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嫁王女》 1.与花儿的初见 “婉妤,你说母后为何不许我将这梨树种在我庭院中呢?偏偏差人种在后花园中这偏僻的一角。”少女坐在石桌前,托着腮看着眼前的梨树,此时正是三月,前几天下着小雨,恰好今日放晴,梨树的花瓣依稀带着水珠,正午的太阳照射着,水珠反射着光,像极了皇兄给她的小夜明珠。 “公主,梨即离,离散,在这宫中总归有些不吉利。”这名婉妤的宫女,年纪与少女相仿,正是十一二岁的年龄。怕少女馋嘴,她边说着边从小篮子里拿出糕点和茶水摆着石桌上。糕点的香味夹杂着淡淡的梨花香,一下子把托着腮帮子的少女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了。 “你怎知道我馋嘴了,今日午膳我一人用餐都没怎么吃呢。”楚天馥拿起银筷夹起糕点咬了一口,满脸都是幸福的表情“果然桃花酥是最好吃的了。”说道身子还不自觉的因为太好吃了晃动了几下。 “这是小殿下带给公主的呢”婉妤见她这个样子,忍不住笑了,公主还真是可爱。又拿出玉茶杯给她倒了杯茶水。 “椿?明明跟我约好一起用膳的,害我白等了他。”楚天馥看着那碟子中桃花酥都有些不悦了,好看的眉头都绉在了一起。 “小殿下平日里是不会这样的,这会估计是有要紧的事和殿下去办了。“随即,她又从篮子中端出一碟梨花酥,“公主你看,小殿下可费劲心思给您送爱吃的糕点呢。” 楚天馥看了一眼,叹了口气。失去了胃口,皇兄特意给她带的洞庭碧螺春也没喝几口。一脸愁容。 婉妤见她这般模样,不解,问道“公主这是怎么了?“ 楚天馥那双生的极好看的手腕拖着脸颊,那双如星辰大海的眸子盯着那偶尔飘下来的梨花,睫毛密如羽扇,如花瓣的薄唇微动“听说南疆的万顷梨园每当四月时,满园的梨花盛开,繁盛如飞雪。我听说书先生说过,梨花寓意是一辈子的守候不分离。可是真奇怪,既然是寓意是不分离,那为何世人都觉得梨花皆离散呢?“ “说书先生自然是要说的与众不同,不然,公主您以为他要怎样维持生计呢?“婉妤不解,公主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容易信那些骗人的把戏。 楚天馥本来还无精打采的,一下子似乎想起了什么,星辰般的眼眸散发着光,急忙拉着婉妤的衣袖,神情十分激动“说书先生!“ 婉妤被她这突然的举动给吓到了“说书先生怎么了?“ “你记不记得之前说书先生提过,这王城中数月前在归云亭那一块移栽了许多花树,说不定就有梨花树呢。“ “您的意思是...“婉妤对上了她的眼睛,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 “我们就去看一看,就算没有,就当赏赏花。“她笑着说道,漂亮的脸蛋洋溢着光。 归云亭花树的这个消息王城中人也差不多的知道了,正巧赶上放晴,富贵人家的小姐少爷们便由家仆护卫驾着马车前往,再者加上行人,这路偶尔便有些拥挤了。 “二表哥,我们还是将马寄在这店家这边,徒步去归云亭吧。”骑马的少年正值十六七年龄,一身深蓝色的锦衣,锦衣上的刺绣用的是金丝线缝制。腰带上挂着一枚成色极好的玉佩,一看打扮便是富贵人家的少爷。 李言玉,王城李家嫡系少爷,不仅家世背景好,长的自然也是极好的,不少有寻常人家的姑娘们时不时看向他。 “也罢,这般磨蹭的骑马倒也无趣。“他身旁另一个穿紫色锦衣的少年开口说道。 两人便下了马,将马寄在一处酒家。 “今日便带你去看看西齐赏花宴会。“李言玉看着他旁边的人说道。 “这花有什么好赏的?“紫衣少年倒是没多大兴趣,只是打量着这条路上各式各样的摊位,偶然间看见两个互相相宜之人趁人多的时候偷偷的拉了手又立马因害羞而松开,嘴角洋溢着笑容,本是生的漂亮的容貌带上笑容后愈发显得勾人。 “这有趣的多着呢!“李言玉一听他这么说,倒有些急了,“这看着花赋诗,弹曲,饮酒本就为乐趣。再者这赏花宴会还可结识好友,何乐不为。“ 奈何紫衣少年依旧觉得繁琐无味,又不想扫了他的兴致,便回了他几句“罢了,西齐这些赏花习俗虽了解不来,去瞧瞧也是好的。“ “不过…二表哥你可别在赏花宴上看上了哪家姑娘,若是如此,等你回到南疆,可少不了相思之苦。“李言玉笑着看着他,眼神有些不怀好意,虽喊旁边的少年表哥,但实际紫衣少年也才比他大两个月左右,而个头,却高出他半个头,以至于李言玉悄咪咪靠近他讲悄悄话时倒显得有些小鸟依人了。 “一边去,我可不会有什么相思之苦。“紫衣少年倒是有几分嫌弃的推开他。 “也是,表哥你这相貌,若我是女子定会喜欢你的。“李言玉说道,认真的打量着走在旁边的少年,早听闻远嫁到南疆的姑姑年轻时在王城因生的如天仙一般而闻名,只因姑姑出嫁到南疆时他还没出生便也没见姑姑,不过,就单单二表哥这容貌,李言玉也相信了姑姑的传闻。 “说什么胡话,不要恶心我。“紫衣少年一听,重重的往他脑袋上一敲,桃花眼中都带着嫌弃。 李言玉挨了这一记,有些委屈的揉揉自己的头“实话阿表哥,诶,等我呀!“ 2.与花儿的初见 婉妤掀开马车的帘子往外看了一眼,这通往归云亭那边的路已经堵的不成样子,前面还有些富贵子弟的马车仗着自己家势驱赶其他车辆让边停。 “公主,这些人实在是太过分了。“婉妤放下帘子有些气愤的对着楚天馥说道。 “仗着权势欺压别人,遇到富贵之人便讨好的嘴脸,欺软怕硬,说书先生说过,这是如今人的本性。“楚天馥拉起帘子有些愣神的看着那些人的行为。 “姑娘这话实在有趣。“突然,马车外传来一道男声,声音如低沉带有磁性,一字一句似扣人心弦。 楚天馥飘出的思绪被拉了回来,方才她看的愣神,双手在马车的窗口那搭着,整张脸都拖在双手上,而垂下来的马车帘子已经被婉妤用绳子卷好不至于搭在她头上。 一反应过来,映入眼前便是一张妖冶的脸,那紫衣少年束起长发,桃花眼里宛如一滩春水,看一眼便让人沉醉,眼下的泪痣更是为他添加了一分妖。身为公主,楚天馥见过许多优秀又俊美的公子哥,但从未有一人像紫衣少年这般生的好看,少年看着她,嘴角扬起弧度,勾人的桃花眼里也带着笑意。 “馥儿!你怎么出来了。“紫衣少年旁边突然冒出个人来。一见楚天馥便两眼放光兴奋的喊道。 “阿言“见到李言玉,楚天馥便一下子放开了,冲着他笑着“我当然是偷跑出来的呀。“少女有些顽劣,说到这里,笑的更甜了,宛如她名字一般,馥,像那开在那枝头最盛的繁樱。 李言玉听她喊自己,又瞧见那人儿笑着,红晕悄悄爬上了那白俊的脸蛋。 “阿言,这位公子是和你一起的?“楚天馥见那紫衣少年问道。 “这是我二表哥,是南疆来的,这些天刚到西齐。“李言玉说道。 “南疆?“楚天馥一下两眼放光,“我听闻南疆定京的万顷梨园梨花盛开之季便如飘雪。“ “确实。那次恰好陪家妹前往,不过飘雪可比这花瓣好看多了。“紫衣少年心情看起来倒是不错笑着说道。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宁鹰思索几秒说道。反正,在西齐舅舅一家也是这么叫他的“宁瑾瑜。“ “玉之美者,其曰瑾瑜。“楚天馥突然想到了先生说过的一句话,随口就念出来了。 宁鹰瞧了她一眼,像是打量一般的眼神,桃花眼如深潭一般深不可测。 “馥儿你平常怎么不夸我呢,怎么才见到我二表哥,便夸了他。“李言玉不满此刻的情景,虽说二表哥确实好看,可他李言玉也不差吧,小爷也是王城数一数二的俊美公子之一,虽然及不上馥儿的皇兄和小殿下,不过也差不多吧,他心想到。 “因为~“楚天馥撑着腮帮子笑着看着他,有些顽皮“阿言着实不够宁公子好看呀~“ 宁鹰嘴边扬起,桃花眼带着笑意,只不过究竟有没有到达眼底,除了宁鹰本人,谁也看不出来。他笑起来眼下的那颗痣衬的他愈发妖冶,那张魅惑人的脸此刻更加吸引人了。人流当中,有几个姑娘看到这一幕竟被勾了魂一般。 “太过分了,表哥你居然还笑我!“李言玉觉得太委屈了,他李言玉在王城名望也还是挺高的,今日居然被这般欺负。 宁鹰对上那双如星辰大海的双眸,“姑娘可否告知在下芳名?“虽像那种多情的公子爷遇见心仪的小姑娘而讲出的话语,可在楚天馥看来,那双桃花眼中却冷若冰霜,他盯着你看,就好像你如他的猎物一般。 楚天馥还未想到回应他什么,身旁的婉妤倒是坐不住了。 “大胆,公主的名字岂是你能随便问的。“马车内的婉妤听到有人要问自家公主的名字,立刻端起就在宫中的架子,正准备下马车怪罪,便被楚天馥拦了下来。 “我家婢女失礼了,还请宁公子谅解。“楚天馥有些歉意,毕竟是她是先问起人家的名字的。 那人得知了她的身份倒也不吃惊,反倒是有些玩味的看着她“既然如此,那在下便告辞了。“ 话还没说完,宁鹰便转身离开,头一次有人得知她的身份竟还能这般毫无礼数。也是头一次被人用那种眼神打量着,不是羡慕忌惮的神情,像打量着有意思的东西一般,真让人摸不着头脑这个人。 “那馥儿我也先走了,我们归云亭见吧。“李言玉对着她说道,便追着宁瑾瑜去了。 “李公子带来的那位公子可真是无礼,这要在宫中问起公主名字被人听着了可是要治罪的。“婉妤说道。 “婉妤以后可别这样了,这又不在宫中,更何况我是溜出来玩的,那位宁公子又怎么知道我身份。“楚天馥语气有些责备。这位宁公子,虽说阿言的表哥,可却是面生的很,况且,看着他的面相气度皆不是凡人,这王城之中能比的上他这般韵味恐怕也没几人。此人来路不明,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楚天馥虽小,可这些道理都是懂的,身在皇宫中,虽她有些父王母后以及兄长们的宠爱,可楚家人生来就聪慧,便是女子也不为过。 3.无礼之徒 蓝白相间的归云亭坐落在溪水上,踩上石阶,石阶下便是流过去的溪水,溪水清澈见底,都能瞧见溪底的小石头,时不时还有小鱼游过,这一大片地上都移栽着花树,此刻正好是花开的季节,伴着细微的风花瓣便从树枝上飘落,像是飞舞的小精灵一般。 归云亭里有两张小石桌,供行人在此歇息,但因这场''赏花宴'',这便成了富家子弟的地方了。 小凉亭里,那些未出阁的小姐命人从府中带来上好的纱幔,将其搭在亭上,纱幔飘坠着,勾勒出里面女孩们的身形。在这春色中帷幔都掩盖不住少女们的芬芳。 这里一片的花树是桃花,整个望过去,像是陷入了粉色当中。 “这桃花开的真漂亮。“婉妤整路过来都是痴痴的看着这些花树。 “是吧,这比在御花园里赏花有意思多了吧。“楚天馥笑着看着她说道 婉妤嘿嘿一笑“在宫中,除了单独和公主在的时候婉妤能在御花园中看花,其他时候婉妤都不敢多看一眼。“ “这宫外赏花可自在多了。“楚天馥心情甚好,一路来都是笑脸相迎。她本来就生的好看,这一颦一笑中尽带着少女的芳华,在这桃花盛开的林中,都不及她那去星辰大海般的双眸。 这一路走来,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若不是身旁楚天馥身旁有个长相超冷,穿着侍卫的衣服还佩戴着一把剑的高大男子,定是有不少人上前去邀她赏花了。 花树间依稀传来铃铛的声音。 “婉妤你可听到了铃铛的声音?“楚天馥说道 婉妤努力的竖起耳朵听都未听到铃铛的声音,便摇摇头“婉妤没有听到。“ “不对,我是听到了阿。“随之,她转身说道“云珵,你可有听到?“ “听到了,就在前方。“那名唤云珵的侍卫说道,语气和他本人一样,平淡冷漠的让人听不出来是什么情绪。 “那便去看看吧。“楚天馥说道,随即提着裙子小跑着。 婉妤一看她这模样倒吸了一口气,心想到还好是在宫外,这要是在宫内被教宫规的掌事嬷嬷见了公主这样,她定得讨一顿罚了。 楚天馥一路小跑着,恰巧今日穿着淡粉色的百纱裙,因小跑那洁白如玉的脸上透红,更衬的她如这花一般动人。 越往前跑着,人便越多了,周围有小贩推着小摊上面摆着各种款式的红绳,不少年轻姑娘在摊前挑选着红绳。 “这位姑娘买根红绳挂在这百年桃树上可求段好姻缘阿。“摆摊的小贩见她在望着这些红绳,随即吆喝着。 “百年桃树?“楚天馥问到 小贩给她指了一个方向,她顺着望去,那一棵桃树确实要比其他花树要大的多,而上面挂满了红绳。而树底下,还有些姑娘们奋力想将红绳扔到那桃树高处挂着。 “这为何要将这红绳挂在这桃树枝头呢?这要是求姻缘的话不应该将红绳带在身上吗?“楚天馥问道,她曾在宫中听过宫女们私下谈论时说过这求姻缘的法子。 “姑娘,这求姻缘的法子可多着呢,而且这株桃树阿可有上百年了,这桃花阿能给人带来爱情,有了这上百年的桃树的祝福相信姑娘会遇到好姻缘,姑娘要是将写了自己字的红绳投的越高,这姻缘自然越是好。“ 正处于少女懵懂的年纪,从说书先生那听到的爱情故事多了自然也便憧憬这些。 “婉妤,来,付账付账。“ 婉妤从荷包里拿出几块碎银子,小贩欣喜的接过,待楚天馥挑好红绳后备好笔墨拿出一块小小的可以书写的红色纸布,“姑娘写好之后将这纸布系在红绳上,再将这红绳投在这枝头便可。“ 楚天馥接过纸墨便在一旁琢磨着写什么,正苦恼着的时候突然有又想到了什么,一个激灵,提起笔写着。 婉妤好奇的探头,想知道自家小公主会写些什么,却没想到被她察觉,收到了十分不友好的目光,楚天馥用左手挡着,如被探窥到了秘密的小孩一样,凶狠狠的说到“不准看!“ 见她这般模样婉妤嬉笑着,退了回去。 写好了以后她便将纸布系在红绳上,拿着红绳对着婉妤说道“不准跟过来,云珵你也是,我投完红绳便回来了。“ “是,公主这人多可别乱跑。“婉妤嘱咐她道 “知道啦。“楚天馥敷衍的应道,这婉妤越像宫中老嬷嬷那般唠叨了。 待走到那桃树下,楚天馥才感受到这桃树有多大,难怪这些挂着铃铛的红绳都只抛到了这树底端,有些还掉地上了。她又没多大力气怎样才能将红绳丢的高一点呢?这要是掉到地上那可怎么办。 在她思考的时候,突然手中的红绳被夺走,来者一袭深紫色滚着金边的锦衣,乌黑的发丝束起,发梢飘动着,那如雕刻般的五官,高挺的鼻梁下是那薄唇,许是他肤白的原因,显得他唇色深红,桃花眼下的那颗痣,便为他添了一丝魅惑的色彩,宛如春日中现身魅惑人的妖,便是让人与他对上眼吸走人神智一般。 楚天馥抬眸看着那个人的脸,竟有些怔住,她知道阿言的表哥长的好看,可没想到竟是这般好看,恍然之间好看到让人失了魂,他嘴角扬起弧度,那双桃花眼里带着笑意。 因李言玉在来的路上碰到了一些世家小姐,那些小姐们便缠着要与李言玉一同来赏花,宁鹰向来不喜这些事,便单独走了,没想到遇到西齐小公主,些许无聊便想逗逗她。 “你干什么!还给我!“楚天馥也没想到是宁瑾瑜,才刚认识,这人便无礼到直接从她手中抢东西,想到自己写的那些东西,此刻也不顾什么身份,只想从宁瑾瑜手中夺过来 宁鹰比她高大半个头,她得跳起来才勉强够着,谁知这人故意将手举高,跳起来抢都抢不到,周围的人这么多,她也不好扒在他身上去抢,便气鼓鼓的瞪着他,模样可爱极了,宁鹰笑意更明显,那紫色锦衣衬他,本是妖冶的长相更增添了几分邪魅。 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带着笑看着她“在下十分好奇想看看小公主写了什么。“ 楚天馥一听,想到纸布上写的东西耳根子便一瞬间红了,有些凶巴巴说道“你要是敢打开,本公主便砍了你的头!“明明很生气,却因担心让人察觉自己的身份还得压低声音威胁着宁鹰。 “哦?是吗?“宁鹰听着,却也不当真。 少年将系在红绳上的纸布打开,随即念到“我的夫君一定要相貌英俊,文武双全,最重要的是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纸上少女小巧娟丽的字体,一字一句诉说着少女的憧憬。 他念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刚好周围的人都能听到,周围的人投来目光,看着那对俏人儿偷笑着。 “你!!宁瑾瑜你个登徒子!“楚天馥觉得没脸见人了,羞的脸都红透了,此时也管不着什么深宫礼仪了,马上就搬出了之前在宫外学到的这些话。 “小公主原来这么想着要嫁人?可否有心悦之人?“宁鹰胆倒是挺大,依旧逗着她。少女今日一袭粉色的纱裙,化着淡淡的妆,娇小可爱,本是漂亮的小脸,愈发显得动人,这一片的花儿都不及她半分。此刻因害羞红了脸模样越显得可爱,那双像繁星般的双眸因委屈带着水汽,显得娇小玲珑。 可宁鹰就想逗逗她,不知为何。 “你不知羞耻!毫无礼数!“楚天馥气的冲走,冲出去的几步还不忘回头凶狠的瞪他一眼,可宁鹰却笑嘻嘻对着她,桃花眼是触及到眼底的笑意,勾人心铉。楚天馥气急败坏的冲走,不再回头看他,那张妖孽的脸蛋她多看一眼就想喊人痛扁他一顿。简直是气死了,此人真是无礼至极! 可在她走以后,宁鹰脸上的笑意慢慢的冷了下来,他盯着那个粉色的背影,连他都感受不到自己的情绪,瞧着手上的红绳,正准备扔掉的时候脑子又一热,冷脸将它收了起来。 4.司家小姐与楚郡主 西齐4 阳光晒在身子上带着暖意,风也轻轻的拂过脸颊,落花伴着清脆的琴声,宫外的一切都让人觉得放松,婉妤靠着一边的桃树想着,她偷偷的看一眼身旁的人,依旧是冷冰冰的模样,不管哪时候都绷紧着一张脸,她听闻过云珵的身世,本应是尊贵的身份,如今却成了永安宫中小小的侍卫。不知他心中如何作想… 她不知她盯着云珵的眼神更加明显了,云珵感受到她的目光,开口依旧那清冷的语调“婉妤姑娘有何事?“ 婉妤楞神,才发现自己盯着人家太刻意了。神情有些慌张“没事,我只是愣神了。“ 云珵默不作声。深邃的眼睛望着前方,婉妤又偷偷的瞄了一眼,旁边那人棱角分明的侧脸隐约显得有些清冷,在这暖日里,云珵就像那冬日里被雪覆盖的傲松,它孤傲的挺拔着,却被雪掩埋着。 她忽然想到云珵刚到永安宫时,少年脸上还带着稚气,每回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偶尔在夜里撞见他,月下的身影显得如此冷清,可他身子却是挺拔的,婉妤不知道为何,有点怜惜他,云珵太孤独了阿。不止一次她看着他在心中想到。 婉妤轻轻叹口气,忽然看到前方一个粉色身影,那漂亮的如画一般的少女此刻气冲冲的走向这边,不知为何红了脸,倒也显得通透玲珑。 “回宫!我要回宫!“楚天馥气的不行。从出生到现在,她还未受过这般屈辱,这南疆人,真是无礼至极!不,是宁瑾瑜就是无耻之徒! “公主这是怎么了,遇到何事,为何气成这样?“婉妤赶紧上前扶她,她还从未见楚天馥这样过。 “遇到一个无耻之人!“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的话。“罢了,回宫吧,今日兴致都让人扰散了。“差不多冷静后,她也再无心情寻梨花了,尽是无奈,这名字倒是儒雅,怎是这般性子。 归云亭内 “李公子这字写的真是好,力透纸背,游云惊龙。“一位穿水蓝色百仙裙的少女拿着那张纸说道。少女眉眼如丝,望向李言玉的时候眸中带着情愫。 “司小姐真是太抬举在下了。“李言玉笑着说道,却有些敷衍。本来他是想去找馥儿的,可谁知路上居然能碰到司娅楠,司家家主是当今丞相,司娅楠兄长年纪轻轻便是兵部御史,前途不可估量。 司娅楠心仪他这件事他清楚,若在之前,他倒是不会顾及什么直接拒绝掉,可如今,他家族因分家一事耗了不少元气,母亲的意思想让他与司娅楠联姻。若是今日拒绝陪司娅楠的话,不知到时候母亲听说了又会闹成怎样。 “李公子还是这么见外,不应该喊司小姐的,应该喊娅楠,娅楠,我说的对不对阿?“穿着藕粉色绸缎的少女打趣道,说话的时候,秀丽的脸上带笑意。 “月婵你别打趣我了。“司娅楠脸上冒上红晕,她有些娇羞的打着穿着藕粉色衣裳的少女,虽说害羞,但眼神有意识无意识的瞥一眼李言玉。 那名唤月婵的少女躲着她“哎呀,你看,李公子都还没喊这就害羞了?“ “郡主莫打趣我了,男女有别,这样唤司小姐的名实在不妥。“李言玉说道。 司娅楠一听,面上的笑容尽失,只是赌气的低头看向地面。男女有别?那为何你唤公主直接唤她的名?你喊公主的时候可想过不妥? 甚是委屈,玉手死死的拽紧裙衫,低头不看他。 感受到司娅楠的异样,楚月婵急忙岔开话题“听说百花井巷新开了店铺,过三日我与娅楠想去逛逛,李公子可否陪我们前往?“ 李言玉心中甚是苦涩,偏偏摊上这档子事“若是空闲,我便去。“ “你必须去。“司娅楠忽然抬头看他,她本生的温婉,如今看向李言玉的时候小脸带着一股倔强。 见她这般,李言玉沉默不语,司娅楠是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性子就跟她长相一样,十分温婉,但李言玉清楚,她一旦认定的事情便很倔。 “你要待在待到什么时候?“一道声音传来,嚣张跋扈。 那层薄薄的帷幔中隐约勾勒一个人影,那人走进来,侍卫想去拦住他,那人仅仅是拂袖,便将几人震开。 “好大胆子!你可知是谁在此……“楚月婵怒斥到,但随着那人掀开帘子后,那话便卡在喉咙里说不出。 楚月婵楞了神,她从未见过,有人能将紫色穿的这般好看。 那紫衣少年掀开帘子,跟她对上眼,那张面容,似乎是妖神赐给他魅惑人心一般,对上那双桃花眼,便深深陷入其中,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十分傲慢,他开口,声音撩人心炫“我不知道。“ “郡主,我二表哥初到王城,不知郡主和司小姐在此,还请郡主不要怪罪。“李言玉看着宁鹰这系列的行为,心都抓紧了,虽说南疆人生性豪放,但他这二表哥实在是太狂妄了。 “原来是李公子的表哥,我想郡主不会怪罪的吧。“司娅楠见她楞了神,推了推她。 楚月婵理了一下仪态,看向李言玉说道“既然如此,本郡主便不追究了。“ “多谢郡主。“李言玉瞅了宁鹰一眼,那张妖孽的脸写满了不耐烦的神情“想必我表哥是想回府休息了,那郡主,司小姐在下便告辞了。“ 宁鹰招呼也不打径直走出亭子,他向来狂妄,西齐公主他都逗着玩,又怎会将一个小小的郡主和世家小姐放在眼里。 他把玩着手上那根红绳,红绳上还带着一对小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 “表哥,你真是来的及时。“李言玉从亭子里出来,见到宁鹰说话都如释负重。 宁鹰瞥了他一眼,桃花眼里带着不屑“既然不愿,何必陪同。“ 李言玉叹气,十分无奈“我也不想阿,可要是被我母亲知道了,得闹上半天。“李言玉着实委屈,想他风流倜傥,自由自在的一人物,现如今却被这些事所困扰。 就在他们走的时候,那抹藕粉色的倩影从亭子里追出来“公子等等!“ 李言玉回头“郡主?“ 楚月婵追出来,一路小跑,秀发因此飘动着,她看着那抹紫色的身影,心中有某样东西被打开了,她想让他等她,至少告诉她名字吧。 可那人头也不回,一直走向前,背影都透露着傲慢。 楚月婵一咬牙,提着裙摆跑去,抓住了他的衣衫。前面的人停了下来。 因小跑脸上有些红润,本是生的秀丽的她因这红晕倒有些我见犹怜,那双水润的眼睛仰着看着他,薄唇微启“公子叫什么?可否陪月婵赏花?“ 她此刻称呼不是本郡主,而且她自己的名。 李言玉见这场面,心里感叹,果然二表哥到哪都是招蜂引蝶的。 美人娇羞请求,更何况还是身份尊贵的郡主,可宁鹰却做出了让李言玉几乎要心脏暴毙的举动。 他俯视着楚月婵,面色十分不好,那张妖孽的脸蛋面无表情,桃花眼里一片冰冷,他开口说道,语气冷漠的如寒冰“放开。“ 楚月婵一愣,似乎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宁鹰周身更加冷漠,桃花眼中的寒冷更加剧了“我让你放开。“ 宁鹰心情已经是烦躁不已,他性格向来是阴晴不定,奇怪的很,刚在那桃树下的时候便感觉到很奇怪了,所以他才想赶紧带着李言玉走,谁知这人竟擅自碰他,他不喜被人触碰,更何况还是这种自以为是自我多情的人。 楚月婵对上他的眼,心里一惊,连忙松开抓住他衣衫的手。语气有些慌张“我一时心急…才…“ 宁鹰看都没看她一眼,甩袖离去。李言玉心都被宁鹰给吓的半死,这般对郡主说话可是要治罪的。他连忙给郡主赔不是,随后便告了辞追向宁鹰。 楚月婵心中甚是委屈,可又满心眼都是那紫色身影,心想着回去和父亲兄长打听一番这人身份, 5.隐藏的危机 西齐5 小茶馆内 “那位小公子寻思对小姑娘不利,遂出言激怒这群土匪,将这群歹徒引到无人之地。只见那时,说快不快,小公子一甩手衣袖中闪过几道冷光,几名歹徒遂即倒地……“ 茶馆内的一楼大厅,一名书生扮相的男子津津有味的说道,手中拿着折扇,一边踱步一边讲道。 在他周围围着一群孩童,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他。其他坐在茶几上的客人喝着茶水聊着天。 那名书生扮相的男子突然瞥到二楼雅间的人,于是合上扇子,笑意盎然的看着那群孩童“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那群孩童失望的齐声喊道“先生偷懒!这才讲一会儿功夫就不讲了!“ “先生今日耍诈!“ “先生难道是想去寻哪位姑娘吗?“ “去去去,一群小屁孩,人小鬼大!“那名书生拿着扇子佯打他们,孩童们笑嘻嘻的躲闪着。 边跑出茶馆边扯着嗓子喊到“先生下次见!“ 送走了那群孩童后,书生正色,整理了衣衫,将折扇收起,走向二楼的雅间。 雅间内 一位穿着紫衣的少年正侧着脸从阁楼的小木窗往下看,侧着脸的时候,纤细的脖子露出的骨感,有几分发丝搭在脖子上,显得诱惑十足。这男人,天生的魅惑,魅惑到骨子的那种,但周身显出的气度,却阴冷的不容人靠近。 “小亲王。“书生单膝跪在地上行礼。不同于当时在大厅内与孩童嬉笑那般模样,这会儿,在这位爷面前倒显得正经十分。 “顾阳川。“宁鹰侧过脸,居高临下的看着单膝跪在地上的人,一手把玩着红绳,清脆的铃铛声不大不小的响着,“本王让你做的事情你可别忘了。“语气不冷不淡,但对于顾阳川来说已形成一种魄力。 顾阳川低着头看着地面,知道主子这是不满意了。 “属下不敢忘!“ 宁鹰将红绳收起,说道“起来吧。“ “那位小公主,你觉得如何。“他说道,似漫不经心。 顾阳川想到那个每次乔装来听他说书的少女,那双如鹿儿一般清澈的双眸...“属下与她相处,并未发现什么…“ “无言,你认为呢。“宁鹰又问道那名站在他身旁的男子 那名唤无言的男子,倒是一副清冷模样“属下觉得,北王胤牵扯的必定是西齐王室,楚天馥是西齐王室,合理利用必能引出幕后之人,况且,不管能不能引出,主子的大业,好好利用一番,这棋子自然能发挥她的作用。“他丝毫不避讳的讲出这番大逆不道话,牵扯到王室,在他言语中像是在讲普通人家一般。 宁鹰思索着,那双桃花眼中暗藏汹涌。 他看向顾阳川“这阵子你不用当那说书的了,和无言去查,多带些人手,不仅是王室,那王城中几个家族都得查。“他若有所思的说道“最近,那北王胤可不安分了。“ 顾阳川超他行了礼便出了雅间。 “今日归云亭的人可有打听清楚?“宁鹰垂着眸子把玩这红绳,睫毛长而密如羽扇。可他面上情绪却是不怎么好,不知是因为恼这红绳的缘故还是什么。 “成王之女,楚月婵,司家嫡女,司娅楠。“无言道 “成王?“他漫不经心的问道。 “西齐皇帝的庶弟,楚未明。封号成王,妻子是首辅的二女,其嫡女楚月婵为郡主,嫡长子楚郢为世子,还有两个庶子庶女。司家司远为当朝丞相,妻子是小吏的女儿,嫡子司铭然入仕虽短,但却做到了兵部御史,嫡女司娅楠,府中还有两个庶女。“他禀报着这些信息,像是说着很平常的事情一般。 宁鹰听着,却是有另一番看法“皇帝的庶弟?与元铺以及丞相交好,楚家天辈的人竟然能这般放任?“ “皇帝还未登基前在围猎时听说遭到南疆人偷袭,楚未明冒死护着皇帝,右手废了。“ 宁鹰冷哼一声,那张俊美的脸尽是不屑,语气更是高傲“楚天延真是糊涂,引狼入室。“他丝毫不避讳的称呼皇帝的名,言语之间尽是少年自带的高傲。 “去查吧,我向来喜欢把准备做足够。“他说道,晃了晃手间铃铛,素来勾人的桃花眼中尽是机关算计。 无言瞧道,宁鹰此人,天生玩弄权势之人,利用一切能利用的东西,对待外人向来是披着一张皮,让人探不清他究竟想做什么,目的是什么。 从归云亭遇到了宁鹰后便过去了有些许日子,楚天馥便哪都不想去,甚至连跑出去去听说书先生讲书都没什么兴趣。 正走往自已宫中的时候,远远便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楚天馥吩咐宫人们在此等候,自己便小跑过去。 御花园一侧除了两位少年便无人,楚天湫皱着眉头,神情有些沉重,他生的俊俏,即便此刻穿着深色的衣服,那天生的气度,便也是难以掩盖。 “楚轩近来有些不对劲,定京最近又有些南疆人的踪迹,我怕他会与南疆人有联系。“另一位十一二岁 的少年说道,他一袭红色锦衣,腰带以下的衣身用金丝秀着花纹,栩栩如生,一张还稚嫩的小脸却十分俊俏,气宇轩昂,都说红衣容易盖过人,更何况还是小男孩,可他却丝毫不受影响,反倒是与这红衣更加的契合。 可那比年长的少年却未回应他,红衣少年便询问道“皇兄在担心什么?“ 楚天湫这才看向他,眉宇却是紧皱着“楚轩不用在意,就算有璃妃娘家的支持,也不许为患,楚家人的天下,自然是天字辈的嫡子继承。不过…我近日收到一封信,竟查不出是何人所为。“ “皇兄这般凝重,信上写的是何事?“楚天椿问道。 “成王右臂尚能举刀用剑。“ 短短十字,却让这两兄弟沉默不语,要知道当初成王是因为护着父皇而受伤,废了右臂,而父皇登基后也念及旧情,把成王当成心腹,甚至成王取了首辅的二女,与丞相走的近父皇也没说什么,一个臣子,身上流着楚家血的臣子,与朝上有一定权势官员走的近,那对天子而言是种威胁,虽不说有无居心,然而有人带话给他,其话语间分明再说成王假装废了右臂,那他为何要在皇帝面前假装废了右臂,其野心,不容小觑。 “皇兄是否告知父皇?“楚天椿问道,这不是件小事,这封信上的内容虽短短几字,可信上影射的内容却是腥风血雨… “不可。“楚天湫驳回了他的念头。 “这是为何?“楚天椿不解。 “父王对皇叔有多信任你难道不知?“他这么一说,楚天椿便也觉得自己刚刚的想法是打草惊蛇。楚天湫又继续说道“眼下这信查不到一丝踪迹更是古怪,不管这信真假,这送信之人就想推快整个事情的进程,想让整个西齐朝廷斗起来,而他,则坐享渔翁之利。“楚天湫说道,眼里尽是对这背后之人的不屑,他是这西齐最尊贵的人,是天家的嫡长子,骄傲如他,他最不屑于的便是这种手段,要是想摧毁西齐的朝廷,那便光明磊落的进攻。 楚家人都是这般行事光明磊落,楚天椿自然也看不惯这种手段,只觉得背后之人定阴险狡诈。 “皇兄,这送信之人想扰乱局势,而他正好告诉我们所不知道的东西,我们便去证实这信的真假,倘若假,权当玩笑,留个心眼也好,如若是真,那也是助了我们。“楚天椿说道,身为皇子比普通人家的孩子要早熟,更何况他们是流着楚家血的,生来仿佛就是该属于这朝廷之中。 楚天湫点头,以表赞同。眼瞧见御花园那梨树后有一角衣裳,楚天湫眼中多了分肃杀,他厉声斥道“出来!“ 楚天椿见状,也往树那边瞧,稚嫩的脸上带着杀气。 6.藏月阁 待瞧见那人之后,两兄弟面容缓和了许多,楚天湫那张俊美的脸由凝重转而带上温和的笑容,他自然而然的抚摸着那女孩的头,眼中尽是温柔“我家小馥儿怎么躲在树后呢。“ 楚天馥冲着他笑着,那鹿儿一般的眼睛此刻弯成了月牙,薄如红樱的唇咧嘴笑着,如沐春风“回宫的路上正巧就碰见皇兄你们,馥儿就想这般做了。“ 楚天椿瞧着她,哼了一声,但也是满脸欢喜,随后他问道“你可是听见了我与皇兄的说的话?“ 他这般询问道,楚天湫也垂眸看她,眼中看不透他神色。楚天馥是他们的嫡妹,于情于理,他们自然是不想让她掺和到这乱局之中。 “我刚看到哥哥们就想跟哥哥们玩,可馥儿刚躲到树后,兄长便凶了馥儿,馥儿听到的也只是兄长的呵斥罢了。“她说的委屈,小嘴也嘟囔着,那鹿儿般的眼眸似乎因委屈带着水汽,整个人好生可怜,像是收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兄弟两个一看她这模样,立刻便心疼起来,楚天湫温柔的哄着她“馥儿乖,哥哥错了,馥儿想去哪玩哥哥就带馥儿去好不好。“他说的可温柔了,跟之前与楚天椿交谈时完全不一样,也不自称皇兄或兄长,宛如邻家好看大哥哥一般。 楚天椿立马从衣袍中拿出麦芽糖出来,直接塞到楚天馥嘴里,小声温柔的哄道“吃糖了就不可以哭了。“ 他与楚天馥是双生子,模样长的也相像,明明跟她一样大,却把自己当成年长几岁的兄长一般,楚天馥喜欢吃糖,他虽不爱吃,便也随身携带。 楚天馥嘴里含着糖,口齿不清的说道“那…就原谅…哥哥一次。“ 两兄弟见此,便也是笑开怀了。楚天馥那鹿儿般的眼睛如小狐狸般狡黠的转动了几下,似乎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回到永安宫后,她和云珵遛出了宫,婉妤想跟着她,不过她这次出宫可不是去玩的,自然不能带上她。 “公主,这样真的好吗…“云珵满脸的不适应,那常年清冷的脸上终于有些表情。 “有什么不好的,还有不要喊公主,记住,云珵,现在你是少爷,我是小丫鬟,知道吗,身份不能暴露。“楚天馥压低声音跟他说道。 也不能怪云珵这样失态,此时楚天馥穿着便是那丫鬟衣裳,而他,穿的锦衣实在是价值不菲,这锦衣衬的他如同这定京王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一般,再加上他虽长的又不赖,倒像是个公子哥。走在这百花井巷中,便也招来了许多目光,他并不是因为这些目光而不自在,他实在不自在的是自己的主子居然扮成他的丫鬟,而且还是身份尊贵的公主,他实在担当不起。 “那我应该如何称呼您呢“他说道 楚天馥小眼珠咕噜一转“叫我小楚吧,知道了吧。“她原本就生的好看,这般古灵精怪的模样愣生生的吸引人,周边偶尔有些人带着羡慕的神情看着云珵,这位爷当真找了个俏丫头,而且还是一般的好看,那真的是极好看了! “云珵,你说的那个地方,会卖给我们消息吗?“楚天馥靠近压低声音询问道他,云珵比她高出许多,当看到她靠近时,云珵便倾着身子,以便听到她说的话。 “不确定。要看那人是否会卖给我们消息。“云珵说道。 “为何?那人要求是什么,是要多少银子?我都可以给他。“楚天馥说道,的确,如果能买到那个消息,并且那个消息是真的,那楚天馥自然是付相应的钱,甚至可以给他十倍,反正她有很多银子还有银票。 云珵听她说着,自然是知道她想怎样,他耐心说道“那玉阁中的人不看银子多少,要是运气好自然用银子银票买到,这是最简单的,可倘若运气不好,就得交换个消息,甚至承诺。“ “交换消息...“她若有所思“是不是那个交换的消息只能是那人感兴趣的。可要是有人给他假消息呢?“ “玉阁的人迟早会查清,到时,如若是假的消息,那便是被玉阁的人折磨的生不如死。“云珵说道。 走着走着便到了巷中某件当铺,十分奇怪,在这繁华的巷中,周边的铺子都是生意红火,可唯独这家藏月阁的当铺占着最大的门面却生意清冷,别的铺子满满都是人,而这家却是一个客人也没有。 “这藏月阁...可实在是冷清。“楚天馥左右各看了一眼说道。 “藏月阁虽为当铺,可他们只收古怪的东西或者是价值不菲的物品,像那种普通的物品,一概不收。所以平日人才稀少。“云珵解释道。 楚天馥听道觉得这店铺主人真是奇怪,占着定京城中最贵的地皮,开了最大的门面,却尽做着赔钱的生意,难不成这人比她更有钱?想到这里她突然慌了,要是这人比她有钱,她给出的价格这人看不上怎么办。 这般思索着,却跟着云珵踏进了这藏月阁中,一进入铺子中,一股檀木香扑鼻而来,楚天馥瞧出了那是檀木中的贵品,紫檀木。这家当铺竟全用的是紫檀木,完了完了,不能拿银子跟那老板比了。 当铺中那老人见来客人了不紧不慢的走到跟前,瞧着云珵说道“公子可知我这藏月阁的规矩?“ “藏月阁只收珍品,然而在下并非来当物品,而且求藏月阁中的无价之宝。“云珵说道,便向老人作了个敬重的礼。 老人眯着眼睛打量着他们,神情却落在楚天馥身上,楚天馥被他这么一盯着立刻垂下了脸,心想着莫不是这人认出了自己的身份。 “这位公子请上二楼,至于这位姑娘不能跟着上去。“老人说的同时,不知从哪出来一位小厮,向老人低语了几句。 “老先生,我家少爷孤身一人前往我可不放心,万一少爷出了什么事,夫人怪罪下来,婢子可是死罪阿。“楚天馥一副着急的神情,那双眸子中带着水汽,好似一不小心便会哭出来。 云珵不语,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公主骗人的把戏可真是越来越精了,实在是...唉罢了。 “罢了,你便跟着去吧。“老人挥了挥袖子,便让小厮带着他们去二楼了。 老人盯着那十一二岁丫头的身影,心中万分不解,主子为何特意准许这小丫头进去呢,虽说小丫头生的好看,可也就是丫鬟,丫鬟眼界能有多高,有什么值得打探的消息。 7.试探 小厮带他们进了一处厢房,与一楼那副清冷的装扮不一样,二楼装缮得富丽堂皇,同样是用上好紫檀木制成的桌子和椅子,墙上贴的是名贵的画,楚天馥认出了其中几副画皆是书本上说的失去的孤本,没想到竟在此处,而且还被主人直接挂在这墙上。 ???????“?云珵,我觉得买不到这消息了。“楚天馥有些泄气的说道。 ????????云珵那张俊脸一副不解的模样,楚天馥看着他叹了口气“?我可能...银子都没有这家店铺老板的多。“她只有把父皇给她的物品当了才有这家店老板钱多把,可是,父皇给的东西是御赐之物,即便她敢当,当铺也不敢收阿。 ?????????她话音刚落,便有一人推门而入,十五六岁的少年着一身青衣,腰间配着上好的玉佩,手持一把折扇,那人长着一张娃娃脸,显得像小童一般,但却见到他们时故作深沉,打开折扇轻轻扇着风,他笑着问道“?是这位公子买消息呢,还是这位姑娘呢?“ ????????少年目光盯着她,虽是笑着,却是探究的目光。 ?????????楚天馥笑意盎然“?公子真是说笑,当然是我们少爷买消息。“她说起谎话不带一丝慌乱,明明才十二岁般大,却十分灵敏聪慧。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云珵见他这般盯着自家主子,出声问道。 ??????????“?在下闻忧玉,是这藏月阁以及月阁的掌柜。“闻忧玉说道,收起折扇,坐在他们对面,拿起桌上紫砂碧水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不知这位公子和姑娘要买的是什么消息。“ ??????????“?西齐成王,楚未明右臂之事。“云珵看着他说道。 ?????????闻忧玉一听,倒也不怎么上心的模样,他生的一张娃娃脸,倒也俊俏可爱“?这可是当今圣上庶弟之事,天底下谁都知道成王右臂废了之事,两位打探这消息,是想搅乱这定京城的局势吗。“他话说的果断坚决,与他长相实在不符。 ?????“闻公子,这消息你是卖还是不卖?“楚天馥那如鹿儿般的眼眸盯着他说道。明明是小女孩,却故作大人模样,实在是有趣极了。 闻忧玉挑着眉看她,又打开手中的折扇,靠着椅子,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我将这消息卖给你们,不管真假,那都是一番血雨腥风。“他故作忧心重重“可我心系黎明百姓...这...可是难事阿。“ “闻公子,你开个价吧,多少钱,我...不,我们少爷有的是银子。“楚天馥说道,丝毫不犹豫的将云珵卖了。 云珵默不作声,又恢复了平常的清冷模样,外人看来以为是这贵家少爷不爱说话,由小丫鬟代说,殊不知是自家公主聪慧的很,根本不需要他来说。 闻忧玉一听,噗呲一声的笑出来,他边笑边扇着扇子“姑娘,只怕你们少爷的钱还不够买下我这当铺的一层吧。“ 楚天馥一听,心想着这人果真不收银子,这可有些麻烦。 见她不语,闻忧玉又说到“不过,我倒是想跟小姑娘交换消息,小姑娘觉得如何?“ “交换消息?“楚天馥狐疑,随即说道“我只是个小丫鬟,我能知道什么呀,闻公子真是抬举我了。“ 闻忧玉似笑非笑,并未回应她的话“我想与小姑娘交换的消息是...“随着他说出的话,楚天馥渐渐感到不安,平日里的古灵精怪立刻全无,变的正经起来,只见那人嘴唇微动,那句话便一直徘徊在她耳边。 “当今皇子楚天湫私下有的金吾卫究竟有多少人。“如雷一般在她脑中炸开了花,看着闻忧玉的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她遂全身冒冷汗,皇兄有私军?怎么可能,要知道皇子私自有私军那可是大罪,是要掉脑袋的罪,这消息是真是假?为何…再者,此人是如何得知的!是敌是友?究竟有何居心? 还未等她回话,只见闻忧玉又开口,漫不经心说道“小姑娘,你可知我月阁对待那种卖假消息的人作何处置?“云珵一听,心中一悸,公主不知这种事,可他却知道,前几年,有个当朝官员的姨娘,为了争宠来这月阁中找她家夫人的把柄,却带着侥幸,把假消息卖给了月阁,那轰动一时的贵家夫人当街赤裸的与马……那等污秽肮脏之事,出于月阁之手,而外头却依旧未查出究竟是何人所为,他们这做法是比杀了人还要残忍千百倍,他们将你生的希望夺去,让你背负这污秽之名,最后千夫指万人唾弃。 “闻公子实在是高抬我了,这消息我可不知道,云珵,我们走。“此刻那月阁的掌柜是知晓她的身份,那如今也没什么好隐藏的了,之前扮作丫鬟时为了不让人看出,她隐藏了自己,如今即已被认出,虽年纪不大,可她话语间那周身贵气,那是皇宫之中才能养出来的气度。 待他们走后,闻忧玉转身走到了另一间厢房,只见那紫袍少年倚靠在窗边,他生的白,那俏而挺拔的鼻梁下,薄唇如红樱,桃花眼生的多情,可他又十分的冷酷,他盯着窗外的那抹身影,薄情的像盯着猎物一般。 “三哥,我实在想不通,为何打草惊蛇呢?“闻忧玉一进来就找了地做下,一副苦恼的样子。 宁鹰也没看向他,只是一直在看着那抹身影,直到身影消失不见,他才收回目光“本王只是推动了一下这事情的进程而已,算不上打草惊蛇。“ “三哥,你说这楚天湫真的有私军吗?这要是有,岂不是有謀逆之心?他要篡位不成?“这种议论天子皇子之事,他却讲起来很轻松一般,好似并不是什么大事。 宁鹰冷哼一声“楚家人天字辈嫡长子继位,那本来就是楚天湫的位置,再者楚天湫骄傲到不行,这种阴险之事这位皇子可不屑于去做。“不过,宁鹰还有一个比较在意的点…西齐皇帝至今还未立太子,虽说楚天湫是嫡长子,而楚家向来是嫡长子继位,那为何皇帝迟迟不立太子,楚天湫也十五六了,按道理早该立的。奇怪的还有楚天湫,有私军这一事确实不像他作风,难道,他嘴角扬起,骄傲的楚天湫是感觉到了危机吗? 闻忧玉没仔细瞧他的样子,只是在琢磨着他刚刚说的那些话,不知为何大喜,兴奋的说道“三哥,这楚皇子可是跟你是两种人阿!“他也不顾宁鹰的脸色,嘴巴像开了闸门一样,什么话都讲出来了“楚皇子行事光明磊落,就算是对付对手,所用的计策都是光明的,看不起那种下三滥的手段。而三哥你,正好跟这皇子相反,三哥阴险狡诈手段方面,啧啧,那真的用尽一切能利用的。我猜想这楚天湫要是对上三哥你阿,肯定很有意思!“ 宁鹰听着这番话,也没怪罪于他,桃花眼如深潭一般深不见底,倒是嘴角微微扬起,紫衣衬他,更为他添加了神秘,他笑起来,像魅惑人间的妖物一般。 楚天湫这人,他早就知道了。在南疆的时候便知,年少有成且骄傲这词生来便伴随他一般。不过,要是楚天湫得知他接近并且利用楚天馥,自己最疼爱的小妹被利用来对付自己,楚天湫作何感想。 “要是有人来问消息,除了楚天湫的消息,其他都卖。“宁鹰说道,楚天湫,与他完全相反且又十分优秀之人,他得亲自来,他倒要看看他亲自给楚天湫布好的网,楚天湫如何逃脱的了。 闻忧玉瞧见宁鹰那神色,便心知肚明,他三哥这是想亲自会会楚天湫了。不知这两人要是对上了是何般情景。 8.三皇子楚轩 从藏月阁出来后,楚天馥心中甚是不安,一路和云珵赶紧赶回来宫,本想直接去找皇兄,但瞧着自己这身装扮还是丫鬟扮相。还是回永安宫换身衣裳再去找皇兄好了。 她走的步伐很快,此时也顾不着什么宫中礼仪了,远处有些个眼尖的宫中嬷嬷们瞧道想着究竟是哪个丫鬟这般没规矩,仔细一瞧这丫鬟后还跟着个冷面侍卫,随即也发现了是小公主,也就装作没看见一般了。 御花园转角处有个石拱门,楚天馥想事情太入神了,也没发现前面有人,便一头撞了上去。 “大胆!你这贱奴怎么走路的?竟然冲撞了三殿下!还不给三殿下跪下磕头道歉!“那宦官的声音尖锐的不行,那副奴颜婢膝的模样,实在是碍眼的很。 “你说本公主是贱奴?“她不似平常那般嬉笑模样,那张漂亮的小脸冷淡下来,她微抬下巴,那星辰般的眼眸冷漠的不像话,她看向那穿着华服少年“三皇兄,皇妹需要磕头道歉吗?“ 那位被她称为三皇兄的人,楚轩,璃妃独子,当今赵少傅小女。璃妃和赵家竟妄想着扶持庶子为储君?不仅如此,楚轩欺负不了皇兄,就转而欺负她,在她小的时候还处处给她使绊子,她哭着找父皇说,父皇却说楚家人是要自己去承担自己的事情,还给她说了一大通楚家信仰。总之楚轩就是个坏人,而且长相都不及她两位哥哥,还有品行也是! 楚轩其实生的还好,五官也俊俏,毕竟楚家人是生的不差的。他不似楚天湫的锋芒万丈,也不像楚天椿那如春水一般的容颜。他儒雅的像玉石一般。脸上常年带着笑容,好似平易近人翩翩公子一般。 他依旧是带着笑意盯着楚天馥“皇妹说这话作什么,听起来像是皇兄故意为难你一般。” “三皇兄这是岔开话题?”楚天馥有意识无意识的瞥了他身旁那名宦官,那人瞧见她眼神后,有些退后的躲在宫人之后。 “辱骂皇室,那可是死罪,还让本公主逮个正着。三皇兄这毕竟是你的人,你说,怎么处置这贱奴。”楚轩那含笑的眼里闪过一丝阴戾,楚天馥这般端着公主架子的模样惹到他了。他虽笑着,但声音是有些不耐烦的,他对上楚天馥的眼眸,说道“还不滚过来给公主赔不是?” “公主饶命,贱奴有眼不识泰山。”自家主子发话了,那名小宦官赶紧跪下,硬生生的磕了几个响头。 “也不怪你认不出皇妹,皇妹今日这打扮,别有一般情致。”楚轩说道,话语有些轻佻,那双眼睛在楚天馥身上来回打量着。说实话,楚轩确实得承认,这个皇妹虽然还小,那双清灵透彻的眼睛,娇而挺拔的鼻梁,薄如繁樱的唇,顺势下去,那洁白无瑕的肌肤,脖子的线条好看极了... 楚轩的目光实在是太令人感到不自在,云程上前一步,将楚天馥挡在身后。 “殿下,自重。” “殿下是皇子,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让你个奴才来说三道四的!”楚轩身边一个模样清丽的丫鬟说道,她说的话语间有意无意的引向楚天馥。 楚天馥瞧见那小丫头那般得意的模样,她一肚子的火,以前楚轩再横,那也只是楚轩和她杠,现如今是怎么回事?一个小宫女竟然当着她的面,明里暗里的指责她? 下一秒,那名小丫鬟突然就扑通一声倒在地上,那张清丽的小脸磕在御花园的石子路上划破了脸,她摸了自己脸,看到血后她尖叫着“谁!是哪个混蛋干的!” 那石拱门后面,走来一位与楚天馥几分相像,穿着红色华服的小少年,他发梢绑起,玉冠戴在发髻上,那眉眼之间全是高傲的神情,他走过来,后面一群宫人跟在他身后,楚天椿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那个丫鬟,语气倨傲“就是爷干的,怎么,你是想借谁的势处置本皇子不成?” 一副小流氓的模样,偏偏这小少年又生的俊美俏丽。实在是又是别有一番的风味。 楚天馥一瞧是自家小哥哥,心里已是欢喜,再看他这般嚣张的行为,面上更是笑开了花。还有些小骄傲呢,她小哥哥这定京小霸王可不是白叫的。 “五弟,在宫中这话可说不得。”楚轩依旧是带着笑意,一副好兄长的做派,在楚天椿眼中看起来很是碍眼。 楚天椿那张俊美的脸上满是不屑,只见那抹红衣手一扬,从身后宫人那托盘中取出一把玉笛,众人还未看清他的动作,待楚轩反应过来时,那红衣小少年将玉笛搭在他脖子上,楚天湫也才十一二岁,自然是没有楚轩高的,可他就站在那里,手持着一把玉笛像剑一样搭上他的脖子,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楚轩没有笑容了,儒雅的脸上出现了愤怒的神情“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楚天椿神色倨傲“三哥要是再那般盯着我家小妹看的话,下次小弟跟三哥玩的时候拿的就不是这笛子了。” 言外之意,下次是要会杀了你。 “小德,这归你了。”他收回搭在楚轩脖子的玉笛,顺势往后一丢。 “谢殿下赏赐!”那名唤小德的宫人欣喜的接过那玉笛。 楚天椿转头,看着自家小妹,笑道,如沐春风一般。“愣着干什么,走阿,哥哥给你买了桃花酥。” 9.怀疑 回到永乐宫之后,楚天馥让云珵和婉妤将宫中的人给清走了,也让她们在院门口不能让人进来,随后便拉着楚天椿进了屋子,将窗户和门都给关上。 “什么要紧的事情,弄的这么神秘。“楚天椿见她这般正经的模样,有些奇怪。 她将门窗关上后,坐在楚天椿身旁,压低声音,神色十分严肃“今日在宫外有人我问了句话。“ 楚天椿撇了一眼她身上穿的衣服,就知道她又偷溜出去玩了,无奈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水,说道“那问的是什么,竟然能让你慌成这样。“ “他问…皇兄的私军有多少人。“楚天馥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都心有余悸,脑子中都是闻忧玉当时说这句话的神情,背后感觉全是冷汗。 楚天椿一下子惊住,喝茶的动作停了下来,屋中安静极了,往日里那清新熏香在这春日中似乎也寒冷了几分,让人闻起来一阵冷汗。“怎么回事,你仔细告诉我。“他放下茶水,俊俏的脸严肃认真起来 楚天馥把事情经过仔细的都告诉了他,包括自己在御花园中听到他们对话的事情。 “你要知道,这件事情不可告诉父皇的,知道吗?“楚天椿盯着她的眼睛说道,那个往常一副魔王样子的红衣少年此刻认真起来,虽是稚气的小脸,但那认真的模样也让人觉得有些依靠感。 “可馥儿不懂。“她说道。 “不懂什么?“楚天椿问道。 “皇叔的事情馥儿能懂……可“楚天馥瞧了一眼楚天椿的神色,有些紧张的模样,那好看的眉头都皱起来了,如鹿儿般的眼中还带着不安。 楚天椿见她这样,小手搭上她头,轻轻的摸着,他笑着,比那红衣还要耀眼万分“有什么想说的说吧,哥哥又不会怪你。“ 他这番举动和话语,也让楚天馥心中一暖,那双鹿儿一般的眼睛盯着他,依旧还是有些为难模样“馥儿不懂的是为何皇兄会有私军…“ 楚天椿听着,眼神暗了下来,他知道小妹心里在想什么,也明白了她想表达什么意思,她不该这样。 “馥儿阿,你不应该这么想皇兄的。“ 楚天馥心中一惊。楚天椿已经收回了摸她头的手,她知道的...她知道楚天椿这神情意味着什么,她们是双生子,她知道他这语气是什么意思。楚天椿失望了。那总是混世小魔王的楚天椿,在她面前总是宠着他的哥哥此刻失望了,他没表现出来,怕伤着她,可她明白的,她熟悉她的哥哥,知道他的每个神情意味着什么… 她眼眶红了,那双鹿儿般的眼睛带着水汽,不是平常闯祸后故意装作的委屈,她那双动人的眼眸中尽是不安和慌张。 楚天椿垂下眼眸没看她,从腰间挂着的锦袋中拿出一颗纸包住的小糖,剥开糖衣塞进了楚天馥的嘴里。 究竟还是小女孩,楚天馥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流了出来。 “好啦,鼻涕都流出来了,丑死了。“楚天椿笑着用自己的衣袖给她擦眼泪。 “馥儿…知错了…“她嘴里喊着糖,带着哭腔含糊不清说道,说着说着又几滴眼泪吧嗒的落下。 “无论如何我希望你都是相信皇兄的。“他擦着眼泪说道。 “最不该的行为是因为别人的话语,自己的不切实际的想象去怀疑自己最亲近的人。相信你亲自发现的东西,永远不要只了解表面来决定对人的看法,有时亲眼所见的不一定为实。“楚天椿说道,那话语对他来说太过于老成了,不像是他这个年龄段说出来话。 楚天椿很敬重他的兄长,楚家人嫡长子继位这个道理是从小就被灌输的,而且他也是嫡子,天家人兄弟情是很薄凉的,因为皇位只有一个。从小身边就总有人 有意无意的提醒他同为嫡子只是因为晚出生得到的权利却比哥哥少太多,比如皇兄会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有先生教书,习武,甚至去旁听朝政,整理政务。 而他,闹的先生生气,打翻墨盘甚至在宫中到处闯祸父皇也只是觉得他还小,没有丝毫责罚。甚至背不出书,射箭也射不好,他们总会说没关系,五皇子做不好也没事,反正五皇子也不是要坐上那个位置的人。 皇兄是光,皇兄太耀眼了,他只能够通过这种淘气获得父皇他们的关注,成为优秀的皇子什么的只要皇兄去做就好了,反正有皇兄什么都会好的。至少他是这么想的,但是皇兄好像不是这么想的。 皇兄亲自教他读书写字,习武,包括带他一起处理政务。他实在很疑惑,七岁的他纳闷的趴在书桌上问道“皇兄为何要做到这般程度…皇兄不怕我学会这些后跟皇兄抢那位置吗?“ 那是楚天湫也就才十一。他笑着看着趴在桌前的皇弟,又继续看着书本笑着说道“我信你,你不会。“ “皇兄为何这样说…他们都说帝王家的兄弟是很薄情的…“七岁的楚天椿脸上都是肉肉的。双生子缘故,皇弟和皇妹都有着一双清灵透彻般的眼睛。 “你是我弟弟,馥儿是我小妹,我此生最信任的人是你们,我想,你们也会如此。“他没有称他们为皇弟皇妹。楚天湫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只相信他所了解的,并且也坚持着。他是真心的喜欢并且信任他这两弟弟妹妹。 “所以哦,要是对兄长还有疑惑的话,就亲自去和兄长谈谈吧。哥哥就先走了。“楚天椿起身,笑着推门而出。那抹红色的身影消失在这屋中。 楚天馥拍了拍自己的脸,是她的不对,她不应该觉得皇兄有那种想法,皇兄对她和椿从来都是很好的,她哭是因为被椿点破她的想法,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可恶了。含在嘴里的糖已经化开了,很甜。她心想着。 10.昭华宫 南三所,皇子们行宫所在处,楚天馥行宫在西三所,相比去其他宫中,这段路程也算是近了的。 楚天馥坐在暖轿上,此刻她已经换下了那件丫鬟衣裳,一身淡青色的流仙纱裙,婉妤给她梳了个简单的发髻,本是出色的容貌,衬的她更加清新,远远看去好似轿子上不知从哪出来的精灵一般,清新脱俗。 “婉妤,东西都备好了吧?“楚天馥询问道。 “回公主,备好了。“ “那就好。“她说道。她似乎松了口气一般,这一回算是给皇兄赔罪的,可要直白的说出来也太难为情了,还是先得给皇兄做一个他喜欢吃的东西好了。 等她抬眼的时候,发现已经到了皇兄的宫中,那昭华宫三个打字就在眼前。她在婉妤的搀扶下下了轿子,走到昭华宫门口。 “公主,殿下他不在宫中。“昭华宫一群宫人垂着头说道。 “那皇兄什么时候回来?“楚天馥问道,皇兄不在也是很正常的,毕竟皇兄经常帮父皇处理政务,这会估计还在御书房中吧。 “再过一个时辰的样子,殿下每回大约都在这时候回宫。“为首的那位宫人低着头说道。 婉妤从腰间拿了一个小包,笑着塞在那为首的宫人手里说道“公公,我们公主想给殿下做道菜肴,公公可否带我们去厨房?等殿下回来了,麻烦再通告一下?“ 那名宫人含笑接下,超楚天馥微微行了礼,又笑着跟婉妤说道“姑娘太客气了,请跟奴才来。“ 楚天馥跟在这位宫人后面,来了昭华宫许多次,这还是第一次来昭华宫的厨房呢,皇兄估摸着一个时辰的样子回来,那应该也差不多了,只不过,她抬头看了一下天,宫中傍晚的时候天空的云呈红紫色,真好看,想有一天和皇兄还有椿一起到定京城最高的地方看晚霞。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实现呢。 “公主,这里就是宫中的厨房了,奴才这有几个婢子,都是做菜的好手,公主您可以让她们来做。“那宫人说道,身后就站着几个宫女,看所穿的衣服,估计是这厨房中的厨娘。 “无事,让她们下去吧。“楚天馥笑着说道。要赔礼道歉的话还是得亲自动手才更有诚意一些呢。 待她们下去后,婉妤拿着备好的食材放在灶台上,随后她看着楚天馥,表情满是担忧。 “怎么了?“感受到婉妤目光,楚天馥问道,又顺手拿起将灶台上的白菜在打好的水的盆中清洗着。 “我总感觉小殿下应付不来那东西…“婉妤那张小脸都要拧巴到一起,一想到五皇子接下来要干的事情,婉妤就紧张死了,五皇子年级虽小,可那混世魔王可不是白来的,那样子的人怎么会屈尊去做那种事情… 楚天馥一听噗呲一笑,露出小虎牙,像只灵动又狡猾的小猫,她那双鹿儿般的眼睛充满灵气“妹妹因愧疚想给大哥哥做他喜欢吃的菜,可是弱小又娇弱的妹妹实在是杀不了山鸡,无奈下只好找离这昭华宫最近的小哥哥帮忙了。“ 弱小又娇弱的妹妹?不知道是哪位娇弱的公主平日里老拉着大皇子教她射箭,也不知是哪位弱小的公主翻墙溜出宫。婉妤摇摇头,突然想起今日午时的时候五皇子一走公主就像哭过的一样,看着自家公主正开心的切着白菜,她豁然开朗,公主现在是在报仇阿……唉希望五皇子能够撑下去吧。 果不其然,厨房外面一阵喧嚣,隐约夹杂着鸡的叫声。楚天馥听着,偷偷的笑着,狡猾的像偷了腥的猫咪。 厨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一群宫人想拦着那踹门的人却又不敢拦,那人一袭红色华服,约摸着十二岁的样子,跟楚天馥七八分相似的长相,只不过长的更为英气,那稚嫩又俊俏的脸上带着一丝怒气“你真的是胆子不小,竟然让哥哥杀鸡?“ 小德子心惊胆战的,手里还提着一只山鸡,那只鸡一直不安分的速腾着,还一直咯咯哒的叫,小德子感受到五皇子那杀人般的眼神,哭丧着一张脸,这鸡一直在叫他也堵不住它的嘴阿,殿下瞪人也太吓人了吧。 楚天馥将手中刀放下,又用清水清洗了一下手,接过婉妤递来的帕子擦着手,见楚天椿带着怒气又有些隐忍的模样她开口说道“哥哥难道舍得让妹妹杀生吗?“她那双像鹿儿一样的眼睛纯良又无辜的看着楚天椿,她本就生的好看,属于那种让人看一眼就觉得清新脱俗的感觉,好似那仙儿一般,此刻一副无辜模样便更让人情不自禁的心软疼爱了。 跟在楚天椿后面的宫人们见到小公主这纯良无辜的模样纷纷觉得小公主做的没错,特别小德子看了一眼自己手上提的那只嚣张又凶还丑的山鸡,怎么可以让这东西接触到小公主呢,自家主子是男人,男人要有担当! “殿下,我觉得…“小德子话都还没讲完,只见自家主子侧着脸,那张如雕刻般的侧脸是那么好看,只是主子的眼神,好可怕,好可怕,求生欲在这一刻瞬间爆发“我觉得这只鸡很丑!“ “哥哥当真是想让馥儿杀生的吗?”见楚天椿不回话,她又说道,说的时候眼睛里像是要流出眼泪一般,一副表情十分为难的模样,竟十分的委屈。婉妤在一旁默不作声,心想到公主还真的是腹黑阿,只是不知道小殿下那般性子会不会纵容公主了。 跟在楚天椿后面的宫人们自然是面面相觑,他们这堆人可是楚天椿宫里的人,特别是小德子,作为五殿下的宫里头的一等宫人自然是时刻都跟在自家主子身边的,楚天椿是个什么脾气的人,这宫里头谁不知,殿下虽年龄小,那性子也是出了名的,早些年的时候在那学宫中可是惹出不少麻烦事情,但楚天椿虽是顽劣,可念书和骑射这些功课样样拔得头魁。就连先生拿他也是没办法,皇上也睁只眼闭只眼的,楚天椿唯一听话的也就只有皇后和大皇子的,可皇后近些年身子愈发不行,也就很少管这些事了,而楚天椿向来在自家大哥面前乖张的不行,也就是说无人管的住他了,虽说对双生的妹妹很是宠着,可这些年来,哪见过殿下干这种有失身份不得体的事情...想到这里小德子担忧着,要是因此事让这两兄妹吵架了那还得了,这大半个皇宫都得给他们掀了不成。 果不其然,楚天椿脸色越来越难看,偏偏那只鸡还在不停的闹腾着,一时间厨房中氛围奇怪极了,小德子哭丧着一张了心想完了完了这两主子闹起来怎么收场,看着那只不停闹腾的鸡,小德子狠狠的打了几下鸡头,就是你这个王八蛋害的!都怪你! “小皇兄要是不答应的话,那小皇兄就走吧,皇妹这会可是很忙的”楚天馥一下子别过脸,走到那案板上切起白菜。她这次都不在称楚天椿为哥哥,而是称他为小皇兄,听的楚天椿一阵生疏。 小德子和其他宫人们本以为楚天椿会怒气冲冲的走掉,谁知那红衣小少年却一把怒气的挽起自己的袖子说道“谁说我不答应你了!” 楚天馥笑眯眯的跑过来一把抱着楚天椿的手臂“哥哥真好。”虽是双生子,可现在楚天椿已经比楚天馥高了半个多头。 “这回就知道喊哥哥了!”两个长相相似的小孩,红衣的那位小少年俊俏的小脸上佯装着怒气,而抱着他手臂撒娇的穿着青衣的小少女笑意盈盈的,一副偷腥得逞的猫咪模样,其乐融融。 于是这厨房中楚天馥和婉妤在切着菜,准备调料,而楚天椿那边,小德子一个不小心让山鸡从他手上给跑走了,在这院子中跳来跳去的,楚天椿气的差点敲死小德子了,便这群人将厨房这个小院子给围起来抓起鸡来,吵吵闹闹的惹得昭华宫其他宫人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待走进这小院发现以红衣为首的小男孩和宫人们竟抓起了山鸡,仔细一瞧红衣小少年的模样,竟然是五殿下! “小德子你要是再不抓住它!我把你给了宰了!”一声怒吼从小院子里传来,门口那昭华宫的宫人们听见,纷纷摇了摇头,还是走吧干活去吧,假装看不见就好了。 11.楚郢 养心殿 楚天湫穿着一身黑红色的官服从养心殿推门而出,他是嫡子也是长子,是这西齐的大皇子。虽如今父皇还未立太子,却也是早已让他进养心殿处理政务,对皇子来说这是一份殊荣。可他出了养心殿的宫门却是一脸疲惫。 孙安,从楚天湫进养心殿宫门的那一刻起他便在这等候,他是大皇子身边的内官,是昭华宫中的老人了,从小便照料着楚天湫的生活起居。楚天湫出来的那一刻的疲惫脸色被他给捕捉到。 孙安前去迎接着,笑盈盈的说道“殿下要用骄吗?”他话音刚落,周围一群小宦官抬着骄子就在前等待着。 “不用。“楚天湫看了一眼那骄子,神色颇为暗淡,他说完便朝着自己的昭华宫走去。孙安立马招呼着那群抬着骄的宫人让他们也跟上来,万一殿下走着乏了就能坐骄休息。 养心殿位于内廷的中心位置,是父皇生活起居,也是日常处理政务的宫。而他的昭华宫处于南三所,南三所那一片是皇子所居住的宫,故离养心殿的路程也不算远的。 “没想到在这一出来便能在此碰见堂弟。” 楚天湫看向声源处,看清楚来人后,虽是停下了步伐,但也并未有其他的动作。 楚郢,成王楚未明独子,成王府的世子,比楚天湫年长一岁。他穿着一身墨绿色的锦衣华服,腰间配着一块玉佩,负手,带着高傲的神情朝着楚天湫走过来。 