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术法》 第一章、家乡! 第一章、家乡! 云朵遮住了月亮,夜色变得有些朦胧。 几个十岁左右的少年结伴而行。林由双手背在脑后走在最前方,气氛一如既往的沉默,似乎是大家都很累了。但林由知道并不仅是这个原因,最主要的是他们之中缺少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希望。林由勾了勾嘴角似乎在说我很快就会把它送到你们面前。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身边的凡烁,凡烁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却未做任何反应。 “大家想要一辈子都这样的生活么?”林由的突然停下步伐开口打破了沉默。“想要一辈子只做个矿工?” “那能怎么样呢?我们在这锋之国是最下等的平民,而且还是木国遗民……”少年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却已不言自明。悲观似乎是这些少年统一的色彩。 林由盯着少年郑重的问道:“那你没有想过离开么?” “当然想过!我还想过去大陆最北边的润之联盟……我一直希望能看一看大海……”少年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是很怕他的不切实际会引起他人的嘲笑。但是周围并没有传来嘲笑声。林由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似乎是在鼓励。随即目光扫过所有人转过身继续向前走,少年们也紧随其后。 “我一直想去土之国,据说那里人人都能吃饱穿暖。”似乎是刚刚的对话激起了少年们不多的勇气,又有人开口说道。 “我想回木国……” “我想去大陆最南面的炎国,据说那里的人都很自由。” 少年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开口,林由对此很满意因为他已完成他既定计划的第一步,可是随即他却皱了皱眉。他再次转身停步:“木也,你呢?”。听到林由发问,少年们齐齐转身看向了队伍最后的少年。 林由口中的木也束发髻的粗麻布在微风中微不可查的摆动,沾满尘土的粗麻短褐在这初春季节让他显得有些单薄,系在腰间的束带把他勾勒的更显瘦弱,下身的裤子则更加不堪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补丁,许是长期挖矿磨损的严重,脚上穿的是一双沾满泥土的布鞋。周围的少年都大抵如此。唯一不同的是木也的眼睛黑的很深显得幽静和深邃。 少年们的盯着木也眼睛里的光似乎是在鼓励。林由再次开口:“大家都说了,木也你呢?”木也看了看周围的伙伴,在同样一直没有开口的凡烁身上略微停留,发现凡烁并没有看向他而是抬着头把锐利的目光投向天空似乎是在盼着月亮冲破云朵。木也一直走在队伍最后虽然没有说话却一直注意着每一个人,所以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瞥了瞥嘴角木也终于开口:“无论要去哪里都要先离开断木城,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没错!”林由击掌而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仿佛这就是这个夜晚他所等待的,“无论如何都要离开断木城!” “可是……”“没有可是,我是无论如何都要离开的。”一名少年刚要说话就被林由打断,他要阻止悲观再次蔓延。 “到时我一定会带着你们回木国,因为只有那里才算我们的故乡。” 说这句话时月亮刚好冲出了云朵,月光洒向大地,在这清冷的夜色中林由在少年们的目光中像一块屹立在月光中的白石。木也却觉得他像幽坛之中一朵待放的白莲,当然这个世界肯定是有白莲的。 “我会跟着你走。”凡烁终于收回了他投向夜空的目光开口道。 林由看向大家眼中有鼓励也有期待。少年们也终于在他的目光之中找到了勇气纷纷表示愿意随林由一起离开。木也看着这一幕觉得有些幼稚却也有些感动但终究没说什么。 少年林由似乎是终于达到了今晚的目的带领着少年们一路向家中走去。其间不时有少年告别回家队伍中的人越来越少,像极了人生中的分道扬镳。 林由也终于告别而去,只剩下木也和凡烁因为家离的较远继续结伴而行。两名少年似是都不愿说话气氛显得有些沉默和尴尬。木也却在结合往日的观察分析着身边的同伴。 凡烁原名叫钒铄其父母在他出生时为了融入异国统治下的生活和为了儿子在以后的生活里少些艰难,专门花钱改了原来的姓氏给他起了偏锋之国风格的姓名。但是这些却被周围的人们当成了没骨气的谄媚,凡烁也没少因此遭人嘲笑,不知其父母如果在世会不会为此感到悔恨。 情理之外?意料之中?凡烁把当矿童的第一年攒下的所有钱全给了登记户籍的小吏把“钒铄”改成了“凡烁”。所有人都以为凡烁是受够了周围的人的嘲笑,但是只有林由和木也知道凡烁根本不在乎周围的人怎么看自己。唯一让木也搞不懂的是凡烁之所以把名字里的锋之国“金字旁”去掉是因为对锋之国的恨意还是为了藏起他心中的刀?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有意思,想到这里木也不由得勾起了嘴角。似乎是注意到木也的表情,凡烁终于打破了沉默:“你终究还是没有说你将来到底想去哪里想要去做什么?” “你不是也没有说。”木也看向凡烁似乎是在针锋相对,但语气却显得有些无所谓。 木也得话让凡烁再次沉默。两人继续向前走,前方的路变得越来越窄越来越泥泞似乎两人归家的路并不是十分好走。但是两人却很平静对前方的路仿佛没有过分的期待。是啊前方没人等待又有什么值得期待的呢。 看着分别的岔路口越来越接近木也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岂料这时凡烁突然开口:“我们都有必须要去的地方,因为那里有我们必须要做的事。”他说话时并未停步,而是继续走过岔路口只是平静地留下一句“走了”。 木也看着的他的背影不明所以的回了一句:“嗯。”两位少年自此分别转向了自己的路。 木也的家位于断木城城南的最南的贫民区,这里没有什么所谓的鸡犬相闻也少有孩子的哭闹。贫民区住的大多都是当初留下的木国遗民,这些人受身份所限大多都生活的不尽如人意。他们被木国遗弃又不被锋之国的人们所接受,只能从事最底层的工作又没有了回木国的可能终日只能过着浑浑噩噩没有希望敝衣粝食的过活。 木也像一只行走在夜晚的黑猫一样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泥泞的道路上前行,绕过一个个犬牙交错小水洼回头看去如一面面撒了一路的破碎的镜子。每面镜子里都有一轮明月仿佛触手可及,又会不经意间被风吹碎。两边是鳞次栉比破败房屋,光从外面看过去就有狭隘逼仄的气息铺面而来。人们为了节省灯油同样为了减少所食不多的“晚饭”被消耗让夜晚不那么难熬早早的就灭了灯睡觉。但生活还是会依旧难熬,不管你多么小心翼翼的活着。 甩掉了一路的斑驳,木也终于在一个同样破败的小屋面前停步。小屋的木墙已经十分破旧似乎被风吹雨打的有些年月。屋顶是黄泥混合着茅草铺就,只是中间有一块的颜色与周围有着明显的不同,这是刚刚分别的那些少年伙伴在得知木也的房子漏雨后大家合力帮忙新铺上去的。 在这月光如水的夜空下,在这锋之国的最南方的断木城,这座仿似是被两边的房屋挤着才站立在那里的小木屋就是木也现在的家了。 第二章、家乡? 第二章、家乡? “我们都有必须要去的地方,因为那里有我们必须要做的事。” 躺在床上木也有些翻覆,他自嘲一笑没想到两世为人的他竟然被一个十岁少年“自以为是”的深沉搞得有些触动。 “那老天让我重活一世是要我去到什么地方,又要我去做什么事呢?”。是的木也是一个穿越者。实实在在的来自地球的穿越者,因为木也在这穿越来的三年里无数次早上醒来都是希望这是一场梦,但是至今这场梦终究也没有醒。 木也的前世是地球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木也,家里条件不好不坏,上了一个不上不下的大学。在大学时以学电脑的借口向家里要钱买了电脑结果整日泡在游戏上。同时网络上的信息铺天盖地向他涌来,有的人接受正面有的人愿意相信阴暗面木也属于后者。没事就会在网上抱怨社会的不公,道德的沦丧还有什么外国的月亮比较圆,尤其是在打游戏输了以后。在毕业以后找不到工作从不认为是自己上学时只知道打游戏耽误学业的问题依然认为是社会不公平。所以在又一次被一家公司刷掉后过马路时越想越气不过就习惯性的回头吐了口口水外加骂了句娘没有看路就被车撞了,那一刻他心里对世界怨恨愈加强烈,弥留之际似乎看见了一团不明所以的光。醒来时就看到一大圈人俯视着自己,要不是看他们衣着有异木也嘴里的那句“谁撞我赶紧赔钱!”差点就脱口而出了。 也辛亏当时看清情况之后搞得木也有些惊恐,所以大家都以为他是刚被从矿洞里挖出来被吓坏了没有人对他产生过怀疑。要不他这一穿越过来一没有原主的记忆二不知道周围都是什么人,虽然周围人七嘴八舌地说的都是“汉语”但是搞不好有个什么口音不同他就露馅了。之后矿山所谓的东家来了叫人把木也送医诊费由他来出,木也并没有注意他到是跟在东家身后的一个随从打扮的人让木也很在意,他看到自己的第一眼的眼神让木也觉得很怪之后被东家瞪了一眼随即收殓。后来木也知道其名叫封平,但至今木也也没搞懂那一眼的深意。 被人抬着送了医馆治伤后木也也就顺坡下驴似的装起了傻。在别人的只言片语中勾勒起自己这具身体的身世和周围的世界。 所谓世界其实只是这片大陆的有限的一部分陆地和海洋,说白了就是一片大陆的西半部适合人类定居的陆地和海洋。再往东是茫茫的森林里面有着无数的“妖兽”,“妖兽”是什么木也到现在也完全没有概念因为在他周围熟识的圈子里没有人有这个见识。人类居住区域内分为四大国一大联盟和一些神秘的部落。分别是最南面的炎国那里环境恶劣有很多活火山,一般人在哪里很难熬但是炎国人却在那里世代繁衍。炎国一直向北土之国,那是一片广阔的平原据说那里良田无数是大陆主要的产粮地。土之国东面是由密林铺就的木国,据说那里放眼全是树木,木国的城市点缀其间。而土之国西面就是木也现在所在的锋之国,而润之联盟则由大陆北面一小块儿陆地和海面上距陆地几十里到上百里不等的数十个海岛组成。除此之外就是一些诸如兽族的神秘部落了。这对于木也这个信息来源很少的下层人就更不得而知了。 对于各个国家的名字如此之奇怪的原因在别人的叙述下就惊得木也差点没从病床上跳起来爆粗口了。 这就要从这个大陆上真正的权力掌控者——术士说起了。这片大陆目前的生产力水平相当于中国古代的宋朝,穿着也与宋朝相似,就连语言也是汉语。这让装了很长时间因惊吓失语的木也暗暗松了口气。但是这个世界的人们似乎从一开始的科技树点的就偏玄幻,据说人类起源炎国一带从刀耕火种开始人们就观察自然世世代代总结竟然掌握了元素之力,人们把这种人称呼为术士,分为金、木、水、火、土五大主系术士及一些小的分支。后来除了火系其他系的术士发现在炎国的环境下都受到压制,所以其他系术士开始沿着河流迁徙各自在适合自己的环境下落脚最后形成了现在的五国。当然后来木也了解到传言是有偏差的。 坚信“五国同源”论这种说法的人最重要的佐证就是计时,是的五国全部都用火历计时,而且都把每年分为一至十二个月,每三个月为一季,一月到三月为春季以此类推,每个月分为三十天,每天分成子、丑、寅、卯等十二个时辰,子时相当于地球的十一点到一点钟,每个时辰又分为初、正、末比如子正就相当于十二点,依次类推。 木也穿越过来是火历的九九六年,那一年他这个身体的前主人刚刚六岁。 在那之前的“木也”跟父母一起住就在这个小小的木屋里,据说“木也”从小就沉默孤僻没有朋友,在矿山挖矿的父母为了照看他挖矿时经常带着他。“木也”那小小的身体在狭窄的矿洞里比大人要灵活的多,虽然力气小挖不了多少矿石赚不到工钱,但是让抠门监工很乐意的管他一顿饭的量还是够的。小小的“木也”那小小的身体总是跟在父母身后就这么吃力的活着。每次一想到那个画面现在的木也就有些鼻酸越发觉得前世的自己那些“无病呻吟”式的戾气是多么可笑——还是吃的太饱了啊!。 火历九九六年六月十二辰末巳初之时。 由于在矿山上挖矿的都是贫苦之人每天是达不到一日三餐的生活水准的,所以矿上把每天管的一顿饭安排在辰末巳初左右,好让矿工们能多些力气。斜向下的矿洞里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个监工每次放饭监工们就会依次喊话通知。这一天照常到了放饭时间,监工们通知矿工们上来吃饭,矿工们则由外向里按顺序排着队走出矿洞。木也和他的父母由于老实木讷被挤到了最里层的矿洞,这是一段新巩固完成的矿洞,同时这座矿山即将开采完毕这也是最后的矿洞了。按照平时的情况矿工们依次走出虽然已经喊完话了但是轮到他们向外走还有一段距离,为了表示木也挖的多好求监工能给孩子多分点饭他们利用这点时间继续挖矿。结果就连最里面的人都开始向外走时木也一家还在挖矿石,落在了最里面。 结果这段矿洞突然坍塌导致这里的一批矿工连带着这里的那个监工都被掩埋,而木也一家更是埋在了最里面。人们都说也幸亏只有这一段矿洞坍塌,所以木也才能在人们及时刨开塌方地点时木也还活着,作为惟一的幸存者这真是靠上天怜悯了。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原来的“木也”从小到大都没有被上天怜悯过! 穿越来断木城的三年是木也与这个世界惟一的联系了,所以当林由说起“家乡”时木也完全不会被其所触动。但是木也也绝不会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乡,他也是一定要离开这里的。 只是他不知道哪里是他要去的地方,什么又是他必须要做的事! 第三章、发芽 第三章、断木城 火历九九九年一月初四卯初 天色还未亮,木也正沿着断木城的中正街向北城门跑步。他这是要去断木城以北五里的断木山的矿场挖矿。 断木城本是木国最西面,北与土之国,西与锋之国相交的一座小城,长近十里,宽不过八里,人口也不过五万之数。但是由于锋之国发现断木城所靠的断木山中富含铁矿,锋之国就想要据为己有。 火历九七七年锋之国对木国发动战争。 二百年前那次金、木、土三国大战后各国边境摩擦虽然不断但是木国完全没有想到锋之国会突然开战。木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再加之木国实力本来就弱所以断木城迅速被占领。据说要不是当时锋之国皇帝突然驾崩锋之国绝不会“偃旗息鼓”。随后两国开始长达两年的谈判,最终断木城划归锋之国,锋之国则同意让木国各大家族的人及术士撤出断木城只留下平民。木也祖上无疑属于被抛弃的那一批。锋之国得到断木城后却因新皇即位开始了势力清洗断木山的这块肥肉就这么被放了十几年,等国内势力初定各个重臣才张开了他们长满獠牙的大嘴。 至于木也他们这些少年能在矿山上工就不得不说一个人了,那就是当初木也被挖出来之时赶过来的矿山的东家“封昌”。封昌并不是矿的主人,他本是土国之人。至于为何封昌会在锋之国这就要从锋之国的采矿方式变更说起了。二百年前的那次三国大战三国之间打生打死,但同时也让各国之间彼此相互更加了解。在此之前锋之国由于缺少土系术士采矿经常坍塌,死伤另算但是常常会耽误开采进度。所以息战以后锋之国与土国加深了合作,锋之国各个背靠重臣的家族们在开采家族矿产时常常会雇佣土国术士帮忙巩固矿洞。封昌就带着这样一队人负责断木山矿洞,像矿山及矿工的管理其实他并无权干预,但是跟矿山上管事打个招呼让几个孩子在矿山上工还是可以的。 据说封昌自责由于自己带人加固的矿洞坍塌压死数十人对于各家都予以了一定赔偿。像木也这样成了孤儿的显然赔些钱财也保证不了他们生存,所以封昌就介绍他们去矿山上工,但是木也他们毕竟年纪小没什么气力一天挖不了多少矿更挖不了多长时间,一天也赚不到几个铜板。封昌就同意木也他们每月交极少的钱可以去封昌家和他家的伙计们一起吃第二食,每日在申末时开餐。木也在伤好之后也加入到林由他们一行过上三点一线的生活。 木也之所以跑步去上工并不是因为他起晚了,而是因为木也在适应新的身体后发现这具身体实在太过弱小就按照前世所了解到的方法开始训练其中最主要的就是跑步。这几年对身体的确有很大的改善。 路上碰到了同样正跑着的凡烁其间两人都对昨天的谈话只字未提,像往常日一样向北城门跑去。到了北城门下见已有大批矿工在此等候,木也二人在人群中找到了林由等人,林由见他们到了只是点点头就一起找监工去签字登记,像极了有同样秘密而产生的默契。他们都是每日一起进矿山,一起签到,一起进矿洞,一起挖矿,少年人们无依无靠只有紧紧的抱成一团才能少受些欺负,监工也知道他们是封昌介绍倒也给封昌面子不会故意为难他们但是也绝不会有好脸色就是了。又等了一会儿监工看时辰差不多了就不再等候,木也他们这批矿工就由一队士兵压着去往矿山。迟到的人只能等到这批士兵押送矿工回来由下一个监工带着前往矿山。 断木山有南北二峰,南峰较矮已在埋葬木也他们一家那一年开采完成。在南峰开采完之后矿山真正的主人似乎变得急切,加大了对矿工的督促力度命人全力开采,加了一批人手晚上开采据说会挣的稍多一点。但是北峰虽然比南峰高出将近一半但是里面的铁矿石数量并未比南峰多多少,品质还大有不如。据有一次看管木也他们的监工说北峰的矿石最多再有两年也将开采完成。当时的少年们还为之后的生计担心了很久。 虽然矿洞里每隔一段距离都会挂一块照明石,但是矿洞里还是有些幽暗。初见这种石头之时木也还新奇了些时候,但现在早已熟视无睹了。少年们都没有说话只是机械的挥着铁镐把矿洞两边的的矿石一块块的敲下放入身边的竹筐里。其他矿工也大抵如此,在矿上能让他们露出笑容的也只有每次矿上提供的恶劣饭食和每月监工克扣之后发到他们手上少的可怜的铜仔儿了。木也他们唯一比成年矿工好的地方是因为气力少下工要早的多,当然每月所得铜钱就少到了监工都快无法克扣的地步了,所以领头的监工看木也他们从来不会有好脸色。 申正时之后木也他们就下工了,然后结伴向封昌家里走去。那里有他们每天的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顿饭等着他们,少年要靠它撑到第二天。之所以要赶在申时下工,是因为每天这个时段有一批士兵会压着一批晚上采矿的矿工过来然后返回。木也他们就由这批士兵押回去,说是押回去倒不如说是保护,断木城与断木山之间的路穿过一片密林其间多有猛兽,几个少年独自走回就如羊入虎口。这还只是离断木城较近,如端木城到木国最近的城池更是森林广布连商队往来都要找人护送更别说断木城这些说无寸铁的贫民了。所以虽然往来都有押送但是秩序是有些松散的,因为大家都知道没有人会逃跑,在断木城虽然贫苦但是找个活计还是能活下去的,入了深林就是死路一条。但成年人们并不知道每天跟他们一起往返的是一群异想天开的少年。 封昌目前住在端木城城北的一处大宅院里是矿主人提供的,但是里面负责吃穿用度的封昌以两国习惯不同为由用的全是由土国带来的下人。今天的主食是炊饼就是白馒头,少年们和几个伙计就着一大盆由胡萝卜、冬瓜、藕还有丝瓜一起炖的菜狼吞虎咽。虽然油水少这绝对是相当好的饭食了,就拿这蒸炊饼的面来说在锋之国也只有大户人家才吃的起,但是封昌乃是土国过来的那是大陆上的最大产粮地。木也还在封昌家吃过白米饭,所食种种都与前世无太多不同,相较每月交的那点钱绝对物超所值。 当然如果身边的人能懂得食不言寝不语就好了。每次吃饭封家的这些伙计们总是对他们问东问西的,尤其对矿上的事感兴趣什么今天矿上挖矿的进度啊,矿上有没有什么新奇的事发生啊没完没了的,但是木也并没有在他们眼中看到多少好奇反倒是显得有几分刻意。其他人都是嘴里吃着东西回答的含糊不清,木也也是偶尔回答几句,反倒是最沉默寡言的凡烁似乎是因为感谢封昌每次都知无不言。所以虽然每次吃饭都能让两世为人的木也口欲得到满足,但是还是无法消弭心里那浓浓的怪异。 事出反它常必有妖啊! 第四章、感气 第四章、发芽 这天木也等人在封昌家吃完饭,又开始了陪封元一起读书习字。 木也第一次见封元是在半年前。据说是封昌因为在锋之国这么久有些想念自己的孙子,所以就派人把在土国的孙子接来身边。封元和木也一样只有九岁,却比木也高出半头,圆头圆脑却不显得憨傻,那灵动的大眼睛里却有木也这个贫苦少年所理解不了的忧虑。封元来到锋之国之后木也并未在这不爷孙俩身上看到欣喜和亲近,相反两人之间似乎总有一种陌生和距离感。封元的到来似乎除了木也等人并未对任何人有什么影响。 封元来了不久后就注意到了木也这群少年。似乎从哪里了解到木也等人的身世之后就请求封昌希望木也等人可以和他一起读书习字。封昌似乎并不十分同意但是最后还是答应了,因此封平还专门来警告过他们不要和封元少爷过多接触更不要问东问西,除此之外如果有时间就会过来监督木也等人是否有逾越之举。所以封平是封家木也这群少年唯一讨厌的人了。反倒是封元对这群少年完全没有隔阂之感很愿意与他们亲近,还会趁着封平不在时和木也他们聊天。甚至有一次专门跑来跟木也他们一起吃饭,对少年们狼吞虎咽的不雅吃相也丝毫不反感还学着他们一起吃,最后封平赶来语气严厉的把他“请”了回去。林由等人因此在背后不知骂了封平多少次。 总之木也等人就这样有机会可以学习识字。由于两世为人木也所识的字不比教书先生少多少,但是为了不暴露出自己的异常每天木也还是装作吃力的跟着教书先生的教授进度。但也并非全都无用,关于这个世界的文化传承木也就是从这些课本上一点点的拼凑出来的。 具木也了解除了人类的力量体系这个世界的生活水平几乎可以说是木也上一世的宋朝。按书中所述上古时期神灵行于世间带领苟延残喘的人类经过千年之久的战争战胜了强大的妖兽和邪魔,神灵也因此受到重创和邪魔一样在人间销声匿迹,而妖兽则远远的退走隐匿于山林。而那些跟随神灵的强大人类则继续带领着人类,逐渐的形成了无数的小部落。刚开始人们都相安无事,但是神灵久不在世间出现威慑渐弱各部落开始了持久的相互征伐,形成了金、木、水、火、土术士为主的五大部落。最终战争在这五族之间展开炎族实力强大而获胜,但是炎族并未灭掉其他各族,只是自此其他四族和一些零星的小部落皆听炎族调遣,自此炎国建立。人们把那一天立为火历元年,之后又是长达四百多年的和平时期。 至于之后的分裂在各国的历史记载里就各不相同了。就比如木也手里的这本书所记,虽然做到了所谓的统一炎国虽然称之为国,但是其还是以部落形式存在的。相反其他各族到是更像木也所知的社会发展出了让其自夸的所谓文明,所以炎国在他们看来就显得是粗鄙的蛮夷一般。总之在长久的休养生息以后听调不听宣的各族四路大军在当时的土族领导下直逼炎国,当然最终战争并没有爆发。而是其他各族以炎国不适合其他四族生存为由迁出炎国区域当时的火族族长同意了。至于其中有没有其他龌龊这本书中并未记载,自此各族迁出炎国于各方建国延续至今。当然木也可以想见在其他各国的历史记载中一定也会分别强调自己在那场“逼宫”大戏里的作用。 教书先生的那句“放课”将木也的思绪拉了回来。少年们对着先生恭敬鞠躬等先生出去后才鱼贯而出,封元则把他们送到门口笑着挥手作别。木也能感受到封元笑里那直白的真诚,这是木也前世所不曾有的体会现在却生长在他身边每个少年身上。 由于已经戌末时天色已经有些黑了,路上几乎已没有行人,当走到南城时更是皓月当空。少年们走上一条平时鲜有人在的小路,这时走在最前面的林由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后停下了脚步,少年们都看着他。只听林由说道:“我给你们变个戏法”。少年们都你看我我看你不明所以,不过还是有人问到:“什么戏法?”。林由却并不回答而是神秘一笑的摊开手掌:“你们看这是什么?”只见他手掌中原来一直握着一枚种子,可能是握了很久手掌被指甲印出了四道红印,同时手掌上还有些许汗水。少年们这下更加惊奇里的最近的少年说道:“这不就是一颗小麦种子么?”,木也也探头过去细看发现那的确是一颗小麦种子。林由把两臂的袖子都撸到关节处露出纤细的小臂然后嘿嘿一笑:“你们看仔细了。”说完林由再次握紧那颗种子并且闭上了双眼眉头耸动,在木也看来林由的气势陡然一变仿佛有什么玄之又玄的事情在林由身上发生着。就这么过了数十个呼吸之后林由的额头都已微微见汗他才睁开眼长呼了一口气,随之摊开手掌。少年们齐齐看去随即都发出一声惊呼,原来此时林由手中的那颗种子竟然发芽了,只见那深褐色的小麦种子尾部竟然钻出了一个小小的尖尖的浅绿色的嫩芽。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木也一脸震惊的望向林由,同时也有人反应过来“林…林由,你..你这是…术..法?”。林由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向四周看了看随即才道“小点声,不要让别人听到”却是没有否认。刚刚发出惊呼的少年们都纷纷捂住了嘴随后四下看了看,木也也是震惊非常险些发出惊呼。 “林由,你胆子也太大了这是让官府知道……” “林由,你怎么会术法的?你是跟谁学的?” “林由,难道你跟那些人接触过?” ……………………… 少年们七嘴八舌地连珠炮似的问个没完脸上都满是震惊过后的焦急。也不怪他们如此小心,自从断木城归于锋之国以后所有掌握术法之人被全部遣返木国以防“心怀不轨”的木国遗民扰乱治安。近些年也一直有零散的木国术士在断木城活动企图重夺断木城,只是毕竟只是些民间组织并未掀起太大风浪。但是这种木国术士一经发现绝对都没有好下场,被戴上禁法枷锁锒铛入狱者有之,情节严重身首异处者也不在少数。 等大家都稍微冷静一些之后林由才小声说道:“这是我在前段时间发现的我家祖上所留的一本旧书上看到的,那上面虽然只有这一个小术法我试着练了一下竟然真的练成了,你们千万不要对别人乱说不然我小命不保!”。少年们纷纷点头保证不会乱说,只是焦急之色还是溢于言表。林由却反过来安慰起少年们:“没事的我们都不说没人会知道的,再说了我这也是最最初级的严格来说连术法都算不上。”少年们这才表情略安,但是林由下一句话再一次让少年们集体目瞪口呆。 “你们想不想学?”林由咧着嘴笑着问道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有些炫目。 木也看了看林由掌中的种子,那小小的嫩芽在如雪的月光下竟似有几分神圣。木也知道少年们没人能够拒绝这如邪魔般的诱惑,木也也不能。 因为那小小的种子已经发芽! 第五章、引气 第五章、感气 这是一间很小的房间。虽然夜已有些深了,但是照进的月光让这间小木屋并不显的黑暗。屋内除了一张床外没有太多的东西,显然主人生活颇有些拮据。突然门被推开,他并未回身只是轻轻的关上了身后的门,月光所及范围有限让来人看来好似一团模糊的阴影。阴影在门后默立了一会儿才走到床边坐下,月光终于映到来人脸上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少年只算的上清秀,但是一双眼睛却格外明亮像与夜空上月亮遥相辉映的星辰。 少年正是木也,此时的他有些发呆,似乎因为杵在床上的双臂吃力过甚带着全身有些微微的颤抖。这么发了一会的呆木也猛然蹬掉双脚上的鞋子盘膝坐在了床上,将双手分置于两膝处掌心向上拇指与食指指尖相抵其余三指自然延伸,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屋里依旧沉默无声,只能听到细微的呼吸声。这呼吸声越来越浅,越来越绵长,木也就这样保持着这个姿势仿佛睡着了一样,只是在外人看来他整个人却有一种说不清的玄妙,就似已经与这黑夜融为一体,然而仔细看去肉眼所见却并未有任何不同。 不知过了多久木也终于睁开了双眼,那玄妙的氛围也如烟般散去。木也长舒了一口气,只是此时他的双眼中满是兴奋。也难怪木也会兴奋,原来距林由展示出让麦种发芽并告诉他们学习术法入门的“感气”之法之日已过去一月之久,而今天木也终于清晰“看到”空气当中的木之气的存在。但是心态一时不稳退出了入定。 月余之前,在众少年纷纷表示想要学习术法之后,都如愿得到了林由所说在他家祖辈所留的旧书上看到的口诀和修炼方法。这本书据林由所说与其称之为书,其实就是被人从一本书上被撕下来的十几页纸,应该是林由祖辈所藏。而其所记的就是对木系术法原理的一些粗略介绍和记录修习术法入门的“感气”“引气”的修炼方法,之后的修炼方法也未提及。而让麦种发芽则是林由自己摸索所得。 林由告诉木也等人据书中所述这世间包含着各种各样的气其中以金、木、水、火、土为主,言外之意还存在其他的气但书中却并未介绍。而术士就是引这些气入体进行修炼的,然后以相应的法决将这些气从体内直接导出或以此引动环境中的相应的气就是所谓的术法。之所以分各系的术士则源于每个人因体质不同对各种气的感应敏感程度也各不相同,据前人总结的理论对某一系的气感应越灵敏修炼这一系的术法就会相对容易。所以想要成为术士就必须要先“感气”,毕竟只有先感觉到周围有气才能做到引气入体,“感气”虽然只算是入门但是却也将无数人拒之门外的最重要的一道门槛儿有的人终其一生也未能跨过。 介绍完这些林由才将口诀及修炼方法告知各人,同时讲了一些自己的修炼心得。并告知众人无论能否达到“感气”都不要告知彼此,还一再强调平时切不可谈论修炼之事,以免连累众人。若谁做到“感气”可单独找他索要“引气”修炼口决及修炼方法,众人则纷纷应是之后匆匆回家。可想而知少年们一定是急于回家试林由所说口诀。 木也和其他人一样急急忙忙跑回家,连鞋都为来得及脱就盘坐在床上按照口诀修炼。由于过于兴奋,开始几次木也连修炼最基本的入定都做不到。好在失败几次之后并未气馁反而冷静下来,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下心情之后再次投入其中。终于随着身心放松木也只觉得周围一切都随之远去,自己仿佛处于虚无之中,然后木也“睁开了眼”可是他却并未看到木之气,因为具林由所说其所见周围各种颜色的气其中绿色的是为木之气。而木也所见自己周身只有黑色雾气,这些雾气薄薄一层围绕着木也漂浮,而黑雾之外却是朦胧不清隐约是不同颜色的雾气。木也隐约感觉黑雾之外才是林由所说的气,所以木也用尽全力透过黑雾向外看去想要把其看清楚,最终却因心态不稳退出入定状态。如此试了很多次都是这般想到天亮之后还要去矿山只能无奈睡去。 由于实在是不肯甘心之后木也每日回到家中都按照口诀勤练不缀,但是皆如第一天一样那层黑雾还是萦绕不去。由于与林由所说有所不同,木也沮丧的觉得似乎自己无法成为术士。其实木也有所不知,所谓做不到“感气”是完全什么也“看”不到的,就算能够“感气”到“看”到气的种类和浓度也是不同的,像木也这种被黑色雾气所挡实是因为他比较特殊所致,而他能在第一日就做到入定也算天才了,当然这些是木也很久之后才知道的。 如此这般的修炼了十数日木也有些心灰意冷,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出神。突然木也上半身从床上弹起,原来他灵光一现的想到既然自己“视线”被黑雾所挡那么把黑雾引走不就能“看”到其它的气了么。至于怎么做到这点,不是有“引气”决么?黑色雾气飘在自己周围那也应该是自然中的气了,“引气”决既然可以引其他的气进入体内那么应该也能将黑色雾气引走才是。于是木也决定骗林由说自己已做到“感气”向他询问“引气”决。就算不行也可以说自己虽然可以“感气”却做不到“引气”反正据书中所记这也是很正常的事。主意已定木也决定当晚不再尝试倒头睡去。 第二天,木也抓住自己刻意制造的单独与林由相处的机会向其询问“引气”之事。林由似乎比木也还要高兴没有多问就倾囊相授,这让木也一整天对上林由那双充满信任和鼓励的眼睛时都不自觉地躲避。 晚上回到家,木也强迫自己将羞愧暂且忘到一边盘坐在床上开始修炼“引气”决。由于之前早已熟练木也先由“感气”决入定,待到所见之气平稳之时两手所掐法决猛然一变还未有下一步动作时眼前一片晃动随即退出入定。木也知道此为法决变化之故,因为林由白天特意交代的注意事项中曾着重提到过,所以木也并未气馁。木也再次入定等了略长时间回想林由所说心先动手再动,心里先想所要做之事见“感气”并未不稳,两手所掐法决才自然而然的一变,只见其食指中指并拢,大拇指压在无名指与小拇指的指甲上。同时木也的意识也落在眼前黑色雾气之上,只见黑色雾气不再无序的飘动而是开始从某个节点上有规律的向两侧飘动。由于黑色雾气本就稀薄不一会就在这个节点上分开了一条小小的裂缝,木也也终于就要“看”到了林由所说的气。 在床上躺了一会木也再次盘坐入定,如刚才一般收摄心神继续催动着黑色雾气飘动,裂缝越来越大终于足够木也看清黑色雾气之外的全貌。只见眼前的空中色彩斑斓有红、绿、黄、蓝、银、紫等又深浅不一,他们有的单独呈团如雾,有的呈丝如线,更有的各种颜色混杂在一起难分彼此让木也眼花缭乱。木也知道以后有的是时间再看,所以并未仔细研究,连忙控制自己的意识向一团离得较近的深绿色雾气飘去。只是意识还未碰得到那团雾气之前分开的黑色雾气向中间一荡很快就合拢了,再次阻断了木也意识向外延伸。 木也眼前再次恢复成了一层黑色雾气。 第六章、断木城 第六章、引气 最近几天伙伴们都注意到木也更加沉默寡言,脸色也时常阴晴不定。 半个月前的那个晚上的尝试还是没能成功,而之后的拼命的修炼也终都无所进展。朋友们知道木也的性子都没有多问,平日里也都小心翼翼的,林由更是时不时的竭尽所能的逗木也开心。这样让木也越发难受,欺骗朋友“不择手段”却没得到想要的东西让他除了失落更多的是无地自容。放在前世木也不知道该会多么的怨天尤人,而如今他真的没有脸面发脾气尤其是对这些真正关心他们的朋友,但是心里依然无法避免的越发急切。 回到家中躺在床上发呆有些意兴阑珊,最后还是给了自己一巴掌强迫自己坐起来开始修炼。打坐、入定、感气、引气不知试过多少次后已无比熟练,但是揭开“黑雾”见到“绿气”意识还是觉得它的遥不可及。虽然越来越近,但终究在过去的某一天哪怕是触到了却也拉不回。木也隐隐觉得这是自己的极限了却不知道这已足够惊世骇俗,所以他依旧消沉。而今夜一次次的尝试还是依然如此直至精疲力竭,木也决定今夜暂且放弃。可是翻来覆去直至头昏脑涨还是无法入睡,心中积郁躁动难安。 如果有第二个人在场就会发现此时的木也眼神闪烁不定,似乎是在做着某种艰难的抉择。床上的木也猛然坐起,眼中再没有刚才的犹豫最终更是低喃一声“拼了!”。木也再次打坐入定眼前“黑雾”依旧,随即法决一变“黑雾”也随之一动,这次却并没有从中间分开,而是其中的非常细小的一缕仿佛受什么牵引慢慢的向木也飘来最终钻进了木也的鼻孔。这缕“黑雾”一路向下所过之处阴凉一片让木也显些打了一个机灵,在如武侠小说所述一般沿着经脉运行一周后最终停在了丹田正中。 木也没有再次去触碰身体周围的“黑雾”而是内视起丹田,发现被其吸入体内的“黑雾”此时已变成一朵如最黑的墨水所画的火焰,很是微弱轻轻的晃动没有一丝温度。木也连忙退出了入定观察起自己的身体,除了身体温度似乎略有些下降并未发现有其它问题才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木也并未再做任何修炼而是躺在床上又翻来覆去了一阵不知过了多久才最终睡去。 随后的十多天里木也除了做了一些身体锻炼之外并未修炼,而是一直在认真的观察着自己的身体。开始几天有对未知惶恐也有对自己鲁莽的懊悔,发现身体以及丹田处的那朵火焰并没有异样之后才略略放下了心。然后木也依然没有再去贸然修炼继续观察了几天后终于决定继续吸收身体周围的“黑雾”。 虽然做了决定但是木也并未放下警惕,他可不想再受这十几天里心理上所受的煎熬。所以每次木也都仅仅是吸收一点“黑雾”就会停止,索性在此之后也并未有任何的异样,就连那朵“黑火”也没有任何变化。这般又过了一个月之后木也终于决定增加每晚对“黑雾”的吸收,经过深思熟虑过后木也没有增加每次吸收的数量,而是一点点的增加了每晚吸收的次数最大限度的保障事情不会脱离自己的控制,而且每次增加之后都会观察几天。事后证明这阵小心完全是有必要的,因为在最后一次增加吸收的次数之后的第二天木也病了,他全身冰凉四肢无力好在症状与风寒相似朋友们也都不疑有他,但是木也知道这不是风寒一定是自己最晚昨晚吸收的“黑雾”超出了身体可以适应的极限。所以木也在休息家几天身体恢复之后又观察了几天才敢继续修炼,从那以后木也就没敢再贸然继续增加吸入丹田内的黑雾的量。由于“黑雾”本就稀薄木也又每夜勤练不辍,所以木也“视野”内身体周围的“黑雾”越来越少而“黑雾”之外的斑斓则越来越清晰,木也的心情也越来越急切。 依旧是这片夜色,但是今夜并没有月亮。床上盘坐的木也睁开了眼睛随即轻吐了一口浊气,眼眸里闪烁不定自语道:“三个月了,终于把周身的黑雾吸收干净了”。木也原本打算不用把所有“黑雾”全部吸收的,只要其稀薄到一定程度不足以阻挡对其他气的吸收就可以了。但是当一个月前木也自认为“黑雾”足够稀薄打算吸收木之气的时候,“黑雾”却如跗骨之蛆一般掺杂在木之气上一起进入体内投入“黑焰”之中,而木之气却被“黑焰”烧的一丝不剩在体内没有留下一丝一毫。木也不得不怀疑体内有“黑焰”所在自己是不是无法吸收其他的五行之气了,但是据林由所说人所能吸收的五行之气并不是单一的,无可奈何之下木也只能把所有的“黑雾”全部吸收再做其他打算。而就在今天所有的“黑雾”终于被他吸收殆尽,木也连忙内视发现“黑焰”似乎稳定了一点其他并没有变化,虽然不知这朵“黑焰”是什么但是自从他进入丹田之后一直十分稳定木也也略略放心。 结束了内视木也有些忐忑,因为费劲千辛万苦能不能修炼木之术现在才算一个开端。之所以一定要选择木之术不是因为木也执拗,而是到目前为止他听过的见过的术法只有一个林由胡乱起了个名字的“发芽”。好在不管自己之后能不能释放出这个术最起码现在在“感气”阶段“看到”了木之气。 木也收束心神再次入定,这一次也是轻易做到了“感气”,此时的木也眼前五彩斑斓但他无暇细看控制着意识向最近的一团木之气靠去,终于意识触碰到了木之气因为知道此刻只是开始木也连忙压下心中的激动。如“黑雾”一般木之气通过鼻子进入木也身体与“黑雾”的阴冷不同,其所过之处一种轻松舒适之感散发全身,同样在体内经脉运行一周之后归于丹田。只是这股木之气在进入丹田之时似乎是在躲着“黑焰”在丹田一角停下,最终形成一朵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熄灭的“绿焰”。 终于木也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激动控制不住状态从入定中脱离。毕竟无论是谁在将近半年的时间里不断地失败但不肯放弃终于得偿所愿之后还能保证心情古井无波,这其中所冒的风险,每一天里的忐忑和彷徨终得以释放,木也直想放声长啸但考虑到现在是深夜而且一个不到十岁的少年放声长啸画面也不是十分有气势才暂且压下。在床上翻了几个滚心情在慢慢平静,提醒自己这才仅仅是开始,而且自己走到这一步比别人晚了半年之久木也赶紧坐起继续修炼。 可是没过多久木也就眉头一皱睁开了双眼自语道:“有些得意忘形了啊”,因为他突然想到虽然林由没有提及,但是以他吸收“黑雾”的经验他不敢保证木之气会不会对他身体有什么伤害。虽然知道这种可能很小但是经过“黑雾”的洗礼木也觉得还是要小心为妙,因此他停下修炼决定还是按照吸收“黑雾”的办法不断地观察以确保安全,毕竟不是每次都那么好运可以“穿越”的,打定主意木也强按下心情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木也感觉自己似乎蜷缩在一层坚硬的壳里,他想要争破外壳但是他并没有着急,而是轻轻地慢慢地向外伸展的四肢。 第七章、暗影 第七章、暗影 之后几天经过木也观察,吸入自己体内的木之气不但没有造成不良反应,反而让自己每天都神清气爽体内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体质似乎也有所提升,因为自打那一夜以后每次跑步去城北集合时都不似以前那般累了。要知道虽然木也坚持跑步已经有两年了,但是毕竟生活清苦每日所摄入的营养与前世相比相差不知凡几,所以一直以来木也的身体素质提升并不明显。至此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 两世为人如今才终于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平凡,人如果知道自己可以优秀那么将拥有无穷的动力,所以木也的一颗心完全投入到了修炼当中。周围的朋友发现了木也的变化虽没说什么,但都为木也感到高兴。 这一天完成修炼后木也心事重重的躺在床上发呆。虽然已成功完成引气入体,但是木也并未急着去找林由索要“发芽”的术法口诀,而是继续着“引气”的修炼。像一颗种子在破土而出之前不断地积蓄着能量,但是要破土而出谈何容易。木也很清楚虽然他已经勉强算得上一个术士,但想要突破断木城这个又厚又硬的壳又谈何容易,就算他学会了林由的“发芽”也是一样的,那对他逃出断木城毫无帮助,更何况还有断木城外那广博的充满危险的密林。还是太弱了,弱到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握不了。这一夜木也睡的很不踏实,恍恍惚惚好似是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个人在向他招手,这个人看不清面貌只是咧着嘴露出的那口大白牙分外晃眼。 在木也为自己的未来辗转反侧之时。同在南城的一间小木屋中,正有一个少年盘坐在床上,仔细看去其所坐的姿势与木也修炼时所摆的姿势一般无二。猛然间少年睁开了双眼,一个侧身滚下了床,全身戒备的看向了窗边,在看清来人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垂首叫到:“师傅”。 此时床边不知什么时候无声无息的站着一个人,若不是感觉屋内的光线一暗少年完全发现不了此人。来人身高八尺但全身笼罩在幽黑的斗篷之下,又背对着少年完全看不出容貌,像一团融入在黑夜里的黑雾。从少年的语气可知来人已不是第一次这般出现,而且两人早已熟识。 来人终于开口:“嗯,很好你没有放松警惕,我说过你不必叫我师傅。”生音沙哑难听亦或是刻意变声。 “这都要感谢师傅的教诲”少年恭敬的答道。 “呵呵,我可没有教过你这些。”黑影似乎是在笑但声音却像出自一个老旧风箱。但他并没有纠结于此,而是继续问道:“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 他并未提及所问何事但是少年立刻就听懂了:“据我观察已有三人能做到让麦种发芽”。 “没想到你们这群孤儿还有些天资”。 “是师傅所传功法玄妙”。 “正如我之前所说,我告诉你的只不过是最简单粗陋的修行之法,它唯一的优点也只有没有属性限制了。所以这并不是我的功劳。”黑影一如既往地冷漠让少年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他继续说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我想再等等”少年的语气有些艰难。 “哼,我知道你的打算,但是我们不会等你太长时间。” “弟子明白”。 “你那些做不到的朋友你打算怎么安排”。 少年知道该来的总会来,但依然硬着头皮答道:“我想走的时候带上他们”。 “真是幼稚啊,本来这些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累赘越多到时你们的风险就会越大,你自己抉择。” “弟子会认真考虑。” “嗯,之前教你的初级木遁术学的怎么样了?” 黑影的转移话题让少年暗自松了一口气赶忙回答道:“回禀师傅弟子已经初步掌握了。” 黑影转身走到少年身前一只手抓住其瘦弱的肩膀,少年只觉得黑影手掌中一股浓郁的木之气喷薄而出,随即发现他和黑影自脚下开始崩碎变成一片片绿叶,无风自动绿叶簇拥着飞出窗外,他只觉得一阵眩晕袭来几欲呕吐。 不知飘了多久绿叶终于在一片小树林内停下,只见绿叶一片连着一片最终又拼凑出少年与黑影的身形。刚一落地还没来得及打量四周,少年就跑到一棵树下干呕起来。黑影并未催促,就那么静静的站着不发一言。终于少年压下了胃里的不适连忙走到黑影身前:“对不起,师傅我…….”。 “演示给我看”黑影打断了少年对此不愿过多纠缠。 “是”只见少年走到一颗大树之前,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双手合在一起掐了一个法决,然后继续冲着大树走去。奇怪的事发生了,少年竟然无声无息的融入了大树之中,消失不见了。 黑影为不可查的点了下头:“可以了”。少年这才再次慢慢的从大树中走出,只是微微有些气喘,而且额头上隐隐有些细汗。黑影等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很好,你果然很有天分这么快就掌握初级木遁术,今天教你的是初级木刺之术,你且看好。”说着黑影手臂轻轻一挥,从袖袍中飞出几颗不知是什么植物的种子,然后双手随意的掐了一个少年从未见过的法决,同时口中低声念了一句口诀,飞在空中的几颗种子突然变成几根长约五尺的锥形木刺。这些木刺一路飞行在碰到远处的一棵大树时竟然透体而过,只是去势略减在碰到另一棵树时才深深的扎入树干停了下来。 虽然少年一直表现的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但是听到木刺之术时还是难掩心中的激动,满眼都是跃跃欲试。 “这初级木刺之术是你这样的刚刚入门的术士,还处于对木之气的控制较为粗糙的阶段就可以学的少有的攻击术法,只不过要借助用经过木之气特殊温养的种子,下面我传你口诀以及温养之法你且谨记。” 少年连忙恭敬答道:“是”,于是树林间又开始了每隔一段时间就有的教导。 不知过了多久黑影终于叫停了已经满头大汗的少年,“今天就到这里吧,之后你自己勤加练习。”说着走向之前因其演示和少年练习的大树单掌轻轻一挥,之前狼狈不堪的大树就已恢复如初,不留一点痕迹。随后走到少年身旁一抓其肩膀,再次化作一片绿叶飘出了树林。 两人再次现身之前的小木屋当中,少年虽然没有再次呕吐但是依然感到有些晕眩。黑影没有给他适应的时间开口说道:“我再次提醒你,在任何时候只要我发现是不可为都会果断放弃,你好自为之。”不等少年回答再次变成一簇绿叶随风飘去,只留下一脸阴晴不定的少年站在原地。 也许是修炼的缘故,根本就没睡多久的木也没有一丝疲态。沿着再熟悉不过的路向着北城门跑去,途中遇到的凡烁到时有些萎靡不振木也叫了他三次才有所反应。 两人一起快跑到北城门之时见到林由远远的正向他们用力挥手,那一口反光的大白牙让木也微微一愣。然后低头笑了笑和凡烁一起跑了过去。 第八章、乍现 第八章、乍现 木也二人来到林由身边,其他几人也都已经到,几人一起找监工登完记。今天的监工登记询问的十分详细,好在木也等人并无错漏之处,加之矿工队伍里这几个少年本来就十分显眼监工们都大抵对他们有所了解所以并未为难,木也几人就走到一旁等待出发。 时辰已经到了,但是队伍迟迟未曾有所动静,而向监工们看去也都默立一旁丝毫没有表示。开始木也还没觉得有什么,直到注意到凡烁自打来了以后就一直皱着眉,还时不时的向四周打量。木也也开始有意识的观察四周,这才感觉到这种压抑氛围。同时木也还注意到今天的押送士兵以往并未见过,他们一个个的散布在人群四周沉默又秩序,像极了围猎的狼群,随时准备撕碎面前的羊群。 时间好像突然放慢了他的脚步,好让人们肆意的享受煎熬。少年们从未见识过这等场面,都不由自主的靠近了彼此,企图能够找到一些安全感。突然人群一阵骚乱,木也不明所以的向林由投去疑问的目光,却发现他正抬头看向城门,同时耳边听到凡烁低低的说了一声:“城楼。” 木也抬头看去,这才发现城楼上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两个人。当前的一位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身高七尺,剑眉星目,冷然薄唇,身穿白色丝质长袍,外套一件雪白鹤氅,衣制宽松冷傲更添一份洒脱。少年双手拄着一柄五尺长剑,幽黑笔直的剑鞘仿佛要把周围的光线都吸收殆尽,和一身雪白的少年形成一种强烈的反差又有一种诡异的和谐。与其锋芒毕露相比其后的青年就显得有些内敛,青年二十三四岁上下,只是简单的穿了一件墨绿色长袍腰间的束带上别这一把折扇,显得有些玩世不恭,其面目端正只是一双狭长的眼睛不住地打量着下面的人群。 两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城楼一直未曾开口,城楼下的人群受二人气势所摄除了开始的骚动外都变的鸦雀无声,似乎是在等他们开口。然而最先开口的并不是这二人,而是城楼正下方的一名士兵,此人身披轻甲腰悬朴刀明显是今日这队士兵带队的首领。而今天的监工不知何时拖着今日登记名册站在了此人身后,低眉顺耳已无往日桀骜。 “我念到名字的人出列”首领直截了当的开口。然后不等人群有所反应直接开始:“李一凡,李众,张子明,杜甫…….”。在木也还在为杜甫的名字惊异之时,人群中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分开逃!”,话音未落十余道身影冲出人群。 “这些人全部分布在人群外围,似乎是察觉到今日异常早就做好了逃跑准备,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够做此安排为首的这个杜甫却有些本事,只不过似乎少了一人。”见此情景城楼之上的绿袍青年对少年说道。而少年却并未答话,青年似也习以为常继续看向场中混乱。 此时周围的士兵也纷纷行动截住了逃窜的十余人斗在了一起。木也等人此刻正站在人群外围,就在刚才,在他们还在发懵的时候一道人影飞快的从他们身侧掠过,那明显不是常人该有的速度。站在不远处的一名士兵看到有人冲出,也以毫不逊色的速度向着人影截杀而来。冲出那人早就料到会有人会来截杀他,见士兵于他的斜前方冲来单手掐诀,士兵前方地面突然斜斜的钻出数十根木刺,木刺破土而出瞬间长成六尺来长长势依然不减迎面向士兵刺来,士兵见此冲势一缓正打算侧翻却感觉脚下一紧却是地下突然钻出一根藤蔓缠住了他的脚踝,原来那人在刚才在竟然几无间隔的再次掐诀施了个藤蔓术。没时间感叹士兵连忙挥出早就握在手里的朴刀,藤蔓应声而断然后双脚用力猛地向侧方扑出,人在空中余光看到人影已跃过自己冲到两丈之外,腰间用力将手中朴刀甩出直射人影后心。朴刀破风而去,人影虽在奔跑猛听身后声响心知有异来不及回头猛地向前一扑,朴刀擦着头皮呼啸而过,这人也是心智不凡立马就要站起继续逃走,然而刚一抬头前方啸声再起,人影急忙一个侧翻,只觉右臂一痛回头看去刚刚扑倒的位置此时正插着一把朴刀,刀身还在微微的颤动。 “你们果然不是寻常士兵,是术士!”人影从地上站起撕掉衣服下摆简单的包扎了伤口,他并未继续逃跑,刚刚的突然发难既已失败现已成对峙之势,加之他现在右臂受伤实在不想陷入长时间的追逃当中,他已明白今日九死一生决定殊死一搏。直至此时站在远处的木也等人才看清人影面貌,这应该是一个不到四十岁的中年人,一身邋遢不堪的麻衣加之蓬头垢面,很难让人将其与呼风唤雨的术士联系到一起。 此时追击邋遢中年的士兵也已从地上站起,虽然灰头土脸但看似却并未受伤。他并未接邋遢中年人的话,而是单手掐诀向插在邋遢中年脚边的朴刀轻轻一点,朴刀上仿似有丝线迁引被一股巨力拉扯直直飞回士兵手中。士兵手握朴刀在邋遢中年人两丈开外站定,一脸凝重的站定与之对峙。 邋遢中年人叹了一口气,知道士兵不会给他扰乱心智的机会,是打算与他拖延时间。这于他而言无疑是最坏的情况,他倒也果断只见其双手快速开始掐诀,此时并没有风而随着中年人双手的动作道路两旁的树上的树叶全部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士兵见此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再不迟疑,手指在朴刀刀刃上一划鲜血瞬间流出士兵却根本不在乎,而是手指在朴刀两面迅速画了什么,随即手握朴刀向邋遢中年人冲去,其冲势很快而且边冲边不停地掐诀,只见其身上和朴刀之上同时泛起银光而且气势越来越盛,在木也等人开来他似乎与手中朴刀融为一体化成一柄巨大的朴刀向邋遢中年人激射而去。 而中年人这边也终于掐诀完毕,只见周围的树上的树叶纷纷脱离,在邋遢中年头顶汇聚成一条由无数绿叶组成的“巨龙”,邋遢中年早已汗如雨下似乎施展这个术对他而言也是十分吃力,但是他见士兵向他冲来再无顾忌体内木之气消耗,手臂用力朝着前方一挥,空中“巨龙”似乎是发出了一声无声的咆哮,低头向巨大朴刀冲去。本是绿叶组成的“巨龙”与朴刀相撞却发出尖锐刺耳的金铁交击之声,让木也等人听得头痛欲裂纷纷蹲在地上捂住双耳。 良久刺耳的声音终于散去,木也等人站起身向场间看去,邋遢中年依然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而那个士兵却浑身鲜血的跪在其身后两丈之外生死不知,手中朴刀早已碎裂的只剩刀柄。 就当木也等人觉得此战是邋遢中年胜了的时候,邋遢中年全身突然崩裂出一道道不规则的裂痕。裂痕从头部开始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直至遍布全身,然后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邋遢中年突然炸成一片血雾,在初升的阳光里有种妖异的美感,随即散落染红了一地的绿叶,也染红了少年的眼眸。 就在这个突如其来的早上,刀光、术法、绿叶、血雾在少年的眼前乍现! 第九章、杜甫 第九章、杜甫 虽然这血腥干脆的战斗让木也等少年震撼无言,但是他们更多的是对自己出境的惶恐。 这惶恐不是因为他们自己,准确的是他们在担心自己被殃及池鱼。因为从最一开始士兵首领点完名有人四散奔逃之后就开始惶恐,因为站在他们不远处的一个身穿粗布嘛袍青年,青年二十六岁,面颊清瘦似乎因为经常皱眉两眉之间有着明显的川字纹,让他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沧桑,此刻他似是对周围的战斗毫不关心正皱着眉看着墙头的两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木也的邻居也就是刚刚士兵首领点名时念到的杜甫。 少年们都去过很多次木也家,也对这个虽然身为矿工却总把自己收拾的一丝不苟的青年很有印象。如果一开始少年们还不太确定,但是见其目前的表现十有八九就是首领口中的杜副了。这里面最忐忑的非凡烁莫属了,因为看那双狭长的双眼,他生怕其就是自己所知道的那个人。 少年人们既谨慎又忐忑,但最终还是不敢动作,因为害怕随意乱动如果被周围的士兵误以为想要逃跑,那他们几个怕不是一招毙命当场。 煎熬已让他们汗如雨下,甚至有人不自觉的发起抖来,然后就像会传染一般少年们一个接着一个开始发抖。木也也不例外的跟着发抖,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但是周围的嘶喊,术法兵器碰撞,血肉的撕裂,人群粗重的呼吸,甚至连颤抖都有了声音有了画面,不停地向他的脑袋里挤来,他忽然觉得恶心,这种恶心越来越强烈,终于他忍不住蹲在地上干呕起来。 木也知道他不是真的恶心他是在害怕,他前世何曾见过这等场面。穿越来已经有几个年头了,他一直自以为两世为人,更何况上一世他还是一个二十对岁的青年了。直到今天他才发现,他想当然了,他并没有真的融入这里,他还没做好准备,在这个靠力量生存的世界随时会死去的准备。生活和生存完全是天壤之别。 林由见木也蹲在地上呕吐,连忙也蹲下帮他轻拍后背,其他人也都凑的更紧了,但都用眼光注视着杜甫的动作。 一旁的杜甫显然已经注意到这群少年的反应,但是他并未向他们这边看一眼。而是收回看向城楼的目光,低头叹了一口气,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生平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怀疑自己这些人所做的一切是否有意义。他就这么向前走去,向着城楼走去。人群自觉地为他让出一条道路,一条没人愿意跟他一起踏上的道路。人们都注视着他,都知道此人的不正常,在今天这个氛围下这种不正常是危险的。 杜甫却没有看他们一眼,他也不会怪他们,特从未想过让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陪他去送死。但是他依然感觉到了他们的眼神,那是逃离和害怕的眼神,他们的人生没有希望,也没有给其他人希望。 终于他走到了城楼正前方,在士兵首领两丈之地站定。人群纷纷逃离开,他和士兵首领周围形成了一大片空地。 他拱了拱手向士兵首领说道:“在下正是杜甫,使他们的首领。”他没有说他们是谁,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那些在后面缩成一团的人不是“他们”。 “哦?你为何不逃?”士兵首领有些惊异。 “我心知必死,逃已没有意义。”杜甫很平静的答道。 “这么说你是打算束手就擒。” 杜甫却未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又向城楼上的二人拱了拱手:“我等今日已注定全军覆没,不知可否远离此处以免伤及无辜。” 士兵首领心知他今日还要做殊死一搏,拔出朴刀随时准备动手:“那是你该操心的,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至少你们还需要他们为你们挖矿。”杜甫依然没有看士兵首领。 士兵首领一再受到轻视,早已怒极就要提刀向杜甫冲去。就在此时城楼上的少年终于开口:“人群退后十丈”。 杜甫再次抱拳拱手:“谢了”! 虽没有人组织,但人群开始自觉向南移动没人敢逃走,走在最前面的人因为推搡发生了小小的争吵。城楼上的少年轻蔑一笑:“你也看到了,这些人怕被人推搡后退超过了十丈,甚至会发生争吵,你认为为了他们值得?” “我做的事不是为了他们。” “哦?” “我做这些事毕竟是因为我想去做,所以我还是为了我自己。” “所以你认为值得?” “不错!” 少年笑了笑不在接话,只是在城楼上盯着这个寒酸有些文气的青年,似乎终于觉得今日之事变得有些意思起来。 而此时城楼之下的杜甫却有了动作,只见他身体迅速前冲向着士兵首领冲去,一变冲右手还在迅速掐诀。士兵首领早已等的不耐烦,见势也提刀向杜甫激射而去。 站在城楼上的青袍青年见此情景,转头看向白衣少年。只是还未等他开口少年就说到:“你不要帮忙”。青袍青年文言点了点头,身影竟然开始慢慢虚化,直至完全消失不见,在一现身却以轻摇折扇坐在了城楼楼顶之上,仿佛是要看戏一般。 三丈距离一闪即逝,奔跑中士兵首领体内金之气一面向手中朴刀涌去,一面防备着杜甫的术法,然后终于两人想接,士兵首领毫不犹豫的挥出手中早已被银色包裹的朴刀。砰的一声杜甫的身体炸成一团雾气淋了他一身,是的是实实在在的水雾而非血雾。 士兵首领大惊:“水分身!”,他连忙回身却见杜甫正沿着城墙向城头奔去。此时远处的木也等人也见到了这神奇的一幕,杜甫就这么脚蹬城墙,身体几乎与地面平行的在城墙上奔跑。奔跑的同时左手掐诀,然后向着左上方的白衣少年一挥,随即凭空生出三根冰锥,向着白衣少年直射而去。 而地上的士兵首领心知已追赶不上,手中朴刀用力一挥直直的向着杜甫激射而去,杜甫虽然沿着城墙奔跑,却仿佛背后生眼一般,在朴刀射来之时突然改变方向,向右上方直奔而去直接翻上城墙,与五丈开外安然无恙的白衣少年相对而立。木也等人在下方看的清楚,白衣少年在冰锥射来之时,单手随意的一掐诀,在其身前突然凝成了一面金属圆盾,冰锥撞在上面只是发出叮叮叮三响,随即碎裂少年却安然无恙。 “没想到你是水系术士”少年依旧很平静。 杜甫因为刚刚的一系列动作微微有些气喘,因此并未接话,而是一脸凝重的看着对面的少年。 城楼之下的士兵首领,还要冲向城墙,白衣少年却挥手制止了他的动作:“我来吧,今天在这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了。” 士兵首领虽心有不甘,但是还是不敢违背白衣少年的意愿,只能愤愤的罢手。 听闻此言杜甫眉头微微一皱,见对面的少年云淡风轻的,似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决定不在迟疑。只见其双手开始快速掐诀头发无风自动,似乎有无形气流在城楼上方汇聚,最终形成一片十丈开外的乌云,里面似有一股强烈的能量随时即将爆发。 白衣少年抬头看了看头顶的乌云,少年脸色未变的收回目光。只听仓啷一声少年面前的长剑终于出窍,城下众人只看见亮光一闪,长剑已从少年手里飞射而出,飞到半途却又听噼啪声接连响起,剑身上电光长剑竟然消失不见。城下众人发出一片惊呼,长剑再次出现竟已到了杜甫身前,毫不停留直接穿过杜甫透体而过。 第十章、封城 第十章、封城 场面突然安静了,人群都屏住呼吸,那人站在城墙上也停止了动作,掐诀的双手僵在胸前,看上去有些滑稽,但是没有人发笑。 林由鼻尖有些酸涩,他连忙快速的眨了眨眼睛。杜甫站在墙头,林由只能仰着脖子望去。断木城的城墙有四丈高,但是今天林由发现这城墙太高了,高到无论离得多远,他都要用尽力气抬头去仰望那道身影。 而在白衣少年眼中,对面那人这早没了呼吸,但是他还是那么站着,仿佛只是定格在了某个瞬间,但是却没有人等他。坐在城楼顶上的青年,看了看杜甫叹了口气,又看了看前方不远处的乌云,乌云内部似是孕育着什么,但却因失去指引它的力量而无疾而终。青年一挥手中折扇,扇中生出一股清风,把乌云吹碎,化作萌萌细雨,向着城下飘来,它们飘了很远,最终落在下面人群的头上、脸上、身上。人群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 绿袍青年没关下面人群反应,他跳下城楼落在了白衣少年身边:“我还以为你会试一试他这水系术法呢!” “没有必要!”白衣少年并没有看他,只是轻轻向远处一点,那把长剑就长啸一声直直的飞回少年身前的剑鞘之中。 “哎,是啊锋之国讲究的是实战为先,相较之木国上下就显得书生意气了!” 白衣少年终于扭头看向绿袍青年:“但是我却从未在你身上见过所谓的书生意气。” 绿袍青年摸了摸鼻子:“我又没在木国呆过一天”。说完看了看四周情况继而说道:“哎呀呀,本来应该留几个活口的”。 “有关他们的情报你不是已经掌握的很清楚了么?按照你的意思处理就好了!”少年却不以为意。 “这样的话,矿山那边就要停一停了,要封城搜查才行。” 少年奇怪的看了绿袍青年一眼。 青年无奈的摊了摊手“毕竟要抓的是术士,人手确实有限。” “多久?” “十日足以!” “那你去跟城主报备吧。” 青年微微一笑说道:“城主大人还不是以你家马首是瞻!你作为……” 白衣少年眉头一皱严肃的对着青年一字一句说道:“我家是我家,我是我。”说完少年今日终于失去了说话的兴趣,向着城下走去。 绿袍青年看着白衣少年离去的背影微微一笑,随即把目光投向了城下的人群。虽然战斗早已停止,但是站在城下的矿工们一直在战战兢兢的,等着下一步的安排。少年们一直看着城墙之上,见白衣少年走了,而那个绿袍青年转身向这边看来,也许是里的太远,也许是今天对他们冲击太大产生错觉,木也总觉得那青年的眼光,扫过人群时在他们这些少年身上停留了一下。 终于,士兵们将最终战斗结果汇报给首领,首领似乎是对刚才没能留下杜甫感到有些丢脸。只见他几步冲到城墙之下,然后单脚在城墙上一点,身体向上猛地窜起一丈多高,当身体升势将近之时,再次单脚一点身体继续向城头窜去,如此几个简单的借力之后,肩部就以与墙头齐高,然后单手在城头一抓,微微用力整个人就翻上了城墙。 由于里的较远,木也的人不知道士兵首领屈身抱拳向绿袍青年说了什么。绿袍青年只是微微点头,然后似是对士兵首领交代了几句,士兵首领微一点头,然后转身朝着城下,沉声喊道:“即日起本城封城十日,全力缉拿他国奸细,如有线索可到县衙禀报,知情不报者一经查出与奸人同罪。” 此话引起城下一阵交头接耳,人们纷纷将目光投向目光投向监工。平日里飞扬跋扈的监工此时却一言不发,躬身站在人群之前。士兵首领说完并不管人群反应,几个起落跳下城墙,带着士兵离去。 等士兵们走远,监工才向城楼上的绿袍青年深深一揖。见其并未理睬自己,监工略一踌躇,就转过身来,对着人群宣布到:“长官的话你们也都听到了,此后十日暂停采矿之事,你等老实呆在家中,莫要引火上身,十日之后在此集合,都散去吧。” 人群诺诺应是各自散去,少年们去不成矿山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倒不是他们心疼每日那几个本就不多的铜子儿,而是这少年们都孤身一人,每日都在矿山吃饭家中无米无粮,而他们又不好意思现在就去封昌家却又很是难为情,所以他们都将目光看向林由。林由叹了口气,虽然今日带给他们太多震撼,但是这毕竟离他们还太过遥远,他们为今之计还是先要解决温饱问题。 林由看了看身边的伙伴,开口说道:“先去我家吧,路上咱们合力出钱卖些粗粮,木也你不是一直说你会做饭么?” 木也已明白他的想法,于是开口说道:“只是会一些简单的……”他声音越来越小,木也虽然两世为人,但是他上一世一直都是吃学校食堂,回家也都是父母照顾,下厨经验少的可怜。木也不得不再次觉得自己很没用,同时也想起了上一世的父母,当时没有好好孝顺他们,自己出了车祸他们一定很伤心吧。不知他们过得怎么样了,不孝儿子死了你们好好过自己的人生吧,终于不用在为了我操劳了。 林由虽觉的木也神情有异,但也没有多想,而是对着木业说道:“没关系,只是随便弄点吃食,可以果腹就好,再说我们大家都可以帮忙。” 木也环顾了一周,最终也只能硬着头点点头。 见木也同意林由很是高兴,向着南城方向一挥手:“就这么定了!走吧!” 此刻的的北城门,除了把守的士兵人已全都走光了。而城墙上绿袍青年却依然站在那里,他看着木也等人消失的方向微微一笑,那一双狭长的眼睛更是几乎眯成了两条线。只见其一合手中折扇,整个人竟然从头不开始慢慢碎裂,化作一片片绿叶随风而散。 而这些已经走出很远的木也等人当然是见不到的了。此刻他们正一边向回走,一面对今日见闻津津乐道。 “今天那些人是术士吧,他么用的就是术法么?”说话的是一个虎头虎脑的少年,浓眉大眼,在这群少年里是最高最壮的。少年名唤梅阿大,父母给他取的名字虽然随意了点,但是他这胃口从来都不曾随意,在少年之中总是吃的最多饿的最快。 同行的柴客明显不这么认为:“肯定不是阿大,不是说术士十分厉害的么,而他们连用武功的士兵都没打过”。柴客走在梅阿大身边,比梅阿大矮了一个头,此时正眯着双丹凤眼想没睡醒一样,大家早已对他这幅整日吊儿郎当的样子习以为常。 阿大却对此坚信不疑反驳道:“那不是术士是什么,你没看到那个人凭空弄出的冰锥么?还有那个能控制树叶的人!” 古灵精挂的柴客难得的被憨厚的梅阿大噎的哑口无言,其他人也都没有再开口。 “那些人的确是术士!”林由左右看了看最终开口说道。 梅阿大微微得意的向着柴客瞟了一眼,而柴客却毫不在乎的一吐舌头回了他一个鬼脸。 没有理会柴客二人的小动作,林由继续说道:“那些也不是简单的士兵,他们也都是术士,只不过他们是将术法与武功结合在了一起,术士……” 林由的话还未说完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林由!” 这一声将少年们都吓了一跳,而转过身去看到远处跑来之人,又都纷纷露出惊喜的表情。 而自打说了那句“城楼”之后,一早上再未开过口的凡烁却眉头一皱。 第十一章、封昌 第十一章、封昌 到封昌家时,时间还早,此时封元还在晨读。 木也等人终究没能去林由家,因为他们半路被封昌家的一个家丁叫住了。说是听说今天不能区矿山担心他们挨饿就把他们叫来。 少年们只能坐在封元读书的小院子里,等他晨读结束。本来林由带头希望能帮些忙,但是都被家丁们拒绝了,这让一群少年都显得有些局促和忐忑。少年人就是这样,受人恩惠总想着报答,因为他们懂得生活的艰辛,也因此明白善意的可贵。 封元出来见到他们时,先是一愣,随后赶忙向他们跑来:“你们怎么来了?今天不用上工么?”。被他一问少年们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最终还是林由说话了:“今天北城门,有官府的人抓木国的奸……奸细,并且下令要封城十日,所以此后十日都不能去挖矿了。” 旁边的柴客连忙接道:“是封昌老爷让我们过来的”。 听到柴客的话封元明显眉头一皱,然后和少年们一起重新在院子的凉亭里坐了下来“能给我讲讲具体细节么,我每天闷在家里对着书本快闷死了”。于是少年们七嘴八舌地讲起了早上见到的血腥与震撼。 这时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黑面青年,迎面向着凉亭走来,见到此人封元连忙起身:“封平…..”。 “小少爷,老爷唤林由过去,有事要问他。” 封元担忧的看了林由一眼,最终还是答应:“好吧,林由你跟封平去一趟吧。”林由战战兢兢的跟着封平去了,这是封昌第一次单独见他,少年走时一步三回头,其他人也有些无所适从。 就当他们快走出小院时,封元朝着封平喊道:“封平,你叫厨房多备些饭菜,一会儿我跟林由他们一起吃”。封平皱着眉转身看向封元,随即目光在一群少年身上扫了一眼,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是,小少爷”,随即转身带着林由走了。他这声小少爷咬字很重,弄得一群人一头雾水。 封元长出了一口气,旁边的柴客却有些为封元打抱不平:“什么东西,没见过下人给主子摆脸色的”。 “他从小就跟着老…爷爷,在家中地位很高,连父…父亲都要给他面子的。” “那也要讲究尊卑啊!”柴客依然愤愤不平:“等再过两年,我们都有些力气了,我们几个帮你去揍他一顿”。 “两年,那时候封元一家早就都回土国去了吧。” 这话让众人气氛为之一窒,柴客瞪了说话的阿大一眼,后者则缩了缩脖子。众人都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有七嘴八舌的讲起了今天早上北城门见到的事。 林由跟在封平身后还是有些忐忑,同时也为封平对封元的态度有些愤愤,却也不敢对封平说些什么。就这样二人一路向宅子的后院走去,途中遇到的下人全部都恭敬的向封平行礼问候,可见其在宅子里的地位不俗。 最终两人在后院的正房处停步,“你在这候着,我去禀报老爷”。见林由“低眉顺眼”却不理他,封平冷哼一声,进了正房。 林由瞥了他一眼,转头打量起四周来。这是林由等人从未来过的内宅,院子占地颇大。一进得门来,只见一条青砖路直通正房,正房两侧各有几间厢房,青砖绿瓦错落有致。正房与厢房之间又有回廊联通,厢房之间也同样有小路青砖铺就。院子就此被分成四块,其他三块分别奇花异草点缀,只有右侧一块儿兼有假山、凉亭及一汪小池,池中鱼儿翻腾嬉戏煞是自在。每月十五亭下饮酒赏月,想必颇有一般滋味。 林由不禁心生感叹,自己等人在这“异国他乡”,奋斗一生也不可能赚得这般生活。这更让他坚定,冲破这禁锢牢笼之心。 不多时封平出得厅来,引着林由向厅内走去。进入厅中,只见已有一五旬老翁端坐正中。老翁慈眉善目,精神矍铄,颌下续这山羊胡,见到林由更是笑着点了点头。林由连忙上前跪倒磕头,老翁并未谦让,而是待林由行礼之后才微笑着说了声:“起来吧”。林由这才站起低头侍立一旁,老翁微笑更胜:“坐下吧!”。 “封老在此哪有林由坐的份。” “让你坐你就做吧,不必讲那么多规矩”,林由这才忐忑入座。 “你可知我为何受你这一礼?” “封老待我等大恩,当得此礼。” “你等父母皆因我疏忽而死,我何德何能受此大礼,对此我一直心中有亏,莫敢或忘。”说着竟起身向着林由深深一揖,林由实是下了一大跳,从椅子上跳起手足无措,平时慧心伶俐少年竟不知如何开口。 老翁见少年模样笑容更胜,示意林由再次坐下:“我自知所行有亏,但你等少年却并不怨怼与我,还时常感念我所做些许小事意图报答,但却不得门路,我受你一礼是望你心安。而我让你受我一礼,说来惭愧也是图自己心安之举。望你等日后切莫在因此忐忑,我所做一切且安心受之。” 一番话下来林由早已眼圈微红,但他强自忍住:“封老大恩,我等无以为报。” 封昌摆了摆手:“此事切莫再提”,随后话锋一转“今日请你过来还有一事相询”。 “封老请问。” “据说今日北城门处事发之时你等都在现场?” “不错,小人几人却在现场。” “可否明言告知老夫。” “不敢隐瞒”,说着就把今日北城门处士兵缉拿奸细一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封平。 封平听后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可惜了,都是义士啊!” 听闻此言,原本低头端坐一旁的林由猛地抬起了头。封昌却无所谓的笑了笑,然后正色看向林由:“像你所说的杜甫,他不为名不为利,只为家国大义,不惜牺牲性命难道不算义士么?” 好在此时林由也已恢复镇静,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小人不知。” 封昌并未在此事上过多纠缠,而是又问了一些几个少年的生活情况,并表示如果有困难可以随时找他。然后就让封平送他去见封元了,并且把梅阿大叫过来有事相问。林由难得见到封昌早已踌躇很久,最终还是鼓足勇气:“封老,小人还有一事相告”。随后并不说话,而是把目光看向一旁的封平。 封平见此正要说话,但是却被封昌摆手打断:“封平,你先出去吧”。封平狠狠的瞪了一眼林由,见林由并未再看他,只能悻悻的出门。见封平出去之后,封昌才微笑的看向林由:“现在可以说了么”。 ……. 林由从封昌的房间里出来,见封平正站在屋前的回廊里。见他出来瞪了他一眼,只是狠狠的说了一句:“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不要动些歪心思,小心玩火自焚”。林由却心情不错,并未理睬封平的威胁,而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请封大管家带路吧”。“大管家”三个字被他咬字极重,像极了封平刚刚的“小少爷”。 找到封元等人之时,几人还坐在那个小院子的凉亭之下聊天。见到林由回来,都纷纷站起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着封昌找他聊了些什么。封平并未理睬几人:“梅阿大,你跟我来,老爷要见你”。这下老实木讷的梅阿大可慌了神,赶忙看向林由。林由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阿大,封老爷只是问问今天早上在北城门我们看见的事,你实话实说即可”。 听了林由此言,梅阿大才放心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封平去了。 第十二章、搜府 第十二章、搜府 不一会儿梅阿大就回来了,直至此时他还有些颤抖。虽有害怕,但从其激动地言语,及潮红的面孔可以看出,他此时十分的兴奋。大家都好奇封昌都跟他聊了什么,于是争相询问。 凡烁看着兴奋的伙伴,嘴角有些酸涩,但又不知能够说些什么,最终也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时间不多了啊!余光一撇,发现封元也并未上前,而是坐在凉亭里,神情复杂难明。感受到了凡烁的目光,封元向他微微一笑,凡烁也同样回了他一个憨憨的笑容。 此时只听得柴客说了一句:“切,我以为封老爷跟你说了什么呢,原来跟问林由的话一模一样,看把你激动地至于么,林由怎么不像你一样!”。梅阿大这次却没有反驳他,而是摸着后脑憨憨的傻笑。 “我那叫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林由也无所谓的开着玩笑,然后四周看看,见没有外人,领着少年们又聚在凉亭之下:“不过我今天到是做了件我们商量了很久之事。” 他的话让一直沉默的凡烁皱了皱眉:“你做了什么!”,态度有些生硬。但是林由却像没有察觉,继续说道:“今天,我在封老爷那儿,狠狠的告了那封平一状!”。说完对着凡烁眨了眨眼,凡烁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就此又沉默下去。 原来刚刚林由要跟封昌单独谈话,是为了把封平支出去告他的状。随后他把封平平日作为,尤其是对待封元的态度一五一十的讲与封昌。封昌则表示让林由见笑了,他一定会对下人严加管教。 封元看着侃侃而谈的少年,虽知他所做的皆是无用之功,但是还是感到一丝丝温暖。少年们就这样笑着闹着,直到下人们通知封元吃饭,几人才簇拥着一起出了小院。 小少爷交代了要和林由等人一起吃饭,厨子自然不能像平时那样来个乱炖了。林由等人自然跟着沾光,鸡鸭鱼肉今天一次吃了个饱,所以饭后看他们一个个油光满面。当然这次在林由等人的强烈要求下,少年们终于如愿的帮忙收拾了碗筷,这让他们多少有些安心。 由于早上的事情冲击,木也终于下定决心,找了个林由漏单儿的时候,向其问起了麦种发芽的术。林由十分高兴,毫不保留的告知,正要在说些鼓励的话,这时外面突然一阵骚乱。二人对视一眼,向着院外跑去。此时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了,封元、凡烁等人也都在。林由二人挤过人群来到封元身边,林由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会有士兵冲门?”。 最终还是柴客向二人解释:“哎,应该是因为早上的事,现在在全城搜捕,刚刚一个队士兵说是奉城主大人的命令要搜封府!”。说着他还向门口方向一指,木也也向其所指方向看去,发现门口正有两人对峙,其中一人正是封平,而其对面之人正是今天早上带队的士兵首领。不用柴客多说,木也二人也都明白,一定是士兵要进府搜查,被封平拦在了门外。想这封平平时在封府桀骜不驯,没想到预见城卫军竟也这般态度强硬。 场间气氛已经剑拔弩张,木也看到那士兵首领的手,早已握住了腰间的朴刀随时可能要拔刀硬闯。就在这时一声“放肆”在众人身后传来,原来是封昌在接道下人禀报之后亲自前来。封平见封昌到来连忙侧身行礼叫了声“老爷”就退到一旁了,封昌似乎不想放过他厉声说道:“哼,怎么回事为何如此喧哗!”。