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签约起做个好人》 1、出狱代蹲 阜城,四合监狱门口。 陈小海坐在电动车上叼着烟,无聊的刷着手机,他时不时抬头一下,扫一眼监狱的大铁门,以免错过今日出狱归来的众位哥哥。 陈小海这货是青艺电视编导专业的学生,今年刚好大三,家里托了关系,好不容易把他弄进了阜城电视台里实习。 这人情没少搭,钱也没少花,本来以为是跟着位经验丰富的老师努力学习,可没成想自己求爷爷告奶奶的就是为了要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端茶倒水天天外出跑腿不配让领导记住姓名的——那个小谁! “那个谁去买杯咖啡!” “那个谁去抬桶水!” “那个谁去把文件复印一下!” ……… 陈小海晃了晃满脑袋的普通路人人设,他就是这样又是搭钱又是搭时间的,努力孝顺了小半个月才接到了今天这个奇怪的活。 古有飞机场明星代拍,今天监狱门口出狱代蹲! 一个实习编导,一个出狱代蹲,看似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物种,就因为陈小海充了钱,糊里糊涂的闯进了一档午夜幽灵节目才莫名的摊上了这份虐缘! 陈小海所在的节目组是一个老牌图片新闻节目,叫做劝你善良,就是一人,一嘴,叨叨半小时那种普通类换台都记住的无聊节目。 作为实事新闻类节目,“劝你善良”当初还是实打实火过一阵子的,可是遇见了真人秀综艺为王的年代,连“今日说法”都开始江河日下了,“劝你善良”这类跟风狗怎么可能不乖乖等死呢? 自然而然从黄金档滚到了午夜档,没挺两天又被踢到了无人问津的凌晨4点幽灵场。 莫忠义作为“劝你善良”的创始人,他二十年前就敢抄“今日说法”,到了节目组生死关头,他凭什么不敢光明正大的抄综艺真人秀呢? 为了不出局………呸,是为了紧跟时代的步伐,“劝你善良”的改版在一个多月前就被提上了日程,而陈小海也误打误撞的充了钱,买了票,踏上了这趟“劝你善良”最后的诈尸之旅。 “劝你善良”虽然改版在即,可节目的核心内容传播正能量的本质还是没有改变的,只是从以前嘴上简简单单的说教,变成了现在手把手的现场教你做人而已。 抄袭之王………呸,是创意之王莫忠义这回要搞场海选,把全国的人渣集中到阜城来,现场直播一对一的喷他,说他,骂他,怼他,教育他………最后再原谅他,让全国凌晨4点不睡觉的修仙党们见证一场盛大的“奇人异事”————一堆好人的诞生!!! 说到人渣,自然要提人渣大学监狱了,在这个种子人渣遍地,随便一个过去作案经历都能成为爆点,引发全民关注的大铁门之下,当然是要留人蹲守了。 莫忠义考虑到这监狱对于普通人而言是又恐怖又晦气的,而自己手下这票老弱残兵们一到过年过节的总是会乖巧做人,现在突然摊上了这份脏活,总不能随随便便的下狠手,是不? 所以………以前塞红包一千元以下的就只能拉出来乖乖祭天了,细细一算,一人一天,这20多天轮下来正好能赶上“劝你善良”的正式海选。 有道是雷霆雨露均是天恩,可架不住节目组空降而来的充了钱的孝子贤孙啊,于是在1vs23的各种假笑客气之下,陈小海就被安排了这份出狱代蹲的跨界小活。 监狱每天上午9点开始放人,最晚不超过11点,所以陈小海这小倒霉蛋每天要先到电视台打卡签到,然后再骑着小电摩叼着包子,紧赶慢赶的骑到郊区四合监狱门口蹲人踩点。 这实习了一个多月了,前半个月陈小海学会了孝顺,而后半个月出狱的光头哥哥们教会了他抽烟。 对于抽烟这件事,一开始陈小海是拒绝的,可被光头哥哥们打了两顿之后,小海同学觉得抽烟这事虽然它有害健康………但它不伤脸啊! 这做人嘛………一定要灵活,懂得分享,毕竟光头哥哥们在里面抽口烟不容易,就这么一丁点小爱好,出来了………还不第一时间满足他,难道还想让哥哥们教你捡肥皂的十二种防滑姿势? ……… “咣当!” 监狱的大铁门微动,一开一合间,放出来个穿着一身破烂棉服的光头大叔。 张耀扬眯着眼,望着外间盛夏的天光,暖风拂过杂乱的胡茬,他皱着眉,头顶的大光头在郊区的荒野边,自力更生的反射着自由而迷茫的微光。 看着陌生的世界,他不确定的自言自语着: “上回进来……好像还是冬天,这一晃………就是18年!” 监狱的大铁门一响,陈小海就屁颠屁颠的奔了过来,瞧着出来的这位一身行头,又味又脏又烂的棉服,认不色的七分冬装紧身长裤,陈小海是没多少惊讶的,毕竟在这蹲了有一阵子了,他什么场面没见过,身上的衣服鞋子都被分享过几套了,他敢笑吗? 不敢!!! 陈小海凑了过去,熟练的闭气,用嘴呼吸着,默默地分享了一根烟,乖乖的点上火。 一脸贱笑: “哥………出狱快乐!” 张耀扬深吸了两口烟,斜眼瞧着这枚贱兮兮的小年轻,随意的问道: “小兄弟,有事?” 陈小海摸出一张名片递了上去,说道: “哥,我是阜城电视台《劝你善良》节目组的实习编导,我们节目组正在筹备一场大型真人秀,主要是想教会人们在这个浮躁的社会里敢于做一个好人,像您这样有案底的人渣………呸,是有工作经验被官方肯定过的选手,我们节目组是会优先考虑的,可以让您直接通过海选成为一名种子选手。 到时在这两个月的拍摄时间内我们免费提供包吃包住,即使最后您不幸被淘汰了也会有一笔3000元的安慰奖金,如果……如果您最后能胜出的话,那就不得了,不只会成为全国第一好人,还会赢得一份善良大奖500万元现金,天降功德,瞬间成就百万土豪金身!!! 哥,您看你这刚出来,也不好找工作的,要不……要不挪挪步……来我们节目过渡过渡………玩两场?” 2、人渣分类(求收藏求投资) “真人秀?” 张耀扬重复了一句,有些疑惑的问道。 他现在被对面咋咋呼呼的小年轻叨叨的有点懵,毕竟在里面蹲了快18年了,能了解外界的方式真的有限,一个是晚饭时间的新闻联播,另一个就是新人无情的吹牛批了,这刚一出狱就碰上了新鲜词,张耀扬还是有点不适应的。 对于这个刚出狱很落伍的光头大叔,陈小海真没有一丁点鄙视或是看不起的意思,他这代蹲的20来天里,众位光头哥哥们早已经教会了他熟练的乖巧做人和嘲笑不行于色了,这会一看到光头大叔有点疑惑上头,陈小海立马解惑: “哥,这真人秀就是到电视台录个节目,当着全国观众的面,您讲一讲曾经作案的心路历程,以及现在接受了改造之后,那些迫不及待想当个好人不得不说的心情………这个过程中您努力的流点痛苦悔过的泪水,尽量地感动些爱心泛滥的观众,让她们相信您,原谅您,这钱您就赚到手了!!!” 张耀扬一挑眉,笑道: “小兄弟,你的意思是想让老子当着全国观众的面去卖惨,去傻哭?” 这个脱节时代的大叔虽然穿得土里土气的,没想到一点就通,陈小海一脸的欣喜回着: “对对对,差不多就是这样,哥,您信我,这钱贼好赚,特轻松,弟弟真不骗你的!” 张耀扬用力的吸了两口烟,弹飞了烟屁,他嘴一歪,吐了陈小海一脸的浓浓的烟雾,冷笑着: “千八百块钱的事,老子上街摸个包不好啊,还是打个劫不开心了,非得忽悠老子去电视上丢人现眼,小伙子……你这是有点欠削啊?” 陈小海一看这架势,立刻从心出发,怂了,不停地解释着: “哥……哥,我真不是那个意思,弟弟我这不是看没人来接您嘛,就想提供一个暂时落脚的地方,弟弟知道您不是差那两小钱的人,但那最终大奖500万可是真的,这个弟弟可不敢瞎掰………” 张耀扬瞧着眼前这怂比小伙,真没了什么上手的兴趣了,他低头扫了一眼手上的名片,吐了两口吐沫,随手一拍,就按在了陈小海的脑门上,然后顺手抢了陈小海手上的香烟,这才拎着小破包,施施然的走了。 ………… “就这样把你打服,跪得心服口服………” 张耀扬叼着烟,哼着魔改老歌,站在路边等了半天也没见个车来,就掏出了手机,准备找人过来接他。 十八年前大牌子手机,半金属机身,自带外置天线,信号超屌,近可砸核头,远可当飞砖,相当的实惠耐用。 张耀扬拔出天线,按了半天开机键,手机也没亮,扣出了后置天池一看,这东西都已经鼓包泛着铜锈了,显然当初这超强待机的宣传是有点虚假,区区十八年就特么的歇菜,也忒不禁造点了! 这摇不了人,只能想招自救,张耀扬撇了一眼不远处的小电摩,以及那枚不太重要的怂比小伙,他乐了,叼着烟,又悠哉悠哉的走了回去。 张耀扬轻笑着,可没管那一脸惊惧的怂比小伙,他一走近,就抬手摘下了陈小海脑门上贴着的名片,在脏兮兮的棉服上随意的擦了擦,念道: “阜城电视台,劝你善良节目组,实习编导,陈小海。” 名片往兜里一塞,说道: “行了,这活,你家雀(qiao)哥接了!” 本来以为又是一场无情的毒打,却没成想等到了社会大哥迟来的qq爱,这秀得小海同学真心有点心律不齐了。 这场无情的反转,陈小海还是很珍惜的,他代蹲20多天以来,说实话还真没蹲到几个人。 虽然这每天都有零星几个出狱的光头哥哥,可能上去攀谈撩拨的,还真没有几波,毕竟出狱有人来接的,陈小海可不敢往上凑,像他这种节目招人确实容易挨打,别问为什么,这都是经验之谈。 而出狱没人来接的又分为两种人,一类是真心悔过,真想从新开始过普通人生活的,这类人不用做多少思想工作,他们就能成为好人,正是“劝你善良”节目组稀缺的种子选手。 可这类人一部分不愿意再碰触那道脆弱的伤疤,另一部分则是怕被别人知道了被歧视,再连累家人一起丢人显眼,所以他们是很难被招募到的。 而剩下的就是没皮没脸,一堆无所谓的人渣了,但他们基本上都是狐朋狗友一堆,是很难有落单的机会,像今天这位自称家雀哥的落单大佬还真是挺少见的! 陈小海一听光头大叔同意了,又不用挨打,那真是一脸劫后余生的客气: “哥,你真想去啊………那太好了,您放一百个心,刚刚说的那些福利待遇保证给您安排的妥妥的,一日三餐,还包夜宵,顿顿有酒有肉,房子还是精装修,除了不发妞外………” 张耀扬往小电摩上一坐,一拍身前的黑亮皮革车座,不耐烦的说道: “行啦,别说那些有的没的,现在你家雀哥需要的是车接车送服务,来………城南派出所………走起!!!” 一听这要求,陈小海一脸假笑的骑上了小电摩,发动了车子,痛快的答应了车接车送的贴心小服务。 不是小海同学他怂,这荒郊野地的,社会大哥没管你“借”车,而是心善的让你载他回家,难道不应该从心里往外的感到知足吗? 原谅绿绵羊小电摩载着两人行驶在郊区的小路上,车子有点小,挤得很,前后两人紧挨着贴在了一起。 此刻陈小海有点慌,一想到监狱电影里种种肥皂顺滑的传说,再加上身后硬戳戳的触感,他的心瞬间就乱了。 这一路上陈小海不停地自我怀疑自我否定,不间断的折磨着自己脆弱的底线,为了打破幻想中这份尴尬的气氛,他没话找话的问道: “哥,明天我们节目组就开始直播海选了,像您这种有释放证的都是内定种子选手,上去就是走个过场,您适当的配合配合。 对了,忘了和您说了,我们这伙食住宿条件是按人渣程度分配的,像这小偷小摸的只能住六人间配d餐,像家暴、校霸之类的住四人间配c餐,有释放证判处3年以下刑罚的住双人间配b餐,而这最好的住宿条件是单人间配a餐,这个必须要有释放证判处3——5年刑罚的哦。 您要理解,我们这节目的最终目的是要把人渣改造成好人,人越坏才越有难度,也越有教育意义嘛,这可不是歧视哦! 对了,都忘了问了,哥………您犯的是什么罪啊,我好给您安排房间?” 张耀扬叼着烟,随意的回道: “杀人!!!” 3、校园江湖(求收藏求投资求推荐!!!) 身后幽幽的响起了一声“杀人”,惊得陈小海后车闸瞬间就搂到了底,急速而行的车轮戛然而止,小电摩一搂就停,摩擦着地面发出了刺耳的炸响。 “吱……嘎!” 也就两秒不到,陈小海冷汗就下来了,身处荒郊野地,载着一个杀人犯,说不怕那真是太假了。 他这几天的出狱代蹲也是见过世面了,那种被政府改造好的光头哥哥一遇见人,那眼神都是躲躲闪闪的,一开口就是: 报告政府,3427,程大力,努力改造,重新做人……… 而身后这位活祖宗那心态那做派,这明显是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啊,万一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撩炸了这位祖宗,说不准就把自己这个未来的金牌编导强行拉到苞米地里,给这些花花草草施个人头肥! 到了那会,老子是骄傲的跪下叫爷爷呢? 还是普普通通的喊声爸爸呢? 这人生的选择……也忒特么的多了啊!!! 瞧着眼前这位怂比小伙,身子不停的哆嗦,脸色煞白,鬓角都开始淌冷汗了,张耀扬趴在陈小海的肩头,嘴一歪,喷了一口烟雾,问道: “怕了?” 虽然后脖子被弄得痒痒的,但陈小海没敢动,更没敢回头看,他弱弱的回着: “没……没……没害怕!” 张耀扬继续逗弄着: “没害怕,那你哆嗦个毛,是不是歧视我这个刑满释放的人员啊!” 陈小海哭唧唧的回道: “哥……哥,我没哆嗦,我就是……我就是在想……这都到饭点了……怕您饿着,弟弟想请您吃大餐……身上钱全花光的那种大餐!!!” 小海同学的求生欲还是蛮强的,一开口就是全部身家祭天,必须交您这个朋友,他就不信了,老子都这么上道,你还要白费力气搞我? 听到此番肺腑之言,张耀扬很是感动,他拍拍陈小海的肩头,感慨着: “别人都琢磨我为什么杀人,只有你………关心我饿不饿,兄弟,太实在了!!!” ………… 一个小时后。 张耀扬老老实实的去派出所报了道,填了份表格,就被接待的民警告知,半个月后来取新的身份证件。 然后他就被社区的安置人员给领走了,一番交谈下来,社区的小同志敲敲打打说了许多规矩,才说到工作上的事,一句话: 最后的清洁工都满编了,你还是回家乖乖啃老等消息吧!!! 这一套真真假假的流程下来,别管是被训,被骂,还是被说得敢三孙子似的,张耀扬都是笑嘻嘻的听着,没敢顶一句嘴,他知道,这都是自己造的虐,该还!!! 出了社区,瞧着外面陌生的世界,张耀扬知道,现在才是真正的出狱,才是获得了新生和自由。 他半眯着眼,在盛夏的天光里舒服的伸了个自由的懒腰,“嘎吱”一声脆响,破旧棉服的咯吱窝处被扯开了一道口子,微风一刮,一股难闻的霉味渐渐飘了出来。 现在终于要回家了,这身晦气的行头怕是不能再穿了,张耀扬从小破包里翻出这些年来的工资,一共11723元,十八年,每个月50出头,监狱里又没地方花钱,就都攒了下来。 阜城是东北老工业城市,这十八年来改建了好几次,许多街道都是拆了盖,盖了拆的,刚出狱的张耀扬根本就不认识路。 这会想起买衣服,他只能拦了辆三蹦子,想了半天,才说了个以前挺高档的商城——二百货! 没成想这地方现在还有,可到了地方张耀扬才知道,这个以前走在时尚前沿的三层小楼已然变成了日用品批发市场。 虽然跟自己想象的有所出入,但张耀扬最后还是买到了衣服,还不算太贵,全身下来一共也没花100块。 上身15元的紧身白色二股背心,下身25元的沙滩裤,脚踩10块钱两双的泡沫人字拖,脖子上挂着7块钱拇指粗细的黄金狗链,再罩上一个遮了大半张脸的10元太阳镜,这打扮在当年可是相当出挑的。 临走前,他在洗手间用香皂洗了把脸,又刮了胡子,把认不色的七分长裤,还有脏到硬成盔甲的棉服,往垃圾桶里一塞,张耀扬这才打了车,干干净净的回了家。 城南,米家老街。 十八年了,张耀扬再一次踏入这四座十二厂家属老楼,这里除了多了个红油漆拆字外,还是和当年一样,没有多大的变化。 楼身依旧破败不堪,墙皮龟裂,雨水冲刷得就剩了个灰不拉几的水泥色。 楼外违章建的煤棚子横列,土路一沟一坎的,一下雨就得积个半腿深的小泥潭。 楼梯间阴森森的,又窄又小,大白墙壁印满了密密麻麻的开锁小广告。 楼还是那座老楼,邻居还是那些个碎嘴大妈,可张耀扬这枚曾经的浪荡混子少年却硬生生熬成了中年老光棍了。 踩着参差不齐的老楼梯,一步一步走进了那段有些模糊的记忆。 十八年前,张耀扬十七岁,刚上高三不久,那个年代正流行着港片,尤其是古惑仔系列,兄弟情义,热血江湖一路横推内地大小高校。 抽烟、喝酒、染发、暴力、奇装异服,各种寻求刺激的新鲜玩意,陆续流进了校园被争相模仿,也诞生出了许多中二的帮派和各种十三大少。 左手搂着学生妹,右手收着保护费,甭管能收到手多少,这都是自我感动的江湖地位。 白天翘课泡妞,中午台球厅、游戏厅坐台吹牛,别管老子玩不玩,总之就是在这死耗,充当着免费的看场子的社会大佬,晚上迪厅乱扭,入夜了三五一群压着马路,一边灌着啤酒,一边瞎吼着傻歌,遇见不顺眼的,上去就是一顿物理铁拳教育。 总之,这一天下来,混的就是那一身暴躁的港味,玩的就是一个社会气质。 坠落的很快,烂得也很彻底,家长也好,老师也罢,拎着耳朵教育了八百遍,明知你说的全对,但偏生老子就是不改。 这就是老子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的个性,就像是不罢个课,不调戏个女老师,不在课间操读个检讨,不来个全校通报批评,不为女同学干场群架一样,没有这些低调的战绩,老子如何在这个偌大的校园江湖里,一步一步进阶为北校高中白吃白喝的话事人呢? 4、听说我被出国了(求收藏!求投资!求推荐!) 我,张耀扬,与港岛的乌鸦哥同名,各班大佬抬爱,唤一声家雀哥。 这北校高中校内的事都可以不了了之,可校外的事就不同了,尤其是高校之间的烂事更为之上头。 不管这平事之后的报酬是多少,即使就是简单的上一根烟,各班的大佬也得摇人,闷口啤酒,拎着瓶子,折叠凳,桌子腿,咬牙硬上。 毕竟收了保护费,进了北校的门,就是北校的人,这偌大的校园江湖里,你喊了一声哥,老子说罩着你,外边就谁也动不得了! 而张耀扬杀人的起因就是北校与十二中的一场烂架。 荒地,死水,残阳。 一边是北校扶弟魔大佬带队平事,一边是十二中烂人头铁硬刚。 都是半大的小子,两瓶啤酒下了肚,三尺西瓜刀傍着身,小弟们都看着呢,这热血一上头,别说是人了,对面就是个神,老子也得削你个头皮发麻不可! 再加上两校之间又没个共享的社会大哥来调停装比,这一言不合,烂架就打乱了,伤了一群,死了一个,而这致命伤是张耀扬手里的砖头,随缘一拍,正巧补了个刀。 未成年人,又是第三主犯,赶上了严打,判了18年的牢狱之灾。 其实这场群架张耀扬说不上后不后悔的,两边都是堆烂人,都是整天装个社会大佬,天天熊人的主,这死了一个,坐牢十几个,也许这样还能少了不少校园暴力事件,还能多出几个建设国家的学霸呢,这都是说不准的事! 要说他这心里最对不起的是谁,就属自家的爸妈了,伤心痛苦悔恨,被邻里说三道四,还得再赔偿一大笔钱,这造的虐都压在了老两口身上。 对于张耀扬这个小王八蛋儿子,张爸是一心想打死的,免得再给社会添堵,而张妈却是舍不得,天天的哭,张耀扬刚坐牢那会,她还偷偷过来看过两三次,然后………然后怀了二胎………她就再也没来过了!!! 剩下的十七年半,没有一个人来探监,张耀扬心里的那点愧疚没坚持个一年就都给磨没了,再一听说老两口又有了个小儿子,当夜就给气炸了。 本来张耀扬的监仓里就属他年龄最小,再加上他还是个新人,这整天的不是被这个光头哥哥欺负,就是陪着那个光头哥哥玩娱乐项目。 可自打家里不要他了,开始练小号了,他这邪火就开始走上了自燃的不归路了。 反正老子没人要了! 反正老子要蹲十八年! 反正老子烂命一条,再也没什么盼头了!!! 老子都特么的这个死样了,还能再被你们给欺负去,都特么的给老子死!死!死! 于是这个满眼戾气的小新人原地爆炸了,打不过也要咬下你一层皮来,天天不睡觉就跟你熬着,耗着,等着出手一击致命的机会。 不管是出操,吃饭,放风,还是睡觉,张耀扬就像一只疯狗一样死死的盯着敌人,好像只有这样疯魔下去,才能让这个被家人抛弃的少年……艰难的熬过这剩下的漫长岁月。 没玩半个月的时间,在被打……被打……被打……报复……被打……报复……报复的过程之中,光头哥哥们终于彻底的认栽了,张耀扬也在这个监仓里站稳了脚跟。 没了敌人,这旺盛的邪火只能折磨着自己,不停的燃着血,烧着骨,熬着肉,一点点的逼着他走向了人格分裂或是自杀了断余生。 这世间不管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只要你心里有一丁点想活的念头,时间总会奇迹般教会你放下所有,平淡一切,要不然张耀扬也不可能熬过这剩下的17年,还能获得减刑的机会,提前半年出了狱。 张耀扬爬着老旧的楼梯,一步一步踩碎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回忆。 有道是村口水泥依旧在,只是不见当年红毛怪,这十八年的时间倏忽而过,早已物是人非。 现在终于走到了家门口,看着熟悉的防盗门,他先掐灭了香烟,又嚼了会绿箭,等口气清新了,他嘴角一咧,挂着练了八年的微笑,开始轻轻的敲门。 此刻,张耀扬想从新开始做个人,陪伴父母,弥补所有。 “咚咚!” “咚咚咚咚!” ……… “咚!” 张耀扬整整敲了十分钟,屋内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抬着手,都有点不敢继续再敲了,生怕最后的结果回应了心里某个脆弱的想法: 他们………应该………搬家了吧? “嘎吱……” 老张家的对门邻居有了动静,门一开,走出了一位化着淡妆的少妇,她抬头一瞧楼道内那个不停吵人的家伙: 狗链子,大墨镜,露肉小背心,骚气沙滩裤。 这份有着年代感印记的打扮,还有这欠削的气质,咋瞅都有点像老张家那二流子大儿子的味道。 王雪试探的问道: “小……家雀?” 张耀扬苦笑的点点头,算是和这位老邻居姐姐相认了。 王雪回手关了门,说道: “别敲了,一回来就开始烦人,你家又没人在家,都去福满居大酒店给你弟办升学宴了!” 一听到老两口没搬家,张耀扬心里那口气终于放下了,至于小号老弟的升学宴这事,自己都蹲了18年了,算算时间,那小子也该到自费技校的年纪了。 哎………光耀门楣这种事,我竟然又晚了一步,生不逢时啊! 现在有了老两口的消息,张耀扬急于给他们个惊喜,询问道: “小雪姐,那个福满居好像是后来盖的吧,我这刚回来,路还有点不熟,你能不能………” 王雪一挑眉,笑道: “小家雀,你这长大了咋还见外上了呢,你这刚回国哪认识路,姐也要过去,正好一起走!” “出国!!!” 此刻张耀扬脑瓜子嗡嗡的,有点乱,他疑惑的问道: “我………出国了?” 王雪很是肯定: “对啊,你不高中一毕业就去澳洲打工了嘛,去年你听说我生宝宝了,还从国外给我寄奶粉回来呢!我家宝宝爱喝,你还说今年回来再给带点呢!” 王雪看着张耀扬一身清凉的打扮,连个行李箱都没拿,她试探的问道: “行李还在托运,没拿到手吗?没事,等你取了行李,奶粉就先放我妈家,姐有空回来再取就是了!” 对于这个十分自来熟,一点不见外的邻家姐姐,张耀扬算是彻底的懵逼了,他最后努力着: “姐……你看我……我是张耀扬啊,那个街头小混子………还出国……你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王雪一皱眉,摸出手机,点开微信朋友圈,说道: “你看……这不都是你在澳洲分享的照片嘛,天天炫耀你打工的大农场,我说小家雀,不就是让你带点奶粉嘛! 呵……就那点小钱,至于还装做不认识嘛…… 你可真够逗的了!” 5、养孩子也太特么的造虐了(求收藏!求投资!求推荐!) 瞧着邻家姐姐冷哼一声,气鼓鼓的走了,张耀扬也没敢再吭声辩解,他觉得这事现在有点扯,自己还是看看再说吧。 反正两个人目的地都一样,都是去小号老弟的升学宴,张耀扬远远的跟着就是了。 没走十分钟,张耀扬就看见了福满居大酒店,那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常菜饭馆,门前杵着一座彩虹门,上面贴着横幅: 筑梦新时代 张平安同学升学宴 榜上有名,前程似锦。 刚一走近,就听见了饭店里热闹的声音: 主持人:平安同学能考上二本大学,离不开老师的循循教诲和父母的辛苦养育,在今天金榜题名的日子里,平安同学,你就没有什么想对他们说的吗? 张平安:我想感谢……… 主持人小声提醒着:跪谢!!! 隔着玻璃门,张耀扬看着自己那小号老弟傻乎乎的直接跪下,砰砰砰就开始磕头,跪谢了一圈。 底下的亲朋好友又是鼓掌又是起哄的,甚至还有两桌同学竟吹起了口哨,还有的拿起了手机拍照留上了念。 看着饭店里热闹的气氛,张耀扬推门的手一顿,练了八年的笑容第一次僵住了,自己这个身份好像………似乎不应该上这种场合给家里添堵吧? 温热的手缩了回来,摸出一根烟,靠着门,默默地抽着,看着蒸腾而起的烟雾,这些年来自以为放下所有的心境,一瞬破功,原来都是自欺欺人,只是给了自己一个熬到出狱的借口罢了! 回家? 做人? 呵……… 饭店内,王雪坐在自家老妈这一桌,挑了两块水晶肘子,垫吧了两口,可一抬头,却发现张耀扬那货没跟进来,竟然在门口扭扭捏捏的抽上了烟。 收了人家好几年的礼物,过年过节不是微信红包,就是酒,或是奶粉的,人家刚回国不适应,装一装,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看着那抽烟一脸矫情的小劲,王雪撇了撇嘴,等到台上主持人套话一结束,王雪就凑了过去,给老张家传话去了。 “张姨,你家大儿子从国外回来了,在你家门口敲了老半天的门,我就给带过来了,现在不知咋的了,不肯进来……要不,你去看看?” 王雪这一句话瞬间砸懵了还在喜气洋洋挨桌敬酒的一家三口,小儿子张平安一溜烟欢快的冲出了门,去见归国的大哥,而张父张母却是满脸苦笑的慢慢跟着,走出了饭店。 这会来吃席的亲朋好友都在饭店里吃得正嗨,门口就张耀扬老哥一个,很好认,张平安一跑出来就看见了,上来就是一个大熊抱,然后才开始邀功: “哥,你可说国外买苹果手机便宜的,只要我能考上个三本你就给我买苹果11,这回我可是考上了二本大学,给我换个苹果11p可还行?” 一脸小矫情的张耀扬被一个地面冲击差点干翻了车,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小胖子,听着那讹人的话,此刻张耀扬的脑子是嗡嗡的! 这个小胖子他猜得出来,应该是没见过面的小号老弟,苹果手机他也知道,听同监仓的毛贼小胡子说过,有指纹锁,又卖不出几个钱,一款死啦贵的坑比手机,这些老子都清楚,可为什么这些词从自家小号老弟嘴里说出来就……就感觉像讹人呢? 老子什么时候答应过这么缺心眼的承诺了,这一路下来,就遇见两熟人,不是要奶粉,就是要手机的,老子是去蹲监狱了,又不是去的精神病院,为什么一个个都当我是可爱的小傻比呢?不是要这,就要那的,大哥,你们是觉得杀人犯都很好说话? 张耀扬一皱眉,回道: “我没说过这话!” 落后一步的张家父母一见此情景,张父冷声说道: “你说过!!!” 张母也适时补救着: “你哥行李箱都放家了,手机回家给你,平安快回去敬酒,你那些小同学都还在等着你呢!” 一听苹果11p有着落,张平安也就老实了,一拉张耀扬的胳膊,就说着: “哥,陪我去敬酒吧,一会我给你介绍我同学认识!” 张父一板脸,冷声训道: “你自己去,你哥刚下飞机,要倒时差,我现在领他回家补觉。” 张平安还是很怕自家老爹的,一见老爹凶凶的,立刻就怂了,回了声“哦”,就乖乖的和老妈回饭店敬酒去了。 张家父子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家走着,气氛冷冷的,没什么交流。 打头的张父一边走一边摸出了手机,在一键中转英翻译器上默默地打着字: 刚下飞机,正巧赶上了弟弟的升学宴,幸运如我,比心比心!!! 复制着翻译过来的一长串英文,再搭上一张飞机即将落地的照片,发到了微信小号上。 搞定了一切后,也到了家,开了门,留了一把家里的钥匙,张父未多说一句就赶回升学宴了。 张家不大,60来平的两室一厅,老两口一屋,张平安一屋,张耀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默默地点上了一根烟。 其实这会他也看明白了,自己这个杀人犯已经被安上了“出国务工”的人设,有人扮演着自己,过年过节送送礼,和街坊邻里一起演绎着一出父慈子孝,家庭美满! 可自己的减刑提前出了狱,无意间打破了这个剧本,自己好像有点抢戏了! 碾灭了烟头,张耀扬轻声笑着,练了八年的笑容第二次僵住了,他叹口气,拿上钥匙,做个特别的傻比,补拍镜头去了。 这个杀人犯不太冷,还是贼好说话那种!!! 下了楼,张耀扬拦了辆车,和司机师傅说了一声去买手机,就闭上了眼,靠在软软的背椅上小眯了一会。 出租车开了20多分钟,就开进了市中心,停在了新玛特大卖场门口。 付了车费,张耀扬就走进了大卖场,虽然是第一次来,但架不住苹果11刚上市不久,到处都是铺天盖地的广告宣传,随便问了两个人就找到了苹果手机专卖的柜台。 这回都不用问人了,苹果11p这位新晋王者,妥妥的c位,在正中央的小水晶台上,无风自动富贵转着,360度无死角展示着贵气逼人,这扑面而来的钞烦之气,拍了张耀扬一个跟头,当场就头皮发麻。 9999元! 张耀扬咬着牙,倒吸了一碗吉利味的mmp,由衷感慨着: 这养孩子,也太特么的造虐了!!! 6、不打扰是我最后的孝顺(求收藏!求投资!求推荐!) 张耀扬咬着牙认栽了,挑了一款血红血红的付了钱,顿时手里那点工资瞬间缩水,就剩下了1623元。 他心头滴血,可没得办法,谁叫澳洲这个纸片人替身这么操蛋呢,天天敢散财童子似的,为了回家,为了从新开始做个人,他还真就必须得接受这个天降人设了。 张耀扬吐了一口闷气,就当是还债吧! 在苹果柜台这边出了血,他还得赶去楼上超市继续补货,毕竟张耀扬暗地里是个杀人犯,可明面上的身份却是个免费的国外代购!!! 澳洲a2奶粉三罐600元! 两条外烟500元! 一双女士休闲鞋499元! 邻居都给带奶粉了,不给自己爸妈带礼物,这人设是会崩的! 一套采购下来,身上就剩下了24元,张耀扬别说吃饭了,他连打个车都没敢,问了问人,就和老人卡们挤着公交,站着回家了。 来回瞎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总算到了家,把小票和大卖场的包装袋一撕,团吧团吧就给扔到屋外灰道里,现在才算把这个散财童子的人设给补满,哎……当个老好人可真鸡个难!!! “咕噜……咕噜!” 这精神一放松,团在沙发上的张耀扬才感觉到了饿,他早上9点多填写出狱材料,然后就开始一直排号,等到快11点才被放出去,这中间竟是自我怀疑和自我否定了,一闭眼都是出狱的各种版本,哪还顾得上再吃那堆白菜萝卜。 拖着无力的身子,张耀扬爬了起来找食,翻了一圈,厨房里没有剩菜剩饭,冰箱里都被搬空了,估摸着是要装一会升学宴打包回来的硬菜。 而零食饼干之类的,他没敢去那两卧室里看,毕竟自己是有前科的货,万一翻箱倒柜的让老两口看出了破绽,又该觉得老子是在翻钱了! 至于去升学宴混两口饭吃,张耀扬是打死都不敢去的,万一自己这个散财童子的人设以前又答应过什么进口小商品,一不小心再碰上了正主,老子哪还有钱再填这个破坑啊! 张耀扬无奈的溜到厨房,把着水龙头,“咕嘟咕嘟”灌着自来水,填补着饥饿的这片空白。 这凉水一下肚,张耀扬就不再瞎动唤了,要不然就会听见体内绵延不绝的江河奔涌之声,相当反胃,打个水嗝,吐两口,又该饿了!!! 张耀扬混了个水饱后,就懒懒的躺在沙发之上,点了一根烟润了润嗓子,闲暇的半眯着眼,没团一会,就迷糊着了。 出狱这一天以来东奔西跑竟是瞎忙活,正事没怎么干,却把自己累了个够呛,现在一躺下,一觉就搂到了凌晨1点,被自己饿醒了。 张耀扬迷迷糊糊的一睁眼,客厅里一片漆黑,左手边的方向是小号老弟的卧室,门缝处透着几缕亮光,老房子不隔音,隐约还能听见屋内的动静: “三儿,快来中路蹲草,当个快乐的老阴比!” 这会还在折腾,张耀扬估摸着小号老弟这是珍惜为数不多的假期。 翻了个身,避开那一缕晃眼的门缝微光,扫了一眼头顶方向老两口的卧室,张耀扬发现他们也没睡,好家伙,现在的人能这么能熬夜了吗? 张耀扬是不懂,毕竟他在里面生活很规律,今天要不是太饿的话,他还是能心无杂念的睡到早上5点。 这会看到家里都没睡,那也不用缩手缩脚的了,大方的一起来,就借着零星的微光摸向了厨房。 可没走两步,就听见老两口屋内隐隐的对话声: 此刻小卧室内,张母正戴着老花镜数着红包,算着份子钱够不够今天升学宴的开销。 忙了一会,瞄了一眼半天没动静的自家老头子,就见他幽幽的抽着烟,盯着木桌那一堆澳洲土的特产发呆。 张母看着那堆土特产也有些发愁,她提了一嘴: “老头子,你说老大是不是听说咱这拆迁了,才提前从国外回来抢房子的?” 张父一皱眉,疑惑的问道: “老大,出国?你是记糊涂了吧!” 张母很肯定的答着: “我糊涂?我记得真真的,他高中一毕业就去了国外……然后……” 话音一顿,张母愣住了,接着就是一脸的苦笑: “说了快十八年的谎,我竟然还当真了,老大是去坐牢了……去坐牢了……能回来也挺h………对了,就老大那凑性万一知道咱家这房子现在值50万,他……他……他不会来抢吧!” 张父碾灭了烟头,冷声道: “他敢抢,老子就打断他的狗腿,咳咳……” 张母赶紧凑了上去,给老头子拍打着后背,顺顺气,还边数叨着: “你都60多岁的人了,还逞什么能啊,那混小子可是杀过人的,你可别和他犯倔………哎,要是拆迁款提前两月下来就好了,到时在市里给老二买个大通厅,付个首付,咱俩再熬个几年,等老二研究生毕业了,回来直接有房,到时那些小姑娘不是随便挑嘛………可这老大怎么就提前出狱了呢………好好的家……一下子都给打乱了!!!” 张父咳了几声便止住了,听着老伴的轻声念叨,他脸色很是怪异,淡淡的说道: “以前你不是挺向着老大的吗?又跟我哭,又跟我闹的!” 张母白了一眼,回着: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事了?” “啪嗒!” 黑暗的客厅响起一声脆响,打火机亮起了道微亮的火光,张耀扬叼着烟凑近过去,深深的吸了两口。 突兀的声响,打断了夜话,这一方明暗纠缠的客厅里又从新归于死寂。 张耀扬慢慢的吐了一口烟雾,苦笑缓缓爬上了练就八年的傻笑,他忘了老房子不隔音,再也不敢弄出动静让他们担惊受怕了。 缩在沙发上,抱着腿,叼着烟,呆呆的团在黑暗处,耳边传来小号老弟咋咋呼呼的声音: “doublekill!!! triplekill!!! …… pentakill!!! 卧槽,胖爷五杀了,速来跪舔!!” 而张耀扬却呆呆的望着对面墙上模糊的全家福: 他,他和她! 房子还是那个熟悉的房子,家却不是自己的家了! 似乎……只有乖乖的“出国务工”才是他们想要的最后孝顺。 老两口慢慢的攒钱,慢慢的买房,慢慢的等待着小胖子学成归来,看着他娶妻生子,含笑弄孙,这才是他们念念不忘的幸福!!! 而自己……… 7、人渣北上(求收藏!求投资!求推荐!) 冰城,西郊烂尾楼。 两台豪车犹如两只钢铁野兽般,蛰伏在浓稠的夜色里,冷冷的对峙着。 “砰!” 突兀的一声轻响,车前的大灯亮了,如同一道冷光刺穿了黑暗。 呼啦啦,一阵响动,两台豪车下来了一群人,左三右四,静静地站在车灯前,一语不发,淡淡的彼此凝望,由里而外,浓浓的装着。 城西炮仗哥,留着卡尺头,戴着大墨镜,穿着一身骚粉的小西装,敞着怀,露着胸口花里胡哨的纹身。 他吊儿郎当的站在左手边,轻轻的一低头,大墨镜微微滑落了半分,露出了一双小豆眼,盯着对面那个一直在慢手小视频上和自己天天叫嚣,八百个不服,什么什么东北大呲花的小傻比。 炮仗哥顿时就乐了,手里泛着冷光的西瓜刀有节奏的拍着右腿外侧。 此刻,风动,光凝。 他单刀一指对面,淡淡的说道: “开……整!!!” 两波人渣由慢而快,呼啸而来,一个短兵相接,三五个错身,刀起,血溅,便被砍翻在地。 暗夜,嘶嚎,血腥,寒刀。 冷月之下,冰城炮仗哥一脸的无敌寂寞,他和善的开口: “跪! 或者死!!” “咔!!!” 一声轻语过后,地上抱头呻吟的小弟立刻爬了起来,也不喊疼了。 大呲花和小炮仗凑到了一起,半蹲在车前,边抽着烟,边查看刚刚拍摄的那段短视频效果。 一发到慢手上,没过一会………又是石沉大海,连个老铁都没人喊!!! 大呲花瞧着扑街的慢手号,膈应得直牙疼,他叹着气: “哥,咱再这么整下去,连车都租不起了,我就说这网红约架的老套路行不通吧,你还偏………” 炮仗哥一瞪眼,吼道: “给老子闭嘴!!!” 虽然嘴上发着狠,可这心里苦啊,别个什么大眼珠子,什么大黑驴的约个架就特么的一夜炸富了,怎么现在轮到自己就不行了呢? 这到底是哪出了问题? 是老子没赶上这波热乎的大翔翔? 还是这名字和冰城犯冲,五行撞水? 小炮仗……受潮了………才这般不响了? 东北大呲花深深的吐了一口烟,郑重的提议道: “哥,我们不能总捡人家玩剩下的啊,那能赚什么钱,要我说这网黑一族不火了,咱就玩浪子请回头,哥,你信我,这年头反套路,必火!!!” 炮仗哥满脸疑惑的问道: “浪子请回头?阜城那个傻比真人秀?” ……… 沙城,东四胡同。 街口的公交刚一停,就下来了三五个蔫头巴脑的小年轻,一脸的丧气样。 这几个货化整为零,一下车就分散了四个方向无聊的逛着,兜兜转转,绕了一大圈,才又回到了东四胡同,进了西数第二间房。 东四胡同也就听上去可以,其实它就是一处平房棚户区,这西数第二间房的小院内,左边开了两垄地,种着小菜,右边搭了个木架子,挂着郁郁青青的一簇葡萄藤。 葡萄架下放着一个老式的摇椅,上面半眯着一个唐装小老头。 架子上挂着的半导体缓缓讲着评书,摇椅轻晃,摇曳着一院微凉的夜风。 稀稀疏疏,没一会功夫,先后进来了六个小年轻,他们在小木桌上放了贼赃后,就一脸委屈,安安静静的在葡萄架下码了一排。 两方就这么硬耗了一个多点,楞是没人出声,一方半眯着眼,睡着夜风,一方哆哆嗦嗦,站麻了腿硬扛。 时间过了大半,唐装小老头这才睁开了眸子,他扫了一眼今晚圈来的货: 两部老年手机,一个钱包,一片姨妈巾,三只助听器!!! 唐装小老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从内兜里摸出了一个小瓷瓶,嗑了一粒速效救心丸,他这才转过头来,瞧着自己这群不争气的徒子徒孙。 小老头真想骂骂人,占着环城公交这条线,坐拥晚高峰,六个人一趟下来,就圈了这点不着调的货色。 是特么的老年卡免费蹭车太多了,还是我大沙城人民开始低碳出行,奢华一生,不配享受公交车三倍的快乐了,才让你们生出了贪天之念,竟有偷老年机这类美好的错觉? 干这种缺德的事,就不怕下面的老伴半夜托梦找你要手机吗? 小老头张了张嘴,那些重话刚涌到喉咙就生生停住,被咽了回去。 哎…… 自己都骂跑了两个了,再骂下去,这群小王八蛋不会都跑求了吧! 到那时老子吃啥喝啥? 难道还要我这老胳膊老腿去下场,到街头讨生活不成? 小老头想到晚景凄凉之处,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驱散了众人,就无奈的又躺了下去。 看着童六指落寞的神色,墨二弱弱的辩解着: “六叔,不是我们手艺生疏,而是现在这低头族太多了,不管到哪都玩着手机,一刻都不离手,就那么死死的攥着,我们也没得办法啊!!! 至于摸钱就更别提了,现在都流行微信支付,既方便,又快捷,根本就没人带钱包了。 六叔,时代变了,要不我们………” 童六指微眯着浑浊的眸子,寒声说道: “你也想和那两个不孝子学欺师灭祖吗?” 墨二低着头,有些无力,但又弱弱的最后挣扎着: “我不敢………可老大和小七现在都赚下了一套房子的首富了,就直播玩了玩徒手10秒剥鸡蛋,单手花里胡哨滚硬币,那么简单,我们为什么不能转型!!!” 童六指须发皆张,怒训着: “老二啊,你说说你,打小就天天死命的练滚水夹硬币,口中藏刀片的,吃了多少的苦,受了多少罪,难道就是为了和那俩小王八蛋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丢人现眼吗? 你这个样子对得起………等等,你刚才说那俩小王八蛋赚了多少?” 墨二弱弱的回道: “两个多月………一套房子首富……小五十万!!!” 一听这虎狼之词,气得童六指脸色发白,立刻又嗑了一粒速效救心丸,这才上前一步,一脚把墨二踹飞了出去,吼道: “愣着干嘛,还不去街上再摸两智能手机………对了,老子要华为的哦!!!!” ……… 魔都,星辉娱乐公司,训练室。 三个小鲜肉模样的舞者正对着镜子狂魔乱舞,一式一式,不停的折磨着自己。 “嗡嗡……” 缩在墙角的手机突然炸响,三人组里的鸭舌帽队长面色一喜,立刻停止了训练,叫了休息,自己兴奋的去办私事去了。 组合内的另两位成员,一个锡纸烫,一个乖乖小四眼,也没嘴歪说什么抱怨之类的怪话,很是痛快的灌水,盘腿休息了。 鸭舌帽队长拿到手机一瞧,是自己的助理肖暮雪,立刻接了电话。 没等听几句呢,他就面色大变,吼道: “让我接这种真人秀?还特么的坑我,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发微博曝光你们!!!” 肖助理无所谓的答着: “我就是个传话的,你有什么不满就去找杨姐啊,跟老娘叽叽歪歪个屁啊,一个过气八百年的小鲜肉,事还这么多………嘟嘟!!!” 听着手机里挂断的忙音,鸭舌帽队长气得额头青筋暴起,双眼通红,死死的咬着牙关,手机被握得“滋滋”作响。 他狠狠地一砸手机,疯狂的傻笑着: “等了三年,三年,又三年,特么的老板都换了两茬了,还特么的让老子等!等!等! 曲风不适合! 舞蹈没有灵魂! 时机还不够成熟! 老子天天练,天天练,你们是眼瞎了吗? 好啦,这回老子卖了房,凑了80万讨好你,就想要个上舞台的机会,可你特么的给老子的是什么? 呵………自黑真人秀………哈哈………想逼死老子,能不能直说啊!!!” 剩下的两个队员瞧着队长一顿疯吼,就觉得很不对劲,锡纸烫连忙凑了上去,单手一个壁咚,像一个男人一样安慰着队长大人: “蔡碧,到底出什么事了?” 一听这个平凡到极致的名字,鸭舌帽队长突然就炸了,他拽着锡纸烫的领口,大吼着: “谢白舟,你也瞧不起我了吗?老子连艺名都不配称呼了吗?” 锡纸烫谢白舟连忙改口,哄着: “好好好,顾千离总行了吧!” 顾千离绝望了,哭唧唧着: “我不要听这个!我不要听这个!” 谢白舟被吵得脑瓜子嗡嗡的,面对这个活祖宗,他还能怎么办,只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一个大嘴巴子呼过去,冷声吼道: “亲爱的,千离欧巴,你特么的给老子正经一点!!!” 一个耳光过后,顿时世界清净多了,顾千离眼里续着泪水,梨花带雨的说道: “那我们继续练舞吧!” 此刻,谢白舟心累了,吐了口浊气,一脸苦笑的自嘲着: 三个人同一个节目出道,出道即雪藏,谁特么的不是等了9年啊,难道说粉丝不过百就特么的不配得抑郁症吗? 你疯,老子就得哄,你跳,老子就得陪着瞎折腾,曾经说好的做彼此的菩萨,而现在你………却特么的偷偷下凡砸钱! 呵…… 顾千离, 你可听过真人秀自黑一波流? 乖,别挣扎了,跪下,乖乖过气吧!!! 8、街头手艺人(求投资!求收藏!求推荐!) 一夜烟尽,寒月无声。 张耀扬发呆了一夜,嘴里有些发苦,他捡起烟盒翻了翻,早已空了,满脸无奈的在烟灰缸里挑着,翻出个略长的烟屁,点上火,抽了两口。 此时窗外天光渐亮,到了要离开的时候,张耀扬留恋的瞅了瞅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家,曾经自己在监狱里折腾了那么些年,自暴自弃也好,痛苦悔过也罢,都说世间皆苦,唯有自渡,可谁又会给你接二连三自欺欺人的机会呢? 百因必有果,现在连说恨,都有些无力了!!! 张耀扬抽尽了最后一点烟屁,撑开烟盒,把烟灰缸里的烟头都倒了进去,又回身规整了睡乱的沙发,擦掉一切关于他的痕迹,让这个小家还原到没有他……那个最初幸福的样子。 安置好一切,吐了一口闷闷的浊气,看着老两口厚厚的房门,张耀扬默默的跪了下来。 “砰砰!” 张耀扬用力的磕着头。 一磕,尘缘尽! 二磕,不打扰! 从此我在澳洲务工,你们幸福各自安好。 留下家里的备用钥匙,推开了门,迎着盛夏早晨难得的凉意,独自,远走。 已是早上六点多的光景,清冷的街面上也已有了人烟,微微冒着蒸汽的早点小摊,稀稀疏疏的又开始上班路人。 张耀扬沿着老街,随意的选了个方向,漫无目的的走着。 低着头,走了很久,从空荡无人的老街走到了喧哗渐起的闹市。 看着周围陌生的建筑,想来这边,再也没有人会认出自己了。 饿了一天一夜,只是简单的灌了两口水,抽了一盒烟硬撑着,到了现在早就饿过劲了。 张耀扬选了一家早餐小店走了进去,先填饱肚子,再想以后的出路。 一进小店,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对面墙上一块特大的菜单: 肉包2.5元/个 素包1.5元/个 豆浆1.5元/杯 ……… 张耀扬有点懵逼,一元三包子的可爱年代恍如就在昨天,这十八年没出来,没想到现在的物价当真恐怖如斯,自己兜里这22元看来是撑不过今天了,赚钱的路子真得尽快想招,要不然离家出走的第一天就被饿回去,这该算什么事啊!!! 对于赚钱这种事来说,首先第一个要排除的就是打工了,毕竟张耀扬还没有身份证,还没等到排挤他杀人犯的身份呢,就提前出局了。 赚钱除了正经工作外,剩下的就是多姿多彩的犯罪之路了,一想到这个,张耀扬就很有底气的买了5个肉包,1杯豆浆,边吃边回想那些年坐牢时学过的小手艺。 坐牢很是无聊,总得找个事做做,好打发打发时间,看书自学考证,别逗了,张耀扬要是能乖乖学习,何至于作死折腾进来? 可这刑期又长,玩玩新人也就是一时的新鲜劲,这无聊的小爱好还能坚持十年八年? 于是在这种极端无趣的状况下,牢头大佬组织了一场又一场的跨界技术交流研讨会,张耀扬也凑了上去,补了补课,学了两门传统街头小手艺: 摸包和换牌! 定下了赚钱小方针,也造干净了包子和豆浆,吃饱喝足后,付了钱,便出了门。 寻了个方向,张耀扬就自信满满的压上了1/4身家——两元钱,挤上了早高峰公交车,开启了打金之旅。 一上车,入眼的就是一股霸道的韭菜鸡蛋的香气和一群低着头刷着手机视频的小肥羊,张耀扬活动活动了手指,准备开始干活了!!! 虽然张耀扬刚出狱两天,但昨天一趟手机之旅下来,他也多少也摸清了现在社会的一点基本情况,就是流行手机支付,钱包根本没有多少钱。 所以这次公交车打金之旅,只有偷手机这一条出路了。 这说到偷手机,首先要排除的就是眉族和小米这类千元机了,卖不出多少钱,屏幕太大,又占地方,不值得出手啊! 张耀扬顺着人流往前挤着,余光留意着左近的小绵羊们。 咦……op_k系……太便宜! 嗯……vo原谅色……这颜色犯忌讳啊! 噢……三星………这个不会炸手吧! ……… 张耀扬挤了一圈,终于挤进了一群苹果粉里,他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周遭七人纷纷落入他的攻击范围之内。 屏气凝神,屈指静等,张耀扬时刻准备着一个出手的机会。 此刻公交慢行,一站而过,时间缓缓流逝着,张耀扬嘴角含笑,十分的有耐心,毕竟对于一个坐了十八年牢的人而言,是禁得起无聊考验的! 一分钟 两分钟 十分钟 …… 半个小时 …… 一个小时 ……… 此刻,张耀扬脖子有些发酸,腿也有点麻了,可周围的七个低头一族却一直战斗力爆表,眼不花,手不酸,轻轻巧巧傻乐着!!! 不管是咬包子,还是喝牛奶,那专注的小眼神时时刻刻的都躺在手机屏幕之上,生怕一眼没看不到,自家的小可爱能机破虚空,飞升而去似的! 张耀扬被气得小脸一片铁青之色,咬牙切齿的在心里狂吼着: 你们知不知道………这样子做人,是很容易毁掉一个传统街头手艺的!!! 为什么不配合? 为什么不配合? 非得逼着老子明抢,你才开心吗? 张耀扬脑瓜子嗡嗡的,今天这两元钱不能白花,这手机老子偷定了!!! 就在张耀扬天人交战,是花里胡哨灵犀一夹,还是语重心长借手机时,公交车上突然想起了电子提示音: “前方到站兴隆大家庭,请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带好随身物品!!!” 接连两遍的广播后,七个苹果粉突然手机一收,拎着包就开始往中间挤去,准备下车了。 突如其来的擦身而过,面对“红绿黑白黄蓝紫”七只小肥羊,老子应该选哪个偷? 这人生实在是太难了,该配合我演出时,你们视而不见,到了终点全特么的来送人头,老子如何雨露均沾啊!!! 算了……爱谁谁吧,随缘一夹,凭运气做人,死来! 张耀扬出指如电,一个擦身而过,指尖微动,便巧妙的滑进了兜里,双指一夹,错位掩护,手机顺势便被带了出来。 机身丝滑,入手微烫,张耀扬傲娇一笑,赚钱就是这么简单。 两人错身而过,一个着急下车上班,一个傲娇穷装。 一场普普通通的街头炫技,突然炸起了一声刺耳的电子音: 手机防盗警报器: 主人,有个孙子在偷您的手机!!! 主人,有个孙子在偷您的手机!!! …… 9、劝你善良发布会(求投资!求收藏!求推荐!) 擦身而过,随缘一夹,一部苹果手机就顺势滑进了张耀扬劣质沙滩裤的裤兜里,掩藏了起来。 街头手艺再现江湖,完美演绎教科书式摸包手法,一个茫然无知,一个傲娇得意,可就在三步之间炸起了一声沙雕报警,这场面就有点尴尬了! 手机屏幕来回闪动,发着七彩炫光,一遍一遍喊着刺耳的报警提示音,这薄薄的一层沙滩裤根本遮挡不住这份来自东方沙雕大千世界的神秘机缘,一瞬间就吸引了全车人的目光。 此刻张耀扬当场就懵逼了,话说有30几号人盯着自己发着七彩炫光的裤裆看,该怎么自保呢? 刚出狱的小萌新还不知道现在的不死流程,是简单的趴下抱头,硬扛暴揍呢? 还是先跪下叫爸爸,才勉强不打脸呢? 信息不对称,真的特别吃眼前亏的呢! “咔嚓”一声,微光炸起! 就在张耀扬默默的在心里加戏时,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三处傲娇的闪光灯,张耀扬余光快速的扫了一圈围观群众,发现他们硬生生的挤出了一圈可战斗的场地,并自觉的拍照修图美颜,一气呵成,相当的有素质。 张耀扬此时更懵逼了,这届的围观群众不毒打他是因为………简单的善良吗? “哥……哥……那是……我的!!!” 葛天秀弱弱的喊着,不是她今天从心为上,开始日行一善了,只是感觉对面的这位光头老混子实在是太淡定了,还露着张牙舞爪的纹身,她一个小仙女能怎么办,嫁给他,报复他一生吗? 他又不帅,凭什么配有甜甜的爱情!!! 此刻张耀扬也有点心虚,可出来混嘛,玩的就是一个面子,挨打可以,但咱气势不能输,张耀扬僵硬的冷笑着: “你说这手机是你的,它就是你的啊,要不然你叫它一声,看它答应不?” 葛天秀委屈巴巴一脸,张了张小嘴,弱弱的喊道: “诸葛天秀,来首战歌给社会大佬助助兴!” 苹果手机: “好的,主人,正在为您打开qq音乐!” 七彩炫光裤裆一边震动,一边幽幽的欢快地唱着: “今天是个好日子…………” 战歌响起的那一刻,张耀扬就知道自己输,他灰头土脸的滚下了车,虽然没挨揍,但心却是说不出来的委屈: 现在摸个包,门槛都这么高了吗?还特么有高科技护身,装备绑定,无法掉落,这设定可怎么搞啊!!! 摸着手中剩下的6个钢镚,张耀扬心头一片凉凉,这干实业果真不能压上全部身家啊,要不然说被削就被削,连以前稳定的古老街头手艺都靠不住了,现在看来自己只能走上这最后一条杀富济贫的老千之路了。 技多不压身,多学点总归是有好处的嘛! 张耀扬再次信心满满起航,悠哉悠哉的在街头巷尾转悠着,寻找着全民娱乐——麻将馆。 可这一走啊,就溜了自己一个多小时,别说麻将馆了,就连象棋残局都没遇见,这好不容易学成,王者归来,可这街头却对自己充满了浓浓的恶意,世道无情啊! 张耀扬很特么的不甘心,堵了一个小黄毛,十分客气的物理请教着: “喂,黄毛怪,这条街的麻将馆怎么都关门了?不做生意了?” 小黄毛弱弱的回着: “哥,现在都搞网赌了,几个人随便拉个微信群,开桌qq麻将,在家玩,又舒服,又不怕被抓的,这群小麻将馆能不黄吗?” 今天发生的事情对张耀扬这个老混子打击实在是太大了,辛辛苦苦练了七八年,好不容易学会了两门街头手艺,还特么的全被削了,老子现在连个超级兵都不如,还怎么有脸吃喝嫖赌啊!!! 老子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那俩货面黄肌瘦,一脸的亚健康,靠着这街头手艺都混成这损色了,老子还偏偏傻兮兮的入这坑,我是该心疼自己十项全能呢,还是心疼自己年少无知呢? 做个优秀的混子………好特么难啊! “吱………嘎!” “哥,你是来参加海选的吗?你这来的有点早了!” 陈小海双脚一撑地,开口打着招呼,今天晚上有海选直播,台里有些忙,他又被打发出来跑腿买咖啡了,骑着小电摩抄近道来回窜,正巧遇见了靠墙抽烟,一脸忧郁的社会大哥了。 看着这位熟悉的怂比小伙,张耀扬就乐了,果然霉到最后自然幸,老子这运气槽莫名其妙的就爆了,名山都扔了,这饭票竟然还能自己送上门来,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天意吗? 不做坏事………竟有运气加身? 张耀扬笑眯眯的回道: “对啊,昨天答应你了,你家雀哥就必须得来,我们出来混的讲的就是一个缘字,我觉得那家的炸串就与我们挺投缘的,一起不?昨天你说请的!” 张耀扬是真饿了,坐车一个多小时,走街串巷又溜了一个多小时,虽然来时造了五个包子,可那都是灌汤包,不大丁点,不禁饿,早就消化个流光了。 在街边小摊上,陈小海打包了10个炸串,张耀扬就乖乖跟着小实习编导回电视台去了,不他想占便宜,只是听说一会中午“劝你善良”节目组要举行新闻发布会之后,还有个免费自助餐,这种凭实力蹭饭的事,家雀哥怎么可能错过! 上午11点,瑞兰德大酒店。 张耀扬跟着陈小海混了进去,还被安排了一个50元的小活,就是坐在台下举灯牌应援。 堂堂一位社会大佬为了一顿免费自助餐竟然来假装脑残粉凑数,是收保护费没地盘了,还是抢劫不香了,竟然这么堕落,家雀哥……你有点丢神格了啊!!! 其实张耀扬只是想简单找个落脚地,好好想今后的路该怎么走,是做个人苦逼的活着,还是继续当个混子游手好闲。 可是还没等他开始顿悟证道呢,他就特么的后悔了! 听着身边傻兮兮,镇天狂响的口号,看着那哭爹喊娘,要死要活的小疯丫头,张耀扬彻底的懵逼了,现在的孩子………都是………这么缺爱吗? 10、四大导师 上午11点,四大明星导师依次到场。 一下车,黑衣保镖开路,酒店保安维持秩序,记者粉丝纷纷堵路营造着超人气的氛围。 宋铁,宋铁,一生最铁! 铁蛋,妈妈爱你! 老铁666! ……… “砰砰!” 黑粉瞬间被揍,应援声音又开始走向了正规脑残侧,就在这杂乱的闹剧之中,四大明星导师踏着红毯而来。 最先入场的是过气港片铜锣湾之主浩南哥,他依旧一身怀旧夹克,下身标配黑色皮裤,中长挡耳长发,腰间微露专属武器半截亮白腰链,双手合十,微微低头,谦虚的和周围打着招呼。 不过显然这群00后不买账,依旧喊着自家爱豆的名字,可记者却不同了,一个演黑帮片的大佬来宣传正能量真人秀,这可是相当的有卖点,急吼吼的冲了过来,终于没让曾经的人气天王下不来台。 第二个出场的是东北西瓜大佬红雷哥,简单的圆寸头,骚粉西装,解开了两扣子,戴着大墨镜,一脸匪气的进了场。 红雷哥近几年综艺做的不错,也有全民度,可对于一群00后的脑残颜粉来说,还是自家的爱豆又嫩又香。 得亏有记者朋友们懂事,长枪短炮一架,蜂拥而来,问着稀奇古怪,特别刁钻的问题。 第三个踏红毯而来的导师是人气小鲜肉宋铁,朴实无华的娘娘状,精致粉嫩,顺滑q弹。 刚一露面,苦苦等候的粉丝群瞬间就炸了,边流着口水,边诉说着最纯真的爱: 宋铁,宋铁,一生最铁! 铁骨铮铮,硬汉不宋! 铁蛋,妈妈爱你,妈妈会冲会员的!!! “砰砰!” 一阵骚乱过后,最后一名导师入了场,鸠无名,一位普通的心理医生,他………… 人群紧紧跟着宋铁团队,走了个干净,纷纷走进了发布会大厅,至于最后一位微博粉丝不过百的路人导师,无人搭理!!! 四个导师加一个制片主任莫忠义各自客气了一番,就分别落座。 瞧着台下记者们坐好,安静下来,莫忠义就开始了“劝你善良”的新闻发布会,他缓缓开口说道: “劝你善良作为阜城电台的王牌节目,前段时间人气有些下滑,被赶出了黄金档,这是我们节目组的失误,没有紧跟时代的步伐,在此,我想对陪伴了劝你善良的老粉丝们说声对不起!” 莫忠义含着泪,对着镜头缓缓一鞠躬,哽咽着,继续说道: “粉丝们的留言,我一条一条的看了,不管是建议还是嘲讽,一字一句我莫忠义都记在心里,经过节目组的多次讨论,才有了这次劝你善良的改版之举,希望这次的努力没让你们失望… 好了,对于这次改版,我话不多说,只有三点。 1.劝你善良传播正能量的本质无论怎么改版,这些都不会变的。 2.鉴于这次的参赛选手性格有些暴躁的因素在,我台特别聘请了腾龙安保公司全称保护,还给每位选手上了长安保险,争取把意外降到最低。 3.有道是浪子回头金不换,以前或许你没得选,家人看不懂你,街坊排斥你,不给你回头的机会。 但现在只要你来参赛,签了好人约,全国的网友都会监督你,教育你,改变你,原谅你。 孩子,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错事,只要你诚信改过,想赎罪,想还债,想弥补一切。 那就来吧,从签约起做个好人,和我们一起守护社会这最后一份善良!!!” 慷慨激情的话语,沉甸甸的社会责任,新闻发布会一开场就把正能量洋洋洒洒的铺满了整个大厅,也同时奠定了这次真人秀的基调: 在千万网友的关注下,一起见证一群好人的诞生,一起守护善良!!! 制片主任发完言就轮到了现场提问环节,台下的记者们早就摩拳擦掌等待着这一刻了,各种问题狂轰乱炸而来: “浩南哥是要打算来内地发展了吗?” “红雷哥鸡条6还会有原班人马吗?” ……… 莫忠义听得眉头直皱,这群小记者一个个都不提劝你善良,就问那些没爆点没营养的小问题,这么下去这节目不是又扑街了嘛。 现在看来只能启动第二套方案了,他向台下记者群里,微微点了三下头,发着特殊的暗号。 台下的记者群里狗托陈小海立刻会意,站了起来问道: “浩南哥内地综艺首秀选了个正能量的真人秀是打算………洗白翻红吗?” 浩南哥本来还说和山鸡的趣事,突然被这一问,脸色顿时一僵,勉强笑道: “参加劝你善良节目主要因为………二十三年前我在港岛教你砍人,我心有愧疚,这二十三年后我来阜城从新教你们做个好人!!!” 陈小海又把矛头指向来红雷哥,带着节奏: “红雷哥,这次又接综艺是因为没等到好的剧本吗?” 红雷哥笑眯眯的回道: “对啊,没有好剧本,一个演员是没办法突破的” 陈小海一脸的赞同: “《留学全都给我离婚》就很突破三观!” 红雷哥笑容一僵: “呵呵”表示尊敬。 陈小海到处引找,有找上了小鲜肉宋铁,问道: “宋老师这回参加真人秀是因为要宣传新戏吗?” 宋铁尴尬的回道: “呵呵……其实不管新戏还是来参加劝你善良,我都是想圆儿时的梦想,当个警察!!!” 陈小海幽幽的说道: “可是我听说………你新戏大部分都在扣图,是提醒粉丝梦想装吗?” 陈小海折磨完宋铁,又把目光对上了最后一个导师鸠无名,他点点头,嘴角上扬,含笑着又站了起来。 鸠无名都准备好了脸色一僵,笑容尴尬,以及被问的无地自容,可……可那个嘴毒的小记者站起了身,朝了微微一笑就走了。 鸠无名当场整个人就不好了,带资进组的就活该被歧视吗? 带资进组就不配有黑粉吗? 带资进组的连当众尴尬一次全力都不行吗? 四个导师死死的盯着那个提前退场小记者的工作牌: 辉煌娱乐 贾鸣 在陈小海这个狗托的引导下,台下记者突然发现这边可以问敏感问题,而且又不会被打,那就不客气了,纷纷眼中浮现浩瀚星河,熊熊八卦之火燃炸全场。 11、海选直播 “劝你善良”新闻发布会在一阵鸡飞狗跳之中结束了,记者们虽然没问出什么惊天八卦,但明星尴尬的表情倒是拍了不少,回去放两张图,随意编上两棱两可的花边小新闻还是可以交差的。 这发布会告一段落,张耀扬中午也跟着混了一顿自助餐,吃饱喝足后他倒是没走,一个是街头手艺被削了,还没想好接下来到哪找饭辙。 另一个就是没进过电视台,更没上过节目,新鲜劲还没过,就在这边瞎混着了。 “劝你善良”的直播是凌晨4点的幽灵场,背水一战的事,要不爆红,要不就被挤下场,只能变成网综赌命。 所以这次节目组很是大方,经费尽量花光,毕竟也不知道能再熬几期了。 这经费除了明星导师的固定片酬外,节目组还在附近租了酒店免费提供给海选选手,砸钱搏一个史上最亲民的话题。 港片铜锣湾之主浩南哥,东北西瓜大佬红雷,南北大佬的第一次碰撞,带头宣传正能量,这新闻还是很吸引眼球的。 再加上小鲜肉宋铁这个黑红之路自带流量的主,节目组又暗戳戳自爆了鸠无名带资进组的事, 四大话题齐出,一路砸钱,软文水军公众号每天带着节奏,开局稳稳的。 明眼人一看,只要后期不蹦,“劝你善良”还算转型成功,能在阜城电台往上窜一窜的。 可是没人知道莫忠义这回玩得有多大,简直就是在赌命! 这表面光鲜的节目组其实已经砸上了所有的经费,现在也就只能再硬熬三期,就原地爆炸,自行出局。 莫忠义在等,等网络发酵,等土豪冠名,等一夜爆红,要不生,阜台一哥,从回巅峰,要不死,下海搞网综。 这次海选来的人渣挺多,节目组安排的住宿也不是上星的酒店,就是普通的酒店公寓,有名气的或是内定的住180标间,没名气的80单间,早餐晚餐免费提供。 莫忠义又向别的组要来了五个实习生,让陈小海领队,刚过凌晨3点,就派这帮小实习开始挨家挨户的叫醒服务了。 “咚咚!” 晚饭时张耀扬就被告知有这服务,听着吵闹的敲门声,他懒懒的回了一句: “醒了,别特么的鬼敲了!!!” 这帮实习生来的时候都被叮嘱过了,住的说是选手,其实就是一群人渣,尽量少说话,免得才挨揍。 听着房内给了动静回应,门口的陈小海就去了下家,继续叫醒服务。 房内的张耀扬爬起床,洗了把脸,就按照晚餐时说的规矩,下楼去大厅集合了。 等了没一会,就是抽了一根烟的功夫就见领队下楼过来点人了。 张耀扬一看是老熟人——实习编导陈小海,就略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陈小海点过一遍名,再次核实了一遍名单,就把人领进了电视台的节目录制现场。 拐进选手等候室里,陈小海特意叮嘱了他这一组人: “各位哥哥,前面塑料框里有牛奶和面包,饿了就多少垫吧一点,咱们这回直播,海选要进行一个小时,哥哥们多担待点!!!” 底下的众位人渣也没闹什么脾气,估计还困着呢,坐下没多久,就迷糊的东倒西歪的。 陈小海见此,心里多少松了一口气,这组人他带着,闹出什么事他也是有责任的,毕竟人渣大佬的脾气都是很爆的,也许是一个眼神不对付,都能灭你全家都说不定。 这会见人渣大佬迷糊着,他只要盯着海选号码,等到他这组人了,提醒一声,今夜就能顺风顺水的混过去了。 这次海选来了差不多600名选手,第一季嘛,又是个没什么名气的真人秀,门槛还是首先是人渣。 这坐在电脑前看看还行,当键盘侠装装正义和玩玩道德也中,可要真来,就会发现这个真人秀不能说是最好的,但要说它最毒,没人敢反对了。 毕竟你要敢来,认识的人都会知道你是人渣,qq互删,微博取关,这后果估计都算轻的了。 老话说的好,这个社会还是好人多嘛,你信不? 反正来“劝你善良”是真的很需要勇气的,能凑个600海选选手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个选手等候室还挺大了,将近600名选手还没坐满位置,海选号码排在后面的差不多都在东倒西歪的补觉,而张耀扬就没这个运气了。 他的海选号码牌是36号,很考前,现在只能瞅着墙壁上镶嵌的分屏,观察着海选现场的布局,以及其他选手怎么玩的。 海选现场有四个房间,都是在台上临时搭建的,从左到右,依次是浩南哥的红星堂口,红雷哥的西瓜摊,宋铁的审讯室,鸠无名的心理治疗室。 而台下是观众席,现在已经稀稀拉拉的开始进场,大部分都是宋铁的应援粉,剩下的就是阜艺的学生和托了。 时值凌晨4点,舞台上漆黑一片,突然亮起一道追光,主持人张夜站在黑暗处,淡淡低语,说着开场词: “身处这个浮躁的社会里,你敢于扶老人吗? 你敢于制止小偷吗? 你敢于硬钢校霸吗? 你敢于对家暴说不吗? ……… 很多的网又都会在心里义正言辞的说声我敢,可真当事发于已身时,你缩头从心为上,还是做个看客,默默地拍照发朋友圈呢? 可能你会说见义勇为的成本太高了,我有妻儿,我身不由己,难道生存在这个社会里,做个好人真的会有这么多牵绊吗? 我不知道,但今晚的海选选手会告诉你们为什么要做个好人? 有的网友说我们哗众取宠,找来一群人渣演戏,在这里,我,张夜只想告诉你们,连曾经犯过错的人渣,都想赎罪,都想还债,都想做个好人,守护这个社会拆的善良! 而你们,为什么只想嘲笑吐槽,不会付诸于行动,难道你们连人渣都不如吗? 好了,话不多说,有请第一位人渣选手出场!!!” 舞台上灯光一息,再次陷入了昏暗,张夜也趁势退场,而追光打在了观众席身后的大门上。 门一开,走出一道身影,明亮的追光一跟,观众席当场就炸了: “卧槽,这不是xbs男团的队长吗?” “看不懂了,现在的小鲜肉为了红,都这么疯了吗?” 12、一夜炸红 选手等候室的大门一开,明亮的追光灯之中浮现出一道帅气的身影,zhazha组合的队长顾千离。 这个微博三百万僵尸粉的过气明星看着观众席上零零散散的应援灯牌,虽然明知都是托,但不依旧激动不已。 整整被雪藏了九年,眼看着合同就要到期,可一次舞台的机会都没有,他出道之后就总怀疑人生,是自已唱跳不好,还是公司常换老板,把他这个小透明组合给忘了? 从开始的怨恨丛生,到现在拒绝听到答案,顾千离就想临解约前疯一把,砸上全部身家也要露次脸。 他一直相信,他顾千离就是为舞台而生的人,之所以不红,就是缺少一次机会而已。 虽然这是个自黑的真人秀,但他顾千离可以很负责任的说: 新王封天,一夜炸红,我顾千离的时代到了!!! 舞台上有昏暗,但走近了也能依稀看清上面的事物,从左到右,依次是红星堂口,西瓜小摊,审讯室,以及心理治疗室。 四道门,四位导师,也代人渣表选手的第一次生存背景的选择。 过气港星,内地实力派无戏演员,三线小鲜肉,以及素人。 看着是多选题,其实对顾千离而言,这是一道非常简单的单选题。 每个人上节目的初衷不同,但无非是出名、赚小钱、见偶像、或是找大腿这个四个选择。 至于真心想来当好人的,顾千离一万个都不信会有这种选手,毕竟老话说得好,做好事不留名,一个单纯的好人,会进这种花里胡哨的名利场吗? 而顾千离来这个自黑真人秀就两个目的: 一、直接爆红。 二、不能红就找大腿,跪舔要资源。 这四位导师附和他要求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西瓜大佬红雷哥。 过气港星,都来内地淘金了,顾千离怎么会逆天而行抱这大腿。 三线小鲜肉,完全是撞人设的存在,不可能共存啊。 至于素人,不配有台词……… 顾千离一瞬间就分析完了利弊得失,从选手等候室大门到舞台的路上,他丝毫没有停顿,径直走向了西瓜小摊的房间。 舞台昏暗,模糊不清,可顾千离拉开门的一瞬间灯光大亮,只有红雷哥的小房间光耀天下,而外间的大屏幕也切换到了屋里的内景。 小房间内布置的很是简单,墙上挂着红雷哥以前拍戏明场面的剧照,房子的中间摆着一个长方形的桌子,上面放着10个大西瓜,即是红雷哥广为流传的西瓜梗,又是这次海选红雷哥战队仅有的10个晋级名额。 而导师西瓜大佬红雷则是站在桌子之后,他留着一头简单的圆寸,穿着骚粉西装,解了两扣,胸膛假纹身时隐时现,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又戴着大墨镜遮挡小豆眼,他单手拿着一把寒光毕现的西瓜刀,挨个拍打着桌上的西瓜。 人渣选手一进屋,红雷冷声问道: “你这西瓜保熟吗?” 顾千离刚一进屋,就被这名人梗给干懵了,一下子就打乱了他的思路。 本来他也想说这句装红雷哥的粉丝套近乎的,可现在被抢台词了,他能怎么办啊? 难不成还回上一句: 我,红雷百米之内,再无卖瓜之人!!! 现在思路一乱,顾千离就紧张了,毕竟他唯一的登台经验就是九年前的练习生选秀,他连忙复制照办套路,开始救急: “红雷老师好,我叫………不不………我艺名叫顾千离,您可以叫我千离,我来自湘城,擅长唱跳卖篮球。” 这一套自我介绍都给红雷搞蒙了,说好的人渣遍地,重新做人,造福社会呢? 叨逼叨说了一堆,红雷哥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走错片场了,自己也没接那些流量明星生产线的综艺啊! 红雷哥又扫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小鲜肉,他连忙翻了翻桌子上的台本,上面有选手的信息。 1号选手顾千离,魔都星辉娱乐旗下艺人,zhazha组合队长,出道9年,作品无。 扫了一眼资料,红雷心里有底了,可更看懂现在娱乐圈的鬼操作了,一个小鲜肉明星,你不去晒自拍,不去搞绯闻,不去买热搜,你偏偏跑进一个人渣遍地的综艺蹭热度啊,这为了红也太拼了吧!!! 红雷调整了下情绪,语重心长的问道: “孩子,为什么来这啊?” 顾千离义正言辞的回道: “我想做一个好人!” 红雷哥瞬间无语了,这也太假了吧,还做个好人,你这是当观众都是傻子吗? 是特么的地球着不下你的正能量了,还是只有这三尺舞台才能激发你的善良之心啊? 这有的人就是天赋异禀,脸皮忒厚,没招啊! 下次可真不能再接这些沙雕综艺了,太恶心人。 红雷哥只能边内心感叹着,边“呵呵”一句,聊表心意。 随后配合着节目组,说着无聊的台词: “来………小伙………说出你的故事!” 顾千离眉间深皱,酝酿了半天也入不了戏,只能偷偷掐哭自己,他双眼泛红,未语泪已流。 无声哭了10秒,他才对着镜头哽咽着: “我顾千离是个家暴男!!!” 一句话瞬间炸了场,不只见多识广的红雷哥傻了眼,就连现场的观众都被这鬼操作秀得头皮发麻了。 一个明星当众自爆,你这不是想红,你这是特么的想原地爆炸成花啊! 观众席上的托,收钱办事,立马短视频走起,紧接着顾千离微博实时自爆黑历史,软文、水军、公众号齐出,一篇篇卖惨、抹黑的文章互相攻伐,自娱自乐,甭管它有没有人看,先炸一波,排面先铺开了再说! 这疯狂的自爆一祭天,不关注顾千离的自然不知道,但他总有几个家属粉。 魔都,蓝月酒吧。 顾千离的女友陈心儿,还在上头自嗨,她的闺蜜沈鱼手机推送震动开始半夜抽风,沈鱼瞄了一眼手机,瞬间酒醒了大半。 她连忙推醒上头的陈心儿,说道: “心儿,你家那个过气明星怎么还家暴了,他不会瞒着你找小三了吧!” 陈心儿糊里糊涂的扫了一眼,就想装一波,分享下顾千离跪泡面等等的过人之处… 可她突然想起小千离好像让她配合演戏来着,她给搞忘了,现在大半夜的也找不到化妆师,她只能央求着沈鱼: “是闺蜜就揍我,打脸的那肿!!!” 没过一会小网红陈心儿的微博也上传了家暴伤痕九宫图,小情侣在线尬演,底下评论粉丝托,黑粉托,两两过招。 一步一步,各自逼出实锤,在线卖惨求原谅,此刻男女主入场,狗托齐聚,这场大戏,万事俱备,只欠睡醒就嗨的吃瓜群众了。 13、一个过气明星的自我修养(改) 顾千离三分苦笑七分解脱,一脸复杂的站在那里,他低着头缓缓呢喃着,一字一句说着编好的故事: “我,顾千离,是个家暴男!!! 呵……一个偶像明星,顶着精致的妆容,穿着昂贵的衣服,人前礼貌鞠躬,天天挂着暖暖的轻笑,人后却是个只知道喝酒打女人,不停抱怨社会的大渣男! 哈哈……不用吃惊,不只你们没想到,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顾千离竟然最后会变成了这种人渣!!!” 顾千离突然抬起了头,他双眼空洞布满了血丝,嘴角挂着莫名的笑意,似是终于说出了心里埋藏多年的丑陋秘密,脸上弥漫着那种心累的疲惫,又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解脱中的些许亢奋。 他就孤零零无助的站在那,一边笑,一边自暴自弃的说着明星面具之下,自己丑陋的一面: “我出道整整九年零六个月了,还记得是从《暑假练习生》脱颖而出的,有影视大咖收徒,有大公司签约,一时风光无两,我以为我离梦想很近,只是一步之遥,没想到的一步过后便是无尽的深渊! 那会歌都约好了,代言也谈好了,可没想到我这名义上的影视大咖恩师却婚内出轨被曝光了,一夜之间关于他的所有的一切都要下架躲灾,而我这条小池鱼也不能幸免,出道即失业,被雪藏冷处理了。 那人简简单单的道个歉,求个原谅,做做慈善,装个修身养性,等着时间冲淡一切,但为什么偏偏要老子身死道消啊!!! 呵……我和家里闹僵了,放弃了学业,签了十年的长约,以为明星梦和大把的金钱唾手可得,然后老子就可以带着一身的荣耀狠狠打那些人的脸! 我一直以为,我,顾千离,才华横溢,正义无双!!! 可现实却狠狠的给我上了一课,一个影视大咖明星,一个唱跳练习生,只是一场简单的有缘无分的“师徒”炒作而已,我们当事人都没当真,为什么你们这些网友偏偏这么正气凌然的认死理! 雪藏!雪藏!雪藏!等了三年,三年又三年,连公司老板都换三茬了,凭什么老子还要接着天降横祸? 我………不服啊!!! 我无权无势,最好的青春生生熬死在十年长约里,一次次的求人,换来的是一次次等待,一次次的敷衍,一次次的未来可期。 生无可恋,活得精疲力尽。 白天一遍遍编舞练歌,不停停的自欺欺人,晚上一瓶瓶酗酒打人,抱怨着一切。 陈心儿,一个最爱我的人,整整陪伴了我九年,我竟然忍心骂她打她,还特么的逼她吃狗粮! 哈哈………我,顾千离,硬生生的把自己活成了人形畜生!!!” “砰!” 顾千离跪在了地上,他泪流满面,一边扇着自己的耳光,一边嘶哑的笑着,他半面后悔,半面不甘,生不如死! 突然他定定的望着西瓜桌旁的红雷哥,他嘶哑的问道: “红雷哥……我是不是……走错了路?” 红雷哥起初被秀得头皮发麻,可经过鸡条的洗礼,他立马就适应了这鬼综艺的节奏了,听到选手的灵魂质问,他想了两秒,就拿起西瓜刀。 “噗嗤!” 刀光炸起,西瓜应声而碎。 红雷哥捡起两块西瓜,走了过去。 分了一块给半跪在地的小可怜,红雷哥蹲在一边,一边吃着瓜,一边安慰着: “你的歌,我没听过,不好评价,但(心里话:你的戏,我看过了)我觉得你这天赋很适合拍戏,小伙,你这是走岔路了啊!!” bgm音乐响起,主持人的恭喜之声也紧随而来: “恭喜1号选手顾千离成功加入红雷哥战队,一瓜一名额,后面的选手要有压力喽!” 魔都,枫林路小区,4栋a座。 陈心儿和沈鱼两人赶回了住处,回家造假,完成闺蜜的小小愿望。 家暴实锤照片就是追求真实,不能p图,要的就是那种拳拳到肉的真情实感。 一到家两个人就开始赶进度,闺蜜之间嘛,从来不需要客套,直接打脸就是了。 一个敢忍,一个就敢揍,砰砰……耳光扇了十几下,脸终于肿了,又上了点眼药水,妆也弄花了。 一狠心,衣服撕撕,地上滚上两滚,又祸祸了个假发套,一缕缕的假头发扔了一地,再把屋里的桌子推翻,玻璃杯砸碎了一地,陈心儿就一脸梨花带雨委屈巴巴的团在墙角,没到十分钟两人就搞定了家暴现场。 闺蜜沈鱼拿出手机,开启美颜,换着不同美美的角度给闺蜜拍了100多张家暴照片,然后两个人选了最美的九张凑成了九宫格实锤证据发在了微博上,和自家男友前后呼应,互相喂戏,在最美的年华里共同成长,彼此成就,这才是最好的爱情。 句句是爱,字字是泪,一篇三分委屈七分迷恋的委曲求全的病态附图微博长文新鲜出炉,一经上传,买的公众号、水军纷纷参战,没一会就有了40多转发和100多评论。 虽然大部分都是骂骂骂,但两个女人依旧喜极而泣,毕竟一个300万僵尸粉的过气明星他要求真不高,粉丝? 活得就行,骂不骂人,无所谓的! 两个小姐妹击掌相庆,还没自娱自乐一会,小迷糊性子的陈心儿突然嘟着嘴,满脸幽怨,她这是在生自己的气,自家男友千叮万嘱咐,实锤九宫图一定要拍天齐牌狗粮,她又给忘了! 这是小离离出道后接的第一个代言,也是最后一个代言,虽然出了事,金主爸爸离他而去了,但小离离说: “珍惜每一个爸爸,用生命宣传,这才是一个过气明星最后的骨气!” 陈心儿找出狗粮,补拍了几张吃狗粮的照片,又发长文实锤去了。 拿着手机帮忙的小闺蜜沈鱼一脸的敬佩,这小两口这么拼,活该你翻红啊! 可她又有点担心,问道: “小心儿,你家那位红了好说,以后你们大把的赚钱,可万一折腾了半天………我说万一………万一没红……你们怎么办呢?” 陈心儿边鼓弄着手机,边回着: “小离离说了,万一没红就假分手,就一直在微博上闹,什么出轨闺蜜,什么闺蜜互撕,什么抑郁症之类的,天天实锤吸引吃瓜群众,把热度吵起来,作死总会红,总会有钱,有钱了必会幸福!!!” 沈鱼一脸唏嘘不已: “用撕比养爱情?你们娱乐圈的爱情有点难养啊!!!” ps: 感冒了,在社区医院打吊水,一边打一边码字,写入迷了,就没去看药,药打没了都没喊护士换药。 还是护士路过发现的,弄了半天,才换好药,但输液管里进了空气,打进身体里了。 我问护士,这样没事吧? 护士说,过十分钟,不死应该就没事! 我是一个有轻微被迫害妄想症的人,走路每一步都得看仔细,怕有钉子,睡觉,床铺得用手来回摸十几遍,怕有缝衣服的针,吃饭,都得把饭菜翻几十遍,就怕有玻璃碴子。 天天活得小心翼翼的,总是怕死,不知道为什么,一天天都这么小心了,还是总碰见这些事。 今天打进些空气,又得折磨自己一个多星期,活着真累! 14、后天双胞胎谢白舟(改) 阜城电视台,劝你善良直播现场。 顾千离自黑一波流轻轻松松带走了一个名额,他抱着西瓜痛快的下了台,他相信明天的头条必有顾家*爆男一席之地。 至于什么污点骂名之类的,他一点都不在乎,反正黑红也是红,都雪藏了整整九年了,受够了寂寞无名的日子。 在音乐中送走了一发入魂的顾千离,而观众席上却是沉默一片,显得十分怪异。此刻现场上的观众托们集体懵逼了,别家综艺都是洗白,找八百个理由装无辜,而今天接的活却特么的是自黑,原地爆炸连骨灰都不剩半两那种。 节目组这么玩不是诚心难为人嘛,又没个明确指示,现在弄得场上多尴尬,是同情得痛哭流涕,还是扔矿泉水瓶怒砸渣男搞爆点,甚至分成两派玩对立也中啊! 但那副导演找人时只说要会哭会笑有经验的老观众,现在整出现场车祸来了,明显是副导演对自家节目认知不足啊! 看来,今晚这钱……赚得有点费脑子了!!! 见场面有点冷,主持人就上来串串场,搞下气氛,此刻主持人张夜虽然嘴上说着俏皮话,但额头已经见了冷汗,笑得也有点僵硬。 他心里有点哆嗦,现在的过气的小明星也太吓人了,为了红什么都敢说,要不是节目组的主任莫忠义没喊停,他哪能硬着头皮上来尬聊啊! 张夜缓缓开口说道: “成名不易,生活更不易,路太多,难选,没有路,又抱怨,对于1号选手顾千离这个家暴大渣男,我们是选择同情原谅,给他一个浪子回头的机会,还是放逐抛弃,让他在灰暗的世界里自生自灭? 所有人渣选手的命运都掌握在各位网友的手中,给喜欢的人渣选手投票打榜,是原谅他?还是放逐他?都由广大网友一念决定! 每个导师战队只有原谅值前七位的人渣选手享有出镜的机会,在广大网友的监督之下改过己身,从新做人,而后三名的人渣选手则会被放逐小黑屋反省自问: 我是谁? 我有什么罪? 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劝你善良,从心出发,善念为始,良心为上,从签约起做个好人,500万巨款助你铸就功德金身,为喜欢的人渣选手打榜,助他浪子回头,早日成人!!! 下面有请2号人渣选手谢白舟登场,咦,这位选手也是来自zhazha组合,这就有点意思了,一个组合三个人就出了两个人渣,你们不会就是传说中的三人四群的表面兄弟吧!” 就在主持人张夜疯狂吐槽时,选手等候大厅的门被推开了,明亮的追光灯下,出现了一个花样美男。 他的五官轮廓与顾千离有七分相似,果然是同一家造星工厂出来的流水线式小鲜肉,这同款的小嫩脸,莫不是和哪家整形医院签什么秘密整形套餐? 这两人傻傻分不清楚,要说有什么明显的区别的话,就是谢白舟留着一头黄毛锡纸烫,而顾千离却戴着一顶红色鸭舌帽,是个嘻哈少年。 一个下台,一个上台,一个身处黑暗中,一个走在明亮的追光中,后天双胞胎突然相遇,脸上挂着暖暖的笑,击掌相拥,给兄弟最好的祝福! 擦身而过,两张同款脸很默契的冷了下来。 顾千离一脸的冷笑,谢白舟,你个跟风狗,万年老二,老子参加《暑假练习生》,你也参加,老子整容,你也整,这回老子都来自黑了,你还特么的敢来,王八蛋,你以为这是超级模仿秀吗? 谢白舟神经质的一笑,心中默默的灵魂质问着: 顾千离,听说你把房子卖了? 听说你砸上了全部身家? 听说你把女友打了? 听说你还想上头条翻红? 还家暴男? 哈哈……我的小离离安心跪好,乖乖过气吧,有我谢白舟一天,老子就特么的不许你诈尸!!! 谢白舟走上了昏暗的舞台,望着四个导师的房间,其实他的选择不多,毕竟他是来同归于尽的。 兄弟三人一起走,青山为伴,荒坟为邻,说好的一起过气,就别偷偷装人! 在这四个导师里,心理医生明显是炮灰,人气小鲜肉宋铁这个26岁的莲花童子也不在谢白舟的考虑范围之内,毕竟宋铁这枚白莲圣父实在太毒,进他战队不得发自拍喊天天世界和平,也太特么的洗脑了! 其实谢白舟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去东北西瓜大佬红雷哥的战队,另一个就是去铜锣湾之主浩南哥的战队,现在顾千离那个小贱人选择了红雷哥,他谢白舟只能去浩南的战队镇压诸天了! 谢白舟心中有了注意,就推开了浩南哥的红星堂口,门一开,红星堂口瞬间大亮,外面的大屏幕也开始切换到浩南哥房间的内景。 这个房间的摆设很是简单,墙壁上挂着古惑仔的老式海报,红星堂口五大元老光着膀子,露着纹身,穿着水蓝色的牛仔裤,拿着西瓜刀摆拍,复古气息冲天。 东北角摆着个关二爷的供桌,房子中间有个老式的八仙桌,桌上摆着和气茶,而浩南哥则是坐在一旁,配合着《乱世巨星》的节奏玩着打火机耍着情怀的酷。 浩南哥除了老点外,还和当年爆红时一样的打扮,一头微卷中长发挡耳,上身穿着复古夹克,下身黑亮大皮裤,腰间耷了着半截专属武器——亮白耀眼大狗链。 他一脸邪魅狂狷霸气侧漏的笑意,静静望着第一个走进他红星堂口的人渣选手。 一头黄毛锡纸烫,搭配着精致的妆容,宝蓝色的休闲西装,一脸浓浓的霸道总裁范,这年纪………似乎………大概………不太像被我港片大电影荼毒过的那代人啊! 那……那这个死扑街搞的烂事,我陈浩南绝对不背这个锅!!! “啪!” 打火机一关,拍在了八仙桌上,浩南哥取出十根拇指粗的供香,在桌子上一一码开,他这才说道: “我红星堂口讲的是义气,拜的是关二爷,十根香,十个晋级名额,烂仔,请开始你的表演!” 谢白舟淡淡一笑: “我姓谢,我吸毒!!!” 15、zhazha组合(改) “吸毒!!!” 台下观众托鼓掌的双手突然间尴尬的定格了,他们集体懵逼,都不知道如何配合这位选手互动烘托气氛了。 这演员何苦为难演员,你设计的这些鬼情节,搞得老子都不知道如何帮你圆了! 妈妈哟,这是什么神仙男子组合,一共三人就出了两个人渣,还特么的有脸出来瞎比比博同情,大兄弟,你们被雪藏有多实至名归,自己心里就没点比数吗? 后台,现场副导演周智仁慌里慌张的跑进了屋,急吼吼的说道: “莫主任前面出了直播事故,星辉那两小明星自爆了,一个家暴,一个吸毒,再让他们这么作死下去,搞不好………咱这节目都会被封!” 莫忠义摘下了眼镜,揉了揉眉心,他心下也有些烦躁。 招募海选,改造人渣重新做人,这招本来就是剑走偏锋,虽说是自带话题,但也是在赌命,可星辉娱乐没打招呼,上来就搞炒作,真是店大欺主,有点太欺负郊区领导了。 现在再去搞危机公关,不管是发律师函也好,还是发官微声明撇清关系,甚至是叫停直播,这些招都是一时止损而已,以后不还是要在三线电视台里厮混,看人脸色过活,这种没出息,没希望的日子还没过够吗? 自己一己之力搞“劝你善良”的改版,虽是赌命,凭着自己仅有的资源也就是小赌怡情,小打小闹而已,大不了赌输了就一辈子搞幕后。 可要是跟在星辉娱乐屁后顺势而为的话,这可是大赌伤身,要不就是引咎辞职背锅,要不就是一夜成名,有望跳槽北上广当房奴! 哎……一不小心就收到了一份天降虐缘,这中年危机的大起大落,刺激得脑瓜子嗡嗡的。 周智仁瞧着领导半天没出声,有点着急,提醒道: “莫主任,反正咱这是三线电视台幽灵场………其实………真没人看的………要不………要不咱先叫停吧?” 莫忠义抬头看着周围大眼瞪小眼的一众下属,有的心事重重,有的满脸亢奋,都在等着他做决定。 莫忠义戴上了眼镜,虽然心头微乱,但他依旧面不改色,全组被炒好过一人下岗啊,到时候还有这全套班底在,大不了一起玩网综骗钱嘛,有什么不敢拼一拼的!!! 心下有了主意,莫忠义淡淡开口吩咐着: “直播照旧,让张夜带带节奏,后期制作组拉出来加班,抓紧收集素材,先搞出一期“zhazha组合隐居娱乐圈”的狗血番外挂在网上试试水,效果好就做个表面兄弟系列的专辑。 智仁,你赶紧联系下安排在选手里的托,现在话题够了,让他先退赛别搞事了,让人看出什么破绽来,我们这边又得出幺蛾子。 吴良你去联系zhazha组合的经纪人,问问他们组合的第三人来不来参赛搞事,我都有点期待这第三人如何炸场了!!!” 领导一声之下,节目组的各个部门纷纷运转,现场副导演周智仁一出门就打电话联系选手中的托。 选手等候室内,陈小海手机狂震,摸出手机,找个角落偷偷摸摸的听着上头的指令。 没过一会,陈小海这个专业托就趁乱溜出了选手等候室,瞧着周围没人跟着,就迅速钻进了节目组的办公室。 前头直播厅撤了一波后期组,人手不够,他还得赶去支援,连忙换着衣服,假发一去,嘴上的小胡子一扯,身上的纹身贴一撕,两面服翻转,瞬间陈小海摇身一变,从一个色眯眯的二流子变成了一个屌丝实习生。 陈小海此时有些心累,一边赶路,一边摸出了根烟,滋润了下多变的狗托人生。 以前吧,他还嘲笑过班里的女同学,她说领导逼着她演孕妇,衣服里塞两枕头,就被赶上台各种哭,朗读并背诵各种狗血台词。 陈小海一直以为实习单位专业不对口那是因为家里穷,不舍得砸钱。 