,让她点头答应把夏雨嫁给青岩,齐安泰只好悻悻然的让青岩去拍门。 福安园院里响起脚步声,一个苍老的老嬷嬷打开门,一看是齐安泰,赶紧把人让了进去,“世子爷请进,老祖宗正在歇息,您看要不要?” 老嬷嬷这话就是在赶人,齐安泰瞪大着眼睛看着这位老嬷嬷,满脸的委屈,“嬷嬷,您就通融一下,祖母不能总是这么关在这院子里,今天孙儿来求她帮忙了!祖母不会坐视不管吧!” 老嬷嬷犹豫的盘算着,朝着秦云儿看了一眼,秦云儿看见了也当没看见,只管低着头,一时间院子里陷入了尴尬的气氛。 突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一个矮胖的身影,不甘不愿的走出了垂花门,嘴里还念念有词,“不搬嘛,不搬花,洪福不要搬,要吃糖!” 秦云儿的一双眼睛笑成了俩弯月牙,朝着那个穿着红花袄的大胖丫头走去,跟着洪福走出来的俩个小丫头,赶紧拦住了秦云儿,“少奶奶,洪福不喜欢陌生人接近!她会打人的!” 秦云儿停下脚步,朝着洪福笑着说道:“洪福又不听话了!不听话的孩子没有糖吃哦!” 洪福圆圆的饼子脸上,出现了一丝的疑惑,歪着头看了过来,俩只小眼睛努力的眨啊眨!突然笑得手舞足蹈,矮胖的身子朝着秦云儿冲过来,“云云,糖糖!洪福要糖糖!” 洪福还没等挨着秦云儿,就被齐安泰一把拉住脖领子,“不许跑,你这么壮,还不把云云给撞飞了!” 洪福朝着秦云儿伸着手,“洪福想云云,云云,云云!” 秦云儿赶紧走过去,拍了齐安泰的胳膊一下,“没事的,你松手,洪福才不会撞着我呢!洪福可聪明了是不是?” 齐安泰半信半疑的松了手,人却站在了秦云儿旁边,一只手随时戒备着,只要洪福一有过激的动作就会出手! 秦云儿伸手拉住洪福,笑着摸摸洪福的脑袋,低头看着洪福湿漉漉的眼睛,笑容更加的和蔼可亲,转身朝夏雨伸手,“把那个荷包给我。” 夏雨赶紧上前来,从袖袋里掏出一个青绿色的荷包,利索的打开了递了过来。 秦云儿从里面拿出一个半透明的杏脯蜜饯,塞进洪福大张着的嘴里,“洪福,还记得吗?吃糖要记得漱口,不然该牙疼了!” 洪福一双小眼睛眨啊眨的,看着秦云儿,一双手紧紧的揪着秦云儿的衣袖,嘴里含着蜜枣也要说话,“呦呦(云云),糖好次!还要!” 夏雨也站在一旁笑看着洪福,“少奶奶,洪福这记性还挺好的,这都几年了还记着您呢!” 秦云儿微笑着给洪福擦嘴角的口水,“她记性好着呢!特别是关于吃的,她这脑袋里也记不住别的!” 俩个小丫鬟和老嬷嬷都讶异的,张大着嘴看着秦云儿,洪福又说了一遍,“要糖吃!云云糖好吃!” 秦云儿看了俩个小丫鬟一眼,“洪福是不是有活没干完,等干完了活才能吃糖。” 洪福瘪着嘴,表示不开心,“要搬花,好多花!洪福要烧火!不搬花!” 俩个小丫鬟赶紧屈膝施礼,“老祖宗怕洪福运动太少,这才让她搬花,就是从东边搬到西边,晚上再搬回东边!” 秦云儿笑着点头,“这是老祖宗疼她,是该让她运动运动,不然该一身的毛病了!” “洪福,要听话哦!不然云云该生气了,生气就没有糖了!也不理洪福了!”秦云儿轻声细语的跟洪福说着话。 洪福一双小眼睛咕噜噜转着,嘴里的蜜枣已经咽下去了,一双手揪着秦云儿的衣袖,揉搓着。 “洪福不搬花,要烧火!”洪福越说声越小。 秦云儿看看东墙根的花盆,拉着洪福走过去,“云云陪你一起搬好不好,那你也要把糖给云云一半!” 洪福一双小眼睛叽里咕噜直转,一张微大的嘴半张着,含糊不清的念叨着,“糖,一半,洪福搬,都搬!给云云一半!” 老嬷嬷几乎要惊掉下巴了,这个洪福别看她不聪明,却是个护食的,除了老太妃还没见过她肯把吃的让人的,老嬷嬷一双老眼盯着秦云儿看着,眼神里透着浓浓的不解。 齐安泰抱着胸,看着秦云儿跟这个傻洪福愉快的交谈着,心里的滋味五味杂陈,不过!齐安泰看向老嬷嬷,“嬷嬷跟祖母说一声吧!孙儿想她了,想跟她说说话!” 老嬷嬷正在踌躇,垂花门里又走出来一个嬷嬷,朝齐安泰屈膝一礼,“老祖宗请小少爷和少奶奶进去说话!” 第三百二十三章糟心的日子 看着秦云儿跟傻丫头说笑,齐安泰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这俩人! 看着一旁同样震惊的老嬷嬷,齐安泰有了主意,“嬷嬷,您就跟祖母通禀一声吧,就说孙儿想她了!求求您了!” 老嬷嬷正在犹豫,垂花门里又有脚步声传来,一个年轻一些的嬷嬷走了出来,朝着齐安泰屈膝施礼,“老祖宗请小少爷和少奶奶进去说话。” 齐安泰微笑着拉过秦云儿,“一会儿你再哄孩子,祖母让咱们去呢!” 秦云儿看着洪福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把荷包给了那个老嬷嬷,“洪福爱吃这酸甜的果脯蜜饯,一次就给她俩块儿。” “洪福要好好干活儿啊,干不好活儿可没有糖吃,一会儿云云再陪你说话啊!” 齐安泰有些吃味的拉着秦云儿就走,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要念叨一句,“你对洪福都比对我好!” 秦云儿拉着齐安泰的手,摇了摇,“你跟一个孩子争什么?不知道羞!不过我要谢谢你,把洪福照顾的这么好!” 走在旁边的嬷嬷竖着耳朵听着,眼神里有着迷惑,看看俩人牵在一起的手,若有所思的走着。 齐安泰略微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你也是胆大,就不怕我把这傻丫头扔了!” 秦云儿脚步轻快的走着,歪头朝齐安泰嫣然一笑,“你不会的,能上阵杀敌,保家卫国的人不会欺负弱小的,你这人更不屑于欺负洪福!” “不然我也不敢跟你较劲儿啊!”最后这一句说的声音很小。 齐安泰好笑的捏捏秦云儿的手,心情格外的好,看着灰暗的天空都觉得好看! 歪头看看身边的人,要不是在外面,他还真想欺负欺负这丫头,让她知道知道男人的也是爱记仇的! 福安园的暖阁里,老太妃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枯枝败叶,想的却是家乡的草木葱茏,想着这时该开花的山茶,满山遍野的山茶花,该是多么的赏心悦目! 老太太满脸落寞的长叹一声,“哎!” 院子里传来脚步声,老太太面无表情的转头,一双利眼扫了过去,只见她那个孙子,牵着媳妇的手走了进来,老太太觉得刺目的扭头,心情没来由的更加苦闷。 一进屋,齐安泰就熟门熟路的找来俩个蒲团,拉着秦云儿跪倒在上面,“祖母,孙儿来给您请安了!孙儿想您了!” 老太妃一脸的阴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哼!我不是说了吗!不许没事儿就进我这院子,我的话不好使了吗?” 齐安泰没想到祖母脾气这么冲,偷偷抬头看了过来,就见祖母脸色一贯的阴沉沉,辨不清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 看着这样面无表情的祖母,齐安泰心情很沉重,听舅爷们说祖母是南疆最美的一朵花儿,热情开朗,明艳大方,可是现在……却只剩下阴沉了。 齐安泰怔怔的抬头看着祖母,秦云儿低着头,乖乖的跪着,很尽职的当一个背景板,这时候她还是不要说话的好!免得被老太太迁怒。 可惜,老太妃却没想让她清净,眼睛看着秦云儿,嘴上却问着自家孙子,“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是不是你媳妇让你来找我的?” 齐安泰愣怔了一下,张嘴就要澄清一下事实,本来不想说话的秦云儿一把拉住了齐安泰的衣袖,抬头,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老太妃! “祖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算是我让他来的,又有什么的呢?他是我的男人,我有什么做不了的事,请他帮忙不对吗?” 屋子里突然间沉闷的可怕,齐安泰担忧的看看秦云儿,又看看脸色铁青的祖母,张嘴,老太妃冷硬的声音传了过来,“牙尖嘴利,一张好看的脸也挡不住心思恶毒!” 齐安泰急得额头冒出了细汗,拉了秦云儿一下,“祖母,真不是云儿要来的,是孙儿想找您帮忙!” 秦云儿不等老太妃说话,就站了起来,神情端庄,语气冷硬,“原想着能厚待洪福的人,必定是个宅心仁厚的,不成想,也是个以貌取人的!孙媳妇告退!” 说完话,微微屈膝,转身,腰杆挺直的往出走,一屋子人都震惊的目瞪口呆,没人想到要拦着她! 走到门口,秦云儿微微停了一下,转身又深屈膝一礼,“洪福我就带走了!谢谢您老人家这些年的照顾!” “我有让你走了吗?一点儿规矩都不懂!”老太太生硬的话冲口而出。 紧接着一根拐杖敲到齐安泰的肩上,“连个媳妇都管不好,你还能做什么?” 齐安泰忍着肩膀的疼,站起身,俩大步走到门口,伸手把人拉住,“等我一下,咱们一块儿走。” 秦云儿抽出手,抬头看着齐安泰,也只看着齐安泰,“昀华,不是我要忤逆祖母,长相是父母给的,我也以我的长相自豪,祖母因着我的长相就这么说我,实在让我不能接受!” 齐安泰刚要劝解媳妇几句,秦云儿接着说道:“再说,老太妃自己的日子都过成了这样,她帮不了我表姐,不就是一个贵妾吗?还难不倒我!” 齐安泰微一思忖,点点头,回身恭敬的施礼,“祖母,是孙儿不好,打搅到您了!孙儿告退!” 老太妃眼角的皱纹都增加了俩条,腮帮跳了俩下,声音都高了三分,“站住!你个小丫头片子给我说清楚,我的日子过得怎么样了?” 齐安泰把秦云儿挡在后面,“祖母她……她……她说您日子过得好!” 秦云儿从齐安泰身后走了出来,微笑着走向老太妃,“老祖宗,您这日子……过得很糟!” 齐安泰一个没留神,媳妇自己走了出来,想伸手把人抓回来又有点儿不忍,他媳妇今天受委屈了! 老太妃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手里握着的佛珠咯吱咯吱的直响,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倒是说说,我这日子哪儿糟了?” 齐安泰紧走几步追上了媳妇,秦云儿缓步走到老太太五步远,“您现在的日子还不够糟吗?不就是一个妾吗?不就是一个有眼无珠的男人吗?至于让您缩在这院子里不出去吗?我要是您,我就活得更开心,活得更畅快,就您这身份还能活得这么憋屈,也是奇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说的难听您别生气 秦云儿神情平静的朝着老太妃走去,齐安泰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 秦云儿站在老太妃五步远处,微笑着说道:“这话可是您老人家让我说的,说的难听您可别生气!” 老太妃一脸的铁青,心说,你先前说的就够难听的了,一挥手杖,“别废话!赶紧说!” 秦云儿看着老太妃那板着的脸微笑,“您现在这日子过的还不够糟吗?” 停了一下,秦云儿看了老太妃微微赤红的眼睛一眼,继续说道:“不就是一个小妾吗?不就是一个有眼无珠的男人吗?我要是您就活得更舒心,更畅快!让那些贱人看看,离了那个男人您依然是明**人的南疆公主!就您这个身份,把日子过成现在这样还不够糟吗?” 这会儿不只是仆人惊呆了,就连齐安泰和老太妃都惊呆了,不过齐安泰立刻反应过来了,一把抓住媳妇的手臂,“云儿,我不会有二心的,我不是我祖父,你……咱们好好过日子啊!” 秦云儿朝着齐安泰嫣然一笑,“好啊!好好过日子。” 老太妃愣怔怔的看着面前这张脸,突然觉得,那张明艳的脸,看着顺眼多了,心里的怨气也消散了一些,默默的,看着俩人弯身施礼,转身就要走出门了! “慢着,你们俩个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不说清楚就走,这不是吊人胃口吗?”老太妃语气和气了很多。 秦云儿却不想再跟这老太太纠缠下去了,“老祖宗,真的没事,这事我能处理,就不麻烦您了!过俩天再来看您!” 齐安泰也赶紧恭敬的一揖到地,“祖母,是孙儿考虑不周,孙儿告退!” 齐安泰拉着秦云儿一起走出门,老太妃的话如影随形的传来,“洪福不许带走,她是这福安园的人,一辈子都是!” 秦云儿微微勾起嘴角,回头看了一眼门上厚厚的门帘,转身往出走。 齐安泰握着秦云儿的手,有些抱歉的低声说道:“云儿别生气,我祖母……也挺苦的,她是那么要强的一个人!却抑郁了半生!这事是我不好,没想清楚就贸然带你来了,你要是还生气就掐我几下!” 说着把自己的另一只胳膊凑过去,秦云儿推了一把他的胳膊,看着他微微滞涩的动作,“老祖宗这一杖打的挺疼吧?回去我给你上一些药,推拿一下就好多了!” 齐安泰大喜过望,拉着秦云儿的手紧了紧,“云儿不生气了?” 秦云儿朝着傻笑的人翻了一个白眼,“有什么好气的?老祖宗也是个可怜的人!” 齐安泰赞同的点点头,“是啊!祖母那时候是想要和离的,可是,我祖父不同意,我父亲不同意,皇上也不可能同意的!” 秦云儿理解的点点头,涉及到了边疆的稳定,皇上指定不会同意的,这些人的利益都要顾,就只能牺牲掉那个倒霉女人的利益了! 看着秦云儿抑郁的神情,齐安泰伸手搂着秦云儿的后腰,低声说道:“我祖父都去世了,那个女人也没了,不知道祖母还气着什么?” 秦云儿暗暗的撇撇嘴,还能气什么!看平南王对齐二爷的态度就知道,他没有从他母亲,老太妃的立场来看事情。 难怪老太太生气,要是她有这么一个儿子,她准定打爆他的头! 哼!老娘生了你,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倒是好,对那个女人生的孩子还挺好!真是气死个人了! 越接近年关,秦王府越发的热闹,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男男女女的每天都热闹滚滚。 秦云儿坐在榻上看着一张张的纸条,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齐安泰歪在榻上,懒懒的翻着手里的话本子。 半天没听到动静,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怎么了?哪一处出毛病了?” 秦云儿侧身看着齐安泰,眉头依然皱着,“这几天接待女眷的,都是那位成侧妃,秦王这是什么意思,让正妃来接待不是更显诚意吗?” 齐安泰放下书,坐到秦云儿身侧,看了几眼信,眼珠转了几转,晒然一笑,“那也要秦王妃愿意啊?再说这个秦王,那就是个刚愎自用的蠢货,他和秦王妃俩人一直是不对盘的。 你不知道,这秦王妃是皇上赐婚的,他一直不喜!就没给过好脸色!” 齐安泰一伸胳膊,揽住媳妇肩膀,“成侧妃是他自己选的,又长得不错!” “不过没你好看!”齐安泰莫名其妙的补了这么一句。 秦云儿推了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一下,“说正事!” 齐安泰摸着下巴想了一下,“那个女人跟我祖父那个妾,嗯……!有点儿相似,外表温柔似水,内里……谁知道都装了些什么腌臜玩意!” “那个女人很有些手段,我听说她挺擅长玩儿捧杀的,对秦王妃的俩个孩子好的很,不然那个程致岳也不会得那个病了!” “啧啧啧!这女人心思歹毒着呢!比她那个只知道玩儿女人的弟弟,可有头脑多了,就是太恶毒了!” 秦云儿抬头看着齐安泰,她怎么觉得这家伙有点儿幸灾乐祸的意思啊! 齐安泰微微低头,眨眨眼,咧嘴一笑,“是不是越来越觉得你夫君长得特别俊美?” 秦云儿微微眯起眼睛,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脸皮这么厚呢!还是,这只是他要遮掩什么的障眼法? 看着秦云儿的眼睛,齐安泰笑得更加的欢快,“是吧!你看得都不眨眼睛了,你夫君绝对是这大梁朝最俊美的!” 秦云儿低头扶额,呃!她误会了!这家伙就是个臭不要脸的!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齐安泰神情微僵的苦笑了一下,他这个媳妇实在是太聪明了!想要糊弄她实在是不容易,他也只好牺牲点儿脸面了! 腊月二十二,齐安泰一早就去了齐王府,李玉珊应邀带着孩子们来了平南王府,一见秦云儿就泪如雨下,扑过去抱着秦云儿就嚎啕大哭。 俩个孩子被母亲的哭声吓得面色仓惶,就连刚一岁的小胖小子墨儿,都咧着嘴开始哇哇大哭! 秦云儿赶紧把人扶着坐到床榻上,跟着一起来的丫鬟赶紧过来扶着李玉珊,秦云儿又招手叫过来脸色煞白的妍儿,摸着小丫头圆溜溜的脑袋,“妍儿,你相信姨母,一切都会好的。” 第三百二十五章变故 秦云儿怜惜的看着三岁的妍儿,本该天真无忧的年纪,现在却是一脸的惶恐,本该红润的小脸蛋儿也是惨白的! 摸着小丫头圆溜溜的小脑袋,微笑着说道:“妍儿,你相信姨母,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妍儿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努力的抬着头,看着秦云儿,突然她悄悄的拉了一下秦云儿的衣袖。 看着小丫头一双黑亮的眼睛里,藏着深深的恐惧,眨也不眨的直盯着自己看着。 秦云儿叹息了一声,不管到什么时候,夫妻有矛盾孩子都是最惶恐的,让夏雨给李玉珊梳洗一下,自己带着妍儿和奶娘去了外花厅。 妍儿看看奶娘,小大人一样的朝她摆摆手,“我要和姨母说几句话,你去照顾我弟弟!” 看着妍儿这么严肃的表情,秦云儿感慨颇深,看来这件事挺严重的! 奶娘不敢违背小姐的命令,却又不太甘心的样子,秦云儿朝她瞟去一眼,冷声问道:“怎么?你们小姐的话不管用了?” 奶娘被这冷冷的声音吓得一哆嗦,连忙低头出去了,秦云儿脸上带着笑容,看向妍儿,“妍儿,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姨母听着呢!” 妍儿眼圈一红,瘪着嘴,一下子扑在秦云儿怀里,小小声的哭了,“呜呜呜呜!姨母,我母亲差点就不要我和弟弟了!要不是迎夏姨娘带着我去敲母亲的门,我就没有母亲了!” 抱着小丫头软软的身子,秦云儿心里五味杂陈,安抚的拍拍小丫头的后背,“好了,不哭了!姨母保证,你母亲再也不会做那样的傻事了!” 妍儿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怔怔的看着秦云儿,好一会儿才破涕为笑,俩个小酒窝若隐若现,“妍儿谢谢姨母,母亲常说姨母是最聪明的!” 安抚好了妍儿,秦云儿就让柳叶带着她去玩儿了,秦云儿冷冰冰的看了一眼,外间站着的那个奶娘,轻缓的走过她身边,“你要是还想要你儿子和男人的命,就给我老实点儿!不然,他们要是有个好歹的,可就有你哭的了!” 奶娘一张微胖的白脸唰的一下更白了,噗通一声跪在秦云儿身后,“世子妃,我也是迫不得已,那位姨奶奶说我要是不听她的,她就让我男人去当兵!这辈子都别想回来!” 秦云儿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这个瑟瑟发抖的女人,半晌才轻声开口,“你一家都是胡家的奴才,当什么兵?” 奶娘傻瞪着眼,张嘴看着秦云儿,还不太明白的眨眨眼睛,秦云儿看她这副表情,得,这是什么都不懂啊! 心思电转,秦云儿摆出职业性微笑,“你不用担心你男人,我大姐姐这人是个有情有义的,你只要别出卖她,我跟你保证不会让你男人去当兵!” 奶娘如释重负的堆在地上,秦云儿继续抛出诱饵,“等这件事过了,我还可以给你们脱籍,再给你们一百两银子!你们想去哪儿都行!” 奶娘俩只眼睛冒着亮光,身子也跪的直了,仰着头看着秦云儿,“世子妃真能答应我们脱籍?” 秦云儿笑得很温柔,轻轻的点点头,“我这人喜欢心甘情愿的,若是有人想要脱籍我也不为难,我给你一百两银子,赎身的钱我也不要你的。 前提是,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奶娘看看暖阁那边,又看看秦云儿,一咬牙,“世子妃可要说话算话!” “我自然说话算话,你若是同意了,我一会儿就跟大姐姐说,回了胡家就把你一家的身契给你,银子就只能等这事结束再给你了!” 奶娘低头想了一会儿,抬头看向秦云儿娇美的脸,再看看她一身的锦绣衣裙,腕子上莹润的玉镯,头上的簪子玉钗,就单单一个碧玉簪子就值几百两银子吧? 奶娘在心里衡量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俯身磕头,“您说吧!让我做什么?” 秦云儿伸手把她扶了起来,“你跟我进来,站在一旁听着,一会儿我再跟你说你要做什么!” 李玉珊哭了一场,心情已经平复了不少,看见秦云儿进来,露出不好意思的苦笑,“让妹妹看笑话了!” 秦云儿笑着坐在李玉珊身旁,拉过李玉珊的胳膊,抱在怀里,再把脑袋挨在李玉珊肩膀,“小时候都是大姐姐保护我们,现在也该让妹妹给你出出气了!” 李玉珊看着身旁的秦云儿,拍拍她的手,叹了一口气,“这事我谁都没说,就连暖暖我都没说,就她那个性子还不炸了窝!” 李玉珊又哀叹一声,“这事本来就是胡家的家务事,她再一闹,我就更不占理了!” 秦云儿看看一旁的奶娘,“大姐姐,这位贵妾可是秦王府长使的女儿?” 李玉珊微微苦涩的点点头,声音低低的说道:“是个庶女,不过听说挺得宠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娇纵了!” 秦云儿倒了一杯热茶,递给李玉珊,心思已经转了好几圈,“娇纵就好!” “大姐姐我问你的那些话你想好了吗?”秦云儿不理李玉珊的错愕继续问道。 李玉珊低垂着头,半天没出声,秦云儿也不急,端起茶喝了俩口,轻摁嘴角,看着李玉珊的侧脸,“大姐姐,你可不能再做傻事了,你若是没了,你让妍儿她们姐弟俩个怎么办?落在后娘手里,还能有她们的活路吗?” 李玉珊眼里含着泪,拿帕子捂着嘴,“妍儿知道了?我不是一个好母亲,她才多大的孩子,她吓坏了吧?” 秦云儿抱着李玉珊的肩,安抚的拍拍她的后背,“妍儿是个聪明的孩子,迎夏也是个好的!” 李玉珊憋回了眼里的泪水,木讷的看着手里的帕子,“刚成婚那会儿,他对我是真挺好的,有什么话都对我说,家里的事他都不瞒着我,那时候每天都像是生活在蜜罐里!” 李玉珊捏着手里的帕子,攥得死紧,“自打我怀了妍儿,他就不对劲了,我的俩个丫鬟,他的俩个丫鬟他都睡遍了,还不知足,我又给他纳了俩个良家子,他还是不太高兴!” 秦云儿掰开李玉珊攥得紧紧的手,“那时候你就该说话,而不是一味的给他纳妾!他祖父最不喜欢子孙沉迷女色了!” 第三百二十六章女人难为 秦云儿打开李玉珊攥得死紧的手,“大姐姐那时候就该说话,他祖父最不喜欢子孙后代沉迷女色了!” 李玉珊用帕子捂在眼睛上,语声轻颤,“我那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蒙了心,就想着我怀了孩子不方便伺候他,给他纳个妾也是理所应当的!” 秦云儿哼了一声,心里暗暗的嘀咕,还不都是你们这想法把这些男人惯的,忍几天怎么了,又不是没有女人就活不了了! 秦云儿很想翻一个白眼,怀孕的女人才是最该被关注的吧?从怀孕到生孩子多少难,做女人容易吗? 夏雨看着大小姐又哭成了泪人,赶紧去洗了一个布巾,给李玉珊敷在眼睛上。 李玉珊半躺着敷着眼睛,想着胡元明的一举一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表妹,我想明白了,不跟他搅和了,我就赁产分居吧,他爱宠着谁都行,我就专心好好的养大我俩个孩子就好。 和离再嫁我是不想了,男人啊!嫁了这一个就已经伤透了心了!我怕了!” 一旁站着的奶娘,听着这些话心里波涛汹涌,偷偷的看了秦云儿一眼,秦云儿一直盯着她呢,朝她嫣然一笑,“既然大姐姐打定主意了,那我可就动手了!” 奶娘看着那明媚的笑容,心里一抖,赶紧低头,秦云儿想了一下,“大姐姐,明天就去我那个温泉庄子住着吧!也带着孩子们好好玩儿玩儿,那庄子里什么都方便!” 李玉珊听说去表妹的庄子里,犹豫了一下,“要不去我那个庄子吧?就在京城南边,也没有多远!” 秦云儿不同意的摇摇头,“大姐姐,还是我那庄子好,胡家人不敢随便进,我那庄子人也多,你有什么事也有人照应着!” 李玉珊静默了一会儿,也明白表妹的意思了,拉着秦云儿的手,无限感慨的说道:“难怪祖母说你就是我和暖暖的娘家,就算我母亲和弟弟李恒在京城,也不会替我出头的,我母亲只会让我忍着!” 李玉珊停顿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我那个弟弟估计也不会怎么样,顶多去说胡元明几句,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 秦云儿笑着摇头,“大姐姐错了,你不该找舅母,也不该找表哥,你该找表嫂,她准保替你出头!” 挪去了心里压着的苦闷,李玉珊这会心情放松了下来,也有心情说笑了,想到她那个弟妹,再想到弟弟的那个院子。 李玉珊抿唇轻笑,自打李恒成亲之后,他那个院子里连养只鸟都必须是公的! 想到李恒刚成亲那会儿的鸡飞狗跳,李玉珊微微苦笑了一下,转头看着秦云儿,“婉玉那样也挺好的。” 秦云儿微笑着点头,是啊!挺好的,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不可强求,也没法复制。 “大姐姐也别灰心,您现在已经有儿有女了,这日子也圆满了,以后自己过日子就轻松多了,不用看谁的脸色不是也挺好的!”秦云儿挑着那好的劝着李玉珊。 李玉珊坐正了身子,精神气都足了,“那大姐姐可就不客气了!明天早上我就去你那个庄子,过年也在那边过了!” 看着李玉珊略显瘦弱的肩膀,秦云儿笑着说:“大姐姐可千万别客气,那庄子离京城不远,就在洪恩寺的西边,年前二十六七,我还能去看看你们,到时候带着二姐姐一块儿去!咱们姐三个还能热闹热闹!” 秦云儿特意挑着热闹的说着,李玉珊一听这话来了精神,脸上也有了一些血色,满是怀念的说道:“那感情好了,咱们三个多少年没一起热闹热闹了!” 李玉珊这边敲定了,秦云儿松了一口气,端起茶喝了俩口,看向一旁妍儿的奶娘。 奶娘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腰弯的更低了,秦云儿很满意这样的效果,轻声细语的说道:“我也不要求你做什么有愧良心的事,你记住了,只要胡家有奇怪的事发生,有人找你问话,你要按我教你的说!” 奶娘还没等说话,李玉珊说话了,“表妹,还是别为难她,她伺候妍儿还是挺用心的!” 奶娘脸色一红,噗通一声跪在李玉珊面前,连连磕头,“少奶奶,那位姨奶奶用我男人威胁我,让奴婢盯着您的一举一动,要是有什么不对劲儿的,要立刻报给她知道!” 李玉珊一时间愣住了,好一会儿才苦笑着,看向秦云儿的目光有一瞬间的羞愧,“我比你大六七岁呢!还不如你的眼睛好使!” “大姐姐这是宅心仁厚,我这人就心眼小多了,自然看到的东西就不一样!”秦云儿笑着安慰了李玉珊一句。 李玉珊愕然的张着嘴,看着秦云儿娇美的脸,好一会儿才好笑的点了她的额头一下,“你这丫头,心眼小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也是没谁了!” 一旁的夏雨也凑趣的插了一句,“大小姐,我家小姐哪是心眼小,她是心眼儿特别小!” 看到秦云儿扫过来的目光,夏雨也不害怕,依然笑嘻嘻的继续说道:“大小姐不知道,我家小姐对家里的人都特别好,对别人就特别小心眼儿,对敢欺负我们的人更是记仇得很!” 李玉珊感触颇深的点点头,“是啊!从小表妹就护短着呢!” 秦云儿不理会夏雨和李玉珊调侃的话,转头看着地上跪着的奶娘,“今天回去若是有人问你,你知道该怎么说吗?” 跪着的奶娘微微抖了一下,低着头说道:“奴婢就说……就说少奶奶跟您只是说笑,并没有什么异常。” “这么说不好,你要说你家少奶奶跟我诉苦了,还要说的惨一些。 嗯!就说你们少奶奶哭的厉害,我呢气不过骂人了!”秦云儿漫不经心的轻轻说着话。 转头又吩咐夏雨,“你去让厨房预备一些孩子爱吃的,中午咱们去陪我婆婆吃饭,大姐姐也别不好意思,你要跟我婆婆好好诉诉苦!” 李玉珊若有所思的看着秦云儿,轻应了一声,“是该去拜见姨母的,我这有点儿失礼了!” 秦云儿笑着拉起李玉珊,“走吧!咱们现在去也不晚。” 看一眼地上跪着的奶娘,秦云儿示意夏雨,“扶她起来,给她喝些茶水,别再吓出病来!” 第三百二十七章迂回 吩咐完夏雨,秦云儿又想起个事儿,转身看着妍儿的奶娘,“你告诉那位姨奶奶,就说我们都劝你家少奶奶了,要息事宁人,以和为贵!” 说完这些话,秦云儿挽着李玉珊的胳膊走了,只留下一个小丫鬟和那个奶娘独自忐忑着。 俩人坐着暖轿带着俩个孩子很快就到了永安居。 一进明远堂,秦云儿就心里咯噔一下,她婆婆果然面色暗沉,一脸的不高兴,赶紧抢前一步给平南王妃施礼,“给母亲请安!母亲,您可要替大姐姐做主,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大姐姐真是太委屈了!那胡家真是太可恶了!您看看大姐姐都瘦成什么样了!” 李玉珊落后一步也给平南王妃见礼,声音微微沙哑的说道:“给姨母请安!” 平南王妃为什么不高兴?门房早就来报了,说她这个外甥女来了,可是她左等不见人,右等也不见人,平南王妃这脸色能好看了。 自己在那儿暗暗生气,她这个外甥女一直都是挺懂事的,怎么今天这么不知礼了? 这都来了快一个时辰了,就一直在她儿媳妇那儿待着,都不来见见她这个亲姨母,姨母还没有一个远房表妹亲吗?人一旦想歪了还真就是什么不好想什么! 所以听见丫鬟的通禀,平南王妃也没有好脸色,没想到儿媳妇一上来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平南王妃忍不住的看向李玉珊,确实是清瘦了许多,再看见她微微泛红的眼睛,平南王妃那点儿怒气一下子就散了,脸上也有了担忧,“珊儿这是怎么了?清瘦了好多,你这眼睛是刚刚哭过?” 李玉珊微微有些羞窘的低着头,“姨母,实在是珊儿失礼了!一见着表妹就哭的止不住了,都忘了给姨母请安了!” 平南王妃微微皱着眉,“胡家欺负你了?” 不等李玉珊回答,平南王妃一拍桌子,“谁给他胡家的胆子欺负你?你跟姨母说,还反了他了呢!” 秦云儿赶紧出来说话,“大姐姐您就放心的说,母亲最见不得这宠妾灭妻的事儿了!” 平南王妃一听这话面露惊讶,朝着李玉珊招手,“珊儿坐到姨母旁边来,跟姨母好好说说,他胡家这是要上天啊!” 李玉珊转身把女儿拉过来,“来,妍儿给姨婆请安!” 妍儿小大人一样的微微屈膝,“给姨婆请安!” 平南王妃看着小孩子就高兴,笑着朝妍儿招手,“来,快来姨婆这儿,姨婆这儿有糖!” 李玉珊轻轻的推了女儿一下,“去姨婆那儿,姨婆最疼母亲了,以前母亲和你二姨最喜欢来你姨婆家了,姨婆家的点心可好吃了!” 平南王妃也满脸怀念的念叨着,“可不是,你们俩个小丫头小时候都爱来姨母这儿玩儿,不光是点心,我那花园也没少让你们俩个祸害,倒是李恒,一个男孩子都没有你们俩个淘!” 李玉珊看了奶娘怀里抱过儿子一眼,又朝秦云儿微微颔首,然后看向姨母,眼泪控制不住的又落了下来,“姨母!珊儿实在是没办法了,我母亲她们都不在,珊儿只好来烦扰姨母了!” 平南王妃连忙把李玉珊拉过来,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拿帕子给她擦泪,轻声哄着,“快别哭了,说什么烦扰,你看看俩个孩子都吓着了!” 李玉珊一下子止住了哭声,一双泪眼看向女儿,只见妍儿紧紧的闭着嘴,一双小手却是紧抓着她的衣袖。 李玉珊心里痛得像是刀割,赶紧拿帕子擦干了眼泪,努力的露出笑脸,摸着女儿小脸,轻声说道:“妍儿,母亲没事了!不怕啊!母亲把这些事都说出来,心里就舒服了!以后也就不会再难过了!” 看着李玉珊硬生生挤出来的笑脸,平南王妃不忍的,转头看向别处,眼尾扫到一旁儿媳妇,朝她招招手,“云儿,你大姐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 秦云儿擦擦眼角的湿润,走到婆母近前,“胡家搭上了秦王,纳的那个贵妾,就是秦王府长使的庶女,那个女人长得样貌不错,心计了得,处处算计我大姐姐。” 秦云儿的表情很是气愤,咬牙切齿的接着说道:“那女人这才进胡家几天,现在那胡家就是那女人说了算,前天那姓胡的更是夺了我大姐姐的管家权!” 平南王妃一双眉毛皱成了一个疙瘩,秦云儿继续说到,“那个姓胡的最不是东西,以前还装装样子,对我大姐姐也还能凑合,现在可好,刚刚搭上了秦王就露出了他的恶毒嘴脸!” 平南王妃深冷冷的哼了一声,她不管男人的争斗,可是秦王总是给她儿子添乱,这事儿她忍不了! 尤其是柳家那个闺女的事儿,那是她相中的,柳家那个姑娘人长得好,性情好,家世也好!虽然现在这个儿媳妇也处处都好,那也不能让她忘了秦王的卑鄙无耻! 慈爱的拍拍李玉珊的后背,平南王妃把妍儿小丫头抱坐到自己怀里,爱怜的摸着小丫头的小揪揪,“好了!不就是这么大点儿事儿吗!不哭了,下午我打发人去胡家,就不信他胡家还敢不听我的!不就是一个贵妾吗?还能让她翻了天了!” 李玉珊忐忑的看了秦云儿一眼,秦云儿回了一个放心的眼神,微笑着,给婆母端上来一杯温热的茶水,“母亲,您派人去自然是可以,咱们却不能硬压着胡家,只能是给大姐姐撑撑腰,让她们不敢那么明目张胆的欺负我大姐姐就是了!” 平南王妃皱眉放下茶杯,不满的冷声说道:“怎么?一个胡家我还怕了他不成?” 秦云儿笑着接过丫鬟手里的燕窝,递到婆母的手中,“母亲,咱们不好太过强硬,免得给父亲和夫君惹麻烦!” 顺手把妍儿抱到榻上,把一碗甜甜的八宝粥放在妍儿面前,摸摸她的小脑袋,“妍儿能自己吃吗?” 妍儿乖巧的点头,奶声奶气的说道:“妍儿早就会自己吃饭了!” 秦云儿转身看向李玉珊,她正在喂小胖小子吃蛋羹,眼睛却一直瞟着她这边,秦云儿微笑着眨眨眼,大姐姐放心,不会只是这样的! 李玉珊这才松了一口气,平南王妃听了儿媳妇的话,想了一下,觉得很有道理,又有点儿不甘心! 第三百二十八章不能便宜了他 平南王妃听了儿媳妇的话,想了好一会儿,觉得还是很有道理的,她作为平南王妃还是有一些政治觉悟的,只是就这么放过胡家她也实在不甘心。 “这也太便宜他姓胡的了,珊儿以后还是会受气,过一段时间那个女人还是会欺负你大姐姐。”平南王妃一想到那景况就气闷得慌。 秦云儿接过婆母的碗,放到丫鬟的托盘里,又洗来温软的布巾,递给婆母,让她擦拭手脸,嘴上也轻声细语的说着话,“若想要不受欺负,就只能离开胡家了。” 平南王妃仿佛没听清楚一样,神情怪异的看着她这个儿媳妇,半晌才找到话说,“离开?哪是那么好说离开就离开的,和离的女人名声可不太好,还会影响儿女的婚嫁。” 秦云儿看了俩个孩子一眼,脸上依然满是笑容,“不和离,也可以赁产分居啊!男人宠妾灭妻,做妻子的愤而赁产分居也不是不可以啊!既保住了名声,又能让自己少受气,大姐姐又不用他胡家供养!” 李玉珊连忙非常配合的用力点头,“姨母就赁产分居吧,那个男人我不想要了,他一直就不是个好男人,只在新婚那会对我还不错,不到半年他就不耐烦应付我了!” 摸着女儿柔软的头发,李玉珊心里的那一点点不舍都消散了,“自打我生了女儿,他就不再遮掩了,对这俩个孩子也不亲热,别看他外表是个文弱书生,内里却是个狠毒的豺狼,他常常在书房里摔东西,满嘴的污言秽语,实在是不堪入耳,他都不配称为文人,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李玉珊苦笑了一下,“祖母千挑万选,觉得他祖父和他父亲人品德行都不错,才把我许配给他的,没成想他一点儿也不像他祖父和父亲,贪慕权势,贪花好色,还刻薄阴狠!” 平南王妃叹了一口气,心里也暗暗的难受,还不都是那样,一开始看着不错的,时日久了就都露出了马脚,又有几个是真能看透的! 再有了孩子,男人就更加不怕了,以为有了孩子女人就只能认了,其实,这也差不多就是事实。 不过,平南王妃看着儿媳妇淡定的脸色,心里打了个突,她这个儿媳妇平常都一副笑脸迎人,脾气也好的很,今天这是怎么了? 秦云儿也没想着瞒着她婆婆什么,淡定的说道:“母亲,姓胡的还没当上官呢,就已经这样了,若是当上官了,还有大姐姐的好吗?趁着这个时候把事情撇清楚了,以后就是他被牵连了,也不会连累到我大姐姐。” 平南王妃神情一凛,恍然大悟,对呀!那个姓胡的现在可是攀上秦王了,丈夫可是说了,皇上现在对秦王很不满意! “好,就这么办,一定要跟他撇清了关系,可不能牵连到珊儿她们娘三个!”平南王妃这回应的特别痛快,简直是恨不得马上就撇清了。 秦云儿摸着妍儿柔软的头发,笑得眉眼弯弯,“母亲,这事不急,咱们总要顾着大姐姐的名声啊!咱们要撇清,也不能让大姐姐名声受损,您放心,秦王的事还且要一段时日才能有眉目呢!” 平南王妃看着儿媳妇这么喜欢小孩子,张嘴就想说让她赶紧生一个,可是一想到智空方丈的话,到嘴边的话,生生让她硬咽下去了,差点噎着她! 赶紧找了个话题,“这事要怎么办?有用到我的地方你就说,我最看不惯这宠妾灭妻的,要不是怕给那父子俩个招惹麻烦,我都想把那个姓胡的和那个贵妾给抽一顿!” 秦云儿把妍儿放到地上拍拍她的小脑袋,“去找夏雨玩儿去,让她带你去暖阁里玩儿!那儿有好些花儿,可漂亮了!” 李玉珊也把小儿子交给奶娘,“去吧!跟姐姐去看花去!” 俩个孩子一走,李玉珊就紧张的看着秦云儿,平南王妃也看着秦云儿,眼神满是探究的看着。 “这事还真要母亲帮忙,儿媳妇在这京城可不认识什么人,母亲只需这样做就行,……!”秦云儿微微压低了声音,轻轻的述说着。 平南王妃越听眉头越皱得紧,听完儿媳妇的话,她的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大疙瘩。 “云儿,你这,可没有一句是说她不好的!”平南王妃不懂。 李玉珊也不懂,略微思忖了一下,“表妹,这可是在抬高她,这不是让她越来越得人心吗?” 秦云儿微笑着看着李玉珊,“大姐姐,咱们不能说她坏话,这坏话要让人自己琢磨,当然了也可以稍微的从旁引导一下!” 平南王妃毕竟是几十岁的人了,这会儿也琢磨过味来了,“珊儿,云儿这么做是对的,咱们一句她的坏话都不说,要把她捧上天去,让她更加的嚣张才好呢!” 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平南王妃撩起眼皮,看了儿媳妇一眼,这一眼神情相当复杂,真可谓是喜忧参半呐! 转头再看看有些楞怔的外甥女,平南王妃微微解释了一下,“她一个妾室,这么处处拔尖图的是什么?自然会有人往恶毒的方面想,那些正妻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听见这样的话自然会高兴,还不往死里踩她!” 平南王妃想笑,又有点儿笑不出来,只好拍拍外甥女的胳膊,“好了这事交给我了,你二表姐的婆婆可是个交友广泛的,中级官员的家眷她都熟!这话从她那儿传出去正好!” 这时候的齐安泰也在跟齐王说这个事儿,“这姓胡脚踩俩条船,他就不怕俩头都踩空了?真是替他祖父上火,那老头儿还是个不错的,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孙子?” 齐王一边摆弄着茶壶茶杯,一边心不在焉的说道:“要不你给那老头去个信,胡家就这么让他毁了挺可惜的,其他几个胡家人还是不错的!” 齐安泰想想媳妇说的话,皱着眉头仔细的想着,不太确定的挠挠脑袋,“我还是回家问问我云儿吧,跟她的计划不冲突,我就去通知那老头儿,别因为我多事坏了她的计划。” 齐王一听表弟的话,气不打一处来,他这个傻表弟了,这是让秦云儿给彻底拿捏住了! 齐王心情郁闷,烦躁的漆着茶,突然齐王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歪头问了一句,“阿泰,你想过没有?万一秦云儿生不出儿子,你要怎么办?” 第三百二十九章都不省心 齐王吐出一口闷气,怎么看表弟的傻样子怎么来气? 突然诡异的一笑,“阿泰,你想过没有?万一秦云儿生不出儿子,你要怎么办?” 齐安泰被问的愣了一下,立马瞪起了眼睛,眉头更是皱了起来,怎么回事,他表哥脸上的笑容真的是太难看了! “表哥,你是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这笑容真是太难看了! 表哥问这问题也不好,我媳妇怎么会生不出儿子呢?那是不可能的事儿!” 齐王被这话给问的差点没跌倒,他吃错了什么东西?这是骂他吃错药了是吧! 他这个表弟还真是个气死人不偿命的,你看看那高昂的下巴,仿佛在说,我怎么可能会没有儿子呢! 看着他那德行齐王就气不打一处来,今天还非要让他难受一回,“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万一她生了几个都是女孩儿呢,你怎么办?” 齐安泰依然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表哥,难得的略微思忖了一下,然后眼神清亮的看着表哥说道:“全是女孩也好啊,女儿贴心,大不了我招一个上门女婿,实在不行就抱养一个孤儿,反正,反正我这辈子是不可能纳妾的。” 齐王很想说你想的太简单了,可是,一抬头就看到表弟清亮的眼神,齐王生生的咽下了到嘴的话。 这会儿,齐王倒是希望他们第一个孩子就是个男孩,最起码这个傻小子不用被为难了! 拍拍表弟的肩膀,“我就是问问,没准你们还能生一对龙凤胎呢!女儿随母,他们兄妹不就是一对龙凤胎吗!” 齐安泰一听这话瞬间就高兴的笑咧了嘴,两眼亮晶晶的看着齐王,“真的?那可太好了!龙凤胎可是太难得了,若真是那样表哥可不要羡慕我啊!” 齐王嘴角抽动俩下,很不想看到表弟的这副蠢样子,他羡慕什么?到时候他儿子都好几岁了,他还有什么可羡慕的? 在齐王府待到过午,齐安泰又去了一趟秦家,然后就跟秦云笙关在书房里一下午,傍晚才回了平南王府,刚到二门,就被平南王妃的丫鬟给截住了。 夏荷规规矩矩的屈膝施礼,端庄的轻声说道:“少爷,王妃娘娘请您去一趟,有急事!” 齐安泰看看不远的世安院,再看看有点儿距离的永安居,暗暗的叹口气,默不吭声的朝着永安居走去。 一进明远堂,平南王妃就拉住了儿子的胳膊,朝儿子身后看了看,确定儿媳妇没跟在后面,这才拉着儿子坐下,看着儿子越发成熟稳重的脸,平南王妃欲言又止。 齐安泰被老娘这副样子吓到了,连忙问道:“母亲,家里没出什么事吧?” 平南王妃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微微纠结的摇摇头,“没事儿,也不是没事儿,就算是……没事儿吧!这个,那个,就是……你媳妇想要你大表姐赁产分居。” “嗯!这事我知道啊!昨天云儿就跟我商量了,胡家那个男人不是个好东西,赁产分居挺好的。”齐安泰有点儿莫名其妙的拧眉看着母亲,这有什么不对吗? 眼神微转,见母亲紧紧攥着手里的帕子,这是……有些担心? “母亲放心,大表姐又不缺钱,在这京城里有咱们护着她,即使有一点不好的议论也很快就会过去的!” 平南王妃急得直错脚,看着儿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她就着急,又不能直说,“哎呦!你媳妇……你媳妇主张你大表姐赁产分居啊!” 平南王妃越说越急躁,坐不住的站起来转圈,看着母亲越发焦躁的样子,齐安泰皱着眉,耐着性子说道:“我知道啊!我也同意啊!” “母亲,您到底要说什么啊?”齐安泰有点儿失了耐性。 平南王妃犹豫了一下,手里的帕子都揉得乱成一团了,“那个……你媳妇这性子,这个……不是能受委屈的,这,说不得以后……啊?这个算计人上还挺有主意的!” 听着母亲乱七八糟的话,齐安泰大概明白了,好笑的看着母亲,“她是您儿媳妇,这媳妇娶回来就是一家人了,您又不会虐待她,您有什么可着急的?” 平南王妃满是担忧的看着儿子,俩只手继续搓揉着手帕,“我这不是怕万一吗?她这性子可真是……真是挺……挺!” 平南王妃本来是想说挺恶毒的,又觉着不对,儿媳妇对她和丈夫都很是尊敬,对俩个外嫁的女儿也是爱护有佳的,甚至对奴仆都很和和气气的。 想了半天才想了一个合适的词,“那个挺……有主意的,也挺记仇的哈!” 齐安泰微微一笑,轻轻点点头,那是,他媳妇那是相当记仇的,“母亲放心吧!云儿不是那狠毒的人,只要不招惹她,她也懒得搭理那些个人!” 齐安泰眨眨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云儿这性子挺好,咱们平南王府一脉大多都是这性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跟咱们军中的信条是一样的!” 平南王妃突然泄气一样的坐在椅子上,听儿子这口气还挺喜欢这样的脾气的,可是,可是,万一,“阿泰,你可要对你媳妇好点儿,也别太由着她这性子,虽然咱们家不会亏待了儿媳妇,可……这万一有点儿不顺她心的,她要是也这么狠心,那个可就……麻烦了!” 齐安泰没立刻说话,端起一杯温热的茶水,喝了俩口,抬头直视他母亲精致的妆容,慢悠悠的说道:“母亲,其实大表姐家的事儿,云儿早就知道,她还暗暗的警告过姓胡的,这次也是那姓胡的欺人太甚了!不然云儿不会下狠手的!” 放下茶杯,齐安泰一撇嘴,“要是我早就把那家伙打残了得了!还能留了他一条命都算是不错了!云儿还是太妇人之仁了!” 听见儿子恶狠狠的话,平南王妃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阿泰,千万不可这么做,那好歹也是条人命呢!” “儿子啊!你还是学着点儿你媳妇,咱们迂回着来!这事你就放心吧!有母亲和你媳妇在呢,一定能处理好了!你就好好的替皇上办事啊!五城兵马司那儿你可要看好了!”平南王妃完全被她儿子带偏了,生怕她儿子再真把人打残了! 第三百三十章胆大包天 平南王妃滔滔不绝的劝着儿子,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她儿子带偏了,这会儿是生怕她儿子真把人打残了! 齐安泰见母亲啰嗦个没完,赶紧找个借口辞别了母亲,然后又去父亲的书房转了一圈,父子俩个关起门说了一会儿话,过了俩刻钟齐安泰才出了书房。 齐安泰背着手慢悠悠的回了世安院,刚进二进院子,齐安泰就顿住了脚步。 只见正房的廊沿下,秦云儿笑盈盈的站在那儿,一身雪白的白狐斗篷,衬着里面的大红织锦袄裙,特别的炫目,乌压压的秀发上只戴着俩只蝴蝶金簪,蝴蝶翅膀上的红宝石,在灯火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看着这样的美景,齐安泰心里一热,大步走了过去,几步就站在媳妇面前,低头轻问:“是不是一天没见到我,想我了?” 低沉的声音带着亲昵,尾音微微拉长,带着一丝的戏谑,给人无限的遐想。 一同站在廊沿下的夏雨和翠喜微微低着头,偷偷的憋着,不敢笑出声,她们这位姑爷还真是个胆大的,这话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问出来,让她们姑娘怎么回答? “嗯!是想了,我夫君长得这么英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听见自家小姐轻柔的回答,几个丫头的脸都要烧起来了,得!她们家小姐比姑爷还要胆大包天,这话说的,她们都不好意思听了! 齐安泰眼神如同要冒火一样的,盯着媳妇的脸看着,然后伸手揽住秦云儿的肩膀,“走吧!赶紧进屋,以后就是再想我也不许在外面等着,你要是冻病了,我该心疼了!再说也耽误事儿不是!” 虽然最后一句很轻,秦云儿还是听见了,伸手捏了这个家伙的胳膊一下,真是个可恶的,就不能让她多感动一下! 齐安泰手臂微微用力揽紧了,低头看着媳妇儿,咧嘴一笑,附耳说了一句话,秦云儿的脸腾的就红了,狠狠的剜了这人一眼。 这一眼秦云儿自认是凶巴巴的,却把齐安泰看得心神荡漾,这眼神太勾人了,一只手悄悄的溜进秦云儿的斗篷里,捏捏袄裙裹着的小蛮腰,朝身后跟着的人看了一眼。 轻咳一声,“咳!青岩让他们都散了,该吃饭吃饭,该休息的休息,爷这儿不用你们伺候着了,爷跟你们少奶奶有话要说,让厨房半个时辰后传膳!” 青岩微微疑惑的应了一声,“是!” 皱眉抬头,看了一眼主子的背影,立马明白了,朝身后一挥手,众护卫立刻散开,青岩看看还要跟上去的夏雨和柳叶几人,赶紧拉住了夏雨,“咱们都在厢房侯着,别打扰主子说话!” 夏雨看看已经进了主屋的俩个主子,还是想跟上去,“小……少奶奶还没洗漱呢,吃饭前,少奶奶要净手净面的!” 青岩很想说夏雨没眼力见,到嘴的话又改了口,“不用急,俩个主子还要一个时辰才用饭呢!走吧咱们先去吃饭,厨房早就送过来了,再待一会儿都凉了!” 青岩这边把人都给拦住了,主屋里却不见俩个主人的身影,只有摇曳的烛光闪烁着耀眼的光辉,偶尔有一声烛芯燃烧的噼啪声。 一声轻笑从大红的床幔里传了出来,“呵呵!云儿你就别躲了!” 大红的床幔层层叠叠,遮得严严实实,里面传来衣服摩擦的悉索声,还有闷闷的含糊不清的呢喃声。 “灯,灯还点着呢!”秦云儿气息微喘的声音传出来。 “不能熄灯,不然外面那些人不就知道咱们在做什么了。”齐安泰痞痞的声音懒洋洋的。 “满嘴的歪理,你松手,我不要点着灯!啊……!你不要摸那里!”女人的娇喘声细细的传了出来。 “灯下观美人,也是别有一番风韵的!……来别害羞了,让为夫好好看看!” “不要!不许看,齐安泰你个混蛋,放开我,不许看那里!” “云儿别害羞啊!你看为夫随便你看,来你摸摸,你夫君可大方了,随便你摸!” 大红的床幔微微的抖动着!模糊的呢喃声断续的溢出!(咳咳!只能写成这样了,阅文大大禁止开车,木木是个乖宝宝!) 三刻钟后,身心舒畅的齐安泰,神情气爽的歪在床上,一身雪白的细棉布中衣半敞着,露出健硕的胸肌,平滑的胸肌上还有一些细碎的伤痕。 秦云儿坐在梳妆台前,轻轻的梳拢着头发,斜了一眼床上的人,微微嘟嘴,“把衣服拢好,有胸肌了不起啊!” 齐安泰一手支着头,慢条斯理的拢拢衣襟,眼神里带着一丝的得意,语音轻佻,“云儿吃醋了呢!好,为夫把衣服穿好,我这身子只让我媳妇一个人看!” 听着这人不太正经的话,秦云儿眼波回转,看着铜镜微微皱眉,轻叹了一声,“哎!好在这院子的人都让你规整过了,不然明天不定又要传出什么话呢!” 齐安泰挥挥手,不当回事的说道:“放心吧媳妇!有了那几个的前车之鉴,没有几个敢胡乱传闲话了!” “唉?云儿,胡家那边要不要给老胡头传个话,也省得那个姓胡的狗急跳墙!”齐安泰顺嘴问了一句。 秦云儿放下梳子,微一沉吟,展颜一笑,“也行,免得那个蠢货不知道深浅,有那老爷子管着他,没准儿还能留一条命!” 齐安泰赞同的点点头,“他死了虽然大表姐省心了,可也成了寡妇,再被秦王连累,按上个谋逆的罪名就惨了!” 秦云儿也想到了这些,一边编着辫子,一边眨着眼思忖着,“昀华,那老爷子不会倒向秦王吧?他手里可是握着盐茶这俩样好东西呢!” 齐安泰认真的想了一下,摇摇头,“应该不会,这些年秦王没少找他,他也没靠向秦王,反而跟李家结了亲,虽然他没有明着倒向齐王,也是迂回着表态了!他跟我师兄关系不错!” 秦云儿略微想了一下,“赵大人还在淮阳府吗?” 齐安泰坐正身子,拉过秦云儿,抱在怀里,双手收拢,语音轻细,“他还要在淮阳府待一年多,下一任估计是浙南路,表哥的意思是让他摸清楚盐和茶,还有丝绸这些东西,毕竟……都关系到民生问题!” 第三百三十一章等不及了 齐安泰双手合拢,把媳妇密密实实的抱在怀里,附耳轻语,“表哥想让他把盐和茶这些东西摸清楚,毕竟都是关乎民生的问题!” 秦云儿微微侧头,看着齐安泰一会儿,轻声的说道:“你还是让赵大人别查了,小心他没命!” 稍微盘算了一下,“等齐王坐上那个位子,我送他一份大礼,保证让他掌握住这些经济命脉,不过,你也劝着齐王一些,也别做太绝了,总要留一些肉汤给别人喝喝!” 听见秦云儿轻描淡写的话,齐安泰激动的差点跳起来,用力的抱紧了媳妇,朝着粉嘟嘟的脸蛋狠狠的亲了一口。 微哑着声音说道:“云儿,能娶了你真是我的福气,你放心吧!表哥不是那俩个人,他是个知道惦记百姓的。” 俩人腻歪了一会儿,齐安泰贴着媳妇的小耳朵嘀咕,“年后我要办文会诗会,你也去吧!你要是不愿意露面就在楼上待着,看看热闹,总比窝在家里强。” 秦云儿歪得脖子微微酸疼,转回头坐正了,推开齐安泰的手,拿过夹袄穿上,低头系着腰带,“我去也行,母亲那儿不反对就行,我也正好有些事要做,有没有不声不响就能扬名的办法?” 齐安泰也伸手扯过衣袍穿上,秦云儿顺手拿过腰带给他系上,齐安泰笑着低头看着,笃定的说道:“云儿这是等不得了,想要找个机会给我姨夫正名?” 伸指点了秦云儿鼻头一下,“还别说,正月里还真有一个好机会,正月十五的花灯会上,有一个赛诗会。 可以匿名写诗,最后看谁得的铜钱多,每年都会有一两个出彩的,云儿去不去?” 秦云儿给他抚平衣服上的皱褶,不加思索的点头,“去,这样的机会难得,到时候就要麻烦昀华带我去了。” 齐安泰微微皱眉,伸手抬起媳妇儿的下巴,凶巴巴的瞪眼睛,“跟你夫君这么客气,云儿这是把我当外人了?” 秦云儿看了一眼外面,敷衍的拍拍齐安泰的脸蛋,“没有,把你当内人呢!该吃饭了,吃得太晚该消化不良了!” 平南王府很是平静,秦王府就热闹得多,这几天秦王府都是一个宴席接一个宴席的,每天都热闹非凡。 今晚也不例外,一些拥护秦王的官吏,正兴高采烈的围着秦王和承恩侯,一个个激动的仿佛秦王已经登上了皇位,什么话好听说什么,拍马屁的话不要钱一样的往出倒。 “王爷龙章凤姿,器宇轩昂,必定是人上之人!王爷可一定要记得下官!” “极是,小人亦有同感,王爷本就是嫡长,这大位历来都是立嫡立长,除了王爷还能是谁,要知道本朝可就一个皇后!” 承恩侯摇头晃脑的听着,心里美的直冒泡,却又装得很忠心正直,“不可胡言,虽然是这个理,咱们也不可妄言,皇上自有安排!” 秦王捏着一只酒杯,默默的喝着酒,心不在焉的听着旁边人的奉承话,一双阴狠的眼睛却转来转去,并不将眼前这些人当回事。 想到冀南的府尹,秦王的脸色更加阴沉,再想到他暗自截留下的那些银子,居然便宜了他那个三弟,秦王握紧了酒杯,简直是恨不得立刻弄死冀南府尹! 不成器的东西!等他坐上皇位要多少银子没有?非要这个时候从中截留,有那一百万两银子,他能再扩招十好几万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账东西! 跟秦王府比,寿王府里冷冷清清的,养好了伤的寿王正在发脾气,一脚踢翻了一个锦凳,又一把推翻了一张茶桌,恶狠狠的咒骂着, “一帮趋炎附势的小人,都去捧那个混蛋的臭脚了!啊?一天跟个凶神恶煞似的,也不怕他一刀劈了你们一群混账东西!” 寿王面目狰狞的吼骂着,一刻钟后,踢打的累了,寿王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来人,长使呢!咱们府里也设宴,让长使给我去请人,务必把那些朝中大臣都给我请过来。” 一个小厮悄悄的站在远处,小声回话,“启禀王爷,长史大人已经走了,新的长使还没有派来。” 寿王眉毛皱起,一把摔了手中的茶杯,怒声斥责,“没有长使就找管家,我诺大一个寿王府还找不着人使唤了!” “忘恩负义的东西,妄我这么多年对他那么好!他居然说走就走了!我有哪一点亏待他了?”寿王跟疯子一样的挥舞着双手。 突然神情一变,招手让小厮过来,“快点儿!扶爷去净房,爷要出恭!” 小厮不敢违抗,战战兢兢的磨蹭着走过来,一股粪尿味扑鼻而来,呃!他们家王爷又失禁了! 小厮不敢露出一丝一毫的嫌弃,可是内心里嫌弃的要命,自打被人压在下面搞了一回,他们家这位王爷就经常大小便失禁,就因着这个事打死了好几个小厮了!不然也轮不到他来伺候王爷! 皇宫里,皇上歪靠在坤和宫的软榻上,身子有些虚软无力,抬眼皮,看了刘贤一眼,“今天,秦王府又安排了酒宴?” 刘贤恭敬的躬身轻应了一声,“回皇上,是的,今天也摆了宴席。” 皇上微微抬手,刘贤赶紧上前,扶着皇上坐好,又挪过来一个榻几,垫上锦被,让皇上倚着。 “今天人多吗?”皇上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刘贤低着头,弯着腰,不偏不倚的回答,“不少,几乎所有官员都去了。” 皇上很感兴趣的撩起眼皮,“官员,都去了?连科也去了,不能吧!那老小子出了名的难请!” 刘贤据实回答,“连大人是被秦王府长使硬给请去的,小的们回禀是半拖着去的!” 皇上的脸色不太好看,“严肃去了吗?” 刘贤依然低头,恭敬的回答,“严大人没去,秦王府长使都没进到严府,他也不敢在严府撒野!” “嗯……!严家,确实不是他能撒野的地方!”皇上微微抖着手,端起茶杯。 却不喝茶,只是看着茶面上的沫沫,语气古怪的念叨着,“我这个大儿子……还挺能折腾的!” “老三那儿怎么样?” 第三百三十二章要变天 刘贤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皇上,扶着皇上坐好,又拿来榻几垫上锦被,让皇上倚着。 皇上端着茶杯,看着上面的茶叶沫子,“老三那儿有动静么?” 刘贤保持着半弯腰的姿势,“回皇上,齐王府里很是安静,齐王每天都会陪着齐王妃,在花园里走俩圈,也偶尔会和平南王世子俩个喝茶下棋,再就是去刑部看卷宗!” 皇上的脸色好了一些,又轻问了一句,“老二那儿呢?” 刘贤犹豫了一下,皇上略微松弛的脸皮动了一下,“据实说,放心他还气不死我!” 刘贤看看左右,摆手让宫女太监都离得远远的,这才贴着皇上耳朵说了几句,皇上的脸皮抖了三抖,腮帮子鼓了鼓,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不成器的东西!连个长史都笼络不住,还能指望他什么?” 停了一下,皇上抬头看着刘贤,“给他看病的太医怎么说?” 刘贤微微抬了一下头,轻声回答,“回皇上,太医说了,这毛病要慢慢养,急不来,总要一年半年的才能恢复正常!” 皇上疲惫的闭上眼睛,又哀叹一声,“哎……!若不是还有老三这个正常的在,我都要以为我程家被下了诅咒,这一个俩个的怎么都这么不省心!” 皇上一拍榻几的扶手,“老四也是个不省心的,阿瑶给他挑的媳妇多好,要家世有家世,要相貌有相貌,他那个不着调的娘居然不同意?老四也没有个自己的主张,就让他母亲那个胡搅蛮缠的瞎搅和!” 刘贤木头桩子一样的站着,半声也不敢吭,好一会儿才找到话搭茬,“皇上,今年的新年宫宴还在景和宫吗?内务府的总管昨天来请示了!” 皇上想了想,略一沉吟,“今年就不大摆宴席了,只他们哥儿四个带着媳妇孩子们,再把平南王府一家子人请来,也算是一个家宴吧!就在坤和宫摆宴吧!” 皇上感慨的拍拍刘贤的肩膀,“朕也老了,一大群人应付起来也累得慌!” 刘贤赶紧笑着拍马屁,“皇上一点儿都不老,奴才看着皇上还跟三十岁的时候一样!” 皇上心情不错的斜了刘贤一眼,“你这老货,怎么老是说朕三十岁,朕三十岁有什么特别的吗?” 刘贤微微低头,又缓缓抬头,“那年春天,皇上您抱着五岁的秦王,站在乾安殿的台阶上,高兴的哈哈大笑,老奴永远记得那一天!您笑得声音那叫洪亮,奴才听着舒心啊!” 皇上歪头看着刘贤,眼睛有点儿湿润,伸手点指着他,“你呀!也就是你还能记着朕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皇上缓缓的走向内殿,喃喃的抱怨,“哎!这几年我都快让这个混小子气得想砍了他!” 刘贤低垂着眉眼,掩住了一闪即逝的一抹愤恨,亦步亦趋的跟在皇上身边。 腊月二十六这天,齐安泰早早就起了,跟平南王说了要带媳妇去洪恩寺,平南王眉眼微动,“快过年了去寺院做什么?咱家该添的香油钱都送过去了!” 齐安泰完全没个正行的歪坐在父亲身旁,“明天是净明大师的寿辰,我媳妇儿要去看望大师。” 平南王皱眉看着儿子,净明大师的寿辰他当然知道,可是,“大师从来不让人给他过寿,你们俩个去了不会被撵出来吧?” 齐安泰得意的摇头,神秘的靠近父亲,“我媳妇是唯一一个大师亲自邀请去的,去年大师打发人接的她,今年又早早的嘱咐了,二十七这天要云儿务必去大师那儿!” 平南王看着儿子得意的表情有点儿想揍人,斜瞥了儿子一眼,哼!这儿子算是白养了。 “去吧!小心着些,大师脾气不好,你们俩个别惹了他不高兴!大师也怪不容易的,哎……都是……赶紧去吧!”平南王略微感叹的挥手让儿子赶紧走。 齐安泰起身,又看了他父亲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父亲放心,大师的脾气到我媳妇那儿不好使,上次,俩人还差点吵了起来了呢,大师不但不生气,反倒挺高兴的!” 说完这话,齐安泰也不理父亲的惊讶,转头往出走,“母亲那儿您跟她说一声,就说……我们去礼佛吧!” 平南王愣了好一会儿,才朝着儿子背影说道:“行了,我知道了,路上小心点儿!” 儿子走了,平南王呆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去了正房,心里有了计较。 平南王妃听说儿子儿媳妇要去洪恩寺,诧异的瞪大着眼睛,“这马上要过年了,怎么这个时候去那儿,不是阿泰又胡闹吧?” 平南王微微停了一下,继续夹菜,“是大师让去的,说是明天大师寿辰让咱儿媳妇去给大师过寿!” 平南王妃夹菜的手停了下来,抬头看着丈夫,缓缓的收回手,优雅的擦擦嘴角,抬起眼皮,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大师……让去的?咱儿媳妇?不是我听错了吧?” 看着媳妇瞪大的眼睛,平南王微微好笑,还以为自己媳妇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了呢!感情这是不敢相信啊!也是,他也想不到他这个儿媳妇居然这么得大师的看重! “是大师让去的,咱儿媳妇很得大师看重!” 平南王妃想笑,又有点儿笑不出来,有点儿担心的看着丈夫,“大师怎么会认识咱儿媳妇?大师可不是那么好认识的!” 平南王对于这事儿还是知道一些的,“那孩子六岁的时候得病差点死了,是大师给他念了一天经她才好的,智空方丈说她跟大师有缘!” 空气里添了一点儿压抑,平南王夫妻俩个互相对视了一下,心照不宣的有了共识,然后俩人默默的吃着饭。 过了好一会儿,平南王轻声说道:“过了年就让儿媳妇管着家吧,你也好好修养着身体,多活动活动,再过俩年,把这爵位给儿子,我带你和母亲去南边转转,母亲有多少年没出去走走了!” 平南王妃看着丈夫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轻轻的点点头,笑着应了,“好,这孩子是个好的,跟我这个婆婆也一点儿不见外,有什么不懂的都来问我,难怪大师喜欢她,多懂事一孩子,长得还好,性子也好,对那些下人也都和和气气的!” 第三百三十三章温泉庄子 平南王妃越说越觉得儿媳妇好,夸到最后,自己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停下话头看着丈夫,“你和儿子早就知道这事儿吧?” 平南王看着妻子忐忑的表情,压下一丝内疚,微笑着摇摇头,“我也是刚知道不久,上回他们俩人就是去见大师了,阿泰那个混小子一回来,就跑我跟前去臭显摆一通,这臭小子,那叫一个得意,还不是沾他媳妇光了!” 平南王的话让平南王妃翻了一个白眼,“你们父子俩人也真是的!没事儿就瞎闹腾!” 喝了一口茶,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平南王妃不无感慨的说道:“要说咱儿子也是个有福气的,先头儿那么多年,说一个不成,又说一个还是不成,没想到最后娶的,竟是这么一个有福气的好媳妇!” 平南王默默的咽下一口老血,哼!这个臭小子,等他回来的,非好好收拾他一回不可,都是这小子害的,害得他都不敢跟媳妇说实话! 吃了早饭,齐安泰拉着秦云儿就要往外院走,“走吧!咱们慢悠悠的一路玩儿着去洪恩寺!” 秦云儿可不敢这么随性,抓住他的手往永安居走,“去给母亲请安,然后再走,不在乎这一会儿时间!” 齐安泰拗不过媳妇,只好乖乖的跟着秦云儿去了永安居,秦云儿规规矩矩的给婆婆请安。 平南王妃奋力的压抑着激动的情绪,自家男人说了要和平常一样,不能让儿媳妇察觉出异常! 满脸和善的摆摆手,“不用跟母亲报备了,阿泰不是说要去洪恩寺吗?你们赶紧去,慢慢的赶路,别累着了!多带一些点心,也好路上吃,万一路上饿了,也能垫吧一下!去吧!去吧!” 齐安泰很是得意的看向媳妇,下巴昂得高高的,“你看,我就说不用来了吧!爷都跟父亲说过了! 好了咱们赶紧走,再晚了可就赶不上午饭了,爷可不想寒风嗖嗖的吃点心!” 平南王妃宠溺的看着儿子,朝儿媳妇点点头,“母亲知道你是个好的,快去吧,也别跟阿泰拗着来,去吧!去吧!注意保暖!” 坐在马车上,秦云儿回想了一下婆婆的态度,歪头看向身旁的人,“母亲知道咱们去看望大师了?” 齐安泰摇摇头,“应该没有,我跟父亲说了,让他说是去礼佛,父亲不会跟母亲说的!母亲那人容易情绪激动!” 秦云儿这会儿肯定了,平南王妃指定是知道了,不然今天不会那么好说话,看了一眼这个少根筋的家伙,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礼盒,“大师是二十七的寿辰?” 齐安泰略微诧异的看向秦云儿,“你不知道?去年……大师就没说?” 秦云儿摇摇头,“没说,不过,大师那天倒是挺高兴的,还喝了一些酒。” 拿过竹篮,秦云儿看看里面她准备的点心,哎!看来她要再重新做一些点心,掀开车帘一角,看了一眼外面,“青岩,影一呢?让他来一下,我有事请他去办!” 青岩赶紧笑着应了,回头看着四周,找不到影一的影子,只好打了一个呼哨,须臾之间,影一就冒了出来。 青岩无语望天,这个家伙你已经不是暗卫了,还是这么的神出鬼没的,也不知道这家伙从哪个方向钻出来的,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无奈的朝着马车一指,“少奶奶有事让你去办!” 影一立马闪身站在了车辕上,微微伏低了身子低沉暗哑的声音说道:“少奶奶请吩咐!” “影一,帮我跑一趟温泉装,让庄头给新挤一桶牛奶,我一会儿有用,还要预备一些素油和鸡蛋,都预备好了,你就在那儿等着吧!我们随后就到!” 影一轻应了一声,转身几个纵跃,没一会儿就消失了踪影,齐安泰看着媳妇眼也不眨的盯着影一消失的那个方向,微微眯起眼睛,伸手放下车帘,语气微酸,“那家伙就是个怪人,有马他也不骑,就仗着他两条腿快!” 秦云儿莞尔一笑,她只是好奇看过也就算了,想到要做的蛋糕,“昀华,奶牛你还能再买几头吗?” 齐安泰想了一下,伸手揽住媳妇的腰,“能,你要那么多做什么?牛羊奶的味道太重,没人爱喝!” 秦云儿也不分辨,裹紧了斗篷,抱紧了暖手炉,“我自是有用,要是方便就帮我多买几头,那东西可有大用处!” 齐安泰看着媳妇抱着手炉都有点儿发抖,赶紧把人裹在自己的斗篷里,“青岩,点俩个炭盆送进来!” 一路颠簸,又吹着寒风,过午才到了温泉庄子,一下马车,秦云儿就吩咐庄头,“给众人熬些姜汤,再给这些随护的搬俩坛酒。” 这个庄头是刘伯找的人,是个很憨厚的庄稼人,一听主子吩咐了赶紧应了,“主子,您和姑爷赶紧进上房,饭菜已经预备好了,热姜汤也都熬好了!您赶紧去吃一些,外面这些大哥,小的一定好好招呼着!” 齐安泰看着庄头点点头,揽着媳妇的腰把人带进了正房,嘴里酸溜溜的说道:“你不要操心啦,他们一群大男人冻不坏他们,倒是你该多注意!” 屋子是去年新建的,一水的青砖瓦房,窗明几净,夏雨和柳叶已经打好了热水,轻巧的伺候着俩个主子洗漱了。 王嬷嬷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少爷,少奶奶喝碗姜汤去去寒,饭菜马上就上来。” 秦云儿看见王嬷嬷进来,往她身后看了一眼,“大姐姐她们娘三个呢?” 王嬷嬷看了姑爷一眼,秦云儿微微摇头,“没事儿,嬷嬷有话就说吧,爷早就知道这些事儿!” 王嬷嬷看见齐安泰老神在在的稳稳坐着,只好走了俩步,贴着秦云儿的耳朵,小声说了俩句话。 秦云儿脸色微变,想了一下,“让刘伯请一个好大夫,让他就住在这庄子里吧,这事儿马虎不得!” 齐安泰微微皱眉,拿过一碗姜汤,递给媳妇,“趁热喝了!咱们府上有个大夫,若是一般的小伤小病难不倒他!” 秦云儿有些郁郁,“大姐姐有了身孕,已经俩个月了,这一段时间她都心情不好,我怕影响到她腹中的孩子!” 齐安泰安抚的拍拍媳妇的手,拉过媳妇做到暖炕上,“先别急,等大夫看过再说。” 匆匆的吃过饭,秦云儿独自去了旁边的院子,李玉珊满脸憔悴的躺在炕上,唇色苍白,没有一丝儿的精气神儿! 第三百三十四章女人不是弱者 李玉珊孱弱的躺在那儿,妍儿坐在一旁瞪眼看着母亲,仿佛母亲随时都会消失一样。 这景象看得秦云儿眼睛泛酸,眨眨眼,压下眼中的湿润,缓缓的走了进去,满脸笑容的跟妍儿说话,“妍儿,姨母来看你了,姨母还给你带了好些吃的玩儿的,让夏雨姐姐带你过去好不好?” 妍儿扭头看了过来,一张沉郁的小脸有了喜色,委委屈屈的喊了一声,“姨母,您怎么才来?妍儿好想您了!” 李玉珊看着女儿含泪的小脸,再看看表妹,撑着身子要坐起来,秦云儿赶紧把人摁住了,“大姐姐就躺着吧,咱们姐妹不用那么见外!” 李玉珊努力撑起笑容,看向女儿,“妍儿,去玩儿吧!母亲没事了,你姨母来了,就没事了!” 妍儿看看母亲,再看看姨母的笑脸,自己下了炕,夏雨赶紧给她穿上鞋,抱着妍儿去了外间屋。 李玉珊半躺在炕上,苦笑着看向秦云儿,“我这可是真叫赶巧了!咱们这儿刚商量要赁产分居,我这又怀上了!” “没事儿的,小孩子都是上天给的宝贝,有了就生,咱们家也不怕多养一个孩子,养他十个八个都没问题!”秦云儿半开玩笑的说道。 李玉珊低头看着肚子,轻声喃念,“就是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秦云儿皱眉看着李玉珊的脸,“大姐姐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我听庄头说,大姐姐不让他给我送信儿!” 李玉珊抬头看向秦云儿,嘴唇蠕动俩下,半晌才叹了一口气,“表妹,大姐是不想给你添麻烦,再说我这也不是第一胎了,就是这会儿闹腾的有点儿厉害,等过了这阵儿就好了。” 秦云儿无奈的坐在李玉珊旁边,扯过来一床锦被,堆在李玉珊身后,“大姐姐,不管怎么样儿,你的身体最重要!以后可不许在瞒着我什么了?不然妹妹可要生气了!” 李玉珊满眼感激的看着表妹,秦云儿眼珠一转,笑着看向李玉珊,“大姐姐,二姐姐生了,咱们俩个糊涂蛋,那会还想让二姐姐来温泉庄子玩儿呢!” 李玉珊惊喜的坐直了身子,“生了?男孩女孩?生的可顺利?” “是个男孩儿,五斤多,生的还算顺利,中午发作的,晚上天擦黑儿就生了!”秦云儿微笑着跟李玉珊细细的说着。 李玉珊抓着秦云儿的手,满脸的喜色,“暖暖有儿子了!真好!母亲要是在这儿该多好!” 秦云儿只是微微点头,对于佟夫人她不予置评,也不想跟她有什么过多的来往,所以只是笑着听着。 看着李玉珊憔悴脸,更加瘦弱的身子,秦云儿狠心的又加了一把柴,“大姐姐,那个女人怀孕了,那个姓胡的很重视,还每天都小意殷勤的陪着!” 李玉珊的脸色一下子就暗沉下来,心里的苦涩都要溢出来了,低头掩下眼中的水光,半晌才轻声说道:“表妹,我早就知道,他眼里就只有权势,他以为能借机攀上秦王,自然就要对那个女人好,若是有朝一日秦王失势了,那个女人也会跟我现在一样的命运!” 听着李玉珊话里的苦涩,秦云儿无限感慨,未出嫁的时候,大姐姐是多么明快的性子,虽然也有一些这样那样的小毛病,却是不伤大雅的。 再看看如今,这还哪有一点儿当年的爽利劲儿! “大姐姐,既然都知道妹妹就不跟你说这些了,一会儿大夫来,给你好好看看,你自己也要放开心胸,不能总是郁郁寡欢的,不然对你肚子里的孩子不好!妍儿和墨儿俩个还要你照顾呢!” 秦云儿不得不敲醒李玉珊,若是让她再这么郁郁寡欢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 李玉珊俩眼大睁,微微囧迫的看向秦云儿,声音也带着一些的羞窘,“表妹,大姐姐知道了,就是这几天吐的厉害,这心情有点儿不好!” 女人离婚,在什么时候都不是个容易的事,秦云儿也能体会李玉珊的心情,“大姐姐,一会儿我要做一些松软的点心,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你在旁边看着就行,也让妍儿跟着一起高兴高兴!” 李玉珊知道表妹是好心,有点儿事情可做,也让自己不要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自然点头同意了,“好,我去,是该找些事做,总是这么躺着我这身上也不舒坦!” 李玉珊的几个丫鬟都在外间屋侯着,一听说自家小姐要出去走走,都高兴的进来伺候着。 看着一群人忙和,秦云儿有点儿感慨,若是在普通百姓家,什么事都要自己做,没准儿李玉珊就没时间伤春悲秋了! 想到这儿,秦云儿有了主意,“大姐姐,以后你要自己过日子了,是不是该考虑一下,给三个孩子多赚些家底,毕竟是三个孩子呢!” 李玉珊刚穿好了大衣服,微微有些虚弱的站在地上,迎夏小心的搀扶着她,听见这话抬头看了过来,微微苦笑着点点头,“是呢!还是妹妹想得周全,看来我也要打起精神来了!我的孩子只有我可以依靠!” 秦云儿装作不满的斜了李玉珊一眼,“大姐姐你这是炫耀呢吧?我和我哥可是无父无母的,这是让我羡慕嫉妒恨呢吧?” 李玉珊微微晃神了一下,连忙笑着陪不是,“表妹别生气,大姐姐就是觉得我的孩子可怜,没有想到让你难过了!大姐姐错了!以后都不说了!” 亲热的挽着李玉珊的胳膊,秦云儿笑着说道:“大姐姐这可就错了,孩子们有那样的父亲,还不如没有呢!你想想,每天面对那么一个人,你心情会好吗?你心情不好,俩个孩子自然就会有影响,自然也就不会有幸福可言!” 李玉珊被安置在厨房的小隔间里,俩个孩子也都带了过来,妍儿明显的活泼了一些,趴在门边看着秦云儿忙和。 看着小丫头晶亮的大眼睛,秦云儿微笑着招手,“妍儿要不要过来,给姨母帮帮忙?姨母要做好好吃的点心,妍儿要不要吃?” 妍儿回头看看母亲,再看看厨房里的姨母,小小的人儿一脸的纠结! 第三百三十五章有了新的目标 妍儿小丫头很是纠结,母亲这里她不放心,姨母那边她又想去,就这么左右为难的站在门边上。 李玉珊心里微微的泛着苦涩,她这个母亲太失职了,居然要这么小的女儿来操心自己的事! 努力的堆起满脸笑容,“妍儿,去吧!跟姨母去玩儿吧,别淘气了,你姨母手可巧了,跟你姨母多学着点儿,咱们妍儿也是个手巧的呢!” 妍儿犹豫了一下,看向了李玉珊身后的迎夏,迎夏微微点头,妍儿这才高兴的迈着小短腿走进厨房。 秦云儿的目光也看向迎夏,并且朝她微微点头,迎夏会意的微微屈身,心里却很是高兴,有这位表姑娘帮衬着,她们小姐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好起来的! 秦云儿带着妍儿一起调制烤蛋糕的面糊,虽然有丫鬟帮忙,俩人还是沾了不少的面粉,妍儿开心的咯咯直笑,看看自己再看看姨母,小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 秦云儿想要给大师做生日蛋糕,自然少不了牛奶和奶油,面糊搅匀了放在一旁静置发酵,看着眼前的一小桶牛奶,秦云儿有点儿犯愁,今天太匆忙了,根本来不及制作打蛋器! 看看自己白嫩细软的手,她根本没那个力气和速度,打发奶油必须要快还要有力气,想了半天,转身看向夏雨,“你去,把青岩给我叫来,让他给我帮个忙!” 夏雨转身出去寻人了,秦云儿给自己和妍儿拍打一下身上的面粉,坐到李玉珊旁边休息喝茶。 看着女儿泛着红晕的小脸,李玉珊心情复杂的看着秦云儿,“好像任何人跟你在一起都容易高兴起来!” 秦云儿捧着热茶,莞尔一笑,“大姐姐,我这人是个没心没肺的,总是记着那些不高兴的做什么?再说,自己都不知道心疼自己,还能指望别人心疼你?我从不做这样的傻事!” 门外的齐安泰面色有些古怪,止住了青岩的动作,停了片刻,才推门进去,看见李玉珊微微躬身,“大表姐身子好些了?” 李玉珊微微讶异的回了话,“好多了!不是什么大病。” 说完话李玉珊看了一眼秦云儿,秦云儿倒没什么惊讶的,看了齐安泰的身后一眼,“青岩呢?我想让他帮个忙!” 齐安泰背着手走到秦云儿身旁,“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我比他身手好,一定比他更能帮到你!” 在外间屋站着的青岩翻了一个白眼,主子真是……哎!越来越让他看不懂了! 秦云儿也不纠结于谁给她帮忙,拿起那一小桶奶,“把这个快速的搅动,要持续很长的时间,要快还要用力!你能行吗?” 对于媳妇的质疑,齐安泰不满的很,看着那一小桶牛奶,毅然伸手,“没问题,不就是搅动吗?” 事实证明,齐安泰还真就有毅力,经过多次调整,终于打出了一桶奶油,香香甜甜,白嫩嫩的奶油,抹在烤好的松软蛋糕上,再用糖渍的樱桃点缀上,还真是不错! 看着平板板的奶油,秦云儿有些可惜,哎!她不会用奶油裱花,只能就这个样了,心思到了就好,大师也不是那挑剔的人! 齐安泰听着媳妇的自言自语,瞪大着眼睛很想反驳一下,又一想还是算了,大师在跟秦云儿相处的时候,还真就是个好脾气的长辈,一点儿也没有外边人所以为的那么难伺候! 妍儿玩儿的高兴,又特别喜欢松软香甜的蛋糕,就连还没长几颗牙的墨儿,也抱着一块儿蛋糕吭哧吭哧的啃得欢快!俩个孩子都糊了一脸的奶油! 李玉珊安静的坐在旁边,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蛋糕,若有所思的想着心事,眼睛却盯着不远处忙和着的俩人看着,看着表妹神态轻松的跟表弟说着什么,眼神里透着古怪,也带着一丝羡慕! 蛋糕做好了,秦云儿站直了腰,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左看看右看看,脸上笑开了花,以后她的点心铺子又有新品种了! 吃过晚饭,姐妹俩个坐在一起说话,看着李玉珊的脸上渐渐有了笑容,俩个孩子也都活泛起来,秦云儿心中有了计较。 “大姐姐,咱们俩个合伙开一个铺子吧?这个铺子就交给大姐姐管着了!” 李玉珊神情微滞,略微惨白的脸出现一抹犹豫,“表妹,合伙开铺子行,还是你经营吧!我也不太懂经商的事!” 秦云儿拉着妍儿的小手,逗着小丫头玩儿,一边歪头看向瘦得快要脱相的大表姐,“大姐姐,老祖宗在的时候可是没少夸你,说你很有头脑,你可别让老祖宗白夸了你!” “再说,你也不能总是窝在家里,等胡家那边解决了,你也该多出来走动走动,咱们这个铺子又是专卖女人用的东西,没有男人出入,虽然不用总是盯着,却是要时不时的去看看!我这边实在是不方便总是出门!” 秦云儿说的好生为难,李玉珊脸上的神情多了一些心动,齐安泰默默的看着手里的书,眼神瞟了媳妇一眼,他这个媳妇真是口才一流,很少有人能逃过被她说服的命运。 天黑前,影一骑着一匹快马,一路疾驰赶了过来,后边坐着的老大夫差一点没给颠散架了。 看着老大夫惨白的脸色,颤巍巍的身子,秦云儿一阵后怕,赶紧让青岩扶着进屋歇着,转头看向影一,“今天这事是我考虑不周,下次可不能这样了!老先生年纪大了,禁不住这样的折腾,不能因为咱们急,就不顾惜别人!” 影一微微愣了一下,然后乖乖点头,齐安泰没好气的瞪了影一一眼,这个愣头青,多亏这老大夫是自家养的人,不然以后人家哪里还敢出诊! “还不快去给老先生倒些热水,要是老先生病了爷唯你是问!” 影一默默的躬身施礼,偷偷看了主子一眼,眼神很复杂,齐安泰眼角微抽,斜看着影一,影一只好默默的咽下到嘴的话,谁让他是人家手下呢! 秦云儿没空管他们俩人的眼神官司,赶紧让人上了热乎的饭菜,又给老先生热了一壶酒。 吃饱喝足,老先生也歇了过来,给李玉珊把了脉,“胎像不稳,心思过重,虚火过旺,一定要好好养着,不然大人孩子都要受亏损!” 第三百三十六章古怪的大师 老大夫很认真尽责的给李玉珊号脉,摇头晃脑的拽了一堆文,秦云儿听了半天终于懂了,简单一点儿说就是,要好好歇着,不要着急上火,胎像不稳,要吃药! 李玉珊这儿有老大夫看着,算是暂时稳妥了。 晚上齐安泰又出了幺蛾子,非要拉着秦云儿去泡温泉,结果,秦云儿被某个吃饱喝足的男人抱着回的屋! 第二天早上,秦云儿还是浑身酸疼,趴在床上不想起床,齐安泰倒是精神十足,带着青岩几个进了山,没一会儿功夫就抬回来三头野猪。 这下子秦云儿躺不住了,忍着身上的酸疼爬了起来,嘱咐庄头把野猪宰了,留了一头,另俩头送回了平南王府,让大总管给几家近亲都送一些! 晨时刚过,秦云儿辞别了李玉珊去了洪恩寺,也没有在寺院里停留,给智空方丈送了一些点心,就去了后山,丫鬟小厮一个没带,就俩人提着俩个竹篮子,一路走去了那个大宅子! 大师看见那个白白的蛋糕,愣了好一会儿,看着那上面的字,皱眉看了半天,然后才缓缓的吃了一口蛋糕,慢慢的把一块儿都吃完了,接过纯白的帕子擦擦嘴角,“不好吃,太甜!” 听见这话秦云儿微笑着点点头,“那好,明天我把这点心给先生送去一份,估计先生能爱吃!” 大师没有表情的脸有了一丝的波澜,回头看着秦云儿,“不许给他送,最起码要到十五以后才能给他送!” 秦云儿好奇的捧着茶杯,看着大师,“为什么?送点心还要看日子?” 大师瞪了秦云儿一眼,“没有为什么,十五以后送,不然……就给你加二十张大字!” 秦云儿瘪瘪嘴,不满的看着大师,“我都已经嫁人了,又不是小孩子,再说,我那字已经很不错了!您就饶了我吧!” 大师一言不发,就是直直的看着秦云儿,秦云儿赌气的挪到齐安泰身边,扭头看向别处,齐安泰抓耳挠腮的看看媳妇,又看看大师,好像是哪一个他都劝不了? 大师眉头微微皱起,朝小俩口看了一眼,“小子,跟我下俩盘棋,你去厨房给我多做一些酸辣白菜,来给我过寿也不拿些好东西!” 秦云儿回头看着大师,依然微微嘟着嘴,“我给您带俩个红烧蹄髈,您还不把我打出去,我做的素菜还不如您这儿的厨师,才不要做那个傻事呢!” 齐安泰傻笑的给大师陪着笑脸,“小子下棋一般,大师要是不嫌弃,小子陪您下!” 大师低垂的眉眼看看秦云儿,意有所指的说道:“那也比某人强,一点儿都不会下棋!” 秦云儿一拉眼角,做了一个鬼脸,“啊!下棋没意思,有那时间我还不如看看花赏赏景呢!”齐安泰连忙把媳妇拉到身后,继续陪着笑脸。 大师也不理秦云儿的无理,转身拿过一副棋盘,“小丫头不要想偷懒,去做辣白菜,一会儿给你一个好东西,让你保命的!” 秦云儿一口喝尽茶水,俩眼放光的看着大师,“这可是您说的,不就是辣白菜吗?我再给您做点儿其他的,保证您吃嘛嘛香!一顿俩碗饭都不够!” 看着秦云儿往出走的身影,大师的眼神非常柔和,看了齐安泰一眼,“这丫头是个异数,你可要保护好她,这大梁百年内的兴衰,可就靠她了!” 齐安泰神色一凛,眼神变得异常冷厉,“大师这话可就过了!她一个小女子,怎么能担得起这样的担子!” 大师拿起一颗黑子,示意齐安泰先下,齐安泰忐忑的下了一子,大师也跟着下了一子,状似漫不经心的说道:“放心这话别人不会知道,你也不用瞒着我,那丫头想要做什么可没瞒着我!” 齐安泰额头开始冒汗,一双眼睛闪着焦灼,“大师,她就是单纯的想报仇,没有其他的想法!” 大师看了棋盘一眼,“下棋,她都不怕,你怕什么?” 齐安泰捏起一颗白子,想了好一会儿才放在棋盘上,眼睛看向大师,“那个!” 咽了一口唾沫,“大师云儿都跟您说了什么?” 大师继续下棋,“该说的都说了,包括她部的局!” 大师抬头看了一眼微微愣神的齐安泰,“她没跟你说?” 齐安泰摇摇头,又点点头,大师皱眉,“说还是没说?” 齐安泰有点儿郁闷的点点头,“说了个大概!” 大师继续下棋,脸上的神情有一丝的得意,“看来这丫头跟我还真是知无不言啊!” 俩人陪着大师待了一天,临走大师拿出一个锦盒,看着秦云儿的眼睛说道:“这是一个玉锁,给你丈夫的,以后就让他不离身的戴着,明年他有一个大劫,希望能平安度过!” 秦云儿皱眉看着那玉锁,不太相信的看着大师,“就这个?能救命?看着不太靠谱!” 齐安泰赶紧拉着媳妇道谢,“谢谢大师!过了年,十五那天我和云儿还来陪您!” 大师皱眉挥手,“别,十五你还是带她出去玩儿吧!她来了只会吵我!我还想清净几天呢!” 秦云儿直到坐在车上,也在反复的看着那个玉锁,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特殊的,抬头看着齐安泰,“这东西真的这么神奇?真能救命?” 齐安泰凑到媳妇近前,伸出脖子,“云儿给我带上吧!大师的话准没错,也就你敢什么都说,这要是别人,大师早就打出去了!不对,别人也见不着大师的面儿!” 秦云儿看齐安泰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伸手把玉锁挂在齐安泰脖子上,又顺手把玉锁塞到他衣服里面,毕竟一个大男人,玉锁露在外面好像不太好! 然后某个禁不得刺激的男人又差点爆了,当然秦云儿也没太舒坦,被啃的嘴唇火辣辣的,衣服差点让人给扒了,要不是外面天寒地冻的,估计某个男人还想尝尝车震的滋味! 俩人一回到平南王府,就看见齐王也在坐,秦云儿赶紧给齐王见礼,然后就去了后堂,齐王来一定是有事,她就不在那儿杵着碍事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皇上有恙 平南王妃这俩天心情格外的好,昨天老太妃居然打发人,让她去陪她说话了! 她这个婆婆待在那个院子里,这都快要二十年了吧?这还是头一次把她叫去,虽然问的都是她儿媳妇的事,也让平南王妃高兴的够呛! 听丫鬟禀报儿媳妇来了,赶紧让夏荷把人请进来,“快让少奶奶进来,外面多冷!夏荷去厨房给少爷少奶奶预备姜茶,从外面回来一身的凉气,让他们去去寒气!” 秦云儿一进来,平南王妃就朝她招手,“快过来,这外面天寒地冻的,坐到熏笼边上来!” 秦云儿微笑着解了斗篷,夏雨赶紧把斗篷接了过去,秦云儿快步走了过去,朝着婆婆恭敬的屈膝施礼,“给母亲请安,这才出去俩天,就有些想母亲了,这是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听见儿媳妇的话,平南王妃噗嗤一声笑了,虚点着秦云儿的额头,“你这个孩子真是什么都敢说!母亲又不是你夫君,还如隔三秋!快坐下吧!” “看看这手都冷冰冰的,秋萍赶紧给少奶奶上茶,要热的!”顺手把儿媳妇拉着坐在身边。 一杯热茶捧在手中,秦云儿笑眯了眼,“还是家里好,有母亲的关爱到处都暖融融的!” 平南王妃俩个女儿都早早嫁人了,就这一个儿子还是个脾气大的,跟本不知道撒娇为何物,听见儿媳妇的话心里慰贴得很!笑容都甜了三分! 婆媳俩个说说笑笑,这中间秦云儿又喝了一碗姜糖水,平南王妃看着儿媳妇越来越娇美的脸,想到婆婆问的话,神情有点儿复杂,看着秦云儿的眼神也就久了一点儿。 秦云儿不动声色的看了婆婆一眼,“母亲,可是有什么事要跟儿媳妇说?” 平南王妃收回目光,摇摇头,又抬头看着秦云儿,“昨天老太妃把我叫去,问了一些你的事,看着不像是不高兴,不过老太妃那性子不好琢磨!” 秦云儿微微欠身,“谢谢母亲提醒,老祖宗是夫君的祖母,自是希望夫君好的,多关心一下孙媳妇也是应当的!” 平南王妃看着外面的天色,“云儿回你院子歇着吧!从那么远赶回来,去好好歇歇,用饭也不用过来了,就在你院子里吃吧!我去看看厨房,齐王在呢!让她们也用心些!” 齐王在平南王府用了饭,又说了一会儿话,齐安泰又跟着去了齐王府,回来的时候已经夜深了。 一进屋,就看见媳妇迎了上来,齐安泰的心瞬间就暖融融的,眼神也亮了!一双眼睛把秦云儿打量了个遍,一边脱下斗篷,一边嘴里赞叹,“云儿这身衣服好看!比那些大红大紫的好!” 秦云儿看看身上穿的,没什么特别的啊!只不过是浅紫色的小袄,配着一条同色的撒花裙子! “你这是吃了蜜了?齐王带来什么好消息了?”秦云儿直接问道。 齐安泰舒坦的躺在床上,拉过媳妇一起躺着,贴在秦云儿耳边轻声嘀咕几句,秦云儿拧眉坐了起来,“皇上这个决定是不是太仓促了?” 齐安泰想了一下,不赞同的摇摇头,“我跟表哥也这么说,表哥说皇上非常坚持,明年开衙就要下这道圣旨!” 秦云儿的心沉颠颠的,眉间皱成一个疙瘩,低着头沉思良久,目光微闪,“最近几天皇宫里有什么动静吗?” 听见媳妇的话,齐安泰也坐了起来,看着秦云儿的目光闪了一下,“你是说……皇上的身体……!” 秦云儿沉重的点点头,揉揉眉心,“我想不到其他的原因,只能是这个问题,不然皇上不会这么急着要立褚!” 齐安泰坐在那儿想了半天,翻身下床,自己披上斗篷,“我去跟父亲说几句话,你不要等我了,先睡吧!让丫头们给你熏暖被窝,我一会儿就回来!” 门开了又关上,秦云儿拉过被子缓缓躺下,瞪着眼看着床顶,眉头深锁,这就要挣褚了!哎!麻烦,知道是这个情况她们早点下手好了! 再次揉揉眉心,哎!有钱难买早知道,就是这情况对她有点不利啊! 夏雨拿着俩个暖炉进来,给她脚底放了一个,把另一个塞进她手里,又轻巧的出去了! 秦云儿一直神游太虚一样的皱眉想着事,一双手抱着暖炉轻轻摩挲着。 屋子里静悄悄的,就这么过了有一刻钟,秦云儿掀开被子下了床,“夏雨,把王嬷嬷请来,我有事让大娘替我跑一趟!” 没一会儿王嬷嬷进来,秦云儿也写好了信,“大娘,明天早上,您把这信给我哥送去,让他给我回信!” 又递给王嬷嬷一个木牌,“您再把这个给木叔,就说主家有急事,要提前用那些东西!” 王嬷嬷出去了,秦云儿又在地上转了俩圈,这才又回到床上,盖好被子闭眼睡觉,天大的事儿也要养好了精神不是! 第二天就是二十八了,平南王府也忙碌了起来,过年的东西都要预备起来,特别是三十晚上的团年饭,更要精心准备着。 仆人们进进出出,都喜气洋洋的,二十八,二十九就这么忙和着过去了。 三十一早上,平南王带着儿子一起前院后院的换着桃符,门上贴上门神,大门柱上贴上大红的对联,廊沿下挂上大红的灯笼。 父子俩个又带着各自的媳妇去了福安园,给老太妃的屋里屋外也都换上喜庆的颜色,老太妃一反从前的避不见人,就坐在堂屋里看着。 平南王激动的差点热泪盈眶,一双眼睛老是溜到老太妃身上,可惜老太妃根本不看他,一双冷然的眼睛,时不时的瞄一眼秦云儿,再看看自己孙子,眼神里若有所思。 平南王试探的坐到老母亲身旁,“母亲,今天是除夕夜,咱们一起去正堂守岁吧?” 老太妃连声都没出,只冷冷的看了自己儿子一眼,挥挥手,那意思是让他赶紧走! 平南王满脸的喜色瞬间消失,平南王妃也难过的拉一把丈夫,秦云儿看着这情况,心思微转,看到矮几上的茶花,眼睛一亮,轻声细语的跟齐安泰说道:“祖母的茶花养的真好,我在咱们院里养了几棵茶花,是从南边刚过来的,今天看着有点儿打蔫儿!不会是被我养死了吧?” 第三百三十八章有算计 秦云儿的话声音不大,却又让所有人都听得见,平南王没心情理会那些,兀自神伤着老母亲不理自己,也不愿意跟他这个儿子一起过年,伤心啊! 齐安泰没有多想,不在乎的回了一句,“没事,死了就扔了,我再让人给你买!” 秦云儿略微可惜的皱着眉,“我听曹辉说,这几盆是南疆的名品,好像是叫什么十八学士的,南疆也是不太好找的!” 齐安泰不太懂名花不名花的,眨眨眼,努力的安慰媳妇,“没事,别难过,大不了咱们换一个品种,养不活再名贵也没用!” 一旁的老太妃眉头紧锁,忍了又忍,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一拐杖敲到孙子的屁股上,“什么没事儿?混账东西,十八学士是那么好找的,多少年也不一定养出一棵来,赶紧带我去看看,要是养死了我唯你是问!” 平南王和平南王妃都惊呆了,要知道这二十来年,老太妃都跟哑巴一样,很少在他们面前说话,非要说话不可,也是老太妃身边的嬷嬷代劳。 齐安泰也傻愣愣的回不过神来,秦云儿微眯着眼睛,微笑着赶紧扶住老太太,“祖母慢些,那些花跑不了,您这边走!” 老太妃迈步往出就走,那根拐杖跟本就是个装饰,一旁的丫鬟婆子傻楞了一下,赶紧都忙乎起来,这个拿斗篷,那个拿大毛帽子,还有的捧来暖手炉,老太妃不耐烦的摆手,“都一边去,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了,用不着那些东西,穿上斗篷就行了!” 秦云儿伺候着老太太穿上斗篷,平南王夫妇也凑了过来,齐安泰更是好奇的站在媳妇身后,一双眼睛看看媳妇,再看看祖母,神情变了几变,悄悄的捏捏媳妇的手,秦云儿也回握了一下,齐安泰心安了。 满脸笑的伸手扶着祖母,“孙儿怎么忘了呢!祖母可是最喜欢茶花的,看看这几盆茶花养的多好,我们房里的那几盆花这回有救了!” 老太妃也不太搭理孙子,只是斜眼看了孙子一下,自顾自的往出走,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了福安园,身后却传来啪嗒啪嗒的跑步声,同时也传来呼喊声,“云妹妹,糖,吃糖!洪福要吃糖!” 一群人都停下了脚步,洪福歪歪斜斜气喘吁吁的跑了出来,一双小眼睛精准的找到了秦云儿,也不管别人的目光,啪嗒啪嗒跑到秦云儿面前,伸出一双胖乎乎的手,“云妹妹,糖,吃糖!” 秦云儿微笑着拉住洪福,“走吧!咱们跟祖母一块儿过年,一会儿有好些糖呢!还有好多洪福爱吃的呢!” 老太妃看了一眼洪福,又看了一眼秦云儿拉着洪福的手,面无表情的冷哼一声,“哼!赶紧带我去看茶花,一肚子算计!” 齐安泰扶着祖母的手一顿,皱起眉,不喜欢祖母这么说自己媳妇,张嘴就想要替媳妇辩解,秦云儿赶紧朝他摇摇头,齐安泰闷闷不乐的闭上嘴。 秦云儿也不生气,微笑着朝老太太微微屈膝,“谢谢祖母夸奖!” 老太妃停下了脚步,一双厉眼瞪向秦云儿,一墩拐杖,“少跟我打马虎眼,这是夸吗?这是损你呢!” 秦云儿把洪福拉到老太太跟前,一手拉着洪福,一手扶着老太太,依然是满脸的笑,“祖母,咱们快走吧!您是老祖宗,您就是骂孙媳妇,孙媳妇也要听着,再说孙媳妇觉着有算计挺好的,总比没算计,让别人算计我强吧!” 老太妃横了孙媳妇一眼,气哼哼的往出走,齐安泰赶紧扶着祖母的胳膊,又越过祖母看了媳妇一眼,见媳妇面色平静,齐安泰稍微放心了一些! 秦云儿知道老太太的脾气倔,也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脸上一派的平和,可是齐安泰心里却很是难受,他娶媳妇不是来受气的,这要是别人,他早就抄家伙揍人了!可是这人偏偏是他祖母,他不能打也不能骂!媳妇受气了他也只能忍着! 不提齐安泰心里的郁闷,说说这位心急如飞的老太妃,出了园子,老太妃不情愿的坐上轿子,平南王紧紧的跟在轿子旁,那神情既紧张又兴奋。 一行人很快的到了世安院,轿子停了下来,老太妃也不用人打轿帘,自己就掀帘子下了轿子。 老太太一出轿子就惊呆了,她身边伺候的人也早都惊呆了,平南王夫妇也都吃惊的打量着眼前的景色! 只有齐安泰还算镇定,只不过他没想到这里被改造成了这样! 摸着光滑的下巴,齐安泰看向身旁的秦云儿,眼神里藏着一抹深思。 这里原是世安院的小花园,现在却被改建成了暖棚,四角挂着几盏璀璨的琉璃灯,将昏暗的暖棚里照的分外明亮,假山怪石错落有致的分布其中,几十株山茶花散布在一丛丛翠绿的绿植中间,花朵娇艳,姿态妖娆! 老太妃如同进入梦境一样,缓缓的走向那些茶花,眼中有水光闪烁,忍不住俯身轻嗅,一缕缕沁人心脾的花香飘入鼻端,老太太如同醉了一样神情恍惚! 一旁伺候的老嬷嬷看了一眼一旁的大石头,就有小丫鬟拿过厚厚的软垫铺在上面,老嬷嬷扶着老太妃坐下,老太太如同痴傻了一样,俩眼只是盯着身旁的茶花! 一时间几十号人都不敢出动静,生怕惊动了老太妃,让老太太发了脾气! 过了足有俩刻钟,老太妃才看向秦云儿,缓缓的说道:“今晚我就在这儿过年了!” 老太妃的话不亚于一颗炸弹,瞬间炸得平南王头重脚轻,连忙看向平南王妃,平南王妃赶紧点头,“夏荷,刘嬷嬷赶紧让人搬桌椅,今晚在这儿守夜!快把大椅子抬来,母亲您别坐在石头上,小心着凉了!” 平南王妃惊喜的面泛红光,哎呦!今年婆婆跟他们一起过年呢!真是太好了! 轻拭了一下眼角,平南王妃朝着儿媳妇笑得灿烂,这个儿媳妇可不是一般人!她们家这位老祖宗可不是那好请的,要知道她这位婆婆可是连皇上的面子都不给! 老太妃沉稳依旧,坐的稳稳的,不耐烦朝着儿媳妇一摆手,“你不用招呼我了,一大家子人呢!忙你的去吧!让那丫头过来,我有话问她!” 平南王妃微微犹豫了一下,秦云儿倒是坦然,走到婆婆近前,“母亲您去忙吧!儿媳妇在这儿陪着祖母。” 齐安泰赶紧上前,“母亲去吧,儿子也陪着祖母。” 平南王妃这才放心的走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团圆 平南王妃带着丫鬟婆子们放心的走了,秦云儿接过夏雨递上来的托盘,笑眯眯的走到老太太近前,“祖母,喝杯茶,这是今年新下来的普洱茶,刚从南边送过来,您尝尝,可还喝得?” 老太妃一双眼睛透视仪一样的看着秦云儿,那副架势好像要把人盯透了! 秦云儿神情坦然,就像没看见老太太钉子一样的目光,把托盘放在小石桌上,“夫君快请父亲坐下啊!这茶还是要趁热喝好!” 齐安泰也挺心疼父亲的,赶紧过去请父亲,齐安泰心里忍不住哀叹,父亲那副眼巴巴看着祖母的样子,还真是让人心酸! “父亲过去坐吧!那边有石头桌椅,您陪祖母喝喝茶!”齐安泰扶着父亲的胳膊半拉半推的把父亲带到桌子旁。 平南王真的是一肚子心酸,自从母亲要跟父亲和离他没同意,母亲就没再跟他说过话,他也是为着母亲好才不同意和离的啊! 坐在桌子旁,倒了一杯清茶,小心的捧给母亲,“母亲您喝茶,这普洱茶是您最喜欢喝的!” 老太妃缓缓的抬头,看向儿子,半天才伸手接过茶杯,平南王一颗吊起来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母亲您要是生气,您就打儿子一顿,别自己生闷气!” 秦云儿一听见公公的话,头皮发麻,赶紧拉着齐安泰往出走,刚刚迈出暖棚的门,就听见啪的一声,老太妃洪亮的嗓门也随之传来,“别以为我不舍得打你,你个混账东西,枉我辛苦把你养大,你对那对下贱的母子俩个比对我都好!还处处向着你那个混账爹!” 站在暖棚外,秦云儿和齐安泰都没说话,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齐安泰侧耳细听,又小心的朝里面望了一眼,“祖母这算是出了气了?以后不会再闷在那个院子里了吧?” 秦云儿不是很认真的想了一下,“没事,大不了我再去把她请出来,这茶花可就只有我这儿有!” 齐安泰展开身上的斗篷,把媳妇抱进怀里,语气里满是唏嘘,“云儿你怎么知道祖母喜欢茶花?” 秦云儿乖乖的贴在齐安泰怀里,伸手抱着他的腰这人真是暖和,好像是火炉子一样,源源不绝的散发着热气。 “我嫁进来之前就知道,不然哪来的那些茶花!其实也不难猜,祖母是南疆的人,大理的茶花多有名啊! 就是这几盆比较名贵的不太好找,不然也不会这个时候才送过来!” 听着媳妇软绵绵的语调,齐安泰心里像是吃了蜜一样,用下巴蹭蹭媳妇的额头,语气颇为欣慰,“今年这个年总算是都团圆了!” 暖棚里,平南王挨了俩拐杖,却高兴的好像得了大奖,一脸笑容的伺候着母亲喝茶吃点心,“母亲您尝尝,这是芙蓉糕,您最喜欢吃的,配着这普洱茶味道特别的好!” 老太妃这口气出来了,也就不再跟儿子怄气了,不耐烦的挥手,“去,去,你去看看家里各处,都预备妥当了吗?让那俩个小的进来陪我,把那三丫头也叫来,都十多岁的孩子了,也该出来见见世面了!” 平南王满脸喜色的连连答应着,“母亲坐着,儿子马上就来,今年真是喜庆的一年!” 平南王大步流星的出了暖棚,看见儿子儿媳妇在外面待着,瞪了儿子一眼,“赶紧进去陪你祖母,这外面多冷,天寒地冻也不怕冻着你媳妇!” 齐安泰被瞪的莫名其妙,秦云儿赶紧说话:“父亲,祖母有喜欢的戏曲吗?是不是该给祖母安排俩个唱曲的?” “是该安排俩个,好了你们俩个进去吧,好好陪着你们祖母,特别是你个混小子,不许惹你祖母生气!不然小心为父揍你!”平南王吓唬完儿子急匆匆的走了。 齐安泰咧嘴一笑,拉着秦云儿进了暖棚,一边闲聊一样的说道:“父亲是不是高兴傻了?祖母才不会生我的气呢!有我这么个出息的孙子,祖母高兴还来不及呢!” 老太妃耳朵好使着呢,老远的就听见了,没好气的斜了孙子一眼,“还出息呢!我那个师弟只能算是一般,哼!要是我教你,比你现在要强十倍去!” 微转头,看向秦云儿,“你过来,陪我说说话!” 齐安泰微微担心的看向秦云儿,老太妃凶巴巴的瞪了孙子一眼,“一边去,我老太太还能吃了你媳妇儿啊? 齐安泰赖在一边不走,笑嘻嘻的说道:“祖母你们随便说,就当我不存在!” 秦云儿推着齐安泰坐到远处的石桌旁,又让夏雨上了一些吃食,“你在这儿坐着,我们女人说话,你一个大男人听什么?” 微笑着捏捏齐安泰的手,小声说道:“放心,祖母要是揍我,我就跑,祖母指定跑不过我!” 秦云儿回到老太妃身边,乖乖站好,微笑着看向老太太,“祖母有什么话您就问吧!” 老太妃看看桌上的吃食,捏起一块儿芝麻酥,“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些吃食,就连我那儿子都不知道!” 秦云儿微笑着打马虎眼,“祖母,男人心粗,他们想不到这些!” 老太妃没好气的抬头看着秦云儿,“别跟我打马虎眼,我还没老糊涂,说吧!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秦云儿依然笑着,双手规矩的放在身前,“夫君总是跟我说祖母的事,他特别崇拜祖母,云儿自然就要多留心祖母的事了!” 老太妃吃了一块儿芝麻酥,又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抬头瞪了秦云儿一眼,“哼!不尽不实,油嘴滑舌,跟我老太太耍花腔,你还嫩了点儿。” 老太太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了一丝的缓和,一指旁边的石头凳子,“坐那儿吧!” 秦云儿微微屈膝,“谢谢祖母。” 翠喜赶紧闪身过来,铺好坐垫,又扶着秦云儿坐好,然后又迅速的退到远处,老太妃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几不可查的点点头。 老太太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撩起眼皮,看向秦云儿,“你说说你大表姐的事吧!这都多少天了,怎么还没有一丝动静?” 秦云儿心里一动,看向老太妃的目光有了一丝的了悟。 第三百四十章不成器 平南王府今天是喜气迎门,主子仆人都高兴的满脸笑容,下午过半,平南王夫妇出去接待了齐家族人。 这齐家也是一个大家族,虽然平南王这一支一直是子孙单薄,可是架不住他们得势啊!那些已经出了五福的齐家人依然亲热有加。 平南王也不好太失礼,客客气气的招待了他们,吃饱喝足,一群人终于走了。 至于齐二爷一家人,平南王夫妇有些为难,往年都是在府里过年的,可是今天平南王犹豫了,把人领去后院,老太妃指定不高兴,不领去好像又不对,正在夫妻俩个左右为难的时候,齐安泰大步走了进来。 没好脸色的看着齐二爷一家,朝那一大家子一挥手,“你们也离开吧!我祖母说了,不想看见你们,要是非要凑过去她就要动鞭子了,打死打残她可不负责任!” 齐二爷刚梗起的脖子立马软了下来,眼珠转了俩下,涎着脸,看向平南王,“大哥,如今家里日子艰难,您看……是不是给弟弟几千两花花!” 平南王冷着脸,看向他这个弟弟,齐二爷一脸的轻松,仿佛那几千两银子,就是一根稻草一样的轻飘飘! 平南王妃坐在一旁恨不得咬齐二爷一口,这人也太不要脸了,把持着平南王府最好的产业,还来她这儿打秋风,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瞪着那一家子,满满都是鄙夷。 还没等平南王说话,齐安泰就不耐烦了,一脚踢翻了齐二爷旁边的桌子,“还想跟我们要钱?别做梦了,滚,赶紧滚!” 齐二爷被侄子的暴脾气吓得差点尿了,缩在那儿不敢再吱声,齐二夫人偷眼看向大房那一家三口,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蹭一下站了起来,张嘴就开始嚎,“哎呦!没法活了,大房吃香喝辣的就不管我们二房死活了!哪有这样狠心的哥哥呦!” 平南王脸色铁青,齐安泰额头青筋暴起,要不是他不打女人,他早就一巴掌呼过去了! 平南王妃更加的生气,她是个要脸面的人,对于齐二夫人这副做派很是不屑,自然也就拉不下那个脸教训她。 齐二爷看见大哥大嫂为难的样子一阵的高兴,看来今天不会空手回去了!齐二夫人睁开一只眼看了一下,再接再厉继续哭,“哎呦!老王爷死的早,我们姨奶奶也没了,就没人惦记我们二房了!我咋那么命苦呢!” “二夫人,你要是再哭下去,我就让你真的成一个苦命人!”秦云儿清脆的说话声在门外响起。 齐二夫人停了一下,张嘴还想继续哭,“二夫人,我说话算话,你要是再哭,我就把你们二房的庄子都要回来。” 秦云儿冷着一张脸走了进来,也不看二夫人那张扭曲的脸,轻声说道:“这皇上赐的庄子,是给平南王的,祖父私自给了你们这是大不敬,父亲念在祖父的面子没说话,你们还想得寸进尺!父亲的好心被完全被你们糟蹋了,也养足了你们的贪心啊!” 平南王略微尴尬的低下了头,平南王妃却很解气,看着儿媳妇的目光都要闪出火花了! 齐安泰立刻走到媳妇身边,没好眼色的看着齐二夫人,冷冷的瞟了那十多口人一眼,“嘁!真是一群不事生产的废物,枉费祖父给了你们那么丰厚的家底,那些东西养活几百口人都够了!” 齐二夫人大张的嘴就停在那儿了,哭还是不哭,有点儿俩难。 秦云儿缓缓的扫了齐二爷一家一遍,这才放心的看向齐安泰,她还真怕这人不管不顾的上手揍人! 齐二爷不服的一梗脖子,“皇上赐的庄子,怎么就不能给我了,我也是父亲的儿子。” 齐安泰不屑的撇了齐二爷一眼,“你有哪一点儿像我祖父了,文不成武不就,成天就是斗鸡遛鸟,我要是你早就羞愧的上吊了,真是给祖父脸上抹黑!” 齐二爷不以为耻,挺着胸膛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父亲戎马半生一直为皇上卖命,皇上就该养着平南王府!” 平南王瞪大了一双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这个弟弟,齐安泰恨得咬牙切齿,攥着拳头就想上去揍人! 秦云儿一把拉住了他,朝着齐二爷冷冷的一笑,“那好啊!你去找皇上说去吧!” 齐二爷一张白嫩的脸被噎得发紫,他哪里见得到皇上,别说是见皇上了,有点儿权势的官他都见不着! 齐二夫人还想闹事,秦云儿没了耐性,看了一眼齐二爷家的三个儿子,笑容特别明媚,“按说二叔不应该缺钱啊!我可是听说了,二叔花了五千两买了一个花魁,听说二叔还给这位美人买了一个大院子!” 秦云儿巧笑倩兮的看向齐二夫人,用绢帕捂着嘴,“二婶可真是贤惠呀!” 齐二夫人一双眼睛早就瞪了起来,仿佛刀刃一样的看向齐二爷,“这是真的?你花那么多钱买了一个妓女?你还给她买了一个大院子?” 齐二爷不想承认,挥着手,“没有,哪有那事,你别听别人瞎说。” 秦云儿依然捏着帕子掩着嘴,“二叔,我可没瞎说,不就在西街的欢喜巷吗?这也不是什么新闻,早就街头巷尾传遍了!一打听就知道啊!” 齐二夫人不干了,伸手拉扯齐二爷,“你个挨千刀的,居然养外室,还花了那么多钱,那钱都是我的嫁妆,谁让你花的,你赶紧给我吐出来,把那个女人也卖了!” 齐二爷可不舍得卖了那个花魁,一巴掌打在齐二夫人脸上,“什么你的嫁妆,少往你脸上贴金,那是父亲给我的体己钱,都是我的,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来当!” 齐家的儿媳妇也都不干了,在后边跟自家男人嘀咕,齐安泰看着乱哄哄的一群人烦得慌,“赶紧走,回你们家吵去,青岩把人撵出去!” 齐二爷不甘心,他还没要出钱来呢!跟齐二夫人抓挠着,还趁机看向平南王,“大哥你不能不管我啊!” 秦云儿微眯着眼睛,“二叔,你外面那几处宅子我可都知道!” 齐二爷瞬间变了脸,一边抓挠着,一边拽着齐二夫人走了,二房的儿子媳妇都灰溜溜的跟着走了,老大齐安清走在最后,留恋的回头看了一眼也走了! 第三百四十一章守夜 齐二爷一家人走了,平南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惋惜的摇摇头,“哎!老大还是个不错的,那一家子也就是他还算是个能拿得出手的!” 齐安泰看看秦云儿,秦云儿可不管那人成不成器,不过,“父亲,若是真不错,您不如给他安排个差事,总不能都像二叔那样游手好闲的,终归不是个事儿啊!” 平南王眼神微闪,看向儿子,“阿泰,给他安排进你的五城兵马司吧!也让他锻炼一下,二房总要有一个立得起来的!” 齐安泰刚要答应,就看见秦云儿朝他微微摇头,齐安泰轻咳了一声,转身看向父亲,犹豫了一下,“要不安排进工部吧!他对那方面还有点儿兴趣,我那个衙门都是武将,他又不会拳脚功夫!进去了也受排挤!” 平南王看见儿媳妇的动作也当没看见,朝儿子微微点头,“那行,这事过年就给他安排吧!” “哎!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能提拔一下就提拔一下吧!”平南王感慨了一句,背着手出了大堂。 齐安泰回身看着秦云儿,“你怕他给我使坏?” 秦云儿摇头,又点头,拉着他往出走,“你那里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地方,京城的安全都归你管,万一在关键时刻给你添堵,你连哭都没地方哭去!” 齐安泰神情一凛,严肃的点点头,脚步微顿,“你说的对,看来我那里还是要加紧整顿啊!” 暖棚里温暖如春,四周都点着炭盆,通气孔也都打开了,琉璃灯又多挂上了几个,里面也布置的舒适多了。 一张大大的软榻上坐着老太妃,洪福就挨着老太太脚边坐着,俩只小眼睛不够用似的左看看右看看,兴奋的一张大饼脸红通通的,要不是秦云儿提前叮嘱她了,估计这会儿早就扑过去给那些仆人捣乱了。 软榻俩旁摆了六张大椅子,平南王挨着老太妃坐在大椅子上,不远处搭建了一个小台子,一个唱曲的正唱着南边的山歌小调,清脆的小调悠扬婉转,老太妃斜靠在榻几上,闭着眼睛静静的听着,眼角沁出了一丝水气! 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仆人们悄悄的退了下去,洪福看看左右没人了,就坐不住了,小心的挪挪屁股,又挪挪,然后悄悄的跑到小戏台的旁边,俩眼晶亮的看着戏台上的人,胖胖的身子摇啊摇的,和着优美的山歌,自得其乐的扭了起来。 平南王一家子正听得起劲,看见洪福奇葩的姿势都傻了眼,就连老太妃都瞪圆了眼睛看着洪福,这,这是跳舞吗? 只见洪福完全没有节奏的摇着扭着,脑袋和屁股完全不在一个频率上,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看着看着老太妃哈哈的笑了起来,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看见老太妃笑了,平南王也憋不住了,一屋子的人都憋不住的笑了,洪福更加的兴奋,嘴里还咿咿呀呀的跟着哼着歌儿! 平南王妃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齐安泰看看洪福,又看看身边的媳妇,悄悄的问道:“这个丫头可是个宝啊!你们在哪儿捡到的?” 秦云儿也捂着嘴笑看着洪福,轻声回了他的话,“在集市上捡的,她家里人把她扔在明光寺的山下了,我们去上香,老祖宗看着她瘦得可怜就把她带回去了!” 齐安泰看着洪福胖乎乎的身子,再看看身旁的媳妇,“秦老夫人是个心善的!” 秦云儿微微点头,语气微微不稳,“是啊!姑祖母是个好人,祖母也是个好人,但愿好人有好报!” 听了俩首小曲,又听了俩个评弹,就接近戌时了,上了一些点心甜粥,吃过之后,老太妃也下地转悠了一圈,在茶花中间慢慢的走着,平南王亦步亦趋的跟在母亲身后。 时不时的扶一把,老太妃还万分的嫌弃,“这么点儿路还用你扶着,就是爬几千米的山我都不带气喘的!” 平南王高兴的看着母亲硬朗的身体,“母亲要保重身体,过几年儿子带您去南边看看,舅舅他们常常念叨您呢!” 老太妃停住脚步,看向儿子,犹豫了一下,声音轻缓的问道:“他们不愿我?没有觉得我给他们丢人了?” 平南王诧异的抬头看着母亲,“怎么会呢?舅舅他们不方便进京城,不然早就来看您了!” 老太妃低头看着一朵水粉色的茶花,看了良久,轻叹一口气,“当年是我非要嫁给你父亲的,我阿爸阿妈都不同意,就连你几个舅舅也是不同意的!是你父亲跪在我阿爸面前,允诺一辈子就我一个女人,他们才勉强同意的!” 平南王看看身后跟着的儿子,尴尬的握拳,抵在鼻子下面,自家这个父亲也真是的,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话啊! 齐安泰看看淡然的祖母,又看看尴尬的父亲,这气氛有点儿沉闷啊! “祖母,孙儿给您打一套拳吧!这还是大舅公教孙儿的呢!”齐安泰决定来个彩衣娱亲。 老太妃看看孙子的身板,勉强点头,“行吧!你练给我看看,你大舅公的功夫可是南疆数一数二的,祖母都打不过他!” 齐安泰为了哄祖母开心,还真挺卖力气的,一套拳打的虎虎生风,秦云儿看得目不转睛,老太妃也看得频频点头,最后却轻描淡写的来了一句,“还能凑合!” 老太太喝了一口茶,又批评道:“比你祖母当年差多了!你呀纯粹是被你师傅耽误了,我就说我师弟不行,他那拳脚功夫稀松平常,就是研究毒药还行!” 齐安泰可不管祖母说什么,他就是为了活跃一下气氛,转身走向媳妇,一边擦汗一边问秦云儿,“我练的好不好?是不是特别有男人味?” 拿过布巾给他擦着后脖颈的汗,秦云儿秉着气,连连点头,太有男人味了,满满的汗臭味! 还好,这人天天洗澡,不然估计能熏晕俩个! 众人坐下,听着曲,又看一会儿杂耍,就到了子时,外面响起了噼噼啪啪的鞭炮声,过年嘛!当然少不了放烟花,放鞭炮。 第三百四十二章宫宴 过年自然少不了烟花爆竹,齐安泰为了让祖母高兴,亲自上阵,满院子的烟花璀璨耀眼,还要拉着秦云儿一起去点鞭炮,平南王妃笑着拍开儿子的手,“别胡闹,你媳妇哪能像你似的,那东西噼噼啪啪的怪吓人的,再把你媳妇吓着!” 放过了烟花炮竹,热腾腾的饺子也上了桌,一大桌子冒着热气的菜肴,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也没分男女,热热闹闹的吃了团圆饭。 老太妃今天特别的高兴,端着一杯荔枝酒细细的品着,看着不远处的茶花,眼神迷蒙,跟儿子轻声的说着话。 “小时候我就爱喝这个荔枝酒,可惜你外祖母管着我不让我喝,我就偷了一坛出来,跑到后山上把一坛酒都给喝了!结果醉了个不省人事,要不是你大舅舅发现了我,又把我背了回去,我可能就被狼给叼去了!” 听到祖母小时候干的蠢事,齐安泰在一边偷着乐,悄悄的拉了秦云儿的衣袖一下,“你小时候也干过这样的蠢事吗?” 平南王瞪了儿子一眼,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齐安泰不理父亲的眼神,只盯着身旁的媳妇看着。 秦云儿已经吃饱了,正照顾着齐若琴小姑娘喝着汤,齐若琴看到哥哥眼神扫了过来,微微胆怯的放下汤匙,细细的说了一句,“嫂子我吃饱了!” 秦云儿看着小姑娘有点儿吓到的样子,这才看向自家夫君,“小时候的事我记得不太清楚,六岁以后,干过的蠢事也不少!” 秦云儿心里补了一句,招惹到你就是最蠢的一件事! 齐安泰侧靠在椅子背上,俩眼放光,囧囧有神的看着秦云儿,“说给我听听呗!” 秦云儿微微眨眨眼睛,低垂下眼帘,轻声说道:“好啊!夫君在京城长大,小时候一定有许多好玩儿的,也说与云儿听听吧!” 齐安泰看看身旁的父母,再看看不远处的祖母,还有一旁伺候着的丫鬟婆子,转回头看向秦云儿,小声的说道:“咱们回屋再说,这儿的人太多了!” 吃过了年夜饭,老太妃留恋的看着满园子的茶花,有点儿气闷的转头看向秦云儿,拐杖蠢蠢欲动,“你这丫头就是心眼儿多,非把这茶花种在你这院子,这是诚心让我多跑路!” 平南王夫妇也早就明白儿媳妇的意思了,心里说,多亏是儿媳妇这么做,要是他们夫妻俩个哪一个敢这么做,非招来老太太一顿好打不可! 秦云儿也不怕老太妃的拐杖,就挨在老太妃身边说道:“祖母也该多活动活动,这些花就在这儿,您随时都能来看,正好也让洪福多走走路,她最近又胖了不少!” 老太妃气哼哼的走了,平南王小心的把老母亲送回了福安园,平南王妃心情格外好的一挥手,“今天所有人都有大红包,一等的每人五两银子,二等的每人三两,三等的每人二两,粗使的一人一两,明天早上去大总管那儿领!” 一群下人齐声道谢,各个都喜气洋洋,干活都特别有力气,齐安泰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母亲天儿不早了,您去歇着吧!这边也快收拾完了,让安叔盯着吧!” 平南王妃精神十足的摆摆手,“我现在觉少,你快去歇着吧!云儿也回去吧,你盯着点他,他从小就爱踹被子,别让他冻着,这天寒地冻的,冻着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齐安泰脸色微红的撇了媳妇一眼,别扭的快步走了出去,秦云儿屈膝跟婆婆告退,也快步追了出去。 一出了暖棚就被拉住了手,兜头罩上来一件斗篷,“母亲真是的,过年我都二十二了,还老当我是孩子,还踹被子,早八百年前的事儿了!” 齐安泰气哼哼的抱怨着,手上的动作却轻柔的很,把媳妇揽在身侧,整个人都罩在他的斗篷里,一股如松如麝的气味扑鼻而来。 秦云儿揉揉鼻子,压下一股想要打喷嚏的麻痒,轻声劝道:“你也要体谅母亲,在父母的眼里孩子永远是孩子,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有父母的孩子有人疼,多幸福!” 齐安泰借着斗篷的遮掩,一只手不老实的揽着媳妇的腰,俩人并行着往三进院走,听到媳妇的话神色微变,这好像是媳妇第二次说这话吧? 低头看着矮了自己一个头的媳妇,心里有些酸酸楚楚的疼,微微紧了一下手臂,“以后有我疼你,你现在也有父母了,我的父母也是你的父母。” 稍稍休息了一下,勉强算来也就睡了三个时辰,平南王一家就匆匆的用了早饭,然后一家子人赶紧上了马车,赶往皇宫,宫里可还有一个新年宴会呢! 坤和宫里,宫女太监进进出出,安静无声的布置着桌案榻几,内室里,皇贵妃斜靠在贵妃榻上,面色微沉的闭着眼睛休息。 绿珠低眉顺眼,小心的伺候着皇贵妃,跪在脚榻上轻轻的给皇贵妃捶着腿,角落里安静的站着几个小宫女。 就在这时外面有太监轻声回禀,齐王夫妇来了,皇贵妃缓缓的坐了起来,露出了一抹微笑,“快让他们俩个进来! 赶紧预备茶点,都要热乎的,齐王妃这会儿正是饿得快的时候。 绿珠你去盯着咱们的小厨房,一应吃食不可离了你的眼睛!” 绿珠应声出去了,旁边的小宫女赶紧上前,一边一个轻轻的搀扶着皇贵妃下了榻,有宫女跪着给皇贵妃穿上鞋,众人簇拥着皇贵妃朝着外间的殿堂走去。 母子婆媳刚刚说了几句话,秦王就带着大小俩个老婆,俩儿一女来了。 秦王不太情愿的给皇贵妃见礼,皇贵妃也淡淡的摆手让他们坐了,俩边都是不太情愿的样子,自然也没有什么话好聊的。 秦王转身坐了下来,眼神阴毒的轻轻扫了一眼齐王妃的肚子,暗暗的咬牙,若不是情况不允许,秦王都恨不得冲上去把齐王妃掐死,这个孩子实在是他的心腹大患! 秦王捏紧了拳头,他已经派出去四拨人了,却没能让这个孩子消失掉,再有三四个月,这个孩子就要出生了,若是生出来是个男孩儿,秦王再次暗暗咬牙,那他的处境就危险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乱局 秦王不甘心的扫了齐王妃的肚子一眼,恨恨的盘算着,他有俩个儿子,其他人只有寿王有一个女儿,现在若是立褚,他的胜算较多。 秦王阴恻恻的歪头,再次看了齐王夫妻俩个一眼,过几个月,这个孩子出生,再是个男孩,他的胜算就弱了! 想到这些天,他损失的那些好手,秦王就气得牙痒痒,阴阴的瞄了齐王一眼,也不知道他这个三弟哪儿来的这些人手? 秦王越想越气,端着一杯茶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正好看见旁边的大儿子,就见那小子蔫哒哒的坐在他母亲身旁,就没好气的瞪了一眼。 扭头看向身旁的二儿子,看见二儿子嘴甜的跟他母亲撒娇,秦王阴沉的脸有了一丝的满意,也微微有了笑意。 没一会儿,寿王也来了,领着侧妃于氏和一个妖妖娆娆的美人,寿王还算很给皇贵妃面子,领着俩个女人规规矩矩的行了礼,然后就坐到了秦王下手,俩个女人也规矩的坐在了寿王身后。 秦王眯着眼看了那个妖娆的女人俩眼,突然觉得有点儿刺眼,不舒服的看向身后的秦王妃,心情恶劣的冷哼了一声! 又转头看看旁边的侧妃,心情这才好了一点儿,成侧妃若有所觉的看向秦王,白皙尖俏的小脸上,露出一抹娇羞的微笑,柔柔的微翘着嘴角,一双柔媚的眼睛眨啊眨的。 秦王很是受用的摸过成侧妃的手,亲昵的捏了捏,越发的不想看身旁的正妻。 秦王妃微撩眼皮,瞟了一眼眼前这对儿不知羞耻的男女,眼睫低垂,就当没看见,只是伸手护着自己的一儿一女。 不一会儿,陆续的来了几个妃嫔,四皇子母子也来了,坤和宫的大殿上一时间热闹了起来。 平南王一家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给皇贵妃和四位皇子见了礼,一家人落座在四皇子的下首。 皇贵妃把平南王妃婆媳俩个,招到身边说话,平南王妃被赐了坐,秦云儿就安静的站在婆母的身后。 站在高高的俩层台阶上,底下人的表情一览无遗,看着这满屋子的男男女女,秦云儿几不可查的扫了一圈,然后又安静的低垂下眼帘。 看来这个皇上还不算是个太混蛋的,秦云儿暗自思量着,单从那些嫔妃的年纪就能看出来,最近几年没再有新人入宫,最年轻的一个妃嫔也有二十五六了。 暗暗的撇撇嘴,这还算是个不错的皇上了,还有这二三十个的妃嫔,这要是个贪花好色的还不一天换一个都换不完,难怪古代皇上不长寿,都是被女人掏空了! 心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耳朵听着婆母和皇贵妃聊着老太妃的事,眼睛看向了秦王妃,秦云儿一心三用的仔细观察着。 只见那母子三人安静的坐在那里,程玉婷紧紧的挨着她母亲坐着,一张小脸严肃的紧绷着,就连上一次比较好动的程致岳,都老老实实的坐着! 秦云儿微皱起眉头,这个程致岳有点儿不对劲儿,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子,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他却老实的坐着,再看他的脸色也有点儿不对,微微的有点儿惨白,人也明显的有些虚弱,脊背微微有些僵硬! 秦云儿将这些信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神情微变,看了看聊得高兴的皇贵妃和自家婆母,轻轻朝皇贵妃身边挪了挪。 皇贵妃听说母亲愿意出来走动了,眼圈微红,轻拭了眼角的水渍,微笑着看向秦云儿,目光里满满都是感激,“好孩子!你是个好的,母亲要好好谢谢你!你们祖母愿意出来走动,我这心啊!哎!母亲这是想通了!” 秦云儿微微一笑,屈膝福身,“母亲可别这么说,是您和父亲母亲的孝心感动了祖母,也是祖母自己想明白了,云儿那茶花只是个由头而已!” 皇贵妃微笑着频频点头,这个义女很不错,不贪功,不急躁,实在难得! “今天就是个家宴,你也不必这么小心谨慎的,去阿泰旁边坐着吧!你婆婆我们俩个说说话!” 皇贵妃这话很是体贴,秦云儿微微屈膝,贴近了皇贵妃的耳边,小小声的说了一句,“一会儿皇上来了,母亲可以把秦王的几个孩子叫上来,让他们与皇上多亲近一些!” 皇贵妃眉头微皱,很快又平静无波,不太赞同的看向秦云儿,秦云儿微笑着轻声说道:“母亲,皇上喜欢看到一家和睦呢!” 秦云儿说完这话就转身下了台阶,没有看见皇贵妃望着她复杂的眼神。 秦云儿沿着宫墙走向平南王府的坐席,没有惊动那些皇子,也没有招惹那些美人妃嫔,安静的坐在了齐安泰的侧后方。 可惜,秦云儿还是招了一个人的眼,寿王一个人无聊的喝着酒,一旁的美人在这皇宫里也不敢随便乱动,只能乖乖的给寿王倒酒。 秦云儿回到座位上,刚刚坐好,寿王就注意到了,平南王的坐席跟寿王的坐席斜对着,寿王一双泛着红血丝的眼睛,微微眯起,摸着下巴,正要仔细的打量秦云儿! 突然眼前一花,齐安泰端着酒杯站在他面前,脸上挂着一抹冷笑,“我敬寿王爷一杯,听说王爷前些日子身子不舒服,您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啊!可千万莫要‘贪’杯,是你的酒你喝,不是你的可千万别惦记啊!” 寿王捏着杯子的手一紧,一双死鱼眼死死的盯着齐安泰,腮帮子也一鼓一鼓的! 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的事儿,是他一辈子的耻辱,寿王是一点儿也不想再提起这事儿! 乍一听到平南王世子的话,寿王脑子里就嗡的一声,越听他越是担惊受怕,脑子里也嗡嗡作响的翻滚着齐安泰的话,脸色更是一会儿青一会儿红,一双手紧紧的攥着,手心里全是汗! 寿王瞪眼看着站在面前的人,总觉着这小子的话里有话,却又不能挑明了问,一时间恨怒交加。 齐安泰说话的声音不大,旁边的人都听不清楚他说的什么,也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他说完要说的话就回了自己的座位,半斜着身子坐下,把后面的秦云儿挡得严严实实,对面的寿王连一丝的衣服都看不着! 齐安泰还举起酒杯朝寿王咧嘴一笑! 第三百四十四章人心 有齐安泰坐在那儿,那些嫔妃都没靠过来,男人自然也没人过来跟齐安泰说话,唯一一个跟齐安泰关系好的齐王,正小心的陪着齐王妃。 齐安泰也老实的坐在席位上,时不时的跟身后的媳妇说俩句话,他可不敢让媳妇一个人待着,寿王那个混账东西是越来越不要脸了!不得不防啊! 宫宴上当然少不了皇上,当然了皇上是大人物,一定要在最后才会出现。 这不,离午时还有一刻钟,皇上才在太监宫女的簇拥下姗姗来迟。 一群人乌压压的跪倒一大片,各个口呼万岁,“皇上万岁,恭祝皇上新年吉祥!” 跪于齐安泰身后的秦云儿低着头,干嘎巴嘴儿,她可不知道该说什么,不出声是最好的,却又不能让人以为她没说话,只好干嘎巴嘴跟着凑热闹了。 皇上心情不错的让众人起身,“都坐吧!今天只是家宴,都不要拘束,朕也不想听那些奉承话,都是一家人,大家一起过个新年!” 刘贤赶紧朝外面摆手,宫女太监悄无声息的提着食盒,往各个席位上送着膳食,一时间香味四溢。 看着精美别致的菜品,秦云儿不由得感叹,这御宴还真不是盖的,用料讲究,摆盘精美,闻着就有食欲,可惜自古以来都是宴无好宴!可惜了这些菜了! 果然,接下来的时间,众人都没什么吃饭的心情! 秦王自打回京那天就很不满,一听皇上这话就更加不满了,等宫女太监退下去,他站起身,端起酒杯,朝着上首的皇上高高举起酒杯,“儿臣敬父皇一杯!祝父皇千秋永存!” 说完话一杯酒一饮而尽,皇上听着这话还挺高兴,抬眼看向了秦王,眼里闪过欣慰,举杯抿了一口,正要夸奖大儿子俩句,不成想秦王紧接着又说道: “父皇,平南王一家既然来了,怎么不见儿臣和二弟的舅舅,四弟的舅舅不来是因着远,儿臣的舅舅可就在京城!” 秦王的话一说出口,皇上的笑和夸奖一下子就噎在嗓子眼儿上,脸也一瞬之间就黑沉下来。 秦王不提还好,一提到蒋家,皇上的脸就忍不住扭曲,是男人就忍不了绿云罩顶,更何况是这天下最尊贵的男人! 平南王一家人都低着头不说话,这场合也没有他们说话的必要。 寿王和四皇子都保持沉默,既不跟秦王闹腾,也不拆秦王的台,却都瞪眼看着,纯粹是在看戏。 四皇子的母亲刘嫔安静的在一边坐着,只是她那双眼睛不太老实,叽里咕噜的乱转着,她还真有点儿动心,若是能让她的哥哥回到京城,那可就太好了! 其他没有子嗣的妃嫔则老实很多,几个年轻的妃嫔虽然急于争宠,却不敢在这里乱说话,都装作没听见一样,低头不吭声。 皇上一双眼睛冷冷的扫过底下的人,越看越气恼,最后看向他的大儿子,要不是这个儿子长得太像他了,他都怀疑这是不是他的种,就这副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性子,还想要做上他的位子,这大梁还不让他给糟践完了,真是越想越来气! “怎么?朕让谁来赴宴还要你来决定吗?”皇上这话说的杀气腾腾。 秦王微微僵硬的抬头,继而僵硬的低头躬身拱手,“儿臣不敢。” 皇上冷哼一声,依然沉着脸,皇贵妃微微一笑,柔声说道:“皇上,孩子大了各有各的脾气,您就别生气了! 大哥儿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舅舅了,皇后娘娘已经不在了,外甥惦记着舅舅不是正常吗?” 皇贵妃的面子皇上还是给了,不耐烦的朝下面一挥手,“行了,不就是惦记舅舅吗?你爱怎么亲近他朕不管,可是这宫宴,朕不想看见他!” 众人都神情一凛,皇上这话里有话! 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的齐王和平南王一家,都很是惊讶,皇上居然当众说了这话! 皇贵妃更是戏精上身一样,满脸惊讶的看着皇上,表情很到位,皇上微微拍了拍爱妃的手,接着说道: “平南王府是朕让来的,平南王是跟朕一块儿长大的,一向是亲如手足,慧安郡主又是皇贵妃的义女,自然也是朕的义女,这事没什么好说的!你退下吧!” 秦王低头退了俩步,转身就是一脸阴沉,回到他的坐席沉着个脸,就好像是谁欠了他几百万两银子一样! 皇上懒得看他这个大儿子的冷脸,举起酒杯朝平南王遥遥示意,“平南王,今年还要辛苦你们父子了,南疆一定要盯紧了!那边外族人多,又都是好勇斗狠的,还是要以安抚为佳!” 平南王赶紧带着儿子恭敬的起身,躬身,高举手中的酒杯,“是,臣一定盯紧了,不让那些人闹事!” 齐安泰就跟在父亲身后,一块儿做动作,然后喝酒就行。 皇上又意思一下的朝众人一举杯,众人一起站起来,恭敬的一起敬皇上酒,秦云儿跟着一块举杯,轻抿一口。 心里却无聊的想打瞌睡,果然是宴无好宴,眼看着热腾腾的饭菜一点点变凉,再美味又如何?还不如在家吃一碗热乎乎的饺子呢! 接下来就是用餐时间了,皇上让吃,大家就吃,拌着悠扬的古琴曲,吃着不再可口的饭菜,秦云儿吃的挺憋屈! 没了热乎气,好些菜都失了口感,有肉的菜也都有了腥气,只挑着素菜简单的吃了几口,又吃了俩块儿小点心,就放下了筷子,看着好好的菜变得难以下咽,真是很痛苦的事! 齐安泰也没吃几口,他吃东西更是挑拣,就端着酒杯一点点儿的浅酌着。 皇贵妃轻轻的放下银箸,优雅的擦擦嘴角,一双眼睛又看向了秦王的三个孩子,犹豫了一下,朝着秦王妃微微一笑,“大哥儿媳妇,让几个孩子上来,皇上老是念叨这几个孙子孙女,让他们跟皇上好好亲热亲热,这人啊都是隔辈亲!” 秦王妃深吸一口气,也不看秦王,就微笑着站起身,恭敬的屈膝福身,“娘娘慈爱,儿媳妇谢过娘娘!” 然后笑着看向一双儿女,“去吧,让祖父和娘娘看看你们。” 第三百四十五章秦王的狠心 秦王妃不知道皇贵妃出于什么目的,却不能不让儿女们去,只好鼓励的看着一双儿女。 程致岳胆怯的偷看了父亲一眼,却见父亲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程致岳忐忑的又看向自己母亲,母亲正微笑的看着他,程致岳一咬牙,抓握着妹妹的手缓慢的走向上首的座位! 成侧妃也推了一把儿子的后背,程致元微微懵了一下,转头看向秦王,秦王微笑着点头,程致元立马笑了,迈开步子朝上首走去。 路过兄姐的时候还歪头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快步走上前去。 几个皇孙纠结的时候,皇上那里也因了皇贵妃的话,微微皱眉暗自揣测着,若有所思的看向皇贵妃,目光里有着一丝的探寻。 皇贵妃坦然面对皇上,保养得宜的脸绽开一抹娇美的笑容,“皇上昨天不是还念叨这几个孩子来着,您要多跟他们相处,才能让孩子愿意跟您亲近!” 皇上释然的微微点头,面上也有了笑意,昨日他是说过,几个孙子孙女都不跟他亲近,欣慰的拍拍身旁爱妃的手,“还是爱妃了解朕,为朕分忧!爱妃真是朕的解语花!” 皇贵妃微微羞涩的,嗔怪的瞟了皇上一眼,“都多大年纪了,臣妾都要做祖母的人了!还解语花,皇上不觉得臣妾人老珠黄就不错了!” 皇上安抚的再拍拍皇贵妃软绵细嫩的手,抬头看向孙子孙女,嘴里也安抚着身旁的人,“爱妃不要妄自菲薄,你这样貌若是人老珠黄,天下女子可就都要羞的闭门不出了!” 上首俩人的对话声音不大,就连不远的宫女太监也听不大清楚,下面的人没人听得见,却都看得见俩人亲昵的行为。 蒋贵嫔的坐席就在台阶下,一双微微上挑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皇上握着皇贵妃的手,年轻的脸上有了怒色! 红润的唇蠕动了俩下,张嘴就想要说些什么,一抬头就看见了走上前的三个孩子,转头看向秦王,就见秦王眉头紧皱,一双暗沉沉的眼睛阴狠的盯着她,蒋贵嫔低垂下眉眼,不甘愿的闭上嘴巴! 坐在下面的人都是人精,这些动作都看得清清楚楚,齐王一双眼睛只是扫了一眼,就低头把玩着酒杯,夫妻俩个也是安安静静的不出声。 寿王一双微微浮肿的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平南王一家安静的坐在最下首,俩个男人面无表情,只做壁上观,平南王妃却微微皱眉,看了身旁的儿媳妇一眼,想问又忍住了,低头看着自己微抖的手,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平南王妃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她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儿媳妇为什么要跟皇贵妃说那几句话,悄悄的抬头,看向上首的祖孙几人。 秦云儿仔细的看着在场的众人,玩味的在心里反复揣测着,跟自己掌握的那些信息相互对照着,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呵呵!这皇室中人可真是不简单,可比前世她保护的那些有钱人会装多了! 程致元一向在家里得宠,又惯会讨巧卖乖,常常被夸奖,一到皇上面前就利索的跪下,“孙儿给皇祖父磕头,祝皇祖父身体康泰!” 皇上很是高兴,伸手拉起小孙子,看着小孙子不怕生的样子满脸的慈爱,“好,好,真是个好孩子!” 程致岳兄妹俩个慢了俩步,微微拘谨的一起跪倒,“皇祖父吉祥,孙儿(孙女)祝愿皇祖父新年如意!” 皇上高兴的嘴角微翘,“好,快起来,来祖父跟前来!” 皇上一只手拉着一个孙子,皇贵妃赶紧拉过小姑娘,一脸疼爱的摸摸小丫头的双环髻,心里盘算着,该给这小丫头一些什么做礼物? 旁边的程致岳突然闷吭了一声,皇上刚落下的手猛然抬了起来! 下面的秦王也变了脸色,快步上前,皇上却狐疑的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大孙子清白的脸色,瞬间就变了脸色! 看向疾步走来的大儿子,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再看向大儿子铁青的脸色,皇上心口堵得慌,他这个大儿子真的是够嚣张的啊! 秦王走过去就想把程致岳拉过来,程致岳吓得抱头躲了一下,身子如同筛糠一样的抖着! 秦王的手僵了一下,怒瞪着眼,想要再次抓向程致岳,皇上已经气得头目森森,冷冷的哼了一声,“哼!怎么还想当着我的面再打他一顿?” 秦王停下动作,不甘心的瞪着抱着脑袋的大儿子。 皇贵妃眼睛微眯,伸手把程致岳拉了过来,轻声说道:“别怕啊!你祖父在呢!不会让你挨打的!” 一旁的程致元却咧嘴一笑,声音稚嫩,却让人不寒而栗,“皇祖父,他欠揍,他外祖给他送来俩只小马,孙儿跟他要他居然不给!父王才打他的,现在俩只小马都是我的了!” 秦王想要拦住小儿子的话,可惜他根本拦不住,因为程致元根本不看他,他正炫耀一样的看着皇上。 下面的人都瞪大眼看着这一幕,有喜忧参半的,如四皇子的母亲刘嫔。 