孙安见此,不语。只低着头看着地面,将这场面交给这两位位高权重的人。后面抬轿的宦官也是这般做法,在这宫中,像他们这种下人们生死全靠贵人们拿捏,有时想要保住性命,就得不听,不看。 “有事?”楚天湫看了他一眼,说道。此时差不多已经位于南三所了,再走一会儿便到了昭华宫。天色已晚,楚郢这般前来,应该也不像是要进殿的样子,不知是来找南三所其他的几位还是来找他。 “堂弟看样子是从陛下那回来的。”楚郢悠悠的说道,他虽年长楚天湫,却与楚天湫差不多高,两人站在一起,却是截然不同。楚天湫是骨子里透出来的骄傲,器宇轩昂,像那升起的太阳那般的耀眼。楚郢则是表现出来一副高傲的模样,太过自负,像是高人一等一般,连他的眼神都透着些许对楚天湫的轻视。 一个王府的世子对着皇子这般态度,且还是嫡长子。实在是要人看起来未免也太过放肆。 楚天湫将他的举动尽收眼底,那双好看的丹凤眼中尽是一片深邃。但他却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周边气度不凡,他那双深色的眼眸就那样看着楚郢的动作,所表现的就符合他那身暗红色的官服,上面的丝线绣着与龙相似的莽,威严十足。 楚郢咬牙,眼里闪过一丝狠厉,他很讨厌这个堂弟,从小开始,他就表现出一副自命不凡的模样,小时候走路也总抬头挺胸眼神坚定的目视前方,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止他,楚天湫所表现的...所做的任何事情都让楚郢感到厌恶,只不过是走了运气而已,他的母亲也是走了运气,一个从山里出来的野丫头,只不过会点医术,居然迷住了皇帝和他父亲,最终为了权利踏入这宫中坐上的位置而已,一个乡野之中的人生出的儿子怎能最后坐到这天位!要在这一切还未开始之前,要在楚天湫抬头挺胸,华服冠带踏上这位置前将这一切摧毁! “看来你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恕不奉陪。”楚天湫冷眼看着楚郢的姿态,划清界限般的说道。楚郢这个人,向来是十分擅长做伪装的,但是,在只对他的时候往日的面具便摘了下来,为所欲为的说话做事,每一次都在激怒他,只不过今天,态度倒是有些缓和,虽依旧轻视,但今日,像是心情很好一般,似乎有什么事情让楚郢很得意。 楚天湫不喜这种感觉,他接触过很多的人,也能看清很多人,能让楚郢在他面前这般心喜的事情,定是与他有关的。最近不可控制的事情越来越多,这段时间他处于一种被动的局面,像是有人刻意布好的局一般,那人给他的感觉就是很擅长躲在暗处利用一切。且那人最擅长的便是揣摩人之所思,用其心。他很是不喜这般做法。 楚天湫正动身走时,楚郢却一把拦下他,他这般动作,腰间的玉佩晃动着,在楚天湫眼里,那枚玉佩格外的刺眼。 “看来堂弟是识得这枚玉佩。“见楚天湫这般死盯着那枚玉佩,楚郢嘴角带着笑,那笑意都延伸至眼里,只不过确是阴狠的笑容。连说话的语气都缓和了不少。 “你的玉佩?”楚天湫说道,语气让人听不出什么,可他那神情却是出卖了他。 “有幸得到一位的夫人赠送而已。”楚郢说道,眼却一直看着楚天湫,楚天湫神情落入楚郢眼里,自然是十分欢喜的,因为这证明了,消息是真的,那女子说的话也是真的。而且重要的是楚天湫也知道了,心高气傲的嫡长皇子,您也隐隐感觉到了吧,这西齐的天,得要变了吧。 “堂弟若是感兴趣,不妨改天与我一起去碰碰巧,兴许能碰见那位夫人。”他继续说道,明显是带着激起楚天湫情绪之意,似乎看到楚天湫丑态百出他才能填满他心中那些不堪的思绪。 “不感兴趣。”楚天湫面无表情的说道。显然是不想继续与楚郢再继续说下去了,直接越过楚郢往昭华宫走去,孙安及抬轿的宫人们见此,也低着头紧紧的跟上。 “殿下当真不感兴趣?还是说不敢?看来殿下在陛下那里也隐隐猜测到了,本世子觉得这事儿可是很有意思的呢,不知道陛下心意如何,是对皇后娘娘重一些呢还是那位。”楚郢说道,声音不大不小,话语中带着幸灾乐祸之意,他侧过身子,双手抱胸,笑的十分开怀。 楚天湫停下步伐,宫人们也跟着他停下,他转过身面无表情的朝着楚郢走去,宫人们都纷纷后给他让路,他步伐是慢的,每一步却又十分稳重,威严,那坚挺的身板让人看了也情不自禁的严肃起来,他在宫人中间让出来的道走着,像是走在那为他华服加冕的道路上,每个举动都带着尊贵的气度。 他走过来停在楚郢面前,楚郢一下正直了身子,见楚天湫那张白皙又出众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让人猜不透他的思绪,楚郢嘲讽的笑道“堂弟这是要....” 他话还没说完,楚天湫双手搭上他的领子口,像是为他打理衣裳一般,可那双丹凤眼里却是深不见底的潭水一般,看不出一丝异样。 “你是世子,我是皇子,世子手别伸太长,不然,会惹人烦的。”楚天湫说道,收回了为他整理领子的手,话虽说的平淡,可楚郢却感受到了面前这个比他小一岁的堂弟,那身子里铺天而来冷意,明明跟他一样高,可楚天湫那张漂亮的脸上,那双丹凤眼中居高临下的神情,以及那隐约的怒气,像是那最凶狠猛兽之王的怒意,周身的空气如利剑一般楚郢他一下喘不过气。 “堂兄领子歪了,下次请堂兄多加注意。”楚天湫笑着说道,那张漂亮的脸上带着笑意,暗红色的官服衬的他的皮肤更加白皙,在这暗淡的夜色当中,他的笑容比那空中的晚霞还要耀眼。 楚天湫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那暗红色的身影都让人看了肃然起敬。 楚郢满眼狠厉的看着那背影,似乎眼神是刀子,要把那人给看穿了一般似的,他握紧双手,那张算的是上乘的脸上满是阴狠,声音近乎咬牙切齿“楚天湫,我倒是要看看,到时候你还怎么一脸从容的模样!” “孙公公,看清那枚玉佩了吗?”楚天湫问道。 “回禀殿下,看清了。”孙安紧跟在身后,低着头说道。 “回去了劳烦公公立马将那玉佩画出来,然后出宫托给司二公子,让他三日之内把那玉佩之事查明白。切记,所有行动都要留意。”他吩咐道,脸上却是很少有担忧的神情,那好看的眉头都皱在了一起。 “是,奴才一定办妥。还望殿下不要过多担忧,五殿下和小公主还在昭华宫中等着殿下。”孙安说道,言外之意也是提醒楚天湫还是要注意自己的情绪,毕竟他现在看起来就像是被什么难事困扰了一般。 “他们来做什么?”楚天湫疑惑的问到,馥儿和椿也知道他有时是要去养心殿处理政务的,平日里都挑着没事的时候来的昭华宫,今日来,难道是有什么事? “五殿下和小公主借了昭华宫的厨房,说是要给殿下做烧鹿筋,宫里的宫人来禀还说道,这厨房那块的院里,可是闹腾的不行。”孙安说着,说道楚天椿和楚天馥的时候,那张有些皱纹的脸上都生出了笑意,楚天椿和楚天馥也是他看着长大的,说到这两双生的兄妹,孙安似乎是想到了他们闹腾时候的样子,言语间倒是有几分宠溺。 楚天湫听完孙安说的话,面容缓和了不少,嘴角不禁的扬起,那深邃的丹凤眼中都溢进了笑意。 “是阿,闹腾得不行。”他说着,加快了步伐,不知道他那两个弟弟妹妹又是如何糟蹋他昭华宫的小院了。 12.兄长 丞相府 ???????????此时已是用晚膳的时间了,天也已经黑了,府内东院那头一片灯火阑珊,婢女手上都拖着托盘纷纷的送入东院里头,隐约着还有些许欢乐雀跃的女声。而西院这头却只有一间屋子亮着,在这偌大的西院中显得微不足道,小丫鬟手上拖着装着膳食的小匣子,在木门前停下下,那扇纸窗上倒映着少年看书的声音,偶尔还传来阵阵咳嗽的声音。 ?????????“二少爷,该用膳了。”小丫鬟敲了敲门说道,但屋里头的人并未说话,片刻后她推门而入。 ?????????一推门,屋子里很重的药味飘来,少年坐在书桌前,点着一盏灯,书桌上摆着一堆看起来就感觉很旧的书,从门口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到少年的侧脸,那灯光火烛下,他的脸异常的苍白,长长的睫毛微动着,侧脸的线条是那么的漂亮,只不过嘴唇却是发白的...他穿着白色的单衣,身影显得十分的淡薄,翩翩公子温润如玉,他光是坐在那就好像隔绝了这世俗一般,宛若仙人。 ?????????少年突然猛的咳嗽,单薄的身子就好像快折断了一般,小丫鬟一惊,连忙将匣子放在用膳的桌上,拿出一件外衣,将它搭在少年身上。 ?????????“?少爷看书的时候可别再穿单衣了,会着凉的。”小丫鬟说着,端着温热的茶水走到他跟前。 ?????????少年接过她递来的茶水,小酌了一口,一股暖意流进胃里,他也不自禁的裹紧了披在身上的大衣。 ?????????“?少爷,该用膳了。”小丫鬟将匣子里的膳食端出来摆在桌前说道。 ??????????“?我再看一会书,你先下去吧。?”少年说道,喝了那杯温热的茶水后,他的嘴唇才没有之前那样苍白的可怕。 ???????????“?那筱筱去给您煎药,少爷您一定要记得用膳哦。”小丫鬟脸上有些担忧的神情,见书桌前那白衣少年微微点头这才退了下去。 ??????????过了一阵子,窗前突然间多了个身影,那人将什么东西从窗外塞进来,少年伸手接过那封信纸。 ?????????“?司少爷,请您多加小心。”那身影留下这句话后就瞬间消失不见了,像是从未来过一般。 ?????????此时,书桌前那白衣少年哪还有什么病态的模样,似乎换了一个人一样,翩翩公子,锋芒毕露,风骨犹存。 ?????????少年在看过那封信后,将信纸放在那烛光前,信纸燃起,那火光隐隐照耀在少面那温润的脸上,白皙的肌肤透这火光的暖意,眸子中火光流动,他盯着那烧起的信,在信快烧完的时候松了手,灰烬轻悠悠的飘下,落在了地面上。 ???????????“?是什么让您开始担心了。”他轻飘飘的说道,像是与谁对话一般,可这宽敞的屋子始终都只有他一人。 ????昭华宫 ??????????和皇兄和椿一起用过晚膳后,楚天椿嚷着全身都沾满了油烟的味道要回宫里沐浴,而楚天湫用过膳后似乎有什么事情,和孙公公一起去了书房,就剩了楚天馥一人,于是这会儿她在昭华宫里头瞎逛着,也算是消消食吧。 ??????????皇兄的宫中有一处花园,里面种满了各种珍异品种的花,这些花的花季很短,有些花儿只在能在春季开着,冬季的时候是开不了的,孙安公公帮皇兄打理着这个花圃,在相应的季节种下可以生长的花儿,所以皇兄的昭华宫花儿竞相开放,也经常飘着花香。 ??????????“?阿孙公公手可真巧呢,我也好想宫里头都种着花儿。”楚天馥弯下腰,小手搭上一朵花儿说道。 ??????????“?公主,下次我一定再去请教孙公公。”婉妤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说到,她也有在永安宫种花的,可是每次一到快换季节时候花儿都枯死了,花圃里本来开的好好的一片花都成残枝败叶了,她还被宫中老嬷嬷訓了一顿。 ??????????“?婉妤的手虽然不是种花的手,但婉妤做其他事情可好了呢。”楚天馥蹲在那花圃中笑嘻嘻的说道,月光下她着青色的裙衫,在这一片花海中显得那么清新脱俗,她笑的可灿烂,小虎牙都露了出来,显得俏皮可爱像是哪里的精灵误入这尘事间,又淘气的扰了这世间清宁一般。 ???????????婉妤一阵脸红,她知道楚天馥说的什么意思,虽然楚天湫无害般的笑着,可自家公主明明说的是每次干什么坏事情她也很是积极的,公主夸的是这个阿!惭愧,太惭愧了,明明励志要做好贴身的小宫女,要听嬷嬷的话,遵守宫中的礼仪,但是公主每次偷溜出宫,各种淘气的时候她也是那个帮手...难怪嬷嬷时不时要骂她,唉。 ????????“?今日的月亮真好看,好想爬到屋檐上阿。”楚天馥蹲在地上,抬头忽然看到了挂在空中的月亮,感慨的说道,一瞬间本性暴露无遗。 “你爬到屋檐上要做什么?”温柔又好听的声音突然传来,如晚风一样轻轻掠过楚天馥的耳边,楚天馥回头一看,那人已换下暗红色的官服,穿着白色绣着金色滚边的锦衣,月光照在修长挺拔的身子上,愈发显得他更俊郎,他看向楚天馥丹凤眼中尽是达到眼底的温柔。 “皇兄。”楚天馥立刻起身,拍了拍裙子甜甜的喊道他,乖巧极了。 “怎么,馥儿是觉得逛够了这昭华宫,所以想到着屋檐上去瞧一瞧?”楚天湫打趣道,那好看的脸上因此显得温柔极了,像是让人陷进去了一般。 楚天馥一阵子脸红,吵吵嚷嚷的辩解着,因太激动显得有些手足无措,青色的裙衫随着她的动作飘动着,那漂亮精致的小脸此刻一片通红,倒也瞧着可爱极了。 “好好好,皇兄带你上去便是了。”楚天湫笑着说着,走了过去一把揽着自家小妹。 楚天馥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身子一轻,有些飘飘然的感觉,一看,已经离了地面,一瞬间到达这屋檐上。 “皇兄,馥儿也想学这个!馥儿也想像皇兄和椿一样会飞檐走壁!”楚天馥回过神之后兴奋的说道,这呼的一下子就飞上来也太厉害了吧,像往常,她都是和婉妤用梯子爬上去的,如果学会了,那再也不用辛苦的翻墙溜出宫了,直接咻的一下就出去了。 楚天湫坐在屋檐上,侧着头看着她,那白色的锦衣垂在瓦片之上,他生的很是好看,月色中白色带着金边的锦衣很是衬他,像是哪位绝色沉沦的仙人来到这世间。 “你不用学这些,馥儿最好这一辈子都不用碰到这些东西,危险的事情哥哥们来做就好了。”他说道,眼神却有些缥缈,那双眼里像是装了很多东西,楚天馥隐约能感受到那之中皇兄在隐约的疲倦。 13.三兄妹 楚天馥小心翼翼的从瓦片中走着,整理着裙衫,坐在他身边,鹿儿一般灵动的眼睛看着楚天湫,只觉得自家大哥哥肯定有很多事情让他很累,而她之前居然还以那种想法去猜测皇兄,想到这里,楚天馥觉得愧疚极了,哥哥待她是很好的。 皇兄是长子,从小哥哥就对她和椿很是照顾,会很温柔的哄着她和椿,会在入睡前给她们讲故事,这些都是父皇从未对他们做过的,而皇兄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仔细想想皇兄也就比他和椿年长三岁,皇兄一直是很温柔呢。 “馥儿相信哥哥。”她将头靠在楚天湫的肩膀上,轻声说道,声音如溪水一般。 楚天湫看着自己肩膀上的人,轻声笑着,平日里总是时刻紧绷着自己的嫡长皇子,骨子里都透着骄傲和尊贵的嫡长皇子,此刻卸下了所有,轻轻的笑道,绯红色的薄唇扬起弧度,让人片刻就陷入他这温柔之中。 “馥儿知晓楚家的规矩吗?”他轻声的问道。 “知道呀,楚家的人要坐上那位置,必须得是天字辈的嫡长子,这天下人都知道。”楚天馥回答他,但思索着任然有些疑惑,于是又继续讲道“不过,皇兄为何说这个?” “我已十五,父皇却还未立太子。”楚天湫说道,声音依旧轻飘飘的,让人听不出他的语气是何意,似乎就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一般。 楚天馥心想着,也是觉得奇怪的,按道理,大概八九岁的时候父皇就应该立皇兄为太子,然后搬进东宫,可如今六年多了,一字也未提,那东宫里头还是空着的。 “我怕的不是我去不了东宫,我怕的是父皇心早变了。”楚天湫继续说道,六年以来进不了那东宫他也是接受了的,昭华宫也挺好的。近些年随着父皇迟迟不立他,导致朝廷局势变动,其他的皇弟都有着自己的势力了,这些他也能应付的来,可问题在于他现在要确认的事情极大可能会对这局势造成很大的影响,甚至波及到他所看重的亲人。 “反正父皇不就一堆小老婆嘛,天天在变心着。”她毫不在意的说着,也丝毫不顾及自己讲的有多猖狂,词汇也用上之前在说书先生那学到的。 楚天湫听着楞了一下,随即又轻笑着,也没责怪她讲的话不好听,心想到小妹这样想也好,希望她这一辈子都这样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 突然楚天馥像是想到什么一般,一下惊的挺直了小身板,她一副吃惊的模样,小鹿般的眼睛瞪得可大,她惊呼道“可如果父皇在皇兄十六生辰前还未立太子的话,那皇兄岂不是要搬出宫了!” “是阿,皇兄舍不得小馥儿阿。”他依旧是笑着说道,他摸着楚天馥的头,脸上尽是宠溺的神情。 皇子年满十六的时候要么是已经是被立为太子搬入东宫,要么就是接受封号,搬出宫中,住进自己的王府。 “馥儿不想皇兄搬走,也不想以后椿也搬走。”楚天馥有些垂头丧气,以前,她很盼望着快点长大,那样母妃和嬷嬷她们就不会总管着她了,也想快点知道自己以后会喜欢上怎样的人,但现在她觉得长大有点苦恼了,她喜欢和哥哥们呆在一块,虽然和椿会经常拌嘴,但她很喜欢他们。 “馥儿最喜欢皇兄和椿了,要是皇兄和椿都走了,馥儿会被他们欺负的,我讨厌二皇兄就知道凶巴巴的没有一点脑子,最讨厌三皇兄,整天色眯眯的盯着别人,他是没见过好看的人吗,也不怪他,三皇兄自己也就那样,四皇兄的话,还好吧,有些胆小,跟他玩没意思,他可怕三皇兄和二皇兄了!最讨厌的是堂兄!我都不想靠近他半步!”她那张小嘴噼里啪啦的说着,说话的时候神情也随着变化着,古灵精怪的很,说的这一堆话中丝毫不给她那二皇兄三皇兄留情面,她这样的表达也看得出来她是多不喜这些人。 “谁说我要走了,我要是走了你可真的是要被人欺负惨了呢。”屋檐上又多了一位穿着红衣的小少年,那人手上提着一壶小酒,悠哉的坐到了楚天馥身边,瞧了下这屋檐的景色大呼道“果然没白带酒来,在屋檐上看着,这宫里的景色又是不一样了。” “你还小,喝什么酒。”楚天湫看了他一眼说道。 “皇兄,这是桃花酿我能喝的。再说今日你们不是在那触景伤情嘛。”楚天椿笑嘻嘻的说道,这会儿他可不像平日那混世小魔王一般,在楚天湫面前显得十分乖巧,就仅仅是会很听话又漂亮的弟弟。 随后他又用手肘推了推坐在自己身边的小妹,秀气的又稚嫩的小脸上神采飞扬的“怎么,是想到以后哥哥会搬走舍不得哥哥吗?” “谁说舍不得你,我舍不得的是皇兄!”看着楚天椿一副得意的模样,楚天馥立刻又和他拌上了嘴。 “刚刚听见谁说最喜欢皇兄和我来着?”楚天椿笑的很是开朗,他与楚天馥长的相像,本是长的秀气又精巧的他,一身红衣,笑起来后更显得风华绝代,要是再过几年长开了后,定当是漂亮的不像话。 “皇兄,我记得椿在母妃的宫里头是不是说过以后我住哪儿他就住到哪的这些话呀?”楚天馥扭头看向楚天湫,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像是真忘记了什么事情一般。 “嗯,说过。”楚天湫回应她,他自然知道自家小妹说的是哪件事情。 楚天椿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似乎这小丫头想到了他做过的事情,他脑子飞速运转着,翻阅着记忆仔细想着自己以前有没有说过,或做过什么丢人的事情。 猛然间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脸惊恐,只听见这会儿楚天馥的声音响起,甜甜的问道自家皇兄。 “皇兄可以告诉馥儿,馥儿都不记得了。” 楚天椿脑子里霎时间一片空白,耳边隐约传来皇兄的声音。 “当时椿还小,跟母后说以后要是馥儿嫁人了阿他就搬到馥儿嫁人的地方去,要是馥儿的夫君欺负馥儿的话...” “皇兄啊啊啊啊!!!!”楚天椿嚷嚷着打断了楚天湫,太丢脸了!太丢脸了!脑子里那片记忆随之而来,还是八九岁时候的他和皇兄还有馥儿在母妃的宫中,那时候听说有个官家的小姐嫁到某府中还尚未有半月就被冷落了,其丈夫时常往青楼里跑,还替青楼的姑娘赎身娶到府中当姨太太,实在是太可怜了那位小姐。 当时馥儿听了以后眼泪啪啦的掉,哭着说她不想嫁人,哭的可伤心了,那时候他脑子一热,很是认真的神情跟馥儿说“馥儿乖,如果馥儿真的要嫁人了,无论你嫁到哪里,哥哥就把宅子修到哪里,在你夫君宅子旁边或者对面,总之一定要比你夫君的宅子要大那么几倍。到时哥哥就辞了官位,馥儿可以随时来找我,住下来也行,哥哥会让府中的下人们随时准备着你喜欢的东西,倘若你的夫君敢娶姨太太或者欺负你,那我现在可以提前考虑一下怎么让他名正言顺的去死。” 结果这件事情以皇兄猛敲了他一下脑袋,母妃说小孩子不能戾气太重然后让他去庙里面抄了一个月的佛经才回来... “哥哥现在都没有小时候那么可爱了!” “住口!不玩再提了啊!!!!” 三兄妹在屋檐上很是吵闹,红衣少年脸通红的吵吵嚷嚷,青衣的少女笑声如铃铛一般的悦耳,高兴的东倒西歪,白衣少年脸上都是温柔又宠溺的神情。偶尔路过看到这幅景象的宫人们都会呆愣的看着这一幕,三人如画一般的让人赏心悦目。 14.醉酒 “快去打些水来!婉妤你还楞在那里做什么!”为首的大嬷嬷搀扶着那青衣少女,此刻那小女孩漂亮的脸蛋上一片晕红,嘴里还冒着胡话,生的好看的手腕在空中乱挥舞着,平日里本就闹腾,这会一醉更是闹腾了。 永乐宫现在已经乱成一团,由于楚天馥因嘴馋偷喝了楚天椿的桃花酿,桃花酿后劲很足,在昭华宫的时候一点事情都没有,一到永安宫,门都还没进,便扑通一声的倒下来,实在是吓坏了众人。 “哎哟,我的小公主,怎么能偷喝酒呢!”清姨扶着楚天馥进了屋子,无奈的说道。 楚天馥躺在床榻上,此时清姨已经为她脱了之前那套衣裳,换上了新的里衣。许是醉酒身子是发热的,楚天馥很不安分的踢着盖在身上的被子。 清姨将毛巾拧干后又为她擦了一下脸,将被子重新给她盖好后,端着装着水的盆推门而出。 “清姨,我是真的不知道公主喝了酒,而且...而且当时公主和两位殿下在屋檐上...”婉妤见清姨出来后,慌张的上前解释着,清姨是永乐宫里管事的嬷嬷,今天出了这等子事,这回估计要被打板子了吧。 “无事,你去休息吧,这件事情不能全怪你。”清姨看了她一眼说道。她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估计是五皇子那个小魔王又不知道从哪儿弄的酒,小公主又好奇心重,估计偷喝的,不过大皇子当时也在那居然也没管?真的是,这些皇子公主们还真是淘气。 清姨都这般发话了,那自然是没什么了的,于是婉妤便也回去休息了,心想着明天早点起来给公主做些可以醒酒的汤好了。 待宫人们都已经全部退下的时候,烛光微动着,窗户不知何时被打开,风吹进屋里头,吹动着床前的帷幔。 此刻屋里头多了一个人,那人一身黑衣,乌黑的秀发用紫色的束带束起,给人一种随意慵懒之意。面具在烛光下泛着暖意的光,面具下那双桃花眼仿佛施媚术一看,仅仅看一眼就仿佛能吸走人魂魄,尽管带着面具,但也能感觉面具下那面容是多么的绝世沉沦。 床前的帷幔是被拉起来的,楚天馥因醉酒身子发热,清姨怕把帷幔放下后楚天馥感到闷热半夜会踢被子,故清姨走之前将她床边的帷幔给拉起来透风。 入夜的风从窗户吹进屋里头,兴许是感到有风吹来,楚天馥迷糊的睁开眼睛,她睁开眼的时候感觉屋子的头顶上的木板都在旋转着,可她隐约感觉屋子里头还想多了个人,是皇兄吗?还是椿来了?她努力的从床前坐起来,身子还是摇摇晃晃的。 “皇兄?”楚天馥努力的瞪大着眼睛,因醉酒的缘故,眼皮似乎有千斤重一般。 “我可不是你皇兄。”那人开口,声音低沉富有磁性,他半靠在桌前,双手环绕在胸前。面具下那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盯着床前的小人儿,只穿着单衣的少女迷糊的坐在床上,那张虽稚嫩但也是美人的脸蛋此刻爬上了一片红晕,小鹿一般的眼睛此刻正努力的睁开着,扑朔迷离。 好像是...喝醉了呢。 楚天馥没听见他说的话,此刻她眼中那人身影一直在晃悠着,不过那人单是靠在那桌前,就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气场,很是从容。这种感觉,就是皇兄呢,她心想着,面容一下愉悦了起来。 下一秒,宁鹰看见坐在床上的那人突然间就跑了下来,她穿着一件一单衣,赤着脚摇摇晃晃的跑过来,乌黑的秀发随着她动作飘动着,她跑来的时候红扑扑的小脸蛋上带着灿烂万分的笑容,小虎牙都露了出来。 “皇兄,馥儿要抱抱。”她跑过来小手都是张开的,然后猛扑到宁鹰怀里,揽住他的腰,一脸满足的用脸蹭着他的胸膛。 宁鹰一下愣住,低头只看着只到自己胸口的那人儿,这样突然举动实在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而且,竟然还一股酒味。 “你再仔细看,我是楚天湫?”宁鹰将她扯开,让她与自己保持距离。 楚天馥被拉来的时候,身子摇摇晃晃的,一副委屈要哭样子的,又仔细瞪大眼睛,突然对面的人带着面具。 “皇兄为何带着面具?”楚天馥疑惑的说道,小手搭上宁鹰的面具似乎想将面具取下来。 宁鹰一阵不耐烦,打掉她抚上面具的小手,冷哼一声,将面具取下来。 “都说了我不是楚天湫。”取下面具后,那张脸全然暴露在楚天馥面前,他生的很是好看,眉如墨画,一双极为勾人桃花眼,眼下的泪痣更是为他增添了邪魅,宛如这暗夜中隐隐飞来的黑色蝴蝶,美的让人情不自禁的失了神,高而挺拔的鼻子,绯红色的唇,犹如那魅惑人心的妖一般。 “漂亮哥哥...”楚天馥一下看呆了,情不自禁的脱口,随后又一副苦恼的模样“我记得有个人也跟哥哥你一样漂亮。” “哦?是谁呢?”宁鹰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一个很坏的家伙!”楚天馥突然很是愤慨的说着“他居然抢了我的红绳!还偷看我写的东西!还念出来!但是...他长的很漂亮...跟哥哥你一样...”她说道这里,不知是因为喝醉酒了小脸通红的原因,还是因为两人之间距离太近了,宁鹰看向她的时候,她这个模样还挺好看的,竟生出了这种想法。 “真是个嘈杂的小鸟。”宁鹰看着她说道,嘴角虽扬起弧度,但那双桃花眼中看向她的眼神却是有些冷意。本来进宫来找点东西,偶然间看她和她两个哥哥坐在屋檐上嬉笑打闹着,最后要走的时候刚好路过就想进来瞧一眼,没想到居然是醉的,还醉的莫名其妙。而且,他皱着眉头,是他变奇怪了还是这个人奇怪... “漂亮哥哥你怎么了呀?”感受到那人突然冷下的情绪,楚天馥摇着小脑袋又笑着问道,她每次笑的时候小虎牙都露出来,显得好生可爱。 “你知不知道你笑起来很难看。”宁鹰冷冷的说道,桃花眼带着居高临下神情,明显跟刚才判若两人。 楚天馥一下呆住,那人散发的冷意让她打了个寒颤,身子也有些站不住摇晃着。明明之前那张漂亮的脸还带着笑意,现在却一副冷漠,拒人之外的神情。 “你要是再笑一下,我就把你的脸划烂。”他恶狠狠的说道,勾人的桃花眼中是到达眼底的寒冷,他说得如此轻松,仿佛,若真的楚天馥现在再笑一下,他就真的会划破她的脸。 他是认真的。 楚天馥狠狠的打了个冷颤,慢慢的退到自己的床边,那双眼睛...真像是受惊的小鹿一样。 宁鹰明显也是失了兴致,甩袖而走,一瞬间便消失在屋子之中,窗户也被关了起来,隐约中,楚天馥听到了一丝铃铛的声音。 15.沅芷皇后 第二日 楚天馥小手搀扶的脑袋坐在桌前等着婉妤给她端来早膳,早晨醒来的时候头可疼,而且更让她头疼的是昨天好像做了一个梦,本来梦见皇兄的,后面又变成别的人,虽说那人还挺好看,不过,她想到梦见的那个人突然间的变脸,现在回想起来都还是打冷颤,但是总觉得梦里的人有些熟悉,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她努力回想着,越想越头疼,正好婉妤也端来了早膳,便也就放弃了,心想赶紧用膳然后去看母妃,今日难得可以去看母妃了。 母妃身子不是很好,近几个月更为严重,甚至有些时日需调养,闭门谁也不见,一个月中也难得见几次母妃,而且时间还有限,要是待久了,母妃身体就又受不住了,她可想母妃了,不想耽误太多时间,以至于早膳都有些狼吞虎咽的。 用完膳后便有些着急的赶往母妃所住的长乐宫,今日皇兄会推掉一些政务来看母妃,椿在母妃面前乖巧的不行,总之,今日是她们一家人能相聚的日子。 到达永乐宫后,楚天馥刚一下骄子,正准备推门而入,就被人拉了一把。 “让哥哥看下,是不是还有酒味。”楚天椿一把拉过她,双手捧着她的头闻了一下她的发丝。 “放心啦,今日见可是见母妃呢,我可是有好好洗浴的。”楚天馥抬着头说道,虽说楚天椿跟她是双生子,可随着年龄增长,楚天椿长得越来越比她高了,现如今早已高出她半个多头,以至于有时候贴近跟他讲话,还得抬头看着他。 “也不可以跟皇兄告状哦。”楚天椿笑眯眯的拍着她的头说道,他昨天觉得好玩,出了昭华宫后劝着自家小妹喝了几口,没想到这丫头酒量这么不好,一回宫还没进宫门便醉倒了过去,要是要皇兄知道,他肯定会被罚的。 “可我今早醒来的时候头可疼了呢。”楚天馥看着他有些委屈的说道,随后那小鹿一样的眼睛狡黠的闪了一道光“除非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楚天椿看着她挑了挑眉问道。 “我暂且还没想到,等我想到再告诉你把,怎样?”她说道,虽然目前还未有什么需要楚天椿帮她去做的事情,不过若是他答应下来自己也是不亏损的。 “只要不是过分的事情。”楚天椿说道,也算是答应了,想来自家妹妹也不会提太过分的要求,而且只不过答应她一件事而已,总比挨皇兄惩戒划算的来。 两人互相达成协议后便推开长乐宫的宫门进去了。皇后身子抱恙,除了服侍的几个人嬷嬷宫女外,便散了其他的宫人,就连守门的宦官都没有了。而楚天馥和楚天椿带来的宫人们就只能在宫门外等候了,毕竟人太多也会扰了皇后的清净,万一加重了病情就不好了。 一进门,兄妹俩便瞧见那院子里头两个熟悉的身影,十五六岁的少年今日一身黑色华服,黑色的腰带束在腰间,显得身子修长挺拔,发间挽着玉官,整个人俊美无双,他坐在石桌前,手提着笔写着字,尊贵的气度由然而来。 他在写的时候石桌另一头的妇人正一脸慈祥的看着他。虽说是妇人,可她面容确是十分清丽脱俗,一点也不像四十岁的人,虽贵为皇后,可她并不爱穿颜色艳丽的衣裳,她穿着墨青色的宫装,发间的配饰也仅仅只有几个玉簪子,未酌粉黛,那张清新的脸上却是带着病态的面容,很是憔悴,她笑着看着那正在写字的少年,宛如一朵即将凋零的花儿,只剩一丝残枝败叶即将枯萎。 “母妃!皇兄!”楚天馥一瞧见他们,便兴奋的跑过去,扑进了皇后的怀中,那模样像极小猫儿。 沅芷看着她笑的可是开朗,病态的面容也显得有几分气色了。 “冒冒失失的,你可别撞着母妃了!”楚天椿见自家小妹如兔子一般速度的迅速就窜到母妃怀里,很是担忧着,这丫头向来就是冒失鬼,每次一到见母妃的时候便隔着老远都能猛冲的扑过去,每回他都担心会把母妃给撞到了。 “笨蛋哥哥,我这是想母妃了!”楚天馥看也不看他一眼,依旧是将脸埋在沅芷的怀中。 “哼,臭丫头。”楚天椿冷哼一声,便也坐在了石桌前。 “母妃都没说什么,哥哥真是个笨蛋。”楚天馥朝着他做了个鬼脸,古灵精怪的很。 楚天椿要被她气炸了,兄妹俩又准备开始平日的斗嘴时,倒是旁边一直在写着字的楚天湫打断了他们。 “好了,今日你们可安分一些,别吵着母妃。”楚天湫正好书写完最后一笔,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他放下笔说道,声音不大不小,却带着十足的威严,听到兄长发话,就连楚天椿这个定京城小魔王也十分乖巧的坐的端正了。 “无事。”沅芷笑着看着他们,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楚天湫,随后她又看向楚天馥和楚天椿说道“母妃想吃莲藕粥,馥儿和椿儿能一起给母妃做莲藕粥吗。” “只要母妃想喝,馥儿这就去给母妃做。”楚天馥笑的甜甜的说道。 “妹妹去做不就好了嘛,为何要我。”楚天椿倒是有些许不情愿,他目前还不想踏入厨房的院子,他还没从昭华宫厨房的阴影中走出来。 “对阿,笨蛋哥哥碍手碍脚,昨天给皇兄做烧鹿筋的时候哥哥什么不会!”楚天馥转头对着他说道,本来昨天还可以很顺利的,本来想整一下哥哥,却发现哥哥不仅把山鸡给放跑了,还抓鸡抓到了厨房里头,把厨房给搅了个天翻地覆...真是笨蛋哥哥。 “谁说不会!你跟我来,这就让你看看小爷下厨的本事!”楚天椿被她怼的有些挂不住面子,也不管啥了,直接就上手把楚天馥给拉扯走了。 “这两个小鬼真是闹腾呢。”沅芷笑看着那对双生的兄妹说道,那清新脱俗的面容上尽是祥和,尽管还有些许憔悴,她那双眼眸,明亮的却是耀眼的繁星。 16.与哥哥的赌约 “母妃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楚天湫看着她问道。沅芷不怎么擅长隐藏自己的思绪,有什么心思便是很容易捕捉到,故自家小妹也如母妃一般,也许正因如此性格,她们眼中才依旧那样带着光,那般耀眼,干净。 “还是什么都瞒不住我们聪明的湫儿阿。”沅芷笑着说道,语气愉悦的宛若小孩一般。 楚天湫不语,俊俏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不管你准备去做什么,停下来。”沅芷轻声说道,声音如溪水一般细水流长。 “母妃...为何...”楚天湫很少有这种困惑的表情,他大概能猜到父皇隐藏的事是什么,也隐约的感觉到母妃会知道,只是他不能明白的是母妃是以什么心情和态度去对待这事的... “阿延他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沅芷说着,眼中也带着不明的情绪“况且,母妃不希望你去掺和这件事情,会让你父皇生气的。” 楚天湫微微点头回应,也算是应下来不查这事了。他从小就很听沅芷的话,只要沅芷开口说的事情他会做到。 沅芷瞧见他点头的动作,笑着抚上他的头“湫儿真乖阿” 语气犹如哄小孩一般,殊不知在别人看起来她才像小孩一般,而楚天湫倒是很迁就她。 “还有三个月便是湫儿生辰了,楚家规矩怎样母妃不知,但你父皇自有他的主意,你不用担心,该是你的自然是你的。”沅芷说道,话语间她对楚天延,也便是她丈夫,也是这西齐的皇帝的信任。 “嗯。”楚天湫应道,那双好看的丹凤眼倒是垂下了几分,隐约之中他用觉得有些许异样但又讲不出来是什么,索性就沉默不说了。 小灶上煮粥的小壶嘟嘟的冒着白烟,楚天馥和楚天椿就坐在搬好的小木凳上,两兄妹排排坐着等着粥熬好,两人这模样若是要是被看见了倒真是会让人禁不住笑。特别是楚天椿,显得乖巧极了。 “哥哥,你想去国子监吗?”楚天馥拖着腮帮子有些烦闷的问道。 “废话,不然我为什么一直拖着不去。”楚天椿冷哼一声,拿着手中的小蒲扇扇着火。随即又眼神撇了一下她,嘴里勾起一丝笑,有些得逞的问道“怎么,琴棋书画都倒数第一,不想去若云堂了?” “我才不是倒数第一呢!”楚天馥瞪了他一眼,原本眼睛就圆溜溜的,刚那下举动显得她更灵动。 “噢,你是说将军府的那位,不过,有什么差别吗,一个倒数第一,一个倒数第二。”他丝毫不留情面的说着。不过楚天椿确实有这么说的资本,楚天椿不去学堂是因为觉得无聊,国语,画工,棋艺,剑术,马术这些每年他都能取的很不错的成绩,以前去学堂是因为皇兄在,而皇兄已经十五,甚至快十六了,自然就不用去了。 楚天湫一不在国子监,楚天椿就放肆起来了,有时迟到大半天甚至不去,但每回成绩都很不错。所以,他去不去学堂倒也无所谓。 而楚天馥就不一样了,琴棋书画,刺绣,她都很糟糕,只在马术和箭术上好些,所以导致她每次评定时的成绩都是倒数,而比她还差的那个,是她在学堂认识的朋友,将军府的顾惊鸿。 顾惊鸿此人,性格与本人的名字实在不在不符合,拿她的原话来说就是顾老将军希望她能像她的名字一样,惊鸿惊鸿,翩若惊鸿,美不胜收。可惜顾惊鸿一出生便在百岁礼摸了一把木质的小桃剑。顾老将军心凉了半截,果不其然长大的顾惊鸿励志要做一名威风凛凛的女将军,气的顾老将军将她早早的塞进了学堂。 于是就有了顾惊鸿代替她成为若云堂里倒数第一的存在。 “我是真的好讨厌琴棋书画什么什么的,就那个刺绣,就拿着一个帕子绣花,你知道恐怖的是什么吗,学堂里的那群人竟然在先生教的基础上变着花样的秀更难的,比如说那谁家的小姐秀了一只鸟儿停在枝头上,那另一个小姐就秀两只鸟儿!”楚天馥说着,面部的表情很是丰富,她一想到这些就感觉到头疼。 “我不想去学堂,可先生一直在催,哥哥怎么办,再去学堂的话你可能就见不到可爱的妹妹了。”楚天馥一脸哭丧的模样拉着楚天椿的袖子说道,她是真的很绝望,先生写的信她都收到好几封了,都是催着她去学堂,不然就赶不上进程,她一直以身子抱恙回拒了,可这抱恙了快有二十多天,总不可能受个风寒就一个月不去学堂了吧。 “这可不是你想去就不去的。赌不赌,等会出去的时候母妃肯定让你去学堂。”楚天椿有些得意的笑着,他面容生的很柔,眉眼间却很是英气,笑起来的模样宛若那枝头最耀眼的繁花。 “赌什么。”她思索了一下,猜想着母妃哪会这么早就收到消息,就算收到了,那也不至于等下她端着粥出去母妃就让她去学堂吧。 “输的人请一顿饭。”楚天椿笑着说着,眼里带着狡黠的光。 “这么简单?”楚天馥察觉到肯定没表面那么简单,她的这个哥哥可是定京城的小魔王,小魔王看上的东西能有那么简单? “赢的人,邀明楼的菜随意点,输的人,买单。”楚天椿笑嘻嘻的说道。 果然!她就知道肯定没那么简单,邀明楼是什么地方,是整个定京城最有名也是最出众的酒楼,那里的厨子做出的菜肴可谓是人间一绝。而且,去邀明楼吃一次饭就得两百多两银子。她月银才三百两,楚天椿真是狮子大开口。 不过想了想她不一定能输,而且输的可能性最大的是楚天椿吧。思索了一下后,楚天馥也就开口答应了。 小灶上的壶里的粥自己咕噜咕噜的沸腾了,楚天椿赶紧将火灭了,乘了一碗粥就端了过去。 “等会可别告诉皇兄这个赌约,不然会被骂的。”快走到院子的时候楚天椿对着她说道。 “那是自然。”楚天馥当然不会告诉皇兄的,就像楚天椿说的一样,那可是会被训的。 17.楚月婵 等到了沅芷和楚天湫所在的那个庭院后,楚天馥依旧蹦蹦跳跳的窜到沅芷身旁,很是亲昵。 “母妃一定要好好尝尝阿,这一次可是哥哥熬的粥呢。”楚天馥说道,很是雀跃,她像个小鸟一般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可声音却是那么悦耳,一点也不觉得嘈杂。 沅芷舀了一小勺,慢慢的喝到,随即眼睛一亮,宛如小孩吃到好吃的东西一般的神情“椿儿厨艺原来也这么好。” “粥不就一个味道嘛,哪来那么多差别!”他别着头有些别扭的说道,有些凶巴巴的,可他耳根子却悄悄的布满着红晕。显然是不经夸。 “椿的耳朵怎么红了?”楚天湫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的问了一句,神情却是很是正经。 “多大的人了,至于母妃每次夸你一句就害羞吗。”楚天馥捧腹大笑着,笑的可是欢乐,笑声如银铃般的悦耳。 “原来如此。”楚天湫说道,嘴角还微扬着,俊俏的面容因笑容愈发显得迷人。 “皇兄你怎么老是帮着她阿!”楚天椿气急败坏的说道,耳根上的红晕还未散去,加上他又穿着红色的锦衣,竟有种异样的韵味。 “好了,你们就别打趣椿儿了。”沅芷笑着说道,楚天椿什么性子,她这个当母亲的清楚着呢,不过要是继续下去,这小屁孩因为自尊心可是要暴躁了。 “对了,馥儿,你跟学堂的先生说你身子不佳?”虽是问她,可沅芷心里倒是清楚的跟明镜似的,身子抱恙?自己女儿为什么不去学堂,她可是很清楚。 楚天馥心里一惊,随即看向了楚天椿,只见后者一副得意的模样,嘴里口型说的是''邀明楼''。 “怎么了?看椿儿做什么?”沅芷说道 “没怎么,就是之前着凉了。”楚天馥说道,声音明显的底气不足。 “那看你现在这样,风寒也好了,明日就去学堂吧,椿儿也一起去。”沅芷这般直接说着了,楚天馥也没有再逃课的理由了,只能哭丧着一张脸应了下来。 楚天椿也应了,不过与她不同是,楚天椿去不去学堂只是无不无聊的关系,与她的差别是极大的,也许又在上国语课的时候打瞌睡了吧。 “好了,今日我也累了,你们也散了吧。”沅芷说道,宫人听此将她搀扶起来,她起身的时候明显的摇晃的不行,甚至感觉随时都能倒下去。 “母妃注重身体,我和馥儿,椿儿就走了。”楚天湫说道。 “嗯。”沅芷应道,声音却突然比刚才嘶哑了许多。 楚天馥和楚天椿一脸担忧的神情,正准备说的时候两人却被楚天湫拉走,后者压低声音轻声的说“母妃身子不佳,还是不要再继打扰了。” 尽管还不怎么想离开,见沅芷那副模样,又加上楚天湫说的话,两人只好一起告退了,毕竟,要是因此母妃病情加重了可就不好了。 出了长乐宫后,楚天湫叮嘱一句让他们明日去学堂便自行先走,连兄长都发话了,两兄妹也没什么理由逃课了。 “明日一起去吗?”楚天椿侧着头问着她,那稚嫩的侧脸倾诉着少年的青涩,红衣之下的他尽显韵意万存。 “好阿。”楚天馥想都没想就直接应下了。 “可别睡过头了。”楚天椿虽说的轻飘飘的,可眼神之间尽是警告,似乎在说要是睡过头宰了你! “知道啦知道啦。”楚天馥挠头不好意思的笑道,以前也有一次楚天椿跟她一起去学堂,后来因为她睡过头迟到,两人被罚了抄书。 “还有明日下课后就去邀明楼吧,我已经预定好了。”楚天椿笑嘻嘻的模样,像极了小恶魔一般。 “阿!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楚天馥气到握拳锤他,后者灵活的躲过,身轻如燕。两兄妹打闹成一堆,彼此的笑容在这春日的暖阳里尽显温暖,温馨的让人心头一暖,好似这份温存会永远存在着。 西齐贵族的小姐少爷在学堂是分开学习的,男孩们以在国子监上学为贵,女孩们则以若云堂,两者都是西齐学堂的顶点,并且这两所学堂仅有权贵的子女才能上,而这也是个大型的社交场,等着所学堂的男孩女孩们长大后,他们就会成为西齐上层社会的顶梁柱,在这里上学的少年少女,最小的十一岁,最大的十四,这些人都深知这个道理,在这学堂上学的每一个人,都是不能轻易得罪的,不然,因幼时冲动而断了自己未来的路,得不偿失。 学堂里每个人都在扮演这自己社交场的角色,隐约的打压,或是奉承,竞争。在此,每个人都是带着面具的笑面虎。 此时的若云堂已经来了许多人了,这些权贵家的小姐们坐着自家的骄子而来,身后跟着帮提用具的书童。 若云堂和国子监是专门有分配书童的,并不能自家携带,简而言之就是帮这群娇生惯养的贵族少爷小姐们研磨,准备好用具的打杂人员。 短时间,国子监和若云堂的门口都有些喧嚣,一群人站在学堂的门口,等着那带着玫瑰纹家徽的骄子停下。西齐只有极少的大家族才可以用家徽,带着玫瑰家徽的只能是有皇室血脉的家族才可用,象征了身份地位。 藏青色绣着红色的玫瑰的锦旗,成王府的人。 国子监的小少爷们在门口扒拉着探着头,若云堂的小姐们一堆一堆的分团站在一片,显然,大家都很期待骄上的那个人,成王的嫡女,也是定京城扬名的小才女楚月婵。 待那骄子停下后,侍从将骄帘拉来,身着桃粉色襦裙的小少女从帘子走出来,瞬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她面相俏丽讨巧,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俏挺的鼻子,樱桃般的小嘴,肤白的她穿着桃粉色这种靓丽的颜色轻易压住。下骄的动作都那么的优雅,举手之间,都宛若仙人一般的灵气。 众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羡慕,爱慕,嫉妒这些情绪楚月婵都尽收眼底,她像往常那样温婉一笑,国子监有几个心悦她的少爷便自己红了脸。 楚月婵一下骄就有不少小姐们跟她打着招呼,显然,她在学堂的人缘很好。她一一回应后在人群中找着司娅楠的身影,虽说她跟学堂的小姐们关系还不错,但要深交的话,那也只有司娅楠了。 18.顾惊鸿 而这时的司娅楠便被一群小姐缠住了 “司小姐,父亲有幸得了一副古画,那副画甚好,不知司小姐有兴趣来府中观否?”人群中一位穿着蓝色衣裳的小姐开口问道。 司娅楠一时间有些不知怎么回答,那位小姐的意思很明显,可她是不想去的。 “娅楠是和我约好了事的呢,对吧,娅楠。”楚月婵笑着说道,难怪方才未见到司娅楠,原来是这些人想方设法跟司娅楠扯关系。 “是的。”司娅楠一听,也急忙接着楚月婵的话。 “刘小姐府中那副古画,恐怕娅楠没空去观看了。”楚月婵说道,脸上一副愁容,尽是体贴。 “刘小姐,抱歉。”司娅楠有些歉意,毕竟撒谎拒了人家好意,她还是会觉得过意不去的。 “无事,那画也并非多好,司小姐无需致歉,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走了。” 此时门口又一阵喧嚣声,比楚月婵来的时候还更为热闹,楚月婵也被那声音吸引过去,等看清了那骄子的家徽后,一直和悦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这次骄子的家徽是纯黑的锦旗和正红色的玫瑰,红色的玫瑰如吸了血一般栩栩如生的绽放着,那面纯黑的锦旗单靠着颜色诉说着它的高贵,那是皇家的骄子,并非皇室的支脉,而是皇室正统的血脉,锦旗的颜色也是这个意思,藏青色接近于黑色但并非真正的黑色,真正的黑色是能吞噬掉一切颜色的,任何颜色在黑色面前都是被收纳,如同陷入了沼泽,只能慢慢的被束缚吞噬掉。 楚月婵知道骄子上的是什么人,不仅是因为她母亲的缘故,有记忆起她就不喜欢楚天馥,她自持着长相美貌,可一直以来总有人会说楚天馥比她好看,说她的眼睛虽好看,却少了灵动,不如楚天馥...如此这些话,让她对楚天馥更为不喜。 骄帘被拉上,楚天椿一身红衣从骄上下来,他出现的一瞬间,不仅是若云堂这边,连国子监门口这群小少爷都看呆了。 楚天椿面相生的柔,面部的线条好看且柔美,一双丹凤眼尽显神韵,嘴唇红润的如花瓣一般,他生的白,又酷爱穿红衣,那红衣如娇阳一般,更衬他的风韵,让人移不开目光。 他下来之后伸出了手,一只娇嫩的小手探了出来搭在了他的手掌上,下一秒那只小手的主人从骄中出来,楚天馥穿着月白色的落纱裙,腰间有些束着腰带,勾勒出她的身型,今日她宛了很简单的发髻,发髻间仅待着几个小玉簪,她走下骄子的时候还用另一只手擦着眼睛,明显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笨蛋,看路。”楚天椿有些不悦的说道,今日差一点这丫头就又睡过头了。 楚天馥轻轻噢了一声,此刻她搓着眼睛的小手已经放下,那双鹿儿般灵动的双眸显示出来,因她刚用手搓的缘故,眼框那一圈都红彤彤的,灵动的双眼,长如羽扇的睫毛扑朔迷离,挺拔的鼻梁,如薄樱般的嘴唇,她便如这春日待绽放的繁樱,开在最高的枝头,是那最耀眼的花馥。 “下课后在这门口等我,我骑马带你去。”楚天椿边帮她整理着衣领边说道,动作温柔极了,一时间,众人都不知道该羡慕哪一位。 “我也想骑马。”楚天馥皱着好看的眉头,不悦道。 “市井人多,不安全。”楚天椿直接回绝了她。 “不说了,人太多,上课别打瞌睡可别被先生罚了。”他继续说道,说到最后一句,嘴角扯出一丝坏意的笑容,他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好看的不像话。 “五殿下有时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可怕...”国子监的一位少爷呆愣着看着那抹红色的身影红着脸说道。 “我也觉得...”另一个穿着华服的小少爷也呆愣的说道。 若云堂 从楚天馥进入的那一刻起,很巧的是无人与她搭话,也无人跟她套近乎。在这所潜在看地位的学堂来说这是一种很不合理的现象,若云堂中人气最高的是楚月婵,因为她是成王的嫡女,是郡主。而楚天馥是西齐的嫡公主,地位明显比郡主高的很多,却是这般待遇。 “你倒好逃了那么久的课,我一个人可孤单的很。”听这声音楚天馥自然知道是谁,她的难兄难弟,不,应该是难姐难妹,顾老将军的嫡女顾惊鸿,也就是那名字听起来翩若惊鸿美不胜收,实际上却是深爱战场精忠报国顾惊鸿。 “我这不来了嘛。”楚天馥挽着顾惊鸿的手臂撒娇道,她撒娇那眼睛水汪汪的,在顾惊鸿的眼里很像管家他家的那只母狗新下的崽子一样,眼睛都一样闪着光。 “以前你没来我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偏偏跟你相处一阵后你又走了,我心里头可痒痒了。”顾惊鸿有些愤愤的说道,她跟楚天馥一般大的年纪,虽不如楚天馥和楚月婵那样很出众的容貌,倒也长的小家碧玉,活泼开朗。 “我两这是被排挤了吧。”楚天馥笑着看着顾惊鸿说道,她倒是开怀的很,一般来说,面对这样的情况,定是心中郁闷不行,可她倒有些幸灾乐祸好似她没被排挤似的。 其实并不是若云堂的人排挤她,按道理来说,楚天馥应是被拥护巴结的那个,但由于楚天馥自己心大,又精明的很,对于别人一些套话她都能盖过去,或者别人的示好拉她入阵营,她假装不知,应付来应付去谁也在楚天馥这里讨不到好处。而楚月婵倒圆滑的很多,与各种人都能相处的很好,再加上平易近人的楚月婵偏偏对的楚天馥很冷淡,甚至话都不会说几句,众人观此,也不怎么靠近楚天馥。 而且,人们往往对于自己拥有不到的东西而产生嫉妒感,特别是这些正处于豆蔻年华的又心高的权贵小姐们。楚天馥不仅是身份尊贵,而且又有着双生的哥哥以及皇长兄宠着,上层权贵中是没有多深的亲情的,特别在于兄弟姐妹间,这些是她们深有体会的。 就拿刚刚在学堂外边,楚天椿屈尊帮楚天馥整理衣领的时候,这举动几乎震惊到众人,这般亲昵的动作,这般对妹妹的宠爱,让她们不禁想到自己的兄长... 那位叫嫉妒而产生的怨恨的恶魔悄悄的在人们心里滋生着。 19.教国语课的先生 而顾惊鸿,一来是因为顾老将军体直口正,在官场的作风向来是直来直去的,得罪了不少人,二来是因为顾惊鸿性格也随顾老将军一样,不喜那些做作的东西,讲话更是直,毫不犹豫的便当面撕破别人那隐藏的心思,惹的那些小姐更是不喜接近她。 恰好,两位不合群的小女孩,性格又投合,自然就相处的很好,同样不爱学习,上国语课犯困打瞌睡被罚,或者将笔墨弄到衣裳上弄花了脸,偶尔还偷溜出去去附近的市井中买荷叶包的烤鸡吃,又或者跑到林子里用弹弓打鸟,男孩们该玩的事情全让这两人玩遍了。 “这次又是国语课。”顾惊鸿突然想起来接下来的课程,哭丧着一张脸。 “怎么可以上国语课,怎么可以第一天来学堂就上国语歌!”果然难姐难妹,楚天馥一听,十分委屈的抱着顾惊鸿哭嚷着。 “你背书了吗?”哭嚷到一半,楚天馥抬起头问道顾惊鸿。 后者回答如她想的一样“没呢。” “今日是哪个先生上国语课?”楚天馥问道 “好像...是...叶先生...”顾惊鸿说的时候也不自觉的瞪大了双眼。 叶德音先生,若云堂中最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如今的天子都还是的他的学生呢,可谓是帝师。而且,叶先生也是整个西齐学识最渊博的人,有人曾说过,天下的风光都在叶先生的脑中。 楚天馥也感觉完了,叶德音先生的国语歌,她可不敢乱来,便拉着顾惊鸿赶紧去背书了,希望叶先生今日抽书不要抽到她就好了。 ????????西齐女子上学堂并不是主流的行为,能上学堂的女子大多家中非富即贵。就算是处于学堂顶点与国子监并排的若云堂所拥有的学生也是很少的,国子监是将男孩们按照年龄进行进阶的学习,而若云堂则是所有的学生都按照一定的进度进行的学习,且女子学习的课程其深度是不一样的。 ???国语课算的上是很重要的一门课程,况且今日还是那位德高望重的叶德音先生讲课,这对于若云堂的每一个人都是一种偌大的荣幸,因此学堂里这些尊贵的小姐们早早的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翻阅着自己的课本,只等着等会叶德音先生来的时候能在先生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有传言说,叶德音先生想收一名亲传的学生。 楚月婵此刻很兴奋,她来若云堂的目的就是想得到叶德音先生的指教,从小母亲就请定京城各种优秀的先生教导着她的功课,她也没辜负母亲的栽培,到现在她已经是扬名定京王城的小才女。 并且她很有信心,她相信在若云堂的每一个人比不过她,如若传言是真,那能当叶德音先生亲传的学生那必定是她。 ?“?怎么这一回她们都这么认真?虽说是叶先生讲课,但她们也不至于背不出书吧。”顾惊鸿悄悄的压低声音跟楚天馥说道,她的座位与楚天馥座位靠的很近,而且两人都是在后排,讲悄悄话也很方便“?听说叶先生要收亲传学生,所以...”楚天馥说道且无奈的耸耸肩“?大家在努力呗。” “?阿,这要是被收了,那岂不是天天都得背书了。”顾惊鸿一听更是苦恼,平常隔一段时间上的国语课所教的内容她都背不出来,这要是被叶先生收了,那...岂不是每天都背书了!真是让人头疼。 ??“?噗。”见她这副苦恼的样子,楚天馥忍不住笑出了声“?你放心,像我们两个这种连简单的书都背不出来,怎么可能被叶先生看中。” ??“?也是,要是看中我两,那先生也是瞎了。”顾惊鸿一想,还觉得很有道理,瞬间豁然开朗。 ???楚天馥也乐的很,顾惊鸿不清楚这里面的原因,可她却很明白,叶德音是什么人,是西齐学者都敬重的人,也曾是她父皇的老师,而且叶德音先生从未对招过学生,这次竟要收亲传的学生,能被先生收为学生,这是一种殊荣,是一份很大的光环。但她并不想掺和进去,殊荣也好,偌大的光环也好,让大家去争吧。她只想每天开开心心的玩,有母妃兄长的陪伴然后开心的长大,如果还要考虑一下的话,那就是很期待自己以后会心悦上怎样的人。 ?????在她思索的时候,学堂那些琐碎的声音穆然就消失,坐在她前方的小姐瞬间就端直自己的身板。她正纳闷着,只见讲桌前站着一个人。 ?????那是一位老者,头发都有着发白了,一身白色的大褂披在身上,让人觉得不像是学者,倒像是哪里来的道士,他板着一张脸,许是经历了什么糟心的事看起来有些不耐烦,他一进来什么话也不讲,只是粗糙的翻着课本。 ?????气氛怪异到极点,小女孩们纷纷面面相觑,都不看他,生怕惹着叶先生生气。 ?????偏偏顾惊鸿这个胆大不怕事的小主,她将身子偏向楚天馥,压低声音,面容却十分正经道“?先生像个道士。” ?????她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小,殊不知学堂里实在是太安静了,说的话不大不小的传到了每个人的耳里,也包括讲桌前看起来就心情很不好的叶德音先生耳里。 ?????楚天馥一惊,瞪大双眼的看着惹事的主,后者还一副乐呵呵的表情,脸上的笑容都在讲着''是不是很好笑,我也觉得很好笑''这种感觉。 ???“?那位,坐在后面交头接耳的学生,你来背诵一下上节课讲的论语十二章。”叶德音先生那双眼睛都要看穿了顾惊鸿,偏偏后者还一副傻呵呵在那自己乐着,丝毫没感受到他的目光。 ??顾惊鸿一愣,此刻她还不知道自己方才说的话早就被叶先生听见了,缺根筋乐天派的顾惊鸿还以为是自己比较倒霉第一天就被抽中了,因此也没有一点心虚的感觉直接对上叶先生那尖锐的目光,后者倒是觉得这小丫头临危不乱,目光还如此从容,是个能独挡一面的人。 20.被点名背书 “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不愠,不是君子乎...”顾惊鸿站起来背着书,像小童一般的摇头晃脑,丝毫没察觉到自己背的有什么错误。 ????????学堂的小姐们一听,都在憋着笑容,连忙将头低下,生怕被先生察觉到。 ??????????“?噗!”楚天馥是那个憋笑不好的那一位,直接就笑出来了出来,随后发现不对劲,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奈何叶德音今日心情甚糟,正好楚天馥这时撞到了枪口,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坐旁边的那个,笑什么。” ????????????“?因为她背错了。”楚天馥被点名,一脸正色的站起来回答着。 ????????????“?你会背吗??”叶德音双手抱胸质问着她。 ????????????“??就会一点点...”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因底气不足,声音愈来愈小。 ????????????“?哼,五十步笑百步。”叶德音甩袖愤愤道。 ????????????“?那也多了五十步呢...”楚天馥小声嘀咕着,鹿儿一般眼睛狡黠的闪着,谁知道叶德音人虽老,耳朵可灵着,也许是因为从未遇到过这种学生,气的叶德音瞪着圆鼓鼓的看着她。 ???????????“?你,背论语十二章,给这两小主子看看。”叶德音随手点到坐在前排的楚月婵。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子曰:“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子夏曰:“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仁在其中矣。”楚月婵背的很是顺畅,娇小的面容上都洋溢着自信。 ??????????“?嗯,很好。”叶德音很满意的看着楚月婵,再看那后排站的着两个小主,本想还因此打击一下这两个丫头的信心,让她们感受一下什么叫差距,让她们感受这种丢脸,失尊严的感觉。 ?????????若是平常的小女孩,早就觉得羞愧万分,垂头含泪咬牙了。奈何楚天馥和顾惊鸿可不是常人,这两人在学习方面可是看开的很,见楚月婵背的头头是道还顺畅的很,两人都一副''太棒了,果然是优等生,背的太好了''的表情,丝毫没有一丝对于自己的羞愧感!一瞬间,叶德音仿佛经历了人生大起大落。 ??????????“?学然后知不足,则愧则改之,而你们竟未有一丝羞愧,竟还以此为乐!”叶德音呵斥道,实在是太过分了!丝毫不知悔改! ??????????“?可先生,人得知足常乐阿,要懂得自己长处是什么,我和顾友人志不在此。”面对叶先生这般严厉的斥责,底下的小姐们早已经垂下头,都不敢去看先生发火的样子,偏偏楚天馥还一副无辜的模样,那双空灵透彻的双眸充满了无辜的神情。 ?????????而一旁的顾惊鸿还觉得十分有道理,还一脸愤慨的点了点头,实在说出了她的心声阿!要是爹爹能明白并非所有女子都能写诗赋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好了。 ??????????“?你!你!你!”许是没见过这般模样的学生,叶德音先生气的白胡子都上扬起来。 ???????????“?好一个知足常乐志不在此!明日再上国语课你两若背出不来,那在下的课就不是两位能大显身手的地方了!”明显的是若是背不出来那今后就不要上他叶德音的课了。 ??????????这么多年以来,叶德音还是头一次碰到像楚天馥和顾惊鸿这样的学生,他教过的学生,男孩们在同辈面前背不出都羞愧万分,而这两个丫头,作为女子,一个作为西齐的嫡公主,一个为顾老将军的嫡女竟如此丝毫不知耻,心倒是看的很开!他倒是要看看这两丫头到底什么时候有危机感! ???????“?先生不要生气,要笑口常开才会身体安康。”顾惊鸿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嘴里莫名就蹦出了这句话。 ??????眼看叶德音又要暴走,楚天馥赶紧打了她一下,制止了顾惊鸿再次想开口说话的想法。 ???????“?先生,明日我们一定背好,今日听先生一番话懂得了学习是很重要的,我们定会认真学,胜过我们的生命。还望先生消气。”楚天馥义正言辞的说道,灵动的双眸都充斥着认真的神情。 ???????“?哼,那是朝闻道,夕可死矣。意为爱真理胜过生命。”叶德音冷哼了一声,真是胡闹! ?????????“?是是是,有劳先生指点迷津。”楚天馥笑意盎然的说道,面容像讨巧的猫儿一般。 ?????“?坐下吧。明日我亲自来抽查。”见她如此讨巧的模样,叶德音也算是松了口,继续拿着课本讲述今日的新内容了。 见此,底下的人都有些幸灾乐祸的表情,而楚月婵只是向后眼神颇为冷淡的看了楚天馥一眼。 ????????楚天馥并未察觉到她的目光,只是叹了口气,唉早知道就不笑顾惊鸿了,让顾惊鸿一人受罚得了,明日要是背不出,真的会被叶先生赶出学堂了,那父皇可是会大怒的,说实话,她还真不想怎么去见父皇,更何况还是要得挨骂。看来,真的要为学习夕可死矣了。 ???????糟心的同样还有顾惊鸿,要是被自家老爷子知道自己被叶先生赶出学堂,那完蛋了,真的完蛋了,她爹肯定会将她所有珍藏的兵书宝剑给全部灭掉的!可明日就得背出来...顾惊鸿想想自己珍藏许久的宝物,瞬间眼神坚定万分。 ??????????讲课之中的叶德音无意的撇了一眼后排的两人,见两人神情如此坚定的看着书本,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 “今日的课便上到这里,那两位要大显身手的,老夫倒是很期待明天你们的表现。”叶德音撇了一眼后排那两个昏昏欲睡的人慢悠悠的开口说道。两个被点名的一个激灵困意都散去了,惹的叶德音先生嫌弃万分的眼神看着她们两个。 他话音落下后便走了,见他走后,学堂便哄笑着 “人不知而不愠,不是君子乎?顾大小姐又出了新的名言了。”一位穿着鹅黄色裙衫的女子嬉笑道,随着她带头,其他人也纷纷的跟着出声笑道。 ??????? 21.教训刘箐箐 “兴许人背不出书,只好用这种方式吸引叶先生注息。“ “原来顾大小姐也有这种顾大局的时候,我还以为顾小姐只会耍大刀呢。”那位穿鹅黄色裙衫的小姐又继续说道,话语间全是顾惊鸿的轻蔑。 在西齐,女子喜爱刀剑并不是一件好事。西齐人常以女子无才便是德这般来劝告自家的女儿,当然这种风气在上层社会上还是相应减少了许多,但还是存在的,故此顾老将军才会担忧自家独女才这般千方百计也要将顾惊鸿送入学堂。 这般羞辱人的话语,落在学堂每一个人的耳里,奇怪的是竟无一人出声制止,这些身份尊贵高傲的小姐们全是一副看人笑话的姿态。 楚月婵多看了一眼那出头挑起事端的小姐,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这是刘御史家的女儿,似乎也就是方才跟司娅楠套近乎的那位小姐,她又多看了一眼楚天馥的脸色,发现对方此刻毫不受影响,楚月婵嘴角轻微勾起一丝讥笑。 