可自从他冲了钱,走了后门,就心心念念期待着开挂的人生,领导嘘寒问暖,美女同事暧昧不断,这美梦第一天上班就被呲醒了。 实习生就等于三孙子,天天端茶倒水,天天呼来喝去,单位需要啥,你就得演啥,不演,领导就站在道德制高点批评你,还不忘给你猛灌毒鸡汤: 有道是吃得苦中苦,来日好装比! 为了获得土豪一击的钞能力,为了享受装比打脸的沉浸式快感,为了体验娱乐圈的潜规则,这个先抑后扬,我,未来金牌编导陈小海,可以昧着良心………先忍十年!!! 就在节目组加班加点时,莫忠义心心念念的zhazha组合第三人苏玉他没来参赛,却是坐在观众席上给两位哥哥加油打气。 此时苏玉这个同款整容套餐出品的小帅哥,瞧着自家两位哥哥一前一后原地爆炸了,炸得他心头麻麻的,哥哥们如此优秀,让玉玉如何出招才配得上你们的一惊一炸的通天才华呢? 苏玉拿出手机,卑微的发了一条微博: 停车左爱离别夜,乘舟又恐两难难! 刚回到选手等候室的顾千离还没偷偷庆祝获得晋级名额的喜悦,就在大屏幕上听到了同队好兄弟的核弹自爆——吸毒!!! 顾千离心思电转,一瞬间就哭了,一个组合就三人,被娱乐公司逼出一个人渣能搏同情,这同时出现两个人渣,那就是组合本身有问题了。 谢白舟………你好毒啊!!! 直播大厅,红星堂口。 浩南哥脸色僵硬的笑着,心里却有点感叹,原来我多年不红,也是有原因的,实在是现在的小鲜肉太拼太敬业了。 浩南哥翻了翻人渣选手的基本信息: 2号选手谢白舟,魔都星辉娱乐旗下艺人,zhazha组合rapper,出道九年,作品无。 一个好好的歌手不搞创作,不出歌,天天搞旁门左道搏上位,像你这种又拼又敬业的年轻人,在我们港岛一般………都是会被喂鱼的。 娱乐公司又不是做慈善的,哪能养你这种闲人,这个小炮灰这么作死,也不知道最后会成全谁! 浩南哥心里感叹了一番,就按照节目流程,很给面子的说道: “这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吸粉烂仔,请说出你的故事!!!” 16、浩南哥被节目组绑架了(改) 直播大厅一片昏暗,谢白舟孑然一身,定定的站在红星堂口正中,傲娇,微明,自燃。 他神经质的一笑,低声呢喃着: “我有一个朋友,他喜欢唱跳,爱推销篮球,我们从初中到高中坐了5年的同桌。 那年,我16,他17,我爱胡编,他爱乱唱,我们就魔改了一首“原创”参加了《暑假练习生》。 没成想,现在的小姐姐爱听鬼叫的裁缝魔音,我们俩莫名其妙的成了冠军。 他说,反正都是学渣,不如放弃学业,去实现我们的音乐梦想。 呵呵……我一个音乐裁缝,你一个五音不全,哪来的什么音乐梦想。 可那会年轻不懂事,竟然相信了爱……不……是相信了友情,糊里糊涂的签了约。 出道即失业,被雪藏了一段日子,可已经走上了娱乐圈这条不归路,谁又甘心无疾而终的安乐死呢! 他想回春,他想翻红,他想成就土豪金身………呵………是实现音乐梦想。 于是我的好朋友,给我们zhazha组合立了个人设,订了个整形团购套餐。 随后星辉娱乐上线了一款后天三胞胎组合,他们还共享了一个渣爹,他爱赌博,爱喝酒,爱打孩子,我们主推暗黑风,为单亲家庭发声。 也就是那会,他逼着我写家暴的暗黑歌曲,我写不出来,我最好的朋友给我下了毒,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好,要给我快乐的源泉,要让我灵感爆棚,写出震惊世界的神曲来。 呵……我,谢白舟,一个高中没毕业的三流音乐裁缝,还神曲呢?你们娱乐圈是不是对音乐的要求太随便点了啊!!!” 浩南哥有点同情这个狗血故事,他安慰道: “遇到这种人渣朋友就应该报警,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 谢白舟淡淡一笑,回着: “报警了,他也被刑拘了,可出来后他想红之心不死啊……呵………有些事吧,错了就是错了,不是你发个微博,哭一个,道个歉,假装做个慈善就能过去的。 顾千离,以前都是你渡我,现在也该轮到我渡你了,说好的兄弟三人一起走,安安心心过气……憋死就不开心吗?” 浩南哥等着谢白舟字字带血,静静说完悲惨的出道生涯后,才开口说道: “这位烂仔,虽然你的故事很狗血……不……是很吸引人,但我们这个节目不是靠卖惨就能晋级的,我们需要的是人渣,是烂人,不要活在仇恨里,那样很辛苦,你最好……” 听着浩南哥的点评,傻子都听得出来,这特么的是要被淘汰了。 此刻,谢白舟傻眼了:是我不够坏吗? 选手区,顾千离冷笑连连:傻白甜终究是傻白甜,你以为老子能晋级是靠实力,是靠钱好的不? 后台,莫忠义一脸错愕,他慌忙拿起对讲机下着命令: “封他麦!!!” 浩南哥正在点评,灌满正能量的鸡汤,可说说着麦突然没声了,他正要招手,唤来工作人员检查一下,可抬头一瞧,就看见现场的副导演周智仁在不远处举个白板,上面用记号笔写着大大的黑字: 要他!!! 此刻隐藏娱乐圈的过气大佬浩南哥一脸的懵逼: 我这是被节目组绑架了吗? 我这是接到了传说的综艺剧本了吗? 我堂堂铜锣湾扛把子,一把西瓜刀镇压了整整一代80后,会为了区区800万这点小片酬而受委屈? 此时副导演周智仁指了指衣领口上的麦,比划着手势: 3……2……1,开麦! 浩南哥不屑的一笑,继续说道: “你最好……是去鸠无名,鸠老师那组,他是心理医生,可以开解你心中的仇恨,免得你活得太压抑,最后被自己逼成反社会人格,走上犯罪之路。 劝你善良,不只要让人渣烂仔,从此浪子回头重新做人,也要给心理抑郁之人打开一条重生之路。 虽然我红星堂口不能要你,但我会给你个待定的机会,加油吧,小烂仔!” 心理治疗室内: 鸠无名这个穿着宝蓝色精致手工西装,戴着金边眼镜,头发抹了发胶,梳得一丝不苟,妥妥的一股网剧男二号帅气的备胎小白脸暖男范。 他正在自己的导师小房间盯着电脑显示器看直播,刚出场两个选手一个去红雷哥战队,一个去了浩南哥战队。 虽然他一点名气都没有,虽然他是这次选秀的炮灰导师,但他一点都不慌,一点都不怕没有人渣选手来选他。 毕竟他鸠无名是带资进组的人民币玩家,看在钱的份上节目组怎么的都得分他两人,让场面看得过去不是! 这不,一听到浩南哥的分流待定,鸠无名就知道………老子的炮灰小弟到账了! 谢白舟蒙蒙的随着音乐声,被赶下了场,副导演周智仁在舞台边给浩南哥比划着大拇指,由衷的拜服大佬,还是老港星业务素质强,要情商有情商,要演技有演技,哪像现在的小鲜肉,除了一张大帅脸,还能卖啥!!! 红星堂口,浩南哥微微冷哼,根本不接受这些俗人的仰慕和拍马屁,我浩南哥在港岛什么没吃过,什么没见过,岂会为了区区金钱所折服,我改口………那只是简单的日行一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鲜肉也人啊,总得给人家一个花钱买药等死的机会不是! 2号人渣选手谢白舟一下台,主持人张夜又出来串场搞气氛了,他已经接到领导的指示,要带节奏,要搞事,反正就是一句话,要不死,要不生,原地爆炸就对了。 张夜一上台就一脸的感叹: “有道是台上一分钟,台下全是撕比大戏,我们这娱乐圈到底怎么了?安安心心的写歌就不开心,为什么非要你争我抢的?难道你们都不知道………现在出歌都不赚钱了吗?要不然怎么那么多免费的歌手! 哎………傻孩子,你们这是搞错了宫斗的方向了啊! 狗血洒的那么好,天赋那么强,不去轧戏可惜了,难道念个1234567,抠抠图就不能赚钱了………呸………是不能实现你们的音乐梦想了吗?” 17、综艺混子(改) 台下的观众托们又被秀懵逼了,手贱的鼓掌声再次尴尬了,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小手啊,老子要你有何用!!! 此刻,观众托们都不知道是该哭好,还是该笑好,这破节目好考验龙套的演技啊,什么大实话都敢往外冒,你们节目组这后台是有多硬啊,敢这么玩,就不怕被封吗? 要是身处后台的莫忠义听到观众们心里浓浓的疑惑,他会不屑一顾的冷笑着,告诉这群没见过世面的死龙套: 我们节目组之所以这么头铁硬钢,靠的就是………没人看,靠的就是………作死翻红,怎么滴,不服吗? 主持人张夜吐了会槽,带了波小节奏,也顺势而为给自家节目立了人设,头铁硬钢不惧任何潜规则。 随后,他就慢慢隐藏进舞台的黑暗处,把这里留给了下一位选手: “话不多说,有请3号人渣选手卖惨!!!” 追光灯走起,选手等候室大门应声而开。 缓缓走出来一位戴着英伦帽,穿着格子衬衫和灰色背带裤,手里拿着尤克里里的文艺青年。 他轻快的上了舞台,推开了浩南哥的红星堂口,一脸暖暖的笑意打着招呼: “浩南老师好,我叫周末,今年18岁,来自南蜀音乐学院,刚上大一。” 浩南哥眉头一皱,我古惑仔大电影这么受欢迎吗?怎么找我的都是95后就00后,这不科学啊,要是我粉丝都这么年轻,我陈浩南怎么可能过气,毕竟现在的饭圈那么敬业,微博超话也应该有我红星一席之地的妈! 虽然心里疑惑,但浩南哥依旧走着流程: “来……小烂仔……说出你的故事!” 文艺青年腼腆一笑,露出两暖暖的酒窝: “浩南老师,我有点紧张………我……我唱着说行吗?” 浩南哥手中玩着硬币,感觉有些微妙,似乎……自己要被套路的感觉你呢? 不过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只能点头答应: “好,你开始吧!” 文艺青年一脸犹豫的弹起了尤克里里,手上拨弄着简简单单的旋律,缓缓开口唱着三分幽怨,七分怀念的歌: “这首歌叫做《少年的你》那年……阳光正好,微风不燥,他和她还会甜甜的笑………” 浩南哥倒吸了一嘴的狗粮,小小年纪不好好上学,竟学会了上综艺蹭热度,给自己打歌了,想红想疯了吧! 浩南哥被气的胸口直闷,直接喊道: “停停停……下一位选手!!!” 文艺青年礼貌的鞠了一躬就下了台,很快又换上了一位穿着肥大嘻哈衣服,剃了光头,戴个黑色耳钉的酷酷的嘻哈少年上来。 他推开了红雷哥的西瓜摊,一进屋就拿着麦,开始一段唱跳介绍: “哟哟!……这里mc小辫……来自雾都,是个单亲家庭的仔,从小我就爱喝酒,喝醉就打我妈………” 笑咪咪的红雷哥突然懵逼了,这进来的什么鬼,不哟哟就不会说人话吗? 他从桌子上捡起一块西瓜皮就砸了过去,喊道: “停停停,下一位!!!” 嘻哈少年委屈一脸,哭唧唧的一鞠躬: “对不起红雷老师,我不知道你不喜欢说唱,但你不了解它,就不能否定它存在的权利………” 红雷一瞪小眼睛,超凶的吼着: “滚………” 一连上来十几个,不是唱歌,就跳街舞,要不就现场来段rap,那小才艺秀得你一脸吐沫星子,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造星真人秀呢现在这选手不是自带才艺,就自带家破人亡的属性,不是让你哭,就是让你使劲哭,搞得就像父母健在,不生病,不卖惨,会说人话就不配上节目一样!!! 等到这些奇形怪状的综艺混子下了场,红雷哥郑重其事的说道: “重申一遍,这不是造星综艺,能不能别搞这些奇怪的画风,好像不唱歌就不会说人话一样,下面的选手都注意点,不许卖惨,不许唱跳,不许自带才艺蹭热度!!!” 红雷哥气哼哼的说了半天,说得都口渴了,扫了一圈,没有矿泉水,没有牛奶,连点饮料都没人来冠名,这节目组也真是够穷的了! 红雷哥无奈的拿起了西瓜刀,咔嚓咔嚓,切了个瓜,自力更生的解决了饮用水问题。 主持人张夜也很无奈,咱这又不是国民性综艺,哪来那么多不知死活的素人人渣选手前来丢人现眼,找几个综艺混子来凑数,这不是正规操作吗? 红雷哥,你管得有点宽了啊! 都是影视大咖,张夜也就只能心里微微纠结一下,然后开始报幕: “有请36号人渣选手登台!!!” 张耀扬都在选手等候室等得都快睡着了,这综艺也太无聊点了,还什么全国人渣真人秀呢! 又是唱,又是跳的,还有狗血互动式单口相声,你要说这不是春节联欢会,谁信呢! 听到前面主持人喊自己的号了,张耀扬懒懒起身,向通道走了过去。 虽然这节目无聊得要死,但咱收钱了就得办事,不喜欢也硬着头皮上,这是张耀扬那代人的做人准则,说得好听点叫做江湖义气,说得不好听点这就是傻,这就是死要面子! 张耀扬懒懒散散的走到了门口,刚要推门,就被现场的副导演叫住了。 周智仁不耐烦的命令道: “那个36,一会出去了你就选宋铁老师的房间,乐什么乐,记住没!!!” 张耀扬侧头瞧了瞧这白胖白胖像个大馒头似的的小导演,他玩味的一笑,就推门进了场。 周智仁此刻很头疼,前面的直播又出事故了,一共上场了35位人渣选手,7位选了鸠无名,12位选了红雷哥,16位选了浩南哥,宋铁那一个人都没有,简直邪了门。 好好的一个当红大帅比你们不去跪舔,非得跑过气明星那瞎凑热闹,一个个都疯了! 这也就宋铁那房间关着门呢,否则得多尴尬啊,人家小鲜肉就不要面子,不要排面了啊! 花大价钱把人家请来生闷气,这不是作死的节奏嘛,上头一个电话过来,周智仁这个现场小副导演就得立马克解决问题。 刚给带资进组的鸠无名安排了几个托冲门面,现在又得吓唬这些素人给宋铁搞炮灰,周智仁真是心累了,他此刻有点怀疑人生了: 宋铁,你那7000万微博粉丝是不是买的啊,现在搞得没一个人去你那,胖爷都特么的怀疑你是个假明星了!!! 18、烂仔气质 张耀扬悠悠哒哒的踩着追光上了舞台,他没有多做犹豫,径直走向了浩南哥的红星堂口。 这不是怄气,更没别的原因,只是张耀扬坐牢之前剩下这仨还没出名,不认识,哥不熟,没滴办法啊! 张耀扬推门而进,吊儿郎当的往中间一站,突然右脚背有点奇痒,左脚熟练的一抖,人字拖顺势滑落在地,随后左脚踩右脚背,就这么不顾形象的挠着痒。 他手里拿着麦克风凑到嘴边,吹了两口气试了试音,“嗡嗡”之声炸翻全场。 张耀扬丝毫不在意全场的喧闹,他歪头瞧了一眼浩南哥,这个港片里雄霸铜锣湾的大佬,早已物是人非,没了当初的霸气,成了北上捞钱的俗人。 张耀扬嘴角含笑,说道: “我,张耀扬,一个人形造粪机!” 瞧着这位36号人渣选手,浩南哥眼前一亮,这人穿得吊儿郎当,不修篇幅,但眼中却是精光微动,不可一世,骨子里透着一股浓浓的天老大,他老二的傻气,砸他一摞钱,二话不说就敢拎刀砍人的主,这特么的才是烂人的气质嘛! 刚刚那几个算什么鬼东西,耍心机的,蹭热度的,鬼扯的,估摸都是节目组拉来凑数的。 只有这样的中年烂人才是我暴力港片影响下的产物,这才是我浩南哥的本命铁粉。 这个烂仔,我,陈浩南救定了!!! 要是张耀扬能听到浩南哥此时自我救赎的至善之语的话,他会明明白白拍死他最后的迷之幻想: 还本命铁粉? 呵………哥,咱能别逗了吗?老子江湖匪号小家雀,米家老街张耀扬,从名字上看我这偶像也该是东兴乌鸦啊,就是那个从来不吃饭,一吃饭就老爱掀桌子的男人。 哎………不是你家雀哥不给你面子,实在是论装比的话,你浩南哥还是差乌鸦7.8个靓坤的距离啊!! 打量完自己这个“本命铁粉”后,浩南哥就进入了状态,开始走节目流程,说道: “对面的烂仔,你应该知道我们节目的终指,那么问题来了! 你来参加人渣海选,是真心想浪子回头,重新做人呢? 还是冲着我们500万大奖来的呢?” 张耀扬歪嘴一笑,嘲讽道: “呵………浩南哥,你是疯了吗?不为赚这500万来,难道还真有人想来当全国第一好人不成?你可真够逗的了!!” 浩南哥也笑了,这才是一个人渣应该说的话嘛,像刚刚那十几个怪物,还说什么同归于尽,什么音乐梦想,什么为家暴发声……… 那是一个正常人渣该有的想法吗?连演戏你都不会演,活该你不红啊!! 浩南哥越发的对这个烂仔感兴趣了,这才是他红星堂口战队所缺少的人渣大将嘛! 浩南哥开心的问道: “烂仔,那你的梦想是什么?” 张耀扬随口回着: “当然是500万是税后喽,能多要点是点嘛,反正都是白捡的!” 浩南哥点点头,很认同这个平凡的梦想,有贪念才是个正常人嘛,嘴上天天挂着正能量的那才是作秀。 浩南哥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也是节目组首轮的心性考验: “烂仔,假如你获得了500万大奖了,你还会再去做坏事吗?” 张耀扬此刻眼神有些怪异,像看傻比一样看着浩南哥,他幽幽的回着: “浩南哥………不管是偷还是抢,不都是为了有钱有女人嘛,现在都有了500万了,这什么都不缺了,老子有病啊,还去干毛的坏事!!” 浩南哥也觉得这问题挺白痴的,有道是小富即安,大富则奸,穷则生变,这点人生阅历都没有,出这心理测试的人是不是傻? 浩南哥尴尬一笑,最后问道: “好了,最后来讲讲你的卖惨故事吧!” 张耀扬配合半天了,问来问去的,说得嘴都干了,从兜里摸出免费给的早餐奶,吸了两口。 又特么的来问,张耀扬当场就不干了,牛奶往地上一砸,一脸的冷笑,不耐烦的说道: “还有完没完,卖特么的惨!咱能别墨迹了吗?痛快点,要不过,要不滚蛋,中不?” 浩南哥站了起来,鼓着掌,脸上挂着无奈的笑意,他边摇头边赞叹着,这小烂仔这股与生俱来的欠削的样子,真是让人欲罢不能的手痒啊! 这才地地道道的人渣种子,内定选手,冲你这嚣张劲,老子不揍得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话,都对不起你这米家小区最强人渣天赋了!! 浩南哥从桌子上拿起一根拇指粗细的供香,说道: “欢迎加入我红星堂口改造天团,一炷香,一个晋级名额。 来……烂仔,给关二爷上柱香!!” 张耀扬听到晋级了,就没再犯浑,恭恭敬敬的双手接过供香,浩南哥用打火机烧了半天,这拇指粗细的供香才渐渐起了火星微光。 张耀扬默默地走到供桌前上香,不是他封建迷信,而是人活着……要不有梦想,要不就有信仰,否则会很累,很迷茫的! 音乐声响起,张耀扬缓缓走入黑暗中,开始退场,主持人张夜也适时出来串场过渡,等着下一位选手出来卖惨。 “咔嚓!” 一声轻响,选手等候室的门一关,张耀扬回到了来时的等候通道,对于能够晋级这事,张耀扬没什么情绪波动,毕竟第一轮海选他可是内定选手,这都是来时都说好的,没什么好担心。至于刚才的耍浑说辞,不过都是作秀配合而已。 回了等候通道,张耀扬这场海选就结束了,没他什么事了,等着下面分配住宿福利就行。 他摸出个烟,想抽两口放松放松,刚点着,没吸两口呢,就被人劈手夺了过去。 张耀扬一皱眉,抬眼冷冷的望去,就见现场副导演那个小胖砸没个好脸的在通道内堵他呢。 周智仁把香烟往地上一扔,没好气的踩了两脚,恶狠狠的盯着眼前这个不听话的素人,阴阳怪气的吼道: “哟,厉害啊,你一个小素人也敢炸毛,谁招的你啊,没教你规矩吗?知不知道在节目组里怎么混啊? 呲尼玛的牙,别看你现在晋级了,信不信胖爷我分分钟让你滚蛋!!” 19、小胖砸,你这是对人渣有什么误解啊! 等候通道内,现场副导演周智仁此刻封印一解,气场全开,一字一喷,狂拽霸道,牛得很。 虽然他在莫忠义面前怂的敢三孙子似的,但毕竟那是领导,跪舔纯属正规操作,要外放到直播现场来,周智仁这副导演也是个实权的小人物,现场统筹调配,选手登场,谁先谁后,谁镜头多点谁镜头少点,这都是他一句话的事。 虽然他周智仁拿明星大咖没什么办法,但要治个十八线小明星,或是玩个小素人之类的,那还是手到擒来,说整你就整你的! 别看你第一轮晋级了,他随便打个招呼,一个小阴招就能让你所有的努力都白费,管你什么梦想不梦想的,既然沾了娱乐圈,没金主,没后台,要不舔,要不忍,要不滚,这就是规则! 周智仁都快气炸了,今晚直播本来就事多,都够他烦的了,这小素人还自作主张的没事找事! 一个过气的老港星,一个当红的小鲜肉,你没长脑子,胖爷就帮你选。 在当红小鲜肉那露个脸,蹭蹭热度,舔一波,不比在过气老港星那尬聊情怀涨粉多啊! 就这傻比脑子还往娱乐圈钻呢,不懂谁红就跟谁玩的至高法则吗? 走廊离选手等候室不远,这边骂声一起,那边就听得真真的。 “噔噔噔!” 走廊内回声四起,跑出来一群选手看热闹。 综艺混子二人组,文艺青年和嘻哈少年对视一眼,纷纷感叹着: 连点粉丝都没有,就敢和副导演硬钢,这素人哪来的勇气啊! 冰城小网红炮仗哥正用手机开着直播,和十几个官方机器人粉丝吹着牛比: 都是看古惑仔长大的,一会我冰城炮仗就去圆梦了,看看,是他红星浩南的西瓜刀够快,还是我冰城炮仗的头够铁,双雄争锋,一会必血染舞台。 咦?外面好像有人在吵架,来……老铁们,冰城炮仗先给你们爆一波节目组的黑料。 还没等挤出门,炮仗哥直播的手机就被工作人员给没收了,小炮仗当场就懵逼了,天天被国民热播综艺的路人爆料刷屏,不是这个小鲜肉被偷拍早起丑脸了,就是偷拍到那个小花意见不合罢演了,怎么轮到我小炮仗偷拍就管理这么严格了呢? 这是真当网友全是傻比啊!!! 周智仁眼角余光也瞧见了等候室内呼啦呼啦,出来一群看热闹的选手,但他依旧不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是要杀鸡儆猴,给这帮满脑子塞满想红想当明星的小傻子们好好上一课。 毕竟节目刚开一天就小事不断,不来个下马威,这帮小素人以后不得反了天了!! 必须得治服! 周智仁大脸上肥肉一颤,冷笑一声,伸着手指,点着张耀扬的头,嘲讽着: “瞪什么眼!胖爷骂你,那是为你好,他们想让我骂,胖爷还不给他们这跪舔的机会呢! 你说你,挺大个人了,既然进这娱乐圈了,没金主,没关系,要不忍,要不就舔,咋还拿无知当上个性了呢? 你以为节目组是你家,在座的各位都是你爸爸啊,记住,外边……没人惯你这脾气!!!” 其实张耀扬也挺懵逼的,半道突然杀出来个小胖砸,上来就是一顿疯吼,老子认识你是哪根葱啊! 想了半天,张耀扬才想起,这货是自己上台前瞎几把凶的那位路人小傻比。 随后张耀扬就乐了,他轻轻一抬手,搭在半空中虚点他的粗肥手指之上。 一搭,一握,再一撅! 右腿膝盖往上一抬,随缘用力一顶小胖砸的裤裆。 就见小胖砸当场双眼瞪圆,大肥脸直颤,一股难言的疼痛从丹田而起,一瞬间,就撩拨得天灵盖直漏风。 眼看着一声痛苦的嘶吼就要冲破喉咙喊了出来,张耀扬慢条斯理的拿起烟盒,往小胖砸张大的嘴巴里一怼,硬生生把痛苦的嘶吼怼成了闷闷的呜呜声。 随后张耀扬右手一抓小胖砸的头发,用力往左侧一带,直直撞向了走廊的墙壁。 “砰!砰!砰!” 连撞了三次,一股血迹慢慢流了下来,殷红了半边的大肥脸,刚刚还一直叫嚣,不可一世的小胖砸突然哑火了,脑瓜子嗡嗡的,有点晕,靠着墙滑落,团在了一侧。 张耀扬蹲了下来,从小胖砸嘴里咬着的烟盒里拽出了根歪歪曲曲变形的香烟。 “啪!” 打火机一响,变形的香烟凑近小火苗,张耀扬猛吸了两口。 一口浓浓的烟雾喷在摇头晃脑正找自己的某胖砸的大肥脸上。 张耀扬伸出手,一耳光一耳光抑扬顿挫的扇在小胖砸的肥脸上,帮他解晕,帮他醒酒。 张耀扬一边助人为乐,一边轻笑着: “还脾气呢? 呵……老子要是脾气好,能特么的杀人吗? 老子要是会忍,能特么的坐牢吗? 老子要是有爸爸,能特么的无家可归? 小胖砸……来,继续说,你不是歪理多吗?信不信老子打得你原地飞升!!!” 七八个耳光下去,周智仁就被扇醒了,不晕了,他蛮力一挣,从张耀扬手里挣脱出来,颠颠撞撞往后退了几步。 一边的大胖脸在墙壁上蹭出了数道血痕,周智仁一看,当场就炸了,不是惊,而是怒。 想他周智仁从小胖到大,不管是上学,还是上班,都是他仗势欺人,欺软怕硬,见风使舵,夜路拍人,哪吃过这种社会胖揍啊! 现在敌强我弱,身边又没个朋友,只能稳他一波,事后摇人再弄死他了!! 周智仁慌忙拿出手机,指着凶悍的小素人,喊道: “你特么的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报警了,胖爷要告到你倾家荡产!!” 张耀扬叼着烟,悠悠哒哒的走了过来,对着小胖砸的脑袋就是一巴掌,边打边讲着道理: “我,米家老街,张耀扬,向来做人公平,你报你的警,我打我的人,互不打扰!!” 周智仁脑瓜子被削得嗡嗡的,此刻,他悔不当初啊,为什么以前要喜欢打顺风架欺负人啊,是因为有钱,供养个社会大哥,狐假虎威装校霸的报应吗? 哎………要是能重来………胖爷第一次开口就应该喊保安护驾啊!!! 20、小伙,交待案情归交待案情,但不许吹牛比哟! “保安……保安!” 周智仁开口狂叫着,他决定不让这祖传的200斤肉体吃这眼前亏了。 “咻!” 张耀扬毫不在意的吹了声口哨,冷笑着嘲讽道: “哟,怎么还呼救上了呢?胖爷刚才不是很牛比吗?这打不过就摇人,装过的比倒是自己扛啊!” “嘎嘣……嘎嘣……啊……啊!” 两声脆响伴着惨嚎炸裂了走廊,张耀扬一脸温柔的帮小胖砸松了松骨,又撅肿了两根手指,他满是宠溺的说道: “乖……来继续装比,不许交头接耳说闲话,说一句,老子就撅断一根手指,你家雀哥这么废物,再不教育教育就可惜了,来……小胖砸,你装比那么熟练,你先装!” 周智仁看着右手这只红肿的肥猪蹄,他都快被对面的人渣选手给熊哭了。 要说他周智仁也算是个见过世面的狼人,只不过今天一上来就被打蒙了,属实载得有点冤,要是放在他擅长的领域里……哼哼……胖爷我潜规则床上也能扎得人直叫爸爸,胖爷我砸钱摇人,1v8也能强势装比打脸。 可和社会大佬一对一的只身肉搏……这挨打的几率这么高,我周智仁又不是傻,是艺校的妹纸不好骗了,还是收钱吃回扣它不香了,有美滋滋的小日子不过,非得去浪,我长得蠢,又不是真的蠢死!! 被蹂躏了两下,周智仁也清醒了,此时他才突然想到,现在凌晨4点多,哪来的保安上班啊!! 他只能把希望留给了不远处看热闹的选手们,委屈巴巴的小眼中发射着求救信号: 来……救我啊……我是副导演……我能多给你镜头,我能帮你晋级,不是特么的想红嘛,现在机会有了,为什么一个个都在看热闹,不特么的速来跪舔呢? 选手不来,工作人员也不来,操,胖爷混得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吗? 要是后台的莫忠义莫主任能听见小胖砸悲惨的心声的话,他会语重心长的劝道: “再忍一会,我再补两镜头!!” 其实这场暴力事件一发生,监控室就注意到了,第一时间就报告了莫忠义,也把监控画面切进了后台,等着领导的紧急公关,是直接报警撇清关系,还是删了监控,私下和解,这决定都在莫忠义的一念之间。 莫忠义有些烦躁,莽了一杯咖啡,瞬间精神抖擞。 这次节目改版本来就是剑走偏锋,都做好了被网友攻击的准备了,可刚开直播,还没等节目第二天发酵呢,开局就出现了各种意外。 一道道选择题摆在莫忠义的面前,逼着他下注压未来,还特么的没个标准答案,这不是闹呢吗? 前脚刚压了星辉娱乐,后脚素人就搞出了事,他莫忠义可不管是谁对谁错,他考虑的是影响,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这前面有小明星自爆八卦,虽然能炸出点热搜,但这都是虚火,真正能让一档综艺走远的是节目本身的核心价值。 而他的“劝你善良”的核心是人渣改造,助你成人,但现在暴力事件出来了,是要给观众呈现一场真*人渣成人之路呢?还是众托成人之路呢? 莫忠义本来是犹豫不决的,可这节目本来就是打擦边球,时刻都有被停播整顿的风险,要玩还不如玩场大的! 我,莫忠义,要解开封印了!! 自圆其说,自己说服了自己,莫忠义又莽了第二杯咖啡,他吩咐道: “视频剪辑出来,分三次发,第一次先搞个图片新闻,放两张图随便编,往出轨绿帽,老实人暴起咬人上编,先在网上引一波共鸣。 第二次发个无声监控,来个实锤爆料,引流节目组,就写晋级潜规则之类,不满大打出手,暴揍黑幕导演。 第三次把有声视频发出去,点明我们节目的核心,人渣改造,助你成人,我们节目没有剧本,一切都是玩真的,从而吸引网民关注。” 莫忠义一条一条吩咐下去,冷冷的话语回荡在后台,手下的小员工立马各行其是,快速运转,剪辑视频的剪辑视频,联系水军的联系水军。 一个都没抱怨加班,抱怨加大工作量的,因为他们心里有点小怕怕,刚刚自己一个家里有点臭钱总爱装比的同事瞬间就被主任给卖了,估计这监控视频一发,这小胖砸也要成临时工滚蛋了! 此刻,他们心里没有同情,有的只是………听说还有3天就要到父亲节了,要不要给莫主任的红包再……多加500买个平安呢? 做子女的就是好纠结,好不容易赚了两钱不是贡献给明星爸爸的演唱会和正版电影,就是暗地里孝敬给领导爸爸的各种大小节礼,等轮到真爸真妈了,兜里空空如也,那只能在朋友圈上为他们晒上一首《时间都去哪了》,了表一下千里之外的纯纯孝心了!! 礼轻情意重,点个收藏转发,孝心到了,儿砸就不回家了! 等候通道,走廊内。 周智仁见周围半个热心肠的好人都没有,都特么的在看热闹,他此刻都绝望了,一脸惊惧的看着社会大佬,他哆哆嗦嗦的最后倔强着: “36号人渣选手,你别过来,你可是参赛选手,你还想不想红了,你打人这可是人生污点,是会节目组封杀的,你现在收手还来及!!” 瞧着那一脸我为你好,那一脸正义的架势,张耀扬吐飞了嘴里半截香烟,他乐了: “喂,小胖砸,你是不是对人渣有什么误解啊!是不是上学时没接受过社会哥哥的友情毒打啊,才这么天真,来……你家雀哥今天免费教你个小道理: 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大不了就是到医院住三月嘛,你老怂什么怂啊!!” 看着一脸宠溺微笑的36号越走越近,周智仁都快哭了,这个油盐不进的王八蛋,非得让你胖爷去试试医院的wifi快不快,老子是潜过你妹啊,至于这么大的仇吗? 周智仁见势不好,转身就跑,可他实在是太胖了,站起来都得扶墙,现在面对胖揍的紧急情况,他哪还有扶墙的功夫,手脚并用,爬不像爬,跑不像跑,一使劲就想圆润的滚进人群里躲灾。 21、狗托陈小海上线 见小胖砸要溜,张耀扬随手一捞,一把就拽住了小胖砸的右脚。 周智仁连滚带爬的使了半天的劲,一抬头发现自己还在原地打转,当场就惊住了,回头一瞧,36号人渣正笑眯眯的拽着自己的右脚一脸友好的打着招呼: “小胖砸,玩得开心不?” 周智仁倒吸了一口mmp,老子这是招惹了什么人渣选手啊! 都已经溜了,你还特么的追,就不怕胖爷一个热血上头,一个回手掏,正当防卫反杀了你吗? 周智仁也就心里瞎捉摸一下而已,他可不敢头铁硬拼,毕竟他什么身家,小人渣什么身家,硬拼太特么的不划算了! 到时万一法官不向着他,判个互殴而不是正当防卫,那他周智仁不就傻比了,赔钱倒是好说,万一被送进去蹲半年,这都够自己那小女友绿他好几茬,行许都特么的能集齐十二生肖了! 不是他周智仁怂比,实在是这社会地位在那摆着呢,过后直接报警告得他倾家荡产也好,还是砸钱摇人暴锤他一顿也好,总之养尊处优身家小有资产的周智仁只要躲过这一劫,少吃点亏,他有的是招玩残这小素人,犯不上一对一,搞那套伤敌100自损2万拳拳到肉的傻劲!! 周智仁右脚一顿乱蹬,没成想运气槽此刻竟然爆了,他竟然乱蹬之下,甩飞了鞋子,莫名其妙的从36号人渣选手手中捡回了一条狗命。 立刻滚了两番,急吼吼的接近看热闹的人群,企图寻求喜欢拉架的老好人在线支援一波。 可他往前滚一步,看热闹的人群就往后退一步,滚一步,退一步,始终保持着微妙的距离,让小胖砸凭空生出了一股绝望: 咫尺天涯,c尼玛啊! 小胖砸努力了半天,可就滚不进人群,回头遥遥一望,就见那人渣选手,扔了鞋子,就那么吊儿郎当,慢吞吞的,吹着口哨招摇而来。 小胖砸可怜巴巴的一抬头,与看热闹的人群对视着,他充分表达了弱势群体的无助,可从看热闹人群中得到的回应,分明是摇摇手机,一脸无声的正义: 看见没,我们报警了,围观群众也只能帮你到这了,你要心中充满信念,要相信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永远都不会缺席,小胖砸,再坚持坚持,你那200多斤肥肉防御还是可以再挺半个小时的,加油鸭! 其实说了这么多,这场突发的暴力事件也就持续了5分钟不到的时间,刚上场的37号人渣选手还没卖完惨呢,根本没构成什么太大的影响。 后台的工作人员动作很快,收集完两人冲突的素材后,就立马跟莫忠义打着招呼,需要群众拉架和工作人员维持秩序的素材。 莫忠义拿起对讲机,说道: “让人渣选手中的托上去带带节奏,外围工作人员立刻维护现场秩序!!” 吴良,作为莫忠义的外甥,裙带关系中的第三心腹,出了暴力事件后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现场支援,这会他一从耳机中听到莫忠义新发布的指示后,立刻对着人群中的托比划了个手势。 狗托在行动,陈小海又开始了新的兼职生涯。 此刻陈小海早就一键换装完毕,又是那套街头混混风的装扮,戴个小黄毛的假发,脖子挂着黄金狗链,脸上贴着刀疤,敞个怀露出里面花里胡哨的纹身贴。 一出场,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三连跺,瞬间就给周智仁的大胖脸上印了个42码的大鞋印。 陈小海瞬间念头通达,心里美滋滋,再也不觉得狗托人生了无生趣了! 还让老子买咖啡不? 还让老子顺路带早餐不? 还让老子代打王者不? ……… 陈小海一边踹一边心里疯狂吐着槽,从实习的第一天开始,就被这死胖子变着法的欺负,早就看他不爽了,可就没逮着机会报仇,没成想今晚奉旨打脸,得劲!! “咳咳!” 吴良看不下去了,轻咳了几声,提醒着自己加戏的狗托,该特么的办正事了。 此刻陈小海有点小尴尬,又补了两脚缓解着气氛,他这才开始入戏,骂骂咧咧的说着台词: “操,死胖子,你以为老子们是那帮怀揣明星梦的傻比呢?能让你这狗b指着脸叭叭的训,还特么的跪舔,你这b脸可真大! 一个小破导演老装个毛,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咱家雀哥是什么江湖地位? 北地砍过人,老街放过血,蹲了18年牢的大佬,你特么的也敢惹,信不信你再比比一句,家雀哥能卸你一条大象腿!!” 一语既出,四下皆惊,围观群众当场就乱成一片,杂七杂八的正义凌然批判着刑满释放的人渣败类。 “那货坐过牢!!” “啊……坐过牢怎么还能上节目!” “一定有黑幕!” “对,这货家里关系得多硬啊,刚被放出来就又打人。” “抵制社会暴力,节目组不应该接受污点艺人!!” ……… 这些正能量的话语一下去给工作人员喊懵逼了,他们奇怪的看着这些综艺混子们。 被工作人员的目光一扫,这些综艺混子们立刻清醒,这里不是微博圈粉,这里更不是表面正能量的综艺,现在他们的人设是人渣选手,怎么可以说这种崩人设的怪话呢! 群体变脸,瞬间改口: 文艺青年不屑的说道: ”我堂堂慈善晚会白嫖党都觉得这小副导演是个白痴,也不看这是什么节目,就敢瞎装比,挨打……活该啊!!” 嘻哈少年也紧跟节目趋势,说道: “我校霸暴力少年觉得这是揍轻了,不给这死胖子长长记性,他都不知道社会哥哥为他好有努力!” 围观群众一时间纷纷改口,舆论方向惊天逆转,瞬间从一群道德婊进化成了一群社会人渣。 周围的工作人员们满意的点点头,呼啦一声,一拥而上,把暴力事件的参与者和这些出口成章自带人设的综艺混子们纷纷隔离开来,开始维护好秩序,吴良说着官方套话把人渣选手安抚好,推向了等候室。 张耀扬被突然杀出来的狗托搞蒙,还没等回过神来,就被工作人员带进了保安室,周智仁则是被送进了医院治疗。 一场闹剧瞬间被扑灭了,等候通道内又重新恢复了秩序,人渣选手你来我往上台正规卖惨,至于突发的暴力事件,前台观众不知道,后场选手也没人再提起,似乎这场小小的风暴没掀起过任何风浪一般。 22、人渣齐聚 22、各有各的道,各有各的渣 后台风起云涌,前台却是盛世虚荣。 37号人渣选手是个贼眉鼠眼的小个子,上身穿着个自制t恤,黑底白字,一行行书,笔走龙蛇,在背后写了个很有灵性的“渣”字。 他踩着追光,没做什么犹豫,就直接走向了东北西瓜大佬红雷哥的房间。 一进屋,这位表里如一的人渣选手就开始自我介绍: “红雷哥好,小弟沈城许锁男,师从铁西十七路贼王段三。” 闷头啃西瓜的红雷哥顿时来了兴趣,这有名有姓,还有师承出处的,听起来就像隐士门派出山,突然这俗气的舞台上就多了一股江湖大佬的气息扑面而来,啪啪的打着脸,那个够劲啊。 红雷哥放下手中的半块西瓜,准备进行八卦问答的环节,这会他终于知道省了,连人渣选手晋级都开始给西瓜皮代替了,毕竟这破节目连个矿泉水都没滴赞助,还半个小时聊了20个多选手,太特么的费嗓子。 要不是自力更生混点西瓜润润嗓子,明天还真没法和人渣选手互动,配合卖惨了! 红雷哥好奇的问道: “沈城我在那拍过戏,铁西我也待过,不大的地,能养得了那么多的贼王吗? 还有你们这十七路贼王是怎么分的?按实力?按等级?还是按地域?” 许锁男瞧着一脸好奇的红雷哥,他十分谦虚的解释道: “是………按公交车分的,十七路环城公交,都是小生意,不值一提!!” “噗嗤!” 红雷哥一个没忍住,嘴里的西瓜都笑喷了,他忙管理着表情,强忍着笑意: “厉害,这回算我输,来……说说你的作案经历!!” 许锁男缓缓说着曾经犯的滔天大案: “那还是十年前的冬天,那天雪下的好大,我偷偷溜进了一个高档小区………” 吃着西瓜的红雷哥突然打断道: “等等………锁男啊………你不是十七路公交小毛贼吗?怎么不跟着你贼王师傅一起打猎呢?” 许锁男尴尬的解释道: “记名弟子!” 红雷哥恍然大悟: “哦……就是那种交了钱,在外散养,不带着一起开黑那种记不住名字的外围小弟吗?” 许锁男再次尴尬一笑,僵硬的解释着: “呵………哥,咱能不能别在意这些细节啊,好好听故事,它就不开心吗?” 红雷哥连忙摆摆手: “你说你说……你最棒!!” 许锁男幽幽的继续讲着: “那天半夜,我偷偷溜进了一个高档小区,用根泡面捅开了一间小跃层。 这户人家装修看着普普通通的,本想就是混两过年的小钱,没成想竟然在冰箱里翻出了200多斤现金来,弄得小爷愣是搬不动,你说气不气人吧! 好不容易都弄回了家,以为这就从此过上了随手败家的土豪快乐生活,可没成想,还没浪两天呢,就有冷艳女杀手找上了门。 那个不知死活的贪官竟然敢发出江湖追杀令,悬赏老子,要什么鬼账单,也不想想我许锁男是什么人,打小童子功护体,那是一刀风满袖,一剑寒九州…………” 一边吃瓜的红雷哥听得都忘了啃西瓜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好好的一个犯罪实录一眨眼进化成了武侠侧了,小伙,不装比……咱能死吗? 红雷哥无奈的摇摇头,翻了下选手的基本信息: 37号人渣选手许锁男,东北沈城人,去年1月,盗窃工厂废铁,拘留15日。 看完这信息,红雷哥脸色当场就黑了,拿起桌上的西瓜皮就狠狠的砸了过去,哭笑不得的吼道: “小伙子,交代案情归交代案情,咱能不吹牛比吗?” 许锁男望着飞来的西瓜皮,他一点都不慌,淡淡一笑,不慌不忙,微微抬手,双指一并,剑指连点。 “啪叽!” 一声脆响,许毛贼轻轻松松用猥琐的大脸接住了翠绿色的西瓜皮,一时间掌声雷动,全场都为这绝活点赞。 刚把许锁男这强势装比的毛贼给撵下了场,舞台又迎来了冰城小网红炮仗哥。 炮仗哥留着简单的圆寸,戴着黄金狗链,挂个大黑墨镜,穿着一身骚粉西装,敞着怀,露着花里胡哨的下山虎。 刚一推开东北西瓜大佬红雷哥的房间,两人一相遇,同时就愣住了。 红雷哥放下西瓜,连忙摸出手机,来了一张美美的自拍,看看自己今天的混子打扮: 同款的简单圆寸,同款的黄金狗链,同款的大墨镜,同款的骚粉西装……… 麻蛋,这是特么的撞衫了啊!! 有道是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可是………两个硬汉风的丑男撞衫怎么破,要不要先拔刀祭个天! 两人懵逼的一低头,大墨镜滑落,露出同款的小绿豆眼,互相对视一瞄,尴尬一笑,来了一场彼此呵呵的友情祝福。 见过大场面的红雷哥反应极快,先出声破了僵局: “哟,老弟,你这是来玩超级模仿秀吗?” 炮仗哥咧嘴一笑,互动着: “淘宝明星同款,了解一下!!” 红雷哥一板脸,吓唬着: “打广告可是要给赞助的,要是不打钱,你可是会被剪没的哦!!” 小炮仗也很有综艺感,灵机一动,接着话: “红雷哥明星同款,了解一下,哥……这可是哥哥你的硬广,记得打钱哟!” 红雷哥呵呵一脸,了表尊敬,明知撞衫还敢上来嘚瑟,小伙子,你这是诚心作死,正大光明的搞事蹭热度啊! 红雷哥随缘调解了下尴尬的气氛,就开始走着流程: “来……38号选手,说出你的故事!” 冰城炮仗哥一脸的英雄气短,怀念过去,他落寞的说道: “那是一个夏天………” 一听这开局,红雷哥脸就黑了,麻蛋,这是又要来五百字小作文啊,都连着听了20多篇小作文了,你们这帮选手就不能有点新花样吗? 红雷哥捡起桌上的西瓜皮随手就砸,吼道: “不许回忆………不许回忆………概括中心思想就不会吗?不回忆就不会说人话了吗?天天的剧情不够,就回忆来凑,你们这么水,就不怕被剪成马赛克吗?” 冰城炮仗有点委屈了,为什么别人可以回忆带镜头,凭什么我炮仗不可以,就因为撞衫就搞封杀吗? 红雷哥嘚瑟一笑:不用怀疑人生,你猜对了,还不快讲! 冰城炮仗无奈一脸: “打架斗殴,故意伤害,蹲了5年!” 此刻小炮仗心里委屈一片:老子这台词这么简单,丝毫没有爆点,可怎么涨粉啊!!! 23、百人斩渣三树 转眼间直播已经接近了尾声,第一期人渣海选马上就要结束了,当红小鲜肉终于在等哭了两茬后,迎来了第一位选手托,弥补卑微的排面,在线凑人头。 狗托专业人士陈小海被拉出来紧急救场,以圣父之姿,拯救当红小鲜肉脆弱的流量之心。 浓稠的黑暗之中,明亮的追光灯之下,百变狗托陈小海又换装了,此刻他戴了一顶忧郁蓝的长发,披散到腰那种,一双通宵三天的黑眼圈,稀疏梆硬的胡茬,上身穿着个漏肚脐的粉色t恤,下身搭着一条红白相间的格子大裤衩,脚下溜一双老式防滑真皮凉鞋。 就在这个天光乍破的早晨,他,陈小海,艳压了整个舞台。 鼓风机拂过忧郁的假发,低空的干冰缭绕着腿毛,这个自带仙气的男人,带着清晨第一缕的微光推开了当红小鲜肉宋铁的房门,他,陈小海,注定要成为宋铁的铁粉军团中最突出的粉头——陈??(*????`*)??铁头! 当红小鲜肉宋铁瞧着第一个慕名而来,要加入他战队的小粉丝竟然是个这么奇形怪状的物种,宋铁被惊得咽了一下口水,突然就特么的感觉有点消化不良了! 以前在网上互动时,不知道这玩手机的是人还是狗,天天吼着爱他,要给他生小猴紫什么的。 当初宋铁心里还挺美滋滋的呢,可今天一见着自己的脑残粉了,他突然就有点想出家的冲动了,不知道现在还来不来得及,结束这场难以言说的网络一线牵的qq爱? 宋铁的房间是按照网剧《见习小法医》中审讯室的样子,一比一真实还原的。 毕竟这次当红小鲜肉宋铁能来参加综艺,一个是因为节目组给的片酬够高,另一个就是宋铁的新剧《见习小法医》马上就要上线,他顺便来宣传一波。 这部网剧是个披着悬疑外衣的甜宠剧,宋铁这个男主负责撩妹,而女主负责破案推理。 这会这个小小的审讯室里灯光有些暗,摆设很是简单,就中间有个审讯桌,一边是限制犯人行动的铁制审讯椅,另一边是警官坐的木椅子。 宋铁穿着剧里的警服,一见人渣选手进来了,就一转桌子上的台灯,一束强光打在了人渣选手的身上,甚是刺眼。 宋铁一指审讯椅,说道: “坐!” 陈小海虽然身上挂着实习编导的身份,但其实他在节目组里就是个跑腿打杂的,哪里需要他,他就去哪里硬上。 这舞台上导师房间的布置他还真不清楚里面的具体情况,现在进来一瞧,这搞得还蛮刺激的嘛! 陈小海悠悠哒哒走到审讯椅旁边,一翻铁板,漏出下面的座位,他坐了进去,顺手盖上铁板,把自己锁上,体验着新奇的狗托人生。 男主,男配,一就位,宋铁也瞬间调整状态,开始入戏了,他微微侧头,把他完美的侧颜留给镜头,面对嫌疑犯,他一脸正义的问道: “1234567………” 台词一出,狗托陈小海当场懵逼,脸部表情很是生动,大概是这个样子:??????(??????????_??????????)???????????????? 复杂,并且……多变! 陈小海试探的回应着: “7654321………” 宋铁尴尬一笑,强行解释着: “呵……第一次拍戏,入戏太深了,这里布景太过真实,又让我想起当初拍《见习小法医》的日子,一时情不自禁就说了戏里的台词,抱歉了! 现在我们正式开始! 姓名!” 陈小海本来想回一句,铁铁,你的努力我们都看得到,不用自责,你是最棒的!! 可跪舔之语刚一到嘴边,就突然想起,今天是义工狗托,他经纪人又不给加钱,老子陈小海也是个有底线的狗托,这句肺腑之言………没有50,我陈小海绝对不会乖乖跪舔的!! 宋铁有点蒙,上个节目,这怎么还溜上号了呢,敲了敲桌子,再次说道: “姓名!” 陈小海回过了神,淡淡的回道: “百人斩………渣三树!” 宋铁拿着中性笔记录着,又问道: “年龄!” 陈小海无趣的回着: “26!” 宋铁冷冷一笑,寒声问道: “来………说说你都犯了什么事了!” 陈小海一脸的无奈: “我是一个百浪渣男,以前我没得选,可现在我只想做个老实人,不空,不虚,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希望世界和平,独爱这天下苍生……可那些女人竟然天真的想用爱逼迫我娶她……呵………我渣三树岂是这种贪念小家之人,有道是东粤不平,何以为家,肤浅的女人!!!” 宋铁听得眉头直皱,一拍桌子,提醒着: “看你这样子也不是第一次进来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知道吗? 交待问题就交待问题,装什么比啊?” 宋铁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说着: “瞧你这打扮,这衣品,也不像个用颜值镇压百人的渣男,难道你还是个低调的富二代,不会是次次以砸钱行凶吧?” 陈小海一撇嘴,微微冷哼: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我们那都是真爱,真爱懂不!!” 宋铁点点头,默默地记了两笔: 111号人渣选手,渣三树,感情问题………白嫖一族!! 宋铁一写完,就起身把这张选手的简易心理侧写表,贴在了身后用来分析案情的白板上。 这才郑重的宣布: “111号人渣选手,恭喜加入《见习小法医》战队!” 陈小海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勉强给予一个小开心,回应下宋铁,可心里却疯狂的吐着槽: 哎哟哟,铁铁啊,你这新剧宣传也太拼了吧,一会提一次,一会提一次,这回连战队的名字都拿新剧冠名,你这么敬业……这么努力………我猜………应该是对演技不放心吧? 今天最后一位人渣选手开始下台后,灯光一暗,第一期人渣海选结束,可是台下观众席上却亮起了宋铁的应援灯海,一片原谅色冲天而起,又伴随着声声宠溺: “铁铁……我要给你生小猴紫!!!” 正要下台的宋铁被吓的一哆嗦,一脸寒霜的怒怼着经纪人: “这波托……取关拉黑……就不能给我换个不娘炮的应援口号吗?” 经纪人杨姐一脸无语: 哪娘炮了? 又不用你生小猴紫,铁铁,你又乱想喽!!! 24、哥,无期还能赶上第二季海选吗? 天光乍破,暖阳初升。 一辆破旧的警车驶进了阜城电视台,这辆满是泥点子的suv刚一停下,就下来一老一少,两名片区民警。 这两位都是电视台前街海新路派出所的值班民警,老的是副队长李国富,少的是警校刚毕业新分来的大学生,被所长扔过来当个小徒弟,跟着混经验。 李国富夹个黑色的老板包,刚一下车,就从皮包里拿出两块砖头,放在轮胎后面一卡,熟练的物理停车,又让快要报废的suv稳了一波。 接了报警电话,两人就赶了过来,本以为又是小粉丝闹事,起了冲突,这类小纠纷口头教育一番,基本都是私下和解,没多大的事。 可一推开保安室的门,里面却没有哇唧唧哇,咋咋呼呼的脑残粉,而是有个静静吸溜泡面的光头老混子。 别问怎么看出来的,一切都是这复古的社会气质太深入人心了! 民警一进屋,此次节目组留下来解决暴力事件的官方代表吴良就连忙凑上去握手寒暄,十分客气的交流着。 吴良谦虚的说道: “民警同志您好,我是“劝你善良”节目组管理后勤的无良,您叫我小吴就行,这次选手和工作人员发生了小冲突,实在是给您添麻烦了。” “呵……真是小冲突?” 跟班小徒弟秦宇一脸冷笑,小声嘀咕了一句。 李国富淡淡的横了齐宇一眼,那报警电话是说人脑袋打成猪脑袋了,血了一走廊,可群众举报一般都想快速出警,就有点夸大其词了,这种事信个五五开,心里有数就行了,怎么还能当真呢,唉……这小徒弟还是缺乏基层经验啊! 李国富和吴良两人都装做没听见,继续说着案件。 李国富问道: “小吴同志,还是先介绍一下具体情况吧!” 吴良一指一旁吸溜泡面的张耀扬,说道: “这是参赛选手,他和工作人员发生了点小口角,就在走廊里推搡起来了,没多大的事。 您也知道我们这娱乐圈无风还起三尺浪,被外界媒体知道了不一定怎么瞎写呢………要不………要不咱口头教育一番,私下和解了,您看中不?” 李国富美搭这话茬,而是在保安室里张望了两眼,才问道: “另一方参与者呢?” 吴良笑着回道: “另一方叫周智仁,被砸了下鼻子,流点血,有点娇气就被同事送医院去了!” 李国富一听这话眉头就皱起来了,在保安室边转悠边沉思,其实他啥都没想,就是装装样子,拖拖时间,在等电话而已。 毕竟这里是电视台,关系硬,那接待的小吴又是一副低调处理的态度,他想先托一托,给你个找人的时间,免得拉着人来回跑。 可硬耗了一会,一个电话都没来,这事就透着邪门了。 毕竟咱国内一出点什么事,都能拉出来八辈子的亲戚前来平事说话,而面前这位一直客客气气的小吴,可是混在市电视台的小干部,要说他不认识点官面上的人物,这谁信啊! 这节目组一副想保人的态度,可就关嘴上说说,一点实际行动都没有,这个坑傻子才跳呢,万一出点什么幺蛾子,这锅谁背啊! 李国富立刻公事公办的态度,说道: “这人我们先带回所里了,等周智仁同志从医院回来,通知他来一趟海新路派出所,等两方参与者都到齐了,我们才能进行调解,是公了,还是私了,现在不好下定论!” 吴良一脸失望,但依旧感谢我着: “那就麻烦民警同志了!” 张耀扬听着有了处理结果,就端着泡面,边走边吃,跟着两民警就回所里了。 张耀扬一没闹,二没跑,反倒是闷着头有滋有味的吸溜着泡面,就这么乖乖的跟着走,他都有点嫌弃盼了十八年的自由了,这外边物价又贵,人又爱装比,哪像里头,人又禁打,又不爱记仇的,住的甭提顿开心了! 以前心里还有个盼头,想回个家,可人家都有儿子了,不要你了,再舔个大脸凑上去认爹,这也太没排面了。 再者,就自己这样刚出来的老混子,吃饭的手艺被削,又不着人待见,找个正经工作费劲吧啦的,又养了一身的臭毛病,受不得半点委屈,这一没钱,再饿两顿,不是抢劫,就是盗窃的,迟早进去的命,早死早轻松啊!! 吴良把三人送下了楼,看着警车走远,这才摸出手机,给莫忠义去了个电话: “二舅,36号安全送走了………那周智仁可是吃了个闷亏,我们真不用去个电话,走个关系,保一下这家伙吗?” 莫忠义淡淡的回着: “锦上添花始终不如雪中送炭的,先让周智仁闹一闹,不让36号吃点苦头,一个杀人犯能感恩记咱们的好吗?” ……… 海新路派出所。 阜城电视台离派出所不远,也就两条街的距离,不到十分钟,李国富就压着张耀扬到了所里。 吩咐一声小徒弟,就把张耀扬拷在了暖气旁自生自灭了。 等了半天,民警们进进出出,好奇的也就瞅上两眼,就忙其他的了。 张耀扬被冷处理了,单手被拷在暖气管子上,在墙角蹲着,还没无聊一会呢,身边又多了个伴。 这货是被李国富一脚踹过来的,问了两句,就知道顶嘴,也没个实话,就拷那晾着了。 新来的是个泡面头,白白净净的,他手铐挂的有点高,只能抬着胳膊,半蹲着。 而同样待遇的张耀扬却被拷得低些,蹲累了,还能坐地上缓缓。 老民警,讲究啊! 一边值班民警吃着早饭,一边两个暖气选手大眼瞪小眼半天,泡面头傲娇一脸,他嘴硬,他是好人,他才不要和一个看着就不像好人的大光头一起团着呢! “滋啦!” 这片暖气管子一高一矮,泡面头手一动,手铐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泡面头半蹲着,猫到了左边,离张耀扬远远的。 张耀扬一瞧,乐了,小伙……你这是有点嘚瑟啊,民警治不了,你就以为你家雀哥没招祸祸你了吗? 没进去过,就是年轻,嘴硬,一点都不服输,看来………是得有社会大哥哥上门找你谈谈心,教你做人喽!! 25、拘留所拉人……应该有提成吧 “滋啦!” 手铐子一路摩擦着暖气管而行,张耀扬笑眯眯的挪到了左边。 一个勾肩搭背,亲热的就像是公交车上一见钟情闲不住嘴的买菜大妈,两只右手高高一抬,同款的暖气挂格外的亲切。 反正干等也是等,甭管熟不熟,先聊个五毛的再说! 此时,半蹲着,扎着马步的泡面头就感觉肩头一沉,一股老坛酸菜味的口气吹了过来: “老弟,听说过坐飞机吗?” 泡面头翻了个白眼,一脸的嫌弃,他最烦这些社会混子了,小的三五成群在学校里装比招摇,不是欺负这个,就是勾搭那个;而大的则是不务正业,就知道吃喝嫖赌,不是祸祸家里啃老,就是坑蒙拐骗危害社会。 别看他们张牙舞爪的一脸凶相,其实就是一群底层烂人,人家社会大佬混得好的,早就洗白成功上了位,混得差点的,也开个小公司颇有身家,过着土豪的平凡生活了。 就剩下这群被淘汰的烂人在社会上招摇碰瓷,大案不敢碰,小偷小摸常有,逼急了就捅你,犯了事就溜,被反杀了,就讹你,相当的恶心难缠。 这会别看这个光头臭不要脸的笑眯眯,一副偶像男团标准的礼貌风范,其实像这类的社会烂人,要不是想在你身上找点好处,哪会给你个好脸。 要是在外面,泡面头保证离这种人渣远远的,省得被坑添堵,自己找罪受,可是现在是在派出所蹲着,身边一群警察叔叔护道,此时泡面头很有底气,决定装一波比,点亮下人生成就称号——浩然正气盟l2天下行走。 泡面头不屑的撇撇嘴,装道: “呵………还听过坐飞机没,瞧不起谁呢? 小爷也是在新马泰遛过弯的人,喝过新乡的柿子醋没? 买过马鞍山的瓶装绿茶没? 吃过泰州的扒鸡没? 兄弟,你这是跟谁俩炫富呢!!” 泡面头平淡无奇的装着,偷偷吐了一口浊气,想我泡面也是堂堂月入600跪舔全勤的网文写手,小爷我什么没吃过,什么没见过,都混到派出所挂暖气了,还跟我炫富! 就是小爷再穷,这会气势上也不能输啊,不就是坐过飞机吗?不就是区区一次出国游吗?有什么好装的? 信不信,就现在………给小爷一部手机,单手码字,小爷分分钟钟穷游诸天万界,老子天天这消费标准,我出来装过吗?哼!! 张耀扬听得一脸懵逼,这小伙说的什么鬼,不管了,反正你家雀哥已经打好提前量了,至于你懂不懂,挨了揍,自然会知道疼。 两人凑在一起暖气挂,张耀扬一脸笑眯眯: “坐飞机就好,你家雀哥就喜欢你这样爱锻炼身体的棒小伙,来……一起排排坐!” 泡面头没听懂这货是什么意思,但各位读者能明显能感觉到两人的装比之风不是来自同一方向,一个是来自印度洋的季风,多雨,重气势,另一个是来自西伯利亚的冷空气,干冷,着重物理打脸。 没过一会,泡面头就原地顿悟了,蹲得有点腿麻,想站起来缓缓,没成想一用力没窜起来。 一双铁手紧紧压在他的肩头,一张笑眯眯友爱的大脸,和善的说道: “飞机还没到站,空姐不让来回走动,小泡面乖乖坐好哦,享受两倍的锻炼快乐,你看起不是很开心哦?” 张耀扬手臂一用力,宠溺的继续说道: “给………老子……笑个!!” 泡面头的双腿蹲得酸软无力,右手腕被手铐卡得生疼,还真特么的是双倍锻炼方式啊,哥哥,你花样这么多,不去当私教可惜了!! 泡面头又不是被吓大的,你说两句狠话,老子就要给你傻乐啊,你又不给钱,凭什么小爷咧嘴哄你开心!! 泡面头使劲挣扎了两下,没挣脱出来,依旧被张耀扬死死搂住,此刻,泡面头一点都不慌,他自己干不过,他还有护道者保护。 立刻呼救着: “警察叔叔,你们还管不管啊,这人在整我,你们都看不见吗? 还不快把这孙子拉开,我手腕都快卡秃噜皮了!!” 一声怒吼炸响在小小的街道派出所内,可是周围的民警该吃吃,该办公的办公,一个人都没有搭理泡面头。 泡面头懵逼了,这是要闹哪样啊,小爷不就是嘴硬没招供嘛,你们就下黑手整我,说好的法制社会呢? 泡面头声嘶力竭的吼着: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可是纳税公民,你们有义务保护我!!” 一想到月入600的稿费,泡面头有点心虚,立刻又换了个理由: “你们这是刑讯逼供,我要举报你们这些黑警!!” 可是余光瞧瞧同款暖气挂的家伙,这货明显也是个罪犯,社会大佬,你那铁骨铮铮的反社会人格呢?你那超屌的心理变态呢? 你一个行走于黑暗边缘的罪恶代言人为什么要和正义的使者狼狈为奸,人渣………你堕落了!!! 泡面头咋咋呼呼,不停的大呼小叫,可一屋子的人硬是装听不见,看不见,没人搭理这对暖气挂。 张耀扬撇撇嘴,乐了,他坐了18年的牢,熬死过同期,也当过小老头,有些潜规则不用明说,一个简单的眼神就心照不宣了。 同款暖气挂,一高一低,既然给了你排面,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偌大的警务办公室,那么多地方都可以挂人,为什么老警察那讲究的踢来他身边,有些事就不言而喻,干活就对了! 此刻,张耀扬见泡面头还有力气吵闹,还不说人话从实招来,只能解开封印,放大了。 一个低配版的情比金坚七天锁,死死的缠住了泡面头,张耀扬这150多斤的肉装大锁头硬生生挂在了泡面头的身上。 “啊………” 一声惨叫,炸裂当场,久久回荡在海新路派出所。 张耀扬一脸同情的说道: “此次航班发生了空难,飞机正在紧急迫降当中。 小泡面,听说过地心引力吗? 听说过牛顿大神吗? 来………感受一下来自基础物理的疼爱吧!!” 泡面头当场就哭了,被社会大佬这么一个千斤坠,右手一被手铐冷不丁一卡,那种难以言说的疼痛瞬间扎的天灵盖直冒冷风,老子这手还能要吗? 是肿了? 还是折了? 啊…… 这以后还怎么日更过万! 还怎么月入600骗全勤! 老子的百万成神之路犹如临渊而行,一路万坑,这开局就废了吗? 26、小胖砸但求一战 被张耀扬舍身一挂,物理关爱了一番,泡面头的小爪子立刻就变形红肿了,现在警察叔叔也不管,他只能自救,惨兮兮的求饶着: “哥……哥………我错了,我买不起机票,我没钱,我晕机,你就行行好,让弟弟高空坠落死无全尸,给我个痛快行吗?” 可张耀扬根本就不听,一直笑眯眯宠溺的瞧着他的小惨样,还有心情给他普及物理知识点,泡面头炸了,他吼着: “警察叔叔………救命啊………你们快弄走这疯子吧,我招了还不行吗?都是我干的还不行吗?” 老民警李国富这才慢悠悠的起身,抽出根烟丢了过来。 张耀扬随缘一夹,得了好处便解开了泡面头的人工封印,托着自己的白银手铐,自己一个人挪到暖气右边,美滋滋的吞云吐雾去了。 李国富拉着泡面头的右手瞧了瞧,那小胳膊被手铐子卡得又红又青,都有点惨不忍睹了,他没好气的训道: “小宇,你这工作不想干了吗?扣个手铐子都扣不好……你看看,把人家小张的手都弄成什么样子了!!” 小徒弟齐宇放下手中吸溜的泡面,还跑过来瞄了一眼,然后各种认错,还要写检讨。 泡面头张旭当场就哭,深深的被老戏骨的演技所折服,他委屈巴巴的抢着说道: “别写检讨………这都是我的错啊………都怪我太胖………肉太多………把这手铐子给挤疼了!!” 老民警李国富和蔼可亲的来了个摸头杀,揉乱了张旭的泡面头,语重心长的说道: “你看……现在态度多好,我就说嘛小张这孩子是个通情达理我之人,一定会自己想通的,小张……要不现在说说你犯了什么事? 我老李可不逼你,你要还想不起来到底谁干,还可以继续想的,我不着急!!” 泡面头张旭看着老民警要转身就走,差点没吓哭出来,他委屈大发了,一点小事,你们至于这么玩人吗? 他急忙拽住老民警的衣服,可怜巴巴的说道: “警察叔叔,你别走啊,我真的知道错了!” 李国富拉过来一个凳子坐下,又吩咐小徒弟齐宇开始做笔录,这才说道: “行啦,知道错了,就把作案经过如实说来。” 张旭小心翼翼说着作案的心路历程: “我是个扑街写手,一天下来辛辛苦苦码了好几章,没收藏,没推荐,更没打赏,就一时间觉得心理委屈,自己写得挺好的,为什么就没人看呢? 越想越气,就找了个小超市发泄了下,暗地里捏碎了七包泡面,用小棍捅了十二个鸡蛋,给它们透透气……… 警察叔叔,我真的就干了这么点小坏事,我没偷没抢,更没杀人放火,你们真不用下黑手的。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认赔认罚,千万别把我和这个疯子铐在一块了好不好?” “唰唰!” 齐宇笔尖轻快滑动,几笔记完口供,一个漂亮的转笔收尾,搞定,齐活。 齐宇来派出所快一个月了,一直跟着师傅瞎转悠,大案有刑警队,只有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才轮到他们片区民警处理。 别看事小,但一天天忙的要死,不是这家小奶猫上树下不来了,就是那家狗子蹦跶丢了,再大点的就像今天这类小偷小摸的。 齐宇是一脸心疼,何苦当初嘴硬,死不承认呢,又不是啥大罪,连治安拘留都算不上,非得受这份天降正义磨砺自己,扑街写手对自己都这么狠吗? 齐宇一边吐着槽,一边带着口供,把信息上传电脑建档备案。 这边老民警给张旭解了手铐,絮絮叨叨批评思想教育了半天,才让人带张旭去办理手续。 看着被吓老实远去的身影,李国富感叹着: “别人都关心鸡蛋什么时候打折促销,只有这孩子心善,竟然关心鸡蛋会不会憋气窒息!” 一旁鼓弄电脑的小徒弟撇撇嘴,师傅这明面上看是在夸人,其实暗地里是在遗憾。 以他对师傅的了解,估摸着师傅这是在遗憾小张同学竟然没在坚持坚持,好像看生吃半箱碎鸡蛋啊!! 齐宇心里还在疯狂吐着槽,突然手指一僵,他急忙把师傅拉了过来,指着电脑,紧张的说道: “师傅,那个张耀扬是杀人犯!” 李国富瞄了一眼,宽慰着小徒弟: “别乱说话,人家是犯过错,但已经刑满释放了,你要记住,穿上了这身警服,你就不能戴有色眼镜看人,人民群众有困难,需要你,你就得上,不能因为他的身份就搞区别对待!!” 齐宇点点头,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里老觉得有点小别扭,工作时总要多看几眼那个曾经的杀人犯,生怕他突然暴起伤人。 张耀扬早就习惯了被人盯着了,当初刚出事那会他还心里有些不舒服,可是经过十八年的牢狱之灾,天天被人看管的生活,他已经把这些目光当成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了。 可惜………他习惯了,他家人不习惯!! 泡面头扑街写手一走,这片暖气挂就剩下张耀扬一个人了,他团在右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抽着烟,悠闲的很。 老民警时不时踢过来个嘴硬的给他解闷,张耀扬也很配合,突然觉得这里就像曾经的建仓一样,简单又快乐。 就在张耀扬物理制服了两个摸包的,一个偷电瓶车的小毛贼后,周智仁才姗姗来迟,赶到海新路派出所报道。 周智仁刚进办公室时,张耀扬都没认出来这货,他去了趟医院把自己包成了木乃伊,就露了个眼睛,全是绑带,再加上周智仁胖乎乎圆圆滚滚的,远远一瞅,这货就像个立柜式大冰箱。 此时,张耀扬都有点怀疑人生了,没想到我张耀扬十八年没出手,都已经这么强了,都可以……都可以徒手开冰箱了!! 小胖砸气势汹汹而来,夹带着无敌的气势,在他周智仁的眼里那个36号人渣已然成了死人。 周智仁一步迈到老民警李国富桌前,“砰”的一震,周智仁拍出了一张伤情鉴定,冷笑着: “毁容,十级轻伤,我周智仁要告死他!!” 此刻,小胖砸的无敌气势无风自动,孤傲绝冷,只为一缕正义薄名,但求一战!! 27、吹牛比的请往后退一步,让装比的先死 上京城,葫山别墅,肖家二楼厕所内。 肖若基推了推厕所门,锁拧开了,可门依旧推不动,他像是被封印在厕所里一样,等待着复活归来。 没死,肖若基一点都不意外,毕竟这是他第三次死亡了。 前两次都是在国外浪时,发生的意外。 第一次死亡是天降大雨,肖若基被淹死的,临死前他呛了两口水,尝了尝,可乐味的。 当场肖若基脸就黑了,他要是猜的不错的话,一定是活祖宗妹妹看书时,可乐洒书上了,活活把你老哥给淹死了。 第二次死亡是突然发生地震,城市直接坍塌了,肖若基被埋在地下活活被饿死的。 他猜测,应该是他的作死妹妹上厕所没带纸,撕了两页样书,他才遭此屎劫。 每次死亡他都复活在自家二楼的厕所里,被封印一段时间,外界的记忆也开始篡改,抹除他死亡的事件,改成家里蹲厕所,便秘一直没出来。 他搞不懂这是什么鬼设定,难道说老子的人设是世界最强卫浴公司,被外界媒体尊称为“厕所之子”,就活该在厕所里苟活吗? 肖若基也不是不死之身,每次复活都要损失10根头发,现在死了三次,头顶这块都有点微秃了。 这个奇葩的设定,肖若基很想吐槽,头发掉光了,老子不会去植发吗? 不死之身一点都不严谨的说! 肖若基此刻有点饿了,他在厕所里找了点吃的,边吃边回想刚刚被秒的事。 别意外厕所里会有吃的,肖若基复活的鬼扯设定,是第一次死亡在厕所里熏10分,第二次死亡熏20分钟,以此类推下去,肖若基怕被关在厕所里给饿死,陷入死循环,就在厕所里存了货,零食小吃,饮料啤酒,应有尽有。 现在肖若基有点懵逼,他有点看不懂这个狗血书世界了。 在他的网文大纲里,女主,一个外星蠢萌贪吃鬼,男主,一个帅气多金的宠妻狂魔,两人一相遇,甜甜的恋爱就完了。 可现在商映雪,你这个蠢女人,为什么要杀夫证道,守寡就那么快乐吗? 头疼,脑壳疼,嗡嗡的那种! 肖若基想不通,他记得真真的,男女主相遇的时刻,商映雪的人设就是傻白甜小猫咪,为什么刚来地球时却是个冷血女杀手,同一个外星人,为什么前后性格差别这么大呢? 难道………难道是因为爱情? 现在看来哪有什么一见钟情,都是套路,竟然敢演老子,这仇必须得报! 消灭外星异形从我做起,我肖若基头铁,我先送人头!!! 肖若基点了一根烟,深吸了两口,消了削气,这冷静下来一想,除了爱情因素外,他感觉还是有点不对劲,女主战力那么高,后面反派可劲的折磨她,她为什么不出手呢? 反正老子不相信她是因为法律,才头铁硬扛反派在线毒打。 好好的一个狗血世界,为什么出现了科幻侧,这么魔改,不科学啊,一定是老子犯贱乱浪时激活了什么奇葩的隐藏剧情!!! 肖若基抽着烟,细细的回忆着曾经的网文大纲,男女主相遇,必不可少一场狗血的车祸。 男主的跑车把女主撞飞了,女主受伤失忆,把女主带回家养伤,女主像个小白痴一样的到处引战……… 等等………车祸………失忆 这样看来,一定是发生车祸发,女主失忆,忘了光脑的开机密码,才那么菜,一直被反派吊打。 肖若基微微一笑,找回了自信,现在既然知道了遏制商映雪的方法,那骗婚就又有希望了。 他立刻拿出手机给陈七打着电话: “陈七,给本少爷订20辆豪车,品牌不重要,重要的是结实,耐撞!” 肖若基挂了电话,无敌的道心又回来了,他淡淡的望着南山的方向,对着无知的空气,秀着狠话: “外星的蠢女人,看老子明天撞不死你,哼!!!” 第三次死亡复活时间得半个小时,肖若基看了看表,还得被封印老半天,他坐马桶上凌晨修仙,无聊的熬着,吃点零食,玩玩手机,终于………抱着马桶睡着了。 上京的雪下了一整夜,直到天光破晓时才堪堪方停。 一缕微光穿破层层云海,洋洋洒洒照耀着雪后的上京城,十里雪景,天光熠熠,寒意初临。 肖若基打着哈欠,从地上爬了起来,抱着马桶睡了一宿,虽然有地热在,不会着凉,但团了一夜,腰酸背疼是难免的。 他推开了厕所门,伸着懒腰,扭扭胯,活动着僵硬的小身板,看着自己这300平米的小卧室,心里幽怨的很,又是厕所对付了一宿,老子要这别墅有何用! 肖若基无奈的坐回书桌前了,按了座机,叫了早餐,他实在是懒得下楼和家人一起吃饭,毕竟家里还有一个反派小后妈钱少芬,那个无时无刻妖风炸起的作死小能手,他真是不想罩面再生闲气了。 作为一个有素质的男主,就应该尽量少给反派镜头,让她们乖乖死在台词中,这才是最好的报复!!! 没等一会,陈七就推着餐车进来了,有条不紊摆着各色早餐,然后站在一边,冷冷的候着。 肖若基边吃边问道: “事情办妥了吗?” 陈七缓缓的回道: “发生了点小意外,那张照片开了美颜,然后……然后我们找错了人!” 肖若基摇了摇头,这该死的爱美之心,竟然让你躲过了一劫。 陈七语气顿了顿,再次说道: “少爷,其实表小姐只是单纯的想嫁豪门,我们行事不必那么极端。” 肖若基手上的刀叉突然一顿,抬头瞄了一眼自己的心腹,一脸怪异的说道: “她只是想当富婆,不是单纯想霸占本少爷?” 陈七无奈又认真的点了点头。 看到这个无声的回复,肖若基失望的松了一口气,说道: “既然如此,那等池小鱼回来了,就找个机会把老二下了药,送过去,作为前暗恋男友也只能帮他到这了。” 陈七弱弱的一惊: “二少爷………他还小,早恋容易耽误学业!!!” 肖若基一脸的长兄如父,语重心长的感叹着: “老二都18了,成年了,也该是时候挑个渣女教会他长大了,我肖家堂堂上京城葫山小区第一首富,就小后妈一个人认真宅斗,这传出去都以为我们肖家在虐待他,空耗人家单纯的青春。 老二,你也该尽尽孝,陪小后妈做过一场了。 战斗吧,肖蔡碧!!!” 28、劝你善良的一波修仙粉 十月十五,下元节。江南初雨,上京有雪。 十里云海,雷蛇隐现,洋洋洒洒的初雪,压着昏暗不明的天光铺满了整个上京城。 凉意随风,落雪漫舞,如飞絮般,飘满了整个天际。 肖若基倚在窗口,看着漫天的大雪,脸色十分的古怪,其实他心里有个秘密,就是这在别人眼中的漫天飞雪,在他眼中却是簌簌而下的薯片。 拉开窗,接了一片雪花,尝了尝,还是青瓜味的,贼难吃。 肖若基是枚扑街写手,穿来这一方世界已有一个多月了,这一切的缘由都是他写了一部玛丽苏超狗血的网文,还好死不死的凭勇气自费出版了,拿到样书的第一天就遭到了报应,直接被吸进了样书里。 此刻,肖若基看着漫天的异象,不用猜就知道,自己那活祖宗妹妹一定是又团在床上,搞沉浸式阅读,还特么的边吃薯片边看,弄了一书的薯片碎渣,造虐啊! “坪冷乓啷!” 房子一阵摇晃,桌椅板凳乱跳,肖若基一个没站好,就摔在了300坪米的小卧室里。 这地震来的快,去的也快,没有什么人员伤亡,可摔了个狗啃屎的肖若基却是满脸的黑线,一心想回到现实揍死他妹妹。 看书就看书,轻拿轻放不会啊,肖倪,你再这么玩,老哥迟早会死在你手里的!!! 狗血书世界的生活肖若基早就过够了,每天不是炫富就是败家,还得捂着老腰拒绝99+小网红的生扑,这种简单又快乐的小生活每天都让肖若基腰酸背疼索然无味。 为何败家和养生不可兼得,这不是做虐吗? 肖若基现在特别怀念现实世界里单纯的小日子,每天日更万字,心里特别的踏实,看着收藏每天100+的增长,人生特有方向感。 哪像现在,每天克制己身,精打细算,生怕一不小心猝死了,钱却没花完,这不给豪门的各位亲戚们添堵吗? 哎……做个百亿身家的富二代好难啊! 肖若基捂着老腰再次拒绝了五个小网红的一起约饭,现在他就想回家好好静养静养,过个正常人的日子。 可是要想回到现实的话,就得做该死的主线任务,和一个外星的蠢女人谈恋爱直到结婚,这样才可以从狗血书世界中解脱出来。 算算日子,今天半夜蠢萌女主和恶毒女配就该上线了,一个是来自歪非布卡星的穷游星际的蠢女孩,另一个是心心念念馋他身子的绿茶小表妹。 今晚肖若基决定精打细算,好好布局,搞一场一夜……呸……是一见钟情,然后原地骗婚,做一枚简简单单的大渣男,彻底渣破虚空,扑街归来。 为了一夜搞定外星女主,必须要提前扼杀一切的意外因素,首先要死死按住无时无刻一心作死推进剧情的绿茶小表妹,这孩子属实太秀了,不得不防啊! 肖若基面露沉思之色,走回书桌,按下座机,说道: “陈七,进来!” 没过一会,一个面色极冷的阴郁男子走到了书桌前,微微一欠身,说道: “少爷,有何吩咐?” 肖若基从抽屉中摸出一张艺术照,按在书桌上,推了过去: “3000万,乃一组特!” 陈七接过照片一看,顿时皱眉,提醒道: “少爷,这做掉了表小姐……二夫人那边……不好交待吧?” 一提起这个三天两头就在家里妖风炸起的小后妈肖若基就脑瓜子嗡嗡的,把人家的表侄女搞掉,这小后妈不炸毛就见鬼了,肖若基头疼的回道: “小七说的是,既然小后妈那边交待不了………那就一起乃一组特吧!” 陈七接了任务不问因果的离开了,他是少爷的第一心腹,做事不需要理由,但心里却是很懵逼: 做掉二夫人………这难道老爷又要再婚……豪门老年生活太复杂了!! 看着陈七出去办事了,肖若基终于放下心来,第一集就把全书最会搞事的两个反派弄死了,这次一夜……呸这次一见钟情应该可以顺利了吧! 肖若基自我怀疑了一会,想了想曾经的小说大纲,现在的上京城里应该就小后妈和绿茶表妹两个反派存在,开局先拉出来祭一波天,应该没什么人阻挡本少爷的骗婚攻略了。 锁了撩妹自救计划后,看着时间还早,肖若基决定败会家,先花2个亿打发打发时间,毕竟没几天就回现实码字了,这不把肖氏集团搞破产,说实话老子走得不安心! 肖若基打开启点阅读,翻到新书榜,活动活动手指,准备在线败家了。 《外星女友的9999次毒打》 这是什么脑残名字,一点点进去的欲望都没有,这作者活该没收藏啊!!! 算了,反正也是在线败家,那就除了这一本,新书榜剩下的599本群赏黄金盟吧! ……… 夜华初上,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连成一线,组成了上京不夜天的璀璨星海。 肖若基在线败家了一整晚,手指都点麻了,也没花光2个亿,现在他都不敢看今天公司的财务报告了,这万一今天又赚了三五个亿的,那就太打击肖氏集团七日破产的逆天计划了。 伸个懒腰,肖若基瞄了眼时间,刚到午夜凌晨,而他的官配外星女友是凌晨一点二十分飞船发生了故障,迫降地球,把南山给砸了个大坑。 现在时间还来得及,他换上一袭白衣汉服,对镜捯饬着,看着自己这鬼斧神工的神仙颜值,肖若基相信……以老子这百亿身价,不砸得你手脚发软,商映雪,乖乖等骗吧! 肖若基傲娇的很有底气,毕竟这本狗血网文是他写,大大小小的角色性格他都拿捏的死死的,比如女主商映雪:蠢萌,贪吃;女配:表妹池小鱼:伤敌100自损20000的傻绿茶……… 总之,要形容肖若基在这个狗血书世界里的处境的话,只能低调谦虚的说: 我………肖若基………无敌!!! 肖若基挑了辆红色的超跑,赶往郊区南山,他一点不都急,他提前半个多月就开始布局了。 为了不让人发现商映雪的飞船迫降奇景,肖若基早早的把南山那片地给买下了,而且他还聘请了世界著名设计师给他设计浪漫的骗婚场地。 集齐鲜花、烟火、喷泉、灯光、干冰、鼓风机等等外力,最终打造出一方仙境,风追花雨,烟雾淼淼,七彩炫光的喷泉炸起,一袭白衣的肖美男,玉笛横斜,静静假唱,在线骗外星傻姑娘。 驱车四十分钟终于赶到了南山,肖若基拿上“人间仙境”的遥控器,慢慢走到大型骗婚现场。 抽了两根烟,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十八了,肖若基忙把周围的蜡烛点上,再掏出遥控器,轻轻一按,一键仙境瞬间炸起。 昏暗的天际一点星光初现,如同流行,在夜空中划着明亮的流光急速而来。 “嗡………砰!” 空气炸响,烟海四起,一架怪模怪样的飞行器砸在了南山山脚,瞬间起浪滔天,向四方平推而去。 鲜花、蜡烛、建筑、人造烟雾、小吃甜点等等一切细心准备的小浪漫瞬间被气浪吹飞,乒了乓啷的滚向了远远黑暗当中。 肖若基看着这一地狼藉,他一点都不慌,都是些许外力而已,老子出来泡妞,是靠颜值这硬实力。 玉笛斜指,嘴角含笑,肖若基轻蔑的看着不远处的飞行器,霸道总裁的终极技已经冷却完毕,aabba: 壁咚,摸头杀,公主抱,旋转跳跃,捏脸杀,吻死,一套小连招轻松带走!!! “砰!” 飞行器舱门一开,掀起了一股气浪,落雪纷飞,星星点点。 一道未来机甲的身影浮现在雪中,萌萌的兔耳朵,半金属的机甲,发着淡蓝色的炫光。 商映雪睁开水绿色的眸子微微打量着这枚异域星球,右眼浮现一道光屏,快速扫描着外界情况。 辅助光脑商小七提醒道: “主人,发现外星生命体,请及时处理,处理意见: a.超声波对撞,冲成白痴,花费5点能量。 b.清除记忆,收为男宠,花费3点能量。 c.发动光离子激光炮,杀人灭口,花费1点能量。 推荐最优选择:c,请主人授权执行。” 商映雪轻启朱唇,淡淡开口: “死!” 声初起,光已亮。 一道绿色的能量光柱突然从右眼光屏处激射而出,一瞬间男主肖若基灰飞烟灭,连骨灰都没剩下。 29、在线装人 早上七点,上京一片寒雪世界,熠熠生光。 肖若基吃了早餐后,活力十足,信心满满的再次踏上了寻爱之旅。 他坐着电梯,下到地下车库,在众多豪车之中,挑了一辆低调防弹的超跑。 坐进车里,踩着油门,黑色的超跑尾部喷着淡蓝色的毫光,一骑绝尘而去。 作为官方唯一cp的商映雪,这个该死的外星异形,即使她再漂亮,再好玩,再不漏气,我肖若基也要大义灭亲,代表正义守护这颗蔚蓝的星球,今天必须要干翻她!!! 此刻,肖若基信心爆表,无敌的气势原地爆炸,他的实时战力凭空虚浮上升了5点。 虽然他目前还不知道商映雪这会溜哪疯去了,但他一点都不担心找不到女主,毕竟身为男主自有狗血玛丽苏世界的至高法则守护。 比如,世界很大,但男女主每天都要莫名其妙的擦肩而过,经常半夜彼此托梦。 比如,身边都是可爱的小反派,天天无所事事的作死,推动着全世界来助攻他们那甜甜的恋爱。 这可不是肖若基自己瞎说的,他穿越一个多月以来,每天瞎浪,不上班不工作,自己公司都不知道在哪,但每天依旧有好几个亿进账,这就是狗血法则的守护力量。 他,肖若基,只为甜甜的恋爱而生,不需逻辑!!! 肖若基驱车赶到南山,果然没遇见女主商映雪,他情绪没有丝毫的波动,这都在预料之内,一点都不慌。 调转车头,看着来时的路口,肖若基淡定的掏出了一枚硬币,随手一弹。 正规操作,玄学寻人,字向左,花向右。 银光闪闪的硬币反着天光,晃晃悠悠的下落,划过寒意初临的空气,正正经经的落在了冰面之上,又规规矩矩的滚进了下水沟里,普普通通的消失不见了!!! 此刻,肖若基叼着烟,等着玛丽苏天道大神的指示,可看到玄学硬币的去向,他一脸的懵逼: 这是………查无此人吗? 这是外星异形不归东方玄幻管理吗? 还是老子请教的已经问题超纲了? 肖若基满脸的无奈,看来只能自力更生,运用九年义务教育之小学五年级语文小知识召唤外星女友了。 此刻,肖若基气场全开,眼中金色字符不时闪动,瞬间解开一道封印——朗读并背诵全文: 围魏救赵! 肖若基捡起半块砖头,朝着不远处的外星飞行器就是一通乱砸,嘴里小声的嘟囔着: 叫你夜不归宿,叫你不回信息,看老子不把你家玻璃全砸了的!!! 红色的砖头呼啸而过,刚飞到飞行器一米远的位置,就被突然凭空出现的一道保护光罩给拦截了。 “啪”的一声,砖头碎成了三瓣,光罩只是溅起了一道涟漪,没过两秒,又恢复如初了。 就在肖若基砰砰乱砸,不停招呼外星飞行器时,远隔两里地的女主商映雪耳边一震,响起了报警提示音。 光脑商小七: “警告!警告! 有在外星不明生物入侵“鸿蒙号””,请主人急速支援,以一分钟内抗压伤害计算,“鸿蒙号”保护光罩还能坚持………200年!!! 商映雪一皱眉,身上的炫光机甲自带1000点守护能量,“鸿蒙”号上的能量也所剩不多,还要留做远行回家之用,可不能再浪费在这些无聊的外星生物身上。 她连忙停下寻找“鸿蒙号”替换零件之旅,立刻转身回家杀人。 站在红色超跑(昨夜肖若基开的那辆)车顶,冰冷的望着南山山脚。 光脑商小七控制着跑车一个漂移,急速转弯,开足马力赶往南山支援。 它如同一道红色闪电,在冰面上横冲直撞,终于在开到距离南山200米之时,没油了,一头扎在了大松树上,才堪堪停下。 落雪簌簌,商映雪轻轻一跃,稳稳的落在了雪地之中,淡淡的望着不远处咋咋呼呼的地球男人类,她莲步轻移,魔临南山。 似乎是冥冥之中的恋爱气机的彼此锁定,商映雪刚一到场,肖若基就有了感应,他回头一望,就看到了自己这个扑街作者早早内定下来的娃娃亲——外星异形女友商映雪。 肖若基扔了手里的砖头,吐飞了嘴里的半截香烟,他第一时间迅速龟缩进防弹超跑里,他这才放心下来,开启稳稳的装比模式,按下战歌bgm,打开暖气,眼中露出不屑的目光,哆哆嗦嗦的对着冻僵的双手就哈了两口热气,准备开干。 战歌炸起,改装的超跑马力原地全开,肖若基选择正面硬刚此间地球第一战力——一个身娇体柔外表萌萌哒的外星穷游驴友。 超跑尾部呲出半尺来长的蓝色火焰,肖若基紧紧握着方向盘,他一脸的深情,看着百米开外的此生挚爱,宠溺的说道: “女人,宿命中的车祸是躲不掉的,快来……乖乖享受医院的快乐吧! 进击吧!渣男之爱!” 短短的200米对于百公里加速1.8秒的超级跑车而言,一瞬便至,也就是说,在理论情况下,肖若基完全可以做到秒杀自己的外星女友,还给她一片傻白甜的单纯失忆世界。 可………肖若基还在战前装比之时,对面的商映雪简单的随手一点,指尖就凭空射出了一道5毛特效光柱,瞬息便至,家暴而来。 “砰!” 一声炸响,光柱简简单单拍在了挡风玻璃之上,瞧着满屏的绿光,肖若基没忍住,小小害怕怕了下,当场心律不齐,一哆嗦: 卑鄙啊!!一语未发,上线直接守寡,女人,你不装比不骂人,和你茬架好特么的没灵魂,你知不知道!!! 吐槽归吐槽,哆嗦归哆嗦,肖若基都闭眼等死,开始挂机了,可就听着“砰砰”挡风玻璃连响,可自己一点都疼,也没有厕所固定的异味袭来,他偷偷的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没死,肖若基现在敢骄傲的发誓,这娘们一定是爱我的………才下死手!!! 看着对面的疯女人不停发着五毛特效砸车,挡风玻璃都被拍的开始裂纹了,但却一直坚挺持久的守护一个男人最后的尊严。 果然这花了3亿多私人订制的防弹超跑还是特别禁造的,遇见外星女友的疯狂输出,车子都快被震碎了,可老子依旧还能勉勉强强硬活半分钟,这钱花得值啊! 光挨打,不还手可不是肖若基的风格,现在他还能硬钢30秒,是时候检验金钱的力量了,他淡淡的喊道: “小马哥,启动腾飞自动驾驶系统,开放雷达授权,扫描周围两公里路况信息,规避一切意外,给老子狠狠撞飞那个外星女人!!!” “是的,主人,立即执行任务!!!” 超跑自带的电脑系统立刻接管了驾驶,开始疯狂运行,计算着躲避激光炮雨的最佳路线。 短短0.5秒的时间,超级跑车瞬间启动,炸起一道蓝焰,犹如仙剑出鞘,剑出,光至,必死。 “吱吱………砰砰………铛铛!” 轮胎骤停急转的摩擦声,激光炮雨炸起的冲天狂响,冰土纷飞,烟火连天,黑色超跑就像抗日神剧一般,任由周围炮火覆盖,我自长生不死,充钱,无敌!!! 话虽多,其实两人一见面开干,也就短短五秒不到的时间,就开始短兵相见了。 防弹超跑如同一只上头的泰迪,天马行空,随时乱窜,远远而来,撒欢一击,硬生生对着商映雪就是疯狂一顶,肖若基面露喜色,双手狠狠一拍方向盘,车笛声大响,十分嚣张的庆祝着: 哈哈……失忆有望,骗婚有戏,回家码字,日更万字也终于可以提上日程了!!! 肖若基强制刹车,一个漂亮的甩尾漂移,黑色超跑稳稳的停下。 肖若基打开满是裂纹的车窗,四处张望,寻摸着被撞飞的外星女友,听说失忆后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她都会觉得很亲,尤其晚上总会低羞感恩的唤上一声: 爸爸! 肖若基扫了一圈,也没看到外星女友,他有点担心,是不是自己车速太快,把人家撞……穿越了!! “砰!” 一声闷响,几片闪着微微白色毫光的羽毛,洋洋洒洒飘落下来。 肖若基好奇的抬头一望,当场倒吸了一口mmp,他突然觉得老子是时候上路了! 就见天空之上,缓缓向下坠落的商映雪,青丝飞舞,目光冰冷,粉唇轻启,淡淡说道: “游光之翼,开!” “砰!” 一声闷响,炫光机甲的背后绽放出一双闪烁着寸寸毫光的纯白羽翼。 天光微动,几片羽毛随风而落,气浪炸响,商映雪的身影定定的停 在半空。 商映雪冰冷的眸子淡淡的看着车上那个地球男人类,她没有废话,一语成劫: “白羽夜行!” 声未定,夜已凝。 游光之翼一瞬炸毛,异象迭起,万千白芒蒸腾而起,一时外界黯然失色,唯有半空中那个可爱的女人光耀天下,一语成劫,崩碎南山。 商映雪葱白玉指,轻轻一点,寒声道: “死!” 蒸腾而起的白芒顷刻间化成万千光剑,漂浮半空,一语之下,万剑归来。 “砰砰……” 剑雨所指,渣男必死。 超跑百米之内,被砸成了巨坑,肖若基一瞬成灰,只留下一道弱弱的质问: “女人,你这是来谈甜甜的恋爱吗?你这是特么的来统一地球的吧!!!” 30、人渣归来 葫山别墅,肖家二楼厕所。 肖若基坐在马桶上,看着手里又掉落的10根头发,他一脸的无奈: 在自己有头发之年,还能不能愉快的结一次婚了? 身为官方指定cp,女人,你知不知道你正在逆天而行,你是想长生不死当个愚蠢的老妖婆吗? 甜甜的爱情不是你想拒绝就能拒绝得了的! 我,肖若基,在线撩妹,就算掉光了头发,也要誓死娶你回家,让你尝一尝………骗婚的滋味!! 肖若基紧紧攥着手里的头发,不停的给自己打着气,为个女人死两次怎么了? 人家揍你都不怕手疼,你怂个毛,闭眼硬上,莽她就对了!! 两个人热恋嘛,不就是轰轰烈烈的,一天天的不是你疼,就是我疼,超刺激! 说是这么说,可自家女友太凶,老下狠手,怎么整? 不会就问度娘,这是基本常识,肖若基拿出手机,打字悬赏: 女友太凶,老家暴,还下死手,怎么治? 没等一会,底下就有了回复: 二哈之力:下药,弄晕她,世界就清净了! 两狗必生:怀孕,伤敌1亿,自由10个月! 泰迪之握:不加班,穷死她! ……… 肖若基看着这些耳目一新的回答,他陷入了深思: 一群单身狗,天天蹭免费狗粮吃,你们这么会攒钱是想造反吗? 哼,连女友太凶都不知道怎么解决,活该单身一辈子! 像这种家庭内部矛盾,当然是选择………买凶杀人,还她一片傻白甜的蠢萌世界了!!! 有了攻略,肖若基立刻执行,给心腹陈七去了个电话: “陈七,备一把98k,本少爷要去送人头!” 挂了电话,肖若基总觉刚才怪怪的,老子凭什么要说送人头,这是被打出心理阴影了吗? 不………800米开外,一枪爆头,老子这波稳得很! 我,肖若基,无敌! ……… 郊区南山。 游光之翼剑羽一去,半空中那道炫光机甲的倩影,便便开始缓缓向下飘落。 