即使知道刚才自己派去的家丁,一定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过了一遍了,但是封平还是又对封昌讲了一遍。 封昌这才把目光投向门口带头士兵:“不知这位将军如何称呼?”。似乎是感受到刚才封昌故意的冷落,士兵首领并未答话而是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扔向封昌。封昌接过令牌定睛一看,脸色并未有太大变化而是双手递回令牌,仍是不卑不亢的问了一句:“不知统领大人今日来我府上有何贵干?”。士兵首领还是不答话,而是再次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封昌接过之后看了很久,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统领,若是早拿出城主大人手谕怎会有此等误会!”。说着冲着身侧的封平说道:“去吧府中所有人都叫出来,配合统领大人查人。”说完也不再与统领说话站到一旁,立刻有下人搬来椅子让封昌坐下,气氛一时间更加剑拔弩张。 得了主人的命令,很快所有人都聚集到了前院。封平清点了下人数,然后走到城卫统领面前,直直的一抱拳:“统领大人,府上的人都已聚齐,请核对!”。城卫统领对着身后的士兵使了一个眼色,立马有人会意:“留下几个人按画像核对,其他人跟我去房间里搜查!”。 听闻此言已经退到封昌身后的封平面露不豫之色,正要出面去拦住冲向房间的士兵,封昌却挥手将其拦住,封平这才恨恨的看了一眼统领,重新退回封昌身后。 封家只是临时住在这里,只有一些下人还有木也等人,虽然几个士兵连续对照了好几遍,但是没一会儿也就核对完了。这些全是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人了,当然没什么发现,士兵也只是例行公事没有为难,如实报告给城卫统领。城卫统领微微点了点头也不惊讶,几个士兵安静的退到一边。 相对于院子里的平静,屋子及后院就显得有些热闹了。只听得到处都是桌椅、房门、瓷器的碰撞跌落摩擦破碎之声,显得嘈杂而刺耳。而院子里的封昌此时已是面色冰冷,站在其身后的封平更是额头青筋暴起,双眼通红似要择人而噬。木也担忧的看了一旁的封元一眼,却见他面色平静并不像会有冲动之举,这才放下一颗心,当然对这时突然而入的士兵不会有什么好印象了。 终于就这般的鸡飞狗跳之后,进去搜查的一队士兵也终于搜查完毕,再报告统领同样没有发现之后与之前几人列队等候在一旁。 就在木也等人都以为没事了而松一口气的时候,城卫兵统领却伸手朝着木也等人点了点:“封老爷,我看着几个少年穿着应该不是你府上之人吧?”。 封昌似乎是本不想理会,因此沉默了半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们本是矿工,但是因我有愧与他们,见几个童子不易,平日里多少有些照拂。” “想不到封老爷还是个大善人呢!”城卫军统领有些阴阳怪气,任谁也能听出其话中的讽刺。这次不仅封平面色大怒大喊了一声:“欺人太甚!”,就连林由等少年也有些愤愤,人群一顿骚乱。 “放肆!”封昌环视了一周,下人们这才安静,随即他起身朝着统领一抱拳:“我等受钟离家之雇助其开采铁矿,还望统领看在钟离家的面子上不要为难我等,以免闹得我的伙计们人心惶惶耽误了采矿进度,你我都不好向钟离家交代!”。 “哼,你是在拿钟离家威胁我么,我可是奉的城主大人的命令!”城卫统领也面色转冷,似乎也动了真火。 “不敢!”封昌毫不相让。 封平早已压制不住心中怒火,听到他谈起城主讽刺道:“城主大人还不是已钟离家马首是瞻!”。 “住口!” “放肆!” 听闻此言封昌和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绿袍青年同时开口呵斥,只听那青年一边轻摇折扇,一边跨过院门进得院来。 第十三章、各怀鬼胎 第十三章、各怀鬼胎 “封老,您府中下人可要严加管教啊,像今日这般僭越之举难保不会为您惹祸上身啊!”青年来到近前朝封昌和城卫统领拱了拱手。 见到来人封昌连忙起身相迎,同样抱了抱拳:“李先生说的是,今日之事还望先生带老朽向小公子解释几句,他日老朽一定登门谢罪。” “封老严重,下人无知之语公子自是不会放在心上,就是怕被同行利用,影响您在锋之国的生意。” “老朽谢过先生,还不快过来谢罪!”,封平听闻此言连忙要上前磕头谢罪。 李先生却摆了摆手:“封老,你这就为难我了,我哪里有资格代小公子受人磕头谢罪啊!” 听他此言封平有些尴尬,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只有把目光看向封昌。封昌见此向他摆了摆手,然后对李先生说道:“既然如此他日老朽定亲自登门负荆请罪!”。见李先生不置可否继续说道:“不知李先生今日而来所谓何事,此时家中混乱不堪招待不周您见谅。” “说来今日之事虽是事发突然,但是还是李某安排不周,事先忘了跟铁统领说明清楚!”说着他转身朝着城卫统领抱拳行礼道:“铁统领见谅,封老是我家公子派我专门从土国请来的,所以一定不会跟木国奸细扯上关系,对此李某愿做担保!” 铁统领哪敢怪罪李先生,见此连忙回礼:“岂敢,都怪我等常年都在军营,消息闭塞不晓得这层关系,得罪之处还望封老见谅。”。说着还向封昌拱了拱手,封昌也连道不敢。 见此人群中的木也等人都瞥了瞥嘴,刚刚封平明明已经报出了钟离家的名号,但是这铁统领分明是有意继续为难,再者说这断木城有谁不知封昌是钟离家请来负责巩固矿洞的。 不管木也等人的暗自腹诽,那边几人却也一派宾主尽欢的场面。寒暄的差不多了,那边李先生环视四周:“封老,我听闻前段时间您将小公子接道身边,今日怎么没在府中么?”。听到他提到自己,站在木也身边的封元身体一震,就见封昌朝着这边招了招手:“元儿,还不过来见过李先生,整日和下人厮混在一起成何体统。” 封元不得已只能穿过人群,走到封昌身边叫了声爷爷,然后朝着李先生躬身行礼:“见过李先生。” 李先生仔细打量了封元一番,微笑着点了点头:“小公子果然一表人才,颇有封老风采。” “先生过誉了,不孝孙他日能有先生一二风采,老朽就心满意足了。” “不知小公子继承您的衣钵,学您这家传手艺?” “老朽不曾教他!” 李先生却是有些奇怪:“哦,这又是为何?”。 封昌却叹了口气:“实不相瞒老朽的这门手艺传与他确实可保他衣食无忧,但这毕竟属于下九流般的行当,老朽实是不希望他像我一样受人白眼,妄想着他日把他送到术士学堂去,最不济读书习字将来能够考取个功名。” 李先生也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笑着安慰道:“我看小公子聪明伶俐他日一定能功成名就。” “借您吉言!” 几人又闲聊了几句,李先生就和铁统领一起告辞了。出得门来两人又行了一段,铁统领这才开口:“以先生的身份何必对那封老头那般客气。” 李先生确自嘲的笑了笑:“我的身份!卖国贼么?”。 铁统领听完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尴尬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时间更是哑口无言。李先生见他这般到时哈哈大笑,一双狭长的眼睛几乎看不到眼球了:“铁统领不必如此,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听闻此言铁统领更加尴尬,只能陪着笑了笑。 让铁统领松了一口气的是,李先生很快转移了话题:“说说今天搜查的结果吧。”铁统领连忙将今日搜查封府的情况详细说明,李先生则是认真的听着没有任何表情。“先生,您所说的那几处暗格,及那处隐蔽的地窖,我也重点交代人搜查过,确实没有什么发现,看来这个封老头没什么问题。” 李先生确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当初他故意给封昌安排了这么一个住所,本想着最后能捞些情报,没想到事发突然只能提早卖了出来,正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不过见这封老头如此谨慎相比到时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情报。如果木也知道李先生的打算,一定会惊叹一句“你这不是钓鱼执法么!” “对了李先生,刚刚在封府上见到的那几个少年…..” “不用理会,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无知小儿罢了。” 至于封府这边,李先生等人刚刚走远。封昌的脸色随即变得阴沉无比,让一旁的几个少年暗自咋舌,直以为刚刚的相敬如宾的场面是自己的幻觉。 封昌并未理会旁人的惊讶,领着封平去了内宅。在内宅主厅坐定,封昌捋着胡须脸色一阵阴晴不定,这让站在一旁的封平忐忑难安。过了许久封昌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你可知你今日做错了什么?”听闻此言封平连忙下跪:“奴才不应得罪那铁铭城,更不该把钟离家牵扯其中。” “你平日里虽然桀骜难驯,但这事却没有做错,我等乃是土国之人,在这锋之国本就受他人猜忌,越是如此越是不能软弱否则更是受人怀疑,这事你做的还不错。”说道这里封昌的表情才略有缓和。 “那小人……” “哼,你可知今天那林由小儿单独跟我说了什么?” 闻言封平脸上闪过一丝阴狠:“小人不知!” “他说你平日里在府上耀武扬威,甚至对封元都没有好脸色,更无尊敬之意,你可见过下人跟主子使脸色,甚至命令主子的么?有心之人稍一注意立马就会发现蹊跷之处,辛亏是被下人和几个无知小儿见到。如若因你而坏了我的大事,你死不足惜!” 听到这里封平早已汗如雨下,磕头如捣蒜:“小人知罪,小人知罪!” “哼,起来吧,你往后多加注意,还有不要妄想报复那几个少年,免得节外生枝。”说着又叹了口气:“你要改改你这脾气,何必跟一群将死之人过不去。” “小人不敢!”又磕了几个头封平才从地上站起,抬眼瞟了封昌脸色几眼,才小心翼翼的问道:“老爷,那今日城卫兵搜府之事……” “这分明是钟离家借机行事,不然那会由控制在钟离家的城卫兵前来搜查,听闻今早捉拿木国奸细就是由那铁铭城带的队。” “那我们?” “我们什么也不用做,一切如常就可以了,做的越多越惹人生疑。” “是小的明白。” “还有,这两日故意派人去打探一下今早之事,尤其是打探一下那城卫军统领铁铭城!” 封平有些奇怪:“我们不是早就掌握那铁铭城的详细情况了么?为何还要……” “哼,算你没有被冲昏头脑,没有当面叫破那铁铭城身份,不然徒增嫌疑。但是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只能把这可能横生的枝节提前砍去。” “小人明白,小人马上就派人去办。” “嗯,你下去吧,也赶紧去吩咐下人把家里重新收拾一下。”说完封昌摆了摆手不在理会封平,竟自去了书房。 封平朝着封昌深深一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不理会早已被汗水浸透的衣衫,赶紧去安排府中琐事去了。整个后院重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而李先生口中不值得理会,封老爷所说的将死之人们,此刻终于找到了一些可做之事,正帮着封府的下人们,收拾着被士兵们踢得七零八落的桌椅家具。 第十四章、提醒 第十四章、提醒 在前院的一间客房内,木也几人正在归置着七零八落的桌椅。这是目前他们为数不多的可以帮忙的了,依然是由林由带头主动找封家的一个小管事,提出的想要帮忙的想法。管事看确实是缺少人手就答应了,并且安排他们将各个屋子里翻倒的桌椅摆正。 柴客生性开朗,一边搬着桌椅一边嘴却说个不停:“刚刚的那个铁统领,还有那个李先生,就是早上我们在城门处见到的那两个人吧!” “肯定是啊,早上刚见过哪能认不出啊,阿柴你脑子真笨这也记不住么?”梅阿大平时与他关系最好,两人也经常相互打趣,见他发问连忙揶揄。说来也怪梅阿大此人平时老实巴交的,唯有与柴客打趣才不显得那么木讷。 “我当然记得,我这是怕你不记得提醒你。还有说了多少次了叫我叫老客,只有傻子的名字才叫什么阿一、阿二、阿三的。”柴客也完全不客气的反唇相讥。 “好的阿柴。” 柴客没好气的瞪了阿大一眼,也没放在心上而是说起了真正关心的事:“那今天为首的那个白衣小子,应该就是钟离家的小少爷了!” 梅阿大习惯性的摸了摸后脑,似是在回忆今早所见那白衣少年的样子:“八成便是了!” “听说他家里是在锋城做大官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种!”柴客说着平时在矿上听来的传闻,他平时最爱打听这些。 “假的吧柴哥儿,你的消息可是一向都不准确的啊!”这时一个正搬着一把凳子的少年接话道,少年面色黝黑,一双黝黑的大眼睛,上面顶着一对又粗又黑的眉毛,少年整个人给人的印象就是黑。 要说柴客最不喜欢别人叫自己什么,那梅阿大的“阿柴”只能排第二,因为他最不喜欢的就数黑炭梁天的这声“柴哥儿”。本来最开始是柴客要求大家叫他“柴哥”的,但是从梁天嘴里叫出的“柴哥儿”总让他觉得,自己像是有特殊爱好的大老爷们豢养的,卖艺又卖身的兔爷儿。于是投向梅阿大的白眼都不用收回,直接又甩给了梁天:“这能有假,后面的那两座矿山都是他们家的!还有你没听疯狗都说,连城主都要听他们家的么!” “我觉得这次阿柴说的八成是真的。” 这次柴客没有理会梅阿大叫自己“阿柴”,而是感慨道:“真是投个好胎太重要了,你们说我怎么就没这好命呢?” “嗨,柴哥儿你都说那是命了啊,咱们哪说的清楚,再说你要是投胎成他那样,去哪找我们这么好的兄弟。”梁天却一如既往的看的开。 “是啊。”一向沉默寡言的杜绍杰却出声附和,让柴客有些惊讶,因此仔仔细细的打量了相貌普通高高瘦瘦的杜绍杰好一会儿,杜绍杰却不在说话,沉默的摆起桌椅。 柴客本也就是随口一说,自己也全没放在心上,说了声“也对”就继续手上的事了。 木也看着几个伙伴打趣聊天笑了笑,他们这七个人同病相怜也算是一种别样的缘分了。想到这里他不禁透过窗户向院子里看去,之前他们呆的凉亭内有两个人影。那是凡烁还有被其叫出去的林由,他们在那交谈了有好一会儿了,由于离的太远而且两人还是凑得极进,遮着嘴巴低声的交谈,所以没人能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不过从二人脸色上看,他们似乎对于某些事上面存在争执,都在试图说服彼此。 这让木也很是在意,林由乐观开朗,凡烁沉默寡言,在往日里从未见过二人会因为什么事而争吵。木也这边正想着,那边的交谈也到了尾声,似乎是林由妥协了,只见其长长的叹了口气,朝着凡烁点了点头,然后扭头向着这边走来。见到木也正看向他们,林由明显一愣然后勉强的做了一个艰难的笑容。他身后的凡烁,似乎并没有因为说服了林由而有一丝的高兴,仍然是阴沉着一张脸。 木也并没有去问林由和凡烁,他们刚刚在聊些什么,从而去从中调解,因为那样只会让两人的尴尬升级。以他在这个小团体里以往的经验,没有人会生另一个人的气超过两天的,毕竟他们还要彼此依靠,给他们时间就好了。 就这样几个少年,吵吵闹闹的把前院的十几间屋子,都收拾打扫了一遍。然后坐在院子里的凉亭里休息,这时封元向他们跑来同样在凉亭里坐下:“谢谢你,林由!” 正在发呆的林由一愣,明显没有明白封元所指:“谢我做什么?” 木也大概猜到封元为什么要谢林由,果然只听封元继续说道:“刚刚封…爷爷找过我了,说他听你说了封平的事了,说他已经教训过封平了。” 林由这才明白过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你不用谢我,你平时那么照顾我们,这是我应该做的,再说了我早就看那疯狗不顺眼了。” 封元听他叫封平疯狗咧嘴笑了笑,只是这笑容了并没冲散他眉间的愁绪。不过很快他又说了一个好消息:“爷爷还说今天你们帮了府上大忙,让厨房准备一大桌好菜,让我代他好好感谢你们。” “是像早上的那样么?”梅阿大听到这里,想到早上吃的美味,忍不住咽了几大口口水。 封元并没有因此嘲笑梅阿大:“是比那还要好吃的饭菜。”几个少年一阵激动,林由的心情也不由得开朗了几分。看着几个高兴的少年,封元却高兴不起来,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最终他看了看四周,发现院子里并没有其他人,正要开口突然跑进一个丫鬟:“小少爷,饭菜准备好了!” 封元确实没有说谎,这顿饭确实比早上的还要丰盛。很多菜对于几个少年来说别说见了,连听都没听过,所以一个个的都是大快朵颐,风卷残云一般消灭着桌上的食物。木也也是吃的津津有味,这一大桌子饭菜,就是比之他前世在饭店里吃的也不遑多让了,毕竟这个世界的调料没有那么丰富,可见厨师功力实属难得。 当然木也并没有像梅阿大,柴客等人一样只顾着狼吐虎咽,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注意到林由、凡烁、封元三人都对着一桌饭菜兴致不高,虽然也不紧不慢的吃着,但是似乎都有各自的心事,显得心不在焉的。 对此木也只能无声的叹了口气,凡烁平时就沉默寡言也就罢了。林由,平时大大咧咧的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封元,林由今天刚刚帮他出了口恶气。这两个人却也依然眉头紧锁,在木也看来他们两个所烦心的事一定都大得不得了。 不管饭桌上的人都反应如何,这一大桌子菜被几人吃了个干干净净。到最后盘子里的菜汤,都被梅阿大柴客等人用馒头蘸着吃了。不知是不是想通了心里所难之事,还是从没见过这等场景,封昌终于笑出了声。 吃完饭几人又休息了一会,然后像往常一样跟着教书先生一起读书习字。在这个年代里,读书习字可是件十分奢侈的事。所以每个人都很珍惜,学的格外卖力,当然木也除外,好在他前世在课堂上装模作样的本是足够,没人发现过他课堂走神,因此读书先生对于这群少年向来十分满意。 下课以后见天色已经不早,林由等人就要结伴回家了,封元还是像往常一样把他们送到门口。许是今天封府确实是太忙,并没有人跟着封元。封元跟着林由等人多走了几步,离着封府已经有一段距离了,才压低声音急速说道:“你们不要过多的掺和到封府的事情里!” 林由几人都惊讶的转身看向封元,封元却没有理会:“一定要牢牢记住,更不能跟任何人说起。”随即才大声说道:“好了,今天就送你们到这吧!”说完不管几人反应竟直跑回了封府,不知何时封平已经站在了门口。 就在几人错愕之时,就听凡烁的声音响起:“挥手,转身,继续走!”。 第十五章、盘问 第十五章、盘问 离开封府的一段路,少年们都显得有些紧张和沉默。 然而更多的是不知所措,从凡烁的的话开口以后,他们只是机械的转身然后向南城走去。直到出了北城的范围,柴客终于忍不住:“你们说……”他似乎是在组织语言,环视了众人一周,见大家依然低头沉思着什么,只有梅阿大和梁天抬头看他,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封元…封元他为什么要让我们不要和封府靠的太近啊?” “不知道啊,柴哥儿!”似乎是柴客问出了他的疑问,梁天急忙回答道。 梅阿大心眼却实:“反正我觉得听封元的准没错,他一定不会害我们!” “嗯。”柴客和梁天都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同时眼光不自觉的向其他几人扫了扫。心中不免叹了口气,木也、凡烁、杜绍杰三人平时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就连林由今天也沉默无言,这让他们心中难免忐忑。 而此时的林由则心中翻滚不已,他想到是今天与凡烁的争执。凡烁告诫他不应对封府牵扯太深,同时也催促他对于那个计划早做打算。本来林由很是不以为然的,觉得封元平日对他们多有照顾,自己理应为他打抱不平,不然他自己心中则意难平。然而今天封元的提醒狠狠的给了他一个耳光,自己还是太过天真了么,凡烁说得对自己没有失误的资本,他要带领着伙伴们离开这深渊一般的断木城,他不能有一丝的任性与放松。 想到这里,林由无声的看了走在自己身旁的凡烁一眼。此时凡烁也正好向他看来,他朝着凡烁点了点头,然后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大家不要多想,封元也许是觉得,矿山总有挖完的一天,我们不能一辈子靠着丰富生活。” 可是柴客总觉得,今天封元的话不至这么简单,那不像是简单的提醒更像一种预警,他正要说些什么。就被林由打断:“好了,就像阿大说的封元一定不会害我们,我们就听他的吧,不会错的!” 看着逐渐被林由安抚下来的伙伴,凡烁心里却复杂难明。正因为林由的正直、意气和担当少年们才愿意以他马首是瞻。而自己却在逼着这个如月光一般洁净的少年,只对他们正直、意气和担当,这让他觉得就连今晚的月光也不似以前那般明亮了。但是他必须这样做,他不像林由,他只关心身边人的安危,他从来不否认自己是个自私的人,在这个世上这似乎也并不可耻,但心中却不能不有些惋惜,只怪这世道吧,怪这世道为他们这些少年创造了太多的苦难。既然这样那么他只能站在这世道的对立面,想到这里他抬头看向了黑暗的天空“狗日的贼老天”! 依然走在最后的木也,却没有听进林由的安慰。此刻的他只觉得自己好傻,傻的一直到现在也没发现封府有什么异常,傻的就连封元提醒时也只能震惊和不知所措,傻的明知道一直在断木城里终究不会有好结果但是却没有仔细想过该如何逃离。如果他只是个普通的少年那还无可厚非,但是已经两世为人的他却依然如此不堪,这让木也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前世的他对于那些战乱国家的人自以为是的感同身受,现在显得无比的可笑。自己终归是生活在一个安定平和的国家那么多年,以至于现在一次次的被现实刺痛,才如此之慢的学会有了些应激反应,这让他自责之余又有些惶恐。 就这样众人各怀心思的向家行去,也没有人再说话,这让一向活泼好动的柴客和梁天很是不适应。与众人分别后,木也继续向家走,在马上就要到家门口时,转头去看自己家旁边的一栋茅草屋时目光却顿了顿,这是杜甫的家。对于杜甫木也并没有太多印象,只知道他跟自己一样在矿上做矿工,平时更是难得碰面。此时的杜甫的家则是屋门大开,从门向里看去更是凌乱不堪,显然是有人前来搜查过。 木也本想直接走过去,可是想了想还是转身向杜甫的屋中走去。进门才发现这里跟自己家里一样简陋,进门就是睡觉的地方有一张简易的木床,被褥早已被扔在地上,仅有的一套桌椅也都被掀翻。木也并未过多停留,而是继续向里走去,里面还有一间很小的房间,进到里面木也才发现这是一间厨房,半人高的灶台上摆放着破旧的锅碗瓢盆。厨房里还有一个破破烂烂的木柜子此时已将打开,木也走到近前发现里面只有一个很脏的布袋子,打开布袋里面竟是十来个麦面饼,这种面饼是用粗糙的小麦面粉蒸制的,因为面粉很是粗糙面饼呈浅褐色,吃起来也有些酸涩只是用来充饥却没有问题。木也把布袋提在手里,又在厨房转了一圈,见再没有什么发现就出了厨房。本来木也打算就此离去的,但是看看被扔在地上的被褥还是捡了起来,抱在怀里这才出了杜甫的家。 刚出得门来,就见自己家门口站着两道人影。木也心中暗道一句果然如此,脚步故意一顿之后才继续向前走去,并且装出惶恐的语气:“两位官爷,不知你二位这是?”二人正是穿着和今早见到的一样军服的城卫兵。 “我们正是在等你!”其中一位毫不客气的说道,似乎是为了故意恐吓住面前的少年。 “不知二位官爷找小的何事?”木也的语气依然惶恐。 “想必你也知道,住你隔壁之人乃是木国奸细,你深夜去他家里所谓何事?” 虽知他明知故问,但是木也却不敢不答:“小的……小的只是想看看他家还有没有什么可用之物,没想到还有些麦饼,这被子里的填充可以掏出来,与我那床被子合作一床厚被子,这样冬天就能好过一些。” 这时另一名士兵接口说道,态度却不似那般刻薄:“哦,你不用害怕,我们知你与那杜甫并无关联,其实是想向你了解一下他平时有什么特别的举动,或是与什么人交往比较频繁,如果提供有用的线索城主大人可是重重有赏的。” 木也心知他们这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还好经过今天的事情刺激,木也也是有所长进,就一五一十的把自己所知之事毫无保留的告诉了两个官兵。 木也本就与杜甫没有接触,所说之事也句句属实。两位官兵想必早就问过街上的其他人,与木也所说逐一对照,自是没有错落之处。因此木也说着后说话的那个官兵一阵不住地点头,而那个出言恐吓的官兵则还是一脸冰冷的盯着木也。木也对此心里一阵腹诽,但面上依然恭谨。 本就没什么可说的,很快木也所知全部说完,和善士兵点了点头:“嗯,很好我们知道了,你且回家去吧。” 木也为难的看了看,刚才被放在地上的布袋和被褥:“官爷这些…….” “呵呵,你全都拿去吧,就当你配合的奖赏。” 虽然觉得这官兵脸皮有些厚,但是木也还是千恩万谢一番。待木也进了自己的家,门口的二人才低声交谈起来:“看来他确实没问题。” 之前冷脸士兵却轻蔑的接道:“我早就说了,一个无耻毛头小子能有什么问题。木国人就是如此,他们才不管什么民族大义,有人为了木国死了他们只关心自己能得些什么好处。” “呵呵,铁兄弟说的是,但毕竟铁统领交代了我这也是以防万一嘛。”虽然不喜和这人搭伙,但是这人毕竟与铁统领沾些关系,营中所用人都要忍着这人的臭脾气,和善士兵自然也不敢得罪,只能赔笑答道。两人也越走越远。 听门外的脚步声走远了,屋里背靠在门上的木也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慢慢的瘫坐在地上,麦饼和被褥也被扔在一旁不管不顾。 第十六章、梦回 第十六章、梦回 木也并不是需要这些麦饼和被褥到了不计后果的地步。只是今天他对自己的一系列表现实在是有些“痛心疾首”。 所以今天路过杜甫家时,决定不再只是趋利避害,决定做些什么验证些什么。最终有了木也到杜甫家的这一番举动。结果不出他所料,果然有人暗中监视着杜甫家里。虽是有心试探,但是木也还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木也缓了好一会儿才扶着门板从地上站起。突然他心里咯噔一下,急忙要去将油灯点起。原来他突然想到,自己回来许久却不曾点燃油灯,这样会不会引气外面二人怀疑。可是他又想到自己的情况,生活贫困本就该节衣缩食,况且一个孤儿又不读书习字,点起油灯不免有些画蛇添足。想到这里木也自嘲一笑,他还是乱了阵脚。 他本有心去窗边看一看外面的情况,却又怕引起不必要的怀疑,最终还是躺倒在床上,脑中不断盘旋着刚才的种种细节。刚才那二人明显是依命在此监视,但从只派两人进行监视和二人态度看来,似乎没人对此抱有希望。木也也对此深感庆幸。 思绪翻转木也又想起杜甫,对于这个邻居木也并没有太多印象,只记得他沉默而有礼,除此之外就完全没有过接触了。但是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人,胸中却孕育着如此的波澜。只是这般孤单的波澜,想要掀翻政治的巨船就显得有些“可笑”了。 虽然今晚是木也有意识的试探,或者说有意识的自我锻炼,可事后他还是觉得太过冒险,他知道这是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多,自己有些急切了。他没有办法虽然两世为人,却没有过这种时刻刀悬于顶危机感,虽然外面的人并非是针对他而进行监视,但是还是让他感觉如芒在背,毕竟他也有自己的秘密,还是上一世活的太安逸了啊。 当然木也完全有理由如此急切,经过今天他才发现自己活得如此的混沌,他没有林由天生的领导力,也没有凡烁的谨慎多疑。说不定哪天刀悬于颈自己还在不知所云。 就在这思绪纷乱之间木也睡了过去,从杜甫家里搬回的物什被随意的丢在门后。夜很静只听到窗外的蝉鸣和屋内木也轻轻地呼吸。月光在漆黑的屋内肆意的描摹着窗子的形状,当其把小床当成施展的画卷之时,可以看到木也脸上挂着甜甜的微笑,眼角却有两行热泪反射着月光,月光似被惊扰快速的从小床上划过。 木也做梦了,他梦到自己还生活在地球,并没有发生车祸,而且顺利的接到了一家不错公司面试通过的消息。他把消息告诉父母,父母都很高兴,母亲专门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饭,全都是木也喜欢吃的。父亲也拿出一直舍不得喝的好酒,让木也陪他喝一点。木也从未觉得母亲做的饭有这么的令人胃口大开,父母的微笑比杯中的好酒还令他沉醉。他举起酒杯对父母说着自己以前的种种不对,并承诺一定会好好工作孝顺他们二位,可是喉头哽咽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母亲哭了坐过来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父亲也眼睛泛红一口干了酒杯中的酒。如果此时木也醒来不知会不会请求月光帮他留下梦中的那一幕。没有人叫住月光,它最终还是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梦终究是会醒的,不用人叫醒你的梦也会醒的。第二天醒来后,木也枕在已被泪水打湿的枕头上,空洞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屋顶。他在回忆着梦中的种种,不舍得他们就这样溜走。木也知道这样的他很软弱,就连他做这个梦都是因为软弱,他知道自己想逃避,希望自己还生活在穿越以前。他只想做个普通人,普通的活着。 阳光取代了月光最终照进了木屋,它晃过木也那双空洞的双眼,似乎是想给他添些光彩。 “我们都有必须要去的地方,因为那里有我们不需要做的事。” 没由来的木也想起了凡烁那晚所说的话。他猛然从床上坐起喃喃自语:“虽然不知最终要去哪里,要做什么。但是先变强然后离开断木城,好好的活!”。当然木也心中还有一个他自己都不抱希望的“希望”。 虽然决定要变强,但木也知道只几天他不可能修炼术法,因为不知道昨天的二人会监视多久。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狂妄无知而在劫难逃。 所以木也并未修炼,而是将昨天从杜甫家里拿回的丢在门后的东西整理了一下。他并不打算现在就处理这些东西,干粮还可以放一放。至于带回的被褥,他打算找个时间拆开浆洗一下,然后和自己的一床被褥合在一起,缝制一床新的被褥。像木也和杜甫这种穷苦之人的被褥全是由碎布拼凑而成,而内里的填充之物多半也是碎布或者是自己收集的柳絮,更有甚者实在收集不够相应之物,也有填充碾碎的枯叶杂草的。虽然木也和杜甫的被褥都又薄又小,但是聊胜于无合在一起多少可让秋冬不那么难熬一些。 收拾完这些,木也又盘腿坐在床上思考了一会,他需要制定一个变强的计划。除了以后加强术法的修炼之外,他还要加强自己的身体。虽然他这几年有意识的对自己的身体进行训练,但是现在看来远远不够,他必须加强训练的强度。除了那些平日里做的基础训练外,还要增加一些类似攀爬跳跃等强度相对高一些的训练。 想到这里木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要是能够习武就好了”,据木也了解在这个世界的确存在武术一说的,据说练到高深之处也是十分强大的,足以跟术士一较高下的,不过相对于术士强大的武者更是凤毛麟角一般的存在。只不过这些都不是现在的木也可以企及的罢了,目前他只能尽力去回想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特种兵的训练方法,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终于,木也决定抛开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开始今天的锻炼。 而此时此刻,昨天盘问木也的二人,正隐蔽在屋后山坡上的树林里此起彼伏的打着哈气。只听面色和善的士兵说道:“铁兄弟,要不你再睡一会儿,这有我盯着。”那铁姓士兵听他这么说,万年不化的脸色稍缓:“好吧,要我说在这盯着纯属浪费时间,真当别人是傻子不成?事情败露谁还会来此自寻死路。”而那面色和善的士兵则嘿嘿一笑:“铁兄弟说的是,而且我听说名单上的人昨天是一网打尽,并无漏网之鱼,上头这般安排也是以防万一,要你我二人在此也是为了防止有漏网之鱼。我等在此盯上他三天即可顺利交差。”铁姓士兵听此也不再抱怨:“那好,孙兄你先盯一会,一会儿我醒了换你。”说着就闭上了眼靠着一颗树干睡去。 “嘿嘿,好的,好的。”那孙姓士兵见他闭目睡去笑的更加高兴,只是先前脸上的那种谄媚讨好却以不见,反而有些阴森。继而转头向山下林外看去,却变成一副饶有兴趣的狡黠表情,而他所看相的位置貌似并不是杜甫的那间木屋,却像是在看木也的家。 不知过了多久木也的房门打开,他已完成锻炼简单的洗漱了一下,跑步向封昌家赶去。昨天几个少年以约定好了时辰,只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就在其木屋的后山之上有一道目光,随着他渐行渐远。 第十七章、负荆请罪 第十七章、负荆请罪 之后的一段时间风平浪静,仿似一切嶙峋都被巨浪拍平。 在这期间木也一直在观察周围的情况,在发现有其他邻居进入杜甫家翻找,并未引来盘问之后。他也基本确定监视之人已经撤走。即便如此他还是又等待了几天,才开始继续修炼术法。而且他修炼起来与之以前相比更加卖力,因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在什么情况之下,就会刀斧加身。 不知是因为加强了身体锻炼,还是修行吸收木之气对自己身体的改造,木也最近这段时间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体素质有明显的加强。这让木也精神大振,更加勤练不辍。虽然木也已经问过林由“发芽”的方法,但是他并未急于练习,他觉得自己应该巩固基础,增强体质。总之最近木也感觉不错,也让他对未来有了几分信心。 这天,在木也等人按部就班的来到封府的时候。封昌确已带着这封元和封平,来到了断木城最气派的一座府邸门前。只见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钟离府’。按理说封昌的府邸,在这锋之国说什么也不能叫做“府”的,但是请封昌来的那位公子为表尊重,特地给封昌安置了现在的那处宅邸,还破格挂了快“府”的牌匾。至于封昌的欣然接受,只能说是封昌那来自大陆强国的骄傲了。 封昌命下人在旁等候,自己亲自上前送上拜帖。门童许是见惯了大人物,封昌报上名号之后既不谄媚也不倨傲,礼数周到的问明情况,然后说了声“稍候”就前去禀报了。 不多时,一个管家打扮的老者快步而出,向着封昌等人一礼:“封先生久等了,我家公子有情,请随我来。” 封昌也一丝不苟的还礼道了句“有劳钟管家”,带着封元和封平跟着管家跨门而入。 进得门来是一处很大的庭院,奇花异草点缀其间,中间又有十字砖路穿院而过。庭院两侧的的墙面上,各开有洞门,显示东西两侧还有别院。庭院正北乃是前堂,钟管家带着三人穿过前堂,其间见到一个个丫鬟仆人,脚步匆匆但又不显得凌乱无序。 几人竟直穿过后堂也为停留,管家竟带着三人直来到后宅。封元跟在封昌身后,他毕竟少年心性,做不到封昌和封平那样而不旁听,目不斜视细细打量起这占地颇大的宅后花园来。只见道路两旁竹林掩映,碧草纷纷,一股清幽铺面而来。穿过竹林眼前突的一片开阔,明晃晃的竟让人睁不开眼。许久封元才适应眼前的强光,定睛看去竟是一片颇大的湖水。湖岸两边见有围廊,围廊之外沿岸种满了荷花,此时正是荷花盛开的季节,绿叶丛中,一枝枝荷花亭亭玉立,像一个个披着轻沙在湖上沐浴的仙女,含笑伫立,娇羞欲语;嫩蕊凝珠,盈盈欲滴,清香阵阵,沁人心脾。 而此时无风湖面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褶皱,如一面硕大的铜镜。倒映着天空可谓是水天一色,明晃晃的一片,正是晃得人一时睁不开眼。 管家带着三人,一路来到湖边仍未停留,竟是自这湖的南岸开始,在湖面上建起了一座浮廊,直通到湖面中央,那里孤傲的立着一座凉亭。 走在浮廊上,闻着沁人心脾的芬芳,看着两边碧波如洗的湖水及湖面之下肆意的鱼儿。封元感觉自己的心情都变得明媚,连从今天一早给封昌请安就开始的紧张忐忑都减轻了不少。 几人在凉亭站定,此时随日头正酣却也不觉得炎热,反而有一丝丝清凉,从脚下的湖面沁了上来。 钟管家向几人颔首示意,朝着此时正背身站在凉亭里的白衣少年禀报道:“公子,封先生到了。” 被称作为“公子”的白衣少年并未转身,只是略一点头。钟管家服饰少年多年,自是心中了然,于是躬身告退。 见钟管家告退,封昌急忙上前,双手一礼“封昌,见过公子。” 直到这时白衣公子才转过身来,只见其剑眉星目,冷然薄唇,如果木也等人在此的话一定会认出此人正是几日之前,亲手斩杀杜甫的少年。他上下打量了封昌等人几眼,尤其是着重看了几眼封元。才开口说道:“不知封先生今日过来所谓何事?”他语言直接连当,仿似不会拐弯抹角。 封昌不以为忤,身体躬的更深了,歉意的答道:“前几日,铁统领奉命来我府上调查,我府上下人愚蠢无知,语言多有冲撞和不敬,封某今日特来请罪。”说着他瞪了身后的封平一眼。封平感受到他的目光,连忙下跪:“贱民封平,那日对公子及铁统领多有不敬,还望公子责罚。” 白衣公子面无表情的看了旁边的青衣青年一眼,青衣青年微微一笑,在白衣公子耳边轻轻耳语了几句,看情况白衣公子似乎并不知晓此事,显然包括青衣青年在内并没有人向其提起。白衣公子不甚在意的点了点头道:“哦,我知道了,为些许小事封先生何必还要亲劳身跑一趟。” “公子心胸广阔,不与下人计较,老朽却觉十分惶恐,实是对下人管教无方,愧对于公子光明磊落之身。”封昌说完又是深深一揖。 封昌还待说什么,白衣公子却轻轻的挥了挥手,“好了,此事就不要再提了。”随即看了一眼依然跪在地上的封平语气依然平淡的说了一句:“你也起来吧。” 封平侧头看了一眼封昌,封昌则严厉呵斥道:“还不谢过公子!” 封平连忙头如捣蒜一般的磕了几个头,“谢过公子宽宏,谢过公子宽宏。” 白衣公子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 只听封昌继续呵斥道:“还不滚下去,回去再重重责罚于你。”说完继续朝白衣公子一揖“公子宽宏大量。”而封平则躬身退了出去,只是嘴角并未有先前的惶恐,反到噙着似有似无的冷笑。 封平退出之后白衣公子就不在多言,似乎他一向不善言辞,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封元相对于刚刚更觉紧张,自打到了这凉亭他就一直垂着头不敢妄言。 好在绿衣青年适时的打破了沉默,他看着封元说道:“想必这位就是,封先生的贤孙吧。” 封昌急忙接过话头:“李先生说的不错,这正是我那不成气候的不孝孙封元,今日特来带他给公子和李先生请安。”继而转头对着封元道:“元儿,还不过来见过公子和李先生,你平日里不是一直说要一睹公子的风采么?” 听李先生问到自己,封元本就竖耳静听,听封昌催促自己,更是身体一震急忙上前作揖道:“小子封……封元见过公子…见…见过李先生。”他本打定主意多说几句,怎料事到临头却大脑一片空白,事先准备的话却一句也没说出来,只是结结巴巴的说了这么两句再无下文。 李先生则满脸含笑的点了点头,“果然是一表人才,封先生教导有方啊。” “李先生,过奖了,让李先生见笑了。”封昌急忙回礼。 李先生提到封元之后,白衣公子的目光也落在了封元身上,说了句:“的确仪表堂堂。”封昌自然不敢怠慢,深深回礼。 三人的目光都落到自己身上,这让封元如芒刺背。好在有李先生在旁穿针引线,气氛也变得活络起来。之后李先生又问了封元些诸如学业的情况,封元也对答如流,气氛一时也活络起来,虽不是宾主尽欢,却也不是刚才那般尴尬。 可谁曾想,白衣公子下面的话却让其余三人齐齐一愣,气氛再次诡异起来。 “你之前,真的希望一睹我的风采?” 第十八章、招待 第十八章、招待 “你之前,真的希望一睹我的风采?” 白衣公子的话有些突兀,让其余三人都很尴尬。尤其是封元何曾遇见过这种情况,被白衣公子一问,竟是呆立在了当场,然后下意识地看了一旁的封昌一眼。此时的封昌也有些尴尬,正打算说些什么。好在这时之前退下的钟管家,又前来禀报:“公子,饭食已经备好了。”原来在门童前来禀报时,李先生已经就吩咐好钟管家让后厨准备饭食,招待封昌等人。 李先生摸了摸鼻子,朝着白衣公子和封昌一拱手道:“公子,封先生请先转驾席间,再把酒畅谈。” 封昌连忙向李先生拱手致谢,白衣公子也没有对刚才的问题多做纠缠,面色平淡的点了点头。 几人转至前厅,只见厅中一张大桌之上,早已备上了各种美味珍馐。在这桌子正中间竟是一只,金灿灿,油亮亮的烤全羊。其散发的香气充斥满屋,直叫人食指大动。 宾主落座,下人搬上一个酒坛,只见上面泥封新开,一股酒香扑面而来。管家用木勺于坛中舀酒,盛于透明的琉璃杯中。酒体乃成深红色,却状似透明,至于那晶莹剔透的琉璃杯里。与之交相辉映,每一滴都滴奢华闪耀斑斓,魅力于绽放时弥漫。 管家命人将琉璃杯,小心放于几人面前。朝着白衣公子道:“公子,酒开封已足一刻,此时饮用正佳。”白衣公子为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管家无声退至一旁侍候。 见白衣公子没有言语,李先生指了指面前的琉璃酒杯,对着封昌说道:“封先生,走南闯北必定见多识广,可认识此物?” 封昌微微一笑,“不知李先生所指的,是这琉璃酒杯,还是这琉璃酒杯中锋之国特产的葡萄酒?” 李先生抚掌而笑:“封先生果然见识广博,来我们共饮此杯。”说着端起酒杯朝众人示意,见封元没有动作,含笑说道:“来,封公子。” 封元局促看了封昌一眼,见封昌点头同意,才匆忙的举起酒杯,几人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已有下人用小刀片去烤羊肉,置于几人面前的盘中,旁边配以井盐可以自调咸淡。白衣公子拿起箸筷自顾自的吃了起来,李先生连忙示意封昌封元品尝。 管家又命人给每人舀了一杯酒,李先生复又指着酒杯,问道:“封先生,既然知道此物,可知这葡萄酒也有真伪之分。” “老朽却有耳闻,这独产自锋之国的葡萄酒,因产量稀少又大部分供应于宫廷,所以民间确有制假存在。” “不错,不知封先生可知这真伪葡萄酒如何分辨。”李先生继而问道。 封昌毕竟是人老为精,明知故问道:“这个老朽就不得而知了,还望李先生赐教。” 李先生慧心一笑“其实很简单,只需将这葡萄酒至于这温度极低之地,不冰者真葡萄酒,若冰凌而腹坚者则伪。” 封昌连忙“多些李先生指教,老朽受益匪浅。”说着几人又一饮而尽。 见气氛稍微热络起来,封昌终于问出自己今日所来目的,他朝着白衣公子道:“公子,老朽听闻前几日因为城中抓那些木国奸细而封城,采矿之事也因此而中断……..” “哦?封先生对这木国奸细之事也感兴趣?”白衣公子不等其把话说完,打断封昌问道。 “那倒不是,老朽乃为商贾之人,一向不敢妄言政事,老朽只是想要问一问这采矿之事何时能够再开。”封昌连忙解释。 白衣公子并不再说话,到是旁边的李先生接过了话:“封先生,这捉拿奸细之事,一直是由在下负责的。” 他看了一眼,坐在主位的白衣公子,见其没有什么反应。开始专心致志的吃起饭来,间隙竟然还招呼了封元一下,搞得封元有些惶恐。 于是李先生继续说道:“最近今日城中还在进一步监视排查,所以封城之事还需要一些时日。在下本来觉得封城十日应该足以,不过从这几日反映的情况看来,可能还要多谢十日才能把奸细一网打尽。” 听闻此话封昌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只听李先生继续说道:“而且采矿之事,在解除封城之后应该也会有所变化,详细情况到时我自会派人告知,还请封先生放心。” “如此这般,老朽明白了,老朽先谢过李先生知会之情了。” “封先生客气了,这耽误的工期我们会以工钱补偿。” “哎呀,老朽绝无此意啊。”听李先生如此说封昌急忙起身赔礼。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白衣公子开口:“公是公,私是私封先生不用推辞”。见白衣公子都这般说了,封昌也不再推辞,只得从新尴尬入座。 一顿饭吃了个不咸不淡,尤其是封元置身其中,心中一直是忐忑难安,更是味如嚼蜡。好不容易熬到吃完,本以为终于要离开这“龙潭虎穴”。没想到几人又来到偏厅喝茶。虽然房间幽静雅致,桌椅雕刻精美木质名贵,房间一角香炉里燃烧的檀香也是优雅美好,更别提茶杯里的茗香水澈,喝上一口让人回味无穷,但是封元依旧如坐针毡。 不管封元这边的坐立难安,其他三人确表面上相谈甚欢。 饭后白衣公子却不像先前那样少言寡语,主动开启了话题。 “以封先生的见识,觉得这座宅邸如何?” 封昌自是不敢怠慢,急忙答道:“此间竹林、清泉、明月应有尽有,公子府邸实是洞福之所。” “是啊!”封昌显是没有想到白衣公子毫不谦虚,明显一愣。 只听白衣公子继续说道:“我刚来此地也没有想到,这断木城原来只不过是木国的一座偏远小城,竟有这等奢华的府邸,木国内部的奢靡之风可以一以窥之。” “老朽却也对木国的氏族奢靡之风早有耳闻。”封昌尴尬的答道。因为世人皆知,谈起奢靡,富足的土之国相较木国犹有过之。 “可是又怎么样呢,如今住在这里的却是我这个锋之国的毛头小子,至于之前住在这里的木国贵族,在锋之国的刀剑斩破那腐朽的城门时,惶惶如丧家之犬的狼狈而逃时,一定不复往日风采。”少年语气平淡,话语却如刀锋斧利。封昌暗中打量坐在一旁的李先生,却见其依然正襟危坐的含笑喝着茶,丝毫不为白衣公子的话所动。 正当封昌组织语言,考虑如何回应的时候,白衣公子继续说道:“你说他们当时有没有后悔,少置办一些这样的桌椅,而是好好修缮一下城门!少盖一些注定空置的屋舍,拆它几座假山凉亭,巩固一下城墙!少吃一些山珍海味,而是多改善一下士兵的伙食!是不是就不会城破地失?” 房间里一时无人说话,落针可闻。 白衣公子轻轻的叹了口气:“我刚来这断木城,站在这府邸门前就是这样想的。可是又如何呢?今日我招待你们,还不是各种美味珍馐,琼浆玉饮,我又与其有什么分别呢?”说着突然转向一旁早已目瞪口呆的封元“你说呢封元?” 封元措手不及,他自然不敢评价白衣公子如何,只能硬着头皮回答上一个问题:“我….我….我想,他们一定后悔了吧。” 白衣公子却嘲讽一笑:“他们不会的,那天站在城头。看着那些矿工,他们都是木国遗民,被人抛弃,如果哪天城外山上的矿采完了,没了收入他们要有多少人饿死呢?”说着他眼神犀利的直视封元“你说,那些贵族呢?那些逃回木国的贵族呢?他们又有几人会被饿死?他们恐怕还在咒骂,这群贱民,这群愚笨无知的亡国奴,竟然帮着我开采什么狗屁矿山!” 他越说眼神越犀利,直让封元不敢直视:“何不食肉糜!封元你告诉我他们后悔了么!” 第十九章、惺惺相惜 第十九章、惺惺相惜 车轮碌碌沿着石板路前行,封平驾着车。封昌面色平静的坐在车里闭目养神,封元却怔怔出神,从钟离府出来,天色已经见黑。但是白衣公子最后的话依然在封元脑中回响。 “战火临身,贵族们逃回木国依然可以锦衣玉食,他们可能会为了损失一处别院而惋惜。而身无长物的百姓,只有在战争的齿轮夹缝里生存,才不会被国家这个庞然大物所碾碎。相较于此你所谓的后悔,不过是屠夫在宰杀牲畜之前,对其圈养的狼子野心罢了。” 白衣少年说完似乎有些累了,又或是意兴阑珊:“李先生,帮我招待封先生。”说完竟不管二人竟直离去。 李先生躬身应是,然后回过身来,朝封昌二人歉意一笑:“封先生勿怪,我家公子其实不胜酒力。” 封昌连道不敢,随即三人再次落座,接下来到时宾主尽欢。封昌走南闯北,李先生也是博闻强记。一时间两人畅所欲言,大有相见恨晚之感。而封元却坐在一旁,默默地想着心事。 封元与木也等人相熟,所谓:“爱人者,兼其屋上之乌。”相应的其对锋之国的人,包括这个所谓的钟离公子,自然没有什么好印象。 但是经过今日之事,让封元很是茫然。一时间搞不懂谁对谁错,亦或是说谁的错更大呢?毕竟他也只不过是一个,九岁的普通少年罢了。 在封李二人的高谈阔论间,在封元纷乱烦扰的思绪里。下人已经换了第三次茶,封昌终于起身告辞,李先生多有不舍之相。二人约定改日再聚,李先生更是送到了大门之外,目送着封昌等人上车作别。真是一幅宾饯日月,阳关三迭之景。 只是在封昌准入马车之后,无论是封昌还是李先生,脸上的笑容兀的消失不见,哪里还有刚刚的难舍难分之态。 待到封昌的马车消失不见,李先生快步走进院中,穿过正厅后堂均为停留,直来到后院湖面中的凉亭之内。那钟离公子正复手站在其间。 李先生来到起身后,也不行礼。钟离公子并不回身,已知道所来何人。 “封昌走了?” “走了。”钟离公子问的直接,李先生回答的也干脆。 “你认为他今天所为何来,真如他所说是询问重开后山采矿之事?” “是也不是。” “此话怎讲?”钟离公子终于感兴趣的转过身来。 “他今日所来,的确实是询问重开矿山之事。只不过是想通过此事,了解我们寻找那物的进度,好做进一步打算。”李先生认真答道。 钟离公子却更加好奇:“你一直没说,为何如此笃定,封昌也是冲着那物而来。” “因为那日搜城,我去了封昌家里,见到了他的孙子封元。”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钟离公子叹了口气:“那物真的如此重要?” “相爷交代…….” “好了,好了,你不用再说了,一切随你安排吧。”钟离公子转过身去有气无力的挥了挥衣袖。 “公子勿怪,这封昌是我亲自请来,本是为了不被国内之人走漏风声,没想到反到平添麻烦,所以我不得不小心谨慎。” “而且,还不能轻举妄动,如若上升到两国之间的拉扯,被父亲的政敌抓住把柄也不好是不是?” “公子睿智。” “呵呵,又是政治……”钟离公子虽是在笑,面上却满是嘲讽。 二人一阵沉默。 过了许久钟离公子似乎平复了些心情,继续问道:“昨日你说,还有一股势力在城外蠢蠢欲动?” “那批人,我还在调查之中。目前并未有具体进展。” “好,你下去吧。”钟离公子却对此兴致缺缺。 “嗯。”李先生应了一声,正要告退,随即顿住“公子!” “嗯。” “还是少喝些酒吧。”随即李先生转身离开。钟离公子久久不曾说话,只有一片片荷叶在风中此起彼伏。 而封昌的马车一到封府,封昌就带着封平进了书房,并要求所有人不得前来打扰。一进书房封昌就坐在椅子上,以手托腮皱眉思考着什么。封平则静立一旁,一言不发,生怕有所打扰。 不知过了多久,封昌才长叹了一口气。封平连忙问道:“老爷,难道事情有变?” 封昌这才抬头看了封平一眼:“不错,这次封城绝不像表面那么简单,说什么抓奸细完全是姓李的找的借口罢了。” “那我们的计划……”封平有些急躁。 看到封平慌张的模样,封昌就气不打一处来:“慌什么,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 “奴才知罪。”封平连忙收摄心神,不敢再胡言乱语。 “我怀疑,姓李的会利用这次机会做些布置,你这几天抓紧在外面打探一下消息。” “是,老爷。”封平恭敬答道,转而还不放心:“老爷,难道说,他们已经发现那物的具体位置,想趁着封城将其取出?” “不会,之前回来的伙计都没有提及任何异常,而且那物也绝不是那么容易发现。”封昌虽是猜测却十分笃定。 “老爷,那几名少年,该如何让安排。”封平眼睛一转,心虚的问道。 “在我们离开之前一切照旧,不可以节外生枝……..”说到这里封昌突然想到了什么:“你最好收起你那些小心思,一切以得到那物为准,如果因为节外生枝,回到土之国你的下场绝不会比他们父母好上半分。” 听闻封昌此话,封平全身如抖如筛糠,赶忙下跪:“奴才不敢,奴才一定谨记。”见封昌面色稍缓,他急忙转移话题:“老爷,依您看要挖出那物还需多少时间?” 封昌沉默的想了想才答道:“根据现在的进度推算,至少还需要四五个月左右。”继而又想了想不放心道:“你最近多拿些钱财,去城主府和那些在北城门值守的士兵多走动走动。我要知道,只几天有没有人出过城,人数几何。虽然按我推算时机还不到,但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是!”封平连生应是。 此时屋外的天色已经全黑,书房之内复又恢复了沉默。 而与此同时,在断木城的一处密林里,正坐着一个身穿黑衣外罩黑色披风,脸上竟还蒙着黑纱的女子,只有眼睛露在外面,那竟是血红色的一双眼睛。女子坐在一个较大的石块之上,女子面前生着一堆火,火上架着两只野兔在烤,此时野兔已经焦黄显然是已经熟了。但是女子并没有吃,而是怔怔的看着火堆想着心事,一双眼睛更显妖异。 突然黑衣女子面色一动,转头朝北面望去,那里有脚步声靠近。女子依然没有起身,见到来人也未说话,复又将脸转向火堆。来人一身绿衣,头上还戴了个树枝编的帽子。来到火堆面前也不说话,拿起火上的一只野兔,也顾不得烫张嘴就啃。 一阵风卷残云过后,绿衣男子打了个嗝,也不讲究仪态,用袖子一抹嘴,也不客气说道:“我今天观察了一天,和昨天一样,辰时开始每两个时辰一换班。丁卯已经换我在那盯着晚上的情况了。”见女子没有说话,就继续说道:“我们真的,有必要如此盯上一个月么?” “这是城里那人做的安排,我们只需按照命令执行就行了。”女子语气冷淡的回道。 “那人既然在城里,不如由他他摸清城防的情况,何必我等舍近求远。” 女子并未回答男子的话,却反问了他一句:“你加入组织不久吧?” “怎么了?” “一般不听安排的人,都死得比较快。” “额。”绿衣男子被噎的说不上话。反应了很久才继续问道:“我们这次的任务是什么?” 女子却不在说话,绿衣男子有些尴尬,摸了摸脖子转身一跃,竟轻松的跳上一颗大树的 枝杈,躺在上面闭目睡去。 女子慢慢的站起,面向断木城的方向,轻轻呢喃道:“钟离泉,好久不见。” 第二十章、被子 第二十章、被子 在木也等人到达封府的时候,下人告诉他们,今天老爷带着封元少爷出门了。 封元不在,今天教书先生自然不会上课。林由只得询问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下人自然没有安排“你们去问问宋管事吧。”说完就去忙碌自己的事了。 几人找到宋管事,管事到是给他们一些活计。但是都是些诸如打扫院子,修剪花草,喂喂鱼。事情简单,不多时几个少年,就在林由井井有条的安排下忙完了。 就这样几个少年,在花园凉亭里坐了许久,终于熬到吃饭。饭桌上几个少年低头沉默的吃着饭,几个伙计也不似往日一样对他们问东问西。木也发现自打封城以来,少年们这几天没去城外采矿,封府的这些伙计们,在饭桌上就很少跟他们交谈了。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木也觉得好像对自己几人除了矿山,他们就不再关心其他了。 伙计们与往日大相径庭的沉默,让少年们更加惶恐。想着是不是因为自己几人的“蹭吃蹭喝”,让封府的人很是不满。 一顿饭吃的几人如坐针毡,饭后林由急忙找到宋管事,想着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事做。宋管事很是无奈,想了许久,终于又想到一个劈柴。几名少年急忙跑去,消灭那堆堆在角落里的柴火,看的宋管事摇头苦笑。 少年人多势众,又有梅阿大这样人高马大天生有一把力气的。不多时一堆柴火,就被少年们劈好了。终于连宋管事,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可做,几人只得忐忑的在花园凉亭坐下。寄人篱下的滋味并不好受,更何况在这十分在乎自尊的年纪。 几人一顿沉默,看着封府的下人们忙来忙去。 梅阿大毕竟性子急躁一点,率先开口道:“你们说,封元他们去哪里了?自打来了断木城,封老爷也没带他出过门啊?” 其余少年都没有答话,皆是沉默的摇了摇头。 “要不….要不…..我们走吧..明天再过来,我总…总感觉不自在。”见没人说话梅阿大继续说道,只是见大家目光想自己看来,生音不自觉的低了下去。 “好!”柴客却没注意到其他人的目光,梅阿大刚说完急忙站起来附和。突然发现大家都沉默的将目光转向自己,又摸了摸头坐了下来。 “好,我们走。”林由终于说话,说实话他也觉得不甚自在。 最先提议的梅阿大却率先退缩,结结巴巴的说道:“可是…..可是….下午的那顿饭我们怎么解决?你们也知道我饭量一向很大。”说着竟不好意思的,闹了个大红脸。 见其他人又沉默下来,木也开口道:“去我家吧,杜甫的家现在没人住,我前几天在那屋子里找到一袋蒸饼。” 听木也这样说,其他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凡烁却急切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去的,有没有遇到什么人?”凡烁的声音有些大,吓了旁边的梁天一跳。凡烁也注意到自己的失态,朝着其他人歉意一笑奥。 木也知道凡烁已经猜到,自己可能遇到了盘问。于是一五一十的把当晚,自己去杜甫家找东西,并且出来时受到监视的人盘问的事情说了出来。其他人听后都为他捏了一把汗,凡烁也跟着点点头:“你这样太冒险了,你要记住,除了我们自己没人会真的在乎我们的性命,万一那天你遇到的是个宁抓错不放过的人,我们可能就见不到你了。” 听凡烁这么说,木也惊出一身冷汗,也觉得那天自己的举动实在太过冒险。 见气氛有些沉重,林由适时的站了出来:“哈哈,这就叫水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们下午的饭又着落了,我们走!”几个少年终于展颜而笑。 几人一起找宋管事道别,宋管事很是诧异,但是自然不会多管闲事的挽留。 出了封府,一路向南来到木也家。因为时间尚早,当然木也家肯定是没有椅子的,几人只能坐在床上聊着天。 坐在床上的柴客,突然看到被木也丢在一旁的那一床被褥。对木也问道:“木也,那也是你从杜甫家找到的么?” 木也沿着他的手指看去,见是那床被褥,点了点头:“不错,我想着哪天不他们拆了,洗一洗,跟我的被褥合作一床新的,可以暖和一些。” 梅阿大也注意到了,看着木也说道:“反正现在也没其他的事,我们帮你把它拆了吧,一会儿就把它洗了!” “不用了,到时候我自己弄吧。”木也刚要起身。 “你就不用管他们,让他们弄吧,反正也不费什么事。”林由却按住了木也肩膀。 且不提,梅阿大柴客二人在哪里鼓捣。 林由转过头看向凡烁:“凡烁,你说这封城什么时候结束。” 因为林由说的关系到几个少年的活计,所以就连梅阿大柴客都停下手中的事情,看向了这边,等着听凡烁的看法。 “我看告示上写的是十天,但是这时间也快到了,一点动静也没有。我听人说这次封城,好像不会这么快结束,守城士兵也没接到命令。”凡烁想了想才皱着眉说道。 听凡烁这么说,其余几人都变得愁眉苦脸起来。虽然每天挖矿很累,有的时候甚至想偷懒不去,但每每想到自己要靠这个养活自己,就只得从被窝里爬起来。这几天封城不能去矿山,几个少年纷纷感觉到了生活的压力,也幸好有封昌的“照拂”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但是他们也明白,这始终不是长久之计。 往更长远了说,如果哪一天后山的矿挖完了,少年几个又靠什么生活呢。毕竟城里的木国贵族逃走以后,断木城变得十分萧条,目前断木城的掌控者,又不允许其他锋之国的贵族来此发展,城里有限的工作后面又有一大群人排队等着。到时候几个少年又靠什么生活下去呢? 想到这里,满面愁容的梁天终于开口:“就算封城结束那也是暂时的,我听矿上的人说,最多半年山上的矿就会挖光的,到时候我们一没力气,二没手艺,迟早会被饿死的。” 听他这么说,其他人脸上的愁容更深。就连木也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其实这些他也想过,所以他才十分急切的想要变强,到时候好友实力在做其他的打算。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身边的林由,林由此时正打量着众人,见众人一个个垂头丧气,轻咳一声:“咳,大家不要担心,我会带着大家离开的,我说过的,我们不会饿死,我们会穿过那些密林,回到木国,那是我们的家乡。” 可能是受够了林由的天真,一向少言寡语的凡烁开口道:“回木国?你觉得他们会欢迎我们么?” 听了凡烁的话,林由眉头一皱:“那是我们的国家,为什么会没人欢迎我们呢?” “因为,一看到我们,他们就会想起自己的耻辱!” 凡烁的话让场面微微一窒,木也本能的想到。凡烁的确说的没错,他们不会欢迎自己等人。因为看见自己几人,会让他们想起丢城弃地,会让他们想起仓皇而逃的狼狈。 木也第一次开始考虑,自己离开断木城该去哪里的问题。 林由没有再和凡烁争辩,他不是傻子,他完全理解凡烁的意思。只是他还是放不下,放不下对自己故国的那点期待,对那些跟自己同根同源的人的奢望。 几人再次陷入沉默,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却听到一直在角落里拆被子的梅阿大,发出了一声:“咦!” 第二十一章、天罡变 第二十一章、天罡变 听到梅阿大的声音,众人连忙转头看去。 只见梅阿大手上的被子已经拆开一半,被子被他扔在地上。其手上却攥着一块儿白色的丝绸,慢慢的从被子里抽出。旁边的柴客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跑到梅阿大的身边,帮着他把丝绸取出。 丝绸似乎很大,梅阿大二人抽了半天才完全抽出。随即他们讲丝绸展开,齐齐的发出一声惊呼:“啊!”梅阿大降头转向床上其余几人,急促的说道:“你们快来看!” 木也几人连忙起身,全都迅速的围了过去。 这是一块儿银白色的丝绸,质地上乘,一看就不是凡品。几人朝丝绸上看去,也各自发出一声惊呼。倒不是因为看到丝绸惊讶,虽然他们没摸过这么好的丝织品。但是更让他们惊奇的是,在丝绸之上,似乎有密密麻麻文字和图案。 几人将丝绸拿起,来到床边,在床上铺开。这才朝丝绸上看去,丝绸比木也自杜甫家拿回的被子小上一圈。其上面密密麻麻的会满图案,细细数来总共有三十六幅之多,每一幅下面还有密密麻麻的文字。从形象看来,每一幅都是一个小人在演练各种各样的招式。 “这似乎是一门武功的修炼方法!”梅阿大看了看众人,不敢确定的说道。 林由点了点头,指着丝绸最上面的一段文字说道:“不错,这上面有说。” 众人这才平复心神,齐齐向林由指的那段文字上看去。只见其上面自己虽然狂放不羁,但是却也能辨认其所写内容。 “我孙某人,自幼出生在书香门第。从小父母对我管教甚严,日日要我寒窗苦读,盼我可以考取功名。 但我天生不喜欢舞文弄墨,只对术法情有独钟,父母没有办法只得给我请来术士,教导我术法。想不到我在术法方面天资卓绝,术法造诣一日千里。甚至教我的老师都自愧不如,父母只得频繁的给我更换老师。我毕竟少年心性,慢慢生出桀骜之心,平日最爱与人争强斗狠,父亲平日多有斥责,我仗着母亲溺爱不为所动。 终有一日,我又与人出手比试。那人本是纨绔子弟,仗着家中有人是朝中大官,平日里欺男霸女,我本就看他不惯,就存了出重手教训他一番的心思。那人虽然术法远不如我,但是武功显是有过名家指点,竟与我斗得个不分伯仲。我拼着九死一生终于重伤他,自己也受伤而逃。 回到家中,父母见我受伤问明情况,父亲勃然大怒,我知自己闯祸自是不敢多言。母亲让人帮我包扎完伤口,已帮我收拾好行囊让我出门暂避,并让我去城外最大的寺庙找住持收留,说是我家祖上曾对其有大恩。不想我深夜逃亡却迷了方向,一头扎进茫茫深山之中,就这样走了几天几夜,终于迷迷糊糊的看到一座茅庐,门前站着一个老者,咬牙跑到近前却终因体力不支晕倒在门前。 再次醒来已不知是几日之后,老者说自己命不久矣,算到那日会有人来继承他的本领。故而在门前等候,我知遇到高人连忙倒头就跪,老者受我此礼,让我改口叫他师父。 师父说虽然他收我为徒,但是不能问他姓名,同时他的各门本领我只能挑选一种学习。我也深知贪多不精的道理,心想虽然惹祸却因祸得福,回去一定和父母说说这番奇遇。 就这样我留在茅庐跟随师父学习。师父他时日无多,所以把我所选各个本领详细讲解演示给我看,并让我日后勤加练习。 山中无岁月,这一日师父把我叫到身前,告诉我他的大限就在今日。我自然大惊失色,因为我观师父面色红润,完全没有时日无多之相。师父却笑笑让我不必惊慌,说他早就算到今日。他叫我来是希望,将来有机会帮他,把他的其他本领传与有缘之人,说着就拿出几本秘籍交予我。我自然磕头应诺,当我再次抬头看去时,他老人家竟面目含笑,已经仙逝了。 我安葬师父,却不知他姓甚名谁,只得在他坟前立了一块无字墓碑。直到后来闯荡江湖,我才意识到师父一定是这天下最顶尖的存在。 哎呀,怎么这么多字了,本来想随便交代一下的。算了我之后的事情也没有再提的必要!说说下面的这套功法吧。 此功法我也不知名字,它是一套身法,共三十六式。直到看到这套身法,我才后悔,当初不该觉得七十二式比三十六式多就选了七十二式的了。要不是我答应师父,只能修习他一门功法,我一定改修这三十六式,便宜你了。如果有人看到这张丝绸,可拿去修炼。我只求以后有人问起,你能说这是无名氏先生所授。好了就这样吧,有缘再见。” 看完这段话,众人脸上有震惊,有错愕,但更多的是惊喜。 “这….这….”梅阿大显然十分激动,结巴了半天竟一句话也说不出。 “木也,这是你从杜甫家拿回来的?”没人理会梅阿大的结巴,林由转头看着木也问道。 木也还在发愣,只是木讷的点了点头。 “那这是杜甫,留下的?”梁天继续问着木也。 木也依然呆滞这次却摇了摇头,随即又怕别人误会,开口解释道:“我不知道。” 柴客却有不同意见:“可是这上面写着他姓孙啊!” 听柴客这么说,梁天疑惑的挠了挠头,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木也此时终于从发呆中缓了过来,看大家都表情怪异的看着自己,急忙说道:“不管是谁放进去的,我们可以一起按照上面的身法修炼,只要以后有人问起,我们就说是无名氏传授给我们的。” 听木也如此说,其他几人都展颜一笑,似乎还暗暗的出了一口气,木也也跟着笑了起来。 林由朝着木也点了点头,轻拍双掌,见大家都向自己看来,开口说道:“首先,我们修习了这套身法,心里就要认无名氏这个师父。其次,今日之事不得外传,否则我等有杀身之祸。再次,不得在有人的地方展露和谈论。”众人听后都附和的点了点头。 “那之后,别人问起我们叫这身法叫什么,我们怎么说。”梅阿大憨憨的问了一句,听闻此言众人也都面面相觑。 林由也有些为难,只得转头问木也道:“木也,这个是你从杜甫家带回来的,就由你取个名字吧。” 众人也都觉得理应如此,于是都看向木也。木也见几个好友把难题抛给自己,没好气的瞥了几人一眼,众人都嘿嘿坏笑起来。 木也无奈,只得托腮看着床上的那副丝绸,又想想孙先生的故事,突然想起前世被拍成电视剧,重复播放了无数次的那个名著,脑袋里灵光一闪道:“就叫天罡变吧。” “天罡变,为什么取了这么一个名字?”众人还在沉思为何木也会起了这么一个名字时,梅阿大却知道自己不够聪明,直截了当的问起木也来。 “天罡有三十六之数,地煞为七十二之数。这身法分为三十六式,变化多端,所以我说叫天罡变。” “就是三十六变呗?”梅阿大却还是不得其解。 不管梅阿大在那抓耳挠腮,这身法名字就此定下了“天罡变”的名字。 在屋内几个少年讨论之时,他们却不曾想到,就在木也家的屋顶上。此时正有一个人躺在那里,双手枕在脑后,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根茅草,看着天空嘴里喃喃自语:“天罡变!那我这只能叫做地煞变了。哎,总觉得有些吃亏呢!” 第二十二章、道歉 第二十二章、道歉 屋上之人有意隐藏,屋里的几个少年自然是,无法察觉。 几人此时正围在一起,研究着木也所说的“天罡变”。 这“天罡变”第一式乃是“乾旋造化”丝绸上介绍,这“乾旋造化”所说,修习这三十六式,需要很高的先天资质和身体素质。所以这第一式,非是身法招式,而是以后天式补先天之能。也就是说,这第一式主要是,加强身体改造你的资质。 仅仅这第一式,就让木也等人惊为天人,可想而知这后三十五式,定是非比寻常。同时,也纷纷感叹无名氏师父,乾坤造化之功,创出这等惊为天人的功法。 既然知道功法非凡,几人自然全身心投入其中。 其间比划、研习、探讨、尝试自不用提。 修行无岁月,其间木也热了几个蒸饼。几人简单分食过后,再次投入修炼。 林由几人从木也家出来,已经月上中天,少年们结伴回家。由于家在不同的方向,凡烁与其他几人,在路口分别。 然而凡烁再走了一小段路之后,突然止步不前了。就这般靠在一棵树上,闭目思考。 大约一刻钟之后,在来时的路上。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有人正缓步走来。那人看身形也是一名少年,进得前来,在月光的照射下,露出面容,来人正是林由。 此时,凡烁也睁开了双眼,见到林由并不奇怪,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原来在刚刚分别之时,林由以眼神暗示凡烁,凡烁也心有灵犀,在此等候。 没有过多地寒暄,林由直接开口道:“我还是决定,一个都不能少,大家一起走!” “好!”凡烁知林由所为何事,也不拖泥带水。 凡烁的干脆,让林由微微一愣,显是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回答。他怔怔的看了凡烁好一会,才道:“对不起!” 凡烁也是一愣,随即鼻尖有些酸涩。 林由惭愧的说道:“你也同样把阿大,柴哥儿等人当成兄弟,你当初的决定,也是为了计划可以成功,我不该那样说你。” 凡烁知道林由所说的,是前几天两人的争论。是啊他凡烁,也是朝夕与人相处,几人相互扶持,如非不得已,他又怎么狠心,抛下他们其中一人呢?他凡烁不是铁石心肠,只是他一个少年,还要仰仗他人,很多事不是他有资格做决定的。 心思电转,凡烁并未多说,只是朝林由笑了笑。林由见此,摸了摸后脑,憨憨一笑。是的,木也说的不错,不需要多说什么,只需要给他们时间,一切争执就会迎刃而解,毕竟几人靠着彼此依靠,在这乱世挣扎求生。其间的感情自不必说。 凡烁平复了下心情,转而说道:“之前是为了保证计划,也是无奈之举。不过,今天发现这三十六式身法,可以让成功率提高。” 林由没管凡烁的死鸭子嘴硬,继续说道:“那他们几个,没有木系天赋的,要停止修炼术法么?” “不用,他们白天跟我们一起修炼天罡变,晚上可以修炼术法。虽然修习其系的术法,我们没有相应的术,但是吸收他们契合的气,对身体有很好的改善作用,可以与身法相辅相成。”凡烁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说起正是总是很严肃,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 林由听凡烁如此说,也是觉得很有道理,微微的点了点头。 “但是,你,我,木也,邵杰必须勤练木系术法,因为我们要用的木系术法,是整个计划最重要的一环。”凡烁继续道。 “你放心吧,我可是木系天才。” 凡烁没好气的一笑,“你我自然知道,只是不知木也,邵杰天赋如何。”他没有提自己,似乎对自己的木系天赋很有信心。 “木也修习进度要比邵杰晚上几天,以邵杰引气入体的速度,天资虽不如你我,想来资质也不会太差。” 听林由如此说,凡烁也点了点头,内心稍安。 林由又想起一事,急忙问道:“我们已经决定,每天上午去封府吃饭,下午来木也家研究天罡变。如果有人问起,我们该如何作答。” 原来今天下午,几人议定,以后每天来木也家,学习天罡变。争取在几日之内,所有人都能将这三十六式记住。然后再私下练习,然后每日交流疑难和心得。但是又不能总是频繁往返封府,那样太惹人生疑。经过反复思量,还是决定,只每天上午去封昌家吃饭,下午就靠蒸饼充饥。虽然蒸饼,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封府的饭菜,但是为了变得强大,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如实作答!” “啊?”林由一惊,显然没想到凡烁会如此说。 凡烁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并不是要你,全部和盘托出,只是说出一部分事实。就说木也在杜甫家,找到一袋蒸饼,我们每天下午吃蒸饼即可。” 林由这才了然,也十分庆幸,几人之中辛亏有凡烁存在,他总能见别人之所不见,想人所不能想。 不管林由心中所想,凡烁继续说道:“这几日你也注意一下,要在室外找一处,安静隐秘之处。” 林由不解的看向凡烁,凡烁只得解释:“我们总不能,一直在屋子里之上谈兵,总要出去实际演练一下。” 林由也深以为然,也附和的点了点头:“好,我明日也跟其他人说一下,大家一起想想办法。” 凡烁点了点头,这些话还是林由去说比较好,因为几个少年已经习惯了以他马首是瞻,毕竟林由比他更擅长,而且更懂的照顾大家的情绪。这些是他凡烁所不能的。 两人又谈了些细节,见天色已经很晚了,才各自回家。 在林凡二人,商讨着计划之时,木业正在家中,洗着木盆里,下午拆开的被褥。这套被褥自打拆开后发现了天罡变,几人一下午就在研究,就连吃蒸饼时,眼睛都不曾连开过那张丝绸,这粗鄙不堪的被褥,自然就被扔在了一边,无人问津。 本来出门前,憨厚的梅阿大发现了被扔在一边的被褥,十分不好意思,本来是他说好了,要帮木也浆洗干净的。所以一定要帮木也洗完再回家。木也笑了笑,赶忙一边双手把他推出了门外,嘴上一边说着不用。梅阿大这才作罢,与其余几人一同离去。 木也心情不错,一边洗着被褥,一边哼着小曲。他的确有高兴的理由,今天发现这“天罡变”之后,木也觉得自己在这世上活下去的希望又多了一分,再加上身边有这样一群同伴,心中总多了一些安心之感。 这是自穿越以来,难得的好消息。 洗完被褥,木也端着木盆来到屋外,把其晾在床边的木赶上。以这时的温度,明天上午应该就可以干了。到时他在把自己的那套,拆洗一下,就可以合作一床新的被褥了。 “今年冬天也会暖和一些了吧!”木也看着头顶月亮,喃喃自语。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到时候自己是不是还在这断木城之中。 回到屋中,木也将木盆放在床底,和衣躺在床上,双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肚子上。那块今天发现的丝绸,此刻就静静的躺在他的怀中。 林由等人走回,木也一直不知该将这丝绸藏于何处,最终只有放在怀中才能让他安心。 不多时,木也沉沉睡去,屋里又恢复了安静,只有透过窗户时不时的传来真真的知了叫声。月光打在木也脸上,木也似乎又做梦了,那应该是一个好梦。 因为难得的他的脸上挂上了笑容! 第二十三章、猴子 第二十三章、猴子 夜色微凉。 这是一处人迹罕至的树林,更何况这深夜时分,更是不会有人来此。 可偏偏此时一棵大树的树枝上,就躺着一个男子。此人从外观上看应是个男子,男子身高七尺,身上穿着一身制式军服。男子脸上盖着一个斗笠,看不清面容,似乎是在睡觉。 树林里静悄悄的,似乎连知了都不敢打扰。 突然,凭空生出一股微风,一簇簇树叶在空中盘旋。然后相互结合,最终在不远处的一根树枝上,拼凑出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之下的男子。如果此时凡烁在此的话,一定会惊呼一声:“师父”。 不错,男子正是之前,在树林里教导过凡烁的,神秘人。原本躺在树枝上的男子,明显感觉到了来人,却没有拿去脸上的斗笠,还是大喇喇的躺在那,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声:“来啦。” “哎!”黑袍男子似乎有些无可奈何,对着对面说道:“你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过来了?” “没事的,这月黑风高的,其他人早就睡觉了,没事出门做什么?” “听你这语气,我还得给你陪个罪,打扰您老人家的清梦了?” “那倒不必,你找我来做什么,不是说好各自好自为之么?”斗笠男子似乎急着回去睡觉,直截了当的问道。 黑袍男子只得切入主题:“城卫兵的换防安排,调查的怎么样了。” 斗笠男子并不接话,而是挥手扔过一个纸团。黑袍男子伸手接过,打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的,正是城防士兵的换防时间,交接位置及分组人数,自己狂乱,甚是随意。 斗笠男子更加不耐烦:“以你的地位,调查起来不是很容易,何必让我去做这些。” 黑袍男子眼睛依然盯着纸条,语气淡淡:“一切谨慎起见。” 男子斗笠下的脸上,嘴角微微一撇:“那也不必专门约在这么个地方吧,我直接把纸条从你窗户扔进去不就好了?” “一切谨慎起见。” 斗笠男子终于失去了耐心,戴正了斗笠,只是把斗笠压得很低,依然看不到他的面容:“走了。”说着站起身来就要离去。 “等等!”黑袍男子却叫住了他。 斗笠男子转过头来,一双满是疑惑的眼睛,透过斗笠看向黑袍男子。 “这几天,你在做什么?你的行踪有些奇怪!”黑袍男子语气还是如刚才一般平静。 “这你也要管?” 黑袍男子依然坚持:“任务由我负责,我必须保证万无一失。” “我啊!”斗笠男子笑了笑:“交了几个有意思的朋友。”说完不在管黑袍男子反应,轻轻一跃,就跳到了远处,并且双脚稳稳的,落在了一根树枝上,就这么的消失在了黑夜里。 黑袍男子,看着其消失的树林,久久无言,最后只得轻轻的叹了口气。 “怪不得,给自己起个代号叫猴子。”听语气竟不似刚才那般冰冷,确实多了点无所谓。生音也越来越小,最后被黑夜吸收殆尽。最后树林里又恢复了平静,知了也全都一下子醒了过来。 第二天,天色未亮,木也就醒了过来。他连忙伸手入怀,手上一片丝滑的触感,发现丝绸还在自己怀中。木也这才安心,知道昨天的一切,并不是一场梦。 木也连忙翻身下床,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也不洗漱,略微平复了一下心情。脑中回忆着“天罡变”第一式乾旋造化的,招式和注解,慢慢的修炼起来。 昨天几人,已经讨论演练过这第一式。木也修炼起来并不迷蒙,只是动作还有些滞涩,也没有感觉什么神妙。 木也并不气馁,继续一遍一遍的演练起来。只见其动作越来越顺畅,身上皮肤隐隐有些发红。