看来,往日里与顾惊鸿的情面也是装出来的吗,果然到了关键时候你也想抽身而退的吧。 楚天馥没出声的原因很简单,她与顾惊鸿相处许久,顾惊鸿是什么人她还能不明白,这么明显的小手段来挑事情,真以为顾惊鸿这女将军的梦想是白当的吗? 紧接着下一秒只见顾惊鸿轻跃起身,她从小耍枪舞剑,轻功也是可以的,她脚尖轻点着课桌,一下就跃到位于前排的那位穿着鹅黄色的裙衫小姐的课桌上。突如其来的举动引得若云堂里一阵喧哗。 而顾惊鸿猛然的动作也吓到了那位小姐,后者惊恐万分“你...你干什么!” “干什么?如你刘箐箐刚才讲的那话一样,今天我顾惊鸿就想试一下在你脸上耍大刀的感觉是如何。”此刻的她是半蹲在刘箐箐的课桌上,姿势如地痞流氓一般,手还从刘箐箐发髻上顺来一把簪子,用那尖锐的一角轻轻的拍着她的脸,顾惊鸿那副秀丽可爱的面貌变的异常的凶狠,似乎下一秒她就真的会将刘箐箐的脸刮花了。 “顾惊鸿,你别太过分!”见状,与刘箐箐交好的小姐们纷纷指责顾惊鸿,殊不知是谁先挑起的事。 “你要是也想被弄花脸就继续打抱不平吧。”不知何时楚天馥已走到了前排的座位,一手搭在那位出声的小姐身上笑眯眯的说道。 那位小姐感觉到有人按住了她的肩,正欲发火的时候却见到那人是楚天馥,瞬间便如泄了气的球,便瞬间止住了声。 楚天馥与顾惊鸿对上了眼神,走到刘箐箐桌前,拿起她桌上的那支上好的毛笔,笑的万分灿烂“这要是在脸上画上几笔,那得多难看...”她边说着,装作要在刘箐箐脸上动笔一样,刘箐箐眼珠子盯着那只即将画到她脸上的毛笔,脸色霎时变白,奈何楚天馥的身份,她也是敢怒不敢言。 “而且这可是放学的时间,一出这大门,就是国子监,你说,丢不丢脸。”楚天馥笑眯眯的说道,那张漂亮不笑话的小脸如天使一般,可讲出来话却一肚子的坏水,她知道刘箐箐为何这般针对顾惊鸿,也知道刘箐箐在意的是什么,所以她才故意的提起国子监,毕竟每一个女孩会愿意在自己心悦的人面前丢脸,虽说她心悦的人也不会看上她。 “你为何这般咄咄逼人,大家也是讲玩笑话罢了。”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楚月婵见状突然出声制止,她讲的如此义正言辞,显得楚天馥与顾惊鸿的行为如此的恶劣,众人只觉得楚月婵纯洁善良,而楚天馥和顾惊鸿就是仗势欺人,卑劣至极。 “惊鸿阿,我们也是跟刘箐箐在开玩笑对吧。”楚天馥笑着看着楚月婵说道。 “那是自然。”顾惊鸿从桌上跳下来回应道,秀丽的小脸一副就是这样没错的神情挑衅的看着楚月婵。 “您身为公主,顾小姐又是顾老将军的明珠,刘小姐自然是不敢说什么...”话中意思如此明显,一下将局面给板了过来,让人一下忘记刚开始挑事侮辱人的正是刘箐箐,反倒是成为了受害者。 而楚月婵这番话,让刘箐箐听起来也充满着感激之情,而更加的讨厌顾惊鸿,至于楚天馥...因为自己心上人的关系,只好将这笔仇全都算到了顾惊鸿的头上。 顾惊鸿十分不满,连她都听出了这话语间的言外之意,其他人还听不出?不愧是楚才女,如此简单几句话,硬生生的让她和楚天馥拉了众人的仇恨。 “你是想说我凭自己是公主的身份欺压人?”楚天馥一副无辜模样,双眸灵动着,耀眼的不像话。 楚天馥看着她的双灵动的眼睛,紧握着双手,但她面容却又表现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好似楚天馥现在转向欺负了她一样。 楚月婵在学堂的人缘就很好,再加上在众人都不敢做声的时候,她成为那个''英雄''一般的人制止了那两位恶人,而如今,却因此被楚天馥欺压,众人只觉得心中楚月婵那美好,善良又上了一层。 一时间,学堂中那些视线都很不友好的在那两人身上。 见楚月婵那般柔弱博同情的模样,楚天馥直接坐在刘箐箐的桌上,毫不顾忌姿态的架起二郎腿,一副恶人的模样,她把玩着毛笔,那双星辰如大海的双眸看着楚月婵,轻挑着眉说道“我现在就用身份来压你了,怎么,等会去跟兄长告状吗?” 她慢悠悠的说道,看着楚月婵那变得铁青的脸色很是开怀,可她哪能轻易满足,她虽不喜与人斗争,但要是蹬鼻子上脸欺负到她头上的话,她也不是那个纯良的小公主了。 “噢我想起来了,楚郢可不会像我家哥哥们一样给你找场子。那怎么办呢,无辜又善良的楚郡主,是要回去找母亲哭鼻子吗?还是说,丢掉你乖乖女面孔来对付我,对了,本公主亲身体验,那样的话你是会赢的。“往日里那与世无争,每天脸上都乐呵呵的楚天馥此时像变了一个人一般,愈讲到后面,楚天馥神色更加的暗淡,楚月婵的神情也是如此,美目与楚天馥相对,脸色一片淡漠。 氛围越来越让人觉得压抑,楚天馥的言语,楚月婵的神情,明显两人之间是有过什么过节的,而且好像还是很严重。 顾惊鸿也觉得楚天馥有些许不对劲了,虽说她们是被学堂的人定位恶人两人组,但楚天馥也不是那种会拿着楚月婵家事来攻击她的人,明显很奇怪! “公主,慎言。这本应是顾小姐和刘小姐的事情,请您不要像之前那般强行出头。”沉默已久的司娅楠一把拉住楚月婵,将她挡在自己的身后,眼神很是坚定的对上楚天馥的视线。 楚天馥看着她,话也没说的丢下笔转身便走,顾惊鸿纳闷极了,这系列的举动实在是太人费解,只好跟她一起走了。 司娅楠看着楚天馥的身影,平和的眼中闪着不知名的情绪,随后便转向了楚月婵安慰了她几句。 “你不会对她...”楚月婵红着眼眶,看似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她生的很是柔美,此刻眼眶带着泪水让人我见犹怜。 “我是不会原谅她的。”司娅楠说道,平和的眼中异常的坚定。 22.馥儿的心结 “你刚才真的很奇怪,为什么对楚月婵说那样的话?”顾惊鸿跟上楚天馥后,一把抓住她问道,待她转身看到她脸的时候,顾惊鸿却是愣住了,她从未见过楚天馥哭过。 她双目挂着泪,鹿儿一样的眼里泪水还在涌出“她...她说的对...要是我不强行出头就好了...老夫人也不会死...是我害了她...都怪我...”她说话的声音都很嘶哑,整个人的状态像是丢了魂一般。 “到底发生了什么...馥儿你现在很不对劲你知道吗,你让我很担心。”顾惊鸿真的惊到了,楚天馥口中的老夫人,应该是指司老夫人,也就是司娅楠的祖母,不过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况且当年司老夫人的死和九岁的楚天馥有什么关系? “这是怎么了?”不知何时楚天椿竟出现了,在这所全是女子的学堂里他显得很是突兀,好看的面孔上一副担心的神情,以至于眉头都皱在一起,他温柔的用袖子擦去楚天馥的眼泪,用将她揽入怀中,显得十分可靠。 “老夫人...哥哥...我的错...”她脸都被楚天椿埋在他怀中,再加上哭泣以至于说话都有些吃力。 楚天椿一听,好看的眉头皱在一起,自是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他双手捧着楚天馥的脸,让她与自己对上视线,“听着,那不是你的错知道吗?已经过去了。” “我...”楚天馥被他那样捧着脸,呆愣的像个漂亮的木偶一般。 “便宜你了,这次哥哥请你吃好了。”他轻捏着那白皙的脸蛋,笑着说道。 “你先走吧,我帮你去拿东西。”楚天椿揉着她的头说道。 “可我...我今天没带东西来学堂。”楚天馥声音依旧很哽咽的说道,虽说已经没继续哭了,但那双灵动的双眼还是红彤彤的。 “难道明天不要到叶先生那背书了?”楚天椿轻挑着眉看着她说道。 楚天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估计也没想到这件事情居然能传的这么快,都传去了国子监。 楚天椿看了眼一直在一旁的顾惊鸿,只告诉楚天馥让他等自己一会儿,便去学堂中帮自家小妹去拿课本了。 若云堂是女子的学堂,除了先生之外,是很少有男性进来的,特别还是对面国子监里的学生,再加上楚天椿身份不仅特殊,其长相更是胜过他皇子的身份,红衣少年,风度翩翩。以至于有些散学还未回去的小姐会不经意的偷看他。 而一旁,楚天馥情绪稳定下来后觉得有些许尴尬,也不知如何对顾惊鸿说,而这事情...她说不出口,那一直都是她的心结...一直摆脱不了。 “哼原来你就是个爱哭鬼。”顾惊鸿突然凑近捏着她的脸蛋愤愤的说道。 楚天馥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惊吓到了,一脸惶恐的看着她。 “还说人家楚月婵回家找母亲哭鼻子,你看你,才一会儿功夫就找双生的哥哥哭鼻子了。”顾惊鸿继续捏着她的脸蛋,一副大人训斥她的模样。 “我...我哪有!”楚天馥感受到她的语气,打掉她捏着自己的脸的手,有些心虚的说道,那双鹿儿般眼睛都在闪避着。 “哼,你要是因此而不好好背书的话,明天你可别在叶先生面前哭鼻子。我可是要回家背书了。”顾惊鸿笑嘻嘻的说道。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笨蛋惊鸿。”楚天馥也丝毫不客气回她。因顾惊鸿的缘故,她现在倒是轻松不少。 “你看着哦,明天我肯定能背出来的!”顾惊鸿一边蹦蹦跳跳的走着,一边回头挥手对着她大喊着,惹的周围人一阵鄙夷的目光。不过顾惊鸿也不在意,她顾惊鸿可是要成为威风凛凛的女将军,自然就不会如一般贵族小姐一样规规矩矩的。 楚天馥看着她雀跃的身影,胸口那里很是温暖,怎么没就早点认识顾惊鸿呢,时隔许久,除了母妃和兄长们对她好之外...顾惊鸿也是真的把她当作朋友的对吧。 “想什么呢?走吧。”楚天椿突然出现揉着她的头说道,其实他很早就回来了,去拿书的地方不远,走几步就到了,他是特意等这两个小女孩说完话之后才出来的,毕竟馥儿其实是没有朋友的,自那件事情之后,她便不与司娅楠来往了,而顾惊鸿,虽看上去有些呆头呆脑,甚至有些时候看起来不怎么聪明,不过也罢,楚天椿心想着,倒是很真诚。 定京城,百花巷是很著名的一条商街,所处的位置离皇宫,以及各大家族的宅子的中央,这里的酒楼,戏楼,以及青楼等都是这西齐最繁华之处。 梨园,百花巷里最有名的戏楼,这里的出来的戏班子可是到圣前唱过戏并受得赏过的,收了圣上的御赐,梨园身价一下飞升,直跃到百花巷各大戏楼的魁首。从这出来的梨园子弟,其戏功不容小觑。况且梨园每日只唱一曲戏,这梨园观戏的位置难抢的很,而今日还是台柱子犹怜所唱《贵妃醉酒》,一时不少人争相抢着这位置。 有爱戏之人花重金只为看这曾被圣上御赐的戏曲,有些人一掷千金为的是目睹犹怜的身姿。 扮戏的角儿都为男性,因戏服的繁重唱完整部戏所需要唱戏的人是有一定的身体素质,女性撑不起那繁重的戏服,更何况顶着衣服唱戏了。而戏曲中都会出现女性角色,为了不让整部剧突兀,一般选扮女性的角儿是那些长相阴柔,身型也柔和的男子。而犹怜恰好就是如此。 此刻犹怜扮作的贵妃已登台,故事已到达了贵妃因皇帝去了江妃的宫中百般委屈和不甘,一个人喝起了闷酒,酒入愁肠愁更愁,最后酒意涌上头,犹怜扮的贵妃在戏台上跳起了舞,他身段很好,且极具有线条美和韵律感,整部戏结尾,因醉酒匍匐在地,尽显媚态和春情。 戏终。爱戏之人拍手叫好,只为看犹怜的人则面目红润,一双眼睛只盯在犹怜身上,好似只要犹怜一下场,这群人就能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犹怜可真不是一般人,这比琼花楼的彩筠仙子都要好看了。”闻忧玉拿着折扇抵着嘴向旁边那位紫衣少年说道。 23.另一个李家少爷 只见旁边那位紫衣少年那妖冶的脸上,桃花眼中尽露对他的鄙夷之色。 “当然,谁都没三哥好看。”闻忧玉那张娃娃脸笑着说道,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还情不自禁的又多瞄了几下紫衣少年,他三哥很喜欢穿紫色的衣服,也似乎只有三哥能将这紫衣穿到极致,本就生的极为妖冶的容貌,在这紫衣下,更显得魅惑几分,可偏偏他又不显阴柔,那如上天精雕细刻的面容又尽显几分正气,半正半邪,也极复合宁鹰这阴晴不定,变化莫测的性格了。 “闻,忧,玉。”宁鹰皱着他那精致又好看的眉眼,一字一顿的说着闻忧玉的名字,极不耐烦。他刚刚静着坐在那看戏,宛如一副画一般,好看的夺人眼球,将台上的犹怜不知比下去了多少,可这一开口,声音低沉不耐烦的模样硬是让人生生的畏惧。 “三哥,别生气,正事呢,别忘了正事。”闻忧玉心中咯噔了一下,赶紧转移话题,这前一阵子,宁鹰突然就变了性子,只要听到有人讲他生的好看,漂亮这些夸他相貌的话语,他都极度的不耐烦,整个人周身瞬间空气都冷掉了几分,性格本就不好,极度恶劣的他更加的恶劣,简直就是魔王!要是有那种评选性情与长相最不符合的人,他一定要投宁鹰!而且一定要让他当选魁首!太恶劣了!太阴晴不定了! “给我拦住那群白痴。”宁鹰不悦的说道,语气依旧十分恶劣,那张夺人魂魄的面容都充满着阴冷。 “一定完成任务!”闻忧玉笑嘻嘻的收了折扇说道。他自是知道宁鹰说的什么,那些花了重金来看犹怜的人自然是在犹怜下台后如狗皮膏药一般黏着犹怜公子,而宁鹰正好是要去找犹怜的,他的那个三哥可是很讨厌别人插足进来的,特别还是这种...看一眼就知道他们脑子在想着什么的酒肉白痴。 “李公子请稍等...犹怜公子今日身子欠佳...不能见客...”门口的两位小生在龙度门拦着那些贵公子哥们,犹怜公子吩咐过的,他们可不敢不听。 “犹怜身子不佳?本少爷花了这么多钱就是来看犹怜的!管他身子好不好,本少爷今天就是要进去!”那位李公子面红耳赤的在那恶狠狠的喊着,周围的贵公子也附和着,他们都是花了大价钱抢到的票,就奔着犹怜来的,哪有人都见不到的道理。 “李公子,我家公子是真的身子抱恙,还请各位公子们改日再来吧。”小生依旧是拒绝退让的模样 那位李公子一听,一副暴怒的神情“好!好!不让是吧?你知道本少爷是谁吗!本少爷可是定京四大家的李家嫡公子!今日犹怜若再不出来!可别怪本少爷砸了你们整个梨园!” 那人自报家门,还是定京四大家的李家,小生一阵恐慌,可后头自家犹怜公子又那般放话了,一时间先生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家?”一道声音不大不小的传过来,众人回头,只见一十五六岁的华服小少年手中那着折扇,大摇大摆的走过来,他长的一副娃娃脸,但却又俊美万分,走来时自带着高傲的神情,他比位李公子矮了半个头,可气场却足的很。 “我记得,李家是已分了家的,真正的定京四大家的李家,是那位家主是李致远的李家,而他的嫡公子是李言玉,至于你,你是哪个不知名李家的嫡公子?”闻忧玉用折扇抵着嘴,一副鄙夷的神情将这人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李言玉公子他可是识得的,那可是三哥的表弟,而李言玉公子也是这数一数二相貌堂堂的人,这人长的如此平庸,一副暴发户的气质,竟敢在此还以这般猖狂的态度来冒充李言玉公子。 “我父亲可是大理寺少卿!即便是分了家,本少爷也可以将你关牢房!”李荣轩恶狠狠的说道,他想将眼前这毛头小子碎尸万段!竟敢当众拿着李言玉那小子来取笑他!就算李言玉他父亲官位高又怎样!现在他们李家可是有那位大人,而第一个遭殃的迟早是李言玉他们一家! “你将我?关牢房?”闻忧玉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他那张娃娃脸本来就显小,此刻这惊讶的模样更像是小孩一样。 “不仅如此,本少爷还要慢慢折磨你,将你尸体去喂野狗!”李荣轩见他的样子,以为是将对方被吓到了,更加得意的恐吓他。心中构思好了蓝图就等着闻忧玉怂着给他下跪磕头道歉。 只见下一秒,闻忧玉表情瞬间冷漠,生的娃娃脸的他笑起来十分可爱俊郎,可一旦他不笑冷漠下来,便让人不自觉的生出一丝敬畏感,他一把抓着李荣轩的衣领,明明比他矮了半个头却如此居高临下的神情。 “这世上能治住我的人只有三哥,而你,是个什么杂碎竟在我面前张狂。” 他身子比李荣轩娇小,使出的力量却又如此霸道,抓着衣领的那只手青筋暴起,直勒着李荣轩喘不过气却又挣脱不开,因为闻忧玉的力气比他大的多! “况且...”闻忧玉压低声音,与他凑近,神情却是冷漠万分“你要是再敢惹我,现在我就能将你头拧下来。” 他说完,抓着李荣轩领子的手就那么随意一甩,像是手上沾了什么肮脏的东西一般。后者随着他的力度摔了个大跟头,眼神恶狠的看着闻忧玉。 “你给本少爷等着!”李荣轩吃力被自家小厮扶起来,凶狠的说道便被扶着走了,这毛头小子不是一般人,自己已在他这吃了亏,再纠缠下去吃亏的还是自己,索性就走了,别让他下次碰见这小子!不然定要他好看! “怎么,还不走吗?你们也想像他那样?”闻忧玉负手神情高傲的看着那群看了半天戏的人。那些人见他也不怕李荣轩还出手教训了他,自然也不敢再惹闻忧玉,只是嘟囔着倒霉就走掉了。 门口的两小生见闻忧玉替他们解决这等大麻烦,一副感恩的神情“多谢公子出手相助。公子的恩情,我们定当相报。” “无需报答,因为我三哥已经进去了。”闻忧玉笑嘻嘻的说道,面相可爱极了,那两小生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闻忧玉打晕了。 “真的是,我像是那么助人为乐的人吗?”他拍怕手,看着晕过去的两个小生嘟囔着。 24.再次相见 梨园后院中,犹怜将身上的行头给摘了下来,将戏服挂在架子上,坐在铜镜前用手巾擦着脸上的妆容。他是梨园的台柱子,不仅可一个人独居,且所居住的地方是梨园里最大的屋子。 他将妆容擦掉后,铜镜之中的倒影他的面相,阴柔至美的一张脸,玉官秀美又精致,眉眼之间柔若如水,脖子修长又纤细,如闻忧玉所说,比那彩筠仙子都要好看几分。 犹怜倒是很冷漠的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微启朱唇“公子不请自来,有何要事?” 他话落下,宁鹰便也不知从何处现身,他背依靠在屋中梁住上,双手环胸,嘴角扬起微微的笑意,他开口说道,声音低沉又带着磁性“我想向犹怜公子打听一人。” 那张妖冶的脸一旦笑起来简直是犯规,本就已足够勾人魂魄,笑意在他精致好看的脸上游荡着,引的那双桃花眼更为泛滥着魅惑气息,眼下的那颗泪痣隐约着闪着,又给他增添神秘色彩。这人绝对是犹怜见过最好看,也最危险的人,那人单单站在那里,就散发着属于他的气场。 “犹怜只是唱戏的角儿,恐怕识不得公子想要打听之人。”犹怜轻笑着说道,他虽为戏子,可举手之间,却又脱离这风尘,再加上他长的又柔美,实属让人动心,也难怪那些公子哥们为了他重掷千金,甚至,还让人对他日思夜想,夜不能寐。 “玉衡,现暗教头首,还劳烦犹怜公子通告一声,在下在邀明楼等候。”宁鹰轻悠悠的说道那双桃花眼如狼一般的盯着猎物,看着犹怜的反应。 “犹怜定会将话带到。”犹怜对上那双桃花眼笑着回应。 已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宁鹰也不想再多说一句,随后突然间便不见了踪影,像是这屋子从未有来访者一般。 在他走后,犹怜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心生不悦,竟被这人发现了,他向来是这方面的行家,居然被一个十六的少年给发现,好吧,虽然他也跟这人同龄,看来,这南小亲王的请帖,他定是要去了。 百花巷,全定京城人流最多的地方,也是各种阶层的人来往的地方,有句话说,你若是喜美食,就一定要来邀明楼,那儿的佳肴会让人留恋难忘。若是爱戏,就一定要听梨园唱的戏,那里有全定京最一流的戏曲儿。若是寻红尘,便去琼花楼,那儿有风俗中最漂亮的姑娘。 因人员来往多的缘故,百花巷的街道也是十分宽敞的,马车,骑马的人以及人们在这街道来往都不会觉得拥挤。 不知是因为很少见到双生子的缘故,还是因两人容貌太出众,马上的红衣小少年和白衣小少女格外的引人注意。 红衣少年牵着马绳,因在人流多的地方,他便将骑马的速度放慢,那匹枣红色的马也便不紧不慢的一步步走着,悠闲的很。而坐在他前面的白衣少女则是双手抱着一本课本,嘴里还嘟囔着读着课本上的内容,红衣少年一手牵着马绳,一手还扶着坐在前面的双生妹妹,似乎还怕她太过于认真读着课本摔下马。事实上马儿那么平稳的走着,哪会轻易掉下马,红衣少年这般悉心照顾着,实属对双生的妹妹很是上心。 “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楚天椿听着自家小妹照着课本读都能读错立刻纠正道,他很是担心,按照这馥儿这进度,明天能在叶先生面前背出书来吗? 楚天馥一听,连忙又仔细的看着书,发现哥哥说的是正确的,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又继续咿呀咿呀的背着。 楚天椿叹了口气,无奈的揉着她的头。后者倒是一脸享受的,方才她低着头未看清她的脸,现在她因被揉头将头抬起,眯着眼睛一脸享受,在学堂因哭的缘故,到现在她那双漂亮的眼睛还红肿着。 她睁开眼睛,正准备又继续看书的时候,发现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不过,那人的气质与那日又十分不一样。依旧一身紫衣,因异国风俗的缘故,他与西齐男子扮相不同,他那乌黑的发丝用着紫色的发带绑着,发间有几缕发丝被编好用那精致的小银物固定着,本该是女子配带的耳饰,他的耳垂上也用着红色的织物垂着,红色的小物上似乎还用金线绣着图纹,如此的,在这人群里,她能一眼发现那个人,像是勾人心魄的妖在这世俗之中,许是她的眼神太过于热烈,又许是不经意的察觉,那人抬眸,桃花眼里跟初见时一般,隔着人群她都能感受到那眼中一滩春水。 可今日那人神情与初见时差异如此的大,陌生的很,可隐约着,却似乎有种熟悉感,好似在哪里,也见过这般神情。 他身边似乎还有同伴,那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她,发现她之后,他旁边的那位伙伴竟开心的向她招了招手。楚天馥疑惑的看过去,闻忧玉那张娃娃脸的确是很让人印象深刻。而楚天馥却是心中一惊,闻忧玉,月阁掌事的人,他跟阿言的表哥认识...似乎很熟...她又猛然的想起闻忧玉那张娃娃脸当时似笑非笑的模样问着关于她皇兄私军的问题...宁瑾瑜和闻忧玉...这突然而来的状况,让她心中甚是恐慌。 宁鹰桃花眼往后撇了一下那招手的主,有些不悦的说道“打招呼做什么。” “让她看见我跟三哥你一起的话,感觉会很有意思。”闻忧玉笑嘻嘻的跟在宁鹰后面说道。 宁鹰也未说什么,妖冶的面容上倒也没了什么情情绪,闻忧玉说的也正合他意,楚天馥知不知道他跟闻忧玉的关系这没什么影响,或许她知道了以后,也许会更有意思。 而一旁,楚天椿已下了马,见楚天馥一副呆愣的神情,便顺着她的目光过去,也未发现什么人。 “愣着做什么?还不下来?”楚天椿开口说道。 “没...没什么。”楚天馥缓了过来,将手中的课本收起来,然后在自家哥哥搀扶下下了马。 25.楚天椿的故人 而一旁,楚天椿已下了马,见楚天馥一副呆愣的神情,便顺着她的目光过去,也未发现什么人。 “愣着做什么?还不下来?”楚天椿开口说道。 “没...没什么。”楚天馥缓了过来,将手中的课本收起来,然后在自家哥哥搀扶下下了马。 楚天椿将马儿托给邀明楼的小厮,从荷包中拿出一锭银子打赏了那位拖着马儿小厮并且嘱咐要将他的马儿给照顾好。那位小厮一看这锦衣华服的小少年出手这般阔气,便拍胸脯保证道一定将马儿给看管好。 邀明楼的掌事见他来了,连忙出来迎接,亲自领他们两人进了楼中。 众人一瞧这楼中竟来了一对小孩儿,还是难得双生子,那两人所穿的衣料又价值不菲,再加上气度非凡,便一下就猜出这两人的身份。来这酒楼的人非富即贵,这些人眼界都很广,况且,如此气度不凡容貌还这般出众的双生子,除了王室那一对双生子,还能有谁? “请两位殿下往楼上走,在下给两位殿下安排雅间。”掌柜的十分恭敬的说道。 “有劳。”楚天椿说道,并跟着他往前走着。 隐约楚天椿闻到了记忆中那消散已久的香味,他一阵不悦,那带着那阵香的人迎面向他走来。他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臂,问道“我以前见过你?”虽是询问故人的话语,可楚天椿那张俊俏的脸上却似乎是被勾起了什么不悦的回忆,好看的眉头都皱在了一起。 楚天馥见自家小哥哥莫名的举动,也觉得一阵纳闷,像楚天椿这种性格的人会有交好的故人?不会吧,印象中可没有呢。遂也十分好奇的想看清那人的面容 那身穿黑色锦衣的少年转头,那人五官俊美,白皙的肌肤如千年般的古玉,面部的线条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红润的薄唇,高挺的鼻梁,俊美万分。如若说宁鹰如妖,皇兄如锋芒利剑,那这人则如古玉,深邃的面容似乎还隐藏着其他的东西,韵味十足,他那黑曜石般的瞳孔间倒映着楚天椿还未长开但却柔美又带着些女气的脸,那人轻笑“阁下看起来并不是像寻故人,倒像是寻仇人。” 楚天椿不悦,丹凤眼中将这人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特别是在人家脸上停留的时间,像是要把那人看穿了一样。 见楚天椿还依旧扯些他的手臂,那人轻挑着眉眼,有些轻浮的语气说道“小少爷,在这人多的地方还是不要做这种让人误会的举动。” 他特意贴近了楚天椿说的,他比楚天椿高出一个头,凑近他说话的时候弯下了身子,发丝垂下半遮住他的线条感十足的侧脸,引得人看他们的举动如此的暧昧。西齐男风大家都是有所听闻的,甚至有些贵族中就有些好男风之人,当这两位如此举动时,便也引得楼中用餐的人一阵遐想。 楚天馥也不好意思的将小手挡在脸上,从手指缝里偷看着自家小哥哥和那个长的也很好看的陌生男人的那奇怪又暧昧的姿势。她也是深深受到过男风洗礼的人,突然这种画面就在她面前出现,她的大脑不受控制的想七想八,最后总结一句,自家小哥哥简直是,男女通吃。 楚天椿一愣,见那人如此凑近,立刻甩开了那人的手臂,神情更为的不悦,他冷哼着说道“用荼芜香的人果真都这般粗俗。” “哦?似乎那位用荼芜香的人对小少爷做了什么糟糕的事情。”楚天椿那般无礼又傲慢的话语那人也没放在心上,反倒是饶有兴趣的逗着楚天椿。 荼芜香...荼芜香,楚天馥在一旁思来想去,怎么这个耳熟呢,猛然间想起来三年前,也便是她和楚天馥九岁的那年,父皇当时召了戏班子入宫,而那时楚天椿在御花园正好也因此出了洋相,听闻是一小戏子将楚天椿认成了女孩儿,以为是宫中小丫鬟,便逗着他玩,最后没想到那小戏子竟一失手将楚天椿的发带给扯了下来。后来楚天椿暴怒着到戏班子去要人,结果也不见那小戏子,更是没有那道荼芜香。 眼瞧着楚天椿即将暴怒,楚天馥心知自家哥哥那糟糕的臭脾气,一把扯住自家小哥哥向那人陪笑道“不好意思,我家哥哥认错人了。”然后又急忙的将楚天椿拉走。后者上楼的时候整张脸都是臭的,以至于到了雅间还依旧摆着一张臭脸。可想而知,幼年时那小戏子对楚天椿造成的伤害有多大。 而那位黑衣少年,看着兄妹俩的背影,俊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也上了雅间。 黑衣少年,蓦然的想起往年的事情。 几年前,也便是玉衡初自离开暗教到各地游玩,偶然间玉衡喜欢上了戏,便进了戏班子。 那时候的梨园还并不是如今的梨园,只是初到定京城稍有名望的小戏班。 碰巧,成王楚未明将梨园这个小戏班推到宫内,作为国宴的演出之一。 圣上宽宏大量,给了梨园一个专门练习的院子,玉衡经常会溜出院子中,偷跑到那御花园当中。 听说皇宫里的御花园如仙境一般,宫里的妃子都比那花儿还要美。可玉衡只觉得这话只对了一般,御花园如仙境那确实,可宫里的娘娘们,他实在是没觉得美在了哪儿。 在玉衡照常在御花园躲着闲逛的一天,映入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中,是一抹红色的身影。 那是个极其漂亮的姑娘...至少玉衡是那么想的。肤白如雪,弹指可破,玉衡从未见过能将红衣穿的淋漓尽致的人,而且竟然是个小女孩,那双小巧又灵动的丹凤眼凝视着那些花儿,比那花儿美上千万倍,只是,就是脸色很臭...感觉是个性格不好的姑娘。 玉衡便鼓作勇气折了一朵花儿跑去那红衣小姑娘身边,轻轻的将花朵插在那姑娘的发间,俊俏的小脸笑道“这朵花儿很是配姑娘。” 只见那漂亮如仙人一般的小姑娘侧过脸来,脸色极其的臭,开口却是一道男孩的声音,带着极其的怒意“你说谁是姑娘?” 玉衡整个脑子都炸掉了,一脸不敢相信自己仙女一般的姑娘竟成了男孩儿! “不...怎么会,一定是声音比较粗狂.....”随即他又全身上下打量着那红衣小''姑娘'',瞧见姑娘胸前一马平川“没事...还是小女孩,正常正常。”他安慰自己道。 楚天椿脸色极其臭,从小到大,哪受过这般侮辱,不仅被人调戏,这人竟用着难以言喻的神情,竟打量他! 随即便甩了一踢过去,奈何这个登徒子身手竟也不错,灵活的闪躲过去,几个回合交手之后,楚天椿一个没站稳,被那卵石的地面给绊倒,随后就朝后倒去,玉衡见此,想也没想立刻抓了过去,就算是心心念念的小姑娘变成了男儿身那也不能让他受伤阿,奈何小仙人实在是有些重,玉衡也禁不住跟着他一起倒了下去。 而后,玉衡的手便搭在了小仙人下半身不可言喻的部位...“果真是个男孩阿...”玉衡惊讶着道。 而在玉衡身下的楚天椿一阵黑脸,眼瞧着楚天椿发怒,玉衡便赶紧跑了,时候玉衡也没想到那个小仙人竟然是当朝的嫡五皇子!竟记恨他连着带人翻遍整个皇宫,好几次差点被抓了。 想起这些事,黑衣少年脸上一阵雀跃,不禁回头看了那即将消失不见的红色身影,还是这般爱穿红衣,脾气也一样臭。 也还是...能将红衣穿的淋漓尽致,甚至更加风华绝代。 26.毒蛇与狐狸 太白鱼头是邀明楼有名的菜肴之一,这道菜的主料是千岛湖里的鱼,配料是猪腰、山药、西红柿、马兰头;调料是五明寺泉水、精盐、胡椒粉等。鱼头温中意气、暖胃补虚,多食者可滋养肌肤,延年益寿,再加上汤奶白、醇鱼鲜嫩,光是闻着味道都足以诱人食欲。 而另一道,则是来源于沧溟的美食-碧螺虾仁。主要以虾仁主料,巧用碧螺春作配料,与河虾仁一起烹调而成。入口后不仅有河虾的鲜味,而且有名茶的清香,别具韵味。很少有别的国家的厨子能将另一个国家有名的佳肴完全地道的做出来。由此可见,邀明楼算的上西齐第一食府。 除了这两道名菜,还有其他佳肴也让人垂涎三尺。可这一大桌色香俱全的菜肴都丝毫不能打动这两人。 闻忧玉鼓着腮帮子时不时咽着口水的,他真的很想吃阿,他实在太想吃碧螺虾仁了,不知已多久没尝过沧溟的菜肴了,而这时正好有一盘摆在他眼前,可那互相坐在对立面的人谁都不说话,一个在玩着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破红绳,那劣质的铃铛声时不时被他弄响着。另一个则细品着茶,真不知这茶有什么好品的,这五味俱全的佳肴就摆在眼前,这两人是丧失嗅觉了吗?是不能闻到这个让人抓狂的味道吗?实在是,苦了他风流倜傥的闻忧玉阿。 闻忧玉也不管了,这两人这么摆造型装酷的话那他们就继续吧,这么想了以后,他直接就拿起筷子夹着虾仁塞进自己嘴里,果真虾仁鲜美,又带着茶叶的清香,是记忆中的味道。 宁鹰看了眼闻忧玉也未说什么,眼神撇向对面坐着的那黑衣少年,少年以真面目接了他的''帖子''来到了这里,那意味着成功率便有六成了。 “我该称你为犹怜公子呢还是玉衡教主?”时隔许久的沉默,宁鹰开口说道,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下那颗泪痣隐约闪现着,如魅一般,亦正亦邪。 “既然我以这面貌来见您,便不是犹怜,是玉衡。南小亲王。”玉衡笑着说道,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对上那双勾人的桃花眼。 两人简单的说着话,来往之间尽是试探,空气异常的沉重。 而在这般紧张的氛围,也似乎只有闻忧玉能够专心致志的吃着饭喝喝汤,顺带还瞄几眼宁鹰和玉衡。在闻忧玉看来宁鹰宛若如毒蛇。 毒蛇捕猎是利用头侧的颊窝探知猎物的体温,用舌头探知猎物的气味。在其舌下有一毒腺喷射毒液将猎物麻痹然后将其吞食,或者等着最佳时机,如迅猛的雷电一般将带着毒液的牙齿直接将猎物的脖子咬断再吞噬。 宁鹰能从各种很小的信息中,一步一步,顺藤摸瓜的找到玉衡的踪迹,像毒蛇追寻猎物的气息。 而玉衡则像狐狸一般,聪明狡猾又会伪装。他很擅长扮演别人,犹怜是玉衡,但玉衡不是犹怜。只要玉衡想,他便可以成为任何人。 毒蛇对上狐狸,不知谁能占到上风。闻忧玉觉得十分有意思,吃的也是更起劲了。不过他还是希望宁鹰能够占上风的,毕竟,他这个无害纯良的小白狗可是跟毒蛇是一伙的。 “既然如此,我便直说了。”宁鹰手上了手中的红绳,铃铛还叮当的响了几声。 “愿闻其详。”玉衡说道,心中却是有另一番盘算。他认的宁鹰,南疆南王胤的二子,年纪轻轻却年少有成,也被人私下称''南疆的小毒蛇''。若是因他妖魅的外表骗到而放松警惕的话,下一秒就会被小毒蛇咬断喉咙。 “我希望阁下能与我为伍。”宁鹰说道,声音不大不小,却让人不容置疑,耳垂上红色的织物偶尔摇晃着,韵味十足,那张面容,真是让人移不开双眼。 “与您为伍?”玉衡心中咯噔了一下,他来的时候大概能猜到是什么,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这南小亲王胃口竟然这么大。拉他为伍是什么概念,他身后可是整个暗教,暗教之人化形之术皆是上等。意为他们可以伪装成其他人杀人无形,获取消息,甚至扰乱这天下的时局。 正因如此,历代暗教之人都是心中无恩怨。这是很难做到的,暗教收人都是收那些无父无母的孩子,这些人要么因仇恨,要么因战争导致家离破散,要他们做到放下仇恨?就好像是你学了一身本领,手中还握利剑,你的仇人就在你面前,你杀了他还不被人追踪到你的踪迹,你,如何不动心?而如今,宁鹰却想将他的暗教当成是他的军队,玉衡不傻,这自然是很不妥的。不管是为了前任教主还是为了他自己,他是不会答应的。 “我并没想要独吞暗教的意思,只是教主在需要的时候帮忙而已。”那双桃花眼看着他,眼中闪着不明的光“如若教主答应,南亲王府的门随时为暗教敞开。”宁鹰又继续说道,嘴角扬起一丝笑容。上天太怜悯于他,给予他这不属于世俗的容颜,他一举一动像那游荡三界之间的妖神,魅惑人心。 尽管天天看着那张妖冶精致的脸,闻忧玉还是会看呆,舀汤的勺子不小心掉在了汤里,扑通一声。让两人目光都在他身上了。 “那个,手滑了,三哥,你继续。”感受到宁鹰那锐利的目光,闻忧玉心慌慌了一下,搞什么阿,为什么三哥在算计别人的时候更好看了...太...荒唐了吧! “小亲王,您知道气球太大会怎样吗?”玉衡看着坐在对面好看的人,“砰。炸掉了。”他模仿着气球爆炸的声音,笑着说道。 不得不说,宁鹰的提议很诱人,南亲王府和南王胤这一块是很好的肥肉。可他玉衡不想要。这世上总有人会将权利看得很淡。比如玉衡,他有着很好的条件,只要他想,他可以成为任何人,任何权高贵重的人,可玉衡不想,他只是想尝试一下另一个人的人生。他为犹怜,唱唱戏,听听曲,这样就很好。 “教主知道蛇是怎么捕猎的吗?”宁鹰撑着头看着他说道,边上发丝垂下遮住他的耳饰,也隐约的遮掉了那若隐若现的泪痣,眉眼间,桃花眼似笑非笑,他说这句话就没给玉衡回话的机会,薄唇微启,继续说道“它们将身子缠上猎物,慢慢的,将猎物致死,再吞噬掉。无论多大的猎物,它都能将它置于腹中。” 他像极了毒蛇,一条带着最毒的毒液最凶猛的毒蛇。 可他的对手,是狐狸,是最狡猾最聪明的狐狸。狐狸来赴宴是不会没有底牌的。 27.宁瑾瑜的心思 玉衡沉默不语,宁鹰的意思他很明显的听出来了。看来这南小亲王一直以来都是用这种手段达到目的。不过,毒蛇若是收起它的毒牙,那还具有那恐怖的攻击性吗? 玉衡那双好看又修长的手拿起桌上的筷子,在正在奋战的闻忧玉面前夹起碧落虾仁放入口,笑道“您故乡的佳肴果真不错。只是不知,这是不是小亲王记忆中的味道。”他边说着,黑曜石一样的眼睛像狐狸一样观察着宁鹰的反应。 宁鹰一脸淡然,面容上看不出什么异样的情绪。倒是闻忧玉,又一次将勺子掉入汤中了。 那张娃娃脸隐约闪过一丝震惊的神情,这人怎么知道这件事?除了当年知情的几人,怎会被暗教所知?当年为了不让消息透露出去,那位可是费尽了心思。若是玉衡有意将情报透露给谁,那三哥和他,以及所有有关联的人...小公主都还未坐上那位置,若如此,这些年就当真白费了。 “你若是想知道,本王亲自告诉你。”宁鹰说道,声音低沉的可怕,那双桃花眼里,隐约是被探到秘密的杀意。 “停停停。小亲王,我可知道您左右袖子中都有着东西呢,我绝对无恶意。”玉衡见他细微的举动,连忙出声制止,宁鹰此人,做倒是比说的快。若不是他眼神好,估计等下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无恶意?那想做什么?威胁本王?”他越说到后面,便越咬牙切齿,那副笑意盎然的模样此刻全无,此刻的宁鹰便如毒蛇被冒犯时的凶狠姿态,桃花眼里一片冰冷。 “我只是不想参进这纷争中,您知道的嘛,暗教的教主就只是扮演他人过过日子而已。”玉衡无奈的耸肩说道。要是他再做的好点,好到不被这家伙给嗅出来,那就没这码子事情了。 “我如何相信你?你都知道我的秘密了。”宁鹰冷漠的看着他说道,周身气度实在过于冰冷。 玉衡从位置上起身,单膝跪在地上,另一手搭在胸前,他垂下头,身子却又那么的挺拔。“以我的心和信仰发誓,我值得被您信任。” 这是沧溟最高的礼仪,玉衡以这种方式向着宁鹰承诺着,这也是玉衡最后的让步。 ????“?三哥,你就这么让他走了?”刚发生的事情,闻忧玉也毫无心情再继续吃了,更疑惑的是宁鹰竟放玉衡走,那个狂妄自大的宁鹰竟放走一个掌握着他把柄并且威胁过他的人? “嗯。”宁鹰心不在焉的回应着,心情烦闷的他又不知何时手中绕起那根红绳,劣质铃铛发出叮当的声音,似乎这个声音能让他平静一般。 “他可是知道三哥你...况且这消息不应该被暗教的人知道的。”闻忧玉此刻严肃起来,板着一张娃娃脸,神情很是凝重。 “我自有分寸。”宁鹰低垂着眼眸说道,方才玉衡以他的方式告知他的态度,他虽算的上是恶人,但现在他姑且信玉衡一回,若是他有一丝想传出去的想法,他定会以他的方式讨回来。 既然自己三哥都发话了,闻忧玉也不再说什么,反正宁鹰自己心里有谱,既然放玉衡走,那自有他的打算。 楚天馥坐在一楼的空闲的小桌上,双手拖着腮读着课本,楚天椿本去后院牵他的马儿,可谁知这匹马儿被楚天椿娇生惯养惯了,不愿与其他马儿一起吃饲料,硬是要楚天椿亲自去喂了。还好楚天馥对它还算的上是耐心,让楚天馥在这等着他,等之后再骑马回宫。 “子夏曰:“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仁在其中矣。”楚天馥拖着腮帮子神情还十分认真的读着课本,远远看去像只小松鼠一般,圆溜溜的大眼睛闪烁着,古灵精怪。 正继续读着课本时,一双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映入她的眼帘,那手的主人夺走了她的课本,就像当时在桃树底下抢走她许好愿的红绳,随意又无礼的很。 楚天馥诧异的抬起头,星辰大海般的眼睛倒映着那人精致的容颜,那人一身紫衣,总是这样随意的出现在她眼前,并做着无礼又傲慢的举动。每次都这么的理所当然,仿佛她与他很熟一般。 “你干什么!”楚天馥起身蹦跳起来想要夺回课本,那人又像当时夺她红绳时一样,将课本举到她拿不到的高度。 宁鹰看着她蹦跶的模样,今日她这身月白色的衣裳更衬她的肤色,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因蹦跳蹦跳的发丝飘晃着覆上她俏丽挺拔的鼻梁,覆上她柔软的双唇,那双鹿儿的双眸看起来那么迫切,不管何时她眼里总是亮晶晶的,在宁鹰这个角度,他能从楚天馥的眼中看见自己,那眼里,他红色的耳饰也随着晃动。 “能抢到的话,我就还给你。”宁鹰轻笑着说道,勾人的桃花眼对上那清澈水灵般的双眸。男孩的身高优势是很明显的,特别是他比楚天馥还大上四岁,小女孩只及他胸膛,这般无礼的做法,也只有他这样了。 “那我不要了。”楚天馥看着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冷淡的说道。那人笑起来很迷人,他也知道自己的外表对外人来说有多大的吸引力,可楚天馥一想到他与闻忧玉的关系,她就不想和这人有任何关联,那日皇兄与椿在御花园里谈话她听的一清二楚,在定京里的南疆人,她不相信宁瑾瑜与此毫无关联。 瞧见她冷漠的神情,宁鹰倒也没多大介意,举起书的那只手放了下来,很是悠闲的翻阅着,桃花眼撇了一眼她,遂挑眉说道“若是没了这课本,你如何背书?” 楚天馥心中一惊,突然想起来对面的混蛋说的很有道理,明日先生就要抽查她背书,要是背不出的话,不能上叶先生的国语课就如同于被赶出了学堂,到时候父皇定会觉得毫无颜面要罚她。 一想到这,楚天馥便泄了气,她无奈的看着那好看的不像话的人说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宁鹰将手负在身后,轻微的弯下身子拉进与她的距离,些许的发些垂下,他那红色的耳饰也摇坠着,楚天馥看清了那红色织物上的图案,那是用金线绣着鹰的图腾,图腾和家徽是一样的道理,都是在国家之内极少数位于顶端上的家族才可以使用的。 “告诉我你的名字。”宁鹰轻笑着说道,声音低沉又富有磁性,拨动人的心铉。 楚天馥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与他的距离,警惕的看着他“你难道不是早知道了吗?宁瑾瑜。” 宁鹰微楞了一下,他没想到楚天馥会喊他的那个名字。虽然也是他自己本人告诉她的。 闻忧玉听着倒是颇为震惊,宁鹰竟将他的那个名字告诉这个西齐小公主?虽说宁鹰有两个名字,但他也不会将这个名字告诉谁,更何况,这次还做出抢书本这种...幼稚的举动。 28.宁瑾瑜的心思2 宁鹰没有回答她的那个问题,就站在那儿,有意无意的继续翻阅着她的课本,书本上偶尔沾了几滴墨水,再翻阅几页,竟在课本上画了猪头。 而楚天馥也没意识到自己的隐私被此人偷窥了。她看了一眼在宁鹰身后的闻忧玉,后者见她看过来,笑嘻嘻的跟她招招手。 她走近宁鹰,那人比他高出很多,在她这个角度看他,那张妖冶的脸线条感十足,他每个动作眼神都带着韵味,魅惑至极。 “你一开始接近我不就早已经知道了吗,那封信是你给我皇兄的吧,你究竟想干什么,让我兄长成为你的靶子?坐山观虎斗最后享渔翁之利吗?”楚天椿靠近他压低声音说道,鹿儿一般的眼里尽是对他的冷漠。她很讨厌这样,说实话,从初见的时候她对宁瑾瑜的是有一点感觉的。 从初见时在骄子上的那一眼,从归寻亭桃树下的那一刻,纵使他很无礼傲慢,这个人素来有着吸引人的魅力,而且他也深知自己很有吸引力,她也不可能完全对他抗拒。可他怎么能带着这种目的接近她,那妖冶的脸下埋藏的那颗心是想对付她的兄长,她最亲爱敬重的兄长。 宁鹰见她这般冷漠的神情,那双勾人桃花眼里也渡上一层冷意。闻忧玉听言,一副看戏吃瓜的神情,反正他只是个''打杂''人员而已,三哥最近奇怪的源头好像就是因为这个西齐小公主,既然是三哥自己惹的桃花债,那便是他自己的事情,只要不影响到最终的大事就行。 “看来你也不笨,不过有件事情你弄错了,不管我有没有参与,你的兄长都是那个靶子,西齐的嫡长皇子,这块肥肉可是很多人盯着。不过,你若是以为我跟那些人一样那你便是大错特错了。”宁鹰弯下身子凑近她轻声的对着她说道,他那修长又白皙的手抚上楚天馥的发丝,桃花眼对上她水灵清澈的双眸,“好好想想吧,小百灵鸟,这一切可没那么简单。” 这是什么意思?信是宁瑾瑜送的,但他并没有开始对皇兄怎样对吗?什么叫这一切没那么简单?难道其实想要对付皇兄的另有其人?那宁瑾瑜是什么立场?隔岸观火的那个人?信息量太多楚天馥的大脑在以倍速思考着,眼前那个人究竟是什么意思?如果是要对付兄长的话,那他将这些话告诉她做什么,可目前种种形态看起来,他就是来对付她的兄长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宁瑾瑜太让人琢磨不透了。 紧接着宁鹰站直了身,将课本放在她眼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神情,他开口说道,依旧是撩人心弦的话语“所以,小百灵鸟,这个提示换你的名字成不成交?” 你知道你很吸引人对吗?所以不要以那个眼神,那种语气,这种亲近的举动来靠近只跟你见过两次面的我。楚天馥像泄了气的球一般,垂下了眸子,长如羽扇的睫毛盖住了双眸,她看着那双手递过来的课本,轻轻的说道“楚天馥。花馥的馥。” “这就对了。”他将课本放到她的手中,楚天馥抬眸接过课本,那人轻挑着眉眼,桃花眼里带着不明的情绪“不要因为我提示了你就把我想的太好,但也别将我想的太坏,我会伤心的。”总是这种轻浮的话语,可他那妖冶的脸上却是带着盯着猎物的兴奋感,而她,似乎就是他的猎物。 楚天馥弄不懂究竟哪个才是宁瑾瑜,初见时那无礼但又笑意盎然的宁瑾瑜,还是现在这个危险却依旧很迷人的宁瑾瑜。 “馥儿,来哥哥这里。”楚天椿站在门口,一脸警惕的看着那紫衣少年。此人装扮不像是西齐人,楚天椿见他第一眼就感觉到很危险,这人如万丈深渊,深不见底。况且这异国人竟接近他的妹妹。 楚天椿和楚天湫都是十足的妹控了,在他们看来,世间女子都不如他们妹妹万分之一。而这陌生人竟然靠他妹妹这么近。眉眼之间看向宁鹰的神情很是不悦。 楚天馥一瞧是自家哥哥,连忙抱着书本跑到他身边,她现在不想再多看宁瑾瑜一眼,也不想再和他多呆一刻。坏男生总是很迷人,他们有些其他男孩不同的魅力,像伊甸园的蛇诱惑夏娃一般,你深知他很坏,但他的魅力无法否定。 宁瑾瑜便是这样,他很坏,甚至危险万分,那双勾人的桃花眼看起来深不见底,可他却总是莫名的靠近,用着轻挑的话语,神情总是拨动人的心弦。她有很好的将窗户关住,可宁瑾瑜像风一样悄悄地,很轻易的,他便溜进来了一点。 她抓不住这风,无法将它赶出去,只能趁它完全溜进来的之前,将窗户所有的缝隙都堵死。将它永远的赶在外面。 楚天椿抚摸着自己小妹的头,再次眼神警惕的看着宁鹰。后者倒一副随意慵懒的态度。 “哥哥走吧,我想回去了。”楚天馥垂下眸子抱着书本轻轻的说道。宁鹰喊她小百灵鸟确实没喊错,有些人天生声音就如清泉流水一般的悦耳好听。 楚天椿见她低沉的模样又狠狠的瞪了宁鹰一眼,遂即拉着楚天馥上马,便扬长而去。 在一旁吃瓜许久的闻忧玉见此,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三哥你说你这是干嘛,人家小女孩最后走的时候都懒得看你一眼,还被她哥哥给记恨了。啧啧啧。” 很快,他那笑声便戛然而止,宁鹰那双眼睛向他看来的时候一片冰冷。 宁鹰一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这幅模样,面无表情,只是随意看人一眼,但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却充满冷意,寒冷的如冰山一般。 “开...开个玩笑而已啦。”闻忧玉越说越小声,他不敢在这个时候再惹宁鹰。这位爷不仅阴晴不定,性格也是恶劣的很。就刚才来说吧,他还饶有兴致笑意盎然的逗着西齐小公主,现在一副谁欠了他几百万两银子一样。 “有些东西我突然想修改一下。”宁鹰看着某个地方,悠悠的说道。他说这句话的同时都没意识到自己的情绪,那双勾人的桃花眼,那张妖冶俊美万分的脸上尽有不符合他的情绪游荡在他身上。 什么鬼...宁鹰会有些许失落的时候?那个宁鹰?那个阴险狡诈,极其恶劣,无礼,傲慢至极的宁鹰竟然会偶然间露出这种神情?他闻忧玉没活在梦里吧?想到这里闻忧玉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白嫩的脸蛋,奈何这呆瓜对自己的脸下手太重了,清脆的巴掌声伴随着他的自己的嚎叫。 “抽什么风?”惹的宁鹰一阵不耐烦,妖冶的脸上尽是鄙夷的神情。依旧是那位极其恶劣的主,骂完他之后便自顾自的抬腿就走,背影都透着傲慢。 闻忧玉见此,开心到眼神就如大型犬一般。这才是宁鹰,这才是他的三哥,这傲慢又恶劣的态度才是他熟悉的感觉!便也乐呵呵的跟上前。 29.帝王所思 到达了宫门口两人从马上下来,门口的侍卫见到是楚天椿和楚天馥,给他们让出了一条通道,便也有宫人上前接过楚天椿手中的马绳,将那匹浑身都是枣红色的马儿牵往马厩。 两人就一路以来就一直沉默着走着,什么话也没说。很是难得,只要这两人呆在一块,便总是吵吵闹闹的。 “方才那人你可认识?”楚天椿开口打破沉默问道。 “算是吧,只见过两次。”楚天馥怀中抱着课本说道,她没说出宁瑾瑜是李言玉的表哥这一层关系,不管李言玉知不知情,至少在她没弄清楚局面的情况下,她不想将任何人扯进来。 “以后都不要见他了。”楚天椿看着她说道,一想到那刚才那个人,他便是一副不悦的神情,总会有那种人,你看他的第一眼,就很不喜欢。 “为何?”楚天馥抬眸看着他问道。 “来自哥哥的直觉。”楚天椿皱着眉头,眼神看着前方很是坚定的说道。双生子总是有那种无法解释的相互感应,他们从出生前后就一直呆在一起,虽性别不同,各自的心思都能被对方感应出来,像是楚天馥怀疑楚天湫私军的时候仅从话语,神情之间楚天椿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而这回,楚天椿也大概清楚,只是不太确定。 楚天馥默不作声,只是垂下眼眸看着自己怀中抱着课本。 算是回应也不算是。她在想就算是她不找宁瑾瑜,那宁瑾瑜会不找她吗?想来除了初见可能是他有意安排,那剩下的这一次应该是偶然了吧。并且话都说到这种地步,哪还有再硬着头皮去找对方的道理。 她和宁瑾瑜也就只是见过两次面互相知道名字的关系而已。也仅此而已。 养心殿 养心殿的西暖阁,是西齐皇帝楚天延处理政务批阅奏章的地方。阁中飘散着龙涎香,这是一种十分名贵的香料,产于东边海之大国-沧溟。正因如此珍贵,又加上它以龙命名,在西齐中,这只有皇帝才能使用的熏香。 楚天湫坐在大厅之下的桌前,桌上还堆积着一堆奏章,他翻阅奏章并处理着这些折子。从懂事起他便学着处理这些政务,起初,他审阅的这些折子待送到父皇面前过阅的时候还有异意。随着处理的越多,学习的方面变得更为广阔,他能独自处理一些折子并且也做的很好。 整个暖阁中就三人,除了他之外,坐在他对面的成王,也是他的皇叔楚未明。他右手早年的时候被废了,此刻他批阅着奏章用的是左手。 而剩下的另一个人,便是位于那高位的皇帝,他的父亲,楚天延。虽已四十多,但在他的脸上依旧能看出年轻时俊美的容貌,明黄色的龙袍穿在他身上,衣袍上那沧海龙的图腾张牙舞爪,显得威严十足。 暖阁里静的只有翻阅折子,批阅折子的声音。楚天延放下手中的笔墨,深邃的眼里看着大厅下的两个人。在此批阅奏章的人一个是他的嫡子,一个是他的皇弟,他看着那两人,面容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过阵子就要清明,朕这一次,想亲自去扫墓。”楚天延开口说道,声音不大不小,却中气十足。 “陛下想亲自去的话,臣弟便将一切妥善安排好。”楚未明说道。他回应着皇帝的话语,一副可靠的模样。 楚天湫看了一眼成王,垂下眸子,沉默不语。他坐在那里,始终挺拔着身子,像是冬季里孤傲的松树。 楚天延深邃的眼睛撇向楚天湫,他双手搭在御桌前,转动着手指上的板指,看着自己的嫡长子说道“湫儿,你的想法呢。” 楚天湫对上楚天延那深邃探究的目光“儿臣觉得不妥。” “为何不妥?”楚天延问道。 “皇室扫墓,随从众多,开销也大,且最近难民突然增多,目前局势看起来平稳但潜在的危险性太大,故儿臣认为像往常一样在宫内天庆观祭祖。”楚天湫说道,不得不说他确实是很适合坐上那位置,聪慧,正直,且胸怀宽阔,他若成为皇帝,必定是史书上记载的那种好帝王。 嫡子聪慧是好事,可这是帝王之家,比自己思考周到的嫡长子,楚天延转动着玉扳指看着自己那年少有成一表人才的嫡子,按道理,楚天延早就该立他。楚家人为了血脉能千秋万代,定的一条规矩,皇帝五十后便退位让太子登基。为的就是防止每一代皇帝不会因老化而影响国家兴荣,可当你尝到最顶端的权利你又怎能放手,楚天延今年已四十又七。按规矩只剩三年的坐享这天子之位。 历代先皇都遵守着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可楚天延又怎舍得放手,对权利的留恋,对这位置的贪婪,楚天延才迟迟不立楚天湫,破了楚家的一条规矩-嫡长子年满九岁立为太子。 “殿下所言极是。不过,相应减少去扫墓的人数,兴许也不会大动干戈。”楚未明见坐在上头那位的神情,嘴角勾起一丝轻笑,一瞬间,让人捕捉不到的笑容。 “减少人数?”楚天延看着楚未明问道。 “为了确保安全,陛下的出行由宫中禁卫军护着。至于后妃们,可由皇后娘娘带着去天庆观祭拜先祖。”楚未明向来都明白楚天延的喜好。相处几十年以来,楚未明比任何人都明白楚天延是个怎样的人,也知道如何巧然的顺着楚天延的心思,不然,他也不会活到现在。他的这个皇兄,他可比任何人都了解楚天延那正直的外表下究竟掩藏的是什么。 “那便交给你办了。”楚天延对他这提议很是满意,同时,也有意识无意识撇了一眼自己的嫡长子。后者低垂着眸子,那始终挺拔的身子,那骨子里透出来的尊贵骄傲愈发遮挡不住。那深邃的目光中闪过不悦。 “臣弟定将办妥。”楚未明看着楚天延的一举一动,愈发止不住嘴角的笑意。看来,他的皇兄已快藏不住他自己的心思了,若真如此,沅芷也会看清他的面目。 “行了,今日就到此吧,朕也乏了。”楚天延轻揉着山根说道。 “臣弟告退。”“儿臣告退。”见此,楚未明和楚天湫便起身,半弯着身子双手作揖便推门而出。 待两人走后,一位宦官从幕后走出来,半垂着身子问道“陛下,夫人她们...” 楚天延揉着山根的手收了回来,摆了摆手说道“不必,过几日朕亲自将夫人接过来。” “那皇后娘娘那边...”宫人有些惶恐。 “沅芷...她向来都很通情达理。”楚天延脑海中浮现了那张轻灵干净的面容,他深邃眼中有了些动容。她会理解我的,沅芷会明白的。 30.调查他 长乐宫 掌事的嬷嬷拿着扫帚在庭落中扫着地,她是这长乐宫掌事的嬷嬷,又是皇后身边贴身伺候的人,这种活本是不会由她来干。可整个长乐宫中也只有两三个宫人了,前阵子几位殿下来的时候倒也没显得长乐宫有多清净,几位殿下一走,这敞大的宫中便瞬间没了活力一般。 “娘娘,陛下传了口谕。”门口的小丫鬟急急忙忙的跑过来,慌乱的很。 “惊呼什么呢,娘娘身子不好慌慌张张万一扰到娘娘怎么办。”嬷嬷训斥她道。 见小姑娘这般着急的模样,嬷嬷心想这口谕定是不怎么简单,又不好揣测圣意,便也就领着她朝内院走去。 “娘娘,圣上传了口谕。”嬷嬷轻敲着门说道。 “进来吧。”里面传来声音,听起来嗓音还有些嘶哑。 嬷嬷让道,眼神示意着让小宫人进去,自己便在外头呆着,圣上谕旨,她一介宫人不应当听。 “娘娘,圣上说清明请您带着后妃娘娘们去天庆观祭祖。” 今日沅芷只穿着一件白色的单衣,发丝仅用玉簪盘住,清丽的面容愈发显得憔悴,她拿着小剪刀替花盆中的花儿修剪着枝芽,那争相斗艳的花儿与她实属是差别甚大,花儿正值繁盛,而她,却将近凋零一般。 “圣上不一同前往?”她问道,心思却一直放在那盆花儿上面。 “圣上说他会和成王殿下外出扫墓。” 这话一出,沅芷便一失神,一不小心将花儿给剪断,那繁盛正茂的花馥一下便砸向了地面,支零破碎。 “娘娘,您这是?”小宫人瞧见她这失神的模样,便想去搀扶着她。 “不碍事,你出去吧。”沅芷放下剪刀,蹲下身子纤细的手去捧起地上那朵花儿。 小宫人便也微微倾身随后便将门带上出去了。 “怎么办呢,弄疼了你。”沅芷有些难过的看着手中的那多花儿说道。她已为人妇,在这深宫之中,坐位后宫之主的位置,可她丝毫没受到深宫的熏陶,依旧是那个山林间带着轻灵的沅芷。 “阿延应该不会那样做的,再怎么,他也不会将她回来的。”沅芷就那般将花儿捧在怀中,垂眸说道,她自言自语,像是在说服自己。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子曰:“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子夏曰:“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仁在其中矣。”楚天馥在叶德音先生严肃的凝视下背完了论语十二章,上完今日的国语课后,她和顾惊鸿轮流着到叶德音面前背书,顾惊鸿意外的顺利的背完了不带一点卡,都让她有些刮目相看了。 叶德音先生将她的课本还给她,说道“这不,好好背这就背出来了。” “都是先生教的好。“楚天馥笑着说道,小虎牙甚是可爱。 “哼,赶紧走,看见你俩就烦的很。”叶德音冷哼一声,佯装着要赶人的模样。 “先生再见!祝先生清明好好过。”顾惊鸿也笑着很是开怀的样子,丝毫也没察觉自己说的话听起来有些许别扭,清明这段期间,不仅连朝廷也停休,学堂也会放假几天,对于顾惊鸿来说,只要来学堂上课的日子,她都觉得很快乐。 叶德音没好气的瞪她一眼,心想着不与这小丫头一般计较。 见叶德音先生离开,俩人便也收拾着课本走了。 “对了,惊鸿,我想要你帮我一个忙。”楚天馥挽上顾惊鸿的手腕小声的说道。 “怎么了,这般神神秘秘的,你说吧,只要我能帮的上的。”顾惊鸿瞧见她的样子,也是一脸纳闷。 “劳烦你将这图腾向顾老将军打听一番,我不怎么想要我兄长们知道,所以,只能找你了。”楚天馥将那张宣纸放到了顾惊鸿手中,宣纸上的图腾是她自己画出来的,记忆中那人耳坠上红色织物上的图案,因他凑的很近,她看得一清二楚。 “这不像是西齐的家徽阿,倒像是南疆的图腾之类的东西。”顾惊鸿打开宣纸皱着眉头说道,随后她又似乎记起了什么,神色有些凝重“我记得爹爹说过,这南疆能用图腾的,除了宗王一族,便是其他各个部落的王了。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 “就是,想打听一个人的身份。”楚天馥忽然眼前又浮现了宁瑾瑜的脸,那始终都穿着紫衣的少年,他生的很少好看,桃花眼似笑非笑,整个人亦正亦邪,总是在靠近她的时候带着十分吸引人的笑容,好看的实在是不像话。 “行吧,我回去就向父亲打听一番。”顾惊鸿将宣纸收起说道。 “要替我保密噢,我不想被人知道。”楚天馥挽着她的手说着,语气有些许撒娇。 “放心吧,等我打听清楚了便立刻告诉你。”顾惊鸿瞧她的模样有些许无奈的说道,说实话楚天馥每次求人的时候都会这样撒娇讨好的样子,她眼睛本就灵动的很,撒娇的时候更是水汪汪的。 见顾惊鸿答应下来,又刚好瞧见来接自己放学的马车,楚天馥便与她挥手告别。 永寿宫 今日的阳光正好,太阳暖暖照在地面上,暖意洋洋,院子中,穿着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的女子躺在软塌上,旁边的小桌上珍盘上摆着水果和小糕点,白皙的手拿起盘中已经剥成瓣的橘子放入口中,轻挑着眉,一副高傲的模样看着那位跪在地上的宫人“陛下要出宫扫墓?” “是,璃妃娘娘。奴婢向长乐宫的那位小宫人打听到的。”跪在地上的那小宫人也不敢抬头看她,有些战战克克的。 那位坐在软塌上的女子便是璃妃,赵少傅小女,赵媚儿,后宫除了皇后之外,四妃各占一方,并且沅芷的性子也不爱管着后宫这些杂事,掌权交给了膝下无子的德妃,且德妃性子也和善,无论是从家势或子嗣来说都压不过璃妃,如今的璃妃除了是三皇子母妃以外,其背后更是有赵少傅一家。自而这后宫之中便由璃妃一人坐大。 31.宁瑾瑜的身份 “奇了怪了,这圣上好端端的出什么宫。”璃妃掀起自手臂上的衣裳,在宫人端着的盒子中抹上一丝香乳在自己白皙的手上细细的涂抹着。她也不像三十多的妇人,眉眼如丝,没有一丝皱纹,皮肤白皙如雪,似乎依旧能掐出水来,比起那些十多岁的美人儿,她更有着成熟的风味,雍容华贵。 跪在地上的宫人不语,也不敢做声。 “娘娘,这倒是好机会阿,这圣上一出宫,万一这长乐宫那位出了什么状况的话,那也是旧病复发...”站在她身后替她揉肩膀的嬷嬷悄声的说道,模样有些阴狠。 “你懂什么,这长乐宫那一出事,什么都指向本宫了。这么蠢的事情本宫可不做。”璃妃冷哼一声,美目透漏着有些不耐烦的神情。 她如今为四妃之首,想要坐实后宫,便只有一个沅芷挡着路,沅芷出什么事情,这矛头下意识的就指向她,为什么?因为只要沅芷一出什么事情,她的收益是最大的,不管是不是她做的,都会由她背这个锅。她可不干这种瞎子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再说如今也挺好,沅芷不管不问,除了诞下两子一女,背后无任何家族势力,而现在掌权的德妃不敢压她,现在她才是真正的后宫之主。 “那娘娘?就这样放过这个机会吗?”那位嬷嬷说道,语气有些遗憾。 “桂嬷嬷,不要急,本宫可是很满意现在这个状况的,况且这宫中可不是只有本宫一个人想坐上长乐宫那位置,不服的人可是多的很。谁会乐意一个乡野之人永居高位。”璃妃挑着眉说道,她模样生的偏媚几分,因挑眉的缘故显得更是媚态十足。 “娘娘想的周到,奴婢太急了。”嬷嬷又继续捏着她的肩膀说道。 “好了,你也起来,跪着作甚?好像本宫欺负了你一般,领赏去吧。”璃妃又继续拿着香乳揉捏自己的手臂 。 “奴婢多谢璃妃娘娘。”小宫人连忙起身跟着另一位宫人去领赏去了。 “轩儿近日做些什么?”璃妃像是想到什么,问到身后的嬷嬷。 “回殿下,三殿下这几日...找那琼花楼中的清倌儿...”