商映雪玉指微动,遥遥一引,冷声唤道: “来!” 百米巨坑之上,密密麻麻插着的上万柄微芒羽剑,立时剑鸣不止,如龙吟虎啸,震得十里之内,树上积雪簌簌而下。 突然,剑身轻颤,拔地而起,万剑归来,半空中密密麻麻的剑羽化成两条剑光游龙,一左一右,护着商映雪上下盘旋,最终化成两道纯白羽翼,慢慢收进了背部机甲里。 商映雪玉足轻点,缓缓落在白雪之上,与“鸿蒙号”遥遥对望着。 她娥眉轻皱,瞬间就下了决定,本来“鸿蒙号”自身是有伪装技能的,可限于能量问题,她就没有开启,现在看来,为了减少麻烦只能选择浪费资源了。 商映雪淡淡开口吩咐着: “小七,开始伪装屏蔽功能。” 商小七: “正在授权,启动中321……” “鸿蒙号”外围的保护光罩无风自动,渐起一道涟漪,肉眼可见的与周围景物慢慢化为一体,远远一看浑然天成,已成为南山的一部分了。 安置好了“鸿蒙号”,商映雪也放心下来,可以再次启程去寻找替换零件了,然后早日离开这颗落后的星球,完成自己穷游宇宙的梦想。 为了节省能量,商映雪只好一步一步踩着郊外的落雪,向20公里外的市区走去。 走了一个多小时,城市远远在望,可是商映雪此刻有点走不动了,小脚丫疼! 她现在都有点怀疑人生了,这个又酷又萌,战斗力爆表的炫光机甲为什么要偏偏搞出一双傻兮兮的高跟鞋来,这反人类的设计怎么可能是因为美? 她拒绝这个该死的答案!!! 商映雪站在路边,冷冷的打量着过往的汽车,她想要一辆小车车代步,现在有两个简单的选择摆在她的面前: a.杀人劫车 b.杀人灭口 商映雪有点小纠结,到底选什么好呢? 商小七适时提醒道: “主人,您来到地球,没到半天就已经花费了21点能量了,杀人需谨慎啊!” 商映雪一想也对,生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杀人不好,除非我忍不住! “滴滴!” “小姐姐去哪参加cosy啊,要不要我栽你一程?” 一辆法拉利突然停了下来,一位帅气逼人的小鲜肉友好一笑,特绅士的问着。 商映雪右眼上的光屏微微一扫,光脑急速运行解析着数据。 商小七突然报警: “警告!警告! 地球异形男人类正对主人发起精神攻击:女仆………学妹………” 商映雪眉头一皱,小脸微寒,右手指尖弹出三尺绿色光剑,对着法拉利轻轻一挥。 剑起,车裂! 绿光炸起,一剑就把法拉利一劈为二,小小的富二代左右一分,对称而死。 此刻,商映雪很是自责,又没忍住小脾气,白白劈烂了一辆小车车,还浪费了守护能量,该死地球异形,不知道撩我必死吗? 商映雪摇了摇头,似乎在感叹着世风日下,脚尖一点,落在一辆长途大巴的车顶之上,逃票进城了。 ……… 陈七接了电话后,准备一番,就通知了少爷可以下楼愉快的玩耍了。 肖若基让陈七开着车子,载着他四处瞎逛,在线卑微求偶遇,他相信这一天天的不搞出点狗血小故事来,都对不起官方虐缘cp至尊称号。 在街上没逛一会,肖若基就从倒车镜里发现了他那浑身未来机甲风的可爱小女友。 肖若基叫停了车,下车偷偷跟踪着,不是他改了初心,不敢用98k宠溺女友了,实在是他心生好奇,这个外星异形进炸鸡店要干嘛? 吃饭? 以前那个蠢萌的小吃货啃啃炸鸡,灌灌可乐都没啥,可你现在一个闪着寒光的机甲女神去吃饭,你就不怕肥宅快乐水把你那满身的黑科技给干短路了吗? 穷游宇宙嘛,每到一处都要领略各个星球独特的风光,以及品尝特色的美食。 商映雪走到炸鸡店时,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她趴着玻璃,观察了下里面吃饭的食客。 黄金炸鸡,外表酥脆,肉质鲜滑,冰镇可乐,炸裂的气泡,冰爽的口感。 商映雪偷偷咽了咽口水,修飞船什么的可以先等等,吃饭要紧。 她走入炸鸡店,学着别人排队,等轮到她时,点餐小妹无精打采的问道: “要吃什么?” 商映雪抬手一指,指向了刚刚隔着玻璃偷看的那桌客人,她说道: “我要那个………全部都要!!!” 点餐小妹张望了两眼,就开始下单: “黄金脆皮鸡,冰镇可乐,薯条,香辣鸡腿堡………一共60!” “砰!” 商映雪从空间戒指中掏出宇宙通用货币,50两金子,“砰”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 点餐小妹停止了下单,也来精神,僵硬的笑着: “小姐姐……我们这只收现金,你实在没零钱的话,可以去门口的atm取款机,取了再来买。” 商映雪将信将疑的出了门,停在atm取款机处,望着这个奇怪的机器,有点无从下手。 “怎么取钱呢?” 商映雪皱眉沉思,可是被黄金脆皮鸡馋到了,粉嫩的小嘴还残留着些许口水。 在美食面前,美美的吃就好,动什么脑啊,多破坏气氛! 指尖弹出三尺光剑,我,商映雪,就喜欢直来直去! 剑起,钱来!!! 31、开启原谅之路 上京城,葫山别墅,肖家二楼厕所内。 肖若基推了推厕所门,锁拧开了,可门依旧推不动,他像是被封印在厕所里一样,等待着复活归来。 没死,肖若基一点都不意外,毕竟这是他第三次死亡了。 前两次都是在国外浪时,发生的意外。 第一次死亡是天降大雨,肖若基被淹死的,临死前他呛了两口水,尝了尝,可乐味的。 当场肖若基脸就黑了,他要是猜的不错的话,一定是活祖宗妹妹看书时,可乐洒书上了,活活把你老哥给淹死了。 第二次死亡是突然发生地震,城市直接坍塌了,肖若基被埋在地下活活被饿死的。 他猜测,应该是他的作死妹妹上厕所没带纸,撕了两页样书,他才遭此屎劫。 每次死亡他都复活在自家二楼的厕所里,被封印一段时间,外界的记忆也开始篡改,抹除他死亡的事件,改成家里蹲厕所,便秘一直没出来。 他搞不懂这是什么鬼设定,难道说老子的人设是世界最强卫浴公司,被外界媒体尊称为“厕所之子”,就活该在厕所里苟活吗? 肖若基也不是不死之身,每次复活都要损失10根头发,现在死了三次,头顶这块都有点微秃了。 这个奇葩的设定,肖若基很想吐槽,头发掉光了,老子不会去植发吗? 不死之身一点都不严谨的说! 肖若基此刻有点饿了,他在厕所里找了点吃的,边吃边回想刚刚被秒的事。 别意外厕所里会有吃的,肖若基复活的鬼扯设定,是第一次死亡在厕所里熏10分,第二次死亡熏20分钟,以此类推下去,肖若基怕被关在厕所里给饿死,陷入死循环,就在厕所里存了货,零食小吃,饮料啤酒,应有尽有。 现在肖若基有点懵逼,他有点看不懂这个狗血书世界了。 在他的网文大纲里,女主,一个外星蠢萌贪吃鬼,男主,一个帅气多金的宠妻狂魔,两人一相遇,甜甜的恋爱就完了。 可现在商映雪,你这个蠢女人,为什么要杀夫证道,守寡就那么快乐吗? 头疼,脑壳疼,嗡嗡的那种! 肖若基想不通,他记得真真的,男女主相遇的时刻,商映雪的人设就是傻白甜小猫咪,为什么刚来地球时却是个冷血女杀手,同一个外星人,为什么前后性格差别这么大呢? 难道………难道是因为爱情? 现在看来哪有什么一见钟情,都是套路,竟然敢演老子,这仇必须得报! 消灭外星异形从我做起,我肖若基头铁,我先送人头!!! 肖若基点了一根烟,深吸了两口,消了削气,这冷静下来一想,除了爱情因素外,他感觉还是有点不对劲,女主战力那么高,后面反派可劲的折磨她,她为什么不出手呢? 反正老子不相信她是因为法律,才头铁硬扛反派在线毒打。 好好的一个狗血世界,为什么出现了科幻侧,这么魔改,不科学啊,一定是老子犯贱乱浪时激活了什么奇葩的隐藏剧情!!! 肖若基抽着烟,细细的回忆着曾经的网文大纲,男女主相遇,必不可少一场狗血的车祸。 男主的跑车把女主撞飞了,女主受伤失忆,把女主带回家养伤,女主像个小白痴一样的到处引战……… 等等………车祸………失忆 这样看来,一定是发生车祸发,女主失忆,忘了光脑的开机密码,才那么菜,一直被反派吊打。 肖若基微微一笑,找回了自信,现在既然知道了遏制商映雪的方法,那骗婚就又有希望了。 他立刻拿出手机给陈七打着电话: “陈七,给本少爷订20辆豪车,品牌不重要,重要的是结实,耐撞!” 肖若基挂了电话,无敌的道心又回来了,他淡淡的望着南山的方向,对着无知的空气,秀着狠话: “外星的蠢女人,看老子明天撞不死你,哼!!!” 第三次死亡复活时间得半个小时,肖若基看了看表,还得被封印老半天,他坐马桶上凌晨修仙,无聊的熬着,吃点零食,玩玩手机,终于………抱着马桶睡着了。 上京的雪下了一整夜,直到天光破晓时才堪堪方停。 一缕微光穿破层层云海,洋洋洒洒照耀着雪后的上京城,十里雪景,天光熠熠,寒意初临。 肖若基打着哈欠,从地上爬了起来,抱着马桶睡了一宿,虽然有地热在,不会着凉,但团了一夜,腰酸背疼是难免的。 他推开了厕所门,伸着懒腰,扭扭胯,活动着僵硬的小身板,看着自己这300平米的小卧室,心里幽怨的很,又是厕所对付了一宿,老子要这别墅有何用! 肖若基无奈的坐回书桌前了,按了座机,叫了早餐,他实在是懒得下楼和家人一起吃饭,毕竟家里还有一个反派小后妈钱少芬,那个无时无刻妖风炸起的作死小能手,他真是不想罩面再生闲气了。 作为一个有素质的男主,就应该尽量少给反派镜头,让她们乖乖死在台词中,这才是最好的报复!!! 没等一会,陈七就推着餐车进来了,有条不紊摆着各色早餐,然后站在一边,冷冷的候着。 肖若基边吃边问道: “事情办妥了吗?” 陈七缓缓的回道: “发生了点小意外,那张照片开了美颜,然后……然后我们找错了人!” 肖若基摇了摇头,这该死的爱美之心,竟然让你躲过了一劫。 陈七语气顿了顿,再次说道: “少爷,其实表小姐只是单纯的想嫁豪门,我们行事不必那么极端。” 肖若基手上的刀叉突然一顿,抬头瞄了一眼自己的心腹,一脸怪异的说道: “她只是想当富婆,不是单纯想霸占本少爷?” 陈七无奈又认真的点了点头。 看到这个无声的回复,肖若基失望的松了一口气,说道: “既然如此,那等池小鱼回来了,就找个机会把老二下了药,送过去,作为前暗恋男友也只能帮他到这了。” 陈七弱弱的一惊: “二少爷………他还小,早恋容易耽误学业!!!” 肖若基一脸的长兄如父,语重心长的感叹着: “老二都18了,成年了,也该是时候挑个渣女教会他长大了,我肖家堂堂上京城葫山小区第一首富,就小后妈一个人认真宅斗,这传出去都以为我们肖家在虐待他,空耗人家单纯的青春。 老二,你也该尽尽孝,陪小后妈做过一场了。 战斗吧,肖蔡碧!!!” 32、红星十人小 十月十五,下元节。江南初雨,上京有雪。 十里云海,雷蛇隐现,洋洋洒洒的初雪,压着昏暗不明的天光铺满了整个上京城。 凉意随风,落雪漫舞,如飞絮般,飘满了整个天际。 肖若基倚在窗口,看着漫天的大雪,脸色十分的古怪,其实他心里有个秘密,就是这在别人眼中的漫天飞雪,在他眼中却是簌簌而下的薯片。 拉开窗,接了一片雪花,尝了尝,还是青瓜味的,贼难吃。 肖若基是枚扑街写手,穿来这一方世界已有一个多月了,这一切的缘由都是他写了一部玛丽苏超狗血的网文,还好死不死的凭勇气自费出版了,拿到样书的第一天就遭到了报应,直接被吸进了样书里。 此刻,肖若基看着漫天的异象,不用猜就知道,自己那活祖宗妹妹一定是又团在床上,搞沉浸式阅读,还特么的边吃薯片边看,弄了一书的薯片碎渣,造虐啊! “坪冷乓啷!” 房子一阵摇晃,桌椅板凳乱跳,肖若基一个没站好,就摔在了300坪米的小卧室里。 这地震来的快,去的也快,没有什么人员伤亡,可摔了个狗啃屎的肖若基却是满脸的黑线,一心想回到现实揍死他妹妹。 看书就看书,轻拿轻放不会啊,肖倪,你再这么玩,老哥迟早会死在你手里的!!! 狗血书世界的生活肖若基早就过够了,每天不是炫富就是败家,还得捂着老腰拒绝99+小网红的生扑,这种简单又快乐的小生活每天都让肖若基腰酸背疼索然无味。 为何败家和养生不可兼得,这不是做虐吗? 肖若基现在特别怀念现实世界里单纯的小日子,每天日更万字,心里特别的踏实,看着收藏每天100+的增长,人生特有方向感。 哪像现在,每天克制己身,精打细算,生怕一不小心猝死了,钱却没花完,这不给豪门的各位亲戚们添堵吗? 哎……做个百亿身家的富二代好难啊! 肖若基捂着老腰再次拒绝了五个小网红的一起约饭,现在他就想回家好好静养静养,过个正常人的日子。 可是要想回到现实的话,就得做该死的主线任务,和一个外星的蠢女人谈恋爱直到结婚,这样才可以从狗血书世界中解脱出来。 算算日子,今天半夜蠢萌女主和恶毒女配就该上线了,一个是来自歪非布卡星的穷游星际的蠢女孩,另一个是心心念念馋他身子的绿茶小表妹。 今晚肖若基决定精打细算,好好布局,搞一场一夜……呸……是一见钟情,然后原地骗婚,做一枚简简单单的大渣男,彻底渣破虚空,扑街归来。 为了一夜搞定外星女主,必须要提前扼杀一切的意外因素,首先要死死按住无时无刻一心作死推进剧情的绿茶小表妹,这孩子属实太秀了,不得不防啊! 肖若基面露沉思之色,走回书桌,按下座机,说道: “陈七,进来!” 没过一会,一个面色极冷的阴郁男子走到了书桌前,微微一欠身,说道: “少爷,有何吩咐?” 肖若基从抽屉中摸出一张艺术照,按在书桌上,推了过去: “3000万,乃一组特!” 陈七接过照片一看,顿时皱眉,提醒道: “少爷,这做掉了表小姐……二夫人那边……不好交待吧?” 一提起这个三天两头就在家里妖风炸起的小后妈肖若基就脑瓜子嗡嗡的,把人家的表侄女搞掉,这小后妈不炸毛就见鬼了,肖若基头疼的回道: “小七说的是,既然小后妈那边交待不了………那就一起乃一组特吧!” 陈七接了任务不问因果的离开了,他是少爷的第一心腹,做事不需要理由,但心里却是很懵逼: 做掉二夫人………这难道老爷又要再婚……豪门老年生活太复杂了!! 看着陈七出去办事了,肖若基终于放下心来,第一集就把全书最会搞事的两个反派弄死了,这次一夜……呸这次一见钟情应该可以顺利了吧! 肖若基自我怀疑了一会,想了想曾经的小说大纲,现在的上京城里应该就小后妈和绿茶表妹两个反派存在,开局先拉出来祭一波天,应该没什么人阻挡本少爷的骗婚攻略了。 锁了撩妹自救计划后,看着时间还早,肖若基决定败会家,先花2个亿打发打发时间,毕竟没几天就回现实码字了,这不把肖氏集团搞破产,说实话老子走得不安心! 肖若基打开启点阅读,翻到新书榜,活动活动手指,准备在线败家了。 《外星女友的9999次毒打》 这是什么脑残名字,一点点进去的欲望都没有,这作者活该没收藏啊!!! 算了,反正也是在线败家,那就除了这一本,新书榜剩下的599本群赏黄金盟吧! ……… 夜华初上,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连成一线,组成了上京不夜天的璀璨星海。 肖若基在线败家了一整晚,手指都点麻了,也没花光2个亿,现在他都不敢看今天公司的财务报告了,这万一今天又赚了三五个亿的,那就太打击肖氏集团七日破产的逆天计划了。 伸个懒腰,肖若基瞄了眼时间,刚到午夜凌晨,而他的官配外星女友是凌晨一点二十分飞船发生了故障,迫降地球,把南山给砸了个大坑。 现在时间还来得及,他换上一袭白衣汉服,对镜捯饬着,看着自己这鬼斧神工的神仙颜值,肖若基相信……以老子这百亿身价,不砸得你手脚发软,商映雪,乖乖等骗吧! 肖若基傲娇的很有底气,毕竟这本狗血网文是他写,大大小小的角色性格他都拿捏的死死的,比如女主商映雪:蠢萌,贪吃;女配:表妹池小鱼:伤敌100自损20000的傻绿茶……… 总之,要形容肖若基在这个狗血书世界里的处境的话,只能低调谦虚的说: 我………肖若基………无敌!!! 肖若基挑了辆红色的超跑,赶往郊区南山,他一点不都急,他提前半个多月就开始布局了。 为了不让人发现商映雪的飞船迫降奇景,肖若基早早的把南山那片地给买下了,而且他还聘请了世界著名设计师给他设计浪漫的骗婚场地。 集齐鲜花、烟火、喷泉、灯光、干冰、鼓风机等等外力,最终打造出一方仙境,风追花雨,烟雾淼淼,七彩炫光的喷泉炸起,一袭白衣的肖美男,玉笛横斜,静静假唱,在线骗外星傻姑娘。 33、还债之路 2080年8月31日星期三 姜三四送完了最后一单外卖,终于可以斜倚着墙,坐在小台阶上歇会了,点了根烟,一边慢慢吞吐着烟气,一边默默算着今天的收入。 自打30年前,天网推出了虚拟游戏以来,吃不起营养液的大众,只好选择了简单快捷的外卖了,从而能有更多的时间去体验着虚拟世界里的瑰丽与新奇。 姜三四靠着低保与送外卖的生计养活着自己与妹妹,勉强维持着饿不死的状态。 在手机里对完今天送的外卖单子后,就点进了一天都风平浪静的高二三班班级群里,看见一条三个小时前班长发的消息: 三班全体入住月眠山 姜三四这才想起来天网推出的第七代废土生存类游戏《明年之后》,今日上午11点开服,听说这款游戏已经实现了2:1的时间比例,间接延长了人类寿命,从而引起了多方的强烈关注。 作为游戏届底层的小咸鱼怎么可能错过这种盛世呢?毕竟学习不好总得给自己找个说得出口的理由嘛! 还记得当初月考之后的那次促膝长谈,班主任一直苦口婆心的强调着: “三四啊,你虽然笨,要是继续努力的话……可能……哎,算了,三四,你听说话技校吗?” 当时姜三四就据理力争着,很是自信的维护着自己优越的智商: “老子,只是沉迷网络游戏,怎么,你是瞧不起电竞少年吗?” 华夏网游遵循着万古不变的法则,有道是七分靠天赋,两分靠打拼,一分靠运气………至于剩下的990分全部靠氪金了。 初秋的余温炙烤着南城,姜三四慢腾腾的蹬着单车,终于骑到了西郊旧楼。 在楼下路边的孔叔小饭店里归还了外卖单车,就急匆匆奔向了旧楼四单元309。 姜三四推开一室一厅的小房门,本来还是斗志满满的网瘾少年,突然就萎了,只因他瞄到了妹妹姜折戏正霸占着家里唯一一部天网第三代光脑。 姜折戏戴着翠绿色的天3光脑头盔,正躺在下铺床上美滋滋着,那翠绿色的荧光在夕阳的金辉里幽幽的散发着迷人的气息,它比天4魅蓝光脑更显得有质感,它比天5银色光脑更显得有生命力,它比天6土豪金光脑更显得沉稳低调,至于它的唯一的缺点嘛————二手价格相当便宜。 姜三四用宠溺的眼光爱抚一遍心爱之物,然后就乖乖的坐在老旧台式电脑屏幕前发呆,他可不敢跟妹妹姜折戏抢,毕竟自己惯出来的小祖宗,就得咬着牙舔。 网瘾少年姜三四不甘寂寞,只好把主意打在了台式电脑上了,他进了《明年之后》的官方网站,试着下载了游戏,没想到这虚拟网游竟然支持pc端,果然华夏游戏开发商依然如此的不要碧莲,连低保用户都不放过。 静静等待了半个小时,安装好游戏之后,姜三四便登录了账号,开始选择游戏大区,想起同班同学约好的全部进入“月眠山”区,就开始控制鼠标往下拉,一一翻看着大区服务器的名字,终于在倒数第三排找到了“月眠山”。 姜三四刚选好了游戏大区,“biu”的下弹出一个显示框: 月眠山人数已满 正在排队进入,队列位置:307907 预计时间:2分钟 ………… 现在是19:53,姜三四同学经历了人生中最漫长的两分钟,他这两分钟里吃完了小半袋姜折戏吃剩下的泡面渣,看完了两集翻拍的玄幻大剧《逗马呢!我的个天》,然而游戏中姜三四在月眠山大区里排在第267894名,目前预计还有2分钟时间进入明年之后,领略末世绝望的喘息。 对于这个神仙时间,真有点末世的真意啊!姜三四闲得发慌翻看着大区的名字: 远星城(爆满) 南希市(爆满) 林夕州(爆满) ………… 顺火暖(空闲) “小老弟,你是因为名字土才被人嫌弃的吗?……别……别说话,不用正面回答我,你三四哥会默默支持你的!” 姜三四灵魂质问完,就毫不客气的背叛了三班组织,选择了顺火暖,画面一转,他就出现在了飞机仓内。 第一视角内,左边是一个穿着印花t恤的胡茬大汉,右边是细致白嫩秀气少年………等等………姜三四突然愣住了,麻蛋,说好的起名字,说好的捏脸呢?现在老子连个选择性别的权利都没有吗? 天网老弟,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买不起光脑吗? 是 这个发自心底一个默默回答,瞬间终结了姜三四一切的悲愤。 这时游戏内画面一阵晃动,左近的玩家在飞机舱里来回不停的撞墙发着惨嚎,看着人仰马翻的场面,姜三四兴奋的搓搓手,调大了外置音响,正要享受下来自末世绝望的呼唤之音。 突然游戏内画面一转,变成了一个废墟城市的宣传海报画面,下面是一个缓慢的进度条23%……… 当时姜三四就愣住了,什么鬼?进不去虚拟世界,体会不到末世的绝望就罢了,现在连看都不让看,天网老弟,你特么的是怕吓到我吗? 面对天网老弟突然而来的关心,姜三四只好认命了,毕竟已经过了未成年的年纪,三四哥有点提不动刀了,只好耐心的等着,进度条读取完毕,游戏画面变成了: 一对30人的小队伍坠落在一个破败的小山谷里,飞机的残骸在不远处冒着烟火,周围有数十个光圈。 姜三四见别人都进入光圈发呆,他也随波逐流踩了进去,刚迈入光圈内,面前就弹出一个光屏,显示着: 开始进行生命检测……… 提取身份权限………… 光屏弹出一个提取身份证的对话框,姜三四拿出身份证对着电脑屏幕一扫 身份确认中……… 光屏画面再次转换,显示出游戏人物信息: id:轩辕随机 营地:快乐233市民 游戏金币:0 银行账户:5.86 看着人物信息里这个瘦不拉几的红字角色,还有这个随遇而安的名字,呵呵………是游戏太好玩了吗?还是哥的底线又不矜持了,我怎么可以这么正大光明的忍着,作为一个一元都不想冲的网游届底层菜鸡,我还能说什么………来吧,明年之后,我还能跪300次! 34、物是人非 姜三四默默思考完人生的归宿,又接着继续做一个安分守己的舔狗了,开始体验起游戏里的其他功能来。 可是一出光圈就弹出了一个游戏模式选择的对话框,左边是2.5d模式,右边是3d模式,而中间是灰色的电影级画质虚拟模式。 “天网老弟,你这是又一次提醒我,要玩正版虚拟游戏吗?” 面对这种无时无刻的歧视,姜三四欣然接受并选择了3d游戏模式,毕竟生而为人……总要善待自己的嘛。 随后看着新手期只开放的三个功能图标,在屏幕右上角熠熠生光着,一个是风水轮盘,一个是福利大厅,最后一个是首充商城。 作为一元都不冲的底层菜鸡一直都十分笃定着,自己是个天命少年,所以姜三四首当其冲的先点击了“风水轮盘”,想试试这一集的运气如何,可“biu”的下,竟然弹出个系统提示: 边下载,边玩 有点小失望,姜三四只好目光移动到了“有便宜就占”的福利大厅,鼠标喜滋滋的一点,又弹出了系统提示: 边下载,边玩 理解………姜三四很是理解这些的,作为一款全球性的虚拟游戏,内存大点,下载时间长点,这些都是很正常的,毕竟天网老弟还让自己提前玩了不是,还有什么好暴躁的呢? 随着内心的自我安慰,控制着鼠标最后点击了永不涉足的“首充商城”………然后………然后………竟然进去了……… 说好的边下载边玩呢? 天网老弟,你到底想让我边下载边玩什么,敢不敢正大光明的告诉我? 看着最低首充6元,再看看自己银行账户的余额: 天网老弟,请不要再对我使用美人计了,这五块八毛六,是老子最后的倔强了! 虽然姜三四在心底信誓旦旦的吹嘘着自己脆弱的底线,可一双狗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精美非凡的首充装备。 首充6元可领:一把银白色的沙漠之鹰手枪,一件op16格背包。 连充100元可领:3枚手雷,一件纯白运动防御t恤,一件加移速的aj鞋子。 连充500元可领:uzi蓝色冲锋枪,弹夹x2,补血红牛功能饮料x3,一件加防御的黑色街头教父西装。 “啊……呃……” “呜呜……汪……汪” 还在沉迷于首充装备的姜三四,突然被音响内乱糟糟的声音惊醒了,这才开始留意起四周的处境来。 周遭的玩家们已经更新了装备,有的拿着泛着寒光的合金匕首,有的拿着沙漠之鹰手枪四处乱瞄,还有几个穿着不嫌捂挺慌的黑西服在夏季的烈日下炫耀着uzi湛蓝色的枪身。 姜三四眼带复杂的略过这些玩家,并很是羡慕每人脚下那只绕圈圈的狗子,咽咽口水,收起了嫉妒,开始围观起热闹来。 就见不远处,坠机附近的小山谷的出口用着木篱笆阻隔着外界,现在正有一个瘸腿的丧尸趴在篱笆外面,朝着小山谷里的众人“嗷嗷”的叫着。 而篱笆内有一个胖子带着他的黑背狗子正对瘸腿丧尸发起着致命进攻。 胖子意气风发的指挥着自己的狗子,单手一指,迎着谷间微风,淡淡的说: “出来吧!科技大学” 胖子脚下被命名为“科技大学”的黑背,快速扑到篱笆近前,愤怒的盯着瘸腿丧尸,发出“呜呜………汪”的凶狠叫声。 篱笆外的瘸腿丧尸趴在地上,也发出“啊………呃”的怪叫,给与科技大学战斗的回应。 此时明日之后游戏内的第一场战斗一触即发,刺激的打斗声交相呼应,响彻小山谷: “啊………呃…” “呜呜………汪” ………… 双方对峙了五分多钟,一直在篱笆内外僵持着,谷口风大,气温有点凉了。 可胖子感觉后背火辣辣的疼,被众人的目光扎的,他终于放下尴尬的装逼姿势,蹲下身来,拎着黑背的耳朵,大吼着: “狗子,你的输出呢………输出呢!” 面对主人的质疑,“科技大学”郑重其事的再次面对着小怪——瘸腿丧尸,发出了战斗的号角: “呜呜………汪汪” 身为出现新手村的第一只小怪,瘸腿丧尸自然不甘寂寞,愤怒的维护着自己死后的尊严: “啊………呃………” “砰………砰砰砰” 一个白嫩秀气的人民币少年,甩了一梭子子弹,终于……有一枪结果了瘸腿丧尸。 纯白的t恤,淡蓝的长裤,黑色的aj,简单的装扮也挡不住白嫩少年的柔美风姿,他定定的站在微风中,斜倚着夕阳的金辉,侧颜泛着微光,吸引了好些个女玩家。 一枪结束了闹剧,也开启了喧嚣的组队,几个手持uzi冲锋的玩家占据了主动局面,细细的挑着人,决定开始了末世的第一轮探险。 姜三四这个边缘连个免费狗子都领不到的底层菜鸡,站在外围跟随着宿命游走。 别人有狗子逗,别人有新衣服穿,别人有汉堡吃,别人有uzi,而我………而我姜三四有什么……有什么……… 姜三四捡起地上的石头狠狠地扔了出去,大声的质问着自己。 突然不远处那个白嫩少年头顶上冒出了个—30血的大大红字,姜三四难以置信的看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那个白嫩少年,他又认真的捡起石头再次砸向白嫩少年。 —70 更大红字飘起,不只能pk,还特么的会暴击! 姜三四有点小兴奋的看着白嫩少年被自己两下拍到在地,急忙跑去近前,分开围着他的女玩家瞅瞅。 就看见白嫩少年的尸体没过几秒就刷新了,然后…………然后……地上爆出了一把闪着银色光芒的手枪,一件纯白t恤,一双aj。 眼见这一幕的玩家,没有惊呼,毕竟只是一个游戏,可一个大大疑惑升了起来————新手村怎么可以pk呢? 姜三四眼冒精光的看着地上的装备,他搓搓手,试探的摸了下眼馋许久的首充装备,抱在怀里,转身撒丫子就跑。 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可那可恶的瘦了吧唧的玩家已经溜到篱笆边缘了,众人捶心顿足,直叹手慢。 “啊………” 突然一声怒吼,就看见另一个小团伙里又死了个人民币玩家,地上静静的躺着一把uzi蓝色冲锋,瞬间人群就疯狂了起来,开始拼命的冲向那把湛蓝色的武器。 35、这剧情有点眼熟 我叫欧阳聪明,一个跑过三亿兄弟姐妹的白嫩少年。曾经,我曾深深的质问过自己,聪,你一个如此清秀优异的少年,真的甘心沉迷于这些不同的女色身后吗?你真的安心做一个平凡的加州小电鳗吗? 你的理想呢?你的抱负呢? 那天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海景别墅外的草坪拂过和煦的笑,私人泳池的金色水花浪得够逍遥,这些那些网红与嫩模间的十八岁白嫩少年恰好…………遇上了号称10亿打造的西幻网游。 原来………原来我欧阳聪明,不是数学不好,不是方言英语够俏,只是没遇见正确的人,才如此沉沦红尘。 有道是三分靠运气,七分靠打拼,剩下990分只能靠氪金,可作为一个掌控990分的男人,我………欧阳聪明只能说: “对不起了,华夏网游…………我……欧阳聪明………来晚了!” 2080年9月7日,一个注定为网游而生的男人进入了《明年之后》这款末日求生类全球性网游。 经历过坠机事件之后,便开启了末日求生之局。欧阳聪明刚落地,就开始了基本操作——氪金,对于一个认真氪金的少年来说,这个首充商城确实有点坑了,除了三类首充礼包外,商城内只卖一些补血的能量饮料,补充饥饿的食物,外加手枪和uzi冲锋枪的替换弹夹,商城内就连最基本的时装和坐骑都没得卖。 欧阳聪明看了看一侧银行账户的余额,五亿七千万。有点认真的自言自语着: “天网,你是在认真的限制我的发育吗?” “啊…………呃………” “呜呜………汪………” 突然传来的喧闹声打断了欧阳聪明的沉思,抬眼就看见了一个胖子牵着他的狗子正和丧尸小怪在新手出生地的边缘处,两方来回的……反复试探着。 欧阳聪明绣眉微弯,轻轻一皱,很是不满这个胖子的菜鸡操作,立刻领取了沙漠之鹰手枪,“砰……又砰砰砰”,终于一梭子子弹撂倒了丧尸小怪。 他不是好心的想助人为乐,他只是简单的想,作为一个高手而言,在末日的世界里,是时候站出来碾压一切了,我……欧阳聪明,即使游戏商城限制了我的发育,也一样能够制霸全服的。 而且他也要找回去年西幻里的热血,今天,他欧阳聪明要证明一下,即使他一个人,不靠公会兄弟,他也能在《明年之后》里横推一切的。 为此,他在进游戏之前,认真的告诫自己: “聪,收起你的傲,收起你的任性,这局………我们要认真了,再不好好打游戏………上帝你就惩罚我就继承百亿家产吧!” 可欧阳聪明刚撂倒丧尸小怪,沙漠之鹰手枪还冒着淡淡青烟,一群惊呆的玩家瞬间叽叽喳喳的包围了他,他还想用什么语气,用什么措辞才能委婉的告诉这些弱鸡的跟随者们,他欧阳聪明是孤独的……冷漠的……低调的……寂寞高手的时候。 “啪”的一下,直接眼前就黑屏了。 接着就是清冷的电子音传来: “您已被轩辕随机玩家所击杀,适当的购买首充礼包,有助于增加您的游戏体验………” 欧阳聪明耳边充斥着吧啦吧啦的软性广告消费推荐,他是很怒的,毕竟………轩辕随机……这是人的名字吗?想我堂堂一个要颜有颜,要实力有实力的寂寞高手,怎么可能被这种东西所击杀,对不起了,华夏网游届天梯排名,我给你们抹黑了。 微微的光亮一闪,又是翠草微风的新手出生地,欧阳聪明在小山谷里随机复活了。 微风轻动,缓缓拂过欧阳聪明爆得浑身上下唯一一件草绿色的小裤衩。 他没管赤身裸体的自己,只是很气愤的怒视着乱糟糟的山谷里,绣眉微微皱着,贝齿紧紧咬着唇: 这些人难道真的不知道,这是末日求生类游戏吗?就为一把区区500元的uzi冲锋枪在那打生打死,你们是真的没见过钱吗? 欧阳聪明领了剩下的首充礼包,顾不上再浪费时间穿黑西服了,拎着uzi冲锋枪,穿着草绿色小裤衩就加入了战场。 他朝着人多的地方扔出手雷,“砰”的一巨响,瞬间清空了一片人。 欧阳聪明站在空地里,对着随机再次复活的人群,发出了正义怒吼: “够了……这是末世………这是末世……你们忘记了自己人类的身份了吗?为了区区500元就互相残杀……外面那些丧尸才是敌人……你们难道忘了吗?………我们……要一起……活下去………可………哎………你们真是华夏网游届的悲哀!” 欧阳聪明一一扫过周围这些被自己怒吼骂愣住的众人,他们一定是在羞愧难当,他们一定是在懊悔不已,可欧阳聪明突然看到小山谷边缘处那个卑微一脸猥琐的红衣青年时,心里就有一股不知名悸动,长得这么丑,又不好好捏脸的,差不多就应该是他了。 随后,欧阳聪明眸子中发出正义的谴责之光,冷冷的说道: “轩辕随机,你为何要杀我?为何要自己人打自己人?” 姜三四本来好好的在外围观战着,还正想着要不要抽冷子,再上去抢一把uzi冲锋枪呢! 可突然就冲进来一个光着膀子,穿着草绿色小裤衩的白白嫩嫩的清秀少年。 那少年一声声的小受音在音响里,弱弱的发着灵魂拷问,直接就把姜三四给惊着了。 姜三四赶紧调到公共区域频道,对着2元店里掏来的二手麦克风,试探的问道: “那个………那个……掉色的黄种人类…………你妈妈怀你时,是不是天天用力白啊………你特么的不只长得娘……这水也很多啊…………就你这智商………对得起你妈妈曾经特立独行的手洗胎教吗?” 欧阳聪明直接被骂愣住了,不应该啊,我的道德制高点怎么这样轻易塌了! “砰……砰” 看着不远处还傻愣愣的白嫩少年,姜三四二话不说抬枪就打,趁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急吼吼的抢装备去了。 这一路小跑,姜三四也是有点惋惜的,这小兄弟,入戏有点深啊,要真是个女的,三四哥真不介意发生一段绯闻的。 白光一闪,王者归来,内心崩溃的欧阳聪明随机复活了,他看着山谷内的微风翠草,看着又开始混战的人类,欧阳聪明踟蹰道: “难道………我真的要回家继承百亿家产了吗?” 随着疑问的话,欧阳聪明渐渐变得透明,消失在山谷中。 36、我给大佬学猫叫喵喵喵 姜三四一溜小跑的就想去抢装备,可白嫩少年死后就留下一把湛蓝色的uzi冲锋枪,还有两颗手雷,他跑到尸体近前,手指刚摸到uzi枪身。 “哒哒………哒哒” 一溜子弹飞过,打得姜三四手臂上直起绿烟,100血量瞬间空了一半。 小小的一个阻挡,姜三四没能得逞,立刻向后一滚,爬起来,撒腿就跑。 不是他不敢再挣扎一下,只因为这30人的小团队,自混乱以来,发现死后除了把新手衣服爆出去以外,根本就没什么可掉的,而且死后瞬间就随机复活在这片用木篱笆围起的小山谷里。 所以这帮平民玩家就疯了,在这半大足球场的山谷里,随处可见一群穿着花花绿绿小裤衩嗷嗷直叫的壮汉,无视着枪林弹雨,直接生扑拿枪的人民币玩家,一个扑倒,瞬间就开始了叠罗汉。 姜三四边跑边回头,就看见刚刚用uzi冲锋枪扫射自己的是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背心的光头男,他正一脸轻蔑的向姜三四挑衅着。 而场上还在挣扎的就剩下两把uzi冲锋枪了,剩下的小手枪第一轮就被平民玩家给扑灭了,两把uzi冲锋一个被光头拿着,一个被微胖有点发福的中年人拿着。 两人背靠背正玩着孤胆英雄,对着四周嗷嗷直叫的花裤衩们疯狂扫射。 可突然光头的uzi冲锋“吧嗒”一个卡壳,耐久值一用完,“砰”的一声,瞬间uzi冲锋就炸了膛。 刚刚还打蜡反着微光的光头男子瞬间被炸成了满脸黑花,身边的发福中年人也只是补了几枪,打死了近处的几人,瞬间就被花裤衩大队人马给扑翻在地,只留下一声闷闷的“啊啊”不可描述之音,就被随后的人海压得没了影。 姜三四这个幸灾乐祸,“活该,让你…………” 可还没等他嘲笑完,他的正前方白光一闪,随机复活出一个胡茬裤衩大汉,卡尺头根根毛发冲天而起,显示着无与伦比的倔强。 大汉微微下蹲,两臂自然张开,嘴角上扬,缺口的门牙反射着顽强的光芒,凸起的肚腩上方,几根胸毛随着微风肆意舞动,充斥着狰狞的自信,他微微开口: “作为退役国足,我这边……球可以过,但人必须锤趴下。” 话闭身动,大汉用力一蹬,鞋跟带起几根细草,瞬间恶狠狠扑来。 姜三四见此,嘴角含笑,自信心爆棚,回忆起电视剧里兵王归来的情节,立刻抬起43寸的大脚丫子就踹,都准备好了敌人飞飞之后开始装逼的台词了。 可………可大汉直接抱紧姜三四的脚楞是不撒手,姜三四真想对天大喊: “导演,我这群演不配合,他抢戏!” 姜三四抽了好几次腿,终于把腿从大汉怀里抽了出来,可………可加10%移速的aj鞋子被丫的生生拽了下去。 看着身后的花裤衩大军们马上就要追上来了,姜三四只好右脚光着,在草地上飞奔。 眼看着快跑到谷口,穿过篱笆他就自由了,可谷外晃晃悠悠的爬来一群丧尸,堵在篱笆外进不来,嗷嗷叫着。 前有丧尸,后有追兵,姜三四绝望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首充装备就这样要飞走了。 他不甘心,留恋的再看它们最后一眼,点开人物板面: 人物信息: id:轩辕随机 营地:快乐233市民 金币:0 银行余额:5.86 血量:48/100 饥饿值:78/100 健康值:98/100 装备信息: 手枪:沙漠之鹰 手雷:高爆手雷2枚 一键回收装备 姜三四看到右下角的“一键回收装备”选项当时就惊住了,天网老弟,你这是多接地气啊,怪不得你会红一辈子! 面对眼前这种局面,姜三四瞬间就点了“一键回收装备”,一声仿佛天籁之音在耳边响起: “恭喜轩辕随机玩家,获得3人民币收入,请再接再厉,月入过万不是梦,您充值一元,网游必回馈您十元,女朋友没了可以再找,天网可只有一个,请善待之” 看着银行余额从5.86蹦到8.86,姜三四顿时感觉丹田之内原地爆炸,金丹化婴,白日飞升,那个酸爽的感觉,就像……就像白捡了3块钱一样。 面对如此诱惑,这条发财致富新途径,你三四哥,就在此证道了。 姜三四眸中露出决绝之意,从只能装材料的背包里,拿出唯一的两罐红牛功能饮料,把血线拉回峰值100,随后朝着花裤衩大军们轻蔑看了眼,就带着一身正义跑向丧尸群,开始送人头了。 姜三四微微的想着,等老子一会被秒了,复活之后,看不抢光你们,今晚挣不到10块钱,谁也别想骗老子睡觉! 可刚跳过木篱笆,一个背包丧尸,一个大嘴巴子,就把姜三四拍翻在地,然后就扑了过去,一只冰冷发着霉味的黑手瞬间按住了姜三四嘴巴,张着大口就向他大动脉咬去。 姜三四被丧尸黑手扣着嘴巴,压趴在地,咬着大动脉,丧尸嘴巴里腐臭的绿液流了姜三四一身,他突然就后悔了,深深自责的,小声问着: “哥们,我要说对不起,你敢不敢换个剧本啊!这也………太恶心了!” 本来姜三四准备这么认命了,可电脑屏幕上突然多出来一个白色拳头的按键,他用鼠标轻轻一点,瞬间他的游戏人物开始挣扎反抗起来,一脚就把腐烂的背包丧尸踹飞了。 姜三四连忙控制游戏人物转身就跑,他决定换一种干净点的死法。可电脑屏幕上浮现出一行白色的系统提示: 您已被感染,请尽快服用血清净化试剂。 其中“血清净化试剂”这几个字是蓝色的,很是醒目,姜三四试探着点了下,瞬间音响出现了系统提示音: 您的血清净化试剂不足,尽快前往商城购买。 ………… 一连三遍的提示音,姜三四听得脸都黑了,又想骗老子充钱,老子就偏不冲! 这时本来清新的微风山谷的电脑画面,突然变成了血红色,正中间显示着“5……4………”的倒数时间,随着倒计时的变化,一股一股血色波动提醒死亡的到来。 倒计时刚归零,姜三四的游戏人物突然起了变化,五官开始扭曲狰狞起来,眼睛暴突,血丝密布,皮肤慢慢浮现铁青之色,肌肉鼓胀,瞬间把衣服撕扯成破衣烂衫,而且音响内不时传来“呃……呃”的怪异喘息之音。 这时清冷的系统电子音传来: 您已被感染,激活被动天赋——鲜血无疆: 护甲+100,每秒血量-1,杀死一位玩家恢复生命值10% 姜三四看着血量缓慢的往下掉着,还剩下60点血量,也就是还能存活一分钟的时间。 他转身看着不远处刚刚还气焰嚣张的花裤衩大军们,姜三四兴奋的说道: “叔叔们,听说过老鹰抓小鸡吗?” 37、原谅值 姜三四咧着大嘴,喷着绿色酸臭不知名液体,左脚穿着露着大脚趾头的aj,急吼吼的在花裤衩大军屁股后面追着。 由于首充礼包的aj鞋子是加10%移动速度的,所以姜三四还是比花裤衩们跑得快那么一些。 不一会他就追到一个穿着骚粉色裤衩的汉子,面对这如此有少女心的糙爷们,姜三四毫不吝啬的赏了他一爪子。 铁青的手掌“啪叽”拍在了前方的屁股之上,这大幅度的一抡,必定清晰红肿,让糙爷们久久难忘。 可姜三四却皱起了眉头,这攻击之后的后摇幅度太大了,平a间隔太久,这么点时间,老子怎么能做到雨露均沾呢!……哎………看来只好……… 重新启航的姜三四不一会就追上了一个穿着黄色带白点的boy,两人肩并肩奔跑着,白点boy一直朝后瞅着,生怕丧尸追上来咬他,根本不知道姜三四已经来到近前。 姜三四上前搭讪着: “兄弟,会rap吗?” 白点boy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疑惑的一回头。 “我呸……我呸……呸呸呸” 姜三四嘴角含笑,一口墨绿色的酸爽老黏痰就呼在他的脸上,随后就兴冲冲的跑向了下一个选手。 白点boy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惨嚎,“啊……啊”,源源不绝,今日的正面输出必定会让少年念念不忘。 白点boy,看着眼前的世界变成了血红之色,“5……4……1”,他刚变成了丧尸,立刻扑向了曾经的同袍战友,发起魔法攻击 “我呸………我呸………我呸呸呸” 瞬间小山谷内就热闹了起来,新说唱三方阵营发启了战斗号角,此起彼伏点燃了这个夏天 “我呸………我呸………呸呸呸” “呜呜………汪汪……汪汪汪” “呃呃………啊啊………呃呃呃” 姜三四喷了几人,正观赏着自己的代表作,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光头正在蹲地上舔包,他刚摸出来一把沙漠之鹰手枪,银白色的枪身反着微微的日光。 姜三四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脚,作为一个掌控墨绿色浓痰的男人,是时候制裁一波了。 光头反应也不慢,顺势就地一滚,反身抬枪就射,“砰……砰……”,就见姜三四头顶冒出-2-2的红色数字。 姜三四刚要装一波,可看到自己血量就剩下了15点了,立刻吸气准备魔法远程攻击。 光头瞄了一眼,那血线都快降到底了,立刻开启嘲讽模式: “小菜鸡,听说放风筝吗?” 他拉开点距离,抬枪就打,“吧嗒”一声,没子弹了,刚刚得意至极的表情瞬间就僵住了,光头二话不说抬腿就跑。 姜三四也不费话,光头被爆得就剩个花裤衩了,这特么的还能跑得过穿aj鞋的老子吗? 光头边跑边回头,生怕这小八蛋追上来,给他来那么一口,可他又跑不过,想在商城里买子弹吧,可这狗*商城买东西还必须停在原地,毕竟他们之间又没谈过恋爱,哪来的生死大仇,所以他就试探的商量着: “后面的兄弟,敢不敢让哥们缓3秒,再来一次正面肉搏” 姜三四立刻停下来回应着: “好啊!” 光头见姜三四停了下来,不放心一直瞅着他,虽然眼神正在看姜三四的方向,可他早已打开了商城界面,正买着东西,自己商城只能自己可见。 姜三四停在不远处,看着光头眼神空洞,傻傻杵在原地,一猜就知道这狗日子的,一定是在别的界面查看着什么,毕竟有句话说得好:没吃过猪肉………还没吃过羊肉串吗,三四哥也是看过虚拟游戏直播的好不! 姜三四一溜小跑蹽到近前,一大耳光子,狠狠扇在光头的左脸上,光头直接被扇飞起来,直勾勾飞过了不远处的木篱笆。 姜三四眼看着血量不多了,急吼吼的冲了过去,想着赶紧补刀,拍死光头,可跳过木篱笆,血量就见底了,他的丧尸身体“砰”的下燃起了幽绿的火焰,身体迅速消散在微风之中。 ………… 屏幕一黑,隔了两秒就复活在了一片森林之中,这地方很陌生,阳光穿过厚厚的枝叶打在地上,光线有些暗,林中也十分寂静,姜三四微微一想,依着刚刚系统随机复活的尿性,估计出了新手圈地的山谷,死亡一次就可能在这片地图随机复活了。 姜三四踩着厚厚的落叶在林中前行着,死过一次之后,他身上爆得就剩一件红色的小裤衩了,在幽暗之中十分醒目,这么艳红之色,他也没办法,毕竟今年是妹妹的本命年嘛!小祖宗嫌弃丑,不肯穿,那只好他这个做哥哥的来穿了,其实主要是小祖宗说得对:这邪祟来了,进的是同一个屋,都是一家人,谁挡灾不是挡呢! “砰……砰” 一串有规律的枪响,在这静谧的林中十分响亮,姜三四悄鸟的往枪声方向跟了过去。 走了半盏茶的时间,就看见林中深处有一个穿着纯白紧身t恤,军绿色长裤,黑色aj鞋子的男人正在和两只丧尸缠斗着。 那人左手拿刀,右手拿枪,“砰”的一声枪响,震退一只丧尸,反手一撩,刀刃斜斜划过另一只,闪转腾挪间此人游刃有余,如花丛信步,再加上他那散乱无章的碎发,忧郁的眼神,沧桑微硬的胡茬,加之左脸一道细细的刀疤,又添上一抹硬汉之色。 姜三四远远看着这个要颜有颜,要实力有实力的高手,立刻屁颠屁颠跑来抱大腿了,十分讨好的喊着: “对面的大佬,需不需要一块风湿膏,帮你贴走一只老寒腿啊?” 高手大佬侧头一瞧,就看见了一只被爆得只剩下红内裤的小菜鸡想来舔他,一直独行也是很无聊的,尤其是这种末世求生类游戏,所以大佬很大方的答应了,就当养个宠物解解闷了,于是他很痛快的回应着: “好啊,过来一起爆装备!” 姜三四一听,立刻欣喜异常,随手在地上捡了块石头,半蹲着,鸟悄的就溜到高手大佬近前。 高手大佬也不含糊,指点着说道: “你打左侧这个矿工丧尸,别看他长得壮,可他移速………” 没等高手大佬讲解完,姜三四一石头就拍在高手大佬后脑勺之上,高手大佬很费解的转身,姜三四又呼了他两下脸,高手大佬这才死不瞑目的躺下了。 姜三四一脸愤恨的捡起高手大佬爆出的装备,气哼哼对着尸体说道: “又骗老子懵懂无知……老子生物可是抄过60分的……像这种惨兮兮的丧尸怎么可能会爆装备………一点科学常识都没有………像你这种封建迷信选手………老子反手就是一个举报!” 38、场外原谅榜 姜三四欣喜的捡起唯一能卖钱的那双纯白aj鞋,一看有新鞋子了,他很是痛快的就去装备信息里去点“一键回收装备”。 他可不在乎现在有没有的穿,没了装备还怎么发育这些小事,对于一个小菜鸡……哦不……是对于一个高手而言装备迟早会有的,但……钱真的不一定,还是先稳稳的到手才能安心。 一键回收了身上的所有装备后,天籁之音的系统提示音从音响内传来: “恭喜轩辕随机玩家获得4元人民币,请继续努力,今日赚七元,明天就过千,搏一搏,单车变摩托,风水轮盘随时欢迎玩家前来检验真理。” 姜三四听到这些靡靡之音,立刻正义十足的把音响音量调小,按住蠢蠢欲动的右手,义正言辞的告诫它: “杂家还可以的,杂家必定能禁得起诱惑!” 平息了右手贪念之火后,姜三四就开始继续游戏之路了,准备穿上新鞋,然后开启新的征程,毕竟他的目标是红烧肉盖饭,大丈夫岂能一日无肉乎! 可把鞋子刚套脚上,系统就传来文字提示: 与装备要求不符………无法装备此件物品 当时姜三四就蒙蔽了,怎么还装备上呢?他细细的一瞅鞋子的说明: 纯白aj鞋:女款……36码 姜三四差点血压没稳住,滋在电脑上,隔着屏幕真想找天网小老弟谈谈,是觉得老子这43码的大脚丫子配上这36码女款鞋吗?你这是赤裸裸的嫉妒………我脚大! …………… 姜三四身后的三人亲眼目睹了刚刚一系列的基本操作后,都觉得这是一个大约有200多字故事的青少年,可肌肉男不确定的是,他压低声音悄鸟的问着两人: “我说………这崽子是来英雄救美的………还是来抢装备的呢?” 低矮瘦子眯着小眼睛给了个中肯答案: “哥………我们这是组队频道……你可以大点声音说话的………我们不要怕” 而小胖子最为靠谱了,寻思一会给出了个最终答案: “哥………我觉得………这题……应该………是选b” 于是三个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心中认定了群体情绪:我操………… 看着那小崽子傻愣愣的发呆,肌肉男三人又交换了个默契的眼神,小碎步悄鸟的跟上,一轮绕后之后,身为mt的肌肉男一个横切,直接熊抱住姜三四的小身板,这个嘲讽稳稳的拉住了野爹小boss的仇恨。 紧接着身为辅助奶妈的小胖子,就地顺势一滚,双手抱脚,很是简单的直接的控制住了野爹小boss姜三四的行动。 dps主输出的脆皮——低矮瘦子紧紧跟上,掏出新手免费赠送的砍刀,对着野爹小boss姜三四的身后破绽处稳稳的开始了一轮输出,一秒九刀,瞬间把野爹扎成了尸体。 ……… 屏幕一黑,2秒后才随机复活过来,姜三四穿着红色的小裤衩站在树林边缘的岔路口处,呆呆的仰望着星空。 这些………这些都是什么人?不知道这是末世吗?有道是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共同抗击丧尸狂潮,努力建设人类家园………可……可这些小菜鸡们怎么可以背后捅刀子呢,说好的……oneworldonedream? 你们的尊严呢?你们的道德底线呢?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这是民族的悲哀,这是人类的悲哀! 从今日起……小瘦肉,小肥肉,小肌肉………我姜三四……不屑与你们为伍………哼! 姜三四威风凛凛的一转身,穿着仅有的小红裤衩就开始迈步前行,踏过翠绿的青草,行过低暗的幽林,微微的冷风不时追逐着低低的乌云。 “滴答………滴答………” 夜雨初淋,薄薄的雾,淡淡的风,一时轻散在低暗的林间。 姜三四于细雨中穿行,冰冷的雨滴在他赤裸的身体上溅出微微的水花,远远一瞧,还能模糊的分辨出一道水幕之影。 姜三四一会在冷雨中奔跑,一会在细草间大跳,不时伴随着“哇哇”的怪叫,还没等他浪够呢,音箱内就传来系统提示音: “您已体温过低,引起轻度冻伤,会缓慢损失血量” “冷雨已让您轻微感冒,5分钟内血量会持续流逝,请尽快服药。” “服药!!!” 内心戏十足,依旧没引起心力衰竭的姜三四摆拍着正义的反抗体位,他伸出颤抖的手指,按剧本规定谴责着: “老子这是pc端……pc端………老子没感受到雨………没感受到风……休想让老子充钱………就算死………也不可能让你这卑鄙的诡计得逞的……哼!!” 老子的傲气就是一天只用2块钱维持生命,休想让杂家破功! 姜三四用倔强……坚强………不服输的信念……还有半根红梅烟的时间亲眼见证了这位轩辕随机英雄在冷雨中,活活从满血100掉到了36,姜三四深有感触,一直不停的给这位随机英雄打着call: 吾辈修士,何惜一战!………12元的红烧肉盖饭可香啦………兄弟……前方灯光处已然不远了……一定要用好有用之身啊! 姜三四跑了一个多小时,才发现一个有灯光的人烟所在,虽然血量已经不多了,但我姜三四可是有一颗感恩的心,天天转发正能量的社会有志青年,怎么可能和人暴力对砍飚血呢?我一定要百草枯感化他! 看着前方这个破落的小院子,里面有几辆生着铁锈的汽车,荒草几簇,野树横生,显然已经废弃很久了,不过招牌上的探照灯还在亮着,依稀还能分辨出………这家明显是不缺电费的用户: 铁柱汽车维修加水 大亮的灯光把这寂静的小院照得十分清楚,就连细雨如帘的水幕都泛着微微的光亮。 “咚……咚……咚” 突然响起的声音在寂静的冷雨中十分显眼,姜三四好奇的寻声望去,就看见不远处那些杂乱树木的边缘地带,有一个穿着教父黑西服时装的身影,正一下一下的撸着树,而这人的身边停着一辆掉了漆的二八永久自行车。 姜三四眼睛突然亮出一抹毫光,兴奋至极的,用着最基本的生活用语打着招呼: “对面撸树的兄弟,吃了没?” 欧阳聪明直接就被这句突如其来的问候,又十分熟悉的语气给惊住了,身体本能的开始僵硬了起来,他微微的一侧头,就看见夜雨中一个穿着红色小裤衩,赤裸着身体,一脸稳稳不要碧莲的笑意,那个他久久念念不忘之人又特么的刷新了。 欧阳聪明一瞧见对方那猥琐的模样,立刻就认出了这是哪只小泰迪,二话不说抄起斧头,一步跨上大二八,转身就跑。 欧阳聪明心头是震惊的,我玩个游戏容易吗?我不就是想认真的氪下金吗?我又是发誓………又是讲道德……又是讲理想的……自己刚偷偷上线十分钟都没到,就再次遇见这不要碧莲的了,难道上帝这老头子已经开始越界执法了吗? 看来……男人真的不能随便乱发誓的,这要是……别人真信了,我真的要放弃游戏,回家继承百亿家产吗?那往后余生……暴雪是你们这群小屌丝们支持的起的吗? 39、西凉河探监 我叫欧阳聪明,对……我就是那个被上帝老小子狠狠越界拍过的优异加州小电鳗。 可我明明是一个血统优良的亚洲黄种男人类,就这样轻易的被拍了,即使我答应,我兜里的5亿七千万零花钱也不答应啊,佛祖爷爷,我猜……您是缺金身了吧! 作为您最优质的散养信徒,您看能否抽个空显显灵啊,现在我正在被一个穿着红色小裤衩的不要碧莲的追着。 虽然身后那只不要碧莲的,他没有骑马,没有穿aj鞋,只是光着大脚丫子狂奔,但我这个掉了漆的浑身上下哪哪都响的大二八坐骑明显是先慌了。 是雨水的任性……还是青草的顺从………或者是泥坑的放荡不羁爱自由………反正我欧阳聪明是摔了狗啃屎! 此时此景夜雨中的姜三四蒙蔽了,他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话而已,凭什么你可以这么任性的逃跑……是我姜三四长得丑吗?还是我红领巾姜三四为人不够善良?还是你认为我这个社会(有志)青年没有转发正能量? 姜三四还没等谴责完,就看见那个仓皇而逃跑的有时装有坐骑的人民玩家,在泥泞的小路上摔了个狗啃屎,他连摔落在地上的斧头都没顾得上捡,立刻爬起来,推车就跑。 看到那个冰冷被遗弃在地上的孤单无助小斧头,姜三四心生爱怜,撒欢的扑了上去,细细抱在怀里,给与它家的温暖。 而那个逃跑的人民币玩家已经快要消失在雨幕中了,对于这种娇羞异常的人民玩家,姜三四送上了一份迟来的尊贵惦记,向前方大喊着: “兄弟………你的自行车还要吗?” 欧阳聪明直接被这一声挽留给吓得又摔了一跟头,狠狠的回头看了一眼,深深记住了这个颜值严重偏低的不要碧莲,立刻转身推车就跑。 姜三四还是有些心疼的,这位兄弟一看就是缺乏游泳健身的,怎么又摔跤了呢,这要是把我的时装西服摔坏了,那……… 他微微的握紧斧头,看来下次见面有必要真的给这位兄弟一次念念不忘的温柔了。 夜雨渐疏,不过气温依旧冰冷,姜三四留意了下自己的人物当前状态: id:轩辕随机 营地:快乐233 金币:0 银行余额:12.86 血量:32/100 饥饿值:21/100 健康值:65/100 虽然轻微感冒姜三四没吃药硬生生的抗过去了,可轻度冻伤却一直持续着,血量还是缓慢的掉着。 看着这没完没了的夜,再看看这还剩下的32点血量,姜三四估摸着自己是挺不到日出了。 “咕噜……咕噜……” 肚子一直叫着,音响也传来提示音: “您已感到极度饥饿,需要进食……天网已为您配了备健康食谱,请前往商城购买” “呵………”姜三四发出轻蔑的冷笑之声,一字一句隔屏对着遥远的天网小老弟说着: “身为华夏人……老子的骨头很硬的………绝对不吃嗟来之食………哼……” 姜三四看着游戏里的这个本就瘦不拉几的猥琐人物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了,一直弯着腰,一手捂着肚子。 这可怜巴巴的小样,姜三四很是有些感同身受的,原来你这么瘦真的不是无缘无故的啊! 瞄了一眼银行余额:12.86 姜三四有些心疼,红烧肉盖饭与红烧茄子盖饭……别看都是红烧家族的,其实这嫡子与庶子的差距还是蛮大的,轩辕随机兄弟对不住了,我们华夏就是这么个传统,立嫡不立庶的,哥哥可不是怕充钱哦!这天地广阔,一定要自力更生……比如这颗桃树看起来就蛮不错的嘛! 有道是三生三世十里……哦不对……是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别看咱们山上花开的晚,但我猜这颗桃树皮……一定保熟的! 在强大的自我安慰之下,姜三四终于控制着自己的游戏人物,抡起了斧头向桃树皮伸出了罪恶的黑手。 “咚……咚………咚………咚……” 姜三四砍了桃树一下,对面树林里就同样传出一下回音,很是相当默契。 有人! 姜三四突然感觉丹田之内串出一股神秘力量,拉扯着自己向对面树林中翻滚而去。 果然做人就应该善良,总会有回报的,这不又遇见下乡送温暖活动了嘛!这是送完一盘红烧肉盖饭,又给自己加了一杯珍珠奶茶的节奏啊! 姜三四捡起斧头鸟悄的向对面树林中摸去,本是想安安静静的来一波正常的外交礼仪,可刚摸进林中,就发现一个致命的问题——他的肚子不停的发出进食之音“咕噜……咕噜”,在这静谧的幽林中稍微有那么一点点显眼。 看来只好正大光明的去超度他了,姜三四切进幽林之中,踩着湿漉漉的细草与落叶,发出“嘎吱……嘎吱”的脆响,直勾勾的去接近目标人物。 就看见寂静的夜色之下,有个穿着新手黄色t恤白色长裤的男子正抡着斧头撸荔枝树,不过奇特的是这位黄白男,边撸树边点头,一会又趴在树叉上眯了两下,醒来又继续撸树。 姜三四侧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不知不觉都已经半夜2点多了,唉……明天又得上学! 这………这好好的游戏不玩,睡什么觉啊!看来这哥们是缺少点刺激啊! 姜三四靠了过去,跟这瞌睡男正常的搭着话: “喂………兄弟………你这树皮………是荔枝味的吗?” 瞌睡男依旧倚在树叉之上,似乎没听到姜三四的搭桥。 姜三四又继续跟瞌睡男说着: “哥们,我这有桃子味的树皮……要不咱俩换换?” 瞌睡男还是没什么反应,继续睡着,姜三四见此,只好开始做起好人好事来。 他拎起斧头,瞄了两下,轻轻的对着瞌睡男的后脑勺就那么一抡……两抡……再抡…… 终于让他安心的睡觉去了,这样明天才……就会有精神加班了嘛! 可姜三四捡起瞌睡男爆出的装备一看,全是新手装: 黄色的t恤,白色的长裤,外加一把砍树用的斧头,还有157根木头,一样能卖钱的装备都没有。 顿时做好人好事的少年有些低迷了,是不是自己工作热情太高了,已经用完了幸运额度,姜三四一边砍着树,一边开始思考起人生当中第18764个难题! 40、哥,要是无期……还能赶上你们下一季的人渣海选吗? 天光渐亮,微蒙的晨曦钻出了云层,暖暖的光华自远山而来,轻散在这座北方小城的上空。 姜家的小小房间里也开始充满了暖意,一束光亮打在了趴在键盘上流口水的泰迪小卷发之上。 姜三四左躲右闪终于用他的卷发小刘海盖住了半边侧脸,遮住了阳光,正想继续再睡会,突然电脑桌上放着的山寨智能手机开始震动起来,同时播放起了闹钟自定义歌曲,一个甜甜的萝莉音哼唱着: “三四那,你打不过我的 怎么有脸和小妖精恋爱那 赶快滚回家,不许再浪啦! 你家小可爱,还没写完作业呢 还不滚回来!还不滚回来! 不许说选b,不许说选c 信不信………” 瞬间姜三四就惊醒了,心惊胆战的瞄了一眼身后下铺的妹妹,幸好没醒,赶快关了手机闹钟,有些懵,这小祖宗什么时候把我手机偷去了,她都唱的什么鬼,看来得回我出生的比她早,否则真有可能活不过满月的。 姜三四转眼看了下能给他最后安慰的网络游戏,这一看不得了,又是穿着红色小裤衩站在树林里发呆,咦……我的衣服呢?我的砍刀呢?我的桃子味的小树皮呢? 姜三四看了下系统提示记录,细细一数,这一觉睡的,自己被杀了27次之多,这帮没有人性的家伙,竟然趁自己睡觉偷袭,说好的诚实守信,公平竞争呢! 你们这群卑鄙的人类,这可是我姜三四自打自暴自弃以来,第361位………和387位敢这么光明正大挑衅我的选手了……信不信………信不信……老子卸了游戏! “哥……我饿了!”姜折戏迷迷糊糊的哼哼唧唧的喊了一声,又睡过去了。 本来还是义愤填膺的姜三四,一听见小祖宗的呼唤,他那一张半面印着键盘按键,半面急赤白脸的脸蛋立马快速转换成了一脸媚笑,快速消失串进了阳台小厨房。 洗了手,系上小围裙,插上电磁炉就开始烧起饭来。 做了一个熟练度87的煎蛋,盛出放进小餐盘里,看着锅里还有点煎蛋的碎渣,就切了点葱花,放些酱油,把昨天剩下的米饭给炒了。 姜三四把饭菜端上桌之后,又给妹妹倒了杯牛奶,这才回到小卧室里叫小祖宗起床吃饭饭。 “姜折戏……小姜……小戏………小可爱……小仙女……小祖宗……” 姜三四蹲在床边已经叫遍了各种称号,这小祖宗就是装着听不见,一直赖在被窝里,不动换。 没招,姜三四只能把小祖宗抱了起来,走进卫生间,放在水台之上,拿出牙刷,挤上牙膏,才无力的说着: “祖宗,张嘴!” 姜折戏头靠在姜三四胸口一侧,一直闭着眼睛迷糊着,一听喊“张嘴”,立刻配合的张开小嘴,呲着小兔子门牙在那等着。 姜三四左手拿着牙刷给自己刷着,右手拿着妹妹的牙刷给她刷着。 别人家的小祖宗都是长了两颗小虎牙,一笑起来又萌又可爱的,可轮到自家的小祖宗了,却长了两颗小兔子牙,一笑起来………算了,还是别笑了,一看就是个小吃货,牙都比别人长小半截。 哎………长得又不白嫩嫩,又不漂亮,又超凶,还有小兔子牙,小祖宗……这样下去………你怎么早恋,怎么交男朋友………看来以后你只能在网上用小萝莉音骗骗那些小宅男们了? 小祖宗啊!哥哥都为了你操碎了心了………莫非……你想赖我一辈子……你想让我养你……哼……这种贪天之念………我姜三四单方面坚决不同意的。 姜三四一边胡乱想着,一边给小祖宗刷着牙,一看外面刷完了,就出声说着: “来………祖宗……收收牙……该刷里面了!!” 姜折戏十分配合,只要能让她继续睡着,怎么被人摆布都行。 姜三四给小祖宗刷了牙,洗了小脸,就抱起来,又把她抗回了床上,找到初中的校服胡乱一套,然后一把撸住小祖宗的头发,发带,发卡走了一波,一个单马尾简简单单的完成了! 终于给小祖宗收拾利索了,又抱起来,走到餐桌近前,给她放在凳子上,心累的说着: “祖宗,该进食了!” 姜折戏闭着眼睛,小鼻子一皱一皱的,嗅着煎蛋的香味,像个导航小雷达一样,找准了方位,摸到了筷子,就趴在桌子上开始吧啦了! 姜三四这一瞅,这小祖宗都要把煎蛋吧啦到小鼻子里了,连忙传授经验: “乖啦,祖宗,咱可以一只眼睛睡觉,一只眼睛看的” 姜折戏悟性很好,立刻掌握了哥哥的这门独家生活小常识,马上开始趴在桌沿上,一只眼睛闭着睡觉,一只眼睛定位着煎蛋,开启了吧啦模式。 姜折戏吃的很慢,等她吧啦完大半个煎蛋了,姜三四都已经吃完了,并且叠好了被子,给她收拾完了小书包。 姜三四站在一侧在那等着,终于小祖宗像个小猫似的开口了: “饱饱了………哥………我好困啊!走不动了!” 麻蛋的!又耍赖……一到早上就开始耍赖! 姜折戏你太膨胀了……如果我姜三四还有第二妹妹,我保证会亲手打死你18遍! 姜三四只能在心里默默许着美好的愿望,他也没招,老妈早就去世了,老爸在南山监狱里蹲着呢!家里就剩下这个小祖宗了,最主要的是他还打不过她! 哎……姜三四看着小祖宗姜折戏倚着他的肩头睡觉,要是他敢躲,这小祖宗就敢往地上躺………然后……然后就耍赖不上学了。 姜三四只好轻声细语的说着: “来……小祖宗,咱把牛奶喝了,哥背你去。” 姜折戏立刻爬起来,摸到杯子,开始“咕嘟……咕嘟”的喝牛奶,喝了小半杯就放在桌子上了,又挨过来,抱着姜三四这个大枕头睡觉了! 姜三四拿起妹妹喝剩下的,一口给干了,又拿出纸巾,给那小花猫擦了擦小嘴,随后就背起小祖宗,拎起她的小书包向南城二高出发了。 过后补,最近心态崩了,调整两天,过两天改文,在短篇频道连个推荐都混不上,心里不舒服,也有点迷茫,都不知道还适合不适合写网文了。 41、垃圾分类,从我做起 “砰!” 村内烟尘四起,气浪滚滚! 拉煤的矿车直直的砸塌了铁匠铺的屋顶,一煤车的丧尸嗷嗷怪叫着在铁匠铺里撒着欢。 村口处的一干众人直接傻眼了,这是什么鬼操作,说好的一起友爱的站桩对撸呢! 刚建营地时,天网系统就开始不断的提示,一直强力推荐着: 铁匠卫红军,某三旅野战军兵王,拥有超多武器图纸,及时更新换代武器,加强火力输出,有很大几率击退丧尸狂潮。 厨师郭刚,南城市某街头大排档特价厨师,厨艺平凡,维持营地正常伙食体系,自悟绝技:超辣鸡丁粥,倔强的口感刺激人体的机能,临时增加20点生命值上限。 饲养员韩梅梅,郭刚之妻,专业饲养超辣鸡。 …………… “啊啊啊啊啊啊!村长……救命啊!” 沈似来心里这个苦啊!八个招募来的npc一分钟不到就被活生生给咬死了! 天网大佬啊,这次……你真的太过分了! 当初你每隔三十分钟就弹一次的守村小广告! 什么卡怪超强防守小篱笆! 什么王者归来贴身兵王360度防御无侧漏! 什么最强辅助啃鸡粥! 当时你这小词一套一套的,生生忽悠空了我的小金库,冲了钱,你就不管售后了吗? 这可都是我众筹来的小钱钱啊!300元一个的木篱笆,3个篱笆才把村口的小路给封死,我钱都花,现在………现在你给老子玩的什么鬼操作,丧尸还特么的会飞!你咋不直接刷新在村委会门口呢!直接砸塌我村委会,不是更好吗? 还有这什么兵王啊!纸做的吗?1000元招募的纸人吗?三秒不到就被咬死了,说好的军体拳呢!说好的王者不侧漏呢!大兄弟你不会是个文艺兵出身吧? “啊啊啊啊!” 沈似来举着枪乱吼着,这小一万元啊!就这么被臭不要脸的天网大佬给骗了,也太特么坑人了! “嗖…………砰砰砰!” 又是九辆拉煤的矿车横飞而过,砸塌了村内九个基础店铺的屋顶,第一波丧尸大军集齐完毕,嗷嗷怪叫着,在破败的村庄内追赶着现在村内唯一的活物——超辣鸡! 武器店、防具店、家具店、水果店、鸡舍………… 沈似来呆呆的站在村口掰着手指头数着,这一个房子可是花了3000元建的,瞬间这就没了3万元,再加上招募npc、买防御篱笆、买血清净化试剂的钱,刚见到第一波攻村的丧尸小怪就损失了4万5了! “4万5………4万5………十七班破产了!” 沈似来心情低落的站在村口,心态瞬间就炸了,这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都喝风去吗? 卸载游戏的冲动填满了他脆弱的玻璃心,当初为什么要来玩游戏啊?是女朋友不好玩了,还是自己不够抗揍了,为什么偏偏信了网游的鬼话,选择这条吃土之路! 而沈似来旁边的其他人却两眼放光跃跃欲试的,毕竟天天一放学就撸树,这严重限制了青少年的身心发育,尸山血海才热血王者的征程嘛! 村委会后院亮起了阵阵白光,穿着小绿裤衩的王旭昆与小红裤衩的徐临兮相继复活归来,两人掉进矿洞内摔死后,身上装备被爆了一干二净,只剩下最后的花裤衩在秋风中争奇斗艳,永不低头! 两位土豪开始集结复活的同学,众人装备全被爆了,枪支又不能直接购买,而是在武器店里购买武器图纸,再去兵工作坊锻造而来的,可这兵工作坊又是成功守住丧尸狂潮后才开放的一干基础建筑,所以现在十七班的同学陷入了无枪可用的死循环当中,只能呆在村委会后院复活点里大眼瞪小眼着。 身价234万底蕴的徐临兮,大手一挥给自己战斗小队的队员发着红包,让一些普通同学购买首充礼包,再一一分配到手的手枪微冲等装备等物。 王旭昆也是不差钱的主,开始有样学样,发着红包,不到五分钟,两支战斗小队又拎起了枪支装备,扫荡起十煤车矿工大爷们来。 村庄内矿工丧尸咬死了最后一只活物超辣鸡后,就开始摇摇晃晃的四处乱逛,化身起拆迁大队,对着村内的房屋开启了新一轮的拆迁日常。 徐临兮和王旭昆带着花裤衩战斗小队冲出了村委会,超强的火力输出,两人飘飘欲仙来回扫荡着落单的丧尸矿工大爷。 而村口逃兵菜南鱼和玻璃心沈似来也汇合在一起,隔着封路的篱笆,对着村内的矿工丧尸进行了轮番扫射。 矿工丧尸穿着破烂的深蓝色工作服在村内肆意的破坏着,“哒哒哒!”一轮微冲扫射掀飞了明黄色的矿帽,露出下面青紫色扭曲的面孔,他们转身寻到枪声来源,一路疯跑顶着枪雨直冲村口而来。 菜南鱼兴奋的扣动着微冲扳机,枪口串出一道道火蛇,席卷着不远处疯跑而来的矿工丧尸坚强的身体。 矿工丧尸大爷们头顶上冒出一排排-10-10-10的伤害,可他们屁事都没有,一路如脱缰的野狗跳起来就扑。 “砰!” 封路的木篱笆被矿工丧尸撞的吱吱作响,丧尸嗷嗷怪叫着,顶着篱笆,对着菜南鱼等人怒吼着,可隔着篱笆丧尸扑不上来,又咬不到,只能被卡在那活活被众人乱枪打死。 “哒哒哒!” 微冲的枪声夹杂着手枪的低鸣,菜南鱼换了两次弹夹才把这傻傻的丧尸给撸死了,他抹了一把被丧尸嚎叫喷了一脸的口水,抗着冒着轻烟的枪口向班长沈似来炫耀着自己的霸道的战绩: “老沈看到没,轻轻松松撸死一个,老子现在有点飘,急需马屁小弟吹捧一波!” 吹你妹啊!沈似来现在完全看不懂这个复杂的世界了,你们在性奋个鬼啊!炫耀个毛啊! 沈似来刚刚心算了下,商城卖的子弹是一元一个,固定伤害10点,矿工丧尸竟然有3000点血量,撸死一个要花300元,而守村战不算boss,要坚持20波,一波就有10煤车的矿工丧尸,而一车就有8个矿工丧尸……… 这一算,当时沈似来就傻了,一波打下来就要2万4,10波就要24万………这还玩个鬼啊! 网游,对不起!我十七班,打扰了! 42、拘留所拉人算传销吗? “咚……咚……咚!” 破落的营地村庄内传出了急促的警报钟声,村内顿时慌乱了起来,武器店铁匠一个顶着满脸黑灰的壮汉疯跑到村口,扶着封路的木篱笆,就朝外高喊着: “沈村长!沈村长!丧尸狂潮要攻村了!” 班长沈似来听到呼喊立刻分开了十七班三大逼王的日常犯二行为,他做着守村战的最后动员工作: “同学们,现在开始分发血清净化试剂,都省着点用,班费不多了!” 沈似来心算了一下,就点开了游戏商城——人民币分类商店里购买能够解除丧尸病毒的血清净化试剂,一枚血清净化试剂100元,班级57人,一位观众拉拉队,实到56人,他瞄了一眼自己的人物信息: id:晨风似来 营地:南城二高 职位:村长 金币:16 银行余额:10320元 血量:120/120 饥饿值:95/100 健康值:99/100 装备信息: 微型冲锋:uzi(蓝色通用款) 手枪:沙漠之鹰(银色基本款) 手雷:高爆手雷x2 时装:教父西服(黑色秋季款)aj(白色普通款) 56枚血清净化试剂一刷,瞬间银行余额直接缩水了一半,沈似来心疼的嘴角直抽抽,这刚开学第3天,刚收的10000元班费,“嗖”的下就没了一半了,呵……我操……这是什么鬼游戏………这是我有资格玩的游戏吗……现在卖号能不能退全款!………天网大佬………我刚16……我还没成年呢…… “哒哒哒!” 一阵微冲的枪响,蓝色的uzi吐着火舌横扫,瞬间撸倒三颗大树。 菜南鱼抗着冒着轻烟的微冲正摆拍着,强大的火力引得队员阵阵嚎叫。 菜南鱼很是满意好同学的无缝配合,虚荣心顿时爆满,保持着帅气的摆拍动作,不停的催着: “丘丘,截好图了吗?” 王丘丘打了一ok的手势! 菜南鱼才甩甩手,解除了僵硬的摆拍姿势,和自己的队员开始普及着他引以为傲的游戏观来: “知道玩游戏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王丘丘:“必须要有一个好的捧哏同学,这样就避免了没人看你装逼的时刻!” 徐临兮:“哈哈……对,丘丘说的太对了,钱都冲了,连一个马屁小弟都没有,这和玩单机游戏有什么区别!” 菜南鱼幽幽的说道: “你们都没听说过秀图app吗?一会我就把那三棵断树p成八岐大蛇发到朋友圈去,你们这群没见识的菜鸡,一个人怎么了!一个人同样可以炫!” 沈似来听到这些邪说,一脸的苦色,天天就知道炫,就知道装,你们就不能交个女朋友,安心的开开房,造造娃,为什么偏偏要来组队欺负网游呢! 网游它会无理取闹吗?网游它会作死吗?网游它会买买买乱花钱吗? 会! 大班长沈似来快哭了,怎么又想到钱了,他又扫了一眼银行余额,只剩下4720元,下月还有运动,还有校际篮球赛………哎…… “啊!” 十七班的三大逼王正凑在一起炫耀自己装逼的日常装备,菜南鱼推荐一款朋友圈必备的修图软件,徐临兮推荐一个价钱公道的水军qq群。 而王旭昆正要推荐一款二手闲散小姐姐一夜交配软件时,突然感觉左脚踝一凉,瞬间一股巨力直接把拽了下去。 一声惨嚎之音,顿时把两个总结装逼心得和三十二名聆听老司机福音的正能量少年给惊呆了。 菜南鱼低头一看,刚刚老王准备装逼的地方只剩下了一个黑咕隆咚的大坑,而老王却被硬生生拽进了黑窟窿里。 “啊……啊……!” 村口的地面突然又伸出了三只紫青色的手臂,接连把三名同学拽进了地下,只留下三个冷风滚滚的黑窟窿。 菜南鱼眼睁睁的看这突发变故,他抬头和老沈对视了一眼——这特么的是丧尸攻村了啊! 沈似来有点慌,这………这明明说好的丧尸狂潮呢?不是应该丧尸集结大队人马,从村口树林里哼哼唧唧的出来,横压我们的破败小村庄吗?现在这算什么套路啊! 人民币玩家菜南鱼组织着自己的小分队,大吼的指挥着: “兄弟们,这边装逼不安全,我们快退到篱笆后!” 沈似来一脸的黑气,我特么的是被小钱钱迷失了心智了吗?为毛要选三个二货土豪当队长!一个没等开战呢,就直接挂了!一个装逼不离口,无时无刻都准备随时开秀着,鱼儿啊!你特么的是不是背着十七班偷偷接了水飞丝的代言了啊!你有点用心了! 心好累的沈似来把最后的目光放在了小土豪队长徐临兮的身上,心之念念着: “兮啊!十七班的荣耀就交给你了!” 临危受命的徐临兮意气风发,银行余额234万的十六年底蕴,微微搅动着体内的土豪之气翻滚沸腾着,他侧脸,阳光微暖,慢慢衬托着他1米78的荣光。 徐临兮左脚横移,微跺,右手砍刀轻抬,斜斜一指,便是刀起,风满袖,风回,青丝舞。 他微微撇了一眼,曾经十七班的两大王者——怂货逃兵菜南鱼和只会在语音群里哭唧唧的死鬼王旭昆。 有些不屑的摇了摇头,薄唇微张,轻蔑的道: “菜逼!” “咔嚓…咔嚓!” 徐临兮刚刚的装逼一跺脚,顿时地面开始慢慢龟裂起来,巨大的裂缝从四个黑窟窿处极速蔓延而来! “轰隆!”一声巨响,地面瞬间坍塌了一半,徐临兮和他身边的十七名队员直接摔进了地窟之中。 沈似来耷了个脑袋,小声说道: “十七班,gameover!” 村口“轰隆隆”的巨响震天,烟尘弥漫,三分钟后视野才渐近清晰起来。 村口处的地面坍塌了一大片,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矿洞,矿洞里黑暗粘稠,冷风肆意。 “当当当!” 一阵节奏轻快的铁轨的撞击声由远及近慢慢传来。 菜南鱼拉着一群幸存的同学观望着变故,就见烟尘渐渐低落,粘稠的黑暗矿洞里幽幽的亮起了一盏黄光。 “当当当!”极速铁轨的撞击声快速的乍起,矿洞内的回音一下下敲击着低沉的黑暗,一辆拉煤的矿车从幽静中驶来,夹杂着地底的低鸣与阴冷直冲洞口的天光世界。 矿车沿着洞内的铁轨极速穿行,车厢内载着七八名穿着破烂衣服的矿工丧尸哇哇乱吼着。 一束矿灯从洞内射了出来,光束打在了菜南鱼的眼睛之上,菜南鱼微微眯眼之际,“砰”的一声巨大的声响突然炸起,拉煤的矿车撞到了一贴地凸起的岩石,瞬间矿车冲天而起。 沈似来一群学生仰着头,目光追随着横飞而过的矿车,眼睁睁看着那一车嗷嗷怪叫的矿工大爷们,越过了篱笆路障直飞村内而去! 43、戏子当道,人渣为王 山寨手机“嗡嗡”作响很久了,班级qq群内的消息不间断的轰炸着,可姜三四又要晚做饭,又要给小祖宗挑鱼刺,根本没时间去群里凑热闹。 小张老师的家访来的很及时,今晚十七班的主要观众姜三四同学终于从熊孩子的战争中解脱出来了。 姜三四回了小卧室,爬上床,就倚着墙看起了班级群内的游戏直播来。 一进群内直播间十七班大佬姜三四就发现了一个严重问题,班里一共57个人,56个都在月眠山服务器,只有他一个人在顺火暖服务器单耍,平时玩时不觉得什么,可这班级一开活动了,问题就来了! 十七班又没网红,这一开直播56个人都进游戏了,整个直播间里就姜三四一个孤零零的观众。 看着直播画面里同学们热热闹闹的场景,姜三四突然有种被人甩了的感觉,他扪心自问着: 是不是自己最近旷课太多了,已经不合群了,怎么有一种被公然绿了56次的小幽怨呢? “嗡嗡!” 手机一阵震动提示:班长沈似来邀请你加入南城二高营地语音聊天群,是否接受? 哎……看来这都已经私下里建了交流群了,我这十七班扛把子显然被架空多时了! 姜三四幽怨的数落着,并点击了接受邀请,他要去搜集56人背叛他的罪证,遏制不利于十七团结的个别不稳定因素。 南城二高营地语音群内: 菜南鱼vip3:老沈,快催催三四哥啊!还有6分钟营地攻防战就开始了,他咋还不来? 沈似来vip3:他给小折戏做饭呢吧!我都邀请他好几次了,一直都没反应。 王旭昆vip3:快来给小折戏众筹晚餐外卖,解救家庭妇男! 徐临兮vip3:老沈,只有你有权限,快发起众筹募捐,三四哥不来,一个观众没有,没人吹捧,很影响我发挥的。 菜南鱼vip3:对………钱都冲了,没观众,我跟谁炫富去啊! 王丘丘vip2:是啊,老班,三四哥不来,一个观众都没有,很影响充钱的心情的! 陈晨vip2:沈大班长,没观众双击666,我们人民币玩家燥不起来,很影响实力上限的! 沈似来vip3:说的好像谁不是个人民币玩家似的!陈晨,你个vip2咋这么嘚瑟,信不信……信不信我去隔壁告诉你妈,说你偷用她微信,给游戏充钱了! 菜南鱼vip3:老沈,你过分了!你们可是有娃娃亲,小心陈姑奶奶绿了你! …………… 姜三四加入南城二高营地语音交流群。 徐临兮vip3:三四哥,你可算是来,这都做多久的饭了,我的小折戏现在这么能吃了吗? 姜三四:哟哟……都建新群了哦!还没拉新班主任小张老师,他可是现在就在我家里做家访呢! 菜南鱼vip:红包!三四哥,快收红包,先别管家访了,一会我碾压丧尸狂潮时,大火箭给我刷起来!别忘了给把我独战群魔的英姿给截图,私聊发给我,晚上我还得发朋友圈呢! 徐临兮vip3:烤鱼………哟哟……你朋友圈都特么的是作假的啊!你个臭不要脸的………三四哥,快接红包,我要满屏666的截图,晚上都来我微博点赞互吹,谢了各位小可爱! 王旭昆vip3:两白痴!你们是不装逼会死星人吗?……来,三四哥接红包,别搭理那两傻逼,我还缺个脑残粉,就是那种“王旭昆,我爱,老娘要给你生猴子”的,三四哥,记得开变声器,我比较宣萝莉音! 陈晨vip2:三四哥,我缺个男人。 陈晨已被禁言。 沈似来vip3:小小年纪老发什么援交广告啊!警告一次! 三四哥,收红包! 三四哥,辛苦啦!你一个人,一定要造出一万人观看的气势来,为了十七班的荣耀,加油! ………… 看着密密麻麻一排的红包,花痴脑残粉、业务马屁小弟、普通观众、二手男朋友、闲散作假演员等等身份,身兼多职的姜三四同学终于虚心接受了来之不易的同学友情,并快速领取着红包,他偷偷查看了下直播间的观看人数:1人。 这时心虚的姜三四才松了一口气,人气高受欢迎也是蛮不好的嘛!像这种直播间羞耻的小互动,怎么拒绝!怎么拒绝! 万一被有心人看到了,是很影响南城二高扛把子第五顺位继承人的身份嘛! 但………但只要不露脸,一切都好说,我姜三四也是一位天天转发正能量,满足同窗好友虚荣心的上进少年嘛! 毕竟大家都是同学嘛,同学是来干嘛的?同学就是多开两个小号,给你多加两个关注,给你多转发转发微博,帮你冷场时商业互吹一波,证明你还是那一枚老当益壮……呸……是证明你还是当年那位头发不谢顶,通宵撸毛片,喝酒就能吹的有上进心,有梦想的单身好爸爸! 好同学姜三四领完红包,顿时意气风发,直接进入了万人模式,他狂按着手机:666………666 嘴里也不闲着,换着不同的音色舔着: “南城二高营地的vip大佬怎么都这么低调,战前都这么严肃吗?……啧啧……这群装备好刺眼………啊!这小黑土豪手里拿着的不会是号称能在南城西郊买半个厕所的uzi吧!看这枪身………看这质地……” 菜南鱼一听自己“业余马屁小弟”上线了,立刻侧了一个身位,让落日金辉的光线打在湛蓝色的枪身,并露出自己很能打的侧颜,顺便又撸了两枪,装装气势。 “啪啪……啊啊啊!” 王旭昆捂着屁股叫唤了,麻蛋,打到老子屁股了! 他转头一看,是不远处的菜南鱼正在装逼,顿时不干了! 拎起新手砍刀,带着自己小队去找场子。 王旭昆穿着教父黑西服,敞个怀,露出干瘦干瘦没二两肉的鸡胸,单手砍刀一指,怒喝着: “烤鱼……说好的南区逼王是老子的,现在你的逼装过界了,这事怎么了!” 场外花痴脑残粉观众姜三四开着变声器:王旭昆,我爱你,干他,干翻他,爷爷就给你生猴子! 班长沈似来一脸的无奈,看着乱糟糟的场面,说好的团结友爱呢!丧尸大人,快来攻寸吧!要不然,十七班三大逼王要打内战了! 44、人渣归来 夜华初上,灯火点点。 姜家小屋内,一盘草鱼炖豆腐蒸腾着些许热气,香味肆意侵略着两个小馋猫的鼻息。 尤其是坐在餐桌左侧的小祖宗姜折戏,她小脸正趴在碗沿边缘,轻嗅着香气,满意得直眯眯眼。 热腾腾的草鱼炖豆腐刚刚出锅,蒸汽还是很烫脸的,小祖宗却探着个小身子,在热气中反复试探着,她坚强不息的吸取着来自深海小河沟………呸………是来自南山水库鱼肉肉的清香之气,至于豆腐嘛……那根本不是觉醒了残暴的食肉天赋,某一米三小个头的祖宗能够接受的人间烟火。 餐桌右侧的姜三四见自家小祖宗欢喜的小样,顿时对自己的厨艺越加的迷之自信了,嘴一撇,吹了一股微微的自恋之风,额头的几缕卷毛刘海尴尬的拂动了几下,便直勾勾的维持着鸡窝傲娇炸毛式发型。 姜三四心下懊恼,果然缺了水飞丝随时开秀的天赋加成,连装逼都不再是那么丝滑顺爽了,看来今晚必须洗头,而且要洗两遍,就是有钱,不省水! 姜三四心中暗自私下加戏的同时,手中也拿起了饭勺,撇了一勺鱼汤,放在嘴边微微吹着热气,他嘴角含笑,眼中满是宠溺之色,隔着漫慢水雾,看着自家小祖宗那跃跃欲试一脸向往的小模样,姜三四一边维持着宠妹狂魔的人设,一边心底暗自的琢磨着: 这一勺鱼汤的试温,我喝多少才会让偷吃显得正经与自然呢? 带着人性的思考与批判,姜三四轻轻嘬了一口饭勺内的鱼汤。 “啧!” 这小味道!鲜嫩微烫的热流缠绕着舌尖,丝丝的清香抽打着味蕾,刺激得胃部都在极速的低吼,瞬间热流沿着喉管冲破了人间极速,带着天地至香之味,终于略微弥补一下两顿没吃饭的空白! “啧啧!” 轻微的两声,这不是感叹鱼汤的美味,这是某个饿坏了的哥哥又偷偷嘬了两口鱼汤发出的声响。 姜三四本还想再偷喝几口鱼汤,可热腾腾的水幕一侧,小祖宗正双目冒火,并开启了洪荒绝学的起手式——小狗扑食! 姜三四立马恭顺的把饭勺递了过去,由衷的、发自内心的、用人间最质朴的词汇描述着此次试吃之旅: “这鱼汤………熟了!能吃!” “哼!” 姜折戏小鼻子轻哼,心下以正当理由(要不是看在你会做饭的份上,否则今天我就饿自己一顿,心疼死你的终极傻招)原谅了某位哥哥。 瞧着凑到嘴边,冒着冉冉热气的大饭勺,小祖宗姜折戏努力的、尽量的试了试小嘴,感觉以她小小的年纪完全驾驭不住这款大饭勺。 “砰!” 小兔子门牙还砰到了勺沿之上,小祖宗顿时委屈巴巴舔着微疼的小兔子门牙,望勺兴叹起来! 对面的姜三四憋着笑,自家的小祖宗一遇见吃的就犯傻,嘴小还想一幅吞了大饭勺,一口干翻鱼汤的不死不休的架势! 姜三四探过大饭勺引导着馋虫上脑的小祖宗: “来……张嘴!” 吃饭时是小祖宗一天内最听话的的时段了,姜折戏乖顺的张开小嘴等着喂。 姜三四却用大饭勺微微碰了碰小兔子门牙,说道: “来………小祖宗………收收牙!” 小祖宗姜折戏顿时飞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才不听姜三四的,另辟奇径,伸出小舌头“biubiubiu”,一轮扫射,不停舔着大饭勺里的鱼汤,美滋滋的开启了进食之路! 姜折戏小舌头不停的舔食着鱼汤,眼睛还一眨不眨保护着自己盆里的鱼鱼肉肉,突然她抬起小脑袋,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质问: “哥!今天中午在食堂我可是看过鱼肉炖豆腐的,人家的鱼肉都是一段一段的,为什么你这个会是一整条呢?” 自以为豪的厨艺被小祖宗深深的质疑!姜三四内心很是……委屈,现在的小孩子这么难带了吗?去食堂见过世面就了不起吗?看看真人秀《爸爸都死去哪嘎达了!》里的小朋友,人家对食物就一个要求——能吃! 看看人家的小朋友,再看看你! 小祖宗!你就不觉得……不觉得自己太beautiful聪明了吗?果然还是上过学的孩子难带啊!竟然还有审美观!想偷个懒都不中!看来是时候正经认真的糊弄一波了! 于是姜三四一脸深沉,情绪低落盯着盘中十二块八毛五盖不讲价的死得不能再死得草鱼,他十分心疼的嘶哑的教育着小祖宗: “小鱼干可爱吗?” 姜折戏坚定不移的答道: “好吃!” 这么不配合的一句话,姜三四被气的眼前一黑,硬生生在牙缝里又挤出来一句话: “小兔子可爱吗?” 姜折戏点点头,呲了下小兔子门牙。 姜三四终于松了一口气,继续教育着: “它们那么可爱,我们人类为了生存要吃它,吃就吃了,还要分尸着吃,多残忍,多疼?” 姜折戏拼命点着头。 姜三四揉了揉小祖宗的头,一脸郑重的说道: “所以我们要尊重生命,吃饭应该体面,要对分尸说抱歉!” 姜折戏一边舔着鱼汤,小脸凝重的思索了一会扑面而来的歪理邪说,她郑重的接受了,点点头。 姜三四心下终于松了一口气,老子做饭偷个懒容易嘛!还得上升到生命的高度,哎……带娃……真累啊! “哥,那么我们分鱼肉肉吧!”姜折戏愉快的推荐着。 姜三四回着: “好………小祖宗想要哪块!这鱼眼睛可是长视力的,你要………” 小祖宗姜折戏用筷子一指,说道: “这块是怎么的,这块是哥哥的!” 姜三四还在一边絮叨着呢?小祖宗就分好了鱼,姜三四有点不自信,望了望小祖宗费劲吧啦的用筷子夹着一整条鱼往自己那边拽,又望了望自己这边被划拉过来的水豆腐,姜三四内心委屈的低喃: 巴巴………巴巴………你死哪嘎达去了啦………老子吃不饱了………你怕不怕! 有道是:吃饭应该体面,要对分尸说抱歉!所以现在餐桌上,姜三四挑净一块肉的鱼刺,再喂到张着小嘴的祖宗,自己望肉嚼口豆腐,别说………这豆腐还有股大海的咸味! “咚咚!” 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传来,姜三四放下筷子,就出去开门。 张伟站在门外,心里有些紧张,这是他第一次做家访,看资料时,他就发现姜三四家境很不好,母亲去世了,父亲又进监狱,他和妹妹相依为命生活着,这孩子时常旷课打架,成绩差的要命,还有两年就高中毕业了,作为老师,他还是想尽力引导下,给姜三四自暴自弃的生活里添上一抹阳光的方向。 “吱!” 外门慢慢推开了,姜三四一瞧,敲门的是新班主任张伟,有些惊讶的问道 “咦?老师,您不会是来做家访的吧!” 张伟有些紧张,僵硬的一笑。 姜三四一瞅这第一次当老师上门的紧张样,也没难为他,把他让了进来,带到餐桌前介绍道: “这是来家访的新班主任张伟张老师!” 又一指努力舔鱼汤的小人儿: “这是我家长——姜小祖宗!对了,老师您吃饭了吗?” 听到这称呼,张伟很尴尬的回着: “吃过了。” 姜三四一听,就让张伟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顺便把挑鱼刺的重任交给了他,认真交代着: “行,那老师就和我家长慢慢聊吧!您帮着挑点刺,可别把姜小祖宗扎到了,我去看看今晚咱班的守村战,一会再来陪您!” 张伟见姜三四进卧室了,心里有些好笑,自己对两个孩子紧张个什么劲!他刚刚坐下来,就听见对面小萝莉很正经的和他交流起来: “小三四,上次期末成绩怎么样啊!他试卷说丢了,都没让我签子?” 看着小萝莉一脸失望的模样,张伟夹了一块鱼肉喂给小大人,说道: “数学15……语文45…………” 45、人渣番外之还债篇 1428.8元! 这是姜三四忙活了一下午的总收入。 姜三四出了小姨妈的超市,便打开了qq,就把钱给二高的大佬鹏哥转了过去: 姜三四:鹏哥,育才的钱,红包。 