而且慢慢的,木也身上有白色雾气开始升腾,他自己也能感觉到,有什么透过皮肤,慢慢的渗透到自己体内。 木也净胜大振,知道已经进入昨天几人演练之时的那种效果。乾旋造化已经开始起作用。 而进入自己身体的,正是那五行之气。与修炼术法不同,根据丝绸上的记载,这乾旋造化所吸收的五行之气,并不进入丹田。而是透过皮肤,对血肉骨骼进行改造。提高身体素质的同时,可以让人对五行之气更加契合。当然并不是对所有五行之气都是如此,只有本人修习术法可以吸收的五行之气才有作用。 也就是这乾旋造化,虽不能变无为有,却也可以变有为强。这样说来,的确对得起“乾旋造化”之名。 受到了鼓舞,木也不知疲惫的,一遍一遍的修炼这乾旋造化。 不知修炼了多久,直到木也感到全身骨骼,开始隐隐发痛才停止。木也知道自己已到极限,因为“天罡变”上记载。每日修炼这乾旋造化是有极限的,这也跟每个人的体质有关的。身体素质越好修炼时间越久,对身体改造的效果也就越明显。 以此推断,只要坚持修炼这乾旋造化,会对身体有成几何式的提升。因此木也并不着急,他略微推算了一下时间,发现自己这次修炼,不到一个时辰。虽然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但想来也都不会相差太远。毕竟几个少年,自由贫苦,身体肯定好不到哪里去。当然梅阿大应该会相对好点,毕竟几人之中,只有他身强体壮的。 木也突然感到一阵滑腻,先看衣服一看,自己皮肤表面有一层褐色的油脂。略一思考木也就明白,这是刚刚自己修炼,体内排出的杂质。由此看来,这乾旋造化确实对自己的身体,有很大的改善。 木也连忙去洗了个澡,虽然心里高兴,可是这全身油腻腻的,实在谈不上舒服。 洗澡的时候,木也趁机仔细观察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可是除了皮肤似乎变白了一些之外,好像与之往日并没有什么别的不同。木也思量许是,自己修炼时日尚短的缘故。木也自嘲一笑自己还是太过心急了,哪有“一日飞升”的道理。 洗完澡出来,木也看天色尚早。他不愿浪费时间,于是盘坐在床上,开始修炼术法。由于昨日乍得神功,心情太过激动。木也心知不宜修炼,所以昨晚浆洗完被褥之后他就早早睡去。今日既已心情平复,他自然不愿意再浪费时间。 时间不早,木也收了功法。与之往日对照,在修炼乾旋造化之后,术法的修炼速度也并未有提升。 木也轻轻的叹了口气:“看来还要多坚持些十日,才会有明显的效果,只是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那就是他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虽然只是昨天下午简单的吃了个饼,却也没什么饥饿感,这让他昨天对自己的温饱问题的担忧减轻了不少。 与此同时,在断木城这破败的南城里。还有几个少年,如木也一样,为了明天的生存,而勤练不辍。 没有什么比生存的压力更能鞭策一个人的成长了! 看时辰已经差不多了,木也在自己的被子一侧,开了一个小孔,将画有“天罡变”的丝绸塞进其中。这是木也看了自己一贫如洗的房间一眼后,无可奈何的办法,他家是在是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藏东西了。当然,如果可能,他还是希望随身携带者才能安心。但是,那样有太多暴露的危险。 终于收拾停当,木也脚步轻快的出了门,沿着那条跑了无数次的路,慢慢向封府跑去。其间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木也感觉比平时轻松很多,就连跑步都没有往日那般累了,他慢慢的加快了脚步。 不久就遇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木也快跑几步,跑到其身后,轻拍其肩膀叫到:“凡烁!” 第二十四章、宋管事 第二十四章、宋管事 凡烁回过身来,见到来人是木也,微微一笑,向木也点了点头。 木也见其面色和往常一样,并未有太大改善,不禁微微有些奇怪,本有心发问,但想到昨天几人说定,在外不得提起修炼之事,终究没有开口。 两人一起,继续向封府跑去。其间,因为木也感觉跑步不似以前那般劳累,所以常常不自觉的超过凡烁。木也并没觉得不对,到是凡烁眼神晦暗难明看着木也,说道:“木也,没有人能够突然之间,跑的比以往要快,还会不觉得累。” 木也微微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一时得意忘形,忘了收殓,竟然心安理得的,显示自己的“不同往日”。随即尴尬一笑,有意识的放慢了脚步,于凡烁并肩而行。 同时,木也也想到,也没有人的气色,会突然之间变得比往日要好。尤其是对自己这些食不果腹的少年而言。木也一边跑,一边认真的观察着身边的凡烁,发现其面色黝黑,面上似乎是有一层油脂,竟似乎是今早没有洗脸。 木也瞬间明白了凡烁的心思,同时也为凡烁的心细如发表示感叹。虽然自己两世为人,但论起心思缜密,跟身旁这个少年比起来,不如远以。 在木也对自己的行为作着深刻的反思的同时,封府的大门已在二人眼前。 进得封府,发现其他人已经到了。正坐在封元读书的小院凉亭里聊天。两人过去与其余几人会合。木也看其他几人,也是一个个的面色红润。无奈的叹了口气,论起心思,几人之中的确以凡烁为最。当然此刻在封府之中,木也也不便多说,只有等离开封府再提醒众人。 此刻,封元正在屋中读书。但是封元今天似乎有些神思不属,在凉亭都可听到,教书先生时不时的呵斥。弄得几人面面相觑,搞不清是什么情况。 终于,封元晨读结束。房门被人打开,教书先生快步负手而出,一边走还一边摇头叹气,显然是对今天封元的表现很不满意。 封元也紧跟着垂头丧气的出来。梅阿大没有眼色,高声叫了了一声:“封元,这里。”封元寻声望来,发现几人眼前一亮,快步朝几人走来。此时的教书先生,还未走出校园,回头看来不住地摇头,显然是把封元今日分神的罪过,安在了几人头上。 柴客没好气的瞪了梅阿大一眼:“你怎么这么笨,没看见先生还没走远么?”梅阿大也知道自己又闯祸了,尴尬的挠了挠头。几人也不会真的怪罪于他,都没说什么,而是笑着朝封元迎去。 几人再次在凉亭坐定。见封元兴致缺缺,林由问道:“封元,你今日怎么了,触头丧气的,一早上净是挨先生骂了。” 封元看了看四周见没有外人,才把昨天去钟离府,白衣公子的事说了。尤其是白衣公子最后说的那番话,说完才看了一眼众人道:“你们对那人说的话怎么看?” “这只不过是,他的推托之言罢了,这如蛀虫一般的贵族哪国都有,但是我相信还是心系国家和百姓的人居多,再说这些腐朽贵族,也掩盖不了,他们锋之国占我木国何山的事实。这岂不是以百步笑五十步么?”其他人都没有说话,林由却十分不忿的说道。 封元听林由这么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梅阿大也附和道:“林由说的没错。” 几人并未再次谈起这个话题,反而都好奇的问起了封元在钟离府的见闻,封元自是没什么可隐瞒的,自是知无不言。 听封元讲完,几个少年都纷纷感叹,贵族的生活几人实在不敢想象。 正在这时丫鬟进来叫几人吃饭,封元也跟他们同桌。被林由向封昌告过状以后,封平就没再来找过几人麻烦,对封元也恭恭敬敬的。再说了听下人说封平一早就出门了。 林由等人本打算,吃完饭就跟封元告别,去木也家研究“天罡变”的。但是,吃饭的时候宋管事突然过来。说明日府上要宴请宾客,下午要准备宴会的一应事宜,希望林由等人可以帮忙。林由等人自是不会推辞。饭后就开始帮着仆人们忙碌起来,有的帮忙打扫,有的帮忙采买,有的帮忙收拾食材。一群人让宋管事用的倒也得心应手,嘴里不住地念叨着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到是封元孤零零的有些可怜。 等一切收拾停当,天色已经见黑。宋管家又让人安排了一桌饭菜,几个少年吃完,也该起身告辞了。宋管事今日跟着封元一起送几个少年出府,并且嘱咐几个少年明日早些过来,帮着忙活忙活,林由几人痛快答应。 到了大门的时候,突然见着封平被两名年轻人架着回来,而且一身酒气。宋管事连忙上前扶过封平,那两名年轻人自称是守城士兵,今日不当差与封管家一起喝酒,封平喝醉了两人特地送其回来。 宋管事要还礼致谢,梅阿大和柴客赶忙帮其扶着封平。宋管事要两位进府喝茶,两人连忙拒绝,几人只得目送二人离去。 梅阿大和柴客本打算帮着宋管事,将封平扶进去,谁想到封平突然粗暴的推开二人。大步向院内走去,只见其脚步四平八稳,哪还有刚刚醉的不省人事的样子。 几人先是一愣,随后梅阿大小声周骂了一声:“什么玩意!”旁边的柴客捅了他一下,梅阿大这才觉得失言。宋管事却不以为意,反而对着几人歉意一笑。 少年们顿时对宋管事好感大增,纷纷朝着其和封元行礼告辞。 少年宋管事封元众人在门口告别暂且不提。 封平进了院子问过下人直奔封昌的书房,此时封昌正在书房练字,见封平进来放下手中的毛笔:“怎么样,可打听清楚。” 封平面露喜色:“回老爷,打听清楚了。近几日除了给矿山送饭的没有人出过城。” “嗯,很好。”封昌也神色放缓,点了点头随即道:“看来跟我料想的一样,要挖出那物绝没有这般快,看来那李温是有其他安排了。” “老爷自是神机妙算,那姓李的穷酸书生,不及老爷万一。”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了酒,封平的话竟比往常多了一些,拍起了封昌的马屁。 封昌却不以为意,依然不急不缓的说道:“少说着这些无用之言。” “是。” “可否打听到城防的换值情况?”相比与之前的早有猜测,封昌最关心的还是城防的问题,这关系到他们计划的成败。 “问清楚了老爷,白天城防兵辰时开始每两个时辰一换班,晚上则是每四个时辰一换。而且每次换班,都要换班士兵上到城墙,原值守士兵才可下去。如果遇到紧急情况,士兵吹角为号,支援赶来不足半刻。”封平一五一十的将打听到的消息,和盘托出。 “不错,今日之事你做的不错,对我们的计划至关重要。”封昌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封平面露狂喜之色:“谢老爷夸奖,封平有今日全靠老爷栽培。” 封昌也面露微笑捋了捋自己的胡须。 封平还待再问什么的时候,封昌突然一挥手,打断了他。封平立刻惊觉,一个健步来到门前,双手猛然拉开房门。 此时,门外宋管事正站在门外,被突然开门的封平吓了一跳。 只见他双手抱拳,半抬在空中,躬着身体朝着书房门,张着嘴似乎正要说话。 第二十五章、自缢 第二十五章、自缢 第二天一早,木也几人到达封府之后。就听说了,宋管事上吊自缢的消息。 几人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他们对这种情况没有经验,都不知自己该如何让是好。 木也跟着林由和凡烁几人,去了后院的偏房看过。宋管事已经被人抬下,放在了床上。不知是不是有人,帮其整理过遗容。宋管事虽然皮肤惨白,但是面色却很平静。只是在其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勒痕。 屋子应该就是宋管事平时居住的地方,屋子里的物件都很整齐,没有打斗过的痕迹。只是在房梁上,依然悬着一条绳子,在绳子的下方有一把踢到的椅子。想来宋管事就是,踩着这把椅子,把自己吊死了在这绳子上。 只是木也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昨天还在为了宴客之事,忙里忙外的宋管事,为何到了晚上却会上吊自杀呢! 木也看着其他几人,林由等人也是满眼疑惑,只有凡烁眉头紧皱,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不过木也几人,并未看到封昌封元,就连封平都不知去向。问过下人才知,封昌老爷在看到宋管事的尸体时,就摇头回书房了。封元则是被吓到了,被丫鬟送回屋里休息去了。至于封平则在看到宋管事之后,请示过老爷,火急火燎的带着几个人,赶着马车去寿材店买棺材了。 不知为什么,木也总觉得今日的封府,随时随地都透露着怪异。 在几个少年,在一旁不知所以之时。一个封府的小管事找到几人,此人姓刘,平日里一直在宋管事手下做事。如今宋管事身亡,府中的一应事宜都需要他来安排。 刘管事先是朝着几人微一抱拳,才开口说道:“几位小哥儿!” 木也等人急忙回礼:“刘管事,何故如此!” “今日府中之事,各位已经看到,实是无暇照顾几位,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刘管事不管几人惶恐,继续说道。 林由急忙说道:“刘管事见外了,我们哥几个平日里全赖封府照顾,何谈招待不周之说。不知今日之事,我等几人可有可以帮忙之处,还望刘管事直言。” “今日之事,确实还有些需要仰仗几位小哥儿。” 柴客急忙接道:“刘管事,您就直说吧,需要我们做什么。” 刘管事转向柴客,点了点头:“那我就直说了,现在有两件事需要几位帮忙。其一是今日府上本要宴请贵宾,但是府上出了这档子事,实是不便招待贵客。”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继续说道:“老爷刚刚写了封书信,希望几位可以帮忙送到那城卫营铁统领手上,并如实禀明今日之事,希望铁统领谅解。” 林由接过书信,点了点头:“刘管事放心,此事我的必会办妥,不知这第二件事是?” 刘管事没再客套,继续说道:“这第二件事,虽然我等都非锋之国之人,但是怎么说也是在锋之国发生了人命,希望几位可以到官府说明情况,希望县衙可以派人来勘验登记,府上才好把宋管事下葬,也好把宋管事的房间收拾出来,那绳子一直挂在那里毕竟也不是办法。” 听到都是自己几人力所能及之事,林由点头答应:“刘管事放心,这两件事我等必定尽心去办,不知刘管事是否还有其他吩咐?” 刘管事则摇摇头:“没有了,我先谢过几位小哥儿了。” “客气了。”说完林由将几人分成三组。林由和凡烁一组,去给铁统领送信。木也则和柴客一起,去禀明县衙情况。其他几人,则留在封府,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可以帮忙的。 几个少年不敢耽搁,急忙分头行动。 几人自小在断木城,自然都认识衙门和城卫营。 柴客和木也走在,前往衙门的路上。柴客最“不喜欢”单独跟两个人一起出门,一个是凡烁另一个就是木也了。这两个人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弄得柴客抓耳挠腮。 今天也是一样,木也就这么往前走,一句话也不说。柴客叹了口气:“木也,你说宋管事为什么要自杀呢,昨天不是还好好的么?” “不知道!” 不管木也冷淡的性子,柴客继续说道:“昨天明明说好,要我们过来帮忙,怎么会突然自杀了呢?” “不知道!”木也并未说谎,他确实不知道。不过他和柴客一样,也想不明白,宋管事为何自杀。从昨天的,种种情况表明,宋管事的确没有要自杀的意思。 之后连善谈的柴客,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两人就这样安静地走在,前往衙门的路上。 衙门本就不远,不多时两人就到了。 此时的衙门口一片冷清,只是孤零零的站着,两个睡眼惺忪的衙役。 木也上前朝着二人微一抱拳:“见过二位官爷。” 两位衙役这才注意两位少年,其中一位打了个哈气:“这一大早上,你们两个毛头小子来衙门作甚。这可不是,你等玩闹的地方。” 柴客见其语气不善,似有赶两人离开的意思,急忙说道:“官爷,我等不是来捣乱的,我们受封昌老爷之托,今日过来是有事说与晴天大老爷。” “晴天老爷,岂是你等乳臭未干的小子,说见就见的!” 衙役的态度,让木也二人微微一愣,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另一个衙役知道,旁边这位同伴,这几日赌运不顺,所以心情并不太好。至于这封昌他是听过的,似乎是受钟离少爷之请,从土国过来的。他可不想因为旁边这人,耽误了要事,自己跟着受责罚。所以急忙问道:“你们二人有什么事,先说来听听,我好待你们进去禀报。” 木也见没有办法,只得将今日封府发生之事和盘托出。 另一边,木也和柴客与两名官差拉扯的同时,林由和凡烁也在谈论宋管事自缢之事。 只听林由问道:“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你说的是宋管事?”凡烁却反问林由。 “不错,我想不明白,宋管事为何自杀。” 凡烁却斩钉截铁:“宋管事,不是自杀。” “啊?”林由本是想听听凡烁的意见,本没打算得到什么答案,没想到凡烁却如此确定笃定。 凡烁不管林由的惊讶,继续说道:“你可注意到,宋管事的脖子。” 林由更加不解:“注意到了,上面有裂痕。不过宋管事是上吊自缢的,有勒痕十分正常吧。” “的确应该有勒痕,但是不应该只有勒痕!” 林由还是不明白凡烁所指,继续追问:“还应有什么?” 凡烁语气依然十分肯定:“一个人就算自缢,但是在将要窒息之时,还是会忍不住去抓挠绳子,这样还会在脖子上留下抓痕。我看过宋管事的脖子,上面痕迹清晰明显,仿佛自缢之时,没有经历一丝的挣扎和痛苦,你觉得为何会如此?” 林由终于明白了,凡烁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宋管事死后才被人挂在了绳子之上?” 凡烁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死后才被挂上去的,但是我推断宋管事,在挂在绳子上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知觉。” 林由有所了然的点了点头,他一向对凡烁的话十分信服,见其说的有理有据就不在怀疑,而是继续问道:“那你说会是谁做的呢?” “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封府的人最有可能。” 林由深以为然:“嗯,也是。宋管事本就不是锋之国的人,平时也少有出门,在此应该不会有什么仇家才是,封府之人确实几率更大。” 两人一边向前走,一边低头沉思。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大呵:“站住,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第二十六章、兔死狐悲 第二十六章、兔死狐悲 林由两人回到封府的时候,木也和柴客已经回来了,正在和其他人与一起陪着封元,在凉亭里聊天。 林由二人先找到刘管事回话,然后来到凉亭与其他人会合。 梅阿大连忙站起来,迎过来问道:“怎么样,见到那个铁统领了么,他怎么说?” 林由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梅阿大,在凉亭坐下才开口道:“见到了,我们把封老爷的心交给了他,把封府的事情一说,他随便问了几句就让我们回来了。” “就这?”梅阿大的好奇心显然没有满足,有些失望的说道。 林由无奈的摊了摊手:“还能说什么,最多就说些,等封府忙过这阵,他再来登门拜访。”说完看向木也二人问道:“怎么样,你们那边什么情况?” 木也如实答道:“我们连门都没进去,只是跟门前的两个衙役说了情况。” 原来木也把事情跟另一个衙役说了之后,衙役进到衙门里跟县老爷禀报,不多时衙役就出来了。县老爷并未叫二人入内,只是让二人回来告诉封昌,虽然人死在了锋之国境内,但是并不是锋之国之人,而且还是封昌自己的下人,锋之国没有登记询查的必要,让封昌自行决断。 林由听后点了点头,其实这种情况完全可以理解。尤其是,封昌与钟离公子的那点关系。虽然只是简单的雇佣,但是衙门里的那位,可不希望因为自己耽误了钟离家的事情。 不管是什么原因,只不过是死了个下人罢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何必节外生枝呢。 林由将目光转向封元,封元却没有反应,依然愣愣的坐在那里发呆。 柴客知道林由想要问下封元的情况,之前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问过了。于是柴客朝林由说道:“我们已经问过了,早些时候,封元还没起床。被下人的尖叫声惊醒,跑过去看后,看到挂在绳子上的宋管事,吓得显些晕倒,就被丫鬟扶着回房休息了。” 听柴客说完,再看看封元的魂不守舍,林由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想说些安慰的话,但是看封元的情况应该是什么也听不进去。但是心里不免有些奇怪,封元的反应似乎过于大了些,林由也只能想,可能是平时林由养尊处优惯了,没见过这种场面。 几人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的陪在他的身边。 在此之前,封平已带人买回了棺椁。既然木也等人也带回消息,官府不会过问此事,封府自然要尽快去城外掩埋。 此事是由封平以手操办,他自然不会让木也等人跟正,木也几人更加不会跟着封平去。 即便如此木也几人,还是跟着棺椁出得门来。毕竟经过昨日的接触,几人对宋管事印象都颇为不错,就当是最后送他一程吧。 几个少年,都经历过丧失亲人的痛苦。看着远去的棺椁,想起往事不免有些心情郁郁。木也父母的丧礼,虽然由于他躺在医馆没有跟随,全程也是都由封府操办。 但是伤愈之后,木也曾经去那处坟地看过。他去当然不是为了演戏,他是真的想去看看。毕竟他这一世,占了人家儿子身体。他正中的在那座小小的坟前磕了几个头,又用手加了一抔土。 宋管事也会是这样吧,最终不过是被埋在,那样一个小土包之下。有身在异国他乡,往后都不会有人去祭拜了吧。 终于,驮着宋管事棺椁的马车,消失不见了。 回到院子里,下人跑过来说饭菜已经备好了。原来刚才刘管事已经命人准备饭菜,说是要感谢木也几人今日帮忙。搞得木也几人,微微有些不好意思,连说不用。封元实在是没有胃口,就继续回房休息了。 几人围桌而坐,刘管事本打算让木也几人喝点酒,但是被木也几人以年纪小不会喝拒绝了。 虽然几人确实不会喝酒,但是拒绝的如此痛快,还是因为几人都不太喜欢,此时刘管事的意气风发。 这刘管事,以前一直在宋管事手下帮忙。如今宋管事身亡,他就相当于平白晋升,自是有些欢喜。 虽然他已极力掩饰,从早上做事也是面面俱到,让人挑不出毛病。但是终究是心中高兴,不免有些得意忘形之态。上了酒桌,几杯酒下肚,更是侃侃而谈,多少有些举止失矩。 木也几人自是不会说什么,只不过是更加沉默,一言不发的吃着饭。 少年人实在是藏不住心思,没多久就被刘管事看出端倪。知道是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连忙说有事,起身离去了。 餐桌上的氛围,并没有因为刘管事的离开,变得热烈。就连平时话最多的,柴客和梁天都低头吃着饭。虽然,刘管事让人准备的饭菜确实不错,但是木也等人还是吃了个没滋没味。 草草的吃完,林由问过刘管事还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刘管事已经恢复常态,连说没事。几人又找到封元告辞。 封元今天情绪确实是太过低落,就没多挽留,就连每日送林由等人出门都忘记了。 出了封府,正看到封平带着几个下人,赶着马车而回。马车上的棺椁已经不见,想是已经埋在了城外的坟场。 虽然早就料到不会太过繁琐,但是木也几人还是对封平等人回来的速度赶到吃惊。 可以想见,他们一定是到了城外草草掩埋,就赶了回来。封平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是其他几人不免都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擦肩而过,封平依旧没有正眼看木也几人。其他下人们,倒是因为这几日木也的帮忙,对他们印象不错。见面都友善的点了点头。 少年们都停下脚步,目送着马车再次消失在视线之中,这才继续往南走。 少年们变得更加沉默。柴客终究受不了这种氛围,开口说道:“我们如果死了,也会这样吧。”见其他人都看向自己,硬着头皮继续说道:“也是这样被人随便的埋了,多少年都不会有人拜祭。” “不会!”这次却是平时话最少的凡烁开口了。正当几人以为他要说什么安慰之言时,就听凡烁继续说道:“我们可能连棺椁都不会有,被人随便的扔在荒郊野外,又或者是和一群人一起,埋在那幽深昏暗的矿坑里了。” 一番话说得其余几人,都是瞠目结舌。木也和林由同时没好气的,瞥了凡烁一眼。凡烁却没说错话的自觉,仍旧面色平淡的向前走。 木也见其余几人面色不对,急忙转移话题道:“你们说宋管事为何要上吊自缢呢?”这本是上午,柴客问他的话,这个疑问同样在他脑海里盘桓了很久,终于适时的问了出来。 柴客梅阿大四人都摇了摇头,木也将目光转向林由和凡烁。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彼此眼色都晦暗难明,最终也都跟着摇了摇头。 林由和凡烁早上的时候,就以商量好了,不将他们今早的分析告诉其他几个伙伴,免得弄得几人都跟着人心惶惶,会一不小心失了分寸。 见没有人了解,几人也就都不再说话,好在也没有人再纠结刚刚柴客的问题。 木也暗暗吐了一口气,就默默地跟着接人想自己家的方向走去。不管怎样,相比于封府之事,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去做。 第二十七章、梦魇 第二十七章、梦魇 一路无话几人径直来到木也家中。 经过一路上的观察,并没有发现有人注意自己等人。一进屋子,林由就关上了窗户。木也连忙取出,藏于被子里的丝绸。 这两天因为事情太多,几人都没有时间来木也家,研究者天罡变。 不过几人分开练习,那第一式都各有所得,平时没人的时候也都有相互探讨。但是为了不用每天都来木也家集合,引起不必要的怀疑。几人还是打算用今天时间,将这天罡变全部记下,再分开练习。 木也将丝绸铺在床上,几人围坐在床边。由于木也这两天,也都有把丝绸拿出来研究。所以今天是由木也将这几天,自己对之后几失的理解讲与大家听。其他几人再说出自己各自的想法,这样有利于节省时间。 这之后几式分别是,颠倒阴阳、移星换斗、迥天返日、唤雨呼风、振山撼地。木也慢慢的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几个人则静静的听着,时不时的说一些自己的意见。 所谓是众人拾柴火焰高,不多时少年们就记下了这四式功法,并且都有了一定的见解,只待日后修炼起来,再相互验证。 除了学习这几式之外,少年们最主要的,还是尽量多的将之后的招式背下。所以接下来的时间,在没有人说话,一个个的都瞪大眼睛,盯着床上的丝绸,恨不得将它通过眼睛,印在自己的脑子里。 修炼无岁月,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看着大家还在默默地背诵。想到几人自打上午在封昌家吃过之后,就米粒未进。 木也默默地热了几个蒸饼,拿给几人分食。少年们一边吃着蒸饼,一边眼镜盯着丝绸。看到几人用功的模样,木也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我们大家可以轮流把这丝绸带回去,其实这几天我已经把这些背下来了,留在我这也是浪费。” 原来木也这两天,心情急切,怕再出什么变故,就利用晚上,把这天罡变全部背下来了。好在他修习术法和乾旋造化对身体有很大改善,所以一点也不显疲态。所以他觉得,还样大家都可以学的快一点。 几人都看着木也,还是有凡烁开口道:“不妥,我们来你家对外已有说辞,如果每日变换难免惹人生疑。再说那样传来穿去,难免会横生枝节。” 其余几人也都觉得凡烁说的有道理,纷纷附和的点了点头。 凡烁见大家都没意见,就继续说道:“既然你已经全部记下,这几日就辛苦你,对下面的招式多加研习。然后每日下午有你讲解,我们再做补充,这样更有利我们的学习速度。” 木也也觉得凡烁说的有道理,毕竟从刚刚看来,他之前研究过的那几式,自己再讲与众人,其他几人的学习速度,比之死记硬背要快的多。 木也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见天色已经不早,少年们纷纷告辞,木也将他们送出屋外,看着少年们结伴远去。 回到屋中,木也不作他想,盘腿坐在床上开始修炼术法。虽然答应几人,自己会加快研习天罡变,但是他依然不会放弃自己术法的修炼。毕竟他需要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现阶段可以修炼的术法和乾旋造化才是自己的根本。 屋子里再次恢复了一片寂静。 在封府的马车与木也等人背道而驰之后,封平不再管其他几个下人进到府,吩咐过其他人不得靠近,径直来到书房门外。 此时封昌正在其中,自打见过挂在房梁上,宋管事的尸身之后,封昌就再也没有出去过。 封平轻轻的敲了一下房门。房间内传出封昌那沙哑的声音:“是谁?” 虽然有一门之隔,封昌看不到他,封平还是躬身答道:“是我老爷,封平。” “进来!”封昌的语气明显有些不悦,封平有些惶恐。但是没有办法,封平还是推门而入,并且顺手关上房门,将明媚的阳光拦在了门外。 来到近前,封平连忙跪倒,并且一头抵地,恭敬的说道:“老爷,事情已经办妥。” 封昌并未说话,只是目光凶狠的,盯着跪在地上的封平。 感受到封昌的目光,封平直如芒在背,更加不敢说话。只听这时封昌突然叹了口气:“封平,你跟我多少年了?” 封平赶忙答道:“回老爷,封平六岁时被老爷收留,到今日已有二十一年。” “已经足足二十一年了啊!” “是的,老爷对封平有再造之恩,封平一直不敢或忘。” 封昌对封平的感激之言,不为所动,继续说道:“不知不觉过了这么久,我竟然都没有察觉,看来是我已经习惯了你的存在。” 听封昌如此说,封平先是心里一喜,然后听到封昌的下一句话,立马叫他全身汗如雨下:“看来人真的不能有,这样那样无所谓的习惯啊!” 封平头如捣蒜,颤声说道:“老爷赎罪,老爷赎罪,小的……小的知错了。” “哦?你何错之有?”封昌却不肯就此放过他。 封平自然知道,封昌所说乃是昨天下午之事,低头回道:“小的昨天一时得意忘形,与老爷说起机密之事,竟然忘了摒退其他人。” 听封平如此说,封昌去叹了口气:“哎,封平我知你昨日打听到重要消息,一时间志得意满,再加上喝了酒,难免有些疏忽。” 跪在地上的封平头垂的更低,不然一定会被封昌那与之语气,大相径庭的凶狠表情吓到。这些封平自然没有看到,只听封昌继续说道:“可是!我们所为之事需要万分小心,不然一不小心事情败露,你我都免不了被挫骨扬灰。” “小的知错!” “这些年来,我一直劝你收一收你的性子,不然你早晚会为此付出你承受不起的代价。” 封平知道没狂风暴雨即将过去,自然不敢再多言。 果然就听封昌说道:“好了,你起来吧!” “是,谢老爷。”封平有磕了几个头,从地上站起,适时的看到了封昌那痛心疾首的表情,封平心里又是一阵愧疚。 “今日之事,可有人怀疑?” “回老爷,还请老爷放心,昨日之事我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未曾有人怀疑。”感受到了封平话语之中的自夸之意,封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封平这才畏惧的缩了缩脖子。 “嗯,这个我倒是不会过于担心。你在给我讲一下,府中今日的情况。”虽然已有人禀报过,官衙和铁统领的回话,但是他这一天都在书房,也不知府中具体情况。 封平连忙将自己知道的府中情况和盘托出,看着不住点头的封昌脸色也来越好,封平再次暗暗的出了一口气。 今日府中除了屋中二人都知道的那件事,本就没有什么特说情况。所以三言两语,封平就已把事情说得清清楚楚。 之后,屋中沉默了很久。封平见差不多了,才继续问道:“老爷,至于宴请那铁统领之事,您看…….” 封昌这次沉默思考了良久,才叹了口气说道:“这个等几日再提吧!” 封平则心虚的点了点头。 今晚封元做了一个梦。 那是一个破败的小屋,躺在床上的瘦弱少年。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吵醒,少年从床上爬起,想要给身旁重病的母亲倒一杯水。可是刚一落地,少年就呆立在当场。少年猛地揉了揉眼睛,再次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只见少年面前的房梁上,正挂着一道黑影,此时还在微微摇晃! 第二十八章、悲剧!喜剧! 第二十八章、悲剧!喜剧! 木也等人的日子,再次恢复了平静。 几个少年每天沉浸在修炼之中。终于在这天,几人将天罡变全部背熟,只待日后一步步的练习就好。 当然背下不代表着学会。这天罡变前几式还好,越往后就越难研习,只能希望随着修为加深可以慢慢的领悟了。 不过这在木也看来,是在正常不过的情况了。据那丝绸主人孙先生所说,这天罡变乃是世上决定的功法,修炼起来当然不可能太过容易。木也将自己的想法说与众人,其他几人更加振奋,日后勤练不辍自不多提。 终于为日后多挣得一份本领,几个少年都要有些兴奋,也就没急着修炼,一个个的坐在床上休息。 可是没有高兴太久,梅阿大就又皱起了眉头,看着众人说道:“你们说,今后我们要怎么办?” 听他这么问,几个少年都皱起了眉头。因为他们明白,梅阿大所说的意思。 原来就在今天,之前宋管事一直操办的宴会,最终还是举行了。木也几人也帮着忙碌了两天。宴席之上觥筹交错,宾主尽欢,自不用提。那铁统领来赴宴,还带来了一个消息——关于封城的消息。 具其所说,封城将于五日之后结束。同时矿山上的事也有变动,钟离家觉得矿山即将开采完成,不用每日如此多的人去矿山了。同时也为了没有人在最后阶段扰乱进度,决定对矿工数量进行削减。相关事宜的公告,已经贴在北城门附近的城墙上,那上面有详细的说明。 宴席结束之后,封元将消息告诉几人。并表示会去求封昌,让几个少年可以在封府吃饭。 封元和少年们都可以想见,他们几个年少力弱,每天采的矿本来就不多。这次削减的人员,他们必定在列。 不过林由却出言拒绝了,没有理会梅阿大等人希冀和封元的惊讶目光,对着封元说道:“还是不用了,封家本就不可能永远留在断木城,我们始终要另谋出路的。再说我们人多力量大,总会有办法的。” 封元似乎也突然想到了什么,先是一愣然后就点了点头,但是眼里还是满是担忧。 反而凡烁安慰封元道:“没事的,如果我们实在是没办法,我们再找你帮忙。”说完还对封元笑了笑。 封元最后也只得回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几人跟封元告辞,不死心的来到北城门处。在一面城墙前,已经为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他们的都衣衫破旧,其中有不少熟悉的面孔。人们一个个交头接耳,外面的有人面色焦急不断往里挤。也有人不时从里面挤出来,他们的面色则各不相同,有的如释重负面露欣喜,有的面色惨白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因为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几个少年利用身材瘦小之便,挤到了人群前面。 只见城墙之上已贴了十几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字。前面几张的字体较大,木也等人看去。上面所述果然跟铁统领说的一般无二,都是些什么矿山即将开采完毕,不在需要太多矿工。还有什么城主大人决定放宽对出城的审查,可以出城打猎砍柴等云云。 而后面的几张纸上,则都是些密密麻麻的小字。上面全是被选中,可以继续在矿山工作的人的名字。 连续看了两遍,上面果真没有自己等人的名字。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几个少年还是心中凄苦,沉默着没有说话。 虽然他们不想说话,但是却有人挤到他们身旁,小心问道:“几个小哥儿,我看你们几人似乎认得字啊!” 来人是个高瘦老者,大约五十多岁。只见其面目漆黑,指甲中多是淤泥。可能是因为长期在矿洞中挖矿,被有些佝偻,要不然还会显得更高。此时他那双希望和惶恐掺杂的眼睛,正盯着林由。 见是个老者,虽然已是识得他的意图,林由还是答道:“我等的确读过几天书,是的些许文字,不知老伯找小子何时?” 老者多少有些窘迫,拘谨的拱了拱手说道:“说来惭愧,我虽舔为长者,却大字不识一个,不知小哥儿可否告知于我,这纸上写的所谓何事。” 林由自不会,因为比别人多识得几个字而倨傲,就老老实实的将实情相告。 老者听完神情有些激动,以至于生音都有些颤抖:“那小哥儿,你快帮我看看这后面,有没有我的名字。” 林由无奈一笑,看着激动地老者,说道:“老伯,还没敢问您的尊姓大名?”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老者更加觉得不好意思,连忙摆手道:“哪里敢说什么尊姓大名,我叫苏大强,小哥儿麻烦你帮我看看。” 林由并不以为意,转头看去,其余几个少年皆是摇了摇头。在刚刚老者报出姓名之后,少年们早已再次看过榜单,并未发现苏大强之名。 林由微微的叹了口气,有些感同身受,只得小心翼翼的摇头回道:“老伯,这榜单上并没有苏大强之名。” 林由说完有些不忍看那老者失望的神情,将头转向别处。 老者先是一愣,随即语气变得急切,双手用力的抓住林由,产生问道:“真的没有么,小哥儿我求求你仔细看一看,再帮我仔细看一看。” 虽然双臂吃痛,但是林由没有挣脱,只是再次艰难的摇了摇头,仿似他才是那个狠心的刽子手。 老人终于接受了实是,抱头蹲在地上:“这可如何是好,我那小孙子还要靠我养活,这可咋办啊,在他父母临终前我答应过他们的。” 林由正要说几句安慰之言,说下还可以去城外砍柴和打猎。 只见老者突然突然从地上站起,厉声说道:“都怪那杜甫几人,要不是他们,怎么会出这档子事。” 林由微微一愣,正要反驳,但是却突然怔在哪里,终究没有说出口。 因为那叫苏大强的老者,此时已是满面泪水。 此时身边的凡烁,却撞了撞他的肩膀。林由朝其看去,却见凡烁朝四周点了点下巴。林由环视四周,只见周围之人对那苏大强之言,多是附和的神色。林由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心灰意冷,变得更加沉默。 木也在旁边看着,知道林由和凡烁心中所想。虽然不同意凡烁的伤口撒盐之举,但也终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苏大强终究还是走了,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像极了一只跛脚的老狗。原来他的脚存有残疾,也难怪如此看中矿山这份工作。毕竟挖矿大多时候只要蹲在矿洞里就好,什么打猎砍柴,对他确实有些艰难。 可以想见,他那本就破碎的生活,又被人毫不在意的,踩碎了几分。 可是木也知道,自己并没有同情别人的资本。他们几个孤苦伶仃的少年,生活又比别人好上多少呢? 之后又有不少人上前,请木也几人帮忙。他们最终一个个的,失望有之,庆幸有之,歇斯底里有之,压抑欢呼有之。 木也看着这一张张“奇形怪状”的脸,突然觉得有些恍惚。他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一个广阔的舞台中央,周围的人都在歇斯底里的,按着自己的剧本表演着,一部荒诞的大戏。 而他却忘了自己的剧本,他努力的回想,希望回想起什么。 因为他急切的想要知道,在那个神秘的剧本里,自己有着怎样的人生。 它是悲! 亦或是喜! 第二十九章、黄雀 第二十九章、黄雀 最终几个少年,逃也般的离开了。在他们身后人群依旧拥挤,声音依旧杂乱无章。只是在他们身后,慢慢的变小,慢慢的变淡。 在回来的路上,性情急躁的梅阿大,本来想问一下其他几人,今后的打算。但是被身边的柴客阻止了。 他这才发现,此时几人之间,气氛有些诡异。林由茫然若失,凡烁若有所思,木也心情低落,其他几人也是低头沉默。 先要问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就这样低着头,跟着一起向木也家走去。 直到此时才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虽然几人心情大好,但是他的话还是让气氛,微微一窒。 几个少年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林由叹了口气道:“等到封城结束,我们也到城外去试试,不管是打猎还是砍柴,总不能自己把自己饿死。”见几人都面色稍缓,才继续说道:“不过我还是倾向于打猎。” 梅阿大忍不住好奇道:“为什么?” 凡烁无奈苦笑道:“因为砍柴相对于打猎要容易一些,而且打猎还能直接提供食物,而且那么多人涌去砍柴,城中那需要那么多柴火。” 梅阿大了解的点了点头。 “可是,我们为什么不能接受封家的帮助呢?”梁天也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他倒不是埋怨林由拒绝了封元的帮助,而是纯粹的想不明白。几个人都心甘情愿的,以林由马首是瞻。所以今日林由在封府拒绝封元时,才没有问出来。 到得此时,一屋之内几个少年心无猜忌,梁天这才开口。 林由也感念他们的信任,朝几个人一笑,才严肃说道:“今天我跟封元并非说谎,只不过那只是其一。至于其二,则是我认为封府乃是是非之地,而且人多嘴杂对我们要做之事多有不便。” 几个少年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宋管事,宋管事死的太突然了,至今还叫他们有些错愕。明白林由所想,几人也不再多说,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木也也跟着补充道:“而且封元也提醒过我们,不要掺和进封府里去,今天他也是没有多劝。” 封元自不会害他们,这是几个少年的共识。 事情就此敲定。 几个人看天色不早,就纷纷起身告辞。 同样的地点,相似的时间,同样两个少年。 林由向树下的凡烁问道:“既然可以出城,我们是不是可以改变计划?” 其实自打看过告示之后,凡烁也在想这个问题,不过还是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不知道,只能去问问,毕竟我们到时候还要仰人鼻息。” 林由失望的点了点头:“好吧。” “其实,你出城的提议不错,我到时可以在一处无人处修炼。”凡烁继续说道。 林由点了点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毕竟最近几天,你我实在是在城里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出了城进入密林,只要不跑的太远,应该不会遇到凶险。到时候我们可以安心修炼,毕竟不能总是纸上谈兵。” 凡烁表示同意。 林由笑了笑:“看来,这并不是最坏的一天。” 凡烁也回了一个笑容。两个少年,这才各自回家。 同样的密林,同样一堆火,同样的两个人。 啃着烤肉的绿衣男子,问坐在火堆旁的黑衣女子:“今日打听到,断木城要放宽对出城的限制。” 黑衣女子却不为所动,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见黑衣女子神色冷淡,绿衣男子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我们是不是通知,城里要被我们带走之人,让他们出城,我们在城外将他们带走?” 女子终于把脸转向绿衣男子,眼神在火光映衬下晦涩难明,声音坚定道:“我们只是服从命令,你应该明白什么叫服从,城里的那人没通知计划变动,我们就依原计划行事。” 听了黑衣女子的话,绿袍男子微微皱眉。说实话,虽然在一起行动已经有些日子,但是他还是不太习惯黑衣女子的冷淡态度。 只是他最终还是没有说话。他不再纠缠这个话题,打算找个地方休息。只是刚站起身来,突然听到扑棱棱一阵鸟儿煽动翅膀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声清脆的鸟叫。就见一只小鸟穿过树林,直直的向黑衣女子飞去。黑衣女子早已伸出手掌,小鸟竟不怕人,就这么落在其手中。 绿衣男子定睛看去,只见这只鸟儿通体成黄色,只是在翅膀上有几道灰绿色的条纹,一双漆黑的眼睛蕴含灵性,这竟似是一只黄雀。 此时黄雀褐色的腿上,绑着一个小小的卷起来的纸条。 黑衣女子并不惊奇,她小心地取下纸条,黄雀不再停留振翅飞走。见黄雀不见了,黑衣女子才打开纸条默默地看了一眼。 随即她将纸条抛给绿衣男子,绿衣男子正暗自奇怪,似乎没想到她会将纸条抛给自己,急忙接住,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只写了四个字:“计划不变。” 绿衣男子撇嘴笑了笑,不甚在意的将纸条丢进了火堆,转身睡去。 同样的黑夜,同样一个斗笠,同样的制式军服男子。 只是一个不大的小院,院中什么都没有,只有孤零零的一张摇椅。此时男子正躺在摇椅,翘着二郎腿,头上盖着斗笠,手里还握着一瓶酒。 男子不知是不是在饮酒赏月,可是他以斗笠遮面,手里的酒许久也不见喝。只有摇晃的摇椅和抖动的二郎腿,证明他还醒着。 突然男子抖动的腿一停,侧耳听去,斗笠下的嘴角微微一笑,也不起身只是举起手中的酒瓶。 随着一声清脆的鸟叫,竟有一直小鸟竟直落在酒瓶之上。此鸟通体鲜黄,只有头顶和尾部成黑色。两只褐色的爪子抓住瓶嘴边缘,直直的盯着男子。 男子掀开斗笠,朝着小鸟一笑说道:“嘿,小黑今天是你来送信啊,你娘子小黄呢?” 小鸟似乎颇通人性,轻叫了一声,没好气的看了男子一眼,抬了抬其中一条腿,只见其上正帮着一张卷起的小纸条。看它的意思好像在说,快点我赶时间的。 男子似乎很喜欢逗弄他嘴中的“小黑”,晃了晃手中的酒瓶,依然不去取纸条,继续笑道:“小黑你急这回去找娘子么?你看着夜色多美,要不要陪我喝点?” “小黑”再次没好气的叫了两声。 男子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哎,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说着取下“小黑”腿上的纸条。 “小黑”见信已经送到,朝男子叫了两声,算是告了别,振翅飞走了。 男子一直看着“小黑”消失在黑夜里,才回过头看向手中的纸条,展开纸条只见上面只写了四个字:“计划不变。” 男子瞥了瞥嘴角,无奈说道:“做事还真是谨慎啊!”说着就微一握拳,随即朝着空中一挥,只有一片灰烬被风吹散。 男子喝了一口酒,随即再次盖上斗笠躺下,摇椅再次开始了摇晃。 小院再次恢复了平静,不多时一阵鼾声响起。 第三十章、道理 第三十章、道理 之后几天,依旧风平浪静。 其间封昌找过林由几人,说可以帮助几人。林由感激涕零,不过还是如对封元一般的拒绝了。封昌看了几人很久,也就没有再坚持。 封城取消的前一天,几人一起去县衙备了案。 到了县衙才发现,前来备案的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多。略想一下也就明白了,在这萧条的断木城,生活贫苦的可不止山上的那些矿工。 这次放宽出城审核,人们自然觉得这是多了一条生路。所以突然冒出这么多人,也情有可原。其中也不乏一些,像林由他们这么大的少年。他们有的也是三五成群,有的则跟在长辈身边。 木也知道若在往日,相对于成年人,他们这些少年其实更容易通过审核。只不过平日里父母长辈们都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出去冒险,所以这次很多人都带着孩子,希望可以一起通过审核。 木也等人还在人群中,看到了那日那个叫做苏大强的老者。他身边同样跟着一个少年,少年八九岁的样子,呆头呆脑的跟在苏大强身边。 少年稍微有些瘦弱,但是看上去十分健康。想必这就是那苏大强口中的孙子了。可以想见,虽然生活艰苦,但是苏大强平日里对少年也是百般疼爱。当然,这绝不仅仅是答应了少年父母那么简单,那里面有着多么锋利的刀剑,也斩不断的亲情。 木也的人的审核很是顺利,一来他们年纪轻轻手无缚鸡之力,二来则是他们曾经在矿山工作,所以登记之人问明情况,很快就批准了。 待到开城门这天,一群人早早的在此等候。这还是人群分散到,各个城门之后的情况。木也等人选择的是南城门,其实这是林由跟凡烁私下商量的结果。 当天林由还在凡烁那里得到了,“计划不变”的消息。这让林由最近变得十分忧虑,话也变得少了很多。 城门终于开启,木也他们并没有急着跟着人群,一哄而出,反正他们要远离断木城,找一个人迹罕至之地。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看清其他人的去向,再决定自己怎样安排。 其实并不是出了城门就可以开始所谓的砍柴打猎了,因为在城墙外面还有无数的田地。所以人群要一直向南,穿过长满庄稼的田地。断木城主要的粮食产物是水稻,看长势今年的收成应该不错。 此时的田地里,还没有佃农劳作。因为他们也都刚刚跟着人群出城。可想而知,他们以后更不能偷懒了,因为他们以后每天都要早早的出城,以防有人偷他们田里的粮食。 木也等人就这么跟在人群之后,慢慢的离城原来越远。 在木也等人,向着城南越行越远之时。此时的断木城的北城门的城墙上,却站着三个人。 如果木也等人在此,一定能认出其中两人。分别是一身白衣的钟离公子,和一身绿袍的李先生。而在两人身后,还站着一个锦袍中年男子。此时三人正看着,城下黑压压出城人群。 北城门的情况,比其他三处城门要复杂一些。因为这里除了出城打猎砍柴的人群,还有去矿山挖矿的人。 看了很久,始终没人说话。站在后面的锦袍中年,心里有些忐忑,他实是想不明白,这钟离公子今日叫自己过来所谓何事?而后上到城墙上,半天也不说话,让他更加摸不着头脑。 正在锦袍男子搞不清状况的时候,钟离公子终于说话:“蒋大人,你治理这断木城也有些年月了,有没有想到,这城里有有这么多贫苦之人?” 虽然知道钟离公子,今天把这蒋城主叫道城墙上所谓何事。但是李先生还是为其的直接感到无奈! 果然蒋城主微微一愣,显然没有料到钟离公子会这么问,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他只得将眼光投向旁边的李先生,李先生也只是无奈一笑。 最后他只能硬着头皮答道:“这个下官不知。” 其实他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这些都是原来木国之人,他平时怎么会考虑他们的死活。他觉得钟离公子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对其语气里隐隐的责备更加不解。 正当蒋城主准备迎接钟离公子的责备时,少年却叹了口气道:“哎,蒋城主你不必对我这么客气的,我只不过是一届白衣。” 钟离公子说完,不再说话径自下城去了。李先生也只得朝蒋城主拱了拱手,随着钟离公子离开了,独留下嘴角抽搐的蒋城主。 下到城下,李先生追上钟离公子,略一沉吟开口问道:“公子,你觉得蒋城主对待木国遗民的政策不对?” 钟离公子沉吟良久才开口回道:“这些平民只是被这时代裹挟,他们没有参加到这历史的洪流之中,可是那些大人物,却把这个战争的结果摆到了他们面前,要让他们恶果。”钟离公子似乎很少说这么多话,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才继续说道:“你觉得这是这个世界上该有的道理么?” 李先生也没想到,钟离公子会说出这样一番话,还是故意提醒道:“可是,各国的当权者都是这么做的。” 钟离公子轻蔑一笑:“你都说了当权者,这些少数人手里掌握从来都是权利,从来不是道理。” 李先生突然不再说话,钟离公子也用完了今天说话的力气,两个人就这么一路离开了拥挤的人群。 此时此刻,木也等人也离开了拥挤的人群。 在甩开所有人,继续朝南走了将近一个时辰之后,几个人停了下来。 林由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朝几人说道:“好了就到这里吧,这里应该不会有人过来了。”其他人也回应的点了点头。 林由并没有坐下来休息的打算,继续说道:“我们现在分组,分成两组,轮流出去打猎,不管成果如何,两个时辰返回。另外一组再次修炼。今天主要熟悉环境,明天之后,每组轮换时间以一天为单位。” 因为之前已经定好计划,此时几个人自然没有异议。最终木也,林由,柴客分在了一组,其他人为另一组。 木也这组拿起几人早已准备好的工具,率先出发。 几人进入林中,木也背后背了一个箩筐和一捆绳子,林由和柴客各拿着自制的弓矛,茶客腰间还别着一把弹弓。柴客从小就很会用弹弓,几乎到了弹无虚发的地步,当然他也没打算用它猎到什么大型动物,打打鸟还是没问题的。 出发前几人还打趣道,茶客是他们最后的底线了。如果一无所获,只能靠柴客打几只鸟充饥了。柴客自然豪情万丈的打着保票。 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木也支起了他的箩筐,林由柴客也分别向更深处摸去。 几个少年就这么开始了,他们生平第一次的,丛林狩猎之旅。 世上的事就是这样,总归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第一天最后他们“如愿以偿”的迟到了,由柴客取材木也掌勺的,“精致”“鲜美”的烤鸟肉。当然“精致”是因为小巧,“鲜美”是因为火候不到。 第三十一章、藤蔓、木刺、木遁 第三十一章、藤蔓、木刺、木遁 几个少年又摘了些野果,勉强填饱肚子,悻悻而归。 不过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收货,最起码在城外无人之处,他们的修炼时间有了保证。总体来说,对于明天他们还是有所期待的。 由于他们离城较远,几个人连忙加快脚步往回赶。 等快到城门之时,就看到城门并没有开启,而一群人则围在门前。都以为自己等人,回来晚了,几个少年连忙跑向前去。 到了近前才知道,并不是城门已经关闭。而是官兵守着城门,没有放人们进去。 来到人群后方,踮脚向里面看去。发现是一群官兵和几个衙役,一个个甲胄齐全,而在他们身前,还跪着几个衣衫褴褛之人。 听人群的议论,好像是这几个人没有找到吃食,饿的实在是没有办法,就偷了路边的庄稼。被人抓了个现行,并交与了官府。 木也已经料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果然为首的一个衙役,见人回来的差不多了。于是高声喊道:“今日本是城主大人开恩,放宽出城审核,给你们多条活路,没想到竟然有人,不知感恩反行偷盗之举。” 见众人都噤若寒蝉,衙役自得一笑,继续说道:“根据锋之国律令,犯有偷盗罪者,处以杖刑六十七下。今日我会当众对这几人处于杖刑,希望你们引以为戒。”说着朝身后一挥手,立刻有几个手持竹杖的压抑上前,还有几个衙役按住犯事几人。 现场立马想起了接二连三的惨叫,其间夹杂着竹杖抽打着屁股的声音,没几下那几人就已皮开肉绽。人群里很多人都不忍心再看,带着孩子的都将孩子的双眼蒙住。 六十七下杖刑施完,趴在地上的几人好一点的出气多进气少,差一点的早就当场昏迷了。 为首的衙役,并未再看那几人,也没有在朝人群说话。而是朝着后面的官兵拱了拱手,官兵轻轻的点了点头。几个官兵转身将城门打开,将通道让了出来。 人群赶忙扎进了城门,没有人去扶倒在地上的几人,一个个的绕道而行。 木也等人也绕过几人,梅阿大和柴客拉着林由让他快速的通过城门。进了城,他们才将林由放开。 林由瞪了二人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看起来像个分不清情况的个傻子么?”梅阿大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柴客则身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林由轻轻的锤了茶客一拳,几个人都跟着哈哈大笑,但是林由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之后几天生活照旧。 当然要说变化也是有的,那就是他们几人再也不用每天烤鸟来吃了。因为几个人的狩猎技术,与日俱增,打猎的同时还能练习天罡变里面的身法。 这一天,几人再次来到树林。林由并没有,让他们马上开始打猎。而是将几人聚在一起,看着众人。 凡烁却先开口:“我去周围巡视。”说着朝林由点了点头,林由也朝他点头示意。 见凡烁走远,林由开口说道:“我们之中,我,木也,凡烁,邵杰都有木系术法天赋。其他几人也有相应的天赋。”其他几人都诧异的互相看了几眼。 林由却笑了笑,继续说道:“大家不用奇怪,之前我的确是打算大家相互保密,但是我改变想法了。既然我们要一起逃走就要相互了解,这样才能有更好的配合。” 其他人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林由继续说道:“之前我已经分别跟你们说过,要你们继续修炼各自系别的术法,这样可以增强体质,与天罡变配合可以加快我们的变强速度。”见众人都没有提出问题,林由才开始今天的目的:“还有就是,我要向你们道歉。” 其他几人先是一惊,梅阿大立马忍不住就要开口,但是被林由挥手阻止,他继续说道:“我的术法,并不是在我家无意发现的。至于从何而来我还不能说,你们也不要问。”木也等人都坚定的点了点头。 林由开心的笑了笑:“除此之外我还有几招木系法术可以教与你们,木也邵杰你们要勤加修炼,这对我们离开至关重要。”见木也杜绍杰点头应是,转头向其他人说道:“至于其他系的术法,我也没有,你们只能勤练天罡变。”其他人自然也么有异议。 “我将大家分成两组,是为了由我专门教授木也,凡烁教授邵杰。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们俩要尽快掌握,而且要保证熟练使用。这几式分别是………” 等林由说完,没有人多问,今天是由木也等人打猎,其后几人再次分开行动。 进到树林柴客先单独行动。木也则跟着林由一起,一边走林由一边给木也讲解术法。一共三式,分别是藤蔓术、木刺之术、木遁之术。林由分别将口诀告诉木也,并且都演示了一遍。这本就是术法里最基本的招式,所以不多时木也就记住了要领。 两人自此分开狩猎。 按林由所说,这树林里树木众多,而且木之气充足,最适合修炼木系术法。这三式术法里,属木遁术木也最感兴趣。所以分别之后,木也最先试了一下这木遁术。结好手印,按照林由所说牵引体内木之气,朝着身旁的一颗大树靠去。 可是并没有出现林由那种,穿树而过或者隐在树干里的情况。反而因为用力过大,顶的额头都红了,甚至还印出了树皮的纹路。如果柴客等人看到木也现在的情况,一定会笑的前仰后合。 木也自嘲一笑,知道自己太过心急了。将箩筐支在一旁,坐在地上,背靠一棵大树,继续练习。 不过林由刚刚也说过,要木也一切以修炼木系术法优先,他们这组狩猎任务就交给他和柴客。所以木也今日只需看着箩筐即可,这样他可以,花最大的时间修炼。 而在另一边,凡烁也在教授杜绍杰,这几式术法。 当凡烁演示完之后,旁边的梅阿大和梁天,早已惊得目瞪口呆。 梅阿大满眼羡慕的说道:“果然还是术法厉害,我们什么时候能学到属于自己的术法啊!” 凡烁却微微一笑,对着另外两人说道:“这只是术法里最基本的招式,各系里都会有的。只要平日勤加练习打好基础,将来有机会学习自是事半功倍。” 梅阿大和梁天二人,深受鼓舞,都神情激动的点了点头。 凡烁见伙伴没有因此感到嫉妒和气馁,很是欣慰继续说道:“好了,你们现在最主要的是修炼天罡变,这对我们离开也很重要。” 二人自然不再多说,赶忙各自找了个地方修炼去了。凡烁则继续教杜绍杰木系术法,一切井然有序。 几人事先早就约定好,无论那组出去打猎,每过三个时辰回来一次。今天木也等人回来的时候,林由手里拎着一只野兔,柴客则一手一只野鸡。今天他们的战果还是不错的,当然这跟木也没什么关系,今天上午他一直在修炼术法,箩筐支在哪里纹丝未动。 梅阿大梁天赶紧上前接过猎物,跑到一旁去收拾了。柴客则去生火,林由,凡烁,木也,杜绍杰聚在一起交流练习术法的心得。木也听着凡烁林由的修炼心得,也颇有所得。 之后几人烤野兔,木也还专门做了个叫花鸡,几人分食吃的个满嘴流油,自不用多提。 第三十二章、暴露 第三十二章、暴露 下午几人又打到了两只野兔,木也则依然勤练术法,真的叫他成功了两次木遁之术,藤蔓术也成功了一次。木也觉得自己似乎还真有几分,木系术法方面的天赋,还高兴了许久。 再知道杜绍杰也大抵相当的时候,木也才知道并非自己多么出众,而是这三门术法确实是十分基础。尤其在知道,林由在修习之时,全部都是一次成功的。 不过木也并不气馁,无论如何这都算自己实力的提升,让自己看到了活在这乱世的希望。 几人吃过木也的烤兔肉之后,又一起修炼了一会儿,这才起身返回。当然,他们没有忘记那几张兔皮和一地的鸡毛,这些都是可以回城卖钱的。 穿过成片的树木,来到一片小空地,这里面积不大,周围依然是茂密的树木。每次回城几个少年都会经过此地,所以并不惊奇。 只是刚出树林,几个少年却都停住了脚步。因为此时在空地的,一块大石旁边,正有着两个人在休息。 这是一老一少两人,老的五十来岁身材瘦高,少年看上去八九岁虎头虎脑,两人身旁还放着一大一小两捆柴。这两人几个少年恰巧认识,正是苏大强和他的孙子。 此时两人应该是走累了,坐下来休息片刻,少年蹲在苏大强身边,解下腰间水袋递与苏大强。 而此时苏大强也注意到了木也等人,显然和木也几人一样,认出了彼此。 林由带领几人走上前去,准备打个招呼。可是刚走几步,就听身边的柴客喊了一声:“小心!”紧接着就听嗖的一声,确实柴客已经用弹弓打出了一颗石子。 朝着柴客瞄准的方向,众人才看清那里正有一只个头颇大的野猪,准备向苏大强爷孙冲过去。野猪受了柴客一弹弓,并没有什么事。只不过已经双眼通红的,朝着木也等人冲来。 “退回树林。”感受到野猪的气势,林由高喊了一声。几人下意识地回身,向树林跑去。 由于林由一直在人群最前方,加之他打算为几人断后,所以往回跑时,自然落在了最后。少年奔跑速度自然抵不过野猪,所以在快要冲入树林之时,还是被野猪追上。 林由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来不及冲不进树林,而如果被撞上完全有可能小命不保。于是他一咬牙,抽出背后自制的矛,狠狠的向野猪头上扎去。 只是这矛毕竟是自制的,木质的矛柄刚一接触野猪的头部,就应声而断。而林由受矛柄的反震之力向后飞出,野猪却速度不减继续朝林由撞去。 早已回过身来的木也等人,见到这种情况全都是大惊。木也、凡烁、杜绍杰见对林由穷追不舍的野猪,三人同时掐诀。 再木也和杜绍杰结印完成之后,野猪脚底突然钻出两个藤蔓。藤蔓甫一出土分别向着野猪的两条腿缠去,只是藤蔓缠住野猪的双腿,只是让野猪微微一顿,就应声而断,竟只是稍稍阻了野猪一下。木也和杜绍杰毕竟今日才学的这藤蔓术,对付不了这野猪也情有可原。 而旁边的凡烁几乎同时甩出几粒种子,种子迎风而变,变成了几根长长的木刺,直直的向野猪的头顶而去。几根木刺只是浅浅的扎在野猪的头上,但是其中有一根却深深的扎进了野猪的眼睛里。野猪发出一声惊天的惨叫。 而此时的林由还飘在空中,直直的朝一颗大树撞去。其见野猪受创,但气势不减。连忙在空中掐诀,就见其身体一直向后飘去,但是并未撞在树上,而是神奇的从树干上穿了过去,落在地上滚了好远,才停下来。 而他身后的野猪,却速度不减的,直直的撞在了大树之上,几人只觉这可大树连带着地面一阵晃动。几人连忙钻进树林,跑到林由身边查看他的情况。 好在林由除了弄了个灰头土脸,并没有受伤众人才放心下来,回身戒备。 见久久没有动静,几人才小心翼翼的再次摸出树林。拿眼瞧去,才发现那只野猪,就那么无声无息的倒在大树下面,额头之上则是一片血迹。 梅阿大拿手中的矛试探性的捅了几下,见野猪依然没有反应,几人这才放心,围在其周围查看。到了近前才看清楚,原来是凡烁扎在野猪头上的那几根木刺,受到撞击整根没入了其头中。野猪已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少年们一阵欣喜,杀死了这样大一只野猪,可以做他们几日的食物了。可是只有一个人除外,果然就听凡烁阴沉的声音想起:“我们暴露了。” 听到凡烁的话几人心中巨震,他们刚才在对付野猪之时,有四个人使用了术法。这一切一定都被空地上的,苏大强爷孙二人看到。 如果他们二人,将今日看到之事报告给官府,他们几个一定是十死无生。 正当几人分寸大乱之际,身后突然传来的苏大强的声音:“几位小哥。”不知何时爷孙二人已经来到,几人身后不远处。 少年们转身看去,只见苏大强由其孙子搀扶着,在不远处朝几人深深一礼道:“几位小哥,我在这里先谢过几位的救命之恩了。”说着转头对着身边的孙子说道:“玉儿还不谢过几位恩人。” 少年连声应是,竟然直直的跪在地上朝几人磕了三个响头:“明玉谢过几位恩公救命之恩,今后几位恩公如有差遣,明玉必当万死不辞。” 爷孙二人的反应,搞得几人十分尴尬,林由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明玉兄弟,快快请起,我们都是木国之人,理应相互扶持,又怎会见死不救呢。至于报答之言,就不要再提了。” 那苏明玉却不肯罢休:“救命大恩怎能不报。” 林由还待在说些推辞之言,那边苏大强却说道:“几位小哥勿怪,我这孙儿从小正直执拗,他认定之事不会再改,你们就不必再推辞了。”林由只得不在多说什么。 场面多少有些尴尬,尤其是木也等人,更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是苏明玉却并未察觉,好奇问道:“几位大哥,刚才使用的就是术法么?” 这下轮到苏大强尴尬的朝众人笑了笑,他本不想提起此事以免横生祸端,没想到这直脾气的孙子却全然没有顾忌。 林由只能硬着头皮回道:“不错,我们确实懂一些粗浅的术法。” 苏明玉了解的点了点头,之后才终于发现气氛尴尬,略一沉吟也就明白,赶忙说道:“几位大哥放心,我只是好奇一问并没有其他意思。你们几位对我们有救命之恩,我们爷孙更不会出卖几位大哥。” 苏大强闻言连忙接道:“是啊,还请几位小哥放心。” 林由与其他人对视一眼,然后朝着对面二人点了点头。 场面再次变得有些尴尬,一时间没有人再说话。梅阿大却率先忍不住了,指了指树下躺着的野猪,问道:“这只野猪我们要怎么处理?” 第三十三章、分肉 第三十三章、分肉 由于天色实在不早,几人也觉得应该赶快想办法处理这头野猪。不然赶不上在关城门前进城。 正当大家不知如何是好时,凡烁想了想开口道:“我们把这野猪分了吧!”说着还看了看苏大强爷孙二人。 见凡烁有意与自己爷孙分享这野猪,苏大强先是一喜,随即有些尴尬。但是旁边的苏明玉急忙说道:“这怎么使得,几位大哥为救,九死一生才杀死这头野猪,而且我和爷爷没出丝毫力气,哪有资格分这野猪。” 其他几人也都暗自奇怪,今天这凡烁怎么性情大变。 凡烁却不管其他几人诧异的目光,笑了笑说道:“正所谓见者有份,再说这天气已经有些炎热了,野猪肉也不能放置太多时间,分与你们也正合适,免得浪费。” 一番话说的其他在场众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驳。不过他们见凡烁态度坚定,也就没有在出言反对。 凡烁说完,不管那边苏大强爷孙二人的推辞。夺过发愣的梅阿大手里的矛,取出野猪头顶的木刺,然后用矛朝着几个伤口狠狠的扎了几下。在次看向伤口之时,就像一开始这野猪就是被这自制的矛杀死的。 做完这一切,凡烁看着众人说道:“如果有人问起,就说这野猪是我们利用树林,让其撞在树上之后,然后合力用矛猎杀的,因此还弄断了一根矛。” 其他几人知道他是怕人怀疑,也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几人又分别补充了一些细节,让谎言看起来没有漏洞这才放心。 见一切安排的妥当,凡烁才朝苏大强说道:“老伯,这个野猪实在太大,我们有没有工具现在也没法分,不如我们先抬回城里,到时候在想办法?” 苏大强爷孙二人正为几个少年做事谨慎和周全而暗暗吃惊,听了凡烁的话,只是愣愣的点了点头。 凡烁见他同意,对着身后几人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回去吧。”这边说着,那边几个少年,已经将野猪绑在一根木棍上,由梅阿大和梁天抬着,一群人朝着断木城走去。 走过空地时,林由帮忙背起苏大强的那捆柴火,木也本来想帮苏明玉背的,但是后者死活都不同意。木也就没在坚持。 走在回城的路上,凡烁一直搀扶着苏大强,期间经过的人,见到他们抬着一头大野猪,纷纷眼红侧目。不过有了昨日,城门前行刑的经历,他们自然是不敢出手抢夺。 凡烁却没管这些,而是适时的对苏大强说道:“苏老伯,我们几人从来不生火做饭,家里连个刀都没有,不知您家可有刀具,不然我们如何分这野猪。” 苏大强受他搀扶,心里多少有些惶恐,但是还是答道:“有的!” 凡烁则微微一笑道:“那不如我们去您家吧,不然跑来跑去太麻烦了,您说呢苏老伯。” 苏大强自然不敢说不,接连说了几声好的。 凡烁见此更加高兴,搀扶着苏大强更加的恭谨小心。 一个老者,带着几个少年,抬着一头大野猪,实在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进城的人群纷纷驻足侧目。好在官兵只是朝他们看了几眼,并未过来盘问。 即便如此,几人除了凡烁表现得镇定自若之外,一个个都比较拘谨,尤其是最小的苏明玉,好在并未引人怀疑。 这让一直由凡烁搀扶的,苏大强微微叹了口气。都说穷人家大孩子早当家,可是自己这个孙子,长到这么大了,还是心思单纯,又生逢这乱世让他如何能放心,难道是自己平日里对他保护的太好了? 听他叹气,身边的凡烁轻声问道:“怎么了苏老伯?” 苏大强连忙回道:“没什么,没什么。” 凡烁也就没再追问,而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一路受人目送,几人终于来到苏大强家中。苏大强的家也在南城,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木国遗民也没有什么好去处,只能在南城这贫民窟苟延残喘。 这也是一个小小的茅草屋,与木也家并不算远,只隔着几条街道。里面的物什也大抵相同,只不过床要稍大一些,上面有两张薄薄的被子却被叠的整整齐齐。 几人把野猪倒吊在屋前的一棵树上,然后去厨房拿来木桶和刀。 苏大强显然比几个少年有经验,先把木桶置于野猪头下,用刀割破野猪脖间血管。鲜血立刻涌出,向下流进木桶之中,每留一些血苏大强就向木桶里撒少许的盐。待到木桶装满,血还没有流尽,苏大强又拿来木盆依法炮制。 等到终于放尽了血,苏大强又叫人将木桶木盆,放在灶台上的大锅之中,里面有刚刚烧好的热水。 梅阿大忍不住好奇,问道:“苏老伯,你这是在做什么?” 苏大强嘿嘿一笑:“这个叫做血旺,等一会热好就像豆腐一样,味道很不错的。” 几个少年都是第一次听说血旺是这般做法,都觉十分惊奇。他们甫一懂事,父母就死在矿井之下,从来没人教给他们这些。 火上热着野猪的血,苏大强并不在管。而是浇热水给野猪退毛,然后开膛取出内脏,将内脏在一旁放好,然后将野猪抬到厨房,将野猪分解。等一会由林由等人分配。 做完这些,天色已经很晚了。他又带着几人回道屋前,指着那一盆内脏说道:“这些内脏最是放不住,一会儿我收拾收拾晚上把他吃了吧。” 林由十分惊奇忍不住问道:“这些也能吃么?” 苏大强微微一笑说道:“在前些年前,这断木城还属于木国的时候,生活虽不算好,但也不似这般艰难。那时的穷人,经常找来猪羊的内脏煮来吃,味道还不错的。”说到最后似乎也有些感慨,默默地去收拾内脏去了。 林由却十分好奇,在他身旁蹲下追问道:“苏老伯,你能给我们说说,当时的断木城是什么样的么?” 苏大强本不想多提,但是见他追问还是答道:“所谓的区别,对于穷人来说,只不过是差与更差的区别吧。” 一句话让林由的情绪微微一窒,不知该继续问什么是好。 最后几人终于见到了,苏大强口中的血旺,看着晶莹剔透如豆腐一般的血旺,几个少年都颇为惊奇。 而那一大盆内脏,也被苏大强放在锅里加了些调料煮了,应几个少年要求里面也放了刚刚做好的血旺。 一顿饭吃的几人油光满面,虽然不及封昌家的饭菜美味,但这算是几个少年吃过的,油水最多的一顿饭了。 至于其他的肉,几人则商量好,由苏大强制成肉干,苏家爷孙留一部分,其他的第二天他们再来取。 毕竟几个少年,也不懂改如何处理这么多野猪肉。交给他们自己,大部分一定会在使用之前就已经变质了。苏大强自然没有异议,就爽快的答应了。 天色不早,少年们起身告辞,苏明玉颇有些不舍。他平日里都是独自待在家中,只是这两天才开始跟着苏大强出城砍柴,自然没有什么朋友,今日终于认识了几位同龄人,自然十分珍惜。 爷孙二人将几个送出门外,看着不住朝着走远的少年们招手的孙子。 苏大强一脸的苦笑。 第三十四章、请求 第三十四章、请求 第二天。 去苏家取肉干的时候,凡烁迟到了,而且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不知是不是昨天没睡。 木也十分奇怪,按理说,自打他们几人开始修炼以来,经历就越来越好,每天都不用睡几个时辰也不会觉得困。 今天凡烁这个样子确实有些奇怪了,别人问起他也只是说昨晚失眠了。其他人也就没当回事。 由于苏家离木也家较近,所以他们带好今天要吃的分量,其他的就由木也带着梅阿大和柴客二人先放到木也家里。其他人则跟着苏家祖孙二人到南城门等候。 当木也三人到了城门的时候,只有林由等人在,却不见苏家祖孙。问过林由才知道,本来林由打算送着他们一起出城,但是苏大强拒绝了,说是早些出城可以多砍些柴火。 不过凡烁请苏大强每日回城在昨日的空地上等候,然后一起回城,他们每日打到的猎物,交由苏大强帮忙制成肉干,他们则分一些给他们祖孙。 苏大强盯着凡烁看了一会儿才苦笑答应。 傍晚返城的时候,来到小空地果然见苏大强祖孙在此等候。凡烁连忙上前搀扶,并指着其他几人手中的猎物,歉意说道:“让苏老伯就等了,今日我们为了多打些猎物,耽误些许时间。” 苏大强也微笑回道:“凡小哥儿说笑了,我们也是砍了一天的柴,正好在此稍作休息。” 然后几人径直将苏氏祖孙送回家,并且将打到的猎物交给苏大强,约好明天来取肉干,就各自回家了。 往后几日都是如此。 木也等人有了一些食物储备,修炼进度更快。但是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压力,因为这一切还要仰仗着天气和官府。如果哪天天气坏到无法出城或者官府再次封城,他们谁也保证不了自己的生活还能不能继续。好在一切都想好的方向发展。 这一日,木也等人再次苏氏祖孙送到家中。送走了木也等人,苏大强开始忙碌。扒皮、开膛、卤制等等一些步骤自不用提。期间苏明玉一直跟着帮忙。只是他毕竟还是个少年,白天在城外砍了一天的柴,此时实在有些累了。 虽然一直坚持坐在灶台前添火,但是还是不住的打着哈欠,甚至有几次差点睡着,从小木凳上跌下来。 苏大强见此,柔声说道:“玉儿,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去睡吧!” 苏明玉甩了甩昏沉了脑袋,强自说道:“没事的爷爷,我不困的。” 感受到孩子的懂事,苏大强欣慰的笑了笑,继续说道:“好了玉儿,这锅里的肉已经卤的差不多了,不用再添火了,你去睡吧啊!” 苏明玉闻了闻锅里飘出的肉香,再看自己爷爷不似作伪,终于不再坚持,点了点头上床休息去了。 等苏大强忙完,夜已经很深了,他把卤完的肉晾起。自己留一部分,其他的让木也他们明日拿回家风干就好,到时成了肉干就可以保存许久,不必担心腐坏了。 他来到床前,看着熟睡的孙子。他就这么无言的看着,不知在想些什么,眼中的情绪晦暗难明,最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然后轻手轻脚的向门前走去,这天色这么晚了竟然还要出门。他本就跛了一只脚,又努力控制自己的动作,让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滑稽。 只是等他刚刚走到门前,就听床上的苏明玉含糊说道:“爷爷。” 苏大强动作一滞,下意识的答道:“哎。”随即明白孙子是在说梦话,他摇了摇头自嘲一笑。 只听床上的苏明玉继续说道:“爷爷,我会努力快些长大的,我一定有能力好好照顾你的。一定不会让你再这么累了!” 苏大强鼻尖一酸,险些就当场掉下泪来。 “所以你不要去官府,不要去举报……”这次苏明玉的声音有些急促,还隐隐带着哭腔,只是到了最后又含糊了下去,任谁也听不清了。 门前的苏大强错愕当场,不过最后欣慰的笑了笑,虽知他在说梦话还轻声答道:“傻孩子,不会的,爷爷不会的。” 床上的苏明玉不再说话,只剩平缓的呼吸声,似乎受到苏大强回答的安慰,不再急切。 苏大强还是走出了房门,在月下站了片刻,然后轻声说道:“小哥儿,可否出来一见?” 夜色微凉,没有人回话,只有燥人的蝉鸣。 隔了一会儿,苏大强再次重复了一遍,蝉鸣依旧。 如此往复的问了好几遍,仍然没有人回答,苏大强叹了口气,转身向屋子走去。 就在这时,在其屋后却转出一道人影。 来人正是凡烁。 苏大强见凡烁出现,并不惊奇。只是稍稍拱了拱手,轻声说道:“小哥儿,果然在这里。” 凡烁也不废话:“你找我什么事?” 不管凡烁冷淡的态度,苏大强继续说道:“我知小哥儿不放心我们爷孙,每日在此监视,所以特地邀你出来相见,是有事相求。” “说!”凡烁的态度不变。 苏大强没有过多纠缠,直接了当说道:“我知到小哥儿担心什么,不过我希望你能相信我们爷孙二人。” 凡烁并没有说话,而是眼神是他的盯着苏大强。好像在说,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苏大强只得继续说道:“我们爷俩相依为命,我这余生都要为着明玉活着了。你也知道明玉他正直执拗,我若出卖你们他虽不会直接责怪我,但他一定会愧疚一生,所以我觉不会做这等事,让他自小活在亏欠的折磨中。” 以凡烁对苏明玉的了解,他知苏大强所言非虚。