有幸灾乐祸的,几个年轻的妃嫔就看着热闹。 秦王妃紧紧咬住嘴唇,眼里闪着水光,一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指节都泛白了! 齐王不赞同的摇摇头,看向秦王的眼神满满的都是失望。 皇上听见小孙子童稚却让人心寒的话语,抬头看向大儿子,话却是对刘贤说的,“刘贤,把皇长孙的上衣脱了!” 秦王攥紧了拳头,在皇上暗沉的目光下终究没敢有什么动作。 刘贤小心的给已经十五岁的皇长孙脱下衣服,还轻声的安抚着,“别怕啊!奴才不碰您的伤!” 程致岳不言不动,抿着嘴僵硬的站在那儿,衣服被一层一层的脱了下来,只剩里衣的时候刘贤也停了手,雪白的里衣上后背处血渍斑斑,肩颈那里有一个带血的手印! 气氛一时间压抑的沉默着,皇上哆嗦着手,指着大孙子的血衣,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看着秦王,“你就是这么当父亲的?你要多狠的心才能干出这样的事儿?” 秦王抬头瞪着大儿子,“他是兄长就该让着弟弟,他还敢不服,就该让他长长记性!” 这话,让满殿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第三百四十六章南边有异动 一场宫宴最后不欢而散,秦王妃和俩个孩子被留在了宫中,秦王被皇上冷着脸撵走了! 平南王一家一脸平静的回了家,一下车,平南王就把儿子拉走了,平南王妃也拉着儿媳妇去了后院。 一进明远堂遣退了身边的丫鬟婆子,平南王妃忍了半天的话终于问了出来,“云儿,你怎么知道那孩子身上有伤?” 秦云儿服伺着婆婆坐好,又倒上一杯热茶,微笑着双手递给婆母,她早就想好了怎么说了,“看那孩子的动作表情啊!” 看见婆母疑惑的表情,秦云儿微笑着接着说,“他的动作幅度都很小,还很僵硬!面色惨白!” 秦云儿轻松的把婆婆糊弄过去了,大年初一这天就这么过去了,初二是女儿回娘家的日子,秦云儿不是很在乎那些,再说她的俩个大姑姐都要回娘家,她不在也不像话,就跟婆母商量着推迟了一天。 平南王妃高兴的满脸笑容,把儿媳妇一顿的夸,婆媳俩个高高兴兴的,一块儿接待了俩个回娘家的女儿。 齐安泰也凑了过来,陪着母亲姐姐待了半天儿,平南王妃简直是高兴的合不拢嘴,逢人就夸她儿子长大了! 老太妃也赏脸的见了俩个孙女的孩子,还一人给了一分大礼,齐家的姐妹俩个眼泪汪汪的给老祖母磕头,齐敏清更是差点就哭了出来,齐敏清跟祖母相处的时间最久,拉着老太妃有说不完的话,祖孙俩个嘀嘀咕咕了小半天儿,平南王府一家和乐! 秦王府却阴云密布,秦王一回府就大发脾气,把那俩匹惹事的小马挥刀给砍了,又把秦王妃的人都给撵了出来! 皇上面无表情的听着内卫的禀报,挥挥手让他下去了,静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唤到,“刘贤,把秦王妃的人安排好,就安置在城南的皇庄吧!不要让他们回秦王府了!” 刘贤轻声应了,悄悄的安排人去了,又让人给秦王妃送了一个信儿,秦王妃就住在坤和宫旁边的琳琅阁里,听了太监传的话,没说什么,只是微笑着道了谢。 初三一大早,齐安泰陪着秦云儿回了娘家,一下马车,秦云儿就看直了眼,只见她那个已经高了她半个头的哥哥,穿着一件黑狐斗篷,整件斗篷通体油黑,一根杂毛都没有!衬得秦云笙更是面白如玉,好不英俊潇洒! 齐安泰也惊呼一声,前前后后的把秦云笙看了个遍,“哎呀!老师是真够下本儿的,这是把压箱子底儿的好东西都给你了!这可是老师当年三元及第,皇上赏的,了不得啊!这可真是岳丈看女婿,越看越顺眼啊!” 秦云笙没好气的看了这夫妻俩个一眼,转身朝正堂走去,清冷的话语飘过来,“赶紧进屋,在外面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秦云儿一边往屋里走,一边满眼笑意的看着哥哥越见高壮的背影,“哥,你这斗篷真好看,借我穿一天,十五那天我要去赶文庙的文会!” 秦云笙不理妹妹的无赖行为,转头看向比他大了六岁的妹夫,“决定了?” 齐安泰严肃的轻轻点头,“十五过了就有定论了!” “另外初五,初十齐王也要办俩个文会,舅兄去看看吧!” 秦云笙默默的进了屋里,回身把人都打发下去,只留下了王嬷嬷和何忠,转身看向齐安泰,“南疆有异动,估计到不了正月十五就会有信儿,你要有所准备!” 秦云儿刚要解斗篷的手停了下来,担忧的皱着眉,“哥哥,你这消息准确吗?” 秦云笙看了何忠一眼,“这是商会的人私下流传的,因着曹辉跟那副会长有点儿交情,这才透露了一点儿!” 齐安泰拧眉看着兄妹俩个,“不能啊!二十八那天南疆那边还来了驿报,没有什么异常啊!” 何忠已经拿出一张地图,铺在桌子上,秦云笙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这个部族跟北边有关联,我们在太原看见过他们的人,那时候我以为是行商,没太注意!” 何忠接着说道:“曹辉从商会副会长那了解到,他们那个部族跟本就没有商队!” 秦云笙继续说道:“他们在太原跟秦王府的二管家走的很近!” 秦云笙的话一出口,屋子里瞬间鸦雀无声,齐安泰的脸也绷了起来,只是,这南北好几千里,怎么就勾结到一块儿去了? 秦云儿闭上眼睛,冷静了一下,王嬷嬷默默的给她解下斗篷,过了一会儿,秦云儿睁开眼睛看向齐安泰,语气平静,“他们这是针对平南王府针对齐王去的!” 深吸一口气,走到桌前看着那副地图,看了有半柱香的时间,轻声低语,“花苗部?应是以苗族为主。” “苗族多数都是依山而居,毒瘴毒虫不计其数,道路崎岖,易守难攻!” 三个男人,一个王嬷嬷都瞪着眼看着秦云儿,眼中满是诧异。 秦云儿没空理会他们的目光,低头苦苦思索,“若是真打起来是个麻烦事儿,不能强攻,我建议智取!要……从内部分化瓦解!” 秦云儿一边说着一边脑子里飞速的转着,“嗯……!这种部族都很穷,若是给他们一条出路,要说服他们应该很容易!” 听着秦云儿的建议,秦云笙歪头看向妹妹,“既然他们穷,就说明那里物产不丰,如何给他们一条出路,总不能花钱养着他们?” 秦云儿努力的想着苗族的特产,微微焦躁的啃着手指甲,齐安泰看着秦云儿这样有些心疼,伸手拉过媳妇的手,安慰着。 “不急,我回去问问祖母,她对那些部族都熟,咱们慢慢想,还有十多天呢!总能想出一条出路的。” 说到这儿,齐安泰一攥拳头,满脸杀气,“实在不行我就出兵,再难打也架不住人多,我还就不信了,把他们打趴下,他们就都老实了!” 秦云笙无语望天,这夫妻俩个可真是的,都不让人省心,皱眉看着妹妹焦躁的神情,轻哼了一声,“哼!这都是什么坏毛病?说你多少回了,也不改!” “妹妹也不用这么急,无非就是衣食住行,吃穿用度,再有就是求医问药……!” 第三百四十七章有辱斯文 秦云笙的话让秦云儿茅塞顿开,突然就眼睛一亮,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一把抓住秦云笙的衣服袖子,笑得分外明媚,“哥哥你太聪明了!苗人擅长染布,蜡染的花布可漂亮了! 还有药材也是一绝! 大山里毒蛇毒蝎都是药材,咱们收购他们的东西,有多少要多少,我有办法……卖得出去!” 还没等秦云儿说完,齐安泰上前拉过媳妇的手,就握着不放了!还挑衅的看了秦云笙一眼! 秦云笙一张英气逼人的脸出现了一瞬的僵硬,瞄了一眼比他大了好几岁的妹夫,再看看握在一起的俩只手! 撇撇嘴,转头看向地图,这么幼稚的行为他就当没看见! “妹妹可是想好了要怎么做这件事?” 秦云儿依然有些兴奋,转头看看齐安泰,笑眯眯的问道:“你说我以祖母的名义去收那些东西怎么样?” 齐安泰没有急着回答,转头看向秦云笙,秦云笙却看向了妹妹,“这事……你们还是跟老太妃商量一下吧!” 有了这么个耸人听闻的消息,秦云儿就没在娘家多待,去看望了冬晴和她的女儿,就回了平南王府。 夫妻俩个谁也没闲着,秦云儿去了老太妃的福安园,齐安泰匆匆的跟平南王说了几句话就去了齐王府,直到晚上掌灯十分才回来。 老太妃稳坐在明远堂上,眉头深锁,看看儿子,又看看孙子,双手搭在拐杖上。 “苗人一直不服你舅公他们,这事要速战速决,既然有了这种苗头,就要掐死在萌芽状态!让人通知你舅公他们,不能让他们得逞! 南疆不能乱了!小宇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 老太妃低垂着眼皮,叹息一声,“咱们这些人的命不算什么,这千千万万的百姓禁不起战乱的苦! 也不是我老太太偏心,这皇位不能让那俩个大的坐了,不然……百姓们的日子好过不了!” 平南王看着老母亲伤感,也跟着难受,“母亲您别难过了,实在不行就让阿泰去,不能让他们闹腾起来,咱们南疆十几万兵马呢!” 老太妃微微摇头,“能不打是最好的!” 老太太一双睿智的眼睛看向孙媳妇,“你的想法挺好,以你的名义去收吧!就说是我思念家乡,你们这些后辈们因着孝道才做这事!” 老太太又看向孙子,“你也不要惊慌,你几个舅公都还健在,他们就是想要闹起来也不容易!我一会儿写一封信,给你舅公们送去,这么多年了,我亏欠他们良多!” 初四,齐王一个人进了宫,先去了坤和宫,母子俩个关起门来商量了好一会儿。 从坤和宫出来,齐王就去了乾安殿,刘贵看见齐王赶紧上前请安,半跪着行了礼,“齐王殿下万安,奴才刘贵拜见殿下!” 齐王赶紧伸手把人扶了起来,“小刘公公可别这么客气,我还要谢谢公公呢!你们都是我父皇身边的得力手下,有你们尽心伺候着,我们这些做儿女才能放心!” 刘贵笑容满面的起了身,“这都是奴才们该做的,可当不得齐王殿下的谢!王爷这是要求见皇上?” 齐王郑重的点点头,“有点儿急事,想要跟皇上汇报!有劳小刘公公给通禀一声!” 皇上听说齐王要见他,还有急事要通禀,微微皱眉,笔下不停,“进来吧!” “刘贤,让宫人都下去吧!” 刘贤会意的挥手,让宫女太监都出去,自己也退到门口,躬身迎了齐王进来,退着出了大殿,站在门口守着! 齐王低着头,大步的走了进来,来到御案前,跪地磕头,“父皇,儿臣有急事启奏!” 皇上和齐王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刘贤也不知道,只知道皇上不高兴了!内卫又派出去了十多人! 大年初五这天,洪福楼的一楼已经被重新摆设,中间摆着几张桌案,上面摆着上好的文房四宝。 周围摆放着几个美轮美奂的屏风,外面一圈摆着精致小巧的桌椅,桌子上是各色的茶点酒水。 秦云笙迈步走了进来,伙计赶紧上前,满脸笑容的躬身招呼着,“少爷,齐王爷和姑爷都在楼上,您也上去吗?” 秦云笙微笑着看向中间的桌案,“你去招呼别人吧!我先转转。” 伙计听话的走了,秦云笙缓步走向桌案,几个书生正在挥毫书写,旁边的俩人也在琢磨着要写些什么。 其中一个年轻的指着刚研好的墨,“这墨还真是不错,墨色纯正,细腻幽香,齐王殿下有心了!” 另一个年长的却持着相反的意见,一双小三角眼轻蔑的看着桌上的纸笔,“我看未必,齐王可不如秦王大方,我年前去了秦王府的那几场宴会,那可是非常的气派的,秦王爷还专门给咱们文人,准备了一个大院子,那院里是应有尽有啊!” 这让说完了还回味的咂咂嘴,那样子莫名的有些猥琐。 其他几人都好奇的看向这位书生,眼里有着羡慕,秦云笙看了那人一眼,提笔写了几个字,放下手中的笔,轻蔑的撇了那人一眼,“真是有辱斯文!” 几人都看向秦云笙,那位猥琐的书生,横眉竖眼,一把拽住秦云笙的胳膊,“你说谁有辱斯文?我们招你惹你了?” 秦云笙鄙夷的看了这人一眼,又看向他拽着他胳膊的手,冷冷的开口,“君子动口不动手,放开你的手。” 那人被秦云笙冷冷的眼神给吓着了,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又觉得很没面子,怒目圆睁,“你这人好无道理,我等怎么有辱斯文了?不说清楚今天你就别走出这酒楼!” 秦云笙一掸那人捏过的地方,仿佛那人手上有什么脏东西一样,抬头看向这人。 一一的扫了这人一遍,单薄的身子,面色蜡黄,俩眼无神,衣服也穿的不太合身。 “不是我等,单指你一人!”秦云笙目光澄澈的看着那人。 这时又围上来好些人,都不明所以的看着中间的俩人,先前在的几人,也都诧异的看着那人和秦云笙。 那个人被众人的眼光看得浑身不自在,气愤的伸手指着秦云笙,“你个黄口小儿,凭什么指责我,我看你才有辱斯文!” 秦云笙一双黑亮的眼睛,看着伸到鼻子前的那根手指,冷声说道:“你伸出的这根手指,就证明了你不配称为文人!” “秦王的宴会上,都预备了什么你比我清楚,这些日鄙人也听了无数的谴责声!” 第三百四十八章斥责 秦云笙把这人从头看到脚,厉声指责,“却唯有你,是赞叹,是恋恋不舍,你还好意思说齐王不大方?你和那宴会还真是相得益彰,臭味相投啊!” 秦云笙一句接一句说着,最后又问了一句,“说你有辱斯文说错了吗?” 秦云笙不理那人忽红忽白的脸色,清俊的脸上全是严肃,抬头看向周围的人,“读书是为了明白事理,为了让百姓有好日子过。 若是咱们读书人都没有气节,行为放荡,无耻下流,怎对得起古圣先贤的教导! 怎么对得起供我们读书的父母亲人? 我大梁哪还有映映大国的风范,岂不是让周围的番邦嗤笑!” 秦云笙一张俊脸义正辞严,说的话慷慨激昂,让这些书生都热血沸腾了起来,七嘴八舌的嚷嚷着,“就是,读书人就应该是这滚滚红尘中的清流!” “读书人怎可不顾礼义廉耻,不然怎对得起那些古圣先贤!” “就是,就是,咱们可不能自甘堕落!那些乌七八糟的事绝对不可同流合污!” 在这嘈杂的喧嚷声里,那个猥琐的男人悄悄的后退着,秦云笙也退出了人群。 站在角落里看着那人快速的出了酒楼,这才转身朝楼梯走去,不慌不忙的上了楼,等人群安静下来,他早已消失无踪。 楼下的书生们却依然热情高涨,悄悄的互相打探着,秦王那园子里究竟有什么让人不耻的东西,眼神里充满着八卦! 人群中也有那沉稳的,已经重新提笔书写,要知道他们来这文会是为了让人赏识的,可不是来得罪人的,只是其中一人,却提着笔呆立在桌案前,傻了一样的瞪着眼睛! 旁边的人好奇的探头看过来,也张着嘴呆住了,其他人这会儿都注意到这俩人的异样,一起看了过来。 其中一个挤开了那俩人,指着桌上的一张宣纸,语不成句,“这……这字……谁写的?” 众人的目光齐齐的看向桌案上的字,大气磅礴,力透纸背,笔力雄浑,让人看了一眼就被震撼住了! 就是这内容……呵呵!四个大字,有辱斯文!真是好奇葩的内容啊! 楼上的齐王站在角落里看着下面热闹的的一幕,歪头看了身旁的秦云笙一眼,“你要小心些!秦王不是个心胸宽广的,我怕他派人刺杀你!” 秦云笙微微眯起眼睛,一张俊秀的脸泛起一丝冷笑,“齐王殿下就不必担心我了!想要刺杀我,那也要他有那个本事!” 齐王看着秦云笙的侧脸,沉默了一会儿,手中的扇子半开不开,轻声说道:“他手下的能人不少,要不要我给你拨过去几个护卫?要不让阿泰给你拨几个人也行!” 秦云笙这才正面看向齐王,“齐王殿下这颗仁心实在难得,怪不得平南王府死心塌地的支持你!” 秦云笙转头看着下面越聚越多的书生,轻声说道:“还请殿下放心!我们兄妹还是有自保的能力的!若是真的力有未逮,鄙人自会向殿下求助!” 齐王看着已经快到他耳下的少年,想到他的妹妹,神情恍惚了一下,突然微笑着转身往楼下走,“秦表弟找阿泰去吧!慧安妹妹也在这儿呢!” 秦云笙转头看向二楼的雅间,眉头皱成了一个大疙瘩,眼睛扫了一遍几个包厢,迈步朝最里面那个走去。 秦云儿一看见哥哥来了,俩眼一亮,炫耀的转了一圈,“哥哥,我穿这身儿是不是挺好看的?不比你穿着差吧?” 秦云笙看着妹妹的衣服蹙眉看向齐安泰,“你也不管管她,就让她这么胡闹?” 齐安泰端着茶杯,笑看着媳妇的穿着,上身穿着一件竹青色的锦袍,遍绣暗纹,外披着一件暗青色锦缎面的兔毛斗篷。 暗青色的锦缎,衬着一圈白色的兔毛,一张雌雄模辩的脸,微微有些暗黄,头发只用一根青玉簪固定住,实在是一位偏偏佳公子! “不算胡闹,有我陪着呢!” “这样穿着也挺好看的!”齐安泰又美滋滋的补了一句。 秦云儿微笑着坐到齐安泰身边,斜了自家哥哥一眼,略微有点儿不满的说道:“还是我夫君有眼光,比我哥强多了!” 齐安泰高兴的连连点头,特意看了小舅兄一眼,秦云笙很想翻一个白眼,这俩人还真应了那句话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样的胡闹! 看着哥哥满脸的严肃,秦云儿眼珠转了俩圈,喝了一口清香扑鼻的茶水,眼神狡黠的撇向哥哥,“过俩天我去找我未来嫂子去,我们俩个一起穿男装去逛街!” 秦云笙的脸色瞬间青黑,眼神灼灼的看向自家妹妹,“哼!你要是带坏了五小姐,我就让我那位准岳丈,跟大师说你偷懒的事儿!” 秦云儿眨着眼睛,嘟着嘴,“哥哥真是太坏了!简直是个独裁者!五姐姐做我的嫂子真是太可怜了!以后每天被关在一个小院子里,哪儿都不让去!嫂子一定会每天以泪洗面的!” 齐安泰在一边笑看着这兄妹俩个斗嘴,眼神微闪,很想知道媳妇怎么偷懒的,看看面色严肃的舅兄,“咳!云儿,咱们去看看外面吧!估计有好多的作品了,咱们去欣赏一下各位才子的佳作吧!” 秦云笙不管妹妹的激将法,双手抱胸,就这么看着妹妹,反正他不想有一个妹妹这么不省心的媳妇,坚决不能让妹妹带坏了未婚妻! 秦云儿说了半天,唾沫横飞,也没能让她这个哥哥有点儿其他表情,只好顺着齐安泰的话站起身,理理衣服,神情自若的笑看向秦云笙,“哥哥也去吧!咱们去看看这京城的学子们有什么佳联绝句!” 三个人出了雅间,站在二楼看了一会儿,齐王已经被围在了中间,正满脸微笑的跟几个书生说着话。 秦云笙看了一会儿,微微点头,“这几个人还不错,老师对他们几个赞誉有加!” 齐安泰居高临下的看着人群里的齐王,心情很是复杂,万千思虑最后只化作了一声叹息,哎……!生在皇家就没有能轻松活着的! 转身朝楼下走去,“走吧!咱们去帮他一把!” 第三百四十九章笼络人心 齐王被围在人群里,心情好坏参半,读书人也不都是品性高洁的,趋炎附势的人也不少,不过今天,还真有那么几个,说话谈吐都还过得去的! 言之有物,不刻意的拍马逢迎,齐王愉快的跟几个人谈了起来,从人情风物到山川景致,越说越投机! 自然也少不了策论和诗文,齐王也不是个草包,跟这些书生谈论起学问也豪不吃力,让那些原本有些不屑的书生都吃惊不小! 齐安泰他们三人下来的时候,正好听见几人谈论书法,特别是秦云笙写的那四个大字,几人都很欣赏,正跟齐王问着,“不知王爷可认识写字的人?” 齐王只是微笑,不说认识也不说不认识,“这人的书法几位以为如何?” 国子监的几人都频频点头,“好字,看着那人年纪也不大却能写一手好字,必是个勤奋好学之人!” 这一天的文会办得很成功,虽然中间有一点儿的曲折,也都轻易的化解了,文会一结束,齐王直接进了宫,特意跟皇上说了一下今天遇见的几个人! 皇上听完了三儿子的叙述,没说什么,端起茶喝了一口,又等了一会儿,见齐王没什么要说的样子,皇上忍下一声叹息,放下茶碗,“老三,你就没什么要跟父皇求的?” 齐王想了一下,摇摇头,不太明白他父皇的意思,抬头看向头发花白的父亲,“儿臣没什么要求的,就是……想让太医署的副院士住到齐王府去,儿臣想着……玉如也快要生了,有太医在更稳妥一些!” 皇上再次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哎!你这个孩子,就不替什么人求个恩典,今天有不少人想要投到你门下吧!比如秦家那个,慧安的哥哥!” 齐王连想都没想,立马回绝,“父皇,儿臣不想替他们求什么恩典,儿臣也不是为着这原因办的文会,慧安的哥哥就更不用儿臣求恩典了!” 齐王停了一下,斟酌了一下,“那位秦公子别看年纪小,却很有主意,他也不想过早的进入朝堂。” 皇上眉头微蹙,“这是为何?小小年纪就入仕途,岂不是美事一桩!” 齐王站直了身子微微摇头,“儿臣也不懂,以前问过一次,那时候他说若不是有必须入仕的必要,他更喜欢田园风光!” 皇上看着这个三儿子心情很是复杂,这孩子是个好的,有什么话都跟他这个父亲说,做事也勤恳,就是不知道这心计上怎么样? “老三,你要学会笼络人心,只有笼络住人心,才有更多的人替你办事,这可是门大学问!” 皇上的话语重心长,齐王听在耳中却有些心酸,恭恭敬敬的回答,“父皇,人心都是肉长的,笼络固然有用,可是,儿臣更喜欢用真心打动人,君子之交,贵在诚信,父皇和连大人严老丞相那样才是最真诚的!” 听见三儿子的回答,皇上有片刻的得意,又有点儿担心,“哎!傻小子,哪有的那么多的连大人,严老丞相也有私心,不然他怎么会让孙女嫁给李家那小子!” 齐王却笑着摇头,“父皇,严老丞相私心是有,不过他这私心跟父皇说的不太一样!” 皇上微微想了一下,没想明白,“那你说说,他这私心怎么个不一样法!” 齐王就把李恒和严婉儿院子里的事儿都跟皇上说了,皇上听完愣了一下,然后就哈哈大笑,“哈哈哈!这是真的?听你这么一说这俩个还真是挺般配的!朕这个婚赐的还挺不错的!” 夸赞完了,又接着说道:“难怪严老丞相会选了李家那小子,我还以为他是奔着你去的呢!这严家的姑娘这么凶悍啊!李家不会有意见吧!” “不会,怎么会呢?秦老夫人在的时候就说过,她这个孙子性子软,就要娶一个有主意的媳妇,不然撑不起李家!”齐王赶紧澄清。 皇上端着茶喝了一口,眉眼微合,突然问了一句,“慧安是秦老夫人中意的孙媳妇人选吧?阿泰这招釜底抽薪用的不错!这小子是早就打上慧安的主意了吧?” 齐王微微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父皇,这事儿臣知道的不详尽,不过儿臣却知道一点,慧安没想过嫁给李家的表公子,慧安很有见解,也不缺金钱!” 齐王又停了一下,抬头看着桌案后的皇上,“父皇,慧安很得大伯的喜欢!” 皇上一听三儿子的话,脸上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儒慕之中又有着敬畏,“慧安怎么认识的你大伯?” 齐王据实说了他知道的情况,却没说大师给他稍来的那句话,皇上无限唏嘘的看着三儿子,眼神里有了一丝的愧疚,“哎!你大哥做的那事……实在是,你大伯有俩三年的时间都不跟为父说话,他是真生气了!” 齐王低头不语,换谁都要生气吧!好好的大好河山,让他大哥给折腾的奄奄一息,他那个大伯又是个佛门中人,最是慈悲心肠! 皇宫里父子谈心气氛和睦,秦王府里却鸡飞狗跳,秦王咬牙切齿的挥鞭抽打着一个护卫,“让你搞个破坏都出纰漏,这么点事都办不好,要你何用?” 气急败坏的秦王扔下手里的鞭子,看也不看瘫倒在地的护卫,“拉出去砍了!” 寿王歪躺在软榻上,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醉眼迷蒙,突然一把摔了酒杯,踉跄着起身,小厮赶紧过来搀扶,寿王却一把推开小厮,“不用你扶,一身的臭味,让凤仙来扶,凤仙美人快过来,把爷伺候爽了爷让你当侧妃!” 小厮战兢的站在院子的角落里,听着屋子里溢出的一声声呻吟和怪叫声,却不是脸红心跳,只觉得心寒,觉着恶心! 小厮想到了辞职而去的长使,这寿王府不能待了! 秦云儿今天很开心,虽然哥哥看着她穿男装各种嫌弃,却也一直陪在她身边,生怕有人欺负了她,齐安泰就更是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 这一天还真是收获颇多,以前虽然也穿男装出去过,却不敢久留,今天虽然很少开口,却真实的了解了这时代的文化。 晚上回了平南王府,吃过晚饭正要歇下,老太妃身边的白嬷嬷突然来了,齐安泰和秦云儿都吓了一跳,赶紧让夏雨把人请了进来! 第三百五十章心结 秦云儿看了一眼眉头紧蹙的齐安泰,俩人不敢托大,迎到了屋门口,白嬷嬷披着一件利落的黑丝绒斗篷走了进来,微笑着屈膝,“少奶奶,老太妃请您过去,想跟您说几句话!” 齐安泰赶紧虚扶了一把,“嬷嬷快起身,您可别这么客气!” “嬷嬷稍等,容我们换身衣服,马上就好!”齐安泰一边说一边拿过厚袍子。 白嬷嬷赶紧摆手,“少爷就先歇着吧!就少奶奶一个人去就行了!” 齐安泰停下穿衣服的动作,心里不太踏实,要知道刚完婚那一段时间,祖母可是很不喜欢云儿的。 堆出一脸的笑容,齐安泰跟白嬷嬷套话,“嬷嬷请坐,您给透个话呗!都这么晚了,祖母有什么事要跟云儿说呀?” 秦云儿听见齐安泰这话,心里一紧,这家伙这么明显的打探会让老太妃不高兴的! 赶紧拉了一下他的衣袖,“祖母想让我陪她老人家说说话而已,夫君先睡吧!这一天忙文会的事儿你也累了!我去跟祖母说会儿话,一会儿就回来!” 白嬷嬷微笑着看向秦云儿,“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老太妃惦记着李家姑娘那事儿呢,少爷也知道,老太妃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这男人三心二意的!” 齐安泰这才放心了一些,看见媳妇已经穿戴整齐,顺手拿过白狐斗篷给她披上,轻声嘱咐着,“别走着去了,让她们抬顶暖轿,抱着暖手炉!” 白嬷嬷满面笑容的看着俩人,秦云儿被看得不好意思,低声应了一句,这才笑看着白嬷嬷,“嬷嬷前头请!” 外面已经有暖轿侯着,厚厚的轿帘挡住了外头的寒风,黑漆漆的轿子里,秦云儿翘着嘴角俩眼晶亮。 不到一刻钟轿子停了下来,福安园里灯火通明,老太妃挺直着腰杆坐在软榻上,看见孙媳妇捧着个暖炉进来,老太太微微蹙眉,嫌弃的看着那个暖炉! “年纪轻轻的畏寒可不好,以后跟着我多锻炼锻炼,我再给你泡泡药浴,用不了几个月就什么毛病都没了!以后你生孩子也顺溜!” 秦云儿讶异于老太妃的快人快语,却也欣喜于老太妃的亲昵态度,赶紧深屈膝,“云儿先谢谢祖母,能跟着您锻炼身体可实在是太好了!” 看着秦云儿愉悦的笑容,老太妃双眉微挑,“你真愿意?” “要知道,这大梁的高门贵女可是各个讲究娴静,你不怕那些人笑话你?” “愿意,也不怕她们笑话,咱们平南王府可是武将,自然跟那些文臣不能一概而论。”秦云儿微笑着欣然点头。 老太妃花若有所思的看着秦云儿,就这么直直的看着,看了有一会儿,好像要确定一下这话的真假,屋子里静默无声,秦云儿微笑着,平静的任老太妃看着。 过了有半柱香的时间,老太妃才一指身旁,“坐下,你那个表姐的事儿怎么解决的?” 秦云儿没想到老太妃是真关心这事,她还以为只是托词呢! 轻巧的落座老太妃身旁,秦云儿斟酌了一下,轻声开口,“回祖母,李家姐姐这事儿,还没开始要解决,正在做一些前期的铺垫。” 老太妃一双锐利的眼睛,不满的看着秦云儿,眉间皱起,“铺垫?有什么可铺垫的?这种事儿就要速战速决,明天你就带咱们王府的人去,把那个不是人的家伙给我胖揍一顿,然后让他把那个贵妾给我休了!” 这话说的铿锵有力,却让秦云儿差点噎住了,顺了一下气息,抬头,看着老太妃花白的头发说道:“祖母,这样做解决不了问题,咱们又不能时时刻刻盯着他胡家,只要一离了咱们眼前,还不是胡家说什么算什么!” 老太妃目光闪烁,眼神里有一丝不甘,“你就确定你的方法有用?那个不是人的东西再也伤不了你大姐姐了?” 坚定的点点头,秦云儿嘴角微翘,轻声细语的说道:“祖母,我这个法子准保管用,还不会伤了大姐姐的名声,虽然那些夫人太太会有一点点儿微词,过一段时日就会好了!” 老太妃不信的追问着,“那你说说,是什么好法子?也让我老太太听听是不是真的能管用!” 秦云儿微囧的看向老太太,这个,她不太敢说,“那个,祖母,您就别问了,等这事处理完了再跟您说行吗?” 老太妃眉毛皱成一个大疙瘩,“不行,有什么可不能说的,你这丫头这是不信任我老太太?” “不是,祖母,那个,我这方法有点儿激进,孙媳妇怕您不喜欢,也怕惹您不高兴!”秦云儿无奈的解释着。 老太妃眼神微转,看了身旁的丫鬟婆子一眼,朝她们一挥手,“老白留这儿,其他的人都出去。” 丫鬟婆子都悄无声息的出去了,老太妃一抬下巴,“说吧,你那手段能激进到哪儿去,说出来我听听!” 瘪瘪嘴,秦云儿微讪的看着老太太固执的脸,“祖母,孙媳妇是想着要让大姐姐赁产分居的。” 秦云儿一眨不眨的看着老太妃的脸,想要看出老太妃是赞成还是不赞成她的想法。 可惜看了半天也没什么变化,老太妃端着一盏茶水,面无表情的喝了俩口,然后抬头,目光炯炯的看着秦云儿,“这是不战而降,没骨气!” “祖母,这不是投降,用我大姐姐的话说,那个男人本就不是个好东西,以前还碍着想要借光,装装样子,如今他已经是毫不留情了,为着这么一个人有什么可战的!”秦云儿据理力争。 老太妃越听脸色越难看,抬头看向一旁桌案上的一株茶花,目光迷离,半晌才轻轻呢喃,“是啊!为着这么一个人有什么可战的?” 看着老太妃忧郁的目光,秦云儿心中一动,“祖母,虽然孙媳妇没见过祖父,却听夫君说过不少关于祖父的事!” 老太妃头半垂着头,不太想说话的样子,白嬷嬷在一边搭了一句腔,“少奶奶,少爷都跟您说老太爷什么了?” 秦云儿赞赏的看了白嬷嬷一眼,“夫君说啊,祖父最后几年每天都喝酒,甚至到了酗酒的程度,他还偷听到祖父念叨的话……!” 第三百五十一章初见成效 白嬷嬷看见老太妃微微的抬起头,接着问道:“老太爷都念叨什么了?” “嗯!好像什么错了,都错了,后悔啊!我不该什么的,夫君说就是反复颠三倒四的说这些话!” 秦云儿略微夸张的说着,其实这也不是胡说,虽然齐安泰只说了醉酒这个情节,可是架不住狗尾巴草这个话痨爱打听啊! 平南王府这院子里老树不少,什么古早的事儿都能打听得出来,狗尾巴草又爱跟铃兰花闲聊,秦云儿不想听也听了不少。 秦云儿这话一说出口,老太妃唰的一下就看了过来,一双眼睛微微眯起,眼中有激动,也有戒备,“那小子怎么没跟我老太太说过这事?” 看着老太妃又高兴,又不敢信的神态,秦云儿很想翻一个白眼,低垂下眉眼,掩去不合宜的情绪。 “祖母,夫君那时候还是个孩子,他的性子您也知道,凡事不太过心,这还是前些天说起了祖父,他才又想起来的这些事,孙媳妇是觉着,这些话可能对祖母很重要,这才跟您说了!” 白嬷嬷在一旁偷偷的抹泪,老太妃神情恍惚的坐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秦云儿看看白嬷嬷,又看看老太妃这主仆俩人,“祖母,您该保重身体,不可思虑过多,不管是逝去的人,还是活着的,都希望您能活得开心!” 老太妃沉默了一会儿,恢复了冷静,抬头看向这个孙媳妇,语气也轻快了起来,“若是有需要我老太太的地方你就说,这京城里还没有我打不得的人!” 听着老太太霸气的宣告,秦云儿羡慕的很,俩眼亮晶晶的看着老太妃,“祖母真威武!什么时候云儿能像祖母这么硬气就好了!” 白嬷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着老太妃吃惊的表情,笑眯眯的说道:“小姐,老奴就说孙少奶奶跟您的脾气像,看看这就露出来了吧!” 外面突然传来说话声,门外也传来通传声,“老祖宗,孙少爷来了。” 老太妃眼里闪过一抹微笑,“让他进来,这小子,这是怕我老太太欺负他媳妇啊!” 秦云儿被说的脸泛潮红,刚进门的齐安泰却脸皮厚得很,笑嘻嘻的给祖母施礼,“祖母,孙儿这是怕您说话说的高兴,忘了时间,耽误您休息就不好了! 您可要注意身体,孙儿还指望您帮着我们照顾您重孙子呢!” 老太妃半真半假的瞪着孙子,“油嘴滑舌!谁生的谁管,我老太太还想清闲一些呢!” 过了初五,各家开始各种明目的办宴会,平南王妃带着儿媳妇一连着去了俩个宴会,头一个去的是镇国侯府。 镇国侯府是平南王妃的娘家,婆媳俩个被热情的迎了进去,然后就把婆媳俩个摆在了上位,一群的夫人太太围着俩人。 平南王妃给儿媳妇挨个的介绍着,秦云儿晕头转向的一一见礼,严老丞相的夫人也坐在上首,跟平南王妃坐的近,拉着秦云儿的手,满脸慈爱的看了半天,转头看向平南王妃,“王妃娘娘真是个有福的,娶了这么好的儿媳妇!我那孙女回来,没口子的夸慧安郡主。 就连我家老爷子也夸您这儿媳妇呢!” 平南王妃满脸的笑容,说着客气话,“老夫人快别这么说,您那孙女也是个好的,我妹妹满意的不得了!也就您这样的人家才能教出这么好的孩子!” 秦云儿低头装着羞涩,暗自翻了一个白眼,这些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厉害! 严婉玉不可能说她的好话,佟夫人也不可能满意严婉玉这个霸道的儿媳妇!秦云儿小心的收起来了多余的表情,真是不能小看了这些个内宅的女人! 一群夫人太太也跟着七嘴八舌的官样互夸,好话一大堆,这个夸秦云儿长得俊俏,那个夸平南王世子有出息,都当上了五城兵马司指挥使了! 面对这些花样夸奖,秦云儿就只用微笑着低头,装羞涩! 丫鬟来上了一次茶,这才终于止住了大家的话头,一群夫人又开始闲话家常。 说着说着,一个夫人凑到平南王妃身边,神秘兮兮的小声说道:“王妃娘娘,小妇人听说了一件事儿,说与您听听,我总觉着这事儿不太对劲儿!” 秦云儿眼神闪了一下,这人是户部郎中的夫人,刚才介绍的时候就是个话多的。 平南王妃也提起了精神,笑着拉着那夫人坐到身边,“有什么不对劲儿的您就说,也省的我们不知道,再中了人的算计!” 那夫人小心的看了周围一眼,“娘娘的外甥女可是嫁到胡家了?” 平南王妃微微点头,“是啊!嫁给了胡家的大儿子,怎么了?你说的事儿跟我外甥女有关?” 秦云儿看着婆母镇定自若的装不知道,不由得佩服的暗暗点头,哎!都是戏精啊!她还以为她是个中翘楚呢,看来这古代的女人都不简单啊! 这会儿秦云儿倒庆幸嫁进了平南王府,最起码地位高,人口少,内部斗争少,不然她估计还真斗不过这些个戏精上身的女人们! 秦云儿一晃神的时间,平南王妃已经倒吸了一口气,“这是怎么回事儿?我那外甥女婿怎么会办这样的事呢!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正妻好好的,怎么就让一个妾管家,还让一个妾出来应酬呢?” 秦云儿也惊讶的面色微变,猜测的说道:“不会是我大姐姐出什么事了吧?哎?不对!我大姐姐年前突然说要去城外的庄子上去住住,我没当回事,还以为她想要清闲几天,听您这么一说,我大姐姐莫非是被欺负了!” 秦云儿说着说着急切起来,“不行!我要去看看我大姐姐!母亲,您让儿媳妇去看看大姐姐,大姐姐从小就疼我,她还怀着孩子呢!前几天还让儿媳妇给她寻了一个大夫呢!” 平南王妃也急切了起来,却安抚的拍拍儿媳妇的手,“好孩子你别急,母亲派人先去看看,明后天你再去,这个时候让你一个人去,母亲也不放心!” 旁边的户部侍郎夫人也凑了过来,“王妃娘娘还不知道呢吧?” 第三百五十二章女人的战争 户部侍郎的夫人也来加了一把柴,“娘娘还不知道呢吧?那位贵妾是秦王府长使的庶女,听说是个伶俐人儿,可贤惠了!那胡家的仆人都管那位叫二奶奶,家里家外都是那位二奶奶说了算呢!” 平南王妃听见这话气得脸色铁青,虽然早就知道这些事,还是气得够呛,咬牙切齿的一拍桌子,“这胡家!这是看我外甥女的娘家人都不在京城,欺负她是吧?” 一旁的夫人太太看见这架势,都过来相劝,齐敏莹的婆婆,叶尚书夫人一脸的义愤填膺,“亲家母,您可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那孩子还指着您给撑腰呢!” 吏部的侍郎夫人跟着叶夫人的脚步,“就是,王妃娘娘息怒,您可要保重身子,您那外甥女啊一准儿是个温柔的人儿,不然也不能让一个妾爬到她头上去!” 齐敏清的大姑姐褚玉兰看一眼身边的继母,意有所指,“哎!这些个给人当妾的就没有什么好东西!一个个的都没揣什么好心眼儿!” 威远侯的继室是贵妾扶正的,被继女说的脸上青白交错,她又不敢在这个场合闹起来,只好气闷的扭头看向别处! 李玉暖的婆婆,钱侍郎的夫人这会儿才听明白,瞪着眼睛看着平南王妃,“哎呦!这是在说我儿媳妇的姐姐?这可是造孽呦!那孩子多好一人,温良恭俭让,说话也和和气气的,怎么就摊上这事儿了!” “可不能让我那儿媳妇知道,这要是知道了还不气个好歹的,她还坐着月子呢!”钱夫人一脸的慈爱,倒是个疼儿媳妇的。 秦云儿一脸郁郁的站在婆母身后,感激的给钱夫人施礼,“多谢夫人的体恤,有夫人这样的婆母二姐姐有福了!” 钱夫人爱怜的看着秦云儿,心里暗暗可惜着,那会儿她还动过把这姑娘给她三儿子的念头,可惜呀!她晚了一步! 借着镇国侯府的宴会,胡家的事在夫人中传了开来,各方面的反应还在秦云儿的预料范围内,给刘掌柜的送了一个信儿,她就安心的在家歇了一天。 可惜,这一天也没有好好歇着,老太妃还真是言出必行,一早上就亲自把秦云儿给拎到了福安园,药浴加上锻炼,累得秦云儿连抗议的劲儿都没有了!直到齐安泰亲自来领人,老太妃才把秦云儿给放了! 初八是威远侯府的宴会,一早上,平南王妃就一身的斗志昂扬,今天不光是为着她外甥女的事,还有大女儿那个恶心人的继母婆婆的事! 要说这个女人也是个稍微有点脑子的,她不敢欺负威远侯的儿子女儿,就拿儿媳妇儿出气。 初六那天一回家就说病了,让儿媳妇给她侍疾,齐敏清也没多想,还真就去伺候她了。 可是越伺候越不对味,说是想要喝水,水端上来又说不想喝了! 又要喝粥,喝粥就喝粥吧!厨娘精心熬制的粳米粥,也让她挑的六门到底,说话的语调也中气十足! 齐敏清狐疑的仔细看向继母婆婆,虽然额头上蒙着布巾,可是那张脸却是不见一点儿病气,脸色红润的比她的脸色都好,这时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气得齐敏清当场就想掀了桌子,转念又想到夫君和孩子,这才没有当场发作! 齐敏清脸色铁青的回了自己院子,坐在那生闷气,她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真是个搅家精,她那个公爹也是个混蛋,怎么就弄了这么个女人扶正了! 齐敏清的大丫鬟樱桃很是忠心,轻声细语的劝着自家小姐,见小姐稍微平息了一点儿怒气,这才给她出主意,“小姐,您给王妃娘娘去个信儿,把这事儿说说,世子妃那儿您也让人去说一声,咱们不能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忍了!不然以后老夫人还会找事磋磨您的!” 平南王妃听了女儿递过来的信儿,当时就想去扇那个老女人几个耳瓜子,秦云儿轻声的跟婆母说了几句话,这才让平南王妃稳住了神。 接过儿媳妇递上来的茶喝了一口,看向女儿的大丫鬟樱桃,满意的夸了她一句,“你是个有心计的,多帮衬着点儿你们小姐!一会儿回去就按着少奶奶的话去做,明天我和少奶奶早早的就过去,这回一定把要那个老妖婆给扳倒了!实在是太恶心人了!” 秦云儿微笑着带着樱桃去了西厢房,交代了她回去该怎么做,最后王嬷嬷塞给她五两银子。 樱桃可不敢收,连连摆手,“少奶奶,奴婢做的都是应当应分的!这赏拿着有愧!” 秦云儿笑着看向樱桃,“给你就收着,我们大娘可不是谁都给银子的,这是看你不错才给的!” 樱桃这才欣喜的收了,连连道谢的走了,看着小丫鬟的背影,秦云儿很是感慨,“哎!这么有头脑有算计的一个女孩子,要是在我手下该多好!估计能给我顶起半边天!” 王嬷嬷默默的看了主子一眼,那眼神有点儿嫌弃,秦云儿却抿嘴笑了,“大娘,我这人懒,可不想每天管着一大堆事儿,您还是别指望我去顶着那个天了!舒服自在的米虫生活才是我向往的!” 威远侯在大梁国存在久远,跟平南王府几乎是并存的,可惜,威远侯府已经有俩代都没出过什么拿得出手的人才了。 这一代的威远侯也是个没什么本事的,在朝上没什么存在感,只挂了一个虚弦,就是有一点好,老实不惹祸,所以皇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养着侯府。 秦云儿看着高大的侯府大门,想着齐安泰科普的威远侯府的历史,得到了一个结论,有个好祖宗真是赚大发了! 赚大发了的威远侯,今天的心情不太好,昨天晚上他一回来,就听说一个大消息,他大儿媳妇病了! 威远侯急坏了,明天家里办宴会,好容易挤出来的钱,就为着给儿子招招人气! 还没等他喘口气,大管家就来禀报他那个继室夫人也病了,而且大儿媳妇伺候了一天,这才给累病的! 威远侯心力交瘁,疲惫的去了继室夫人那儿,不成想他的继室夫人正洋洋自得的说着恶毒的话,“让她们看不起我!我不折腾死她不算完,我惹不起小姐少爷,还折腾不了她一个儿媳妇,哼!她要是敢不好好伺候我,我就让人都知道知道平南王家是怎么教的女儿!” 第三百五十三章不是省油的灯 威远侯气得差点儿晕过去,大儿媳妇是他费了多大力气才给儿子取来的?他还指望着平南王这个岳父提拔一下女婿呢! “你个败家女人!平南王家的大女儿是那么容易能娶到的!你不好好的维护着,还想法子磋磨人家,蠢猪!”吼完了这些话威远侯毫不客气的打了继室一耳光,又不解气的揣了一脚! 一甩衣袖,威远侯也不理继室夫人的哀哭,吩咐大管家,“把夫人送去佛堂,闭门思过一个月!” 威远侯满心忐忑的带着大儿子,在门口迎着平南王一家子,儿子可是说了,过了年岳家就要安排他去户部了,虽然是个五品以下的小官,却是个实权部门,想到这儿威远侯就更担心了! 哎!也不知道儿媳妇给娘家去信儿没有?千万别让亲家生气了,不然他们威远侯府就别指望着能振兴起来了! 齐安泰俩个是骑马来的,俩人的脸上都很平静,威远侯稍微放心了一点儿,堆着满脸的笑,远远的迎了上来,“亲家来了,快请!” 褚时清招呼小舅子就轻松多了,一拍小舅子的肩膀,“阿泰越发的成熟稳重了,这一身的威严都赶上岳父了!” 齐安泰微微露出一抹笑容,他这个大姐夫还算是不错了,官宦子弟那些臭毛病几乎没有,人也算是上进的,不然他也不可能娶到他大姐! 看了身后的马车一眼,齐安泰一边回话一边拉着姐夫过去,姐夫去迎岳母,他好接媳妇下车! 平南王妃脸色不太好的下了车,不是她迁怒,实在是女婿家的这个继母太不省心了! 褚时清恭恭敬敬的给岳母见礼,“敏清实在是腾不出手来,让小婿来接岳母,岳母请!” 平南王妃深吸一口气,看在女婿对女儿还不错的份上,就先给他留几分颜面! “行了!不用你招呼我,赶紧去忙和吧,其他客人也快来了,今天你是主人要忙的事情多,我也不挑你理!去忙吧!” 平南王妃打发走大女婿,回头就看见儿子扶着儿媳妇下了马车,那份小心翼翼,看得她心酸眼睛酸! 好在儿媳妇倒是还知道惦记她,快步走了过来,“母亲赶紧进去吧!外面冷,别冻着您!” 平南王妃心情好多了,也不看儿子,扶着儿媳妇的手往里走,齐敏清身边的嬷嬷赶紧迎了上来,满脸笑的引着婆媳俩个进了正院。 齐敏清忙得脚不沾地,看见母亲和弟妹来了笑着迎了上来,今天的齐敏清心情特别的好,一想到继母婆婆被关进佛堂,她就想笑! 昨晚听见这个大好消息她都多吃了一碗饭,真是大快人心啊! 拉着弟妹的手高兴的谢了又谢,“弟妹,真是太谢谢你了!还是你的办法管用! 以前我都是死撑着,气得半死我都不敢说病了!” 齐敏清恨得牙痒痒,俩眼都冒红光,“你是不知道,那个老太婆一直想要这个管家权,我是生怕我那公公真让她管家!就她那个女儿,三天两头的回家来划拉东西,要是让她管家,我敢说用不了半年,她就能把这个家掏空了!” 听着这位大姑姐竹筒倒豆子一样清脆的说话声,秦云儿还挺羡慕她的,这个大姐小的时候一定挺幸福的,才能养出这么不善算计的性格! 笑着看了婆母一眼,见婆婆只是笑看着,秦云儿斟酌了一下,“大姐姐,只要你公公是个头脑清楚的,就不会让一个妾抬上来的女人当家,威远侯府再不出个能撑起家的,再有一代这爵位可就要没了!” 齐敏清稍微茫然了一下,也明白过来了,是啊!到儿子那一代已经是最后一代了!心情略微沉重了一些! “大姐也不必担心,大姐夫用心做事,再好好培养下一代,威远侯的爵位也不是就保不住!”秦云儿清脆的声音很能安抚人心。 平南王妃端着茶听着女儿和儿媳妇说话,表情很是平静,心里却喜忧参半,儿媳妇这么聪明是个好事儿,却也让她担忧,若是儿子对媳妇好,还好! 要是儿子对儿媳妇腻了,平南王妃暗暗的打了一个哆嗦,看向旁边笑得闭月羞花的儿媳妇! 哎!这个儿媳妇还不把平南王府都给闹翻了,不行,回家去一定要好好嘱咐儿子,一定要好好对他媳妇,要是他敢再胡闹,平南王妃一咬牙,她是绝不再顺着他了! 秦云儿不知道婆婆的想法,要是知道了准定嗤之以鼻,她才不干那傻事呢!男人变心了有什么可闹的,大不了不要他了! 这天大地大的,她也不缺钱,实在不行就出海,到哪儿过不了日子? 今天又是忙碌的一天,她们婆媳俩个还是半个主人,要帮着招呼各位夫人太太,还要顺便让胡家的事被传的更广! 这一天说话说的嘴酸,笑得腮帮子肉都僵了,哎!真是忙碌的一天啊! 下午回府,平南王父子都有些微的喝多了,俩个人都坐进了马车。 齐安泰面色微红,眼睛有一些的迷蒙,满身酒气的做到媳妇身旁,俩手不老实的把媳妇揽在怀里,一张脸都埋进了秦云儿的脖颈间,“云儿,你用的什么香粉?真好闻!我怎么有点儿饿得慌!” 秦云儿怕痒的推了他一把,“你坐好了,别这么歪歪扭扭的,酒气熏人,都臭死了!” “不能,哪里臭了?你闻闻,你再闻闻,你夫君保准是香喷喷的!”齐安泰半眯着眼,不依不饶的把自己送到媳妇眼前。 看着这么无赖的齐安泰,秦云儿有点儿想笑,压下了某人不规矩的手,轻声哄着,“好,我夫君是最香的,来你先闭眼睛歇一会儿,等到家了我再叫你!” 秦云儿的轻声细语声安抚了喝醉酒的人,齐安泰依言闭上了眼睛,却也不依不饶的赖着人不撒手,就半趴在秦云儿身上,睡着了! 何忠上车的时候就看见这副景象,撇撇嘴没就这事说什么,只轻声把事情交代清楚了,然后快速的离开,临走之前看了一眼睡着的男人! “你还是小心着些吧!这个男人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粗莽,能领兵打仗的都不是省油的灯! 别把心都陪上,这些官宦子弟没有几个长情的!到时候别哭鼻子!” 第三百五十四章刺激,诗词 何忠说完就走了,秦云儿本想回的话就成了自言自语,“我也不是省油的灯啊!又不是只有他一棵歪脖树,这世间没了谁都要活的!” 轻细的女声最后成了气音,看着晃动的车帘子,秦云儿撇撇嘴,扶了一下男人歪到一边的脑袋,免得他磕到车厢壁上,戳了这家伙的脸一下,轻声叨念,“看在你这张脸长得俊的份上,哪天你要是变心了给你留个全尸!” 被戳的脸上痒痒的齐安泰蠕动俩下,枕着秦云儿的肩膀继续睡,俩只随意摆放的手缓缓的攥起了拳头,闭着的眼皮抖了几下,又归于平静! 当天晚上,秦云儿被折腾的奄奄一息,连洗澡都不知道是谁给洗的,还没完事儿就累得昏睡过去! 大红的床幔里,弥漫着浓浓的情动的气味,床上被褥凌乱,相拥而卧的俩人都衣衫不整。 一声叹息轻轻的溢出,齐安泰不甘心的,瞪着眼睛看着怀里的媳妇,暗暗的骂了何忠一句,真是个多嘴的家伙! 明明知道他醒着还说那话,害得他失控的累坏了媳妇,手臂收紧,蹭蹭媳妇细致的脸颊,又轻叹一声,“别听那家伙胡说,我不会变心的,你要信我!” 语声轻轻,飘荡在床幔里,外面的蜡烛噼啪一声,轻轻摇晃了一下,又继续默默的燃烧着。 初十,齐王的文会还是在洪福楼,秦王也办了文会,同在一条街上,相隔也就不足百米! 站在二楼,从微启的窗户里看着斜对面热闹的酒楼,秦云儿微一撇嘴,转身看着秦云笙,“哥,写俩阙词吧!写成大字,从二楼挂下去!” 齐王和齐安泰皆是一震,眼中皆有了惊喜,都看向了秦云笙,秦云笙想了一下,微微侧头,“只写上半阙,今天的你写,效果会更惊艳!”没准还能招来意想不到的人物呢!秦云笙心里想到。 秦云儿看了齐王和齐安泰一眼,低声说道:“好啊!也让大师看看,我最近可没落下练字!” 齐安泰想到大师那副没得商量劲儿,连连点头,“那云儿可要好好写,不然大师又要皱眉半天了,没准儿还给你加任务呢!” 秦云儿拿着笔微微噘嘴,哼了一声,“哼!我又不像你们似的要当官为宰的,练那么好的字有什么用,还不如多赚点儿钱好呢!” 听着俩人的对话,齐王眼神微转,看向已经写出来的几个大字,一下子被勾住了心神,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瞪大着眼看着那遒劲的大字,又看看执笔的人,若不是亲眼所见,他都不敢相信,这字出于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之手! 再看那写出来的内容,齐王惊讶的合不上嘴,指指那字,又看向秦云笙,秦云笙明白他的意思,淡淡的说道:“我妹妹说,是一个落地的秀才丢在洪恩寺的残卷,看着像是有些年日了,具体是什么时候的无从考究!” 齐安泰也转头看向自己媳妇,傻傻的问了一句,“不是在古籍里看到的吗?怎么又成了秀才丢下的书了?” 齐王也想问问,“不是说是李家状元的手稿吗?”考虑了一下干脆闭上嘴,总之都是推脱之词,反正不能说是眼前人写的就对了! 秦云儿微笑着写完俩张大字,揉揉有些累的手腕,“都有,都有,读书人都有通病,各个都爱记笔记,东一句西一句,我给整理贯通一下,看看这词不错吧!”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选自岳飞的满江红) 秦云儿微微试探的看向身边的几人,秦云笙看着这陌生又激昂的诗词,眉头皱紧,他这个妹妹到底还有多少这样的诗句? 齐王看着慷慨激昂的词句,连连点头,眼神都亮了三分,“好,真是太好了!看着这词我都壮志激昂了!” 齐安泰转眼看向秦云儿,“这首虽然也不错,破阵子更好,今天还是写那首吧!” 秦云儿没说换不换,眼神看向身旁的三个男人,“这是一个叫岳飞的人写的词,你们没听说过?” 三个人都齐齐摇摇头,秦云儿微微遗憾的叹气,“哎!我还以为你们接触的人多,能有人知道这人呢!看他的诗让人很是喜欢,真想了解一下这人的背景!” 装模做样的黯然神伤了一下,“哎!算了,能拜读他的作品已经是很幸运了!” 这才看向齐安泰,“今天先用这个吧!破阵子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齐王仔细的看了一会儿那副字,恋恋不舍的让言和挂了出去,然后拽着齐安泰站在二楼的栏杆旁看着下面人的反应。 秦云笙仔细的琢磨着那词,缓缓的走到妹妹近前,轻声问道:“这真的不是你做的?” 秦云儿微微点头,“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读的了,这诗人的名字却是记得,自从在洪恩寺病好了,常会有这样的事,脑子里自己就蹦出来一堆东西!” 秦云笙看了一眼站在栏杆旁的俩人,轻声说道:“别说诗人的名字,都归到李家伯父身上吧!也好让姑祖母的心愿早日了了!” 秦云儿轻轻的答应了,小声嘀咕一句,“我就是想确定一下有没有这个人?” 秦云笙叹息一声,轻声提醒,“以后小心些,别什么话都往出说,我们也就算了,其他人一个字都别说!记住了!” 秦云儿噘嘴看向哥哥,“知道了!啰嗦的像个老头子,要是给你贴上胡子,说你有四十岁都有人信!” 秦云笙额头青筋跳了俩下,忍下了敲妹妹脑门的冲动,又看了伸脖子往下看的妹夫一眼,深吸一口气,“在平南王府要是过得不如意跟哥哥说,明年咱家的船队就能出海了,总有办法让他们找不到你!” 秦云儿惊喜的看着秦云笙,俩眼冒着星星,“你让他们给我寻一些海外的农作物,什么品种都要,没准能遇上一个高产的!” 秦云笙无奈的点点头,“好,我知道了,晚上回去就让曹辉给你盯着这事儿!” 秦云儿抿嘴笑着,她这个哥哥真是爱操心,她也就比他晚出生几分钟,拿起一只中号毛笔,沾好墨,提笔书写,“哥,你别担心了,平南王府的人都还算不错,人口简单,勾心斗角也少,几个长辈也都通情达礼!” 第三百五十五章突变 秦云儿又沾了沾墨汁,接着写,嘴里也安抚着这个小哥哥,“你妹妹我也不是吃素的,还能委屈了自己!你就好好的娶妻生子,若是喜欢朝堂就考个状元当当,若是不喜欢朝堂政事,就嬉戏山水,做一个十足的文人!” 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小哥哥,秦云儿继续劝说,“你现在也不用再考虑李恒了!想画什么就画什么!你们俩个的画作不是一个路子的,不妨碍他!” 秦云笙仍旧不吭声,只是盯着妹妹笔下的字,眉头越皱越紧,突然说道:“这首诗比刚才那个好,你怎么不挂这个?” 秦云儿微笑着放下笔,活动一下手腕,“这首适合正月十五,我想正月十五挣个彩头!” 秦云笙想了一下,“妹妹要挂去文庙?” “不是我,是哥哥你,我可是个温柔贤惠的世子妃,可不想出这样的风头!”秦云儿笑嘻嘻的说道。 秦云笙没好气的瞪着妹妹,突然楼下爆出喧哗声,齐王和齐安泰的神情也激动了起来,齐王转头看了过来,朝着这兄妹俩个招手,“俩位赶紧过来,咱们去楼下!” 秦云笙迈步走在妹妹身后,轻声说道:“都别用我的名字,也别说是谁的,让这些人琢磨去吧!神秘点儿好!” 秦云儿卷起那张字,塞到袖子里,无可无不可的轻轻点头,她是无所谓了,反正这也不是她的诗词! 齐王打头,四人下了二楼,一群书生都仰头看着垂下的字幅,激动的指指点点, “真是好词!” “确是好词,看着就让人热血沸腾啊!” “不但词好,这字也好啊!不比上次那个差!” “我看是比秦公子那个字还好,更加有力度,笔力浑厚,力透纸背!真是好字!” “好是好,就是好像没写完,意犹未尽啊!可惜呀!可惜!”乱七八糟的赞叹声里,也有着惋惜。 “哎!齐王来了! 王爷手下真是人才济济啊!王爷可否让我等见见这位才子?”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恭敬的朝齐王深施一礼。 齐安泰看着媳妇好奇的瞄着那人,贴近她的耳边介绍着,“翰林院的编修,五年前的榜眼!” 秦云笙补充了一句,“为人还算可以!” “不是可以,是很不错,为人和气,不骄不奢,难得的清流!”齐安泰赶紧纠正小舅兄,做人要公允! 秦云笙斜了旁边的妹夫一眼,“私德不好,贪爱美色,一个小编修妻妾五个,用妻子的嫁妆养小妾!” 这几句话说的齐安泰一下子噎在那儿,看看舅兄,又看看媳妇,眼神有点儿飘忽,“咳!我还真没注意他的私事!” 秦云儿微微侧头,“这些都要做到心里有数,小心他扎了你的手!” 齐王被围在一群书生中间,应付那些书生,应付的心力憔悴,在这寒冷的天气里额头都冒汗了! 看见一旁三人只顾着说话,齐王心里一动,转头看了过来,“云笙,你过来说说吧!这些诗词你应该不陌生!” 一群热情的眼睛瞬间转向他们三人,齐安泰连忙转向舅兄,规矩的施礼,“云笙兄就别客气了!” 秦云笙面对着无数双热情的眼睛,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看看齐王,又看看妹夫,这俩个就是故意的! “齐王爷说笑了,这些诗词云笙也只是拜读过,也只有一些粗浅的理解,不敢说熟悉!” 秦云笙谦虚的说辞,并没有让这些目光炯炯的书生放松对他的盯视,反倒更加的虎视眈眈! 那位编修大人更是欣喜,伸手把人拉住,“哎呀!秦公子啊!就不要谦虚了!这笔体跟您有些共通点啊!” 秦云儿在一边看着热闹,眼神微转,笑着压低了声音,“哥哥就发表一些浅见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秦云笙没好气的瞪了妹妹一眼,只好上前一步,跟这些书生做一些学术交流。 齐王这才松了一口气,刚要坐下,几个喜欢逢迎拍马的就挤了过来,齐王顺手把齐安泰推了出去,“表弟帮我招呼一下,表哥忽然想起个事儿!处理完马上就来!” 齐王迅速的转身,大步往楼上走去! 秦云儿看看被学子们包围的哥哥,再看看被拍马溜须之人绊住的夫君,果断的转身,楼上她就不去了,她还是避嫌一些的好,嗯!楼梯下的雅间不错,去歇歇脚。 迈着标准的方步,不慌不忙的朝雅间走去,眼看就要到雅间的门口了,一把洒金折扇伸到秦云儿眼前! 一个让人汗毛直竖的声音随即响起,“小公子请留步!” 秦云儿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这声音真是够让人难受的,声音黏腻,甜不甜酸不酸,听着就让人想打冷颤! 抬头看向拿着扇子的人,月白色织锦云纹长袍,猩红的绒布斗篷,边缘滚着雪白的狐狸毛,看这装扮非富即贵! 再向上看却让人大失所望,油头粉面,头戴玉冠,一张不算难看的脸,却让人看着分外别扭! “这位兄台拦住我的去路是为何,没听过好狗不拦路吗?”秦云儿很是没耐性应付这人。 这位公子哥愣怔的傻住了,他是真没想到会有人这么不客气的跟他说话! 他身后的小厮看见被拦的人正要绕路进雅间,轻捅了自家主子一下,那人这才醒过神来! 伸手再一次拦住了秦云儿的去路,“这,你这人好没礼仪规矩!本公子拦住你的路是给你面子!别这么不识抬举!” 秦云儿稍微退后俩步,伸出一只衣袖挡住了铺面而来的唾沫,略有深意的看了那个小厮一眼! 那位公子手中的折扇唰的打开,自得的摇了俩下,昂着下巴看向秦云儿,“哼!他姓齐的能给的,我邵公子也能给!你说吧!要什么好处你才肯跟着本公子?” 秦云儿诧异的看看身上的穿着,又摸摸自己的脸,这个,她现在是男人吧! 好奇的打量了一下这位公子,心里暗自琢磨,这人莫非是个好男风的? “咳嗯!容本人问一下,平南王世子给了我什么?” 秦云儿是真挺好奇的,在这人的眼里她和齐安泰是个什么关系? 这位邵公子一摆扇子,唰的收在掌中,低头看向秦云儿,“自然是恩宠眷顾,他喜欢男人也不是个新鲜事!莫非你不是他的新宠?” 一边说着,这位邵公子一边打量着秦云儿! 第三百五十六章被虐体质 被这人赤裸裸的目光看得有点儿毛骨悚然,秦云儿利落的转身,实在不想搭理这个姓邵的! 暗暗的皱眉,也不知道邵敏大人是怎么教育家中子侄的?怎么教出了这么一个混账货! 身后的邵公子却发出了奇怪的惋惜声,“哎!跟明月比真是相差甚远啊!不过也是个清秀小生!跟着本公子绝对亏不了你,姓齐的就是个粗人,一点儿也不温柔……哎呦!” 秦云儿急忙转身,正好看见齐安泰一拳把人闷那儿了,赶紧上前,拉住他的手臂,低声说道:“这可是文会,你要想搅了齐王的文会你就接着打。” 齐安泰一双眼里满是怒气,把媳妇从头到脚打量一遍,“他没有动你分毫吧?” 秦云儿没好气的摇头,“我又不是死人,还能让他占了便宜!” 转头看向倒地的邵公子,看见他那个小厮张嘴就要喊,秦云儿伸手压在他的脖子上,“你要是敢喊我就要了你的命!” 听着秦云儿阴冷的语气,感受到脖颈上森森的刀刃寒意,小厮立马闭了嘴,还乖乖的举起双手,“饶命,公子饶命,小的都是听我家公子的话!” 齐安泰一脚踢到他的后背,“闭嘴!” 转头看向傻了的邵玉阳,伸手指点着他,“你个傻货,这样的小厮你也当成宝,我跟你说多少回了,这个狗东西早晚害死你!” 邵玉阳肿着半边脸,瞪着的眼里闪着亮光,兴奋的看着秦云儿,“你真厉害呀!难怪他喜欢你,你跟着我吧!我指定比他对你好!” 秦云儿看向又要揍人的齐安泰,“你别老是动手,等一下,我跟他说俩句,只要不是傻子应该能听懂人话!” 齐安泰一手摁着邵玉阳的肩膀,“你说吧!他要是敢胡说我就打的他哭爹喊娘!” 邵玉阳就跟个好奇宝宝一样,盯着齐安泰他们俩人看着,一双眼睛亮闪闪,秦云儿看着他这样忍不住扶额,她怀疑这家伙脑子有病! 斟酌了一下,秦云儿决定实话实说,“邵公子,我不管你跟我夫君有什么过节,你这种行为很让人不耻,若是你真想跟他较量也该是在正事上,而不是在这些让人恶心的男女情事上!” 邵公子张着嘴,看着秦云儿,又看看齐安泰,手指颤抖,“你……你……是女的?你是他夫人?不能吧!这不对呀!” 齐安泰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打断了他的支支呜呜,“有什么好不对的!看好了!以后见面给我规矩点儿!要是再让我看见你胡咧咧,别怪我揍的你下不来床!” 邵玉阳不理齐安泰的威胁,依然看着秦云儿,异常兴奋的脸泛红晕,“你,不怕我把这事儿说出去?” 秦云儿微微一笑,手腕一翻,匕首收进刀鞘里,眼睛盯着地上的人,嘴角含笑的轻声说道:“我不怕啊!我婆婆公公都知道这事,皇上也知道,你爱说就说吧! 不过……你要小心了!以后就别出门了,出来一次挨一次打可不是个美好的体验!” 邵玉阳傻子一样愣愣的看着秦云儿,半天才转头看向齐安泰,“那个,你媳妇可真凶啊!” “哎?别说跟你还真是般配!” 邵玉阳说完话就自己爬了起来,踢了一脚他的小厮,“走了!回家就换了你,以为本少爷真傻呢!只不过留着你玩玩儿!” 小厮唯唯诺诺的跟在邵玉阳身后,偷偷的回头看了齐安泰一眼,眼神里隐隐有着愤恨! 秦云儿摸着袖子里的匕首,考虑着要不要把这人的命留下! 要走出走廊的邵玉阳突然回头,半边脸肿得老高,咧出诡异的笑容,“以后我就跟着你们一块儿玩儿啦!” 不给人拒绝的机会,一甩扇子,“感觉你们做的事挺有趣的,那词可是半阙,不知道我伯父会不会睡不着觉啊!” 齐安泰本想拒绝的话咽了回去,目光不善的看向邵玉阳,“你要是坏了我的事,我扒了你的皮!” 邵玉阳眼神微闪,看向秦云儿,“放心!我这小厮不会有机会乱说话的!” 看着那诡异的主仆俩个的背影,秦云儿眼神怪异的看向齐安泰,突然冒出一句话,“这是不是相爱相杀?” 齐安泰脚下一个不稳,差点跌倒,没好气的拉着媳妇进了雅间,动静稍大的倒了俩杯茶,塞给媳妇一杯。 “净胡说,那就是个装疯卖傻的!” 齐安泰一口喝尽茶水,接着说,“俗话说有后娘就有后爹,他十岁就靠着装疯卖傻糊弄他父亲! 嗯!如今也要十九了,估计是不想装了!” 秦云儿莞尔一笑,端起茶杯轻啜一口,“装疯卖傻啊!我还以为是个受虐体质呢!” 虽然不明白受虐体质是什么,齐安泰直觉这词不是什么好话,“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预备好了,十五那天带你出去玩儿,那天女眷也满街都是,你也能好好玩玩儿!” “晚上还有花灯会,我带你去玉带河看灯去!满河都是璀璨的河灯,各式各样的,比晚上的星星还多!”齐安泰满脸得意的继续说着。 说到逛街,看灯会,秦云儿想到了辛弃疾的青玉案,“好啊!你可要说话算话!可别忘了带我去文庙!” 说完这话,稍微停了一下,语气微沉,“南边的事还没有消息吗?” 齐安泰也有片刻的闪神,默默的摇头,“已经七天了,应该也快有消息了!” 俩人沉默了一会儿,秦云儿突然想到外面的那些人,“你把人都推给我哥了?他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吧?” 齐安泰又倒了一杯茶,嘴角微翘,轻嗅茶香,“你放心吧,没推给他,我应付那几个都不是正经文人,他们可不想听那些诗啊!词的!他们只对权势感兴趣!” 把桌上的点心看了一遍,秦云儿挑拣了一番,端过来一盘云片糕,“你还是出去应付着吧!齐王走了,你再不出面,那些酸儒又该有话说了!” 齐安泰不当回事儿的拿起一块儿云片糕,送进嘴里,细品了一下,又喝一口茶水,“这点心是比原来好吃多了,自打上次办完文会,这酒楼的生意就更好了!好几次路过都看见客满!” 第三百五十七章抽风 初十的文会比初五的可是热闹多了,虽然秦王的文会分走了不少人,洪福楼这边依然是人头攒动。 甚至各府的少爷们都来了,只因洪福楼二楼悬挂的那副字。 下午的时候更是招来了俩个不得了的人物!邵敏和五云先生先后脚的进了洪福楼,国子监的学子们也几乎倾巢出动涌向了洪福楼,邵大人那可是他们的校长!平常时候他们都见不着人的,今天一定要好好围观一下! 看着一楼二楼人满为患的壮丽景观,青岩和言和内心无比自豪,秦王就是小菜一碟儿,看看他们这儿可是连五云先生和邵大人都来了,这俩人那可是当代大儒! 只不过,这俩位谁都不理谁,俩人就跟没看见彼此一样,都瞪着眼看着高高挂着的字。 那眼神炙热的,如同色狼见到了绝世美女,从笔体到内容一点点的看过去,邵敏越看越兴奋,忍不住击掌赞叹,“好词!好字!好啊!真是太妙了!” 五云先生斜撇了邵敏一眼,面上微有不屑,他的心里却忽忽悠悠不太踏实,嘶……!这字怎么这么眼熟呢! 可是却又不完全像,这字里多了一些洒脱不羁,少了老友的那些执拗! 抬头看向安静的三楼,五云先生有了计较,迈步上楼,伙计刚要出声拦阻,刘掌柜连忙拉住了他,匆匆的交代了一句,“五云先生是少爷的老师兼岳丈,老先生跟咱们小姐也是望年交,以后见着要恭敬着!” 刘掌柜快步上前,热情的把五云先生送上了三楼,齐王没想到会看见五云先生,连忙给老先生见礼。 五云先生敷衍的摆摆手,一双睿智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一脸姜黄的秦云儿! 看了好一会儿,五云先生才笑着坐下,“原来是你这丫头写的,我还说呢,谁能有他的字帖,你这字算是练成了?” 老先生端起茶杯笑着看向秦云儿,“你的字比他的强,真该让他看看,那词也是你做的吧?” 看词看得入迷了的邵敏,频频点头,过了一会儿又惋惜的摇头,看得兴起,回头要跟老对头研讨一下,却找不到人了,诧异的看向围成一圈的书生学子,那位翰林编修赶紧上前来,恭敬的拱手作揖。 “大人是在找五云先生吧!先生上三楼了。”翰林编修不无酸意的指指楼上。 一众书生也想上三楼,那位写这诗词的人很可能就在楼上,奈何这三楼今天不对外开放!他们又不能硬闯,齐王可还在楼上呢! 邵敏大人昂首挺胸,迈步朝楼上走去,心中惴惴,这家酒楼是齐王的,却是他小友秦云笙管着的,应该不会不让他上楼吧! 一路没遇见阻拦,邵敏刚上了楼梯,就看见齐王迎了上来,满脸的热情笑容,“邵大人,多日不见,快请,先生正和云笙他们说话呢!” 邵敏微微朝齐王点点头,迈步朝雅间走去,“云笙也在,听说他定亲了,老朽还想要恭贺他呢!正好今天讨他一杯酒喝!” 一楼二楼的人都伸长了脖子,垫着脚看着三楼,齐王看着这些傻鸭子一样的形象,一阵的无语,朝刘掌柜的摆摆手,“快到中午了,上酒菜,今天得了好词,当浮一大白,但是饮酒要适量不可过了,咱们可都是文人!” 楼下的书生学子们轰然道谢,都高兴的吆喝上了,不提学子们喝酒吃菜,高谈阔论。 楼上的五云先生和邵敏却差点吵起来,只因那半阙词,俩人都尝试着续写,却各执一词,俩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人,就差撸胳膊挽袖子打在一起了! 邵敏不知道秦云儿的性别,拉着她的胳膊要她评理,“是不是我续写的更好,他写的那个实在是不通!” 齐安泰不满的伸手,秦云笙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朝他默默的摇摇头,齐安泰眼角微抽,一双眼睛还是死死的瞪着邵敏的那只手,实在是碍眼得很! 秦云笙走到邵大人跟前,“先生不必介怀,您与老师皆各有所长,只是这词作于战场之上,咱们没办法体会西北那些人面对胡奴的惨烈与悲壮!” 邵敏收回了手,看了五云先生一眼,俩人都沉默下来,好一会儿,五云先生才叹了一口气,“哎!年前我去了一趟西北,那边还是常常受北绒人的骚扰,每年冬季那些胡奴都会扰边,劫掠我大梁百姓的粮食,牛羊牲畜!边关的百姓苦不堪言啊!” 邵敏难得的没跟老对头杠上,沉默的举杯一饮而尽,“哎!边关百姓一直以来都是最苦的,这胡奴的苦他们经历了几百年了!” 邵敏这人对诗词最为注重,嘴上悲叹着边关的苦,脑子里还是转着那半阙词,“作这词的人在边关呆过?” 齐王和齐安泰都看向了秦家兄妹,秦云笙看了妹妹一眼,微微点头,“呆过,应该也亲身经历过战争!” 邵敏看向了老对头,又看向了秦家俩人,“俩位小友,这词……可是完整的?” 秦云笙没说话,秦云儿缓了一下,起身,朝着邵敏恭敬的作揖,“是完整的,只是请大人见谅,这后半阙词暂时不能公之于众,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 邵敏,“……” 差点抓心挠肝,这么好的诗词,只给他看上半阕,这不是要他老命吗? 邵敏看向五云先生,眼中有着希冀,五云先生却垂下眼帘,他才不跟那丫头要那半阙词呢!那丫头心眼儿多着呢!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 邵敏见五云先生这样,气得猛灌酒,一连喝了五杯,才愤而提笔,“老朽要抄下这半阙词,回去后闭关,一定要作出让人惊艳的下半阙词!” 楼下的学子们喝着酒谈着诗词,正谈得兴起,却见邵大人满面不愉的夹着一卷纸走了,又过一会儿五云先生也走了,众人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儿? 不过一晚上,京城就沸腾了,邵大人要闭关!多少年没看见这样的事了! 皇上也听说了这事,一边批阅着奏折一边问着刘贤,“这邵敏又抽什么疯呢?大过年的闭什么关? 哎!这都多大岁数了,还是这么的疯!” 刘贤弯着腰,满面的笑容,“邵大人可是皇上亲封的邵疯子,他那脑袋里就只有学问!” 第三百五十八章一拍两散 只一个晚上,京城就沸腾起来了,只因邵大人要闭关了,这可是京城近十年都没出过的大热闹! 就连皇上也颇感兴趣,一边批阅奏折一边问着刘贤,“这邵疯子怎么又发疯了?大过年的因着什么事儿闭关啊?” 刘贤满面堆笑的回着话,“这事儿奴才还真听说了一些,齐王殿下办的文会上出了半阙好词,惊动了邵大人和五云先生,俩人都想续写下半阙,听说俩人差点没动手!” 皇上批阅奏折的手悬在半空中,诧异的抬头看着刘贤,“这俩人真打起来了!俩人加起来都一百多岁啦!还这么大的火气!” 刘贤只是陪着笑脸,不发表任何看法,皇上也没想让他发表什么看法,诧异完了接着批阅奏折,貌似不经心的问道:“老三这词是从哪儿来的?” 刘贤低头垂下眼皮,“好像是跟平南王世子妃有关,这事儿挺隐秘的,不过奴才看着那字……像是大师的字!” 皇上放下笔,抬头直视着刘贤,急促的问道:“真的!真是大师的笔迹!” 刘贤不确定的摇摇头,“奴才看着很像,又不是完全像,皇上恕罪,奴才眼拙!” 皇上突然没心情批阅奏折了,往后靠坐在椅子上,“刘贤,去把老三给朕叫来,让他媳妇儿也一块儿进宫来,去陪陪他们的母亲!” 刘贤招来小太监,让自己的干儿子去请齐王夫妻,刘贤站在乾安殿外,看着远处的一棵大柳树出神了一会儿,转身又回了乾安殿伺候皇上。 刘贵被言和直接领进了书房,一进来就看见齐王和平南王世子在下棋,刘贵笑嘻嘻的传了皇上口谕。 齐王恭敬的接了口谕,站起身来,看了表弟一眼,齐安泰伸手搂住刘贵的肩膀,一个荷包塞进刘贵袖子里,“刘贵啊!皇上心情怎么样?知不知道为什么宣我表哥表嫂进宫啊?” 刘贵摸摸袖子,依然笑嘻嘻的,“世子爷,皇上好奇那半阙词,至于王妃,皇上希望王妃娘娘能多陪陪皇贵妃娘娘!” 说完这些刘贵笑嘻嘻的拱手,“奴才可要回去复旨了,不然奴才的干爹又该训奴才了!” 齐王送走了刘贵,让言和去后院请王妃过来,这才眼神微暗的看向表弟,“这事……我该怎么说?” 齐安泰胸有成竹的龇牙一笑,“云儿早就已经想好了,你就照实了说,就说……就行了!” 齐王皱眉看着表弟,“我父皇不会给李大人翻案的,当年就是含糊不清的放下了,他不可能让自己晚年背上这么大一个过错的!” 齐安泰神秘的摆摆手,“你就照实了说,以后的事跟你也没关系,你就当不知道!” 齐王还想再追问,齐安泰拉着他的胳膊往出走,“表哥你真是越来越啰嗦啦!不要问那么仔细,知道的越少对你越好,你就当一个孝顺的好儿子就行了!” 平南王府里,秦云笙坐在世安院的前厅里,跟妹妹说着家里的一些事,“韩姨母回来了,扬州那边一切都好,大伯他们一家也挺好的。” “姨母怎么没跟你一起来?我都有半年多没看见姨母了!”秦云儿微微有些抱怨的看向哥哥。 秦云笙清亮的眼睛扫了妹妹一眼,“姨母说,你这婆家门第显贵,她就不给你添麻烦了,有时间你回家去看她也一样!” 不给妹妹说话的机会,秦云笙接着说,“大伯家去年翻盖的房子,院子也阔了一倍,盖的是个俩进的院子,屋子也都宽敞多了!姨母跟他们一家一起过的年!那几个大侄子还挺想你的!” 秦云儿俩眼闪着光亮,脑子里描绘着村子里的变化,随口说道:“要说俩个侄女想我还差不多,他们那几个小子,不太可能吧!” 秦云笙嘴角的笑容很古怪,喝了一口茶,一挑眉毛,“他们真挺想你的,还给你带了好些礼物呢!翠喜已经送回你那院子了!” 齐安泰一回来就听说小舅兄来了,也不去找父亲说正事了,急不可耐的回了世安院,一进屋就大声嚷嚷开了,“哎呀!这一天累的,胳膊腿儿都酸,真想好好歇一会儿!” 秦云儿,“……”这家伙又闹哪样呢! 秦云笙一脸平静的端着茶杯,眼神犀利的看向齐安泰,“幼稚!” “一个大男人心眼儿这么小,不是良配,妹妹可要小心了!” 不等秦云笙说完话,齐安泰已经脸色青黑,一把拉过媳妇,推到身后,“她已经嫁给我了,你少怂恿她!” 秦云笙依然不瘟不火的看着这个比他大六岁的妹夫,“你还知道她是嫁给你了,我还以为她卖给你了呢!” 齐安泰猛然停顿了一下,脸色依然不太好,眼里还有一丝心虚,“我……我才没那么想过呢!” 见小舅兄只是挑眉,齐安泰干脆不理他了,转头看向秦云儿,“云儿我真没这么想,就是……” 见媳妇皱眉摸着手腕,急忙抬起她的手腕,赫然看见一个红手印,心疼的眼眶泛红,“云儿捏疼你了?” “我给你上药,马上啊!一会儿就不疼了!” 转身打开抽屉,噼里啪啦的翻找着,“化瘀的药呢!” 说话的声音不自觉的抬高了俩度,秦云儿瞪了她哥一眼,“哥哥回家去吧,今天就不留你了,十六我去看姨母,让冬晴姐姐在家等着我,我要看看她家小丫头!” 秦云笙无所谓的起身,看着那个急忙找药的身影一撇嘴,“行了我走了,就不在这儿惹人嫌了!” 送走了秦云笙,齐安泰默默的拿着药膏给媳妇抹着手腕,抹完了药膏也不说话,站起身往外走,秦云儿皱眉看着他的背影, “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秦云儿眉头皱得死紧,看到齐安泰微微停了一下,又迈步往出走。 “你要是出了这个门咱们就算一拍俩散了!”秦云儿清冷的声音再次传来。 齐安泰唰的一下转过身来,脸色难看,眼睛里有着一抹阴霾,几步走了回来,站在秦云儿面前,胸膛剧烈起伏! 俩手捏上秦云儿的肩膀,“不可能!你已经嫁进平南王府,是我妻子,我又没有别的女人,为何要一拍俩散?” 第三百五十九章谈开了 秦云儿动了一下肩膀,被捏的地方有刺痛感,肩膀指定青黑一片,生气的吼他,“你松手!” “不松手!”齐安泰也低声吼道,眼中一片猩红! 秦云儿皱眉,“你再不松手,我肩膀的骨头都让你捏碎了!” 听见这话,齐安泰懵了一下,然后放松了力气,却没有放开手,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就是不放手,这辈子都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不管谁说什么,我就是不放手!” 秦云儿愣怔的抬头看着他,圆润的鼻头微微皱起,“你到底是怎么了?我什么时候说要离开了?你这是又发什么疯呢?” 眼目猩红的齐安泰微微僵了一下,低头看着秦云儿,伸手抚摸着媳妇儿细嫩的脸颊,闷闷的说道:“你家那几个人都不是好人,你离他们远点儿!” “你在胡说些什么?他们怎么不是好人了?” 伸手想掐这混蛋俩下,抬了一下又放下,疼得眼圈泛红,“哎呦!我肩膀上指定青黑一片了!你个蛮子,我抬胳膊都疼!” 秦云儿气闷的瞪着眼前的人,齐安泰赶紧把媳妇抱了起来,小心的送到床上,伸手扒开她肩膀的的衣服。 几个青黑的指印,清晰可见,齐安泰满脸阴郁的,又拿起那盒化瘀的药膏,轻手轻脚的给那片青黑涂抹着褐色的药膏! 药膏一抹上,肩膀上就清凉舒爽多了,秦云儿直直的盯着眼前这人看着,“你这几天是怎么了?我哥纯粹就是气你呢!你还真急了,这可一点儿也不像你!一个领兵打仗的这么沉不住气?” 齐安泰脸上露出了一抹不自然,不敢看媳妇的眼睛,只好盯着那片肩膀,闷声闷气的说道:“你不是也说留我个全尸吗?还是看在我这张脸好看的份上!” 秦云儿的思绪有一瞬间的卡壳,好一会儿才找到话说,“唉?你这人可真有意思了,是不是想让我把你五马分尸啊!” 一激动抬手,“哎呦! 你……你这人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我是说你有二心的情况下,莫非你想坐享齐人之福!” 听见秦云儿最后一句话说得阴恻恻的,齐安泰求生欲猛涨,“绝对没有,以前我就不好女色,有了你我连看那些女人一眼都没兴趣,上哪儿去享什么齐人之福!” 语气诚恳,就差举手发誓了! 秦云儿撩起眼皮,“何忠的话你也听见了?” 齐安泰轻轻的把媳妇衣服拢上,坐到秦云儿身旁,蔫头耷脑的点头,“嗯!我那会儿是有些困,却没睡着,在外边我睡不踏实,那几年被刺杀的多了,若是我一个人在马车里连合眼都不敢!” 秦云儿真想狠狠的掐这人几下,可惜肩膀一动就疼,哼了一声,“哼!少给我说的可怜兮兮,我是人不是羽毛,人家吹口气我就会飘走了啊!” “你把我捏得胳膊动不了,喂我喝水!我渴了!” 齐安泰乖乖的倒水,试试温度,小心的喂着媳妇喝水,“一会儿我给你揉揉,这药膏挺好使的,明早上就好了。” 直喝了俩杯水,秦云儿才停下,看着那只大手轻轻的放下杯子,“我若是离开你……,你先别急,听我说完!” 见齐安泰乖乖的闭嘴,秦云儿神情郑重的说道: “只有一个原因我会离开,那就是你变心了,不然我不会因为任何人的话离开你身边!” 刚说完,一双有力的膀臂就抱了过来,“真的! 云儿,我一辈子都不会变心的!咱们俩个要一生一世都在一起的,要白头偕老的!要……” 可怜的秦云儿哎呦了一声,“我是不是应该反悔,你这个粗手粗脚的家伙,你再这么没轻没重的,我就再加一条儿,再把我弄伤了就罚你去住书房!” 齐安泰放轻了力道,却抱着人不撒手,“不要,我再也不怀疑你了,我也知道你嫁给我有点儿勉强,所以总是不踏实!” 秦云儿也懒得挣扎了,趴在他胸前说道:“你这人还是不错的,嫁给你不能说是勉强,只能说被逼着有点儿不甘心,我那会儿想过出家,想跟大师作伴去!” 齐安泰一双眼睛盯着怀里的人不放,神情渐渐的平和,有点儿得意的说道:“大师不会同意的,他早就答应我娶你了!” 秦云儿惊讶的抬头看着他,眉头紧皱,“你什么时候跟大师说的?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咳!去年,大师过寿辰那天,我在大师那门口跪了俩个时辰,大师才见了我,我就把要娶你的事说了!”齐安泰不太自在的摸摸鼻子。 “知道大师看重你,我怕他不同意,就先……云儿你不要生气啊!” “我这也是提前做好准备,怕大师不赞同!” 秦云儿坐直了身子,眼珠微转,“大师是皇家的人,皇上的哥哥?” 齐安泰老实的坐好,眼神飘忽,反正就是不看媳妇,“这个你就别问了,这些事,已经不重要了!” 看着这人的态度,秦云儿确定了,“看来大师就是皇上的哥哥,还是能继承皇位的嫡子,皇上这个皇位是大师让给他的,所以大师说话很好使!” 说完话,秦云儿踢掉鞋子,仰躺在床里侧,歪头看向床边的男人,“哼!你要是再无故闹脾气,我就去大师那儿住着,你要是敢去,我就让人把你打出去!” 不看齐安泰人难看的脸色,侧身躺好,眼儿笑得弯弯,“住大师那儿也不错!大师那儿的素斋是真好吃!偶尔吃吃也不错!”说完还赞同的点点头。 齐安泰看着秦云儿笑成了月牙儿的眼睛,心里痒痒的,傻愣愣的,不知道说什么好,磨蹭了半天,才哼哼唧唧的说道:“云儿,你别去大师那儿住着了,素菜再好吃也不如肉好吃,我要是惹你生气了,你就打我,我保证不还手!” “哼!我又不是暴力狂,没打人的爱好!”秦云儿闭上眼睛不看那张讨好的嘴脸。 齐安泰眨眨眼,见媳妇闭着眼不理他,心里如同百爪挠心! 再看看媳妇单薄的衣服,赶紧拉过被子给她盖好,然后自己也钻进被窝,厚着脸皮说道:“云儿累了吧!我陪你睡一会儿!” 闭着眼的秦云儿,有点儿不知道怎么面对眼前的人,寒冬腊月的跪了俩个时辰,就为着能顺利的娶了她! 第三百六十章暗流 屋里的人安静了,外间屋的夏雨却吓得脸色发白。 一双眼睛不安的看向其他俩个人,王嬷嬷一脸的木然,她根本看不出来喜怒,翠喜也是低头不语,完全以王嬷嬷马首是瞻,夏雨急得直搓脚,掀开门帘就想闯进去! 王嬷嬷一把把她拦住了,老太太一张板正的脸严肃异常,“不许去!” 夏雨急切的说道:“大娘,万一小姐挨打了怎么办,咱们小姐娇滴滴的,那禁得住世子爷的打呀!世子爷可是武将!” 王嬷嬷就默默的盯着夏雨看着,直到把夏雨看得放弃了进屋,夏雨六神无主的俩手揉着手帕,在地上走来走去!一会儿又贴在门上听听,一会儿又开始在地上转圈子! 王嬷嬷被夏雨烦的眉头紧皱,实在是看不下去这丫头这副毛躁样,低声斥责她,“夫妻吵架是常事,床头吵床尾和,咱们做奴才的只能在没人的时候劝!” 老太太没好气的接着说道:“你这丫头也放心,世子爷可舍不得打咱们小姐,哼!你就老老实实的待着吧!” 夏雨不太相信的看着王嬷嬷,再看看静默不语的翠喜,到底也没敢闯进去,站在门边上,仔细的听着里边的动静。 听了一会儿,居然一点响动都没有了,夏雨还没等说话,王嬷嬷悄悄的把门开了一条缝,指了指里边,夏雨挤在门缝处向里面看了一眼,终于把心放进肚子里了,回头笑看着王嬷嬷,一吐舌头,小声嘀咕着,“睡着了!” 王嬷嬷只是点点头,她心里一点儿都不担心她这个小主子,就这丫头那个不吃亏的劲儿,别说是平南王世子了,就是皇上跟前儿也吃不了亏! 正月里,京城的各处还沉浸在过年的喜悦中,寒凉之气依然很重,却不妨碍官宦之家都趁着新年的喜庆劲儿,四处走动着。 各家的夫人太太们时不时的聚在一起,回去总要跟自家老爷唠叨一下最新的八卦。 这不,连科的夫人今天听了几件新鲜事儿,一回府,就跟自家的老爷念叨几句,“老爷,你说这秦王也忒下作了!” 连科从桌案后抬头瞪眼,“别满嘴胡说,秦王是你能议论的!” 连夫人不服的一瞪眼,“就咱们俩个说话,我又没在别处说!” “不让我议论那个混账,那是谁从那府上回来就一脸铁青的,指天骂地咬牙切齿的就差骂娘了!”连夫人小声的抱怨着。 连科看了外面一眼,脸色不愉,也小声的回了一句,“隔墙有耳!你小心些吧!别这把年纪了再把一家老小给连累了!” 连夫人脸色也难看的很,从齿缝里挤出几句话,“那就是个王八蛋,什么龌龊手段都使的出来,就为了让齐王脸上难看,破坏了平南王世子多少好姻缘!” 连科微微皱眉,看向自家夫人,“怎么说到这事上了?” 连夫人冷哼一声,“哼!如今那人是更加的下作了,往人家后院塞小妾,搅得人家宅不宁,也不怕遭天谴!” 连夫人最看不上妖妖娆娆的妾室,她娘家父亲就是个宠妾灭妻的混账,她和她母亲没少受那得宠的妾室的气! 连科低头听着,眼神里有着一丝的郁闷,暗自叹息一声,哎!皇上是个明君,为何在秦王身上就圣明不起来呢! 秦云儿端着温热的茶盏,默默的想着事,自从听了影一的汇报,秦云儿就在想一件事,怎么才能胖揍一顿这个姓胡的! 门外传来夏雨的说话声,“白嬷嬷来了,您快请进,我们少奶奶说了,老祖宗那儿来的人都不用通报,快请进吧!” 秦云儿的心情一下子就开朗了,抿着嘴儿笑了,姓胡的,终于有人能揍你了,打了还白打,皇上都不会说什么的! 夫人太太们爱八卦,文人士子中也隐隐的有着暗流涌动,这几天都三五成群的扎在一起,有些人高谈阔论那半阙让人惊艳的词,还有些暗戳戳的为着十五的文庙灯会做着准备! 正月十三,一早上,胡府就接到了平南王府的贴子,胡元明看着手里的帖子手抖了一下,想到平南王世子妃,那个心狠手辣的表妹,他就下体疼,实在是被踢的那脚太狠了! 扶着额头坐在椅子上,他实在是不想去,又不能不去,平南王妃是他妻子的姨母,请他去是给他脸面了,可是秦王那儿……! 胡元明愁眉不展的坐在那儿,他那个木头人一样的妻子要是在家就好了,这个妻子哎!真是娶得不合他心意,虽然也挺小意温柔,却一点儿也没有青楼女子的娇柔可人! 更不要说他新纳的小妾的娇娆贴心了,一双柔嫩的手贴在胡元明的手上,“夫君,怎么了?可是有什么愁绪?跟妾身说说吧!没准儿妾身能帮您解解烦忧!” 胡元明反手握住了那只小手,脸上的表情都柔了三分,抬头看向来人,一身浅粉色的衫裙,外罩着樱桃红的半臂,胸前绣着几朵明艳艳的海棠花,随着呼吸,那花儿跟着起起伏伏! 胡元明一双色眯眯的眼,盯着那圆鼓鼓的胸前,看了好几眼,一把把人搂在怀里,一双毛手也不老实的摸了过去,又揉又捏了好一会儿,揉得怀里的女人软成了水,摊在了胡元明的怀里! “夫君!”女子娇嗲的唤着。 胡元明吧唧亲了女子的脸颊一口,“还是柔儿贴心,哎!平南王府给我下了帖子,实在是不想去,要是她在就好了,让她去平南王府,也省了我去面对她姨母了!” 唤做柔儿的女子,身子娇柔的靠在胡元明的怀里,眼神却不老实的转了几转,“夫君,这事用不着姐姐,就让姐姐好好养着身体吧!妾身可听说了,姐姐一直身子不舒服呢!” 女人的眼中有了怨色,不等胡元明说话,又嘟着嘴说道:“妾身替夫君去平南王府,不管怎样妾身都认了!平南王妃若是那不讲理的就让她冲着妾身来,谁让妾身对夫君是一见钟情呢!” “不会的!她们不敢为难你,你可是贵妾,不是那贱籍的小妾,她们绝对不能胡来!”胡元明目光躲闪的不敢看向女人。 “柔儿替夫君去吧!夫君就专心读书吧,再有不到一年就要会试了,夫君一定要考个好名次,也让秦王看看夫君的本事!” 第三百六十一章兴奋 威胁 胡元明躲闪的不敢跟怀里的人对视,推开娇柔的身子,脚步匆匆的走了,刘雨柔眼神微眯的看着他的背影,一甩手中的帕子,冷哼了一声,“哼!孬种!” 原还娇柔的身子一点儿也不娇柔的坐在了上首,有丫鬟轻手轻脚的上了茶,刘雨柔面泛寒霜,端起的茶杯突然一撒手,啪嚓一声就摔在地上,丫鬟吓得面无人色,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奶奶饶命!奶奶饶命!” 刘雨柔上挑的狐狸眼里闪过寒光,鼻翼扇了俩下,一脚踢向丫鬟的肩膀,“闭嘴!再嚷嚷我就把你卖到娼馆里去!” 丫鬟瑟瑟发抖的趴在地上,一声也不敢吭,眼泪大颗大颗的掉着,刘雨柔心里有气,也不理丫鬟,就让她这么跪着。 刘雨柔摸摸自己细嫩的皮肤,就凭她的长相,就是给尚书侍郎那些大官当小妾都绰绰有余,偏偏秦王非要她给这么个无品无级的男人当妾! 刘雨柔眼睛微眯,冷冷的看了地上的丫鬟一眼,不就是去平南王府参加一个花会吗?她还怕了她们不成! 反正她不让那个女人有机会回来!最好是永远也别回来,这整个胡家她都要捏在手心儿里,这是她应得的! 又踢了那丫鬟肩膀一脚,“去让人把这地上收拾一下,再让奶娘过来,让她陪我说说话!” 丫鬟迅速的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快步走了出去,很快的俩个小丫鬟来收拾了地上。 没一会儿,妍儿的奶娘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恭敬的给刘雨柔施礼,“给奶奶请安。” “行了,起来吧,我有事问你。”刘雨柔抬起眼皮看了奶娘一眼。 奶娘赶紧规矩的站好,“您问,奴婢一定一点儿都不藏着瞒着!” 刘雨柔看了茶壶一眼,奶娘机灵的倒了一杯茶水,双手递了上来。 接过茶水,轻抿一口,刘雨柔娇声软语的问,“平南王世子对他夫人可好?” “这个,奴婢还真没注意,奴婢很少看见世子爷儿。”奶娘低着头轻声回着,心都要抖成一个儿了!这位姨奶奶怎么问起了这些? 刘雨柔摆弄着缠枝花纹的彩瓷茶盏,“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那可是个祖宗,连秦王都要怵他三分,可惜了!” 停了一下又说,“还真想见见这位世子爷呢!听说长得还挺俊的!”说完这话刘雨柔咯咯的笑了。 笑够了,放下茶杯,用帕子轻拭嘴角,“你说说平南王妃和那位世子妃吧,明天我要去参加她家的花会,怎么也要了解一下她们,免得闹了笑话!” 奶娘垂下眼皮,掩住眼中的异彩,规矩的再次躬身,轻声细语的回着话! 刘雨柔也时不时的问一句,直说了有半个时辰,奶娘才被打发出去。 刘雨柔坐在那儿摆弄着手里的帕子,神情里添了一丝兴奋,嘴角勾着一个弯弯的弧度,一双狐狸眼闪着光! 走出院子的奶娘,不屑的捏捏手里的十几个铜钱,想到平南王世子妃的大方,撇撇嘴! 瞄了一眼四周,转身去了角门,跟守门的婆子说了几句话,这才回了下人房。 第二天,正月十四,平南王府开花会,一大早儿整个王府就忙活起来了,辰时刚过,秦云儿带着人巡视着各处。 昨天都预备的差不多了,今天需要注意的都是一些细微的地方,刚走到厨院外,秦云儿就听见吵嚷声,“厨房的人手不够,做不出那么些点心,梁嬷嬷就别为难我们了,要不多请些人手,要不就出去买,反正少奶奶有钱!” “既然知道人手不够,昨日为何不说?现在都辰时末了,上哪儿去找人手?”梁嬷嬷气急的声音传来。 停下脚步,仔细想了一下先前那个声音,秦云儿眼神微闪,抬头看着天,嗯,这是要刁难她啊! 理理鬓角的头发,看了柳叶一眼,柳叶意会的推开那道虚掩着的门,咯吱一声,院子里的人都看了过来! 梁嬷嬷面色难看的屈膝施礼,“少奶奶,厨房的点心只做出二成,前边还等着点心呢!再过一会儿客人就该上门了!这可怎么办啊!老奴……给少奶奶丢人了!” 秦云儿微笑着伸手拉起梁嬷嬷,安抚的拍拍她的手,“嬷嬷不急,您稍待一会儿,很快就有解决的办法了!嗯!” 梁嬷嬷身后站着的几个人都赶紧施礼,“奴婢们见过少奶奶!” 秦云儿抬头看向领头的人,“林嬷嬷,好久不见啊!看来还是管厨房这差事好,林嬷嬷养的白胖了一大圈啊!” 林嬷嬷很沉得住气的屈膝一礼,“承蒙王妃娘娘的爱护,老奴的日子还过得去!” 王嬷嬷微微皱眉,看着林嬷嬷的眼神透着怜悯,哎!一个个的好日子过多了,来招惹这位小姑奶奶! 秦云儿耳朵听着,眼睛也一一的看过院子里的人,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浓,“林嬷嬷,咱们平南王府是要脸面的,今天这个花会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林嬷嬷低着头也不说话,反正我就是做不出来那些点心,你又能把我怎样?完全是一副消极怠工的姿态,秦云儿笑容更盛,看向林嬷嬷的目光带着一丝的阴冷! “既然林嬷嬷不配合,那我这个有钱人就出个悬赏吧!谁要是能在半个时辰内把那些点心做出来,以后这厨房就归她管了!我还给她二十两银子!” 秦云儿这话一说出口,厨房的几个管事婆子都眼前一亮,负责白案的婆子偷偷抬头看了少奶奶一眼,却迎上了一双笑弯了的眼睛! 这婆子心里一抖,又悄悄的低下头,这心里却有了一些想法。 秦云儿微笑着扫了众人一眼,轻声开口,“哎!母亲对我给予重望,让我打理好这个花会,就出了这么个事儿,真是不吉利!” 转身往门口走,步履轻巧,意态安闲,一甩手里的帕子,“大娘让稻香村把点心送来吧!过几天把厨房的人都换了吧!没听说做奴才的还敢威胁主子的!母亲若是问,就说是世子爷让换的,她们做的点心不合世子爷的胃口!” 厨房的人都脸色煞白的僵立在那儿,林嬷嬷更是脸色铁青,管白案的那个婆子抬头看向林嬷嬷,见她这副样子,也心里凉了半截! 第三百六十二章不作不死 管白案的婆子看见林嬷嬷铁青的脸色,有些后悔跟着她作妖,要知道被主子嫌弃,撤换下来的奴仆都没有好去处,不是被卖,就是打发到庄子里去种地,那她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再一看,少奶奶已经要走出门去了,没敢再犹豫,赶紧抢前俩步,恭敬的屈膝一礼,“少奶奶请留步,厨房人手是不足,也不是差太多,大伙都紧把手还是能及时做出那些点心的!” 这个婆子又看了林嬷嬷一眼,想到自己身后的一大家子人,一咬牙,“少奶奶恕罪,这件事是林嬷嬷压着我们不让做的!说是要为难一下您!” 这些话像是一个炸雷,炸得厨院里一片安静,那些在厨房做活的婆子丫头,都傻了一样的呆立着。 林嬷嬷也被炸得头晕眼花,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瞪向那个婆子,恨不得把这人撕了!吃了! 秦云儿缓缓的转身,白狐斗篷划出一个炫目的弧度,大红缂丝的斗篷面儿,映衬得秦云儿人比花娇。 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秦云儿看了王嬷嬷一眼,王嬷嬷会意的上前一步,颇有深意的看了林嬷嬷一眼,哎!这还真是不作不死,她们这位小主子的话虽然毒了点儿,却句句都说到了点子上了! 不作不死的林嬷嬷这会儿怕了,她强撑着站直了身子,目光里闪着不甘,看向秦云儿,“少奶奶少吓唬人,这厨房里都是老人儿了,王妃娘娘用了这么多年,都用的很顺手。” 林嬷嬷攥紧了发抖的手,微微一扬下巴,“换人可不是少奶奶能说了算的!” 一院子的仆婢,看看少奶奶,又看看林嬷嬷,不知道该相信哪个! 王嬷嬷冷沉的眼神扫过全场,把这些人都看得连忙低下了头,老太太满意的轻翘嘴角,轻抬下巴。 “各位还不知道呢吧?王妃娘娘早就说了,让我们少奶奶管着家,我们少奶奶不爱揽事儿,就一直推脱着!” 王嬷嬷阴森森的又看了众人一眼,转身给秦云儿优雅的施礼,“少奶奶依老奴的意思,您还是接过这管家权吧!这王府早晚都要您管着,有王妃娘娘给您撑着腰,您还有什么可怕的!” 秦云儿微微歪头,看向林嬷嬷,一张娇俏的脸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微笑,“林嬷嬷,这可真有意思!我嫁进平南王府,公公婆婆夫君没为难我,倒是你一个奴才给我添堵,就因为在世安院我没重用你?” 尾音挑高,听着就让人肝颤,林嬷嬷的气势弱了一大半,看看身后这些人,咬牙切齿的恨,一个个的都是废物,就让人一句话就给吓得全都招了! 努力撑起最后一点儿气势,阴狠的看向秦云儿,“那院子我已经管了三年了,自从红叶被撵就是我管着,你一嫁进来,那院子就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这全是你的错!” 面对着林嬷嬷铺面而来的怨恨,秦云儿只是微笑的听着,这一院子的的仆婢却都吓傻了,几个在厨房有头有脸的婆子面面相觑,看着林嬷嬷的眼神很是震惊! 秦云儿很满意这些人的反应,朝王嬷嬷点点头,“既然林嬷嬷不想好聚好散,那咱们也没必要替她瞒着了!” 林嬷嬷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这才察觉到事情不太对劲儿,可惜,已经晚了! 王嬷嬷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翻开,递给林嬷嬷,“这是你这三年里,从世安院搜刮走的东西和钱财账目,少奶奶本不想追究的,怎么也要顾着王妃娘娘的面子不是!” 王嬷嬷难得的多说了俩句,“偏偏你自己喜欢作,不是我说,你这是何苦呢?那些钱都够你三辈子花的了!” 厨房的人都彻底傻眼了,一个个的都低垂着脑袋,尽力的缩小存在感,生怕让这位少奶奶盯上! 要知道在厨房这儿做活,除了烧火的丫头,多多少少都能捞点儿!少奶奶不会也跟她们算算帐吧! 林嬷嬷不想接那本子,却架不住王嬷嬷手劲儿大,那本子被硬塞进她手里。 柳叶早就不满这个林嬷嬷了,刚跟小姐嫁过来那会儿,没少受这个林嬷嬷的挤兑,今天终于有机会挤兑挤兑她了,她哪能放过呢! 柳叶一皱小鼻子,不屑的看着林嬷嬷,点点那小本子,“也就是少奶奶大方,想着这都是以前的事儿,不想为难你,你倒好,还想要为难为难少奶奶,也不知道你脑袋是怎么长的!让粪给糊上了!” 王嬷嬷听见这么不文雅的话,皱眉看了柳叶一眼,柳叶立马一吐舌头,乖乖的闭嘴,规矩的站回自己的位置。 秦云儿看向僵立着的一群人,朝那个说话的婆子点点头,“都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时间不多了!” 呼啦啦一群人都散开了,只剩下林嬷嬷僵立在那儿,秦云儿不想理会这个脑子不太清楚的林嬷嬷,看了夏雨一眼,“你去,告诉她们一声,虽然时间紧,也必须保证口味口感,做得好都有赏!” 秦云儿故意看了林嬷嬷一眼,慢条斯理的说道:“谁让我是个有钱人呢!告诉她们,每个人都有赏,最少一人赏一两银子!” 夏雨欢快的应了,去厨房里传话了! 林嬷嬷一张老脸已经是青灰色,脸皮抽动,四肢僵硬,后悔的想死的心都有! 急切的在心里盘算着,眼角看见秦云儿要走,她一狠心,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也不管数九寒天的地上凉,低头就磕,“咚咚咚!少奶奶是奴婢鬼迷心窍,奴婢罪该万死,求您饶了奴婢,饶了奴婢一家!” 微一撇嘴,也不看地上跪着的人,秦云儿看向王嬷嬷,“大娘,这人就交给您了,把她送到大总管那儿去,咱们还是按规矩办吧!免得坏了爷的规矩!” 跪着的林嬷嬷一下子没了生气,整个人摊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样子看着有点儿可怜! 秦云儿深吸一口冷凉的空气,扭头往外走,她不能可怜她,不能冒险,不然就有可能换她和平南王府落到可怜的境地了! 更甚者可能是祸灭九族,皇权的争夺历来都是如此! 第三百六十三章奇葩的花草 正月十四,平南王府四门大开,齐安泰带着大总管微笑着迎了一拨又一拨的客人,笑得他俩颊都有些酸了! 在他身后的大总管却欣慰的眼眶湿润,偷偷的抹了一把眼泪,他家少爷真是长大了!都能掌家理事了! 齐安泰并不知道老总管的欣喜,叉着腰,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揉揉酸涩的腮帮,再看向门前空旷的街道,嗯!媳妇的任务完成了! 转头跟大总管交代了几句,背着手回了一进正堂。 平南王府的花会,自然少不了那几十株山茶花,还有另一个暖棚里的兰花,这些兰花是平南王妃的心头好。 齐安泰一边往西厢走,一边想着自家三个女人的爱好,一时间脸上出现一抹奇怪的笑容,齐王一抬头就看见表弟嘴角的古怪笑容,端起茶杯朝他举了一下,“阿泰,想到什么了?笑得这么古怪!” 齐安泰伸手解下斗篷,递给了青岩,又看了外间的那些老大人一眼,嘴角含笑,“云儿也爱养花,还养得不错!” 齐王端着茶杯,正在轻嗅茶香,嗯!这味道清新怡人,这都是那丫头窨的茶! 随口附和道:“是吗?有空我可要看看,慧安这么聪明,养的花也一定不一般!” 齐安泰理所当然的点头,是挺不一般的,“一盆铃兰花,一盆狗尾巴草!” 齐王一口茶呛了气管,然后咳得惊天动地,“咳咳咳!咳咳!” 言和赶紧给自家主子拍抚后背,好一会儿齐王才不咳了,脸上却是涨红一片。 齐王咳得眼泪汪汪,伸手指着表弟,“你这个混账家伙,逗我玩儿呢吧!谁没事养狗尾巴草?又不是脑子有病!” 齐安泰依然坦然自若,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斜睨了一眼齐王,“表哥还别不信,这盆狗尾巴草她养了有好些年头了,常年油绿,顶着一个紫色的草穗。” “那盆铃兰也是终年开花,现在还挂着十多个白色的花朵呢!” 齐王诧异的收回了手,眉头微皱,轻声嘀咕,“这么神奇?终年开花,常年油绿,莫不是成精了?让你这么一说,我都想去看看了! 慧安养了好些年头了?” 齐安泰回想了一下,“好像是她们刚回扬州那年,影一就看见过,一直就是这俩盆花,只是这会儿越发的高大了!那狗尾巴草都有笔我手指粗了!” 齐王听着表弟的形容,是越发的想看看那俩盆奇特的花了,一只手摸着下巴,一只手端着茶盏,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茶。 “阿泰,你必须带我去看看那俩盆花,让你这么一说,我都好奇死了!看不着这俩棵神奇的花,估计我今天觉都睡不好!” 齐安泰探头看了父亲那边一眼,严老丞相正跟父亲下棋,六部的尚书围在一起观赏着一副画,几个皇室宗人也围在一起欣赏着几盆兰花! 转头看看旁边厢房的几个少年公子,都是安静不吵闹的乖孩子,围在一起下棋品茶兼赏花! 大家都挺忙,自然也就没人注意他们俩个,齐安泰悄悄的一摆手,俩人借着屏风的遮掩,顺利的溜了出来。 秦云儿带着腼腆的齐若琴在二门迎着女眷,一拨一拨的女眷三三两两的,已经来了不少,莺声燕语好不热闹! 那位胡家的二奶奶就夹在俩拨人中间进来了,因着某些原因这轿子处处受到排挤,好不容易进了二门里。 刘雨柔扶着丫鬟的手下了轿子,秦云儿连眼角都没瞟她一下,只微笑着招呼着几位尚书夫人,“给夫人们见礼,几位夫人能来真是太好了,母亲早就已经备好茶点等着您几位呢!快里面请!” 几位夫人又互相介绍带来的自家女儿,秦云儿笑着把齐若琴叫了过来,“三妹妹,今天来的这些姐姐妹妹们嫂子可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好好招待啊!” 齐若琴腼腆的一笑,规矩的应了,笑着在前面带路,领着六七个小姑娘去了繁花阁。 秦云儿满意的暗自点头,经过她几个月的调教,齐若琴不说是脱胎换骨,也不再畏缩胆怯了,已经能拿得出手了! 转头又朝着徐姨娘使了个眼色,“姨娘替我盯着点三妹妹她们,都是小姑娘,别磕着碰着!” 徐氏感激的屈膝福身,轻声道谢,“谢谢少奶奶!” 徐氏追着女儿走了,夫人们互相寒暄着,缓缓的往里走着。 刘雨柔在娘家就是个非常受宠的,又因着她父亲是秦王府的长使,出门做客,各家的夫人小姐都让着她三分,还没受过这么明显的冷落过! 一时间脸色就不太好看,扶着丫鬟的手僵在那儿,俩根长长的指甲,狠狠的扎着丫鬟的手背!丫鬟不敢出声,只得低头忍着。 王嬷嬷面无表情的上前,伸手拿过帖子翻开,“胡家的?表小姐怎么没来?你又是哪位?” 刘雨柔一张精心描绘的脸,有一瞬间的扭曲,几位夫人停下脚步,好奇的看了过来。 刘雨柔心里恨得咬牙切齿,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硬挤出一抹微笑,微微屈膝,“我家姐姐身子不舒服,不想出来走动,在城南的庄子修养呢!让小女子代她来给王妃娘娘请安!” 这动作娇娇柔柔,声音也是甜美娇嗲,若是男人一定很是喜欢,可是看在一群正室夫人的眼里,就变了味了! 连夫人听着这娇娇的语气就后背犯冷,在娘家的时候,只要那位宠妾这么一说话,她和母亲准定要被牵连着挨罚。 连夫人冷哼一声,“哼!这儿没有男人,这副样子给谁看呢?” 其他的夫人也撇过来鄙夷的眼神,刘雨柔就这么半蹲着僵在那儿了。 王嬷嬷冷冷的抬起眼皮,“表小姐根本就没在城南的庄子,胡家这是过年都没去人看看表小姐啊!还真是好样的!” 王嬷嬷朝着身后的人一招手,“送这位贵妾娘子去小花厅,咱们这宴会请的都是正室夫人,可不能让各位尊贵的夫人,跟一个贵妾待在一起!” 王嬷嬷这话就毒了,那些正室夫人自然高兴,刘雨柔可就被贬低的很惨,只见她脸色惨白,抓着丫鬟的手更加用力。 她没想到,平南王府居然一点儿面子都不给胡家,胡家可是李玉珊的婆家!她们这是要做什么?刘雨柔想要尖叫,想要打人! 第三百六十四章勾引男人 刘雨柔从没受过这样的气,眼神阴郁的看向始终都没说话的秦云儿,挑衅的一扯嘴角,你等着,我要是不折腾死那个女人,我就不姓刘! 秦云儿微笑着朝她一挑眉,来呀!我还怕了你了! 一扯嘴角,秦云儿直视着刘雨柔的眼睛吩咐着,“大娘,您可要好好招呼着,这位可是怀着身孕*呢!可别让她赖上咱们!” 几位尚书夫人都频频点头,连夫人更是深有体会,拉着秦云儿语重心长,“这些个妖娇的妾室,什么手段都有,一定要看好了!” 连夫人看了那边一眼,不放心的提醒秦云儿,“世子妃还是赶紧让那胡家把人接回去,这都是些什么人家?居然让小妾来这种场合,真是……”真是一半想起来,那是世子夫人的表姐的夫家。 连夫人没说完就停了下来,朝着秦云儿尴尬的一笑,“你别介意啊!我这人心直嘴快,我家老爷就常说我这嘴没个把门的!” 秦云儿微微摇头,露出一丝苦笑,“夫人不必避讳,确实太不像样了!当年说亲的时候,姑祖母也仔细的打听了,都说胡家家风正,胡老爷子父子都是明白人!” 轻叹一声,秦云儿一摊手,“谁知道这孙子一点儿都不随祖父,姑祖母要是还在,不知道多后悔呢!” 几位夫人都沉默了下来,谁家不是这样,定亲那会儿真是费尽心思的打听了半天,生怕女儿嫁的不好,等嫁过去了就都露出真面目了,就像这胡家这样的,现在知道了也晚了! 秦云儿看着效果已经达到了,笑着招呼着,“咱们赶紧进去吧,这外面天寒地冻的,可别把夫人们冻着,不然我婆母可要心疼了!” 这边的夫人们去赏花喝茶,王嬷嬷半压半陪的带着刘雨柔朝着小花厅走去。 刘雨柔已经气得脸色铁青,胸脯急促起伏,本就高耸的胸更显得波澜壮阔了! 王嬷嬷看着她做作的一手抚着胸口,脚下迈着小碎步,还要拿着娇弱无力的范儿,一撇嘴,还真就是个做妾的料! 小花厅就在眼前,刘雨柔却不走了,柔弱无力的靠在丫鬟身上,小丫鬟比她年纪小,身量也小了一大圈,努力撑着身子也有点儿歪歪斜斜的! 王嬷嬷眉头一皱,眼神微闪,扫了一眼甬路的尽头,嘴角的纹路深了俩分,垂下眼皮,暗暗的冷哼了一声! “刘姨娘,希望你脸皮够厚,不然脸皮被刮下去了,可就成没脸没皮了!”王嬷嬷毒舌的挖苦着刘雨柔。 刘雨柔被王嬷嬷气得不轻,又不能立时发作,这脸色就精彩万分了,青红蓝绿交错,最后又硬生生变成了笑脸,还是一个凄苦的笑脸,以着一个柔弱无依的姿势站在小花厅前,就等着走来的俩个男人发现她的愁苦! 看着这位贵妾忍下了自己的冷嘲热讽,已经摆好了姿态等着勾引男人了,王嬷嬷不由得佩服她,这是得多不要脸皮的人才能做出来的事! 王嬷嬷决定帮她一把,缓步上前,朝着走来的俩人微微屈膝,恭敬的给俩人施礼,“老奴给俩位爷请安!” 齐王赶紧虚扶一把,“不必拘礼,嬷嬷忙您的,本王跟表弟去赏赏花!” 齐安泰朝王嬷嬷微微点头,“我们去了,嬷嬷多费心,云儿那儿要是有什么事儿,您让人知会我一声!” 刘雨柔不服的看着那俩个男人,他们居然连眼皮都没往她这边撩一下,身随心动,刘雨柔身似绵柳的款步走过来,径直打断了三人的谈话,“妾身见过俩位爷!” 语声娇柔,身姿绵软,特意耸了耸傲挺的酥胸,这操作不要脸的程度,简直让王嬷嬷服的五体投地! 可惜齐王只觉得尴尬,赶紧后退俩步,抬头望天,又轻咳一声,“咳!表弟,怎么大冬天的听见蚊子叫呢?” 齐安泰就直接了一些,眼也不抬的说道:“既然是妾就要有做妾的规矩,没事跑我平南王府来做什么?赶紧回胡家的后宅老实待着去!” 俩个男人谁都没正眼瞧刘雨柔,只对着王嬷嬷微微致意,然后若无其事的拐去了世安院。 刘雨柔的一双狐狸眼,不敢置信的瞪得老大,吃惊的都忘了站直身子了,直到有点儿站不稳了才回过神来! 王嬷嬷一甩衣袖,掸了掸衣服上不存在的灰,一双眼睛把刘雨柔从上看到下,“刘姨娘勾引男人的技术还差了点儿,也就胡家那个没见识的才会看上你这样的!” 刘雨柔不理王嬷嬷的嘲讽,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瞪着走远的俩个男人,王嬷嬷不理会她的不甘,冷冰冰的一挥手,“走吧!男人都走了刘姨娘还留在这干什么?不会是还想勾引我家老王爷吧?” 王嬷嬷这话可就毒了,刘雨柔差点没被这话气死,身后的那些粗使婆子可不是怜香惜玉的,直接裹夹着刘雨柔和俩个丫鬟去了小花厅。 刘雨柔气得脸色惨白,娇弱无力的坐下,一个丫鬟捧着茶送了上来,刘雨柔正有些口渴,示意身边的丫鬟接过来。 丫鬟的手刚伸出来,王嬷嬷的声音传来,“怎么能给孕妇上茶呢?茶是寒凉之物,赶紧去厨房要碗燕窝,刘姨娘肚子里可怀着孩子呢,你们可都要睁大眼睛看好了,可不能有一丝的闪失!” 端茶的丫鬟赶紧停下动作,恭敬的一揖,又清脆的应了一声,“是,马上就换,是奴婢考虑不周了!” 说完话端着茶水,转身就走了,刘雨柔的丫鬟看了一眼自家的主子,见她手放在肚子上,眼神游移,丫鬟就懂了。 作为刘雨柔的贴身丫鬟,她是知道自家这个小姐的,胡家的富贵她喜欢,可是又看不上胡家的没权没势,可是现在这个孩子还是要保住的,不然胡家那些钱怎么能心甘情愿的拿出来呢! 刘雨柔坐在花厅里游目四顾,眼神里就多了更多的不甘,这小小的花厅,不过二十多平米,却华美精致的让人眼红,一水儿的红木家具,木质红润,雕工精美! 墙角各摆着一个小小的高几,上面摆着剔透的水晶碟,里面是南边的几种水果,香气四溢! 刘雨柔暗暗的气狠,这些水果一般的官宦人家都吃不起,平南王府却用来闻味儿,俩只纤白的手搅扭在一起! 第三百六十五章好戏开场 刘雨柔手里的绢帕差点让她搅碎了,实在是这小花厅让她眼红,家具摆设无一不是精致华美的! 门口的俩架屏风是苏绣的,桌上的茶具都是粉彩的,多宝阁上摆的玉器瓷器各个都莹润剔透,一看就是难得的好东西,这些东西里随便一个都好几千两银子!怎么不叫刘雨柔恨的牙痒痒! 正在刘雨柔气恨难平的时候,远远的传来了胡元明的说话声,“柔儿,我来了,我把大夫也请来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一定会没事儿的!” 路过小花厅旁边,要去暖棚里赏茶花的夫人们,脸上的表情都很精彩,“……!” 小花厅里的刘雨柔憋了半天的气,可算是见着靠山了,也没听清楚胡元明说的是什么,就一脸急切的想要往出走,王嬷嬷赶紧把她拦住了,“刘姨娘,你还是慢些的好,万一磕着碰着我们平南王府可付不起责任!” 刘雨柔的俩个丫鬟也劝她,“奶奶还是小心着些为好,您这怀着身子呢!可不能慌慌张张的。” 刘雨柔这才又不甘不愿的坐下,满脸委屈的揉着手里的帕子,没一会儿,胡元明几乎是小跑着,进了小花厅,身后跟着俩小厮和一个中年人。 平南王妃皱眉看了小花厅那边一眼,脸色难看的朝着众位夫人们抱歉的苦笑了一下,“让众位见笑了!” 几个年长的夫人都连连摇头,严老丞相夫人安抚的说道:“没什么的,谁家还没俩个让人头疼的亲戚呢!” 平南王妃这才转头朝着儿媳妇吩咐,“你去看看吧。 别让那俩个混账东西,在咱们平南王府胡闹! 哎!你大姐姐嫁的这胡家真是不成个样子,就是苦了你大姐姐了!” 秦云儿领了婆母的命,朝众位夫人微一福身,“我去看看,别让这俩人搅了各位的性致。” 叶尚书夫人看着亲家一脸的气愤,又看看旁边的暖阁,拉着严老夫人提了一个建议,“我看啊咱们也别急着走,在这暖阁休息一会儿,还有多半天的时间呢!赏花也不急在一时不是?” 众位夫人也看出来平南王妃的心不在焉,纷纷赞同,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小花厅西侧的暖阁歇脚去了。 干坐在屋里的刘雨柔舔舔干涩的嘴唇,自打进了平南王府,有一个时辰了,一滴水没有喝。 平南王府又明显的没把她当回事,长这么大她还受过这种委屈呢!所以,刘雨柔一看见胡元明来了,心里的委屈就一拥而上。 “夫君!” 这声夫君喊得真是荡气回肠,让一干在隔壁歇脚的夫人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几个受过妾室气的夫人,更是不屑的直撇嘴。 胡元明一听这声呼唤,却是心情颇佳,赶紧就想安慰安慰小妾,可惜,王嬷嬷伸手把他拦住了。 老太太冷沉着一张脸,“先慢着,胡家表姑爷,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谁还能害了刘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不成?” 胡元明也是个看人下菜碟儿的,看着王嬷嬷的穿着只是一个下人,一仰脖,一甩袖子,“本少爷不屑于跟你一个婆子说话,赶紧让开,若是我家奶奶和她的孩子有个闪失你付的起责任吗?” 他的话音刚落,门口传来质问声,“什么人在我平南王府喧哗啊?” “诶?这不是大表姐夫吗?大姐夫这是要讹上我平南王府不成?” 秦云儿迈步走进了小花厅,脚步不疾不徐,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的端庄大气,艳紫色的缂丝斗篷,透着尊贵。 长长的银狐毛闪着银光,烘托得白皙秀气的脸颊,微微泛着浅粉色的光泽。 满头的青丝梳了一个端庄的堆云髻,只用四只碧玉簪固定住,中间一只点翠凤钗,发饰简单,又恰到好处! 胡元明一听这清脆的语声,就觉得俩腿打颤,后悔的很想给自己一嘴巴,怎么就一听那仆从的话就昏头了呢! 躲了半天,自己又送上门来了,眼神闪烁,俩眼不敢看向秦云儿,只微低着头,躬身施礼,“表妹说的是哪里话来?是这老婆子拦着姐夫,这不是听说柔儿动了胎气了吗,姐夫这才说话急了些!” 秦云儿眼睛微眯,直直的盯着胡元明看了半天,直盯得胡元明额头冒出了虚汗,心里开始打鼓,才轻声问道:“大姐夫听谁说的你这妾室动了胎气了?莫不是你们俩个还想讹上我平南王府不成!” 秦云儿的语气越发的冷厉,眼神如刀,割向胡元明,“你刚才可是称这位刘姨娘为奶奶?” 胡元明顶着森冷的注视看向他的小妾,神情有一刻的糊涂,额头的冷汗更加蜂蛹的往出冒,口齿不太清楚的含糊其辞,“那个,那什么,是贵府的一个家丁,去通知我的,……” 秦云儿冷笑一声,“大姐夫,要编借口你也编个像样点儿的!你这小妾好好的在这儿呢,你看她哪里像是动了胎气?” 胡元明已经被搞糊涂了,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看他频频擦汗的样子,秦云儿微眯着眼睛,“大姐夫,你还没回答我另一个问题呢!” 胡元明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努力的撑起笑脸,“表妹,这不是柔儿有了身孕,那个,你大姐让这么叫的!” 秦云儿冷笑一声,“呵呵!听大姐夫这么一说,胡家是我大姐说了算了?” 胡元明不着痕迹的看看周围,努力的撑着笑容,“看表妹说的,你大姐是我妻子,自然是说话好使的了!” 刘雨柔听着俩人的话可急坏了,心急的越过王嬷嬷,一摇三扭的走向胡元明,一双狐狸眼不满的看着说话的俩人,总觉着哪里不对劲儿! 秦云儿根本不看那个女人,嘴角含着一抹冷笑,又问了胡元明一句,“大姐夫,刘姨娘说我大姐姐去了南城外的庄子修养了,果真如此?” 刘雨柔急切的张嘴,一个小东西突然打进她的嘴里,噎得她直呛咳,“咳咳!咳咳咳!” 胡元明没心思理会小妾的咳嗽,满脑子都是那晚上挨打后被警告的几句话,‘对我大姐姐好点儿!’ 一想到那痛不欲生的夜晚,胡元明冷汗森森,他俩腿间的重要部位又开始隐隐作痛! 第三百六十六章杀手锏 胡元明深吸一口气,觉得他被踢过的地方又疼上了,晕沉含糊的点点头。 “嗯!是去了那里,年前你大姐突然就说要去庄子上住,我也拦不住,哎!过年都没回来,表妹放心,姐夫打发人去看过了,你大姐挺好的!真的!” 胡元明的话音还没落,屏风后的李玉珊带着俩个孩子走了出来,一双眼睛冷冷的看着胡元明,心里最后一丝不舍,消失的无影无踪! 消瘦的脸上露出一抹冷冷的笑,“胡元明,你这张嘴还真是什么话都说的出来,你派的恐怕不是人吧?不然我怎么一个都没看见呢!” 胡元明震惊得手脚冰凉,看着瘦消苍白却笑得很美的李玉珊,突然意识到事情有点儿不对劲,赶紧上前,伸手就要握住李玉珊的手,“珊儿,你回来怎么不跟为夫说,为夫好去……接你!” 李玉珊迅速退后俩步,俩个丫鬟挡住胡元明,看着俩个陌生的丫鬟,胡元明尴尬的放下手,不敢再往前走,隔着俩个丫鬟给李玉珊陪着笑脸,“珊儿,别闹脾气了,跟为夫回家吧!” 刘雨柔神情阴郁的看着李玉珊母子三人,暗暗的气恨着,这三人还真是阴魂不散,不好好的在庄子里待着乱跑什么? 李玉珊不理胡元明,转头看向那个满脸阴沉的女人,“腊月二十五,我给家里送信儿,说我怀孕了,让夫君给我请个大夫,到现在二十天过去了,连一个去看我们的人都没有,夫君还真是个好夫君啊!” 胡元明还不知道李玉珊怀孕的事,一时间有点儿措手不及,愣在那儿了。 刘雨柔却是知道的,胡家现在是她说了算,她可不想胡元明把李玉珊接回来,所以她就干脆没跟胡元明说这事儿。 这会儿被胡元明知道了,有些不自在的扭扭身子,又一甩手里的帕子,假笑着朝李玉珊说道: “姐姐这样说话就不对了,夫君一个男人怎么好管咱们这些女人怀孕的事儿呢?” 李玉珊看向胡元明,看见他躲避的眼神,嘲讽的一笑,“我看夫君管女人怀孕的事,管的挺上心的,刚才不是还嚷着,刘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一定会没事的。” 刘雨柔和胡元明皆是一愣,他们没想到李玉珊会顶回来,以前李玉珊一直是很柔顺的,可从没这么说话过! 秦云儿对李玉珊的变化倒是很欣慰,又带着一丝的心酸,哎!这是彻底死心了! 不给这对贱人说话的机会,秦云儿添了一把柴,“哎!大姐姐这就错了,大姐夫不是关心那个孩子,他这是跟这个女人合谋,想讹上我们平南王府,估计是还想要抬这个女人做平妻呢!哎!真是不死心啊!” 刘雨柔惊喜的看着胡元明,眼神都柔了三分,李玉珊看了身后的俩个孩子一眼,这个男人就不配做父亲,她的俩个孩子就在她旁边站着,可是那个男人却一眼都没看她们! 深吸一口气,平复心里的苦涩,李玉珊平静的看向胡元明,“你也不用抬什么平妻了,咱们和离,俩个孩子跟我,以后你爱抬谁随你便!” 刘雨柔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好事,高兴的差点笑出声来,胡元明却不敢答应,他要是敢和离,他祖父能打断他的腿。 连忙满脸堆笑的看向李玉珊,“珊儿,咱们成亲以来夫妻和美,我对孩子们也是慈爱有加,只是最近有了一些小摩擦,怎么就说到和离上了呢!” 秦云儿听着胡元明如此耻的言论,笑着走了过来,拉住妍儿的手,“大姐夫俩个孩子进来这么半天了,你居然都跟没看见一样!连一点关爱的眼神都没分给这俩个孩子!还真是个‘好’”父亲啊!” 胡元明这才尴尬的看向了俩个孩子,满脸堆着虚伪的假笑,“看表妹这话说的,这不是还有事情没处理完呢吗?我的孩子我自然是喜爱的!” 妍儿突然迈步走了过来,一双眼睛里蕴满了水意,直直的看着胡元明,“父亲骗人,刘姨娘进门那天父亲就说了,只有刘姨娘的孩子才是你的孩子,还说我和弟弟是讨债的,看着就烦人!” 听见女儿带着颤音稚嫩却扎心的话语,李玉珊突然就崩溃了,她都不知道这事,抱着女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要和离,胡元明你若是不应,我就去告官,拼着我这条命不要了,我也要和离!” 看着李玉珊声嘶力竭的哭喊,胡元明一时间慌了神,秦云儿安抚的拍拍李玉珊的肩膀,夏雨赶紧过来,带着几个小丫鬟把母子三人扶到椅子上坐着。 秦云儿这才转头看向胡元明,“既然已经到这份上了,好聚好散吧,你也干脆些,再说这么贤惠,人人夸奖的刘姨娘也是你的心头宝,你也不想委屈了她不是,不然你也不会非要逼着我大姐交出管家权!” 这话说的语气平缓,仿佛是在说天气挺好啊,胡元明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好,刘雨柔赶紧插嘴,“夫君,既然已经这样了,不妨就大方的允了吧!” 胡元明被劝的有些动摇,可是一想到祖父的严厉,又畏缩了,他还想要胡家的财产呢,他要是敢和离,他祖父能把他踢出胡家,赶忙连连摇头,“不行,和离是绝对不行的!” 秦云儿微微皱眉,紧接着说道:“要不就赁产分居,你爱让谁当家都行,我大姐姐带着俩个孩子单过,也不用你胡家养着!” 刘雨柔可不想只是做妾,连忙反对,“那怎么行呢!她不还是胡家的儿媳妇,那我……” “闭嘴!这儿有你说话的地方吗?再敢随便插嘴就把你捆起来!再堵上你的嘴!” 秦云儿没好气的瞪着刘雨柔,对这种女人她可一点儿都不会客气! 被秦云儿这话吓得一抖,刘雨柔委屈的厉害,不服的想回嘴,一抬头,就看见秦云儿漂亮的眼睛里,射出的阴冷目光!吓得又抖了一下,突然就没了勇气,蔫蔫的又缩回了胡元明身后,揪着胡元明的衣服,捅他的后腰。 胡元明根本不敢替小妾撑腰,身后的小妾的动作,他只当不知道,却也不开口答应和离或是赁产分居。 秦云儿嘴角噙着冷笑,从袖袋里拿出一张纸,“大姐夫,看看这文章眼熟不?大姐夫可还记得跟你同科的柳姓考生?” 第三百六十七章打蛇打七寸 听了秦云儿的话,胡元明努力的稳住身子,不让它颤抖,脸色却唰的变得惨白,目光里也有了恐惧,看着近在眼前的纸,如同看见了恶魔! 抖了一下手里的纸,秦云儿好整以暇的问道:“大姐夫,要不要我给你读读,这篇文章真的很不错哦!这可是五年前淮阳府解元的策论,惊才绝艳啊!” 胡元明不太壮硕的身子猛的一抖,突然抬头,惨白的脸有一点儿狰狞,豁出去的伸手,“我答应了,我写,就赁产分居,孩子也归她。” 秦云儿满意的点点头,夏雨早就预备好了纸笔,机灵的送了上来,胡元明快速的写好了文书,也不用人催,摁了手印,用了印章。 然后拿着文书,眼神阴郁的看向秦云儿手里的那张纸,“我已经写完了,那东西给我!” 秦云儿也不怕他看,不慌不忙的把那张纸递给胡元明,嘴里还念叨了一句,“这东西我这儿有的是,你要多少都有!” 胡元明捏着那张纸,手抖的像筛糠,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阴暗的情绪里! 秦云儿微笑着拿过文书,仔细的看过,小心的叠好,放进怀里。 抬头看向胡元明,神情愉悦的说道:“放心,为着我大姐的几个孩子,我不会为难你的,再怎么说你是她们的父亲!” 胡元明阴沉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紧紧的握着那张纸,“我不会出尔反尔的,表妹……” 秦云儿赶紧一抬手,“别,我不是你表妹,咱们谁都信不着谁,这样就好,我说到做到,咱们只要相安无事,你就是安全的!” 不给胡元明说话的机会,秦云儿吩咐道:“来人,把这俩个人送出去,跟门房说清楚了,以后都不许这两个人进来。” 不管胡元明的不甘,也没人理会刘雨柔的暗喜,一行几人连同那位大夫,都被几个粗壮的婆子给压了出去。 秦云儿转身看向李玉珊母子三人,喜悦的笑开了花,“大姐姐,咱们可以去抬嫁妆了!” 李玉珊抱着儿子,搂着女儿的肩膀,露出一抹真心的笑容,“谢谢表妹,还是你有办法!” 又转头看向王嬷嬷,“还要麻烦大娘再跑一趟,我那些嫁妆早都收拾好了,都抬到我陪嫁那个院子吧!以后那儿就是我们的家了!” 还没等秦云儿吩咐,外面就来了十多个身穿黑衣的壮实男仆,领头的是影一,恭敬的给秦云儿鞠躬,秦云儿也不问人是哪儿来的,笑着朝影一点点头,“注意点儿分寸,别打残了就行!” 王嬷嬷带着家仆和十几个壮汉走了,秦云儿抱过妍儿,亲亲她的小脸蛋,“走,姨母带你去看花,可漂亮了,就像我们妍儿一样的好看!” 妍儿也露出了笑脸,抱着秦云儿的脖子,扭头看向母亲,看到母亲也露出了笑脸,才回以一个灿烂的笑容。 隔壁的一群夫人们都面面相觑,没想到事情是这么快就解决了,也没想到是赁产分居这样的结果! 平南王妃面带忧色,“哎!我这外甥女呀!怎么就遇见这么一个混账货呢!” 忧愁的支着额头,哀叹一声,“罢了,分居了也好,为着三个孩子,她也不可能再嫁,就是苦了她了,肚子里还有一个没生的呢!” 严老夫人安抚的拍拍平南王妃,“你也不必难过,那个孩子是个有福的,那样的父亲还不如没有呢!” 叶尚书夫人也跟着劝道:“可不是,你看看刚才那人,是一点儿都没提那几个孩子,亲家母也别替你外甥女难过,有你这个姨母在,还能让她日子难过了!” 齐敏清也安慰母亲,“母亲不必忧心,表妹好好的把三个孩子拉拔大了,再用心栽培着小墨儿,好日子不远了!” 平南王妃还想要再装一下,门外却响起了说话声,门帘一挑,白嬷嬷走了进来,朝着惊讶的平南王妃屈膝一礼,“老太妃还等着各位一起看戏呢!王妃娘娘赶紧请各位过去吧!” 平南王妃收敛了惊讶的表情,赶紧起身,满脸喜悦的一拍手,笑着跟几位夫人说话,“我们老太妃想看戏了!快,咱们赶紧过去,老太妃可宝贝那些山茶花了!每天都要看看才放心!” 众位夫人都惊讶的很,大家都知道平南王府的那些陈年往事,也都知道老太妃的心结,这么多年就没人见老太妃出来走动过。 当年这事也是闹得挺大的,谁说都不好使,即使是皇贵妃派人来游说,依然没能让老太妃改了决定! 严老夫人最先反应过来,笑着起身,“那可好,我可有好些年没见过老太妃了,快着,我都迫不及待要拜见她老人家了!” 严老夫人这么一说,其他人都动了起来,一群人呼啦啦的都动了起来,一时间平南王府热闹了起来。 位于西城的胡家院子里,现在也是热闹的很,平南王府这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几十个家丁,十多个气势汹汹的壮汉,再加上十多辆车,不引起人注意都难。 一路上有不少好奇的跟着队伍凑热闹,没一会儿就跟了一长串的人,等到胡家的时候,已经是前呼后拥,好几百人的队伍了。 胡元明刚到家门口,门房刚打开门,那十多个壮汉就冲了进去,把胡元明带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刘雨柔倒是没被碰着,不过她也吓了一大跳,惊声尖叫,“啊!有贼啊!” 影一很不高兴的站在大门口,沙哑着嗓子说道:“我们是来抬嫁妆的,我们老太妃说了,表姑娘的嫁妆一丝不少的全拿走,实在拿不走的就是砸了也不留给胡家!” 胡元明刚刚稳住的身子,差点又摔倒,看见门外围着一大群看热闹的人,赶紧挥手,让门房关门。 自己一瘸一拐的朝着院子里走去,外面看热闹的人见门关上了,都四处寻摸着,有那灵巧的,爬上了墙外的大树,还有些爬上了墙头,一群人看热闹不怕事大。 院子里顿时传来声响,噼噼啪啪霹雳哐啷,夹杂着奴仆的唉叫声。 胡元明也没躲了挨打,也不是直接打你,那些壮汉都搬着大件的东西,这个磕他一下,那个撞他一下,还有人下黑手,抽冷子屁股就会挨一棍子,没一会儿胡元明就遍体鳞伤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热闹 不到俩刻钟,胡元明就鼻青脸肿,浑身是伤的,被家仆搀扶着躲进了门房。 平南王府的人手脚利索,不到半个时辰就搬完了,十多辆车装得满满的,一大群人又呼啦啦的撤走了,胡家的大门敞开了又关上,宅子里以是一片狼藉! 那些看热闹的人,看得是兴奋异常,热闹没了人也没走,聚在胡家门口三五成群的闲聊着,一个时辰后人群才渐渐都散了,几个在一边闲聊的汉子也散了。 平南王府,世安院的暖棚里,老太妃坐在最中间,严老夫人坐在她旁边,十几个夫人小姐扇翅排开坐在俩侧。 前面的小舞台上,几个女角在表演唱词,声音柔婉,曲调喜庆,可惜大家都没时间听唱词,夫人小姐们都用绢帕捂着嘴,笑得肚子疼! 只见,洪福就站在小舞台前,咿咿呀呀,自顾自的唱着扭着,舞姿很销魂,唱腔很另类,同手同脚什么奇葩的姿势都有,真的是让人忍俊不禁! 李玉珊抱着儿子坐在平南王妃身侧,也笑不可抑的看着洪福,妍儿一双黑亮的小眼睛里满是笑意,乖巧的坐在老太妃怀里,时不时的剥一个葡萄塞到老太妃嘴里! 外院的小书房里,影一正在回禀,齐王坐在摇椅上,闭着眼,侧耳听着,门开了又关,屋里一片静悄悄。 半天没听见表弟说话,齐王好奇的歪头看向表弟,“怎么了?影一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吗??” 齐安泰精神不太好的摇摇头,“没什么不对的,没事儿!” 齐王一双眼睛眨了俩下,翻身坐了起来,眼珠转了一圈,也没想明白表弟为何这么……不高兴。 对就是不高兴,以前做什么都是冲劲十足的人,现在突然这样,齐王很不习惯,俩步站到表弟面前,摸摸他的额头,“挺正常的啊!一点儿都不热,应该没什么毛病。” 齐安泰没好气的扒开表哥的手,“我好的很,一点毛病都没有!” 齐王收回手,朝着屋顶翻了一个白眼,“说吧!慧安又怎么了?让你这么没精神,就连让秦王吃亏都没能让你高兴起来!” 齐安泰扭头看向别处,嘴硬的说道:“云儿能怎么了,她好着呢!什么事都不用我出手,她自己就能搞定了,哪里能不好啊!” 听着这酸味四溢的回答,齐王噗嗤一声笑了,指着齐安泰哈哈大笑,“噗!哈哈哈!哈哈!” 齐安泰恼怒的瞪起眼睛,气闷的攥着拳头,“不许笑!再笑,再笑我可揍你了!” 齐王笑得身上没力气,瘫坐在摇椅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阿泰,你这是,这是怕了,怕慧安那丫头太厉害了,没你显摆的地方了吧!” 齐安泰愤愤的扭头,不看表哥愉快的表情,“哼!云儿哪儿都好,就是太……要强了,她不用我也能过得舒坦,有没有我都一样!” 齐王笑够了,又躺在摇椅上,慢慢的摇着,“哎!我也就能在你这儿清闲一会儿,回了齐王府我就要撑起架势,一堆人瞪着眼看着我呢!” 齐安泰转回头看着表哥,咂摸半天滋味,脸上渐渐的爬上喜色,摸着下巴问道:“表哥,你是在安慰我吗?” 齐王不想搭理这个有些单蠢的表弟,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一股郁闷,唉!要是……该多好! 齐安泰突然一拍齐王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表哥也不用羡慕我,云儿啊!唉!就不是个省心的,她那心野着呢!只要我敢有了二心,立马她就能把今天的事重演一遍!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齐王唰的睁开眼睛,一双丹凤眼瞪得大大的,“不能吧?你又没什么把柄,你们俩个……” 指指齐安泰,又指指后院,“这又是我父皇赐的婚,不可能和离的!” 齐安泰郁闷的低着头,嘀咕了俩句什么,齐王没听清楚,不满的说道:“阿泰,小声嘀咕什么呢?有话就痛快的说!” 齐安泰哼了一声,“不能和离可以赁产分居啊!云儿早就研究明白了,赁产分居文书她也早就捏在手里了,随时都能拍拍屁股走人!” 齐王诧异的坐直了身子,瞪大着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表弟,“你,你什么时候写的那文书?是你写的吧?” 齐安泰满脸无奈的一抹脸,“刚提亲那会儿,第一次秦老夫人不是拒绝了吗,晚上我就去了她那院子,然后就……我就写了!” 齐王大张的嘴巴慢慢合上,眼神怪异的眨眨,撇嘴看着表弟,“她让你写,你就真写了,你可真听话!” 齐安泰差点委屈的跳起来,嘴角下垂,“我不写行吗?她都要出家了,万一她真去了大师那儿,我能怎么办?” 齐安泰说着说着,瞪起了眼,“再说了她的要求也不高,就是不喜欢我纳妾,不喜欢一堆女人勾心斗角,我也没想过那些,既能让她安心,我就写了,我还写了一份保证书呢!” 说完一甩衣袖,端起茶杯大口喝水。 齐王默默的,把表弟仔细的看了一遍,往后一躺,闭上眼睛,咯吱咯吱的摇着身下的椅子,“那你还闹心什么呢?只要你一辈子就守着她一个,慧安还这么有本事,养的花也那么别致独特!多好的日子啊!” 听着表哥这么怪异的说词,齐安泰总觉着哪里不太对劲儿,想了一下,赞同的点点头,“云儿是挺有本事的,她那花养的也确实不一般!” 齐王听着这话又憋不住的笑了,笑得齐安泰抡拳头要揍他。 被谈论的秦云儿正坐在自己屋里跟王嬷嬷说话,“大娘一会儿去一趟车马行,把这个给掌柜的,十天内我要看到效果!” 王嬷嬷默默的接了东西,直视着面前的小姑娘,“姑娘确定要现在动起来?” 秦云儿嘴角微翘,眼神清亮,轻轻的点点头,“是,虽然稍微早了点儿,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又轻声补了一句,“大娘,皇上身子不行了!” 王嬷嬷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白了,僵硬的点点头,“那是该动起来了!” 秦云儿俩只细白的手指点点俩个果盘,挑拣的捏起一块儿蜜饯,一抛,接在手中,“哼!他想让南边乱起来,让平南王府背锅,拖齐王的后腿,我就让他的老窝先闹起来,比狠辣我不如他,要比手段我指定不输给他!” 看着秦云儿轻松的表情,王嬷嬷放下心来,“姑娘也要小心一些,那人是个心思极窄的!” 第三百六十九章全方位覆盖 平南王府的花会办的很成功,不管是平南王府人缘好,还是冲着齐王的面子,京城里关系不错的都去了,六部的尚书和夫人也都到了。 这情形让很多人都不满,寿王一边一杯杯的喝酒,一边不忿的咒骂连连,在府里赌天咒地,把邵家人从头到尾骂了一个遍,寿王妃派回来的请大夫的人也让他给打出去了! 秦王那边就更是坐不住了,把幕僚们都聚到一起,研究了半个下午,也没能让秦王的脸色好起来。 皇宫里,听完了宫人的回报,皇贵妃就靠坐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眼角却有着可疑的水渍,坤和宫里静悄悄的。 坐在宽大的桌案后,正在批阅奏折的皇上,抬头看了刘贤一眼,轻轻挥手,刘贤无声的带着宫女太监退了出去,轻轻的带上门。 皇上费力的撑着桌案,想要站起来,轻微的响动让皇贵妃睁开眼睛,赶紧上前来搀扶皇上,“怎么把刘公公都打发出去了?皇上身边可不能离了人!” 听着皇贵妃的话,皇上摇摇头,扶着爱妃的胳膊,走了几步,“没事,就是腿麻了。” 拍拍皇贵妃的胳膊,轻声说道:“爱妃想看看岳母就去吧,三月十八是岳母的寿辰,岳母要是出来见人,我也去给她老人家祝寿!” 皇贵妃低头用帕子掩着脸,连连点着头,声音不稳的说着,“谢皇上,臣妾问问,若是……就太好了!” 皇上安抚的拍拍身旁的人,俩人一起坐到宽大的榻上,“岳母身体挺好的,就是南边,估计要让阿泰去一趟了!” 皇贵妃擦拭净脸上的狼狈,转身倒了一杯茶,双手递给皇上,眼帘微抬,“去吧!这是平南王府的责任,当年若是父亲能再多费几年功夫,南边也就稳妥了!” 皇上接过茶水,轻啜一口,反而安慰皇贵妃,“唉!人心易变,没有一劳永逸的事,岳父那事儿……哎!不好说啊!” 皇贵妃低着头,不再说这事,心里却替母亲不值,虽然说父亲最后几年后悔了,可是也不能抹灭他的错处,甚至皇贵妃有着微微的高兴,后悔了才好,不然母亲的苦不是白受了! 正月十五闹花灯,家家户户都装饰一新,京城的街上也都已经布置了起来,齐安泰作为管京城治安的,自然是任务重大,一早就去了官衙,各处的布置都看了一遍,又在几个重要地方增派了人手。 各个显贵门第都扎了彩棚,刚刚过午,正街上就已经是人流如织,秦云儿站在自家彩棚的三层上,仔细的看着街上的各处。 从三层看出去视野极其开阔,向北是皇宫的方向,那边已经搭起了几座高高的灯山,色彩极其鲜艳,不开灯也看着赏心悦目。 这边的灯棚已经基本都搭建完成了,第一家自然是秦王府的,也最气派奢华,光是琉璃灯就挂了十多盏,寿王府的灯棚就在平南王府正对面,既不出彩也不算寒酸,看着有一股怪异的感觉! 齐王府的后面就是一些有脸面的宗室的灯棚,平南王府是这边的第二家,第一家自然是靖北王府的,平南王府后面是有爵位的人家,再然后是六部尚书这些一二品大员家的灯棚。 品级再低的就没有了,远处也有一些个大商家搭的灯棚,却只许搭一层,嘴角微扯了一下,秦云儿脑子里有了一个清晰的方位图。 琢磨了好一会儿,提笔画了一个图纸,递给王嬷嬷,“大娘,找个可靠的人,把这个给世子爷送去,让他务必注意那个地方,多派几人盯着,希望今晚不要出事!” 王嬷嬷接过东西转身出去了,没一会儿,齐安泰就来了,身后还带着几个穿着软甲的人。 齐安泰一进来就把秦云儿带到角落里,掏出那张图纸,眼里闪着灼灼光芒,“云儿这是你画的?” 看着男人激动的的表情,秦云儿微微点头,抬头看着他,“怎么了?哪里不对吗?” 齐安泰连连摇头,双手握着媳妇的手,“没有不对!我的云儿真是太聪明了!简直是太好了!” 抖着那张图纸,齐安泰自豪的很,“你想的比我想的还周全,简直是全方位覆盖,往年也会出一些个小麻烦,今年是我管着,绝对不能出任何事,秦王可是正等着抓我的错处呢!” 瞄了一眼身后的几个把总,压低了声音,“他早就想把他的人塞到五城兵马司里去,可惜一直没机会! 今天晚上,他准定会折腾出点儿事来!” 秦云儿想着高处的几个据点,眨眨眼,小声问道:“我那有十几把十二发连弩,你要不要?借你用用?” “要,有多少我都要,云儿你真是我的福星!”齐安泰激动的俩眼冒火,差点就把媳妇抱怀里啃俩口,压抑着情绪,轻轻的嘀咕一句,“这些家伙真碍事,这边的事子时就完了,咱们不回家了,赏完河灯,就在船上住一晚,就咱们俩个!” 秦云儿欣喜的点头,微扬着头看着眼前的人,娇俏的皱皱鼻子,“好啊!你可不要说话不算话!” 齐安泰捏捏媳妇软嫩的小手,“保证不会的,我想跟你单独待着。” 贴着媳妇的耳朵耳语了几句,腾的一下,秦云儿脸红如充血,低头,伸手,狠狠的掐了这个色坯子一把,推着他的手,低声撵他,“你快去吧!一会儿何忠就把东西给你送去,回头你可别给扣下,我把图纸给你,爱造多少随你的便!” 那边的几个把总已经坐不住的,频频往这边看,齐安泰迟疑了一下,轻声提醒到,“这事不能私自决定,必须要跟皇上说,你想好了怎么说,再想想有什么想要的,皇上不能白要你的东西。” 齐安泰带着那些手下匆匆的走了,秦云儿继续盯着人装饰彩棚,暮色四合,彩棚上的灯都亮了起来,整个街市上灯火辉煌! 看着这难得一见的璀璨灯海,秦云儿瞪着眼睛,眨也不眨的仔细看着,流光溢彩,辉煌灿烂,让人仿佛置身仙境! 感叹的摇摇头,人啊!前一世天天看得见,没觉得有多漂亮,现在却觉着美得让人心酸! 低头揉揉鼻子,不能再伤春悲秋了!打起精神,还要招呼齐家的老亲少友呢! 第三百七十章威胁 要说齐家的亲戚也不少,一个三层的彩棚都显得不宽裕。 老太妃自然是在第三层的,几个齐家族里辈分最高的老太太陪着她坐着,每个老太太再带着一个伺候的儿媳妇,再带一俩个丫鬟,这宽阔的彩棚也显得局促了起来。 老太妃也是真的想通了,再也不委屈自己憋在那个院子里不出来了,今天秦云儿就鼓动洪福闹着要看灯,老太妃就来了,还给洪福买了俩盏走马灯,让她拎着满棚子转! 