已领取红包 王那鹏:三四,辛苦了,红包 已领取红包 姜三四收了鹏哥发的辛苦费红包,200元整,细细一算来: 一个月来育才收八次钱,200x8=1600元,再加上每月鹏哥给的饭卡300元,小2000元终于饿不死小祖宗了! 姜三四终于松了一口气,银行卡上只剩下350.86元了,不卖血根本熬不过这个月,要不是上学期老子这聪明才智井喷式爆发,激活了那么多民间小阴招,这学期根本分不到育才这块收入,要是还和高一时那样当小弟,也只能和光子一样,出来一趟分50元,又得一学期吃不肉腥了啊! 菜南鱼瞧着一脸美滋滋的姜三四,他就有一股想哭的冲动,这一路来所见所闻的鬼操作已经让菜土豪充分的开始怀疑起人生来了,我干嘛要来这收破烂?我来这收破烂干嘛? 在菜南鱼人生信仰快濒临崩塌的时候,姜三四突然想起来,提醒道: “对了,烤鱼,出来一趟,鹏哥会发50元的辛苦费,来加这qq群861228658收红包!” 菜南鱼小眼睛内顿时星芒闪烁,人生的破手扶拖拉机终于又蹭到了50元的-20#号柴油,开始冒着黑烟滚滚前进。 对于月入2万元零花钱的菜土豪而言,50元能干什么!它………它什么都不能干!但这种能蹭到别人的钱的感觉就如同抢微信红包抢到0.15元时那种舒心与爽快,毕竟占小便宜这种优秀的传统美德还是很美滋滋的! 上下通透,念头通达的菜南鱼赶忙点开了天5游龙光脑的光屏,就见手环里的银色游龙龙睛射出了两道白光,打在菜南鱼身前的半空,投影出一道光屏来,手指在光屏上轻点了几下,就打开了qq,开始添加刚刚姜三四说的qq群。 菜南鱼三两下就找到了二高的大佬群,不过一看qq群信息他就傻眼了,竟然是一个付费群,要支付10元才能加群,当时菜南鱼就对南城二高的大佬产生了深深的怨念,他幽幽的质问着: “三四哥,别家的大佬都是冷雨中,手执青伞,小黑西服统一着装,乌央央一群排面站场小弟,一言不合就干翻全场,翻手间就制霸了全市高中,那眉眼,那气势………为毛轮到咱们二高大佬了,却特么的屁颠屁颠跑大老远来收破烂,还不要碧莲的抢小学弟的臭豆腐,这是因为什么?” 姜三四看着旁边这位一脸人生被侮辱的菜土豪,他………他是在鄙视自己吗?姜三四一脸深沉的痛心疾首的说道: “好吧,那只能告诉你事实的真相了,其实我们………我们………我们是真穷!” 菜南鱼被这个南城二高掩藏的惊人的秘密给吓到了,瞬间就痛快付了10元加了群,他一脸冷笑对着姜三四说道: “行!穷逼大佬,你们赢了,这10元菜某人出了!” “叮……qq收款到账10元,请查收!”菜南鱼付款加了qq群的瞬间,姜三四的山寨手机美滋滋响起了语音提示! 姜三四反应那是相当的迅速,作为二高大佬群内任劳任怨的群主,又成功的忽悠了个小傻子,立刻撒着欢的如疯狗般串出,以免被小傻子事后报复! 菜南鱼站在风中凌乱着,看着姜三四那一脸奸计得逞膨胀的丑脸,他突然发现自己是多么年少无知,单纯懵懂,这人心!这人间………不值得啊! 人间充满了阳光,人间充满了正能量,这不,姜三四同学又得到了社会人士友好馈赠的10元钱,他快乐无边哼起了街歌,轻快的乱串着快速接近了南城二高的正门。 二高校门外人流渐稀,已经放学20分钟了,在校外吃完晚饭的学生早已三三两两赶回了教室开始准备晚自习。 而这人烟稀少的校门口有两个穿着红色初中部校服的小兔子很是扎眼,一个是扎着双马尾的姜折戏,另一个是梳着包子头的闺蜜周弯弯! 两个人正在玩着仙女棒,周弯弯一按小星星biu的下,射出了好多泡泡来,清风一拂,气泡反射着夕阳的金辉,在两个小兔子身边缓缓漂浮,两个人眯着弯弯的笑眼,小手指轻轻点着气泡嬉戏追逐玩闹,也不觉得等的心烦。 姜三四跑到校门口时就瞧见了,本来还以为就只有小祖宗一个人噘着小嘴在等着自己,没想到周弯弯这个小机灵鬼也在,他就顺路买了两根烤肠奖励下两个乖巧的小兔子。 两个小兔子正玩得高兴呢!突然看到姜三四终于来了,顿时笑脸消失,立马变脸,不停飞着白眼,气哼哼的。 不过两个小兔子生气归生气,烤肠却不忘了跑上来抢,姜三四只能在一旁哄着两祖宗说着软话。 两个小兔子凑到一起交流了下小秘密后,周弯弯就蹦蹦跳跳要走,姜三四一把就给她按住了,问道: “小弯弯,你老爸没来接你,你乱跑什么,要不要去三四哥哥家吃晚饭,到时让你爸去我家去接你?” 周弯弯小嘴里咬着烤肠,边吃边嘟囔着: “我老妈来了!” 姜三四这才安心放手,小兔子溜溜的跑到路边停着的一辆白色suv前,车前站着一个高挑画着淡妆的少妇,她一直望着校门口,看着两孩子。 姜三四见此,笑了笑,和少妇点头示意。 少妇拉着周弯弯和两人打了声招呼,便开车回家了。 姜三四凑到装生气的小祖宗身前,蹲了下来,说道: “小祖宗,咱们也起驾回家饭饭吧!” 小祖宗姜折戏提着条件: “今晚要吃鱼吗?不许用小鱼干骗我!” 姜三四痛快的点头。 见此,姜折戏才趴在哥哥身上,美滋滋开始返程! 姜三四背着小祖宗慢慢的走着,夕阳余晖拉着两个人的身影好长,一个趴在肩头享受着温馨,一个微微弯着腰负重前行。 姜三四背着小祖宗逛了一圈附近的菜市场,买了一条草鱼和两块豆腐,又给小祖宗买了一首体育课穿的跑鞋,两个人逛的肚子咕咕叫,天色渐黑才往回走。 菜市场离旧楼不是很远,不到十分钟的路程就爬到了家。 姜折戏溜回卧室写作业,姜三四就开始洗手做饭。 净了下手就开始洗菜,这是姜三四第一次做鱼,他也不会收拾鱼,买时就特意说了几句好话,让卖鱼的张婶弄了下。 现在姜三四就用手机百度了下家常菜食谱,一边学一边弄。 先是把买的豆腐用清水泡上,然后就开始洗点葱,把葱姜切成段,这才开始切豆腐。 水豆腐太软,没切几下就被自己捏碎了一块,姜三四这个懊恼,就把碎块放嘴里吃了。 “哥………饭好了吗?你小祖宗块饿死了!” 姜折戏饿得前胸贴后背,不得不出来催催,可刚到阳台的小厨房就发现了某人正在偷吃。 姜三四呵呵干笑着,又掰碎了一点豆腐塞在小祖宗嘴里,这把小祖宗打发走。 食材准备好后,姜三四可以了烹饪,他细细的看着王阿姨家常食谱学习着: 先倒少许油热锅,再放若干葱姜段,添少量老抽………… 姜三四认真琢磨了一会,少许……若干……少量……王阿姨,我这是天赋不好吗?还是悟性太差!我怎么就理解不了您的至理名言呢?您说话这么好听,是不是觉得隔着屏幕就拿您老没办法了吗? 姜三四气哼哼的立刻给王阿姨举报了,并写着差评: 葱不好吃,姜不好吃,鱼太老,豆腐太硬,这也敢要35元一盘,怕不是嫌弃自己长得太善良了吧! 为自己优秀的智商出了一口恶气,姜三四开始面对现实起来,这鱼看来只能用自己的姜家秘技了,佛系做菜法,于是姜三四开始热火烹油,放葱花姜段等调料,炝了个锅,就开始倒水,然后就直接把鱼和水豆腐全部扔进锅里,然后盖上锅盖,姜三四微眯着双眼用出了“三四秘技大招”,他并指如剑,低声轻喝道: “灶王爷大佬,这道小鱼豆腐就交给你了!好不好吃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能熟!” 46、有心追更,无力回天 秋日西沉,金色的余晖轻拂着垂柳,街边也渐起了人烟,三三两两的路边小吃也支起了摊位,开始热锅烹油准备起晚饭的食材,迎接即将到来的学生晚餐战役。 挪到墙角阴凉地的姜三四已经讲的口干舌燥了,整整两个多小时的意念人民公园之行都快把姜三四给逼疯了,这帮小兔子们简直玩嗨了,看完狮子老虎大象这些三星街边王者觉得不过瘾,非要去瞧什么黄金蟒啊,紫毛大蜘蛛这些冷门的生物,这一路下来硬硬生生把姜三四多年来收藏的照片全部给消耗遗尽了,几个小兔子竟然还有些意犹未尽。 尤其是最皮的周弯弯这小兔子,嗲嗲的喊着: “三四哥哥,弯弯还想看看野生的奥特小曼曼!” 瞬间角色扮演上演隐的小兔子天团打开了新世界: “三四哥哥,我要看蓝翔家养擎天柱!” “三四哥哥,我要看水生撸撸娃!” “三四哥哥,我要看女装大佬冰冰月!” …………… 姜三四脑壳疼啊!心里很是无奈:少女,你们就不能矜持一点吗?这些课外大床小互动的知识点是你们这小小年纪能够战前预习的吗?即使你们的三四哥人帅嘴甜小手快,能偷偷搜索一下,但你们的度娘老阿姨能允许小兔子们的观看的吗?doyouand可以明白? 姜三四一百度“女装大佬冰冰月”,立刻弹出了提示“18禁,禁止未成年人观看”……看看……三四哥经验还这么丰富,怎么会骗人!……呸,不能说心里话……咦……竟然进去了………唔……哟哟………啧啧……… 视频里的小祖宗姜折戏看着姜三四一直小声嘀嘀咕咕的,很疑惑的问道: “哥………你在看什么呢?表情好猥琐!” 姜三四立刻回了神,深深的用正能量谴责着自己,天天就知道啊啊啊的,有什么好看的,三四啊,你都是一个养孩子的男人了,这种小视频………啧啧………就不能晚上再看吗? 姜三四顺从了本心,念头通达,气血顺畅的收藏了网址,关了手机网页,有些心虚立但刻反驳掩饰转移话题着: “我猥琐?你能不能自信点,我们老姜家的血脉超叼的!” 姜折戏自信的回着: “哥,我只是简单的说,你长得丑而已,别想的太复杂!!” 姜三四觉得有点小委屈,现在的小孩子怎么………怎么这么诚实,瞎说什么大实话,以后你哥还怎么出去瞧眼瞎的小姐姐,这周老师也不管管! “咦……你们班主任周老师呢?都上两节自习课了,也不来上课,现在就惯着你们这么浪,将来怎么考大专,考技校!” 姜折戏委屈的回着: “周老师说,下节课要大扫除,要擦玻璃……擦黑板……扫地……哥,我怎么感觉头有点晕,好像发烧了……哥,你怎么不说话了?你听到了吗?” 小祖宗这三千米外拍你脑门的神通,让姜三四很是心惊,发烧个鬼,休想骗老子去打扫卫生,姜三四急忙说着: “哟……怎么听不到了……完了……完了……信号不好了……小祖宗……你………说………什么……” 姜三四立刻挂断了qq电话,松了一口气,自我感动的嘀咕着: “我这beautiful的小机灵劲是跟哪个野爹学的呢?熟练度这么高!不会是那个卑鄙无耻,抠门继承者小烤鱼吧!” 一旁没玩游戏专心致志看了一个多小时的角色扮演的菜南鱼幽幽的回应着: “三四哥,骂人归骂人,即使我们有了血缘关系,但休想让你野爹菜某人多给你一角零花钱!” 姜三四气乐了,狠狠的威胁着: “野爹?就你!小烤鱼就给我嘚瑟,你信不信……我掐死我自己,让你绝后!” 菜南鱼点头附议,老不死的大魔王终于羞愧至死了,为二高学生贺!为南城人民贺!并深切鼓励着: “三四哥,加油加油!请开始你的表演!” 顿时场面就失控了,一个撒欢的跑,一个疯狗似的追,一时尘土飞扬,烟尘漫天,若是再配上点音乐助兴,很像是世纪初杀马特贵族的经典曲目水泥厂之舞动青春——给老子飞! “嗡嗡……!” 瞎闹中的姜三四手机在手机微微震动着,姜三四停下脚步,有点微喘,低头瞧了一下手机,是来电提醒,破烂郑三来的电话,一按接听,就从里面传来沙哑的声音来: “喂……三四吗?我快到了,你在哪嘎达呢?” “三叔,育才后门这!” “好嘞!” 简短的通话结束了,姜三四一招手,菜南鱼也呼哧带喘的走了回来,两个人没再闹,来活了,就开始安静的等着,没到5分钟,路北就驶来一辆破旧的东风小康k01。 车速很慢,过了到就拐了过来,停在育才后门的路边,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糙汉子下了车,他一挥手,跟车来的两个小工纷纷爬上了后车厢,搬下来两个蓝色的塑料垃圾桶。 郑三腿有些瘸,走的却很慢,来到两个小年轻的身边,笑了下,散了两根七元的红云,才说话: “三四,这育才也是老规矩吗?” 姜三四接过烟,分给菜南鱼,又给郑三点了烟,才回道: “是啊,三叔!还是星期二,星期五,每天7144个易拉罐。” 郑三嘿嘿一笑,没再多问,就拿出手机微信给姜三四转了714.4元钱后,便也随着两人靠在墙边阴凉地里等着育才放学。 姜三四手机收款后微微震动了下,他没低头去查看,毕竟合作这么久了,再去看就有点瞧不起人了。 三人靠着墙边吞云吐雾着,也没等多久,后门就开始稀稀疏疏的出人了。 先出来的是江右和小黑几个,江右很沉默,不知道卖水时又发生了什么,出来后就跟着几人靠着墙边皱眉思索着,小黑没来,而是去了小姨妈店里还货款了。 姜三四见此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从烟盒里抽出一根为数不多的黄红梅,塞在了江右嘴里。 烟气缭绕,慢慢凝聚着各种神物,菜南鱼祸祸完一根烟后,又想继续抽烟装酷,就一直眼巴巴的望着自家大佬姜三四。 姜三四根本不搭理这种不会抽,却一个劲的瞎jb吐着玩选手。菜南鱼无聊啊!只能扇着扰人的烟气自娱自乐,不过烟气散了视线立时清楚了许多,就见育才中学后门处挤满了放学出来吃饭的学生,一个个都拿着两个或更多的雪碧易拉罐从里面出来,依次扔进了垃圾桶后就散去该回家的回家,该吃饭的吃饭。 半个小时过左右,点完数的小工跑来汇报着: “三叔,8012!多了点。” 姜三四轻笑接道: “不管多少,我只收该得7144就好!” 郑三也没多计较,只是塞了一盒红云给姜三四。 姜三四接过红云告别着: “那行,三叔,我先回了,还得接小祖宗放学!” 郑三客气着: “好,有空去家里吃饭!” 姜三四领着菜南鱼回了小姨妈的店里,小姨妈正“归零……归零”按着计算器核对着货单,看到姜三四两人进门,热情的说道: “三四,给小姨妈扫下微信,好给你转钱!” 见钱眼开的姜三四立刻屁颠屁颠跑过去递手机,并努力的矜持着心算八百遍的货款: “小姨妈,714.4元!” 小姨妈按着计算器的手突然停了,白了姜三四一眼: “三四啊,你学习这么好,让我27块9毛6买来的计算器很是为难啊……归零……归零……归零!” 47、场外原谅榜 仙女棒露出来的一刹那,周弯弯都感觉周围空气开始沸腾了,连忙抓起仙女棒,开心的说着: “哇……三四哥哥好有爱啊,竟然会送这么……这么可爱的礼物,折戏,我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仙女棒,一按中间的小星星就会发光,特效超超超好看的,不信,你看……” 周弯弯一按仙女棒上的小星星,“biu”的下飞出n多个小泡泡来,清风微拂,吹上了半空,一粒粒时散时聚,时幻时灭,反射着秋日的神采与光泽。 瞧着姜折戏此时委屈巴巴的小模样,周弯弯的手指有点僵了,心里拼命的呼唤着: 三四哥哥,你这操作有点超纲了,弯弯不会解啊! 真怕小小年纪撑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少女悲伤,周弯弯赶紧在qq上联系姜三四: 三四哥哥,折戏都快被你气哭了,速来!!! 育才中学后门外,姜三四背靠着树,坐在地上,嘴里叼着半根黄红梅,微眯着眼正晒着午后的暖阳。 秋日的微光缓缓打在他杂乱的泰迪小卷毛上,烟气袅袅,随风轻散。 “嗡嗡” 姜三四低头翻看着手机qq发来的消息: 周弯弯:三四哥哥,折戏都快被你气哭了,速来!!! 见小祖宗炸毛了,姜三四也不敢怠慢,忙推了推身边玩游戏的菜南鱼: “小烤鱼,来分享下热点!” 菜南鱼嘟囔了两句,表达了下一个游戏高玩的尊严: “三四哥,毕竟我可是一个见过boss的男人,怎么可能逃课出来就是为了撸树,给环境污染进一点绵薄之力呢?万一我有一颗光着膀子和丧尸大魔王对咬的省钱之心呢?你这样直勾勾的推醒我,就不怕影响一个王者的诞生吗?” 姜三四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货的臭不要脸的雄姿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呢?这是从哪偷偷补来的课,天天乱刷大帝之姿,王者之心的,装这么多的逼,真不怕后入啊! 不过既然要蹭人家的流量,就得适当的舔舔,于是姜三四谄媚一笑,娇羞的说道: “请允许老子分享热点!” 刚刚还是一副我是全服一万名以内游戏大高玩嘴脸的菜南鱼,一听这熟悉的腔调,立刻小心心都快融化了,马上换上了“就喜欢你这个劲”的小表情,乖巧的分享了个人热点。 连接上热点后,姜三四马不停蹄的给小祖宗发着qq视频电话,“嘟嘟”响了几声就被挂断了。 作为一个舔狗………呸………作为一个哮天犬,必定以舔妹狂魔已自傲,显然区区一个拒绝阻挡不了我舔妹之路的。 姜三四迅速又发了九次qq视频电话,小祖宗终于被感动………不………应该是烦得不行给接了。 看见视频里小祖宗姜折戏绷个小脸,噘个小嘴,劲劲的,姜三四立刻开启了捋毛行动,轻声的说: “小祖宗……小的又双叒叕错了,看在小的单身十七年,没有小姐姐宠爱的份上,可不可以赐予小的一个原谅的小眼神,让小的也体验一把长得帅,做什么都是对的小赶脚啊!” 视频里的姜折戏气哼哼的,一个小侧脸,飞出了一个熟练度150%的白眼。 姜三四看着气炸毛的小祖宗,又领悟了新神通,双马尾被气得一跳一跳的,小鼻子一直哼哼唧唧着表达:我很不高兴……我就是不高兴……我全二高最不高兴了! 姜三四见第一招不管用,立刻决定用钱砸死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祖宗,便继续哄着: “仙女棒biubiubiu射泡泡不喜欢吗?不喜欢就说生什么气呢!过生日嘛,就要开心,哥哥这回领你逛公园,砸1……100元,可以弥补小祖宗童年的阴影了?” 姜折戏一听,小身体发出了愉悦的欢呼,可依旧板着小脸,争取着最强福利: “成交,不过……不许再骗我去……玉龙公园看老奶奶们的太极齐舞………我也不想去看三一八公园的相亲大会,我们去人民公园看长劲鹿鹿!” 姜三四满脸开心,立刻打开qq我的收藏寻找着,往下翻了几页,眼前一亮,很是感叹:幸亏老子是个小机灵鬼,这不又省了68元! 姜三四立刻把收藏里的图片发给小祖宗看,说道: “小祖宗,人民公园儿童半价票!” 初一三班里围观手机视频的小女生叽叽喳喳的同时表明一句话:全世界欠我一个三四哥哥! 可是这一撮小女团中只有姜折戏颓丧个小脸,连炸毛的双马尾都蔫头巴脑的耷了下来,因为她看到了儿童票的日期,那是三年前的………哥哥,三年了,你用同一张票骗来了我两次生日、三次圣诞节、三次六一儿童节、三次五一劳动节、两次情人节………哥哥,进了社会你再这样自我感动的造假,警察叔叔不会像我这样配合你表演的! 另一边的姜三四却压低声音说着: “小祖宗,你拿着儿童票先进公园,在第三棵榕树下等我,哥哥找个没人的地方跳墙逃票进去!” 周弯弯以及一干小女生发着申请组队信息: “三四哥哥,好可爱啊!” “三四哥哥,我也要去公园!” “三四哥哥,我也要儿童票!” 姜三四很大方,又复制了6张人民公园儿童票的图片发了过去,并小声说着: “小兔子们,先在门口等等,你们的三四哥要先翻墙出去给你们送票票,乖乖等着!” “三四哥哥,小心点!” “三四哥哥,别被发现了!” “三四哥哥,东墙人少!” 姜折戏看着眼前这几位少女不停蹦哒出来的蜜汁小心心,她就很无语,你们就不能尊重下人民公园的墙吗?它也是要面子的,好不!生气归生气,姜折戏还是好心的提醒着: “你们就不能…………在墙中的护栏里递儿童票吗?这么简单的问题………” 对不起……我入戏了……我怎么能入戏………姜折戏羞愧的低下了头,突然一抹粉色冲入了眼帘,姜折戏拿起仙女棒,一按小星星射出一波小泡泡,她轻轻一吹,小泡泡布灵布灵的闪着光,姜折戏后悔了,仙女棒这么好玩,我为什么偏偏要去人民公园………看着一侧的呀呀哼哼嘻嘻的少女们………姜折戏点了个赞……你们……开心就好! 对面的姜三四作为领队,立刻在第三棵榕树下发出了集合打团的命令: “来……小兔子们………手拉手跟好………前面是分叉路口了,左面是长劲鹿鹿,右面是金丝萌猴,你们想去看哪个?” 导游姜三四边说边发了一张人民公园路标的图片,正好是左边是长劲鹿,右边是金丝猴。 这下就把初一三班的小兔子们为难住了,两个想去看金丝猴的,四个想去看长劲鹿的,都据理力争着为自己加戏: “三四哥哥,去看长劲鹿鹿吧!长草……省钱!” “三四哥的,去看金丝萌猴吧!零食我出,快拉我qq群聊!” 一边玩仙女棒的姜折戏气哼哼来看一句: “真……可以一起看的!” 对面的姜三四很是得意,这一对比,还是自家的小兔子智商了得啊!瞧小祖宗这小激灵个劲,应该有考上技校的天分,看来是时候给小祖宗攒钱了! 姜三四一并发出了两个图片:一个长劲鹿,一个金丝猴,想了想又翻出一张手心捧着几十粒毛嗑仁的图片也发了过去,说道: “小兔子们……快来领毛嗑仁好去投食!” “三四哥的,我要两把毛嗑仁!” “三四哥的,我要三把毛嗑仁!” 姜三四看到自己的收藏被各种争抢,很是开心,非常有成就感! 可突然响起了一道小吃醋,拆台的声音: “哥……存了三年多的毛嗑仁,你就不考虑下本地小动物的面子吗?” 姜三四被说的老脸一红,小祖宗这话说的,真不把抠王巫山烤鱼放在眼里啊! 可是姜三四又翻了翻图片收藏还真没有食物图片了,他只好站起来,寻摸着。 突然发现后门外有个逃课溜出来的小胖子站在小摊位前买东西。 姜三四便跟了过去,在小胖子身后侧头一瞧,这小子买了一盒油炸臭豆腐! 这小味道,姜三四哪忍的了!立刻搭讪着: “哟,小胖,你不觉得这臭豆腐与你三四哥很有缘吗?” 小胖子回头,一看不认识,可手中的油炸豆腐瞬间便被抢去了,瞧这陌生人,他有点小怂,便小眼四处乱转开始偷瞧,这逼带没带同伙,要是带人了,他就认了,要是没带就他自己一个,那就……嘿嘿……这可是育才……老子可是认识很多大佬的! 姜三四抢了油炸臭豆腐,便先尝了一块,觉得好吃味正,才用手机拍了照片发了过去,一并说着: “小兔子们,快刚出锅的油炸臭豆腐,快来领了去给你们的小可爱投食!” 育才的小胖子小眼睛扫了一圈,陌生人没见到,却看到了育才大佬江右正在领着人搬雪碧饮料呢! 小胖子找到了靠山后,轻蔑的看着嘲笑: “孙贼,知道这是什么地吗?张手就抢………这是江老大的地………江老大………这孙子搞事………敢揍我!!” 一趟趟搬雪碧饮料的育才众人,一听这挑事的呼唤,抱着饮料箱的江右驻足望来,心里默默冷笑: “他揍你………他特么的还揍我了呢!我吭声了吗?我叫唤了吗?” 48、水上人家之好人别墅 初秋的午后依旧残留着夏日的余温,燥热不停的烘烤着二高正门附近的路面。 中饭过后,校门外此时已变得冷冷清清,除了留下一地的杂物垃圾外,便再无人烟了。 这时一辆果通快递小车停在了校门附近,快递小哥在车里翻看着单据,思索着接下来几单的最佳路线。 “咚……咚……” 听到几下敲窗的声响,快递小哥才抬起头向车外瞧去,看见一个穿着二高红白相间校服的少年,略微一想,便抽出手中一张单据,摇下车窗问道: “是我的三井,该打篮球了吗?” 车外的高晓光点点头回应着,报出了一串姜三四的手机号码。 签完单,快递小车就慢慢悠悠开走了,只留下一个正方形的纸箱孤零零的放在路面上。 秋日的天空有些远,云也有些淡,不像六月的初夏,闷热难安,可能这就是高考过后,又一轮死寂的新生吧! 午睡的校园很是安静,没了往日朗朗的读书声,没了体育生跑圈的挥汗如雨,也没了翘课偷溜的稀疏人影。 教学楼前半空挂着的国旗,慢慢上扬,似是清风微动,缓缓徐来,穿过垂柳,游过木槿淡香,慢慢绕着楼前攀升。 几处午睡开的窗,露出一侧纯白的窗帘,遮着午后暖阳的光,清风缓缓,窗帘微荡,似是嬉戏玩闹,撩动着窗边午睡清秀少年的面庞。 教室内姜折戏微眯侧睡,突忽睁开一侧左眼,偷瞧着桌角放置的小镜子,上面剪下了的一角青涩时光。 镜面微微反射着靠窗第三桌的画面:清风缓缓,窗帘微动,一下一下撩拨着书桌上侧睡的清秀少年,鼻尖微痒,沉睡少年皱着鼻头低语轻喃,似是小猫娇憨,惹人怜爱。 姜折戏趴在书桌装睡,露出左眼,小兔子牙咬着唇边,偷偷瞧着清秀少年。 “吱………” 一声推门的轻响,姜折戏如同受惊的小兔子,迅速小脸侧移,埋进臂弯之内,开始装睡,还发出“哼哼”的咕噜之音。 高晓光抱着纸箱子顶开了初一三班的教室门,四下一瞅就寻到了姜折戏的座位,他之所以这么熟悉,只是简单的因为开学的那天,姜三四嫌弃妹妹的座椅旧了,特地拉着高晓光去仓库换的。 高晓光走到座位旁,把纸箱子放在地上,才去叫醒姜折戏: “小折戏……小折戏” 姜折戏半眯着眼,装做刚醒迷蒙的样子,小声哼哼唧唧着,可一转头发现不是巡堂老师,而是哥哥的跟屁虫——小光子,便立刻进入了小祖宗模式。 高晓光一见小家伙醒了,便说: “三四哥的快递,让你收着。” 姜折戏傲娇的点头,小鼻子轻哼着: “嗯!” 高晓光一见她这小模样,立马揉了揉小脑袋,揉完就溜,根本不给她反击的机会,出了门,给姜三四回了条微信,便回了自己的班级了。 “嘎吱…嘎吱” 咬着小牙的姜折戏又在仇恨录上添上了一个新名字,等下次他们再去家里聚会的,一定要往小光子碗里放辣椒油,哼! 还在气哼哼的姜折戏突然感到兜里的手机微微震动,就摸了出来,一看是qq上特别关心——1234发来的语音消息。 姜折戏一点语音条,就传来姜三四的声音: 1234:小祖宗,生日礼物收到了吗? 一听生日礼物,顿时刚刚的小情绪瞬间烟消云散了,果然自己筹划许久,旁敲侧击,要来……不……骗来……抢来………算了,反正是自己进入少女时代的第一个生日礼物。 姜折戏美只只的抱起纸箱放在书桌上,准备好开箱工具,很有仪式感的整理了下校服,这才把捧场王闺蜜周弯弯叫起来,毕竟少女时代的第一个礼物是需要观众见证的。 好闺蜜周弯弯得知真有生日礼物时,睡意全消,毕竟这都是两个人靠演技骗来的,为了见证一个宠妹狂魔的诞生必须得拉几个围观群众打call。 捧场王周弯弯拉来几个小女生开启了围观模式,姜折戏见仪式准备的差不多了,就拿起圆规,“biu…biu…biu”扎着胶带封口,再用格尺一划,接下来就是最期待的宠妹狂魔画面了。 几个小女生都屏住呼吸紧张的盯着小棺材………呸………是纸箱,就见里面安静的躺着一摞五颜六色的课外习题集,有白色的奥数,有棕色的语文,有浅蓝色的物理,有淡绿色的地理,竟然还有一本灰色的论原子弹发现史…… 一时间场面极度诡异,围观的小女生们都直勾勾的盯着姜折戏,姜折戏小脸被盯的直抽抽,好想当场去世啊!面对这堆五颜六色,她有点解释不清楚自己刚开始第一天的少女时代了! 寂静的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沉默开始凝固,尴尬一点点堆积,不停的压弯脆弱少女的防线。 面对这种时刻,就开始考验起青春的小友谊了,于是围观的小女生叽叽喳喳的发出了灵魂转圈式安慰: “哇,三四哥这么细心,都不忘敦促你学习,不像我家里,他们都放弃我了,呜呜……其实我还是可以再挣扎一下的嘛,世界真的欠我一个陪读的好哥哥!” “是啊,是啊!折戏,你看三四哥哥长得那么丑,性格又不好,还总爱欺负人,你得好好学习,为他撑起一片天,要不然他得单身到死的!” “对啊!折戏,姜家就靠你了,你一定要加油哦!” 捧场王周弯弯也正常出击了,拉着姜折戏的小手说着: “折戏,虽然三四哥哥,他长得………总之他挺好的,都说学海无涯苦作舟,你看三四哥哥给你做造了一艘五彩小船让你遨游学海,不惧风浪,五彩小船冲鸭!” 虽然姜折戏内心十分想咬死姜三四,但依旧小脸僵硬的优雅的接受着一轮轮的夸奖与鼓励,果然都是好同学,你们圆得………真好! 对于这种攒钱给自己造五彩小船遨游乌七八黑学海,并祝福自己“滚去玩原子弹”的魔教哥哥,姜折戏只想写一则励志名言挂在床头,天天以自省: 哥哥不值得! 山寨小手机一直“嗡嗡”震动提示着来消息,姜折戏勉强维持着不自爆的心情,在一群新同学面前礼貌的展示着手足情深,坚强的回复着姜三四的消息: “哥哥,礼物我喜欢(个鬼)!” 1234:那我就放心了,小祖宗好好玩吧! “玩?”姜折戏内心冷笑着,玩个鬼哦!你是想让我和小姐妹说:有没有想去我家玩蛋的……呸……是玩原子弹的? 姜折戏倔强又不失优雅的回复着:好的,我们这就去好好玩。 1234:玩时要小心点,别弄得满教室都是泡泡。 还泡泡呢?我现在要是自爆能把教室炸飞了,你信不信!姜折戏内心愤怒的嘶吼着。 周弯弯翻看着纸箱里的习题集,终于发现了个小秘密,忙喊着: “折戏,生日礼物在下面……下面呢!” 周弯弯边说着话,边翻动着,突然箱底露出一抹粉色。 姜折戏突然感觉自己第一天的少女梦是黑色的,还是焦黑焦黑的那种黑。 此刻她终于看到了哥哥送的14岁生日礼物,是一枚粉色的,低调而又通俗易懂,包含许多神秘色彩文化的,吧啦吧啦小魔仙的魔法棒。 哥哥,你知道吗?我都是一枚可以早恋的少女了,你现在突如其来赠送我一枚仙女棒,是要激活我体内姜家的洪荒血脉吗? 一会我要是找第三桌的小哥哥告白,是不是得说: “小哥哥,要早恋吗?你喜欢的样子我都有!不信,你看!巴拉巴拉小魔仙……全身变!” 哥哥,你猜,那小哥哥会不会说: “乖啦,小萝莉,在你这个年纪,我还是比较喜欢妈妈的……妈妈的………妈妈的!” 49、节约流致富之路 姜三四搂着小黑子的肩头,转过身与目瞪口呆的小姨妈对视,缓缓的问道: “你请我喝一听雪碧,我还你7144听,这个人情,小姨妈觉得怎么样?” 小姨妈表情有些僵硬,干笑着,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她是看出来了,眼前这孩子和小黑子几个根本不是一路的。 姜三四安慰道: “放心好了,我只是买雪碧,你只是卖雪碧而已,其他关系一点都没有!先货后款,你家小黑子收账,小姨妈,你看行吗?” 小姨妈略微思索了下,自己要是真不答应,面前这个笑嘻嘻心里蔫坏的崽子,说不准回头就把自家的店给搞黄了,再者说只是卖雪碧,她不卖,有的是人卖。 至于是否触犯法律的问题,呵……这事说得好听点就是勤工俭学了,倒点雪碧赚个一两毛的小差价,说得不好听点,育才上学的孩子,都是买饮料,在谁那买不是买,谁会真为了一两毛钱的小事和自己的同学撕破脸呢? 小姨妈想了想,就痛快的答应了: “好,我这就联系货源,半个小时后,让小黑子他们来搬!” 姜三四见小姨妈答应了,又很是痛快的拿出手机联系货源,就没再打扰,搂着小黑子就出了小超市。 他俩边走边说着: “小黑子,进价1.9元,2元价正常卖哟!一会收回货款了,先还你小姨妈的钱,再把差价给我送来………对了,一会你告诉下你们的江左大佬,星期二、星期五,一周我来两次收钱,至于你们在哪进货,多少钱进货,这些我都不管,但1毛的差价和易拉罐必须给我留着,听清楚了?” 小黑子急忙点头回着话: “三四哥,放心了,我一定转发到。” 姜三四挥手就打发小黑子办事去了。 身后一路跟随的沉默三人组,一直板着脸装着酷,高晓光和六子嘛,那是常和姜三四出来收钱,什么奇葩的手段没见过,就说海高那一次吧! 海高在城南,离姜三四师母的“南街过桥米线”挺近的,所以…………你见过3780份过桥米线吗? 姜三四硬生生逼着海高全体学生晚上集体吃了一回过桥米线大餐,要不是师母觉得太累,不想干了,姜三四都能让海高把米线吃伤着了,所以和以前比起来,这次的手段已经温和多了,两人早已见怪不怪了,才一直装酷扮演二高的门面担当。 至于沉默三人组的最后一人菜南鱼嘛,他不吱声,一个是开始以为是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的血拼,他紧张害怕,然后突然被一摞鬼操作秀得快哭了,所以等没外人了,才开口质疑起二高第五大佬的血性来: “三四哥,咱们不是热血高校,风里雨里,黑西服横推一切的吗?说好的冷雨、血腥、群架、嘶吼、女人呢?怎么到头来成了收破烂的了?” 姜三四有些好笑,这小烤鱼暑假里又补习了什么老电影知识,只能耐心的给他普及一下重点: “7144听雪碧,差价一毛,回收一毛,一周收两次钱,就是2857.6元,南城市一共有12所高中,20所中学,一周至少就有91443.2元,我们的破烂收的还行吧!” 菜南鱼一算吓了一跳,他可没想到有这么多,可再一想那么多人分也真没多少!有些疑惑的问着: “三四哥,分下来也多少的,你们怎么不多收点,这雪碧批发价都比这低很多呢?” 姜三四边回小超市又拿了三听雪碧,对着小姨妈示意了下,边回着这个月入2万零花钱小土豪的话: “分下来是没多少,可再多点了你真以为我们能守得住这钱吗?剩下的差价都是各校大佬的,这样不容易崩盘嘛!利益也能长久。” 姜三四给三人分了雪碧,就在后门处找了个阴凉地呆着,等几人喝完冰爽的雪碧后,姜三四就把三人打发回学校了,育才这边留一个看着就成。 高晓光和六子回去了,菜南鱼不愿意回去,他觉得这次群架之旅跟自己脑补差的太多了,不只是没特效,连特么剧情都没有,导致他的人生充满了挫败感…… 姜三四也不管他,让他一个人在那自我悲伤自我感动去,姜三四摸出手机,翻着通讯录,找到破烂郑三,就打了过去: “喂……三叔!” “嗯?” “我小三四啊!三叔,晚上5点来育才中学后门一趟,这回14288个易拉罐。” “行,到时我开车去拉。” 菜南鱼无聊啊!见姜三四打完电话了,就推推他,问着: “三四哥,我们就在这干呆一下午吗?不去别的学校了吗?” 姜三四有些好笑,看来小烤鱼还是不死心,白了他一眼,很是无语的回着: “你以为赚钱容易呢?不在这等这,一回小黑子送钱给谁啊!要是直接送二高去了,你三四哥我赚什么!让你回去不回去,现在就抱怨了,咱们得等到5点放学呢!” 菜南鱼认命了,见识不刺激的场面,只好进游戏玩了。 菜南鱼靠在树的左侧进光脑玩游戏,姜三四靠在右侧望天发呆。 突然手机又是一顿震动,姜三四摸出来一看,是快递打来的,便接了: “喂……是我的三井,你该打篮球了吗?” “对” “我马上要到南城二高了,有你一个到付的快递,你看是放门卫的传达室还是怎么样?” “我让人去二高门口取件,你在门口等我就行了” 姜三四挂了电话,就给对方转了300元快递钱。 随后给打发回学校的高晓光播了电话: “光子,我有个快递到了,你去学校门口取下,然后给我家小祖宗姜折戏送去。” “行,三四哥,我这就去门口等着。” 姜三四挂了电话,却看到一条银行来的扣费短信: 您的余额已剩350.86元。 刚9月2日,就剩下这点钱了,姜三四有些苦笑的靠着树,摸出干瘪的烟盒,从中叼出一根黄红梅,点着,青烟徐徐,慢慢蒸腾着心头的迷茫:一分无奈、一分心酸、一分清苦、还有七分小祖宗姜折戏。 姜三四深深吸了一口烟,慢慢吐出浊气,望着二高初中部的方向,嘴角含笑,自语着: “活着,其实也挺好!” 50、红星再就业战队九大人渣选手 姜三四看着眼前的这个失了锐气的奶奶灰大佬,他没有感到什么同情或者无奈的情绪,毕竟当初自己也是这个鸟样过来的,既然都选好了路,硌着脚走就是了,哪来那么多一二三四五的小幽怨呢! 随后姜三四又继续问着: “江左大佬,你们育才有多少学生啊?” 江左听到询问,就回身让人打电话去问了,没过五分钟就得来了消息,回道: “三四哥,育才有3572人。” 姜三四心里一对比,细算了下,才开口说: “还行,比海高差点,凑合吧!” 跑过来时本就有点渴了,加上尬聊了一会,得来准确数字后,也不耗着了,决定主动出击去蹭水,晃晃悠悠迈着步子,要去旁边的小超市蹭水,就挑开门帘进去了。 身后呼啦啦一群育才的10几个斗败的公鸡也不明就里的跟着。 姜三四进了超市微微一扫,就发现了冰柜,走过去打开柜门感受着冷气扑面而来的冰凉,一一摸过每件罐装的饮料,才选了一听最凉的雪碧。 走到柜台,里面有一个中年大叔正在用电脑看着电影。 姜三四把雪碧把在柜台上,那大叔扫了下雪碧上的条形码,收款显示器上显示着:2元。 姜三四没拿手机扫码付款,也没拿现金去付账,而是一脸认真的有条有理的讲起价来: “大叔,我可是二高的,大老远跑来买你一听雪碧,就不能便宜一点吗?”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讲价的,看电影的大叔好奇的从电影剧情里抬起头来打量,前面这个少年却是面生得很,可后面那10多个少年可都是育才出了名的小霸王,他还是认得的,一下子进来一大堆,他有点慌,毕竟弄坏东西他也要分担一部分损失的,所以小心的应对着: “呵……我只是个打工的,你们要有什么事,可以打墙上的老板电话!” 姜三四有些失望,留恋的又摸了下雪碧上的清凉,就转身走了,江左没看懂这个鬼操作,真想喝雪碧你就直说,我买就是了,上来就讲价,还以为这是要找茬收人家的保护费呢!我都特么的都脑补完砸店或者吓唬、找人善后各种剧情了,然而……然而人家不卖,你就这么乖乖走,而且还戏多的回眸留恋,又摸再摸的,就不怕撸出泥来吗? 大佬……你们二高过来拍我们育才一顿,不会是因为我这边雪碧卖的贵吧? 江左心里很是羞愤异常的,老子都特么的放弃尊严准备跪舔了,无论如何只要别玩我其他兄弟就好,你们二高过来怎么作死,我都舍命陪着了,然而………我一脸决绝的觉得枭雄末路时,你却特么的一脸嫌弃我家雪碧卖的贵!卖的贵!卖的贵! 江左心里憋着一口2元的廉价老血,羞愧的低下了头,灰头土脸的走了出去。 姜三四在小超市外站了一会了,细细打量着周边的超市,才一把圈住江左的肩膀,问着: “大佬,有熟悉的小超市吗?” 江左低着头内心十分拒绝这个羞耻的问题,可身体还是诚实的拉来一个小弟,回着: “三四哥,这是黑子,他小姨妈开小超市的。” 姜三四目光侧移,瞧着这黑瘦的少年,吩咐着: “走吧!小黑子。” 小黑子领着众人来到小姨妈家开的超市,姜三四走了进去打量了一番,除了店铺小点外,物品都挺齐全的,店主也就是小黑子的小姨妈是个微胖的小姐姐,看年龄大概……是看不出来的,毕竟是个会化妆的小姐姐嘛! 姜三四到冰柜里挑了一听最凉的雪碧,凑到柜台前继续正经的讲着价: “小姨妈,我是姜三四,这听雪碧可不可以便宜点呢?” 小姨妈直接愣住了,黑子这群小崽子向来是不付钱的,还跑来讲钱,不会是从哪学来的短视频,来撩我的吧! 小姨妈白了一眼,没好气的怼着: “要喝就喝,不喝就滚蛋,还讲价,真够新鲜的!你们这几个小王八蛋哪次来给过钱了!” 对于这种女土豪,姜三四向来是不会拒绝的,笑嘻嘻的打开了拉环,“咕嘟……咕嘟”,灌了一大口,果然是透心冰凉,激爽一夏的正版雪碧。 随后姜三四继续说道: “既然小姨妈请我喝了雪碧,三四也得还这个人情嘛,我就买7144听雪碧吧!一听1.9元,不批发,1.9元的气泡最多!” 小姨妈嘲笑着: “小黑子,这是你班新转来的吗?还有零有整,还来撩老娘,小家伙,你这是缺乏母爱毒打吗?” 姜三四没有搭话,而是侧头看着江左细心的提醒着: “江左大佬,这秋日炎炎的午后,你就不想为家里那群可爱的同学们献上一份冰凉的爱心吗?通透激爽,助您赶走午后的瞌睡虫,一切为了学习,一人两听雪碧,大佬怎么样啊?” 江左有些无语了,这一套鬼操作绕来绕去,又绕到育才学生那去,一人两听真不贵,可那么多人,他真控不住场啊!有些犹豫,不知道怎么委婉拒绝,踟蹰着: “三四哥,全校3000多人,这有点………” 姜三四笑了,是嘲笑,他定定的看着江左说: “大佬,你别告诉我家里的这片野区,你还没撸顺?” 江左苦笑着: “都是同学,有的还是同个小区的,这要打了………” 看到江左那为难的表情,姜三四心里就知道了答案,于是耐心的给大佬补着课: “天天怎么老是想着打打杀杀欺负人呢!我们要文明执法懂吗?不许强买强卖哦! 至于不买的同学,以后嘛………就是校外一公里之内,网吧不许他进来玩游戏,饭店不许他来开小灶,超市不许他买零食………这些都是很简单的,学校周边多多少少大佬都应该认识的,打个招呼就是了,至于不认识的店主嘛,要是不听话,你就站在他家店门口,拿张大纸,让你能管的学生都一一过来签名,一起抵制那家不听话的店铺就是了。 至于校内就更简单了,校内的所有的奶茶店、冷饮店不许提供他wifi密码,食堂大妈打菜时对别人抖三下,对他就抖五下,然后找几个人课间跟着他,上厕所、打热水、食堂打饭、刷碗永远都让他排着队。 既然他不爱喝雪碧,那就让在学校内外有钱都花不出去就好,寄宿学校就是好啊,你看………多省钱啊!” 江左听得有点发愣了,突然觉得自己批发了一打民间小神通,可………真特么的心恨,得回自己学习好,没去二高,要不然这高中三下来年,都能攒下一辆宝马了! 姜三四传授完先进经验,拍拍发愣的江左肩膀,又提醒着: “对了,喝完的易拉罐不许乱扔,晚上放学让他们都带出来,我在学校后门摆两桶,我得回收……大佬,快去叫你的小兄弟来搬雪碧!” 江左懵逼着被推出去了,内心深处有点想妈妈,不是说好的育才的学霸都是别人家的孩子吗?妈妈,你是没看到二高的大佬,他们的神通是双生技,一来一回的……还特么的特环保! 51、君子之约,上古骗局 2080年8月31日星期三 姜三四送完了最后一单外卖,终于可以斜倚着墙,坐在小台阶上歇会了,点了根烟,一边慢慢吞吐着烟气,一边默默算着今天的收入。 自打30年前,天网推出了虚拟游戏以来,吃不起营养液的大众,只好选择了简单快捷的外卖了,从而能有更多的时间去体验着虚拟世界里的瑰丽与新奇。 姜三四靠着低保与送外卖的生计养活着自己与妹妹,勉强维持着饿不死的状态。 在手机里对完今天送的外卖单子后,就点进了一天都风平浪静的高二三班班级群里,看见一条三个小时前班长发的消息: 三班全体入住月眠山 姜三四这才想起来天网推出的第七代废土生存类游戏《明年之后》,今日上午11点开服,听说这款游戏已经实现了2:1的时间比例,间接延长了人类寿命,从而引起了多方的强烈关注。 作为游戏届底层的小咸鱼怎么可能错过这种盛世呢?毕竟学习不好总得给自己找个说得出口的理由嘛! 还记得当初月考之后的那次促膝长谈,班主任一直苦口婆心的强调着: “三四啊,你虽然笨,要是继续努力的话……可能……哎,算了,三四,你听说话技校吗?” 当时姜三四就据理力争着,很是自信的维护着自己优越的智商: “老子,只是沉迷网络游戏,怎么,你是瞧不起电竞少年吗?” 华夏网游遵循着万古不变的法则,有道是七分靠天赋,两分靠打拼,一分靠运气………至于剩下的990分全部靠氪金了。 初秋的余温炙烤着南城,姜三四慢腾腾的蹬着单车,终于骑到了西郊旧楼。 在楼下路边的孔叔小饭店里归还了外卖单车,就急匆匆奔向了旧楼四单元309。 姜三四推开一室一厅的小房门,本来还是斗志满满的网瘾少年,突然就萎了,只因他瞄到了妹妹姜折戏正霸占着家里唯一一部天网第三代光脑。 姜折戏戴着翠绿色的天3光脑头盔,正躺在下铺床上美滋滋着,那翠绿色的荧光在夕阳的金辉里幽幽的散发着迷人的气息,它比天4魅蓝光脑更显得有质感,它比天5银色光脑更显得有生命力,它比天6土豪金光脑更显得沉稳低调,至于它的唯一的缺点嘛————二手价格相当便宜。 姜三四用宠溺的眼光爱抚一遍心爱之物,然后就乖乖的坐在老旧台式电脑屏幕前发呆,他可不敢跟妹妹姜折戏抢,毕竟自己惯出来的小祖宗,就得咬着牙舔。 网瘾少年姜三四不甘寂寞,只好把主意打在了台式电脑上了,他进了《明年之后》的官方网站,试着下载了游戏,没想到这虚拟网游竟然支持pc端,果然华夏游戏开发商依然如此的不要碧莲,连低保用户都不放过。 静静等待了半个小时,安装好游戏之后,姜三四便登录了账号,开始选择游戏大区,想起同班同学约好的全部进入“月眠山”区,就开始控制鼠标往下拉,一一翻看着大区服务器的名字,终于在倒数第三排找到了“月眠山”。 姜三四刚选好了游戏大区,“biu”的下弹出一个显示框: 月眠山人数已满 正在排队进入,队列位置:307907 预计时间:2分钟 ………… 现在是19:53,姜三四同学经历了人生中最漫长的两分钟,他这两分钟里吃完了小半袋姜折戏吃剩下的泡面渣,看完了两集翻拍的玄幻大剧《逗马呢!我的个天》,然而游戏中姜三四在月眠山大区里排在第267894名,目前预计还有2分钟时间进入明年之后,领略末世绝望的喘息。 对于这个神仙时间,真有点末世的真意啊!姜三四闲得发慌翻看着大区的名字: 远星城(爆满) 南希市(爆满) 林夕州(爆满) ………… 顺火暖(空闲) “小老弟,你是因为名字土才被人嫌弃的吗?……别……别说话,不用正面回答我,你三四哥会默默支持你的!” 姜三四灵魂质问完,就毫不客气的背叛了三班组织,选择了顺火暖,画面一转,他就出现在了飞机仓内。 第一视角内,左边是一个穿着印花t恤的胡茬大汉,右边是细致白嫩秀气少年………等等………姜三四突然愣住了,麻蛋,说好的起名字,说好的捏脸呢?现在老子连个选择性别的权利都没有吗? 天网老弟,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买不起光脑吗? 是 这个发自心底一个默默回答,瞬间终结了姜三四一切的悲愤。 这时游戏内画面一阵晃动,左近的玩家在飞机舱里来回不停的撞墙发着惨嚎,看着人仰马翻的场面,姜三四兴奋的搓搓手,调大了外置音响,正要享受下来自末世绝望的呼唤之音。 突然游戏内画面一转,变成了一个废墟城市的宣传海报画面,下面是一个缓慢的进度条23%……… 当时姜三四就愣住了,什么鬼?进不去虚拟世界,体会不到末世的绝望就罢了,现在连看都不让看,天网老弟,你特么的是怕吓到我吗? 面对天网老弟突然而来的关心,姜三四只好认命了,毕竟已经过了未成年的年纪,三四哥有点提不动刀了,只好耐心的等着,进度条读取完毕,游戏画面变成了: 一对30人的小队伍坠落在一个破败的小山谷里,飞机的残骸在不远处冒着烟火,周围有数十个光圈。 姜三四见别人都进入光圈发呆,他也随波逐流踩了进去,刚迈入光圈内,面前就弹出一个光屏,显示着: 开始进行生命检测……… 提取身份权限………… 光屏弹出一个提取身份证的对话框,姜三四拿出身份证对着电脑屏幕一扫 身份确认中……… 光屏画面再次转换,显示出游戏人物信息: id:轩辕随机 营地:快乐233市民 游戏金币:0 银行账户:5.86 看着人物信息里这个瘦不拉几的红字角色,还有这个随遇而安的名字,呵呵………是游戏太好玩了吗?还是哥的底线又不矜持了,我怎么可以这么正大光明的忍着,作为一个一元都不想冲的网游届底层菜鸡,我还能说什么………来吧,明年之后,我还能跪300次! 52、仇人不够,演员来凑 姜三四默默思考完人生的归宿,又接着继续做一个安分守己的舔狗了,开始体验起游戏里的其他功能来。 可是一出光圈就弹出了一个游戏模式选择的对话框,左边是2.5d模式,右边是3d模式,而中间是灰色的电影级画质虚拟模式。 “天网老弟,你这是又一次提醒我,要玩正版虚拟游戏吗?” 面对这种无时无刻的歧视,姜三四欣然接受并选择了3d游戏模式,毕竟生而为人……总要善待自己的嘛。 随后看着新手期只开放的三个功能图标,在屏幕右上角熠熠生光着,一个是风水轮盘,一个是福利大厅,最后一个是首充商城。 作为一元都不冲的底层菜鸡一直都十分笃定着,自己是个天命少年,所以姜三四首当其冲的先点击了“风水轮盘”,想试试这一集的运气如何,可“biu”的下,竟然弹出个系统提示: 边下载,边玩 有点小失望,姜三四只好目光移动到了“有便宜就占”的福利大厅,鼠标喜滋滋的一点,又弹出了系统提示: 边下载,边玩 理解………姜三四很是理解这些的,作为一款全球性的虚拟游戏,内存大点,下载时间长点,这些都是很正常的,毕竟天网老弟还让自己提前玩了不是,还有什么好暴躁的呢? 随着内心的自我安慰,控制着鼠标最后点击了永不涉足的“首充商城”………然后………然后………竟然进去了……… 说好的边下载边玩呢? 天网老弟,你到底想让我边下载边玩什么,敢不敢正大光明的告诉我? 看着最低首充6元,再看看自己银行账户的余额: 天网老弟,请不要再对我使用美人计了,这五块八毛六,是老子最后的倔强了! 虽然姜三四在心底信誓旦旦的吹嘘着自己脆弱的底线,可一双狗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精美非凡的首充装备。 首充6元可领:一把银白色的沙漠之鹰手枪,一件op16格背包。 连充100元可领:3枚手雷,一件纯白运动防御t恤,一件加移速的aj鞋子。 连充500元可领:uzi蓝色冲锋枪,弹夹x2,补血红牛功能饮料x3,一件加防御的黑色街头教父西装。 “啊……呃……” “呜呜……汪……汪” 还在沉迷于首充装备的姜三四,突然被音响内乱糟糟的声音惊醒了,这才开始留意起四周的处境来。 周遭的玩家们已经更新了装备,有的拿着泛着寒光的合金匕首,有的拿着沙漠之鹰手枪四处乱瞄,还有几个穿着不嫌捂挺慌的黑西服在夏季的烈日下炫耀着uzi湛蓝色的枪身。 姜三四眼带复杂的略过这些玩家,并很是羡慕每人脚下那只绕圈圈的狗子,咽咽口水,收起了嫉妒,开始围观起热闹来。 就见不远处,坠机附近的小山谷的出口用着木篱笆阻隔着外界,现在正有一个瘸腿的丧尸趴在篱笆外面,朝着小山谷里的众人“嗷嗷”的叫着。 而篱笆内有一个胖子带着他的黑背狗子正对瘸腿丧尸发起着致命进攻。 胖子意气风发的指挥着自己的狗子,单手一指,迎着谷间微风,淡淡的说: “出来吧!科技大学” 胖子脚下被命名为“科技大学”的黑背,快速扑到篱笆近前,愤怒的盯着瘸腿丧尸,发出“呜呜………汪”的凶狠叫声。 篱笆外的瘸腿丧尸趴在地上,也发出“啊………呃”的怪叫,给与科技大学战斗的回应。 此时明日之后游戏内的第一场战斗一触即发,刺激的打斗声交相呼应,响彻小山谷: “啊………呃…” “呜呜………汪” ………… 双方对峙了五分多钟,一直在篱笆内外僵持着,谷口风大,气温有点凉了。 可胖子感觉后背火辣辣的疼,被众人的目光扎的,他终于放下尴尬的装逼姿势,蹲下身来,拎着黑背的耳朵,大吼着: “狗子,你的输出呢………输出呢!” 面对主人的质疑,“科技大学”郑重其事的再次面对着小怪——瘸腿丧尸,发出了战斗的号角: “呜呜………汪汪” 身为出现新手村的第一只小怪,瘸腿丧尸自然不甘寂寞,愤怒的维护着自己死后的尊严: “啊………呃………” “砰………砰砰砰” 一个白嫩秀气的人民币少年,甩了一梭子子弹,终于……有一枪结果了瘸腿丧尸。 纯白的t恤,淡蓝的长裤,黑色的aj,简单的装扮也挡不住白嫩少年的柔美风姿,他定定的站在微风中,斜倚着夕阳的金辉,侧颜泛着微光,吸引了好些个女玩家。 一枪结束了闹剧,也开启了喧嚣的组队,几个手持uzi冲锋的玩家占据了主动局面,细细的挑着人,决定开始了末世的第一轮探险。 姜三四这个边缘连个免费狗子都领不到的底层菜鸡,站在外围跟随着宿命游走。 别人有狗子逗,别人有新衣服穿,别人有汉堡吃,别人有uzi,而我………而我姜三四有什么……有什么……… 姜三四捡起地上的石头狠狠地扔了出去,大声的质问着自己。 突然不远处那个白嫩少年头顶上冒出了个—30血的大大红字,姜三四难以置信的看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那个白嫩少年,他又认真的捡起石头再次砸向白嫩少年。 —70 更大红字飘起,不只能pk,还特么的会暴击! 姜三四有点小兴奋的看着白嫩少年被自己两下拍到在地,急忙跑去近前,分开围着他的女玩家瞅瞅。 就看见白嫩少年的尸体没过几秒就刷新了,然后…………然后……地上爆出了一把闪着银色光芒的手枪,一件纯白t恤,一双aj。 眼见这一幕的玩家,没有惊呼,毕竟只是一个游戏,可一个大大疑惑升了起来————新手村怎么可以pk呢? 姜三四眼冒精光的看着地上的装备,他搓搓手,试探的摸了下眼馋许久的首充装备,抱在怀里,转身撒丫子就跑。 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可那可恶的瘦了吧唧的玩家已经溜到篱笆边缘了,众人捶心顿足,直叹手慢。 “啊………” 突然一声怒吼,就看见另一个小团伙里又死了个人民币玩家,地上静静的躺着一把uzi蓝色冲锋,瞬间人群就疯狂了起来,开始拼命的冲向那把湛蓝色的武器。 53、又起妖风 姜三四一溜小跑的就想去抢装备,可白嫩少年死后就留下一把湛蓝色的uzi冲锋枪,还有两颗手雷,他跑到尸体近前,手指刚摸到uzi枪身。 “哒哒………哒哒” 一溜子弹飞过,打得姜三四手臂上直起绿烟,100血量瞬间空了一半。 小小的一个阻挡,姜三四没能得逞,立刻向后一滚,爬起来,撒腿就跑。 不是他不敢再挣扎一下,只因为这30人的小团队,自混乱以来,发现死后除了把新手衣服爆出去以外,根本就没什么可掉的,而且死后瞬间就随机复活在这片用木篱笆围起的小山谷里。 所以这帮平民玩家就疯了,在这半大足球场的山谷里,随处可见一群穿着花花绿绿小裤衩嗷嗷直叫的壮汉,无视着枪林弹雨,直接生扑拿枪的人民币玩家,一个扑倒,瞬间就开始了叠罗汉。 姜三四边跑边回头,就看见刚刚用uzi冲锋枪扫射自己的是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背心的光头男,他正一脸轻蔑的向姜三四挑衅着。 而场上还在挣扎的就剩下两把uzi冲锋枪了,剩下的小手枪第一轮就被平民玩家给扑灭了,两把uzi冲锋一个被光头拿着,一个被微胖有点发福的中年人拿着。 两人背靠背正玩着孤胆英雄,对着四周嗷嗷直叫的花裤衩们疯狂扫射。 可突然光头的uzi冲锋“吧嗒”一个卡壳,耐久值一用完,“砰”的一声,瞬间uzi冲锋就炸了膛。 刚刚还打蜡反着微光的光头男子瞬间被炸成了满脸黑花,身边的发福中年人也只是补了几枪,打死了近处的几人,瞬间就被花裤衩大队人马给扑翻在地,只留下一声闷闷的“啊啊”不可描述之音,就被随后的人海压得没了影。 姜三四这个幸灾乐祸,“活该,让你…………” 可还没等他嘲笑完,他的正前方白光一闪,随机复活出一个胡茬裤衩大汉,卡尺头根根毛发冲天而起,显示着无与伦比的倔强。 大汉微微下蹲,两臂自然张开,嘴角上扬,缺口的门牙反射着顽强的光芒,凸起的肚腩上方,几根胸毛随着微风肆意舞动,充斥着狰狞的自信,他微微开口: “作为退役国足,我这边……球可以过,但人必须锤趴下。” 话闭身动,大汉用力一蹬,鞋跟带起几根细草,瞬间恶狠狠扑来。 姜三四见此,嘴角含笑,自信心爆棚,回忆起电视剧里兵王归来的情节,立刻抬起43寸的大脚丫子就踹,都准备好了敌人飞飞之后开始装逼的台词了。 可………可大汉直接抱紧姜三四的脚楞是不撒手,姜三四真想对天大喊: “导演,我这群演不配合,他抢戏!” 姜三四抽了好几次腿,终于把腿从大汉怀里抽了出来,可………可加10%移速的aj鞋子被丫的生生拽了下去。 看着身后的花裤衩大军们马上就要追上来了,姜三四只好右脚光着,在草地上飞奔。 眼看着快跑到谷口,穿过篱笆他就自由了,可谷外晃晃悠悠的爬来一群丧尸,堵在篱笆外进不来,嗷嗷叫着。 前有丧尸,后有追兵,姜三四绝望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首充装备就这样要飞走了。 他不甘心,留恋的再看它们最后一眼,点开人物板面: 人物信息: id:轩辕随机 营地:快乐233市民 金币:0 银行余额:5.86 血量:48/100 饥饿值:78/100 健康值:98/100 装备信息: 手枪:沙漠之鹰 手雷:高爆手雷2枚 一键回收装备 姜三四看到右下角的“一键回收装备”选项当时就惊住了,天网老弟,你这是多接地气啊,怪不得你会红一辈子! 面对眼前这种局面,姜三四瞬间就点了“一键回收装备”,一声仿佛天籁之音在耳边响起: “恭喜轩辕随机玩家,获得3人民币收入,请再接再厉,月入过万不是梦,您充值一元,网游必回馈您十元,女朋友没了可以再找,天网可只有一个,请善待之” 看着银行余额从5.86蹦到8.86,姜三四顿时感觉丹田之内原地爆炸,金丹化婴,白日飞升,那个酸爽的感觉,就像……就像白捡了3块钱一样。 面对如此诱惑,这条发财致富新途径,你三四哥,就在此证道了。 姜三四眸中露出决绝之意,从只能装材料的背包里,拿出唯一的两罐红牛功能饮料,把血线拉回峰值100,随后朝着花裤衩大军们轻蔑看了眼,就带着一身正义跑向丧尸群,开始送人头了。 姜三四微微的想着,等老子一会被秒了,复活之后,看不抢光你们,今晚挣不到10块钱,谁也别想骗老子睡觉! 可刚跳过木篱笆,一个背包丧尸,一个大嘴巴子,就把姜三四拍翻在地,然后就扑了过去,一只冰冷发着霉味的黑手瞬间按住了姜三四嘴巴,张着大口就向他大动脉咬去。 姜三四被丧尸黑手扣着嘴巴,压趴在地,咬着大动脉,丧尸嘴巴里腐臭的绿液流了姜三四一身,他突然就后悔了,深深自责的,小声问着: “哥们,我要说对不起,你敢不敢换个剧本啊!这也………太恶心了!” 本来姜三四准备这么认命了,可电脑屏幕上突然多出来一个白色拳头的按键,他用鼠标轻轻一点,瞬间他的游戏人物开始挣扎反抗起来,一脚就把腐烂的背包丧尸踹飞了。 姜三四连忙控制游戏人物转身就跑,他决定换一种干净点的死法。可电脑屏幕上浮现出一行白色的系统提示: 您已被感染,请尽快服用血清净化试剂。 其中“血清净化试剂”这几个字是蓝色的,很是醒目,姜三四试探着点了下,瞬间音响出现了系统提示音: 您的血清净化试剂不足,尽快前往商城购买。 ………… 一连三遍的提示音,姜三四听得脸都黑了,又想骗老子充钱,老子就偏不冲! 这时本来清新的微风山谷的电脑画面,突然变成了血红色,正中间显示着“5……4………”的倒数时间,随着倒计时的变化,一股一股血色波动提醒死亡的到来。 倒计时刚归零,姜三四的游戏人物突然起了变化,五官开始扭曲狰狞起来,眼睛暴突,血丝密布,皮肤慢慢浮现铁青之色,肌肉鼓胀,瞬间把衣服撕扯成破衣烂衫,而且音响内不时传来“呃……呃”的怪异喘息之音。 这时清冷的系统电子音传来: 您已被感染,激活被动天赋——鲜血无疆: 护甲+100,每秒血量-1,杀死一位玩家恢复生命值10% 姜三四看着血量缓慢的往下掉着,还剩下60点血量,也就是还能存活一分钟的时间。 他转身看着不远处刚刚还气焰嚣张的花裤衩大军们,姜三四兴奋的说道: “叔叔们,听说过老鹰抓小鸡吗?” 54、晋级制度玩崩了 姜三四咧着大嘴,喷着绿色酸臭不知名液体,左脚穿着露着大脚趾头的aj,急吼吼的在花裤衩大军屁股后面追着。 由于首充礼包的aj鞋子是加10%移动速度的,所以姜三四还是比花裤衩们跑得快那么一些。 不一会他就追到一个穿着骚粉色裤衩的汉子,面对这如此有少女心的糙爷们,姜三四毫不吝啬的赏了他一爪子。 铁青的手掌“啪叽”拍在了前方的屁股之上,这大幅度的一抡,必定清晰红肿,让糙爷们久久难忘。 可姜三四却皱起了眉头,这攻击之后的后摇幅度太大了,平a间隔太久,这么点时间,老子怎么能做到雨露均沾呢!……哎………看来只好……… 重新启航的姜三四不一会就追上了一个穿着黄色带白点的boy,两人肩并肩奔跑着,白点boy一直朝后瞅着,生怕丧尸追上来咬他,根本不知道姜三四已经来到近前。 姜三四上前搭讪着: “兄弟,会rap吗?” 白点boy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疑惑的一回头。 “我呸……我呸……呸呸呸” 姜三四嘴角含笑,一口墨绿色的酸爽老黏痰就呼在他的脸上,随后就兴冲冲的跑向了下一个选手。 白点boy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惨嚎,“啊……啊”,源源不绝,今日的正面输出必定会让少年念念不忘。 白点boy,看着眼前的世界变成了血红之色,“5……4……1”,他刚变成了丧尸,立刻扑向了曾经的同袍战友,发起魔法攻击 “我呸………我呸………我呸呸呸” 瞬间小山谷内就热闹了起来,新说唱三方阵营发启了战斗号角,此起彼伏点燃了这个夏天 “我呸………我呸………呸呸呸” “呜呜………汪汪……汪汪汪” “呃呃………啊啊………呃呃呃” 姜三四喷了几人,正观赏着自己的代表作,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光头正在蹲地上舔包,他刚摸出来一把沙漠之鹰手枪,银白色的枪身反着微微的日光。 姜三四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脚,作为一个掌控墨绿色浓痰的男人,是时候制裁一波了。 光头反应也不慢,顺势就地一滚,反身抬枪就射,“砰……砰……”,就见姜三四头顶冒出-2-2的红色数字。 姜三四刚要装一波,可看到自己血量就剩下了15点了,立刻吸气准备魔法远程攻击。 光头瞄了一眼,那血线都快降到底了,立刻开启嘲讽模式: “小菜鸡,听说放风筝吗?” 他拉开点距离,抬枪就打,“吧嗒”一声,没子弹了,刚刚得意至极的表情瞬间就僵住了,光头二话不说抬腿就跑。 姜三四也不费话,光头被爆得就剩个花裤衩了,这特么的还能跑得过穿aj鞋的老子吗? 光头边跑边回头,生怕这小八蛋追上来,给他来那么一口,可他又跑不过,想在商城里买子弹吧,可这狗*商城买东西还必须停在原地,毕竟他们之间又没谈过恋爱,哪来的生死大仇,所以他就试探的商量着: “后面的兄弟,敢不敢让哥们缓3秒,再来一次正面肉搏” 姜三四立刻停下来回应着: “好啊!” 光头见姜三四停了下来,不放心一直瞅着他,虽然眼神正在看姜三四的方向,可他早已打开了商城界面,正买着东西,自己商城只能自己可见。 姜三四停在不远处,看着光头眼神空洞,傻傻杵在原地,一猜就知道这狗日子的,一定是在别的界面查看着什么,毕竟有句话说得好:没吃过猪肉………还没吃过羊肉串吗,三四哥也是看过虚拟游戏直播的好不! 姜三四一溜小跑蹽到近前,一大耳光子,狠狠扇在光头的左脸上,光头直接被扇飞起来,直勾勾飞过了不远处的木篱笆。 姜三四眼看着血量不多了,急吼吼的冲了过去,想着赶紧补刀,拍死光头,可跳过木篱笆,血量就见底了,他的丧尸身体“砰”的下燃起了幽绿的火焰,身体迅速消散在微风之中。 ………… 屏幕一黑,隔了两秒就复活在了一片森林之中,这地方很陌生,阳光穿过厚厚的枝叶打在地上,光线有些暗,林中也十分寂静,姜三四微微一想,依着刚刚系统随机复活的尿性,估计出了新手圈地的山谷,死亡一次就可能在这片地图随机复活了。 姜三四踩着厚厚的落叶在林中前行着,死过一次之后,他身上爆得就剩一件红色的小裤衩了,在幽暗之中十分醒目,这么艳红之色,他也没办法,毕竟今年是妹妹的本命年嘛!小祖宗嫌弃丑,不肯穿,那只好他这个做哥哥的来穿了,其实主要是小祖宗说得对:这邪祟来了,进的是同一个屋,都是一家人,谁挡灾不是挡呢! “砰……砰” 一串有规律的枪响,在这静谧的林中十分响亮,姜三四悄鸟的往枪声方向跟了过去。 走了半盏茶的时间,就看见林中深处有一个穿着纯白紧身t恤,军绿色长裤,黑色aj鞋子的男人正在和两只丧尸缠斗着。 那人左手拿刀,右手拿枪,“砰”的一声枪响,震退一只丧尸,反手一撩,刀刃斜斜划过另一只,闪转腾挪间此人游刃有余,如花丛信步,再加上他那散乱无章的碎发,忧郁的眼神,沧桑微硬的胡茬,加之左脸一道细细的刀疤,又添上一抹硬汉之色。 姜三四远远看着这个要颜有颜,要实力有实力的高手,立刻屁颠屁颠跑来抱大腿了,十分讨好的喊着: “对面的大佬,需不需要一块风湿膏,帮你贴走一只老寒腿啊?” 高手大佬侧头一瞧,就看见了一只被爆得只剩下红内裤的小菜鸡想来舔他,一直独行也是很无聊的,尤其是这种末世求生类游戏,所以大佬很大方的答应了,就当养个宠物解解闷了,于是他很痛快的回应着: “好啊,过来一起爆装备!” 姜三四一听,立刻欣喜异常,随手在地上捡了块石头,半蹲着,鸟悄的就溜到高手大佬近前。 高手大佬也不含糊,指点着说道: “你打左侧这个矿工丧尸,别看他长得壮,可他移速………” 没等高手大佬讲解完,姜三四一石头就拍在高手大佬后脑勺之上,高手大佬很费解的转身,姜三四又呼了他两下脸,高手大佬这才死不瞑目的躺下了。 姜三四一脸愤恨的捡起高手大佬爆出的装备,气哼哼对着尸体说道: “又骗老子懵懂无知……老子生物可是抄过60分的……像这种惨兮兮的丧尸怎么可能会爆装备………一点科学常识都没有………像你这种封建迷信选手………老子反手就是一个举报!” 55、一物降一物 天光渐亮,微蒙的晨曦钻出了云层,暖暖的光华自远山而来,轻散在这座北方小城的上空。 姜家的小小房间里也开始充满了暖意,一束光亮打在了趴在键盘上流口水的泰迪小卷发之上。 姜三四左躲右闪终于用他的卷发小刘海盖住了半边侧脸,遮住了阳光,正想继续再睡会,突然电脑桌上放着的山寨智能手机开始震动起来,同时播放起了闹钟自定义歌曲,一个甜甜的萝莉音哼唱着: “三四那,你打不过我的 怎么有脸和小妖精恋爱那 赶快滚回家,不许再浪啦! 你家小可爱,还没写完作业呢 还不滚回来!还不滚回来! 不许说选b,不许说选c 信不信………” 瞬间姜三四就惊醒了,心惊胆战的瞄了一眼身后下铺的妹妹,幸好没醒,赶快关了手机闹钟,有些懵,这小祖宗什么时候把我手机偷去了,她都唱的什么鬼,看来得回我出生的比她早,否则真有可能活不过满月的。 姜三四转眼看了下能给他最后安慰的网络游戏,这一看不得了,又是穿着红色小裤衩站在树林里发呆,咦……我的衣服呢?我的砍刀呢?我的桃子味的小树皮呢? 姜三四看了下系统提示记录,细细一数,这一觉睡的,自己被杀了27次之多,这帮没有人性的家伙,竟然趁自己睡觉偷袭,说好的诚实守信,公平竞争呢! 你们这群卑鄙的人类,这可是我姜三四自打自暴自弃以来,第361位………和387位敢这么光明正大挑衅我的选手了……信不信………信不信……老子卸了游戏! “哥……我饿了!”姜折戏迷迷糊糊的哼哼唧唧的喊了一声,又睡过去了。 本来还是义愤填膺的姜三四,一听见小祖宗的呼唤,他那一张半面印着键盘按键,半面急赤白脸的脸蛋立马快速转换成了一脸媚笑,快速消失串进了阳台小厨房。 洗了手,系上小围裙,插上电磁炉就开始烧起饭来。 做了一个熟练度87的煎蛋,盛出放进小餐盘里,看着锅里还有点煎蛋的碎渣,就切了点葱花,放些酱油,把昨天剩下的米饭给炒了。 姜三四把饭菜端上桌之后,又给妹妹倒了杯牛奶,这才回到小卧室里叫小祖宗起床吃饭饭。 “姜折戏……小姜……小戏………小可爱……小仙女……小祖宗……” 姜三四蹲在床边已经叫遍了各种称号,这小祖宗就是装着听不见,一直赖在被窝里,不动换。 没招,姜三四只能把小祖宗抱了起来,走进卫生间,放在水台之上,拿出牙刷,挤上牙膏,才无力的说着: “祖宗,张嘴!” 姜折戏头靠在姜三四胸口一侧,一直闭着眼睛迷糊着,一听喊“张嘴”,立刻配合的张开小嘴,呲着小兔子门牙在那等着。 姜三四左手拿着牙刷给自己刷着,右手拿着妹妹的牙刷给她刷着。 别人家的小祖宗都是长了两颗小虎牙,一笑起来又萌又可爱的,可轮到自家的小祖宗了,却长了两颗小兔子牙,一笑起来………算了,还是别笑了,一看就是个小吃货,牙都比别人长小半截。 哎………长得又不白嫩嫩,又不漂亮,又超凶,还有小兔子牙,小祖宗……这样下去………你怎么早恋,怎么交男朋友………看来以后你只能在网上用小萝莉音骗骗那些小宅男们了? 小祖宗啊!哥哥都为了你操碎了心了………莫非……你想赖我一辈子……你想让我养你……哼……这种贪天之念………我姜三四单方面坚决不同意的。 姜三四一边胡乱想着,一边给小祖宗刷着牙,一看外面刷完了,就出声说着: “来………祖宗……收收牙……该刷里面了!!” 姜折戏十分配合,只要能让她继续睡着,怎么被人摆布都行。 姜三四给小祖宗刷了牙,洗了小脸,就抱起来,又把她抗回了床上,找到初中的校服胡乱一套,然后一把撸住小祖宗的头发,发带,发卡走了一波,一个单马尾简简单单的完成了! 终于给小祖宗收拾利索了,又抱起来,走到餐桌近前,给她放在凳子上,心累的说着: “祖宗,该进食了!” 姜折戏闭着眼睛,小鼻子一皱一皱的,嗅着煎蛋的香味,像个导航小雷达一样,找准了方位,摸到了筷子,就趴在桌子上开始吧啦了! 姜三四这一瞅,这小祖宗都要把煎蛋吧啦到小鼻子里了,连忙传授经验: “乖啦,祖宗,咱可以一只眼睛睡觉,一只眼睛看的” 姜折戏悟性很好,立刻掌握了哥哥的这门独家生活小常识,马上开始趴在桌沿上,一只眼睛闭着睡觉,一只眼睛定位着煎蛋,开启了吧啦模式。 姜折戏吃的很慢,等她吧啦完大半个煎蛋了,姜三四都已经吃完了,并且叠好了被子,给她收拾完了小书包。 姜三四站在一侧在那等着,终于小祖宗像个小猫似的开口了: “饱饱了………哥………我好困啊!走不动了!” 麻蛋的!又耍赖……一到早上就开始耍赖! 姜折戏你太膨胀了……如果我姜三四还有第二妹妹,我保证会亲手打死你18遍! 姜三四只能在心里默默许着美好的愿望,他也没招,老妈早就去世了,老爸在南山监狱里蹲着呢!家里就剩下这个小祖宗了,最主要的是他还打不过她! 哎……姜三四看着小祖宗姜折戏倚着他的肩头睡觉,要是他敢躲,这小祖宗就敢往地上躺………然后……然后就耍赖不上学了。 姜三四只好轻声细语的说着: “来……小祖宗,咱把牛奶喝了,哥背你去。” 姜折戏立刻爬起来,摸到杯子,开始“咕嘟……咕嘟”的喝牛奶,喝了小半杯就放在桌子上了,又挨过来,抱着姜三四这个大枕头睡觉了! 姜三四拿起妹妹喝剩下的,一口给干了,又拿出纸巾,给那小花猫擦了擦小嘴,随后就背起小祖宗,拎起她的小书包向南城二高出发了。 一直在努力补,欠得太多了,又写得慢,好着急啊,争取过年内补完! 56、诡异剧本新鲜出炉 南城二高原名叫做矿工子弟学校,不过70年前南城煤炭资源枯竭,三大露天煤矿倒闭,这个矿工子弟学校就被划给了教育局,从此改名成了南城二高。 南城二高由初中部和高中部组成,姜折戏今年刚升到初一,老老实实的在初一三班装着乖乖巧巧的好学生,而姜三四已是高二的老油条了,在这个上有高三可装怂,下有高一可装逼的年代里,三四哥的小日子过得还是相当美滋滋的。 姜三四一路风驰电掣,小跑溜溜的,平日里10分钟的路程,今天跑出了超过全校49%同学的好成绩,终于抵达了二高初中部一年三班,快速的把耷了个小脑袋呼呼睡觉的小祖宗麻利的安装在书桌之上,然后放好小书包,灌满小水杯,又拿出一本英语书给熟睡的小祖宗做好掩护,这才溜之大吉。 这一顿快速的操作用时1分半,终于脱离了小兔子窝,姜三四相当的后怕,就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一是,怕小祖宗临了临了再来一句:哥,今天我值日,那就真陷入小兔子的海洋了。二是,他的小可爱同桌按照多年观察来的习惯看,基本都是在7:20消灭完美味的早餐。 姜三四拿出山寨智能手机,对了下时间,现在是7:17,是时候解开我王者的封印了,我二高姜蹭饭可不是你们这一群小小的初中小兔子们所能够阻挡的。 这时姜三四微微抬起头,泰迪小卷毛无风自动,他淡淡的看着眼前教学楼走廊内一群散散慢慢的初中小兔子们,姜三四薄唇微张,清冷的声音淡淡的传来: “小兔子们,听说过沾衣十八跌吗?” 离得较近的一群初中小女生一抬头,其中一个刚上初二的大眼小兔子立刻拉着其他初一的小兔子们往墙壁缩去,其后的人群里一阵兵荒马乱,瞬间走廊内形成了一个无人的小通道。 姜三四嘴角勾起了一抹好看的轻笑,立刻向自己的班级,高二(十七)班飞奔蹭早餐而去。 刚升到初一没几天的小兔子们都有些惊慌不解,还是最开始反应最快的那个初二大眼小兔子后怕的解释着: “学弟学妹们,这个姜碰瓷,你们见到他,一定要躲得远远的,要不然你们就会懂得什么叫跗骨之恶心了。” 她旁边的一个初一小眼睛兔子迷茫的问道: “学长刚刚不是说他叫姜蹭饭吗?” 初二大眼小兔子一脸深沉的说着: “那是他自我感动罢了,还真以为自己天赋异禀呢!哼,可不要不听劝哦!姜碰瓷高一刚进校那会,就有个人做眼保健操时多看了他一眼,听说已经硬生生抢了人家一年的早饭了。” 初一的小眼兔子抱紧怀里的奶茶,小心的问着: “不是说没有校园暴力了吗?九年义务教育免费虽然不能开除了,不是还能给他强制性转学的吗?” 初二大眼兔子疑惑的看着这个小学妹,不太确定的问道: “学妹………你不是本地人吗?二高已经是南城教育水平最差的学校了!” 初二大眼兔子最后安慰道: “放心……还有两年………我们一定会熬死同期,迎来干净的校园的。” ………… 姜三四一路畅通无阻,如疯狗般串进了高二(十七)班的教室,立刻闪现到靠窗最后一排的座位,一个空手入白刃毫不留情的夺下同桌菜南鱼手中最后一个灌汤小笼包。 根本不接受任何反驳,直接扔到嘴里,直接一咬,美滋滋的浓汤一下烫的姜三四浑身直哆嗦,姜三四如同多动症般在座位上扭来扭去,嘴里“乌鲁乌鲁”的吹着含在嘴里的小包子,含糊不清的发出正义的谴责: “你还是那个来自深海的小鱼肉吗?怎么一个假期不见,你怎么成了巫山小烤鱼了,这么烫,这么火,我这嘴里明显有点抗拒啊!” 经过一暑假的游泳健身了解,菜鱼南终于减肥成功了,并且得到了鱼妈妈的特殊奖励——天5银色光脑手环,开学第一天他早早就来了,就想在姜三四面前炫耀一番。 可姜三四刚进教室就来了个恶狗扑食,生生把到嘴的小笼包给叼走了,看着姜三四被烫得快扭曲变形了,也不吐出来,难道三四哥这一个暑假不见,是偷偷点亮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天赋技能了吗?都可以这么倔强了! 菜南鱼有点感叹技不如人了,直接撸起袖子露出小麦色的小臂和小麦色小臂上套着的银色的天5光脑,很自然的在姜三四眼前晃动几下,淡淡的说着: “咦……今天的空气密度有点高啊!我这手怎么抬不起来了呢!” 姜三四这是第一次看见可以抢了不犯法的天5银白色光脑,他盯着那水银游龙流动的质感,说着: “深海小肥鱼,你这焦黑的肤色,是钱没给够啊,还是厨师没看火候啊!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烤焦了呢!” 天5光脑手环走的是纯正中国风路线,t—a新型合成的透明材质拉成的环形胚胎,防水,防震,耐压,绝缘,散热功能极强,透明手环内封存着一条动态的3d水银游龙和几朵祥云,游龙不时腾云驾雾,盘旋不一定,而红色的龙睛之处就是天5光脑的终端所在了。 虽然姜三四一边搭着话,可眼神一直没离开天5光脑的诱惑之光,他心里暗暗琢磨着,要是真抢了,小烤鱼回家会不会被鱼妈妈揍成小蝌蚪啊!………咦……我怎么无缘无故给鱼爸爸发了一顶小帽子呢! 菜鱼南可不知道他善良的小同桌已经给他安排了一个小野爹了,他现在依旧沉迷于炫富当中不可自拨,口沫横飞跟姜三四讲着: “三四哥,我这天5光脑体验感太真实了,昨天咱班都进月眠山了,里面的清风细雨,空气青草都太真实了,不只感受了天气的冷热,枪械冰冷的质感,还有丧尸扑到面前的恐惧,都真的像在经历末世一样。 那会我们小队一起歼灭了丧尸,穿过了森林,在夜雨中遇见了新手boss变异的三头蛇,三四哥那蛇有两层楼那么高,一个吐气差点没把我吹飞了,我们死了10多个人才过去,终于在特种兵黑鹰那交了任务。 然后在森林中一人分到一块野地,我建了个小木屋,老惬意了,今天早上我还爬到树顶看的日出,才来上学,三四哥,晚上要不要来我的木屋里烤肉野炊啊!” 姜三四听到这些突然懵逼了,还有boss,还能建房子,还能爬树看日出,还能烤肉开轰趴,可我玩的怎么是互相残杀抢装备,扮丧尸咬人呢? 我们玩的还是同一个末世吗? 57、演员鉴心之路 都是同样的游戏,只不过服务器的名称不一样而已,一个“月眠山”一个“顺火暖”,名字天生难听,游戏落差感就这么大嘛! 姜三四带上一个游戏高玩的自尊,摸出手机打开了海鲜tv,世界那么大,总有几个名字(难听)天赋异禀,我就不信了………我姜三四嘲笑不了别人,这自尊……我要花一个鱼丸找回来! 面露凝重之色,双眉紧锁的姜三四翻看起了海鲜tv,各路主播纷纷下海参战大火的《明年之后》,就见主页上一溜推荐全是《明年之后》的直播。 姜三四随意点开了一个叫做你家楼上王阿姨的直播,手机画面一转就看见: 一个穿着浅粉色t恤,白色紧身长裤梳着单马尾的妹子正在森林里一边溜达一边讲解着: “各位大侄子们,全海洋第一可爱的王阿姨,不只会在你家楼上唱歌跳舞打篮球,还会蹦蹦跳跳玩网游的,这是一个末日的世界,听说超残忍的,动不动就会冒出一群丧尸转圈咬你大动脉,像阿姨这样温柔善良的小可爱会不会未婚先孕………呸……是被英雄救美呢?” 大量绿色的弹幕翻滚而来: “耿直的老女人,又说出了自己的欲望” “野外的男尸们要学会保护好自己哦” ………… 王阿姨踩着清晨的细草,一个人在森林里前行着,正感受着穿林而过的清风,翠草间湿滑的晨露,突然发现前方有一个二层楼多高的庞然大物,王阿姨正在这怪物的后方,只能看见它白绿相间的大尾巴,而这巨大的怪物正飞在半空,两只肉翼颤动盘旋,细密的鳞片反射着绚丽的光泽。 这是王阿姨进入游戏里遇见的第一个怪物,没想到这么漂亮,于是她首先发出了两个物种间的第一次问候,完全暴露了地球女人类超绝的野心: “嗨……小哥哥要网恋吗?我超能抗的!” 可半分钟过后,也没人搭理她,王阿姨只好自我配音缓解这份秘制尴尬,她开启变音器,一个弱受音出现了: “娘们,你有心了!可劳资是条恶龙,看我恶龙咆哮………呸呸呸………” 王阿姨还在自娱自乐当中,突然天空中的变异三头蛇动了,轻轻一甩尾巴,直接就把还在摆拍卖萌的王阿姨凶狠的抽飞。 “砰……” 懵逼的王阿姨耗时7秒,才撞在了左侧的一颗大树上,巨大了的冲击力撞得两片树叶飘落了下来,缓缓落在王阿姨已散乱的长发之上。 王阿姨捂住胸口,杏眼圆睁,紧紧咬着嘴唇,难以置信的发出了战斗的怒吼: “竟然………竟然敢锤老娘的大胸,这可是老娘花了45分钟才捏好的!!” 王阿姨站了起来,披着散乱的长发,她不管已经跌落谷底只剩下5点的血量,她抽出了新手免费赠送的砍刀,迈出了复仇的步伐,带着对a的倔强,一路碾压而去。 那单薄的身影冲到变异三头蛇近前,王阿姨眼露决绝,手起刀落,一刀就对着白绿相间的大尾巴狠狠地扎了下去,王阿姨兴奋的嚎叫着: “扎你大尾巴……扎你大尾巴………” 似乎是这个地球女人类扎疼了,半空中的变异三头蛇扭过了头,轻轻对下方吹了一口气,一道火焰点燃了整片天空。 “嘭” 王阿姨瞬间被烧成了灰烬,连声惨呼都没留下,走得十分安详。 两秒过后,王阿姨随机复活了,身上的装备爆得一干二净,她现在光着脚丫,穿着超短的热裤,露肚脐的紧身小衣,对着天空微微发着呆。 看着天空上流过的白云,她有点难以置信的,对网游发起了来自灵魂深处的质问: “它……它难道不知道老娘才是主角吗?它难道不知道老娘可以无限复活吗?这样……这样它都敢锤我大胸,真以为长得漂亮就不记仇吗?” 炸裂爆燃的王阿姨,立马搬起一块大石头就要找那个卑微的小异类死磕,一路向北在森林中穿行,走了3分钟实在是搬不动这块“巨石”了,于是王阿姨换了一截重量稍轻的小树枝,再次踏上了征程。 此时直播间弹幕都惊了,都在劝着架: “阿姨………它只是个畜生,它不认得素颜的你,它是没有恶意的” “女施主,畜生修炼不易的,你还是放心屠刀吧!” “阿姨……你还是直播唱歌露肉吧!我充钱就好了………侄子还小那……见不得这些打打杀杀的!” 姜三四立刻送出了一份免费领的鱼丸,给与王阿姨一份同阶的肯定,游戏嘛………开心就好,其他的真不重要! 姜三四已经拿着手机看了5分多钟的直播了,而同他一起观看的有,左面的巫山小烤鱼,右面的班长沈似来。 班长沈似来是过来收暑假作业的,顺便通知下菜南鱼这几个小土豪给17班做下贡献,捐点金币,一起建立个私人营地。 沈似来靠着墙围观了一会直播,才开口道: “三四哥,昨天没来月眠山吗?一直没见到你啊?” 姜三四对这事很无奈的,游戏嘛!同学在一起玩才有意思,这样才有热血,有青春,有记忆,可昨天排队的人太多了,实在挤不进去,这会只能解释着: “老沈啊,月眠山昨天排了30多万名,实在挤不进去了,所以我进了顺火暖,估计和班上的玩不到一块了!” 沈似来见姜三四一脸失望,只能安慰着: “没什么的,你先自己发育,听说以后各区可以互通的” 菜南鱼一听姜三四在“顺火暖”,心里一惊,突然想起什么,说道: “三四哥你在顺火暖?昨天你俩看官方论坛了吗?有个叫欧阳什么的,在论坛上悬赏一个顺火暖的玩家,叫什么轩辕随机的,都开出了10万人民币的价格了,就要这人的现实住址,这游戏刚开服半天不到,哪来的那么大的仇啊!” 沈似来有些不屑这种人,不满的说: “游戏归游戏嘛!总玩什么现实pk,真没电竞人品!” 菜南鱼笑嘻嘻的表示赞同: “对……不服就在游戏里干,学学咱们王阿姨,就得这么凶!对了………三四哥,你游戏里叫什么啊!” 姜三四听着巫山小烤鱼嘴上这么正义凌然,可这脸上怎么总是凸显了一种跃跃欲试呢! 哎……小烤鱼,你这么自然的小表情,三四哥真不忍心点亮你天生反骨的被动技能啊! 58、四路公交毛贼大爷 “咚……咚……” 一阵悠扬的上课钟声传遍了二高校园,沈似来刚聊了两句,还没等说到正事呢,就见语文老师葛文州进来了,急忙跟菜南鱼说了两句就跑回了座位: “小烤鱼,那个咱班营地的事………哎……算了……看班级群里的公告,我先回去了!” 作为17班里的三大小土豪之一,虽然家里管得严些,但菜南鱼手头上确实还攒了不少私房钱,看老沈的意思,这建营地的3000金币是要徐临兮、王啸坤和自己平摊了,钱倒是不在乎,可这个营地名字必须上心,等到以后的同学聚会,一提当年的青春,必会说到游戏,到时就会有我菜大老板的一席之地了。 菜南鱼琢磨着小心思,很自豪的和同桌姜三四分享着: “三四哥,咱班营地的名字叫菜徐坤怎么样?这回我出2000金币,必须排那两小子的前面!” 姜三四有些不确定小烤鱼这一暑假到底经历了什么,立刻纠正他的三观: “我觉得叫周杰轮更显得霸气!” 菜南鱼还没反应过来,突然感到手腕处微微震动,低头一看,天5光脑开始收敛光华,变得朴实起来,而手环里封印的水银游龙快速腾云游动,突然龙嘴一张,吐出一颗微亮的青色龙珠来。 菜南鱼见此,心下暗喜,终于排好队可以进入《明年之后》游戏里玩耍了,他偷偷抬眼瞄了下讲台上的语文老师,有些心虚,毕竟第一次这么光明正大的在课堂上玩网游,别人还瞧不出来。 他马上开始背脊挺直,安稳的靠着墙壁,老实的坐好,摆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然后集中意识就想进入天5光脑偷偷玩网游。 可姜三四虽然没钱买天5,但也看过天5光脑当时铺天盖地的广告,立马知道了小烤鱼的小心思,赶紧抓住他带手环的手臂,不让小烤鱼集中意识,并狠狠地瞪着小烤鱼,与之对视,发出朦胧的心电感应: “老子……也要玩!” 菜南鱼不干了,自己早上被老妈从游戏里拉出来就吃了一小会饭,出门就进游戏了,可还是排了37万多名,等了这一个多小时才排进去,自己也不容易啊! 想起这些辛酸,瞬间菜南鱼体内燃起了一股神秘力量,立刻把自己的手臂拉回了自己桌子上,并郑重发出了严厉的外交警告: “一寸山河一寸血,我……巫山必争!” 菜南鱼这一下拉扯差点把姜三四拉到他怀里去,姜三四有点懵,这小烤鱼一暑假不见,在家偷偷练过掰苞米吗?这手劲! 但姜三四身为高二(17)班的知名大佬怎肯服输,给这个蛮夷小国下了最后通牒: “小烤鱼……再不放手……信不信老子把林小锦介绍给你!” 讲台上葛文州正讲着题,虽然是普通班,但下面的学生都乖乖听着,一个睡觉的都没有,就靠窗最后一排那俩皮猴子,又开始作妖了! 葛文州在上面看得清清楚楚的,他都捏断了3根粉笔,可那俩皮猴子还不消停,昨天晚上老舅(副校长张泽瑞)特地打电话来叮嘱,千万别再体罚学生了,要素质教育,要用一颗赤子之心感化他们,这学期再有家长闹上来……… 可这种小金丝猴能听得懂中国话………对不起,不该侮辱珍惜动物了……这种………算了…… 葛文州一个粉笔头甩了过去,直接命中姜三四的脑门,板着脸,严肃的说: “姜三四,这道题选什么?” “完了!”这是两个人心电感应下的彼此心声。 姜三四:我这学期的特困生补助看来又没戏了………我怎么………怎么就管不住我这颗放荡不羁爱自由的心呢! 菜南鱼:不好!葛大爷这是要单切后排,点名输出啊!不是……听说葛大爷是个近视眼,我现在都已经瘦得这么优秀了,怎么还能看见我,看来我菜某的神光还得收敛,唉……今后任重道远啊! 姜三四不灵下站起来,眼珠四处乱转着寻求着援军,嘴里一直嘀咕着: “这题选………这题选………” 姜三四的前桌陈晨靠在椅背上,小声提醒着: “b………b………” 姜三四立刻才思如泉涌,傲然的回答: “选择b” 葛文州不乐意,我这么明显要弄你,你还敢回答对,看来这一暑假你是没遭遇过社会的毒打啊!葛文州又捡起个粉笔,继续问着: “为什么不选acd?” 姜三四哪知道这么多为什么,他现在知道是葛大爷的儿子今年应该上初二了,应该到了能承受社会毒打的年纪了,大爷,怎么越活心里越没数呢! 可现在人为刀俎,我为老干妈,不是我姜三四承受不起刀枪箭雨,只是这万一碎了,流了一地麻辣烫之心,全是素,一点肉都没有,很崩这几年的人设的。 毕竟现在还能有个3000元特困生补助的梦想,只能坚持继续答着葛大爷的问题,姜三四磕磕绊绊的继续说着: “不选他们………” 前桌陈晨又在那鸟悄的小声提醒着: “a明显是错的………” 还等继续说,一个粉笔头呼啸而来,“咚”,一下砸在陈晨的脑袋上,瞬间她就老实不敢吭声了。 而姜三四见此只能靠自己了,一边翻到书后面找习题答案,一边嘴里拖延着时间: “a明显是错这……这……” 可好不容易找到答案时,姜三四傻眼了 答案:b略 九年义务教学免费了,书本也免费了,可这就是你们不给写解题过程偷工减料的理由,你们知不知道这小小的一个略字已经阻挡了一个渴望学习科学文化知识倔强的心了! 不要怪我学习不好,这是求学之心念头不通达! 葛文州在上面等了一会了,可姜三四还没说个所以然来,直接催促道: “这什么啊!” 姜三四放下课本,淡淡的一抬手,指着讲台右侧,清冷的说着: “这………这边还有粉笔盒,请怼我!” 已经补到45章了,还差10章,也不知道过年之前补不补得完,越补越多,都快绝望了,欠债果然难受!! 59、砸手机小游戏 葛文州被气得又捏断了一根粉笔,一指外面,无力的说着: “滚出去跑圈!” 姜三四习惯的领头往前走,出了教室就往操场上溜去。 葛文州眉头一凝,冷声说着: “菜南鱼,你怎么还不去?” 菜南鱼站在座位上,给自己努力争取着: “您不觉得我还是需要被知识的海洋洗礼升华一下吗?” 葛文州没说话,又捡了根粉笔直直的盯着菜南鱼。 菜南鱼一看没招,只能出去跟着姜三四跑圈了,一边往外走,一边嘴里还小声嘀咕着: “我妈还觉得我有希望呢,你们凭什么就不能稍微给我留点美好的错觉!” 菜南鱼出了教室,慢腾腾的挪到操场,和姜三四并排的小跑着。 初秋的风带着木槿花淡淡的香气,弥漫了这一方天际,教室内传出课文与习题的分析,有的人仔细聆听,有的人,侧头羡慕操场上两个少年放弃过的距离。 “咚……咚……”下课铃声微微回荡着,寂静的走廊也渐起了喧嚣,菜南鱼晃荡着疲惫的身体,无力的问着: “三四哥,这都跑两节课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姜三四也有些吃不消,有点绝望的回应着: “我们估计是被葛大爷给遗忘了!” 