于是认同的点了点头,但还是奇怪的问道:“你说这些如果是真的,我多观察几日自会知晓,你又何必直接找我说辞?” 见凡烁不肯放弃一丝的怀疑,苏大强微微苦笑道:“其实今晚我主要是还有一个请求!” 凡烁依旧没有说话,等着苏大强继续。苏大强率先受不了这压抑的氛围,尴尬说道:“小老儿希望几位小哥儿今后少与我们爷孙二人接触。” 似乎是知道自己所说,过于不近人情,苏大强急忙解释道:“我知几位小哥儿是有大事做的,但是我们爷孙二人只是个苏普通的平凡人,我不想……” 凡烁已经明白老人所说,是怕将来会受自己几人无辜牵连,没等他说完接话道:“我明白了,我可以答应你。” 苏大强没想到,凡烁答应的如此痛快,更加显得尴尬,连忙朝着凡烁深深一揖,开口谢道:“多谢小哥儿体谅,几位这些时日对我爷孙二人多有照顾,而我却只知明哲保身,实在惭愧!” 凡烁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 正当苏大强暗自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听凡烁说道:“不过……” 苏大强一惊,就听凡烁继续说道:“不过,我们突然不来往,显的太过突兀,容易惹人怀疑,还要从长计议才好。” 苏大强再次为少年的谨慎吃惊,只能继续问道:“不知小哥儿,有什么计策教我?” 凡烁却微微一笑,走到苏大强身边说道:“哪里谈的上什么计策,只不过是些小把戏,苏老伯请附耳过来……” 看着慢慢靠近的凡烁,苏大强心里没由来的一突。 第三十五章、谎言 第三十五章、谎言 第二天,木也等人将苏大强祖孙送到家的时候,苏大强却叫住了几人。 少年们一阵奇怪,却听苏大强说道:“几位小哥儿先不忙回去,先到屋中坐一下吧。” 不等他人反应,凡烁就先跨进了门,其他几人只得一同进来。 因为不仅没有茶水,就连椅子都不够,有几个人只得坐在床上。一个个的包括苏明玉在内都一脸疑惑的看着苏大强,不知他作何打算。 苏大强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凡烁,才开口说道:“首先谢过几位小哥儿,这段时间对我祖孙二人的照顾。”说着竟深深一揖,苏明玉虽然不知道爷爷是什么意思,但是也跟着朝几人行了一礼。 少年们连忙起身还礼,林由则赶忙说道:“苏老伯,说的哪里话,我们平日里这猎物都靠苏老伯帮忙收拾,不然我们几个半大孩子必定束手无策。” 苏大强苦笑一声:“林小哥儿说笑了,我老头子虽没读过书,但是还懂些人情事故,知道你们那是有意帮衬我们孤儿寡老。。” 说完又是一揖,林由还待说话,旁边的苏明玉也开口道:“林大哥,爷爷说的不错,我们谨记几位的照顾之情。”说着又是一礼。 他们祖孙二人一人一句,到让几个少年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那边苏大强看着孙子如此欣慰一笑,继续说道:“今日找几位小哥过来,就是想将这肉干制作之法教与几位,这样你们就可以自己制作肉干了。” 几个少年一惊,听他这话的意思是说,以后都不会为几人制作肉干了。木也连忙问道:“苏老伯,您的意思……” 苏大强微微一笑道:“几位小哥儿生活也是不易,每日打的猎物还要分与我们祖孙,老汉我实在是受之有愧啊。” 几个少年早就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劝慰。 这时候凡烁却开口了,“既然苏老伯执意如此,那么我们也不再推辞了。”凡烁的话说的很突兀,话的内容也让其他几人十分诧异,都不明白凡烁为何会如此说。 苏大强朝着凡烁一拱手:“谢凡小哥成全。”见此其他人也不能在说什么。 之后从苏家出来的时候,苏家祖孙将他们送出门外。苏大强让他们将卤好的肉带回去,几个少年执意不肯,苏大强只能苦笑。 离得苏家远了,走在前面的林由突然停住脚步,转头看向身后的凡烁:“凡烁,你今天为什么会同意苏老伯的意见。” 似乎早就知道,林由会有此一问,凡烁一点都不奇怪,他看了看身边的伙伴,看他们也都是一脸的疑惑,才开口说道:“其实苏老伯之前就找我说过此事。” 听他这样说几人都纷纷一惊“啊?” 不理众人的惊讶,凡烁继续说道:“苏老伯说,他先受我们救命之恩,又受我们照顾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就决定教我们制作肉干,不再接受我们的食物。” 林由却皱了皱眉,继续追问道:“那你为何同意呢?” 凡烁环视一周:“因为我不想害了他们!” 凡烁的话让其他人更加不解,一个个的眉头紧皱。 凡烁没有再卖关子,看着众人说道:“你们应该明白,我们将要做什么?”听到这话其他几人都沉默了,是的他们都明白了凡烁的意思。 果然凡烁继续说道:“不管我们成功与否,离我们太近的都会受到牵连。”说道这里凡烁叹了口气,“所以我同意了!而且我跟苏老伯说我们几个偷偷学习术法,说不定哪天事发,希望他与我们划清界限。” 其他几人都纷纷点了点头。 只听凡烁继续说道:“可是苏老伯说,明玉正直又执拗如果因为这个理由他一定不肯,所以我跟苏老伯略一商量才有了今天的这一出戏。” 至此几人才明白今天那一幕,原来是两人商量好的。 哪知凡烁的话还没说完,“而且,我请苏老伯瞒着明玉,偷偷散播我们偷师之后不再与他们祖孙来往的消息,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林由却无所谓的摇了摇头,“这些都不算什么。”不错在他心里,更在乎的是与苏家祖孙的关系。 另一边反应过来的梅阿大,却没好气的说道:“那你也可以提前跟我们说一声啊,当时吓了我们一跳。” 凡烁却看了一眼梅阿大道:“只有最真实的反应,才能真的骗到人。”一句话说的梅阿大哑口无言,也是凡烁虽然平时话不多,但是论起口才梅阿大跟他相去甚远,梅阿大也就平时跟柴客斗嘴时,能斗个有来有回。 既然已经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少年们都心中轻松了不少。 几人继续一路朝家走。其间还商定,虽然表面上已与苏家祖孙一拍两散,但是也可以暗地里给他们送些食物。说完几个少年都有些高兴,就连脚步都快了几分。 由于木也家离苏家最近,所以最先与众人分别。一路无话,竟直回到自己的小屋。 木也先在床上躺了一会。今天是由凡烁他们打猎,他这一天都在修炼那三式术法和天罡变,确实有些累了。 不过好在经过几天的修炼,木遁术和藤蔓术他已基本掌握,只是还不够熟练,这只是时间的问题。至于木刺术还是会时不时的失败,之后几天需要着重修炼一下。 而天罡变也有不错的进展,他明显感觉到身体灵活了几倍有余。尤其在大猎的时候,在树林里奔跑闪转腾挪丝毫没有桎梏之感,当然这很大一部分原因要归功于“乾旋造化”对他身体的改造。 木也从床上坐起,从怀中掏出一粒种子,这是一粒深褐色的小麦种子。因为失去了水分,显得有些干瘪。 之前因为木刺术成功率不高,他去问过林由和凡烁,他们的意识是,让木也勤练“发芽术”,说是对修习木刺术有很大的帮助。所以这几天木也每晚都在练习。 收敛心神,木也握住手中的麦种,引导着木之气向手中汇聚。如当初林由一般,木也周身有了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 只过了片刻,木也面色一喜,连忙张开手掌。只见麦种尾部,已经钻出了一根小小的嫩芽。 他施展这“发芽术”的速度比以往更快了几分,不敢懈怠木也连忙又拿出一颗种子,继续修炼起来。一连催发了二十几颗种子,木也才算停止。 他出门来到屋后,这里有一块已经被翻过的地面,土壤也十分湿润。木也用手刨出一道小沟,依次将二十几颗种子放了进去。这种事他已经连续做了好几天了,希望到时候可以长出一块小小的麦田。 回到屋中,木也和往常一样,打了练了几遍“乾旋造化”,略微洗漱了一下,就坐在床上开始吸收木之气。 此时的木也丹田之内,“黑焰”依旧没有变化,纹丝不动的稳坐丹田最中央的位置。而在一角代表着木之气的“绿焰”,却以壮大了不少,似乎越烧越旺。 而此时的苏家,苏大强将厨房收拾完毕。来到床前坐下,看着床上酣睡的苏明玉,一时间感慨万千。 不知不觉孙子已经长大,而自己却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日渐衰老。他早晚有一天,要靠自己在这乱世生存下去,不知他的那份纯真会不会害了他。知道此时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索性就脱了鞋熄灭烛火,躺在床上睡去。 只是他并不知道,在他屋子之后的黑暗里,藏着一个如墨般的黑影。 第三十六章、打猎 第三十六章、打猎 之后几天在城门集合的时候凡烁都会迟到,而且每天都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几人以为他是修炼太过,纷纷劝他不要太过急功近利。凡烁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因为苏大强不再为他们处理猎物,几个少年只得自己学着处理。他们每天在城外只是吃点肉干,这样可以节省时间加快修炼。 然后用卖毛皮争的钱,买了些厨房用具,每日回城之后就去木也家,将一部分猎物制成肉干。剩下的几人就炖了吃掉,当作这天的第二顿饭了。 至于制作肉干和炖肉的事,就交由木也做了,谁叫他说自己会做饭呢。 这是一片密林,可以透进来的阳光并不多,所以虽是夏日还是有几分清凉。 小白是一出生就在这片树林里的,在它简单的脑子里是没有树林的概念的,当然更没有树林以外的概念了。它只知道在它的身边什么可以吃的,什么事危险的。 它更不知道的是,对于猎人来说它是不错的猎物,人类将它命名为兔子,至于“小白”这个名字它更无从得知,而是别人强加给它的。 “小白”正在树下吃着草,它不知道这个被人叫做草,它只知道这个能吃,从出生就知道。 但是下面的事就不是它能理解的了,它突然感到脚下的土地一动。在它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藤蔓一样的东西,突然从土里钻出,在它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藤蔓迅速变长,一下子卷住它的身体,越收越紧让它完全不能动弹。 然后它身旁的这棵树,突然钻出一个人,迅速的将它抓起。 直到此时“小白”还没有搞明白,那是藤蔓是吧?看起来很像。可是不是啊,它们怎么会抓自己呢? 没人给他时间也没有给它机会想明白。它被拎了起来,它看到一双明亮的眼睛在盯着自己。 这是一个少年,盯着“小白”咧嘴一笑“小白抓到你了。”“小白”并不想跟少年一起笑,因为少年的笑虽然很阳光,但是“小白”却感到很危险。 少年正是木也,他已经将这木遁术和藤蔓术学的纯熟了,今天是第一次配合使用,没用在打斗上反而用来对付这兔子。 不过好在他平时练习够勤奋,这才没有出什么纰漏。 这可不是木也心血来潮,而是之前听林由说,他前几天这样抓过一只兔子。所以今天又轮到他们打猎,木也也就照样试一试,这也有助于他对术法的修炼。 没给木也独自高兴的时间,就请不远处有人吹了一声口哨,随即有人出生叫道:“木也!” 木也转头看去,来人正是柴客,他有些奇怪。平日里虽然他们三个分在一组打猎,但是都是分头行动的,不知怎么的,今天茶客会来找他。 木也正要发问,只是柴客并没给他说话的时间:“木也,跟我来!”说着朝着这边一招手不再管木也反应,率先转生跑了。 木也连忙将兔子放进一旁的箩筐里,起身朝其追去。 到的近前就见林由和柴客,正躲在一棵大树下面看着什么。 见木也来了,柴客回过头来,将手指竖在唇边嘘了一声,然后朝着他招招手。 木也连忙放轻脚步,弯腰来到二人身边,顺着他们目光看去,先是一惊然后奇怪的看了一眼,死死盯着前面的林由,只见其面上满是兴奋之色。 林由收回目光,指了指刚才看的地方,朝着木也二人说道:“今天,我们就抓他了!” 听了他的话木也有些发怔,下意识的看了,林由所指的方向,那里正卧着一只野猪。 这只野猪比那天还要大上几分,全身毛发乌黑浓密,嘴里两颗獠牙高高的朝上翘起,隐隐散发着寒光。 木也下意识的咽了下不存在的口水,觉得可能是自己听错了,又看了林由一眼,像是想从他脸上看出开玩笑的表情。 可是林由却投过来一个肯定的眼神,这让木也打了一个寒战。没给木也感叹,林由和柴客大胆的机会。 林由轻声说道:“这野猪比那天的还大,今天抓了它,我们得几天不用愁了。” 见木也没有说话,以为他也同意,直接按排起了计划:“柴客,一会儿你爬到树上,直接朝它头上射一箭,我在它不远处让它追着我,我利用身法引着它追我。”说完继续朝着木也说道:“木也,一会儿我引它撞在树上,它撞晕之后,你趁机多施几次藤蔓术困住它,然后我们合力杀了它。” 林由说完朝着两人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笑容里有一种蛊惑的魔力。 木也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点了点头,计划就此敲定。 木也和柴客爬上身边的两颗大树,林由则蹑手蹑脚的朝野猪靠去。离得野猪十五步之内了,林由终于停下脚步,眼睛紧盯着野猪,手臂僵硬的朝树上的柴客打了个手势。 柴客早已经搭好了箭,瞄准了半天,见林由动作,下意识的送来了手。只听嗖的一声,箭镞破空而去,直接在眼前消失,再一看时已经插在野猪的头顶。 野猪受痛机灵一下站起,满眼充血的四处打量,箭镞虽然已经插进其头部,但是观其样子却似乎没什么大碍。它立马发现站在不远处的林由,两条粗壮的后腿一蹬地面,带起一片尘土。它一下窜出了原地,直直的朝着林由冲去。 见野猪追来,林由连忙向木也这边跑来,野猪则紧追其后。 好在林由有这段时间修炼天罡变的功底。虽然野猪越追越近,但是却没有立刻撞上林由。 可是距离眨眼而过,眼看野猪就要追上林由的时候,好在林由已经到了柴客所在的树下。林由赶忙一掐手诀,身体毫无阻碍的钻进了树干。而野猪却直直的撞在了树干上,随即翻身摔倒在地。 木也连忙施展藤蔓术,野猪身下立马钻出两根藤蔓,死死的将野猪缠住。这另一根确实林由所施。木也没有看自己术法结果,立即开始施展第二次。 就在这时,突听一声惊呼。木也不敢分心,强行施展完第二次。这才定睛瞧去,原来是柴客想给野猪再来一箭,但是大树受野猪一撞有些晃动,他没立稳竟然掉了下来。 木也大惊,连忙跳下大树,朝着柴客跑去,一边跑一边继续施展藤蔓术。 那边柴客跌下大树,没有管全身的疼痛,赶忙翻身一把搂住野猪,此时的野猪正在挣扎。见此情况林由连忙现身,也跟着压在野猪身上,同时对着柴客大喊:“你快跑,我来对付它。” 柴客却不听他的,继续压着野猪,同时上气不接下气回道:“我不走,我走了你怎么办。” 林由有些气不过,本来它打算让柴客先跑,他在利用身法个木遁术与野猪周旋,可是柴客也犯了执拗不肯丢下他独自逃走。灵机一动,林由突然想到什么,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尖刀,朝着野猪眼睛扎去。 这把刀是前几天,他们买厨房用具时顺手买的,想着打到猎物可以用来剥皮,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尖刀透眼而过,鲜血立即喷出,喷了林由一脸。林由并未放松,又用刀在野猪的眼窝里搅了一搅。野猪叫的更加尖厉,又剧烈的挣扎了一会儿,才慢慢的不动了,只剩下一阵短促的抽搐。 两人又压了野猪一会儿,木也也在一旁不停的施展着藤蔓术。已经将野猪四肢,绑成了粽子。 见野猪真的没在动弹,知道是真的死透了,三人才对视一眼,纷纷瘫倒在地。 第三十七章、招摇 第三十七章、招摇 当木也三人抬回这只野猪的时候,其他四人都目瞪口呆。 反应了有一会儿之后,才一股脑的围了过来。 几人围着野猪打转,梅阿大更是看看灰头土脸的三人,又指了指地上的野猪:“这……这……这……”竟然半天没说出句完整的话来。 梁天看他说话模样觉得实在有些费劲,打断道:“哎呀,阿大你别再这这个没完了。”然后转头看着林由等人问道:“这是你们猎到的?”虽是发问但是语气里,带着十足的不相信。 林由和柴客一身狼狈的站在原地傻笑,木也却一拍额头再次转身跑进跑树林。 见这情况几人先是一愣,梁天却更加着急:“别傻笑了啊,说话啊!” 梅阿大也反应过来接口道:“是啊!” 林由二人这才点了点头。其他几人先是一愣,然后齐声欢呼。然后同时围住二人,梁天继续问道:“谁杀的?” 见梁天又先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梅阿大接道:“谁?” 不给林由二人回答的时间,梁天再问:“在哪杀的?” 然后梅阿大:“在哪?” 梁天:“怎么杀的?” 梅阿大:“对啊,怎么杀的?” 林由被二人连珠炮的问话,问的一愣,然后没好气的撇了二人一眼,赶忙打断道:“停停停,你们一个一个的问啊,这样我们怎么回答。”然后又轻轻锤了梅阿大一拳:“阿大你是属巴哥的么?怎么就会重复梁天的话?” 梅阿大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憨憨一笑,但是仍然一脸好奇的看着林由二人。 林由这才一五一十的把自己三人,如何配合捕猎这野猪,以及柴客跌下大树后,木也如何的施展藤蔓术困住野猪,林由和柴客如何的压在野猪身上,还有林由如何用尖刀刺去野猪眼睛最终杀死野猪和盘托出。 说道惊险处不免添油加醋,听的其他几人惊呼连连。 虽然言语多有夸大,但是对于三个少年,能够猎杀这么大的野猪,其过程也的确十分的惊险,当然战果也足够的显赫了。 在几人还心有余悸的时候,就见木也从树林了跑了回来。其左手拿着箩筐,右手拎着一只全身毛发雪白的兔子。 木也跑到几人近前,抬了抬右手,才微笑说道:“之前我还捕到了这个。” 梅阿大看了看木也手中的野兔,故意做出虚惊一场的样子道:“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们还猎到什么大家伙呢?” 看他耍宝的模样,其他几人都开心的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那边柴客怕掉身上的土。来到木也身边,伸手接过他手中的兔子。然后将其抱在怀里,不管兔子在不安,用手抚摸着兔子柔顺的毛皮,眼神里全是喜爱。 逗了一会儿兔子,柴客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们已经有了这么大的野猪了,这只兔子不如就留着,拿回去养着吧。” 几人都知道他容易心软的性子,于是林由笑了笑点头道:“行!就听你的,不过它得由你养,你可得记住每天喂它,可不能饿死了。” 柴客点点头,赶忙说道:“没问题,反正也就是每天割些草就行。” 兔子“小白”的命运就这么被定了下来。 下午几人没有再出去打猎,简单的吃了肉干,就都在一起修炼了。 本是难得的修炼机会,但是天公好像不愿不作美。几人没修炼多久,凡烁起身看了看天,皱了皱眉:“看着天气是要下雨啊。”然后朝着众人说道:“我们得好快赶回城里,不然恐怕赶不及在下雨之前到家了。” 其他几人看天色确实不善,于是一个个的兴高采烈的抬着野猪回城了。 不过这夏天的天气就是这样,前一刻还像是要眼泪婆娑,下一秒就喜笑颜开了。 今天就是这样,当木也几人快到断木城时,太阳却又出来了,不过既然已经快要进城,自然没有再回去的道理,几人继续往回走。 进城的时候又是引起了一番侧目,人们纷纷对着几个少年指指点点。有不少人是见过前几日木也等人抬回一只野猪的,毕竟当时也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的。 守门的士兵这次也多看了几人一眼,显然也是对几人有所印象的。此时的凡烁才真正的压下了兴奋,感受到了今天之事的不妥之处。 他们几个少年年龄不大,却一连两次捕到这么大的野猪,的确会让有心之人看出端倪。 而城门之内不远处的茶摊伙计,就是个见过他们两次抬回野猪的人之一。他看着抬着野猪走远的几个少年,低声说道:“嘿,这小哥几个也算是能人了,这没几天就又猎到一只大家伙,这么看去竟是比上一次的还要大上几分呢!” 本来在此喝茶的人就都看着木也几人,听他这么说顿时兴趣更浓,于是有人饶有兴趣的问道:“不是伙计,听你这语气这小哥几个之前就捕到过一只野猪?” 这伙计也是话多的主,见有人发问,将添茶的茶壶放在一边,用腰间的毛巾擦了擦手。然后,绘声绘色的将前几日所见,木也几人抬回一只野猪的事说了,茶摊之上立刻火热起来。 而在这茶摊之上,也正有一个有心之人。此人一身制式军服,正同另一个同样身穿军服的人同桌饮茶。 听到小二的话,眉头一动陷入了沉思,就连对面的人跟他说话都没听到。 对面之人值得轻声叫了他几声:“铁兄弟,铁兄弟!” 此人这才反应过来,收回木也等人身上的目光:“啊?怎么了孙兄。” 对面的孙姓官兵,微笑说道:“我是问,明日不当差可有什么打算。” 铁姓士兵才知他所问:“哦,哦,没什么打算,在家休息吧!” “哦,既然无事那不如明天一起喝点。” 铁姓士兵本想答应,但是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回道:“还是算了,我想在家休息一下。” “哦!”听他这么说,孙姓士兵轻轻的回了一声,看着对面的眼神却晦暗难明。 几人一直来到木也家中,开始学着苏大强的样子,开始处理野猪。柴客则将被他起名为“小白”的兔子,放在一旁的箩筐里。 可是看过和会做完全是两码事,野猪被他们处理起来,跟苏大强比起来查了不知凡几。聊起苏氏祖孙,几人商定明日偷偷的送些野猪肉过去。几人又想起了封元,想他一定没吃过这野猪肉,就想着明日也给他送些过去。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处理好野猪。将明天要送出的肉放在一旁,木也将其他切好的肉,放进锅里进行卤制。 然后几人来到屋外,一人抱着一个碗,吃着之前就炖好的内脏。这个现在可是梅阿大的最爱了,他一人连吃三大碗才肯作罢。 饭后几人一个个的顶着个大肚子躺在床上,慵懒的不想动弹。 虽然煞风景,但是凡烁还是决定,说一说今天自己几人的疏忽:“今天我们还是太过得意忘形了!” 凡烁的话很突兀,但是林由还是明白他在说什么:“嗯,这个怪我,是我决定捕这野猪的。我忘了这样太过招摇了。” 凡烁也继续说道:“嗯,我们必须时刻保持低调。可是连续两次捕到野猪,很容易引起有心人怀疑。今后几天我们要多加小心。” 其他几人也都认同的点了点头。 凡烁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明日我们不出城了,都去我家修炼。” 木也知道凡烁是打算,让几人暂避锋芒。至于凡烁的家,比木也家更加偏僻,孤零零的在伫立在这平民去的最外围。 那里更加隐秘安全。 所以几人都同意的点了点头。 第三十八章、功劳 第三十八章、功劳 第二天林由柴客和梅阿大三人来到封府,林由手中还拎着十几斤的野猪肉,梅阿大则抱着一个木盆。 昨天几人议定,有林由三人第二天来封府送肉。而凡烁则偷偷的,把肉挂在了苏家门前。 封元见到他们的时候很是高兴,而见他们手里的肉则有些吃惊。 见封元出来,林由三人赶忙上前。 手里抱着只兔子的柴客,最是兴奋。没等他人开口,赶忙说道:“封元,好久不见,你最近怎么样。” 封元看上去心情不佳,不过见到几人还是有些高兴:“我最近还可以,你们呢?在城外打猎怎么样?” 其实他已经猜到,林由几人想必是过的不错的,因为他们的高兴都写在脸上。 果然林由不好意思的一笑,“我们不错的,虽然出了城一切都要靠自己。不过好在,运气还行,这不我们昨天还捕到一只野猪。” 说着抬了抬自己的左手,封元早就注意到了他手中的肉,听林由一说才知道是野猪肉。这让他吃了一惊,野猪可不是那么好捕的,尤其是对于几个没什么经验的少年。 还没等他继续追问,林由就将手里的野猪肉塞在他手里,封元只觉手中一沉,就听林由说道:“我们想到,你虽家庭富裕,但也不一定吃过这野猪肉,就想着给你送些过来,你下午让厨房做了尝一尝。” 这时梅阿大也上前,他此时正抱着的木盆里,是鲜红一片,如豆腐一般。 封元很是好奇,于是问道:“阿大,你这盆里是什么?” 见封元发问梅阿大立刻来了精神:“这个叫作血旺,是用野猪血做的,可香了!”说着就将这血旺的做法详细的说了一遍。 从没见过血旺的封元更感新奇,同时眼里全是羡慕,没想到在这山穷水尽的境地里,林由几人却有着如此精彩的际遇。想到自己他又不免有些自怨自哀。 索性封元很快控制了情绪,然后叫来仆人,将野猪肉及血旺拿了下去,并且郑重的向林由三人致谢。 几人来到凉亭坐下,封元问起这些日子的几人的经历。林由隐去一些机密之事,说与封元听了,饶是如此封元也是听的津津有味。 林由说完,也朝着封元问道:“封元你呢?这些日子你过的怎么样?” 封元面色一暗,轻声说道:“我也还好,就是你们不来了之后宅子里冷清了不少!” 听他这话几人知道,封元过的有些孤独了。毕竟这异国他乡没有朋友陪伴,府上又都是些下人,更没有同龄玩伴。 感受到自己的话让气氛有些沉闷,封元赶紧转移话题,指着柴客怀中的兔子问道:“柴客,这兔子也是你抓的么?” 柴客不好意思的一笑,“不是,这是木也抓的。”随即想起封元刚才的话,灵机一动道:“封元,这也是送给你的,我们不在可以让它陪你。” 林由和梅阿大一惊,这之前可是没有的事,再说柴客对这兔子喜欢的不得了,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出送给封元。 不过很快他们就明白了柴客的用意,也都朝着一脸惊喜的封元点了点头。 封元更加高兴,他的确很喜欢这只兔子,在柴客抱着它的时候就看了好几眼。 柴客连忙将兔子递了过去,还不忘盯住一句:“它叫小白。” 封元接过“小白”点了点头,抱在怀里不住的抚摸着。见封元高兴,林由三人也跟着高兴起来。 “小白”就这样又换了一任主人,只不过还好它还是被叫作“小白”,之后的伙食也会好一点。 四人有聊了一些林由等人在城外密林里的见闻,封元也说了一些最近这段时间,封府发生的事情。林由等人才起身告辞,封元如往常一样送到门外,几人依依不舍回首作别。 见林由远的不见人影了,封元才叹了口气抱着“小白”进府去了。 离了封府,林由三人径直朝凡烁家走去。一路上有说有笑,完全没注意在他们身后不远处鬼鬼祟祟的跟着这人影。 苏氏祖孙今日起的有些晚了,没有木也等人提供的肉,他们二人的生活又辛苦了些。 推开房门突感有异,朝门的把手上看去,竟是挂着一块肉。 他们知道这是野猪肉因为他们吃过。而且昨天在城门前也听说了,木也几人又捕了只野猪的事情。立马知道,这是木也几人偷偷送来的。 苏大强心中有所亏欠,只得苦笑一声。而苏明玉却很高兴:“爷爷是野猪肉,一定是林大哥他们送来的,昨天城门都在传,说林大哥他们又捕到了野猪。”说到这里又有些奇怪“可是他们送肉过来,怎么不叫我们呢?” 苏大强哪里能告诉他缘由,只能含糊说道:“应该是太忙了吧?” 苏明玉不疑有他,将肉放进屋中,跟着苏大强赶忙出城去了。嘴里念叨着有时间要去找林由几人。苏大强只能摇头苦笑。 到了凡烁家,林由三人将封元的情况一说,几人也就放下心来。 不过他们也都觉得,柴客将兔子送给封元这事做的很对,倒是搞得柴客有些不好意思,林由对他保证到一定再帮他抓一只兔子。 说完情况,几人不再多言,抓紧时间修炼起术法。凡烁家虽然地处偏僻,但是毕竟也只是个小木屋,所以修炼天罡变肯定是施展不开的了。 一时间屋子里变得一片寂静。 而此时的屋外隐秘处,正有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这座,门窗紧闭的小木屋。 就这样时间转眼来到下午,几人停下修炼吃了些肉干。 就这样时间转眼来到傍晚,几人停下修炼拿出些肉干来吃。 凡烁边吃边说道:“我家不远处有片树林,那里晚上一般不会有人去,一会儿我们在那边修炼下天罡变。” 屋外的那双眼睛已经满是不耐烦之色,他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本想着独自抓一些“叛逆”之人立些功劳。 他可是知道营里哪些人,表面上不说什么但是心里一个个都瞧不起自己,背地里说什么自己是靠关系才能能力平平却一直呆在营里。 至于他所要抓的“叛逆”,是最好不是那就先全部杀了,到时还不是随自己怎么说。 反正这几个少年确实有些反常,连续两次捕猎到野猪。到时候死无对证,加之堂兄那边提点一下,这可就是妥妥的一件功劳。 可是这几个少年把自己关在屋里已经一天了,他实在没有了等下去的耐心,打算有所行动。 就在他正要朝小屋走去的时候,屋门却在此时开了,他连忙藏好身影。 就见几个少年鬼鬼祟祟的朝远处走去,他面上一喜:“嘿嘿,你们果然有问题,这就怪不得我了!”说着蹑手蹑脚的跟了上去。 到了凡烁所说的树林,少年们环视了一下环境,这里虽然不算十分隐蔽。好在周围少有人迹,再加上此时就算出城的人已经回来,也应该在做饭没有人会此时来这偏僻之处。 放下心来,几人各自开始修炼。梅阿大三人开始修炼天罡变,木也等人继续加紧术法的练习。这段时间,木也木遁和藤蔓术已经能熟练的施展。至于木刺术虽然也有提升,但是还是稍微差些火候。 就在木也施展了一次木刺之术时,突然传来一个阴险的笑声:“嘿嘿,你们果真不负所望,竟让偷偷的修习术法!” 第三十九章、寂静 第三十九章、寂静 话音刚落,从不远处的树后转出一道人影。 木也立刻认出了此人,来人正是那日在杜甫家门口,盘问自己的两人之一。 只见其身穿制式军服,腰间别这一把朴刀。 木也心中一阵慌乱,下意识的看了周围的伙伴一眼。然后,马上让自己强自镇定起来。 看着不知所措的少年,来人心中更加得意,继续向这几人走去。同时心中狂喜,辛亏自己没有通知其他人,自己正好独得这份功劳。 走的近了,看着几个一动不动的少年,他高声说道:“是要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一个少年厉声喝道:“动手!” 他先是一惊,随即感到脚下一紧,低头看去竟是根藤蔓已经缠住了自己的右脚。他连忙抽刀去砍,却听破风声袭来,只见三根木刺分上中下三路朝自己射来。他只来的及一偏头,让过一根木刺,其他两根却中他前胸和小腹。 他吃痛发出“啊呀”一声惨叫,忍着剧痛一刀砍断右脚的藤蔓,可是左脚又被两根藤蔓缠住。 看不及收刀,已有三名少年快速向自己奔来,他连忙抬起右脚将一名高瘦少年踢飞,而左右双臂却被另外两名少年抱住。 他只得用力挣脱,随即又是三声破空声已到,却是在后背响起,三根木刺不偏不倚的深深的插入他背中。男子又是一声惨叫。 同时面前又冲出一名呲着一口雪白牙齿少年,他右臂前身手里正握着一把尖刀,知道吃着一刀必死无疑,他紧咬牙关使劲全身力气,用力将抱住自己的两名少年甩飞,然后千钧一发之际一扭腰身,尖刀擦胸而过深深刺入肩膀之中。然后他手中朴刀一挥,少年缺已矮身一滚躲过了他这一刀。 他也不管少年逃过一劫,挥刀砍断脚下藤蔓,然后手中朴刀一亮,朝着地上狠狠再一划,顿时扬起一片尘土,让人看不清场中情况。 他不在停留扭身朝树林外跑去,途中有一少年拦截,少年正是凡烁,不知何时他已绕到男子身后,截住了其去路。男子已经冲出战团,立时不在慌张,右手一甩手中朴刀破空飞出,朝着凡烁直直飞去。 凡烁只得停住冲过来的身形,侧身扑出将将让过朴刀。 男子趁机举足狂奔,几个起落冲出树林。待到几人追出之时,望着茫茫黑夜哪里还有男子身影。 几个少年站在树林边缘,一个个面沉如水。他们放走了男子,无异于放虎归山。想来过不了多久,他们就将葬身虎口之下。 直到此时他们也终于没了主意。几人先退回树林,捡起男子丢下的朴刀,朝更偏僻处逃去。可是说也奇怪,几人逃了很久身后却没一点动静。 逃的远了几人随意的坐在地上休息,梅阿大颤声问道:“躲在这里迟早会被发现,我们怎么办。” 几人一阵沉默,却听凡烁说道:“去杜甫家。” 其他人立刻明白,凡烁这是要来个灯下黑。 见众人一个个依旧忐忑难安,凡烁安慰道:“过去这么久了,还没有听到有人搜林,事情似乎又有转机,不一定没有转圜的余地,我们先去杜甫家藏一晚,再看情况。”其他几人只得强自点了点头。 凡烁继续叮嘱道:“一会儿我们一个一个过去,注意别被发现,如有异动其他人立刻逃跑。” 他话音刚落,林由立刻说道:“我第一个!” 凡烁看了他一眼却摇了摇头:“主意是我出的,我第一个!”林由却没理他而是起身就走,竟是直接朝着杜甫家的方向奔去。 凡烁没来的及拉住他,只得让他走了。见林由走远,凡烁正打算起身,却同时被几双手按住。 木也开口道:“我们几人中你最有可能想办法逃出去,如果有什么意外替我们报仇。”其他人也都点了点头,正在几人说话的时候,柴客却对其他人理都不理直接冲出了原地。 就这样之后木也,梅阿大,梁天,杜绍杰一个个的离开了原地,只留下凡烁留在原地。 过了许久凡烁强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起身朝着杜甫家摸去。 不管木也几人之后的怛然失色,那九死一生才逃出树林的男子,心中大有劫后余生之感。同时他也暗下决心,之后抓住几个黄毛小子,一定将他们扒皮抽筋。 只不过此时他要先赶回营里报告情况,然后赶紧处理伤口,这次他受伤颇重再有耽误怕会流血过多而死。 至于那独揽全功之想,他也不敢再有,只得让营里派人来拿人了。反正即便如此,他也当得首功。想到这里,他心情好了不少。 男子刚跑出树林没几步,就见前方站着一个人。那人也发现了男子,竟是熟识。没有考虑为何此人会在此地,男子大喜加速朝那人奔去。 那人见到男子露出奇怪的神情,然后见其浑身是血随即大惊道:“铁兄弟你这是……”几个起落来到身边将男子扶起,男子正要说话突觉胸口一痛,竟是一把尖刀已透体而过。 铁姓士兵心中不解,死死的抓住那人:“你……你……”说着身子一软瘫倒在地,竟是连话都没说完,就失去了生机。 那人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说道:“我给过你机会,你不珍惜啊!”随即扛起了铁姓士兵,几个起落消失在黑夜里,自始至终都没人察觉。 夜色又恢复了平静,只在原地留下一滩血迹。 木也几人相继摸进杜甫家之后,一直噤声靠墙而坐。一直听着旁边木也房子的动静。 可是到了子时,依旧没有动静,几人心中稍安。同时心中不免有些奇怪,柴客最先忍不住问道:“你说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是不知道我们的住处?” 凡烁却摇了摇头:“不会,就算不知道在周围打听一下也会知道。” “那为什么没有人来木也家?”柴客更加奇怪了。 没有人回答。 凡烁略一沉吟,然后站起身来。 他这一动,将周围的人下了一跳。梅阿大赶忙问道:“怎么了?” 凡烁看了看众人:“我要回去看一看。” 众人大惊,柴客急声说道:“你疯了?” 林由却挥手阻止众人,朝着凡烁问道:“凡烁,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凡烁点了点头,“嗯,我觉得事情可能有变,我想回去看一看。” 林由沉默下去,皱着眉想了想道:“好,我跟你去。”凡烁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见此其他人也跟着站起,却被凡烁阻止:“我们两个去就好,人太多容易引起注意。” 其他人只得作罢,凡烁却继续说道:“已一刻钟为限,我们二人如果没有回来,你们立刻分头逃走。” 说罢推开一道门缝,确定没人后,跟着林由轻手轻脚的摸进黑夜里。其他几人只得忐忑等候。 好在很快,不到一刻钟林由就回来了。 几人连忙围了过去,林由一脸兴奋,看着众人说道:“事有转机,街道上也完全没有动静,现场也没有人搜过的痕迹。” 少年们听后大喜,柴客问道:“那……那凡烁呢?” 林由微微一笑:“他在处理现场,一会他就回来,待到明早我们再去打探消息。” 两个时辰之后凡烁才再次返回。朝众人点了点头,坐在一旁闭目沉思起来。众人没有再打扰他,也都问问闭目养神起来。 终于寂静的一夜过去,林由和柴客出去打探消息。只是不多时,柴客就再次返回。 他用力推开房门,吓了几人一跳,然后激动地说道:“死了!” 第四十章、交办 第四十章、交办 木也等人跟着柴客来到北城门的时候,这里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 林由正在其中,见木也几人过来,正要朝他们招手,却突然顿住,看向几人后方。木也几人一愣随即一惊,转身看去,就见一群捕快正朝他们跑来。 几人立时全身紧绷,神情戒备的呆立在原地,眼神随着捕快身形移动。好在捕快并未针对他们,而是直直的从他们身边跑过。 几个少年包括远处的林由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就在这时一个身材不高,长着一脸络腮胡子的捕快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眼神里满是审视。 几个少年身体又是一僵,好在那些捕快有急事要办,那中年捕快也没有过来纠缠。跑到城门处,用力分开人群挤了进去。人群本来一阵骚乱,但是见是一群捕快就又都噤声。 木也等人跑到林由身边点了点头,但是眼里全都是讯问之色。 林由也点了点头,这才斟酌说道:“我听说,今早有人赶来北城门等待出城。他远远的看见城门上有个黑影,当时天色尚早看的并不清楚。走进了才发现,那是个人的尸体,他顿时惊叫一声吓得魂飞魄散,这才引起城墙上的士兵注意,竟然是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将一具尸体挂在城门上而且让城墙上的士兵毫无察觉。” 等林由说完,其他人都点了点头,凡烁却依然盯着他,像是在问“可是那人?” 林由无声而肯定的点了点头,众人一颗心才终于放下了大半。 几人不理此起彼伏的抱怨声,挤到了人群最前面,越过拦住人群的城卫兵,定睛朝场中看去。 此时场中有两拨人,其一就是刚刚跑过去的那群捕快,其为首的正是刚刚看了他们一眼的络腮胡。 其二只有一个人,此人木也等人都认识,正是前段时间封府宴请的铁统领。 而引起木也等人注意的是躺在地上的一具尸体,此时他身上还盖着一块丝绸。尸体按林由打听到的情况,本来是挂在城门上的,想必是有人把它取了下来。 这尸体不是别人,正是昨天才于木也等人走过一番激斗的男子,此时他脸上阴险,得意,愤怒,错愕的表情都已不见,只剩下平静或者说是没有表情。 看着昨日归山的老虎躺在那里,而自己几人不仅可以堂而皇之的行于街上,甚至还能这样在人群里“滥竽充数”的对着他的尸体指指点点,木也心中更安,同时也有些微醺般的恍惚。 恍惚之前的度日如年,迷醉此时的劫后余生。 “你说是谁这么大胆,敢杀官兵?”这时旁边一人的问话,将木也拉回现实。 他偏头看去,就听令有一人回道:“听说是上次被杀的那批奸细同伙的报复,你没看……”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就不敢再说。原来是他的话引起了前面维持秩序的官兵的注意,狠狠瞪了他一眼,自然吓得他赶紧闭嘴。 不过他的话里的“奸细”还是让木也一惊,连忙朝前看去,这才感到场中气氛出离的严肃。 除了络腮胡一群捕快都噤若寒蝉的站在一边,而铁统领则是面沉似水的盯着尸体。不,是尸体上的丝绸。 木也这才发现,那丝绸上却是这些字的,只是离得较远看不太清。想必和那人所说的“奸细”有关。 今天早上,木也等人本不该出现在此。所以,他们没有过多停留,就悄悄的离开了人群。 待到走的远了,林由才开口说道:“那块丝绸是和尸体挂在一起的,具看过的人说上面写着。”说着他又朝周围看了一眼,才压低声音道“铁统领,我那杜甫兄弟托梦给我,说希望你堂弟下去陪陪他。” 木也这才了然,怪不得有人说此事与上次的“奸细”有关。其他人也都是了然的神色。 虽然明白自己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种种萦绕在身边的疑云,还是让几人眉头紧皱。 梁天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问:“你们说真的是有人为了杜甫报仇么?”其他人只是摇了摇头,梁天也知道此刻没人能够想得明白是怎么回事,索性也不再问其他问题。 这时梅阿大突然说话,“我怎么觉得那丝绸看上去很眼熟呢?” 柴客跟他斗嘴惯了,于是毫不客气的揶揄道:“吹牛吧,你一个穷小子怎么可能会见过…….”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自己顿住了,其他几人也微微一愣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再说话往回走去。 而在北城门下,捕快们终于觉得,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于是络腮胡捕快来到铁统领身后,躬身正要说话。 就在这时人群又是一阵骚乱,然后自动分开了一条道路。就见一个身穿青袍手拿折扇青年男子走了进来。拦住人群的士兵见到此人,赶忙恭敬的让开道路。 铁统领也不敢怠慢,几步迎上青年抱拳说道:“李先生,您来了!” 李先生点了点头,径直走到尸体跟前,直直的盯着丝绸看了很久。 铁统领和络腮胡恭敬的侍立在身后,前者更是胆战心惊,自己一直受命在城里搜捕奸细,而今日去的有人被奸细同党所杀,而且被挂在这城门上,今日恐怕难逃罪责。 李先生终于说话:“铁统领。” 铁统领浑身一震,连忙小心回道:“小人在!” “请节哀。” 铁统领微微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心中一缓:“谢李先生挂碍。” “嗯,你继续派人在城中搜寻可疑人物。” “是!”铁统领赶忙应命,然后才继续问道:“那这城门?” 李先生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看了看聚集的人群,又看了看紧闭的城门,叹了口气,“开了吧!” 铁统领命而去了,一应捕快却有些尴尬。 辛亏李先生没有让他们尴尬太久,看着为首的络腮胡说道:“这位是?” 络腮胡赶忙答道:“小人是断木城,快班捕头袁可忠。” 李先生听他名讳,显得颇有兴趣问道:“在下听闻衙门里有个袁捕头断案如神,可是阁下。” 络腮胡子有些拘谨的答道:“李先生过誉了,正是区区不才。” “久仰久仰。”李先生客气的朝袁可忠拱了拱手,然后继续问道:“不知袁捕头今日何来?” 袁可忠尴尬回道:“小的所在的快班,本就负责查案抓捕犯人之事,听闻这里出了命案就来看看情况。” 李先生“哦”了一声,然后用扇子抵着下巴沉思了片刻,对袁可忠说道:“既然袁捕头擅长断案,不如这件公案就交与袁捕头去办如何?” 袁可忠微微一愣,他说的乃是实话,他也的确就是来看一看,毕竟作为衙门里的班头,出了命案连场都不到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而且他也不想掺和到这件案子里来,毕竟涉及到木国奸细,事情有不小的风险。 只是刚刚铁统领在时一言不发,而这李先生来了却直接把案子交给了他,实是让他始料未及。但是他也推脱不得,毕竟这里先生身份实在特殊,他可得罪不起。 想到这里他只得应道:“先生放心,小的必定全力以赴。” 李先生不在接话,只是点了点头直接走了。 只留下一班捕快留在原地,这时一个年轻捕快走到袁可忠身边问道:“头儿,怎么个情况,怎么还真办上案了?” 袁可忠没好气的瞟了他一眼,“少废话,去叫仵作。” 年轻捕快吃瘪,引得其他捕快哈哈大笑。其转身嘟囔道:“这现场都被破坏完了,叫仵作来能看出什么?” 袁可忠又在他屁股上轻轻的踢了一脚,他这才跑着回衙门叫仵作去了。 第四十一章、调查 第四十一章、调查 接下来几日城里依然风平浪静,木也几人并没有一味的呆在城中。而是照常出门打猎和修炼,只是在每次入城之前都要观察很久。 确保不会被来个瓮中捉鳖,只是到现在也还没有人把他们当成鳖。 但是有的人就不那么好运了,案发的第二天就被人堵到了“瓮”中。 这一天袁可忠带着两个捕快,拦住了一个正要出门的,身穿制式军服的男子。 袁可忠亮明身份,率先问道:“阁下可是孙刑?” 男子见到袁可忠几人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了然的表情,点了点头,不等袁可忠开口,率先问道:“几位是为了铁兄弟的事情来的吧?” 孙刑的直率和坦然让袁可忠一愣,无声的点了点头。 孙刑让开了门笑道:“要不要进去谈?” 袁可忠再次摇了摇头。 孙刑没有再坚持,而是看着袁可忠,等着他的问题。 袁可忠见他如此,也觉得没有必要兜圈子,直截了当问道:“你最后一次见铁木童是什么时候?” 孙刑毫不迟疑,“大前天。” “你们聊了什么?” “我们是一组在一起执勤的,一天到晚的在一起,实在记不住每天聊了什么!” “那他有透露出什么异常么?” “没有。”说道一半孙刑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说道,“对了我们俩这组,昨天和前天休息,我本来想约他喝酒,但是他没同意。” 袁可忠有些奇怪,“这有什么异常么?” 孙刑看了袁可忠一眼,解释道:“我们营里只要不是休息日子全天都不能饮酒的,只有休息时才可以,而且铁兄弟很爱喝酒,以往都会约在一起喝几杯的。” 袁可忠点了点头,“那他有说,休息日要做什么么?” “睡觉。” “嗯?” 孙刑耸了耸肩,“他说他要睡觉。” “那前天你在哪里,在干什么?” “睡觉。” 袁可忠挑了挑眉,满眼疑问。 孙刑也有些无奈,重复道:“我在睡觉,毕竟难得休息。” 袁可忠的眉毛皱的更深,“有人可以作证么?” 男子咧嘴一笑:“周公。” 袁可忠面色一沉,旁边的年轻捕快却问道:“周公是谁?”孙刑奇怪看了一眼年轻捕快,又看了看袁可忠。 袁可忠却继续问道:“据你所知,铁木童和谁存有嫌隙?” 这次孙刑却想了想,但是最后还是摇了摇头,“铁兄弟为人倨傲,营里兄弟虽然多有不满,但也不至于有人想要了他的性命,更何况……” “更何况他是铁统领的堂弟!”见男子有些迟疑,袁可忠接话道。 孙刑尴尬的笑了笑,无声的点了点头。 袁可忠知道让他议论自己的直接上级统领,有些强人所难,所以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而是问了一个似乎不太相干的问题,“你觉得铁木童这个人怎么样?” 孙刑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想了片刻才回道:“说实话铁兄弟这人,有些过于高傲了。” 袁可忠点了点头,又问了几个问题后,朝着孙刑拱手道:“多谢孙刑兄弟配合,之后如有问题可能还要叨扰一二。” 孙刑回了一礼,“袁捕头客气!” “告辞!” “不送!” 袁可忠带着两个捕快走了,孙刑站在原地看着几人的背影,咧嘴一笑,“有点意思。”说完朝着城卫营走去。 袁可忠三人走远了,其中那个年轻捕快,才说道:“头儿,我们不把他带回衙门详细审一下么?” 袁可忠知他心思,也不点破,而是提醒道:“我们虽是办案,但他毕竟是城防营的人,我们不宜做的太过。” 年轻捕快点了点头表示了解,随即又问道:“那我们至少要问下那周公是谁,好去验证一下,不然怎么知他所说是真是假。” 袁可忠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朝他屁股来了一脚,不再理他继续往回走去。 年轻捕快有些摸不着头脑,旁边的捕快却笑了,“三儿,你真傻假傻啊,那孙子说的周公是解梦的周公,我们去哪问?梦里么?” 年轻捕快一愣,随即知道自己被耍了,生气的朝孙刑家的方向叫道:“嘿,这孙子敢耍你三爷,最好别让三爷我抓到你把柄。” 说完发现其他二人没有等他,赶忙追了上去。 跑到袁可忠身边问道:“对了头儿,不是说那姓铁的是被奸细杀的么?我们为什么要来问这孙……孙刑啊?”他本来要说为啥要问这孙子的,可是看到袁可忠撇了他一眼紧忙改了口。 袁可忠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去了铁木童的家,你有什么感觉。” 见头儿要考教自己,三儿赶忙正色道:“他家一切正常,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被翻找过的迹象。” 袁可忠点了点头,“那说明什么?” 三儿想了想道:“说明他是自己出的门,或者来人太强,他没机会反抗就被制服!” 见他有些想法,袁可忠有些欣慰,但还是补充道:“还有可能是熟人找他出去,而且他家一定不是案发之地。” 旁边的捕快也好奇起来,问道:“为何?” 袁可忠答道:“因为铁木童身上有诸多伤口,尤其是胸前那刀,直插心脏而且透体而过,必定有大量鲜血流出,而他家不仅没有打斗的痕迹,就连一丝血迹都没有。”其他二人了然的点了点头。 三儿这才说道:“所以我们才来找这孙刑,一是要了解一下铁木童的最近有什么活动迹象。这其二则是因为,孙刑跟他相熟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见袁可忠点了点头,三儿大受鼓舞。又好奇问道:“那你觉得这孙刑有问题么?” 袁可忠却摇了摇头,“目前还看不出来。” 三儿追问道:“那这么说很可能不是什么奸细所为?” “是不是奸细我不知道。”袁可忠没有确切的回答,而是反问道,“昨天忤作验尸,你们都在,对于尸体上的伤口有什么看法?” 两人对视一眼,还是由三儿答道:“铁木童身上的伤口虽多,但是大致可以分为两类,一是脚踝,身前,后背的术法伤势。其二是胸前和肩膀两处刀伤。” 袁可忠点了点头,“之前我也是如此划分,但是总觉得很是怪异,却说不出哪里不对。直到忤作说肩膀和胸口虽都是刀伤,但是伤人的刀具却规格不同,我才恍然大悟。于是我换了一种分类方法。” “什么方法?”其余二人齐声追问道。 袁可忠停下脚步,看着二人说道:“首先,两处刀伤肩膀那处应该也是想刺入胸口,但是却被铁木童侧身躲过,所以才伤在肩膀,而且伤口较浅。胸口那处责透胸而过,一刀毙命。” 像是想到了什么三儿忙插话道:“头你的意思是……是这两处刀伤非同一人所为?” 袁可忠点了点头,“不错,所以我就按此从新分了一下类。”说着他竖起一根手指指了指三儿的肩膀道“其一,这处刀伤乃是新手所为,而且那几处术法也都是初级术法,所以我猜想这些是同一人所为。” 说着又指了指三儿的胸口,“其二,这处刀伤狠辣无比,应是另一人所为。此人厉害无比,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尸体挂在城门之上。” 三儿一拍手掌,激动地说道:“所以,铁木童应该是先和一人发生了战斗,而那人却没有杀死他,让他逃脱。而此时却另有一人出现,将其一刀毙命。”他越说越兴奋,说到最后真心的佩服道:“厉害啊,头儿!” 说完看了看身旁的同伴,见其也是满脸的钦佩之色。 袁可忠并没有理他们的“奉承”,摇了摇头转身继续朝衙门走去,其他二人也紧随其后。 第四十二章、怠工 第四十二章、怠工 三人一起向衙门行去。 三儿是个话多的主,跟在袁可忠身边总喜欢问东问西,没走几步就又忍不住了,“头儿,我们这是去哪?” 袁可忠正在向着事情,心不在焉的回道:“回衙门。” “回衙门做什么,兄弟们不是都派出去了么?” 袁可忠依旧心不在焉:“看看老徐在尸体上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哦!”三儿这才点了点头,随即转而说道:“老徐真是厉害啊,尸体往他那一送度能够整的明明白白的。” 没等袁可忠说话,另外一个捕快却接道:“那可不,老徐可是做了快三十年的仵作了。这点事还不是信手拈来!” 三儿也附和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有些气愤道:“要是那天能提前看看现场就好了,都怪那李先生,到底是让不让我们查案啊?” 听他这话,走在前面的袁可忠突然一顿,随即转过身来盯着他:“三儿,你说什么?” 三儿看他表情严肃,只道是自己说错话了,但是还是嘴硬道:“没有啊,我说什么了?”只不过是脸上一片心虚。 袁可忠却不肯放过他,继续追问:“我问你刚刚在说什么?” 三儿看没有蒙混过关,干脆破罐子破摔,“本来就是,那现场本来被城卫兵保护的好好的,那李先生一来,直接让人开了城门,现场破坏的面目全非。他可倒好,放着城卫营不用偏偏把案子甩给我们。” 看着袁可忠脸色似乎并没有生气,才壮着胆子继续说道:“再者说,这案子极有可能涉及到木国奸细的,之前都是城卫营负责的。又封城又在城里抓人的,这次倒好,直接城门大开,如果真是奸细所为,早就偷偷溜出城去了,还等着我们去抓。” 旁边另一个捕快也帮腔道:“是啊头儿,所有人都知道那天我们是去走个过场,那李先生直接把案子交给咱们,就不怕咱们不尽心么?” 袁可忠托腮陷入了沉思,这让没有挨踢的三儿有些错愕,与同伴对视了一眼,都不知所措的摸了摸头。但是他们自然不敢打扰袁可忠,只得乖乖的站在一旁等候。 袁可忠终于抬起了头,看着三儿一笑,想伸手拍怕其肩膀,吓得他往后退了一步,最终拍了个空。 袁可忠却不以为意,朝二人说道:“走吧!”说完转身就走,只是走的却不是衙门的方向。 三儿心中奇怪,但还是跟了上去:“头儿,这不是衙门的方向啊?” 袁可忠却说:“不去衙门了。” “那是去哪?”三儿更加奇怪。 袁可忠语气变得轻松了很多,“忙了一早上了,先去吃饭吧。” “啊?”身后二人一脸的错愕。 三人吃完饭又在城中晃荡了一会儿,回到衙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一班捕快也回来的七七八八了。 昨天就已安排好,今日一早快班捕快,有的去向铁木童邻居讯问一些他平日里的情况。有的则带好画像,以铁木童家为中心,向四周排查事发那天,铁木童的活动迹象。这可是一个相当繁重的工作,所以一个个的都无精打采,显然是累的不轻。 本来大家是要汇报今日所得情况的,可是袁可忠却说自己需要思考些事情,有什么事然他们一会儿再说。 以往办案,袁可忠也会有类似的情况的,所以众人也不去打扰。只是见其优哉游哉的,在那喝着茶的模样怎么都与往日不同。 一班捕快都十分好奇,所以围住今早和袁可忠出去的三儿两人,问是什么情况。 其实两人也有些不明所以,所以就把上午的事说了。尤其是说到袁可忠对铁木童,曾与两拨人有过战斗的分析时,更是添油加醋说的吐沫横飞。三儿的口才本就不错,这般口若先河直把周围之人,说的张嘴结舌。 众人自是佩服异常,只是却更加奇怪。既然已有重大发现,那更应该抓紧追查才是,怎么却在那老神在在喝起茶来。 袁可忠自然不会跟他们多做解释,众人只能就这么在那等。这一等就是半天,见外面天色已黑,袁克忠放下茶杯也不理众人,竟直走出衙门,竟然是直接散衙回家了。留下一班捕快,面面相觑。 众人再等在这里也没有意义,也自然都作鸟兽散。 如果木也在此一定会感叹,“这真是教科书般的怠工表演了。” 不过木也几人也好不到哪去,因为这几天他们也在,有意识的“怠工”。 对于修炼来说,怠工是不能怠工的,只有拼命修炼将来的生活才有希望的样子。 木也等人的“怠工”指的是打猎,有了铁木童的事情之后,少年们深知不可太过招摇。否则难免招致有心人的怀疑。不知他们到时,还会不会像这次这么幸运。 他们不敢赌,也没有什么能赌的! 所以几人决定,今后不再花太多的时间打猎。每天只抓几只野兔,野鸡什么的,能够保证每天的食物即可。所以这几天几人都是空手而回,而且装成一副饥肠辘辘的样子进城。 看到几个少年这副模样,刚开始几天摇头叹息者有之,幸灾乐祸大快人心者有之,不过没几天就都各顾各的生活,将几个少年遗忘了。 这正中提议如此的凡烁的下怀,几人自然就这样有意识的蛰伏下去了。 至于修炼,可能是因为经历了一场战斗,几人都对修炼有了全新的感悟,在修炼方面更上一层。 就拿木也来说,术法之上三式术法,他已可以做到手随心动,术随手动,施展起来毫无桎梏。所以这几天,他都在努力修习“天罡变”,虽然不如柴客梁天三人熟练,但是也有不错的提升。杜绍杰跟他也大抵相同。 这一天几人到了树林之后,林由叫住众人。 几人围坐在一起,林由直接说道:“大家修炼的差不多了,今日也应该将具体计划告诉你们了。”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颗种子,这颗种子有小儿拳头般大小,“这颗是爬山藤的种子,这种藤蔓长得很长,而且质地结实。到时候我们用它爬上城墙,然后快速解决守城士兵,爬下城墙。” 其他人都了然的点了点头。 林由继续说道,“所以今后,木也,邵杰,凡烁和我要练习催发这种种子,控制它爬上城墙。”木也三人果断的点头应是。 林由则继续说道:“同时我们所有人,都要练习利用这爬山藤攀爬。” 说着又传授木也和杜绍杰一种,催发种子的术法。随即来到一颗大树下,催发了这颗种子。 只见种子甫一落地,立刻生根发芽,然后芽苗迎风而长,化作一根藤蔓沿着树干一路向上爬去。 藤蔓直到爬到两丈来高,才缠住一根树枝停了下来。此时的藤蔓有小儿手臂粗细,通体黝黑,藤蔓术有密密麻麻的叶子,看起来结实异常。 林由指着藤蔓,“这爬山藤,可以长到十丈以上,到时候我们控制他盘主城墙边沿,足够我们爬上去。”说着双手一抓藤蔓,双脚蹬着树干,手脚并用的向上爬去。 藤蔓虽然手里绷直,但是却丝毫没有断裂的迹象,林由就这么一直爬到了树枝之上。 演示完成,林由又在几棵树下催生出藤蔓,让几人分别练习。 至于木也和杜绍杰,则每人怀里揣着几颗种子,跑到一旁练习去了。 第四十三章、年货 第四十三章、年货 修炼无岁月,转眼五个多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时值年节将至,城里一幅热闹的景象。 人们忙碌了一年,一些人开始准备各种年货,在院子前挂上了红灯笼,孩子迫不及待的穿上了新衣服,在门前追逐打闹。不知具体方位的角落里,时不时的想起一声爆竹炸裂的声响。 最热闹的当属各色的市场,蔬菜,瓜果,肉类,还有那对联,每个摊位前都挤满了人群。人们挑选的,比较的,问价的,砍价的声音拥挤碰撞在一起,像滴入了冷水的油锅,嘈杂而热烈身处其中的人却不自知。 而与之不同的是,此时的南城一片死寂,鲜有人影走动,偶尔见了也是些老弱,让这南城显得更加凋敝。 过年对于南城的人来说,与往日没有什么太多不同。非要说的话,就是看到别人身上的新衣和手中的年货,觉得自己更冷了和更饿了。他们还是要一早起来去奔赴各种营生,去赚那一口吃的,忙碌一天之后才会拖着饥饿疲惫的身躯,回到这个笼罩在悲凉下的南城。 所以在这白日里,这里鲜有人迹。 木也们也不例外,今日一早依然就早早的出了门。 而此时的树林,都已经只剩下一个个光秃秃的树干。树叶在秋天就以全部掉光,而后又被几场冬雪,狠狠的压在了下面。 木也,林由,柴客各躲在一棵大树后,眼睛盯着树外的一片空地。空地上的积雪已被清理,露出下面枯黄的落叶。此时正有一大一小两只鹿,在上面吃着树叶。 雪当然是木也三人清的,这几天几个少年商议,要多捕些猎物,毕竟马上过年了。 再者说,按木也所说的“低调”来说,他们已经低调了小半年了。时隔这么久再捕到什么大点的猎物,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了。 这也算是他们过年置办的年货了! 这一大一小两只鹿,应该是一对母子。大的那只体型巨大形似骏马,身体整体呈深褐色,背部及两侧有白色的斑点,却没有角。 小的那只模样与大的类似,只是在其头上,顶着两只小小的角。 许是饿的久了,它们认真的吃着落叶,并没有感觉到危险的临近。 林由朝木也打了个手势,然后冲着柴客点了点头。木也知道他的意思,按照约定木也和林由催发,事先藏在落叶里的爬山疼种子,而柴客责以最快的时间射箭,解决猎物。 只是没想到,这次是来了两只鹿,辛亏当时不只埋了一棵种子。 好在林由应变的较快,他提醒木也和他一人催发一棵种子,而柴客责朝大的那只鹿放箭。 理解了林由的意图,木也点了点头,柴客也举箭瞄准。 只见林由竖起三根手指,然后一根根收回。在最后一根手指收回之时,木也和林由同时掐诀。 在两只鹿的身下突然钻出两根藤蔓,藤蔓迎风而长,迅雷不及掩耳般的缠住两只鹿的身子,盘后猛然收紧,两鹿大惊,但为时晚矣,手爬山藤拉扯几乎同时栽倒在地。 又听嗖嗖两声,柴客也迅速的射出两箭,随即一声惨叫正中较大那只鹿的脖子和腿。 小鹿这才来的及,发出刺耳的尖叫。 林由和木也在两鹿倒地的同时,迅速的从树后拿着矛窜出,他们奔跑的同时,嗖嗖又是两箭,再次射中母鹿。 林由二人来到近前,举矛便刺,却又齐齐的呆愣在当场。 柴客提弓赶来,边跑边暗自奇怪两人反应,只是到了近前也是错愕当场。 只见两鹿并排倒在一起,母鹿身重数箭血流如注,但是他却没有挣扎,也不再惨叫,而是用牙买力的啃咬着小鹿身上的藤蔓。 舔犊之情不过如此! 呆立的三人,不再挣扎只是用牙咬着爬山藤的母鹿。 虽然危险兀降,小鹿心里满是惊恐,但是看着这幅诡异的画面,还是不免有些恍惚。 爬山藤在三人两兽的盼望下,终于被咬断。 小鹿在地上弹射而起,它下意识的向远处跑了两步,又突然顿住回身看着倒在地上的母鹿和站在原地的三个少年。 母鹿终于又冲着小鹿叫了两声,像是催促它赶快逃走,小鹿更是焦急的嘶叫着在原地跳着脚。不肯离去,却也不敢靠近。 母鹿本就脖间中箭,鲜血一刻也不曾停过。 虽然木也三人没有再对它做什么,但是它还是气息渐短,最后朝小鹿叫了两声,没了声息。 小鹿也低低的回了两声,最后看了一眼母鹿,向林间跑去。 到的小鹿最后的眼神,木也三人心里同时一堵,呆呆的看着小鹿离去。 “这只鹿真不小啊!一只够我们吃很久了!”柴客咽了口口水,尴尬的说道。似是在给自己三人,放走小鹿找一个正当的借口。 林由和木也只是无声的点了点头,然后林由蹲下身子,那处尖刀割起缠在母鹿身上的爬山藤。 没有人再说话,刚刚那一幕实在是给三人不小的震撼,尤其是变成孤儿的几人。 如果,如果父母还在的话,无论世道多么艰难,一定也会拼尽一切保护自己的吧。 一定会的,动物尚且如此,何况是人呢? 只是少年们也清楚,再有一次机会,他们还是会毫不犹豫的猎杀这只母鹿。毕竟生活,不允许他们有太多的仁慈。 先活着吧,还是拼尽全力的先去活吧! 三人抬回一只体型巨大的鹿是,其余几人都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看着同伴的笑脸,他也脸色稍霁,对视一眼默契的没有提刚才之事。 在众人的询问下,柴客将他们捕猎之时的情况跟同伴说了,只是少了往日口若悬河般的添油加醋。 由于比较兴奋,几人并未注意到,柴客与往日的不同。 木也二人虽知道原因,自然也不会点破。 由于对最近几人修炼有足够的了解,所以他们对木也几人,能够猎到这鹿,也并不太奇怪。 在这五个多月里,木也几人丝毫不敢懈怠,对于催发爬山藤的术法几人都以可以做到瞬发。 而有“天罡变”的底子,几人爬起树来也有如灵猴。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时间到来。 所以,最近木也几人虽然仍勤加修炼,但是却没有往日的紧迫。 木也几人回城的时候,并未像以前那样引起轰动。 一来今天他们回来的较早出城的都还未归,二来没出城的都在忙活年节,城门处没什么人。这也是凡烁出得注意,这一进得城门,果然如其所说。 几人一路抬着鹿,顶着一路上越来越少的灯笼,来到了木也家。 苏氏子孙,今天回来的比较晚。 因为年节将至,苏大强想着多砍点柴换成钱,让苏明玉过个好点的年。 自打不能去后山采矿,他们祖孙的日子越发的艰辛。好在苏明玉可以跟着帮忙,日子还没到揭不开锅的地步。每天早出晚归,连苏明玉一直嚷嚷你要去见林由几人都没时间,少年也是日渐消瘦起来。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进到屋里,发现桌上多了个黑影。 点燃油灯才发现,那里放着一条健硕的鹿腿。 第四十四章、败露 第四十四章、败露 酉时,钟离府,后院凉亭。 天色已黑,湖面早已结冰,一场场的大雪,又覆盖了如镜的冰面。此时的荷花早已凋敝,只留下一根根主干刺出雪面。月光照下来,在雪面绽放出一道道黑影。让湖面有些凄凉,又有些圣洁。 而湖边回廊顶部的琉璃瓦片,以往月光下的绚烂也被涂抹的只剩洁白,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再次露出峥嵘。 在月光照进凉亭的光影里,钟离公子呆呆的望着,没有一丝足了的雪湖。他身披雪白的狐裘,在月光的照耀下与雪湖交相辉映。 有些东西你只可远远的欣赏,靠的太近了就会破坏他的美好。如夏日的荷花,此时的雪湖还有一言不发的钟离公子。 可是偏偏有人不管不顾的翻墙而入,来人一身制式军服,背着月光让人看不清容颜。 他翻下游廊,踏着湖面向凉亭跑来,踩倒了荷秆,在雪面留下一串丑陋的脚印,来到钟离公子所在的凉亭外,单膝跪地还未开口,就惹皱了少年的眉头。 来人看钟离公子眉头轻皱,有些不明所以,但是还是报告道:“公子,对之前在城外发现的那群可疑人的调查,已有新的进展。” 钟离公子眉头稍展,但语气还是有些冷淡,“讲!” 来人不疑有他,继续说道:“她们一共三人,两男一女,是在密谋助城里几个少年逃走。” 钟离公子有些疑惑的问道:“消息从何而来?” 来人不敢隐瞒,回道:“他们其中一人,在城外打探情报时,被我们所擒。” 心中更加怀疑,钟离公子问道:“是什么样的少年,值得他们如此大费周张?” “这个…被抓之人也不知道!”来人有些尴尬。 钟离公子却并未怪罪,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来人心中一松,继续说道:“而且据他交代,城中还有内应。” 钟离公子无所谓的笑了笑,“那他一定也不知道,内应是谁了吧?” 来人羞愧低头:“是。” “他们来自哪里?” “据他交代,他不属于哪国,而是来自一个名为’壹’的组织。” “’壹’?”钟离公子确定自己没有听过这个组织。 “是!” “可有这个组织的详细信息?” “没有。” “他们计划什么时间行动?” 来人赶忙答道:“据那人交代,他们也是刚刚收到命令,要他们在大年夜行动。” 钟离公子点了点头,继续问道:“还有什么情报?” “还有根据那人交代,找画师临摹了另外两人的画像。”来人赶忙站起,从怀里拿出两个卷轴,以双手托着承担钟离公子面前。 钟离公子随意的接了过来,并没有当即打开的意思,而是朝来人挥了挥手。 来人会意,躬身告退了。看着来人身后留下的脚印,钟离公子微微的叹了口气。 又无言的站了一会儿,钟离公子这才打开第一张卷轴。 这是一个面容平凡的青年男子,他确认自己没有见过此人,毫不在意的将之收起。 紧接着展开了另一张画像,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女子的发髻,由于之前来人交代,三人中有一女子,因此他并不奇怪。 继续卷开纸张,钟离公子却瞳孔一缩,直愣愣的呆在原地。 因为他看到了一双红色的眼睛,为了凸显特征,画师专门用了鲜红的颜彩。如血的眼眸在黑白的画像里,显得格外的刺眼。 但是这并不是他发呆的原因。而是因为,他认识这双眼睛,或者说认识这双眼睛的主人。只是看到这双眼睛,那人的一颦一笑就开始不断的在他眼前浮现,迅速的占满了他整个脑海。 他迅速的展开整张画像,却看到了一张黑纱,不是他期待的笑脸。 但是他依然确定那就是他,绝不是因为自己的心里作用。 他就这样的盯着她,或者说她的画像,嘴里轻轻呢喃道:“周倩薇,好久不见。” 就在这时,在他身后传来了脚步声。钟离公子没有回头,而是小心的合上卷轴。 来人一身青袍,正是李先生。他走到钟离公子身后,唯一抱拳说道:“李基见过公子。” “嗯,先生所来何事?” 李先生直身看到雪地上的脚印和钟离公子手中的卷轴微微一愣,才继续答道:“是关于之前在城外的那群可疑之人。” 钟离公子态度有些冷淡:“嗯。” 李先生只得继续说道:“这批人是来自一个叫做’壹''的组织,打算大年夜帮助城里的几个少年逃跑。”说完李先生就立在一旁不再说话。 钟离公子等了一会儿,才奇怪问道:“就这些?” 李先生却不为所动,轻轻的回道:“嗯。” 钟离公子这才转过身,继续问道:“先生应该看到了,这湖上的脚印和我手上的卷轴。”说着抬了抬自己握着卷轴的手,“想必已经猜到已有人想我报告过了,可是先生为何还要对我隐瞒呢?” 李先生面色如常,“大年夜,我们要在后山取那东西,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不希望公子分心。而且他们事已败露,公子不一定能见到想见之人!而且他们与我们一南一北,行动时间又与后山之事重合,我怀疑这是他们调虎离山之计,他们真正的目的是矿山。” 钟离公子听他话面色一僵,依旧强自说道:“我没有什么想见之人,尤其这人还是锋之国的叛逆!” 李先生嘴角一挑,轻笑道:“公子真的认为她是叛逆么,或者说公子在乎她是叛逆么?” 钟离公子并未直接回答李先生的话,而是轻蔑的说道:“没有人会在乎我是不是在乎,国中的大人物,尤其是我的父亲觉得或者希望她及她的家族是叛逆。” 李先生却像是不敢接他的话,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转而说道:“还希望公子考虑清楚,一切以大局为重。” 钟离公子盯着李先生,李先生如常回望。 最终钟离公子叹了口气,无奈说道:“我自然心里有数。” “公子见谅,我来这断木城是受相爷所托……” 钟离公子连忙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李先生也就不再多言。 见钟离公子再无话说,李先生就抱拳告辞了,亭中的月光里又只剩下了钟离公子一人,他再次打开手中卷轴,呆呆的看着之上的女子出神。 而此时此刻的南城之外的某处树林之内,有两道奔跑的人影终于停了下来。二人是一男一女,男子二十岁模样,身穿一身灰袍。 而女子一身黑衣外罩黑色披风,脸上竟还蒙着黑纱的女子,只有眼睛露在外面,那竟是血红色的一双眼睛。如果钟离公子在此,一定会认出这人正是他手中画像上,被他叫做周倩微的女子。 两人看了看周围的情况,确认无异后才放下心来。 男子看了看身边的女子,调整了一下呼吸说道:“我们已经暴露,那计划怎么办?” 女子确很平静,也没有看他,“没有接到消息,计划就照常进行!” “可是……” 没等他说完,女子直接打断道:“没有可是,我们只要听从命令即可。” 知道他性格,男子也只得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就在两人各找了一个地方休息之后,树林里突然传来了一阵鸟叫。随即见到一直黄雀朝女子飞来,女子并不奇怪伸手让黄雀落在上面。 黄雀的腿上如往常一样,绑着一张小小的纸条。女子取下纸条轻轻展开,只见上面自己娟秀的写着四个字“计划不变”。 第四十五章、将启 第四十五章、将启 十二月二十八这天,木也几人就拎着一只鹿腿,来到了封府。 几人今日并没有出城打猎。封元见到几人自然很是高兴,也不客气让下人收了鹿腿。拉着几人在自己的屋里坐下。 由于天气较冷,此时的屋里点着火盆。一进屋几个少年,就围着火盆烤着手。 梅阿大将手伸到火盆上方,还是不住地跺着脚,朝着封元说道:“封元,还是你的日子过得舒坦,我看南城那些砍柴人,都不舍得用木材取暖,更别提说是用木炭了。” 封元怀里抱着兔子“小白”没有说话,只是自嘲的笑了笑。 林由没好气的瞪了梅阿大一眼,随即转移话题道:“封元,南城那边所有在矿上的人都不再去后山上工了,听他们说矿山上的矿已经全部开采完了,你们是不是要离开断木城了?” 封元摇了摇头,抚摸着“小白”,“本来是要这样的,不过爷爷说眼看就要过年了,现在往回赶也来不及了,索性就在断木城过完年节再走。” 柴客盯着封元怀中的兔子有些羡慕的说道:“也是,没必要太过着急,即使在这断木城,也好过大过年的在路上风餐露宿要好。” 封元点了点头,微笑着将兔子交给柴客,然后笑着说道:“嗯,爷爷正是这么打算的。”也许是要过年了,又或是就要回到土国,封元的心情十分不错。 见封元心情相比上次明朗了不少,几个少年也都替他高兴。 只不过封元很快就有皱起了眉头,“只是不知道,在那之后我们多久才能再次相见。” 少年们也都沉默下来。 本来梅阿大想说,到时候他们去土国看他,但是来之前林由就提醒过众人,大事将近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泄露出蛛丝马迹。再者说,他们自己也不能保证事情能不能实现。 此时的却听凡烁说道:“就算要等年节过去,那也应该开始收拾了,毕竟在断木城几年了,该会有不少东西要带走的。”随后朝外面的方向指了指,继续说道:“可是我看,你们封府却没有任何动静啊!” 凡烁说话时一直盯着封元,希望能给他一些提示,毕竟他一进封府就觉得这点有些反常。他总觉得,这返回土国之事,并不像封元想得那么乐观。 封元听了他的话微微一愣,随即陷入了沉思。其他几人看看封元,又看了看凡烁,都有些不明所以。 几人又聊了很久,在拒绝了封元留下吃饭的请求后就起身告辞。 封元没有多做挽留,心事重重的将几人送出门外。其间碰到了匆匆赶回的封平。 封平并没有关注几个少年,不知是上次林由告状起的作用,还是今天真的有急事。 梁天依旧看他不顺眼,朝封元问道:“封元,疯狗最近没有找你麻烦吧?” 封元正在想着心事,没有听清梁天的话,在梁天又叫了他两声之后才抬起头问道:“啊!梁天你说什么?” 梁天只得又问了一遍:“我说,疯狗最近找没找你麻烦。” 封元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梁天指的是封平,笑着回道:“没有,他最近很忙,我跟他见面都很少。” 梁天这才点了点头,“有问题要跟我们说,我们帮你教训他,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封元笑的更加开心,只不过还是摇了摇头,:“我们几个加起来,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梅阿大上前一步,刚想说话却被柴客拽住,朝他摇了摇头,他这才反应过来,悻悻的没有说话。 几人挥手朝封元告别,封元盯着几人身影消失才转身回去,只是几人都未想到,这一分别下次再见将是何时将在何地。 封平进入封府摒退众人,径直来到书房,朝着书桌后的封昌拱手道:“老爷,我回来了。” 封昌放下手中的毛笔,轻轻的点了点头,“嗯,情况怎么样?” 封平急忙上前两步,然后小声说道:“情况打听的差不多了,根据这几天的城防调动,后山的事应该在大年夜。” 听到此话封昌精神大振,从书桌后走出:“消息可靠么?” 封平情绪也有些激动,但还是肯定答道:“消息绝对可靠,城防兵那天有任务,而任务地虽没明说,但是集合地点定在北城门。” 封昌高兴地抚掌而笑,拍了拍封平的肩膀:“不错,这事你做的不错。” 封平却不居功,朝封昌拱手道:“这都靠老爷运筹帷幄,我只是跑跑腿罢了。” 封昌此时心情大好,对着封平道:“你不必太过谦虚,这事你的确做的不错,我会向上面如实禀报。” 封平大喜,又朝着封平深深一礼,再说了几句恭维和感谢的话,一副主仆和谐的模样。 情绪稳定以后,封平才再次问道:“老爷,这家里的东西有什么需要带走的么?” 封昌果断的摇了摇头,“我们现在除了矿山之事,其他一切都不在考虑范围之内,至于这院子里的其他,只不过是为你我行事做的掩护,一早就打算放弃的。” “那封元?”封平还是迟疑问道。 封昌却嘿嘿一笑,咧嘴问道:“他和院子里的那些下人有什么不同么?” 封平虽然早就有所猜测,但是听到封昌之言还是面露喜色。 封昌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早就说过,你完全没有必要,跟几个将死的毛头小子之气,反到容易乱了自己的分寸。” 封平尴尬一笑,“老爷教训的是,只不过为了利用他们,我故意弄塌矿洞杀了他们的父母。见他们每日在我面前晃荡,实在是有些碍眼。” 封昌则笑笑没有再说话。 人就是这么奇诡,别人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他不一定会怪罪别人。但是一旦自己做了对不起别人的事,别人就会显得十分的碍眼和讨厌。 南城一座孤零零的小木屋,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屋内并未点起烛火显得十分幽暗。一个少年迈步走了进来,由于没有炭火,屋内并不比外面暖和一些。 少年关上门,轻轻的搓了搓手,希望可以让自己暖和一些。再稍微适应了屋里的黑暗之后,他身形突然一顿。 屋内无声无息的站着一个黑袍人,少年连忙向前,朝着黑衣人深深一礼,恭敬地叫了一声:“师父!” 黑衣人这次似乎没有心情纠正少年的称呼,只是轻轻的托起少年躬下的身子。 “以后这些礼节就免了吧。” 少年执拗的并未答话。 黑袍人并未期待少年的回答,而是直接了当的说道:“大年夜子时你们在南城的城墙处行动。” 少年虽然早就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但是还是忍不住内心的兴奋,急忙答道:“是!” 黑袍人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提醒道:“记住只有你们完全跳出城墙,才会有人接应你们。” 少年再次应是,他知道自己几人只不过是黑袍人这伙人,某个大计划的一部分。不然在上次自己提出,可以趁自己几人出城打猎时与接应之人会合也不会被黑袍人拒绝了。 虽然知道自己几人沦为了他人棋子,但是少年无可奈何,因为他们是在无力应付,那莽莽密林里的各种妖兽,那可是跟自己几人捕猎的野兽完全不同的。 黑袍人与少年话都不多,之后又敲定了一些行动细节之后,黑袍人再次化为一簇绿叶,推窗而去。 小屋里只剩下少年呆呆的站在黑暗里。 第四十六章、发端 第四十六章、发端 十二月三十日,天气很和心意的不错。 今天是没人出城的,大家都在等着过年。 况且砍回来柴也没人收,加之各个市场都已关了,所以人们都在家贴贴对子,条件好的放几个爆竹,然后准备着这一年最丰盛的一顿饭。 林由几人一早就来到木也家,今天他们行事结果难料,所以少年们决定今天要敞开肚皮,饱饱的吃它三餐,然后养精蓄锐等到子时行动。 林由昨天将行动计划和盘托出的时候,其他几人兴奋与忐忑并存。 但是他们也知道,自己每日勤练不辍,为的就是今天。所以,都暗自调整自己的心情,不再患得患失。 而今日的封府却也格外的忙碌,下人们忙碌了一天,准备了一桌丰盛的菜肴。由于情况特殊,封家只有封昌祖孙二人,这一桌子饭菜祖孙二人显然吃不完。于是封昌叫来几个管事的下人,说要感谢这一年来几人的辛劳,其他下人伙食也都有提高。 期间主贤仆良自不用提。 吃完饭天色已经不早,封元请过安后就回房休息了,要待到第二天一早起来给封昌拜年。 与封府相比,钟离府的晚宴更加丰富,各种美味珍馐数不胜数。 桌子前只坐着两个人,一个是钟离公子,另一人却是那李先生。 此时二人却都没有动筷子,钟离公子慢慢的喝着酒,而李先生却神情严肃的盯着他。 