她婆母平南王妃如今也是精气神十足,见着谁都笑眯眯的,秦云儿悄悄的看了婆母一眼,只是今天她婆母的心情应该不太好,毕竟齐二爷那一家子已经坐在二层里了! 秦云儿看了老太妃那边一眼,李玉珊正心情不错的陪着几个老太太说话,妍儿和墨儿坐在老太妃的旁边,玩儿着手里的玩具,很好,一切都很好! 秦云儿跟在平南王妃身后下了楼,看着婆母瞪着那副厚厚的门帘子,秦云儿翘起嘴角,她婆母就是拿这齐二爷一家子没辙! 平南王妃深吸一口气,正要让丫鬟挑起门帘,眼角看见儿媳妇翘着的嘴角,平南王妃无奈的瞪了儿媳妇一眼,要不是儿子娶媳妇晚,儿媳妇又不能这俩年生孩子,她至于受二房的气吗? 这个儿媳妇居然还敢笑她,平南王妃端起了婆母的架子,伸手戳了秦云儿额头一下,“哼!胆肥了是吧?居然敢笑话母亲了?今天二房由你招待了,母亲要去镇国侯府的棚子看一眼去!” 刚要迈步,平南王妃停了一下,看了身后的几个粗使婆子一眼,“你们几个跟着少奶奶,听少奶奶吩咐!” 又转回头看着儿媳妇,“要是她们得寸进尺,你也不用忍着!” 说到这儿平南王妃说不下去了,摆摆手,“母亲也不叮嘱你了,你也不是个能忍得了气的!我走了,一会儿就回来!” 然后施施然的带着丫鬟婆子下了彩棚,王嬷嬷看了自家这个小姐一眼,暗暗的琢磨着事儿,这齐家二房是不是做了什么大事儿啊?不然她家的小姐干嘛把平南王妃支走了? 秦云儿其实也不是非要把婆母支走,就是怕婆母气急了,再气出个好歹的! 柳叶上前打起了门帘,秦云儿带着身后这十多个人进了二层,规规矩矩的给一群长辈施礼,“给伯母婶娘姑姑们见礼了,母亲有事一会儿才过来。” 一些远支的赶紧说没关系,都是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秦云儿微笑着让丫鬟再送些点心上来,又把南边运来的水果端上来几盘! 众人都没口子的夸着,一个隔房的婶子拿着橘子扒开,“这味儿闻着就好,这时节还能吃着这么新鲜的橘子可是真叫难得!” 齐二夫人不屑的扒开一个橘子,一边吃一边挑着不是,“有这好东西也不知道给我们西院送点儿去,这个年过得真是可怜呦!我那俩个孙子今年都没做新衣服!” 转头看着秦云儿的白狐斗篷,“这一件斗篷要三四千两吧!” 齐二夫人看向周围的亲戚,呱啦呱啦的诉着苦,“我家二爷跟他大哥说家里日子难,让王爷给点钱花,王爷这个大哥当的可真是够可以的!一个子都没掏呀!” 旁边坐着的人都低着头不说话,她们都是远的,都要靠着平南王府过日子的,自然没人敢说话,可是这心里也都觉着平南王做的过了! 秦云儿微笑着坐到齐二夫人旁边,“二婶既然要说这事儿,那侄儿媳妇就说说这事。” 秦云儿可不是她婆婆,要面子,“大家不知道吧,祖父在的时候就把家分了,给了二叔六个大庄子,每个都五百亩以上。” “哎呦!那可是三千多亩地呀!一年出息不少银子呢!”旁边的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说了话,这人年纪不小,辈分却不大,算是平南王的远房堂嫂。 齐二夫人不满的瞪了那老太太一眼,“我说大嫂子,别听她一个小媳妇胡说!” 秦云儿依然笑着说道:“大伯母不光是这些呢!还有八个铺子呢,都是好地段的,都在三条主街上的!还有……” 齐二夫人着急的赶紧拦住话头,“你个新媳妇知道些什么?这话是能胡说的吗?谁跟你说分家了的,根本没分家!不然我们还能死皮赖脸的住在这个府里吗?” 齐二夫人没想到秦云儿知道的这么清楚,这些事连平南王妃都知道的不清楚,财不露白,怎么能让别人知道她家有多少好东西呢! 秦云儿满意的点点头,“既然二婶说没分家,那就没分家,明天侄儿媳妇就让人给二婶送去过日子的银子,也把咱们府上的庄子铺子都重新登记造册,母亲说,过了正月就让我管着家呢!” 齐二夫人瞪着眼,僵在那儿,眼神凶狠的看着秦云儿,谁也别想收走她的东西,瞪归瞪,她可没敢说话,刚说完的没分家,她要是马上说分家了,她还怎么在亲戚堆里混了! 秦云儿就是要她这个劲儿,此时的心情那是相当的愉快,笑看着齐二夫人,“二婶还别说,二叔还真是祖父的好儿子!” 赞叹完停了一下,看着齐二夫人微愣了一下,然后显露出来的自豪表情,继续说道:“前两天二叔在广和楼当众说了,二房愿意为平南王府出力,要让三个哥哥都去南边军中效力呢!” 齐二夫人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呛得她连连咳嗽,“咳咳!咳咳!” 抬手哆嗦的指着秦云儿,“你,你,你胡说!”齐二夫人说话声音都劈了。 秦云儿看看周围的女眷们,很是无辜的笑着眨眨眼,笃定的说道:“二婶,侄儿媳妇可没胡说,那天有好些人听见呢!不信您回家问问二叔!” 一个年纪稍大的老太太感慨的插话,“嗯!老二有志气!平南王府历来都是从军的,老二这话说的对,都是亲兄弟,不能光让老大那支去军队!” 齐二夫人气得一口气噎在嗓子眼儿,眼珠转了转,瞪了那个老太太一眼,老太太也是绝了,眼皮都没抬,就当没看见。 齐二夫人暗暗的气狠着,转念又想到,她那个男人才不可能这么有志气呢! 可惜这样的话她不能往出说,齐二夫人皱眉苦思,南边的环境艰苦,军中又全是老大的人,她的儿子若是去了指定吃苦,没准儿命都要丢在南边了! 第三百七十一章记住你们了 齐二夫人想了一大堆事,越想越不踏实,脸上也变幻不定的换着颜色,秦云儿看着火候差不多了,贴近齐二夫人说道:“你那庄子侵占了一百多亩民田,你要是不赶紧退回去,我就让你三个儿子全上战场!” 齐二夫人眼神闪烁了一下,心里直打鼓,慌忙的垂下眼皮,手里的帕子捏得死紧,这事她怎么也知道! 齐二夫人恨得想咬秦云儿俩口,她好不容易寻摸了那些不错的地,一百多亩的上等地,每年的出息可是不少呢! 可是,齐二夫人不甘的瞪着眼睛,跟她儿子的命比,她就只能退让,不甘心的抬头瞪着对面年轻貌美的侄儿媳妇!心里更是暗暗诅咒着,小贱人,那个混账怎么就没真的断袖呢!让这个小贱人守活寡该多好! “我退,回去我就退,你可要说话算话!”咬牙切齿的齐二夫人眼睛通红的看着秦云儿。 秦云儿笑着给她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轻声说道:“二婶可要抓紧些,明天晚上我要是还没看见事情的处理结果……” 抬头看了齐二夫人保养得宜的脸皮,“可别怪我不讲情面,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儿子生不如死!” 齐二夫人抖了一下身子,惊恐的看着对面笑颜如花的人,心里是前所未有的茫然,憋的脸色青紫,垂着脑袋点点头,“知道了!” 耷拉下去的脑袋又抬了起来,“那些铺子庄子可是老王爷给的,你可别想收回去!” 秦云儿不在乎的点点头,“好啊!我也不缺那点儿钱,就是你们老是作事儿,我看着烦,你们要是老实点儿,我跟世子说说,给你家大哥找个差事做也不是难事!” 齐二夫人诧异的停了一下,看向秦云儿的目光怪异的很,不太相信的问道:“真的?” “你不信啊?那就算了!”秦云儿语气轻松随意,一副爱信不信的态度。 齐二夫人急了,“别呀!我信!” “那,给老二老三也找个差事吧!”齐二夫人伸着脖子,得寸进尺的说道。 秦云儿凉嗖嗖的眼神抛过去,“你那俩个儿子能干什么,会干什么?除了吃喝嫖赌,他们还有会做的事吗?” 齐二夫人噎得脖子梗梗着,还想再分辨俩句,秦云儿嘴角一扯,“二婶还是见好就收吧!不然鸡飞蛋打就什么都没有了!” 齐二夫人不敢再说什么,安静的喝茶吃点心,旁边的人也都很识趣,都坐的远远的,也没人想掺和进大房二房之间的争夺,她们这些人都是远房的族人,都要依靠着平南王府活着,平时看看二房挤兑大房的笑话,也只能暗爽在心里。 如今大家都发现,这个年纪轻轻的世子妃可不是个好惹的,自然都很识相,都离二房远远的,即使不小心听见只言片语也当没听见! 平南王妃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就看见这种诡异的现象,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居然老实的坐着,也没巴拉巴拉的胡说八道,更诡异的是,还隐隐的有点儿巴结她儿媳妇的架势! 平南王妃心里不太踏实,朝站在身后的儿媳妇看了一眼,秦云儿乖巧的接过丫鬟手里的热帕子给婆母擦手。 平南王妃轻声问道:“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秦云儿将帕子交给夏雨,又倒了一杯茶,递给婆母,“没事儿,母亲不用管她,是人都有软肋的!” 平南王妃享受着儿媳妇的伺候,又听说齐二夫人被儿媳妇抓住了软肋,心情格外的好! 看了齐二夫人一眼,很想趁这个机会怼她俩句,又看看一旁的儿媳妇,哎!算了,她可没有儿媳妇的那些心眼儿! 抬头看向外面的灯火,正好看见斜对面齐王府的灯棚,哎!这脑袋,差点忘了,“云儿,你去跟齐王妃说说话,她那边你多照应着点儿。” 秦云儿看了那边一眼,影影绰绰的,人还不少! 平南王妃小声提醒儿媳妇,“孙家那些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 秦云儿乖乖的领命往出走,婆婆的话要听,虽然不爱听那些女人叽叽喳喳,秦云儿还是带着人过去了。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拥挤异常,好在影一在前边开路,不然秦云儿是寸步难移! 缓步上了三楼,秦云儿制止了拦住了丫鬟的通禀,借着丫鬟挑起的门帘,站在门口看着一屋子的人,彩棚里坐着五六个个花枝招展的女孩子,各个打扮的环佩叮当,香气更是熏得人头疼。 最关键的是,那几个人凑在一起自在的说笑着,根本没人跟齐王妃说话,就连那些丫鬟也都站在那些女孩子身后,对齐王妃隐隐的有着轻视,秦云儿暗暗的撇嘴,她们这是在孤立齐王妃! 其中一个女孩子还很得寸进尺的厚脸皮,要人家的东西一点儿都不会不好意思! 一个跟齐王妃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娇娇嗲嗲的说着,“姐姐,你这里的点心真好吃,回头给妹妹带回去几盒,我姨娘一定爱吃!” 齐王妃也不说话,手扶着后腰,挺着五个月的肚子,面无表情的坐在那儿,要是眼神能杀人,估计那个女孩子能死好几回了! 秦云儿面色平静的朝丫鬟点头,丫鬟这才扬声通传,“平南王世子妃到!” 齐王妃一听说平南王世子妃来了,扶着红叶的手站了起来,“快请,妹妹赶紧进来,你怎么还跟我客气起来了!” 秦云儿快步走了进来,仿佛没看见那些女孩子一样,朝着齐王妃屈膝福身,“慧安见过王妃!” 齐王妃笑着伸手扶人,“慧安妹妹快坐,又见外,不是说好了就叫嫂子的吗!” 二楼上的女孩子都停下了说话,眼神闪烁的看着秦云儿,有的盯着衣服,有的盯着她头上的饰物,先前要东西那个女孩子更是嚣张的凑了过来,眼神怪异的瞄着秦云儿! 嘴角噙着古怪的笑意,一点儿也不觉得唐突的插嘴,“大姐,这就是平南王世子妃呀?也没长得多好看啊!” 然后眼神轻佻的问道:“姐夫怎么还不上来呀?” 齐王妃脸色难看的,狠瞪了那女孩子一眼,“不会说话就别说!” 冷冷的看着那几个女孩子,“还不过来见礼!” 几个女孩子不太服气的看着秦云儿,神情里满是鄙夷的扭了过来,略微敷衍的施礼,秦云儿嘴角噙着一抹淡笑,眼睛一一的扫过面前的脸。 嗯!她记下这几个女孩子啦!“都免礼吧!” 第三百七十二章不省心的 秦云儿不想搭理这些个没脑子的女人,转头跟齐王妃说话,“看嫂子这儿有这么多人,婆母让我过来帮着照看着!” 齐王妃感激的微微红了眼眶,“劳舅母惦记着,妹妹替嫂子谢过舅母!” 秦云儿眼角余光留意着几个女孩子,“嫂子不用这么客气,我婆母常说,三哥跟我夫君几乎是黏在一起长大的,亲兄弟也不一定有他们亲!” 齐王妃笑着点头,神情也轻松了起来,秦云儿微笑着看向几个女孩子,“嫂子见谅,妹妹也没预备礼物,唯有前些天刚得的几颗南珠,妹妹带在了身边,就给几位妹妹拿着玩儿吧!” 齐王妃连忙阻止,“慧安妹妹,这可使不得,南珠可是稀罕玩意儿!还是妹妹留着做首饰用吧!” 秦云儿朝夏雨点点头,就回过头跟齐王妃说话,“嫂子不用客气,这是你娘家的妹妹,能来陪你也算是有心了。” 扫了一眼,那几个瞪眼盯着夏雨的女孩子,语气一转,“心是好心,就是有点儿不知道体贴嫂子的辛苦,怀孕的人可禁不得累!” 这些女孩子的脸色就有点儿不好看,本想甩袖离开,又舍不得夏雨那荷包里的南珠,那南珠一个个有莲子大小,个个圆润莹亮,她们还没见过这么大这么好的南珠呢! 看见齐王妃的脸色有一丝的难堪,秦云儿朝着齐王妃眨眨眼,“嫂子可要知道心疼自己,三哥可是舍不得嫂子挨累呢!刚才还叮嘱妹妹好好照顾嫂子呢!” 齐王妃微愣了一下,这才点点头,她大概知道慧安的意思了,不管这话是真是假,她都承着这份情。 转头看向几个妹妹的目光,就有了几分的冷硬,“天儿也不早了,父亲和母亲那儿也要有人陪着,妹妹和表妹们都赶紧回去吧!” 几个女孩子刚得了好东西,正高兴着呢,把玩着几颗南珠正想着能做些什么好东西,就听见这句逐客的话,先前说话的那个就不满了,一扭细腰,“大姐这是嫁进王府就不认娘家了,夫人可还在王府待着呢!” 这话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齐王妃脸色瞬间铁青,秦云儿赶紧拍拍齐王妃的手,“嫂子可别生气!跟这种没见识的生气不值当,三哥可是会心疼的!” 齐王妃的脸色变了俩变,苦笑着点点头,“谢谢妹妹宽慰我,我不生气了!生这些闲气确实不值当!” 俩人说的话让那个女孩子脸色涨红,满头的珠翠都跟着颤,伸手指着,“你,你们俩个……” 秦云儿可不能让这个没脑子的气着了齐王妃,她可是怀着孩子呢! “你什么你?一点儿礼仪都不懂,吏部尚书挺得皇上喜欢的,怎么这庶女却这么没规矩,一定是姨娘小妾教的!” 几个女孩子都脸上一红,有那还算要脸皮的,悄悄的后退俩步,离说话的那个远了一些。 秦云儿不管她们的反应,也不给她们说话的机会,鄙夷的看向那个女孩子,“你一个什么封号都没有的庶女,在你姐姐这个王妃面前你你我我的,想找打你就说,我成全你!” 齐王妃深吸一口气,冷冷的看过去,“二小姐口不择言,不贞不淑,女德不修,红叶把她捆了,送回尚书府,禁足一个月,女四书抄写一遍,跟我父亲说,若是再有下次,别怪我不念姐妹情分!” 几个粗使婆子一拥而上,堵嘴,捆人,一气呵成,秦云儿暗暗赞叹,哎呀!都是人才呀! 转头微笑着看着那个被捆住的女孩子,把人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穿着品味艳俗,身材过于妖媚,长相平凡,还爱画浓妆!啧啧啧!就是个搅家不宁的小妾的料!” 这番话简直就是一个大巴掌,一下轰在那女孩子脸上,那张脸立马就像调色盘,赤橙黄绿青蓝紫,轮换着来,若不是堵着嘴,估计能尖叫得房顶掀了。 秦云儿看向还气怒难平的齐王妃,“嫂子不是做妹妹的说你,对待这样不省心的,就不能心慈手软,不然招惹了麻烦,善后的还是你!” 齐王妃也知道秦云儿是好意,苦笑着看向秦云儿,“谢谢妹妹提醒,我就是太容易心软了。 是要改改了!” 齐王妃又看了那几个女孩子一眼,“你们也都看见了,二妹妹确实太不懂事了,这是在我这儿,也就是平南王世子妃看见了,若是在别的场合,这么没规矩,说话不经思考,丢脸是小,丢命都是轻的,万一惹了大祸全家都跟着倒霉。” 几个女孩子本就出门的少,孙家的几个都是庶女,几个表妹也都是没见过世面的,顿时都老实了。 秦云儿却不想这么容易让她们过去,看着那个被捆着的女孩子,冷冷的一笑,“你这胆子也是个大的,你也不用威胁你姐姐,你若有胆子,你就去欺负一下你的嫡母,我倒要看看,你父亲敢不敢给你撑腰!” “哼!正好,过年这会儿,那些御史大夫都闲着没事呢!给他们找点儿事做,他们一定会感激你们的!” 微微翘起一边嘴角,秦云儿继续说道:“那些御史大夫可都不是吃素的,孙尚书要是还敢宠妾灭妻,他的尚书也做到头了!” 秦云儿这语气杀气腾腾,歪头看向几个被吓到的女孩子,轻启朱唇,“你们要小心喔!我可记住你们了,只要伯母再受一点儿欺负,我就让你们臭名远扬,永远都别想嫁出去,就是最低下的乞丐都不敢娶你们!不信你们就试试!” 齐王妃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些被吓着的女孩子,疲惫的朝身后摆摆手,“别惊动人,把她们都送回去,希望我父亲能加以管教!” 十多个人都走了,彩棚里一下子肃静了下来,齐王妃落寞的低头落泪,“让妹妹看笑话了!” 秦云儿微微摇头,“嫂子这话就过了,谁笑话谁呀!谁家没有俩个讨人厌的。” “嫂子也知道齐家的那些事,不但有,还是一大家子人呢!父亲母亲也常被气得没办法,那才是打不得骂不得呢!” 齐王妃苦笑了一下,“齐家那个偶尔来恶心人一下,也就过了,我母亲那是天天见得着,每天都膈应得你心堵得慌!” 第三百七十三章哪个更强 秦云儿没体会过,也不想体会那些烦人的小妾,微笑着看向齐王妃,“今天以后应该不会了,孙尚书还是个头脑清楚的,不然也做不到尚书这个位置,嫂子就等着吧!” 红叶感激的看着秦云儿,又殷勤的倒了茶,秦云儿微笑着端起茶盏,朝着齐王妃一扬眉,“最晚明天,孙尚书就会给嫂子一个满意的答复,您现在可不是从前了!” 齐王妃的眼神变了几变,最后变成了佩服,“妹妹的头脑确实是聪明,你三哥常常说,你要是个男子是个出将入相的大才!” 秦云儿撇撇嘴,“三哥这是高看我了,朝堂上的事可不是我这脑袋能想明白的,我是个懒的,不是逼到眼前的不想搭理,今天也是看着她们几个太不像话了,嫂子不怪我吧?” 齐王妃摇摇头,刚要张嘴,楼梯处传来脚步声,俩人都看了过去,只见齐安泰大步流星的走了上来,朝着齐王妃躬身施礼,“见过表嫂,表哥来陪您了!云儿我就接走了,不妨碍你们夫妻俩个了!” 转头拉着媳妇就走! 齐王看着面前一阵风一样刮过的齐安泰,然后笑着看向齐王妃,“这个阿泰娶了媳妇也没个大人样!” 齐王妃低头遮住羡慕的眼神,轻声说道:“也快了,再过几年有了孩子自然就稳重了!” 齐王伸手扶着她坐下,轻声说道:“今年你不宜出去,明年咱们也出去逛逛,省得阿泰老上我跟前显摆!” 齐王妃诧异的抬头,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惊喜,水润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夫君,那么的虔诚,仿佛他就是她的天! 齐王温柔的搂着妻子粗壮的腰,“今天为夫陪你一起看灯!就咱们俩个!” 下了楼的齐安泰,神采飞扬的拉着秦云儿的手,另一只手一挥,“今天咱们俩个先去文庙,然后从这头逛到那头,再去船上吃河鲜,冬天的鱼特别鲜,你一定爱吃!” 秦云儿拢好斗篷,再给身边的人重新系好斗篷带子,抬头仰望着这个男人,“好,我夫君安排的这么好,今天都听你的,我就跟着你走了!” 齐安泰看着今天特别乖巧的媳妇,转瞬之间眼神就亮的出奇,握着小手的大手紧了紧,拍胸脯保证,“你放心吧!今天准保让你玩儿的开心!” 俩人手拉手的朝文庙走去,青岩带着夏雨跟在后面,十多个护卫围在外面,隔绝着外人的靠近。 各家的彩棚前都挂着各色的灯笼,有画着美人的走马灯,还有童趣的童子戏莲灯,各种机巧的灯笼美不胜收,最为耀眼的,还是秦王府挂着的那十多盏琉璃灯,秦云儿扭头多看了俩眼! 齐安泰以为她很喜欢琉璃灯,“那是番邦进贡的,蒋皇后没了那年,皇上把皇宫里的琉璃灯都给了秦王。” 齐安泰眼神里有着郁闷,“那年秦王美得都要上天了,这些年年年都把这些琉璃灯挂出来显摆!” 秦云儿憋着笑,安抚的捏捏他的手,“上天就让他上,显摆就让他显摆,咱们就当看戏了!不然这日子多无趣!” 齐安泰眨眨眼,歪头看向秦云儿,满脸自豪的点点头,“还是我媳妇聪明,咱们就当看戏了,也是一个乐子!” 这边虽然没有摊位,却也人流密集,人们三五成群的说笑着,指点着旁边的灯笼,有带着孩子的妇人,有半百的老人,还有携手同游的年轻的小夫妻,半大的孩子提着灯笼在人群里钻进钻出,人们都沉浸在节日的喜庆里。 文庙就在灯会的起头这边,文庙前是几棵系着红绸的高大槐树,树枝上挂满了各色的灯笼,把这一片照的流光溢彩。 树下是一面白白的墙,上面写满了诗句,秦云儿饶有兴趣的仔细看着那些诗句对联,齐安泰大概的看了一遍,有点儿嫌弃,“云儿,这些诗都不如你写的好。” 贴在秦云儿耳边又补了一句,“老师的诗都不如你那诗有气势!” 秦云儿偷偷的捏了他胳膊一下,“嘘!别胡说,也不怕人家笑话你!” “你看,那首诗就不错!”纤指一指最边上的一首小诗。 齐安泰顺着媳妇的小手看了过去,仔细的看了又看,歪头看向秦云儿,“你确定?我觉得很一般。” 秦云儿微笑着拉着他走过去,青葱玉指指着那首五言小诗,“这人……应该是个性子平实的,做事一板一眼,还是个孝顺的,是个值得信赖的!” 看看四周,见没什么人注意她们俩个,小声说道:“你该多关照一些,以后……齐王用着也放心一些。” 齐安泰皱眉再次看向那诗,不解的小声问道:“就从这诗你就看出了这么多东西?” 秦云儿微笑着点点头,“是啊,没听说过观字见人品吗?如果这人不是故意装的,应该是个不错的人,最起码是个知道感恩的!” 齐安泰思索了一下,转头朝着青岩吩咐了几句,青岩领命去了,他又转回头看着那首诗,盯了半天也没看出来这诗有什么特别的,不就是描写种田的事吗? 看了半天摸不着头脑,齐安泰干脆不看了,转而看着秦云儿,心里的郁闷一扫而空,嗯!还是他媳妇最好看! 文庙的门前很宽敞,足有一个足球场大小,看过西面写满诗文的墙,秦云儿转去东面。 文庙的东面是一面高大的围墙,墙上是一排的橛子,上面都挂着一式的红色灯笼,有几个下面挂着红色的绸布。 齐安泰尽责的介绍着,“这边就是斗诗的墙了,平常也有人写了挂上,今天是最多最热闹的一天,这些诗要挂三天。” 一指下面的木头箱子,“得铜钱最多的就是魁首,当然也要国子监的老师们认可了,那可是一群顽固的家伙!” 秦云儿拉了这人的衣袖一下,指指不远处的人群,“嘘,小点儿声,邵大人来了!” 齐安泰笑着低头看向媳妇,“邵大人每年都来,他这人是真性情,不管结果如何,每年都要写一副!” 秦云儿四处看了一圈,“你老师不来吗?不知道这俩个人比拼一下,哪个更强?” 第三百七十四章会心疼人了! 秦云儿好奇这事很久了,“不知道邵大人和先生哪一个更强?” 齐安泰微微撇撇嘴,小声嘀咕,“我老师是个千年老狐狸,只在多年前来过一次,得了个第三,以后就再也没见他写过,我和表哥都怀疑他偷着写了,就是名次不好,他没好意思出面!” 秦云儿莞尔一笑,打趣的说道:“这你就不懂啦!先生是个隐士,大隐于市,这隐士要是隐得名动天下,岂不成了笑话!” 听了媳妇的话,齐安泰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哈哈大笑,那些仔细琢磨诗词的儒生好奇的看了过来,秦云儿气呼呼的戳了他胳膊一下,“别笑了!” 又赶忙拉了一下兜帽,遮得更严实一些。 齐安泰依然笑不可抑的,捏捏她的手,“有我在,你遮得再严实,别人也知道是你!” 秦云儿懊恼的嘟嘴,“你还真是个讨厌的,想不声不响的做点儿事都不成!” 看看左右,齐安泰满不在乎的问道:“你今天写吗?” 秦云儿略一思索,看着旁边的几个学子,“写,能不能找个僻静的地方?” 齐安泰对这片儿很熟,拉着秦云儿的手转到墙的拐角处,这边的人少了很多,只有零星几个儒生。 青岩迅速的摆好笔墨纸砚,秦云儿也不犹豫,挥笔就写,齐安泰一手环胸,一手托着下颚,目不转睛的看着媳妇挥毫,心里既骄傲又忐忑,骄傲的是,这么好的媳妇他娶到手了! 忐忑的是,媳妇太厉害,自己好像没有特别拿得出手的地方!哎!真的是太让人沮丧了! 还没等齐安泰沮丧完,身旁传来说话声,“平南王世子来了,你老师那个老家伙怎么没来?” 秦云儿刚写完字,就听见邵大人清淡的说话声,秦云儿挑挑眉毛,嘟着嘴放下毛笔,青岩利落的用竹竿挑了起来,顺手挂在一旁的白墙上。 红绸,白墙,黑字,被烛光照的清晰异常,邵大人一张清癯的脸上也显出讶异的神色,俩眼盯着那副字,伸手拉住齐安泰,颤抖着手指着那字,“这,这是,真是你家世子妃写的?” 齐安泰骄傲的一挺胸脯,拉过媳妇的手,“是啊!那天那副也是她写的!” 邵大人简直要疯了,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秦云儿,“这诗也是你作的?” 秦云儿坦然的让他看,微微屈膝,“这是一位长辈的诗作,我是来完成他的心愿的!” 邵大人接受了这个说词,默默的仰头看着那副字,看了足有俩刻钟,转头看向秦云儿,“那天那词的另一半可否赐教?” 秦云儿又屈膝一礼,“不敢说赐教,大人若是想知道我现在就可写出来,只是,请大人不要公之于众!” “为何?”邵大人不解的皱眉看着秦云儿。 那么好的诗词不能让同好一同欣赏,对邵大人来说是不可思议的事。 秦云儿为难的停了一下,看看四周,轻声问道:“大人可还记得天佑十年的状元?” 邵大人眉头又皱得更紧,沉默了好一会儿,看了那副字一眼,“这是他的?” 秦云儿默默的点点头,“是,这是我整理伯父的文稿时发现的,这些可都是宝贝!” 邵大人仰头看着那些字,久久,才轻声问道:“我能替他做些什么?” 秦云儿摇摇头,“暂时不用,有您记着他,伯父一定很高兴!” 秦云儿抬头看着那副字,面色冷沉,“看着这些诗句,我相信李伯父的人品,他没做过的事,谁也冤枉不了他,等到沉冤得雪那天!我希望能给伯父出一个文集,让更多的人看到这些诗!” 邵大人微微点头,感慨的说道:“是啊!一个身怀家国的人,不会做出那么懦弱的行为!” “等到那一天,我给他写序言。” 转过头去,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秦云儿,“可都整理出来了?能不能先让老夫一睹为快?” 秦云儿想了一下,“大人见谅,还有一些没整理完,再过俩个月应该差不多能整理完!” 邵大人微微点头,却俩眼看着秦云儿欲言又止,齐安泰赶紧拦住他的话,“邵大人,今日天气太冷了,写字实在是伸不出手,明日小子再把那阙词的下半给您送去可好?” 邵大人看着把媳妇的手握在手里的平南王世子,眉毛微挑,一副很意外的表情。 齐安泰还要再说些什么,秦云儿赶紧拉了他一下,齐安泰却不让她说话,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他不让媳妇再写字了! 邵大人看着拉拉扯扯的俩个人,眉毛微挑,继而点点头,“难得,你小子居然会心疼人了!也好!” 抬头看着秦云儿,一指那半阙词,“你这丫头也可恶,为何总写半阙,明天送就明天送,这半阙也一并送去!” 秦云儿微笑着福身施礼,“谢大人体恤,一定把俩阙词一并送去。” 秦云儿微微有些羞涩的低头,“大人也知道李家伯父的情况,小女子是想让人印象更深刻一些!” 邵大人微微点头,又看了看齐安泰,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你小子有福啊!若是早知道老夫说什么也要跟你抢一下,我家还有好几个侄子还没娶妻呢!” 齐安泰一挺胸脯,瞪眼看着邵大人,“大人还是息了那个心吧!我们夫妻一文一武,正好互补,您家那几个弱鸡一样的侄子还是别指望了!” 秦云儿囧的脸色通红,这人可真是不知道羞,拉着他的手赶紧跟邵大人告别,“您忙,我们去看灯了!” 一转身,没走俩步差点撞上人,齐安泰赶紧把媳妇揽进怀里,一抬头就看见五云先生那张老脸,齐安泰皱眉看向自家老师,“先生今天来晚了,邵大人已经写完了,老师也赶紧去写吧!” 五云先生一捋下巴上的胡子,看了俩人一眼,然后就盯着秦云儿那副字看着,“小丫头越来越有出息了!明天给老夫也送一份吧!再送点儿那个蛋糕,大师昨天可是说了,他都吃了好几次了!” 五云先生特意看了秦云儿一眼,“丫头也太偏心了!大师也是的,年纪越大越爱闹脾气,真是没眼看了!” 第三百七十五章刺杀 别了五云先生,俩人离开文庙,拐去了皇城根,齐安泰拉着秦云儿的手,大摇大摆的上了五城兵马司的楼顶。 一指着不远处的宫门,“一会儿开宫门,舞龙和灯王就从这下面过,咱们就在这儿看。” 秦云儿嘴角微翘,看了一圈光秃秃的顶楼,再看看远远站着的那些百姓,暗暗的点点头,特权阶级就是好,从上往下看,看得更清楚,也不用跟远处那些人一起挤了! 齐安泰敞开半边斗篷,把秦云儿裹在自己的斗篷里,又把她的双手拢在俩手里轻轻的揉搓着。 揉搓了好一会儿,秦云儿的手才不再冷冰冰的,齐安泰不禁皱眉说道:“你这手脚怎么总是冰凉的!不是有什么毛病吧?要不让太医正那老家伙好好给你看看?” 秦云儿只露出了一个脑袋,被裹得严严实实,背靠着暖烘烘的胸膛,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一听要看太医,急忙拦阻,“没事的,大师说我身体挺好的,手脚冰凉这毛病生过孩子就好了!” 齐安泰听见这话,黑亮的双眼闪过一抹幽光,贴着媳妇姣好的侧脸,愉悦的翘起嘴角,“那就好,等你十八咱们就生一个,也省得你老是怕冷!” 秦云儿根本没听清楚身后的人说些什么,因为宫门方向已经有了响动,三声炮响震耳欲聋。 秦云儿兴奋的一把拉住身旁的人,伸手指着,“你看,宫门开了!” 齐安泰宠溺的抱紧媳妇,一起看着不远的宫门,巨大的朱红色大门缓缓的开启,哒哒的马蹄声轻快的敲击着石板路。 最先出来的是一队内廷侍卫,一身黑衣,外披暗红色描金花纹的斗篷,都骑着高头大马,浩浩荡荡的围着皇宫前的广场转了一圈。 骑马的侍卫刚刚站定,一对对大红描金的灯笼流泻出来,穿插在骑马的侍卫中间站定,紧接着一条二三十米长的九爪金龙进入视线,金光闪闪的金龙飞跃翻滚着,头上的须子颤巍巍的抖动着,眼睛也频频的眨动着! 看着这么热闹的场景,秦云儿的眼里满是新奇,这可比现代那些娱乐活动看着有意思多了! 鼓乐喧天中,一只巨大的,足有五米高的大灯笼,缓缓的从宫门里移动出来! 这灯笼通体璀璨,处处透着华贵,镶金裹银,边角上还嵌着耀眼的五彩宝石! 灯笼程宝塔状,上中下三层,最下面一层足有十米粗,总的来说就是走马灯的样式,却又比走马灯更精巧,更繁复,画着美丽仕女的灯面儿徐徐转动着。 最上层的四面是四个遒劲的大字‘国泰民安’。 灯笼的四角又伸出四个颤巍巍的金枝,挂着蝙蝠,仙鹤,梅花鹿,灵芝等吉祥的玉饰,下面缀着长长的流苏。 秦云儿全神贯注的探头看着,禁不住赞叹,“还真不愧是灯王!……” 突然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飘了起来,一阵劲风裹着杀气擦身而过,秦云儿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沫,伸手抱住齐安泰的腰身,扭头看了身后一眼! 只见寒光闪闪,刀光剑影哆哆逼人,几个黑衣人如同幽灵一样相继飘了过来,青岩和几个护卫从旁插了上去,兵器相撞,铿铿锵锵。 楼顶上的打斗,却一点儿也没有影响下面的舞龙,下面依然鼓乐喧天,灯王依然徐徐前进着。 齐安泰飘身躲开了攻击,落在一侧的角落处,把秦云儿挡在身后,一手扶着刀柄,俩眼紧盯着眼前的打斗。 秦云儿皱眉看着那些杀气腾腾的黑衣人,暗暗的叹气,这些人真的是很烦啊!看个灯会都不让人消停。 歪头看看下面的游行队伍,都快要走一半了! 一个没留神,俩个黑衣人也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的,就像从天而降一样,俩把长刀一齐朝着齐安泰俩人砍了过来,齐安泰利落的抽刀,抬手格挡,铿锵一声,俩把刀被震得颤了三颤! 秦云儿不悦的转回头,皱眉看着再次砍来的刀,满心的无奈,这些人真的是很烦!摸摸手腕内测的皮革,要不要帮把手呢! 齐安泰不能躲闪只能硬挡,俩个黑衣人配合的还挺默契,一时间齐安泰有点儿左右支梧! 眼看着一把刀就要砍上齐安泰的肩膀,一只手从齐安泰腋下伸了出来,一个黑衣人仰面朝天的倒下了,那双瞪得快要凸出来的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 另一个黑衣人发疯一样的挥刀猛砍,齐安泰没有了后顾之忧,一刀抹在那人的脖子上,噗!血腥味铺面而来。 青岩那边也已经控制住了局面,十几个黑衣人已经少了一半,青岩他们也有几人受了伤,齐安泰回头看了一眼秦云儿,见她面容平静,这颗心才放了下来。 蹲下来试试先倒下那人的鼻息,回头露出一个笑脸,“云儿真是厉害!终于留下了一个活口!” 刚赶过来的青岩,不敢相信的看向地上那人,又抬头看向了自家少奶奶,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要知道这么多年就没留下过活口,只要有一点儿机会,这些人都会咬破嘴里的毒囊,然后就瞬间毙命! 青岩嘴角抽搐俩下,暗暗的皱眉,他们是不是太无能了点儿!再抬头看向自家主子,嗯!主子还是您老人家牛,这眼光真不是一般的好! 齐安泰的心情非常的好,轻轻一挥手,青岩迅速的带着人清理现场,而他自己却愉快的转身,一把抱住媳妇,原地转了三圈,“云儿真是我的福星,你太厉害了!” 低头看着秦云儿,眼神晶亮,“我看你一点儿都不害怕,我还担心吓着你呢!” 秦云儿想了一下,歪头看向楼下,语气轻松,“害怕也解决不了问题,那我还害怕什么呢?” 齐安泰转身的动作,微微停滞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对呀!媳妇说的好有道理啊! 转过身一起看向楼下,“估计某人要心疼够呛了!今天他可是折损了不少好手啊!” 看着舞龙的和灯王走远,秦云儿愉悦的极目远眺,“齐王那儿还是要小心些,齐王妃可是怀着孩子呢!” 齐安泰搂着媳妇的腰往楼下走,“放心吧,你画的图,我安排的人手,除非他们俩个自己出来乱晃,不然万无一失!” 第三百七十六章可信的 看完了舞龙和灯王,俩人坐上马车,朝着另一条街驶去。 齐安泰握着媳妇的手轻轻的搓揉着,眼神专注的看着秦云儿的侧脸,“你那袖箭涂的是什么药?怎么见效那么快?” 秦云儿歪头看向身旁的人,一皱鼻子,就知道他忍不住会问,“这药的配方你就别惦记了,配起来非常费劲儿,有一味药特别难找!” 不是秦云儿不想给,关键是它需要狗尾巴草的分泌物,一年也弄不到俩克,那棵草还特别吝啬,轻易不让谁碰! 见秦云儿这么说,齐安泰也不追问,伸手搂住媳妇的肩膀,“那好吧!我就不问了。” 秦云儿抬头看着他,齐安泰也低头看着秦云儿,还朝她眨眨眼睛,然后微笑着掀开车窗帘,让秦云儿看着,“今天晚上街上最是热闹,卖什么的都有!你看着想买什么你就说,让青岩去给你买去!” 看着他这么信任自己,秦云儿莞尔一笑,拉过那只大手,把一个小瓷瓶放在他手里,“这是我费了五年的时间配好的药,你省着点儿用,估计五年后还能再出这一小瓶!” 齐安泰愣神的看着手里的小瓷瓶,缓缓的收紧了手掌,沉默了一会儿,又把那小瓷瓶递给秦云儿,“还是你留着吧!你的安全更重要!” 看着伸到眼前修长的大手,秦云儿微笑着欣赏着,这只手还真是难得的好看,都够格去拍广告了! 缓缓的合上他的手,抬头看着他,“你放心吧,我留了一些,够我用的了!” 齐安泰这才收回了手,若有所思的问了一句,“这药不会跟你养的那俩盆花有关吧!” 秦云儿眉头一挑,反问道:“齐王你们俩个围着那俩盆花研究了半天,研究出什么了?” 齐安泰摸摸鼻子,傻笑了一下,“嘿嘿,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表哥说,他觉得这俩盆花有点儿不待见我们俩个,一碰叶子就卷起来了!过一会儿它又好了!不怪表哥说,我都觉得这俩盆花好像能听得懂人话!” 看着车窗外的人流,秦云儿眼珠晃了俩下,“我也觉着它们俩个是有灵性的,我常常跟它们俩个说话,我觉着跟它们说完话,我的心情就好了很多!” 齐安泰呵呵笑了一声,觉得俩个人这对话有点儿傻,抬头看向外面的摊贩,“云儿你看,这边是卖吃食的,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看着冒着热气的小吃摊子,秦云儿也来了性致,看着那些香喷喷的吃食口水剧烈分泌,俩眼满是期盼的看着齐安泰,“咱们下去走走吧!” 齐安泰无所谓的掀开车帘,扶着媳妇下了车,俩人手拉着手的往前走着,看见想吃的就买一份,没一会儿,青岩和夏雨的手里就提了好些的东西。 看着俩个主子毫无形象的,拿着东西一边走一边吃,夏雨都有点儿不好意思,高高在上的平南王世子都让她家小姐给带坏了! 吃了几样吃食,身处热闹的夜市,秦云儿微微有些愣神,来了这古代,逛街的次数都能数的过来,苦笑了一下,她还真是入乡随俗了呢! 齐安泰没有察觉媳妇的走神,继续念叨着,“一年之中也就有俩天是不宵禁的,一会儿带你去看杂耍,蒙眼扔飞刀,吞剑,还有从嘴里喷火的呢!” 正在走着的秦云儿突然停了下来,被齐安泰拉着的手动了一下,看了四周一下,一无所获,眉头微动,看向前面的人群,撒娇的说道:“我都走的累了!咱们去看杂耍吧!” 齐安泰不疑有他欣然应允,一行人朝着杂耍的大棚子走去,一进棚子,秦云儿就加快了脚步,拉着齐安泰贴着边往里走着。 齐安泰察觉不太对劲儿,也不出声,一双眼睛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四周,反过来带着秦云儿躲在角落处,轻声问道:“怎么了?” 秦云儿伸出一只手指,放在唇上,指了指门口,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青衣仆从,急忙的跑了进来,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四处搜寻着。 齐安泰怒目而视,朝着暗处的青岩一点头,青岩会意的去安排了,秦云儿看看后台,朝着那边一指,俩人借着人的遮挡,去了后台,然后顺利的从后面溜了出来。 那些艺人都眼睛毒着呢,一看俩人的衣服装扮,连拦都没拦,甚至还很客气的给指了路。 夏雨习以为常的悄悄跟着,时不时抬眼看看前面,心里暗暗的叹气,她们家小姐好像每次出门都能遇见这样的事儿! 青岩眼神怪异的看着夏雨,难得能看见一个小丫鬟这么沉着冷静的! 出了杂耍棚子一拐弯,前面是一个超级大的帐篷,进进出出的人特别的多,秦云儿好奇的看着,齐安泰摸摸鼻子,“这个棚子咱们还是别去了,这个是赌钱的关扑棚子,要是让父亲知道我带你来这儿,他能念得我耳朵长茧!” 秦云儿眼神微眯,微笑着看了后面的人一眼,“我就是想看看,开开眼界,咱们又不赌钱,父亲应该不会知道的!你们说是吗?” 后面的几个护卫都低着头,不敢说话,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叔,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朝着齐安泰一拱手,“世子爷带着少奶奶去吧,老爷吩咐过,少奶奶做事有分寸,让属下不要拦着!” 齐安泰听见这话,一张俊脸微微扭曲,胸脯剧烈起伏俩下,一甩袖子,拉着秦云儿往那棚子走去,嘴里还念念有词,“真是的,这还是不是亲爹了!没准儿我是捡来的!” 秦云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见齐安泰幽怨的眼神赶紧捂住嘴,摇摇拉着她的手,“好了!别气了,父亲那是……怕你学坏,哎!你慢些走,我又没有你的大长腿。” 齐安泰这才不甘不愿的放慢了脚步,拉着秦云儿的手抱屈,“我是那胡来的人吗?” 回头看了那些护卫一眼,小声嘀咕,“父亲是不知道你都做过什么事,他要是知道了,看他还说不说你是个可信的!” 第三百七十七章灯会 不理会齐安泰的抱怨,秦云儿拉着他进了关扑棚子,一个伶俐的伙计赶紧上前来,躬身热情的招呼着,“哎呦!俩位贵客里边请,您是赌大的还是赌小的?” 秦云儿举目四望,这里的人还挺多的,几乎都是各个台子都围满了人,齐安泰看了那个伙计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们先看看,不用你招呼了!” 青岩伸手塞给伙计十个铜钱,小伙计看着青岩黑黑的冷脸,不敢再粘缠,连连道谢,躬身退了俩步转身走了。 秦云儿大致的看了几眼,嗯!跟现代的赌场也没什么区别,只是这里还没有纸牌,不过,秦云儿微眯着眼睛看向赌牌九那桌,寿王居然在赌钱! 拉着齐安泰往出走,轻声问道:“不是说身有官职的不许赌钱的吗?寿王这是一点儿都不顾脸面了?” 齐安泰早就看到了寿王,一扯嘴角,“他,本来也不是个要脸的人,以前他也常赌钱,还是那种赢了归他,输了算别人的。” 回头看了那棚子一眼,“我估计这赌场走了他的门路吧!他那人只要是钱,不管香的臭的,他都要!” 听了齐安泰的话,秦云儿都替皇上上火,大儿子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二儿子只认钱,这俩人真是太给皇家丢脸了! 齐安泰突然拉了秦云儿一下,指着旁边那个棚子,“咱们去看魔术吧,这个有看头,我和表哥连着看了好几年,都没看出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雨一听是魔术,俩眼晶亮的看着那棚子,颇有点儿望眼欲穿的架势,秦云儿见了只好微笑着点头,“好吧咱们是该找个地方坐一会儿了!” 魔术棚里光线不是太好,半昏半暗,只在戏台俩端点了俩盏灯,伙计殷勤的给他们一行人找了座位,又上了瓜子和茶点。 青岩和夏雨依然站在俩个主子身后,秦云儿朝俩人摆手,“你们俩个就坐在这儿吧,走了一路了,不歇歇一会儿该走不动了!” 青岩可不敢坐,夏雨就随意一些,自己搬了一个把凳子坐到了自家小姐身后,秦云儿又给她抓了一把瓜子,塞在夏雨手里,“看热闹就要嗑瓜子,渴了就自己倒水喝,青岩给那些护卫们也要上吃的和茶水!” 一群护卫默默的看了世子爷一眼,可惜世子爷连眼皮都没抬,根本没空理会他们,青岩干脆就不看自家主子了,照着少奶奶的吩咐去做就没错! 只要少奶奶在,他这个主子眼里就不会有别人!这是青岩八年来的经验之谈! 台上正演的热闹,只见一个白胡子老者,拿着一个桃核,嘴里念念有词,把桃核种在了花盆里,又浇了一些水,没一会儿,花盆里就长出了一棵桃树,然后那桃树居然就开了花结了果! 秦云儿不得不服,这古老的魔术还是很有看头的。 在魔术棚子里坐了有半个时辰,看了几个不错的幻术,喝了几杯热茶,又吃了几块茶点,一行人继续逛街。 夏雨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着,那副恋恋不舍的样子让青岩都不忍了,小声的说道:“你要是爱看,等过些日子我带你去看,他们在西城那边有一个固定的场子,隔几天就演一场!” 夏雨惊喜的连连点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青岩,“你可要说话算话,我要带柳叶一起去看!” 青岩不忍让她失望,只好点头答应了,齐安泰回头看了那俩人一眼,转回头促狭的跟秦云儿说话,“青岩终于开窍了,真是不容易,云儿问那丫头了吗?你看他们俩个多般配!” 秦云儿回头看了夏雨一眼,“再看看吧,夏雨她娘让我给这丫头长眼,我怎么也要好好看看,反正夏雨还小,也不急!” 齐安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挨着秦云儿耳朵边嘀咕,“她比你大吧!你都嫁了,她还算小!” 秦云儿嘟嘴瞪了这家伙一眼,“哼!要不是你这家伙仇人太多,我用得着这么急匆匆的嫁人吗?本姑娘这会儿……” 齐安泰好笑的朝着秦云儿一挑眉,打断了她的话,“你确定你还是姑娘?要不咱们去船上检查一下吧!” 虽然他说话的声音很小,只有秦云儿听得见,也让秦云儿红了脸,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哼!色痞子一个! 齐安泰却被那眼神瞪得心情舒畅,媳妇脸红的样子真是太好看了!让他有点儿心跳加快,看这些跟着的人就有点儿不顺眼! 摸着光溜溜的下巴,眼神不自觉的溜到媳妇身上,个子长高了,该大的地方也大了,这要是没人的时候,是不是能亲手测量一下,到底长大了多少!真是想想就让人兴奋! 心动不如行动,齐安泰伸手拉住秦云儿,“走,咱们去船上赏灯去,这会儿金水河里可漂亮了,满河都是彩灯,远远望去如同银河落了下来一样!” 秦云儿心里估算了一下时间,刚刚亥时,“灯会还没结束吧?你这个管治安的先跑了怎么能行!” 齐安泰皱眉看向青岩,青岩赶紧躬身回话,“回禀少爷,少奶奶,各家的灯棚都撤了,齐王夫妇也回了府!” 齐安泰满意的看了青岩一眼,转头得意的看着媳妇,“云儿,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夫君我不会忘了正事的,往年这个时候也都散了!” 伸手搂住媳妇的细腰,“咱们也忙和了一天了,是该歇歇了!走,咱们去看灯喝酒!” 又低头看向秦云儿的胸口,再亲手量量那儿长了多少! 秦云儿也确实累了,乖顺的点点头,这一天从早上开始,就没闲下来过,又走了多半条街,这会儿腿酸腰软,浑身难受! 马蹄哒哒,马车晃晃悠悠,秦云儿差点被晃的睡着了,齐安泰干脆半抱着,让她躺在自己腿上,“累了你就睡,到地方我再叫你!” 迷迷糊糊中,听到微微的水声,还有悠扬的乐曲声,等秦云儿睁开眼睛,已经身处在一个房间里了。 身下的床铺在微微摇晃,侧耳细听,她应该是在船上了,爬坐起来,推开眼前雕着繁复花纹的小窗户,一股冷凉的气息铺面而来! 第三百七十八章离别在即 夜空里繁星点点,河面上花灯绽放,分不清哪儿是天上,哪儿是人间! 透过半开的窗户,秦云儿眼也不眨的看着那美得不似人间的画面。 轻轻的微风吹过,清冷的空气带来河水的土腥味,也送来了悠扬的琴声。 身后传来脚步声,温淳的嗓音带着一丝责备,“怎么不披上斗篷,这么冷的天得病了怎么办?” 一股热气贴上后背,整个人被抱在这人的怀里,紧接着贴过来一个温热的脸颊,轻声说道:“真好,就咱们俩个了,我把他们都打发去了后舱!” 秦云儿背往后靠,眼睛看着窗外的美景,扫过远处的那些画舫,缓缓的转身,看着齐安泰半明半暗的脸,突然凑了过去,亲了这个男人一下! “谢谢!你带……” 后面的话被吞进了男人的嘴里,窗户轻轻的被关上了,昏暗的室内响起让人面红耳热的声响! 半个时辰后,俩个衣衫不整的人依偎在一起,齐安泰半抱着媳妇,裹着厚厚的被子,靠在软榻上,就着半开的窗户看着外面的圆月。 “就咱们俩个安安静静的真好!”齐安泰感慨的轻喃着。 秦云儿摸摸饿瘪了的肚子,微微皱眉,咕噜噜,这声音让齐安泰一愣,然后凑到秦云儿耳边说了一句什么,秦云儿脸色爆红,一拳捶在他的胸口,“还不是你折腾的太过了!” 愤愤的摸摸后腰,咬牙切齿的念叨,“我的小蛮腰啊!现在还又酸又疼,明天早上估计都好不了!” 齐安泰贼笑着伸手,“不怕啊!夫君给你揉揉,保管让你立马生龙活虎!” 伸出另一只手拉了一下旁边的绳子,齐安泰瞄了一眼媳妇胀鼓鼓的胸部,咳!这身材……咽了一口唾液,真是越来越好了!赶紧转头看向外面,再看下去,他要把持不住了! 一双温热的大手缓缓的按揉着秦云儿的后腰,舒服的她,闭着眼睛哼了一声,“嗯!还真是没看出来,你居然还会这个,按说你不该会这个啊!一出生就锦衣玉食,呼奴唤俾,还有需要你伺候的人吗?” 听着耳边泛着慵懒的语声,齐安泰咧嘴一笑,侧头看向趴在他肩头的小脸,凑过去亲了一口,“有啊!” 秦云儿闭着的眼睛咕噜噜转了一下,想了一圈也没想到,能让这个小霸王伺候的人,应该是不存在的,就算是皇上也不可能做这种事儿!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木头的地板传来特有的咯吱声,“世子爷,饭菜来了,小的进来了!” 齐安泰也没动,只是嗯了一声,“嗯!放在这榻上吧!” 听着轻巧的脚步声,榻几上也传来轻微的响动,齐安泰闭着眼睛吩咐着,“青岩,安排好人巡夜,你们也去歇着吧!明天又该忙了!” 青岩轻应着退了出去,门帘轻响,屋子里安静下来,秦云儿这才抬起头来,动动鼻子,浓稠的米香味飘了过来,就着外面的月光,齐安泰拿过一碗粥,“来为夫伺候媳妇吃饭!” 秦云儿脸色微红,坐正了身子,伸手要拿过粥碗,齐安泰轻轻躲闪了一下,“别动,让为夫伺候你,今天把你累坏了!” 红着脸,秦云儿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这人的脸皮真厚,什么话都好意思往出说! 齐安泰有模有样的舀起一勺粥,送到那张红艳艳的小嘴前,“乖啊!张嘴。” 秦云儿无奈的张嘴含住勺子,熬得恰到好处的粥,顺滑香浓,不需要咀嚼,滑进喉口。 另一勺已经等在嘴边,那个家伙还问着:“好吃吧?是不是为夫喂你吃的特别好吃?” 听着这臭屁的话,秦云儿伸手,“我自己吃,你也吃一些,一晚上你也没闲着,别饿着你!” 齐安泰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凑过来,轻声说道:“确实出力不少,不过,你夫君体力好,就是再来一次也不在话下!” 一股热气忽的涌上脸颊,秦云儿的脸上都要冒火了,一把拿过粥碗,自觉凶狠的说道:“赶紧吃饭!” 然后低头自顾自的吃着,比脸皮厚她比不过,就不跟这家伙废话了! 齐安泰见媳妇真的恼了,这才安静的端过粥吃着,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看着身旁的人。 一碗粥几口喝光,俩人的碗随手放在榻几上,漱口,擦嘴。 一眨眼,这人又凑了过来,轻轻的滑进被窝,搂住秦云儿的腰身,叹息一样的轻喃,“过了节,估计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你要照顾好自己! 父亲母亲那里不用你操心,她们身边自有人护着,主要是你,我怕……!” 怕什么,俩人心知肚明,皇上身体越来越差了,最近太医都很忙,过年,那些太医都没怎么回家! 秦云儿也乖乖的窝在他怀里,轻声的安抚他,“没事的,我这人很惜命!不会那么容易让人咔嚓了!” 听着媳妇这么怪异的说词,齐安泰微微露出笑容,下巴摩挲着细嫩的额头,“明天我让明月来,你见见他,有什么事你不方便的就交给他,不过不许多看他,他那脸一年四季都是冷的,没有你夫君我好看!” 听着男人絮絮叨叨的话,秦云儿心里泛上一股酸楚,脑袋又往他胸前凑凑,闻着那清冽的松麝香气,眼里有了湿意! 好一会儿才压下哽咽,伸手搂住他劲瘦的腰,轻声说道:“我知道了,你也要小心,家里你不用担心,有我呢! 你只管照顾好自己,不许受伤,不管怎样要保护好自己,我可不想当寡妇!” 第二天早上,俩人睡到日上三竿,刚刚起床,还没等梳洗,皇上的圣旨就来了,齐安泰接了圣旨,没有急着走,坚持把秦云儿送回了平南王府才进宫去了! 秦云儿给婆母请了安,赶紧的回了世安院,把预备好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又仔细的看了一遍。 王嬷嬷走了进来,脸色是一贯的冷冰冰,秦云儿看了夏雨和柳叶一眼,“你们俩个去吧这些东西打包好,给青岩送去,让他务必都带上,不能让别人动,一定要在他眼皮子下搁着!” 第三百七十九章人重要还是东西重要 正月十六,新年的第一个早朝,可惜,不管是大臣还是皇上都没有一丝儿的喜气儿。 昨天晚上,五城兵马司抓住了四拨刺杀的人,俩拨刺杀齐王的,一拨是刺杀齐安泰的,还有一拨是刺杀寿王的。 诡异的是,好几十个人,一个活的都没有,皇上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 早朝之上,众位官员都特别老实,一个炸刺的都没有,所以当皇上说到南疆之事的时候,一群大臣们都惊呆了! 几个知道内情的秦王一党,还没来得及各抒己见,就看见平南王世子大摇大摆的上殿来了,然后,皇上就冷着脸,带着平南王世子去了御书房。 一群憋了好久,想要借题发挥的人,只能干瞪眼,毕竟他们还没那个胆,敢于拦住皇上。 平南王府气氛很紧张,平南王妃坐不住的在地上走来走去,俩只手紧紧的攥在一起,嘴里更是喃喃念着,“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就又出事了呢! 我的儿啊!我的阿泰又要去打仗了!” 平南王皱着眉头,一脸的若有所思,一边捋着胡子,一边想着心事,听见妻子的碎碎念,抬头看了一旁站着的儿媳妇一眼。 “夫人去看看厨房,给那小子做些他爱吃的,明后天估计就要走了!”这话却是对着平南王妃说的。 一想到儿子要去酷热的南疆,平南王妃就心疼的不得了,她这个儿子最不耐热了,每次去南疆都要瘦好些。 平南王妃连声答应着,一阵风一样的去了厨房,一心想给儿子做些好吃的提前补补。 秦云儿看着婆母神叨叨的走了,眼神微转,微微屈膝,“父亲,儿媳告退,这就去给夫君整理行囊。” 平南王微微抬头,眼神很严肃,语气却很温和,“阿泰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也是平南王府的福气。” 秦云儿微微愣了一下,赶紧再次屈膝,“父亲说是福气那就是福气,能嫁进平南王府这样好的人家,儿媳妇也觉得是福气!” 平南王满意的点头,“这次多亏有商会的提醒,不然……咱们平南王府就有大麻烦了!” 又抬头看了秦云儿一眼,“阿泰这次去,不会太久,你也不用担心,阿泰不是没去过,那边他很熟的!” 秦云儿静默了一下,她这个公公是在安慰她吧!听这语气应该是的,“儿媳……知道了,夫君是去保家卫国,儿媳理解,夫君也不是那懦弱无能的,一定能平安的去,平安的回来的!” 平南王微微讶异的停顿了一下,脸上有了笑容,“好啊!你们俩个都是好的!去吧!给那小子多预备点清凉丹,南边闷热,容易中暑!” 秦云儿轻声应了,带着丫鬟婆子回了世安院,王嬷嬷又来了,夏雨和柳叶自觉的出了内室,去外间屋守着。 王嬷嬷看着这个神情稳重,刚刚十六岁的小姑娘,一时间有点儿愣怔,秦云儿也不急,端起茶水喝了俩口,微笑着看向王嬷嬷,“大娘坐下说话吧!这俩天您受累了!” 王嬷嬷一下子清醒了,低头屈膝,“不累,跑跑腿而已,信鸽昨天半夜能到太原,如无意外北边已经动起来了!最慢五天内也能传进京城!” 秦云儿满意的点点头,又想了一下,“不能等驿卒,让那些人都动起来,最好三天内让京城传遍了!” 王嬷嬷神情平静的领命去了。 夏雨进来禀报,“少奶奶,您吩咐预备的几样药都齐了,每样十包,足够五十人用半年的!” 柳叶也进来回禀,“少奶奶,给少爷预备的夏衫也都赶制出来了,月白色绢纱的十件,银白色鲛纱的五件,纯白色的薄绸裤子二十件,已经打包完了!” 秦云儿又低头想了一下,看向夏雨,“去打开那口紫檀木的箱子,最下面那个长条盒子拿出来,把它交给青岩,嘱咐他一定随身携带着,关键是时候能救命的!” 夏雨微微踌躇了一下,偷偷抬头看向秦云儿,秦云儿眼睛微微弯起,“不用可惜,去拿吧!那东西存放的时间长了也会失效的。” 夏雨不敢再说什么,乖乖的听命办事去了。 柳叶还小,十二岁的小丫头,性子活泼,有话就想说,忍了半天,还是微微噘嘴的问道:“少奶奶,那可是您的陪嫁,还是那么珍贵的老山参,我听夏雨姐姐说,有五百年了!” “是啊!足有五百年了。”秦云儿不是很认真的点头。 柳叶实在是不理解她的这个主子,皱眉看着她家小姐,“少奶奶,那可就是了不得的宝贝了,我听梁嬷嬷说二百年的人参都是宝贝了,更何况是五百年的了,那不就是稀世珍宝了!” 秦云儿依然点点头,“是啊!可以说是稀世珍宝了!” 柳叶看着自家主子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噘着嘴,还跺跺脚,“少奶奶,您真的一点儿也不心疼啊!” 秦云儿不再逗柳叶玩儿,微笑着看向柳叶,“你说,是东西重要还是人重要?” 柳叶皱眉想了半天,低头小声嘟囔,“那要看是什么人了!那一棵人参估计能买一千个丫鬟!” 秦云儿也不跟柳叶说什么人人平等那一套,她微笑着拉过柳叶的手,拍拍小丫头的脑袋,“我认为人是最重要的,不管是主子还是奴才,都是一条命,都是独一无二的!不要心疼那人参,你家小姐要是想要,随时都能找到,比那好的也不难找!” 柳叶还在纠结,是人重要还是那棵五百年的人参重要,齐安泰就大步走了进来,一挥手,“都下去吧!这儿不用人伺候了!” 不管是丫鬟婆子还是小厮,通通的轻声退了出去,秦云儿迎了上来,伸手要给齐安泰解斗篷,齐安泰一把握住那只小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 咧嘴一笑,“不用你动手,你就陪着我就行。” 说着话,一把扯下斗篷扔到屏风上。 看着那凌乱的,一半挂在屏风上,一半软哒哒的耷拉下来,很可能马上要掉下来的白狐斗篷,秦云儿无奈的斜了这人一眼,“还不如我给你挂呢!” 第三百八十章家国大义 正月十六的晚上,一轮圆月高挂天空,京城的南门悄悄的开了又关,十多骑身披轻甲的人飞驰而去。 齐王看着缓缓合上的城门,面色沉凝,侧头看着同样盯着城门的秦云笙,轻声安抚,“云笙不要担心,阿泰一定会平安的回来的!” 秦云笙转身看向齐王,微笑着一拱手,“谢王爷,云笙不太担心他,倒是您该多加小心了!” 抬头看了齐王一眼,接着轻声说道:“北边可能有点儿响动,王爷该注意一下?” 齐王眉头微蹙,眼神里有一丝的担忧,秦云笙拱手,依然轻声说道:“云笙告辞,您注意一些就好,不必担心,也许是好事呢!” 齐王这才舒展开眉头,转身上车,看着秦云笙的马车缓缓驶离,一敲车厢,“走吧,回府。” 马蹄哒哒的敲击着石板路面,齐王默默的盯着车窗外,眼神幽深,轻叹一声,“言和,让人去各处大车店驿站转转,多打听着一些,……特别是北边的事,一定要仔细的打听。” 言和贴着马车慢慢的骑着马,等了好一会儿,以为主子没有什么吩咐了,抬头看了一眼,却看不清主子的表情。 皎洁的月光在车厢里投下一片霜白,却让阴影里的主子更加的暗沉,清冷的语气悠然响起,“让咱们的人都注意着安全,别把自己暴露出去,这会儿……都惜命着些,你们都要加倍小心着些!” 言和偷偷抬头,瞄了一眼暗影里的主子,轻声保证道:“爷放心,咱们的人都小心着呢!这么多年下来,也都长教训了!” “嗯!那就好,你去吧!”齐王的语调明显的轻快了一些。 世安院的前厅里,秦云儿仔细的看着,侧面坐着的这个俊美冷漠的男人,眼睛连连眨动,嘴角翘得越来越高,“难怪夫君要包养你,这长相也真是招人喜欢,可惜了!若是个女人,一定能让天下的男人都趋之若鹭!” 听着那语气里的可惜,明月抬头看了过来,脸部的表情有点儿僵硬,“没有包养,我是男人! ……世子妃的长相可比我还要出色!”这语气有点急切。 秦云儿微笑着直视着明月,眨眨眼睛,“是吗?哎呦!听见这么一个大美人夸我,好高兴啊!” 看着秦云儿夸张的西子捧心状,明月木着脸,干脆扭头看向别处。 王嬷嬷眼角抽搐俩下,低头暗暗叹息一声,“少奶奶,天也不早了,您该休息了!” 明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赶紧起身,躬身施礼,“明月告退,少奶奶若有事,就让青山通知我!” “不要称呼少奶奶,你是昀华的师门中人,就叫嫂子吧!叫一声嫂子,嫂子有见面礼!”秦云儿愉悦的看着明月又僵硬了俩分的俊脸。 门外的青山仰头望天,心情格外的忐忑,少奶奶这是调戏吧!这就是调戏吧!少爷哎!您……哎!青山脸上的颜色变幻不定! 屋里的明月,低着头,也不出声,就这么憋了有一刻钟,“我比他大,也比他早进师门!”清冷的声音明显大了一些。 秦云儿抿嘴偷笑,“那好吧!那我就叫你师兄吧!” “师兄,你看哈,你也岁数不小了,要不要弟妹给你寻摸个媳妇,你说你这长相这么好,要是不生几个像你这么漂亮的孩子,多可惜!” 门外的青山松了一口气,大冷的天儿,他额头上全是汗,赶紧擦擦汗,心里暗暗庆幸,还好少奶奶没变心,要不然他家少爷非发疯不可! 明月整个人都不好了,神情僵硬的转身就走,秦云儿差点没笑喷了,捂着嘴笑得肩膀抖动。 王嬷嬷无奈的轻咳了一声,“咳!夏雨,伺候少奶奶洗漱,明天少奶奶该早起了,掌家理事可不能再睡懒觉了!” 秦云儿一下子笑不出来了,瘪着嘴,看向王嬷嬷,“大娘,咱们能不能把回事的时间往下午推推?” 王嬷嬷面无表情的摇摇头,“这是王妃娘娘定下的时间,依老奴看,您还是遵守的好,新灶不能烧的过猛,不然该烧裂了!” 秦云儿嘟嘴撇了王嬷嬷一眼,垂下眼帘,任由夏雨给她打散发髻。 平南王府的正院永安居里,平南王妃满脸愁容的依着榻几,一声声的唉声叹气。 平南王放下手里的书本,坐到妻子身边,“夫人不必忧心,这次不比往次,儿子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这件事咱们早就知道,也做了万全的准备,只是要费一些时间,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平南王妃还是不太有精神的样子,一张依然细嫩如少妇的脸,缓缓抬头看着丈夫,“哎!要是阿泰有个孩子该多好,我也许就能不这么牵肠挂肚的了!” 平南王的眼角抽了一下,眼睛看向桌上的茶杯,“也快了,最近你盯着点儿儿媳妇那儿,别让下头的人阳奉阴违,这些奴仆都是积年的老人了,一个个的都猴精着呢! 别再让那些人欺负她岁数小,咱们家现在不能给人一点儿把柄,不然秦王那头狼,能硬生生把咱们吞了!” 平南王妃正了正身子,神情严肃的点点头,“王爷放心吧!妾身会好好敲打那些人的。” 这时的皇宫里,皇上也在闹心,脚步沉重的在御案前转着,略微浑浊的眼睛透着一抹沉凝,站定在舆图前,看着南疆那处半晌没动。 刘贤尽量放轻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今天的皇上绝对不能惹,“刘贤,你说朕是不是错了?不该因着那个……皇后而处处宽宥老大。” 刘贤低着头,半晌没敢说话,皇上这语气有点儿咬牙切齿,特别是说到皇后,那是恨不得咬她一口的架势! 皇上也不说话,就这么等着刘贤的回答。 “这个……,这个……,皇上是个好父亲!”刘贤难得的冒了一头的汗。 皇上歪头看看刘贤,噗嗤一声笑了,“你个老东西,滑头得很!” 微微佝偻的身子转身,哀叹一声,“哎……!这孩子,彻底让蒋家人给带偏了!连家国大义都没有了!” 刘贤低着头,不敢吱声,亦步亦趋的跟着皇上的脚步,眼睛紧紧的瞄着皇上的身子,一双手随时准备着扶住皇上。 ------题外话------ 对不起各位了! 昨天的文略有改动,木木已经把存稿浪没了!(。???)? 都怪小说太好看了,这几天看了好几本俩百多万字的,真是欲罢不能啊! 木木正在忏悔中!??o·(????????????)?o·? 现在都是一边码字一边发,然后就有了发完就后悔的,不改我又忍不了!???? 对不起了各位,要扔砖头就尽管扔,木木正好捡来盖房子!???? 第三百八十一章先礼后兵 秦云儿趴在小几上,闭着眼睛,听着狗尾巴草绘声绘色的学着皇上和刘贤的对话。 狗尾巴草说完话,叉着腰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有人夸它一句,整个草都不好了,伸出带着毛刺的叶子,拍向秦云儿的脑门,“喂!小丫头,你不是睡着了吧?” 秦云儿还没说话,铃兰花摇摇枝头的白色花骨朵,“你不是知道她醒着吗?还问这废话?” 狗尾巴草被噎了一下,不服的叉腰做茶壶状,“谁知道她是不是装的,还许是病了呢!不然怎么会不夸我呢!我学得多像啊!她都不夸夸我!” 秦云儿蹭蹭有些痒痒的脑门,抬起头,下巴搁在手背上,眼睛里满是笑意,“大王,你怎么知道你学的像不像,你又没听过皇上说话!” 狗尾巴草装模做样的一扬顶上的叶子,“谁说我没听过,我们植物传递的都是原音重现,才不像你们人类那么蠢,连传个话都能传错!” 秦云儿笑着摸摸狗尾巴草的叶子,“大王真是厉害!就是不知道我这么蠢的人类,会不会不小心蠢到忘了给你浇水,唉!这都没准儿啊!谁让我是愚蠢的人类呢!” 不等狗尾巴草接话,秦云儿伸了一个懒腰,“哎呀!哈!真累呀!我这个愚蠢的人类要睡觉了,你们俩个慢慢聊!” 狗尾巴草摇摇紫色的草穗,不敢置信的跟铃兰花抱怨,“这个小丫头真是太小心眼儿了!她们人类本来就蠢……” 铃兰花赶紧拦住狗尾巴草的话头,“好了,好了,快别说了,小丫头明明很聪明的,人类又不是都是蠢的,还是有很多聪明的!” 铃兰花黯然的想着,就像她的那个冤家,就聪明的过分,不然也不会发现她的不同!就是太死脑筋了!唉!不想了,不想了,想多了都是眼泪! 狗尾巴草拽拽的一甩叶子,“小丫头是挺聪明的,我又没说她蠢! 她不会真不给我浇水吧?” 铃兰花不太想理这个有时候很二的老朋友,也许是跟人相处的时间短,总觉着它常常犯傻! 一夜好眠,秦云儿在王嬷嬷的冷脸下,不情不愿的出了被窝,心里忍不住的可怜自己,死冷的天儿在被窝里待着多舒服啊! 夏雨和柳叶手脚利索的给她梳洗完,又慎重的梳了一个端庄的堆云髻,在满满三层的首饰盒里挑拣着。 秦云儿用眼睛一扫,拿起三只碧玉花卉簪,又挑了俩只嵌宝缧丝蝴蝶簪,交给夏雨,看见夏雨还想要再拿,秦云儿有点儿头疼的阻止她,“就戴这些,再多了脖子该受不了了!” 夏雨不太甘心的,给秦云儿戴上那几个头饰,瞄了一眼那边敞开着的首饰盒子,又看了看床头柜上并排摆着的几口小箱子。 夏雨实在是不明白,主子明明有那么多的首饰,为什么不戴呢? 世安院的前花厅,一群婆子扎在一起怯怯私语,只有大总管的媳妇田大娘安静的站在一旁。 管绣房的刘嬷嬷,微低着头听着那些人的议论,眼神变了几变,微微侧转头,瞄到田大娘安安静静的身影,刘嬷嬷微微眯起眼睛,眼珠转了几转,很快的她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没有惊动别人,她轻巧的走到田大娘身旁,安静的站好。 后面的门帘挑起,秦云儿带着梁嬷嬷,王嬷嬷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夏雨和翠喜,再后面是柳叶他们几个小丫头。 一群婆子瞬间就安静下来,不管心里什么想法,外边都还算恭敬,一个个老实的站好。 秦云儿也没坐下,而是走到了众人面前,微微屈膝,“各位嬷嬷大娘都是母亲得用的,这些年给母亲帮了不少忙,都辛苦了!” 几个管事的婆子赶紧侧着身避过,嘴里不太认真的都客气着,“不敢当,不敢当!” 刘嬷嬷是紧跟在田大娘身后,俩人避过之后,都规矩的深屈膝,田大娘微笑着说道:“少奶奶是个懂事孝顺的,王妃娘娘有您这样的儿媳妇可真是有福气!” 刘嬷嬷紧跟着附和,“可不是,自打少奶奶进门咱们平南王府处处顺当!” 秦云儿微笑着看向这俩人,“俩位嬷嬷快平身。 柳叶给嬷嬷们搬座儿来,再给嬷嬷们上茶,这大冷的天儿喝些热乎的暖暖身子!” 柳叶带着几个小丫头,乖巧的搬来凳子,田大娘自然是坐在第一位的,刘嬷嬷坐在了第二位。 那些个揣着心眼儿的婆子们也都安静了下来,赖嬷嬷被撵走之后,一直总管着内院的柳嬷嬷不满的瞪了田大娘一眼,愤愤的坐在第三位上。 很快的热茶也上来了,手里捧着热乎乎的茶杯,整个身子都舒展开了,田大娘暗暗的点头,这手段了得啊!不怪王爷放心把整个王府都交到这位年轻的少奶奶手里! 秦云儿也喝了俩口热茶,用绢帕轻拭嘴角,轻声说道:“府里都有规矩,我就不多说了!还照着原来的规矩做。” 底下的婆子们都松了一口气,秦云儿依然微笑着扫了一圈,“咱们王府历来都是以慈和为主,我自然也不例外。” 这话一出,那些动了心眼儿的婆子们彻底放心了,嘴角不自觉的往上翘着,神情也没有那么的严肃了。 田大娘却没敢乱动,依然规矩的坐着,刘嬷嬷有样学样,老实的低头听着。 果然,秦云儿又喝了一口茶,轻轻放下杯子,笑容更加的甜美,轻启朱唇,“只是有一件事我要说在前头! 不管是对内还是对外,不许有仗势欺人的,不许胡乱嚼舌根的。 管好自己的差事,不许瞒报漏报,咱们府上的月银一直是优厚的,若是还有人不满意想要中饱私囊,赖嬷嬷就是她的榜样!” 这些话一说出来,整个花厅里鸦雀无声,安静的落针可闻。 梁嬷嬷迈步上前,“世子爷让大总管定了一条规矩,大家可能还不熟,老婆子给大家说说,……” 偌大的花厅里,只听得见梁嬷嬷的说话声,下面那些婆子越听脸色越难看,等听到仗势欺人,搅扰后宅都要拔舌发配南疆,给那些当兵的当奴才! 那些婆子的脸色已经是死灰一片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杀鸡儆猴 花厅里的那些婆子除了田大娘,其他的都很震惊,一个个面面相觑,脸色难看的好像是死了亲娘。 有那心里不服的就嘀咕了一句,“这也太狠了!” 王嬷嬷适时的走上前去,一张冰块脸平板板的,“大家是不是觉得世子妃小题大做了?” 一张冷脸扫了下面一圈,“其实不然,大家都是明白人,只有主家好了,咱们这些做奴才的才有安稳日子过!” 下边的人脸色变了几变,柳嬷嬷不服的站了起来,“咱们自然是要尽心尽力的为主家好,可也没必要这么吓唬大家呀!” 王嬷嬷冷沉的看向柳嬷嬷,微微一翘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柳嬷嬷,这还真不是吓唬,你的表姐赖嬷嬷一家去了哪儿,你不会不知道吧! 她做的那些缺德事,让王爷和世子爷不得不上了请罪折子,你不会不知道吧!” 王嬷嬷咄咄逼人的语气,轻蔑冷沉的表情,都让柳嬷嬷不自在,一张长脸顿时紫涨了起来,胸脯剧烈起伏,“那,那,以前王爷也没这么狠的手段!世子爷就不怕损了阴德!就不怕……” 柳嬷嬷被气的口不择言,秦云儿可不干了,她的男人绝不允许别人说,一只茶杯啪的一声碎成八瓣,止住了柳嬷嬷的大放厥词,也止住了门外的平南王妃的脚步。 秦云儿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蹭一下站起来,走到柳嬷嬷近前,阴沉着脸问道:“你再说一遍我听听!” 柳嬷嬷说出这话就后悔了,一听秦云儿问更是吓得脸色青灰,低着头不敢回答,却也没有求饶! 秦云儿可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她,冷哼一声,“哼!怎么不说了?不是要咒我夫君吗?你接着说!” 看柳嬷嬷低头不说话,秦云儿一甩袖子,冷冷的盯着柳嬷嬷低垂的脑袋,“她姓赖的贪心不足,逼得人一家八口没了活路,又让那些混账东西把人腿都打折了,她这做坏事的都不怕损阴德,我家夫君有什么可怕的?” 王嬷嬷看一眼柳叶,柳叶兴奋的上前,气愤的朝柳嬷嬷啐了一口,转头,笑容满面的说道:“少奶奶您别气坏了身子!奴婢扶您去坐着!” 夏雨也上前来扶着秦云儿坐下,柳叶怒瞪着眼看向柳嬷嬷,“我们世子爷有什么可怕的,严格要求自家的仆人有什么错?难道真任由那些心怀鬼胎的败坏了平南王府的名声!少奶奶说了,如今世子爷上了战场,是保家卫国的英雄!咱们自家人就更不能拖了世子爷的后腿!一定要杜绝一切的违法乱纪行为!”柳叶激动的挥舞一下手臂。 然后鄙视的看向柳嬷嬷,“不像某些人那样,心里就想着挖自己主家的墙角,做那些仗势欺人的事!哼!” 平南王妃满意的露出笑容,朝着夏荷点点头,夏荷挑起门帘,“王妃娘娘到!” 秦云儿赶紧快步迎了上来,扶着婆母的胳膊,笑着说道:“母亲怎么不让人通禀,儿媳妇好去迎您!” 平南王妃笑着拍拍儿媳妇的手,“没事,咱们是一家人,就不用那些虚套的规矩了,你这是第一天理事,母亲过来看看,怕那些不长眼的欺负了你!” 平南王妃斜了一眼忐忑的站在一旁的柳嬷嬷,那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寒凉,也让柳嬷嬷感到了绝望!” 柳嬷嬷身如筛糠的噗通跪倒,以头抢地,“老奴冤枉,老奴陪着……” 平南王妃转眼看向跪在地上的柳嬷嬷,不想听她继续说下去,“夏荷掌她的嘴,主子说话,哪有她插嘴的地儿,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夏荷朝身后的婆子一使眼色,俩个粗壮的婆子利落的上前,一个摁着一个伸手就打,当然不是用手打,是用一个木头的类似手掌的物体打的。 接连不断的啪啪声响彻整个花厅,柳嬷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其他人更是噤若寒蝉,只有田大娘,规矩的起身,“老奴给王妃娘娘请安!” 平南王妃和气的拉着田大娘的手,“平安家的快坐,咱们都这么多年的主仆了,不用那么拘泥,以后你也多帮着点儿这孩子,她年纪小,有什么做的不到的你就直说,这孩子是个听劝的!” 秦云儿很乖巧的点头,朝着田大娘微微屈膝,“母亲说的是,大娘可要多帮衬着我一些,夫君可是说了,安叔可是看着他长大的,就是他的长辈,以后这内院也要大娘多操心了!” 田大娘赶紧又避了一下,然后恭敬的躬身回话,“少奶奶可别这么说,这是少爷抬举我家那口子,少奶奶这么聪明,这管家理事根本难不住您,还有王妃娘娘在一边看着,更不是什么难事。 老奴会尽心尽力的办好差事!不辜负王妃娘娘和少奶奶的信任!” 几个人拌着噼噼啪啪的掌嘴声,旁若无人的说着话,平南王妃朝着柳嬷嬷撩了一下眼皮,“停了吧!把她一家都毒哑了,卖到矿山去,跟那边的人说,不许转卖,让她们一家人一辈子都在那矿山里待着吧!” 一被放开,柳嬷嬷不顾脸上的剧痛,爬了过来,“凉凉,摇命,摇命!” 嘴里模糊不清的说着,想要抱住平南王妃的大腿。 夏荷虽然可怜她一家要受到的可怕惩罚,却也不会为她说好话,站在王妃娘娘的前边,挡住了柳嬷嬷想要扑抱的动作! 低头看着柳嬷嬷青紫肿胀的脸颊,唉!真是自己找的不自在!谁不知道世子爷王妃娘娘的命根子,居然敢诅咒世子爷,说世子爷的规矩恶毒,有损阴德!王妃娘娘不收拾你还收拾谁? 平南王妃看了儿媳妇一眼,“你这丫头还是心太软,这样的无良的奴才就不能心软!” 秦云儿轻巧的倒了一杯热茶,恭敬的双手递给婆母,脸上的笑容有一丝的苦涩,“她总是母亲身边的老人儿,儿媳妇该敬着的,只是她今天的话实在是太过了,夫君是要上战场的,儿媳深怕夫君有一丝的闪失!这才……有点儿激动!” 第三百八十三章人生如戏 秦云儿的话越说声越小,平南王妃爱怜的拉着秦云儿的手,“母亲知道你是个好的,可是也不能太心慈了,这样心思歹毒,不思替主子分忧,只惦记挖主子墙角的刁奴就不能跟她客气!” 柳嬷嬷趴伏在地,浑身颤抖,不知是疼的,还是为即将到来的可怕遭遇而胆寒,平南王妃垂着眼皮看着柳嬷嬷,“你不是觉着世子爷的规矩太严苛了吗?本王妃今天的处置你可满意? 现在……你知道什么是严苛了吧!” 柳嬷嬷如同一摊泥一样趴在地上,她有点儿晕,想不明白怎么会是这种结局,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 平南王妃也没想让她回答,满脸寒霜的抬头,眼光如刀的看向那些婆子,“王爷说让我帮衬着点儿我这儿媳妇,我还没当回事,还不信你们会为难她,现在看来,还是王爷有远见啊!” 伸手恨恨的点了俩下,“你们还真是都挺有本事的!居然还真敢刁难少奶奶啊!” 平南王妃因怒气而灿亮的眼睛,扫过下边站着的十多个婆子,心情颇为复杂,这些人都跟了她快三十年了! 深吸一口气,平南王妃冷声说道:“我儿子儿媳妇心软,觉着你们都是家里的老人了,不是我的陪房,就是伺候过王爷的老家人了,不好意思深究!” 下边的那些人被说的都低下了头,平南王妃看着那些人的表情冷冷一笑,“我这人就不会不好意思,要是谁再敢给我儿子儿媳妇添堵,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平南王妃嗙的一声拍了桌子一下。 低下的人都吓得噗通通跪下了,连说不敢,几个跟柳嬷嬷关系不错的更是磕头如捣蒜,连连下着保证,一定好好办事,绝不给少奶奶添乱! 田大娘看着王妃是真的气坏了,赶紧朝夏荷看去,轻声的提醒着,“快劝劝王妃,可别让王妃气坏了!” 秦云儿也赶紧给婆母端茶递点心,“母亲,喝口茶消消气,这是五十年的普洱茶,最是养胃补气血,儿媳妇从祖母那耍赖皮要来的,母亲赶紧尝尝!是不是真有祖母说的那么好!” 夏荷也凑热闹的说道:“奴婢也听过普洱茶呢,听说是不可多得的好茶呢!咱们老太妃可是最懂茶了,娘娘赶紧喝喝看看!” 一群婆子还跪在地上,柳嬷嬷更是已经半昏迷状态,刘嬷嬷就跟在田大娘身后,半弯着腰低着头,眼角看着那些蔫哒哒跪着的婆子,想到昨天晚上,那一个个趾高气昂的德行,还真是好笑! 喝了半杯茶,平南王妃看向了秦云儿,语重心长的说道:“咱们家可是交在你手里了,阿泰在外面拼命,你要替他守好这个家!” 秦云儿严肃恭敬的点头,“母亲放心,不会给夫君拖后腿的!” 平南王妃站起身来,也不看那些婆子,缓步的在夏荷的搀扶下走了出去,朝着送出来的秦云儿摆手,“你去接着理事吧!不用束手束脚的,你父亲和我都看着呢!” 秦云儿端庄的深屈膝福身,“母亲不必忧心,有您和父亲支持,儿媳一定能管好这个家!” 屋子里的那些婆子都老实的跪着,没一个敢乱动的。 王嬷嬷看看门口的窈窕身影,再看看烂泥一样的柳嬷嬷,再一次替那些想要跟她这个小主子作对的人哀叹一声,都是日子过得太舒服了,自己找死活该! 夏雨和柳叶互相看看,都兴奋的不得了,翠喜就规矩多了,安安静静的站在梁嬷嬷身边。 秦云儿缓缓的回转身子,慢步走到柳嬷嬷的身边,语气满是怜悯,“哎!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就是这么的可悲!” 然后缓缓的坐下,看着下边的那些婆子,没让她们起来,只是朝着田嬷嬷微微一笑,“大娘快坐下,以后这后院还要大娘多费心了!” 田大娘恭敬的侧身低头,“少奶奶,不是老奴拿乔,老奴管着库房,不好再管着后院。” 秦云儿沉吟了一下,“库房让您儿媳妇管着吧,这后院总不能让我的人去管着吧!” 田大娘暗暗的吃惊,这位少奶奶看来很了解这府里的人啊!又看了那些人一眼,低头想了一下,规矩的站起身来,微微福身,“既然少奶奶说到这份上了,老奴就先管着,库房那边……我那儿媳妇还嫩了点儿,让她盯着点儿还行,要不……少奶奶派个人管着库房吧!” 看着田大娘严肃的脸,秦云儿想了一下,转头看向那些跪着的人,“都起来吧,你们跟梁嬷嬷去,梁嬷嬷会跟你们说明白的,当然,如果你们有谁不想听梁嬷嬷说话也可以不去,一会儿我会亲自跟你们说的!” 已经跪得腿都麻木了的十多个婆子,连忙爬了起来,规规矩矩的给秦云儿告退,一点儿也没意见的跟着梁嬷嬷走了,刘嬷嬷也跟着走了,她可不敢再有一点儿的小心思了! 看着她们不再趾高气扬的背影,秦云儿的脸上依然平静无波,转回来看着田大娘,“大娘,库房我还不想插手!” 夏雨又给俩人续了一杯茶,秦云儿一边端着茶杯暖手,一边笑着看向田大娘,“最起码一年之内我不想插手库房的事!” 田大娘是个聪明人,一听就明白了秦云儿的意思,“少奶奶既然这么说,那就让平稳的媳妇照管着库房吧!她是个细心的,对这些也熟!” 秦云儿满意的看着田大娘,“大娘真是帮了我大忙了,真是要好好谢谢您了!” 田大娘可不敢担这个谢字,连忙站起身,“不敢当少奶奶这个谢字,老奴就先告退了!” 田大娘一边往出走,一边想着今天的事,她总觉着今天这事儿不是偶然的,特别是柳嬷嬷那事,那位冷脸的王嬷嬷,一言一行就像是故意要激怒柳嬷嬷似的。 田大娘狐疑着走了,秦云儿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了,站起身来往后院走,王嬷嬷想要张嘴拦住她,张了俩下,又闭上了嘴。 王嬷嬷泄气一样的放弃了,自己安慰自己,算了,反正有梁嬷嬷管呢! 第三百八十四章事发 正月十七一上午,就在勾心斗角中度过了,秦云儿其实很烦后宅的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儿,可惜她避不开!所以一回到后院她就趴在床上,摊成个大字型,简直想要一觉睡到晚上! 奈何,有王嬷嬷这个教导主任在这儿盯着,秦云儿歪头看着王嬷嬷一张僵尸脸,她都离开学校多少年了,教导主任就免了吧! 任性的转头,她才不要看老太太的冷脸,继续摊成大字型,埋头在软软的枕头上,一股松香味幽幽淡淡的钻进鼻腔,哎!也不知道那个男人走到哪儿了? 王嬷嬷看着自家这个小主子赖皮的样子,也是没辙了,打又打不得,骂又不能骂,一张冷脸越发的冷了。 不过,王嬷嬷眼睛微眯,“少奶奶,北边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京城,太原那边也轰动得很,合城的人都到那处城墙边去祭拜,这位李大人还真是个不错的官,就是……可惜了!” 秦云儿一骨碌爬了起来,精神异常亢奋,俩眼里满满的都是八卦,“大娘,赶紧仔细说说,百姓都有何反应?” 齐王府里,齐王不解的看着言和,“这就是北边的消息?” 言和迟疑的点头,“最近几天,大家都在讨论这事儿,说的可神了!据说那墙上的血迹还在呢!” 齐王低头沉思着,嘴里念叨着,“在太原城的城墙上!” 言和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爷,属下听说……那图……是李大人的像!” 齐王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俩眼死死的盯着言和看着,略微急切的说道:“把你听说的都仔细说说。” 言和绘声绘色的把听到的都讲了一遍,“那句诗词就出现了半柱香的时间,然后连同那画像一起消失了,整个太原城的儒生全去祭拜了!” 最后又加了一句,“据说那面墙都让香烟熏的黑了一半了!” 齐王双手背在身后,默默的在地上踱步,转了有十多圈,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大步走到桌案前,提笔书写,“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写完之后,齐王仔细的品味着,等字迹干透,卷了起来,“备车,爷要进宫!” 与此同时,邵敏正近乎癫狂的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好!好啊!真是太好了!” 笑完了,嘴角依然上翘着,看向案头上并排摆着的三副字,忍不住来回看了好几遍,然后又哈哈大笑! 相比于邵敏,五云先生就冷静多了,他只是用一双狐狸眼看着自己的关门弟子,“云笙啊!你不跟老师说说这些诗词是怎么回事吗?” 秦云笙神情自若的倒了一杯茶,轻啜一口,平静的看向面前的老狐狸老师,“就是先生想到的那样啊!” 五云先生眼神微眯,看看那些让人心潮澎湃的诗词,又看向自己最得意的弟子,“李恒怎么没发现这些诗词?” 秦云笙双手一摊,“学生也没发现啊!也许这就是机缘巧合吧!” 五云先生就默默的看着秦云笙,看了有一柱香的时间,这小子比他这个老头子都沉着,被他盯着看了这么久,脸上居然没有一点儿变化,还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五云先生撇撇嘴,站起身来,也不追问了,把那三副字卷了起来,“以后再有好诗好词记得先给先生我送来!” 五云先生卷纸的手停了一下,又继续卷着,“对了,大师也发话了,让你妹妹去他那儿一趟,我估计大师也是因着这些诗词,这丫头若是个男儿该多好!” 秦云笙暗暗的翻了一个白眼,“先生还是不要这样想了,若我妹妹是个男的,先生估计会气死的!” 五云先生想了想,赞同的点点头,“确实啊!” 五云先生嘴角一抹古怪的笑意,“你妹妹还真是够不同的,大师都被她说的哑口无言,那歪理一堆堆的,她要真是个男的,估计大师会揍她屁股的!” 皇宫里,皇上看着御案上的三副字,一双浑浊的眼睛看向三儿子,“这些诗词真是李贺阳写的?” 齐王微微犹豫的点头,“儿臣觉得是的,其实,秦家兄妹若是说这些诗词是他们写的,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毕竟没人知道这些诗词的出处!” 皇上微微点头,是啊!一个死人,谁会硬给他按上这样的美名!若有所思的看向三儿子,“李家那个小子也不知道这些诗词?” 齐王再次点头,“是,儿臣问过,李恒确实是不知道,那小子有点……不太像李……家人,像他舅舅家的性子,对诗词歌赋也不太在行。” 齐王停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好在,这画画还算是颇有乃父之风!” 听着三儿子这可惜的语气,皇上也有点儿可惜,若是这李贺阳不死,他大梁是不是又出一个大文豪了! 皇上阴沉着脸,又问,“你和阿泰也没少去李家,也没发现那些诗词?” 齐王赶紧恭敬的回答,“儿臣和阿泰也没耐性去翻那些散记随笔,倒是寻出了不少孤本,这李……先生学识确实渊博,很多孤本里都有小纸签夹在期间,写着很多心得!” 皇上抑郁的闭上眼,哎!他这个大儿子真是他的灾星!这才安静几天,又出了这样的诡异之事! 齐王看着父亲越来越白的头发,心里一阵的悲戚,可是,那些枉死的人又做错了什么呢? 齐王硬着心肠的不看父亲衰老的面容,低头告辞,“父皇,儿臣告退,您也休息一下吧!儿臣来,只是想让父皇有个心里准备,那些文人士子不会让这事这么过去的!” 皇上疲惫的摆摆手,齐王躬身退了出去,转身去了坤和宫,皇贵妃娘娘正在做一件小孩子衣服,是一件月白色的小袍子,看见儿子进来,柔和的一笑,“玉如怎么没来?她那肚子不小了吧?” 齐王温和的笑望着母亲,“嗯!已经显怀了,走路都要扶着后腰了!” 皇贵妃看着儿子没什么喜色的脸,一指旁边的椅子,“坐吧,怎么不太高兴的样子?” ------题外话------ 差点忘了发稿了!╮(??w??)╭ 第三百八十五章激怒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八十六章胡母乱来 第三天,胡元明的父母登了李玉珊的门,看着孙子孙女疏远的表情,胡母心里很不高兴,朝着俩个孩子伸手,努力露出慈爱的微笑,“妍儿,墨儿来祖母这儿,祖母给你们带了好些的好东西!” 妍儿歪头看看母亲,李玉珊微笑着点头,妍儿这才拉着弟弟走向胡母,小大人儿的屈膝施礼,“孙女给祖母请安。” 墨儿也要屈膝,妍儿拉了弟弟一下,小声的提醒弟弟,“你要拱手。” 胡母嘴角扭曲了一下,拉住了要行礼的孙子,一手拉着一个,看着李玉珊,“元明媳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一个家就变成这样了呢?妻离子散,元明还被打伤了,这都多少天了,元明还下不来地呢!” 李玉珊暗暗的攥紧拳头,又松开,站起身来,走到俩个儿女面前,微笑着说道:“妍儿,带着弟弟给祖母磕头。” 妍儿挣脱了祖母的手,拉过弟弟,规矩的跪下,清脆的磕了三个头,胡母心疼的拉起了俩个孩子,揉揉泛红的脑门,“哎呦!可不用这么规矩,孩子还小呢!这天寒地冻的,看再把孩子冰着!” 胡父坐在在一旁,仔细的看着这母子三人,一只手捋着胡子,眼睛微眯,“好了,孩子都是好孩子,也教导的很好,我和你母亲来了,有什么委屈就跟我们俩个说,元明要是惹你生气了,为父绝不轻饶他!” 胡父的这些话让李玉珊脊背微凉,听着是向着她的话,实际上却是让她回到从前的状态,那个以男人为天,一切皆在胡家掌握之中的状态! 李玉珊微微停了一下,深屈膝福身,“父亲母亲,事情已经过去了,说再多也于事无补,就让他跟那位刘二奶奶好好过吧!我带着孩子们住在这儿也能少些糟心的事!皆大欢喜不是挺好的吗?” 胡母也没让李玉珊起身,她以前很满意这个儿媳妇,现在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居然敢打她儿子,哪有女人打自己男人的道理! 胡父一听二奶奶这个称呼,就眉头紧皱,想到家里的仆人对那个贵妾的奉承,胡父心里有不好的预感,看见李玉珊还蹲着身子,赶紧轻咳了一声,胡母这才不甘不愿的让李玉珊起身了! 门外的迎夏焦急的走来走去,怎么办?怎么办?小姐不让她去跟表小姐说,可是小姐毕竟还挂着胡家媳妇的名头,胡家这俩个老的若是不讲理怎么办? 正在迎夏急得眼花头晕的时候,门房满脸笑的跑了进来,“迎夏姑娘平南王府送来了请帖,请咱们小姐明天去赴宴,那个小哥还恭喜咱们小姐呢!说是咱们老爷被封了个光禄大夫,夫人也是三品的淑人,少爷也当官了!” 门房挠挠脑袋,眼珠转了几转,“好像是什么编修,小的一高兴给听漏了!嘿嘿!” 迎夏俩眼大睁,兴奋的脸上泛红,差点跳起来,一把拿过请帖,转身进屋,也不管胡家老夫妻,只高兴的举着请帖,“小姐,您听见了吗?咱们老爷正名了!咱们李家出头了!” 李玉珊也是震惊的忘了胡家老俩口,一把拿过请帖,眼泪掉了下来,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呜呜!父亲,父亲,您的冤屈洗刷掉了!呜呜!祖母您看到了吗?父亲,没有让您失望!” 妍儿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母亲,伸手拽了一下母亲的衣服,“母亲不哭,要是有谁欺负咱们让小姨母收拾他,实在不行还有老祖宗呢!老祖宗说了,除了皇上她不能打,其他人她都随便打!” 李玉珊听见女儿的话差点笑出来,一抹眼泪,笑得灿烂,“母亲这是高兴的!” 一手搂着一个孩子,李玉珊嘴角翘得高高的,挨个贴贴女儿和儿子的小脸,“没人能欺负咱们了!” 胡父看看李玉珊,再看看俩个懵懂的孩子,拈着胡子沉思了一会儿,站起身来,“既然平南王妃请你们去做客,我和你婆母就不打扰了,等你母亲她们回京城,我和你婆母再上门道喜!” 胡母不明白的看向丈夫,这还什么都没说明白呢,怎么这就要走了,“老爷,不能就这么走了,儿子还躺在床上呢!怎么也要她们娘几个回去给儿子陪不是呀!黑心肝的把我儿子打的浑身是伤,也不知道谁这么缺……” 胡父没来得及拦住老婆子,让她秃噜出一大堆话,眼看着要越说越不像话,胡父赶紧大声打断她的话,“别说了!赶紧跟我回去。” 胡父嗓门突然就大好几度,把胡母吓了一跳,不敢再说什么,满脸不甘不愿的往出走,走到门口还回头看看俩个孙子孙女,怎么想怎么不甘心! 胡父已经不耐烦的坐上了马车,“忙忙蹭蹭的干什么呢?赶紧上车,元明是怎么搞的?眼看着李家要兴盛了,他突然闹了这么一出,枉费父亲和我费心给他娶的媳妇,真是个不成器的东西!” 胡母不满丈夫这么说大儿子,扶着丫鬟的手上了马车,一坐下就抱怨,“李家怎么教的女儿,这么没规矩,丈夫纳个妾都有意见,一点也不贤惠!” 胡父不想理她,干脆当听不见,胡母却以为丈夫觉得她说的对,继续滔滔不绝的说着,“要我说就该休了她,就是不休了她也要把那俩个孩子接回来,那是老胡家的孩子!” 胡父额头的青筋直跳,眼神犀利的看向自家婆娘,“闭嘴,你以为李家的女儿是谁都能娶的?咱儿子能娶上李家的闺女,就因着我和父亲都没有妾室,你还不贤惠! 你倒是贤惠,我要纳了妾还不哭死你!” 胡父一张脸难看至极的瞪着眼,“我告诉你,以前都是咱们高攀了,如今就更是高攀了,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儿,不然父亲那我可不替你说话!” 胡母被丈夫这些话说的,脸色忽红忽白,嗫嚅的动动嘴唇,“那个,她都已经是胡家的人了,还能让她翻天了!” 胡父也不解这一点,他这个儿子虽然他了解的不太透彻,却也知道一点,绝不是个吃亏的主。 第三百八十七章声东击西 平南王府要办花会,自然少不了俩个闺女,齐敏清和齐敏莹早早的带着孩子们就来了,俩个女婿也都陪着媳妇回来了,一时间平南王妃高兴的满面堆笑。 辰时刚过,李玉珊和李玉暖也都带着孩子来了,李玉暖把刚一个半月的小儿子也带来了,平南王妃一看见白胖的小孩子就挪不动腿,抱着小小子就不撒手了! 秦云儿忙着招呼那些夫人小姐,齐若琴也跟在她旁边招呼着那些小姑娘,一时间满院子的莺声燕语。 大家说说笑笑的往里走着,突然传来一个尖利的嗓门,“哎呦!这是怎么说的?自家人办宴会都不通知我们二房,这可真是不拿我们当一家人啊!” 秦云儿一脸淡然的,抱歉的朝严肃的夫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严夫人快请进,让您见笑了!” 严肃夫人是个脾气温和的人,连忙摆摆手,“这有什么的,谁家都有俩门麻烦亲戚,你去吧,不用管我们了,我去找你婆婆了,你也别跟那起子浑人怄气,不值当!” 秦云儿还真挺烦这位齐二夫人的,这就是一个打不死的蟑螂,成天的想法恶心你,膈应你,把夏雨招了过来,附耳交代了几句,夏雨急匆匆的走了。 秦云儿这才迈步迎上了齐二夫人,微笑着屈膝一礼,“见过二婶,这是什么风把二婶吹来了,昨天我派人请二婶来帮忙,二婶不是说身子不舒服吗?看来这是遇见神医了!” 刚走进来的孙尚书夫人(齐王的岳母),不屑的看了齐二夫人一眼,这平南王府的二房京城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凡是要点儿脸面的人家都不搭理她们。 孙夫人也没少受妾室的气,自然也不待见齐二夫人,看见齐二夫人这副阴阳怪气的样子,一张和气的脸上有着明显的鄙视,秦云儿赶紧上前迎孙夫人,“夫人来了可是太好了,母亲一直说跟您特别投契,正眼巴巴盼着您呢!” 孙夫人微笑着拍拍秦云儿的手,“叫什么夫人,我比你母亲小一岁,就叫婶子吧!玉如常跟我说你就像她亲妹妹一样!” 秦云儿笑容更加的亲切,赶紧改口,“那感情好,云儿又多了一个婶子,有长辈疼可是最幸福的事!” 她们俩人说的亲热,齐二夫人却脸色难看的很,“哎呦!我这个亲婶子都不如一个没血脉关着的招人待见!” 秦云儿带着歉意的微笑让着孙夫人,“婶子快进去吧!” 又转头看向梁嬷嬷,“嬷嬷替我送夫人进去!” 齐若琴本就有些胆小,看见齐二夫人她本能的就害怕,抖抖嗦嗦的半躲在秦云儿身后,又觉着自己应该帮嫂子说说话,探出半个头努力撑着抖颤的嗓音,“二婶,嫂子·招呼客人呢!不是·不待见您!” 秦云儿好笑的拍拍齐若琴的小脑袋,“琴妹妹真是好聪明,咱们自家人当然不会计较这些了,就是不知道二婶是自家人还是……?” 一边说着话,秦云儿一边挑了一下眉毛,齐二夫人被这话给噎在那儿了,这话让她怎么回答? 说是自家人,那她刚才挑理就不对了,可要是说不是自家人,她刚才的话不就是自己打脸了! 齐二夫人的脸一下子变成了猪肝色,张张嘴,又合上了,这个奸诈的女人可是一直惦记那些御赐的皇庄呢!她不会借机都要回去吧! 她身后的三个儿媳妇齐齐的变了脸色,大儿媳妇硬撑着胆子给秦云儿见礼,“弟妹,别生气,我婆母昨晚上没睡好,肝火旺,嫂子给你赔不是了!” 秦云儿眼儿微眯,微笑着看着齐安清媳妇,“大嫂子,这二房也就大哥还算是个撑得起家的,夫君也说了,只要大哥好好办差,能使力的时候他自然会帮把手的,可别让二婶把这点儿情分都闹没了!” 齐安清媳妇的身子僵了一下,秦云儿继续说道:“大嫂子有三个孩子,老大都十岁了吧!” 微微叹了一口气,秦云儿抬头看着这个老实的妇人,“就二叔这么糟害,可别孩子大了家业却被糟蹋没了,大嫂到时候拿什么给侄子侄女娶妻嫁女!” 齐二夫人气得鼻子直喷气,“老大媳妇,你少听她胡说八道,咱家的事也没她说话的地方!” “你少来挑唆我们家的事儿!”齐二夫人怒目瞪着秦云儿。 秦云儿微微一撇嘴,转头看向齐二夫人和那俩个儿媳妇,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我听说二叔又买了个扬州瘦马,长得那叫一个水灵!啧啧,才十六岁,花骨朵一样的水嫩!” 看着齐二夫人怒瞪着的眼睛都要喷火了,秦云儿又加了一把柴,一扬手中的帕子,半遮着嘴,慢条斯理的说道:“我还听说,二叔还把他的一处宅子写在了那女人名下,二叔却攥着那人的身契! 嗯!好像二叔想把外头的宅子都照这个办呢!” 秦云儿说完话就转身去招待客人去了,她可没那个闲心跟这个老女人闲逗牙。 齐二夫人惊疑不定的看着秦云儿的背影,不知道该不该信这些话,三个儿媳妇就老二媳妇最得齐二夫人喜欢,也不是这二儿媳妇会说话,只因为她是齐二夫人的娘家侄女。 二儿媳妇很不高兴的挨近婆母,“母亲,这事还是要尽早查清楚的好,若是父亲真的……咱们也要尽早做准备!” 齐二夫人瞪眼看向二儿媳妇,“这事儿还用你提醒,一群不省心的东西,刚才我挨怼那会儿你干什么去了?还不如老大媳妇懂事呢!” 转身往外走,看见儿媳妇们还傻站着,齐二夫人回头呵斥,“还不走,等着人家请你吃宴席呢!” 齐二夫人一走,平南王府的宴会就安生多了,各位夫人也都是冲着交好来的,自然是和和气气的说话吃酒。 老太妃今天挺高兴,一向严肃的脸都有了笑模样,就任着一群小屁孩儿在她旁边吵吵闹闹,一点儿也不嫌烦! 齐敏清笑着跟李玉珊说着话,“大表妹这回可以挺直腰杆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李玉暖挨着齐敏莹坐着,听见大表姐的话一皱鼻子,“大表姐说的太对了!这人啊都是很现实的!” 第三百八十八章出昏招 平南王府欢欣喜悦,秦王府就是鸡飞狗跳,秦王心情不好,看谁都不顺眼,最疼爱的小儿子也不能幸免! 程致元一向是娇纵的,却也不敢在他父王气怒的时候闹腾,只是他不想在京城待着了,再不离开京城他都快要憋死了! 皇祖父给他派了俩个贴身伺候的人,什么都要管,这也不许,那也不行,连他出恭都要跟着,他要回西北,才不要在京城里受这个气呢! “母妃,您就跟父王说说吧,儿子不要再待在京城了,哪儿也不让去,还不如西北自在呢!就连儿子什么时辰要做什么事儿都是有定规的,皇祖父这也太多管闲事了!”程致元嘟着嘴抱着成侧妃的胳膊撒娇。 成侧妃心机重,自然是知道轻重的,轻描淡写的看了站在外间屋的俩个太监一眼,不赞成的拍了儿子一下, “不可没有规矩,你也不小了,是该收收心了!” 程致元不当回事,敷衍的点头,程侧妃爱怜的摸摸儿子的头,“你父王那里母妃去说,你可要答应母妃,回去西北就好好跟先生读书习武,你父王的位子还要你来接呢!” 程致元依然没听进去,一听能回西北了,高兴的一蹦三尺高,推着母亲往出走,“母妃你快去,儿子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秦王是真疼这成侧妃母子,只是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搂着程侧妃的细腰,一脸的淫笑,“去年一年我都没痛快过,那些女人都太没趣了,一点儿也不如你会伺候人!今年我一定要带你回西北,你这身子实在是太勾人了!” 捏捏程侧妃圆润的翘臀,秦王色眯眯的把人搂在怀里,一点儿也不避讳伺候的人,一双手不老实的四处揉捏着! 秦王私自带走侧妃和小儿子的事,当天晚上皇上才知道,看着下面跪着的俩个小太监,皇上面无表情的一挥手,刘贤赶紧打发俩人,“都下去吧!办事不利各赏十鞭子!” 俩个小太监千恩万谢的退了出去,刘贤也不敢出声,皇上就这么呆坐着,半晌,抬头看着刘贤,“他,这是防着我这个父皇呢?把他最喜欢的侧妃和儿子都带走了!他这是要造反啊!” 听着皇上这慢吞吞的语气,刘贤突然有点儿毛骨悚然,偷偷看了皇上一眼,不是应该大发脾气吗? “不能吧,……这……皇上对秦王多好啊,把靖北王府的大小姐赐给王爷做妻子,那是多尊贵荣耀的事儿啊!那会儿寿王爷都嫉妒的红了眼了!” 皇上微微一咧嘴角,眼皮耷拉着,鼻子里哼了一声,“哼!他不知道多嫌弃呢!你看看,把那孩子打的,到这会儿了还没完全长好呢!他这不是不喜欢靖北王府,是不喜欢我给他赐的婚!” 刘贤连忙摇头,“皇上可不能这么想,都说雨露雷霆都是君恩,更何况怎么看都是秦王得利益,靖北王府那可是……” 刘贤仿佛说错话一般连忙停了话头,偷偷的抬头,正好让皇上逮住,刘贤尴尬的一笑,“皇上……皇上该用燕窝了,奴才让他们送上来?” 皇上也不为难刘贤,语气清淡的说道:“拿上来吧!也不知道朕还能喝几碗燕窝?估计也快了!” 刘贤脑门上一下子冒出好多汗,满脸堆笑的奉承着,“皇上可是真龙天子,百岁都是年轻的!” 秦云儿半靠着软枕,听着王嬷嬷汇报秦王府的动静,一双眼睛眨啊眨的,听完之后凑到王嬷嬷旁边,“大娘,您说皇上听见秦王做的事会作何感想?” 王嬷嬷低头想了一会儿,“估计皇上不太高兴,毕竟去年皇上就没让秦王妃和成侧妃去西北,秦王这是自寻死路啊!” 秦云儿玩味的一笑,一抛手里的那颗牛眼大的粉色珍珠,“大娘,您说秦王府的那些幕僚会不会对秦王失望?要是我跟了这么一个人,还不得气死了!” 王嬷嬷微微撇嘴,“蒋家人都是只听自己爱听的,不顺耳的一律都当耳旁风,能在那人手下做幕僚的,都是溜须拍马之辈,不足为患!” 秦云儿依然微笑着把玩着那颗珍珠,“大娘,疥癣之疾也是病,甚至能要人命的,您让西北那边注意着点儿,小心的拉拢几个那人的幕僚,人品越差的越好,若是有那死有余辜的就更好了!” 王嬷嬷不太明白的皱眉,秦云儿微微一翘嘴角,朝王嬷嬷眨眨眼,“这样才好让他送死啊!不然我会良心不安的!” 王嬷嬷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斥责这个小姑娘,纠结了一瞬,心里却踏实了。 秦云儿懒懒的爬在枕头上,又补充了一句,“大娘叮嘱那边,找到这人的把柄,要够分量的,暂时可以捧着点儿,最好捧上天,让他飘起来!” 王嬷嬷为那个还不知道的人悲哀,这是要摔死人的节奏啊! 王嬷嬷走了,秦云儿扬靠在床头,无精打采的看着床顶,一个人的屋子还真挺冷清的! 南疆的平南王府,齐安泰大马金刀的坐在大椅子上,眼睛里闪过异彩,挥手让影一下去了,端起茶杯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茶,咧嘴一笑,喃喃的念叨着,“这下秦王没有借口赖在京城里不走了。” 得意的站起身,背着手在地上走着,“嗯!我媳妇果然厉害!这下我就放心多了,最起码京城暂时安全了!” 青岩突然跑了进来,“爷,有一个叫曹辉的求见,说是少奶奶的人!” 齐安泰微微皱眉,停下脚步,“曹辉?请他进来,就他一个人吗?” 青岩摇头,“爷,后面还有俩个人,小的看着像是本地人!” 齐安泰又沉吟了一下,摆摆手,“都请进来吧!客气些!让人送些茶点进来!” 青岩转身去请人了,齐安泰皱眉看向门口,他下午刚到,这人就找上门来了! 曹辉带着俩个面容黝黑的人,大摇大摆的进了平南王府,一点儿也没有为王府的奢华震惊。 青岩看着曹辉这架势,不禁肃然起敬,这恭敬是对着他们少奶奶的,他家世子爷果然眼光,娶的少奶奶更是不凡,连手下人都这么有气势! 第三百八十九章有了眉目 关于南疆的事,齐安泰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他舅爷也早就着手这件事了,可是进展还是不尽如人意,花苗部那些人对祖母她们的白族有着敌意,私下的谈判有点僵持。 齐安泰蹙着眉抱着胳膊站在窗前,半开的窗户外,几丛盛开的鲜花迎风招展,希望明天他的出面能解决一些问题,花苗人能同意和解! 深吸一口气,齐安泰眉头皱得更紧,不然他就惨了!只要花苗部一开战,南疆的各个部族都会趁机掺一脚,他的处境可谓艰难,南疆的普通百姓也就更惨了! 一旦开战,到时不说血流城河也差不多了! 曹辉几人一进来,就看见他们这位姑爷愁眉不展的样子,曹辉恭敬的躬身拱手,“小人曹辉见过姑爷!” 齐安泰从思绪中醒过神来,微笑着摆手,“免礼,你怎么这么快就又跑了一趟南边,你家小姐不是说你们一年只跑俩趟南边吗?” 曹辉直起腰身,露齿一笑,“这不是小姐怕您在这边忙不过来,让我们来给搭个桥,毕竟我们是商人,对于这生意上他们自然更信任我们生意人!” 后边跟着的俩个人穿着汉服,就这么不声不响的,看着俩人谈话,见曹辉对着平南王世子也是这么不卑不亢的,俩人对视了一眼,又都安静的看着。 齐安泰没想到曹辉这么直白的说了出来,微微眯起眼睛,瞄了那俩个人一眼,曹辉没介绍,齐安泰也就当他们是曹辉的跟班,热情的招呼三人坐下。 “三位赶紧请坐,喝茶,吃点心!” 让着三人坐下,齐安泰满脸喜色的朝着曹辉说道:“有你帮忙,可实在是太好了!我正愁不知道怎么办呢,我是真不愿意打仗啊!” 那俩人端着茶轻闻茶香,闻听此言诧异的抬头,齐安泰不看那俩人,继续跟曹辉说话,“这要是南边打起仗来,死伤的可都是南边的人,我祖母就说过,南边若是打起来,最后削弱的还是咱们南边人的势力!” 那俩人眼神微闪,低头喝着茶,曹辉看着这俩人的反应,又看了看对面的平南王世子,心里暗暗点头,嗯!这个姑爷还行,至少这脑子还算好使,勉强能配得上他家小姐! “姑爷说的不错,我家小姐也说过,但凡有出路谁也不会铤而走险的,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既然有更好的活路,谁还冒着生命危险去打仗啊!”曹辉一边说一边端起茶喝了一口。 齐安泰也热情的让着他们,“你们都尝尝,这是我祖母最爱吃的点心,只有大理这边才有这个味道!” 说到这儿,齐安泰微微停了一下,哀叹一声,“唉!若不是为了让南疆的百姓能少受些苦,我祖母也不会嫁去京城的,祖母每每说起大理的事,都会唏嘘不已!” 那俩人中年纪大的那人捏着点心的手紧了紧,慢慢的把点心送进嘴里,细细的品味着,又喝了一口茶,抬头看向也喝着茶的齐安泰,“既然世子爷把话都说的这么明了,我们也不好藏着掖着,就是不知世子爷能做得了主吗?” 听见这人这么直白的话,齐安泰眼神微闪,看向曹辉,“这位是?” 曹辉笑着介绍,“这是花苗部的二头领,昂德森,昂德头领很想让花苗人过上好日子!” 齐安泰恭敬的给这位昂德森躬身施礼,“您是个值得人尊敬的头领。” 昂德森站起身来回礼,“世子爷不必如此,我年轻的时候去了很多地方,却一直没有找到能让我们花苗人过上好日子的办法,听了曹兄的话却让我茅塞顿开,老太妃和世子妃是真的为我们花苗人费心了!” 齐安泰高兴的连连点头,与有荣焉的请昂德森坐下,“我祖母是一心希望南边安稳的,我们夫妻和我父母也都希望南边能富足安定,只要不涉及国本的事,我都能做得了主!” 昂德森很是意外,抬头看着这位少年将军,齐安泰也直直的看着他,一双眼睛闪着灼灼的光芒,“就是不知道昂德头领能不能做得了整个花苗人的主?” 曹辉坐在一旁安闲的喝着茶,那位年轻的花苗人眼神忐忑,看看齐安泰,又看看昂德森,嘴唇煽动俩下,又闭上,明显的有话想说。 昂德森最后什么都没说的走了,齐安泰和曹辉很热情的送走了俩人,一回到前厅,齐安泰看着曹辉笑得不怀好意,拍拍曹辉的肩膀,“你行啊!居然能联系上二头领,他们大头领投靠了秦王!” 曹辉也没什么可瞒着的,“世子爷这头脑转的真快!也不算是投靠,他们这些外族人都不太信任汉人,只能说是互相利用!” 曹辉又喝了一口茶,“秦王许的条件估计挺诱人的,据说那个大头领很坚持要打仗!” 齐安泰摸着下巴想了半天,歪头看向曹辉,“你说咱们收购他们的东西,直接给他们粮食和生活必需品怎么样?” 曹辉不确定的眨眨眼,“世子爷,您确定他们会同意吗?” 齐安泰也眨眨眼笑了,“你不懂,这事会成的,至少会有一大部分的人愿意跟你们合作的!” 长叹一声,齐安泰接着说道:“这些少数民族都比较单纯,只要你不逼急了很少有人会不要命的,他们也只是想要日子好过一些!” 看看外面的天色,吩咐青岩摆饭,齐安泰转头看向曹辉,“南边的这些部族都很好客,也都很热情,跟他们相处还是很愉快的” 曹辉脑子转的也挺快,眼睛转了俩圈,一挑嘴角,“所以你是想让他们看到白花花的大米,看到最直接的好处!” 齐安泰率先走向饭桌,“来吧!咱们俩个边吃边聊。” 曹辉没想到这位世子爷这么随性,微微停了一下,跟了上来,“那小的可就不客气了!” 齐安泰笑着摆摆手,“你不用跟我称小的,云儿说了你们都是她的朋友,亲人,我就直呼你的名字了!” 曹辉低头掩下一抹水汽,“是小姐抬举我们,我们能有这样的主家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第三百九十章强抢 齐安泰这边有了曹辉的帮忙,事情顺利了很多,那位二头领很想做成这件生意。 不管他是真的为了那些淳朴的花苗人,还是有着别的私心,拥护他的那些人,确实用药材和蜡染的棉布,换了白米和盐糖这些生活必须品。 看着白花花的大米,被装在花苗人的布口袋里,那些摇摆不定,在一旁观望的一部分人心动了! 没用五天时间,花苗部的大头领换了,整个花苗部的人都老实了,齐安泰正在高兴的写着奏折,青岩跑了进来,“世子爷不好了!” 齐安泰停下笔,看向青岩,“怎么了?这么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青岩也顾不得主子的训斥了,满头大汗的回话,“爷,佤族头人带着五百人打进苍蓝镇了!” 齐安泰一把抓住青岩的衣领,眉头皱成了一个大疙瘩,“那儿的副将是谁?可顶住了?” 问完不等青岩回答,齐安泰大步走去屋角,顶盔掼甲,青岩赶紧一边帮着主子穿戴好盔甲,一边回话,“那儿的副将是三舅爷家的小舅子,不太顶事,不过他的副手是个有俩把刷子的!爷就放心吧!一时半会不会怎么样的!” 齐安泰戴好护心镜,皱眉想着青岩说的这人,突然扬声喝道:“影二,迅速召集五百人,跟爷一起去苍蓝镇!” 齐安泰上马提枪赶赴战场,青岩影二如影随行,不离左右。 西北的秦王也在正气急败坏,一张不算难看的脸,扭曲成了恶鬼,一脚踢翻了一个精美的屏风,又一脚踹倒了回话的士兵,“一群废物,连一个说书先生都抓不住,要你们何用!都给本王拖出去砍了!” 一旁的幕僚于先生赶紧上前,满脸笑的给秦王见礼,“王爷息怒,这是好事啊!” 秦王怒瞪着眼睛,阴狠的看着这个于先生,从牙缝里问道:“先生这话怎么讲?” 于先生不慌不忙的龇牙笑着,“王爷,您一回来,那些魑魅魍魉就赶紧躲了,不正说明您的尊贵吗!” 秦王皱眉想了一下,反身坐到那把奢华的大椅子上,脸色好了很多,一抬下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哼!谅他们也不敢在本王面前捣鬼!” 于先生弓着腰陪着笑,“那是,那是,那些人在王爷面前只能灰溜溜的逃了!” 底下跪着的那些兵勇,都浑身脱力一样的瘫在那儿,这是不用死了! 秦王依然很不满,一双阴狠的眼睛看向自己的副手,“我就离开这么十多天,太原就差点闹翻了天,你是怎么管的事?” 副手赶紧噗通一声跪下,“王爷赎罪,一开始只听说是天降异像,城墙上出现俩句绝世好诗,那画像是第三天才出现的,小人就是想拦着,也拦不住那些文人啊!那些人都跟疯了一样!总不能都抓起来吧!” 秦王气愤的踢了副手的肩膀一脚,“就该都抓起来,酸文假醋的,一群没用的废物,砍了他们都不多!” 副手不敢再说什么,低着头跪着,秦王头疼的撇了那些幕僚一眼,“你们说说,这件事该怎么做?” “我那个糊涂的父皇,还不准我抓那些文人,真是岂有此理!越老越糊涂!”秦王气愤的又踹翻一把椅子。 秦王在这儿生气,他小儿子却高兴的溜出了秦王府,带着一群狗奴才招摇过市,看见什么感兴趣的都抢过来,闹得街上鸡飞狗跳的一片怨声载道! 那些狗奴才更不是东西,借着程致元的势强取豪夺,街边的一间酒楼上,二楼的窗户半开着,一个穿着狗皮袍子的人,眯着眼看着这一切,眼里闪过狠厉,朝身后的人一挥手,“你去吧,你家的人我替你照顾!” 说话声停了一下,“你若不能得手,也要保护好自己,尽可能全身而退,下面的事自然有人接着去做!” 一个十多岁的小丫头轻轻嗯了一声,跪下给这人磕了三个头,转身下去了。 程致元高兴的眯着眼睛,看着街上乱成了一团,他却哈哈大笑,“好玩儿!还是太原好玩儿,在京城里这也不许那也不让的!” 朝着身边的小厮抽了一鞭子,“走了!这些都不好玩儿了,找点儿更刺激的!” 刚走出没多远,程致元就眼睛一亮,朝着挤在一起的一群人走了过去,他身边的奴才一看这情景,赶紧吆喝,“让开,都让开,我们二爷来了,不想死的赶紧让开!” 人群如同遇见火的蚂蚁,刷的一下让开了一条大路,程致元满意的迈着方步走了进去。 只见一个披麻戴孝的人跪在墙角,旁边摆着一个蒙着摆布的人,程致元这下子高兴了,朝着身旁的小厮笑得不怀好意,“这个好,看这架势,这是卖身葬父!” 小厮也跟着呲牙笑得猥琐,“小妞抬起头来,让我们世子爷看看长得好不好,要是我们二爷看上你了,你这辈子就有好日子过了!” 一群看热闹的都默默的回退着,这位秦王府的二爷可是这太原城的一霸,谁也不敢得罪,别说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就是那些有钱有势的都要捧着敬着这位二爷。 头上戴着白色孝布的小姑娘,缓缓的抬起头,程致元一张稚气未脱的脸瞬间布满了惊艳,他身旁的小厮也惊得张着嘴,流着哈喇子! 一旁看热闹的百姓更是目瞪口呆,好些男人口水流了一地,俩眼泛着红光,喃喃念叨着,“真美呀!这……这就是个小妖精啊!” 程致元俩步蹿了过去,一把捏住小姑娘的下巴,一双色眯眯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小姑娘的脸,“美!真是太美了!行了!你跟爷走吧!” 小姑娘微微抖着身子,声音细软,“只要少爷帮小女子买个棺材葬了父亲,小女子就是少爷的人了!” 程致元眉头一皱,不太高兴的松开手,踢了身旁的小厮一脚,“还不把爷的人带走,死人扔乱葬岗去,埋什么埋,穷鬼也陪用棺材!” 小厮满脸堆笑的答应着,朝身后一挥手,“都愣着干什么?赶紧的照着爷吩咐的做!” 小姑娘害怕的挪动着,“不许动我父亲,谁要是敢动我父亲我就死在这儿!” 第三百九十一章心思 长相精致惑人的小姑娘被一群恶奴拖走了,白布蒙着的尸体也不见了,整条街又恢复了安静,酒楼的二楼上,也静悄悄的! 程致元回头看着被拖走的少女,满意的摸着下巴,眯着眼看着跟着他的一群奴才,“这小妞给我藏好了!特别是我父王和我舅舅那儿,谁要是泄露出去……别怪我扒了他的皮!” 一群狗奴才各个点头哈腰,程致元没心情看他们献媚的样子,在街上又逛了一会儿,想到那小姑娘好看的小脸就心痒难耐,一甩白狐斗篷,“回去了,大冷的天,回屋跟小妞喝酒缠绵去!那小脸小身段一定好摸的很!” 一群狗奴才跟着起哄,“还是二爷英明,回屋喝酒抱小妞去!” 紧跟着程致元的小厮,一脸邪笑,“嘿嘿!二爷真是有艳福,那小脸真是不可多得的绝色,爷要是玩儿腻了就赏给奴才吧!奴才也想……哎呦!” 小厮没等说完就挨了程致元一脚,哎呦完了,愣了一下,立马噗通一声跪在冰凉的地下,磕头如捣蒜,“二爷饶命!奴才错了,奴才该死!” 程致元微眯着眼,冷冷的看着那小厮磕头,冷哼一声,“哼!爷不要的可以赏你,也可以不赏你,什么时候抡到你安排去处了?异想天开的狗东西!” 说完话程致元一脚踢在那小厮的脑袋上,“滚!爷还没沾上手的女人你就惦记上了,馋女人回家睡你妹去!” 程致元说完这句恶心人的话,一摆手,“轿子呢!爷走累了,抬爷回家抱小妞去!” 后面跟着的轿子赶紧上前来,轿帘一掀,程致元钻了进去,轿子也快速的抬了起来,一群人呼啦啦的走了! 街上的百姓都低着头,暗暗的诅咒着,然后各归各位,干活还要赚钱养家呢!他们可没有一个当皇上的爷爷! 太原城压抑的暗潮涌动着,秦王命人刷洗那处满是红色的城墙,不许百姓去那里祭拜,一旦发现就地正法! 秦王憋屈的窝在成侧妃的院子里生气,“父皇那老头子老糊涂了,居然真给那个姓李的正名了,还封了个光禄寺大夫,虽然是个续弦,那也是荣耀,那些文人又该私下里骂我了!” 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嗙!“就该把那些混账东西都砍了!” 扬州城的李家,严婉玉愣怔的看着父亲寄来的书信,半晌没动静,好一会儿才深吸一口气,再次拿起书信,仔细看了一遍,然后小心的揣进怀里。 转头看着时不时拿着书发呆的丈夫,“公公的污名被除去了,皇上追封为光禄寺大夫,母亲被诰封为三品淑人,夫君被皇上封为翰林院编修!” 李恒乍一听到这个消息,傻愣愣的呆住了,继而脸上一下子就涌上了傻笑,一把抓住妻子的手,“真的!” “婉玉,你没骗我吧?” 严婉玉微微一笑,被握着的手,微微抖了一下,温柔的点头,“真的!父亲给我来的信还能有假,再有俩三天传旨的天使就该到了,咱们也该准备起来了!” 李恒不敢相信的转了俩圈,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妻子,“婉玉给我看看岳父的信,我还是不敢相信!” 严婉玉捏紧了袖口,“夫君还是别看了,父亲跟我说了一些严家的事,都是那些旁支的私事,让你这个姑爷知道不太好!” 严婉玉端庄的转身往出走,“我去跟母亲说去,母亲一定很高兴,咱们也该预备预备了,接完旨咱们也该去京城了!” 李恒高兴的跟在严婉玉身后,性致高昂,“是啊!母亲一定很高兴,母亲就喜欢住在京城,以后也能常去姨母家了!” 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李恒低着头,心里又补充一句,也能常看到那张明艳的笑脸了! 严婉玉心情很是郁闷,想到父亲信上的话,心情更加的不好,为何偏偏是她让公公的污名被洗去的! 佟夫人一听到丈夫被追封为光禄寺大夫,就高兴的找不着北了,再听到自己的三品淑人,更是高兴的直抹眼泪,她终于有诰命了! 丈夫做府台的时候,只给婆婆请封了诰命,本来想再过俩年再给她请封的。 可惜,没过一年丈夫就没了,佟夫人抹着眼泪,想着那些心酸的过往,嘴里叨念着,“终于不用再低人一等了!” 严婉玉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这个婆婆,要说坏,不是个坏人,可是就是让她喜欢不起来,特别是没事找事这性子,实在是有点儿蠢。 “母亲,夫君被封为翰林院编修,要抓紧时间回京城,夫君要去翰林院任职的!” 佟夫人抹着眼泪的手,停了一下,诧异的张大嘴,傻呆呆的看着儿媳妇,半晌才一下子站起来,指指儿子,又指指京城的方向,“翰……翰……林院,编修,恒儿还……还没考会试的!” 严婉玉也不说话,只是微笑着点头,佟夫人一下子满眼喜悦的一拍桌子,“赶紧让人收拾行装,接完圣旨就启程,咱们回京城!” 一旁的仆婢都高兴的跟着笑,却没人动,严婉玉朝着身旁的嬷嬷点点头,嬷嬷一挥手,仆婢们都轻手轻脚的出了堂屋。 秦云儿若是在一定会给严婉玉一个赞的,这管家的能力绝对是杠杠的,绝对是完胜佟夫人! 李恒此时却在清雅居,坐在椅子上,半闭着眼睛,抚摸着椅子扶手,一会儿后,又做到窗前的桌案后,直待到晚饭十分才离开! 严婉玉听到丫头的回报,眼神微冷,朝着丫鬟摆摆手,“行了以后不用再盯着他了!你下去吧!” 严婉玉冷冷的撇撇嘴,反正他也就有这点睹物思人的胆子,连去那位面前说个整话都不敢,就这样的软性子,那么聪明的人会看上他! 喝了一杯茶,朝着外面吩咐着,“去把少爷请来,让人传饭,吃完都早早歇了,明天一大堆事儿呢!” 京城,秦家的院子里,秦云儿微笑着抱着李玉暖的小儿子,轻轻的捏捏小小子的小手,好滑呀!忍不住凑过去亲亲,“二姐姐,小宝宝的皮肤好好,又滑又嫩,好想咬一口!” 第三百九十二章拿捏 李玉暖捧着一杯奶茶轻轻的啜饮着,满脸笑意的看着秦云儿,见她这么喜欢孩子,小心的提议,“表妹这么喜欢孩子,要不你也生一个,表哥岁数也不小了!” 停了一瞬,又小声的问道:“表哥对你挺好的吧!晚上……都歇在你屋里吧?” 李玉珊拍了妹妹一下,嗔怪的瞪着李玉暖,“什么话都问?这是表妹她们夫妻的私事,不许胡说八道!” 转头看着秦云儿,“你还年纪小,再过一年俩年的再生,不然容易伤身子!” 李玉珊心思比李玉暖多,自然看得出来,这个表妹在平南王府过的不错,她也看见过表弟耐心的帮着表妹做蛋糕,说到蛋糕, “表妹,那天二表姐去咱们店里买点心,看见我很是惊喜,颇为为难的想让我帮个忙,说是她有几间铺子生意总不见起色,想要让我给她打理这些生意!” 秦云儿抱着哈欠连连的小小子摇着,看了一眼李玉珊迟疑的脸,轻声问道:“对于这事大姐姐怎么看的?” 李玉珊想了一下,“我倒是没想那么多,要说做生意我倒是不怵,经营上也没问题,就是怕……” 秦云儿微笑着看着小小子吐着泡泡睡着了,李玉珊的犹豫她懂,她怕的是什么她自然知道,“大姐姐,你可以给她提提意见,让她们欠你点儿人情还是不错的!” 李玉珊也不想深管二表姐的生意,那些店铺的人都是平南王府陪嫁过去的,管深了指定有人不满! 听见秦云儿的话,李玉珊连连点头,微笑着摸摸女儿的头,“那我就听表妹的,咱们那个铺子最近生意挺忙,好些夫人小姐都爱去咱们那儿坐坐,不让男人进还真是个好主意!” 李玉暖是一点儿也不惦记这些事,她只管到时候分钱就是了,抱过睡着的儿子交给奶娘,转身粘在秦云儿身边,“表妹,我就像是做梦一样,突然间我父亲就恢复了名誉,我这不是做梦吧?”说着话还不敢相信的看着秦云儿。 李玉珊也眼睛微红,在扬州那几年她们都不怎么出门,一个是守孝,另一个就是父亲的名声,她们自己不信父亲会做那样的事,可是别人不会信啊! 现在,她们姐弟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秦云儿正要取笑一下李玉暖,柳叶带着一个小丫鬟进来,“少奶奶,这个丫鬟说有急事禀报大小姐!” 李玉珊微微皱眉,这是她身边的三等丫鬟,“莲香,有什么事这么急?” 小丫鬟看看屋里的人,李玉珊不高兴的皱眉,“有什么话就说,都是自家人,不用避讳。” 小丫鬟急促的喘着气,“胡家的夫人派人去咱们家,要接走小少爷和小小姐,说是夫人很想小少爷和小小姐,如今夫人都想的卧病在床了!” 李玉暖是个毛躁性子,一听这话差点跳起来,“这个老婆子这是要干嘛?” 李玉珊隐忍着脾气,深吸一口气,“她这是想要借着孩子拿捏我!” 秦云儿看着那个小丫鬟,面色平静,“你仔细说说,她们还说什么了?” 莲香想了一下,看自家主子一眼,见李玉珊微微点头,莲香这才说道:“那个老嬷嬷说话挺不客气的,说孩子是胡家的,没有祖母病了做孙子的不去侍疾的!” 李玉暖这次是真的跳起来了,“一个老虔婆也敢去大姐那胡咧咧,让人把她打出去!什么东西!” 秦云儿笑着拉住李玉暖,“二姐姐别急,孩子在这儿她们说什么都没用,不过,” 秦云儿看了忧心忡忡的李玉珊一眼,“就怕她们以后还打着这个借口接孩子,大姐姐可想好了,该怎么应对?” 李玉珊眼神暗沉,一只手抱着儿子,一只手搂着妍儿,手臂绷得紧紧的,“谁来我也不会把孩子给她们的,即使是她们的祖父祖母也一样,大不了我带着孩子离开京城,躲她们远远的!” 秦云儿微笑着摇摇头,“不用,既然大姐姐态度这么坚决,我帮你解决胡家,就是以后跟胡家不会太和谐了!” 李玉珊一下子抬起头,眼神灼灼,“表妹,大姐就拜托你了!我也没想过跟胡家会和谐,只要她们别打我孩子的主意就行!” 秦云儿看了外面一眼,“夏雨,去把何忠请来,让冬晴姐姐把她家小姑娘也抱来,咱们今天就哄孩子玩儿了!” 何忠面无表情的骑马去了胡家,胡家的人都不敢看何忠脸,他脸上的疤实在是太狰狞了! 胡元明他爹这几天烦得很,儿子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可是那个贵妾却不是个安生的,在他们老俩口面前也一副妖妖娆娆的架势!还总是把秦王挂在嘴边,真是豆腐掉灰堆,说不得打不得! 胡父一想到以后常常要面对这么个不省心的,就心里堵得慌,再看到帖子上的署名,平南王世子妃,胡父就感觉额头一阵抽痛,陪着笑脸接待了何忠,“快请坐,不知世子妃派何壮士来有何事吩咐?” 何忠也不坐下,笔直的站在地中间,很规矩的拱手施礼,“胡老爷,世子妃让我问您一声,我们大小姐的孩子是不是胡家的孩子?” 胡父不明所以的皱眉,“那当然是了,不管什么时候那几个孩子都是我胡家的!” 何忠点点头,拿出一封信,“这是世子妃给您的信,世子妃说了,只要这几个孩子好好的,没人打乱七八糟的主意,胡家就会一直兴盛下去,毕竟胡家的家产也有他们一份的!” 胡父神情一凛,皱眉看向何忠,“世子妃怎么说这话,谁也不会为难几个孩子的,那是我胡家的孩子,我们爱护着还爱护不过来呢!” 何忠也不多说,“希望胡老爷说到做到,不然……可就不好说了!何某告辞了!” 胡父没想到这人就说了这么几句话就要走,急忙拦阻,“何壮士不等我给世子妃回信吗?” 何忠头也不回的往出走,“不用了,胡家接下来怎么做就是给世子妃最好的回答了!告辞!” 胡父拿着信追了几步,又停住了,打开信看了俩行就变了脸色,看完信已经脸色铁青,捏着信的手微微发抖,一双眼睛里透着害怕,虽然信上写的事不是什么大事,贿赂的钱也不多,可是,这么机密的事平南王世子妃怎么知道的? 第三百九十三章求人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九十四章把戏 看着秦云儿慢条斯理的喝茶,吃点心,齐敏莹有点儿急切的踢踢大姐的椅子腿。 齐敏清无奈的瞪了妹妹一下,转过头来,笑着看向秦云儿,“弟妹这身体还挺好的,要是我站了这么久,估计要累得心慌气短了!” 吃过俩块儿点心,秦云儿喝了一口茶水,清清口,笑着放下杯子,眼神清亮的看着俩个大姑姐,“我从六岁以后常常运动,我和哥哥都尽量注意着,不让自己生病,不然该给姑祖母找麻烦了!” 齐敏清俩姐妹听见弟妹的话,有点儿心疼,齐敏清不太自在的轻咳一声,“咳!弟妹,你二姐姐有点儿事儿想拜托你帮帮忙!” 秦云儿也坐正了身子,微笑着看着俩人,“俩位姐姐有什么事就说,能帮的弟妹自然会帮!” 齐敏清等了一下,不见妹妹说话,看向了妹妹,齐敏莹眼神闪了一下,不想自己说,撒娇的扯了姐姐衣袖一下,“就让大姐帮我说吧!” 齐敏清无奈的一笑,转头看向秦云儿,“你二姐姐的婆婆是个精明人,……这个!”齐敏清也有点不好开口,说的磕磕绊绊。 “叶家也不是那有钱人家!”齐敏清再次的卡住了。 齐敏莹扯着姐姐的衣服袖子,拽了一下,那意思你赶紧说正事,齐敏清干脆不说了,把衣服袖子从妹妹手里拽了回来,没好气白了妹妹一眼,“别拽了!还是你自己说吧!” 齐敏莹嘟着嘴看着姐姐,齐敏清干脆扭头看向别处,齐敏莹看姐姐这样,只得瞪向秦云儿,皱着眉,噘着嘴,不甘不愿没好气的说道: “还不是珊儿表妹,一点儿也不体谅我,我就让她帮我打理一下我那几个铺子,她都不肯帮忙,想让你帮二姐跟她说说,你们一块儿长大的,说的话比我好使!” 齐敏清皱眉扫了妹妹一眼,微笑着跟秦云儿补充了一句,“不让珊儿表妹白帮!” 齐敏莹端着茶杯正要喝,赶紧加了一句,“不白帮,我多给她钱,指定比掌柜的高!” 秦云儿垂下眼帘遮盖住眼里的冷意,嘴角轻翘,“大姐二姐,大表姐家的墨儿还要读书,以后要科考的,大表姐不能去经商的。 自家的铺子,偶尔的看看也还不算什么,要是给二姐姐管着铺子就好说不好听了!” 嘴上说的轻柔,秦云儿心里有点儿膈应的慌,要说这姐妹俩个也不是坏人,就是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别人都要捧着她们! 齐敏清和齐敏莹都愣了一下,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大梁朝不允许商人做官,齐敏莹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这个我还真忘了!” 转头看看大姐,再看看秦云儿,带着讨好的笑容说道:“弟妹,二姐是真的想多赚些钱,你二姐夫现在还没过会试,以后这用钱的地方多了,我那几个铺子是一年不如一年,越赚越少,我心急呀!” 齐敏清默默的喝着茶,沉默的想着心事,秦云儿揣摩了一下,皱眉问道:“二姐姐,你那铺子可是在华府街俩个,文泽街一个,西城还有俩个?” 齐敏莹一下子放下茶杯,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小弟妹,“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秦云儿朝着齐敏莹微微一笑,“二姐姐那几个铺子位置都不错,怎么会越来越不赚钱呢?我在这几个地方都有铺子,生意很不错的,一个西城的客栈一年就净赚一万五千俩银子!” “二姐姐,你那些铺子的掌柜的该好好查查了!”秦云儿面色平静的又说道。 齐敏莹眨眨眼睛,疑惑的看向自己大姐,“不会吧?虽然我这几年都没查账,……” “你这个丫头,怎么这么懒呢?你别告诉我自打你出嫁就一直没查过账,这可是都六年了!”齐敏清不敢相信的问着。 齐敏莹舔舔嘴唇,看着大姐柳眉倒竖的样子,有点儿怕,“那个……那个不是不查,是我忘了,我那压箱银子不是还有好些呢吗!” 齐敏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妹妹会这么蠢,“明天我派俩个掌柜的,不行让父亲派几个掌柜的,去查你那些铺子!” 齐敏清恨铁不成钢的,伸手戳了一下妹妹的额头,“你要是再这么不管事下去,早晚让那些奴才把你给坑死!” 齐敏莹躲着姐姐的手指,嘿嘿傻笑,“嘿嘿!这不是有父亲母亲和姐姐在吗?” 歪头看向秦云儿,“弟妹,要不我让珊儿参股我的铺子,给她二成的红利,这样珊儿表妹就不算经商了!” 一边说一边双手合十,“弟妹,我是真不会管这生意上的事,你帮二姐姐跟珊儿说说!” 看着齐敏莹这副急切的样子,秦云儿莞尔一笑,“二姐姐还是等查完了再说吧!说不定咱们能合伙的开一个大买卖呢!” 齐敏清听见这话眼睛就一亮,抬头看着秦云儿,“弟妹可是有了好买卖,可别忘了大姐姐我,威远侯府这几年可是被坑惨了,让我那个继母婆婆把几个铺子都给卖了!” 齐敏莹惊讶的张大了嘴,“不是吧?这女人这么大的胆子啊?你公公威远侯是不是要气死了?” 齐敏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气死有什么用,那个女人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就是不吐口那些钱都哪儿去了!我公公和你姐夫都气得恨不得把她打死,可是也解决不了威远侯府穷得叮当响啊!” 齐敏莹是没有什么办法,所以干脆闭上嘴,秦云儿想了一下,抬头问道:“大姐姐想追回那些钱吗?” “想啊!可是,她就是咬紧牙不说,我也拿她没辙啊!” 齐敏清眉头紧蹙,咬牙切齿的说道,自打年前接了这个管家权,一点点的盘完账,齐敏清就一直处在咬牙切齿的状态。 秦云儿胸有成竹的笑了,“大姐姐,你那个继母婆婆不是什么都不怕,只是你们都忽略了一个人!” 齐敏清蹙紧眉,眼珠转了转,“弟妹是说她那个女儿?” “她不会把钱都给她女儿,她那人可不是个多慈爱的,她那个女儿都不长回娘家,一会去就四处搜刮,一副穷怕了的样子!她也常常训斥她女儿呢!” 第三百九十五章想得美 秦云儿没跟齐敏清争辩,她只是拿出了一个账本,递给齐敏清,“大姐姐自己看看吧!这是我前几天无意中得到的,原本以为是威远侯府姑奶奶的事,今天大姐姐一说,我才恍然大悟,我还以为威远侯府的姑奶奶嫁妆挺丰厚的!” 半信半疑的接过账本,一张张的翻看着,齐敏清越看脸色越白,最后脸色铁青,抬头看着秦云儿,深吸一口气,“弟妹,这账本可否让我拿回去给我公公和你姐夫看看!” 秦云儿无所谓的点点头,“送给大姐姐了,我这也是顺手查出来的,最近正是关键时刻,咱们平南王府不能有一点儿让人抓住把柄的地方!” 齐敏清郑重的给秦云儿道谢,“谢谢弟妹了!阿泰能娶到你真是天大的福气!” 齐敏莹暗暗嘬舌,她偷偷的扫了一眼那账本,那是放印子钱的账本啊!这个死老太婆,她这是要把她大姐姐和威远侯府给……推进火坑啊! 齐敏清急匆匆的走了,连孩子都没带,齐敏莹却黏在秦云儿身边不走,笑容特别甜,“弟妹呀!你跟二姐说说呗!有什么买卖想要咱们合伙一块儿做的,也好让二姐姐有个心里准备,把银子给预备好了呀!” 秦云儿休息的差不多了,优雅的起身,笑得很是甜美,“二姐姐,这事先不急,反正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等大姐姐那边处理完了,咱们五个女人一块儿商量商量,看看要做多大的规模,才好打算投入多少钱!” 齐敏莹这才满意的笑了,不管做什么生意带着她就好,“那行,二姐姐可就等着掏钱了!” 秦云儿去替换了婆婆,也让她去歇歇。 齐敏莹喝着茶,吃着水果点心,再歪靠在榻上歇一会儿,在娘家是她最舒服的时候! 丹寇,齐敏莹身边的大丫鬟有点儿心不在焉,时不时的偷着看一眼自家二小姐,丹犀发觉她的动作,悄悄的推了她一下,“好好伺候着,别偷偷摸摸的,小心小姐不高兴!” 丹寇的身子抖了一下,勉强的朝小姐妹一笑,“谢谢丹犀姐姐,我知道了。” 丹犀没当回事的去忙别的事了,她爹娘还在平南王府呢,她要趁着小姐休息这会儿去看看她爹娘。 第二天,威远侯一早就来了平南王府,带着褚时清一起来的,跟平南王在书房里说了一个时辰的话,然后三个人一起去皇宫。 天擦黑,平南王才回来,一回来,就让人把儿媳妇叫去了平南王妃那儿。 平南王坐在一旁,平南王妃拉着秦云儿的手,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然后感慨的道谢,“云儿啊!可要好好谢谢你,要不是你发现的及时,就要出人命了!” 平南王妃真的是特别感慨,“也不知道那女人的胆子是怎么长的,居然敢放印子钱,还那么狠,把人家的房子店铺都霸占了,还不算完,这是多狠的心啊!” 秦云儿最关心的不是这些,微笑着看向公公,“父亲,皇上怎么说的?可有罚威远侯府?” 平南王捋着胡子,满脸的笑,很是高兴说道:“没有,皇上没罚他,幸好咱们发现的早没出人命!” “哎!之前虽然有些过分的行为,威远侯也主动要给那些人补偿,皇上还是挺通情理的,也知道不是威远侯的事儿!”平南王深深的觉得这个儿媳妇简直就是他们家的福星! 秦云儿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缓缓的起身,“父亲,儿媳妇觉得该让威远侯上请罪折子,那个女人也不能留着,不然以后都是麻烦!” 平南王微一思索,点点头,“嗯!是该上折子,不然悄无声息的解决完了,哪天再有人翻出来就麻烦了!”关键是皇上麻烦,那些御史大夫都是属狗的,叼着一件事不松口,很烦人的! 第二天早朝后,寿王府里,寿王怒红了眼睛,一脚踹倒了一张圆桌,“这才刚刚布置完!” 寿王又一挥手,扒拉倒一架屏风,跟疯子一样的继续吼着,“就让平南王府给破坏掉了!” “齐王这个小崽子怎么就有这么好的运气?刺杀他没事儿,栽赃陷害他也能提前发现,这辈子我都搬不倒他吗?” 寿王气愤的踢了一脚倒地的凳子,嗙的一声巨响,吓得门外的小厮们缩着脖子不敢动! “不可能!我一定要搬到他,明天你们给我找人去下毒,把平南王一家子都给我毒死,我看没了平南王府他一个光杆王爷还能干什么?”寿王疯癫一样的爆吼着。 门口站着的幕僚抬眼看了寿王一眼,“王爷不可!” 寿王怒瞪着眼睛,皱着眉,阴恻恻的哼了一声,“怎么?本王爷要做什么还要问你?” 那名幕僚颌下的三绺胡子抖了抖,低头拱手,“还请王爷三思!平南王世子还在南疆,若是平南王一家莫名其妙的死了,估计他会直接就领兵打过来的,到时候别说是争褚了,这天下都可能易主!” 听了这话,寿王一下子冷静下来,走到主位上缓缓坐下,“那就等他回来,不是说南边已经平定下来了吗?就让他们多活几天,都预备好了,等那个小崽子回来就去下毒!我要他们一家都死光光!” 停了一下,寿王又阴恻恻的说到,“那小崽子的媳妇给本王留下!” 先说话的幕僚看了身旁的几个同僚一眼,“王爷,斩草不除根终究是祸害,女人更是麻烦,等您登了大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要不着!” 寿王不满的重重放下手里的杯子,眼神阴郁,阴森森的盯着领头说话这人,“哼!本王还不信了!一个娇美如花的小娘子,还能把我一个王爷怎么着?到时候伺候的本王舒服了,就给她个位分,若是不然就卖到勾栏院去!” 下边的幕僚多数都木着脸,半低着头,只有几个满眼兴奋,鼻翼奋张,寿王仿佛已经看到那样的场景一样,脸上满是兴奋之色,“有曾经的平南王世子妃这个头衔,她指定能出名的!一定很有意思!一双玉臂千人枕,那小子你么喜欢这女人,会不会气得从坟里爬出来!” 第三百九十六章毒死人 处理了半上午的家事,还算顺畅,平南王府这些仆人都贼精贼精的,有了林嬷嬷的前车之见,自然没人敢再给秦云儿找麻烦。 琐碎繁琐的家事,虽然只是出个嘴,却也让人脑子晕呼呼的,吃过午饭,秦云儿趴在床上休息着。 正半睡半醒着,狗尾巴草突然骂了一句娘,“他娘的!这个寿王忒不是东西了!” 铃兰花正无聊着,无精达彩的数着窗外的那棵紫丁香树叶,一听见这话,一下子来了精神,尖细的嗓音满是兴奋,“怎么了?怎么了?寿王那个卑鄙的家伙又闹什么幺蛾子了?” 狗尾巴草叉腰喘了半天气,就是不说话,铃兰花问了俩遍这个家伙也不说,秦云儿睁眼翻身,侧躺着看向狗尾巴草,“说吧大王,我洗耳恭听着呢!” 狗尾巴草这才得意了起来,得意了没一会儿,又气愤起来,“那个寿王太坏了,居然说要毒死平南王一家,还要把你卖到勾栏院去! 小丫头你说过勾栏院妓院都是不好的地方。 他还说你会出名,说什么玉璧千人枕什么的!” 狗尾巴草摇头晃脑的继续说道:“他的话指定不是好话,这人可太坏了,比我以前看见听见的人都坏,简直是个该被臭蛇啃的家伙!” 