菜南鱼一听就不跑了,直接找个阴凉地歇了,姜三四也跟了过去,挤了挤,两人坐在一块青石台阶上,互相靠着,缓着劲,连句话都不想说了。 虽然不跑了,能歇着了,可口干的很,两个人谁都不想动换,得回菜南鱼找的地不错,是离学校大门不太远的林荫小路,他们左面不远处有个小超市,右后方就是学校贴的光荣榜告示栏和学校正门了。 两个人眼巴巴的在那等着有人能路过,反正学校小吃货多的是,就不信都吃早点了,不管是男是女,来了就抢。 渴得快没人性的两个人谁也使唤不动谁,两人就一直耗着,今天也挺邪性,竟路过老师了,眼看着第三节课就要打上课铃了,菜南鱼都想认输,可突然来了救星! 感激涕零的两颗快要缺水的狗尾巴花,一眼不眨的盯着来人,走近才看清,是高二(6)班的高晓光,没等两人发话呢! 高晓光就气喘吁吁的蹲在一旁说着: “三四哥,有水吗?我都快把二高翻遍了,你怎么躲在这啊!” 然后他又从兜里摸出一张饭卡扔过来,继续说着: “呶……鹏哥发的这月饭卡,鹏哥说育才被踩下来了,以后就归三四哥,明天让你去收钱。” 姜三四也不客气,把饭卡往兜里一揣就吩咐着: “快滚去买水……下午你等我微信。” 菜南鱼随手给高晓光扔过去一张50的打发了。 两个人靠着木槿树在那等着,菜南鱼有些好奇,想去见见大场面就说着: “三四哥,明天也带我去呗!” 姜三四撇了眼,点点头回着: “行,带你去见识下刺激场面” 没一会高晓光就买水回来,给两人分了水就回去了,姜三四灌了两口水就起身要走。 菜南鱼也起来跟上,小声的问: “三四哥,是去准备家伙吗?我用不用明天穿套黑西服来?” 姜三四有些无奈了,这小烤鱼在想什么呢,我姜三四可是差一点当上值日小组长的人,怎么可能干这些打打杀杀的事呢!他没好气得道: “去给小祖宗送饭卡!” 两人溜达到初中部时,第三节已经上课很久了,摸到初一三班,姜三四从三班后门往里瞄了一眼,就看见小祖宗正在认真听讲做笔记呢! 于是姜三四就靠在三班后门坐在地上玩起了手机,跟来了菜南鱼还想在地上铺几张纸巾在坐,哪知道姜三四一伸手就给他拉地上了,瞧着校服裤子都脏了,菜南鱼也破罐子破摔了,在地上扭丢,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开始准备玩《明年之后》了。 姜三四点开微信,熟练的切换到自己微信小号,这号是用他老爸手机号申请的,刚登进微信小号,就看见密密麻麻一堆未读的消息。 姜三四整理了一遍自己的微信好友,其中小敏1、珍珠1、林林1、琪琪是福建的,小敏2、林林2、晓静1、珍珠2是广东的,小敏3和晓静2是深圳的。 这波采茶女养了快一个星期了,姜三四翻看着聊天记录,小敏1、珍珠1、林林1、琪琪还在忙着立人设,小敏1和林林1玩的白富美日常,面对这两个小宠物姜三四得装舔狗,立刻秒回着: 小仙女,今天福建有雨,记得带伞! 怎么不搭理我? 不认我这个哥哥了吗? 然后假装心急的拨打微信电话,对面的抠脚大汉必然不会接的,之后就可以耐心等待被男友劈腿的剧情了。 而珍珠1和琪琪的人设撞车了,都是养小动物的萌妹纸,就连朋友圈发的照片都是一样的狗子,哎……福建的骗子不用心啊,你们这样懈怠工作怎么赚钱挥霍,怎么拉动内需,你们这样消极怠工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沿海经济的发展! 不是姜三四瞎操心,对于一演员而言,飙戏,是成全对方,也是成全自己的,福建的采茶女都进入状态,情绪不饱满,之后的戏怎么燃。 说归说,姜三四还得养着,没到收割的时候,给珍珠1和琪琪发着微信: 出门遛狗一定要系拴狗绳,带清洁工具,尽量避免去小朋友多的地方遛狗……… 姜三四想想,还挺符合自己的人设的,毕竟这个微信小号的人设是一个有稳定工作的单亲父亲,和这俩主要是以教育为主。 而广东的这波已经开启了被国外男友劈腿的剧情好3天了,姜三四百度了下青春伤感文学,才给广东这波小宠物集体回复着: 他本凡人,是你的喜欢,才给他渡上了金身,别总想着撕心裂肺,平淡才能肝肠寸断,转眼捻灭成灰,多出去走走,多听听歌,比如………《你可以打死》就很不错的! 姜三四刚发了完,立刻被小广东宠物军团给秒回了: 大叔……又来逗人家,放心吧……这几天我想了好多,谢谢你能陪我……安慰我这么久!红包 此时此刻姜三四感觉自己瞬间气运加身,万古长明,丹田之内灵气直冲云霄,搅动万千风雨,养你们这么久,终于等到这一刻了,姜三四点了一首《好运来》,开始了抢红包时刻。 小敏2:1.86元 林林2:0.56元 珍珠2:1.79元 晓静1:1.63元 看看……看看人家广东采茶女的素质,前期人设不崩,又懂得前期投资,福建的采茶女你们长点心吧!要走出来,看一看,同期多交流交流,这才有的发展嘛! 心情大好的姜三四又瞄了一眼深圳这波小宠物的聊天记录,瞬间一惊,深圳这波已经通关男友劈腿剧情了,该进入过生日反攻倒算的剧本了,哎………大意了……网游误我啊! 姜三四赶紧在土豪小烤鱼那偷了几张暑假旅游的图片,然后用修改器改了定位,开始发着朋友圈: 斐济岛的海景 并配着文字:小祖宗攒了一学期的钱就惦记着给我个生日惊喜。 随后姜三四开始搭理这波深圳采茶女,有道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姜三四立刻抢占先机: 今天过生日,突然感觉自己老了,正在感叹呢!没想到,我家那小祖宗攒了一学期钱请老爸旅游。 深圳这波回的有点慢,2分多钟之后才回信息: 刚到武夷山外公家,才看到消息,大叔生日快乐!红包 姜三四悠哉悠哉领着红包: 小敏3:0.75元 晓静2:0.53元 看着余额:7.12,这深圳采茶女有些小气啊!以后再也不能和深圳组队了,还得是广东采茶女,随随便便就送了一盘蛋炒饭,看以后得和广东一起开黑。 领完红包,立刻把深圳这波拉黑了,毕竟姜三四才不要开荒武夷山副本呢!神烦家斗剧情。 然后姜三四看了看新朋友,今天没有采茶女加他,看来这届采茶女不主动啊,那只好姜三四主动出击了,有句老话说的好: 你被卖片的盯上,心里真的就没点13数吗? 所以姜三四点开贴吧,寻到什么黑丝吧、萝莉音吧、连麦吧……开始找热帖留言,毕竟他贴吧id是他老爸的电话号码,而电话号码就能直接查到这个微信小号。 广东的采茶女准备好组队开黑了吗? 60、分餐机器人 “咚………咚………” 第三节下课铃声突然响了,把坐在走廊地上的两个人吓了一跳,姜三四弄起还想继续玩游戏的菜南鱼,就进了初一三班的教室。 姜折戏是个小学霸,就坐在讲台下面吃粉笔灰,老师走后就开始做眼保健操,姜三四趁这会溜了进去。 一进教室,就发现已经到了按压晴明穴,姜折戏正在那揉小鼻子。 姜三四凑了过去,捏着姜折戏的小鼻子让她喘不了气,瞬间姜折戏就睁开了眼睛,一看这坏蛋,就白眼不停的扎姜三四,气哼哼的说: “又来初中部欺负小兔子们了?” 姜折戏的同桌是她的好闺蜜周弯弯,被这兄妹俩一闹,也不做眼保健操了,和姜三四打着招呼: “三四哥哥!” 姜三四看着大眼小萌妹随意夸奖着: “弯弯,越长越漂亮了” 周弯弯得意的向气鼓鼓的姜折戏一撇,可没想到说话大喘气的三四哥哥继续说着: “弯弯,好好发育,等三四哥有钱了就包养你!” 菜南鱼是个不寂寞的主,也上来插一脚,说着: “小萝莉,真不用等这穷屌,你南鱼哥哥也可以包养你的!” 一向稳如狗的小大人姜折戏惊讶了,这竟然是小肥鱼菜南鱼,她有些不确定的问着: “小肥鱼怎么变成了鱿鱼串了!” 姜三四一听不乐意了,立刻反驳道: “这明明是巫山小烤鱼,祖宗你什么眼神啊!都说让你少玩点光脑了,就不听,你看这不都近视了嘛!” 姜折戏眸中一亮,瞬间知道了这坏蛋的奸计,想套路我,把光脑让出来给你玩,没门!立刻强行镇压: “小三四,你看他这黝黑的肤色,缩水的身子,明显是个被烤糊了的铁板鱿鱼。” 姜三四狐疑道: “不可能,我的审美没毛病!就是巫山小烤鱼” 姜折戏小嘴一撇,不屑道: “都快从单身狗进化成哮天犬了,你还有脸提审美!……不信晚上放学咱俩去海森烧烤走一走,看看他到底是巫山小烤鱼还是铁板鱿鱼!” 姜三四顿时怒了: “走就走,到时我看你………我呸……过分了,小祖宗,又想骗我请客!” 姜三四瞬间翻脸,把饭卡扔在姜折戏的书桌上,转身就跑: “打扰了,海森烧烤!” 姜三四逃的很从容,1分15秒就消失在了初中部,连腿部挂件菜南鱼都没跟上这翻滚的速度。 逃离兔子窝的姜三四还是有些后怕的,现在的小兔子太吓人了,动不动就想诱骗男孩纸去人均消费10元以上的地方,那是一个正经男孩该去的场所吗?那是一个拥有健康食谱的养生boy该踏足的店铺吗? 女同学,莫要影响我发育身体! 姜三四紧紧握着手机,生怕又被哪个路过的女同学惦记,毕竟这里可是有他采茶女姨太太后援团应援来的七块两毛一的蛋炒饭。 姜三四一路心惊胆战的走着,自顾自的溜达到学校门口,一看还没开小门,只能再学习一会,等到中午放学才能和心之念念的蛋炒饭面基了。 于是姜三四晃荡到篮球场,准备和高一的小学弟们一起复习下篮球小知识,一嘛,打完篮球可以再骗……呸……是领取两瓶矿泉水,二嘛,多运动这样可以增加肺活量有助于长个,最主要的是吃蛋炒饭时能多喝两碗免费汤。 哎,姜三四有些自我感动,看着传来朗朗读书声的教学楼,这生活当中有多少个闪光点等待我姜三四去挖掘,时间紧,任务重,看来只能先把学习放一放了。 负重前行的姜三四终于以……三次打手,两次拉人,一次头锤成功的被罚出了场,免费领取两瓶冰露矿泉水后只能在冷板凳上给学弟们加油了。 奢侈的喝了一瓶矿泉水,姜三四还是有些心疼的,眼珠一转,省钱小知识立刻涌上心头,于是立刻给剩下的一瓶矿泉水用他的山寨智能机拍了照片,然后再用美图秀秀修了修才发到17班的qq群里: 九成新冰露矿泉水,来自万古深寒的凉意,将扑灭你任何欲念纷杂的念头………还在为朗读单词口干而烦恼吗?还在为第四节课饿得前心贴后背而忧心吗?还在为半节课梦醒而心火烦躁吗? 那就来点一瓶冰露吧,现在不要9毛9……也不要9毛8……只需8毛,您就能享受来自深寒的凉意与泉水的丝滑………冰露,激发您学习的新动力,可爱的同学们,都还在等什么,还不来下单订购,三四哥可是包邮的! “叮” 来自地理课代表徐临兮的红包 姜三四立马领取,然后抬头四处张望,突然出声喊道: “来……对………就是你……穿湖人队戴眼镜的可爱小学弟,把矿泉水送到高二(17)班,从后门递过去就行,给徐临兮,快去吧!” 姜三四吩咐完刚要美滋滋,突然看见了徐临兮在班级群里发的话: 地理课代表徐临兮:三四哥,这节是计算机,我们在电教3的机房呢! 瞬间姜三四嘴角有些抽搐,急忙喊回湖人队小学弟,再次嘱咐: “别去17班了,他们在电教3机房上课,你送那去!” 有些被打击了的姜三四望着郁郁葱葱的校园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忏悔: 老子生生错过了什么,那可是能免费上网45分钟的课程啊!我怎么忍受自己丢失了这么多的科学文化知识呢!我姜三四对不起南城二高,我是个罪人啊! “咚……咚……” 中午放学钟声响起了,各路同学都异常性奋,有的往食堂冲刺抢限量版的鸡腿,有的前往小超市品尝百吃不腻的泡面,还有的跑到校门撸一遍校园路边特色风味小吃。 而心灰意冷的姜三四参杂在觅食大军当中随波逐流,没一会就随着人流翻滚出了校门。 肉串在滋滋作响,麻辣烫在咕咕冒泡,蛋炒饭在熠熠生辉,臭豆腐在24.7米的小路上制霸着味蕾。 千般风味终于激活了姜三四心底压抑许久的血脉,眸中金光熠熠,他,姜三四走出了第二世————生命在于……蹭饭! 61、人渣等级 红杏入墙………呸………焕发第二二春的姜三四,成功激活了心底的欲望————“咕噜……咕噜”。 此时姜三四开始顺应本心,微微眯着眼,荡着小步子,偷偷摸到了一个瘦高少年的一侧,歪头一瞧,这少年长得软萌软萌的,轻柔的光线拂过他嫩嫩的侧颜,就连脸上的小绒毛都闪着不灵不灵的小光芒。 瞧着小品相,像是隔壁文科班女同学圈养的小宠物,可这小奶狗竟然背着他的小妈妈们偷着跑出来吃辣的,这哪行! 操碎了心的姜三四一把抢过小奶狗手里的辣皮,顺带手也抢了他旁边小胖子的烤肠,皱着眉头一脸心疼的说: “娘们不惧时光,可也要珍惜自己的天生丽质啊!这吃辣的……这吃辣的……” 编了半道,突然卡文了,姜三四望着天,老子语文又没及过格,凭什么天天换着花样的给你们一个正当欺负人的理由啊……还看……你们这么傻乎乎等着我遣词造句,老子很尴尬的好不好……… 储备知识匮乏的姜三四盯着眼前这两货,没好气得继续说着: “还等什么……还不滚去吃正餐,天天就知道吃小零吃,影响发育,长不了个,怎么找女………” 可一看人家那颜值,姜三四嫉妒的狠狠咬了一口烤肠,嘴里小声哼唧了一句: “小零食………真特么好吃!” 突然感到背后衣角被轻轻一拉,姜三四嘴里咬着烤肠回头搂了眼,迅速转回身,心有余悸装着什么事都没发生般,就想抬脚跑路。 可一迈步,校服就被拉着了,浪了一上午的姜三四终于耷了个脑袋认命了,转过身就看见隔壁班的女同学林小锦拉着他的衣角,定定的站在初秋的暖阳里。 她如一汪山泉,清冽无声,只是静静的望着,微风、暖阳、喧嚣还有校园的广播似乎都有些慢了。 她抬着手,把午饭递到姜三四的近前,梨涡浅笑,轻轻的看着。 秋风微微撩动姜三四鸡窝似的泰迪小卷发,有一刻,他手指有些颤动,稍停了下,才恢复往日的轻佻: “呵………隔壁的女同学,我姜三四骨头是很硬的,绝对不会吃嗟来之食!” 一旁卖炸串的张哥,这时开口说着: “小三四……新鼓动出来的黑暗料理,过来尝尝不?” 姜三四立马转脸,嬉皮笑脸的应着: “好得,来喽!” 校服的衣角似乎有些滑,就这么飞出了手,林小锦呆呆的望着,樱唇张了张,似乎想发出个声音来,可……最后还是放弃了! 姜三四溜到张哥的炸串摊位,也客气,接过小盘子,就撸了起来,背过身边吃边捧着场: “哟,不错哦!这鱼丸和小香肠,再用罗卜丁和苹果丁隔着,串成一串,不只卖相好看多了,也不像原来那么单调,只能吃一种!” 张哥一边卖着一边回着话: “都是瞎玩,你们认就行,怎么还不收了人家……这可都大半年了!” 姜三四正给串拍着照,一听这话,立刻一脸深情: “不管是正看还是侧看,这烟花还是烟花,女同学依旧是女同学………贫僧………就不过界了!” 张哥一听,抬眼正色瞧了下,就轻笑的横了姜三四一脚。 姜三四也不介意,带着肉串就顺道跑了,看着隔壁摊位上有个包好的煎饼盒子,姜三四就挪不动步了,挨了过去,问道: “王婶,这是给谁留的啊!” 正在摊煎饼的王婶也没看他,边忙边回着话: “能给谁留啊……不就是给我家的兔崽子嘛!” 姜三四立刻添个脸说: “妈……那我拿走了啊!” 王婶没好气骂着: “滚!” 姜三四拍了张照片,立刻嬉笑着: “遵命,这就滚去上学!” 刚想溜,对面卖蒙古族馅饼的秦叔叫了一声: “三四,过来拿一张馅饼再走。” 姜三四闻声也笑呵呵的赶了过去,拿了一个塑料袋装了一张馅饼,立刻咬了一口,突然一皱眉,手指轻轻挑了下馅饼皮,就见里面的馅料基本都是白菜,只有零星几点肉沫。 姜三四没有再说什么,三两口就吃完了,接着浑身上下摸了摸,摸出两个1元硬币,放在桌子上,说着: “秦叔,钱放这了!” 还在烙饼的秦叔有些意外,抬头不解的说着: “三四,一张馅饼而已,还和叔这么见外啊!” 姜三四含笑说着: “我姜三四从来都不吃白食哦!” 说完姜三四起身就走,路过蛋炒饭摊位时,用力的嗅了嗅,唉……炒饭兄,是三四对不住你了,是我没把持住啊,着了别家小妖精的道了,看来………我又特么的省了7元钱,唉……我姜三四怎么这么优秀呢! 蹭完饭的姜三四一边往回班级走,一边摸出手机,刷着qq空间,看到自家小祖宗晒了午饭照片: 餐盘里盛着三菜一汤,一荤两素,西红柿炒鸡蛋,蒜苗炒鸡蛋,几块红烧肉,一小碗免费蛋花汤。 配的文字是:12年了,我才知道鸡蛋不只可以煎的,还是可以炒的……炒的……炒的! 什么个鬼!反了天了,姜三四急忙去下面留言镇压,打字道: 我熟练度87的煎鸡蛋怎么了,是颜值不够高了,还是鸡蛋壳硌到你小兔子牙了?女人,这是个看脸的时代,凭什么要求它好吃! 看到这义正言辞的谴责,必须镇压,再不镇压,这小祖宗见过世面了,我姜三四怎么办,我平生两大绝学:煎鸡蛋和蛋炒饭,那是在我们老姜家有着神圣不可侵犯的地位的,其他的小妖精休想入门! 姜三四带着一家之主的尊严,立刻把码好的字发了出去…………评论失败,您没有评论权限!!! 反了个天了!这是疯了吗?这是末日了吗?想我堂堂二高扛把子顺位第五继承人,手里也是有几………个大过和万字检查在手的,一个小小的初一小兔子竟敢这么羞辱我!今天晚上必须狠狠收拾一顿,再不给我评论权限就………打死我吧! 不知不觉间又三开了,忙得都快写不过来了,什么时候能火啊!! 62、好人有好报比赛规则 天光转暗,几颗繁星点亮了夜空,路边的灯盏也亮起了颜色,开始加入了南城的灯海,从南到北喧嚣也渐渐响起,夜市凌乱的街歌,路边小吃混杂的香味,广场上的大妈齐舞,南山脚下飙车的轰鸣,小城里大大小小的角落都已开启了夜生活。 而这一届的二高扛把子第五顺位继承人姜三四大佬,正在家中哼着小歌欢快的洗着碗。 “嗡嗡” 手机传来微微的震动,姜三四麻利洗好最后一个小碟子,擦了擦手,一边翻看着手机一边往卧室走。 是楼下小餐馆孔叔发来的转账,暑假在他那送外卖的的工资1000元。 姜三四收了钱,就把上个月电费水费物业费还有小祖宗的电话费都给交了,零零碎碎的一算,直接被划去了350元。 姜三四有些感叹,自从70多年前华夏政府开放了二胎三胎的政策后,导致现在人口又开始膨胀,就业艰难,一个岗位几十人排着号,没文凭、暑假工什么的都只能领三分之一的工资,就连暑假送外卖的工作也是孔叔好心给的。 走进了卧室,看见小祖宗姜折戏吃撑着了,躺在床上,揉着小肚子消食。 姜折戏在床上哼哼唧唧的说: “哥,我班的周老师加你了,她要建个家长群。” 姜三四坐在电脑前,刚打开电脑,想玩会游戏,听到这话,就又拿出手机翻看qq。 就见一个叫做彩虹下的小池塘的请求加好友。 姜三四随手点了同意,刚成好友瞬间被拉进了初一三班家长群里,群里面已经聊的热火朝天了: 31陈小皮的爸爸:周老师,我家小皮有些调皮,多看顾看顾,提前祝您教师节快乐! 47张叔泽的妈妈:祝您教师节快乐! 53李华的爸爸:祝您教师节快乐! 07姜折戏的爸爸:同上 12周弯弯的爸爸:祝您教师节快乐! 被炸出来的周老师有些高冷,直接扔出来一份初一三班的班委会名单: 班长:周明宇 副班长:李萌萌 文艺委员:周弯弯 ………… 周老师:下面竞选下家委会,欢迎各位家长踊跃参加。 姜三四是一个字一个字看的,自家的小祖宗别说没进班委,连个值日小组长都没轮上,这祖宗就知道在家跟我穷横,这次家委会必须得给老姜家挣回点面子了,孩子输了,就得老子上! 可姜三四刚刚信心满满,这一扫家长群里的发言,心就有点慌, 初一三班家长群: 31陈小皮的爸爸:我是学号31陈小皮的爸爸,目前在知名外企做hrd,工作自由,在南城也有一定的人脉资源,本人擅长画画,想竞选下文艺委员,课余时间可以组织郊游写生活动。 59游尚的爸爸:我是学号59游尚的爸爸,本人毕业于华戏导演系,现在算是一个三流的小导演,摄影还是比较拿的出手,陈小皮的爸爸不介意我竞争下文艺委员吧! …………… 麻蛋!你们都不是本地人吧?二高可是南城最差的学校,你们不应该望子成龙,到育才到海高到一中玩同阶战斗吗?跑我这个低保户这碾压个什么鬼! 为了就会窝里横小祖宗的脸面,姜三四拼了: 07姜折戏的爸爸:我是学号07姜折戏的爸爸,目前就职于鹏王社团的一名小主管,手下也就3000来个小弟………呸……是员工,本人特别擅长碰瓷………呸………是散打陪练,这体委……我看就没人和我竞争了吧! 姜三四刚刚洋洋得意发完,没到两分钟窝里横的小祖宗急吼吼的跑了过来抢手机,哭唧唧的质问着: “姜三四,你又在家长群里乱说什么了,我qq上的新同学都把我拉黑了!!!” 姜三四见惹事了,赶忙装听不见,也不敢躲,就硬挺着让窝里横的小祖宗用小拳头锤,他却进入《明日之后》开启了今晚的末世之路。 刚进游戏,已经是深夜了,周围还是稀疏的树林,看起来是树林的边缘。 姜三四没着急玩,先是点击了下福利大厅,没想到一白天游戏已经下载好了,直接弹出了福利页面。 福利页面里东西很少,老一套的每日签到领奖品、七日豪礼,以及礼包兑换码选项和一个限时随机抽取末世伙伴狗子的九宫格。 姜三四签到后系统赠送了一个探险老式护目镜,增加视野5米,七日豪礼第一日赠送的是末世求生礼包,里面包括一把伐木用的斧头,一把采矿用的石镐,一身随机颜色的t恤长裤,还有一把砍刀,一个夜间照明用的荧光棒。 姜三四一一领过之后,就把目光放到了抽狗子的九宫格上,他对这种抽奖类活动特别感兴趣,本来还想放首《好运来》,再盯着时钟,找个整点时刻,这样感觉自己的幸运值比较高些,容易抽到高级物品,可背后正用小拳头锤他的姜折戏突然瞄到有报仇机会,立刻迅速抢占了先机,按了鼠标,开启了抽奖。 姜三四直接傻了,他还目不转睛看着秒针呢,等到19点整时,他就速度下手抽奖。 可这转眼间,狗子九宫格已经开始“哒哒哒”的疯狂转动起来,红黄绿紫等光芒交替闪现,突然狗子九宫格停下来了,姜三四头顶上空直接掉下来一只狗子,正好砸在他的脸上。 姜三四扑棱两下脸,才低头看地上的狗子,是一只黄黑相间的杂毛小土狗,瞬间姜三四脸就黑了,别人家的都是凶狠的黑背啊,高大的拉布拉多啊,好斗的杜高啊,可轮到自己了,我不要求你颜值,不要求你血统,更不要求你能有输出,最起码给我一个成年的吧?给个这么大点的狗子算怎么回事啊,这点肉连一顿都不够吃的! 可自己转的就得认命,看着脚边的土狗正傻兮兮的望着自己,姜三四蹲下伸出了手,发出了外交问候: “来……握个手!” 可黄色小土狗没搭理也没动,系统提示响从音响内传来: “您的狗子需要一根骨头,才愿意陪您玩耍!” 姜三四直接懵了,脾气这么大,反了天,他直接揉着黄色小土狗的脑袋教训着: “老子可是你的主人,再不听话……” 黄色小土狗直接一扭头,跑到一边朝姜三四叫唤着: “汪汪汪……” 音响又响起了系统提示音: “尊敬的玩家,您的狗子拒绝聊骚!” 63、好人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您的狗子拒绝聊s!” 姜三四差点一口气憋死自己,看着躲在不远处一脸委屈巴巴的小狗子,麻蛋,这货自己搭载了什么小程序,竟然可以背着老子偷偷成精! 对于这种小妖精,你要不第一时间给她镇压个明明白白的,以后非得天天作妖不可,比如成功案例小祖宗——姜折戏。 有了一次失败经验的姜三四立刻板起脸,一指脚下,说道: “麻利滚过来,绕圈……打滚……否则………” 杂毛小狗子立刻吼着: “汪汪汪汪……” 系统提示语音传来: “您的狗子想要个溜溜球,才赏脸陪你玩耍12秒。” 我了个操的,这小狗子你是不是拎不清华夏领土内可以打孩子的吧!还特么的敢提花钱这种无理要求,姜三四冷笑着: “溜溜你大爷,你是想听下狗肉火锅的最强音啊?” 杂毛小土狗瞬间屁颠屁颠的奔了过来,一脸冷漠脸的蹲在姜三四的脚下。 系统提示音: “恭喜玩家,您的狗子领悟了动作指令——呵呵!” 姜三四心累了,对着区域频道大喊着: “有没有专治狗子不服的大佬?” 瞬间小树林区域频道火了: 同求 同求+1 同求+2 ………… 看到这呼啦啦一大片被欺负的人类,姜三四终于觉得自己可以接受这份委屈了。 “哥,这小土狗看起来挺好吃……呸……是挺好玩的,叫它黄花鱼怎么样?” 姜三四侧过头一脸呵呵之相,果然见过学校食堂这种大世面后,小祖宗已然不满足于煎蛋这种小角色了,现在都可以这么为所欲为的放眼海洋了吗? 没等姜三四回复呢,小祖宗立刻钻进姜三四怀里,敲击键盘打着字,给小土狗命名为——黄花鱼。 她这才志得意满的去写作业了,姜三四还能说什么?这都是和谁学的民间小阴招啊,生怕我忘了明天她想吃黄花鱼,就让这小狗腿子顶着黄花鱼的名字在我眼前时时刻刻提醒着! 你祖宗想吃黄花鱼 你祖宗想吃黄花鱼 你祖宗想吃黄花鱼 ………… 小祖宗神通越来越多,姜三四开始感觉有些脑壳疼了,带着小土狗在幽暗的树林无精打采的走着。 前方有些灯光姜三四也没注意到,只是低着头走着,连领取的免费新手衣服都忘了穿。 “咚……” 撞到了墙上,姜三四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出了树林,前面出现了一座破落的小院子,里面散落着几辆生着铁锈的汽车,荒草几簇,野树横生………咦………这画面怎么这么熟悉,再往上看: 铁柱汽车维修加水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让姜三四眼前一亮的是牌匾的灯光之下停了辆破旧的永久大二八! 姜三四瞬间心情好了,这坐骑是来弥补我心灵的创伤的啊! 立刻串了过去,上下摸摸,虽然掉了漆,一碰哪哪都响,但有了坐骑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就像……就像被人讹了一顿黄花鱼那样开心……欲死! 姜三四穿着小红裤衩直接骑了上去,左脚在地上蹬了两下,就开始起飞了,小土狗熟练的一蹦,跳到大二八的后座上站好。 姜三四蹬着蹬着,就感觉胯下风有点大“呼呼的”,连忙停下把免费新手衣服裤子穿好,一抬头见前方不远处有一抹绿色的荧光停在林间路边,虽然稍远又是黑夜看不清,但玩家荧光棒这么明显的标志他还是认识的,看来今晚要开张了。 索性下了车,开始做起战前准备,先是脱下t恤,两个袖口系在一起套在车把上,然后再把t恤下摆系个死扣封口,就开始捡石头往里装。 忙活了半天,姜三四装满了远程武器,抬脚跨过大横梁骑上车,左脚用力一蹬,光着脚丫子瞬间蹬起二八。 一人一狗一自行车,在林间小路上飚着,离得近了才看清是个绿发的小青年在路边撸着树,穿着黑衣服时装背后背着uzi冲锋枪,脚下穿着白色aj拎着斧头一下一下撸着。 骑得近了,姜三四光着膀子单手扶把,抽出腰间的新手大砍刀,在半空抡着圈,嗷嗷怪叫着冲了过去。 绿发男直接被这狂野的姿势吓楞了神,不是说好了你放一下技能我放一下,站桩互砍的吗? 还没适应第一代横空出世的虚拟游戏pk的绿发,手忙脚乱的开始切换武器,还没等抽出背上的uzi呢,姜三四就骑到了近前。 姜三四携风而来,像个铁骑,单手扬刀就砍。 “嘶” 刀起风满袖,夜落九州寒。 绿发只来得及用斧头一挡,瞬间木头斧柄横切而断,姜三四携风而过,一脚撑地,漂移摆尾,又开始新的一轮冲锋。 绿发男扔了没耐久的斧柄转身就溜,面对这个大半夜直勾勾冲出来的畜生,绿发心惊了,玩个游戏至于这样吗? 经过短暂的慌乱后,绿发一边跑一边拔出uzi扫射回击着,剧烈的奔跑瞄不准,又压不住枪,但架不住他子弹多啊!而且绿发穿了白色加10%移动速度的aj跑的也是相当快。 姜三四嗷嗷叫着在后面追,虽然他有了坐骑大二八,但这是最低等f级的坐骑和滑板、溜冰鞋之类算是同阶物品,别管你多努力蹬,这f级坐骑也只加10%移动速度。 所以气势吓人的姜三四跟在后面咋嗷嗷叫唤,他也楞是追不上,毕竟人家那是花真金白银买的礼包,哪能比白捡的f级坐骑大二八差呢! 两人的距离始终保持着5米多远,对面小绿发动不动就回身扫一梭子子弹,姜三四没掉多少血,可打得大二八“蹭蹭”直冒火星子。 姜三四这哪能忍,直接咬着砍刀,双手脱把蹬着车,特意准备的远程武器出场了,从t恤领口掏出石头,掏出一块就砸绿发,两个人一边跑一边打,看着打着凶,一个边跑边打根本瞄不准,一个边蹬车边扔石头根本使不上劲,没掉多少血的两人就这么耗着。 后车座站着的狗子实在看不下去,自己跳下车找食吃了,毕竟这个主人是一个定可饿死也不肯花钱的主,一切都要靠自力更生! 这场遭遇战打了半个多小时,前面的绿发打得已经没了子弹,uzi都给撸炸膛了,饥饿值也掉到临界线根本跑不动了。 姜三四终于追了上来,他小半袋石头早就扔完了,看着和自己大二八并肩缓慢奔跑的绿发男,直接抽出作袋子用的t恤,一边蹬着车子,一边用t恤抽着绿发男。 姜三四气急败坏骂道: “孙贼,你让我砍两刀,你还能死啊?” 绿发男侧着头,坚定的回话: “能!” 64、听说早睡早起身体好 “孙贼,让老子砍两刀,你还能死啊?” “能!” 这是在明目张胆嘲笑我的语病吗?这是歧视我本土文化知识没学好吗? 姜三四当时就被气坏了,瞬间左脚拖地人工刹车,然后立好车梯子,这才急吼吼的扑了上去,就是一顿王八拳。 绿发男都已经懒得还手了,终于等到拳拳到肉的pk了,可他已经脱力了,直接被王八拳锤了个狗啃屎! 绿发男已经开始对此次试玩绝望了,这是什么高科技虚拟游戏啊!p个k都给干秃噜皮了,还我一键挂机,刀刀暴击999,偷偷上班玩的土豪游戏,还我120级真实在线交友结婚,羞羞赤裸双修,夜夜背着女友玩的小游戏………都还给我……… 姜三四一顿老太太拳法,一边锤一边质问着: “就你学习好……就你上过补习班……就你语文及格了………就你帅………” 看着绿发男含笑化成了盒子精,姜三四有些后悔了,连忙向盒子精道歉着: “兄弟……大兄弟……别死啊……还听得到吗………刚刚最后一句是骗你的………千万……别冒险去撩妹!” 姜三四半天都没听等回复,有些疑惑的问着: “盒子精你怎么不说话?你是没流量了吗……千万要保护自己!” 姜三四对叮嘱完,才开始舔包,这次收获颇丰: 一把没子弹的沙漠之鹰,一双白色aj,一套黑衣服时装,一把新手砍刀,一个补饥饿的汉堡,两瓶补血的红牛,38根桃木,17块普通矿石。 美滋滋的套上装备,骑上大二八就在黑灯瞎火的树林里炫了两圈,果然穿上时装的感觉就是不一样,穿了裤子后,骑上这大二八再也感觉不到胯下呼呼生风了,也感觉不到大二八的鞍座硌屁股了,最重要的是穿上了鞋子,蹬起自行车来,再也不会蹬秃噜,脚戳地了,有钱真他娘的明目张胆的好啊! 还没等姜三四大半夜的原地美爆炸呢,系统提示音又传了出来: “您狗子黄花鱼好像发现了一坨屎,对您发起了热乎乎的分享,向您发出一百遍呼唤: “汪x100……” 姜三四瞬间脸就黑了,默默无可奈何的嘀咕着: “狗子………你他娘真有孝心啊!” 为了给狗儿子纠正心里偏差,让它充分认清它的主人爸爸是一个多么气质鲜明的,来自东北矿区的本地传统爆发户,姜三四特地给自己捯饬了下。 砍了根细树枝,把两罐红牛穿过拉环,直接挂在脖子上,光个膀子,西服敞怀,内兜里装了个压的变形的,一走路都开始掉渣的大汉堡,就这般左手拎着新手砍刀,右手推着大二八,找自家狗子炫耀去了。 可明明节奏很好,气质如此突出的大佬姜三四找到自家小狗子的时候,场面一度尴尬,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树林一簇篝火,篝火旁是一个白大褂颓丧风的眼睛帅哥和一黄不拉几的杂毛小土狗正啃着鸡腿,一个啃鸡腿,一个啃肌肉,而小土狗不远处还有一坨特地留下的粑粑。 一见姜三四推大二八到来,小土狗黄花鱼抬头瞄了一眼主人,又瞄了一眼特地留的粑粑,一脸傲娇的叫了: “汪” 系统提示音传来: “您狗子吃到了美味的骨头,又做了日行一善,心里十分美滋滋,急需主人表扬一个溜溜球。” 姜三四直接快疯了,愤恨的说: “鬼个溜溜球,特么的明明狗子就叫了一下,哪来的这么多字幕翻译,这些狗策划,又想骗我充钱!” 系统提示音再次传来: “刚刚系统串联,来给您了极差的游戏体验,天网深表歉意,其实您的狗子在热情的招呼您:吃屎吧,主人!” 果然是华夏第一款虚拟游戏,特么的鬼操作这么多,天天故意针对我,诱惑我,非逼着我冲钱,天网小老弟,你还是太天真了,我姜三四可是玩过鬼服的男人,怎么可能认输! 姜三四压下快滋出3米多远的高血压,收拢平常心,正经打量起周围暗搓搓的坏境来。 幽暗的夜,寂静的林,篝火边一人一狗啃着香喷喷的鸡腿,树林中不好骑车,停外面又怕丢,姜三四只好抗着大二八慢慢靠近了篝火边,刚想和白大褂颓丧男打招呼。 “噗” 白大褂直接一口老血喷了姜三四一脸,瞬间伸手颤抖的抓着姜三四的衣领,嘴里边喷着血,边颤抖的说: “你………” 姜三四直接一脚给白大褂踹翻了,郑重的说道: “别说话………老子……没钱……别想讹我!” 姜三四根本不搭理还在地上一直喷血的白大褂,直接拎着小土狗的脖子就走。 可刚迈步,后脚跟就被趴在地上的白大褂拽住了,他艰难的说道: “你会为了人类而献身ss整形计划吗?” 本来姜三四打算告诉他,对不起我不是本地狗来着,可眼前突然弹出了一个对话框: 是否接受ss级别隐藏任务,人类的最后倔强! 姜三四这才知道眼前这个脑门顶着字(落难的科研人员——张建国)是个npc,立马改口了: “为了人类,我接受!” 可看到张建国趴在地上一直吐血,姜三四真怕他没等说完就吐死自己了,连忙关心道: “兄弟,你还坚持的住吗?要不来罐红牛补一补?” 可倔强的张建国,喷着血沫子开始进剧情了: “我是沈城第5………” 姜三四一看系统已经显示了这个隐藏连环任务,立刻抹了下脸上被喷的血沫子,直接一巴掌给他扇飞: “憋住………等我回来!” 姜三四直接抗着大二八跑了,他是实在受不了了,显示的任务提示明显有点长,又没有跳过剧情选项,这个张建国太磨叽了,还不如自己看系统提示呢! 姜三四一边抗着大二八跑,一边看任务提示: 华夏沈城第五特研机构发明了一种新型进化试剂,可以全方位提高人体属性,如果能成功普及有助于人类扭转当前丧尸狂潮的被动局面,可在做人体实验时,暴露了进化试剂的不稳定性,直接导致活体实验样本发生变异暴乱,加上丧尸狂潮的爆发,沈城失守,沦为废墟。 总结来说,这是一个ss级别的的隐藏职业转职任务——猎魂剑客,一共有18环,第一环三小时内采集桃木、柳木、香樟木,红木,黄花梨各100根。 65、豪华套路房 ss级隐藏任务、猎魂剑客………哇咔咔这些看起来就相当牛逼的词语,一直在脑海里瞎逛,等做完任务就可以回班里炫耀了,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游戏高玩!高手是会在乎有没有光脑吗?是会在乎装备吗?是会在乎网速吗?………… 麻个蛋!高手都在乎! 姜三四突然看见抡着斧头砍树的游戏人物卡屏了,那斧头一顿一顿的就是砍不到树,一看网速瞬间变成通红通红的460,果然老子和高手之间………差个好邻居! 姜三四立刻摸出手机点开qq,对着邻居周小明一顿狂吼: “又特么的下毛片……天天就知道***?” 邻居周小明也秒回消息: 蹭网还蹭这么理直气壮,姜三四你都快牛出二号楼了! 姜三四冷笑着: 周小明,你是不是皮痒了,小小的年纪不出去开房,非得天天在家自学成才,信不信老子这就过去把你武功废了! 周小明艺高人胆大挑衅着: 来啊……来啊……我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我还会怕你! 姜三四直接被气笑了: 我得和周妈妈分享下这么开心的事,白捡了两大儿子,你说气人不? 周小明瞬间萎了: 哥……三四哥哥……是网速不够快,还是零食不好吃了,你到是和弟弟说嘛!千万别放弃梦想啊,电竞大佬,加油!世界是你的,妹纸也是你的! 姜三四眯眯着眼,得意的胜利微笑,一个初二的小兔子也敢你在三四哥面前乱蹦,看明天去了海高怎么让你开心欲死! 看着网速又变成了绿色,可以正常玩游戏了,就控制着游戏人物准备继续撸树。 可这时小祖宗姜折戏发话了: “哥,周老师让家长辅导功课。” 一听这种无理要求,姜三四能说不会吗?毕竟他可是美容美发……呸……是德智体美劳……呸……是美美体美双向突出的二高第5大佬,就这种初一的小题目……呵,作为学海里的一艘破船,老子是不惧风浪的! 姜三四百度了个脚本,让游戏人物自动撸树,带着一脸破罐子破摔的自信,屁颠屁颠的走到小书桌前,无所畏惧的问着: “哪道题?” 姜折戏指着一道奥数题,皱着眉说道: “这道奥数题,我算了好几遍都和答案对不上?” 姜三四一听奥数,头皮就发麻,转身就跑: “对不起,打扰了!” 姜折戏一把拽住姜三四的衣服,奶凶奶凶的说: “快给我解出来!” 姜三四一脸委屈: “你哥语文最强,为什么你不问鲁迅原名叫什么?偏偏要问这种给泳池边放水边加水的问题,像你哥这种节俭的环保人士,看不得浪费水资源……一看这题……我这小心脏啊………不行……受不了! 姜折戏白了他一眼,一脸悲哀的小表情,无奈的感叹着: “哎……这题都不会,看来今后你真没机会辅导我功课了………哥,你知道,我为什么学习这么好吗?” 学习好?我们上的可是南城最差的学校,祖宗你这是又和哪个臭不要脸的偷学小知识了,周弯弯,一定是她,总背着我偷偷发育!可一看小祖宗这一脸等待捧臭脚的,姜三四只好认命的配合说着: “小祖宗,为什么学习这么好啊?” 姜折戏一脸我见犹怜的感叹自己12年的小命运啊: “还不都是因为有你这样的哥哥,我再不努力学习制造原子弹的小知识,以后我怎么保护自己,毕竟时间少,敌人多,我得加倍努力,哎………我这小仙女的命哟,都没时间卖萌了!” 这记窝心脚直接把姜三四打击的哟,头上的泰迪小卷毛差点被炸起来,姜折戏看见哥哥气啾啾又无可奈的小模样瞬间就开心了,毕竟学习嘛,要劳逸结合,遇到难题了就打姜三四,这样心情好了有利于提高学习效率。 看着小祖宗笑眯眯的又继续投入题海自杀了,生闷气的姜三四只好回去玩游戏,不过想到明天的日子,小祖宗,你这么爱学习,明天可不要哭哦! 心情刚美滋滋,搂了一眼游戏,姜三四差点没原地螺旋自爆飞升了,就看见系统深红色的警告提示: 天网检测到您使用第三方插件,今日收益归零。 用个脚本也叽叽歪歪,一直撸树鼠标不累吗?一直撸树显示器不累吗?怎么就你家这么多……… 虽然嘴上不情愿,可身体却很勇敢,姜三四点击了收到惩罚的确认按钮,瞬间音箱传来系统电子音: “天网已检测到您已pk掉6名玩家,作为编号34876希望之谷的第三绝世高手,请努力营造绿色游戏,给菜鸡们留下一片无神的天空,编号34876希望之谷的第三绝世高手轩辕随机玩家,您愿意参战吗?” 姜三四还能说什么?作为希望之谷的第三绝世高手,我姜三四怎么感觉有点飘呢?原来不知不觉间就变成了曾经最厌烦的人,哎……我特么的怎么这么凶残,这么厉害,这么有名气了!看来我可以开直播当网红……呸呸呸……看来文明小树林的高手姜三四要拒绝外挂、脚本的宠爱了………呸呸呸……外挂、脚本那是什么鬼,没用过,不知道,拒绝一切反驳! 自我感觉有粉丝,自我感觉要红了的姜三四撸树都快了几分,可撸了几颗树他突然发现了个严重问题,撸这么久一根木头都没收获,瞬间他就懵逼了:老子的ss级的隐藏任务可是限时的。 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姜三四着急啊,拎着撸树的斧头推车就往回冲,必须找吐血建国聊聊了。 可姜三四抗着大二八冲进树林时,就看见张建国又在篝火边好端端的啃着鸡腿,等姜三四一进篝火照亮的范围,张建国立刻趴在地上吐血,颤抖着说: “勇士……人类的希望………你带回来木头了吗?” 这鬼操作刺激的姜三四头皮发麻,他总觉建国是没吃饱,想要木头继续烤鸡的错觉。 姜三四一脸难色凑了过去,不知道怎么开口,张建国边吐血边疑惑的问道: “勇士……你可是饿了………这半个鸡腿送你………还是缺少工具………我这还有一个秘制斧头的配方可以送你………” 看起来吐血建国还是很好说话的嘛!姜三四开心的问道: “第一环任务失败了,明天还可以接吗?” 吐血建国: “隐藏任务每人只有一次机会” 姜三四祈求着: “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吐血建国立场很坚定: “没有!” 姜三四犹豫了,因为他现在左手里是吐血建国送的鸡腿,右手里是吐血建国送的斧头配方,建国,这就过分了,你人设这么好,还让老子怎么翻脸! 66、沙雕就要一家人整整齐齐 姜三四现在很是纠结,建国这人吧!长得又丑,为人又善良,又是送我鸡腿,又是送我配方的,已经完美避开了我想偷袭他的各种借口了,哎……兄弟,你这样的人设让三四好生为难啊! 姜三四心有不甘的再次开口: “我现在下线,任务的时间会停止吗?” 张建国摇着头,像个花洒似的喷的到处都是血。 左一个不行,右一个不行,明摆着隐藏职业要拱手于他人了,要不发一条同城消息,把消息卖给别人,可同城消息要1000金币一条,那可是小1000块,像我姜三四这么抠………呸……是节俭的人,只好………打死他了。 下定决心的姜三四抡起斧头直接一套小连招就把一直重伤吐血的张建国给剁成了盒子精。 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一舔包,爆了一把uzi冲锋,一份地图。 姜三四兴匆匆就要捡起来,可音箱内传来系统提示音: “尊敬的玩家,您今日收益已满!满!满!” 这就过分了!天网老弟你以为这样就能把一个制霸鬼服的男人给刚认输吗?天真……太天真……老子还有游戏好友……我这就喊人来捡装备! 姜三四拉开好友栏,一片片空荡的,连个引导小精灵都没有,玩了两天游戏了,我姜三四都在干什么!是我长得太丑,还是我为人不够善良,就算小哥哥和小姐姐都不搭理我,凭什么官方机器人都敢无视我的存在,竟然都不主动添加我了! 姜三四火了,点开区域频道,发着语音: “对面的山头有扩列的吗?” 区域频道内不停的有人冒泡: “我………我……我声音超甜,选我 “小姐姐声音真好听,本人还缺个十三姨太!” “这么凶,一共30个人,都收12个,大兄弟,还缺男宠吗?我手速超快!” 姜三四有些迷茫了,难道我被世界抛弃了吗?现在交个朋友都这么严格了吗?没有一鸡之长都没竞争力了吗? 哎………看来这些装备真的与我无缘了,但天网小老弟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打击到一个来自鬼服的男人吗?我不暴露下聪明才智,你都不知道,你将面对是一个什么样的对手! 姜三四摸出手机,给地图拍了照片,等到沈城废墟,老子能照样按图索骥找到宝藏,天网老弟,你说气人不? ………… 帝都,天网总部。 在姜三四拍死张建国的一瞬间,天网总部大楼17层直接炸锅了。 “嗡嗡……嗡嗡” 红色的警报声不停的响着尖厉的声音。 技术总监周明国一脸吃人的走进了监控部,一一看着屏幕上的数据,又听了下面技控人员的报告,他这才走出房间,给大boss打了电话,汇报着: “董事长………顺火暖区的npc科研人员张建国被玩家杀了,此人我们无权修复。” 对面沉寂了一会,才缓缓传来声音: “那就提前放出活动吧!” 得到上级指示,周明国便回到会议室,召开了《明年之后》上线后第一次会议,开启了备案。 ………… 与此同时,《明年之后》自开服以来,系统第一次发布了全民悬赏任务: “由于轩辕随机玩家罪恶滔天,阻碍了反攻丧尸的整型计划,号召众位华夏忠义之士击杀玩家轩辕随机,可获得初级迁徙令牌一面,沙漠之鹰手枪配方一张,桃木500根,铁矿100块,金币100。” 姜三四直接惊住了,这全民悬赏任务是音箱里传出来的,可让他更崩溃的是他的头顶。 “嗖…………啪” 看着黑夜里如此绚丽的烟花,本是小浪漫的美滋滋,可这是姜三四头顶每隔30秒就射出个穿天猴冲上夜空,炸出烟花给这帮玩家指引他的所在地。 姜三四本来还想跟天网再扎刺会,可当他看到这个全民悬赏任务的亲妈式奖励时,他突然后悔了,要是同桌小烤鱼在,刚刚的那把uzi,那张藏宝图,那半个鸡腿,那斧头配方也不至于大眼瞪小眼在那干耗着1分钟,眼睁睁看这装备刷新消失了啊! 如果刚刚的错失装备换成疼痛值的话,就像是和平分手了网恋般,让人从街头醉到街尾,而这个别人杀了自己能领取的亲妈式无敌螺旋反复炸升天的奖励同样换算成疼痛值的话,应该就是被1000个网恋连续不停歇劈了腿一般。 只因为刚刚姜三四手欠的用鼠标点了下奖励中的第一个物品迁徙令牌。 迁徙令牌:获得有三种途径, 1、vip12大佬免费赠送一枚初级迁徙令牌(目前没开放) 2、c级boss掉落(boss等级为f、e、d、c、b、a、s、ss、sss) 3、商城购买:初级迁徙令牌价值10万人民币,中级迁徙令牌价值100万人民币,高级迁徙令牌价值1000万人民币。 一个普通的私人营地只能建在荒山野岭里建设发育,要经历返祖时代、农耕时代、蒸汽时代、电气时代,与各各时代相对应的是荒村、小镇、城市、帝都。 而迁徙令牌珍贵的地方就是可以直接跳过前期发育,初级令牌可以从华夏300处小镇废墟中直接建立自己的营地,中级令牌可以从华夏30处三线边缘小城废墟中直接建立营地,高级令牌可以从华夏10大禁区一线城市中任选一处为营地,不过建好营地后,有24小时发育时间,重建翻修废墟功能建筑,24小时过后守住丧尸狂潮才算营地正式建立成功。 姜三四不在乎能不能建私人营地,他就一个人在顺火暖大区里厮混,又不想制霸全服,他只是看那10万人民币眼馋,这可是8333份红烧肉盖饭啊! 可偏偏特么的整整一个服务器对自己产生了敌意,别人都能接的全民悬赏任务,就自己不能接。 麻蛋的,天网小老弟,都这么明目张胆的针对我了,就不可以有个安慰奖吗? 老子就想要一盒红烧肉盖饭………实在不行………两根烤肠我也可以接受的。 可看到对面山头亮起了密密麻麻荧光棒,我真特么的想大声问候一句: “孙贼……你们是来看演唱会的吗?” 67、套路之王 希望之谷作为《明年之后》新手玩家的试炼之地,完成了新手任务后才能进入真正的末日世界,本来此地是在教会末世幸存者们,如何团队合作对抗丧尸,打boss,采集资源,共同扶持走出这片荒凉野外之地,可轮到编号34876希望之谷时,画风突变,丧尸在林间闲逛享受着日光浴,f级新手boss变异三头蛇一直在中央森林无聊发呆,而这帮幸存者们到是穿个小裤衩在各个区域玩得不亦乐乎。 希望之谷的地图是由五大区域构成,四块低谷丘陵被湍急的河流分割,互不相通,而四块区域中间是被河流包围的中央森林,每块区域只有一座木桥可以通往中央森林。 新手任务的接收者就是特种兵黑鹰,他位于希望之谷的左上角,玩家的坠机出生地则在右下角,而如今这场全民悬赏任务的遭遇战发生在第三区域边缘地带,距离中央森林较近。 姜三四看着树林间影影倬倬的荧光棒有个十来个,正朝他的方位聚集着,而区域频道内,不在第三区域的玩家,也在打听着情况,准备三五相邀,自杀随机重生到第三区域参战。 姜三四挑衅了两句,见玩家都快包围过来了,抗着大二八就开始溜,他觉得自己不能轻易这么送温暖了,毕竟他可是希望之谷第三大高手,高手是有尊严的! 这场丛林追逐战已经打响了45分钟,前方领跑的是抗着大二八的姜三四,在他左后方7米远的是3个抗着大二八的花边星星裤衩男子天团,右后方的是四位颜色各一的黄绿蓝紫少年代表队,而在姜三四左翼包抄的队伍是两男一女,其中有个绿发少年很是显眼,右翼包抄的则是三个胖瘦壮青年组合。 跑着跑着,姜三四就被一石头砸在后背上,没掉多少血,可爱记仇的姜三四侧过头想记清凶手的样子,来日再做清算,可这一回头不要紧,他一个楞神差点撞树上。 他看到身后追击他的身影有白嫩少年、光头男、绿发男、萝莉音、小肥肉、小瘦肉、小肌肉等等一干熟悉慈祥的面容,当时姜三四就不乐意了,对着区域频道怒吼着: “操……老子都做好了对抗全世界的准备了,凭什么派几条小杂鱼敷衍我,天网小老弟,我可是堂堂编号34876希望之谷的第三高手,就这么不给我面子,即使我能答应,编号34876能答应吗?” 区域频道内: “答应” “答应” “答应” ………… “随机兄弟,你是被吓傻了吗?这块新手地图来来去去就只有我们30个人,我们29个人已经代表了编号34876希望之谷一致答应不需要考虑你的面子了,还跑什么!都是熟人,我们下手有分寸的” “呵……我欧阳聪明不需要分寸” “呵……我三寸萝莉已备好半块正义砖头,我萝莉音碍着你梆硬了!” “呵……我绿发有女朋友,不许再侮辱我是单身!” 呵………我轩辕随机岂是你们这群小杂鱼能惦记的,都忘了脑壳疼了吗?哈哈哈……… ………… 此时此刻姜三四傻了,因为特么的竟然有人开变声器学老子说话,一看本来都跑不动的众人突然有了神秘力量加成,瞬间又拉进了两米,姜三四慌了,急忙辩解着: “干什么……干什么……那不是老子说的……这是陷阱………你们要机智……” “砰” 还没等姜三四说完,一块石头直接砸在了姜三四的左脸上,都跑45分钟之久了,饥饿值都到警戒线60以下,没什么力量,飞来的石头根本没伤害,只扣了1点血,可特么的这是打脸啊!姜三四直接怒了: “竟然………啊哦……打……呃………饿………脸………” 姜三四一句话没说完,瞬间十几块石头飞了过来,直接把姜三四拍完在地,姜三四赶快爬到树后,用大二八掩护,“砰砰砰”大二八都被砸得起了火星子。 区域频道内: “天道好轮回,脑壳疼了怪谁!” “天道好轮回,嘴歪了怪谁!” “@&★&………” ………… 鼻青脸肿的姜三四看着整整齐齐的队形很是委屈,明明老子只欺负过六个人,这都25个在骂我了,老子根本没做过这么多的虐,这些社会人太特么的礼貌,老子都已喜提21个粑粑了! 成长在暴风砖头和问候家长中的姜三四心情十分低落,这会想起了自己还有个队友小土狗黄花鱼,四处萨摩了一圈,也没瞧见,还以为它挂了呢? 可他稍微一露头,看了一眼这帮一直不进攻杀自己,非要围着扔石头虐杀鞭尸的众人,突然在一群众多狗子中发现了小土狗黄花鱼,它正潜伏在敌方阵营里对着自己的方向兴高采烈的叫唤着: “汪汪……汪汪” 音箱同时传来系统提示音: “您狗子很开心,对您增加1点好感度,请再接再厉陪您的狗子玩耍,它会是您在末世里最后忠诚的伙伴!” 姜三四歇斯底里吼着: “忠诚个扑蛾子,那就是一个伪军!” 姜三四把装备信息点开,一键回收装备,什么都不给这帮小王八留下,你们能得到的只会是老子光屁股的尸体! 可一点一键回收装备,银行余额没变,时装武器都没消失,直接刷出来一条系统提示: 您今日收益已满!!! 这波鬼操作炸得姜三四头皮直发麻,他扯了扯泰迪小卷发,有点怀疑世界了,这特么的怎么看怎么像现世报的节奏呢! 可作为一个倔强统治过鬼服3个月之久的男人,姜三四发起了最后的挣扎,他拿出了背包里的红牛和汉堡狂吃起来,看着饥饿值回满,立刻推着大二八顶着砖头雨突围,他开始信誓旦旦的炫耀着: “老子还有两瓶补血红牛,你说气人不!” 一众光膀子的小裤衩男团们,眼睁睁看着那不要碧莲的嘴里叼红牛顶着砖头雨扬长而去,他们只能含泪看着已经降到警戒线以下的饥饿值(饥饿值影响体力)仰天长叹! 其中黄绿蓝紫少年代表队中的黄裤衩少年没忍住愤怒,立刻充钱买了大汉堡,凶狠的咬着,双目喷火,一定要拍死不要碧莲的,他还深深记得那一口82年的老绿痰的滋味! 光头大汉皱着眉走了过来,一嘴巴子就扇在黄色小裤衩少年的脸上,一脸痛恨的骂着: “说好的不再充钱,一起做彼此的小菜鸡!你又特么的背着我偷偷吃汉堡…………你…………你爸爸就没教过你分享吗?” 黄裤衩少年被扇愣了,分享个奶奶腿啊,老子的钱就不是钱吗?可一看周围要活吃了他的眼神,他立刻买了30个大汉堡分享了出去,十分豪迈的说着: “这波南城海新路海森烧烤请了!” 看着花裤衩军团们开始进食,黄裤衩少年终于送了一口气,可这一个汉堡要40元,少年有些心疼,认真的告诫这里,这1200可是广告费,老爸你可得给我报销啊! 68、三个男人四个群 姜三四现在感觉自己有点美爆炸了,他悠哉悠哉的扛着大二八,嘴里叼着补血红牛,在砖头雨和谩骂声中,一会小跑,一会大跳,时不时还回眸一笑,那风姿婉约的小模样犹如上蹿下跳的癞蛤蟆般,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点嫌弃地球招不下他了。 一溜小跑都已经看到树林边缘地带的小路了,可突然感觉没人用砖头砸他了,姜三四很不适应,一回头就看见裤衩军团不追他! 那姜三四哪能答应啊!毕竟我姜小抠都已经打开红牛了,我这脑壳你不拍也得拍! 一看裤衩军团没动力了,都坐在地上啃汉堡(汉堡每秒恢复5点饥饿值,一旦移动就打断恢复),姜三四也不跑了,又扛着大二八屁颠屁颠蹦哒回来,站在裤衩军团的不远处,捡了块石头砸在裤衩军团人群里,可没想到裤衩军团依旧闷头啃汉堡,根本没人搭理他。 这哪行,必须都给老子起来嗨!姜三四放下车梯子,立好大二八,跑到人群边上挑衅着。 他绕着着人群一会倒着走,一会小跑,一会大跳,一会趴在草地上游泳瞎折腾,还边玩边气人: “快来打我啊………快来打我啊……嘤嘤嘤………打不着………气死猴!!!” 可是这帮裤衩们虽然都已怒发冲冠还是不冲上来,一直原地打坐啃汉堡回饥饿值,就老子一个人玩那哪行啊! 姜三四直接一鞠躬,头顶的30秒一次的穿天猴,“嗖”的一下直接炸在人群里,绚烂的烟花炸黑了好几个人。 姜三四口中喊着: “右边………左边………中间……………” “biu………biu………biu”不停用穿天猴轰炸着人群,好几花裤衩都已经炸冒烟了,人群终于忍不住了,跳起来就追姜三四。 姜三四一看裤衩军团被撩拨起来了,立刻推着大二八就跑,他们一停下来,他就原地射穿天猴轰炸,这一顿敌困我扰,敌进我退的战略思想,直接把他们刚刚吃汉堡恢复的那点饥饿值全部给耗光了,现在花裤衩军团一个个像个死鸭子一样趴在地上动换不了。 姜三四这回真的飘了,张狂着: “老子是希望之谷第三高手,你们还敢鞭尸,还敢虐杀我,你们倒是蹦哒啊!” 姜三四斜倚着大二八往那一站,傲娇俯视趴在地上的众花裤衩,他含笑的说着: “有句老话说得好,我就蹭蹭,不进去的哟,看哥哥今天的穿天猴陪你们在边缘反复试探!现在开始点名了,绿毛” “嗖” 姜三四一低头,头顶的穿天猴直接穿了出去! “嗷嗷………” 姜三四一抬头搂了一眼,就忙道歉: “光头哥,对不起………对不起……业务不熟练………打歪了……绿毛,我们再来……” 绿发少年想爬起来跑,可他刚刚追的太欢了,饥饿值都已经降到低了,只能趴在地上等着饿死。 “嗖………啪………” 一个穿天猴就怼到他屁股上炸开了,虽然不掉血………不疼………但特么会有心理阴影的好不啊!他含着泪想起了总不让他玩游戏的女友小兰,原来……原来……男孩纸在野外是保护不好自己的! 绿发少年悟了,他哭喊着退出了游戏: “我再也不玩网游了!” 看着绿发少年直接消失了,姜三四也愣了,不会吧……只是开了个玩笑而已,不至于吧! 花裤衩们也震惊了,纷纷惨嚎着: “这b是个基佬!” “你才发现啊………你看他看我们的眼神………啧啧啧啧” “这基佬………不会想………把我们………啊啊啊……妈妈救命!” 姜三四快疯了,这是什么鬼,我这么厉害,你们不应该称呼我为魔王大人吗?怎么………能脑回路到基佬!打不过,你们可以充钱啊!凭什么给老子起外号伤害我!信不信老子一口88年的老血滋你们一脸! 这时夜风微动,青蛙嘎嘎乱叫,炸成卷毛的欧阳聪明站了起来,买了一把一把的肾上腺试剂(瞬间恢复血量、饥饿值、健康值各70点)扔给花裤衩众人,通红的眸子盯着姜三四,这王八蛋不只想弄死自己,还想sm自己,我土豪欧阳聪明俊美少男是你的永远也得不到的女朋友,欧阳聪明直接伸手一指姜三四,怒吼着: “弄死,基佬!” 海森烧烤小少爷黄裤衩一看手里的肾上腺试剂,这可是300元一支的特效药啊!看着这个黑糊糊的小疯子已经买了300多支了,还不停的继续买分给众裤衩们,小黄微微心疼,拉着欧阳聪明的手劝阻着: “兄弟………基佬………不值得!” 姜三四一看这群人都疯了,抽出肾上腺试剂的针管就扎自己,恢复了饥饿值就嗷嗷叫着奔过来要拍自己,他连忙推着大二八就溜。 没跑多远,就到了树林边缘的小路上,姜三四骑上车就开始狂蹬,他心有余悸啊,差点玩脱线,这帮畜生也太疯狂了,可刚一回头,他就中招了,左脸又被石头砸了! 姜三四身后跟着三辆大二八狂追着,而且大二八车后座上还载着人,他们一个个裤衩里塞着石头,夹紧腿,无所不用其极,拼命的用带味道的石头砸基佬姜三四。 没坐骑的花裤衩们也不闲着,展开了精神攻击,区域频道内疯狂刷屏: “死基佬,敢不敢下车一战!” “死基佬,还想和我们玩群体sm,你也不怕中邪!” “举报死基佬,传播隐晦知识” “举报……封他号” ………… 被砸的鼻青脸肿的姜三四真的要疯了,凭什么叫老子基佬!凭什么你们三观可以这么统一!就因为老子思想政治课睡过觉,老子的三观就发生了明显的偏差了吗! 稳住………稳住……不能相信这帮邪教徒,有了……姜三四回想了林小锦………稍微感受了一下……好嘞……梆硬! 终于重新找回男人自信的姜三四,微微侧头看着身后这群邪教徒,掌控82老浓痰的男人也该惹,你们是疯了吗? 占据顺风口的姜三四深深一吸,一刹那间,犹如水泵附体: “我呸呸呸………” 有道是:顺风浪,逆风投………还特么的拎不清自己的位置吗? 69、听说过凌晨四点的起床号吗? 同城频道: 蓝非烟:“南城临烟阁强势收人,随机兄有兴趣不?” 君*藏锋:“南城君临天下也来凑个热闹!” 骨生花:“南城贪欢” 君*藏锋:“生花妹子过分了,你家楚楚不是刚攻略了个土豪吗?怎么这点资源也来抢………烟屁,生花那娘们又来抢人了,结盟不……呃……操……忘关麦了……生花妹子……这个……” 骨生花:“南城西郊138,275” 君*藏锋:“一言不合就野战,行,等和随机兄聊完就找你……哎烟屁……吱个声啊!你不是想让我一个人去被虐吧!” 蓝非烟:“吱……” 正在疯狂蹬大二八的姜三四,眯着被砸肿的眼睛扫了两遍同城聊天,他内心狂喜,老子终于……终于等到卖身的机会了………呸……是终于有人欣赏希望之谷第三高手的风姿了。 走些急不可耐的切换到同城聊天频道,想要和大佬们谈谈转会费的事,可还没等张嘴呢,一波系统提示就狠狠砸在姜三四一心想往上爬………呸………是砸在不甘的上进心上,就听见系统那不扶贫的电子音: “尊敬的玩家,是否花费1000元发送一条同城语音。” 老子……老子……还能说什么,原来街边的小姐姐们不是没有一颗天上人间的心,是……是去羊城的路费太贵了! 姜三四还在流年缱倦,这边的贫穷压低了我娇嫩的身子呢!就看见君*藏锋大佬及时伸出了橄榄枝: 是否接受君*藏锋的邀请,进去私人聊天房间? 对于这种千里送,姜三四哪还敢矜持,立刻开启了**………呸………开启了连麦模式: 姜三四:“大佬好!!” 君*藏锋:“随机兄弟,考虑的怎么样了,要选择哪个营地?” 姜三四很是游移不定,毕竟这个迁徙令牌可是相当于他看过的网游小说里的那些建帮令、建城令之物了,这东西可是穷b炸富桥段里的必备之物,可是很多公会大佬急切争抢的。 现在他为难的是都属于南城的老乡……你们不会是穷屌吧,毕竟我们南城可是三线贫困小城市,你们这么突然的开口,想要买全服第一枚迁徙令牌,老子怎么能委婉的避开你们脆弱的尊严,告诉你们老子是有一颗向往北上广大帝都强者之心呢? 姜三四踟蹰着:“这个……这个嘛……” 蓝非烟:“随机老弟,你先不用为难,同是南城人我们怎么会坑你,我还是先说说福利,你再选择吧! 我们临烟阁是由南城临烟连锁大网咖赞助的,精英会员每月都600元的基本工资,而且还赠送一张50元的网咖铂金会员卡,来网咖上网一律打八折,如果你要是通宵,还会赠送一碗泡面。” 姜三四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临烟网咖是育才高中对面那个……冲500送800……冲1000送华为p10的那个临烟网咖吗?” 蓝非烟:“对,那是分店,还有四个分别是在海高…………” 君*藏锋:“烟屁……行了行了……一来招新你就打广告,该我家了! 随机兄,我们君临天下是由南山大坝沟桶装水赞助的,我们可是每月有700的基本工资,而且每月还赠送三桶大坝沟桶装水,如果不够,水管饱!” 骨生花:“妹纸300!” 操……我就知道南城人民怎么可能有钱!一个1600元都能养活两个孩子饿不死的小城市,怎么可能炸出来神豪,是我姜三四太天真了,对不起,华夏强国,我南城人民又拉低了全国平均工资的后腿! 想到这里,姜三四叹着气,委婉的拒绝着: “要不……要不……再等………” 君*藏锋:“呵……随机老弟是第一次玩网游吧!其实你不需要再等下去的,真不会有大公会来找你,我们三家属于华夏三流的公会,才需要这个奖励来打个广告做宣传,而那些知名的大公会微博粉丝都有几千万,随便发一句话,都比你这个广告宣传的效果强,最重要的是大公会真把你这个野生玩家爆的建城东西收了,万一在网上捅了出来,他们多年维持的强大人设不得瞬间崩塌了,再说连建城都得靠外人帮助,他们背后的赞助商花那么多钱养主力团都是摆设吗? 要是你想等神豪,我也劝你别等了,像你这种野生卖家十个有九个骗子,神豪万一被骗了,被人在网上炒作一番,都特么的会影响人家公司的股价! 你这类东西受众就是我们这些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普通充值玩家了,而我们都是遵循充钱就会变强的守恒定律的,有钱就提升vip等级,到12了自然会有迁徙令牌的礼包了嘛! 所以随机老弟,随意选个有眼缘的营地进就是了,想找女友去贪欢,想去网咖玩就去临烟,想聊天打屁就来君临天下,真没什么好难选的!” 君*藏锋叨逼叨说了一大堆,瞬间就把姜三四公关了,其实仔细一想确实就是那么回事,钱要是那么好赚,哪来的这么多民间小妙招啊! 所以一向穷b………不……是一向有上进心的姜三四选择了钱多多的君临天下: “藏锋大佬,以后三四可就跟你混了,可现在我正被一群花裤衩军团追杀呢!我怎么去你那送人头啊!” 君*藏锋:“新手地图出了就进不去了,不过你一会去中央森林(27,185)咱们君临有人在那等你,id叫君*清风23,穿个蓝色白点的裤衩,你可别送错人头!” 姜三四:“这种事我擅长,大佬放心!” 0元成功把自己卖出去的姜三四犹如傻白甜附体,顿时觉得被拍肿的脸也不是那么丑了,总瞄着他屁股扔石头的绿毛少年也自带美颜了,原来有钱了………世界都开始这么美好善良充满正能量了。 姜三四开启了大招,准备去接受顿顿有肉的生活,于是他单手扶车把,一手解下aj鞋套在车把,然后崛起屁股,光着脚狂蹬大二八,不顾屁股石头雨的雷霆雨露,高喊着: “给老子叠加移速吧!” 姜三四如附体,洪荒加身,用力一蹬就要摆脱花裤衩军团扬长而去! “咔嚓”一声 瞬间姜三四如遭雷击,身体僵直摔了出去。 花裤衩军团欢呼着: “死基佬,让你装,车链子掉了吧!……哈哈哈……天降正义……就问你怕不怕” 系统电子音也适时响起: “您的f级坐骑大二八自行车耐久已掉光不能使用,请不要伤心别离,游戏商城是您的坚实后盾,我们用薪制造快乐!” 70、校园江湖副本开启 一个天降正义的掉链子,姜三四连人带车直接摔了个狗啃屎,嘴里叼着几根青草,四仰八叉的被甩飞在了地上,饥饿值已经降到了60点红线以下,并且一次车祸撞击,健康值下降到了75点,并附加了一个10分钟的轻微脑震荡的眩晕状态。 爬不起来的姜三四看着敌方三辆大二八随后赶到就有些绝望了,尤其是看到区域聊天里,花裤衩军团们为了此次歼灭基佬邪恶势力的伟大成就,特地投票决定9月1日为“撸基日”,为了打击狗男男们的嚣张气焰,今夜先撸大基佬轩辕随机100遍。 前方的大二八友军一直枕戈待旦,时不时就有一个掌控绿色大浓痰的黄裤衩男人过来唤醒下姜三四那段有味道的记忆。 终于7分钟后,后方裸奔的花裤衩军团追了上来,一一站好,围观着大基佬姜三四。 此时姜三四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头顶不到半米处就是他车祸飞出撞击的大树,他安静的仰视着敌方裤衩们,一脸傲然之色面对这场1vs29的单挑局面,他姜三四临危不惧,不躲不闪,半步不退。 “嗖………啪………” 头顶30秒一次的穿天猴烟花串了出来,正好打在上方的树身之上,“啪”的下炸出的点点星火拉开了此次单方面坚决不同意却又无可奈何的小范围决战。 姜三四淡然开口: “看在希望之谷第三高手的面子上,可不可以………别对我下半身重点乱来” “乒了个乓,咚呛贼贼………” 一阵石头雨夹杂着其他不明物体瞬间淹没了大基佬姜三四。 石头坟迎风而起,石头缝里,还插着几把砍刀,几根树棍,甚至连坐骑大二八都砸了过去。 夜风微凉,石头缝里“嗖”的下,又炸出了一个瘪炮,几丝白烟飘了出来,引上了天际,然后便再没了声响。 尘埃落定,胜利方花裤衩军团在基佬石头坟前合影留念,准备在官方论坛上大书特书一笔,关于爱与共同抗击邪魔基佬的故事。 随机复活的姜三四是懵逼的,什么个情况啊!眼看着每月工资就要突破2000元的大关了,你们是嫉妒吗?是仇富吗?是羡慕我能天天吃红烧肉盖浇饭吗?一帮卑鄙无耻的小裤衩,我姜三四定然要抢了你们的男朋友………呸呸呸呸呸………我在说什么……姜小弟软弱不可欺! 气哼哼的姜三四仰天长叹着……咦,刚刚好像暴露了什么秘密了,姜三四边疑惑边溜到君*藏锋的私人聊天房间,小声问道: “藏锋大佬,三四不小心被拍死了!” 君*藏锋:“快点看看系统记录,是谁杀的你?” 姜三四翻了翻系统记录说道: “藏锋大佬,是一个叫三寸萝莉的,那个精英会员的事………” 您已被踢出君*藏锋私人聊天房间!!! 还在嘎巴着嘴,继续说着话的姜三四突然觉得………一个操字完全表达不清楚此时此刻他对藏锋大佬刻骨铭心的欢喜之意了,如果上天真的给他一个面基的机会的话,三四觉得此时这种亲妈式爆炸状态,很容易——“操……哭x7”………你! 麻蛋!什么时候南城人民都这么直接了,有用时就来叨逼叨洗脑,没用时就拉黑,一点不顾及我希望之谷第三高手的尊严!哼! 姜三四闷闷不乐的走着,身边树林依旧昏暗,他也快迷失了方向,刚刚一死,身上除了红色小裤衩外都被爆了出去,连个照明的工具都没有留下,至于游戏地图只是指示个大概方向的作用,并没有标注具体的资源采集点或是陷阱岔路口等标识。 姜三四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树林里趟路,小土狗也没跟上来,不知道还在哪疯呢?(末日伙伴狗子只有被杀时,才会重生到主人身边,而主人死后,狗子会直接跑去找随机复活的主人)。 这时音箱内传出系统电子音来: “由于有玩家激活了世界剧情任务,游戏即将于9月2日零点整进行维护更新,请玩家提前做好下线准备,避免损失材料与装备!” 姜三四瞄了一眼时间,看着还有5分钟时间就到零点了,可被花裤衩军团横推了,心态很是爆炸,他就关了游戏下线了。 关了电脑后,姜三四装模作样的溜达到小祖宗跟前视察了下,看看是否在认真学习,不过被小祖宗一个白眼给震慑住了,就一个人洗漱完,爬到上铺趴着玩手机。 点开17班的qq群,果其不然游戏维护了,都跑到群里打屁,姜三四默默潜水看着里面花样作死的聊天: 沈似来:咱班的私人营地已经筹建好了,叫南城二高,还没出新手地图希望之谷的各位,你们都要抓紧了,24小时后就是丧尸狂潮,抗下了这波丧尸,营地才是建设成功,明天是星期五,周六日不上学,所以明天吃饭完,都必须在线,一个都不能少! 徐临兮:守村成功,周六,南记海鲜自助我请,各位小伙伴们可别让其他班看了笑话,我们争的可是“南城二高”这个名字,守村成功了这名字才是我们班的,现在其他班,什么理科尖子班1、3、4、11班,文科的15、16、20班都可是都起了“南城二高”,非要来争一争呢! 菜南鱼:兄弟们,小道消息教导处主任冯黑面也在打这个“南城二高”名字的主意,而且听说他们建营地比咱们晚了2个多小时哦!有没有想去围观的?有没有想去打击报复的?我的班花女神一切都靠你了@冯朵朵。 冯朵朵:……… 王旭坤:一定要在你舅舅那套出情报,套出他们营地的坐标,女神,我爱你!@冯朵朵 周泽:女神,我爱你@冯朵朵 许智:女神,我爱你@冯朵朵 ………… 张伟已加入高二17班qq群 张伟:同学们好,我是新调来的班主任,我叫张伟 张伟:咦?我们班也不是很活跃吗?都不在吗? 十分钟寂静之后 菜南鱼:张老师好,刚刚在玩《明年之后》,没留意看qq,老师玩过这游戏吗? 张伟:呵呵,老师也玩的,不过游戏虽然好玩,但也要节制,都00:25了,菜同学明天上课可不要打瞌睡! 菜南鱼:好的,这就去睡,老师的游戏id叫什么啊!是哪个区的呀? 张伟:月眠山,一剑南烟 菜南鱼:这名字,好听! 王旭坤:这名字,好记! 徐临兮:这名字,好玩! ……… 姜三四有些无奈啊!选错了区,步步错,哎……我这青春少了多少好玩的事啊! 17班qq群: 姜三四:一剑南烟,以后辛苦您了! 71、缘起隔壁班三手女同学之战 9月2日星期五00:47 夜有些沉,微凉的夜风搅动着初秋的寂静,淡云过往,弦月半敛,月华似乎也越发轻盈了。 姜折戏小嘴微张打着哈欠,终于忙活完了作业,小脑袋都快被睡意填满了,侧过头看了看上铺,就见姜三四趴那拿着手机睡着了。 姜折戏耷了个小脑袋强忍着睡意搬来凳子,站在上面,悄悄抽出姜三四的手机,又摸出自己的小山寨,开启蓝牙,传送前些日子准备好的歌曲,一顿熟练的小操作后才把姜三四的手机放回原处。 把作案工具摆好,又有点不放心,回身特地把她下铺小床上的储存罐搬了出来,放在书桌上显眼的位置。 搞定一切之后,姜折戏这才带着睡意爬上小床,抱着快撸秃毛的小兔子娃娃进入了梦乡。 可还没睡到半个小时,姜折戏突然一个激灵又醒了,侧过小脑袋借着月光瞄了下书桌,又有些不放心了,垫着脚偷偷下了床,把小金猪储存罐侧面贴的浓黑大字“一日游”摆正,让大字正对着姜三四的上铺,确保明天醒来,他能第一时间清楚、明白的看到来自小祖宗届的专属圣意。 忙活完一切,姜折戏终于心满意足爬进了小被窝,紧紧跟随瞌睡君的脚步梦着明天美满的一切! 天光渐渐转亮,远山透着晨曦的微光,驱散着一夜的微凉。 上铺的姜三四还在流着口水呼呼大睡,似乎美梦依旧安稳如初,可他手机攥着的黑屏手机突然亮了起来,先是微微发出震动,然后开始播放起特定的闹钟歌曲: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的小祖宗!清晨我看到一个金猪,我投10了块,我想起祖宗的梦想,我又投了50………” 姜三四被震得直发蒙,爬起来四周乱看着,迷茫的思绪在混乱的脑海里乱串着。 一缕明媚的晨光透过窗照进了小小的卧室,打在了金猪储存罐上,亮金的反射之光如同激光枪般,对着还在发傻的姜三四来回不停的扫射。 姜三四一手捂眼,一手摸手机关闹钟,念头稍聚,这才结束了晨起的迷茫恍惚。 侧头避开反光,眯眼一瞧,姜三四差点没口喷飞剑直接灭了下铺的活祖宗。 就见书桌上那座熠熠生光的金猪储蓄罐贴着一张明目张胆的梦想——一日游! 而且a4纸的右下角还特么的印了个收款二维码,老子不就是前天说了句没零钱吗?祖宗啊!你这是又打哪学来的民间斗智斗勇的小知识啊?您老涉猎这么广泛,就不怕智商侧漏吗? 姜三四扶着墙,望着北城监狱的方向,心里默默地质问着蹲了2年多监狱的父亲: “老姜啊!都说这闺女是小情人、小棉袄,再不济也是个三级甲啊!怎么轮到咱们家了,却生出个小钱串子啊!说好的本地封建迷信呢!就这样简单抛弃一个散养信徒,你们就不心疼吗?” 一日之计在于晨,哎,每天一醒来就深陷于小祖宗的神通当中,也许学习不好,不一定是你天赋不行,也不一定是你沉迷于游戏或者女色,也许………你是有一个可以批发神通的妹妹在暗中教你做人! 心累的姜三四爬下了床,走到金猪前,浑身上下摸了个遍,也没翻出个硬币来,只好打开微信把昨天采茶女姨太太后援团的应援费7块2毛1扫码发了过去。 躲在小被窝里偷看的姜折戏感受到自己的小山寨机微微的震动,立刻快速闭上眼以免被发现。 心情非常好、突破天际好的姜折戏突然发现自己睡不着了,是学习在主动召唤我了吗?可不赖床,一会怎么………哎,为了这份零花钱……呸……为了这份梦想,是可以接受默背两遍《桃花源记》的! 姜三四痛失了姨太太团给的小费,看着小祖宗睡的香甜,没敢叫醒,只好耷了个脑袋去做早饭了。 走到阳台小厨房,拧开电磁炉,倒了些水,热热锅,随后刷锅倒水。 在案板上切了点葱花、小块西红柿,倒油,下锅翻炒,炝锅煮面,快熟时又往里打了两个鸡蛋。 随后盛到小盆里,又起锅倒点油,把昨天的剩菜剩饭随意翻炒翻炒,就盛了出来,端到餐桌之上。 倒好了牛奶,摆好了餐盘,这才进卧室叫醒小祖宗。 姜三四在床边叫了几遍,一看小祖宗又懒床,只好又如以往般,抱起送到卫生间,一轮熟练的洗漱过后,又抱回床上穿校服,最后握紧头发撸了双马尾,两个发卡绑好,一切轻松搞定。 姜折戏被抱到餐桌凳子上坐好,小鼻子嗅了嗅,也不在装困了,拿起筷子扎破一个白色的蛋皮,金色的蛋汁流了出来,她便伸出小舌头,趴在盘子边,一下一下舔着。 美滋滋舔完蛋汁,就拿起筷子挑着面条吃,一边吃着,一边漫不经心的问着: “哥哥,今天怎么想起做西红柿鸡蛋面了?” 端着碗扒拉着炒饭的姜三四,停下动作,似笑非笑的回着: “昨天中午不是还有人抱怨,鸡蛋不只可以煎,还可以炒的,炒的,炒的吗?其实鸡蛋还可以煮的,本来还想告诉那个无知的小萝莉,可惜啊!我没有评论权限!” 姜折戏小口吸溜着面条,一听这个不是她想要的答案,气得她不停的用小兔牙咬着面面条条,小脸上还得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 小委屈混杂着小委屈,在心里不断拍打着昨晚勾勒的小美梦,内心不停审判着大猪蹄子姜三四………呸呸呸……不能侮辱肉肉……姜三四是个大毛毛虫,还是巨丑的! 鬼个鸡蛋,鬼个煎炒烹炸,我还知道醋溜炖煮呢! 这是你应该说的台词吗?巨丑毛毛虫姜三四,哼哼! 姜三四十分不配合,就是不说某个小祖宗今天过生日的事,自己扒拉完炒饭,就在一边心里偷乐的看着,某个小祖宗别扭至极的,慢吞吞吸溜着长寿面,等她吃的差不多了,才捏着她小鼻子,给她灌了大半杯牛奶,抽出纸巾给小祖宗擦了擦嘴。 姜三四这才忙乎完这一早的工作量,于是蹲下身,小祖宗爬了上去,心里微微打着小算盘,两人便出了门,开启了新学期的第二天的生活! 72、贱海之精周老魔 今天出门有些早,两人也不是很急,慢慢跟随学生大军前行着,姜三四眼神乱晃,四处乱瞄,想抢口早餐嘎巴嘎巴嘴,没事练练嘴皮子玩。 可这一路走来,竟然没遇见一个边走边吃的小可爱,看来这两年来的功夫我姜三四培养了一批好少年了,终于帮他们改掉了这个坏毛病,我姜三四有功于青少年教育事业,也是时候和冯铁面聊一聊了,毕竟像我这样持之以恒专心做一件事的有志少年,也应该被奖励一枚三好学生勋章小小炫耀一番的。 小祖宗姜折戏一路来也是很乖巧,老实的趴在姜三四的背上,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半眯着眼睛,小兔子牙微微反着寒光,也不知道在那打着什么小奸计呢! “折戏,三四哥哥!” 姜三四寻声望去,就看见不远处的校门口停着一辆a6,周弯弯俏生生站在车前,朝着他们的方向挥手叫着。 姜三四背着小祖宗紧走了两步,便与周弯弯汇合了,三人小组集合完毕直接向校园杀去,根本不管a6车里的周爸爸没完没了的叮咛。 没走几步,背上的小祖宗姜折戏就扭来扭去的吵着要下来,姜三四只好把小祖宗安全着路,两个小姐妹微微一对视,立刻开启了表演模式! 周弯弯惊讶的说: “折戏,怎么不让三四哥哥背着去班里了?” 姜折戏一脸坚韧之一色: “今天开始,我就是个正经的14岁少女了,一定要不惧风浪,勇敢坚强,面对一切生活当中的阴霾。” 周弯弯很是赞同: “新生是一辈子最为珍惜的时刻,一定要铭记青春。” 姜折戏正能量传播着: “对呀,我觉得现在还差一场来自心灵的历练——比如说一日游。” …………… 姜三四脑袋都快大了,这两个祖宗,一个在他左耳朵边,一个在他右耳朵边,两个小家伙一唱一和的,一套一套的小正能量,很是正经的忽悠自己。 姜三四只好干笑着,配合这次演出,痛快答应了: “明天,一日游,小祖宗,再不走,真就迟到了!” 终于得逞的两祖宗,心满意足的走了,姜折戏一瘸一拐的,和小闺蜜周弯弯手拉手向初中部慢慢行去。 姜三四一脸小委屈模样也渐渐化成了轻笑,毕竟两祖宗那么认真的忽悠自己,总该让人家有成就感不是! 而且一日游换来自家的这个“好面子”、“窝里穷横穷横”的小祖宗的自信还是值得的,可以让她正视身边的新同学,不像昨天一样,一直耍赖要背着去教室,掩藏腿脚不方便的缺点。 目送着两个祖宗进了初中部教学楼,姜三四便收回了目光,也转身向高中部走去,一路上和着相熟或不相熟的同学打着招呼,慢慢腾腾的挪向了17班教室。 姜三四爬到二楼拐进了17班,班级同学已经来的差不多了,三五成群的在一起讨论着《明年之后》里的遭遇。 回到的自己座位,同桌巫山烤鱼正和前桌女汉子陈晨、眼睛男王雨泽一惊一乍吹着。 菜南鱼:“刚才我进了游戏,都已经更新好了,出了两个世界活动,一个末世新纪元,一个世界武道大会。” 王雨泽:“烤鱼,真的假的啊!咱们可刚出新手地图就来世界比武,这游戏策划怎么想的,要我们站桩对砍吗?” 陈晨有些高兴:“对砍好啊!我现在初级刀具熟练度已经3级了,到时老娘随随便便把你们削成小鱼刺。” 菜南鱼惊讶了:“姐,亲姐,你怎么升的啊!我枪械熟练度刚1级多点。” 王雨泽:“我也是1级多点,好同桌快传授传授经验!” 陈晨:“我在建房子时,从营地的小树林里引来了一头野生红熊,直接圈养在家里,弄了两套桃木桌子把红熊卡家里了,现在红熊没了仇恨值一直往野外小树林跑,可卡那根本出不来,捅它一刀,它瞬间就回满血,现在我一上线就在捅它屁股,一刀差不多3点刀具熟练度左右,一刀一刀就刷到3级了。” 菜南鱼:“亲姐……亲妈……我想同居!” 王雨泽:“我也想!” 陈晨:“都来……都来………晚上我们一起捅熊!三四哥你主生什么,晚上要一起吗?” 姜三四其实听得挺懵的,什么熟练度,什么卡红熊,什么世界武道大会………等等,这一切我不清楚,不明白,不知道,我一个没出新手地图的菜鸡,你们凭什么问我这么高深的问题! 可面对陈晨友好邀请,姜三四只好自信的告诉他们: “老子……还没出新手地图呢!” 一时靠窗最后一排这一小撮顿时安静了10秒,10秒后菜南鱼鄙夷的一个白眼,淡淡道: “小菜鸡也敢这么说话,好啦,我们不搭理小菜鸡,我们高玩一起交流,雨泽,你uzi还有多少耐久,我的uzi冲锋快没耐久了,现在都不敢开枪,怕直接打炸膛报废了。” 一提到这个王雨泽也是一脸愁苦之色,慢慢回着: “烤鱼,我也跟你一样,这破游戏好坑啊!冲了那么多钱,枪械熟练度刚升1级多点,现在又没地方买枪,当初还不如主修刀具熟练度呢!” 陈晨一脸得意,马后炮分析着: “你俩得跟姐学,冷兵器刀刀带肉多爽啊!等熟练度到5级了,就可以第一次转职,到时选择就多了,可你们枪械类,我可听说了这游戏商城里的配方店铺是按你自家的房子等级够买的,只有你房屋等级高才能买好的配方,制造出好枪来,你们主枪械的天生就比我们主冷兵器的慢。” ………… 姜三四直接被无视了,你们这样招惹一位二高第五大佬,你们就不觉得害怕吗? 所以姜三四眉头一皱,愤怒的双眼扫了一遍教室左右墙壁挂着的名言: 学海无涯……… 不耻下问……… 果然古人诚不欺我,王*臭不要脸*者是不惧流言蜚语的! 认清了主流形式,二高第5大佬姜三四发出了灵魂的欢愉式侧舔: “请允许老子上车!” 已补到58章。 73、小娘炮请战 姜三四贱兮兮的凑了过去,问道: “快给三四哥说说,那个什么熟练度之类的都是怎么回事?” 菜南鱼摆好高手的架势,给姜三四这个小菜鸡普及着新手地图之外的世界: “出了新手地图后,你就会多出许多功能,比如游戏内置的交易平台“珍品阁”,可以匿名买卖装备物品,而且只支持现金交易。 还有就是游戏商城的改变了,游戏商城分为庄园商城,金币商城和现金商城。 庄园就是你出了新手地图后,不管是加入私人营地,还是官方的避难所(快乐233)都会在荒野之外分配给你一小块地方,用来建设自己的家园之用,可以在这块野地建房子,开荒种地,建造成一个末世下的温馨小家。 而庄园商店是按照你庄园等级的提升来开放,1级庄园只能买1级的配方,以此类推。 金币商店只卖一些日常发展所需,比如菜种树种、化肥、开矿的钻头等等之物。 而现金商店是人民币直接购买的物品,都是些补给之物,比如回血的红牛、回饥饿值的汉堡、恢复健康值的特效药、时装、坐骑时装等等之物。” 陈晨又继续补充道: “至于主升的熟练度就是出了新手地图后,要进行职业分类,分为战斗玩家和生活玩家,战斗玩家里又有热兵器和冷兵器之分,里面又有诸多小分类,比如冷兵器就有刀具、棍棒、暗器之分,出了新手地图后每打一个怪或和人pk都会涨战斗熟练度,用什么武器就主生哪个分类的熟练度,熟练度生到5级就会激活进阶伤害更高的武器,比如刀具熟练度生到5级就会激活:鬼头刀、斩马刀、唐刀等等武器,等到熟练度生到10级就会进行专业转职,更细划分战斗职业,比如医务病、侦查兵、特种兵、狙击手、火炮手等等专职兵种。 而生活类主要分为采集和采矿两种,采集就是伐木、采桑、采麻、采集野果等等生活资源之物,随着采集等级的提升就能采集更高的珍贵资源,等到采集熟练度生到5级就可以转职专业的工种了,比如防具制造、厨师、药剂师等等。 采矿就是开采矿石,采矿熟练度等级越高就能开采更高的矿产资源,甚至能开采金矿,升到5级后就可以转职专业工种,比如矿工、石油勘探、冶金提炼等等专业。” 王雨泽也开始给萌新传授小经验: “三四哥,等你出了新手地图后,进行战斗职业选择时,枪械虽然伤害高,但枪支制造难,而且弹药太费钱,武器熟练度升的很慢的,还不如选择冷兵器呢,至少没有弹药的额外消费,我现在就好后悔。” 陈晨也开始提醒: “三四哥,生活职业虽然熟练度等级提升的快,但转职之后只能选择一个专业工种,选择完了营地商店才给你开放专业器具购买的权限,比如你选择了厨师才能购买烧烤架这类厨具,别的职业是买不了的,想吃就得去珍品阁花人民币购买,到时你可要考虑好了再选,这破游戏除了死,干什么都要钱的!” 姜三四在一旁听了三人的若干讲解与分析,就总结出来一点,这游戏氪金,而且是非常氪金,但只要有钱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你可以不用选择生活职业,苦b的去刷采集制造,一心刷战斗熟练度就好,缺啥了就在珍品阁里买就是了,缺枪买枪,缺子弹就买子弹,然后一刷boss“啪”的下,跪了一帮人民币玩家,而且这游戏最好的一点就是死亡一次浑身爆个干净利索,然后再买再爆,这样可持续发展下去,姜三四现在都怀疑这游戏是不是政府发的福利,这一下解决多少工作岗位的问题啊! 姜三四现在他就很是美滋滋的,他就喜欢这种随便爆点什么啥采集到点啥都能卖上钱的游戏,至于什么制霸全服,热血pk,这哪有钱重要,毕竟他的终极梦想就是每天都能吃上红烧肉盖饭。 然后想到今天刚出的活动,又开始不耻下问的询问各路游戏爱好者: “刚进来时,就听你们聊今天更新出来的新活动,新活动都怎么样?” 对于这个菜南鱼最有发言权了,他微微撸下校服袖子秀了下众人皆知的游龙光脑,收集了一波羡慕眼神,才开口说: “你们没来之前,我就上游戏看了,天网出了两个世界级的活动,一个是末世新纪元,一个是第一次武道大会。 这个武道大会是六大区互通的第一个世界级活动,游戏里开放了一个六大区互通的新地图——禁断山脉,只有手持武道大会入场券才能传送进地图,天网传出第一次武道大会只开放一千万张入场券,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参加的。” 王雨泽是个急性子,忙插嘴问着: “烤鱼,入场券怎么获得,武道大会都什么奖励啊!” 菜南鱼心里很满意,就喜欢你们这些急不可耐的小眼神,吊了好大一会,他才继续讲着: “入场券刷怪就会爆,但爆率有点低,不过这价钱可真贵,珍品阁里已经有大佬挂出来了,500元一张。 至于武道大会的奖励,天网只公布的比赛时间是下周六开始,奖励只有进入禁断山脉才知道,一直保持神秘呢!” “500元,真的假的啊!”陈晨有些不信的问道。 没等菜南鱼说呢,旁边溜过来的沈似来凑热闹分析着: “别不信,500都低了,你们想想现在《明年之后》都有3亿多玩家了,还一直不断增长着,武道大会只开放一千万个名额,这价钱怎么能不贵呢?哎………我都想今天咱们别守营地了,带队刷一晚上入场券,这可都是钱啊!” 徐临兮也跟过来凑热闹,不过这一听就感觉老沈是被金钱迷惑了,幽幽的说着自己的见解: “老沈,你可别忘了守护营地这可是丧尸狂潮,那多少怪呢,不比去野外跟boss据点硬刚强啊!咱们守营地可是直接在营地里复活的,野外虽然可以引怪,好打点,但万一挂了,随机复活得跑多远的路啊!” 沈似来很是赞同: “行,今晚守完我们的小山村,就去别的营地抢入场券,尤其是市重点高中必须抢!” 74、日天哥在线平事 几人在最后一排猫着瞎聊,本来都是混吃等死的命,熬到高三毕业了,然后就回家各找各爸,回归各自被安排的宿命之路。 虽然老是跟学校作对,没事就呲呲牙,但母校就是母校,自己作可以作,外人说一句就是不行。 可二高是南城市最差的学校,真是要啥没啥,学习学习干不过人家,体育体育也干不过人家,就连拼爹都差了好几个阶层,这好不容易在游戏里看到一丝尊严的曙光,这要不干他一票,出了校门都没脸再说自己学习不好了! 几人一致达成了轮白市重点高中的愉快决定后,徐临兮便回了座位开启了发红包模式,骗几个网恋小姐姐套出市重点高中的营地坐标,沈似来也回去找几个相熟的班级,一起拍翻市重点。 两人走后,最后一排又开始回归三带一的萌新问答时间。 菜南鱼先是唏嘘了一阵,发表了一下对市重点学霸的关怀与问候: “哎……听说学霸们可是只有星期天才能放假的,学习那么辛苦,好不容易放个假,放松放松还要被人轮………而且下星期一他们开启分班考试,这种好机会,我们一定要守尸,花裤衩都给他们爆没!” 姜三四就不喜欢这种幸灾乐祸的,开始教育菜南鱼: “小烤鱼,你怎么能明目张胆的笑话学霸们呢?做这种阴险的事,我们应该就偷偷的乐,并且直播给学弟学妹们看,要给他们信心,虽然我们二高升学率低,优秀教师少,食堂饭菜难吃,没有游泳馆,没有图书馆,没有篮球馆………” 菜南鱼都快哭了,忙阻止着: “三四哥,求你了,别再说了,我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活的挺好,怎么让你这么一说,我们二高除了饿不死以外就真没别的优点了,像我这种优秀的土豪少年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王雨泽明确的告诉他: “当年的中考你错题太多了!” 