原来就在李先生以茶代酒敬了钟离公子一杯后,钟离公子却突然告诉他,矿山的事全权交与李先生处理,而他有其他事要办。 沉默了很久李先生终于开口,“公子一定要如此?” 钟离公子将酒水一饮而尽,还是点了点头“嗯。” 钟离公子将酒水一饮而尽,还是点了点头“嗯。” 李先生叹了口气,继续提醒道:“公子也该清楚,今晚她不一定会出现!” 钟离公子这次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感受到他的坚持,李先生最后争取道:“而且被抓之人,也只知他们会在南城墙出去,而且只有城里的人出城之后她才会现身,如若城里的人根本就出不去一切都是无稽之谈,公子要为了这个万一,置大事与不顾?” 钟离公子看着手中的酒杯,呢喃说道:“我已经命令城防营,将南城墙上的所有值守士兵撤了下来。” 李先生呼吸一滞,看着对面的钟离公子,面色一变再变。 钟离公子笑了笑,朝着身后站着的管家一招手,在其耳边悄声说了些什么,后者领命而去。 钟离公子笑了笑,朝着身后站着的管家一招手,在其耳边悄声说了些什么,后者领命而去。 然后对着李先生说道:“先生不用着急,昨日玄青大师已抵达断木城,一会儿大师会随先生去矿山取得那物。” 听他如此说,李先生微微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 不多时,管家返回身后跟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其身披袈裟,手中握着一串念珠,边走边用手指捻动念珠。 只见其来到桌旁,朝着钟离公子一躬身,钟离公子回应的点了点头,玄青又向李先生行了一礼:“贫僧见过李先生。” 李先生连忙起身回礼,“大师客气!” 钟离公子指着旁边的椅子,“大师请坐。” 玄青看了看桌上的各种美味珍馐,轻轻的摇了摇头。 钟离公子也不坚持,朝着李先生说道:“有玄青大师相助,先生应该可以放心了吧!” 李先生,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玄青,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点了点头。 然后朝着玄青拱手道:“有劳大师了。” 玄青礼貌回礼道:“先生客气。” 事情就此敲定。 木也的小木屋里,几个少年的晚饭,不要说相较于钟离府了,就是与封家相比都相去甚远,只有些炖过的鹿肉。 但是在这南城里,这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伙食了,有的人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 吃完饭几人躺在床上休息,感受着时间的流逝。 木也责将自己的被子拆开,取出了里面写有“天罡变”的丝绸,小心叠好将其揣入怀中。 其后,他又来到屋后的空地,这里跟别处一样,有一层厚厚的雪,这里正是木也埋下麦种的地方。 此时一根根倔强的钻出雪面,没有被一场场的大雪压垮。 明年它们也会这般倔强的抽出麦穗吧,木也希望它们会,但是他知道自己没有机会看到了。 木也就这么看着它们,连夜晚的寒风都不觉得刺人了。 转头看着身后的小木屋,这里到现在为止,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家。不管是曾经的木也一家三口,还是现在的自己,一直生活在这里。到了今天就要离开了,木屋没办法回应木也心里的告别,自然尽职的阻挡着寒风,用自己的身躯,给屋中的人一些温暖。 木也叹了口气结束了自己的告别,动身来到屋中。 林由几人也都不再躺在床上,而是起身在厨房里忙碌着。 原来在木也出去的时候,几人想到前两天猎到的鹿为吃完,就决定一会儿带上,顺路偷偷的给苏氏祖孙送去。 此时的南城墙附近的一处阁楼里,正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人是个少年,正是钟离公子,在他身边责站着城卫营的铁统领。 此时的钟离公子依然穿你的一身白衣,外罩白色狐裘,显得与黑夜格格不入。他脸色微红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喝了酒的缘故。 而一侧的铁统领却专门换了身黑袍,好借着夜色更好的掩饰自己。 一言不发的钟离公子,让气氛有些尴尬。也让铁统领如坐针毡,他只得打破沉默道“公子虽然我已让人在何处做好埋伏,但是毕竟不知道来人实力如何,不只能不能留住她。” 钟离公子只是摇摇头,“他们打算借着,子时各家燃放爆竹时做掩护,你只需要让士兵在那时注意即可,更不要出手阻拦,只要在他们爬上城墙后发出信号即可。” 见钟离公子又重复了一下计划,铁统领不再多说。不过他也有些奇怪,今天的钟离公子从一开始就很古怪,因为以往都很是沉默,绝不会啰嗦的给他重复什么计划,但是他也不明白为何会如此,更不会不知天高地厚的询问。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等着子时的到来。 今天封元的心里没有来的有些不安,那天林由的话,一直在他脑中挥之不去。因此今天吃完晚饭后,回到房中却怎么也睡不着,在床上碾转反侧生怕错听了更夫打更的声音。 终于,熬到子时,封元赶忙起身穿好衣服,快步来到封昌的卧室门前。 此时下人们并没有睡,他们哪出爆竹,在院中燃放。爆竹被引燃打向空中,然后炸成了七零八落,发出摄人的声响,驱赶着传说中的年兽。 像是受到了指引,此起彼伏的爆竹声在城中响起,迅速的连城一片,声音撞到城北面的矿山,然后又被挡了回来,让城中的声响更添气势。 封元在封昌门前躬身叫了几声,许是受爆竹声干扰里面并没有反应。等了一会儿声音渐小,封元又叫了两声,房中依旧没有一丝动静。他心中有些莫名的焦急,用力拍了两下门。 此时的城中只有远处不是的传来几声声响,封元急促的拍着门,嘴里焦急的叫着封昌,房间里依旧寂静无声。 虽然确定了心中所想,但是封元还是不甘心的猛的推开了房门。 里面漆黑一片,哪里又有封昌的身影! 第四十七章、相见 第四十七章、相见 在城里其他地方,爆竹声如海浪般奔涌的时候,南城只有零星的一点声响传出。 既然燃放爆竹可以驱赶年兽,那传说中的年兽一定是会让人贫穷,不然为什么这些没钱买爆竹的人,过得越来越艰难。 子时未到,在南城外一个远处的阴影里,正有两个更黑的黑影藏身于此。他们在此隐匿已有些时候了。 其中一个男子收回盯着城墙的视线,对旁边之人说道:“有些奇怪,城墙上一个值守士兵都没有。” 他旁边的女子,闻言只是点了点头。 “是不是计划暴露了?”他们的计划已经暴露,不过他所指的是,昨天才从城里传出的具体细节。 女子摇了摇头,依旧没有说话。 男子不明白女子摇头是说没有还是不知道,他继续问道:“那我们的行动。” 女子转过头,面部唯一露在外面那双血红色的眼睛,盯着男子语气冷淡而坚决的说道:“没有接到通知,就是计划不变。” 男子感受到她摄人的目光,气息一窒,然后讪讪的点了点头。 而此时的木也几人,正隐藏在一处黑暗的角落里,看着南城墙的一角。 此时几人都是全身漆黑一片,他们当然没钱去买黑色的衣服。而是用木也家中那口大锅,锅底的锅灰,将衣服,露在外面的手和脸全部涂成黑色。 他们子时之前就已经到了,一直都在暗中观察城墙上的情况。只是看了几眼,他们先是一喜,随后就是一惊。原来那城墙上空荡荡的,却无一人值守。 梅阿大一下没了主意,低声说道:“什么情况,为何今日这南城墙上没人值守呢?” 没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几人皆是摇了摇头。 气氛一下子有些沉默而紧张。 柴客咽了咽不存在的口水,颤声说道:“会不会大年夜,城防营放假了?”虽然是在问话,但是语气里满是自欺欺人式的自我安慰。 众人依旧沉默。 凡烁虽然心里知道,绝无这种可能,但是也并未否定。看着众人一个个神情紧张,自己再不能火上浇油。 见自己和柴客的问话,都没有人能回答。梅阿大更加紧张,朝着林由问道:“那我们怎么办。”声音颤抖并且忍不住大了几分。 他话音刚落,极远处突然炸出一声轻响,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让几个少年不由得身体齐齐一颤,子时已到。 林由和凡烁对视了一眼,然后狠狠的咬了咬牙回过头去,朝着其他几人肯定的点了点头。 既然事情已经有了决断,几人也就此冷静了下来。 爆竹声越来越密集,像是一场纷杂中的比赛。 在比赛到达高潮的时候,林由用只有几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道:“行动!” 声音轻微而短促,人却不慢。林由,凡烁,木也,杜绍杰同时冲出,他们身上漆黑一片,与这黑夜融为一体。只有在爆竹炸裂的短促亮光里,才会短暂的现出身形。每次出现,四人就会离城墙越来越近,在外人看来就如瞬移一般。 四人第三次出现,已经到了城墙之下。毫不迟疑,四人同时在怀中,掏出一颗如婴儿拳头般大小的种子。 四人将种子放到地上,然后整齐的一掐诀,只见种子甫一落地,立刻生根发芽,然后芽苗迎风而长,化作一根藤蔓沿着城墙一路向上爬去。四根藤蔓犹如竞赛的骏马一般,在墙面上疾驰,然后几乎同时到达顶端,随即在垛墙上一绕,直至缠了将近十圈以后,才最终停了下来。 四人试了试藤蔓的结实程度,相互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然后同时抓住藤蔓,脚蹬墙面,手脚并用,如在墙上奔跑一般,向上爬去。 之前的练习,这是终于体现了作用。二十几个呼吸之后,四人一攀墙头,手臂用力翻身上了城墙。 没时间高兴,一上城墙打量了一番,在确定没人后,四人连忙伏地身子,在垛墙的间隙里观察的城墙之下的情况。 柴客,梁天,梅阿大三人在林由几人快爬到墙顶的时候。也都向城墙冲来,正好在林由四人攀上城墙时,冲到了城墙下。他们并未急着爬墙,而是先从腰间抽出一把菜刀,将四根藤蔓砍断,然后才顺着藤蔓向上爬去。 而木也几人则合力将另一根藤蔓拉上来,然后甩到城墙另一侧,在之前施术时他们就已留好了余量。所以藤蔓甩过来后,虽然没有到地,但是那个距离跳下已不是问题。甩完之后杜绍杰先顺藤而下,此时柴客三人也已经爬了上来,木也三人连忙过去拉了他们一把。 三人上来之后,他们两两一组,将剩下的三根藤蔓也拉了上来,然后甩向了城墙另一边。 就当几人打算顺着藤蔓爬下去的时候,在他们身后的城里黑暗处,突然响起了一声尖厉的哨声,随即一朵硕大的烟花在空中绽放,那是利剑的形状。 利剑照亮了这一片城墙,也照清了木也几人脸上惶恐的神情。 烟花炸开的同时,凡烁和林由的话音同时响起,“快!下城!”几人哪敢耽搁,木也四人急顺藤而下,林由与凡烁则神情紧张的戒备着后方。 下城比爬城要快上很多,在林由二人也下到地面之后,也并未有人追来。 几人与在四处戒备的杜绍杰汇合,然后一起朝着远处跑去。他们所跑的方向,正是黑衣女子二人藏身的地方。 虽然二人对木也几人上到城墙之后的行动,看的一清二楚,但是依然没有动作,只是安静的隐藏在黑暗里。 因为计划里交代,出城之事,全靠几个少年自己,不要出手帮助。而且如果一旦他们出城失败,即刻撤离。所以,当几个少年已经就要到近前时才现身。 女子一挥手,制止了少年的前进,冷淡的问道:“来者何人?” 她旁边的男子微微一愣,显然不明白女子的用意。 林由知道她这是再对暗号,看了一眼凡烁,见其点了点头才回道:“归乡人。” 男子这才反应过来,知道这是计划中,自己不知道的部分。不过他还是不屑的瞥了瞥嘴,在他看来这真的有些画蛇添足了。 女子却没管他的反应,“从哪条路过来的?” 林由毫不迟疑,“归乡路。” 林由身后的几个少年,一直在担心有人追来,所以时不时神情焦急的朝后方看去。可是女子却不急着带他们走,而是先问起了什么似是而非的问题。他们当然不敢催促女子,只得站在原地不停地跺着脚。 幸好女子只问了两个问题,不然真不知道几人会急成什么样子。 就当女子要挥手带几人离去之时,手却顿在了半空,眼睛直直的盯着远处的城墙。 木也心中一惊,其他人也同时猛地回头,顺着女子的目光望去,顿时如遭雷击呆立在当场。 只见城墙之上,不知何时站的一个身披雪白狐裘的俊美公子。木也自然人的来人,正是那钟离公子。 钟离公子与蒙面女子,一人身穿一身白衣,一人自上而下的都是一身黑色,在这黑夜的爆竹声里,遥相辉映,静静的相望。 第四十八章、三元困龙阵 第四十八章、三元困龙阵 从钟离府用在晚饭过后,李先生就跟着玄青大师,早早的来到了矿山。 两人站在矿洞前的平台上,玄青大师看着周围的把守士兵,奇怪问道:“按先生所说,我们要到子时才可取出那物,为何要这么早赶过来?” 李先生微微一笑,拱手回道:“大师有所不知,为了取得那物,我必须要事先布置一个阵法,所以有劳大师多等些时候。” 玄青大师双掌合十于胸前,微笑回道:“先生客气,请先生安心布阵,贫僧在此为你护法。” 事涉大计李先生也不客气,朝着玄青一抱拳,从怀中掏出一个罗盘,进入矿洞。 玄青也不嫌狼狈,直接席地而坐,一掌竖于胸前,一手捻动念珠,口中诵经打起坐来。 李先生进入矿洞,一路在照明石的光影里,径直来到矿洞最深处。 此处已深入山腹,被矿工开采出,一块儿颇大的空地。而在空地中央,却有一块儿黑色的铁矿原石,不知什么原因并未开采。 如果木也在此,在感气状态下,向着黑色矿石看去,一定会被眼前那浓郁的有如实质的金之气给精到。 但是能让他更吃惊的,一定是在这浓郁的金之气正中,那一小团白光,因为在他穿越而来的时候,恍惚中就是看到了一团这样的白光,比这白光更亮,更圣洁。 李先生手握罗盘,脚下踏着罡步,不时的在矿洞中埋下一块块石头。大致埋了三圈,最外围是蓝色的石头,随后是绿色,最里层是火红色。 说来简单,但是每一步李先生做起来都要小心翼翼,并且要经过反复推敲和确认,等他全部布置完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他最后确认了一遍这才退出矿洞。 见李先生出来,玄青赶忙从地上站起,温和一笑,“先生布阵可成功了?” 李先生微微一笑,点头应道:“不错,还要谢过大师护法。” “先生言重了。”玄青点头回礼,然后才奇怪问道:“不过贫僧还有一事不明,望先生解惑。” “哦,大师请讲!” 玄青这才缓慢问道:“这子时属水,而那物属金,时辰上对其并没有克制作用,为何先生偏偏要选在子时行事呢?” 李先生则微微一笑,“原来大师所虑在此。大师所说也不无道理,但是那物能量太强自然之属对其克制作用不大。而我有一阵对其有极强的克制作用,正应在这子时水属最强之时发动。” 玄青更加好奇,“哦,不知是什么玄妙阵法?” 李先生摆了摆手,“哪里称的上玄妙,只是合用罢了,此阵叫作三元困龙阵。” “三元困龙阵?” “不错,所谓三元是水,木,火三元,此阵最外围属水,其次为木,最内为火。子时水属最强,可让外围水阵发挥到最强。然后水生木,木生火依次递增,这样内层之火可以极大的克制那物。” 玄青这才了然的点了点头,“此阵果然玄妙,李先生阵法造诣果真不凡。” 李先生依旧谦虚道:“大师过奖了。” 看着两人在那虚伪客套,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城卫兵撇了撇嘴。 子时刚到,一阵嘈杂的爆竹声,从断木城的方向,席卷而来。 李先生微微笑,朝着玄青一抱拳,“时辰已到,还要烦请大师护法!” 玄青大师,微微一礼,笑着回道:“先生请安心行事,老衲会尽量保这洞门不失。” 李先生不再多言,转身进洞。 再次来到洞底,又检查了一遍三元困龙阵,见没有什么纰漏之后,从袖中取出一个如水晶酒杯般的火红器物,其中还放着一个银白色的金属圆球。 深吸一口气,走到黑色矿石之前,将其放在了上面。洞中的气质为之一变。李先生连忙退到法阵之外。 此时的法阵已经起了变化,先是法阵的最外围,升起一阵清凉之意,随即亮起了一圈蓝光。而后中圈的法阵也是一亮,升起了蒙蒙的绿意,绿意一起就开始不断的吸收着外围的蓝光,致使绿意越来越浓,很快就超过了蓝光。 这还不算完,最内侧的一圈法阵也终于亮起,而这次却是火红色的,这让绿意为之一顿,开始源源不断的想里面汇聚,不断的助长着火的气焰。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还有越“燃”越“旺”的趋势。 随着阵中温度越来越高,最中间的黑色矿石,也变得越来越红,只怕要不了多久就会融化。 时间一刻一刻的过去,石块已开始融化。就在这时,黑色矿石之上突然亮起耀眼的光白光,让整个法阵都为之一滞,好在法阵有着充足的支持,不刻就恢复了正常。 李先生见白光出现,面上一喜,随即右手掐诀,朝着水晶酒杯一样的事物一点。那物竟轻轻的飘起,然后首尾翻转,整个吊了过来,而其中的银白色金属圆球竟也没有落下。 那白光好像感受到了什么,气势一收,紧接着从矿石里飞出一小团银光。 银光异常刺眼,认真向里面看去就会发现,在其中有一个小小的银色符纹。 银白色符纹似乎很不喜欢阵中的温度,它飞出矿石一路向上,竟然迅速的钻入了水晶杯中的银色圆球中,洞中的白光顿时消失不见。 这圆球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的,在那阵中心却丝毫不受影响。到是那火红色水晶酒杯,开始有融化的迹象。 见此情况李先生嘴角一挑,连忙又朝其,打去几个手诀,待到这龙炎晶融化之后,将里面的寒银珠包裹住,就会大功告成。 当然他也知道,行百里者半九十的道理,越到最后越不可放松。 就在这时洞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呼喊声,李先生闻此不仅不急,反而轻蔑一笑,“终于,来了么?”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封昌封平主仆二人,其实二人来的并不比李先生和玄青晚多少,只是一直没有现身。 再看到站在洞口的二人之后,封昌有所迟疑。 原因无他在之前的打算里,没有想到玄青和尚会来此。他不虽不知李先生实力,但是他名不见经传,其也一直以谋士知名自处,就算加上一个毛头小子钟离泉,他自问他们主仆二人应该可以对付。 可是这突然冒出个玄青和尚,他就不得不再做衡量了。 虽然不知具体实力如何,可毕竟玄青和尚,作为锋之国镇魔禅院有名的高僧,可是一直名声在外的。 想到这里,他阴狠的看了旁边的封平一眼。显然是怪他,连玄青和尚来断木城,这么重要的情报都没打听到。 封平感受到他的目光,如芒在背,只能强作不知仍死死的盯着洞口的二人,然而身体的颤抖却出卖了他心中所想。 好在封昌此时也没有心思怪罪与他,很快的收回了目光,看着互相恭维的书生与和尚,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其实严格说来是他错怪封平了,这玄青和尚是在未通知任何人的情况下,来到这断木城的,就连钟离公子都不曾事先得到消息。这更不是封平能打听到的了。 更进一步,如果他知道,钟离泉竟然为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将来这矿山取那“金之炁”的事情丢到了一边,又不知会作何感想了。 第四十九章、速败 第四十九章、速败 时间当然不会,因为封昌的犹豫而停下。 从子时开始断木城传来的,嘈杂的爆竹声响,搞得二人都是心烦意乱。 眼看着李先生独自一人进去矿洞,玄青坦然把守在洞口。 封昌低头思量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随即朝着封平打了一个眼色。那意思是说,让其做好准备,随时准备行动。 封平自然没有反对的余地,连忙点头回应。 不多时,整个矿山的气质一变,随之而来的是,周围的五行之气变得极为活跃。 二人心知林先生已经开始发动阵法,收取那“金之炁”。封平身体一紧,下意识的看了封昌一眼,可是封昌觉依然不为所动,只是皱眉盯着洞口的玄青。 封平调整了一下自己因紧张而加重的呼吸,也将目光投向前方。 感受到封平已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封昌略感宽慰。 而周围的五行之气,朝着矿山汇聚的越来越多,气势也越来越强。 又过了几息时间,封昌突然伏低身子,然后低声说了一句,“行动!”就箭也一般的朝着矿洞冲了过去。 封平已经注意到了他的举动,知道他的打算,闻言并不惊慌,也紧随其后的冲出原地。 封昌所选时机,不可谓不老辣,此时正是李先生施阵最关键时刻。无暇分身。 他是打算利用这个时间差,解决掉玄青。然后冲进矿洞,那李先生施阵本就有不小的消耗,解决起来相对容易的多。 所以一切的关键,就是洞口那慈眉善目的玄青和尚! 二人甫一冲出,就有周围把守的士兵发现。 在断木城的爆竹和矿山周围的火把闪烁的光影里,冲出的两道身影,让最近的一名士兵,先是一愣,随即大喝道,“来者何人!城防营……” 由于速度太快,他的话还没说完,封昌二人就以冲到近前。 封昌对他的话不为所动,看都未看一眼,只是盯着洞口的玄青一路前冲。 在快到近前时,双腿用力一蹬,整个人腾空跃起,竟是要直接从士兵头顶跃过。 那士兵已经举起手中长枪,但是由于封昌跃起的颇高,他只得一脸惊讶的看着在自己头顶跃过的身影。 突然他听到周围,齐齐的传来几声惊呼,随即也感觉到了什么,低头朝脚下看去。也是惊恐万状。 原来是一直冲在封昌之后的封平动了手,在封昌刚刚跃起的同时,奔跑中的封平,手中一掐法诀。 附近的几个士兵的脚下,突然升起了一股泥浆。泥浆沿腿而上,迅速的爬过膝盖,将整个小腿包住。 士兵想要有所动作已经来不及了,原来爬过的泥浆迅速变干,将几人的腿脚固定在原地。 而更恐怖的还在后面,泥浆跃过膝盖并未停留,依旧延伸向上,看那架势誓要将几人变成泥雕。 有个反应快的士兵,果断的挥刀砍断了自己的双腿,滚倒在地不断的大声哀嚎。 而其他几人就没有他这么“幸运”了,泥浆一路向上,迅速的没过头顶,将他们全身上下包裹了个严严实实,然后迅速变干,成为了一个个名副其实的泥像。 “泥像”都保持着临死前那一刻的动作,脸上的表情也都栩栩如生。 那怪异的姿势,恐怖的表情,在摇曳的火光里,显得格外可怖。 一切来的太过突然,黑影,呵斥,惊叫,血光,哀嚎充斥着士兵们的感官里,让他们纷纷呆立当场。 要说这城卫营也都非普通之人,都身具术法,平日里大多都自觉高人一等。 而今日被人一招制胜,随手解决了几人,而且都死状凄惨,让他们都有些错愕。 封平不管他们心中所想,穿过几个“泥像”,继续跟着封昌冲去。 而封昌在几个士兵发出惊呼之时,就以落地,他未有丝毫停留,径直朝玄青冲去。 玄青和尚将刚才一幕尽收眼底,对冲过来的封昌毫不在意。只是低声唱了一句佛号,双掌合十在胸前,一幅悲天悯人的模样。 感受到他的镇定,封昌心里一突,但是已没有转圜的余地,只能强自出手。 只见他双手掐诀,随即整个矿山一阵颤动。 在玄青和尚方圆两仗之地,突然斜斜的钻出无数的尖刺。尖刺迎风而长,迅速的朝着中间的玄青刺去。 玄青和尚仿似被惊的呆立当场,依旧双掌合十现在中央。很快就被尖刺淹没。 见此情况,封昌封平面上皆是一喜。 不打算多做停留,就要继续向矿洞里冲去。 这是刚挪动脚步,在那尖刺之中突然传出一个温和的声音,“阿弥陀佛,施主还请留步。” 随即在尖刺缝隙里,射出道道金光,尖刺碰到金黄之后,竟然开始迅速瓦解,眨眼间化作片片粉尘。 只剩下全身散发着金黄的玄青和尚,一脸“圣洁”的站在那里。 见封昌二人一脸错愕,玄青和尚微微一笑,“施主这千刺劫杀术真是玄妙非凡,只是刚好被我佛门罗汉金身所克制,承让了。” “哼”封昌冷哼一声,就要再次动手。 玄青和尚却轻声劝道:“施主正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二人已造下杀孽,可否听我一言回头是岸!” 封昌还未答话,封平却已忍不住,“死秃驴,今日我们势在必得,识相的赶紧滚到一边去,不要挡着老子的道。” 玄青和尚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杀机,不过很快隐藏,继续温和的对着封昌道:“不如我再接施主一招,如果施主伤不到我,就此离去如何。” 见玄青和尚无视自己,而且言语自视甚高,封平更事怒气灌胸,正要说话。 封昌却拦住了他,眯眼盯着玄青和尚,“就依大师之言。” 封平见此只能悻悻的退到一旁。 封昌知道时间紧迫,不敢再做耽搁,略作调整,双手开始迅速掐诀。 矿山再次颤动,只不过这次要强烈的多,紧接着在洞口前的平台上,各个方向突然从地上钻出八条手臂。 每条手臂都有两丈来长,有成人腰般粗细,而且手中各握有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八般兵器。 见此情形,玄青和尚确实微微一笑,“施主若是那大十八般绞杀术可能还有些麻烦,但是你这八般绞杀术却是伤不了贫僧。”说着身体再次发出阵阵金黄。 听他之言,封昌眼角一跳,但是到了这时自然没有停下术法的道理。 他指尖一点,八条手臂齐齐一动,手中兵器直直朝着玄青和尚攻去。 就在一脸紧张的封昌控制的八条手臂快要砸上满脸淡然的玄青和尚之时。 突然传来一声暴喝,“玄青老贼,不知在我这铁棒之下,你还能不能装出一副假仁假义的模样?” 第五十章、磨刀石 第六十章、磨刀石 “铁棒”携着劲风而来,仿佛要撕裂虚空,在空中拉出一道道虚影。 玄青和尚连忙紧合双掌,空中急念佛号,神情专注的主意着袭来的“铁棒”,竟是对封昌的攻击不管不顾。 这让本来看到有人袭击玄青和尚,面露喜色的封昌嘴角一抽,但也没有停下术法。 铁棒后发而先至,而此时玄青和尚的身后却也亮起层层的佛光,一座金灿灿的千手观音凭空出现。 观音身高两丈,宝相庄严。只是这种庄严仅保持了片刻。因为眼见“铁棒”已到近前,玄青和尚右掌向前一推,身后的千手观音突然双眼一睁,眼中满是狠厉,整个佛像气质也为之一变。数千只手臂齐齐一动,与玄青和尚推出的手臂汇合一处,齐齐的迎向“铁棒”。 说来话长,其实从“铁棒”挥来到与玄青和尚的手掌撞到一起不过眨眼的功夫。 两方碰撞在一起,并未有铁棒碰撞肉体的声音,反而有阵阵金铁交鸣之声。 玄青和尚脚下的大地,片片龟裂,双腿同时插入地面,直没膝盖。而手握“铁棒”的人影则向后飞去,腰间用力身体几个翻转稳稳的落在地上。 同时封昌的术法,也终于赶到。八般兵器狠狠的斩在玄青和尚身上,只见他避也不避,之前的金光并未散去,将他包在其中,兵器斩在上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却不得寸近。 玄青和尚看也不看,双眼依然直直的盯着前面之人。只是朝着封昌一挥手,刚刚已经被震的支离破碎的佛像,左侧手臂齐齐的向封昌攻来。 手臂所过之处,封昌术法所成八条手臂连带武器尽皆变成齑粉。 封昌见此大惊,连忙和封平后退,但是手臂却如影随形,大有不死不休之势。 封昌一咬牙,伸手握住封平的手臂,封平一惊直觉手臂一痛,随即后退的身形一滞,竟然迎着追来的手臂飞去。 原来是封昌,为了躲过一劫竟然封平扔了出去。 半空中的封平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封昌面色平静,从一开始就没有过一丝犹豫。 封平只得连忙手中掐诀,但是终究没有放出人生中最后一道术法,就直直的撞上手臂,身体立刻四分五裂,化作了一地的狼藉。 那手臂也终于来势泄尽,与封平一起,破碎开来。 封昌这才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微微喘息。 他再向场中看去,就见玄青和尚与偷袭之人依然在对峙。并未向这边看来一眼。 就在这时,矿洞里突然传出脚步声。玄青和尚面色一喜,朝着对面一笑,慢慢的将腿从地上拔了出来。 对面那人却面色不变,脸上依旧挂着轻蔑的笑容。 而封昌则站在那里面色变换不定。 果然,不多时李先生的身影出现在洞口。 他对外面的情况并不惊奇,面上还是笑呵呵的神情。在洞口停下身形,并不理想要说话的玄青和尚,而是转头朝封昌点头笑道:“封老,好久不见啊!” 他这话让封昌眉头皱的更深,“你好像早就知道我要来,我是在什么时候露出过破绽么?” 林先生笑容更盛,摇头笑道:“呵呵,你并没有露出过什么破绽。”说着瞟了一眼旁边的玄青和尚,才转回头继续说道,“而是我当初之所以找你来到断木城,就是为了今天你能出现在这矿山。” 闻言玄青和尚和封昌眉头同时一皱,封昌不死心的说道:“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什么人?” 李先生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说道:“查你这种以做生意之名,行间谍之事的人也是废了我一些手脚的,况且还要让你和钟离泉都不怀疑,促成由你帮忙开采矿山。” 封昌听到这里哪怕心里再不愿意,也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被人利用了,而自己却像一个小丑一样,在别人面前表演着老谋深算。 即便平常面不改色的封昌,此时也变得横眉怒目,咬牙说道:“好!好!好!不知道此时先生打算如何处置于我?” 李先生却连忙摆手道:“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你可以直接离开。”说着伸手朝北方一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封昌见此却并没有动,显然对李先生的话并不相信,只是直直的盯着他。 李先生摸了摸鼻子,无奈笑道:“好吧,其实是因为我找到一个可堪培养的少年,你活着他应该可以努力变强,就委屈封老做这块磨刀石了。” 封昌面色更加奇怪,脚下依旧没有行动。 李先生面露讥讽,“封老这么快就忘了,为了更好的了解矿山的情况狠心将人父母埋在矿洞里的事了?他们可是每天都在你面前晃荡呢!” 知道他话中所指,但是封昌还是想做些狡辩,可是李先生已经转过头去,并不在理他。 从未受过如此侮辱的封昌,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略一踌躇,他脚下用力,朝着北方而去。 李先生和玄青和尚都没有去看他,到时手握“铁棒”之人,朝着封昌的背影喊道:“姓封的,以后吃饭睡觉都要注意啊,别不明不白的丢了性命。” 奔跑中的封昌身体一顿,但是并未回身,继续朝北方奔去,转眼消失在崎岖的山路上,不见了身影。 而这边李先生转过身之后,却并未跟玄青和尚说话,而事朝着手握“铁棒”之人说道:“哎,在知道玄青到了端木城之后,我就打算通知你不要来矿山了,只是事发突然实在没有机会。” 听李先生这话,虽然之前已有所准备,但是玄青和尚还是面色变得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 而李先生还在继续说道:“果然,你还是没有忍住。” 那边玄青和尚终于忍不住了,“李基你果然跟这孙刑是一伙的。” 李先生并未理他,孙刑却说话了:“所以说一切都是天意,知道我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老天爷都让我不期而遇。” 李基无奈的摇了摇头,“那你打算现在杀了他?” 玄青和尚心中大震,一人他还能应对,但二人联手自己绝非对手。 他面色不变,面上摆出一副慈悲之像,朝孙刑说道:“孙施主,你何必一错再错,何不早日悬崖勒马。” 孙刑怒极反笑,“玄青老贼,何必自欺欺人,在场之人谁不知道你这趋附权贵,出卖昔日救命恩人的小人嘴脸!” 孙刑怒极反笑,“玄青老贼,何必自欺欺人,在场之人谁不知道你这趋附权贵,出卖昔日救命恩人的小人嘴脸!” 孙刑却终于忍不住,“哈哈哈,好一张颠倒黑白的利嘴。”笑完眼神怒视玄青和尚,继续说道:“你说的被我杀死那人,现在不止活得好好的,而且还应该在你们锋之国做着大官吧?到是我那父母连尸骨都随房子化作一堆灰烬找都找不到了!” 玄青和尚面色惋惜的叹了口气,“你祖上对我有大恩我觉不能见你如此堕落。”说着又唱了句佛号,继续说道:“阿弥陀佛,今日就由我洗清你这一身罪孽。” 说完嘴中呢喃,随即双掌用力一合。 自他双掌突然发出一阵强烈的金光有如烈阳,照的在场之人全都睁不开眼,纷纷伸手遮挡。 等强光散去晃过神来,再朝玄青和尚看去,又哪里有他的身影,他竟然就这么逃了。 第五十一章、全身而退 第五十一章、全身而退 玄青和尚就这样狼狈的逃了,站在原地的李基和孙刑,却似乎一点也不意外,甚至没有要追的意思。 李基看了孙刑一眼,轻笑道:“猴子,你不打算去追上一追么?” 孙刑却不以为意,嘴脸斜挑,“他的命我早晚会亲自去取,今日还有要事未完,没必要为了他耽搁。” 李基面露奇色,“看来你还真的挺看重那几个少年啊?” 孙刑却无奈叹了口气,看向断木城方向,“难得给老头子找了几个传人,我可不想他们不明不白的死了,再去找的话太麻烦了!” 李基还是有些奇怪,不解的问道:“几个少年平平无奇,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何会将你师傅的本领传与他们?” 孙刑并未收回目光,头也不回的说道:“你们总是盯着那些天才,在我看来并不是只有天才才能出人头地的。” 李基微微一愣,但是还是有些不敢苟同,轻笑道:“天生我材必有用?” 孙刑却摇了摇头,并未再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而说道:“我所说的大事也不仅指的是他们?” “哦,还有什么?” 孙刑自嘲一笑,回过头来看着李基,摸了摸鼻子说道:“在你看来,我真的对这次的任务毫不在乎么?” “在乎么?” “不在乎么?” “在乎么?” 孙刑败下阵来,挥手笑道:“好吧,开了玩笑,何必这么认真呢!” 李基点了点头,无奈笑笑:“好吧,我们赶过去吧,不知道黑狐能牵制钟离泉多久。” 孙刑也正有此意,看了看周围的城卫兵一眼,“他们怎么办。” 李基环视了一下周围,感受他的目光,城卫兵们齐齐向后一退,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兵器。随即听到李基开口:“算了,他们也是奉命行事。” 孙刑点了点头,“我正有此意,毕竟在一个营里这么久,我还真下不去手。” 知道他早就有此打算,李基也不揭穿,摇了摇头道:“走吧,去南城。” 孙刑点头同意,同时中的“铁棒”竟然慢慢变细变短,最终变得手掌大小,被其收入了袖中。 李基虽然见过多次这伏魔棍,但是还是感觉神妙,此物不但世间至坚,而且可以随意变化大小,可称“神器”了。 感受到他的目光,孙刑笑道:“那秃驴要杀我最主要的就是这伏魔棍了,毕竟这本是他们那镇魔禅院的东西。” 说完率先朝山下奔去,李基紧随其后。二人几个起落,消失在下山的道路上。 二人下了山,继续向断木城飞奔,李基却突然开口道:“我一直不能白,他是怎么说服你加入我们的。以你的性格,应该不喜欢受人束缚。” 虽未明说,但是孙刑却知道,李基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他并未马上回答,而事脑海里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幕,当时自己不肯从文,坚持要学术法,父亲请来术士教授自己时,说那番话时严肃的神情。 他并未马上回答,而事脑海里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幕,当时自己不肯从文,坚持要学术法,父亲请来术士教授自己时,说那番话时严肃的神情。 当时年纪不大的自己却不懂这番话的重量,只是为自己可以学习术法而兴奋,急着点头答应。 想到这里孙刑眼前有些恍惚,父亲平日里严肃的神情和那天送自己离开时暴怒平息下来后的担心面孔,在他面前不到的更迭。 他摇了摇头,才苦涩的回道:“可能是他答应我可以多杀些贪腐的权贵吧。” 李基闻言微微一愣,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理由。不过他也感到孙刑的兴致缺缺,并未再做过多的追问。 两人再不说话,加速朝着断木城奔去。 一刻钟的时间,二人跃上了端木城的南城墙。举目望去,一眼就见到了在更远处对质的钟离泉等人。 两人对望一眼,几乎同时跳下城墙,几个起落间就来到近前。 其他几人神情不变,但是木也几个少年,看到来的是那李先生和一个身穿制式军服的士兵,顿时一阵骚动。 可是两人并为走到钟离泉身边,而是越过钟离泉,和黑衣女子站在一起,与其对质。 见此情形,几人齐齐一愣,一时间有些搞不清状况。 不管他们反应,李基朝着钟离泉拱了拱手,“公子,别来无恙。” 钟离泉这才转过头来,冷淡说道:“原来一切都是先生的手段。” 李基歉意回道:“事关重大,用了些非常手段,望公子见谅。” 钟离泉还未回话,在南城方向又奔来一人,此人正是那玄青和尚。 此人不知为何,比李基和孙刑二人先离开矿山,却比二人更晚赶到。 他来到钟离泉身边,唱了声佛号,惭愧说道:“阿弥陀佛,贫僧有负公子所托,未能保住那金之炁。” 他来到钟离泉身边,唱了声佛号,惭愧说道:“阿弥陀佛,贫僧有负公子所托,未能保住那金之炁。” 李先生摸了摸脖子,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算是肯定。 钟离泉更加奇怪,“不知令尊可知道此事?” 李基摇了摇头。 钟离泉眉头一皱,“那对于令尊,先生可做了妥善安排?” 李基再次摇了摇头。 钟离泉不死心的问道:“那先生应该知道,此事之后令尊的下场。” 李基这次却点了点头。 钟离泉眼睛死死的盯着李基,“值得如此?” 李基神情坚定,“值得!” “为什么?” 李先生望着钟离泉,缓缓说道:“公子当日问封元,那些木国的贵族会不会后悔,我不知道当时他们有没有后悔,我想的是今后让这世上所有的贵族都去后悔。” 钟离泉神情不变,继续问道:“为了你的想法,不顾全家人头落地?” 李基却轻蔑一笑,“为了活命,投降锋之国,还做上了狗屁的京官,他那人头就在项上何用?” 钟离泉轻轻的摇了摇头,不再追问。而是转头看向黑衣女子,“倩薇,好久不见。” 黑衣女子眉头一挑,轻轻的点了点头。 钟离泉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出什么,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见此情况李基抱了抱拳,微笑说道:“今日我们还有事,就先告辞了,公子日后再见。” 钟离泉看了看李基,然后又回头盯着黑衣女子,轻轻的点了点头。 他身旁的玄青和尚上,从刚才开始就没在说话,见钟离泉竟然同意放他们离开,急忙说道:“钟离公子…………” 只是他话刚出口,就被钟离泉挥手打断,“大师不必多言,我自会和他解释。” 听他之言,玄青和尚只得叹了口气,退到一旁。而黑衣女子却微微皱眉,显然都是知道他口中所说的“他”是谁。 李基带着几人一起退入了树林,而钟离泉呆呆的看着几人的身影,直至消失不见,果真没有再做阻拦。 不知站了多久,铁统领急匆匆的赶来,见到钟离泉连忙抱拳,慌张的说道:“公子,矿山所有城卫兵尽皆身陨!” 钟离泉闻言,眉头一皱。 旁边的玄青和尚,满面慈悲的唱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 第五十二章、惨死 第五十二章、惨死 断木城,北面矿山。 此时天色已微亮,钟离泉面色阴沉,看着眼前的情景。 眼前矿洞前的平台上,除了之前被封平化作泥雕的三人,自断双腿一人以及四分五裂封平,还有四十六具尸体。而他们却跟那三座“泥雕”一样直直的战立着,他们齐齐的盯着一个方向,脸上神情各异,有欣喜,有惊讶,甚至还有怀疑。这应该是他们临死前最后一刻的神情, 他们就这么直直的站着,在昏暗的清晨里,十分的怪异和可怖,像某种古怪仪式的祭品。 沉默许久的钟离泉终于开口,“确认过了么,没有一个活口么?” 站在他身后的铁统领,身体一抖连忙躬身答道:“卑职已经亲自核实过了,昨晚派出来的五十人,无…无一活口。” 钟离泉今日心思实在是驳杂难清,并未纠结他的自称。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转而对玄清和尚问道:“大师,可否麻烦具体说一下,昨晚这矿山上的情况。” 玄青和尚满脸悲悯,合十双掌朝着钟离泉回道:“公子客气了!”随后把昨晚,矿山之上封平主仆二人出现,到自己识破李基和孙刑隐藏的身份,而“果断退走”的事情说了。 钟离泉再次点了点头,只是紧蹙的双眉,始终不曾舒展。 玄青和尚见此,面露愧色的说道:“贫僧实在有愧公子所托,不仅丢了金之炁,更是没保住这些士兵的性命。” 钟离泉摆了摆手,“大师无须自责,错不在你,是我安排不当。” 玄青和尚闻言,面上自责之色丝毫不减,却也没有再说什么,最终无声的叹了口气。 这时一旁的铁统领,也满脸怒容的劝道:“是啊大师,这怎么能怪您呢,您出家人慈悲为怀,怎能想到哪两个奸贼,东西既已到手却还会痛下杀手呢!” 钟离泉听他此言眉头皱的更深,厉声说道:“在没调查清楚之前,不要妄下判断。” 铁统领虽然心里十分肯定,却也不敢反驳,最终只是低头应是,“是卑职明白。” 听了铁统领的话,玄青和尚本来嘴角一翘。可是钟离泉的话,却让他眉头一挑,轻声唱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钟离泉并未注意他的神情,而是继续问道:“大师,您见多识广,可曾见过此等可怖的死状。” 玄青和尚闻言却摇了摇头,“公子过誉了,这等残忍的死法贫僧也是生平仅见。就像…….” 钟离泉奇怪追问道:“就像什么?” “就像在一瞬间,齐齐的被抽干了灵魂。” 钟离泉眉头一皱,旁边的铁统领却惊叫道:“啊?世间竟有这般残忍的术法?” 玄清和尚悲天悯人的叹了口气,才继续说道:“哎,有的。据说在那上古大战时期,很多魔族就擅长吞噬人类灵魂。” 钟离泉闻言继续问道:“大师可曾听闻何人会此类术法?” 玄青和尚看了钟离泉一眼,才开口说道:“这个却不曾听闻,不过…….” 他这般欲言又止,钟离泉却未追问,旁边的铁统领却耐不住性子追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那孙刑手中的伏魔棍却可吸收人类的灵魂。” 铁统领更奇,“大师是从何得知?” 玄青和尚却面露愧色,“说来惭愧,那伏魔棍本是我院之物。在上古大战之后就一直被镇压在我院之中,多年前被那孙刑盗走。没想到今日,被他害了这么多无辜性命。” 听他言语之意,似也认为今日这四十六条人命,尽皆出自那孙刑之手。 铁统领闻言,顿时大怒,“果然是那二人所为…….”他话刚说一半,想到刚才钟离泉的斥责,连忙闭嘴,但面色仍是怒气不减,显是心中笃定。 听他二人“一唱一和”,依然皱着眉头的钟离泉,这次并未再说什么,转而说道:“派人将尸体运回去,仵作勘验完毕后尽皆厚葬。同时尽快向朝廷申请追加封赏和抚恤。” 铁统领不敢迟疑,应声而退。 平台之上只剩下钟离泉和玄青和尚,二人许久没有说话,广场上的氛围有些安静。 见钟离泉确实没什么话要说,玄青和尚开口说道:“公子,贫僧有个不情之请。” 钟离泉似乎是在想着事情,闻言微微一愣才开口:“大师请讲。” 玄青和尚面露愧色,“未能保住这么多人性命,贫僧实在心中有愧,我想等他们下葬之时,贫僧能够为他们做一场超度,还望公子成全。 听他说的是此事,钟离泉赶忙答应:“大师佛法高深,他们家人自然求之不得。” 玄青和尚却更加惭愧,“贫僧实在愧对亡者,只能寥做补偿。” 钟离泉朝着玄青和尚拱了拱手,玄青和尚双掌合十微微一礼,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而另一边,木也等人跟着李基四人,与钟离泉分开之后,一路向南行了一个时辰之后,便在一处树林的空地上停了下来。 一众人等坐下来休息,几个少年还有些忐忑,几人聚在一起在一旁坐下。 李基吩咐周倩薇二人去打些猎物,二人应声而去。然后回过身来,朝着几个少年的方向说道:“凡烁,你过来。”说着不管几人反应,独自走到一旁。 凡烁闻言先是一愣,然后给了几个同伴一个安心的眼神,起身而去。 木也等人更加不安,不知为什么那李先生独独将凡烁叫走。 林由见此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朝几人说道:“不要担心,其实从一开始就是凡烁跟他们联系的,术法也都是凡烁先学了再交给我的,所以不用担心,都已经逃出来了。以他们的本事,要对付我们几个毛头小子也不用如此大费周章。” 林由的话让几人略微安心,静静的围坐在一起不再说话。 一旁的孙刑看着几个忐忑的少年,笑了笑走了过来,在他们身边坐下,然后看着木也说道:“木也,我那丝绸你可带出来了?” 见他过来几个少年更加无所适从,见他坐下连忙站起。然后听他之言,都是齐齐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木也听他提到丝绸,下意识地摸向自己怀里,随即反应过来,啊的一声:“您是孙先生。” 孙刑见他反应过来,哈哈一笑:“哈哈,你还聪明,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 其他几人哪里还不明白,眼前之人正是那丝绸的主人孙先生。几人连忙倒头就跪,孙兴见此也不阻拦,安心受他们大礼。 礼毕,柴客也不拘谨,朝孙先生问道:“先生,您跟杜甫是一起的么?” 孙刑却摇了摇头,“那杜甫算的上是义士,可惜我与他并不相识。” 梅阿大却也反应不慢,连忙接道:“那丝绸是那日您见木也抱回之后,特意放进去给我们的?”之前木也已将孙刑,就是那日跟铁木童盘问自己的人的事跟众人说了,故梅阿大才有此问。 林由却想的更多,没等孙刑回答,激动地朝其问道:“那铁木童的事,也是先生所为。” 孙刑见他们一个个聪明伶俐微微点头,觉得自己没有给师父找错传人,随后才肯定的点了点头,“不错,你们猜的不错。” 几个少年又要再跪,孙刑这次却出言阻止道:“行了,行了,不要这么麻烦,你们不累我还闲麻烦呢。” 听他之言,几人也不敢再坚持。 木也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将怀中的丝绸取出,一双手拖着要还给孙刑。 孙刑却瞥了他一眼,“学都学了,这么块破布还给我有什么用。” 他这话让木也微微一愣,下意识的看了身后的几人。别人还没说话,孙刑却又开口了:“哎,你们真是小心惯了,在我面前没必要这么小心翼翼的,没有一点少年的样子,活的累不累……..”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他突然想到他们本来就活的累,因为他们就是靠着这个活到现在的。 想到这里孙刑微微的叹了口气。 第五十三章、变故 第五十三章、变故 与木也等人对孙刑的感激涕零不同,跟在李基身后的凡烁,虽然已经知道眼前人是谁,但是还是忍不住心中忐忑。 两人在远离人群处站定,李基却没有马上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断木城方向。 时间有些久了,凡烁觉得自己应该要说些什么,于是开口道:“师父你找我……” 李基也终于从思绪中抽离出来,冷淡说道:“你果真猜出我是谁了。”随后没有等凡烁回答,继续说道:“我说过很多遍,你不用叫我师傅的,而且在组织里也不讲究这一套。” 见他每次都态度坚定,凡烁思考了片刻,也就不再坚持:“是,李先生。” 李基并不以凡烁态度转换太快为怪,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我找你过来,是因为有件事要通知你。” 凡烁自然不敢怠慢,恭敬说道:“先生,请讲。” 李基这次却先说起了其他的事,“之前我找到你,答应救你和你的同伴,但是要求是你跟我走加入我们组织。” 见他说道此时,凡烁赶忙说道:“先生放心,我绝对不会食言,将我的朋友送到木国,我会立刻跟您走。” 李先生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可跟你的朋友提起过此时?” 凡烁听他问起微微一愣,有些奇怪他为何会关心这些细节,同时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老实回道:“回先生,我还并未跟他们提及此事。我想等……” 李基并未给他机会说完,直接说道:“那正好,组织决定除了你还有一人要跟我们一起走,你正好一起说了吧。” 凡烁闻言脸色巨变,语气也变得有些急切,“之前明明说的是,只要我跟你们走,就送我朋友去木国的。” 李基依旧没有回身,但是语气也变得有些严厉,“虽然你年纪不大,但是我从未将你当初孩子,你可知为何?” “小子不知。”知道刚才自己语气有些过火,凡烁强自让自己平复下来答道。 李基语气也有所缓和,“因为你足够聪明。” “先生过誉了。” 李基却轻蔑一笑,“呵呵,所以你应该明白,从始至终你就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本。” 凡烁知道他说的没错,但还是心有不甘。他已经受够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可是他也知道李基说的没错,于是深吸了几口气,苦涩的说道:“好的我明白了。” 李基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凡烁只得继续问道:“不知组织这次选中的是谁?” 凡烁走回来的时候,见木也几人正围着孙刑聊天。见到凡烁回来都朝着他挥手,凡是正要跑过去,身后的李基突然开口:“自我牺牲的感觉很好吧,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 凡烁闻言身体一顿,但是还是没说什么,满脸笑容的朝着伙伴们跑去。 到得近前,梅阿大嘴巴最快,“凡烁你知道么,那块丝绸是孙先生放进木头被子里的。” 柴客以急忙接道:“而且铁木童的事,也是孙先生为了帮我们做的。” 凡烁何等聪明,一听就明白了他们所指,连忙倒头就拜:“谢孙先生救命之恩,先生日后但凡有所差遣,小子万死不辞。” 等他拜完孙刑才伸手将他扶起,面上带笑嘴上却忍不住道:“我真是受够你们几个小子了,一个个的没完没了的。” 随即一群人再次围着孙刑,又开始七嘴八舌地问起事情的各种细节,其间不时的发出惊呼。一旁的李基见此不住地摇头。 不多时周倩薇二人就捕回几只野兔,在一旁生起火来,几个少年见此,连忙走过去帮忙。 可是凡烁却叫住了木也,“木也你等等,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木也有些奇怪,但是还是停住了脚步,跟着凡烁向一旁走去,人群中的林由见此眉头微微一皱。 走了有一段了,凡烁终于停下脚步,木也有些奇怪,于是问道:“凡烁,怎么了,有什么事需要背着大家说么?” 凡烁像是在组织语言,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道:“那是我们父母死于矿洞的那一年,我们才刚刚开始去矿山挖矿,哦对了那时你应该还躺在医馆。” 知道凡烁所指,木也点了点头,只是很奇怪凡烁为何讲起此事。知道他的话还未说完,并未开口打断。 果然凡烁继续说道:“有一天我回家,发现屋里站着一个黑影,我当时吓了一跳。” 许是那天给凡烁的印象太深了,凡烁说的很细致语速也很慢,知道他讲的是事情的来龙去脉,木也并未催促。只听凡烁继续说道:“那黑影却说,可以带我们离开断木城,要求是我们有木系术法天赋,还有……” 木也知道后来因为“天罡变”,没有木系术法天赋的几人才有机会离开,这要感谢孙刑。只是他突然有些紧张,急忙追问道:“还有就是,我要跟他们走,并且要加入他们的组织。” 听他之言,木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缓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随即脸色大变,“那你不能跟我们去木过了?你怎么现在才说!” 凡烁并未回答,而是苦涩一笑。 木也见此微微一愣,一种不好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果然凡烁说道:“现在情况有些变化。” 木也咽了咽不存在的口水,“什么变化。” 凡烁抬起头,看着木也一字一句的说道:“他…们…要…你…也…加…入!” 木也闻言有些反应不过来,直接呆立当场。 见此情况,凡烁有些自责的低下了头。 木也注意到了凡烁的神情又是一愣,随即想到凡烁也是不能去木国的。连忙调整自己的表情,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还是不死心的问道:“我也要跟着他们走么?” 见凡烁点了点头,木也沉默下来,久久没有说话。凡烁见此一咬牙,正要说自己再去找他们商量一下,虽然知道机会渺茫。 可是木也却叹了口气说道:“好吧。” 凡烁一愣,像是没有听清,“啊?” 木也强行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说我跟他们走。” “木也……”凡烁还想再说什么。 木也却打断他道:“这件事等到了木国再告诉其他人吧!” 凡烁就这么看着木也,直到木也脸部的肌肉,为了保持笑容都有些酸痛了,才开口道:“哎,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木也点了点头,两人就不在说话,又待了一会,木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两人才走回人群。 见他们回来,林由投来一个询问的目光,木也二人回了一个让他放心的笑容,林由也就不好在多问。 烤野兔对于几个少年,来说自然是轻车熟路。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几个人就围在一起休息,准备晚些时候再出发。 木也凡烁正靠在树上休息,林由几人却走到他们面前,感受到有人靠近二人皱了皱眉,才睁开了眼睛。 “你们两个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吧!”林由直截了当的问道,语气有些肯定和严肃。 木也刚要出口否认,林由却接着说道:“不要想着说谎。” 木也凡烁对望了一眼,然后彼此点了点头,最终凡烁无奈的叹了口气,将事情跟几人说了。 林由几人自然大惊,林由语气严肃的说道:“为什么不早说。” 凡烁闻言自嘲一笑,却没有开口回答。 梅阿大性子最急,不自觉的提高了声音道:“怎么能这样,我去找他们谈……” 他话音未落,几人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嗤笑,随即一个声音想起:“你们好像搞错了一件事情!” 第五十四章、应声虫 第五十四章、应声虫 一行人快速的在树林里穿行。 前面三人开路,是两男一女,后面还有一男子断后,中间是七个少年,这正是木也一行人。 自打那日离开断木城,一行人已经奔行半月有余。 李基等人并无异样,几个少年毕竟年龄不大,且本领微末。经过在这密林中长期奔行,此时一个个的灰头土脸,衣服破烂不堪,甚至脸上都多多少少挂着结痂之后的划痕。 不过这些都是最初几天所受,在最初几天过后,几个少年渐渐适应,再加之孙刑一路对几人的教导,他们已经可以在树林中任意穿行。 当然这是李基等人放慢速度的情况下,而且一路上遇到各种难缠的妖兽,他们也只能靠着孙刑保护。 几个少年也终于见识到了丛林的凶险,比如前见天见识到的那条大蛇,体长几乎有二十丈,全身覆满幽黑的鳞片,蓝色的头部盯着一双猩红的眼睛和一张血盆大口,木也觉得它那猩红的信子一卷能一口将他们七人一起吞下。 好在被李基用木系术法将其困住,然后被孙刑一棒打碎了头颅,不然仅凭木也几人多半无生还的可能。 孙刑说那叫巴蛇,而且还是未成年的巴蛇。具其所说成熟的巴蛇可以长到接近六十丈,着实把木也几人吓了一跳,看着眼前被巴蛇压倒一片的树木和满地的红白之物,艰难的咽了口口水。 此后更加小心跟紧队伍,不敢有丝毫“逾越”。 他们现在正一路向东奔行,以目前的速度再有十天,他们就会到达木国最边缘的火树城。 几个少年也将在哪里分别。 就在这时,走在最前面的李基突然一挥手,停住了前行的脚步,其他人也尽皆停了下来。只见李基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随后说道:“再次停留一刻钟,大家吃些干粮,吴旭东你去前面探下情况。” 吴旭东就是之前跟周倩薇一起行动的男子,闻言其连忙应了声是,几个起落消失不见了。 李基所说的干粮只的是,之前杀死的那条盘蛇的肉,被几个少年烤制成了肉干。 这段时间他们没有在打猎,白天赶路中午停下来吃些干粮补充水分,晚上随地“露营”。没有片刻耽搁,就这样路程也才赶了一半多的路。 木也几人在一棵大树下坐下,拿出干粮默默地吃着。 几人的面上都是一脸阴沉,却并不是因为劳累。这要从那日从凡烁那里得知,木也二人要跟着李基等人返回组织,不能前往木国说起。 梅阿大嚷嚷着要跟李基谈判,而却被吴旭东听到出言嘲讽:“你们好像搞错了一件事情。” 木也几人闻言皆是一惊,转头看去见是吴旭东,微微一愣。 吴旭东却不管他们的反应,继续说道:“你们能逃出断木城,还是靠我们帮助,而且在这密林之中还要仰仗我们,你们哪里来的信心可以跟我们谈条件。” 听出他言语之间的轻蔑之意,梅阿大几人正要反驳,却被凡烁阻止,他朝着吴旭东微一抱拳,歉意的说道:“小子几人言语无知,请吴先生见谅。” 见几个少年还算识相,吴旭东并未过于纠缠,冷哼一声跳上一颗大树,闭目养神去了。 梅阿大柴客几人自然不肯服气,暗中打算到了木国再和李基等人谈谈。只是接下来的几天,让他们备受打击,见识了丛林凶险,他们面色也越来越阴沉,最近几天更是一言不发,只知低头赶路。 看着几个沉默寡言伙伴,木也叹了口气,与凡烁对视了一眼,正要出言劝上几句。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出一声惊呼,随即有急促的脚步声靠近。 木也循声望去,就见吴旭东在几颗大树的树枝上不断跳跃,朝着这边逃命般的奔来。他的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腹部,不断有鲜血在指间渗出,似乎受了不轻的伤。 而在其身后却又一片黑影如影随形,定睛看却确实数不清的飞虫。他们一个个有成人手指大小,一节节的形似蜈蚣,只不过背部有一对透明的翅膀,飞起来速度惊人。 吴旭东被追的边跑边狂呼救命。 李基看清吴旭东身后虫子的模样脸色巨变,大声喊道:“安静!不要说话……” 只是为时已晚,吴旭东呼救声音再次传来,“救命!我受……”只是他的话还未说完,在他腹中突然也传出了一声较轻的呼救,“救命!我受……”随即木也等人就见到,奔跑中的吴旭东,突然一声嘶喊,整个人竟生生的炸成了一片血雾。 李基见此面色更加阴沉,单手掐诀随即朝着虫群一挥,顿时其面前凭空生出无数的细小木刺,朝着虫群激射而去,密密麻麻的木刺撞上密密麻麻的虫群,一根根透体而过,随即虫子如雨点般打落地面,覆盖了厚厚一层,只看得人头皮发麻。 来到李基身边的周倩薇,犹自不能放心单手掐诀,随即两腮微鼓,朝着面前猛地一吹,在其嘴中竟喷出浓浓的烈火,将一些漏网之鱼烧的一干二净。 一旁的少年们,一时有些接受不能,纷纷张大嘴巴惊愕当场。 一直守护在几人身旁的孙刑,走到木也身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受到肩膀传来的力量,木也转头看向孙刑,脑中一片空白,只是下意识地问道:“孙先生,刚刚那是?” 听到木也发问,其他少年也投来询问的目光。 孙刑见此正要答话,正好走过来的李基却接口道:“这是一种虫子,也是一种妖兽,叫做应声虫。” 木也下意识地重复道:“应声虫。” 李基并未管他反应,继续说道:“这种虫子个体虽然脆弱,但是他们却是每次出现就会成群结队,并且喜好朝人或动物的胸腔、腹腔、头颅里钻,一不小心就会着了道。” 梅阿大闻言发出一声惊呼,又觉得突兀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只听李基继续说道:“这种虫子进入体内,就会学习被入侵者所发出的生音,而且会越来越大,促使被入侵者从内而外开始崩坏,直至整个炸开,就像你们见到的吴旭东一样。” 木也几人听完,齐齐大发出一声惊呼。虽然他们在这密林奔行,一直都在小心翼翼没有丝毫懈怠。但实在是没有做好亲眼见着,同行之人当面死去的准备。 李基冷淡的声音并未停止,“我从最开始就已说过,密林之中随处都是危险,一不小心就会命丧当场,希望这次你们能有更深的认识,不要因为自己连累了别人。”说完不在管几人的反应,走到一旁闭目养神去了。 木也知道最后这番话才是李基要说的,否则他以他少言寡语的性格,也不会专门为几个少年解释什么应声虫。 一旁的孙刑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几个少年说道:“好了,你们也不要太过紧张,只要行动之时不要擅自行动就行了。”见几个少年还是没有说话,眼珠一转说道:“怎么样要不要帮我去收拾下吴旭东?” 他本意是想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可是木也几人听完,才想起吴旭东刚刚的惨状,胃里一阵翻腾,纷纷跑到一旁扶着树吐了起来。 只留下孙刑嘴角抽搐的站在原地。 第五十五章、别 之后几天路程还算顺利,中途虽然又遇到了几次妖兽,但是都被李基等人随手解决。 在离开断木城的第二十四天,一行人穿行的密林,逐渐变成了火红色。 构成这火红密林的树木,是一种可以长到两人合抱,高两三丈的树木。这种树表皮光滑呈深褐色,叶片椭圆形至倒卵形,颜色火红,从远处看去就像一簇燃烧的火把。 木也听孙刑说,这种树叫做火焰树,而且不仅树叶是火红色的,剥开树皮里面的木质也是鲜红色,这种树制作的家具,是火树城的特产。 所以见到火焰树林,就算是进入了火树城的范围了。 这几日几少年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因为一旦进入火树城的范围。他们的分别之日,就如那火树城一样近在眼前了。 果然这一日,在一群人爬上一处高坡,远远地看见了那红色的城墙之时。 李基再次让众人停了下来,他指了指远处的那处小城,对众人说道:“那里就是火树城了。”随即对着林由几人说道:“我会将你们送到那里,说我们是从锋之国叛逃而出,顺手救了你们几个木国遗民。至于他们对你们是扫榻相迎还是防范排挤,就不在我考虑的范畴之内了。” 林由并未有想象中的兴奋,愣愣的盯着那个属于木国的城池,只是木然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李基并未在意林由的表现,然后对照着孙刑说道:“我们再此修整片刻,之后我和周倩薇送他们过去,你们三个再此等候。” 孙刑看了看李基,又看了看几个少年,皱眉问道:“这么送他们过去,那边的人能相信么,他们几个会不会有危险。” 李基闻言皱了皱眉,不过最终还是开口解释道:“不会的,我会和周倩薇表明身份。过些时日我叛逃和发现锋之国逆贼周家后人的消息,应该会传到木国。他们几个再将我们利用他们,牵制钟离泉的事情如实说了,问题不大。”说着看了看林由几人,嘴角微挑继续说道:“至于有人一心想他们死,就不是我们该考虑的了。” 说完不再管其他人,在一旁坐下休息去了。 孙刑无奈的摇了摇头,对几个少年说道:“放心了,应该会没事的。我听说木国这一任的丞相,一直主张夺回断木城的,他一定会保住你们几个的。” 林由几人还是呆呆的看着火树城,对无论是李基还是孙刑的话都无动于衷。 见自己的安慰之举,并未起到作用,孙刑无奈的一笑,也找了块大石靠坐着休息去了。 木也和凡烁对视一眼,正要抓紧时间和林由几人说些什么,却见他们几个朝着一旁的李基走去。 木也二人大惊,生怕他们惹怒了李基,连忙跟了上去。 李基本来正在闭目养神,听见脚步声眉头一皱,睁开了眼睛。 见他朝自己看来,林由不再迟疑,朝着李基一抱拳,“李先生,我们决定不去木国了。” 虽然已经明白林由的意思,李基还是冷淡的问道:“那你们有什么打算?” “我们和木也他们一起加入你们组织,反正就是不能分开。”梅阿大一如既往的嘴快。 李基却轻蔑一笑,“是谁告诉你们,我们的组织是你想要加入就加入的?” 林由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大急,紧忙说道:“李先生,我们都有术法天赋,而且我们一定会尽心…….” 李基却粗暴的打断了他的话,“没有要求你们加入,就是因为你们不够资格。” 林由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但还是不死心道:“为什么。” 李基有些不耐烦,语气也变得有些生硬,环视众人说道:“林由你太天真,柴客你话太多了,梅阿大你太冲动,梁天你太好动,杜绍杰你虽然聪明但凡事都不爱自己动脑去想。” 李基对他们几人一番分析,可谓透彻非凡,几个少年呆呆的立在当场。 李基却并不肯就此放过他们,继续说道:“所以你们几个并没资格。” 几个少年无言以对,柴客却不死心,“木也呢?之前也并没有选中木也吧,为什么又突然要求他加入。” “木也他组织里有其他安排。” 知道他们不希望自己二人身陷囹圄,但是木也也知道这都是无用功,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 果然李基继续说道:“我已经对你们的得寸进尺一再忍让,不要再来挑战我的耐心。”说完不在理会几人,继续闭目养神起来。 木也二人见此,连忙将几人拉到一旁。 几个少年走后孙刑又来到李基身边,“你对他们的打击是不是有些过了?” 李基却并未睁眼,而是冷淡说道:“我是要他们彻底死心,你又不是不知道,加入组织的下场。” 孙刑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笑了笑走开了。 而几个少年走到一旁,林由几人依然面色阴沉。 木也刚要出声安慰几句,凡烁却突然开口:“时间不多,别为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消沉了。”说着他面色一肃,环视众人说道:“接下来我要说的事,关乎我们的血海深仇,你们要听仔细了。” 其他几人闻言都是一愣,随即将目光投向凡烁。 凡烁见众人都集中了精神,才开口说道:“我们父母亲人的那次矿难,并非什么以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啊!你说什么?”几人皆是大骇,忍不住惊呼出声。 迎着伙伴们惊怒的目光,凡烁坚定的点了点头,“其实一切都是封昌所为,他图谋矿山里的一样东西。需要找人打听情况,因此不惜将我们的亲人害死,然后再假意帮助我们,通过我们打听消息。” 这个消息实在太过骇人听闻,几个少年一时间呆愣无言。 林由最先反应过来,他面罩寒霜死死的盯着凡烁道:“凡烁,你确定么?” 凡烁眼神里没有丝毫迟疑,“我很确定,很早之前我就有猜测,之后也找李先生确认过了,绝不会错。” 木也也反应过来,随即恨意贯胸。 回想往日每次在封昌家吃饭,那些伙计总是问东问西的,三句话不离矿山,如今想来一切早有破绽。只是那时哪里能想到,平日里仁和宽厚的封昌,竟有如此歹毒的心肠。 几个少年对视一眼,发现每个人都双眼通红,都知道彼此相通了往日的关节。 凡烁见他们已经相通,继续咬牙说道:“所以不管我们日后会在哪里,都要努力变强,有能力了去报这血海深仇!” 其他几人也都狠狠的点了点头,将这仇恨烙在了心中。 木也却想到了封元,迟疑的问道:“那封元知道么?” 凡烁看了木也一眼,似乎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说道:“他并不知道,整个封府只有封平封昌二人之情,我们只需找他们报仇。” 几人都暗自松了一口气,凡烁略微迟疑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突然几人身后,突然传来李基冷淡的声音,“封平已经死了,你们只要找那封昌就行了。” 几个少急忙转头,刚想问话。李基却不给他们机会,继续朝林由几人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送你们过去。” 林由几人面色一慌,显然没有想到这一刻来的这么快。 之前本来打定主意和木也他们一起走,没想到遭到李基的拒绝,之后又被凡烁的消息所冲击,所以他们对分别没有一点的准备。 本该有千言万语的,此刻却尽皆沉默。 李基说完不再给他们时间,率先朝着火树城奔去。一旁的周倩薇也一脸默认的盯着他们,像是再催促他们前进。 沉默了片刻林由终于开了口,“封昌那边的仇,就交给你们报了。”声音短促但是还是能听出颤抖,说完直接转身随着李基而去。 其他几人也都眼圈泛红的看了二人一眼,跟上了林由的脚步,梅阿大和柴客更是不争气的满面泪水。 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木也虽然早有了准备,但是还是鼻尖酸涩,强忍着才没让泪水夺眶而出,即便这样几人的背影也越来越模糊,木也连忙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这里据火树城本就不远,不多时几人就到了城墙之下。 木也看到李基似乎是朝城墙上喊了些什么,城墙上的士兵立刻一阵骚乱,赶忙关上了城门,随即响起了号角声。 城门附近的百姓见此情况四散而逃,只剩下李基七人站在城下,显得有些渺小。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城墙上出现了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人,他躲在垛墙之后朝着城下喊话。 随即李基拱了拱手,说了些什么然后又指了指身旁的周倩薇。木也想来是在介绍他们二人的身份,果真那官服男子象征性的拱了拱手。 李基又伸手朝林由几人指了指,朝城上的人说了几句,随后不管他人反应拱了拱手,竟直接朝木也他们的方向返了回来,周倩薇紧随其后。 直到李基回到木也三人近前,城墙上的人依旧没有反应。 李基却不管他们,经过三人身边直接说了句“出发!”,不打算有片刻停留。 孙刑拍了拍木也的肩膀,轻声说道:“走吧!” 木也凡烁一直看着城墙下的几个少年,他们也正朝这边看来。木也本想朝他们挥挥手算是告别,却又怕引气城墙上的人怀疑,最终只能作罢。 像是感受到了木也的心思,林有几人朝着这边用力的挥起手来。木也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眼睛虽然已经看不到了,但是手臂开始用力的挥着。 不知挥了多久,感觉手臂已经酸了,一直手掌落在了他的肩膀,随即凡烁哽咽的声音传来:“走了,木也。” 木也点了点头,用力擦了擦泪水,和凡烁二人跟着一直在等他们的孙刑离去。 ···········第一卷完·········· 第一章、山洞 火历一零零零年,三月十五日,晴。 月朗星稀,正是午夜时分,月光穿过枝叶,看起来有些晦暗斑驳。 一行三人速度奇快的在林中穿行,两男一女,正是李基、孙刑、周倩薇。此时他们三人和一个多月前,没有什么变化,完全不像经过长途跋涉过的。 而李基和孙刑手中还分别拎着一个人,正是凡烁和木也。 此时他们两个头上都罩着头罩,像是怕他们看见什么? 又奔行了一刻钟左右,三人终于停了下来。 耳边不断地传来哗哗的流水声,木也终于又感觉到了脚踏实地的感觉,随即李基的声音传来,“好了,可以把头套摘下来了。” 木也这才将头上的头套摘下,这是十天前也就是五人离开火树城一个月之后,李基要求他们二人带上的。 木也明白目的地快到了,这是怕他们记住路线。虽然他们二人名义上已经加入了他们的组织,而且凭他们二人的实力也没有机会逃跑,但是李基还是十分的谨慎。 他先看了一眼凡烁,凡烁也第一时间朝他看来,彼此给了一个安心的眼神。这才有时间打量四周的环境。 后方还是一望无野的密林,这段时间日夜兼性,木也早就见怪不怪。 他们此时正在一处山脚下,两边是极高的山峰,独在此处形成了一个十余丈的断崖。有水流从断崖下倾泻而下,形成了一条瀑布。在月光照应下,如一条银色的匹练挂在山腰。 瀑布下方是一方水潭,流水不断落下,将水面的月影拍碎。随即沿着一条小河,流向远方。让本来静谧的山林,多了几分欢快。 李基并没有心思欣赏这番景致,亦或是早已见怪不怪。他从袖中取出两张面具,一黑一白,交到木也二人手中,“戴上吧,虽然组织不强制彼此隐藏身份,但是为了今后你们执行任务安全,还是不要让人知道你们的真实面目为好。” 木也看了一眼凡烁,见其毫不迟疑的将手中的黑色面具戴上,就也将面具戴上。 木也适应了几次呼吸,又在面具之下看了看四周环境,感觉呼吸有些滞涩,除此再无其他不适。 孙刑见此安慰道:“没事的,你们先戴着,如果实在不适应可以在组织里学习易容之术。” 木也知道他是好心安慰,这一路上也多是这般照顾。就朝孙刑笑了笑表示感激,突然反应过来此时戴着面具,就又点了点头。 李基却不管这些,继续冷淡说道:“好了,我们进去吧。” 木也朝四周看了一眼,见完全没有入口的样子,看了凡烁一眼,见其也正朝自己看来,虽然看不到表情,但是眼里也充满了疑问。 从始至终没有说话的周倩薇,这次却给了他们解答。 只见其跟跟李基对视一眼,然后脚下用力,直接朝水面跳去。 就在木也以为入口在水下的时候,却见她并未钻入水面。竟是如履平地一般,在水面上奔跑气来。然后有之一跃,身上亮起淡淡的红光,直直的朝瀑布冲去。瀑布的流水,接触到她身上的红光,竟是纷纷弹开,一滴都进不得她的身前。 木也这才明白,入口竟是在那瀑布之后。随即他肩膀一紧,一只手掌抓住了他的肩头,正是孙刑。转头看去,就见孙刑朝自己点了点头。紧接着没见其怎么发力,自己就随着一起飞起。 木也呼吸一窒,只听得耳边风响,就见着瀑布离自己越来越近。孙刑竟然不借助跑,不踏水面,仅一步就跃到了瀑布入口处,带着木也撞了进去。 只觉浑身一凉,木也已经站在了地面之上。没时间打量周围情况,木也紧忙抹了抹头上的水,这孙刑竟然没有像周倩薇一样,利用术法将水流隔开,就硬生生的撞了进来。 害的木也全身上下湿了个遍,他可不相信孙刑是不会,论本事他可是在周倩薇之上的。 果然就听孙刑笑道:“嘿嘿,这才痛快吗......” 只是还没等他说完,瀑布外面又冲进两道人影,正是李基和被其拎着的凡烁。 木也这才有机会打量四周,这是一处一丈来高的山东,可容两人并肩而行。虽是山洞,外面又有瀑布相隔,但是却并不是完全无法视物。原来是率先进来的周倩薇,手里正握着一块照明石。 见李基也进来之后,周倩薇也不多言,继续当先朝洞中走去。 看着两侧在照明石的亮光下的洞壁,木也又想起以前在断木城挖矿的那段时光,心里似乎还有些怀念。 木也有些恍惚,终于逃出囹圄却开始怀念。难道是预示着之后的处境,比断木城时更加如蹈水火? 几人在山洞中穿行了一刻钟,前面的周倩薇终于停了下来。木也几人也来到近前,这是一处石门,将整个山洞完全堵死,石门上有个两指粗的孔洞,可以看见另一侧有微微的亮光。 周倩薇上前抽出一把匕首,在石门上敲了敲,然后举着照明石,退回到木也等人身边。 那石门上的孔洞一暗,随即传来一声问话:“来者何人?” 周倩薇看了一眼李基,见其点了点头,冲着石门答道:“黄雀、火猴、黑狐。” 石门另一侧沉默了稍许,像是又打量了几人一遍,随即声音又起:“另外两人是谁?” “新加入组织的,还没有备案。”这次确是李基开口回答。随即脸色不善道:“组织规定,来人先对暗号,你为何却先询问身份?” 对面之人明显一慌,急忙说道:“黄雀大人息怒,我见是您回来,不疑有他一时忘了询问。” 李基却并不说话,而是面色阴沉的看着石门。 问话之人连忙追问道:“天下何安?” 周倩薇则答道:“横扫而合一。” 门那侧的人连生说道:“对了,对了,我这就打开石门。”语气急切,显是有些紧张。 石门上的孔洞有恢复了亮光,木也只觉脚下一阵颤动,石门竟然慢慢的向上升起。随着石门上升,月光也照进了山洞,将木也几人的影子渐渐拉长。 门后正站着一个头戴面具,身穿黑袍的男子。见李基等人走出来,连忙躬身行礼,“黄雀大人,火猴大人,黑狐大人......” 木也本以为李基还会在训斥几句,可是他并未说话,而是不等男子的话说完,竟直从其身边走过,木也和凡烁二人更是不敢多说,连忙迈步跟上。 孙刑经过男子身边时,到是拍了拍其肩膀,也未说话竟直走过。 只留男子站在原地尴尬不已,愣了一会连忙又将石门关闭。 在轰隆隆的声响中,木也回头看去石门缓缓落下,最终砰的一响彻底关上,像一把铡刀一样斩断了走过的路。 木也这才转回头来,看清了洞外的情况。 第二章、原由 这是一处颇大的山谷,四面都是暗影绰绰的高山。 山坡直上直下,光秃秃一片没有任何植被覆盖,像是被人一剑削去了一半。山上灯光点点,仔细看去竟是被开凿出一个个的石洞。 而石洞之间,则由石壁之上开凿出的“石廊”相连,廊道之字形向下,一直通到山脚之下。而木也所见的灯光,则是由石廊上镶嵌的照明石所发。 四面皆是如此。 虽然看不清具体细节,但在木也看来,这也是一个不小的工程。 而在山间之下,也没有太多的空间,只有一条两丈来宽的石路。石路联通四周,形成了一个闭环。 而在石路之外,就是如镜的湖水,湖的直径接近三百丈。四面的是路上各伸出一条石桥,直插湖中心而去,那里有一座小岛。 上面星星点点,显然也有人际。 感受着湖水微微的凉意,看着眼前的一幕,木也有些震撼。 他虽从李基和孙刑身上,看出组织的实力,但是还是想不到,他们的实力可以再这隐秘之处,弄了这么打一个工程。木也不得不对组织,有一个新的评估。 实力越强,想要脱离的难度越大。 木也看了身旁的凡烁一眼,虽然有面具遮挡看不到其面色,但也感觉整个人的状态更加阴沉。 木也在心中暗暗地叹了口气,将自己的心思藏得更深了一些。 不理木也二人的各种纷杂的心思,李基当先迈上石桥。 其他几人也连忙跟上,走在石桥之上,木也浑身有些发冷。虽然有湖水的影响,但是木也还是心中奇怪。按理说现在一时暮春时节,天气已经不似冬天那般寒冷。而且木也修炼时日也不算短了,以他现在的体质绝不该这般怕冷才是。 怀着好奇,木也边走边看着桥外的水面。 几息之后,木也心里突然咯噔一声,他确实发现了湖水的问题。这时凡烁细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湖一片死气,像是没有任何活物!” 