秦云儿缓缓坐起身,一双眼睛微微眯起,轻轻的问了狗尾巴草几个问题,然后转身坐在桌旁。 夏雨和翠喜听见屋里有动静,端着温热的水盆进来给她梳洗,秦云儿,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子里模糊的人影,“翠喜,去把王大娘请来,我有话跟大娘说。” 翠喜轻应了一声,端起水盆顺便出去倒水,夏雨手脚利索的给她梳好了发髻,简单的插上俩个点翠的蝴蝶金簪。 王嬷嬷也正好走了进来,夏雨和翠喜俩个悄悄的退了出去,秦云儿没瞒着王嬷嬷,把听到的话都跟老太太说了,然后眨巴着眼睛问道:“大娘,你说我要是把皇子不小心给折腾死了,以后登基的那个会不会忌惮我?” 王嬷嬷一听这话立马摇头,一张向来没有表情的脸,难得的有了焦急的神色,“小姐,这事您可不能做,还是交给男人吧!寿王那点儿心思齐王都知道,世子爷不在,这事就让明月去跟齐王说,让他们去烦恼这事,齐王不会让平南王府倒了的!” 王嬷嬷语气急切,难得的多说了几句话。 秦云儿倒了一杯茶递给王嬷嬷,“大娘喝杯茶。” 不甘心的微微噘撇嘴,秦云儿捧着茶杯,不甘的说道:“这事儿……交给男人也行,就是我有点儿不甘心!” 秦云儿皱着鼻子,看了王嬷嬷一眼,“这个寿王实在是太没品了,男人的权利之争,我没什么意见,他们爱怎么斗都行,他不该牵扯到我身上,不给他点儿教训我实在是不甘心!” 王嬷嬷停了一下,一双没什么表情的眼睛眨了眨,“小姐这教训可不是一点儿吧?”都想要折腾死皇子了还能是一点儿? 秦云儿犹豫了半天,只好点头,“行吧!这事我让明月和齐王管了,不过,我要给寿王添点儿堵!” 王嬷嬷听见这话就有点胆战心惊,小心翼翼的问:“小姐是要做什么呢?” 秦云儿微微一笑,娇俏的脸上出现一抹甜甜的笑容,“大娘放心,不会要那人命的,顶多是掉块肉,他估计连疼都感受不到!” “大娘帮我传个话,让青山把明月请过来!” 王嬷嬷看着这位小姑奶奶越发甜美的笑容,心里忐忑的出去了,没过一个时辰,明月来了! 青山一边在前头走,一边偷着回头,想笑又不敢笑,还有点儿憋不住,一张脸扭曲出怪异的表情! 秦云儿看着进来的人也频频眨眼,不敢置信的打量着这人,一身华丽的银白色织锦袍子,领口袖口绣着青绿色的云纹,腰间系着青玉腰带,头发完全梳在头顶,用一个青玉的发冠固定住! 真是美人如玉啊!秦云儿赞叹完,试探的喊了一句,“明月师兄?” 进来的人缓缓的抬头,眼神犀利冷漠,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冷漠的转头,看向别处! 秦云儿确定完毕,这人真的是明月! 一手环胸,一手托腮,仔细的把明月打量一遍,明月也不说话,就任由她打量!只是……秦云儿有点儿想笑,不过先说正事吧! “师兄,请坐,弟妹想请你帮个忙,帮我毒死俩人吧!” 屋里屋外除了秦云儿之外的人都惊呆了,青山刚要打哈欠的嘴大大的张着,半晌才慢慢闭上,咕嘟咽下一口唾沫! 影一最是镇定,悄悄的抬头看了一眼屋里,然后继续半闭着眼,靠在门口的墙上,守在门口。 王嬷嬷惊讶之余又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她这位小主子不会是真想毒死谁吧! 不会是……应该不会是的!王嬷嬷不确定的看向秦云儿,明月一张冷漠俊秀的脸缓缓的转向秦云儿,语气没有一丝的起伏,“想要毒死谁?” 秦云儿稍微迟疑了一下,眼珠转了俩下,“不是真的毒死,是假死,要保险一点儿的,不管是多厉害的太医都看不出来的!” 明月秀气的眉毛皱起,语气冷清,“我研究的是毒药,痛快的死,或者慢慢毒发,假死药……我不懈做!” 秦云儿一听有谱,微笑着亲自倒茶,“来,师兄喝茶。” 拿着茶杯朝明月微微示意,“师兄就辛苦些,勉为其难的做一些吧,这东西可是个高深的,更何况……还要太医都看不出来的!” “不过,我很看好你的师兄!”秦云儿这话很有怕马屁的嫌疑。 明月有点儿不太情愿,眉头皱得死紧,秦云儿微翘嘴角,转动着手里的茶杯,“师兄不会是不想做吧!要不弟妹先给师兄娶个师嫂,再让师嫂跟师兄说这事儿?” 明月立马抬头,冷冷的瞪着眼睛,“不用了!明天就做好!” 明月转身就走,秦云儿微笑着看着,在他要出屋的时候说了一句话,语声清脆,“师兄这身装扮穿出来真是好看,美人如玉啊!” 第三百九十七章人心不足 听见秦云儿的话,明月要迈出门槛的脚一哆嗦,落脚没踩稳,差点绊倒,背在身后的手赶紧扶在门框上,这才免了跌倒! 气哼哼的回头看了秦云儿一眼,然后火烧屁股一样的走了,青山和影一都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哎呦!吓死他们了! 爷的这位师兄脾气可不好,他们真怕少奶奶惹急了这位,青山抬头看向了影一,“你说……这位爷是不是脾气变好了?就连咱们世子爷惹他不高兴了他都下过药,咱们少奶奶这么说他,他都没动手?” 青山眼珠转了转,“影一,这位爷不会是真想娶媳妇了吧!” 影一没好气的扭头看向别处,他不屑于回答这么弱智的问题。 秦云儿在屋里转了俩圈,让王嬷嬷把影一叫了进去,递给他一封信,“影一,替我去寿王妃的庄子跑一趟,务必把这信交到寿王妃手里!让她给你回信!” 齐王接到青山递过来的信儿,看完之后沉思了良久,抬头看向言和,“最近寿王府有什么动静?” 言和略微回想了一下,“没有什么大动静,就是处理了一个铺子的小管事,听说是贪了几百俩银子!” 齐王凉凉的看了言和一眼,“就没仔细查查!” 言和微一迟疑,齐王轻叹一声,“威远侯府那事儿,是针对我的!”语气幽凉。 言和连忙低头,躬身拱手,“是属下疏忽了,这就去查!” 齐王拍拍言和的肩膀,“以前我是能躲就躲,都让阿泰挡在我前面,以后不能这样了!” 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寿王要对平南王府下手,你让人盯紧了,要是让人伤了舅舅一家,阿泰估计会发疯!” 言和赶紧应了,齐王抬头看着窗外明媚的春光,“言和,我也是要有儿女的人了!该学着保护她们了!让手下们都精心一些!” 言和的神情一凛,郑重的领命下去了,齐王捏着那封信看了又看,把那些字都记在了脑海里,然后毅然的扔进水盆里,看着那张纸化为糊糊! 哀叹一声,“哎……!真是防不胜防啊!” 与此同时,皇宫里,皇上脸色灰败的半躺在宽大的床上,一点儿也没有早朝时的精神气儿,闭目养神了好一会儿,皇上歪头看了刘贤一眼,“我让你查的那事怎么样了?” 刘贤弓着身子低声回禀,“回皇上,已经查清楚了,是……” 刘贤偷偷抬头,正好对上皇上的眼睛,赶紧低头,“是寿王动的手脚,那个办事的人已经被寿王给……毒死了!” 刘贤的话说完也没敢抬头,乾安殿一只安静着,除了墙角那只铜仙鹤喷吐着白烟,乾安殿一片静寂! 好一会儿,皇上才轻嗯了一声,“嗯!老三那儿没什么动静吗?” 皇上的话慢吞吞的,刘贤却觉得后背冒出了冷汗,不过他一动也没敢动,轻声回答着,“没有,齐王应该是没察觉这事吧!” 皇上又叹了一口气,“这样下去不行啊!你去让人把他叫来,一点儿警觉都没有,朕要是没了谁还护着他!” 刘贤轻轻的嘘了一口气,笑着回了一句,“皇上是真龙天子,长命百岁!” 皇上无力的抬手一摆,“赶紧把他叫进来,也让他媳妇来,晚上在坤和宫一起用膳!” 刘贤笑着退了出去,皇上轻轻的低喃了一句,“哪有什么长命百岁,都是自欺欺人的!” 齐王恭敬的接待了传话的刘贵,听说让他们夫妻进宫,齐王微笑着请刘贵坐下,“小刘公公请坐,我父皇今天胃口如何?” 刘贵满脸堆笑的侧坐在下首,却答非所问,“皇上今天想在坤和宫用晚膳,王爷和王妃娘娘还是赶紧去吧!皇上想跟王爷说说话呢!” 齐王看了齐王妃一眼,笑着说道:“那请公公稍等,马上就走!” 刘贵赶紧起身,“王爷抓紧就好,小的就先回宫给皇上回话了!” 齐王朝着言和一使眼色,“言和替我送送小刘公公!” 言和赶紧笑着伸手,一个荷包塞进刘贵的手里,“公公这么来去匆匆的,也是辛苦了!买些好茶喝喝!” 刘贵也不推辞,满脸笑的揣进怀里,“不辛苦,能替皇上跑腿都是福分!” 言和送着刘贵出去,齐王带着齐王妃去换衣服,齐王妃微微有点儿担心的抿紧了嘴巴,红叶更是小心翼翼的帮主子换衣服,还时不时看一眼齐王。 换好了衣服,齐王半扶着齐王妃,温声安抚,“没事,父皇留咱们吃晚膳,不是什么坏事,你就放心的陪母亲说说话就好!” 齐王妃听见这话才有了笑容,嘴角轻翘,“嗯!妾身知道了!” 天黑透了之后,齐王夫妻才从皇宫出来,一路上齐王都沉默着,一直到坐在车上,还是安静的可怕! 直到回到齐王府,齐王才略微有了一点儿笑容,把齐王妃送回了后院,齐王又回到了前厅,把言和和海清都叫到跟前,背着手在地上走了俩圈,转身! 眼神深幽,语气清淡,“咱们的人可以行动了!” “嗯!不管做什么,都注意自己的安全,我希望我身边的人都能好好活着!” 言和和海清都惊喜的领命下去了,齐王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轻轻松了一口气,“阿泰,咱们可以不用那么被动了!” 没过俩天,齐敏莹身边的大丫鬟丹寇被齐敏莹给毒哑了,卖了出去,这个丹寇居然想爬自家姑爷的床! 紧接着齐敏莹身边的陪房被平南王给换了俩家,丹寇的父母也在其中,把他们贪没的大笔钱财没收,又把这俩家人给卖到了矿山去! 齐敏莹揉着手帕,一脸气闷的坐在秦云儿旁边念叨,“我也没亏待她们,该给赏的给了,该施恩的也施了,怎么还这样坑我,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齐敏清也生气这些仆人的可恶,却更气妹妹的懒惰,没好气的戳了妹妹的额头一下,“你都要懒死了,要是你年年查账,她们能心越来越大吗?居然把所有的进项都贪了!” 第三百九十八章眼神古怪 看着被齐敏清训的齐敏莹,李玉珊也看向自家妹妹,轻声说道:“你也长点儿心眼吧!二姐姐这事就是个教训,你那几个铺子庄子也经心点儿!” 李玉暖一脸怕的赶紧点头,一只手还拉着李玉珊的胳膊,“大姐,你别再念了,我真知道了!这人都是怎么了?一个个的都钻钱眼儿里去了!” 秦云儿看了一眼左右俩边的俩对姐妹,语气清淡,“其实人心就是这么容易变的,很少有人能一成不变的!” 齐敏清赞同的点点头,看向秦云儿的眼神添了三分的慎重,她这个小弟妹实在是太精明了,一点儿也不像是十六岁。 齐敏莹可不爱说这些,噘着嘴,看向秦云儿,“弟妹,你不是说要商量一下做买卖吗?赶紧说,出多少钱都行,我可是最相信你的!” 李玉暖一听也赶紧表态,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秦云儿,“我也信你,你就说出多少钱吧!” 齐敏清和李玉珊都无奈的看着各自的妹妹,这俩个是没治了,都是懒得出奇的,在庶务上是一点儿也不上心! 齐敏清干脆转头看着秦云儿,“弟妹说吧!咱们要做什么生意,该怎么做?投入多少钱?我们都听你的!” 秦云儿也不推脱,朝夏雨一招手,夏雨拿着几张纸过来,一个人递了一张纸过去,秦云儿笑着说道:“这是我写的计划书,我想开一个淑女会所,专门赚女人的钱,从衣食住行,到保养健身,会所里都有,我想请几个医女,定期给夫人小姐们讲一些养生的课,我还想培养几个专门治妇科病的医女!” 停了一下,秦云儿又轻声说道:“生孩子是女人的大劫,若是有精通妇科的医女照顾着一定会顺利许多的!” 四个生过孩子的女人齐齐点头,齐敏莹立马表示赞同,“就是!女人生孩子可不就是一劫,搞不好就可能一尸两命,太医又都是男的,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说完这个又立马扬高了声音,“照弟妹这么一说,投入的可不是小钱,具体要多少钱?” 齐敏清看着手里的计划书,暗暗赞叹着,听见妹妹的问话,一扯她的衣服,“这计划书上都有,你好好安静下来看看,别老是这么毛躁!” 齐敏莹不甘不愿的低头看向手里的计划书,还没看几个字就又有话说了,满眼赞叹的看向秦云儿,“弟妹这字写得可是真好,我这不懂字的人都觉着好!” 秦云儿微笑着摸摸额头,这话……,“二姐姐看着好就行!” 李玉暖噗嗤一声笑了,“二表姐,你不知道我这个表妹可是个书呆子,从小就爱看书,不管什么书她都看,就连那些枯燥的史记她都看得下去,她要是个男的我估计考个状元都不成问题!” 齐敏清低垂的眉眼微动,心里是庆幸的,还好她没让妹妹胡闹,不然……她们姐妹俩个也不一定能斗得过她这个弟妹! 秦云儿对于李玉暖的话只是笑笑,就算她真是男的,也不一定去考科举,她可没有那个闲心,当官有什么好的! 抬头看着窗外娇艳的桃花,绿色葱郁的院子,心情瞬间就飞扬了起来,嗯!当官的有几个能像她这样,品着香茗,坐看花开花落! 没过几天,西城的一处景观园林就挂出了牌子,淑女会所正式营业,京城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好奇的来围观了一把!不要钱,还有礼物,这种好事一定不能错过! 从前清幽的园林前人气滚滚,齐王妃一身宽松的孕妇装,缓缓的扶着红叶的手下了马车,俩个粗壮婆子紧跟在身后,后边还跟着五六个丫鬟!最后面是一队护卫! “恭迎王妃娘娘大驾!”秦云儿微笑着迎了上来。 齐王妃一手扶着腰,嗔怪的拍了秦云儿一下,“又调皮,叫嫂子,不然嫂子就去跟母亲说你的坏话!” 秦云儿赶紧服软,“嫂子可别去,妹妹错了,再也不敢调皮了!” 俩人说说笑笑的往里走,身后呼啦啦的跟着一大群人,看一眼齐王妃身后的丫鬟婆子,秦云儿莞尔一笑,“三哥是不是特别不放心?要不是我这儿只招待女人,三哥估计要陪着嫂子一起来了!” 齐王妃脸色微红,嘴角微微翘起,一抹甜甜的笑意挂在嘴边,轻声说道:“他是有些担心!” 抬头状似无意的看着周围的景色,“这是妹妹请我,要是别人,估计我也出不来!” 秦云儿面带微笑,扶着齐王妃的手臂,慢慢的往里走着,声音轻微,“谨慎一些好,这会儿不比从前了!” 齐王妃面色不变,脚步不停,轻轻嗯了一声,“妹妹这园子景色真好,以前怎么没注意,西城还有这么好的一处景致!” 秦云儿面有得意的接话,“嫂子哪能注意到这些,做官的都住在东城,西城这边指定是来都没来过!” 秦云儿把齐王妃带到一处幽静的茶室,这屋里只有一个中年妇女,那人恭敬的给齐王妃见礼,“贺李氏给王妃请安!” 齐王妃微笑着让她平身,转头不明白的看向秦云儿,眼神里是单纯的好奇。 秦云儿笑着介绍,“嫂子,这是前太医院的副院正,贺太医的夫人,夫人擅长妇科,嫂子再有几个月就生了,妹妹想着让贺夫人跟嫂子说说生孩子的事,也好多些准备,到时候好顺利的给我三哥生个胖儿子!” 贺夫人低垂着头,听着俩人这么熟稔的对话,心里暗暗庆幸着,多亏她来了,看来这位郡主跟齐王妃的关系非常好啊!只要齐王妃能记着今日的情分,贺家就能安稳了! 齐王妃留在茶室里,听着贺夫人说孕妇的事,秦云儿带着人朝正厅走去,一拐弯迎面走来一个秀美端庄的小姐,面若敷粉,唇如丹朱,柳眉杏眼,温温婉婉的一个美女! 秦云儿以着主人的身份朝她微微颔首,只是,这位姑娘却昂着头,眼神古怪的直勾勾看着她,对于她让出来的路视而不见,直对着她就过来了! 第三百九十九章表里不一 秦云儿微笑着看着对面走来的人,王嬷嬷轻轻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秦云儿翘起的嘴角勾的更高,心里还有点儿激动! 哎呀!这要是齐安泰在就好了,她是不是可以来一出精彩的大戏,揪着他的衣服领子,眼含泪水质问他,“你究竟是爱她还是爱我?” 咳咳!想的有点儿多了! 秀美的少女直直的走到她面前,微微屈膝,动作很标准,姿势很优美,神情很到位!满脸的委屈,好像是谁欺负了她一样。 可惜,她是个女的,没有怜香惜玉的嗜好,嘴角挂着客气的微笑,“柳小姐快请起,别客气,快去前面玩儿吧!那边都是小姑娘,正在展示才艺,我们这些嫁了人的就不去凑热闹了!” 王嬷嬷低垂着头,翻了一个白眼,柳小姐却愣了一下,脸色瞬间煞白,要是别人说这话也没什么毛病,可是秦云儿说,就有点儿不顺耳了! (大家这回知道这位柳小姐是谁了吧! 对,没错,就是那个要跟齐安泰定亲的柳若眉,武宁侯家的柳大小姐!) 柳若眉不满的蹙起眉,红润的唇角微微下垂,“秦姑娘这会所办的不错,看得出来在经商上秦姑娘很有天份!” 王嬷嬷不满的皱眉,刚要说话,秦云儿拦住了她,笑容甜美的看向柳大小姐,“柳小姐,虽然我很愿意被你叫秦姑娘! 但是,我已经嫁人了,要是你不愿意称呼我为世子妃,就请叫我郡主吧!” 柳若眉听见这话,脸上的表情变换不定,有委屈有不甘,这些身份原本都是自己的,可是……! 看着这位柳大小姐丰富的面部表情,秦云儿有点儿腻烦,朝身后的人一挥手,“都退后五步,我跟柳小姐有些私密的话要说!” 王嬷嬷很听话的带着人往后退去,柳小姐的丫鬟迟疑的看着自家小姐,秦云儿微笑着看向这些人,露出她雪白的牙齿,一挑眉梢,“放心我不会吃了你们小姐的,更不会轻薄了她去的,你们放心,你们小姐很安全!” 柳家的仆人震惊的看着秦云儿,都被这话给吓着了,柳若眉看看秦云儿,再看看身后的丫鬟婆子,也轻轻一挥手,“退后吧!” 秦云儿往柳大小姐走近了俩步,俩人相隔一步的距离,柳若眉很想往后退,又有点儿不甘心,明明那一切的尊容都该是她的,凭什么让一个乡下来的土丫头得了便宜! 看着柳大小姐一脸的倔强,秦云儿好整以暇的一翘嘴角,“柳小姐咱们明人面前别说暗话,当初你们看不上我夫君,又碍于皇贵妃的面子不好驳了,就拖着!被秦王从中插了一杠,婚事这才高吹了!” 微微靠近柳若眉,秦云儿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那·时·侯·柳小姐·挺开心的啊!今天怎么一副我抢了你男人的样子?这是何道理啊?” 说完话,秦云儿直起了腰身,笑得很是甜美的,看着面前的柔弱美女! 柳若眉一张白皙的脸青红交错,一双眼睛蓄满了泪水,仿佛她受了多少委屈一样,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吓着了! 颤抖着唇,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指着她,一副泫然欲涕的样子,“没有!不是这样的,你污蔑我!” 心里却是惊涛骇浪一样的翻滚着,这个女人怎么知道的这些事的,这些都是很隐秘的,就连她身边的丫鬟也不知道这些事! 秦云儿看着这张可怜兮兮的脸,突然失了逗她的兴趣,压低了声音吓唬她,“我家夫君早就知道这事了,不然他也不会连争取都没争取一下!” 伸手拍拍柳小姐僵直的肩膀,“以后还是悠着点,别把别人都当傻子,特别是一个能上阵杀敌的男人,没点儿脑子早就死了!” 说完这些话,秦云儿悠闲的迈开步子,留下柳若眉一个人僵硬的站在那,脸上扭曲着,表情很是狰狞! 突然秦云儿后退了俩步,侧弯腰,歪头看了过来,正对上柳小姐扭曲的脸,秦云儿伸出一只纤纤玉指,摇了摇,“啧啧啧!这表情可就太丑了!哎!会吓跑男人的!” 然后,秦云儿站直了身子带着一群人,心情不错的走了! 柳若眉被这突然的袭击,吓得愣了好一会儿,等回过神来,腿一软差点跌倒,她身边的俩个丫鬟赶紧扶住了她,柳若眉心里有气无处可发,一巴掌扇在丫鬟的脸上,还接着踹了一脚,尖声骂道:“贱人!一个乡下来的土丫头,有什么可拽的!嫁了一个断袖有你的好日子过的!” 几个丫鬟都不敢出声,被打的更是不敢哭,现场一片安静,只听得见柳若眉粗喘的生音! “乡下丫头也比你强,表里不一的恶毒女人,哼!幸好我弟弟没娶你,一个虚有其表的绣花枕头!”一阵带着怒气的声音传了过来。 柳若眉猛的抬起头,差点又腿软的摔倒,眼睛里蓄满了泪,可惜她面对的又是一个女人! 齐敏清缓缓的从假山后拐了出来,脸上微有怒色,看着柳若眉的眼神犀利的仿佛刀子! 柳若眉傻了一样的看着齐敏清,然后眼一闭,软软的昏过在地上! 齐敏清一甩袖子,看着柳家那些傻了一样的仆人,厉声说道:“还不赶紧把你们小姐带回去,找个大夫好好看看吧!” 然后指了指柳若眉的头,“这脑子怕是有毛病!” 柳家的仆人不敢反驳的低着头,武宁侯府早就落魄了,只是靠着祖荫能混个闲差,跟平南王府比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几个婆子七手八脚的扶起了柳若眉,灰溜溜的走了! 齐敏清很是生气的皱着眉,看着一群人走远,又一甩衣袖,跟身边的丫鬟抱怨,“这个柳若眉也太让人恶心了!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居然是个这样的!这人呐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说完这些话,齐敏清突然又庆幸起来,“还好我弟弟娶了这个媳妇,要不然平南王府可就倒霉了!” 第四百章蠢蠢欲动 柳若眉悄无声息的走了,前面的才艺秀还在热闹的进行着,没过多久齐王妃也过来了。 一群娇娇悄悄的小姑娘一看见齐王妃,突然就兴奋了起来!纷纷围了过来,一个个莺声燕语的给齐王妃请安!那副殷勤备至的样子跟先前的矜持很是不同! 秦云儿皱眉看向这些个娇俏的小姐们,正好看见齐王妃的侧脸,表情没有太过明显的变化,却也没了先前的愉悦轻松! 秦云儿微笑着上前,她可不能让齐王妃在她这儿有任何的不妥。 “各位小姐们别急,齐王妃又不会突然间不见了,来,咱们让齐王妃先坐下!” 一边说话,眼睛扫过那些精心描绘妆容的小姐们,又看看齐王妃粗大的腰肢,秦云儿恍然明白了! 嘴角含着一抹微笑,秦云儿朝着王嬷嬷一点头,“大娘给众位小姐看坐,都是家里的娇娇女,可别在我这儿给累着!” 一群女孩子不甘不愿的就坐,眼睛却还张望着齐王妃,那眼神真是……赤裸裸的,恨不得让齐王妃现在就点头,好让她们有进入齐王府的机会! 不管这些别有用心的少女,秦云儿给齐王妃倒了一杯温热的奶茶,又拿过一碟水晶绿豆糕,笑容甜美的说道:“嫂子饿了吧?赶紧吃些东西,三哥可是特别嘱咐妹妹了,嫂子这会儿爱饿,一定要照顾好你,不然可要唯我试问!” 齐王妃不疑有他,笑容都甜了三分,“妹妹又调皮,你三哥可不会真的为难你,他也是夸张了一些,这些天都有些紧张过度了,总是盯着我,要不是今天这里都是女眷,他估计也要跟着来的!” 一群兴奋的少女,那颗火热的,想要进齐王府的心,冷却了一些。 不过,也只是少了一些,齐王妃喝着香甜的奶茶,又吃了俩块儿点心,红叶伺候着她漱了口! 这边还没收拾利索,俩名穿着打扮比较出挑的女孩就站了起来,朝着齐王妃盈盈下拜,“见过王妃姐姐!” 秦云儿眉头一挑,这是还不死心啊!怎么着?给齐王做妾是什么光彩的事儿?秦云儿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 不等齐王妃说话,她就诧异的看向齐王妃,“嫂子,你娘家那些姐妹妹妹都见过,这俩位是嫂子远亲家的孩子?” 齐王妃勉强勾起嘴角,朝着俩个女孩子一摆手,“起来吧!这姐姐还是别叫了,若是……再叫吧!免得坏了你们的姻缘!” 齐王妃转头感激的朝秦云儿一笑,低声解释着,“这是武宁侯府柳家二房的俩个姑娘,听母亲说,柳嫔娘娘想让这俩人给王爷做侧妃!” 秦云儿心里闪过一抹膈应,朝齐王妃一眨眼,转头看向那俩个女孩儿,表情疑惑的说道:“姐妹俩个都进齐王府?” 停了一下秦云儿微笑着继续说道:“这……不可能,我估计只能选一个,也许一个都不选呢!” 转头看向齐王妃,“母亲可是说了,女人怀孕不容易,让三哥哄着嫂子呢!要是惹嫂子不高兴了母亲可是要生气的!” 秦云儿的声音不大,可也不小,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那些怀有一样心思的都 柳家姐妹俩个尴尬的站在那儿,她们本想趁机跟齐王妃拉拉关系,毕竟齐王妃现在有孕在身,不能伺候齐王,一定会愿意选一个巴结她的人去伺候齐王! 没成想居然给她们一个没脸,俩人只好愤愤的转身回到座位上,旁边的女孩子们都低着头,三三两两的交谈着,仿佛没看见她们俩个一样!毕竟自荐枕席不是多光彩的事! 柳家姐妹不甘心又没脸,坐在那儿时不时的,用恶狠狠的眼光看一眼秦云儿和齐王妃!秦云儿不惧的迎上俩人的目光,还以一抹微笑,嗯!很好,估计这俩人恨她可能比恨齐王妃更多! 齐王妃心情不是太好的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秦云儿抛开那些让人心堵得慌的人和事,微笑着看向在场的女孩子,“京城真是地灵人杰,女孩子也都是这么的娇俏可爱,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 齐敏莹张嘴就要反驳,齐敏清拉住妹妹的衣袖,阻止妹妹说一些贬低人的话,她这个妹妹是个直肠子的,有话就说,从来不管会不会得罪人! 齐敏莹被拦住了话头,却依然不喜的看向柳家的俩个女孩子,小声嘀咕着,“弟妹也太夸大其词了,哪有她说的那么好,一个个的都不知道在心里打着什么主意呢!特别是柳家这俩个,她们柳家也忒不要脸了,那会儿拖着不吭气,这会儿这是要扒着齐王这一边不松手了,多亏弟弟没娶那个柳如眉,不然我可能会忍不住抽她!什么玩意儿,一边嫌弃我弟弟,一边还想享受平南王府的荣华富贵!” 齐敏莹瞪了妹妹一眼,小声斥责,“这是能随便说的事吗?给我安静的待着,坏了弟妹的打算,扣你的钱!” 齐敏莹立马老实多了,她那些铺子被贪的钱虽然追回了大部分,也没有一万俩,她可是听说了,她这个弟妹每年赚的钱都是以万记的,剩下的零头都赏给下面的掌柜了! 哎!齐敏莹暗暗叹气,她怎么就没有那个本事呢! 不理会齐敏莹的哀怨,秦云儿继续微笑着说道:“今天我这会所开张,一会儿会有抽奖活动,只要在这会所消费满十两银子的就可以抽奖,最大的奖项就是一年的免费会员,这会所的所有都能免费用一年喔!” 一群女孩子这下子不镇定了,叽叽喳喳的跟身旁的人说了起来,要知道她们今天都看遍了,这会所可以说是女人的天堂啊! 看着这么热烈的气氛,秦云儿很满意,让秋雁照顾着这些小姐们,她带着齐王妃和俩个大姑姐去了后面的一个院子休息。 至于齐若琴她就交给柳姨娘了,让她在一旁照应着,让这个小姑娘四处走走逛逛,也不能总是窝在平南王府,人总要长大的! 齐王妃歪靠在榻几上,睁开眼睛看向一旁坐着的秦云儿,欲言又止! 第四百零一章有好戏看了! 齐王妃的心思秦云儿能猜个大概,不过,秦云儿不太赞同她的这种态度,凡事隐忍,不高兴都憋在心里,这样的生活很不健康! “嫂子,不管遇到什么事,夫妻之间都要有良好的沟通!”看着齐王妃惊讶的睁大眼睛,秦云儿微微一笑。 “嫂子也不要先往最坏的那方面想,三哥这人……应该不是什么多情的人,我觉着从某一方面来说,三哥是个比较冷情的人!” 齐王妃翻身就想坐起来,红叶连忙在一旁帮着她,齐王妃坐好之后,主仆俩个一起看向秦云儿,齐王妃是喜忧参半! 红叶就单纯一些,她觉着这位慧安郡主是个聪明人,听她的准没错! 秦云儿看着齐王妃急切的目光,莞尔一笑,“嫂子,别急,虽然我在李家时深居简出,没见过三哥的面,却从丫鬟的嘴里听到很多!” 齐王妃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因为她以前没见过齐王,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齐王妃急切的拉着秦云儿的手,“妹妹你都跟嫂子说说,也让嫂子心安一些!” 秦云儿看了一眼窗外明媚的春光,笑容更加愉悦,一瓣白色的梨花飘进窗来,想到当年在菊花盛开的园中,那俩个俊美的少年! “其实三哥这人是个重亲情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都退让着,嫂子可能不知道,他们兄弟俩个常常被刺杀!” 齐王妃粉白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秦云儿没有安慰她继续说道:“据阿泰说,只要是皇上对母亲和三哥好一点儿,就会有刺杀的事,好在他们俩个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齐王妃没想到会听到这些,一时间心情很是复杂,一手撑着后腰,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心疼,水润的眼睛看向秦云儿,“这么多年就没人知道这事,他们俩个真是不容易!” 秦云儿表情严肃的看着齐王妃,“嫂子,有什么话就要直说,他们俩个最不喜欢的就是藏心思,其实以前他们俩个就想当个富贵闲人,都是被逼的没办法了,不得不拼一下,不然他们身后的人就会跟着他们倒霉!” 齐王妃低着头想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点点头,“谢谢妹妹,今天这个事儿……我也可以直说吗?不会……显得我善妒吗?” 秦云儿点点头又摇摇头,忍不住感叹,先爱的人比较吃亏这话太对了,看看齐王妃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就是最好的写照! “嫂子自己决定说不说,不过,今天这个事瞒不过去,也没必要瞒着!” “嫂子也不必把柳家放在心上,柳家那俩姐妹,是不可能进齐王府后院的,至于原因……嫂子应该知道,柳家……是属墙头草的,这样的人家根本就不用理会他们!”秦云儿轻描淡写的说着。 齐王妃羡慕的看着秦云儿,“妹妹的头脑可真是太聪明了!我可真是羡慕你!” 秦云儿微笑着摇摇头,看向外面正午的太阳,微微眯起眼睛,“嫂子,人都是被逼的,只有活得轻松才会保有真性情,我其实很想懒惰的当个米虫,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过着一点儿都不用操心的日子!” 齐王妃和红叶都傻了一样看着秦云儿,这话让她们怎么接,好像这跟养猪差不多吧,这……米虫不是什么好形容词吧! 夏雨和王嬷嬷就淡定的多,目不斜视的低头,仿佛没听到这么奇葩的言论。 齐王妃张张嘴,想说点儿什么,组织半天没有组织到合适的话! 转回头,不再看着大大的太阳,歪头看向齐王妃,秦云儿笑着伸手扶起她,“嫂子走吧!咱们去吃饭,今天中午的饭我可是费了好些心思,嫂子也给妹妹提提意见!” 齐敏清俩姐妹就在旁边的屋子里,齐敏莹一进屋就拉着姐姐嘀嘀咕咕,“弟妹可太不够意思了!就陪着齐王妃,我还有好些话想要跟她说呢!” 齐敏清斜睨了妹妹一眼,“有什么话不能跟我说的,还非要跟弟妹说,我可警告你,别跟弟妹耍心眼儿,你那点儿心眼儿还不够她塞牙缝的呢!” 齐敏莹感兴趣的,俩眼亮晶晶的看着自己姐姐,拉着大姐的衣袖摇了摇,“真的吗?弟妹有那么厉害吗!那我就放心了!” 齐敏莹高兴的脸上泛红光,握着拳头晃了晃,“可不能让柳家那个表里不一的得了逞,咱家小弟虽然爱胡闹了一些,可也是个好孩子,可不能让那些心机重的把他带坏了!” 齐敏莹越想越担心,“弟妹这人稳重,阿泰自从娶了媳妇,人也稳重多了,我可听说了!自从完婚以后,阿泰就没在外边过夜过,还知道照顾咱们俩个姐姐了!” 齐敏清忍了半天才忍住没翻白眼儿,她这个妹妹真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也不知道以前是谁没事儿就跟她抱怨,弟弟不争气,弟弟是个混蛋的! 不过,齐敏清得承认,自打弟弟娶媳妇之后,变化很大,再也没闹腾着想要娶个男的了!而且……,齐敏清微微皱眉,她可是听说了,她这个惯会胡闹的弟弟,对弟妹好的没话说! 弟弟的院子里现在是一个侍妾通房都没有,就连那个从小伺候弟弟的大丫鬟,都被弟弟给撵出去了,听说是因为那丫鬟冲撞了她这个弟媳妇! 齐敏清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心,弟弟对这个弟媳妇太在乎了! 深吸一口气,齐敏清压下心里的烦躁,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休息! 中午的饭**致又美味,让这些从小就锦衣玉食的小姐们都赞叹不已,抽奖也是高潮迭起,一群小姑娘跟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抽到奖的都兴奋的俩颊粉红! 柳家的那姐妹俩个居然还有一个抽到了奖,还是一季度的会员,看着姐姐手里的那个雕着奇怪图案的小竹板,柳家二小姐心里不平衡了! 坐在一旁,低下头,也不理会姐姐喜滋滋的表情,暗暗的咬着牙! 秦云儿眼神微闪,微微一勾嘴角,呵呵!估计柳家有好戏看了! 四百零二章怨声载道 京城里一片繁华热闹,西北那边却一派风声鹤虐,市井之间也不得安生,大家说话都小心翼翼的,只要有一点儿涉及到秦王,就会被抓,然后被打得体无完肤,还要去出劳工,去边关修筑防御公式! 西北的百姓都暗暗的咬牙切齿着,就连军队里也有人不满着,太原城最好的酒楼里,大掌柜的木福贵,正陪着一个副将在喝酒,俩人已经喝了四壶酒了,面容粗狂的隋副将一仰脖,一杯酒滋溜一声喝的净光! 然后啪的一声放在桌上,摇晃着身子,一抹嘴,“木掌柜的赶紧满上!咱们接着喝!这年日人不如狗!我那兄弟的一条命,还不如一条癞皮狗!他娘的想想都憋屈得慌!” 木福贵笑眯眯的给这位军爷满上酒,慢悠悠的说道:“将军也是三品的官员了!怎么会这么说呢?这太原城谁敢不给您面子啊!” 隋副将又一口喝光了杯中酒,啪的一声放到桌上,迷瞪着眼看着木福贵,眼中闪过一抹水光,嘴唇蠕动俩下,声音很轻,“我弟弟是我一手养大的,他才十五啊!就没了!” 粗矿的隋副将一抹眼里的泪,一把拍在木福贵的肩上,“没了!连大夫都没看,被人关在一个院子里病死了!京城里呀!什么大夫没有?愣是病死了!” 隋副将抢过酒壶,往嘴里倒了半壶酒,清澈的酒液顺着嘴角流到他的耳根,然后一扬手狠狠的把酒壶扔到地上,啪的一声酒壶摔的粉碎。 青筋暴突的男人嘶吼着,“还不如他养的那条狗,昨天请了好几个兽医,就为了一条狗!呵呵!哈哈哈!一条狗啊!在他眼里人不如狗啊!” 隋副将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呢喃,木福贵就坐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看着隋副将睡着了,带着一脸的泪水睡着了! 木福贵轻叹一声,转身出去,找了俩个伙计,把隋副将搀扶着去了后院的客房,把人安顿好,又派了俩个小伙计在门外盯着。 自己一个人去了后院最偏僻的院子,打开屋门,一个青衣仆从接过他手里的信,转身又关上门! 木福贵从门缝里瞄了一眼,只看见一个男人的背影,清瘦颀长,如同一棵美人松矗立在山崖上! 木福贵也不多做停留,带着一丝微笑转身出去了,真好!姑娘要开始行动了!少爷的仇有希望了! 京城里的春天很快就要过去了,少男少女们忙着踏春,官员们忙着揣摩皇上的意思,溜须拍马之辈忙着各处钻营! 就在夏天就要来临的时候,齐安泰回来了,平南王夫妻俩个高兴的一晚上没睡觉,秦云儿也高兴的很,也许是习惯了睡觉的时候身边有一个人,他刚走那会儿很是不习惯了一段时间。 如今那个人要回来了,秦云儿高兴的跟着婆母给他预备吃的用的,平南王妃一脸的慈爱笑容拉着秦云儿絮叨着,“阿泰这孩子就喜欢吃肉,青菜几乎不吃,还喜欢吃甜的。” 秦云儿微笑着点头,“嗯!夫君是挺爱吃肉的,母亲是真疼夫君!都说母亲是最伟大的,看着您云儿才知道这话不假!” 平南王妃被儿媳妇的话说的有点儿飘飘然,笑容更浓了,拉过儿媳妇俩人一起看向床上的布匹。 拎起一块银白色暗纹织锦,平南王妃骄傲得很,“我们阿泰是个爱干净的,穿衣服也是挑拣的厉害,最喜欢穿浅色的,以前还穿水绿浅蓝的,现在几乎都是白的,他的衣服一水的月白,银白!” 秦云儿想像了一下,十几岁的齐安泰穿着水绿色的织锦长袍,一副羞答答小姑娘的样子,差点笑出了声,赶紧低头,憋着笑点头,“是,夫君确实是个爱干净的,都是母亲教的好!夫君常说母亲从小照顾他的事,还跟儿媳妇说一定要好好孝顺父亲和母亲!” 老太妃靠坐在一旁的锦被上,斜了秦云儿那张甜言蜜语的嘴,冷哼了一声,“哼!油嘴滑舌!” 秦云儿笑嘻嘻的挪了过去,伸手给老太妃捏着肩膀,嘴甜的给老太妃灌迷汤,“夫君可是说了,他最崇拜的就是祖母,祖母是他所见过最最厉害的人!” 老太妃依然没有笑容,不过也没拦着秦云儿捏肩膀,眼角扫了一眼那一堆的布料,眉头蹙起,嫌弃的一摆手,朝着身边的老嬷嬷说道:“这些布都不好,老白,把我那箱子里的那匹焦布拿出来,给那个臭小子做一身中衣,还是那个穿着细软凉爽!” 平南王妃笑着看向那一老一小,面对婆母依然冷淡的面容也笑得开怀,“还是母亲疼那小子,那焦布可是好东西,夏天穿着最是舒服!” 刚挑完布匹,外面的青山就扬声回禀,“少奶奶,秦家的舅爷来了!正往这边过来呢!” 平南王妃听见儿媳妇家来人了,笑着让青山把人请进来,“快点把那孩子让进来。” 转头笑着看向婆婆,“母亲要不要见见那孩子?是个懂事的孩子,沉稳大气,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 老太妃回头看向孙媳妇,神情里有点儿好奇,“让他进来吧!我老太太还真想看看龙凤胎长得有多少相似之处!” 平南王妃轻轻的用绢帕摁了一下嘴角,忍下笑意,这才开口,“母亲还真该看看,那孩子长得真是挺好的,看着就让人喜欢!” 秦云笙不卑不亢的给老太妃见礼,头一次见,自然是要行大礼的,跪在棉垫上扣了俩个头,老太妃招手,“行了起来吧!过来让我老太太看看,叫云笙是吧?” “是,老祖宗叫笙哥儿也行,姑祖母在的时候都这么叫!”秦云笙一派的淡定,坦然的让老太妃看。 老太妃很是喜欢,左一眼右一眼的,把兄妹俩个做了半天比较,然后斜了秦云儿一眼,万分嫌弃的说道:“好孩子,比你妹妹强,别学她那个油嘴滑舌劲儿!以后常来家里玩儿,别见外,亲戚就要常来常往!” 转头看向秦云儿,“去吧!好好招呼着你哥哥,晚上就在这儿吃过饭再走,你娘家也就他一个主子,你哥娶媳妇的事儿你要多帮衬着些,有媳妇了才是个家!” 四百零三章愿意死一死 老太妃的语气很平和,态度也很和蔼,平南王妃看婆婆这么看重这个孩子,也更加热情了,满脸笑的吩咐着儿媳妇,“去吧,好好招呼你哥哥,陪他说说话,你父亲也快回来了!晚上让他们爷俩个喝几杯!” 秦云笙规规矩矩恭敬的行了一礼,兄妹俩个告了退,一起去了世安院的前花厅。 一进屋子,看着哥哥那冷淡的脸,秦云儿笑嘻嘻的一晃手里的荷包,炫耀的说道:“哥你看,五姐姐给我绣的荷包!” “好看吧?五姐姐可是说了,这个花样只给我绣了一个!”炫耀的把玩着手里的荷包,秦云儿就是要气气她哥! 哼!她这个哥哥也忒小气了!居然不让黎姿跟她玩儿,要不是她威逼利诱,用小时候的嗅事,糊弄得黎姿说出了真话,她还以为她人缘变差了呢! 秦云笙冷哼一声,“还不是你总是撺掇着她胡闹,好容易把你嫁出去,我可不想你把她也带歪了,你一个就够麻烦了,再来一个我还活不活了!” 秦云儿微微皱眉,一双眼睛把这个哥哥看了个遍,也冷哼一声,“哼!我这叫真性情,我是人,又不是个木头桩子,按照那些三纲五常的规矩来活有什么意思!” 不满的瞪眼看着哥哥,决定好好给他上上课,叉腰站在哥哥面前,眼睛瞪得大大的,气势摆好,一指他,“别看你是我哥哥,你要是敢弄个三妻四妾的,我也照样不理你!” 眼珠转了转,又继续威吓的说道:“大不了我让五姐姐跟你赁产分居!我养着她!” 说完一扬下巴,又哼了一声,这才转身坐下,端起茶杯喝水,口好渴,跟这个小老头说话果然很费唾沫! 喝了俩口水又想起个事儿,抬手叫过夏雨,“你去,把咱们会所的会员牌子,给五小姐送去一个,让她没事多去那边走走,省得一天只惦记她未婚夫,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不吊着点儿他们不行,免得还没嫁进去就被嫌弃了!” 秦云笙被妹妹这一连串的动作给震住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然后就皱着眉,不悦的看着妹妹,“你这丫头惯会往歪了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三妻四妾了?我是那样的人吗?” 秦云儿不是很相信的歪头看着她这个哥哥,“那谁知道啊!没听说过知人知面不知心吗?你这种聪明人,要想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就五姐姐那个直性子,还不让你玩儿死!” 秦云笙无奈的瞪眼看着他这个妹妹,他很好奇,在他妹妹眼里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我只是不想让她跟你一样无法无天,怎么就扯到三妻四妾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上去了?” 秦云笙头疼的看着盯着他不放的妹妹,“你放心吧!我指定不会做个负心之人的。” 然后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掏出一个信封,“西北来的,那边铺的差不多了,随时都能动起来!” 看完信,秦云儿静默了一会儿,手里的信扔进了一旁的水盆里,看着那纸上的字被泡得渐渐模糊。 静默了好一会儿,秦云儿看向秦云笙,“估计皇上要对西北动手了,他总不会把西北给他大儿子吧!” 秦云笙端着茶杯,抬头看着妹妹,“这还真说不好,毕竟宠了这么多年了!” 秦云儿听着哥哥平静的语调,微勾唇角,想到皇上曾经说过的话,秦云儿笃定的摇头,“应该不会,秦王这种性子的人,要是让他偏安一隅只定他不干,所以迟早他都是大梁的麻烦!” 秦云儿撇撇嘴,口气有点儿嫌弃,“皇上不会让蒋家人安生的,特别是这个皇后的头衔,皇上是指定不会让蒋家这个女人占着的!男人要是小心眼儿起来也是没谁了!” 王嬷嬷轻咳一声,这种话题还是不要再说了,皇家的事还是不要议论的好! 秦云儿朝王嬷嬷一咧嘴,然后转转眼珠,“哥,西北那边你还是多盯着点儿,最好是他自己作出点儿事儿来!” 秦云笙静默了一会儿,轻轻放下茶杯,“他吞了西北路所有的库银,最近几年就没往京城运来一两银子,这算不算?” 秦云儿惊讶的眨眨眼睛,小声嘀咕,“皇上对这个大儿子才是真爱呀!一地的税收都能拱手想让啊!” 秦云笙瞪了妹妹一眼,真是的什么话都往出说! 王嬷嬷也不赞成的看了过来,秦云儿干脆一皮到底,朝着俩人嘿嘿一笑,转移话题,“看来是该让御史大夫们知道知道真相了!这回一定要扒下他一层皮来!” 秦云笙不赞成的摇头,“不能让那些御史大夫出头,闹得朝堂皆知,秦王可就有了方便了!” 不让秦云儿再说什么,秦云笙摆摆手,“这事不用咱们说,皇上早就动了这个心思,估计下半年就会有所动作了!” 秦云儿看着哥哥这么笃定,眨巴眨巴眼睛,好奇的问道:“邵大人跟你说的?” 秦云笙不想回答妹妹的问话,转头端起茶杯,送到鼻子前,闭眼轻嗅茶香! 秦云儿微笑的点点头,看来是那个邵疯子说的,这个邵大人也真是奇才,邵家的女儿嫁给了寿王,他居然不帮着寿王,反而跟齐王走的近! “寿王妃病的很重,那个小郡主也病的不轻,就连太医都束手无策了!”秦云儿轻描淡写的说道。 秦云笙无奈的看向妹妹,“邵大人没想过要跟皇家联姻,是皇上给赐的婚!” 秦云笙摇摇头,又叹了一口气,“邵大人愁的头发都白了不少,就连江南那边的大夫,但凡有点儿名的,邵大人都派人去请了!” 王嬷嬷想到她送出去的那一瓶药,心里咯噔一下,抬头看向那个一脸无辜的小姑娘,安心了一些,说不得……寿王妃还能因祸得福脱离那个狼窝呢! 秦云儿不是很认真的听着,一点儿都不心虚的笑看向哥哥,“邵小姐是个聪明人,你让邵大人放心,说不定他女儿很想死一死呢!” 这话……秦云笙皱眉看着妹妹,张张嘴,秦云儿立马转移话题,“明天我要去一趟洪恩寺,去看看大师,哥哥要不要一起去!” 第四百零四章大师有点儿吓人啊! 晚上,平南王跟秦云笙喝酒闲聊,越说俩人越投契,要不是秦云笙已经定亲了,平南王都想把小女儿嫁给他! 当然了平南王也就只能想想了,他那个小女儿还太小,再说那孩子的性子太软了,秦家这个孩子也不一定看得上! 平南王很可惜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再三的嘱咐秦云笙,“以后可要常来,跟你说话真是畅开,不像其他那些文人,一个个净是拽文,听得我是一个头俩个大!” 其实秦云笙这人还真不是个严格意义上的文人,他不会把自己读书这事看做多了不起,所以他自然不会有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第二天,平南王妃带着秦云儿一起去了洪恩寺,平南王妃去礼佛,祭拜,再给儿子点个长命灯。 智空方丈很热情的接待了婆媳俩个,还破例的亲自操持了平南王妃的祭拜事项! 平南王妃诧异的有点儿受宠若惊,看着智空笑容满面的跟儿媳妇闲谈,再想想老和尚对自己的恭敬谨慎,平南王妃恍然大悟,感情是因着儿媳妇她才有了这个待遇啊! 平南王妃这心里还真是五味杂陈,想她堂堂的从一品郡王妃,在智空方丈面前还不如她儿媳妇面子大!多少会有点儿心酸啊! 在寺院用过了斋饭,平南王妃就去休息了,秦云儿这才带着人去了后山。 一出了寺院的后门,入眼就是一片苍翠,小路俩旁巨树参天,树下的草丛里到处点缀着各色的野花,悠悠的香味让人心旷神怡! 树梢上,不知名的小鸟在枝头上欢快的鸣叫着,叫声清脆悦耳,交织成一首优美的曲子,一路行来可以说是鸟语花香! 秦云儿带着夏雨和王嬷嬷慢悠悠的走着,看见秦云笙等在别院的门口,秦云儿只是挑了一下眉毛,看着前面高大的朱漆大门,“哥,大师很可能不见你,你要怎么办啊?” 秦云笙也没说话,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我也不是非要见大师,妹妹把这信交给大师就好,我就在门房等你,别太晚了,你们俩个女人晚了不安全!” 门在这时候开了,守门的白衣僧人双手合十,“俩位请进,大师已经等侯俩位多时了!” 秦云儿诧异的看了哥哥一眼,跟守门的僧人道谢,快步朝里面走去,秦云笙一手背在身后,步伐不急不缓的跟在妹妹身后。 高大的堂屋前,小童安静的推开大门,笑着做请的手势,秦云儿微笑着递给他一个小篮子,“这是素点心,草莓味儿的,你吃吃看,若是喜欢下次再给你带一些!” 六七岁的小童高兴的小脸通红,抱着篮子傻笑! “咳!不赶紧进来,还要我请你吗?” 一句冷淡的轻叱,让小童神情一凛,秦云儿却依然微笑着朝小童摆摆手,迈步往屋里走,“大师,点心不会少了您的,您这么催我是不是有点儿想我了,想我了您就直说,!” 回头看了哥哥一眼,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我就知道我是人见人爱的,你看大师这才几天没见,就想我了!” 秦云笙摸摸额头:“……哎!” 屋里的大师皱眉看着进来的人,“……!你这丫头今天这么呱燥,是不是有点儿心虚啊?” 秦云儿自顾自的脱鞋坐到榻上,把手里的篮子放到大师旁边,看见哥哥还站着,一拍身旁的位置,“坐呀!在大师这儿不必拘束,大师不喜那些凡俗的礼节!” 秦云笙可不敢像妹妹这么随意,规矩的跪地磕头,“晚生秦云笙见过大师,家妹从小就……有点儿不拘小节,还请大师不要见怪!” 大师古怪的瞄了秦云儿一眼,然后冷淡的哼了一声,“我要是见怪了,你要如何呢?” 秦云笙依然恭敬的低头叩首,“那就请大师责罚晚生,是小子没有教导好妹妹!” 秦云儿皱眉嘟嘴,不满的看向大师,“大师您就别吓唬我哥了,他这人已经很无趣了,您再吓唬他,倒霉的可是我!” 也不给大师说话的机会,秦云儿捧着一碟黑褐色的点心放到大师面前,“这是海外来的巧克力,我做了一些点心,您尝尝,味道可特殊了!” 大师低头看着那颜色古怪的点心,轻声说道:“起来吧!有这么个妹妹你也不容易!” 秦云笙这才缓缓的起身,安静的坐在妹妹身旁,秦云儿就有点儿不满了,看看哥哥,再看看大师,“我怎么了?有我这么个妹妹是多幸福的事,会做各式点心,会赚钱,又不爱惹事生非,还特别有爱心,大师您伤了我的心了!” 大师拿起小银刀,切下一块儿点心,缓缓的送进嘴里,眉头微皱,然后咀嚼几下咽了下去,也不理秦云儿,喝了一口清茶漱口,又用白色的丝娟轻拭嘴角。 秦云笙双手捧着那封信递到大师面前,大师并不接过来,一双冷淡的眼睛看向秦云笙,“不用给我看了,你们要动手了?” 秦云笙也没装听不懂,轻轻的点头,“是,再不动手怕西北生灵涂炭,那里经不起再一次的覆灭了!” 大师低头沉思良久,“再缓一缓吧!今日我推算出一些事情,也许……用不着你们动手,他就……自己送上门了!” 秦云儿抬头看向大师,好奇的很,“大师,您究竟算出什么了?说给我听听吧!也让我高兴高兴啊!” 大师依然低垂着眉眼,又切下一块儿巧克力点心,送进嘴里,慢慢的品味了一会儿,“就像这点心的味道一样,先苦后甜,你这丫头以后的日子都会很幸福的!” 秦云儿高兴的点点头,然后觉着不对劲儿,“大师,我又不是问这些,您这么神秘兮兮的可不好,让我觉得您特别像那些骗人……呜呜!” 秦云笙一手捂着妹妹的嘴,赶紧给大师赔不是,“大师您大人有大量,别听她胡说,她跟我说的时候总是夸您是个慈爱的长辈!” 大师看着秦云儿气哼哼的扒拉她哥的手,微微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她不说我是个古怪的老头就不错了,估计她没少叨念我脾气古怪吧!” 第四百零五章嫉妒 秦云笙僵直着身子站在那儿,秦云儿终于扒开了哥哥的手,笑嘻嘻的跟大师说,“您以后别给我留作业,我就天天夸您,三天就给您送一回点心!” 看着妹妹一脸笑嘻嘻的,伸着白嫩的三根手指,在大师面前晃动着,秦云笙一抹额头上的冷汗,他不管了,他就当今天聋了! 大师略过眼前的秦云儿,看向秦云笙,“你会下棋吧!跟我下俩盘!” 转头看向秦云儿,“旁边屋里就是书房,你不是总想看看我的藏书吗?去吧!别都给我拿走,一次只准拿三本!” 秦云儿一听有书看,立马笑逐颜开,“大师真是个大大的好人!对我们这些晚辈多么爱护!您忙我去看书啦!” 话说完,人也快步出了屋子,还能听见她哼着轻快的调子,大师看看少年面无表情的脸,“你看她活的多开心!你也要放松一些,才多大的孩子!” 大师率先坐到棋盘旁,秦云笙回头看了一眼门的方向,神情微微放松了一些,跪坐在大师对面,恭恭敬敬的拱手,“谢谢大师,我们兄妹多蒙大师的看顾,不然也活不到今天!” 大师眉头微拧,一张脸严肃异常,“难怪那丫头说你古板,比我还像个老头子,你还是多学学你妹妹吧,若是再这么古板,你还是少来我这儿吧!我是最不耐烦那些琐事的!” 大师一边说话,一边看着秦云笙,秦云笙还是一脸的平静,直起身子,一拱手,“是,晚辈受教了!再不提这事了!” 下午的时光就在下棋和看书中度过了,在夕阳落尽之前,秦云笙护送着平南王妃和妹妹回了平南王府。 第三天,就是齐安泰回来的日子了,平南王夫妇虽然急于见到儿子,也没有去接,儿子是替皇上办事去了,必须先去皇宫交差,他们再急也必须耐心的等着! 秦云儿赖在老太妃这儿磨叽了一早上,终于把老太太磨叽烦了,冷着脸瞪着眼,拐杖差点抡起来,“去什么去?这又不是大捷,也没人去夹道欢迎。 不去皇宫交差之前,咱们也不能跟那小子说话,还不如在家等着呢! 你要是实在想看看他,就去南门的酒楼上看去,可别在我这儿烦我了!” 秦云儿一点也没不好意思,笑嘻嘻的拉着老太太细软的手摇晃着,“祖母,您有多少年没上街了,就跟孙媳妇一块儿去吧!咱们就当逛街了!” 老太妃扬了一下手里的拐杖,一点儿都不留情面的回绝了,“不去,我又不爱逛街,你赶紧的走,再磨蹭小心拐杖不长眼睛!” 秦云儿看这老太太是真不想出门,这才带着人直奔南城门而去,青山早就在南城等着了,酒楼上靠窗的位置也定好了! 秦云儿坐在酒楼上,心不在焉的喝着茶,时不时的抬头看向南城门的方向。 烦闷的拈起一块儿点心,食不知味的吃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俩天一听说齐安泰要回来了,她的心就像是长草了一样,总是静不下来,这会儿更是觉得时间过的太慢了!简直就是蜗牛爬一样! 巳时末,南城门方向传来了马蹄声,青山比秦云儿还激动,蹭一下蹿到窗户旁边,夏雨嫌弃的瞪了他一眼,“往后去,你让少奶奶站哪儿?” 青山赶紧退后几步,笑嘻嘻的一摆手,“我去外面看!” 青山说完就转身下楼,秦云儿没空理会夏雨她们俩个,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那群骑马的人,带头的那人,一身银甲,面上一片冷沉,一身的杀气毫不收敛的外放着,头盔上的红缨随着马的动作一颤一颤的! 秦云儿突然觉得眼前模糊一片,吓了一跳的同时,感觉脸上冰凉一片,赶紧用绢帕抹了一把脸,心里暗暗庆幸着,还好她不爱化浓妆,不然准定一脸的恐怖,估计能吓哭孩子! 正经过楼下的齐安泰,福至心灵的抬头,一眼就看见媳妇那张娇美的脸,一张英挺冷沉的脸瞬间绽放笑颜!朝着楼上的人眨眨眼睛,无声的说道:“我回来了!” 秦云儿嘴角越翘越高,朝着他挥挥手,一双眼睛亮闪闪的会发光一样! 突然旁边传来一声冷哼,“哼!不知羞耻!” “光天化日之下,眉目传情,简直是不守妇道!” 夏雨想要回嘴,王嬷嬷轻轻摇头,这里是酒楼,即使她们周围都是屏风,也挡不住什么? 秦云儿面部表情坦然的,目送着齐安泰走出好远,这才转头看向身侧,屏风隔断后面露出一张扭曲的脸! 秦云儿眉尾一挑,表情很是古怪,好一会儿才轻启朱唇,“柳小姐,听说过一句话吗?嫉妒使你变得丑陋!” “我劝你还是注意点形象,可别把自己的名声搞臭了!不然会嫁不出去的!” 说完这些话也不理柳若眉臭不可闻的脸,心情愉快的下楼回家。 身后的柳若眉气得直跺脚,恨不得冲过去把秦云儿撕烂了,可惜她只能想想,站在窗边恶狠狠的诅咒着,“该死的男人!他怎么不死在南边!要是死了该多好!让那女人守寡!我看她还能得意不!” 隔壁雅间里的齐王一挑眉,嘴角挂着一抹冷笑,柳家……就这样教育女儿的!真是大开眼界了! 转瞬之间,齐王的笑容突然开朗了,正好,不用再找借口了,父皇那边也好交代了! 齐安泰快马加鞭的去了皇宫,交了差事,然后身后拖着几辆马车回了平南王府。 一到府门,就看见一家老小全出来接他了,就连祖母都站在二门外张望着,齐安泰的脸上堆满了笑,倒头先给祖母磕头,老太妃一把拉起了孙子,把人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满意的点头,“黑了,有男人样儿了!” 齐安泰哭笑不得,平南王妃更是眼泪在眼圈转,拉着儿子一通嘘寒问暖,心疼的不得了,她儿子瘦了,瘦了一大圈! 平南王高兴的拍拍儿子的肩膀,很是欣慰,“平安回来就好,休息一天,把齐王和你舅兄,还有你舅舅他们都请来,咱们一起热闹热闹!” 第四百零六章被遗忘的人 秦云儿就站在老太妃身旁,看着平南王父子说话,齐若琴更是安静如鸡的站在一边,只是她的嘴角带着笑容,眼睛也亮晶晶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齐安泰一边心不在焉的听父亲说话,一边朝祖母那边看,一双眼睛闪着狼一样的幽光!看得秦云儿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忍不住朝他眨眨眼,大庭广众的你收敛点儿! 齐安泰心里一股热流涌上来,媳妇跟他抛媚眼呢!也朝媳妇眨眨眼,我知道了马上就好! 这……简直是牛头不对马嘴! 齐安泰转头打断父亲的话,“父亲,儿子去洗漱一下,这几天净赶路了!浑身的尘土味!” 平南王早就看到儿子那火辣辣的眼神了,咳!谁还没年轻过,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只不过他装作不知道而已! 平南王妃一听儿子说的这么可怜,心疼的不得了,“去吧!去吧!赶紧好好洗洗,换身衣服也能舒服一些,让你媳妇伺候着。” 齐安泰高见目的达到,转身迈步就走,平南王妃赶紧朝儿媳妇摆手,“快去,盯着他点儿,别让他泡得太久了!” 然后又追着儿子的背影嘱咐着,“洗完了先吃些汤水,一会儿就吃饭了!厨房预备的都是你爱吃的!” 平南王妃的话说完,她儿子的背影也拐过了假山,看着儿媳妇快步追了上去,平南王妃很是满意,儿子越来越懂事了,儿媳妇也很好,知道用心伺候夫君! 知道用心伺候夫君的某人,这会儿正欲哭无泪的被欺负的很惨,世安院的丫鬟婆子都被王嬷嬷拘在了厢房里,就连青山也陪着青岩去了外院,青山满脸期盼的看着青岩,“还是跟着爷出去好,下次希望爷带我出去!” 青山突然想起个事儿,神秘兮兮的看看四周,挨近青岩,小声的说到,“明月让少奶奶给打发去了西北!” 犹豫了一下,青山咧嘴笑着继续说道:“你要是这会儿看见明月估计能吓你一跳!” 世安院的正房里一片安静,下午的阳光照射在地上散乱的银白色盔甲上,床榻前的地上男人和女人的衣服散落一地! 心满意足的齐安泰心情相当的好,亲昵的亲亲媳妇光洁的额头,“可算是俩个多月就完事儿了,要是再不完,我就要忍不住下狠手了!” 秦云儿不明白的扬起头,“怎么了?不是说好了只是吓唬吓唬他们,还是以安抚为主吗?” 齐安泰笑看着媳妇细白的脖颈,低头在媳妇的后勃颈上磨蹭着,“还不是那些人太烦人了,一个个的都想要多得些好处,要不是看在那些妇孺的份上,早就把他们一窝端了!” 齐安泰看着媳妇不以为然的表情,突然低头附耳,“最关键是想你了,这娶了媳妇之后才知道,还是家里的被窝睡着舒服!” 秦云儿脸色微红,暗暗的翻了一个白眼,这人的脸皮可真是太厚了,简直可以媲美城墙了! 半个时辰后,神清气爽的齐安泰,只穿着一身白绫子的中衣,懒懒的靠坐在榻上,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瞄着梳妆台前的媳妇! 秦云儿忍着浑身的酸疼,硬撑着让柳叶给她梳头,暗暗的摸摸酸疼的腰,她后悔了,真不该盼着他回来! 外面青山的声音传来,“爷,燕窝已经热好了,给您送进去了!” 一个小丫鬟低着头送上一个精巧的小食盒,夏雨赶紧接了过来,没办法,这屋里除了她就是柳叶,小姐不喜欢一堆人围着她转,很多事都喜欢自己动手,这位姑爷更牛,一个丫鬟都没有! 摆好了燕窝,夏雨和柳叶轻轻的退了出去,齐安泰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蹭一下蹿到媳妇身后,伸手扒拉开首饰匣子,拿起那只鸡油黄的老蜜蜡簪子,顺手簪在媳妇头上! 这动作迅速的,都让秦云儿眼花,齐安泰微歪头左右端详着,然后咧嘴笑得特别得意,“我就说这东西你戴着好看,今天就戴着它吧!也不枉你夫君我跟表哥抢了一回!” 齐安泰都这么说了,秦云儿只好点头答应下来,其实她也不是不喜欢这套首饰,就是这东西太沉了,一朵茶杯口大的芙蓉花,再加上五六寸长的簪身,足有半斤多,常戴着这个,她的颈椎堪忧啊! 齐安泰美滋滋的,又挑了俩个金灿灿的簪子要插上,秦云儿伸手拦住了,只挑了俩个小巧的翠玉钗插在旁边,“这就够了!又不是参加宫宴这种正式场合,戴那么多首饰麻烦!” 齐安泰侧身坐在媳妇旁边,仔细端详着,笑着把媳妇抱在怀里,用下巴磨蹭着媳妇细嫩的脸颊,“也就你嫌麻烦,好些女人都喜欢把脑袋插的满满的,金玉宝石珠光璀璨!” 秦云儿佯装生气,歪头看着齐安泰,“那是她们长得丑,我长得这么好看,哪里还用首饰衬托!” 齐安泰低头看着媳妇渐渐长开的脸,笑嘻嘻的亲了一口那嫩生生的脸颊,满脸认同的说道:“是,我媳妇最好看,谁也比不过,你不戴首饰也特别好看。” 说着说着,齐安泰突然邪气的一笑,贴着秦云儿耳边说道:“媳妇,夫君觉得你不穿衣服的时候最好看!” 秦云儿被这个臭流氓撩的脸红心跳,赶紧推了他一把,委屈巴巴的眨着眼说:“我饿了!再饿下去就要饿死了!” 听着媳妇软糯的撒娇声,齐安泰差点丢盔卸甲,看看刚收拾好的床,满脸的犹豫,最后败给了媳妇苦兮兮的脸。 认命的抱起媳妇坐到桌子前,亲自端起燕窝舀了一勺,送到媳妇嘴边,“来,夫君喂你!吃饱了就有力气了!” 秦云儿拒绝吃送到嘴边的燕窝,狐疑的看着齐安泰,“我怎么听你这语气不太对呢,(特别像小红帽的狼外婆那语气)。” 齐安泰一勺燕窝塞进媳妇的小嘴儿里,嬉皮笑脸的哄着,“不是饿了吗!赶紧吃,吃完了还有事儿呢!” 秦云儿一把抢过汤匙,坐到旁边的锦凳上,伸手拿过燕窝,“我自己吃,你也吃点儿,不然母亲该心疼了!” 齐安泰不甘愿的端起燕窝,俩口喝完,一双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媳妇看着! 突然他一拍脑门,“哎呀!我忘了,马车里还有一个人呢!” 第四百零七章麻烦的姑娘 世安院的前厅里,齐王焦躁的用力摇着扇子,看着表弟神情愉快的躺在摇椅上,咯吱咯吱的摇着,齐王是越看越生气,扇子一收,顺手敲上齐安泰的脑袋! 齐安泰一点儿都没防便,被敲了个正着,他也反应快,反手夺过扇子,瞪着眼看着表哥,“你打我干嘛?刚才吃饭的时候还没口子的夸我,这会儿就打我,你要是再打我,我就跟姑母告状,说你欺负我!” 齐王瞪着眼,动了俩下手指,很想再给这个表弟一下,最后还是忍住了,气哼哼的说道:“打你都是轻的,你说你怎么把那丫头给带回来了?你倒好,还把人家给忘在了马车里,自己跑了,好在外祖母把人给压下了,不然我父皇还不扒了你的皮!” 齐安泰摸摸鼻子傻笑了一下,“这不是光顾着高兴了吗!俗话说的好,在家千日好,我这也是归心似箭啊!” 齐王再次瞪了他一眼,踢踢表弟的腿,“说人话!怎么把她带到京城来了!” 齐安泰只好坐正了身子,眼神怪异的一挑眉,“放心,她不是追着你来的,她已经有了目标了!” 齐王左右转转眼珠,张着嘴看向齐安泰,“是……明月,你舅公怎么同意了?几年前不是死活不同意吗?” 齐安泰点点头又摇摇头,“这事儿还真不好说,这不是那丫头死心眼吗!她都快要十九了,舅公他们给她找一个她不同意一个,好好的一个人也能让她挑出一大堆毛病,我大舅公没办法了,就跟她说了,要是明月再不娶她,就让我在京城给她找一个!” 齐安泰一撇嘴角,“那丫头已经把南边的那些人家都得罪了,我大舅公是实在没办法了,这才想出这么个办法!” 齐王微微松了一口气,拿过桌上的茶盏喝了俩口,抬头盯着表弟看着,看了足有一盏茶的时间,直看得齐安泰汗毛都起来了! “表哥,你别这么看我,你这眼神太吓人了,要不你回家看表嫂去?”齐安泰一边说一边摸摸胳膊。 齐王冷哼一声,一甩袖子,站了起来,“重色轻友!我鄙视你!” 齐王又一甩袖子,转身,“我去看看外祖母!” 齐王走了,留下齐安泰一个人在那儿莫名其妙,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看到青岩在门外,朝他一招手,“你过来!” “他居然说鄙视我,还说我重色轻友,爷是那样的人吗?” 看着主子气愤的表情,再看看远去的齐王背影,“主子还是陪着齐王一起去老太妃那吧!不然齐王又有话说您了!” 福安院里热闹异常,被齐安泰给忘在车里的李嘉敏,正陪着姑祖母说话,一张小嘴嘚吧嘚吧说的那叫一个欢快,一旁的平南王妃满脑子的浆糊,这祖孙俩个汉语白族语混着来,让人听得云山雾罩的! 秦云儿笑着看着这祖孙俩个,这情景……秦云儿有点儿眼睛发涩,让她想到了姑祖母,秦老夫人,那时候她也是这样的叽叽喳喳! 老太妃看着侄孙女的一身白族衣服,朝秦云儿招手,“小丫头帮你表妹找几件适合她的衣服,先穿着,再让针线房赶紧赶做几件,既然来了这边就穿这边的衣服吧!” 李嘉敏皱眉看看身上的衣服,再看看秦云儿,目光不太和善,噘嘴拉着老太妃的袖子,“姑祖母,不换行不行啊!表哥可是说了,我这套衣服挺好看的!” 秦云儿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立马微笑着上前,“表妹这衣服是挺好看的!” 转头看向老太妃,调皮的眨眨眼睛,“昀华也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一套这衣服,硬要我穿,还说以后在屋里都让我这么穿着!” 平南王妃好笑的啐了一声,“阿泰也太胡闹了!那衣服……!” 停了一下,平南王妃生硬的转了话题,“咱们京城这儿还是穿你表嫂这样的衣服好,毕竟要入乡随俗吗!” 老太妃看着侄孙女不情愿的样子,有点儿头疼,张张嘴,又闭上,真不知道怎么劝! 秦云儿蹭了过来,挨着老太妃坐下,状似不经意的说到,“表妹还是穿汉服吧,表妹这么漂亮,穿汉服一定会让人眼前一亮的,就是木头做的人也会心动的!” 李嘉敏原本是想拒绝的,听到后面又改变了主意,一双眼睛只看着老太妃,“那就勉强穿一下汉服吧,要是不好看我可不穿!” 转头看看秦云儿素淡的装扮,一脸的嫌弃,皱眉扭头,想了好一会儿,“你这衣服一点儿也不水灵!我要穿大红色的上衣,配上大绿的裤子。” 说着还一扯秦云儿浅蓝色的衣袖,万分嫌弃的撇嘴,“这颜色太寡淡了,只有阿妈才会穿!” 平南王妃惊讶的大张着嘴,然后又赶紧闭上,秦云儿微笑着看向老太妃,这位姑娘的品味真不是一般的奇特,就算是少数民族,也不是这样穿的吧! 老太妃头疼的连连摇头,看着李嘉敏绷起了脸,一顿手里的拐杖,“听你表嫂的,她给你挑什么你就穿什么。” “再敢胡闹,你就回南边吧!京城里可不惯着你,就是公主也不敢胡乱穿衣服,不然唾沫星子能淹死你!”老太太越说脾气越大,心里忍不住埋怨大哥,这孩子怎么管教的,这也太惯的没个边了! 老太妃一发火,李嘉敏立马就怂了,虽然还是噘着嘴,却也不敢再胡乱说话了! 站在姑祖母旁边,一下一下的揪着自己帽子上的穗子,一脸的不甘不愿,秦云儿保持着甜美的微笑,一拉老太妃的衣袖,“祖母不用急,孙媳妇这就让金织坊把衣服送过来,让表妹随便挑,表妹也是见过好东西的,一定会挑着合适的衣服的!” 平南王妃在一边万分庆幸,儿媳妇在这儿,不然她都不知道会不会发脾气,这么一看,她的俩个女儿真是听话的好孩子,再撇一眼,旁边低眉顺眼的庶女,也顺眼多了! 屋子里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正这个时候,外面通禀,“禀老祖宗,少爷和齐王爷到!” 第四百零八章怼人 听说齐王来了,老太妃的神情没多大变化,平南王妃却不敢怠慢了这个外甥,不过有人比她更急! 李嘉敏俩眼放光,欢快的跑了出去,嘴里还亲热的喊着,“阿泰表哥,齐王表哥,明天你们要带我出去玩儿!你们可是跟我说过京城你们最熟了! 你们可一定要带我去最热闹的地方玩儿!” 齐安泰和齐王皆后退了一步,齐安泰更是连忙摆手,“这话我可没说过,谁说的你找谁!” 李嘉敏不满的叉腰瞪眼,齐安泰也不想让,更加的气势汹汹,瞪大着眼睛看着李嘉敏,“我比你大,叫我大表哥,再这么没大没小的小心我揍你!” 硕大的拳头,攥的紧紧的,还伸到李嘉敏鼻子前晃晃。 齐王赶紧拉了齐安泰的衣袖一下,“别这么凶,对女孩子要温柔!” 然后,也不管齐安泰不以为然的表情,转头看向李嘉敏,“嘉敏,就让你表嫂带你去玩儿,我和阿泰已经在衙门里作事了,不好再胡乱出去玩儿了,不然那些御史该弹劾我们俩个了!” 齐安泰不理会齐王和那个烦人的丫头,直接绕路,要进屋去看望祖母,咳也顺便看看媳妇! 平南王妃跟儿子碰了个对面,也已经的迎了出来,“阿泰,怎么不把齐王让进屋里?” 齐安泰不当回事的一摆手,“别管他了,那丫头缠着她,他且脱不了身呢!” 平南王妃可不能真像儿子说的那么随性,齐王虽说是平南王府的外甥,那可也是亲王,皇上的儿子,哪里就能不管,秦云儿也不能让婆婆一个人出来迎齐王,随在婆婆身后迎了出来。 齐安泰一看见媳妇出来,眼神连连闪烁,也不进屋了,尾随着媳妇,站在母亲的另一侧。 平南王妃恭敬的迎了上去,福安园的二门外,李嘉敏还在缠着齐王撒娇耍赖,平南王妃眉头微皱,心里很是反感,这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样子,拈着自己的夫君都不合适,更何况是一个血缘关系很远的表哥! 走到近前,看见李嘉敏揪着齐王的衣袍,平南王妃眉头紧蹙,严肃的吩咐身边的夏荷,“去把表小姐拉开,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夏荷轻巧的上前,微笑着扶着李嘉敏的胳膊,“表小姐,老祖宗叫您呢!咱们快过去吧!让老祖宗等着可不好,老祖宗该生气了!” 李嘉敏不依的扭着身子,“不要,我就要跟齐王表哥出去玩儿!阿……” “咳!李嘉敏!”齐安泰皱着眉警告李嘉敏。 李嘉敏嘟嘴改口,“大表哥又不带我出去玩儿,那我只好让齐王表哥带我出去了!” 娇嗔的一跺脚,还想要拈着齐王,秦云儿看着婆母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只好上前,一把拉住李嘉敏的手,李嘉敏不满的挣了俩下,抬头瞪眼,刚要张嘴! 秦云儿微笑着柔声说道:“表妹,要出去玩儿,我带你出去,这京城好玩儿的地方很多!” 然后微微收敛了一些笑容,直直的看着李嘉敏,“在这京城里,除非是夫妻或是亲兄妹,不然一起出行都是要被人不耻的,还请表妹三思!” “你纵然不怕毁了名声,也要替他考虑考虑!”齐安泰嘴快的接了一句,看了一眼齐王又说,“他已经娶妻,也马上就要有儿子了!” 齐安泰这话有点儿狠,他一直很不喜欢这个刁蛮的表妹,说话自然也就不客气。 秦云儿回头瞪了齐安泰一眼,用力的把差点气爆了的李嘉敏拉住,“表妹,这边的规矩就是这样,跟你家乡那边有很大的不同,若是任由你,只会让你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李嘉敏停下了挣扎,红着眼睛看着秦云儿,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委屈,齐安泰愤愤的瞪着媳妇拉人的手,他都好一会没摸着媳妇的手了! 越想越不满的齐安泰,脸上不耐之色更甚,很想把这丫头一脚踢走,你委屈个屁,南边也没有几个像你这样的! 秦云儿放柔了声音,轻声细语的劝说着,“表妹,不管走到哪儿,女孩子的名声都很重要,咱们自己要多思多想,不能行差踏错了,不然很可能是一辈子的苦!” 李嘉敏就是个被惯坏了的孩子,她们家就她一个女孩子,一大家子宠着她,在南疆李家高高在上,是土皇帝一样存在,自然没人敢说她什么不好! 这会儿渐渐的平静了一些,看了秦云儿身后的大表哥一眼,很是哀怨的低头,气呼呼的嘟囔,“我知道了,不再缠着你们出去玩儿了!” 抬起头眼神幽怨的瞪着齐安泰,“大表哥最坏了,在南边那几年也都是这么讨人厌,一次都没有陪我出去玩儿过,我那些小姐妹们都说我吹牛,说你指定长得丑,不然怎么不敢让她们看看!” 平南王妃就听不得人说她儿子,听见这话眼角微抽,很想说那些小丫头胡说八道,秦云儿比她更快接话,“表妹,你以后还是不要跟那些姐妹们玩儿了,她们心思不正!” 李嘉敏不解的皱眉,很是不开心的质问秦云儿,“你胡说,她们怎么就心思不正了?” 秦云儿面色不变,依然微笑着,“表妹别急,你的那些小姐妹到底是什么居心,其实你很清楚!” 齐王和平南王妃都抬头看向秦云儿,齐安泰也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他怀疑这个表妹真的知道这些事吗! 秦云儿看了一眼身旁的齐安泰,“表妹,你想过吗?你表哥是什么身份?他不是一个荷包,更不是一块儿手帕,不能让你去炫耀! 他是平南王世子,你那些小姐妹们是想要做什么?想要借你的关系攀上平南王府,甚至于……要嫁入平南王府,掌控平南王府!” 李嘉敏猛的抬起头,瞪大着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秦云儿,然后连连摇头,“不会的,不可能!” 然后气呼呼的跳脚,“就算是要嫁也是我嫁啊!就凭她们也配,他可是我表哥!” 齐安泰直接黑了脸,“你嫁!你想都别想!我可看不上你!” 齐王,平南王妃,秦云儿都抽搐着嘴角看着俩个不高兴就互相怼起来的人! 第四百零九章传话! 李嘉敏的到来,让平南王府凭添了三分热闹,也让秦云儿对齐王有了一点儿的担心。 陪着李嘉敏逛了一天街,累得秦云儿都不想吃饭了,懒洋洋的趴在床上,闭着眼睛只想睡觉。 齐安泰下衙回来,就看见媳妇这副样子,担心的摸摸她的额头,“没事吧!要不要叫太医来看看?” 秦云儿迷迷糊糊的睁眼看看,翻身趴到齐安泰怀里,口齿不清的喃喃,“没事,就是有点儿累了,这位小姑娘可真能逛街!整整逛了一天!” 齐安泰轻轻环住媳妇的腰身,有点儿心疼,低头看着媳妇的侧脸,心里有了计较,“明天让母亲陪着她去吧,她总不好在母亲面前撒野吧!” 秦云儿想想婆婆这俩天暗地跟她嘀咕的话,摇摇头,“算了,也就再出去转一天,后天我就不陪着她出去了!” 说完这些话,秦云儿也清醒多了,抬头看向齐安泰,“那个……你劝劝齐王,对不相干的女孩子温柔不是对她们好,” 停顿了一下,秦云儿的眼神里有一点儿纠结,“有的时候这样的温柔是最残忍的!” 齐安泰低头看着秦云儿,缓缓露出笑容,“你跟我想的一样,我就觉着该保持距离,其实像李嘉敏这样的我干脆就不搭理,她自然也就烦不着我!” 秦云儿软软的趴在他的怀里,心情好的冒泡,闷声闷气的说道:“所以,你劝劝他吧!他现在不同往日,很多人愿意往他身边贴的,别惹一身的风流债,名声不好!” 齐安泰轻嗯了一声,抱着媳妇换了个姿势,一齐躺好,拍拍她的背,“你休息一会儿吧!等一会儿用饭了我叫你!” 很快,秦云儿就睡着了,齐安泰看看外面淡灰色的天空,轻轻的起身,拉过一个薄被子给她盖好,转身出去,看见侯在外间屋的王嬷嬷,轻轻点头,“我先出去一下,先别叫她起来了,等我回来,一起吃饭!” 王嬷嬷轻应了一声,又叮嘱了一句,“世子爷别回来的太晚,吃的太晚……该积食了!” 齐安泰去平南王那边转了一圈,转身,骑马去了齐王府,在湖边的水阁里见到了齐王。 齐王看看外面火红的夕阳,不可思议的左看看右看看,还很矫情的问言和,“本王是不是眼花了,居然在这个时辰见到平南王世子了?” 言和差点憋不住笑,赶紧低头,状似正经的回话,“爷,真是世子爷来了,您没看花眼。” 看着这主仆俩个演戏一样的对白,齐安泰没好气的嘁了一声,“嘁!你们俩个没意思了啊!要不是有事,爷我还真不愿意来,在五城兵马司忙了一天,跟那群纨绔子弟周旋可是个累人的活!” 齐王端起茶杯,一撇嘴,继续跟言和演戏,“说的好像他不是纨绔子弟似的,本王记得五年前某人比他们还要纨绔吧?” 齐安泰一口喝尽茶水,脸色平静的歪头看向齐王,话却是对言和说的,“言和,你先出去,爷有话跟你们王爷说,我怕你在你们王爷不好意思,再恼羞成怒就不好了!” 言和抬头看看看自家主子,齐王微微摆手,“去吧,他又不会吃了我,他现在心里只有他媳妇,我这个青梅竹马的表哥早就被他给忘到脑后了!” 言和听着自家主子不伦不类的话,赶紧低头退了出去,不然他真怕笑场。 言和一出去,齐王就冷下了脸,看向表弟的神情有点忐忑,“说吧!又是谁出什么幺蛾子了?” 齐安泰摇摇头,略微谨慎的打量了表哥几眼,“表哥最近可有娶侧妃的意思?” 齐王眉头紧皱,不太明白的摇头,“没有啊!你听到什么风声了?是不是我父皇有这个意思?” 齐安泰仿佛没感受到表哥的紧张一样,依然慢条斯理的喝着茶,语气还很悠闲,“不是皇上的意思,不过,你最好收收你那个坏毛病,嗯……,看见女孩子最好是绕道走,有多远躲多远!” 齐王听见表弟的这几句话,更加的忐忑了,茶水也不喝了,在地上走了几步,抬头,眉心郁色更重,“是不是那些墙头草开始作妖了,这些个无耻之徒,不思好好的为皇上分忧,也不思让百姓过好日子,整天想这些歪门邪道,想要走捷径,实在是一群卑鄙小人!” 挥挥衣袖,让表弟放心,“你放心吧,我是绝对不会让那些龌龊之人有机可乘的!别说是女孩子了,就是那些老家伙我也远远的就躲了!” 齐安泰眨眨眼,怎么觉着表哥有点儿矫枉过正了,那些个人有什么好躲的,不过……躲着些也好,都不是什么好鸟! 万一让他们以为他表哥很喜欢他们,就不好了,嗯!嗯!很好,媳妇的话他传达的很完整。 任务完成,齐安泰心情格外好,眼珠转转,“明天我和云儿要去看大师,表哥也带表嫂一起去洪恩寺玩儿玩儿吧!云儿说表嫂在京城也没什么朋友,你再不带她出去,她就一个人闷在齐王府里,云儿可说了,怀孕的人要保持心情舒畅,不然生出来的孩子该脾气不好了!” 齐王想了想,好像真的很少有人来拜访他这个王妃,他还以为他这位王妃身份高了,不屑于搭理那些人呢! 看着齐王这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齐安泰很是无奈,一副过来人的架势劝道:“表哥,你这样不行,表嫂是你妻子,你们是要过一辈子的,你要多了解她,这样才能和和美美的,你不想她跟你离心吧?” 齐王微微眯起眼睛,神情淡淡的,“我们跟你和慧安不一样,相敬如宾的过最好!” 齐安泰撇撇嘴,捏起一颗枣子抛进嘴里,嚼嚼,噗吐出一颗枣核,然后一指表哥的脸,“你就矫情吧!我和云儿什么样你不清楚,云儿一开始有多排斥我,你看现在,我们俩个过得多开心,你要是再这么别扭下去,表嫂那点儿爱慕你的心要是冷了下去,你们俩个可就真的要相敬如宾一辈子啦!” 齐安泰一拍椅子扶手,站了起来,“到时候有你后悔的,云儿可是说了,女人的心要是伤透了,就是彻底凉了!” 第四百一十章不欣赏 第二天早上,大家都准备好了,李嘉敏却迟迟不露面,齐安泰实在是烦这个表妹,抄起马鞭就要去催她,秦云儿赶紧拦住他,看他这架势哪里是去催人,倒像是去找人打架的! 这时候的李嘉敏,正赌气的瞪着眼睛,谁也不理,坐在那儿噘嘴生气呢! 从南疆带来的俩个丫鬟知道主子脾气,谁都没有说话! 平南王妃派来的俩个丫鬟,都是平南王妃身边的,胆气也壮,青桐小心翼翼的劝说道:“表小姐,这洪恩寺在咱们大梁那是有一份的,不说是皇家寺院也差不多,那里的香火特别旺盛,抽签也特别灵验!” 李嘉敏正在气头上,正有气没处发呢!听见青桐的话,一巴掌就挥过去,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出现在青桐的脸上! 瞬间,客院的正房里安静的落针可闻,李嘉敏这一巴掌打完了,也后悔了,脸色变了一下,立马伸手指着青桐,先发制人,“要你多嘴多舌,寺院有什么稀奇的,南疆的寺院多了去了。” 青桐被打的脸上热辣辣的疼,又被这位表小姐一通的数落,愣怔的傻住了,青槐也被吓住了,俩人被派来伺候这位表小姐时嬷嬷就叮嘱过,要好好伺候着的! 正在这时候外面有人通禀,“表小姐,少奶奶来了。” 李嘉敏有一点儿慌张,眼神不安生的左右看看,从南边带过来的其中一个丫鬟,满脸是笑的说道:“小姐,您不要慌,您是老太妃的侄孙女,是客人,就算是老太妃也不能把您怎么样的!” 然后这位丫鬟还有意的看了青桐俩人一眼,继续在李嘉敏耳边说道:“平南王府还要指望着咱们都护府镇守南疆呢!小姐有什么可怕的!” 李嘉敏听见这话觉得特别顺耳,一下子就有了依仗,头不自觉的就抬的高高的。 青桐和青槐也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俩人互相看看,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都低着头,退到边上。 秦云儿带着人进来,就发现气氛不对,看见婆婆派来伺候的俩个丫鬟都低着头,心里已经猜到出了什么事,毕竟这位李嘉敏大小姐的丰功伟绩数不胜数! 秦云儿微笑着拉住李嘉敏,“表妹快走吧,今天咱们去洪恩寺,那边的景色好,山下还有一个热闹的集市,今天正好是最热闹的大集,咱们赶紧去,去晚了人就多的走不动路了!” 一听说有热闹可看,李嘉敏有些心动,只是瞄到身旁的丫鬟,李嘉敏立时觉得自己不该那么容易就屈服,装作不太想去的样子,语气淡淡的说道:“集市有什么稀奇的,南疆那边最不缺的就是集市了!” 秦云儿心里有点儿烦这个被宠坏的大小姐,既然她不去,那她也不再劝她,微笑着转身,“既然表妹不去,那你就在府里多陪陪祖母吧!多跟祖母说说这些年南疆的事!” 李嘉敏有点儿傻眼,不是要劝说她一下的吗?怎么能这样呢! 气急败坏的指着秦云儿,“你根本不是诚心的,你也太敷衍了!” 秦云儿一挑眉,“人各有志,我这人不喜欢勉强别人,虽说去洪恩寺是为表妹特意安排的,表妹不想去,勉强也没意思。” 秦云儿看着李嘉敏伸到她鼻子前的手指,眼神微暗,抬手扒拉到一边,“不过我和你表哥还是要去的,你表哥怕你觉得人少不热闹,昨天还特意邀请了齐王夫妇一起去!” 李嘉敏一下子噎在那儿了,一张脸红了白,白了红,一旁的丫鬟上前俩步,“少奶奶何必咄咄逼人,我们小姐怎么说也是客人,平南王府的待客之道可不怎么样!” 秦云儿转身看向这名丫鬟,穿着很规矩,长相也一般,就是这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哦!本郡主还没见过这么大胆子的丫鬟,你叫什么名字啊?”秦云儿微微抬眼,慢条斯理的问道。 那名丫鬟得意的很,端着架子,微一屈膝,“我叫山茶,……” 还没等山茶说完,秦云儿朝身后一挥手,王嬷嬷带着俩个婆子呼啦啦上前,俩个婆子一边一个,压住了山茶姑娘的胳膊。 山茶被吓了一跳,不服的想要挣扎,俩个婆子可不是吃素的,根本不给她这样的机会,死死的压住她的胳膊,山茶刚张嘴,王嬷嬷一块手帕塞住她的嘴! 秦云儿微笑着看向这位勇敢的山茶姑娘,连连点头,“嗯!是个有胆有识的,可惜呀!我这人不欣赏你这样的,告诉你个乖,在京城里,主子没让你说话,就给我闭上嘴,这里不是南疆,也不是没规矩的都护府!” 秦云儿敛起笑容看着那个丫鬟,“王嬷嬷掌嘴!” 王嬷嬷也不问打几下,拿出板子就打,噼噼啪啪的板子声听着渗人。 李嘉敏已经吓得脸色惨白,“你……你放开她,你们不能打她,你们凭什么打她?我……我们是客人你不能这样对我!” 秦云儿嗤笑一声,朝王嬷嬷一摆手,王嬷嬷立马停了下来。 李嘉敏的个子比秦云儿矮了一点儿,让她可以低头看她,秦云儿含着一抹冷笑,把她从头打量到脚,“亲爱的表妹,你是客人我知道,可是你知道客人该怎么做吗?听说过客随主便这话吗?” 问完也不等李嘉敏回答,自己接着说,“嗯!我估计你没听过,不然也不会尽给主人找麻烦了!” 秦云儿伸手抬起李嘉敏的下巴,“表妹,我真佩服你!怎么活的这么的无知无畏呢!” 李嘉敏和屋里的人全都惊呆了,实在是秦云儿这姿势太驾轻就熟了,好像是做了千百遍一样啊! 秦云儿转头看向王嬷嬷,“大娘,告诉她咱们为什么打她的丫鬟!” 说完话,秦云儿坐到上首的椅子上,夏雨赶紧给主子倒了一杯茶递了过来。 王嬷嬷面无表情的,很规矩的给李嘉敏行礼,声音没有起伏,平板板的,“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见着郡主不拜,视为藐视皇家,这是其一。” 第四百一十一章提前发动 李嘉敏听着王嬷嬷没有起伏的声音头皮有点儿发麻,王嬷嬷依然淡淡的说道:“其二,在主子面前不可直呼你我,这视为不敬,这是您带来的丫鬟,打几下意思意思,若是平南王府的,直接就打死了!” 李嘉敏看着山茶红肿的腮颊,哆嗦了一下,一双手抓挠了俩下,又收回了衣袖内,呐呐的看向秦云儿,“表嫂,那个,山茶是我外公家给我的丫鬟,我没有她的身契,您能不能放过她!” 秦云儿诧异的看向李嘉敏,又看看那个委顿在地的山茶姑娘,嘴角微微翘起,“表妹,我服你!一个没有身契的丫鬟你也敢留在身边!” 秦云儿懒得管李嘉敏的事,朝王嬷嬷摆摆手,站起身来,“表妹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外边一大堆人等着你呢!” 李嘉敏这回学乖了,赶紧点头,“去,表嫂咱们走吧!” 一群人呼啦啦的往出走,青桐,小心的看看青槐,青槐点点头,慢慢的靠近王嬷嬷。 王嬷嬷是何等精明的人,只一眼就看出青槐有话要跟她说,故意放慢了脚步,慢慢的退到了人群的后面,看着前面的人拐过假山,也不转头,轻声问道:“怎么了?有话就说吧,” 青槐简单的把山茶说过的话复述一遍,青桐挨打的事只是一句带过,王嬷嬷默默的思量了一下,看向青槐,“你去把青桐换下来,让她去找大总管,大总管自然会禀报给王爷,这事还是别让王妃娘娘知道的好,免得娘娘跟着着急上火!” 青槐感激的差点哽咽,还是王嬷嬷考虑的周全,“大娘放心吧,我一定跟青桐说清楚了,不让她跟别人说这事!” 青槐快步的追青桐去了,王嬷嬷也追了上去,二门外等了好一会儿的齐安泰,很不满的看向李嘉敏,刚要张嘴说她几句,秦云儿笑着推了他一把,“快上马,咱们好快点儿走,别让齐王他们等着咱们。” 齐安泰满脸不甘的上了马,李嘉敏是彻底被秦云儿吓着了,乖乖的上了马车,王嬷嬷陪着秦云儿上了第一辆马车,轻声的把青槐的话说了一遍。 秦云儿皱眉想了一下,这事……还真是麻烦,不知道是都护府的人都这么想,还是只有某些人这么认为! 车窗的帘子被掀开,里面递出来一张纸条,青岩迅速的伸手接过,转身递给主子。 齐安泰看过纸条,眉头皱起,朝着青山一招手,低声吩咐几句,青山拨转马头,走了。 在西城门处和齐王他们汇合,秦云儿就坐上了齐王妃的马车,齐王妃神采飞扬的满脸笑容,高兴的拉着秦云儿,说话聊天。 齐王妃是真的打心里感激秦云儿的,自打她嫁进齐王府就很少出门,这次也是因着平南王世子的邀请,她才得以能出府走走。 外面骑马的俩个人也交谈甚欢,只是不太愉快,齐王语气沉重,“寿王妃没了!我那个六岁的侄女也没救过来!” 齐安泰诧异的抬头,“怎么回事?我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呢!” 齐王阴郁的抬头看向天空,晴朗的天空上漂浮着几朵白云,齐王叹息一声,“那时候就病了,派人回寿王府,让给请个太医,我二哥拖了五六天才给请,太医去看过,说是风寒,久病不治,导致肺阴坏死,已经没救了!我那个小侄女比她母亲还早一天,母女俩个就这么相隔俩天都没了!” “邵家本不想掺和进皇家之事,是我父皇硬给赐的婚,我想我父皇那会儿是想给我二哥找个靠山,免得……”齐王越说声音越低。 免得什么,齐安泰明白,不太赞同的撇撇嘴,“寿王不满意,邵家的小姐不愿意,这婚赐的!真是……” 齐王瞪眼打住了表弟的话,“说话注意点儿,我父皇是一片好心!” 齐安泰模棱两可的点点头,小声嘀咕一句,“好心办坏事!” 齐王就当没听到表弟的话,其实他也知道他父皇有点儿过分,可是,那是他父亲,更是皇上,他不能抱怨! 齐安泰摸着下巴想了一下,突然笑了俩声,“你二哥,这回不知道会娶谁家姑娘?” 齐王思索了一下,“应该不会那么快,怎么也要一年以后吧,不然也太……难看了!” 齐安泰不管那些,他突然想到一个事,转头看着表哥,“先说好了,寿王府我是不会去的,我看见他那张欠揍的脸就难受。” 齐王早就知道表弟不会去,无所谓的点点头,“你去不去的没人在意,让舅母去吧!毕竟还有邵家呢!” 齐王妃也正跟秦云儿说到这个事,秦云儿惊讶的抬头,手里的茶水差点洒了,夏雨赶紧接过茶水,又拿布巾给她擦手。 秦云儿没空管夏雨的动作,一双眼睛满是震惊的看着齐王妃,“怎么好好的说没就没了?邵……寿王妃实在是太可惜了!一代才女呀!” 齐王妃也觉得挺可惜的,“谁说不是呢!就是一场风寒,母女俩个都没了!邵大人很伤心,邵夫人也病了!俩人生了四个孩子,就这么一个女儿,比对那三个儿子都疼。 这才二十五岁,这么年轻就没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哎!想想都难过!” 秦云儿在一旁静默了一会儿,低头想着事情,怎么就提前了呢!不是约好了吗?过了四月,天气热了,停灵时间自然就短,为着活人考虑也会早早的让尸体入土为安! 王嬷嬷也有点儿吃惊,这事别是办砸了吧,默默的看了沉思的小姑娘一眼,希望她们不是好心办了坏事! 想到寿王妃给秦云儿来的那些信,王嬷嬷暗叹一声,也不怪这丫头要帮忙了,就寿王那个混账,真是该千刀万剐的,只要在外面有一点儿不如意,寿王就会找寿王妃的麻烦,借此来宣泄心里的不满。 那些变态的手段,让王嬷嬷都要以为寿王是个宫里的老太监了,真是太不是东西了,若不是邵大人的地位让寿王忌惮,寿王妃估计早就被折磨死了! 第四百一十二章大师有病 秦云儿有点儿心不在焉的,陪着齐王妃和李嘉敏逛了洪恩寺,齐王妃又去大殿上了香。 李嘉敏对寺院不感兴趣,转了几个地方就不走了,就站在秦云儿身旁频频催着,迫不及待的想要去集市看看。 十九岁的姑娘了,还是一副天真烂漫的孩子样,拉着秦云儿的胳膊不撒手,“表嫂你不是说要去集市吗!快点儿去吧!我要看看这边跟南疆的集市有什么不一样的!”看这样子已经忘了丫鬟被打的事了。 秦云儿现在可没心情逛集市,抱歉的看向王嬷嬷,“大娘带着人护着表小姐去集市上玩儿吧!” 李嘉敏一听这话高兴的笑咧了嘴,秦云儿嘴角微翘,看了她一眼,转头看向王嬷嬷,“大娘也不必太顺着表小姐,她不懂这边的规矩,您可不能纵着她,务必不能让人说南疆都护府的小姐是个没规矩的!” 李嘉敏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气愤的瞪着秦云儿,一副恨不得吃了秦云儿的架势,秦云儿也不理她,只是状似不经意的跟王嬷嬷说道:“过几天明月师兄就要回来了,不知道他带回来的人,是个什么样的,要是个温柔体贴的,我看师兄年纪也不小了,就让他娶了得了,我估计明月师兄喜欢好脾气的!” 李嘉敏张牙舞爪的架势,一下子收敛了个干干净净,一双手紧紧的揪着手帕,脸儿红红的,羞答答的看向秦云儿,“明月要回来了?哪一天?我要去接他!” 秦云儿严肃的看向李嘉敏,“这事就不用你去操心了,你一个待嫁的姑娘,还是要注意下名声的好!” 李嘉敏被说的脸色难看,却不敢发脾气,她有点儿怕秦云儿的冷脸,打发走了难缠的李嘉敏,秦云儿有点儿魂不守舍,就连齐安泰走到她身后都没有察觉。 齐安泰眉头紧蹙的看向有点焦躁不安的媳妇,瓮声瓮气的说道:“怎么了?是不是那个丫头又闹事烦你了?” 说完齐安泰就转身找着,“你丫头在哪儿呢?揍她一顿她就老实了!” 秦云儿先是被吓了一跳,一看齐安泰这架势,噗嗤一声笑了,拉着他的胳膊坐到凉亭里,“你要是打女人,可就不是我心目中的英雄了!” 齐安泰可不这么想,反手搂住媳妇纤细的腰,一抬下巴,倨傲的说道:“打那鬼丫头我一点儿都不手软,她也能算女人,那就是个小魔女,在南疆都快无法无天了,不然也不至于嫁不出去!” 秦云儿看看左右,朝夏雨一使眼色,夏雨带着丫鬟婆子退出了凉亭,齐安泰诧异的看看空荡荡的凉亭,色眯眯的挨近媳妇的耳边,“云儿这是想我了!” 说完话就敲着嘴角凑了过来,看着近在眼前的那张俊脸,秦云儿真是哭笑不得,推了他胳膊一下,“我有事跟你说,你正经点儿!” 齐安泰扫一眼外面的丫鬟们,都背对着厅子站着,低头偷了一个香,心情颇好的低头盯着媳妇看,“说吧,什么事?没有你夫君解决不了的!” 秦云儿微微犹豫了一下,趴在齐安泰耳边嘀咕几句,齐安泰脸色变了俩下,然后很严肃的板起了脸,低声说道:“你也太胆大了,这要是让皇上知道,还不把你给咔嚓了,这是欺君之罪!” 秦云儿不是很担心这事,轻描淡写的说道:“不让他知道不就得了!” “再说,我也就给了她一包假死药,连个字条他都找不到,我还不信了,没凭没据的他就敢杀我?” 齐安泰面色不好的紧了紧搂在秦云儿腰上的那只手臂,声音越发的低,“他敢的,栽赃陷害他也用过,别把他想的那么好!” “你的动作没让皇上的那些人发现吧?”齐安泰不安的又问了一句。 秦云儿摇摇头,眼珠微转,笑出俩个小酒窝,“那几个暗卫我都让人盯死了,他们不会发现我的动作的!” “你说寿王妃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突发状况,我怕她真的有什么危险!” 齐安泰摸摸媳妇担忧的小脸儿,“我让人去看看,你最近就老实点儿,别人我不管,你不能有一丝的闪失,不然……我会打你屁股的!” 秦云儿被狠狠的亲了一口,亲的她有点儿缺氧,嘴唇还有些疼,坐在凉亭里,看着齐安泰的背影,眼神微闪,笑意浮上嘴角。 深吸了一口初夏温暖的空气,一缕清香飘了过来,原来是月季花开了! 齐王夫妇很用心的拜了各处大殿的佛像,又在前殿点了俩盏长明灯,自然是皇上和皇贵妃的,又听智空方丈讲了半个时辰的佛经,俩人才相携着出了大殿。 一行人正准备打道回府,大师身边的白衣僧人突然出现,也不看别人,把手里的一个小盒子双手递给秦云儿,然后双手合十,“大师说,今天的点心比上次的好,明天再送来一篮子,五云先生明天来,他那份就一并送到这儿来就行了!” 白衣僧人看了一眼那个盒子,“这是给齐王妃肚子里的孩子的,大师说是个好孩子,您要好好教育着!” 说完话,白衣僧人转身就走,秦云儿嘴角微抽,看了齐王妃一眼,她还真怕齐王妃多心,人家孩子还没生呢!就已经找好了教导人,把人家这位母亲放在哪里? 还好齐王妃面部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秦云儿忍不住又埋怨道,这大师是不是有病,人齐王妃就在这儿,他不让人直接跟齐王妃说,非要跟她说! 满脸笑容的把盒子送到齐王妃手里,“嫂子,这是大师给宝宝的礼物,大师可是说了是个好孩子!” 齐王伸手接过那个盒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只见盒子里是一枚鲜黄色的田黄石印章,整块田黄石都透着油润的光泽,齐王深吸了一口气,这章可是个好东西,他父皇的章都没有这块儿好! 齐王把盒子合上小心的放在齐王妃手里,微笑着拍拍妻子的手,“好好给他保存着,这是大师对孩子的祝福!” 齐王妃满怀好奇的看看齐王,又看看秦云儿,“你们说的是那位大师吗?” 第四百一十三章焦躁 回程的马车上,齐王妃兴奋的满脸红晕,紧紧的拉着秦云儿的手,兴奋的说了一路,就像是粉丝终于见到偶像一样的激动,把大师说的是天花乱坠,听得秦云儿都觉得,齐王妃说的根本不是那个臭脾气的大师,而是哪个救苦救难的神仙。 一回到平南王府,齐安泰就让平南王给叫走了,看着齐安泰行色匆匆的背影,秦云儿微微眯起眼睛,看来南疆也不太安稳啊! 影一很快就回来了,见主子没在,直接回禀给了秦云儿,“少奶奶,寿王前几天也去了寿王妃住的那个别院,前天晚上别院着火了,听说是天火,有人看见有火球从天而降!只烧了寿王妃母女住的那个院子,当天晚上寿王妃的女儿就去了!寿王妃是昨天中午没的!” 秦云儿皱紧了眉头,看向影一,“可听说寿王有没有受伤?” 影一没有犹豫的摇头,“没有,属下特意探听了一下,只有一个仆从救火的时候被水桶砸了一下,其他人都没事!” 秦云儿微微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看向影一,“你能潜伏进寿王妃的灵堂不被发现吗?” 影一犹豫了一下,弯腰拱手,“若只是寿王府的护卫不成问题,有皇上的暗卫在······属下应该能!” 秦云儿却连忙摆手,“不用了,皇上那边的人在,咱们还是不要冒这个险了!我可不想你们有任何危险!” 看见影一眼里一闪而过的不服,秦云儿赶紧又说了一句,“我有办法从别处问出来,只是稍微曲折一些!” 影一还是想要争取一下,“少奶奶,属下不一定不能做到,······” 秦云儿抬手打断了影一的话,她不希望影一他们有任何危险,就像她从前那些伙伴们一样,微笑着示意夏雨给影一倒一杯茶,“影一,喝杯茶。 我不是质疑你的能力,你们都是世子爷从小一块儿长起来的,不管是我还是你们爷,都不希望你们意气用事,人才是最重要的! 这件事有更好的解决方法,我那个方法不费一兵一卒,只是多说几句话的事!” 影一被说的微微犯愣,心里却热乎乎的,眼睛里有可疑的热意涌了上来,影一赶紧低头,轻声应了,“是,影一明白了,少奶奶有事自管吩咐我们,世子爷说了,您的话就是世子爷的话!” 秦云儿微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了,影一也去歇一歇吧!” 影一走了,王嬷嬷默默的看着正在喝茶的秦云儿,这个丫头要是个男人……,还真是个能成大事的,看看,这三言两语的,就让那些影卫的头领彻底的驯服了! 秦云儿明白王嬷嬷的眼神,眼波流转看向王嬷嬷,“大娘不信我的话吗?我是真心的觉得人才是最重要的,不管是他们,还是你们这些丫鬟婆子,在我眼里人没有贵贱之说,任何人的劳动都该被尊重!” 秦云儿也不多说,让王嬷嬷去歇着了,她也要跟狗尾巴草这个话痨好好聊聊天了,也是她疏忽了,没让大王帮忙盯着那个别院! 狗尾巴草正在生气,刚才就跟铃兰花小声嘀咕半天了,秦云儿早就听见了,只是不想理它! 端着一杯热茶,坐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夕阳,轻声说道:“大王,我来了,有什么话你就大声说吧,我听着呢!” 狗尾巴草挺了挺越发粗壮的枝干,轻咳一声,“咳!” “大声说就大声说,你这丫头不道义,去我老家都不带我去,我也想回去看看我那些子孙后代,看看它们……咳!过的好不好!” 在秦云儿的目光直视下,大王越说越不利索,铃兰花在旁边不忍的扭头看向别处,她这个老朋友实在是……作妖第一能手! “呕?真的吗?不是想要出去逛逛,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秦云儿毫不留情的戳穿了它。 狗尾巴草状似考虑的叉腰望天,“既然你这么建议了,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吧,谁让我是这么的善解人意呢!” 秦云儿嘴角抽搐俩下,这个家伙实在是太爱演戏了,整个一个戏精,摇摇头,干脆的拒绝,“不行,你这么特殊的造型,让我怎么带你出去晃,我怕有那不怀好意的道士把你一把火给烧了,我可是听说,好些道士都喜欢借着烧你们这样的一举成名!” 狗尾巴草一听火就蔫吧了,垂着头,有气无力的晃了晃,“真的不行吗?我都好久没出去看看了!” 看着狗尾巴草耷拉着紫色的穗子,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秦云儿赶紧转头不看它,不行,再看下去她要心软了! “嗯!暂时不行,等我想想辙吧!想好了再告诉你,我尽力让你们俩个都出去走走!” 铃兰花一听还有它,兴奋的摇晃着枝头的花骨朵,“太好了!太好了!我一定好好帮你盯着这府里,有一点儿的风吹草动都不放过!” 经过狗尾巴草的一翻打听,秦云儿可算是知道怎么回事了,感情这个寿王去别院,是因着皇上的命令,皇上让人给寿王传话,让他不用上朝了,多去陪陪寿王妃,所以,寿王憋着一肚子气去了别院,自然的,寿王也没给寿王妃好脸色看! 看着寿王妃病弱的身体,苍白的脸色,寿王恶意的带着俩个妖娇的小妾,去嘲讽寿王妃,还扬言要搬倒邵家,让邵家人都不得好死! 寿王妃也是被逼无奈,才会提前动手了,寿王做的也挺绝,那母女俩个没了,他都没近前看过,随便的让人把母女俩个装在棺木里,更让太医夸大了风寒的危险,棺木都没让运回京城,打算直接就在别院发丧了! 咬着唇坐在桌案旁,手里紧紧的捏着一个杯子,秦云儿反复的思量着,心里在一遍遍的安慰自己,应该没事的,应该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寿王妃这人有心计,有手段,应该不会把自己给坑了的,更何况那别院是邵家给她的陪嫁,别院里的人也都是邵家的人。 齐安泰一回来就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看见他一直很优雅从容的媳妇,像只焦躁的小松鼠一样,鼓着腮帮,双手捧着一杯茶,嘴里碎碎念着! 第四百一十四章俩条人命啊! 秦云儿是真的有点儿担心,那毕竟是俩条人命,对于一个从小长在红旗下的人来说,人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齐安泰听了秦云儿的话反而笑了,把媳妇抱到床上躺好,捏捏她白皙圆润的鼻头,“你放心吧!邵家的那位大小姐可不是个没心计的,那可是货真价实的京城第一才女,寿王这么不待见她,这些年她不也平安过来了!你就放心吧,她们母女俩个不会有事的!” 又亲亲媳妇光滑的额头,“你也累了一天了,睡一会儿!” 齐安泰的话让秦云儿松了一口气,一放松下来,就容易犯困,没一会儿就真睡着了。 齐安泰却轻松不起来,对那个混账寿王也是恼怒异常,这哪是男人干的事儿,不敢跟皇上撒气,就把气出在女人身上,真的想让人揍他一顿! 躺在床上冷静一会儿,齐安泰却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翻身下床,又仔细的问过了影一,带着青岩急匆匆的去了齐王府。 齐王的书房里,表兄弟俩个面面相觑,齐王沉思了良久,抬头看向表弟,“你是说寿王找到了新的靠山,他想要杀妻再娶!” 齐安泰微微点头,“影一说,那火是人为的!就是奔着寿王妃的院子烧的!” 齐安泰说着说着就有点儿咬牙切齿,“寿王本就不喜邵家,一直忍着是想要借着邵家得些好处,现如今怕是……得着谁的应允了,不然他不会下这样的狠手的!” 齐王默默的把朝中的这些重臣盘算了一遍,“阿泰,我想不出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让他下这个决心!” 齐安泰却有了一点儿眉目,一双眼睛闪烁着点点寒光,“表哥还记得浙东路的巡抚吗?” 齐王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平时显得温柔儒雅的丹凤眼闪过一抹震惊,“郭家?郭巡抚的几个女儿都已经嫁人,他家可没有待嫁的女儿了!” 齐安泰一撇嘴轻嗤一声,“嘁!没有亲的还没有义女,前一段时间寿王不就收了一个郭家的义女!” 齐安泰喝了一口茶水,脸上满是轻蔑的笑容,“从南边回来的时候,我可听说,郭家的·三女儿和离了!” 齐王眉头紧锁,不敢置信的摇头,“这些人都疯了吗?为了权势地位,他们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这些人已经被权势蒙住了眼睛,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齐安泰鄙视至极的下了结论。 “现在最关键的是要阻止他们的联手,我看,这事还是要让皇上知道!” 齐安泰觉得皇上不会不管的,毕竟这江山还是他的,若是让一个不安分的封疆大吏,和一个心思歹毒龌龊的皇子连手,任何一个头脑清楚的皇上都不会允许这事发生的! 齐王郁闷的低头好一会儿,才满目凄凉的看着齐安泰,“阿泰,我理解不了他们这些人,权势就那么重要吗?” 齐安泰看着表哥这样,心里也不太好受,安抚的拍拍表哥的肩膀,“别想了,那些人的想法咱们这些正常人搞不懂!” 齐王又沉默了一会儿,才站起身来,“这事确实要让我父皇知道,不过……” 沉吟了一下,齐王沉郁的挥挥手,“行了,这事我来办吧,明天我要去邵家,你去不去,邵大人失了女儿和外孙女,一定心里很难受!” “哎……!父皇……真不该把邵家扯进来!” 齐王落寞的语气,让齐安泰心情很是不好,他不喜欢现在这个郁郁寡欢的表哥。 “表哥不用为那些不值当的人难过,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邵家,邵大人是个值得交往的!” 四月末的天气,天黑的晚,吃过晚膳,皇上又在刘贤的搀扶下慢慢的在御花园里走着,苍老的面容更显苍老,眼袋也越来越严重。 天边火红的夕阳渐渐的暗沉,皇上凝神看了一会儿,脚下停了步子,“刘贤,让你查的东西可查出什么来了? 邵疯子今天又没上朝,他这回是真的很伤心啊!” 刘贤低头看着地上,眼珠转了一下,轻声回答,“倒是查到了一些东西,······” 皇上听了一会儿,不见刘贤接着说,转头看向身旁的刘贤,苍老的面容更加阴沉,“真的有隐情,那个邵疯子说的是真的?真的是······” 皇上微微有些哆嗦,刘贤赶紧伸手扶住皇上,“皇上,别急,没有邵大人说的那么严重,不是活活烧死的,是······是服毒自杀的!” 皇上诧异的张大了嘴巴,然后追问,“怎么会服毒自杀的?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是多豁达的一个姑娘,不可能服毒自杀的!” 皇上的身子越发的哆嗦的厉害,一双眼睛盯着刘贤,恶狠狠的盯着,“到底怎么回事?不许瞒我,赶紧给朕说!” 刘贤没立刻说,扶着皇上坐到小太监搬着的椅子上,然后把伺候的人都打发到远处,这才跪在皇上脚前,“皇上,老奴说的话只是暗卫听来的几句话,没有确实的证据,皇上听听就算了,这事当不得真。” 皇上皱眉看着刘贤,不耐烦的摆摆手,“赶紧说,朕自有分辨。” 刘贤低声的说了暗卫听到的一些话,紧跟着又加了一句,“这只是寿王和寿王妃争吵时说的气话,不足为证!” 皇上却怔怔的愣了好一会儿,半晌才醒过神来,抬抬手,语气虚软,“你起来吧!都这个岁数了,也爱惜自己一点儿!” 刘贤慢慢的爬了起来,低头垂手不敢说话,皇上又低头沉思了起来,安静持续了有一炷香的时间,皇上伸手,刘贤赶紧扶着皇上,俩人缓缓的又走了起来。 皇上低声吩咐刘贤,“你让人好好查查,最近谁跟老二走的近。” 皇上微微一翘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他们这是迫不及待的开始站队了,想要跟老二联姻,这野心不小啊!” 刘贤只是听着,也只能听着,这些事没有他议论的份。 皇上看着最后一抹晚霞,轻声的说了一句话,刘贤愣了一下赶紧吩咐把轿撵抬过来,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乾安殿! 第四百一十五章撵走 李家人进京了,齐安泰和秦云儿兄妹一起去接的,接完人,齐安泰就被齐王的人叫走了。 佟夫人的精气神非常好,一路的颠簸一点儿也没影响她的好心情,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跟秦云儿兄妹俩个说话,李玉珊和李玉暖俩个在一边很是尴尬的打着圆场。 李玉暖坐在秦云儿身边,偷偷的跟秦云儿道歉,她们也很无奈,她们这个母亲总是这么看不清事,秦云儿倒是没当回事,佟夫人一直就是个没脑子的女人,跟这样的人生气纯粹是给自己添堵! 严婉玉也不热情,也不冷淡,只不过一双眼睛总是时不时的瞄李恒一眼。 秦云儿看看李恒,再看看严婉玉,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明显,这俩个也是绝配了! 李恒正高兴的跟秦云笙说着话,“表弟,我又可以跟你一起去先生家了,先生最近可好?” 秦云笙微笑着点点头,他这个表哥还是这么单纯,“先生挺好的,表哥明天去看看先生吧!” 兄妹俩个在李家又呆了一会儿,就一同告辞出来,看着李家的仆人热热闹闹的进进出出,秦云儿微微有点儿担心,轻叹一声,“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让李家回来是好还是坏!” 秦云笙坐在在妹妹身旁,看着外面的繁华街景,轻笑一声,“你多虑了!李恒就是一个翰林编修,还是皇上赐的,除了秦王没人把他当回事!” “怕的就是他啊!一个没有理智的人,最是让人不好揣测,就像是一个没有保险的炸弹,谁知道他什么时候炸呀!”秦云儿低声嘟囔着。 秦云笙眼睛微眯,盯着妹妹看了好一会儿,语气轻缓的问道:“你又看了什么书,保险和炸弹又是什么?” 秦云儿根本不怕哥哥看,嬉皮笑脸的朝她哥眨眨眼,“这个……子曰不可说!哥哥就别问了!” 秦云笙伸出扇子敲了妹妹的头一下,“你要注意自己的嘴,别什么话都往出蹦,别人可不像我,你说什么都能接受!” 秦云儿捂着被敲的脑袋瞪着哥哥,“我又不傻,就是面对齐安泰我也小心着呢!” 秦云笙这才放心了一些,转头看向外面,一敲车厢壁,“停车,我去邵家,你要不要一起去?” 秦云儿想都没想就接话,“去,邵大人也算是我的朋友,去关心一下也是应该!” 马车又缓缓的走了起来,却是朝着邵家走去,秦云笙歪头看了妹妹一眼,“我怎么觉着你就等着我呢?齐安泰不让你去?” 秦云儿眼珠微转,脸上的表情依然轻松,“哪有,他没不让我去,他就是有点儿紧张过度了!” 然后催着赶车的,“快点儿,快点儿,都快午时了,去的太晚不合适!” 皇上到底也没给邵大人一个准确的说辞,只在邵大小姐下葬的那天,下了一道旨,让寿王闭门守孝。 又赐给了邵家一个爵位,承平伯,朝中的人都莫名其妙的摸不着头脑,也不敢祝贺邵大人,毕竟人家女儿外孙女没了,这爵位估计是皇上给的安慰! 天气越来越热了,皇上的身子也越来越消瘦了,京城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了! 齐王妃快要生了,齐王这段时间吃不好睡不好,很是焦虑,听说表弟接了西北路巡察使的差事,更是火气十足,“阿泰,这不是个好差事,这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你接他干什么?” 齐安泰安抚的给表哥递上一杯茶,“你别急,皇上都说成这样了,我再不接就不好了!再说,” 看了门口一眼,齐安泰一挑眉毛,“我可是很想给他添点儿麻烦的,这么多年都是他找咱们麻烦,有给他添堵的机会,我怎么能放过呢!” 说完也不让齐王说话,“表哥放心,不会捅破天的,我办事有分寸!” 齐王泄气一样的软了身子,没好气的瞪一眼表弟,“你最好是有分寸,这个时候一不小心就是火上浇油,最好别把他逼的反了!” 齐王忧心忡忡的看着表弟,语气格外的沉重,“不然西北的百姓又该受苦了!” 齐安泰听话的点点头,然后一咧嘴,“表哥放心,你就好好的陪着表嫂,等我回来的时候希望看到一个大胖小子,我要当叔叔了真好!” 齐王咧嘴笑了一下,又皱起眉头,“你听说了吗?你二叔他们家分家了,他们家老三跟秦王的管家走的挺近的,你小心些吧!别让他坏了你的事!” 齐安泰眨眨眼,一口喝尽杯中的茶水,兴奋的一拍桌子,“我听云儿说过,没想到真分了!” 站起身就走,“我去工部问问他家老大,若是真分了……我再给那几个不要脸的找点儿麻烦?干脆让他们回老家待着去得了!省得天天在京城上窜下跳的看着烦!” 齐王看着表弟风风火火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哎!人好像就没有不烦恼的时候,家家都有麻烦事! 齐安泰兴奋的回家跟媳妇一通显摆,“云儿,从今以后你不用再烦我二叔他们一家了,你夫君跟你保证,再过几天他们就离开京城,回老家去了!” 秦云儿一边给他脱衣服,一边微笑着听着,把衣服挂在衣架上,若有所思的走向窗前的条案,顺手拿起一物,回头问道:“你想让他们回老家,不怕他们在老家惹出大麻烦?” 齐安泰伸展开四肢歪靠在床头,满脸的得意,“老家那儿有老族长,我也会跟地方官说好,让他盯着他们,总比在京城强,这一段时间那个老三上窜小跳的,再不把他们撵走,就让秦王给笼络过去了!” 秦云儿轻巧的坐在床头,歪头看向齐安泰,笑容古怪的说道:“二房的人确实挺麻烦的,关键是祖母实在不想看到他们,过年过节的不让他们来又不好,祖母的寿辰快到了,最好是在这之前把他们赶走!” 齐安泰坐直了身子,掐着手指算着,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祖母的寿辰就还有二十天了!”时间很紧迫啊! 秦云儿看看身旁的男人,眉毛都要拧成疙瘩了,伸手递上去一个小册子,“看看这个,我相信,二夫人很愿意回老家的,她这个三儿子的胆子还是很大的!” 第四百一十六章咔嚓了 齐安泰去的时候,齐家二房正在闹哄哄的分家产,族里的几个老爷子正大模大样的,坐在大堂上喝茶吃酒。 看见齐安泰来了都有些不自在,毕竟他们靠着平南王府过日子,三叔公不自在的捋着胡子,“阿泰怎么过来了?是听说你二叔家分家,过来看看?” 齐二夫人从里屋快步走了出来,那速度像是被针扎了屁股的老母鸡,朝着几个儿媳妇一瞪眼,“让下人都停下,没看见你们小叔子来了,赶紧招呼着!” 齐安泰没理会齐二夫人,朝着坐上的老爷子们恭敬的拱手,“叔公们安好,小子有点儿小事儿跟我二婶说说。” 几个老爷子连忙摆手,“说吧,说吧,一家人本就没有什么大事!” 齐安泰心里呵呵冷笑,这些个老爷子最会和稀泥,看来二房没少给他们好处啊!这是怕他为难二房的人吗?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头看向齐二夫人,他知道这女人怕什么,一扯嘴角,“二婶也不必藏着掖着,祖父给了你们多少东西我心里都清楚。” 齐二夫人脸上的颜色不太好看,她是真怕平南王府把这些东西都要回去,特别是那几个皇上赐的庄子,平南王府真想要她连说不的机会都没有! “阿泰啊!你是个仁义的孩子,二婶一直看好你,你看你也有本事,自己就建功立业,不像你几个哥哥,都是靠祖荫吃饭的!”齐二夫人今天真是一反常态,把自家人贬低的都快一文不值了! 齐安泰看看缩在一旁的二房的老二和老三,“确实是差了点儿,一点儿也不像我祖父,要气魄没奇葩,要本事没本事!” 二房的三个媳妇都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反驳,谁让她们的男人没本事呢! 齐安泰看看齐家大媳妇,“也就大哥还有点儿祖父的心气,最起码知道用心做事。” 齐安清媳妇老实的脸上有了一丝血色,齐二夫人却气得要命,她自己说儿子没本事行,别人说她就不爱听了,紧紧的咬着后槽牙,可是她不能反驳,所以才更气。 齐安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拿出一张纸,“二婶看看吧,你们既然要分家就把这些也分清楚吧!免得问罪的时候大哥二哥还蒙在鼓里!” 这一句话好像是平地一声雷,震得几个老爷子大气都不敢出,面面相觑的互相看着,这怎么还扯上问罪了? 齐二夫人更是惊疑不定的看着那张纸,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拿起来,然后,齐二夫人的脸色就精彩万分了,最后更是抖的身如筛糠。 齐二夫人猛的看向三儿子,却看见最小的儿子正在慢慢的往门口蹭,齐二夫人怒红了眼睛,一拍桌子,“小三儿你给我过来,你前几天跟我要钱,就是为着这事?” “你,你这个小兔崽子,这是不想活了!啊?什么钱你都敢挣?”齐二夫人不是气儿子挣的钱不正当,她是气让人知道了! 齐安源见偷跑不成了,拿眼睛偷偷的瞪着齐安泰,这钱前天刚送出去,怎么就让这个家伙知道了呢! 齐安泰也不瞒着他这个堂哥,朝他一龇牙,“这不是工部侍郎怕掉脑袋,想退你钱,这才找到我这儿来了!” 齐安源差点张嘴说放屁,那个老家伙会退钱,送钱那天他可是高兴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齐安泰看看怒气冲冲的齐二夫人,又看看偷偷拿眼睛瞪他的齐安源,咧嘴一笑,“二婶带着二哥三哥回咱们老家吧!那边空气好,又天高皇帝远的,没人管你们!” “你们放心,祖父给你们的那些产业我不要,只要别让二叔都败祸没了,我就知足了!”齐安泰给了齐二夫人一个保证。 齐二夫人眼皮跳了俩下,一双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齐安泰,“我们要是不走呢?” 齐安泰看了一眼那张纸,眉头一挑,“那我就只好大义灭亲了!毕竟三哥要掺一脚的是皇陵的建设,那可是关乎皇家千秋万代的东西,皇上一不高兴……” “咔嚓了三哥,二婶可别怪我,我总不能看着平南王府被牵连吧!”齐安泰放下横在脖子上的手,神色淡然,却是一副没得商量的口吻。 齐二夫人不想离开京城,更不想回乡下老家,那里虽然不是穷山沟,也差不多了。 硬生生扯出一抹微笑,“阿泰呀,二婶跟你保证,一定管好了你三哥,再不让他胡闹,你就别让我们回老家了!那边哪有京城好啊!” 齐安泰看着眼前这个满脸堆笑的女人,他这个二婶可是头一次这么跟他低声下气的说话,心情还不错哦! “不行,要不就回老家,要不就是进牢房,没准皇上还能给你留个全尸!”齐安泰唬着脸看着齐安源。 齐安源从小就很怕齐安泰,别看他比齐安泰大俩岁,小的时候常挨这个弟弟打,还打的特别疼,齐安源看见齐安泰的目光就觉着身上疼。 挨近母亲身边,小声嘀咕,“要不咱们回老家去,大不了咱们住在城里,不去乡下那个宅子不就行了!” 齐二夫人恨铁不成钢的瞪着最小的儿子,牙齿咬的咯吱响,恨不得把儿子暴打一顿,可也还是解决不了问题。 憋得脸上铁青,齐二夫人只好低头,“行我们回老家,我带着老二……” “我不回去,祸是老三惹的,凭什么让我也跟着吃挂落儿,要走母亲带着三弟一家走吧,反正已经分了家了,大家各过各的!”一旁的齐安河张嘴打断齐二夫人的话。 齐二夫人一口气差点噎死,缓了一下,气怒的一拍桌子,“我还没死呢,分的什么家,这不是为了那什么的权宜之计吗?” 这话一说出来,屋里一下子静了下来,还没等齐二夫人想到说辞补救一下,齐二爷的声音响起,“感情这是为了骗我的啊!好啊!你个贼婆娘,居然想出这么恶毒的计谋骗我的钱财!” 齐安泰可不想听他们吵架,一脚踢倒了一张凳子,乒乓,屋子里再次安静下来,齐安泰伸手入怀,“二叔,这是祖父留下的信,你自己看看吧!” 第四百一十七章尊容 齐二爷刚要迈门槛的脚一顿,差点歪倒在地,身后的小厮赶紧扶住了他,齐二爷感觉不太妙的转身就想走。 齐安泰朝外面一挥手,“来人,把二爷扶到椅子上坐着,二叔都这么大岁数了,就别老是窝在女人屋子里了,小心肾虚!” 门外的青山很高兴能做这个事,手脚特别的麻利,不说是快如闪电也差不多了,几步就拦住了齐二爷的路,“二爷,小的扶您!” 嘴上说着,手上动着,一把扒拉开俩个小厮,捏着齐二爷的胳膊就把人拎到了椅子上,然后还顺手给他理理衣服。 齐二爷嘴里泛着苦味儿,胳膊疼得钻心,可是他不敢出声,偷着看一眼侄子黑黝黝的眼睛,然后赶紧低头,他有点儿后悔今天出门了,要是早知道,他今天就搂着俩个小妾寻欢作乐多好! 齐安泰没理会其他人,拿起那封信,展开,递给齐二爷,“二叔自己读吧!祖父的话还是不要公之于众了,不然大家面子都不好看!” 齐二爷不想接也不行了,哆哆嗦嗦的接过信,不甘不愿眼神闪烁的看着,然后脸上清白交错,居然出现了羞愧之色。 几个老爷子在一旁互相看看,都在心里暗暗的琢磨着。 齐安泰也不废话,“再给你们五天时间,必须收拾利索了,我会派兵护送你们回老家,除了大哥一家,其他人都回去,若是再折腾就别怪做侄子的不客气!咱们把事摊在皇上面前好好说道说道!” 说完收好那封信,一甩袖子,迈步往出走,走到门口,回身看了几人一眼,“反正祖父已经去世了,还是憋屈死的,我也不怕把这些事抖落出来,丢脸的又不是我!” 齐安泰愉快的骑马回家了,一进世安院就高兴的真想跳舞,他这么多年就今天看见他那个二叔最开心,脚步轻快的朝正房走去,王嬷嬷从西厢房出来,给他行礼,“世子爷,少奶奶在书房,正在看书呢!” 齐安泰转脚进了书房,一进屋就嚷嚷开了,“云儿,你写的那封信还真管用,你是怎么模仿出祖父的笔迹的?” 秦云儿放下书,揉揉眼睛,活动活动胳膊,又伸了一个懒腰,笑着摇头,“不是模仿的,那就是祖父的信,我给你整理书房的时候在一个抽屉里看到的,而且没封口,我这才抽出来看的,你以前没见过?” 齐安泰摸着下巴,不可思议的眨着眼睛,不太相信的掏出那封信,翻过来调过去的仔细看了一遍,抬头看向秦云儿,“祖母知道这事吗?” 秦云儿点头,“知道啊!不然祖母哪有那么快就想明白的,就是祖母还在生祖父的气,说他有事不说明白了,让她白白气了二十年!” 齐安泰心情很复杂,既心疼祖母又心疼祖父,伸手把媳妇抱在怀里,“你说祖父是不是有点儿傻,有话就直说,跟自己媳妇还客气什么!” 抱紧了媳妇的腰,心情格外的好,低头亲亲媳妇白净的额头,“我媳妇也比祖母聪明,咱们俩个一定要好好的,一辈子陪着彼此!” 秦云儿被抱得热红了脸,推了齐安泰一下,“好了!别这么黏黏糊糊的,这么热的天儿,一会儿该长痱子了!” 皇宫里,平南王正在跟皇上请罪,腰成了九十度,“请皇上恕罪,我那个侄子实在是太不让人省心了,居然想要贿赂工部侍郎,幸好侍郎大人是个有心的,把人稳住了,又通知了臣,若是让那孩子胡闹下去,臣可就万死难辞其疚了!” 皇上颇有同感的摆手,“平南王快请起,朕不生气。” “哎!谁家没有俩个不成器的,你们家什么情况朕最知道,他们是他们,你是你,朕也没把他们看成平南王府的人!”皇上颇为感慨的说道。 平南王赶紧谢恩,一脸的真诚,就差跪地上三拜九叩了,皇上看着平南王这副感激的样子,很是高兴的给平南王赐座,又让刘贤上了茶,还很有兴致的跟平南王闲话家常,“马上就是老太妃的寿辰了!今年老太妃会出来见人吧?” 平南王犹豫了一下,不是很确定的摇头,“臣也不知道家母会不会出来见人,老太太脾气倔,有的时候臣都不知道她生的什么气!” 皇上看着平南王摇摇头,他这个臣子心眼儿直,连他这个半个女婿都看出来老太妃因着什么生气了,偏偏这个做儿子的不知道,还真是像老平南王! 垂下眼皮,皇上接着说道:“老太妃要是出来见人,朕也去给老太妃祝寿,也让云娘回家看看!” 平南王惊讶的有点儿傻眼,这……这……皇后娘娘的娘家也不一定有这样的尊荣吧! 刘贤看着傻眼愣住了的平南王,轻咳一声,“咳!平南王赶紧谢恩啊!” 平南王赶紧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声音有些哽咽,“吾皇万岁万万岁,臣谢皇上的大恩,臣真是太高兴了!” 李家的事,秦云儿就让她哥操心去了,这几天她都在琢磨一件事,齐安泰要去西北,她是跟着去,还是跟着去呢! 坐在窗前的软榻上,看着窗外的炎炎夏日,再有一年她就要十八了,该考虑要孩子了,一只手无意识的摸着肚子,到时候她就彻底给拴住了!几年之内哪儿都不能动了! 烦躁的双手捧着脸,秦云儿微微噘嘴,她不甘心,眼珠转了俩下,跳下地,找出一件男装穿在身上,然后坐在梳妆台前。 齐安泰在五城兵马司忙和了一天,交代好了各处的事情,就急匆匆的回了家,他刚从南边回来没几天,又要去西北,还真怕媳妇抱怨他。 一进屋,齐安泰愣了一下,左右看看,轻咳一声,“咳!舅兄几时来的,怎么没听人说起!” 桌旁喝茶的男人抬头看了过来,眼神闪了一下,也轻咳一声,“咳!怎么?妹夫不欢迎我?” 齐安泰眉头微挑,缓步朝着桌子走过去,径直落座在这人的身旁,伸手搂住这人的腰! ------题外话------ 标题的字打错了,我对不起大家,发出去以后才想起来,老年痴呆症患者向各位请求原谅!(′?????w?????`)迎风泪流 第四百一十八章恶心人 五月初一,齐安泰带着俩名副巡察使大摇大摆的出京,身边还跟着一个比他小六岁的大舅子。 副巡察使之一的邵玉阳坐在马车里,透过车帘的缝,眯着眼,看着齐安泰身旁的人,一只手摸着下巴,低声嘀咕,“不会吧!出来办差事带着媳妇?有意思啊!” 打头的一辆车上坐着另一个副巡察使,武宁侯柳成虎也不满的看着前面的俩匹马,朝着车外啐了一口,“呸!不是个好东西,当初提亲的时候就该一口回绝,耽误了我女儿的婚事,还一点儿不思补偿,真该让你死在南边!” 一旁跪坐着的小厮,低着头,就像木头人一样的贴在车厢壁上,武宁侯气恨的瞪了小厮一眼,“还不放下车帘,这事也需要我吩咐吗?” 小厮不敢出声,只轻手轻脚的把车帘放下。 前头,骑在马上的俩人却挺愉快的,秦云儿满目喜悦的看着周围,头一次这么自在的骑马出行,她要是个男人该多好,说不定这大好河山她都逛个遍了! 紧跟在一旁的齐安泰也不再绷着脸,看了一眼身后紧跟着的何忠,“你可把舅兄给藏好了,万一穿帮了咱们俩个可就都惨了!” 秦云儿抬头看着晴朗的天空,一只手遮在眼睛上面,“我该去哪儿,他就在哪儿,只不过我们俩个对调了一下!” 齐安泰扫了一眼周围,小声嘀咕,“大师还真是对你够好的,把一个人扔他那儿,他都没意见!” 秦云儿诧异的看了齐安泰一眼,“大师能有什么意见?他还应该谢谢我吧!有我哥陪着他,也省着他寂寞,我哥可是多才多艺的,不说是样样精通也差不多了吧?” 齐安泰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家媳妇的侧脸,小声说道:“能陪着大师那是福气,你倒是不客气!” 秦云儿暗暗的一撇嘴,“客气能当饭吃,你们都着相了,大师不需要你们的敬畏,他又不想当高高在上的神明,不然他也不会隐居起来了!” 齐安泰也不深究这些事,反正他在大师面前绝对老老实实的,像他媳妇那么反驳大师,他是绝对不敢的。 不急不慌的赶了一天路,除了中午秦云儿在马车里休息了一会儿,其他时间都骑在马上。 把邵玉阳看得很怀疑自己的眼睛,中午用餐的时候特意的在秦云儿面前晃了一圈,试探的问了一句,“秦……公子这马骑的不错啊!平常也没少练习吧?” 齐安泰不满的瞪着邵玉阳,秦云儿彬彬有礼的拱手,“还好,从几岁就常常骑马,驾轻就熟了!” 邵玉阳不敢置信的看着秦云儿,莫非他瞎了? 不过,晚上到了驿站,邵玉阳确定自己的眼睛没有问题,因为齐安泰悄悄的溜进了秦……公子的屋子,然后就一直没出来。 当然不是他蹲人家的墙角听到了什么,请大家相信他邵玉阳风流倜傥,绝对不是个龌龊下流的人!只是凑巧,第二天早上他早起了一些些(头一次天还没亮就起床了),凑巧看到齐安泰那家伙摸黑从那屋里出来而已。 邵玉阳看着齐安泰的背影,站了好一会儿,然后他做了一个决定。 第二天上路之后,邵玉阳的车上多了一个抱着琵琶,模样秀美,温温柔柔的姑娘,一路上时不时的飘来琵琶优美的音色,偶尔还会传来俩人调笑的呢哝软语,让武宁侯听得心里痒痒的,脸色也越发的不好了! 恨恨的瞪着前边骑马的某人,准定是这个混账东西搞的事情,不是他提议,皇上怎么会想到他,还让他来做西北路的巡察使,真是缺德! 这件差事明显是个得罪人的事儿,那秦王的帐是那么好查的,武宁侯越想越气,这件事办不好他俩头不落好! 气着气着,武宁侯突然眼前一亮,朝旁边的小厮一招手,轻声耳语了几句,当天晚上,再入住驿站的时候,武宁侯的身边就多了俩个漂亮的女妓。 武宁侯还示威一样的搂着俩个妓女,在齐安泰房间外转了一圈,那眼神明晃晃的就是不怀好意,阴阳怪气的问了一句,“平南王世子,要不要老夫也给你找俩个美女?” 又故意停了一下,眼神满是恶意,一拍脑门,“唉,不对,应该找俩个美少年,看看我这记性,平南王世子爷好男风,京城里可是人尽皆知的事儿!” 武宁侯斜眼看了一眼锦袍玉带的秦云笙,这个长得也够漂亮的,脸上的**之色更重,意有所指的接着说道: “平南王世子怎么没把清风楼的那个明月带在身边?不会是又有了新目标了吧?” 齐安泰面色很是难看,若不是顾忌皇上的颜面,他早就一拳把这个软蛋一样的武宁侯打飞出去了! 那俩个衣着轻薄的妓女,一直很乖巧的贴在武宁侯的怀里,听见平南王世子的名号,俩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其中一个较妩媚的,趴在武宁侯耳边耳语了几句,然后武宁侯松开了搂着她腰的手,后退了俩步,摆出了一副看戏的神情。 女人扭着她细软的柳腰,款步走到齐安泰近前,伸出一只青葱玉手,摸向齐安泰的胸膛,嘴里还嗲声嗲气的撒娇,“哎呦!奴家头一回看见这么俊俏的男儿,世子爷,就让……” 啪的一声,女人的手被一把扇子打开,齐安泰面色冷峻,冷冷的一撇嘴,不理会那女人哎呦哎呦的叫疼声,目光冷沉的看向武宁侯,“武宁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很多事本世子爷不跟你计较,可不是怕了你,你最好掂量一下,别惹了不该惹的人!” 齐安泰嘴里不该惹的指的是他身旁的媳妇,别人要怎么理解他就不管了。 秦云儿低头翻了一个白眼,这武宁侯还真挺讨人厌的,你说一个侯爷拉皮条,这得是多无耻! 本来没想理这个武宁侯,他却越说越难听,还影射她哥跟齐安泰关系不清楚,这她可不能不管了,这要是让她哥知道,她给他招了这么个名声,还不训的她三天都余音绕梁! 再说这女人居然敢当着她的面勾引她男人,这就有点儿过了!(哎!吃醋的女人没有理智!) 第四百一十九章气个半死 全面开启战意的秦云儿,轻轻的扫了一眼齐安泰,齐安泰也看了过来,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无辜! 武宁侯被齐安泰气得够呛,正要呛回来,秦云儿不想听他废话,缓缓的站起身,很有礼貌的躬身施礼,“小生见过武宁侯!” 武宁侯本想看一出好戏,让那女人勾引勾引平南王世子,他就不信了一个二十多岁的正常男人,会不喜欢这种会撒娇会伺候人的漂亮妓女! 最好是他动了色心,收了这个女人,也好让这妹夫和舅子俩个当场翻脸,没想到这个混账平南王世子这么硬气! 武宁侯缓和一下脸色刚要说话,秦云儿一双眼睛满是笑意,打量着武宁侯身边的俩个妓女,嘴角勾起一抹冷意,轻声说道:“看武宁侯这样,我才知道,为什么是我妹妹嫁进平南王府了?” 武宁侯一张猪腰子脸涨成了紫红色,颤抖着伸手指着秦云儿,“你!你!放肆!” 气得差点头上冒烟的武宁侯,想到自己好歹是个侯爷,火往上撞,手攥成拳,恨不得打眼前的少年一顿,“你个平头百姓,怎么这么跟我一个侯爷说话?简直是目无王法!” 秦云儿微笑着点点头,手里的檀香扇轻轻摇了摇,“是,我一个只过了府试的小小举人是没什么资格跟您说话,可是您一个堂堂的侯爷搂着妓女,给我妹夫拉皮条,就有点儿难看了!” “您说要是这事让皇上知道,嗯?会怎么说呢!”秦云儿一挑眉毛,神情里满是嘲讽。 武宁侯又噎住了,这,皇上肯定会不高兴,朝廷律法明文规定,朝臣不得嫖娼宿妓,虽然私下里当官的都没少去这些风月场合,可是这事儿却不能拿到台面上说! 武宁侯心虚,色厉内荏的一甩袖子,“哼!就凭你,别说是见到皇上了,皇宫大门在哪儿你都不知道吧?” 秦云儿拦住了要发脾气的齐安泰,没让他帮她,依然微笑着点点头,“武宁侯不必替我担心这些,我见不到,不代表我妹妹见不到。” 好整以暇的理理平整的袖口,脸上的笑容很是灿烂,看得俩个妓女都红了脸! 武宁侯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个小子怎么这么滑不留手,这么明显的讽刺他都无动于衷,还真是难对付,一双眼睛阴狠的看向秦云儿。 齐安泰站起身,迈步挡在媳妇身前,眼神微冷,伸手逐客,“请吧!天色不早了,明天还要赶路,就不招待侯爷了。” 武宁侯没讨着好,又生了一肚子气,还不能发作出来,气得他差点儿爆了!黑着个脸,转身就走。 俩个妓女也赶紧跟上,那个长相妩媚的走了俩步,又不甘心的回头,扭着身子,直勾勾的看着齐安泰,一副要成望夫石的架势。 齐安泰面无表情的一挥手,青岩利索的关门,绝不能让任何女人以为有机可乘,他家的爷好不容易娶了媳妇,绝对不能有任何的差错,不然他们这些伺候的人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这边的动静,邵玉阳只做壁上观,他的房间就在旁边,他们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邵玉阳端着一杯酒,慢慢的啜着,一双眼睛却满是笑意,至于他想的是什么?估计齐安泰知道了会暴揍他一顿! 安静的夜色下,驿站的灯火早早的熄灭了,抱着媳妇睡得正香的齐安泰,猛然睁开眼睛,侧耳听了一会儿,轻手轻脚的下了地。 外间屋的青岩已经站在门口警觉的看着外面,齐安泰无声的朝青岩打了一个手势,青岩领命,拉开门出去。 一边走,一边嘀咕,“出门在外真是麻烦,这驿站的菜齁得慌,喝水多了还憋尿,觉都睡不踏实!”说着话,迷迷糊糊的朝茅房走去。 齐安泰无声的走到屏风后,站在角落里,就看见门上晃过来一个人影,借着暗淡的月牙微光,看出来来人很是壮实。 齐安泰摸摸下巴,咧出一个笑容,一口白牙一闪,在来人推门的瞬间,身形一晃,朝来人攻了过去。 那人下意识就想后退,可惜,后面的门口已经被人堵上了,青岩青山俩人堵死了门口。 来人挥刀就砍,和青岩他们俩个打在一起,十多个回合后渐渐有些不支,青岩和青山正要下手抓人,突然一阵铜锣声响起,还有人大声喊着走水了。 被围住的人精神一震,俩把飞刀奔着青岩青山面门而去,俩人一闪身,躲过飞刀,也让来人窜了出去,一个纵跃就上了房顶,再要追就有点儿慢了。 齐安泰也没让俩人追,背着手看了俩眼,然后摆摆手,“不用管了,让人去看看,别把驿站真烧了,虽然驿站不太好,怎么也是个来往歇脚的地方。” 青山出去交代手下人去做事,青岩依然守在外间屋,齐安泰转身回屋,就看见媳妇正迷迷糊糊的坐在床上,还频频的揉着眼睛,“怎么让他跑了,我看你都没动手!” 合衣上了床,齐安泰抱着媳妇躺好,轻声说道:“没事,就是让他跑的,顺藤摸瓜多抓几个,也好让秦王多心疼一些!”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秦云儿身边的何忠悄悄的出去,在旁边的镇上转了一圈,又买了一些当地的特色吃食,递给秦云儿的时候,轻声说了俩句话。 齐安泰坐在一旁眼神微闪,夹起的小包子一下子整个塞进嘴里,眉毛微微一挑,盯着对面的人不错眼珠的看着。 秦云儿夹起何忠买来的驴肉火烧,轻轻咬了一口,肉香味满口,看看那纸包里还有四五个,朝对面的齐安泰看了一眼,指指门外,又指指那驴肉火烧。 齐安泰夹了一个驴肉火烧,这才叫了青岩,“把这几个你们几个分了吧!味道还不错!” 吃过了饭,一行人继续赶路,齐安泰也坐进了马车里,歪着身子半躺在秦云儿旁边,半是劝阻半是威胁的说道:“要进他的辖区了,你可小心点儿!别伤着别碰着,以后再有机会出去,我还带着你一起去,要是伤着碰着可就再没这样的机会了!” 第四百二十章阴谋阳谋 出京的第四天,一行人行走的速度依然不紧不慢,比之前几天还要慢了一些,邵玉阳依然让美女弹琵琶,唱小曲,偶尔俩人还喝喝酒。 武宁侯倒是老实了一些,除了跟邵玉阳说说话,一天都跟俩个妓女窝在一起,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好像也不怕齐安泰他们回京跟皇上告状。 下午过半,就远远的看见了一片高大的城墙,青灰色的城墙,高大的城门,这是西北路第一个重要关口,平凉城。 平凉城的县令早早就等候在南城门外,看见车队赶紧迎了过来,对着齐安泰热情的不得了,平凡的长相陪上三捋焦黄的胡子,一双眼睛却熠熠生辉,秦云儿暗暗的警觉着,这人是个心思活泛的,难怪秦王让他做这处的县太爷! 县太爷姓黄,叫黄有维,三十六岁,在这平凉城当了三年的县令。 齐安泰一副大咧咧的样子,跟县令说话随意得很,“黄县令治理的不错,看看这周围的田地就看出来了,庄稼都伺候的挺好,看看这周围一片绿油油的!” 黄县令堆着满脸的笑,连说惭愧,说的话全是官面上的,秦云儿暗暗的撇嘴,这一个个的都是老油条了,想要套话估计是不行啊! 武宁侯和邵玉阳都下车意思一下,又都回了车上,一行人这才重又启行,进了县城,齐安泰坐在马上慢慢的晃着,一双眼睛状似漫不经心的四处打量着。 这县城里街道还算整齐,就是缺了点儿生气,街上的行人也都蔫头耷脑的,比之之前经过的几个县城,明显少了活力。 黄县令倒是很热情,轿帘子挑着,跟骑着马的齐安泰介绍着平凉城的各处,“世子爷要是不急,办完差事可以多待几天,五天后是一个大集,十里八乡的百姓都来赶集,这街市上到处都是人!很是热闹!世子爷常年待在京城,指定没看过这样的集市!” 齐安泰骑在马上,眼皮低垂,遮掩住了一闪而过的精光,懒洋洋的嗯了一声,“嗯!看看也不错,还真没怎么见过集市!” 齐安泰一行在平凉城住下了,在太原城的秦王府邸却有一个人坐不住了,成明辉傻愣愣的坐在椅子上,嘴角流下一条晶莹的水痕。 半晌,成明辉咂咂嘴,回味一样的念叨着,“真美呀!比那个小莲可是美多了,你看看她那副冷冰冰的样子,真招人喜欢!比京城里的那个明月还要好,美得呦!像是……像是……” 一旁的小厮赶紧接话,“二爷的意思他就像是高山上的雪莲,只可远观!” 成明辉不满的一瞪眼,“远观有什么用,爷要让她在我身下求饶,求爷宠她,那才叫刺激!” 成明辉恨恨的想着,可惜了那个明月了!让齐安泰那混账小子给抢去了!这个美人儿可一定要弄到手,不然他能后悔死! “去,找那个木福贵,让她把那个兰草姑娘给我弄到手,不管是什么代价!” 小厮轻快的应了,心里乐开了花,嘿嘿!他又能拿红包了!那位木大掌柜的可是个爽快人,每次去替少爷办事,都有赏钱拿,还都不是一两二两的,出手就是十两二十两! 小厮乐颠颠的跑走,突然又被叫了回来,成明辉很严肃的叮嘱他,“这事儿不能走漏风声,特别是致元那小子,千万不能让他知道,不然爷的美人估计就泡汤了!” 小厮连声应着出去了,成明辉坐在软榻上,越想越躁动,想找自己院里的几个美人疏散一下这股火,又觉得索然无味。 烦躁的在屋里转了俩圈,突然眼前一亮,想到养在致元院里的那个小莲,水灵灵的小脸,十三四岁的小丫头,正是最嫩的时候。 成明辉摸摸下巴,咧嘴一笑,最妙的是,听说那丫头还是个雏,还没被致元玩儿上手,他要不要在致元之前尝尝鲜呢? 