姜三四也好心的安慰着: “小烤鱼,不要对自己误会太深了,其实你真没………” 菜南鱼为了能快乐熬到高三毕业,急忙驱赶着姜三四发来的丧气,快速接着话: “我很帅,很有钱………我很帅,很有钱………” 可围观的三人,一脸你开心就好的表情,让菜南鱼很是伤心,便熟练的撸起校服袖子开始炫着富,十几万的游龙光脑很捧场的反射土豪之光,来证明自己倔强的底气,菜南鱼终于找回了来自鱼妈妈支配的优越感,傲娇的轻哼着: “哼,这是不想知道游戏里的第一手资料了,还组团发送丧气光波,我看你们……” 女汉子陈晨微眯着细眼,深深浅浅的打量着菜南鱼这一身赘肉,无声却真诚的威胁着。 菜南鱼立马就怂了,开口继续说着游戏更新的内容: “末世新纪元,天网给出的消息称,丧尸狂潮打破了地球原有的秩序,濒临灭绝的幸存者们终于在灾难中发现了一抹曙光,新纪元降世,世界由你而主宰。 现在开启的是全民寻找张建国的行动,各大主播都疯传这个张建国身上带着新世界的线索,他们都在直播满地图疯跑寻找呢!” “张建国?” 姜三四感觉这名字好耳熟,似乎在哪听过,可就是想不起来,他正在冥思苦想时,突然被同桌菜南鱼碰了碰,一时突兀感觉班级内好安静,这才回过神望向教室前面。 就看见教室门口有两个人正在说着话,一个是教导主任冯铁面,另一个是一位陌生的年轻………不,是一位很复古的年轻男子,这人穿着一件棕色的外套黑色的长裤,敞着怀,里面是一件蓝白相间的圆领毛衫,而毛衫里还有一件白色的衬衣,古朴的中分发型,戴着黑框眼睛,一脸阳光傻笑久久弥散着“必须、肯定行、不辜负”的直勾勾的朝气。 教室外的两人没说几句,冯铁面就走了,复古风的年轻男子进了教室,站在讲台上,深吸一口气,真诚的说着: “同学们好,我是高二(17)班的新任班主任,兼任数学老师,我叫张伟,虽然我刚毕业就被校领导赋予了如此的重任,但是我相信在二高这个钟灵毓秀,人杰地灵,师资雄厚的名校,我会尽快弥补教学经验上的不足,与同学们风雨同舟,共同创造佳绩。 在生活上,我也不会古板,现在我正学习着打篮球,打网游,争取与同学们减代沟,虽然我有一个平凡普通的名字,但我也和同学们一样,有一颗朝气蓬勃的心!” 张伟激情澎湃的讲完,底下的同学一时安静的异常,过了30多秒才响起了掌声,见到同学们的热情,张伟这才放下紧张的心,以前觉得老师在讲台上讲讲课就好,没想到一站在讲台上,下面60双眼睛盯着自己,紧张的都差点忘词。 慢慢呼吸了两下,平缓了下快燃爆的心,见有人举手,张伟一直保持着微笑,点头,示意着同学可以起身问问题了。 徐临兮站了起来,憋着笑,试探的问着: “张老师,您是本地人吗?” 张伟缓声回着: “不是,老师是羊城人。” 菜南鱼突兀的站起来问道: “老师,您是被司徒校长招进来了吧!” 张伟点点头说: “对,是司徒校长去羊城做学校交流时,我负责接待,和司徒校长相处了几天,校长知识渊博,为了又和蔼真诚,所以就被打动了,就来了南城,想像司徒校长那样在二高发出炙热的光辉!” 姜三四被讲台上有些疯魔的张老师给吓楞了,看着他眼中的炙热的远方、梦想的倔强,姜三四小声和菜南鱼说着: “烤鱼,看来司徒大忽悠又发神通了,把这孩子忽悠的不轻啊!估计工资都没过2000,一个梦想价就批发来,咱们还怎么忍心再去游戏里欺负他呢?” 菜南鱼小声回着: “别人家的学校靠福利,靠待遇,靠优秀教师资格留人,而咱们二高……只能靠梦想!” 姜三四十分感叹,二高四大奇人果然都是名不虚传的: 梦想导师——司徒大忽悠 佛系校医——王热水 坑王——冯铁面 慈善爱好者——校霸周那鹏 75、摘花解渴 2080年8月31日星期三 姜三四送完了最后一单外卖,终于可以斜倚着墙,坐在小台阶上歇会了,点了根烟,一边慢慢吞吐着烟气,一边默默算着今天的收入。 自打30年前,天网推出了虚拟游戏以来,吃不起营养液的大众,只好选择了简单快捷的外卖了,从而能有更多的时间去体验着虚拟世界里的瑰丽与新奇。 姜三四靠着低保与送外卖的生计养活着自己与妹妹,勉强维持着饿不死的状态。 在手机里对完今天送的外卖单子后,就点进了一天都风平浪静的高二三班班级群里,看见一条三个小时前班长发的消息: 三班全体入住月眠山 姜三四这才想起来天网推出的第七代废土生存类游戏《明年之后》,今日上午11点开服,听说这款游戏已经实现了2:1的时间比例,间接延长了人类寿命,从而引起了多方的强烈关注。 作为游戏届底层的小咸鱼怎么可能错过这种盛世呢?毕竟学习不好总得给自己找个说得出口的理由嘛! 还记得当初月考之后的那次促膝长谈,班主任一直苦口婆心的强调着: “三四啊,你虽然笨,要是继续努力的话……可能……哎,算了,三四,你听说话技校吗?” 当时姜三四就据理力争着,很是自信的维护着自己优越的智商: “老子,只是沉迷网络游戏,怎么,你是瞧不起电竞少年吗?” 华夏网游遵循着万古不变的法则,有道是七分靠天赋,两分靠打拼,一分靠运气………至于剩下的990分全部靠氪金了。 初秋的余温炙烤着南城,姜三四慢腾腾的蹬着单车,终于骑到了西郊旧楼。 在楼下路边的孔叔小饭店里归还了外卖单车,就急匆匆奔向了旧楼四单元309。 姜三四推开一室一厅的小房门,本来还是斗志满满的网瘾少年,突然就萎了,只因他瞄到了妹妹姜折戏正霸占着家里唯一一部天网第三代光脑。 姜折戏戴着翠绿色的天3光脑头盔,正躺在下铺床上美滋滋着,那翠绿色的荧光在夕阳的金辉里幽幽的散发着迷人的气息,它比天4魅蓝光脑更显得有质感,它比天5银色光脑更显得有生命力,它比天6土豪金光脑更显得沉稳低调,至于它的唯一的缺点嘛————二手价格相当便宜。 姜三四用宠溺的眼光爱抚一遍心爱之物,然后就乖乖的坐在老旧台式电脑屏幕前发呆,他可不敢跟妹妹姜折戏抢,毕竟自己惯出来的小祖宗,就得咬着牙舔。 网瘾少年姜三四不甘寂寞,只好把主意打在了台式电脑上了,他进了《明年之后》的官方网站,试着下载了游戏,没想到这虚拟网游竟然支持pc端,果然华夏游戏开发商依然如此的不要碧莲,连低保用户都不放过。 静静等待了半个小时,安装好游戏之后,姜三四便登录了账号,开始选择游戏大区,想起同班同学约好的全部进入“月眠山”区,就开始控制鼠标往下拉,一一翻看着大区服务器的名字,终于在倒数第三排找到了“月眠山”。 姜三四刚选好了游戏大区,“biu”的下弹出一个显示框: 月眠山人数已满 正在排队进入,队列位置:307907 预计时间:2分钟 ………… 现在是19:53,姜三四同学经历了人生中最漫长的两分钟,他这两分钟里吃完了小半袋姜折戏吃剩下的泡面渣,看完了两集翻拍的玄幻大剧《逗马呢!我的个天》,然而游戏中姜三四在月眠山大区里排在第267894名,目前预计还有2分钟时间进入明年之后,领略末世绝望的喘息。 对于这个神仙时间,真有点末世的真意啊!姜三四闲得发慌翻看着大区的名字: 远星城(爆满) 南希市(爆满) 林夕州(爆满) ………… 顺火暖(空闲) “小老弟,你是因为名字土才被人嫌弃的吗?……别……别说话,不用正面回答我,你三四哥会默默支持你的!” 姜三四灵魂质问完,就毫不客气的背叛了三班组织,选择了顺火暖,画面一转,他就出现在了飞机仓内。 第一视角内,左边是一个穿着印花t恤的胡茬大汉,右边是细致白嫩秀气少年………等等………姜三四突然愣住了,麻蛋,说好的起名字,说好的捏脸呢?现在老子连个选择性别的权利都没有吗? 天网老弟,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买不起光脑吗? 是 这个发自心底一个默默回答,瞬间终结了姜三四一切的悲愤。 这时游戏内画面一阵晃动,左近的玩家在飞机舱里来回不停的撞墙发着惨嚎,看着人仰马翻的场面,姜三四兴奋的搓搓手,调大了外置音响,正要享受下来自末世绝望的呼唤之音。 突然游戏内画面一转,变成了一个废墟城市的宣传海报画面,下面是一个缓慢的进度条23%……… 当时姜三四就愣住了,什么鬼?进不去虚拟世界,体会不到末世的绝望就罢了,现在连看都不让看,天网老弟,你特么的是怕吓到我吗? 面对天网老弟突然而来的关心,姜三四只好认命了,毕竟已经过了未成年的年纪,三四哥有点提不动刀了,只好耐心的等着,进度条读取完毕,游戏画面变成了: 一对30人的小队伍坠落在一个破败的小山谷里,飞机的残骸在不远处冒着烟火,周围有数十个光圈。 姜三四见别人都进入光圈发呆,他也随波逐流踩了进去,刚迈入光圈内,面前就弹出一个光屏,显示着: 开始进行生命检测……… 提取身份权限………… 光屏弹出一个提取身份证的对话框,姜三四拿出身份证对着电脑屏幕一扫 身份确认中……… 光屏画面再次转换,显示出游戏人物信息: id:轩辕随机 营地:快乐233市民 游戏金币:0 银行账户:5.86 看着人物信息里这个瘦不拉几的红字角色,还有这个随遇而安的名字,呵呵………是游戏太好玩了吗?还是哥的底线又不矜持了,我怎么可以这么正大光明的忍着,作为一个一元都不想冲的网游届底层菜鸡,我还能说什么………来吧,明年之后,我还能跪300次! 76、豪横 姜三四默默思考完人生的归宿,又接着继续做一个安分守己的舔狗了,开始体验起游戏里的其他功能来。 可是一出光圈就弹出了一个游戏模式选择的对话框,左边是2.5d模式,右边是3d模式,而中间是灰色的电影级画质虚拟模式。 “天网老弟,你这是又一次提醒我,要玩正版虚拟游戏吗?” 面对这种无时无刻的歧视,姜三四欣然接受并选择了3d游戏模式,毕竟生而为人……总要善待自己的嘛。 随后看着新手期只开放的三个功能图标,在屏幕右上角熠熠生光着,一个是风水轮盘,一个是福利大厅,最后一个是首充商城。 作为一元都不冲的底层菜鸡一直都十分笃定着,自己是个天命少年,所以姜三四首当其冲的先点击了“风水轮盘”,想试试这一集的运气如何,可“biu”的下,竟然弹出个系统提示: 边下载,边玩 有点小失望,姜三四只好目光移动到了“有便宜就占”的福利大厅,鼠标喜滋滋的一点,又弹出了系统提示: 边下载,边玩 理解………姜三四很是理解这些的,作为一款全球性的虚拟游戏,内存大点,下载时间长点,这些都是很正常的,毕竟天网老弟还让自己提前玩了不是,还有什么好暴躁的呢? 随着内心的自我安慰,控制着鼠标最后点击了永不涉足的“首充商城”………然后………然后………竟然进去了……… 说好的边下载边玩呢? 天网老弟,你到底想让我边下载边玩什么,敢不敢正大光明的告诉我? 看着最低首充6元,再看看自己银行账户的余额: 天网老弟,请不要再对我使用美人计了,这五块八毛六,是老子最后的倔强了! 虽然姜三四在心底信誓旦旦的吹嘘着自己脆弱的底线,可一双狗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精美非凡的首充装备。 首充6元可领:一把银白色的沙漠之鹰手枪,一件op16格背包。 连充100元可领:3枚手雷,一件纯白运动防御t恤,一件加移速的aj鞋子。 连充500元可领:uzi蓝色冲锋枪,弹夹x2,补血红牛功能饮料x3,一件加防御的黑色街头教父西装。 “啊……呃……” “呜呜……汪……汪” 还在沉迷于首充装备的姜三四,突然被音响内乱糟糟的声音惊醒了,这才开始留意起四周的处境来。 周遭的玩家们已经更新了装备,有的拿着泛着寒光的合金匕首,有的拿着沙漠之鹰手枪四处乱瞄,还有几个穿着不嫌捂挺慌的黑西服在夏季的烈日下炫耀着uzi湛蓝色的枪身。 姜三四眼带复杂的略过这些玩家,并很是羡慕每人脚下那只绕圈圈的狗子,咽咽口水,收起了嫉妒,开始围观起热闹来。 就见不远处,坠机附近的小山谷的出口用着木篱笆阻隔着外界,现在正有一个瘸腿的丧尸趴在篱笆外面,朝着小山谷里的众人“嗷嗷”的叫着。 而篱笆内有一个胖子带着他的黑背狗子正对瘸腿丧尸发起着致命进攻。 胖子意气风发的指挥着自己的狗子,单手一指,迎着谷间微风,淡淡的说: “出来吧!科技大学” 胖子脚下被命名为“科技大学”的黑背,快速扑到篱笆近前,愤怒的盯着瘸腿丧尸,发出“呜呜………汪”的凶狠叫声。 篱笆外的瘸腿丧尸趴在地上,也发出“啊………呃”的怪叫,给与科技大学战斗的回应。 此时明日之后游戏内的第一场战斗一触即发,刺激的打斗声交相呼应,响彻小山谷: “啊………呃…” “呜呜………汪” ………… 双方对峙了五分多钟,一直在篱笆内外僵持着,谷口风大,气温有点凉了。 可胖子感觉后背火辣辣的疼,被众人的目光扎的,他终于放下尴尬的装逼姿势,蹲下身来,拎着黑背的耳朵,大吼着: “狗子,你的输出呢………输出呢!” 面对主人的质疑,“科技大学”郑重其事的再次面对着小怪——瘸腿丧尸,发出了战斗的号角: “呜呜………汪汪” 身为出现新手村的第一只小怪,瘸腿丧尸自然不甘寂寞,愤怒的维护着自己死后的尊严: “啊………呃………” “砰………砰砰砰” 一个白嫩秀气的人民币少年,甩了一梭子子弹,终于……有一枪结果了瘸腿丧尸。 纯白的t恤,淡蓝的长裤,黑色的aj,简单的装扮也挡不住白嫩少年的柔美风姿,他定定的站在微风中,斜倚着夕阳的金辉,侧颜泛着微光,吸引了好些个女玩家。 一枪结束了闹剧,也开启了喧嚣的组队,几个手持uzi冲锋的玩家占据了主动局面,细细的挑着人,决定开始了末世的第一轮探险。 姜三四这个边缘连个免费狗子都领不到的底层菜鸡,站在外围跟随着宿命游走。 别人有狗子逗,别人有新衣服穿,别人有汉堡吃,别人有uzi,而我………而我姜三四有什么……有什么……… 姜三四捡起地上的石头狠狠地扔了出去,大声的质问着自己。 突然不远处那个白嫩少年头顶上冒出了个—30血的大大红字,姜三四难以置信的看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那个白嫩少年,他又认真的捡起石头再次砸向白嫩少年。 —70 更大红字飘起,不只能pk,还特么的会暴击! 姜三四有点小兴奋的看着白嫩少年被自己两下拍到在地,急忙跑去近前,分开围着他的女玩家瞅瞅。 就看见白嫩少年的尸体没过几秒就刷新了,然后…………然后……地上爆出了一把闪着银色光芒的手枪,一件纯白t恤,一双aj。 眼见这一幕的玩家,没有惊呼,毕竟只是一个游戏,可一个大大疑惑升了起来————新手村怎么可以pk呢? 姜三四眼冒精光的看着地上的装备,他搓搓手,试探的摸了下眼馋许久的首充装备,抱在怀里,转身撒丫子就跑。 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可那可恶的瘦了吧唧的玩家已经溜到篱笆边缘了,众人捶心顿足,直叹手慢。 “啊………” 突然一声怒吼,就看见另一个小团伙里又死了个人民币玩家,地上静静的躺着一把uzi蓝色冲锋,瞬间人群就疯狂了起来,开始拼命的冲向那把湛蓝色的武器。 77、三分人七分渣 我叫欧阳聪明,一个跑过三亿兄弟姐妹的白嫩少年。曾经,我曾深深的质问过自己,聪,你一个如此清秀优异的少年,真的甘心沉迷于这些不同的女色身后吗?你真的安心做一个平凡的加州小电鳗吗? 你的理想呢?你的抱负呢? 那天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海景别墅外的草坪拂过和煦的笑,私人泳池的金色水花浪得够逍遥,这些那些网红与嫩模间的十八岁白嫩少年恰好…………遇上了号称10亿打造的西幻网游。 原来………原来我欧阳聪明,不是数学不好,不是方言英语够俏,只是没遇见正确的人,才如此沉沦红尘。 有道是三分靠运气,七分靠打拼,剩下990分只能靠氪金,可作为一个掌控990分的男人,我………欧阳聪明只能说: “对不起了,华夏网游…………我……欧阳聪明………来晚了!” 2080年9月7日,一个注定为网游而生的男人进入了《明年之后》这款末日求生类全球性网游。 经历过坠机事件之后,便开启了末日求生之局。欧阳聪明刚落地,就开始了基本操作——氪金,对于一个认真氪金的少年来说,这个首充商城确实有点坑了,除了三类首充礼包外,商城内只卖一些补血的能量饮料,补充饥饿的食物,外加手枪和uzi冲锋枪的替换弹夹,商城内就连最基本的时装和坐骑都没得卖。 欧阳聪明看了看一侧银行账户的余额,五亿七千万。有点认真的自言自语着: “天网,你是在认真的限制我的发育吗?” “啊…………呃………” “呜呜………汪………” 突然传来的喧闹声打断了欧阳聪明的沉思,抬眼就看见了一个胖子牵着他的狗子正和丧尸小怪在新手出生地的边缘处,两方来回的……反复试探着。 欧阳聪明绣眉微弯,轻轻一皱,很是不满这个胖子的菜鸡操作,立刻领取了沙漠之鹰手枪,“砰……又砰砰砰”,终于一梭子子弹撂倒了丧尸小怪。 他不是好心的想助人为乐,他只是简单的想,作为一个高手而言,在末日的世界里,是时候站出来碾压一切了,我……欧阳聪明,即使游戏商城限制了我的发育,也一样能够制霸全服的。 而且他也要找回去年西幻里的热血,今天,他欧阳聪明要证明一下,即使他一个人,不靠公会兄弟,他也能在《明年之后》里横推一切的。 为此,他在进游戏之前,认真的告诫自己: “聪,收起你的傲,收起你的任性,这局………我们要认真了,再不好好打游戏………上帝你就惩罚我就继承百亿家产吧!” 可欧阳聪明刚撂倒丧尸小怪,沙漠之鹰手枪还冒着淡淡青烟,一群惊呆的玩家瞬间叽叽喳喳的包围了他,他还想用什么语气,用什么措辞才能委婉的告诉这些弱鸡的跟随者们,他欧阳聪明是孤独的……冷漠的……低调的……寂寞高手的时候。 “啪”的一下,直接眼前就黑屏了。 接着就是清冷的电子音传来: “您已被轩辕随机玩家所击杀,适当的购买首充礼包,有助于增加您的游戏体验………” 欧阳聪明耳边充斥着吧啦吧啦的软性广告消费推荐,他是很怒的,毕竟………轩辕随机……这是人的名字吗?想我堂堂一个要颜有颜,要实力有实力的寂寞高手,怎么可能被这种东西所击杀,对不起了,华夏网游届天梯排名,我给你们抹黑了。 微微的光亮一闪,又是翠草微风的新手出生地,欧阳聪明在小山谷里随机复活了。 微风轻动,缓缓拂过欧阳聪明爆得浑身上下唯一一件草绿色的小裤衩。 他没管赤身裸体的自己,只是很气愤的怒视着乱糟糟的山谷里,绣眉微微皱着,贝齿紧紧咬着唇: 这些人难道真的不知道,这是末日求生类游戏吗?就为一把区区500元的uzi冲锋枪在那打生打死,你们是真的没见过钱吗? 欧阳聪明领了剩下的首充礼包,顾不上再浪费时间穿黑西服了,拎着uzi冲锋枪,穿着草绿色小裤衩就加入了战场。 他朝着人多的地方扔出手雷,“砰”的一巨响,瞬间清空了一片人。 欧阳聪明站在空地里,对着随机再次复活的人群,发出了正义怒吼: “够了……这是末世………这是末世……你们忘记了自己人类的身份了吗?为了区区500元就互相残杀……外面那些丧尸才是敌人……你们难道忘了吗?………我们……要一起……活下去………可………哎………你们真是华夏网游届的悲哀!” 欧阳聪明一一扫过周围这些被自己怒吼骂愣住的众人,他们一定是在羞愧难当,他们一定是在懊悔不已,可欧阳聪明突然看到小山谷边缘处那个卑微一脸猥琐的红衣青年时,心里就有一股不知名悸动,长得这么丑,又不好好捏脸的,差不多就应该是他了。 随后,欧阳聪明眸子中发出正义的谴责之光,冷冷的说道: “轩辕随机,你为何要杀我?为何要自己人打自己人?” 姜三四本来好好的在外围观战着,还正想着要不要抽冷子,再上去抢一把uzi冲锋枪呢! 可突然就冲进来一个光着膀子,穿着草绿色小裤衩的白白嫩嫩的清秀少年。 那少年一声声的小受音在音响里,弱弱的发着灵魂拷问,直接就把姜三四给惊着了。 姜三四赶紧调到公共区域频道,对着2元店里掏来的二手麦克风,试探的问道: “那个………那个……掉色的黄种人类…………你妈妈怀你时,是不是天天用力白啊………你特么的不只长得娘……这水也很多啊…………就你这智商………对得起你妈妈曾经特立独行的手洗胎教吗?” 欧阳聪明直接被骂愣住了,不应该啊,我的道德制高点怎么这样轻易塌了! “砰……砰” 看着不远处还傻愣愣的白嫩少年,姜三四二话不说抬枪就打,趁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急吼吼的抢装备去了。 这一路小跑,姜三四也是有点惋惜的,这小兄弟,入戏有点深啊,要真是个女的,三四哥真不介意发生一段绯闻的。 白光一闪,王者归来,内心崩溃的欧阳聪明随机复活了,他看着山谷内的微风翠草,看着又开始混战的人类,欧阳聪明踟蹰道: “难道………我真的要回家继承百亿家产了吗?” 随着疑问的话,欧阳聪明渐渐变得透明,消失在山谷中。 78、我给大佬学猫叫 姜三四一溜小跑的就想去抢装备,可白嫩少年死后就留下一把湛蓝色的uzi冲锋枪,还有两颗手雷,他跑到尸体近前,手指刚摸到uzi枪身。 “哒哒………哒哒” 一溜子弹飞过,打得姜三四手臂上直起绿烟,100血量瞬间空了一半。 小小的一个阻挡,姜三四没能得逞,立刻向后一滚,爬起来,撒腿就跑。 不是他不敢再挣扎一下,只因为这30人的小团队,自混乱以来,发现死后除了把新手衣服爆出去以外,根本就没什么可掉的,而且死后瞬间就随机复活在这片用木篱笆围起的小山谷里。 所以这帮平民玩家就疯了,在这半大足球场的山谷里,随处可见一群穿着花花绿绿小裤衩嗷嗷直叫的壮汉,无视着枪林弹雨,直接生扑拿枪的人民币玩家,一个扑倒,瞬间就开始了叠罗汉。 姜三四边跑边回头,就看见刚刚用uzi冲锋枪扫射自己的是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背心的光头男,他正一脸轻蔑的向姜三四挑衅着。 而场上还在挣扎的就剩下两把uzi冲锋枪了,剩下的小手枪第一轮就被平民玩家给扑灭了,两把uzi冲锋一个被光头拿着,一个被微胖有点发福的中年人拿着。 两人背靠背正玩着孤胆英雄,对着四周嗷嗷直叫的花裤衩们疯狂扫射。 可突然光头的uzi冲锋“吧嗒”一个卡壳,耐久值一用完,“砰”的一声,瞬间uzi冲锋就炸了膛。 刚刚还打蜡反着微光的光头男子瞬间被炸成了满脸黑花,身边的发福中年人也只是补了几枪,打死了近处的几人,瞬间就被花裤衩大队人马给扑翻在地,只留下一声闷闷的“啊啊”不可描述之音,就被随后的人海压得没了影。 姜三四这个幸灾乐祸,“活该,让你…………” 可还没等他嘲笑完,他的正前方白光一闪,随机复活出一个胡茬裤衩大汉,卡尺头根根毛发冲天而起,显示着无与伦比的倔强。 大汉微微下蹲,两臂自然张开,嘴角上扬,缺口的门牙反射着顽强的光芒,凸起的肚腩上方,几根胸毛随着微风肆意舞动,充斥着狰狞的自信,他微微开口: “作为退役国足,我这边……球可以过,但人必须锤趴下。” 话闭身动,大汉用力一蹬,鞋跟带起几根细草,瞬间恶狠狠扑来。 姜三四见此,嘴角含笑,自信心爆棚,回忆起电视剧里兵王归来的情节,立刻抬起43寸的大脚丫子就踹,都准备好了敌人飞飞之后开始装逼的台词了。 可………可大汉直接抱紧姜三四的脚楞是不撒手,姜三四真想对天大喊: “导演,我这群演不配合,他抢戏!” 姜三四抽了好几次腿,终于把腿从大汉怀里抽了出来,可………可加10%移速的aj鞋子被丫的生生拽了下去。 看着身后的花裤衩大军们马上就要追上来了,姜三四只好右脚光着,在草地上飞奔。 眼看着快跑到谷口,穿过篱笆他就自由了,可谷外晃晃悠悠的爬来一群丧尸,堵在篱笆外进不来,嗷嗷叫着。 前有丧尸,后有追兵,姜三四绝望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首充装备就这样要飞走了。 他不甘心,留恋的再看它们最后一眼,点开人物板面: 人物信息: id:轩辕随机 营地:快乐233市民 金币:0 银行余额:5.86 血量:48/100 饥饿值:78/100 健康值:98/100 装备信息: 手枪:沙漠之鹰 手雷:高爆手雷2枚 一键回收装备 姜三四看到右下角的“一键回收装备”选项当时就惊住了,天网老弟,你这是多接地气啊,怪不得你会红一辈子! 面对眼前这种局面,姜三四瞬间就点了“一键回收装备”,一声仿佛天籁之音在耳边响起: “恭喜轩辕随机玩家,获得3人民币收入,请再接再厉,月入过万不是梦,您充值一元,网游必回馈您十元,女朋友没了可以再找,天网可只有一个,请善待之” 看着银行余额从5.86蹦到8.86,姜三四顿时感觉丹田之内原地爆炸,金丹化婴,白日飞升,那个酸爽的感觉,就像……就像白捡了3块钱一样。 面对如此诱惑,这条发财致富新途径,你三四哥,就在此证道了。 姜三四眸中露出决绝之意,从只能装材料的背包里,拿出唯一的两罐红牛功能饮料,把血线拉回峰值100,随后朝着花裤衩大军们轻蔑看了眼,就带着一身正义跑向丧尸群,开始送人头了。 姜三四微微的想着,等老子一会被秒了,复活之后,看不抢光你们,今晚挣不到10块钱,谁也别想骗老子睡觉! 可刚跳过木篱笆,一个背包丧尸,一个大嘴巴子,就把姜三四拍翻在地,然后就扑了过去,一只冰冷发着霉味的黑手瞬间按住了姜三四嘴巴,张着大口就向他大动脉咬去。 姜三四被丧尸黑手扣着嘴巴,压趴在地,咬着大动脉,丧尸嘴巴里腐臭的绿液流了姜三四一身,他突然就后悔了,深深自责的,小声问着: “哥们,我要说对不起,你敢不敢换个剧本啊!这也………太恶心了!” 本来姜三四准备这么认命了,可电脑屏幕上突然多出来一个白色拳头的按键,他用鼠标轻轻一点,瞬间他的游戏人物开始挣扎反抗起来,一脚就把腐烂的背包丧尸踹飞了。 姜三四连忙控制游戏人物转身就跑,他决定换一种干净点的死法。可电脑屏幕上浮现出一行白色的系统提示: 您已被感染,请尽快服用血清净化试剂。 其中“血清净化试剂”这几个字是蓝色的,很是醒目,姜三四试探着点了下,瞬间音响出现了系统提示音: 您的血清净化试剂不足,尽快前往商城购买。 ………… 一连三遍的提示音,姜三四听得脸都黑了,又想骗老子充钱,老子就偏不冲! 这时本来清新的微风山谷的电脑画面,突然变成了血红色,正中间显示着“5……4………”的倒数时间,随着倒计时的变化,一股一股血色波动提醒死亡的到来。 倒计时刚归零,姜三四的游戏人物突然起了变化,五官开始扭曲狰狞起来,眼睛暴突,血丝密布,皮肤慢慢浮现铁青之色,肌肉鼓胀,瞬间把衣服撕扯成破衣烂衫,而且音响内不时传来“呃……呃”的怪异喘息之音。 这时清冷的系统电子音传来: 您已被感染,激活被动天赋——鲜血无疆: 护甲+100,每秒血量-1,杀死一位玩家恢复生命值10% 姜三四看着血量缓慢的往下掉着,还剩下60点血量,也就是还能存活一分钟的时间。 他转身看着不远处刚刚还气焰嚣张的花裤衩大军们,姜三四兴奋的说道: “叔叔们,听说过老鹰抓小鸡吗?” 79、画个拆字 姜三四咧着大嘴,喷着绿色酸臭不知名液体,左脚穿着露着大脚趾头的aj,急吼吼的在花裤衩大军屁股后面追着。 由于首充礼包的aj鞋子是加10%移动速度的,所以姜三四还是比花裤衩们跑得快那么一些。 不一会他就追到一个穿着骚粉色裤衩的汉子,面对这如此有少女心的糙爷们,姜三四毫不吝啬的赏了他一爪子。 铁青的手掌“啪叽”拍在了前方的屁股之上,这大幅度的一抡,必定清晰红肿,让糙爷们久久难忘。 可姜三四却皱起了眉头,这攻击之后的后摇幅度太大了,平a间隔太久,这么点时间,老子怎么能做到雨露均沾呢!……哎………看来只好……… 重新启航的姜三四不一会就追上了一个穿着黄色带白点的boy,两人肩并肩奔跑着,白点boy一直朝后瞅着,生怕丧尸追上来咬他,根本不知道姜三四已经来到近前。 姜三四上前搭讪着: “兄弟,会rap吗?” 白点boy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疑惑的一回头。 “我呸……我呸……呸呸呸” 姜三四嘴角含笑,一口墨绿色的酸爽老黏痰就呼在他的脸上,随后就兴冲冲的跑向了下一个选手。 白点boy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惨嚎,“啊……啊”,源源不绝,今日的正面输出必定会让少年念念不忘。 白点boy,看着眼前的世界变成了血红之色,“5……4……1”,他刚变成了丧尸,立刻扑向了曾经的同袍战友,发起魔法攻击 “我呸………我呸………我呸呸呸” 瞬间小山谷内就热闹了起来,新说唱三方阵营发启了战斗号角,此起彼伏点燃了这个夏天 “我呸………我呸………呸呸呸” “呜呜………汪汪……汪汪汪” “呃呃………啊啊………呃呃呃” 姜三四喷了几人,正观赏着自己的代表作,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光头正在蹲地上舔包,他刚摸出来一把沙漠之鹰手枪,银白色的枪身反着微微的日光。 姜三四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脚,作为一个掌控墨绿色浓痰的男人,是时候制裁一波了。 光头反应也不慢,顺势就地一滚,反身抬枪就射,“砰……砰……”,就见姜三四头顶冒出-2-2的红色数字。 姜三四刚要装一波,可看到自己血量就剩下了15点了,立刻吸气准备魔法远程攻击。 光头瞄了一眼,那血线都快降到底了,立刻开启嘲讽模式: “小菜鸡,听说放风筝吗?” 他拉开点距离,抬枪就打,“吧嗒”一声,没子弹了,刚刚得意至极的表情瞬间就僵住了,光头二话不说抬腿就跑。 姜三四也不费话,光头被爆得就剩个花裤衩了,这特么的还能跑得过穿aj鞋的老子吗? 光头边跑边回头,生怕这小八蛋追上来,给他来那么一口,可他又跑不过,想在商城里买子弹吧,可这狗*商城买东西还必须停在原地,毕竟他们之间又没谈过恋爱,哪来的生死大仇,所以他就试探的商量着: “后面的兄弟,敢不敢让哥们缓3秒,再来一次正面肉搏” 姜三四立刻停下来回应着: “好啊!” 光头见姜三四停了下来,不放心一直瞅着他,虽然眼神正在看姜三四的方向,可他早已打开了商城界面,正买着东西,自己商城只能自己可见。 姜三四停在不远处,看着光头眼神空洞,傻傻杵在原地,一猜就知道这狗日子的,一定是在别的界面查看着什么,毕竟有句话说得好:没吃过猪肉………还没吃过羊肉串吗,三四哥也是看过虚拟游戏直播的好不! 姜三四一溜小跑蹽到近前,一大耳光子,狠狠扇在光头的左脸上,光头直接被扇飞起来,直勾勾飞过了不远处的木篱笆。 姜三四眼看着血量不多了,急吼吼的冲了过去,想着赶紧补刀,拍死光头,可跳过木篱笆,血量就见底了,他的丧尸身体“砰”的下燃起了幽绿的火焰,身体迅速消散在微风之中。 ………… 屏幕一黑,隔了两秒就复活在了一片森林之中,这地方很陌生,阳光穿过厚厚的枝叶打在地上,光线有些暗,林中也十分寂静,姜三四微微一想,依着刚刚系统随机复活的尿性,估计出了新手圈地的山谷,死亡一次就可能在这片地图随机复活了。 姜三四踩着厚厚的落叶在林中前行着,死过一次之后,他身上爆得就剩一件红色的小裤衩了,在幽暗之中十分醒目,这么艳红之色,他也没办法,毕竟今年是妹妹的本命年嘛!小祖宗嫌弃丑,不肯穿,那只好他这个做哥哥的来穿了,其实主要是小祖宗说得对:这邪祟来了,进的是同一个屋,都是一家人,谁挡灾不是挡呢! “砰……砰” 一串有规律的枪响,在这静谧的林中十分响亮,姜三四悄鸟的往枪声方向跟了过去。 走了半盏茶的时间,就看见林中深处有一个穿着纯白紧身t恤,军绿色长裤,黑色aj鞋子的男人正在和两只丧尸缠斗着。 那人左手拿刀,右手拿枪,“砰”的一声枪响,震退一只丧尸,反手一撩,刀刃斜斜划过另一只,闪转腾挪间此人游刃有余,如花丛信步,再加上他那散乱无章的碎发,忧郁的眼神,沧桑微硬的胡茬,加之左脸一道细细的刀疤,又添上一抹硬汉之色。 姜三四远远看着这个要颜有颜,要实力有实力的高手,立刻屁颠屁颠跑来抱大腿了,十分讨好的喊着: “对面的大佬,需不需要一块风湿膏,帮你贴走一只老寒腿啊?” 高手大佬侧头一瞧,就看见了一只被爆得只剩下红内裤的小菜鸡想来舔他,一直独行也是很无聊的,尤其是这种末世求生类游戏,所以大佬很大方的答应了,就当养个宠物解解闷了,于是他很痛快的回应着: “好啊,过来一起爆装备!” 姜三四一听,立刻欣喜异常,随手在地上捡了块石头,半蹲着,鸟悄的就溜到高手大佬近前。 高手大佬也不含糊,指点着说道: “你打左侧这个矿工丧尸,别看他长得壮,可他移速………” 没等高手大佬讲解完,姜三四一石头就拍在高手大佬后脑勺之上,高手大佬很费解的转身,姜三四又呼了他两下脸,高手大佬这才死不瞑目的躺下了。 姜三四一脸愤恨的捡起高手大佬爆出的装备,气哼哼对着尸体说道: “又骗老子懵懂无知……老子生物可是抄过60分的……像这种惨兮兮的丧尸怎么可能会爆装备………一点科学常识都没有………像你这种封建迷信选手………老子反手就是一个举报!” 80、狗腿子四人组出狱 姜三四欣喜的捡起唯一能卖钱的那双纯白aj鞋,一看有新鞋子了,他很是痛快的就去装备信息里去点“一键回收装备”。 他可不在乎现在有没有的穿,没了装备还怎么发育这些小事,对于一个小菜鸡……哦不……是对于一个高手而言装备迟早会有的,但……钱真的不一定,还是先稳稳的到手才能安心。 一键回收了身上的所有装备后,天籁之音的系统提示音从音响内传来: “恭喜轩辕随机玩家获得4元人民币,请继续努力,今日赚七元,明天就过千,搏一搏,单车变摩托,风水轮盘随时欢迎玩家前来检验真理。” 姜三四听到这些靡靡之音,立刻正义十足的把音响音量调小,按住蠢蠢欲动的右手,义正言辞的告诫它: “杂家还可以的,杂家必定能禁得起诱惑!” 平息了右手贪念之火后,姜三四就开始继续游戏之路了,准备穿上新鞋,然后开启新的征程,毕竟他的目标是红烧肉盖饭,大丈夫岂能一日无肉乎! 可把鞋子刚套脚上,系统就传来文字提示: 与装备要求不符………无法装备此件物品 当时姜三四就蒙蔽了,怎么还装备上呢?他细细的一瞅鞋子的说明: 纯白aj鞋:女款……36码 姜三四差点血压没稳住,滋在电脑上,隔着屏幕真想找天网小老弟谈谈,是觉得老子这43码的大脚丫子配上这36码女款鞋吗?你这是赤裸裸的嫉妒………我脚大! …………… 姜三四身后的三人亲眼目睹了刚刚一系列的基本操作后,都觉得这是一个大约有200多字故事的青少年,可肌肉男不确定的是,他压低声音悄鸟的问着两人: “我说………这崽子是来英雄救美的………还是来抢装备的呢?” 低矮瘦子眯着小眼睛给了个中肯答案: “哥………我们这是组队频道……你可以大点声音说话的………我们不要怕” 而小胖子最为靠谱了,寻思一会给出了个最终答案: “哥………我觉得………这题……应该………是选b” 于是三个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心中认定了群体情绪:我操………… 看着那小崽子傻愣愣的发呆,肌肉男三人又交换了个默契的眼神,小碎步悄鸟的跟上,一轮绕后之后,身为mt的肌肉男一个横切,直接熊抱住姜三四的小身板,这个嘲讽稳稳的拉住了野爹小boss的仇恨。 紧接着身为辅助奶妈的小胖子,就地顺势一滚,双手抱脚,很是简单的直接的控制住了野爹小boss姜三四的行动。 dps主输出的脆皮——低矮瘦子紧紧跟上,掏出新手免费赠送的砍刀,对着野爹小boss姜三四的身后破绽处稳稳的开始了一轮输出,一秒九刀,瞬间把野爹扎成了尸体。 ……… 屏幕一黑,2秒后才随机复活过来,姜三四穿着红色的小裤衩站在树林边缘的岔路口处,呆呆的仰望着星空。 这些………这些都是什么人?不知道这是末世吗?有道是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共同抗击丧尸狂潮,努力建设人类家园………可……可这些小菜鸡们怎么可以背后捅刀子呢,说好的……oneworldonedream? 你们的尊严呢?你们的道德底线呢?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这是民族的悲哀,这是人类的悲哀! 从今日起……小瘦肉,小肥肉,小肌肉………我姜三四……不屑与你们为伍………哼! 姜三四威风凛凛的一转身,穿着仅有的小红裤衩就开始迈步前行,踏过翠绿的青草,行过低暗的幽林,微微的冷风不时追逐着低低的乌云。 “滴答………滴答………” 夜雨初淋,薄薄的雾,淡淡的风,一时轻散在低暗的林间。 姜三四于细雨中穿行,冰冷的雨滴在他赤裸的身体上溅出微微的水花,远远一瞧,还能模糊的分辨出一道水幕之影。 姜三四一会在冷雨中奔跑,一会在细草间大跳,不时伴随着“哇哇”的怪叫,还没等他浪够呢,音箱内就传来系统提示音: “您已体温过低,引起轻度冻伤,会缓慢损失血量” “冷雨已让您轻微感冒,5分钟内血量会持续流逝,请尽快服药。” “服药!!!” 内心戏十足,依旧没引起心力衰竭的姜三四摆拍着正义的反抗体位,他伸出颤抖的手指,按剧本规定谴责着: “老子这是pc端……pc端………老子没感受到雨………没感受到风……休想让老子充钱………就算死………也不可能让你这卑鄙的诡计得逞的……哼!!” 老子的傲气就是一天只用2块钱维持生命,休想让杂家破功! 姜三四用倔强……坚强………不服输的信念……还有半根红梅烟的时间亲眼见证了这位轩辕随机英雄在冷雨中,活活从满血100掉到了36,姜三四深有感触,一直不停的给这位随机英雄打着call: 吾辈修士,何惜一战!………12元的红烧肉盖饭可香啦………兄弟……前方灯光处已然不远了……一定要用好有用之身啊! 姜三四跑了一个多小时,才发现一个有灯光的人烟所在,虽然血量已经不多了,但我姜三四可是有一颗感恩的心,天天转发正能量的社会有志青年,怎么可能和人暴力对砍飚血呢?我一定要百草枯感化他! 看着前方这个破落的小院子,里面有几辆生着铁锈的汽车,荒草几簇,野树横生,显然已经废弃很久了,不过招牌上的探照灯还在亮着,依稀还能分辨出………这家明显是不缺电费的用户: 铁柱汽车维修加水 大亮的灯光把这寂静的小院照得十分清楚,就连细雨如帘的水幕都泛着微微的光亮。 “咚……咚……咚” 突然响起的声音在寂静的冷雨中十分显眼,姜三四好奇的寻声望去,就看见不远处那些杂乱树木的边缘地带,有一个穿着教父黑西服时装的身影,正一下一下的撸着树,而这人的身边停着一辆掉了漆的二八永久自行车。 姜三四眼睛突然亮出一抹毫光,兴奋至极的,用着最基本的生活用语打着招呼: “对面撸树的兄弟,吃了没?” 欧阳聪明直接就被这句突如其来的问候,又十分熟悉的语气给惊住了,身体本能的开始僵硬了起来,他微微的一侧头,就看见夜雨中一个穿着红色小裤衩,赤裸着身体,一脸稳稳不要碧莲的笑意,那个他久久念念不忘之人又特么的刷新了。 欧阳聪明一瞧见对方那猥琐的模样,立刻就认出了这是哪只小泰迪,二话不说抄起斧头,一步跨上大二八,转身就跑。 欧阳聪明心头是震惊的,我玩个游戏容易吗?我不就是想认真的氪下金吗?我又是发誓………又是讲道德……又是讲理想的……自己刚偷偷上线十分钟都没到,就再次遇见这不要碧莲的了,难道上帝这老头子已经开始越界执法了吗? 看来……男人真的不能随便乱发誓的,这要是……别人真信了,我真的要放弃游戏,回家继承百亿家产吗?那往后余生……暴雪是你们这群小屌丝们支持的起的吗? 81、人与渣 我叫欧阳聪明,对……我就是那个被上帝老小子狠狠越界拍过的优异加州小电鳗。 可我明明是一个血统优良的亚洲黄种男人类,就这样轻易的被拍了,即使我答应,我兜里的5亿七千万零花钱也不答应啊,佛祖爷爷,我猜……您是缺金身了吧! 作为您最优质的散养信徒,您看能否抽个空显显灵啊,现在我正在被一个穿着红色小裤衩的不要碧莲的追着。 虽然身后那只不要碧莲的,他没有骑马,没有穿aj鞋,只是光着大脚丫子狂奔,但我这个掉了漆的浑身上下哪哪都响的大二八坐骑明显是先慌了。 是雨水的任性……还是青草的顺从………或者是泥坑的放荡不羁爱自由………反正我欧阳聪明是摔了狗啃屎! 此时此景夜雨中的姜三四蒙蔽了,他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话而已,凭什么你可以这么任性的逃跑……是我姜三四长得丑吗?还是我红领巾姜三四为人不够善良?还是你认为我这个社会(有志)青年没有转发正能量? 姜三四还没等谴责完,就看见那个仓皇而逃跑的有时装有坐骑的人民玩家,在泥泞的小路上摔了个狗啃屎,他连摔落在地上的斧头都没顾得上捡,立刻爬起来,推车就跑。 看到那个冰冷被遗弃在地上的孤单无助小斧头,姜三四心生爱怜,撒欢的扑了上去,细细抱在怀里,给与它家的温暖。 而那个逃跑的人民币玩家已经快要消失在雨幕中了,对于这种娇羞异常的人民玩家,姜三四送上了一份迟来的尊贵惦记,向前方大喊着: “兄弟………你的自行车还要吗?” 欧阳聪明直接被这一声挽留给吓得又摔了一跟头,狠狠的回头看了一眼,深深记住了这个颜值严重偏低的不要碧莲,立刻转身推车就跑。 姜三四还是有些心疼的,这位兄弟一看就是缺乏游泳健身的,怎么又摔跤了呢,这要是把我的时装西服摔坏了,那……… 他微微的握紧斧头,看来下次见面有必要真的给这位兄弟一次念念不忘的温柔了。 夜雨渐疏,不过气温依旧冰冷,姜三四留意了下自己的人物当前状态: id:轩辕随机 营地:快乐233 金币:0 银行余额:12.86 血量:32/100 饥饿值:21/100 健康值:65/100 虽然轻微感冒姜三四没吃药硬生生的抗过去了,可轻度冻伤却一直持续着,血量还是缓慢的掉着。 看着这没完没了的夜,再看看这还剩下的32点血量,姜三四估摸着自己是挺不到日出了。 “咕噜……咕噜……” 肚子一直叫着,音响也传来提示音: “您已感到极度饥饿,需要进食……天网已为您配了备健康食谱,请前往商城购买” “呵………”姜三四发出轻蔑的冷笑之声,一字一句隔屏对着遥远的天网小老弟说着: “身为华夏人……老子的骨头很硬的………绝对不吃嗟来之食………哼……” 姜三四看着游戏里的这个本就瘦不拉几的猥琐人物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了,一直弯着腰,一手捂着肚子。 这可怜巴巴的小样,姜三四很是有些感同身受的,原来你这么瘦真的不是无缘无故的啊! 瞄了一眼银行余额:12.86 姜三四有些心疼,红烧肉盖饭与红烧茄子盖饭……别看都是红烧家族的,其实这嫡子与庶子的差距还是蛮大的,轩辕随机兄弟对不住了,我们华夏就是这么个传统,立嫡不立庶的,哥哥可不是怕充钱哦!这天地广阔,一定要自力更生……比如这颗桃树看起来就蛮不错的嘛! 有道是三生三世十里……哦不对……是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别看咱们山上花开的晚,但我猜这颗桃树皮……一定保熟的! 在强大的自我安慰之下,姜三四终于控制着自己的游戏人物,抡起了斧头向桃树皮伸出了罪恶的黑手。 “咚……咚………咚………咚……” 姜三四砍了桃树一下,对面树林里就同样传出一下回音,很是相当默契。 有人! 姜三四突然感觉丹田之内串出一股神秘力量,拉扯着自己向对面树林中翻滚而去。 果然做人就应该善良,总会有回报的,这不又遇见下乡送温暖活动了嘛!这是送完一盘红烧肉盖饭,又给自己加了一杯珍珠奶茶的节奏啊! 姜三四捡起斧头鸟悄的向对面树林中摸去,本是想安安静静的来一波正常的外交礼仪,可刚摸进林中,就发现一个致命的问题——他的肚子不停的发出进食之音“咕噜……咕噜”,在这静谧的幽林中稍微有那么一点点显眼。 看来只好正大光明的去超度他了,姜三四切进幽林之中,踩着湿漉漉的细草与落叶,发出“嘎吱……嘎吱”的脆响,直勾勾的去接近目标人物。 就看见寂静的夜色之下,有个穿着新手黄色t恤白色长裤的男子正抡着斧头撸荔枝树,不过奇特的是这位黄白男,边撸树边点头,一会又趴在树叉上眯了两下,醒来又继续撸树。 姜三四侧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不知不觉都已经半夜2点多了,唉……明天又得上学! 这………这好好的游戏不玩,睡什么觉啊!看来这哥们是缺少点刺激啊! 姜三四靠了过去,跟这瞌睡男正常的搭着话: “喂………兄弟………你这树皮………是荔枝味的吗?” 瞌睡男依旧倚在树叉之上,似乎没听到姜三四的搭桥。 姜三四又继续跟瞌睡男说着: “哥们,我这有桃子味的树皮……要不咱俩换换?” 瞌睡男还是没什么反应,继续睡着,姜三四见此,只好开始做起好人好事来。 他拎起斧头,瞄了两下,轻轻的对着瞌睡男的后脑勺就那么一抡……两抡……再抡…… 终于让他安心的睡觉去了,这样明天才……就会有精神加班了嘛! 可姜三四捡起瞌睡男爆出的装备一看,全是新手装: 黄色的t恤,白色的长裤,外加一把砍树用的斧头,还有157根木头,一样能卖钱的装备都没有。 顿时做好人好事的少年有些低迷了,是不是自己工作热情太高了,已经用完了幸运额度,姜三四一边砍着树,一边开始思考起人生当中第18764个难题! 82、缺心眼子 “啪!” “瞪尼玛个b啊,显你眼珠子大是吗?” “看尼玛个看啊,亲嘴没见过吗? 转过去,面壁,听不懂人话吗?” 陈小海不放心张耀扬这位人渣大佬一个人瞎逛闯祸,毕竟一个蹲了十八年监狱的杀人犯真如同一个定时炸弹般………那是说炸就炸啊! 可突然听见旁边好像在吵着什么,陈小海停下了脚步,好奇的往里张望了两眼。 张耀扬东看西看正走着呢,突然发现实习小编导站那不动唤了,他也侧过头往里扫了两眼。 就看见假山和教学楼中间的夹缝里站着两个穿着国中校服的学生,其中一个抬脚就把另一个踹到墙角,跪那在线面壁了。 也就扫了两眼,学生打架而已,谁也没在意,两人又迈步朝前走着。 这会陈小海有点好奇,问道: “哥,你们上学那会打架的多吗?” 张耀扬迈出一步,随口回着: “哪个时代学生打架都多,不过……我们那会只和外校的打,欺负自家同学太丢份了!” “啊………平安……救我……” “张平安你嘴毒,没想到你这小媳妇嘴也挺带感的………” 张耀扬和陈小海正迈步往前走着,突然一声“张平安”冲进了耳朵里,张耀扬的脚步下意识的一顿,皱着眉,收回了迈出的腿,他退了半步,探着身子,往里又瞅了一眼。 这回身子探进了半边,瞅了个全乎,刚刚的视觉盲角里竟然还有两学生,一男一女,瞧那意思似乎是在霸王硬上弓呢! 又瞧了瞧面墙而跪的身影,和自己那便宜弟弟有着七分,张耀扬乐了,弯下腰,随手在小花坛里捡了块砖头,他这才背着手,嘴角含笑的走进了这个阴暗的小角落。 “张平安,有叫这个的吗?”张耀扬随意的问着话。 一听到有人叫自己,哆哆嗦嗦跪在角落面壁的张平安回头瞄了一眼,发现外面站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哥哥,先是喜极而泣,可一想自己被欺负成这副熊样,都被一脚踹跪在这了,还有什么脸啊……丢人呢! 张平安委屈巴巴的小声喊了一句: “哥………” 一见受欺负的还真是自己那便宜的弟弟,张耀扬脸色便黑了下来,家里怎么教出这么个怂玩意来? 自己的女同学被那么的祸祸,而他只会在那老实的跪着,还特么的配带把吗? 这回张耀扬真是被气着了,他没好气的喊道: “滚过来!” 跪在墙角处的张平安试探的站了起来,往前挪了几步,发现一旁的赵昊没拦他,而是手里拿着弹簧刀,一脸嬉笑的来回划着墙壁,发出滋啦滋啦的脆响。 张平安这才一咬牙,压住心里的紧张,一路小跑,挪到哥哥的面前,以为等来的是亲人的温暖和心疼,没想到他刚想痛哭流涕道尽委屈和害怕,哭唧唧的刚说了半个字: “呜呜……哥………” 砰! 迎来的不是温暖的怀抱,而是无情的大脚丫子。 张耀扬抬腿就一脚,把这不争气的弟弟一脚原路踹了回去,凶狠的说道: “天生残疾,还是膝盖太软啊,除了下跪就不会还手啊!!” 张平安又被踹到了墙角,这次是狗啃泥,弄了一嘴的土,狼狈不堪,他委屈巴巴的流下两行泪水,哽咽着辩解着: “他是未成年………我不敢……我怕………” 张耀扬冷哼一声: “还未成年? 呵…… 说的好像你是七老八十的似的,都特么的未成年,人家敢捅,你就没长手吗? 软蛋就是软蛋,找特么的什么理由啊!” 张耀扬懒得搭理这怂包弟弟了,转头看向了邱俊伟这边,墙角的小女生一直团在角落里哭唧唧,也不知道是被吓软了腿动唤不了,还是害怕身前站着的人,总之只会傻兮兮的哭,一步未动。 既然人家不来,只好老子过去了。 张耀扬背着手,淡淡的往前走着,走得很慢,一步一步逼近着邱俊伟。 这个阴暗的小角落十分的逼仄,左面是公共厕所的墙,右面是小超市的墙,后面是教学楼的墙。 只有前面一个出口,还是被一座假山半掩着,能通人的地方也就两个人并排的距离。 以前抽烟,还是干坏事什么的,都觉得这地方特隐蔽,就像一处天堂一样,可现在给邱俊伟的感觉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要那光头大叔往出口一堵,这地方就像闷葫芦一样,谁特么的也别想出去了。 瞧着那光头大叔一步一步走来,邱俊伟当场就慌了,他连忙看向赵昊,求救期许的目光发射了一堆,可这校霸大佬正在美滋滋的看戏,一点想管他的意思都没有,邱俊伟心里满是苦涩,果然花钱买断的弟中弟的身份一点都不靠谱,现在他都有点后悔出来做虐了! 光头大叔越走越近,这地方又跑不了,邱俊伟只能硬着头皮硬扛了,他啊啊直叫的,把他在跆拳道馆300元一节课学习来的花里胡哨小技巧有模有样的耍着。 别说这一上手抬腿侧踹回旋之间,自信横生,战力凭空虚浮了10多点。 这会邱俊伟气势满满的吼着: “别过来……别过来……小爷可是练过的,小心老子踢爆你的头!!” 张耀扬停住了脚步,看着眼前的小p孩各种花里胡哨的隔空炫技,侧踢、前踢、回旋踢,一条大长腿在他眼前各种晃悠。 张耀扬看得直打哈欠,随意的抽出背后的右手,一砖头就敲到了邱俊伟的大长腿上,把那货疼得抱着腿直抽抽,敢个跳大神似的。 张耀扬拎着砖头,打着哈欠,往前走着。 邱俊伟抱着腿,金鸡独立,被吓得一个劲的往后边跳,边痛苦的叫唤着。 砰! 后背撞到了墙上,邱俊伟脸色煞白,无路可逃了,小腿钻心的疼,好像骨裂了一般,疼得他冷汗直流。 可看着眼神冰冷的光头大叔,依旧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邱俊伟顿时就慌了,他急吼吼的警告着: “别过来……你这是犯法……会坐牢的!!” 呵…… 张耀扬被逗乐了,他吐飞嘴里叼着的烟屁,冷冷吼道: “犯法? 坐牢? 小老弟,你倒是会恶人先告状啊! 这外面是没网红了,还是没嫩模了,非特么的挑老实巴交的小姑娘祸祸呢? 老子今天办你……你是觉得不服?” 83、蹭饭 邱俊伟被逼到墙角,吓得直哆嗦,腿上又疼,心里更慌,就这怂包样,就差尿裤子了。 这货明面上是个校霸没错,可邱俊伟的战力全是靠充钱才变强的,今天不是买断赵昊小弟的称号,就是豪掷千金顶着其他校园大佬御赐称号狐假虎威一日游。 要说这货调戏个女同学,打个顺风架,扇个耳光装装比还行,真要让他一对一和社会大佬头铁硬钢,他只能狂按隐藏大招: 跪舔充钱,在线认哥了! 这会邱俊伟都被逼得退无可退了,眼看着又要挨揍,接受社会大佬的物理关爱,要搞平时,他早就钱包一抖,砸上个三千五千的,原地和亲了。 可………可是前段时间放假邱俊伟到处瞎浪,今天又把兜里最后的3000领取了赵昊弟弟的专属称号,真是弹尽粮绝了。 此刻,这个小富二代突然没了充钱变强的能力,只能慌不择路的选择了相信警察叔叔,他哆哆嗦嗦的说道: “哥……哥……你说的都没错,我都认,我是强吻姜折戏了,我有罪,你报警啊……弟弟想坐牢……弟弟想改造……不要揍我中不中啊……” 张耀扬眉头一皱,不耐烦的说道: “能别墨迹了吗?在那乖乖站好,别乱蹦哦,我这一砖头要是砸歪了……还得补刀……你家雀哥倒不是怕麻烦,可主要是这一补起来……十几砖头下去……你这小脸就烂了,多给人家医生添麻烦呢……来……别怕……一点都不疼……眼睛一闭……一睁………就到医院了!!” 邱俊伟听着物理关怀备至的话语,吓得嗓子直干,连咽了两下口水,眼珠子四处张望寻找着出路。 赵昊收钱不办事,一边看着戏,一边还用弹簧刀划着墙玩,你……特么的上辈子是刮大白的啊? 而面前的光头大叔一脸的和善,轻声细语的奉献着物理关爱。 现在这真到了生死关头了,谁特么的都指望不上,邱俊伟一咬牙,决定拼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小爷……总不能在这玩脑瓜壳碎红砖吧! 邱俊伟狂吼一m……去死吧………他金鸡独立着,一蹦一蹦的就往朝着张耀扬冲了过去。 嘴上气势如虹,身体却是弱不禁风。 张耀扬抬腿就是一记窝心脚,一脚丫子就把邱俊伟踹到墙角去了,噗通一声,邱俊伟哀嚎着团在那直叫唤。 张耀扬两步走到近前,右手一扬,砖头呼啸而去……走你!! 就在此刻,一旁站着的小怂包弟弟张平安一个饿狗扑食,死死的抱住了张耀扬的右胳膊,没让那砖头砸落下去。 张平安可怜巴巴的哀求着: “哥……哥……不能砸……咱家赔不起………” 张耀扬侧过头,奇怪的看了自家怂包弟弟一眼,问道: “这孙子猥琐女同学………我办他还要赔钱?” 陈小海一直在边上看着,刚刚只是言语冲突,顶多踹了几脚解气,事情没多严重,可这会一看张耀扬真下死手,他也上前帮着劝道: “哥……现在和十八年前不同了,打架这种事不分对错,都是弱者有理,打赢坐牢赔钱,打输进医院,要不咱就小惩大诫一下……” 张平安也顺势哭唧唧继续劝着: “哥……要不就算了吧,只是强吻而已,踹两脚就行了,你再打……” 张耀扬听着听着就乐了,随手就赏了自家怂包弟弟一耳光,冷声质问着: “呵呵………强吻而已………还算了? 张平安……家里那俩老两口都教你个啥了……竟然能特么的说出这种话来?” 张平安捂着脸,委屈巴巴的小声嘀咕着: “学习!!” 一边看戏的赵昊等的不耐烦了,一边玩着弹簧刀,耍了个刀花,一边催促道: “喂……光头大叔你行不行啊,一耳光3000,一砖头5万,轻伤10万起步,上不封顶……你到底砸不砸呀? 弟弟我都快把墙皮划没了,你还不动手啊!! 呵……没钱你出来装个什么正义啊,回家发个微博,晒个朋友圈,在线传播传播正能量就……不开心吗?” 张耀扬进来开整到现在也就三两分钟而已,赵昊那货一声没吭,一脸笑嘻嘻的在那看戏,现在突然阴阳怪气的插了一句嘴,怼得人真是……。心律不齐啊!! 张耀扬撇了一眼,冷冷一笑: “呵……现在打架私了都明码标价喽!” 赵昊吹了声口哨,回道: “对啊,英雄救美这种高消费不是你们这群穷鬼玩得起的,别三两砖下来,赔个倾家荡产,倒时你那穷鬼爹妈又该求爷爷告奶奶的在线搏同情了,一想到那场面……真让人反胃!” 紧接着赵昊无所谓的语气一转,变成了冷冷的挑衅: “穷鬼大叔………赔得起就赶快砸人,赔不起就……跪下磕头认错,老磨磨唧唧的………您老是等着过年……蹭红包呢啊!” 这挑衅的话一出,这小小阴暗角落里顿时气氛暴虐了起来,陈小海眼见不好,连忙劝阻着: “哥……你别冲动,现在打架没有道理可讲,还手就是互殴,拿武器就是械斗,根本没有正当防卫一说,像咱们普通人只能逃跑,或者报警,哥……你刚出来……可别办傻事,这小比崽子就是在激你呢!!” 张耀扬恍然大悟,自言自语的说道: “原来现在的规则是这么玩得……要不赔钱……要不顺民……可………” 突然间张耀扬眼光一冷透着丝丝的寒意与自嘲,他继续说道: “可……老子三分人七分渣……天生穷鬼的命,赔不起钱………更和顺民沾不上边………那就只能打你……以命换命喽!” 赵昊一听笑嘻嘻的摸出手机,镜头对准张耀扬录制视频,催促的说道: “来……快杀啊……小爷还没看过杀人呢………快溅我一身血啊!!” 张耀扬肩膀一扭,甩开了陈小海的拉扯,随后就扔下了邱俊伟,调头就朝着在那不停耍宝找死的赵昊走了过去。 赵昊也不惧怕,手机一揣兜,吹了声口哨,弹簧刀一挽刀花,随意的说道: “一刀30万……老光棍……多挺几刀……媳妇可就到手喽!!” 84、综艺感与不要碧莲 赵昊咋咋呼呼不停的叫嚣挑衅着,看着张耀扬拎着砖头一步一步走了过来,他嘴角挂起了一抹轻笑,眼中露出了嗜血的渴望,弹簧刀随意挽了个刀花,毫无惧意的挺步上前,就要头铁硬钢一波。 张耀扬和赵昊两个人,一个是欺男霸女的校霸,另一个是蹲了18年监狱的人渣大佬,一言不合,该拔刀的拔刀,该拎砖的拎砖,一个字,干就完了! 赵昊这货高中这三年群架打的都数不过来了,不管是砸人,还是捅人,这都是家常便饭,心里根本没有什么抵触,更不会想着什么狗屁的后果。 年少轻狂,肆意热血,未成年………不可辱,这点小道理你都搞不懂,还跟小爷拼个鬼呀! 至于捅了人之后的烂摊子,谁还没有一个好爹好妈……在后边儿仗势欺人呢! 有钱的出钱,没钱的走关系,什么家庭背景都没有的,谁会招摇过市,脑子进水的不挺惹事呢! 所以此刻赵昊下手一点都不含糊,刀光一闪,对着张耀扬的小腹就捅了过去,根本不分什么要害不要害的部位,捅个人而已,还东想西想的,那还对得起………未成年不可辱的至理名言吗? 面对刀光临身,张耀扬一点都不慌,毕竟在监狱厮混了十八年,能过得舒服的人都是硬生生打出来。 一个号子里全是各种人渣,讲义气的,真小人的,背后阴人的,会功夫的,能在这种人渣环境里拼出一席之地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善茬! 不管以前在外面是个什么样的人,这18年监狱做下来,在一堆狱友的物理关爱之下,都会变的手黑扛揍,身体倍儿棒! 在18年监狱烂架培养之下,张耀扬只是轻轻的侧了侧身子,微微一让,便躲过了凶猛的一刀,脚下再一绊,一砖头就砸在了赵昊的后背上,来势汹汹的赵昊便直勾勾的一头撞在了对面的墙上。 看着这个张牙舞爪这小兔崽子那一副狼狈的样子,张耀扬半眯着眼,淡淡的说道: “小兔崽子,乖乖跪下,唱个征服,兴许你家雀哥心情一好,就卸你条腿让你长长记性!” 赵昊刚刚被一绊一砸,脚下趟啷两步没站稳,一头就扎在了墙上,他扒拉两下头上的墙灰,嘴角挂着邪笑,吐了口吐沫,挑衅着说道: “老王八,坐牢坐傻了吧,都什么年代了,还跪下唱征服………呵呵……要不要小爷给你唱个流行的……我给人渣大佬学猫叫……喵喵喵……” 赵昊嘴上唱着喵喵喵,可手上动作却不慢,一边挑衅的唱着歌,一边儿一步窜了上来,挥刀就扎。 一喵一刀,一瞬间就捅出了数刀。 这个阴暗的小角落里本身地方就不大,就是教学楼、公共厕所和小超市的夹角而已,顶多能并排站个两个半人。 在里面干点小坏事还行,但要在里面打架,真是有点施展不开。 张耀扬本身又不会武术,只靠着一股狠劲闯天下,凭着烂架经验躲了两刀,可这地方太下,没闪两下就撞在了墙上,躲避的动作当场一僵。 赵昊心中一喜,手中刀光一寒,眼中带着嘲讽与冷笑,一刀就凶狠的扎了过来。 张耀扬避无可避之下,他丝毫都没有犹豫,伸手就抓向了刀光,这弹簧刀本来就不长,但很锋利,刀刃入手瞬间就划破了手掌,再加上张耀扬用力一握,顶住赵昊捅人的力气,顷刻间鲜血就沿着凹槽滴答滴答流了下来,染红了地面。 虽说弹簧刀被抓住了,但刀尖也抵住了张耀扬的小腹,只不过中间隔着张耀扬紧握得大手,只要较力获胜,这一刀也会慢慢的,一点点入肉而进。 此刻两人离得狠近,赵昊嚣张的一挑眉,一边用力捅着人,一边继续唱着歌: “我给大佬学猫叫,喵喵喵,一刀扎得大佬心乱跳,是否爱上老子的坏笑………” 张耀扬左手握住刀刃,滴答滴答流着血,可他脸色未变,右手抓着的砖头扬起一轮,对着赵昊唱歌的破嘴就砸了过去。 一砖………口鼻流血! 两砖………门牙尽碎! 突然一击,砸得赵昊眼冒金星,口鼻直抽抽,那真是又酸又麻,百般滋味一瞬间就炸了开来。 赵昊疼得一捂嘴连连退后,也不知道砸得门牙漏风了,还是唱歌夹到舌头了,这货一说话呜呜的直满嘴喷血。 张耀扬一挑眉,笑道: “哟……原来你这孙子不只会学猫叫,连狗叫也会呢! 再来两砖,家雀哥助你开窍,看看小孙子会不会自学成才学耗子叫!” 张耀扬一边贫着嘴,一边拎着砖头就往前走着,有道是趁你病要你命,两砖拍得赵昊脑瓜子嗡嗡的直转圈。 张耀扬也是心软,怕赵昊硬抗太疼,趁着眼冒金星这小迷糊劲,又补了两砖,好心的送孩子重新做人。 “里面干毛呢?” 突然间外面响起了一道大大咧咧的叫唤,就见一个穿着松松垮垮制服的保安正在假山边探头探脑的张望着。 张耀扬两砖放倒了赵昊,正要下死手教孩子重新做人呢,这会邪火正起,突然被打扰,侧过头瞄了一眼,手里带血的砖头回身就砸了过去,阴森森的喊道: “滚!” 小保安来的快,去的也快,一见遇上了狠茬子了,转身就溜,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赵昊和张耀扬这边开打其实也就2分钟不到的时间,一个错身,一个箭步捅人,随手两砖拍翻,这都是一刹那完成的。 又是刀又是砖头,赵昊满嘴喷血,溅了一墙,这场面真是吓呆了在场的四人,刺激他们愣是忘了呼救。 也不怪这四人发蒙,张平安就一个书呆子,除了和老师打小报告和嘴犟外……什么能耐都没有。 姜折戏就是一个遇事只会哭的小姑娘,而邱俊伟也只是个欺软怕硬,熊熊普通学生的货,顶多段位停留在打打顺风架,仗势欺人的狐假虎威上,他那小胆子扇两耳光还行,让他拿刀砍人估计得……自己先吓尿了! 这里也就属陈小海这个被社会毒打了一个月的小实习生反应快了,被那小保安一嗓子喊醒后,陈小海咬咬牙,现在他再不出手,今天赵昊这校霸真得重新做人了。 85、好人坏人普通人 乌云暗结,云海十里。 此刻,阴暗的小角落里,无风,无声,暴虐气息四起。 张耀扬一声喝退了路过的保安,回身就捡起了赵昊掉在地上的弹簧刀,耍了个刀花,这就准备下死手让这个小校霸原地重启,重新做人! 张平安当场就吓呆了,连忙喊着: “哥……哥……千万别捅人……会坐牢……会赔钱的!” 张耀扬皱了一下眉头,连头都没回,不耐烦的说道: “一刀扎死个人渣而已……赔个鬼的钱……放心好了………老子不会连累你们的!” 陈小海见势不好,连忙在地上捡起了刚刚张耀扬砸小保安扔过来的砖头。 砖头上面粘粘的,沾着鲜血,这会儿到了紧要关头,陈小海一咬牙,稳住心中的恐惧和狂乱的心跳,一步一步往里面悄悄的挪了过去。 此刻张耀扬一脚踩赵昊的胸口,手里拿着弹簧刀比划着,刀光微寒,刀刃冰冷,一寸寸划过赵昊的皮肤,也不知道是在吓唬人,还是在找个手感极佳的位置再捅。 赵昊被两砖头拍翻在地,满脸都是血沫子,脑瓜子嗡嗡直响,这会也没了当初嚣张的霸气,现在就像一个要下锅的小龙虾般,还能回光返照的在案板上瞎折腾两下。 眼见张耀扬真要拿刀捅他,当场就慌了,可被张耀扬拍了两砖,感觉整个世界都是天旋地转的,浑身软绵绵又使不上劲,根本就反抗不了。 以前都是他欺负人,不是打那个,就是捅那个的,威风得很,现在抡到他了,赵昊终于知道害怕了。 眼泪一流,混杂着脸上的鲜血,哭唧唧的求饶着: “哥………哥………我错了……别杀我……我是富二代………我家有的是钱………看在钱的份上……给弟弟一个机会……我绝不还价!!” 刀锋一停,张耀扬一挑眉,踩着赵昊胸口的脚不耐烦的一用力,瞬间就给这个小校霸踩得上不来气,终于不那么吵了,他这才关心的说道: “就这了……乖……别乱动……扎歪了可会疼的哦!” 张耀扬一边说着,弹簧刀一点点往里扎着,刀锋很是锋利,微微一用力,娇嫩的皮肤就缓缓流出血来。 此刻张耀扬还做着心理辅导: “你看……家雀哥手艺好吧,一点都不疼……来……乖乖闭眼!” 赵昊一看这货是不准备放过自己了,顿时破罐子破摔,又凶悍起来,他用力吐了一口血沫子,喷到张耀扬脸上,嚣张的骂着: m的……老东西有种你扎死我啊……哈哈……老子是富二代………家产几千万………你特么的等着家破人亡吧……来啊……捅我啊!” “啪……啪!” 张耀扬随手就扇了赵昊几耳光,一脸宠溺的说道: “再不听话闭眼………可要把你眼珠子扣下来喽!” 反正也没活路了,赵昊自暴自弃凶性尽起,也不求饶了,张口就骂: “孙子……来扣啊……捏爆了给爷爷听个响!” 张耀扬无奈的脱下臭袜子,用力的塞在了赵昊的嘴里,世界这才清静下来。 一番操作下来,又是扇耳光,又是脱袜子的,扎人的弹簧刀早就扔在一边了,这会刚刚比划了半天找到手感极佳的地方正股股的往外流着血,慢慢扎出的刀口被血一盖,已经分清刀眼在哪里了。 张耀扬颓丧一脸,点了根烟,无奈的说道: “非得作妖吧,这下刀眼找不到了,又得重来,都告诉你了……扎歪了会疼的……你还不信……一点都不听话!” 张耀扬一边说着,一边拿着弹簧刀在流血的部位东扎一下,西捅一下,还细心的问着赵昊的感受: “噗嗤……是不是这里……和刚才是一种疼法吗……噗嗤……这里呢………噗嗤……噗嗤……噗嗤……这里一刀感觉熟悉吗? 你特么的倒是说句话啊!” 张耀扬“噗嗤噗嗤”连扎了十几刀,虽然不深,但也是血肉模糊的,捅得赵昊直翻白眼,还十分耐心的问着。 陈小海一点点往前凑着,把人渣大佬玩人的手法……瞧了个真真的,心里十分的感叹: 堵着人家的嘴,还逼着人家回答,您自娱自乐的功力挺强啊! 陈小海偷偷的歪了歪嘴,吐了两句槽的功夫,就挪到了张耀扬的身后,丝毫没有犹豫,扬起砖头就是一砖,直勾勾的拍向了张耀扬的头上。 放在电视剧的情节里,张耀扬妥妥应该晕了,可是………一砖过后,张耀扬只是摇了摇头,竟然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陈小海当场就炸毛了,生怕这位人渣大佬暴起伤人,连他一块修理掉,慌张之下,连拍了三砖。 “啪啪啪!” 手里的砖头都拍成了两截,张耀扬头上流着股股的鲜血,淹过了迷茫的右眼,那复杂的目光里似乎在说着: 打人渣……犯法吗? “砰!” 张耀扬终于倒在了地上,一旁的陈小海也松了一口气,实在是吓得够呛,连续三砖下去,人渣大佬再不倒,他都该转身狂溜了。 虽然他也停恨赵昊这个嚣张的小校霸的,但这又不是十八年前那个有点疯狂的年代,还讲什么江湖义气,现在都是法制社会了,怎么还搞大侠的那一套。 犯了罪自有警察叔叔来管,我们安安心心的发发微博,自自拍,喊喊口号,传递个正能量就行了,真要人人上手喊打喊杀的………这秩序没了………那世界不是又乱套了! 陈小海默默着想,心里为自己正能量的举动点了个赞,还没等他自卖自夸标榜自己呢。 在一边装死的邱俊伟爬了起来,见两个人渣大佬都被砸翻在地了,往前凑了过来,用脚踢了踢张耀扬,试探的叫道: “大佬……大佬……你还活着呢?” 踢了两下,见张耀扬一点动静都没有,一直趴在地上晕着,邱俊伟这会神气上了,嘴一歪,装上了比,上去就是三脚连踹,骂骂咧咧装着: “让你踹小爷……来啊……不是能打吗? 起来啊……操……踹死你个老狗比!” “邱俊伟…m!” “噗通!” 张平安狂吼一声,终于爆发了,直勾勾的冲了上来,根本不讲什么打法,一个饿狗扑食,两个菜鸡就地上打着滚,不是你骑在我身上掐脖子,就是我骑在你身上挥老拳。 地上滚滚,渐起尘烟。 86、各自为人 葛文州被气得又捏断了一根粉笔,一指外面,无力的说着: “滚出去跑圈!” 姜三四习惯的领头往前走,出了教室就往操场上溜去。 葛文州眉头一凝,冷声说着: “菜南鱼,你怎么还不去?” 菜南鱼站在座位上,给自己努力争取着: “您不觉得我还是需要被知识的海洋洗礼升华一下吗?” 葛文州没说话,又捡了根粉笔直直的盯着菜南鱼。 菜南鱼一看没招,只能出去跟着姜三四跑圈了,一边往外走,一边嘴里还小声嘀咕着: “我妈还觉得我有希望呢,你们凭什么就不能稍微给我留点美好的错觉!” 菜南鱼出了教室,慢腾腾的挪到操场,和姜三四并排的小跑着。 初秋的风带着木槿花淡淡的香气,弥漫了这一方天际,教室内传出课文与习题的分析,有的人仔细聆听,有的人,侧头羡慕操场上两个少年放弃过的距离。 “咚……咚……”下课铃声微微回荡着,寂静的走廊也渐起了喧嚣,菜南鱼晃荡着疲惫的身体,无力的问着: “三四哥,这都跑两节课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姜三四也有些吃不消,有点绝望的回应着: “我们估计是被葛大爷给遗忘了!” 菜南鱼一听就不跑了,直接找个阴凉地歇了,姜三四也跟了过去,挤了挤,两人坐在一块青石台阶上,互相靠着,缓着劲,连句话都不想说了。 虽然不跑了,能歇着了,可口干的很,两个人谁都不想动换,得回菜南鱼找的地不错,是离学校大门不太远的林荫小路,他们左面不远处有个小超市,右后方就是学校贴的光荣榜告示栏和学校正门了。 两个人眼巴巴的在那等着有人能路过,反正学校小吃货多的是,就不信都吃早点了,不管是男是女,来了就抢。 渴得快没人性的两个人谁也使唤不动谁,两人就一直耗着,今天也挺邪性,竟路过老师了,眼看着第三节课就要打上课铃了,菜南鱼都想认输,可突然来了救星! 感激涕零的两颗快要缺水的狗尾巴花,一眼不眨的盯着来人,走近才看清,是高二(6)班的高晓光,没等两人发话呢! 高晓光就气喘吁吁的蹲在一旁说着: “三四哥,有水吗?我都快把二高翻遍了,你怎么躲在这啊!” 然后他又从兜里摸出一张饭卡扔过来,继续说着: “呶……鹏哥发的这月饭卡,鹏哥说育才被踩下来了,以后就归三四哥,明天让你去收钱。” 姜三四也不客气,把饭卡往兜里一揣就吩咐着: “快滚去买水……下午你等我微信。” 菜南鱼随手给高晓光扔过去一张50的打发了。 两个人靠着木槿树在那等着,菜南鱼有些好奇,想去见见大场面就说着: “三四哥,明天也带我去呗!” 姜三四撇了眼,点点头回着: “行,带你去见识下刺激场面” 没一会高晓光就买水回来,给两人分了水就回去了,姜三四灌了两口水就起身要走。 菜南鱼也起来跟上,小声的问: “三四哥,是去准备家伙吗?我用不用明天穿套黑西服来?” 姜三四有些无奈了,这小烤鱼在想什么呢,我姜三四可是差一点当上值日小组长的人,怎么可能干这些打打杀杀的事呢!他没好气得道: “去给小祖宗送饭卡!” 两人溜达到初中部时,第三节已经上课很久了,摸到初一三班,姜三四从三班后门往里瞄了一眼,就看见小祖宗正在认真听讲做笔记呢! 于是姜三四就靠在三班后门坐在地上玩起了手机,跟来了菜南鱼还想在地上铺几张纸巾在坐,哪知道姜三四一伸手就给他拉地上了,瞧着校服裤子都脏了,菜南鱼也破罐子破摔了,在地上扭丢,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开始准备玩《明年之后》了。 姜三四点开微信,熟练的切换到自己微信小号,这号是用他老爸手机号申请的,刚登进微信小号,就看见密密麻麻一堆未读的消息。 姜三四整理了一遍自己的微信好友,其中小敏1、珍珠1、林林1、琪琪是福建的,小敏2、林林2、晓静1、珍珠2是广东的,小敏3和晓静2是深圳的。 这波采茶女养了快一个星期了,姜三四翻看着聊天记录,小敏1、珍珠1、林林1、琪琪还在忙着立人设,小敏1和林林1玩的白富美日常,面对这两个小宠物姜三四得装舔狗,立刻秒回着: 小仙女,今天福建有雨,记得带伞! 怎么不搭理我? 不认我这个哥哥了吗? 然后假装心急的拨打微信电话,对面的抠脚大汉必然不会接的,之后就可以耐心等待被男友劈腿的剧情了。 而珍珠1和琪琪的人设撞车了,都是养小动物的萌妹纸,就连朋友圈发的照片都是一样的狗子,哎……福建的骗子不用心啊,你们这样懈怠工作怎么赚钱挥霍,怎么拉动内需,你们这样消极怠工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沿海经济的发展! 不是姜三四瞎操心,对于一演员而言,飙戏,是成全对方,也是成全自己的,福建的采茶女都进入状态,情绪不饱满,之后的戏怎么燃。 说归说,姜三四还得养着,没到收割的时候,给珍珠1和琪琪发着微信: 出门遛狗一定要系拴狗绳,带清洁工具,尽量避免去小朋友多的地方遛狗……… 姜三四想想,还挺符合自己的人设的,毕竟这个微信小号的人设是一个有稳定工作的单亲父亲,和这俩主要是以教育为主。 而广东的这波已经开启了被国外男友劈腿的剧情好3天了,姜三四百度了下青春伤感文学,才给广东这波小宠物集体回复着: 他本凡人,是你的喜欢,才给他渡上了金身,别总想着撕心裂肺,平淡才能肝肠寸断,转眼捻灭成灰,多出去走走,多听听歌,比如………《你可以打死》就很不错的! 姜三四刚发了完,立刻被小广东宠物军团给秒回了: 大叔……又来逗人家,放心吧……这几天我想了好多,谢谢你能陪我……安慰我这么久!红包 87、青春需上头 盛夏天光,暖风徐徐。 西凉河拘留所门口,早上10点刚过,拘留所的大门一开,就走出了4个穿的人模狗样的人渣出狱了。 此刻西凉河拘留所大铁门的门口,正站着一个穿着蓝色西服,带着黑框眼镜这小四眼,从面相看就是那种规规矩矩的上班族,这人就是莫忠义派来的电视台职工,来接狗腿4人组这4个字是人渣去参加周末的人渣踢馆赛。 小四眼儿一看见拘留所大门打开了,别向里面张望过去,毕竟他从来没有来过监狱这边,更没有接过人,没什么出狱代蹲的经验,早上7:00多就来了,一直等到现在,每次拘留所大门一打开他就凑过去东问西问的打听消息。 毕竟莫主任怕他过来也没有多给他消息,就是两个人名都没有,其实这也不算什么疏忽大意,要想想这可是人渣大佬张耀扬提供的人渣名单,像他这种牢头地位的大佬怎么可能记住马仔小弟的基本信息呢,能叫出个绰号就蛮不错的了。 这就像是吴良和陈小海的关系一样,一个小组长,一个小实习生,每次吴良吩咐什么事的时候,不也是那个谁那个谁的叫唤着,像这种不太重要的人物,根本不配的大佬心里都留下什么有名有姓的痕迹。 不管是混社会的,还是混职场的,这个道理都是通用的,想要有名有姓,你也得有那个能力,和让人眼前一亮的战绩啊! 幸好这里是拘留所,只是关押那些违法安全条例的小人渣,要是在重刑犯监狱门口这么胡来,刑满释放一个就屁颠儿屁颠儿的凑上前边儿说三道四的,还不得给你物理关爱一番,亲手教你做人! 小四眼儿就凭借着狗腿子4人组这一绰号,真有胆量来一个人问一个人,这不刚一见到拘留所的大门打开,他连忙上去,试探的问道: “小哥哥……你认识狗腿子4人组吗?” 听到这话小黄毛他们当场就是一愣,这拘留所关着人很多,基本每个监仓内都有像小黄毛他们这种跪舔之人,就靠着这一手臭不要脸的功夫在人渣大佬之间苟延残喘并狐假虎威着。 哪个监仓没有一两个狗腿子呢? 所以他们第一反应也没想到这货就是来接自己的人,毕竟面前这个小四眼儿,无论是气质还是衣品上来看,都是那种老老实实的上班族,和他们这群人渣的画风相差还是蛮大的。 虽然不知道这货到底在说什么,但是当面问别人是不是狗腿子,那不是直勾勾的戳他们的钢化玻璃心吗? 小黄毛嘴一歪,嘴角挂着邪笑,一脚就踹了过去,可他这鞋子刚一沾人家的衣服,小黄毛突然就被弹飞了,他痛苦的抱着自己腿在地上打着滚,还痛哭流涕的喊着委屈: “操,刚出狱就敢特么的卸老子的腿,完了……完了……疼死我了……” 狗腿子4人组其他三人一看老大一言不合就碰瓷讹人,立马演技狂飙,三个人把小四眼一围,张牙舞爪的就开始叫嚣起来。 小白毛威风凛凛的嘴一歪,用力一吹长刘海上挑染的一缕白毛,然后穷横穷横的说道: “小老弟,牛逼呀!我老大刚出去你就敢弄他,你信不信哥几个现在就把你腿卸了!” 小卷毛和小二哈也在一旁帮着腔,不是上手推搡一把,就是抬腿踹人家一脚,嘴里骂骂咧咧的叫嚣着: “怎么……你这是不服啊?” “快点掏钱,没看到我老大正在地上打滚疼了吗?” “赔偿医疗费懂不懂……装什么傻……掏钱呢!” 刚开始小四眼儿还有点发懵,被这群人一围,心中狂跳不止,以为这是要挨揍了呢,但是听到要钱,他心中恍然大悟这tmd是………碰瓷儿讹人啊! 小四眼儿是个老老实实的上班族,没经历过这些人渣哥哥的物理关爱,毕竟他的年龄在这儿摆着呢,也就是二十四五岁左右,90年代那会的人渣时代时,他还是个校园里的普通学生,顶多也就是被校霸欺负欺负,要点保护费而已,青春还算平平无奇。 他毕业了,这社会也清洗过了,开始进入了法制时代,人渣大佬这些物种,上位的上位,洗白的洗白,剩下的底层人渣也都差不多都关了进去,普通人能接触到的社会毒打无非就是大爷大妈的在线碰瓷而已。 所以说现在小四眼儿根本不怕,碰到碰瓷讹人的,摸出手机要不报警,要不录视频发到微博上曝光,这都是轻轻松松的事情,毕竟这种事儿在抖音视频上常常发生,怎么制服这些碰瓷儿的人渣在那些短视频上都有各种版本的演绎,有搞笑的有悲伤的,甚至还有以暴制暴类型的,总之老子一个日常刷抖音4个小时以上的资深用户,不惧任何骚套路! 此刻小四眼儿自信心爆表,高举的手机,摄像头稳稳地拍住在场的碰瓷人渣们,义正言辞的说道: “我可录着像呢……你们那些套路我都懂,再敢上前一步……老子就………” 小卷毛一把就抢过了手机,随手就砸到了地上,翻了个白眼儿冷笑的说道: “就就……就个毛就……麻蛋……抖音老多了吧……以为哥哥和你演戏呢?” 小白毛随手一巴掌,伸手拽着小四眼的头发,威胁着: “打人赔钱……你妈妈没教过你吗?非得让哥哥亲自物理关爱一番你才懂人事吗?” 小四眼儿根本就没打过架,毕竟现在是法制社会,到处都是摄像头,遇见什么事儿了要不就选择报警,要不就选择微博曝光他们,自有法律来收拾这些恶势力,根本不用普通人去出手亲自讨说法。 虽然说高科技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了很大的便捷,但所有人也全部生活在摄像头的监控之下,不是遇到什么原谅绿这种仇恨,没有人会选择动手打人的。 因为动手打人,打赢坐牢,打输进医院,弱者有理,赢者赔钱,这都是心照不宣的规则,谁会辛辛苦苦的赚那点儿钱,全因为杂七杂八的小事打个人赔光呢? 88、人心如刺 窗外暖风微醺,吹拂着浅色的窗帘,偌大的办公室内装满了暖暖的盛夏天光。 可此刻低声抽泣着的姜折戏却一点都感受不到这盛夏的温暖,她满眼的委屈与不甘,为什么会是自己的错呢? 我不是绿茶,更没有招蜂引蝶,一直倔强的暗恋着,为一份单纯的感情犯一次傻,和张平安报同一所大学就是错了吗? 我只是拒绝了一个人渣校霸的表白,我就错了吗? 我被强吻了! 我被堵墙角了! 我性格内向不敢声张………就全是我一个人的错了吗? 姜折戏满眼委屈,定定的看着自己的班主任,她难以置信………这就是言传身教管了她3年的老师,我是您的学生………为什么………你不占在我这边? 为什么……要为别的班学生说话………难道我喊了您三年的老师………就换不来你一句……信我吗? 姜折戏此刻感觉这世间好冷,喜欢的人眼睁睁看她被欺负,喊了三年的老师竟然觉得被强吻了是自己在招蜂引蝶!! 灭绝师太一句一句数落着姜折戏的不是,瞧着那通红通红带着仇恨的眼神,她心里一紧,声音突然拔高壮着声势,吼道: “瞪什么瞪,就算你收到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了,但我一天是你老师,就一辈子是你老师,我说你的不对吗? 不知道我这是在为你好吗?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要是普普通通的,剪了长发,不化妆,带上黑框眼镜,天天穿着校服,就这么不起眼的样子,谁会打你的主意啊! 今天发生这种事儿,你自己要多长长记性,现在还在家这边有人教你,有人管你,等到你出去到外地上学了,吃的亏可都是你自己认的,听懂了吗?” ……… 与二班班主任灭绝师太的教学风格不同,周宁一直走的是奇诡贱绝的画风,即使今天他们3班学生发生了打架事件,他也没有像灭绝师太那样对自己的学生指指点点,各种的说教数落。 周宁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用奇怪的眼光打量着班上这位特别爱打小报告的同学张平安,他真没想到这小子会有胆和班上出名的刺头富二代邱俊伟对掐,那会儿他感到事发地的时候,他还看见这两人在那对掐,在地上不停瞎折腾打着滚,不是我耗着你头发,就是我拽你衣服,打得那叫一个娘们唧唧! 虽然打法上有点娘炮,但是一个有事没事真爱打小报告的学生竟然能打架,而且现在周宁还听见了隔壁班的班花还特么的暗恋这怂包,周宁今天可真是长知识了,现在他竟然相信爱情了,不得不说在这单纯校园里,真是什么人都有人爱呀,这种事不服不行! 三班这边两个人就这么傻兮兮的对峙着,一句话都没有交流,张平安低着头一脸的扭捏,看着鞋子直出神发呆,也不知道想着什么事,而周宁则是好奇的前后打量着班上这名惊喜学生。 周宁本来就想一直耗到张平安的家长来就可以了,毕竟一个胆小如鼠的人能破天荒的打场架,就这事儿不是值得表扬吗? 但是周宁是位老师,有些话是不能说的,毕竟立场摆在那儿,虽然心里觉得自家的这个小学生长大了,私下里支持支持就行了,当着别人面说这种话就有碍为人师表了! 可是听到隔壁班的老师说教得有点刺耳,什么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呢,什么三角恋呢,什么长的漂亮就是原罪之类的怪话,周宁听得心中之恶心,自家学生被人欺负了,不主动出来维护,竟然还先发制人玩儿起了受害人有罪这烧套路,现在周宁都怀疑这位灭绝师太是不是邱俊伟他家的亲戚呢,要不然怎么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周宁鄙夷的扫了一眼隔壁班的老师,虽然他心里很是不屑这人,也很抵触这个老师的三观,但是他也要在这个学校讨生活,一个办公室的同事,这要是闹僵了,以后见面多尴尬呢? 但是这口气不出出,心里也是挺窝火的,毕竟周宁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也有几年了,不是当初刚工作那会的楞头青,只会正面硬刚,为一口正能量不退半步。 现在经过社会的熏陶,想整一个人出出气,小音朝那不是有的是嘛! 周宁从桌子上的粉笔盒里检出了半截粉笔头,屈指一弹,嗖的下,十分精准的打在了张平安的额头上。 在那儿低头看着鞋子发呆的张平安,被这冷不丁的一下子打醒了,他迷茫的看了自家班主任一眼,然后习惯性说道: “对不起周老师,这次我错了,以后我保证不再打架,会和其他同学好好相处………” 周宁听着自家学生说着认错的套话,他心中十分的无语,毕竟当老师好几年了,和他认错的学生都能绕学校一圈儿了,基本上都是这种套话,不管你是写检查也好,还是给你口头警告也好,人家道理全都懂,但偏生小爷就是叛逆作死,虽然现在认错了,但是口服心不服,只是战略性撤退而已,来日再作! 周宁只是觉得好笑,你这认错从开始就是抄的啊,没半点诚意。 心里吐槽归吐槽,但依旧要面不改色,周宁连忙打断道: “张平安同学……你哪里错了?” 张平安坚定的回道: “和同学打架啊!” 周宁微微一笑,反问道: “为喜欢的人出头……这是爱……不是错,今天你很勇敢!” 张平安一皱眉: “老师……可是我不喜欢她啊!” 周宁当场就尴尬了,脸上胜券在握的笑容一僵: 这小子也不按套路出牌,小平安………你这是……要作啊!! 周宁一咬牙,艰难的圆着话: “好吧,就算你不喜欢她,但你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暗恋你的女生被欺负吗? 我们不为虚无缥缈的爱情,为了一句简简单单的正能量也要出手硬钢啊! 小平安,不在青春年少时仗剑江湖,以后老了怎么和小姑娘吹牛比,细数横推同届天骄的往事呢?” 89、为人不晚 此刻张平安才发现,对于命运的抗争,他连一个小女生都不如,只会和老师打小报告,只会欺负别人哆哆嗦嗦的跪在那儿,这样的自己真的配别人喜欢吗? 别说是渣男了,张平安感觉自己都不配当个人。 他不想再眼睁睁的看着姜折戏受伤,更不想用沉默和跪下来与无情的现实同流合污,他早就受够了这种窝囊的日子,再也不想东想西想在受现实摆布了,青春就要争破一切烦恼,少年就应该无所畏惧。 无关于爱情,我……只是想当一个人而已! 此刻的张平安眼中闪现了光亮,那是一道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色彩,可能叫做勇敢吧! “咚……咚……” 一阵悠扬的上课钟声传遍了二高校园,沈似来刚聊了两句,还没等说到正事呢,就见语文老师葛文州进来了,急忙跟菜南鱼说了两句就跑回了座位: “小烤鱼,那个咱班营地的事………哎……算了……看班级群里的公告,我先回去了!” 作为17班里的三大小土豪之一,虽然家里管得严些,但菜南鱼手头上确实还攒了不少私房钱,看老沈的意思,这建营地的3000金币是要徐临兮、王啸坤和自己平摊了,钱倒是不在乎,可这个营地名字必须上心,等到以后的同学聚会,一提当年的青春,必会说到游戏,到时就会有我菜大老板的一席之地了。 菜南鱼琢磨着小心思,很自豪的和同桌姜三四分享着: “三四哥,咱班营地的名字叫菜徐坤怎么样?这回我出2000金币,必须排那两小子的前面!” 姜三四有些不确定小烤鱼这一暑假到底经历了什么,立刻纠正他的三观: “我觉得叫周杰轮更显得霸气!” 菜南鱼还没反应过来,突然感到手腕处微微震动,低头一看,天5光脑开始收敛光华,变得朴实起来,而手环里封印的水银游龙快速腾云游动,突然龙嘴一张,吐出一颗微亮的青色龙珠来。 菜南鱼见此,心下暗喜,终于排好队可以进入《明年之后》游戏里玩耍了,他偷偷抬眼瞄了下讲台上的语文老师,有些心虚,毕竟第一次这么光明正大的在课堂上玩网游,别人还瞧不出来。 他马上开始背脊挺直,安稳的靠着墙壁,老实的坐好,摆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然后集中意识就想进入天5光脑偷偷玩网游。 可姜三四虽然没钱买天5,但也看过天5光脑当时铺天盖地的广告,立马知道了小烤鱼的小心思,赶紧抓住他带手环的手臂,不让小烤鱼集中意识,并狠狠地瞪着小烤鱼,与之对视,发出朦胧的心电感应: “老子……也要玩!” 菜南鱼不干了,自己早上被老妈从游戏里拉出来就吃了一小会饭,出门就进游戏了,可还是排了37万多名,等了这一个多小时才排进去,自己也不容易啊! 想起这些辛酸,瞬间菜南鱼体内燃起了一股神秘力量,立刻把自己的手臂拉回了自己桌子上,并郑重发出了严厉的外交警告: “一寸山河一寸血,我……巫山必争!” 菜南鱼这一下拉扯差点把姜三四拉到他怀里去,姜三四有点懵,这小烤鱼一暑假不见,在家偷偷练过掰苞米吗?这手劲! 但姜三四身为高二(17)班的知名大佬怎肯服输,给这个蛮夷小国下了最后通牒: “小烤鱼……再不放手……信不信老子把林小锦介绍给你!” 