见凡烁这样说,木也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凡烁说的不错,木也也发现这一路走来,湖面纹丝不动,清澈的湖水里“空空如也”,未见任何活物。不光是鱼虾之属,就连颗水草都没有。 在这幽静的深夜里,显得更加深邃,有一种直透心灵的阴冷。 木也不敢再看,跟紧了前方的脚步。 一路直行,几人终于站在了小岛之上。 小岛不大,只有四五十丈。与其说是小岛,倒不如说是立在湖中央的一座小山。 山上依然没有建筑,还是如同环绕山谷的群山一样,山体四周开凿出了一个个石洞。 李基带着众人竟直走入一处颇大的石洞。石洞无门,进去之后是一处大厅。与外面的黑夜不同,里面却亮如白昼,木也朝头顶看去,见洞顶镶嵌着无数的照明石。 看那品质皆是不凡,比以前木也在矿洞中见到的不知好到哪里去,照得洞中情况一览无遗。虽是石洞,但是地面和洞壁都开凿的整整齐齐,站在洞中和普通的宅邸前厅,并无太多不同。 在最里面的洞壁上,还开凿出了两道石门,显是之内还有洞天。 洞内的装饰却十分简单,左右两侧各有六张石椅,而洞的最里正中也有一张稍大的石椅。语气说是前厅,这里更像个议事的场所。 而正中的那条石椅上,正坐着一个面容憨厚二十岁左右的灰衣青年。见有人在场,木也和凡烁赶忙地下了头。 来到近前,孙刑毫不在意的坐在一张石椅上,悠哉悠哉的掏着耳朵。 而李基却一抱拳朝青年说道:“首领,李基不辱使命,断木城之事并无差池,特回来复命。” 灰衣青年见此连忙上前,朝着李基手臂微微一扶,“李先生,何必如此着急,大可休息一晚明日再叙。” 李基却坚持到:“要是在身,李基实是心中难捱无心休息。” 见此灰衣青年无奈的摇了摇头,朝着李基郑重抱拳道:“辛苦先生了!” “这次多亏了孙刑和周倩薇援手。”李基说完不再多言,从袖中取出一颗火红色的透明石珠。正是当日收取“金之炁”的龙炎晶。 灰衣青年接过石珠,并未多看竟直从袖中取出一个石盒,将其装入其中,像是早有准备。 随即朝着一旁的孙刑抱拳说道:“辛苦孙先生了。” 孙刑并不答话,只是随意的拱了拱手。 灰衣青年也不以为忤,只是无奈的笑笑像是早已习惯。 终于其将目光投向了木也二人,朝着李基问道:“李先生,他们两个就是信中所讲的少年?” 李基点了点头,随即指着凡烁说道:“凡烁,十一岁,原断木城的木国遗民后裔。身具五行全属性术法天赋,水系术法天赋天资卓绝。” 木也也是第一次知道,凡烁竟然身具五种属性术法天赋。而且水系天赋能被李基说是天资卓绝,想必一定是十分不凡。 当然也并非凡烁有意隐瞒,实在是几人在断木城之时,一心只想修炼,没人关心太多。如果几人相问,凡烁自是不会隐瞒。 其实木也知道自己也身具五属性天赋,只不过其他人不曾相问,他也没机会说明罢了。 而凡烁一定是,当初李基教授其术法之时,发现了他的天赋,才决定让他加入组织的。当然此时木也自是不会“不打自招”。 他决定把这当成自己的底牌,将来自己逃离的底牌。而且他还打算,在这里搞明白当初自己,吸收的黑气及丹田内的黑色火焰是什么。 当然没人知道,面具下的木也的这些心思。 只听灰衣青年说道:“嗯,不错今后可以重点培养。”随即目光落在了木也身上,木也连忙降头埋得更低。 但是灰衣青年的声音,依然清晰传来,“那他就是我要求带回来的少年了?” 木也心中一惊,听之前的对话,这灰衣青年似乎是这“壹”组织的首领。他为何指名道姓的要求自己加入呢,难道是自己身上有什么他们需要的东西,而自己却不知道? 在木也看来,自己这么多年的平平无奇,要说有什么隐秘只有自己穿越者的身份了。难道是他们看出了什么,在这玄妙的世界充满了奇妙难言的术法,木也一时有些忐忑。 而李基的声音却在这时想起,而且正是对着木也所说,“木也,取下你的面具。” 木也一惊,但还是听话的摘下面具。 灰衣青年打量了木也片刻,木也只觉得如芒在背。好在其很快收回了目光,对着立即说道:“不错,确实有几分相像,这样木国那事又多了一层保险。” 李基还未说话,一直坐在一旁的孙刑却开口了,“何必这么麻烦找一个人,到时候需要的话一个易容术就能解决。” 李基却摇头回道:“这不一样,易容术说白了还是要靠术法支持,难免会漏出马脚,而两个本来就长得一样的人就没有这问题了。”说着看了木也一眼,“更何况他们都身具木系术法,这就更难得了。” 听他们这样说,孙刑叹了口气就也不再多说。 而木也却松了口气,虽然觉得因为自己和某人张的相像,就被强制加入组织,实在是无妄之灾。但是好在并不是被看穿了穿越者的身份,不用被当做小白鼠了。 见诸事谈完,灰衣青年朝李基说道:“既然如此,李先生赶快去休息吧。” 李基拱了拱手,直接转身出洞。 其又朝孙刑说道:“还得劳烦孙先生,去带他们二人登记备案。” 孙刑无奈的撇了撇嘴,“哎,我就是个劳累的命。”说着朝着木也二人说道:“跟我走吧!”随意一拍椅背站起身来,带着木也二人也出了石洞。 洞中只剩下灰衣男子和周倩薇二人。 灰衣男子看着面色冷淡的周倩薇,温声说道:“倩薇辛苦你了,你这次一定见到了你想见之人吧!” 第三章、四十九 灰衣青年语气轻柔,完全没有上位者的气势,似乎对周倩薇格外不同。 周倩薇依旧冷淡,直视着灰衣青年,一字一句说道:“我没有什么想见之人,如果有那一定是仇人。” 灰衣男子闻言,摸了摸鼻子尴尬一笑,一时间也被怼得无话可说。 而周倩薇却没有继续交谈的兴趣,淡淡的说道:“首领还有什么吩咐,如果没有我先下去休息去了!” 灰衣青年微微一呆,脸上失望之色一闪而逝,最终叹了口气说道:“也是你们日夜兼程,肯定很累了,开去休息吧,明日我们再叙。” 灰衣青年不知是本来就是这样,还是独对周倩薇这样,言语动作有些笨拙。 周倩薇月不管这些,朝着灰衣青年一抱拳,转身离去。 灰衣青年看着其离去的身影,无奈的叹了口气,无奈笑道:“老师没教这些啊!” 却说木也这一边,二人在孙刑的带领下,来到了另一处石洞前。 这处石洞却是有一道石门,孙刑早已收起了玩世不恭表情,神情严肃的站在门前。他伸出手刚打算敲门,可是手刚伸到半空,石门竟然自己慢慢升起,竟是在里面被打开。 孙刑的手就这么停在半空,整个人微微一愣,看上去有些滑稽。 而此时门里正站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老者五十来岁,身体微微有些佝偻。不过从其在几人刚一靠近就已有所察觉,现然老者并不像看起来那样老朽无用。 见到老者孙刑尴尬一笑,随即歉意说道:“牛老,有两个新加入的少年,需要您为他们登记备案。” 老者没好气的看了孙刑一眼,随即转身进洞,同时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传来:“进来吧!” 孙刑连道“打扰”,然后向木也二人投来一个跟上的眼神,竟直跟上老者的脚步。 洞中空间并不大,只有一张石桌和四把石椅,除此之外只剩一张粗糙的石床。而且洞中也不像之前的大厅一样考照明石取光,只在石桌上放着一盏老旧的油灯。 油灯上燃着一个细小的火苗,连着颇小的石洞都照不通透,整个石洞看起来有些昏暗。 老者坐在石凳上,从怀中掏出一个名册,将其在石桌上摊开,没好气说道:“既然知道打扰,还选在这午夜前来!” 孙刑尴尬一笑,无奈说道:“这实在是.......” 牛老却开口打断他,“好了,我知道一定是小耗子让你来的,这孩子虽然聪明,但是人情世故却不懂得许多。” 孙刑却不敢说话,因为他口中的小耗子,就是当今这“壹”组织的首领。堂堂实力雄厚的组织首领子神,敢叫其小耗子的,孙刑知道的仅有二人而已。 他看了看桌上的油灯,紧忙转移话题道:“牛老,组织里有的是极品的照明石,你何必还用着老旧的油灯呢?” 牛老听其谈起油灯,似是想起了往事,呆呆的看着油灯怔怔出神,片刻之后才叹了口气说道:“你有所不知,这盏油灯,是主人年少之时读书所用的,那时我作为主人的书童,每日为他掌灯,多年以来早已习惯了。” 孙刑闻言面色一肃,“原来是月德大人年少所用之物,怪不得牛老如此珍视,不知月德大人在润之联盟过得怎么样?” 牛老闻言长长的叹了口气,却也并未回答,而是将目光投向木也二人,“就是他们两个小子么?” 孙刑见此不以为忤,急忙回道:“是的,正是他们二人。” 老者点了点头,朝凡烁说道:“黑色面具这小子,你先说吧!” 凡烁有些奇怪,将目光投向孙刑,后者一拍脑门朝二人解释道:“瞧我这脑子,你只要将你的姓名,籍贯和天赋说与牛老就好。”随即又想起了什么,继续朝牛老说道:“还要牛老知道,这次我们行动跟着黑狐出去的二人尽皆折损,而这个少年身具五系全属性并且水属性天赋不可多得,子神说要重点培养。” 牛老听闻点了点头,“这个小耗子已经交代了,那二人我已在名册上划去,而这个两个少年就编入黑狐手下吧。” 孙刑点了点头,给了凡烁一个眼神,示意他继续。 凡烁不敢耽搁,连忙抱拳说道:“好叫牛老知道,小子名叫凡烁,今年一十一.......” 凡烁还未说完,牛老却出言打断他道:“你无需告诉我年龄。” 凡烁一愣,只得继续说道:“小子凡烁,原是断木城木国遗民后代,身具五系属性术法天赋。”说着有些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其中水系天赋最佳。” 老者不以为怪,将凡烁所说记载到名册之上,之后才对凡烁说道:“你今后在组织里的代号为四十八,暂时挂名在火狐那组名下,至于具体安排到时自会有人通知你。” 凡烁自然不敢反对,连忙点头应是,“小子明白。”说完就退到一旁。 牛老的目光又落到了木也身上,木也知道轮到自己,多少有些紧张。朝着牛老抱拳说道:“禀报牛老,小子木也,也是断木城木国遗民后代,身具木系和土系术法天赋。” 说完木也更加紧张,因为他不知道眼前的牛老,能否看出他在说谎,就连忙低下了头。 好在牛老别为多说,如实将木也的情况记录在册,也对木也说道:“你和他一样也编在黑狐一组,你的代号为四十九。” 木也连忙抱拳,“小自己住了。” 老者等油墨稍干,将名册合上,又从怀中掏出两物,分别朝木也和凡烁抛来。木也连忙接住,入手一凉,低头看去,是一块黑色的令牌,似金非金,似石非石,颇有些分量。 当先一面上刻着复杂的花纹,在正中间处突出一个“壹”字。翻过面来,依然是一样的花纹,只是中间的字变成了“四十九”。 不用多想,凡烁的那令牌反面应是“四十八”的字样。 又听牛老说道:“这是四十八,四十九两个洞府的洞匙,同时也是你们的身份令牌。记得小心保管,如果丢失会有些麻烦。” 两个少年连忙抱拳,直说一定小心保管。 牛老点了点头,神情有些疲惫,对着孙刑说道:“你带他们走吧,我要休息了,年纪大了身体实在是经不起折腾。” 孙刑连忙抱拳告退。 三人出了石洞,孙刑带着两个少年直出了小岛。 再次走在石桥上,木也依然感觉止不住的阴冷,急忙转移注意力,于是朝着孙刑问道:“孙先生,为何组织不需要登记我们的年龄呢?” 第四章、解释 木也的问题,让走在前的孙刑微微一顿,随即停下了脚步,这让走在起身后的木也二人吓了一跳。 就见孙刑转过身来,面容严肃的看着两个少年,沉吟了片刻才叹了口气,才又转回身去继续向着东面走去。 与此同时,孙刑那轻飘飘的语调传来,“因为组织不需要知道你的年龄。组织需要知道的是,任务需要你们的年龄!” 孙刑的话有些拗口,但是木也和凡烁都听得明白,所以他们感觉更冷了。 这种阴冷,在离开湖面,来到东面的山脚之下的时候都不曾减退分毫。 孙刑并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指着眼前的山峰说道:“此山名为聚贤峰,不过大家都习惯称呼其为东峰,是专门给你们这些组织的正是成员居住的。” 说着又指了指南面,继续说道:“那边就是南峰,专门给那些杂役,外门人员和一些匠人居住。” 因为孙刑给木也的感觉向来和善,所以木也在其面前不算太过拘谨,于是问道:“那西峰和北峰呢?” 果然孙刑并不介意木也发问,耐心解释道:“西峰主要是仓库,和一些各类的工坊。而北峰则储存着组织内,搜罗的各类典籍,这个之后你们就会明白。你们应该会常去这两处地方。” 木也了然的点了点头。 而凡烁也提出了自己的问题,“孙先生,我刚刚数了一下,这里一共有四十九个洞府,组织里正是成员,始终是四十九人么?” 听他所言,木也连忙朝山上看去,自上而下数来果真是有四十九处洞府。 孙刑赞赏的看了凡烁一眼,点了点头答道:“不错,你的观察很仔细。组织里一直是保持着四十九个正是成员的名额,取的正是那大道九十,天衍四九的四九之数。” 说到这里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孙刑微微一笑,“不过你们要小心了。” 凡烁不明所以,继续追问道:“小心什么?” 孙刑解释道:“因为在你们之前一直是有备选成员的,每次有人出事,都是由备选之人补上,这次因为特殊情况,将你们编为正式成员,其他人肯定不会心有不甘。” 木也也明白了现在的状况,接口说道:“他们不敢对组织有意见,但是会找我们的麻烦。” 孙刑点了点头,而后却又摇了摇头,“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组织一直是鼓励竞争的,虽然你们都有特别的安排,但组织绝不会言明。再加上你们两个少年,肯定很多人不服气。所以到时找你们麻烦的人,一定会趋之若鹜。” 木也和凡烁对视了一眼,多从彼此眼神中看到了担忧。看了今后的日子都不会平静了。更何况,他们虽然学习术法,但是时日毕竟尚短,尽学了些粗浅的术法,斗起术法来多半不是对手。 孙刑没有给他们太多的感慨时间,转身朝一旁走去,少年人急忙跟上。 而凡烁却继续问道:“那先生我们需要什么条件,才可以学习北山的术法典籍。” 再知道会受到挑战之后,木也也在纠结这个问题。 孙刑却并没有直接回答,“怎么这就开始着急了?不用太过担心,你们刚成为正是成员,其他人不会愣头青一样直接找上门来的,他们一定会观察一段时间的。” 随即才说起了北峰之事,“北峰一共分为七层,非正式成员根据贡献可以修习一至二层的术法。而正是成员根据贡献则可以挑选修习六层及以下的术法。至于那第七层则需要对组织有巨大贡献,才可以本允许挑选学习,这离你们还太遥远。” 听孙刑之言,木也微微出了一口气,既然备选人员只能修习一至二层,那么自己二人相较他们还是有些优势的,看来之后的日子不能放松了,需要尽快投身进那绚丽无比的术法世界了。 这边木也和凡烁还在思考着,今后勤加修炼,孙刑却已停住了脚步,他伸手指了指一处洞府,对着凡烁说道:“凡烁,这里就是你的四十八号洞府了。” 木也朝其所指的方向看去,在东峰的最下面山脚处的石壁上,镶嵌着一座简单的石门,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凡烁自然也看到了,石门但他并未在意,而是问出了自己更加关心的问题,“孙先生,我们要如何赚取贡献呢?” 孙刑似乎是对两个少年,颇有些耐心,如实答道:“外门成员在谷中做些琐事,或者到各国完成些简单的任务即可。而正是的成员要想学些厉害的术法,或者换取些武器,就需要做一些相对困难的任务,才能赚够相应的贡献了。” 凡烁敏锐的捕捉到了,孙刑话中的“各国”一词,连忙问道:“需要到各国做任务,难道我们组织不属于任何一国么?” 孙刑笑道:“当然不属于,我们就是我们,不是任何所谓贵族的工具。” 说到这里孙刑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说道:“差点忘记了,你们不用担心贡献的问题。这次断木城的事,你们也多少起了些作用,应该也会给你们算些贡献的。” 木也刚要发问,孙刑却已知道他的问题,笑着说道:“现在还不知道具体会是多少,这个还要看之后的评估,不过金之炁可是了不得的大事,贡献应该不会少的,你们大可放心。” 木也知道自己太过心急了,今天刚刚回来自然不可能就知道具体贡献的,只能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 见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孙刑朝凡烁说道:“时间已经不早了,你进去吧,有什么问题明日再说。还有明日一早,去湖中的岛上找我,还有事情没做完。” 凡烁刚要再问,孙刑却似乎不愿多说,继续朝一旁走去。 木也跟凡烁对视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就急忙跟上了孙刑的脚步。 木也本来也想问问孙刑,明日究竟要做什么,但是看刚才孙刑的样子,也只能作罢。 走了百步有余,孙刑终于停下了脚步。这里已是东峰的最偏僻处,远离其他洞府。 木也朝山脚看去,果然那里也有一处石门,孤零零的被安置在那里。木也想来,这一定就是自己的第四十九号洞府了。 果然就听孙刑开口道:“木也,这里就是你的四十九号洞府了,进去吧。记得明天去湖心岛找我。”见木也点了点头,孙刑就要转身离开。 而木也却突然想起一事,连忙开口问道:“孙先生,小子一直不明白,你…我….我们的组织为何要叫作壹呢?” 孙刑闻言一愣,认真的看着木也许久,才开口问道:“你可记得我们入谷之时的暗号?” 木也点了点头,“小子记得!” “天下何安?” “横扫而合一” 第五章、壹 木也掏出令牌,在石门旁边找到了相应的卡槽。将令牌镶入其中,石门一震,紧接着隆隆升起。木也收起令牌,缓缓的走进了石洞,身后的石门又在隆隆声中落下。 当先是一个长宽各两丈的小厅,其中装饰十分简单,只在正中间处,摆着一张石桌和四把石椅。 石桌之上摆着一个石质的灯座,上面顶着一个滚圆的照明石,构成了一个简约的石灯,让整个石厅在木也眼下一览无余。 当然也没有什么可看的,除此之外,也就剩下石灯旁边的那几个简单的茶具了。 而石厅最里侧的石壁上,左右还各开着一处小门,显然是必有洞天。 木也并未多做停留,拿起桌上的石灯,朝着左侧的小门走去,此时朝里面看去却是漆黑一片。进得门来,才看清里面的情况。 里面的空间比外面要小上不少,看样子却是一个厨房。里面一应事物尽皆齐全,不过看其崭新程度,和上面落满的灰尘,似乎从未有人使用过。 木也有些奇怪,在这封闭的石洞里也能生火做饭么? 随即举着石灯,向屋顶看去。就见屋顶的一角,有个直径两尺的孔洞。在洞口处镶嵌这一个石质的风扇,正在无声的转动,想来这里就是换气之处了。 木也不知道,在上一世的世界里,排风扇是什么年代出现的。但是看着眼前的事物,木也多少有些恍惚,差点不知几夕何年。 摇了摇头,木也走到近前仔细打量,因为他想搞明白扇叶转动的原理。看了半天也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能归功于术法之能了。 到时再风扇的正下方,发现一个可以转动的石纽。木也试着转动了一下,发现风扇会随着转动改变速度。而且将风扇停住,继续转动的话,各个扇叶会拼接在一起,将石洞死死的封住,也是颇为神奇。 让风扇继续转动,木也并未在此多做停留。端着石灯,穿过了中间的小厅,来到了另一间石室之内。 石室并不算大,也延续了之前一贯的简约风格。 在石室的最里侧有一张石床,上面有一床棉被。而在屋子的另一侧,则放着几个木质的衣箱。这是木也今天,所见不多的木质家具。 木也将石灯放在石床上,自己又打量了一下四周。如果不出意外,这里将是木也接下来一段时间,居住的地方了。 突然木也发现,在床头和门口的墙壁上,各突出了一个五棱柱状的东西,底部与石壁相连。走上前去细看,才发现这五棱柱底部存有缝隙。 伸手握住,将其慢慢提起。才提起一点,里面就有亮光弹出,这外面竟是一层石罩。而将石罩整个取下,才发现里面竟是一个,被雕刻成五棱柱状的照明石。 看来这卧室就是靠着这两个“壁灯”,来提供照明的。 木也将石灯放回小厅,然后回到卧室,将“壁灯”用石罩罩住,卧室内又恢复了黑暗。 和衣躺在床上准备睡觉,木也今天并不打算修炼。这一日里的经历实在让他心思驳杂,怎么也无法静下心来。 只是翻来覆去,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一会儿想到自己在断木城的生活,想想那时提心吊胆的小心翼翼的活着,如今总算“安顿”下来,只是心中的烦扰,并不比以往少上半分。 一会又回想起来到这山谷一路上的经历,每日日夜兼程没有过一刻可以好好休息,始终要提防着各种危险,这一路也让木也对这个世界有了新的认识,人命实在贱如草芥,说不定什么时候一不小心就奔赴“黄泉”了。 黄泉和地府在这个世界,可不是什么虚幻的存在。据说有的神秘的术法,就可以从地府召唤来厉鬼,只不过会受这个世界的法则限制。 当然即便有什么“黄泉”亦或“地府”,也没有什么人愿意去死。 思绪转回,就算当时提心吊胆,身边也还有一群伙伴,多少会让木也多些安慰。而如今几人“分道扬镳”,不知林由几人现在怎么样了? 两个月过去,他们是否被木国之人接受?是否有了新的生活?新生活是否像断木城之时幻想的那样? 自己本来也该那样的吧! 甩了甩头,连忙抛开这个想法,告诉自己不要做无所谓的奢望,只有尽快接受现实,才能更好的在这个纷乱的世界生存下去。 思绪的跳跃总是转瞬即到,让人分不清他们之间的距离。 直到木也头疼欲裂的时候,还是不肯停止。 木也又想起了刚刚,在他这四十九号洞府门前,他问孙刑的那个问题。他本是有些好奇,却没想到得到了一个,让人大吃一惊的答案。 在木也说出那句“横扫而合一”之后。 孙刑前所未有的严肃神色,让木也微微一愣,就听孙刑反问道:“木也,在你看来这天下纷乱,民不聊生的根源所在为何?” 木也一个见识浅薄的少年,连断木城都没远离过,哪来的资格指点江山,所以他只是摇了摇头,“小子不知。” 孙刑并未纠结,而是自顾自的答道:“是战争。” 木也一愣,觉得虽有道理,但是总觉并不全面,于是说道:“可是现如今已经鲜有战乱了啊,可是还是有很多人,活的并不好。” 再说到“很多人”时,木也多少有些自怨自艾。 孙刑却嘲讽一笑,“你想说的是赋税和徭役吧。” 木也知道他并不是在嘲讽自己,点点头答道:“小子见识浅薄,还望孙先生指点迷津。” 孙刑却摆了摆手,自嘲说道:“我只是一个粗人,怎么当的起这一句先生。” 木也却不这么认为,先不说孙刑一直以来对他们的照顾,就是那暗中传授“天罡变”,就当的起少年们的一句先生了。 孙刑却没在纠缠这个问题,而是继续说道:“那些皇权贵族们,征收赋税和徭役的理由是什么呢?” 木也明白了孙刑的意思,果然就听其说道:“还不是什么,国家强敌环嗣,需要修建城防扩充军队?” 木也点了点头,知道各国都大抵如此。 孙刑却继续问道:“可是真的这样么?” 接着不管木也反应,自问自答道:“那些钱还不是大部分流入了贵族口袋?让他们生活优渥!那军队还不是都为皇权服务?让他们更加的高人一等!” 一番话掷地有声,越到后面声音越高,木也从未见过如此郑重的孙刑,也未见过他有如此认真的神情。 木也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喃喃说道:“所以我们组织是要统一天下。” 木也的话让孙刑微微一愣,随即面色一囧,尴尬笑道:“我有些激动了,可能有些没说清楚。” 见孙刑又回到往日嬉笑模样,木也只觉压力顿减。 那边孙刑却解释道:“我们当然没能力一统天下,但是我们可以挑起天下归一的帷幕!” 木也瞬间明白了孙刑的意思,随即直觉浑身发凉,直透骨髓! 第六章、担忧 虽然不认同组织的做法,但是木也自然不敢多说什么,最后也只是谢过孙刑的耐心解释。 这世界不会轻易因为一个人的意志而转移,尤其是木也这样一个小小少年。 不知过了多久,木也终于沉沉睡去。 木也又做了一个梦,在梦中他又回到了那个和平的国度,和平的年代里。 在那里,木也依然是个小小少年,他依然每天陪在父母身边。 每日也都要去学校上学,木也最喜欢上学,那里有一群要好的伙伴,林由,凡烁,柴客,梅阿大,梁天,杜绍杰。 几个人十分要好,在学校里形影不离,班上还有个学霸叫封元。 他在学校里,最喜欢上的是体育课,体育老师是个姓孙的青年男子。 是梦终究会醒,无论好坏。 洞中不知岁月,木也睁开眼的时候,还有些恍惚,昏暗的环境,让他不知白天黑夜。 他是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的,甩了甩脑袋,终于想起了今夕何年。 急忙穿上鞋跑到小厅,打开了洞府的石门。 凡烁现在洞外的阳光里,刺的木也眼睛又些发疼。 木也连忙眨了眨眼,在终于适应了外面的环境之后,凡烁的声音也在这时传来:“你昨天没睡好么?” 木也点了点头,然后测过身子,打算让凡烁进洞府坐坐。 凡烁却一皱眉,叹了口气说道:“你难道忘了,孙先生要我们今天一早去湖心岛找他?” 木也一愣,这才彻底清醒,想起了昨天孙刑的交代。 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歉意说道:“不好意思睡迷糊了,一时间没想起来。” 凡烁也并未太往心里去,无奈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现在过去吧。” 木也更加羞愧,本来在这陌生的环境下,两个伙伴应该相互照应,可是自己却没有一点深处逆境的警惕。 在端木城如此,到了这山谷还是如此,反观凡烁却总能为了大家早做考虑。 看来自己还要更快的成长,不能老是留恋美好的梦境。 木也,在这个早晨狠狠的告诫自己! 因为昨天有过,所以二人都知道通往湖心岛的路。两人一路前行,不多时就踏上了昨天的那座桥。 此时山谷里已经有不少人开始走动,看到两个陌生的少年都忍不住多打量几眼。木也多少有些不自在,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走路。 想起昨天孙刑的话,木也毫不隐瞒,将组织成立的意图说于了凡烁。 凡烁听完脚步一顿,站在原地开始了深深的思考。 木也没去打扰,就这么静静地等着。 片刻之后凡烁终于,从深思中脱离,叹了口气严肃说道:“我本来以为,这个组织虽然实力雄厚,但大不了也就是个利益集团,只要我们任务小心些就能想办法活下来。” 木也也是深意为然的点了点头。 凡烁则继续说道:“没想到的是,他们所做的竟是要与天下贵族为敌,想要挑起战争。那样的话我们的处境就更加危险。” 木也也接话道:“嗯,他们想做的事情越疯狂,我们要做的任务也就越危险。” 凡烁也认同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想起了什么,朝木也问道:“你对组织要求你加入有什么看法。” 木也也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不假思索的回道:“从他们昨天的交谈中可以看出,他们是打算在木国做些什么,而我则是行事之人的替代品。如果那人出了问题才需要我,如果没有问题我应该派不上用场,而且在那之前我应该都没什么危险。” 说完他一脸担忧的看向凡烁,“到是你,他们要重点培养你,你要做的任务应该更加危险。” 凡烁皱着眉没有说话,显然是也不明白自己会执行什么任务。 最终也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无论如何我们最主要的还是提升实力。” 木也也深以为然。 两人继续往前走,感受着周围不断头来的目光,为了转移注意力,木也朝着凡烁问道:“你说孙先生要我们过来找他是要干什么?” 凡烁却反问道:“你说一个组织最重要的是什么?” 木也一愣,没想明白凡烁的问题和自己所问有什么关连,但还是认真思考起来,然后尝试答道:“实力……还有成员的忠诚?” 凡烁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不奇怪么?这么多人出去执行任务组织就不怕他们出卖么?” 木也终于明白了凡烁的意思,紧张说道:“组织一定有办法控制成员,让他们没法叛变。” 见凡烁点了点头,他就继续说道:“而且昨天虽然给我们登机备案,但是并没对我们采取什么控制措施,所以今天是来……” 凡烁则接话道:“是来对我们进行控制措施的。” 说道这里凡烁看了看四周,见虽然有人在朝这边看,但都离得较远。于是压低声音道:“而且我听说,去接我们的周倩薇其实是一行三人,有一个人在行事之前被抓了,你说他为什么没有供出组织所在位置。” 第一次听说此事的木也一惊,同样压低声音道:“因为组织有十分厉害的控制手段,他不敢背叛。” 凡烁认真的点了点头。 木也又想起昨天孙刑的表现,朝凡烁说道:“怪不得孙先生不愿多说,看来今天叫我们来,是为了此事无疑了。” 听木也之言,凡烁本能的皱了皱眉。 因为他听出木也话中对孙刑的信任,之前其他几个少年也大抵如此。 而凡烁却对除几个少年以外的人,有着本能的怀疑。所以虽一直和几人一样恭敬的叫着“孙先生”,可是心里却难生亲近之意。 凡烁也知道这是自己十几年的断木城生活,让他形成了这种多疑冰冷的性格。 所以他也并未说什么,也是在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只是在心中希望着是自己想的太多。 可是,花枝叶下尤藏刺,人心怎保不怀毒! 两人接近湖心岛的时候,远远的就见孙刑早已在桥头等候。 木也急忙跑了过去,凡烁也只得跑步跟上。 到了近前,木也急忙拱手说道:“让孙先生久等了,我昨晚睡的太迟,今天起晚了,要不是凡烁叫我,还不知睡到何时呢!忘先生见谅。” 他身后的凡烁闻言,无奈一笑,知道是自己想错了,就也跟着朝孙刑歉意说道:“孙先生,实在抱歉,才第一天就迟到了。” 孙刑面色也不太好,倒不是生气了,更像是昨天也没睡好。 他无所谓了摆了摆手,“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毕竟年少,跟着我们奔波多日,有些累了也不情有可原。” “谢先生体谅” “谢先生体谅” 两个少年道完谢,见久久没有动静,纷纷奇怪的抬起了头。 就见孙刑正眼神复杂的看着他们,然后二人有些不明所以。 三人沉默了片刻,直至气氛已有些尴尬,孙刑才最终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你们两个跟我来吧!” 木也和凡烁对视了一眼,都更加肯定了刚刚自己两人的担忧。 第七章、种魔 木也二人跟在孙刑身后,来到了一处极为偏僻的洞穴。 洞口很小,仅容一人通过,三人依次踏入洞中。 木也只觉得一股腥臭异味扑面而来。 三人经过长长的隧道,木也有一种之前在矿洞中挖矿的错觉。 越是深入,腥臭异味愈加强烈,熏的木也喉头都有些发痒。 终于在进入一个大厅时异味达到了顶峰,里面没有人,却十分嘈杂。看着眼前的一幕木也惊的张大了嘴,连难闻的腥臭味都顾不得了。 这是一个颇大的大厅,中间是一条贯穿大厅的通道,而在通道两侧的大厅里,一排排间隔很小的放着许多笼子。 这还不是最多的,更多的大厅企业四周的墙壁上,被开凿出一个个的洞,洞口用铁棍隔开。 像一个个的牢笼,而里面的囚犯,有各种各样的野兽。 听到有脚步声接近,所有的野兽都发了疯一样的嘶吼,不断的撞击着牢笼,用猩红的眼睛盯着三人。 像老虎,狮子,豺狼这样的猛兽木也还能理解。 但是这其中那些本来应该十分温顺的动物,如山鸡,野兔,山羊等也尽皆如此。 木也甚至看到了一条被几根铁钉钉在地上的蛇,它不顾被贯穿的伤口处,不断流出的献血,不断的想朝几人扑来。 这幅场面让木也觉得自己好像成了美味可口的食物,环绕着他的餐客们,早已垂涎欲滴了。 只是不知那些原本的草食动物,为何也会如此。 在无数的腥红眼睛下,在嘈杂的嘶吼声中,木也只觉得头皮发麻,连说话发问的力气都没有,身前的凡烁也大抵如此。 终于熬过了漫长的通道,三人又进入一道石门。木也只觉全身一松,长长的出了口气,此时才发现自己后背早已被汗水浸湿。 他心有余悸的,朝孙刑问道:“孙先生,刚刚那是什么?” 孙刑似乎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打了个哈哈,“野兽啊?” 木也甫一放松,并未察觉孙刑的抗拒,继续追问道:“我知道是野兽,可是他们为何……” 孙刑见没有糊弄过去,只得叹了口气说道:“具体我也不知道为何,只知道那些都是实验品。” “试验品?” “嗯。”孙刑依然不愿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连忙结束话题道:“好了好了,我也就知道这么多,这些事是由那个家伙负责的,我一向不太关心。” 木也这才不再追问,本来也想问什么的凡烁也只好闭嘴。 木也二人很快就见到了,孙刑口中的“那个家伙”。 这是一个直径两丈的石室,里面最多的东西是书。四面墙壁旁的书架,被装的满满当当。除此之外就是在石室中央,突兀的摆着两张石床。 孙刑领着二人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人,从更里间的意见石室走出,手里还捧着一本书认真看着。 见到三人进来,那人抬起头看来。此人该是一个男子,身高将近八尺,看上去有些消瘦。让套在他身上的白色大氅,看起来有些宽松。 看不出具体年龄与相貌,因为此人面上戴着一张白色的面具。面具无鼻,只有一双细长的弯弯的眼睛,和一个嘴角上翘的嘴。 面具看起来是一个笑脸,而面具背后传来的声音,却十分低沉而沙哑,让整张面具显得更加僵硬。 “猴子,你可难得来我这里。” 孙刑瞥了瞥嘴,冷淡说道:“今天我是带着两个刚加入的小子来的,不然我才不会来你这鬼地方!” “呵呵。”男子沙哑的笑了笑,似乎早就习惯了孙刑的态度,也不在意。 而是将目光投向木也二人,继续说道:“哦,原来是来种魔的。” 木也和凡烁对视一眼,这才知道组织控制成员的手段,叫做种魔。 就听孙刑说道:“嗯,你那些复手呢,快人他们开始吧,我可不想在这里多呆。” 男子又是一笑,“呵呵,不用他们了,我亲自来吧。”说着看着两个少年,阴恻恻的说道:“你们运气不错,我刚取了今年第一批魔血,正好给你们用上。” 孙刑眉头一皱,担忧的说道:“这每年的第一批血力量太大,他们两个尚且年幼能受的了么?” “没问题的,我的研究又有新的进展,正好给他们用上,要不说他们够幸运呢,嘿嘿。” 孙刑显然是有些恼怒,沉声说道:“他们两个组织还有大用,诡蛇你不要胡来。” 木也这才知道男子代号“诡蛇”,只是他此刻哪有心思,关心他叫什么,心里完全被担忧所代替。 男子却不慎在意,随意的摆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我有把握的,就算有问题我去跟子神解释。” 孙刑也无话可说。 男子并没有给木也二人考虑的时间,转身走进最里面的那间石室,不多时又从里面出来。只是手上已经多了两个瓷瓶,瓷瓶雪白不知里面装着什么。 将瓷瓶递给两个少年,男子用他那沙哑的声音说道:“喝下去。” 两个少年迟疑的看了孙刑一眼,孙刑只是叹了口气,朝着他们点了点头。 他们自然不敢反对,接过了瓷瓶。入手冰凉,木也拔掉了了堵住瓶口的塞子,将其端到了嘴边。 一股清香从瓶口飘出,木也闻了微微有些眩晕。他看了凡烁一眼,见凡烁朝他点了点头,仰头将瓶中液体一饮而尽,就也将其喝了。 入口却没什么味道,只是感觉液体划过舌头,微微有些发麻。 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脱光上衣趴在上面。” 木也见其指的是石室中央的石床,就脱了上衣,赤膊趴走向石床上。 里的进了,才发现石床上微微有些发红,似乎是残留的血迹。木也打了一个激灵,还是趴了上去,冰凉和血腥气息同时扑来。 还没等木也反应,就觉脑袋昏沉,眼前的事物渐渐模糊,弥留之际只来的及想到,“刚刚喝的,应该是有麻醉效果的药物。” 见两人已经昏了过去,诡蛇点了点头,然后再次从袖中取出两个瓷瓶。 其先来道木也身边,右手不知何时变出一根细长的银针。然后轻轻的打开瓷瓶,塞子刚一拔开,就有暗红色的光芒射出,一股腥臭之味立刻充满了整个石室,让人忍不住血液加速。 一旁的孙刑急忙压制自己开始暴躁的心情,虽然之前见过但还是会感到有些新奇。这一滴魔血就有这等威能,那上古时期跟神佛战斗的魔族,到底又是怎样的强横。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孙刑看了看已经用针沾了魔血,在木也身上施针的诡蛇,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两个少年说道:“你就不能多备两张石床,这给人种魔,和给动物做实验都在这上面,不觉得怪异么?” 诡蛇这次却没有回话,而是全神贯注的在木也身上施针。 第八章、完整的仪式 他每一针都小心翼翼,面具后的的呼吸也开始变得粗重,不知是累的还是在压抑自己的狂躁。 将近一个时辰之后,诡蛇终于停了下来。在他最后一针施完之后,木也突然开始全身抽搐,发出了痛苦的呻吟,皮肤也开始变得也来越红,像极了一个煮熟的虾子。 而他的后背也开始隐隐的泛着红光。 见其反应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大,孙刑急忙朝木也背后看去。 只见木也后背此时已经多了一个纹身,那是一个头颅,却并不是人类。而是一个头生双角,青面獠牙的恶魔。 最引人瞩目的不是突出的獠牙,和那头顶的双角。而是那一双狭长的眼睛里那血红的眼珠,其灵动异常,注视过去仿佛会将人的灵魂吸走。 孙刑仔细看着,却在那恶魔的额头上看到一道浅浅的竖痕,像一只还未睁开的眼睛。 看到这条竖痕,孙刑脸色大变! 就听孙刑厉声喝道:“诡蛇,你在做什么,你竟然给他加上了恶魔的竖瞳,之前加上这个的人都直接肉体崩溃了。” 诡蛇却没有说话,而是眼神狂热的盯着,面容扭曲痛苦抽搐的木也。 直到木也身体渐渐平复,呼吸变得平缓之后,才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果然成功了,看来我的研究果然没错。” 说完竟然开始围着木也转起圈来,双手颤抖的在空中比划着。 如此这般的转了几圈之后,他终于恢复了冷静,但语气依然激动地对着孙刑说道:“我成功了,终于完成了完整的种魔。” 听他之言,孙刑脸色更加阴沉,满脸怒色的说道:“你竟然拿他们做实验!这两个少年对组织十分重要,如果出了意外……” 诡蛇却毫不在意的打断他道:“好了这不没事么?而且今天我也只能施展这么一次,另一个小子不会有事的。” 虽然带着面具,看不出他具体的状态,但从其粗重的呼吸声中,可以看出这次仪式确实给他带来不小的消耗。 孙刑也就暂时放下心来,但是还是一脸担忧的盯着石床上的木也。而那边的诡蛇,在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也开始了给凡烁的种魔仪式。 他们二人所不知道的是,在魔血进入木也的身体的时候,他的血液就开始迅速的流动,心脏的跳动也不知道比平时快了多少。 而他的血液中,仿佛有一股无名之火,随着血液的流动烧遍整个身体,让他的肉体一直处于崩溃的边缘。 再到诡蛇在那恶魔纹身上,加上那只竖眼的时候。无名之火又旺了几倍,眼看着就要将木也付之一炬。他丹田内的那一道静静燃烧的黑色火焰,突然一跳,跳出一缕黑烟,然后沿着木也全身游走了一圈,那奔腾的血液就开始渐渐平息。 木也这才平复下来,呼吸也开始慢慢变得正常。 诡蛇当然不知道这番情形,他还在全神贯注的给凡烁做着仪式。 凡烁的仪式,相对就简单的多,诡蛇也不知做了多少次了。所以不多时,孙刑就见其抬起了头,而凡烁的面容此时也开始扭曲,只不过相对于木也症状就轻的多了。 诡蛇见此轻轻的呼了口气,一旁的孙刑见他,果真没有再凡烁身上用那完全版的种魔,也暗自放下心来。 要知道这诡蛇坐起研究来,从来都是不管不顾,他要强行施展,孙刑也拿他没有办法。他又不能强行阻止,这种魔仪式虽然已经成熟,但是还是存在着一定的风险的,他出手打断反而会让凡烁死的更快。 不管孙刑的心思,那边的诡蛇早已收起银针,和空空如也的瓷瓶,又来到木也身边观察起来。 石室里没有人再说话,在外侧的石室里的野兽此事也都安静下来。 只能听到,石床上两个少年还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木也背后黑色的纹身,开始慢慢变淡,直到最后竟让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些小小的针眼。 他的呼吸也终于变得与平日无异,又过了几息木也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木也又感觉到了石床的冰冷,和那淡淡的血腥味。而感觉的更强烈的是,浑身酸痛,犹如散架了一般。 他歪着头正好看到旁边床上的凡烁,此时凡烁还未清醒。 木也连忙强忍着下了石床,没有注意到诡蛇那狂热的眼神和孙刑担忧的神情。 径直来到凡烁床前,想谈谈他的情况,只是入眼情形却让他微微一愣。 他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后背,除了有些刺痛,就再没有其他感觉。 他再次朝凡烁后背看去,那恶魔纹身终于慢慢变淡,最终消失不见了。不多时凡烁也终于苏醒,他先是眼神一阵恍惚,随即见到赤裸上身的木也,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用力一撑床面,强行让自己跪坐起来。 木也连忙将他扶下石床,关切的问道:“怎么样你感觉如何?” 凡烁艰难的笑了笑,无力说道:“我没事,就是浑身酸痛,你呢?” 木也见他和自己一样,知道这是正常反应,也终于放下心来,笑了笑答道:“我也没事。” 凡烁这才点了点头,再次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他的反应似乎比木也还要大几分。这让一旁的跪蛇更加新奇,刚要发问。 一旁的孙刑却提前说道:“仪式已经完了,有什么出去再说,穿上衣服我们走吧!”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此时自己二人还赤着上身,急忙穿上衣服,跟着孙刑出了山洞。 诡蛇一直盯着三人,直到身影完全消失,再到外面嘈杂的兽吼想起,才反应过来,转身又钻回最里面的石室,不知去忙碌什么了。 而木也和凡烁一路跟着孙刑,来到早上上岛的桥头处。 孙刑在前面突然停了下来,看着湖水像是思考着什么,就此一言不发,两个少年也只好静静的站在其身后。 不知过了多久,孙刑终于叹了口气,转过身来看着木也二人说道:“想必你们也知道了,刚才给你们施展的术叫做种魔,是组织对成员的一种控制手段。” 木也和凡烁对视一眼,心道果然如此。 见两个少年并不惊讶,孙刑倒有些吃惊,但也没有多问,只是继续说道:“成员被种了魔之后,每半年就要服食一种解药。” 说着掏出两颗药丸抛给二人。 木也连忙接过,放在鼻尖轻嗅,药丸有一种难言的清香。 而那边孙刑继续说道:“如果没有解药,就会爆体而亡!” 木也二人一惊。 而孙刑似乎是怕他们不够重视,就继续说道:“你们可知,断木城的行动有一个成员被抓?” 木也想起今早凡烁所说,就跟着一起点了点头。 “那你们可知他为何没有供出组织所在?” 木也想了想说道:“因为怕组织不给他解药?” 孙刑却摇了摇头,面色阴沉的说道:“因为他死了!” 第九章、偏护 木也二人听闻皆是一惊。 虽然他们之前对此事有所猜测,但是还是没有想到,那人竟然已经死了! 凡烁咽了咽口水,艰难的说道:“孙先生可否告知,他是怎么死的。” 孙刑看了看四周,低声严肃的说道:“这是就是我要跟你们说的,种魔的第二个可怕之处。” 木也只觉得舌根发苦,心也越来越沉。 果然孙刑继续说道:“被种魔之人,组织可以通过某些仪式,配合成员留在组织的指尖血直接杀死,无论你在天涯海角都逃脱不了。” “所以被抓那人,在被抓之后组织并没有想办法营救,而是通过仪式直接杀死了?” 孙刑点了点头,“不错,那金之炁太过重要…….” 他之后的话并未说完,但是少年们都已明白,在组织看来,人命没有任务重要。 无边的恐惧感从木也的脚边升起,然后一路向上,将其整个吞没。 两人就这么怔怔的站在原地,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木也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声音,朝孙刑问道:“那这种魔……”他本来想问,有没有办法可以解除这种魔。可是又想到,从这两天所见的可以看出,孙刑也属于组织的高层,问这种问题似乎并不太好。最终也就及时停住了问话。 孙刑却已明白了木也的意思,叹了口气说道:“有是有只不过太过艰难,那需要你们可以成为组织首领级别的成员。或者足够强大,在组织杀死你之前抢回留在组织内的指尖血。” 木也这才感觉到自己指尖微痛,抬手看去就见自己的食指上有一个微不可查的针眼。 而一旁许久没有说话的凡烁,这时却开口问道:“那孙先生,所有组织的成员都要种魔么?” 既然已经说开,孙刑自然知无不言,“不错,组织里的所有人,除了十二首领,已经全部被种魔!” 木也还不死心,继续问道:“组织难道不怕首领背叛么?” 孙刑自嘲一笑,“像我们这种,既然能够成为首领的人,在各国之中早已被列为最高级的要犯,落入各国手中早就无生还的可能。” 木也想想也是,这群跟各国作对的疯子,不知给各国的贵族带去了多少耻辱和麻烦。他们一定恨不得生啖其肉,的确谈不上什么背叛。 见气氛有些沉重,孙刑连忙开口道:“这种魔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 果然闻言木也二人都抬起头,将目光投向孙刑。 孙刑这才说道:“那魔血进入你们身体,会无形中改造你们的身体,让你们的肉身也来越强健,要知道上古之战中,魔族就是已肉身强横,生命力顽强而著称的。而且很多被种魔之人,在危机之刻都可以激发自己的潜能,从而爆发出以前所未有的力量。” 虽知孙刑没有必要哄骗自己二人,可是木也还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突然木也想到了一个关键,于是开口问道:“可是孙先生,断木城离这里这般遥远,组织是怎么及时得到消息的?” 孙刑点了点头,他对木也这个少年越来越满意。 一旁的凡烁也开口问道:“而且在组织外执行任务的成员,应该很难有机会跑回组织,去那个解药的吧?” 见自己少了很多引导之功,孙刑满意的笑了笑,“这正是我接下来要带你们去做的事。” 说着率先朝桥上走去,木也二人也连忙跟上。 三人很快来到东岸,然后朝着北峰走去。 期间不时有经过的人朝孙刑躬身行礼,孙刑都是毫不在意的将其打发了,一路上对木也二人有说有笑的,显得十分亲近。 在走到北峰山脚下时,孙刑挺住脚步,对着木也二人说道:“这里就是今后你们要来学习术法的地方。” 木也朝着北峰看去,这里到不似南峰那样离湖很近。在北峰的山脚下,是一个很大的广场。 广场由青石砖铺就,一直到山脚的台阶处。 目光沿着石阶而上,就看到山脚处被开凿出,一个毫无遮挡的大厅。 里面人头攒动,不喜欢在忙碌着什么。 广场上和大厅里的人自然我看到了孙刑,都远远的行礼,见其跟两个少年有说有笑,纷纷露出好奇的神色。 木也虽然不自在,但是现在也管不了许多,而是问出了自己关心的问题,“孙先生,他们都是来学习术法的么?” 孙刑这次却没有点头,而是认真说道:“其实这北峰之内,不仅有术法典籍,还有一些武术典籍,杂学书籍,山川人物志之类的,可谓应有尽有。” 说道这里又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在这乱世生活不是只要学会术法就行的,你要学的有很多。比如各国的风土人情这对你执行任务很重要,而那山川地理是你在野外行走必不可少的,还有能了解那妖兽虫草的特征能避免你许多麻烦。” 这番话下来,对于两个少年无疑是教导之意了,两个少年连忙感激的抱拳行礼。 一旁经过的人也是纷纷侧目,都暗自猜测着,这两个陌生的少年,和火猴大人是什么关系。同时也记住了两人的面貌,打算日后再多做打听。 孙刑注意到旁人的神情,暗自一笑。 而凡烁却问起了具体的细节,“孙先生,我们要借阅典籍学习,具体要怎么做呢?” 孙刑依然耐心,和声说道:“你们只要拿着自己的令牌,到那大堂就可查询自己的贡献。而在各个典籍的书架上都标有,借阅需要的贡献。每借一本书,就会消耗相应的贡献。” “那组织就不怕我们在北峰里面暗自背下来么?”木也却抓住了“漏洞”。 孙刑却哈哈一笑,“哈哈,这点组织怎么会想不到呢?每本典籍你们只能看到前面几页,大多是些术法的威力,修行的限制啊什么的。想要看完整版的,就需要从书库内取出原籍。” 木也面色有些发窘,知道自己有些自以为是了。的确如孙刑所说,这么明显的漏洞,他一个刚刚加入组织的少年都能想到,更何况那些心思缜密的大人物呢! 见北峰之事已经交代的差不多了,木也二人也不再发问,孙刑朝两个少年说道:“走吧,时候不早了我得感紧去西峰,还有些事情要办。”说完转身离开了北峰。 木也这才明白自己三人的目的,并不是这北峰,就急忙跟凡烁跟了上去。同时心里也更加奇怪,既然如此,孙刑又何必带着他们两个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 一路上还是免不了被人指指点点,好在木也多少已经有些习惯。 三人到达西峰的时候,却已经有人等在山脚之下。 那人是一个面容和善的中年男子,见到孙刑前来,连忙迎了上来,“猴子,你终于来了。” 孙刑也笑容已对,歉意说道:“哈哈,夏郎君久等了,是不是急着睡午觉,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第十章、庆忌 夏郎君嘿嘿一笑,朝着孙刑说道:“猴子你又说笑了,午觉少睡一天也没问题,倒是你这么长时间不见,让我格外想念啊!” 只是他虽说的好听,但是话刚说完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孙刑见此,用手点了点他,调笑着说道:“你是想着跟我梦中相见吧!” 夏郎君也不尴尬,打了个哈哈道:“老羊我确实时长在梦中见到你。”随即赶紧一伸手,迎着孙刑向山脚的洞口走去。 洞口不大,也是无门,几人一路穿过人来人往的大厅,一路来到内室。 这里倒想一处书房,里面桌椅齐全,书桌上还摆着文房四宝。铺在桌上的宣纸虽然空空如也,但是笔架上的毛笔,却个个都毫尖满是油墨,显然是经常使用。 只是这洞中墙壁上,不曾有一副字画,也不知他的墨宝是悬于了别处,还是束之高阁了。 书桌的后面是一处木质屏风,屏分四面,上面画着山水,看上去到时笔墨横姿,雅正端庄,一看就是出自行家手笔。 夏郎君却并未停步,带着三人一路穿过屏风。后面装饰到很简单,只有一张石床。 孙刑看着石床,和其上的被褥,嘿嘿笑道:“夏郎君,你是真的会享受啊,没事喝喝茶做作画,乏了往这床上一趟,管他什么乱世凶年,不过是黄粱一梦。” 夏郎君却大点其头,朝孙刑竖着大拇指说道:“猴子你说的太对了,管他什么乱世凶年,不过黄粱一梦罢了。”随即嬉笑道:“嘿嘿,你也知道我就这么点爱好。” 孙刑无奈的摇了摇头,站在原地等着夏郎君施为。 就见夏郎君也不多话,走到一面墙边。墙上有一个突出的石盘,然后手按在石盘上轻轻一转。 只听轰隆隆呻吟响起,墙上突然有一处微微向外翘起,竟是有一扇石门慢慢打开。 夏郎君侧过身子,伸手一引,对着孙刑说道:“请吧!” 孙刑却未动身,而是朝其说道:“既然是你的底盘,我就不反客为主了,还是夏郎君你带路吧!” 夏郎君也就没再坚持,率先踏入门中。 木也进得门来,才发现门里并不是直路,而是一条向下的楼梯。 木也跟着一路向下,大约下到两丈来深,脚终于踏到了平地上。只是一处小厅,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是在小厅的两侧,有两条廊道。 见几人都来到了此处,夏郎君这才拐进了左侧的廊道。 廊道很长,这次却没再向下走。几人一路前行,终于在又一道石门前停了下来。 夏朗君取出自己的令牌,在石门一侧的凹槽处一按,这巨大的石门就轰隆隆的升起。里面是个大厅,被照明石照的灯火通明。大厅中空空如也,夏朗君这次没有再谦让,率先走了进去。 孙刑三人紧随其后! 踏入大厅,木也才发现地面是一种光滑的黑色石面,石面人影可鉴,没有一点缝隙,似乎整个大厅的地面是由一整块黑色的石头铺成。 三人在夏朗君的带领下来到大厅中央,而在这里有一圆形的小水潭,里面有些黄色的不明液体。 而在水潭四周,画着一圈一圈复杂的黄色符文,不知代表着什么意思。 几人在符文外侧停步,夏朗君朝着孙刑点了点头,然后才叫目光向木也二人投来。 孙刑知道他有事交代,就侧身退到了一旁。 夏朗君已经收起了之前的笑容,严肃的朝木也二人说道:“我叫夏羊,你们也可以叫我夏朗君,在组织里负责情报工作,你们以后在外面执行任务,传回的消息都会现在我这里汇总。” 木也二人连忙点头应是,齐齐抱拳,叫了声,“见过夏朗君!” 夏朗君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至于你们如何传回情报,答案就在那祭坛里。” 两个少年不明所以,但此时也不敢多问。 好在夏朗君很快给了他们解答,“那是一个召唤祭坛,可以召唤出一种名叫庆忌的妖兽,你们跟它签订契约,它们寄居在你身体里,明白了么?” 木也和凡烁连忙点头。 “很好,我现在叫你们怎么召唤和敲定契约。”说完开始给木也二人讲起具体细节。 讲起来并不算难,只是两个少年在一旁演练了将近半个时辰,才算熟练掌握。 夏朗君打起哈欠催促道:“好了,已经差不多了,你们谁先来。” 两人对视一眼,最终凡烁走了出来道:“夏朗君,我先来吧!” 夏朗君当然不会管他们谁先来,只是无声的点了点头。 只见凡烁踏上祭坛,面色严肃的呼了口气,然后右手掐诀,脚下开始踏起罡步,一步一步的绕着水潭移动。 速度很慢,不知走了多久,但木也看的清楚,凡烁脚下仅仅踏了七步。 就见他竖起双指,往唇边一送,牙齿用力在指尖一咬,献血顿时流出。 来不及感受,他迅速以指点水,在水里画了个古怪符文,同时口中念念有词。 献血在小潭里勾勒出玄妙的线条,黄色的潭水突然黄光大盛,潭边的符文也尽皆亮起。 不敢眨眼,木也用力向中央看去,只见黄光一闪,似乎有什么东西通过凡烁的手指,转进了他的身体。 所有的光亮这才慢慢淡去,直到所有黄光消失,蹲在水潭边的凡烁才慢慢站起。 此时的他已是满头大汗,呼吸也变得十分粗重,只是依然难掩满面的喜色。 不敢在祭坛上多留,他连忙退了下来,然后朝着夏朗君一礼。 夏朗君又打了个哈欠,并未多说什么,而是将目光投向木也。 见凡烁成功,木也正为他高兴。夏朗君的目光投来,又让他心头一紧,只得定了定心神走上祭坛。 和凡烁一样,一套仪式木也施来也并无不同。 踏完罡步,鲜血淋漓的手指往池中一探,木也感觉手指仿佛穿越了一个时空。不敢分心,专心的画起符文,符文刚起一种玄妙的感觉在木也心中升起,祭坛也是大亮。 最后一笔画完,木也就见一道黄色的身影,朝自己冲开,然后从指尖伤口而入一路向上,沿着自己的手臂,直到肩膀处才停了下来。 木也心中一喜,明白仪式已然成功。 不等他再多做感受,夏郎君的声音传来,“好了,既然成功了,就下来吧。” 木也不敢耽搁,连忙下了祭坛,也朝着夏郎君一礼,站到了凡烁身边,与凡烁相视一笑。 看仪式完成,孙刑也走了过来,夏郎君再次恢复了嬉笑模样,打了个哈欠朝孙刑说道:“猴子,已经完成了,你带他们回去吧,之后的事还是麻烦你跟他们解释吧,我实在困的不行了。” 孙刑笑了笑,点头应道:“好吧,谁叫我是个劳累的名呢。” 两人相视一笑,随即带着两个少年回到了地面。 第十一章、契约兽 与夏郎君告辞,孙刑带着木也二人往东峰走去。 虽然心里有很多问题要问,但是见走在前面的孙刑一言不发,两个少年也只能跟着闭嘴前行,一路上自然少不了各种审视的目光。 终于孙刑在凡烁的洞府前停了下来,这里比较偏僻,很难看到人影走动。 孙刑终于开口说道:“你们有什么想问的,赶紧问吧,一会儿我还有事。” 木也和凡烁对望一眼,率先问道:“孙先生,我们刚刚已经和那庆忌签完契约了么?我们怎么才能让它帮我们送信?” 孙刑早知道他要问这个问题,没加思考直接回道:“不错,你们已经签完了契约。” “那它在哪里?” 见木也急切的样子孙刑一笑,却不以为怪,耐心说道:“刚刚在仪式的最后,你们都应该看到了一道黄影钻进了你们的手臂,那就是庆忌,它今后会寄居在你的身体里,就在肩膀的位置。” 听到“寄居”二字凡烁眉头一皱,“寄居?” “不错。”孙刑肯定回道,随即又想到眼前两个少年,刚刚接触术法不久,对很多事还不了解。于是反问道:“你们应该听说过上古大战吧!” 两个少年点点头,关于这些几人在封昌家读书时,从书本上看过。在很久以前,神佛和魔族在大陆上有过旷日持久的战斗,最终神佛取得了胜利。 而他们又在孙刑这里,听到了更详细的版本。 那场大战,神佛最终虽然胜利,却让整个天地遭受重创,变得十分不稳。受到天地法则限制,神佛无法在此停留,也纷纷退走。而且随着天地法则的改变,人类也不能像远古时候那样,靠着修炼可以成为那,与天地比寿与日月同辉的神佛之躯。 好在人类的智慧却不受天地法则压制,先人们在无尽的摸索中,终于又总结出了新的修炼方法。令人眼花缭乱的术法从此大放异彩。 而除了人类,许多妖兽也在寻找办法。它们有的退隐大陆,久不在人世出现,希望靠着自己悠长的寿命,堆砌出强横的实力,好有机会穿破浩渺的虚空,到一个不受压制的世界。 不过那是何等艰难,要知道时间也是法则的一部分。 而另一部分妖兽,则靠着天赋或者本身的异能。合全族之力,自己在虚空中开辟出一个独立空间,举族迁移而去。 而自己开辟出的空间,又怎能和天地伟力相比,里面资源实在有限。大多数也只是苟延残喘罢了。 为了继续求变,就有了妖兽和人签订契约的事情。 妖兽与人签订契约,可以在某些方面帮助人类。而平时就会寄居在人类体内,有人类气血和修炼吸收的五行之气供给,就可以继续壮大自身。 木也和凡烁第一次接触这等诡秘的历史,在一旁听得是瞠目结舌。 就听孙刑继续说道:“而庆忌一族就属于后者。”说完又看向木也,“至于怎么让他们送信,其实很简单你只要在心里默念庆忌的名字它就会出现。” 两个少年一听,立即迫不及待的在心里默念“庆忌”之名。 突然在木也被吓了一跳,因为在其肩膀处,凭空出现一个三寸多高,人身鸟头,身穿黄衣头戴黄帽,身下架着一辆黄色小车的小兽。 此时它正用那双乌黑的小眼睛盯着木也,木也看过去正好与其对视,就见他眼睛里满是奇怪的神色。 旁边的凡烁这是如此,也正在与身边的小兽四目相对。 孙刑见此嘿嘿一笑,随即掐破自己的手指,然后轻轻一弹,就见一滴鲜血朝着木也身边的庆忌飞去,那庆忌却不躲闪,只是一张嘴就将孙刑的鲜血吐下。 木也一惊,奇怪的看向孙刑。 孙刑笑着解释道:“这庆忌兽,可以穿破虚空而行,千里之距瞬息而至。而且吞下对方的鲜血就能找到相应的位置,所以你只要跟人交换了鲜血就可以相互通信。” 随即又朝着凡烁身边的庆忌兽弹出了一滴鲜血,嘴上却提醒道:“当然它只能运送信件这样的极小之物,而且如果收信之人被困在阵法一类的特别空间,他是无法找到的。” 见此情况,木也二人连忙交换了鲜血。 凡烁又将目光投向孙刑,“那孙先生,我们如果出去执行任务,就靠它回来取解药么?” 孙刑点了点头,“不错,每个出去执行任务的成员,都是靠它传递情报,和每半年取一次解药的。” “可是我看夏郎君,并没有……” 孙刑打断木也道:“这个你们不用太过着急,你们刚加入组织,也不知今后要执行什么级别的任务,所以还没有分配负责接收你们情报的人员,这个最快过两天就能确定,而且就算出谷之前交换也来的及。” 闻言两个少年放下心来。 孙刑却叹了口气,“你们两个年级尚小,接触术法的时间更短,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 木也和凡烁对视一眼,齐齐的朝孙刑抱拳说道:“还望孙先生提点。” 孙刑却摇了摇头,“术法修炼有问题你们倒是可以问问我,但是主要还是靠你们自己修行。不过我建议你们,不要只盯着北峰上几层的典籍,可以多去第一二层看看,那里有很多基础的典籍,会让你们对这个世界有更好的认识。” 见他提点自己二人,木也和凡烁连忙道谢。 孙刑也不推脱,安然受礼。有看到二人身边的庆忌,指了指调笑道:“你们既然不送信,就赶紧让它们回去吧!” 两个少年有些尴尬,不是他们不想,只是实在不知该如何施为,又不敢胡乱尝试,只能让它们留在外面,一眼用那双小眼睛盯着自己。 孙刑也无意一直看他二人笑话,“既然签订了契约,就会心意相通,你们既然默念它的名字就会出现。同样在心里想着让它回去,它自然就会明白。” 果然,他们在心里默念之后,身边的黄影一闪,随即感到肩膀处多了什么东西,那庆忌就又回到了他们体内。 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感觉并没有什么影响,凡烁才放心,又朝孙刑问道:“孙先生,这庆忌只能送信么?” 孙刑立刻明白了凡烁心中所想,嘿嘿笑道:“不错,这庆忌只可传递些小物件,并不会为了你战斗。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日后你们变得强大了,可以跟一些强大的妖兽签订契约,它们有各种各样的威能,其中很多都可以帮助你们战斗,只不过相应的那样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凡烁这才点了点头,将此事记在了心里。 见说的差不多了,孙刑告辞道:“好了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事,先走了。”随即又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对了,你们的贡献今日应该就能核算出来,明日你们就可以区北峰借阅典籍了。还有如果需要吃的,可以去刚刚的西峰去领。” 说完朝着湖心岛走去。 第十二章、变化 孙刑走后,木也二人无奈只得又去了趟西峰,在另一个洞内领了些干粮。 虽然管事之人不认得两个少年,但是在其出示令牌之后,还是痛快的分发了些馒头烧饼,和一些肉干。 其实是有米面蔬菜一类的东西可领的,只不过木也二人都没有动火的欲望,也就都拒绝了。管事之人早已习以为常,也没过多的坚持。 两人很快的回到了东峰,再相约明天一起去北峰选取典籍之后,就简单告辞。 回到洞府,木也先将干粮放进厨房,又拿了些坐在厅中简单的果腹。 今天经历实在是不少,对于木也这个初入修炼之途的毛头小子,实在是有着不小的冲击。他坐在那里怔怔的出了会儿神,然后甩了甩脑袋,将纷杂的思绪抛开。 调整好心情,木也站起身来,开始修习“天罡变”。在之前那段日夜兼程的日子里,木也一直没有放松对“天罡变”的修炼,再加上有孙刑在一旁指导,可谓进步神速。 如今他以修炼到第八式“划江成陆”,如若这式修成,木也就可在水面上如履平地,江河湖海尽皆去得。 如果日后再将第十式“翻江搅海”学会,那更是如鱼得水。只不过这套身法越到后面越是艰涩,木也也不知自己可以学到什么程度。 正可谓囊萤映雪,悬梁刺股,若想有所成就,终究离不开每日不懈的勤学苦练。就这样木也完全收摄心神,投入到了修炼之中。 大约两个时辰之后,满头大汗的木也才停了下来。他坐在石凳上休息了一会,等到粗重的呼吸终于平复下来。才去取了水桶,打算去洞外的水井打些水来,好简单擦洗下身子。 说实话连续奔波了几个月,这期间只有遇到湖泊河流的时候,才可以简单的清洗一下。如今的木也早就脏乱不堪,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提着木桶来到洞外,才发现此时已是黄昏,朝远处望去还是能看到来来往往的人影,似乎都有着忙不完的事。 “从今往后我们也都要这么生活吧!”木也暗暗的想到。 水井就在洞门不远处,湖岸周围有许多这种水井,而木也这个比他的洞府还要偏僻,想来应该少有人来这里取水。 看着这水井,木也更加奇怪,那湖水到底有什么蹊跷。谷中之人为何不在湖中取水,还专门挖掘了这么多的水井。 注定想不出答案,木也就没有再多费心思,打了一桶水回到洞中。 他脱去衣服,已亚麻丝巾沾水擦拭身体。此时的木也身形虽然不高,但是身材匀称,肌肉线条清晰。看起来虽不具备爆炸性的力量,但也是秾纤得衷,修短合度。 面容依然只算清秀,却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尤其是一双眸子幽暗深邃,让他整个人的气质显得风华内敛。 这都是修炼“天罡变”和术法的功劳,虽然他修行时日较短,但是对身体素质的提升与之前他跑步相比,就犹如日月比之萤火,荒漠较之尘埃。 洗漱完毕,木也并未打算休息,他来到卧室,盘腿坐在床上。开始了每天的术法修炼,在这乱世一切以实力为尊,木也知道自己不能有一丝的松懈。 虽然他身具五系天赋,但是他对组织只说了木系和土系,所以今后他在组织里只能使用这两系的术法,同时看看有没有机会偷偷学些其他系的术法,作为自己的底牌,他决定从现在开始就要为将来的逃离做好准备。 当然最主要的是,找到解除种魔的方法,否则有再高的实力,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木也内视丹田,此时他丹田的那个绿色火苗,在不停的修炼下已经大了几倍,平时他施展术法也能调动空气中更多的木之气。 这样他的术法无论在施展速度还是威力上,都有几倍的提高。只是他一直没有新的术法可以学习,不然他的实力应该比从断木城离开时又要强上不少。 而那丹田正中,久不注意的黑色火焰还在那里无声的燃烧,只是似乎小了几分。 因为它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所以木也也就没有多管,只是心中打定主意,日后到北峰查查看有没有相关的典籍。 他终究要搞明白这黑色火焰和自己吸收的黑色烟雾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从没听人提起过。 整理了一下思绪,木也连忙投入到修炼之中。 正所谓修行无岁月,不知过了多久木也突然感到有什么东西出现在自己身边。 他连忙睁开眼睛,就见自己面前的空中,听着一辆黄色的小车,而在小车上面,正坐着一个身穿黄衣头戴黄帽的小兽,它正在盯着自己,看到自己睁眼,连忙扔过来一块粗麻布。 木也连忙接住,打开看去,只见应该是用土块写的几个字,“去北峰了!” 木也立刻知道了,这正是凡烁那只庆忌兽。笑了笑,知道凡烁是想试试这庆忌兽的能力。 见那庆忌兽给完自己麻布,却也没有离开,立刻想起什么,也在地上捡了一个土块,在麻布上写到,“好!” 然后将麻布递给庆忌兽,说道:“好了,你把这个带回去给凡烁吧。” 庆忌像是明白了木也的意思,点了点头收起麻布,然后小手向着虚空一划,虚空之中竟然凭空裂开了一道缝隙,庆忌驾着小车钻了进去。 随即空中的裂缝慢慢归拢,然后恢复了原样,再看不出一丝痕迹。 看着庆忌兽撕裂虚空而去,木也坐在床上怔怔出神,心中呢喃着这个世界的神奇,自己竟然有朝一日能看见可以穿越虚空的妖兽,而且这种妖兽自己也有一只。 要知道这种空间能力,在他上一世的小说中,算的上是最顶尖的存在了。 只不过这庆忌兽,除了这个能力似乎没有什么其他的厉害本事了,否则一定会是这世间最顶尖的妖兽了。 当然到那时,他也没有资格跟这样的妖兽签订契约了。 木也连忙穿上衣服,下床活动了一下身体。虽然一夜未睡,但是他却丝毫看不出疲态,双眸更是神采奕奕。 这当然也是修炼的功劳,“天罡变”不断地排除他身体内的杂质,让他的身体素质不断地提高。而修炼术法时,吸入体内的五行之气,不断滋养着他的肉身和精神,让他有着使不完的精力。 木也知道这种好处,会随着自己修为的加深不断地扩大。要知道术法的修炼,虽然不能让人成神成佛,从而长生不死。 但是许多术法高深之人,也是有着悠长的寿命的。 没再多想简单的洗了把脸,木也打开了石门。 清晨的阳光照了进来,让木也忍不住眯起双眼,待到眼睛适应之后,木也确实微微一惊。 此时正有一道人影站在自己洞府门前! 第十三章、任务 来人正是李基。 木也看清之后,先是一惊,随即连忙上前,抱拳一礼,“李先生!” 李基却依然,负手看着远处的湖水,不知在想着什么。 见李基没有说话,木也自然不敢打扰,安静的站在身后等待。 好在李基并未让他等太久,也不转身,直接说道:“你的安排下来了。” 木也心头一跳,好在已不似之前那么忐忑,等着李基继续说下去。 就听李基继续说道:“之前端木城之事,我多少有些利用了你们,所以相应的给你们算了贡献,这个你们拿着令牌到各峰都可查询。” 木也点了点头,这点之前孙刑已经跟他们说明。 “至于你,组织有了新的任务。” 木也一惊,他才加入一天,想不到这么快就给自己安排了新的任务,于是更加用心的听着。 “之后组织,会给你一些木系术法,你必须尽快学会,同时不可私自学习其他木系术法,当然组织会奖励你相应的贡献。” 木也一愣,随即明白组织的意图。 这是要他,跟现在在木国的成员,在木系术法上保持一致。 虽然明白,但是他的脸色还是,变得有些阴沉,这完全打乱了他自己的计划。 好在他已不是之前那个莽撞少年,很快收敛了表情。 但是还是不死心的问道:“那我可以修炼土系术法么?” 李基沉吟了一会,才回道:“这个组织不会强制你,如果你能保证自己,到时能控制不会使用土系术法,也可以修习,不过我还是建议你不要学。” 木也点了点头,但是并未作出保证。 李基也不以为意,而是从怀中掏出一摞信件,转身交给木也,继续说道:“每月还会有一些信件,也需要你熟记于心,这个也会多少算你的贡献。” 木也连忙接过,恭敬的保证到,“先生放心我一定保证,倒背如流。” 李基并未理睬他夸张的保证,见木也结果信件,转身就走。 而一旁的树上,停留的两只黄雀,叽叽喳喳的跟了上去。 见李基走的远了,木也才无声的叹了口气。 正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如今看来今天他没法,找木系术法来学习了。 只能看看能不能找个土系的修习,以此来增加自己的实力。 是的,他不打算听取李基的建议,他目前急切的需要变强,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看了看手中的信件,木也猜想这是在木国的那个成员,平日里的经历和一些基本情况。而让他背下来,则是方便今后出了问题,以最快的时间取而代之。 并没有打开它们,而是转身返回洞府,将信件放回了卧室。 然后出了洞府,快步朝凡烁的洞府走去。 到了近前发现凡烁,已经在洞府门前等了,急忙招了招手,跑了过去。 虽然因为之前的耽搁凡烁已经等了一会儿了,但是木也并未说什么,凡烁也毫不在意。 见到木也过来,点了点头,两人一起并肩朝着北峰而去。 路上木也将李基找过自己的事情说了,同时对组织的任务,以及自己的打算,也没有隐瞒。 凡烁闻言点了点头,“你想的不错,我们现在最主要的是提升实力。” 木也深以为然,然后看了看四周没人,才对凡烁说道:“凡烁,其实我也是五系全属性天赋。” 凡烁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大喜,激动的说道:“太好了木也,这样我们就能有更强的实力,对我们逃离组织,有很大的保障。” 木也点了点头,也很是高兴,他难得能从凡烁脸上,看到这么激动的神情。 凡烁很快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急忙朝四周看了一眼,见没人注意自己,才放心下来。 但是表情也迅速收敛。 平复了心情,凡烁开始考虑更深的事情,沉吟了片刻,才对木也说道:“其实,我们现在任务很小,所以我们的贡献点数也不高,但是我们可以互通有无,今后我们在北峰兑换的典籍,可以相互借阅,这样我们就能用最少的贡献学到最多的术法。” 木也也正有这种打算,两人自然不谋而合,又商量了一些细节,继续朝北峰走去。 其实在组织里这种事情也是有的,但是由于每个人的术法天赋不同,又都对自己的术法讳莫如深。而且到了更高的层次,也很少能有相应的术法可以交换,所以组织也并未多加干涉。 只不过谁也没有想到,新加入的两个毛头小子,竟然罕见的都是,五行全球性术法天赋。 更难得的是两个人,还是从小一起长大,对彼此都无任何顾忌。 既然木也的任务已经确定,而且目前看来,并无任何危险,两人也就不再担心。 反倒是凡烁,组织虽说要对他重点培养,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具体安排。 木也对此表示担心,反倒是凡烁反过来安慰他道:“没事的,首先以我的能力,组织也不会给我安排什么艰难的任务。再者说,既然是重点培养,那么怎么也会多少给些照顾。” 当然他也不能说的太过悲观,这样反而会给凡烁太大压力,所以虽然心中担心,但是也并未在说什么。 一路交谈,两人终于到了北峰。 此时虽然时间尚早,但是也已经有些人在此出没了。 两人穿过广场,沿着石阶而上,径直进入了大厅。 大厅里空空如也,就在木也不明白为何专门开辟出这么一个大厅,而却什么装饰也没有时。 他才注意到,大厅的两侧,分别距离着两波人群,全都抬头看个什么。 两个少年对视一眼,也走上前去,朝墙上看去。 只见墙壁上,挂着一个个木牌,上面写着诸如:“东风的铁匠工坊需要一名帮工,五贡献一天。”、“去某某地采办粮食,二十贡献。” 木也二人对视一眼,这才明白这是谷中发布的任务。 然后两人又来到右侧,果然上面也挂满了木牌,上面则写着的都是:“打探土国丞相府附近的店铺情况,五十贡献。”、“探查润之联盟陆洲城城防情况,二百贡献。” 木也也看明白了大概,两边虽都是任务,但是左面墙壁上都是些谷内杂事,贡献较少。 而在右边则贡献相对要多,都是一些各国情报。 木也见到最高的是一个,“寻找兽族部落”的任务,而贡献更是高达五万之多。 想来这“兽族部落”的踪迹,一定是难寻异常。 目前他们没有接任务的打算,所以并未过多停留,直接来到了大厅中央。 这里正有一座“柜台”,里面站着几个身穿灰衣的人,接待着人群。 此时柜台前正有几人在排队,木也二人就随便挑了一队,在后面排了起来。 大厅里的人早就注意到,进来的两个陌生少年,都不住地打量。 虽然对周围的目光略微感到不适,好在今天木也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拘谨,就面无表情的排在队伍后方。 第十四章、轰动 队伍走的很快,似乎这里的人都是雷厉风行。 很快就轮到了木也,取出自己的令牌,将其递给柜台内的青年男子。 见是一个少年,柜台内的男子微微一愣。也并未多少什么,而是朝着木也笑了笑,伸手接过令牌。 而当他朝令牌上看去时,脸色一变,看着木也结巴的说道:”你…您…您是正…正式成员?“ 木也一愣,没有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这也难怪,算起来这只是木也来到山谷的第二天,正式成员的名头没有什么概念。 而柜台里的青年,却是清楚的,在组织里,出去十二首领之外,只有四十九个正式成员。 这些正是成员厅中石壁上的任务,大多时候执行的都是组织直接安排的任务。 这些任务虽然都有难度,而且也十分危险,但是奖励也相对要高的多,最直观的就是贡献的回报,不是谷中这些任务可比的。 而贡献多,就代表着可以学习更高深的术法,相应的实力也会越来越强。 所以大多数预备成员,都会努力的接任务,以求立功,或者不断的修炼,希望以实力,晋升正式成员。 可是眼前的少年,怎么看也就十岁出头,而且面容也十分陌生,一看就是刚刚加入组织之人。 他是怎么成为正式成员的呢? 周围本来就有人一直在注意木也二人,再加上男子的这声惊呼,更是让更多的人将目光投了过来。 也都纷纷诧异,木也的身份。 木也本来已经不想开始那么拘谨,但是面对这么多人的审视目光,还是有些吃不消。 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柜台内的男子,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平复自己的心神,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我实在是太过惊讶了,请问您有什么吩咐么?” 木也也不好怪罪于他,只是无奈的说道:“我想让你帮我查下我的贡献。还有,我想上楼去借阅术法典籍。” “哦,哦,您稍等,我这就给您查。”说这看了木也令牌上的数字,朝着柜台上的名册上的数字“四十九”看去。 只不过他看完之后,他的面色更加古怪,好在这次他控制住了,没有让自己叫出声来。 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嘴角抽搐的朝木也说道:“您…您……的贡献为五…五千。” 他的话刚说完,整个大厅内先是一静,随即传来齐齐的抽气声,然后开始变得嘈杂。 人群中不时的有人对着木也指指点点,最终不停的跟周围的人打听着柜台前的少年。 有人昨天见过木也二人的,当时他们正是跟着孙刑一起。于是将自己所见的,跟周围的人说了。 人们听说,两个少年跟火猴大人在一起,还有说有笑的,更是惊奇连连。 柜台内的男子,见自己的话又引起了一阵骚乱,生怕少年怪罪,连忙满脸歉意的将令牌递回。 不过在他心里觉得,自己也实在冤枉,自己这次只是如实回答,要怪只怪眼前这个少年,刚刚加入组织就有五千的贡献。 木也面色抽搐的接过令牌,他实在是没有应付这等场面的经验。 柜台男子伸手指了指柜台一旁的楼梯,恭敬说道:“您沿着这道楼梯,就可到楼上查看您要借阅的典籍。” 只是木也只是让到了一边,却没有动身,柜台后的男子一愣,刚要再说些什么。 而木也身后的凡烁,这时却有了上来,冷淡说道:“他在等我!” 男子眉头一跳,他明显感觉到,眼前的这个少年,比之前的那个要难应付的多。 果然少年也掏出一块令牌,这次他看的清楚,这竟也是一块正式成员的令牌。 他急忙双手接过,刚要开口询问,就听少年直接说道:“和他一样。” 男子急忙接过令牌,向名册上看去,这次他告诫自己,无论见到什么情况,这次一定要控制住自己。 刚开始还好,见这个“四十八”的贡献也是五千,有了刚才的经验,他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只不过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一下我紧了拳头,嘴角再次开始不受控制的快速抽搐。 他旁边的人注意到他的神情,连忙探过头朝名册看去,随即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抬起头来吃惊的看着凡烁。 柜台后的其他人见此,也都聚集过来,朝名册上看去。 只见名册上,墨迹看上去还很新,写着“四十八”,而贡献下面是“五千”的字样。众人纷纷惊奇,只不过有了之前,木也的冲击也都没觉得什么。 直到他们看到备注一栏,清晰的写着,“七层以下,借阅所有水系术法典籍,不消耗贡献。” 众人皆是发出一声惊呼,见他们如此反应。大厅里的人不知什么情况,都聚拢了过来。 凡烁面色凝重的,皱了皱眉。 之前负责接待木也和凡烁之人,终于反映了过来,连忙递回令牌,咽了咽口水,艰难的说道:“您的贡献,五千…….” 凡烁点了点头,觉得这些人实在有些大惊小怪,就要伸手接过令牌。 就听那人继续说道:“七层以下,您借阅所有水系术法典籍,不消耗贡献。” 凡烁一愣,接令牌的手也顿在了半空。 