想到这儿成明辉心里就像猫挠了一样的痒,浑身都麻酥酥的,一股热气直往俩股间汇聚,不行,坚持不住了! 成明辉站起身往外走,俩个小厮赶紧跟上,很快就到了程致元的院子外,守门的看见他赶紧打躬作揖请安。 看看院子里,成明辉轻咳一声,“致元可在,我找他有事。” 守门的俩个笑着回话,“舅爷来的不巧,世子爷不在,刚出去,要不舅爷去那几个赌场看看,世子爷没准儿在那边!” 成明辉随意的摆摆手,“王爷请封世子的旨还没请下来,你们说话还是要注意的,在家里叫就算了,出去不可这么叫,好了,我去他院里等他一会儿!” 守门的也习以为常,恭敬的目送着舅爷带着俩个小厮,大摇大摆的进了院。 一进了二门里,成明辉就摆手让俩个小厮停下,“在这儿给爷守着,爷要疏散一下!” 俩个小厮留在二门,成明辉轻车熟路的朝着外甥的三进走去,进了三进直奔西厢房,院子里的丫鬟看见是舅爷,也都赶紧请安,成明辉不耐烦的挥手,“都给爷出去,听见什么动静也不许过来,不然把你们都卖到矿山去!” 丫鬟们喏喏的答应着退出去,心里知道这位爷又要折腾人了,却没人敢说个不字,这秦王府是成侧妃的天下! 成明辉连门都不敲,直接推开西厢房的门,看见外间没人,就连丫鬟也没有,一股淡香漂了过来,成明辉深吸一口气,好闻! 成明辉摸摸下巴,心里痒的更厉害了,在致元之前尝鲜的意念越来越高涨,眼睛里泛起了红血丝,急切的迈步往里间屋走去! 香味如同一只无形的手,勾着成明辉往里漂,好像脚不沾地的就进了里间屋,微微朦胧中,只见屋里的床上,躺着一个纤细的小姑娘,一身如雪的白衣,泛着银白色的暗光,一张绝美的小脸上一双眼睛眨啊眨的! 成明辉嘴角的口水流了出来,口齿不清的喃喃,“美人儿!快来,让爷亲亲!” 伸手就要抱住小姑娘,小莲翻身一滚,滚到了床里侧,眼睛低垂,胆怯的尖叫,“不要,来人啊!救命啊!舅爷要抢世子爷的人了!” ------题外话------ 快要到结尾了,各位小可爱们有想法可以提,木木说不定会采用哦! 第四百二十一章分化 小莲的尖叫,更激起了成明辉的兴奋成明辉的兴奋,眼睛冒着红光,飞身扑了过去,“叫,大声的叫,爷最喜欢你叫了!” 小莲又一翻身,躲开了,缩在床角,尖着嗓子叫,“不要,不要,我是世子爷的人,舅爷你不能这样!” 屋外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好像这样的叫声是最正常的。 成明辉翻身爬上床,兴奋的哈哈大笑,“哈哈哈!对,就这么叫,舅爷可比那个半大小子强多了,来,过来让爷好好疼你!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男人!” 屋里的小莲一直叫嚷了有一刻钟,外面的丫鬟婆子却没人进院子,等叫声渐渐的低了,没了,几个聚在一起的丫鬟都幸灾乐祸的撇撇嘴,旁边的一个婆子甚至还啐了一口,“呸!骚货,长得就是一副狐狸精样,还装什么贞洁烈女,这不也让舅爷给办了!” “舅爷办了谁?”一个变身期的男声响起,紧接着又不耐烦的问了一句,“舅爷来我院子了?他睡了谁?” 丫鬟婆子们都吓得赶紧跪下,程致元不满的瞪眼,踹了跟前的丫鬟一脚,“都哑巴了!舅爷睡了谁?别告诉我他动了我的小莲!” 丫鬟被踹得滚了一圈,赶紧又低头俯伏在地,“回世子爷,是……是小莲!” 程致元怒瞪着眼一脚又踹了过去,丫鬟嘭的一声撞到了墙上,嘴角流出了一丝血迹! 程致元快步往院里走去,一边走一边骂道:“一群废物,爷千叮咛万嘱咐,别让舅爷碰小莲,都是一群死人!回头就把这些人都砍了!” 小厮不敢说话,只在一边紧紧的跟着,程致元一脚踢开西厢的屋门,几步进了里间屋,一进门就看见一地的衣服,和一个白花花的大屁股! 一个男人光溜溜的背身躺在床上,身上被抓了几道暧昧的血痕! 程致元咬牙切齿的瞪着床上的人,怒瞪着眼快步上前,“舅舅,你太过分啦!……” 程致元一下子停了下来,身后的俩个小厮没停住,一下子撞在程致元身上,吓得俩人赶紧跪下,连连讨饶,“世子爷饶命,饶命!饶命啊!” 连着说了三遍也不见有人说话,也没有呵斥声,俩个小厮偷偷抬头,就见他们的主子,程致元愣在那里,脸色惨白,神情呆滞! 俩个小厮大着胆子爬了起来,伸长脖子看向床里侧,只见小莲姑娘娇小的身子,一动不动的被舅爷紧搂在怀里,身上的衣服被撕得七零八落,身上更是伤痕累累,除了脸上就没有一处完好的,最最吓人的是,大睁着的眼睛,死鱼一样的瞪着! 俩个小厮也有点儿害怕,毕竟这小莲还是二少爷的心头宝,没吃到嘴的肉,就这么没了! 缓过劲儿来的程致元,脸色铁青,看着舅舅白花花的身子恨不得砍上他几刀,深吸一口气,冷冷的吩咐,“去抬一桶水来,要凉的,快去!” 俩个小厮不敢出声,麻溜的出去找水,没一会儿俩人抬着水进来,程致元黑着脸朝床上一指,“倒,给我泼醒他!” 一木桶水,冰凉的井水,一下子让成明辉清醒过来,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怀里的人也硬邦邦的掉到床上,成明辉不满的骂道:“哪个兔崽子泼我冷水,不想活了!给爷拉出去打死了!” 程致元黑着脸坐在一把大椅子上,掂着一只脚踩在一只凳子上,语气有点儿冷,“舅舅想要打死我?” 成明辉还有点儿迷糊,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看清楚了坐在椅子上的人,“外甥回来了!怎么跑我院子来了?” 光溜溜的身子沾了水有点儿冷,哆嗦了一下,“给爷拿衣服,怎么这么冷?” 俩个小厮没敢动,程致元阴黑着一张脸,以着不符合年龄的阴狠瞪着成明辉,“舅舅不说说,小莲是怎么回事吗?我记着外甥跟你说过,这是我以后的侧妃,让舅舅别再惦记了!” 成明辉这会儿有点儿想起来了,转头看向里侧,就看见一张惨白的脸,僵硬的对着他。 成明辉吓得一下子翻身轱辘下床,手脚都不好使的没撑住,脸朝地的滚了下来,“啊!啊!啊!” 三声之后,成明辉才反应过来,颤抖着指着床上,“死了!她死了!” 程致元咬着牙,点点头,“是死了,舅舅说说吧,我未来的侧妃是怎么被你玩儿死的!” 成明辉这会儿不怕了,不满的抬头,“外甥怎么能这么说呢?舅舅可没想玩儿死她,谁知道她怎么死的,我可不记得我动过她!” 成明辉不当回事的爬了起来,捡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连看都不看那具死尸一眼,朝门口走去,程致元紧握着拳,腮帮一鼓一鼓的,看着床上的死人,恨的不得了! 他是真的想要纳了这个小莲的,虽然一开始被抢进来时闹了一些,可是后来他一吓唬,就可老实了,还特别知道疼人,总是默默的伺候着他,给他做衣服,做的吃食也特别合他的胃口,温驯的像只小猫! 程致元阴黑着脸,吩咐俩个小厮,“找人买副棺材,把她埋了吧!她家里也没人了!就别声张了!” 小莲被抬走了,程致元看着屏风上做了一半的白色中衣,眼神越发的阴狠,狠狠的捏着衣服,要不是还要母亲帮他夺得父亲的宠爱,他就……!程致元一甩袖子,出了西厢房,头也不回的吩咐,“把那件衣服给爷送到我房里去。” 成明辉有些慌张的回了他的院子,他也想不起来是怎么回事了,就记着迷迷糊糊的,跟小莲玩儿了一会儿你扑我躲,听着小莲的尖叫声他就特别兴奋,然后就是一片空白,再然后就被泼了一身的水……。 成明辉坐在自己屋里皱眉想着事儿,出去办事的小厮高兴的回来了,笑得眼睛都眯了,“爷,木掌柜的说他会尽力办好爷的差事!” 成明辉不满的瞪眼,“不是尽力,是一定要办好!” 皱眉朝外面喊道:“来人,给爷更衣,爷要出去!” 第四百二十二章人美心善 木福贵瞪着一对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有点儿傻眼,咽了一口唾沫,“明月公子长得真好看,就差一点儿就追上我家小姐了!” 明月身后的影三差点喷笑出来,这个木掌柜的挺有趣,明月狠狠的瞪了影三一眼,看向木富贵的目光也不太友善,冷冷的开口,“男人看的是本事,女人才看脸!” 木富贵眨眨眼,憨厚的方脸露出一抹不赞同,眼珠转转,笑着说道:“我家小姐说,长得好看是上天给的恩德,是肩负着美化人间的任务被派下来的,男人女人都是一样的,明月公子也别纠结样貌了!” 明月的脸一瞬间更加的难看,是他纠结样貌吗?明明是······,算了! 影三差点又笑喷了,憋着笑意,低头抹抹眼角,明月公子遇见少夫人之后好像就处处吃瘪! 明月背在身后的手一抬,影三立马双手捂着脖子,拼命的咳嗽,咳得脸色涨红也停不下来,伸手朝着明月,干嘎巴嘴说不出话! 明月冷着脸一抬手,一颗小小的黑色药丸飞进影三大张的嘴里,影三剧烈的咳嗽也应声停了。 木富贵看看影三,再看看明月公子,欣喜的说道:“公子真是个好人,失敬,失敬,您还是个大夫呢!真是个有本事又心肠好的俊秀公子,难怪我们小姐会请您来,您跟我们小姐一样都是好人!” 明月可不认为平南王世子妃是个好人,好人能让他来这西北搅风搅雨,他干脆不接这话,只说自己想说的话,“人既然出了秦王府,就赶紧离开,你那边布置好了吗?关键时刻,不许出现任何差错!” 木富贵恭敬的拱手,抬眼看着明月,“公子放心,都好了,小姐说让我把小莲姑娘交给您,说您这么俊美,能配上您的姑娘不多,小莲虽然小了点儿,却是个难得的好姑娘,有胆有识,遇事也够冷静,也算是能配上您!” 明月额角的青筋跳了三跳,恶声恶气的拒绝,“不许给我送来,我没想过娶妻!” 木富贵诧异的再次抬头,“公子,您这就不对了,我们小姐可从没这么热心过,就连我家公子的婚事,我家小姐都没管过,小姐对您比对她双胞胎哥哥都好,还是这么好看的小莲姑娘!······” 明月推开窗户,直接跳出窗外,影三赶紧跟着跳了出去,不敢再明着笑,只好偷着笑,明月公子还没这么狼狈的被逼着跳窗逃跑过! 平凉城里,邵玉阳一早就带着随从,去逛街了,武宁侯就坐在中庭的凉亭里,喝着酒听着曲,兼眯着眼盯着齐安泰,他倒要看看这个帐他怎么查,他要是不查,回去糊弄皇上,他绝对跟皇上揭发他,给平南王一家子好看! 武宁侯又眯了眯眼,平南王世子要是真查了,他也落不着好儿,秦王那个狠人不会让人抢他到嘴的肉的,一定会在这西北好好收拾这小子的,最好是把他的命留在西北,让平南王绝后才好! 武宁侯什么打算齐安泰不用想也知道,他可没那个闲心,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呢! 秦云儿和齐安泰俩人悠闲的逛街,逛累了就挑一处不错的茶楼,喝茶听曲儿,让暗处跟着的人直嘬牙花子!这可真是个合格的纨绔少爷,茶要喝最好的,点心要最精致的,就连唱曲的都挑最好看的! 黄县令听着手下的汇报,眼神微眯,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师爷,“今晚的接风宴要最好的,伺候得这位世子爷满意了,明天就让他查库对账,早点完事也好移到下一个库房去!” 沉着脸的师爷拈着胡子点点头,“这位平南王世子在京城是人人都知道的纨绔子弟,这几年稳重了一些,也没完全脱去那些纨绔的习性!晚上安排几个貌美的,男女不拘,看看他收还是不收!” 黄县令小眼睛转了转,“这……他舅兄在一旁,他不会收吧?” 师爷一撇嘴,修饰整齐的胡子都带着嫌弃,“嘁!你听说过狗不吃屎吗?明着不收暗着他也会收,再说这秦家也没什么权势,平南王世子若不是实在娶不到媳妇,也轮不到秦家这样的小门小户,那个纨绔会顾及这个!” 黄县令犹豫了一下,缓缓的点头,“先生说的是,一切听先生的。” 秦云儿和齐安泰俩人悠闲的听着西北特有的小曲,时不时聊俩句,一派的轻松适意。 过午俩人才回到客栈,黄县令也已经等在了那里,一脸笑容的迎了上来,“世子爷和秦公子看我们这平凉城可还好?要不要小的给您二位派个人,也好让二位多领略一下平凉的风土人情!” 秦云儿温文儒雅的拱手,“秦某谢过大人的好意,还是我自己慢慢体会吧,也是别有一翻情趣呀!” 齐安泰拿起茶杯喝水,然后大咧咧的一摆手,“不用你招呼,爷哪儿没去过,就是闲来无事随便逛逛!” 黄县令赶紧陪笑,“那是,那是,世子爷见多识广。” 笑容满面的黄县令一副很荣幸的样子,深深鞠躬,“下官晚上在迎宾楼设了宴席给世子爷接风,给几位大人接风,还望各位赏脸!” 秦云儿自顾自的坐到一旁喝茶,这事跟她没什么关系,她也不想去参加什么宴会。 齐安泰摸摸下巴,眼神闪着兴致盎然的光芒,“行啊!本世子指定去,那俩位爷可管不了,黄县令自己去说吧!” 黄县令微微一滞,连忙拱手,呵呵笑道:“不敢劳世子爷的大驾,下官已经跟武宁侯和小邵大人说了,俩位大人很是高兴,下官这就回去预备,恭候三位大人!” 黄县令一走,齐安泰就挨着媳妇旁边坐下,伸手搂住媳妇的腰,轻声说道:“这个姓黄的有点急了!今晚估计会催我赶紧查账。” 秦云儿微微一笑,眉眼更显秀美,伸手拍拍这家伙硬邦邦的胸膛,“嗯!今晚你可要小心,要是带着一身的胭脂味回来,我就……” 第四百二十三章不按牌理出牌 齐安泰很是郁闷的坐车走了,媳妇居然不去接风宴,他有点儿后悔了,要知道媳妇不去他也不去了! 迎宾楼在平凉城是最好的酒楼,建得是高大宽敞,雕梁画栋,一派的富贵气象,三楼上更加的奢华,酒宴摆在最宽敞的馨兰居雅间里。 黄县令客气的在前边引路,一进门,就看见靠墙站着的三男三女,衣履鲜亮,浅绿水粉,都是嫩生生的颜色,那衣服更是轻薄透,简直就是活色生香! 齐安泰停了脚步,脸上的神情很是古怪,跟在齐安泰身后的邵玉阳好奇的探头看了过去,眼神怪异的闪闪发光。 齐安泰懊恼的一把拍回了邵玉阳的脑袋,想到媳妇的话,齐安泰心里恼怒异常,皱眉看向黄县令,这家伙没安好心啊! 眼神微转,他眯着眼睛看向黄县令,神情不善的问道:“黄县令,敢问这几个人是什么人?” 黄县令一下子被问住了,脸上的神情也变得的不太自在,偷眼看着这位平南王世子,心里很是懊恼,这种事都是心照不宣的,谁会这么大咧咧的问出来! 武宁侯在齐安泰旁边嗤笑一声,“咱们平南王府的世子爷居然问这话!真是让我大吃一惊,世子爷在京城里可是大大有名的男女通吃,怎么来西北倒装起斯文了?” 齐安泰转身看着武宁侯,一张俊脸上笑容很是嚣张,朝着武宁侯一挑眉毛,“武宁侯这话可就说的过了,说爷男女通吃,武宁侯看见我吃了?” 齐安泰转身坐到一把雕花椅子上,懒洋洋的看着武宁侯变换不定的脸色,“爷可是个洁身自爱的,只不过是喜欢看长得好看的,难道你们喜欢看长得丑的?” 一旁的黄县令赶紧出来打圆场,“呵呵!世子爷这话说的对,长得好看的人人爱看,这不是知道世子爷喜欢热闹吗,让她们来也是图一个热闹!” 齐安泰把六人打量了一遍,嫌弃的看向手里的折扇,语出惊人的说道:“难看,连明月的一半都比不上,就这样的也敢出来卖!” 太原城,刚换上女装的明月后背发凉,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木富贵担心的看着明月,“公子莫不是病了,要不要请个大夫,咱们家也有医馆的,不怕人知道!” 明月不语的摇摇头,影三看见木富贵还要说话,赶紧拦住他,轻声安慰这位老实又有趣的木大掌柜,“没事,公子自己就是医毒精通的!”木富贵这才不再坚持。 黄县令今天很郁闷,酒喝了,大把的钱花了,一件事都没办成,那位平南王世子真是个让人头疼的人物,看着师爷不太好看的脸色,黄县令很同情他,更同情自己,秦王那边还等着听信儿呢! 师爷青黑的脸上浮现一抹狠毒,冷冷的看了黄县令一眼,“若是不能让他提前查验府库,就在他要走的那天让他走不了,必须拖住他,不管是什么招数,你必须拖住他三天的时间!不然……!” 黄县令心里狠狠的抽了一下,若是他办不好这事,秦王一定不会让他好过的,他的一家人……估计都好不了! 师爷背对着烛火的脸,半明半暗,让黄县令心胆具寒! 平凉城的夜晚凉爽干燥,客栈里的秦云儿换上宽松的睡衣,舒服的半躺在床榻上,手里捏着一叠纸看着,旁边的小几上放着几碟干果蜜饯,伸手拿起一颗棕黄色的杏子,手却在嘴边停住了! 秦云儿皱眉坐了起来,杏子缓缓的送进嘴里,眼睛盯着纸上的几个字反复看了几遍,腮帮鼓动俩下,菱形的樱唇微张,一颗杏核轻巧的吐了出来! 门在这时打开,门口的人一进来就看见媳妇嘟起的樱唇,本就喝了酒燥热的身子,一下子就更热了,回头吩咐道:“不许人接近这屋子十米内!” 青岩青山轻声的应了,一个去布置人手,一个退后几步飞身上了西厢房的屋脊。 秦云儿皱眉看着大步走来的人,酒气扑鼻而来,小手在鼻子前扇了扇,这家伙喝了多少酒啊?这味儿能熏晕了她! “你是泡在酒缸里了吗?去洗漱一下,这儿有醒酒的茶你先喝了!”伸出的手被一只滚热的手握住,那杯醒酒茶被一口喝尽了,杯子被随意的一扔。 然后,一股热气铺面而来,秦云儿被熊扑在床上,床帐也随之飘落,床帐里响起细碎的说话声,“嗯!夫君今天可乖了,云儿奖励奖励你夫君吧!” 第二天早上,齐安泰神清气爽的去了衙门,带着皇上派来的人像模像样的对着账本,黄县令摸不着头脑的心情忐忑着,昨天不是说还要再歇俩天吗! 摸不着头脑的还有那个躲在暗处的师爷,他左思右想也没想明白,这个平南王世子是抽的什么疯? 武宁侯更是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邵玉阳倒是无所谓,反正他这个户部员外郎也是皇上给的赏赐,还是因着他大堂姐莫名其妙的死亡得来的,他也就是一个凑数的。 同为京城纨绔的成明辉这会儿正在烦躁的踱步,一张过度纵欲的脸上很是不满,转了好一会儿,站在穿着褐色茧绸缎子外袍的木富贵面前,气愤的一脚踢到木富贵的腿上,“你说说你还能干点儿什么?还怎么让我信你,这点事儿都办不了,我前天还跟你说,不要让我外甥见到兰草,你怎么就还是让他见到了!” 木富贵一脸的委屈,半弯着腰连连赔不是,“舅爷都是小的不好!您别气了!” 偷偷看了这位少爷一眼,木富贵委屈巴巴的说道:“这事儿其实小的也尽力了,毕竟那人还不是舅爷的,咱们也不能不让人出门不是!再说那位兰草姑娘的爹可是冲着秦王去的,他能不钻营着往秦王府露脸吗?” 成明辉摸着下巴眨巴着眼睛,想了一会儿,然后瞪起了眼睛,颐指气使的吩咐道:“不行这个兰草我一定要弄到手,我老成家的后代必须是兰草生的,娶不到兰草我就不娶媳妇,你要是办不成这事,到时候我姐姐可饶不了你!” 第四百二十四章断子绝孙 成明辉朝木富贵发了一通脾气,又拿走了俩千两银票,颐指气使的命令木富贵,赶紧把兰草给他弄到手,然后气急败坏的走了! 木富贵恭送成明辉的背影走远,这才啐了一口,“想娶兰草给你生孩子?看来你成家是注定断子绝孙了!” 暗处的影三,摸着下巴想着明月公子生孩子的场面,想着想着一阵的恶寒,哎呦!我去,让明月公子知道这事还不把这家伙给阉了! 明月厌恶的脱了月白色的纱裙,看着影三要笑不笑的模样阴黑了脸,影三赶紧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的扭头拿过信鸽送来的信件,“少奶奶说小莲姑娘她替您送去了京城,就送去了别院里,对了少奶奶还说,京城里有一个南疆都护府的小姐,不远千里来寻夫了!” 明月一张冷脸彻底的成了铁青色,眉头皱得成了一个大疙瘩,冷气不要钱似的往出放。 影三心里这个乐,忍不住崇拜他家少奶奶,他们这些兄弟这些年,都没见过明月公子表情这么多过! 明月仿佛知道影三在心里笑他,冷冷的扫过影三憋着笑的脸,“你要是笑出来,我就让你三个月说不了话!” 影三赶紧整肃了脸上的表情,恭敬的拱手,“公子这说的是哪里话,影三作为朋友,怎么会笑您呢!您多想了!” 平凉城里第一天查账真可以说是风平浪静,不管是户部审核司的,还是平凉城的管库的,都按照规矩办事,和和气气的一天就过去了! 回到客栈,齐安泰悠闲的坐在中庭的花厅里喝酒赏花,当然了,秦云儿也在座,俩人正聊着平凉城里的一些不错的小吃,邵玉阳缓缓的晃了过来,很是自来熟的坐到了秦云儿这边,朝着秦云儿嫣然一笑! “秦……公子,我请你喝酒!” 齐安泰一直瞪眼看着邵玉阳,可惜邵玉阳不看他,让他杀人一样的目光白白浪费了! 等邵玉阳一开口,齐安泰的怒气就蹭蹭的冒了出来,蹭一下站了起来,迈步绕过媳妇,一脚踢向邵玉阳坐的椅子,“离她远点,我记着我跟你说过!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邵玉阳眼神微闪,轻巧的站了起来,椅子也瞬间被踢飞出去,齐安泰还要再踢,秦云儿拉了他一下,“你是想让人都知道我是女人吗?” 齐安泰不甘的瞪着邵玉阳,挪过一把椅子,自己坐下,又指指旁边的一把椅子,眯着眼睛看着邵玉阳,“坐下,是男人你就坐下,别让我看轻你,有本事冲爷来,你画出道来,怎么样爷都陪着你!” 邵玉阳也不跟齐安泰废话,朝着秦云儿点点头,“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说话,邵某定会全力以赴!” 邵玉阳扭头走了,齐安泰气得鼻子都要冒火了,看着秦云儿委屈的很,“这家伙就是欠揍,你可别搭理他,找机会我非好好打他一顿!让他再也不敢来招惹你!” 秦云儿看着邵玉阳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转头看着齐安泰,“你别没事儿就凶巴巴的,他也不是什么坏人,再说这一路上他也帮了你不少忙!” 那家伙什么心思他清楚得很,毕竟他们俩个几乎是一类人,他媳妇又是那么的招人喜欢!齐安泰不想谈这个糟心的邵玉阳, “云儿,明天开始我就要忙起来了,你可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后天晚上就要急行军了,我怕你受不了!” 齐安泰停顿了一下,眉头微皱,想到媳妇娇嫩的身子,“我让影一他们几个护着你,去燕北路,那边天气凉爽,景色也好,又是靖北王府的辖区,秦王也不敢往那边伸手!” 秦云儿早就料到会有这种状况,想了一下,轻轻摇头,抬起头看着齐安泰,一双明媚的眼睛里藏着幽暗的光芒! “你不用担心我,我自有去处。” 起身走到凉亭的石栏杆旁,抬头看着灯光映照下的芍药花,语气幽幽,“这次查账皇上不会把秦王怎么样的,我想再布置一些东西,等时机到了,我要让他也尝尝求救无门的滋味!” 看着秦云儿肃穆的神情,齐安泰有点儿心疼,想到因为疫病过世的岳父岳母,默默的点头,“让影一和影二跟着你,我再让人暗中在后面保护你,就扮成游学的举子吧!这样不那么招人眼,你可一定要注意安全!” 秦云儿看向凉亭外,抱臂靠在凉亭柱子上的何忠,“不用那么多人,有何忠在就没事儿,我一个游学的举子谁会注意我!” 秦云儿也不太放心齐安泰,回头轻声嘱咐,“你这边才是重头戏,更应该多加注意才是!” 齐安泰抿着唇,固执的看着秦云儿,那目光灼热又幽暗,仿佛在告诉他看着的人,这事没得商量! 看着齐安泰倔强的神情,秦云儿心里暖融融的,转身站在这人的面前,微抬头,笑颜如花,“你放心,曹辉的商队会保护我的,他们来了好几十号人呢!” 齐安泰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笑意爬上他的嘴角,看着秦云儿的目光里多了一些调侃,“我说你非要跟着我来呢!你这是早就做好准备了,就这么想出来走走?” 秦云儿连连眨眼,眼神很是无辜,语气娇嗔,“错过这次机会,我估计几年我都出不来了!” 齐安泰摸着下巴,也眨眨眼,眼神就有了一丝暧昧,笑容也更亮了几分,朝着秦云儿的肚子看了过去,“也是,要是有了,可就几年都别想出门了!” 秦云儿白了这家伙一眼,好像是现在就有了一样,“明月师兄在太原呢!你去太原要不要去看看他,那位大小姐还在等着呢!” 齐安泰笑得很邪气,“嘿嘿!云儿真坏,你这是想把明月吓死啊!你不知道,当年明月躲那个死丫头躲的都要上天入地了,不然他也不一定跟我回京城!” 黄县令心情不错的坐在摇椅上,俩个小丫鬟轻轻的打着扇子,一个小丫鬟半跪着,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一个美艳的女人依偎在摇椅旁,喂着他吃水果。 正在这时,传来一声阴沉的咳嗽声,黄县令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第四百二十五章冒雨疾行 师爷冷着脸看着满头大汗的黄县令,“你还挺悠闲的!嗯?” 黄县令弯着腰,满脸堆笑,“这不是平南王世子挺配合的,他也就是个草包纨绔,跟王爷比完全是个傻子,小的才这么放心的!” 师爷的表情缓和了一些,显然他也这么认为,朝黄县令摆摆手,“不可掉以轻心,只要人没走,你就给我盯死了!绝不能让他察觉异常。” 师爷背着手走了,黄县令擦擦额头上的汗,朝着身后的丫鬟美婢挥挥手,“都散了吧,这几天都老实些,京里来的人没走之前,都给老爷我绷紧了!” 第二天的对账也很顺利,下午账核对完了,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去了银库,三尺厚的青砖墙里,码着一垛垛的银块儿,真可谓是银光闪闪,差点亮瞎人的眼! 旁边的空地上,一个炼银子的炉子冷清清的孤立在那儿。 黄县令陪着户部审计司的人仔细的核对着数目,齐安泰慢悠悠的在屋里转着,身后跟着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走到屋子的一角,齐安泰转身看着屋里的人,轻声问道:“可看清楚了?” 老者不急不慢的停下脚步,也轻声回答:“银子不是一个库房的,最起码是四个地方的银子。” 齐安泰好奇的眨眨眼睛,“你确定?老葛,这事可玩笑不得。” 老头不雅的翻了一个白眼,语气清冷,“世子爷,我老葛是那开玩笑的人吗?更何况是这样的事。” “每个地方筑银的模子都有区别,特别是在边角的地方,这些模子都用了上百年了,我要是连这都不懂,就白活这五十年了!”老葛语气很是愤愤。 齐安泰耳朵听着老葛的唠叨,眼睛盯着那边查验的人群,心里飞快的盘算着,这些银子凑到这儿来平了帐,之后呢! 垂下眼皮思量了一会儿,难怪黄县令特别积极的,想让他早早的查账,看来是想要查完了再运走,这西北路是秦王的天下,他想要运个银子还是很容易的。 蹙眉看着那边查验的那些人,心里有了计较,随意似的跟老葛闲聊一样,“筑银块儿费劲吗?” 老葛摇摇头,也抬头看着那些忙和着查对账目的人,“不难。” 眼睛掠过那一垛垛的银子,大概估算一下,“这些都倒模,需要一天一夜。” 齐安泰嘴角翘起,眼睛里露出一丝顽皮的笑意,“老葛,你说要是筑成大些的模子,搬动起来是不是就费劲多了!” 老葛看了那边的熔炉一眼,眼睛里闪过一抹促狭,“那就筑成最大的模子吧,五百斤一个世子爷看着怎么样?” 齐安泰满意的笑了,老葛真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跟他想到一起去了,“那就拜托老葛了,回京城本世子爷给你请功!” 老葛可有可无的嗯了一声,齐安泰微微眯起眼睛,笑着走了过去,“好了没有?完事了我请各位喝酒,大家伙跟我一起来办差都辛苦了!今天晚上不醉不归!” 户部审计司的人都是老手,数银子绝对拿手,六个人齐齐点头,带头的书记使躬身回禀,“回世子爷,已经查验完毕,银子和帐目基本吻合!” 停了一下接着说道:“少了五十多两的散碎银子!” 黄县令赶紧上前来解释,“回世子爷,昨日有一笔支出,修缮城里善堂的屋顶,还没来得及上报账目!” 齐安泰很满意的点点头,嗯!这里有高人啊!完全吻合是不可能的,这样才更像回事,笑着摆手,“好了,事情都弄清楚了,咱们喝酒去,出京了我也能松散一下,走走,大家一起去!” 一群人又呼啦啦的都走了,管库房的小吏正在低头上锁,脖子上就一疼,然后缓缓的歪倒在地! 一群黑衣人动作迅速的打开库房,花白头发的老葛也快步走了进来,语气严肃的指挥着这群人,“赶紧架火,影二带着人搬运银块,都扔进炉里,咱们要全部重新铸模!” 迎宾楼里,武宁侯捏着酒杯,狐疑的看着齐安泰,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真的就这么巡察西北?到时候回京他就这么跟皇上交差? 邵玉阳一双丹凤眼把这屋子看了个遍,垂下眼皮,沉思了片刻,眼神闪了一下,笑容突然绽开,端起酒杯示意武宁侯,“侯爷喝酒,我敬您,这么多年都没跟您好好喝一杯,小子先干为敬!” 武宁侯没来得及阻止,邵玉阳已经一口喝尽了,还倒过来晃了晃,武宁侯只得也喝了一杯。 接下来的时间里,邵玉阳就像是喝了兴奋剂一样,满场的敬酒,就连齐安泰都不能幸免的,跟他喝了俩杯! 日暮西斜,金乌下山,迎宾楼里依然热闹非凡,邵玉阳已经喝到断片了,还在一杯一杯的往嘴里倒。 齐安泰眉头微皱,心里明白了一些,看向青山,朝邵玉阳那边点点头,青山会意的点头出去,不一会儿,邵家的仆人把邵玉阳架走了。 齐安泰也摇摇晃晃,满脸红晕的趴在桌上不动了,黄县令半眯着眼睛,打了一个酒嗝,也醉得不轻。 黄县令迷迷糊糊的想着,邵玉阳这小子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找他喝了六七杯酒! 夜里下起了绵绵细雨,第二天早上依然下个不停,黄县令惨白着一张脸听着手下的汇报,昨晚的酒实在是喝得太多了!头疼的厉害! 支着头听完手下的汇报,黄县令没精打彩的摆手,“回去好好盯着,都给我盯住了! 但凡有一丝风吹草动都赶紧报给老爷我知道!赶紧去吧!” 平凉城北,五十里左右的官道上,一大队骑马的正在疾行,齐安泰身上披着蓑衣,行在前头,雨势虽然不大,却绵绵不绝,虽然已经盛夏,雨水打在身上还是有些凉。 太原城里,成明辉出离的愤怒,胸膛起伏,瞪着眼看着木富贵,一鞭子就挥了过来,木富贵没敢躲,闭着眼咬牙忍了。 啪的一声鞭子抽在木富贵的背上,“你个蠢奴才,爷要你何用,居然连个人都看不住,怎么能让她们走了呢?” 第四百二十六章被宠坏的孩子 抽了三鞭子,成明辉就打不动了,木富贵跪在地上低垂着头,眼里划过一抹幽暗! 一脸可怜像的抬头,眼巴巴的看着喘息的成明辉,“舅爷,这事不怪小的,您也知道,二少爷也盯上兰草了,兰草姑娘又是个心善的,不想让你们甥舅因她有什么矛盾。她爹也说您和二少爷他都得罪不起,把人给谁他都落不着好!再说……” 停了一下,木富贵有点儿胆怯的抬头仰望着成明辉,“舅爷,二少爷说了他弄不到手也不让您弄到手,他宁可弄死了也不让您得到!” 成明辉眼里闪过一抹心虚,不过心虚只是一瞬间,很快的他又昂首挺胸,他可是被宠着长大的,他姐最宠他,想到这些成明辉很快又瞪起眼睛,“一个黄毛小子你怕他什么?秦王府是我姐说了算,兰草都十七了,配他一个十三的小毛孩子岂不是浪费!” 木富贵依然跪得笔直,巴结的说道:“舅爷,您说的在理儿,可是兰草姑娘也是为您好,怕您和世子爷因她闹掰了,那兰草姑娘也是真喜欢您,平常连话都不爱说的人,被她爹拉走的时候哭的可惨了!” 听见木富贵的话,成明辉心里一热,更加想要得到兰草了,这么一心一意喜欢着他的美人,人美心善,不正是他要的媳妇人选! 挥挥手让木富贵起来,成明辉有点儿恨上程致元了,要不是这小子在中间插了一杠子,兰草能被她爹拉走吗? “他们父女俩个打算去哪儿?你可听见了?”成明辉有点儿急切的问道。 木富贵弯着腰低头恭敬的回答,“回舅爷,小的听说他们要去京城,说是京城的贵人多,兰草那个混账爹还说顺便去一趟平凉城。” 木富贵略显神秘的靠近成明辉,“听他那意思,平凉城可能有人敢要兰草,好像是一个什么世子爷的,兰草她爹说,……” 木富贵故意停了一下,说话声小了些,“说那位爷有钱,不会压他的价的!” 听见这话,成明辉脸上有一瞬间的尴尬,不过转眼他又黑了脸色,说话声音都尖利了三分,“去平凉城!……世子!” 成明辉突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疼的他直呲牙,恨恨的说道:“一定是那小子,平南王世子!皇上让他来巡察西北,这几天正好在平凉城!” 急切的在地上转着圈,成明辉暗暗的气恨,那小子……!一想到齐安泰,就想到大冬天他被扒光了,光溜溜的裸奔,那刺骨的寒风!冷到了骨子里! 又想到被打断腿后的疼痛,成明辉心里就一哆嗦,连眼袋都又大了一些! 不过,很快他就平静下来,并且高昂着下巴,这里是西北,可不是京城! 虽然齐安泰在平南王府说一不二,在京城横着走都没人管,可惜这西北是他姐夫的地盘,这爷还轮不到他齐安泰来做! 恶狠狠的一跺脚,纵欲过度的白脸上,滑过一抹阴狠,“哼!既然你来了西北,就该是我报仇的时候了,想跟我抢兰草没门!” 木富贵安静的袖手站在一旁,低垂着的脸上,出现一抹鄙夷,这成明辉跟姑爷比实在是个软皮蛋,连姑爷的脚指头都比不过! 成明辉焦急的盘算着,脚下的步子时快时慢,突然停下脚步,看着木富贵,“你手上有多少钱?都给我,她们出了太原,必须要多带些钱,万一……!”跟齐安泰正面对上,他也不能怂了! 木富贵连忙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还没等拿稳,一只手一把抢了过去,很是嫌弃的抖了一下,“这些也不够啊!兰草她爹可是要十万两呢!” 木富贵暗地里撇嘴翻白眼,你又不准备给那些钱,抬头苦着一张脸,努力挤出笑回话,“舅爷,小的实在是已经尽力了,这里总共是四万两,有三万是上半年该给侧妃娘娘的分红,另一万是小的孝敬您的! 为了凑这个钱,小的把城里的几家铺子都转了一圈,所有现银都凑了来,几家铺子的掌柜的很不满,还说要跟东家告我的状呢!” 成明辉满不在乎的一摆手,“你不用怕,你们东家不敢辞了你,他只要还想在太原做生意,就不敢得罪我,若是他真这么不识好歹,爷让人抄了他的铺子,真接给你管着!” 木富贵心里啐了一口,面上期期艾艾可怜巴巴,“舅爷,这钱可是给侧妃娘娘的,您拿走用了,小的可怎么跟娘娘交代?” 成明辉不屑的一撇嘴,戳了一下木富贵的脑袋,“不怪你姓木,你这个榆木脑袋,我姐姐缺你那点钱,这钱只是在她手里转个弯,然后还不是交到我手里,你放心这事不会让你为难的!” 木富贵得到保证,欢欣鼓舞的点头,“有舅爷这话小的就放心了!” 成明辉却不太满意,翻着手里厚厚的一沓银票,“不行还是太少了,木掌柜的,至少给我预备八万两,不然我没法跟平南王世子斗!” 木富贵为难的直转圈,一张脸上尽是愁苦,“舅爷,这事儿小的真没法办,小的又拿不到铺子的契纸,不然抵押给钱庄也能再弄几万两!” 成明辉也皱紧了眉头,其实若是找他姐要,这点儿银子不算个事儿,可是他不敢去,要是让她姐知道这事儿,以后该为难兰草了!他可不想让美人儿被刁难! 再说,成明辉心里也有点儿没底,他和致元对上的事,他姐要是知道了,会帮谁呢? 木富贵可怜巴巴的看着成明辉,“要不舅爷跟钱庄说说,您的面子大,别说借几万两,就是十几万两,那钱庄也不敢不给呀!” 成明辉很喜欢听这种奉承话,得意的拿出名帖,“拿着这个赶紧去,俩刻钟之后爷要出城,必须尽快追上兰草,最好是在她们到平凉城之前追上!” 木富贵猛的抬起头,没想到这个纨绔真的要追去,他还以为还要他费力鼓动一番呢! “舅爷,您真要去追啊?娘娘可是说了,不让您出城,娘娘也是怕您伤着碰着,都是一片好心!” 成明辉跟所有被宠坏的熊孩子一样,越是不让干的他越想干,烦躁的一脚踢在木富贵的屁股上,“爷的事你少管,赶紧去把钱拿来,俩刻钟之后爷就在这儿等着你,晚了小心爷再抽你!” 第四百二十七章色心不灭 成明辉是真有点儿急了,说的话也有点儿拿大,木富贵可不想出这个头,胆怯又可怜巴巴的看着成明辉,“舅爷,小的谢谢您的看重,可是那钱庄的掌柜的都是眼高于顶的,小的这样的怕他们看不在眼里啊!要不您还是亲自去吧!也就只有您去了,钱庄才敢放心的往出拿钱啊!” 成明辉也觉得木富贵说的在理儿,那可是六万两银子,还真不是谁都能借得出来的!心里忍不住的得意! 一抬下巴,面上得意之色更甚,“爷就给他们个面子,亲自去一趟,你也别闲着,赶紧去打听打听,兰草她们几个是什么时辰出的城,都有什么人同行,走的急不急!” 木富贵憨笑着应了,送着成明辉大摇大摆的出了怡然居,在门口停了一下,看了门口的小伙计一眼,然后坐车去打听消息去了。 小伙计看看左右,撒开腿跑去了旺财赌场,跟门口的一个帮闲说了俩句话,转身又回了怡然居。 在赌场里玩儿得正高兴的程致元,随手扔出俩个银元宝,俩个帮闲的汉子一下子扑了过去,俩人叠罗汉一样的压在了一起! 俩人互不相让,为着十两银子俩人几乎大打出手,程致元高兴的拍手,“好!打得好,谁赢了本世子爷有赏!” 其中一个强壮一些的,几拳把另一个帮闲汉子打到在地,拿着俩个银元宝笑嘻嘻的蹭到程致元赌桌旁,“世子爷真是大好人!” 程致元随手又扔给这人一个银元宝,“赶紧滚,一身的汗臭味!” 闲汉也不恼,把银子揣在怀里,笑嘻嘻的朝程致元拱手,“谢世子爷赏,祝愿世子爷万事如意,事事顺心,早日娶个如花美眷!” 闲汉说完奉承话,袖着手缩着肩晃悠悠的出了赌场,程致元稚气未脱的脸上,却闪过一丝阴狠,想到了那个如花一样的兰草,还有兰草那个不识抬举的爹了! 朝身后的小厮一挥手,“去看看,那父女俩个想明白没有,若是还不应……就直接把人带回府里去!爷让那个老东西一个子都捞不着!” 小厮笑嘻嘻的应了,带着几个打手出了包厢,程致元看着倒在地上哎呦哎呦乱叫的那人就厌烦,瞪眼看向赌场的人,“还不把这杂碎拉出去,留着干嘛?真是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 赌场的打手唯唯诺诺的把那人拖走了,没一会儿,小厮就略显惊慌的跑了进来,“世子爷不好了!不好了!” 程致元抄起一旁的鞭子,挥手就是一下,“吱哇鬼叫什么?爷好着呢!哪里不好了?” 小厮被打了也不敢喊疼,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世子爷,世子爷哎!兰草姑娘跑了,说是要去京城,那客栈掌柜的说走了快有俩个时辰了!” 小厮犹豫了一下,说话声略小了一些接着说:“小的听说舅爷正要带人去追呢!” 程致元越听脸色越难看,哗啦一声推了面前的骰子盅,“怎么会跑了?他们父女俩个还能跑去哪儿?这天下都是我父王的,也就是小爷我才配得这样的美人儿!” 气愤的一拍桌子,程致元蹭一下站了起来,眼睛转了俩下,阴狠的眯起不太大的眼睛,“我这个舅舅可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小厮和护卫都不敢出声,陪着他赌骰子的,赌场的几个人就更不敢出声了,一时间这间包厢里鸦雀无声,程致元皱眉想了一会儿,一甩袖子,迈步往出走,“走,我倒要看看,我这个舅舅到底能玩儿出什么花样来!” 程致元摇摇晃晃的出了赌场,带着一群狗奴才,架着车,横冲直撞的朝着南城门方向驶去。 成明辉心急火燎的去了钱庄,钱庄的人实在是不敢得罪他,还算痛快的给他拿了银票。 成明辉一把抢过银票,揣在怀里就往出走,恨不得肋生双翅直接飞着追过去,想到兰草那张跟明月有六分像的脸,成明辉的下腹一阵的火热,没抢到明月已经是他一辈子的遗憾了,若是再错过这个兰草他可就不用活了! 在怡然居的门口遇见了急匆匆赶回来的木富贵,劈头就问,“怎么样?可打听清楚了?” 木富贵笑嘻嘻的躬身回话,“打听清楚了,那父女俩个离开客栈又去吃了饭才走的,坐的还是他们的骡子车,辰时过了俩刻钟出的南城门,走的不快!” “要是小的打发的人早些寻到您,说不准还能拦住她们父女俩个呢!” 木富贵的语气里满是遗憾,成明辉懊恼的一跺脚,哎!都怪致元那小子,这几天跟发疯了似的,总是跟在他屁股后头,凡事跟他作对,害得他东躲西藏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跑那么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去寻乐子了! 算了一下时间,估计兰草姑娘都走出去五六十里地了,成明辉恼怒的横了木富贵一眼,都是这个家伙胆小怕事,转头朝着小厮们吩咐,“赶紧回去预备物件,估计今晚是回不来了,还要挑几匹好马,多备几匹,也好换着骑!” 目送着一行人离开,木富贵心里有点儿没底,虽然秦王一早出城去了军营,还有一个成侧妃在呢!成明辉的这个姐姐可不是个简单的女人,那可是个有手段有心机的。 若是他跟那位成侧妃说了……!嘶!木富贵深吸一口气,脚步也有些虚浮,要不要听明月公子的现在跑路呢? 一抬头看见对面府衙门前的一对儿大石狮子,木富贵的神情就是一变,他来这儿就是为着给少爷报仇来的!他的命本就是少爷给的! 木富贵脸色微凝,仔细的把事情从头想了一遍,小姐吩咐的他都照着做了,这件事里他不说是置身事外,也没他什么事儿! 再说,成明辉这个色胚,也不全是傻的,特别是在女色上,心眼子多着呢!绝不敢跟他姐姐说这事的,那位侧妃娘娘可还指望着她这个弟弟娶个正经人家的小姐,好好的娶妻生子,延续她成家的血脉呢! 盘算了个遍,木富贵心定了一些,朝身后跟着的伙计吩咐几句,小伙计快步走了。 一个半大小子跑了过来,跟他说了俩句话,木富贵扔给那孩子十个铜钱,“拿着买糖吃吧!” 看着那孩子喜滋滋的跑走,木富贵深吸一口气,上了伙计赶来的马车,轻声吩咐,“去秦王府侧门!” 第四百二十八章各怀心思 木富贵忐忑不安,成明辉却是急切而又忐忑,急匆匆的回了秦王府里自己的院子,下了死命令谁要是漏了小厮们不许往外说, 又悄悄的打发小厮去打听了一下程致元的动向,听说他在赌场,成明辉放心了!那小子泡在赌场里能玩儿一天一夜!这样他就可以放心的去追兰草了! 成明辉这会儿心情不错,几个小厮忙进忙出,打包着他的随身用品,长随去了马厩挑选好马去了。 成明辉坐不住的在地上焦躁的走着,正这时候,外边进来一个婆子,笑着给成明辉施礼,成明辉赶紧压下急躁,笑着让座儿,“嬷嬷平身,快座,姐姐那有什么事吗?” 老太太并没有座下,规矩的站直了身子,五十多岁的年纪,梳着利落的平安髻,花白的头发上只插了一根金簪子,满脸慈爱的看着成明辉,“娘娘没什么事,就是让老奴来看看您,娘娘说您也不小了,该娶媳妇了,大后天娘娘要办一个花会,这太原城的小姐们都来,娘娘让老奴嘱咐舅爷,那天一定要去看看!” 成明辉心虚的连连点头,一副乖宝宝的样子,“行,嬷嬷跟姐姐说,我准保去,今天我要去狩猎,打几只狍子给姐姐熬汤喝!姐姐最喜欢野味了!” 老嬷嬷也看见小厮忙忙和和的,一听是这事儿,笑着把成明辉一通的夸,“舅爷真的长大了,都知道体贴娘娘了!舅爷可要小心着些,别让那些畜生冲撞了!” 老嬷嬷走了,成明辉也赶紧溜了,急三火四的出了秦王府。 木富贵坐在车上,躲在秦王府侧门的对面巷子里,等了不到一刻钟,果然看见成明辉急匆匆的带着一群狗奴才出来了。 微微翘起嘴角,木富贵的心放下了,很好,果然让明月公子和小姐说中了,这个成家的独子还真是被宠坏了,十足的一个色痞子,还真就想要自己去追! 成明辉带着一群狗奴才,直奔南城门,躲在车厢里出了城门,走出去有一百多米,才敢露出脸来。 刚翻身上马,后面一阵杂乱的马蹄声,还没等成明辉反应过来,程致元就得意的拦住了他的马,神情怪异的把成明辉上下打量了一遍,“舅舅,你还真是个胆大的!你是不是忘了你是个发配犯了?” 成明辉听见外甥这句话脸色就一沉,他很不喜欢别人说他是个发配犯,本来有点儿心虚的神情,这会儿也变成阴狠,“怎么?外甥要把我关进牢里?还是让我去搬大石头?” 程致元自认是天之骄子,是被他父亲宠着长大的,可是他一直不太喜欢这个舅舅,总觉着他母亲更喜欢这个舅舅! 程致元低垂着眼皮,暗暗的打算着,好一会儿才抬头,笑着看向成明辉,“舅舅这说的是哪里话来,您是母亲唯一的弟弟,自然是尊贵的,外甥怎么会这么做呢?只是好奇舅舅这么急的要去哪里?” 一句话把成明辉的那些不满都给问没了,他不想让这个外甥知道他去追兰草的事,又不能像是对老嬷嬷那么说是去打猎,万一外甥也要跟着去呢!他又不能真的去打猎,一时间有点儿不知道怎么回答。 程致元却眼也不眨的盯着他看着,还有些调侃的问道:“舅舅莫非是有什么要事去办?外甥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正不知怎么回答的成明辉,突然找到了理由,笑逐颜开的说道:“外甥真是聪明绝顶,可不正有一件要事要办,你也知道,舅舅在京城一直被平南王世子欺负,大冬天的扒光了我,差点没把我冻死!” 成明辉越说越气愤,挥舞着双手,“如今他来西北查姐夫的帐,这小子就没憋什么好屁!要是不给他点儿颜色看看,让他老老实实的,我都替姐夫担心!” 眼神微闪,程致元拍了一下马脖子,也顺着这话接话,“舅舅这话说的对,就要给平南王一点儿好看,不然他还当咱们怕了他平南王府呢!” 成明辉眼睛就是一亮,“外甥跟我想到一处了,我正要去平凉城会会他,然后给他点儿教训,让他少给你父亲找麻烦!” 成明辉真有点儿心动,咬牙切齿的说道:“要不是皇上派他来的,我都想把他留在西北,也让我好好折磨折磨他!” 程致元一挑眉毛,没想到他这个舅舅还有这心思,挺好,“外甥跟你一起去,咱们甥舅俩个还折腾不死他,走,趁着他还没离开平凉,好好折腾他一下!” 成明辉犹豫了一下就同意了,毕竟他还真不敢一个人面对平南王世子,都被欺负的有心里阴影了! 亲热的拍拍外甥的肩膀,“那可太好了!有你在平南王世子也不敢造次了!” 俩队人并成一队,成明辉不敢再耽搁,生怕让齐安泰先遇见兰草,连连挥鞭,打马如飞的跑在前面! 程致元急追在他后面,阴郁的眼神盯着眼前的人,俩个各怀心思的人,有志一同的疾奔,朝着平凉城而去。 等在南城门旁的木富贵坐在酒楼上频频往城门观望,直到派出去的人回来,说是俩人一起去了平凉城,这才算是彻底的松了一口气,赶紧放飞了一只信鸽,给明月公子送了信儿! 木富贵坐在酒楼上反复思量了一下,叫来了掌柜的吩咐了几句,慢悠悠的下了楼! 回头看一眼这不起眼的小酒楼,木富贵嘴角翘起,小姐真是神机妙算,这些个龟孙子,只看得上他那间富丽堂皇的怡然居! 可惜,他们不在乎的小店铺,才是小姐的真正实力,木富贵得意的哼着小曲,这太原城半数多的店铺都是小姐的,秦王,你就等着吧!早晚让你好看! 程致元和成明辉俩人带着二三十个人,骑马跑了半下午,晚上宿在了一座小镇上,平时娇气的很的俩个人居然都没吭声! 第二天,一行人早早的起身赶路,可惜,没走多远就被淋了个透心凉,只好找了一个破庙暂避一下。 傍晚,秦王从城外的军营回来,心事重重的吃了饭休息了,早上吃完了早饭,也没看见最爱粘着他的小儿子,诧异的问着爱妃,“元儿这几天都忙什么呢?” 第四百二十九章嗜好和八卦 秦王很惦记嘴甜的小儿子,成侧妃柔柔的笑着,水汪汪的眼睛柔媚的瞟了秦王一眼,“跟他舅舅去打猎了,说是要给王爷打些野味,也让王爷高兴高兴,这孩子估计是看王爷这几天都不太高兴!” 秦王被爱妃这媚眼瞟的心情舒畅,高兴的夸道:“元儿还真是长大了!都知道孝顺本王了!” 说完秦王眉眼微蹙,“这时节的猎物不如秋天,也就只有野鸡还算凑合,他们俩个去哪里打猎了?” 成侧妃对打猎的事不懂,蹙眉想了一下,“妾身也没细问,要不妾身问问伺候他们的人?” 秦王很喜欢成侧妃什么都依赖自己,这充分满足了他大男人的心态,“那行,爱妃就去问问,别让元儿他们胡乱跑了,这段时间正是敏感的时候,别让平南王世子那个小崽子逮着什么把柄,特别是明辉,他可是发配来的!” 听了秦王的话,成侧妃没来由的心就一沉,赶紧打发人去把弟弟和儿子院子里管事的叫来,成侧妃沉着脸,看着俩个院子的管事婆子,“你们都说说,俩个爷走的时候都说了什么?去的哪儿你们都知道吧?” 成明辉院子的管事婆子回答的自然还是打猎那一套,程致元院子里的管事婆子是程致元的奶娘,她心眼儿多,儿子又在程致元身边伺候着,知道的多一点儿,偷偷的看了成侧妃一眼,“回娘娘,世子爷打发回来的人也是这么说的,只是……!” 成侧妃眉头就一皱,厉声喝道:“有什么话赶紧说,要是俩个爷有点儿什么,你们哪个也别想好了!” 奶娘被吓得噗通就跪下了,“老奴听我儿子说,俩位爷是要去平凉城,要去寻一个美貌的女子,还要顺便找平南王世子晦气,还说要好好修理修理平南王世子!” 成侧妃一张矫揉造作的脸,彻底没了媚态,一双上挑的狐狸眼闪着寒气,一脚踢在奶娘的脸上,“该死的!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成侧妃气得想杀人,却担心儿子和弟弟,也没心思搭理这俩个婆子,快步的去寻秦王了,一见秦王的面就呜呜咽咽的哭开了,“呜呜!王爷,都是妾身没用,没看住元儿和明辉,他们俩个因着您这几天不开心,去寻平南王世子晦气去了!说是要给您出出气!” 秦王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一双眼睛满是怒气,一脚踢飞了旁边的桌子,“这俩人也太胡闹了!这是什么时候?还能由着他们胡闹的!” 转头还要发脾气,就看见爱妃瑟缩着肩膀,吓得浑身发抖,秦王的气唰的就少了一些,把爱妃揽在怀里安抚着,“好了,不怕啊!爷不是对你发脾气,实在是明辉他们俩个太胡闹了!哎!” 成侧妃柔弱无依的倚在秦王怀里,仰头如看神祗一般的看着秦王,“都是妾身不好,让王爷操心了!” 一双眼睛满是柔情,被泪水洗的更显黑亮,“王爷,元儿可千万不能有事,那个平南王世子是个混不吝的,他能不顾您的颜面把明辉那么折腾,他不会对元儿也这样吧!呜呜呜!我可怜的元儿啊!” 秦王彻底的软了下来,拍拍爱妃的后背,“好了,好了,不是还有本王呢吗!我亲自去一趟,保准把俩人平安的带回来!” 顺便再把平南王家的那个小崽子给带到太原城,让他查完账赶紧滚蛋,他倒要看看,在他眼皮子底下,他还能捣鼓出什么事儿来? 秦王看看外面阴沉的天气,烦躁的迈步往出走。 这时候的齐安泰,正躲在离太原城二十里远的一座小镇外,在远离官道,一间破败的寺庙里烤着衣服,淋了半天的雨,又急行军了一夜半天,大家都累了,吃了干粮,烤着衣服,顺便休息一下! 青岩拿着俩个小纸条走进来,齐安泰伸手接过去,一一的看着,嗯!那俩个小色狼马上就要进平凉城了,秦王也出太原城了。 看完纸条,齐安泰摸着下巴,把其中一个纸条凑到鼻子前闻闻,突然开口问青岩,“我这个师兄怎么还用上香粉了?” 青岩看看影二,见他不搭理自己,只好自己回答了,“爷有所不知,听青山说,明月公子最近对外表很注重,在京城的时候,少奶奶可是很夸了明月公子几回,……” 青岩突然觉得周围的空气凉了好些,摸摸凉嗖嗖的后背,衣服已经干了啊? 没想明白怎么回事,青岩继续回话,“爷不知道,少奶奶夸明月公子人比花娇,就是穿个麻布片也比别人好看,还说明月公子不带饰物,是因为没有什么能配得上公子的盛世美颜!” 青岩越说越快,他总觉着有点儿危险,赶紧说完他好去寻寻周围去,可别让主子有个什么闪失! 影二看着主子越来越黑的脸,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个青岩就是个棒槌,说话说不到正点儿上,赶紧趁主子没发火前接了话茬,“爷,少奶奶让明月公子扮成女人,去勾引成明辉和程致元去了,自然是要抹香粉的!” 齐安泰噗的一下喷出了嘴里的水,影二敏捷的躲开了,青岩被喷了个正着,无奈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嗯!倒是不冷了,危险的气息也没了! 齐安泰咳嗽了好几声,脸都憋红了,朝影二招手,“咳咳咳!你再说一遍,我那个冰块师兄做什么了?” 影二言简意赅的说着,“因着少奶奶的调侃,明月公子现在是衣着精致,发饰讲究,也用上发冠和簪子了!” 影二停了一下,见主子没有什么异议,又接着说:“少奶奶还给明月公子送去了一个不逊于公子美貌的小姑娘,说是他们的孩子少奶奶要定下俩个,一个给少主子当媳妇,一个给小小姐当夫君!” 齐安泰嘴角的笑意扩大,然后是哈哈大笑,拍着大腿笑得神采飞扬,“好,太好了!我可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见见我这个师兄了!哎呦!听你这么一说,我这个师兄变得挺多啊!爷还真想看看师兄穿女装的样子!”也不知道媳妇是怎么让师兄穿上女装的,真是太好奇了! 第四百三十章纷乱 听了齐安泰的话,青岩在一旁频频摇头叹气,心里暗暗腹诽,主子啊!您是不是忘了明月公子的那些毒药了! 秦云儿坐在马车里拿着一本游记,有一下没一下的看着,车窗帘整个卷起来,车外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经雨水冲洗过的树木更见青翠,野花野草迎着雨水摇曳着它们嫩绿的身姿。 影一和何忠坐在车辕子上,头上有挡雨的,俩边也有遮挡的,他们俩个一点儿都没淋湿,就连马匹都罩着油布的雨披。 前后十多辆车的车队安静的往前走着,曹辉骑马过来,靠近车窗,“小姐,咱们的人都预备好了,您真要这么做?” 秦云儿抬头,微笑着看着曹辉,轻轻的点头,“嗯!我最不喜欢以祸害女人取乐的人了,不让他受点儿教训,他不会长记性的!” 曹辉后背有点儿凉,替那个即将被惩罚的人胆寒,沉默了一会儿,曹辉轻声说道:“小姐,万一皇上追查下去,会不会连累您啊!” 秦云儿轻松的靠在车厢壁上,神情慵懒的看着车窗外,“没事,咱们做什么了?不就是看了一场热闹吗?皇上要护的也是他儿子,别人的儿子,他没那么上心!” 曹辉想到这些年的那些糟心事儿,认同的点点头,确实,皇上对别人的儿子都不太用心!哎······!这都是什么世道! 成明辉和程致元在黄昏的时候疲惫的进了平凉城,这一路上俩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什么交流。 成明辉和程致元都让手下的人悄悄的打听着兰草的消息,一路上的线索都指向了平凉城,两人就这么一路追了过来。 在守门士兵那儿打听到,那父女俩个确实进城了,成明辉兴奋的一马当先冲进了城,小厮和长随也都散开来去四处打听,转了好一会儿也没打听到一丝儿的消息。 说来也是怪了,先前打听消息挺容易的,反而一进了城,这父女俩个如同泥牛入海,居然就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了! 成明辉焦躁得胸膛如同火烧,程致元却有点儿累的受不住了,再没有一点儿的消息,他就更是有些泄气了,干脆下令,去县衙歇一歇,这平凉城虽然是县制,却比一般的县大多了,比那小县俩个都大,县衙自然也就修缮的美观精致宽敞。 黄县令昨晚喝多了酒,喝着醒酒茶醒了半天酒,终于不再头疼了,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也没心思办公,正要去后宅厮混半天,门外传来衙役的脚步声。 “老爷,老爷,不好了!秦王世子和成家舅爷来了!您赶紧去接接吧!” 黄县令吓得扑通一声跌倒在地,然后又连滚带爬的爬了起来,丫鬟要伺候他穿上外衣,黄县令一把抢过来,自己胡乱套上了。 “快,快,快!把中门打开。把衙役们都集中起来,随我一起迎接世子!” 程致元确实累坏了,从太原城到这平凉城,少说也有150里,用了一天半赶过来,就他这娇贵的小身板儿,何曾受过这个累?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在丫鬟婆子的精心伺候下,程致元终于躺在黄县令后院儿最好的屋子里,一动都不想动了,把黄县令叫到床边儿,“我家里有个婢女私自奔逃,卷了爷不少好东西,你派人跟我的随从一起去查,务必要把人抓住。” 黄县令想着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连连点头,“唉,唉,世子爷放心,保准给您抓住,这丫头太不懂事了,跟着世子爷是一世的荣华,跑什么跑?实在是太不懂事儿了!抓住以后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 程致元眉头一皱,瞪向黄县令,“不许动她分毫,那可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少一根汗毛,爷打断你的腿!” 黄县令没想到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有点儿下不来台的陪笑着,程致元冷着脸吩咐道:“一个三十多不到四十的男人,带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那姑娘长得特别特别的好看,那模样就是在京城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儿! 俩个人以父女相称,找到了要客气些,不可怠慢了,也不可声张,这是爷的家事,你可懂?” 黄县令心里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表情就有点儿愁苦,他好歹是个县令,也是个七品的官了,居然要干强抢民女的事儿! 程致元可不管他心里愿不愿意,把黄县令撵了出去,“赶紧去,尽早给爷找到了,爷有赏,爷心情好了,就让我父王给你升官!” 黄县令不甘不愿的出来找人了,成明辉却已经把平凉城都翻了一个个了,一颗色心鼓动着他,精神亢奋得很,眼看着人就要到手了,他怎么能歇得下啊!正好外甥去休息了,若是找到了兰草,他就偷偷的养起来,不就省了跟外甥扯皮了。 平凉县城一下子热闹滚滚,偌大的县城一片灯火通明,鸡飞狗跳,成明辉带着的人,都是秦王府出来的,一个个的耀武扬威惯了,就不知道什么是收敛,整个县城都让他们闹翻了天了! 黄县令的人刚派出来没多一会儿,成明辉就带着人呼啦啦的回来了,表情狰狞,不知道的以为来找杀父仇人呢! 成明辉心如火烧,能住人的地方都问过了,就没有这俩个人,莫非已经入了那死对头手里!成明辉目眦尽裂的瞪眼看着黄县令,“给我搜巡察使包的客栈!” 黄县令万分头疼的好声好气的劝着,“舅爷,那院子被他们包了,别人住不进去!那位姑娘不可能在那儿!” 想到平南王世子难伺候的程度,想要搜查他包的客栈,那不是痴人说梦吗! 成明辉不管那个,他满脑子都是齐安泰搂着兰草嬉笑的画面,认定了,兰草姑娘被齐安泰那个混账给霸占去了,“黄县令,这是我秦王府的婢女,私逃出来的,不管是谁的院子,我都要查!” 黄县令见劝不住,只好硬着头皮跟在后面,这是他的辖区,不管谁出事都是他的麻烦! 到了客栈黄县令赶紧出面,客气的跟守门的拱手,“黄某求见平南王世子。” 守门的黑衣侍卫面无表情,冷淡的回道:“巡察使大人已经去太原啦!” 第四百三十一章混战 黄县令脑子里嗡的一声,头昏眼花,几欲载倒,硬撑着身子颤巍巍的再次问道:“您说……巡察使怎么了?” 侍卫嫌弃的看了黄县令一眼,那眼神是赤裸裸的鄙夷,“巡察使平南王世子大人,已经去太原了!” 侍卫的话不斥为晴天霹雳,轰得黄县令面无人色,摇晃了一下身子,转身往衙门就跑,他要赶紧把银子运去太原,不然他的脑袋要不保! 成明辉不知道黄县令为何突然跑了,但是他很不满,恶狠狠的瞪了黄县令的背影一眼,迈步走向客栈大门,他身后的一群狗奴才也都围在他身后涌了上来! 侍卫纹丝不动的挺立在门前,伸出手里的红缨枪,“不许靠近,这是皇上派来的钦差,若无公事一概不见!” 成明辉见侍卫阻拦,更加认定兰草就在这客栈里了,朝身后一挥手,他也不废话了,今天就要杀他的措手不及! 一群狗奴才嗷嗷叫着往前冲,黑衣侍卫眼神闪烁了俩下,意思意思的伸手阻拦,当然拦不住这些人了,没俩下人就都闯进去了! 黑衣侍卫又退回原位站好,嘴角翘起,剩下的就不是他的事了。 成明辉领着人一路闯了进去,竟然没有遇到拦阻,怒气冲脑的成明辉不觉有异,直奔上房而去。 武宁侯这几天很是烦躁,平南王家那个小子把他牵扯进来准定没按好心,最近几天这小子又这么规矩的查账,让他心里更没底,他是偏向秦王还是偏向齐王好呢! 武宁侯焦躁的在屋里踱步,四个美艳的妓女(黄县令又送来俩个)不甘寂寞的围了过来,“侯爷……!” “侯爷,咱们来玩儿吧!您走来走去的多无聊!” “就是,奴家们可是会好多新鲜花样呢!保准让侯爷心情舒畅不再烦恼!” “来嘛!侯爷!”妓女柔软的小手拉着武宁侯的手。 武宁侯本也不是个心志坚定的! 成明辉一来到正房门前,就听见一阵调笑声,瞬间他的眼睛就红了,仿佛看见兰草赤裸裸的被压在齐安泰的身下! 成明辉一脚踹向传出声音的那扇房门,踹了一脚没踹开,怒红着眼吼身后的人,“一群混账东西,给爷踹开!” 霹雳哐啷,房门被踹倒。 秦王府的家丁都跟着冲了进来,又都是不怕事大的,看着赤裸裸的人都兴奋的啸叫着,看着热闹! 外面的家丁反应过来也跟着往里挤,平南王府的人也在外面呜嗷把火的跟着嚷嚷,一时间院子里沸反盈天!热闹的不得了! 跟女人夹缠在一起的武宁侯很恼火。 武宁侯也没看清来人是谁,朝门外的人吼到,“你们都是死人啊!把这些人都打出去!” 武宁侯府的家丁也有十来个,听见主子的话赶紧动手,这些人在京城也都是耀武扬威惯了的,当然了,他们是对普通百姓耀武扬威。 成明辉一个个的检查完光溜溜的女人,都不是他要找的人,转身就走,他脑子里现在全是兰草那张销魂蚀骨的脸!别的事他不感兴趣。 可惜事情已经不由他控制了,武宁侯府的家丁如狼似虎的往里冲,跟成明辉的人打成了一锅粥,二三十人挥拳弄棒,场面一时之间很是壮观。 这边打的火热,外边又冲进来一些人也加入战圈,也不知怎么搞的,成明辉被裹进了打斗的人群里,然后武宁侯也被卷进去了,那四个女人倒是被挤到了角落里。 四个女人急慌慌的套上衣服,溜着边就偷着跑了,再不跑她们也落不着好,不跑的是傻子! 衙门后的银库里,老葛正在做最后检验,毕竟他还没铸过这么大的银锭子。 黄县令傻了一样的看着满库的巨大银砖,是的已经不能称之为银锭了,说是银砖都说小了,一块块一尺半见方的银块儿,足有五百多斤! 看着这些巨大的银块儿,黄县令仿佛看见自己的一家人脑袋搬家的场面,他木呆呆的转身,脑子里只有一个意念,赶紧让家里的老婆孩子跑,有多远跑多远,最好是秦王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黄县令没空理成明辉,衙役们自然也不管,侍卫们却不能不管,赶紧把俩方人分开,看着俩方人都打的鼻青脸肿的,侍卫队长差点笑出声! 此时的成明辉浑身赤裸,身上青紫交错,伤痕无数,人也傻了一样,目光呆滞,不言不动! 成明辉只觉得自己冷得出奇,比那年冬天裸奔还要冷,好像又回到那年那个艳阳高照的冬日,四周都是喊叫声,脚下好像也踩着冰碴子,在寒风中被撵着奔跑着,跑得热汗淋漓,里边又冷得可怕! 小厮们小心的给他穿上衣服,刚要搀扶他起来,毫无预兆的他就仰面朝天的倒下,昏过去了! 小厮和长随们也都吓傻了,鼻青脸肿的一群人,七手八脚的把人抬回了县衙。 睡得正香甜的程致元,被小厮叫醒了很是不满,不过听说他舅舅被人打傻了,他倒是挺高兴的,还好奇的仔细打量了一遍他这个舅舅,摸着下巴暗自高兴,这可是别人打的,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母亲也不会记恨他,实在是太完美了! 既然醒都醒了,程致元也就不继续睡了,派出去的那些人也都回来了,一一的跟他禀报,这平凉城里确实没有兰草姑娘的影子。 程致元比他舅舅还是有些脑子的,摸着光溜溜的下巴思索片刻,“去问问南城门,可看见人出去了?” 没一会儿小厮回来禀报,那父女俩确实是从南城门出去了,程致元侧头看看他舅舅青紫交错的脸,摇摇头,算了,兰草他就不追了!不然他母亲会有想法的! 程致元眼珠转了转,他不能就这么算了,他舅舅可是被打伤了,他若是完好的回去,父亲母亲都该有意见了! 朝家丁长随们一挥手,“走,跟爷去会会这个平南王世子,居然敢打伤我舅舅,必须把他也打一顿,不然岂不是我秦王府怕了他平南王府了!” 第四百三十二章天助 黄县令忙着让家人逃跑,悄悄的把老婆孩子送出了城,程致元这边带着三四十人,横冲直撞的奔客栈去了。 先前跟成明辉一起来的那些人,都多少受了点儿伤,这回有世子爷给他们撑腰,这些人拽得不得了,一个个的就像斗鸡一样的昂着头! 程致元想着怎么讨父母欢心,要来找平南王世子的麻烦,武宁侯这边却在床上唉唉叫唤,他自然也伤的不清,毕竟年纪都四十多了,让这些人裹在里边,这个踩一脚,那个踢一下,棍子也没长眼睛,时不时的扫一下! 浑身就没一处不疼的,看过了大夫的武宁侯,又上了药膏,浑身缠着白布,裹得像僵尸一样,躺在床上哼哼唧唧,气得他简直想骂娘。 可是武宁侯又自持身份,不好像个泼妇一样的骂街,憋得他五内俱焚脸红脖子粗,半天才想到这事不太对头!他们出京的时候可是带着一大队人马呢!怎么没见那些人! 武宁侯朝着外面破口大骂,“你们这些护卫都是吃屎的,都怎么当差的?居然让人闯了进来,姓齐的,等着回京的,本侯一定去皇上面前告你的状!” 正这个时候,护卫队的队长走了进来,“侯爷不用这么大火气,巡察使大人去太原了,带走了一半的护卫,还有一部分在银库帮着重铸库银,留在这儿的只有不到十个人!还要在各处站岗,……” 武宁侯蹭一下子坐了起来,顾不得身上各处的疼痛,瞪大着眼睛,“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为什么重铸库银?” 侍卫不慌不忙的又说了一遍,然后武宁侯就彻底傻眼了,侍卫队长又说了一句,“那些人都是秦王侧妃的弟弟带来的,我们这些侍卫还真不敢管!” 武宁侯缓缓的躺在床上,俩眼直勾勾,完了!这下子彻底完了,他就是现在想跟秦王套近乎,秦王也不会搭理他了,谁都知道秦王宠爱这个成侧妃,把正经秦王妃都扔一边不管了! 程致元带着人畅通无阻的进了客栈,侍卫只是意思一下的问了一句就放行了,程致元也不废话,朝着带来的人一挥手,“给爷砸,连人带东西都给爷砸了!敢打我秦王府的人,就让他看看我秦王府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三四十人一起动手,见人就打,见东西就砸,武宁侯的屋子首当其冲,几个先前挨过打的,更是直冲着这边就来了,看着冲进来打砸的人,武宁侯气得直翻白眼,对那位队长吼到,“你还不拦着点儿,我若是出事了你们谁都好不了!” 侍卫队长很和气的点点头,“这可是您说的,到时候您可别当甩手掌柜的,全都赖到我们侍卫身上!” 程致元带来的人都是家奴,根本就是一群草包,侍卫队长带着的人那都是练家子,都是在五城兵马司里操练了好几年的**子! 一交手高下立见,没几下就把程致元带的人给收拾了,程致元在一旁跳脚的骂,“都给爷住手,在小爷面前还敢动我秦王府的人,你们是不想活了吧!” 侍卫队长也不理程致元,把他带来的人都给撵出了客栈,对着程致元还很客气,躬身拱手,“二爷,这里住的可是皇上派来的钦差,小的们也是奉皇命护卫这些大人的,,若是几位大人有什么闪失,小的们也别活了!还请您高抬贵手!” 程致元没想到这些侍卫真敢动手,也没想到平南王世子居然没露面,他眼珠转了转,怒声质问,“平南王世子为何不出面?你一个侍卫我跟你说不着!” 齐安泰站在山林的高处,看着秦王带着一队百十人的亲卫,风驰电掣的骑马而过,心情格外好的拍拍手,“好了,既然老天都帮我,咱们这就进城,也好早早的办完皇上的差事,回京逍遥自在去!” 青岩和影二互相看了一眼,他们爷的天还真是少奶奶,要是少奶奶有点儿什么闪失爷这天也就榻了! 齐安泰挥马冲进太原府,影三带着十多个人,早就在南城门侯着了。 齐安泰兵分三路,一路由青岩领着去太原府衙,留守值班的人都看守起来,再把历年来的账册都搬运到银库去。 影三带着一路人去的银库,拿着钦差关防往银库门上一贴,封库,一干人等都不许走动。 齐安泰领着人直接摸到了府尹大人的府里,府尹吴元济刚吃完饭,正在小妾的伺候下穿衣。 齐安泰也没让人通报,直接就闯进了吴大人的房间,吴元济怒目而视,很有官威的大瞪着眼睛看着齐安泰,“你们是何人居然敢闯到我的府里来,这是不想活了吗?” 齐安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个吴元济还真是官威不小,满脸嘲讽的笑容往椅子上一坐,“吴大人不用吓唬本世子,本世子又不是被吓唬着长大的!” 吴元济脸上的表情变了俩变,语气和缓了一些,一本正经的说道:“就算你是世子爷也不能这么无礼,直接闯入别人家里,这与土匪何异!” 齐安泰挑拣着在点心盘子里捏起一块儿,送进嘴里,嗯!勉强能凑合,还是媳妇做的更好吃! 咽下点心,又端起茶壶倒了一杯茶,一口喝尽了,敲敲桌子,“来人,府尹大人这点心不错,你们拿出去分了吃了!唉!可怜哦!一天一夜没吃一口热乎东西了!” 外面的青山应声进来,把几盘点心都拿了出去,还客气的朝吴元济拱手谢过! 吴元济嘴角抽搐几下,挥手让他的小妾退了出去。 齐安泰转头看着吴元济,嘴角翘起,“吴大人起的够晚的,这是搂着小妾睡得太舒服了,不想起床?” 一甩衣袖,站起身来,“唉!我这个钦差大人赶了几百里路来到这太原城,没人迎接就算了,我亲自上门拜访府尹大人居然还被嫌弃了!啧啧啧!府尹大人实在不应该啊!” 吴元济确实有点儿起晚了,这会儿都辰时过俩刻了,衙门一般都是辰时开始办公,吴元济脸上微露尴尬,齐安泰转身朝着吴元济露齿一笑,“不管小妾多妖娇,咱们也该办公了!来人,请吴大人上轿!” 第四百三十三章画押 吴元济怒火中烧,怒瞪着这位跟他儿子差不多岁数的钦差,“世子爷究竟要做什么?” 齐安泰推着他的后背往出走,“当然是办公啊!吴大人·都这个时辰了,您可是拿着皇上的俸禄的,不会是不想去办公吧?” 吴元济根本不是齐安泰的对手,没俩下就被推着上了轿子,吴元济怒火中烧,却又拿这位平南王世子爷没辙,这会儿他算是信了成大少爷的话了,这人就是个混账东西。 混账东西齐安泰半压送着带着吴元济直接去了太原府银库,吴元济一下轿子,就看见银库那青灰色的高大围墙,他那张不算白的脸瞬间惨白,他转身看着齐安泰,厉声喝问:“平南王世子这是什么意思?世子爷到底要干什么?” “我这意思还不清楚吗?本钦差是奉旨来查对西北路的库银和账目的,干的自然就是这件事,不然吴大人说我该干什么?”齐安泰拿着马鞭敲着手心,悠闲的撇了吴元济一眼。 “吴大人请吧!现在咱们就去数银子对账,您放心,账我都让人搬过来了,您府衙的人手也都在前面等着呢!不会耽误您回家抱小妾的时间的!” 吴元济一口血差点喷出来,他什么时候急着回家抱小妾来着?吴元济尽管气得够呛却也不敢顶回去,谁知道他还会说出什么话来! 吴元济脸色铁青,瞪着府库的大门,那里是什么情况他最清楚,暗暗的咬牙,不行绝对不能让这个混账开了银库的门! “世子爷当知道这西北路是秦王统管着,财政军事上的事,都要取得秦王的许可方可行事,秦王的府邸就在这太原城,世子爷还是请示过秦王再来对账吧!”吴元济有点急躁,话也说得有点儿急切。 齐安泰好整以暇的一挑眉毛,笑得有点不坏好意,“吴大人这话就有点儿不该了,秦王再大还大得过皇上去,再说我也没对整个西北路的帐,只对你太原府的帐,这个有你吴大人就够了!再说……” 齐安泰转身笑看着吴元济,“秦王也没在太原府,他出远门了,我跟他错身而过,他都没理我,唉!实在是太不尊重皇上了!” 摇摇手里的马鞭,齐安泰满脸唏嘘的继续念叨,“不过吴大人放心,我不生气,也不会跟皇上说这事儿,免得皇上生气,我表哥齐王可是个孝子,要是我说这些事儿把皇上气个好歹的,他该揍我了!” 洋洋洒洒的一大堆话说完,也不管吴元济调色盘一样变换的脸色,朝着身后的青山一摆手,“带吴大人进银库!” “你们要客气点儿,这可是皇上钦点的状元!” 变脸大师吴元济的脸色最后定位在涨红上,抬起眼皮看了齐安泰一眼,成大少爷错了,这位世子爷不是个混账,这是个装疯卖傻装出来的混账东西! 青山过来,很客气的伸手做请的姿势,吴元济很想转身就走,可惜齐安泰不给他这个机会,“青山扶着点儿吴大人,这路不平,别让吴大人磕着碰着!” 青山笑嘻嘻的一把拉住吴元济的胳膊,“吴大人小心脚下,小人扶着您!” 吴元济的心里忽悠一下,感觉凉气从脚底蹭一下就蹿了上来,心里拔凉拔凉的,颓丧的耷拉着脑袋,他知道一切都大势已去了! 秦王带着一百多亲卫快马加鞭,疾驰了一百多里,在一个小镇上吃了东西,歇了一小会儿又打马疾驰,没走多远就迎上了程致元的队伍。 三十多个长随家丁各个鼻青脸肿,衣服也都歪斜不整,灰头土脸蔫头耷脑的骑在马上,围着俩辆马车安静的走着。 打头的长随一抬头就看见对面的秦王,又惊又怕的回头喊道:“世子爷,王爷来接您了!” 家丁长随们都立马打了一个哆嗦,程致元的贴身小厮挨着他,小声的说道:“世子爷小的们可就全靠您了!” 秦王不可思议的,眯眼看着这些衣衫褴褛的家丁长随,怒火蹭的蹿上心头,他秦王府的人什么时候这么狼狈不堪过! 程致元急切的从马车上下来,头发散乱,发髻歪斜,小跑步的奔向他父亲,一张稚气的脸上挂着几颗泪珠。 人未到,声先到,“父王,儿子给您丢脸了!” 看着一向疼爱的儿子这么狼狈,秦王心疼的一抽一抽的,翻身下马,伸手揽住儿子,给他擦净脸上的泪渍,温声安抚,“好了没事了,一切有父王在呢!” 转头怒瞪着那些家丁长随,“说怎么回事?谁有这雄心豹子胆,敢惹我秦王府的人?” 一群家奴噗通噗通都跪下了,“王爷,实在是这些人太厉害了!” 程致元拉了秦王的衣服一下,“父亲这事不怪他们,是那武宁侯太可恶,舅舅就是要找一个私自跑了的女人,也没把他怎么着,他就让人把我们打出来,还让皇爷爷派的侍卫把我们撵出来了,舅舅被他们打的好惨的!” 秦王这才想起他的小舅子,看向那辆始终没什么动静的马车,眉头一皱,大步走过去,别是把人打傻了吧! 车帘掀开,秦王就是一愣,马车里空空如也,连个人影都没有,秦王愤怒的回头,劈头就给车旁的几人一顿鞭子,“一群废物连人都看不住,要你们还有何用!” 家丁长随被打懵了,程致元愣了一下,伸手掀开马车帘,车里空荡荡的,居然连同俩个小厮一起都不见了! 程致元的心里暗暗高兴着,以后都没人跟他争抢了! 抬起头,看着自己父亲,程致元伤心的又落下眼泪,“父亲都是儿子的错,没有看好舅舅,怎么会不见了呢? 虽然舅舅先前就想自己跑来平凉城,可是也不会这么莫名其妙的消失啊!” 秦王皱眉看向跪着的那群家丁,“路上可遇见什么事了?” 程致元突然想起个事儿来,“父亲,刚出平凉城的时候,涌上来一群乞丐,说是饿了好些天了,从天门关逃难过来的!” 长随也赶紧说道:“就是他们,他们拦着车不让过,还是世子爷给了他们俩鞭子才躲开的!” 第四百三十四章是敌是友? 天门关这几个字让秦王的脸色又黑了三分,眉头也紧紧的蹙起。 程致元低着头很是气愤的说道:“这个黄县令太可恶了,他都不管我和舅舅,要不我们也不会吃这么大的亏,还把舅舅丢了!” 秦王恶狠狠看向平凉城方向,“走,这就去平凉城,这个黄县令这是不想活了!居然这么对待爷的儿子!” 停了一下秦王又问了一句,“对了!你们可见到平南王世子了?” 还没等程致元说话,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个兵卒疾驰而来,马都没停住兵卒就跳下马,跪地禀报,“不好了……王爷,王妃娘娘……让您赶紧回太原,钦差·平南王世子已经到了太原城,正在查太原府银库!” 秦王眉头拧成一个大疙瘩,腮帮鼓了鼓,又看了平凉城方向一眼,翻身上马,吩咐自己的贴身侍卫,“你去平凉城,让黄县令赶紧把银子送到太原去,天黑前送到,今天这事以后再说,把钦差应付过去本王再跟他算账!” 又拨了三十个亲卫照顾儿子,“你们带着少爷慢慢走,务必看好了少爷,不然小心你们的狗命!” 秦王心急火燎纵马疾驰返回太原,齐安泰却悠闲的在空荡荡的银库里度着方步,还心情不错的哼了俩句小调,手里的马鞭一摇一晃,缓步走到吴元济面前,用马鞭点了他胸膛一下,“说吧!银子去哪儿了,所有人都招供画押了,就你一个苦撑着也没用啊!” 齐安泰仰头看着银库房顶,无限唏嘘,摇头叹气,“唉!枉费当年皇上那么器重你,在三百多人里点了你做状元,又破格委任你为督察御史,这是多大的恩典?嗯?” 说到这里,齐安泰上下打量着吴元济,然后连连摇头,“看看你这身肥肉,这哪还有御史的风骨,看来一放外任就光顾着捞钱了,实在是不该呀!你回报皇上恩典的方式也够特别的,把太原府几十万银子都给搬没了!” 一旁的青岩他们都看戏一样的憋着笑,他们家爷这心情不错,估计是少奶奶的纸条说了什么好事儿! 吴元济懊恼又后悔,紧闭着眼睛脸色青灰,好一会儿也没动静,齐安泰直勾勾的看着吴元济半天,眨眨眼睛,朝青山招手。 青山会意的拿过一叠纸,又拿着一支毛笔送了过来,齐安泰拍拍吴元济的肩膀,“我不骗你,你睁眼看看,这太原府的大小官员全都招了,其实少了你的口供也无所谓,毕竟你发布的公文我都拿到手了,你画不画押都能定你的罪!” 吴元济也不是傻子,他知道大势已去,缓缓的睁眼看向齐安泰,“那世子爷还在本官这儿磨蹭什么呢?” 齐安泰也不恼吴元济的问话,还心情很好的眨眨眼,一挑眉毛,“这不是爷想要在皇上面前显摆显摆吗?你画押了不是显得本世子爷有本事吗!其实……” 齐安泰看着吴元济微微泛白的嘴唇,贼嘻嘻的摸着下巴说道:“其实,爷的心情也很重要,差事办的顺利,爷心情就好,若是办的不顺心情就会变差,爷一心情不好就想杀人!” 齐安泰缓缓贴近吴元济的耳边说道:“你要不要赌一赌,看看爷敢不敢杀了你,你说你死了之后,早上那个水灵灵的小妾会便宜谁呢?” 吴元济体如筛糠,嘴唇哆嗦,死死的盯着齐安泰,他不敢赌,他也赌不起,他是平南王世子,是皇贵妃娘娘唯一的侄子,是京城里横着走的小霸王,杀了他也就是挨几句训斥,连个油皮都不带伤着的! 吴元济狠狠的闭一下眼睛,“拿来吧!我画押!” 保住命最要紧,等秦王回来就好了,一切都会没事的! 齐安泰拿着一沓口供得意的抖了抖,然后朝着手下们一挥手,“把账册口供都装车,把吴大人也装上,咱们回京喽!” 吴元济眼睛都急红了,朝着齐安泰大吼,“你要做什么?” 齐安泰连理都不理他,朝青岩点点头,“把这些都平安的送回京城,爷还有点儿事儿,晚俩天回京!” 吴元济还要再嚷,影二一掌砍在他后颈上,几个侍卫麻利的把人绑上,嘴里塞上破布抬起人就走! 青岩不放心的跟在齐安泰身后,“爷,您……您……!” 他想问主子去哪儿,又不敢问,担心的表情一览无遗,齐安泰拍拍他的肩膀,看着户部那些审计司的人忙进忙出,“你们从西门出,今晚住在平凉城,明天早早的赶路,武宁侯和邵玉阳他们你不用管,只管把这些东西安全送到京城就行,你放心爷去逍遥俩天,散散心,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青岩依依不舍的带着人走了,齐安泰又把其余的事处理完,也翻身上马,带着十多个护卫朝着太原府第二大城大同赶去。 此时,在大同府二十多里处的一座山林里,俩队人马正在对峙,曹辉带着人挡在车队前,拱手抱拳,“何方朋友,有话好好说,都是出来求财的,万事好商量!” “我不求财,只要你们车里的那个人,其他的我都不要!”说话这人黑沙蒙面还带着一顶黑色宽沿帽子,其余的十多个人也都是黑衣蒙面。 曹辉一张方脸唰的变成紫红,这人实在是可恶,小姐岂是他能随意侮辱的,恶狠狠的瞪着对面的人,“求财可以,要人不可能!” 对面的人微微抬头看着曹辉,“想不到曾经风光的曹侍卫,居然给人当护卫来了!” 曹辉皱眉手压在刀把上,这人看来是不能留了! “曹大哥,让那位公子到马车上来!”一阵清脆悦耳的女声传了过来。 曹辉扭头看向马车,拨转马头来到马车旁,“小姐,这人诡异得很,还是把他们灭了吧!” 秦云儿挑起车帘,朝曹辉微笑着摇摇头,“曹大哥,让那位公子过来吧,是友不是敌!” 曹辉拨转马头,就看见那位戴着纱帽的男人驱马走了过来,曹辉往旁边闪了一下,靠在马车旁边,抽出腰间的弯刀,晃了晃,“我们小姐让你上车,你最好老实点儿,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第四百三十五章我的人生我做主 马车里,清幽的橘子香气淡淡的,秦云儿动作舒缓的倒了一杯茶,轻轻的放在对面,“邵公子远来是客,请用茶!” 对面的人诧异的抬头,一道犀利的目光,从黑纱和帽子的缝隙看向秦云儿,静默在车厢里蔓延! 秦云儿微笑着任凭对面的人看,自顾自的喝着香茶,好一会儿,对面的人才有了动作,抬手摘下帽子,又取下面纱,“秦姑娘怎么知道是邵某的?我特意把声音压得很低了!” 秦云儿握着茶杯,慢慢转动着,眼神里有一丝的戏谑,“邵公子怎么会出来混江湖?看着还挺有模有样的!” 邵玉阳一双细长的丹凤眼眯成一条缝,“秦姑娘在顾左右而言他!” 凤眼一挑,“这事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无非就是官场上没法混了,才去混江湖的!” 秦云儿缓缓的点点头,脸上依然挂着微笑,“邵公子的话还请收回,我不喜欢别人决定我的人生,任何人都不能!” 一身黑衣的邵玉阳,微微愣了一下,眼神微暗,直盯着对面不施脂粉的姣好容貌看着,“秦姑娘既然这么说,就更该跟我走了,在那王侯府邸规矩最多,也最是身不由己!” 秦云儿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真正的微笑,“身不由己的是唱戏的人,我却是个……看戏的!规矩……不见得是坏事,就看我想不想守了!” 邵玉阳再次愣住了,看着对面人儿嘴角的笑意,愣怔了好一会儿,脸色渐渐的沉静下来,“秦姑娘确定不跟邵某走?邵某可以陪着你天南海北的走,不必遮遮掩掩的不敢以真面目见人!” 秦云儿面色平静的摇头拒绝,“多谢邵公子的好意,我意以绝不必再说,至于遮掩或是真面目……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唉!古代人还是古板的多,即使是江湖人也脱不了这男人的优越感! 车外紧盯着的曹辉轻咳一声,提醒着秦云儿该逐客了,秦云儿也无意与这人多谈,轻声开口,“就不耽误邵公子的时间了,我这边也还有一些事没处理完,京城再会!” 邵玉阳凤眼突然睁大,探手抓向秦云儿的肩膀,没想到触手可及的纤细肩膀往侧面一躲,如同一条鱼一样,脱离了男人的手,随即一抹银光顶在邵玉阳的胸口,冷静清脆的女声多了一抹寒凉,“邵公子还是不要逼我动手,我说过我的事没人能左右得了!” 曹辉迅速蹿上马车,一把弯刀劈向邵玉阳的面门,秦云儿一脚踹上邵玉阳的腰侧,曹辉的刀劈歪了,剁在了窗框上,呛的一声! 邵玉阳顺着那一脚的力气飘出了马车,眼神留恋的又看了马车里一眼,转身上马,带着十多个黑衣人疾驰而去! 曹辉收好刀,不赞同的看着秦云儿的脸,“小姐,以后还是都蒙着面吧!少爷很怕小姐有什么闪失,咱们还是谨慎些好!” 秦云儿无奈的点点头,也明白他什么意思,不就是这张脸太招人了,她哥生怕有人惦记她,不然也不会同意她嫁进平南王府! 马车继续前行,刚走出山林,后面就又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曹辉紧张的把人都收拢过来,团团围住马车,他还真是怕了,要是小姐有个什么闪失他怎么跟少爷交代! 马蹄声越来越近,渐渐能看清楚马上的人了,领头的那人更是看得清清楚楚,曹辉松了一口气,随即让手下人都散开。 来人冲到马车旁,一带缰绳,甩蹬离鞍翻身下马,俩步上了马车,连曹辉施礼他都没看见,影二抱歉的拱手看着曹辉,“主子太着急了,曹兄别见怪!” 曹辉扯扯嘴角,“没事,只要小姐不嫌弃就好!” 曹辉这语气凉凉的,马车里却热乎得紧,齐安泰一上车就抱着媳妇一顿猛亲,好像分开了十天半个月似的! “云儿,都想死我了,还好我那边的事办完了!”秦云儿被亲的晕头转向,揪着他的衣服努力坐正了。 男人的嘴被一只小手堵住,“成明辉被人截走了!” 齐安泰眨眨眼睛,笑意漫上眼角眉梢,把媳妇的手握在手中,“暂时还不能要了他的命,多久能再见着他?” 秦云儿想了一下,“我也没想要他的命,怎么也要半个多月吧!” 齐安泰仰头靠在车厢壁上,“一个月俩个月都行,只要留他一口气就好!不然他爹该去闹腾皇上了!” 秦云儿挑眉看向齐安泰,“他爹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他救过皇上的命,也救过秦王的命,救秦王那次从树上摔下来,一根树枝戳在他大腿根上,从此……成了太监!”齐安泰眉飞色舞的把事说了一遍,还连说带笔画。 秦云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软软的靠在齐安泰的胸前,“难怪秦王这么宠着成侧妃,这是愧疚?还是真喜欢?” 齐安泰眨眨眼,思考了一下,“估计是真喜欢,那人可不是个会感恩的。” 秦云儿想了一下成侧妃的外貌,确实是挺美的,不过,秦王那自大的性格……,“成侧妃很有心机啊!” 齐安泰双手抱着媳妇的腰,头埋在媳妇的颈侧蹭了蹭,语气含糊不清,“那是个心机重的,不然就那人眼里没有别人的性子,会这么宠着她!那个女人·不是省油的灯,假得··要命!” 听着他越来越低的说话声,秦云儿想要坐到一边去,这人估计也累坏了,一天一夜奔波了俩百多里路,还要查账,审问,可惜刚一动,这人就收紧了手臂,迷迷糊糊的嘟囔,“别动,我抱着你睡得踏实!” 黄昏的余光里,一个不起眼的商队进了大同城,包了一个小客栈住下了。 一夜好眠,吃过早饭,秦云儿和齐安泰俩人又各自行动,齐安泰去衙门转了一圈,规规矩矩的查账对帐,半天时间就完事了。 齐安泰也不理大同官员的蔚留,马不停蹄的出了大同,钦差依仗缓缓的回京,一辆马车也缀在依仗后面,时快时慢的悠闲游逛着。 五天后,京城西的洪恩寺,秦云儿和秦云笙终于碰面了,大师皱眉亦喜亦忧的看着秦云儿,“你这丫头也太野了,一出去就是十多天,你又做什么事了?” 第四百三十六章演戏 秦云儿吃了几块素点心,又喝了一杯茶,满足的摸摸肚子,“还是大师这儿的点心好吃!这几天我都没吃好!” 看着哥哥眨着眼问道:“我是不是瘦了好多?” 秦云笙这十几天都被困在大师这儿了,虽然大师这里各种孤本绝本让他看得很开心,可是架不住心里憋屈啊! 他这个妹妹狡猾的不得了,用一个孤本把他骗到大师这儿,然后她就跑了,还威胁他,若是他不乖乖待在大师这儿,她就跟黎五姑娘说他小时候的嗅事! “没瘦,我看你倒是胖了!胖的越发的胆肥了!”秦云笙脸色很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妹妹。 秦云儿噘嘴跟大师抱怨,“大师,您看看哪有做哥哥对妹妹这么凶的,哥哥实在太坏了!我要告诉五姐姐,让五姐姐替我报仇!” 说完还攥在拳头晃了晃,大师瞪了秦云儿一眼,又看向秦云笙,“你们俩个少顾左右而言他,老实说,都做什么了?” 秦云儿笑嘻嘻的坐到大师对面,亲手倒了一杯茶,恭敬的递给大师,“也没干什么,就是去救人了,毕竟靖北王府是无辜被牵累的!大师您说是不是呢?” 大师接过茶放在桌上,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叹息一声,“当年皇上不该把靖北王府拉进来,周家是好的,周家那个丫头也是个好孩子,这些年苦了她了!” 秦云儿这才露出一抹笑容,“大师既然说到秦王妃,我想请大师帮个忙!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 大师抬头看着秦云儿,一双冷沉的眼睛泛起一抹涟漪,为难的皱眉,“你这丫头净给我找麻烦!” 秦云儿也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净明大师,秦云笙也不说话,坐在一旁安闲的喝着茶。 大师沉思了好久才抬头看向秦云儿,“我这里不行,若是真到了那一步,你把人送去京城里的明光寺吧!那里更合适一些!” 秦云儿看了哥哥一眼,秦云笙默默的点点头,秦云儿这才微笑着屈膝一礼,“那就谢谢大师了,大师这可是办了一件积德的好事!” 大师冷哼一声,一甩衣袖,走了! “大师,一会儿我和哥哥就走了,就不去跟您辞行了!”秦云儿有点儿随意的说道。 大师远远的飘过来一句话,“哼!赶紧走,你这丫头就是个烦人的!” 回京的马车上,王嬷嬷有点儿心不在焉,秦云儿捏起一枚蜜枣放进嘴里,津津有味的吃了,眼神看着王嬷嬷,“大娘,有事儿您就说,这么憋着可不是您的风格!” 王嬷嬷看了一眼那果脯,“小姐吃了好几个了,小心牙齿出毛病!” 秦云儿嘻嘻一笑,收回手,正襟危坐,“我不吃了,大娘有什么事赶紧说!” 夏雨在一旁把麻利的把果脯收进小盒子里,“大娘就说吧,不然小姐回去也就知道了!” 秦云儿收起嬉皮笑脸,皱起眉头,“怎么回事?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夏雨抢在王嬷嬷之前说道:“是王妃娘娘了,往咱们院子里送了一个人,说是伺候您和世子爷的,叫枣枝,奴婢听说是世子爷奶娘的女儿,今年十六岁了!在咱们院子里耀武扬威的,柳叶说跟她吵了好几次了,总是想要进您的屋子,不让进就闹腾,说咱们事儿多,……!” 说到这停了下来,偷看了自家小姐一眼,见小姐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一鼓作气把话说完,“还说,世子爷的屋子她随便进!” 夏雨竹筒倒豆子一样说完了话,有点儿担忧的看向自家小姐,自家这个小姐什么都好,就是一样不好,善妒,容不下姑爷身边有别人,若是姑爷真收了这枣枝为妾,小姐该多难受! 秦云儿挑了挑眉尾,一手托腮,“我还当是什么事呢?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值当你们俩个这样?” 端起温热的茶水喝了一口,朝俩人笑笑,“你们记住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男人要是想纳妾是拦都拦不住的。” 王嬷嬷默默的看着秦云儿娇俏的侧脸,夏雨就忍不住了,“小姐,这事您不能不管,只要是有了一个就会有第二个,您这还没生下小少爷呢!绝对不能让这些人在您之前生了孩子!” 秦云儿好笑的拍了一下夏雨,“好了,这事你就不要操心了,说说你自己吧,你都要十九了,再不嫁可就真成老姑娘了!” 夏雨一下子把头垂到了胸前,说话声跟蚊子似的,“要不·就嫁……青岩吧!以后奴婢也还能在您跟前儿伺候着!” 王嬷嬷突然说话,“青岩不错,这府里好些丫鬟都往他跟前凑,他都不假辞色,嫁个这样的不用担心屋子里一堆的污糟事儿!” 回了平南王府,秦云儿就不得闲了,回屋略微收拾一下,就去给平南王妃请安,又跟平南王妃一起,去了福安园给老太妃请安。 老太妃如今是彻底放开了心思,人精神不说,这折腾人也是办法一堆,三两句就把平南王妃打发走了,然后带着秦云儿去了后花园,让她和洪福跟着她锻炼身体。 练了一会儿枪,老太妃收了势,拿过布巾擦擦汗,“说说吧,你跟着阿泰去西北都发生了什么事儿?” 秦云儿脸上的微笑一下就僵住了,眼珠转了转,端过一盏茶递给老太太,“祖母说的话孙媳妇怎么不懂,孙媳妇去洪恩寺陪大师去了,大师年纪大了,一个人太孤单了!” 老太妃不雅的翻了一个白眼,“你以为我是你那个傻婆婆,少拿那些话糊弄我,赶紧说,再敢糊弄我老太太,小心拐杖敲你屁股!” 秦云儿看老太太频频看那根拐杖,赶紧陪着笑脸,挑能说的说了个大概。 老太妃一边听着,一边抬头看着天,莫名的感慨,“还行,有你在一边盯着,阿泰少走了好些弯路,没想到这小子这么有福气,娶了你这么个好媳妇!” “老东西就倒霉了点儿,娶了我这么个犟的,他也是个焖嘴葫芦,不然……!” 第四百三十七不问自取 过午,陪着平南王妃用过饭,婆媳俩个坐在一起闲聊,“再有几天就是老太妃的寿辰了,皇上跟你们父亲说,要来给老太妃过寿呢!” 平南王妃笑得特别明媚,他们平南王府真是得了莫大的皇恩啊! 秦云儿垂下眼皮,遮住了一闪而过的光芒,轻声说道:“父亲可有说什么?” 平南王妃笑着说道:“你父亲能说什么?这都是恩典,咱们只管欢欢喜喜的接着!” 眼神微闪,秦云儿笑着点头,又轻声说道:“那祖母的寿宴要办的隆重一些吗?” 平南王妃笑容顿了一下,“还是不要了,来人太多不安全,万一……就不好了!” “还好这俩天阿泰就回来了,能赶上你们祖母的寿诞,他看见枣枝一定很惊喜?那孩子四岁就回了原籍,那会儿阿泰还挺舍不得那小丫头呢!”平南王妃想到儿子要回来了,高兴的笑容满面。 秦云儿暗暗撇撇嘴,四岁走的,还记着平南王府的事,估计回原籍之后日子不太好过吧! 看着儿媳妇可爱娇俏的笑脸,平南王妃拍拍儿媳妇的手,轻声安慰着,“你放心,阿泰即使喜欢枣枝也不会冷落你的,不管他有多少小妾,都只是为了给咱们家开枝散叶!” 平南王妃唏嘘的叹了一口气,“哎!咱们平南王府人丁太单薄了!” 秦云儿压下不屑,低头装羞涩,轻轻的点头,“儿媳妇都知道的!” 平南王妃笑着又夸了她俩句,“你也回去歇歇吧,从洪恩寺回来也不近,好好休息一下,把阿泰的衣服用品都好好的再看一遍,那孩子挑拣,一点儿不合心意的都不用!” 出了明远堂,秦云儿没坐轿子,沿着花木扶疏的小径慢慢的走了回去,一进院子就听见一个尖细的声音说道:“这有什么的?不就是一个小盒子吗?值当你们这样大惊小怪的,阿泰哥哥给我的好东西多了去了! 哼!敢拦着我,等阿泰哥哥回来让他把你们都卖去妓院!” 秦云儿微微一挑眉梢,这性子可够刁蛮的,难道齐安泰就喜欢刁蛮的?呕!还真说不准,好像自己也是打了他一顿,才让他念念不忘的啊!哦!这人不会是个抖m吧!喜欢被虐? 带着这样诡异的想法,秦云儿缓缓的走进三进,就见一个穿红着绿的姑娘,一只手叉腰站在主屋前的门廊上,翠喜脸色难看的拦着这姑娘的路,“不管世子爷给你什么,这是我家少奶奶的,而且是一位长辈送的,是个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赶快给我!” 梁嬷嬷也脸色阴沉的拦着这个姑娘,秦云儿迈步走了过去,语声清脆的问道:“怎么了?在咱们自己家还遭贼了?” 梁嬷嬷赶紧屈膝施礼,“少奶奶,都是老奴的错儿,老奴让翠喜帮个忙,这位枣枝姑娘竟然不经许可进了主子的屋了,拿了大师给您的那个盒子!” 秦云儿笑着拉起了梁嬷嬷,“嬷嬷不必这样,以后注意点儿就行了!我这屋子还是不要断人的好!” 梁嬷嬷羞愧的再次屈膝,“少奶奶老奴自罚俩个月的月钱,实在是愧对少奶奶的信任!” 秦云儿拍拍梁嬷嬷,“我知道了,嬷嬷不要自责,咱们就当是买个教训吧!” 那位叫枣枝的姑娘已经看愣神了,眼前站的这人长得真是好看!看着看着表情有点儿扭曲,手里紧紧的攥着那个精致的小盒子,仿佛要掐断某人的脖子一样! 秦云儿眼含笑意的打量着这位枣枝姑娘,褐色的皮肤,长相还算可以,杏眼桃腮,就是皮肤粗糙了一些,眼神里有着满满的不服! 嘴角微勾,秦云儿伸出手,“枣枝姑娘,古语云,不问自取视为偷,请把那盒子给我,我就当你没做过这事!” 枣枝看着那张漂亮的脸,恨不得扑过去抓花了,可是娘告诉她了,要想过好日子就要忍着,可是,可是她不想忍,一抬下巴,“我就不给,你能把我怎么样?” 秦云儿也不废话,一伸手敲向她的腕关节,另一只手轻松的接住掉落的盒子,打开看了一眼,又合上,讥诮的朝枣枝姑娘一勾嘴角,“你还挺会挑东西的,这里面的任何一件儿都是价值连城的!” 伸手把盒子递给夏雨,“收好了,咱们的柜子都上把锁吧!免得让人惦记着!” 枣枝姑娘揉着疼痛异常的手腕,眼神愤恨,秦云儿还真服了这位姑娘了,这位是有毛病吧!拿了人家的东西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也是没谁了! “枣枝姑娘,你最好别再随手拿别人的东西,特别是这种一看就很贵的,把你卖了还不值一个盒子的钱呢!” 秦云儿这话可谓挺毒的,就连紧绷着脸的翠喜都嘴角勾了起来,枣枝姑娘本就不甘,又被这话挤兑就更不干了,一挺胸伸手就往秦云儿身上招呼! 柳叶在一旁闪身上前,一把打掉枣枝的手,眼神鄙夷的看着枣枝,“怎么着?还想对我家少奶奶动手儿,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柳叶气势汹汹的等着眼前的枣枝,“我已经告诉你好几次了,主子的屋子不许进,你这是没听进去,还是当没听见,或者你就是不想听!” 枣枝被***的往后退了一步,又挺胸往上撞,“你让开,我不跟你说!” 柳叶早就看不惯这个没规矩的女人了,自然不让,说话自然也不留情,“你当这平南王府是你家的菜园子,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摘根黄瓜就摘一根!这平南王府还没有你说话的份,赶紧让开!” 秦云儿看着柳叶这么咄咄逼人的架势,很是欣慰,不错,看来夏雨可以嫁了! 回头看向梁嬷嬷,“梁嬷嬷把这位枣枝姑娘送回房,在世子爷回来之前,就别让她出来走动了,看着烦!” 枣枝姑娘傻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这位少奶奶居然这么强硬,俩个婆子过来一边一个,扣住她的胳膊往后背去,让她差点惊声尖叫。 柳叶顺手塞了一个帕子在枣枝嘴里,“一天到晚的咯咯叫,又不是下蛋的老母鸡,一点儿有用的不干,烦死人了!” 第四百三十八顺手牵羊 枣枝的嘴被堵上了,不服的眼光正好对上秦云儿的眼睛,那冷冰冰的目光让她瑟缩了一下,躲避开那目光,挣了一下,没有挣开俩个婆子的钳制,疯了一样的摇头,“呜呜呜!呜呜!” 秦云儿拍拍柳叶的后背,“让她说话,我不怕她嚷,嚷的越大声越好,也让大家伙听听,她是个什么货色!” 这么多年的古代生活,秦云儿很少生气,今天还真让这个枣枝姑娘气的不轻。 嘴里的帕子一被拿出来,枣枝就想大声嚷嚷,想到秦云儿的话又忍住了,气愤的抬高下巴,朝着秦云儿示威一样的说道:“你不用嚣张,阿泰哥哥回来的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他的,让阿泰哥哥休了你,把你撵出平南王府!” 秦云儿好笑的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仔细打量了一下枣枝姑娘粗糙的皮肤,还顺手摸了一把,摇头叹气,“啧啧!这皮肤粗的能当砂纸用了!” 嫌弃完,秦云儿转身,摆摆手,“那你就多加努力,希望你能成功说服你的阿泰哥哥,哦!对了,你这个称呼也最好改改,我不喜欢,那是我的男人,你少套近乎,什么哥哥妹妹的听着别扭!” 处理了这个枣枝姑娘,世安院又安静下来,晚上掌灯十分,王嬷嬷悄悄的来了,秦云儿把夏雨打发出去守门,“小姐,齐王妃动了胎气,早产了,虽然孩子保住了,却伤了根本,恐怕以后不能再生了!” 秦云儿猛的一下站了起来,急切的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会动了胎气?这早产了快一个月了!” “是武宁侯柳家的那个大小姐,跑去给齐王妃请安,说齐王要纳她做侧妃,早晚都是一家人,要多亲近亲近!”王嬷嬷木着脸平静的叙述着,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那么的平常。 听见这话,秦云儿微微眯起眼睛,“齐王妃小产之后,也没个说法?这事齐王怎么说的?” 王嬷嬷摇摇头,“这事还没摊开了说,除了皇宫别家应该还不知道呢!” 想想平南王妃愉快的表情,秦云儿想着应该是没人知道呢! “刘伯那边可有什么消息,看来要把柳家也放进探查的范围里,这柳家还真是挺烦人的!” 秦云儿想到齐王妃孙玉如,早产啊!该是多伤心啊! 拿出纸笔,写了一封信,封好口,“大娘,让人送去给齐王妃,再拿一些补品……算了还是不送进嘴的东西了!” 第二天,秦云儿就忙了起来,平南王府的事还要她管着,老太妃过寿她也要帮着筹办,一上午忙得脚不沾地! 过了午时齐安泰就回来了,只是脸色阴黑很是难看,平南王妃都不敢再嘘寒问暖了,只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就让儿子去休息了! 沉默着回了世安院,齐安泰面色暗沉,拉着媳妇的手坐到桌旁,眼神暗淡的沉默了好一会儿,“云儿,这人都是怎么了?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他们也不想放过吗?孩子怎么得罪他们了!” 秦云儿心惊的直直看着齐安泰,“齐王妃的孩子出事了?” “嗯!”齐安泰脸色沉重的点点头。 秦云儿吓了一跳,蹭一下站起来,昨天不还说只是早产,孩子没事儿吗? “怎么样了?还……还……!”秦云儿心口滞闷,都不知道怎么问出口了。 齐安泰安抚的拍拍媳妇的手,声音低沉,“早产了!孩子跟小猫一样瘦弱,齐王妃也伤了身体,听说再不能生育了!” 秦云儿一口气憋在心口,憋得上不来下不去,好半天才长出一口气,哎……!斜了齐安泰一眼,这人说话长出气,害得她都想歪了! 正在这时外边传来尖锐的说话声,“你们让开,我要见阿泰哥哥,你们凭什么拦着我?” 齐安泰侧耳听了一下,“李嘉敏?她又跑出来乱晃了!” 秦云儿微勾嘴角,摇摇头,“李姑娘现在被祖母给拘在福安园出不来,说话这位可比李嘉敏嚣张多了,还说要让你休了我呢!对了,你要见她不许在我这屋里,这位姑娘喜欢顺手牵羊,差点把大师给我的东西顺走!” 齐安泰瞪着眼,又眨了眨,“这是谁这么嚣张啊?你就没收拾收拾她?”一双眼把秦云儿从上到下看了一遍。 “这不像你的风格啊!” 秦云儿一撇嘴,“这是我婆婆特意送进来的人,总要给些面子啊!再说,婆婆可是说了,当年人家走了,你可是想了好久呢!” 齐安泰歪头想了一下,“我怎么不记着有这么个人?” 听见外面喧嚷声越来越大,齐安泰站起身,“我去看看,一会咱们俩个去齐王府看看吧,表哥表嫂的心情都不太好!” 秦云儿轻轻的点点头,她早就想去看看了,女人遇见这样的事该多难过,哎!女人难为呀! 外面的动静很快就没了,王嬷嬷缓步的走了进来,夏雨也笑着跟着进来,一副憋着笑的样子。 秦云儿心知肚明,这是那位枣枝姑娘吃憋了,不然夏雨不会这么开心,笑着瞟了夏雨一眼,“枣枝姑娘怎么这么安静,这可不是她的风格!” 夏雨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了,嘴角一下子咧到耳根,“少奶奶,您是不知道,世子爷一出来,那个枣枝就差扑过去了,羞答答的喊了一句阿泰哥哥,噗!您是没看见世子爷那脸色,难看的吓人,连二句话都没让她说,直接让青岩给扔出院外去了,还让青岩把人送去大总管那儿,直接撵出平南王府!” 秦云儿微笑着端起茶轻轻吹着,顺口问,“枣枝姑娘没跟世子爷叙叙旧,那可是吃一个娘的奶长大的!” 夏雨笑容满面的摇头,又有点儿疑惑,“世子爷说了一句话,奴婢不太懂,说是之前的那几样东西就算送给她了,也不计较她不当的行为了,她们母女跟平南王府已经没有瓜葛了!” 秦云儿一挑眉毛,然后恍然大悟,“感情这位当年就喜欢顺手牵羊啊!” 王嬷嬷突然搭话,“少奶奶柳家有消息了!” 第四百三十九蝗灾 武宁侯回来了,虽然一身的伤,也是柳家的主心骨,当家人。 柳如眉自认做了一件挺不错的事,父亲一回来就忍不住去邀功,没想到,让武宁侯俩巴掌给扇出来了。 武宁侯那叫一个气呀!秦王那边搭不上边了,寿王那边明显被皇上嫌弃了,原本想着能让女儿嫁给齐王做个侧妃也不错,没想到好好的一步棋居然让女儿自己给作没了! 武宁侯夫人小心的给丈夫上着药膏,“这秦王的人也太嚣张跋扈了!您好歹也是个侯爷,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呢!” 武宁侯不耐烦的穿上衣服,“女人家家的少议论这些事,你只要管好后宅,看着点儿如眉,别让她再胡闹了,我走之前不是嘱咐她我回来再做打算吗!谁让她自作主张的?” 武宁侯夫人是个性子软的,被丈夫一吼,有点儿怕的摇头,“妾身也不知道,好像是承恩侯家办了一次花会,如眉去了,第二天就去了齐王府,会不会是承恩侯那边有人说了什么?” 武宁侯一阵的烦躁,怎么又跟秦王的外家扯上关系了! 齐王府的内宅里,齐王妃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盖着薄被子,头上勒着抹额,旁边放着一个襁褓,里头睡着一个皱巴巴瘦小的孩子。 秦云儿仔细的看着小小的孩子,齐王妃也侧身看着儿子,神情里都是满足。 “这孩子是个省事的,自打生下来哭了一声,其他的时候很少哭。”齐王妃笑着轻声说道。 秦云儿也微笑着点头,“小侄子这是知道疼你,嫂子也要好好修养,把身子调理好了才是关键。” 齐王妃苦笑了一下,“我会注意的,你也知道了吧!我以后不能再生了,那些想要塞女儿进来的人家该高兴了!” 秦云儿看着齐王妃摇摇头,“嫂子,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好好养身体,不管以后能不能再生养,身体是自己的。” 看着齐王妃惨淡的神情,秦云儿多说了俩句,“嫂子只管放宽心,那些人想要塞女人就能塞得进来吗?不见得,嫂子怀孕这段时间,那些人不是没有动过心思,不是也没人进来吗?” 齐王妃抬头定定的看着秦云儿,脸上的神情莫测高深,“妹妹的信嫂子看了,受益匪浅,妹妹放心嫂子不会办傻事的!” 看向安稳睡着的儿子,齐王妃伸手摸摸儿子的小脸,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妹妹说的对,为母则强,不为别的,我还要为我儿子着想呢!” “其实也是我自己想左了,那武宁侯府的柳姑娘说的话怎么能作准呢!是我自己老是提心吊胆的,才让她气着了,还差点害了我的儿子。” 转头看着秦云儿,齐王妃笑得灿烂,“以后都不会了,只要没人伤我的儿子,我再也不会这么沉不住气了!” 秦云儿突然有点儿不确定,齐王妃这转变是好还是坏,门口啪嗒一声,不一会齐王从屏风后走了进来,秦云儿赶紧屈膝见礼,“三哥陪嫂子说说话,妹妹去看看院子里的花!” 秦云儿微笑着出了屋子,看见门外的齐安泰才长出一口气,齐安泰微微低头,仔细的打量一遍媳妇的脸,“怎么了?不太高兴的样子?” 简单的说了齐王妃的话,秦云儿嘴角扯了一个苦笑,“也不知道她是受了什么刺激,居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听着像是死心了,爱谁抢她丈夫都不管了,这也太走极端了!” 齐安泰摸摸媳妇的头,拉着她坐到一旁的石桌旁,“不用替他们俩个操心,她们俩个又不是傻子。今天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京城老字号,天福祥的酱肘子,回去给祖母买一个,祖母也特别喜欢吃他家的肘子!” “你除了吃的能不能惦记点儿别的,说说吧,为什么带着慧安一起去西北,一天净是瞎胡闹!好在这次没横冲直撞的,不然你小心屁股挨板子!” 齐安泰和秦云儿一起看向走过来的齐王,齐安泰嘿嘿傻笑,“表哥净吓唬我,皇上不可能知道这事。” 齐王一撩袍子坐到齐安泰旁边,眼皮微抬,鄙视的看着齐安泰,“你们一走,大师就派人跟我父皇说了,是他让慧安去西北暗地探查民情去了!” 齐安泰小声嘀咕,“大师真是多事,他不说皇上哪儿知道啊!” “不然我父皇也能知道,你们俩个的行踪也没多隐蔽,幸好不算多隐蔽,我父皇反而相信是大师派慧安去的!”齐王没好气的等着齐安泰。 秦云儿仔细想了一下,暗暗吃惊,这皇上的势力还是不容小觑的,看来以后她还是要小心些为好! “说是去探查民情也算对,天门关遭了蝗灾,秦王拦着人不让出逃,又不给赈济,听说已经饿死好百人了!”秦云儿不慌不忙的说道。 齐安泰瞪大眼看着秦云儿,吃惊不小,“真有这事啊!我以为你是胡诌的呢!” 齐王皱眉看着齐安泰,“怎么回事?” 齐安泰幸灾乐祸的说了成明辉的事,“我让人把那混账劫走了,就是打着灾民的幌子,没想到还真有这事啊!” 齐王眉头皱得更紧,“你可别让成家知道,不然他们能不要命的跟你拼了!” 秦云儿低头当没听见,齐王却没想放过她,“慧安啊,不是我说你,西北那么危险的地方,你跟着去做什么?真是一对不让人省心的!” 秦云儿无辜的抬头,眨巴一下眼睛,“三哥,我是去看看我的生意,都开了五六年了,也没去看看,总不太放心,这次正好有这机会,就顺便去看看了!” 齐王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你骗别人可以,我虽然没有阿泰知道的多,也知道你不少事,你这是去看生意吗?你纯粹是想出去野!” 齐安泰看看媳妇,看看表哥,只好傻笑,齐王转头批评他,“你也是的,就不怕慧安遇见危险啊!” 秦云儿果断的打断齐王的话,“三哥,天门关的事不能小觑,那可是西北的重要关口,我打听了一个大概,您把这个交给皇上吧!” 第四百四十多疑 齐安泰的这次的西北之行,皇上很满意,看着呈上来的折子频频点头,“阿泰这孩子是长大了,做事也没那么顾前不顾后了!” 刘贤安静的站在一旁,轻轻的给皇上打着扇,皇上突然敛了轻松的神情,拿着一封信,仔细看着,突然皇上站了起来,“摆驾坤和宫!” 刘贤疑惑的微蹙眉,朝着外面的小内侍吩咐着,“摆驾坤和宫!” 坤和宫里,皇贵妃娘娘正在做衣服,一件小小的袍子,听见宫女的叩拜声,赶紧迎了出去,跪下叩拜,“臣妾迎接皇上来迟请皇上赎罪!” 皇上微微停了一下,“爱妃平身吧!不必拘泥于这些礼节!” 皇贵妃听着皇上的话有点儿不对味儿,低垂着眼皮掩下一抹深思,“皇上可用过了燕窝,臣妾这边刚送来,还温热着,皇上用一些吧!” 皇上点点头,把一封信递给皇贵妃娘娘,“你看看,这字……真挺不错的!” 皇上吃着燕窝,也注意着皇贵妃的神情,皇贵妃看着信也是心潮起伏,这字跟那位真是像啊!小心的放好,低头福身,“回皇上,这字确实不错,很有大师的风范,这应该是慧安的字吧!” 皇上眉头微皱,又展开,“你早就知道这丫头跟大师的关系?” 皇贵妃心里忽悠一下,面上却沉稳得很,“过年前才知道的,,那时候这孩子不是写了几句不错的诗词吗,小宇夸了好久,还把那字给臣妾看了!这才知道那孩子跟大师还有渊源!” 皇上放下小瓷碗,刘贤捧来温水,又递上布巾,洗漱完毕,皇上直直的看向皇贵妃娘娘,“大师肯派她去西北必是极信任她的,不知道这孩子是什么时候认识大师的?” 皇贵妃娘娘低垂着头微扯嘴角,“听平南王妃说,她们兄妹就是在洪恩寺遇见的秦老夫人,那时候俩个孩子得了病,父母又都因病去了,奶娘带着他们去了洪恩寺。” “也是赶巧了,大师出关,看见慧安就说慧安跟他有缘,诵经一天,没想到那孩子居然就醒了!然后就一直借住在寺里!” 皇上眼神微闪,“这可是不小的渊源啊!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皇贵妃娘娘依然低着头,态度很恭敬,“臣妾也没听说过,估计是慧安一直在扬州,不过听小宇当笑话说过一次,慧安兄妹俩个回京后第一次去给大师道谢,大师就想要教慧安下棋,慧安却直言拒绝了,说她又不用上阵杀敌,就不费那个心了。 小宇一边说还一边笑,说是阿泰可惜了好一阵子,小宇也说是有些可惜了。 不过,慧安选了学字也不错,最起码一笔好字也拿的出手去!” 皇贵妃娘娘不着痕迹的解释着,皇上一边听着一边轻轻摇头,听到后边轻笑出声,“呵呵,这个慧安也是个绝的,大师的话都敢反驳,也是出生牛犊不怕虎!” 皇贵妃微笑着摇头,“皇上可能不知道,慧安说过一句话,她说她对大师无所求,自然也就不惧怕!” 皇上神情一凛,看向皇贵妃的目光微微眯起,嘴里喃喃的念着,“无所求,无欲则刚啊!这孩子活得通透,难怪大师愿意教她!” 皇贵妃转身轻扯嘴角,真是有毛病,真当谁都惦记你手里那点儿权利呢! 皇贵妃拿起针线继续做那件小袍子,她还着急着给小孙子穿呢! 皇上定定的看着那件小袍子一会儿,“爱妃这是有了孙子不要朕了,朕的中衣还缺一件呢!”这语气要多酸有多酸! 皇贵妃调整了一下情绪,嗔怪的看了皇上一眼,朝身后的绿珠一招手,“把那几件衣服都拿出来,免得皇上说我只惦记孙子!” 绿珠迅速的拿出一叠白色的中衣,轻轻放在皇上旁边的桌案上,“娘娘闲下来就做针线,这边已经做好了三件了,娘娘还是先惦记皇上的!” 绿珠说完话就躬身退了出去,皇上摸摸那细软的白绫子,再看看小袍子的细棉布,“怎么不给昊儿也做白绫子的?夏天还是这料子穿着舒服!” 皇贵妃微笑着摇摇头,“皇上这就不懂了,小孩子最好穿棉布的衣服,吸汗透气。” 摆弄着手里的小袍子,皇贵妃满眼的喜色,“百姓家的孩子都讲究穿旧衣,最好是洗过好些次的,穿着才更细软,小孩子皮肤嫩,可经不得一点磨!” 皇上听皇贵妃提到百姓家,就想起了那封信,“唉!天门关这蝗灾可是个麻烦事!如今好些人都逃出来了,也不知道老大是怎么管的?居然没上报一点儿消息!” 皇上越说越气,他这个大儿子还真是不让人省心的! 皇贵妃好像没听到似的,低头做着衣服,对那位秦王,皇贵妃娘娘不予置评,也不能置评,没看见皇上今天这出吗?这是怀疑上了,怀疑她平南王府娶媳妇的目的不纯! 皇上看着皇贵妃不太搭理自己的样子,也觉得自己今天有点儿过了,温和的说道:“后天就是老太妃的寿辰,朕陪你一起去平南王府给老太妃祝寿!” 说完又唏嘘感慨了一句,“朕也好些年没见着老太妃了!” 皇贵妃欣喜之余又有点儿忐忑,“皇上真的要去吗?要不就臣妾去吧!皇上的恩典臣妾铭记在心!” 皇上看着爱妃感激的眼神,心情舒畅了很多,“爱妃不必担心,老太妃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若不是这么多年老太妃不出来见人,早就该去看看岳母了!” 皇贵妃脸上的表情有点儿僵硬,看了皇上一眼又低下头,“皇上这话可说不得,臣妾可没有那样的野心。” 皇上的表情更加的温和,拉过皇贵妃细嫩如少女的手,握在手中,“坐在朕身边。” 皇上松弛的脸皮有些下垂,更显苍老,语气有些唏嘘,“朕知道你没这野心,你跟了朕这二十四年,替朕打理后宫,尽心尽力,你才是朕真正的皇后!” 对于皇上的说词皇贵妃不置可否,也没想过坐上皇后的宝座,不过,皇上应该是要下什么决定了! 第四百四十一贺寿 平南王府热闹异常,虽然没有大肆操办,也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毕竟是老太妃过寿,图个喜庆也要像模像样的! 几家亲近的亲属早早的就到了,齐王来的最早,几乎是第一个来的,镇国侯府几乎合府都来了,武威侯也带着儿子儿媳妇孙子孙女一起来了! 只有叶家只来了齐敏莹夫妻,俩个,孩子一个都没带,平南王妃不满的瞪着二女儿,“怎么不把俩个孩子都带来?” 齐敏莹半是撒娇,半是抱怨的搂着母亲的胳膊,“这不是人多,怕照顾不到他们俩个吗!我公公也身体不舒服,我婆婆要伺候着呢!” 齐敏莹撇撇嘴,“本来我公公想把宇轩也留下的,是我婆婆给拦下了!” 平南王妃脸色就一沉,冷冷的看了二女婿一眼,叶宇轩只低着头陪着笑脸,给老太妃祝寿,不热情也不失礼,老太妃脸色冷沉,不耐烦的朝这个孙女婿摆手,“这边都是女眷,你也呆不惯,去前院吧!” 叶宇轩犹豫了一下去了前院,武威侯和镇国侯坐在一起说话聊天,品茶赏花,院子上高搭着凉棚,太阳晒不到,还有微风徐徐吹过! 二进院是招待女宾的,秦云儿就在二进的垂花门前迎着,佟夫人带着儿媳妇下了车,一转脸就看见了秦云儿,佟夫人脸上的笑就有点儿别扭! 秦云儿就当没看见一样,微笑着迎了上去,屈膝福身,“见过姨母,姨母快快请进,母亲正盼着您呢!” 佟夫人微微有些僵硬的点头,“嗯!我自去找我姐姐去!你忙吧。” 秦云儿和严婉玉都不自禁的摇摇头,这话说的像是小孩子,好像是谁要跟她抢姐姐似的。 严婉玉面色不变,沉稳而客气的跟秦云儿见了礼,秦云儿看着这样努力装大人的严婉玉,觉得还挺有趣的,决定逗逗她,“表嫂可听说过女子会馆,三天后那边有一些活动,表嫂若感兴趣表妹给您下帖子!” 严婉玉眼神怪异的看着秦云儿,用只有俩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我不是很想跟你有什么交集!这你应该知道吧?” 秦云儿眨眨眼,笑容越发的好看,挨近严婉玉小声说道:“可是我挺喜欢你的,我又不抢你男人,至于这么防着我吗?” 严婉玉狠狠的眨眨眼,甚至想揉揉耳朵,严重怀疑自己耳朵有毛病,这话也能这么明晃晃的说出来吗? 微微停了一下,不顾婆婆的眼神催促,严婉玉气哼哼的嘟囔一句,“架不住他老是惦记你呀!” 秦云儿的眼神又闪了一下,飘过前面的佟夫人,身后跟着的丫鬟婆子,委屈的噘嘴,“要不我把李恒狠狠的打一顿,让他看见我就怕的哆嗦,这样你满意不!” 严婉玉这下子彻底的惊呆了,直愣愣的看着秦云儿,半天才找到说话的声音,“还……还是算了吧!打他不好吧?” 秦云儿转头看向严婉玉,“那……表嫂要不要去会馆,挺有趣的,看着那些小姑娘卖力的展示才艺,也挺赏心悦目的!” 严婉玉僵着一张脸,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去面对这个,本该是她情敌的女人了,僵硬的点点头,“表妹下帖子吧!” 秦云儿笑得如一朵花一样的灿烂,轻轻点头,“那好,明天帖子就会送去,表嫂可要早早的去。” 然后朝严婉玉眨眨眼,“我可还指望表嫂帮帮我呢!咱们京城这些小姐们可都是才艺不凡的!” 佟夫人看着儿媳妇跟秦云儿聊天就不舒服,看见秦云儿笑得这么好看,更加的不舒服,不耐烦的催促儿媳妇,“婉玉,赶紧走,别耽误了你表嫂的正事儿!” 秦云儿憋不住的笑了,她和严婉玉的关系还真挺逗的,互相都可以叫表嫂的! 严婉玉微微尴尬的撇了秦云儿一眼,不明白她怎么会不在乎她婆婆的这种态度,秦云儿会意的一笑,“就当没听到就好了,跟一个活在幻想里的人计较,纯粹是自找麻烦!” 严婉玉停下脚步,眼神怪异的看着秦云儿,嘴角扯了俩下,“你还真是个心宽的!” 这语气满满的都是佩服,秦云儿微微福身,“承蒙夸奖,心宽是好事,只要不让我体胖,我会一直心宽下去的!” 严婉玉差点笑出了声,赶紧用手帕掩住了嘴,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笑意,“以后再聊!” “我婆婆要急了!” 严婉玉抛下这话快步去追佟夫人了,秦云儿看着严婉玉的背影笑容满面,严家的家教还真不错,严婉玉真么好的姑娘配给李恒还真有点儿糟践了! 转头看见齐若琴好奇的眼神,拉过她的手,“走吧!咱们去二门再看看,若是没什么人了,咱们去找母亲,该给祖母贺寿了!” 齐若琴小心的抬眼看着这个漂亮的嫂子,姨娘嘱咐了好几次让她多跟嫂子亲近,忐忑的低下头,“嫂子,我给祖母绣了一个抹额,不知道祖母会不会喜欢?” 秦云儿听着小姑娘细软的说话声,鼓励的朝她一笑,“祖母喜欢固然好,你的心意到了才最重要!” 齐若琴不太明白的眨眨眼睛,秦云儿摸摸小姑娘细滑的头发,“咱们做事要凭着本心去做,祖母若是喜欢就皆大欢喜,若是祖母不太喜欢也不要沮丧,下次再努力就好!” 齐若琴惊讶的微张着嘴,这个说法是不是太随便了? 看着路俩旁娇艳的花朵,秦云儿拉着齐若琴的手往前走,这个小姑娘挺可爱的,性子腼腆,总是安静的不引人注意,“妹妹可听过一句话,尽人事听天命,该做的用心好好做,其他的不要苛求!” 齐若琴懵懂的抬头,一双水润的眼睛好像是黑水晶一样透明,秦云儿又摸摸她的小脸,“以后你就会懂的,有些事强求不来。” “什么事强求不来,跟你夫君我说说,没有什么事儿是你夫君办不成的!”齐安泰从另一条路上转了出来。 齐若琴微微瑟缩的退后俩步,看着她吓的脸色都有点儿白了,秦云儿安抚的拍拍她的手,“这是你哥,他又不吃人,来叫哥哥!” 第四百四十二大师是绝对权威 齐安泰不耐烦搭理齐若琴,说了俩句话就要把她打发走,秦云儿只好让徐氏带着齐若琴去了二进的偏院,那边都是一些半大的孩子,“妹妹帮嫂子照顾好那些孩子,别让她们吵架!一会儿祝寿的时候嫂子让人去叫你!” 徐氏满眼感激的跟在齐若琴身后,走出去一段距离,徐氏轻轻的摸摸女儿的头,轻声的嘱咐着齐若琴,“你记住了,以后你嫂子说什么你都要听,虽然王妃娘娘不记恨我了,可也不爱管你的事儿,以后你的事都只能指望你嫂子了!” 齐若琴半懂不懂的点头,徐氏又慈爱的摸摸女儿的头,脸上有了笑意,“少奶奶是个有本事的,你要用心的学,哪怕只学了一成,也比姨娘强!” 齐若琴不是很明白,轻声的问道:“姨娘,嫂子真的有那么厉害吗?也没见那些下人怕嫂子啊!” 徐氏看一眼后面跟着的丫鬟婆子,声音放的更轻,“不是让人怕你才叫厉害,你看那些老嬷嬷,见着少奶奶都客气恭敬的很! 那些人可都是这王府的老人儿了,除了王爷就连世子爷她们也只是表面尊敬,可是她们却甘愿听少奶奶的话,我看得出来,那些人是真的很尊敬少奶奶的!” 徐氏又看看后面的那些丫鬟婆子一眼,附在女儿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让少奶奶管家是你父亲的主意,我碰巧听到他和王妃娘娘说的话,你父亲说少奶奶是平南王府的福星,也是这大梁国的福星,是洪恩寺的大师说的!” 齐若琴黑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吃惊的不得了,声音也拔高了一节,“真是大师说的!那就一定是真的了!” 秦云儿到底没有去成二门那里,齐安泰不由分说的把媳妇拉去了凉亭里,“女眷来的差不多了,那些远亲不是有齐安清媳妇招待吗!你也站了一个多时辰了,坐下歇歇!” 秦云儿不好这么不负责任,只好把梁嬷嬷和王嬷嬷打发出去了,身边只留下夏雨一个伺候着,齐安泰也把人都打发走了,只留下一个青岩在跟前。 看看一左一右,低头站着的夏雨和青岩,秦云儿觉着好笑,“你们俩个去亭子外边找个阴凉地方待着,我和世子爷要在这儿歇一会儿!” 俩人毫不迟疑的转身出了亭子,自去找凉快地方待着了,秦云儿拿起茶壶倒了俩杯茶,递过去一杯,“说说吧!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你就说!憋着可不是你的风格!” 接过微温的茶杯,齐安泰并没有喝,握在手里,转了一下,“今天皇上会来,说是给祖母祝寿!” 秦云儿点点头一脸的莫名其妙,这事她早就知道了,又把这事提出来……! “皇上还有别的目的!”秦云儿皱眉笃定的说道。 齐安泰抬头看着媳妇的脸,这张脸越长越好看了,这京城里再没有一个比得过媳妇的长相了!皇上不会……? 秦云儿被盯着看的有点儿毛骨悚然,“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皇上不可能是要找我吧?” 齐安泰轻轻的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平静无波,心里却翻滚着巨浪,“表哥说是想要问问大师的近况!” 秦云儿古怪的扯扯嘴角,这些人怎么都相信那老头呢?莫非就因为他常年面无表情,让人猜不到他想的是什么?左思右想了一会儿,秦云儿觉得这还真有可能! “大师不是皇家中人吗?皇上也不能常常见到大师?”秦云儿微微皱眉,这位大师还真是很任性! 齐安泰轻轻摇头,“以前皇上还能时不时的去大师那坐坐,自打那年瘟疫之后,大师就不愿意见皇上,这俩年皇上身体也不好,估计有俩三年没见过大师了!” 秦云儿想了一下,没想太明白,“算了,不要想了,皇上来问就告诉他,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皇上是巳时过半来的,老太妃刚接受完孙子孙女的拜寿,就听说皇上和女儿来了,老太太蹭的就站了起来,朝着孙媳妇招手,“你来,扶我去接皇上的圣驾!” 老太妃身旁坐着的李嘉敏噘嘴不高兴,除了刚来那会儿出去玩儿了几趟,就被姑祖母给带在身边,严加管教,她又怕姑祖母得很,这几天都憋在福安园里哪儿也没去,都快无聊死了! 李嘉敏眼珠转转,不过她可不怕这个小表嫂,悄悄的挨近秦云儿,“表嫂,明月公子是不是回来了?” 秦云儿扶着老太妃的胳膊,看也没看身后跟着的李嘉敏,“表妹还是不要总是打听外男的事,这于理不合,也带累你的名声!女孩子若是没了好名声,也别指望嫁个好人家了!” 平南王妃不管这位表姑娘的事,只满眼激动的跟在婆婆身后,老太妃一双不怒自威的眼睛扫了儿媳妇一眼,“我这边不用你管了,赶紧跟着你男人去接圣驾,我随后就到!” 平南王妃满脸喜色的去了前厅,秦云儿扶着老太妃,看了一眼齐若琴,“三妹妹过来,跟在祖母身后,咱们要去接圣驾,不能乱跑啊!” 齐若琴小脸泛起了红晕,小声的应了,快步的走到老太妃身后五步远,小心翼翼的跟着。 老太妃斜着看了秦云儿一眼,“哼!你倒是好心,一个小庶女你也关照着,要不也给我孙子纳俩个小妾,生俩个庶子庶女什么的让你关心个够!” 秦云儿好笑的看着老太妃,眼睛眯着,“祖母,可以试试看看,我这人宽宏大度着呢!就怕您孙子不想纳妾!” 老太妃嘴角一撇,哼了一声,脚下的步子却没慢了,秦云儿靠近老太太的耳旁,微微小声的说道:“人不能选择出身,却可以选择做什么样的人,三妹妹是个好孩子,既然养了,就好好的教着,怎么也是您孙女啊!” 老太妃看了身后的俩个小姑娘,李嘉敏趾高气昂,左顾右盼,齐若琴就微微低着头安静的跟在后面,这一看高下立见,“嗯!你爱管就管着,教坏了我可找你。” 第四百四十三拿大师压人 对于老太妃的脾气,秦云儿摸得及准,这老太太就是个嘴硬心软的。 秦云儿笑着点点头,“祖母放心,孙媳妇保准好好教三妹妹,巾帼英雄教不出来,不受欺负的大家小姐还是教得出来的!” 平南王府的大门口,打扫的干干净净,不说是净水泼街也差不多了,平南王夫妇守在大门里,也不敢张扬,只让家将暗暗的盯着,皇上早就让刘贤给传了信,说是暗着来的,他们只好尽可能的低调, 齐王站在表弟身旁也看着大门口,“你跟慧安说了!她怎么说?” 齐安泰微转头,看向表哥,“还能说什么?云儿说没什么可隐藏的,皇上问什么她就说什么。” 齐王微一翘嘴角,“也是,实话实说,慧安一贯如此!” 远处传来马蹄声,远远的过来一辆四马并架的大马车,十多个仆从跟在马车后面,车子前后护着一队三十多人的侍卫,都是黑衣炫甲,骑着高头大马,车子装饰的不是多奢华,却大气沉稳,透着一股庄严。 马车直直的驶进了平南王府的大门,侍卫进来之后大门缓缓的关上了,平南王这才带着平南王妃,跪在马车前三扣首,“臣接驾来迟,请皇上赎罪!” 马车帘子缓缓的打开,刘贤先下来,随后是一名宫女,搀扶着一个雍容的贵妇人下了马车,一身海棠红的宫装,头戴六尾金凤步摇,金灿灿明闪闪。 皇贵妃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建筑,又扫过跪着的兄嫂,眼泪盈睫,低头轻拭眼角,转身迎向马车,最后下来一个一身黄袍的,自然就是皇上了。 刘贤小心的扶着皇上走到平南王近前,皇上满脸笑容的抬手,“平南王平身,朕今天是私访,就不要拘泥于规矩了!” 平南王刚刚起身,老太妃就出现在大门的影壁旁,俩只古井无波的眼睛泛起了层层涟漪,死死的盯着皇上旁边的女儿看着,脚步也越走越快。 来到皇上近前,秦云儿悄悄的拉了老太妃一下,老太太这才看向皇上,作势要跪下扣头,“臣妇李氏叩见皇上!” 皇上赶紧伸手,“老太妃不可,快快请起。” 老太妃也没有真的想拜,皇上一说她就站直了身子。 皇上微微躬身,拱手,“小婿见过岳母!” 老太妃不赞同的摇摇头,“皇上,这于礼不合,我老太太也受不得这个称呼!” 皇上站直了身子,满脸笑意的看向老太妃,“老太妃还是这个脾气,那就等过些日子颁了旨您再受这一礼!” 秦云儿她们这些人自然是不能免了跪的,规规矩矩的三叩首,皇上心情不错的摆手,“都平身,朕也好过年没出皇宫了,能来平南王府走走,朕也开心啊!” 众人又给皇贵妃行礼,皇贵妃哪能让母亲和哥哥嫂子拜她,伸手拉住母亲,“娘,女儿好不容易出宫一趟,就想好好跟您说说话!” 听着女儿的这声娘,老太妃眼泪差点没落下来,硬生生的忍了好一会儿才憋了回去,气哼哼的瞪着女儿,小小声嘀咕,“还不是你自找的!” 皇贵妃眼泪汪汪的看着老母亲花白的头发,嘴唇微撅,“娘也够狠心的,这么多年也不去看我,就忙着跟爹怄气了!” 老太妃状似不自在的轻咳一声,“不要跟我说那个老家伙,傻了吧唧的一个老混蛋!” 皇上听见老太妃这句话差点笑出声来,轻咳一声,转头看着这片府邸找话说,“当年朕做皇子的时候也没少来这府里,老王爷每次都生怕朕出去胡闹,总是催促朕赶紧回宫!” 平南王也想到那段时光,脸上也浮现一抹怀念,“皇上,您看是不是去明远堂坐坐?” 皇上心情很是不错的率先往里走,“也好,朕还真想再好好看看这平南王府!”刘贤小心的紧跟在皇上身边。 平南王跟齐安泰父子俩个陪在皇上旁边,皇贵妃挽着老太妃的胳膊,平南王妃带着儿媳妇跟在后面,最后面是一大群的丫鬟婆子。 皇上今天的心情相当不错,干脆就大发慈悲的,让皇贵妃跟老太妃去了偏厅慢慢叙话。 慢慢的走进明远堂,缓缓的坐在上首,皇上端起茶喝了一口,抬头看向了齐安泰,“把你媳妇叫进来,朕有几句话要问她!” 齐安泰嬉皮笑脸的给皇上一拱手,“皇上有什么要问的,您就问小子吧!慧安知道的还没小子知道的多呢!” 皇上瞟了一眼身旁站着的三儿子,又看看嬉皮笑脸的齐安泰,表情透着点儿古怪,“阿泰啊,你跟朕说说,你都知道些什么啊?” 齐安泰一下子噎在那儿,平南王伸手拉了儿子一把,“你个傻小子,跟皇上也没个规矩,赶紧的,去把你媳妇带过来!” 秦云儿早就预备好了,跟在齐安泰身后不疾不徐的走了进来,规矩的在蒲团上跪下,给皇上行了大礼,“慧安给皇上请安!” 皇上端着茶杯喝了一口,缓缓的放下,“慧安可比阿泰沉稳大气多了,平身吧!” 秦云儿微笑着低头站了起来,平南王看看屋里,“皇上,臣去看看宴席准备的怎么样了!” 皇上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却看向了秦云儿,“慧安,咱们一会儿的谈话需要避着你公公和他们俩个吗?” 皇上的话说的很慢,平南王额头的汗都冒了出来,齐安泰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媳妇看着,嘴春微微的动了动,齐王也有点儿紧张,眼睛下部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 现场一片安静,四双眼睛都盯着秦云儿,秦云儿歪头想了一下,微笑着屈膝福身,“回皇上慧安觉得事无不可对人言,没有什么可避讳的,大师也是这么教导慧安的!” 皇上脸颊上的肌肉微微抖了俩下,低头看着桌上的茶杯,那里的茶水清亮透彻,泛着微微的淡黄,“是吗?不管朕问什么你都能事无不可对人言吗?” 秦云儿微低着头,轻轻点点头,“是的,即使皇上不爱听慧安也不会有所隐瞒的!” 皇上看向平南王,“齐赫,既然你儿媳妇这么说了,你们就一同听听吧!” 第四百四十四问话 不管平南王想不想听,他都得留下听着,皇上吗自认为是金口玉言的。 皇上看着秦云儿站得笔直的身姿,眼神冷淡,却又盯着仔细的打量着,看得齐安泰手都攥了起来,皇上才缓缓的开口,“大师最近身体可好?” 秦云儿始终低着头恭敬的回答,“大师挺好的,昨天还让慧安又送去一篮子点心,说是五云先生要去下棋,大师打算用那点心招待五云先生!” 皇上听见这话神情很是古怪,嘴角翘了一下,又压了下去,“是吗?平常大师都跟你说过什么?” 秦云儿也不看齐安泰这边,只是恭敬的低头回话,“大师话不多,只是慧安每次去看望大师都要挨训,老是说慧安不用心!” 皇上听见这话嘴角又勾了一下,脸上有了一丝的笑意,“既然大师说你不用心,那你就是不用心,说说吧什么地方让大师训斥你了!” 秦云儿有点儿委屈的噘嘴,“回皇上,大师总是说慧安练字不用心,慧安又不用考科举,练字也只是自愉,干嘛要累个半死,手腕都写的酸疼酸疼的!” 皇上低垂着眼皮恍神了一下,又很快收敛了回来,轻咳一声,“咳!大师让你好好练字,你就好好练,可别学阿泰这皮小子,五云先生当年也没少念叨他,你们俩个还真是……咳!” 皇上态度和蔼,随便的闲话家常一样,问了几个小问题,秦云儿微低着头,一一的回答了! 皇上突然停了一下,一双略显浑浊的眼睛直直的看着秦云儿,“大师可跟你说过谁更适合继承大统?” 皇上的话一问出口,明远堂里一下子落针可闻,安静的可怕,秦云儿低垂的嘴角几不可察的一扯,轻声回话,“回皇上,大师不曾说过这话,谁继承大统自然是皇上说了算,大师慈悲为怀,只关心百姓的日子过得好不好!” 皇上脸上的神情一下子紧绷了起来,紧接着问道:“这次你去西北真是大师让你去的?可跟你说过什么?” 不只是皇上紧张,平南王也紧张,齐安泰也捏着拳头低垂着眼皮浑身紧绷,齐王看似随意的站在父亲身后,手心却出了汗! 静默中,秦云儿突然腼腆的一笑,笑的有点儿不好意思,然后规矩的跪在蒲团上。 齐安泰的眼睛眯了一下,迈步过去一撩袍摆也跪在旁边,皇上看着齐安泰皱眉,“阿泰你跟着跪下凑什么热闹?” 齐安泰昂首挺胸的看向皇上,“去西北是我带她去的,她是我媳妇,有做的不好的自然有我一份儿,让她一个人担着我做不到!” 皇上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既然你愿意跪,你就跪着吧!” 眼睛微微眯起看着跪得笔直的齐安泰,皇上摇摇头,“这是娶了媳妇,有了担当了,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懂事呢!” 皇上念叨完齐安泰,也不理他了,依然看向秦云儿,等着她的回答,秦云儿也不看身边跪着的人,不卑不亢的说道:“回皇上,这次去西北其实是慧安欠考虑了,是慧安想要看看咱们大梁西北的景色,就偷偷的跟在……!” 歪头看了齐安泰一眼,“就穿着男装,偷偷的跟在夫君他们车队身后,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走出去好远了!” 齐安泰诧异的看向媳妇,这……是实话? 秦云儿微微低垂着头,又偷偷抬眼看向皇上,“还请皇上恕罪,慧安从小就喜欢看游记,特别想四处看看,可是我哥那人是个死脑筋,一点儿都不能通融!这才出此下策偷偷的跟着去了西北!” 秦云儿这话里满满都是委屈,一双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皇上,“回来以后大师把慧安狠狠的训了一顿,慧安也知道错了!夫君是去替皇上做事的,……” 秦云儿的眼睛瞄向齐安泰那边一眼,又看向皇上,“为了不让他挨皇上的责罚,慧安就求了大师,万一皇上责罚也好让大师帮我说说情,谁知道大师居然全揽在他自己身上了! 还把慧安写的书信给皇上看了,其实那是慧安做的笔记,为的是让我手下的商队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说到这儿规规矩矩的伏地扣头,“皇上若是生气就责罚慧安吧!都是慧安太不懂事了!” 皇上低垂着眼皮,静静的看着跪着的俩个人,看得平南王和齐王都忐忑起来,过了足有半柱香时间,才淡淡的吩咐着,“行了,都起来吧!” 说完这话,皇上转头看向平南王,脸上有了笑意,“平南王,你这儿子儿媳妇可真是一对儿不省心的,你也不容易啊!” 平南王微弯着腰,擦擦额角的汗珠,满脸无奈的表情,“这个,也还好了,他们俩个都还年轻,谁还没个年轻的时候,等大了,再有了孩子就安稳了!”心里却揣摩着,儿媳妇闹这一出,到底是什么意思! 皇上看了身旁的刘贤一眼,“刘贤,让他们把东西都送上来吧!” 刘贤赶紧上前,朝着平南王咧开笑脸,“老太妃的寿辰,皇上和皇贵妃娘娘都预备了东西,杂家这就让人送进来!” 平南王赶紧跪倒谢恩,齐安泰也拉着秦云儿一块儿跪下谢恩,皇上心情不错的摆摆手,让他们都起来。 一群小内侍鱼贯而入,将一个个的托盘,无声的无息的放在了桌案上,金银玉器,翡翠玛瑙,十多个盘子,摆得桌上满满当当! 该问的话问了,该给的赏给了,皇上也没再停留,皇贵妃那边也跟掐着时间一样,抹着泪辞别了老太妃,又坐上那辆大马车,一行五六十人悄无声息的走了。 平南王一行人恭恭敬敬的送走了皇上,刚松了一口气,坐下喝口水,门外就传来大管家平安的禀报声,“禀王爷,门外来了好些大人,小的估计有二十多位,都说是给老太妃贺寿的!” 齐安泰皱着眉蹭的站了起来,“这些个墙头草,鼻子还真好使!有一点儿的风吹草动都闻得出来!” 一甩衣袖就往出走,“我去把这些人撵走,一群烦人的东西!” 第四百四十五风向变了 平南王赶忙拦住儿子,“站住,混……咳!阿泰,不可造次,来者是客,就算不喜欢这些人,也别得罪了!都在朝上为官,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要多替你表哥想想!” “平安,都有些什么人?”平南王转头问着。 平安已经快步走了进来,躬身回话,“回禀王爷,都是三四品以下的官,小的只认识其中的几位,安清少爷说,都是六部的下属官员。” 平南王看向齐王这边,“你看这事该如何处理?” 齐王低垂着眼皮想了一下,抬头看向烦躁的齐安泰,“这些人现在不好得罪,朝堂之上先不说,这私底下的亲戚关系也是盘根错节,一时之间还真不好太无礼了!” 秦云儿原本要去后院的脚步停了下来,看看齐王,再看看自家这对父子,脸色都不太好,这有什么好为难的吗? “既然他们来了,就招待呀,这是待客的礼数,礼……能不收就不收了。 招待的地方……就放在洪福楼吧,家里也没预备那么多的东西招待。”秦云儿轻声说道。 平南王正犯愁这个事呢,都到这个时候了,一下子来了好几十位,可用什么招待啊?真是让人着急,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安排呀! 听见儿媳妇这些话,平南王眼睛就一亮,这主意好,“就是这陪客的人不好找啊!”