嬷嬷有些难以说出口,毕竟对于宫中人的来说,不管他淸倌儿还是红倌,那都是妓子,都是出身于那风俗之中的女子,上不得台面。 璃妃一听,便皱起了眉头,那俏丽的小脸上还闪过几分嫌弃“真是胡闹。”随后又思索了一下,便也豁然开朗“不过这样也好,正好避了风头。” 嬷嬷见自家主子一副得意的模样,心想着娘娘这是心里有了打算,便也没说什么,继续揉着她的肩。 将军府 顾惊鸿从自家的马车下来后,便直径朝着后院里走去,想也不用想,自家父亲这个时候准在后院练着剑,所谓没有工作的老头子,又无任何交好的好友,也只能每天在家练练剑,以至于之后带兵上战场的时候不至于手生。 “爹!!我回来啦!!”人未到声先到,惊的顾老将军握手上的剑抖了几分。 随后握紧了剑,中气十足的朝着门口吼着“死丫头,给老子好好讲话!” 后院的门被顾惊鸿一脚踹开,顾老将军嘴里的那个臭丫头正插着腰一脸笑嘻嘻的看着自家炸毛的老爹。 “没长手吗?不会好好开门?女孩子家的,一点礼仪都没有!成何体统!”顾弘文气的似乎能把自家女儿给瞪穿,唯一的独女,本想着让她像定京城中的小姐们一般规规矩矩的却没想到这孩儿一开始长偏的话,到后面完全就收不回来了,哪有女孩举止行为活生生的像个男孩模样的! “女孩子提剑上战场那才叫礼仪。”顾惊鸿小有成就的摸摸鼻尖,一副正直向上的模样,再加上今日正值晴天,阳光恰好打在她身上,蓦然间,让人有种肃然起敬的模样。 “胡闹!”这种巧合至极的情景,顾弘文一下也没反应过来,只憋出这两个训斥她。 “爹,先别训我,有个东西想您请教一下。”顾惊鸿突然想到楚天馥拜托她的事情,从腰间挂着荷包中将那张画了图腾的宣纸拿出来。 顾弘文将剑下,接过自家女儿递过来的图纸,看到上头画的图案,便惊讶的看着顾惊鸿“你见过这小子?” “爹你认得这图腾?”顾惊鸿问道。 “鹰形图腾,与图腾同名,普天之下,也只有南疆那位南小亲王了。”顾弘文跟她解释道,说起来都有些愤恨的模样。 “南小亲王?那是何人?”顾惊鸿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家父亲。 “南疆如今除了宗王,大概就成了南王胤和北王胤这两派,这南小亲王是南王胤嫡系次子,名为宁鹰,年仅十六却风华正茂的很,这不,前年才被封了亲王。说起来,我可是在这小子面前吃过亏,这小子狡诈的很。”顾弘文想到宁鹰就有些咬牙切齿,前两些年在战场上对上这宁鹰这小子,许多将士因对方的主帅是个毛头好看的小子便掉以轻心,以为能一举攻破获胜,却被宁鹰反了一军,他始终记得那小子骑着马,手中提着枪,那桃花眼似笑非笑带着嘲讽的笑容看着他。像是在说怎么就输了呢,我都还没开始,你们怎么就倒下了呢。 丝毫不带语言上的攻击,就靠着精神上的嘲讽,让人气的直痒痒。在那战役中西齐丢了三座城池,也因此顾弘文因战败被调离回京。不过,顾弘文倒也不是很恨宁鹰,只是觉得这小子虽聪明,但手段还是有些阴险,实在让人欣赏不来。 “这南小亲王就是那个把老爹你打回家的毛头小子?”顾惊鸿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家父亲,心里却想着如今的南小亲王是十六岁,自家爹是前两年被打回来的,那就是说这南小亲王在十四岁的时候就立下这般大的战功,此乃神人阿。 顾弘文冷哼一声,虽然这事大家都知道,但被人当面一说,而且还是自家女儿说,有些面子挂不住,连忙扯开话题“你问我这个话题干什么,你遇到那个小子了?” “没...没阿,就好奇问问。”顾惊鸿看着顾弘文那般执着的眼神,有些闪躲,答应好馥儿要替她保密的,可别被老爹给知道了。 顾弘文见女儿这样心虚的样子,暗想着不好,皱着眉头很是认真的开导顾惊鸿“世间上好的男孩多了去了,虽然说那小子长相方面却是很不错,但是阿,人家不一定看得上你阿...长痛不去短痛,早点去了这心思吧...” “瞎说什么臭老爹!我没有这个意思!练你的剑吧!”顾惊鸿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话语震惊到,随后便怒气冲冲的走了。 顾弘文担忧的看着自己女儿气呼呼的背影,心中倒是有些小期待,万一自家女儿拿下宁鹰,这算的上是他板回了一局了吧,你把我打回家,我还有我女儿来收你呢!不过,顾弘文又冷静下来好好考虑了一下现实,自己女儿也就那样...算了,那小子心高气傲的,估计都不会娶妻生子什么的吧。 32.清明 清明时节,春回大地,人们会在清明当天走出居室,来到户外,此称为踏青。 今日皇宫中事务繁忙,前几天圣上带了一部分人出宫扫墓,宫中人手便减少了许多,而今晚宫内庆观寺的祭祖规模甚大,一时间宫中上下便忙成一团。 楚天馥向寻了个借口便溜出了皇宫,楚天椿和楚天湫听她是去与顾惊鸿一起去踏青,便也放她出去。 “你怎么想的,居然跑到这山顶上来放风筝?”顾惊鸿有些吃力的爬到山顶上,看着遥遥领先自己的楚天馥说道。奇怪的很,她常年练武,这爬山的体力都没这看起来娇滴滴的公主好。 “放风筝有去除晦气,消灾解难之意,我在这定京最高的地方放风筝,那肯定比其他人放的高,到时候神明在世的话就会先看到我的愿望了。”楚天馥那些小鸟形状的风筝笑的说道,依旧是那张漂亮的不像话的小脸,笑起来的时候两眼弯弯,小虎牙又跑出来了。 “你说的也是。”顾惊鸿缓了一阵子后才将这爬山的后遗症缓过来“不过,你爬山怎么不一点都不累,我腿软掉了。” “我经常会到这山顶来。”楚天馥一边扯着风筝的线一边说道。 “来这里做什么?”顾惊鸿倒是很疑惑,这乐游山又不是什么很著名的名山,况且在这定京之中,扔下定京城中的繁华,来这里爬山?的确让人匪夷所思。 “这里的晚霞很好看,我想和兄长们一起看来着,可惜他们太忙,一直没来。”楚天馥遗憾的说道,与顾惊鸿谈话的期间,她一直在摆弄她的纸鸢,与此同时,风筝轻轻的顺着风飘在了空中。 在这山顶上能清晰的看到定京城的布局,在这之中,看不到繁华,看不到权势富贵,全然之间,每处都似乎一样,就连那偌大辉煌的皇宫也不起眼。 “对了,那天你让我打听的东西打听到了,鹰形图腾,南王胤嫡系次子,宁鹰,前两年因战功被封为南小亲王。”顾惊鸿说道。 “宁鹰?”楚天馥好看的眉眼都不自觉的皱起,他不叫宁瑾瑜? “就是那个前两年把我老爹打回来的那个小子,听爹说他似乎长的还不错。”顾惊鸿说到自家爹事迹的时候还一脸的兴奋,脸上都游荡着笑意,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家发生了什么好事情,竟使她面若春风一般。 “那个图腾是不是只有南小亲王才能用的?万一其他人用了那个图案呢?”楚天馥放着线的手抖了一下,差点没抓住让线连同纸鸢飞了出去。 “南疆的图腾就等于是西齐的家徽,你想想,有谁有这种胆子盗用,更何况那南小亲王名声大的很。”顾惊鸿觉得她问的有些无厘头了,楚天馥自己家族就是有家徽的,试问,有谁敢盗用大家族的家徽?这么蠢的找死办法谁也不会乐意去做的。 但顾惊鸿这番话倒是打乱了楚天馥。 她心中像是被打乱的湖面一般,掀起层层涟漪。南疆的南小亲王宁鹰,实在是太扰人心了。 与此同时,更让她扰心的是风筝的线断了,那承载着她愿望的纸鸢从高空落下,飞向了这山林间的另一个地方。 “我去找一下风筝。”楚天馥紧握着风筝的线说道。 “我和你一起去。”顾惊鸿不放心她一个人,便起身与她一起去寻那纸鸢。 定京城流传着一句话,若想置身在花丛之中,那便来琼花楼瞧上一番,这里有全定京中最漂亮最芬芳的姑娘们。 百花齐放争艳,其中以彩筠仙子为魁首。 彩筠仙子是来自沧溟的姑娘,沧溟是海之大国,据说沧溟海中都是珍珠,而沧溟皇室所居住的地方都是用黄金铺成。在沧溟这种如若仙境一般地方生长的人,女子的皮肤宛若水一般,洁白无瑕。 “彩筠阿,你是沧溟哪里的呀?都城长安?浔州?朝歌?”闻忧玉双手挣着脸颊,笑眯眯的看着坐在对面抚琴的姑娘。 那是一个很美的姑娘,鹅黄色的衣裳委地,上绣着蝴蝶暗纹,乌黑的秀发用着蝴蝶流苏挽起,额前用朱红色的笔墨画着蝴蝶,轻巧又灵动,细细的柳叶眉似诉说着沧溟那一片海水,她垂眸抚着琴,琴声细细流淌,恰如那春日中细细的春雨一般。 彩筠也不怎么看他,红唇微道“彩筠的故乡是浔州。” “巧了,我也是浔州的。”闻忧玉笑道,那张娃娃脸笑的可是开朗。 “彩筠记得闻公子是南疆都城祁西的。”彩筠仍未停下抚琴,只抬眸美目看了一眼撑着脸颊笑的闻忧玉,沧溟女子如水,彩筠只轻轻的扫了一眼,闻忧玉便觉得如沐浴春雨一般,细细润无声。 “天下之大,四海为家。话说,彩筠你什么时候才同意嫁给我阿。”闻忧玉看着在自己对面抚琴的那位生的如水一般温润温婉的女子说道。 “彩筠风俗之女,配不上闻公子。”彩筠对上闻忧玉的视线,委婉笑道。 “我未娶你未嫁的,哪来配不配得上?”闻忧玉耍极了赖皮的模样,随后他似乎想到什么,一脸惊慌“彩筠你莫不是有了心上人才不和我成亲的吧!” 琴声戛然而止,彩筠将一层细薄的布盖在琴上,白嫩的手叠放在腿上,美目抬眸,声音如溪水一般细水流长“闻公子,今日的时间已经到了。” “诶!彩筠你还未回应我呢,怎么就到时间了呢。”闻忧玉无奈的说道,模样还有些遗憾,这买彩筠的时间可是相当难买到的,且彩筠身价也高的很,抢得到时间,可出不去这个钱了。 “闻公子,请吧。楼中的规矩,公子还是遵守为好。”与此同时,彩筠房间里的门被人打开,一小丫头站在门口恭谨的说道,话语间的意思,闻忧玉也明白,便也不怎么耍无赖乖乖的跟着出了门,走的时候还时不时回头看几眼彩筠姑娘,可惜后者抬都未抬眼,小丫头将门麻利的关上,断了闻忧玉的视线,也断送了闻忧玉那所谓的''爱情''。 “我们小彩筠真受欢迎。”在彩筠身后多出了个穿着玄色衣裳的少年,双手环胸背依靠在墙上,他长的很乖张,乖巧的不像话,眉眼间俊气十足,可那白皙的脸蛋上,那额前却有一道红色的疤痕,好生狰狞,与他那乖巧的相貌十分的不符合。 33.又遇宁瑾瑜 “大人。彩筠不敢。”彩筠见到他后便立刻跪了下来,鹅黄色的衣裳全已委地,韵态十足。 少年慢悠悠的走过来,半蹲下身子,那双眸子深不见底,手抬起抚上彩筠的下巴“果真沧溟的姑娘温润如水。”他虽说着,可眼里却冷漠十足。 彩筠见他那抬起的手,那宽大的衣袖未能遮住他手上的痕迹,那双手竟全是刀痕以及疤印。尽管见过很多次,但每次见的时候都让她忍不住心疼,究竟这人承受了什么。 他又觉得很无趣,松开了手,在这房间瞎转悠着。 未听到让她起身的命令,彩筠也不敢动身,依旧跪在地上,只是垂下头细细的听着那少年走路的声音。 声音从慢变快,从脚步声中彩筠都能感受到那少年逐渐变的焦躁万分。 “不好玩!不好玩!”脚步声快且焦躁异常,少年那乖张的面容逐渐也被染上一层带着疯狂的愤怒“宁鹰跑来我的地盘凑什么热闹!居然连玉衡也在,我怎么没发现...两人见了面,他们要干什么,居然打乱我的计划,差一点,差一点就快把哥哥给抢回来了,还不能动手,不然会被发现,到时候哥哥回不到我身边了...” 一点都不像是被打乱了计划的模样,那乖张的面容中,那深不见底的眼中,透露着的是兴奋疯狂的神情。 他回头瞧见还在地上跪着的彩筠,一副惋惜的神情走过去抚上她的头“彩筠,我的好彩筠,为了能让我把哥哥从恶人手中抢回来,我只有小彩筠可以帮我了阿。” “彩筠的命是您救下的,大人想要彩筠做的事情,彩筠定会好好完成。”彩筠看着眼前那人的容颜,温婉的面容坚定万分。 “既然阻拦我抢回哥哥...让我来找找,宁鹰的计划是什么,南疆的小毒蛇...我可要拔了他的毒牙刺穿他的七寸。”少年温柔的揉捏着彩筠的秀发,眼眸中尽是疯狂,额前的红疤抢眼的很,他如小孩一般,对他口中所提的哥哥有一种异常的偏执,而他面容之间游荡着疯狂兴奋的神情。 “奇怪,是往这边飞了呀,怎么还没见到呢。”楚天馥抬手拨了几下那挡在她面前的树枝。 定京很少会有人来这山顶处,且乐游山又未修建什么寺庙,便荒芜的很,这山里头杂草丛生,树枝异常的繁茂简直是让人寸步难行,这一路过来,她衣裳的裙角还被划破了。 “再找找吧,估计能找到了。诶,我怎么老是被勾到呢。”顾惊鸿的步伐也有些不稳,她每走两步她的衣裳要么被树枝给勾了,要么就被长到小腿肚那般高的杂草给划到,真是难为人。 “那就再往前看看,若再找不到就不找了,我待会也得赶回宫去了。”楚天馥有些遗憾的说道,纸鸢上写着愿望有着消灾解难之意,且承载着她愿望的风筝竟断了线,虽说那只是民间的传言,但总归有些不吉利,她还是想将纸鸢找回来的。 待拨开挡住视线的几缕树枝后,便走到了一个平整的地方,周围的树木和杂草似乎是被人清扫过了一般规整的很。 “前面有人。”顾惊鸿有些警惕的说道,这时正值清明时节,要么忙着祭祖扫墓的,要么就是出来踏青的,可除了她和馥儿,哪会有人来这乐游山的山顶踏青来着。 “我们走吧。”楚天馥连忙拉着顾惊鸿准备离开。她知道前面那人是谁,那个始终爱穿紫衣的少年,她能从背影就认出他来。 “诶,可他手中好像拿着你的纸鸢。”顾惊鸿看着不远处那个身影说道。 楚天馥还未回应,只听见那人开口说道,声音低沉带着磁性,不经意的扰人心弦。 “你不是来寻这纸鸢?为何要走?”宁鹰转过身,看着她说道。今日楚天馥穿着月白色的长裙,裙衫上绣着花朵,兴许是过这片杂草的缘故,她底摆的裙衫竟被划破了几道,可她也并未多在意,性子倒也是大方。发间仅只有几个梨花形状的簪子别在上面,清淡的很,依旧是那双眼眸,那双眼宛如有繁星大海一般,让人挪不开视线,娇而挺拔的鼻梁,薄樱一般的红唇,虽还未长开,但也如那待放的花儿一般,清新脱俗。 “你为何在此。”楚天馥心中对宁鹰有些许隔阂。对他的态度和往日的性子比起来要冷淡的多。 “馥儿与这位公子认识?”顾惊鸿问道。面前那位穿着紫衣的少年气度非凡,看扮相似不像是西齐人,西齐男子皆以玉冠或锦带束发,发间无什么装饰之物,而这位紫衣少年发间之中也用小型的银物装饰其中。 “南疆南小亲王,宁鹰。”楚天馥回应她道,可却看着的是那穿着紫衣的少年,对上那人那双如春雨一般的桃花眼。 “这么巧呢...”顾惊鸿惊讶到捂嘴,瞪大着眼睛来回看着这两人,什么情况,这才刚告诉馥儿她要查的事情,这就碰到正主了。 听此,宁鹰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修长的手把玩着他捡到的某人丢失的纸鸢,眼下的痣若隐若现,耳坠上那红色的织物飘动着。他上前两步,似有意又似无意一般的遮挡着身后的东西。 “你调查了我?”虽然笑的说道,可那人充满着危险的气息,那桃花眼中似又隐藏着一丝的怒意。 顾惊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自家爹爹因常年上战场的缘故,身上带着久经沙场威严十足的气息,别的人见此都退让三分,可顾惊鸿倒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常还跟顾弘文顶嘴,就算顾弘文发起脾气来她都不带一点害怕,可眼前这紫衣少年,也才比她大四岁,那张勾人的外皮下隐藏着极度危险的气息,让人感觉阴森森的。 “不,你没这个能力...”宁鹰把玩着手中的纸鸢,紧接着顾惊鸿便感受到一阵冷意,那双桃花眼直勾勾的盯过来,宛如毒蛇一般的目光。 “难道是顾弘文?也是,到处那老呆子被我戏弄一番自然是记得我的。”傲慢,狂妄,无礼,这些词都能很好的形容宁鹰身上了,也许是因说这句话的时候想到了往年的事情,他轻笑着,好看的嘴角扬起弧度,勾人魅惑至极。 “我爹才不是老呆子...”顾惊鸿正怒着想反驳他,却对上宁鹰那幽冷的桃花眼,一下声音便弱了下来。 “彼此彼此,你不也调查了我吗?”楚天馥将顾惊鸿护着身后说道。 34.刺杀 “好奇心太重对现在的你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小百灵鸟。”宁鹰上前道,离她只有一步的距离,那张妖冶的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耳坠上红色的织物飘动着,上面织绣的图腾栩栩如生。 他每靠近一步,像是在楚天馥心里印下了印子一般,一时间对上那双桃花眼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你调查我,我便也查你,这叫礼尚往来,怎会是好奇心太重?”楚天馥倔强的抬着脑袋看着他,那张漂亮的小脸扬起,露出纤细又白嫩的脖颈。 谁知对面那人听此,竟一阵嬉笑。 “礼尚往来?”依旧没忍住的笑意,那勾人的桃花眼染上笑容后尽是温柔,像是妖神对人的怜悯,如春风细雨一般轻柔的抚摸着人的脸庞,沉沦至极。 “礼尚往来,我没说错吧...”楚天馥见他这般模样,有些心虚的问道顾惊鸿,要是在这人面前把词给说错的话,那岂不是丢脸死了。 “没错,我记得先生说的是礼尚往来。”顾惊鸿小声的回答她,不过回答的也没什么底气,毕竟眼前这位南疆的南小亲王竟如此行为...实在是让人困惑。 “你那日醉酒抱住我,按你说的礼尚往来,我是不是应该讨回来。”宁鹰看着她说道,一副地痞流氓的模样,轻挑着桃花眼,眼下的泪痣隐约现着,直勾勾的撩人心弦。 他话音落下,楚天馥还纳闷着自己什么时候抱过他,还在拼命的回想着,倒是顾惊鸿,捂着嘴让自己不惊呼出声,红着一张脸惊讶的看着这两人。她要该知道馥儿让她帮忙调查的时候发现猫腻,为何不让自己兄长们帮忙,偏偏找她,原来是这两人早有一腿! “我什么时候...”她正欲反驳着他话,脑海中猛然间闪过某些片段,她摇摇晃晃的扑向某个人的怀中,那人不耐烦的打掉她触碰面具的小手,以及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眼下的泪痣格外的清晰。 一时间她戛然而止,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脸蛋和耳朵爬上红晕,好生可爱。 “看这样你是想起来了。”宁鹰有些好玩的看着她,嘴角扬起一丝弧度,好看的很。 他慢慢的上前,慢慢的靠近,后者脸蛋儿红的透顶,像极那桃儿一般,粉扑扑的。宁鹰玩味般的打量她的举动,随后有些粗鲁的将纸鸢塞到她怀中“这是你欠我的,我从不吃亏。” “我得回宫了...告辞!”楚天馥抱紧着纸鸢,俏丽的小脸上依旧是红扑扑的,那双如星辰大海一般的双眸躲避着那人趣味的目光。 “回去后,如若是别人向你递来的东西,最好不要接。”宁鹰说道,桃花眼中倒映着她的面容,就像当初她的双眸中映着他的脸一般。 楚天馥困惑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的时候偶然间撇了一眼,在宁鹰身后那立着两个无名的石碑,地上还放着两支开的正盛的白菊。而方才宁鹰上前靠近她也是故意阻拦着她的视线,虽然无字,但他也不想让人看见两块石碑 他是在祭拜什么人吗?怎么立着没有字的碑? 正在思索的时候,楚天馥倒是被一旁的黑着个脸的顾惊鸿扯走了。 顾惊鸿,一个悲惨万分的小姑娘,被这两人不仅当成了空气人,还莫名的目睹了一场小话本里场景,实在是欺人太甚! 宁鹰盯着那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这山林之中,桃花眼不屑的扫了一眼四周,带着些许的怒意“还不出来?蠢货。” 话音刚落,林间便数把小型的飞刀超他袭来,宁鹰侧身闪躲着,一举一动之间姿态是那么的优雅,耳坠上的红色织物随着他的动作飘动着,尽是妖冶魅惑之意。 在他闪躲着飞刀的期间,他的身旁出现了十多名黑衣人,这些人面容都用面具遮挡着,手上拿着剑二话不说的便朝着宁鹰刺去。 宁鹰负手站着,一副睥睨众生的神情,高傲万分,数十把箭齐刷刷的向来袭来,他就站在那儿,桃花眼中似笑非笑的神情。 而下一秒,又从另一个地方一把飞箭从林间飞出,箭在空中穿过一片树叶,带着巨大的冲击力穿破了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脑袋,面具破碎了一地,血也散满了一地。 这群黑衣人没有丝毫的停顿,似乎没看见这般场景,依旧握着剑运着功力直直的逼近宁鹰。 与此同时数百只飞箭从林间飞出,如破天一般的趋势逼向那群黑衣人,带着面具的黑衣人挥剑欲劈开飞箭,奈何飞箭过多以至于被密密麻麻又带着巨大冲击力的飞箭贯穿了身子。 为首的那位黑衣人在其他的黑衣人掩饰下劈开了箭群,直直的逼近宁鹰,只差一步,手中箭方可刺向宁鹰的胸膛。而紧接着,林中闪现一道黑色的身影,刀光映射的片刻,黑衣人的脑袋便掉了地。 无言看也不看尸首一眼,冷漠的将剑重新放回剑鞘中,便一副清冷的模样站在宁鹰的身旁。 “属下办事不利,让贼人差点伤了您。好在无言大人及时赶到才没酿成大祸。”顾阳川领着一群暗卫跪在地上,惊恐万分。 “无事。”宁鹰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起来,随后从无言的剑鞘中拔出剑,挑开黑衣人的面具,竟是被扒了脸皮的人。 见此,顾阳川以及其他的暗卫纷纷用剑将黑衣人的面具挑开,这十几名死去的黑衣人皆被人扒了脸皮,相貌狰狞恐怖。 “扒去了脸皮的死士?”宁鹰微皱着眉头,桃花眼盯着那张被扒去脸皮的面容,隐约着感到不对劲。 “无言,那件事查出什么了。”宁鹰将剑还与他。 无言双手接过宁鹰递来的剑,将剑重新放回剑鞘说道“楚天湫之事,有假。” 那张妖冶的面容一下子便冷了下来,桃花眼之中幽冷万分“有人卖给月阁假消息?”,虽然平淡的语气,可话语间。却不禁让顾阳川等人硬生生的打了寒颤。 主子这是生气了...惨了... 35.查探 “闻忧玉呢。”宁鹰面无表情的问道,一字一句中冷若冰霜。 “启禀王爷,闻公子在琼花楼。”顾阳川回禀道,心里却为闻忧玉捏了一把汗。月阁消息核实是由闻忧玉做的,这时却查出这西齐嫡长皇子私军一事是假的,这等于是有人耍了自家主子一把。 “去把闻忧玉给我抓到藏月阁。”宁鹰妖冶的面容带着隐隐的怒意。 “属下遵命。”闻言,顾阳川连忙带着暗卫下山抓人,似用尽他们毕生的功力连忙的赶下山,自家主子生气起来是很可怕的...谁都不敢懈怠,只能心中只默默的为闻忧玉公子祈祷着。 “主子,城外往西十里路的镇上,皆为老弱病残之人。”无言说道,面容依旧是一副清冷。 “楚天湫的私军,竟是一群断了手脚的人。”他一阵冷笑,好看的面容有些阴狠。 他蹲下身子,拾起地上已经碎了的面具“我就说为何不早动手,为何等到那小公主走后才动手,若是动了楚天馥的话,那便不是楚天湫所为了。”宁鹰冷幽幽的说道,手中的面具被他捏成了碎片“因为楚天湫是绝对不会动他的妹妹。” 桃花眼里愤怒至极,汹涌的似乎要将人吞食一般。宁鹰已经想到了八九分,有人从一开始就想对楚天湫出手,而他,恰巧误入这局面中,那人竟想将他作为棋子,引他对付楚天湫,难怪一开始那么顺利,所有的线索证据都指明楚天湫与北王胤有关联。他早该想到楚天湫这种人,怎么可能如此。 竟妄想着拿他当棋子,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隐藏着之中企图操纵一切。 “主子,那接下来...”无言问道。他们来西齐,竟被人将了一军,按宁鹰的性子,定不会轻易饶了那人。 “接下来...自然是得把这人给揪出来。”宁鹰说道,桃花眼中一片幽冷。 “怎么回事,顾阳川,你在琼花楼中敲晕了我也就算了,到了这藏月阁,你绑我做甚?”闻忧玉此刻完全被绑在椅子上,双手双脚动弹不得,方才脑袋被砸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顾阳川等人竟还在他面前那般悠闲的站着,真是让他好生窝火。 “闻公子,主子发话,不敢不从。”顾阳川对着他拱手说道,以表敬意。 “三哥要你绑我?这是何意?”闻忧玉一脸困惑,一听到是宁鹰吩咐的,他便立刻怂了下来。 “何意?闻忧玉你办事不利,你竟问本王是何意?”闻声,木门被狠狠的打开,穿着一身紫衣的宁鹰踱步而入,那张妖冶的脸上一阵阴冷,桃花眼中带着冷意看着被绑着的闻忧玉。 “三哥,可我不知我哪件事办错了阿。”闻忧玉困惑的说道,对上宁鹰那幽冷的双眸,心中惊慌了一下,他本来就有些许怕宁鹰,况且他三哥生气的时候,那周身一片寒冷都能化为刀子将他撕碎了一般。 “楚天湫私军之事,前阵子主子派我再去查实,消息是假的。”无言站在宁鹰身后默默说道。 “假的?怎会这样,当时我核实消息的时候,楚天湫私军这一事,千真万确。”闻忧玉连忙说道,他手脚都被绑着,以至于激动的时候差点整个人和椅子同时翻落。 见他如此焦急的模样,宁鹰骤然的沉默不语,微微垂下双眸,长而密的睫毛遮住双眸,扑朔迷离。 “闻忧玉,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把卖给你消息的人带过来。”宁鹰看向闻忧玉说道。 “三哥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闻忧玉心中一喜,方才的阴雨一扫而过,俊俏的娃娃脸上带着笑容。 宁鹰都那般说了,顾阳川便知其意,上前替闻忧玉松绑。 闻忧玉松了绑之后,手脚尽是酸麻,使劲的揉捏着手臂还悄咪咪的瞪了一眼顾阳川,心想着这顾阳川不仅敲他敲的毫不客气,这绑起来,也绑的死死的,下手没轻没重。 顾阳川无奈的看着他,一脸无辜:主子叫我做的,谁让公子你犯了事惹主子不高兴了。 “不过三哥,这事蹊跷,万一是楚天湫有所隐藏呢。”闻忧玉说道,虽然说是他能力不够让人钻了空子,但谁又能保证那位嫡长皇子是清白的。 “所以第一条路让你去探,至于第二条路...我的那只小白灵鸟自会帮我探路。”那双桃花眼中充满着算计得逞的精光,如妖神一般的面容上带着些许笑意,让人陷入其中,想起那双鹿儿一般的双眸,他便心情甚好,方才那阴冷的模样一扫而过。 闻忧玉见此,甚是委屈,明明能好好商量的,非要顾阳川又是敲晕他又是绑的,最后还对他施压,他冷汗都冒出来了,三哥这般阴晴不定可真是苦了他。 回到宫后果不其然永乐宫的人都乱作一团了,宫内天庆观祭祖,偏偏这小主还没回来,可真是急坏了清姨,气的清姨还训斥了婉妤一顿。 “我的小祖宗,您可算回来了,可把老奴给急坏了。这是去哪儿了,还把裙子给划烂了。”清姨一把拉过楚天馥将她带到里屋中,瞧见自家小主子手中还拿着个纸鸢,便将纸鸢从她手上拿过去,递给了周围的小宫人。 “和惊鸿爬到乐游山去放纸鸢了。”楚天馥有些不好意思看着清姨,笑着说道。 清姨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便连忙吩咐人将祭祖用的宫服替她换上。皇室祭祖统一的宫服都以黑色为主,两侧用金色的锦缎作为分割,后妃们只有贵嫔及以上品级方可参与天庆寺的祭祖。 而皇子公主们祭祀的宫服在此基础上胸口间绣以带着玫瑰的家徽,玫瑰花纹栩栩如生,致黑的宫服与正红的玫瑰相生相惜,尊贵至极。 清姨给她挽了一个正式的发髻,又简单的插上了几个小玉簪。铜镜中倒映着那张稚嫩的小脸,眉眼之间尽是一副小美人的模样,若是再过那么两三年长开了后,不知会有多风华绝代 36.铃贵嫔栽赃 清姨替她梳妆好了后,便领着她出了永乐宫,门口停着一把骄撵,婉妤和云程站在这骄撵左右。 上了骄撵后,楚天馥突然想起在游山上时,宁瑾瑜...不,应该是宁鹰说的那句话,别人递过来的东西不要接...意思是说天庆观祭祖敬酒之时,有人会在其中作手脚吗? 楚天馥小手拉开骄帘,对着云程小声的说道“云程,你去准备膳食御酒的地方看着,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切记,不要被发现了。” 云程点了点头,便超着宫中的膳食房走去。 宫外,成王府中。 清明祭祖,不仅是皇宫中繁忙,宫外亦是如此,成王府中也因祭祖一事忙得不可开交。成王与皇帝同行外出扫墓,这成王府上便由着王妃打理。 成王王妃,许雨柔,是定京四大家的许家的嫡系次女,其父为当今首辅许洵。 “王妃,这是祭祖所采购的物品的条例,请您过目。”府中的管家双手捧上清单恭敬的说道。 许雨柔坐在屋中的软椅上,端着茶水,轻轻的小酌着,头也不抬的说道“这些让月婵去做,她也应要学会打理府中事务了。” “是。老奴这便去让小姐过目。”管家将清单收好,便推出了这屋子。 “母亲,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楚郢穿着藏蓝色锦衣夺门而入,俊俏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的不满。 许雨柔见此,将手中的茶水放在了小桌上,招了招手示意屋中的人退下。为首的嬷嬷带着丫鬟们退出屋子,并将门给掩上,这些下人们一出门便有意的将这院内的人打杂的下人们给驱赶出去。 “郢儿为何这么说。”许雨柔抬眼看着自家儿子,拍了拍小桌,示意他坐下。 楚郢坐在她身旁,十分认真的看着她说道“宫内祭祖,若是长乐宫那位真出了事,母亲有想过如何善后?” “祭祖之时,圣上和你父亲都不在,且皇后病已多年,在天庆观祭祖身子虚旧病复发,岂不正常?”许雨柔轻悠悠的说道,这话语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在他们母子间竟交谈的如此平静冷淡。 楚郢听此,垂下眸子沉默思索着,母亲说的也并非毫无道理,父亲和圣上都不在,只要掩藏的好就算到时候追查那也不会查到他们身上,毕竟长乐宫那位是无论如何都要死的,她不死,父亲便忍不下心与那人达成交易。 想通了后,他便抬眸,眼中尽是阴险狠辣“母亲说的是,不知母亲吩咐人做的怎样。” “自是让人查不到痕迹。”许雨柔笑着说道,那张保养的很好的脸蛋笑起来便有些狠辣。 长乐宫那位,她可是恨透了,十多年了,她日日夜夜期盼着亲手断了她的命。 天庆观是建于宫内的皇室观庙,历代的皇帝以及先后的牌位立于此,每逢清明,皇室都在此祭祖。仪式由宫中的乐师敲响着编钟。钟声沉冗,拉来了这庞大祭祀的序幕。 宫中祭祖,到场除了皇子皇女还有后宫中贵嫔以上的妃嫔。这般大场面,天庆观里里外外都有着穿着银色盔甲携带着剑的禁卫军来回巡游。 楚天馥东张西望的找着云程的身影,她记得今日云程好像穿的是黑色的衣裳,而在这一堆穿着黑色宫服的人中找云程的身影实在是有些辛苦。 随后她便往人少地方走去,直至不远处发现云程的身影。 少年一身黑衣,身姿挺拔的如立在那冬日中傲松,眉眼之间淡薄之气,他走过来的步伐有些如他性子一般,淡薄但却坚定。 “殿下,无任何异样。”云程走向她微微曲着身子说道。 “御酒呢?”楚天馥又问道。 “也无异样。”云程回应道。 膳食和御酒都无什么异常,那宁鹰对她说那话何意?难道只是她想多了?这宫中祭祖大典,谁会冒险做这等事情?...等等,她又似想到了什么一般,好看的眉头皱起,父皇宫外出行,带着大部分的禁卫军出宫,宫中守备疲乏,这时候作手脚,只要那人藏的深透便不会显露马脚... 正当她思索的时候,一道尖锐的女声便打断了她的思路。 “天庆观祭祖此等大事,怎容得这罪臣之子进来?”话音刚落下,来者穿着黑色的宫服,在宫人的搀扶中慢慢的踱步而来。 “铃贵嫔,这可没有什么罪臣之子。”楚天馥看着那名女子,清丽脱俗的面容上尽是不悦的神情。 那位铃贵嫔,如今刘御史家的庶女,前两年才入宫如今便有着贵嫔的品级,如今正得圣宠,而说起铃贵嫔,恰巧不巧的,与璃妃娘娘竟有一两分相似,璃妃娘娘以妩媚出名,尽管这三十多了依旧是媚的很,而铃贵嫔,一张巴掌大的瓜子脸蛋,眼睛生的上扬,正好媚像且又正值十八年华,风光自是盖过璃妃。 故此后宫都有传言,再过这一两年左右这铃贵嫔恐怕得升妃位,与那璃妃娘娘一较高下了。 铃贵嫔故作惊慌,拿捏着手帕的玉手半捂着嘴说道“这该死的罪臣之子竟敢对着公主下手,来人,将他抓住。” 她话音刚落,她身后的侍卫便上前擒住云程,并且上前将已备好的匕首贡上说道“娘娘,这是搜刮出来的凶器。” “铃贵嫔,如此诬陷,你以为我是看不见吗?”楚天馥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说道,鹿儿双眸中充满着怒意。 “怎会是诬陷呢?这十几双眼睛都瞧见了这贱奴想对您下手呢。”铃贵嫔有些得意说道,说到底楚天馥也才是个十二岁的小娃娃,尽管身份有多好看,那终究是小孩。 楚天馥默不作声,一把夺过侍卫手中的匕首,她轻转着匕首,笑的一脸真挚,笑容如那春日中开的最盛的繁樱,好看的不像话。 “殿下这是要作什么?”铃贵嫔被她这笑容看的发麻。 “匕首做工如此精致,手柄刻有雕花,我家侍卫怎会有如此贵重之物?”那鹿儿一般的眼睛盯着她说道。 “殿下别忘了,这贱奴之前也是大户人家。”铃贵嫔有些不自在的捂着嘴说道。 云程听此,抬眸看着铃贵嫔,眼中一片冷意。 37.四皇子楚亦安 “大胆!竟敢直视贵嫔娘娘。”擒住他的侍卫见此立刻踢向他的小腿,擒住他逼着他跪下,并将云程的脑袋死死的按在地上。 “本公主的人,你竟敢私自逼着他超着别人跪下?”楚天馥甚是愤怒,她将匕首指着那侍卫的胸膛“拿开你的脏手。” “殿下,如此行事,实在不妥,不要被贼人迷了心窍阿。”铃贵嫔一副担忧慌张的模样,好似她真的为楚天馥担忧一般。 “铃贵嫔,我若托我皇兄去彻查这匕首之事,你说会怎样,我记得父皇最不喜这种小手段,父皇回宫,若我参上,你说会怎样?”楚天馥看也不看她一眼,语气十分冷漠。 铃贵嫔听此,心中一惊,想到这匕首的出处,便也乖乖的闭嘴。 “至于你,见到本公主不行礼,我若以目中无人毫无礼数这条再此杀了你...”楚天馥有些恶狠狠的说着,漂亮的小脸上冷傲至极,“你觉得你死了会影响到我吗?”楚天馥手中的匕首慢慢的推进他的胸膛,后者慌张立刻往后退了几分。 “你呢?还不松手?还是说你想死?”楚天馥抬眸看着另一个擒着云程的侍卫,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那名侍卫瞧了瞧铃贵嫔的面色,后者不愿的摆了摆手,便也松开了。 云程从地上起身,方才被那两名侍卫擒住的时候头被狠狠的砸向这地面,额头磕破了皮带着些许的血迹。他站直着身子,头抬的正直,不卑不亢身姿依旧挺拔如傲霜。 “这是在做什么,为何小皇妹手中拿着利器?”一道清悦的男声传来,楚天馥抬眼看去,来着少年面容清秀儒雅,五官生的俊俏又乖巧,一双眼眸清澈万分。 “四皇兄。”楚天馥喊道。她的这几个皇兄中,除了自家亲哥哥们,她也对四皇兄比较有好感了,虽说四皇兄为人行事有些怯懦,但每次与四皇兄相处都让人觉得舒适,毕竟有那双清澈双眸的人,都是善良之人。 “皇妹与铃贵嫔之间是...起了什么冲突?”楚亦安看着这两人之间问道,他又撇向楚天馥旁边那位侍卫,只见黑衣侍卫额前一片血红。清澈的眼眸中隐约之间闪过不知名的情绪。 “四皇子担忧了,我与小公主之间哪有什么冲突,只不过是被上不得台面的贱奴冲撞了而已。”铃贵嫔婉约一笑,她生的甚佳,这一笑,尽是美意。 “祭祖之事,慎中之重,还是不宜见血光,不管有没有被冲撞,铃贵嫔便放了这侍卫吧。”楚亦安笑着说道,少年郎笑起来温润儒雅,眸子中一片清澈。 楚亦安说这话便是给铃贵嫔台阶下,况且铃贵嫔现在也没有再想故意针对云程的想法了,毕竟她也没想到楚天馥这小娃娃竟如此难缠,现有四皇子给她台阶下,她便顺着过就好。 “四皇子说的正是,我便不与这奴才计较了。”铃贵嫔说道,正准备撤身而走时去别楚天馥叫住。 “铃贵嫔,你的刀子忘记拿了,看起来还挺贵别弄丢了。”楚天馥笑着走过去将匕首塞到铃贵嫔手中,如此粗鲁的动作,惹的铃贵嫔一阵不悦,而她身后的宫人也因楚天馥身份不敢拦。 “还有铃贵嫔,栽赃陷害要不要做的这么蠢?我家哥哥说过做事要动脑子,你怎么就不动点脑子呢?”她压低着声音凑在铃贵嫔身边说道,脸上挂着笑容,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 “你...”铃贵嫔听着这番话,气的面红耳赤。正欲说话却没想到楚天馥又打断了她 “请铃贵嫔多加努力,毕竟我父皇喜欢的人可多了,你这位置总会换人的。而我,始终是这西齐的嫡公主。”楚天馥继续说道,漂亮的脸上笑容纯良万分。 铃贵嫔也没想到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竟能说出这种话,这般...不符合宫中礼数的言语,气的她一下子心口堵着慌。而这纯良无害的模样下竟是这样一个一肚子坏水的主儿! “四皇兄我先走了,我家侍卫被恶人弄伤了,我得去带他上药。”楚天馥对着楚亦安说道,后者笑着点点头,她便拉着云程走了。 楚亦安看着那两人离去的身影,清澈的眸中倒映着那高挑的黑色身影。 “去哪儿了。”楚天椿一把拉过楚天馥问道,对于自家小妹,同龄的楚天椿老是会操心着,这小丫头总是到处蹦蹦跳跳的,稍微一没看住,便不知跑哪去了。 “刚给云程上了点药回来。”楚天馥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说道。 此时祭祀放才开始,这次祭祖是由叶德音先生主持,难得叶德音穿着正式的宫服,头发也不那么散漫,如此精致一番的打扮,楚天馥差点没认出这是教她国语课的叶德音先生了。 “云程受伤了?”坐在一旁的楚天湫听此问道。云程他是记得的,当年定京的云家...如今想起来那遭遇实在是让人于心不忍。 “铃贵嫔欺人太甚,竟用一把自己的匕首当着我的面栽赃云程。”楚天馥越想越气,说道这她还狠狠的瞪了一眼隔着一走道坐在后妃之中的铃贵嫔。 天庆观祭祖,皇子皇女的位置设在走道的左侧,后妃的位置设在右侧。毕竟皇子们有几位也是少年期间,已不能与后宫妃嫔们坐的太近了。 “云程与铃贵嫔素未谋面,为何她这般针锋相对?”楚天椿问道,秀丽漂亮的小脸上一脸困惑,今日他换下了红色的锦衣,穿着黑色的宫服,宫服两侧是金色的铂料,胸口出绣以皇室正红玫瑰的家徽,衬得他更为清秀俊俏。 “当年的刘家依附于云家之下,兴许早有恩怨。”楚天湫说道,好看的眉眼之间似乎对云家遭遇有些惋惜。 楚天馥看着自家兄长一闪而过的神情,云家的遭遇她也是知道的,当年兄长在父皇面前求了许久的情才只留云程一命。自家兄长那傲骨下总是这般的心善。 38.投毒 “入场祭拜——”站在大堂门口的宦官喊道。 入场祭拜是按照品级大小轮流上前祭拜,以往第一位是皇帝和皇后且携带子嗣上前,而今圣上不在宫中,就只有皇后带着皇子皇女们先上前祭拜。 以沅芷为首,子嗣依长幼顺序,在祭祀司仪带领下从这走道中慢慢走入这放这祖碑的大堂。 今日沅芷脸色依旧有些许憔悴,清灵的面容略施粉黛才未有病态之感,黑色的宫服在她身上更显皮肤异常白皙,她双手摆在宫服前,抬首挺胸,在编钟声下一步一步坚定的走着。 “净手掸衣——” 在入大堂之前,宫人们端着盆走上前,沅芷以及皇子皇女们相继的洗手并用锦帕将手上的水擦干。而主持祭祀的叶德音则是在堂内张开双手由着从祭帮他掸衣。 完成之后,沅芷便带着皇子皇女们在立着祖碑的堂前跪了下来。 楚天馥老老实实的按照流程来,自有记忆起,这套流程她已是记得滚瓜烂熟了,每年都如此,虽然这么说会有些对列祖列宗的不敬,但确实有些无聊。 “燃香——” 司仪从端着木盘的宫人手上拿起香,用火折子点燃,将香交给主祭叶德音先生。 叶德音接过香将香递给跪在正前方的沅芷,沅芷起身,鞠躬接过点燃的香,对着祖牌鞠了三次躬。随后将香插在香炉中,又退到跪的褥盘上,跪到褥盘上,皇子皇女们跟着一起对着祖牌跪拜了三次。 叶德音将编好的几束白菊整齐的放在了沅芷跟前,敬酒之后,皇后需将白菊放置在祖牌前。 “敬酒——” 小宫人们纷纷端着已经倒好的酒到他们跟前,楚天馥和楚天椿年龄小,她们的酒杯中皆已清水代之。 乔木的味道.... 在这些宫人前来上酒的时候,楚天馥隐约闻到一种异样的味道,祭祖流程她早已熟悉万分,每年的敬酒都是清酒,怎么酒中会有着乔木的味道,且她身旁四皇兄和小哥哥的酒杯中皆未有这气息。 这味道的来源....是在她左前方的母亲酒杯中! 她对药材的味道是很敏感,不知是不是因为幼时总是喜欢去母亲存药材的地方玩耍着,她脑海中又猛然想起宁鹰说的那句话,心中甚至紧张。 下一步的步骤是起身拿起酒杯喝完,她看着在一旁倒酒的宫人,看着母亲瘦弱又坚定的背影,鹿儿一般的眼眸飞快的转着,这宫中有那一丝的异样变故往往就是一把隐藏的刀,哪怕只是她想多,她也不愿冒这个险就这样让它随意而过。 眼瞧着酒杯中的酒即将倒满,楚天馥咬牙,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随即靠向右侧边的楚天椿,轻声的说道“哥哥,待会起身的时候推我一下。”她又小手指了指沅芷的方向“推到母亲那儿。” 楚天椿看了她一眼,又瞧了一下沅芷的位置,沅芷跪在首位,第二排分别是楚天湫,楚扬,楚轩。而他们所在最末排,若是要到达沅芷的位置的话,那不可避免的得撞上楚扬。二皇兄楚扬,脾气可是出了名的暴躁。 “哥哥快!”楚天馥说道,此刻宫人已倒满酒,她们也起身了,眼见着母亲即将从盘中端起酒杯...那阵乔木的味道愈发浓厚,甚至有些许变味。 楚天椿也没多管,丝毫不客气的从她身后给她一掌。反正对于楚天馥提的要求她也习惯了,再怎么无厘头的要求他也帮过她,不知她今日在这祭祖之时是想做什么,但是总会有她的理由。 楚天馥也没想自家哥哥下手这般重,她整个人如上了弓的箭一般飞了出去,狠狠的撞到了拿起酒杯的楚扬,后者黑色的宫服上洒了一堆酒水。 沅芷感受到后边的异样,端着酒杯转过身来,就瞧见自家女儿超她扑过来。 楚天馥眼中一片惊恐,她虽撞到了二皇兄,可她不想撞到母亲阿...而后,她的后领被人提住以至停了下来,而她也思路清晰的假装失手打翻了母亲手中的酒杯,酒杯掉地,酒水洒到了放置在地上的白菊上。 “那个...地滑。”她在主祭叶德音的凝视下,以及从祭和司仪的恐慌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此刻的楚天馥被自家皇兄提着后衣领,楚天湫面无表情的拎着她,犹如拎着个小鸡仔一般。 “这般胡闹,成何体统!”被撞到的楚扬一阵怒意,此刻他的宫服上胸口那一片散播了酒水,宫人们惶恐,连忙拿着锦帕帮要帮他擦水。 “都成这样了还擦什么?还不滚?”楚扬十分愤怒的说道,他性子本是暴躁,一生气起来也不管是身处场面,任何话都不避讳。 “这花...化灰了...”沅芷看着地上那白菊说道。 她的话语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纷纷看向地上的白菊,方才楚天馥打翻的酒落在白菊上,白菊竟慢慢的枯萎化成灰片。 楚天馥瞧着那一半灰烬一半开的正盛的白菊,心中任有余悸,还好方才及时让哥哥将她推了出去,若是再晚一步后果她实在不敢想象。 “有人投毒!护驾!保护皇后娘娘!”从祭大喊着,话音刚落,一群带着剑穿着铠甲的禁卫军纷纷将将大堂围成一群,随时拔剑做着防御的姿态。 此话一出,走道上坐着等候的妃嫔一阵喧嚣,有看好戏的,也有着担惊受怕的,也还有些在窃窃私语。 “本宫都说过了,在这深宫之中,蠢蠢欲动的人多了去了。”璃妃前后摆看着自己的小手,饶有几分幸灾乐祸之意。 “娘娘圣明。”身后的嬷嬷恭谨的说道。 “璃妃真是好有兴致。”坐在她身旁的蓉妃正直的身子,轻轻的看了她一眼说道。 “许蕊,总是跟本宫在这咬文嚼字的你累不累,本宫瞧你这面色,可憔悴了许多,难道是为老二操太多心了?”璃妃美目一斜,轻悠悠的说着。同位平级,她直呼着蓉妃的大名,丝毫的不客气。 要说这蓉妃的心里头可最宝贝的是她的儿子楚扬,蓉妃是四大家之一许家的庶女,当年被家中人随意的送进宫后便不管她的生死,这深宫如同吃人的地狱,皇室子嗣稀少,她好不容易凭着她宝贝儿子母凭子贵坐到这个位置,更是希望自家儿子更有所成就,奈何自家孩子性子不适合权谋之术,性子又一点即燃,实在是让她担忧的很。 39.投毒2 璃妃这话直戳戳的痛击着蓉妃的心尖儿,后者佯装的笑容说道“璃妃直呼本宫的名讳,这恐怕有些不符合礼数。” 眼瞧着这两人又即将的吵起来,一旁沉默不语的德妃开口说道“二位莫再争执,眼下投毒之事还未解决。” “德妃说的极是,这贼人还未查出,就有些人别有用心话中有话的妄想栽赃本宫,真是,可笑至极。”璃妃小脸抬起,不屑的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蓉妃,后者依旧佯装着笑意看着她,更惹的璃妃对她不屑一顾。 大堂中 “将天庆观围起来,所有人都进行盘查。”楚天湫对着禁卫军吩咐着。 穿着盔甲的禁军立刻将天庆观围起,观中所有的人都在进行着盘查。 叶德音走上前蹲下拾起地上的酒杯,将酒杯拿起嗅了几下,脸上一阵严肃。 “娘娘可否有饮菊花茶的习惯?”叶德音一脸凝重看着沅芷问道。 “近日爱饮杭白菊。”沅芷回道,那双清亮的眼中带着困惑。 “先生,这毒酒和菊茶有什么关联吗?”楚天馥说道。 “沧溟有种毒树叫朱砂木,划开树皮,会有乳白色的毒液,这种毒液一旦与伤口接触,立刻便会全身麻痹,心脉封闭,血液凝固,最终暴毙而亡。而这种毒液作加在茶水之中喝下去那是种慢性的毒药,让人察觉不出,只有与菊这种花接触的时候药性便猛增,能腐蚀人的内脏。若不是你将这茶水洒到这白菊上,娘娘恐怕凶多吉少。”叶德音看着那化了灰烬的白菊,实在是有些心惊,这种毒霸道的很,且解药少之又少,就算求得解药来不及解毒人早没了。 “哼,误打误撞。”楚扬没好气的说道,他到现在都为着方才楚天馥撞他的行为而感到生气。 “殿下,观中所有人都盘查过了,无任何可疑之人。”一名禁卫军上前禀报道。 “可有查过膳食房?”楚亦安问道。 “回四殿下,膳食房还未查。” “彻查膳食房,今日所有进过膳食房的人,哪怕是在门口,都盘查一遍。”楚天湫面无表情的说道,此刻他好看的脸上冷若冰霜。在这等仪式之上竟有人如此胆大妄为,且膳食房所以呈上的御食都会有专门的人排查,竟过得了膳食房的排查,恐怕这膳食房中早就有心怀不轨之人。 禁军听令后便带着队伍赶去膳食房,以免贼人有心抹去痕迹。 “叶主祭,今日便散了吧,出了这等事也不好再继续办下去了。”沅芷轻轻的说道,遇上这种事情她竟无任何的波动,好似并不是她的酒杯中被人下了毒一般。 “娘娘说得是,还请娘娘回宫歇息,这祭祖之事,改日再办。”叶德音拱手微微躬身说道。 “皇兄,我送母亲回宫吧。”楚天椿说着便上前搀扶着沅芷走出大堂。 楚天馥正欲跟上的时候,却被叶德音给叫住。 “公主留步。” “先生有何事?”楚天馥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公主是知道那茶水有异样才故作冲撞?”叶德音颇有兴致的问道她,他教楚天馥这么久的课了,这小孩儿各种心思动作他都能大约着猜透,方才那般举动实在是一眼就能看透。 “先生太高看我了,我只是觉得酒水之中有乔木的味道有些奇怪罢了。”楚天馥有些警惕的看着叶德音,不知为何,她总感觉先生有些不对劲,眼神中竟有些兴奋的目光,跟平日里相差甚大,让人瘆得慌。 话音落下,听此,叶德音两眼放光。 “乔木的味道?如此细微,你竟是闻出来的?”叶德音此人,一直以来的风评便是板着一张脸,态度有些许颇冷的老学者,而此时他两眼中亮着光,脸上竟是带着如沐春风一般的笑容,像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好事一般。 “先生...今日有些奇怪...”明明一副慈祥老爷爷的样子,可对于楚天馥来说那是甚是恐慌的,这可是教国语课的叶德音先生阿,有什么比一直板着脸的国语课的先生突然露出慈祥的笑容更让人觉得奇怪的吗? “不奇怪的,这几日好好休息,学堂上课要准时来。”叶德音将手负在身后,很是满意的看了她几眼,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便大步流星的走了,那离去的背影看起来还有几分轻快。 楚天馥更加心慌慌,清丽脱俗的小脸上一阵恐慌的神情。先祖阿,请您让叶德音先生变的正常些... “皇妹又一次出尽了风头。”在她的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楚天馥转身瞧去,穿着宫服的楚轩带着笑意的看着她,只不过,那笑容总是让人讨喜不来。 “地太滑,我只是摔倒了而已。”楚天馥向后退了几步,不知为何,她总是不想与她的这个三皇兄靠的太近。 此刻二皇子楚扬从堂中出来,感受到楚扬那愤恨的目光,楚天馥扯着嗓子喊道“二皇兄不要生气,改日皇妹定会登门谢罪。” 后者冷哼一声,有些赌气的说道“不用!”说完便甩袖走去。 “这次倒是聪明了许多,若是当初也懂的这样,老夫人这会儿估计还在世。”楚轩那双眸子盯着楚天馥说道,神情之中还有几分幸灾乐祸之意。 一提到老夫人楚天馥如同被掐住了后脖颈的猫儿,呆住在原地,繁星大海的眸中变得呆滞。 “老夫人被有心之人毒害,贼人已除,此事父皇早已定下结论,三弟这话是对父皇的做法有意见不成?”一道身影挡在楚天馥身前,高大又十分稳靠。 “皇兄说笑了,我怎敢。”楚轩笑着说道,随后眼神又撇下那依旧呆滞的楚天馥,笑意更是明显“三弟便告辞了。” 楚天湫冷漠的看着楚轩走去,随后转向楚天馥,看向自家小妹的时候,丹凤眼中一片温柔心疼之意。 “皇兄。”楚天馥垂着头喊道他。 “嗯?”楚天湫摸着她的脑袋,动作温柔至极。 “当年老夫人受伤之时我闻到乔木的味道,而今日母亲的酒杯中也有乔木的味道。”楚天馥抬眸看着他说道。 40.抓狐狸 楚天湫揉着她的头沉默着,等待她将话讲完。 “老夫人疼我说不是我的错,可我却在意的很,皇兄若是抓到贼人可否让我一同参与审问?”说起老夫人,那双如鹿儿般的眼中有些许动容。老夫人对她来说是如祖母一般。 “好。”后宫不得干政,女子是不可参与审问的,就连皇女也不可,可楚天湫想也没想便答应了她。丹凤眼中映着自家小妹的身影,温柔至极。 藏月阁二楼 “三哥...卖消息的人死了...找到了尸体,但是,脸皮被人剥掉了。”闻忧玉急匆匆的从外边赶回来,不得不说他的办事能力还是极好的,两炷香的时间便能将人找到。这已是时隔一个多月的事情了,且来卖消息的人都是来无影去无踪,闻忧玉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找到人,其能力已是佼佼者。 “剥了脸皮?”宁鹰垂着眸子看着桌前的茶杯轻轻的念道,幽深静默的桃花眼盯着茶杯中热茶飘出的白烟。 “山上那群刺客也是被剥了脸皮。”宁鹰轻悠悠的说道。 “刺客?三哥何时遇到的刺客?没伤着吧?”闻忧玉直接来了个问号三连,那张俊俏的娃娃脸上一片担忧的神情,说的时候直接还上手企图摸上宁鹰的手臂。 勾人的桃花眼向他斜看过来,眼下那颗泪痣若隐若现,宛若暗夜之中的黑蝶轻吻着他的如玉一般的脸颊,妖神一般的面容,亦正亦邪,可那看过来的眼神却是寒冷万分,似是在警告着闻忧玉不要企图伸着他的爪子摸自己。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闻忧玉被那道目光给震了几下,那张魅惑绝世的脸就在眼前,可他却没心思欣赏,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分,有些弱弱的说道。 “暗教。”一旁沉默已久的无言抱着剑清冷的说道。 “暗教所为?可玉衡那日还在三哥面前发了誓阿。”闻忧玉说道,娃娃脸上还是疑惑的神情,玉衡那日发的誓可是沧溟最高的仪式,那样的人怎会之后行刺杀之事。 “不是玉衡,但也跟玉衡脱不了关系,毕竟整个暗教还未全归心。”宁鹰看向窗外,这是定京城中最繁华的地方,不管何时,街道上人来人往,马车也始终在这街道出现着,只是可惜,这繁华的景象下尽是波涛暗涌。宁鹰想着,桃花眼中一片幽冷。 “暗教虽以教主为首,但副使也有实权。”无言看着闻忧玉依旧是一脸困惑的神情便解释道。 “所以是暗教的副使所为?不过我们与暗教互不相干,他们为何刺杀三哥。”闻忧玉说道。 宁鹰从座位上起身,一身紫衣雍容华贵,气质不凡“至于为何,这便要走一趟了。” 无言见此,手持着剑也一并跟在他身后 “三哥去哪阿?”闻忧玉见他起身走着,连忙问道。 后者回头,侧脸的线条感十足,桃花眼下泪痣若隐若现,魅惑至极,只见他薄唇微启桃花眼似笑非笑的说道“抓狐狸。” 梨园 刚下台的犹怜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头上的面首还因此摇摇欲坠,小生见此连忙拿着一件大衣盖到他身上。 “公子莫不是着凉了?”小生有些担忧的问道。犹怜公子可是梨园的台柱儿,园中的师父都说过要好好照顾着犹怜公子,若是一病着,公子这柔弱的身躯哪能再顶的起这么重的戏服。 “也许吧。”犹怜轻轻皱了一下眉说道,也许是真的有些受凉了,便不自觉的裹紧了身上披着的外衣。 “公子好生歇息,我这便帮公子煮姜汤。”小生推开屋子的门说道,刚踏进屋中一步便立刻昏倒在地上。 犹怜见此,阴柔至美的脸上充满着警惕。 “玉衡教主,立边请,我家主子已等候多时。”无言抱着剑出现在门口,清冷的如立于山中的竹林。 “...”犹怜心里已无奈至极,明明这是他的屋中,这南小亲王竟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地方,他倒成了客人。此刻的他脸上的妆还未卸掉,无奈的表情更显的风情万种。 犹怜进屋后瞧见宁鹰坐在他的软塌上,依旧是一身紫色锦衣,绝世风华的不像话,耳边的红色耳坠垂在他乌黑的发梢,抬眼看着他,勾人的桃花眼里带着幽深的精光,如毒蛇一般在吐着信子。 “小亲王别来无恙,不知今日前来所谓何事?”虽是这般说道,但犹怜便自顾自的在铜镜前坐下,对着镜子取下戴在头上的面首。 宁鹰不语,瞧着他擦拭脸上的妆容,桃花眼一直盯着铜镜之中犹怜的面容,瞧着他的一举一动,声音不大不小的说道“教主脸上的那层皮,是从人脸上扒下来的吗?” 犹怜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对上铜镜之中宁鹰投来的视线,继续擦拭着脸上的妆“犹怜实在不知小亲王说的是什么。” 宁鹰在软塌上撑着头,桃花眼有意识无意识的一撇。下一秒,犹怜脖上便搭上一个冷冰冰的剑,剑光泛泛似在诉说着它的锋利。 无言将剑逼近犹怜的脖颈,居高看着他冷漠的说道“今日主子遭人刺杀,刺客都是无脸之人。” “小亲王说笑了,这与我何干?”犹怜看着铜镜之中的宁鹰,轻笑着,此刻的他妆容已卸完,阴柔的脸尽如春水一般,细细流长。 “一个月前卖给月阁消息的人已经死了,找到这人的尸体发现此人已死了一个多月,且这人的脸也被人扒了下来。”无言继续将剑抵在犹怜的修长的脖间,冷漠的说道。 犹怜听此,似想到什么,阴柔的眉眼之间尽是一片凝重之色。 “看来教主是想起了什么。”宁鹰靠在软塌上撑着脑袋,些许碎发搭在他精致如精心雕琢的面容上,桃花眼慵懒又随意的看着犹怜的身影,似漫不经心,又似步步相逼。 “恰好记得一些,只是这剑抵住喉间,让人心神不快。”犹怜低垂着眸子瞧着那抵在自己脖间泛着冷光的剑轻悠悠的说道。 “无言。”宁鹰唤了他道。后者便将剑收入剑鞘之中,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随后又一副清冷的模样手持着剑站在了一旁。 41.取你性命 “暗教有专门制皮的皮相之术,但近几年有听闻其中有人为了便捷便直接剥人脸皮,小亲王您也瞧见了,我虽为教主,可那只是我师父强行加于我,玉衡此人只想听听曲唱唱戏。”犹怜边说道一边用手摩挲着自己的脸,撕开''犹怜''那张脸,露出那张如玉一般的面容,万物细无声,他如千年古玉一般,锋芒皆被蕴含其中,需有人之人静静品会。 此刻的他才是真正的他,不是犹怜,而是作为犹怜的玉衡,暗教之主玉衡。 “你若想当个戏子那便罢了,本王便亲自处理这事,不管是谁,暗教的任何一个人本王都会将他揪出再杀了他们以绝后患。”宁鹰慵懒的说道,桃花眼中尽是杀戮的神情。 从铜镜之中,玉衡便能感受到宁鹰此人的狠辣,他是认真的,并且宁鹰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找到他的踪迹,那其他人自然是不在话下。 玉衡不是什么心善之人,但毕竟是那老头子到死也牵挂着的暗教... “小亲王言重了,我为教主,这暗教我自是要管的。”玉衡轻笑着,黑曜石一般眼中都染着笑意,俊美的脸上也挂着轻轻的笑容。 假笑的狐狸。 宁鹰幽冷的眸子看着他,轻挑着眉说道“那教主是想如何解了这事?” “玉衡定会查清此人,并且将此人交由小亲王处置。”玉衡依旧是带着笑意的说道,眉眼间的笑意如春雨一般,让人心悦神宁。 “三日。”宁鹰从软塌上起身,以居高的身姿的说道。 “定当竭尽全力。”玉衡笑道,黑曜石一般的眼眸如此的温润有光,让人忍不禁的便陷入其中。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这两人便扬身而去,动作利索的宛如经常溜进人屋中截人的惯犯。 待他两离去之后,玉衡垂下眸子看着桌面上那张''犹怜''的面容,如古玉一般的俊美的面容一片冷漠,黑曜石的眼眸中幽深至极,他大概知道这是谁干的,平日他干这种事也就算了,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这次,云凛然...竟将主意打到了这头毒蛇身上,老头子苦心经营的暗教他可不许云凛然拿去玩没了。 溯月宫 “本宫都说过了本宫沐浴的时候只用羊乳,这是个什么东西你也敢给本宫端上来?”铃贵嫔拿起宫人手中端着的鲜乳将它打翻在地上,漂亮的小脸上充满着怒意。 “娘娘...羊乳被永寿宫的宫人全拿走了。”小宫人跪在地上战战克克的说道。 “又是璃妃!”铃贵嫔一想起赵媚儿那张跟她相似几分的脸庞就一阵不快,再加上当初她还未升为贵嫔之时,在御花园内碰上了赵媚儿,她超着赵媚儿行礼,后者瞧也不瞧她一眼,在身旁嬷嬷的搀扶下高傲的抬起漂亮的小脸礼态万分的走了过去。 一想到这铃贵嫔美目中尽是恨意,她是刘家的庶女,刘家一直依附于云家之下,云家的嫡女都瞧不起她,便是她自家的嫡妹刘箐箐也看不上她,后来云家覆灭她心中痛快不已,往日那些趾高气昂的嫡小姐们个个都掉了脑袋,又后来她进宫为妃短短时间内成了贵嫔,往日看不上她的嫡妹如今也对她百般讨好,父亲也亦如此,甚至宫中妃嫔也对她有几分礼待,偏偏璃妃赵媚儿,赵少傅的嫡女,总是扬着一张与她相似几分的漂亮小脸,高傲万分。 她不喜这般,好像...不管她坐到什么位置,总有嫡系高傲的扬着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好似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铃贵嫔刘羽灵,始终是上不得台面的庶女。 “给本宫滚出去!”铃贵嫔越想着便越是气愤,将那摆放在桌前的价值不菲的花瓶给砸到了地上,花瓶碎了一地,花儿也洒了一地。 铃贵嫔红着眼睛踩着这些花儿,不管是赵媚儿还是谁,这普天之下若是有谁胆敢再轻视她,她定会要那人好看! 宫人们见此,赶紧退了出去将屋中的门给带上,铃贵嫔喜怒不定,手段也极其狠毒,他们是深有体会的。 屋中只剩铃贵嫔一人,她坐在软塌上闭上眼眸小手揉着眉心。 屋中的门被打开,一道黑色的身影站立在门前。 “本宫不是让你们滚出去吗?进来做什么!”铃贵嫔冲着门口怒吼着,小脸愤怒的都一阵扭曲,她抬眼正欲再次发怒的时候看到了来者的面容,愤怒的神情一阵困惑惊讶“殿下来我溯月宫做什么?” 那人沉默不语,将门掩上,清澈的眸子中透亮万分,如那山间的溪水一般清澈见底。只见他带着温柔的笑意,朱唇微启,声音悦耳又动听“我想要铃贵嫔这张漂亮的脸。” 铃贵嫔一听,漂亮的脸上一阵娇羞的模样,她也才十八也正值着风华正茂之期,却侍奉着一个快五十的中年老头,而对方虽比她小三岁的样子却也是翩翩少年郎的模样,此刻她并未感觉到对方说的话有何不妥,只是觉得俊俏少年夸赞她的面容,心中动容而已。 “殿下说笑了,本宫这张脸不足为奇。”铃贵嫔微微垂下脸蛋有些娇羞的说道。 “不过殿下来我宫中,万一被人瞧见了那可不好了。”铃贵嫔突然思索到什么说道,这若是被宫中哪些人瞧见了,必定大做文章,这后宫妃嫔与皇子幽会,这可是大罪。 “铃贵嫔说的是,所以我得将瞧见我的人给杀了。”那人说道,脸上带着如春风一般的笑意,眸子清亮纯粹,可说出的话与他本人实在是不相符合。 “殿下...在说什么...”铃贵嫔一下便清醒过来,美目中带 着一丝恐慌微微的后退了几步,眼前那如天使一般的少年此刻诡异万分,一副清亮纯粹的眸中,莫名的让人渗的心慌。 “我一开始不是说了吗?我想要贵嫔娘娘那张脸,仅此而已。”他笑着,那张脸如此的纯粹干净,如那清晨中的甘露。 铃贵嫔惊恐万分,连忙后退,她想逃出这间屋子,可那人却站在屋门口处,让人无处可逃。 “楚亦安你若敢杀我,你便也死路一条!”铃贵嫔实在想不到任何办法了,冲着他吼着,企图楚亦安能够看清形式。 “楚亦安不会杀你。”楚亦安轻声的说道,如在人耳边温柔细语。 “你若收手...今日的事...本宫自是当做不知晓。”铃贵嫔心中甚是欢喜以至于丝毫没注意到眼前的楚亦安有什么不对劲。 楚亦安清澈的眸子看着她的,纯粹的万般美好。 “因为取你性命的是我。”楚亦安悠悠的说道,随即手在脸上摩挲着竟扯下了一张皮!那张''楚亦安''的脸被撕下后露出一张乖巧的脸庞,只是,额前那道狰狞的红色伤疤是那么的夺人眼球。 42.铃贵嫔出事 “你...你到底是谁!”身处于深闺,铃贵嫔还从未见过这般景象,心中的惶恐更为增大,以至于节节后退,撞倒了周围摆设的花瓶。 “我为什么要回答一个死人的问题呢?”他歪着头说道,那张乖巧的脸显得如此纯良,可那双眸子之中一扫之前纯粹干净,带着隐隐的疯狂。 “救命阿!有刺客!来人阿!”铃贵嫔此刻什么都不管了,她内心深处已深深的感受到眼前的这个人是认真的。他真的想杀了她。 她跌跌撞撞跑到里屋,她记得,里屋那有扇窗,她可以从窗那翻出去!只要跑出溯月宫,她便有救了! 而后,她便感觉到发髻处一阵刺痛,在她身后少年清脆的声音传来,宛若恶魔一般“我有让你走吗?” 铃贵嫔来不及思考,整个头被他狠狠的抓着撞向地面。 “为什么不好好听我讲完。”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铃贵嫔,如看蝼蚁一般的眼神,手中的动作未曾停下,抓着铃贵嫔的发髻一遍又一遍将她的头磕向地面。 