讲台上葛文州正讲着题,虽然是普通班,但下面的学生都乖乖听着,一个睡觉的都没有,就靠窗最后一排那俩皮猴子,又开始作妖了! 葛文州在上面看得清清楚楚的,他都捏断了3根粉笔,可那俩皮猴子还不消停,昨天晚上老舅(副校长张泽瑞)特地打电话来叮嘱,千万别再体罚学生了,要素质教育,要用一颗赤子之心感化他们,这学期再有家长闹上来……… 可这种小金丝猴能听得懂中国话………对不起,不该侮辱珍惜动物了……这种………算了…… 葛文州一个粉笔头甩了过去,直接命中姜三四的脑门,板着脸,严肃的说: “姜三四,这道题选什么?” “完了!”这是两个人心电感应下的彼此心声。 姜三四:我这学期的特困生补助看来又没戏了………我怎么………怎么就管不住我这颗放荡不羁爱自由的心呢! 菜南鱼:不好!葛大爷这是要单切后排,点名输出啊!不是……听说葛大爷是个近视眼,我现在都已经瘦得这么优秀了,怎么还能看见我,看来我菜某的神光还得收敛,唉……今后任重道远啊! 姜三四不灵下站起来,眼珠四处乱转着寻求着援军,嘴里一直嘀咕着: “这题选………这题选………” 姜三四的前桌陈晨靠在椅背上,小声提醒着: “b………b………” 姜三四立刻才思如泉涌,傲然的回答: “选择b” 葛文州不乐意,我这么明显要弄你,你还敢回答对,看来这一暑假你是没遭遇过社会的毒打啊!葛文州又捡起个粉笔,继续问着: “为什么不选acd?” 姜三四哪知道这么多为什么,他现在知道是葛大爷的儿子今年应该上初二了,应该到了能承受社会毒打的年纪了,大爷,怎么越活心里越没数呢! 可现在人为刀俎,我为老干妈,不是我姜三四承受不起刀枪箭雨,只是这万一碎了,流了一地麻辣烫之心,全是素,一点肉都没有,很崩这几年的人设的。 毕竟现在还能有个3000元特困生补助的梦想,只能坚持继续答着葛大爷的问题,姜三四磕磕绊绊的继续说着: “不选他们………” 前桌陈晨又在那鸟悄的小声提醒着: “a明显是错的………” 还等继续说,一个粉笔头呼啸而来,“咚”,一下砸在陈晨的脑袋上,瞬间她就老实不敢吭声了。 而姜三四见此只能靠自己了,一边翻到书后面找习题答案,一边嘴里拖延着时间: “a明显是错这……这……” 可好不容易找到答案时,姜三四傻眼了 答案:b略 九年义务教学免费了,书本也免费了,可这就是你们不给写解题过程偷工减料的理由,你们知不知道这小小的一个略字已经阻挡了一个渴望学习科学文化知识倔强的心了! 90、又难 育才高中后院西头高墙之下。 张平安退后了三四米,一个助跑,认准墙上的凹槽,三两下踩着凹槽就翻上了墙头,然后他骑在墙头上,回身对着姜折戏说道: “要和我一起走吗?” 那天盛夏光年,微风正好,阳光倾斜,正在他身后静静闪耀,高墙之上,那个少年,白衣清秀,温柔又笑,定定的问着: “要和我一起走吗?” 这就是姜折戏犯花痴时眼中的世界,那一句话直击心灵深处,暗恋三年终于等到陌上少年归来,就像许多许多青春电影一般,叛逆的少年为了心爱的女生打了老师,两个人一起私奔跑路,然后过上了流产车祸绝症的青春疼痛文学式相爱相杀的生活。 姜折戏摇了摇头,一头脑袋的水洗掉了后半段的悲剧,留下开局刻骨铭心的爱情就好。 她满眼小星星的问道: “你……你是想和我私奔吗?” 一句话就把张平安给问懵逼了,这脑回路根本不是一个直男可以想象的,此刻张平安启的羊头有点儿着急,又看了一眼教学楼的方向,一看灭绝师太没有追出来,才停止了跑路的身子,这才问道: “什么私奔不私奔的?” 姜折戏一脸害羞,突然被降智光环附身,小手捏着衣角,讲道: “就是……就是像那些畅销书一样……你打他老师…然后带着我一起浪迹天涯……从此……” 张平安连忙打断了姜折戏的花痴猜想,一脸无奈的说道: “你以后能不能少看点那言情小说,这脑子都在想什么呀,我就是问问你要不要一起回家而已,哪有那么多复杂的感情?” 姜折戏被气得小脸直抽抽,鼻子一哼,质问道: “我们怎么没有感情呢,你不喜欢我的话……怎么会把我充绝灭绝师太的手里救下来,还要带我一起逃跑呢?” 张平安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 “好了好了,不跟我一起走那你自己走正门吧我就先走了……再见!” 姜折戏依旧不死心的问着: “你真的不喜欢我吗……那你刚刚为什么那么做呀?” 张平安就要跳下墙的身形一僵,他回过身轻声笑着: “我只想做个人……一个让你值得喜欢的……总不能让你第一次的暗恋那么糟糕吧!” “砰!” 院墙之外发出了一声闷响,张平安笨重的跳落在地,然后洒脱的说道: “姜折戏……大学再见!!” 姜折戏气得直跺脚,最烦张平安这个样子了,一边说着不爱,一边处处留情让你感动,张平安……你个大渣男!! ……… 城南,米家老街,东侧老楼309。 张平安的爸爸张顺自从退休之后,每天除了外出遛弯儿,就是在家里鼓弄着他养的这些花花草草,这会儿他在阳台浇完水,正在剪枝。 “砰!” 防盗门发出轻响,张平安的妈妈张雪洁推门走了进来,她带着一脸愁容,心情十分的低落难安。 张雪洁自从退休后迷上打麻将和跳广场舞,这会她刚从棋牌室回来,和街坊邻里的老姐妹们搓麻将,就是白玩打发时间用的,可是今天打麻将的功夫听到个小道消息,拆迁款要降价了。 当场张雪洁就坐不住了,回来和自家老头子商量,毕竟这套拆迁款他们是有大用的,已经规划好了。 钱下来之后,给小儿子张平安在市区买套小两居,儿子去上学,老两口当房奴,当张平安博士读完了,这钱也还的七七八八了。 可现在拆迁款一降价,一切美好的梦想的成了泡影。 普通攻击100%扣除1000金币! 攻击重要部位,还能暴击,还能罚款翻倍! 这红领带boss的技能属性直接把沈似来看得上下通透,心里哇凉哇凉的。 金币和现实币是两个经济体系,在游戏商城的分类中就能看出,现实币偏辅助,在游戏商城里只能购买一些辅助类道具,比如弹药补给,boss鉴定道具等等之物,而金币却不同,金币是通用系,包罗万象,可以购买攻击类的武器图纸,也可以买辅助类的生产工具,也可以用于营地建设,升级建筑等等用途。 虽然金币用途广泛,但现在这金价很是昂贵,在游戏交易平台上大约是500元现实币能换1枚金币,主要是游戏任务极少,丧尸血又厚,而且特别容易扎堆,总是成群结队的。 那些无人商业店铺或者废弃的工厂之类的据点,虽然打下来能有金币收获,但收支极其不平衡,只有一些大公会靠着财力雄厚在那硬氪,像是普通玩家都是没事撸撸树,采集点资源换点小钱维持着生计。 沈似来头疼病又犯了,这什么游戏啊!打个小怪坑现实币,打个boss坑金币,还让不让人玩了!这游戏策划,你这样子作死迟早会饿死自己的! “啊啊啊!……我的金币哪去了!出现游戏bug了,我特么的竟然倒欠了天网872枚金币,我是破产了吗?”刚刚选择安乐死,在村委会大院复活过来的徐临兮悲吼着。 这一悲吼顿时引来十七同学的警惕,这一查看不要紧,直接全部傻眼了,一个个在营地语音群里比起惨来: “我-956金币!” “我-900金币!” “我-987金币!” ……… “都是一批死的,凭什么我-2789金币!”王旭昆哭了,都是土豪,为什么不把我当人看,欠了这么多金币,还玩个鬼,从今天起,我拒绝冲钱了! 一开战不知道猫哪去的菜南鱼,一见到有乐子,立刻出现了: “王艹粉,你听说过暴力催收吗?你可千万别卸载游戏哟,要不然你那些小视频真就满屏飞了!” 王旭昆再次强调着: “菜抠门,别侮辱我纯洁的粉丝,我们那是灵魂的互换,艺术的交流!” 比惨失败的徐临兮心情大好,也参加了三大逼王的日常战斗,深沉的说: “老王,艺术!是那个始于颜值……陷于体位……忠于持久的那个艺术吗?” 十七班众同学: “哈哈……哈哈,徐戏精是全世界说话最好听的戏精,三四哥,快帮我打赏个小鱼干!” 91、放心没什么大事……他只是报警了而已!! “砰!” 萧家两兄弟正在打着地铺,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小菜冷不丁一脚正好踹在了肖若基的身上,当场就把肖若基踹出了三米多远。 小菜闭着眼睛张牙舞爪的说的梦话: “都离老子远点儿……我再也不吃泡面了…实在是太难吃了…我要吃牛排…我要吃黑松露…我要吃……” 肖若基当场就被踹醒了,她十分无语的看着这个便宜弟弟,拿着自己三天没洗的袜子就堵在了她的嘴里,然后一脸宠溺的说道: “你……不配做这种美梦!” 两个人洗漱回来这刚睡了不到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被一脚踹醒了,小若基报了仇之后,又重新回到自己的被窝,躺了一会儿怎么也睡不着,越躺着越觉得有尿意,想起夜上厕所,可是现在又想睡觉,外边又冷,真的是让人挺为难的,肖若基憋了半天,实在是忍不住了,这才披着衣服哆哆嗦嗦的出了门儿。 本来刚睡着没多大一会儿,这会儿半夜起夜真的是让人要死要活,肖若基半眯着睡眼,裹紧着衣服,就慢慢悠悠的朝公共卫生间走去。 在卫生间放了水回来,就原路慢慢的走着,然后心里默默数着房间,毕竟没有门牌号,只能这么做才能找到他的客房。 右手边第三间,他赶紧一推门,麻溜的钻进了屋里,毕竟这走廊里实在是太冷了,他真真的是受不了。 然后进了屋之后,这房间都在睡觉黑灯瞎火的,他按着记忆当中的地铺位置就摸了过去,可是他什么都没摸着,然后有点抓瞎了,自己这地铺哪儿去了? 借着窗外的月光,他慢慢看清了屋内的摆设,其实这客房都是统一的标间,里面的摆设都差不多,根本分不清什么,但是此刻萧若基看到单人床上竟然没人,她心中大喜呀,可能陈7那货也去上厕所了,既然你走了,就别怪我抢你的床位,毕竟这个床上有电褥子,那是多么一个温暖的存在呀。 肖若基这个曾经身家百亿的富二代竟然没抵住一个普普通通的电褥子的诱惑,就爬上了单人床,伸手把被子往上一拉,那小感觉温温暖暖的,别睡地铺强上了百倍。 毕竟这大冬天的睡在地上那相当的凉,就算你铺了三层褥子,那地上的温度也能把你拔得哇凉哇凉的。 而这睡电褥子被窝相当的温暖,这才是家的味道,此刻萧若基感觉特别的幸福,他裹紧了被子,感觉温度突然升高,那些暖流回到那他每一个毛孔,这才是冬天应该有的温度吗? “嘎吱!” 突然屋内响起了一声声响,无奈的但是卫生间门一开,露出了几缕微光,然后一个睡得迷迷糊糊的女人就掀开被子,往床上一滚,就团在温暖的被窝里哆嗦着,毕竟大冬天半夜起来上厕所那真是受罪的很。 本来这屋里就有一张床,而且被子就那么大,旁边的人把位子用力的一拉,然后卷着自己形成了温暖的被窝,那么一边的肖若基当场就暴露在了冰冷的空气里。 这会消弱鸡心理震惊了,他发现自己好像走错房间了,而且旁边的这个人似乎是一个女生,这下误会大了,他都没敢出声,偷偷摸摸的下了床,然后在地上慢慢地爬着,没敢发出一丁点的声响,他就想慢慢的爬出这间房间,然后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这下子就可以完美的避开这个尴尬的误会了。 而且那个女生也大大咧咧的,根本没有发现它的存在,竟然还可以打着呼噜睡着了。 肖若基当真是鸿运当头,觉得自己可以出去买彩票了,这种运气千百年难遇一次,销售及心中默默的念叨: 可千万别醒……可千万别发现我……要不然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肖若基一边爬,一边哆哆嗦嗦的念着,眼看就爬到了门口,他终于松了一口气,而且他的手已经摸到了门把手,就要把门打开,然后偷偷摸摸的溜出去,一切又回归到了正常的剧情当中。 可是就算木板门突然一动,听着声音和动静,像是外边有人在开门锁一样,肖若基大惊失色,他心里明白了,这是有人要进来了。 他心中特别的慌乱,毕竟他从来没遇见过这种事情,万一被人碰见了当做色狼抓起来,那他真是有嘴都说不清了。 借着这微微的月光,消若基四处打量着这个小小的房间,他要找个地方躲藏起来,然后再偷偷溜出去,这才是完美的解决方案。 可是这个房间十分的简陋,一台电视机,一个电风扇,一张单人床,和他的标准间一模一样,真的是没地方藏人。 小若基灵机一动,立马躲到了窗帘后面,而这个窗帘又不是落地窗帘,他只能爬到窗台上,然后半蹲在窗口,躲在窗帘后面,这样才不能被人发现。 “嘎吱!” 小若基判断的没错,他刚躲藏好之后,那扇木板门就被推开了,然后就走进来了一个染着黄毛的年轻人,他叼着烟一脸的丧气样,要是若基能看到这个男人,他就很明确的知道这货心情一定不咋滴,要是再碰见肖若基走错房间这件事,那当场就是一顿暴揍,连解释都不用解释毕竟赶巧了,人家心情也不好,暴捶你一顿出出气也是合理的操作嘛! 黄毛年轻人走进了屋里,一边抽着烟,一边骂骂咧咧的说着: “妈个蛋的,净瞎折腾,大半夜给老子折腾醒了,说什么抓住三个外地游客就给2万块钱,折腾一个多小时的,也没见到一个钢蹦!” 这标准间内也没一个凳子,所以黄毛年轻人就坐在了床边儿,小嘴叭叭的自言自语说的丧气话。 这货动静不小,直接把躺在床上的女生给吵醒了,估计床上的这位是黄毛年轻人的女朋友,她一见自家男友回来了,还是心情挺不好的,忙安慰道: “阿健,怎么样赚到2万块钱了吗?” 黄毛阿健冷笑的: “赚个屁呀,来了都有200多人,就为了2万块钱,咋分呢……是一个人分两毛啊!” 女友轻笑着说道: “我就说不让你去,你非得去凑热闹,说是什么江湖追杀令2万块钱的,那么多人去哪能捞得着个什么呀,还不如留下来陪我呢!” 黄毛阿健连忙哄着: “好了好了,宝贝儿你最聪明,以后我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我不就是见钱眼开,想赚那2万块钱了吧,我那会儿想着不就来了三个外乡人,还开着农用三轮车,那么扎眼……保证好找,就算咱不能赚了2万块钱,最起码能给一个跑腿的喝喝茶吃吃饭也中,可是李刚那货抠门儿的很,不见的人一分钱都捞不着,真没有他姐大气!” 女友撇撇嘴说道: “那李刚就是一个啃老的,别跟他瞎混没用,要是有公安线你能凑到人家姐夫面前混个副经理当当,你忙前忙后的去巴结还行,连个钢蹦都不给你,你还瞎跪舔什么呀! 这次事情看出来谁对你好了吧,乖乖的跟我南下打工去,老刘在这一个破县城里边呆着算什么事儿!” 黄毛阿健有点不愿意的说道: “在家里呆着不挺好的吗,非要出去干啥呀,婉容啊……留下来别走好不好!” 陈婉蓉说道: “留在这小破县城你养我呀?” 黄毛阿健腆个大脸笑的: “你是我女友……我当然养你了!” 陈婉蓉冷哼一声,做起来不屑的嘲讽的: “养我? 你脑子进水了吧,就在这小破县城里,你当个保安啊一个月也就1500块钱,你拿什么养我呀! 老娘就出去跟人当小三儿,都比跟你呆着强!” 黄毛阿健连忙哄着: “别老说这种怪话,多伤咱俩的感情啊,婉容我的小祖宗,你说咱俩青梅竹马,都定过娃娃亲呢,别走了好不好啊!” 陈婉蓉微微一笑,说道: “可是你养不起我呀,就算你强制性把我留下来,你不怕我累了你啊!” 黄毛阿健笑着: “要想生活过得去,不妨头上绿一绿吗?” “哈哈……” 肖若基蹲在窗台上偷听的,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毕竟他不是专业憋笑,他真的想不到一个街头烂仔,就是那种一言不合就拿刀砍人的混混,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这么低三下四,真是世道变了。 肖若基这一笑,当场就把这个小小的房间炸得安静得下来。 床上坐着的陈婉容和阿健脸色突然一僵,别看哄女友给哄女友,但真要是当场捉奸了,那可不是说笑呢! 黄毛阿健瞬间就翻脸了,瞪着眼睛吼道: “臭婊子…你特么的真敢绿我呀!” 本来陈婉蓉还觉得委屈想解释解释,但是看到黄毛的货敢凶自己,顿时就不干了,毕竟当祖宗当惯了,那是当真受不了一点儿委屈的。 陈婉蓉上去就是一巴掌,指着黄毛的鼻子质问道: “绿你咋滴……你以为你是谁呢……一个月赚不到1500块钱的屌丝,老娘可怜你跟你处对象,你还不特么的给我老实的跪舔,是不是给你丢脸了,竟然敢跟老娘这么大声说话?” 黄毛阿健突然一惊,立刻怂了: “婉容…我的小祖宗…你别生气嘛……这…这遇见这种情况了……我发脾气不是正常的吗? 人家不是没说不要你吗?” 小若基真的是忍不住了,他把窗帘拉了下来,然后就想看看这个舔狗的样子,你到底是多缺唉呀,可以卑微到这种程度了。 然后肖若基就看见了一个黄毛年轻人,他后背纹着纹身,正在床边跪着,一脸可怜巴巴的正在挽留着即将要崩溃的爱情。 肖若基跳了下来,然后疯狂的溜出了房间,他边跑边喊着: “小老弟……我要说我没理你你保证也不信……但是老子要告诉你……爱情不是跪舔过来的……” 可是那个黄毛阿健一见到罪魁祸首,根本不停的诚实的话,他随手拿起旁边的烟灰缸就砸了过去,然后狠狠的骂的: “孙子…有种别跑啊……来跟老子单挑啊!” “啪!” 一声脆响,陈婉蓉又扇了一个耳光,斜眼看的黄毛阿健说道: “老娘让你起来了吗?” 黄毛阿健委屈巴巴的说道: “可你也……没让我跪下呀!” …… 肖若基出了门一溜烟儿就跑了,这是她最后听见的话语,他觉得这个田狗已经无可救药了,他怕后边有人追出来,迅速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然后钻进了被窝里。 刚刚一顿快速奔跑,心跳的好快,根本就睡不着了,他躺在被窝里胡乱想着,突然一句话闪现在脑海中: 江湖追杀令2万块钱……找三个开着农用三轮车的外地游客!! 这会儿小若基心中一紧,突然反应过来这是在找他们呀,现在细细想来他们是外地来的游客,以前根本没来过这个地方,就没有得罪过人……等等……刚刚在路边客栈不是得罪了那个网瘾大叔了吗? 难道说对骂了几句……那货就要花2万块钱来吵架…这真是有钱没地方花了。 不过刚刚听着那个黄毛阿健说是有200多人在找我们,那个小老板的兄弟可真多呀,这要被逮的不是一顿胖揍吗? 当场消若基就心慌了,他连忙爬了起来,然后走到便宜弟弟萧灿的旁边,他一顿乱晃,就把小菜给弄醒了,急急忙忙的说道: “弟弟……别睡了……咱们仇家快找上门来了……你再睡下去就等着被揍吧!” 小蔡睡的正香,突然被自己老哥给吵醒了,还没反过来劲儿,就感觉现在脑子嗡嗡之响一片空白,缓了一会儿才听清楚肖若基说的话,不过这前言不搭后语的他根本没听懂,就半眯着睡眼问道: “哥……又怎么了……什么等着挨揍啊,你说清楚点不行吗?” 肖若基赶紧说道: “你不记得咱们刚来的时候,进的第1家旅馆叫做路边客栈,咱俩还和那里的小老板挑衅我,然后和他对骂了20多分钟。” 小菜疑惑的说道: “记得呀,怎么了?” 肖若基解释的: “那货是特别的小肚鸡肠,竟然开出了2万块钱的江湖追杀令,发动了200多人过来找咱们,要报仇咱们一顿出出气!” 小钗当场就震惊了,他难以置信的说道: “2万块钱发动了200多人找咱们报仇,这……这……这是一人要分20块钱吗? 他们这儿的劳动力实在太便宜了吧,要不要在这儿开个工厂,保证赚大钱!” 小若基当场给自家这傻弟弟一个爆栗,然后凶狠的说道: “老弟……你能不能正常点啊,咱们这是要逃命的,你还在乱想什么鬼,快起来吧等会儿人家找上门来了,那就真跑不了了!” ………… “嗡嗡…” 路边客栈街头,李刚坐在车里,突然兜里的手机发出了震动的声响,他忙摸出手机接着电话,就听里边传出来焦急的声音: “刚子哥,我们找到那辆农用三轮车了,你要过来看一眼确认吗?” 李刚心中大喜,都等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了,终于找到了这辆车,那就离找到人不远了,他连忙说道: “在哪儿呢,我这就过去!” 对面的人赶紧回个话: “枫林旅馆附近!” 李刚挂断了电话,然后立刻发动了汽车,一踩油门车子就如闪电般窜了出去。 一旁的王川等的都快睡着了,车子一动就把他给吵醒了,王川半眯着睡眼问道: “怎么了……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李刚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道: “那辆农用三轮车找到了,停在了丰城旅馆附近!” 王川听到这一消息之后,瞬间就清醒了过来,他马上说道: “这么说来……那三个外星人是在枫林旅馆过夜了!” 李刚点了点头,回个话: “差不多吧,那边不就那一家旅馆吗?” “嘎吱!” 李刚停了车,毕竟大半夜的路上没有什么行人,开得又特别的快,所以没用5分钟就开到了地方,没想到这三个外乡人还会玩灯下黑,说实话你刚真没想到他们会在附近找个旅馆住下,所以他派遣出去的狐朋狗友都在远处,也就是从郊区包围市区,这种方法一点点的排查,谁都没想到这三个人胆大到住在路边客栈不到500米的地方过夜,实在是太嚣张了! 车子停好了之后,李刚和王川就下了车,他们从后备箱里拿着武器,一个人拿着铁管,一个人拿着棒球棍,然后就走向了风流馆旁边等着的人群。 这风旅馆门口已经聚集了30多人,消息刚刚传出来,其他的狐朋狗友们正在远处排查这小旅馆和民宿,所以他们敢来的慢一些,如果在城市上方有一个摄像头拍摄的话,就可以看清楚你刚那些狐朋狗友正在快速的往枫林旅馆这边支援而来。 毕竟这外乡人只有三个,而他们现在已经有30多人了,这一场架完全是横推一切那样的局面。 92、青春里总有些可爱的小笨蛋 哒…哒…哒…是水滴落在木板的声音。 ????????这个声音躺在床上的顾里在这三天经常听到,记得自己在来到这的第二天下雨的时候就说了这茅草做屋顶的房子漏水,看来那两人完全没把这当回事。 ????????想到自己三天都在这床上躺着并且从昨天开始耳朵里无时不刻的充斥着哒哒声不禁感到头疼。 ????????更让自己头疼的还在自己的脑袋里…也许应该说成思想的海洋里还“躺”着一本白书。 ????????顾里本来是地球上一名刚刚毕业即将步入社会的普通青年,和所有年轻人一样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幻想也充满了迷茫,一日午后他走进一家小书店,希望能找点一些有意思的书,好打发这段等待面试通知的时间。 ????????说实在的,平时顾里也不会逛书店,毕竟现在手机上就能阅览群书,所以当顾里看着这一屋子的书的时候他反而不知道要怎么选,毕竟这上面的书不能点一下简介就出来,想了想还是走到了网络小说分类的书架边。 ????????慢慢看吧…正当他这样想的时候,视线却被一本白色的书吸引了,没办法不被吸引…书架的一堆书除了这本以外颜色都是怎么鲜艳怎么来,唯独这本,别说鲜艳了…上面压根一点内容都没有,连个书名都没写。要不是厚度摆在那顾里都怀疑这是不是张白纸。 ????????终究是抵不过好奇心,顾里拿起了这本“书”,仔细的前后看了看发现的确没啥看的,于是怀着好奇翻开了一页。 ????????很快,顾里失望了,因为…真的没什么可看的,眼睛里所看到的是一副极其简单的关系图,简单到什么程度——书页的中间只有一个人名,旁边画了几根线,线的那头还是空白。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能就是这上面的字了吧,这字居然不是印上去的,而是是手写。 ????????这?这是…人物关系图?这不会是谁构思小说的草稿吧,应该是书店工作人员放错了吧。顾里这样想着。眨眼间手却又再翻了一页。 ????????斗转星移。 ????????………顾里趴在地上,浑身抽搐着。就在手贱翻开了那一页之后,睁开眼就是一团“火”朝他飞了过来,然后…他跪了。 ????????恍惚中…听到有人惊呼,隐约看到有个人朝他跑了过来,然后他就干脆的昏了过去,等到再睁开眼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床上。 ????????—————————————————— ????????顾里缓缓起身,身体还是有点痛,不过已经可以下地了,其实早在昨天他就能走动了,只是周围太陌生了,陌生的让人心慌,他…不敢动。 ????????而现在他需要去找那两个人了解些东西,毕竟即使呆在屋里有些事情也是逃避的不了的,起码他知道这个破烂的屋子不会是书店就是了,况且脑子里的那本白书。让他有些大胆的想法。这几天只要顾里醒着,就没完没了研究白书,可是无论他怎么弄,那本书只能翻开一页,其他都是纯白。 ????????一本书一个名字,这是他现在全部的线索。他必须出去找找看。 ????????只是顾里也没想到这线索来的如此快,仿佛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 ????????嘎吱…顾里推开门。 ????????一股雨后青草的味道扑鼻而来,脚下的草地郁郁青青,屋子正对面是茂密的丛林,望向屋子的斜后方还有一条溪流在缓缓流淌,抬头是湛蓝的天空,隐约还能从周围听到几声虫鸣鸟语。 ????????啊!如此美景,要不是身体的疼痛还在,要不是背后那破烂的屋子,要不是那本书还诡异的躺在脑海里,我可能是死了上天堂了吧。 ????????而他的目标此时正在那条溪水畔……那是一名男子和一个女孩,女孩身着橙色衣衫,那名男子居然只穿了,不对。只绑了一个草裙,这里难不成是夏威夷吗?两人手中还抓这两条鱼在火上不停翻转着。 ????????看到这一幕,说真的顾里觉得好饿。之前躺在床上那两人都是给自己喝的米糊糊,不加半点油水,现在突然看到一条滋滋冒着油光的鱼…我的天!想到这里顾里顿时加快了步伐。 ????????“唉,你说那人还能不能活了?”一男子说到。 ????????随即旁边的女孩回到:“他要是自己不想死就不会,我观察过了,他。他身上的气…好奇怪啊,明明存在的,但是我居然看不见,反正他的伤没什么问题,还好你当时及时收了力。” ????????听到这话男子瓮声瓮气的说道:“我倒是想收全力,问题是谁知道那个人突然就出现了,我都以为是我眼花了,仓促之下只能收回大部分,结果还搞得自己气息逆流,我伤的比他还重好不,这什么事啊,好好的练功差点把自己给练没了,唉,你说他到底是怎么出现的,以你的观察力应该能看出来吧。” ????????看到前一秒还在抱怨的男子下一秒就表现出如此好奇心,女孩无奈回到:“我没看出来,一点气的波动都没有,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按理说凡是运动状态气一定会有不同程度的波动,就算控制的再好我应该也能看出来的,但是…” ????????话还没说完。女孩就看到男子一直在给她使眼色,回头一望发现他们口中奇怪的人正在走过来。 ????????“喂,终于可以下床了啊,伤势无碍了吧,来说说,你怎么来这的,要知道这个地方可没那么容易进来。”男子站起来对着顾里询问到。他还对当时顾里突然的出现造成的种种意外而耿耿于怀! ????????突然被这一声惊到的顾里抬头看了看这里天空鬼使神差的回了一句:“太空。” ????????刚回答完。顾里就想给自己一嘴巴,突然脑抽什么呢,对了。一定是白书在脑子里的后遗症,这怕不是要被当成傻子了。 ????????可是听到顾里回答的那二人别说是把顾里当傻子看了,从他们的疑惑、思索的眼神中顾里觉得他们可能此时觉得自己才是傻子。 ????????“是个隐秘的海外岛屿吗?”女孩疑惑问道。 ????????这世界一共五个大陆,东南西北各一个以及居中的空岛,其余都是一些海外岛屿。撇开五个大陆不谈,海外岛屿也几乎都被人们探索开发完了,太空?从没听过这个名字,所以女孩才会这样问。 ????????顾里这次真的傻了,于此同时脑中那个大胆的想法又确定了一分,可是现在自己肯定不能说刚刚是自己脑抽了吧,为了了解的多一点,他也只好将错就错了。 ????????“嗯…对!我们那里几乎没和外界有什么交流,你们肯定也没听过我们那小地方”如果表面积为5.1亿平方公里人口数达到70多亿的地球在这里也是小地方的话…顾里暗自想着。 ????????“难怪,不过你到底是怎么来这的?”听到顾里的话,女孩一副果不其然的答道,随即问出自己最大的疑惑。 ????????顾里听到女孩的询问,心中大呼…完了! ????????正当顾里绞尽脑汁想理由的时候,男子递了一条鱼过来并说到 ????????“我叫孟杰!你伤有点重,前几天看你状态不好只敢给你喝米粥,来吃条鱼补补,然后好好说说你怎么从太空突然就到这里的,你可不知道把我弄的有多惨”说着还指了指自己的草裙。 ????????顾里只听到了两个字,那是一个名字,就这两个字让他感觉像被雷劈了一般,后面的话一句也没听清。他已经忘了自己要干嘛,只是愣在哪儿,愣了好久。 ????????“你叫什么!!!” ????????顾里几乎是吼出来的。 ????????孟杰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下了一跳“我只是让你吃条鱼不至于吧。你的伤也不能怪我啊” ????????“你叫什么?”顾里仿佛没有听见孟杰的话,又带着几分惊喜又似哀求的问道。 ????????“孟杰你不会也是太空人吧,说不定和你是同乡。”女孩狐疑的看着孟杰说到。 ????????“怎么可能,我是孤儿,这不可能的,于萱你别乱说啊!……话说,你不会真认识我吧”听到于萱的话,孟杰连忙说道,说完又紧张地看向顾里。 ????????从于萱嘴里再次听到这个名字,顾里终于确定了…意识朝着脑海探去,白书依旧。怀着激动的想法再次翻开那一页,以往不知翻过多少遍的一页纸,此时却显得那么陌生。 ????????中间还是只写了一个名字——孟杰 ????????说真的。顾里从来没想过惊喜和打击来的这么突然,惊喜的是他只走了几步路的距离这唯一的线索就自己出来了,而让顾里感到备受打击的是他终于确定了,这里是白书世界,他在书中! ????????这一页也和之前有了些差别,在从孟杰这个名字延伸出去的一条线后面多了一个名字——于萱。 ????????这条线旁边还多了一个痕迹,应该也是个人名可是却看不真切,但是顾里这一刻却十分确定这个名字是顾里。 ????????从于萱这个名字的出现顾里明白了,这个关系图应该是随着自己对和孟杰有关的人的接触而不断完善的。而现在,除了于萱,他对孟杰身边有所了解的人只有自己。 ????????如果关系图发生了变化,那么……… ????????想到这里顾里继续翻了一页。 ????????果然! ????????出现了新的内容,虽然很短,顾里却明白了这本书究竟意味着什么。 ????????上面的意思大致是,孟杰与于萱两个孤儿,在东大陆的一个偏僻的地方一起生活了六年。 ????????据此顾里明白自己脑海里的这本书描绘的应该就是自己现在所处的世界。 ????????这…这是主角模板啊,金手指什么的,顾里突然有些激动,等自己完全的将这本书展现完,也许…可以回去! ????????“喂!太空人…干嘛呢,你到底认不认识我啊。”见顾里在那里呆愣了半天,孟杰实在忍不住了。心里也有了些期待——说不定他真知道,除了于萱和那个死老头,他没见过第三个人。他听到我名字那么激动,说不定…… ????????“认识!认识!孟杰,孟…………抱歉,我好像听错了,我不认识”顾里刚开始很激动的回到,可是突然想到什么声音越来越小也改变了之前的回答。 ????????自己是因为和孟杰接触了才知道的于萱,白书的关系图也才发生了改变,而下一页的内容也是有关孟杰的。 ????????如果…白书记录的是这个世界的话,那么孟杰…内容上从一开始就出现的他,关系图中心位置开始只有他一个人的名字,周围的线条也算是围绕他展开的。 ????????孟杰!才是主角! ????????想到这里顾里心里很难受,刚刚关于自己的幻想还没来得及去实现就已经破灭了,回去,也许真的是奢望。 ????????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而过,还没等顾里抓住这灵光的尾巴。孟杰的话到了。 ????????“你在逗我玩了吧,一会认识一会不认识,你搞什么呢,不认识你听到我名字那么激动干嘛!” ????????顾里一开始说认识当然是扯谈,只是他当时想着,自己是主角,但是这地方自己刚来。当然得和土著打好关系了,至于说认识过后所引发的问题,自己有白书啊,只要和孟杰多聊几句,他每天晚上睡觉穿啥裤衩自己能都知道。况且,新出现的一页也说了孟杰是孤儿,到时候也可以编一个来历。不怕他识破。然后自己就可以借着他们这股东风来认识这个世界,完善白书…如此大业可成,岂不美哉! ????????可是现在,顾里想通了孟杰才是主角,自己的计划当然也可以实施,凭借白书他也有自信不会被孟杰识破,但问题就在于…孟杰是主角啊! ????????谁不知道小说里的主角是什么样,性格和成长过程虽然是各不相同,但特么成功的结果却是板上钉钉。 ????????自己骗了主角,就算主角不知道,问题假如这书的设定就是谁骗主角第二天就暴毙呢!众多小说都证明了一点——凡是坑害主角的,多半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所以。顾里不敢赌。 ????????想到这里,没办法顾里只能继续扯了:“那啥。不好意思,我听错了,我以为你说你叫孟轲,这才把我吓一跳” ????????“孟轲???那是谁?”孟杰疑惑地问到。 ????????顾里讪讪地回答道:“他…他…他是我们太空人历史长河中一名伟大的思想家,嗯…光是听到这个名字我就很激动!” 93、心乱人归家 ????????“我觉得你的耳朵和于萱的眼睛一样…一样的不可思议”听到顾里的解释孟杰无奈的回答道。 ????????于萱谈谈地看了孟杰一眼问道:“你在嘲讽?” ????????“不,只是他而已,你是好的不可思议,而他是真的不可思议…”孟杰立马回道。 ????????顾里听着这话,心里有鬼的他也只能认了。 ????????“算了,不说这个了,有点饿了,等填饱肚子再聊聊你到底是怎么来的吧。我们先……我靠!于萱你的鱼都焦成煤渣了。”正准备结束这个话题大快朵颐的孟杰顿时生无可恋。 ????????于萱淡淡地看了手里的鱼,顺手就丢在了地上并对孟杰讲到:“地上的那只泥巴鱼可能比较合你口味” ????????这时孟杰才发现自己刚刚递给“太空人”的鱼,早在自己之前沉浸到遇到“亲人”的喜悦中的时候被丢在了地上,刚下过雨的草地,让鱼滚了个爽…… ????????“得了,这下口粮没了,算了反正你已经起来了,这两条鱼本来就不够,现在再去抓好了。”一脸悲痛的孟杰却故作无所谓地说到。 ????????听到孟杰的话顾里才想起来自己一开始是为了什么才这么快的过来…因为鱼!因为好饿! ????????“太空人,你伤要是没啥问题。就和我一起去吧,于萱你留在这把火重新弄下,等我们丰收回来!”孟杰一脸兴奋地说着。 ????????顾里立马回到:“身上的伤没问题了,我和你一起去。” ????????说不定还能趁机再套点话解锁下白书…顺便和主角增进下感情,简直是一箭双雕,不对。是三雕——还有填饱肚子。顾里心里暗暗想着。 ????????但是于萱此时却疑惑地看向孟杰,“你确定不要我去吗?这样会快点,你不是饿了吗?” ????????“不用,不用。你的眼睛不是用来抓鱼的,你也休息会儿,没你在,最多费些时间,开玩笑,没你就抓不到鱼啦,你以为是谁把你拉扯大的!”孟杰摆摆手说着。 ????????“太空人,抓紧时间,走了!”说罢,孟杰便快速地朝着溪水的下流走去。 ????????顾里看着孟杰走地飞快,自己也只好快步赶了上去… ????????于萱看向孟杰的背影若有所思。 ????????“唉,你稍微慢点呗,我伤还没好全啊…”走了好一段距离,感到双腿有点发酸的顾里实在忍不住了。 ????????前面的孟杰此时却像听不见一样依旧保持着快速的步伐,无奈顾里也只好跟着走,顾里倒是想回去,问题是走了这么久,他…已经不太记得回去的路了。 ????????终于,前面的孟杰停下了脚步,顾里赶紧上前,此时周围已经被树木包围了,中间是一片水塘。顾里以为就可以开始抓鱼了。可是孟杰好像丝毫没有动静。 ????????此时顾里才发觉,周围真的好安静。 ????????“你到底是什么人。”站在那里的孟杰突然说到。 ????????顾里听到这话,背上立即冒出了冷汗,他不明白为什么孟杰之前明明就已经认同了他的“表演”现在却问出了这个问题。他只能想到——真特么不愧是主角… ????????“为什么这么问,我以为你已经相信我之前的话了。” ????????孟杰转过了身,直直地盯着顾里“我相信了一半,还有一半我不信!” ????????顾里心想自己的谎言终究还是太扯谈了,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大不了到时候全盘托出,毁掉他的三观,说不定我还能跑掉,如果没有刚来到这个世界见到的那团火,顾里这会儿早跑了!现在…唉 ????????“那你相信了什么。不相信什么呢。”只能慢慢试探了。对此顾里表示很无奈。 ????????孟杰缓缓靠近顾里,吓得顾里都准备赶紧说明一切,孟杰却在三步之外停下了 ????????并说到:“我相信你说听错了我的名字,从你讲那个叫孟轲的表情上来看应该确有此人,你也应该很敬仰他,但是,我不相信有太空这个地方!” ????????缓了缓孟杰继续说道:“我虽然没有离开过这里,但是从小老头就把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给我说的清清楚楚,他说,我总有一天会出去,我和老头在一起的时间很短,但是他从没骗过我,太空,绝无此地!” ????????听完顾里几乎是脱口而出:“太空的确存在的。” ????????还没等顾里继续说,顾里就发现孟杰手里已经出现了火光… ????????“等等,我没骗你,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老头是谁,我也相信他不会骗你,但是他总不会什么地方都去过吧!太空其实我也没去过,但是他是存在的,就在我们的头顶,简单来说就是天外天!” ????????看到孟杰手里的火光慢慢的消失,顾里松了口气,偷偷看了看孟杰的表情,却发现有点奇怪… ????????按理说他手里的火光消失了。代表他起码相信了一点,可是干嘛还一脸好奇地看着我啊……甚至还有点期待的意味,这是什么鬼啊… ????????“我相信你说的太空是存在的,但是你刚刚是说了自己也没去过吧,那么你来自哪里?”孟杰此时和之前冷漠的表情完全不同,就差把期待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看到这一幕顾里很庆幸,庆幸他终于过了这坎了,同时也很头疼,你听人说话这么认真干嘛啊。自己目前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唯一明白的也就是新出现的那一页纸,总不能真的讲实话吧。可是说谎又被揭穿的话,顾里敢保证这次一团火绝对会糊在脸上。 ????????正当顾里犹豫不定的时候,他的肚子响了…… ????????顾里发誓,这个时候他宁愿刚刚那团火打过来,多么严肃紧张的时候,这是弄啥嘞啊… ????????听到这声音孟杰却笑到:“你在这里好好想一下吧,等下回去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事实,拜托了!我需要知道真相,因为,你和老头一样。” ????????“只是你是凭空出现,而他,就在我眼前凭空消失。”说完,孟杰就一下跳进了水潭抓鱼去了。 ????????虽然孟杰说的很平淡,但是顾里却看出了孟杰对他所说的老头有很深的感情,算了,就告诉他吧,反正他是主角,我的未来还得靠他,唉…这寄人篱下的日子哦! ????????正当备受感动之下决定等下便告诉孟杰真相的时候,从水潭里传出了一句话,“我和你说,别想着跑啊,这里离屋子很远了,林子里可是有野兽的,等我抓到鱼,我会带着你回去的!” ????????…………顾里发誓!等下一定要摧毁这小子的三观不可,太欺负人了!!! 94、我们都是父母安排的机器人吗? ????????回去的路上两人不发一言,气氛显得十分压抑,孟杰走在前面带路,注意力却一直没有从顾里身上下来,仿佛害怕顾里会突然消失,就像老头一样。 ????????顾里跟在身后,脑子里想的也全是等下自己到底要怎么和他们说,毕竟这个真相至今都让顾里自己有些发懵。 ????????天色渐暗,顾里和孟杰回到了茅草屋旁,远处的火光照着于萱的脸,身旁的小溪依旧缓缓流淌。 ????????只不过顾里知道,这些都是假的。这里只不过是书上的文字的描述而已,这里的一切都取决于作者的文字。 ????????想到这里,顾里心里觉得有些难受,不是为自己,而是这个虚假的世界在自己眼前居然是这么的真实,身后的孟杰远处的于萱就在自己的面前,活生生的,可是这一切都是假的。看着孟杰的脸——期待的目光从未消失。 ????????虚假的人,活在虚假的世界。顾里觉得有些心疼。 ????????深吸一口气,顾里决定了,把这个世界的真相原原本本地告诉他们,不论结果如何,顾里觉得只要他们想,他们就有知道的权利。 ????????“走吧,咱们先把鱼烤了吧,吃饱了再说…”孟杰看着顾里,说完便径自朝着火堆走去。 ????????顾里缓缓跟着,脑子里却想着等下到底要怎么和他们说。 ????????顾里决定还是把自己脑中的白书隐瞒下来,毕竟,没有人会想要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别人注视,要是让孟杰他们知道,顾里不敢保证他们会做出什么,顾里不敢赌。 ????????“你这时间费的可真多,天都要黑了…”于萱此时也看见了回来的两人朝着孟杰埋怨到。 ????????孟杰讪讪一笑:“你不在,我是多费了力气,不过还好,够吃。” ????????说罢便从随身的包袱里拿出了四条肥硕的鱼。 ????????看到此,于萱很无奈。 ????????“我说,你就把鱼装这里?竹兜都没拿吗!!!” ????????当初只想着赶紧带着顾里走,好问话的孟杰,确实是忘了。此时也只能在一旁傻笑。 ????????于萱没在多说什么,从孟杰那里拿了两条,便上手烤了起来。 ????????孟杰坐了下来,随手递给了顾里一条,便也开始烤了起来。 ????????说真的,顾里都开始佩服孟杰的耐心了,这么久了还能忍得住。 ????????见孟杰都不急。顾里乐意多想会儿措辞,于是也拿着鱼烤了起来。 ????????这里的调料单调的过分,只能撒点盐巴,等到鱼肉绽开入味,在丢上一把这里的香草,烤鱼就算是弄好了。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远空中月亮也悄悄显露了踪迹。 ????????慢慢的,月华铺满了草地,火光映在三人的脸上,旁边丢着几块鱼骨,此时,顾里诉说着。 ????????“…………那是一本纯白的书,我的家乡就在这本书的外面,你们问我到底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我其实也不明白,从我接触到那本书过后,等到再睁开眼,我就已经在这里了。至于之后你们是知道的。” ????????“等等,你说你的家乡在书外面是什么意思?”孟杰有点急躁问到。 ????????于萱仿佛什么也没听见,平静地沉默着。 ????????听到这话的顾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全部吐出。这里真的很难和他们说,任谁听到自己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估计都会疯掉。 ????????看着孟杰的眼神,顾里知道他渴望真相,于是接着说到。 ????????“我说了,我的家乡在书外面,我是从书外来的,所以这里就是……” ????????顾里没在说下去,因为他看见孟杰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两个眼睛变得空洞,失去了浑身的力气的他瘫坐在地上。 ????????而于萱依旧面无表情,仿佛这一切与她无关,就像一个局外人一样,顾里以为于萱已经被吓傻了,正准备说些什么缓解下两人的心情,孟杰说话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都是在一本书里?我!其实不存在是吗?我、于萱和这个世界,不过是纸上的一点笔墨吗?告诉我!是不是!!!” ????????说完孟杰猛地站起来。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顾里。 ????????顾里看着孟杰,他差点就想说自己是开玩笑的,这个故事是不是很吓人啊?可是看到孟杰眼里的愤怒、伤心和落寞。顾里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是多么的真实,真实地让顾里觉得他眼前的并不是一个名字的笔墨,而是一个和他一样有喜怒哀乐,懂得思考充满了生命力的活生生的——人。 ????????“是!这里就是一本书!你,于萱,还有眼前的一切都是一本书的内容,现在我也是了。”顾里很痛苦,他为曾经居然因为这该死的真相感到兴奋而羞愧,他对现在把这残忍的真相摆在两人面前的自己感到痛恨。他为自己的未来感到迷茫。 ????????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自己在这本书里到底该扮演怎样的角色。 ????????自己还能回去吗? ????????“作者呢?作者是谁?既然是本书,那么创造这一切的人是谁?”孟杰的声音变的嘶哑,苦笑着认命了。 ????????孟杰的这个问题,顾里自己也想知道啊,要是可以找到原作者,自己的一切都有希望了。 ????????当下只好摇摇头回到:“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突然来到这里,所看见的不过也就你们二人。” ????????谁知孟杰听完略一思索轻笑到:“呵,我知道了。” ????????说罢,孟杰手一挥将火堆熄灭了,一手冒出了火光。 ????????顾里心里一颤,心想这不会是要卸磨杀驴吧! ????????还好孟杰只是站了起来,向屋里走去。 ????????“喂,作者是谁啊?”顾里连忙闻到。 ????????孟杰转头,“等着吧,也许你明天就会知道了。” ????????说完孟杰便自顾自的走了。 ????????于萱慢悠悠地跟在孟杰后面,顾里见状连忙跑到孟杰跟前,毕竟写漆黑的夜里,只有孟杰手里有点光亮。 ????????等三人回到了屋内,顾里看着屋里仅有的一张床,心里不禁想着——我去,这本书这么开放吗?这不符合白书纯白的形象啊。 ????????孟杰看着顾里眼睛盯着床看,以为顾里想要睡床,便对顾里说到,“以前这床是老头用的,自从他消失过后,我就睡在上面,后来于萱来了,床就让给于萱了,你之前受了伤,所以就让你躺了几天,现在,和我一起睡地上吧。” ????????顾里顿时老脸一红,连忙答应,和孟杰从角落里拖出两块木板和一个茅草做的枕头。 ????????顾里拿手摸了摸…扎手。这要怎么枕啊,睡的脸都疼。 ????????顾里问孟杰还有没有其他的枕头。 ????????孟杰回到:“这里可没有布匹什么的,这里的材料都是老头带来的,除了于萱床上的毛毯,能用的材料就只有木头和茅草,你要实在受不了,明天我可以去猎头鹿来,用皮你自己做一个,现在你还是先睡着吧。” ????????顾里闻言也没办法,只好躺了上去,嘿!还别说,只要不侧着睡,这样躺着好像也不是很难受。只是……怎么感觉身上凉飕飕的? ????????“被子呢?这么冷的天!”顾里才想起来身上连被子都没有。 ????????谁知道孟杰听到这话,打了一个响指,火苗应声出现。 ????????理所当然地说到:“我睡觉从来都不用被子。” ????????顾里抬头看着房顶,心里和身上都有点凉… ????????于萱在床上有毛毯,孟杰自身可以发光发热。 ????????只有自己… ????????顾里心里苦,顾里要说。 ????????“我冷!”顾里很认真的对孟杰说到。 ????????听完孟杰也只好无奈的把自己的木板挪了挪,挨着顾里又躺了下去。 ????????舒服了!顾里觉得孟杰这小子简直太好用了,他身边的空气都是暖的! ????????孟杰看着顾里发光的眼睛,突然打了个寒颤,心想明天一定要弄张毛皮回来,这小子…太恶心了! 95、人渣弃子 ????????“嘶…好冷!”清晨,顾里被冷醒了。 ????????孟杰和于萱已经不在屋子里。 ????????顾里起身活动了一下冷的有点僵硬的身体向门外走去。 ????????外面也不见孟杰和于萱身影,正想着要不要再去床上弥补一下昨晚睡的难受的自己…远远看见孟杰和于萱回来了。 ????????“你起的可真够早的…早上叫你你都不醒的…”孟杰朝着顾里埋怨到。 ????????“咳咳,抱歉,可能是刚来这个世界不太久,时差还没倒过来。”顾里有点不好意思。 ????????“什么时差?算了你的世界我也不懂,过来搭把手把这头熊给剥了,熊皮你拿去当毯子盖,其他的等会可以好好吃一顿了”孟杰一大早就和于萱去打猎了,本来说的猎头鹿回来,谁知道半路碰到了这头熊。 ????????要不是于萱提前察觉到了这畜生的气息,孟杰也没这么简单把这头熊弄回来。 ????????听到孟杰的话,顾里才看见他身后还躺着一头黑熊,这熊接近两人高,光是这壮硕的身躯就让人看着心寒。就算顾里知道这熊已经死了,可难免心里还是有些发怵。 ????????顾里之前亲手终结的生命不外乎路上踩死的蚂蚁,夏天拍死的蚊子。像现在这样的场景,顾里还是第一次遇到… ????????孟杰见顾里被惊到,还以为是顾里惊叹他的武力,很是骄傲说到:“怎么样,厉害吧!别看这熊如此威猛,在我手里他也没活到第四招。”说完他偷偷看了眼于萱,见对方并没有拆穿他。 ????????熊没活到第四招是真的,但是黑熊的第一招也差点结果了孟杰,要不是于萱提前发现了黑熊的偷袭,孟杰早被拍成肉泥了。 ????????黑熊每一次有所动作,于萱都提前告诉孟杰,所以孟杰本身就立于不败之地,也因为于萱的判断,孟杰一共就出了三招——一拳打在黑熊的左眼,一脚踢在了熊的胯下,等到黑熊彻底失去理智,全力一掌拍向熊的心脉,一击毙命。 ????????再次看到一脸惊奇的顾里,孟杰感到很满足,挥了挥手说:“我和于萱去清洗下,你先把这头熊的皮剥走,我们等下就过来。” ????????说罢便朝着溪水走去。于萱缓缓跟在后边。 ????????顾里心想从那晚开始于萱就变得异常安静,难道是心里还没缓过来吗? ????????看着两人越走越远,顾里回头看看地上的黑熊………有点怂。 ????????“喂!你们快点回来啊,我一人承受不来的!”顾里朝着两人大叫到。 ????????谁知道孟杰和于萱理都没理他,依旧向水边走去。 ????????见状!顾里悄悄往旁边挪了几步,回头看看…还是很有冲击力… ????????一屁股坐在地上抬头望天… ????????不一会,顾里便听见脚步声渐近… ????????“你干嘛坐在地上,不是让你把这熊收拾一下的嘛…”孟杰看见顾里坐在这发呆,而旁边的黑熊却丝毫不见处理迹象。不禁埋怨到。 ????????“我不会…”顾里很难为情… ????????孟杰见状揶揄到:“是不会还是不敢啊。” ????????开玩笑!你以为你嘲讽一下。我顾里就会不认怂吗?天真! ????????“都不…不会…也不敢”顾里很认真对孟杰说… ????????“……………”孟杰无话可说。 ????????看着孟杰一个人在那里忙碌。 ????????顾里这心里啊…真舒坦…认怂,果然得趁早! ????????等到孟杰好不容易将熊皮剥了下来,转过身来,哀怨地看着于萱:“连你也不帮我下吗?” ????????于萱谈谈的回答:“我帮你杀了这头熊,还不够?” ????????孟杰再一次无话可说… ????????“顾里!这皮好歹也是给你盖的,交给你了,自己去清洗…” ????????顾里看着孟杰手里血淋淋的熊皮,再看看旁边被扒皮的熊…感觉有点恶心…太血腥了吧!这一点也不符合本书纯白的设定。 ????????见顾里没有动作,孟杰有了想揍人的冲动… ????????“皮还是肉你选一样处理!我一人在这里遭罪,我心里不舒坦。不然晚上你就自己一边去睡!” ????????人就是这样…当没有拒绝余地的时候总是很容易做出选择。因此… ????????“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辛苦,我去洗熊皮!”说完眼睛也不看,伸手一把抓过血淋淋的皮囊向河边跑去。 ????????孟杰见顾里跑得飞快,于是蹲下来继续耐心的割肉。 ????????正午,顾里拿着晒干的熊皮反复打量,除了心口那一滩焦黑的痕迹之外一切都是那么完美,晚上可以睡舒服点了。 ????????将熊皮先放在屋子里,听到外面孟杰招呼吃饭了,顾里连忙走了出去。 ????????顾里很失望…好歹对自己来说也是难得一见的食材,结果又变成只有盐巴的烧烤,天天吃这玩意要是致癌了可咋办。 ????????“怎么了吗?”见顾里望着大餐却接连叹气孟杰问道。 ????????“没什么”毕竟自己什么也没干,就吃白饭的,要求再多点就真不要脸了,说完顾里拿起一块肉就大快朵颐了起来。嘿,别说还真好吃。 ????????正当三个人吃的津津有味的时候,天公却不作美,哗啦一声,暴雨倾盆… ????????三个人连忙拿起身旁的熟肉撒腿朝屋里跑。 ????????好不容易跑回屋里,顾里绝望了,屋外下大雨,屋里漏下雨,自己刚刚晒干的熊皮此时也变得湿漉漉的,整个屋子也只有床的哪个位置没有被雨淋到,于是把肉放进罐中后三个人便坐在了床沿旁。 ????????“我早说了这屋漏雨,孟杰你也不弄下,等雨停了我们把屋顶重新盖下吧,不然以后下雨这里就没法住人了…”顾里朝着孟杰埋怨到。 ????????孟杰听完白了顾里一眼“你以为我不想弄啊,你去试试?” ????????“这有什么不能弄的,等下我们一起拿木板再盖一层,好歹也能挡点雨。”顾里不会盖房子,他以为孟杰也是所以才说这话,不过弄木板简单遮挡下,顾里觉得还是可行的。 ????????听到顾里的话,孟杰只觉得还是太天真:“呵呵,别说是搭木板,你等下要是能把茅草扯下来就不错了。” ????????顾里心想,这小子也太小看我了,我再弱鸡一堆茅草罢了,我还能不行?决定等雨停了就去打孟杰的脸。 ????????外面下着雨,屋里三个人只能安心待着。 ????????“孟杰,你昨天不是和我说你知道作者是谁吗,能不能和我说说,说不定他还能把我给弄回去”顾里期待的对这孟杰说到。 ????????不料孟杰却一脸神秘地说“嘿嘿,你等下去拆茅草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不想说就不想说,这和茅草有啥关系,难不成这本书作者还是头顶的茅草成的精不成。 ????????顾里觉得孟杰只是敷衍自己,说不得他自己压根就不知道,反正问了也是被敷衍,顾里就不在说话了。 ????????本来还想再问问于萱,想了想还是算了,于萱总是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生活在一起却总是让人不自觉的忽略,明明可以正常说话,但是只要不是主动搭话,于萱没和他说过一句话。 ????????就这样三个都不想说话的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屋外的雨声随着时间的流去也越来越小。终于,雨停了。 ????????迫不及待证明自己的顾里立马就跑了出去,看了看屋顶不算高,垫两个木墩就能够到茅草了。 ????????孟杰见顾里跃跃欲试忍不住说到:“别费力气了,这屋子是老头在的时候搭的,自从他消失这房子怎么弄都改变不了一丝一毫,我倒是想过再搭一个牢固的屋子,可是怎么都搭不起来,那怕就是搭一个简易的茅草棚,也会不知不觉地塌掉。所以你…” ????????孟杰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顾里一把扯下了一堆茅草……… ????????此时顾里和孟杰大眼瞪小眼,就连平时从来都面无表情的于萱此时眼睛里也多了些莫名的意味。 ????????顾里此时完全没关注自己刚刚扯下的茅草,脑子里全是孟杰刚刚话。 ????????如果说,孟杰说的话是真的,那么对于已经知道这里是一本书的世界的话就很好理解了。 ????????设定!这是每个小说都有的,如果在作者的构思里,这个地方只能存在一个茅草屋。那么除非是作者自己的更改,否则这个地方最后呈现在书上的一定是这样,书中人物就更加不可能改变一切了。 ????????孟杰之前也说了,等到自己来拆茅草的时候就会知道作者是谁,那个时候已经知道这个世界真相的孟杰如此确定这个屋里不会被我改变,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孟杰经常放在嘴边的老头就是这本书的原作者。 ????????想通这一切,顾里很兴奋,知道了作者离自己出去还会远吗?只要找到了那个老头一切问题都解决了! ????????孟杰心里更加不平静,通过之前顾里的说的话,孟杰当然早就推断出养育自己长大的老头就是这本书的作者。 ????????他当然也明白作者意味着什么,在作者自己的书里,他就是神!他无所不能!他说一不二!可是,眼前的茅草把这一切都打破了,自己改变不了的顾里却成功了,这一切究竟意味这什么。 96、卖房躲灾 ????????孟杰心里突然感觉到,也许就是从这片茅草开始,这个世界将要被改变。 ????????此时顾里也不管这破房子了,跳下木墩就来到孟杰身旁认真到:“你知道的,我不属于这里,我希望你告诉我有关老头的一切,如果真的是他创造了这一切,我回去的希望只能是他了!” ????????孟杰感受到顾里的渴望,但对此他也无能为力,只好抱歉地说到:“从我记事起,他就一直在我身边,是他养育我长大,用你的理解来说,是他创造了我。” ????????孟杰顿了顿继续说:“我一直把他当父亲,即便他早就告诉我,我是他从溪水之上捡来的,不过这对我没有任何影响,毕竟从我记事起,我的记忆中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他的存在,直到他的消失。”说着说着孟杰的言语越发显得落寞。 ????????“而现在,我却明白了,所谓的记忆不过是他挥毫的笔墨,所谓的养育不过是他无聊地消遣,就连我的存在也不过是他心血来潮的创作。” ????????“现在你来告诉我,这一切算什么,我算什么?他挥一挥手创造了一切,又弃之不顾地消失,他和我说总有一天我会走出这里,看尽这世间一切,而现在我被困在这里,连那片树林我都出不去。他和我说总有一天我会成为这个世界最强的人,而自从他消失过后我毫无寸进,他…究竟把我当什么?” ????????孟杰眼睛通红,双拳攥得紧紧的,指甲陷进肉里后滴落出的鲜血却被浑身的火焰蒸发,一切的一切显得他是多么的愤怒和悲伤。 ????????顾里对孟杰遭遇的一切,实话来说无法感同身受,毕竟顾里不过是个书外人,但是… ????????“也许吧,也许他创造这一切的确是一时兴起,也许眼里这繁杂的世间也不过就是几页字迹,可是啊,我相信他创造这一切的时候一定是绞尽脑汁,倾尽心血。他的消失应该也是有原因的吧,没有那个作者会简简单单的就把自己的书弃之不顾,他一定也不想放弃你们。” ????????来到这之前顾里也看了些书,写的精彩或平淡的、文笔好或略显稚嫩的、字数多或少的、完结的与断更的。 ????????不一样的书,不同的作者,但是创作时候努力地去写好自己心里所想的那个故事来呈现给大家的过程应该不会有差别。 ????????顾里相信没有给这个故事画上休止符的老头,一定是有原因的吧。 ????????想到这里,顾里突然想起自己进的那家书店,柜子上的白书现在还在自己的脑海里,也许真的是某个神秘的意志在操纵这一切吧。 ????????所以,这本书现在说结束还太早了,我,顾里不同意! ????????“听着,孟杰!现在就绝望还太早了。老头不在了,我也出不去,你想要离开这里,我也想见识一下这个世界,你要成为最强者,那么请让我当见证者。” ????????顾里觉得自己这番话说的简直太漂亮了,一定能让孟杰有所触动,结果还没等孟杰有所反应,于萱说话了… ????????“我才是这一切的见证者,你不是。” ????????平时一句话也不说,这时候倒是把顾里给噎住了,这有什么好抢的?给你,都给你好吧! ????????孟杰此刻也终于恢复了平静:“呼…你说的对,是我偏激了,我决定了!我一定要走出去,我要看看这死老头到底丢下的是个什么样的世界!顾里,于萱,和我一起吧,我不用谁来见证,我想和你们一起去探索!”想到顾里刚刚可以破坏掉老头的设定的屋子,他的心又重新燃了起来。 ????????只是…… ????????“抱歉,虽然我会陪你去,但我依旧只是个见证者。”不合时宜的话今天总是莫名多。 ????????于萱!今天你是要把我们都噎死你来当主角是吧。顾里忍不住想到。 ????????孟杰和顾里相对苦笑。 ????????“随你随你,只要有你们陪着我,我非得把这个故事演下去不可!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孟杰话还没说完,刷的一声,雨又下了起来。 ????????顾里帮孟杰接了下半句话:“盖房子…” ????????刚说完孟杰和顾里忍不住在那笑了起来,于萱依旧是面无表情就像看着两个傻子。 ????????少年人总是热血冲动的,忧愁来的猛烈,去的也悄然。 ????????自从顾里拆了第一堆茅草,孟杰就发现自己也能参与了,于是两个人冒着雨就把房子拿两层木板简单又盖了下,上面再铺上一堆茅草就完工了,虽然很简陋,但总不至于在屋子里也跟着淋雨了。 ????????两个人进屋换下湿的衣服,孟杰从柜子里拿了两套换的衣服,听孟杰说这是老头之前用的,平时舍不得拿出来,但现在…房子都给他拆过一遍了,就不管了。 ????????其实顾里明白,这只是孟杰真的开始在往前走了…过去的也只能是过去。 ????????很简单的粗布麻衣,穿在身上还有点膈应,这让顾里怎么穿怎么别扭,孟杰倒是没啥问题,只是眼中怀念的意味,顾里看的明白。 ????????看着于萱那身绚丽的橙色长裙,顾里怎么看怎么羡慕,当然了,不是羡慕这身女装,顾里没那个爱好,只是舒适好看的衣服顾里真羡慕,人和人的差距就连衣服都给你体现的明明白白。 ????????“话说,于萱你的衣服都不用换的吗?”顾里看着这身衣裳都穿好几天了… ????????“不用,不会脏。”回答的简单于萱干脆。 ????????顾里纳闷了:“为啥?” ????????于萱单手托腮想了想到:“可能这就是设定吧…” ????????尼玛!这该死的设定,顾里想骂作者了,现在谁还不是活在书里啊!要不要这么区别对待… ????????孟杰看到顾里对一件衣服耿耿于怀忍不住说到:“好了,既然我们都决定好了,顾里我现在和你说说我知道的有关这个世界的…世界的设定吧。”让一个书里的人物接受书里设定的说法还真是难为他了。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孟杰的话语就这样伴着雨声落在了顾里的耳朵里。 ????????听完,顾里真的很无语,因为这个世界真的残缺的超出顾里的想象。 ????????除了世界中心的空岛有这个名字命名以外,其余坐落在东南西北四个大陆居然直接就按照这个方向命名了,我丢!这作者起名这么无能吗? ????????听完这里的战斗力系统,顾里更加崩溃,这里的人…每个人体内都蕴含着名为“气”的能量,气的属性大致分为五种——传统的金木水火土。也有从五个属性衍生变异的能力例如冰,雷等等。 ????????而问题就在于这里没有一个完整的升级系统,每个人从出生下来一生的成就就固定了三分之二,因为这个世界能力的提升只有两个办法——一是身体本身的天赋,通过对外界“气”的收纳,然后蕴养在自己体内变成自己可以运用的能量,但是每个人“气”的上限从一开始就是固定了的。二是用“气”的技巧,这个还好说就算没有天赋通过努力也能开发一些适合自己能力。 ????????之所以让顾里头疼的就是没有丹药…没有功法…没有任何能提升实力的外来因素。 ????????甚至他连等级都没分,修仙题材里的练气,筑基什么的,武侠里也有的写什么一品二品啥的,几乎每个题材的有战斗方面的小说都会战斗力的等级划分。 ????????就是说,像什么“战斗力只有五的渣渣”和“斗宗强者,恐怖如斯”这些战斗力梗这书是玩不转了。 ????????如果说在其他书里的战斗时能根据等级判断强弱的话(挂逼和爆种人不在此列) ????????那么在这里,打一架,就是检验强弱的唯一标准。 ????????我丢!顾里已经预想到前路可能不太会平静了。 ????????了解完这一切,顾里迫不及待得看向面前的孟杰,他已经等不及地想要知道自己抱的大腿有多粗了。 ????????“孟杰,你现在实力大概是什么样子?” ????????听完孟杰讪讪一笑:“我的属性是火,技巧方面收发于心不是问题,我还可以随意变换火焰的形态,压缩火焰密度增加爆发力我也能做到,就是…” ????????顾里听完心里很美,大腿,大腿啊,你看看人家用的词,收发于心,随意变换。不愧是主角,这腿我抱定了! ????????“就是什么…”顾里期待接下来的惊喜。 ????????看到顾里兴奋的脸色孟杰越发的难为情,过了半响才说:“就是…就是我从十二岁开始就无法收纳更多的气了。” ????????你看看,都说不愧是主角,人家十二岁就,十二岁就…停止发育了? ????????“什么?你现在多大了?”顾里开始还很惊喜,结果听完才发现是惊吓。 ????????“十八,六年了毫无寸进。”孟杰苦苦说到。 ????????顾里突然想到孟杰之前在外面说过一番话,慢慢问道:“是从老头消失后开始的?” ????????孟杰无奈答道:“嗯,他在的时候我每天都能有所成长,自从他消失过后我就再也没有进一步,然后就花了六年磨练技巧,就…就这样了。” ????????顾里要哭了!这大腿没自己想像的粗啊。 97、事因他而起,必由他而终! ????????气是需要收纳过后在体内蕴养才能转化成自己的力量,十二岁?身体都没发育好,能有多少气量。 ????????顾里只好把目光看向了于萱… ????????于萱不做言语孟杰只好帮着答道:“于萱有些特殊,她具有五种属性的气,目前还没看出气量的上限,而且于萱的观察力真的很恐怖,也许是自身有五中属性的原因,他对于气的波动很敏感,凡是有生命的物体一定是有气的波动的,因此在她面前几乎不会有隐匿踪迹和偷袭的可能,只是…” ????????听到孟杰的吹捧于萱没一点反应。 ????????顾里要不是这次听到了后面那个“只是”估计都已经跪下来喊女王大人了。 ????????见顾里也不兴奋,孟杰只得继续说下去:“只是,于萱虽然属性齐全,但是没法运用,只能聚集在眼部,除此之外她的气都不能用出那怕一丝。” ????????顾里听完长叹一声,好吧,看来我时候承担起作为一个穿越者的责任了。 ????????顾里向于萱问道:“既然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气的波动,你能不能看看我的是什么?” ????????顾里心想不用太耀眼,随便来个双属性三属性什么的就够了,不能太夺目了伤了主角的心就不好了。 ????????正当顾里心里想的美滋滋,旁边的孟杰却是欲言又止,于萱也在旁思索了好一会… ????????顾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了吗?” ????????这是于萱才慢慢回到:“你没有……” ????????顾里觉得探索世界还是让这两人去吧,自己在这喝喝茶赏月也挺好的,虽然这里没有茶…我丢!玩我呢,我作为一个穿越者不要面子的吗,让我以后怎么在穿越者群里混! ????????谁料于萱的话还没说完:“我只是看不到你身上有五中属性及其变异属性的波动,但我的确感受到了另外的一种完全不融于以上属性的特殊波动。” ????????“还有,你的身体也很奇怪,就像是一个无底洞的漩涡,源源不断的吸纳周围的气,我也是因为你的气太另类和周围的五属性气格格不入我才察觉到的。” ????????顾里听的认真,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发问:“请说出你的但是…” ????????果不其然,于萱继续说到:“但是,虽然你在源源不断的吸纳,可是也在源源不断地流出,像是形成了一个循环,你的体内并没有去储存这股气。” ????????“还有,我之前也说了,你的气完全不融于其他的气,要知道就算是水与火也是可以相互抵消融合成其他的力量,而你的那种气和其他属性的气就好像是井水不犯河水,互不侵犯。” ????????“并且这还不仅仅是对于其他属性的气来说,这段时间,我和孟杰一直都在你身边,你身边无时不刻涌动的气对我们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所以,你的那种气可能,毫无攻击力。” ????????顾里边听边思索,对于自己身体无法储存气,顾里不在乎,因为于萱说了虽不能储存,但是从气的进入到流出在自己体内会有一个停留段,而这部分自己应该是可以利用的,相反这可能还是一种好事,起码自己不用花时间去蕴养,这就像是自己的气量无上限一样,绝对是好事。 ????????而问题就在于,自己气的属性,没有攻击力意味着干架绝对不会胜利。于萱也一点战斗力都没有,攻击只能是由孟杰来,问题是孟杰的攻击力…… ????????放眼望去,恕顾里直言,不是针对谁,而是在座的三位都是辣鸡。 ????????一个是主角,作为唯一的攻击手,气量却只有十二岁小孩的程度。 ????????一个全属性的天才,却只能作用于眼睛,充当一个观察者。 ????????一个外地游客,气量无上限,但却毫无攻击力。 ????????我们,太难了。 ????????外面的雨声渐渐小了下去,孟杰站了起来说:“我和于萱可能是再也没法提升,现在顾里的能力还是个谜,顾里你要不要出去试验一下?” ????????孟杰的话顾里是很认同的,孟杰和于萱已经被这本书的设定给绑死了,只有自己这个书外人存在变数,答应了孟杰,三个人便一起出到门外的草地上。 ????????“顾里,你先试试能不能感受到气的存在。”孟杰对顾里说到。 ????????顾里闻言闭上眼睛慢慢感悟…慢慢地…慢慢地…顾里快睡着了。 ????????失败了。 ????????顾里已经开始自己之前的判断了,难道周围的气真的只是在自己体内走个过场吗?难道真的一点也没法利用? ????????孟杰见状向于萱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无法使用,你能看出来吗?” ????????于萱摇摇头说到:“感受气的存在只是自己的一种感觉,我怎么可能看的到,除非,顾里试试在脑子里仔细构想一个物体,然后想象着用气把他表现出来!” ????????顾里听罢立马照做,他在脑子里不停的想着手机,试着表现出来,结果于萱并没有看到,失败了。 ????????顾里觉得也许是这种复杂的东西太难构造,于是顾里开始构想一根木棍,结果还是失败了。 ????????筷子,失败! ????????石头,失败! ????????金银器,失败! ????????老鼠,失败! ????????顾里把自己脑子都快想炸了,有生命的没生命的他想了,不同材质的他也想了,可都是失败,不管自己在脑子里怎么构想都是失败,难道自己真的一点用没有? ????????等等,脑子里! ????????顾里慢慢静下心,再次在脑中构想,一丝不苟慢慢拼凑,顾里觉得这次应该能行,他有种和之前不一样的感觉——像是在创造一个东西。 ????????然而睁开眼他什么也没看见。 ????????顾里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什么也做不了,三个人恐怕自己就只能是个拖油瓶了。 ????????“我看到了!”这时于萱表现出不同往常的惊喜轻呼到。 ????????“哪里?在哪里?”顾里兴奋的到处看,可是自己什么也没看见啊… ????????孟杰也在哪里疑惑东张西望,显然他也看不见。 ????????顾里看向于萱,于萱拿手指着顾里的面前说到:“一本书,我看到了一本书。你自己都看不见吗?” ????????顾里经过多次失败过后,本来已经都绝望了,可是突然想着脑中如果要构想什么东西,可能没有什么比本来就存在自己脑海里的那本白书更合适的了,所以,顾里这次构想的正是这本书,可问题是自己真的看不见… ????????自己构筑的东西,自己却看不见?逗我玩啊! ????????孟杰在那里思索了半天,“如果说于萱是本身能看到五种属性,而顾里的气和这五中属性格格不入,这样的差异才让于萱察觉的话,那么让顾里也能察觉到自己的气就只有两个办法,一是让顾里也拥有五种属性,但这是天生的所以没办法,二就是顾里自己能察觉到这种气的存在,这样才能看到,所以问题还是回到了第一点上。” ????????顾里闻言大吃一惊——主角也会水字数?你这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我要是能感觉到我还用在这里试验半天吗? ????????顾里又在那里鼓捣了半天,发现还是没有任何办法。 ????????问题到底出在哪? ????????为什么我可以构想出白书,其他的东西却不行,于萱可以察觉到,我自己却不行,孟杰能自由操作自己的气,我连感受它的存在都做不到。 ????????我和他们的差别在哪里? ?? 98、再见人渣老哥 一本书的设定当然是服务于这书里的世界和人物的。 ????????顾里以为自己来到这里就算是进入了书中世界,其实并不是。 ????????翻开脑海中的白书,关系图依旧是两个名字和代表着自己名字的模糊痕迹。 ????????让顾里彻底明白的是下一页新增的内容——是这几天所发生的事,只是里面没有顾里,而有关顾里的一切都没显示出来。 ????????顾里仔细看着,发现好像就算没有自己,孟杰和于萱也依旧生活着,不知道这个世界真相的孟杰还是会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于萱也还是会默默的观察这个世界,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再说这这世界与顾里无关。 ????????顾里觉得这个玩笑开大了,自己以为已经进入了这个世界,而现在却发现这个世界根本不认同自己,原来的世界回不去,书里的世界排斥我。 ????????我,该在哪里走下去。 ????????“这个世界不需要我吗?”顾里喃喃自语。 ????????孟杰见顾里神色越来越不对劲连忙问到:“顾里怎么了?没事我们可以慢慢来,我等了六年都把你这个“太空人”给等来了,我还怕再等你吗?就算…就算最后还是不行,我们也可以出去看看嘛,有你这个可以改变作者设定的存在,我们依旧可以旅行,就算出去了发现干架一个都干不过,到时候我们就再回来再等他个六年,或许老头良心发现突然回来,到时候我们也自由啦。” ????????孟杰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再说些什么了,明明自己想要的安慰顾里的,结果越说越丧气,也许对于像他们这样的人来说。 ????????命运,从来都不在自己手中。 ????????顾里觉得孟杰是真的不会安慰人啊,什么叫干不过就灰溜溜地跑回来啊,苟住啊!主角和穿越者的组合总不能太次吧! ????????“你们在这待着吧,我要一个人再试试,闭死关的那种。”说完顾里就一个人往屋里走去。 ????????看着重新盖过的屋顶,既然已经改变了一次,那就让这个世界再改改又何妨! ????????顾里坐在床沿边,仔细感受,果不其然还是一点感觉也没。 ????????顾里!仔细想想啊,你和孟杰他们不同,书里书外两个世界的人,你感受不到气的存在,构想也不行,差异你已经明白了,现在就差填补上这个空白了,想想!再仔细想想,唯一成功的时候是构筑了白书。 ????????白书和当初自己构想其他东西有很大不同,其他的东西只是自己的空想,而白书它本来就是这个世界载体,它承载了这个世界,包括了所有。 ????????“白书”、“内容”、“记录”、“书写”、“呈现”、“作者”、“读者”……等等有关一本书的词语在顾里脑子里不断盘旋,顾里觉得自己就要抓住一点什么了。 ????????书! ????????不管内容是什么,不管是怎样的表现形式,不论是电子版还是纸质,它都由一个个文字组合出来的。 ????????于萱说让我试着去构想一些东西让我表现出来,然而我不是书里的人,无法享受书里的设定。 ????????那么… ????????我就构想文字!把它在写在白书上,白书就是这个世界,如果我把自己写上去的话… ????????想到这里,顾里在脑子里看着那本白书,翻开记录这几天发生的那一页,那里面没有自己。 ????????顾里开始回忆,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一切。 ????????想到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恐惧,想到自己对孟杰的撒谎以及和他在林间的搞笑的对话。 ????????想到后来对他们讲述的真相,想到那个坑人的老头,想到三人一起做出的决定,想到自己之前的无奈。 ????????一切的一切,好清晰。 ????????现在顾里要把自己的记忆,化作文字。 ????????构想开始! ????????脑海中开始出现一个个文字,他们飘荡在脑海中四处纷飞,仿佛在找一个安定的地方。 ????????顾里开始一个字,一个字的控制,慢慢地认真地把他们“写”在白书上,当顾里“写”完最后一个句号。 ????????世界变了! ????????白书突然开始晃动,震的顾里脑袋一阵疼痛,昏昏沉沉地跌落在地上,眼睛变得模糊不清,隐约中看见一个人影向他走来可是却看不清他的样子。 ????????等到人影走近了。顾里才看见,这个人影是自己! ????????“顾里”继续靠近着顾里,慢慢得,两个人重合在了一起。 ????????至此,这个世界存在了一个顾里。 ????????等到顾里完全清醒了过来,渐渐感到身上有了不一样的感觉,脑中一想随后缓缓抬起手,掌心中放着一本书! ????????顾里,看到了! ????????看向手里的书,顾里翻开了第一页,关系图上自己的名字终于不再是模糊得让人分辨不出的痕迹,顾里两个字此时清晰的写在上面,正在顾里准备再翻一页的时候,顾里的名字却突然又消失了… ????????顾里以为是哪里出了问题,名字又重新浮现了出现,顾里就这样看着自己那个一闪一闪的名字,脑子里全是问号。 ????????想了一会也没明白原因,干脆就不去想它了,毕竟自己现在已经拿到自己想要的了。 ????????于是顾里继续翻开下一页,终于,里面不再是孟杰和于萱的对台戏,一切都和自己记忆中一般无二,看完后,顾里忍不住笑了。 ????????推开门,看着孟杰和于萱就在门后不远处看向他,顾里咧嘴一笑:“我成功了!” ????????闻言孟杰松了口气,毕竟自己也真的不想再等下去了,过来拍了拍顾里的肩膀说:“成功了就好,看看!到底是什么能力?” ????????顾里听完一笑,把手一抬,一个枕头缓缓浮现… ????????顾里一脸得意给孟杰看,谁料孟杰一脸懵还问到:“好了没,在哪?” ????????“什么玩意?你还看不见?”顾里觉得这个玩笑不好笑,自己刚刚差点把脑震荡弄出来,结果孟杰看不见,敌人看不见肯定好,自己人都看不见,这游戏还怎么玩? ????????孟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看顾里一脸得意的表情,孟杰想顾里肯定是成功操控了气,问题是自己真的看不见啊! ????????“我真的看不见。”孟杰只好无奈地说。 ????????顾里只好看向于萱,“于萱你呢,你看看,靠!忘了,你本来就看的见,完了!gg” ????????“应该是成功了,之前你只能弄出一本书来,这次确实有一坨…一坨面团?”于萱看了看肯定了顾里的成功,只是她怎么看都认不出顾里手里的那一坨是什么… ????????顾里嘴角抽了抽,还来不及感到被肯定的高兴,看着自己手里的一团白色的东西,顾里发誓,自己真的想的真是个枕头。 ????????不过还好,这应该只是自己对气的控制力不够,现在的最大的问题是… ????????顾里看着孟杰,头疼…十分头疼。 ????????于萱因为自己本身的属性只能聚集在眼部,从细微差异才看的出来,而在孟杰的眼里就只能看到这个世界表现给他的东西,这就是说自己的气其实是这个存在于这个世界,但是不会被表现出来。 ????????想到这里,顾里突然觉得也许于萱说谎了,既然世界不允许表现出来,她是怎么对比差异的? ????????顾里看了于萱一眼,本来开口欲问,想了想还是算了,每个人都有秘密,自己也没把白书的存在说出来,于萱这几天都没说,想必应该也是不能说的秘密吧。 ????????孟杰见两个人都不说话顿时急了,三个人只有自己看不见这以后该怎么一起愉快玩耍,于是赶紧说到:“想想办法啊!” ????????顾里蹲在地上开始了漫长了思考。 ????????许久才起身说到:“孟杰,在你眼中看这个世界是到底是怎么样的?” ????????孟杰想了想回到:“如果只是肉眼看的话,就和普通的场景一样,只有把气作用在眼睛,才能看到其他气的存在,我是火属性的气,只能感受到空间中火属性的气并且吸纳,但是存在于人体内的气就可以无差别看到,就像我现在能看到于萱的眼睛那里充斥着五颜六色的气,你看我的眼睛上面是不是也是红色的,就是这个样子了。” ????????顾里听完后明白了,问题还是在自己身上,于萱怎么看得见暂且不说,孟杰的原因一是自己的气并非是存于体内,二是自己的气并不被世界所表现出来。 ????????无解啊… ????????顾里看了看于萱奇特的眼睛,又看了看孟杰红目,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孟杰,我有一个想法,我把我的气作用于你的眼睛上,这样也许能行。只是我怕会有什么问题”顾里有些顾虑地对孟杰说。 ????????哪曾想孟杰不在意的摆摆手说到:“没问题,我觉得可以试一下,安心,你的气又没有一点攻击力,怕什么?” ????????顾里嘴角一抽,他忘了还有这茬,扎心了兄弟。 ????????既然有了想法顾里马上开始了试验,他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气布在了孟杰的双目之外,然后构想出自己奇特的枕头问道:“怎么样?” ????????孟杰摇了摇头表示还是不行。 ????????“我准备再进一步,如果有什么问题,赶紧说出来。”顾里下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来吧,总得三个人一起才有意思,只有我排除在外太不公平了”孟杰狠下心说到。 ????????听到孟杰的话,顾里看了看于萱一眼,想着,兄弟,也许真正排除在外的不是你,而是我们啊。 ????????顾里很快又收了神,虽然说自己的气没有攻击力,但是对自己接下来要做的还是没什么把握。 ????????顾里控制着自己的气,从孟杰的双目外慢慢地进到眼睛里… ????????“卧槽!”孟杰突然大叫一声,吓得顾里一跳。 ????????孟杰手一指继续说到:“好丑的枕头。” ????????顾里心里有句mmp不得不说,真是难为你看出来这是个枕头了。 ????????还好,终于成功了… 99、三观超正的臭小子 三天了,这三天孟杰想着法地蹂躏顾里。美名其曰帮顾里熟悉能力,而实际上,顾里除了对气的控制力有所增强,构想出来的东西也不再像是之前软乎乎的一坨以外。 ????????好处,全都给孟杰占尽了! ????????一是顾里变成了孟杰用气的可回收桶——当孟杰将自身的气发射出去没有命中目标的时候,顾里就用他的气包裹这送回来,让孟杰再次吸收。