一双眼睛却看着儿子。 齐安泰不满的朝老爹一撇嘴,“陪什么客?一群不请自来的,不打出去就算不错了,还陪客,你可别指望我去!” 平南王瞪眼看着儿子,“难不成你还想让老子去陪客!让你去就去!” 父子俩个在那儿僵持,齐王却心情不错的看向秦云儿,“陪客的人,慧安可有好的建议?” 秦云儿嘴角勾起一抹奇怪的微笑,“我看就请二姐夫和镇国侯去陪客吧!大姐夫代表父亲去酒楼招待这些人,毕竟一个女婿半个儿吗!” 齐王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平南王父子也不吵了,齐安泰是无所谓,只要不是他去,谁去他都没意见! 平南王觉得这个决定很好,大女婿他很满意,也是个可造之才,让他代表自己去招呼那些客人再好不过了,比他这个儿子他还放心呢! “我觉着慧安这主意好,小宇你看……?” 齐王恭敬的朝平南王躬身作揖,“我没意见,就是舅舅要多挨累了,外甥实在是惭愧!” 平南王拍拍齐王的肩膀,“你也不用这样,你们母子俩个好好的,舅舅就开心了!” 平南王出去招呼那些不请自来的客人了,齐王和齐安泰俩人的眼光都看向了秦云儿。 齐安泰好奇的眨着眼,半个身子都探了过去,“云儿,你怎么把事都揽在自己身上了!大师都说是他让你去的了,你完全没必要再说这个事的!” 齐王也好奇的看着秦云儿,他也十分不解,“确实如此,慧安可是怕我父皇对大师不满?” 秦云儿抬头看着齐王,“表哥,这事确实跟大师无关,去西北更是我的主意,我不希望皇上对大师有任何误会,更不希望因为我让皇上对大师有了疑心!” 齐王的神情有一瞬的僵硬,停了一下,又看向秦云儿,“慧安放心,皇上不会对大师疑心的,大师是……!” 秦云儿抬手打断齐王的话,“您不用跟我说这些,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是单纯的不想让大师替我顶着这事!就是这么简单。” “再说,皇上也不信是大师让我去的,不然也不会又问我这些问题了!” 秦云儿的话让齐王闭了嘴,确实父皇起疑了,沉默了一下,齐王又看向了秦云儿,这次的问题就纯粹是好奇了,“你为什么让叶宇轩和镇国侯去做陪客?这俩人……”可是各怀心思,总想跟秦王那边勾勾搭搭。 齐安泰在一旁喝着茶,吃着水果,凉凉的搭话,“还能是为什么,自然是为了堵死他们的后路,让他们再也无法跟那边胡勾搭了!” 秦云儿笑着看向齐安泰,他只说对了一半,另一半……等过段时间就会显出来的! 平南王府今天是注定要引起各方关注的,老太妃过寿皇上居然出宫了,这还能瞒得住那些眼睛贼尖的大人们,一时间京城里的风向都产生了变化!一时间有点儿人心慌慌! 不管外面如何,老太妃的寿宴终于开席了,平南王府热热闹闹的动了起来。 平南王妃今天格外开怀,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终于不用再面对讨厌的二房一家了,走路都有风了! 敞轩外的戏台上也咿咿呀呀的唱上了,吃着酒听着戏,一群老太太说说笑笑的,都挺开心的,洪福却跟屁股上长了虫子似的,吃没几口就坐不住了。 偷偷摸摸的偷着跑到了戏台下面,扒着戏台瞪着眼睛看着,看着看着就开始手舞足蹈,嘴里也咿咿呀呀的唱着,舞姿销魂,唱腔怪异,根本没人听得懂她唱的是什么! 一群老少女人都被洪福逗笑了,坐在老太妃旁边的严老夫人也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用帕子摁摁眼角的泪花,“哎呦!这孩子可真是个活宝,我都多久没这么笑过了!” 老太妃端着一杯荔枝酒缓缓点头,“是啊,咱们眼里是个宝,别人眼里也许就是草了!所谓各花入各眼啊!” 这话有点儿沉重,一时间几个老太太都沉默了,秦云儿一进来就看见这一幕,微笑着走到老太妃近前,屈膝给各位老太太们行礼,“祖母,怎么这么严肃?可是孙媳妇安排的戏不好看?要不让洪福给您唱一个,咱们洪福唱得可好了!保准让您笑口常开” 老太妃看见这个孙媳妇就头疼,连忙摆手,“你个没大没小的,可别让洪福再唱了,我挺高兴的,你可让洪福歇歇吧!” 洪福听见有人说她也噗通噗通跑了过来,朝秦云儿咧嘴笑得特别开心,“云儿妹妹,糖,洪福跳得好,唱得好,要吃糖!” 秦云儿微笑着从夏雨手里接过荷包,放在洪福手里,“好,洪福今天真棒!” 第四百四十六先下手为强 若说老太妃的寿宴让京城的众位官员大惊失色,那皇上接下来的动作就让众人一头雾水了! 皇上在朝堂之上给武威侯家的大小姐赐婚,却不是她自己宣扬的齐王,而是在闭门守孝的寿王! 一时间京城里的后宅热闹异常,各个都打了鸡血一样的谈论着武威侯家的大小姐,说什么的也都有,秦云儿听着刘伯的回禀都笑出了眼泪,女人的想像力还真是够丰富的! 武威侯府里却是愁云满布,看着皇上的圣旨武威侯俩眼大睁,牙齿磨的咯吱咯吱响,简直想要撕了这圣旨! 那可是他精心培养的嫡长女,即使不能嫁给正当势的齐王和秦王,也不能嫁寿王啊,那可是被皇上勒令在家守孝的,几乎就等同于被废没什么区别了! 同样不满的还有寿王,他的算盘打的啪啪响,费劲心力除掉了邵家那个女人,就是为了跟浙东路的巡抚联姻,虽然父皇让他闭门守孝,坏了他一些计划,也不妨碍他继续跟郭家联手。 可是这赐婚就不一样了,几乎是把他的路都给堵死了,寿王惊疑不定的在石子路上转圈,转了好一会儿,寿王一甩袖子,一双阴沉的眼睛满是凶光,莫非……父皇知道了他的计划! 寿王招手让贴身小厮过来,轻声交代了几句把人打发走了。 晚上,皇上就知道了寿王的动向,皇上半闭着眼睛,皮肤松弛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上好的紫檀木桌案,“密切盯着他们的动向,若有不妥,立刻拘押。” “柳家那个不是想嫁进皇家吗?甚至想要除了我孙子昊儿,那就让她嫁进皇家,让她好好的陪陪那个又蠢又狠又贪财的!” 对于那个又蠢又狠的柳若眉嫁去谁家,秦云儿一点儿都不关心,她这会儿特别想念乡野的凉爽舒适,马上就是三伏天了,空气中全是闷热潮湿,闷的气都喘不过来! 秦云笙派来的人一走,秦云儿就坐不住了,韩姨母去了城外的庄子避暑,她也要去! 老太妃无奈的看着在她面前一个劲儿说的孙媳妇,再看看一双眼睛都要黏在孙媳妇身上的洪福,老太太吃味的扭头看向别处,还用力的哼了一声,“哼!那你带洪福去吧,你看看洪福都要把自己黏在你身上了!” 秦云儿不明所以的看看身旁的洪福,洪福指定是要跟着去的呀,转回头就看见老太太明显不高兴的架势,突然明白过来了,这老太太这是吃味了! 秦云儿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又赶紧憋了回去,死皮赖脸的抱着老太妃的胳膊摇,“祖母,您就去吧!父亲可是说了,要是孙媳妇能把您请去别院避暑,就奖励我一百两银子!” 老太妃扭回头,眼神怪异的看着秦云儿,“你还缺那一百两银子?” 秦云儿咧嘴笑得特别开心,“不缺啊!可是花别人的钱心情不一样啊!更舍得花啊!” “祖母孙媳妇给您买一个您最爱吃的大肘子,还给洪福买一大堆的蜜饯,您就去吧!” 洪福一听高兴了,也抱着老太妃另一个胳膊开始摇,“老祖宗去!洪福要糖吃,云云的糖好吃!” 老太妃被摇的头都晕了,一旁的白嬷嬷也不帮忙,就在一旁抿嘴笑着看着,她可是很愿意小姐出去走走的,她这位小姐都快二十年没出过这平南王府了! 老太妃禁不住秦云儿和洪福俩个人的软磨硬泡,还是答应去别院农庄去避暑了! 白嬷嬷一听老太妃答应了,赶紧指示着丫头收拾东西,老太妃看着白嬷嬷这么急都气笑了,白了白嬷嬷一眼,“你这是有多憋得慌,这么迫不及待的收拾东西,怎么着也要明天才能走吧!” 白嬷嬷也不怕老太妃的冷脸,笑着收拾着老太妃的妆梳匣子,“小姐能多出去走动走动是个好事,这样您才能身体强健,等孙少爷有了孩子,还要您教导呢,您不是说少爷被您师弟给教废了吗?重孙少爷您就自己教吧!” 平南王府一派和乐,远在西北的秦王却暴跳如雷,虽然齐安泰只着重查了太原府的银库,其他地方都轻轻放过了,奈何太原府库是一两银子都没有,那个废物吴元济还被那个平南王家的小崽子给带走了,听说还带走了一堆的供词。 秦王想到这些就恨得牙根直,要是齐安泰在他眼前他都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再想到爱妃哭得泪痕斑斑的脸,秦王又是一阵的烦躁,他这个小舅子也不让人省心,你说你老实的待在太原城好不好,跑到平凉城闹腾什么? 秦王越想越恼火,忍不住揣测着,他那个越老越糊涂的父皇会怎么处理他呢? 秦王皱眉看了身旁的几个幕僚一眼,“如今的形势什么样你们都知道,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于先生看看左右的同僚,几个人都欲言又止的样子,于先生想到今天木掌柜的说的话,起身拱手,“王爷,如今的形势对您是越来越不利了!” 秦王恼怒的瞪着这个于先生,这事还用他说吗?他要不是知道形势紧迫,找他们几个幕僚来做什么? 于先生捋捋几绺焦黄的胡子,“王爷可听过一句话,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秦王一双黑黝黝,阴森森的眼睛瞪视着于先生,半晌没说话,于先生被这目光看得差点没尿了裤子! 静默了好一会儿,秦王才缓缓开口,“这话不可再说,更不可出了这个屋子,否则别怪本王不顾情面!” 于先生抹着额头上的冷汗,唯唯连声,“是,是,都是小的胡说八道!” 秦王没接这话,看向另一个幕僚,面部表情和缓,说话也客气多了,“这边的人马还要先生多调教,既然要……就要赶紧准备起来了!” 于先生眼神阴毒的看向那位同僚,心里的那点儿高兴消失的无影无踪,明明是他有先见之明提了出来,却还是得不到秦王的重用! 秦王吩咐完一甩袖子,面色沉凝的转身走了,他还要去安慰安慰他的爱妃,不知道哭成什么样了? 第四百四十七章心乱了 成侧妃确实哭的挺惨,她们成家就这么一个男丁,如今却下落不明,还是在西北没的,这让她怎么跟父亲交代! 程致元在一旁轻声安抚着母亲,“母亲可别再哭了!哭坏了身子父亲该心疼了!” 成侧妃用帕子捂着脸轻声呜咽着,“你舅舅在咱们西北出的事儿,你外祖父可怎么看母亲,一定会怨我照顾不周的!” 程致元眼珠一转,笑着看了茶杯一眼,小厮激灵的倒了一杯茶,双手递给程致元。 程致元双手捧着,很是恭敬的递给他母亲,“母亲喝一口茶水,顺顺气,舅舅也不是孩子了,就连儿子都知道照顾自己了,舅舅出事母亲也不愿意的,外祖父怎么会怪您呢!” 程致元心里想的却是,成家没了儿子,就只能指望女儿了,还敢得罪这么受宠的母亲,除非是活得不耐烦了! 成侧妃接过茶水喝了,一张脸上根本没有什么泪水,低垂下眼睑,“你舅舅也是的,做事不管不顾的,我这个做姐姐的又说不听他,哎!希望早点找到他!” 秦王来的时候正看见小儿子逗他母亲笑,秦王很是满意他这个小儿子,也更坚定了他要立小儿子为世子的决心! 京城,皇宫里,皇上也在看着秦王上的那道请立世子的折子,皇上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厌恶,看着这道折子,皇上越发的对大儿子失望,当年蒋……皇后也不得宠,他何曾亏待过他,后来更是因着那莫须有的救驾之功对他越发的宠爱。 怎么到他这个儿子这儿,就能把嫡庶说的这么轻松,就因为小儿子的母亲得宠,就能把嫡长子的世子位子给了得宠的?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皇上啪的一声扔了那道折子,“真是朽木不可雕也,越来越让人失望!” 刘贤低头看了一眼那折子,眼里闪过一抹微笑,看来这折子递上去的很是时候啊! 齐王府上很是平静,齐王妃安静的养着月子,齐王来,她就好言好语的招待,不来她也不惦记,她还有儿子要照顾呢! 齐王去看了俩次儿子,就发觉妻子待他不像从前那么亲近,心里有些烦躁,手里拿着吏部的章程也看不进去,啪嗒一声放在桌上,“言和,去请平南王世子,就说我有事找他!” 言和没动地方,为难的看着自家主子,齐王皱眉,“怎么还不去?” 言和一看主子这样是真不记着了,“主子,世子爷昨天就告假了,说是要送老太妃去城外避暑,今天能不能回来还不一定呢!” 齐王眼神里有了一丝懊恼,阿泰那小子指定不会急着回来的,更何况秦云儿也在那边,他不借机多磨蹭俩天就不错了! 齐王转身急走了俩步,看着院子里的那些娇艳的花朵,齐王更加烦躁,“备马,咱们也去城外转转,阿泰他们去的是哪个庄子?” 言和低头憋着笑,“回爷,是慧安郡主的那个温泉庄子,平南王府的庄子都不在近处,近处的几处……” 齐王挥手打断言和的话,“好了,还事我比你清楚,咱们也去那处庄子,去看看慧安郡主的那些蔬菜大棚,听说去年冬天卖蔬菜赚了不少!” 齐安泰陪着祖母和媳妇一路慢慢的晃着,看见好景色就停下,让老太妃下车转转,秦云儿也拉着洪福去踩些野花野草。 听着秦云儿和洪福驴唇不对马嘴的对话,老太妃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脸上也多了一些笑容,齐安泰看着这景象,心酸的眼泪差点掉下来,他还以为一辈子也看不到祖母开心的笑容了呢! 中午找了一个小店,随便吃了一些,下午过半才到了农庄,老太妃有些累了,收拾收拾休息了。 齐安泰支走了洪福,偷偷的带着秦云儿去了后山,俩人骑在一匹马上,一边看着沿途的景色,一边轻声的说着话。 齐安泰抱着媳妇软绵绵的身子,闻着媳妇身上的香味,真想就抛下哪些烦人的事儿,天天陪着媳妇悠游在这田园风光里! “要是没有那些烦人的事儿该多好,咱们俩个就能时常这么悠闲自在了!你想去哪儿我都陪着你!” 这话说的秦云儿很是爱听,不过她也不会当真,拍拍腰间的大手,“谢谢夫君,有你这些话我就很知足了!” 齐安泰听出媳妇的话很是敷衍,贼嘻嘻的看看四周,青岩他们很识相,很好,一双手正蠢蠢欲动,后边传来马蹄声! 齐安泰皱眉回头,瞪着不识相的青岩,这小子就不能给他娶媳妇,这么没眼力见,干脆就让他打光棍得了! 青岩不明白主子怎么这么凶的瞪着自己,摸摸后脑勺,没惹着主子啊? 想了一下没想明白,干脆不想了,“爷,齐王爷来了,在庄子里等着您呢!” 齐安泰眨眨眼,扭头看向秦云儿,“他怎么来了?不在京城陪着表嫂做月子,跑这儿来凑什么热闹?” 秦云儿想了一下,拍拍马脖子,“回去吧,估计是有什么事儿急着找你吧!” 看见齐安泰拉着秦云儿的手走进来,齐王眼角抽了一下,看着真有点儿辣眼睛,突然齐王觉得来找这个表弟也许是错误的决定! 秦云儿看着齐王不协调的面部表情,微笑着松开了齐安泰的手,屈膝一礼,“三哥,你们聊着,我去看看厨房预备的怎么样了?一会儿咱们陪着祖母一起吃饭吧?” 齐王看着秦云儿走了出去,转头就看见表弟还直勾勾的看着远去的背影,齐王没好气的踢了表弟一脚,“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别跟魂都跟着走了一样!” 齐安泰快速的躲了一下,跳到旁边坐下,一点儿也不觉着这样有什么不好的,“我媳妇,我愿意让她把我魂勾走,总比被别人勾走好!” 齐王一听表弟的话差点没气的背过气去,“你还是不是男人了,就让她一个人把你栓死了?” 齐安泰一挺胸,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当然是男人啊,栓死了好啊!就我们俩个,多舒心!” 第四百四十八乐极生悲 对于齐王的心乱如麻,齐安泰一点儿也理解不了,皱眉看着表哥烦躁的脸,“表哥你这是怎么了?表嫂那儿还坐着月子呢,你不在家陪着她,跑我这儿问我这些问题干嘛?你是不是生病了?” 齐王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噎得他心口疼,他有毛病!他有什么毛病?能有什么毛病?颤抖着手指着齐安泰的鼻子,“我有毛病?你说说我有什么毛病?我怎么有你这么个兄弟?你是不是存心想要气死我?” 齐安泰无辜的往后躲着,慢慢的伸手把表哥的手指拨开,然后双手合十,“表哥,别激动,有话你慢慢说,表弟洗耳恭听!” 齐王收回手,唰的打开手里的扇子,焦躁的用力扇着风,斜眼看着表弟,“哪有什么话,我就是想出城转转,正好你们在近处,我就过来了!” 齐安泰根本不信,正想要再说些什么,言和看着主子铁青的脸,急得直想喊娘,世子爷唉咱别说了行吗? 眼角撇见有人过来,大松了一口气赶紧出声,“小的见过郡主!” “嗯!不用这么客气,言和跟青岩去吧,这边不用你们伺候着了!” 言和朝屋里的主子看了一眼,齐王轻轻的点头,言和这才转身跟着青岩走了。 秦云儿缓缓的走了进来,一身的月白色珠光锦,只在裙摆上绣了几只栩栩如生的蝴蝶,简单又不失高雅。 “饭菜已经预备好了,咱们赶紧过去,祖母可是等着咱们呢!”秦云儿微笑着说道。 “嗯!有劳妹妹了!” 齐王微一拱手,微笑着跟秦云儿客气着。 然后板着脸往出走,一眼也不想看齐安泰这个混账,简直是个棒槌,没娶媳妇之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气人呢! 秦云儿好笑的看着这俩人,哎呦!俩人闹别扭了!还真是难得一见啊! 齐安泰却没事儿人一样的拉着媳妇的手,还对着前面的人指指点点,“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就生气了,我就问了一句表嫂做月子你不陪着,他就生气了,真是莫名其妙!” 秦云儿微一挑眉,看来齐王妃真的放下了!然后换齐王闹心了,眼神微闪,秦云儿悄声跟齐安泰耳语了几句,齐安泰眨眨眼,“真的能管用,你不知道他从小就别扭,明明很简单的事,他非要想一大堆的乱七八糟的,然后就自己越想越难受!” 前边的齐王简直想回头咬这个表弟一口,最好是一口把他咬死,省得他大嘴巴的什么都往出说! 秦云儿赶紧打住了自家夫君的话,没看见前面的人都要头顶冒烟了吗? “夫君,三哥这样做才是正确的,做事不能只顾着自己高兴,都像你这样直来直去的容易得罪人!” 齐安泰还想争辩一下,秦云儿果断的转头,“三哥,嫂子和小侄子可都好?怎么没办洗三?” 齐王慢下了步子,侧转身,微笑着看向秦云儿,“他们母子俩个身子都弱,我就没办洗三,这些天也好多了,慧安可以常去看看她们母子俩个,也能陪陪她说说话!” 齐安泰听见这话一挑眉,快走了俩步,推着齐王的后背就往前走,齐王不太愿意的躲了一下,齐安泰小声的说了一句什么,然后齐王也加快了脚步。 秦云儿放慢了脚步,也好让这俩人有说话的空间,看着俩人相携着往前走的背影,秦云儿心里暗暗歪歪,这俩人的感情还真不一般,居然没发展出一段可歌可泣的断袖之恋! 嗯!这俩人谁会是攻,谁会是受呢! 秦云儿漫不经心的胡思乱想着,齐安泰已经把事情讲述完了,瞪着眼看着他亲爱的表哥,眼神里有几分的同情,又有几分的幸灾乐祸! 迈开脚步率先往后面的主屋走,侧头看向身后跟着的表哥,看着他眼神里的迷茫又有点儿不忍心,忍不住多嘴,“云儿说,表嫂这话可能是因为先前早产的事,让她受了刺激,觉得男人靠不住,所以她现在彻底想开了,不指望你了!” 齐王突然停住脚步,眼神连连闪烁,原来这几天不是他的错觉,他真的被敷衍了,那个曾经满眼都是他的女人,把他驱逐出了她心里最重要的位置! 突然齐王有点儿不是滋味,眉头紧皱,这也太草率了,女人就是这么不理智! 秦云儿迈步走过齐王身侧,“三哥,三嫂经历的不是小事,是生死大事,是女人最难的一道坎,我想三哥没把这件事看在眼里吧!三哥不妨换位思考一下,也许你就能理解三嫂的做法了!” 齐王背着手,看着秦云儿脚步轻快的追上了他那个傻表弟,说追也不恰当,表弟早就停在那儿,回头笑着,然后俩人手拉着手! 齐王深吸一口气,迈步往前走,换位思考,也许他该回头,伸出手! 齐王吃过晚饭,住了一晚早早的走了,齐安泰理所当然的又偷懒了一天,在农庄里陪着祖母和媳妇愉快的过了一天!(如果能忽略那个处处搅局的洪福就真是愉快的一天了!) 齐王和齐王妃的事秦云儿没再理会,一心一意的在农庄里野,老太妃也由着她和洪福胡闹,三个人甚至在园子里挖了一个土窑,用来烤肉吃。 后来更是连韩姨母都给硬拉了来,四个人一块儿做叫花鸡吃。 快乐的时光总是飞快,一晃,来了农庄有半个多月了,一早上起来秦云儿有点儿头晕,她也没当回事,只以为昨晚上睡晚了,毕竟齐安泰那家伙来了,哪能让她安安静静的睡觉! 撑着有点儿无力的身子坐在饭桌前,齐安泰神情愉快的一口咬掉半个包子,一股肉香味飘来,秦云儿刚喝进嘴的一口粥哇的就吐了出来! 齐安泰吓得筷子一松,半个包子掉在地上,赶紧伸手半揽半抱着媳妇,焦急的问道:“怎么了?东西做的不对?吃坏肚子了?” “青岩赶紧请大夫,请贺大夫,不行,请御医,拿我的名帖,请太医正过来,快!快!”齐安泰有些语无伦次的吩咐着。 隔壁屋的老太妃听见动静走了过来,皱眉看着孙媳妇惨白的小脸,再看看地上吐的东西,眉头跳了跳! 第四百四十九双胎 秦云儿吐了一口粥,就停不下来了,一直吐到肚子里没东西了,还停不下来,吐到整个人都虚脱了,软趴趴的挂在齐安泰的胳膊上! 白嬷嬷吩咐着手下的丫鬟,帮着吓坏了的夏雨收拾着狼藉的地面,老太妃把孙媳妇仔细的打量一遍,疑惑更重,避过地上的污渍,迈步走了过去,伸手摸向秦云儿脉门! 齐安泰傻愣愣的看着祖母,一颗心都乱成了一团,生怕祖母说出什么他接受不了的话,老太妃看着孙子这幅傻愣愣的样子,又气又笑,拍了孙子脑门一下,“没事,你要当爹了!” 这下子齐安泰傻了个彻底,慢慢的移动目光,看向媳妇的肚子,不是吃药了吗?怎么还会怀上呢? “祖母,您没看错?这,这不能啊!我和云儿都吃了药了,她还不到十八呢!还不能生孩子吧?”齐安泰语无伦次的说着。 老太妃听见孙子的话皱起眉头,又伸手搭在孙媳妇的手腕上,好一会儿才放下手,看着孙媳妇已经吐得脱力,昏昏欲睡的样子,老太妃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你们俩个真是胡闹!吃什么药,不知道是药三分毒吗?” 齐安泰脸色难看的低头看着怀里闭上眼睛的媳妇,小心的抱起媳妇,放在一旁的床上,拿过夏雨手里的湿帕子,轻轻给媳妇擦拭脸和手,又扯过薄被子轻轻的盖上。 然后看向夏雨,轻声吩咐,“你在这儿看着你们少奶奶,别离开,我亲自去请太医,她若醒了多哄着她,让她喝些水!” 看着孙子冷沉的脸,老太妃真怕他做点什么过激的事,一拐杖敲在孙子大腿上,“你赶紧给我老实待着,祖母还能骗你,这丫头就是怀上了,你陪着她,我让白嬷嬷拿我的贴子去请太医正,总可以了吧!” 老太太这一下敲的还挺疼的,齐安泰龇牙咧嘴的揉着大腿,心里的那点儿不安反而少了,忍不住跟祖母抱怨,“孙子都要当父亲了祖母就别打了呗!” 看着孙子不再虎着个脸,老太妃也放心了,手里的拐杖扬了扬,“别说是做父亲了,就是当爷爷了祖母也照样打,哼!还好意思说当父亲了,一点儿都不沉稳,这么点儿小事就乱了分寸,就这样你怎么统领军队打仗!” 重新坐在床边,齐安泰看着媳妇惨白的脸色,睡着了还蹙着的眉眼,心里好像有一只手揪着一样的难受,“打仗跟这个可不一样,祖母不知道这丫头从小就不爱生病,这么多年就一直活蹦乱跳的!” 轻轻的握住被子外的小手,齐安泰下了一个决定,“祖母,孙儿要对不起列祖列宗了,生完这一胎,我们两个不准备再要孩子了!” 刚在椅子上的老太妃眉头一挑,拿怀疑的眼睛看着孙子,“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看见孙子张嘴,老太妃伸手止住了他的话,“现在说这些都为时过早,还是等太医来看过再说,我总觉着你媳妇这状况不太一般!” 老太妃的话让齐安泰的心又揪了起来,直到被颠得差点散架的太医正,哆嗦着手,看了两遍,并且确定的告诉他,“世子爷恭喜了,郡主这是怀了双胎,所以这反应有点儿大,待老朽开一副药,喝两剂就会好很多!” 齐安泰傻眼的看着床上还在昏睡的媳妇,真的怀上了,还是双胎! 想到自己跟表哥胡说八道的话,齐安泰张张嘴,合上,眼神闪烁的厉害,“您老说会不会正好是一儿一女!” 太医正喝着茶附和一句,“这个是很有可能的,郡主和秦公子不就是龙飞胎,郡主这胎很可能也是这样。” 齐安泰突然想起个事,拉着太医就去了外面,朝着青岩一摆手,青岩会意的飞身上房,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太医正被这两人吓了一跳,心里忐忑着,小心的拱手,“世子爷有什么话就请说,老朽定当照做!” 齐安泰有点儿不太自在的咳了一声,“咳!” 低着头问道:“这个之前从您那儿拿的药,会不会对孩子有什么影响,您知道郡主年纪还小,本来想过几年再要孩子的,就一直吃着这个药的!” 太医正轻嘘了一口气,露出笑容,“这个请世子爷放心,这药不会对孩子的身体有什么害处的!” 太医正捻着胡子又加了一句,“老朽估计世子爷可能少吃了一次,不然不会让郡主怀上的。” 看着齐安泰越来越不自在的表情,太医正觉得有点儿头晕,这个小子从小就天不怕地不怕的,居然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齐安泰还是有点儿不放心,“那个,您老觉着郡主这身体怀上孩子会不会有什么不妥,毕竟她还小!” 太医正很想翻一个白眼,小你还娶回来,还这么狠的折腾人家,一个月最少也要二十个药丸,小子你很矛盾哦! 太医正正了正脸色,又轻咳一声,(他是个有责任心的好太医)“世子爷请放心,郡主的身体很好,比这京城里的闺秀都要好,一定能生下健康的孩子!” 屋里的秦云儿昏昏沉沉的睁开眼,身上一点儿劲儿都没有,伸手摸摸额头,不发烧啊!她这是怎么了? 老太妃转头就看见孙媳妇的动作,赶紧轻声安抚她,“没事,不是生病了,你就是怀了孩子了,你可要注意身体,再不能乱蹦乱跳了!” 秦云儿起到一半的身子僵在那儿,不敢置信的转头看着老太妃,“您说什么?” 老太妃笑着把秦云儿打量一遍,那神情就像看一个大宝贝一样,眼神都闪闪发光! “还能说什么?说你怀了孩子了,还是俩个呢!太医说了胎像很稳!这下子你婆婆该高兴了!就她那个一惊一乍的毛病,还不高兴的又哭又笑的!” 秦云儿突然坐正了身子,朝外面看,“太医呢?我要见太医!” 齐安泰听见了屋里的动静,带着太医正回了屋里,看见媳妇脸上紧绷,脸色沉凝的样子,齐安泰心里咯噔一下,他光担心孩子了,却忘了问媳妇想不想生这个孩子了! 第四百五十杀猪庆祝 秦云儿一看见太医就激动的抓紧了床沿,一双眼睛也直直的盯着太医看着,太医正看见这景象赶紧说话,“郡主现在不要激动,最好是卧床静养俩天,您今天吐的太严重了,绝对不能激动!不然会伤到您腹中的胎儿的!” 齐安泰紧走两步,小心的坐到媳妇的床边上,掩下心里的焦躁,扶着媳妇半靠在自己怀里,轻轻的拍抚她的后背,“不急,有话你慢慢说!” 秦云儿不看身边的人,只瞪大眼看着太医正,急切的问道:“太医我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吧?我先前吃过药,会不会对他不太好,会不会影响他的健康?” 齐安泰微微下沉的心又如旭日冉冉升了起来,脸上也有了笑意,哎呀!媳妇是担心这个呀! 笑着朝太医正摆手,“这事儿就不用您说了,您请坐,陪我祖母说说话!” 抢得了发言权,齐安泰满眼喜色的看着秦云儿,脸色微红小声的安抚着,“媳妇这事儿我都问过了!就连昨晚……我都问了,没事的,一点影响都没有,咱们儿子闺女都好着呢!” 秦云儿眨眨眼,不太相信的歪头看向太医正那边,太医正赶紧点头表示赞同,“郡主放心,您的身体很健康,怀的孩子也很健康!” 太医正的话让秦云儿松了一口气,虚脱一样的靠在齐安泰怀里,一屋子的人也都松了一口气,接着就是发自内心的欣喜,白嬷嬷简直笑得合不拢嘴,悄悄的跟老太妃商量,“小姐,是不是该发赏钱啊?” 老太妃满脸笑容的连忙点头,“发,多亏有你,我这儿只顾着高兴了!” 略微斟酌了一下,老太妃吩咐白嬷嬷,“农庄里的一人一两,咱们身边的一人二两,你们几个近身伺候的一人五两。” 一屋子的丫鬟婆子各个喜笑颜开,纷纷上前谢赏,夏雨高兴的偷偷抹眼泪,小姐终于怀上了,她们这些跟着陪嫁过来的人也都可以安心了! 王嬷嬷虽然面上不显,心里却是高兴的,如今这丫头怀了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是依仗,在这平南王府就彻底的有了底气,不管是谁也动摇不了她的地位了! 老太妃由着白嬷嬷她们一个个的给她道喜,又让白嬷嬷把赏钱给了,这才看向坐在一旁的太医正,“今天劳烦你了,你也别急着回去了,这一趟把你折腾够呛,就在这儿歇一天!” “谢老太妃体谅,下官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太医正很顺溜的接了话。 其实他巴不得能歇一歇,今天来的路上简直是要了他半条命,那车赶的都快要飞起来了!颠得他骨头都要散架了,他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毛病这么急,害得他心里也七上八下的跟着折腾! 老太妃看着傻孙子还黏在孙媳妇床边,一顿拐杖,“阿泰,你去,让庄头买一头猪杀了,这钱我出,让大伙跟着一块高兴高兴。” 老太妃又想到了那个不省心的侄孙女,“嘉敏那丫头闹脾气没来,要是她在一定高兴的很!南疆那边每年过年杀猪都特别热闹!” 齐安泰不放心的看向床上躺着的媳妇,秦云儿这会儿也从震惊里醒过神来了,不可思议的摸着还扁扁的肚子! 笑着朝他点头,齐安泰这才听命的去了,一边往外院走一边暗暗的撇嘴,李嘉敏那丫头多亏没来,来了也是个麻烦。 摸着下巴思索着,齐安泰实在是有点烦这位大小姐,在人家做客一点儿客人的样子都没有,嗯!明月应该快回来了,干脆把那丫头扔到别院去,让明月对付她去! 想到李嘉敏遇见明月的情形,齐安泰的脸上就又挂上了满意的微笑,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转脸又沉下脸来,想到床上还有气无力的媳妇,齐安泰的眉头又了皱起来,转头看向身后的青岩,“青岩把庄头媳妇也一块儿叫来,我看她有俩个孩子了,问问她可会照顾你们少奶奶!她从早上到现在就没吃什么东西,这么下去可不行!” 没一会儿庄头俩口子就随着青岩来了,两口子都是老实的庄稼人,常年在田里干活,皮肤都晒成了棕色,身上的衣服都是粗棉布的,却很干净,看得出两人都有点儿拘谨,一进屋就低着头,恭恭敬敬跪地磕头,“见过世子爷。” 齐安泰没有小看了这俩人,他媳妇的眼光他还是很相信的,原原本本的把祖母的意思和媳妇的情况都说了一遍。 庄头的媳妇一扫刚才的拘谨,一脸喜色的抬头,“小姐这是害喜了!真是太好了,小妇人这就去给小姐去做些吃的,姑爷别担心,怀了孩子都这样,胃口很奇怪,精细着伺候着,过了三个月之后会好很多的!” 庄头憨厚的脸上满是笑容,高兴的直搓手,“小姐这是大喜事,老太妃要杀猪咱们庄子就有,小的这就去杀一只,挑一个最肥的宰!姑爷也尝尝咱们庄户人家的杀猪菜!” 齐安泰看看空荡荡的厅堂,这俩人还真是挺迅速的,一点儿也没有了刚见时候的拘谨了! 背着手看向外面,慢慢的往后院走,走着走着看了后面的青岩一眼,“你娘可是托人给爷稍话了,你要是再不娶媳妇,她就要自己给你定亲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青岩小心的抬头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小声的说道:“主子不是说问问少奶奶,要小的娶夏雨吗?” 齐安泰微停了一下,又继续往后院走,嘴角却勾了起来,“你这是看上夏雨了?那你早说啊!” 青岩一听主子这话,吓得心里噗通一下,“爷,夏雨有人家了?” 齐安泰背着手,忍着笑,微微点头,“嗯!也不算是,只不过你们少奶奶说了,她跟前的几个她不指婚,都要自己愿意才行,所以要夏雨认可了,你们少奶奶才会点头!” 青岩噗通乱跳的心这才平稳了一些,抬头看着主子的背影,斟酌了一下,“爷,您这意思是要小的去问夏雨,让她点头答应,少奶奶那边才会同意是吧!” 第四百五十一私会被逮 齐安泰这会儿心情特别好,就逗着青岩玩儿,没想到青岩还真当真了,这边庄子里热热闹闹的杀猪,青岩那边费尽心思的想要让夏雨点头。 听着外面热热闹闹的吵嚷声,秦云儿也躺不住了,只是身上还虚,老太妃也不让她下地,只好半坐着靠在床头,听着外面的动静! 庄头媳妇很快的做了几样吃食,馒头,小米粥,配着两碟酸辣的小菜,还拿来一罐糖渍酸梅子。 看着这么简单的饭菜,齐安泰直皱眉,不悦的看向这位妇人,秦云儿却像是见了绝世美味一样,吃得极香甜! 老太妃是过来人,自然知道孕妇的口味怪,不管多好的东西吃不了就是吃不了,想吃的就是别人嫌弃的捏鼻子,她也吃的如同珍馐美味! 吃完了饭,秦云儿就抱着一罐酸梅子不撒手了,时不时的捏一颗送进嘴里,看得齐安泰嘴里口水泛滥。 秦云儿怀孕这是大事,又在农庄休息了一天,老太妃就带着孙媳妇回了京城,毕竟农庄那边比较偏远,养胎还是在京城比较方便! 平南王妃简直被惊傻了,老太妃派来的白嬷嬷一把事说完,平南王妃的直接跳了起来,快五十岁的人了跳了半尺高,脸上的笑还没铺满,接着就满脸紧张的看向丈夫,“这,这才一年,这可怎么办,我的儿,我的孙子孙女啊!” 平南王妃这么一番作为把白嬷嬷也吓着了,平南王赶紧出来打圆场,“劳烦白嬷嬷了,您先回去歇着,这是喜事,咱们家的大喜事!” 又朝妻子使了眼色,平南王妃努力的镇定下来,让夏荷给白嬷嬷打赏,“劳烦嬷嬷了,真是个大喜事,看我高兴的都语无伦次了!” 白嬷嬷走了,平南王妃就坐不住了,一把抓住丈夫的胳膊,眼泪汪汪的看着丈夫,“要不……” 平南王赶紧打住妻子的话,轻声安抚着,“没事,没事,你忘了,大师后面不是说了,要顺其自然,不可强求!这既然有了就不算强求,你就别担心那些了,赶紧的都预备好了!这可是双胎,一下子就是俩个,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儿!” 平南王妃疑惑的抬头看着丈夫,“我怎么不记着你说过顺其自然的话?” 平南王噎了一下,连忙撑起气势,皱眉看着妻子,“指定是你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会不说呢!好了,你也别担心了,咱们儿媳妇可是个有福之人,你只管好好照顾她,让她平安的生下孩子才是最稳妥的!” 平南王说完话就出了屋子,脚步匆匆的去了书房,好像是屁股后面有东西追着他似的! 平南王妃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的忙乎去了,秦云儿一回到平南王府,就被一群人围住了,俩个大姑姐,再加上俩个一起长大的表姐,就连黎家的五小姐,她未来的嫂子也来了! 秦云儿看着这乌泱泱的一群人很想晕过去得了,可是又不敢,她怕把这些人吓坏了。 想了半天,只好佯装恶心,这才让这些人收了问候的话,放过了她耳朵! 齐家的俩姐妹看着这个弟媳妇像是看什么宝贝似的,齐敏莹话多,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笑眯了眼的看着弟媳妇,“真的是双胎?哎呀!我要一下子有俩个侄子了!想想都高兴,是不是大姐?” 齐敏清无奈的斜了妹妹一眼,这才看着弟妹笑着说,“不管是俩个男孩还是一男一女,都好!” 说完又觉着自己说就有点儿不太好,又说道:“就是俩个女孩也好,先开花后结果嘛!” 齐敏莹没觉出什么,没事儿人一样的喝着茶,李玉珊挺着七个多月的肚子搭话,“可不是吗?先开花后结果也好,先有女孩儿,还能帮着照顾弟弟呢!” 李玉暖说话直,看看俩个表姐,再看看自己和姐姐,“好像我母亲和姨母都是先生的女孩,不知道表妹会先生什么啊?” 李玉珊看着妹妹这直通通的性子有点儿头疼,赶紧转变话题,“表妹不知道吧!你不在京城这几天,京城可热闹了!” 秦云儿靠在软榻上,听着几人说话,眼神却瞄像了李玉珊如同扣了一个西瓜一样的肚子,想到自己十个月后,忍不住摸着肚子,这里可是俩个,哎!想想就觉着恐怖! 李玉珊的话也没有勾起她多大的兴趣,随口问题,“热闹,什么热闹?” 李玉珊如今自己过日子,性子也恢复了做姑娘时的爽利,“就是那个柳若眉啊!居然大天白日的同男人私会,还让人逮了个人脏具获,我看寿王估计不会娶他!就算是皇上赐婚,也不能娶个这样的!” 这话题把秦云儿的神魂给震醒了,皱眉看向四个姐姐,“柳若眉···还没那么傻。” 屋里安静了一下,齐敏清微微一扯嘴角,“她的事我懒得理,只要不跟咱们家扯上关系,我才懒得理她!” 齐敏莹更是不当一回事的一扬嫩白的手,“那个女人活该,一天净惦记着攀高枝,也要看她有没有那个命了,我看这回她嫁人可就难了,这京城里她是别想了,找个犄角旮旯的土财主嫁都算是不错的了!” 秦云儿倒不是可怜她,只是这事明显是不简单,四个人没坐一会儿,就让平南王妃给叫走了,生怕累着她宝贝儿媳妇。 那四个人去了平南王妃那边,只留下黎五小姐跟秦云儿说话,这会儿没了别人,黎姿可就放开了话匣子,神情里有一丝的尴尬,“妹妹可要好好的养着身子,本想给你带一些补品来着,父亲却坚持让我给你拿了几本游记!” 黎姿越说头越低,“我父亲这人只喜欢书,在他眼里书就是最好的东西,他以为别人也都喜欢书呢!妹妹可别生气,回头我再给妹妹······” 秦云儿赶紧打断黎姿的话,拉着黎姿的手,笑着说道:“五姐姐,先生这礼可是最得我心的,可比那些补品强了不止百倍!” 黎姿虽然有点儿讶异,却也很高兴这个未来小姑喜欢她送的东西,闲聊了一会儿就赶紧告辞了! 第四百五十二皇上的执着 晚上,齐安泰早早的就回了自己院子,一进屋就看见媳妇皱眉看着那两盆诡异的花发呆,赶紧快步走过去,先摸摸额头,“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秦云儿眨眨眼,“没事,就是听说柳大小姐的事,这寿王···还是没死心啊!” 齐安泰笑的挨着媳妇坐下,伸手把人揽进怀里,“你也太爱操心了,你以为皇上不知道,皇上为什么罚他在府中守孝,不完全是邵大人那边的事!” 拿过媳妇眼前的茶水,一口喝了,舒了一口气,接着说,“皇上都知道他那些心思,早就防着他呢!” 听见齐安泰的话,秦云儿低头想了一会儿,也倒了一杯茶递给身旁的人,语气里有一丝的嘲弄,“果然是自己的儿子,就算是伤人害命,也就轻轻放过了!” 作为一个皇上······一个国家的统治者,这是最要不得的,会让人想造反的! 齐安泰察觉媳妇的情绪不好,轻揽了一下媳妇的腰,“皇上确实是有些不该,可这也是人之长情,总归是自己的儿子,舍不得下狠手!” 秦云儿突然抬头,皱眉看向齐安泰,目光里有一丝的庆幸,还好这人没有长歪,“我可是有言在先,孩子生下来我若管教他的时候,你不许插嘴,我可不想养出一个混账东西!” 齐安泰听着这话不太对味儿,又没想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儿,皱眉看着媳妇,“你放心,咱们家不会出不孝子孙的!” 秦云儿突然想起个事儿来,伸手狠狠的捏了齐安泰腰侧一下,嘟嘴抱怨,“还说让我十八以后才生孩子,这下变成十八岁就当娘了!” 齐安泰被捏的又痒又疼,却不敢躲闪,“媳妇,我错了,我也没想到啊!” 见媳妇不太想搭理他,齐安泰附在媳妇耳边说了几句话,秦云儿的脸腾的就红了,这个臭流氓,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瞪着齐安泰,“不怨你,那还怨我吗?” “哪能怨你呢,嘿嘿!那不是在外边吗?只能说这是天意!”齐安泰嬉皮笑脸的说道。 齐王府里,齐王妃满脸笑容的看着已经变得胖乎乎的儿子,“红叶,你看,昊儿的胳膊都胖的像是藕节了,真是太可爱了!” 门外的齐王,停下了要推门的手,默不作声的听着屋里的说话声。 “奴婢也看着特别可爱,娘娘,少爷最近长得特别快,好像也越来越粘着您了!”红叶语气轻快的回话。 齐王妃侧躺着身子,看着挥舞着胳膊的儿子,“粘着我才好,当儿子的哪有不粘着母亲的,等他大了,想让他粘着他都不粘着了!该粘着他媳妇了!” 红叶噗嗤一声笑了,“娘娘,少爷这才多大,您就想到那么远的事去了,您这也想的太早了!” 齐王妃突然敛了笑容,轻声说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凡事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稍微停了一下,又轻声说道:“慧安郡主怀孕了,你去把我箱子里那个白玉如意拿出来,明天替我跑一趟,给郡主送过去!” 亲了亲儿子胖呼呼的小脸,齐王妃笑着说道:“慧安说的话是对的,你看我现在放下了人多开心,人啊不能死心眼,不然有的苦可吃的!” 红叶小心的看了没了笑容的自家主子,“娘娘,王爷最近常来您这儿,如今这府里也就只有俩个通房,您就别跟王爷闹别扭了!” 齐王妃伸手拉着儿子的小手,笑着说道:“我没闹别扭啊!我早就放下了,王爷爱娶谁做侧妃,我都不管了,也管不了,我有我的宝贝儿子,他娶他的侧妃,就这样挺好的!” 门外的齐王眉头皱着,轻轻的转身,走出去几步,又回来,还轻咳了一声,后面跟着的言和,低着头,默不吭声。 心里却翻了锅一样,王妃说的话,他都听得清清楚楚,王爷这行为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如今的京城就像是一锅盖着盖子的滚水,表面是平静的,内里却翻滚着。 武威侯府更是暗潮涌动,武威侯脸色不太好的坐在座位上,喜怒不辩的看着下首的痛哭失声的妻子,和目光呆滞的大女儿,“如今既然都这样了,哭有什么用,为今之计是赶紧把女儿嫁了,明天就打发人回老家给眉儿找个女婿,尽快的嫁了!” 武威侯的话刚说完,外面传来跑步声,武威侯皱眉看着外面,一股怒气喷涌而出,“老爷,宫里来人了,是传旨的!” 武威侯冲口而出的斥责一下子堵在嗓子眼,噎得他胸口疼,蹭的站起身,自打他从西北回来,就没有消停的时候,就连上的请罪折子皇上都没搭理他,这回又来了圣旨,武威侯心里忐忑的纠结着,希望不是什么坏消息! 听完了圣旨,武威侯简直差点吐血,武威侯就想不明白了,皇上为什么这么执着,就算是女儿名声已经坏了,还是让她嫁给寿王,并且还提前了时间,十天后就要出嫁! 恼怒异常的武威侯想不明白,京城里的人也都想不明白,皇上这是在闹腾什么,莫非这个武威侯家的女儿有什么特殊的,不然皇上为什么这么坚持,一定要她嫁给寿王? 就连近身伺候皇上的刘贤都不明白皇上的意思,秦云儿捧着一杯酸甜的果茶喝着,耳朵听着狗尾巴草和铃兰花絮絮叨叨的说着京城和皇宫里的八卦。 听着听着思绪漂到那道圣旨上,既然齐安泰说皇上知道寿王的想法,那就是知道,既然知道就不会放任他跟那个浙东路的人联手,那就说得通了,皇上这道圣旨就是要断了寿王的一切可能。 至于为什么把柳若眉那个女人嫁给寿王,秦云儿摸不准皇上的意思,不过,想到寿王那些变态的手段,秦云儿又有点儿懂了! 喝了俩副药,秦云儿的孕吐不再那么严重,可是也没有完全好了,时不时的还是会吐上那么一次半次的。 一晃,过去了半个月,早上刚吃了一些素的烧麦,秦云儿又有些不舒服,脸色不太好的半躺在榻上,李嘉敏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一抹古怪的笑容! 第四百五十三,被当枪使了 对于李嘉敏这个人,秦云儿不是很喜欢,可是也不会太过关注,毕竟她只是平南王府的客人。 看着李嘉敏旁若无人的走了进来,秦云儿眉头一皱,外面的人不可能不通禀的,努力撑起了身子,坐正了。 脸上带着微笑看着李嘉敏,“表妹来了怎么也不让人通禀一声,这几天可还住的习惯?” 李嘉敏也不回答秦云儿的话,一张清秀的脸扭曲了一下,嘴角挂着诡异的笑,慢步的走到床榻边上! “你不觉着你很虚假吗?”李嘉敏居高临下的冷笑着问秦云儿。 秦云儿的手缓缓的摸着茶杯,依然微笑着看向李嘉敏,“表妹这话说的就有意思了,你是客人,我作为主人关心一下你住的舒服不,怎么就虚假了?” 李嘉敏突然就怒了,伸手指着秦云儿,“你少在我面前拿什么主人的谱,这平南王府世子妃该是我,你一个不知道哪儿钻出来的穷丫头算那根葱!” 秦云儿明白的点点头,神情是一贯的轻松,“看来南疆都护府的野心不小啊!想要把平南王府收入囊中!” 眨眨一双好看的眼睛,秦云儿微笑的端起茶喝了一口,然后笑眯眯的说道:“表妹打算把我怎么办呢?你说我嫁也嫁了,孩子也怀上了,又是皇上赐的婚,也不能和离之类的,我就是想把这个世子妃的位置给你,也不知道怎么办啊!” 李嘉敏眨眨眼睛,一时有点儿看不懂秦云儿,这女人的反应跟她所想的一点儿都不一样,既没有张牙舞爪的斥责她,也没有痛哭流涕的求她! 李嘉敏皱眉看着秦云儿,“你不会是想骗我吧?你会那么好心,会把这个世子妃的位置让给我?” 秦云儿悠闲的又喝了一口酸甜的果茶,摸摸肚子,好像有点儿饿了,“表妹,我是想把这个位置让给你啊,可是皇上那儿估计说不通!” 李嘉敏那张清秀的脸就是一黑,一脸的果然如此的表情,“你这是要耍我,就不怕我直接打死你?” 秦云儿微微点点头,一脸赞同的表情,“这主意不错,把我打死了,然后你再嫁进来,这样皇上就没话说了!” 李嘉敏气得肚子一鼓一鼓的,伸手就要掐秦云儿脖子,秦云儿往后闪了一下,“等等!” 李嘉敏不想跟秦云儿废话,还想伸手掐秦云儿的脖子,可惜她再也没有机会了,因为她的胸口上顶着一把匕首,一把闪着湛蓝的幽光的匕首。 李嘉敏赶紧后退一步,秦云儿往前一送,匕首又顶在她的胸口,秦云儿微微用力,匕首的尖扎透了衣服,刀尖直接戳在了李嘉敏的皮肤上! 秦云儿不耐烦的喝道,“别动,再动我就直接一刀捅死你!” 刀尖扎得李嘉敏钻心的疼,汗都要冒出来了,不敢置信的摇头,声音有点尖利,有些干涩,“你,你不敢的,你赶紧松手,我可以当你没做过这个事!我要是出了什么事,都护府不会放过平南王府的!” 秦云儿又用力的戳了李嘉敏一下,疼的李嘉敏差点叫出声,秦云儿冷冷的瞪她一眼,“不许嚷,不然我不保证你能完整的出这间屋子!” 秦云儿轻声朝外面叫道:“影一!” 一个人影一闪身飘了进来,也不出声,就这么安静的站在那里,秦云儿饿的肚子有点儿不舒服,脾气有点儿不好,“把这个女人给我弄哑了,关到柴房,等夫君回来再处理她。” 语气一转,“再让人给我送一碗粳米粥来,要一碟酸萝卜咸菜就行!” 秦云儿一边说一边揉着肚子,自从怀孕以来,就受不得饿,就耽误这么一会儿,就感觉要饿死似的! 李嘉敏脸色惨白的捂着胸口,满眼迷茫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影一,这院子里的人她都给迷倒了,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转瞬,李嘉敏忽然就理直气壮起来,尖声呵斥,“你这个女人不守妇道,居然在院子里养了野男人!” “噗!呵呵!这形容词好,影一,这话应该让你主子听听,这位李小姐想像力真挺丰富的!”说完这些话之后,秦云儿感觉更饿了。 可怜兮兮的看着影一,“我快要饿死了,赶紧把这女人弄走,夏雨她们都没事吧?” “没事,吃食也马上就能送来!”影一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 伸手拎起傻愣愣的李嘉敏,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反正李嘉敏一声都没出。 没一会儿,夏雨就进来了,秦云儿仔细的打量着夏雨,见她一切都好,就是脸色有点儿白,这才放下心来。 夏雨把手里的托盘轻轻的放在桌子上,一双眼睛担心的看着秦云儿,“小姐,您没事儿吧?那个表小姐也太可恶了!亏得咱们院有影一他们在,要不然……!” 夏雨没往后说,秦云儿已经端起粥碗吃了起来,早上吐了一次,吐得肚子空空,这会儿吃东西又觉得香甜无比,真是让人不知道怎么说好了! 齐安泰回来的时候,秦云儿正吃着第二碗粥,可见齐安泰赶回来的有多急,也让影一确定了少奶奶在他主子心里的地位,影一觉得……南疆都护府估计要遭殃! 秦云儿倒是没有多大反应,吃完粥,又喝了一杯水,然后才看向一旁瞪眼看着她的人,“这事你想怎么处理?” 齐安泰眉头皱成一个疙瘩,看着媳妇又瘦了一些的脸,“这事要跟父亲商量一下,你放心不会轻易饶了她的!” 秦云儿拈起一颗酸梅送进嘴里,一点儿也不觉得酸的嚼嚼咽下,抬眼看向齐安泰,“其实这事可以好好运作一下,南疆都护府……不一定知道李嘉敏的做法,你这位表妹被人当枪使了!” 齐安泰想到那个被媳妇打了的丫鬟,若有所觉的看向媳妇,“你是说她外祖父家?” “嗯,南边传了消息回来,她外祖父可能跟西北有什么联系!”秦云儿一边说一边又拈起一颗酸梅。 齐安泰咽下一口急剧分泌的唾液,看着媳妇把酸梅子送进嘴里,“云儿啊,你可别吃倒了牙!” 第四百五十四就是个疯子 对于南疆都护府,齐安泰知道的很清楚,他的这几位舅爷都是直爽的人,他父亲的那几个表哥,也都还算是可以,没有什么大的毛病,也没有什么大的出息,靠着南疆都护府也都还能混个不错的日子! “李嘉敏是我二叔的女儿,她母亲就生了她一个,没俩年就因病没了!” 齐安泰又想了一下,“她外祖父家也是个小部族首领,具体是什么族,我没记清楚,好像是什么布依族吧!” 秦云儿没再吃酸梅,捧着一杯果茶轻轻的喝了一口,微微点点头,“这就说得通了,她外祖父家这是想要借着她跟你搭上钩,就是没想到李嘉敏有点儿不走寻常路!” 齐安泰握住媳妇的手,皱眉想着,“你是说他们想脚踩两条船?” 秦云儿拿过几张纸条,“这是被打那个丫鬟传出来的纸条,这是南边传过来的回信儿,都是叮嘱着让李嘉敏在平南王府站稳脚跟,我也不知道李嘉敏是怎么理解的,居然想要从我这儿下手?” 齐安泰拿过那几张纸条仔细看了又看,然后放在桌上,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想着事,想了一会儿转眼看着秦云儿。 “云儿,你说这事要不要跟祖母说说,我怕祖母知道气坏了身子!”齐安泰有些犹豫的问着秦云儿。 秦云儿看了狗尾巴草一眼,“还是不说的好,祖母年纪大了,不能让她大悲大喜,虽然这事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却也让人不舒服!” 齐安泰缓缓的点点头,跟他想到一块儿去了,还是媳妇好,知道替别人想。 想到这儿,齐安泰又皱起了眉毛,“这个李嘉敏怎么这么没皮没脸的,我以前就不爱搭理他,那几年在南疆我根本就不想理她,她还总是往平南王府跑。 那时候倒是不往我跟前凑,每天都拈着表哥,也不知道她脑子抽什么疯?居然还想要当平南王府的世子妃,真是不知道怎么说她好了!” 秦云儿拉着齐安泰往出走,“咱们去问问她不就得了,也许人家只是喜欢世子妃这个位子呢!毕竟平南王世子妃在这京城还是很拿的出手的!” 李嘉敏抱着胳膊站在柴房的地中间,一双眼睛惊恐的看着地上的小虫子,这会儿是夏天,正是各种虫子活跃的时候,潮虫,蟑螂,还有钱串子,满屋子乱爬! 李嘉敏很想放声尖叫,可惜,她连声都发不出来,只能无声的大张着嘴。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只潮虫爬上了她的绣花鞋,李嘉敏疯狂的摇头,还狠狠的跺着脚。 柴房的门一打开,齐安泰和秦云儿就看见了这样一幕,秦云儿不厚道的噗嗤一声笑了。 齐安泰也幸灾乐祸的一扯嘴角,“李嘉敏你不是要装疯吧?这样子可真丑!” 李嘉敏一下子抬起头,猛的扑了过来,齐安泰闪身躲到一边,把媳妇也护在身后,一双眼睛要喷火一样的看着趔趄了一下的李嘉敏,“李嘉敏你要是再这么发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李嘉敏张着嘴张合俩下,又伸手指着自己的嘴,见齐安泰还是没明白,还想要再扑过去,齐安泰不耐烦跟她掰扯,冷冷的吩咐道:“青岩,把这女人给我绑椅子上,跟个疯婆子一样,真是丢尽了南疆都护府的脸!” 青岩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把破椅子,拎着就进了屋,俩三下把李嘉敏绑好了,秦云儿轻声说道:“青岩,把她的穴道解了吧!你们爷要问她话呢!” 青岩伸手在李嘉敏的后颈点了俩下,秦云儿看着李嘉敏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轻声说道:“你最好是安静的好好说话,要是再胡乱嚷,我就让影一直接废了你的嗓子,让你变成一个真正的哑巴!” 刚要放声尖叫的李嘉敏,一下子硬生生憋了回去,就像是被掐了脖子的鸡,憋得脸红脖子粗,愤怒的鼻翼奋张,“你,你,你怎么这么恶毒!”声音却小了很多。 说完这话,气愤的转头看着齐安泰,一脸的哀戚,“表哥你看看这女人多坏,你赶紧把她休了!” 齐安泰没理会李嘉敏,拉着秦云儿坐到影一又拿来的大椅子上,神情温和的说道:“你好好坐着,可别累着!要是哪儿不舒服,你就说!” 转头看向李嘉敏,瞬间换上一张凶巴巴的阎王脸,“说说吧,你到底是发什么疯?居然敢在我平南王府里下药,还想要伤害我媳妇,是谁给你的胆子!” 齐安泰一脚踢在李嘉敏屁股下的椅子上,椅子歪了一下,咔嚓一声椅子腿断了一只,李嘉敏歪歪扭扭的用脚撑住了险些摔倒的身子。 “表哥,我是你表妹,她算个什么下贱……啊……!” 另一条椅子腿也被齐安泰踢断了,李嘉敏歪歪斜斜的半跪在地上,吓得惊声尖叫,眼泪鼻涕一块儿往外流,“呜呜呜!表哥,表哥你放开我,这个女人她不但把我关在柴房里,还不让我说话,她就是个小贱人!” 齐安泰俯身一把捏住李嘉敏的下巴,冷笑了一下,“看来你还没从梦里醒过来,我告诉你,我齐安泰的媳妇只能是她,我齐安泰的孩子只能是她生的,你要是再胡说八道一句,我就让你从这个世界消失!” 齐安泰说完一甩手,李嘉敏彻底的趴在地上,后背还绑着一个断了的椅子背,她的下巴上有三个清紫色的手指印。 李嘉敏努力的抬头,仰望着齐安泰,眼神里充满了迷茫,不明白的看着他,“你不该这样的,她不是这样告诉我的,她说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是你表妹,你都要哄着我宠着我的?” 还不等齐安泰说话,她又转头恶狠狠的看着秦云儿,“是不是你使的坏,你就是个小贱人!” 齐安泰真的生气了,这个李嘉敏今天真是欠揍啊,伸手就要把她拎起来,秦云儿微笑着拦住了他,“昀华,你可不能动手,她好歹还是个女孩子,打女人可不是个好行为!” 齐安泰只好气愤的瞪着李嘉敏,“她哪是什么女孩子,我看就是个疯子!” 第四百五十五纷乱 看着李嘉敏这个样子,秦云儿觉得事情有点超出她的想象,拦住了齐安泰,秦云儿皱眉看着地上半趴半跪的李嘉敏,头发散乱,衣服脏乱,神情狰狞! 秦云儿缓缓的走了过去,蹲在李嘉敏身前,神情很是谨慎,“李嘉敏是谁告诉你的你表哥该让着你宠着你的?” 李嘉敏费力的抬头,眼神依然是恶狠狠的,秦云儿心里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猜测,果然,下一刻李嘉敏就又开始神情扭曲,“你不要想骗我,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就是个小贱人,不然不会打她的,她是对我最好的人了!” 李嘉敏神情恍惚的低下头,看着地面,嘴里还喃喃念叨着,“明月不要我,表哥也不要我,这世上对我最好的就是她了!” 秦云儿无奈的站起身来,朝齐安泰一扯嘴角,“走吧,不用问了!” 齐安泰也察觉李嘉敏有点儿不太正常,吩咐青岩,“把她挪到前院的厢房,多安排俩人看住她,再让刘大夫给她看看。” 回到后院,秦云儿就趴在软枕上,神情有点儿恹恹的。 齐安泰默默的坐在一旁,好一会儿才问道:“她这是真疯了吧?她母亲就有点儿不太正常,我听说她死的也挺蹊跷的!” 深吸一口气,秦云儿翻身坐起,“她那个丫鬟你给弄到哪儿去了,这事还是要问清楚的!” 齐安泰摇摇头,“那丫鬟自杀了,父亲没问几句话她就自杀了!嘴里早就预备好毒药了!”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李嘉敏被送回了南疆,随同送过去的还有一封信。 秦云儿的孕吐也在一点点的减轻,到三个半月的时候基本不吐了,肉类也能多少吃一点了,只是这肚子却渐渐鼓了起来,就好像是人家五个月的肚子一样。 晚上,明远堂里,平南王妃斟酌着字句跟平南王说道:“这个你看儿媳妇的肚子也大了,也不能伺候阿泰了,是不是该给他纳个良妾?” 平南王蹭的抬起头,眼神微暗,看了一会儿妻子,然后微微摇头,“这事绝对不行,你看儿子紧张他媳妇那样子,你就是弄个小妾他也没那心思!” 平南王微微停了一下,继续说道:“再说儿媳妇这会儿正怀着孩子,最受不得刺激,你弄个小妾回来若是刺激到儿媳妇,她肚子里的孩子要是有个什么万一,你后悔都来不及!” 平南王妃恼怒的看了丈夫一眼,手里的帕子捏得紧紧的,冷哼了一声,“有什么可刺激她的,我儿子可是平南王世子爷,身边连个侍妾都没有,也太不成体统了,她怀了身孕不能伺候了,还要霸着我儿子不成!” 平南王看着妻子这副做派,神情沉郁,转眼冷冷的扫向旁边的俩个丫鬟,俩个丫鬟都赶紧低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平南王妃被丈夫的气势给压的不敢出声,却也不愿意低头,她儿子没人伺候怎么行呢!委屈了谁也不能委屈了她儿子! 平南王皱眉看着妻子执拗的样子,突然一甩袖子,“今天我就不回来睡了,你自己睡吧!” 看着平南王甩袖而去,平南王妃懵了一下,然后就是生气,一股怒火蹭蹭的往出冒,一双手狠狠的紧捏着帕子,一挥手扫掉了桌上的茶杯! 瞪眼看着俩个丫鬟,怒声问道:“我说错了吗?女人怀孕了不是都该给男人安排纳妾的吗?她不贤惠,还不许我这做母亲的给我儿子安排了!” 俩个丫鬟不敢出声,只能低着头,突然夏荷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看见平南王妃气怒的脸犹豫了一下,挥手让俩个小丫鬟出去。 看着俩人走远,夏荷走到了平南王妃近前,“娘娘,王爷把徐姨娘叫去了书房!” 平南王妃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脸色异常难看,嘴唇哆嗦了俩下,“他,他不是说都是被陷害的,不会再碰她了吗?” 夏荷在心里衡量了半天,无奈的看着自家主子,她最知道平南王妃的心思,“娘娘,您今天是不是跟王爷说要给世子爷纳妾的事?” 平南王妃气得脸色发青,心不在焉的点点头,“说了,王爷不同意,他一点儿也不替我儿子考虑!” 夏荷再次叹口气,她这个主子脑子实在是不太好使,一边斟酌着,一边倒了一杯温茶捧着递上去,“娘娘,您还是别惦记给世子爷纳妾了,王爷招徐姨娘是在敲打您呢!” 平南王妃迷惑的端着茶盏,看向夏荷,“敲打?他把徐氏叫去跟这事有关?” 夏荷暗叹一口气,脸上依然是微笑着,“娘娘,那徐氏不也是王爷的妾吗!王爷招过去问问话您都难受,您给世子爷纳妾,少奶奶能不难过吗!王爷这是迂回的在告诉您,世子爷要是纳妾了,少奶奶就会不高兴!” 平南王妃沉着脸默不吭声,好一会儿才抬头,神情里还有一丝的不甘,“可是我还不是给王爷纳妾了,还纳了好几个呢!” 夏荷已经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了,“娘娘您再好好斟酌一下吧!奴婢也是自己猜测的!” 齐安泰正陪着媳妇在花园里散步,一只手小心的环着媳妇的腰身,绘声绘色的讲着今天的高兴事儿,“昊儿那小子如今力气还不小,攥着我的手指就不撒手,还想要送进嘴里去啃,不让吃还直要哭!” 秦云儿微笑着听着,微凸着肚子,一手扶着后腰,听得津津有味,“一晃眼那孩子快俩个月了,洗三没办,满月没办,百天总要办吧!” 齐安泰想了一下,“应该要办,虽然表哥不太想办,可是皇上说了要办,估计还要大办呢!” 秦云儿看着地上的树叶,快要秋天了,这一年已经过去一半多了!“你们俩个做好准备吧!,我怀疑皇上要等不下去了!” 齐安泰皱眉刚要说话,青岩过来,“爷,王爷请您过去呢!” 秦云儿停下脚步,笑看着自己的丈夫,“你去见父亲吧,我再走一圈就回屋了!” 齐安泰不放心的看看后面跟着的王嬷嬷,“大娘,您扶着她回去吧,少走点儿没事!” 第四百五十六手段百出 平南王妃最终也没能如愿给儿子纳妾,因为她儿子齐安泰火冒三丈的把她一顿训,然后平南王妃老实了! 听了夏雨的叙述,秦云儿无奈的一笑,她这个夫君还真是制造麻烦的专家,经他这么一闹,她婆婆指定是不会高兴的! 不过秦云儿也没太放在心上,她现在要专心的好好养胎,没空搭理她这个不着调的婆婆,要说这佟家的姐妹俩个也是有意思,都不太聪明,却都觉着自己很不错,自我感觉超级良好! 秦云儿虽然怀孕了,也没真的闲下来,这不何忠就送来了一大摞的东西,都是商队搜罗来的各地年景收成,想到西北的天门关,秦云儿皱眉纠结,也不知道皇上最后是怎么处理的那边,提笔写了一封信,封好口。 转身递给王嬷嬷,“大娘,把这个给曹辉,也不用着急,让他顺便把东西收了,天冷之前把我要的东西预备齐了就行!” 王嬷嬷接过信封,并没有马上就走,而是默默的想了一会儿,然后抬头,“您要收粮食,最好别太大张旗鼓的,不然皇上会起疑心的!” 秦云儿笑着点点头,“大娘说的是,所以我才让曹辉不急,慢慢的收,到天冷之前还有好久呢!” 王嬷嬷不再说话,转身出去传话了,摸着越发大起来的肚子,秦云儿有点儿犯愁,如今皇上越来越虚弱了,秦王那边咄咄逼人,寿王那边也在暗暗的活动着。 这会儿可以说是多事之秋,万一来个宫变什么的,平南王府首当其冲,不管是秦王还是寿王哪一个动了手,都不会放过平南王府!偏偏她又这个时候有了身孕,唉!这俩个孩子来的真不是时候! 想到可能会有的危险,秦云儿就想到了她做的那些十二连发的弩箭,齐安泰参加完寿王的婚礼,一回来就看见媳妇捧着肚子瞪眼看着院墙发呆! 八月十五合家团圆,皇宫里也一如既往的摆了宴席,秦云儿因着怀孕本来不想去的,可是皇贵妃娘娘特意点名让她去,她也就只好压下不愿硬着头皮去了! 平南王妃绷着一张脸,谁也不看的走到马车旁,这些天她的脸就一直是绷着的,就跟谁欠了她钱没还似的,看见秦云儿更是没个好脸儿! 秦云儿挺着笨重的肚子,微笑着恭敬的给婆婆施礼,齐安泰看不得媳妇这么累,赶紧过来,扶着媳妇,“自家人哪来这么多的规矩,你现在身子重,母亲不会挑你这个理的!” 齐安泰自以为说的挺好,然后小心的扶着媳妇给送上了车!秦云儿眼角抽了抽,咽下那股郁闷,看见齐安泰也要跟着上车。 秦云儿朝前面看了一眼,果然,她婆婆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朝着齐安泰温柔的一笑,“夫君,你去陪母亲吧!跟母亲多说说话,也让母亲了解一下如今的局势!” 齐安泰刚迈上踏凳的脚停了下来,不是很情愿的看了母亲一眼,秦云儿意有所指的说道:“夫君,这时候可不能闹脾气,不然会让有心人有机可乘的!” 齐安泰当然懂这个道理,只好转身去了前面的马车,临走前把青岩留了下来,“留心少奶奶这边,一有情况,必须保证少奶奶安全!” 青岩自然是乖乖听命,带着一队护卫,把秦云儿的马车给团团围住了。 就这样,一路上也是意外不断,一会儿是疯跑的惊马,一会儿路旁又突然蹿出一个小孩儿,居然还有人往街上扔鞭炮,若不是秦云儿早有准备,没准真让这事给吓着了! 平南王父子俩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吓得平南王妃也不敢再胡闹了,到了皇宫的时候特意过来看了儿媳妇一眼,脸上写满了担心,“进了宫你就跟在我身边,这宫里也不太平!” 秦云儿笑得亲切,表情自然,“那儿媳妇可就赖着母亲了,母亲可要辛苦了!” 平南王妃微微不自然的僵了一下,然后笑得更自然了一些,“辛苦什么,做母亲的还不是都这么过来的!” 俗话说宴无好宴,皇宫里的宴更是麻烦一大堆,平南王妃和秦云儿到了坤和宫的时候,皇贵妃娘娘这边已经来了不少夫人太太,满殿的华美,满室的幽香。 皇贵妃娘娘对娘家人热情的很,直接让平南王妃坐在自己身边,看着秦云儿的肚子,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这回可好,阿泰也要当父亲了!” 平南王妃微扯嘴角,虚应了一句,“可不是吗!” 皇贵妃就像没看到嫂子尴尬的笑容一样,拉着秦云儿的手说道:“你怀着孩子本就辛苦,又是双胎更加辛苦,阿泰要是惹你不高兴了你就跟母亲说,我替你收拾他!” 平南王妃一听这话,表情就不太自然,秦云儿却略微羞涩的笑看着皇贵妃娘娘,“有母亲真是太幸福了,您放心吧,一家人都把女儿当成宝似的捧着,夫君也越发稳重成熟了!” 听见儿媳妇回的话这么妥帖,平南王妃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要说还有什么惧怕的,除了平南王,就数这个小姑子最让平南王妃犯怵,不单身份高,这性子也不好琢磨,能不得罪她平南王妃是绝不得罪她。 三个人正轻声说着话,进来几个妃嫔,蒋嫔走在最前面,一脸高傲的微微屈膝,“嫔妾见过皇贵妃娘娘,给娘娘请安!” 几个女人都莺声燕语的请着安,皇贵妃娘娘满脸笑的微微抬手,“都平身,都下坐吧!八月十五是个喜庆的团圆日,大家都别拘束,一块儿坐了热闹热闹!” 几个各有特色的美貌女人都落座了,蒋嫔却没动地方,一双眼睛看着皇贵妃身边的秦云儿,缓缓的走了过去,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秦云儿的肚子,“平南王世子妃这肚子可不小啊!可不像三个多月,看着可有五六个月的样子!” 现场突然一片安静,五六个月前平南王世子可不在京城,在几千里远的南疆打仗呢!蒋嫔这话就让人想入非非了! 平南王妃一张脸气得一下子煞白,就想站起来跟这个蒋嫔说道说道。 第四百五十七考验 皇贵妃娘娘听见蒋嫔的话,面色非常难看,看着蒋嫔的一双眼睛泛着冷光! 秦云儿却一点儿都不生气,很有礼貌的朝蒋嫔微笑,然后撑着后腰站了起来,微微屈膝,“谢谢蒋嫔娘娘的关心!” 谁关心你了!蒋嫔保养得宜的脸上微微扭曲了一下,这话差点冲口而出,压了又压才把那股冲动给压了下去! 一双泛着阴森寒意的眼睛微微眯起,“我关心不关心的倒是没什么,就是这月份……莫不是这孩子有什么隐情!” 这阴阳怪气的话,差点没让平南王妃气炸了肚皮,这个女人是在影射她儿子被戴了绿帽子,实在是憋不住了,蹭一下站起身,面色难看的盯着蒋嫔,“谢谢蒋嫔娘娘的关心,我儿媳妇这肚子里怀了俩个孩子,自然就大了一些。” 说完撇了一眼蒋嫔的肚子,“这事也不怪娘娘不懂,娘娘没怀过孩子,自然也就不知道这些事!” 平南王妃这话一说完,蒋嫔的脸刷的变得青紫,这进了宫的女人谁不盼着生个孩子,就是生个女孩儿也好啊!蒋嫔也不例外,可是她是不可以生的,因为秦王不允许她生,皇上也不会让她生。 蒋嫔气得脸色铁青,刚要说话,皇贵妃娘娘也笑着说话了,“蒋嫔妹妹可是个有福气的,只管把自己保养的水灵灵就好,不像我们慧安,还要怀孕生子,把身子都给弄得变了形了!” 蒋嫔被这三个人气的头顶冒烟,可是她又不敢在坤和宫闹,蒋家这一段时间处处被人针对,她要是敢在坤和宫闹,第二天就会有人弹劾承恩侯府。 然后,蒋家就会有人进宫,来斥责她,秦王留下的人也会毫不留情面的给她甩脸子看,蒋嫔硬生生忍住了,却不想再待下去了,白着脸,敷衍的行了一礼,“嫔妾身子不舒服,头晕,就不在这扰了皇贵妃娘娘和众位夫人的性致了!” 皇贵妃娘娘一脸笑容,大度的摆手,“既然妹妹不舒服,就去歇着吧,太医随后就到,身子不舒服要好好看看,可别讳疾忌医!” 蒋嫔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了,其他人都老实了,有几个后宫的嫔妃都好奇的看着秦云儿,不,应该说是看着她的肚子,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美人,不无感叹的说道:“平南王世子妃真是有福,一胎就怀了俩个,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 平南王妃这会儿心情极好,满意的拍拍儿媳妇的手,“就是,我这儿媳妇确实是个有福的,太医正可是说了,很可能是龙凤胎,一想到一下子就孙子孙女都有了,高兴的我好几天睡不着觉!” 皇贵妃娘娘没来得急拦住嫂子,只好赶紧补救,“看把嫂子高兴的,不管是龙凤胎还是俩儿俩女,都是难得一见的喜事。” 转头看着众人,微笑着说道:“咱们也别光说话,大家都尝尝这寒瓜,是从西域运过来的,正适合天气热的时候吃,大家都尝尝!” 大家都是明白人,不用明说,都低头吃瓜,自然而然的都转移了话题。 秦云儿只吃了一小块儿西瓜,就不吃了,没错这寒瓜就是现代的西瓜,还是从新疆那嘎达运过来的,也是她的商队运过来的! 大家吃着东西聊着天儿,一边还欣赏着歌舞,秦云儿却不着痕迹的观察着新晋寿王妃柳若眉和秦王妃母女俩人。 柳若眉今天特别的安静,就连刚才蒋嫔在那儿找茬的时候,也没见她有什么反应,一直在那儿低着头,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秦王妃母女两个倒是还好,小姑娘程玉婷的脸上也有了一些笑容,她们母女子三个原本一直在皇宫里住着,自打秦王私自带着成侧妃走后,皇上就让她们回了秦王府,毕竟那里才是她们的家。 看着明显活泼了一些的程玉婷,秦云儿的心里有那么一点儿的难过,她是绝对不会让秦王坐上那个位置的,那么秦王妃和她的俩个孩子就注定会被牵累,所以这个女孩子的后半生……估计会很不好过! 秦云儿低下头,拿起一个小点心,慢慢的吃着,心里也在反复思量,怎么给这孩子找一些靠山,最起码也让她能活得轻松些! 坤和宫里气氛轻松,乾安殿的前殿,却是各种的勾心斗角,寿王坐在齐王上首,半斜歪着身子,神情慵懒的端着一杯酒缓缓的啜着,一双眼睛时不时阴冷的瞄一眼齐王,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盯着御案后的皇上,或者说是盯着皇上身边的程致岳。 没错,秦王的大儿子程致岳就坐在皇上的龙椅旁边,十五岁的年轻脸庞,稚嫩中还透着一些清白,本该是活泼好动的时候,却少了一些朝气,神情里总是透着一些阴鸷! 齐王和平南王坐在一个水平线上,为了跟齐安泰说话就往后撤了一点,两人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神情却是这大殿里难得轻松的。 承恩侯坐在平南王下首,整个人都透着不满,仿佛看谁都不顺眼,一双眼睛低垂着,眼皮耷拉着一副谁都不想搭理的状态。 龙椅上的皇上面容越发苍老,皮肤松弛,眼神也越发的浑浊,一双眼睛不着痕迹的看着下面的众位官员。 轻歌曼舞,酒香飘荡,也伴着各自的谋算,皇上把众人都打量了一遍,朝刘贤招手,刘贤赶紧附耳过来。 然后刘贤朝下面摆手,一群正唱着的歌姬舞姬立马停了下来,然后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皇上看着下面的俩个儿子还有众位大臣,缓缓的开口,“各位爱卿,秦王的长子,朕的大孙子已经十五岁了,是个大人了,也是该出来历练一下了!” 皇上一边说一边看着下面人的反应,有皱眉纠结的承恩侯,脸皮抖动眼含厉色的是二儿子寿王,俩个丞相……一个是不赞同的微微摇头,另一个是捻须不语,至于三儿子齐王的反应……! “老三,你说说,该给这孩子安排个什么差事?” 皇上的问话一出满殿的大臣都看向了齐王。 一场中秋节宴, 第四百五十八立后 满殿的大臣都看着齐王,齐安泰有点儿着急,皇上这明显是为难人呢!不管齐王说什么都能让人挑出毛病。 一个十五岁的小毛孩子,一没军功二没资历,又不是什么聪明绝顶的少年天才,能给安排什么好位置。 齐安泰很不喜欢的看着程致岳,这还是个被养歪了的,一身的臭毛病,简直可以说是一无是处,这让表哥怎么说? 齐安泰张嘴就要替表哥说话,齐王抢先他一步站了起来,恭敬的鞠躬揖首,“父皇,该给致岳安排到什么地方父皇自有主意,儿臣只是一个建议,也许该让他去军中操练一下,儿臣在南疆历练三年自觉受益匪浅!” 寿王瞪大眼睛看着齐王,实在是不懂齐王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让秦王的儿子去军中,那不是给秦王又增加了助力吗! 其他的大臣也都不明白齐王是怎么想的,站在齐王的立场,不是该把秦王的儿子往废了养,塞一个无所事事的闲职才最为妥当吗! 皇上看看三儿子,再看看身旁的孙子,无视孙子更加惨白的脸,满意的点点头,“这个提议好,皇家的人就该都在军中历练一翻,老三你就给你侄子安排一下吧,让他好好磨炼一下,这事我会跟他母亲说的!” 齐王诧异的抬头,看着侄子气怒又不敢反驳的脸,再看看父皇满意的脸,齐王觉得自己就像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寿王在一边撇着嘴偷着乐,一群大臣各个低头不语,齐安泰皱眉看着表哥为难的神情,缓缓起身,朝皇上微一拱手,“皇上既然说到军中,那就把秦王长子派到金吾卫或是西山大营吧,那里离京城近,皇上也好有个照应!” 皇上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就看着三儿子齐王,“你觉着你侄子去哪里的军队比较好?” 齐王看着父亲越来越苍老的面容,一阵心酸涌上心头,父亲老了,他想给他孙子找一个活路,怕他的孙子被他那个不负责的大儿子给拖累了! 齐王想了一下,又抱拳揖首,“父皇若是信得过儿臣,就送去南疆吧,那边山清水秀,又有平南王的护持,必然让致岳有所作为,平安康泰一生!” 皇上撩起眼皮定定的看着齐王,看了足有半柱香的时间,脸上慢慢的有了笑容,却笑得有些酸楚,“好!朕没看错你,就让致岳去南疆吧,可要让他好好的操练,男子汉大丈夫就要经历军中的操练!” 说完这些话,皇上朝刘贤一摆手,“朕于今日要宣布一件大事,刘贤宣旨吧!” 接下来的时间乾安殿就好像被飓风刮过一样,众位大人都是一副晕头转向的样子,俩眼迷茫,满是问号,我是谁?我在哪儿?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宫宴结束,回到了家里,众位大人才都清醒过来,然后,京城的瓷器铺子又多了好些生意! 一时间京城沸腾了,平南王府的大门差点被人给敲破了,皇后娘娘在宫里不好攀关系,娘娘的娘家可是好找的,先跟皇后娘娘的娘家搞好关系才是王道! 最震惊的莫属承恩侯了,自从皇上宣读圣旨,承恩侯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的震惊,以至于他都忘了抗议了,晕头转向的回到家里,喝了俩杯凉茶,他才清醒过来,然后他就气得差点头顶冒烟! 他做梦也没想到,皇上居然玩儿了这么一手暗度陈仓,之前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就当着众位大臣宣读了圣旨,这也太不把他妹妹这位前皇后当回事了,不行,绝对不行,即使皇上宣读了圣旨,他也要皇上收回来! 承恩侯在这边咬牙切齿的筹划着如何让皇上收回圣旨,寿王府里一片狼藉,寿王自打回了府就开始发疯一样的砸东西,一边砸一边咒骂着。 “你个老不死的混蛋,喜新忘旧的老混蛋,这是什么意思啊?封皇后?是不是接下来就要封太子了?”啪嚓一个甜白釉的大花壶被扔在地上。 “都是你儿子,凭什么他们就能得你青眼,偏偏就是看不上我,凭什么?”哗啦一声一个玉石摆件被砸得粉碎。 偌大的前厅里只听见寿王摔东西的声音,还有他不住的谩骂声,寿王府的仆人都躲得不见人影,因为寿王一发脾气就喜欢折磨人,所以这些人也都学精了,只要寿王一发脾气就都躲的远远的,既能少受罪,又可以少听一些大逆不道的话,谁都惜命得很! 可是今天却偏偏有人自己跑了过来,还没进来就嗤笑一声,“堂堂一个王爷,就只能在自己家里摔东西撒气!真是要笑掉人的大牙了!” 寿王正气得火冒三丈,无处发泄呢!俩步过去,照着那张还算不错的脸就是俩巴掌,那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蹭蹭的就肿了,俩个鲜红的巴掌印印在柳若眉的脸上! 柳若眉疼的嗷的一声,摔倒在地,寿王还想要再打,柳若眉把脸伸了过来,“你打,有本事你就打死我,你个窝囊废,就知道跟女人耍威风!” 寿王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暴怒的就要继续施暴,柳若眉却大睁着眼睛狠狠的瞪着他,还朝寿王啐了一口,“呸!不敢跟皇上耍脾气,就只能在女人身上撒气,算你什么本事?有种你把那老东西拉下来自己坐上那个位子!” 寿王扬起的巴掌放了下来,眼神古怪的看着柳若眉,看了好一会儿,又看看外面,也没发现一个丫鬟婆子,寿王阴着脸缓缓的坐到唯一完好的一把大椅子上! 一双阴鸷的眼睛,继续看着瘫坐在地上的柳若眉,看了一会儿突然像是发疯了一样的呵呵的笑了起来,笑声还越来越大,“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寿王笑不可抑的伸手,一把捏住柳若眉尖尖的下巴,“你以为我不想,我早就想要把那个老家伙拉下那个位子了,这不是你破坏了我的计划了吗?” 说完又抬手,一个巴掌挥了过去! 第四百五十九两个疯子 寿王这人就没有怜香惜玉的心,他从来没把女人看在眼里,不管是他前妻,还是现在这个新娶的,所以很顺手的就挥起了巴掌! 可惜这个巴掌却没有落在柳若眉的脸上,而是停在了半空中,那张阴狠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惧怕,身体僵直的不敢动弹,因为在他的小腹处多了一把锃亮的匕首! 柳若眉被寿王打了好几次了,打的她恨不得弄死这个男人,所以她故意激他,说那么难听的话,她就是要让寿王打她,也能顺利的亮出刀子,然后才能让这个混账知道知道女人不是好欺负的! 柳若眉缓缓的站了起来,俩颊红肿,却笑得特别得意,用刀子捅了一下寿王,“你倒是打呀!你打了我才好一刀捅死你!” 寿王痛的喊了一声,“啊!你个臭婊子,你把我伤了你也好不了,你一家子都没好日子过,赶紧把刀子拿走,我也大发慈悲不治你的罪了!” 柳若眉并没有收回刀子,而是又往前扎了一点儿,看着寿王痛得一副要命的表情,柳若眉不顾脸上的痛哈哈大笑,“哈哈哈!看看你那样子,哈哈哈!” 寿王的脸色一下子变成青黑色,咬牙切齿的样子,恨不得想要生吞活剥了柳若眉,可惜他真不敢动,他觉得这个女人是疯了,不然她不可能有这个胆子! 柳若眉笑完了继续说,“你随便啊!治谁的罪我都不在乎,反正那时候我也死了,我还管谁跟着遭罪!” 寿王舔舔干涩的嘴唇,眼珠转了转,“以后我都不打你了,咱们俩个好好的过,你不就是想要身份尊贵吗!我要是当了皇上就封你做皇后,这身份够尊贵吧!” 柳若眉歪头看着寿王,眼神阴森,再配上一张红肿的脸看着特别诡异,看得寿王心里毛毛的! 柳若眉看了好一会儿,寿王的前襟都被血染红了一片,突然柳若眉咧嘴笑了,指了指窗边的桌案,“你把你刚才说的话都写下来,我才能相信你,不然你回头还不弄死我!” 寿王恶狠狠的瞪眼看着柳若眉,见她只是咧嘴怪笑,一点儿也没有缓和的余地,这才不甘心的提笔写了几句话。 柳若眉一手持刀一手将那张纸收进怀里,然后伸手摸摸寿王的脸,“我帮你把你父亲拉下那个位置,推你上去怎么样?” 寿王不敢乱动的僵着身子任她摸,只觉得柳若眉的手冰凉冰凉的,就不像个活人的手,心里没来由的慌乱,低垂着眼皮,不看柳若眉难看的脸,“你有那个本事?可别是骗我吧!” 柳若眉收回匕首,在寿王身上擦了一下血迹,“你可不要小看女人呕!你先前收的那个女人不就是个好证明吗!女人最容易取得男人的信任!” 寿王依然低垂着眼皮,捂着胸口,想了一下,还真别说,要不是后来出了点儿龌龊事儿,也许那个女人还是他的心肝宝贝儿呢! 皇宫里,皇贵妃娘娘跪在皇上面前,恭敬的叩首,然后抬起头来,“还请皇上收回那道圣旨,臣妾没想过要做什么皇后,这个时候正是不可刺激了西北,皇上这要出大事的!” 皇上面容平静的伸手拉起了皇贵妃,“爱妃,朕知道你没有做皇后的野心,可是朕必须这么做,不然给老三留下一大堆的烂摊子朕没法合眼啊!” 皇贵妃慢慢的站了起来,抬头看着皇上,“皇上,您真的决定了?” 皇贵妃的话问的很模糊,皇上却是懂的,轻轻点点头,“决定了!我不能让这天下的百姓,因为我糊涂的决定而跟着受罪,老大不是那块料!” “他的心太狠了!”皇上沉重的又加了一句! 皇贵妃娘娘低垂着头,掩下了一抹讥讽,那个狼崽子一直是个狠的,从小就是个狠毒的性子,皇上也不是今天才知道的! 皇贵妃想了一下,皇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想法的呢? 皇贵妃没有高兴的跪下谢恩,平静的转身给皇上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双手捧着递给皇上,“皇上喝杯茶吧,这是今年的新茶,云雾山的蒙顶甘露!” 皇上伸手接过茶杯,轻啜一口,神情里多了一些满意,皇贵妃娘娘却看着那杯子上娇艳的牡丹花,想起来了,是坤宁宫烧了之后皇上才变了想法的! 皇贵妃暗暗的一撇嘴,呵呵!还真让慧安说对了,没有男人能忍得住绿云罩顶! 齐安泰和秦云儿相对无语的坐在齐王府里,他们已经来了半天了,从宫里出来俩人就被齐王拉来了他府里,然后就看着齐王在屋里走,走来走去,走来走去! 要不是屋地是石板的,秦云儿相信地上指定会有一道沟的! 伸手拉了齐安泰的衣袖一下,又指指齐王,齐安泰无奈的站起身,伸手拉住走来走去没一刻安稳的齐王,“表哥,你坐下歇一会儿,把地都磨漏了也解决不了问题不是?” 秦云儿很想翻一个白眼,这个家伙会不会劝人! “三哥,这是迟早的事,皇上既然知道了蒋家的那些事,就绝不会允许蒋皇后还担着这个名头,在不久的将来,也许……还会撤了她的皇后头衔!” 秦云儿的话也没能安慰得了齐王,甚至齐王觉得更加犯愁了,忍不住埋怨的看向秦云儿,“慧安,你能不能说点儿让人心安的话,别尽挑难受的说行不行?” 秦云儿微笑着看向坐下来的齐王,“三哥也不用觉得不舒服,你和母亲一没争二没抢,是皇上要颁的旨,母亲还能抗旨不遵吗?” 说到这儿秦云儿一摊手,“既然你和母亲只有接旨的份儿,你再怎么不愿意也没用啊!” 齐王一下子泄了气,软趴趴的靠坐在椅子上,眼神幽怨的看向秦云儿,“慧安,你可别忘了你和阿泰是个什么身份,这麻烦也有你们的一份儿!” 齐安泰看看媳妇,再看看表哥,这两人是不是有毛病,这事儿有什么好不开心的,“我看这事挺好,皇上封姑母为皇后,表哥继位就名正言顺了!” 第四百六十逼着造反 齐安泰的话得到了齐王的一个大白眼,“也就是你这么说,要是别人我保准抽他,我父皇这是逼着西北造反呢!到时候谁去平叛,你去吗?” 齐安泰一副不当回事的样子,放下手里的茶杯,翘起二郎腿,摇头晃脑,“去就去吧,我还挺愿意去打他的,让他小时候老是欺负咱们俩个,我准保打他个屁滚尿流!” 齐安泰一挥胳膊,好像指挥着千军万马,得意的嘿嘿直笑,“嘿嘿!就他那不得人心的德行,准定有不少人不服他,没准老子还能策反他几个手下!到那时候我看他还耀武扬威不,没准儿能气得他想跳楼呢!” 秦云儿眼神闪了闪,她这个夫君还真是个合格的指挥者,将人心揣测的很透彻,就是少了几分敏锐! 齐王听着表弟这么大咧咧的口吻,也平了心气,不过依然有些没好气,眼皮撩了表弟和弟媳妇一眼,“你还是替慧安想想吧,她还怀着孩子,你去打仗她能安心吗?” 秦云儿刚想顺嘴说没事儿,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话在嘴边转了一下,又咽了下去,脸上是满满的担心,“若是必须他去,也只能让他去了,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的,总不能因为我们让他不顾家国大义!” 齐王看着秦云儿微凸的肚子,又想到自己儿子,眼神闪过了坚毅,沉声说道:“看来咱们要打一场硬仗了!” 齐安泰自来就不是个怕事的,嘴角的笑容渐渐扩大,“其实秦王最近不敢贸然行动,他管辖的天门关正在闹灾荒,听说死了不少人!” 秦云儿默默的吃着点心,可不是死了不少人,若不是她的商队去了,估计整个天门关的人都会死绝了! 齐王看了秦云儿一眼,又看向表弟,“这事我父皇已经命令他赈灾了!” 齐安泰嘁的嗤笑一声,“他有那个心就不会死了那么多人了,圣旨到他那儿就是一张废纸,你就别指望他赈灾了,纯粹是白日做梦!” 齐王心情很差,很想反驳表弟俩句,可是他反驳不了,他这个大哥一直就是个眼里没有别人的,别说是那些百姓了,就是他这个亲弟弟不也是看不顺眼就打吗! 秦王府这么多年做了多少伤天害理泯灭人性的事,他一清二楚,甚至他大哥直接打死的也是不计其数的! 闭了闭眼睛,齐王叹息一声,“希望不要大动干戈,不然百姓就要跟着受苦了!” 第二天,皇上又下了俩道圣旨,一道是皇后的封后大典,定在十日后的八月二十六。 另一道是给齐王赐婚的,一下子赐了俩个侧妃,一个是左丞相家的三房次女,一个是兵部尚书家的小女儿,这下子真是朝堂都震动了! 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皇上这就是在给齐王铺路啊! 然后要取媳妇的齐王居然是跟大臣们一起知道的,齐王妃知道的就更是晚了一个时辰。 齐王妃已经出了月子,程元昊小朋友也已经长得白白胖胖了,自己躺在床上挥舞着小手,努力的把手送进嘴里,然后使劲儿的嘬着手,嘬得嗞嗞出声。 看着儿子这么活泼健康,齐王妃低落的心情都好了很多,自己自言自语的劝着自己,“早晚他都要娶侧妃的,更何况这是皇上赐婚的,他也没办法不接旨啊!” 秦云儿知道的比齐王妃早一点儿,也仅仅是早了两刻钟,毕竟皇宫里的事外面知道的总是不那么方便的,秦云儿皱眉想了一会儿,然后叫来了夏雨,“你去让他们备一顶软轿,我要去福安园!” 决定去老太妃那儿去,秦云儿是有着一些小心思的,一个是这几天平南王妃她的那个婆婆总是阴阳怪气的,若是想要出门,没有老太妃的话,她还真不好出门。 软轿很快就到了福安园,院里一片欢声笑语,秦云儿听着老太妃和洪福驴唇不对马嘴的对话,心里的沉重都少了几分。 老太妃看着孙媳妇越见大起来的肚子,心情也是格外的好,听见她要去齐王府看望齐王妃,老太太沉吟了一下,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秦云儿! “皇上的赐婚,你去看她又能起什么作用?她若是自己想不开也无济于事!” 老太妃的话很有道理,可是秦云儿也有自己的想法,遇见这样的事有个人跟你说说话,就比一个人胡思乱想强。 “祖母,齐王妃不是那钻牛角尖的人,我去也只是去看看那个小胖小子,昨天他一直在睡觉,长得可好看了,白白胖胖的跟个糯米团子似的!”秦云儿随便扯了一个理由。 老太妃用沉默了一会儿,朝白嬷嬷一招手,白嬷嬷拿着一个信封过来,直接递给了秦云儿,“少奶奶这是老祖宗刚才写的信,您替老祖宗送过去吧!” 秦云儿眼神微闪,这老太太知道的够早的啊!捏着信封看了一眼封皮,一个字都没有,抬头看着老太太,“祖母这信是给齐王妃的?” 老太妃斜了秦云儿一眼,一脸嫌弃的瞪着秦云儿,“明知故问,你这丫头是找打吧!” 秦云儿摸摸肚子,朝老太妃露齿一笑,“就怕祖母舍不得打,我这肚子里可是俩个宝贝疙瘩,比免死金牌都好使!” 老太妃朝她摆摆手,“你也就在我跟前儿胡说八道,你婆婆那个糊涂脑袋面前你怎么不去说说,还让她在那儿一天天的摆脸子!” 秦云儿眨眨眼,嘟起嘴,“祖母,那是我婆婆,我夫君的母亲,她要闹,我一个做儿媳妇的也就忍着呗!不为了别的为了我夫君也要忍着些呀!” 老太妃没好气的嘁了一声,“嘁!就会糊弄我老太太,我看你是身子沉懒得理她吧,不然你婆婆还不早让你给忽悠晕了!” 老太太也不让秦云儿再说话,接着说道:“行了,你去吧,你婆婆也是好日子过的太舒服了,我去敲打敲打她,看她还闹腾不!” 秦云儿愉快的去了齐王府,平南王妃的明远堂,却迎来了老太妃! 第四百六十一劝 齐王妃看着老太妃的信,眼泪落了下来,秦云儿诧异的停下逗孩子的手,“嫂子,你可别哭,虽说出了月子,可也要注意,你这还给昊儿喂奶呢!凡事可要注意着些!” 齐王妃带着泪笑了,用帕子轻拭眼角,“妹妹,你能来可是太好了,你挺着个肚子还来安慰我,嫂子谢谢你!” 秦云儿瞟了一眼那封信,“老太妃都写了什么?还把你眼泪给勾了出来?” 齐王妃大方的把信递给秦云儿,“你自己看吧,老祖宗说了好多,这是怕我走她的老路!” 秦云儿也没客气,拿过信看着,看到最后秦云儿差点喷笑出来,这老太太还真是个什么都敢说的! “祖母说的也对,三嫂也要打起精神来,毕竟最近是多事之秋,三哥那边压力也很大!” 齐王妃微微扯了一下嘴角,“其实我也是迁怒了,那次我早产的事,跟他没什么关系,他也是完全不知道柳若眉的心思的!” 一旁的程元昊不开心没人理他,一脚蹬在齐王妃的手上,齐王妃眼神都柔了三分,握着儿子的小脚丫,跟儿子玩儿着! 秦云儿也听说了一些事,轻声搭话,“嫂子可能不知道,三哥让人给武威侯送过去一句话,若是你们母子有什么闪失,柳若眉也别想活!” 齐王妃还是牵强的笑了一下,“我不是气这些,而是气,他根本就……就不喜欢我,谁嫁给他都会是这个样子的!” 秦云儿听见这话愣了一下,然后轻轻点点头,抬起眼皮,看着齐王妃,“其实嫂子这话也对也不对,还真不是谁都能嫁进这齐王府的,嫂子可能不知道,他们兄弟俩个防人之心很重的!” 秦云儿伸手摸摸小昊儿胖乎乎的小手,婴儿的皮肤真滑,摸着真舒服,昊儿小朋友一把抓住秦云儿的手指。 这才抬头看着齐王妃,“三哥和阿泰他们俩个都是慢热型的,既然嫂子已经嫁进这齐王府,又没有退路,为何不试着让他喜欢上你呢!” 齐王妃暗淡的垂下眉眼,轻声说道:“我试过的,可是他还是不冷不热的,这几天倒是来我这屋勤了一些,只不过是来看孩子的!” 秦云儿看看小胖小子,确实是个找人喜欢的,看看那胖乎乎的小胳膊,都胖出了三节,不自禁的眼神都柔了三分,伸手轻轻的揉揉小胖子的小肚子,“这也不错啊!嫂子没听说过爱屋及乌吗?” 看着儿子咯咯笑着乱挥着小手,齐王妃诧异的看了秦云儿一眼,低头很认真的想了一下,然后语气含着希冀的问道:“妹妹真的认为他会喜欢我吗?不管是爱屋及乌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秦云儿微笑着看向齐王妃,拉过她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嘴角的笑变成了陶侃,“再坏还能坏成什么样,嫂子也不必把这事看得太重要,咱们已经有了昊儿这么好的孩子,要是三哥再这么不冷不热的,咱们就把他蹬了,带着昊儿去周游天下去,反正嫂子也不缺钱!” 齐王妃被调侃的红了脸,也动了心,不过,“妹妹,我真能带着昊儿去周游天下?” 秦云儿还没回话,门外却传来说话声,“慧安妹妹,三哥没得罪你吧?你这是在教坏了你嫂子!” 齐王妃听见这话担心的脸都白了,看着刚进门的齐王,张嘴要替秦云儿说话,秦云儿就笑着说道:“三哥是没得罪我,可是你得罪你儿子的母亲了!” 看着门口进来的齐王,秦云儿依然笑意盈盈,“再说我这哪是教坏,这明明是给三哥减轻负担,嫂子去游历山川大河,三哥也好随便想娶哪个都行啊!” 齐王妃有点儿急的拉了秦云儿一下,眼神里都是祈求的看着齐王,“夫君,妹妹没有教坏妾身,是妾身想要去四处游览一下,这才问慧安妹妹的!” 齐王看着妻子这么心急的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急于要维护秦云儿,心情颇为古怪,有点儿吃味! 齐王刚要说话,门外急急忙忙的走来齐安泰,离着还有段距离就大着嗓门嚷道:“表哥,我媳妇在你这儿吧?真是的大着肚子还四处乱晃,好在我心宽,不然非让她吓死不可!” 齐王到嘴的话又憋了回去,听着表弟的话感觉怎么品怎么不对味儿,齐王自我安慰了一下,应该不会,表弟这人没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表哥,这回可有你闹心的了!” 齐安泰一边说话一边迈步进屋,看见媳妇好好的坐在那儿,“云儿你看还是嫁给我好吧!不用一天跟一堆女人勾心斗角的!” 这几句话就让人尴尬了,齐王的脸色很是难看,没好气的瞪一眼表弟,“明天我就跟我父皇建议给你纳俩个侧夫人!” 齐安泰正要坐在媳妇身边,蹭一下又站了起来,不满的瞪着表哥,“又不是我让你娶的,我就说给慧安听听,让她知道我对她多好,又没有四处去说给别人听!” 齐王气得伸手恨不得踢这家伙一脚,冷哼一声,“你就等着娶侧夫人吧!我都替你寻摸好了,就邵家二房,邵玉阳的二妹妹就挺好,再加上右丞相家的小女儿,一双丽色,足够你左拥右抱的了!” 齐安泰急得直跳脚,频频给自己表哥使眼色,齐王却像没看着一样,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杯,抬眼看着表弟,“表弟就不用谢我了,那俩个小姐可都是很心仪于你的!” 齐安泰见表哥这不依不饶的态度,知道是自己惹着他了,赶紧看着身旁的媳妇,“云儿你不要听表哥胡说,你还怀着孩子呢,可不能生气啊!” 安抚完媳妇,齐安泰快步走到表哥身旁,拉着他的衣袖把人扯到一边的屏风后,满脸的气愤,又不敢大声说话,“你别坑我了表哥,云儿这会儿不能受刺激,她可不是说说就算的,她真敢带着孩子跑的无影无踪的!” 齐王眼神转了转,恨铁不成钢的敲了表弟的脑门一下,“你也忒没出息了!她都已经怀了孩子还能跑到哪儿去?” 第四百六十二心安之处 齐王的话让齐安泰急了眼,“表哥,我不是单单怕云儿跑了,我是怕她再也不理我了,你别小看了女人,一旦云儿认为我有了异心,绝对会离开我走的远远,她有一个商队正准备出海,她说大海对面有好多的土地,好多的国家!” 齐安泰急急的说完话,委屈的撇了表哥一眼,“她要是真不理我了,再乘船出了海,我就别想再找到她啦!” 齐王沉默的看了屏风一眼,“你当年答应了她什么?还是你有什么把柄在她手里,不然你不会这么没底气!” 齐安泰摸摸鼻子,小声说道:“她让我写了析产分居书,我还写了一份保证书,保证一辈子只有她一个女人!” 齐王惊讶的张大嘴,指指外面,再指指表弟,声音压得更低,“你怎么能答应这事呢!你不可能一辈子只有一个女人!……” 突然齐王想到现在,秦云儿已经怀孕好几个月了,他这个表弟却一直没纳妾,也没有通房之类的女人伺候着。 挨近表弟,小声问道:“你不会当真一辈子只守着慧安一个人吧!” 齐安泰没有犹豫的点头,“就她一个,别的人也入不了我的眼,云儿是最好的!” 齐王突然泄气一样的,迈步往出走,“行了,我知道了,不让你纳妾了!” 屏风另一面的俩个女人正在执手无语,齐王妃是担心,齐王娶侧妃是皇上赐的,没办法拒绝,平南王世子这里却是自家男人给挑的头儿,若是真的捅到皇上那儿,皇上真有可能也给赐婚的! 秦云儿倒是不担心,齐王就是生气自家这个男人挤兑他,自家的这个男人有点儿太口无遮拦了,自家的男人啊!秦云儿唇角微翘,微一挑眉,这个名头还真不错,希望他永远挂着这个头衔! 齐王一出来,就迎上妻子焦虑的目光,心情没来由的也焦虑起来,安抚的朝她点点头,“没事,我和阿泰常常这样,都是闹着玩儿的。” 秦云儿倒不觉着齐王完全是闹着玩儿,低着头微微眯起眼睛,齐安泰越过表哥大步走到媳妇旁边坐下,语气里满是抱怨,“表哥就会吓唬我,云儿你别当真,要好好的保重身体!” 秦云儿抬头朝齐安泰柔柔的一笑,“谢谢夫君,我相信你!” 秦云儿和齐安泰很快就告辞出来了,齐王回来一定是要和齐王妃说些什么,她们俩个在这儿也不方便! 上了马车,秦云儿从马车的暗格里拿出一封信,递给齐安泰,“把这信送给齐王,右丞相那边不用联姻也能拿下!” 齐安泰的眼神闪了闪,掀开车帘把信递给青岩,轻声交代了俩句,青岩返回了齐王府。 齐安泰挪挪身子,挨着媳妇做好,微侧头,看着秦云儿,眼神里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云儿,那个……你看啊,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比如,你很高兴……满意啊那个什么的!” 秦云儿看着这人紧张的语无伦次,噗嗤一声笑了,微微点头,“嗯!我很高兴啊!……” 娇俏的语音拖的老长,齐安泰的紧张也越来越明显,禁不住握住媳妇的手。 秦云儿回握了一下男人微微粗糙的手,这双手是让人安心的,笑容也更灿烂了,“很高兴能嫁给你,你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人。” 说完这话又抬起头,直直的看着齐安泰的双眼,“希望你一直是我心安的所在!” 齐安泰的眼神闪了闪,然后突然埋头在秦云儿脖颈处,狠狠的咬了下去,可是真的咬住了又舍不得的松了力道。 感受到这个男人矛盾的心里,秦云儿微微合了一下眼睛,缓和一下那些酸涩,人生难遇相惜的人,她何其幸运! 缓缓抬手,俩手勾着他的颈项,轻声说道:“这一生你不离我不弃,愿能长相厮守!” 颈项处蓦然传来一股湿意,秦云儿微僵了一下,静静的感受着那份心情。 齐安泰赖在秦云儿肩上好一会儿,秦云儿忍不住戳了他一下,“昀华,你说母亲要是知道齐王的话,会不会高兴的跳起来?” 齐安泰俩手撑着车厢壁,缓缓的直起一点儿身子,一张好看的脸就杵在秦云儿眼前,眼神促狭的眨了眨,“云儿,要不我跟母亲说说,也让她高兴高兴!” 秦云儿眼儿微眯,伸手捏住这人的腰间软肉,用力扭了一下,“说就说吧!难得能让母亲高兴一下,这几天让某个不孝子给气得够呛!” 齐安泰没敢动,硬生生忍着痛,眉毛都皱了起来,嘴上赶紧讨饶,“媳妇儿,别捏了,又疼又痒,疼我能忍,痒我真忍不了,媳妇儿我错了!” 这家伙厚脸皮的在秦云儿耳边念叨着,热气喷吐在她的耳边和脖颈处,让秦云儿忍得很辛苦,差点儿就笑出来。 收回手,推了这个厚脸皮的家伙一下,“你不要跟母亲发脾气,你要让母亲知道,咱们家不宜人丁太旺,也不能跟那些朝臣联姻,这样咱们家才能长久的安稳!” 齐安泰这会儿才收敛嬉皮笑脸,一手虚揽着媳妇的腰,脸贴着媳妇的鬓角,看着车帘轻声说道:“父亲也这么跟我说,不然不会只有我一个儿子,母亲就是看不明白,她又喜欢瞎操心,我要是不对她凶点儿,她没准儿就偷着把人塞进来了!” 秦云儿沉默了一下,抓住他的另一只手捏了捏,“那你也要好好跟母亲说,咱们要给孩子做出榜样来,让他们有一个学习的目标,以你这个父亲自豪!” 齐安泰听着媳妇的话深思了一下,微微点点头,叹息一声,“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跟母亲好好说说,这几天母亲没又找你麻烦吧?” 秦云儿微抬头看着这个家伙,他好像不知道他的威力有多大似的,点了一下他的胸膛,“母亲这几天光顾着伤心了,还没功夫搭理我!” 齐安泰摸摸鼻子,“哎呀!你不知道,母亲一直难过不能多生几个儿子,再加上那个老是拿儿子多刺激她的二婶,这会儿她恨不得,让我一下子给她生十个八个儿子她才高兴!” 第四百六十三傲娇的齐王 青岩送进来的信,齐王捏在手里掂了掂,又回了齐王妃的屋里,也没避讳齐王妃,略微急切的打开看着。 齐王妃诧异的看了齐王一眼,又低下头哄着儿子,眼角却忍不住的瞄向齐王那边,心里也在揣摩着,以前这人从不在书房外处理事情,今天是怎么回事? 齐王看完了信,静默了好一会儿,就直勾勾盯着那信看着,突然抬头看向齐王妃,“慧安是个有大智慧的,就是辅佐君王也不是什么难事!” 听见这话,齐王妃脸色刷的变得苍白,略微慌张的看向齐王,“那个,夫君,慧安没有那个野心,她说她更喜欢当个米虫,每天只负责吃了睡就好!” 齐王盯着齐王妃看了好一会儿,看得齐王妃有点儿只撑不住了,才低头端起茶杯,却没有喝,看着那清澈的茶水,“你们俩个倒是无话不说,她没说说她查这些大臣的事做什么?” 齐王妃迟疑了一下,“这个妾身倒是不知道,也没问过慧安妹妹!也许只是图个心安吧!” “慧安说过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齐王妃又补了一句。 齐王突然一撇嘴,“也就你信她的胡诌,那丫头是个记仇的,想要给她父母报仇呢!” 齐王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缓缓的放下茶杯,看向齐王妃,“你不好奇她父母的事?” 齐王妃诧异的看向,今天突然话特别多的自家夫君,眨眨眼,“慧安说过她父母的事,是那年的瘟疫去世的,俩个人都一起去了!” 齐王妃揣测了一下,“慧安这仇……是要找那个人报?” 齐王微微点头,今天说话的欲望挺高的,“是啊!她手底下好些人都是跟那次的事有关的!” 齐王妃抱着儿子轻轻的摇着,小胖子已经困了打了好几个哈欠了,这会儿已经微微闭上眼睛,就是还不舍得睡,一个光秃秃的小脑袋扭来扭去,拱着齐王妃的胸口。 齐王妃看了一眼坐那儿不走的齐王,不得已坐在床上,放下半个床幔,又朝床里挪了挪,然后解开衣服,给儿子喂奶。 齐王看着妻子这边的动作有些好奇,这是要做什么,还遮挡着,这是防备着他吗? 皱着眉头,齐王慢慢的无声的走了过去,微探头,看了过去,齐王白皙的脸皮腾一下红了,连忙后退俩步。 齐王妃听见动静看了过来,也红了脸,微微扭身,又往里躲了一些,却坚持着给儿子喂奶。 齐王冷静了一会儿,轻声问道:“不是有奶娘吗!她们都是我特意寻来的,都是可信的!” 齐王妃看着儿子蠕动的小嘴儿,脸上浮现笑意,轻声回道:“母乳喂孩子好,跟自己亲,孩子也不容易得病!” 齐王还从来没听过这说法,疑惑的又看了过去,“这不会又是慧安跟你说的吧?” 齐王妃嘴角浮现一抹笑意,轻轻点点头,“是慧安说的,也确实对孩子好,你看昊儿,一直都很健康,一点儿小毛病都没有。” 齐王好奇的又探头看了过去,他还真没见过孩子吃奶是什么样的,齐王妃感觉到了那道目光,有点儿羞恼,抬头瞪了齐王一眼,“夫君还是去书房处理公务吧!慧安的信应该是很重要的,再说,皇上赐婚的事,还要筹备筹备,该妾身做的,夫君就吩咐,妾身一定会做好的!” 齐王被赶了也没走,一双眼睛看着儿子,也看着母子俩个温馨的身影,突然觉得一切都很安静祥和。 一撩衣摆,一点儿也不见外的坐到妻子身边,探头看着儿子,看得齐王妃大囧,红晕迅速的漫上了脸颊,想躲又觉着躲了就输了,硬撑着不看这人,自顾自的喂着儿子。 齐王突然出声,“这小子都睡着了还不撒嘴,你把他放下吧,抱着多累!” 满脸红晕的齐王妃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人今天是怎么回事?一点儿也没有从前的寡言少语,莫不是要娶侧妃高兴了! 齐王妃满布红晕的脸刷一下子变得苍白,语气也冷沉了,“夫君还是去安排娶侧妃的事吧!” 齐王探究的看了一眼妻子突然变得冷淡的脸,谈话的兴致依然很高,“没关系,有长史和管家,这事还不用本王管!” 这话让齐王妃脸上有了一点的血色,沉吟了一下,轻声说道:“还是要好好预备的,免得那两位不高兴,对王爷的大业有害!” 齐王轻轻摇头,“父皇赐婚······,没办法驳回,毕竟父皇是在给咱们找同盟,不过她们俩个……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说到这儿齐王突然不说了,齐王妃皱眉把儿子放在小被子里,盖好被子,又轻轻的下了床。 转身看着盯着儿子不错眼珠的男人,“王爷这话妾身不懂,还请王爷说个明白,妾身也好拿捏个度!” 齐王缓缓的站起身,眼光也挪了过来,语气轻缓,“玉茹,你是个聪明的,怎么会不懂呢?只是你不想懂而已!” 说完话齐王轻轻一甩衣袖,转身出去了,齐王妃站在那儿,皱眉,气哼哼的嘟囔,“说话说一半果然是最讨厌人的,难怪慧安说讨厌跟心计太多的人说话!” 齐王妃刚说完这话,门口就传来一声冷哼,“哼!以后少见那丫头,就会教坏你!” 齐王妃缩了一下脖子,又不满的看向门口,犹豫了一下,快步走了过去,只看见了一个慢悠悠的背影,看着看着,齐王妃嘴角有了笑意! 朝门外的红叶招手,“你带着俩个丫鬟守着昊儿,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许离了人,我去王爷书房一趟!” 红叶轻声应着,带着人去了内室,齐王妃带着丫鬟婆子,朝着前面的书房而去。 齐王捏着那封信又看了一遍,然后递给言和,“你看看,这些外表道貌岸然的,背地里都是些什么东西,这左右丞相都是这么龌龊,跟他们一比,严老丞相那点儿小心思都显得高尚了!” 言和看着那些背地里的阴私,眼神有着一丝的犹豫,微微抬头看向自家主子,试探的问道:“主子,慧安郡主就这么明晃晃的把这东西交给您……?” 第四百六十四别添乱了 言和的话没说完,齐王斜了他一眼,轻扯嘴角,“不明着还能暗地里来,那丫头可不干那事儿,她这是怕我真给阿泰纳妾!不然她还未必肯拿出来呢!” “说实话我真想给阿泰纳个妾!”齐王一脸认真的说道。 说完还连连摇头,“这个慧安也太小心眼儿了,连个妾侍都容不下,现在阿泰那小子身边连个通房都没有,也太不成体统了!”齐王越说越觉着不满。 齐王妃刚到门口就听见了这些话,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哼!王爷恐怕是瞎操心,慧安的夫君都没意见,您在这儿意见这么大有什么用呢!” 齐王脸色有点儿不太对劲儿,红白交错,好一会儿才恢复平静,皱眉看着言和,怎么没人通禀就放进来了? 言和轻咳一声,眨眨眼,不是爷吩咐的,王妃来了不必通禀的,齐王转头,他好像是真说过这话。 面色不太好的皱眉看向门口,缓步走进来的齐王妃依然没好气,眼皮微抬,平静的看着齐王, “王爷要纳妾就纳吧,还是别给平南王府添乱了,慧安可不是个能忍气吞声的,若真是因着王爷的插手,让慧安跟平南王世子闹的僵了,可不是什么美事!” 齐王被妻子说得一阵的恼火,硬着脖子说道:“慧安这是善妒!” 齐王妃凉凉的看了齐王一眼,“王爷不善妒,要不我们女人也弄俩个男妾养着?” 齐王一下子被噎着了,噎得他气都有点儿喘不过来,伸手指指齐王妃,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怎么没发现他这个妻子这么能说呢!一定又是秦云儿那丫头给带坏的! “男人和女人能一样吗?男人是要做大事的!……” 齐王妃马上接话,“既然要做大事,就更不该妻妾成群,不然身子都被掏空了,拿什么去做大事,拿嘴吗?” 齐王被怼的说不出话来,齐王妃还有话,“慧安是有大智慧的,这是王爷刚才说的吧!” 齐王无语的点点头,他后悔了,他刚才怎么就那么多嘴跟妻子说那些做什么? 齐王妃微笑着看着齐王,“既然王爷都承认,那就别去给慧安添堵了,就让她们夫妻互相厮守着,既能让平南王府成为王爷的膀臂,也绝了王爷的后顾之忧!” 齐王这下子彻底被说的哑口无言,瞪大着眼睛看着妻子,他才发现,他这个妻子还是个思虑周详的,不输给那些个自诩足智多谋的门客! 屋里又静了下来,齐王一双眼睛不可思议的,仔细的打量着妻子,“以前怎么没发现,本王的王妃还是个女诸葛!” 齐王妃嘴角轻扯,语气清淡,“那时候油蒙心了,一心只想当一个贤内助来着!” 齐王听见这话愣了一下,心里空落落的,好像是少了什么东西一样,愣了一会儿,齐王才看向齐王妃,“玉茹来,可是有事?” 齐王妃也不再兜圈子,“王爷还是把话说明白点儿吧,妾身愚钝,万一理解错了,岂不耽误了王爷的大事!” 齐王突然不知道用什么态度面对这么爽快,有话直说的妻子了,以前那些娇羞,期盼的眼神仿佛都不存在了一般,只剩下一双淡然的,直视着他的眼睛! 静默在书房里蔓延,好一会儿后,齐王才转头看向窗外,轻轻的开口,“她们俩个只是家族送过来的联姻工具,玉茹就斟酌着办吧,本王不会特别看重谁,也不会轻易让她们有了筹码,最起码在儿子五岁前,不会让其他孩子出生!” 齐王妃的嘴角又扯出了一抹冷笑,低头屈膝,“妾身知道了!妾身告退!” 看着妻子转身而去的身影,齐王有些失落,他希望看到一些什么,又不知道具体想看到的是什么! 看着门外很快要拐弯的身影,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一会儿本王过去陪昊儿一起用膳!” 这句话让马上要拐弯的齐王妃停了脚步,却没有转身,只是不太甘愿的轻嗯了一声,“嗯!妾身恭候王爷!” 齐王妃的淡然,让齐王更不是滋味,以前都会特意预备他爱吃的,让人来请他,如今却是这样的轻描淡写的一声嗯! 齐王气闷的拍了一下身旁的屏风,不解气,又踢了一脚椅子,却硌得他脚疼的直龇牙! 言和轻巧的闪身进来,正好看见主子奇怪的表情,言和犹豫了一下只当没看见,低头回话,“爷,右丞相那边要何时摊牌?” 齐王慢慢度到窗前,手里的扇子一下一下的敲着窗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不急,把那些事都调查清楚了,那些被欺压的人,能关照的关照一些,总不能让他们没了活路!” 平南王府里,齐安泰今天难得的去了明远堂,陪着父母吃了饭,又耐心的陪着平南王妃说了一会儿话。 这反常的乖顺,让平南王妃狐疑的看着儿子,“儿子,你这是怎么了?莫非是你媳妇欺负你了?” 齐安泰听见这话,一个趔趄,差点儿没歪在地上,面无表情的坐正了身子,皱眉看着母亲,“母亲,儿子要跟您说点儿事!” 平南王妃看着儿子这么严肃的表情,知道是要紧事,摆手让身边的人都出去,丫鬟婆子都悄无声息的出了屋。 齐安泰轻咳一声,“母亲,咱们平南王府若是要保持长盛不衰,就不能子嗣繁盛,更不能妻妾成群,跟各大府邸联姻更是要不得!” 平南王妃诧异的瞪大了眼睛,半天没说话,好一会儿之后,突然怒声说道:“是不是你媳妇让你来说的?她就是不想给你纳妾,她这是要独霸着你,这是要我平南王府绝后啊!” 齐安泰听着母亲的话差点气爆了,努力的压制着怒气,深吸一口气,“绝后!绝什么后?母亲,你长点儿脑子吧,为什么咱们家一直子嗣不丰,您没想想吗?父亲若真想要儿子,生多少都可以!也不是非要您生的不可!” 齐安泰的声音很压抑,说的也咬牙切齿,却把平南王妃给吓着了,尤其是儿子怒红的眼睛更是吓着她了 第四百六十五人心浮动 被儿子吓着了的平南王妃依然没觉着自己理亏,微微小声的说道:“那,那也不能这么把持着你呀!她怀着孩子不能伺候你,你这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都没有,你媳妇也太……” 在齐安泰越来越暗沉的目光下,平南王妃不敢再往下说,却满脸都是不平! 齐安泰哀叹一声,他母亲莫不是也像他姨母一样,满脑子浆糊,“母亲既然这么贤惠,那就给父亲多纳几个妾吧,也好多几个伺候您的!” 平南王妃很委屈,简直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低声嘟囔,“她一个小门小户的农女,能跟我比吗?若不是你姨母心善,说不定她们兄妹俩个什么样呢!” 听见母亲这么自以为是的话,齐安泰反而笑了,还真是亲姐妹,这话都说的一样! 齐安泰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母亲,“母亲莫不是井底之蛙吧,你以为李家姨夫怎么平的反? 哼!若不是云儿,李家想要平反比登天还难!你以为是李家养的她们兄妹?” 转身看着窗外,齐安泰实在是不想看母亲依然不忿的脸,轻嗤一声,“嘁!说出来都替姨母丢脸,秦家每年拿进李家一千两银子,四季一应物品都是她们的商队供应着,还好意思说养着她们兄妹!” 齐安泰一甩衣袖,不想再跟他母亲废话,转身往出走,“她是我费尽心思娶进来的,不是让您没事找茬的,明天我就禀明祖母,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其他女人的!” 也不知道是齐安泰的话吓着平南王妃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反正平南王妃老实了,再没给秦云儿添堵。 齐王府热热闹闹的娶进来俩个侧妃,朝中大臣都来祝贺,就连外放的官员都有好些不远千里的送来贺礼,西北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就好像是不知道这事一样,当晚,齐安泰满身酒气的回来,秦云儿捂着口鼻坐在一旁,让夏雨伺候着他喝了醒酒汤! 又把他放平了躺在床上,还是不老实,一双手揪扯着衣领,满脸的潮红,没办法,秦云儿只好让王嬷嬷给他脱了外衣! 看来他今天喝的真不少,秦云儿微微无奈的给他擦擦额头的汗,帕子上的酒味都熏人,这到底是喝了多少啊? 扔下帕子,让夏雨把青岩请进来,细细的问了当时的情况,青岩出去了,秦云儿默默的别事情过了一遍。 看来,那俩边这是不甘心了,秦云儿微微一扯嘴角,也是,作为老大和老二,却让老三给压下去了,估计哪个又野心的皇子都会不甘的! 今天猛灌酒的就是那俩边的人,简直是跟故意找茬一样,各种的挤兑,大有一种不喝死他不算完的架势! 秦云儿正在沉思,突然发现眼前多了一颗脑袋,齐安泰那颗大脑袋晃晃悠悠的凑到她近前,半眯着眼,只一个劲儿盯着自己看,伸手在他眼前晃晃,“昀华,你还好吧?要不要请刘先生过来,给你看看!” 齐安泰一把拉过媳妇的手,送到鼻子下闻闻,傻兮兮的笑了,“嘿嘿!还是媳妇的手好闻,又香又软,摸着真舒服!” 然后就抱着秦云儿的手,眼一闭,又睡着了! 夏雨和翠喜互相看看,都有点儿不知道怎么办,这样也不行啊,万一喝醉的人没个分寸,伤到她们小姐怎么办? 秦云儿看看宽敞的大床,往里挪了挪,也顺势躺了下来,夏雨总觉着不妥,小声的说道:“小姐,姑爷这会神志不清,也没个分寸,万一伤着您呢!” 秦云儿抬起右手,晃了晃,“没事,我预备了一包迷药,是明月师兄给的,听他说,能迷倒一头熊!” 转头看看身旁的男人,怎么也没有一头熊大吧,夏雨还是不太放心,“奴婢在外间门边上守着,要是有什么不对的,您只管喊奴婢!” 秦云儿只好点点头,对于夏雨的担心,她倒是不太担心,这个家伙是个自制力很强的! 齐王府里,俩个侧妃一天进门,又都是显赫人家的小姐,甚至还有一位是丞相家的小姐,这让齐王府里的下人都燥动了起来,各揣心思的暗暗谋划着。 可惜,齐王的一个举动,让这些人的心思都烟消云散了,本该去洞房花烛的齐王,却去了正院,而且还陪着齐王妃一起哄孩子! 据说还听见齐王逗孩子的声音,这些刚想要换个主子的仆婢都老实了。 没一会儿,齐王的命令传了下来,今天谁的屋都不去,累了一天了,让俩个侧妃都好好休息休息! 这命令一下来,俩个侧妃院子里的人差点炸了窝,兵部尚书家的这位连翠湖倒是个沉得住气的,吩咐了几句,就真的洗洗睡了! 左丞相的侄女翟玉兰却不甘的很,气愤的就想要砸东西,陪嫁来的嬷嬷赶紧拦住了她,轻声的劝了半天,才止住了她的怒气,脸色难看的坐在椅子上喘气! 手里的帕子捏得死紧,满眼委屈的看了身边的嬷嬷一眼,“嬷嬷,这是洞房花烛夜!齐王怎么能这样呢?” 揉着手里的帕子,翟玉兰更恨齐王妃,“居然霸着齐王不让来洞房,这个女人也不怕不得……!” 陪嫁嬷嬷一把捂住了翟玉兰的嘴,小声劝着,“小姐哎!这可不是在咱们丞相府了!这是齐王府,咱可不能再这么口没遮拦了!” 翟玉兰不依的跺脚,“嬷嬷,我要齐王来,人家都想这天想了好久了!母亲也都跟我说了,只要我怀了孩子,就没那个姓孙的什么事了!” 陪嫁的嬷嬷是翟玉兰的奶娘,从小伺候到现在,自然是向着她的,蹙眉想了半天,犹豫了一下,“要不,小姐去床上躺着,老奴去让人通知王爷,就说您病了!您看行吗?” 翟玉兰想到自己姨娘就用的这招儿,把父亲抢了过来,后来更是气死了主母,自己做上了正头夫人! 齐王这一段时间很反常,齐王妃都有点儿拿不准这是怎么回事,有事没事,他都爱往齐王妃院子里去,有的时候还直接赖在这儿不走了,吃在这儿睡在这儿,没事儿还会抱抱儿子! 第四百六十六齐王的内宅 齐王这几天确实不太正常,吃住几乎都在齐王妃的这个正院里,没事儿还想要抱抱儿子! 虽然齐王妃不太放心让他抱,也不能阻拦不是,毕竟那是昊儿的爹,这不齐王又心血来潮了,不去俩个侧妃那儿洞房花烛,偏要抱儿子! 齐王妃小心的护在旁边,眼珠都不敢错的盯着齐王怀里的儿子,就见齐王嘴角含笑,仿佛心不在焉的抱着儿子晃着,还顺便嘲笑一下齐王妃,“玉茹,你太草木皆兵了,我这个做父亲的还能摔了儿子不成!” 齐王妃暗暗的撇撇嘴,不知道是谁,第一次抱儿子的时候,好像是怀里抱着个火炉似的,胳膊僵的都像是木头棍子! “王爷,今天可是您大喜的日子,您就别在妾身这儿耽误时间了!” 齐王刚要说话,门外传来喧哗声,齐王眉头一皱,言和低头进来,“爷,一个老嬷嬷说,翟侧妃好像生病了,人已经昏迷不醒了!” 齐王还没说话,齐王妃噗嗤一声笑了,朝着齐王一抬眉毛,“王爷还是过去看看吧,也省得大家都闹心!谁也睡不踏实!” 齐王恼怒的看着言和,“病了请大夫,爷又不是大夫,过去也不解决什么问题,让刘大夫去看看,你也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王愣是抱着儿子没动地方,安适的坐在椅子上,心情不错的摇晃着,想要哄这小子睡觉。 哄了半天,这儿子还是精神异常的瞪大着眼睛,挥舞着手脚咿咿呀呀的自己乐着,齐王的眉头皱了起来,“这小子晚上都这么精神吗?” 齐王妃伸手想要抱过儿子,“小孩子都这样,常常日夜颠倒!” 齐王躲了一下,没给,“你去睡吧,我看你眼圈都有点儿黑了!” 齐王妃不满的看着齐王,说的话确是大义凛然,“王爷才该好好休息,妾身随时都能找到时间休息。” 一根手指滑过齐王妃的下眼皮,“爷真没骗你,你看看你下眼皮一圈青黑,不好好休息,你不怕变丑啊?” 齐王妃狐疑的去照镜子,看了半天也没看见青眼圈,回头刚想伸手把儿子抱过来,齐王看向齐王妃身边的红叶,“你说,你主子是不是有黑眼圈了!” 红叶是个聪明的,赶紧顺着齐王的话说,“回王爷,是有一点儿,不过,不太明显。” 齐王很满意红叶,嗯!这个丫鬟有前途,要不把她嫁给言和吧,还是嫁给海清呢! 齐王妃不信的又去照了照镜子,一边照还一边摸着下眼皮,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见所谓的黑眼圈,这才反应过来,瞪了红叶一眼,又捏了她的脸一把,“你这丫头,跟他一块儿骗我!” 红叶依然笑着让主子捏,偷偷的看了那边的父子俩人一眼,“小姐,王爷疼小少爷是好事啊!奴婢也是希望您高兴啊!” 齐王妃何尝不知道红叶的意思,拍拍她的脑袋,“你个鬼丫头,小小年纪少操心,免得长不高!” 齐王终于哄睡了儿子,很有成就感的把儿子递给齐王妃,“看看我也能哄睡他,不用总让他叼着**,没得惯出他坏毛病!” 齐王妃被说的脸又红了,这人最近总是做一些很奇怪的事,而且晚上也喜欢做一些奇怪的事,比如说咳咳!吃奶! 想到那些让人脸红的事,齐王妃的脸上撑不住的红了,刚把儿子放在床上,言和来回禀,齐王在外间听了,就把言和打发走了。 然后慢慢的走了进来,站在齐王妃身边一起看着睡着的儿子,站了一会儿,齐王伸手拉着齐王妃,“陪我出去走走,再不看看菊花,最灿烂的时候就过去了!” 齐王妃没有他力气大,也不想跟他较劲,只好被拉着走了出去,回头看看,言和站在门口,和红叶左边一个右边一个。 齐王妃这才放心的看着前边,齐王拉着妻子缓步的走在石子路上,前边俩个丫鬟掌着灯,明亮的灯火照得俩旁的菊花熠熠生辉,齐王妃看着那些花感叹了一句,“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花落空折枝!” 齐王转头看过来,“怎么玉茹也学会慧安这句名言了?” 齐王妃甩了一下被握住的手,没好气的说道:“妾身是提醒王爷,别辜负了美人!” 齐王呵呵的轻笑俩声,貌似有点儿可惜,“美不美先不说,这手段也太粗糙了一些,居然装病,看来这左丞相府里也挺热闹的!” 齐王妃微一扬眉,不是很赞同,“这手段对多数男人还是好用的,毕竟男人喜欢这个调调,柔弱的才能显出他们的伟岸高大啊!” 齐王若有所思的看着身旁的妻子,“你们尚书府也有这样的麻烦人?” 齐王妃轻轻点头,脸上有了几分的落寞,“我父亲就有俩个得宠的妾,若不是皇上圣旨里点名要的是我,我那个父亲估计会把二妹妹或是三妹妹嫁过来,毕竟她们的姨娘更得宠!” 齐王又呵呵了俩声,“没想到堂堂的吏部尚书府,居然也是这么的嫡庶不分!” “不过王妃多虑了,你是我母亲亲自定下的,给她们十个胆子也不敢拿别人待嫁的!”齐王有点冒火,说的话也有点儿火气。 齐王妃不知道还有这事,想了一下,“再有俩天就是母后的册封大典了!今年真是一个多事之秋啊!” 齐王带着齐王妃逛花园的事,第二天早上就传的满府皆知,齐王府的气氛一时间变得很奇怪。 然后更奇怪的事发生了,早上俩个侧妃敬茶的时候,齐王也在旁边坐着,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手里还抱着刚醒的儿子! 俩个侧妃脸色都很古怪,连翠湖压下心里的沉重,规矩的敬茶,齐王妃也没为难她,喝了茶赏了一根俩尾凤钗,就让她起来了。 翟玉兰就麻烦多了心不甘情不愿的端了茶,一双眼睛却一直看着齐王那边,眼波流转,煞是可怜,可惜齐王没空理她,哄着儿子玩儿着拨浪鼓,滴咚滴咚的声音轻快的响着! 第四百六十七都不是省油的灯 翟玉兰敬茶的时候一直是伴着拨浪鼓声的,这让翟玉兰更加的不甘心,跪了有半柱香时间,才把茶敬完,然后不甘不愿的退了出去! 满脸的怨气回了她的玉兰苑,扭着手里的帕子,恶狠狠的诅咒着,要是能进宫去巴结巴结皇后娘娘该多好!可惜她们这样的侧妃是没资格去宫里见准皇后这个婆婆的。 齐王妃头疼的看着这对父子俩个,你说好好一个敬茶居然搞得像是开玩笑一样,看着儿子被逗得咯咯笑,齐王妃又舍不得说这父子两个! 父子俩个旁若无人的玩儿着,齐王妃脑子里闪过秦云儿说的话,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是啊!男孩子不该长在妇人之手,跟父亲多亲近才是最好的! 李玉珊的产期到了,在皇后娘娘册封大典前一天,生了一个小胖小子。 胡元明的父亲亲自给李玉珊送去了好些的补养品,佟夫人看着胡家送的东西,一个劲儿的数落闺女,“啊!你说你这个孩子,赁产分居的事你都做的出来?胡家对你们母子多好!偏要听那个秦云儿的,她能出什么好主意?” 李玉珊烦的很想吼她母亲,严婉玉赶紧拉了她一把,“大姐休息吧,让母亲先回去,家里一大堆的事,总要有个人盯着的!” 佟夫人满肚子气怒的走了,严婉玉看着李玉珊舒展着眉头,抱着小小的孩子摇着,满脸的笑容! “大姐不怨秦云儿吗?不觉得苦吗?” 李玉珊笑着抬头看着弟媳妇,“不愿,也不苦,跟着那个男人这些年我就没舒心过,他就是个**,不管给他纳多少个女人,他都不会知足的! 他也从来没把我放在心底,若不是咱们背后有平南王府,说不准他会怎么对我呢!” 李玉珊眼角微挑,“再说咱们李家的女孩子都是受不得委屈的,祖母说过,不用装那个贤良,那都是虚的,只会让自己不开心!” 李玉珊亲亲儿子嫩嫩的小脸儿,满面的笑容,“表妹也没替我做主,她问过我才出的手,那丫头可不爱给别人做主。” 李玉珊不管弟媳妇高不高兴,严肃的说道:“弟妹可别学母亲拎不清,表妹可是咱们家的大恩人!” 看看门外,李玉珊小声说道:“父亲的事,完全是她一手促成的,她手下能人多着呢!” 严婉玉平静的眨眨眼,“表妹确实有本事,也有手段,把平南王世子管的老老实实,自从娶了表妹再没听说那位世子爷胡闹了!” 李玉珊听得有点儿不是滋味,这怎么好像是找茬的,狐疑的抬头看着严婉玉,“弟妹,你不喜欢表妹?她哪里惹着你了?” 严婉玉沉默的看一眼外间屋,那里坐着李恒和秦云笙,李玉珊看看弟妹,再看看外面的俩个弟弟,恍然笑了。 “呵呵!弟妹也可以学学呀,我那个弟弟可是个听话的以前听我母亲的,现在应该听媳妇的了,我这个做姐姐的可是乐见其成的!” 严婉玉没想到大姑姐居然这么爽快,这么看得开,不过,严婉玉微微错开眼睛,看着自己的手,“听说夫君很喜欢表妹,祖母在的时候也很喜欢表妹,甚至要让夫君娶了表妹的!” 看着弟妹不太自然的表情,李玉珊微微翘起嘴角,“是啊!那时候我也以为我弟弟会娶表妹的,可是我弟弟娶了你,表妹也被皇上赐婚给了我表弟,这都是缘分!” 李玉珊又嘀咕一句,“她们两个也不是很合适,要我说还是弟妹你好,我弟弟娶到你是福气,云儿表妹能嫁给我表弟也是福气,你看看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严婉玉听着大姑姐的话舒了一口气,心里郁结了半年多的那股气仿佛散了不少,李玉珊刚生完孩子,没一会儿就睡了。 产妇要在家养着,孕妇秦云儿也不能随便走动,这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她的肚子又长了一圈,这才四个月,就已经有人家六个月大了,想到明天义母皇贵妃娘娘的封侯大典,秦云儿一阵的烦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突发状况! 齐安泰和齐王也在研究这个事,毕竟齐安泰是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负责京城的治安,万一有点儿风吹草动的都是他的毛病,两人看着手下收集来的一些零星的消息,也判断不出会有什么事发生! 齐安泰眉头皱得死紧,这秦王不可能这么沉得住气,影一他们搜到的消息也是零星的,一点儿都不连贯,齐安泰突然站了起来,“表哥回去陪表嫂和大侄子吧,明天她们母子两个也要保护好,我去看看云儿那边,她的商队那边没准儿有消息,也好让咱们更有把握!” 秦云儿的确知道一些消息,不过不是商队传回来的,是木福贵传来的,送消息来的是俊美不似凡间人的明月公子。 所以齐安泰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一身银白锦衣,头戴玉冠,腰系玉带的师兄明月,齐安泰惊讶的嘴巴张得大大的! 把明月从头到尾仔细的打量了一遍,齐安泰啧啧称奇,“啧啧!师兄,你要是这身装扮出去,估计会轰动全城!” 明月就像是没看见齐安泰一样,低垂着眉眼,兀自喝茶。 齐安泰也不恼,他这个师兄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本事大脾气冷,不管别人说什么都能不动如山,所以,齐安泰特别好奇,朝着明月挤眉弄眼,“师兄,你是怎么想通的,能告诉我是什么改变了你的想法吗?” 明月依然不出声,只是抬头凉凉的看了秦云儿一眼,齐安泰立时明白了,转头跟媳妇嘀咕,“云儿,还是你有本事,这些年我没少劝师兄,师兄都当了耳旁风,你说长得那么好看,却整天穿得黑乌鸦似的,看得我眼睛疼!” 秦云儿笑着看了明月一眼,“我没说什么,就是夸了一句师兄长得俊,师兄一高兴就好好打扮了一下!” 齐安泰皱眉撇嘴,信你这话我是白痴,算了先说正经事! 第四百六十八,风起 皇后娘娘的封后大典很隆重,整个朝堂上都兴奋了,要说这天佑朝三十年了,只举办了这一次封后大典。 蒋皇后那会儿天佑帝刚登基,先皇也刚去世,自然不好大肆操办,就连皇上的登基大典都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 封后大典前半截进行的很顺利,一切都有条不稳的进行着,直到皇上皇后开始祭天,都还是井井有条的进行着。 只是祭天仪式进行到一半,一直精神不错的皇上突然晕倒了,若不是刘贤手疾眼快,没准儿皇上能摔一个四脚朝天! 这一下可谓是炸了锅了,寿王和承恩侯那边的人立马蹦了出来,一个个呼天抢地,直呼皇后娘娘触怒了上天,不配为后! 皇上被抬进了宗庙旁的宫殿,随行的太医也急忙给皇上诊脉,忙和了好一会儿皇上才清醒过来。 在外面晒着太阳的众位大臣还没等反应过来,皇上又下了一道圣旨,这道圣旨一下来,寿王和承恩侯差点儿没疯了! 看着齐王代替皇上扶着皇后一同祭天,寿王简直是睚眦尽裂,承恩侯更是差点儿气得吐血,代替皇上!这是要立齐王为太子? 在宫殿里坐着喝茶的皇上也是面泛寒霜,抬头看着大殿的雕梁画栋,眼神微微眯起,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这大好河山不能交到那俩个逆子的手里,这俩个不贤不孝的混账,朕必须除了他们,不然无颜见祖宗的面啊!” 空旷的大殿里静悄悄的,唯一的一个旁听者刘贤低着头,就像一个木头人一样,可是低垂的眉眼却泛着喜色! 皇后的封后大典顺利完成,皇上直到最后一刻也没露面,众位大臣都面面相觑,皇上莫不是……! 皇上皇后的车辇一离开,齐王就被一群大臣给围住了,众位大臣刚要拍马奉承,人群里一道刀光闪过,朝着齐王头顶就劈了过去! 众人齐齐惊呼,甚至有些人都闭上了眼睛,不忍看那血光飞溅。 然后,好一会儿没听见动静,睁开眼睛一看,就见平南王世子挡在了齐王身前,地上躺着一个眉心插着一根弩箭的御林军! 众位大臣腿软的差点儿坐到地上,几个站在后面的武将赶紧涌上前来,对着齐王一通嘘寒问暖。 齐王却有点儿闪神,一双眼睛看着地上的御林军,眼睛微微眯起,还真让慧安说着了,这是要破釜沉舟了! 稍稍安慰了一下众位大臣,齐王让人把众位大臣都送回去,然后带着齐安泰进了宫,此时的皇上正坐在坤和宫里喝茶。 见俩人的神情不对,皇上略微沉吟了一下,看着三儿子问道:“可是又出了什么事?” 齐王犹豫了一下,“回禀父皇,有人刺杀儿臣,是……御林军里的人!” 皇上原本温和的脸一下子变成暴怒,“这是在朕身边安插了眼线啊!连御林军他都安插了人手,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齐安泰低头撇嘴,嘴上却恭敬的很,“皇上,御林军里情理出了俩匹人!” 皇上突然就像是泄了气一样的摆摆手,“不必跟朕说了,这些事朕不想听,你们俩个处理吧!务必把人都抓住,御林军谁都不许插手!” 齐王和齐安泰躬身告退,直到退出坤和宫俩人才站直了身子,齐王抬头看着正午的阳光,微微眯起眼睛,“若不是慧安提前接到消息,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呢!” 齐安泰连忙摆手,很严肃的看着表哥,“不关云儿的事,是我师兄明月回来了,他在西北转了一圈,带回来不少消息!” 齐王嗤的笑了出来,朝齐安泰指点了一下,“你也不要替她遮掩,明月也是她派出去的,不然明月才不出门呢!” 齐安泰依然梗着脖子否认,“才不是派呢,谁能指使得动我师兄,他这是去凑热闹去了!” 齐安泰不给齐王争辩的机会,接着说到,“表哥,我师兄说,他在秦王身边发展了几个危险分子,若是他真有谋反的心……” 齐王抬头看着齐安泰,神情冷淡的直接接话,“他已经有了,不然不会对我父皇动手。” 看着车窗外秋日的暖阳,齐王感叹了一句,“枉费父皇这些年对他的疼爱了!” 齐安泰对这话不予置评,这些皇家的事他不好说什么,也不能说什么,即使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表哥也一样! 封后大典之后,皇上有五六天没上早朝了,太医院的太医也不让回家了,一时间京城的空气紧张了起来! 各家个户也都小心谨慎起来,乾安殿外,一群肱骨大臣聚在偏殿里,都小声的议论着如今的局势。 右丞相捋着胡子看看左丞相,倾身靠近了一些,“这样下去不行啊!国不可一日无君,总要有人出来处理政事!” 左丞相老奸巨猾,捋着三捋焦黄的山羊胡子,摇头晃脑,明知道是个坑他才不踩呢!“既然右相有这个见地就该上奏折,跟老夫说完全是白费呀!” 右丞相意有所指的说道:“翟兄,你来说才是正好,你那小侄女可是皇上指的婚,你举荐谁都是合理的!” 左丞相眯着眼睛,捻着胡子,看着一旁议论纷纷的大臣们,“老夫还真没有合适的人选!” 朝堂上不得安稳,各家的后院也都不得安稳,秦云儿看着影一收集来的情报,连连摇头,这个叶尚书真是个老奸巨猾的,这是想保持中立?不得不说叶尚书有点儿天真了! 不说别的就,但说他二儿子娶了平南王家的女儿,就没有中立那一说,想中立,想得美! “影一啊!再过些天是九月初九了,你说咱们要不要办个赏菊宴,把俩个外嫁的姑娘都接回来,再把她们的夫家都请来,咱们陪着老太妃乐呵乐呵!” 影一眼神闪了闪,轻声回话,“少奶奶这主意好!就是叶家恐怕不会来!” 秦云儿摸着桌上的茶杯把,轻轻摩挲着,嘴角微勾,“让你家爷亲自去请,我看他叶尚书敢不敢不来!” 第四百六十九转折 京城里一片混乱,到了第五天,皇上还是没上朝,却下了一道圣旨,让齐王带天行事,六部和左右丞相一同协助齐王处理政事! 这消息让京城再次沸腾起来,各路的钻营拍马之辈也都钻了出来,也让齐王出入都小心翼翼的,那也没能阻止那些刺客,最多的一天之内就被刺杀了三次! 寿王府这几天都是低气压,寿王正近乎疯狂的拿着刀乱砍,一双眼通红,若是齐王在他面前,估计他能一刀砍了他。 承恩侯也是一肚子的气,却不知道怎么发泄,只好一遍遍的给西北发加紧文书,到第七天的时候,秦王出现在西城门,带着一队三百人的护卫队,满脸凶神恶煞的骑马驰骋在京城的大街上! 这么不亲民的举动,也让百姓对他更加厌恶,秦王却一点儿都没察觉,直接骑马去了皇宫,不顾宫人的阻拦,带着近身侍卫闯进了坤和宫,看见坐在床边新封的齐皇后,秦王就像没看见一样,撩起床幔,“父皇儿子来看你了,是不是这齐家的人要挟您立的皇后?” 床幔后闭目养神的皇上,这时睁开了眼,一双眼把这个儿子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这个不孝子,居然一句都没问问他身体如何! 秦王见皇上半晌没说话,只是瞪眼看着自己,以为他还病着,“父皇若是说不了话就眨眨眼,儿子必定替您清理了这些叛臣贼子!” 说着怒目看向齐皇后,齐皇后却仿佛没看见他一样,安然的坐在床尾,既不理会秦王的无礼,也不看他,只管轻轻的搅动一碗燕窝。 皇上朝刘贤招手,刘贤赶紧走了过去,扶着皇上坐了起来,抬起眼皮看着秦王,缓缓的张口,“你要清理哪个叛臣贼子啊?” 秦王诧异的转头看向自己父亲,这会儿才发现,情况有点儿不对,神情变了几变,然后勉强的扯起嘴角,勉强露出一抹微笑看向床上的皇上,“父皇没事!真是太好了,儿臣还以为你遭了小人算计呢!儿臣一听说就日夜兼程的赶了回来,幸好父皇没事!” 皇上眼神怪异的看着自己这个大儿子,真想拍案质问质问他,还当他是他父亲吗?你怎么下得去手给我下的毒? 可惜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轻咳一声,看向他曾经最宠爱的大儿子,“也不是完全没事,年纪大了,身体不如从前,现在已经力不从心了!” 秦王低头,转着眼珠,“父皇既然累了就歇歇,我们兄弟好几个呢,虽然三弟四弟还小,不是还有儿子和二弟呢吗!” 皇上抬起眼皮看了秦王一眼,轻哼了一声,“行了,你有这个孝心就不错,朕还指望你震着西北那些戎人呢!” 看着皇上冷淡的神情,秦王急了,不自觉的就阴狠的眯起眼睛,自己都说的这么明显了,父皇居然没提让他监国,还是坚持让齐王那个窝囊废带天行事!这怎么行呢? “父皇,西北那边有儿子手下的那些将领在,戎人根本不是问题,您就让儿臣在京城侍疾吧,”秦王这话说的挺好,可惜表情有点儿扭曲。 也没给皇上说话的时间,又接着说道:“再说老三毕竟年纪小,朝堂上的事又错综复杂,还是儿臣盯着点儿好,免得那些大臣偷奸耍滑!” 秦王的话一说出口,大殿内一片安静,齐皇后终于抬头看了过去,一双眼睛满是不可思议,那直眼神看得秦王差点暴跳起来! 皇上看了看齐皇后手里的燕窝,“应该温了,给朕吧!” 然后,皇上就自顾自的吃起了燕窝,也没接秦王的话,秦王尴尬的站在那儿,额角的青筋跳了跳,眼神更加阴郁。 一碗燕窝也没几口,皇上三四口就吃完了,漱口净面,这才抬头看了秦王一眼,“不用了,左右丞相都尽心尽力,你三弟也处理的不错,你还是以西北为重吧!行了我也乏了,你退下吧!” 秦王错愕的抬头看向皇上,正对上皇上幽暗的眼神,秦王一个激灵,低下头,运气半天也没敢再说出什么,只好低头告退。 秦王刚走出门,皇上一下子就软倒在床上,整个人都虚软的不成样子了! 齐王府里,齐安泰和秦云儿都神情严肃的看着齐王,齐安泰皱眉看着自己表哥,“秦王虽然带的人不多,却是他最精锐的近卫,后面的军队都在往平凉城集结。” 停了一下又加了一句,“只要加紧赶路,用不了一天一夜就能赶到京城!” 