铃贵嫔惊叫着,额前流出的血渐渐流下,血混杂着泪水流了下来,那张漂亮的脸蛋因恐惧扭曲万分。 “求求你...饶了我吧...我知错了...”铃贵嫔痛苦万分的哭喊求饶着,她的心中已是恐惧布满,耳边少年的声音宛如那前来催命的鬼神。 他扯着铃贵嫔的发髻,迫使她看着他。 瞧着铃贵嫔那张漂亮的脸蛋布满血与泪,他那双眼眸之中尽是疯狂兴奋的神情,额前的那道红疤是如此的狰狞,可他那俊美的脸,乖巧的不像话,实在是大相径庭。 “疼吗?”他突然又带着惋惜的神情看着铃贵嫔,好似不忍心的一般。 铃贵嫔不敢看他,也不敢出声回答,只是呜呜几声,眼泪又与血一起流了下来,滴在了她那华贵的衣裳上。 “看样子是疼。”他又继续说道,随后想到什么乖巧的脸上穆然间布满着狠厉“今日你让人按着我哥哥头磕到地上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他会疼。” “哥哥?...云程是你哥哥...那你是...!怎么会...当年云家可是满门抄斩,你怎么还活着!”铃贵嫔瞪大着双眼惊慌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记忆中云家的那个小孩也是长着一张乖巧的脸蛋,跟在另一个清冷的小少年身后,干净纯粹的眸子染着笑意甜甜的喊着哥哥,而那个被喊到的小少年清冷的面容中也扬起笑容,温柔的揉着他的小脑袋。 云凛然听着她的话语,乖巧的脸庞突然间大笑起来,整个人如入了魔一般,似是正常又似疯癫。 他狠狠的扯着铃贵嫔的发髻,眸子间幽深探不到底,他指着自己额前那道狰狞的红色疤痕,笑的如此干净,乖巧万分“知道它是怎么来的吗?” 铃贵嫔也不敢瞧他,惶恐的摇着头。 “那人好像是你的表叔,说是要赏我热粥,但是有个条件,他要我当他的男宠,我不依,然后他便抓我将我的脸塞到了那碗滚烫的热粥里,真的好疼阿,最后他让人将我打了一顿丢出了府。”云凛然轻悠悠的说道,深邃的眼眸中闪着些许嗜血的目光。 铃贵嫔听此,似乎想到了什么,几年前她的表叔有天莫名的出了事故,惨状万分,且官府查不到凶手,便也不了了之。 “不过后来我还回去了,我将他双手砍断,我还特意弄了口大锅,让他泡在滚烫的粥中。”云凛然诉说着最后捧腹大笑,笑容干净纯粹的像个孩子,黑色的锦衣穿在他身上显得有些过于早熟。 在他大笑中,铃贵嫔看到他衣袖下的手臂上布满着刀痕以及疤印,密密麻麻的恐怖如斯。 “我向来有仇必报。”云凛然突然停了下来,望向铃贵嫔的眼神如同看死人一般的眼神。 下一秒铃贵嫔尖叫声便在屋中回荡着,奇怪的是这溯月宫中竟空无一人,在这深宫之中,无人知道溯月宫发生了什么事情。 永乐宫 楚天椿一脸沉重的进了屋中,少年已换下黑色的宫服,依旧是一身红色的锦衣华服,在春日之中耀眼万分。 “哥哥,怎么了?”楚天馥瞧着自家哥哥那沉重的脸色,好看的眉都皱在了一起。 “禁卫军查出了人,是膳食房的佟公公。”楚天椿依旧是沉着脸说道。 “佟公公?是负责溯月宫膳食。这么说...铃贵嫔下的毒?”楚天馥思索着说道,鹿儿一般的眼眸之中带着疑惑的神情,这宫内都清楚佟公公是铃贵嫔的人,铃贵嫔怎会如此愚昧,若是下毒的话竟这么明目张胆?好似有人故意将这矛头引到铃贵嫔身上一般。 “铃贵嫔死了。”楚天椿看着她说道,俊秀的脸上神情并不是怎么好看,虽然他对铃贵嫔没什么好感,但在宫中受宠的妃子被人杀害,这等同于在踩皇室的脸面。 “什么?”楚天馥大惊“在宫中杀人?此人未免也太猖狂。” “铃贵嫔死相惨状,脸皮还被人扒了。皇兄让我告诉你最好别好奇跑去看,怕你被吓着。”楚天椿说道,丹凤眼轻悠悠的看了眼楚天馥,虽是轻飘飘的一撇,但楚天馥也看出了自家哥哥那警告的眼神。 “知道了,我不会去的。”楚天馥应道,突然想起什么事情“那佟公公呢?” “被关在牢里,明天由皇兄审问。至于最后如何,还需等父皇回来后发落。”楚天椿回答她道。 楚天馥头有些疼,今天一天可真是糟糕的很,早些时候得知那人是南疆的小亲王,且他告诉她的名字也是假的...而午间祭祀母亲的酒杯被人下毒,而现在前一秒还刁难云程的铃贵嫔下一秒就被杀了。 许是想着因为,越想越糟心,好看的眉眼都聚在了一起。 “等会用完晚膳,好些休息。”楚天椿看着她的模样,揉着她的头说道。 瞧着楚天椿正欲离身的模样,楚天馥便立刻喊道他“哥哥去哪?不陪馥儿用晚膳吗?” “我去找皇兄,还有些事情要做。”楚天椿回头说道,少年如玉,一身红衣在这春色之中尽享风华,在这定京之中,在这花团锦簇之中的皇宫,无人能像他一样能将红衣穿的如此淋淋尽致,尽管他只是十二岁的少年郎,那白皙的脸庞,稚嫩的面庞已悄然的长开。 楚天馥听此,便也不缠着他了,让云程送他出了永乐宫便觉得有些许累,便整个人走到里屋那头的床上趴着歇息着。 43.审问 大理寺牢房内 楚天湫走在这幽深又漆黑的小走道之中,两旁的牢房内都是关押着的囚犯,这些囚犯要么是死囚,要么便是犯了大错被一直关押在此等着流放边疆的权贵之人这些人的眼中都散了神,如同死人一般面色无光。 “殿下,这边请。”大理寺少卿李瑞恭敬的对着楚天湫说道,与此同时牢房内的狱丞从腰间拿起钥匙开着最里头狱门。 这间牢房是与其他牢房隔绝开的,周围都是石墙密不透风,一般都是用来关押还未定罪但关系重大的罪人。 往日大理寺的牢房内是不用大理寺少卿亲自下场,但今日宫中出了如此大的事,在圣上离宫的时候,宫中的铃贵嫔竟被人杀害于寝宫,且死相十分惨状。 而圣上不在宫中,后宫又不得干政,这份担子便交由到嫡长皇子楚天湫身上。 此刻他身上祭祖的宫服还未换掉,黑金色的宫服显得他如此威严,眉眼之间尽是生来的贵气,他走在这黑漆漆的走道旁,周围的烛光映在他白皙线条感十足的侧脸上,鼻梁高而挺拔,好看的丹凤眼正视着前方,每一步都是坚定万分,就如同他胸口前绣着的家徽一样,带着刺的正红色的玫瑰在致黑的颜色中依旧绽放着它的风姿,傲气有度。 楚天湫进入这间牢房中,在大理寺少卿的带领下坐到了建在石阶上的桌前。 “弄醒他。”楚天湫看着手间皆被墙上的链条锁住的佟公公,丹凤眼轻撇着说道。 大理寺少卿对着旁边的几个狱丞摆了摆手,下一刻狱丞手中便提了桶水,直直的泼向昏死过去的佟公公。 佟公公身上带着上,显然在楚天湫来之前,大理寺的人已经对他用过刑了。此刻一桶冷水泼去,不仅寒冷刺骨,身上的伤口也隐隐作痛。 佟公公便一下清醒过来,迷糊着睁着眼,看着坐在石阶上的穿着黑色宫服器宇轩昂的少年喊道“殿下,真不是奴才,铃贵嫔的死奴才丝毫不知情阿!” 大理寺少卿李瑞从狱丞手中拿起长鞭,随即就甩在他身上“殿下还未问话,岂能由你插嘴!” 佟公公挨了一鞭痛的不行,便也就闭了嘴。 “铃贵嫔申时被发现死在溯月宫,而你,早已在未时被禁军抓捕,铃贵嫔之死,在这一点上,你是无关的。”楚天湫坐在石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佟公公听此一阵欣喜,伤痕累累的脸上带着兴奋的神情“殿下明鉴,奴才是绝不敢害贵嫔娘娘的!” “但是...佟公公你别忘了,最初禁军抓捕你是因在皇后酒杯中投毒。”楚天湫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在这牢房中所有人都能清晰的听清,少年如未出鞘的宝剑,暗藏锋芒,那丹凤眼中尽是一片深沉,如天人一般的面容上头一次有了些许表情,那是隐隐的愤怒,是龙被触碰到逆鳞即将爆发不可阻挡的愤怒。 佟公公脸上的表情僵住了,他差点忘了在膳食房的时候穿着银色盔甲的禁军将他挟持住是为了什么,在他身上竟搜刮出了一瓶毒药! “说,为什么要毒害皇后娘娘,还是说你背后另有他人?”见着楚天湫的神情,李瑞便又持着鞭子超着佟公公身上狠狠的打过去。 这明眼人都能瞧出这从不动怒,脸上无任何神情的嫡长皇子此刻俊美的脸上有了动容,那隐忍着却似要涌破的愤怒好似洪水猛兽能将人活活的吞噬。 “殿下,奴才绝无想害娘娘的心思阿,奴才想都不敢想,又怎会去做毒害娘娘的事情阿!”佟公公也管不着身上疼痛之意,扯着嗓子努力的给自己辩解着。 “人赃并获,你说不是你投的毒,难道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你?”李瑞不屑的看着他,面上还带着鄙夷的神情,他身为大理寺少卿,这种话在狱囚嘴中听过多少回了,自然是不放在心上。 “奴才从未动过祭祖的膳食...奴才...”猛然间佟公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公主旁边的侍卫,他今日突然间来了膳食房,奴才便训斥了他...今日与奴才接近的只有那侍卫还有四皇子!” 如濒临垂死之人紧紧抓着一根快要断了的稻草。 他竞将这个矛头引向了两位皇室血脉身上。 “大胆!死到临头竞敢诬陷四皇子和公主!皇室岂能由你诋毁!”李瑞皱着眉头狠狠的抽着佟公公,这宦官好生大胆,为了生存竟当着皇子的面诋毁皇室,这恐怕他千刀万剐都死不足惜了。 “殿下...殿下,奴才所说句句属实绝无虚言...奴才平日里仗势欺人虽为膳食房主管之一...但奴才偷懒好闲从未靠近过厨房中何谈下毒阿...殿下可以去问膳食房里的宫人们...奴才不会说谎...奴才不敢诋毁四皇子和公主,奴才身上搜出的毒药,定是那侍卫栽赃给奴才的,他定是因奴才训斥了他心生恨意栽赃给奴才!”佟公公慌忙的说着,说道最后还咬牙切齿,话语间对云程心生恨意。 “殿下,如若这宦官没有说谎,臣也觉得奇怪,这祭祖时分正是宫内忙的不可开交之时,一个小小的侍卫不尽其责跑去膳食房做什么,其中,臣觉得甚是可疑。”李瑞对着坐在石阶上的楚天湫行礼说道。 丹凤眼轻轻的掠过伤痕累累的佟公公,又撇了一眼石阶之下行着李的佟公公,楚天湫那张精致如雕刻一般的容颜上面无表情,冷淡万分。 “你可知那侍卫是何人。”楚天湫问道,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阵寒意。 李瑞微微抬眸看着楚天湫,他不确定这位嫡长皇子是否向他问话,见到他正看着佟公公的时候,李瑞便沉默着不出声。 “他是罪臣云家之子...”佟公公疑惑着回答,他不明白为何殿下要问这个。 “云家当年满门抄斩,为何独留他一人,你又可知当初是谁在圣上面前保下他的?”楚天湫凝着眸子看着他,竟直直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李瑞一听,遭了,这宦官可是说错大话了,谁不知当年云孽子是殿下亲自跪在御书房前保下的。而后将云家孽子给了小公主当护卫。 这佟公公如此胆大妄为,这话语间难道不是含沙射影的说这是殿下的手笔?又或者,说的是小公主?可小公主是谁,殿下的血亲嫡妹,殿下护的可紧,又怎容许他人说自家小妹的不是。 44.居心叵测 佟公公似乎也想到了,脸上布满着恐惧之色“殿下,奴才绝不敢诋毁殿下!给奴才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阿!” “李少卿。”佟公公的求饶声在这牢房中响彻着,楚天湫也未瞧他一样,只是喊道李瑞。 “殿下有何吩咐?”李瑞拱手行礼问道。 楚天湫从石座上起身,黑金色的宫服在这烛光之间,金色的锦帛泛着光芒,神圣尊严的不可侵犯,他从石阶上踱步而下,像是在走着为他加冕的红毯。 乌黑的秀发用玉冠挽着,丹凤眼淡漠的很,那精致如神精雕细刻的脸蛋总是冰冷的面无表情,让人无法靠近。 “在圣上回来之前,他不能死。”楚天湫说道,丹凤眼之中一片淡漠。 “臣定当好好审问。”李瑞说道,随即看了一眼几个狱丞,狱丞会意,便在一旁推着各种刑具摆在佟公公面前。 “臣送殿下出去。”李瑞对着楚天湫行礼说道。后者沉默不语算是应了,便跟在他身后出了这牢房,而后面传来佟公公的惨叫声。 惨叫声贯彻了整个牢房内,两旁过道的囚犯的听此,有些神色迷茫失去光泽,有些惊恐万分捂着自己的耳朵,而有些带着不知道看着哪在那悄声无息的笑着。 牢笼,一个充满着妖秽之物的地方,不论是谁,待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迟早会被逼疯。 等出了牢房之后,在狱前,一道红色的身影映入眼帘,楚天椿已在此等候多时,大理寺的牢房,除了主审之人,其他人是不准进去的。 “五殿下。”李瑞朝着那位穿着红色华服的小少年行礼。 “此次审查有劳李少卿了。”楚天椿看着他说道。少年正值稚嫩年纪,虽不及他的兄长一般成熟稳重,但也意气风发。 “此乃臣应当之事,不算劳累。”李瑞笑着说道,随后又微微超着两人拱手道“两位殿下,臣还有公事在身便告退了。” “有劳。”楚天湫看着他说道。 待他走后,楚天椿便上前问道“皇兄可有审问出什么?” “此事蹊跷...”楚天湫凝着神色说道,方才在牢房中发生的事情,便也一句不落的告知了自家小弟。 “佟公公所言有部分倒是真的,我在来的路上,有心去了一趟膳食房问过膳食房内的宫人们,佟公公狐假虎威平日里是从不碰任何杂事,都是差遣着其他人做的。”楚天椿说道,俊秀的面容上带着些许疑惑的神情。他又瞧着自家兄长的脸色说道“只是,云程和四哥为何在那时去了膳食房。” “云程...我了解他,若不是馥儿吩咐的话他应不会擅自行事。”楚天湫轻轻多道,丹凤眼中神情有些动容,云程与他,自是自幼相识,否则他也不会冒着风险在当时那中风口浪尖的局面上跪在御书房前三天三夜将云程保了下来。 正是因为他与云程从小相识,他才将云程给了自家小妹当护卫,也是为了保云程最后一点颜面,他才不将云程留在自己身边。 少年清冷但心傲,他又怎会不知。 楚天椿听此,心中更是坚定了自己的猜疑,在祭祖之时馥儿要自己推她的时候他便觉得自家小妹有什么隐情,又听见皇兄说云程的事情,若没馥儿吩咐,云程又怎会去那个时候去膳食房? 双生子之间会有着特殊的感应,楚天椿对楚天馥的行为察觉的很是灵敏,他知道,馥儿怕是知道些什么,又或者是遇见了谁。 不过他只是沉默着,并未告知自己的皇兄,毕竟,他想弄清楚事情缘由后再决断也不迟。 “皇兄可否觉得四皇兄不妥?”楚天椿问道,毕竟那时间点不该出现在膳食房的人除了云程便就是四皇子楚亦安了。 丹凤眼中神情并未有任何异样的情绪,朱唇微启,说道“四弟...未曾不妥,只是,仍需知道他午时去膳食房做什么。” “皇兄审查如何?哦?五弟也在?真是碰了巧。”未见人闻其声,如此行事之人,便是三皇子楚轩了。 楚轩也换下了祭祖的宫服,穿着藏蓝色的华服,衣间处金线绣着的纹路极其精致,可见其精细万分。腰间配着玉佩,踱步而来,面容间神色轻松,不似兄弟两人面色凝重,在他身后他的贴身护卫紧跟着他的步伐。 “你来做什么。”楚天湫瞧着他说道,话语间有些许排斥着他的意思。 楚天湫此人,向来是不喜做表面功夫的,喜欢便是喜欢,不喜便是不喜,他若不喜谁。便直直当当的表现出来,也正因为如此,虽才能天赋十足,但在朝廷之上不善变通处事,故此向着他的朝臣可谓是愈来愈少。 “皇兄此话可生疏的很,今日之事可谓事关重大,三弟也是为此忧心。况且五弟能来,我就不能来吗?”楚轩笑着说道,话语间确实让人挑不出什么刺来,听着也合情合理。 “三哥言重,皇兄可没这意思。”楚天椿也笑着回应着楚轩的话语,大理寺内人多眼杂,楚轩这个笑面虎将话说这么大声直白,分明就是不怀好意。 皇兄不喜这般事自是会被人将了一军,但不代表他不会。 楚天椿依旧是笑眼想看,他正值十二岁,长相与馥儿又比较相似,正是因如此他俊秀的脸蛋柔美万分,笑起来让人不禁想到那盛开的花馥“大理寺牢狱,非主审不得入内,小弟找到了些线索,来此只是为了给主审此案的皇兄提供信息,只是...”他面容又有些许难为的看着楚轩“不知三哥来此是为何?看样子三哥不像是为提供线索而来...莫不是三哥也想参与此案?” 楚天椿演戏起来那也不是盖的,声声俱下,话只说到一半,剩下的让人去猜,这大理寺中人员众多,三位皇子在此讨论自是引起了众多的目光,楚天椿这般话语,引的好像楚轩是趁圣上不在宫之时要乱了规矩企图代替楚天湫审问此案一般。 45.皇兄 “五弟慎言。”楚轩听此话语,虽面上依旧是带着笑容,可那笑容僵硬的很,语气都是咬牙切齿。 楚天椿这小子真是个滑头! “噢,没有便没有吧,小弟也是胡乱猜测的,三哥生气作甚?莫不是要与小弟较真吧?那三哥未免也太小肚鸡肠了。”楚天椿怼起人来也丝毫不给对方留一点情面,话语的度把握的十分好,圆滑的很,说的对方心里痒痒的很,但却又因不知从哪个点反驳而感到心有余力不足。 别看平日里楚天椿淘气胡闹的很,虽有着定京小魔王这个称号,但他收放有度,既可以是胡作非为淘气的小魔王,又可以是意气风发聪慧过人的嫡五皇子。 楚天馥耍嘴皮子的功夫便是在他这练的青出于蓝。 “好了,时辰不早,该回去了。”楚天湫搭上自家弟弟的肩膀说道,楚轩已被他这番话语起的假笑都笑不出来了,这若是再不阻挡他,谁知道这嘴皮子还会讲出怎样的话。 “皇兄所言极是。三哥你也快些回去吧,你这脸色苍白呼吸不畅的可是着凉了?”楚天椿看着他的时候脸上还有些''担忧''的神情。 “不劳五弟担忧!”楚轩这个笑面虎最后连笑都不笑一下,直接板着一张脸甩袖而走。 “皇兄,精不精彩。”楚天椿瞧着楚轩走的背影,还有些得意的向着自家兄长讨巧。模样可真是乖巧极了。 若是让国子监的学生们看见这嫡五皇子的模样那可是会惊掉他们的下巴,要知道楚天椿在国子监当中要么板着一张脸冷淡万分,要么就是一副不耐烦恶霸神情,唯一的笑容也只对着在对面若云堂学习的妹妹笑着,哪会向现在这样像个寻求奖励的小孩。 “下不为例。”虽是训斥的话语,楚天湫那冰冰的脸上嘴角却扬起了弧度,一直正色的脸上游荡着让人察觉不到的笑意,温柔至极。 “皇兄,什么时候和我一起去射箭骑马吧。” “国子监中自有先生教。” “皇兄你已经好久没陪我了。” “你学业繁重,不适游玩。” “皇兄,这私下射箭骑马不算游玩,是巩固课程!” “...那等我空闲之时。” “好!!” 永宁宫 此刻楚天馥刚用完膳后便想跑到里屋接着趴在床上歇息,她本来打算是不用晚膳的,清姨和婉妤硬生生的将她从柔软的床上给拖下来。 不知为何,楚天馥只觉得今日格外的累。 “您刚用完膳,还是先在这院里走走为好,着急去歇息的话积食了就不好了。”楚天馥前脚才刚踏进里屋的门,后一秒就被婉妤给逮住,硬是带着她在这永宁宫的院子中散着步。 “公主,殿下来了。”一名宫人上前禀报道。 皇兄?此时来永宁宫做什么?难道是因为祭祖之时她故意打翻的酒水? 楚天馥连忙赶过去,提着小裙衫窜了几下便跑到了门口。 端着木盘的清姨正好从院子这头路过,瞧见楚天馥这跑姿,砰的一声手中的木盘掉落在地,一旁的宫女们见此连忙去替她收拾。清姨抚额,头疼万分,这小祖宗老是这样蹦蹦跳跳...这宫外头那些世家小姐的礼仪都比自家公主端的好。 “皇兄。”楚天馥跑到永宁宫的门口一眼就瞧见了自家兄长,少年一袭黑金色的宫服站立在门口,身姿修长又挺拔。她小步的跑去,直接扑到楚天湫的怀里,扬着漂亮又精致的小脸甜甜的喊道。 不管多大,楚天馥很是喜欢这样扑进自己兄长的怀中。皇兄身上淡淡的麝香让人有种舒心的感觉。 “慢点,别摔着了。”楚天湫看着自己怀中小人儿,俊美的脸上带着些许笑容,如春风拂面,让人心旷神怡。 “皇兄用膳了没?要不皇兄进去坐吧。”楚天馥在他的怀中甜甜的说道。 “不了,我只是想来问你些事。”楚天湫轻轻的揉着她的脑袋,丹凤眼垂下看着她。 楚天馥听此,环抱着兄长的小手收回,小身板站的异常的挺直,鹿儿一般的眼眸带着不明的精光盯着楚天湫。 “看样子你大约已猜到,我便不拐弯抹角,午时你让云程去膳食房是何意?”楚天湫看着自家小妹,俊美的脸上有几分严肃的神情,那双好看的丹凤眼便一直瞧着她,目光深沉的让人看得让楚天馥有些心虚的不敢与他对视。 “馥儿嘴馋了,便让云程去膳食房拿些糕点。”说的时候那双鹿儿一般的眼眸一直在闪躲着。 楚天湫清楚的很,每次自家妹妹若是心虚便不敢对上他的眼睛,说话的时候那灵巧动人的眸子老是会刻意在闪躲着。 “膳食房的宫人说云程并未去拿什么糕点,还是说现在就将云程叫来,让他亲自说说他为何午时去膳食房?” 楚天湫难得正色的面容对待楚天馥,事关重大,这时,他并不想听自家亲妹在这儿,在这空无一人的门前与他说谎。 “皇兄!”瞧见楚天湫即将进去的身影,楚天馥一把拉着他的袖子喊道,她咬咬牙,眼神小心翼翼的看着楚天湫“只是受人指点,要注意膳食方面,便留了心眼让云程去查看有没有可疑的人...” “谁告知你的?”楚天湫凝着眉头,俊美的脸上面色并不是那么好看。 楚天馥欲言又止,本想说的话语卡在喉咙之间吐露不出,她本应该全然告知兄长的,毕竟这是她敬爱尊敬的兄长,十二年来一直伴着她的兄长,可是,楚天馥想起那张脸庞,那人的面上带着笑意,眼眸中也染着笑,又或者是那人一副危险深沉至极的面容。许是那人轻挑又无礼傲慢的姿态...头一次,楚天馥想拥有着属于自己的小秘密。 哪怕是...那人身份危险至极,甚至还有着别的目的.... “馥儿暂且不能说。”楚天馥小心的看向楚天湫,这般怯懦看人面色的模样,一点都不符合她的。 楚天湫叹了口气,好看的眉头便松开了,俊美的面容上神情也柔和了几分,丹凤眼中映着自家小妹的身影,不该这样对她的...许是最近事情太杂的缘故...他竞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回去吧,我还有事。”楚天湫轻轻的说道,声音带着无尽的温柔。 “皇兄不怪馥儿吗?”楚天馥问道,眸子之中有些许的紧张。 “在这宫里头发生的事,错综复杂,我只是不想让你和云程被卷进去。”楚天湫瞧着她说道,俊美的脸上扬起轻微的弧度。似在安慰着她。 “好皇兄,好哥哥,馥儿知道了。”楚天馥心中一阵酸涩,眼眶也似染着红意,扑到兄长的怀里轻轻的说道。 46.各有所思 铃贵嫔之死如同炸弹一般,惊动了整个皇宫,以至于人们甚至遗忘了祭祖之时投毒之事。 长乐宫 沅芷坐在桌前拿着小金剪刀修剪着花盆里的花儿的枝叶。屋中小窗一直是来着的,入夜的风寒冷的很,吹进屋中惹的沅芷一阵咳嗽,越咳越厉害。 刚从外头回来的嬷嬷听见咳嗽声连忙赶进来,搀扶住她且将手帕递到她手中。 沅芷将手帕捂住嘴猛的咳嗽,本是柔弱的身子在这一阵阵咳嗽声中好似要折断了一般。 随即停止后,沅芷拿开手帕,白色的手帕上一阵猩红,沅芷轻轻看了一眼,也不以为然,苍白的面容上并未有什么神情。 “娘娘...这...”嬷嬷瞧见那抹猩红,一脸担忧的神色。 “无碍,死不了。”沅芷看着嬷嬷担忧的神情,苍白的面容笑着说道。 “娘娘,怎能这么说呢!娘娘金枝玉叶...定会长命百岁的。”嬷嬷将沅芷扶到软塌上坐着,又去拿着一件厚的大衣披在沅芷身上。转眼瞧见屋内的小窗竟未关,又一阵奚落着那些宫人做事粗心,便将小窗关上。 沅芷瞧着嬷嬷举动,如孩子一般的笑着看着她。 “哎哟娘娘,您还笑的出来,今日可差点出了大麻烦了,若不是小公主,奴婢都不敢想下去了...”嬷嬷瞧着她坐在那,明明面容如此憔悴,却笑的如同孩儿一般,不知为何心疼万分。 沅芷垂下眼眸,抬着手摆弄着那些花儿,笑道“馥儿自小就机灵。” 嬷嬷听此无奈的叹着气,您明明知道奴婢说的不是这个...嬷嬷不清楚为何沅芷对于自己的酒杯中被人投毒这事,这般毫不在意...娘娘阿,您想过没有,如果没有小公主,那杯毒酒可就喝下去...为何对自己的命如此的...如此不在意呢。 “娘娘,宫里都传遍了,铃贵嫔被人杀害在寝宫中,死相凄惨的很,脸皮都被人扒了。”嬷嬷突然想到她在外头听到的事情,便与沅芷诉说道。 沅芷抬眸,还有些惊讶的模样“查到人了吗?” “还未查到,不过听说殿下去大理寺审问佟公公了。”嬷嬷说道。 “真是凄惨...在这吃人的皇宫里。”沅芷放下手中的小剪刀,清澈的双眸惋惜的看着花儿说道,说的同时将额头与花儿相抵。 闭上眼眸的瞬间少年时期的事情都涌在脑海间,在那溪水相间的山间,她背着小竹篓一蹦一跳的从小木桥上跳着。仰头间鸟儿低垂飞过,清风拂面而来,那是她最惬意的时光,在这深宫中不复存在。 只是人心惶恐。 永寿宫 “铃贵嫔?那是谁?”躺在屋中软塌上的璃妃一脸疑惑的看着来报的宫人。 “娘娘,就是那个与您长的有些相似几分的刘御史家的庶女刘灵巧。”身后按着她叫肩膀的嬷嬷提醒她道。 璃妃一听,脑海中便划过一张模糊的脸,好像有那么一点印象,不过一想到宫人来禀报的事情,娇媚的小脸一阵嫌弃的神情“谁说她与本宫相似了,这铃贵嫔脸都被人扒了,你是存心膈应本宫不是?” 嬷嬷一听,慌张万分,连忙从她身后跑到跟前跪着磕头道“奴婢说错了!求娘娘饶命。” “罢了,本宫今日便饶了你,下不为例。”璃妃美目一撇慵懒的说道。 这人都死了,还与她计较作甚,再说她可是从一品的少傅嫡女,那个什么铃贵嫔只不过庶女而已。与下等人置气,何况还是个死人,这不是自降身份吗。 “娘娘宅心仁厚,奴婢感激不尽。”嬷嬷又重重的磕了几下头。 “好了,来帮本宫按肩,其他人就下去吧,本宫乏了。”璃妃微微的抬着手说道,这宫里是非多了去了,这区区铃贵嫔之死还干扰不到她,只是不知圣上回来如何看待此事,毕竟这铃贵嫔也是圣上的新宠妃。 不过,璃妃却也为自己这无厘头的想法给逗笑了。圣上的心谁都猜不透,当初不是最疼爱沅芷的吗,最后人心难保留,圣上也在这众花丛中丢掉了自己最爱的小白花儿。 成王府 楚郢一脸沉重的踱步推开屋中的门,宫中的消息已经传来,事情败露,沅芷躲过了一劫,而且还因此不知怎死了一个贵嫔。他心中不安,一得消息便来此与母亲商议。 “宫中的事,我听闻了。”许雨柔看着自己的儿子一脸凝重的神情,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水说道。 楚郢将屋中的门掩上,看着坐在小桌椅上的妇人。 许雨柔是许家的嫡女,嫁为楚未明为妻,不管是嫁之前还是出嫁之后,那都是养尊处优养出来的贵气,妇人发髻规整,金步摇插在发间,一举一动中雍容华贵,仪态十足。 “事情败露,母亲不担心吗?”楚郢说道,虽为世子,但楚郢还是很听取自己母亲的话的。 许雨柔将手中的茶水放在小桌上,身上穿着的华服显得贵气十足,抬眸看着自己的儿子说道“宫中传来的消息是铃贵嫔的死讯。” 楚郢听着母亲的话,似是被指点一般,恍然大悟“母亲的意思是,铃贵嫔的死盖住了下毒之事?” 许雨柔微微点头,即便为人妇,许雨柔依旧是保养的很好,与那宫中的嫔妃不相上下,甚至举动都要比宫中的贵人贵气的多。 “今日本以为会听见那位陨落的消息,却没想到她如此好运。也是碰巧,不知谁掺和进来,竟更扰乱了这局面,也正因如此,我的人未曾留下一丝痕迹。”许雨柔说道,美目中带着笑意,神情之中让人有种说不出来的韵味。 “听说投毒是膳食房的主管之一,禁卫军当场在此人身上搜出毒药,与酒水之中的毒药一致。”楚郢将他听得到的消息告知她道。 “竟有此事?”许雨柔听此,美目之间都带着惊讶的神情。 “我以为是母亲您...”楚郢也有些惊讶,难道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人期待那位死的吗? “不过,那人目的应该与我们一样,既然不是敌人,又帮了我们一把,那便不需着急,坐等消息便可。”许雨柔说道,虽不知是何人所为,但那人确实也帮了她一把,将这矛头引开,那她只要等着便好。 楚郢听此,既然母亲都这么说了,他也变无需着急,总之等父亲和圣上扫墓归来之后,自然有得宫里头那位好受的。 47.情意 目送着皇兄离去的身影,楚天馥心中情绪似波涛一般在翻滚着。她为何要替那人有所隐瞒,她才与那人见过几次,况且,那人连告知的名字也是假的...越想越委屈,便愤恨的冲向自己的屋子中。 “公主...”婉妤见她气冲冲的模样,正想叫住她。 “乏了,想睡!”楚天馥冲着进了屋子,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这火气冲冲的哪像是乏了样子,估计是跟谁置气呢,婉妤站在门前无奈的看了一眼便也去干着别的事情了。 楚天馥关上门后,背靠在门上,今日的事情已是够糟心,为何老想起那人的容颜,轻挑的神情,不经意之间的笑眼。 神阿,能不能不要这样惩罚我了,我以后会乖乖听话,不再胡闹,能不能不要让那人的出现在我脑海之中。馥儿想着,慢慢的蹲下身子抱着自己的双腿,将整张脸埋在腿间。 一道身影慢慢走到她身前,楚天馥听着那轻微的脚步声,抬起头瞧到。 星辰大海一般的眼眸映着那人出色的容颜,精致的眉眼,俏又好看的鼻梁,往下是如薄樱一般的嘴唇,那人桃花眼似笑非笑,眼下那颗泪痣若隐若现,好似被妖神亲吻的黑色幽蝶,在这暗夜之中尽显它的芳泽。依旧是一身紫衣,腰间系着腰带,他身形极好,更显的修长挺拔了,乌黑的发丝用紫色的发带束着,这次他的发间没有编织着银色的小物了,但依旧是带着单耳的红色耳坠,鹰形的图腾在耳垂间隐约显现着。 “闯入皇宫,可是死罪。”看清楚是他之后,楚天馥也并不惊讶,只是声音有气无力的说道,清脆悦耳的声音中又带着些许无奈之意。他能闯到西齐的皇宫,自然是把路线给摸了透,再加上禁卫军统领随着父皇出了宫,对他来说,更是轻而易举。 “只要你不说,便没人察觉。”宁鹰看着靠着木门蹲在地上的她说道,桃花眼居高临下凝视着她,低沉好听的声音有些好笑的说道“你恼我作甚?”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楚天馥未抬头看他,垂下眸子将话题转移道。 你也会觉得很莫名其妙是吧,我们又不怎么熟,对阿,我为何因名字一事恼你?恼你作甚? “需要你帮我个忙。”宁鹰瞧着她,有些有趣,难得见到她这般低落的样子,往常在那枝头开的盛开的花儿有一天忽然便低垂了它盛开的花瓣。 楚天馥抬头,鹿儿一般的眼眸对上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她撇开头,有些赌气般的说道“我凭什么帮你。” “你与我置什么气?”宁鹰有些好笑,也不着急着自己来此的目的,就瞧着蹲在地上的人儿,裙衫再地上散开了花,她便如同那花苞中盛开待放的花儿,让喷挪不开眼球。 “你我无亲无故,且你有意朝我皇兄而来,你说,换做是别人,谁会帮你?”楚天馥蹲在地上尽管矮了超大一截,但她还是毫不示弱的扬起小脸说道。 “换做别人,可没你这么好运。”桃花眼似笑非笑,泪痣若隐若现,如妖神一般魅惑人心,他面容带着些许笑意,更引的人深陷那绝色的脸庞之中,可楚天馥清晰的感受到,那绝色妖冶的面皮下如深渊一般深不见底。 楚天馥有些心神不宁,掩饰性的拍了拍小裙子站了起来,正想挺直胸膛与他对视,奈何一抬眸胸口处咯噔一声。 为何蹲在地上的时候不感觉这距离如此近,一站起来才发现,两人的距离只有一步之遥。 神啊,您这是因为我平日的淘气愈发的折磨我吗? “我...我蹲久了...心神不宁。”见那双桃花眼玩味的盯着她,似乎要把她瞧穿了一般,楚天馥心虚的摸了摸鼻尖说道。 “宁瑾瑜是我的名字,可没骗你。”宁鹰说道,声音如同古琴发出的音律,悠长又古远。 某个地方的小窗好像被悄悄的打开,那漂亮却又危险的毒蛇在窗口处幽深的眼眸盯着她。它身上的鳞片,如此的泛着幽冷的光,却又带着独特的吸引力。 “噢...”楚天馥轻轻的应了一声,星辰如大海一般的眼眸瞧了他一眼却又像鹿儿一般的闪躲着。 小女孩的心思暴露无遗。如初见时在桃树下的时候愤然又羞涩的从那穿的紫衣的人手中夺那条红绳。 宁鹰知晓。 小姑娘的小脑袋瓜定是没想起来,依然觉得对于来说可能这是他们第三次见面。 “你唤我这个名便可,毕竟那日你说的,玉之美者,其曰瑾瑜。”桃花眼染着笑意,烛光之下给这人身上渡上了一层暖意,那妖冶却又拒人千里的妖神,在这一刻似亲自入了这世俗之中。 神啊,馥儿可否收回之前的话... 许是年龄太小,她诉说不清,这情是何物,为何而来,所谓爱又是什么。 在这世间中是否真如话本中所说的那样,冥冥之中,有一根红线连在你与另一人之间,一旦距离越靠越近,叮当-红线上的铃铛敲响了。 你便只在人群中注意到了他,这世界繁华都不如他嘴角那抹笑意来的纯粹干净,便是你瞧着他笑,你也会忍不住垂下脸跟着笑,但又害怕被他发现心思,好似这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 一直藏于树枝里头的闻忧玉实在是忍不住了,无言能忍,他闻忧玉忍不了。 他三哥是何许人!是那个阴险狡诈,狂傲又冷漠的南疆小毒蛇宁鹰阿!虽说三哥很会利用人,但他从不会以自己为饵接近女子,就算是个小姑娘,他都不会瞧人一眼,在南疆的时候有多少王的嫡小姐们假装偶遇大胆的便上前搭话,宁鹰从来都直接无视而过,若是更胆大的碰他,那完了,脸色臭到不行。 毫无礼数,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就连自己府上的妹妹他也是冷冰冰的。 前阵子在酒楼就觉得很奇怪了,幼稚的竟去抢小女孩的书只为要人家告诉他个名字... 闻忧玉:神经病阿!!你不是早调查过人家吗!什么事情都一清二楚了!!谁暗恋她这种屁事你不都让我查过了吗!!!多大的人了!十六七岁的大男人跟个十二岁的小姑娘玩的跟过家家一样!!还有今天!!今早因我之前办错了事还让顾阳川敲晕我又绑我的!不是说此事事关重大吗!!你倒是问正事阿!你跟一个小姑娘在这营造一种莫名其妙的气氛是怎么回事!!啊!!!你是不是被玉衡那个老狐狸掉包了!!怎么成了这样子!! 闻忧玉一脸愤然的从树上轻跃而去,化心中悲愤为行动,他蹑手蹑脚轻轻的敲门说道“咳,三哥,正事。” 随后又怕宁鹰骂他迅速的又跃到了树上躲起来。 48.帮他 这一道声惹的宁鹰一阵不悦,妖冶的脸庞不耐烦的神情,他微微凝神,将气息笼盖了整个屋子。 “可恶...竟不让我们听到。”闻忧玉在树上探出了头,秉着呼吸想去探屋中的声音,结果发现三哥竟将屋子与院里头给隔断,一丝声音都不听不到。 无言依旧是抱着一把剑身姿在树上站的笔直,闻忧玉的抱怨对他没有一丝印象,包括自己主子离奇的行为,他的任务是盯着周围的交替班的禁军,故此什么事情都没有主子吩咐的任务重要。 楚天馥如受惊的小鹿儿一般,好像心中的小九九被人发现了般,发间处耳根子都有些许红。 “今日,多谢。”楚天馥瞧着他认真的说道。 虽不知你用意...不知你为何提醒...但还是谢谢你。 “听说宫中的嫔妃死了?”宁鹰对上她那双灵动的眼眸,问着隐约听到的消息。 “嗯。申时被宫人发现的,死相惨烈,听哥哥说铃贵嫔活生生被人扒了脸皮。”楚天馥也没想太多,既然宁瑾瑜问她了那便答便是了。 “被扒了脸皮?”宁鹰没有皱起。实在是不对劲,今日的刺杀皆是无脸之人,而这会儿皇宫里头竟扒了一个贵嫔的脸皮,未免也暴露的太早。 实在是让人疑惑,莫不是寻仇? “那位贵嫔平日里可得罪过什么人?”桃花眼中带着不明的情绪又瞧着那矮了他大半截的小人儿问道。 “这我可就不知了。”楚天馥倒也没想到什么,虽说今日她与铃贵嫔有冲突,但毕竟也是一条人命,只觉得可惜罢了。她鹿儿一般的眼眸灵动的看着眼前那张妖冶的脸蛋“你莫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宁鹰听此,嘴角扯出些许笑意,那张脸宛若是妖神赋予他的恩惠一般,本就已耀眼十足,笑意游荡之时,便魅惑人心,撩人心弦。 他轻挑这眉,似玩世不恭的模样,桃花眼似笑非笑,眼下那颗泪痣若隐若现,是那般的勾人魂“卖你哥消息的人与此人应是同一人。” “同一人?...你如何得知?”楚天馥心中大惊,不敢相信他说的话,当初递给哥哥们那封有关成王右臂的信可是宁瑾瑜干的,而且宁瑾瑜也是跟月阁的掌柜是一伙的。 “卖给我月阁消息的人虽是找到了,不过早就死了。巧就巧在,这贵嫔的死状与那卖消息之人一模一样。”宁鹰说道,桃花眼中闪着不明的光“你不信我?” 楚天馥并未回答他,鹿儿一般的眼神轻轻的看了他一眼后又撇开了。确实,没有十足的证据,她怎会信任宁瑾瑜口头所说。 “难道你不想知道谁在害你哥?竟不顾一切作假消息来陷害,这若是传开了,就算是皇室嫡长子也未免能免一死吧。”宁鹰轻悠悠的说道,桃花眼有意无意的轻撇向她,一字一句都说在楚天馥心中。 眼前这人不仅是向她提出交易,同时,他也在威胁她。 “你想要我做什么。”楚天馥扬起小脸,很是坚定的望向他,那张妖冶漂亮万分的脸庞,那勾人却又冷漠的桃花眼,这人的模样她早已是记得清楚万分。 “月阁以卖消息获利,自然得确保消息的真实...”宁鹰说道,好看的脸庞上扯着不明的笑,耀眼却又危险的很“卖我月阁消息的人已死,我核实不了,只有你能帮我这个忙了。” “如何帮你?难道我要亲自跑去问我皇兄他拥有私军这一说是否属实?”楚天馥一脸狐疑,觉得他实属是胡闹,哪有这般作法的。 奈何对面那紫衣的妖孽觉得甚好,妖冶漂亮的脸上充斥着笑意,勾人的桃花眼也染上了笑意让人忍不住陷入其中“挺好。就这么做吧。” “你...哪有这般做法的!简直是胡闹。”楚天馥有些赌气的看着他,漂亮的小脸上一阵不悦。 “三日之后来带着你的消息来藏月阁找我,作为交易条件,我便告诉你是谁想把这矛头引向楚天湫。”桃花眼笑着看着她,眸子间倒映着那可人儿的身影,如鹿儿一般的双眸灵动万分,正如当年那样。 楚天馥盯着他,从他乌黑的秀发到眉头,再到眼眸,鼻梁,最后至薄唇。她不知道是自己拒绝不了这个人,还是说拒绝不了他所承诺的条件。 “三日之后,藏月阁。”宁鹰自然是捕捉到她的神态,他不知道这小姑娘是想做什么,头一次瞧着人打量他的目光有些慌张,实属不像他自己,便想着急匆匆的逃离此地。 以至于楚天馥还未应下来他便翻窗跑走了。 “干嘛呀...都还没说完...”瞧着那打开的窗子,楚天馥嘟囔着。这时候她才注意到自己的闺阁闯进了一个男子,而且还是宁瑾瑜...霎时间耳根子瞬间红了。 而另一头 “三哥,你跟那位小公主说了什么呀。”一瞧见宁鹰从那屋子里出来后,闻忧玉便一脸八卦的凑上前去,压低着声音小声的问道,眉眼之间还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意。 “关你何事。”桃花眼斜着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语气淡漠的很。 闻忧玉也并不觉得有何不妥,自家三哥那个臭脾气猜也猜不透,还是先了解八卦要紧。 “不是,三哥,我这不是好奇嘛,你不是说这个事情很重要吗怎么让这个小姑娘来呢?再说了人家可是知道了你身份了,你来这一出,不就多余了吗小姑娘会告诉你吗?再说,你跟小姑娘谈事情就谈事情嘛,还绕那么多弯,竟谈起了名字...三哥你也奇怪的很,还告诉她宁瑾瑜这个名字,这可是亲近的人才可唤的阿,再说谈这个就算了,竟还让气息笼罩整个屋子,不让我们听见,这谈啥呀,莫不是谈情说爱?虽说还挺漂亮的不过那个小姑娘也未免太小了吧...”闻忧玉压低着声音说道,那嘴跟打嘴炮似的,讲的那可是个行云流水。 宁鹰一阵不爽,桃花眼中极其的不耐烦,妖冶的面容脸色臭的很。 标准的对闻忧玉一副臭脸的模样。 “开玩笑...”闻忧玉瞬间戛然而止,慌张的咽了咽口水心虚的说道。 49.合作 南三所,皇子行宫处。 承明殿,四皇子楚亦安所居住的寝宫。相对比南三所其他宫殿来说,承明殿只能算的上是中规中矩。不仅规模比其他的皇子要小的多,居住的地方也算是比较偏远,且承明殿中宫人比起其他的行宫也少的很。 自小以来,四皇子不受重视,其母亲又是战败国求和送来的公主,说的好听是和亲的公主,难听一点便是战利品,连人都算不上。 和亲以来,楚天延从未重视过这位公主,包括她的孩子,楚亦安。只是在公主死后追封她为四妃之一的虞妃便也为止,早年的楚亦安身染重病楚天延也不管不问,沅芷心善,看不得一个小孩儿如此落魄,便也偶尔去照料楚亦安的生活起居。但她又不能照顾一世,皇宫是什么地方,那是吃人的地方,宫人们哪会屈尊与一个母妃是战败国送来的公主,又不受重视染了病的小皇子?更何况四皇子母妃早已死了。 此时已是亥时了,早就已过了晚膳的时间点。楚亦安撑着脑袋面无表情的用筷子摆弄着桌上已经凉了许久的膳食。 “你来做什么。”楚亦安头也不抬,继续用筷子摆弄着那些膳食,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子说道。 他话音落下,便出现一道身影,此人穿着一身夜行衣,脸上用黑色的纱布阻挡着。 “云副使,你最近行事可张扬的很,吴某只是怕云副使的合作变了味。”黑衣男子说道,话语间对他有些不满之意。 楚亦安放下筷子,抬头望向他,随即另一只手摩挲着自己的脸边,将脸上为‘楚亦安’的脸给扯了下来,也随着他这个动作,清澈的眸子由此转为深不见底的黑眸。 黑衣男子瞧着他的这般动作,也为阻拦他,在他们暗教看来,交谈时露出真容这是一件没必要并且也多余危险的事情。云凛然在暗教是著名的疯子,从不自己制作脸皮,因为制作过程繁冗且出错率高,云凛然有这方面的天赋,但他觉得麻烦,于是他想要谁的脸,那就亲自杀了再扒掉。但对于这个四皇子楚亦安,他却亲自制了一张脸皮,并且还亲自将他遗体给护起来,还在各国游览寻那为将尸首保存完好的名为秘银的药水。 那是云凛然为数不多,也仅此而已的温柔。 “我的行事又干你何事?吴崎你可别忘了是谁让你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卸下‘楚亦安’这张脸皮后的云凛然变的极其的凶狠,清澈透亮的眸子一下转变似带着无尽深渊一般的黑眸,在那片深渊中溢出的是他那极为不稳定的情绪。 那位叫做吴崎的男子见此,有些紧张的朝后退了几步,虽然云凛然才十五,可暗教谁不知这此人,就是个疯子,不知道前教主为何将这等人给捡了回来。 人最大的弱点就是怕死,而云凛然却不畏惧,说难听点就是一个疯到精神失常,只靠根薄薄的线维持住理智的疯子。 “云副使别着急,吴某并未有怪罪副使的意思....”吴崎边说着,边警惕的盯着桌前少年的一举一动,与饿狼为伍,必须得盯紧它的动作,不然随时会被反扑咬断喉咙。 “吴某今日前来,只是因为云副使近日的行事已经暴露了,暗教中,教主已亲自派人要请云副使回去。”吴崎说着,眼神有意的看向云凛然。 他长相很是乖巧,俊美白皙的脸庞很容易博得人的好感,让人误以为是那种乖张又听话的小孩儿一般,可那双眸子中却隐藏着些许的疯狂,连带着他额头上那道红色的伤疤都变得如此狰狞。 “玉衡...他向来不管我的,怎么..是那南疆的那毒蛇惹的吗...”云凛然说道,乖张的面容上透着不稳定的情绪,修长的手搭在桌上,狠狠的抓着檀木制的桌边,不知他用了多少力,桌子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吴崎看到他所抓的地方手指陷了进去。 “扰了我夺回哥哥的计划,现在作为楚亦安也要将我揭穿是吗...”云凛然继续说道,几乎是红了眼,天使一般乖张的面容染上可怖的神情,额前的狰狞的伤疤也因此张牙舞爪着,宛若恶魔附上了身。 吴崎见此,暗道不好,云凛然的神智极其的不稳定,正常时还好,若一崩了线,那便是徘徊在绝望边缘的饿狼,不分敌友,见人便咬了。他只是来告诉云凛然玉衡找他这件事情而已,并不想在此因这个疯子失了理智而受到伤害。 “云副使,你先冷静,吴某有个想法,不知云副使能不能帮吴某参谋。”吴崎卖着笑脸说道。 云凛然望向他,眼神中尽是疯狂兴奋的神情“说。” 那是他发疯前的前兆。 “前教主心善收了我们这些孤苦伶仃的人,并且教会我们这般技艺,若是前教主说不许参与政界,吴某便也心领,但如今的教主与我们毫无瓜葛,甚至还不闻教中之事。吴某时常想暗教拥有制皮这等优势,按道理如若我们参与政界的话那定会占有一番席位....可现教主也不许啊.....”吴崎说道,话语间语意不明,话中有话。 “说重点。”云凛然一副冷漠的神情,眸子中寒冷至极。显然一副被人打搅的模样,他恼怒的很。 “玉衡教主只喜戏曲儿,不如我们便帮他一把,让教主退下只唱曲儿如何?”吴崎隐藏着自己兴奋的神情,时不时还瞧着云凛然的脸色。虽说云凛然是个疯子,但确实如他所说,这些年跟他一起合作的暗教的人,如今哪个不是顺了他的势达到的荣华富贵,他们若是想更进一步繁华,那便只能破了暗教的规矩,只有扳倒玉衡,规矩才能破,而唯一有这种能力胆子又大的人那便只有云凛然了。 云凛然不语,深不见底的黑眸盯着吴崎,如饿狼一般的目光。 吴崎一阵发毛,连忙想着云凛然关心的东西“如若扳倒了教主,那云副使所说的那位拦着你计划的人那便找不了教主帮忙了,之后,他们单枪匹马的,云副使你不仅能救回兄长还可继续以四皇子的身份待在此处。” 果然,吴崎说到了点上,紧紧的代入云凛然在乎的兄长与楚亦安这个身份,那凶狠模样的男孩情绪稳定了下来,面容渐渐乖张了下来。 “好。”云凛然很是乖巧的说道,语气轻的像个小孩儿。 50.探访皇兄 第二日,楚天馥难得起了个早床,其实是因为没怎么睡好,昨晚宁瑾瑜擅自主张的替她作了主,亲自跑去问兄长那事谈何容易,真是太扰人了。 “公主,您看起来...有些疲倦。”婉瑜给她端来早膳,楚天馥肠胃不是很好,吃不得辣,故此膳食都偏为清淡,主食是莲叶羹,莲叶羹是用面粉和匀后,在模子成型时配以新鲜的荷叶,高汤。带着荷叶特有的清奇芬芳,外观又精致小巧,承膳食房的手艺,宫中许多贵人们都爱食此。 其次还有一道膳食房最新出的菜肴叫做糖蒸酥酪,听说是来自沧溟的北端一道地道的美食,说起沧溟,那可是地广又富饶,沧溟南端有著名的碧螺虾仁,北端有糖蒸酥酪。宛如就从水乡美人转到了豪爽的大漠女子。 再便是枣糕塔,荷花酥,七巧点心这些膳食后的小甜点,加以女子都爱饮的花茶。 “昨夜...彻夜难眠...”楚天馥叹了口气,她现在感觉得到自己的眼皮都在打架,怎么会有宁瑾瑜这样的人呢?他怎么就那么确定我会帮他呢?怎么就这么无礼数,都不过问她的想法,直接就做了决定。 昨晚躺在床榻上,越想越来气,以至于失眠....怎么也睡不着了... “要不我和清姨去太医院讨些安神香,晚些的时候便在您屋子里点着?”婉妤问道。 “无事。”楚天馥表面倒是很平淡的用着膳食,内心却一阵嘀咕,她失眠原因是因为宁瑾瑜,难不成宁瑾瑜会天天跑到她屋中不成,诶其实她还很好奇,宁瑾瑜到底是怎么过得了这宫中禁军的把守的?怎么感觉他溜进皇宫就如进自家府内一样那般轻松呢,看来,等父皇回宫后得提醒一下他加强禁军把守的力度了。 “对了,皇兄呢?还在忙铃贵嫔的案子吗?”楚天馥喝着莲叶羹抬头问道。 “听说殿下昨晚在大理寺待到很晚,丑时才回到昭华宫。”婉瑜说道。 “啊...”楚天馥听此一阵担忧,虽说案子重要,可皇兄未免也太勉强自己了吧“早膳还有多的吗?”她又问道。 “有的,膳食房给的早膳量很多,还有些放在炉子里热着呢,您是要再添些吗?”婉妤问着,可瞧见那桌上自家小主的早膳也没吃多少,半碗莲子羹,偶尔咬了几口的小糕点,花茶丝毫未动。 “我去趟昭华宫,正好给皇兄带点过去。”楚天馥说道,又赶紧扒了几口莲子羹,随即便起身欲往外走。 婉妤见此赶紧让人从厨房中备好膳食带上,又朝着屋外的宫人们吩咐要用轿。 待楚天馥走到宫门口的时候,抬轿的宫人早已在此等候,轿下放了个小木椅,楚天馥踩上小阶梯坐到轿上。 “去昭华宫。”婉妤接过宫人递来的食盒,朝着抬轿的几个宫人说道。 坐在轿上的楚天馥实在是有些烦闷,小轿一摇一摆的,她心中也便跟着一上一下的。实在是因为接下里不知该如何面对皇兄而感到羞愧,但她同时也很好奇,昨天宁瑾瑜说杀铃贵嫔的人与卖皇兄消息的人是同一人,她很想知道那人是谁,这般做的目的是什么,只是像皇兄确认一下而已...应该没什么大碍,再说,这是与宁瑾瑜的交易,他说过他也会将幕后之人告诉她,只要做好了,那不仅帮皇兄将案子弄清了,也能揪出谁躲在幕后,这样,也是帮了皇兄。 楚天馥安慰自己想道,瞬间便不怎么烦闷了。正好在她想的时候,便到了昭华宫。 “孙公公,我家公主想见殿下,听闻殿下昨日劳累,这是给殿下带来的早膳。”婉瑜恭敬的对着昭华宫门口为首的宦官说道,又将手中装了早膳的食盒递了过去。 “有劳公主,殿下刚起,还请公主进去稍等片刻。”孙安公公笑着说道,他话音刚落,旁边的宫人便上前接过婉妤手中的食盒退了下去。 “孙安公公哪里的话,馥儿才是有劳公公了呢,每次都劳烦公公了。”楚天馥从骄子上下来,今日她穿着水蓝色的碧落裙衫,从小台阶上踏下时,脚边的裙如绽开的花儿,衬的她宛若花丛中的精灵。她看着孙安公公甜甜的笑着,露出了她的小虎牙,好生可爱乖巧。让人看上一眼就觉得心头一暖。 “您真是折煞老奴了。”孙安公公连忙过去扶着她下来,话说孙安,在宦官中那也是数一数二的领头人物,在这宫中许多年一直都是规规矩矩恪守礼仪,唯独对上楚天馥,那便是心欢喜的很,一见着她便是笑的眼间的褶子都出来了。 “嘿嘿,毕竟现在馥儿也大了,公公就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带着馥儿到处玩了。”楚天馥说道,漂亮的小脸上带着惋惜的神情,那如星辰大海一般好看的双眸总是那样灵动狡黠,像只滑头但却可爱,忍不住让人疼惜的小猫儿。 孙安不语,只是依旧让楚天馥挽着他的手臂笑着陪着她走进这院子中。 楚天馥讲的话孙安历历在目,虽着这群小皇子们小公主的长大,而他也逐渐的濒老,许多事情虽着时间的迁移已是不能向往常一样,皇子皇女是何等人,她们是天家人,是西齐最尊贵的一等人,他只是个小小的宦官,小公主从小将他当做爷爷看待他心里一阵暖意,但规矩摆在这,贵人们待他好,那是他的福分,又怎敢奢望其他。 “来,您坐这,我这便去禀告殿下。”孙安带着楚天馥来到一间厢房,又吩咐人准备了她爱吃的桃花酥和一些小姑娘家都爱喝的花茶。 “好。”楚天馥坐在软塌上,甜甜的应了道。 孙安见此,便朝她俯身退了下去。 在他退后,便立刻有宫人端着一些小零点上前,婉妤从昭华宫的宫人手中接过端盘,放在了楚天馥面前。 楚天馥瞧着那些糕点,桃花酥,奶白葡萄,雪山梅...这些都是她喜爱吃的东西,还有那散发着甜甜香气的热茶。不管何时,公公总是清楚的记得她的喜好,楚天馥心中一阵暖意,端起那热乎乎的花茶轻轻的抿着喝道。 51.玉衡与云凛然 楚天馥正惬意的饮着花茶的时候,一道身影出现在屋门前,来着身着这暗红色的锦衣华服,腰间系以腰带,显得身形修长,暗红色的衣袖上用上好的金丝线绣着滚滚的云边纹,一看便是做工不凡。 “怎么今日起的这么早?”楚天湫站在门口,看着屋中双手捧着花茶饮着的小姑娘,无奈的笑道。 楚天馥笑嘻嘻的望向自己的兄长,他本就生的很好,好看的丹凤眼,挺拔的鼻梁,朱红色的双唇,脸部的线条清晰俊朗,乌黑的发丝用玉冠挽起。自家兄长总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平日里扬着俊俏的淡漠的脸,虽俊朗但却让人亲近不得,而此刻他少有笑意的俊脸带着无奈的笑容,宠溺都溢进了那深邃的丹凤眼中,便是越看他,越让人失神。 “皇兄今日劳累,馥儿给皇兄带了早膳。”小姑娘甜甜的咧嘴笑道,小虎牙又不小心露了出来,可爱的不像话。 楚天湫瞧着自家小妹的模样,虽端坐在那儿捧着花茶,可眼神总是扑腾的,相处那么多年,他对于自己这一对双生的小弟小妹小动作都熟悉的很,一瞧便知这小家伙估计有什么难以开口跟他说的事情,眉眼之间尽是无奈之意。 “都下去吧。”他说道,声音不大不小,却威严十足,说完后他便走到桌前,坐在楚天馥对面。 屋中的宫人们都退了下去,将屋门给掩上了。 “送早膳这个理由实在是.....还是直说你来找我有何事吧。”楚天湫看着她说道,拿起装着花茶的精致的茶壶也给自己倒了杯热气腾腾的花茶,茶香弥漫在空气中,清新甜美。 “就是...哥哥有告诉皇兄吗...就是那时候给皇兄做烧鹿筋的时候....”楚天馥放下手中的茶杯,小心翼翼的说道,眼神还有怂怂的闪躲着。 “嗯?椿并未和我说什么。”楚天湫疑惑道。 原来哥哥没告知皇兄...楚天馥倒是一阵惊讶,原以为他会跟皇兄说来着,毕竟那也不是一件小事。哥哥是个笨蛋... “其实...我知道了皇兄有私军这事的时候,对皇兄有猜疑来着....”楚天馥心虚着都不敢看着楚天湫的眼睛,此时她后悔死了,都怪宁瑾瑜,那个自以为是长得漂亮的混蛋。 “你从何得知?”楚天湫好看的眉眼皱起,白皙的俊脸上带着严肃的神情。 楚天馥看着兄长的神情,反正既然要问的话那也瞒不住了,宁瑾瑜只是要私军这一说的真假,并未有说不可暴露他对吧,反正交易还作数。 她这般想着,便也豁然开朗,便将这事情来由一字不落的告诉了楚天湫。 “南疆的南小亲王?他掺和进来作甚。”楚天湫说道,俊脸上布满着阴霾,语气十足的淡漠,话语之间隐约带着对那位南小亲王的不满。 鹿儿一般的眼眸瞧着兄长的脸色,她就知道皇兄会生气....毕竟皇兄向来是不喜这手段的... “那..皇兄...藏月阁馥儿还去吗?”楚天馥问道,如同做错事情的小孩儿一般寻求着兄长的意见。 “去。”楚天湫思索后说道。 楚天馥倒是一脸震惊,皇兄竟然准许她去?还未从那震惊中缓过来,下一秒楚天馥便被打回了原型,只见那身穿暗红色华服的俊俏少年抿了口花茶说道“我和你一起。” 怎么有种去见情人被兄长捉到的这种感觉呢....疯了吧...一定是没睡好。 百花巷某偏僻的酒楼中。 二楼雅间内,香炉中正烧着香料包,空气中蔓延着淡淡的清香。 玉衡今日着着一身玄色的锦衣,锦衣下摆为暗红色,腰间束着黑色的腰带,显得身姿姣好,乌黑的发丝用着黑色发带高高的束起,他坐在桌前,静静的候着,宛如古玉一般沉着稳重。 桌上摆着各色各样的菜肴,可他却未动碗筷,似乎在等人。 “玉衡。”雅间的门被推开,来着是一十五左右的少年,少年穿着黑色的锦衣,发间用着黑色的发带束起,白皙的脸蛋俊俏十分,一双深色的眸子,面相很是乖巧,只是可惜,额前的那道红色的伤疤破坏了这乖张的面容,十分的突兀。 云凛然进入雅间,将门掩上,又随意般的坐在椅子上,乖张的面容看着玉衡道“听吴崎说你找我?” “卖楚天湫私军消息给月阁,乐游山刺杀宁鹰,皇宫里又杀了一个贵嫔。”玉衡低沉着眸子看着对面那个长相乖巧十分的少年,一字一句的说着他所做的事情,黑曜石般的眼眸中带着不满的情绪“身为副使,你倒是带头破了我暗教的规矩,一件比一件更过分。” “我只是为了救哥哥。”云凛然一脸纯然无辜的说道,眸子间清澈见底,这幅模样的他难以让人联想到那些事情是出于他手。 “你这是为了你自己私仇!暗教之人所行之事不可为其私仇利益你难道不知?”玉衡说道,如玉一般的面容带着愤怒的神情,老头子定下的规矩若总是任云凛然胡来,那成立暗教的初衷就完全没了。 “当年我杀了依附于刘御史的那刘家,玉衡你不照样睁只眼闭只眼?暗教制皮之术我可不想学,我想要什么人的脸皮,我便亲自取,你别告诉我这些事情你也不知?既然你都知道,玉衡啊玉衡,为何到我救哥哥的时候你要来拦我!”云凛然看着玉衡说道,乖张的面容神情有些许不稳定,深邃的眸子中因说的话语隐隐布满了疯狂...以及兴奋的神情。 玉衡听着他的话语,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云凛然所说的事他确实知道,说到底都是他任由云凛然放肆才造成今天的局面,若不是被宁鹰咬住了尾巴,玉衡也会依然当作不知,继续为犹怜唱唱曲儿。 “暗教不为其私仇利益?”云凛然说道,随后便捧腹大笑如孩儿一般笑的可是开朗“玉衡你敢说你今天拦我不是因为被南疆那头毒蛇给咬到了?” “你为自己的清净拦我?若是寻清净,那便退了这教主之位如何?虽说我不感兴趣你那破位置,但其他人坐上可不会拦我。”他继续说着,深邃的眸子异常的疯狂兴奋,乖张的面容带着些阴狠的笑容。 52.玉衡受伤 “云凛然!”玉衡盯着云凛然有些愤怒的说道。 “开个玩笑,玉衡。”云凛然很是温顺的说道,双手扬起,示意着手上无任何物品,他长相就极其的乖张,这会儿一温顺下来乖巧万分。宽大的衣袖随着他手举起而垂了下来,露出了半边的手臂,手臂上新旧伤疤交替着,无一处完好的肌肤,让人心疼极了。 玉衡看着他那些伤痕,云凛然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当年是他和老头子一起将他捡回来的,小孩当年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裳,身上全是血迹,额前烫伤处血肉模糊,冬日寒冷十分,他便穿着那单件破烂的布衣奄奄息息的躺在那幽深的巷子中。 “当年之恩,凛然感激不尽,只不过我所做之事一切为了救哥哥,若是因此扰了你的话,那我便退出暗教。”云凛然起身,眸子中疯狂退去,转而一片清澈透亮,如四月的春风一般,清新万分。 “想清楚了?退了教的话是不得再使皮囊之术。”玉衡看着他,有些惊讶的说道,他今日前来已想好应对这个疯子的策略,云凛然是不会跟他一起见宁鹰的,只有设法将他的副使令牌收回,也算是给宁鹰一个交代。 本以为会很麻烦,却没想到居然这么顺利....玉衡狐疑,可对上云凛然那副清澈的双眸,不像是说谎。他当真愿意? “我不想害你的。”云凛然走向他,从腰间将副使令牌取出,轻轻的说道,深色的眼眸中尽是遗憾惋惜之情。 玉衡不懂他这话是何意,只是接过他递来的令牌,但,云凛然却不放手。 “你这是何意?”玉衡抬眸说道,好看的眉眼皱在了一起。 “我只是迫不得已。”云凛然悠悠的说道,清澈的眼眸转变为疯狂兴奋的神情,如饿狼一般的目光,乖张的俊脸布满了疯狂,连带着额前那道伤疤都变得如此狰狞。 玉衡瞧见他的反应,暗叫不好,这是个圈套,可奈何他突然全身使不上劲,眼神触及到雅间内那正燃着这香炉,是香炉的问题! 云凛然轻松的抽回副使令牌,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随后便笑道,尽是病态的疯狂“那个啊,是彩筠调的漫香散,时辰到了,你自是使不出功力。” 随后他又侧回身子看着玉衡,猛然间抓着他的肩膀衣袖处落下一把小刀狠狠的刺向玉衡的小腹,血染红了他的眼眸,在玉衡惊愕的神情下,云凛然抽出小刀又狠狠的再次刺向他。 “你...”刀刀刺向小腹处,下手极其狠辣,玉衡完全被他制止住。 “玉衡,谁让你拦了我的路。”云凛然如入了魔一般的一次又一次的刺向玉衡,鲜血溅到了他那乖张的脸上,深邃的眸子一片猩红和疯狂。 小腹中了多次刺伤,周围也黑漆漆的一片,玉衡努力的使劲拦着云凛然刺过来的匕首。奋力的使出功力将云凛然击退,见此,玉衡往窗口跃去,因中了漫香散又身负多处刀伤,直直的从二楼坠了下来,只能勉强着拖着伤重的身子往人流处最多的地方赶去。 云凛然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玉衡的身影钻进了那人流中,乖张的面容一阵凄冷的笑意,白皙的面容上带着血,额前的红疤显得如此狰狞,神情尽是疯狂兴奋。 “云副使...这....人呢?”后赶来的吴崎领着一众人推门而入,瞧见雅间内云凛然背对着他们。 云凛然转身,面上带着血迹,修长洁白的手握着一把匕首,同样,满是猩红的血痕。“跑了,剩下的便交给你们了。” 他说道,语气尽是随意,便将手中的匕首随意一扔。吴崎等人顺着他的方向望去,那地上一滩血迹。吴崎等人不禁感到一丝恐惧,竟将玉衡逼到这种地步,云凛然果真是....手段狠辣。不过同时他们也感到兴奋。只要玉衡一死,暗教便不攻自破,到时候便是他们荣华富贵之时。 “走,去把教主请回来。”吴崎说道,语气一阵喜悦。 说完后,吴崎便立刻带着人下楼酒楼。 云凛然盯在地上那滩血迹以及带了血的匕首,他现在已经从那不稳定的情绪中冷静了下来,随后他又看着自己布满鲜血的手,深邃的眸子中带着慌张的情绪,他连忙从衣间拿出手帕很是用力的擦着手上的血迹,动作十分的慌张,乖巧的面容上带着不安惶恐的神情。 “玉衡...不...我这是迫不得已。”他说道,声音都带着些许哽咽,可他似想到了什么一般,不安的情绪渐渐的转为疯狂,如同恶鬼“谁让你要拦着我救哥哥呢。” 百花巷。 这是定京人员流动最多的一条街区,也是最繁华的街巷。 一辆马车行驶在街道之中,一看便是价值不菲,行人都纷纷的让道,以免冲撞了马车里的贵人。 马车内点着让人心旷神怡的熏香,小巧的桌子上摆着些糕点和茶水。 今日楚天椿倒没有继续穿着红色锦衣,毕竟宫里头出了那等事,再着红衣怕被人落了口实。便就换上一身白色的锦衣,腰间系以玉佩,领口处织以卷边纹,华贵万分,发间系以素色的发带绕起,偶尔有些许碎发扫在他的侧脸上,虽是稚嫩,但那张脸也在悄然的长开,俊俏而又秀气,微微带着一些女相,若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可能便让人一眼望去误以为是女子,且他又与楚天馥为双生子,偶尔一些神色神情间,便极似了楚天馥。 “殿下想听曲不?恰好这会梨园有一出戏,我托人买了票,位置在前排。”李言玉瞧着他说道。 在一旁闭目养神的楚天椿听此,睁开了眼睛,丹凤眼中撇向他“你约我前来就听曲儿?” 李言玉听此,不好意思的挠着脑袋“殿下又不是不知,我这些天啊司家小姐和郡主便总是约我一起,只好在府中装病,可我老想听曲儿,便只好请殿下陪我走一遭了。” 53.获救 说道司娅楠,李言玉实在是有苦说不出,你说司家小姐这什么眼光,定京城里比他优秀又好看的世家子弟一大把的,偏偏就看中了他,图啥呢?图外貌?未免也太高看了他,图家世?可司家比他李家风光的多,司鈱然年纪轻轻便已是兵部御史,前途无限风光,而他只不过是不想入仕途的纨绔子弟罢了。 “你莫不是想约我妹妹?没约成,便只好约了我?”楚天椿俊秀的小脸上望向李言玉的神情一阵鄙夷,简直是十足妹控的反应。 “虽说是这样,但殿下你也不用这般想我吧....殿下你想法都已经表现在脸上了....实在是看着让我有些羞愧不已。”李言玉扯着一张笑脸说道,楚天椿神情之中把他想成什么了,好歹他也是定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世家少爷,怎到这五殿下眼中就成这样了呢。 “下次再有这种事,不用再找我了。无趣。”丹凤眼无奈的看着李言玉,便侧着身子,拿起马车中的书本在那儿翻阅着。 “殿下,偶尔这种琐碎的人情世故啊,能给生活带一些色彩。”李言玉笑着说道,话语间尽是委婉提醒之意。 皇室这两位嫡兄弟性子相似的很,嫡长皇子淡漠的很,高傲的让人接近不得,而这五皇子也是如此,从小时候开始便臭着一张脸,看谁都不爽的模样,现在大了一些,脾气稍微改好了,但是呢,依旧谨遵着他兄长的性子,不怎爱与人交往。 总之都是一副端着架子的模样。 在这上层圈子中,社交是最重要的一部分,皇子背后总是要有根基,尊贵的皇子才能站的住。