大厅之内,立刻沸腾了起来。人们交头接耳,随即在各个角落里,此起彼伏的发出惊呼。 好在凡烁很快反应了过啦,也没有心思怪罪接待之人,接过令牌和木也一起,转身朝楼上走去。 可是他们虽然走了,大厅内的议论可并未停止。 要知道在组织内,除了十二首领之外,可以随意查看某系典籍的也不是没有,那可都是某一系,世间难寻的天才人物,而且也只有寥寥几人罢了。 没想到刚刚的少年,却也是这般的存在。 这也就难怪人群,会如此的吃惊了! 没有管身后的嘈杂,木也二人沿着楼梯,一路来到三层的入口处。 他们已经商议好了,虽然孙刑的劝说很有道理,但是他们还是决定先借阅术法典籍。毕竟迫在眉睫的,是可能来自预备成员的挑战。 所以他们还是应该先提升一定的实力,毕竟修炼方面,除了孙刑所受“天罡变”,他们目前也只是会几个粗浅的术法。 在战斗实力方面实在是,有些不够看的。 掏出令牌,交给三楼的把守。 把守之人早就看到,有两个少年向三楼而来,虽然惊奇但也没有鲁莽的出声组织。 果然他的谨慎让他避免了尴尬,在看出两个少年递来的,正式成员的令牌时,暗暗松了口气,隐晦的多打量了几眼令牌,确认无误之后,恭敬的放行了。 看守之后,是一个拐角,里面的石壁上是一个,高高的洞门。 洞门里面被照明石,照得灯火通明。 两人穿门而入,终于进到了这满是术法典籍的海洋。 第十五章、弃子 傍晚,断木城,西城监狱。 几缕残阳照在那里却被无边的黑暗所吞噬,在残破的泥墙上泛不起一丝涟漪,那里像是一副棺材坐落在这偏僻的角落,矮矮的,充满着压抑,这里就是让人群纷纷绕行,可止小儿夜啼的监狱。 普通人更加不会知道内里的情况,在这监狱里有一间特别的牢房,说他特别不是说这里的格局有素不同。 而是在这里,和其他拥挤不堪的牢房不同的是,只关押着一个十岁的少年。 这牢房味道古怪,是雨后的潮湿加上已经干涸的血的味道。少年身上却全无伤痕,血腥的气味应是之前留下的。 和其他牢房相同的是,整个空间十分幽暗,只有两边几盏油灯挣扎的燃烧着,竭尽所能的发出了一点微光。 少年低着头,油灯的光亮,照不清他的面容。 突然,不知从哪里,吹来了一阵无名之风,其中的一盏油灯,再坚持不住,终于熄灭。牢房里的光线又是一暗,让少年的身影更加模糊不清。 由于常年不见天日,空气都有些滞涩浑浊。 与牢房简陋的环境想必,少年身上的死气,更想让人远离。 进了西城监狱的人,跟关押在城北衙门监狱里的人,是不同的,他们可能这一生都没有释放的可能了! 少年却不甚在乎,连周围不断传来的惨叫,都无动于衷。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随即少年抬起了头,微弱的灯光照在少年的脸上,终于让人看清了少年的面容。 少年圆头圆脑,却并不显得憨傻,虽然脸上满是污垢,但是一双眼睛却大而灵动,让他看上去没有难么狼狈不堪。 如果木也在此,一定认得,少年正是封元。 封元原名韩重,原是土国的平民,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佃农。 韩重是家中独子,生活虽然清苦,但是父母勤快,生活也总能过得去,一家人就这么老老实实的活着。 可是上天难为人,似乎并不是很看中品格。 在韩重七岁那年,雇佣韩重父母的田主突然将田地收了回去,无论父母怎么哀求都不肯再租。 屋漏偏逢连夜雨,随后韩重的母亲突然重病,而这也掏空了家中仅剩的积蓄。父亲到处奔走,终都无功而返,日渐消沉,终于在一日夜里,觉得没能力照顾好妻儿,羞愧的上吊自缢了。 韩重看着挂在房梁上的父亲,感觉屋顶都要被坠了下来。 家里的顶梁柱没了,人们就躲得更远了。 韩重也没有去再求他们,而是背着父亲来到城里,一头跪倒在街边,打算卖身葬父。 而封府的一个管家适时的出现了,而韩重也因此进了封家,从此改名封元。 其实,来到断木城还被安排成,封家的小公子没多久,他就已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虽然早有心里准备,但是他还是在心中抱有一丝幻想。 变得更乖一些,变得更聪明一些,变得更有用一些,一个少年讨好这个世界的方式,这只有这些了! 可是一切还是在那个大年夜降临了! 推开封昌的房门前,仅存的一丝幻想,也都被那空空的房间吞噬殆尽。 他的灵魂好像也都被全部吸走,他呆呆的伫立在风门前,连吵人的爆竹声都没能惊醒。下人们关心的询问,他也没有心思回应。 他脑海里只在不断地回响,我不想死!我还没准备好! 可是上天并未再给他时间。 城卫兵赶到封府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正厅的台阶上,坐着一个少年。 铁统领认得这个少年,印象中是封府的小少爷。 于是毫不留情的,让人绑了。 封元毫不反抗,也没有能力反抗,就这么和封府惶恐的下人们一起,被带到了衙门。 像是老天终于照顾,并没有动刑。但是封元还是如实的交代了所有,随后就被移送到这西城监狱。 之后的三个月,是无人问津的沉默。 好在伙食虽然并不好吃,但也没有挨饿,更是在这每天满是惨叫的地狱里,没有被人动刑过。 只不过在这个青春朝气的身体里,一颗心早已上了枷锁,比这地狱施加的伤痕更多。 脚步终于来到近前,来人举着一盏油灯,封元眯起了眼睛,很久才适应突然的亮光。油灯背后是一个,身穿皂衣的狱卒。 狱卒并没有理睬封元,而是躬身朝身后说道:“公子,就是这间牢房了。” 封元这才注意,狱卒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公子。 公子十七八岁,剑眉星目,身穿一身白衣,整个人显得英气勃发,正是钟离泉。 钟离泉无声的点了点头,狱卒退出了牢房。 封元坐在栏杆后的地上,身下是杂乱的茅草,像一个身在黑暗中的野狗。 而一身白衣的钟离泉,被不知哪里照进来的阳光,映得更加洁白,连飘在空中的灰尘都不敢靠近。 这让封元觉得,他比炷火更加晃眼。 钟离泉终于开口:“我是该叫你封元,还是韩重呢?” 封元一愣,想了想苦涩答道:“封元吧!” 许是久不开口的缘故,声音沙哑艰涩,让人听起来很不舒服。 封元也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即想到自己时日无多,没必要还在乎这些,于是自嘲一笑。 钟离泉却有些奇怪,满是疑问的盯着封元,“这是为何?” “少年韩重一无是处,封元至少救了母亲!” 钟离泉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是这个原因,一时间也沉默下来。 封元却主动问道:“是公子吩咐人,对我多加照拂?” 钟离泉不甚在意的点了点头,似乎还在想着刚才的对话。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罪不在你。” 封元听闻一愣,实在想不出他为何会如此觉得,但也没有争辩。 钟离泉却已恢复了冷淡神色,“你只不过是一个弃子罢了,你个身不由已的弃子。” 封元也不知为何,自己没有来的有些生气,“弃子也是子,也是封昌迷惑你们,而达到目的的手段。” “他并没有达成他的目的。” 封元闻言有些吃惊,虽然不知封昌目的为何,但是几年的准备,小心翼翼的隐忍竟却还是没能成功。 当然在那日之后,封元对这些并不关心,这些跟他毫无关系,当然就算他去关心,他一个阶下囚也改变不了什么。 此刻他却有些担心,倒不是担心封昌,而是担心在断木城失利,他们会迁怒到在土国的母亲,封元觉得,他们完全做的出来。 他急切的问道:“他们死了么?” “那个叫封平的下人死了。” 封元依旧不能安心,可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他实在是恨透了这种,如笼中鸟一样的命运,性命不能自已,只能供人观赏摆布。 而那边钟离泉,却没心思管封元的感受,直接说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封元闻言一愣。 第十六章、上京 车轮滚滚向前,将烟尘和时间甩在身后。 一辆豪华的马车,奔行在宽阔的官道上。金色阳光中,地上悠悠掠过线条雅致的马车倒影。 马车四面皆是昂贵精美的丝绸所装裹,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使车外之人无法一探究竟这般华丽、飞驰的车中的乘客。 在马车的周围,有二十四匹骏马跟着一起奔行。 骏马之上是二十四个,身穿蓝色尽装,腰佩兵刃的侍卫。虽然看上去一个个风尘仆仆,但是眼中精光迸射,显得神采奕奕,一看就是有颇强的本领在身的。 他们虽然骑行速度很快,却将马车包围在中间,成保护之势,车中似乎是有很重要之人。 只是从飘动的车帘缝隙看去,车厢内仅是几个少年,少年虽然全身很是干净,但看衣着并不十分华贵,跟这奢华的马车并不般配。 如果外人看来,这一队人马,多少有些怪异。 车厢中共有五个少年,为首之人正式林由。梅阿大,柴客几人,也尽皆在此。 好在车厢很大,几个人同乘也不算拥挤。 只是一路颠簸下来,让少年们多少有些不适应。梁天途中,还下车吐过几回。 他们是一个多月前,从火树城出发的。此行的目的,是去木国京都东京城。 而为何要去那东京城,就要从李基将他们送到火树城说起了。 那日李基等人走后,火树城主终于叫人将几个少年接进城中。 当然也并未马上接见几人,而是让人将他们带入衙门,分开审问。好在林由几人也并未有所隐瞒,将自己之事如实说了,衙门一相对照,发现并无纰漏。 火树城主立刻将事情传给了京城,一路到了丞相手里,丞相立刻下令让其安全送到东京。 火树城主觉得自己一辈子,除了进京赶考,和“嫁入”豪门,所做的明智决定并不多,让衙门的人没有对几个少年动刑应该算作一个。 当然,他不会承认,这是自己夫人娘家给自己安排的军师出的主意。 之后他盛情的在城主府招待了几个少年,期间“掩饰”不住对几个少年的看重和栽培之意。 几个少年有没有感念自己的知遇之恩,他不清楚,但是从宴席开始时,几个少年看着满桌的美味珍馐惊讶的神情,他觉得事情起码也做到了八成。 当然,看他们一个个的狼吞虎咽的样子和嘴里不住感激的言语,应该又可以算作一成。 他朝站在自己身后的“军师”眨了眨眼,觉得事情的十全十美,跟他在席间慷慨激昂的高谈阔论离不开关系。 “军师”没有办法,只能嘴角抽搐的干笑回应。 少年们在城主府住了两日,期间盛情款待自不必提。 随即一大早,被城主十里相送出了火树城,更是否决了几个少年骑马的提议,直接把自己出行的那架豪华马车纤了出来,让他们乘坐。 整整十二分的热情做足,才放少年人离去,送去见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宋瑞元丞相。 由于是日夜兼程,几个少年虽然坐在马车上并不算累,但是由于一路颠簸,脸色也并不算好。 尤其是梁天,此时他脸色苍白,手紧紧的抓住车厢,坐在车厢最外侧,好在想吐的第一时间冲下马车。 林由最近一直很沉默,大家知道他是心里紧张,毕竟几人里他最希望回到木国。 梅阿大忍受不了长时间的沉默,于是关切的问道:“梁天,你好些了么?” 梁天今天又吐了一回,本来前段时间已经有所好转,不知怎的今日又难受起来。 只听他有气无力的道:“还死不了!” 梅阿大不满的说道:“都怪那温城主,我们好不容易在两日之内学会了骑马,他非要让咱们坐车。” 旁边柴客也附和道:“是啊,骑着马恣意驰骋多潇洒啊!” 温城主如果知道自己的一番“美意”,没有打动几个少年不知会不会大喊:“我的十二分满分啊!” 如果温城主还知道,几个少年从一开始,看到他躲在城墙上的身影,和那肥头大耳的身躯,就没有什么好形象,不知会不会更加伤心。 杜绍杰最近变化不小,最直观的是话变多了许多。 自从那日李基对他们几人分析之后,他也想了很多,他知道李基说的不错,之前有凡烁在,他很多事都不用自己去想,只要跟着做就好,反正几个少年是一体的。 而如今凡烁木也都不在了,他觉得自己不能在像之前一样,他要多为自己几人考虑了。 他看着一言不发的林由,轻声问道:“林由,你说宋丞相会如何安排我们?” 听他发问,林由才回过神来,但也没说什么,只是无声的摇了摇头。 其实柴客几人并不知道,林由从那日开始的沉默,出了是到达木国的紧张以外,还有对木也和凡烁离开的自责。 自始至终都是他鼓动着几人离开端木城,也是他一直信誓旦旦的说要把他们都带木国。 可是最终还是靠着木也和凡烁的牺牲,才换来他们几个在木国立足的一丝机会。 而自己之前是有多么的,自以为是,多么的粗心大意,连凡烁一开始就不能跟它们来木国,都未察觉。 而到了木也的时候,自己更是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带走。 他不复往日的自信,看着身边的伙伴心想,“我能帮他们在木国活下去么?” 没人想到林由此时的想法,梅阿大却接过了杜绍杰的话,“今晚就到东京了,到时候不就知道了?” 旁边的柴客却瞟了他一眼,“你没听护卫首领说么?到了东京都是半夜了,人家丞相大人,不用睡觉的么?” 梅阿大憨憨一笑,摸了摸自己的头。 见两人的斗嘴没有像往常一样,将林由逗笑,几人相互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担忧。 护卫首领估计的没错,车队在子时之前赶到了东京城的城门前。 侍卫首领拿着令牌和文牒去程门下交涉,少年们则探出车厢,朝着城门看去。 巨城如盘踞在大地上的巨兽,城墙如那巨兽的身躯,这个是哪漫漫雄关,飞鸟插翅难过;岩岩铁壁,猿攀徒呼奈何,。 而黑暗中的城门,似是那择人而噬的巨口,想要将几个少年一口吞下。 平生未见过如此巨大的城池,几人都发出了一声惊呼。 由于有丞相的调令,城门处很快方形,车队呼啸而过。 林由打起精神,降头伸出车外,朝着护卫首了问道:“宁首领,我们这是去往何地?” 宁首领并不倨傲,和善的回道:“好叫林小哥知道,我们直接去丞相府?” 车上几人一惊,柴客连忙问道:“丞相大人今晚就要见我们么?” 宁首领肯定的点了点头。 少年们这才发愣的回道车厢,梅阿大喃喃自语道:“我真的到了东京城?真的要见到那数一数二的大人物了?” 虽然没有人说话,但是看着车外宽阔的路面,和道路两旁华丽的建筑,他们知道自己没有做梦。 而这时梁天虚弱的声音传来,“可惜木也他们没能一起过来!” 车厢内沉默更甚。 第十七章、赔罪 一行人直来到,城北一座巨大的宅邸才停下来。 宅院内灯火通明,宅门大开门上金匾高悬上书三个大字,丞相府。 此时已有人在门前等候,为首的是一管家打扮的老者,老者毫不倨傲,见车队过来,连忙上前相迎。 宁首领与其一阵寒暄,很快一群人跨入了院门。 车马则由下人迁走,想必也会细心照料。 院落很大,建筑也算错落精致,但是内里装饰却不算十分奢华。与那火树城温城主的府邸,相比还差了几分。 一行人穿屋过院,并未直接见那宋丞相。 而是直接来到早已收拾好的客房,简单洗漱过后来到前厅,这里早已摆好了各种食物。 饭菜虽然可口,但也并非什么山珍海味,不过一行人风餐露宿,也没什么挑剔,吃的也是津津有味。 尤其是梁天,气色着实恢复不少。 酒足饭饱,管家才领着众人,来到后院。 此时其他的房内的灯都熄着,只有一件还有灯火。 一行人径直来到近前,先由管家进去禀报。 不多时管家出来,领着宁首领和五个少年,鱼贯而入。 穿过前厅,来到一件书房。书房不大,一下进来七人显得有些拥挤。 此时的书桌前正坐着一名中年男子,看着手中的奏折,眉头紧蹙,似是遇到了什么难解之事,亦或是纸张上,有什么让他厌恶的东西。 拿起桌上的毛笔,快速在上面写了写什么,随即将奏折放在了一旁。而那里已经奏折已经堆成了小山,看上去又几十本之多。 而在桌子的另一边也是如此,想必是还未看过的。 要知道此时已是子时,如果要看完这些,想必天已经亮了。 男子终于抬起了头,面容上推测,男子已近天命。但是依然英武肃然,挺拔潇洒,目光中自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摄人。 据林由听说,这宋瑞元丞相,乃是文士出身,可此时看去虽有几分儒雅,但是更多的是坚毅果决之相。 见几人进来男子一笑,林由前面的宁首领赶忙上前,单膝跪地道:“卑职宁弈,拜见丞相!” 少年们也连忙跪倒,知道见到的丞相本人。 “草民林由,拜见丞相!” “草民柴客,拜见丞相!” “草民梁天,拜见丞相!” ……… 男子一摆手,和气说道:“起来吧。” “谢丞相!” “谢丞相!” 宁弈这才站起,将手中文书,呈于男子面前,这才算完成这趟使命。 男子接过文书,细细打量了一番,才朝宁弈说道:“这一趟,辛苦宁首领了。” 宁弈连道不敢。 男子又问了些,这一路的细节,和火树城的情况,才让管家安排宁弈去休息。 屋中只剩下,这权势滔天的木国丞相和几个草根少年。 男子盯着少年一会儿,直到林有几人都有些不自在。随后其走出书桌,朝着几个少年深深一揖。 几个少年自然大惊,连忙再次跪倒。 只听男子说道:“你们几人本有大好年华,却一出生就被困去那断木城中,实在是宋某对不起你们,木国对不起你们!” 语气真诚不似作伪。 几个少年哪能料到这般情况,更是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男子见此叹了口气,上前将林由扶起,几个少年这才站起身来。 男子语气变的更加温和,朝着少年们问道:“虽温城主的上报了你们姓名,但是能否做个自我介绍?” 林由只得上前恭敬的说道:“启禀丞相,小子名叫林由,今年十一岁。” 其他几人也跟着自我介绍了一番。 男子点了点头,“都是大好少年,都是大好少年那!” 林由连道过奖,心中忐忑却少了几分。 见林由几人,遇事还有几分镇定,礼数也很周到,男子似乎更加满意,欣慰的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可否将断木城尤其是其中木国遗民的生活情况,说与我听。” 林由哪敢反对,就一五一十的将情况说了。 男子听完,脸上痛惜之色更甚,“都是我等无能,害的百姓只能阶下求生。” 几个少年不敢接话,就听男子继续问道:“可否详细说说你们是如何逃出的?” 林由又把事情说了,男子听得这惊险的经历,不住地跟着叹气,直道惭愧。 而听说有两个少年,竟然为了伙伴,甘愿再次身陷囹圄,更是高呼,“不亏是我木国男儿,小小年纪就有这等风采。” 几个少年都面露感动之色,只有柴客在心里不住地肺腑,“木也他们什么风采,跟木国有什么关系,他们自幼在断木城,没吃过木国一粒米,没喝过木国一滴水。” 不知道为何,柴客自打见面,就对着宋丞相没有什么好印象,总觉得他太过冠冕堂皇,一副伪君子模样。 当然,他也不会傻到直接说出来的地步。 而那边男子还在说道:“你们放心,我一定想办法将他们救出来。” 几个少年听了,连忙下跪,头如捣蒜。 男子再次将他们扶起,连道这是他该做的。 一群人又聊了许多,少年们也不再拘谨,男子才适时问道:“不知几位小哥,今后有何打算?” 几人一愣,相互对视几眼,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而男子则又是一揖,诚恳说道:“不知几位小哥,可否不计前嫌,回到木国,成为我木国百姓?好给我这种愧领木国俸禄之人,将功补过的机会!” 林由又是一惊,连忙答道:“我的自是愿意的,要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逃回木国。”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男子面色一喜,继续问道:“那你们可有具体打算,我一定尽我所能为你们安排。” 他虽说的谦虚,但是他堂堂一国宰相,权力何等之大,安排几个少年自然是举手之劳。 几个少年都是心中一喜,只是他们确实也没有想好今后要做什么,所以一时间尽皆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 男子却不以为意,和善的笑道:“没关系,你们毕竟刚回木国,很多事还不了解。这样吧,你们先在府上住下,了解下这木国的情况,之后再回复我也不迟。” 少年们自然感激涕零。 随后又聊了一些琐碎,见时间不早,男子叫来管家,将几人带回住处休息去了。 到了客房,几人并没有直接睡觉,而是都聚在林由房里。 众人都想着事情,梅阿大就先开口道:“宋丞相真不错,竟然对我们几个毛头小子这么客气。” 其他几人都点了点头,只有柴客说道:“谁知他是不是装的!” 梅阿大跟他斗嘴惯了,直接反驳道:“怎么就是装的了?他还跟我们道歉呢?” 柴客也不示弱,“光动嘴有什么用,怎么不早想办法将断木城里的人救出来,要不是靠我们自己,恐怕我们得在断木城终老了吧!” 梅阿大顿时无法反驳,但是还是嘴硬道:“至少他还为我们安排出路!” 柴客还要反驳,就听林由叹了口气,“好了,先说说自己有什么想法吧!” 第十八章、荣安卿 黑暗的山洞中,盘坐在床上的木也睁开了双眼。 他长出一口气,下床取下壁灯的灯罩,照明石的亮光立刻填满了卧室。 稍微的活动了一下筋骨,随即目光一凝,单手掐诀,整个人的气质随之一变。在其脚边不远处的地面上,突然钻出一根四寸来长的尖刺。 木也面上一喜,加快了体内土系之气的运转,可是木刺再也纹丝不动。 见此情况其脸上失望之色一闪而过。 这已经是木也从北峰回来的第三天了,他刚刚所施展的,正是在北峰借阅的土系典籍里的,土刺之术。 这两天木也一直在修习土系术法,此时他丹田内已经有了,一朵土黄色的小火苗,在角落里静静的燃烧。 和木系的火焰一样,土系的火焰也是,躲的丹田正中的黑焰远远的。 木也并未在北峰找到,关于黑焰的典籍,所以还是没能搞清那是什么。 不过木也知道此事也不能耽误自己修炼,他如今的最主要的任务,是提升实力,所以就暂时将黑焰放在了一边,反正这么长时间也没出过什么问题。 这土刺术,跟木刺术一样,属于土系初级术法,正常施展可以在地面上,钻出几根土刺,刺向敌人,只不过木也刚刚开始修炼,只能让土刺达到四寸,当然这还是他有,木刺术的基础的情况下的效果。 其实相较来说,木也的术法天分已经不错,只不过他心中焦急,还是觉得有些慢了。 这要让别人知道,一定会笑他不知满足。 这本土系典籍,是木也用五十贡献换来的。 上面还有土遁术和土盾术两个术法,两个术法一字之差,却是大有不同。 土遁术顾名思义,是跟木遁术一样,可以穿透土层的一种逃生之术。同样可以隐身土中,不用担心无法呼吸。 而土盾术却是一种防御术法,施展起来,会在身边形成一面“土墙”,挡住身边的攻击。 这两种术法,由于时间较短木也还没有开始修炼。 而接下来木也要开始修炼的,是凡烁借阅的一部水系术法典籍,还有上面记载的三种术法。 分别是水遁术,水箭术,还有水灵术。 水遁术自不必说。 而那水箭术,是可以在空中形成一道水箭,朝敌人激射而去,以达到伤人的目的。 而水灵术,则是可以凝成一个人形水灵,帮助自己战斗,效果也很不错。 他们二人虽然各怀五千贡献,但是他们并未兑换高级的术法典籍,一是刚刚接触新的系的术法,需要从新熟悉。二来则是,高级的术法修炼时间上肯定要长上许多,而他们二人缺少的就是时间。 所以他们才选了这两本初级术法,以求以最快的时间学会,增加自己保命的资本,然后再去借阅新的典籍。 又施展了几次土刺术,皆是没有太大的进展,木也就开始修练身法。 而在“天罡变”的修炼上,木也也小有进展,他已经将“划江成陆”练得纯熟,开始修炼那第九式“纵地金光”。 按“天罡变”所记,这一式身法,可以让人迅速朝上纵跃,犹如平底窜起一道金光。躲避起攻击来,十分合用。 一套身法一遍又一遍的演练下来,转眼一个时辰已经过去,木也这才喘息着停了下来。 此刻的木也什么都不缺,只觉得时间不太够用,生存的压力朝他小小的身躯压来,让他多少有些透不过气。 随便吃了点东西,木也开始坐在桌旁,拿出李基交给他的信件来背。 虽然这几天,李基并未前来考叫他,但是想来时间也不多了。毕竟已经过去两日,以组织的习惯,不会给人太多时间。 按信中所记,此时在木国京城东京城的,也是一个十岁的少年,名叫荣安卿。 荣安卿从小出生在东京,父母都是术士,皆在皇城司任职。在两年前的一次任务中双双殉职,八岁的荣安卿自此成为了孤儿。 好在有朝廷的抚恤,才不至于活不下去。 而在同年荣安卿被测出,有木系术法天赋,就此加入东京最大的术法学院,国子学府。至今学习术法已有两年之久。 这书信上记载的就是,荣安卿的同年经历,和之后在国子学府的生活点滴。 什么哪一年的术法老师是谁,又在什么时候学会了新的什么术法,在学院里和那些人亲近,又和谁有矛盾,哪一年的学院大比谁拔得头筹,学院里谁和谁又起了争执。 林林总总详尽非常,其中最主要的还是他的各种生活习惯。比如他就喜欢,把毕业加入皇城司挂在嘴边,说是要追逐父母的脚步。 从这些看来,荣安卿给别人的印象,该是一个积极开朗的少年,可是谁又能想到,在他心里把自己跟木国放在了对立面,意图对木国不轨。 木也不知道,组织是如何找到荣安卿的,也不知道是如何劝说其加入的,在木也想来应是其心中对木国有什么怨怼。 因为就木也观察组织之人,都是多少和各国有些仇怨,不然也不会想着推翻各国贵族。 这是何等的疯狂之举。 不幸的是木也二人,被粗暴的绑在了这辆疯狂的马车上。既然不能指望组织悬崖勒马,而以他们的实力想要阻止,无异于螳臂当车,所以只能想办法跳下马车。 摔得骨断筋折也在所不惜,只是现在看来,这也是一种奢望。 书信已写到了一个月之前,按理说最新的书信还未送到。 可是下面还有很多,木也打开一张,只见上面是一个面部的画像,而在画像下面,则是这个人的介绍。 木也当即明白,这些都是荣安卿的熟人,看着上面的介绍,回想着之前书信上的内容,将之一一对应,印进自己的脑海。 当然不指望一次尽皆记全,木也来到卧室,将画像一张嘴的贴在墙上,想着每日看到,可以加快记忆。 据木也估计再有一日就可将这些都记得熟练,只是他心中还是有些狐疑,因为在他想来,记忆可以作假,但是性格、习惯甚至声线口音要怎么伪装呢? 想了一会儿,木也突然自嘲一笑,这些其实不用自己操心。既然组织有所安排,自然也会有相应的考虑,自己何必在这杞人忧天。 想通关节,木也就不再多想。 从新坐在了床上,闭目修炼起来。 在术法的“感气”和“引气”阶段,木也和凡烁还是依照李基传授的法决修炼。毕竟那套法决,没有属性限制,而他们二人都是五行全属性术法天赋。 对此木也早已熟练,很快入定,朝着空中“看”去,空中的蓝色气体映入眼帘,他法决随即一变,立刻又丝丝缕缕被吸入体内。 木也只觉一阵凉意游走全身,最终在丹田处停了下来。 朝着丹田“看”去,在丹田之内,开始有一朵蓝色火焰无声的燃烧。 第十九章、考核 盘坐床上的木也,被几声鸟叫声惊醒。 “看来天亮了!”木也呢喃的睁开双眼。 只是他话音刚落,随即就怔住了。 原来他突然想到,自己身在洞中,以往常的经验看来,石门的隔音效果极好,不应该会听到外面的鸟叫。 他取下床头灯的灯罩,照明石重新将卧室照亮。 打量了一下四周,见卧室内并无异样,就朝石厅走去。到了石厅依然如此,又看看厨房,也无任何发现。 再回到石厅之时,突然又传来一声鸟叫,木也这次听的清楚,叫声是从门外传来,心中惊奇的打开石门。 阳光立刻肆无忌惮的洒在木也脸上,让他有些睁不开眼。 等到完全适应,才发现外面并无人影,四下搜寻之时,就听又是一声鸟叫从一旁的树上传来。 抬头看去那里正停着一只小鸟,两只圆溜溜的小眼睛,正一眨一眨的看着自己。 仿佛在说,“看这里,看这里,是我在找你。” 此鸟通体鲜黄,只有头顶和尾部成黑色,却是一只黄雀。 木也认得此鸟,正是李基身边两只黄雀之一。 黄雀见木也看来,晃了晃身子,又朝他叫了两声,随即展翅飞走。 木也正不明所以,就见黄雀又飞了回来,在自己头顶盘旋,还不是叫上两声。 木也有些明白,朝着黄雀问道:“你是要我跟着你?” 黄雀见木也终于明白过来,欢快的叫了两声,随着朝湖心岛飞去。 木也赶忙跟了上去。 一直到了湖心岛的一处洞府门前,黄雀才停了下来,见木也跟来,朝着洞中叫了几声。 石门应声而开,李基就站在洞口。 从洞中又飞出一只黄雀,两只黄雀欢快的叫了几声,像是交谈了什么,就一起飞走了,像是结伴出行的玩伴,欢快而自由,让木也有些羡慕。 收回目光,木也朝着李基一礼,恭敬说道:“木也见过李先生。” 李基冷淡的点了点头,转身进入山洞。 木也急忙跟了进去。 坐在厅中的石凳上,李基说话还是很直接,“给你的那些信件,背的怎么样了?” 木也心道“果然来了。”连忙回答道:“回先生,已经尽皆背下。” 李基点了点头,然后以眼神示意。 木也反应过来,就将所有信件上的内容背了出来。 见木也背的并无错漏,李基没有说话,而是将桌上的一张纸推上前来。 木也低头看去,见是一张画像,明白了李基的意思,连忙叫出了画像中人的名字。 李基见接连推出二十几张画像,木也对答无一错漏,才满意的点了头。 随后又将桌面一旁的几本书推给木也,木也一愣,不明所以。 好在李基有没有猜谜的兴趣,直接说道:“这几本书里,其中一本是荣安卿所学过的几个术法,其他的是平日里看过的书籍,你回去将术法学会,将其他书也认真读一遍。” 说完不等木也回话,又拿起桌上一个海螺,继续说道:“这是留声螺,里面有荣安卿说过的话,你贴耳上去就会听到,用来给你模仿他的声线。” 木也心道,果然想的周全,自然是不敢推辞,连忙点头应是。 见一切安排完毕,李基摆了摆手,“好了你回去吧,学完了这几个术法或者看完了典籍,再来找我。” “是!” 出得李基洞府,木也手里拿着基本书和一个海螺,心里却想着李基这次没说贡献之事,之前说好背诵下来信件,就会有相应的贡献。 李基没提他也不敢多问,只是心中想着过几天,再去北峰查一下,想来也不会不给。 也不怪木也如此,他现在继续变强,所以对积攒贡献之事尤为上心。 颠了颠手中的海螺,木也将其贴在耳边,里面立刻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我一定会加入皇城司。” 木也一笑,看来这荣安卿,对那皇城司十分执着啊,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一路回到洞府,木也并未看那些书籍,而是将其放到了一边,看是修习“天罡变”。 几遍身法演练完毕,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了,木也早已是满头大汗。 坐在石凳上休息了一会儿,简单的吃了点东西,趁着吃饭的时间,木也这才将几本典籍拿了过来。 最近木也很是忙碌,除了吃饭其他时候都在修炼,就连晚上都是在修炼术法中度过。 不过木也心里却很高兴,因为每天都感觉到自己实力的提升。 不过看着手中的典籍,木也知道,今后会更加忙碌。 典籍上共记载着三个术法,分别为绳木之术,木之牢笼和鬼舞枯藤。 所谓的绳木之术,就是施展出一条木质的绳索,将人缠住。 而木之牢笼,则是可以凭空生出一个木质笼子,将人困住,当然困人的效果就很术法的熟练和术法功力的深浅有关了。 鬼舞枯藤就相对高级一点,施展此术可以生出,几根到几十根不等的藤鞭,朝人发起攻击。这是木也急需的,攻击类术法。 吃完饭,木也也并未修炼这几式木系术法。 再次将其放到了一边,站在了石厅之中。 深吸一口气,眼中目光变得坚毅,随即单手掐诀,浑身气势一变,紧接着手臂一挥,口中低喝,“去!” 就见身前空中,突然凭空生出一道水箭,然后迅速的向着前方激射而去。 只听尖啸声响起,水箭瞬间撞在石壁之上,随后破裂。 木也呼了一口气,抬脚来到石壁之前,仔细朝石壁看去,就见石壁上,被水箭击中之处,有一个两寸深的小洞。 木也大喜,他对这水箭术可谓十分满意,在这坚硬的石壁上尚且如此,如果击中的是人,那么杀伤力想来不小。 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了自己翻腾的情绪。 木也再次掐诀,调动自己周身的水之气,洞中温度骤然一降,一股凉意在木也身边汇聚。 木也不敢分心,继续施术。就见在其身侧,慢慢的凝聚出,一个深蓝色的水人。 水人身高三尺,虽然无眼耳口鼻,但依稀可以看出人形。 木也依然没有收起法诀,朝着水人一点。那水人似乎收到了什么命令,朝着石壁攻去。 只不过才打了两拳,水人的动作一滞,随即变成了一汪清水瘫在了地上。 木也叹了口气,这水灵术对他来说本就有些难,再加上习练次数实在有限,所以还是不算成功。 虽然凝成水人,但是无法攻击也是徒劳。 “哎,只能靠勤加练习了!” 至于那水遁术,木也虽然熟记施展之法,但是由于没有条件,所以一直没有施展过。 洞外到是又现成的湖水,但是一来他一直对那湖心存戒备,不敢在湖里尝试。二来,他自己暗中修炼水系术法,自然不能光天化日之下施展。 不过水遁术相对简单,在木也看来没什么太大的难度,他完全有信心一次成功。 又演练了几遍水系术法,木也这才坐在桌前,拿过李基给的术法典籍。 只不过他刚打开典籍,就传来了敲门声。 他连忙收起典籍,打开了洞府的石门。 第二十章、武器工坊 打开洞门,发现是凡烁站在洞外。 木也面上一喜,急忙将凡烁迎了进来。 凡烁进了洞门,却不在向里走去,而是对着木也说道:“我打算去西峰的武器工坊打造武器,问问你要不要去。” 木也一愣,不知道是何意,奇怪的看着凡烁。 凡烁也耐心的解释道:“这几天我看到每个人都腰佩武器,想来到时候比试也会用到,我就想着去西峰看看。” 木也这才明白他的打算,想着自己也确实需要一把武器,就点头答应下来。 两人出了木也洞府,一路朝着西峰行去,一路上还人人来人往,相比他们其他人似乎都很忙碌。 路上木也将这几日的经历跟凡烁说了,然后问道:“凡烁这几日你的修炼怎么样?” 凡烁自然也不会对木也隐瞒,如实答道:“水系术法早已练成,而那土系术法想必再有一日应该也没问题了!” 木也这才感叹,李基说凡烁水系术法天赋异禀果然没有虚言,木也的术法只能算刚刚成功,而凡烁却早已能施得熟练了。 而土系那几式术法却都差不多,可能是简单的缘故,两人都能很快掌握。 当然木也并未受什么打击,他也为凡烁高兴,毕竟在两人心里,二人一体,在组织里是会相互扶持的,就像他们从小一样。 两人到达西峰,经过之前孙刑带他们来找夏朗君的山洞,又有了一段终于到了所谓的武器工坊洞前。 进到门里,才发现这里倒像是一个店铺。 大厅的货架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刀、枪、剑、镗、棍、叉、耙、鞭、锏、锤、斧、钩、镰、扒是应有尽有。 远远看去,一个个寒光沾沾,显是十分的锋利。 而凡烁并未在货架上停留,而是径直走到大厅最里面的柜台前。 木也早就知道他的打算,也不惊奇,跟着一起来到了大厅内侧。 此时柜台后正有一男子站在那里,见两个少年过来先是一愣,但是还是笑脸想迎。 刚要开口相问,就见其中一个少年直接掏出一面令牌,递到他的面前。 男子一愣,朝着令牌上看去,当先就看到“四十八”的字样。 男子一惊明白这是一面正式弟子的令牌,好在他跟那日北峰招待之人相比要镇定的多。 “两位公子,不知有什么吩咐?” 凡烁见他没有大惊小怪,眉头稍展,但是自然冷淡的说道:“我们想打造兵器。” 他们之所以没有在货架上挑选,是凡烁打听到,工坊里可以订制武器,虽然比工坊上买的要多花些贡献,但是质量要好的多。 男子并未直接说话,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旁边的木也。 木也会意,掏出自己的令牌,送到了男子面前。 男子看了看,见没有问题,才从柜台走出,朝二人恭敬的说道:“二位公子,请跟我来!” 说着领着二人朝后面走去,后面并不是一间石室,而是一条长长的向下的楼梯,不知通向哪里。 跟着一路向下,终于下到了平地,此处已经可以听到,叮叮当当的打铁的声响。 继续向里走,终于进去一个山洞。 里面的温度骤然升高,就见十几个人正在火光里晃动。 炉子里喷吐出的腥红的火焰,鼓风机的声音紧凑而持续,拉扯的肌肉带着铁锤舞动,迸溅的火花如流星般很快熄灭,猩红的铁块浸入水中腾起阵阵白雾。 相比起来,人群除了粗重的喘息,格外的沉默。 这让整个石室显得嘈杂而秩序。 男子带着二人,来到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桌前。 书生桌上摆着笔墨纸砚,见到男子过来,朝其打了个招呼。 男子也礼貌回礼,略一寒暄,才指着木也二人道:“张兄,这二位公子要订制武器。” 书生模样的男子才礼貌的说道:“二位需要什么武器可跟我说,我来按照你们所说画像,然后再挑选材质。” 凡烁像是已经打听清楚,并不奇怪,直接向男子描述起自己要订制的武器模样。 按照其所说,男子不断地在纸上描摹,不多时其面前的纸上就多出两把短剑。 短剑比匕首略长,大约长一尺二寸,剑身布满奇异的花纹,虽然只是画像,但是给人寒光湛湛之感,当然这也离不开画师的功力。 凡烁见此满意的点了点头,男子见此一笑,又从旁边拿出一本书册。 凡烁打开开始挑选材质,木也刚要伸首过去看看,就听书生的声音传来,“这位公子不知你要什么样的武器。” 闻言木也只能作罢。 来时的路上,木也早就想的清楚,他前世很喜欢日本的武士刀,虽然分不清具体名字,但是形容出来还是没有问题的。 再加之还可以打造一长一短两柄,也可以解决狭小空间打斗的问题。 随着木也叙述,男子不断地挥笔,面色也越来越惊奇。 终于木也说完,几息之后男子也停下了笔。 几人朝纸上看去,就见纸上有一长一短两柄利刃,较长的一把,刀刃长两尺,刃宽一寸,刀柄不足一尺,柄与刃处有圆形剑鄂相隔。整个刀身有微弱的弧度,让整柄刀更显锋利。 而较小的一把跟其形状相似,只是刃身长一尺,刀柄长半尺,而且在柄与刃之间没有到萼。 男子看着两把武器,嘴中不断感叹,“虽然形似土国的横刀,但是在刀身上加了弧度,让整个刀身更加流畅,也让人挥舞起来更加顺畅。一看就是好刀啊!” 男子的感叹,正好被刚刚停下来休息的几位打铁师傅听到,纷纷也围了上来。 就听一个,长着一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叹道:“果然是好刀。” 书生样的男子,这才注意到中年男子,连忙恭敬的叫了一声:“栾师傅。”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朝着木也问道:“小哥,这可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刀?” 木也见一群人围了上来,有些拘谨,见男子发问,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是!” 男子点了点头,又看了画中的刀,沉吟片刻问道:“小哥可否同意我们工坊,打造这种刀来卖?” 木也奇怪的看了中年男子一眼。 旁边书生模样的男子急忙解释道:“这是工坊的负责人,栾师傅。” 还不等木也反应,中年男子继续说道;“小兄弟,我可以为你免费打造此刀,而且用最好的磨铁,今后你来工坊我们也会有相应的优惠。” 木也一愣,没想到有这等的好事,听那男子说这人是武器工坊的负责人,想必可以做主。 沉吟了片刻,木也指着凡烁说道:“再加上他的。” 男子自然明白木也的意思,痛快说道:“好!小兄弟你放心,我会亲自为你们打造你们的雾气,而且都用最好的磨铁。” 一旁的凡烁本来已选好了材料,也看到了上面需要贡献最多的磨铁,因为需要的贡献实在太高,虽然他不是出不起,但是他还是想把贡献花在兑换典籍上。 没想到,因为木也,自己二人可以免费打造武器,他自然乐意为之。 于是两个少年对视一眼,朝着中年男子抱拳道:“有劳栾师傅了!” 第二十一章、算计 从武器工坊出来,凡烁并未询问木也,为何能设计出那种刀来。 两人走在东峰领了些干粮,就继续往会走去。 回道洞中,木也拿出在东峰领的笔墨纸砚,开始对照李基给的术法典籍抄录起来。 一个时辰之后,木也终于抄录完毕,他朝着肩膀处轻声唤道:“庆忌。” 就见自己身前的空中,凭空多了一个,驾着黄色小车的黄衣黄帽的小兽。 将自己抄录的纸张折好,交给庆忌,轻声说道:“将这个交给凡烁。” 庆忌兽,听懂了他的话,微一点头,将纸张放在小车当中,随即小手在空中一划,空中立刻出现一条裂缝。 庆忌驾着小车一头扎进了裂缝当中,消失不见。 随即裂缝慢慢合拢。 不多时,就见庆忌再次凭空钻出。 木也知道东西已经送到,朝着庆忌说道:“回去吧!” 庆忌再次钻入他的肩膀,消失不见,洞中立刻又恢复了平静。 于是木也又拿起桌上的典籍,认真研究起来。 他要尽快学会上面的术法,不止为完成任务,更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实力。 水系术法也要抓紧时间修炼,好能尽快追上凡烁的脚步。 他已经跟凡烁说好,如果凡烁将土系术法掌握,不必等他,尽快去北峰借阅典籍,以免耽误时间。 而之前在武器工坊大厅招待木也二人的男子,晚上回到南峰,并未回到自己的洞府,而是直接来到南峰最高的一处洞府门口。 他敲了敲门,片刻就听里面传来一声问话,“谁啊?” 声音浑厚而爽朗,听声音像是一个青年男子。 随后石门应声而开,一个身材壮硕的青年男子现在洞口,见是男子过来,爽朗一笑,才问道:“刘贤弟,找我何事啊?” 姓刘的男子,也陪笑道:“王大哥,我是有新来的那两个小子的消息,想跟你说。” 男子口中的王大哥,看了男子一阵,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刘贤弟,你这是为何啊?” 刘姓男子微微一愣,气氛的说道:“咱们这南峰,就王大哥你和那吕阿城最有可能成为正式成员,可是组织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两个毛头小子什么考核也没有就直接成了正式成员,我实在是气不过。” 王姓男子又是微微一叹,“刘兄弟,组织这么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你有何必为我打抱不平呢?” 说着身子微微一让,将刘姓男子让进了洞中,石门关闭之时就听刘姓男子声音传来,“王大哥,你在这南峰实力最强,平日里对我们又照顾有加,我实在是为你感到不公。” 声音越来越低,直至消失,南峰又恢复了平静,似乎没起过一丝涟漪。 两日之后,正在洞中修炼的木也,收到了凡烁让庆忌送来的信。 信上抄录的是,凡烁今日去北峰新借阅的术法典籍。 上面共有三式术法,水之刃,冰封之术,水雾障。 水之刃,召唤水之气凝成水刃,快速攻向敌人。水之刃速度虽然不如水箭术,但是攻击威力要大上不少。有了水箭术的功底,木也觉得自己修习起来不会太难。 冰封之术,以冰封之术攻击敌人,会在敌人周身凝结水之气,并让敌人周围的温度降低,然后形成厚厚的冰层,将敌人困在其中。 水雾障,并非攻击术法,而是凝结水之气,在一定的范围内形成雾气,迷惑敌人的视线。 总体来说三种术法都不算难,木也相信自己缺少的只是时间。 这两日,木也已经将李基给的典籍上的术法,练了不知多少遍,之其中绳木之术,木之牢笼木也都已可以熟练施展。 相对于其他系的术法,木系术法木也修炼时间最久,根基自然最为深厚,所以修习起来最为得心应手。 但是那鬼舞枯藤确实有些难度,他一直不能成功施展,在庆忌来之前,木也正在练习此术。 将凡烁送来的纸张放到一边,木也再次站在厅中。 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猛然呼出,整个人的气势随之一变,然后以单手掐诀,洞中凭空吹起一阵凉风。 就见木也身前的地面上,突然钻出几根藤蔓,然后朝着一个方向抽打而去,只是没抽打几下,藤蔓就渐渐控制不住,随即迅速枯萎变成了一地灰尘。 木也平复了一下,体内涌动的木之气,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这鬼舞枯藤我施展起来,无论是从数量上,还是攻击威力上都差得太多,看来今后两日要勤加练习了。” 说完稍作休息,继续投入到无尽的修炼之中。 而就在今天,南峰的王海龙,却备了一桌宴席,宴请一些南峰的朋友。 席间一共五人,王海龙自然身居上座,其他几人问起宴会原由,他都推脱不说,只是不住地敬酒。 三杯两盏之后,王海龙这才谈起正事,“今天请大家来,是因为之前刘备刘兄弟两天前来找我,告诉了我一些最近刚刚加入组织,就成了正式成员的两个少年的情况。” 见其说起自己,刘备赶忙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说了,最后才补充道:“我看那两个小子没什么本事,也不知道组织为何让他们成为正式成员?” 其他几人自然听说了这个情况,纷纷附和。 而王海龙却面色一正,组织了他们的讨论,“我今日叫大家过来,就是要说此事。”说着环视了一周,“几位兄弟看的起我,平日里与我最为要好,我知你们心里都为我打抱不平。”说着面色一肃,“但是我希望几位兄弟不要为我找那两个少年麻烦,免得惹得组织怪罪,让我心中难安。” 其他几人见他如此说都是一愣,但看他说的坚定,也就不再说话。 几人又是一阵觥筹交错。 五人之中已那张飞最为嗜酒,别人喝了几杯,他已一壶下肚,此刻已经微醺。 之前他一直都未说话,此时突然开口,“王大哥,非知你为人豪爽,不会与那小儿计较,但是我张非却是气不过,不能见你受这般委屈。” 王海龙刚要说些什么,却被他出言阻止。 只听他厉声说道:“王大哥,你放心阻止本就不禁止比斗,绝不会说我什么,如果他们输了,那是他们技不如人,没资格做那正式成员。” 其他几人听了,也都纷纷点头。 就听张非继续说道:“王大哥也请放心,我与他们比斗,是我心中不忿,出我心中难平之气,与你没有丝毫关系,绝不污了你的名声。” 说完一抱拳,竟直离席而去,竟是不再给王海龙说话的机会。 王海龙见此只得面色一暗,无奈的叹了口气。 其他几人连忙劝解,又是一番推杯换盏。 酒足饭饱,几人都喝的面色红润,见天色不早,就纷纷起身告辞。 王海龙将几人送到门口,看到他们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一条,露出了意味难明的微笑。 第二十二章、挑战 之后几天,风平浪静。 木也一直留在洞中没有出门,用了五日的时间,终于将所知的术法全部学会。 他先是去找了李基,将之前李基布置的木系术法演示了一遍,李基很是满意,随即又交给了木也一本典籍,还有一封信。 木也知道,这是荣安卿新寄来的信件,而那典籍里一定是他这次需要学的术法。 果然木也回去之后,打开书信,里面有最近一个月,荣安卿的经历。 木也将信上的内容仔细读了几遍,默默的记在了心中。 随即才打开典籍,就见上面依然是三式术法,摘花飞叶,藤甲术,枯木逢春。 摘花飞叶,操控花叶伤人于无形之中,是木系最基本的法术,修习起来也比较简单。 藤甲术,这是一式防御术法,施术者可以在人周身凝聚一幅木质藤甲,对人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 枯木逢春,这式术法,施术者可以调用空气中的木之气,可以让受术者恢复一定的体力,还有一定的治疗作用。 这是木也第一次见到治疗术法,虽然有所耳闻,见到还是有些新奇,所以认真看了起来。 而就在第二天,木也没有并没有再憋在洞里,而是起身出了洞门。 他这是要去北峰,打算在借阅几式土系术法,然后再去一趟东峰,领一些食物,然后开始下一轮闭关。 来到北峰的广场,这里依旧人来人往。 只是木也有些奇怪,为何过去有些时日了,周围探究的目光没有减少,反而渐渐增多,而且远处还有人在对他指指点点。 没有想通,他当然也不会专门跑去想问,就径直进去大厅。 给招待的成员检查了令牌,木也就一路来到北峰的三楼,之前几次他和凡烁都是在此借阅的典籍。 这里是一个颇大的大厅,虽然没有窗户,但是里面被照明石照的灯火通明。 几十个书架排列在这里,每个书架分为三层,上面密密麻麻的摆满书籍。 由于之前已经考虑清楚,所以木也直接来到土系术法的书架区域。 他是要选几式土系的攻击术法,毕竟他现在也学了不少术法,但是攻击性的却不算多,这很影响他的实力。 而且在组织里,他能施展的只是木系和土系术法,而李基又不允许他自己学习木系术法,所以只有土系可以选择。 而在木也挑选术法之时,已有人带着消息来到南峰。 这里是南峰中部的一处洞府,来人敲了敲石门,很久里面才有反应。 张非昨天又喝酒了,他这人十分嗜酒,没事自己总是还要喝上两口。 前几天他放出消息,想到找那两个小子的麻烦,如若有人见他们出来,让人赶紧来告诉自己。 为此他连续几天都未饮酒,就是怕误了机会,了谁曾想那两个小子,不知是不是听到了消息,己私里竟然没出洞府一步。 在昨天他终于忍不住了,痛饮了一番,所以知道此时都未起床。 其实他完全可以去木也二人洞府前叫阵,只是他这人生性爱出风头,在那正式成员的洞府前来往之人很少,引不起太大的轰动,所以他想着在人来人往的广场上对他们发起挑战。 这样一来他们不好拒绝,二来可以让其他人见见自己的风采,正可谓一石二鸟。 捂着头疼的脑袋,张非有些生气,于是一边打开石门,一边大声骂道:“谁啊,打搅你爷爷我睡觉。” 石门打开,外面正站着一个瘦弱青年。 见张非出来,连忙陪笑道:“非哥,是我王铮。” 看清来人,张非语气更重,“是你啊,王麻子!” 张非一向对打不过自己的人,没什么好脸色。 而门外的王铮不仅身材瘦小,而且脸上有几颗麻子,实力更是比他大大不如,所以张非一直对他没什么好脸色,见面就叫他“麻子”。 王铮闻言也不敢生气,脸上也还是带着笑容,“非哥,我来找你是有消息告诉你!” 张非本就脾气不好,再加上昨夜宿醉,今天语气更加不耐烦,“有事说,有屁放!” 王铮一愣,心里也是大为不满,但是他也不敢发作,只是心里后悔专门跑来给他送消息。 但是面上不变颜色,继续说道:“非哥,是那两个小子的消息,有个小子出来了!” “在哪?” “就在北峰,他…” “起开。”王铮的话还没说完,张非突然推了他一把,满脸怒色的朝着北峰奔去。 王铮被他推了个趔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啐了一口,低声骂道:“什么东西,老子我好心给你传消息,什么态度,最好让那小子好好收拾了你,看你还敢不敢嚣张。” 远去的张非,自然听不到他的骂声。 跑到了北峰广场,张非先是四周张望了一番,见没有人才继续向着大厅走去。 只是没走几步,就见一个少年从北峰大厅走了出来。 与传言一相对照,立刻知道这少年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之一。 他看了看周围人来人往的人群,心道正是好时机。 紧走两步,来到木也一丈之内,大声喝道:“呔!前面那个小子你站住!” 他这一声喝的极大,不仅木也,就连广场上的其他人都被吓了一跳,纷纷朝这里看来。 木也听到叫声,吓得站在原地,循声望去就见大喝之人,正在远处瞪着自己。 他不确定的问道:“你是在叫我么?” 看木也被吓的模样,张非更加得意,心道这小子必定没什么本事,对照的计划更有信心。 就见下巴一抬,他高傲的说道:“没错,你爷爷我就是在叫你!” 木也眉头一皱,肚中生出一股怒火,沉声说道:“不知你找我有什么事?” 张非此时并未注意木也,他一直观察着四周,就见周围的人群都慢慢的围拢过来,远处的也对这里指指点点。 “你就是木也吧?”张非依旧傲慢。 “不错我正是木也!” “好,那爷爷我没找错人,我要想你挑战!” 木也刚才就以感到,此人是专门来找麻烦的,又想起孙刑之前所说,知道此事是躲不过去了。 “好!”他将手中的书籍,准备摆开架势应战。 可是张非接下来的话,让他微微一愣,“好,三日之后就在这广场上我们一决高下,看看谁有资格做正式成员。” 木也本来已经做好准备,可没想到,他竟然不是立刻比试,而是选在三日以后。 木也也乐的如此,就出声答应下来,“好,三日之后上午,我在这等你!” 说完不管张非,朝着东峰走去,他是要去领些干粮。 而张非却还留在广场上,享受着别人的注视的目光。 他心里其实打的好主意,今天虽然广场上有一些人,但是毕竟还是不能让他名声大噪。 如果给事情发酵几日,到时候前来观战的人一定更多,那样他才能更加光彩。 当然如果能赢的话! 不过张非却从没考虑过输的可能。 第二十三章、帮护 回到洞府的时候,木也手中已经多了一袋干粮。 而他腰间此时正憋着一把刀。 刀也是从东峰带回来的,正是之前木也订制的那一把。 只见,刀柄不足一尺,上面缠着秘密的黑色麻绳,可以让人握刀更稳。木质的刀鞘,两尺来长,外面是一层黑色的油彩,并带有微微的弧度。 而两者之间,被圆形的剑鄂隔开,剑鄂不知是什么金属,上面被粉饰成了金色。 将干粮放回厨房,木也从腰间抽搐长刀,两手分握鞘柄,降刀横于面前。 右手用力,猛地拔出长刀。 只听仓啷一声,长刀被拔出几寸,一抹寒光在洞中乍现,让桌上的照明石都黯然失色。 木也慢慢的抽出长刀,犹如抽出一条微有弧度的银色匹链。 将刀至于面前,如镜般的刀身冷气森森,刃口上高高的烧刃中间凝结着一点寒光仿佛不停的流动,更增加了锋利的凉意。 这无疑是把难得好刀。 木也是这挥舞了几下,带起摩擦空气的呼啸之声,木也感觉使起来得心应手。 将长刀归鞘,又拿出藏在裤腿里的短刃。 与长刀颜色相同,木也也拿在手里试了试,也是十分合用。 木也点了点头,感叹了一声栾师傅技艺精湛。 将短刃和长刀,一起放到了石桌之上,木也伸手入怀,取出了一本典籍。 这正是木也这次花费了两百贡献,在北峰兑换的术法典籍,上面也是三式术法,落石术,泥沼术,飞沙走石。 落石术,施术者施展此术,可以在空中凝成石块,下落砸伤敌人。 泥沼术,施术者施展此术,可以让地面变成泥沼,让人陷入其中,不能行动,是很好的困人术法。 飞沙走石,施术者可以以自己体内的土之气为牵引,操控砂石攻击敌人。 看了看手中的典籍,又看了看放在桌上的长刀,木也还是决定,先学习术法。 一来这次也没有兑换相应的典籍,无从学起。二来他对刀法一窍不通,就算有典籍也不知何时才能学会,反正三日时间显然不够。 而术法,他有之前的基础,修习起来要相对容易的多。 形同关节,木也拿出纸笔,先将术法抄录下来。然后又想了想,还是没有将自己接受挑战的事写上去。 叫出庆忌,让其将纸张给凡烁送给去,自己则又投入了修炼之中。 而另一边,张非回到洞府,由于宿醉后的头痛还没有过去,于是他倒头边睡,一副完全没有将这次比试,放在心里的样子。 只不过他不在意,有人却格外用心。 当天晚上,就有几人敲开了他的洞门。 本想发火,可是见到门外的王海龙等人,马上收殓,笑着问道:“王大哥,你们这是?” 王海龙却没回答,而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张兄弟,进去说吧。” 张非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将几人让进洞中。 几人坐定,张非忍不住再次开口问道:“王大哥,你们这是?” 依然没有回答,王海龙反问道:“张兄弟,你今天向那木也发出挑战了?” 张非一笑,有些得意的道:“不错,那小子躲了几天,今天终于让我逮住了!” 王海龙叹了口气,“张兄弟,你这是何苦,我不是说了没必要为我打抱不平么?” 其实,张非想出风头的心思,高过了为王海龙出头的心思。 只不过他自然不会实话实说,依然直爽的说道:“王大哥你不在乎,做兄弟的却不能让你受这个气。” 王海龙还要再说什么,张非却阻止他道:“王大哥,你别说了,反正我已发出挑战了,难道还能收回来不成!” 王海龙无奈的叹了口气,最终也就没再说话。 张非则看着,其他几人豪爽的说道:“哥几个,也不要再劝了,都回去吧,” 几人正要说话,王海龙却率先开口,“几位兄弟是我找来的。”见张非又要说话,他连忙挥手阻止,“我是想着,张兄弟你既然已经很那少年订好赌斗,就想着叫几个兄弟过来跟你说些那少年的情况,好让你多做准备。” 张非听闻不喜反怒,“王大哥,是人为我会输给那个毛头小子么?” 其他几人见此连忙开口劝道:“张兄弟,你先别急,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多知道那小子的一些底细也没坏处啊。”见着张非面色越来越差,连忙补充道:“当然张兄弟自然不会输给那小子。” 张非脸色稍缓,但是还是拒绝道:“谢过几位兄弟好意,不过还是不用了,我到时一招就能解决那小子。” 几人还要说什么,但是见张非已经不想再听,只能看了看王海龙。 王海龙叹了口气,朝几人说道:“既然张兄弟不想听,大家就都回去吧。” 几人闻言,连忙站起身来,起身告辞。 张非也不再摆脸色,将几人送出洞外。 石门关闭,几人朝着自己的洞府走去,人群中的刘备说道:“哎,张兄弟这性子啊,太过急躁了,王大哥也是一片好心。” 其他几人也都点头应是。 王海龙也叹了口气,无奈说道:“哎,张兄弟就是这么个性子。” 随即他又看了几人一眼,突然停下脚步,朝着几人深深一揖。 其他几人见此,皆是一惊,急忙问道:“王大哥,你这是为何?” 王海龙行完一礼,郑重的朝几人说道:“几位兄弟,无论怎么说这事都是因我而起,几位兄弟今日的帮衬之情,我记在心里,日后一定会报。” 刘备连忙说道:“王大哥哪里的话,平日里你也对我等多加照拂,此时事到临头我等自然全力以赴!” 其他几人没有刘备会说话,于是纷纷的点头同意。 王海龙见此,面上表情似是十分感动,“谢谢几位兄弟,到时候我们一起给张兄弟去助拳。” 几人自然是亦无不可,又叙了一番情谊,这才各自回去。 第二天,这天下午木也正在洞中修炼。 突然他听到短促的敲门声,木也连忙打开石门,就见凡烁正站在门外。 木也有些奇怪,“凡烁,你怎么来了?” 凡烁面容严肃的看着木也,“你接受了那个叫做张非的挑战?” 木也这才知道,向他挑战之人的姓名,点头答道:“不错!” “你为何不告诉我,要不是今天我去北峰,还不知道。”他语气有些焦急。 木也有些感动,反而出言安慰凡烁道:“没事的,我觉得我应该可以赢。”见凡烁还是紧皱着眉头,继续说道:“再说,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不做正事成员呗。” 凡烁这才眉头稍缓,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从怀中掏出一本典籍伸手递给木也。 木也满脸疑问的看着凡烁。 凡烁这才解释道:“这是我今天在北峰借阅的典籍,拿去看看,我不当误你修炼了。” 说着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那天我会去看你比斗!” 木也怔怔的看着凡烁离去的背影,默默无言了好一会,才转身回洞。 打开凡烁给的典籍,就见上面是三式术法,石肤术,大地铠甲,岩石屏障。 木也一笑,竟然三式全是防御术法! 第二十四章、瞩目 这天早上,盘坐在石床上的木也如往常一样睁开了眼。 练了几遍“天罡变”,稍作喘息,然后去洞外的水井里打了桶水。 回到洞中用麻布擦拭身体,洗去了一身的汗渍。 简单的拿了几块肉干,就着清水,一口一口细嚼慢咽的吞下了肚。 整了整行装,将长刀别在腰间。 出了洞门,外面的阳光刺的他眼睛有些发痛,眨了几次眼睛让自己彻底适应了清晨的阳光,抬步朝着北峰走去。 路过凡烁的洞府之时,就见到凡烁垂首站在洞门前。 朝着他点了点头,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凡烁也轻松一笑,两人并肩朝着北峰走去。 并不是木也故作镇定,而是他真的没有太把这次比斗放在心上。 他和凡烁的目标一直很明确,就是想办法脱离组织,其他一切都不要紧。 是不是正式成员,有什么区别呢?别人在乎,他在这里一天都不想多待,又怎么会在乎呢? 他唯一要在意的是,今天无论如何不要死掉。先不说组织要他还有用,应该不会让他轻易死掉。再者说,他自觉还有一些保命本事。 所以虽然这几天他一直在努力修炼,但是并没有乱了手脚。 到了北峰的时候,广场周围早已围满了人群,经过这几天的发酵,很多人都知道了今天的比斗,所以都早早的干了过来,想要凑这一番热闹。 见木也二人过来,人群一阵骚动,甚至有人在不住地指指点点,显然有些人知道,木也是今天的苦主。 到了近前,人群自动分出一条道路,让木也二人直接来到广场边上。 两个少年依然没有说话,相互的点了点头,木也就抬脚踏上了广场。 有人没见过木也二人,看到他如此年轻,不住地感叹道:“哎呦,这少年不大啊,竟然都是正式成员了?” 他旁边之人与他相熟,确实知道一些情况,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听说他们有火猴大人的关系,有人见到他们跟火猴大人一起,还有说有笑的。” 那人闻言一惊,“啊!那张非跟他比斗,不怕火猴大人怪罪?” 旁边有人听他们谈话,毫不在意的说道:“组织本来就不禁止比斗,张非挑战他,也合乎规矩,就算是火猴大人也说不出什么。” 旁边也有人帮腔道:“是啊,张非凭本事败了他,成为正式成员,火猴大人还能以力压人不行。” 最开始说话那人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叹道:“那这小子危险了,他这么小年纪怎么是张非的对手!” 王铮早早就来到了广场,听他们说话,撇了撇嘴,“也不一定,你们怎么知道这小子全无本事,万一火猴大人就是欣赏他们实力出众呢?” 他那日被张非冲撞,心里一直怀恨在心,所以心里其实希望木也能赢的。 他话刚出口,周围之人就开始纷纷摇头,就有人反驳他道:“你看他小小年纪,能有什么本事。” 看周围之人的反应,似乎是都不看好木也,王铮被人噎的有些不痛快,心里暗骂,“一群没见识的东西!” 当然他也对木也没什么信心,这少年岁数实在太小,所以他也没再反驳,只是在心里盼望着木也争点气,多少打上张非几拳,让他也丢丢脸。 而在湖心岛上,一座石门突然打开,孙刑快步从中走出。 只不过没走两步,就见李基正站在一旁,看着幽幽的湖水。 走到近前,孙刑随意的打了个招呼,“黄雀,你在这干嘛呢?”没打算跟他多说,也不停步,就打算直接走过去。 没想到李基却开口说道:“我在等你!” 孙刑微微一愣,脚步也停了下来,奇怪问道:“你等我干什么,有事么?” 李基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去做什么?” 孙刑也没多想,直接回道:“木也今天接受了什么挑战,我去看看!” 李基这才转过身来,“你去做什么?” 孙刑被他问的微微一愣,“我去看看情况,别到时候出了差错。” “组织不禁止争斗,这也是提升组织实力的一种方法,你去做什么,去向跟他比斗之人施压么?” 孙刑被问得语塞,但是还是强辩道:“组织留着木也不是还有大用么,现在也不能让他出事吧!” 李基却语气依旧冷淡,“如果他连一个备选成员都斗不过,甚至都保不住性命,你说明他也难堪大用。” “你。”孙刑死死的看着李基,却也说不出反驳之言,但还是狡辩道:“我就是去看看,我绝对不插手,总行了吧!” 李基却伸手朝斜上方指了指,“去山顶吧,那里也能看见。” 孙刑盯了他好一会儿,最后也只能答应道:“好吧!” 他们爬到湖心岛的山顶上的时候,却微微一愣,原来这里早已有一个,身穿白色大氅,头戴白色面具的人站在这里。 而在南峰,情况却有些不同。 王海龙几人也是早早的来到张非洞前,可是无论他们怎么叫,石门就是不开。 刘备甚至担心的说道:“张非兄弟不会昨天又喝多了吧?” 由于张非之前的表现,王海龙也不敢确定,“不会吧,怎么说今天他也要比斗啊!” 不管几人在外面着急。 其实洞中的张非其实也是早早的醒了,他倒不是紧张,而是有些兴奋的睡不着了,一想到自己就要名声大噪,他就有些难以入睡。 他之所以一直还不出来,是想最后过去,受那“万众瞩目”的感觉。 他觉得主角,都是最后才登场的。 石门外的交谈,他自然都听得见,所以坐在石凳上,心里有些恼火,心想,“我今天一定会干净利落的解决那个小子,然你们再看轻我。” 最终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要不他还想再坐一会儿。 面色阴沉的打开石门,见到几人假笑着说道:“哎,几位兄弟都在啊!” 刘备也一改之前焦急的神色,关心的说道:“张兄弟,我们来给你助威的,一会回来我们再给你摆酒庆贺。” 张非这才面色稍缓,哈哈一笑,“哈哈,等我成了正式成员,我请大家喝酒。” 其他几人都是纷纷提前祝贺,在他们看来,张非此行必定旗开得胜。在那之后他就成了正式成员,自己当然要提前巴结一番。 而一旁的王海龙却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在心里念道着,这个莽夫千万不要坏了自己的好算计。 一行人寒暄的差不多了,就一起浩浩荡荡的朝着北峰走去。 途中刘备还是想,跟张非说些自己知道的情况,可是还是被张非一口回绝了,“刘大哥,不需多言,你就等着看我一招将那小子打趴下吧,哈哈。” 刘备也就不再多说。 广场上的众人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见另一位正主终于来了,纷纷让出一条路。 受着众人的注视,此时张非心里得意极了,他太喜欢这样的感觉了。 于是放慢了脚步,一步一步的迈上广场。 而此时木也早已站在了哪里,而别在腰间的长刀,此时已经拔出,插在了身旁的地上。 在清晨的阳光里,反射着幽幽的寒光。 第二十五章、胜 张非身背丈八蛇矛踏上广场,人群也安静下来。 看着对面的少年,张非轻蔑一笑,“不错啊小子,还真敢来应战,我以为你会私下偷偷摸摸找我,求饶认输呢!” 人群发出一阵哄笑。 木也没有说话,倒是台下的凡烁面色的阴沉的皱了皱眉。 木也没有说话不是因为紧张,更不是被吓的,只是他看着张非的蛇矛,有一瞬间有些恍惚,随即清醒过来,调整着自己的计划。 对于张非他没有丝毫的情报,这两天里只是有一个大概的计划,如今见到张非的武器乃是一把长武器,自然要做一番调整。 以为自己的话起到了应有的效果,张非还想再说些什么,好尽可能的羞辱一下木也,因为在他看来,自己转瞬间就能击败木也,这样的话这场好戏就太短暂了! 只不过他刚要开口,却被木也语气平淡的打断道:“开始吧!” 张非一愣,随即胸中腾起一腔的怒火,他觉的自己受到了侮辱,于是怒视木也咬牙说道:“好既然你这么着急送死,我成全你!” 说着解下蛇矛,单手提着朝木也冲来。 奔跑的同时单手掐诀,随即周围的空气随之一紧,只见他手中长矛向前一挥,上方的空气中突然凭空出现一道弯月形的利刃,朝着木也横扫而来。 不知场下谁发出了一声惊呼,“金系术法,弧光刃!” 木也没有时间理会什么术法名字,他连忙手掐法诀,就见他身前三尺处,眨眼之间升起了一面球面形的黄色护罩。 正是木也所学的土盾术。 黄色护罩刚一形成,弧形利刃就撞在了上面。 就听咔嚓一声,黄色护罩应声而碎,竟然仅仅是对那弧形利刃阻了一阻,弧形利刃就继续朝着木也而去。 周围人群立刻发出了一声惊呼! 木也也是瞳孔一缩,但也没有时间多想,弧形利刃眨眼之间就到眼前。 好在他有“天罡变”功底,木也双脚死死的立在地面,膝盖一弯,整个身体向后一倾,上身几乎与地面平行。 弧形利刃几乎擦着木也鼻尖而过,扫过的劲风擦的木也皮肤生疼。 人群又发出一声惊呼,张非却嘴角一挑,对于木也躲过他这一击他毫不在意。 本来他这招就是为了把木也阻在原地,迎接他接下来的一击,只要一击他就能击败对手。 只是他并不知道,人群发出惊呼,虽然有对木也惊险躲过这招的赞叹,更多的是见到,木也向后倾倒的同时,手中还在不断地掐诀。 在弧形利刃擦过木也鼻尖之时,木也正好掐诀完成。 张非脸上的笑意还未收殓,突然在其周围的广场上扬起了一片沙尘。 正是土系术法飞沙走石,飞舞的黄沙让张非看不清周围的情况,其间夹杂的石块,不断地撞击在张非的身上。 可是这式术法木也学来毕竟时日尚短,除了弄得张非灰头土脸以外,并没有对其造成太大的伤害。 好在木也并没有指望以此击败张非,而是使了个体板桥,重新站直身体,同时手中不断掐诀,就见木也皮肤先是变成了黑褐色,犹如坚硬的岩石。 然而他并未就此停止,手指飞速变换间,在他身上凭空出现了一件土黄色的铠甲,铠甲严丝合缝,并且微微的泛着黄光。 木也竟然依次,给自己施了两个土系防御术法,石肤术和大地铠甲。 可是他让不满意,继续掐诀,眨眼间,在大地铠甲之外,又出现了一个绿色的藤甲,却是那木系防御术法,藤甲术。 人群都是不明所以,不过不等他们有所反应,就见灰头土脸的张非终于冲出沙尘。 此时他已是怒火中烧,本来是压倒式的胜利,没想到自己被这小子弄得这般狼狈,只叫他恨得睚眦欲裂。 所以他冲出沙尘,见那小子已在眼前,双手紧握丈八蛇矛,蛇矛上银光亮起,狠狠的朝着木也横扫而去,誓要将这小子扫的骨断筋折。 只不过他刚刚挥起蛇矛,就感觉小腿一紧,竟是木也见他冲出,迅速施展了绳木之术,将他的两条小腿死死的固定在了原地。 张非狠狠的一咬牙,并不理会脚下情况,依旧将蛇矛挥出。 而木也的身侧,此时已经又多出了一面岩石屏障,竟是木也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施展了一式土系术法,岩石屏障。 蛇矛带着劲风呼啸的扫在岩石屏障之上,屏障应声而碎,眨眼间撞在木也身上的藤甲上。 藤甲上的藤条根根断裂,没坚持一会儿就化为碎屑。 紧接着咔嚓之声响起,却是蛇矛撞在大地铠甲上,击的铠甲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痕。 木也也被抽的腾空而起,只是他人在空中,依然手中掐诀不断。 而张非脚下的地面,则变成了软滑的泥沼,然他整个人不断向下陷落,眨眼之间已经没过小腿。 张非自然大惊,以蛇矛拄地,想要挣脱而出。 而那边的木也,在空中翻滚了几圈终于落地,只见他单手在地上一撑,借着惯性就地一滚,随即稳住身形以单膝跪地,继续开始掐诀。 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呼,就见张非头顶上方,突然凭空生出了几块大石,大石甫一生出就开始急速坠落,朝着下方张非的头顶砸去。 忽听得头顶风响,张非连忙朝空中看去,就见大石已到眼前,顾不得脱身,只得挥起蛇矛朝着石块击去。 石块纷纷被击得四分五裂,但也有漏网的碎石砸到张非头上,登时头破血流。 好在他蛇矛舞的娴熟,所有大石都被他击碎,不然直接砸在脑袋上,不异于意乱击石。 可是被这么一耽误,他已越陷越深,胸腔以下已被深深的埋在了泥沼之中,想要出来已经是难如登天了。 那边的木也依然没有停止,手中还在不断掐诀。 看着手指不断飞速动作的木也,场下的人群都已张大了嘴,他们已经可以想见,这场比试的胜负,这已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木也终于掐诀完毕,就见在张非周围,突然出现了一个木制牢笼。 牢笼不大,粗壮的木条,从泥沼中钻出,紧贴着张非的身体,将其身体困在其中,只将头颅和两条手臂卡在了笼外。 这般情形,张非却是一动不能再动! 知道这时木也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又给自己施加了一个“枯木逢春”,才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慢慢的朝着张非走去。 木也走的很慢,人群早已屏住了呼吸,眼神不断地随着他的脚步移动。 终于来到张非身边,伸手拔出从一开始就插在那里的长刀。 刀身反射的幽幽寒光,让人群呼吸为之一滞。 木也紧握长刀,以刀背架在张非颈间平淡说道:“你输了!” 第二十六章、分析 木也的话声音不大,但是周围的人都能听到。 人群的气氛又是一滞,随即像掐着他们脖子的手终于松开,纷纷发出了意味难明的惊呼。 而陷在地上的张非,此时已是脸色铁青。 此时的他着实有些狼狈,不仅灰头土脸,头上还被石块砸到,献血从伤口流出,沿着一侧的脸颊流下。 加之他咬牙切齿,狠瞪着双目死死的盯着木也,看上去有些狰狞。 木也并没有理会他,说完话捡起刀鞘,归刀入鞘将凛冽的寒芒收起,转身朝着台下走去。 来到凡烁身边咧嘴一笑,凡烁面色平淡的点了点头,两人并肩往东峰走去。 转身之前,凡烁又朝着台上的张非看了一眼,眼神阴郁晦涩难明。 和早上一样,人群自动分出一条道路,只不过没有人再说话,更没有人对他们指指点点,就这么安静的目送着两人离去。 等他们走远,人群才再次骚乱起来。 人群中的王铮,此时有些发愣,他心里虽然希望木也能赢,但是却没想到真的赢了。 他旁边之人也在惊奇,“没想到这少年真有些本事啊!” 有人附和道:“是啊,看来火猴大人器重他们不是没有道理。” 随即之前反驳王铮的人,朝着王铮拱了拱手,“还是兄弟你慧眼识珠,一早看出这少年非同一般!” 王铮还在发呆,听他言语一开始没能反应过来,只是随意的回了一句,“哪里,哪里!” 那人并未觉察,王铮的深思不属,继续问道:“兄弟,之前认识那少年么?” 王铮也反应过来,如实说道:“并不认识,我也是听人说有这么一号人。” 那人更加惊奇,“那兄弟你是如何看出这少年实力在张非之上的?” 王铮却没有说明,而是反问道:“你们觉得,这少年赢了张非考的是实力么?” “啊!靠的不是实力是什么?”旁边的人却惊奇的问道。 王铮自得一笑,解释道:“当然我不是说那少年实力不行,我的意思是他赢了张非靠的不仅仅是实力!” 见周围的目光都投向了自己,王铮更加得意,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脑子,那少年从一开始就没想着和张非正面拼斗。” 这一点台下之人都有所见,知道他所言非虚,皆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就听王铮说道:“那少年先是利用飞沙走石,拖慢张非冲来的脚步,随即用绳木之术困住张非,然后让张非做了一个选择。” “什么选择?” “是选择相信自己的一击之力可以击倒对手,还是先挣脱束缚!” 其他几人这才反应过来,有人叹道:“那张非也真够傻的,这么简单就着了道!” 王铮瞥了瞥嘴道:“他不是傻,他是愤怒!” “愤怒?” “对,大家都看的出,张非从一开始就不曾看的起那少年,少年用的那式飞沙走石并未伤到张非,却让他灰头土脸,他一定觉得颜面尽失,所以才不管不顾,发出那愤怒的一击。而那少年,各种防御术法加身,早就严阵以待!” 周围之人闻言都点了点头,随即又想到,如果这也是那少年一开始的算计,那这少年心智之深远超常人啊! 见到周围之人点头,王铮更加得意,“从那一击之后,张非在时机上,就开始始终棋差一招。” 旁人也不是傻子,听他之言,也明白了其中的关节,惊叹道:“的确啊!一切都是从那简单的绳木之术开始的!” 王铮反问道:“简单么?” 那人一愣,随即自嘲一笑,朝着王铮拱手道:“不简单啊,到落败都没解开的术,怎么能算简单的术法呢!兄台高见!” 王铮却故作谦虚的说道:“不敢当!” 之前发问的那人见他分析的头头是道,开口问道:“敢问兄弟高姓大名!” “王铮!” “王兄弟,我们今后要多走动啊!” 没想到有这意外收获,王铮自然不会推辞,问清几人名讳,和几人寒暄起来,只是一双眼睛时不时的看向场中,眼中满是嘲讽和快意。 而在湖心岛的山峰上。 见到张非彻底落败,孙刑大笑一声,连说两个不错,“不错,木也这小子真不错。” 而一旁的李基却只是平淡的点了点头。 见他模样,孙刑怕了拍他的肩膀,“怎么样,不是只有所谓天才才能闪耀人前吧!” 李基却无所谓的说道:“只不过是赢了一个备选成员罢了!”说着不管孙刑反应,竟直下山去了。 孙刑似是十分高兴,也不以为意,只是站在原地哈哈大笑。 而一旁的站着的诡蛇,却盯着离场的木也二人,眼神晦涩难明,不知想着什么! 孙刑笑完,才将目光投向诡蛇问道:“诡蛇,你还没说,你在这里干什么?” 原来,早些时候孙刑和李基登上山顶,就见诡蛇也站在这里,看着北峰的情况。 而孙刑问他,他却只是低低的笑着,并不答话。 这次诡蛇却开了口,“看看!” 说着也转身下山,不再管孙刑的反应。 孙刑看着其下山的背影,眉头紧蹙。 王海龙很生气,本来他打得好算盘。 他一直希望成为正式成员,好不容易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可是组织却安排两个毛头小子成了正式成员。 他心里自然不服,只是不知二人底细,自然不敢贸然挑战。 于是略施小计,激将张非出头,张非也非常配合。 如果张非输了,他也可以看出两个少年的底细,好再做打算。而如果张非赢了,他就可以顺势挑战张非,那正式成员的身份,自然是十拿九稳。 可是这张非太过骄傲,先是不肯接受他人提供的情报。在比斗中还冲动异常,最终导致落败。 不但败了,看情况竟然是根本没有伤到少年,让他没有可趁之机。 而且比斗之中,木也使用的都是初级术法,他也不敢肯定,是因为木也仅会这几种初级术法,还是张非根本就没有逼出他更厉害的招式呢? 这一场比斗下来,与之前从别人那得到的相比,没有任何的增加任何情报! 又怎么能让他不气呢? 只是气归气,他还要张罗着,让别人跟他一起,将张非挖出来。看周围的情况,一起来的几人,似是都不想此时上台,生怕别人知道,自己跟张非是一伙的。 好不容易劝得刘备几人帮忙,几人架着张非往回走。 此时的张非双眼紧闭,只不过在场的人都知道,他是在装晕,因为就在刚才,他好怒目圆睁的盯着木也,像是要吃人一样。 穿过人群,几人灰溜溜的走了,总觉得身后有人在嘲笑着张非,连带着将自己也笑了一遍。 所以脚步匆匆,跟刚来的时候那种不可一世,有如云泥之别。 而木也这边,两人一路往东走,不曾回头。 一路到了凡烁的洞府门前,木也挥了挥手也没有说话,简单的跟凡烁道别,一路回到自己的洞府。 只是刚一进门,木也就手扶石门,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第二十七章、送药 木也慢慢的走到石凳前坐下,将长刀放于石桌之上。 原来在刚才的比斗之中,木也已经受伤,张非挥来的那一矛,虽然被他挡下,但是还是震伤了他的内腹。 只不过他一直强忍着,没有让任何人发觉,他可是明白猛虎一旦露出软弱,就会被群狼围攻的道理。 所以一直坚持到了洞府,而一进洞府,就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勿的喷出。 木也连忙调息,让木之气游遍全身,不断地滋养着自己的身体,以期可以加快自己的恢复。 几个周天之后,木也感觉伤痛有所缓解,连忙又给自己施了一式“枯木逢春”,打起精神来到卧室,盘坐在床上,认真的修炼起来。 之前在断木城树林里,斗那铁木童,属于几个少年相互配合,虽然胜了但是让那人逃脱,对于木也来说,多少有些挫败。 而今天不同,这是属于自己一人的战斗,虽然用了些手段,但是以智降力也算一种本事。 “好在是胜了!”木也在心中暗叹。 这无疑给了他不小的信心,让他在这乱世里,活下去的信心,保护伙伴的信心。 抛开杂念,木也投入到修炼之中,今日体会到了实力带给他的甘甜,这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变强的决心。 不知过了多久,木也隐隐的听到了敲门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妆容。 然后来到前厅,看到地上的血迹,暗道自己大意,连忙施了个术法掩盖,这才打开石门。 眯起眼睛朝外面看去,就见孙刑笑嘻嘻的站在外面。 木也连忙上前行礼,“木也,见过孙先生。” 孙刑看来心情不错,一把扶起木也,和善的说道:“行啦,以后这些繁文缛节就免了吧,我向来不喜这些。” 