齐安泰的话一说完,齐王的脸色又沉了俩分,旁边的齐王妃紧紧抱着儿子,她满眼担心的看着几个人,可是她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齐王轻轻的哀叹一声,“看来这场战争避免不了了!” 秦云儿抬头看了过来,“三哥,也许能避免这场战争的,只要……把秦王扣下!” 齐王的身体一下子僵在了那里,僵硬的扭头看向秦云儿,眼神里闪过一抹不可思议,“这……不好吧!” 齐安泰却觉得媳妇这话对,看向表哥的表情也兴奋了起来,“这主意好啊!若是能把秦王扣下,那些军队就不敢乱动了!百姓也能少受些苦!” 齐王连连摇头,“这事不好办!他可不是那么好扣下的,不说他身边的人,就说他自己也是个勇力过人的!” 秦云儿缓缓的闭上了嘴,这事还是慢慢筹谋吧。 齐安泰和齐王没一会儿就又走了,如今朝堂上的事全是齐王处理,齐安泰也不得闲,如今秦王回来了,他就更不得闲了,京城的防卫压力就更大了! 秦王怒气冲冲的回了秦王府,一进大门就一把抄起了马鞭,朝着一进院的花木一顿猛抽,然后阴着脸朝内院走去。 走过二进的花园时,听见一阵嘻嘻哈哈的说笑声,秦王的怒火蹭一下又蹿了起来,朝着发声处就大步走过去。 一转过假山,就看见大女儿跟她那个冷冰冰的母亲,正高兴的看着几盆菊花指指点点,秦王冷冷的哼了一声! 第四百七十风起云涌 秦王回京,让沸腾的京城一下子哑了火,不管是当官的还是做生意的都小心谨慎了起来,紧张的空气弥漫在京城上空。 一回到秦王府,秦王就火气上涌,再看见秦王妃母女就更是火气十足,他对那个大儿子是看不上眼,却不等于允许他脱离自己的掌控,如今大儿子去了南疆,还是在他的死对头平南王世子手里,这简直让他不能忍受! 所以他恶狠狠的看着他正妻和女儿,“哼!你们母女倒是悠闲自在,怎么能让那小子去了南疆?这简直是丢尽了老子的脸!” 秦王妃嘴角的笑意,早就收了起来,搂住女儿颤抖的身子,“那王爷是让我抗旨了,也不是不行,就怕王爷承担不起那个代价!” 秦王手里的马鞭扬了扬,想到还在京城,一鞭抽在旁边的菊花上,几盆盛放的菊花瞬间凋残,甚至连枝叶都齐根折断! 秦王妃母女脸色惨白的,看着那人怒气冲冲的背影,程玉婷紧紧的攥着母亲的手,牙齿咬的咯嘣嘣响! 秦王妃拍拍女儿的手,无声的安慰着女儿,这边的消息没一会儿就被秦云儿知道了,听着狗尾巴草绘声绘色的叙述,秦云儿微眯着眼,手里摆弄着一个小玉娃娃。 晚上,齐安泰一回来,就看见媳妇精神很好的拿着一本书看着,齐安泰赶伸手过去拿过书,“这么晚了,就别看书了,免得伤了眼睛!” 秦云儿也不争辩,躺平了身体,揉揉眼睛,侧身看向他,“我等你回来,有事跟你说,不看看书撑不住。” 齐安泰感兴趣的躺到媳妇身边,拉过被子盖住两人,“说吧,又有什么新鲜事,不会是明月师兄又研究出什么新奇的毒药了吧!” 秦云儿的眼神微闪,费力的侧过身躺好,“秦王跟秦王妃的关系怎么这么差?秦王妃又不丑,还有靖北王府那么大的靠山!按说秦王该好好哄着秦王妃才是!” 齐安泰一撇嘴角,轻哼一声,“哼!他那人能把谁看在眼里,他觉得他是天潢贵胄,别人都该无条件服从他!” 齐安泰双手放在脑后,再次撇嘴,“靖北王那人是个忠心耿耿的,他想拉拢靖北王,没成想靖北王不吃他那套,在老子那儿吃了憋,就把气都撒在秦王妃这个女儿身上了!” 秦云儿微一思索,拉了一下齐安泰,“既然是这样,咱们要帮一把秦王妃,没准儿能让靖北王在后边给秦王添点儿麻烦,也让秦王不敢贸然动兵!” 齐安泰侧头看着媳妇,仔细想了想,突然高兴的俩眼放光,凑近媳妇的脸亲了一口,然后跳下了地,披上衣服往外走,“你先睡吧!我处理点儿事儿,一会儿就回来!” 秦云儿的目的达到了,最起码秦王妃母子女三人,不用为秦王陪葬就好,至于以后,那就要看齐王了! 本以为一切都还在可控的范围内,只是当天晚上皇宫里就出事了! 齐皇后的坤和宫里一群太医在给皇上看病,皇宫里可谓是一片兵荒马乱,马上就要五十六岁的皇上,面色蜡黄的躺在坤和宫的大床上。 齐皇后面色难看的看着众位太医,手里握着皇上略微僵硬的左手,皱眉看着诊脉的太医,“皇上这是怎么了?” 太医正连忙恭敬的回话,“回皇后娘娘,看这脉象像是中风!” 齐皇后冷静的看向太医正,“你们都把把脉,皇上今天上午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中风了!” 太医正连忙坐下号脉,齐皇后皱眉想了一下,“本宫也看过一些医书,这中风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发病,皇上今天的情绪还算平和,并没有受什么刺激!” 太医们各个面面相觑,齐皇后却轻声的安慰着皇上,“没事的,就是一点儿小事,吃俩副药就会好了!” 皇上眼睛半睁半合着,语不成句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出蹦,“让……老三……来,快……来!严相……六部都来,平……平南……王也来!” 齐皇后看了刘贤一眼,平静的吩咐着,“去吧!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让平南王世子调动五城兵马司的人,看好了京城,不许出任何乱子!” 刘贤脚步如飞的走着,大冬天的走了一脑门子的汗,很快就到了到了宫门处,拿出内总管的腰牌,禁军统领恭敬的领命,派人四处去传递消息了。 刘贤想了想,又吩咐道:“皇宫禁严,不许任何人出入,这几位大人来了,要派人护送去坤和宫,动静小着些,别走漏了风声!” 禁军统领神情严肃的应了,转身去调度人了,平南王府很快就接到了消息,送信的禁军一走,平南王就沉下了脸,一边换朝服一边嘱咐着儿子, “这个时候让你戒严,还让我们这些人进宫,指定是出了大事了,你要小心些!凡事三思而行!” 秦云儿皱眉看着匆匆出门的父子俩个,转头看向大总管平安,“安叔,出现在起家里人不经允许不许外出,咱们府上的那些铺子也都要加强戒备!” 平安一点儿都没犹豫的转头去吩咐了,平南王妃不满的看着平安出去,转头质问儿媳妇,“你这是要做什么?为什么限制不让外出?” 秦云儿不准备给这个糊涂的婆婆解释,在夏雨的搀扶下,站起身来,“母亲给李家和镇国侯府手个信儿吧!让他们都闭门不出,别胡乱往出跑,没了命,可就什么都没了!” 平南王妃瞪着眼睛看着儿媳妇,很想拍案吼她俩句,可惜看着儿媳妇冷沉的脸,她硬是没敢这么做! 只是这传话平南王妃不想做,这天底下哪有婆婆听儿媳妇话的道理! 秦云儿也不强求,让影一去给各家传信儿,当然了,她要先给自己家送信儿然后才是其他人家。 秦云笙接到信儿的时候,只是挑了一下眉头,含笑看着依然一身黑的影一,“终于要有动静了!告诉我妹妹,我要动起来了!” 影一只是轻声应了,然后就闪身不见了! 第四百七十一章,病危 各家都通知完了,影一来给秦云儿回话,秦云儿听见哥哥的话,皱眉纠结了半天,又看看自己快要赶上西瓜大的肚子! 哀叹一声,“唉!真想去看看秦王最后的结局,问问他后悔不后悔做了那么不可饶恕的事!” 影一如同没听见一样,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秦云儿捧着肚子看向影一,“你去跟明月公子说一声,我想要秦王中慢性毒,五六天之后才有征兆的,发现也治不好的,让他给我预备俩样!” 影一诧异的抬头,明月公子会给吗?秦云儿朝影一摆摆手,“你去吧,要是明月公子不给,你就说,我和你们爷看他孤身一人,没人照顾,准备给他买几个美女伺候他,问问他要什么样的!” 影一这才不再迟疑,相信明月公子一定会很痛快的给他这药的,以他对明月公子的了解,他是最烦有人打扰他,他是巴不得一个人生活在深山老林里的,没有任何人打扰他,就让他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研究毒药就好! 影一走了,秦云儿看看身旁的王嬷嬷,“大娘,您让咱们训练的那些人加入护卫队,从现在开始,每个墙垛上都要有人盯着,不可松懈!” 王嬷嬷刚走,夏雨领着白嬷嬷进来了,秦云儿要站起来,白嬷嬷赶紧快走俩步,“少奶奶您可别动,老祖宗让老奴来传话,福安园里的那些丫头婆子都会些拳脚,有用得上的地方少奶奶就说话,不说能一个顶俩个也差不多!” 秦云儿正愁平南王妃那边呢!派她身边的人过去,她指定不愿意,老太妃的人就不一样了,她那个婆婆可就不敢给脸子看了,甚至还要恭敬着些! 皇宫里,皇上的病情很严重,嘴歪眼斜,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出蹦都费劲,太医院的人都紧张的研究着皇上的病情。 皇上那边正艰难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出蹦着圣旨,“齐……王……太·子,严……太·师……辅·佐,平……南·王……辅·佐!” 看着皇上歪着嘴努力的想要说完整,齐王跪在床边眼泪流了下来,握着父亲的手哽咽的说道:“父皇,您要保重身体,儿子,一定会好好处理朝政的,您就放心的修养!” 严老丞相借着明亮的烛光,悄悄的打量着皇上,严老丞相心里发酸,这哪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皇上,这才五十六岁,还没他岁数大呢! 严老丞相在心里哀叹一声,赶紧拱手保证道:“皇上请放心,老臣定必辅佐太子监国,众位同僚也定必尽心竭力!” 六部的人赶紧跟着表态,都保证一定好好辅佐太子,刘贤那边的圣旨也拟好了,当着众位大臣的面,加盖了玉玺。 众位大臣悬着多日的心也算落了一半,最起码齐王现在是名正言顺的监国了。 皇上交代完了要说的事,齐皇后就把这些大臣都打发出去了,让太医再给皇上把脉,自己就坐在一旁看着。 众位太医都把完了脉,还是没有一个准确的病因,突然她朝着身后喊了一句,“影子,去看看,皇上可是中毒了!” 一个黑影从墙角飘了过来,直接落在皇上的床前,几个太医都吓了一跳,只见这位黑衣黑裤黑面罩,浑身上下只露出俩只眼睛! 众位太医都好奇的看着这人,只见他也不号脉,只把皇上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回身禀报,“回主子,皇上是中毒了,应该是中了两心相许的毒!” 众位太医都瞪大眼睛,竖起耳朵听着,齐皇后听见这名字皱眉看着她的暗卫,“影子说的明白点儿。” 黑衣人看了那些太医一眼,声音沙哑的说道:“就是提前下一种毒,这种毒不会对中毒的人有什么伤害,第二种毒下完才会让人毒发,一旦毒发就不好办了!不说是必死也差不多了!” 众位太医们都毛骨悚然的看着这位黑衣人,这么狠毒的毒药起这么缠绵的名字好吗? 齐皇后看着皇上口角流下来的口水,抬头看向影子,“你可有办法治?” 影子摇摇头,“咱们这一支对毒药只是稍有研究,师叔他们那支才是专门研究毒药和解毒的!” 影子迟疑了一下,“蒋嫔娘娘来的时候,属下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那时候没深想,这会再一想,应该是奇幻花的味道,这东西产在西域,单独用只会让人产生幻觉!” 齐皇后眉头一皱,看向影子,“这是第二种毒?” 影子轻轻点头,“据属下了解,这个可以作为第二种毒,这个俩心相许有很多种配方。 奇幻花是比较不好寻的那类配方,造价太高了!” 众位太医们都赶紧低头,装鹌鹑,若是有沙子相信他们很愿意当一回鸵鸟,把脑袋扎进沙子里,当自己不存在,听见后宫里的阴私他们还有命活了吗? 齐皇后看了皇上一眼,皇上眼睛眨了几下,费劲的说道:“抓……起·来,让……刘……贤·审!” 齐皇后朝影子看了过去,“悄悄的去,把蒋嫔抓来,别伤着人!” 影子闪身出了坤和宫,众位太医都傻站着,这中毒了,他们好像也没有用武之地了,可是谁也不敢说话。 没一会儿,影子就提着一个人闪身进来,那轻省劲儿,就像是提了一只小鸡一样。 蒋嫔被扔在了地上,半晌才迷迷糊糊的抬起头,好一会儿才看清了眼前的人,一双狐狸眼里闪过恨怨,张嘴就想叫嚷,可惜她发不出声音! 蒋嫔抓狂的扯了俩下衣领,依然发不出声音,她猛的朝齐皇后扑了过去,可惜她根本没力气,扑腾了一下就灭了火! 浑身酸软的又趴回了地上,齐皇后又看了影子一眼,“给她解了穴,本宫要问她话!” 影子抬手虚点了俩下,蒋嫔的叫骂声就爆了出来,“姓齐的你不得好死!” 这一声尖利的叫骂声,吓了众人一跳,还真没想到,平时娇岑金贵的娘娘这么粗俗! 蒋嫔自己也吓了一跳,赶紧收了声音,怒目抬头,恶狠狠的看着齐皇后,“你凭什么抓我?就凭你这刚当上的皇后!别那么把自己当回事!” 第四百七十二章我就不说 面对蒋嫔的嘲讽,齐皇后只是微笑着看向蒋嫔,“皇上让我抓的。” 蒋嫔不信的看向床上的皇上,齐皇后没时间跟她转圈子,“说说吧,你给皇上下了什么毒?解药是什么?” 蒋嫔眼神闪了闪,低头看着地面,扭了俩下身子,语气嘲弄,“怎么?新上位的皇后娘娘要打压我呀!那也别弄这么个名头啊!我一个深宫里的妃子,去哪儿弄毒药啊!” 齐皇后冷冷的嘁了一声,“嘁!难不成这么多年你给我下的都是补品?别那么没担当,不然我都看不起你!” 蒋嫔理理鬓角,有点儿不自然的不敢看齐皇后,低头看着锃亮的地砖。 这姿势是消极抵抗啊!齐皇后朝影子一摆头,“给她尝尝你们那个百爪挠心!补补身子没准就能想起来了!” 众位太医听见这名字,忍不住又一阵恶寒,都脑补了好些情节。 蒋嫔没想到齐皇后来真的,正要反抗,齐皇后突然又补了一句,“温柔点儿,对女人要温柔体贴,不然你们该娶不到媳妇了!” 影子好像没听到一样,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捏着蒋嫔的下巴塞她嘴里一个小药丸。 齐皇后优雅的拿过来一杯水,缓缓的倒进那张嘴里,被捏着下颌的蒋嫔,想要抗拒却又无法动弹,只呛咳得脸色通红。 齐皇后朝影子一摆手,影子这才放开了手,蒋嫔疯了一样伸手掐住脖子,可惜那药已经进了她的嗓子眼儿! 蒋贵嫔想到那股怪味心里一阵的后怕,疯了一样的扑向了齐皇后,可惜,她刚一动影子就一把捏住了她的脖子! 蒋贵嫔喘不上气来,眼前一黑就瘫倒在地,捂着脖子胆怯的看着影子,又看看齐皇后,眼珠微微晃动了一下,脸上出现了委屈的神情。 “皇后姐姐,我一个嫔妃,也不能跟你挣什么宠,你这又是何必呢?再说皇上也看着呢!你就不怕皇上降罪于你?” 齐皇后微微一笑,抬手拂过鬓角,“蒋妹妹,我刚才说过,你想对付我,你就尽管来,什么招数我都不怕,这么多年,你给我下了多少次毒,你自己都不记得了吧?” 一众太医都偷偷看向地上的人,眼神相当复杂。 齐皇后用帕子掩住嘴,继续笑着说道:“要说你这人也是个不长进的,也不找点儿厉害的毒药,各种栽赃陷害的手段也是一般,很容易就被我一一化解了。” 齐皇后有点儿可惜的语气,让众人听得有点背脊发麻,影子有点儿不同的见解,沙哑的说了一句话,“主子,不是她的毒不厉害,咱们这一支虽然不是专门研究毒的,却也没有毒能躲过我们的眼睛!” 齐皇后温柔的朝影子一笑,“对不起,实在是我不了解这些,还以为是她们太无能了呢!” 有几个太医抬头看向影子,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很想好好跟这位,黑衣黑裤黑面罩的大侠讨教一下,却也知道现在不是他们该说话的时候,只好按捺下激动的心情。 太医正刘太医犹豫了一下,还是张了嘴,“皇后娘娘,是不是先给皇上喝药,这副药是培元固本的,能让皇上稍微缓解一些舌头僵硬的症状!” 齐皇后看了一眼影子,影子上前来拿过药碗闻了闻,微微点点头,“可以喝!” 皇上模糊的轻哼了一声,皇后娘娘接过药碗,小心的给皇上喂着药,众位太医也小心谨慎的站在一旁紧张的看着。 而趴在地上的蒋嫔却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了一样,没一会儿功夫,蒋嫔开始哆嗦,整个身体都在抖! 突然,趴在地上的蒋嫔动了,那双莹白细腻的双手,捏上了自己的脖子,掐得自己直翻白眼,然后伸手朝着齐皇后猛的抓了过去。 蒋嫔的凄厉嗓音爆了出来,“给我解药,我肚子里有东西咬我!” 齐皇后定定的看着蒋嫔,“这些都是小菜一碟,跟你这么多年给我下的毒一比,简直就是不值一提!” 蒋嫔又开始抓自己腹部的衣服,“啊!疼,好疼!给我解药,我什么都说!” 齐皇后好整以暇的看看自己的指甲,“你先说,说到我满意我再给你解药!不然我不介意你多疼一会儿!” 蒋嫔傻眼了,不敢置信的看着齐皇后,尖声叫嚷,“你这个臭女人,你以前的懦弱温柔都是装的,你骗了所有人,你是个骗子!” 躺在床上的皇上也有这种感觉,可是他又矛盾的觉得,这样的皇后更好,太医们就心情复杂得多,他们最关心的是,他们今天还有命出这坤和宫吗? 齐皇后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在地上的蒋嫔,又看看众位太医们,依然优雅的微笑着,“我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对于争宠我没兴趣,嫁进皇宫里来,大家都不容易,何必一天斗得跟个乌眼鸡似的,没意思!” 齐皇后看了床上的皇上一眼,脸色沉了下来,“可是你不该对皇上下手,我再问你一次,蒋妹妹,你到底给皇上下的什么药?你最好老实说,不然我这个护卫可是个不知道怜香惜玉的!” 蒋嫔捂着肚子还要硬撑着,一扬下巴,“你不敢,我蒋家可是皇后娘娘的……呜呜呜!” 话没说完,蒋嫔双手抓着腹部的衣服,用力的撕扯着,“疼!痒!啊!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不得好死!” 众人看得都瘆得慌,齐皇后放下空了的药碗,给皇上擦擦嘴角,转身看着地上趴着的人,“妹妹现在可以说了吧?” 蒋嫔拼命的点头,“别让我再疼了,我说!我说!” “影子,给她止痛!”皇后娘娘轻声的吩咐道。 影子伸手在蒋嫔身上点了俩下,蒋嫔立刻止了唉嚎声,然后如同虚脱了一样,浑身汗淋淋的趴在地上。 “说吧!你最好是说点儿有用的,不然还有的你苦头吃呢!”皇后娘娘轻声细语的说道。 蒋嫔歇了一会儿,缓缓的抬起头看向皇后娘娘,一咧嘴,“我就不说,皇上吃再多的药都没用,那药只有我知道是什么,就连我身边的人都不知道!这可是绝密的……!” 第四百七十三别怪我无情 宫门口,灯火辉煌,秦王一行人被拦在宫门口,心急火燎的秦王简直想要挥刀砍人了,这些狗奴才,什么时候他进宫要通禀了才能进去的! 斜着眼睛扫了这些人一眼,恶狠狠的拿出马鞭,“都给本王滚开,不然可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这些人都是刘贤手下的内卫,根本不正眼看秦王,秦王气得已经失去理智了,好像,他也没有什么理智可言。 挥鞭就要打拦住他的这些内卫,一个校尉伸手攥住他的鞭子,秦王往回扯,还扯不动,秦王气得鼻子差点冒火,自打他出生到现在,除了平南王世子,还没人敢这样对他呢! 秦王的眼珠子都要瞪出眼眶了,“混账东西,赶紧松手,本王要灭你全家!” 那位校尉也不说话,就是不松手。 秦王扭回头看着自己带来的这些人,怒气冲冲的吼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本王打!” 秦王带来的二十几个人刚要动手,刘贵笑眯眯的跑了过来,尖细的嗓音高喊,“停手,都停手!一帮猴崽子,也不看看那是谁,就敢动手!一个个找死的货!” 转头看向秦王,笑嘻嘻的,“哎呦!是秦王爷呀,这些猴崽子们不懂事,回头奴才训他们,秦王爷快请!” 秦王也不欲在这儿纠缠,等他解决完皇位的问题,这些人就都不是问题了。 秦王迈开大步朝里走,那些随他一块儿来的人,被刘贵给拦住了,秦王的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他已经耽误了好一会儿了,不能再耽误了! 秦王进到坤和宫的时候已经是四经天了,看着满屋子的大臣,秦王的眼睛眯了起来,这些人什么时候来的,他怎么不知道? 再看到齐王也在,秦王的脸色更加不好,冷冷的哼了一声,连招呼也没跟谁打一个,就迈步进了内室。 内室里很安静,齐皇后坐在床边,秦王依然如同没看见齐皇后一样,迈步走到床边,明黄色的床幔,遮挡住了秦王的视线。 秦王挥手就要扒拉开那床幔,刘贤赶紧上前,伸手挡住了秦王的手,轻声说道:“皇上刚刚睡着,王爷还是别扰了皇上休息了!” 秦王扭头看向刘贤,神情阴郁,怒目圆睁,阴狠的话随后而来,“这里还轮不到你一个阉狗说话!” 刘贤平静的低着头,恭敬的半弯着腰,“不管王爷说什么,老奴不会让您打扰到皇上休息的!” 齐皇后这时才抬头,笑着看向刘贤,“刘公公,别跟他一般见识,他还是个孩子!” 秦王怒气满胸,刚要发脾气,齐皇后转头看着秦王,轻声说道:“皇上折腾了多半个晚上,好不容易睡下了,秦王想要吵醒了皇上吗?” 齐皇后继续说道:“若是你还想要吵,我也不拦你,这外面的大臣们都在呢!” 秦王转头看向外间的大殿上,眼角狠狠的抽了俩下,这些人……他暂时还真不能让这些人抓住把柄。 忍下了怒气,秦王转身出了内殿,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些大臣,却发现没有左右丞相,也没有他舅舅承恩侯。 看到这里,秦王危险的眯起了眼睛,转头看向齐王,“老三,怎么不见左右丞相?” 齐王红着眼睛,抬头看向秦王,“父皇指名叫的,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秦王不满的斜眼看着自己这个弟弟,“父皇一直都身体不错,怎么在坤和宫住了几天就病成这样了?” 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秦王意有所指的接着说道:“莫不是有人动了什么心思了吧!作为大哥,我劝你俩句,别奢想那些不可能的事!” 齐王无奈的扯扯嘴角,低头不语,旁边站着的六部尚书们也各个低头不语,户部尚书和兵部尚书暗暗的撇嘴,心里很是不屑。 只有工部尚书魏大人,偷偷的看了秦王一眼,他跟成家有亲,却不敢明目张胆的,在大家的眼皮底下跟秦王说什么,又想让秦王知道皇上的旨意,所以频频给秦王示意! 可惜秦王这人就没把谁看在眼里过,自然工部尚书的眼神完全被忽略了。 所以,当刘贤在大殿上,当着文武百官宣读圣旨的时候,秦王简直如同五雷轰顶一样,不敢置信的看着刘贤和齐王,那眼神如同啐了毒一样。 齐安泰站在表哥旁边,鄙夷的看着秦王,这让秦王更加怒不可遏,指指刘贤,又指指齐王,“你们好样的!趁着父皇病了,你们串通一气,假传圣旨!” 严老丞相皱眉看着秦王唾沫乱飞的指责,“秦王殿下,皇上拟旨的时候我等都在,还请秦王注意措辞!” 秦王转头看向严老丞相,轻蔑的眼神满是不屑,“你一个已经赋闲在家的前丞相,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 严老丞相也不生气,捋一捋三绺胡子,气定神闲,“秦王这就有所不知了,承蒙皇上厚爱,皇上让老臣辅佐太子殿下,老臣虽然不才却是忠心耿耿,定不负皇上所托!” 秦王满脸铁青的看着大殿上的群臣,一个个都高兴的围着那个他看不上眼的弟弟,又恶狠狠的看了大殿上的刘贤一眼,一甩袖子,大步而去! 平南王看了儿子一眼,齐安泰领会的出了大殿,朝着青岩点点头,青岩快速的离开了。 秦王怒火中烧的骑上马,打马如飞的回了秦王府,一下马就朝着副将吩咐道:“召集人手,原地待命!” 隋副将低声应了,眼神却阴郁得很,昨天他去了北边的乱葬岗,在那片乱葬岗旁边有一座孤坟,葬着他从小养到大的弟弟! 想到那座坟,隋副将眼神又暗了下来,看着秦王远去的背影,隋副将握紧拳头,他不能让西北的百姓跟着一块儿受罪! 秦王妃看着秦王困兽一样的满地走着,轻轻的拉着女儿的手,手心里冒出了冷汗,秦王若是想要造反,她的儿子怎么办? 秦王妃突然抖了一下,想到了怀里的那包药,抬头看向秦王,秦王也正好看了过来,一双眼睛里满是阴狠,“既然那老家伙让老三做太子,就别怪我无情!” 第四百七十五真要动手了! 秦王妃的心沉了下去,这个男人的心里就没有别人,秦王妃嘴角轻翘,突然就坦然了。 站起身来,看着皇上硬塞给她的夫君,嫣然一笑,“夫君才是太子的不二人选,皇上这么做实在是不该!” 秦王诧异的看向妻子,突然发现,他的这个妻子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心情突然就好了不少,“既然你也这么想,那靖北王府那边可就全靠你了!” 秦王妃转身拿起茶壶,缓缓的沏了一杯八宝茶,双手递给秦王,笑容里有一丝的紧张,“夫妻本该同心,我想我父亲也不会坐视不理的,毕竟我是他的女儿,俩个孩子是他的外孙!” 秦王这时候才想起他还有一个儿子在南疆呢!皱眉纠结,“致岳那小子,还在南疆呢,他们一定会用他威胁我的!” 秦王妃微微低头看着那杯茶,“夫君不必担心,妾身早就安排好了,若是有异常会有人把岳儿隐藏起来的!” 听到这话,秦王稍微心宽了一些,举起那杯茶,喝了一口,秦王妃嘴角含笑,问道:“夫君,这茶可还够香甜?” 秦王看看手里的茶,敷衍的嗯了一声,“嗯!还好!” 秦王妃柔柔的笑看着他,眼神里都是企盼,“王爷回西北这段时间,妾身常想,若是能亲手给您沏杯茶该多好!” 握在手里的茶杯突然觉得有点烫手,秦王忙不迭的一口喝尽了杯里的茶,然后也不看秦王妃,转身往出走,“你们母女俩个警醒一些,别拖了爷的后腿!” 秦王妃看着被扔在桌上的茶杯,细致的柳眉几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然后舒展开来,轻声应了,“是,妾身知道了!” 程玉婷煞白着脸,抖着身子坐在旁边,她最怕的就是这个该称为父亲的人! 齐安泰收到线报的时候,正在家里陪着媳妇吃饭,秦云儿捧着一碗葱油拌面吃得正香。 听着齐安泰轻声读着纸条,秦云儿微蹙着眉,看向齐安泰,“秦王妃真的同意了!” 齐安泰眨眨眼,怎么感觉媳妇不太高兴的样子,不解的问道:“这不是你建议我做的吗?” 放下碗筷,秦云儿默默的摸摸肚子,“我是替她悲哀!也许她现在的心在滴血吧!” 齐安泰微一撇嘴,不屑的嘁了一声,“那人就没把谁放在心上过,你别看成侧妃受宠,若是遇见事情,他一样能舍了!他是我见过最狠心冷血的人!” 秦云儿没了胃口,喝了一口水漱漱口,抬眼看着齐安泰,“今晚要有一场血战,你小心些!” 齐安泰看着媳妇越来越大的肚子,眼里满是担心,“今晚他不会放过咱们家的,你去福安园吧,有祖母在我才能放心!” 秦云儿微笑着摸摸肚子,突然哎呦一声,眉头蹙了起来,齐安泰吓得扎着手,不知道怎么办,“怎么了?肚子疼了?要不要叫太医?” 秦云儿抚着肚子忍了一会儿,蹙眉摆摆手,“没事!就是这俩个皮孩子会动了,这几天刚开始的!” 齐安泰傻傻的移动目光,看向媳妇圆滚滚的肚子,看见那肚子隔着薄薄的衣服这边鼓起一个包,那边鼓起一个包,齐安泰整个人都傻了!脸色也渐渐的变成惨白。 傻楞楞的抬头,就看见媳妇蹙着眉,白白的牙齿咬着下唇,脸色很是难看。 齐安泰也蹙起了浓黑的眉,小心的扶着媳妇的腰,伸手摸着媳妇圆滚滚的肚子,“儿子闺女要乖乖的,别让你母亲难受,不然等你们出生,父亲可要打你们屁股!” 这话刚一说完,那起伏不定的肚皮竟然真的停了下来,秦云儿诧异的看看自己肚子,再看看身边的人,撅起了嘴,“这俩个小坏蛋,这是看人下菜碟啊!” 齐安泰歪头看看媳妇,见她面色好了一些,这才稍稍放心下来,“一会儿还是让太医来看看吧!” 秦云儿连忙摆手,“可别,这日子口儿,有一点儿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各方注意。” 齐安泰还是不放心的让人去请了自家养着的刘大夫,又去了福安园拜托祖母帮着照顾着媳妇,老太妃没好气的随着孙子来了世安院,然后就把孙子撵了出去。 齐安泰不太放心的走了,老太妃倒是挺高兴的,围着秦云儿转了一圈,就拍了板,“这俩个小的我教了,这会儿就这么活泼,一定是身强体健的,不愧是我老太太的曾孙!” 秦云儿坐在那儿眨眨眼,“祖母,这会儿就决定是不是早了点儿,等出生再说吧!” 老太妃眯眼看着这个孙媳妇,很干脆的否决了,“不行,一出生就要打熬筋骨,现在不准备起来,到时候就晚了!” 天色渐晚,街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皇上病了,百姓们不知道,那些商家却是知道的,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还张灯结彩,都老老实实的早早关门! 骑着马巡视了一遍四九城,齐安泰又转去齐王府,如今的太子,从前的齐王正焦躁的转来转去,一张脸惨白如纸,昨晚一晚没睡,白天又处理了一天的奏折,这会儿的脸色实在是很差。 看见表弟来了,太子如同看到了救星,一把揪住表弟的衣服,“阿泰,蒋嫔死活不肯说那解药的事,我估计她也不清楚,不然她不会不说的!你让明月去给我父皇看看吧!” 齐安泰看着表哥眼下的青白色,不忍拒绝他,“我尽可能吧,你也知道他那人的脾气,就是个油盐不进的!” 太子这才松了手,缓缓的坐在了椅子上,满脸的阴郁,“阿泰,他今晚真会有动作吗?” 齐安泰轻轻的点点头,“嗯!他已经悄悄的带进来五百人了,又联系了一个守城的副将,应该还有御林军里的一个小队,估计有一千五百人吧!” 太子的脸色更白了,皱眉看着表弟,“你那五城兵马司才不到五百人,把西山大营的人调过来吧!” 齐安泰微微摇头,看了一眼外面,轻声说道:“表哥还是别动西山大营的人,他们那边也不干净,万一走漏了风声,就不好了!” 第四百七十六计谋 对于西山大营,齐安泰心里没底,毕竟那里他不熟。 稍微停了一下,齐安泰接着说道:“表哥别忘了还有城防营呢!那个副将是守西门的,另三个门可还有一千五百人呢,加上皇宫的御林军和内卫,咱们有将近五千五百人!” 太子听到这儿稍微松了一口气,“阿泰,别把城门的人都调走,不能让城门失守!” 齐安泰轻轻的点点头,抬头看了自家表哥一眼,自信的说道:“你放心,我把我家城外庄子里的人都调了进来,让他们守门,绝不会出差错的!” 太子这才彻底的放心了,有点儿心不在焉的拿过一杯茶喝了起来,齐安泰看着他疲惫的脸色,皱眉看着言和,“怎么不让你主子去休息,就他这身子,熬俩天还不熬病了!” 言和也很委屈,他说好说歹主子就是不听,他能怎么办! 看了一眼表少爷,言和有了主意,“世子爷,您劝劝吧!小的人微言轻,您的话我们爷还是听的!” 太子淡淡的看了言和一眼,“你们俩个也不用劝了,这时候我哪里能睡得着!” 齐安泰看着表哥惨白的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拍拍他的后背,冷不丁的一指戳在齐王的脖根处,太子就软绵绵的歪在了椅子上! 言和吓了一大跳,赶忙扶起主子,发现主子只是昏睡过去,言和松了一口气,齐安泰没好气的撇了言和一眼,“还不赶紧扶你主子去床上休息,让他睡一个时辰,然后就去皇宫吧,让你们王妃也预备好了,由后门出去,我派人来接你们!” 言和招来小厮两人一起架着主子,言和看见平南王世子要走,赶紧出声,“世子爷,那两位夫人怎么办?” 齐安泰头也不回的摆摆手,“那不是我管的事,等你家主子醒了你问他!” 亥时初,已经到了宵禁的时间,街上冷冷清清,初秋的风已经有了凉意! 皇宫守门的也都不再站的笔直了,有几个懒散的都开始哈气连天了。 突然,街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远远的从黑暗里走出来一队士兵,一身青灰色的短打,外罩牛皮轻甲,只在胸口缝着一个锃亮的护心镜,看这装备像是城防营的。 守门的士兵还挺好奇,一个个瞪大着眼睛看着这一队人,没想到那些人直着冲了过来,领头的拿出一个关防贴子,“上头有令,今天换防!” 守门的校尉诧异的拿过帖子,上面确实有官印,还是他顶头上司的官印,不过,“这位兄弟,怎么看着这么眼生,以前没见过啊!” 那人一脸凶相的抬头,“以后就熟了,赶紧走人!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守门的校尉也不生气,朝身后的人摆摆手,“兄弟们,换防了!都收拾收拾,回家休息吧!” 领头的那名汉子诧异的抬头,这京城守卫皇宫的人都这么轻易相信别人吗?他没想到居然会这么顺利! 守城校尉笑嘻嘻的朝大门里走去,还回头朝着那些人摆手,“兄弟去收收东西,你们辛苦了!” 看着他那副轻松劲儿,后来的这些人都有些傻眼,还以为会遇见坚决抵抗呢!他们都做好了拼命的准备了! 往里走的校尉表面上很轻松,实际上却冷汗蹭蹭的冒,哎呀妈呀!还真有人要在皇宫这儿闹事,先前头儿让他小心,他还没当回事儿,想着这可是皇宫大内,有哪个不怕死的敢来这儿闹事啊! 这人一拐弯,就小跑着回了卫所的小房间,然后赶紧的召集了几个亲信,一个个的打发出去,又抱起床底下的酒,整理好面部表情! 校尉是京城人,还是个家里有爵位的,只不过几代也没出个有本事的,已经落魄了,打小他就爱跟在齐安泰屁股后,算是齐安泰的小跟班。 这皇宫守门的差事,也是齐安泰给他安排的,让他不至于看后娘的脸色过日子,这会儿这小子的心跳的飞快,努力了半天,才把情绪稳住。 拎着酒坛子走向门口,“兄弟们都辛苦了!晚上守门冷,你们可要多穿些衣服!” 后来的这波人确实感觉有点儿凉,秋天的早晚温差大,白天还热的直扒衣服,晚上又有点儿冷了! 有那有经验的就想到了酒,“要是喝碗酒就好了,这点儿寒气完全不是个事儿!” 校尉慢悠悠的拎着酒坛子走了过去,“前面俩条街外,有一家酒铺子,就是这会儿关门了,他家的酒可是这京城一绝!” 几个爱喝酒的一听酒这么好,勾起了馋虫,咋咋嘴,“弄一坛尝尝,也能暖和暖和身子!” 一个眼尖嘴馋的小队长,看见校尉手里的酒了,“哎!兄弟,这酒不会就是那店里的吧!” 校尉笑着拎起酒坛,拍拍酱紫色的坛子,“是啊!我这可是提前预定的百年春,我老爹过寿,他就爱喝这酒,花了我五两银子呢!” 这位一听高兴的直搓手,俩眼亮晶晶的看着校尉,“哎!兄弟匀给哥哥我吧!你也知道这晚上冷,兄弟几个又没穿那么厚的衣服,不喝点儿酒,是真挡不住这秋凉!” 校尉连连摆手,“不行,我爹明天就过寿,这酒不提前定指定没有,我要是不拿点儿好酒回去,把老爹哄高兴了,我娶媳妇的事谁给我张罗!” 俩个小兵跟着瞎起哄,“娶媳妇急什么,相中哪家的小娘子了,这么心急!” 校尉脸色微红,有点儿不好意思,领头的那个壮汉,看了校尉一眼,“酒就留这儿吧,本参将给你保媒,我看哪个敢不答应!” 校尉一缩脖子,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人正好大他一级,偷偷的的看了那自称是参将的人一眼,见那人眼神不善,这才不甘不愿的把酒坛放到地上。 又不甘心的看了那酒一眼,又瞄像那个参将,“大人可别说话不算话,小的相中了酒馆旁边卖豆腐那家的小娘子,过俩天提亲的时候大人可要出把力!” 参将轻描淡写的摆摆手,“行了,赶紧走吧!这边不好多做停留!” 第四百七十七夜攻 校尉不甘不愿的走了,五六十人的守门卫兵也都相继的走了。 皇宫大门口一下子就清净下来,参将神情冷肃的看着身后的皇宫,露出一个怪异的微笑,“都精神点儿!再过半个时辰就是最关键的时刻了,谁也不许胡折腾!” 那位小队长看着那坛酒馋得慌,“头儿,喝口酒没事吧,兄弟们穿得少,不喝点儿酒可是撑不住啊!” 参将皱眉看着那坛酒,也就三四斤的样子,感受一下这会儿的温度,确实有点儿冷飕飕的,朝着几人摆摆手,“都少喝点儿,别耽误一会儿的事,不然上头怪罪下来,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几个特别爱喝酒的兴高采烈的围拢过来,小队长伸手撕开酒坛的封口,嘭的一声拔出塞子,一股浓郁的酒香飘了出来! 小队长被馋的咕咚咽了一口唾沫,“这酒还真是好酒,五两一坛值,明天老子也去那店铺里抢他几坛去!” 一旁的参将牛眼一瞪,,横眼看了过来,“嗯?你要是不会说话就把嘴封上,再敢胡说老子一刀砍了你!” 小队长赶紧认怂,笑嘻嘻的陪着不是,“头,小的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小的保证不胡说了!小的只喝酒。” 全副武装的齐安泰,坐在五城兵马司的大堂里,听着校尉孙庆禀报,“头,那酒我看着他们喝的,几乎都喝了,最少的也喝了一杯!” 齐安泰挥手让孙庆坐下,“今天是个大日子,你要不要搏一把?” 刚要坐下的孙庆,又站了起来,慎重的想了一下,躬身拱手,“头儿,我想搏一把,不然我孙家就要一落到底了!” 齐安泰点点头,摆手让他坐下,“也行,一会儿你带着二百人,悄悄的去太子府接太子和太子妃,送去坤和宫,你就带着人守在坤和宫外!绝不能让人伤了他们分毫!” 孙庆的神情激动,眼里全是感激,保护好太子,以后必然会得太子重用,头这是给他机会呢! “头儿,孙庆定当不负所托!” 亥时中,平南王府里一片安静,各处都熄了灯,只有世安院的主屋还亮着灯,秦云儿闭着眼,歪靠在软榻上,已经四个半月的肚子,好像半个西瓜扣在那儿。 旁边坐着老太妃,也半闭着眼睛,歪靠在榻上,突然老太太睁开眼,秦云儿也坐了起来,凝神听了一下,秦云儿慢慢的下了榻,拿起一件厚厚的披风披上。 “祖母,生死存亡的时候到了!” 老太妃轻啐了一口,“呸!什么生死存亡,你也把那个不成器的东西想的太厉害了!” 秦云儿微一挑眉,回头笑看着老太太,“祖母,咱们要面对的不止是他一个,还有一个寿王呢!您可别小看了他们兄弟,若轮心狠手辣,这俩个不相上下啊!” 老太妃也下了地,外面的白嬷嬷赶紧进来,给主子披上披风,夏雨这才走进来,小心的扶着秦云儿,“少奶奶,软轿已经预备好了!” 秦云儿想了一下,“让他们在后面跟着,若是我撑不住了再坐轿子,这会儿不比平时,还是少坐轿子好!” 夏雨看着主子凸起的肚子,愁的眉毛都打结了,就主子这肚子,还要走路,她看着都累得慌! 老太妃看了夏雨一眼,“你这丫头不用担心你们小姐,怀孕的人多走走是好事,有我老太太盯着呢!不会让她胡闹的!” 夏雨这才感激的给老太妃施礼,“有老祖宗在,我们小姐也能听话一些,真是要好好谢谢老祖宗了!” 半明半暗的街上,秋风扫过,树叶落了一地,看着分外的萧索,平南王府外的大街上,原本空荡荡的街上,黑压压的过来一大队人马! 俩旁的人家都寂静无声,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其他原因,马蹄声很轻,几乎没有什么动静,一队人静静的站在平南王府的大门前! 老太妃站在府中最高的楼上看着那些黑黝黝的人影,很有闲情逸致的问身旁的孙媳妇,“你怎么知道来人了,他们可没弄出什么动静!” 秦云儿手扶着栏杆微眯着眼,也看着那些人,不是很认真的回道:“街上太静了,连狗叫声都没有,只有一种解释,狗怕了!怕了那些人身上的杀气!” 秦云儿突然笑了,指着那些黑衣黑甲的人说道:“祖母,秦王还真重视咱们平南王府,派的人都是他从西北带过来的人!” 老太妃轻轻点点头,“是啊!这一身杀气,还真不是京城那些花拳绣腿的城防营的!” 祖孙俩人轻松的闲聊着,青山和影一却压力山大,这可是将近俩百人,他们府里虽然也有两百人,却多是家丁,跟这些真正上过战场的不能比呀! 看了一会儿,也不见那边的人有动静,秦云儿看了一眼身后的何忠,“何大哥,你去看看,领头的是谁?别惊动他们能做到吗?” 何忠轻嗯了一声,转身去了,影一只看见黑影一闪,就失了踪迹,影一和青山都吃惊不小,他们少奶奶身边这人功夫不浅啊!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惊讶归惊讶,俩人都轻松了不少,毕竟有这人在,少奶奶的安全就有了保障,他们的压力也小了不少! 没一会儿,何忠青烟一样的飘了回来,附在秦云儿耳边说了俩句,秦云儿低头沉思了一下,转头看向青山,“你带着一半护卫队,去东侧的侧门,人手一把弩,快去,马上就要有人攻过来了!” 青山不敢耽搁,纵身下了三楼,朝着暗处一挥手,一群人悄无声息的去了。 不到一刻钟,东侧就有了动静,兵刃想接的脆响声,砰砰的撞门声,中间还夹杂着一些细微的哎呦声! 秦云儿眉眼微动,回头看向影一,“你手下有多少人?” “回少奶奶,总共十五人,现在在金城的十个人!” 秦云儿低垂着眼皮,看着前门那儿的人,沉思了一会儿,“你带着五个人去东侧那些人的背后,是时不时的偷袭一下,若是后面又来了人……就把明月公子给的药洒出去,让这俩波人打起来!” 第四百七十八,对比 影一有点儿为难的抬头,直视着秦云儿,“爷让属下寸步不离的保护少奶奶!” 秦云儿眉头微蹙,又说道:“那就让你兄弟去,能完成任务就行。” 影一转头走向墙角的阴暗处,秦云儿的话也随之而来,“让他们都保护好自己,可别缺胳膊少腿的回来!” 影一微一停顿,朝着黑暗处吩咐了几句,然后又回到秦云儿身边,何忠抱着胳膊靠在围墙上,懒洋洋的看了影一一眼,露出一抹微笑,脸上的疤被斜拉了起来,显得更加的狰狞,“哎!影一,你们这些人天天站在黑暗处,不冷吗?” 影一愣了一下,摇摇头,何忠无趣的嘁了一声,“你们这些人真是太无趣了,以后哥哥给你们介绍几个好姑娘,都老大不小了也该娶媳妇了!” 老太妃斜眼看了何忠一眼,又看向孙媳妇,“你这个手下还挺有意思,挺热心的!” 想到冬晴那个娇憨的小女儿,秦云儿笑了,“嗯!是挺热心的,还挺疼闺女的!” 挺疼闺女的何忠,突然窜上了屋檐,没一会儿又下来了,跟秦云儿轻声说了俩句,然后头也不回的朝皇宫方向飘了过去! 老太妃的神情变了变,叹息一声,“唉!这皇位就这么吸引人吗?欺君杀父也要坐上去吗?” 秦云儿微微一撇嘴角,“祖母,这不是皇上给宠出来的吗!” 老太妃瞪了孙媳妇一眼,“什么话都敢说!也不怕招祸!” 想到隐居在深山之中的净明大师,秦云儿沉默了一下,“祖母,不管是谁问我我都这么说,皇家也不能一手遮天!若不改变,这天迟早要变!” 老太妃一双冷沉的眼睛睁到最大,瞪着孙媳妇看了好一会儿,才沉声说到,“这道理多数人都懂,可是又有几个能听得进去的!” 秦云儿转头,看向门外那些依然静立不动的士兵,“祖母,您说他们为什么不动手?” 老太妃微眯着眼看着那些人,沉思了一下,“也许是还没到约定时间吧!” 秦云儿笑着摇头,摸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祖母,后边已经动手了,另一波人也动手了,您看皇宫那边!” 老太妃侧转头看向皇宫,那边隐隐的有火光闪烁,老太妃看着旁边的孙媳妇,轻哼了一声,“哼!有话就说,别跟老太太捉迷藏!” 秦云儿微笑着侧头看着老太妃,这老太太还真是个挺有意思的,这么直爽,难怪会这么憋屈的活了这么多年! “祖母,那个领头的人心里有怨,而且我于他有恩,他这是在变相的向太子投诚呢!” 老太妃微微眯起眼睛,诧异的看向孙媳妇,这丫头这手还伸的真长! 老太太抬头看着那些矗立不动的兵卒,“他与秦王何怨,你又如何与他有恩?” 秦云儿低头,轻轻的说道:“一切皆是那场瘟疫闹的,那些无故失去亲人的,又有几个会不怨呢!” 老太妃刚要说话,就听见门前一阵的喧哗,“姓隋的,你怎么还不动手?你这是要违抗王爷的命令不成!” 骑在马上到的隋副将,缓缓的抬头,“老子的事还轮不到你管,赶紧滚,不然别怪老子不讲情面!” 后来的这人,正要再说些什么,几个黑影飘了过去,那人就莫名其妙的滚下了马,然后,那人就被拎小鸡一样的拎进了平南王府。 黑影朝着隋副将说道:“太子爷让我带话给你,保护好平南王府,太子爷必然保你们富贵平安!” 隋副将并没有马上说话,看着黑影一会儿,才说道:“谢谢太子爷,富贵就算了,就不用太子爷操心了,平安……我还真缺!” 黑影看了平南王府一眼,转头说道:“这你放心,太子爷不会失信的,告辞了!” 门前的平静,也更凸显了侧门的喧闹,门外骂骂嚷嚷,一百多人撞门爬墙全都用上了,可惜一个也没成功。 倒是他们的士兵死的死伤的伤,领头的参将已经气红了眼,“一个侧门就让咱们死伤过半,实在是太窝囊了!都给我往里打,谁也不许后退!” 青山站在门房的屋顶上,看着自己这方的情况,他们这边也有伤损,虽然没死人,也有几个重伤! 青山眼珠一转,笑着指着那位参将,“我说这位军爷,你也太不把当兵的当人看了,你站在后面,让这些弟兄冲在前边,你还在那儿说这些风凉话!” 青山不赞成的直摇头,“难怪我们爷说,打仗要身先士卒,手下的人才能服你,就你这样带兵打仗的,要是在南疆早就被我们爷给砍了!” 一旁一个缺了一个胳膊的护卫,也跟着说道:“就是,我们爷还是平南王世子呢!打仗的时候都冲在前边,平南王府历代都是如此!” 那位参将气得牙痒痒,拿过一把弓,对着青山就是一箭,可惜,青山轻松的躲了过去,还气死人不偿命的朝着那人摆摆手,“箭法真臭!” 那位参将气得脸色发青,他手下的士兵都停下了攻击,一起转头看着他。 青山这边还不算完,一边说,一边伸手拿过一把连发弩,“看看我这个!” 抬手连发三支弩箭,那位参将知道这东西的厉害,狼狈的躲过了一箭,另两发,却没躲过,一支打在他的左肩,一支打在他右肩,疼的他差点背过气去! 正要再让手下赶紧冲,后边却又冲过来一群人,没头没脑的跟着他们打了起来! 参将忍着疼喊道:“误会,误会,我们是秦王的人,要拿下反贼平南王府!” 那边的人却不停手,依然打的凶猛,影三看着俩方打的热闹,飘身飞到青山旁边,“少奶奶真是未卜先知啊!要是等咱们和秦王的人打累了,后面这波人再出现,咱们可就惨了!” 青山朝影三翻了一个白眼,“你们早就来了,也不吱一声,我都有点儿没底了,生怕这帮龟孙子攻进府里去!” 影三嘻嘻一笑,朝着身后一招手,“你等着我让你看一场好戏!” 第四百七十九逼宫 看着皇宫那边火光越来越亮,秦云儿若有所思,静默了好一会儿,看向影一,“你们中间谁的轻工最好?” 影一想了一下,“单只论轻工,应该是老四最好!” 秦云儿轻声吩咐了影一几句,然后拿出一个信封,“把这个送去给太子,告诉太子,这是大师最后的一点儿东西了!” 影一一闪身消失在暗影里,又很快返回了秦云儿身后,秦云儿暗暗嘬舌,这速度,还不算快的,那快的是要多快啊! 老太妃站在那儿看着黑幽幽的夜空,仿佛一点儿都不担心这次的宫变,还挺闲的跟孙媳妇闲聊,“净明那点儿家底都抖落净了,以后也能落个清静了!” 秦云儿赞同的挑了一下眉,“祖母,您跟大师熟吗?” 老太妃低头看着院子里的暗影,“还算熟吧!我嫁给你祖父之后他才……出家的。” 老太太摇摇头,又说道:“也不算出家,他这充其量算是隐居!” “我见过他几次,一个很有担当的人。” “就是太聪明了!”老太妃颇为感慨的说道。 想到大师几乎常年没有笑容的脸,秦云儿也感慨的很,“太聪明活着就没意思了,更何况还是生在皇家!” 祖孙俩个闲适的聊天,皇宫里却乌烟瘴气的,秦王带着五百人,从北门进了皇宫,一路上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坤和宫。 只见坤和宫大门紧闭,就连守门的也只有四个,这四个人看见秦王带着一大群人,都慌张的赶紧跪下了! 秦王满意的一挥手,火把灯笼一起亮了起来,十多个力气大的士兵,扛着撞城木上前来,朝着坤和宫的红漆金钉大门就撞。 坤和宫里传来一阵阵的尖叫声,宫女太监跑步的声音,闹闹嚷嚷的喧哗声四散开来! 秦王阴沉着脸,朝着身旁的人点头,那人领会的朝里面嚷道:“齐王和皇贵妃母子图谋叛变,挟持皇上,秦王前来救驾!识时务的赶紧打开宫门,秦王既往不咎,饶尔等狗命!” 齐皇后正歪在榻上闭目养神,听见外面的喧哗声,坐了起来,影子也从角落里出来,声音平淡的叙述着,“主子,秦王反了,带着人攻进来了!” 齐皇后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皇上,嗤笑了一声,“还真是个被宠坏了的混账!” 皇上浑浊的眼睛看了过来,那眼神里有着满满的苦涩,还有一丝的迟疑! 齐皇后看着皇上这表情,冷冷的扯了一下嘴角,“既然你还存着幻想,那就让你看看你这个儿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吧!” 绿珠安静的拿来一件金丝雀绒的大氅,给齐皇后披上,然后扶着齐皇后出了内殿,刘贤仿佛没有生命的木头人一样,安静的站在皇上的床头。 齐皇后一出现,闹嚷嚷的坤和宫立时就安静下来,宫女太监们就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只是眼神还透着惊惶。 眼看着坤和宫的大门被撞得摇摇晃晃,齐皇后朝太监宫女们一摆手,“都退后,别让大门砸着你们!” 宫女太监们都心思矛盾的看着齐皇后,齐皇后却没时间理会他们,只是直直的看着大门的方向,终于,那大门被撞倒了! 扬起一阵的尘土,轰然倒地,然后,秦王的人就闯了进来,然后秦王穿着一身黑甲,手扶着刀鞘大步走了进来! 一大群人气势汹汹的来到台阶下,秦王狞笑着一挥手,“把这叛逆的齐家人抓住!” “我看哪个敢!” 齐皇后说完这话,面无表情的看着秦王,只见她一身的皇后朝服,头戴九尾凤冠,每个凤嘴都衔着一颗龙眼大的珍珠,在火把和宫灯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秦王看着这凤冠就不舒服,一双阴狠的眼睛闪着寒光,“来人,把这些人都抓起来,挟持皇上,谋朝篡位者杀无赦!” 齐皇后突然哈哈的大笑起来,一双明媚的凤眼睁到最大,指着秦王喝问道:“你无旨带兵进宫,是谁给你这样的权利?我这个皇后是你父皇亲自封的,你说我挟持皇上,你可有证据?” 秦王呵呵冷笑,“我父皇一直身体不错,怎么给你办一个封后大典就病倒了,若不是你们母子动了手脚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火把照耀下,秦王狠狠的啐了一口,“还敢在我父皇病倒的时候使了手段,让你儿子当上太子,这不是谋朝篡位这是什么?” 齐皇后突然大笑不止,“哈哈哈哈!你就说你父皇没封你做太子,你坐不住了不就完了!还说什么我们母子谋逆!” 秦王听到这儿更加的气怒,这是他最不能忍受的,这么多年,人人都当他是未来的皇上,捧着他。 他父皇也一直是这么打算的,就连那年出了那么大的事,死了那么多人,他父皇都没改变心意! 这三四年突然就疏远他了,还处处看他不顺眼,如今更是让老三当上了太子,他再不有所动作,难道等着被老三清算吗? 秦王阴黑着脸正要让人动手,齐皇后突然侧转身,让出了坤和宫的大门,“既然你说我挟持了你父皇,那你就自己去看看,你父皇现在如何了!” 秦王看看坤和宫的宫女太监,都是一群弱鸡,又看看四周静悄悄的皇宫,看来没有惊动别人! 秦王自负的迈步上了台阶,带着身后的一大队士兵,浩浩荡荡的进了坤和宫。 一进内殿,就只看见几个太监,为首的自然是刘贤,看见秦王还恭敬的施礼,“秦王殿下来看皇上了,皇上也正好想您了呢!” 刘贤带着太监们慢慢的退了出去,秦王看着这情形,疑惑的看向大床上,只见他父亲木木的躺在大大的床上,一张苍老的脸歪头看着他! 嘴歪眼斜,秦王突然怔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面无表情,迈步走了过去,瞪着眼睛看着床上的人! 看着看着,秦王突然哈哈大笑,“哈哈哈!” 然后指着床上的人恨恨的说道:“活该,你看看你现在,你要是不这么一直找我麻烦,我至于给你下药吗?” 第四百七十九诡异 秦王只身一人,站在皇上的床边,一双眼睛藏着幽深的恶毒! 哈哈哈的大笑了几声,眼神怪异的指着床上明显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的皇上,轻声说道:“你活该,我母亲救了你,那把龙椅就该是我的,你居然想要换人坐!” 秦王怒红了眼睛,伏低身子,低声质问着:“你对得起我母亲吗?你是不是早就把我母亲给抛在脑后了!” 床上的皇上张嘴,费力的张合俩下,可惜没发出什么声音,又艰难的抬手,袖子里咕噜噜滚出一个画轴。 秦王看着那画轴,狐疑着,床上的皇上,又费力的张合俩下嘴,“贱·人!” 看着皇上用尽了全身力气一样的涨红了脸,秦王有些莫名其妙的拿起那画轴。 缓缓打开,秦王的一双眼睛突然睁得大大的,那画上的人身穿穿薄纱,眼含秋水,一脸的羞涩! 这人……是他那个冷淡的母亲,永远是一副冷冰冰面孔的母亲! 下面还有一行题字,送给吾爱净萍! 秦王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怎么会不知这画画下来之前发生了什么,她母亲的那副样子,只要不瞎,是个人就能看出来,那是跟男人上床之后的娇艳,慵懒! 秦王啪的一下卷起画,左右看看,见没人,这才敛起脸上的一丝难堪,低低的对着床上的人咆哮,“那又怎么样?她终究是救了你,你后宫那么多女人,你都宠幸得过来吗?” 床上的皇上突然浑身哆嗦起来,一双眼睛充满了怒气,衰败的脸色一下子变成通红,伸着手,哆嗦着,“你,你个……逆子!” 秦王伸手攥住皇上的衣服领子,脸贴着脸的阴狠说道:“我是逆子,那也是你的种,想把这位置给那个软弱无能的老三,你休想!” 秦王一把松开皇上的衣领,站直了身子,“来人,皇上有旨,齐王和齐贵妃勾结朝臣篡改圣旨,罪同谋逆,罪不可赎!斩立决,平南王府罪连九族,全部问斩!” 秦王说的慷慨激昂,却没有人应声,秦王不满的朝门口吼道:“人呢?都是死人吗?” 门口响起脚步声,齐皇后一个人缓缓的走了进来,一张保养得宜的脸,冷静,矜持。 走过秦王面前,缓缓的抬头看了他一眼,“人是活人,可惜做了不该活的事,你说蒋净萍救了你父皇,那是胡说,她救的是跟她通奸的那人!” 不让秦王接话,齐皇后接着说道:“你应该认识的,他是你母亲的奶娘的儿子,你还要尊称他一声桓叔的!” 秦王阴沉的脸色更加阴沉,伸手扶向刀柄,可惜他摸了一个空,秦王急忙低头,他的刀鞘里空空如也! 那把刀居然不见了! 秦王急切的伸手想要掐齐皇后的脖子,一个黑影闪了过来,隔开了秦王的手。 齐皇后依然端庄矜持的缓步走到皇上的床前,转身看着秦王,“我不喜欢皇宫,可是既然进来了,就要做好当皇上的女人必然要面对的事。” “皇宫里的女人多,你那秦王府的后院女人少吗?一个男人不够用,是不是也要找几个奸夫去通通奸?” 齐皇后的话让秦王脸色非常难看,“我们的话你都听见了?你这个女人,你也不怕知道的太多死的难看!” 齐皇后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影子,突然笑了,“其实这些事,我早就知道,只不过我懒得理,你母亲时不时的把那个男人招进宫来,实在是不理智的决定!” “普天下的正常男人,都忍受不了自己的女人偷情,要不你就舍了这尊贵的位置,跟心上人过日子去!” 齐皇后语气一转满是嘲讽,“要不你就断了那不切实际的幻想,老老实实的做皇后!这世上哪有两全其美的事!” 秦王的脸色更加难看,看着齐皇后的眼神阴鸷的仿佛能淬出毒来,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早就知道,却不加劝阻,你居心何在?” 齐皇后突然笑了,笑得很是明媚,眼皮微抬,嘲讽的看着秦王,“你让我劝阻她?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你那个母亲要是知道我窥破了她的私情,还不派人干掉我!” 床上的皇上仰面看着床顶,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悲,他第一个妻子背着他与人通奸,第二个妻子知道他被戴了绿帽子,却不吭声! 齐皇后看了床上的皇上一眼,也知道他怎么想的,戏谑的坐到皇上身边,“皇上,您说,我当时要是告诉您,您会怎么想呢?会以为我妒忌皇后,图谋不轨吧!” “皇上,在这皇宫里,不是什么话都能说的,我这人很惜命,也很不喜欢那些麻烦事!”齐皇后突然变得话多了起来。 秦王早就察觉情况有点儿不对,他的刀没了,他喊人,他在外面的那些手下居然一个都没进来! 秦王悄悄的挪着步子,影子看见了也当没看见,齐皇后也当没看见,所以秦王悄悄的溜了出去。 坤和宫前殿上安静无声,只有几个宫女太监低头站在墙角,秦王越发觉得不对劲儿,惊惶的快步往出走。 大殿外更是安静,只剩下大门还倒在那儿,能证明他没有做梦,秦王昏头涨脑的快步出了坤和宫。 直到出了北边的宫门,秦王还是昏昏沉沉的,可是他又知道必须赶紧离开京城,不然他的命可能就要没了! 所以他一出宫门就带着外面剩下的人,打马疾驰回了秦王府,一进院就看见秦王妃母女俩个,已经坐在马车上等着他了,秦王撑着昏昏沉沉的脑袋下令,“赶紧出京,回西北!” 然后秦王就晕倒了,秦王妃默默的看了好一会儿这个男人,挥手让人把她的丈夫塞进一辆马车里!然后一群人连夜出了京城! 守城门的也怪,什么也不问,直接就放行了! 出了京城,秦王妃回头看了一眼高大的城墙,搂过女儿,轻声说道:“咱们以后都不会再回京城了!” 程玉婷懵懂的点点头,更加挨紧母亲,想到马车里的那个男人,“那……能不能不要跟父亲一起生活,即使日子难过一些,也比跟他一起生活好!” 第四百八十杀还是不杀 出了京城没多远,一队人等在路边,然后默默的加入到秦王府的行列里,那些跟随秦王多年的人,看着那些人也都没吱声,因为那是靖北王府的人,是王妃娘家的人。 众军士只是担心的看着第一辆车,自从王爷晕倒,就一直没醒过,这都俩个时辰了,王妃娘娘也没让人找个大夫什么的! 一行人行色匆匆的急赶了六七十里路,才在午时,在驿站歇了一会儿! 秦王也在这时候醒了过来,虽然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却也该吃吃,该喝喝,还急着催促众人,“都赶紧吃,不能让他们追上咱们!” 秦王妃也不说什么,只是一脸平静的吃着食物,程玉婷更是尽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安静的缩在母亲身旁,无声的吃着东西。 待到再上路的时候,秦王骑了一会儿马,就又钻进了车里,然后就一直没出来,直到傍晚,进了平凉城,秦王才再次红着眼睛出了马车。 气怒的挥舞着双手,命令着集结过来的人马,“都给我预备好了,明天就挥师进京,我要让京城那些人付出代价!” 京城的皇宫里,乾安殿上,太子程靖宇并没有大咧咧的坐在龙椅上,而是在龙椅左侧又设了一个座位,这也让朝中很多大臣更满意太子,毕竟他现在只是太子,皇上也还活着! 只是左右丞相俩人却有些不满,左丞相还好,毕竟他跟太子是有姻亲关系的,右丞相就不甘心多了,可是他却不敢闹腾! 因为昨晚有人给他送了一封信,看了之后,右丞相一晚上没睡着,今天上朝之后也是心不在焉的频频发呆! 齐安泰站在下首,想着心事,昨天逮着的那些士兵该怎么处理?是个大问题,都杀了,有伤人和,不杀又有点儿不甘心! 等到处理完了政事,散了朝,齐安泰和严老丞相跟在太子身后进了后殿。 众位大臣也都没急着走,聚在偏殿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聊的全是些不咸不淡的话题。 要说昨晚的动静大家都听得见,只是今天一句也没人提及。 一些个勋贵都有点儿懵,以为今天上朝的时候,会看见血流城河的局面!却不成想是这样一副波澜不惊的局面,所以今天这些人都前所未有的心齐,一个也没有急着回家的。 严老丞相眼巴巴的看着太子,“太子殿下,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今天早朝上一点儿都没提到?” 太子让内侍给老丞相搬来座位,又让人上了茶,“老丞相先喝一口茶,歇歇脚,早朝差不多一个半时辰,您这年纪以后还是给您设个座位吧!” 严老丞相急得一口喝尽了茶水,一把把茶杯放在桌上,“太子这会儿可以说了吧!” 程靖宇看了表弟一眼,“还是让他说吧!孤也是只看见了一角!” 齐安泰简单的说了一下,最后又得意的总结了一句,“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完全在意料之中的!” 严老丞相瞪眼看着齐安泰,很想给这小子一巴掌,秦王都带兵逼宫了!这还不叫大事什么叫大事? 忍了又忍,严老丞相才压下打人的冲动,急得直跺脚,一双眉毛都要拧在一起了,“你这小子怎么能放秦王出京呢!这不是留了后患了吗?” 严老丞相焦躁的站起来走了俩步,抬头看着太子,“秦王若是再次带兵进京,那可就兵戎相见了,太子还是要想个俩全的计策,不然黎民百姓可就遭殃了!” 齐安泰嬉皮笑脸的朝严老丞相摆摆手,“哎呀!老丞相别急,秦王不敢轻举妄动,靖北王可不是吃素的!靖北王府那边已经答应了,一旦秦王有什么动静,靖北王就会挥师端了秦王的老巢!” 齐安泰摸着下巴看向太子表哥,“昨晚上我逮了将近一千人,全在五城兵马司的牢房里压着呢!这些人怎么处理!” 严老丞相刚放心的心又提了起来,后背的汗也蹭蹭的往出冒,这要是让他们成了事,这皇宫大内还不血流城河! 程靖宇也很是为难,这么多人,不可能都杀了,可是不杀又该怎么处置呢!这些人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随便流放到哪儿都行。 一群军人,上过阵,杀过敌的军人,流放到哪儿都不合适! 正在太子愁眉不展的时候,太子妃抱着昊哥儿进了后殿,身后跟着一群宫女太监,都拿着红木的食盒。 太子妃朝着三人微微屈膝,“已经午时了,母后让我送来了午膳。” 太子妃朝着严老丞相再次屈膝,“您老年纪大了,可不能饿着,您尝尝,若是不合胃口再给您上别的!” 严老丞相赶紧起身,这可是未来的皇后,他可不敢这么理所当然的受着这礼,“谢过皇后娘娘和太子妃的赏,宫中的御膳自来都是精致美味的!” 太子妃刚要说话,昊哥儿突然跳了俩下,一旁的红叶和奶娘赶紧过来,可是昊哥儿根本不让这俩人抱,还是伸手朝他父亲那边用力。 感情这昊哥儿是想父亲了,四个多月的孩子,正是刚开始记人的时候。 皇宫是个新地方,他看哪儿都新鲜,一进大殿就转动着脑袋稀奇的看着四周,当看见坐在上首的父亲时,突然就笑了,挥舞着双手朝父亲那边用力,嘴里还咿咿呀呀的不知在嚷些什么! 程靖宇满意的嘴角含笑,看向儿子,也伸出那双修长的手,呵呵!不枉他这些天这么耐心的哄他。 太子妃为难的看向上首,迟迟的没有迈出脚步,不知道该不该把儿子送过去。 程靖宇等了片刻,看见妻子纠结的表情,无奈的只好迈步过来,伸手抱过儿子,轻声说道:“他是我儿子,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太子妃孙玉茹看着自己空空的怀抱,感觉很是奇怪,她这个夫君最近总是做一些很不合规矩的事,还说的理直气壮的,真的是让她摸不着头脑,总之就是怪怪的! 第四百八十一章那些人的去处 严老丞相有点儿惊讶的看着太子,熟练的抱着孩子,半天才合上嘴,齐安泰早就饿了,看着那些食盒流口水,“表嫂,都有什么菜,有没有大肘子?” 太子妃孙玉茹憋着笑,眼神微亮的看向这个夫君最信任的表弟,“难怪慧安说你是食肉动物,这些菜里都有肉,就是没有大肘子!” 齐安泰眨眨眼,勉强算是满意了,“男人不吃肉怎么能行呢!不吃肉没力气!” 齐安泰看看抱着儿子玩儿的表哥,微微压低了声音,“表嫂,我表哥也爱吃肉,以后你顿顿给他上大肘子!” 孙玉茹用帕子捂着嘴,轻轻点点头,眼神闪烁着异样的亮光。 可惜太子爷耳朵好使,抬头看向表弟,“阿泰,你莫要胡说,小心我明天跟慧安告状,让她三天不给你吃肉!” 刚吃了一口菜的齐安泰,冷哼了一声,咽下口里的菜,用丝娟擦擦嘴角,这才说话,“我媳妇才不会听你的呢!她可是最体贴温柔的,怎么会不给我肉吃呢!” 程靖宇牺牲了一根手指哄着儿子,抬头看向齐安泰,表情似笑非笑,“阿泰啊!你确定慧安是温柔体贴的?” 齐安泰夹起一筷子牛肉丝,不加思索的点头,“是啊!我媳妇又温柔又贤惠,虽然她也会哄着我吃一些蔬菜,可是都会很温柔的跟我说,多吃蔬菜对身体好!” 严老丞相端着一碗汤,慢慢喝着,笑看着这表兄弟俩个,心里却有一点点儿可惜,看了一眼太子妃,若是那个聪慧的女孩子是太子妃,这大梁国会更兴盛繁荣吧! 可惜,太子接下来的话就让严老丞相希望破灭,“阿泰啊!既然慧安这么温柔贤惠,明天我跟舅母说一声,慧安怀着身子,不方便伺候你,给你纳两个妾吧!” 一口汤直接喷了出来,就差一点儿就喷到程靖宇的脸上,齐安泰咳了好一会儿,才收住声,连忙擦擦嘴,“表哥你不能这样,云儿现在怀着孩子,还是双胎,可辛苦了,你就别给她添堵了!我都答应她这一辈子都守着她一个人了,咱不能出尔反尔吧!” 齐安泰眼神里有了两分担心,继续说道:“她要是知道这事儿有你的主意,准定又该想法折腾你了,再说右丞相那儿都给你解决完了,云儿可是出了不少力,你这过河拆桥可不太好!” 严老丞相口里的汤也差点喷了,悄悄的抬头看向太子殿下,见他一手抱着儿子,一手夹起一筷子三鲜时蔬,斯文的送进嘴里,咀嚼咽下,然后,抬头看向平南王世子,“你是说,慧安折腾过我了!” 看了一眼一旁坐着的妻子,又转头看着表弟,“你不会是告诉我,你表嫂最近的变化跟慧安有关吧!” 太子妃不急不躁,莞尔一笑,“夫君莫要牵扯到慧安妹妹身上,只能说妾身想明白了,俗语说的好,为母则强,我若是不自强起来,怎么保护我的孩子!” 齐安泰连连点头,“就是,表哥是我说错了,您就莫要胡乱猜测,去山上打猎,都莫招惹母兽,那可是最凶猛的!” 太子妃伸手抱过儿子,“夫君好好用膳吧,一会儿凉了可就走了味道了!” 程靖宇看看桌上的饭菜,轻声问道:“玉茹用过了吗?你现在要喂儿子,可别饿着!” 严老丞相又差点呛着,干脆放下汤碗,先不喝了,老爷子觉得他昨晚没睡好,今天看到的事都有点儿不太对劲儿! 太子妃抱起儿子微微屈膝,“夫君用吧!我去母后那边吃,母后还等着妾身和昊儿呢!” 太子妃走了,太子爷看着吃得吃不多的表弟,“慧安那丫头到底在什么地方折腾我了?” 齐安泰挠挠后脑勺,可怜兮兮的看着表哥,“那个表哥,我说错话了,真的,你就别追问了!” 太子爷眼神转了转,“你不说明天我就让母后下旨,给你纳俩个妾,不,是娶俩个侧妃!” 齐安泰蹭的抬起头,嘴里的饭都忘了嚼了,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好一会儿才嚼吧俩下咽了下去,看着表哥那副冷脸,冷汗都要下来了! 喝了一口茶漱漱口,委屈的看向表哥,“云儿说,你欺负表嫂一心一意的喜欢你,还总是拿乔,就给表嫂写了一封信,具体写的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表嫂现在这样挺好的,多爽快,比刚嫁给你那会儿好多了!” 偷偷抬眼瞄一眼自家这个小心眼儿的表哥,“我就是猜测的,慧安那本事你还不知道,最会说服别人了,什么事儿搁她嘴里一说,就是让人愿意相信!” 严老丞相表示他年纪大了,该回家去好好休息休息,不然很容易幻听! 站起身朝太子拱手,“老臣告退,太子爷也要多休息休息,皇上如今这个情况,朝堂上的事还要仰仗太子爷!” 严老丞相走了,齐安泰也自在多了,“表哥那些人可怎么处理呀!多关一天,就多吃我五十两银子,平南王府养着南疆的那些人都够吃力的,他们吃的这些钱我可不出!” 太子爷程靖宇皱眉纠结,吃了几口雪白的米饭,就放下了! “我也没想好怎么处理他们,实在是太多了,不好处置!” 齐安泰忍不住埋怨一句,“都活捉了,还真是麻烦!” 程靖宇突然有了主意,“你回家问问慧安,她要这些人有什么用?” 齐安泰莫名其妙的看着表哥,“云儿什么时候说要用这些人的?我怎么不知道?” 程靖宇摆摆手,“你就去问吧,那丫头什么时候这么仁慈过,她准定是有要用这些人的地方!” 平南王府的福安园里,老太妃亲自给孙媳妇把脉,然后给她一颗不小的大药丸子,“吃了它,这是强筋健骨的,快五个月吃正好,一出生就能开始打熬筋骨了!” 秦云儿捏着鼻子,心情复杂的一点儿一点儿的吃了那大药丸,喝了一口水漱漱口,“祖母,小孩子还是要有一个开开心心的童年,不然多可惜!” 第四百八十一盐滩 齐安泰一回到自己的院子,就看见媳妇后边跟着一堆人,在小花园里慢慢走着,他这才满意的大步走了过去,他这个媳妇哪儿都好,就是不爱一堆人跟前跟后的。 看着媳妇硕大的肚子,齐安泰是真的很担心,这会儿就这么大了,到十个月,要生的时候该是多大呀! 压下心里的焦躁,满面笑容的走了过去,秦云儿听见动静转头看了过来,后面的一群人纷纷行礼,秦云儿也动作缓慢的要施礼,齐安泰赶紧拉住了她,“跟我就别客气了,你这身子还是别做那些动作了!” 秦云儿也不逞强,微笑着点头,然后俩人并肩慢慢的走着。 齐安泰盯着脚下的路,一双手小心的护着身旁的人,语气轻快的说道:“云儿,你说表哥这人是不是好生奇怪?居然让我问问你,要不要那些关押着的士兵。” 秦云儿一手扶着后腰,侧转头笑看着身旁的男人,朝他俏皮的眨眨眼,“既然表哥问了,那我就要了吧!也算是给太子表哥帮个忙了!” 齐安泰不理解的停下脚步,“云儿,那些人可不少,有一千多人呢,你要他们做什么,你要真需要人手,咱们南疆退下来的老兵可是不少,又忠心又能干,比那些西北的好用多了!” 齐安泰一边说着话一边微微弯腰,贴近媳妇的耳边小声的说道:“那些人你还是别要了,不好管!” 秦云儿看着这人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心里甜滋滋的,把半数重量都交在这人的手上,也略微神秘的小声说道:“夫君放心,我哥最会调理人了,出海一年回来就都服服帖帖的了,南疆那些人你也打发过去,出海一趟需要很多人的!” 齐安泰想了一下小舅兄的冷脸,还是有点儿担心,“那些人都是见过血的,有一些更是亡命之徒!” 秦云儿也微微思考了一下,然后笑着抬头看着他,“你放心,不是还有明月师兄呢吗!给他们吃点儿好东西就都老实了,实在不老实的就把人打发矿上去!把他们分散开来,磨几年就都安分了!” 听见一个让人心惊的字眼,齐安泰挥手,让跟在后面的人都退后,一双眼睛纠结的看着秦云儿,“云儿,你刚才说把不老实的人打发到哪儿去?” 秦云儿这才明白,这人一惊一乍的是为了什么,笑着点头,“你没听错,是矿上,其实应该说是盐滩,我在浙东的海上买了一个岛,那边出盐,最近京城卖的最好的那个雪花盐,就是那岛上出的!” 齐安泰眨眨一双黑黝黝的眼睛,“云儿,你跟谁买的,这可是有违国法的事!” 秦云儿朝王嬷嬷招手,王嬷嬷默默的上前,递上几张契纸,秦云儿很是随意的送到齐安泰手中,“不这样,怎么抓住浙东路的马脚,姓郭的已经把浙东路当成他自己家的了!那座岛我可是花了将近两万两白花花的银子!” 齐安泰看看手里的契纸,再看看大腹便便的媳妇,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转身就想走,又收住脚步,回头吩咐众人,“务必保护好你们少奶奶,走的也不短了,赶紧送你们少奶奶回房!” 担心的又看了一眼媳妇的大肚子,露出大大的笑容,“你先去歇着,我去皇宫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齐安泰急匆匆的走了,没一会儿又急匆匆的回来了,一进屋就把伺候的人都打发出去,然后那张契纸又出现在秦云儿面前! 不解的看着契纸,秦云儿伸手拿过来,仔细看了看,然后直视着齐安泰,“这是……还让我管着那个盐滩?” 齐安泰轻轻点点头,“表哥仔细的看过,你弄出的那个雪花盐,也招见了盐运司的人,他们没办法做出这样白,这么纯的盐!” “表哥的意思是,那岛还是你管着,出的盐,给盐运司七成,剩下的随你处置!”齐安泰其实说的有点儿忐忑,毕竟这事媳妇好像不占什么便宜! 秦云儿摇摇头,拿过那契纸,又递给他,“你去跟表哥说,雪花盐的制作方法……我可以无偿给盐运司,那盐场我也可以给他管着,盐我一分不要,……” 齐安泰有点儿急了,赶忙拦住话头,“这不行,云儿,你这样岂不是白忙活了,便宜都让盐运司那帮孙子占了!” 秦云儿微微挑眉,伸手拍拍齐安泰的手,“稍安勿躁,你听我说。” 齐安泰这才稍微冷静了一些,却依然瞪着眼,秦云儿笑着倒了一杯茶,递给身旁的男人,“我要那岛上的海产,全部的,那里的赋税要全免了!” 齐安泰看看手里的契纸,好像那岛也不大,只有几公里的面积,赋税应该也没有多少吧? 然后,齐安泰再一次去了皇宫,埋头批阅奏折的太子,诧异的抬头,眼神狐疑,他开出的条件应该还不算太苛刻吧! 下一刻程靖宇这个新任太子僵了一下,伸手拿过那契纸,抬头看着表弟,“慧安不愿意?” 齐安泰背着手站在御案旁,轻轻的摇头,神情很是奇怪,,“不是,云儿说,盐滩她可以管着,做盐的方法也可以无偿给盐运司,盐她可以一分都不要!” 太子爷瞪大眼睛张着嘴,仿佛表弟说了什么很恐怖的事,好一会儿他才找到说话的声音,清清喉咙,突然有点儿提心吊胆,“咳嗯!慧安还说了什么?” 齐安泰好奇的把表哥仔细打量一遍,纳闷的问道:“表哥怎么知道我媳妇还有话?” 程靖宇没好气的瞪了这个表弟一眼,“那丫头什么时候吃过亏!” 齐安泰仔细的想了想,摸摸鼻子,嘿嘿傻笑,“嘿嘿!好像是没有哈!” 语气一转,轻快的说道:“云儿说她只要海产,还要你免了那岛上的赋税!” 太子爷拿过那契纸看了一眼,“那行,这契纸还是给她留着吧,毕竟是花钱买的,怎么也不能让她亏了吧!几里地大的一个小岛,能有多少赋税!” 第四百八十二清君侧! 西北的平凉城,一早那些将领就都聚在县衙的大堂上,各个神情肃穆,杀气腾腾。 秦王妃早就起来了,带着女儿洗漱了,又吃过了早饭,然后把一个黑衣人叫到跟前来,“今天该怎么办?” 那人神情平静的说道:“周夫人不用担心,很快您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秦王妃还要说话,屋外突然有喧哗声,秦王妃凝神听了一下,突然笑了,转头看向黑衣人,“这是……疫病吧,你们这是要让他也尝尝那滋味?” 黑衣人脸上的疤被扯得斜了起来,朝着秦王妃一咧嘴,“难道不该吗?那年死了那么多人,都是这症状,先发烧,然后打摆子,再然后就是惊悸呓语,最后就是气闷,最后是气竭而亡!” 秦王妃深吸一口气,“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你,你!” 黑衣人依然笑着,那道疤依然被斜拉着,他脸上的神情怪异的有点儿扭曲,“是啊!我们镖局走镖,二十多人都得了那疫病,我看着他们一个个的没了的,包括我最好的兄弟,就在我面前……没气了!” 秦王妃脸色惨白,忐忑的看着面前这人,眼里有着一抹痛苦,“对不起!那事起的时候我不知道,等我知道的时候那疫病已经散播开来了!” 黑衣人面色恢复了正常,抱臂站在那儿,脸上也多了一点儿吊儿郎当,“秦王妃不用说对不起,我家小姐说了,你也是受害人!” 黑衣人何忠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哄嚷声,转头看向秦王妃,“你们母女也要装病,不然就只能顶着反贼家属的名活着了!” 秦王妃搂着女儿的肩膀,苦笑了一下,“麻烦先生替我向你们小姐道谢,说实话,我宁可真的死了,也不愿意顶着他未亡人的身份活着!” 何忠看看外面,“行,那边来人了,你就过去装装样子就行。” 停了一下又补了一句,“忍着恶心……装装深情,这对你的名声好!” 秦王妃看了女儿一眼,母女俩个交换了一个眼神,秦王妃这才说道:“我知道了,说实话,这么多年我就一直忍着,今天也许能借机好好哭一回呢!” 看着秦王妃母女离开,何忠靠在门旁看着外面,眼神很复杂,这么多年他一直等着这一天呢,可是真到了眼前,又觉得有点儿没意思,还是回家哄女儿更开心一些! 秦王这会儿正在发烧,烧的人有点儿迷迷糊糊,就是这样他还是惦记着皇宫里的那把大椅子! 迷迷糊糊的吩咐手下的这些将领,“赶紧打起大旗,讨伐奸佞,清君侧,不能让那对母子安生了!” 几个心腹将领互相看看,都有点儿担忧秦王的身体,秦王却怒红着眼吼道:“赶紧去照办,本王没事,那个皇位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众位将领只好照办,纷纷退了出去,秦王妃来的时候,几个大夫正在给秦王熬药,秦王妃接手了这活。 母女俩个静静的看着火炉上的药钵,程玉婷小心的看了床上的父亲一眼,这个人是她的父亲,可是她从没得到过一点儿来自父亲的关爱! 别说是关爱了,就算是一个眼神都不曾用在她身上,这个男人之余她只是灾难,是无止境的厌弃和打骂! 程玉婷恍惚的想到了三岁那年,她看见一个花瓶特别好看,就多看了俩眼,然后这个男人给了她一顿鞭子,并且恶狠狠的让她滚远点! 药熬好了,秦王妃亲力亲为,小心的把药喂进那个男人嘴里,而秦王,即使是发烧的状态也充分表达了他的不满,“笨手笨脚的,连伺候人都不会,你还能干什么?” 秦王妃只是听着,还时不时的给秦王擦擦嘴角,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王爷好好休息吧!我和女儿在外厅侯着!” 母女俩人走了,秦王也停了嘴里的嫌弃,却想起了侧妃成氏的温柔小意,看看旁边侍立的小厮,“给太原飞鸽传书,让成侧妃过来,把二少爷也带过来!” 小厮领命去了,路过前厅的时候,还怜悯的看了秦王妃一眼,哎!这秦王妃再温柔体贴,也代替不了王爷的心头好,这成侧妃早晚会是秦王妃,不对,该是皇后娘娘才对! 对于小厮的眼神秦王妃还真没放在心上,成侧妃来了更好,秦王妃歪头看了一眼内室,也许还能让这三口人一起去地府安歇呢! 程玉婷也看了一眼内室,她想到的却是成侧妃的两面三刀,在外人面前,那女人永远是温柔体贴宽容大度的,可是背地里,那就是个狠毒的不能再狠毒的母狼! 若不是母亲的娘家给了母亲好些厉害的陪房,恐怕她们母女加上哥哥早就被啃的渣都不剩了! 小姑娘面无表情的陪在母亲身旁,心里却想到了另一个明媚娇艳的女人,那个平南王世子妃,她和母亲的恩人! 那才是个聪明的,她没有母亲的出身好,却能把日子过得那么舒心,还能有这样的力量,来帮助她们,程玉婷在心里更坚定了心念,她也要做一个那样聪明的人! 西北这边哄哄烈烈的打起了清君侧的旗帜,很快京城就知道了信儿,大臣们乱成了一锅粥!这要是秦王打到京城来,他们可是要跟着遭殃的! 程靖宇这个新任太子爷也是愁眉不展,批阅奏折都批不下去了,听了这个消息之后,就一直烦躁的在地上转着圈。 转了十多圈,也没想到怎么解决这事,头也不抬的吩咐言和,“把平南王世子先请来,然后再把严老丞相也请来,六部尚书也一块儿请,俩位丞相……也去知会一声,来就来,不来就算了!” 还没等言和去请,齐安泰就急匆匆的进了宫,言和一看见他就高兴了,“哎呦!世子爷,您和我们爷不愧是一块儿长大的,这都想到一块儿去了!快请进,我们爷正等着您呢!” 齐安泰朝着言和挥挥手,“你去忙你的吧,这儿有我呢,保准让你们爷露出笑脸来!” 第四百八十三,疫病再起 西北的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朝着京城进发。 程靖宇心神不宁的在地上继续转圈,齐安泰一进来就看见,他这副样子,噗嗤一声笑了,“表哥,还真是难得,这么多年你凡事都懒洋洋的,不争不抢,就连在六部历练的时候,也没见你急过!” 程靖宇蹭的转过头来,朝门外看了看,一把薅住齐安泰的胳膊往里间拽,“西北那边已经要动手了,你这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齐安泰笑着顺着他的意思进了最里间,然后笑嘻嘻的点头,“哎呀!表哥就放心吧!早就准备好了,他折腾的越欢,越不得人心!” “他本来就不得人心,这么一折腾就更不得人心了!”齐安泰笑容满面的又补了一句。 程靖宇沉默了一瞬,眼神有点儿阴沉,看着齐安泰叹息一声,“阿泰,我不想百姓遭灾,战火一起,最苦的就是百姓!” 听见这话,齐安泰收敛了笑容,轻轻点点头,然后承诺一样的说道:“既然表哥这样说,那就不让战火起来,再给我一天半时间,西北的那些人就会土崩瓦解!” 穿着明皇色太子服的程靖宇,惊讶的看着胸有成竹的齐安泰,然后又狐疑的皱起眉,“阿泰,这事可不能吹牛!那可是将近十五万的兵,南疆那些外族人跟西北的兵可是不能比的!” 齐安泰微微翘起的嘴角,又压了下来,不过,没一会儿又翘了起来,眼神里满是坏笑,“表哥,我师兄研究出一种药,吃下去就像是得了寒疾一样!” 程靖宇蹭的抬起头,定定的看着齐安泰,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你给他吃了!” 那语气莫名的笃定,齐安泰摸摸鼻子,表哥这么了解他的吗? 程靖宇微转身,侧对着齐安泰,“不是我了解你,是了解慧安那丫头,这药也是她让明月研究的吧?” “才不是,是我师兄自己研究的。” 齐安泰咧嘴一笑,“云儿救回来那个小莲,是土生土长的西北人,说了不少那人的丰功伟绩,再加上明月很恶心成明辉和程致元那个小混账!” 说到这儿齐安泰一挑眉,“我师兄你还不了解,最烦谁盯着他看了,那甥舅俩个都惹着他了,迁怒之下,就研究了这么个药!” 齐安泰说得像模像样,可惜程靖宇一点儿都不信,背着手迈步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一手拿起一杯温热的茶水,轻抿一口,抬起眼皮,“慧安什么脾气我知道的不比你少,你也不用把什么都揽到自己身上!” 齐安泰也迈步走过去,一屁股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不满的看着表哥,“我揽什么了?这主意真不是云儿想出来的!” 程靖宇凉凉的看了表弟一眼,“你这话说的就有问题,不是明月研究的吗?” 齐安泰一下子噎在那儿,瞪大眼睛看着表哥,“是,是啊!明月师兄研究的,然后我觉得给他用正好,就把药给用上了!” 程靖宇静默了好一会儿,“他有那么容易接近吗?” 粗鲁的一口喝尽茶水,齐安泰一抹嘴角,把杯子放到桌上,“这不是……那,那什么!” 话说到这儿停了下来,发觉自己好像是说多了,齐安泰抬头看着表哥,咧嘴一笑,索性就都说了吧! “这不是秦王妃想要保住她儿子吗!我就让她把这药给那人吃了,她和她女儿陪着那人,一家人一起上路也省着孤单!” 程靖宇低头沉思了片刻,幽幽的抬头看着表弟,“还记得五岁那年他欺负咱们俩个,有一个瞪大眼睛叉着腰,给咱们俩个报不平的那个女孩子吗?” 齐安泰拧眉想了一下,摇摇头,“不太记得长相了,这都快二十年了,我哪记得那么多!” 程靖宇轻轻放下茶杯,“别让她们母女俩个跟着那人一起去了,让她们隐姓埋名的过自己的日子去吧!” 齐安泰后知后觉的眨眨眼,“你不会想要告诉我,那个女孩子是秦王妃吧!” 程靖宇点点头,“他们成婚的时候你去南疆学艺去了,后来就再没见过她笑,也没了那时鲜活的样子,整个人越来越阴沉了!” 齐安泰咂咂嘴,有点儿咬牙切齿的说道:“那时候她多泼辣,那人这是生生的把她逼成了一个木头人了!” 程靖宇疲惫的摆摆手,“让明月给她解药,这是我程家欠她的,若不是我父皇硬把她拉进来,她也许能那么鲜活的过一辈子!” 齐安泰隐晦的试探的了一句,“你不怕她以后那什么?” 程靖宇瞪了表弟一眼,“我有什么可怕的,她儿子不是在你手里呢吗!” 齐安泰摸摸鼻子嘿嘿傻笑,“嘿嘿,也是啊!” 程靖宇没好气的踢了表弟一脚,“赶紧去,把解药给她送去!” 闪身躲过表哥的脚,齐安泰又嘿嘿笑了,“不急,云儿说了,三天之内吃了解药就没问题!” 程靖宇斜了这个傻表弟一眼,拿过一个果子,朝他扔过去,“赶紧滚,把媳妇的话都当成圣旨了,真替你丢脸!” 齐安泰身手敏捷的一把捞过嫩黄色的梨子,笑嘻嘻的送进嘴里啃了,一边吃还一边说着,“还是表哥知道疼我,我就喜欢吃这个梨,皮薄,还没渣子!” 程靖宇拿这个表弟没辙,摆摆手,“一会儿你带回去俩筐,这是今年进供的鸭梨,都还不错!” 出了宫的齐安泰,眼神变得冷了几分,面无表情的骑着马缓缓的朝平南王府走去。 西北的兵马旗号打的很响,却走没有多远就停下了,因为他们的主子秦王病得更厉害了,甚至连秦王妃和小郡主都病了! 西北的好大夫都请来了,也不见病情好转,还越来越严重了!最麻烦的是,谁也说不准这是什么病,像是风寒,又不是,比风寒可严重多了! 最后有一个老御医,胆战心惊的说了一句话,“会不会是寒疾!” 老御医的一句话就炸了锅了,那些天天来看秦王的将领一个个怕得脸色煞白! 第四百八十四阴损 不怪那些将领脸色难看,就连那些大夫都脸色异常难看,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天佑二十五年的那场疫病! 有俩个将领脸色越发难看的,看着床上烧得糊涂的秦王,他们的家人也有在那场疫病里死了的,他们可没有太医随叫随到! 一群人都傻眼了一样的瞪着病床上的人,这会儿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秦王妃强撑着烧得通红的脸,让四个丫鬟扶着她走到了内间屋的门口,朝着众人遥遥一拜,“不管这是不是疫病,众位都要小心,从我们母女来看,这病是有传染的,以后你们就别来这屋了,也让太医和众位大夫众位都好好看看,若是有预防的药物就给大家用上!” 众位大夫和将领们都松了一口气,那些将领们都赶紧告辞,一出了院子这些人都脸色难看的互相看看,有一个在屋里就脸色很难看的的将领,突然说道:“这都是报应,当年,……” 另一个赶紧捂住他的嘴,低声斥责他,“你不要命了!,若是让秦王听见,有你的好果子吃!” 那员将领瞪大着眼睛,一把拿掉同僚的手,“你也不用这样,他未必就能活过来,你看他都烧成什么样了,我娘和我爹……当年就是烧成这样,再也没睁开眼的!” 前面的几名将领,回头看了这俩人一眼,默默的散了,然后赶紧派手下去请大夫了。 第二天下午,成侧妃和程致元就来到了,只不过,成侧妃一改从前的柔弱形像,没有去伺候秦王,而是带着程致元坐在了中军大帐里。 程致元兴奋异常下了几道命令,然后西北的百姓就倒霉了,附近村庄的人都被赶到了军前,走在西北军的前面,当炮灰用! 程致元兴高采烈的坐在高头大马上,看着那些衣衫褴褛的百姓被驱赶,他还嫌不够刺激,让军士去找来几十头恶犬,走的慢的就放狗咬,不到半天的时间就赶到了嘉平关! 也让那些百姓死伤不少,收到嘉平关主将的六百里加急军报,齐安泰也急了,他没想到秦王不能上阵,居然来了一个更加恶毒的程致元,揣着急报去了皇宫,又不太放心的,让青岩回了一趟平南王府! 齐安泰觉得媳妇儿对西北路特别的关注,他以为他的消息够早了,却不知道秦云儿早就知道了,她这边是飞鸽传书,那边刚驱赶百姓她就收到消息了。 青岩汇报的时候,秦云儿静静的听着,然后拿出一封书信递给青岩,“把这个给你家主子,这是个给太子树威的好机会,只要太子解了那些百姓的苦,西北路的大军也就不足为惧了!” 青岩有点儿傻眼的接过那封信,然后心情怪异的赶去了皇宫,这时候的乾安殿里,太子和齐安泰还有六部尚书,左右丞相,严老丞相,朝堂上的肱骨大臣都赫然在坐,一群人正愁眉不展的面面相觑! 不怪嘉平关的主将紧闭关门,不敢应敌,那些百姓就在西北军的前边,他们要想打西北的叛军,就必须扫清前面的百姓,那可是犯众怒的事! 即使你最后赢了,也无法堵住悠悠众口,那可是好几千的百姓,男女老少都有,甚至还有抱在怀里的婴孩! 青岩在乾安殿的后门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仗着胆子进了后殿,看见主子和太子都脸色难看至极的愁眉相对,青岩悄悄的把那封信程给主子,又轻声的叙述了少奶奶的原话。 下面坐着的大臣们听不清楚,坐在齐安泰上首的太子程靖宇却听得一清二楚,还没听完就接过那封信,急切的打开看了又看,结成疙瘩的眉头舒展开来,露出了笑容,递给旁边的表弟,“就照这方法做,实在是太妙了!” 工部的魏尚书眼神闪了闪,拱手看着程靖宇,“恭喜太子,不知这位高人是何方人士?可否让下官也聆听一下这绝妙的好计谋!” 下面坐着的几人也都抬头看了过来,右丞相特意看了工部尚书一眼,齐安泰正在看信,没空理那些人,程靖宇还真就不想说,这些大臣里可是有不少秦王的姻亲故旧,严老丞相看出太子的为难,赶紧出来打圆场,“唉?魏尚书,这计谋不说也无妨,咱们又不是兵部尚书,这打仗的事还是让兵部管吧!” 兵部尚书连科稳稳的坐在椅子上,他可不急,太子想让他知道他自然就知道了! 魏尚书被严老丞相说的有点儿不高兴,却不敢表露出来,眼珠一转,又拱手看向太子,“这计谋不说就不说了,这位高人还请太子告知,臣也好去多多拜会一下,也好增长一些见识!” 这时候齐安泰已经看完了,抬头看着魏尚书,“魏尚书想要知道也不难,就怕你见不到人就被扔出来了,这位高人可不是谁都能见的!” 魏尚书眨眨眼睛,满脸堆笑,“平南王世子这么一说魏某就更好奇了,更想去拜会一下这位高人了!” 程靖宇皱眉,正要斥责魏尚书几句,齐安泰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那魏尚书可能要失望了,这是净明大师送来的信,我想大师那里……” 说到这儿齐安泰故意停了一下,把魏尚书上上下下看了一遍,“你这辈子估计是没希望见到大师了,大师最不喜欢你这样四处钻营的人了!” 魏尚书一听是净明大师立马不敢再说什么了,听见平南王世子后面的话,一张白胖的脸腾一下憋成了紫茄子色! 连科嘴角微翘,轻蔑的看了魏尚书一眼,哼!蠢货,本来就没叫你来,你还硬要凑过来,这不是自找难看吗! 一群大臣见事情已经解决了,纷纷告辞,魏尚书和右丞相也只能无奈的告辞了! 等这些人一走,程靖宇就赶紧的写了一封信,又让言和给兵部尚书连科透了信儿,然后六百里加急的送去了嘉平关! 齐安泰觉得嘉平关的那些人不太能靠得住,又把五成兵马司里几个比较能说会道的派了过去! 第四百八十五惹人嫌 齐安泰面无表情的一挑眉,一双眼睛阴森的看着白胖的魏尚书,“魏尚书知道也没用,这位可不是谁都能见的,就怕还没见到人就把你扔出来了!” 这语气听着就让魏尚书有点儿害怕,魏尚书白胖的脸上硬挤出一抹笑容,笑得特别假的那种,还装腔作势的躬身拱手,“平南王世子这么一说魏某就更好奇了,更想去拜会一下这位高人了!” 程靖宇皱眉,不耐烦的想要斥责魏尚书几句,齐安泰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那魏尚书可能要失望了,这是净明大师送来的信,我想大师那里……” 齐安泰说一半留一半,说到这儿故意停了一下,眼神怪异的,把魏尚书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你这辈子估计是没希望见到大师了,大师最不喜欢你这样四处钻营的人了!” 魏尚书一听是净明大师立马不敢再说什么了,听见平南王世子后面的话,一张白胖的脸腾一下憋成了紫茄子色! 连科嘴角微翘,轻蔑的看了魏尚书一眼,哼!蠢货,这么明显的打探也是没谁了,也不知道秦王怎么会看上这么个蠢货,也许这就是物以类聚吧! 连科十分看不上这个蠢笨的魏胖子,若不是秦王力保,估计他连一个七品县令都当不上! 下面坐着的几位大臣,见事情已经解决了,纷纷告辞,魏尚书和右丞相也只能无奈的告辞了! 等这些人一走,程靖宇就赶紧的写了一封信,又让言和给兵部尚书连科透了信儿,然后六百里加急的送去了嘉平关! 齐安泰觉得嘉平关的那些人不太能靠得住,又把五成兵马司里几个比较能说会道的派了过去!众人一走,压在心头的事也有了办法解决,程靖宇有了心情说笑,“阿泰,慧安这故事讲的好啊!那丫头总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齐安泰也与有荣焉的裂嘴笑了,“那是,我媳妇那可是特别聪明的,你也不看看是谁的媳妇!” 看着表弟的臭美的样子,程靖宇就想让他吃吃瘪,语气凉淡的说道:“慧安从小就聪明,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吧?你这可就有点儿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齐安泰被这话给噎了一下,憋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话,不满的斜眼看着心情不错的表哥,“表哥,你这可就不地道了,咱不能过河拆桥吧!要不是慧安是我媳妇,她可懒得管这些事,她可是说过就想当个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的米虫!” 想到秦云儿曾经说的那些话,程靖宇不得不信表弟这话,那丫头还真就是个懒的,就喜欢闷声赚钱,然后优哉游哉的闷头过日子! 只要没人找她麻烦,她也懒得理别人,那时候李恒屋里可是闹得挺热闹的,就这样她也当不知道!不得不说那丫头有的时候是真懒! 撩起眼皮看了表弟一眼,“阿泰,西北的那人,可是她的仇人,她也不完全是为着你我!” 齐安泰又噎了一下,眨眨眼,气也平顺了,笑嘻嘻的端起茶杯,“可不是嘛!我差点儿忘了,云儿可记仇了,难怪她这么上心西北的事儿!” 程靖宇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他这个表弟是不是少根筋,“不然她才懒得操这个心,养胎还养不过来呢!” 齐安泰也想到了媳妇比普通孕妇大了许多的肚子,“表哥,把太医给我匀一个吧!云儿那肚子实在是让我看着心都揪得慌!没个太医在跟前不放心啊!” 一提到太原医,程靖宇的脸上就没了笑容,齐安泰也收了嬉皮笑脸,“皇上那儿还没有起色?” 程靖宇摇摇头,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一把拉住表弟的手,“太医给你几个都行,你帮我跟你师兄明月说说,我父皇那毒估计也就只有他能解了!” 齐安泰静默了好一会儿,为难的看着表哥,咬牙答应了,“我试试吧,你也知道,他那人脾气古怪,都怨我师叔,明月小时候虽然不太爱说话,可也不是这么古怪,他自己是个怪人,教个徒弟也给教成了个怪人,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他好了!” 齐安泰满腹的抱怨,程靖宇也是知道这事,他贵为皇子,都不敢在明月跟前多说话,生怕一个不好就让他给下了毒! 拍拍表弟的肩,眼珠转了转,“要不让慧安跟他说,我听说明月这会儿正常多了!” 齐安泰想了想,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些古怪的笑容,“确实正常多了,不再整天一身黑漆漆的了,头发也束上发冠了,上回我看见腰上还挂着一块玉佩,我问了半天,他只给我一个冷冰冰的白眼,然后冷哼一声扭头就走!脾气还是那么怪!” 程靖宇的一腔热情差点儿就灰飞烟灭,“你让慧安试试,只有他出手我父皇才有希望能好!” “那个蒋嫔实在是个可恶的,就是死咬着不松口,要不就胡说八道,要不就说不知道,我母亲那么好脾气的人都让她给气得想掐死她!”程靖宇想到反复无常的蒋嫔,更是气怒难平。 齐安泰悄悄一伸舌头,他姑母脾气好!偷看了表哥一眼,表哥是不知道啊,他姑母是祖母按着她自己的标准养的,只不过比祖母会装一些而已! 西北的嘉平关前,嘉平关依然紧关城门高挂免战牌,城墙上只有守城的官兵。 程致元趾高气扬的坐在高头大马上,看戏一样的看着关前乱哄哄的百姓,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突然抽出旁边护卫的弓箭,搭箭拉弦,堪堪拉开了一半,一松手,羽箭嗖的射了出去。 众位将领皆是一惊,眼睁睁的看着那箭滑过眼前,朝着人群里射去,一个半百的老人哎呦一声被扎了个这着,旁边的百姓都面色惨白的看着老者! 程致元却得意的哈哈大笑,朝身后的小厮吩咐,“朝嘉平关喊话,赶快大开城门迎接,不然过一会就杀几个百姓!” 第四百八十六,成侧妃母子 程致元射完了箭,心情不错,一扬下巴,得意的看向那些百姓,“你们的命就看我那个好三叔的心肠了,若是我三叔不爱惜你们不肯投降,那就别怪我心黑手狠了!隔一会儿我就让人射几箭,是那种要人命的箭哦!” 人群里起了一阵骚动,几个青壮年默默的挤到了老者身旁,有人给老者拔了那箭,虽然这箭扎的不深可也是鲜血淋漓,整片后背都被血染的红了! 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老者虚弱的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因为有骑马的军士已经在驱赶百姓,继续撞击城门。 那几个青壮年互相的看了看,然后默契的散开来,那些曾经犹豫不决的男人们,也开始动摇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悄悄的挨近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偷偷的看看周围,然后才小声的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朝廷真的会给我们救济粮,这些人把我们的粮食都给抢走了,连猪牛羊都没放过,我们就是回了家也是一无所有了!” 小伙子是个爱笑的,眼睛弯弯,目光明亮,警戒的看了四周一眼,然后轻轻点头,“是真的,这是皇上的意思,皇上虽然病着依然惦记着你们,不忍你们受苦,这才派我们这些人混进来,不然我一个京城里的公子哥儿,何苦跑这儿来受苦!” 那汉子狐疑的看向年轻人,“不是说皇上病的很重,连话都说不了了!” 汉子悄悄的瞪了那些军士一眼,“不然这些王八羔子也不敢这么做这掉脑袋的反叛之事!” 孙庆依然笑眯着眼睛看着这人,眼里有着赞赏,这是个有脑子的,那就好办! 悄悄的一指秦王大军的营帐,“他们反叛是因为皇上立了三皇子做了太子,皇上病了,不是还有太子呢吗!太子现在监国,你们离京城远,不知道,现在的太子,以前的三皇子,是个仁厚爱民的,要不然皇上也不会把这太子之位给三皇子不是!” 孙庆咂咂嘴,扯的有点儿远了,“这是太子的谕旨,跟皇上的没区别,咱们皇上是个体恤百姓的!” 那汉子偷偷的看了一眼这位脸很白,很爱笑的京城公子哥儿,孙庆也察觉了,装作没看见,接着说道:“要是愿意就赶紧的,下一回那个小崽子的箭说不上射中谁呢!” 孙庆又加了一把火,拍拍那汉子的肩膀,“我们也不能总在这儿耽误时间,这嘉平关是一定要守住的,京城那边已经调过来十万兵马,后边还有十万正在集结着!就等着太子的谕旨了!” 那汉子浓黑的眉毛拧了起来,“我们这些人也不会打仗,这后边的大军可都是在战场上滚过的!我怕打不过他们!” 孙庆咧嘴一笑,又拍拍这汉子的肩膀,“放心,我给你们预备了好东西,你去把人召集齐了,我马上就回来!” 阵上热热闹闹,秦王军的大营里,成侧妃这会儿也在唱大戏,自从昨天她来了,就忙着帮她儿子抢位置。 这会儿一脸的得意,做在主位上鄙睨的看着烧得满脸通红的秦王妃,“哎呦!姐姐这是怎么了?瞧瞧,可是一点儿也没有正妻嫡母的架势了!” 成侧妃说话的语气满满的都是嘲弄和讥讽,一点儿也没有在秦王面前的柔弱娇羞,秦王妃抬眼看了这个女人一眼,没理她的话,眼神转了一下,看向了一旁的何忠,“这会儿没人,你就随便了!” 成侧妃根本没把秦王妃身边的人当回事儿,还像是在秦王府里一样,不拿正眼看人,也没想过在这秦王的大营里还有人敢对她不敬的。 所以,当何忠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她才反应过来,双手乱抓,眼睛瞪得要蹦出眼眶,“呃!呃!放手,谁给你的胆子?你个丑八怪!” 何忠也没一下掐死了,一下子掐死她多没劲,就是要好好招呼招呼她,让她也尝尝,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滋味! 何忠嘴角斜斜的翘起,慢条斯理的说道:“谁给的胆子啊!” 稍一用力,掐得成侧妃脸色泛青,语气阴冷,“是天佑二十五年的冤魂给我的胆子,是那些死不瞑目的百姓给的胆子!” 成侧妃一下子明白过来,这是有人要找她报仇来了,脸色也变得煞白,眼睛转了几转,看向秦王妃,“姐姐这可就不对了,这是看王爷病了,想要借这些人的手除了我,现在可是我儿子坐镇军中,他回来看不见我绝对饶不了你!” 秦王妃嘴角轻勾,“这是你当年种下的祸根,我可没那个闲功夫理你!” 何忠不给成侧妃说话的机会,一把提起了她,衣领勒得她直翻白眼儿,何忠一脸的冷沉,稍微松了一点儿手,没让她直接勒死,要是就这么勒死了可是太便宜她了! 成侧妃这会儿害怕了,她也就是仗着秦王的宠爱,才敢这么嚣张,没了秦王她什么也不是! “王爷醒了绝饶不了你们!”成侧妃的声音好像是被掐着脖子的鸡,沙哑难听。 这话好像没人听见一样,何忠提着这个女人出了屋子,没一会儿何忠一个人回来了! 秦王妃看看他身后,想问什么又咽了回去,何忠看了外面一眼,难得的说了几句话,“很快就要结束了!估计也就再有半天就都结束了!” 秦王妃潮红的脸上露出笑容,“替我谢谢你们小姐,她是我的恩人。” 秦王妃闭上眼睛,轻声说道:“若有需要靖北王府的地方请说话,在北地,靖北王府还说得上话!” 何忠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轻轻的走了出去,外边影二和几个兄弟正在说话,看见何忠,走了过来,哥儿俩好的站在何忠身边,“那几个丫鬟婆子我都给撂倒了,要不要把这几个也卖到矿山上去?” 末了影二好奇的又问了一句,“老何,你把那女人弄哪儿去了?” 何忠歪头看着影二,“怎么?你还想怜香惜玉一把?” 影二被这话说的身子一哆嗦,连连摆手,“老何你可别胡说,我就是好奇!” 第四百八十七下作事 影二被何忠说的直起鸡皮疙瘩,赶忙说道:“老何你可别胡说,我是替我家主子问的,你不会把那女人给卖到什么肮脏地方吧!” 何忠抱着胳膊,靠在墙上,嘴角的笑很诡异,“没有,我们家小姐可不干那下做事儿,她和她弟弟都被扔进了矿山,虽然日子不太好过,可绝没有那些污糟事儿,不过如果那女人不老实就怪不得我了!” 何忠微一挑眉,抬头看着正午的秋阳,“那矿山的监工也不是省油的灯,估计那女人会遭点儿罪!” 影二赶紧点头,“那是怨不得你,可让那些人看严了,别让那女人跑出来,不然可是个大麻烦!” 何忠低头看向影二,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放心!那里是海岛,没人能逃得出来!” 影二这回放心了,赶紧去给主子递消息去了。 嘉平关前,那些百姓依然在不停歇的撞着城门,后面看戏的程致元,看了好一会儿也看的烦了,不耐烦的朝身边的副将挥手,“让十个弓箭手准备再有半柱香时间,嘉平关再不开门,就放箭,给我射死十个人!” 程致元的声音不小,后面的百姓都听得一清二楚,后面的人惊慌的往前面挤,很怕射中自己。 这一拥挤就容易出事,一些体弱多病的就被拥挤的东倒西歪,甚至还有人被踩踏,一时间哀鸣哭嚎声不绝于耳! 后边看戏的程致元一下子来了精神,一双狐狸眼里性味十足,拍掌叫好,“好,这才够热闹!” 他身后的将军,副将们有的低头不语,有的眼露寒芒,只有极少数的几人紧跟在程致元身边,无感无觉一样的跟着哈哈笑! 百姓里的骚动没有很快平息,而是如同一点水落入滚热的油里,激起一片沸腾! 坐在马上的程致元这下更是来了精神,看热闹不嫌大的哈哈大笑,拍手鼓掌,“好!太好了!打,使劲打!谁打赢了爷有赏!” 忽然起了一股强风,一股香味飘了过来,程致元首当其冲,打了一个喷嚏,他身后的那些将官也都连连的打喷嚏。 一时间这些人喷嚏声不断,百姓里混着的孙庆看见药撒出去了,精神头儿就上来了,朝着身旁的人点点头,扬声喊道:“秦王世子爷,这都中午了,咱们可都还没吃饭呢!早上就一人一个杂粮馒头,我这肚子可是早都空了!” 衣衫褴褛的百姓们早都饿得肚子咕咕叫了,一听这话都抬头看了过去,都盼着能歇一会儿,喝点水吃顿饱饭。 从早上都现在谁也没喝一口水,早就口干舌燥饥肠辘辘了。 程致元一边打着喷嚏一边心烦着,可没这个好心管这些事,白净的脸上尽是不耐烦,“阿嘁!吃什么吃,阿嘁!一点儿用都没有还想吃饭,都给我饿着,谁要是敢再阿嘁!瞎嚷嚷,我把他喂狗!” 几个将军也打喷嚏打的头晕脑胀,几个站在前边的眼泪鼻涕齐流! 百姓里怕事的不少,可也有那不怕事的,几十个青壮年怒目圆睁,脸色难看至极! 孙庆朝着他们打了个眼神,然后朝着程致元就冲了过去,嘴里还特意大声嚷嚷着,“不把百姓当人,就这样的德行还好意思清君侧,我看最该清的就是你们!” 程致元爱出风头,骑着马站在军队的最前边,身旁落后一个马头,错落的跟着几个将军,这些人能跟在秦王身边,自然也都是那自大的,就没想过这些百姓会有胆子反抗! 后边那些副将参将见势不妙,想要冲过来保护程致元,那些人刚要动,就被人给刀压脖子上了,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一群黑衣人,一个个黑巾蒙面,根本看不清长相! 程致元身边的几个最会拍马屁的终于止住了喷嚏,一个个都俩眼充血一样的通红! 紧挨着程致元的是秦王的小舅舅,蒋皇后最小的弟弟蒋济宁,这人一见情势不对,高声喊喝,“来人啊!有人闹事,都给我射死!” 后边的士兵,听见这声喝令想要动手,可是顶头上司都被刀压着脖子,拼命的瞪着他们,这下这些人也不知道该听谁的了! 就这么一个停顿,孙庆就领着五六十个青壮年冲了上来,也不知道他们从哪儿弄来的长枪,抡枪就刺了过去。 蒋济宁一看不好,赶紧拉过程致元的马头,一鞭子抽在程致元的马屁股上,“致元赶紧跑!” 他们这边乱做一团,嘉平关上的总兵却眼前一亮,他早早就躲在城墙后暗暗的盯着外面,太子来信只说让他配合京畿处的行动,也没说具体怎么个配合,这让他心里很是没底! 这会儿他要是再不行动,那就是个棒槌了!他大步走了出来,朝着城墙下埋伏的大队人马下令,“开城门进攻,务必拿下叛军首领!” 城门一开,是兵如潮水一样的冲了出来,那些百姓早就给军队闪出了道路,让他们长驱直入的直奔秦王军队而去。 一场混战,没一会儿就结束了,因为主心骨程致元跑了,中级将领全部被俘虏,那几个打喷嚏打的浑身无力的大将军也都拿不动刀了!没一个照面就被生擒活捉! 那些底下的士兵,本就不喜秦王的霸道,早早就举手投降了,嘉平关总兵,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俘虏了五万多人,高兴的他嘴都合不拢了! 秦王的大营里,秦王已经没了气,任凭那些大夫费劲九牛二虎之力,也救不活他,秦王妃和小郡主也眼看着不行了,就这个时候,程致元打马如飞的跑了回来,一进大营就喊娘,“娘,母妃,救命啊!” 可惜营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程致元傻眼的愣了一下,转身朝他父亲秦王的营帐跑去,一掀开营帐就看见他父亲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脸色铁青,一看就已经没气了! 程致元一下子傻了,气急败坏的扑了过去,一把薅住一个大夫的衣服,“你们是怎么医治的,都是废物!” 第四百八十八不认识你 程致元想发脾气,可是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 父亲没了,还有母亲呢,出了营帐逮着俩个小丫鬟,劈头就问,“我母妃呢!她在哪儿?” 俩个小丫鬟哪里知道这事儿,吓得瑟瑟发抖,其中一个大着胆子指了一个方向,“程侧妃……好像是带着人出了军营,具体去了哪里奴婢不知道!” 程致元这下彻底傻眼了,父亲没了,母亲也不知去向,他要怎么办? 程致元傻呆呆的站在哪儿,正不知何去何从,蒋济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二公子,赶紧带人跑啊!你可不能让他们抓住,不然你父亲的冤屈谁给他报!” 程致元被蒋济宁的话给喊醒了,看了一眼盔歪甲斜的蒋济宁,一溜烟的去了后帐,他父亲的亲卫都在那边,所以当嘉平关的总兵攻到这边的时候,蒋济宁带着秦王的亲卫三百人和一个近卫营的人,护着程致元逃跑了! 看着营中的混乱,嘉平关的总兵朱能很是头疼,说实话,秦王这一个大乱摊子,就是个棘手的热山芋,弄不好就会烫了手! 对于跑了的程致元,朱能也是万分可惜的,派了手下的心腹大将,领兵三千赶紧去追,并且下了死命令务必要逮到人! 等朱能看到已经没气的秦王,又是高兴又是害怕,把几个大夫仔细询问了一遍,当机立断的让人把秦王的大营给封了,又按照大夫的交代给大营里外都撒上了石灰,然后快马给京城送了信儿! 傍晚的时候,秦王妃也在咽了气,小郡主比她母亲还要早一刻的咽了气,朱能这下子彻底的放心了。 秦王一死,就皆大欢喜了,也不用皇上和太子为难了,你说这秦王带兵反叛,是杀还是不杀,杀,会有人说皇上没有亲情,会说太子铲除异己,总之是一大堆的麻烦。 不杀,皇上心里不安,太子心里不宁,万一这秦王又暗中勾结谁,篡位谋逆之心不死可怎么办? 虽然秦王一家死了,会有人有疑问,说是太子借机杀人灭口,却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还有这么多大夫能作证呢! 更何况西北的人有几个不恨秦王的,所以这些都不是大事,眼前最重要的是这五万多士兵,是不是有读者很不屑,你这个作者智障,明明先前说是十万,怎么又变成五万了? 各位小可爱稍安勿躁,没听过兵不厌诈吗?那人数当然是往多了说好啊! 所以秦王宣称的十万大军实际上只有五万,他还没自大到把所有兵马都调动过来,毕竟北边有靖北王(当年没拉拢过来)。 西北有外族虎视眈眈(那几个外族的人还被押在京城,戎族的首领恼了他),他不敢那么冒险,这西北是他的根据地,必须要保这里四境安稳。 朱能愁眉不展,这么多人,都关押起来那是不可能的,正这时候一个黑衣男子闪身进来,朱能吓了一跳,刚要动刀,那人远远的站在那朝他摆手说道:“总兵大人不要惊慌,我是平南王府的护卫,奉我家世子爷的令潜进这秦王军中。” 朱能摸了一把额头的汗,可真吓死他了,这身手还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啊! “还是世子爷想得周全!”朱能满脸堆笑的拍着马屁。 影二也不理他的马屁,“总兵大人不用为关押的问题犯愁,这些士兵都是听命行事。 只有前锋营的副将是完全听秦王命令的,其他人都早就不满秦王了,只是隶属秦王管辖不好太过明显!一会儿会有一位隋将军来接手这些人!” 一口气说完一大堆话,影二觉得好累,估计他三天之内都不想再说话了,好怀念以前当暗卫的日子,可以几天都不用说话! 朱能控制门帘飘动有点儿傻眼,这位护卫怎么这么神出鬼没的,连个招呼也不打,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朱能这边把秦王一家三口的尸体装进棺材,派人运去了京城,不到天黑,就有一位隋将军和一个孙小将军,来接手秦王这边的人马了! 朱能是特别高兴的赶紧交接然后高高兴兴的回了他的嘉平关,还是他的嘉平关好,百姓淳朴,安居乐业! 隋将军就是哪位隋副将,他也不怕这些人不服,冷着脸把话撂那儿了,“我就是叛变了,他秦王没把我当人看,凭什么让我听他的话跟他造反,让这西北的百姓再遭一回罪!” 孙庆发挥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把京城里的事说了一遍,又把秦王这些年做的事一桩桩一件件的都摆到面上来! 从那场瘟疫到秦王的嚣张跋扈,四处安插亲信,秦王派系的官员搜刮民财,贪赃枉法,成侧妃弟弟强抢民女害死人命,霸占别人田产,洋洋洒洒一大堆的恶事,再到秦王让戎人大摇大摆的入关! 这些事让孙庆那张嘴一说,简直是耸人听闻,让人不耻! 这些事,那些将军副将都有所耳闻,却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如今一听,也都暗暗吃惊,这也怪不得皇上不让秦王接位了!就这样的人,让他登上皇位,这国家可不就完了吗! 这些将军也多是穷苦人出身,自然是不愿百姓受苦的,不用半天时间,这二十多个将领就都老实了,心甘情愿的领了罚,每个将领军棍二十下,罚半年俸禄。 然后在隋将军的带领下返回了西北路,朝廷很快会再派人手管理西北。 大面上西北的叛乱算是平定了,只剩下一个逃跑了的程致元还没解决。 暗地里,秦王妃,不现在应该叫周夫人,带着女儿回了靖北王府,摇身一变成了靖北王妃的侄女,一个死了丈夫带着个拖油瓶女儿的寡妇。 何忠不甘的尾随着秦王的棺材回了京城,好几次都想把秦王的尸首偷出来,鞭尸三百下! 最终还是忍下了,垂头丧气的给秦云儿汇报了情况,看着他没了疤痕的脸,秦云儿咋咋嘴,“何忠,你说你这么回去,你闺女会不会不认识你?” 第四百八十九绝世好男人 何忠的不甘秦云儿懂,其实她也觉得秦王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可是秦王是必须交给太子的,不然太子会有疑心的,自古以来当皇上的人疑心病都很重! 随口调侃了何忠一句,何忠还真当真了,摸摸自己平滑的脸,冷不丁没了疤痕他也有点儿不舒服,朝秦云儿看了过去,“要不我把疤痕弄的轻一点儿,等过一段时间再彻底弄没了?” 秦云儿想了一下,“你把脸上包上绷带,就说有人给你治疗这疤痕,过一段时间解了绷带,就说治好了不就行了!” 何忠走了,齐安泰很快就回来了,也没用人通禀,大步的走了进来,一进来就高兴的挨着媳妇坐下,看看左右没人,吧唧亲了媳妇嫩嫩的脸蛋一口,然后笑容大大的说道:“这回算是去了心病了,就是让那家伙这么安静的死了,也太便宜他了!” 秦云儿没想到又有一个不满的,转头看向身旁这人,“那你想怎么折腾他?” 齐安泰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有点儿感慨的说道:“其实我以前常想拿刀砍他! 你不知道,他从小就特别爱欺负人,我出生的时候他都快十岁了,自从我和表哥会走路了,几乎就没有一天不被他欺负的,有的时候欺负不了我们俩个,他就欺负我们身边的人,反正各种借口一大堆!” “那时候蒋皇后刚死,皇上很宠着他,他简直是被宠得能上了天!”齐安泰眼神怪异的回想着。 听齐安泰这样说,秦云儿不太理解这位老皇上,把一个孩子教好了不容易,要把一个孩子宠坏了可是很容易的事! “皇上这是出于什么心里?这么宠着他,我总觉得怪怪的!” 齐安泰也很有闲心的摸着下巴琢磨着,“你还真别说,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怪怪的,不过那时候他是真得宠,几乎是要什么皇上给什么,他在皇宫里都是横着走的!” 秦云儿刚喝进嘴的水,差点儿喷了出来,捧着肚子咳了好几声,齐安泰赶紧又是拍背又是顺气,“好了!好了!不咳了啊!” 咳了好几声,终于停了下来,秦云儿眼睛水润的瞪着齐安泰,“你当他是螃蟹吗!还横着走!” 齐安泰依然坚持自己的想法,“还真就差不多,那海产里的螃蟹举着个大钳子逮谁夹谁,那家伙那会儿就是那个样子!” 看着齐安泰确实很不甘心,秦云儿眼神转了转,一手摆弄着眼前的白瓷彩绘茶杯,小声说道:“你现在打他,他能感觉到疼!” “一个死人,打他有什么……!”齐安泰蹭的扭头过来,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秦云儿看着! 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很轻的问道:“云儿,你刚才说的什么?” 秦云儿低着头,小声的说道:“他还没死利索,现在是假死状态,只要给他吃了解药,他立马就活过来了!” 齐安泰一脸郑重的看着媳妇,“这药是师兄研究的?除了他还有谁有解药?” 秦云儿摇摇头,神情淡定的抬头看着面前极为严肃的男人,轻声说道:“没有,师兄也没了,只做了三枚解药,都用完了!” 齐安泰微微点点头,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面色也好了一些,“可别让他再活过来,还是让他死的透透的吧!” 说完这话,齐安泰不放心的站起身,“你先休息,我还是去看看吧!得多安排些人盯死了他!” 秦云儿目送着齐安泰的背影,嘴角浮起一抹笑意,在他出门前,说了一句,“替我问候他十八代祖宗!” 齐安泰脚步停了一下,又迈步往出走,“放心,一定好好招呼他!” 话音落,人也出了屋子,秦云儿满意的端起水杯,喝了一杯水,这才慢慢的起身,步履蹒跚的走到床边,费力的扶着床柱坐下,转身想要躺下。 “小姐慢着,奴婢来了!”夏雨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 内室的门帘一掀,夏雨快步走了进来,看着主子一手扶着床柱,嗔怪的说道:“小姐,您现在是双身子,怀的还是双胎,您再不喜欢有人在您跟前晃,也要知道喊人,万一您不小心没扶着,摔着了可怎么办!” 秦云儿心情不错的听着夏雨唠叨,由着她帮自己躺好,然后微笑着点点头,“好,以后都喊你帮我!” 夏雨扯被子的手停了一下,然后眼圈有点儿红,小姐这是真的自己做不来了,不然不会这么说的! 想到小姐如今的情况,夏雨心里有了计较,一个时辰后,齐安泰回来,就被夏雨给拦在了外间屋,夏雨仗着胆子屈膝福身,“世子爷,那个·少奶奶如今身子越来越重,您还是别让少奶奶伺候您了!” 齐安泰莫名其妙的看了夏雨一眼,“没让她伺候啊!好了爷累了,你去睡吧,你们少奶奶那有我伺候着呢!” 说完这话也不理夏雨,直接进了内室,借着莹莹烛火看着床上大腹便便的人,眼神暗了下来,满是阴郁的看着那大肚子,哎!这肚子也太吓人了! 轻悄的脱了衣服,吹熄烛火,齐安泰小心的躺在媳妇身边,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眼前的人,窗外的月光不太明亮,却也能看得清身边人的轮廓! 齐安泰突然凑近了秦云儿耳边,“云儿,你一定要好好的,以后咱们再也不生了!” 说话的声音很轻,若不是暗夜寂静,跟本听不见那轻飘飘的话。 安静熟睡的人,微微蠕动了一下嘴唇,溢出了一声轻吟,齐安泰不敢再有动静,小心的拢了拢被子,把脸凑近媳妇的脸旁,安静的闭上眼睛,媳妇好不容易能安静睡个觉,还是让她好好睡吧! 外间屋的夏雨看着已经合上的内室的门,僵立片刻,欣慰的眼泪差点儿没掉下来,还好,世子爷没恼了小姐,还愿意照顾小姐,真是个绝世好男人,怪不得小姐愿意嫁给他! 秦府里,秦云笙面色淡淡的看着何忠,“你是说,秦王这时候还有感觉,能听见别人说话,只是如同死人一样不能动?” 第四百九十死不瞑目 何忠满眼期待的看着这位冷面少爷,他常常不知道这个比他小了快二十岁的少年想的是什么! 秦云笙微一思索,然后挑眉看着何忠,“这事你该跟我妹妹说,这会儿都交到皇家手里了,还是在城外的皇庄里,皇宫的那些护卫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何忠满是期待的脸垮了下来,垂着头转身,“那您休息吧,我去陪我闺女了!” 秦云笙微一翘嘴角,想到何忠脸上的白色纱布,“小丫头没被你这样子吓着?” 何忠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这个身姿挺拔的少年,不满的皱眉,“你们还真是亲兄妹,都只关心这个问题!” 秦云笙只是目光微闪了一下,又恢复平静,何忠很是不满的继续说道:“你们兄妹这心可够大的,你们父母的仇不想报到那人身上?” 秦云笙依然平静的很,眼睛看着何忠轻笑了一声,“我们的仇早就报了,还有什么比让他死不瞑目还要难受的?” 何忠干脆不问了,他问也是白问,这兄妹俩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他被绕进去还要帮他们数钱,多不划算! 迈步出门,身后传来秦云笙清凉的语声,“何大哥放心,我妹妹不会轻易放过那个人的,她可是个超级记仇的。” 何忠没回头,伸手摆摆,“行吧!我知道了,希望她能跟我说说,让我偷着乐乐也好啊!” 皇宫里,皇上依然木木的躺在床上,齐皇后轻轻的给他按摩着手脚,嘴上闲聊一样的说着话,“皇上,秦王居然得了疫病,这是不是很讽刺?” 床上的皇上嘴歪眼斜的脸上,浮现的情绪很是怪异,像是高兴又有一些忧伤,嘴张合了俩下,“还,还,活着?” 齐皇后一双保养得宜的手停了一下,轻轻摇头,“没了,连他媳妇和那个小姑娘都一起没了!” “你说活着的时候最看不上那母女俩个,这没了还连累了那俩人,也不知道到了地府能不能对她们好点儿!” 僵硬的躺着的皇上,嘴歪眼斜的仿佛更厉害了,浑浊的眼睛定定的望着房顶,一滴眼泪划过鬓角,落在枕头上。 齐皇后就当没看见一样,依然轻声说着话,“周家那个孩子真是个好的,自己病了还嘱咐大夫把药给大家吃上,没让像上回那样传得四处都是! 就是那个致元跑了,被蒋家最小那个给带走了,也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乱子!” 齐皇后的话依然轻软,却带着一丝可惜,低头看了一眼皇上,又说道:“那孩子也是太胡闹了,居然赶了周围的百姓在军队前边,还威胁嘉平关的总兵,若是不出关投降,他就隔一会儿杀几个百姓!” 身体本就僵硬的皇上,身子绷得更紧了,一双僵硬的手死死的攥成拳头。 齐皇后看着皇上这样突然有点儿心软,他,还算是个不错的皇上,最起码是个爱护百姓的! 轻轻的伸手盖在那只紧握的手上,柔声说道:“没事了,已经都解决了,那些百姓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伤亡!” 皇上握的死紧的手慢慢的松开了,一双不甘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齐皇后。 齐皇后安抚的说道:“你不要急,老三正在找能解这毒的人,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 皇上还是看着齐皇后,嘴唇绷紧,“蒋,蒋家!” 齐皇后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却摇摇头,“皇上,老三不能做这事,他也不愿意做这事。” 定定的看着皇上扭曲的脸,齐皇后叹息一声,“皇上咱们不能把蒋净萍的事公之于众,那样您会被天下人嗤笑的!” 皇上不甘的捶了一下床,齐皇后眼神闪了闪,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刘贤,“若是皇上非要动蒋家也不是不能,这些年蒋家手底下并不干净,冀南那个知府就给蒋家送过不少东西!” 刘贤轻轻的走过来,在皇上耳边轻声说了几句,皇上激动的俩眼放光,“嗯!抓,抓!” 齐皇后安抚的拍拍皇上皱巴巴的手,笑着看向一旁的刘贤,“既然皇上想要抓,那就抓!这事要麻烦刘公公了!” 刘贤想了一下,躬身拱手,“皇上,娘娘,这事还是要知会一下严老丞相和严肃大人为好!老奴不好越过职权!” 皇上啪啪的拍着床,急切的很,齐皇后赶紧轻声安抚他,“好了,臣妾这就让人传严老丞相父子,要不把刑部尚书也请来?” 皇上费力的嗯了一声,齐皇后让人去请几位大人了,皇上半闭着眼兀自生气,他成了这样全是蒋家人的错,他的一个儿子也让蒋家人给教的走歪了路,怎能不治蒋家的罪! 突然,皇上又想起个人来,把他害得只能僵硬的躺着的那个女人,“蒋,嫔,杀!” 听见这句话,刚站起身的齐皇后,又转回头,想了一下,“皇上先留她几天,虽然她坚持说不知道这毒药的配方,咱们也不能排除她知道一些什么,为了您的身体,还是让她多活几天吧!” 皇上这才不再坚持,只是气怒的瞪着眼睛,刘贤小心的半跪在床榻上,给皇上揉捏着胳膊腿,轻声的跟皇上说话,“皇上别急,慢慢的总会收拾他们的,不会放跑一个的,老奴会盯着他们的!” 太子正低头批阅着奏折,太子妃无奈的坐在一旁的榻上,她被勒令要在这儿陪着,怀里还抱着昊儿,因为小小子也被他父亲要求一起陪着! 言和急匆匆的进来,看了一下太子妃,犹豫着该不该说。 “有什么话就说!”程靖宇的话淡淡的传来。 言和一凛,赶紧低头回禀,“爷,世子爷去了一趟城外的庄子,还在那位的棺材前说了半天的话!” 言和说到这儿停了一下,他心里有些好笑,世子爷可能有点儿不太正常,你说一个死人,你跟他说话他也听不到,你费劲巴力的跑去说了一大堆话,这不是有毛病吗! 程靖宇缓缓的抬头,俩个眉头皱了起来,“他还做了什么?” 言和低头拱手,“回爷,那庄子的护卫又添了一百人!” 程靖宇眼神严肃的看着桌案上的奏折,轻声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第四百九十一圣人说 程靖宇终究还是察觉了一些,第二天早朝一过,就把齐安泰给叫进了后殿去了,挥手让人都退下,转头劈头盖脸就问道:“你去骂他了?” “嗯!去了,不骂他几句我憋得慌!”齐安泰稳稳当当的坐下,大方的承认。 程靖宇却直盯着他看着,“他能听见!他还没死!不然你不会去骂他!你不要不承认!” 齐安泰僵了一下,无奈的勾勾嘴角,从小就混在一起果然是瞒不住他的,只好点点头,“他昨天还有点儿知觉,就像是最后的回光返照一样!” 对于齐安泰的回答,太子程靖宇的脸色有点儿难看,齐安泰不给面子的撇撇嘴,“反正他怎么都是要死的,被砍头还是病死的哪个更好?这不用我说吧!” 齐安泰不高兴的瞪眼睛,“你可别又说他是你哥哥,若不是咱们俩个运气好,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程靖宇脸色灰败的看向齐安泰,“阿泰,我不是责备你,我,只是……”只是什么他说不出来。 齐安泰眼神闪了闪,走到太子的近前,低声说道:“你也不要觉得不忍,你知道西北有多少人恨不得啃他的肉,扒他的皮!” 看着这个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好伙伴,齐安泰没有隐瞒的说道:“你知道那位隋副将为何反了?” “他弟弟就是那人的亲卫,那次疫病的时候,他也染上了,你说他还是不是人? 你知道他怎么做的? 他居然直接把人扔到一个破院子里不管不问了!” “隋副将说,哪怕是给看了大夫,人没治好他也不会有怨气的,可是他不但没给看,连口吃的都没给送,几个烧昏迷的人就那么无声无息的死在那院子里了!” 齐安泰气怒的继续说道:“那尸首更是随便一扔就完了!” 程靖宇被说的脸色变了三变,朝齐安泰摆摆手,“行了,我知道了,你别说了!” 齐安泰眨眨眼,一副还有好些话要说的样子,“真不用我说了?他在西北也没少干天怒人怨的事!” 程靖宇连忙摆手,“真不用了!” “他心里只有他自己,就从来没有别人!”程靖宇伸手揉着眉心。 齐安泰这才坐了下来,端起茶一口喝尽,然后抱怨道:“哼!你就是爱烂好心,我劝你还是收起你的烂好心,当皇上最忌讳这样的性子,不然那些大臣能爬到你头上去作威作福!” 程靖宇真是怕了这个表弟了,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也低头喝茶,喝完了一杯茶,才说道:“我还不至于像你说的那样,这朝政上,可没马虎一点儿!” 齐安泰想想这几天的朝政处理,还真没什么毛病,随即转移了话题,“那天晚上的第二波人,抓住了俩个,这俩天审了一下,你猜是谁的人?” 程靖宇这下更是没好气了,直接翻了一个白眼,“这还用猜,不就是我那好二哥的人!” 齐安泰满脸笑容的摇摇头,“表哥你这回说错了,还真不是寿王的人,不过也跟寿王有关。” 太子程靖宇的脸有一瞬间的不敢置信,连忙放下茶杯问道:“阿泰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到底是谁的人?” 齐安泰摇头晃脑笑嘻嘻的说道:“这个柳若眉可真有本事,居然能让浙东路的郭家派人给寿王用!” 程靖宇脸色青黑,不悦的皱眉看着表弟,“是浙东路的人?这跟柳若眉有什么关系?” 齐安泰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下,“我审出的东西有点儿乱,我琢磨了半天,才理出了一点儿头绪!” 说到这儿,齐安泰眨眨眼,露出一脸的猥琐笑容,“表哥,那个女人可能给寿王带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说完,齐安泰又赶紧补充了一句,“也有可能寿王知道他被绿了,却很高兴的戴着那顶帽子,这个只是我的猜想!” 程靖宇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愣了好一会儿才烦躁的起身,在地上转了几圈,齐安泰一手托着腮,无聊的看着他在那儿走来走去,突然程靖宇猛的转身看着齐安泰,“阿泰,这事……” 齐安泰一脸没得商量的伸手打住他的话,“别,你可别,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要说什么,不管那女人是背着寿王跟别人私通,还是没背着寿王,这事都不是个能明面上说的事,更何况是咱们去说这些事!” 程靖宇张嘴还要再说什么,齐安泰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表哥这事就不能这么做,不说那个寿王会不会信你,就说那个女人,跟咱们俩个都有那么一点儿牵扯,你怎么去说这事儿?” “你总不能跑寿王跟前大咧咧的说,嘿!二哥刘若眉给你戴绿帽子了!” 说完齐安泰还怪笑了几声,“嘎嘎嘎!亲爱的表哥,你信不信那寿王能亲自上阵,抡着棍子把你打出来!” 听着这怪异的笑声,程靖宇也笑了,却是苦笑,抬头看着这宽敞的大殿,“阿泰,你说这人怎么就都这样了呢!” 齐安泰敛了笑容,他知道表哥指的是什么,不止是柳若眉这个女人,还有寿王和秦王,还有蒋家右丞相和朝中左右不定的那些大臣们! 关于这个话题,齐安泰很有兴趣,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摸摸不多的几根胡子,“嗯!圣人曾说过,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程靖宇捧着茶杯的手哆嗦了一下,恶狠狠的瞪着表弟,“你这话要是让五云先生听见,非狠狠的打你一顿不可!什么话都敢往圣人身上扯!” 齐安泰不当一回事的摆摆手,“我那个老师早就已经放弃教育我了,表哥,这句话是对的,虽然不是什么高深的话,却一针见血的很!” “你看,有人就有贪心,然后就会有明争暗斗,这跟江湖上的争强斗狠有什么区别,只是一个在明面上,一个在暗地里而已!” 齐安泰心大的拍拍椅子扶手,“自古以来都是这样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嗯!这个应该是圣人说的吧?” 第四百九十二章要挟 秋风瑟瑟,落叶翻飞,这个秋天大梁国注定不得安宁。 皇上中毒已经快要十五天了,蒋嫔那边还是死咬着她不知道解药,程靖宇只能指望明月了,可是明月却杳无踪迹,也不知道他是躲到哪儿去了,反正不管齐安泰和程靖宇怎么找也找不到他。 西北那边又传来坏消息,程致元居然跑到戎人的地界去了,而且要带着戎人的军队来攻击大梁,一时间朝堂上轰轰嚷嚷。 相比之下,蒋家被抄的事就成了小事,承恩侯这人的人缘也不太好,所以蒋家就这么默默的退出了大家的视线。 朝堂上众大臣都愁眉不展,只有几个武将主张迎敌,其他的人要不是默不作声,要不就主张求和。 左右丞相更是主张求和的主力,齐安泰看着这左右丞相就来气,毫不客气的怼了他们几句,“求和?我大梁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几百万的百姓,打不过一个不到十万人的小族,你们莫不是戎人派来的奸细吧!” 左右丞相被齐安泰说的脸上难看,左丞相因着太子的关系,还不想跟齐安泰扯破脸,硬挤出一脸笑容,“平南王世子可不能这么说,这不是咱们朝中武将都年纪老迈,没有人能领军挂帅,再说西北那边还乱糟糟的,没有个合适的人统管着,一时也不好开战不是!” 齐安泰却不这么认为,看着左丞相的眼神很是鄙夷,“左丞相觉得什么是更重要的?是外族入侵,还是内乱?” “这,这······。”左丞相想了想,怎么回好像都不对。 右丞相看着左丞相已经败下阵来,迈步走了出来,只好自己上阵,“平南王世子,这事究竟哪个更重要一时不好说,可是这内忧未解,外患又至,总要有个要解决的办法,不知平南王世子可有办法解决这些事!” 太子程靖宇皱眉看着右丞相,这个老匹夫这是借机向他示威呢!眼神暗了一下,有点儿没底的看着表弟,这是在议论朝堂政事,他也不好明着帮表弟! 站在平南王身旁的齐安泰神情坦然,扭头看向右丞相,嘴角带着一抹微笑,“解决的办法我自然是有的,只是我不好说,毕竟有你们这些国之栋梁在,我一个小小的武将还是不要多事的为好!” 右丞相被这话说的愣了一下,看向他的目光都不一样了,这还是那个让京城的少爷们避之唯恐不及的纨绔吗? 愣了一下,右丞相不甘心的眼神一转,又说道:“平南王世子尽管说,这是商议国事,怎么叫多事呢!” 齐安泰看看上头坐着的表哥,微微不甘的扯了一下嘴角,哎!谁让坐上那个位置的是他表哥呢! 再次抬头,齐安泰目光微寒,背着手看着文官那边,“既然右丞相让我说,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这西北说是乱,却也没有什么大事,你们争来争去,不就是为着让自己的人坐上西北那个位置吗?” 齐安泰不顾那些文官难看的脸色,转身看着龙椅旁的表哥,“这西北就派邵家的邵玉阳去总领西北的事物吧!” 齐安泰的话一说出来,大殿里一片肃静,好一会儿这些大臣们都说不出话来,有几个人更是嘴角抽搐,暗暗腹诽,莫非这就是纨绔之间的互相帮助吗? 上坐的太子,微微皱眉思索着,右丞相不满的露出鄙夷的神色,看向齐安泰的眼神也尽是嘲弄,“平南王世子还挺友爱的,这就提拔上昔日的玩伴了!” 听见右丞相的话,一直不做声的平南王,突然朝右丞相一拱手,“右丞相这话也不错,我儿子那可是最仁义的,昔日的玩伴他最清楚,所以才这么举贤不避亲的在这朝堂上说出来!” 朝堂上的人一时间都被这无耻的话给气着了,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平南王,那眼神是赤裸裸的震惊加鄙夷,仿佛是在说,平南王这也太无耻了,这样的话居然都说的出口,那邵家的玉阳谁不知道,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还不如平南王世子呢! 齐安泰很感激老父亲的信任,笑着向父亲点头,“父亲这话太对了,那邵玉阳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奇才,不仅文采出众,武艺也不差!” 抬头看向龙椅旁的太子,“太子殿下,邵玉阳这人就是有一点儿不好,不爱出风头,要不是我对他了解甚深也不敢举荐他!” 太子程靖宇眼神微眯,他这个表弟搞的是什么把戏? “平南王世子既然举荐他,那就让他上殿来吧,也展示一下他的才学,让大家见识一下!” 太子发话了,左右丞相也不好硬是阻拦,然后正在衙门里挂个闲职悠闲自得的邵玉阳就被宣到大殿上来了,邵玉阳满脸懵的站在大殿之上,看看太子,看看自己伯父,还算规矩的做了一个深揖,“不知太子殿下宣下官何事?” 程靖宇看着这小子满脸懵的状态也是一脸的糊涂,还不等太子说话,右丞相抢先开口,“这事就老夫跟你说吧,是平南王世子举荐你去西北统管西北事物!” 邵玉阳吃惊的嘴张得大大的,一副震惊的模样,不敢置信的看看太子,“这,这,不会吧?” 右丞相得意的看着齐安泰,看看这就是你举荐的人,一甩衣袖,“平南王世子,这情况要大家怎么说呢!” 齐安泰没理右丞相,而是摸着下巴看着邵玉阳,心里有点儿微酸,不知道媳妇怎么会让他举荐这小子? 酸还是酸,不过他相信媳妇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众目睽睽之下,迈步朝着邵玉阳走去,围着邵玉阳转了一圈,然后贴近邵玉阳耳边说了一句话! 大家就发现,邵玉阳脸上的吊儿郎当不见了,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平南王世子,这是真的?” 齐安泰点点头,“保证是真的,只要你把太子交代的事做好,其他问题我替你解决?” 邵玉阳脸色紧绷,低头想了一下,抬头拱手,“邵玉阳愿意为皇上和太子分忧!” 