但是楚天椿这两兄弟,母亲出身并未世家小姐。尽管再怎么优异,其性子又不怎么像三皇子楚轩一样圆滑,便是他也能瞧出,这局势往谁那里倒了。 楚天椿瞧着他,话语间是何意他已是知晓,就连不入仕的人都能看出的局势,归根结底两袖清风在这官场是行不通的,瞧那顾老将军,为人过于正直以至于被打回定京后便无人替他说话求情,甚至也无人探望他,每日也只能在府中的院里练练剑。 “下次再有这种事,不用再找我了。无趣。”丹凤眼无奈的看着李言玉,便侧着身子,拿起马车中的书本在那儿翻阅着。 “殿下,偶尔这种琐碎的人情世故啊,能给生活带一些色彩。”李言玉笑着说道,话语间尽是委婉提醒之意。 皇室这两位嫡兄弟性子相似的很,嫡长皇子淡漠的很,高傲的让人接近不得,而这五皇子也是如此,从小时候开始便臭着一张脸,看谁都不爽的模样,现在大了一些,脾气稍微改好了,但是呢,依旧谨遵着他兄长的性子,不怎爱与人交往。 总之都是一副端着架子的模样。 在这上层圈子中,社交是最重要的一部分,皇子背后总是要有根基,尊贵的皇子才能站的住。但是楚天椿这两兄弟,母亲出身并未世家小姐。尽管再怎么优异,其性子又不怎么像三皇子楚轩一样圆滑,便是他也能瞧出,这局势往谁那里倒了。 楚天椿瞧着他,话语间是何意他已是知晓,就连不入仕的人都能看出的局势,归根结底两袖清风在这官场是行不通的,瞧那顾老将军,为人过于正直以至于被打回定京后便无人替他说话求情,甚至也无人探望他,每日也只能在府中的院里练练剑。 马车内弥漫着血腥味以及茶芜香,那人昏过去的脸庞隐约现着以往的模样,楚天椿咬牙切齿的说道“救!做了那等事怎能容他那么轻松的就死了!” 李言玉听此,果然小魔王还是小魔王,被殿下记恨上估计有这人好受的了,替这人惋惜了一把便说道“我这便去找医馆的大夫。” “等等。”楚天椿说道,随即拉起了马车小窗的帘子向外看着。 “殿下,有何不妥?”李言玉一脸疑惑的问道。 楚天椿拉起帘子,示意他来看,李言玉便凑上去从马车的小窗朝外看去,在这人群之中有许多穿着相同黑色衣裳的人,一瞧面色便能看去绝非市井小民,估计是来找这负伤的男子。 “如若我没记错的话,李府离这不远,这人与我有些恩怨,他暂且不能死。”楚天椿放下帘子说道,语气都有些咬牙切齿。 “可是可以去李府,只不过府内没医师,需去医馆请大夫。”李言玉说道。 “这便麻烦了,若是现在去请医馆请医师的话,那会被盯上的。”楚天椿一脸沉重,俊秀的眉眼皱起。 “殿下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找我二表哥帮忙,他身边有好的医师。”李言玉忽然想到了自家二表哥,有些欣喜的说道。 “二表哥?”楚天椿一脸疑惑,李言玉哪来的二表哥?他从未听说过。 “我二表哥是南疆的,偶尔才来次西齐,况且他来西齐也不住在府内。”李言玉说道,又从腰间拿出一枚玉佩,探出半个身子拿着玉佩对着车夫小声的说道“拿着这个去藏月阁,就说是我找二表哥,并且让二表哥带无言来趟李府,记得要无言带上药箱,事态紧急快去快回。” 车夫接过玉佩便急匆匆的走了。 李言玉回到马车内,在楚天椿的狐疑下载马车的暗格处拿了小药瓶以及一些纱布,随后将这些东西塞到了楚天椿的怀里。 “这是作甚?”楚天椿一脸不愉快的模样,摆着一张臭脸说道。 李言玉无奈的指了指那昏死过去的玉衡“止血啊,殿下你不是不希望他死吗?再不止血,这血都能流干了。” 丹凤眼轻轻撇了一眼那昏过去的人,楚天椿一把将怀中的药品丢在地上,傲气的说道“本殿下才不给他止血。” “那殿下识路吗?我来给他止血殿下你驾车?”李言玉将地上的药瓶和纱布拾起来,无奈的说道。 李言玉此话一落,楚天椿思索了一下,丹凤眼正色的看着他,伸出手道“拿来。” 54.李夫人 “啊?”李言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这是何意。 楚天椿不耐烦的将药瓶和纱布从他手中抢过来,一副恶人模样狠狠的说道“止血!” 随后便粗鲁将打开药瓶将伤药撒在玉衡的小腹处,很是粗鲁的将纱布缠着,期间昏迷的玉衡被般粗鲁的动作给疼醒,而后又因为失血实在过多便又昏了过去。 “......”哦,您真的是善变啊。不过,您这是在救人还是在杀人啊?心中吐槽着这傲娇的五殿下后,便马车内出来,赶紧驾车赶往李府。 另一边。 吴崎在这百花巷之中来来往往找了许久,面容一阵的不耐烦。“还没找到?”他看着另一些同样穿着黑衣的说道。 “梨园上上下下都找遍了,没有看到。”一位穿着黑色衣裳的中年男子说道。 “医馆呢?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不可能不请大夫。”吴崎说道,隐约之中语气带着一些怒气,好你个玉衡,不管什么时候都这么让人糟心,连死也不好好的去死! “各个医馆都去找了,并没有见到,而且也没有什么大夫被人请走。”另一个人说道。 “那就奇了怪了,这人都成那样了,还找不到?”吴崎吼道,面上全是怒意。 “大人,有人看见一个重伤的玄色衣裳的男子进了一辆马车。”不远处过来一位同样是黑色衣裳的男子说道。 “知道是那辆马车吗?”吴崎一阵欣喜。 “是李家嫡少爷李言玉的马车,已经驾走了,看行驶的路径,应该是回府了。” “带些人追上那辆马车。该怎么做你们知道,别伤了那个世家少爷。” “是。” 李府 凉亭内一位穿着深绿色华服的贵夫人靠在凉亭边上的石椅上坐着,手上端着一个精致的小瓷碟,碟中装的是喂鱼儿的饲料。她从碟中拿些许饲料朝着下方的水塘丢去,饲料一落,潜在水中的鱼儿纷纷的浮出水面径相争夺着食物。 不远处府内的小厮跑了过来,站在凉亭外毕恭毕敬的说道“夫人,少爷回来了。” “回来正好,这臭小子一天天的竟在外面鬼混。”李夫人将手中的小瓷碟朝着旁边的丫鬟递了过去,后者接过将瓷碟放回带来的小方盒中。 “夫人,少爷还带了两个男的回来了,不过...另一个穿着玄色衣裳的男子昏过去了,少爷便急匆匆的将人带回了房里.....”小厮有些难以启齿的说道,自家少爷平日爱逛琼花楼也便算了,这竟换了口味....还将人带回了府内,其中一个似乎还是小孩子。 一时太过于震惊,便急匆匆的赶来禀告夫人。 “什么?”李夫人也同样震惊,娇美的面容上一片惊愕的神情,随即又转化为愤怒“絮儿,去取我的竹鞭过来,这混小子胆大包天了现在,让他多去陪着娅楠他不去,现在倒好,带了两个男人回府!本夫人今日要打断他的腿!” 那名叫絮儿的丫鬟连忙跑去将李夫人的竹鞭拿来,流程熟悉万分,可见李言玉平常没少挨什么打。 李夫人带着一群丫鬟小厮怒气冲冲朝着李言玉的院子走去,手中的竹鞭紧紧的握着。 而另一头的李言玉还未感觉到危险将至,他从放衣服的衣柜中拿出一套水蓝色的锦衣递给楚天椿“殿下,你换身衣服吧,这一大片血迹实在是招摇的很。” 楚天椿虽是接过了他递来的衣裳,但俊美的脸上却是有些嫌弃的神情。 “殿下嫌弃的话那就算了咯。”李言玉说道,便作势从他手中将那套水蓝色的锦衣给拿回来,后者连忙抱着锦衣后退了几歩,一脸正色道“在哪里换?” “屏风后面是我内屋,殿下去那换便可。”李言玉有些好笑的说道,俊俏的脸上因笑起来更显得阳光万分。 “哦。”楚天椿应道,便抱着衣裳去了屏风后的内屋,背影倒显得乖巧十足。 李言玉转头便朝着躺在床上的玉衡走去,他从腰间拿出马车上的那瓶伤药,方才在百花巷的时候他就让车夫去藏月阁找二表哥他们了,在二表哥还没赶来的时候,只能尽量的帮这个人止血了。 他将玉衡的外衣掀开,但小腹处因收了多处刀伤,也不知是谁下的毒手,伤口不仅深且密密麻麻的集中在这小腹处,要不是此人还有呼吸,他都要怀疑这个人早就死了。 “我去...这也太惨了吧。”李言玉掀开了他的衣裳看到伤口后倒吸了一口冷气,小腹处简直被人用刀狠狠的搅了一般,他又连忙的确认玉衡的鼻息,不禁感叹这位兄台生命力实在是顽强。 他便将手中的药瓶揭开,正欲给玉衡上药的时候,屋中的门砰的就被狠狠的打开了,李言玉一转身,便瞧见自家母亲带着一群下人怒气冲冲的冲进来,而且母亲手中竟还拿着竹鞭。 “娘,你这是....”李言玉一脸纳闷的看着李夫人,他今天没做错啥事啊.... 李夫人一进屋子便瞧见自家儿子的床上躺着一个裸露半身的男人,再看着自家儿子手中拿着的药瓶,又看着床上的男人昏迷不醒,气的连连后退,好在旁边的絮儿扶住了她。 “你...你个混账!竟然做出这种混账事情....我李府向来清廉,你倒好!不仅带男人回府,你还对人用药!你...你不是人!!”李夫人一时间难以接受眼前的情况,她是世家小姐,哪曾亲眼见到这种场面,一瞬间便气的怒火攻心。 李言玉一脸懵的听着娘亲骂他话,随即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连忙解释道“娘,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他说的同时,在里屋换好衣裳的楚天椿听见嘈杂声便走了出来“怎么了?” 众人闻声,偏偏转头看向声源处,只见屏风后走出来一位小少年,少年看样子正值十二左右的年纪,但那稚嫩的小脸却俊美的让人挪不开眼神,小少年长的很是俊秀,脸部的线条柔和的很,带着一丝女孩子的模样,睫毛多的如羽扇,便是一抬眸,那双丹凤眼中带着不经意的神韵,挺拔的鼻梁下是那如被花儿亲吻了一般的薄唇。 55.误会 小小年纪便已有这般出色,若是再大了些,便更加盛世风华。只是,这小少年身上穿着的是他们少爷的衣裳啊.... 李夫人看见那水蓝色的锦衣,那是年初的时候她托人请定京城中最好的裁缝帮李言玉做的衣裳,这混小子竟然... 李夫人便握着手中的竹鞭上前就抽在李言玉身上“你竟然还对小孩子下手,你个混账!今天我便替李家列祖列宗教训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娘,你在想什么啊,这是五皇子!”李言玉赶紧捂住脸惨兮兮的说道。 谁知李夫人一听后更加的盛怒,手中的力度便又加强了,狠狠的打着他“好你个混小子,竟然拉皇子下水,今天我便打死你个不孝子!” “娘!你怎么就不信我呢!”李言玉实在是有苦说不出,自家娘亲下手真的是狠,他便只好一把夺过娘手中的竹鞭说道。 “你现在胆肥了是不是!把竹鞭给我!”李夫人怒意都布满了整张面容。 李言玉将竹鞭藏在身后,使劲的摇头。“不行!娘你真的错怪我了!” “舅妈,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大的阵势。”一道男声从众人的身后传来,声音低沉富有磁性。 闻声看去,只见来了一位紫衣少年,很少有男子长的如此的妖冶,仿佛如妖神一般眷顾这世间,妖冶之中带着邪气,亦正亦邪,那双勾人的桃花眼似笑非笑,看向人的时候如一滩春水,让人瞧一眼便被吸引住,眼下那颗泪痣若以若现,如同他本人一般扑朔迷离。少年完美的脸部线条如同被精心雕刻一般,五官精致又漂亮,丝毫不带一丝女气,但又却妖孽十足。 少年身后跟着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一副清冷的模样,只不过与他不符的是这样的一个人手中竟提着药箱,难道是大夫不成? “瑾瑜啊,你来的正好,你来瞧瞧你表弟,带两个男人回府,一个被下药昏在了床上,一个还是个孩子...气死我了,这混账竟然还公然拉五皇子下水!我李府怎么就出了这样一个孽子!”李夫人一瞧见是宁鹰,便如同见了救星一样,义愤填膺的将自己的儿子说的一概不是。 宁鹰瞧着这混乱的场面,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夫人,嘴角扯起笑意道“舅妈,说实话,我来的原因呢是因为阿言让我带医师过来救人的。” “救人?”李夫人一脸疑惑,随后又看着宁鹰身后提着药箱的无言,后者对上李夫人的视线恭敬的微微的低头以示礼仪。 “娘,我都说了你误会了,我没给人下药,我那时给人伤口上药呢!”李言玉听此,从屋中踱步而出,气愤的对着自家娘亲说道。 “那...那个小孩?...”李夫人狐疑的说道。 “那真的是五皇子没骗您。”李言玉无奈的回答着她。 “那五皇子为何穿着你的衣服从里屋出来,你莫不是对五皇子做了什么?”李夫人这话语间妥妥的便是对自家儿子的不信任,在她看来,自家儿子纨绔不务正业,还爱跑酒楼花天酒地,哪像瑾瑜,虽是南疆人,可年纪轻轻就在南疆扬了名,还被封为南小亲王,不仅懂事还很贴心,而自家儿子就会让她操心。 “那是因为殿下衣裳沾了血迹啊!”李言玉几乎都要被自家娘亲逼的抓狂了。哪有这样子想自己的儿子的,他刚在屋里头讲了千百句真相都比不过二表哥的一句话,娘亲这偏心偏的也太厉害了。 “李夫人,叨扰了。”楚天椿从屋里头走出来,对着李夫人说道。 “哪里的话,想必方才殿下因臣妇受惊了,臣妇这便让下人给殿下备茶。”李夫人说道,心中有些许懊恼,她竟瞎猜着五皇子...若是因此被记恨上了,那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多谢夫人,不过不必了,救人要紧。”楚天椿说道,但是并未在意李夫人之前说的那番话,后者听此后,便也松了一口气。 “娘,你就先歇着去吧。这个啊,请您以后好好保管。”李言玉无奈的说道,将竹鞭递自家娘亲。 李夫人不好意思的接过竹鞭“儿啊,娘回头给你做好吃的。” “谢谢娘。”身上被竹鞭打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唉,没办法李言玉只好假装微笑着回应自家娘亲。 见李夫人走后,李言玉便招呼着宁鹰和无言进了屋子。楚天椿见着宁鹰,秀气的脸上并未有什么过好的脸色。 宁鹰也瞧了他一眼,桃花眼依旧是似笑非笑,不过并未有多少表示。 无言走到床前,看清了躺在床上的人并未有过多的惊讶,便打开带来的药箱,拿起工具便为玉衡处理伤口。宁鹰甚至也没去看玉衡一眼,除了李言玉站在无言身旁,剩下的这两人便坐在这屋中的小桌旁,谁也不看谁。 楚天椿拿起茶给自己倒了一杯,面无表情的喝着茶,而宁鹰却慵懒的坐在一旁,随意的撑着头,偶尔漫不经心的看向无言那边。 “南疆人?”楚天椿开口说道,俊秀的小脸依旧是十分冷漠,说话的时候甚至都没看宁鹰一眼。 “嗯。”桃花眼撇了他一眼又收回,语气倒是有些慵懒的回应着他。 这一问答之后,又是一轮怪异的沉默。 “我们见过一面的,五皇子。”宁鹰说道,嘴角带着些许弧度,妖冶的脸显得更加的魅惑。 楚天椿听此,端着茶杯,丹凤眼撇了他一眼“你与我妹妹什么关系?” “偶然结识,关系友好,有望更进一步。”某人扯起慌面皮可是厚的很,妖孽般的脸蛋波澜不惊,桃花眼宛如一滩春水。 话一落下,虽未正眼看向楚天椿,但余光之中,宁鹰都能感受到旁边的小少年因此顿了一下,端着茶杯的手因此紧紧的握着,好似要把那茶杯给捏碎了一般。 但他却又隐忍着脾气“关系友好?家妹从未提过。” “尚在了解中,可能馥儿想等稳定下来之后再告知兄长吧。”那张妖孽的脸依旧是厚脸皮的扯着谎,语气愉悦的很。 56.放了他 楚天椿稚嫩的小脸上隐隐有些藏不住的怒气了“你倒是很会扯谎。” “事实而已,不算说谎。”某人的脸都能笑开了花。 楚天椿将茶杯放在桌上,站起来身,怒瞪了宁鹰一眼,便欲要离去。他实在是跟这人待不到一起,在邀明楼见到此人的时候,虽未有任何交谈,但他却对这人生不出什么好感,如今交谈几句,更是觉得此人简直无耻,脸皮还极其厚。 “殿下去哪啊?”一旁认真看着无言的李言玉偶然转了个身便瞧见楚天椿脸色很是不好的起身离开,便连忙的喊他道。 “回宫。”楚天椿头也不回的便摔袖走了。 “诶,殿下我让人送你啊?殿下你衣服还要不要了?”李言玉连忙站在门口扯着嗓子喊道。 “别喊了,人都走远了。”宁鹰看了他一眼,慵懒的说道。 “二表哥你不知道,我们带这人回来的时候,有好多穿着黑衣的人正找他呢,殿下这孤身一人的,万一被那群人盯上那可不就危险了。”李言玉十分的担忧,毕竟这可是他的小舅子啊,要是他出事了,馥儿不伤心死了。 “黑衣人?我来的时候见有一群穿着黑衣的人鬼鬼祟祟的,便让闻忧玉带人处理掉了。”桃花眼笑道,妖神一般的面容此刻如毒蛇在吐着信子一般。 去往李府的路上人流稀少,巷子处,血染了一地。 “垃圾垃圾,你们这群废物竟然忘恩负义,还想杀了主子,果真是垃圾。” 吴崎看着那半路突然出现的少年,少年长的一长娃娃脸,模样很是俊俏,一身蓝白色的锦衣,腰间系以玉佩,手上还拿着一把折扇,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少年脚边躺了几具尸体,各个都是被那把折扇一刀割喉,十分凶残狠辣。 “你是何人?为何来管我暗教的事情?难不成,你是来救玉衡的?”吴崎手握着剑警惕的看着他,他带来的手下全都被这娃娃脸的少年杀死了,可见其小小年纪功力便如此高深。 “与你无关,反正你也是要死的。”闻忧玉说道,与此同时便前跃而且,手中的折扇中藏着的尖刀立起,刀泛着冷光,幽冷至极。 吴崎立刻反应过来,手中的剑立刻挡住那把折扇的袭来,可闻忧玉目的不在此,剑与折扇相抵的同时,左手袖子中便划出一把小刀狠狠的刺去吴崎的喉咙。 不知从何而来飞出一个玄铁而打造的小圆珠打掉了闻忧玉的那把小刀,吴崎见此,将剑反手一击,后者收回折扇,侧身躲了这一击。 “怎么还阴人呢?”闻忧玉连忙后退了几步说道,方才那圆珠袭来力道极其凶狠,可见其人内力深厚。 在巷子的高墙之上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锦衣的少年,长相俊俏又乖巧,只是可惜,额前的那道红色的伤疤破坏了这平衡感,狰狞如恶魔一般的伤疤与他乖巧温润如天使般的脸庞实在是不搭,那深邃的眸子中带着不知名的光居高临下的看向他。 “给你个选择,要么现在走,要么继续打,不过你会死在这。”少年说道,声音不大不小,语气之中有些许疲倦之意。 “云副使,这小子杀了那么多弟兄就这样放他走了?”吴崎一脸震惊,云凛然突然间是抽什么风。 “闭嘴!连个将死之人都抓不到,我要你们何用。”高墙之上,少年乖巧的面容上布着怒意,深邃的眸子之间染上了疯狂的神情,红疤因此更显得狰狞。 吴崎见此便不敢出声,云凛然这个疯子一疯起来估计能把他也给杀了。 “说话算数哦。不准搞偷袭。”闻忧玉倒是挺开心这人放他走,毕竟这人功力应该是与他相当的,再说这一打二他得吃亏。他向来不打吃亏的仗。 “再废话一句你就走不了了。”云凛然很是不耐烦,乖巧的脸上带着不稳定的情绪。 闻忧玉听此立刻闭上了嘴巴,运起轻功扬长远去。 云凛然冷漠的看着那地上的血迹,好看的眉头皱起,什么话没说便走了。 “疯子!”吴崎狠狠的骂道,脸上尽是阴狠的表情。 李府高墙外,一个穿着蓝白色锦衣的少年正鬼鬼祟祟的看着四周,见周围没人后,便运功轻松的翻进了府内,正欲惊喜之时,抬眸便瞧见李夫人,吓的他一时腿软没站稳,连连倒去,好身后便是墙壁才没有摔倒。 “夫人,早啊....”一时间太过于尴尬,闻忧玉强行咧嘴欢笑着跟李夫人打了个招呼。 李夫人端着小果盆正准备给宁鹰他们端去的时候,奈何大白天的府内竟有人翻墙进来,本以为是贼人来着,没想到是闻忧玉。 “你啊,好好的正门不走,翻墙作甚?差点将你认成贼人给抓起来了。”李夫人一副教训自己孩子的口吻,柳叶眉皱在一起,实属无奈。 闻忧玉笑嘻嘻的走过去,将她手中的果盘给端了过来“夫人教训的是,这个东西重的很,我来帮您吧。” 那张娃娃脸一旦笑起来便显得俊朗十分,隐约还有些许可爱的模样,李夫人便也随着他去了。 “以后可不许翻墙了,你整日与瑾瑜待一块,可别把瑾瑜带坏了。”李夫人看着他说道,话语间很是担忧,好似闻忧玉是街痞流氓一样,而宁鹰倒像是乖巧又纯良的小白兔。 闻忧玉听此,心里头震惊不已,他把宁鹰带坏?夫人您可要睁大眼睛瞧瞧啊,别被三哥那张脸给骗了啊!这些可都是三哥带头玩的啊!你知道还有多过分的吗!这人不仅闯皇宫,还溜进人家姑娘的闺房,就是个采花贼! 还有三哥脾气很不好的!在您面前可乖了,但是您走开的话那恶毒的家伙就原型暴露了!我经常被他瞪!真的!简直是恶霸,超级恶霸! “是,夫人说的是。”尽管心中有多么不平,但闻忧玉脸上依旧是挂着笑意,乖巧的很。 谁让李夫人那般喜欢三哥呢,唉。 57.您不是孤身一人 琼花楼 “今日我家彩筠身子不适,就不能给爷弹琴了。”一位中年妇人看着坐在那儿的华服公子说道。 “可有大碍?”那位坐在榻上的华服公子抬眸,俊俏的脸上有几分温润,显得亲和十足。 “多谢公子关心,只是需要休息一下而已。”妇人恭敬的对着那位华服公子说道。 “嗯。彩筠若有需要,尽管提便是。”华服公子说道,话语间对彩筠可是无尽的宠溺。 “我家姑娘能得三皇子您的垂怜,是修了八辈子的福分呐。”妇人欣喜不已,还好贵人不多计较,若是计较起来,只怕她这琼花楼也做不下去了。 楚轩听此,并未回应,只是脸上依旧带着笑意,显得亲和的很,他整理着衣裳,从榻上起身。 妇人见此,便正欲招呼着人送他。 “不必了,好好照顾彩筠吧。”楚轩看着她说道。 “是。”妇人恭敬的说道。瞧见楚轩的下了楼后,便急忙的上了一层楼,去往彩筠所在的屋子。 屋子的门是关着的,门口没有一个守着门的丫头,妇人敲了敲门,很是惋惜的说道“哎哟傻姑娘,你怎么不见三皇子啊,三皇子一听着你身子不适,那别提对你有多关心了,说是你需要什么,与他说便是。” 话音落下,屋内便穿来一道声音“嬷嬷,有劳您了,不过我想休息了。” 声音如那溪水一般细细流长,又宛如春日中那细细的小雨,不禁让人因此想到一片汪洋,温婉又柔情。 “行吧,你好生歇着,回头醒了,我便让人给你熬些粥喝了。”妇人无奈的说道。 “谢谢嬷嬷。”屋子里再度穿来声音后便安静了下来,妇人见此面容也是百般无奈,便只好下了楼。 彩筠听着脚步声渐渐消失,她看着趴在她腿上睡着的云凛然,将捂着他耳朵的手放了下来。 可别把大人给吵醒了,他好不容易才安稳睡下来。 彩筠今日穿着月牙白的裙衫,裙衫长的托在这地上,乌黑色头发用蝴蝶的流苏挽起,发间再镶坠着花朵形状的小簪子,额前是那朱红色的蝴蝶,充满了灵气,她爱画柳叶眉,细又稍微长的眉毛更能突显出她的柔情温婉,来自沧溟的她举止间都带着沧溟女子特有的柔美,让人沉沦在这水乡之中。 漂亮的眼眸垂下看着那睡在自己腿上的黑衣少年,少年沉睡时很是乖巧,比他醒着的时候更显得乖巧,他睡着的时候爱蜷缩着自己的身子,如小孩一般的姿势,也如小孩一般十分没有安全感。 眸子间望向他额前的红疤,很是心疼,彩筠不禁的抬手抚着他的发丝。偶然间彩筠不经意看见他藏起来的那只手,手上的血迹已经干了,看样子是杀了人。 熟睡的人儿似乎做了什么恶梦,蜷缩着的身子颤抖着,额前也微微的冒着冷汗,乖巧的脸庞煞白的如白纸一般,手慌张的紧拽住彩筠的衣衫。 “不...求您..我不要吃的了...爹爹..别丢下我...哥哥.....楚亦安...别死...求你了...”他慌张的很,便如小孩儿一样慌乱之中只好紧拽着身边唯一的依靠。 “大人别怕,没事了现在...我们没事了...”彩筠轻轻的抚摸着云凛然的头,柔声的说道,声音轻柔的如溪水一般,慢慢的抚平了云凛然的不安,云凛然情绪安定了下来,只是那只修长的手依旧是紧紧的拽住彩筠的衣衫,怎么也不肯放手,在睡梦中越拽越紧。 彩筠依旧轻柔的抚摸他的发丝,睡吧,安稳的睡觉吧大人,任何危险再度来临的话,彩筠定会挡您身前,您不是孤身一人。 少女心想着,温润如水的她此刻变的坚定万分。 李府 李夫人从闻忧玉手中将果盘递给了宁鹰后,又叮嘱了几句闻忧玉以后要走正门,然后又习惯性的教训了自家儿子便走了。 “真偏心。方才还莫名其妙的打我一顿....”李言玉抱怨道,看着他二表哥手中抱着的那一盘果盘,水果都是剥了皮切好的,精致小巧的很。这落差真是大的很! “三块玉,夫人只觉得瑾瑜才是块好玉。”闻忧玉冷哼一声,瞧着自家三哥手中抱着的果盘,他都给李夫人拿一路了,到屋里的时候夫人直接从他手里拿过去,然后笑意盎然的给了宁鹰。 “.....”夫人偏心鬼。 某人倒不是很在意这两人的话语,优雅的坐在了软塌上,抬手便拿起果盘中切好的水果塞到了嘴里,动作行云流水,理所当然的很。 “三哥,我来的时候啊,遇上了一个人,那个人是他们的头儿,不过奇怪的是他竟然放了我。”闻忧玉想到方才的事情,便告诉了宁鹰。 “竟有此事?”宁鹰听此,同样也是纳闷的神情,桃花眼眼中一阵猜疑。 “那人年龄跟我差不多大,不过我更显年轻嘛,只是可惜,一张乖乖的脸额前竟然有一道伤疤,那疤吓人的很。”闻忧玉说着还忍不住贫了句嘴,说道那黑衣少年的脸,还真是让人惋惜。毕竟那样子的疤一看起来便很有故事。 “这么瞩目的特征,找起来就容易多了。”那张妖孽的脸上游荡着笑意,桃花眼中尽是算计万分。 闻忧玉对上宁鹰的目光,娃娃脸也带着笑意,两人一副恶人得逞的模样,让一旁看着的李言玉有些冷不丁的颤了一下,感受到两人的目光,他连连后退几步“你们忙你们的,跟以往一样,我啥也不知道。” “考虑一下加入呗,小言公子。”闻忧玉又想往常一样,企图把李言玉给拉入伙。 “才不要呢,你们简直是黑帮!”李言玉立刻拒绝道。 “你,我,三哥,名字都那么有缘分,不如就凑一起呗。” “说了不要!” “一起呗!” “不!” “一起嘛,好不好嘛,小言公子~” “你再说的话我就告诉我娘了!” “切,耍诈。” 今日的拉帮入伙,李言玉胜。 而某位妖孽的爷很是悠闲的看着这一出戏,时不时还给自己塞个水果,悠然自在的很。 58.吵架 两日后 皇族的马车行驶在百花巷的街道上,黑金色的马车在这繁华的巷中很是瞩目,马车上正红色带着刺的玫瑰家徽,在这一片黑之中显得如此栩栩如生。 “皇族的马车?这是怎么了?” “听说里面坐着的是大皇子和小公主。” “大皇子不是不喜惹人瞩目吗,怎么今日如此阵势?” “嘘,还是别议论为妙,小心祸从口出。” 一旁的人议论几句后便连忙的散了,毕竟皇族的事情那可不是他们这些平民百姓管着的。 马车内,楚天馥稍稍撩起帘子听着马车外人们的反应,小鹿儿一般的眼眸狡黠的转动了几下便将帘子放了下来,瞧着在马车内看着古书的楚天湫说道“皇兄,他们都在议论呢。” “那便好。”楚天湫低垂着丹凤眼,睫毛细密又长,那张脸庞是与生俱来的精致感,如被神宠爱精心细刻一般,少年一身黑色华服,黑色的面料上镶插着金色的衣料,衣袖与领子出绣着精致繁冗的云彩纹。发梢用玉冠挽起,就宛如那在仙界的仙人一般,淡漠的让人接近不得。 “这样一来,过不了多久,皇兄你我的行踪怕是整个定京城的人都知晓了吧。”楚天馥笑着说道,漂亮的脸上洋溢着笑容,稚嫩的小脸显得万分可爱。 ‘“嗯。”楚天湫淡淡的应着,丹凤眼也抬眸与自家小妹对上,两人相视一笑。 宁瑾瑜,怎能总是被你牵着鼻子走呢,既然想找我帮你忙,那就得与我站在一条船上,那样我们之间才算公平。楚天馥心想着,忍不住愉悦起来。 藏月阁 “三哥,那小姑娘阵势可大了,竟驾着皇族的马车过来,而且还不紧不慢的来。”闻忧玉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跑来,发梢因跑的原因而有些许凌乱,他说话的时候娃娃脸上的表情丰富的很,倒有一些呆呆的模样。 “主子,马车里还有楚天湫。”无言站在一旁说道,依旧是抱着剑清冷的模样,好似那寒冬的雪,冷冰冰的。 宁鹰垂眸,桃花眼被密集的睫毛给挡住了,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妖冶的脸庞无任何情绪,淡漠的很,只是,他袖子之下,那修长白皙的手在摆弄着什么东西。 隐约之间夹杂着劣质的铃铛声。 “我原来只是想见楚天湫而已,却被摆了一道。”宁鹰冷淡的说道,将手中带着铃铛红绳随意的扔在桌上,放在膝盖上的手,食指不耐烦的敲打。妖冶的脸上一片冰冷,勾人的桃花眼中带着有些奇异的情绪,好似努力在隐藏一般。“这样大张旗鼓的架势像楚天湫的风格吗?” “三哥你是说这是那小公主的主意?”闻忧玉听此,第一反应竟不是担忧,而是有些八卦外加幸灾乐祸的神情,俊俏的娃娃脸上闪着异常兴奋的情绪。 “有趣,本来一直套路的小姑娘竟然反了一军,这不出多久,定京城内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了,还有世家贵族都会知道你与大皇子有关系了。再说楚天湫册封太子之时,三哥你不是要代南疆来贺礼嘛,到时身份一出来,自然就成了三哥你与大皇子是一艘船上的人了。”闻忧玉继续说道,一旦他处于这种兴奋吐槽的状态便不顾及身边的一切了,以至于宁鹰那越来越臭的脸色他也没发现。 “有趣?是觉得我被她反了一军有趣?”宁鹰说道,声音如寒冰一样让人冷颤,桃花眼中冰冷万分,看着人的时候如毒蛇一样泛着幽光。 闻忧玉眼神有些东张西望,他可不想对上那眼神,吓人的很,不过他撇到了桌上那根劣质的红绳,嘴巴又控制不住的嘟囔着“三哥你性格真的是糟糕透了...明明是你自己想利用人家来着..后面莫名其妙的改主意将盯着楚天湫的人给撤回来,然后又突然亲近人家小姑娘...比起你做的事情,人家只到一丢丢而已...你倒是好,一边在意一边生气....不就是计划脱出你想的而已嘛,那谁又能保证自己想的跟实际一样呢....况且一直以来我们所做的不都在大的范围内吗.....” 宁鹰还小的时候与现在是不一样的,虽说小时候狂妄了些,但很是开朗,自从那两位去世后他便离开了沧溟后由南王胤抚养着,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便整日冷着一张脸谁也不愿说,严重的时候还爱独自离开王府,时常把自己弄得一身伤,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木讷的给自己制定计划,每日严格的完成,若是自己做不到那便乘以几倍的做,直到完成优秀了为止,长大了后虽性子好了一些,但说实在他只是藏起来了,甚至更严重了,若是计划稍有跟他布好的局面不一样,他的情绪便有些不太妙了,暴躁愤怒冷漠这些都是他隐藏努力克制的情绪。 “闻忧玉!管好你的嘴!”那张脸上是愤怒,盛怒的情绪,凶狠万分。 无言默不作声,他的主子与闻忧玉之间的事情,他没资格插手,他是护卫,只需护着主子的安全就好。 闻忧玉此刻不知被什么壮了胆,向来在宁鹰怒着的时候不敢与他直视的闻忧玉此刻直直的对上他的眼睛“我知道我说错了话,可是三哥,这世上哪会有顺心之事,若是这样,我们也不会待在他国连自己故乡都回不了。三哥你不要总是将脱离了你想好的事情归为是你自己的失误,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九公主也说,你需要偶然放松一下。” 闻忧玉终于将一直以来心中想与宁鹰讲的话说出来了,不过说完后,他却后悔的很...明明有那么多可以讲的时机,偏偏挑这种时候说了...但就是不知为何自己会此时说,也许是不是不该说的,三哥一直以来为此承负的东西就很多... 宁鹰撇开脸,他坐着的位置正朝着窗口,在二楼的视角上,他看见了那辆黑金色带着家徽的皇室马车行驶而来。 59.置气 “主子,马车到了。”无言说道,似乎在等着他的回应。 完了完了,这时候跟三哥吵架....怎么就忘记这马车就要到藏月阁了呢...哎哟...闻忧玉此刻真的是后悔死了。 “你去给如初写封信,问她近来状况,以及沧溟是不是由她作为使者贺礼。”宁鹰侧着头说道,桃花眼有意无意的撇了一眼那正处于懊恼之中的闻忧玉。 屋内一阵沉默,无言不语,主子又不是跟他说。 闻忧玉以为宁鹰是与无言说话,正纳闷的抬头时,发现宁鹰看向了他,随后他家三哥的眼神便有些慌的躲开了,哎哟头一次不是他躲三哥的眼神,而是他三哥躲他!于是便兴奋道“好呢,正巧我也想给九公主写信了。” 随后正欲走的时候,他又转了个身,似乎在试探宁鹰还生不生气“那三哥我就先走了啊...你...那个的话...好好交谈。” “嗯。”宁鹰虽是不耐烦的招了招手示意他赶紧走,但态度缓和了不少。后者见此,一副欣慰又开心的模样走了,走的时候脚步还有些许蹦跶。 楼梯处传来脚步声,宁鹰听此,沉着眸子将方才丢弃在桌上的红绳收了起来。 门被人推开,一个穿着黑金色华服的少年踏入屋中,虽未有任何过多的举动,但他一进来便让人不禁肃然起敬,尊贵高傲的气质不自觉的从他身上由内而在的释放出来。而紧跟在他旁边的是一个小少女,看面相估摸约十二有余,虽还未完全张开,但那张稚嫩的小脸显得清新脱俗,倒也是副小美人模样,她一进来便用她那如鹿儿一般的眼眸打量着整个屋子。 直至在这屋中看见了除了宁鹰以外的熟人。 “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漂亮的小脸震惊的看着待在角落一旁的白衣男子。随后她便反应的过来,有些许不悦的看了宁鹰一眼,后者不像之前那样望向她了,只是坐在那椅子上冷的一张脸,冷淡的不像话。 顾阳川也不好意思的与她搭话,毕竟方才他可是目睹了宁鹰生气的模样,怕再惹恼了主子,便只能对她讪讪笑道。 “我经常溜出宫去听书的说书先生。”感受到自家兄长的目光,楚天馥便于他解释道。 “请坐。”宁鹰看着楚天湫说道,示意他座与自己的对面。而对于楚天馥倒是什么也没表示。 甚至连看都未看她一眼。 “当初关于成王的那封信,是你送的。”楚天湫向来都不喜说客套话,一上来便切入正题,实属他的风格,果断又独行。 “确实。”一谈与正事的时候,宁鹰便又是那个宁鹰了,妖冶的脸上布着笑容,桃花眼的冷意也消散而去,他沉着眸子一笑,便让人处于那百花从中。 他又抬眸,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那冷淡着一张俊脸的楚天湫“不过,这封信倒也提醒了您,不是吗?” 他此话,将先前送信的举动全然说为是好意,楚天湫听此,丹凤眼中不悦,尽耍一些心思。 两人相谈,语气虽是平淡和蔼,但在这屋子中的人都不禁的紧张了起来,楚天湫冷淡独行,宁鹰假笑圆滑,完全就是两个相反的人,一个不爱掩饰自己,所有的情绪都不禁的从身上散发出来,一个把自己藏的严严实实,内心不知道在计算着什么的毒物。 楚天馥不解,明明是宁鹰找她的,而皇兄只是跟随着她,怎么一上来就这两人开始交谈了,再说,这人真是奇怪,好像把她当空气了一样,难道只准他用手段来耍自己,自己就不能耍他了?这是什么歪理。 越想越觉得不解,她便索性从这屋子中搬了一张小椅子,在无言和顾阳川匪夷所思的眼神下坐到了这两人中间,于是便形成了怪异了局面。 两人同时侧着头看她。楚天馥对着自家兄长甜甜的说道“皇兄继续,馥儿只是想坐一会儿。” 随后又对上那人看似不悦的桃花眼,一副不知从哪儿学来的小流氓语气“怎么,你能看见我了?我还以为你故意与我置气呢。” 那人今日依旧是一身紫衣华服,领口处秀以七彩纹,很是华贵,发梢还是随意的用发带绑起,只是今日的他没有在耳垂上佩戴带着图腾的红色织物了。他与皇兄交谈的时候,妖冶的脸上布着常年可见的笑容,可一看望她时,那笑容便直直的褪了下来,冷淡着一张脸,她只大约猜着宁瑾瑜性子阴晴不定,却没想到变脸速度竟是这么快,怎么,她惹着他不成了? “我为何与你置气。”虽是漫不经心的说着,可他在说完后又快速的收回自己的目光,只留给楚天馥那线条韵律十足的俊美侧颜。 楚天馥见此,不知为何就有些窝火,好似这种情况在什么时候碰见过一样,她半个身子都直直的趴在桌上,挡住了皇兄与宁鹰的视线,此番举动,宁鹰不得不与她视线对上。 “因为我让皇兄驾着皇族的马车来此处,这样一来所有人都会知道你与我皇兄是有关联的,你是异国人,来西齐的时间很短,而你也知道西齐的这些世家可不靠一两句就能说服的,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利用我也好,将皇兄作为鱼饵取悦别人也好,现在,你只能与我们站在一艘船上了,而且,凭什么你套路我就可以,现在我只是反击你一下你便摆出一副不想与我交往的模样,宁瑾瑜,你是小孩吗你?” 一个十六七岁的人竟被一十二多余的小女孩教训,这场面实在是有些让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宁鹰不语,桃花眼对上那小孩儿星辰如大海般的眼眸,彼此的眼中互相倒映着对方的脸庞。 无言常年面瘫的脸上难得出现了思索的神情,确实一来便等于是大张旗鼓的告诉别人他们与大皇子结盟了。说到底主子情绪不好也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失误,平日里向来严谨的他却在重要关头失了误,也因此被这小公主捡了个便宜。 60.交谈 而顾阳川倒是一副吃惊的模样,他没想到这个经常跑来听他说书的小公主胆子竟这么大,而且还很是聪慧。 “别闹。”楚天湫一把提着自家小妹的衣领,将她趴在桌上的半个身子给坐端正了。 “皇兄,我没闹。他想方设法接近我的时候一点都不在意我的想法,还觉得很好玩,而现在呢,我只是将他所作所为换个方式还给他而已,他便与我赌气。”楚天馥说道,漂亮的小脸上都有些许委屈的模样,而她也未察觉到此刻她的语气倒很像是在抱怨。 抱怨的重点只是在于为何与我赌气,为何不愿看我了,为何就不与我说话了。 在座的几位对于情情爱爱一点都不熟,楚天湫一根筋丝毫未察觉有什么不妥,无言只觉得此人有些无理取闹,而顾阳川倒是在这话语间察觉出了一丝八卦的味道,这西齐小公主莫不是有些许倾心自家主子了吧.... 同样察觉到的还有宁鹰,莫名,他一扫先前的阴霾,桃花眼又重新染上了笑意,妖冶的面容瞬间便显得勾人万分,他望向楚天馥,饶有几分趣味的问道“你为何在意的只是我不与你交往了,今日不只是为了确认关于私军消息的真实吗?你为何偏了主题呢。” 对阿,我这是在干嘛呢? 被他这么一说道,楚天馥也瞬间一张震惊脸,瞧见那人带着笑意的脸庞,耳根子处不禁一红。便慌慌张张的说道“我出去透风!” 对于楚天馥落跑的举动,楚天湫倒未有多大的疑心,只觉得她又小性子来了想出门溜达而已,便也不过多问询。 “事已至此,您不如与我做个交易如何?”宁鹰说道,桃花眼似笑非笑。 楚天湫抬眸望着他,冷峻的脸上依旧是未带任何表情,只是丹凤眼看了他一眼又垂了下来,虽是沉默,但似乎也是默许。 “不过,前提是您得告知关于私军的消息是否属实。”宁鹰又继续的说道,话语间很是平淡,好似不是在谈论什么大事一般。 “但,我又为何告知你呢?不管从哪方面来看,这件事情似乎跟你无什么关系吧。”楚天湫冷淡的回应着,又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 宁鹰听此,倒也不着急,他让楚天馥向楚天湫询问这件事情的时候,自然是没希望楚天馥能问出来,相反他打的主意是楚天湫,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十有八九他定会前来,而他最终的目的就是与楚天湫交易。 “殿下可听闻过月阁?”宁鹰笑着问道,妖冶的面容带着笑意的时候很是魅惑。 “略知一二。”楚天湫道。 “在我来西齐之前,有人曾向月阁卖了个消息,那便是您拥有私军这一事...”宁鹰说道,故意停顿了几分,桃花眼中闪着不知名的光,楚天湫虽仍是一张冷脸,但他的神情有着片刻的动容,瞬间被宁鹰捕捉到了。 于是宁鹰便单手撑着下颚,桃花眼笑意盎然的看着楚天湫“我听说宫中发生了可怕的事情,一位贵嫔娘娘竟被人扒了脸皮?” “你怎会知道?”楚天湫那冷淡的俊脸上终于有了些表情,铃贵嫔一事他明明就让人封锁了消息,怎么被传到了宫外?于是便禁不住的皱起了好看的眉头,丹凤眼很是不悦的看着对面那撑着下颚带着笑意的妖孽脸。 “您先别急着猜测,我这有件恰巧与这有关的事情,不知您是否有兴趣听听?”宁鹰依旧是笑着说道,桃花眼笑起来的时候如一滩春水,腻人的很。 楚天湫默不作声,算是默许。 宁鹰撑着下颚,桃花眼斜着看了一眼无言,漫不经心的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无言会意,便从一旁走到他们边上,声音冷清的说道“卖给月阁消息的人,前不久月阁带人去核实的时候发现人已死且脸皮被人扒下,尸体经过核实,发现在此人卖消息之前便已去世。清明之时,在乐游山上,我家主子遭暗杀,面具之下,暗杀之人皆是无脸皮的死士。” 汇报完了后,无言便自觉的退了下去。 “您觉得,这事巧合不?”宁鹰说着,慵懒又随意,桃花眼一直在观察的楚天湫的情绪,如毒蛇打量猎物一般。 “你的意思是同一人所为?”楚天湫看着他说道,随后他又思索片刻道“不过,看样子你也应该有些许头绪了。” “殿下圣明。”宁鹰收起撑着下颚的手,慵懒的将身子靠在椅子上笑道。 “还有一件有趣的事情,宫中祭祖之时,皇后的酒杯被下了毒,听闻是用朱砂木的毒液。我素来好奇,便就了解了一番,好像几年前司家死老夫人是偶然被染上毒液的箭划伤而致死的吧.....” 宁鹰的说的没一句话语,楚天湫都不得不提起十二般的精神努力的听着,不得不说,对面坐着的和这个人,很不简单,许多事情他好像很轻易就得知了,不禁让他感到有些担忧。十分警惕的看着宁嬴说道“司老夫人这件事已尘封很久,你是如何得知?” “世上没有任何一件事一个人能抹去其发生过存在过的痕迹,而在下,只是擅长寻这些踪迹而已,因为特别有意思。”那张妖冶的面容依旧是带着笑容的说道,随意又漫不经心。 宁鹰素来会做伪装,说起话来也是信手拈来,但实际上哪像他所说一样觉得有趣便查清事情,他只是习惯整个大局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哪怕是一些细微的小事,只要有些不对劲他便会去弄清楚,只是他不想要自己计划的事情任何一步出错而已,对他来说,人生是按照计划去走的,少儿时期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破碎了,那部他已布好的方向已经散掉了,接下来的他必须严格的按照已经计划好的方向走,只有这样,才有些许安心的感觉。 “我便去了解了一下,皇后酒杯的毒跟司老夫人的当时中的毒竟是同一种。”宁鹰继续说着。 楚天湫倒未觉得有什么不妥“朱砂木是沧溟的一种毒树,取此毒液并非难事。” 61.司知许 “殿下不信也罢,不过我自会找到证据让您信服。”宁鹰倒也不怎么在意,便也只是悠悠的说道。 现在该说该提的都已经讲清了,现在只看楚天湫接,还是不接。 楚天湫沉默着,忽又想起那日自家小妹跟他说的那句话,”’当年老夫人受伤之时我闻有乔木的味道,而今日母亲的酒杯中也有乔木的味道,老夫人疼我说不是我的错,可我却在意的很....’ 馥儿自司老夫人那件事以来便摒弃了关于任何医术相关的东西,也渐渐有意的与其他的世家小姐不怎么来往,父皇虽说与她无关,但知晓这件事情的人们都将此时怪在馥儿身上... “那不是私军,只是先前跟着已故的将军的将士而已,都已是老弱病残之人,他们因战败丢失城池无处可去,我便在城外十里处寻了个地方,将他们安顿在此而已。”那张冷峻的面容开口说道。 “几千的将士,这动静不小,为何当时无任何一丝风声?”宁鹰说道,妖冶的面容上眉头皱起,仔细思索楚天湫所说的话,心中便一阵猜疑。 “父皇所知,并替我锁住了消息。”楚天湫道。 宁鹰听此,心中更是狐疑,老皇帝所知?虽说严重惨败的将士是不会受到赏赐,但多多少念在其在边疆劳苦的份上,又已为残疾病弱之身,既是一国皇帝,若想补偿这些将士的话吩咐下去便是了,何苦经楚天湫之手多次一举?便问道“那这件事,可否有其他人所知?” “这本是我一人意愿,后被父皇所知,仅此。”楚天湫答道,丹凤眼中并无什么异常的情绪。 不过,他又思索后说道“难道说,有何不妥?” “自然。”宁鹰笑道“不过您目前还是保持原样,毕竟这还是能派上用场的。”他说道,桃花眼之中尽是一片算计的目光,似笑非笑,如同那深不见底的深渊一般,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你与我说的交易便是这个?让我帮你?”楚天湫不悦,对面那穿着紫衣的少年在他看来明显就是一副阴谋得逞的险恶模样,让人看着实属不快。 “殿下怎么还不明白在下的用心良苦呢?”宁鹰撑着脑袋,饶是有些苦闷的模样说道。 楚天湫对上那桃花眼,又是一副冷淡的面容。 “方才与您提起的几件事情,我都会替您查清,给您个答案。”那张妖冶的脸上又重新布上了笑容说道,魅惑万分。 “条件是什么。”楚天湫不得不承认他有些许动心,凭他自己是不可能查出这些事情的,此人一看便不简单,连尘封已久不为人知的消息都能被这个外族人打探到,那他定有手段。 “殿下只需配合我一下,并且帮我留意一番西齐朝廷之中有谁与南疆之人有来往,或者是沧溟的人。”宁鹰说道,笑容尽是灿烂,桃花眼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好。”楚天湫道。冷峻的面容缓和了几分。 两人之前见面的时候还小眼瞪大眼的,现如今,却和睦一片的模样。 另一头从藏月阁跑出去的楚天馥便在周围瞎逛着,百花巷不愧是定京城里最繁荣的街巷,不管是何时都热闹非凡。各种小贩摆着摊,还有些从他国来的商贩在贩卖着奇异的小物,大街之中还有着耍杂技之人。 “荷叶鸡嘞,好吃的荷叶鸡嘞,新鲜出炉,客官要不要来一个?” 楚天馥正心欢喜的看着来自异国打扮的小贩正耍着杂技,正欲也跟随大众投个铜钱之时便听到旁处卖荷叶鸡的摊位在那儿吆喝着,小嘴便馋了起来也就收起了那只欲掏钱包的小手。 “老板,一个荷叶鸡!”楚天馥小跑到小摊前,看着那热乎乎刚出炉的荷叶鸡,馋的简直要流口水了。 “好嘞!来,给你。”小贩将包好的荷叶鸡打开递给楚天馥。 冒着热气的荷叶鸡让楚天馥忍不住当场便直接咬了一口,随后小嘴便沾着油,两眼放光的盯着卖荷叶鸡的老板“老板,你这个荷叶鸡也太好吃了吧!” “那肯定的呀,小姑娘,这可是我们老家祖传秘方作的,比其他的荷叶鸡要地道的多呢!”自家卖的荷叶鸡被人如此赞扬,老板此刻说的时候面容上都有些许骄傲的模样。 楚天馥越吃着便越觉得这个荷叶鸡真的是太好吃了,便想着也想皇兄和哥哥尝一尝,“老板,再给我打包一个吧。”说完她便又想到了宁瑾瑜那总是似笑非笑的脸庞,便又说道“那个老板,两个吧。多少钱。” “一个荷叶鸡两钱,三个六钱。”老板将两只荷叶鸡包好之后说道。 楚天馥将吃了几口的荷叶鸡放下,正向腰间掏着荷包的时候,猛然间察觉到,她什么时候亲自带过钱包啊?....不都是婉妤一直拿着钱替她付钱来着.... “老板,能赊账吗...我忘记带钱包了...”楚天馥很是不好意思的说道,漂亮的小脸上表情几乎都要拧在了一起。 “姑娘,我看你衣裳的用料也是大户人家的样子,我这小本生意很是不容易啊....”老板也是一副为难的模样,毕竟客人没钱付账对他来说那可不是件好事。 正当楚天馥准备将自己身上稍许值钱的首饰拿下抵账的时候,一道白色的身影挡在了那前面,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拿出一两银子放在老板的摊上,道“我替她付吧,不用找了。” 楚天馥见此,便侧过身子想看清那位替她付钱的好心人,瞧见那人的脸庞后,便也一阵惊喜“司二公子,您怎会再这?” 那位司二公子穿着一身白色的锦衣,外穿着白色的长褂,他生的很是温润,便像那句话所说翩翩公子温润如玉,只是那张柔和的俊脸上脸色并不是很好,常人面色红润,他倒是有些许苍白,一看便能瞧出常年受病着,在他的身上还能依稀闻到淡淡的药香味。 “方从宫里出来,正欲回府时想到常用的笔墨已经用尽,便想去宝斋阁买一些,没想到便遇着您了。”司知许说道,脸上带着笑意,更显得少年温润亲和。 62.楚月婵的搭话 “还好遇着了二公子,不然我今日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楚天馥说道,清丽漂亮的小脸上一副感激的神情,她抱着打包好的荷叶鸡,又继续的问道“二公子尝下这个荷叶**,味道甚好。” “还是您吃吧,在下喝的药只适合吃些清淡之物。”司知许笑着说道,语气很是轻悠缓和。 有些人高傲,话语行动都傲人几分,有些人冷漠,便是站在那儿就让人接近不得,而有些人温润亲和,一举一动一言一语,连拒绝人的模样都亲和的很,司知许便是如此,白衣少年郎,翩翩公子爷,就连病着的模样,也俊秀的很。 “改日再等公子病好了,馥儿定请公子一顿盛宴。”楚天馥笑的看着她说道,鹿儿一般的眼眸闪着光,她笑的很是开朗,以至于小虎牙又偷溜了出来,好生可爱。 “那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司知许笑着说道,好看的眸子也因笑容而弯起,好似那弯弯的月牙儿。 “二哥。”正当楚天馥准备说话的时候,旁边又传来一道温婉细腻的女声,听声音嗓音还有些稚嫩。 楚天馥转过身子,本是带着笑容的漂亮小脸,此刻见到那两人后笑容便沉了下来。 楚月婵和司娅楠。 “妹妹和郡主是要去哪?”司知许看着她们问道。 “就在此逛逛而已,二哥呢?”司娅楠说道,眼神却有意无意的撇了一眼在一旁的楚天馥,后者怀中抱着两只打包好的荷叶鸡,沉着一张脸,有些冷漠。 楚月婵见此,秀丽的小脸上自然是对楚天馥没什么好脸色的。 “本欲去宝斋阁买些笔墨用具,恰巧在此碰见了公主,便交谈了片刻。”司知许说道,瞧着她们三人之间气氛并不是怎么很对,便说道“那我便走了。” 司娅楠笑着点了点头,楚月婵便也礼貌的微笑示意。 楚天馥见司知许已走瞧也不瞧她们两个,便抱着荷叶鸡往着藏月阁的方向回走着。 “听说您与大皇子驾着皇族马车前往一个当铺,阵势可真是极大。”楚月婵拉着司娅楠也一并跟上她的步伐,只不过后者未曾给过她一眼,出于不甘便开口说道。 “与你何干。”楚天馥懒都懒得看她,对于楚月婵她早就吃到了教训,此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小时候可真害惨了她。 明明是她进宫玩耍将璃妃娘娘那珍爱的琉璃盏给打碎了,便急忙的拉着她过来说是瞧见一只猫儿跑到这璃妃的宫里头将她骗了过去,后面人便消失不见,留下她与那破碎的琉璃盏在那儿,害的她好惨,被罚抄书一个月,没抄完不准出永宁宫。 就连朋友也是如此,有些明明与她交往还可以的世家小姐,后莫名对她不怎么搭理,而后发现楚月婵不知何时竟与她的玩伴玩好了。 “我听闻宫里头出了事,圣上不在宫,这大多数的事情是归由大皇子管吧,也不知出了这等大事,圣上回来后作何感想。”楚月婵与她并行走着,与楚天馥那随意的姿态相比,她倒是很风度端正,让人一看她行走的姿势仪态便是那种大户人家出来的贵族小姐。 司娅楠听她说的一番话,觉得有些不妥,便轻轻的扯了一下楚月婵的衣袖示意不妥,怎可当众议论皇族之人,这让有心人听去了可是要治罪的。 楚月婵侧头看着司娅楠,秀丽的小脸上对她微微笑道。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 “你在替我父皇担忧?那真是极好,不如等父皇回来的时候我便帮郡主一把,把你的心意告知父皇如何?”楚天馥侧头对她微笑道,一副亲和的模样。 “多谢公主,不过不必了,您还是担心一下皇后娘娘吧.....”楚月婵说道,感受到楚天馥的目光,遂即又轻笑着道“毕竟祭祖之时皇后娘娘的酒杯不是被人投毒了嘛。” “你知道的还不少。”楚天馥说道,语气倒是有些冷淡。 “这等大事,多多少少有所耳闻,不止是我,娅楠也有所知晓。”楚月婵笑着道,一旁沉默着的司娅楠听此也是微微点头示意,并未有过多的举止。 楚天馥瞧见,便也懒得继续与她搭话,所幸的是瞧见了藏月阁的招牌以及皇族马车,这下终于不用再瞧见楚月婵了。 而在此时,藏月阁走出两个熟悉的身影,一位身穿着黑金色华服的少年,其气度光是从远处看便不禁让人肃然起敬,身姿沉稳挺拔的如那稳重高大的山岳,而与他并行的是那人,那人爱穿紫衣锦衣华服,连披着的外衣大褂都是紫色,乌黑的发丝用发带绑起,那张白皙俊美的脸庞上五官精致的如神精心雕刻一般,妖冶的脸上总是带着不经意,慵懒又随意的神情,让人有些情不自禁的怦然心动。 那两人是她的皇兄楚天湫与宁瑾瑜。 她正欲欣喜的赶过去的时候,旁边的人儿忽的加快了步伐,拉着司娅楠便赶紧的越过了她,正当楚天馥以为摆脱了楚月婵的时候,而就在下一刻,她手中抱着的荷叶鸡差点落了下来,楚月婵并不是要走,她直奔过去的方向是宁瑾瑜。 她认识宁瑾瑜?她如何认识的?难道,宁瑾瑜除了对她之外...还找了楚月婵吗... “宁公子,好久不见。”楚月婵欣喜的看着那身穿紫衣的少年郎说道,眉眼之间情愫难以掩盖。 宁鹰闻声,桃花眼轻撇,一位身穿的水蓝色百褶裙衫的少女站在他对面,虽是还未张开的稚人儿,但那张秀丽温婉的小脸算得上是上乘的模样,便如出水芙蓉一般,漂亮的很。 楚天湫倒是看到了在这两人身后,自家小妹手中怀抱着东西有些呆滞的站在那儿看着,便对上那双桃花眼微微点头示意,径直的越过这几个人朝着自家小妹走去。 不过,那人并未搭理楚月婵,桃花眼仅是看了一眼后便挪开,如当时那样目中无人般的高傲,楚月婵不甘,又抬脸看着那张妖冶的面容说道“宁公子不记得我了?一个月前,在归云亭处,与宁公子相遇的,当时,李言玉公子也在此。” 63.烦闷之意 楚天馥看着楚月婵笑的那般温婉的看着宁瑾瑜,心中很不是滋味,若是宁瑾瑜也像对她一样对待楚月婵... “愣在这做什么?”楚天湫走过来,一把拿起楚天馥怀中所抱着的荷叶鸡说道。 “啊,没什么...”楚天馥从呆滞中缓了过来,便将目光从楚月婵和宁瑾瑜身上挪开,看着自家皇兄说道“馥儿方才买着荷叶鸡的时候忘记带银两,还好遇见了司二公子,帮馥儿付了钱。” “贪吃。”楚天湫那张冷峻的脸上缓和了不少,说她的时候,平日里那冷淡的语气都转变为有几分宠溺。 “这可是给皇兄和哥哥买的呢。”楚天馥扬着脸笑着看楚天湫,漂亮的小脸洋溢着光,笑的很是灿烂,如那春日盛开的繁花,很是开朗。 “宁公子?”楚月婵见那身穿着紫衣如妖神一般的少年丝毫未搭理她半句,心是不甘,可那人初见时性子是那般的恶劣,便只好再次喊道他。 宁鹰收回望向楚天馥那头的眼光,桃花眼看着眼前那穿着水蓝色裙衫的世家小姐,态度冷漠的说道“何事?” “听闻宁公子是南疆人,月婵很是喜异国的书籍古典,今日收到一本南疆的典故,之中有些用语诸多疑惑,不知宁公子能否为月婵解惑?”楚月婵看着宁鹰说道,好看的眉眼间藏不住对他的情愫。 楚天馥与楚天湫走来,正好便听到了楚月婵所说的话语,漂亮的小脸上情绪很是烦闷“往日在学堂不是一个尽的请教先生们吗,怎么今日见谁你都要请教一番。”她小声的嘟囔着,很是不悦。 而在她说完好便对上了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她便心虚的钻进了一旁的皇族马车。楚天湫不语,便也跟随上了马车。 “皇兄,等一下。”正当楚天湫准备让侍卫驾马而走时,楚天馥却出声制止了他,感到皇兄疑惑的目光,她便有些扭捏的说道“馥儿想听他们在说什么。” 其实是想知道宁瑾瑜究竟会不会因此答应楚月婵,毕竟,谁能给拒绝楚月婵,那在定京城中一直被人歌颂赞扬的小才女,又是那般的美貌,宁瑾瑜...可别答应她... 桃花眼随意般的扫了一眼那辆在那儿一动不动的皇族马车,又收回目光,对着楚月婵说道,语气漫不经心“我不喜爱书籍,无趣。” 楚月婵听此,秀丽的小脸倒是一愣,她没想到的是这人竟然拒绝的如此干脆,而且丝毫一点都不给她留情面。 宁鹰话音落下,在马车里头偷听的楚天馥便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不愧是宁瑾瑜,一点都不会怜香惜玉。 “那宁公子...”楚月婵很是不甘心,正准备继续与他搭话的时候,后者一两步直直的越过了她,走到那马车前,直接将马车小窗处的帘子给撩了起来。 “您竟然偷听?”掀开帘子,便瞧见了那人儿一副听人墙角的模样,今日她身穿一身鹅黄色的摆裙,裙衫上绣以复杂繁荣的花纹,其衣料一看便价值不菲,乌黑的秀发仅是用着插发簪固定住,因他突然的行为被惊吓到,那小人儿的漂亮的小脸上还有些惊愕的神情,如鹿儿一般的眼眸中还隐约有些慌张的情绪。 “哪..哪有。”楚天馥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将马车的帘子掀开,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便有些慌张的反驳道。 “那为何您与殿下都上了这马车,马车却还未走?” 从马车的小窗看过去,楚天馥能很清晰的看清楚宁瑾瑜的脸,他说话的时候会不经意的轻佻着眉毛,那好看的桃花眼总是带着随意的神情,轻轻的撇向你,便是一眼,也让人觉得是万年。眼下那颗泪痣淡的很,有种若隐若现的感觉。他说的那句话的时候,嘴角扬起些弧度,带着不经意的笑意,随意又慵懒。 正当她准备回复的时候,旁边她的兄长却给她来了一句“她想听你们在说什么。” !!!皇兄!楚天馥立马转头看着兄长,脸上的表情狰狞的在诉说着为什么要说出来啊! 而楚天湫倒是很无辜,俊俏的脸上一脸纳闷的神情,他在问我了啊,为何不说... 果然,她一回头看着宁鹰的时候,后者桃花眼中的笑意更加的深“那这听完了,您说,该怎么办呢?” “我又不是故意听到的...再说,你们就在我们说话,我想不听到都难...”楚天馥嘟囔着,对上那宁鹰那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时又一阵心虚。 楚月婵看着身后那一副场景,宁鹰对她这般冷淡,竟然对楚天馥笑脸迎开,再说,她什么什么认识的宁公子。明明是她先见着宁公子的,怎么楚天馥现在在她与宁公子交谈的时候插上一脚! “月婵,我们走吧。”司娅楠见着这样的情况,觉得很是不好,再者向来温和的楚月婵此刻秀丽的小脸上都有些隐隐的怒意。还是先带她走好了,毕竟她也知道这种心理,李言玉见着楚天馥对她笑脸相向的时候,她在一旁看来,那种滋味很不是好受。 楚月婵甩开司娅楠拉着她欲离去的手,头一次,楚月婵竟这般对待司娅楠,司娅楠一脸吃惊的看着她。而楚月婵并未感受到什么,便走过去,站在宁鹰身边,佯装着笑脸柔和的看着楚天馥,然后又一脸温婉的笑容看着宁鹰“宁公子,公主身份尊贵,是不会做那种低下,有失身份的事情的,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误会,还望宁公子不要将公主想低了,毕竟公主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我西齐。” 她话说的很是漂亮,话语绕来绕去,给人一种善解人意大家闺秀的感觉。说完后,她便又一副笑脸抬头看着宁鹰。她知道自己长相是很优越的,也知道该怎么在男孩面前刷好感,一直以来,她都是这样在世家贵族中走过来的,就算你楚天馥现在与宁公子交谈甚密又怎样,她楚月婵喜爱的人,她便是要付尽全力将他抢过来。 64.馥儿 楚天馥很是不悦的看着她,楚月婵是个怎样的人她清楚的很,她装好人,装温婉,话又讲的漂亮,可在那之间,不就把自己贬低了吗,故意在宁瑾瑜面前贬低她,那张脸带着笑意的看着宁瑾瑜,楚月婵...她竟又要拿出之前的手段,现在对着宁瑾瑜了。 “容在下问一句。”宁鹰垂眸看着那穿着水蓝色锦衣的楚月婵,桃花眼的笑意逐渐的散去。 “公子问便是了。”楚月婵笑着看着他,扬着带着笑意的小脸,楚天馥看着她的模样都能感觉到楚月婵的此刻定时骄傲极了。 宁瑾瑜...可不要被她骗了,她就是个花狐狸!可恶的很! 宁鹰眼中的余光轻撇了一眼那趴在马车窗口的小人儿,许是因为着急的原因,此刻那张清丽稚嫩的小脸上,情绪暴露无遗,好看的眉眼间皱成了一个川字,情不自禁的咬着自己的下唇,模样像个炸毛的小猫儿。 收起目光,情不自禁的便垂眸轻笑着,笑容游荡在他那张妖冶的脸上,魅惑万分。 楚月婵见眼前那紫衣少年突然的笑意,那张精致又好看的脸笑起来简直是十足的犯规,便如那化了冰的雪山,瞬间便显得亲和万分,果然,她便不信有人会拒绝她。 楚天馥见此,炸毛的很,便从那窗口处挪开,背对着马车赌气般的双手抱胸盘坐在马车上,楚天湫本是在翻阅着古籍,见自家小妹弄出那么大的动静,丹凤眼便不禁的抬眸看她一眼,发现那小人儿正在赌气,莫不是因为那南疆人的缘故?楚天湫虽不懂男女之间的情谊,但自家小妹在此人面前如此一反常态又是赌气又是替他说谎的,必定不简单。 不过,那总算是他们两人的事情,还是不管为妙。 “你是哪位?”在楚月婵欲沾沾自喜时,那人开口说道,声音低沉却又冷若冰霜,楚月婵一愣,抬眸看着他的时候,那人妖冶的面容冷意全来,桃花眼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狂妄又目中无人。 紧接着那人继续说道“我与馥儿的事情,怎容的你插手?无趣,不知好歹。” 恶劣,极其恶劣,楚月婵也没想到他竟会如此对待自己,这般不留情面的话语,让她无颜在留于此地,便通红了眼眸,一副我见可怜的模样“既然公子都这么说了,那月婵就不打搅公子了。” 说完她便拉着司娅楠转身离去。 楚天馥听着宁鹰对楚月婵说的那句话,那句''我与馥儿的事情,怎容得你插手''一直在她耳边徘徊着。 似那春日的微风,轻轻的抚柳,再越过花丛最后轻抚到她的脸颊,温润如水,让人一发不可收拾。 她背靠着马车将小脸抬起,仰头之时便瞧见那人在马车的窗口处,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妖冶绝伦。 一瞧见宁鹰,楚天馥便将头低了下来,连忙转过身对着他,那张稚嫩却又漂亮的小脸上因心虚阵阵慌张。 “怎...怎么了。”她看着宁鹰说道,鹿儿一般的眼神显然是有些心虚。 “你是不是有什么要给我的?”宁鹰看着楚天馥惊慌失措的样子,饶有兴趣的说道,桃花眼笑意触及眼底,如一滩春水,便是要人瞧见愈陷愈深。 楚天馥听此,心中楞是一惊,真是什么瞒不过宁瑾瑜...怎么一看便看透了她的心思。 “那...那个,倒不是什么大的东西,就是个荷叶鸡...我瞧着好吃便顺便捎你一份上,就算作是我们共为一个阵营的贺礼。”楚天馥拿起放在马车内的荷叶鸡递给他。 “哦?那馥儿的心意我知晓了。”宁鹰轻挑着眉眼,依旧是染着笑意的桃花眼,接过她手中拿的荷叶鸡将它递给站在身后的无言。 楚天馥闻言,霎时间的如冒着热气的开水炉,耳根子瞬间通红,白皙的小脸因他的话语而慢慢布上一层红晕。 