木也不知如何是好,这能含糊的应了一声,“是。” 孙刑却笑着朝木也身后看了看,“怎么不请我进去坐一坐?” 木也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一挥手朝洞内做了个请的手势,“啊!孙先生请进。” 孙刑点了点头,复手进洞,一进洞中不住地打量着石厅,随即他眉头微皱,鼻子轻嗅,无言的坐在了石凳之上。 见木也关了石门之后,侍立一旁,温和的说道:“这是你的洞府,你坐啊!” 木也这才小心的坐了下来。 只不过孙刑的下一句话,就让木也一惊,“你受伤了?” 木也本能的想要反驳,不过对上孙刑关切的目光,最后也只是低声应是,“是的,刚刚比斗受了些伤。” 孙刑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个洁白的瓷瓶,“我见你硬受了那人一矛,气血肯定不稳,就想给你送瓶丹药,却没想到你的伤势严重到吐血。” 木也一愣,回头看去,见地面已被自己清理干净,于是心里奇怪他是如何发现。 见木也的模样,孙刑之他想法,解释道:“是气味,我一进洞就闻到,你这洞中有血腥味。” 木也恍然,“让孙先生见笑了。” 也不知道他所说的见笑,是说自己比斗受伤,还是自己幼稚的掩饰之举,亦或是两者皆有。 孙刑却不在意,反而郑重道:“你做的很好,无论是之前的比斗,还是比斗之后掩饰自己受伤之举,都做的很好。” “谢孙先生夸奖。” 在木也几个少年身上,感受到的那种无时无刻的小心拘谨,让孙刑叹了口气,但他也知道这是他们从小的生活环境所致,不是自己三言两语就能改变。 于是转而指了指桌上的瓷瓶,对木也说道:“这瓶活血丹,每日一粒以气化开,可以凝气活血对的伤势很有效,你收下吧!” 木也下意识地推辞道:“不用的孙先生,我......” 孙刑却直接打断他严肃的说道:“好了,让你收下你就收下,磨磨唧唧的哪有个少年的模样!” 木也不敢推辞,收起丹药,道谢道:“谢过孙先生!” 孙刑随意摆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道:“就是一瓶普通的丹药,你去西峰,花不了几个贡献就能换到,但是我想到你为了掩饰不好去换,就给你拿来一瓶。” 孙刑说的不错,木也确实不能出面取药,就连凡烁也不行,因为此事刚过,不知道有多少眼睛正在盯着自己。 如果被人知道,消息自然不胫而走,那他先前的掩饰之举,将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孙刑见自己的事情已经交代完了,就站起身来,“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木也见自己这里,一没茶水,二则又备不了食物,也不好挽留,连忙起身相送,“孙先生慢走!” 送到门外,孙刑却停下身子,“有什么事,可以去湖心岛找我。” 木也再次感谢,目送着孙刑走远。 回到卧室,木也拿出瓷瓶,打开塞子,一股异香传来,让他全身为之一松。 朝瓶中看去,见里面是许多红色的小药丸,约有三十粒之多。 到处一粒放入口中,丹药入口即化,只觉一股暖流顺势而下,木也连忙收殓心神,运转体内木之气,引导着药力游走全身。 药力所过之处,疼痛立刻减轻,暗道一声,“这药丸对自己的伤势确实有效。”不敢再分心,木也全身心的投入到修炼之中。 而在早些时候。 在南峰这边,王海龙几人终于将张非抬到了洞前,取下其腰间的令牌,石门应声而开,几人合力将其放在床上。 王海龙刚想说些什么,可是不给他机会,几人纷纷以还有事情为由告辞,不等王海龙回答,逃也是离开了,看那脚步匆匆的样子像是躲避一头瘟神。 王海龙站在原地,嘴角不住地抽搐,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张非,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处心积虑的结交这些人,到底是不是有用,别到最后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无奈的叹了口气,见床上的张非还没有醒,一副将装晕进行到底的样子,有些意兴阑珊,也就没有再说什么,退出了洞府。 而他前脚刚出门,床上的张非就“醒了”,只见他从床上坐起,扭身下床,动作流畅完全不像有伤在身的样子。 其实说来,他除了头上被石块砸的几下,虽然鲜血满面样子是有些狼狈,但是以他体格也不算什么。 下了地,来到铜镜前检查了一下伤口,然后用水清洗了一下,自己简单的包扎伤口,嘴中却不住地骂道:“什么东西,平日里一个个的称兄道弟,到了关键时候,连伤口都不帮老子处理一下。” 今天他确实颜面尽毁,所以看什么都不顺眼,心里将木也恨极,当然对他这几个“兄弟”,心里也是多有怨怼。 当然他不觉得是自己实力不行,而是那小子太过奸诈。 “你等着,终有一日我会报了此仇,将这奇耻大辱还给你,还要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小人们尝尝打脸的滋味。” 张非咬牙想到。 第二十八章、快刀 而在湖心岛的一个是洞内。 诡蛇面具后那双晦涩的眼睛,正盯着面前的两张石床。 这正是之前给木也二人种魔的石床。 这不过此时的石床,比之当时,上面残留着更多的血迹,不仅如此,就连地面上都是干涸的血迹。 诡蛇不知在想着什么,石床之上好似有十分吸引他的东西,让他移不开目光。 只是如果仔细去听,就会听到,面具之后不断地传出呢喃,“这到底是是为什么?” 原来就在几天之前,诡蛇就在这间石室,就在面前的石床上,又偷偷的进行了一次种魔实验,当然实验的对象,不属于组织任何一个成员,而是他在谷外抓回来的。 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早已得心用手,于他而言也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当然这事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的。 只不过这次,虽然他做了万全的准备,但是在当他在那人背后纹出那条细线,也就是恶魔的眼睛的时候。 才点了一针,那个人在昏迷中就发出了尖厉的惨叫,同时身体开始不断膨胀。 诡蛇见此眉头一皱,这种情况他之前见过,立刻抽身后退,果然如之前一样,床上那人眨眼间变成了一个圆球,随即砰的一声,爆裂开来。 鲜血内脏溅了一地,甚至诡蛇的袍子上都有一些。 诡蛇对此毫不在意,只是皱眉看着石床,“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成功了的!” 将之前施术之时的一举一动回忆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纰漏,只得将室内的血肉收起,丢去为了外面的野兽。 随即又一头扎进内室里研究起来。 又过了几天,他再次做了实验,只不过情况还是一样,没有任何的进展,倒是这两天外面石室内的野兽“大饱口福”。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诡蛇知道自己对种魔的研究,的确是没有进展。 而在木也身上成功,显然不是自己的功劳,那么问题应该就出现在木也身上。 所以才有了之前的一幕,难得出门的诡蛇,竟然到山顶上观看木也的比斗。 而看到木也依然生龙活虎,诡蛇的眉头皱的更深,心里也开始对木也充满好奇,看着木也的眼神也变得十分火热。 身在诡蛇身边的李基和孙刑都没注意到这点,更别说在广场上比斗的木也了。 对此还是一无所知的木也,第二天从自己的石床上睁开了眼睛。 感受了一下体内的情况,木也暗叹一声,孙刑给他的药丸果然有效,他才服了一颗,经过一晚的修炼,体内的伤势已经好的七七八八,除了一点微弱的刺痛,运气起来完全没有之前的滞涩之感。 下床活动了一下筋骨,练了几遍“天罡变”,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出了洞府。 昨天晚上他跟凡烁相约去北峰,各挑选一部武器方面的典籍。 他当然是要挑选一部刀法,而凡烁也从西峰取回了自己的双剑,打算挑选一部剑法。 到了凡烁洞府门前,就见凡烁已经在那里等了,两人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就并肩向着北峰走去。 一路上,认出木也二人的都远远的打量,不住地交头接耳,当然他们不敢再指指点点,甚至还有人从远处点头致意,木也二人自然不会倨傲,一一点头回应。 到了北峰,进了打听,本来嘈杂的大厅,因为他们二人进来,为之一静。 感受着周围的目光,木也有了昨日的经历,也终于彻底适应,坦然自若的来到柜台前排队。 立刻有人要给他们让出位置,不过都被他们开口拒绝。 终于排到了他们,柜台后又换了几个人。 木也也不奇怪,他知道这在北峰的核实工作,也是一种任务,任何人都可以接的。 掏出令牌,递了过去。 柜台后的人,显然也是认识他们的,当然核实令牌还是不能少的,只是态度恭敬了许多。 很快核实完信息,拿回令牌,二人并肩上了楼。 这次他们来到的是四层,其实格局跟三层一样,只不过是比之三层典籍看着少了一些。 两人相互点了点头,就分开寻找各自需要的典籍。 木也想的清楚,他那把刀相对于一般的刀而言,重量较轻,挥舞起来要快,所以他决定最大的发挥刀的优势,找一本突出快的刀法。 一路找到刀法典籍摆放的区域,沿着书架找起来。 连翻了几本都不满意,木也并未着急,继续耐心的向下找去。 突然一本典籍的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抽出典籍就见上面乌黑两个大字“快刀”。 木也忍不住一笑,“这典籍的作者真是有趣,哪有刀法直接叫快刀的。” 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典籍。 只不过看了一会儿,面色却变得十分严肃。 按照典籍前面几页的介绍,作者的确在刀法上追求快到了极致。 “快刀”讲究的是一往无前,以凌厉的刀速,压制着敌人啊,然他喘不过气,只能被动的防御,而一旦跟不上快刀的速度,那将承受快刀雷霆一击。 就比如在可以看到的部分,“快刀”里就有一种方法,持刀人双手握刀,一刀挥出,在招式用尽之时,转动刀柄调整刃口的方向,同时变换主副手,以另一只手为发力手,继续挥刀,如此刀势既快又能连绵不绝。 当然这对双手都有很高的要求,持刀人双手必须都可以作为主手挥刀,这就要双手都对刀有很高的掌控能力。 说起来容易,坐起来就有些难了,毕竟对于每个人而言,都有自己擅长的手,要让另一只手也达到同样的灵活程度,这就要经过长年累月的训练了。 “快刀”中还说,持刀之人最好身具金系术法,这样配合起来才能更快,而且交代典籍后面有一些配合金之气施展的招式。 而且金系术法天赋越高,施展起来威力越大。 对于这点木也是完全理解的,因为大多数的武器招数,都是跟金系术法挂钩的,因为金系术法有利于对武器的掌控。 木也有些心动,但是还是将其放在一边,打算再看看其他典籍再做决定。 结果一圈下来,虽然也有几本典籍看上去不错,但是都不太理想,不能完全发挥自己刀的优势。 木也又拿起“快刀”,看了看兑换需要的贡献,倒吸一口凉气,这本典籍兑换足足需要九百贡献。 暗叹一声,“这四层的典籍需要的贡献比三层要多,足足相当于三层的十倍。不知那四五层,是不是也是这种数量级的增长。” 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决定兑换,毕竟有了实力贡献自然不在话下。 拿着典籍,就见凡烁已经挑完,此时正在门口等他。 见他过来,点了点头,两人一起离开了四层。 第二十九章、五焰齐燃 木也回到洞府时,手里又多了一大袋的干粮。 接下来将是他很长一段时间的“闭关”,当然也不可能完全不出去,李基那里隔几日还是要去一趟的。 今天木也在北峰查过,贡献点数的确又增加了,看来李基虽然没说,但是还是如约给他加了贡献。 放好东西,木也没有再耽搁,直接取出“快刀”来看,他打算先大略看一遍,然后给自己安排一个修炼计划。 他现在要修炼的东西实在太多,李基给的木系术法,自己兑换的土系术法,凡烁兑换的水系术法,天罡变,再加上这快刀,他确实需要有计划的修炼。 他这正算着,一只庆忌兽就凭空出现在他面前,木也一笑,“对了,还有今天凡烁兑换的金系术法。” 原来今天他们在四层挑完,又陪着凡烁去了三层一趟,按凡烁所说练习武器招数,最好配合修炼金系术法,这两者可以相辅相成,有利于修炼。 而且大多数武器招数中,都需要金系术法的配合。 木也也想再兑换一套土系术法,可是被凡烁阻止了,“我知道你怎么想的,我们之间不用考虑那些,现在我们手上有了不少术法,之前求快所以根基并不稳固。接下来一段时间,应该会清净不少,我们趁此机会把这些术法都练得纯熟了,再去学新的术法也不迟。” 被凡烁看穿了小心思,木也也不尴尬,觉得他说的的确有道理,也就熄了再兑换的心思。 接过纸张,让庆忌回去,木也展开了凡烁刚刚超好的典籍。 上面共有三式术法,飞星矢,碎玉削金,金芒万丈。 飞星矢,施术者可以凝聚空中的金之气,形成数根小刃,激射向敌人,由于小刃寒芒阵阵,就似那点点繁星,因此而得名。 碎玉削金,这一式术法,是施加在武器之上,让武器更加锋利,足可以碎玉削金。 金芒万丈,这一式不算攻击术法,施展此术,会发出刺目的金芒,是暗算和逃跑居家必备的招式。 将其放好,木也再次拿起“快刀”,等他看完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木也简单的吃了些东西,然后拿着纸张和“快刀”典籍来到卧室。 他想的清楚,无论是“快刀”里需要金系术法配合的招式,还是凡烁给他抄录的金系术法,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要他引金气入体。 所以他决定,先修炼引气,让体内燃起金系的火焰。 盘坐于石床上,木也迅速入定,“看着”眼前漂浮的银白色气体,法诀一变银白色的气体立刻受其牵引,钻进了木也身体。 只是木也却为之一惊,因为金之气的吸收速度太快,快到超出了他的想象。 木也自认为自己木系术法天赋不错,只是没想到这金之气的吸收速度,是木之气的十倍有余。 木也显些心态不稳,连忙停止了修炼。 睁开眼只见其眼神变换不定,有兴奋,有担忧,还有隐隐的期待。 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木也再次开始修炼,金之气的吸收速度依旧,木也心中兴奋,但有了刚刚的心态调整,再不至于除了差错,静下心来开始修炼。 在金之气运行一周之后,最终归于丹田,在丹田的一角形成了一朵银色的火焰。 此时在木也丹田处,已有五朵火焰,木,水,金,土四朵火焰,围成了一个圆,而在圆的中心,黑色火焰无声的燃烧。 大约修炼了一个时辰,木也才睁开了眼睛退出了修炼,此时他已经可以确定,自己在金系术法上有极高的天赋,比起木系速度快了十倍有余。 木也不知道他能否当得天才之名,他也不在乎什么天才的称呼,有些时候太被瞩目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他也是十分的兴奋,因为这让他对自己的未来又多了几分信心。 其实木也现在还并不知道,他之所以有这么高的金系术法天赋,完全是因为他穿越而来的时候,看到的那团白光。 那团白光就是组织千方百计才得到的“金之炁”,甚至品质还在那团“金之炁”之上,那团“金之炁”跟着木也的灵魂进入了身体,大幅度的提高了他金之气的亲和度,让他具有了颇高的金系术法天赋。 木也更不明白“炁”是什么,他懂得这些那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当然这并不耽误他兴奋,有的时候“无知”可以让人更快乐。 木也回想着刚刚观看的术法,随即意念一动,迅速的单手掐诀,迅速向前一挥,前方空中突然出现点点寒芒,朝着墙壁激射而去,只听铎铎几声银芒全部刺入石壁不见。 木也惊得张大了嘴巴,他竟让一次就将飞星矢施展成功,而且还是一次发出多枚短刃,这是他没有过的修炼经历。 木也连忙下床,拔出长刀,按着碎玉削金所记运起体内金之气,长刀上立马亮起里阵阵银光,木也面色一喜,紧握长刀朝着石壁一刺,长刀毫无滞涩的没入石壁。 碎玉削金也是一次成功,随即木也又施展了金芒万丈,依旧如此。 木也自然兴奋异常,心道自己的确在金系术法上资质奇佳,这让他有了一个更大的底牌。 兴奋过后,木也也冷静了下来,这毕竟是最初级的金系术法,修炼起来简单一些。而要看自己金系术法的具体天赋,还要看之后的难一些的术法的修习速度。 平复了心情,木也再次内视丹田,木也突然有种强烈的冲动。 想到就做,木也再次盘坐在床上,朝着空中的红色气体“看”去。 那是火之气,没错木也想要吸收火之气,让他丹田内五行皆具,同时还能看看自己火系术法的天赋。 火之气的吸收并没有再给木也惊喜,速度和土之气相近,只属平平之资。暗骂自己一声贪心不足,连忙收殓心神继续吸收。 火之气在体内运行一周,木也只觉自己身体的温度在升高,好在他很快适应。 火之气终于归于丹田,在丹田的一角化作一道红色的火焰,无声的燃烧。 看着默默燃烧的五种属性的火焰,心中不住地感慨,不知不觉之间自己已经身具五系术法了。 虽然都是些初级术法,但是跟断木城的那个孱弱少年比起来,成长了不知多少。 只不过自己还如当时一样,身上似乎压着一座大山,木也知道那是死亡的威胁。 自己要强到什么地步才能摆脱,就像逃离断木城一样。 那时相互扶持的伙伴们,你们怎么样了。 第三十章、新的生活 车轮碌碌,一辆普通的马车,穿过两旁满是树木的林荫小道。 马车速度不快,最终在一条长长的台阶前停下。 车夫停好了车,朝着车厢内喊道:“几位小哥,到了!”说着掀起车帘,几个少年鱼贯而出,相继跳下马车。 是五个少年,都是十岁左右的年纪,正是林由几人。 林由转身朝车夫道谢,车夫连忙摆手,“林小哥,你这真是折煞我了,我也是听丞相吩咐,送你们一程。” 林由却依旧坚持,“丞相之恩我们日后自会报达,杨大哥相送之情我们也礼当感谢。” 说着又是一揖,他身后的柴客几人也皆是如此。 车夫杨大哥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拱了拱手,算作回礼。 目送着车夫驾车离去,几个少年转身朝石阶上看去。 石阶之上几步之距,是这个高大的牌楼。 四根朱红的石柱上,顶着琉璃青瓦,青瓦之下是蓝底金字的石牌,上书四个烫金大字,国子学府。 这国子学府,是木国最好的术法学院,乃是朝廷出钱开办的,距今已十个年头,其中出去的各种翘楚,日后都是木国栋梁之才。 那日宋瑞元问了林由几人今后打算,几个少年尽皆说不出来,第二日开始打听东京城的情况。 以这国子学府的名气,自然而然的就听说来,于是几人一番商议就决定让宋瑞元帮忙,到这国子学府之中学习术法。 宋瑞元自然没有推辞,很快将事情办妥。 柴客本来不想来,他打算能够跟着个商队到处周游。 只不过他也明白自己本领低微,去哪里都很危险,商队也不愿带他个拖油瓶。而来几人刚来木国,其他人都来上学,他也不好开口和他们分开,所以就将想法压在心里,一起来了。 几人登上台阶,见牌楼后面是一个方形石砖铺就的小广场,而广场后面是一丈多高的围墙,围墙中间是两扇木门,木门之上也挂着一块蓝扁,上面烫金三个大字,集贤门。 此时正有一个少年站在门口,林由几人见了快步走上前去。 只是到了近前,几个少年都是怔在原地。 梅阿大更是脱口而出,“木也。” 说着跑向前去,对着少年叫到:“木也,是你么?” 那少年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你是谁啊?” “是我啊,阿大,你不认识我了么木也?” 少年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你认错人了吧,我叫荣安卿,是果子学府的学生。” 梅阿大闻言,回头看了其他几人一眼,不知道如何是好。 林由几人也跑上前来,不住的打量着荣安卿。 搞得荣安卿有些发毛,嘴里结巴的问道:“你....你们做....做什么?” 看他模样不像说谎,林由无奈的叹了口气。 那边柴客感叹道:“也是木也怎么会在东京,他被那个组织抓走了才对。” 荣安卿闻言眉头一挑。 林由瞪了他一眼,然后朝荣安卿赔礼道:“不好意思,我们错将你认成了一个朋友。” 荣安卿摆手道:“无妨,无妨。我看你们五人是不是来学院报到的?” 林由奇怪,“你怎么知道的。” “我就是负责来接你们的。”荣安卿拱了拱手道。 林由闻言掏出一封文书,递给荣安卿。 荣安卿却摆了摆手,“算了应是错不了,你们见到院长的时候再给他吧!” 林由闻言将书信收起,同时心里更加确定此人不是木也,以木也的性子,一定会认真核对,而且这人性子活泼和木也大有不同。 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就听那边荣安卿说道:“跟我走吧,我带你们去见院长。” 说着率先转身进院,几个少年对视几眼,柴客嘴中念道:“这世上真有这般相象之人?” 其他几人也纷纷感叹,抬步跟了上去。 共穿过了三进院落,几人来到这学府的最后方,最终在一处屋门前停下。 就听荣安卿拱手朝屋内喊道:“第九九八年学生荣安卿求见院长。” 屋中响起一声苍老的声音,“进来吧!” “是。”说着朝身后林由几人示意,抬腿跨入屋中。 当先是一处大厅,里面装饰虽然朴素但是十分雅致,大厅两边摆着木椅,正中一张木桌,上面燃着香炉,此时正有檀香阵阵。 木桌两旁是两把靠背木椅,观其格局应是个议事之所。 几人刚进得屋,正有一名高大老者从内里出来。 老者身高超过八尺,身材清瘦,虽是须发皆白,但是却丝毫不显老太,很是矍铄。 老者见到几个少年,微笑着点了点头,先是对着荣安卿说道:“好了你先回去吧。” 荣安卿最后看了几个少年一眼,躬身告辞。 老者这才对着林由几人说道:“你们先坐吧。” 林由老实行礼落座,老者自己则坐在最前面的木椅上,先是打量了一番几个少年。 “嗯,果是大好少年。” “院长过奖。” 老者满意的捋了捋雪白的胡须,严肃说道:“我是国子学院的现任院长,司马质。” 几个少年连忙起身行礼,“见过司马院长。” “见过司马院长。” “见过司马院长。” ........................... 之后没有过多寒暄,林由将宋瑞元亲笔写的文书交给司马质。 司马质看了之后将文书收起,对着几个少年说道:“以你们的年纪应该和刚刚的那荣安卿同届,但是你们之前没有上过术法学府,只能从同学起,所以安排你们跟一零零零届一起上课。好在也是刚入学不久,相差亦不会太多。” 林由几人再次起身,“全凭司马院长安排。” 事已说完,司马质并未让他们出去,而是继续问起了一些几个少年的情况。 林由几人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突然外面响起了钟声,不多时门外进来一个文士模样的中年男子,朝着司马质拱手道:“院长!” 司马质点了点头,朝着几个少年介绍到,“这就是今后一年你们的术法老师,宋昌言。” 林由几人自然不敢怠慢,依旧恭敬行礼,“见过先生。” 宋昌言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一年你们会跟着我学习,一年之后你们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选择学习哪系的术法。” ...................... 断木城,南城,木也之前住过的小屋。 房门突然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穿灰色麻衣的少年,少年圆头圆脑并不显得憨傻,一双大眼睛灵动异常。 此人正是封元,只见他手中拿着几本书,朝着城北走去。 行上主路,就听身后有人叫他,“封元!” 封元回头看去,正有一个少年挥手向他跑来。 如果木也在此,就会认得少年不是别人。 正是那苏大强的孙子,苏明玉! 第三十一章、消息 正所谓修炼无岁月,眨眼之间半年时间过去。 清晨木也从修炼中醒来,下床活动了一下筋骨。 和往常一样,木也先练了几遍“天罡变”,如今他已经修炼到第十四式“逆知未来”。 当然这不是什么推演功法,所谓的“逆知未来”,不过是通过对身体的锻炼,让人的身体对危险的反应越来越强烈,有些时候可以预感到危险,做出下意识的反应,犹如预知敌人的招式一般闪避过去,所以得名“逆知未来”。 几遍身法演练完毕,木也已经额头见汗,微微的有些喘息。 他坐在石凳之上稍作休息,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 看着手中的瓷瓶,木也怔怔出神。 瓷瓶之中,就是种魔的“解药”。 当然这与其说是解药,倒不如说是一种缓解的药物,因为它并不能真的解除种魔,只是让人挺过每半年爆发一次的魔血攻心。 所谓的魔血攻心,据说是因为种魔仪式所用的鲜血,是实实在在的魔族的血。 而这些魔族的鲜血,并非死物,在人体内吸收宿主的养分壮大自己,而且每隔半年有一个旺盛期。 在此期间魔血会十分活跃,犹如潮汐一般,每隔半年就会涌向人的心脏,故被称作魔血攻心。 一旦魔血进入心脏,然后流遍全身,那么人体将承受不住魔血内蕴含的强大能量,身体崩溃,严重的更会爆体而亡。 所以每隔半年,组织会给成员发放一种丹药。丹成血红,黄豆大小,充斥着一股难闻的血腥气,这就是所谓的禁魔丹。 禁魔丹不知是何物所炼,丹方只掌握在组织少数几人手中,但这禁魔丹确实可以压制魔血的躁动。 而掌握着禁魔丹丹方的组织,就牢牢的掌握着组织的成员。 而在十几天前,木也再次找到李基之后,检查完交代的木系术法修炼成果,李基不仅给了木也新的术法和书信,还交给了他这个瓷瓶。 但是木也并没有立即服用,而是打算感受一下魔血攻心的强度再服用,这可以让他对魔血攻心发作时有一个更好的认识。 凡烁也是同样的心思。 最近一段时间,木也明显感觉到体内的气血翻腾,他知道自己离魔血攻心时间不多,所以心里也是十分紧张。 因此决定这几天坚决不出门,以免出了什么差错,所以每日里只知修炼,一副不是洞外岁月的样子。 要说这半年给木也触动最大的,不是又学会了多少术法,也不是这魔血攻心,而是在几个月之前荣安卿寄来的一封书信。 书信中荣安卿写到,受学院安排,自己接待了几个少年。 少年们据说是从被锋之国夺取的断木城逃回,被木国丞相荣瑞元安排,进了国子学府学习术法。 而日后听说几个少年为首的名叫林由,木系术法天赋颇高,同来的有四人分别叫做柴客,梁天,梅阿大,杜绍杰,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经常有耐不住好奇之人,跑去询问他们断木城的情况和他们逃跑的经历。 而最奇怪的是,第一次见面,几个少年见到他,竟然激动的将他唤做木也,还说自己和他们的朋友长得一般无二。 木也看完登时大惊,看到最后也更加肯定,荣安卿接待的就是林由几人。 没想到林由几人,自那日之后竟有这等际遇,心里十分为他们高兴。 同时这段时间被忙碌压在心里的思念,如潮水般涌来,让他忍不住怀念之前的点点滴滴。 对于凡烁,木也当然没有什么隐瞒,当天就将情况告诉了他。 凡烁收到了木也派庆忌兽送过去的书信,立刻冲出洞府,来到木也面前。 要过木也拿到的信件反复的观看,随即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并且难得笑道:“看来他们真的在木国扎根生活了。” 木也也是激动的点了点头,“嗯!” 凡烁也继续说道:“木也,我们也要奋力修炼,争取早日逃离组织,去木国跟他们会合。” 木也再次激动的点头回应。 少年人还是依然的异想天开,只是谁又知道呢! 在断木城时就是如此,那些每日押送木也他们的士兵,就不曾想过身边默默无言的,是这么一群异想天开的少年。 而他们却真的逃出了断木城,所谓的世事无常,关键就在于它的无常。 从那之后,木也就十分盼望着可以收到荣安卿的信件。 只是不知道是林由几人太过低调,还是荣安卿并未将几人放在心上,之后的信件只有一次寥寥几笔提到了林由几人。 这最主要的是一件事,原来宋瑞元的独子宋建丰,也在国子学府学习,而且跟荣安卿同届。 不知怎的这宋建丰有一日却跟林由几人起了冲突,还扬言要收拾林由几人,也许是感念宋瑞元之恩,林由几人倒是十分克制,没有动起手来。 荣安卿还说,这宋建丰平日里在国子学府内十分跋扈,仗着自己老子是当朝丞相,身边聚集了不少狐朋狗友。 荣安卿之所以关注他和林由几人的冲突,不是一直留意林由几人,而是他一直很在意宋建丰。 当然他也没有做狐朋狗友的想法,他在意宋建丰是因为,偶然间听到其说过,他毕业之后会让父亲安排他进皇城司。 皇城司每年接收的成员十分有限,而宋建丰又和他同岁,是他毕业之后加入皇城司的主要竞争对手。 而他又有自己的父亲,当朝的丞相做后盾,这让荣安卿很是在意。 从他专门用这么大篇幅,聊起宋建丰此人,木也能看出,荣安卿的确十分在意他,或者说他十分在意加入皇城司此事。 不知他此举是何意图。 收起这些心思,木也简单的吃了些东西。 随即拿起桌上长刀,只见他右手手握刀鞘,左手握住刀柄。 深吸一口气,左手用力,只听仓啷一声,一抹寒光在石室内乍现。 紧握手中刀柄,勿的向前挥出,一股劲风划过空中,随即戛然而止。然后如此反复挥击了数十次,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每次长刀都停留在同一位置,力量的把控可谓妙到毫巅。 这正是木也按照“快刀”所述,锻炼的结果。两个月之前,他的惯用的右手,已经锻炼的十分纯熟。之后他就开始锻炼,他的左手。 那“快刀”修炼起来确实十分艰难,半年时间他才堪堪将基础磨炼扎实。 只盼着刀法威力对的起,他这般的苦练。 一套刀法修炼下来将近两个时辰,木也才归刀入鞘。 盘膝坐在石床上,木也开始继续修炼术法。内视丹田,五种不同颜色的火焰静静燃烧,中间一朵黑焰神秘而冷漠。 而那朵银色火焰经过半年的时间,竟然跟绿色火焰一般大小。 第三十二章、血脉 退出对丹田的内视,木也继续静下心来修炼。 他这半年之内,金系术法天赋逐渐显露出来,在最近今天更是追上了。他最早修炼的木系术法。 这让木也欣喜异常,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凡烁,凡烁自然为他高兴,同时又兑换了几式金系术法,供两人修炼。 总之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深夜,坐在床上的木也,突然眉头一皱,睁开了眼睛,只见他迅速伸手入怀,取出了一个白色瓷瓶。 原来刚刚在他修炼之时,突然心脏猛地一跳,随即体内血液如沸腾一般开始加速流动,太阳穴也开始微微跳动。 木也暗道一声,来了! 他就要打开瓷瓶,突然他心脏猛然抽搐,脸色唰的一下变白,这个人蜷缩在了床上,全身的力气因为疼痛,像被抽空了一样,显些连瓷瓶的握不住。 只见他紧咬牙关,颤颤巍巍的打开瓷瓶,但因为全身发抖,没能接住倒出的丹丸,丹丸滚了滚落在了离他一臂的距离。 他连忙伸手去抓,可是此时他的心脏又是一通,随即脸色一下子变得通红,他全身又是猛地一抖,牙齿几乎快要咬碎,强忍着剧痛,手臂颤颤巍巍的向着丹丸伸去。 而他露出衣外的手臂,此时已变得通红一片,犹如煮熟的虾子。 终于够到了丹丸,连忙将其塞入嘴里。 丹药入口既化,化作一股凉意一路而下。 木也猛一挺身,让自己坐起,运起体内木之气,体内疼痛才慢慢缓和。 大约一刻钟之后,木也才恢复正常,缓缓的睁开眼睛。一摸额头才发现上面已满是汗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才放下心来。 刚刚他实实在在的感觉到了死亡的滋味,暗道自己还是有些托大了,小看了魔血攻心的威力,好在最终平安度过。 不然不知道他会不会成为,第一个拥有解药,却被自己的好奇心害死的组织成员。 来不及休息,他立刻写了封书信,交给庆忌让其送给凡烁。 信中写的当然是自己刚刚的遭遇,同时劝导凡烁不要拖延,直接将丹丸吃掉,收到凡烁已经吃掉的回复,才彻底放下心来。 喝了口水,再次盘坐在石床上修炼起来。 而与此同时,一个女子进到了山谷,直奔湖心岛而去。 女子一身穿黑衣外罩黑色披风,脸上竟还蒙着黑纱的女子,只有眼睛露在外面,那竟是血红色的一双眼睛。 此女正是周倩薇。 周倩薇没有停留,一路来到木也刚入谷时来过的大厅。 而大厅门口早已站着一个灰衣青年,此人正是组织的首领,子神。 见到女子回来,子神微微一笑,连忙迎了上去,“倩薇,你回来了!” 女子却不似他这般热情,而是在其两步开外停步,拱了拱手道:“黑狐拜见首领,不辱使命任务完成了。” 见其态度,子神无声的苦笑,朝着洞中引道,“进来说吧!”说着朝洞中走去。 黑狐却未动身,而是冷淡的朝着子神说道:“我就不进去了,黑狐已经复命,这就回去休息了。” 语气说不出的疏远。 子神回过身来,叹了口气,“进来吧,有事情跟你说。”说完不管黑狐反应,率先进洞。 黑狐眼神明暗不定,站了片刻才跟了进去。 进到洞中,子神已经坐在了上首,见黑狐进来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下说吧。” 黑狐这次没有推辞,轻声道谢,在就近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看了她一会,子神正要说话,突然鼻头一动,眉头深深的皱起,“你受伤了?” 黑狐不答话只是无声的摇了摇头。 子神眉头皱的更深,沉声说道:“你用了你的血脉能力!” 黑狐则无所谓的说道:“这次的目标难对付了一些。”话中意思不言而喻。 子神看了黑狐好一会儿,但是其眼神始终平静,于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们家族的血脉力量虽然强横,但是毕竟每次使用都会很大风险,还是少用为妙。” 黑狐却反唇相讥,“组织当初让我加入,不就是看中我这血脉能力么!” 子神被他噎的说不出话,面露失落之色,“的确,当初组织的确是看上你那特殊的血脉。” “是啊,身具魔血的确是很让人在意。” 子神看他面色阴沉,赶忙劝慰道:“倩薇,魔血也没什么的!” 黑狐却不领情,依旧反唇相讥道:“没什么么?锋之国的贵族可是因此日夜难安,恨不得将我们一家赶紧杀绝的。”说着血红的眼睛直视子神,继续说道:“而且他们也是这么做的!” “总有一天,我....还有组织都会为你报仇的!” 黑狐却摇了摇头,“家族的仇,我自己会去报的。” “你下得了手么?”话一出口,子神就已后悔。 果然对面黑狐陷入了沉默,虽然子神并未明说,但是显然在场二人,都明白其所指。 子神正要再说什么,而黑狐却已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直接说道:“不知道子神大人,找我是有什么交代。” 子神叹了口气,无奈说道:“既然你刚使用了血脉能力,想必身体会十分虚弱,我还是找其他人去吧!” 黑狐却眉头一皱,“我没事,还请子神大人安排吧!” “可是你.......” “我说了,我没事!” 子神盯着黑狐,好一会才妥协道:“好吧!” “不知是什么任务?” “杀一个人。”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叠资料,交给了黑狐。 黑狐接过没有多问,坐在那里安静的看了起来。 半刻钟之后,才抬起头来,“什么时候行动?” 既然已经决定子神也不再迟疑,严肃的说道:“应就在四个月之内动身,你挑选一名成员跟你一同行动。” “我一人足矣!” 这次子神却坚定的摇了摇头,“此人虽然本领不高,但是其父身份特殊,难保没有在其身边派高手保护,为了万无一失,至少两人执行任务,这是青羊给的意见。” 黑狐这才点了点头,“好!” 子神才继续说道:“一个月之内,你将人选报上来,组织会为你们办理好各种身份证明。” 又询问了一些细节,直到外面已天光大亮,黑狐才告辞而去。 一直将其送到洞外,看着其清瘦的背影,子神怔怔出神,待身影消失,才无奈的叹了口气,反身进洞。 清晨从修炼中醒来的木也,提着木桶到洞外打水,刚伸了一个懒腰,随即微微一愣,就见湖心岛处走来一道黑影。 那是一个女子,走的进了才看清,此人他却认得,正是当初和他们一起回来的周倩薇。 木也礼貌性的点了点头,周倩薇却不为所动,竟直从他身边走过。 木也讨了个没趣,也不尴尬,在之前的相处里,已知道她的性格,于是继续走到井边。 只是他没注意到,刚刚走过的周倩薇身形一顿,转过身来,看着井边的木也,眉头微微一皱。 第三十三章、领任务 转眼又是二十天过去,谷中一切都显得十分平静。 这一天木也终于出了洞府,他一路向着北峰行去。 这次他不是去借阅典籍,而是要去接任务。 他和凡烁虽然因为断木城之事,每人各得了五千贡献,初时还觉得很多,只不过这半年下来,他们不间断的在北峰兑换术法典籍,贡献已经被他们用的七七八八。 为了不耽误自己的术法修炼,所以他们商议去接些任务。 由于凡烁在水系术法典籍的借阅上没有限制,所以他到不是很着急,而木也却不行,他必须尽快的赚取贡献,继续他土系术法的修炼。 所以他今天是要去北峰看看,看看有什么任务可以接。 最好是可以出谷的任务,这样他就可以出谷转转,顺便了解一下出谷的路线,为之后行事做些准备。 当然也不能接太难的任务,这毕竟是他第一次任务,主要还是了解一下任务的流程。 来到北峰大厅,有对木也还有印象的人朝木也打招呼,在远处小声议论的也不再少数。 木也礼貌回应,随即就来到石壁之下,认真看了起来。 石壁上的任务不少,木也并未急着挑选,而是先将两侧石壁所有的任务看了一遍,同时心中不断做着衡量。 转了一圈,木也有回到左侧的石壁之下,上面的一个任务引起了木也的兴趣。 任务的内容是,去木国火树城城外,取回两个户籍证明。 所谓的户籍证明木也之前有过了解,在木国是不限制人口流动的,百姓到了一个地方一年,就可在当地登记,登记过后官府会给百姓一份户籍证明,在出门之时呆在身上,以防有人察验。 说白了就像木也前世的身份证。 因为木国每一年就会核查一次户籍,说白了就是人口普查,所以如果你搬家搬的太勤的话,这身份证就会一年一换。 也正是这种人口制度,促进了木国商业的发展。 这个任务并不算难,去的地方还是木也去过的火树城,所以十分心动。 看了看周围的情况,看其他人有想接的任务,都是跟站在石壁旁的人说一声,那人就会把写着任务的木牌取下来交给他,然后接任务的人就会拿着木牌,去柜台登记和领取任务详情。 木也也来到石壁旁的人身边,礼貌的说道:“麻烦这位大哥,我要接那个去火树城去户籍证明的任务。”说着伸手指了指那块木牌。 那人也是认识木也的,闻言连忙恭敬道:“您客气,请稍等!” 说着用手中的竹竿,将木牌取下交给木也,“您拿着木牌,去前台登记即可。” 木也并不因他的态度倨傲,依然礼貌的拱了拱手,“有劳!” 说着拿着木牌去柜台前排队了。 而柜台之后正式王铮,王铮这几日正是接了北峰大厅招待的任务。 木也一进来他就注意到了木也,见他在石壁前徘徊,知道他不是来借阅典籍,而是来接任务的。 自那日之后王铮就对木也印象颇好,觉得是他为自己除了一口恶气,希望有机会可以结交一下,当然他给张非告密的事是不能提的,他自己也有意识的“忘记”了。 见木也排在队伍最后,连忙开口叫到:“木也兄弟,木也兄弟!” 木也听闻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发现是站在柜台后的一位接待,此人身材瘦小,面上还有几个小小的麻子。 确定自己不认识此人,于是指了指自己疑惑问道:“你是在叫我么?” 王铮点了点头,“对啊木也兄弟,我就是在叫你。” 木也则更加奇怪,“你有什么事么?” “木也兄弟是来接任务的吧。” 木也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只听王铮说道:“木也兄弟不用排队了,你先过来吧,我先帮你登记了!” 木也一愣,看着其他人都在来回的打量自己。 有些人不知道木也是谁连忙朝身边之人打听,有的人认出了木也,知道他正式成员的身份不敢说什么,但是都对王铮的巴结之举充满了鄙夷。 王铮不知道自己无形中得罪了很多人,还在微笑的朝木也招手。 木也有些尴尬,于是开口拒绝道:“谢谢这位大哥,不用了,我还是排队好了,反正我也不着急。” 王铮被拒绝也不尴尬,还在为木也的那声大哥微微窃喜,看木也语气坚持也就没再强求,继续接待起其他人。 队伍本就不长,很快就到了木也。 木也将木牌交给王铮,王铮亲切的说道:“木也兄弟你可是难得一见啊!” “呵呵,最近修炼比较忙。” “木也兄弟这般勤勉修炼,难怪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实力!” “过奖,过奖!” 见对面之人接了木牌并不给自己登记,而是不住的闲聊,木也催促道:“这位.....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我叫王铮!” “哦哦,王大哥,麻烦你帮我登记一下任务。” 王铮这才反应过来,“哦,好,好。” 说着看了看手中的木牌,然后在一叠信封里取出一个信封,然后在一本书册上登记了一些什么。 然后收起木牌,将信封递给木也,嘴中还不停问道:“木兄弟第一次接人务吧!” 木也接过信封,看了看上面写的和木牌上同样的内容,想必里面才是任务的具体细节,没听王铮说什么,只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嗯。” 王铮还要再说什么,木也却收起信封,朝着王铮拱手道:“谢谢王铮大哥了!” 王铮只能将本已出口的话憋了回去,“不用谢,不用谢!” 而木也朝着他再一拱手,不再管王铮的反应就转身离开了。 一路回到洞府紧闭石门,木也才打开信封,里面是三张信纸朝上面看去。 木也已经知道,这个任务是要去木国的火树城外,取回两张户籍证明。而信中将详细地址,交接之人,碰面时间,交接的暗号,都写的一清二楚。 下面一张是山谷到火树城的地图,上面有推荐的路线,还标注了交接地点。 最后一张则是户籍证明的信息,以及辨别真伪的方法。 同时也解释了木也心中的一个疑问,这户籍证明不是纸张,而是一个木牌,而且是木国官府特制,因此不能用庆忌兽去取。 木牌正面是本人的名字和本人生平的一些信息,而在木牌背面则是发放证明的官府信息,还雕刻着一方打印。 严格来说这两个证明,并不是伪造,因为这两个证明确实是真的由官府发放,而且在官府的户籍上有详细的记录。 当然是不是真有这两个人,木也就不知道了! 第三十四章、打探 这两个人户籍证明,是一男一女,一对姐弟。 姐姐叫作杨柔,年方二九,是火树城坊郭户,也就是也就是城市户口。上面还有今年衙门登记时,所记录的身形样貌。 弟弟名唤杨二郎,今年十岁,既然是姐弟自然也是坊郭户,上面也同样记载着身高相貌。 只不过木也看来,这个杨二郎似乎与自己样貌相似,但也没有多想。 证明上还记载着他们父母的姓名籍贯,但是已经过世。 原来,这对姐弟母亲在杨二郎四岁的时候就已过世,而杨柔为照顾患病的父亲和年幼的弟弟,也一直没有嫁人。 而在去年的时候,也就是火历九九九年,他们的父亲终于没能熬过,那个不算冷的冬天,也随母亲而去。 杨二郎也自此成了孤儿,跟着姐姐相依为命。而杨柔想着,带着弟弟去木国京城东京投奔远亲,好为弟弟谋一个号的出路,好过在那穷乡僻壤困闭一生,而她自己也可以在繁华的东京城找个活计,顺便照顾弟弟。 杨柔这些决定,当然不是户籍证明上所记,而之所以写在信纸上,是为了让接任务之人,找交接之人确认,这些信息是否和官府记录一致。 将信纸叠好重新塞回信封,并小心放进怀里。 木也简单的吃了些东西,就出洞来到了西峰,然后找夏朗君,要了对接自己情报成员的血。又领了一些干粮,打算路上食用。 从西峰回来,木也一手提着干粮,一手拿着一个白色的面具,站在了凡烁洞府门前。 白色面具也是在西峰领的,是为了和那人交接之时,掩盖住自己的容颜。 凡烁的洞府缓缓打开,见木也站在门外和手中之物,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没有说话先将木也让了进去。 木也自然的在石凳上坐下,将东西放在桌上,凡烁才开口问道:“你接了任务?” 之前木也已经跟凡烁说过,所以凡烁并不奇怪。 “是的。”木也自然不会隐瞒。 凡烁也在石凳上坐下,继续问道:“什么任务?” “去火树城取两个户籍证明。” 听到火树城的名字,凡烁眉头一挑,于是继续问道:“具体说说!” 木也就一五一十的,将任务跟凡烁说了。 “什么时候出发?” “明日一早!” 凡烁听过点了点头,“嗯,任务并不算难,就是多少有些奔波。” 木也毫不在意的说道:“没事,就当出去透透气。” 凡烁却出言提醒道:“你不要大意,这茫茫树林里说不得有什么危险!” 回想起之前的经历,木也也知道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于是郑重的回道:“嗯,我知道,我会小心。” 凡烁这才放下心来,之后二人又交换了一下对于这个任务的看法,还有注意事项,木也就起身返回自己的洞府。 回道洞府,木也并未因此休息,而是继续着往日的修炼,直到天黑才简单吃了些东西,盘坐在石床上开始修炼。 由于任务的关系,王铮很晚才回到南峰,只不过远远的就看见,自己洞府门口正站着一道人影。 走的进了,王铮确实眉头一皱,因为他已看清,那人影正是张非。心中十分纳闷,他大晚上的站在自己门口做什么。 要知道张非,自上次的比斗之后,已是鲜有露面,不是接了任务出谷,就是躲在洞府闭门不出。 他自然不敢跟张非摆脸色,于是立刻换上一副笑脸,迎了上去。 “非哥,你在这做什么,是找我有事么?” 张非不似之前那般倨傲,面上十分冷漠,看了看四周道:“进去说。” 虽然心中不喜,但是王铮还是依言打开了洞府石门,同时心中则是更加奇怪张非的举动。 甫一进洞张非毫不客气的坐在石凳上,没有寒暄直接开口问道:“今日那木也,去北峰接任务了?” 王铮一惊,心道张非这是上次败了依然心有不甘,不知要打什么主意,他眼珠一转茫然问道:“不知非哥说的是哪个木也?” 张非面色顿时一沉,语气中已经隐隐有些怒意,“就是上次跟我比斗那个小子。”见王铮似乎还要装傻,继续说道:“我可听说,今天你在北峰跟他好一番亲近,不要跟我说你不知道他是谁!” 王铮立刻知道,是有人之前给张非送过消息,心中暗骂一声,但是面露恍然之色道:“奥,你说的是他啊!记起来了,记起来了。嗨,非哥你误会了,我那哪是跟他.......” 张非没心思听他鬼扯,冷淡的出言打断道:“他接了什么任务?” 说完圆睁着双眼,死死的盯着王铮。 感受到他的目光,王铮有些胆怯,但是心中却快速的思量着对策。 虽然之前他也给张非送过木也的消息,但是那时他跟所有人一样,都没将木也放在眼里,可是在那一战之后,他也见识到了木也的实力,自然不想平白得罪一个实力不弱的正式成员。 看着王铮面色变换,知道他再顾虑,张非心中怒火更胜。 要知道以前眼前之人,每次见到自己都是点头哈腰,嘴中奉承不断,而到了此刻竟然跟自己耍起了心思。 正所谓蛟龙未遇浅身鱼虾之间,君子失时拱手于小人之下。 而造成这一切的,都是那个叫作木也的小子,这怎么能让他不恨极了木也。 而那边王铮咬了咬牙,心里终于做了决定,正要开口拒绝。 张非却出言打断道:“我提醒你吧,他领了去火树城取户籍证明的那个任务!” 王铮一愣,奇怪的问道:“非哥既然知道了,为何还要问我?” 却听张非说道:“我想知道他任务的具体细节!” “啊,可是我不知道啊!” 张非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腾地从凳子上站起,厉声说道:“你是今天负责给他登记的,难道没有看看任务的内容么?” “我真的没看啊!”王铮面露苦笑的说道。 王铮确实觉得很委屈,虽然北峰负责接待之人,虽然是有忍不住好奇打开信封看任务具体细节的,但是王铮确实没有看木也的任务。 倒不是他有多老实,而是那个任务实在太简单,所获的贡献也实在不多,所以他就没放在心上,也没有看过。 谁能想到木也会接了那个任务,更没想到张非会专门跑过来打听。 张非显然是不信的,咬牙说道:“王麻子,你想清楚,你真的不知道么?” 王铮也有些急了,满脸委屈的摊了摊手,语气也不自觉的提高,“我真的没看过啊!” “好,我记住了,告辞!”张非自然不会相信,直接朝外面走去。 “哎,非哥,非哥!”王铮还要再做解释。 只是张非哪里肯听打开洞门拂袖而去。 王铮连忙追出洞门,在洞口又叫了两声,只是张非却不再回头。 就在王铮要小声骂娘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王兄弟,你跟张非兄弟有什么误会么?” 第三十五章、劝慰 第二天,盘坐在石床上的木也,比平时更早的睁开了双眼。 简单的洗漱过后,吃了些东西,木也就背上包袱,手握长刀出了门。 此刻天色还未完全亮起来,谷中还没有多少人走动,呼吸了一口清晨清新的空气,木也忍不住伸了一个懒腰。 将白色面具戴在脸上,就径直朝着南峰而去。 来到出谷的石门之前,正有一个同样头戴面具的人,尽职的守在那里。 来到近前,木也礼貌的拱了拱手,随即将令牌和信封递了过去。 那人也小心的接过,在信封上看了看,立刻知道木也是要出谷执行任务。 当然他不会去打开信封,看任务的具体细节,这在谷中算是大忌,而后就将目光投到了令牌之上。 木也见到那人面具后的瞳孔一缩,这种情况木也已是见过多次,多半也是惊异木也正式成员的身份。 果然那人变得恭敬了不少,先是朝木也拱了拱手,随后将令牌和信封小心的递给了木也。 木也没有说话,沉默的接过了信封,小心在怀中放好。 那人也不多言,转身打开石门,然后让到了一边,露出了那条幽深的石洞。 木也看的清楚,那人是从怀中取出一把形状怪异的石条,在石门一侧,一个圆盘正中的一个石孔里一插,正好严丝合缝。 然后他轻轻转动石条,石门才缓缓打开,木也暗道,“那应该就是石门的钥匙!” 收殓自己的目光,木也道了声谢,随即毫不停留,一头扎进了长长的山洞。 随即石门缓缓落下,值守之人轻声的呢喃道:“今天谷中的人出去的都够早的!” 已经举着照明石走远的木也,自然没有听到。 他一路没有停留,快步的在石洞中穿行,照明石的光芒一路上撞破身前的黑暗,最终与洞口的亮光合二为一。 穿出阴冷的石洞,木也身在空中,使了一式翻江搅海,整个人迅速穿过冰凉的瀑布,身上却滴水未沾,随即整个人急速的朝瀑布下的水潭坠去。 木也面色不变,眨眼间就要跌入水潭,就见他足尖在水面上轻轻一点,竟似是在至柔的水面上借力,整个人又是朝前一窜。 随后如履平地一般的在水面上奔跑起来,正是那天罡变的另一式划江成陆。 水潭本就不大,眨眼间木也再次踏上了地面。 轻呼了一口气,木也转身看去,潭水清清银色的瀑布不断的拍打在上面,不断激起细碎的水花,在清晨的阳光里形成了一道小小的彩虹,真是一番美妙景象。 可是谁又能知道,在这美妙的背后,藏着的是怎样的疯狂。 没有时间欣赏美景,压下重新踏入这莽莽乱世的兴奋,木也取出地图找准了方向,一头扎进了密林。 在木也身影消失之后,在水潭附近的一处隐秘处,突然转出两道人影。 “是这少年吧?” “不会有错,他化成灰我都认得!” 只听其中一人继续说道:“张非兄弟,你也看到了那少年实力不弱,你不见得是他对手,还是算了吧!” 张非本来也在迟疑,听王海龙之言胸中顿时升起一股无名怒火,咬牙说道:“多谢王大哥关心,不过我一定要要杀了那小子,以报当日之仇!” 这二人正是王海龙和张非二人! 却说昨日张非在王铮那里碰了一个软钉子,带着一腔怒火回到洞府,正在想着另作打算之时,王海龙却找上门来。 原来王海龙昨天回来的很晚,刚到南峰就见张非面罩寒霜的从王铮洞府出来,就像其询问了原由。 知道了原因王海龙立刻找到张非,先是为王铮解释了一番,随即对张非一番“语重心长”的“劝慰”。 也不知怎的,王海龙的一番劝慰却毫无效果,张非还是决定第二天在谷外守株待兔,誓要找木也报仇。 王海龙见劝不住他,又担心其出什么“意外”,就也跟着接了一个小人物,借机出了山谷。 至于是什么意外,恐怕只有王海龙自己心里清楚了。 听了张非的话,王海龙心中一喜,但是面上神色不变,还要再劝。 而张非却抢先说道:“还望王大哥不要将今日之事告知旁人,我先去了!”说着竟直接朝着木也消失的方向追去。 王海龙赶忙说道:“张非兄弟哪里的话,我怎么会出卖于你!”见张非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朝树林奔去,连忙也跟了上来,“张非兄弟等等我!” 张非见其跟来,面露疑色的问道:“王大哥,你这是.....” “哎,我怎么能眼看着你深陷危难,我跟你一起去。”话中的意思竟是要跟张非一起对付木也。 张非心中一喜,心中也有些感动,这段时日其他人对他避之如蛇蝎,而这王海龙竟然还能如往日一样帮扶于他,这让他不能不心存感激。 同时也对此行目的信心大增,心里狞笑道:“木也小儿,我不信我们二人联手,你还能在我手下活命。” 话说木也离开山谷,按照地图一路奔行,这地图是组织情报部门所绘制,上面被标红的是组织推荐的到火树城最安全的路线。 所谓最安全,并不是完全没有危险,密林之中到处的事危险,只不过相对于其他地方危险会少一些。 所以这一路上,他一直都在小心戒备,即便如此他的速度,也比刚从断木城出来时快了几倍有余。 按他估算,以他全力奔行的速度,月余时间内他应该就能返回,而任务所给的时间是两个月,所以他时间十分充裕。 而且交接的时间是在一个月之后,木也到得太早也没有意义,所以他这一路上还是尽量保证自己的安全,没有放开速度。 奔行半日之后,木也终于停了下来,他找了一处空旷之地,来到一处大石旁坐下,拿出干粮慢慢的吃着。 而在木也不远处躲藏的王海龙,看到摘下面具的木也也终于确定,他们没有跟错了人。 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而坐在大石边的木也,眉头一皱,扔下手中的食物,拔出长刀,朝着二人藏身之处指来,口中厉喝道:“什么人,出来!” 王海龙一惊,暗道这小子真够机敏,随即只觉头顶一暗,确实张非已经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王海龙暗骂一声,“蠢货!”。但是也没法再做隐藏,只得跟着一起现身。 木也见是两人一前一后的出来,瞳孔微微一缩,登时感觉到了事情的棘手。 张非看木也反应,当即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小子,你还记得爷爷我么?” 第三十六章、奸诈 木也自然认出了张非,只是不知道他什么的是何人。 但是也没开口说话,而是全神戒备的盯着面前的两人,张非他之前就已知道,他身具金系术法,使得一杆丈八蛇矛。 而另一人腰间配着一把长剑,至于术法天赋却是全然不知。 木也知道这场战斗已经无法避免,所以全身心的准备着战斗,自然没有心思理会张非。 见木也不理会自己,感觉受到了轻视,怒火迅速战胜了理智。 正要再说什么,就见对面木也脸色一变,随即身体后连退几步,后背贴在了大石之上,而在其原来所站之处,不知何时钻出了十几根尖刺,朝着木也刺去,如果不是他躲得快,显些就被刺了个对穿。 张非一怔,就听身后王海龙的声音想起,“张非兄弟,不要跟他多废话了,我们一起上赶紧解决了他!” 原来刚刚趁张非说话的时间,王海龙却已率先发动了术法,希望利用木也分心的时机,就算不能杀死木也,也能让其受伤,这样他们将更加主动。 可是没想到,对面那少年,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心思倒是有些深沉,竟然没有受张非影响,及时躲了过去。 没来得及几考虑,王海龙此举,与他平时坦荡豪爽的性格十分不符。张非脚蹬地面,激起几根草屑,整个人就在原地消失,朝着木也激射而去,而王海龙紧随其后。 奔跑过程中,二人同时掐诀,随即张非手臂朝着木也一挥,立刻就有三根铁锥,成品字形朝着木也激射而去。 锥尖泛着幽幽的寒光,眨眼间到了木也面前,木也正要向侧方扑出,想要躲过铁锥,但是脚下突然一紧。 没有时间理会,木也手中长刀快速向前挥出。 钉,钉,两声长刀迅速与下面两根铁锥相击,将铁锥格挡开来,但是还有一根穿过刀影,继续朝着木也面部袭来。 木也脑袋一歪,铁锥擦耳而过,带起的劲风刮得木也左耳微痛,好在险之又险的避了过去。 没有时间喘息,木也赶忙低头看去,就见脚下的泥土化作两只你做的双手,抓住了他的脚裸。 一左一右两道砍出,两条泥做的手臂应声而断,然后迅速的化作齑粉。 而张非也已冲到了面前,手中蛇矛银光亮起,狠狠的向木也砸下,木也连忙低腰侧身一滚,险险的躲过蛇矛。 当的一声,蛇矛带风呼啸着砸在了木也身后大大石之上。 随即咔嚓声响,大石之上被张非砸出了无数的裂缝,溅起无数的火花。 而木也滚了两滚,靠在一颗大树上停了下来。 只是还没等木也站起,王海龙的长剑已经刺到,木也连忙掐诀,施展其木遁之术,想要穿过大树躲过此剑。 只是还是有些晚了,就在他全身要融入树干之时,长剑已经刺入木也的肩膀,透体而过。 木也紧要牙冠,继续维持着木遁术,才慢慢的穿过大树,从树干的另一侧跌了出来。 刚一出现,没时间查看自己的伤势,木也手中掐诀,然后朝着身后一挥,几根木刺立刻朝着后方激射而去。 而王海龙也恰巧闪了出来,看着木刺迎面射来,面色一惊,连忙挥剑格挡,同时身体闪回了树后,才堪堪躲过了攻击。 而在次弹出身形,朝树后看去之时,又哪里还有木也的身影,原来利用刚刚的喘息,木也已经逃之夭夭了。 此时张非也赶了过来,见到王海龙剑尖的鲜血,面色一喜激动的说道:“那小子受伤了!” 王海龙面色阴沉的点了点头,“追,不能让他跑了!” 张非点了点头,然后两人沿着踪迹朝着木也消失的方向追去。 只是追了半刻钟之后,王海龙却在一处大树前停了下来。 张非奇怪出言问道:“王大哥,怎么停下来了?” 王海龙指了指地上,“这里有两处痕迹!” 张非低头看去,原来此处却有两处痕迹,但是却通往了不同的方向,其中一处痕迹还有未干的血迹。 张非指了指有血的那条,肯定说道:“肯定是这条,那小子不是受伤了么?” 王海龙沉吟了片刻,严肃的说道:“保险起见,我们各沿一条路追去,途中留下标记,一旦发现追错了,立刻返回与另一人配合。” 虽然觉得没有必要,但是凭着平日里对王海龙的信任,张非还是点头答应下来,指着有血的那条说道:“我沿着这条追!” 王海龙却摇了摇头,“我沿着这条追吧,毕竟这条可能性大一些。” 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是怕追到了木也张非不是对手。 张非心里虽然不忿,但是这个时候也不好起争执,所以就点头追去。 王海龙沿着血迹一路追杀,越到后面就越觉奇怪,这鲜血的主人,那里偏僻往哪里走,而且都是难行之地,许多地方逼仄的人都难以经过。 他心里越来越沉,知道这血迹多半不是人类所留,自己可能追错了。 果然在小半日之后,他就见到一只后腿受伤的小野猪,正卧在一颗大树下,舔舐着自己的伤口,而血迹在其脚下戛然而止。 “小子奸诈!”暗骂一声,没心思理会野猪,沿着一路所做的记号返回。 原来木也一边奔逃,一边拿出在谷中领的止血药,给自己止了血。然后在树林里抓了一只小野猪,在其后腿刺了一刀,然后将其放了。 看其嘶叫着跑远,自己则沿着不同的方向继续逃走。 不指望可以彻底甩掉二人,只希望能够拖延一二。 几日之后。 王海龙和张非都阴沉着一张脸,在树林中奔行。 二人此时都是灰头土脸,看上去十分的狼狈不堪,原来那日知道被骗之后,王海龙又花了不到一日的时间与张非会合,两人继续沿着林间踪迹追寻。 之后也让他们追上过几次,看样子那是那木也在停下休息,只不过他们也并未能抓住木也。 那小子直接动手不是自己二人对手,但是在逃命上却颇有些功夫。 各种术法层出不穷,不是控制着树林里随处可见的树叶围住二人,就是激起漫天的沙尘弄得他们灰头土脸。 他们又不能不管不顾的冲过去,这些术法都还颇具威力,让他们不得不全力防御。 要知道半年之前木也只能靠这些迷惑他人,但是经过这半年的修炼,这些术法木也早已施展的纯熟。 如果不是实在不清楚,王海龙的实力,他也想跟他们再斗上一斗。 而让王海龙更加惊奇的是,木也使用的术法种类,就这几天的时间里,他就见过木也分别使用过,金、木、水、土足足有四种之多。 这也让王海龙更加忌惮,心道一定要将其除掉,否则会后患无穷。 第三十七章、山蜘蛛 木也牙关紧咬的在树林里穿行,只是速度已越来越慢。 此时的他,脸色看起来十分的苍白,嘴唇也已经干裂。 经过几天的逃亡,只是在奔跑时吃了几块肉干,更是滴水未进,显得十分虚弱。 在穿过一颗大树的时候,木也混乱的扯下几片叶子,然后直接赛在嘴里,迅速的咀嚼起来。 绿色的汁液立刻涌出,那苦涩的味道让他几欲作呕,只是强忍着不适将其咽下,才叫喉咙里的火淡了几分。 他的情况其实已经十分糟糕,不仅是几天没有好好吃东西还有喝水,他肩膀上的伤口,也因剧烈的奔波再次开裂,不断地向外面渗出血水,染红了他半边衣服。 这些木也还可以忍受,最严重的是,此时他体内的五行之气已近枯竭。 他知道自己已经快跑不动了,在又穿过了即可大树之后,木也突然停了下来。 不是他不想跑了,也不是他跑不动了。 而是前面的景象让他不能再跑。 身后传来脚步身,木也苦笑一声,然后转过身去,果然就见王海龙,张非二人已经追了上来。 二人慢慢的靠近,张非脸上挂着狞笑,此时的他已经气极,这几天被木也弄得的确是狼狈不堪。 看着前面停下的木也,觉得自己报仇的时候终于到了,他要将面前的小子扒皮抽筋,将他狠狠的折磨一番,不让他轻易的死去。 张非正要说话,旁边的王海龙却按住了他的肩膀,他心中奇怪,朝着王海龙看去,就叫他朝着自己摇了摇头。 两人继续朝前逼近木也,木也则不住的后退,而退了几步之后,竟然就身体一顿,停了下来。 而张非二人也绕过了树木,看到了后面的情况。 眼前的景象,让张非也怔在了原地,张大了自己的嘴巴。 原来在木也身后,脚下的地面戛然而止,出现了一个幽黑的大坑,大坑里面漆黑一片,完全看不出里面的情况。 而大坑都周围一丈之处,依然是密密麻麻的树木,就像是树木围成的圆形空地上,被人挖出了幽深的大坑。 抬头朝上面看去,则是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景象,在空地周围树木,两丈多高的地方,缠绕着一根根的丝线,说是丝线但不如说是银色的麻绳,每一根都至少有两指粗细。 丝线朝着中间汇聚,最后被黏合在一起,而在每个丝线之间,每隔一段就有更细的丝线横向相连。 那竟是一张大网,将整个空地上方罩住。 而在那大网之正趴着一个巨大的黑影,眯眼看去才发现那竟是一个巨大的蜘蛛,蜘蛛有两头牛那么大。 仔细看去发现它并非全黑,身体上布满了紫色的恐怖花纹,大大的肚子上满是纤毛,头部也是如此,只不过比身体略小。 由于是从下面朝上看去,看不到他的眼睛,只能看到那夸张的,如两把弯刀的牙齿,八条腿上满满的都是尖刺,反射着幽光,似乎是有剧毒。 身边的王海龙也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发出什么声响,惊动了上面的怪物。 王海龙二人稳了稳心神,朝着木也看去,就见木也已经坐在了地上,嘴中虽然不断的喘息,但是一双眼睛也死死的盯着二人。 张非见此立刻开始咬牙切齿,似乎是要择人而噬,他又将目光投向王海龙,眼中满是询问。 感受到他的目光,王海龙也转过了头,他立马明白了张非的意思,他是想迅速解决木也,然后二人退走。 虽然明白,但是王海龙却还是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道:“这是山蜘蛛。” 张非闻言瞳孔一缩,显然是知道这山蜘蛛的大名,他脸上逐渐现出焦急之色。 他实在没想到,在终于追上木也之时,会出了这等变故,但他实在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也怕惊醒了这山蜘蛛,到时候自己也要给这小子陪葬。 见他们确实不敢靠近,也不敢发起攻击,木也盘腿而坐,竟然就这般的打起坐来。 张非见此怒意灌脑,终于忍耐不住,手中蛇矛亮起,随即朝前一挥,一道银色的光刃朝着木也扫来。 王海龙登时大惊,好在他也算果决,手中一掐法诀,朝着木也一指。 木也也没想到张非竟然如此冲动,看着朝自己横扫而来的光刃,还有自己地面突然钻出的尖刺,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再躲。 于是他一咬银牙,身体直直朝后倒去,整个人直接掉下大坑,才堪堪躲过了面前的攻击。 张非见此面上大喜,而王海龙却不管他,术法施完,直接抽身而退,竟然看也不看直接逃之夭夭。 张非也反应过来,抽身而退,而在他们刚退走不远,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嘶叫,显然那山蜘蛛已经醒了。 两人立刻发足狂奔,直跑了一刻钟左右,两人才气喘吁吁的在一处空地上停了下来。 拄着蛇矛喘息良久,张非才直起身来,依旧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道:“王大哥,它没有追来吧?” 王海龙也心有余悸的朝后面看了看,见身后始终没有动静,才彻底放下心来,“没有!” 张非这才彻底放松,蹲在地上大口的喘息起来。 王海龙则渐渐的平复了呼吸,眼神晦涩难明的盯着张非。 突然张非抬起头来,王海龙的眼神也迅速恢复正常,只听张非问道:“王大哥,你确定那就是传说中的山蜘蛛么?” 王海龙神情却十分肯定,“不会错的,我在北峰借阅的山川图志上看过它的画像。” “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尤其是那身上的花纹!” 张非似乎还是不敢相信,继续问道:“传闻这种妖兽,不是都在密林深处么,虽然我们被那小子引着,一直朝着东面奔跑了几日,但也没有深入到妖兽丛林深处吧!” 王海龙这次却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张非则无奈道:“真的倒霉,不过好在将那可恶的小子杀了。” 听了张非此言,王海龙神情又是一变。 见他神色变换,张非奇怪的问道:“王大哥,你不会觉得那小子还没死吧!” 不过让其放心的是,这次王海龙却摇了摇头,说道:“不是,那小子应该是死了。” 随即两人都不再说话,直接坐在地面上休息起来。 过了很久二人终于缓了过来,都从地上站起。 刚一站起张非就朝王海龙拱了拱手,感激的说道:“这次真的谢谢王大哥出手相助了,不然我还真不一定对付的了那小子!” 王海龙则客气道:“严重了,张兄弟你有事,我........” 只是他话刚说了一般,突然顿住,面色大惊的看向了张非身后! 第三十八章、黑雾再现 见王海龙话只说了一半,就面色大惊的看着自己身后。 张非也是一惊,一边转身看去,嘴里一边问道:“怎么了,王大哥?” 只不过当他回头看时,却什么也没看到,于是回过头来奇怪的问道:“什么也没有........” 而他的话也只说了一半就戛然而止,因为他感觉胸口一痛,随即低头看去,就见王海龙手中的长剑,一惊刺穿了他的心脏,然后直接透体而过。 张非死死的攥住王海龙的手臂,不甘的问道:“为...为什...么...” 王海龙却眼神平静,唯有嘴边挂着一丝冷笑,“因为你知道的太多了!” 见张非依旧面露不解之色,王海龙颇为好心的解释道:“因为你看到了我的偷袭,看到了我对一个正式弟子的赶尽杀绝,我怎么能让你回到谷中呢!” “可是...可是我们是朋友,我...我是不...不会出卖你的!” 王海龙却面露不屑之色,夸张的大笑道:“哈哈,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把你们当朋友吧,你们不过是我为了必要时用的顺手些,而故意结交的工具。” 张非终于接受自己即将身死的现实,厉声说道:“原来你一直都是装的,你的宽厚,你的豪爽,你的一切,都是装的......” “哈哈,你现在才知道太晚了,不过你帮我除了木也那小子,你死的也值了!” 张非也终于明白之前的种种,这一切都是王海龙挑拨的,可是他说的对,自己现在才知道,已经太晚了。 晚到想要和他同归于尽都做不到,他感觉自己的力量正在消失,眼皮也越来越沉,知道彻底闭上,所有的一切都归于黑暗。 看着到死还紧紧抓着自己手臂的张非,王海龙厌恶的轻轻一推。 砰的一声,张非的尸体应声倒地,激起了已阵烟尘。 甩了甩剑上的鲜血,归剑入鞘,随即不再看张非一眼,沿着之前一路做的记号,朝着山谷而去。 而张非的尸体静静的躺在原地,不知多久就会化作一堆白骨。 木也只感觉自己在不断下落,一呼一吸过后才跌落在地。 本以为自己会粉身碎骨,摔成一堆烂泥,但是后背传来的触感并不是坚硬的地面,而是软绵绵的。 自己的身体先是凹陷下去,随后被轻轻的弹起,几个起落之后才停了下来。 身体确实无恙,只是被吓得惊出一身冷汗,随即一阵寒意袭来,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这坑底的温度,比之外面不知低了多少。 想必是阳光照不进来所致。 同时一股恶臭充斥着整个空间,不知是从何而来,呛的木也几欲作呕。 躺在那里缓了好一会儿,才稳住心神,想着坐起身来,却发现自己全身无力。 这才想起,自己之前几天不眠不休,一路上奔逃没有好好的吃过东西,更没时间喝水,自己实在是虚弱到了极点。 想到这里,木也挣扎着在包袱里掏出些干粮,放入嘴里艰难的咀嚼,他也不敢吃太多,因为水囊了已经没有水了,而他体内五行之气已经耗尽,内视过去五朵火焰已经十分微弱。 如果丹田里有风,那么一阵微风,就可能将他们吹灭,只有黑色火焰依然如故。 吃完了东西,木也依然觉得十分虚弱,就躺在原地闭上了眼睛。 他实在是太累了,又失血过多,几个呼吸间就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木也悠悠醒来,感觉身体有了些力气,就支撑着身体坐起,靠在了一侧的坑壁上。 从包袱里取出照明石,光亮似乎也惧怕这里的黑暗,只伸出了极短的距离,就止步不前。 而这有限的范围内的景象,却也让木也一惊。 他也终于知道,自己身下的柔软是什么了。那是一个个银白色的茧,茧成椭圆形,它们有大有小,是被白丝一圈圈的缠绕而成。 木也见过这种白丝,就在不久之前。 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抽出绑在腿上的短刀,朝着茧身割去。 白丝很是坚韧,好在木也的短刀也不是凡品,茧身被一层层的割断,断裂的丝线立刻炸了开,像一朵无数花蕊挤在一起的白花。 茧终于被割破,一股腥臭立刻扑面而来,木也也终于看清了里面之物,随即倒抽一口凉气。 里面赫然是一具野兽的尸体,接连割开几个茧也都是如此。 木也立即证明了心中所想,这一个个的白茧,竟是那山蜘蛛捕捉的食物,而这白丝木也不久前在那张大网上才见过。 而木也也终于肯定,上面那只就是志怪中记载的山蜘蛛。 据传山蜘蛛是一种极其厉害的妖兽,体形异常巨大,经常在树林中出没,它性格凶残,常将见到的猎物用蛛丝绑住,然后食用。 而且这山蜘蛛还有储存食物的习惯,它经常将吃饱后捕到的动物,用蛛丝包成茧,储存在幽深的洞中,还在冬天食物稀少时食用。 而再这个洞中,却密密麻麻的满是这种蛛茧,更不知道的是,在他身下这些蛛茧一层层的铺了多少层之多。 而木也此时也成了山蜘蛛的储备食物。 想到这里木也决定不再耽搁,他又朝后挪了挪,再次靠在可坑壁上,盘起双腿开始修炼,打算尽快恢复体内的五行之气,尤其是土之气。 只不过刚闭上眼,木也就皱起了眉头,随即睁开双眼退出了入定。 之后又入定了几次,但都如刚才一样,迅速的睁开。 原来木也入定以后,眼前所见的并无五行之气,而是无数的黑雾。 这黑雾木也也是十分熟悉,正是木也刚开始修炼时,围在自己周身的黑雾。 这黑雾至今木也也没搞明白是什么,不知为何在这洞中再次见到。 而和当时一样,整个洞中充斥着这种黑雾,竟将五行之气挤得一丝不剩。这让木也陷入了困境,他要想出洞,就得恢复修为,那样才能利用土遁术逃出洞外。 否则直接从洞口爬出去,无论如何也逃不过山蜘蛛的利口。 而他要恢复修为,就必须吸收五行之气,而要吸收五行之气,他就必须清理掉洞中的黑色雾气。 他倒是有清理黑雾的方法,就是将其全部吸收,只不过不知道那样,会有什么风险。 毕竟虽然当时他身体周围的黑雾十分稀少,而此时的洞中,从这里往上将近二十丈的距离,都充斥的这种黑雾。 两者之比犹如萤火与皓月。 木也再次低头陷入了沉思,不知过了多久,就见他抬起头来,看了看洞上面的大网,那只山蜘蛛还趴在上面。 这么看去虽然没有那么大了,但是凶险的气息依然扑面而来。 木也咬了咬牙,暗道一声:“拼了!” 第三十九章、洞底生活 木也先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自己的伤口,总算将血止住了。 好在这洞里满是腥臭的味道,不然他真怕上面的山蜘蛛,通过气味发现了他,那他就连冒险一试的机会都没有。 搞不好直接成了它的嘴下亡魂。 随后木也不再耽搁,收起照明石,盘膝打坐起来。 眼前再次充满了无边的黑雾,这次木也没有再抗拒,而是引导着黑雾缓缓的进入体内。 即便洞底已经十分阴冷,但是黑雾入体的刹那,木也还是全身一抖,直感觉周围的温度又降了几分。 好在他对于引气早已熟练异常,这要是刚学习术法的时候,真的说不准会直接退出入定。 黑雾入体在他体内游走了一周,随即归于丹田之内,融入了中间的黑色火焰之中。火焰微一晃动,就又恢复了平静。 木也见没有什么异常,就开始持续不断的吸收黑雾,开始木也觉得时间久了,自己就会慢慢的适应阴冷的感觉。 可是却并不是他想的那样,黑雾每多吸收一分,他的身体就会变冷一分,直到一个时辰之后,木也终于忍受不住,急忙退出了入定。 他连忙蜷缩起自己的身体,希望可以暖和一些,甚至拿了些食物出来,慢慢的咀嚼咽下,身体才暖和了一些。 他知道自己需要休息一下,不然继续吸收黑雾,没有被山蜘蛛吃掉,自己先把自己冻死了。 半个时辰之后,木也终于感觉自己的身体恢复了正常,于是再次开始打坐修炼。 这次同样如此,在一个时辰之后,木也再次感觉自己承受不住寒冷,不得不退出了修炼。 此时的他面色阴冷,一方面是冻得,另一方面是他想到,他这样每次吸收一个时辰黑雾就不得不退出修整一个时辰,这样他吸收完黑雾的时间,就会大大的延长。 那样自己逃出山洞的时间,也比自己估计的要久的多。 但是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这么一点点的吸收。 想到这里木也拿着短刀,在周围的洞壁上刻了一横,他是打算每天写一笔正字,以此来记录自己在洞中的时间。 写完正字的一横,他并没有收起短刀,而是在洞壁上挖了起来。 一来他是想不要把希望全都寄托在吸收黑雾上,看看能不能靠自己挖出去,同样的看看自己挖出一个洞后,在洞中吸收五行之气,是否还会受黑雾影响。 二来这样活动起来,可以让自己身体暖和起来,这样就可以缩短自己休息的时间。 只是让木也失望的是,他挖出洞后通过感气见到黑雾如影随行,甚至周围的泥土中都被黑雾所侵蚀,将五行之气隔离开来。 木也只能在身体暖和起来后,继续打坐修炼,一点一点的吸收黑雾。 就这样木也开始了这种,每吸收一会黑雾,就小心翼翼的挖一会洞的生活。 这一天木也依然盘坐在洞底修炼,洞壁上已经刻了两个完整的正字。 头顶上突然传来的几声凄厉的惨叫,随后又戛然而止。木也抬头看去时,只觉得头顶一暗,接着就见一个黑影掉了下来。 木也连忙躲开,只听砰的一声,一个成人大小的茧,就落在了木也身前不远处,茧中还在不住的挣扎,显然是还没有死。 他立刻知道这又是山蜘蛛储备的一个食物,他前两天看过山蜘蛛捕猎,只不过那时它都是直接吃掉,那时候的猎物它都是直接杀死,然后再进食。 这还是木也第一次看到山蜘蛛收藏食物,没想到它所储存的食物,竟然一开始全是活的,然后再让它们活活在茧中闷死。 木也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冷战,这比直接死掉更加恐怖。 果然如木也所料,不久之后那那茧中的动静就慢慢停止,然后就不在挣扎,想必是死掉了。 当然木也不会傻到去可怜它,从而将其救出来,那样它在洞底不断的挣扎吼叫,在把山蜘蛛引下来,那他木也不就死的太过冤枉了。 如果被人知道,没人会垮塌善良,只会笑他蠢笨。 有了从上面掉东西的经历,木也开始退到了自己挖的洞中打坐,以防被不时丢下来的猎物砸到。 在这十天里,木也所挖的洞已经又三丈来长,当然他不是直着挖的,而是带有了一定的坡度。 据他估算,他要将这条洞道挖到地面,而且要远离山蜘蛛的底盘,至少要三个月。而吸收完洞里的黑雾,就需要更长的时间。 这还是木也这段时间不停的吸收黑雾,身体逐渐适应的前提下。 “希望挖到后面,可以遇到没被黑雾侵蚀的土壤吧!”木也暗暗想到。 只不过他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毕竟目前看来黑雾的影响还没有减弱的趋势。 此刻他也已经明白,大洞周围的树木为何都枯死了,显然是受着黑雾影响。 而他要挖到那黑雾影响的边缘又谈何容易,看来只能将洞中的黑雾吸收干净,毕竟之前他在地面的时候是可以吸收五行之气的。 看来黑雾的影响,还没有延伸到地面之上。 木也收束心神,继续吸收这黑雾。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在洞壁上的正字写到第第十三个,还差一笔即将写完的时候,木也睁开了眼睛。 此时的他看起来十分的狼狈,头发乱糟糟的,身上也满是泥土。 这段时间他饿了就吃些肉干,好在这洞底十分阴冷潮湿,每天晚上都把他的衣服弄的湿哒哒的,这段时间还下了几场雨,他都用水囊接了,每次渴了就简单的喝一点,润润干裂的喉咙。 才没有被饿死渴死,不然他就要想办法生吃茧里的肉,喝那些野兽的血了。 而此时的木也停止修炼,是因为洞中的黑雾终于被他吸收干净,他已经看到了五行之气的色彩。 由于太过激动,才忍不住退出了入定。 虽然强忍着兴奋的心情,木也还是忍不住的咧嘴笑了出来。 平复了一下心情,木也没有直接开始修炼,而是先吃了些东西,喝了口水。 才再次开始修炼,他先吸收的并非是土之气,而是木之气。 木之气对身体最有好处,可以快速的恢复他的身体机能,虽然他肩膀的伤口已经结痂,但是这段时间在洞底的生活,也将他的身体折磨的苦不堪言。 木之气入体,木也直感觉一阵轻松,身体机能在不断的恢复。让他苍白的脸色,有了一些血色。 又过了两天之后,木也兴奋的睁开了双眼,此时的他已经恢复了自己全部的修为,全身充满了力量。 没再迟疑,木也沿着洞道一路向上,洞道的挖掘在十多天前他就已经停止,因为木也吸收黑雾时不再需要停下来休息,似乎身体已经完全适应。 来到洞道顶端,木也深吸一口气,随即缓缓的掐出一个手诀,向前走了几步,人就慢慢的融入到土壤里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