第四百九十三担心 绍玉阳的转变让大殿上的人都莫名有点儿摸不着头脑,这人前后的变化也太大了,前一刻还是个一身疲懒的纨绔二世祖,后一刻那气势简直是让人不寒而栗啊! 绍敏,绍玉阳的大伯也是一脸的震惊,不知道他这个不务正业的侄子什么时候有这气势了,不过绍敏这人看事很开,既然他侄子能有所作为自然是要支持的。 绍敏朝着上坐的太子恭敬的一揖,“太子爷放心,微臣定会给他预备几个得力的师爷,定会让西北尽快稳定下来的!” 右丞相这会儿反应过来了,脸色相当的难看,有他在绝不能让姓绍的捡了这么个大便宜! “慢着,绍大人,不是本人不信任小绍大人,实在是西北如今正是关键时候,怎么能派一个没有真本事的人去西北呢?” 然后右丞相转身看着太子,一脸虚伪的笑容,“太子爷也该检验一下小绍大人的文采功夫才是,不然这么糊涂的指派,这大殿之上岂不是儿戏了!” 太子爷程靖宇面无表情的,看了大殿里的大臣们一眼,然后转头看着绍玉阳,把人仔细打量了一遍,“绍玉阳,右丞相说的也对,你就把你的文韬武略略微表现一下,也免得让平南王世子落得个儿戏的名声!” 绍玉阳微微点点头,有点儿羡慕太子这么维护平南王世子,不知道那个无条件维护他的人在哪儿呢! 朝着大殿看了一圈,绍玉阳朝太子一拱手,“还请太子爷赐臣纸笔,也好让臣卖弄一下这文采!” 听见这句戏谑的话齐安泰轻笑了一声,太子爷微微掩饰了一下翘起的嘴角,挥手让刘贵给绍玉阳预备纸笔。 大殿里一时间很怪异的安静着,只见绍玉阳姿势不雅的蹲在大殿上,一只手捏着袖子,另一只手不停的挥动着,没一会儿就写了四个字,然后就停下了笔,还从怀里掏出一个印章,哈了一口气,啪的一声盖上! 整个大殿再次陷入一种怪异的安静中,绍敏先走了过去,站在侄子身后,低头看着,然后也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好了,只因这几个字写的是真不错,只是这内容……! 站得近的几个文官,也都好奇的瞄了几眼,然后就移不开目光了,只因那字确实是很有风骨! 仔细的品了好一会儿,绍敏又是感叹又是摇头,忍不住问道:“怎么写了这内容?” 绍玉阳嘴角含笑,大方的说道:“这是开年的时候太子爷办的那个文会上的一副字,小侄看着写的好,就回去练了半个时辰,这几个字是侄子写的最得心应手的了!” 俩旁站着的大臣们皆是满眼惊讶的看着绍玉阳,这样的字居然只练了半个时辰,众人到了嘴边的话又噎了回去,不管这话是真是假,反正这字谁也说不出不好来! 刘贵看见上坐的太子爷好奇的朝这边张望,很有眼力见的,捧过那字,送到程靖宇眼前。 太子爷程靖宇震惊的仔细看着,齐安泰早就瞄了几眼,默默的点点头,还真是个意外的惊喜,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有这一手! 左右丞相也都看到了那字,右丞相尤其不能接受,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不停的转着。 看见太子爷频频点头,右丞相心一横,迈步出班,朝着上首躬身拱手,“太子殿下,西北不比别处,字写的好不代表文采出众,更何况西北之地民风彪悍,还是要派个……” 齐安泰不耐烦听他巴拉巴拉,“右丞相不就是要看看他的功夫吗?绍玉阳,给他们露俩手,可别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 绍玉阳嘴角轻勾,又蹲在地上书写起来,写了有一刻钟,然后站起身来看了右丞相一眼,手上的毛笔随手甩出,擦着右丞相的脸颊飞了过去,然后当的一声插在后面的屏风上! 右丞相一张老脸吓得惨白惨白的,踉跄了好几步,差点儿跌倒,气怒的想要大声咆哮,可惜他还不敢在大殿之上失仪。 大殿之上瞬间就安静脸,静的落针可闻,程靖宇很满意,微笑着点点头,就着刘贵的手看了一遍第二幅字,“小绍大人这兵法也写的很好,孤认命你为西北路的巡抚使,务必把西北治理好,至于戎人的攻击,靖北王那边会跟你一起协同作战!” 太子的话说完,左右丞相都不敢再说什么了,他们实在是没想到靖北王居然是支持太子的,而且还很得太子的信任! 平南王府里,老太妃悠闲的坐在太师椅上,一双眼睛盯着泡在浴桶里的秦云儿,看见她脸色恢复了正常,这才不再盯着她看。 又让秦云儿泡了一会儿,老太妃才说话:“老白,带着人伺候少奶奶出来,别让她着凉,这会儿正是关键的时候。” 听说能出来了,秦云儿还真是迫不及待的想出来,实在是这药味太大了,让她感觉嗓子眼儿里都是中药味! 白嬷嬷连扶带抱的带着人给秦云儿擦洗干净,然后又给她捂得严严实实的,秦云儿抗议的看着老太妃,“祖母,不能洗个清水澡吗?” 老太妃翻了一个白眼,果断拒绝,“不行! 必须等十二个时辰之后,所有药性全部吸收了才能冲洗,这些药材,可是我老太太费了好久才凑齐的,一点儿都不能浪费了!” 秦云儿嫌弃的闻闻自己,“祖母这味能熏死个人,一会儿夫君回来嫌弃我该怎么办?” 老太妃凉凉的看了秦云儿一眼,“他嫌弃你? 那小子恨不得把你揣怀里,天天带在身边!” 老太妃哼了一声,“哼!要不是他总是在我耳边嘀咕,担心你,我才不想给你泡这药浴呢!那是我预备给我重孙泡的,便宜了你这丫头还有意见,真是欠打!” 秦云儿不敢再有意见了,可也没消停,“祖母我肚子饿了!想吃水煎包,还想喝百合银耳甜汤!” 齐安泰怀着怪异的心情回来时,就看见媳妇包得像一个棉球,捧着一碗汤正喝得开心! 第四百九十四皇上该好了 晚上,抱着浑身药味的媳妇,齐安泰禁不住问出了心里的疑问,“云儿,你怎么知道绍玉阳不简单啊?” 迷迷糊糊睡不踏实的秦云儿,咕哝了一句,“太能装了,看着就不像个老实人!” 齐安泰还想再问,秦云儿已经睡着了,于是他只好收了声,怜惜的亲亲媳妇的额头,哎!不问了,反正媳妇是他的,谁也抢不走! 西北的事没有掀起太大的风浪,太子也没急着收拾右丞相和寿王,毕竟好些东西都没有实质上的证据,再说他还是不要太激进,毕竟他只是太子! 对于那个程致元,齐安泰和程靖宇都没把他当回事,倒是南疆的程致岳,秦云儿派人给他送去一封信,是秦王妃写的,内容……秦云儿没看。 然后南疆的程致岳沉默了几天,突然就一改丛前的别扭,变得积极努力了起来,甚至不再耍少爷脾气了! 这变化让监管他的羽林卫拿不准是好是坏,连忙给京城写信,信是直接送到太子手里的,毕竟现在整个国家的政事都是太子掌管的。 程靖宇也干脆拿着信就去了坤和宫,虽然皇上现在还是不能动,却不妨碍他听,简单的表达意见还是没有大问题的。 听完齐皇后读的信,皇上只是模糊的嗯了一声,然后就看向了他三儿子,齐皇后不喜欢皇上这态度,总是考验这个考验那个的,她儿子又不是生出来给他考验的。 却也不好明着阻止,只是朝儿子微微摇摇头。 程靖宇看到母亲的动作,却没照着做,而是坐到父亲身旁,轻声说了自己的想法,“儿子觉得,致岳这样也好,他要是能好好的用心学,还不晚,等他十七八岁的时候也能有些不错的表现,这才是男儿当做的,更何况咱们皇家的男儿更该出色才是!” 床上躺着的皇上满意的看着三儿子,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你,很好!” 程靖宇没在坤和宫待多久,就又回了乾安殿的后殿,言和一边伺候主子洗漱,一边偷着看主子的神色。 看见主子还算平静,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爷,俩位侧妃娘娘派人来问,爷什么时候回府?” 程靖宇神色平静的坐在桌案后,拿起笔批阅奏折,眼皮都不撩一下的说道:“你看爷有时间回去吗?让海清告诉她们,都老老实实的,别给爷找麻烦!” 说完,微微停了一下,“左丞相家那个派个老嬷嬷去,好好管教一下,没规矩,一天上窜下跳的。” 言和心里冷笑了一声,这个翟侧妃也确实太没规矩了一些,一天天的左一出右一出,实在是有点儿烦人。 太子看了言和一眼,见他还是不动,“怎么?还有事?” 言和偷偷抬头,正好对上主子的眼,尴尬的笑了一下,“那个,爷,连侧妃那边可有什么指示?” 程靖宇叹了一口气,兵部尚书连科是个不错的,他父皇还真会给他找麻烦,“给连侧妃也派一个嬷嬷,从母亲给我的嬷嬷里找一个拎得清的,帮着连侧妃照管着一些府上,爷和太子妃暂时回不了府,咱们府上不能乱了!” 言和这才退了出去,深吸一口气,府上是该有人盯着了,不然非闹出点儿事儿来不可! 对于太子府上,秦云儿不太上心,不过却很喜欢昊儿那个胖小子,让人做了一套精致的积木,给送进宫里。 太子妃看着儿子高兴的抱着积木就啃,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齐皇后抱着孙子,也一起看着那些颜色鲜艳的积木,“这个慧安还真是个喜欢孩子的,这东西做的还挺上心的!” 太子妃笑着附和,心里也在偷着笑,慧安这是又找到新的赚钱手段了,嗯!看来她以后要是真想四处游览也不是难事,就慧安这生意遍天下的架势,到哪儿都会有人招呼她! 十月天气越来越冷,西北那边也传来了程致元的消息,他居然真带着戎人的兵马打到天门关了,而且还大言不惭的扬言,用不了半个月,他就能打到京城,活捉太子这个挟持皇上的反贼! 秦云儿听到这话的时候,正抱着肚子半躺在床上,没办法她现在几乎没办法躺在床上了,晚上睡觉也是这样半躺着,这会儿已经是六个了,那肚子更是大的离谱,太医已经常驻平南王府了,不单是齐安泰不放心,齐皇后更不放心! 秦云儿伸手,王嬷嬷和夏雨就赶紧上前来,俩人扶着她慢慢坐了起来,夏雨还手脚利落的把一个大靠枕塞在她身后。 看着夏雨这样,秦云儿好笑的调侃了一句,“我们夏雨真是个能干的,我都有点儿舍不得你嫁人了!” 夏雨微笑着连连点头,“那好,奴婢就不嫁了,一辈子伺候您!” 看见夏雨一点儿都不犹豫的架势,秦云儿赶紧收了玩笑,“可别,青岩估计要哭死了,我这不成了棒打鸳鸯的坏人了!” 夏雨还没说话,王嬷嬷说道:“有什么事就跟少奶奶说,没什么解决不了的!” 秦云儿听着有点儿不对味,歪头看着夏雨,“青岩家里有人有意见?说说吧!怎么回事?” 夏雨神情什么变化的歪头想了一下,倒了一杯清水递给秦云儿,“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他娘让他纳他表妹做妾,他舅舅家穷,全家人都靠着青岩家养着,原本他娘想让青岩娶他表妹的,世子爷给指的婚她不敢说什么,只好让他表妹做妾了!” 看着夏雨这样平静,秦云儿有点儿拿不准,“夏雨你跟我说说,你怎么想的?” 夏雨又低头想了一下,“其实,奴婢无所谓,若是他们家更喜欢他表妹,还求少奶奶跟世子爷说说,奴婢能不能不嫁了!” 秦云儿微笑着,眼神却闪着寒光,拍拍夏雨的手,“你放心,不是什么大事。 好夏雨,你帮我预备纸笔,我给明月公子去封信,他也该研究出解药了!皇上也是该好起来了!” 第四百九十五还是要打仗 明月一出现就被太子的人给发现了,程靖宇简直是马不停蹄的跑去了那别院,一看见明月程靖宇激动的差点喜极而泣,恭敬的拱手施礼,“明月,凭咱们多年的交情,你也不能不管我父皇,我可就指望你了!” 明月也不啰嗦,伸手给了他一个瓷瓶,“刚研究出来,奇幻花太难找了!” 对于明月的惜字如金,程靖宇自己脑补了一大堆,感动的无以复加,一点儿都不怀疑真实性,赶紧连连道谢,然后急匆匆的回了宫,给皇上服了解药,不过一个时辰皇上就能坐起来了!让一干太医高兴的简直要叩谢上苍了。 齐皇后也高兴的眼泪在眼圈里转,“皇上,明月这孩子可真是个好的,费劲心力跑西域去寻了药,又马不停蹄的赶回来,这一段时间真是辛苦他了!” 皇上还不太捋顺的大着舌头,“赏!给他多赏点儿……” 皇上一时也不知道这个人缺什么,转头看着三儿子,程靖宇想了一下,“父皇还是给他个虚弦吧,他这人不爱与人打交道,要不是阿泰没皮没脸的硬把他拉来京城,估计他说不定猫在哪个深山老林里研究毒药呢!” 皇上更加满意,虚弦他有的是,“就给他个伯位吧!名头老三给他定,再赏他千两黄金,要不要再给他赏个媳妇,我听着他也老大不小了!” 程靖宇赶紧摇头,他要是敢给明月弄个媳妇,那人能二话不说让活人变死人,他还是别作孽了! “还是算了吧!谁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这事还是让他师父操心去吧!” 皇上一想也是,高人都性子古怪,动了动腿,想要试试能不能走。 刘贤赶紧过来扶着,齐皇后也赶紧扶着另一边,程靖宇一双眼睛也紧紧的盯着他父亲的腿,只见皇上把腿挪到床边,试探的着了地,然后费了好些力气,才借着俩边的搀扶站了起来! 颤巍巍的走了俩步,就没力气了,刘贤赶紧把皇上半扶半抱着扶回床上,齐皇后又招手让太医把脉,几个人轮流把完脉,太医正说话了,“皇上,您这腿是气滞血瘀,这些天躺着经脉不通,要慢慢调理!” 太医正又补充了一句,“皇上也不必担心,用了药应该会慢慢变好的,要不是皇后娘娘常给您推拿,估计会更严重!” 皇上也知道这怨不得别人,只怨给他下毒的人,浑身无力的靠坐在床上,恨恨的说道:“刘贤,给蒋嫔三尺白绫,让她自裁吧!” 自从蒋家被流放了,蒋嫔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每天都傻愣愣的坐在那儿,也不说话,也理人! 冷宫的大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蒋嫔被外面的阳光照着,眼睛都睁不开,忙不迭的用手挡着那光线。 刘贵带着几个小太监出现在大门口,等刘贵走到她近前,她才放下手,然后看着小太监手里的托盘,呵呵的笑了,“终于到我了!” 冷宫的门沉重的关上了,几个小太监抬着一个白布蒙着的担架往皇宫的角门走去,一个宫女急急的赶了过来,跟刘贵低声说了几句,刘贵诧异的点点头,“那行吧!皇后娘娘慈悲为怀,奴才照办!” 蒋嫔的死无声无息,一点儿浪花都没激起,第二天皇上被搀扶着上了朝,朝堂上的众位大臣激动万分,纷纷叩谢上苍! 然后众人才知道,大梁朝又多了一位伯爷,而且还是那位跟平南王世子爷关系很暧昧的明月公子,一时之间众人都五味杂陈。 皇上上朝第一件事,就是处理蒋家的事,太子不好做的皇上不怕,直接下旨,斥责蒋家,又把蒋皇后的后位直接给废费了! 又接着下旨,命齐安泰为征西大将军,即日起去西北,务必将程致元捉拿归案。 在监牢里关了快三年的那三个戎人也被提了上来,众位大臣都吃惊不小的看着那三个人,惊讶于秦王的胡闹,也明白了为何皇上这几年越来越不待见秦王所为何来! 秦云儿知道消息的时候有点儿抑郁,这个皇上居然这么果断吗?连让她挣扎一下的时间都没有,就把她男人给派出去了! 下朝就赶紧回家的齐安泰也很是郁闷,就坐在那儿,眼巴巴的看着媳妇越来越吓人的肚子,愁眉不展,他真的不想去打仗,天天守着媳妇他都提心吊胆的,让他去西北那还不要了他的命! 程靖宇这个太子也是个苦命的,终于不用每天留在皇宫批阅奏折了,却没回家,而是追着表弟的屁股后来了平南王府。 一见表弟这幅样子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说你不想去你倒是说呀!在朝上不声不响的,这会儿做这个样子给谁看呢!” 齐安泰唉声叹气的扫了一眼气闷的表哥,“我能不去吗?皇上又不是商量,是直接下的旨,我要是不去,不成了抗旨不尊了!” 秦云儿半靠在锦被上,面容平静,拉了齐安泰一下,“好了,这事早晚都是你的,皇上不放心让别人去,怕把他的军队给拐跑了!” 齐安泰想了想,还真有可能,这朝中的武将多数都跟秦王走的近,只不过这些人现在都不领兵了,不然那天的宫变还指不定是什么情况呢! 程靖宇也不说话了,他也不信任那些人,可是看着表弟这样他又有点儿不忍心。 齐安泰又唉声叹气的念叨,“打仗我倒是不怕,可就是怕户部那边扯皮,没有粮草,没有军备我拿什么打仗?” 程靖宇也担心这个,如今是秋末,各地的税粮还没收上来,库里的存粮也都不多,一时还真凑不齐那些粮草,西北那边他可不敢指望,秦王治理之下,还能指望有什么存粮简直是痴心妄想! 俩个人都神情凝重,愁眉不展,秦云儿看了外面一眼,又看向王嬷嬷,王嬷嬷微微摇头,秦云儿朝王嬷嬷点点头,然后王嬷嬷掏出一个账本,双手递给太子。 程靖宇不明所以的看着秦云儿。 第四百九十六出征 王嬷嬷递上来的东西,让程靖宇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秦云儿,把东西给了一旁的表弟,“慧安,你早就知道会让阿泰去打仗了,这些东西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国库暂时可没那么多钱给你!” 秦云儿伸手接过王嬷嬷递上来的茶,“大娘,您不用站着,您就坐我旁边吧!” 王嬷嬷也没推辞,后退了一步,坐到一个绣墩上。 秦云儿这才看向程靖宇,眼神里有一些犹豫,“我也没想跟三哥要钱,就是我想求你件事儿,……” 齐安泰好奇又不解的看着媳妇,程靖宇也不解的看着秦云儿,“你说吧!只要我能做主的我都能答应你!” 秦云儿看着齐安泰的眼睛,“昀华,我这要求可能你不好理解,但是请相信我!” 齐安泰有一丝的紧张,但是还是点头,“好,我相信你,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程靖宇有些无奈的撇了表弟一眼,这人是没救了,眼里就只有媳妇了! 转头看着秦云儿,“慧安你就说吧!我相信你不会提什么难以达成的条件,所以赶紧说!” 秦云儿勾了一下嘴角,果然,这些皇家中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这一句话就把她的条件锁死了! 不过,“我希望我的孩子的婚姻都能自主,不管面对谁,都不能强迫她们!” 齐安泰深觉得这话有礼,频频点头,“这个对,我深有体会!” 程靖宇抬脚踢了表弟的腿一下,“你闭嘴,这跟你那事能一样吗?” 转头又看向秦云儿,“慧安,你这是特别指的皇家里的人吧!这大梁朝除了皇家谁还能强迫你们夫妻同意婚事!” 秦云儿坦然的点点头,“三哥要这么说也行,反正就是她们的婚事不能被人左右,不管是谁都不能!” 程靖宇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抬头看看大腹便便的秦云儿,又看看憨气十足的表弟,“要是她们自己愿意呢?” 秦云儿微微挑眉,“她自愿的我就不管了,这情况除外。” 程靖宇这才点头,“那行吧!” 又看看那几张纸,“慧安,你不觉着亏吗?就换了这么个条件!” 秦云儿还没说话,齐安泰插了一句嘴,“那表哥就赏给我媳妇一个皇庄吧,反正皇家那些庄子搁在那儿也浪费,你看云儿那庄子,一年赚多少钱!” 程靖宇眼神转了转,不看表弟那张蠢脸,只盯着秦云儿看着,“我给你们俩个庄子都行,慧安帮我管着我名下的那些庄子吧!” 秦云儿不赞成的摇头,“三哥,你错了,这庄子该给三嫂管着,我可以给三嫂一些建议,不过我相信三嫂管这事挺有一套的!” 程靖宇想了一下同意了,“那行吧,那皇庄暂时就先不给你们了,我那几个庄子还没有慧安的庄子多呢!” 齐安泰看着表哥理所当然的样子,有点儿嫌弃,“嘁!抠门,真是太抠门了!” 程靖宇不理他的碎碎念,拿着那些东西又进了宫,然后不到半个时辰,刘贵带着一封圣旨暗暗的来了。 既然是暗地里来的,平南王府自然不好太张扬,一家人在二进院安静的接了旨,齐安泰跟刘贵有说有笑的聊了几句,又给他塞了一个大红包,然后刘贵走了! 平南王妃不太明白的问自家男人,“怎么来了这么一道圣旨?这婚姻自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孩子自己做主的!” 平南王无奈的听着妻子念叨,抬头看了扶着儿媳妇的儿子一眼,有点儿羡慕,还是儿子娶的这个媳妇好,聪明,更省心! 转头带着妻子回了明远堂,妻子不聪明,他慢慢教吧!好在还是个听话的! 齐安泰又要出征了,说不担心都是假的,秦云儿把能想到的都预备了,什么金创药,伤寒散,痢疾腹泻这类的救急药,全部都带上了,又给他拿兔子皮做了皮袄皮裤,反正吃穿用度能想到的都带了! 看着满满的三大箱子,齐安泰实在不想拿,“媳妇我是去打仗,不是去游玩,这些东西太多了!” 秦云儿也没强迫他都带上,拿出一个木牌,递给齐安泰,“你挑一些,让青岩带一些,我预备的足够二十个人用了!剩下的让曹辉给稍过去,反正那边的商号影一都熟,你要用什么让他拿这个找商号的人要!” 齐安泰看着媳妇撑着腰替他忙和着,眼眶一热,不舍的扶着媳妇去床上躺着,“行了,这些人盯着呢!你就别在地上转了!” 摸摸媳妇的肚子,“我会尽快回来的,你生的时候我保准回来!你放心我是有媳妇的人了,我惜命,一定全须全尾活蹦乱跳的回来!” 老太妃一进屋就听见孙子这话,老太太眼神微暗,然后冷冷的哼了一声,“那还不赶紧的去跟皇上辞行,磨磨蹭蹭的是不是想让我老太太敲你俩拐杖!” 齐安泰笑嘻嘻的跳到祖母身旁,“您来了孙子就放心了,祖母您可要多帮孙子盯着点儿云儿,她这肚子里可是俩个,我担心!” 老太妃不耐烦似的拍了孙子一巴掌,“行了,赶紧走,再磨蹭误了吉时小心皇上踢你!” 齐安泰走了,带着五百亲兵,去了西北的前线,京城里又恢复了平静,皇上虽然说话利索了,可是这腿脚一直不太利索,索性皇上也就不怎么上朝,还让太子监国! 而寿王依然在家关着禁闭,皇上也不说什么时候解禁,也不提那晚在后边捡漏,被一锅端的那些人。 程靖宇和齐皇后这母子俩个也都不提这事,只是皇上私底下的动作程靖宇还是有所察觉的,毕竟如今他也不是一点儿家底没有的人了! 皇上这次估计是很生气,直接让人在寿王府砌了一道墙,把寿王和他的王妃柳若眉关在了那道墙里,又派人打了寿王十板子,还把寿王干过的那些事都摆到他面前,让刘贵代替皇上问他,眼里还有他这个父亲吗? 程靖宇听完这些事,只是苦笑了一下,他这个父亲还是那么的心软! 第四百九十七动手 齐安泰走了,朝中的大臣们却依然在明争暗斗着,右丞相自从被人警告后,老实了一段时间。 可是时间一长,他又忍不住了,因为他还不确定是谁给他的警告,所以他存在着侥幸心理,暗暗的又开始了见不得人的勾当! 程靖宇看着言和递上来的密报,眼神冷到了极致,“让人把他的罪状预备好,想办法捅到绍大人面前!” 停了一下,又抬头看向言和,“直接送到绍大人手里吧!咱们不玩儿迂回那一套!” 言和躬身应了,等了一会儿,见主子没有吩咐的了,才转身出去了。 秦云笙这段时间,都在五云先生那儿闭门读书,偶尔会去一趟李家看李恒,再有别处,也就是去看看秦云儿这个妹妹。 这天,刚从平南王府出来,就被绍大人的长随给拦住了,“秦公子,我家大人请您喝酒!就在不远处的怡然居。” 秦云笙看看天色,还不到申时,这个时辰绍大人应该在翰林院办公吧! 脸上浮起淡淡的微笑,双手背在身后,“既然绍大人有这样的雅兴,那秦某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前边带路吧!” 绍大人坐在怡然居的二楼上,一个人自斟自饮,看见秦云笙进来朝他举了举杯子,“秦小友,陪老夫喝一杯!” 秦云笙也爽快,一撩袍摆,坐到他对面,自己到了一杯酒,又给绍大人斟满,“大人今天怎么这么有雅兴,不用办公吗?” 绍大人滋溜抿了一口酒,眼神很是清亮,“这不是有个事问你,翘班了!” 秦云笙淡定的举杯抿了一点儿酒,嫌弃的放下杯子,朝身后站着的何忠说道:“让掌柜的送一坛葡萄酒上来,你爱喝什么让他给你上,跟掌柜的去喝几杯!” 何忠也不说话,转身出去了,绍大人看了出去的何忠一眼,“这是你原来那个护卫?脸上的疤完全好了!” 秦云笙轻应了一声,“嗯!没了心里的重担,伤也好的快!” 绍大人听见这意有所指的话,沉思了一会儿,好一会儿抬头看向秦云笙,“看来,你们选了太子殿下!” 秦云笙摇摇头,“早就选了,绍大人没看出来吗?” 绍大人眯眼看着秦云笙,“你确定?他……合适吗?” 门外响起脚步声,何忠抱着一坛酒进来,拆开封口,给俩人各倒了一杯,然后转身出去,关上门。 秦云笙拿起一杯紫红色的葡萄酒,放到鼻子下闻了闻,然后轻轻摇晃一下,送到嘴边喝了一口,悠闲的看向绍大人,“合适不合适的,还有其他选择吗?” 绍大人也喝了一口葡萄酒,有点儿可惜的哀叹一声,“哎!就没有一个才华横溢的,那俩个更不成样子!” 咂咂嘴,低头看向那酒,“这酒不错,秦小友,别告诉我这酒楼也是你家的!” 秦云笙点点头,“我妹妹开的,她喜欢做各种生意!” 绍大人看看周围,嫌弃的看向秦云笙,“那丫头不好好的做学问,净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你也不管管她! 一会儿给我带走一坛,这酒适合慢慢喝!老夫要对月举杯!” 秦云笙笑着举了一下酒杯,“我那个妹妹我可管不了!” 说到这儿微挑眉,点了一下那酒坛,“这酒也是我妹妹弄出来的,绍大人不是也挺喜欢的,您喝我不怕,就是要悠着点儿,这酒后劲儿足!” 绍敏夹了几根炒笋丝送进嘴里,咯吱咯吱的嚼了,眼神微微迷离,“昨晚上,太子的人给我送去一堆罪证,让我弹劾右丞相,太子这也太直白了!” 秦云笙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手上转动着白瓷酒杯,轻轻点点头,“挺好!直白比迂回好,证明太子还是很有担当的,大人可以放心的弹劾,那证据我保证都是真的!” 绍大人端着酒杯皱着眉,“你别告诉我,那些东西都是你找来的!” “不是,我只查个大概,太子爷查的具体东西!”秦云笙一点儿也不隐藏的说道。 绍大人无趣的撇撇嘴,“你这是给太子当打手了,没出息!” 秦云笙也不生气,依然优雅的举杯品着酒,然后笑着跟绍大人闲聊,“绍大人这么说就不对了,不为了太子,为了大梁的百姓也该做,不然岂不让这些蛀虫把好好的大梁给驻空了,到那时候我等岂还有这么安闲的日子过?” 绍大人捏着酒杯,看着对面的少年,“照你这么说,我这奏折该递,还该谢谢太子爷的信任了!” 酒气熏红了脸的秦云笙轻轻的点头,“该递,太子爷这是生气了,那个右丞相大人还真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估计这是又憋不住伸手了!” 第二天早朝,邵敏弹劾右丞相的折子让朝堂上一片哗然,太子也没有自专,让刘贵跑着把折子送去给了皇上。 右丞相没想到居然是邵敏弹劾他,要知道邵敏这人十足一个桀骜不驯的文人,很少花心思在弹劾人上,多数时间都用来舞文弄墨了,所以右丞相懵的很厉害! 只见右丞相脸红脖子粗的,连辩解的话都有点儿磕巴,“绍……大人,你可不能……冤枉老夫,老夫岂是那等有负皇恩之人!” 邵敏也不与他争执,反正那东西是太子给的,只是轻瞄了右丞相一眼,就低垂眼皮装睡着了! 大理寺卿严肃是看了那些罪证的,所以他知道这事的严重性,一双眼睛满是寒霜的看着右丞相! 看得右丞相浑身冷,见邵敏不回他的话,右丞相转头看着上首的太子,一副受了冤屈的样子,腰弯的快要九十度了,“太子殿下替老臣做主啊!老臣冤枉!” 程靖宇心里冷哼了一声,脸上却平静的看着右丞相演戏,“右丞相也不必如此,清者自清,我父皇是英明公正的,大梁国的法度也不会容许您被冤枉的,是不是严肃大人?” 严肃还没等说话,殿外传来跑步声,众人都伸长脖子看着,只见刘贵双手捧着一副圣旨,快步到了程靖宇面前,然后高举过头递了上去。 第四百九十八演戏 程靖宇打开圣旨默默的看了,然后低垂下眼皮,父皇这念旧的毛病又犯了,不过! “着大理寺卿彻查此事,父皇说了不要冤枉好人,也不能放过恶人,这百姓被侵占了田地就失了活命的根本,这是极恶劣的事,务必把侵占田地之人绳之以法!” 程靖宇这话有替右丞相开脱的意思,这让右丞相心安了不少,既然皇上和太子说了这话,他就不会有太大的麻烦,顶多把几个不重要的人推出去背锅就行。 可惜右丞相高兴的太早了,他没看见严肃和太子相视的那一眼,也没有看见绍大人怜悯的目光,不然他也许还能有活命的机会。 秦云儿依然每天都要坚持走几圈,虽然现在她要俩个人搀扶着才能走,她也还是坚持着走。 平南王妃一进院子就看见这情形,气不打一处来的就变了脸色,“怎么,我的话不好使了?赶紧给我老老实实的躺到床上去。” 见秦云儿不理她的话,依然慢慢的走着,平南王妃满脸铁青的转头斥责秦云儿身边的人,“你们都是死的吗?若是你们少奶奶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好歹,你们也都不用活了!” 夏雨她们被说的有点儿委屈,又不好跟她分辨,只好委屈的安静着。 秦云儿实在是烦这个婆婆,跟她说好几遍了,她活动是为了强健身体,生产的时候会更顺畅,她就是听不进去! 说她她就忍了,干嘛吓唬她身边的人,转头皮笑肉不笑的着看向平南王妃,“母亲,她们都是听我的命令行事的,莫非您认为我身边的人不听我的话,听您的话才是对的?” 平南王妃被问的噎了一下,然后就怒不可遏的指着秦云儿,“你这是怎么说话的,我还不是为你好,你要是折腾出点儿什么事来,伤了我的孙子孙女,你就是平南王府的罪人!” 秦云儿低头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母亲,这是我的孩子,我很爱护他们,更不会拿自己和孩子的安全健康闹着玩儿!还请母亲安心的等着做祖母吧!” 这话是嫌她管的多了,平南王妃简直是要气炸了,好心不得好报,这个不知道好赖的乡下女人! 那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了,朝她带来的人摆手,“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少奶奶扶回屋里躺着!” 夏荷刚要劝说,一个冷沉苍老的声音传来,“怀孕的女人要多活动是我说的,你要是有什么意见就跟我说!” 正得意的仰着头的平南王妃,脸色刷一下白了,有意见她也不敢说啊,这是她们平南王府的活祖宗,说的让她不高兴了,估计老太太能抡起拐杖打她,她还要不要这张脸了! 秦云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满心的无奈,堆起满脸的笑容,看向平南王妃,“母亲,儿媳妇真不是胡闹,也知道您也是为我好,怕我有个什么危险!您就放心吧!这样走走,真的是对孩子和我都好的事情!” 得了台阶,平南王妃脸色恢复了一些,却也没有久留,跟婆婆说了几句话就走了,老太妃嫌弃的盯着儿媳妇的背影,“哼!满脑子的木头渣子,死脑瓜骨,我们南疆的妇女生产之前还要去田里种地呢,还不是孩子大人健健康康的!” 转头看着孙媳妇,“还好你不像她,不然我老太太能活活气死!” 秦云儿只是笑,她可没有背后说人坏话的习惯,不过老太妃这人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也不见她折腾过平南王妃这个儿媳妇! 齐安泰走了三天了,这世安院也肃静了三天,一群人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秦云儿,夏雨更是卖力的捡一些个有趣的事说笑着! 秦云儿有点儿好笑,又很安慰,这些人是把她当成孩子来哄了吗! 看着夏雨她想起个事儿,转头看向王嬷嬷,“大娘,您找几个小丫头来,我教她们演一场戏!咱们看看二管家是不是个聪明人!” 王嬷嬷看了夏雨一眼,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然后第二天,青岩的舅舅一家就被平稳给送回了老家,青岩他娘陈婆子病了三天。 病好了陈婆子就来给夏雨过聘来了,秦云儿看着那些聘礼,微微点头,“还不错,我给夏雨二百两压箱底的银子,再给她三副银头面,俩副金头面,其他的锦缎布匹,三抬,至于其他的就照着府里的规矩办吧!” 青岩娘被这些东西给砸的头昏眼花,一时高兴一时又想到娘家的被撵走,面部表情有点儿一言难尽。 秦云儿看着她这样子,好奇的问道:“嬷嬷这是怎么了?莫非不满意我这丫头,若是这样我也不勉强,我身边的丫头,那可都是独当一面的!” 秦云儿故意停了一下,“多少人求着我都不愿意把她嫁过去的,不说别人吧,就说我那个大总管刘叔,想给他儿子求娶我都没同意。” 陈婆子诧异的看着秦云儿,她常出去走动,自然是知道刘掌柜的,那可是秦家在京城的大总管,手下可是管着几十家的铺子! 陈婆子想想自家男人和儿子,好像没什么能跟人家比的。 秦云儿也没等她问,就说道:“世子爷问我的时候我答应了,一是因为青岩是个不错的,二则是他不爱沾花惹草,离着我也近一些,我也好替她撑腰,免得在婆家被磋磨受气!” 陈婆子冷汗都下来了,想到男人说的话,一阵一阵的后怕,又暗自庆幸着,没真把侄女给儿子当妾! 陈婆子晕乎乎庆幸着,秦云儿的声音又继续说道:“既然您来下聘了,我也问个明白,我听人说青岩要纳他表妹为妾,可有这事儿?” 陈婆子本就有些苍白的脸更加的苍白,连忙摇头,“少奶奶没这事儿,都是那些人胡说的,青岩他表妹还小呢!才十四岁,哪里就能嫁人了!” 秦云儿皱眉听着,不是很满意,这是还小,要再等几年是怎么着! 看了一旁的夏雨一眼,“我这人有话就说,喜欢凡事说在前头,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青岩想要纳妾,那是不可能的,更别说还是个青梅竹马的表妹了,那样的话夏雨算什么?” 第四百九十九逃了好 听见秦云儿的话,陈婆子有点儿拿不定主意,试探的问道:“少奶奶您看,要不我回去跟我家男人商量一下,我一个人也做不了主!” 秦云儿无所谓的点点头,“行啊!你们也好好商量商量,不管成不成赶紧给我信儿,别耽误我们夏雨嫁人!” 陈婆子不太高兴的走了,夏雨磨磨蹭蹭的挨近秦云儿,“小姐,要不我不嫁了,我就伺候您一辈子得了,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秦云儿拍拍身边的位置,“坐我跟前来,咱们两个好好聊聊。” 夏雨不敢真坐到主子身边,挪了一个绣墩过去,半侧着坐了,秦云儿笑着拨弄着那盆铃兰花,“青岩确实是个不错的,对你也是实心实意的,若不是他一直不同意,那个表妹没准儿早就进门了,青岩做的不错了!” 夏雨低头想了一下,小声嘀咕了一句,“也没有多好啊!” 然后赶紧岔开话题,“小姐,您说二管家会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二管家别看不声不响的,那是个聪明人,你等着,用不了明天就有结果了!” 果然,当天下午,陈婆子就又来了,并且带来了婚书,陈婆子一反上午的沉闷,喜笑颜开的过了聘礼,还特意又拿出一对儿金镯子,“这是我和他爹成婚的时候,老王爷赏的镯子,夏雨是我们家的长子长媳,就交给她了!” 秦云儿也笑着让翠喜接过镯子,“既然都同意了,我这边儿就开始准备上了,等世子爷他们回来,就给青岩完婚,夏雨我可不撒手,还想让她管着我的嫁妆呢!” 陈婆子听到这儿,更加的高兴了,“能得少奶奶看重那可是福气!” 说完又感叹一句,“我们家青岩也是个有福气的!” 夏雨的婚事提上了日程,秦云儿这边也做了调整,翠喜被提到了秦云儿跟前,又提了另一个秦老夫人给的金枝为一等丫鬟,夏雨如今就专心备嫁了! 寒风飒飒,冬天的第一场雪飘飘洒洒的降了下来,雪花飘飘,天地莽莽,世安院里一眼望去一片的雪白,仿佛除了雪其他都不存在一样。 齐安泰的第一个捷报也随着雪花送到了京城,朝中的众人皆是赞叹,这速度也太快了,这才十多天的时间,就把天门关夺回来了! 捷报上,齐安泰把绍玉阳夸了又夸,还把几位西北的将领也顺便夸了一遍。 这么卖力的夸奖,让皇上都另眼看待齐安泰了,看着身旁的齐皇后连连感叹,“难得呀!阿泰这孩子居然会夸别人了!长这么大还没见他夸过谁呢!莫不是要当父亲了,变得成熟稳重了!” 齐皇后也是挺意外的,她这个侄子她可是看着长大的,就连他儿子,都没见这孩子夸过一回! 一边给皇上揉捏着腿脚,一边笑着点头,“这还真说不准,要是这样我可就放心多了!就是致元这孩子,怎么没听他提到?” 皇上也皱眉往下看,最后在末尾看见了一句,皇上的眉头皱得死紧,“这个阿泰也太不小心了!” 齐皇后吓了一跳,一张脸微微泛白,紧张的问道:“皇上他怎么了?受伤了?” 皇上微微皱眉,“怎么让他逃了呢!这不是又多了麻烦了!” 齐皇后皱着的眉头松了一些,眼神转了转,轻声问道:“这个……阿泰,没说是怎么逃跑的?” 皇上把信递给齐皇后,皱眉说道:“说了,说是老大以前的一个谋士,利用暗道偷偷的把那孩子给放出去了!那个谋士抓住了,可是那孩子却没了踪影!” 齐皇后仔细看了一遍,然后依然秀美的脸上有了哀戚之色,轻叹一声,“致元这孩子也是的,您是他祖父,还能要了他的命吗?” 皇上仿佛找到知音一样,拉着齐皇后的手,连拍了三下,“还是朕的皇后了解朕,那孩子估计是受了什么人的鼓吹,这么跟朕见外!哎!也不知道他受了多少罪!” 齐皇后低垂的眼皮遮住眼中的不屑,还是逃了好,那么个无恶不作的东西,在外面什么事都可能遇见,死了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不然岂不是给我儿子留了一个大麻烦! 秦云儿看着手里的信,脸上有了笑容,谁说齐安泰是个憨的,这明明是个属狐狸的! 看完齐安泰的自我吹嘘,秦云儿放在炭盆里烧了,这样的信还是别让别人看到了。 她这边的信烧了,太子爷那边的信也烧了,太子爷回想一下表弟自我吹嘘的内容,忍不住暗笑,他这个表弟还是这么的不着调,居然能想出这样的招数! 第二天早朝,皇上下了旨,戎人不安之心久已,命令齐安泰务必不能掉以轻心,戎人的使团要他亲自押送进京! 右丞相一脸阴险的跟平南王贺喜,“恭喜平南王,您可是生了个好儿子啊!这戎人多少年都是块硬骨头,到平南王世子手里就像是手到擒来一样的轻松!” 平南王扯出一抹敷衍的笑,“右丞相这可就说错了,我儿子已经在奏报里说的清清楚楚,是西北巡抚使小绍大人功劳最大,若不是小绍大人将戎人的底摸得透彻,也不能这么快的结束这场战斗!” 看着右丞相又出来蹦跶,严肃眼里滑过冷芒,迈步出班奏报,“启禀太子爷,京城南郊的侵占百姓土地案已经审理明白,右丞相这些年总共侵占了百姓两千亩地,上等田一千亩,中等田八百亩,下等田二百亩,还打伤打残十五人,五人当场死亡,有三人落下终身残疾,有俩人,如今还躺在床上,请太子示下!” 严肃不停顿的把话一气儿说完,然后大殿上一片安静,众位大臣都面面相觑,都没想到居然会查得这样清晰! 右丞相一下子脸憋成紫茄子色,满脸委屈的朝上首的太子拱手,“太子殿下,要为老臣做主啊!这绝不可能,一定是有人诬陷老臣!” 右丞相一边说一边偷眼看着上坐的太子,见他面无表情,右丞相心里咯噔一下! 第五百章野心不小 右丞相发觉事情不对劲儿,明明听家里的总管说,已经结案了,还把他府里的几个人推了出去,听说是给定了死罪,他还叮嘱让大总管手脚利索点儿!怎么就成了这样呢! 眼角瞄见太子不为所动,右丞相立马变了喊冤的人,“皇上啊!给老臣做主啊!这是有人要铲除异己,在陷害老臣呢!老臣一片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严肃看着右丞相这不要脸的行为,嘴角翘起,“右丞相不用急着辩白,本官还有几条罪状没宣布呢!” 然后不理右丞相的呆滞,转头朝太子拱手,“右丞相跟秦王来往密切,在宫变那晚右丞相府上的二孙少爷,带着家里护卫五十人冒充羽林卫,在太子府放火!” 右丞相如同被戳了屁股的牛一样,跳了起来,眼神气愤,“这是污蔑,绝对是污蔑,老夫的二孙子一直在国子监上学,好好一个读书人遭这样的污蔑实在是让人胆寒啊!” 严肃眼神轻蔑的转头看着右丞相,“右丞相确定在国子监的是你家二孙少爷,不是三孙少爷?那是一对双生子吧!” 右丞相一下子被问的傻住了,然后脸红脖子粗的吼道:“这绝对是污蔑,是栽赃陷害!” 然后一下子扑倒在大殿之上,捶胸顿足,“皇上啊!老臣冤枉啊!” 严肃又说道:“右丞相府上的门客有一个江湖术士,鼓吹说,婴孩的肉能让人返老还童,右丞相吃了不少了吧!” 严肃阴黑着脸拱手对太子回禀,“太子殿下,臣查证,有五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孩被严大人吃了!” 这下子朝堂上一片哗然,众位大臣都不敢相信的看着右丞相,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都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程靖宇也没想到会查到这样的事,脸上的表情十分的难看,“着令大理寺卿,拘押右丞相,一定要查证清楚,这样的事绝不能姑息!” 右丞相还想要蹦跶几下,羽林卫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从暗处涌了上来,直接扭胳膊把右丞相给摁住了! 跟右丞相交好的几个大臣也都犹豫了,说实话,贪污这事大家都能理解,可是这吃婴孩的肉大家都接受不了,所以右丞相一下子成了孤家寡人,人人躲避的瘟疫一样! 秦云儿听见这事的时候,一下子坐了起来,把身边伺候的人吓得各个脸色煞白,王嬷嬷这么沉默寡言的人都忍不住说她,“少奶奶可不能再这样了,这要是起的猛了动了胎气可怎么得了!” 秦云儿突然恶心的弯腰就吐,直吐了好一会儿,老太妃瞪了一眼傻了的青山,“还不赶紧出去,以后这些龌龊的事,就别禀报给你们少奶奶了!听着闹心!” 秦云儿赶紧制止老太妃,一边用帕子擦嘴一边摆手,“祖母,这事我要知道,而且要知道的清清楚楚,看来我还是低估了某些人的无耻,不,那已经不是人了!” 惨白着脸,秦云儿吩咐青山,“把这事查清楚了,我要知道具体的情况,看来右丞相野心不小啊!” 老太妃也这么看,不屑的哼了一声,“哼!都想要返老还童了,这野心还能小了,不过他隐瞒双生子的事又是为什么?” 秦云儿不加思索的说道:“应该是为了暗中做事方便吧!” 王嬷嬷看了看自家这个主子,这脑袋是怎么长的?她三十多岁才想明白的事,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随口就来! 老太妃突然拧眉,转身就走,“你这丫头少想一些乱七八糟的,安心养着,我跟你公公说点儿事!” 秦云儿是想好好养着,可是这不是一堆事儿赶在一起了吗! 老太妃跟儿子说了什么秦云儿能猜个大概,所以平南王突然间忙了起来,她也理解,可是为什么让她婆婆来看着她啊! 平南王妃也很不满这个安排,怎么说她也是婆婆,怎么能天天围着儿媳妇转呢! 所以这婆媳俩个坐在那儿相对无言,平南王妃身后的徐氏,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抿抿唇,笑着跟平南王妃搭话,“娘娘,少爷快回来了,是不是让针线房给少爷制几件衣服,少爷的衣服都费时间,这会儿做,也要做到十一月初才能完成呢!” 平南王妃一听这话就看向秦云儿,“你这个做妻子的真是一点儿都不合格,怎么一点儿都不惦记你夫君,这眼看着他就回来了,他的衣服还没做出来呢!” 秦云儿笑着看了徐氏一眼,哎!徐氏这好意她心领了,“母亲不必这么激动,夫君的衣服我早就命人做出来了,母亲要不要看看?” 平南王妃憋着气,自然是想找茬,慢条斯理的一扬手,“那就拿出来看看吧!我儿子可是一点儿委屈都受不得,但凡是料子差一点儿他都不上身!” 秦云儿微一挑眉,很想回她一句,还不全是你惯出来的! 想到还在西北的那个男人又忍了回去,笑得灿烂的说道:“母亲放心,您看了不就知道了!” 金枝拿着一个大大的袋子,小心的摊平在床上,解开上面的几个带子,掀开上面的这层布,一件银白色,暗绣缠枝莲纹的袍子就露了出来。 平南王妃看着稀奇,这怎么像是有东西撑着一样的! 秦云儿朝翠喜看了一眼,翠喜过来,拎着衣架拿起那件衣服,衣料挺括,做工精致,领口袖边都绣着竹青色的云纹,整件衣服都呈现一种贵气! 秦云儿嘴角微勾,轻声说道:“这是江南姜家绣坊织的云锦,一年只出一百匹,这个颜色的只出了五匹,除了皇宫里,外面就没有这料子了,夫君这几件衣服母亲可还满意?” 平南王妃被这话问的噎住了,这让她怎么回答?她要是说不满意,她自己都觉着过意不去,要说满意又说不出口! 憋得平南王妃脸色绯红,徐氏连忙帮腔,“少奶奶这心可是都在少爷身上呢!娘娘怎么会不满意呢?您说是不是娘娘?” 第五百零一,看不透 右丞相被下了监,严肃带人搜右丞相家,在他家里搜出了好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东西! 太子让人把这些东西都捧到了皇上面前,然后皇上险些没气死,指着三儿子一顿的吼,“你把那个老东西给朕千刀万剐,朕要灭他九族!” 皇上挥舞着双手,继续喷着怒火,“这些年,朕待他不薄,小小不言的毛病朕从不追究,他居然想取代朕,真是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东西!” 看着那些皇冠龙袍,程靖宇心里冷冷的哼了一声,这个右丞相心机不浅啊!这么多年一直鼓动他那个暴躁的大哥除掉他,也是为着他自己的野心吧! 齐皇后暗暗的皱眉,这个右丞相藏的够深的啊! 看了沉默的儿子一眼,“这个右丞相在朝中门生故旧不少,让人盯紧了他们,别又弄出一个宫变!” 程靖宇抬头看着母亲,温和的笑着,“母亲不要担心,五城兵马司在我手里,西山大营也被可靠的人接管了,城防营也是阿泰以前的手下管着,这京城暂时不会有什么事的!” 皇上生完气,理智也回来了,“老三,那个双生子里的老二可抓住了?” 程靖宇也在想着这个事儿,“回禀父皇,右丞相府和京城各处都搜遍了,也没有找到人!” 皇上脸色黑沉,十分的难看,咬牙说道:“这个人应该是个不容小觑的人,必须把他抓住,不然后患无穷!” 秦云儿挺着七个月的肚子,已经完全看不到脚了,别人是探头还能看到,她是探头也看不到,只要站起来就要人扶着,这俩个小东西还不老实,只要她一闲下来,他们就在她肚子里翻腾。 今天也是这样,俩个小东西这边踢一脚,那边打一拳,玩儿的不亦乐乎,却苦了秦云儿这个当娘的,只能皱着眉,忍着不适,看着肚子上的动静! 秦云笙来的时候就看见妹妹咬着唇,眼泪汪汪的摸着肚子,秦云笙立马就黑了脸,看着妹妹肚子上的凸起,冷哼一声,“不许再胡闹了,不然出生就一人打十下屁股!” 秦云儿翻腾不休的肚子立马就安静了,害得秦云儿都以为刚才是幻觉,看看哥哥黑沉的脸,再看看自己安静的肚子。 秦云儿高兴了,看来这俩个小东西有克星了! 放心的慢慢撑着坐了起来,看着哥哥还是冷沉的脸,“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秦云笙抿着唇看着妹妹的肚子,“右丞相家那个二孙子找不到踪影,我怕他在暗地里搞事,你现在这样子,可经不得一点儿的风浪!” 秦云儿也皱起了眉,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狗尾巴草,“哥哥去外间屋等一会儿,我问问,也许能找到那人的藏身之处!” 秦云笙看了一眼那俩盆古怪的植物,这么多年他还是没搞明白这俩个是怎么回事,不过他也不是非要弄明白,毕竟这天地间有很多事都不是人所能解释得通的! 看着哥哥去了外间屋,秦云儿想了想,“大王,这几天有没有比较特别的事,比如说江湖人特别多,或者是频繁的一大群人开会!” 狗尾巴草不屑的一甩最上边的俩片叶子,“小丫头,你就直接问我不就得了,我又不是听不到你们说话,你那个黑脸哥哥一说出来,本大王就跟我的臣民们说了,他们早就把消息传递给我了,这城里但凡有个风吹草地动的,绝对逃不过我们草的耳朵!” 然后这个话痨就说起来没完了,还拉着铃兰花一块儿讨论,“你说这些人可真有意思,一个个的捂得跟个黑乌鸦似的,生怕别人不注意他们,真是有病!” 秦云儿只是听着,听完了关键部分,又听了狗尾巴草说了几句他的高见,然后扬声让秦云笙进来。 狗尾巴草不满的直念叨,“哎呀!小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尊重我这个大王了,你这是用完就扔到一边去呀!太现实了!” 秦云儿随便安抚了它一句,“等没事的时候再听跟你闲聊!” 秦云笙听到那人藏的地方,恍然大悟,“确实是个好地方,一般人不会想到,官兵也不敢搜查那里!” 秦云儿又提醒了一句,“哥,他们今天晚上有动作,想要刺杀绍大人,你想办法让太子知道吧!别让这些人闹出乱子!” 秦云笙走了,秦云儿想了一下让人叫来了大总管,“安叔,这几天京城里有些乱,咱们府上要加倍小心,让护卫增加巡逻的次数,再从城外的庄子里调来一些人,特别是老太妃和王妃那边,要更加仔细着些,这几天忙,给这些护卫多加一倍的月钱!” 大总管平安赶紧应了,又替那些人跟秦云儿道了谢,然后高兴的去安排了! 一边往出走,平安一边感叹,少奶奶就是比王妃大气,想事情想的周到,这要是王妃估计没这么大手笔,别说是翻一倍的月钱,顶多也就赏一顿肉吃就不错了! 不到俩刻钟,那些人的藏身处就被放在太子的御案上了,太子看着那字迹,皱眉看向言和,“这是秦云笙送来的?” 言和低头回话,“回爷,应该是的,那字是秦少爷的!” 太子程靖宇抬头看着言和,“你是要告诉我,你们不知道是谁送来的消息?” 言和赶紧摇头,“爷,何忠用箭射给我的,小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程靖宇舒展开眉头,缓缓拿起那纸条,看完之后忍不住气笑了,“呵呵!这个秦云笙真是个让人想不透的!” 然后看向言和,“让五城兵马司的人悄悄的包围原秦王府,不可打草惊蛇,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 程靖宇又吩咐言和,“让他们都小心些,这些人多是江湖人,没准儿手上有毒之类的!” 言和转身快步出去,就听见身后传来主子的嘀咕声,“要是明月在就好了,偏偏那家伙一天天神出鬼没的!” 言和的脚步停了一下,想了一下,然后又赶紧去安排人手去抓那位右丞相家的孙少爷。 第五百零二,刺杀 言和突然想到明月公子好像给他留了一些东西,安排完人手,言和赶紧又回了主子跟前,恭敬的递上一个布袋子,“主子,这是前十几天前,明月公子让人送来的,说是以备不时之需,小的也没当回事,主子今天一说,小的才想起来!” 听见言和的话,程靖宇眼神都亮了几分,一把拿过那袋子,小心的放在桌上,把那些瓷瓶都拿了出来,看着那上面标注着的使用方法,程靖宇觉得明月真是太懂他心了! 程靖宇把这些瓷瓶都装回袋子里,递给言和,“你带着,有用得上的就用上,能让他们少受些苦比什么都好,别省着,人命才是最珍贵的!” 言和低头掩饰眼里的湿意,轻声应了,“是,主子放心,他们都小心着呢,他们私下里都说您和秦王简直不像兄弟,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程靖宇低垂着眼皮,轻叹了一声,“哎!都是人生父母养的,都不容易的!” 入夜,围在原秦王府外的暗卫和士兵动了起来,荒废了好些时候的秦王府院里也热闹了起来,隔得老远就能听见兵器乒乒乓乓的打斗声,那些江湖人没想到会被找到,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等到想往外冲的时候,又被弓弩手压制,不到半个时辰,那些江湖人就死伤过半。 右丞相的二孙子,阴华阳更是伤在了要害,一根弩箭射在了他的左胸上,还是正中胸口! 外面围攻的也有几人受伤,却轻得多,都不是致命伤,言和让人给他们都包扎了,又上了药,然后站在了最前面,朝着里面喊话,“朝廷要捉拿意图谋反的阴华阳,太子爷说了,其他人只要没做违法之事,一概不纠!” 这些江湖人能被荣华富贵蒙了眼,自然也不是什么有忠心的,听见言和的话都有些心动。 再看看阴华阳,捂着胸口鲜血直流,还剩半条命苟延残喘的样子,这些人就被说动了,几个平时就不走正路心狠手辣的,互相一对眼,直接把阴华阳拎了出来,想要用他换点儿好处! 在没人看见的角落里,几个隐在暗处的黑衣人看见了阴华阳的手势,悄悄的从暗道走了。 此时言和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右丞相的这个孙子,心里却止不住的替他感到悲哀,这是不是多行不义必自毙的真实写照! 那几个江湖人最后如何了,没人关注,右丞相家倒了,一时间树倒猢狲散,那些从前溜须拍马右丞相的,都积极的检举右丞相,让右丞相的罪名又添上了好几笔! 第二天,右丞相的判决下来了,株连三族,其他族人一律流放,永远不可出仕为官。 至于那些牵连其中的官员,太子也没有手软,该砍的砍,该流放的流放,一点儿都没有徇私看人情,就连他的岳父孙尚书都被罚俸一年,只因他未曾察觉右丞相侵占田地,毕竟这么大笔的田地变动,户部是要有详细记载的! 这件轰动朝野的大案,都是太子经手的,皇上一点儿都不想管右丞相的事,他实在是被伤了心了,连太子在他面前提起,皇上都不耐烦听。 严老丞很是相理解皇上的心情,如今他没事就被皇上招进坤和宫,陪皇上下下棋说说话,也很是悠闲。 太子这样宽严相济的做法,让朝臣都很是欣慰,当然了那些被牵连的人觉得很冤,却也没人敢闹事! 只是京中的百姓都高兴的很,经过右丞相这件事,那些想要借着当官谋些私利的官员都老实多了,没人敢顶风作案! 西北的戎人要来合谈,如今的京城可以说是一片歌舞升平,百姓们茶余饭后最爱谈论的就是平南王世子的事,津津乐道的是皇上给平南王府的奖赏。 皇上也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特地让人鸣锣开道,给平南王府抬去了两箱子的金银珠宝,又下了一道圣旨把齐安泰好一通夸! 京城的百姓有羡慕的,也有说酸话的,这些议论都落入了几个面目冷硬的男人耳里。 十一月中旬,天气越发的寒冷,秦云儿几乎不怎么出院子了,只每天中午在院子里走走。 这天中午,天气格外的好,晴空万里,太阳照得人暖洋洋的,秦云儿高兴的在院子里慢慢走着,夏雨和金枝一左一右搀扶着她,翠喜和柳叶紧跟在后面,王嬷嬷也紧跟在秦云儿的旁边。 这么一大群人呼啦啦的在小院里晃着,气氛还是挺欢快的,突然院子的墙头上冒出了三个黑衣人,眨眼之间就直奔秦云儿而来! 看着突然出现的几个人,秦云儿的心狂跳起来,冷汗也冒了出来,夏雨她们这些女孩子更是吓得够呛,却又都死死的忍着,不敢惊叫出声。 夏雨和金枝都下意识的挡在秦云儿面前,王嬷嬷也扶着秦云儿的后腰抓住她的胳膊,轻声安抚道:“别怕,没事的!” 这些事发生在一瞬间,那三人已经飘身来到众人近前,他们手里的刀闪着森森的寒气! 秦云儿力持镇定的盯着那些人,心里却翻腾的厉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躲过这一劫! 狠狠的咬了一下嘴唇,秦云儿暗自给自己打气,必须要过得去,她还有俩个孩子没生出来呢!怎么能这么没志气呢! 眼神飘忽了一下,想到袖袋里的某样东西,秦云儿有了计较,在那刀抡起时,她扬声喊了一声,“慢着!” 那几人就像没听到一样,手里的刀带着寒风刮向秦云儿前面的夏雨和金枝! 夏雨和金枝吓得紧闭上了眼睛,反手抱住了秦云儿,就在她们以为就要伸手一处的时候,传来了噗通噗通的声音! 俩个脸色惨白,身体发抖的小姑娘茫茫然的睁开眼,看见的就是秦云儿紧咬着的嘴唇,还有她满是冷汗的脸! 俩个小姑娘不懂,王嬷嬷却是懂的,也不管地上那三个不能动弹的黑衣人,扬声唤人,“来人,把这几个人都关到柴房去,青山你们都死到哪儿去了?” 外院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第五百零三委屈 外面什么情况,王嬷嬷不知道,但是她知道秦云儿的状况不好,看这样子是动了胎气,而且很可能早产! 王嬷嬷不敢细想,只好拼命压抑着不安,特别严肃的看着夏雨,金枝和后面的翠喜和柳叶,“少奶奶可能动了胎气,要尽快挪到屋里去,外面又没有动静,只能指望咱们几个了!” 一听说动了胎气,几个小姑娘都吓傻了,夏雨哆嗦着手扶着秦云儿,“嬷嬷吩咐吧!” 王嬷嬷看着秦云儿依然咬牙忍着疼,连忙招呼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秦云儿抬进了西厢房。 这屋子是秦云儿自己预备的产房,每天都要让人打扫俩遍,躺在干净的床上,秦云儿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外面,虚弱的说道:“大娘外面不知道什么情况呢!您带着人去看看吧!” 王嬷嬷看秦云儿已经好了一些,带着翠喜和柳叶出去了,外面的三个黑衣人还僵硬的躺在地上,二进院也安静的很! 院子里躺了一地的人,除了王嬷嬷,夏雨和金枝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王嬷嬷快步走了过去,试了试那些人的鼻息,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只是昏迷了!” 夏雨她们也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露出了庆幸的表情,这些人都是她们每天接触的,若是真的出了事,她们心里会很难过的。 一进院的情况稍好一些,只有几个小厮倒在了屋门口,青山居然没在! 王嬷嬷皱眉看向世安院的门口,青山一边抹着额头一边往院里跑,看见王嬷嬷,青山还咧嘴一笑,“大娘怎么过来了,可是少奶奶有什么事?” 王嬷嬷也没跟青山废话,一直屋门里的几个小厮,“你看看,他们是怎么回事?” 青山迈步进来就愣了一下,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快步过去探探几人的脉搏,然后紧绷着脸点了他们几下,“他们都被点了穴,少奶奶没事吧?” “有事,动了胎气,赶紧让稳婆和太医过来!”王嬷嬷没有什么起伏的说道。 青山的脸色立马变得特别难看,二话不说,脚步如飞的去请人了。 几个刚刚苏醒的小厮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王嬷嬷带着几个小厮去了三进,让他们把地上的几个人捆的结结实实,拖去了柴房。 王嬷嬷三个人又赶紧回了厢房,屋子里的秦云儿这会儿好了一些,人也精神了。 王嬷嬷轻声的把外边的事说了,秦云儿这才放下了心,躺在那儿摸着圆鼓鼓的肚子,想到刚才剧烈的痛楚忍不住念叨,“以后打死也不生了,就生这一次,你们俩个最好是听话乖巧的,不然小心你娘我揍你们!” 门外传来哈哈大笑声,“不用你打,这俩个要是不听话,为夫替你动手!” 秦云儿听见这声音一脸的不可思议,突然又皱起了眉头,哎呦了一声! 看得夏雨脸色都白了,语无伦次的念叨,“要生了!小姐要生了!” 齐安泰听见这话立马懵了,几步蹿到床前,伸手扒拉开王嬷嬷,“云儿,怎么就要生了,不是还有一个多月呢吗?我问太医了,怀孩子是十个月!” 秦云儿疼的眉毛都纠结到一块儿了,哪里有功夫回答他这问题,王嬷嬷赶紧把齐安泰拉开,“世子爷去洗洗吧,你这身上,又是灰又是土的,不干净!” 齐安泰是被王嬷嬷推着出了屋子,然后王嬷嬷急慌慌的进了屋,秦云儿捧着肚子忍着痛,脸色惨白的靠坐在床头上,金枝正给她擦汗。 秦云儿看了一眼王嬷嬷身后,虚弱的笑了,“大娘,看来我是真要生了,这两个小家伙还真是会赶,赶在他们父亲回来的时候出生!” 王嬷嬷赶紧让金枝去厨房,“让厨房做一些糖水鸡蛋,要快!” 金枝刚出去,齐安泰就又进来了,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头发还滴着水,一进来眼睛就盯着床上的秦云儿看,两手扎煞着不敢乱动,“不是说要生了吗?怎么回事?难道不是?” 秦云儿笑着点点头,“哪有那么快,要疼好一会儿呢!你怎么回来的这么快?不是让你亲自盯着那些戎人吗?” 齐安泰看着媳妇更加恐怖的肚子,眼睛蹬得有铜铃大,心不在焉的说道:“那些人有青岩盯着,我都有一个月没看见你了,我急着回来看你!” 刚说到这儿,稳婆和太医前后脚进来了,稳婆看了一眼齐安泰,很想让人出去,张了张嘴又停了下来,眼神飘忽的瞟了齐安泰一眼,还是没敢撵人,都说这位平南王世子不是个能以常理来论的,她还是别惹他了! 稳婆摸了摸秦云儿的肚子,笑着安抚她,“是要生了,已经入盆了,虽然不足十个月,世子妃也别怕,这双胎一般都会提前。” 太医也把了脉,捻着胡子说道:“世子爷不必着急,世子妃一切都还好,虽然不是足月的,也不妨事,估计是受了刺激导致的早产!” 说着写了一副药方,递给齐安泰,“照此方抓药,这是培元固本的,现在就熬,生完就喝,保证世子妃身体复原的又快又好!” 秦云儿忍着疼,看向太医,“不知这药可会影响**分泌,我要自己喂孩子!” 屋里的人皆愣了一下,老太医最先恢复,收回手里的药方,“既然如此,老夫再改一下!” 然后笑着看了秦云儿一眼,轻声说道:“自己喂好,母子皆有利!” 秦云儿也报以一笑,“谢谢您了!” 齐安泰有点儿吃味儿,贴在媳妇耳边说道:“只准喂三个月,你整个人都是我的,让给这俩个三个月已经是极限了!” 秦云儿忍着疼白了这人一眼,多大个人了,还这么护食!想完了自己却囧了,这说的好像有点儿歧义! 不等她再细想,肚子又疼上了,顶着个沉重的大肚子,肚子还一抽一抽的疼着,怎么着秦云儿都不舒服,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流! 看得齐安泰都傻眼了,连忙笨手笨脚的给媳妇擦眼泪,还轻声哄着,“不哭啊!不哭,他们不乖等生出来我揍他们!” 第五百零四一儿一女是个好 看着媳妇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流,齐安泰连忙安慰她,“不哭啊!等他们生出来我揍他们!” 还没等秦云儿这个当娘的说话,就有人先不干了,“你揍谁呀?你个混账小子,要是敢揍我重孙,看我不打烂你屁股的!”老太妃一进门就听见孙子这混账话。 平南王妃跟在婆婆后面进来,一进来就看见儿子,满脸喜色的想要摸摸儿子的脸,齐安泰立马后退,“母亲我已经要做父亲了,是大人了!” 平南王妃连忙收回手,改为嘘寒问暖,齐安泰又不耐烦的躲了,窝在媳妇的床边不动了。 平南王妃看见儿子这样,脸色一转,开始往出撵儿子,“好儿子,快出去,女人生孩子晦气,压男人运势的!” 秦云儿想劝齐安泰的话立马咽了下去,还是让他们母子沟通去吧,也不管她们了,只顾着跟肚子疼较劲了! 耳边传来齐安泰的拒绝,“母亲不必说了,男人的运势跟这个没关系,再说,我媳妇生孩子疼的难受,我在这儿能安慰安慰她,她也更有主心骨,生的更顺遂!” 平南王妃不舍得说儿子,转头想让儿媳妇说话,可是看着儿媳妇咬牙忍着疼,满头虚汗的凄惨模样,她又说不出口,只好看向婆婆,老太妃却一脸坦然的坐到一旁,看也不看她! 平南王妃堵了一肚子的话,没处说,只好把气撒在伺候的人身上,“你们这是怎么伺候的,还有一个月呢!怎么就早产了?” 王嬷嬷缓缓的迈步上前,“王妃娘娘既然问了,老奴就说了!” 等王嬷嬷说完,齐安泰已经气得面无人色了,跳了起来,“居然还有这事,那帮兔崽子在哪儿,爷要是不把他们抽筋扒骨,爷就不姓齐!” 齐安泰说完就往出走,秦云儿看了王嬷嬷一眼,水润的眼睛眨了眨,轻轻摇头,王嬷嬷暗暗的叹息一声,点头出去了。 这时候屋里只剩下稳婆和夏雨几个丫鬟,老太妃皱眉看向平南王妃,“你去,跟你男人说,让他去处理这几个刺客,最好是交给太子,让小宇审去!” 平南王妃唯唯诺诺的答应着出去了,老太妃撇嘴看向秦云儿,“你少操心这些,好好把孩子生下来才是你该操心的,既然他们敢于刺杀,就要承担被杀头的后果!” 又忍过一波阵痛,秦云儿抬起眼皮看着老太妃,“他们没动外面的人,还不算是穷凶极恶,若是能饶一命就饶他们一命吧!” 老太妃撇嘴嘁了一声,一抬手,“老白,去把这话跟那些刺客说一声,看看他们值不值这丫头的同情吧!” 稳婆低头听着这一老一少说话,安静的站在一旁,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总觉着她听见了什么不该她知道的事! 齐安泰没一会儿就回来了,一步不离的守在秦云儿的床边,让平南王妃怨气更深,老太妃看着孙媳妇难受的样子,再看看儿媳妇怨气冲天的德行,干脆带着儿媳妇去了外间屋。 没一会儿,金枝端着一碗鸡蛋糖水进来,齐安泰伸手接了过来,小心的一点儿一点儿喂给媳妇,又小心的给她擦擦汗,忍不住心焦的问稳婆,“这怎么还不生啊!是不是不对劲儿啊!少奶奶要是有个好歹的,可别怪我饶不了你!” 稳婆被吓了一跳,哆哆嗦嗦,刚要说话,秦云儿拍了齐安泰一下,“生孩子都是这样的,不要吓唬大娘,你要是看着急就先出去,等生了再叫你!” 稳婆这下子是吓得不敢吭声了,缩着脖子闭着眼,很怕这个混不吝的平南王世子打孕妇,没成想,这位名扬京城的一霸居然乖乖的喔了一声,然后又皱着眉看着孕妇! 秦云儿又艰难的转头看着稳婆,“大娘别跟他一般见识,他这是急的!” 稳婆可不敢跟平南王世子生气,连忙笑着摇头!然后又偷偷的看了秦云儿好几眼,后来京城就流传了一个说法,说是平南王世子妃是仙女转世! 整整折腾了俩个时辰,太阳偏西的时候秦云儿才生了,头一个生的是个儿子,一个四斤半的小小子,平南王妃高兴的眉开眼笑,直嚷着人人有赏。 又过了一刻钟,又痛了一次,这次出来的是个女儿,老太妃这会儿才睁开眼,看着俩个长得一模一样的重孙子孙女,老太妃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吩咐白嬷嬷,“赏,稳婆一百两,跟前伺候的一人十两,府里的每人二两,我老太太看见第四代了!” 坐在一进院的平南王,听更是高兴的连说了三个好,又命人在门口放了俩挂鞭炮,然后又命人挂上一张弓,一块红布。 目睹了生孩子全过程的齐安泰已经吓傻了,没直接晕倒也差不多了,直到听见俩个孩子的哭声才醒过神来。 看也不看俩个孩子,赶紧看向媳妇,嘴里却问着稳婆,“我媳妇怎么闭着眼睛,晕倒了?太医呢!赶紧过来!” 稳婆刚要说累的睡着了,看见太医进来,她干脆闭嘴,给产妇盖好被子,这才让开。 太医把过脉,也没给开药,就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转头看着平南王世子还瞪眼看着他,这才想起来,“世子爷别急,刚生完孩子,累了,让世子妃睡一会儿,一会儿醒了把那药喝了,世子妃身体不错,比一般的妇人都强健,好好养一个半月就好了!” 然后齐安泰就一只手抓着媳妇的手,趴在床头,一眨不眨的看着俩个皱巴巴的娃娃! 好像外面的喧嚣跟他都没关系一样,老太妃看孙子这个傻样子也没管他,反正孙媳妇也睡了,就让这傻孙子陪着他媳妇吧! 没过一会儿,平南王府就热闹了,特别是皇上的圣旨一来,前仆后继的贺喜之人就更络绎不绝了,各个喜笑颜开,见面先恭喜。 皇上皇后都给这两个孩子赏了不少好东西,光是玉佩皇后娘娘就赏了六块儿,玉如意和长命锁就装了四个托盘让来贺喜的众人看得直眼热! 太子和太子妃更是亲自来了,还抱着皇孙程元昊,让一干大臣都第一次看见了皇太孙! 第五百零五奶娘也作妖 秦云儿觉得自己好累呀!一直睁不开眼,就想睡觉,好像也睡不够一样,直到听见小孩子的哭声她才一个激灵睁开眼。 然后想了起来,她当娘了,还一下子生了俩个,秦云儿蹭一下就坐了起来,左右看着! 齐安泰看见媳妇醒了立马凑了过来,满脸笑的摸摸媳妇的手,“饿了吧?” “夏雨把吃的送进来!” 门帘一掀,夏雨进来了,秦云儿看了一圈没看到孩子,急了,掀被子就要下地,齐安泰赶紧摁住被子,“别乱动,祖母说了做月子可不能下地!” 秦云儿也停下了动作,因为她听见暖阁里有孩子哭的声音,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摸摸瘪下去的肚子,“我要看看孩子,然后再吃东西!” 夏雨看着主子这表情偷偷乐了,一边把吃食摆在小桌子上,一边笑着说道:“小公子和小小姐都不肯吃奶娘的奶,少奶奶赶紧吃些,奴婢这就让奶娘抱进来!” 秦云儿一听这话立马端碗就吃,也不管是不是还烫,她要多吃些,才能有奶水分泌。 这么猴急的样子,让齐安泰都吓了一跳,赶紧坐到媳妇身边,帮着端碗布菜,还一边轻声劝着,“不急,你慢慢吃,祖母正在给他们喂糖水!” 听到糖水,秦云儿才想起来,好像是小孩子刚出生是要早喝母乳的,不然小孩子会出黄疸。 嘴里的东西还没咽下去,秦云儿就急匆匆的问,“孩子脸上什么颜色,会不会有点儿黄?” 齐安泰愣了一下摇头,“没有,好好着呢!” “云儿咱们儿子闺女真好看,比别人家的都好看,长得像你!”齐安泰摇头晃脑的得意着。 秦云儿不太相信齐安泰的眼光,三口俩口划拉尽米粥,又吃了半个鸡腿,又喝了一碗鸡汤! 拍拍齐安泰,“让她们把孩子抱进来!” 看着媳妇这么急,齐安泰有点儿吃味,硬是坐在那儿没动,“云儿,有了孩子你不会不理我了吧!” 齐安泰抱着胳膊看着秦云儿,“那你别喂他们了,饿他们俩顿谁的奶他们就都吃了!” 看着这家伙这架势,秦云儿赶紧摆正态度,“那指定是不能的,夫君,你最好了,我怎么会不理你呢!你是他们的父亲,咱们俩个要一起把他们养大,让他们学他父亲,成为一个保家卫国的大英雄!” 齐安泰被夸的满脸笑容,这才心甘情愿的动身,门帘却在这时吧嗒一声被挑了起来,不一会,屏风后拐出来俩个二十五六岁的妇人,怀里都抱着孩子。 秦云儿一双眼睛都落在了孩子身上,撑着身子往里挪了挪,床边空出了一个大大的位置,“把孩子放这儿,你们先出去吧!” 俩个奶娘迟疑了一下,还是照着秦云儿的吩咐做了,却没有立刻出去,其中一个微胖的屈膝施礼,“少奶奶,就留奴婢在这儿给您帮个忙,您这会儿身上还没力气,不能长时间抱着孩子!” 另一个瘦一些的就有点儿不忿,敷衍的弯了一下膝盖,“少奶奶还是多注意点儿自己的身子为好,这伺候孩子还是我们做奶娘的来吧!” 秦云儿还没说话,齐安泰先不干了,冷哼了一声,“哼!” 俩步走到第二个说话的奶娘面前,斜了她一眼,朝外面吩咐,“来人,把这个奶娘辞了,请你来是来伺候人的,不是来当主子的,我这儿用不起这样的奶娘!” 那奶娘愣了一下,脸上也变了颜色,却没有惊慌,惨白着脸说道:“少爷,我是王妃娘娘请来的,您不能辞退我!” 齐安泰被气笑了,眯着眼看着这个胆子大的离谱的奶娘,看了媳妇一眼,要不是在媳妇面前,他就直接给这人一脚了! 看了门口的夏雨和王嬷嬷一眼,“把这人拖出去,交给青岩,让他把人扔出去,该给的工钱给她结清了,咱们不干那没脸的事儿!” 夏雨欢快的跑了过去,拽着奶娘的衣服拖她出去,她早就看这人不顺眼了,会照顾孩子就拽得跟什么似的,也不知道王妃娘娘是怎么想的居然找了这么个奶娘! 这位奶娘没想到抬出当家主母都不好使,这会儿有些急了,挣脱夏雨的手就要扑向床这边! 嘴里嚷着,“少奶奶您……!” 秦云儿生怕她伤着孩子,伸手扔出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啪的砸在这女人的面门上,那女人被砸的懵了,然后齐安泰的手也到了,一把拎起女人的衣领,大步出了门。 屋里还剩下的奶娘吓得半死,没想到这个少奶奶这么下得去手,胆战心惊的看着地上的木槌,暗自庆幸了一下,还好是个木头的,这要是个瓷器,还不把人打残了! 秦云儿满眼喜悦的看着身旁的俩个小家伙,皱皱鼻子,她可不管谁请来的,一个奶娘这么傲气她可不敢用。 再说了,她可不愿意用她婆婆找的奶娘,不是怕对孩子不利,而是怕她婆婆拿孩子磋磨她!这事还真的不得不防! 摸摸俩个孩子柔嫩的小脸,秦云儿忍不住亲了亲俩个孩子的小脸,笑着看向一旁站着的奶娘,“你就留下吧!你是祖母找的人吧!” 奶娘赶紧恭敬的回答,“是的少奶奶,老祖宗找了四个,最后只留下奴婢一个!” 秦云儿伸手想要抱起一个孩子,却不知道怎么使劲,孩子软绵绵的仿佛没骨头一样,感觉没处用力气! 奶娘在一旁小声的提醒,“少奶奶,您一只手托着孩子的脖子和头,另一只手托着腰和屁股,哎!对!” 秦云儿终于费力的抱起了孩子,小家伙也许是哭累了,蠕动一下小嘴,吧唧俩下,闭着眼睛哼唧着! 秦云儿看了奶娘一眼,“您帮我把奶水催出来吧!我要自己喂一部分,俩个孩子指定不够吃,不够的你再喂!” 奶娘诧异的看了秦云儿一眼,然后安静的上前来,然后就一阵剧痛袭来,痛得犹如要崩裂一样,秦云儿眼泪都下来了,硬生生的咬牙忍住了! 齐安泰一回屋就看见媳妇泪汪汪的眼睛,眼眉立马就竖了起来,“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跟为夫说,这京城还没有我揍不了的人!” 第五百零六琐事 齐安泰的话说的满是煞气,吓得俩个孩子都哇哇的哭了,帮秦云儿热敷的奶娘吓得一哆嗦,然后偷着看了秦云儿一眼,轻手轻脚的把温热的布巾放到一边,轻声说道:“少奶奶这会儿可以让孩子吸一下,可能会有一些疼!” 奶娘闪到了一边儿,齐安泰才看见媳妇正袒着胸,一个头发稀少的小脑袋,正脸红脖子粗的努力吸着奶水! 秦云儿嗔怪的看了齐安泰一眼,“你把孩子吓哭了,你负责哄好那个!” 齐安泰一双眼睛都粘在了那片白皙里,敷衍的嗯了一声,傻站在那儿没动地方。 秦云儿皱眉忍着痛,费了一些时间,怀里抱着的这个终于吸出了奶,咕咚咕咚的吞咽着,可是躺着的那个却不开心了,被吓着了,还没人安慰,这会儿吭吭唧唧的要哭不哭的哼唧着。 奶娘悄悄的看向躺着的那个,很想把孩子抱起来,可是女主人发话了,让世子爷抱,她还是不要出声的为好! 就在三个人沉默的时候,躺着那个的委屈达到了顶点,费力的挥动着胳膊,呜哇呜哇的哭出了声,声音洪亮,直达云霄。 这响亮的声音终于把齐安泰惊醒了,秦云儿也着急的看向另一个孩子,看见齐安泰还站在那儿不动,秦云儿蹬了他一眼,“还愣着干什么,宝宝想让父亲抱了!” 齐安泰这才走了过去,伸手比划了一下,傻眼的不知道该怎么抱,秦云儿朝奶娘一努嘴,“你帮世子爷抱起来,告诉他该怎么抱!” 奶娘傻眼的看着秦云儿,然后又转头看向这位京城一霸的平南王世子爷,只见他也在瞪眼看着她,她只好乍着胆子小心的把孩子抱了起来,又指点着该怎么抱着孩子会更舒服。 小娃娃的哭声终于停了下来,奶娘捣鼓出了一身的汗,才让这位世子爷把孩子抱好,还别说,这孩子还挺好哄的!只要抱着就不哭了。 齐安泰僵硬的抱着孩子,看看怀里这个,再看看媳妇怀里那个,“他们俩个哪个是哥哥啊?” 秦云儿看了奶娘一眼,“你去把俩个孩子的东西都搬到那边的榻上,我要能随时看到俩个孩子!” 奶娘赶紧轻声应了,转身去照办,她如今也看出来了,这位少奶奶可不是个软和的,有世子爷给撑腰,这府里的女主人那位王妃娘娘都奈何不了她! 把人打发出去,秦云儿才打开孩子的包被,看了看自己怀里这个,嗯!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小姑娘吃奶很卖力,小额头上都出汗了,这会儿估计是吃饱了,不再紧咬着不放了! 秦云儿伸出另一只手,“你把儿子放我这只胳膊上,俩个一起喂吧!” 齐安泰怀里这个可能是闻到了奶味,在齐安泰怀里不老实的转着脑袋,脸也憋得通红,估计再一会儿找不到奶吃就又要嚎啕大哭了! 齐安泰把儿子放在媳妇怀里,伸手抱过女儿,“小心你的胳膊,祖母说做月子不能累着,会留下毛病的!” 怀里的儿子终于吃到了第一口奶,秦云儿忍着钻心的疼,笑看着怀里小小的孩子,伸出手指轻轻的拂过孩子的小鼻子小脸蛋,嫩呼呼软绵绵的触感,让她眼泪差一点掉下来! 闭了闭眼睛,秦云儿压抑下想哭的冲动,没想到她也有儿女了! 齐安泰抱着睡着的闺女,俩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怎么看怎么觉得神奇,伸手想要摸摸孩子的脸,却又不敢碰! 奶娘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新手爹娘一人抱着一个,傻乎乎的盯着孩子看,让奶娘觉得这位京城一霸的平南王世子爷也没那么可怕了! 把俩个孩子都喂饱了,秦云儿才躺下,让俩个孩子挨着自己身边躺好,然后朝齐安泰摆摆手,“你去暖阁睡吧!”然后闭眼就睡着了。 齐安泰知道媳妇这是累了,可是让他孤零零一个人去那个暖阁睡,他接受不了! 气闷的转身出去,让青岩找人搬来一个床榻,还特别吩咐就放在大床旁边。 青岩带着人一点儿动静都不敢出了把床榻按好,又静悄悄的退了出去,齐安泰满意的看着那床铺,又悄悄走到床边,看了好一会儿才不甘的去睡了! 平南王府的喜事让京城议论纷纷,皇宫里也是喜气洋洋,齐皇后满脸笑容的抱着孙子昊哥儿逗着,“昊哥儿笑一个,你有表弟表妹了!以后可以跟你一起玩儿了!” 皇上半躺在床榻上,不太有力气的抬头看着孙子,“好啊!有人陪着好,让他们三个多亲近一些,昊儿以后要接这位置的,要有俩个贴心的,不然这条路太孤寂了!” 皇上的话说的很沉重,齐皇后刚要劝,门外传来脚步声,皇上和齐皇后都愣了一下,刘贤皱眉看了过去,是那个混账东西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刘贤刚要呵斥,刘贵的脸从屏风后冒了出来,刘贤的心就是一沉,这小子不可能这么不知分寸,那……就是有急事! 悄声迎了上去,低声斥责,“再急也不能惊了皇上,不想要脑袋了!” 刘贵用袖子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眼巴巴的看着刘贤,“干爹,这是大师派人送来的,说是必须尽快给皇上!” 刘贤看着那托盘的眼神就是一凝,伸手接了过来,眼睛盯着那封信,迟疑了一下,转身猫腰,高高的举着走到皇上近前,轻声回禀,“皇上是大师的信,让马上给皇上看,刘贵怕耽误事儿,这才惊了皇上!” 皇上已经坐不起来了,费力的摆摆手,“不妨事,紧急情况,别苛责他了!” 喘了一口气,又说道:“递上来!” 然后又轻声念叨,“我这个哥哥……已经好久不爱搭理我了!” 刘贤面无表情的就像没听见皇上的话一样,递上了信,还贴心的拆开了信封。 齐皇后的眼睛抱着孙子哄着,仿佛不太关心这事,只是偶尔瞟这边一眼。 皇上看完了信,静默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着刘贤,“宣六部的尚书和严老丞相进宫,朕有事要吩咐!” 第五百零七薨!! 第二天早朝,太子程靖宇正式登基,皇上的圣旨很是干脆,命严老丞相为右丞相,兼帝师,辅佐新帝。 朝臣们都有点儿傻眼,虽然皇上一直病着,也没有到不能视政的程度,为何就这么传位给太子了! 一群人各怀心思,正惴惴不安着,刘贤的第二道圣旨来了,皇上这道圣旨很有意思,命令自己身后的丧事一切从简,送去洪恩寺听经十五天,然后就入陵! 这下子众位大臣不淡定了,这皇上莫不是已经崩了,严老丞相赶紧出来打圆场,朝众人拱手,“各位同僚不要惊慌,皇上还清明得很,这是大师的意思,大师说,皇家的丧事太折腾人,希望新皇以国事为重!” 众位大臣都惊呆了,好一会儿之后,这些人才反应过来,然后纷纷赞赏,大师就是大师,慈悲为怀,体恤百姓,巴拉巴拉一大堆的赞美词! 然后,在平南王府洗三这天,太上皇驾崩了,平南王府的洗三因此取消了,秦云儿很庆幸的暗暗的拍拍胸口,还好不用洗三,这么小的孩子被一大群人围着,实在不是个让人放心的事儿! 对于太上皇的驾崩,大臣们接受度很高,毕竟太上皇已经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了,而且新皇已经登基,所以大家都很坦然。 太上皇的灵柩在洪恩寺停了十五天,净明大师亲自诵经,然后皇上办了个简单而隆重的丧事,把太上皇送进了陵墓。 一切都办完了,秦云儿这个孕妇也在屋里猫了近二十天了,想到大师孤零零一个人住在深山里,就有点儿心疼,看着俩个小家伙越见白皙丰满的小脸儿,秦云儿让人找来炭笔,画了几个四格漫画,让影一给大师送去,还稍去了一封简短的信。 然后,第二天,一辆很普通的清布围子马车进了平南王府,平南王老太妃亲自迎接,平南王跟在母亲身后,全程陪笑! 一身雪白的大师看着俩个白胖的小娃娃,难得的露出了笑脸,还给俩个孩子取了名字,男孩叫齐修远,女孩叫齐佳慧。 平南王高兴的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在大师面前笑的像个傻子,大师也算是看着平南王长大的,看他这个样子不自觉的摇摇头。 秦云儿不方便出来见大师,想了半天,把五云先生和自家哥哥给请了来,又给如今的皇后娘娘去了一封信。 不到半个时辰,皇后就微服来到了平南王府,孙玉茹并没有钻营着想要见大师,只是把儿子昊哥儿送到了大师面前,还是秦云儿提议送进去的! 大师倒是很喜欢孩子,对昊哥儿也分外的喜欢,居然还抱了抱昊哥儿,最后临走的时候还从腰间解下来一个玉佩送给了昊哥儿,摸着昊哥儿的脑袋说了一句,“以后这大梁就靠你了!” 坐在秦云儿的房里,陪着秦云儿逗孩子的皇后娘娘,有点心不在焉,秦云儿理解做母亲的心情,笑着让夏雨倒茶,“皇后娘娘喝杯茶吧!这是秋季最新下来的蒙顶黄芽,您尝尝,要是喜欢喝,就让刘公公把这茶划进采买的名单里吧!” 新晋皇后娘娘孙玉茹,不雅的翻了一个白眼,“妹妹,咱们能不能把那些生意都放在一边,我这可是好不容易才能出一次宫,谈点有趣的吧!” 秦云儿微笑着半靠在锦被上,懒洋洋的斜了皇后一眼,“那好吧,咱们就说说那两位刚被接进宫的嫔妃娘娘吧!没给您找什么麻烦吧!” 孙皇后很无奈的又瞪了秦云儿一眼,伸手戳了她的胳膊一下,“你真的是让我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能,当然能,我亲爱的皇后娘娘,您也不用避而不谈,她们终究是存在的!”秦云儿还是很想聊聊这俩个嫔妃娘娘。 孙皇后眨了一下眼,看着自己的手,“那位左丞相家的最近倒是安分多了,那位兵部尚书家的连嫔……皇上对她倒是不错,还让她管着潜邸那个家呢!” 听着皇后娘娘酸气四溢的话,秦云儿掩嘴轻笑,“呵呵!皇后娘娘还说不再把心挂在男人身上呢!我听着可不是那么回事啊!” 孙皇后一点儿都没有不好意思,用手抿了一下鬓角的发,斜看着秦云儿,“终归他是我男人,也不能一点儿都不管啊!更何况最近他对我和昊儿真的挺不错的!” 秦云儿收了笑容,轻轻点头,眼神里闪着亮光,“那咱们今天这个生意还真要好好谈谈,这生意我准备让出一半的股份,是挂在您名下,还是挂在皇上名下我就不管了!” 孙皇后猛的睁大了眼睛,眼睛里有了流光溢彩,“茶叶这东西可是暴力,我母亲有一个茶园,每年都能进几千两银子!” 秦云儿微笑着摇摇头,又摇了摇手指,“皇后娘娘,几千两只是蝇头小利,这茶叶一旦被皇家纳进采购名单,就镀金了,每年分红绝对不会少于五万两!” 孙皇后不太相信的眨眨眼,“妹妹,你是不是高估了,茶叶一年也就那么一次,再丰产也不会有多少吧! 妹妹,你不会是被骗了吧?” 孙皇后还真挺担心这事的,那些下边的人有好也有赖,万一碰见一个心眼儿特别多的,还真容易忽悠了主子! 秦云儿莞尔一笑,捏起一块儿软糯的鸡蛋糕,轻咬了一口,嗯!软绵微甜,又喝了一口温水,漱漱口。 “嫂子多虑了,只有我忽悠别人的,估计能忽悠我的还没生出来呢!” 听着这么臭屁的话,孙玉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指着秦云儿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也是,看来是我多虑了,妹妹可是我的福星,皇上一听大师来了平南王府,都想自己来了,还是你家世子爷拦住了他,不然可轮不到我来。” 皇后娘娘有点儿担心的看了一眼外面,“妹妹你说大师会不会不喜欢昊哥儿?” 秦云儿赶紧安抚这个焦躁的母亲,“嫂子就放心吧!那么可爱的昊哥儿,谁会不喜欢他!” 第五百零八章大师的到来 对于孙皇后的担心,秦云儿倒是不担心,看看外面,她那俩个可爱的小家伙已经离开她身边快半个时辰了,也该把三个小家伙接回来了! “王大娘,把孩子们都接回来吧!他们该吃奶了!” 还没等王嬷嬷出门,老太妃的声音就远远的传了过来,“不用去接了,大师知道你这霸道性子,这不赶紧给你送回来了!” 进了屋,老太妃先给孙皇后见礼,孙玉茹可不敢就这么受了,赶紧站起身来,看见后面奶娘怀里的昊哥儿正一跳一跳的朝他伸手! 孙皇后赶紧伸手接过儿子,就见小胖小子手里抓着一个莹亮的白玉佩,孙皇后看着那玉佩就不简单,连忙看向老太妃,“外祖母,这东西?” 老太妃笑着摆手,“大师给的,还说以后这大梁就要靠他了!” 孙玉茹惊讶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昊哥拍着她的脸,给了她一个满是口水的亲亲,孙玉茹这才回过神来,用帕子给儿子擦擦嘴,又给自己擦擦脸。 嘴角的笑容压也压不下去,若不是这屋里好几个人,估计她能哈哈大笑,秦云儿抱过俩个孩子,挨个亲亲,然后先给嘴急的女儿喂了奶,又给儿子喂了奶。 老太妃的一双眼睛满意的看着孙子孙女,既然已经长得壮实了,“明天开始,我要给俩个小家伙泡药浴了,可以打熬筋骨了!” 刚收拾好衣服的秦云儿十足的愣了一会儿,低头看着俩个小小的孩子,“祖母,再过一段时间吧!这会儿还是太小了!” 老太妃却不这么认为,斜了孙媳妇一眼,“哼!慈母多败儿,我可不想我重孙还和他们父亲一样,被耽误了!” 秦云儿简直要目瞪口呆了,就齐安泰这样的上马能打仗,下马能吟诗作对的还叫耽误了,难道她儿子闺女还能飞天遁地,无所不能吗? “不是,祖母他们只要能像他们父亲,我就很知足了,再超过的我也想象不出来,咱们又不用行走江湖,不用练成那样了!” 老太妃一双英气的眼睛一瞪,“你懂什么,就是只打仗,也要打熬好了筋骨,才能少受伤!” 一听老太太这句话,秦云儿彻底没了脾气,齐安泰身上的伤还真不少,虽然都不是致命的,可也看着难受! “要不祖母再等几天,等我出了月子,跟您一起给他们打熬筋骨!” 老太妃没了耐性,朝孙媳妇摆摆手,“不行,要不是早产了,我早就动手了,放心吧,我老太太还能让他们伤着碰着不成!” 然后秦云儿每天的日子就是在等待里度过的,老太妃是上午也给俩孩子泡澡,下午也给俩孩子泡澡! 秦云儿严重怀疑,是不是老太太因为抢不过她,所以才想了这么一招! 话说俩个孩子刚出生那会儿,老太妃和平南王妃那是从早到晚都待在世安院,没事儿俩人就抢着抱孩子。 俩个小家伙也不给面子,只要不是秦云儿抱,他们俩个就哭,哭的俩人没辙了,只好转而求其次,秦云儿哄孩子,俩人在旁边逗! 孩子们被老太妃抱走了,秦云儿的世安院倒是清净了,现在她婆婆平南王妃也跑到老太妃,她婆婆那边去了,只剩下她一个人躺在床上,秦云儿超级不适应。 无聊的摸摸自己还鼓囊囊的小肚子,秦云儿蹭一下坐了起来,她要做瑜伽,要把肚子上的肉消下去,恢复她纤细的腰身! 说做就做,秦云儿在床上做着拉伸运动,齐安泰一回来,就看见媳妇把自己弄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他奇怪的凑近了床边,“云儿你不好好休息,在做什么?” 秦云儿收了腹部拉伸的动作,佯装无事的坐了起来,“没事,躺的浑身难受,抻吧抻吧。” 齐安泰做到媳妇跟前,左右看看,“那俩个小东西呢?怎么?让祖母抱走了?” 秦云儿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怎么猜是祖母?你怎么不猜母亲呢?” 齐安泰挨近秦云儿闻了闻,语气暧昧的说道:“你身上全是奶香味,真好闻!” 秦云儿脸色微红,推了他一把,“正经点儿,我问你话呢!” 齐安泰无赖的凑了过去,在秦云儿颈边轻嗅了一下,“正经点儿,就是母亲斗不过你!” 说完这话,出其不意的在秦云儿腮边亲了一口,“真好闻,勾的我都饿了!” 秦云儿闹了个大红脸,嗔怪的拍了他一下,“去把俩个孩子接回来,祖母准定是假公济私了,不然泡个澡能泡这么长时间?” 齐安泰也不敢再胡闹了,坐正身子理理衣服,朝媳妇龇牙一笑,“祖母要是听见你这话,准定打你屁股,我当年也泡过,比他们的时间长多了,那药味也难闻着呢!” 秦云儿也龇牙冷冷的一笑,“哼!我儿子闺女不用那么苦,以后他们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非要去领兵打仗!” 齐安泰背着手刚走出俩步,不赞成的回头朝媳妇摇摇头,“这事估计是不成,咱们家必须有人守着南疆!即使不长期在南疆待着,也要时不时的去一趟南疆!” 秦云儿也不跟他争辩,摆摆手,“快去接我儿子闺女,我都快一个时辰没看见他们了!想死我了!” 齐安泰无奈的摇摇头,一边往出走,一边嘟囔,“你都好几个时辰没见着我了,也没见你想我!” 秦云儿憋着笑,在齐安泰身后说道:“谁说的我不想你了,你没回来那会儿我可是很惦记你的!” 接着又笑着加了一句,“惦记你回来帮我接孩子啊!” 出了门的齐安泰差点歪倒,停了一下,转身看着笑得特别开心的媳妇,无奈的转身去接那俩个小祖宗。 皇宫的乾安殿里,孙皇后抱着儿子,陪在皇上身边,母子俩个温馨的互动着,昊哥儿这会儿已经能认人了,坐的也稳了! 抓着一个木头的小狗啪啪的打着身下的床榻,嘴里还呜里哇啦的嚷着什么,孙玉茹耐心的拿着一个小布偶逗着他,“昊儿,看这边,娃娃。” 昊哥儿抬头看了母亲一眼,然后露出粉红的牙床,笑得特别灿烂,“麻麻!” 第五百零九作死的静嫔 拧眉批阅奏折的程靖宇,听见儿子这声清晰的说话声立马抬起头,不满于儿子不是先叫的他,站起身走了过去,坐在儿子身边。 拿过妻子手里的布偶娃娃,看了看,朝一旁的刘贵吩咐道:“给朕拿几个玉娃娃来!” 刘贵轻声应着笑眯着眼,弯腰退了出去,不一会儿拿来一个托盘,上面盖着明黄色的锦缎。 程靖宇掀开锦缎,拿起一个胖乎乎的绿玉娃娃,托在掌心上,在昊哥儿面前晃了晃,“叫父亲,这个就给你玩儿!” 孙玉茹低头偷着笑,她这个夫君越来越不正常了,这事也要争抢吗? 昊哥儿看看父亲手里的东西,再看看自己手里的,然后歪头想了一下,扔了自己手里的往父亲怀里爬,然后就见他咧嘴笑着,吧唧亲了父亲一口。 亲的程靖宇满脸的口水,孙玉茹赶紧要给他擦脸,程靖宇却摆摆手,伸手抱住儿子,拍拍他的小屁股,笑着说道:“不错,再亲一个!” 昊哥儿坐在父亲的手臂上,小脚丫一蹬一蹬的,颠着小身子,高兴的不得了! 程靖宇抱着儿子,看向妻子,“慧安那边你给她回话吧!那些股份就记在你名下吧!省得以后儿子没钱花,你也让他跟慧安学学管理庶务,可别像我和阿泰似的,对这些一窍不通!” 孙皇后连连点头,是要跟慧安学学,就慧安那个通透劲儿就该好好学学,“不是说慧安要给昊儿当老师吗?等昊儿再大一点,就送去平南王府,让慧安教他,随便她教什么都好!” 程靖宇捏了一下儿子的鼻子,“那这小子可有福了,慧安可比那些翰林教的有趣多了!” 孙玉茹微一挑眉,“皇上和慧安小的时候就认识?” 程靖宇微笑着摇摇头,弹了儿子的小脑门一下,“不是我,是那个傻子,从慧安六七岁就惦记上她了!” 穿着明黄色龙袍的程靖宇,抱着儿子一点儿也不觉得不妥,给儿子擦擦嘴角的口水,又嫌弃的点点儿子的鼻子,继续说道:“也不知道慧安怎么得罪过他,这么多年也没问出来,准定是在慧安手里吃亏了,不然阿泰也不会死活也不说,哼!死要面子!” 孙玉茹想要抱过儿子,程靖宇不给,抱着儿子去了御案旁,拿起一指青玉笔给儿子拿着,“傻小子,现在就熟悉熟悉,省着以后不想干!” 孙玉茹皱眉看着他,心里翻腾了一下,这话……! 程靖宇又给儿子擦擦口水接着说道:“你这个姑姑是个懒丫头,以后可千万别学她,要勤勉好学,等你十岁以后父皇就训练你开始批阅奏折!” 孙玉茹眨眨眼,这怎么还提到慧安了,慢慢的走到父子俩个身旁,孙玉茹笑着问道:“慧安怎么得罪你了?让你说她是个懒丫头。” 程靖宇把儿子放在妻子怀里,微翘嘴角,拿起笔,批阅奏折,“你以为那丫头是个什么性子?她懒着呢!若不是有李家和她父母的事,她宁可待在扬州,每天玩乐,过她嘴里米虫的日子!” 孙玉茹诧异的看了丈夫一眼,“我以为她是为了让咱们放心才说的这话呢!” 程靖宇继续批阅奏折,嘴角的笑却更大了,“她才不怕谁多心呢,她就是这个性子,她还说当皇上是最费力不讨好的活,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鸡早,稍有不慎就会成为千古罪人,干这活纯粹是自找苦吃!” 孙玉茹已经听得傻眼了,这话……说的是挺对,可是,看了自家夫君一眼,不对,这话可是大逆不道的,慧安这是真不怕死啊! “那个,夫君,慧安这话不是要冒犯皇家的意思,她只是……!”孙玉茹的话没说完,就让程靖宇给打断了。 “她只是个懒丫头,你放心,她又没当着我的面说,我不会当回事的!” 然后程靖宇突然抬起俊秀的脸,露齿一笑,“我和阿泰偷听来的,慧安不知道,你可别告诉她!” 孙玉茹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嘴角抽了俩下,轻轻点点头,“臣妾不会告诉她,免得她尴尬!” 程靖宇可不认为那丫头会尴尬,看了儿子一眼,“希望儿子别学她厚脸皮的劲儿!” 孙玉茹再次不知道说什么了,看了刘贵一眼,“刘公公,时候不早了,传膳吧!皇上也该歇歇了!” 刘贵笑眯眯的躬身应了,就好像没看见皇上刚才哄孩子,根本没批阅奏折一样! “是,皇后娘娘,马上就传膳,奴才听御膳房的说,今天有大雁蛋羹,娘娘要不要给大皇子喂一些,太医正说大皇子这个月份可以吃蛋羹了!” 刘贵的话让孙玉茹很高兴,看着刘贵的眼神都温和多了,“刘公公真是费心了,那就给这个馋小子来一小碗蛋羹,每次吃饭他都馋的想上手抢!” 乾安殿里一片和谐,滴翠殿里却是一片阴寒,翟玉兰冷着脸看着面前的膳食,一把掀翻了小桌子,“吃什么吃?皇上都不来看我,饿死算了!” 翟玉兰脸部肌肉抽动俩下,尖声嚷道:“皇后娘娘也不要脸,天天去乾安殿,谁知道是去干什么了?晚上住在她那儿还不够,白天还要在皇上面前晃,不知道怎么勾引皇上呢!” 她的奶嬷嬷赶紧轻声劝着,“静嫔娘娘小点儿声吧!让人听见不好,皇上又该斥责您了!” 老嬷嬷不说还好,一说这话已经封为静嫔的翟玉兰更是怒不可遏,“这皇宫里都是看人下菜碟的,连个阉人都敢给我脸色看,刘贵你个狗奴才你等着的,我翟玉兰总有一天要把你扒皮抽筋!” 翟玉兰的话没一会儿就传到了刘贵的耳朵里,他如今顶替了他干爹刘贤的差事,大内总管,兼秉笔太监,也就是这些太监们的头,不管是大小太监都在他手下讨生活,这皇宫里还有什么事儿能瞒得过他呢! 刘贵一甩拂尘,白净的手小指翘起,给了那个小太监一块儿银子,“做的好!特别要注意,若有对大皇子不利的一定要报给杂家知道!” 第五百一十算计她男人 秦云儿听着齐安泰嗤之以鼻的嫌弃着翟家的家教,“实在是上不得台面,这种以妾扶正为正头夫人的也就是没人弹劾,不然左丞相也落不着好!” 沉默了一会儿,秦云儿拉了齐安泰衣袖一下,“咱们不能再跟刘贵走的太近了,以后让他跟着皇后吧!” 齐安泰诧异的看向媳妇,见她眼神坚定,眨眨眼,低头想”了一下,点点头,“我明白了!你是怕表哥不高兴!” 然后突然又高兴了,俩眼晶亮,嘴角翘得高高的,“那我答应刘贵给他买的宅子就不用给他了!” 秦云儿嗔怪的瞪了这家伙一眼,“答应人的怎么能不给呢!问问他是单要宅子,还是要庄子,要是我就要庄子,一个小庄子也有几十亩地呢,那个有进项的!” 齐安泰伸手摸摸儿子的小脸儿,又摸摸闺女的小手,小声嘀咕道:“我还要给闺女儿子攒钱呢!闺女的嫁妆,儿子娶媳妇的聘礼,都要开始预备了!” 秦云儿也微笑着看着睡着了的闺女和儿子,“算了吧!指望你还不如不指望呢!就你和父亲的那些俸禄,每年都要往里倒搭好些钱,若不是有母亲和祖母的嫁妆,你们父子俩个估计要喝西北风的!” 齐安泰嘿嘿傻笑,他比谁都清楚这事儿,他和父亲的俸禄都添在南疆那边了,那些当兵的每年都要退伍一批,若是好手好脚的也就罢了,人家都直接回老家了! 那些缺胳膊断腿的就糟心了,作为统帅总不能不管这些人的死活吧! 齐安泰很委屈,“要不是祖父把家底都给了二叔,我和父亲也不至于这么惨的!” 秦云儿想到去世的老王爷,就有点儿堵心,就算是怕皇上清算平南王府,你也别把值钱的都给那头儿啊!你好歹给平南王府留点儿呀! 朝齐安泰摆摆手,“行了,宅子和庄子我都有,你手里的那几个庄子就留着吧,男人身上没钱可不行。” 齐安泰连忙摆手,“不行,既然是我答应的怎么能用你的嫁妆呢,再说了,大不了我再过几年再给他买,他现在也用不上,他们这些太监都爱给自己预备后路,还不是怕老了没人养活他们!” 秦云儿刚要对这人刮目相看,齐安泰赶紧挨近媳妇,“我那些庄子以后都交给你管着,随便你怎么捣鼓,只要能多赚点儿钱就行!” 别人做月子如何秦云儿不知道,她这个月子做的还算舒坦,没人对她指手画脚的,当然她也很小心谨慎,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然后一个月结束,她的身材恢复了纤细苗条,只是,咳咳,有个地方变得大了许多! 秦云儿迫不及待的想要好好洗个澡,“夏雨赶紧预备热水,我要好好洗洗,这些天我老是闻着自己身上有奇怪的味儿!” 夏雨还没说话,王嬷嬷先发话了,“不行,少奶奶是早产,最伤身体的,最少还要养半个月,最好是养俩个月!” 秦云儿吃惊的瞪大了眼睛,然后嘴角下垂,而王嬷嬷无动于衷的摆手让夏雨下去了,声音平板的说道:“少奶奶要爱惜身体,您既然不准备再生了,就一定要好好养这个月子,不然就再没有机会养好了!” 就这一句话,让秦云儿屈服了,又是半个月暗无天日的密闭生活,她终于出月子了! 时间也推进到了三月末,因着太上皇的丧事,整个京城都一片缟素,新年更是安静无声的过的,张灯结彩根本不存在! 古代的皇上驾崩一百天不准宴乐,四十九天不准屠宰,三十天不准嫁娶,好在秦云儿提前知道了皇上驾崩的时间,预备了一些肉干和腌肉,不然秦云儿这个月子估计会很难熬! 说到这儿,秦云儿对大师有了新的认识,这位严肃的老先生还真是个有些神通的,居然能提前知道太上皇驾崩的时间,托着下巴,眨眨眼,秦云儿突发奇想,“要不要让大师给我推算一下,我能活多大岁数?” 看见夏雨吃惊的张大着嘴巴,秦云儿嘿嘿一笑,摆摆手,“还是算了,就不麻烦大师了,知道了就没意思了!” 晚上齐安泰回来,一进屋就把屋里的人都撵了出去,秦云儿眨眨眼,这是要搞什么幺蛾子,不自觉的捏紧胸前的衣服,这家伙昨晚上折腾的她半晚上没睡,不是又要胡来吧! 齐安泰看着媳妇的表情,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一屁股坐到床边上,伸手把媳妇拉进怀里,贴着她耳朵说了一句话! 秦云儿诧异的停了后仰的动作,惊讶的问道:“真的?秦王的心可真大,存了这么多的东西,这是把西北刮的寸草不生了吧!” 齐安泰不屑的撇嘴,“所以说这样的人就不能让他活着,不然别人只能遭殃,他那个小儿子还真是得宠居然连这事都让他知道了,你说该怎么处置这个小子?” 秦云儿才不想管这些事呢!不过想到程致元那个小色坯,秦云儿皱眉,“这事不归我管,你问皇上去,不管怎么处理,别让他出来祸害人就行!” 齐安泰想到皇上的话,嘻嘻一笑,“皇上说了,随便我处置,媳妇,你说要不要也把他弄个矿山挖俩年矿去!” 秦云儿想到成侧妃那兄妹俩个,“别弄一块儿去,若是成侧妃知道她儿子还活着,没准儿又要动心眼儿了!那女人不能小觑了她!” 齐安泰无所谓的往后一躺,伸展双臂垫在脑后,“那就送去南疆的铁矿去吧!那边都在咱们手里掌握着不怕他闹腾!” 秦云儿低头想了一下,轻声说道:“把他的嗓子毁了吧,免得生事端!” 齐安泰侧身支着头,微撇嘴看着媳妇,“要是依我就直接砍了得了,偏偏皇上觉得他是个孩子,你也知道表哥这人就是心慈手软,不忍心对一个孩子太狠!” 秦云儿低头掩去眼里的不喜,皇上这性子实在不好,而且她怀疑,皇上在算计她家男人! 第五百一十一有情还是无情 程靖宇是个好皇上,也是个无情的男人,在他登基六年后,有了第二个孩子,是连淑妃生的,是个女孩。 跟连淑妃一起进宫的翟嫔还是翟嫔,而且翟家已经落破了,左丞相在三年前被人弹劾了六项大罪,虽不如当初的右丞相罪大,却也是罪无可恕,直接被流放去了南疆! 然后,刚刚二十岁的秦云笙当上了左丞相,满朝的文武皆惊呆了,然后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秦云笙一系列的动作就又闹了个满朝皆惊! 这次是真惊着了,一个刚刚二十岁的年轻人,居然把各地了解的这么清楚,每一个大臣都不禁庆幸,庆幸他们手慢,还没来得及弹劾这位年轻的小丞相。 这么个狠人,谁敢得罪他,见着他比见皇上还要胆战心惊,生怕得罪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他给盯上了,那感觉就像被毒蛇盯上一样恐怖! 说到皇上,皇宫里又进了几个新人,也没发现谁特别得宠,后宫里一片和谐,当然孙玉茹这个皇后娘娘也做的相当称职,跟连淑妃亲亲热热的,对那个唯一的小公主也相当不错! 不过孙尚书却告病在家,修养去了,只挂了个承恩侯的虚弦,倒是孙老夫人被封了个魏国夫人,皇上对这个岳母也非常不错,常常把岳母接近宫里住几天。 至于孙家的那些庶出的就没人搭理了,毕竟皇后娘娘和皇上都摆明了不太待见,这些夫人小姐们就更没必要凑上去了! 前几年,借着皇后娘娘的名头,嫁的不错的几个孙家女孩儿也都日子不太好过,却没人敢去皇后娘娘面前抱怨,毕竟她们都没少欺负皇后娘娘母女俩个! 皇宫的坤和宫里,秦云儿和皇后俩人静静的品着茶,端起茶杯轻嗅了一下,“娘娘觉得这茶味道如何?” 皇后娘娘笑着拍了秦云儿一下,“妹妹就别问本宫了,对于这些我还真不太懂,只知道这味道很好闻,既不太呛,又口有余香,实在是很特别!” 秦云儿满意的点点头,有了皇后娘娘这句话就行了,“这是这半年的一半盈利,皇后娘娘收好了,这可是我唯一一个弟子的小金库!” 孙皇后想到快七岁的儿子,就笑得止不住,“呵呵!慧安,你是没看到,昊儿昨天把那几个老翰林都给辩得哑口无言,几个人都差点气得厥过去! 我都担心死了,生怕他们装晕,让昊儿背上一个气死先生的名头,没想到那孩子就只说了一句话,几个人愣没敢装晕!” 秦云儿点头,“嗯!我大概能猜出他说了什么,前天我们就讨论过这个问题,身体不好的为什么不能做官,那时候他们三个就争论的面红耳赤!” 秦云儿微笑着看向旁边玩着的俩个孩子,“我闺女辩不过那俩个,差点把俩个哥哥都给打了!” 坐在一旁玩儿积木的小丫头,瞪大一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不服的噘嘴,“他们太坏了,也不知道让着我这个妹妹一些,一点儿都没有绅士风度!” 孙皇后看着小丫头气鼓鼓的小脸蛋,打趣的逗她,“佳慧不生气啊!回头舅母帮你打他们一顿,怎么能欺负妹妹呢!” 小丫头赶紧摇头,还偷偷看了母亲一眼,母亲可是说了,要是敢仗势欺人就把她关到小黑屋里去,“不用了,谢谢舅母,我以后长大了自己打回来,别看我现在打不过他们,我家老祖宗可是说了,我比他们俩个强多了,用不了多久我就能超过他们了,到时候我就能一个打他们俩个了!” 说完突然意识到,舅母好像是表哥的娘,又笑出一口小白牙,“舅母放心!我不会打伤表哥的,就是让他们知道一下厉害就好了!” 孙玉茹憋着笑看向秦云儿,俩人都憋不住的笑了,一旁的小丫头不满的皱皱鼻子,跟旁边刚会坐着的小公主说话,“她们大人都好奇怪,莫名其妙就笑人家,咱们不理她们,姐姐下次来给你带糖吃,我娘铺子里的糖都特别好吃!” 一旁的连淑妃,笑看着自家女儿咿咿呀呀的点头,也不知道她能听懂不? 没过一会儿,小公主开始揉眼睛,连淑妃连忙告辞,带着一群宫女太监回了自己的寝宫。 连淑妃走了,秦云儿感慨的看着孙皇后,她是真挺佩服孙玉茹的,面对那些跟她抢丈夫的女人还能笑得出来,“皇后娘娘,我是真的佩服你,要是我早就被烦死了,一堆的女人,一大堆的事,我是真的做不来贤惠,要是我早就眼不见心不烦,自己逍遥快活去了!” 皇上还没走进坤和宫就听见秦云儿的话,往后瞟了一眼自家傻表弟,那眼神很是不满。 可惜被看的人完全领会不到他的怨怼,还催他,“皇上表哥,您赶紧进去啊!我又不能抢在您前面进去,我还想抱抱我闺女呢!那些个麻烦的老夫子真是没事闲的,没事儿就盯着我,不是这不对就是那不好,简直要烦死人了!” 皇上很想叹气,为什么他这个表弟脑子都用在打仗上了,其他的事完全是个傻子,不管你说什么,他都是一根筋到底,就像在女人这方面,他就是个二傻子,眼里除了那个秦云儿就再也装不下别人了! 不对,程靖宇摇摇头,也还有个例外的,那就是他闺女,除了这俩个女人他完全看不到别人。 前一段时间,西北的戎人想要多买些粮食,送来了俩个绝色佳人,身材丰满,面容姣好,都是不可多得的美人,他好心给他留一个,就当是让他养一个宠物了! 结果他可好,把人家批评的一无是处,好像那美女给他媳妇当婢女都不够格一样,最后他只好把人给了他岳父,反正他岳父也是个见异思迁的,就让他在女人堆里快活去吧! 齐安泰见表哥又是叹气又是摇头的,担心的看了一眼言和,小声的问:“你家主子没事吧?要不要宣太医给他看看!” 第五百一十二初生牛犊不怕虎 程靖宇气得狠狠的瞪了表弟一眼,做了六年的皇上,很少人能惹他生气,唯独是面对这个表弟,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冷冷的哼了一声,“哼!我有病,你是不是挺高兴的!” 齐安泰赶紧摆手,一脸的严肃,“这绝对是误会,皇上表哥,别讳疾忌医,有什么小毛病治一下就好了,别拖得成了大毛病就麻烦了!” 听这口气,简直想让人暴打他一顿,深吸一口气,指了指坤和宫,“你就没听见慧安说的话,她想要去逍遥快活去呢!!” 齐安泰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噢!听见了,这话没毛病,我也想去逍遥快活啊!” 一边说还用胳膊肘拐了一下他,“你忘了,当年咱们俩个不也想去四处野,觉得那才是逍遥快活的日子吗?” 后边跟着的宫女太监们都低头当没看见,言和更是习以为常,也就是这位世子爷,不对应该叫王爷了,才敢跟皇上这么没大没小的,皇上也不生气,这么多年一直没变过! 言和看了前头的主子一眼,也许皇上希望有一个人能这样跟他不见外吧!毕竟当皇上是个很孤独的差事! 程靖宇气得一甩袖子,算了,不跟这个傻子说话了,越说越来气! 大步朝坤和宫走去,一进屋就看见厚厚的毛毯上坐着的小丫头,古灵精怪的正朝奶娘皱鼻子,程靖宇上前就把小丫头抱进怀里,哼!就不给那个傻子抱! 孙皇后和秦云儿一起给皇上见礼,程靖宇摆摆手,“免礼,都坐吧!” 小丫头却不太配合,扭扭身子,笑眯着眼,“舅舅,佳慧已经长大了,不能让大人抱了,佳慧太重了会累着大人的!” 程靖宇掂了掂小丫头,笑着捏捏她的小脸蛋,越长越像她娘了,心里没来由的有了一丝得意,照着小丫头嫩嫩的小脸亲了一下! 他身后的齐安泰很无奈,气鼓鼓的伸手,“乖女儿,来让父亲抱抱,不能让咱们皇上挨累,他忙了一天的公事了,需要休息!” 程靖宇翻了一个白眼,听听这话说的多冠冕堂皇,他转身躲过表弟的手,坐到椅子上,低头笑看着小丫头胖鼓鼓的小脸,“坐下就不累了,咱们小佳慧多懂事的孩子!招人喜欢,不像你父母尽做一些招人不待见的事!” 齐安泰莫名其妙的看看媳妇,又看看表哥,往媳妇身边靠过去,低声问道:“我今天应该没惹表哥生气,你今天做了什么惹皇上表哥生气的事吗?” 秦云儿微笑着拉着丈夫的手,摇摇头,“应该没有吧!皇上这是朝庭事太忙,心烦,你就不要问了,多帮着点儿皇上就行了!” 程靖宇不雅的翻了一个大白眼,把扭来扭去的小丫头放到地上,小丫头几步跑到父亲面前,伸手要抱抱! 齐安泰也乐呵呵的抱起女儿,还亲亲她的小脸蛋,“佳慧今天有没有乖,没有给伯母捣乱吧!” 程靖宇眼睛都要瞪凸了,这小丫头刚刚说的那么好听,那么体贴,感情只是针对他的! “佳慧,你刚才不是说你是大孩子了,不能让大人抱了!” 小丫头正跟父亲叽叽咯咯的耳语着什么,听见皇上舅舅或者伯伯的话连连点头,“就是啊!伯伯以后别再抱佳慧了,长大了还让大人抱很羞羞脸的!” 程靖宇指指这父女俩个,“那你现在不是正让你父亲抱着呢!” 佳慧歪头靠在父亲的脖子旁,撒娇的蹭蹭,“那不一样啊!佳慧永远是父亲的小宝贝,不管什么时候,在父母面前我都是小孩子,即使我八十岁了,只要见到父亲母亲我都可以撒娇的!” 程靖宇被这话给噎着了,看看表弟,看看秦云儿,冷哼一声说道:“这些准定是慧安教她的,慧安那张嘴能说死人!” 说到这儿程靖宇又不满了,“慧安,昊哥儿这嘴现在也被你教坏了,昨天差点把他几个老师给气晕过去!” 秦云儿很规矩的微微福身,“皇上,这事儿应该是好事,不然你受过的气,还要昊哥儿再受一回吗?” 程靖宇又被噎了一下,转转眼珠,想了一下,好像是啊!那些大臣都刁钻古怪着呢,除了秦云笙,哪个都巧嘴八哥一样的绕过他,不明着怼他,却暗地里坑他! 程靖宇摸着下巴上不多的几根胡子,想想儿子刚一米的身高,明天要不要让儿子跟他一起上朝呢!是不是也让那些大臣们体会一下,被怼的哑口无言是什么滋味呢! 第二天,当程元昊和齐修远站在大殿上,众位大臣都懵了,就连严老丞相这么稳重的人,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真是受惊不小啊! 程元昊却挺胸抬头的看着那些大臣们,他身边的齐修远也是凛然不惧的挺胸抬头,并且还朝旁边的舅舅秦云笙咧嘴一笑,“舅舅,明天带我小表弟去我家吧,我母亲很想他!” 秦云笙看看外甥这架势,皱眉纠结,“修远,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齐修远还没说话,程元昊就抢过去话头,“秦舅舅,我父皇让我来锻炼锻炼,说让我多经历经历,也好早些熟悉这些朝政!” 秦云笙朝程元昊拱手,微笑着说道:“太子殿下是该早些熟悉朝政,也好替皇上分分忧!” 于是,大梁朝的朝堂上就有了一个奇景,俩个一米高的小娃娃,分别站在了文武百官的前边,皇上就像是没看见大臣们的惊讶表情一样,面无表情的听大臣奏事,然后,户部尚书和礼部的尚书就倒霉了! 因为他们两个自己解决不了自己分内的事,想要让皇上给他们下一份圣旨,好协助他们把事情办好,说白了就是让皇上替他们压下面的老百姓! 俩个小娃娃火力全开,把两个年纪可以当他们爷爷的大臣问的面无人色,差一点儿就要引咎辞职! 这下子大臣们就不止是惊讶了,简直是要满朝皆惊了,而且各个面无人色,偏偏还挑不出俩人的毛病!甚至你会觉得俩人说的很有道理! 第五百一十三封为公主(完结) 朝堂之上再次掀起了轩然大波,一干不思进取的大臣们开始感到人人自危,对这唯一的太子很不满,却不敢表现出来! 皇上坐在金灿灿的龙椅上,把下边人的表情看得真切,不由得有些生气,面色阴沉的扫了众人一眼,“众位爱卿都是我大梁的顶梁柱,被俩个小孩子给问住了,是不是挺丢人的?” 秦云笙很坦然的朝皇上躬身施礼,“秦某倒是没这感觉,太子殿下和平南王世子能这么敏而好学,口才了得,是我大梁之福,我大梁有希望了!” 好些大臣鄙夷的暗暗撇嘴,那是你姐姐的学生和孩子,你自然这么说了! 秦云笙目光锐利的看向那几个畏畏缩缩的大人,“怎么?几位大人不同意吗?若是我大梁都是唯唯诺诺之人,用不了几年这大梁就会被周围的国家挤垮了!” 那些人连忙陪着笑脸,“秦丞相说的不能说是不对,可也太夸大其词了,咱们大梁地大物博,岂是那些周围小族能觊觎的,这不是笑话吗?” 秦云笙定定的看着那位说话的礼部尚书,然后突然拿出一份奏折,转身高举过头,“皇上这是柔然和西夏国的近况,这几年西域各国分外和谐,那边的几国已形成了一个同盟,臣看他们已经蠢蠢欲动了!” 言和快步上前,双手接过奏折,程靖宇早就知道这事,秦云笙不管有什么消息都会第一时间给他送去一份,让他有个心里准备,不会突兀的给他来个突然袭击! 所以即使秦云笙位高权重,程靖宇也没有防备他,并且不介意给秦家更重的恩宠,朝言和轻点头! 言和转身从一旁的托盘里拿出一份圣旨,然后展开高声诵读,这份圣旨完全出人意料,封平南王妃为大长公主,而且有封地的,虽然是海外的一个小岛,不到一百亩地大,却也是一个不小的赏赐了! 要知道大梁朝的亲王都没有封地,更别说是公主了,这还是一个外姓的公主!让那些皇上嫡亲的姐妹们该作何感想! 只是听完了圣旨的内容,众人再没人敢说什么了,就说那雪花细盐,就没人能搞得懂,如今盐运司的人还没完全掌握那方法! 更别说那些海运的船队了,哪一个有那个魄力,独资组织船队,人家不但有魄力更有胆量,运回了大批的金银,也运回了好些的稀缺物资! 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他们见都没见过的海外高产作物,秦家还用自己的庄子试种了,再把种子免费给了户部,大臣们原本以为是秦云笙一人所为,没想到居然是那位前郡主,如今的长公主主张的! 如今皇上的圣旨明明白白的宣布出来,众人才明白是怎么回事,自然也不敢再有什么意见,于是平南王府再次热闹起来,秦云儿一时之间也成了热门人物! 可惜,秦云儿依然不爱露面,倒是把齐家唯一一个还没出嫁的女孩给抬了起来,齐若琴如今已不是当初那个怯懦的小姑娘,变得落落大方,长相也很出众,一时间倒是成了抢手货了! 新皇上坐稳了皇位,国家也越来越繁荣,百姓的日子过得也舒心多了,秦云儿对于这样的结果还是很满意的,唯一不太满意的就是大师的身体! 原本一直身体硬朗的大师,这一年多病了好几次,人也越见衰老! 这天,天高云淡,秋雁南飞,秦云儿带着三个孩子去看望大师,一进那宽敞的院子,三个孩子就跑了起来,人还没有到,声先到了! “大爷爷,孙儿来看您了!”程元昊声音洪亮的嚷道。 齐修远也不甘人后的嚷道:“师爷爷,修远带我妹妹一起来看您了!” 齐佳慧脚步如飞,比俩个哥哥跑的都快,率先推开门,“师爷爷,佳慧来看您了,还给您带了我最爱吃的莲蓉芙蓉糕!” 听着三个孩子叽叽喳喳的叫嚷声,几个穿白衣的僧人笑着给秦云儿施礼,“长公主一来,大师今天又该多吃半碗饭了!” 秦云儿提着一个小巧的竹篮子,笑着搭话,“今日带了一些小点心,师傅们尝尝,看看哪个合口味,以后也好多给你们带一些。” 屋里的大师依然是个臭脾气的,“怎么这么磨蹭,几个孩子都到好一会儿了,你这个当娘,当师傅的倒是落在后边了!” 秦云儿抿嘴偷笑,朝那僧人点点头,缓步走进屋里,朝着大师恭敬的施礼,然后笑眯眯的跟大师拌嘴,“大师这话可就说的有点儿不对了,孩子们能窜蹦跳跃,追跑打闹,难不成我这个当娘的还能跟他们一样,那样大师又该说我像个猴子了!” 大师瞪眼刚要说秦云儿,齐佳慧立马拿起一块点心,递到大师嘴边,“师爷爷,您吃点心,这个可是佳慧做的,是不是比我母亲做的好吃?” 大师的嘴被堵上了,自然就没法说爱护什么了,等几个孩子玩儿累了,大师才挥手让人把孩子们带去休息! 然后定定的看着秦云儿,那眼神很让人心慌,秦云儿努力的忽视大师的目光,然后摸摸自己的脸,笑着说道:“我应该没弄脏了脸,大师这是看什么呢?” 大师越加清瘦的脸满是皱纹,突然笑了,“哎!这么多年有你陪着挺好,咱们俩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人,也算是有伴了!就是我走了之后,你要孤单了!” 秦云儿也没装着听不懂,轻轻摇头,“大师不必为我难过,我有儿子有闺女,还有个还不错的男人,也不错了!就这时代,肯守着我一个,不招三惹四的挺好了,我知足!” 大师脸上的微笑更浓,轻轻点头,看着外边的夕阳微眯着眼,“那就好,我也能放心了!那小子是不错,比你强,还知道尊重我老人家,不像你,一点儿敬畏之心都没有!” 大师的话越说越小声,最后终至无声,秦云儿轻手轻脚的给大师盖上被子,慢慢的退了出去,看见门口的僧人朝他点头笑笑,往前院走去! 看着满院的青石,落叶片片,这院子,太冷清了! ------题外话------ 可能有番外!也可能没有,看我的心情了! 番外一恶奴 扬州,还是那么的繁华,石板路的街上车水马龙,人流不断。 一对中年夫妇缓步走在街上,俩旁的百姓都看新鲜一样的盯着俩人看,好些人都停下了脚步,傻愣愣的看着一对神仙眷恋! 可不就是神仙眷侣吗,男的气宇轩昂,一身墨绿色的暗纹织锦,更凸显了男人的英武! 女子笑颜如花,一身月白色的襦裙,只在领口袖口绣着云纹,裙角绣了一支粉色的海棠,旁边衬着俩片绿叶。 穿着虽然素淡,却精巧雅致,路上的人皆傻愣愣的看着那女子,有几个男的俩眼都要瞪凸了出来,巴不得眼珠粘在女人身上,女子长得实在是太美了! 中年男子轻咳一声,伸手握住媳妇的手,怒目看向周围的人,“看什么看?再看就把你们抓进衙门里去做苦工!” 女子笑着拍了丈夫胳膊一下,“别胡说,小心皇上又收拾你,罚你三年的俸禄!” 众人听见这话都迅速转头,目光都看向了那名男子,有几个商人打扮的,小声议论,“不会是平南王来咱们扬州了吧?我可听说了,皇上最爱罚平南王的俸禄了,刚罚完了三年,京城的人就摆上了赌局,说皇上又该找平南王的茬了,有赌罚四年的,还有赌罚五年的!” 一听这话,好几个人也凑了过去,也小声的跟着嘀咕,“不能吧!平南王不在京城待着,跑咱们扬州做什么?” 那人一边议论一边偷看着那对儿夫妇,突然有一人想起个事儿,一脸得意的左看看,右看看,“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平南王府的女主人,平南王妃兼大长公主可是咱们扬州人,当年我还见过呢!” 这边的几人都被这人的话吸引过去了,那对夫妻倒是得了清静,男子小声嘟囔,“再出门一定给你带上帷帽!” 女子只是笑笑,拉着男人的手慢慢的朝前走着。 后面跟着的青岩斜眼看着旁边说的口沫横飞的那人,鄙夷的轻哼一声,说谎都不打草稿的,他们王妃自小就是个谨慎的,不然他主子也不会为了见一眼费那么大的劲儿。 青岩一边紧跟着俩个主子,一边自己瞎琢磨,也许就因为太费劲了,所以他家主子才念念不忘,记在心上了,最后又费劲巴拉的把人娶回了家,一宠就是十多年,如今那股热乎劲儿还是不见减轻了一点儿! 青岩挺理解他家主子的,大长公主确实是不凡,长相的美倒是其次,关键是头脑聪明,凡事都想的通透! 摸着下巴,青岩估摸,这大梁朝能超过他家王妃的估计不多,不论男女! 秦云儿拉着自家夫君进了金织坊,老掌柜的一看见秦云儿高兴的赶紧迎了上来,满脸笑容的就要跪下请安。 秦云儿朝他拜拜手,“安伯,咱们自家人,就别这么跪来跪去的了!” 秦安却依然规矩的跪下,他身后一群伙计都跪下了,一群人一起扣头,“小的秦安叩见大长公主!” 青岩赶紧上前,扶起老掌柜的,俩个主子就带了他一个亲随,他不上谁上! 秦云儿刚要说话,齐安泰握了一下她的手,“礼不可废,你现在是皇家的公主,要维护的是皇家的尊严!” 老掌柜的弯着腰笑眯眯的连连点头,“姑爷这话说的对,小姐毕竟是公主了,可不能坠了皇家的威势!” 秦安身后的人都恭敬的低着头,却各个面有喜色,自从他们主子成了大长公主,他们出门都是抬着下巴走路的! 那些知道根底的都想巴结巴结他们,要知道这大梁朝可就一个大长公主,他们家主子可是独一无二的! 不管这些仆从的内心活动,秦云儿可不想把下边人的心给养大了,坐在上首的椅子上,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杯,吹了吹! 眼睛扫过下面的人,轻声开口,“这次来扬州是要回乡祭祖的,也是给你们众人一个警戒,承蒙皇上厚爱,我被皇上封为大长公主。” 说到这儿停了一下,然后加重了语气,“这位子是挺荣耀的,可也更招人眼,你们更要谨言慎行,若是有人借着这名头仗势欺人,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在我这儿没有宽容一说,只要触犯了国法,一律严加处理!” 说完又加了一句,“比国法还要严!” 说完严肃的看着下面的人,看得一干人等肝胆皆颤,然后秦云儿缓缓的露出微笑,“在我手下做事不容易,只要你们好好做事,我也不会亏待你们,以后店铺收益的十分之一作为奖金,年底发放!” 下面的人都不自觉的翘起了嘴角,脸上挂上了微笑,秦云儿抬起眼皮,凉凉的看了一眼秦安,接着说道:“我听说扬州出了件奇事!” 秦安花白的头发微微颤抖,心里咯噔一下,后背的汗毛都立了起来,额角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齐安泰诧异的转头看着自家媳妇,然后很快的又垂下眼帘,喝茶,喝茶,他媳妇果然是无所不知,他还是旁观吧! 秦云儿见秦安脸色这么难看,脸色就更不好了,看来这是知道啊! “安伯,你们就在扬州,不会是没听到吧!作为我的家人,维护我的名声是分内的事吧,你们……不会是坐视不管吧!”秦云儿的语调慢悠悠的,却给人一种压迫感! 秦安花白的头,压得越发的低了,他身后的二掌柜的偷偷抬头,看了一眼上坐的俩人,又看看秦安,脸色清白交错了几下,一咬牙,迈步上前,噗通一声跪下! 头点着地,微微扬高了声音,“回禀主子,那人就是老掌柜的儿子,他仗着您的名想要霸占城外的几百亩田地!” 二掌柜的话一说完,秦安就堆在地上了,面无人色的哆嗦着手,指着二掌柜,半天说不出话。 秦云儿眉头微皱,二掌柜的又接着说:“本来这事不该小的说,老掌柜对小的不薄,他又就这么一个儿子!” 二掌柜的抬头看了看秦安,又偷瞄了一眼秦云儿,见她只是面无表情,又看看一旁同样面无表情的平南王。 又一咬牙,“小姐,小的劝过秦瑞,可是他骂我多管闲事,说他爹替您做牛做马,他借……” 二掌柜的话没说完,秦安就爬着跪到秦云儿面前,磕头如捣蒜,嗙,嗙,嗙,“小……小姐,老奴这个儿子被老奴宠坏了,他不懂事,您就饶了他这一会回吧,老奴一定好好教训他,让他再也不敢胡作非为!” 番外二,衣锦还乡 秦安的话刚一说完,秦云儿还没说话,齐安泰嘭的一声放下茶杯,一双剑眉不满的高高挑起,“这事不用问你们主子了,我就不答应,虽然说你们是家奴,可也有国法!” 秦云儿低头不语,既然齐安泰说话了,她就当一个恭顺的好妻子好了! 齐安泰很是不满的低头,看着还想给秦云儿磕头的秦安,重重哼了一声,“哼!给谁磕头都没用,他触发的是国法,难道你想让你主子公然的违反国法?” 齐安泰这话说的很重,说的秦安僵硬的停在那儿,这个头怎么也磕不下去,可是又不太甘心! 秦安怕呀!怕他儿子被砍头,他都五十九岁了,可就这么一个儿子! 跪着往前爬了俩步,要不是秦云儿是个女的,他都能扑过去抱住她的脚求她! 秦安这会儿涕泪齐流,急切的说道:“小姐,老奴知道我那儿子犯了错,也狠狠的教训他了,要不,要不,老奴替他去坐牢!” 秦云儿轻轻的朝齐安泰摇摇头,齐安泰没再出声,秦云儿脸上很平淡的看着秦安,慢条斯理的看看下面的这些家仆,轻启朱唇,“你们都是姑祖母留给我和哥哥的,也许是我不会调教人,这才几年,就出了好几起仗势欺人的!” 下面的那些仆人都吓了一跳,噗通噗通跪下了好几个,二掌柜的带头儿磕头,“小姐,您是最好的主子,那些人都是被权势迷了眼,秦瑞也是被人带坏的,他跟金陵的林家二爷走的很近,那位二爷常请秦瑞喝酒,还带他逛青楼!” 齐安泰听到这儿突然一拍桌子,怒声呵斥道:“你们都是死人吗?不会提前知会你家主子一声,这林家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你们是想不到还是没当回事呢?” 跪着的人都吓了一跳,身子不自觉的都抖了俩下,被齐安泰身上的杀气吓的! 齐安泰转头看向秦云儿,“云儿,你手下的人实在是太不尽心,不顶用了,明天让青岩给你送一些人过来,都是疆场上真刀真枪练出来的,保准比这些人强!” 下面的人一听各个面色大变,二掌柜的更是连连磕头,“姑爷,真不是咱们不用心,小的们也是最近才发现的,刚一发现就要给主子去信儿的,没想到秦瑞却紧接着闹出了这个事儿,我们也是一时之间被吓懵了!并不是小的们不尽心!” 秦云儿看向一干磕头如捣蒜的仆人,忍不住皱眉,“好了!都起来。” 看着这些人这么卑微的样子,让她心里堵得慌,下边的人不知道该不该起来,还是二掌柜的带头爬了起来,因为她是梁嬷嬷的儿子,知道这位主子不喜欢人跪来跪去的。 二掌柜的小心的束手站在旁边,等着秦云儿的示下,秦云儿也没让他们等太久! “既然秦瑞犯了国法,就要按律行事,还要让人都看见,明天让府尹大人公审。” 秦安一听这话脸上一下子没了血色,秦云儿慢条斯理的抬眼看向他,还好,没有怨毒之色。 又轻声说道:“安伯也放心,不会要了他的命的。” 秦安浑噩的头脑,仿佛被浇了一瓢凉水,刚要高兴,秦云儿接着说道:“安伯,你这个父亲做的不合格,那就把他交给我吧,五年后,准保交给你一个懂事听话知道上进的好儿子!” 秦安不安的蠕动一下干涩的嘴唇,却不敢再说些什么,只僵硬的点点头,缓缓的跪起来,朝着秦云儿磕头,“小的给小姐添麻烦了,小的年纪大了,已经力不从心了,小姐再派一个掌柜的吧!” 秦云儿没有说话,而是看着在场的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既然安伯这么说了,那就让梁焕做这金织坊的掌柜吧!安伯跟我们去海岛住几年吧!那边可比扬州好玩儿的多!” 秦安没想到会听见这样的话,更没想到小姐还会带着他,讶异的抬头看了过来! 齐安泰端着茶杯,冷眼扫了过去,秦安赶紧低头,眼泪差点儿流下来,伏低脑袋又磕了俩个头,“是,小的能跟在小姐身边是小的福气!” 二掌柜的有点儿傻眼,傻愣愣的站在那儿没动,他身后的伙计赶紧拉了他一下,他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谢主子恩典,梁焕一定好好做事。” 说到这儿,梁焕又偷看向姑爷,“姑爷,小的想跟您要几个人,那些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您给派过来几个,咱们这商队正缺这样的人!” 齐安泰看了一眼自家媳妇,然后点点头,看梁焕的眼神满意了几分,笑着指点着梁焕,“算你小子有眼光,在军队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人,都是吃苦耐劳的,做哪一行都是一把好手!” 梁焕被夸的高兴,还要说些什么,秦云儿朝他抬手,“有什么话起来说,这边可就交给你了,梁嬷嬷也回来了,你也赶紧回去看看你母亲,过几天梁嬷嬷还要跟我一起去海岛住着,以后想见你母亲可就要麻烦的多了!” 秦瑞的事有青岩盯着,齐安泰陪着秦云儿回了一趟秦庄,直到秦庄村外五里,秦云儿才不适应的坐上豪华的辇轿,这是天德帝给她的公主仪仗,透过层层纱帐,秦云儿侧头看向旁边骑马的丈夫,“昀华,这仪仗还是还给皇上吧,我可没那么多钱养着这帮人!” 齐安泰微笑着看向前方的人群,“这些人都是皇上给开工钱的,根本用不着你花钱!” 秦云儿还是不喜欢这排场,眼神转了转,“我还是想还给皇上,这都是没必要的排场,那会儿我就该回绝了皇上!” 齐安泰表情很是得意的看了过来,“还就还吧,你这是给皇上省钱呢,我早就跟皇上说过,这仪仗在你这儿待不长,表哥他居然不信!” 秦云儿微微翘了一下嘴角,不再说什么,透过纱帐四处看着,一边回忆着当年,一边对照着现在。 嗯!秦庄的房子都还不错,最起码都翻修过了,住个二三十年不成问题,就是这路还差了点儿,朝外边跟着的柳叶说道:“柳叶,让刘叔把这条路修修,垫上三合土夯实了,走人走车就都不成问题了!” 柳叶脆声应了,又笑着说道:“您还真要多赚些钱,不然都不够您四处撒的!” 一旁的齐安泰也笑着附和柳叶的话,“可不是,柳叶你家那个柱子可要想法多赚一些,不然你家主子要没钱花了!” 柳叶很骄傲的抬头挺胸,笑着摇头,“王爷这话说错了,柱子哪有那么聪明,都是听主子吩咐,然后他去执行,他也就有一把傻力气!” 番外三,想娶 秦云儿衣锦还乡,让秦家族人都兴奋的好像吃了兴奋剂一样,各个红光满面,满眼的与有荣焉,走路都气势十足,一个个抬头挺胸,像是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 周围村子的人也都跟着凑热闹,三五成群的跑来秦庄围观,就连湖塘镇的那些员外老爷们,也都大腹便便的跑来凑热闹,让维护秩序的河曲县县令一个头俩个大! 秦云儿和齐安泰没兴趣跟这些人搞外交,直接把人都打发走了,河曲县令不敢有异议的乖乖走了。 秦云儿和齐安泰在老家住了十天,齐安泰倒是挺悠闲的待了十天,除了去给岳父岳母扫墓他去了,其余的时间都美滋滋的闲逛了。 秦云儿这十天可没怎么闲着,毕竟快二十年没回来了,这几天尽见人了,忙忙活活的过了十天,然后带着秦大伯老俩口儿一起上了船。 一路上慢慢的游玩着,好不悠闲自在! 京城里,乾安殿的后殿,皇上皱着眉看着手里的信,一脸的郁闷! 让下面垂手站着的俩个少年纳闷的也皱起了眉,俩人互相看了看,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年纪稍小的那个微笑着躬身拱手,“皇伯伯,可是有什么不妥的?您说说,也让我和表哥替您分忧。” 皇上慢慢的放下信,又慢慢的拿起面前温热的茶杯,轻啜了一口,然后才抬起眼皮,凉凉的看了这少年一眼! “替我分忧,也好!” 少年听着皇上不咸不淡的语气,脊背有点发凉,偷偷的向上看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坏了,皇伯伯心情准定很不好! 齐修远赶紧笑着说道:“皇伯伯,您这么英明神武,哪里用得上侄子,这满朝的文武大臣必然能把事都办妥帖了!” 皇上抬头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少年,这孩子真会长,融合了父母长相的优点,俊朗而不阴柔,就是太爱笑了,一点儿也没有他父亲年轻时的稳重。 皇上也不管这小子打什么主意,阴沉着脸尽自说道:“你父亲跟朕炫耀他一路上看到的景色,还把各地的美食写的绘声绘色的,让朕心情很不好!” 齐修远轻嘘了一口气,把心放到了肚子里,笑着说道:“皇伯伯,这事侄儿也有同感,父亲和母亲太不应该了,他们去逍遥自在了,还写这样的信回来炫耀,让我们这些辛苦工作的人情何以堪啊!” 唏嘘完,齐修远也不管一旁表哥的暗示,笑嘻嘻的拱手,“要不皇伯伯下旨让我父母回来吧,小侄子替我母亲去巡查她的铺子!” 皇上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有了一点儿的裂痕,差点儿没憋住,太子程元昊赶紧拉住了表弟,“父皇,皇姑师父可有给儿臣来信?” 皇上拿起一封信,摇了摇,“你皇姑倒是来信了,却不是给你的,只给你表妹来了一封信,朕估计是要让你表妹过去,你表叔可说了,他们可正在江南书院云集的地方转悠呢!” 说到这儿皇上抬头,眼神闪了闪,意有所指的看了儿子一眼,“你表妹可是最喜欢她舅舅了,估计佳慧以后会嫁一个文人!” 皇上这话说的程元昊愣了一下,又迅速的抬头看了自家父亲一眼,然后程元昊明白父皇的意思了,“父皇,表妹未必会嫁给文人,毕竟秦舅舅可不是纯粹的文人,儿臣看过秦舅舅的身手,可比一般的御前侍卫强!” 父子俩个也没管齐修远,就这么直白的讨论了起来,齐修远看看皇上,又看看小伙伴,眨眨眼睛,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表哥,“别告诉我你喜欢我妹妹!” 程元昊眼神专注的看向了一起长大的表弟,试探的问道:“你反对?” 齐修远双眉都挑了起来,嘴角微翘,同情的拍拍表哥的肩膀,“我劝你别惦记我妹妹了,她可比我母亲脾气大,要是你娶了她,还想再弄个三宫六院,她不把你直接阉了!” 程元昊被表弟这话说的脸色忽红忽白,偷偷瞟了父皇一眼,见父皇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有了底。 “我就娶她一个,不弄那些女人,表弟觉得我有没有机会?”程元昊忐忑的问着表弟。 齐修远掰着手指数了一下,勉勉强强点头了,嘴里嘀咕道:“也许能行,这都已经四代了!” 程元昊不明白的看着表弟,“修远,你叨咕什么呢?什么四代?” 皇上也微微皱眉一起看向齐修远。 齐修远笑嘻嘻的说道:“我母亲说了,近亲结婚不好,特别是三代以内的血亲,容易生傻孩子!” 程元昊松了一口气,又试探的问道:“表弟,我明天就给师傅去信提亲,你看可好?” 齐修远摇头,也看皇上,就这么大刺刺的笑着说道:“表哥先搞定我妹妹吧,只要她答应,我母亲就没意见!” “不过,我父亲估计不那么好搞定!”齐修远又补了一句。 御案后坐着的皇上哼了一声,让一块儿长大的表兄弟俩个都看了过去。 俩个人的表情各异,程元昊是满脸的期待,若是谁还能让表叔平南王不那么执拗,除了平南王妃也就是他父皇了。 齐修远却不太看好,他觉得关于他妹妹的事,皇伯伯说的话也不一定好使!要知道他父亲那可是最疼妹妹了! 看着这小子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皇上又冷哼了一声,“哼!他要是敢不答应,朕有的是办法制他!” 齐修远不怕事大的龇牙一笑,“皇伯伯可别说的太满,就怕我父亲犯了牛劲儿,那可就麻烦了!” 程元昊想到表叔曾经的丰功伟绩,一阵的牙疼,眼珠转了转,扭头笑着给父皇使眼色,“我想只要表妹和皇姑答应了,表叔就不会再有意见了!” 人过中年,依然温文儒雅的皇上点点头,眼神颇有深意的看了儿子一眼,那眼神有赞许,也有得意。 被三个人议论的齐佳慧,此时正在挥舞着棍棒,一套月舞棍练的人眼花缭乱,一旁伺候的几个丫鬟都满脸欣羡,与有荣焉的频频拍手。 番外四,海阔天空 在江南流连了两个月,也没等来女儿,倒是收到了唯一弟子的来信,秦云儿拿着信没急着拆,若有所思的看着丈夫,试探的问,“若是元昊想娶佳慧······,你不会不同意吧?” 听见媳妇的话,正歪靠在床头看书的齐安泰,抬枪头来,眉头一点点的皱了起来,还有越皱越紧的趋势,连摇头带摆手,“不行,我不同意!我女儿可不与人共事一夫,那些后宫的女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姑姑那些年的日子怎么过的,我看得清清楚楚,那皇宫就是个吃人的地方!” 秦云儿挑了一下眉,也不打开信了,直接递给丈夫,“我估计元昊行动了,这事儿······就交给你了!” 齐安泰皱眉缓缓的伸手接过信,抬起头看着媳妇,不满的说道:“云儿,不能当坏人的都让我来呀,佳慧也是你女儿呀!” 秦云儿点点头,微笑着看着窗外清脆欲滴的树木,“就因为是我女儿,所以我知道反对也无效啊!若是那丫头同意了谁也拦不住,包括你!” 齐安泰被说中了心事,不满的勾了一下嘴角,低声嘟囔一句,“那也不能让她嫁给那小子,心机深沉,谁都敢算计,万一他变心了怎么办!” 秦云儿一点儿都不担心她女儿,很是悠闲的走到窗前,拿着一把薄纱团扇轻轻的摇着,“佳慧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就她那身手还能让那小子欺负了去!” 看见丈夫笑咧了嘴,秦云儿白了他一眼,接着说道:“我女儿可不是那死心眼儿的,又不是没有男人过不了日子!” 齐安泰笑容更加的愉悦,担心一下子没了,反而替即将娶他女儿的人担心起来,这心情真是复杂的很! 缓缓的拆开了信封,眉头挑了一下,然后就是佩服他媳妇,走到媳妇身边,“那小子什么时候盯上我闺女的?我怎么一点儿都没发现!” 秦云儿轻摇团扇,笑着转头看向丈夫,“大概是去年吧!从去年开始,他每次来都会给女儿带一些小玩儿意儿!” 齐安泰挥挥手里的信,“佳慧还没答应,让那小子慢慢磨吧,你可不许帮他!” 秦云儿低头想了一下,侧头看向丈夫,“佳慧要是嫁给那小子,咱们还去海岛住吗?” 齐安泰背手转身,沉吟了一下,“先去吧!咱们闺女才十四岁,不着急嫁人!” 突然回头,笑看着媳妇,“我看让闺女在海岛出嫁吧!让那小子多费点儿事,也能多珍惜点儿咱闺女!” 夫妻两个相视一笑,达成了共识。 京城里,正在替父亲批阅奏折的太子脊背一凉,拿在手里的笔停了一下,程元昊莫名其妙的摸摸后脖颈,心里有点儿不太踏实。 天德帝十八年,正直壮年的皇上退位,十九岁的太子做了皇上,当年秋天,新皇上娶了平南王的妹妹瑞宁郡主,并且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扳了一道圣旨。 圣旨念完,满朝哗然,文武官员苦苦劝说皇上,十九岁的皇上稳如泰山,任凭众人怎么说也不收回圣旨。 于是,永安朝,大梁最兴盛的朝代,后宫里冷冷清清,只有皇后一个女人,却生了六个孩子,三男三女,三对儿双胞胎,比天德帝的孩子还多,让一干想要拿皇家子嗣说话的文武大臣没了话说。 正文彻底完结!!!!! 传说归隐岛 大梁朝有一座神仙岛,岛上住的人身份都了不得,据说有三代的皇上驾崩在这座岛上。 岛上的人都很长寿,据说第一任岛主活了一百零六岁,见到了她第五代的孙子,并且她留下了数十部绝世名著,让大梁的文化超越了周围列国,后世的人称这位长公主为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