馥儿,馥儿。无论谁这般叫她都没有宁瑾瑜喊的让人心动。如沐春风一般,许是让人怦然心动。 “回宫。”在一旁沉默许久的楚天湫越看这个场景越发让他觉得很是不对劲,便一把将马车的帘子给放了下来,将楚天馥与宁鹰两人的视线给隔绝掉了。 车夫听到马车里头的主子发话了,便扬起马鞭架着车往皇宫的方向赶去。 宁鹰见此,桃花眼笑意依旧不减,瞧了几眼那皇族马车便也转身回了藏月阁。 “皇兄,你这是做什么...”楚天馥瞧着自家兄长那张冷峻的脸,有些抱怨的说道。 “你还是不要与他过多交往。”楚天湫垂眸说道,话语间语气淡漠的很。 楚天馥看着自家皇兄,此刻她面上的红晕散去,有些疑惑的神情道“这是为何?” “直觉。”楚天湫头也不抬的说道,继续翻阅着手中的古籍。 楚天馥听此,有些好笑,不就之前在邀明楼,楚天椿也是这般的说道,而现在皇兄竟也如此。她的两位哥哥是怎么了嘛。 南三所五皇子楚天椿的寝宫之中。 楚天椿今日里头身穿这白色的华服锦衣,外穿着红色的长褂,乌黑的发梢用玉冠挽起,之中用束发簪插在其中。 正当他欲出宫中离去之时,门口小德子慌忙的跑进来,连忙的挡在他身前道“殿下,出去不得,圣上的车马即将回宫了。” “父皇回宫,这么慌张作甚?”楚天椿看着小德子,清秀俊美的面容上略带着嫌弃的神情。 “圣上...圣上带回了两位女子...一位与皇后娘娘年龄相仿,另一位正值十四。”小德子垂下头说道,语气有些结巴,他今日不小心听到了那些身穿银色铠甲的禁军谈话,竟听闻到这种消息,圣上此次出宫扫墓竟带回两个女子,一位还是未及笄的小姑娘,听闻...好像是圣上在外的女儿...他听此便连忙来禀告自家五殿下,这可是大事,五殿下那性子脾气,万一当面与圣上置气,准又得挨苦果子吃了。便事先告诉他,让自家殿下先把那臭脾气发了也算好的。 65. 圣上回宫 果不其然,那清秀的小脸上霎时间便带着愤怒的神情“荒唐!父皇这不是打着扫墓的名义去接外头的那妾室吗!” 楚天椿这性子实在是口无遮拦,小德子一听也不顾什么礼仪连忙堵上楚天椿的嘴“殿下恕罪,这如此话语...若是被有心人听去了,那可是要治罪的阿殿下。慎言!” 楚天椿将小德子的手一甩,丹凤眼一阵不悦“皇兄和馥儿呢?” “回殿下,大皇子与小公主此刻在宫门口候着呢,皇后娘娘也在等候着。”小德子说道。 楚天椿听此,便也连忙赶去,小德子紧跟他身后。 宫门口 楚天椿赶到时此刻宫中的妃嫔都已在此等候,几位皇子们也依次的站在此处了,看这些人的模样,大约都已知晓此事。估摸着想瞧着那位女子以及她的女儿究竟是何模样。 “母亲,皇兄。”楚天椿瞧见沅芷和一旁的皇兄与皇妹,便走到她们身旁。 沅芷今日依旧是一身素色的宫装,发间梳妆整齐用梨花的发簪点缀着,虽已为妇人,但她依旧有着少女一般的情态,清丽的脸上未有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只是,她面色很是苍白,实在是有些憔悴之意。 看见楚天椿之后,她也只是微微笑着。 “哥哥,父皇实在是太过分了!”楚天馥瞧见楚天椿后一把将他拉着说道,漂亮的小脸上尽是愤恨的神情。 她与皇兄从外头坐着马车回来,待一下车,便有禁军告知他们需在此等候,父皇的马车即将抵达宫中。本是回宫之事无需这般阵势,奈何却得知此次父皇之行带着一对母女回来了,父皇此次有意在宫中妃嫔以及皇嗣之中给那对母女足够的场面。 怎能如此!实在是太过分了。 楚天椿看着她,丹凤眼又望向沅芷,自家母亲面容上倒是未有什么神情,总的来说,一点情绪在她脸上都找不到,皇兄在一旁搀扶着她,尽管如此,母亲也显得憔悴的很,好似那即将凋落散去的花儿。 “母亲知晓此事?”楚天椿压低声音问道她。 “自然是知道的,父皇此番这么大的阵势,你瞧,另一头璃妃娘娘此刻已经气的不轻了。”楚天馥说道,语气也是不悦。 楚天椿闻言,便超着璃妃所在之处看去,果然璃妃赵媚儿那张带着几分媚意的脸上有几分恼怒的模样。 璃妃,现已位于四妃之首,又是赵少傅的嫡女。不管是进宫前还是进宫后,所处的位置都是高人一等,高高在上的模样。现如今父皇让所有妃嫔以及皇嗣们在此候着,虽表面是迎接圣上回宫,但实际上便是给外头那一对母女十足的面子。 不仅是赵媚儿,在此所有的妃嫔都十分的不满,这些贵人们哪一个不比得外头那位来的高贵,就算是庶出的出身,那也是世家小姐。 “圣上驾到—”宫外的门被敞开,一排排的禁军从外头涌来,银色的盔甲腰间配着利剑分别站在两旁,挺直的身姿候着那辆马车而来。 马车缓缓而来,在最前头骑着枣红色战马,身穿着银灰色轻甲的年轻男子便是那禁军统领,穆勋穆统领,年仅二十二,是历届以来最年轻的禁军统领。相传统领禁军的人不仅武功高墙,且必须是无情之人,而穆勋当年在统领的选拔之战中以冷血无情著称,故此,在朝廷之中,尽管穆勋是毫无家世之人,但谁也不敢因此而小看了他,毕竟禁军是圣上的左臂右膀,而穆勋是圣上的得力心腹。 穆勋那张脸虽长的清秀的很,但其周身的气度,直直的便人让人喘不过气来。他扬起手,示意后面的队伍停下,然后自己便下了战马,一旁的侍卫将小梯子放在马车旁,穆勋站在马车旁,微微弯下身体道“圣上,请下车。” 马车的帘子由一旁的宦官掀开,楚天延从马车中出来,他身穿着黄色的锦衣便服,腰间系以黄色的腰带,虽已快近五十,但从他的脸庞上还能找他年轻时的影子,他站在马车上深邃的眸子扫了一圈最后落在那道白色的身影上,岁月总是很晚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恍惚之间,若不是她面色憔悴的很楚天延总以为自己又是在那山林间遇见的那背着竹筐在山溪间赤脚游玩的仙人。 沅芷对上他的视线,便在楚天湫的搀扶下行了礼“臣妾恭候圣上回宫。” 随着沅芷的行礼,其他的嫔妃,皇嗣便也跟着她一同行礼“恭候圣上回宫。” “免礼。”楚天延从马车上踏着阶梯下来道。他又看了一圈,沅芷清丽的脸上依旧是未有任何表情,连往日中那灵动的双眸都有些失了神,赵媚儿的面容上有几分不悦之色,就算是有意的隐藏,但依旧赵媚儿这心高气傲的性子,相不发现都难,容妃面容上倒是未有什么不妥,德妃也亦如此。 深邃的眼眸一并扫过他的子女们,面色淡漠的楚天湫,性子暴躁的楚扬,亲和又常年带着笑意的楚轩,儒和又有些胆小的楚亦安,以及那对直来直去的双生子。 “想必你们都有所了解了,朕这次去宫外扫墓,寻得了朕的骨肉,便将她们带了回来。”楚天延收回目光说道,语气威严十足。 楚天馥听着,默不作声,在场的任何一个妃嫔和皇嗣都未作声,毕竟,圣上竟让她们在此等候着一个从宫外带回来的妾,实在是有辱她们的身份。 楚天延示意的招了招手,这辆马车后还有一辆稍微小一点的马车,而在马车旁把守的竟是成王楚未明,众人不禁思索道,此人手段真是极好,竟让一个王爷替她守着。 “将夫人和小姐请下来。”楚未明见此,对着马车一旁的丫鬟吩咐道。 “是。”丫鬟恭敬的应道,将马车的帘子掀开道“夫人,小姐,请下马车。” 众人望去,马车内一双秀丽的手掀开帘子,女子露出面容,她虽为人妇,且又不是世家小姐,仅是宫外人而已,却生的如此温婉秀丽,眉目之间仅是抬眸便韵以温情,让人一瞧就是水乡来的女子。 66.刻意为难 而紧跟她身后的那位少女也生的像她,精致小巧的脸庞,眉眼间也是带着一股子柔柔的气息。水润灵巧的很,许是未见过这般大场面,她有些紧张的蜷在母亲身后,水润的眼眸中都不敢抬眸去瞧这一众的贵人们。 “狐媚子。”璃妃那雍华的面容上一股不屑的神情,瞧着那一大一小的人,媚眼间尽是不悦的神情,既然进宫便做好觉悟便可,装作这般无辜清纯的模样给谁看,真是让她喜欢不起来。 “母妃,慎言。”一旁的楚轩俊脸上依旧是一副亲和的表情,他劝告着自己的母亲就算不喜那也不要在这种情况下给她们难堪,毕竟,圣心难测。 璃妃听见自家儿子说的,便也不再作声,只是那漂亮的小脸上依旧是有几分难以掩藏的情绪。 “民女苏蝶儿见过各位娘娘,愿娘娘们万福金安。”那位女子慢慢的带着她的女儿走向前,朝着皇后以及妃子们行礼。 “民女苏伊巧见过各位娘娘,愿娘娘们万福金安。”那位少女见着自家的母亲行礼后,便也跟随着行礼。 “免礼。”沅芷看着她们说道。随后她便看着一旁的楚天延,对上他深邃的眼眸道“臣妾身子不适,望圣上恩准臣妾回宫休息。” “皇后,贵为后宫之首,不如先给蝶儿和伊巧个封号再告退也不迟。”楚天延看着沅芷说道。 沅芷垂下双眸,睫毛浓密如羽扇一般遮挡住了她的神情,朱唇微启道“想必圣上已有裁决,圣上尽管做便可,臣妾无任何怨言。” 又是这般冷淡的态度,楚天延眉头皱起,何时,何时起沅芷渐渐便对他冷淡了。 楚天延烦闷的摆了摆手,一旁的高公公站在一旁道“圣上口谕,封苏“谢主隆恩。”苏碟儿和苏伊巧跪在地上叩安。苏蝶儿实在是未想到圣上竟直接给她封了婕妤。颇是欣喜。 楚天延未看向她们,而是看着依旧沉着眸子的沅芷“皇后觉得,位份高了否?蝶儿为苏婕妤,赐喜羽宫,赐苏伊巧为楚,即日起名为楚伊巧,封为伊巧公主,赐艺衔宫。” “臣妾岂敢否了圣上的裁决。”沅芷微微笑道,却未抬眸看他一眼。 若是以前,沅芷会的,只是圣上,自古人心难测,往事不存,现在的沅芷岂敢? “既然如此,那便将苏蝶儿封为苏嫔。”楚天延这话一落,便引得众人一阵唏嘘。他不满的扫视着这些人,很是威严道“怎么,你们是要质疑朕吗?” “圣上金言玉语,圣上的话便是天命,臣妾等便听从圣上您的裁决,今后自会将苏嫔当做姐妹,好生待着。”站在璃妃身旁的容妃上前一步微微弯曲着行礼道,秀丽的小脸上带着笑容,让人看起来便和蔼可亲的模样。 在一旁的苏蝶儿瞧见这位贵人娘娘替自己说了话,便委婉的对着她一笑,温润的很,后者也对上苏蝶儿的视线,轻轻一笑。 容妃此话一出,连站在她身边的楚扬面容上情绪也有些不好,他们这等人哪一个不比得这对母女来的高贵,父皇今日不仅是给这宫外头的妾场面,还破例将这个妾和她的女儿封为嫔和公主。而他的母亲,身为四妃之一的她,竟如此降低身份,与那外头的妾姐妹相称,霎时间,楚扬面色极其的不好。 ”容妃娘娘这话说的,哥哥你瞧,二皇兄脸色可是差极了。”楚天馥看了一眼容妃那边,遂压低着声音与在她身旁的楚天椿说道。 “不仅如此,可惹得其他娘娘们不快了。”楚天椿也看向了容妃那儿,除了楚扬之外,其他的妃嫔们遂都是不怎么欢喜的神情,更何况是那位心高气傲的璃妃了,赵少傅的嫡女,自小养尊处优,如此降低自己身份之事可不是赵媚儿所想要的。 “为了讨好父皇和在那位夫人面前混好人,容妃也不怕因此得罪了这宫中的娘娘们?真是不惜代价。”楚天馥说道,稚嫩的小脸上有些许看戏的神情。 若是她的话,她定不会为了去讨好父皇而对那些人亲近起来,不仅拉低自己的份位,而且她可不会对着一个没有血缘又不亲近的人以姐妹相称。 “休得再说了。”楚天湫瞧着那对双生的小弟与小妹道,眉眼之间一股正色之气,颇有些威严的模样。后者们听见自家大哥这般发话了便也乖乖的闭上了嘴。 “那便由皇后让人带着苏嫔和伊巧去她们的宫里头吧。”楚天延扫了一眼沅芷,语气有些冷漠的说道。 此话一落,一直在搀扶着沅芷的楚天湫感觉到自家母亲手指微微的颤了一下。 沅芷抬眸,往日那双灵动的眼眸显然空洞的很,她看着楚天延默不作声。 楚天馥看着父皇与母亲之间的氛围,显然,有些不对,有些许怪异,像是...父皇刻意对母亲这般做如此。 “怎么,皇后,你这是要与朕说不吗?”楚天延看着沅芷,深邃的眼眸中倒映着那白色的身影,只是他的眼神中冷淡的很。 “臣妾...”沅芷正开口说道,随即脸色一变,猛的咳嗽起来,那本是娇小的身子因咳嗽的凶猛似乎要折断了一般。 楚天湫见此立刻接过嬷嬷递过来的帕子,将它塞到了沅芷手中,遂即搀扶着沅芷。 “母亲!”楚天馥与楚天椿两人同时喊道,两人相似的脸庞中担心不已。 沅芷将手帕堵在嘴鼻之间,脸色愈发的苍白,她轻拿开帕子瞧见白色的帕子中一阵猩红,便慌张的将手帕给握在手心中。 楚天延见此,原本冷漠的神情动容了几分,深邃的眸子见尽是一片担忧,他上前几步,正欲搀扶着沅芷的时候。 沅芷却看着他,握紧了手中的帕子,后退了几分与他拉开距离,苍白的面容如同那即将散去的花馥,让人怎么抓都抓不住“请圣上恩准臣妾回宫。” 楚天延那在空中的手停滞了几分,见着她那淡漠礼让的态度,又因此收回,随即眼眸之中看着她又一片冰冷。“既然皇后想好生在宫中调养,那不必出宫门便一直在永寿宫调养便可。” 67.苏氏母女 “父皇!”楚天馥着急了,父皇这意思,显然是将母亲变相的禁足,且何时能解了这禁足还说不定,母亲做错了什么,竟让父皇如此。 “朕说的还不够明白吗!来人,将皇后带回永寿宫好生调养!”楚天延说道,语气又重了几分。 楚天馥还欲与他争辩时,楚天椿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俊美的小脸上一阵严肃。 别说了。 楚天馥委屈的很,红了眼眶,便乖乖的退了下来,只是低垂着脑袋,丧气的很。 “多谢圣上成全。”沅芷由一旁的嬷嬷搀扶着上了抬骄,离开之时身影无力的很,好似下一秒就能倒地了一般。 楚天延皱着眉看了一会,面容上脸色有些不好,他看向楚天湫道“来御书房。”说完之后,便坐到了骄子上。 “是。”楚天湫微微弯躬道,遂即坐上宫人们准备的抬骄跟上了他。 楚未明目睹着这一场面,他让人将这对母女找到,虽是让沅芷看清楚天延,可是,他可没想到楚天延竟会如此对待沅芷。他见着沅芷的次数很少,每一次见着印象中那白衣女子,总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的沅芷渐渐的变的冷淡,连那副最灵动的眼眸也散了光。 他不禁的握紧了双手,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愤怒。 “成王殿下,圣上已安然抵宫,您也可放心回府了。”穆勋走到楚未明身前说道,眸子中正如他身穿的银灰色铠甲一般,泛着幽冷的光,无情的很。 “这一路也有劳穆统领了。”楚未明看着身前那俊冷的男子,笑着说道后便也就转身离去。 穆勋看着楚未明离去的身影,眸子中的冷意如那寒冬一般,遂又收回眼眸便也转身走了。 楚天延这一走后,苏蝶儿和楚伊巧便站在原地一时也不知该做什么好。这本是来带着她们去宫里头的人去送了皇后。 “母妃,轩儿还有事便告退了。”楚轩笑着对璃妃说道,璃妃见此便也无奈的招了招手示意他走了。 正当赵媚儿也想离开的时候,瞧见那刚封为苏嫔的苏蝶儿那副可怜般的模样,于是又气又不打一处来。娇媚的脸上一阵鄙夷之色“给本宫收起你那副可怜模样,不知道的以为谁欺了你不成。” “娘娘...我...”苏蝶儿见到赵媚儿,这位璃妃娘娘这气质便是不凡,这一举一动之间便是高贵的很,此方才见到的皇后娘娘要有气场的多。她先前见了皇后,原以为宫里头的贵人都会如皇后一样没有什么值得可怕的,可眼前这位娘娘,一瞧上去便不好惹。 “给本宫闭嘴,这年头什么样的人都敢在本宫面前碎嘴,别以为圣上封了你为嫔就妄想与本宫归为一类,你也配?下等就是下等,真是分不清自己的身份。”璃妃由她身边的嬷嬷搀扶着,她扬起那张娇媚的脸庞,媚眼之中带着高傲的神情不屑的看着苏蝶儿。 赵媚儿那双白皙如雪的小手搭在一旁嬷嬷手背上,一身暗红色的宫装,上面绣着百鸟花纹,发梢雍容华贵插以金步摇,高傲如她,整个人由内而发的世家小姐的贵气。 苏蝶儿从未受过这种情况,奈何她也从未想过璃妃娘娘的性子竟是如此娇贵,此人才是位于高位,真正养尊处优之人,可她又不愿这刚一入宫便被人瞧不起,正欲出言之时却被一直躲在她身后的楚伊巧给拉住了,便垂着头默不作声。 “璃妃话不能这样说,圣上封了苏嫔,身份何来下等?”容妃素来是有意的挤兑璃妃,赵媚儿生来便是那尊贵的嫡女,要什么便有什么,她看不过赵媚儿那高高在上的模样。 苏蝶儿听此,对容妃的好感便又上了一层,眼中尽是一片感激之情。而在她身后的楚伊巧,那楚楚可怜的眉眼之间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又看向容妃,低垂着眼眸,眼中划过一丝冷意。 一旁的妃嫔们见这两位娘娘又将吵起来,遂便默默的离开,毕竟这两个贵人她们都惹不起。 赵媚儿轻笑了一下,声音娇嗔的很,对于容妃许蕊,她也是从来不放在眼中,毕竟庶女便是庶女,若是她能守本分她自是不会与许蕊计较,可许蕊错就错在以为现在同为妃位,她就能与她赵媚儿平起平坐了。可笑,真是痴人说梦! “许蕊,别总干这种没品的事情,本宫懒得跟你们在这费时间,真的是。”赵媚儿扬起小脸,脸上尽是高傲不屑的神情,有这种闲时间与这群下等人在这儿斗,她还不如去泡羊奶浴。无趣。 璃妃话音落下,便也不在看向她们,由身边的嬷嬷扶上抬骄走了。 容妃看着赵媚儿离去的身影,美目中不禁带着怒意,赵媚儿向来是高高在上狂妄不已,同等位份的她竟总是直呼姓名,真是让人烦的很! 她又收回目光,一脸带着笑意的看着身后的苏蝶儿和楚伊巧“你别见怪,璃妃素来这般有些自傲。” “哪里,民女还得感谢娘娘替民女解围。”苏蝶儿微微弯曲着身子行礼道,她见着容妃这般温柔可亲,一时间只觉得这个容妃娘娘真是极好的,与那璃妃娘娘来说,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简直云泥之别。 “你现已是圣上亲自册封的苏嫔,又何来民女之说?容妃笑着将她扶起,很是亲和的说道。 苏蝶儿本是对她好感有加,此刻容妃说的这番话更让她心头一暖,便不禁的微垂着头道“臣妾知晓了。” “那便好,我现在让人带你与伊巧回你们的寝宫,一路车马劳顿,苏嫔你好生歇息。”容妃说道,她话刚说完,不远处便有宫人抬着骄子赶了过来。 “多谢娘娘,娘娘真是宅心仁厚。”苏蝶儿瞧着那辆骄子,便十分感激的对着容妃说道。 “举手之劳而已,那本宫便先走了。”容妃笑着道,还未等苏蝶儿回应便由着身旁的宫人搀扶着上了她自己的抬骄。 “容妃娘娘真是大好人阿。”苏蝶儿望着容妃的背影,对容妃的好感又不禁的上了几层,话语间对她更为感激。 68.结案 一旁沉默已久的楚伊巧一直在旁观着这些场景,从皇后到璃妃再到容妃,她都一直在默默的看着,她看向自己的母亲,后者又是一副感激不尽的神情,眼神便淡了下来“娘,该上骄了。” “啊...好。”这么一说道,苏蝶儿便反应了过来,便与楚伊巧一同上了骄子。 御书房 楚天延由着宫人替他换下便服,再穿上带着五爪神龙的宫服。衣冠整理后,他便从屏风处走出,一股威严的气息。 楚天湫在此候着已多时,见着楚天延后便微微的行礼。 楚天延看了他一眼,随意的摆了摆手算是示意起身,楚天湫起身后便双手抱拳微微低垂着脑袋道“儿臣失职,祭祖之时皇后酒杯被投毒,再者铃贵嫔被害,现大理寺内关押着膳食房的佟公公,真正凶手,儿臣还未找到。” 楚天延一听,心中一惊“皇后可有事?” “启禀父皇,好在馥儿及时将酒杯打翻,皇后并无大碍。”楚天湫道,声音不大不小。 楚天延听此似松了一口气,本是有些动容的情绪现又恢复了一脸正色,他坐在椅子上,深邃的眸子看着楚天湫道“你刚说大理寺关押了一个宦官?” “禁军去寻投毒的贼人时在膳食房内发现佟公公身上带着相应的毒,故此儿臣并将他关到了大理寺,但是...儿臣觉得,凶手并未是佟公公。”楚天湫说道,俊俏的脸上依旧是一副冷淡的神情,丹凤眼低垂着说道,模样很是俊郎。 楚天延思索了几下,深邃的眸子中不知在打量着什么“杀害铃贵嫔的凶手可有找到?” 他到现在才说起铃贵嫔,明明在他出宫之前,这宫里头最受宠的便是铃贵嫔了。而听闻铃贵嫔死讯时他无任何反正,好似不认识这人一般。 “儿臣惶恐,还未找到。”楚天湫说道,有些惭愧的模样。 “膳食房的宦官听从铃贵嫔指使加害皇后,投毒不成,惶恐事情暴露,遂与铃贵嫔起了争执,情急之下将铃贵嫔杀害于寝宫之中。”楚天延转着戴在拇指上的玉戒说道,语气随意又漫不经心,好似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般。 楚天湫听此,冷峻的脸上有些许动容,有些震惊的看着楚天延,后者一脸冷漠深沉。 父皇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不希望再查下去,就这么以此理由结了案。可是那总归不是真正害人的凶手,那只是个无辜的人。 “父皇,佟公公并未有任何害死铃贵嫔的动机。”楚天湫抬头说道,丹凤眼一片坚定。 楚天延轻笑,深邃的眼眸望向楚天湫的时候尽是怡然自得的模样,“朕需要知道这个吗?”他说道,如此漫不经心。 “儿臣恳请父皇让儿臣查明此事!”楚天湫跪在大堂之下,双手伏地叩头,声音洪亮而坚定万分。 楚天延靠在椅子上斜着看了一眼站在大堂下方的高公公。高公公感受到帝王的神色立刻会意,遂即端着步伐上前道“殿下,方才奴才得知公主身边的云侍卫午时之前去过膳食房,祭祖之时又因冲撞了铃贵嫔被其责罚。若说杀人动机,云侍卫可是样样都符合。” “高公公!”跪在地上的楚天椿听此,冷峻的面容上有些严肃,丹凤眼中眼神如利剑一般看向那位高公公,好生压迫。 “放肆!”楚天延见此,面色有些许怒意,高公公是伺候他的贴身宫人,高公公传的话也便是他的旨意,而他的儿子竟如此顶撞,就如同不把他放在眼里。 “父皇息怒,儿臣自幼与云侍卫相识,儿臣笃定定不是云侍卫所为。”楚天湫伏手叩头,声音也依旧是如此的坚定,好似任何事情都无法动摇他一般。 “你若想保云家的余孽,那便按照朕说的做!”楚天延做在高堂的龙椅上说道。 帝王,仅仅一句话便可轻易剥夺一个人的生死。 “儿臣...遵旨!”楚天湫再次叩头道,说到底,他也不是宽宏仁心之人,最终也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而牺牲了无辜的人...他起身,骨子里那股傲气已被压了下去。 “儿臣告退。”楚天湫说道,依旧是抬首挺正胸膛的望着那坐在高堂之上的帝王,他的父亲。 他说道,便退了下去,一旁的宫人又将门掩上。 在楚天湫离去后,屏风后走出一位身穿着银色轻甲的人,此人给人感觉便如那利剑一般,俊俏的脸上如泛着寒光的剑,一片冰冷。 那是禁卫军的统领,穆勋。他走上前,双手握拳道“圣上为何不命臣去寻那凶手?若是圣上下令,臣必定将凶手找出严惩。” 楚天延轻笑着,虽已是苍老的面容,但他眉眼之中犀利的如雄狮,他看着高堂之下身穿轻甲的那位年轻人“穆统领,还是过于年轻啊,朕这是在打别人家的狗。” 打别人家的狗?穆勋思索了一阵,遂又立即反应过来“铃贵嫔是刘御史的庶女,圣上的意思是刘御史背后是那位?” 楚天延听此,便也深沉的一笑。“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这句话的意思便是那狗主人为了面子会替那狗找回场面,朕此番潦草结此案,那只看家狗必有怨言,朕是帝王,他不敢有怨言,那他可行的方法还有什么?” “圣上英明。”穆勋说道,不过话语并未有任何情绪的起伏。 楚天延轻笑,深邃的眸子也在思索着,他的那位皇弟处心积虑的帮他找到当年他的情人,目的就是为让沅芷看清他的面目,那他便顺了他这个皇弟的意思,不仅给苏蝶儿找场面,更是破了例封了苏蝶儿嫔位,为了做给他皇弟看,刻意的针对沅芷,再是铃贵嫔此事,对他来说,铃贵嫔是被谁害死的不重要,反正后宫之中横死的妃嫔多了去了。只是沅芷...他想起今日在宫门前沅芷那副模样,他瞧见了,那手帕之中的猩红。 可他有什么办法,沅芷的病在于她自己,她自己便擅长于医术,她不是好不了,她是自己不愿好! 等这一切过了,等将楚未明这一事了了结了,沅芷...我便不这么再对你了...你能理解我吧。 69.玉衡醒了 李府 玉衡躺在床榻上慢慢的睁开了双眸,那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眸中一片空洞,房间传来阵阵的药材的味道,很是苦涩,有点想念荼芜香的味道了...他想到,随后便也忍不住说道自己,没想到睁开眼的第一刻居然不是看自己死没死,而是在嫌弃着周围苦涩的药味。他自己便也觉得无厘头。 他扫了一眼屋内,这屋中的装横都是尚好的,名贵的紫檀木,琉璃制的茶水呗,就连盖在他身上的被褥也是那上品的绸缎。 玉衡艰难的起身,小腹处一阵撕裂的疼,他掀开被褥,看着自己的小腹处,小腹被纱布层层的包裹住,其中还有些许泛黄,那是上了药的痕迹。 屋中的门被推了开,进来了一位穿着蓝色锦衣的少年郎,一看装扮便知道是世家的公子爷,蓝色锦衣的少年端着一盆水,在他肩膀上还架着个毛巾,他抬眸一瞧见玉衡,也一阵惊喜道“诶,你醒了!” “在下多谢公子相救。”玉衡看着他,便也十分感激的说道。若不是这人,他那天真的会被云凛然给弄死,说道云凛然,他不禁眉头一紧,云凛然这捉摸不透的性子,果真是个疯子。 李言玉将盆放在紫檀木制的桌子上,又将肩膀上的毛巾放在桌前,便也仔细的打量他,这人生的也是极其好看的,白皙的脸庞,俊俏的五官,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深邃却又坚定,整个人如同那古玉一般,便是病着了坐在那儿,那也是让人挪不开目光。 “难怪五殿下要救你,就你那日那如此冲撞的举动,搁平日里五殿下那脾气真会将你扔出马车,自生自灭。不过...我看五殿下之前也脸色挺臭的,说什么你是他故人,诶,你以前那是得罪了五殿下不成?五殿下当时那脸色哪像是见着了什么故人,分明见着了仇人一般。”李言玉本是有心夸赞他道,随即便想起了楚天椿,而后便将自己好奇的事情全都问了他。 玉衡也一阵纳闷,难道救他的不是这位公子?随即脑海中像是什么记忆机关被打开了一般,那日的记忆便全然的涌了上来。 那日在人群之中他表现一眼就望见了那贵族马车上的楚天椿,他掀开马车的帘子,丹凤眼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人群,模样高傲的很。 也便是那一眼,他便莫名其妙的将剩下的功力运作闯进了那辆马车,因此也牵扯到了伤口,便将正欲下马车的楚天椿给撞倒了,他将那身穿着月白色锦衣的小仙人给压在了身下!!他竟干出了这种事情! 果不其然,依旧是一张臭脸,将身受重伤的他狠狠的甩开,疼的他几乎晕厥过去。也正因如此,玉衡怕被楚天椿给扔下马车便撑着最后一口气告诉了他当年在宫里头的那个小戏子正是他。 他与楚天椿不甚了解,只是依稀感觉到此人性格很臭,不甚友好,他只是在赌,他早年那般得罪过楚天椿,这小少年真甘心仇都没报便让他死在眼前? 想到这,玉衡便不禁的笑道“这个的话,还得殿下自己来定夺吧。” 不过,若是见着了那小少年,他又应该怎么做呢,不对,应该是那小少年会如何对他才是。 “你还笑的出来,自求多福吧你,若不是今日圣上回宫,今日五殿下便来我府中提你了。”李言玉瞧着他说道,便也顺势的坐在了小桌旁。 玉衡听此,便也微微垂头一笑,少年一笑,如沐春风,让人甚是觉得清爽舒适的很。 “醒了?”门口传来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两人遂即向门口望去,那人一身紫色玄衣,腰间系以束腰带,负手而踱步进门,气度不凡,姿态雍容华贵。 “二表哥,你何时来的?”李言玉见到宁鹰,俊脸上便带着开朗的笑容,阳光灿烂的很。 “来了有一阵,陪了舅母一会儿。”桃花眼看向李言玉说道,妖冶的脸上便也染着些许笑意。 “母亲可真是偏心啊,定是又做了不少好吃的给表哥了是不是。”李言玉听此,阳光的脸上便也一件愤愤不平的表情,话语都有带着些许委屈,母亲尽是偏心瑾瑜表哥,那日莫名其妙被挨了打母亲虽是说要做好吃的给他,那也是他缠着母亲后母亲才从''百忙''之中抽身给他做了红烧狮子头糖醋排骨等,哪像二表哥,一听见二表哥来府中,那真是好生招待着,就像闻忧玉所说,他们这三块玉阿,母亲只觉得瑾瑜表哥才是块好玉。哼! 宁鹰瞧见李言玉一阵子委屈的模样,桃花眼中笑意更是灿烂,那张妖冶的脸宛如魅惑人心的妖神一般,一时便让人挪不开目光,他笑眼迷离,一阵不语,便又为他添了一分神秘的色彩。 “阿言你先出去一会儿,我与这位公子还有事相谈。”宁鹰看着李言玉说道,桃花眼中笑意逐渐减了几分。 “行吧,那我便走了。”李言玉听此,便从那小椅子上起身,虽是不明白二表哥与这人有什么可相谈的,但也乖乖的掩门而出,毕竟,二表哥做什么事情都是有他的理由的。 “我救了你。”见李言玉出去后,宁鹰便开口说道,桃花眼扫了一眼坐在床榻上的玉衡,便也坐在了那张小桌前。 “在下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西齐的五皇子与那位公子救了在下吧,小亲王。”玉衡一阵无奈,这南疆的南小亲王可真是有些让人措不及防... 宁鹰听此,倒也不觉得有何不妥,他又开口说道,依旧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给你上药的是我的手下,再说你也瞧见了,阿言唤我二表哥,四舍五入,那也便是我救了你,至于五殿下,只是没把你扔下那马车而已,难不准其中没有阿言的功劳,所以,玉衡你欠我一命。” 虽说事实看起来的确是宁鹰就了他,可怎么,这人一开口说这些话玉衡就想否认掉呢,而且,什么叫做他是那位公子的二表哥,那位公子救了他,四舍五入等于宁鹰救了他,所以欠他一命。这个四舍五入...怎么有种耍无赖的感觉呢! 70.云凛然的身世 “您这话说的...良心不觉得疼吗小亲王。”玉衡甚是觉得此人是无赖。从在梨园时起,这南小亲王竟偷溜进人的屋子这般的熟练...此刻说这般话时如此波澜不惊,不得不说,南小亲王还真是...不简单。 “被谁刺伤的?莫非刺伤你的人便是到我月阁卖那假消息的小贼?”宁鹰此刻表情突变,桃花眼中含着锋芒,如剑一般的利落,他看着玉衡说道,话语间带着些凉薄之意。 宁鹰这变脸的速度着实让玉衡惊楞了一下,他知道这南疆的南小亲王阴晴不定,可眼前这人前一秒还是如沐春风波澜不惊的模样下一秒宛如变了个人一般,整个人锋芒如剑,还有些阴冷的模样。 “您也知道,我这教主当的如同虚设,教中有人不服那也是正常的,想我死的人也是多了去了。好在小亲王您宅心仁厚,救了在下,不然,在下恐怕得到那黄泉一下唱戏唱给阎王爷听了。”玉衡说道,便也同时低垂着眸子轻笑着,一副调侃自己的模样。 坐在他对面那身着紫衣的少年见此,桃花眼中一阵幽冷,深不见底,那好看的手指搭膝盖之上,食指敲打着膝盖“玉狐狸,你真是在诓本王?” 妖孽的脸上一阵不悦,眉眼直接皱起,桃花眼中深不可测,连带着眼下的那颗泪痣都如此幽冷,他说道,语气很不耐烦,态度便也是一阵恶劣,好看的食指有规律的在膝盖上敲打着,似是在通过这个动作告诫着自己在隐忍着什么。 “您说的没错,确实是他。”宁鹰的直觉很准,玉衡也能看出他这是知晓了所以才来问他,若是与他说谎,此刻对他是不利的,毕竟他身受重伤,而在外头,还有云凛然那群人想置他于死地。 “所以那日在梨园你早知本王说的是谁,故意隐瞒?”宁鹰看着他说道,桃花眼便也在细细的打量着玉衡。 “还请小亲王恕罪,在下当时并非故意隐瞒,而是想让他亲自登门谢罪,奈何却因此遭了害。”玉衡双手抱拳道,因手上抬而扯动了小腹处的伤口,不禁吸了一口气。 宁鹰见此,便也收起了在膝盖上敲打的手“那教主便与本王说说,这个胆大包天的贼人是谁。” “是我暗教的副使,云凛然,如今的西齐四家除了楚家王室在还有李家,许家以及司家,前三个都是古远的家族了,而司家是顶替云家成为的西齐四大家。云凛然便那云家的嫡系小少爷。”玉衡说道,不禁想起了以前初遇云凛然之时,小少年几乎快在那冷风中断了气,可那脏兮兮的脸蛋上,眸子清澈万分的喊道''哥哥...'' “云家当年因何事被灭了门?”宁鹰问道,妖冶的脸上也有些疑惑的神情,对于西齐一些较为隐晦的事情,他也并不是很清楚,甚至在此之前都未曾听起过,在这西齐的四大家族中之前还有个云家,且现如今权位最高的司家竟是后来者。 “听闻是云家的家主多年贪污了赈灾,修河的官银,皇帝一气之下便满门屠斩,连那府中的仆人都不放过。”玉衡说道,这也是老头子,也便是前任暗教教主告诉他的,听老头子说那日定京城中竟下了大学,云内云家人的血染红了这雪地,足足流了半条街才止住。 宁鹰不语,只是觉得有些蹊跷,他向来对于这般事情不怎么会大信,要知道如今死去的是那云家人,或者的是那皇帝或者其他人,死者还能有什么话可与世人而言,定是那些生者,那些手握权利之人让你想听到什么便是。 多年贪污官银还未被发现?皇帝身边的禁军那是摆设不成?或者只是有人故意而为罢了,不过也不关他的事,他的目的只是找出谁与北王胤有勾结,且将证据找到便可,那才是他此行来西齐的目的。 “可知他如今藏身之处?”宁鹰思索了一阵子后便问道他。 玉衡摇了摇头道“云凛然性情多变,从未与人亲近过,连我也不知道他的行踪。” 宁鹰听此,勾人的桃花眼对上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细细的打量着几分,看样子不是说谎。 “你好生歇息,别忘了玉衡,你欠我一命。”宁鹰收回目光,随即便转身而去,紫衣玄服,那人侧目,如妖一般的侧颜绝美沉沦。 玉衡见此,遂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南疆的南小亲王,真不知他要做什么,若是他真正的身份有一日被世人揭晓,定是要被世人一番骂名。 也不知那位看似不可攻破的南小亲王最后将会如何,毕竟他可是一眼便看破了宁鹰的弱点。 计划不与自己想的符合之时,或者出现的意外状况脱离了自己所计划之时,他的情绪便开始有些失控,而方才他故意与宁鹰迂回之时,惹的他很是不快,那搭在膝盖上的手,食指敲打膝盖,小亲王也是在告诫自己要隐忍。 百花巷街道上 一辆普通又小型的马车在街道行驶着,这条最为繁华的街巷中不管何时人流总是很多,若是世家的马车那算是好的,在车道上便一路通行了,而楚天馥今日为了避免注目便租了一辆普通的马车,一时间马车走走停停,让人心烦的很。 父皇一回宫之后将皇兄召去了御书房,皇兄从御书房出来后便由着禁卫军统领穆勋主审佟公公,于是皇兄奋力了几天的案件便在穆统领的审问下佟公公召了,承认自己是受铃贵嫔指使托人去买了朱砂木的毒液制成的毒粉企图陷害母后,事后未成又怕铃贵嫔将他出卖随即争执之下杀害了铃贵嫔。 可谁信呢。父皇欲意何为?这般急匆匆的就定了佟公公的罪,真是让人窝火。 “公主,奴婢觉得我们这般去问,那药房中的人也不会实话告诉我们呀,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哪敢往火坑里跳啊...”马车之内,婉妤很是担忧的说道,小脸都有些拧巴起来了。 “确实是不会告诉我们,毕竟那朱砂木也不是普通药房中能买到的。”楚天馥看了她一眼,便也很是赞同的点头说道。 71.百草堂 “那为什么...我们还要去呢?这岂不是做了无用功了...”婉妤听此觉得甚是疑惑,便在一旁嘟囔道。 楚天馥听此,鹿儿一般的眼眸看着在一旁嘟囔着的小丫头,稚嫩却又漂亮的小脸上洋溢着光芒,连带着那星辰大海般的眼眸都充满了狡黠的光芒,像极了一直偷腥的小猫儿。 婉妤见此,脑子便也一灵光“莫不成公主您的目的并不在此?” “这两件事如此急匆匆的定了案子不仅是我们,恐怕那真正行凶之人也是狐疑的很,我们此般做事只要寻那人最多的药堂上前问寻,药堂定是没有这一味药,不过,那做了亏心事的人自然是会警惕此事,此番一举动用不了多久他们便自己露出了马脚。”楚天馥说道,漂亮的小脸上一副得意的模样,一副自己被自己的聪明才智给折服到的模样。 “公主英明,这样的话就可以把那贼人给抓到了!”婉妤听此便也一副崇拜的神情,欣喜的很。 楚天馥有些小得意的摸了摸鼻尖,小脸不自觉的扬起,高傲极了“那是,等我抓到了贼人,定要在父皇面前替母亲讨个说法,毒害皇后这一事岂能如此草草了事,这岂不是让人更加看低母亲。” “公主,圣上应该是有他的难言之处的,说不准圣上对皇后娘娘也是在意的很的。”婉妤不好说什么,便只能出声劝了她两句。 楚天馥闻言,脸上尽是不屑“他哪会有这种心思,母亲生病不闻不问,如今从外头带回了一对母女...真是可恨的很!” 一想到昨日在宫门口父皇那般对母亲,她真的是生气的很,哥哥也生气的很,只是连性格如此不好的哥哥为了大局都再隐忍,她又怎好因此出头,若是因此再惹了父皇,难不准父皇又会怎样对母亲了。 一国之后,本是低于一人高高在上,母亲过的实在是憋屈,还未有生前铃贵嫔过的风光。 婉妤见此,便垂头在一旁默不作声,事牵扯到皇室之事她岂敢说半句话。 “罢了罢了,与其与父皇恼气,我还不如找出证据,定让父皇吃瘪不成。”楚天馥说道,模样但是听豁达的样子。 说完后,她便马车中探出头,瞧见前方车道差不多已经堵死了,连那世家的马车都有些过不去,何况她坐的这辆普普通通的小马车呢,随即便对着车夫道“就停这吧,我们步行过去。” 随即马车还未完全挺稳她便轻跃了下去,一副轻松的模样,婉妤忍不禁的替她捏了一把汗。 “云程,婉妤,走吧!”跃下马车后,她便扬起小脸看着还在马车上的那两人说道,漂亮的脸上便也洋溢着笑容。 百草堂,是定京城中最大的药堂,也坐落于百花巷中地段最为繁荣的地方。 楚天馥站在百草堂的门口,看着人们从百草堂中进进去去,有些紧张的撸起袖子,她看着百草堂的牌匾,对着云程道“云程你等会可得看紧些,万一那小贼情急之下想灭口,那我便完了。” “云程自是会护您周全。”云程说道,依旧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只不过右手搭在腰间的剑柄之上。 “那便好,婉妤你可不准怕哦。”听到云程的回答,楚天馥便也不怎么担忧了,倒是瞧着一旁的婉妤说道。 “公....不...小姐,危险的事情,奴婢自是会替您挡,哪有怕这一说呢。”婉妤看着她说道。 楚天馥笑着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明明也是个小孩,却做出像大人一般的举动“什么替我挡,都要好好的,知道吗。” 婉妤有些措手不及,随即便扬手摸着被她轻敲的地方“小姐说的是。” 楚天馥便进了百草堂,一转态度,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走到大堂之处。 “听说百草堂有卖朱砂木这一类药?”她走向抓药的地方,看着药堂的小生,漂亮的小脸上冷冽的说道。 “这位小姐,我们药房是不卖这种药的。”抓药的小生瞧见眼前这位小姑娘虽是小了些,但其气度不凡,且所着衣衫的料子都是上等绸缎,一瞧便知道是那世家族中的贵小姐,只是他不知道为何这样的贵家小姐来寻那种毒性猛烈的毒药,掌柜的可是吩咐了,最近是不能卖这药的,便一口就回绝了她。 “我听说百草堂先前是卖朱砂木的,怎么,今日便不能卖了?”楚天馥一手搭在那柜台之上,鹿儿一般的眼眸中望向那抓药的小生便是一副冷冽之意。 “这位小姐...不知您是从何听说这谣言,但我们药堂,确实从未有过这种药...”小生后退了几步笑着说道。 那张漂亮的小脸上便佯装着怒意,从腰间拿出一块腰牌,黑色的令牌上面,正红色的带着荊刺的玫瑰栩栩如生的绽放,那是楚家皇室的腰牌。 “本公主今日是来查人的,听闻有人在你们药房中买了那朱砂木的毒药,贼人胆大包天竟妄想将此药谋害宫中妃嫔!”楚天馥拿着腰牌对着他,小脸上一阵冷酷。 本是前往百草堂来买药的人听此,便急匆匆的调头而走。周围一阵唏嘘。 “那令牌是不假!至黑至红,的确是王室的腰牌!” “竟有人如此大胆对宫中的娘娘们投毒...我先前也听闻过是可以从百草堂里买到这一味药的...毕竟怎么说也是定京最大的药堂。” “那为何今日不卖了,难不成是因为听了风声故想撇清关系?” “怎会!我怕是啊做贼心虚,估计这百草堂是有心包庇那买了朱砂木这一毒药的贼人,说不准,是共伙呢!” “啊...那真是如此的话,那我们还是赶紧走吧,省得呆在此处被牵连了进去。” “对对对,我们快走。” 本是在看戏的人们便一窝蜂的涌出了百草堂,方才还挤满了人的百草堂此刻除了楚天馥等人之外空无一人。 小生见此,一阵哆嗦一时便僵在此地,不知该做何举动。 72.牡华 “你楞在这做什么,还不将买了这味药的人给报出来,难不成,你百草堂是想成为共犯不成!”婉妤见此,便也一阵凶神恶煞的模样冲着那抓药的小生大声的说道。 百草堂的掌柜本是在堂内算着账本的,药堂前的小生急匆匆的向他禀报了此事,掌柜便一阵惶恐,将手中的毛笔放下,早知不应该卖那个人的! 他一阵懊恼,连忙赶到药堂前便听见婉妤所说的话,连忙的跑上来对着楚天馥便下了跪“公主饶命!草民也只是为了谋生才卖了这一味药,绝无共伙之心阿!” “你就是百草堂的掌柜?现在倒是承认卖了,那方才这抓药的小生为何一直否认你这药堂不卖这一味药呢。”婉妤看着跪在地上的掌柜,便也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 “姑娘有所不知...这前阵子有一女子来我百草堂买这一味药,草民一时没想太多便卖给了她,可卖出以后草民便觉得有些异样,那女子衣着普普通通,言行举止也不出众,可手腕上却戴着金玉镯子...草民也是怕出事,便不再对外卖此药了...”跪在地上的掌柜看着婉妤说道,语气都带着些许哭丧之意。 “女子?衣着普通却戴着金玉镯子?...”楚天馥听此小脸上便也一阵疑惑,本来她此行的目的只是为了将事情闹大让幕后之人自己露出马脚了,却没想到...竟开始有了线索... “那你记得那女子的模样?”楚天馥说道。 跪在地上的掌柜道“草民虽是不记得她的模样,但草民卖这一味药素来有规矩,便是让人写下自己的名字与住的地方,才能买到这一味药。” “那还不将东西拿来?”一听见事情有新的线索,婉妤便也一阵心急道。 “是是...”掌柜听此,便立刻起身,跑去内堂中,在方才他算账的账本之下将另一个小本拿出,又立刻的跑到的前堂。 掌柜的将本子翻了几页,然后将本子递给楚天馥,楚天馥接过后,他又说道“那叫牡华的女子,便是那日前来买朱砂木的人。” 楚天馥看着那小本上记载的文字,上面写到那位牡华买药的时间便是清明,也就是祭祖的前一天,且居住在定京城外的郊野中,像这样一身家的女子,怎么会戴的起金玉镯子?买的起朱砂木?她买了这朱砂木又能作何用?再者乡野之人大字不识的,怎会起的如此雅致的名字,怕是哪个世家族中的丫鬟,恐怕那金玉镯子也是贵人赏的。 “既然如此,那这个本子本公主就拿走了。”楚天馥将本子收起说道。 “能帮得上您,是草民的荣幸,还望公主明察草民是清白的...”掌柜一副笑意讨好道。 “若是清白,你定没事。”楚天馥看了他一眼说道,随即便转身离去。 出了百草堂后,楚天馥便一阵着急“咱们快走,没想到竟这么顺利能找到线索,早知道我便不这般兴师动众了,这下完了,定会被盯上。” “你去寻一辆马车来,我与公主先行,记得在城外汇合。”云程一副认真的模样对着婉妤说道。 “好。”婉妤应道,便小步的跑起去寻了马车。 “公主,我们走吧。”云程看了周围一圈说道。 “嗯。”楚天馥应着,便也急匆匆的跟着云程走着,她不敢与云程离的太远,毕竟除了马术与箭术她可是一点武功都不会。 “人多眼杂,我们还是往小道走吧。”云程说道,楚天馥也表示赞同,两人便进了一个转角处的巷子,巷子中人流稀少,比起之前的街道寂静的很。 “这个叫牡华的女子定是世家中的丫鬟,不过,方才这么大动静,我怕有人为了不泄密会杀人灭口。”楚天馥一路上便在沉思着,越思索便越觉得一阵担忧,早知能得到消息,那她便不会用这样引人注目的做法了,真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既然如此,那便只有尽快赶到了。”云程说道,步伐也加快了几分。 他话音刚落下,巷子周围的楼道上便射出几支利箭,迅速的直逼向楚天馥。 “公主小心!”云程喊道,便从腰间抽出剑将射过来的箭给切断。 “这动作也太快了吧,才过多久,便派人来刺杀我了。”楚天馥躲在云程后面,小嘴还不忘着要说上那么几句话。 “公主,请您在我身后不要乱跑。”云程侧目说道,一边用剑切断着各处不断飞来的箭支,另一只手又护着楚天馥连连后退,躲进巷子中被废弃的阁楼之中。 “自然是不会!”楚天馥拉着云程的衣衫说道,周围的飞箭不间断的向他们袭来,云程因护着她手臂上已被利箭划开了衣衫,也划破了手臂。 他们顺利的躲进了这废弃的阁楼中,这里本是有人居住的巷子,但百花巷要扩大其地基,便向周围居住的人家以大价钱卖其房屋,正处于拆弃状态,于是这街巷中便毫无一人。 楚天馥和云程躲进屋中后,云程便用剑将衣袖斩断,将伤口简单的处理了了一下,便又看向楚天馥“公主,对方人数足有十人左右。” 楚天馥在屋里到处翻着东西,想先到可以用来防身的东西,可这弃屋中可以用的东西都被屋主收拾走了,屋子里头也只剩下破破烂烂的椅子“可恶,只要抢到一把弓箭,那便可以与他们拼一下了。” 云程默不作声,将手中的剑握紧,仔细的听着外头的动静,那些人知道他们躲进了这栋楼中,肯定进来的,无论怎样,就算牺牲自己,都得拼死护住公主,才不枉楚天湫对于他的寄托。 他看着屋内的布置,屋中已经破破烂烂,桌椅都是损坏了的倒在地上,到处是灰尘,屋中的屋梁上到处是破布,他看了一眼在地上摸索着木头的楚天馥,又回想着她先前说的那番话。 若是....能让公主拿到弓箭,那几率便大一些...他想到了之后说道“属下会为您拿到弓箭,但是,您必须躲起来拉动弓箭,不然,会很危险。” 73.刺客 “好。”楚天馥应道,随后她又一阵疑惑“不过,你如何取得?” 云程将纸窗戳破,探着街巷外的情况道“我等下出去与他们交战,在这期间,我会将弓箭夺来扔至门前,您只需在这间屋内拉弓便可。” “啊?你要出去?可门外...”还未等楚天馥说完,云程便将小木窗拉起,单手撑着窗槛翻跃而出,又顺势将小窗给掩上。 楚天馥也没办法,在未拿到弓箭之时,她什么也帮不上云程,只能是等候着云程了。 屋外的街巷上,那些在阁楼之中埋伏的黑衣人此刻从阁楼之中走出,为首一位蒙面的中年男子道“主子有令,无论如何那毛丫头必须死...” 他话音刚落,从屋中出来的云程便躲在那街角之处,听此便蹲在地上拾起一小块石头往另一头扔出。 “想跑?没门!”那为首的中年男子听此动静,遂即又招呼着他手下的弓箭手道“跟我来!” 一群人便立刻往云程所在的那个方向奔去,云程后背紧贴着墙壁,在那群人越过他之时,便立即运功提剑一手提着在队伍最后面的箭手的衣领,另一只手运箭隔断了那人的喉颈,随后便将箭手身上所背着的箭筒以及手中的弓箭抢了过来,运力扔至楚天馥所待在的废弃屋子的门前。 在屋中的楚天馥透过窗子上的纸孔看到云程的这一行为,立刻溜出门将他扔过来的箭筒以及弓箭从地上拿了起来,又将屋子的门掩上“不愧是云程!” 如此大的动静,前方的黑衣人便停了下来,为首的那名中年男子转身看着那身穿着黑色衣衫的少年,少年一手提着剑,冷冽的剑上染着血,而在此人的脚边,他的部下被此人一刀割喉。 少年一副清冷的模样,眉眼之中正色难掩,他凌冽的看着他道“何人派你们来的?” 那名中年男子听此,一阵嬉笑,话语间尽是蔑视的语气“臭小子,乖乖把那毛丫头交出来,我便饶你不死,不然今日此地便是你们的坟地!” “我乃殿下的侍卫,从我握剑的那一刻起,便是与殿下共存亡。”云程看着他们说道,清冷的面容上肃意起敬。 “杀了他,再把那毛丫头找出来杀了。”中年男子听此,尽是不快道。 他话音落下,那群黑衣人便提剑而出,看似混乱的出剑,实际配合却是默契十分,在头一个黑衣人被云程击退以后另一个便从云程挥剑的空挡之时从侧边直袭向云程的喉颈,云程脚尖借力点地欲往后方退,奈何却慢了一步右手绑着绷带的地方又被割破了一道。 其他的黑衣人见此,纷纷的出剑再向他袭来,那名为首的中年男子很是蔑视的看着云程“你若识相,便交出那毛丫头和那个本子。” 右手受的伤实在是太重了,以至于提不动剑,不过...这群人倒是看低了他,云程将剑换至左手,运功使剑,剑光寒冽,每一剑所使的剑风都如此冷冽,丝毫不因为换了左手运剑后攻击速度大减,反而,比右手更为顺畅的多。 “该死!这臭小子。”见着那黑衣的小子右手受伤后竟没有变的不利,反倒是换了左手使剑,竟比他右手用剑更为快速,丝毫不拖泥带水。 于是那中年男子觉得有些不妥,他的部下有十人左右,功力身法都是相当不错的,且人数上又有压制,这黑衣小子年纪轻轻的功力竟如此高深,竟在他部下的攻击之下不相上下,甚至还略高一筹,若是再继续等下去,怕是有变数。 中年男子想到,便也认真开始看待云程了,于是从剑鞘中抽出剑,剑泛着冷光,直逼向云程。 而在与这群人打斗的云程还未注意到此人的行动,在他逐个击退黑衣人之时,他正疑惑着这群人为何突然间力气弱了几分,而在他们被击退之时的空隙中,那名中年男子突然从中而出,提着剑仅差几分便要插穿云程的喉颈。 该死,大意了!云程立刻挥剑,可是他清楚的知道,他比这人慢了,恐怕他剑还没上扬到那人胸口时,自己的喉颈早就被刺穿。 现在只能拜托您了!殿下! 与此同时,一支飞箭从废弃的阁楼中射出,迅猛犹如闪电一般的速度,刺穿了那个中年男子握剑的手臂,那人吃痛,手中的剑落了下来,云程见此便对准他的喉颈一横劈,而周围的黑衣人运功前来,将云程的招式给挡住了。 “啧,本来是对准头的,第一支箭果然手生的很。”楚天馥瞧着远处交战的云程和那群黑衣人说道,若是距离再近些,那便能一箭爆头了,真是可恶。 “给我杀了他们!”那受了伤的中年男子将箭扯出狠狠的说道。 楚天馥继续在屋中拉着弓,垂眸看着箭筒之中,还有四支箭,而云程那还有八人,如若这四支正中那加上方才受伤的黑衣人还有四人,这样的话,云程便能轻松应对。 她这般思索道,便在废弃的屋子中来回移动寻找着较为好的视角,云程此时交战也有意的后退将他们带进射程范围内。 她来到右侧的窗前,将小窗打开,便看准了那**战的人们,神情很是认真,她用力的拉来弓,很是稳当的放出箭。 嗖!飞箭而出,正中一人的头部,将其刺穿。 她命中后连忙的蹲下,小心翼翼的从箭筒中拿出箭支继续暗中探视着,云程说她的任务便是藏好不被发现,这样才有利于暗中放冷箭,虽然行为不怎么厚道,但这也是战术。 “注意有人放箭!”方才那支箭落下后,黑衣人中有人便大喊提醒道。 嗖,又一支冷箭放出,有了人的提醒,自然是注意的多了,遂即一名黑衣人便出剑挡住了那支飞箭,而云程却巧抓时机,跃身而起,将一名黑衣人当作踏板飞跃而去,一剑便割断了那名挡飞箭的黑衣人。 而云程所动之时,便打破了那群人的阵型,也分散了他们的注意力,在他们集中在云程身上之时,楚天馥便又露出头用力的拉着弓。 74.宁瑾瑜 嗖!嗖!两支一前一后的跟随,正中两名黑衣人的头,纷纷倒地而去。 此时加上中年男子,围绕在云程身边的黑衣人只剩四人。 “该死!这臭丫头!”那受了伤的中年男子瞧见了在左侧边的弃屋之中放冷箭的楚天馥,便一阵恼意的朝着那间屋子而去。 糟了!他发现殿下了!云程看着那人的动作心中一阵着急,正欲追上时,剩下的那三位黑衣人却一直在他周围穷追不舍。 楚天馥立刻将小窗给关上“糟了糟了,被发现了。”她急忙的在屋中找着可藏身的地方,随即看到屋中到处挂的带着灰的帷幔便有了主意。 中年男子一脚将屋门踢开,随即便瞧见了楚天馥站在那儿双手举起。 “那个,不打了...你是来寻那本子的吧,我给你成了,但是你得放了我。”楚天馥举着双手一副无辜的模样说道。 “臭丫头,算你识相!赶紧把东西拿出来,我还能考虑饶你一命。”中年男子虽是这般说道,但心中对她却是恨极了,手臂上的伤还在疼痛着,这臭丫头在暗中放冷箭不仅伤了他,还让他死了那么多弟兄,岂会就这样饶她,定让她死的凄惨! “我这就拿于你,你行行好,就放了我和我家侍卫吧。”楚天馥蹲在地上,在那一堆木头下不知在翻着什么东西。 中年男子见此,又看了一眼旁边扔在地上的弓和已经空了的箭筒,便也觉得她也耍不了什么花招,随即不耐烦道“赶紧拿来!” “好好好,这就给你嘛!”楚天馥从地上起身,对准了那人的眼睛将方才在地上弄好的一堆灰沙将其扔出。 “臭丫头!!!”那人眼睛被抛进了沙子,遂即跌跌撞撞将手中的剑扔下来双手捂着眼睛怒吼道。屋中地上杂乱的东西太多,他失了视觉,一时便被那废弃的木头给绊了脚摔倒在地。 楚天馥将屋梁上那些带着灰的帷幔扯了下来,套到了那人的身上,遂又拿起那些烂椅子的木头狠狠的在那中年男子身上砸着“杀我?杀你小姑奶奶?你怕是做梦!今你姑奶奶非要打死你个王八蛋不成!” 她手中的动作很是迅速,重重的打着那个中年男子,遂即瞧见他不动了后,以为这人昏了过去,便轻轻的拍了拍手,转身便出了这屋子的门。 楚天馥站在门前距离几步的位置,将身上裙衫上的灰给抖了抖,随又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哎呀,脏死了,一身的灰。” 而在她身后,在屋内,那倒在地上的中年男子手指动了几分,他扯掉身上盖着的帷幔,此刻他视觉依旧是有些迷离,不过能看得清,那猩红的双眼一股阴狠,看着门前站着的楚天馥一股子的恨意,拾起旁边的剑便跃身刺向她。 楚天馥还没察觉到危险,只是觉得云程怎么还未好,难道那三人的功力高深莫测不成? 云程本是担忧的很,只想将这三人甩掉去营救楚天馥,瞧见那小姑娘安然无恙的出来了,但身上却脏兮兮的带着灰尘,也便松了一口气。 正当他欲专心之时,便瞧见了在楚天馥的身后,那中年男子提剑跃身而起“殿下小心!”他大声的喊道。 云程因分心,随即被那三名黑衣人再次缠住,腹部被人割了一刀,他吃痛着连连后退,却又想赶向楚天馥所在的地方。 楚天馥一转身,便瞧见了方才那中年男子提着剑超自己袭来,他眼睛因进了沙子而猩红,可那脸上的愤怒阴狠却怎么也抵挡不住。 剑只差半米就刺向她,她连连后退,可那剑却哆哆逼进,紧接着只差那么几寸就要刺向她的喉颈,她突然开始害怕极了,闭上眼睛大喊道“哥哥!” “喊谁都没用,去死吧!”那中年男子奋力一击。 而就在此时,一道紫衣袭来,那人袖子一挥,将楚天馥拦腰抱着后退了几分,腰间上搭着温存传来,身后靠着那人温暖却又可靠的胸膛,楚天馥便一下安心了下来,扬起小脸抬眸看着那个救了她的人。 映入眼帘是那紫衣锦服,那人纤细白净的脖颈,那线条韵律十足的下颚线,依旧是那双熟悉的桃花眼,眼下是那粒若有若无,淡漠的泪痣,从这个角度看向他又是一种别样的韵味,在这般情急之下她竟又失了神,宁瑾瑜总有这种能力,让人目光不自觉就便跟随着他,甚至连带着胸口处也不禁的为此跳动了几分。 她似乎在此刻听见了铃铛声,仿若话本中所说,在这世上你与另一人之间相系着一根看不见摸不着的红线,而在你与他靠近之时,叮当,红线上的铃铛响了,那便是你的有缘人。 她见宁瑾瑜垂眸望着她,原来他的睫毛是长这般纤长浓密,她心想道。宁瑾瑜的眼眸染着些许戏谑的笑意,朱红的薄唇微微上扬道“哥哥接住你了。” 听见他这般话,楚天馥那漂亮的小脸上震惊了几分,他竟自称为''哥哥''...不禁一阵慌张,要知道除了喊自己血亲的兄长为哥哥外,其他唤''哥哥''的行为,都是那些有情意之间的情人儿。 宁瑾瑜莫不是因为是南疆人不知此事?她心中更为小鹿乱撞,可又生怕宁瑾瑜瞧出什么,便慌张的道“你不要乱说,你哪是我的哥哥...我只是...” 她话还没说完,方才那名中年男子见着本要得手杀了的毛丫头却被这半路出来的小白脸给救了,遂即一阵恼怒直接挥剑上前。 “宁瑾瑜小心啊啊!!”楚天馥此刻是被宁鹰揽在怀中,说到底她在前面替宁鹰挡着,她慌张的喊道宁瑾瑜小心并不是为他担心,隐藏的意思是''宁瑾瑜你小心看着点啊那个人要杀我了,啊!我不想死啊!'' 宁鹰笑着看着她一眼,桃花眼笑意如春日中的一滩春水,愈发让人沉沦,而转向那袭剑而来的中年男子眼神焕然一变,锋利冷冽,那妖冶的面容变的如此冷漠,他左手抬起遮住了楚天馥的眼眸,而右手袖中手背上立刻弹出一道玄黑幽冷的小剑,他右手一挥,竟轻而易举的斩断了那中年男子手中的剑。 75.宁二哥哥 在那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宁鹰再次一挥,桃花眼中愈发的狠辣,竟轻轻的一过那人便头颅着地。而宁鹰身上竟一丝血迹都不沾。 听见扑通倒地的声音,楚天馥便好奇的问道“他死了吗?”此刻她依旧被宁瑾瑜捂着眼睛,看不到任何东西。她不懂宁瑾瑜为何要捂住她的眼睛,难道是有什么看不得的吗? 宁鹰将手背上玄黑的短剑给收了回去,并搭在她肩膀上让她转了个身,方才将捂住她眼睛的手给收了回来笑道“别回头看,如果你不想看了做噩梦的话。” 在身后传来宁瑾瑜的声音,宁瑾瑜那带着笑意的声线,且在耳边她能感受到宁瑾瑜那温热的气息,她不禁心中更是咯噔一下,愈发的心猿意乱,耳根子也悄悄的红了。 “多谢。”她垂下头说道,声音也有些小声,但在宁鹰听起来却是一副软绵绵的模样。 “走吧,你不是要去寻一个丫鬟吗?”宁鹰从她身后跨了一步与她并排,桃花眼侧目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的模样说道。 “你怎么知道?”楚天馥听此,遂一副惊讶的模样看着他,那鹿儿一般的眼眸望向他的时候还一阵呆愣。 宁鹰嘴里勾起笑容,瞧了她一眼,桃花眼染着笑意,负手而道“若去晚了,那丫鬟可是要被灭口了。” 他话音落下,便也提醒了楚天馥,楚天馥便一下子反应过来,对的此刻正事要紧。 而此时由于无言的赶到,也帮了云程解决了那三个黑衣人,云程看着楚天馥与另一个紫色锦衣的少年站在一起安然无恙的模样,便也松了一口气,随后将剑收起双手抱拳看着无言道“多想阁下出手相救。” “主子的命令,我也是按吩咐行事。”无言也将剑收起,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 “殿下,您没事吧”云程急忙的赶过去,将楚天馥护在身后,又仔细的打量着宁鹰,此人气度不凡,再者方他可是瞧的一清二楚,这人仅仅是用袖中暗藏的短剑一刀便断了那人的头,着实狠辣,虽是救了他与殿下,但难不准有别的主意。 楚天馥瞧见他身上的伤,小脸上便也一阵担忧,“我哪有什么事,倒是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 “不过云程稍微再等一下好不好,现在要赶去找那个丫鬟,等回了宫中,我再替你上药。”楚天馥一时又想起要找的那个叫牡华的丫鬟,可又看着云程身上的伤很是心疼,一时不好抉择,便这般说道。 “请殿下不要担忧属下,还是正事要紧。”云程抱拳说道,面容冷峻不卑不亢。 宁鹰听此,妖冶的面容上竟有些不悦之色,哪有主子给属下亲自上药的道理,再者,如若他没听错的话,这侍卫叫云程?姓云? 云程,云凛然?难道有所关联? 待一行人赶到城门外时,又面临着一个问题,婉妤站在那手中牵着一匹马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殿下...那租马的掌柜说只剩这一匹马了...” “这...”楚天馥看了一眼与她并行的几个人,云程,此刻他伤的也挺重的,两人共驾一匹马恐怕也有些不妥,而中间那个冷清的侍卫不知道叫什么排除掉吧,再望向宁瑾瑜时,对方对上她的视线,桃花眼似笑非笑道“与我一起?” 叮当,她又听到了那铃铛的声音,那人一身紫衣,如此美好繁华,他笑起来的时候往日中那深不可测的模样好似从未有过,仅仅是笑意盈盈如春水一般的绝美公子。 “还是不了,男女授受不亲...我与婉妤去吧...”楚天馥连连后退了几步,并且眼神也在躲避着他。 小姑娘慌张的模样莫名的可爱几分,那稚气却又脱俗的脸蛋上神色慌的很,连那星辰大海般好看的眼眸都如同那刚出生不久的小鹿儿一样,显得稚嫩却又可爱。 婉妤被点到名,遂也一阵慌,殿下您忘记奴婢不会御马吗?奴婢可是连怎么上马都不知晓阿... “怎会。”宁鹰上前几步,与她靠近了几分,他微微的弯下身躯与小姑娘对上视线,妖冶的面容上染着笑意“你方才不是唤我哥哥来着,你与阿言相识,阿言唤我二表哥,不如你便唤我一声二哥哥,宁二哥哥,如何?” 二哥哥,宁二哥哥...竟如此亲切,楚天馥胸口处小鹿简直要跑出心里头那扇小窗了,她脸此刻红扑扑的,脑子也在嗡嗡响。 “你...别闹了...”楚天馥显得更是慌张失措。宁瑾瑜的脸近在咫尺,那双带着笑意的桃花眼弯眼笑着,眼下那颗泪痣是如此的清晰。 究竟是铃铛在响还是她心在砰砰的狂跳,她一时竟分不清了。 一旁牵着马的婉妤便也红着脸的立马转过身去,这样的场面实在是太...羞人了。而且好像这位公子有些眼熟,莫不是哪位世家的少爷?竟生的如此好看。 宁鹰笑着,越过她,从婉妤手上拿着牵着马的绳子,婉妤也不知为何竟神差鬼使的便听从了这穿着紫衣公子的意,竟将马绳交与给了他。 只见宁鹰轻松便骑到了马上,动作行云流水,那紫衣一动宛若无边的星河,而他跨在马背上,胸膛正直,桃花眼垂下几分盯着楚天馥,竟有几分让人肃然起敬的模样。 “想上来吗?”宁鹰饶有趣味的说道,一阵戏谑的神情。 “这是我租来的!你无赖!”楚天馥一时气急败坏的说道,宁瑾瑜也太无耻了些吧。 “现在我手上,便是我的了。”坐在马上的宁鹰,高高在上的看着那小姑娘,桃花眼中笑意满满。 婉妤看着手中的银两呆愣在原地,一时也不知该接呢还是不该接,遂纳闷的看着自家小公主。而后者也是一件惊楞,这一对主子竟如此强买强卖? 无言的行为,显然让宁鹰更为满意,桃花眼眼中的笑意愈发明显“钱也给了,这声宁二哥哥你叫呢,还是不叫?” 他那般笑起来看着她,还说出如此乱人心弦的话语,如此语气,语气神态。馥儿啊馥儿你怎么如此不争气呢,她在心中暗暗骂着自己。 76.悄然升起的情意 “你若再在此磨蹭,那丫鬟小命可不保。”宁鹰好心的提醒她道,瞧着她那扭捏磨蹭的神情,竟好玩的很。 楚天馥听此,有些动容,万一那叫牡华的女子死了怎么办。 “来,小馥儿,叫二哥哥。”宁鹰伸出手,桃花眼似笑非笑着,妖冶的面容表情玩味的很,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眉眼不自禁的轻挑的一下,显得又妖冶又痞气,让人便不自觉的陷入他的一举一动中。 “二哥哥...”楚天馥小手搭上他那双修长又白皙的手上,垂着眸很是小声的说道。 “你说什么?二哥哥没听清。”宁鹰假装着没听清的样子,故而又戏谑的笑着说道。 “二哥哥,宁二哥哥。你就饶了我吧。”楚天馥本是有些懊恼的抬眸看他,但一抬眸对上他眼神的那一刻,扑通扑通,小鹿在到处乱撞。 懵懂时期的情意暗悄悄的,不知不觉的便悄然爬上了脸颊。 “真乖。”宁鹰笑着说道,与此同时也将她一并拉上了马,让这个小姑娘坐在他前面。 楚天馥一时还未反应过来,便发现自己已经被他拉上马,而且还是她坐在宁瑾瑜前面,宁瑾瑜拉着马绳...那姿势好像是将她拥入怀中...而且竟靠的如此近,宁瑾瑜似乎是不喜欢用香料,像一般的世家子弟,身上总会有名贵香料的味道,比如皇兄与哥哥来说,他们身上便有些龙涎香。而宁瑾瑜,倒是冷冽的很。 她思索了后,便看了一眼婉妤与云程道“婉妤,你与云程去附近的药馆中疗伤,半个时辰后在此等我就好。” “好,请您小心。”婉妤应道,便也嘱咐了她。 这位公子她都没见过他几次,不过,看样子殿下好像是很信任他的。莫名的便有一种心安的感觉,好似自家殿下与这位公子在一起的时候便不会出什么事。 云程听此,看了一眼马上的那两人,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后便也转身跟着婉妤走了。 自家的小宫人和侍卫走后,楚天馥看着那一副冷冷清清的抱着剑站在那儿的无言便好奇道“他也与我们一起吗?” 身后传来宁瑾瑜的声音,低沉却又富有磁性,阵阵扣人心弦“无言轻功很好。” “啊?...”楚天馥还没反应过来,宁鹰便驾马奔起。 “你知道怎么去吗?”楚天馥瞧着他问也不问一句那牡华所居住的地方,便好奇的问道。 “你觉得呢?”身后传来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楚天馥便立即反应过来了,还有什么是宁瑾瑜不知道的事呢?真是多此一举了。 成王府 一名普通百姓打扮的男子拿着一张令牌展示给门前的守卫的侍卫,侍卫见此后便叫了府中的小厮将他带往内院。 经过府内的中堂直达这王府中的王妃所居住的院子,成王妃许雨柔由府中的大丫鬟搀扶着,来到了院子内的小亭子处,见着那男子后,便坐了下来,悠哉的接过身旁丫鬟递过来的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道“本王妃不是说过了,没什么急事便不必来王府。” 男子将方才发生不久的事情告知她,不仅是楚天馥去百草堂得了那个买朱砂木这一药的名单,且派去刺杀夺名单的人皆被杀害,一个不留。 “并且...王妃,方才不久,她已和一名男子驾马出城了。”男子禀报着,都不敢抬头看成王妃的脸色。 果然,许雨柔听此,手中的茶杯便哐的一声落了地,身边的丫鬟也一惊,欲上前替她擦拭水渍之时她却一拦,模样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只是声音有些许冷意“你说,她们只有两个人去寻了牡华?” “王妃娘娘,奴才看得清清楚楚,确实只有二人。”那男子说道。 许雨柔紧捏着衣衫,温婉的面容有着一股狠辣的模样“你派多一些人,不论如何将牡华杀了,绝不能让她落到王室手里,若是有必要的话,杀了那公主也无妨。” “是。”男子说道,便急匆匆的退了下去。 他离去了以后,许雨柔看着地上那破碎的茶杯,一阵恼怒的神情。一旁的丫鬟见此,便小心翼翼的说道“王妃,恕奴婢多嘴,只是奴婢想不通,为何一开始您不直接了结了那牡华,而放她出府呢?” “牡华之前是我的大丫鬟,王爷也面熟的很,若是处死了她定让王爷生疑...”许雨柔瞪了她一眼说道,随即又想起宫里头那位,便也一阵阴狠“二十年的夫妻感情,王爷的心中宫里那位始终是比我重要。” 若此次那丫头得了证据,证明了是她往皇后酒杯中投毒...那不仅是圣上的怒火,连她的丈夫也不会保她...她的郢儿和月婵...想到这,她眼中的神情更为坚定,一定,一定不能被这小丫头给找到证据。 城外几里处。 在这山野之外,有一间小小的木屋坐落于此,宁鹰拉着马绳将马儿停了下来,随即便轻松的下了马,动作优雅至极,他下了马后便瞧着还在马上的楚天馥,桃花眼一阵笑意“需要二哥哥扶你吗?” 楚天馥又想起方才在城门口唤他着他的那两句,二哥哥,宁二哥哥。一时觉得羞愧不已,便闷着一张小脸道“不用,我自己下来。” 宁鹰瞧着她有些笨拙的举动,眼间的笑意更为明显,他记得在邀明楼的时候她与她那双生的哥哥共骑一匹马的时候,下马的举动并不像现在那般呆愣,动作轻松又流畅,一瞧便是擅长于马术的人。 为何如今倒是显得有些呆呆的呢? 正值十八的少年也未察觉到自己为何要琢磨这种切不实际的小细节,也许是在这之中发现什么。 那小他三四岁样子的小姑娘一切有关于她的举动都让他觉得有些好玩,好玩到他已经忘记他明明不喜与人触碰,明明在此之前,他会因为这个小姑娘醉酒扑到他怀中而恼怒... 如今这般笑意盈盈的模样,一时他甚至未察觉,之前的恼怒是因她触碰了自己恼怒...还是因为那日感到了从未出现的情绪而恼怒呢。 77.悄然升起的情意2 楚天馥也烦的很,怎么会,好像自己在宁瑾瑜面前老是出丑,看着那人一身紫衣一副笑意盎然模样,说实话,那副面容不似世间能有的容貌,他又酷爱穿紫衣,总有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好似...好似很虚无缥缈一般,也不知她与宁瑾瑜之间能这般相处多久,在他身边总会有一种很不切实际的感觉,好像某一天,他会突然消失一般。 两人还未发现她们之间异样的缘分,宁鹰将此当做乐趣好玩,而楚天馥不至于心中对与他的感情那是什么,年纪还小的她只能将这种情感当做全是宁瑾瑜在偷偷的作怪。 而此刻,那间木屋的门打开了,一位身穿着浅绿色衣裳的女子端着小木盆走了出来。 楚天馥和宁鹰同时望了过去,那名女子看见他们便立刻转身回了屋子,紧紧的将门关住。 “是牡华!定是她!这般心虚的反应,定是有鬼。”楚天馥有些欣喜的说道,正常人是不会这样的,而牡华的反应肯定是知道什么。 “她都躲进屋子关了院里的大门,你要怎么进去?”宁鹰瞄了一眼那兴奋的小姑娘,漫不经心的说道。 楚天馥听此,随即便一副讨好的模样看着他,那星辰大概般的眼眸如同鹿儿一般灵动万分,她笑的可是灿烂,小虎牙一不小心又露了出来“我听讲话本的先生有说过,你们习武之人能一掌便震碎那大门,若是不成,那便轻功翻进去?你不是经常溜到我宫里头嘛,我瞧你能你轻功定是世上无人能及。” 她这般讨好的模样和话语,一时让宁鹰笑意更为明显,桃花眼中倒映着那个像小猫儿一样讨好她的小姑娘,朱唇弧度微扬“这样私闯民宅,实在是不符合我的行为,不过既然这般讨巧了,那我岂能不依你?” 他这般说着,显得他是个正人君子一般,楚天馥倒是几分无奈,敢问你闯我宫里,还溜进我的闺房那就不叫擅闯民宅了?再者你连公主的寝宫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普通百姓的宅子,你宁瑾瑜还不敢进不成? 真是狡猾又无赖。 “是是是。那便请吧。”虽是这般想着,但谁让她有求于宁瑾瑜呢,一时便笑脸迎合着他。 桃花眼中笑意到达眼底,望向人的时候如沐春风。小姑娘在想什么他怎会不知,估计在心里头不知怎么骂他了,只是面容上不得不讨好他的模样。 不过,她倒是提了好意见。 于是宁鹰便一手揽上她的腰,手掌间传来小姑娘柔软的触感,他一时有着愣了一下,随即便恢复了过来。 “你...你干嘛啊!”腰间突然被他揽住,楚天馥一时便慌张了起来,红晕悄悄的怕上了耳根。 宁鹰不语,将她揽入怀中,随即便轻轻跃起轻松的进道了这院子中,随后便意味深长的瞧了她一眼,松开了揽住她腰的手道,“不是你让我用轻功的吗?” “那你也不提醒一下...突然间这样...我还以为要干嘛呢...”楚天馥有些不自在嘟囔着。 宁鹰突然间表情严肃了起来,示意她不要出声,随后便立即运起轻功跃到这间屋子之后,果然,那名叫牡华的女子此刻已是收拾好包袱准备从这后门中跑出。 一瞧见宁鹰站在她面前,她的面色便更显得慌张,正欲跑的时候,没想到下一秒宁鹰便拾起了一旁的木柴砰的一声直接砸到她的头上,下一秒她便晕了过去。 楚天馥连忙的跟随他的步伐赶来,刚好瞧见了那一幕,果然...就那天他那样对楚月婵讲话她便觉得宁瑾瑜就不是个会怜香惜玉的人,就算要截住人不要人家逃跑也没必要扔木柴砸人家的头吧... 而且这都被他砸晕过去了,宁瑾瑜这下手是有多狠... “你砸晕她干嘛呀,不是说还得问她是谁指使的吗?”楚天馥无奈的看着那穿着紫衣显得优雅又散漫的人说道。 宁鹰听此,并未觉得自己做的有所不对,那张妖冶的面容看向她时,神情还异常的认真“谁让她要逃跑,情急之下,这是唯一的办法。” 唯一的办法?这位大哥,您不会动动您金贵的手将她给提回来吗!您不会再委屈一下多动一步将您方才在那把特酷的短剑亮出来要挟她吗! 啊真是...偏偏宁瑾瑜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她便一阵头疼。 “那你说,现在她晕过去了怎么办嘛。”楚天馥说道,那鹿儿一般的眼眸看向他时一阵无奈。 “办法倒是有。”桃花眼望向她的时候带着些许笑意,偶然间那眼中还闪过一丝异样的神情。楚天馥瞧见他的目光正纳闷的时候,只能见某人的声音再次传来“你去取一盆水来,浇醒她。” 巨大的疑惑在她脑中炸开,一盆水,浇醒她?感情您是真的一点都不会怜香惜玉啊。 “噢噢...”虽是这般想着,但楚天馥莫名的在他那笑意盈盈的桃花眼的注视下,竟照做了。 她走到屋中,屋里实在是有些破烂,虽然整理的倒是干净,但总感觉还是让人有些不适,她拿起一个小木盆便在那水缸中取水。 “奇怪...我堂堂一个公主,怎么宁瑾瑜说什么我便照做了,这不是给他当小丫鬟了嘛!”她打水的时候突然想到不妥之处,便有些赌气的将打水的小木勺扔进那水缸之中。 “再说,本来就是他莫名其妙要砸晕别人...怎么我老给宁瑾瑜打下手啊...没出息!”她又想到自己竟莫名的听从宁瑾瑜也一阵烦闷,好歹她也是西齐的王室,西齐的小公主。宁瑾瑜顶多也是南疆的南小亲王,按品级来算就算是不高他一品,那也是算平级吧。 难道他在南疆,也是这般毫无礼数的?还是说,她比较好欺负,是看起来好欺负? 想到此处她便对着水缸里自己的倒影左右晃动着脸颊看着,水中的少女眼眸宛若初生的鹿儿一般,灵动清澈万分,俏而挺拔的小鼻,红润的朱唇,虽生的稚嫩,但也能瞧出是个美人的小模样。 78.证据 那双眼眸,她在望着自己水中的倒影,看起来确实软绵绵的很好欺负...她情不自禁的对着那倒影做了个她认为很凶的表情,随即便一阵开心。 “还没好吗?”屋门外传来那个人低沉却富有磁性的声音,楚天馥一听,随即便赶紧将那装了水的小木盆给端了起来连忙起身“来了来了。” 楚天馥将小盆给端了出去,宁鹰接过小木盆,便将盆中的水直接便倒到了牡华的脸上,眼神,动作,都冷漠至极。 那名叫牡华的女子被冷水这般一浇后,随即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妖冶的面容,那如眼神一般的脸庞仅仅是望人一眼便让人觉得惊心动魄,那双魅惑的桃花眼里却宛若寒冬一般,让人觉得一阵冷冽。 “看样子,你是知道我们为何而来。”宁鹰说道,漫不经心的将手中的小木盆一扔,随后又掏出一张手帕擦了擦留在手上的水。 他的一举一动都这般的优雅,可在牡华看来,这穿着紫衣的美少年,那美好的面皮之下,不禁让她感到一丝畏惧。 牡华不敢说,毕竟眼前这两位还不知道是谁,而她先前的那位主子,她可是畏惧的很。 楚天馥将药草堂掌柜给她的小本拿出来,翻到记载着她购买朱砂木的那一页说道“这是从药草堂掌柜手里拿来的,你,也就是牡华,在清明前一天到药草堂购买了朱砂木。” 她一边说,便一边翻阅着先前记载的名单“你说巧不巧,在你买了之后,恰巧第二日皇宫祭祖仪式,便有人在皇后的酒杯中投了这一味毒,而我翻阅这先前的名单,也只有你的时间是符合的。” 楚天馥说道,将小本一盖,眉眼之间神情一转,暗藏锋芒的看向地上的牡华“说,是谁指使你陷害皇后的!” 牡华躲避着她的目光“我与皇后娘娘无冤无仇,这么大的罪名,民女可是担当不起,民女母亲久病缠身,母亲已无生存下去的念头,我只不过是顺了母亲的意去药草堂买那一味药用来了结我那可怜的母亲罢了。” “哦,是吗?”楚天馥说道,鹿儿一般的眼眸望着落在一旁的包袱,方才牡华与她讲话的时候便躲避着她的目光还一直有意无意的撇向一旁的包袱。 于是她便在牡华不安的目光下靠近那包袱,正欲打开之时,牡华便开始有所动静,而此时宁鹰见此,袖子中暗藏的短剑而出,轻点着牡华的额前“不想死的话就别动。”桃花眼中寒意见底,那高傲的神情在那张妖冶的脸上游荡,穆然间有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瞧见宁鹰的动作,楚天馥心中便也莫名的安心下来,于是便打开地上那包袱,随着她的举动,牡华眼中的不安愈上了一层。 在那麻布的包袱下,竟有着一堆的金银珠宝,如此价值不菲的东西怎么在一个普普通通的丫鬟手中。 “你一个普通的百姓,怎会有这么多的珠宝首饰?”楚天馥蹲下来翻着那一堆的珠宝,瞧见了大部分的珠宝,在其微小的地方有着特殊的印记,她又仔细的拿起观看,如此花纹,若是记得没错的话,这是宝钗阁中的首饰。 于是她便看着牡华道“你可知这这里的首饰大部分都出自于定京城中的宝钗阁,而宝钗阁的首饰向来是供于世家贵族。” 牡华听此,便看向楚天馥手中的簪子,这些都是那位赏赐与她的,而她在那位身边当丫鬟的时候印象中是记得那位最喜好的是出自于宝钗阁的首饰...如今被楚天馥这般提起,牡华便觉得事情快要被这两人给发现了。 但由于那位带给她的恐惧更为深,迄今为止,她依旧还在狡辩着“这些都是我家传的珠宝,什么宝钗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楚天馥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神情带着来自上位着的高傲“同药草堂一样,宝钗阁也是记有名单,我只需拿着你这些首饰去宝钗阁走一趟,便知道这些是做与哪个世家的小姐或者夫人。有了这两样证据,你和你背后的主子便也坐实了这个罪证。” 看着眼前那两位的神情,如此不凡的气度,牡华感受到了失态的严重性,当日帮那位做这件事情的时候,牡华也是惶恐万分,往一国之后的酒杯中投毒,她从未敢做也不敢想,但那位将那堆珠宝拿出来的时候并且承诺定当替她掩护之时,牡华便出了这个头。 在祭祖之事过后,传来的消息是宫里头铃贵嫔的被人杀害的消息,而并非是皇后的消息,一时间她便开始慌张了起来,没有消息比传来消息更为恐怖,她恍惚的度了几日后便想着要远离定京,没想到今日,便来人抓她了。 说出来...会不会从轻处罚?牡华想到,正欲开口之时,忽然间一支飞箭快速袭来,速度快的让人措手不及直逼牡华。 宁鹰警觉,收起了袖中的短剑,在箭只离牡华一毫米的距离的时候出手握住了那支飞箭,随后单手注力便将那支箭甩了回去,砰的一声,似乎是命中了人。 而同时院外传来剑出鞘的声音,仅是一下,便又消失了声,楚天馥有些紧张的看着那扇门。莫不是追兵进来了?怎会这么快。 那扇门被打开,无言拖着一具黑衣人的尸体而进来,黑色的玄衣上隐约的带着些许血迹,而地上被他拖着的那具尸体,那人的手臂上还穿着一支箭,正是宁鹰方才掷出的那支飞箭。 “主子,属下办事不利,竟漏了一人。”无言双手抱拳说道,语气都充满了自责。 “不碍事,毕竟看样子你也对付了不少人。”宁鹰看了一眼他身上的衣裳,上面隐隐的带着些许血迹,双手负在身后说道。 “估摸约二十余人左右,在这两里处的竹林遇到,属下本想留个活口问话,奈何这些人一旦被我擒住便自己咬舌自尽了。”无言说道,俊脸上一副清冷的模样。 79.幕后之人的秘密 “二十余人,莫不是与在城里那十余人是同一伙人?”楚天馥听着他们的对话,遂便瞧着宁鹰问道。 宁鹰看着她,微微的点了点头,示意她说的是对的。 楚天馥便立即会意,便指了指地上的那具已死去的黑衣人说道“那方才,这个人是为了封口而杀人灭口咯。” 她说道此处,稚嫩却又漂亮的小脸上洋溢着光,望向牡华的时候眼眸灵动清澈的很“你想想啊,你的那位主子都要杀你灭口了,方才那支箭感受到了没,若不是这位爷,你早就成了箭下亡魂,我倒是很佩服,你的主子都要弃了你,你竟还为她守口如瓶。” 牡华看着地上那具尸体,加上方才楚天馥那番话语,心中的那份坚定早已经被瓦解,她连忙爬着跪下宁鹰和楚天馥面前,红着眼眶一脸恐惧的说道“两位小姐,少爷,求求你们,我招,我全都招,请求你们放我一条生路吧...求求你们...奴婢,奴婢也是被逼迫的啊...” 宁鹰看着那求饶的牡华,桃花眼之中一阵冷意,被逼迫?被逼迫能得到这般的好处,妖冶的脸上对此一阵不屑。不过,毕竟决定权在与旁边的小姑娘手里。 楚天馥看着牡华求饶的模样,毕竟也是小孩子,母亲也没出事...那般凄惨模样她竟有些于心不忍“我是当今的六公主,你若如实招来,我尚在父皇面前保你一命...” 牡华听此,流着泪水的眼眶一阵欣喜,遂即向楚天馥磕头道“多谢公主!多谢公主开恩。” “不过你也别高兴太早,毒害当朝皇后那可是大罪,你虽免了死罪,但活罪难逃。”楚天馥看着她说道。 “奴婢知错了,多谢公主开恩!”牡华又再次磕头道。 “你且先告诉我,是谁命令你做此事的。”楚天馥问道。 牡华抬起头,望着那小姑娘,起先面部的神情有些惶恐,后似乎想通了什么,便像做了决定一般的道“奴婢先前是成王府中的丫鬟,一直在成王妃身边服侍,此次这件事是成王妃命奴婢去做的?” “成王妃...”楚天馥紧皱着眉头想着,那是楚月婵的生母...可是,她毒害母亲做什么... 牡华见她面容上有些不信她的神情,便也着急了“公主,奴婢说的句句属实,成王妃对皇后娘娘是有芥蒂的!因为...因为成王一直心属皇后娘娘,王妃娘娘一直知晓此事,此次她趁着陛下与成王出宫之际便差奴婢去药草堂买了此味药。” 她此番话信息量太大,不止连楚天馥都震惊,连一旁的宁鹰都被惊讶了几分。 牡华见他们震惊的神情,便又再次喊道“公主,奴婢说的句句属实阿,奴婢先前是伺候王妃娘娘的贴身丫鬟,而在王妃娘娘院里头伺候的丫鬟们都知道,王爷是心属皇后娘娘...因此,王妃娘娘对皇后娘娘心中早已记恨许久...” 见牡华又要再次出声说道的模样,楚天馥连忙制止了她“好,我知道了,你容我...缓缓。” 说真的她实在是不知道这件事情,成王是她的皇叔,皇叔爱慕母亲,这件事情宫里头可未曾有什么风声,就连家宴的时候,她也未察觉到皇叔对母亲有什么感情,再说,若是真有,依父皇的性子,他怎会不知晓... 如今证据都指向成王妃,宝钗阁的簪子绝对不会有假,莫不是,真如此? 只不过,她看了一眼身旁的宁鹰,少年一身紫衣,风度翩翩,器宇轩昂的模样,王室的这种事情竟以这种方式让他给知晓了。 “你放心,此事,我只当从未听过。”似乎是察觉到了楚天馥的目光,又或者是从她的目光中能探出她的心思,那人那双桃花眼望来,神情不再嬉笑,倒是有几分认真的模样说道。 “多谢。”楚天馥很是感激的说道,毕竟她是西齐的王室,而他是南疆的南小亲王。虽是交好,但也是异国人,而此刻这么隐晦的事情竟被他以此方式知晓,不管此事是真是假,这些都关系到王室的颜面以及她母亲的名誉,于公于私,楚天馥都不希望此事被张扬宣传出去。 “你与我一同回宫在父皇面前将事情再陈述与他,切记,不可说成王爱慕皇后之事,否则,我也保不了你。”楚天馥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牡华说道。 “是,奴婢谨记了。”牡华磕头道。 待一行人赶到城门口时,天色已有些渐晚了,婉妤和云程早已在此刻等候了多时。瞧着天边渐渐的暗了下来,婉妤此刻显然是有些着急。 “云侍卫,你说公主这怎么还未来啊,说好让我们再这等半个时辰,这都快一个半时辰了,莫不是她与那位公子出了什么事吧。”婉妤站在马车前来回的走动着,时不时还踮起脚望着前方,一副着急的模样。 她真的怕自家小公主出什么事情,若是出了事,她几条命都担当不起阿。 云程倒是并不着急,那穿着紫衣的少年与他的侍卫感觉身手功力皆是上乘,单单那个清冷的很的侍卫,云程觉得若是与他对打起来,估计他得输,而那紫衣少年,虽是未看过他怎么动手,但此人深不可测隐藏的很好,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若是他没什么异心,公主便能安然无恙,再者,云程有看到楚天馥望向那紫衣少年的眼神,那是一种信任的眼神,在不经意之间的流露。 “来了。”在云程想的同时,他便看见了远处熟悉的那个小身影,便说道。 婉妤听此,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不远处,有一紫衣的俊美少年牵着一匹马,马上坐着的便是她家的公主,而在这一人一马身后,还有着一位冷清的黑衣男子牵着一个被绳子绑着的女子。 “公主,您没事吧,奴婢可担心了。”婉妤连忙走过去,看着她说道。 “我们只有一匹马,所以回来的路上耽误了些。”楚天馥从马上下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说起来也真是大意,方才来的时候她与宁瑾瑜共坐一匹马,而回来的路上她们一共有四人。宁瑾瑜便直接让她坐那匹那,由他牵着马儿走,后面他的侍卫便拉着被绑起来的牡华。 80.见父皇 “您没事就好,天色已晚,公主我们还是早些回宫吧。”婉妤看着她说道。 “好。”楚天馥应道,是该早点回宫中了,毕竟还得将牡华带到父皇面前作对证呢,她就不信,她收集了这般的证据,父皇还能怎么办,用佟公公一人便潦草结案,母亲该有多寒心。 应道后,她便看着一旁的宁鹰,扬起漂亮的小脸笑着道“此番多谢你相助,改日我便请你吃定京城里最好的菜肴。” “这倒是不必。”宁鹰看着那笑的如繁花一般的小姑娘说道,瞅着她一阵失意的模样,他便又想起了那日在皇宫之中她与她的兄长坐在屋檐上的时候...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桃花眼一阵笑意,望向她的时候,那深不可测的眼底似乎也染上了一层温柔“我听闻你厨艺很好,尤其是烧鹿筋做的很不错。” “你怎么知道?”楚天馥愣了一下,漂亮的小脸上一阵狐疑的看着宁鹰。 这宁瑾瑜是怎么知道的? 眼前的紫衣的少年笑而不语,妖冶的脸上俊美万分“下次,便用这个犒劳我吧。” 还未等楚天馥有所回应,下一秒宁鹰便转身而且,一旁的无言见此,将手中绑着牡华的绳子递给一旁的婉妤,婉妤连忙接过,随后无言便也跟随着宁鹰而去。 夕阳西下,那紫衣少年的背影如此的...如此的慢慢溜进了某个人的心门。 “我们也走吧。”楚天馥看了一眼那人的背影后,便进了马车之中。 成王府 “娘娘,王妃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成王妃的院子之中,一名丫鬟着急的跑了进来说道,面容之中尽是焦急的神情。 “荣雨,你也是本王妃身边的大丫鬟了,如此这般冒冒失失成何体统?”许雨柔看着那位丫鬟说道。温润的面容之间还有些许隐约的不悦。 “可是王妃娘娘,奴婢是有紧要的事情要向王妃娘娘禀告,因此...因此才失了分寸,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那名叫荣雨的丫鬟跪在地上说道,说话的同时,她的神情依旧是迫切万分,像是有什么紧要迫在眉睫的事情一般。 许雨柔见此,将手中的茶杯放了下来,随意的环视了周围的下人招了招手,一旁的下人们见此便也会意的退了下去。 “说吧,什么事急成这样。”下人们退下去了之后,许雨柔看着跪在地上的荣雨说道。 “王妃娘娘...奴婢出去置办东西的时候在城门口看见牡华被公主给带有了,奴婢惶恐便去打听了一番...隐约得知派去刺杀牡华的人手全死了...”荣雨跪在地上,都不敢抬眸看着眼前那端庄的贵夫人。 果不其然,下一秒许雨柔那温润的面容上便布满了震怒的表情“废物!本王妃都养了一群什么废物!这点事情都做不好!二十余人在一个小丫头手下杀人都不得手,本王妃还要这些人做什么!” 她怒意扑面而来,荣雨跪在地上不敢出声,生怕因此再恼怒了她。 而在成王妃的愤怒下,隐隐约约,许雨柔情绪中还隐藏着恐惧,害怕的神情。 “本王妃早应该除了牡华的!”想到牡华很有将事情全部都告知给楚天馥,许雨柔便一阵恼怒。 此刻她已经是出手不得了,就算她再派人杀过去,王城之中闹出这么大动静,王室自然会顺着线索顺藤摸瓜的查到她的门下,再者离皇宫也不远了,如今禁卫军统领穆勋也回了宫中,穆勋此人,更加不容小觑。 可如今,那丫头势必会将牡华带入圣上面前,那贱婢为了活命定控告于她,如今...她的丈夫可是靠不得,若是被楚未明知晓她差人去毒害沅芷,那...那她便完了,楚未明不仅不会顾及夫妻感情,且估计还会参她一笔。 如今,事到如今,只能去请父亲帮忙了...她唯有这个办法了。 “荣雨,替本王妃准备一番,本妃要回一趟首辅府,切记,不可让任何人知晓。”想到此处,许雨柔便也冷静下来看着跪在地上的荣雨说道。 “王妃娘娘请在此等候片刻,奴婢这就去办。”荣雨伏在地上说道后,便也起身退了下去。 皇宫中 楚天馥便在进宫门前从马车中下来,在下马车之前让婉妤替牡华解了绑,毕竟皇宫耳目众多,还是不要这般张扬才是。于是便让云程去退还于这辆租着的马车。 一般在进宫门的前都得经过排查方可进宫,而楚天馥是公主,自然宫中上上下下便也识得她,于是在瞧见是她之后,禁军便也没有拦她,便让她过去了。 “公主,似乎带回了个新面孔?”今日禁军统领穆勋正好刚到此处巡视,便瞧见她身后带着的人,冷峻的面容上神情冷漠看着她说道。 牡华感受到此人的目光,纷纷的缩在楚天馥的身后不敢说话,皇室的禁军谁人不知?那些可是冷血又无情之人... 楚天馥看着那个身穿着银灰色轻甲的冷峻男子,抬眸看着他,稚嫩又漂亮的小脸上露出礼貌又端庄的笑容“穆统领,此人是我从宫外特意带回来的人,正要带着她去父皇面前对证一些事情。” 仪态落落大方,神情也端庄优雅,正如一国公主的风度。 “如此...”穆勋那冷意般的眼眸再次望向她身后的牡华,又收回目光看着眼前这个笑的甜美的小姑娘,停顿几秒后便道“恰巧属下也要去趟圣上那儿,那便由属下带您过去吧。” “那就有劳穆统领了。”楚天馥看着他温婉的笑着道,鹿儿一般的眼眸清澈如水。 穆勋微微点头,随后他看向一旁的禁军侍卫,后者便立即会意,差人将一小小的抬撵给驾了过来。 楚天馥见此,便也礼貌的看着他点头示意,随后,在婉妤的搀扶下上了抬撵。 宫人们抬的撵走着,穆勋便也跟随在一旁走着,不管何时他总是板着一张冷脸,好似这张脸上永远都没有什么表情一般。 “您今日在宫外有遇着什么事情吗?”穆勋余光撇了一眼她的裙角以及鞋子,裙尾端沾着些灰尘,而鞋子底端有些湿润还沾着些许土以及干草碎。 81.见父皇2 定京城里的地面皆是石砖石泥沏成,除了去城外,否则也不会让衣物沾上如此哼唧。 楚天馥听到他的话语,也愣了一下,遂连忙收起了脚,让裙子遮住鞋子“穆统领何处此问?” 穆勋见她这般动作,依旧是冷峻的面容“无事,只是听闻今日您去了一趟百草堂,而后在城中弃楼之中发现几具死尸,您无事便好。” “原来如此...”楚天馥听此,故作佯笑,便也没说了话。 穆勋这么快便得知此事...那父皇...是不是也知晓了?禁军直属于父皇,奇怪,她总觉得这里头有些不对劲。 方才她感觉到穆勋的目光,此人仅凭细微之处便能推测事情出来,估计也猜着了她去了城外。 既然穆统领有如此能力,禁军收集消息能力如此快,那为何...为何连谁是投毒之人都查不出?包括铃贵嫔那事...便让那佟公公领了罪...父皇难道是有什么打算吗...会不会,连皇叔对母亲的情意父皇也是知晓的,只是,隐瞒不说? 她面色很是严肃,她觉得很是古怪,却又探不出来是什么,这一切在她看来,父皇似是知晓又似不知,可说他知道,那行为也很是古怪,若说他不知,可哪个帝王能容忍这些。 穆勋见她不语神情很是严峻,余光扫了那一眼小姑娘,小姑娘今日穿着雪白色的华衣锦服,雪白色的裙衫很是衬她,肤白如玉,虽还带着稚嫩的气息,但从侧面看来,那挺拔的小鼻,朱唇微抿,线条韵律如此有形,那双眼睛,不管是何时看都充满着灵动,宛若初生的鹿儿,让人瞧上一眼便不自禁被她吸引住。 随后他便收回了目光,依旧是冷峻的眼神目视着前方。 一行人行了片刻后,便到了御书房前,抬撵停了下来,婉妤连忙扶着楚天馥下来。 在门口的高公公见着楚天馥和穆勋,便也一脸笑意的走来道“公主,穆统领,圣上在批阅奏章。” “劳烦高公公通报一声,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与父皇说。”楚天馥假装没听出来高公公话中的意思,一脸笑意的说道。 高公公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穆勋,后者微微点头,高公公便笑着道“公主请稍后,老奴这就去通报。” 高公公在门前一众的护卫下推开了木门,进到御书房后又将门轻轻的掩上,然后微微弯曲着身子垂着头轻走到前方道“陛下,门外小公主求见,说是有要紧的事要向陛下汇报。” 坐在台阶之上的楚天延沉得眸子,深邃的眼里不知在思索什么,随后便翻阅着折子头也不抬的道“让她进来吧。” “是。”有了陛下的允诺后,高公公便也退了下去,出了御书房后,走到楚天馥跟前道“陛下允了,公主,穆统领请随老奴来。” “多谢高公公。”楚天馥听此,便微笑的看着他说道。 “哪里,您这是折煞老奴了。”高公公虽是带着笑意,但也是一阵惶恐的推辞。 跟随高公公走的时候,楚天馥还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牡华,后者蜷缩着身子,都不敢四处张望,只是垂着脑袋眼神一直看着地面,一副紧张的模样。 楚天馥见此便也收回了目光,看样子牡华倒不像是会说谎的样子,只不过在父皇面前,面对当今圣上,不知她还能不能将对证做好,毕竟父皇可没多少耐心。 进入御书房后,楚天馥便瞧见了那坐在台阶上,高高在上的皇帝,她的父亲,楚天延。 “陛下,公主,穆统领到了。”高公公进了御书房后便站在一旁微微鞠躬道。 高公公话音落了后,楚天馥和穆勋便跪在地上道 “儿臣参加父皇。”“臣参见陛下。” 两位位高权重的人都下跪了,跟在他们身后的牡华见此便也扑通的跪了下来,大殿之内装横如此的精美,屋中蔓延着好闻的香味,一旁的宫人们身着,仪态都如此的端庄,严肃。一时间牡华便愈发的紧张,而更让她紧张的是坐在台阶之上,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中年男子。 一身黄色的绣着五爪的龙服的当今皇帝,沉着那双深邃的眼眸,头也不抬的道“起来吧。” “谢父皇。”“谢陛下。” “你很少有事寻朕,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坐在那张龙椅上的男人抬头,深邃的眼眸盯着台阶之下的那穿着雪白色锦衣的楚天馥,瞧见她身后跟着一个打扮如平民百姓的人,脸色便一沉。 垂着头的牡华似乎感受到了天子深邃冷冽的目光,便愈发蜷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启禀父皇,儿臣对佟公公那一案有所疑惑,故此,今日出宫寻了与此案有关的人前来。”楚天馥双手抱拳微垂着头道,小姑娘虽小,在面对皇帝的威压时依旧不卑不亢。 “铃贵嫔,皇后酒杯投毒,皆是那宦官所为,穆统领已汇报给朕,无需再议。”楚天延听此,声音之中便也有些不耐烦,遂即便想将她赶出去。 “父皇,儿臣这里有证据。虽不能证明铃贵嫔是何人所害,但儿臣能证明是谁欲害母妃,请父皇听儿臣道来。”楚天馥听出他话语间的意思,在高公公行动的前一刻,她便立即看着龙椅之上的楚天延道,眼神之中极其迫切。 一旁的穆勋见此,冷峻的面容上望向她的时候竟生出了一丝惋惜之情,神情即片刻,便恍惚而过,随后便也依旧是那副冷冽的模样。 楚天延手中翻阅的折子停了下来,再次抬起双眸看着台阶下那长的与沅芷有几分相像的楚天馥,许久以前,他还记得,那是沅芷倔强起来也是这般的神情,那双眼睛,不论何时都清澈灵动万分,让人忍不住便应了她的要求。 穿着龙袍的天子沉默不语,意思是容她继续说。 楚天馥便立刻会意,从袖中将那个名单拿出,翻到记载牡华的那一页,双手捧着道“父皇,这是儿臣从百草堂拿来的名单,此名单上记载了购买朱砂木的人,而在这一页上的叫牡华的女子,在清明前一天便购买了朱砂木。” 82.圣怒 高公公听此,便立即将她手中的那小本给拿过随后上前几步递给了坐在龙椅上的楚天延,后者接过那个本子,很是随意的看了几眼“仅凭这个?” “当然不是,不过儿臣有个疑惑想请教一下穆统领。”楚天馥侧过身子微笑的看着眼前那冷峻的男子。 穆勋抬眸看了一眼龙椅上的男人,后者随意的摆了摆手示意允了后,他便看着楚天馥道“殿下请讲。” “听闻是在佟公公身上找到的朱砂木,穆统领可有问佟公公,他这朱砂木是从何来?”楚天馥看着穆勋道。 “铃贵嫔所给。”穆勋回答,面容依旧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我记得朱砂木在这定京中很少有卖,唯有一家百草堂暗自卖这一味药,且掌柜要求买者皆是要登记入册,而我在百草堂掌柜那寻来的名单里,根本就没有与铃贵嫔佟公公有关之人,而唯一购买了的便是我带过来的这个女子,牡华,被记载入册。”楚天馥看着穆勋,本是笑意盈盈的,后又小脸冷了下来,一副认真十足的模样。 楚天馥看了一眼牡华,后者便会意,随后跪在地上磕头道“陛下,民女牡华本是成王府上成王妃身边的贴身丫鬟,此次是王妃娘娘命民女去那百草堂买了这一味药,又将民女送往宫中趁膳食房的宫人不备之时将毒投到皇后娘娘的酒杯之中,慌乱间民女见有人来了一不小心那药瓶便掉了下来,民女...民女一时冲昏了头脑才做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求陛下开恩...饶了民女吧!” “放肆!一派胡言!”龙椅上的男人一副震怒的模样,大殿之中没有人敢做声。 “父皇息怒。”楚天馥上前道,看着眼前父皇怒意的脸庞,虽是可怕,但如此就被吓到的话,那她所做的事情不就功亏一篑了吗。 随后她又继续道“方才牡华所说,她遗失了一个药瓶。”楚天馥看着牡华“你且说说,那药瓶长什么模样。” 跪在地上的牡华一阵惶恐,方才皇帝的怒斥已让她害怕不已,她微微抬头,身子也在颤抖,看着楚天馥那如鹿儿一般的眼眸鼓足了勇气道“回殿下,那药瓶是奴婢自己寻的,是一白瓷小瓶...在瓶底下还有一梅花的花纹。” “请问穆统领,牡华说的是否属实?”楚天馥又再次看向穆勋道,此案是由穆勋替了皇兄结的,而如此细节,向来不被公布,一个小丫鬟能说出这般细节,可想可知,这便证明她说的是真的。 “是。”穆勋愣了一下,未想到她会问这个,随后便回答她道。 随着穆勋点头应下,楚天馥的底气更加足了,她看着坐在台阶之前的楚天延,鹿儿一般的眼眸更为的坚定“父皇,投毒之人根本就不是佟公公,是成王府中的王妃娘娘所指使,儿臣这里还有一物可证明。” 楚天延并未说话,只是坐在台阶之上沉默的看着楚天馥的一举一动。 楚天馥话音落下后,跪在地上的牡华便双手捧着一支朱钗。 楚天馥接过钗子道“父皇,这个钗子是王妃娘娘赏赐给这个丫鬟的,除此之外,儿臣那还有许多赃物,这些珠宝都是出自于宝钗阁,而宝钗阁做的东西向来是卖与世家贵族,父皇若是不信,大可让人去宝钗阁差此批首饰的名单,儿臣敢笃定,定是成王妃。” 她说完后,又跪在了地上,小小的身子如此的挺拔,望向楚天延的时候眼神也是如此的坚定倔强“请父皇明察,还母妃一个公道!” 小姑娘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在大殿之内回荡着,那股子坚定,倔强,像极了之前的沅芷。 楚天延看着跪在地上的楚天馥,一时便有些失了神,随后他便立刻反应了过来,将桌上的折子收起,从台阶之上一步一步的走了下来。 楚天馥依旧是跪在地上,看着自己的父亲从台阶上的龙椅起身走下,那龙袍之中的五爪金龙,栩栩如生,加上楚天延那般威严的气场,仅仅是那轻轻的举动,便让人生畏。 那脚步声在牡华听来显得可怕极了,她便一直低着头跪在地上,都不敢四处张望,宛若这大殿上的人如什么洪水猛兽一般,让她如此恐惧害怕。 “你说朕,朕抓错了人?”楚天延一步步从台阶上走下说道,深邃的眸子盯着跪在地上的小姑娘,很是威严的说道。 “儿臣不敢,只是希望父皇明察!”楚天馥对上他的视线,鼓足了勇气的说道。 平日里,楚天馥是不敢这么对楚天延说话的,虽说她凭借着自己是宫里头唯一的公主,又是小幺,在宫中乱来,但每每遇到楚天延时便显得乖巧万分,就算是与父皇顶撞的时候又也显得有着讨好般的模样,心中对她的父皇也是有几分害怕的。 可此刻,她眼神中的坚定,仿若一扫心中的恐惧害怕,在面对那几乎要把人看穿的视线时坚定的如石墙。 那双深邃的眸子从她进来的那一刻便一直盯着她,而此刻楚天延越过她,站在跪着的牡华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那恐惧的人道“把头抬起来,朕问你,你说的话当真?” 那明黄色的袍子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再者那威严的声音传来,在牡华听来如同催命符一般... “陛下,奴婢所说句句属实,奴婢愿用性命发誓,是王妃娘娘指使奴婢干的!”牡华也不敢抬头看他,只是微微抬起一点,战战克克的说道。 “穆统领。”楚天延看着那跪在地上的牡华说道。 穆勋立即会意,便从楚天馥旁边走到了楚天延身边。 看此情形,楚天馥愿以为事情就这般顺利解决之时,而下一秒楚天延的举动让楚天馥震惊不已。 楚天延抽出穆勋身边的佩剑,直接便对着牡华一剑割喉,鲜血染了牡华一身,也流到了大殿的地板上,牡华也没反应过来,待她反应来时双手拼命的捂着喉颈,眼泪止不住的流看着前方的楚天馥。 83.处罚 “公主...殿下...救救我...”她看着楚天馥,很是痛苦的说道,随后便直接倒在地上,瞪大着眼睛死去了,而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楚天馥身上。 “此等贱婢,信口雌黄,竟妄想欺瞒朕,加害王室亲戚,理当处死。”楚天延冷漠的将剑扔给穆勋,穆勋接过那支染了血的剑将此收回剑鞘,看着那死去的牡华如同看一只蝼蚁一般,冷冽的很。 只是,他收回剑的时候不禁余光撇了一眼楚天馥,那个穿着雪白色的裙衫的小姑娘,地上的血染红了她裙衫的裙摆,她呆愣在原地,鹿儿一般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恐惧,以及红了那眼眶。 “你若说的属实,本公主便会保你一命。”那句对牡华所承诺的话一直在她脑海中来回游荡着,她看着牡华那死去的模样,眼泪止不住的流。 怎么能如此!父皇的话语在她听来更是可恶,她便立即懂了,这个人,眼前这个穿着龙袍高高在上的君王,他都知道! “儿臣倒是懂了,父皇为何这样做...”跪在地上的楚天馥突然抬头望着楚天延说道,对上那冷漠深邃的目光时,她便不想再跪着了。 她从地上起身,在没有皇帝的允许下起了身,裙摆的猩红如此的明显,活生生的告诉她这是那死去人的血迹,是她,她自己也是加害者之一。 “父皇是君王,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您什么都知道,谁害的母后,您都清楚,儿臣之前还不懂为何您要如此草率了结此案,恐怕父皇只是为了您自己!您故意隐瞒事情的真相...儿臣好奇,是不是皇叔心悦母妃这件事情你其实也早就知道,只是刻意隐瞒不说!”楚天馥看着他,眼中止不住的泪水在流,可她并不是委屈,是愤然,无力,以及难过。 她没想到,她敬重的父亲竟是这样的人。 楚天延听此,一阵愤怒“放肆!”他十分的愤怒,以至于便抬手直接给楚天馥一狠狠的耳光。 自己心中的计划被自己的小女儿猜到几分说了出来,处于愤怒的他便止不住自己的力气。 楚天馥也没想到父皇会动手打她,那一巴掌打向她的时候,差一点她身子都遭不住的要倒在地上,脸上疼的如同被火烧了一样。漂亮的脸上脸颊处红肿起来。 “儿臣知晓了...”楚天馥看着楚天延,眼眸红着,眼泪忍不住的要往下落,却一直在隐忍着,一副倔强的模样“父皇是怎么想的...” 楚天延看着她,也惊楞了几分,那只动手打了她耳光的手负在身后微微的握起。 “来人,将六公主带回永宁宫,禁足一个月。在此期间谁都不准探望!”楚天延背对着她吩咐道,随后便直接走上了台阶。 “儿臣多谢父皇!”楚天馥冷笑了几声,随后便跪在地上叩头领旨。 “公主,请吧。”穆勋出声唤道她。 少女将头抬起,那漂亮的脸蛋上,脸颊那一处的红肿异常的明显,可想而知,楚天延是下了多大的狠手打下去的。 “有劳了,穆统领。”那鹿儿一样的眼眸不像平时一样充满着光芒及灵动,只是望向他的时候一阵冷意,语气也冷漠十足,不像平常的她。 穆勋微微一愣,随后便朝着楚天延微微曲着身子道“陛下,属下告退。” 随后便带着楚天馥出了御书房。 在外头等候的婉妤一瞧见楚天馥出来后,惊吓的捂住了嘴,眼里头心头不已...她家小公主的脸颊竟如此的红又肿胀...莫不是陛下动手打她不成? 而又瞧见楚天馥在穆统领以及其他禁军的带领下上了抬撵,婉妤便更为慌张,随即跑过去“穆统领这是何意,我们公主回宫自然是由永宁宫的人护送,穆统领,您这是?” 穆勋冷冽的看着她,冷冷道“陛下有令,由禁军护送回宫,即日起禁足一个月,任何人不得探望。” 婉妤一听,心想定是出了什么岔子,于是道“穆统领,奴婢是永宁宫的宫人,既然如此,那请穆统领准许奴婢跟在禁军左右回宫。” 穆勋并未说什么,随后便转身离去,超后抬了抬手,禁军便左一排右一排的包围着那辆抬撵。 “穆统领早就知道了吧,今日面见父皇,我会有如此结局。”坐在抬撵上的楚天馥说道,繁星大海般的眸子正视着前方,稚嫩的脸上一阵冷漠。 “是。”穆勋不想欺骗她,便告诉了她实话。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他是禁军统领,从属于君王左右,自然什么事情他都知道。 君意如此,他只能从命。 楚天馥听此,未说话。她如今是真正明白了,为何父皇从一开始回宫便草率了结母妃和铃贵嫔的案子。父皇心中早已打算,她又想到先前宁瑾瑜起初送与皇兄的那封信,那封提及到皇叔,也便是成王的信。 如此的话,父皇莫不是一开始便知道...想到这,楚天馥心中一瞬间觉得惊讶不已。 君王深思熟虑自古以来都如此,但只是在这一瞬间,相处了许久的父皇,渐渐的发现原来她连自己的父亲是怎样的人都不了解。 若父皇所做的事情都有目的,那...带回的苏氏母女,父皇当真如此深情? 不...不会的,她又想起大殿之上父皇那冷漠的举动,牡华死前捂住喉颈,用带血的手伸向她说道''公主...救救我...''她便一阵哆嗦。 而余光瞥见了裙摆上的血迹,那是牡华的血...对不起,她很是惋惜又难过的看着裙摆上的血。她明明承诺了牡华的,可却没做到。 从御书房到楚天馥所在的永宁宫还是有段距离的,而她的抬撵是由禁军包围着护送经过宫中的路段,身穿着银白色铠甲的禁军冷漠的包围着她,而为首的穆勋更是一副冷冽的模样,宫人们便只是远远的见着他们不敢上前靠近半步。 而如此大的阵势,在宫里头传开也不是什么难事,而准备再次出宫抓玉衡的楚天椿听此消息,便又打消了此念头,连忙赶去。 84.拦道 “穆统领,你好大的架势,不知我小妹做错了什么,竟让禁军如此对待。”一道稚嫩但却好听的男声传来,穆勋瞧见那来人,便停下了脚步。而身后的禁军瞧见他停了下来,自然也站在原地。 其实也不算是穆勋看见他停下来,实在是他带着一众宫人堵在这宫道之中,穆勋不得不停了下来。 “哥哥...”楚天馥听见来着的声音后,便将头抬起,瞧见那熟悉的红色身影,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声音都有些许哽咽。 穆勋看着那身穿着红色华服的小少年,那正是五皇子楚天椿,与六公主是双生子,两人模样相像的很,只是楚天椿爱穿红色的衣裳,而小少年清秀俊俏的面容竟也能撑起这片红,将此穿出不同的韵味。 “五皇子,陛下有令,嘱咐公主由我等送回永宁宫。”穆勋看着他说道,俊脸上依旧一片冷峻。禁卫军的统领,是君王的左右臂,是独立于朝臣之外的人,故此在没什么盛大的场面下,禁卫军统领是可以不用朝着王室行礼。 楚天椿看着抬撵上的小妹,漂亮那穿着雪白色华服的人儿漂亮的面容上脸颊上一阵红肿,隐约还有着指印在脸颊上他便一阵心疼,清秀的眉眼中止不住的怒意,而在听到小妹喊道他时,鹿儿一般的眼眸涌出的泪水,他便恼怒的很。 “护送?”楚天椿一阵冷笑,走到穆勋面前,穆勋比他高出许多,虽只是十四岁的少年郎,但楚天椿便一把扯着他的领子清秀的面容上隐约能瞧见他的青筋“你没瞧见我妹妹是什么模样?她被我父皇打了!脸颊上手指印清清楚楚,由禁军护送?你莫不是想让这宫中上上下下的人都瞧见我妹妹这副模样?” “我并无此意,陛下的命令我无权违抗。”穆勋垂的眼眸看着他,任由着那愤怒的人抓着他的衣领。 若是按照以往穆勋的性格,那定早早将楚天椿的手甩开,别说是抓着他的衣领冲他吼这种举动了。 “殿下,五殿下,您息怒啊...”一旁的小德子瞧见自家主子这脾气又炸了,连忙上前拉住他,这可是陛下下的旨意,自家主子在宫道中拦禁军,又直接抓着穆统领的衣领冲他吼,这若是被陛下知道了,那定也迁怒与他了。 “滚!”楚天椿一把甩开小德子拉着他的手,再次揪着穆勋,模样很是愤怒道“我妹妹自然是由身为她哥哥的我送回!” “五皇子谅解,在下不能如此。”穆勋依旧是冷冰冰的说道,任由楚天椿怎般无礼威胁,俊脸上仍是冷峻的模样。 楚天馥见着哥哥那暴怒的模样,若再这样下去,哥哥说不定真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她不想连累哥哥。 于是便将脸上的泪水随意的用袖子擦去,在婉妤的搀扶下下了抬撵,在楚天椿和穆勋之间即将紧张之时出声制止道“哥哥,回去吧。馥儿不希望哥哥被父皇责罚。” 楚天椿瞧见自家小妹,那愤怒无比的神情一下子被抹平,他松开正抓着穆勋衣领的手,连忙上前一步走到楚天馥面前,看着那稚嫩的小脸上脸颊那一处红肿的印子很是心疼“父皇到底是怎么回事,竟对你下如此重手。” 随即又撇见了她裙摆处沾着的血迹,俊秀的面容上一阵盛怒“怎么来的,你受伤了?谁弄的?” 而楚天椿下意识的反应便是看着一旁穿着轻甲,面容冷峻的穆勋。 “哥哥,我没有受伤,这是...别人的血...”楚天馥瞧见他那臭脸色,生怕他对着其他人做出什么事情来,便一把拉着楚天椿说道。 “岂有此理,走,我带你去找皇兄,简直是欺人太甚!”楚天椿说道,一把便拉着楚天馥的小手正欲将她带走。 对于楚天椿而言,自家小妹虽偶尔顽劣时不时与他顶嘴,争吵,但毕竟血缘至亲,他与馥儿是双生子,双生的情感更为的深厚,再者,西齐贵族圈中谁言不知楚天椿是妹控。 穆勋见此,伸出手挡在这两兄妹之间,一把将楚天馥拦下,冷峻的面容上依旧是如石雕一般面无表情,他看着楚天椿道“五皇子,陛下有旨,即日起公主禁足一个月,任何人不得探望,而现在,在下正在履行陛下的旨意,还望殿下不要让在下难做。” “禁足一个月?”楚天椿冷笑,俊美的面容上一阵寒意“我需要知道这个吗?我想带走的人,你敢拦我?” 红衣的小少年如此的傲气,眉眼中看向穆勋的时候都带着几分冷意。 穆勋是何地位?是禁卫军的统领,是皇帝最信任的人,别说是皇室子弟,连朝廷中那些大臣都对他敬重几分,而偏偏楚天椿却不吃此套,楚天椿虽小,但少年性子也实在是狂傲,否则他也不会酷爱红衣,正红色的红衣张扬万分,傲气的很,而他,也正是如此。 “哥哥,还记得你之前欠我一个承诺吗?”楚天馥看着楚天椿说道,小姑娘扯出笑意看着自家双生的哥哥,加之她脸颊处的红肿,一时间让人瞧了愈发的心疼。 “嗯。”楚天椿语气柔和了起来,看着她应道。 他当然记得,那是之前他顽劣想逗逗自家妹妹,那日从皇兄宫中屋檐下来后,他便让馥儿喝了他带过来的桃花酿,谁知这丫头酒量竟这般的差,没过多久便醉醺醺的,为了让她不与皇兄告状,楚天椿便应下了她所提出的条件,只要不是很无礼的要求,楚天椿便会答应她。 “那馥儿在这里请哥哥回去,馥儿的确做错了事,不应如此,但馥儿不想牵连到哥哥,哥哥你带我去找皇兄没用的,馥儿不想连累皇兄与你。”楚天馥说道,漂亮稚嫩的小脸上很是恳切的神情,那双鹿儿一般的眸子中格外的坚定。 楚天馥不想将她得知的事情告知楚天椿与皇兄了,她现在是隐约有些明白,父皇定是有什么打算,不惜利用母妃也要达成的事情,倘若她将这些事情告知兄长,且不说传开不传开的问题,按照自家兄长们的那性子,特别是她那个双生的哥哥,定要到父皇面前闹上一番,此事含糊又严峻,在还没弄清之前,还是先不要说为好。 楚天椿听她说的这些话楞了几分,丹凤眼对上她那双清澈灵动的双眸,眼神如此坚定认真,楚天椿便也懂了她那意思。 “一个月后,我再来看你。”楚天椿道,随即便甩袖转身离去,小德子见此,匆忙的对着楚天馥和穆勋行了李随后又急匆匆的追上那道红色傲气的身影。 楚天馥见着他那气冲冲的背影,便也无奈的一笑,自家哥哥定是生气了。 于是便又自己坐到抬撵上,是啊,她也不知道楚天椿给她的承诺竟在这种情况下用了,本来她还想着去做一些有意思的事情,看来目前是做不到了。 85.御书阁 宫中御书阁 御书阁是皇宫中藏书的地方,内有著名的书籍古籍等从各地上缴而来的书本著作,有些是有名的文人著作的诗集,词,赋。而有些便是记载了广阔皇土的人文环境。 御书阁分两层,外层由一些专门在御书阁当差的宦官每日整理书籍,因有些宫中的娘娘们喜爱看书,往往差着宫人来御书阁拿书,故此在此当差的宦官便要识得文字,每日整理着借还的名单,时不时快到期限还得去那些娘娘宫里头催书,故此这差事也不算轻松。 而内层便是放置了记载了楚氏王族这一家族谱,并且一些朝廷中的大事小事也被记载放置于此,与他国的交建事宜,无论大事小事都应记载于册,除了此外,还得根据,且去考察着民间等地方随时更新着国内的地形图,故此这种差事也是繁冗的很。 况且常年呆在这御书阁编撰着史书等的工作,好不容易空闲便到民间多走动考察,哪还有什么时间参与朝廷中的那些达官贵人的建交活动,便,在这当差的官员便也主要是由司知许,相府的庶二公子担任了。 内层,司知许穿着一身官服在一排排的架子上找着其他记载事由的册子,兴许是找不到想要的册子,他紧皱着眉头,神情有些许严肃。 一旁同样穿着官服的大臣走来看着他道“司编撰在找什么呢?需要在下帮忙吗?” “啊,没事,只是瞧着这些册子有些积灰便觉得不好,改日劳烦朴副撰与我一同清理一番了。”司知许从小木梯上走下来看着那位年轻的男子说道,俊秀的面容上神情很是温润。 “积灰了?”那位朴副撰听此也是微微一愣“这些册子书本每日我与您都会擦拭的,怎还生灰呢?” “内层就你我二人,又不好让外层的宫人来打扫,自然是有些应付不过来的。”司知许朝着他笑了笑道,眉眼之间笑意盈盈,一副翩翩公子模样,温润柔和的很。 他说完,便越过朴副撰走到那书桌上,又在桌前坐了下来,将袖子微微挽起手持着笔便又开始了一复一日的工作。 朴副撰见此,也是无奈的走到旁边的桌前做了下来,看着桌上那堆堆积如山的书本以及纸张,很是无奈道“是啊,司编撰,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也只有我跟司编撰会做了。” 司知许听此,也未抬头,只是提着笔写着字迹委婉的一笑。 朴副撰叹了口气,眼神不禁看着旁边的那穿着官服的少年,这位相府的二公子,竟愿来此做着这等繁冗又没什么前途的差事,不过,这位司编撰的名字倒是有些耳熟,好像,好像在哪儿听过。 “司编撰,您先前是否有参加过春闱?”朴副撰似乎还想起了什么,遂将手中的工作停下,问道身旁的那位温润如玉的少年。 “年少时,尝试一二。”司知许依旧是未抬头,继续着手中的工作道。 听他这般一说,他似乎想起了前几年在春闱当中拔得状元的那个名字。“在下抖胆,敢问司编撰,您的名可是春意知几许中的知许?” “正是。”司知许听此,抬眸看着那位朴副撰,眉眼之间一副温润的模样。而后又将头扭了回来,温润的眼神中飘过一丝的漠意,春意知几许...那是母亲生前给他取的名。 “我的天...”朴副撰猛然间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大惊的站了起来,惊讶的眼神望着司知许,因情绪太过于激动,而情不自禁的指向了司知许“司编撰...您您...您...春闱中...三年前...状元!” 他支支吾吾的语气一时间让司知许觉得有些好笑,在他那断断续续的的话语中,司知许知道他讲的是什么。 “在下只是运气好而已。”司知许听此,依旧是笑着看道他,只不过在扭头的那一瞬间,他一直温润的神情中偶尔间闪过一丝的寒意。 他不喜欢被人提及此事,对他来说,倘若当时他乖乖的安分守己,隐藏锋芒,母亲也不会被相府的夫人害死。 而朴副撰听此,更是一副震惊的模样,连忙从他的桌前跑到司知许的桌前,半蹲在司知许面前,一副惊讶又吃惊的道“司编撰,您三年前,应该是十五吧。” “正是。”司知许没想到他竟跑到自己跟前蹲下,也微微愣了一下道。 而朴副撰听此,面容上更为惊讶的神情“什么正是啊司编撰!您要知道,这天底下好多人穷极一生都考不到状元,您十五岁的时候便拔得头魁考到了状元,我就说我刚开始见着您的时候怎么总感觉您名字那么的耳熟呢,您要知道,三年前,您可是靠着那次春闱出了名啊!名字事迹都传的家喻户晓了!” “我只是一喜爱书本的读书人,出不出名,我倒是不知了。”司知许依旧是笑着说道,白皙的脸上温润柔和。 如此话语!如此话语!难道天才们都喜欢这般说吗?十五岁就取得状元,他想都不敢想,若不是三年前轰动了这上上下下,他还真不相信此事,不过...为什么取得如此好成绩的司编撰会来此当个无名的小官呢?明明陛下会赐予他更好的差事,官职,且状元的这个头称可风光的多,为什么司编撰从未提及呢? 想到此处,他脸上便有些疑惑,他不禁问道司知许“司编撰,为何陛下赐状元时,您拒绝了而来这当编撰呢?” 三年前同样震惊的还有一件事,便是那风风光光的状元爷在御前辞去来那状元的头衔,同样还退与了赏赐与府邸,听闻当时状元爷似乎是得了什么急病,身子虚弱万分,但也有说是因为他仗着自己才干在御前过于自信傲气,言语过激惹得陛下盛怒,便将赏赐全部收了回来,罚了他板子,从此便一病不起。 司知许听此,握笔的手微微一颤,好在朴副撰本人也有些大大咧咧的便也没瞧出他的异样,他佯笑着道“兴许是老天捉弄,运气好让我得了状元,这不去领赏的时候染了风寒,一病不起,以至到现在都落了病根。” 司知许笑着说道,脑海中浮现的事情却是另一副样子,相府的夫人记恨于此,哪有庶子比嫡子更风光的道理,司知许向来是能识破那夫人的诡计,很是小儿科,至少他能瞧出来,可他的母亲瞧不出来...夫人对她的示好,母亲以为夫人接受了她,毕竟他得了状元,也是为相府争光,母亲出生于民间哪会知道这世家门内如此的阴险,随即被夫人陷害,一时委屈,便投湖自尽。 而他从宫中回来时,被父亲召见告知母亲的死讯,死前竟连母亲一面都没见到。 “那真是太可惜了,真是造化弄人,在下觉得,依您的才能,定是会在官场中如鱼得水。”朴副撰一阵可惜的模样,但也了结了心中的疑惑,难怪每每见着司编撰时,他的脸色竟如此的苍白,方才司编撰上梯子找书的时候,他都感觉司编撰随时能倒下来一般,生怕死编撰出什么意外他才过去问编撰大人,兴许能帮上他的忙。 “我这个病殃殃的身子,还是这种清闲的活适合我。”司知许笑着说道,眉眼之间,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您真是说笑了。”朴副撰说道,脸上也是带着灿烂的笑容。 而在此时,外层的宫人站在那内层与外层的过道处通报着“司编撰,大皇子来了。” 他们这种宫人是不能进到内层的,内层记载的东西可不是谁都能进得来,除了王室,那便是负责此处的官员方可进入,而其他人若想进此,便得去讨得许可令牌进入,否则,那可是治大罪的。 司知许一听,遂即放下笔起身,朝着那过道处走去。一旁的朴副撰听此也起了身去恭迎这位大皇子,也便是嫡长皇子,那位出生便带着荣誉地位的人。 “殿下,今日怎么来了。”司知许微微行礼,随后看着那位身穿着白色锦衣华服的少年说道。 “小臣参见殿下。”朴副撰朝着那位穿着华贵锦服的少年行李,他常年在这御书阁,都没怎么见过达官贵人,而今日一见便见到了这身份尊贵万分的嫡长皇子,一时间竟有些紧张的很。 86.怀疑 楚天湫微微点头,也算是示意他不必多礼,朴编撰见此便微微拱手也退了出去。 “殿下,臣近日查探往年的事情有些疑惑,还请殿下随臣前来。”见朴编撰出了内层后,司知许便开口说道,俊秀的脸上许是严肃的神奇。 “嗯。”楚天湫应声道便跟随他前去内层最里头的书架旁。 司知许从架子上拿下一本册子,那是记载在朝廷许多的重大事件的册子。 他打开翻阅着,翻到几年前的云家的那一页,楚天湫看着那云家那两字,眉目间神情严肃了起来。 “这是何意?”他看着司知许问道。 “请殿下恕罪,臣前段时间无意间翻阅至此,甚是觉得困惑,便私自打探了一番,发现当年云家之事疑点重重,许多地方都互相不通。”司知许说道。 “胡闹,你这是不敬之罪!”楚天湫神情十分严肃,负手便呵斥他道。 司知许拱手低着头请罪“臣自知其罪,殿下可否听臣将此事道来,再定臣的罪?” 楚天湫并未回应他,只是神情有所缓和,与楚天湫相处这么多年,司知许也是清楚了楚天湫的性情,自是知道这位嫡长皇子此刻是默许了他说,便也将自己近段时间调查的事情一一道来。 “臣最初是再翻阅此册是察觉到不对的,云家之事当年几乎是人尽皆知,且又是四大家之一,如此沸沸扬扬的大事仅区区在此册用几句话草草了之,相反其他一些案件都详细记载了颇有数页…”说到此处,司知许便将那本册子翻到云家之处,楚天湫垂眸一看,那便只有几句话记载着,大约是云家家主贪污赈灾银两收兵权诛九族。 而其他的案件,记载的清清楚楚,如此看来,确实潦草行事。 “这上面说云家当年抄家之时,在其放置杂物的库房中发现了官银几十万两,便因此将此批官银充入了国库,可臣前几日去库房查阅当年的帐目,却发现这批官银未曾记载入库,而好巧不巧的是臣打听到在云家抄家之前,国库当中曾运出一大批物件,而在云家抄家之后,也运进一大批物件,而这两次都未被记载到账目中,臣这有一份手抄的帐目,还望殿下过目。” 楚天湫神情凝重的从他手中接过那张帐目,丹凤眼垂眸看着那一份账目,俊美的脸上尽是严肃认真的神情。 “臣也疑惑便也多嘴询问了那记载账目的官员,他说道当时是由穆统领带人来取的,也是穆统领带着圣上的口谕不用记载至此的。”看着他查看账目,司知许又继续说到。 楚天湫神情已有所动容,他心中怀疑的种子听着司知许的话已经生根发芽了,可他又不能这般去想,那可是他的父亲,是帝王。 于是他将手中的账目还到司知许手上,二话不说的便转身走人。 “殿下。”司知许不知楚天湫这是何意,自然也便追了上去,默默的跟在他身后。 “恭送殿下。”在外层的朴编撰等人见楚天湫出来的身影,便立即起身恭恭敬敬的行礼,只不过楚天湫脸色十分不好便也未曾回应他们。 “司编撰!你这是…去哪儿呢?”朴编撰见着紧跟其后的司知许便也喊了他一声,只不过司知许走的也是极快,朴编撰话都还未说完,便也踏出了这御书阁,无奈下,朴编撰也只好叹了口气,走进内层又继续做日复一日的工作了。 “殿下。”司知许追在楚天湫身后喊道,楚天湫未曾停下脚步,司知许能从他的背影中感受到殿下这是生气了。 司知许便停下跪了下来,正直着身子说道“臣知罪,惹殿下不快,可臣说的句句属实,还望殿下三思后行!”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却铿锵有力。 楚天湫听此,便也停了下来,转身看着不远处跪在地上的司知许,少年一身正直傲气,似乎又回到了当年一举魁首时的他。 丹凤眼中神色动容了几分,他往前走了几步,走到离司知许只有几步之远时停了下来,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起来吧。” 司知许抬眸看着他,有些试探性的问道“殿下这是不怪罪臣了吗?” “孤只容许让你起身,可并非让你来试探孤。”楚天湫的脸色又冷了下来,他一般很少自称孤,若是说出了,那便真的动怒了。 “臣不该,还望殿下海涵。”司知许立即双手伏地道。 正当楚天湫欲再说什么时候,只见另一头风风火火的来了一个人,那人看着年纪颇大,可却着急万分的跑了过来。 “殿下,不好了,小公主她…出事了!” 孙安好歹也是在宫中呆了几十年的老辈了,一直都规矩自重的很,而此刻这般着急的模样着实不像他了,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情让他如此的惊慌失措。 孙安赶到后见着还有司编撰跪在一旁,一时间便停了下来整理了仪态。 “起来吧,今日这事孤改日再与你相议。”楚天湫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司知许说道。 “是,臣告退。”司知许起身后便往着御书阁的方向走去了。 孙安见他走后,上前一步道“殿下,小公主被圣上禁足一个月,且不准任何人去探望。” “这是为何?”楚天湫不解,妹妹这是做了什么事惹得父皇如此不快。 “公主从外头带回了个奴才,在圣上面前指证佟公公之事…”孙安微微低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与楚天湫。 楚天湫神色凝重,好看的眉头凝聚在一起,他原本不愿去往最坏的方向去想,可种种事迹让他不得不去思索,从最初佟公公的事父皇草率结案,包括玲贵嫔一事也是草草了之,如今小妹从宫外带回作证词的奴婢…父皇的举动实属怪异…脸色愈发的沉重,周身的气息似乎都镀上了一层冷气一般。 “殿下…可是要去寻圣上?”孙安见他脸色沉重且沉默许久,便小心的询问道。 “不了,回昭华宫。”好看丹凤眼的望向藏书阁,楚天湫神色中毫无波澜起伏,冷静至极,他是该重视司知许说的那番话,先是母亲,后是小妹。 谁都不可以动馥儿,谁都不可以打馥儿的主意,父皇也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