还有之前作用在孟杰眼部的气,毕竟不是孟杰自己的,因此会消散掉,所以里顾里还得时不时的补充。 ????????顾里成了奶妈! ????????二是,由于孟杰的气量不足,和人的对拼是个问题,所以顾里又让自己的气覆盖在孟杰出招的地方,利用顾里气的不融特性形成了一个破气的效果。 ????????顾里成了一个加破甲buff的。 ????????三最过分!孟杰的气量不足,光是用来攻击就很吃力,所以防御几乎为零,所以顾里只能在孟杰需要的时候及时上气盾。 ????????顾里成了肉盾。 ????????我tm是真的一点面子不要的吗?这让各位穿越同行怎么看我?跑到这个世界专门给主角当保姆的啊! ????????顾里很绝望,但顾里没有办法,谁让自己完全没攻击力,只有孟杰一个人能发光发热,一如之前那个寒冷的夜晚,只有孟杰身边才有些许温度。 ????????这三天的磨合,也让顾里对这个队伍有了一个准确的定位。 ????????孟杰,攻击手——废了一半的。 ????????顾里,全职辅助——他心累。 ????????于萱,纯粹的斥候和指挥——不存粹也没法啊,毕竟只有眼睛可用。 ????????顾里这样一想,觉得自已这三个人以后吃喝拉撒都得在一起了,少了一个估计就离歇菜就不远了。 ????????“顾里,你还愣在那想什么呢?出发了!”孟杰对着顾里大叫到。 ????????“哎,来了!”对啊,想那么多干嘛呢,至少我们三个终于要向前迈步了,这就够了。 ????????———————————————— ????????三人又在茂密的丛林中,此时顾里才觉得自己原来世界的一个伟人说的很对——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一路上东扭西拐,遇到小的枝条就扯断,扳不动的就绕行,孟杰在前面开道,于萱在中间观察周围有无危险,顾里就在后面准备听于萱的提醒然后随时准备跑路…啊,不是,是随时准备防御。 ????????当顾里觉得自己脚都走痛了的时候,三个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不得不说运气也真好,一路上都没有什么危险,要知道之前孟杰刚进树林就被熊偷袭了。 ????????顾里定了定神,看向前方,此时顾里明白了为什么孟杰之前说自己出不去的真正原因——一堵墙,一堵气墙,一堵和顾里的气属性一样的气墙。 ????????难怪!看来这个就是世界让故事停止采取的措施了。 ????????老头啊老头,你真是害这个世界不浅啊,你个罪孽深重的男人! ????????孟杰在此时也终于看到当初阻挡自己前行的“罪魁祸首”,当下便愤怒得一拳砸出,结果墙上一点涟漪都没泛起。 ????????孟杰尴尬地挠了挠脑袋,转头看着顾里。 ????????顾里走上前,将手放在气墙上,感受了一会确定的确是和自己的气一样没错,心中便有了些想法。 ????????顾里闭上眼睛,脑中开始构想一件东西,如果说要让这个故事重新开始的话,顾里想应该没有什么比自己手上的这个东西更加具有意义了——一只样式简单的黑色铅笔。 ????????顾里本来想想一只毛笔的,因为这样可以显得逼格高一点,奈何自己之前几乎没怎么接触过,也不知道具体该怎么构想,所以构造不出来,既然构造不出华丽的,那就想一个最简单的吧! ????????于是一只铅笔就在顾里手中来回飞舞着,顾里定了定神,心里不再胡思乱想,操纵着让笔向上面飞去。 ????????铅笔忽左忽右,上下翻飞,像是不停地书写着什么。 ????????终于,笔回到了顾里手里,三个人一起向上看去,只见那里写了几个简单的字—— ????????“第九章故事开始的地方” ????????当字全部浮现出来过后,墙已经就开始逸散了,好巧的是,这些气居然都向着顾里飘了过来,然后进入了顾里的身体,又飘散了出去! ????????顾里觉得在这一刻,仿佛自己好像拥有了什么东西,脑中白书也变得不安分,自动翻开,内容也自动浮现,开头就是顾里刚刚写的那几个字。 ????????正当顾里在那里感慨不已,无暇顾及其他的时候,一旁的于萱却死死地看着顾里,仿佛在看着希望。 ????????然而,气氛破坏者,在哪个世界都有,此刻,孟杰就充当了这个角色,“我说,你写的这几个简单的字,威力这么大?” ????????顾里的感慨停了。看着孟杰一脸惊诧看着自己,顾里脸上一副高人做派,目露忧郁地说到:“唉,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文字的力量你不懂!” ????????孟杰也不知道自己这一刻为什么这么想揍顾里。 ????????还好,眼前有更加值得自己去做的事情,看着眼前这个全新的景色,孟杰觉得自己好没出息,居然有点想哭。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彼此,齐齐地迈出一步。 ????????一个是英姿勃发,剑眉星目,即使穿着粗布麻衣也依旧难掩他天生不凡的气质。 ????????一个是弱不禁风,长的平淡无奇,却自有一股飘然出尘的感觉。 ????????一个是娇小玲珑,明眸皓齿,虽面无表情却也更添几分世外仙子之意。 ????????他们的背后是茂密的丛林,那是他们来的地方。 ????????他们的面前,是一条宽阔的石板路,通向更远方。那是他们将要走的路! ????????三人启程! ????????“呼…呼…呼,不行了,我不行了,这都走了多久了,还没看到一个人影,这书不会就我们仨吧?”顾里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孟杰也是一脸的无奈,“你问我,我问谁去,不会吧!真这样的话,我觉得我三个之前太搞笑了吧!读者怕是都不同意,于萱你怎么看,有发现没?” ????????于萱摇了摇头,附近的确没有生物气的波动,不过,于萱手一指说着:“那里你们可以去看看,像是个村庄。” ????????顾里和孟杰听罢连忙望去,看到过后两个人都有些尴尬,一直让于萱休息气的波动,却忘了自己肉眼去看…… ????????有了目标,三个人重新起步。顾里艰难地爬了起来,这一刻他真的好恨自己在那个世界没有好好锻炼。 ????????望山跑死马,现在顾里就是那匹马。 ????????顾里实在是走不了了,孟杰见顾里瘫在那里像一滩烂泥一样,无奈之下只好把顾里背着前行。 ????????无忧村! ????????三人走到了村子入口前,见上面的牌匾上写着这三个字。 ????????顾里已经累的胡思乱想了,无忧村,进去以后能让我变得不累吗?我现在好忧伤啊。 ????????三个人想着要怎么进村,毕竟都是第一次感觉束手束脚的,要是村口放个们给他们放个门敲就好了。其实,最主要是害怕,之前顾里那个恐怖的猜想,让三人再此时有了顾忌,深怕成了现实。 ????????正当三人驻足不前的时候,一个东西砸在了顾里的头上。疼的顾里哎哟一声。 ????????顾里低头一看,居然是个李子!看了看周围也没有李子树啊,正当顾里想不通的时候,远方传来了一声喝骂。 ????????“臭小子,我今天不抽烂你的皮,你又浪费粮食,咱们这就靠这李子过活了,没有李子的季节就只能靠着野菜糊糊饱腹。” ????????“儿啊,糊糊你都愿意吃,怎么这好东西你就不愿意动呢?不行,今年的李子结的特别少,你得去把那颗捡回来!快去,晚了别被别人捡去了。”这个大妈声音顾里他们听的很清楚,其中的愤怒与悲伤也很清楚。 ????????一个稚嫩的声音哭泣道:“娘,你别生气,我就是觉得李子太酸牙了,真的,我吃不惯,要是娘你喜欢,以后李子你就多吃点,我觉得野菜糊糊挺好的,不酸牙,娘你别生气,我马上就去捡。马上就去。” ????????声音刚落,顾里他们就看见一个穿着破布的小孩,向他们跑来。 ????????小孩跑得飞快,心想得赶紧把李子捡回来,可是远远看到三个人站在那,心想完了。 ????????抱着一丝希望,小孩继续跑过去,只是眼里的泪水越发得多了。 ????????顾里看到这一幕,从孟杰背上下来,走了两步低下身捡起了那颗粘上泥土的李子,抬头望了望了头上的无忧村三个字。 ????????写的真丑啊! 100、百因必有果 顾里看小孩已经跑到跟前,眼睛死死盯着自己手里的李子。 ????????顾里走上两步,顺手拿李子在自己衣裳上擦了擦递给了小孩。 ????????小孩一把抓过李子,本想一口塞到嘴里,想起还得给母亲看,证明自己已经捡回来了没有浪费,免得母亲又得伤心好久。于是便把李子揣进兜里,一只手死死地按在上面。 ????????等到做完了一切,小孩才想起抬头看看眼前这个“傻子”——村里最好的东西,居然舍得给人。 ????????小孩睁大眼睛来回看着三个人,越看越不对劲。嘴巴不由得张的老大,“你们,你们,不是村里人?” ????????顾里此时实在是没有心情搭话,孟杰见状蹲下身子回到:“对啊,小朋友,我们三人刚到这村子,不知道能不能让我们进村过路啊。” ????????谁知道孟杰的话刚说完,小孩立马就跳了起来,拔腿就往村里跑,边跑嘴里还大声吼叫到:“有外人来啦,有村子外的人来了,娘快出来看,大家快出来啊,有人来了啊。” ????????看着小孩兴奋地狂奔呼叫,顾里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难不成这里也是… ????????孟杰此时倒是一脸幽怨,问二人自己长的有那么恐怖吗,顾里和于萱都没有说话。 ????????随着小孩的呼声渐久,越来越多的村里人探窗或者出门,其中一名脸色蜡黄的妇女一把把小孩扯住,嘴里呵斥到:“让你去捡李子,你又弄出什么幺蛾子,这里哪会有什么外来人。” ????????小孩正兴奋着呢,突然被自家娘亲拉住,连忙对母亲说:“真的,有外来人来,是村外的,真的。哦,对了,娘你看!这李子就是他们还给我的,只可惜脏了,不过我擦擦就能吃。”说完小孩拿手一抹就把李子塞进嘴里,一边吃还一边给自己娘亲说,真的好酸牙。 ????????顾里他们见村里人越来越多,便主动走了过去。哪想到自己三人刚刚走上前,一群人就把他们围住窃窃私语。 ????????那眼神,仿佛这些人是在看猴。 ????????小孩的娘亲本想拉住孩子不让他去凑热闹,谁想自家小孩这时就像个泥鳅一样,一下就窜出了人堆,还得意地给大家说,“怎么样,没骗你们吧,他们三个刚刚说他们就是从外面来的。” ????????顾里见这一群人一个个面色蜡黄,双目无神且身体瘦弱,全都是一副营养不良,对生活失去热情的样子,想想刚刚那个小孩为了颗李子的动作,顾里明白这里人的生活可能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孟杰见人越围越多,连忙对大家说到:“各位,我们三人是从那边的石板路一路走过来的,发现附近只有这一个村庄,所以想来这里暂时休息一下,你们放心,我们肯定不会扰乱你们的生活的。” ????????孟杰话说完,从人群里走出来一个老头,小心翼翼地询问到,“你们,真的是从那条路过来的?” ????????孟杰肯定地回到,哪曾想他刚肯定完,面前的这群人一下就像疯了一样在那哀嚎哭泣。 ????????渐渐地,孟杰也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变得阴沉。 ????????孟杰三个人就在哪里静静站着,看着眼前这群人放肆地宣泄自己。三人都没有说话,因为他们心里已经明白了,这里,可能和孟杰他们之前在的地方一样——被彻底封闭了。 ????????过了好一会,之前那个老头才慢慢抬起头,双目通红地说:“我是这里的村长,从我这辈开始,村子里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就再也出不去了,也好久没有外来的人了,你们在这里等等,等等啊。” ????????“大家,快去把各自家最好的李子拿过来,挑大个的拿,选好的,都拿到这里来。”村长对顾里他们说完话,就连忙招呼村民各自回家挑选李子,然后脱掉自己的外衣裳放在地上,用来放李子。 ????????孟杰两眼泛红看着这一切,那里会想不到这些人过的是怎么样的生活,正想阻止这些村民,顾里却伸手挡住了孟杰,并对他摇了摇头。 ????????孟杰看着顾里,不理解他为什么这样要阻止他,连于萱也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些村民奔忙,也没有一点阻止的意思。 ????????顾里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同情他们,可是你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去同情他们?说到底,我们和这里的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有的时候不要拒绝别人对你的善意,那怕在你看来那是对方付出的全部。” ????????“我们需要做的是,受之以李,还之以桃。诺,你看!李子来了。” ????????孟杰听完若有所思,随后在三人的身下一堆又一堆的李子摆放在那里,不一会,李子已经堆了满满一地。 ????????村民们此时一个个都期待的看着三人,孟杰突然有些明白顾里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这个时候拒绝他们,对他们来说是更大的伤害吧。 ????????孟杰,顾里和于萱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走上去前去,一人抓了一颗李子放在嘴里,很甜。 ????????顾里此时想到之前小孩说这李子酸牙,更加仔细品尝起来。真的很甜! ????????三个人都只吃了一颗李子,便不再动手。 ????????顾里看着村里人眼里有些失望,便对着村长说:“村长,这李子很好吃,只是我们三人计划的是要去旅行,方才听你说这村子是出不去了是吗,这对我们可是个麻烦,我想先去看看,等问题解决了我们再回来慢慢品尝,况且这李子实在太多了,我们三个人一时半会的也吃不了,所以还是先请你带路领我们去看看吧!” ????????听到顾里的话,村长兴奋的脸色通红,连忙到:“好,好!先去看,先去看,地上的李子都别动啊,各自看好自家的小孩,一颗都不准少!” ????????村民都知道这三人现在是要帮大家开始一个新的生活,当下立即表示明白,大人们也把抓自家孩子的手握的更紧了,有几个小孩受不住痛呼两声,立马便被大人们瞪眼警告,顿时周围变得安静异常。 ????????顾里见状也只是苦笑了一下,并未说什么,现在还不是缓解大家心情的时候。 ????????三人当下示意村长领路。 ????????村长在前面走着,走不了两步就回头望望,好像生怕三人跑了一样。 ????????不一会儿三人便到了目的地,顾里心想难怪村子里资源这么缺乏,因为路在村尾就被封死了。村头前是一片土路,再往前也就是顾里他们之前的丛林,那个时候他们也进不去,所以村民们可以正常活动的距离就这样被限制在了一个小小的村庄。 ????????顾里呼了呼气,让村长去后面等着,等自己解决完再过来。 ????????不是顾里太过谨慎,而是这个扭曲世界让顾里现在不得不提防,现在看着这个村里的人是没什么,可以要是他们知道自己能打开通往其他地方的路就真的不好说了。 ????????就算这里的村民朴实善良,可是通过这个村子,顾里已经预想到了未来还有很多这样的地方,要是哪天真的被人提前知道了自己的情况,后果顾里不敢去想。 ????????因此顾里也只好从现在开始养成习惯,除了孟杰和于萱,他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自己有重新开辟道路的能力。 ????????还好村长也很理解,听到顾里的话,就自己往后退到了村子里,顾里让于萱去注意着,既然决定了要隐藏自己,那就一步都不能错。 ????????等到于萱走后,顾里才走近气墙面前,有了之前的经验,顾里这次直接构想出笔,刷刷在墙上写出了几个大字——第十章忘忧村。 ????????气墙消散后,顾里没有一点欣喜,因为他看到了墙后面的景色——一大片的桃林,中间居然还有个池塘,林间还穿梭了几只飞鸟吱吱地叫着,仿佛就连它们也知道,他们的世界从此变得不一样了。 ????????顾里让孟杰去唤村长和于萱,自己望着这片美丽的景色出神… ????????往前一步便是美好的生活,而这一步却阻挡了村子里所有的人,顾里之前还安慰着孟杰说,作者一定有苦衷才会放弃。而现在顾里脑子里想着村民们完全失去希望的眼神,第一次对那个作者老头有了深深的愤怒。 ????????哎,也不知道村民们看见这番景色,心里有多难受。 ????????一会儿,孟杰和于萱回来了,却不见村长的人,顾里正纳闷呢,然后就远远看见村长低着头,一步一个脚印的,慢吞吞朝这边挪过来。 ????????等到村长走到面前,头还是死死地看着地下,完全没有抬起的意思。 ????????孟杰看的心急,无奈之下,直接拿手拖着村长的脑袋向上一抬。 ????????村长就看了一眼,闭上了眼睛,然后又慢慢睁大了眼睛,只一秒,他就已经跪倒在了地上,哭的像个傻子,两只手死死攥住地上的泥土。 ????????顾里三人没有出声,就这么站在老头的身边,静静地听着他的 101、命中宿敌赵炸天 ??顾里三人已经回到了村里,看着村长给村民们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不一会一群人便急冲冲跑向桃林。 ????????这时村长才慢慢走过来,停在三人的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吓得孟杰赶紧上前去扶。 ????????村长慢慢起身后感激地说到:“我当村长这些年,没让这个村子变得更好,反而大家生活的越来越没有盼头,我没日没夜地想办法,可是到最后我才发现,我根本无能为力。” ????????“若不是今日你们三位的到来,我们这个村子里的人,可能就这样等死下去了,真的很感谢你们,今晚你们一定得留下来,我已经让村民去桃林摘桃子和抓鱼捕鸟了,今晚一定得好好款待感谢你们。” ????????听村长说完,顾里正准备宽慰几句不必如此,毕竟这也是顾里他们的必经之地,也是顺手之劳。 ????????不料还没等顾里张口,村尾突然传来一阵的嚎哭声… ????????村长脸色一红,尴尬说到:“这些人就是沉不住气,我去安排他们快一点,你们就在村子里休息吧!”说完便急忙跑过去安排去了。 ????????顾里看着他慌忙的背影,心想你刚刚哭的可不比他们小声多少。 ????????“孟杰,你怎么说,今晚我们要留下来吗?”顾里回过头来对着孟杰说到。 ????????孟杰没回答顾里,过了好一会儿才出声说到:“顾里,我有个想法,就是需要你的帮助。” ????????“什么,你说。”顾里回到。 ????????孟杰看着顾里认真的说:“我觉得,反正我们也是旅行,要不以后我们就把像这个村子一样封闭的地方全打开吧!像这样只能生活在一个封闭的地方,我知道的,真的太悲哀了。” ????????顾里听完没有先肯定地回答,而是问道,“你想清楚了?像今天这样,我们可以说是顺手而为,要是按照你说的,我们可得主动去找这样的地方,这个世界有多大你是知道的,况且,这个世界和老头给你讲述的世界已经有很大不一样了,你决定好了要这样做吗?” ????????孟杰想了想肯定回到,“是的,我就是这么想的,可能是很困难,但是现在只有你可以解决这个问题,我知道这对你可能不公平,毕竟你得找办法回去你的世界,但是我…” ????????孟杰话还没说完,顾里就摆了摆手说到:“第一,困难是一定的,但不是没法实现。第二,这不是我一个人能解决的,没了你们我哪里去不了。第三,对我没什么不公平的,现在也没有一个确定能回去的办法,多走走说不定还能发现些什么。第四,我什么时候说过不答应的话了?” ????????“那你刚刚还问我?”孟杰听到顾里的回答松了口气,同时也埋怨顾里一开始不说清楚。 ????????顾里笑了笑,“废话,我都说了我一个人哪里都去不了,我肯定得问你决定好没有啊,还有,于萱你呢?你同意这个决定吗?” ????????孟杰也连忙期待着看向于萱,说实话顾里也就是象征地问一下,因为他差不多都知道于萱会怎么回答。 ????????果不其然。 ????????“我只要跟着你们走就好。”于萱淡淡回到。 ????????唉,有时候顾里真的觉得有时候于萱就像个机器人,只有很少的情况下才会多一点感情体现。 ????????唉!都是有秘密的人啊。 ????????自己隐藏了脑海里白书的存在,于萱则是隐瞒了为什么可以看到顾里特殊的无属性气的真相,至于孟杰,和原作者相处那么多年,没点秘密谁信? ????????可就是这样三个相互隐瞒,各自藏着自己的秘密的人,现在却同心协力地朝着一个目标前进。 ????????有的时候真的是不得不感叹这命运的安排! ????????没过了多久从村尾处已经传来了阵阵欢呼声,一群人大包小包的向顾里他们走来,有人手里抱着一筐桃子,有人竹兜里塞满了鱼,还有几个汉子手里提着几只野味。 ????????众人欢声笑语,虽然眼眶里还依稀有点泛红,但眼睛里的神采却和当初截然不同。 ????????顾里三人看着他们,越发肯定了接下来的目标。 ????????看着众人里外不停的忙活,顾里和孟杰都有点坐不住,想去帮忙,结果被村民们一再拒绝,还让几个小孩看着他们,让他们好好休息就是。 ????????被安排的如此明明白白,顾里也只能接受好意了,看着眼前的几个小孩,其中就有之前捡李子的那个。 ????????这些小孩与其说是来看着顾里他们,不让顾里他们劳累。倒不如说是各家大人将小孩打发过来,不让他们在这个重要的时候捣乱。 ????????所以顾里当看到这些小孩都吮吸着手指眼巴巴地看着地上的李子的时候,顾里便从中抓了一大把放在每个小孩手里,让他们吃。 ????????谁料想李子刚放在小孩手里,却把这些小孩吓了一跳,都把李子丢了回来,有的甚至还哭了起来。 ????????一边哭还一边说不能吃,不然爹娘就会教训他们。 ????????顾里闻言脸色越发温和,把小孩们都聚拢在一起,悄悄地说:“这些都是你们爹娘送我们的,那就是我们的东西,我现在请你们吃,你们爹娘不会说什么的,再说了现在大家都有其他好吃的了,你们在这放心地吃,你们爹娘要是事后找你们,你们就说我让你们吃的,要是不吃我就要跑去干活啦。” ????????孟杰觉得顾里越说越好笑,哪有这样哄小孩的。 ????????几个小孩听完顾里的话,还眼巴巴地问是真的吗? ????????搞的孟杰都看不下去了,一人给了一把,说要是不吃,我们现在就出村! ????????小孩们听完,立马兴高采烈地拿起手里的就开吃,有的手里还吃不够,从地上又抓了一把继续吃。其中就有之前那个说李子酸牙的孩子。 ????????顾里对这个孩子很有好感,便问他的姓名。 ????????“呜呜…窝小明荔枝。”小孩嘴里包着一口的李子,话都说不清。 ????????听的顾里一头黑线,只好让他吃完慢慢说。 ????????等到小孩终于把嘴里的咽了下去才不好意思地说:“李子,我娘给我取的小名就是这个。大名叫多李,王多李,我娘说我爹姓王,所以就叫这个名了。” ????????听的顾里都笑了,还有这种取名字的,问他怎么取这么个名字。 ????????小孩低下头,难为情地说:“我娘说我小时候可爱拿家里的李子吃了,吃不到就哭,所以就希望我以后能有吃不完的李子,就…” ????????顾里听完摸了摸王多李的头,心里虽然已经知道答案,还是问多李怎么之前还把李子丢了? ????????多李一听眼泪就下来了,呜咽着回到:“爹爹老早就病死了,家里就我和母亲,村里的李子都是按照家里大人的数量来分的,我家拿到的本来就少,娘还舍不得吃,从来都是给我留着,我有时候还看见娘亲偷偷地捡那些被虫蛀了的吃,我想留好的给娘亲吃,可她每次都不愿意,还凶我。我就只好骗她说李子酸我的牙,其实每次娘亲给我的都是最甜的。” ????????听完这番话的顾里,说真的已经无法把面前这个哭的稀里哗啦的人当成小孩子了,有些时候大人们总觉得小孩子还小什么都不懂,其实他比你们想象的要懂得的更多。 ????????顾里没有必要再说什么了,抓了把李子又放在多李的手上,就起身走开了。 ????????其他小孩看见顾里要走,李子都顾不得吃了,想拦住顾里。 ????????顾里只好说,我就是去随便走走了,不会去你们大人那里的。说完示意孟杰他们不用跟着,就一个人朝着村头走去了。 ????????顾里缓缓走到村头,抬头看了看已经变成忘忧村的牌匾,苦笑着。 ????????村里的衣食之忧,顾里以衣食补之。这里的人饱受围困之苦,顾里以自由还之。 ????????可是在这个世上,顾里本身骨子里孤独感要用什么来填补呢。 ????????顾里蹲在地上,“嗒…嗒”,眼泪顺着脸庞滴落在地上,此时他只不过是有些想家了。 102、物是人非 等到顾里回到村里已是黄昏,各家各户也都差不多备好了吃食,村子的中心位置还架起了高高的篝火,孟杰和于萱此时正被那群小孩缠着讲村外的故事。 ????????问题是孟杰和于萱哪里会知道这些,他们不过也才刚刚脱困罢了。看着孟杰把老头曾经给他的讲的故事,添油加醋地乱侃一通,顾里就觉得自由的心真的是在哪里都能撒下种子。 ????????孟杰看到顾里回来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拉着顾里让他来讲故事,孟杰表示自己是真的受不了了。 ????????顾里呵呵一笑,蹲下身子兴致勃勃就讲起了故事。 ????????“有一只猫,它被关在一个盒子里,和它一起在盒子里的还有一个能随时杀死猫的东西,这只猫就一直在这个盒子挣扎地死去活来。在没有人打开这个盒子之前,这猫不论是死是活都永不得自由。” ????????听到这个故事小孩齐声大呼,“哇,这小猫太可怜了,没有人去救救它吗?” ????????顾里轻轻一笑说:“这我也不知道,故事里的这只猫是死是活可能只有那个把它放在盒子里的那个人知晓。” ????????“但是,自从这个故事流传下来,这只猫就一直存在于人们的脑袋里,在这个思想世界里,它不断地重复着生与死,不断地挣扎。” ????????小孩子总是充满了天真,听着顾里说这话,便都嚷嚷着自己不听了,他们觉得可能只要自己不知道,那只猫可能就少了一分痛苦吧。 ????????只是顾里却并没有停止说下去,“只不过呢,我曾经看过一本书,在这本书里面啊,这只猫变成了精灵,它从人们的思想中诞生了出来,与那本书里的人还有其他的精灵动物生活的非常美好。” ????????“有些东西虽然可能已经被很多人熟知,但是要知道我们依旧拥有着可以改变的力量。” ????????顾里说完便离开了,留一群小孩在那里风中凌乱。村民们已经在招呼吃饭了,这个故事虽然是顾里帮孟杰打的圆场,但其实他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每个人都拥有着去改变的力量,正如眼前这喜气洋洋景色,顾里觉得自己也能有一天改变这个世界,然后回去。 ????????“顾里,快来!这鱼汤做的超好喝。还有这个烤兔子,愣着干嘛,过来吃啊。”孟杰积极地招呼着顾里。 ????????顾里跑了过去接过一碗鱼汤喝了两口,不得不说,这村里都这么久没见过鱼了,这手艺是真的还在。 ????????汤鲜极了!顾里忍不住的又喝了一碗,旁边还堆着新鲜的桃子,和一些肉食,就连野菜糊糊也弄了一桌。 ????????村长抱着一个酒坛颤悠悠地走过来,孟杰见他有些吃力,便过去接了过来放在桌上。 ????????村长摸着这坛酒感叹到:“这酒是我的父亲还在的时候埋的,一直没舍得喝,没想到一放就到了现在,村子封闭的时候这坛酒喝了也不过是无意义的消愁,今天不一样,不一样了啊,这是给你们三人的,一定要好好品尝!” ????????说完村长把封泥拍掉,掀开封布,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别说站的如此近的顾里三人了,就是稍远处的村民们也使劲拿鼻子嗅了嗅。 ????????孟杰以前喝过老头拿出来的酒,只是那个酒太烈了,上头的很,村长拿出来的这个单单是一闻就知道肯定是醇香无比。 ????????只是就三个人喝总觉得不太好意思,于是孟杰对村长说到,“我们就三个人也喝不了啊,我酒量反正是不行的。顾里于萱你们呢?” ????????“我不太会喝酒。”这是顾里的回答。 ????????于萱则更加干脆,“我不喝酒。” ????????孟杰咳了两声,“村长你看,我们三个也喝不了多少,就大家一起喝呗,反正今天大家都挺高兴,拿酒助兴也不错。” ????????村长不是没有想过大家一起品尝,像今天这样的日子别说是其他人了,就是自己也想喝两杯,只可惜。“这酒就这么一小坛,不是我不想分给大家喝,问题是给大家分的话,一人一小口都分不到,总不能给一半人分点,另一半人看着吧!” ????????“这样搞不好村子里的人会有嫌隙,好不容易重新开始生活,可不能出岔子,所以还是送给你们了。只是你们喝的话,我相信村子里的人肯定不会有意见。” ????????“这,这…”一时之间孟杰也不想出办法了,回头看了看顾里和于萱。 ????????于萱不用说了,压根对这酒就没在意过。 ????????顾里仔细想了想让孟杰和村长找人一起去搬一大缸水来。 ????????虽然两人都有些疑惑,不过还是按照顾里的吩咐和两个汉子一起搬来了一大缸的水。然后看顾里到底作的什么打算。 ????????顾里走上前,拿起面前的一坛酒,高声对在场的人们说到。 ????????“各位,今天是值得高兴的日子,我手里的这坛酒,目前可以说是村里仅剩的一坛,然酒少人多。不足以让大家一一品尝,方才村长已经说了,将这坛酒送给我们三人,大家没有什么意见吧!” ????????村里有一汉子听完直接干脆说道:“怎么会有什么意见哦,本来就该你们喝的,要不是你们,村长说不定还舍不得拿出来哩,大家说是不是啊。” ????????“对啊” ????????“就该你们喝,多喝点啊,村长存着的肯定是好东西。” ????????“没有意见,你们喝完记得给我们闻下酒坛子就行。” ????????“哈哈哈,瞅你小子那点出息劲。” ????????村里的人争先说着自己的想法,本来都说的还挺好,结果那个要闻酒坛子的人一说完大家都笑成了一片,那个汉子也难为情地挠了挠头。 ????????顾里看着这一幕,眼前这一切真的是自己目前来到这里最开心的时候了,顾里对着大家挥了挥手继续说到。 ????????“这酒坛子嘛,等大家喝完你尽管拿去闻,这酒嘛,大家也都得喝!” ????????顾里说完拿起手里的酒坛,一把全倒进了水缸里… ????????跟前的孟杰和村长都还来不及阻止,酒坛里已经是一滴不剩了。 ????????顾里没等大家发问就说到,“各位,酒虽然是不够大家一起分着喝了,但是我想这缸酒水应该是够了,虽然味道可能是淡了点,不过,今夜我们依旧不醉不休!” ????????说完顾里拿起手边的碗,从缸里舀了满满一碗,道了一句“干”,便一饮而尽。 ????????众人见状,顿时热情飞涨,每个人都拿了一个碗从缸里舀满,就连于萱都拿了一碗。 ????????顾里也再舀了一碗,众人高举手中酒碗向着明月,干杯! ????????让顾里没有想到的是,这么大一缸的水…呃,不对,是酒水。 ????????居然瞬间就被大家一碗接一碗的喝完了,顾里也喝了当然知道这一缸基本就没有什么酒味了,就和喝水没啥两样,可是现在大家真的就像是喝醉了一样。 ????????有些豪迈地汉子脱光了上衣就在篝火边开始惨不忍睹的舞蹈,村里女人们在哪里对着月亮高歌,甚至还有一男一女当场唱起了情歌——恭喜牵手成功! ????????顾里此时不得不感叹到——假酒害人啊,现实的酒桌文化就算是来到这里,杀伤力也不是一般的大。 ????????你看看!多好的两个孩子,就因为喝了假酒都开始一起走向爱情的坟墓了!不知道为什么顾里手里出现了火把! ????????一定是想给篝火堆再添把火… ????????心里这样想着顾里默默流下开心的泪水… ????????夜深了,月亮都仿佛是被地上人们的热情给弄的害羞地躲进了云堆。眼前的篝火也不再旺盛,宣告着庆祝地结束。 ????????村民们将火堆熄灭,收拾混乱的现场,顾里三人被村长安排到自己家里休息。 ????????久违地躺在床上的顾里深深地睡去。 ????????清晨。 ????????“唉,我说我们就这么不告而别不好吧,关键的是作晚闹的那么久,我还没睡够啊。”顾里顶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对孟杰埋怨到。 ????????孟杰也很无奈啊,“他们太热情了,我怕到时候告别的场面太难看,我还是不太适应和别人说再见,早点走也好。” ????????就这样三人走向了村尾,可谁想当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一阵跑步声。 ????????村民们都来了。 ????????村长上前埋怨着说:“怎么就想着不告而别,还怕我们把你们留下来啊?” ????????“要不是多李这个臭小子昨天李子吃多了,今早起来拉肚子,大家都不知道你们要走了,你们帮村子这么多,来了是客,走了也是我们忘忧村永远的朋友,我们是来送送我们的朋友的。” ????????说完,村长从兜里拿出三颗李子放在三人的手上。 ????????即使村里生活有了很大的改变,可是这个村子里的人还是把李子当成他们最珍贵的礼物送给他们,正如他们来时一样。 ????????孟杰三人握着手里的李子,挥了挥手,迈步不再回头。 ????????小多李看着远行的三人,问向旁边的母亲,“娘,是村子里不好嘛,为什么他们要走呢?” ????????多李的娘摸了摸小多李的头笑着说,“因为村子外面的世界很大啊。” ????????小多李低头小声说到:“我以后也能出去看看吗?” ????????“以前不行,以后,会的。”多李娘含泪摸着儿子的头说到。 103、爹不同,命不同 孟杰本来想着自己三人很快就能走出这边桃林,可现实告诉他错了。 ????????桃林的幽深远超三人想象,三人一路走了两个多小时,却还是没有看到出路。 ????????还好周围的景色确实迷人,顾里他们也就当游玩了,随手可摘的新鲜桃子也能用来解渴充饥,就这样三人慢悠悠的前行。 ????????红日当空,顾里三人终于出了桃林,只是眼前的景象却让顾里有些无奈。 ????????高大成群的树木,藤蔓相互绞杀,四周荆棘密布难以行路。仿佛就像是原始森林一样。 ????????这样的难以通行的路一度让顾里觉得自己一行人恐怕是走错了路。 ????????“嗷呜…”(各位脑子里不要想着那个超凶的猫咪图,滑稽。)一道极富有威严的吼声响彻山林。也震慑到了林外的三人。 ????????“好的,此路不通,前方交警提醒绕路了,我们走吧!”顾里往后退了两步认真的和两人说到。 ????????孟杰听完很是无奈,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懂。“你又在说什么胡话,这里哪还有其他的路,就算我们现在重新找路走,呵呵!谁也不知道得花多久时间,到时候我先说好了,我不背你!” ????????“放心!之前那只黑熊你不是也看见了?有于萱在,抓住弱点。擒虎亦如抓猫。” ????????说完孟杰手中火一放,将前方路上的荆棘烧了个干净。 ????????“放火烧山,牢底坐穿啊。”顾里嘴里一边嘟囔着,一边用气阻隔了火势的蔓延。叹气着跟了上去。 ????????三人刚进丛林,还没等多走几步,一声虎啸便再次传来。 ????????三人心里隐约有些明白了,这多半是山中之王的警告了,之前的长啸估计也是因为感觉到了三人的气息。 ????????顾里转头看着于萱,“看你的了,来了提前通知一声。” ????????于萱:“来了。” ????????顾里:“………” ????????顾里眼睛一花,不远处的前方赫然出现了一只毛色黑黄相间的大虎,也许是生长在这原始丛林中的原因,这头虎的四肢粗壮无比,体格更是壮硕非常。 ????????如果不是它额头的“王”字,上面那一横有些模糊不清,导致看着像个“土”… ????????顾里也许会更害怕,当然,现在也已经够慌了。 ????????“孟杰,上吧!我是你坚实的盾牌,当然是在你的身后…”顾里说着还往后退了两步。 ????????孟杰白了顾里一眼,没有理他,自信向前一踏,双拳冒火。一副霸气无比的样子。 ????????“于萱好好盯着它啊,找到弱点赶紧告诉我,不是我吹,我最多撑三分钟。”摆着最帅的poss,说着最怂的话……嗯!不愧是主角。 ????????顾里都忍不住嘴角抽抽,于萱倒是冷静的很。 ????????“嗯,这虎体内有金属性气的波动,气息运行很流畅,应该是开了灵智了,虎尾,牙齿和爪子杀伤力很大,你注意躲避吧。” ????????孟杰听完正欲动手,没想到刚刚还没有一点动作的大虎,瞬间就扑了过来。 ????????孟杰立马闪过身子躲避了虎爪,看着自己刚刚站着的地方出现的偌大爪印,背上有点冒汗。 ????????大虎一击不中,没有停顿虎尾立刻向旁边一甩,尾如钢鞭,呼啸而过。 ????????而孟杰因为刚刚的一愣神,这一鞭他已经躲不过去了,立马双臂交叉运气而出,在手臂之外形成一个红色薄膜。 ????????可谁想,这虎尾不仅力大势沉,并且还锐利无比,这一鞭抽过来时,孟杰顿时感觉这虎尾像是布满了钢刺。 ????????孟杰在被抽到的一瞬间,双臂便刺痛的抽搐,脸色都变得狰狞,自知自己绝对是挡不住这一击,强行抵挡的话自己这手马上就会废掉。 ????????当下便收了力道,顺着虎尾之势向后倒飞而出,只是这虎尾力之大,纵使孟杰有心卸力,也被抽飞出了七米开外。 ????????孟杰狠狠砸在了地上,尘土飞扬。 ????????等的灰尘消散,顾里看到一身狼狈的孟杰缓缓站了起来,衣服的破损倒是其次,手上那触目惊心的鞭痕,和孟杰嘴角的血迹让顾里有些担心。 ????????“弱点!还有一分钟!”孟杰大声说到。 ????????此时孟杰周围火焰汹涌,双目通红显得异常狠厉,双手摆了摆,确定不影响行动之后,孟杰开始缓缓接近那头老虎。 ????????于萱见状立马回到:“气的运行没有问题,只能从它本身身体的脆弱部分下手,还有它的攻击你已经承受不住第二次了。” ????????孟杰拿手一抹嘴角的血迹,转头笑着看向顾里说,“没事,只要把他的威力控制在我能承受的范围就好了。” ????????说完孟杰不再犹豫,立马冲上,在对着老虎正面甩出一道火焰之后,立马侧身一转绕到尾后,狠狠地给了尾巴一记火焰掌刀。 ????????老虎吃痛大吼,尾巴当即再甩,就在即将又一次抽中孟杰的时候。 ????????顾里动了! ????????构想开始,顾里瞬间构造出一面盾牌立与孟杰身前,等到虎尾抽在盾牌的瞬间,上面的金属性气瞬间被隔离,孟杰见状立马全力运气,双手死死抓住虎尾。 ????????一声大喝!火属性气顺着尾巴瞬间蔓延到老虎全身,老虎痛苦的发狂大跳。 ????????就在老虎跳起的瞬间!孟杰榨干自己最后的一点气,集中运与一拳。 ????????拳如火炮,轰在了老虎的咽喉部,瞬间击碎喉咙。 ????????等到老虎终于不再有动静,孟杰像是一滩烂泥一样趴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顾里连忙上前查看,孟杰摆了摆手笑的很开心,说只是力气消耗的大了些,休息下就没事了。 ????????顾里这个时候,真的觉得这小子还真对得起主角的称号。真正打起来,这小子拼的是真狠。 ????????反观自己,简直丢了穿越者的脸。 ????????还没等顾里继续深刻地检讨自己,于萱上来就说:“得尽快离开这里,这丛林危险的很,我已经感受到远处有气的波动了,这里的动静太大,还有血腥味马上会引来其他的狩猎者。” ????????顾里听完看着地上动弹不得的孟杰,咬牙把孟杰放在背上,快步离开了这里。 ????????我发誓,有机会我一定要加强锻炼,练就八块腹肌!!! ????????背着孟杰气喘吁吁的顾里如是想到。 ????????顾里坚持着走了十多来分钟,就累到在地了,孟杰坐在地上抓紧时间恢复气力,于萱在旁警戒。 ????????而顾里,在旁边则抓紧恢复力气,不然等会自己就算一个人也走不动了。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中间并没有出现异常。众人恢复的也差不多了,就重新起步,这里必须尽快离开。 ????????这时休息好的顾里才有心情问孟杰,“怎么一头老虎就这么凶残,你之前不是还弄死了那头黑熊吗?” ????????孟杰轻声咳嗽两声,自己当初弄死的那头熊也是取巧好不好,再说这两头压根不是一个等级的。 ????????“这头老虎一是生长在这个险恶的环境,身体能力异常强悍,再者它已经能够操纵气了,甚至于萱都说它气的运行几乎没有弱点。” ????????“野兽之间也是分资质的,像我之前杀的那头熊,气量非常小,并且它还不能自己控制。和今天遇到的这头老虎比起来,它可能都活不过一招。” ????????等到孟杰解释完,顾里才明白于萱的作用到底有多大,一个人气量别人是无法观测的,所以实力并不能用眼睛评估出来。 ????????然而于萱却不存在这个问题,除了顾里比较特殊以外,几乎所有的人在她眼里都被扒的一清二楚。 ????????也就是说,只要有于萱在,自己一行人的安全有了很大保障。 ????????能刚能苟,此乃王道! ????????顾里想想也真是觉得不可思议,三条咸鱼居然干掉了一头猛虎,论单打独斗,于萱和自己可能瞬间就歇菜了。 ????????就算孟杰,他自己也说也只能撑个三分钟,不是他战斗能力不强悍,而是他的气量一场战斗只能支持这么久。 ????????不过,最后赢的是他们。 ????????三人继续往前走,途中没有遇到什么太危险的野兽,倒是有一只火属性的猴子给三人造成了点麻烦。 ????????不是这死猴子很强,而是这家伙压根就不正面打,就在树上来回穿梭,时不时地骚扰一下。 ????????等到孟杰准备反击,它一抓藤蔓就荡到其他树上,回手还烧了孟杰一把,搞的众人很是无奈。 ????????最后顾里只好在周围布满气盾,猴子见攻击不再起作用,便暂时收手了。 ????????于是,林中就出现了这样一幕——顾里他们三步一回头,后面的猴子紧紧跟随。 ????????终于随着顾里三人的行走,终于看到了林子的出口。 ????????三人好不容易出了林子才发现前面已经没路了。 ????????面前是深不见底的悬崖,无路可走。 ????????孟杰见状一脸黑线,之前他说就走这条路,其他路太费时间了,现在可好了。 ????????“等等,那里好像被封闭了?”顾里指着面前不远处的一个地方说到。 ????????顾里说完就走了上去,果不其然有一堵气墙堵着。 ????????构想出笔,写上“第十三章……” ????????等到气墙消失。 ????????在众人加一猴面前的是一座桥。 104、强词歪理 前的是一座木质吊桥,顾里三人踩在上面摇摇晃晃的,很是不稳。 ????????桥上雾蒙蒙的,根本看不真切前方的景象,顾里三人只好缓慢的一点点挪进,同时让于萱全力警惕。 ????????毕竟刚刚的危险还历历在目,现在又是在这么狭窄的地方,跑都没地跑,只能提前预警做好准备。 ????????两边都是都是深渊,顾里走得小心翼翼,突然脚下一顿,同时还伴有一阵“咔咔”声,像是踢到了什么东西一样。 ????????顾里低头一看,他觉得自己脚有点软了… ????????一具白骨在顾里的脚下静静躺着,顾里强提起腿往后猛地挪了两步,桥面瞬间猛烈摇晃起来。 ????????走在后面的孟杰于萱脚下一个趔趄,忙问顾里怎么回事。 ????????顾里指了指前面的枯骨,这时他才看见这具骨头很不对劲,不是缺失了什么,而是手上双腿都有被啃咬的痕迹。 ????????顾里看着那个痕迹,心里有些发寒。 ????????孟杰眉头皱的很深,对于萱说到:“于萱,仔细注意下前方吧,我感觉这桥上现在太平静了,而眼前的枯骨告诉我们前面可能不好走了。” ????????于萱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于是她便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前路,可是并没有任何发现。 ????????三人也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干等,只好继续行走,只是身体都绷的很紧。 ????????顾里现在心很乱,他没有和孟杰他们说他刚刚仔细观察了那个咬痕,很像是… ????????随着三人的推进,一路上的枯骨越来越多,终于孟杰他们走在了桥的尽头。 ????????只是上去路面的地方被封闭了。 ????????三人懂了。 ????????尽头的白骨是最多的,大大小小的杂乱无比。 ????????他们都在桥上被困死了。 ????????顾里不想再看下去了,他要赶紧离开这座桥,这里的一切让他难受至极。 ????????正当他准备“拿”出笔,准备离开的时候。 ????????孟杰轻咦了一声。招呼着两人过来看。 ????????顾里只好先停下手上的动作,走到孟杰身边,顺着他的眼睛,顾里看到了在一具白骨手臂的下方,木板上面划出了一大段的文字。 ????????“如果这个地方还有希望出现的话,这段话不知道会被谁看见,我本是不紊城的一名商人,生意做的稍有起色就想着扩大一番。” ????????“一日听闻,山里有座无忧村,村里多种桃李,想来城里少瓜果,其中有利可图,便带着护卫和家仆来到此地。” ????????接下来的字迹很是模糊,缺笔少划的,顾里仔细分辨才能知晓其意。 ????????“天厌我贪呐,我们上了这座不归桥,就在我们快到对面时,才发现居然出不去了,就连来时的路也走不通了。” ????????“若不是我贪心想要多赚这一笔,我想我可能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我们尝试了很多办法,最后发现无能为力,终于大家都绝望了,身上的粮食也是越吃越少,不到三天便一点不剩。” ????????“有人耐不住啊,想找条出路,可是这吊桥之上那有第三跳路可走,于是他们便跳了崖。” ????????“自从有人开始用跳崖来结束这一切的时候,这里的一切都变了。” ????????“每天都有人飞跃而下,而那些留在桥上的还在期盼一点希望,可是没有粮食也等不了多久啊。” ????????“因此我看见了的地狱,让人呕吐的画面在我眼前不断上演,若不是我有几个忠心耿耿的护卫,我恐怕早就在里面被撕碎了。” ????????“可是没有粮食大家都没撑得了多久,我也撑不住了。” ????????“在知道自己不可能生还之后,我用了所有力气写下这段话,如果有一天这桥上有人看见这段话,说明这该死的路终于通了。” ????????“不论是谁都好,我求求你去到不紊城的时候能不能帮我去一趟城南的潘家商号,若我家人不曾搬离,就拜托你告知他们我已遇难,不必再记挂了。” ????????“我自知不会出现希望,就让他们也断了念想好开始新的生活吧。” ????????“我人已死无以为谢,我的手中握有我潘家信物,你拿去若寻到我的家人,他们必有厚报!” ????????“求你看到这段话的时候,发善心帮帮我这个已死之人,潘荣叩谢恩公。” ????????顾里三人看完沉默良久,从字里行间不难看出此人当时的绝望和恐惧,这座桥上充满了血腥。 ????????孟杰蹲下身子,从那具白骨手里拿出一枚绿色椭圆玉佩,正面纹一“潘”字,背面纹着“不紊”。 ????????就当孟杰准备起身的瞬间,一道火光突然打在孟杰身上, ????????孟杰被冲击地倒在一边,玉佩飞了出去。 ????????一只猴子从后方窜出,将玉佩拿在手里站在桥绳上。 ????????眼前的一幕,三人都没有想到,之前猴子跟在他们身后,他们一直在警惕它发出攻击。 ????????可是一路下来,这只猴子除了跟在他们后面,没有其他动静。 ????????再加之上桥遇见白骨之后,三人的注意力全在前方,就连于萱也全心注意的前面可能存在的危险。 ????????他们都忽略后面的这只死猴子,没想到一直没动静的它,一来就搞事。 ????????事已至此,孟杰运气缓缓起身。 ????????神色冷漠,眼里看着猴子手里的玉佩。 ????????脚下的桥不太利于转瞬腾挪,远攻的话,自己的气很容易就把木桥烧烂。 ????????想完这些,孟杰准备近身找机会夺回玉佩。 ????????孟杰运气一脚踏出,桥面立刻摇晃不止。 ????????猴子一不小心被摇晃得落出了绳外,向深渊坠去。 ????????孟杰见状深怕它掉下去,伸手去抓,毕竟玉佩还在它手里。 ????????可孟杰没有料到,还没等他抓到手,猴子用尾巴反钩在绳上,尾巴一甩,自己就荡了上来,顺便给了孟杰一爪子。 ????????孟杰松了口气,一是猴子并没有掉下去,而是这猴子终于近他身了。 ????????趁猴子回身之际,孟杰反手一把抓住它的尾巴,狠狠朝桥上一砸,猴子吃痛叫出了声,双掌也不自觉的送开,玉佩瞬间飞了出去。 ????????顾里见状,下意识的用气构想出一只手飞射而出,抓回了玉佩。 ????????孟杰见玉佩已经拿到手,正想结果了这猴子,可没曾想这猴子趁孟杰一个不注意溜了出去。 ????????这猴子也是一个有脾气的主,见打不过立马疯狂燃烧自身的气,结果点燃了周围的木板。 ????????不一会儿火势便越来越猛,孟杰不敢阻挡,自己用气只会起反作用。 ????????顾里见状赶紧用气阻挡周围的火势,可是猴子在一旁不断地释放,顾里这样根本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孟杰见火势已经控制不住了,便想再次抓住这疯猴,可是这下猴子好像是知道孟杰的想法,变得更加机敏,在不断后退的同时,还释着火焰。 ????????顾里根本忙不过来,眼见这四处都燃了起来,顾里知道已经无法挽回了。 ????????便赶紧招呼孟杰和于萱赶紧离开这里。 ????????三人立即赶回气墙这里,顾里正欲书写,猴子见他们后退结果当即欺身而来,一发火球朝着顾里飞去。 ????????还好孟杰及时阻挡住了攻势,眼下这桥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下面就是万丈深渊,掉下去必死无疑。 ????????顾里赶紧加快了动作,想着桥上所发生的这一切,提笔写下“第十四章奈何桥生死奈何”。 ????????气墙消失的一瞬间,桥已经开始了垮塌,顾里连忙拖着二人上去。 ????????那猴子本来也想扑过来,孟杰双手释放一道火墙推了过去,猴子没有来得及躲避,跟着它烧毁的吊桥一起落入了深渊。 ????????顾里在悬崖边看着深渊里正在坠落的猴子和桥的残骸,还有那一个个的白骨。 ????????本来顾里在看完潘荣的那段话之后,就想着把这些遗骸一起收回来,找个地方埋掉。 ????????没想到,他们最后的归宿却是这深不见底的深渊。 ????????顾里在这里唏嘘不已,孟杰却在那里看着玉佩出神。 ????????“怎么,看你的样子应该是要去帮他完成遗愿了?”顾里知道孟杰肯定想帮忙,不然也不会那么在乎这个玉佩。 ????????孟杰看着玉佩低声说到:“你们说,要是他的孩子知道他的父亲突然消失了会是怎么样的?也许他还抱着一丝希望期待父亲会回来。” ????????“然而,他的父亲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孟杰摩挲这玉佩有些出神。 ????????顾里闻言,只好劝解着说:“毕竟是他父亲的遗愿,还是告诉的好,况且就算是残酷的真相,我们也没有权利去替他隐瞒吧。” ????????“等找到那里再说吧,现在去思考这些太早了,说不定他们过的很快乐呢?” ????????孟杰呼出一口气,什么也没说就先离开了,于萱也慢慢地跟了上去。 ????????顾里觉得很奇怪,孟杰有点太反常了,就算潘荣遭遇的确很凄惨,孟杰也不至于这么上心吧? ????????搞不清楚的答案,顾里也懒的再想。 ????????快步跟上二人后,三人继续前行。 ???????? 105、成年人只讲利益 ????????“我觉得你的耳朵和于萱的眼睛一样…一样的不可思议”听到顾里的解释孟杰无奈的回答道。 ????????于萱谈谈地看了孟杰一眼问道:“你在嘲讽?” ????????“不,只是他而已,你是好的不可思议,而他是真的不可思议…”孟杰立马回道。 ????????顾里听着这话,心里有鬼的他也只能认了。 ????????“算了,不说这个了,有点饿了,等填饱肚子再聊聊你到底是怎么来的吧。我们先……我靠!于萱你的鱼都焦成煤渣了。”正准备结束这个话题大快朵颐的孟杰顿时生无可恋。 ????????于萱淡淡地看了手里的鱼,顺手就丢在了地上并对孟杰讲到:“地上的那只泥巴鱼可能比较合你口味” ????????这时孟杰才发现自己刚刚递给“太空人”的鱼,早在自己之前沉浸到遇到“亲人”的喜悦中的时候被丢在了地上,刚下过雨的草地,让鱼滚了个爽…… ????????“得了,这下口粮没了,算了反正你已经起来了,这两条鱼本来就不够,现在再去抓好了。”一脸悲痛的孟杰却故作无所谓地说到。 ????????听到孟杰的话顾里才想起来自己一开始是为了什么才这么快的过来…因为鱼!因为好饿! ????????“太空人,你伤要是没啥问题。就和我一起去吧,于萱你留在这把火重新弄下,等我们丰收回来!”孟杰一脸兴奋地说着。 ????????顾里立马回到:“身上的伤没问题了,我和你一起去。” ????????说不定还能趁机再套点话解锁下白书…顺便和主角增进下感情,简直是一箭双雕,不对。是三雕——还有填饱肚子。顾里心里暗暗想着。 ????????但是于萱此时却疑惑地看向孟杰,“你确定不要我去吗?这样会快点,你不是饿了吗?” ????????“不用,不用。你的眼睛不是用来抓鱼的,你也休息会儿,没你在,最多费些时间,开玩笑,没你就抓不到鱼啦,你以为是谁把你拉扯大的!”孟杰摆摆手说着。 ????????“太空人,抓紧时间,走了!”说罢,孟杰便快速地朝着溪水的下流走去。 ????????顾里看着孟杰走地飞快,自己也只好快步赶了上去… ????????于萱看向孟杰的背影若有所思。 ????????“唉,你稍微慢点呗,我伤还没好全啊…”走了好一段距离,感到双腿有点发酸的顾里实在忍不住了。 ????????前面的孟杰此时却像听不见一样依旧保持着快速的步伐,无奈顾里也只好跟着走,顾里倒是想回去,问题是走了这么久,他…已经不太记得回去的路了。 ????????终于,前面的孟杰停下了脚步,顾里赶紧上前,此时周围已经被树木包围了,中间是一片水塘。顾里以为就可以开始抓鱼了。可是孟杰好像丝毫没有动静。 ????????此时顾里才发觉,周围真的好安静。 ????????“你到底是什么人。”站在那里的孟杰突然说到。 ????????顾里听到这话,背上立即冒出了冷汗,他不明白为什么孟杰之前明明就已经认同了他的“表演”现在却问出了这个问题。他只能想到——真特么不愧是主角… ????????“为什么这么问,我以为你已经相信我之前的话了。” ????????孟杰转过了身,直直地盯着顾里“我相信了一半,还有一半我不信!” ????????顾里心想自己的谎言终究还是太扯谈了,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大不了到时候全盘托出,毁掉他的三观,说不定我还能跑掉,如果没有刚来到这个世界见到的那团火,顾里这会儿早跑了!现在…唉 ????????“那你相信了什么。不相信什么呢。”只能慢慢试探了。对此顾里表示很无奈。 ????????孟杰缓缓靠近顾里,吓得顾里都准备赶紧说明一切,孟杰却在三步之外停下了 ????????并说到:“我相信你说听错了我的名字,从你讲那个叫孟轲的表情上来看应该确有此人,你也应该很敬仰他,但是,我不相信有太空这个地方!” ????????缓了缓孟杰继续说道:“我虽然没有离开过这里,但是从小老头就把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给我说的清清楚楚,他说,我总有一天会出去,我和老头在一起的时间很短,但是他从没骗过我,太空,绝无此地!” ????????听完顾里几乎是脱口而出:“太空的确存在的。” ????????还没等顾里继续说,顾里就发现孟杰手里已经出现了火光… ????????“等等,我没骗你,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老头是谁,我也相信他不会骗你,但是他总不会什么地方都去过吧!太空其实我也没去过,但是他是存在的,就在我们的头顶,简单来说就是天外天!” ????????看到孟杰手里的火光慢慢的消失,顾里松了口气,偷偷看了看孟杰的表情,却发现有点奇怪… ????????按理说他手里的火光消失了。代表他起码相信了一点,可是干嘛还一脸好奇地看着我啊……甚至还有点期待的意味,这是什么鬼啊… ????????“我相信你说的太空是存在的,但是你刚刚是说了自己也没去过吧,那么你来自哪里?”孟杰此时和之前冷漠的表情完全不同,就差把期待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看到这一幕顾里很庆幸,庆幸他终于过了这坎了,同时也很头疼,你听人说话这么认真干嘛啊。自己目前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唯一明白的也就是新出现的那一页纸,总不能真的讲实话吧。可是说谎又被揭穿的话,顾里敢保证这次一团火绝对会糊在脸上。 ????????正当顾里犹豫不定的时候,他的肚子响了…… ????????顾里发誓,这个时候他宁愿刚刚那团火打过来,多么严肃紧张的时候,这是弄啥嘞啊… ????????听到这声音孟杰却笑到:“你在这里好好想一下吧,等下回去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事实,拜托了!我需要知道真相,因为,你和老头一样。” ????????“只是你是凭空出现,而他,就在我眼前凭空消失。”说完,孟杰就一下跳进了水潭抓鱼去了。 ????????虽然孟杰说的很平淡,但是顾里却看出了孟杰对他所说的老头有很深的感情,算了,就告诉他吧,反正他是主角,我的未来还得靠他,唉…这寄人篱下的日子哦! ????????正当备受感动之下决定等下便告诉孟杰真相的时候,从水潭里传出了一句话,“我和你说,别想着跑啊,这里离屋子很远了,林子里可是有野兽的,等我抓到鱼,我会带着你回去的!” ????????…………顾里发誓!等下一定要摧毁这小子的三观不可,太欺负人了!!! 106、强买强卖 ????????回去的路上两人不发一言,气氛显得十分压抑,孟杰走在前面带路,注意力却一直没有从顾里身上下来,仿佛害怕顾里会突然消失,就像老头一样。 ????????顾里跟在身后,脑子里想的也全是等下自己到底要怎么和他们说,毕竟这个真相至今都让顾里自己有些发懵。 ????????天色渐暗,顾里和孟杰回到了茅草屋旁,远处的火光照着于萱的脸,身旁的小溪依旧缓缓流淌。 ????????只不过顾里知道,这些都是假的。这里只不过是书上的文字的描述而已,这里的一切都取决于作者的文字。 ????????想到这里,顾里心里觉得有些难受,不是为自己,而是这个虚假的世界在自己眼前居然是这么的真实,身后的孟杰远处的于萱就在自己的面前,活生生的,可是这一切都是假的。看着孟杰的脸——期待的目光从未消失。 ????????虚假的人,活在虚假的世界。顾里觉得有些心疼。 ????????深吸一口气,顾里决定了,把这个世界的真相原原本本地告诉他们,不论结果如何,顾里觉得只要他们想,他们就有知道的权利。 ????????“走吧,咱们先把鱼烤了吧,吃饱了再说…”孟杰看着顾里,说完便径自朝着火堆走去。 ????????顾里缓缓跟着,脑子里却想着等下到底要怎么和他们说。 ????????顾里决定还是把自己脑中的白书隐瞒下来,毕竟,没有人会想要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别人注视,要是让孟杰他们知道,顾里不敢保证他们会做出什么,顾里不敢赌。 ????????“你这时间费的可真多,天都要黑了…”于萱此时也看见了回来的两人朝着孟杰埋怨到。 ????????孟杰讪讪一笑:“你不在,我是多费了力气,不过还好,够吃。” ????????说罢便从随身的包袱里拿出了四条肥硕的鱼。 ????????看到此,于萱很无奈。 ????????“我说,你就把鱼装这里?竹兜都没拿吗!!!” ????????当初只想着赶紧带着顾里走,好问话的孟杰,确实是忘了。此时也只能在一旁傻笑。 ????????于萱没在多说什么,从孟杰那里拿了两条,便上手烤了起来。 ????????孟杰坐了下来,随手递给了顾里一条,便也开始烤了起来。 ????????说真的,顾里都开始佩服孟杰的耐心了,这么久了还能忍得住。 ????????见孟杰都不急。顾里乐意多想会儿措辞,于是也拿着鱼烤了起来。 ????????这里的调料单调的过分,只能撒点盐巴,等到鱼肉绽开入味,在丢上一把这里的香草,烤鱼就算是弄好了。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远空中月亮也悄悄显露了踪迹。 ????????慢慢的,月华铺满了草地,火光映在三人的脸上,旁边丢着几块鱼骨,此时,顾里诉说着。 ????????“…………那是一本纯白的书,我的家乡就在这本书的外面,你们问我到底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我其实也不明白,从我接触到那本书过后,等到再睁开眼,我就已经在这里了。至于之后你们是知道的。” ????????“等等,你说你的家乡在书外面是什么意思?”孟杰有点急躁问到。 ????????于萱仿佛什么也没听见,平静地沉默着。 ????????听到这话的顾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全部吐出。这里真的很难和他们说,任谁听到自己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估计都会疯掉。 ????????看着孟杰的眼神,顾里知道他渴望真相,于是接着说到。 ????????“我说了,我的家乡在书外面,我是从书外来的,所以这里就是……” ????????顾里没在说下去,因为他看见孟杰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两个眼睛变得空洞,失去了浑身的力气的他瘫坐在地上。 ????????而于萱依旧面无表情,仿佛这一切与她无关,就像一个局外人一样,顾里以为于萱已经被吓傻了,正准备说些什么缓解下两人的心情,孟杰说话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都是在一本书里?我!其实不存在是吗?我、于萱和这个世界,不过是纸上的一点笔墨吗?告诉我!是不是!!!” ????????说完孟杰猛地站起来。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顾里。 ????????顾里看着孟杰,他差点就想说自己是开玩笑的,这个故事是不是很吓人啊?可是看到孟杰眼里的愤怒、伤心和落寞。顾里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是多么的真实,真实地让顾里觉得他眼前的并不是一个名字的笔墨,而是一个和他一样有喜怒哀乐,懂得思考充满了生命力的活生生的——人。 ????????“是!这里就是一本书!你,于萱,还有眼前的一切都是一本书的内容,现在我也是了。”顾里很痛苦,他为曾经居然因为这该死的真相感到兴奋而羞愧,他对现在把这残忍的真相摆在两人面前的自己感到痛恨。他为自己的未来感到迷茫。 ????????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自己在这本书里到底该扮演怎样的角色。 ????????自己还能回去吗? ????????“作者呢?作者是谁?既然是本书,那么创造这一切的人是谁?”孟杰的声音变的嘶哑,苦笑着认命了。 ????????孟杰的这个问题,顾里自己也想知道啊,要是可以找到原作者,自己的一切都有希望了。 ????????当下只好摇摇头回到:“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突然来到这里,所看见的不过也就你们二人。” ????????谁知孟杰听完略一思索轻笑到:“呵,我知道了。” ????????说罢,孟杰手一挥将火堆熄灭了,一手冒出了火光。 ????????顾里心里一颤,心想这不会是要卸磨杀驴吧! ????????还好孟杰只是站了起来,向屋里走去。 ????????“喂,作者是谁啊?”顾里连忙闻到。 ????????孟杰转头,“等着吧,也许你明天就会知道了。” ????????说完孟杰便自顾自的走了。 ????????于萱慢悠悠地跟在孟杰后面,顾里见状连忙跑到孟杰跟前,毕竟写漆黑的夜里,只有孟杰手里有点光亮。 ????????等三人回到了屋内,顾里看着屋里仅有的一张床,心里不禁想着——我去,这本书这么开放吗?这不符合白书纯白的形象啊。 ????????孟杰看着顾里眼睛盯着床看,以为顾里想要睡床,便对顾里说到,“以前这床是老头用的,自从他消失过后,我就睡在上面,后来于萱来了,床就让给于萱了,你之前受了伤,所以就让你躺了几天,现在,和我一起睡地上吧。” ????????顾里顿时老脸一红,连忙答应,和孟杰从角落里拖出两块木板和一个茅草做的枕头。 ????????顾里拿手摸了摸…扎手。这要怎么枕啊,睡的脸都疼。 ????????顾里问孟杰还有没有其他的枕头。 ????????孟杰回到:“这里可没有布匹什么的,这里的材料都是老头带来的,除了于萱床上的毛毯,能用的材料就只有木头和茅草,你要实在受不了,明天我可以去猎头鹿来,用皮你自己做一个,现在你还是先睡着吧。” ?????? 107、智能手机正面硬钢街头摸包传统手艺 孟心洁皱着眉头,脸色有些不好看,他心烦的说道: ????????“而现在,我却明白了,所谓的记忆不过是他挥毫的笔墨,所谓的养育不过是他无聊地消遣,就连我的存在也不过是他心血来潮的创作。” ????????“现在你来告诉我,这一切算什么,我算什么?他挥一挥手创造了一切,又弃之不顾地消失,他和我说总有一天我会走出这里,看尽这世间一切,而现在我被困在这里,连那片树林我都出不去。他和我说总有一天我会成为这个世界最强的人,而自从他消失过后我毫无寸进,他…究竟把我当什么?” ????????孟杰眼睛通红,双拳攥得紧紧的,指甲陷进肉里后滴落出的鲜血却被浑身的火焰蒸发,一切的一切显得他是多么的愤怒和悲伤。 ????????顾里对孟杰遭遇的一切,实话来说无法感同身受,毕竟顾里不过是个书外人,但是… ????????“也许吧,也许他创造这一切的确是一时兴起,也许眼里这繁杂的世间也不过就是几页字迹,可是啊,我相信他创造这一切的时候一定是绞尽脑汁,倾尽心血。他的消失应该也是有原因的吧,没有那个作者会简简单单的就把自己的书弃之不顾,他一定也不想放弃你们。” ????????来到这之前顾里也看了些书,写的精彩或平淡的、文笔好或略显稚嫩的、字数多或少的、完结的与断更的。 ????????不一样的书,不同的作者,但是创作时候努力地去写好自己心里所想的那个故事来呈现给大家的过程应该不会有差别。 ????????顾里相信没有给这个故事画上休止符的老头,一定是有原因的吧。 ????????想到这里,顾里突然想起自己进的那家书店,柜子上的白书现在还在自己的脑海里,也许真的是某个神秘的意志在操纵这一切吧。 ????????所以,这本书现在说结束还太早了,我,顾里不同意! ????????“听着,孟杰!现在就绝望还太早了。老头不在了,我也出不去,你想要离开这里,我也想见识一下这个世界,你要成为最强者,那么请让我当见证者。” ????????顾里觉得自己这番话说的简直太漂亮了,一定能让孟杰有所触动,结果还没等孟杰有所反应,于萱说话了… ????????“我才是这一切的见证者,你不是。” ????????平时一句话也不说,这时候倒是把顾里给噎住了,这有什么好抢的?给你,都给你好吧! ????????孟杰此刻也终于恢复了平静:“呼…你说的对,是我偏激了,我决定了!我一定要走出去,我要看看这死老头到底丢下的是个什么样的世界!顾里,于萱,和我一起吧,我不用谁来见证,我想和你们一起去探索!”想到顾里刚刚可以破坏掉老头的设定的屋子,他的心又重新燃了起来。 ????????只是…… ????????“抱歉,虽然我会陪你去,但我依旧只是个见证者。”不合时宜的话今天总是莫名多。 ????????于萱!今天你是要把我们都噎死你来当主角是吧。顾里忍不住想到。 ????????孟杰和顾里相对苦笑。 ????????“随你随你,只要有你们陪着我,我非得把这个故事演下去不可!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孟杰话还没说完,刷的一声,雨又下了起来。 ????????顾里帮孟杰接了下半句话:“盖房子…” ????????刚说完孟杰和顾里忍不住在那笑了起来,于萱依旧是面无表情就像看着两个傻子。 ????????少年人总是热血冲动的,忧愁来的猛烈,去的也悄然。 ????????自从顾里拆了第一堆茅草,孟杰就发现自己也能参与了,于是两个人冒着雨就把房子拿两层木板简单又盖了下,上面再铺上一堆茅草就完工了,虽然很简陋,但总不至于在屋子里也跟着淋雨了。 ????????两个人进屋换下湿的衣服,孟杰从柜子里拿了两套换的衣服,听孟杰说这是老头之前用的,平时舍不得拿出来,但现在…房子都给他拆过一遍了,就不管了。 ????????其实顾里明白,这只是孟杰真的开始在往前走了…过去的也只能是过去。 ????????很简单的粗布麻衣,穿在身上还有点膈应,这让顾里怎么穿怎么别扭,孟杰倒是没啥问题,只是眼中怀念的意味,顾里看的明白。 ????????看着于萱那身绚丽的橙色长裙,顾里怎么看怎么羡慕,当然了,不是羡慕这身女装,顾里没那个爱好,只是舒适好看的衣服顾里真羡慕,人和人的差距就连衣服都给你体现的明明白白。 ????????“话说,于萱你的衣服都不用换的吗?”顾里看着这身衣裳都穿好几天了… ????????“不用,不会脏。”回答的简单于萱干脆。 ????????顾里纳闷了:“为啥?” ????????于萱单手托腮想了想到:“可能这就是设定吧…” ????????尼玛!这该死的设定,顾里想骂作者了,现在谁还不是活在书里啊!要不要这么区别对待… ????????孟杰看到顾里对一件衣服耿耿于怀忍不住说到:“好了,既然我们都决定好了,顾里我现在和你说说我知道的有关这个世界的…世界的设定吧。”让一个书里的人物接受书里设定的说法还真是难为他了。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孟杰的话语就这样伴着雨声落在了顾里的耳朵里。 ????????听完,顾里真的很无语,因为这个世界真的残缺的超出顾里的想象。 ????????除了世界中心的空岛有这个名字命名以外,其余坐落在东南西北四个大陆居然直接就按照这个方向命名了,我丢!这作者起名这么无能吗? ????????听完这里的战斗力系统,顾里更加崩溃,这里的人…每个人体内都蕴含着名为“气”的能量,气的属性大致分为五种——传统的金木水火土。也有从五个属性衍生变异的能力例如冰,雷等等。孟杰心里突然感觉到,也许就是从这片茅草开始,这个世界将要被改变。 ????????此时顾里也不管这破房子了,跳下木墩就来到孟杰身旁认真到:“你知道的,我不属于这里,我希望你告诉我有关老头的一切,如果真的是他创造了这一切,我回去的希望只能是他了!” ????????孟杰感受到顾里的渴望,但对此他也无能为力,只好抱歉地说到:“从我记事起,他就一直在我身边,是他养育我长大,用你的理解来说,是他创造了我。” ???????? 108、触发了知识盲区 ????????气是需要收纳过后在体内蕴养才能转化成自己的力量,十二岁?身体都没发育好,能有多少气量。 ????????顾里只好把目光看向了于萱… ????????于萱不做言语孟杰只好帮着答道:“于萱有些特殊,她具有五种属性的气,目前还没看出气量的上限,而且于萱的观察力真的很恐怖,也许是自身有五中属性的原因,他对于气的波动很敏感,凡是有生命的物体一定是有气的波动的,因此在她面前几乎不会有隐匿踪迹和偷袭的可能,只是…” ????????听到孟杰的吹捧于萱没一点反应。 ????????顾里要不是这次听到了后面那个“只是”估计都已经跪下来喊女王大人了。 ????????见顾里也不兴奋,孟杰只得继续说下去:“只是,于萱虽然属性齐全,但是没法运用,只能聚集在眼部,除此之外她的气都不能用出那怕一丝。” ????????顾里听完长叹一声,好吧,看来我时候承担起作为一个穿越者的责任了。 ????????顾里向于萱问道:“既然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气的波动,你能不能看看我的是什么?” ????????顾里心想不用太耀眼,随便来个双属性三属性什么的就够了,不能太夺目了伤了主角的心就不好了。 ????????正当顾里心里想的美滋滋,旁边的孟杰却是欲言又止,于萱也在旁思索了好一会… ????????顾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了吗?” ????????这是于萱才慢慢回到:“你没有……” ????????顾里觉得探索世界还是让这两人去吧,自己在这喝喝茶赏月也挺好的,虽然这里没有茶…我丢!玩我呢,我作为一个穿越者不要面子的吗,让我以后怎么在穿越者群里混! ????????谁料于萱的话还没说完:“我只是看不到你身上有五中属性及其变异属性的波动,但我的确感受到了另外的一种完全不融于以上属性的特殊波动。” ????????“还有,你的身体也很奇怪,就像是一个无底洞的漩涡,源源不断的吸纳周围的气,我也是因为你的气太另类和周围的五属性气格格不入我才察觉到的。” ????????顾里听的认真,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发问:“请说出你的但是…” ????????果不其然,于萱继续说到:“但是,虽然你在源源不断的吸纳,可是也在源源不断地流出,像是形成了一个循环,你的体内并没有去储存这股气。” ????????“还有,我之前也说了,你的气完全不融于其他的气,要知道就算是水与火也是可以相互抵消融合成其他的力量,而你的那种气和其他属性的气就好像是井水不犯河水,互不侵犯。” ????????“并且这还不仅仅是对于其他属性的气来说,这段时间,我和孟杰一直都在你身边,你身边无时不刻涌动的气对我们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所以,你的那种气可能,毫无攻击力。” ????????顾里边听边思索,对于自己身体无法储存气,顾里不在乎,因为于萱说了虽不能储存,但是从气的进入到流出在自己体内会有一个停留段,而这部分自己应该是可以利用的,相反这可能还是一种好事,起码自己不用花时间去蕴养,这就像是自己的气量无上限一样,绝对是好事。 ????????而问题就在于,自己气的属性,没有攻击力意味着干架绝对不会胜利。于萱也一点战斗力都没有,攻击只能是由孟杰来,问题是孟杰的攻击力…… ????????放眼望去,恕顾里直言,不是针对谁,而是在座的三位都是辣鸡。 ????????一个是主角,作为唯一的攻击手,气量却只有十二岁小孩的程度。 ????????一个全属性的天才,却只能作用于眼睛,充当一个观察者。 ????????一个外地游客,气量无上限,但却毫无攻击力。 ????????我们,太难了。 ????????外面的雨声渐渐小了下去,孟杰站了起来说:“我和于萱可能是再也没法提升,现在顾里的能力还是个谜,顾里你要不要出去试验一下?” ????????孟杰的话顾里是很认同的,孟杰和于萱已经被这本书的设定给绑死了,只有自己这个书外人存在变数,答应了孟杰,三个人便一起出到门外的草地上。 ????????“顾里,你先试试能不能感受到气的存在。”孟杰对顾里说到。 ????????顾里闻言闭上眼睛慢慢感悟…慢慢地…慢慢地…顾里快睡着了。 ????????失败了。 ????????顾里已经开始自己之前的判断了,难道周围的气真的只是在自己体内走个过场吗?难道真的一点也没法利用? ????????孟杰见状向于萱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无法使用,你能看出来吗?” ????????于萱摇摇头说到:“感受气的存在只是自己的一种感觉,我怎么可能看的到,除非,顾里试试在脑子里仔细构想一个物体,然后想象着用气把他表现出来!” ????????顾里听罢立马照做,他在脑子里不停的想着手机,试着表现出来,结果于萱并没有看到,失败了。 ????????顾里觉得也许是这种复杂的东西太难构造,于是顾里开始构想一根木棍,结果还是失败了。 ????????筷子,失败! ????????石头,失败! ????????金银器,失败! ????????老鼠,失败! ????????顾里把自己脑子都快想炸了,有生命的没生命的他想了,不同材质的他也想了,可都是失败,不管自己在脑子里怎么构想都是失败,难道自己真的一点用没有? ????????等等,脑子里! ????????顾里慢慢静下心,再次在脑中构想,一丝不苟慢慢拼凑,顾里觉得这次应该能行,他有种和之前不一样的感觉——像是在创造一个东西。 ????????然而睁开眼他什么也没看见。 ????????顾里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什么也做不了,三个人恐怕自己就只能是个拖油瓶了。 ????????“我看到了!”这时于萱表现出不同往常的惊喜轻呼到。 ????????“哪里?在哪里?”顾里兴奋的到处看,可是自己什么也没看见啊… ????????孟杰也在哪里疑惑东张西望,显然他也看不见。 ????????顾里看向于萱,于萱拿手指着顾里的面前说到:“一本书,我看到了一本书。你自己都看不见吗?” ????????顾里经过多次失败过后,本来已经都绝望了,可是突然想着脑中如果要构想什么东西,可能没有什么比本来就存在自己脑海里的那本白书更合适的了,所以,顾里这次构想的正是这本书,可问题是自己真的看不见… ????????自己构筑的东西,自己却看不见?逗我玩啊! ????????孟杰在那里思索了半天,“如果说于萱是本身能看到五种属性,而顾里的气和这五中属性格格不入,这样的差异才让于萱察觉的话,那么让顾里也能察觉到自己的气就只有两个办法,一是让顾里也拥有五种属性,但这是天生的所以没办法,二就是顾里自己能察觉到这种气的存在,这样才能看到,所以问题还是回到了第一点上。” ????????顾里闻言大吃一惊——主角也会水字数?你这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我要是能感觉到我还用在这里试验半天吗? ????????顾里又在那里鼓捣了半天,发现还是没有任何办法。 ????????问题到底出在哪? ????????为什么我可以构想出白书,其他的东西却不行,于萱可以察觉到,我自己却不行,孟杰能自由操作自己的气,我连感受它的存在都做不到。 ????????我和他们的差别在哪里? ?? 109、说好的……… 顾里看小孩已经跑到跟前,眼睛死死盯着自己手里的李子。 ????????顾里走上两步,顺手拿李子在自己衣裳上擦了擦递给了小孩。 ????????小孩一把抓过李子,本想一口塞到嘴里,想起还得给母亲看,证明自己已经捡回来了没有浪费,免得母亲又得伤心好久。于是便把李子揣进兜里,一只手死死地按在上面。 ????????等到做完了一切,小孩才想起抬头看看眼前这个“傻子”——村里最好的东西,居然舍得给人。 ????????小孩睁大眼睛来回看着三个人,越看越不对劲。嘴巴不由得张的老大,“你们,你们,不是村里人?” ????????顾里此时实在是没有心情搭话,孟杰见状蹲下身子回到:“对啊,小朋友,我们三人刚到这村子,不知道能不能让我们进村过路啊。” ????????谁知道孟杰的话刚说完,小孩立马就跳了起来,拔腿就往村里跑,边跑嘴里还大声吼叫到:“有外人来啦,有村子外的人来了,娘快出来看,大家快出来啊,有人来了啊。” ????????看着小孩兴奋地狂奔呼叫,顾里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难不成这里也是… ????????孟杰此时倒是一脸幽怨,问二人自己长的有那么恐怖吗,顾里和于萱都没有说话。 ????????随着小孩的呼声渐久,越来越多的村里人探窗或者出门,其中一名脸色蜡黄的妇女一把把小孩扯住,嘴里呵斥到:“让你去捡李子,你又弄出什么幺蛾子,这里哪会有什么外来人。” ????????小孩正兴奋着呢,突然被自家娘亲拉住,连忙对母亲说:“真的,有外来人来,是村外的,真的。哦,对了,娘你看!这李子就是他们还给我的,只可惜脏了,不过我擦擦就能吃。”说完小孩拿手一抹就把李子塞进嘴里,一边吃还一边给自己娘亲说,真的好酸牙。 ????????顾里他们见村里人越来越多,便主动走了过去。哪想到自己三人刚刚走上前,一群人就把他们围住窃窃私语。 ????????那眼神,仿佛这些人是在看猴。 ????????小孩的娘亲本想拉住孩子不让他去凑热闹,谁想自家小孩这时就像个泥鳅一样,一下就窜出了人堆,还得意地给大家说,“怎么样,没骗你们吧,他们三个刚刚说他们就是从外面来的。” ????????顾里见这一群人一个个面色蜡黄,双目无神且身体瘦弱,全都是一副营养不良,对生活失去热情的样子,想想刚刚那个小孩为了颗李子的动作,顾里明白这里人的生活可能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孟杰见人越围越多,连忙对大家说到:“各位,我们三人是从那边的石板路一路走过来的,发现附近只有这一个村庄,所以想来这里暂时休息一下,你们放心,我们肯定不会扰乱你们的生活的。” ????????孟杰话说完,从人群里走出来一个老头,小心翼翼地询问到,“你们,真的是从那条路过来的?” ????????孟杰肯定地回到,哪曾想他刚肯定完,面前的这群人一下就像疯了一样在那哀嚎哭泣。 ????????渐渐地,孟杰也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变得阴沉。 ????????孟杰三个人就在哪里静静站着,看着眼前这群人放肆地宣泄自己。三人都没有说话,因为他们心里已经明白了,这里,可能和孟杰他们之前在的地方一样——被彻底封闭了。 ????????过了好一会,之前那个老头才慢慢抬起头,双目通红地说:“我是这里的村长,从我这辈开始,村子里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就再也出不去了,也好久没有外来的人了,你们在这里等等,等等啊。” ????????“大家,快去把各自家最好的李子拿过来,挑大个的拿,选好的,都拿到这里来。”村长对顾里他们说完话,就连忙招呼村民各自回家挑选李子,然后脱掉自己的外衣裳放在地上,用来放李子。 ????????孟杰两眼泛红看着这一切,那里会想不到这些人过的是怎么样的生活,正想阻止这些村民,顾里却伸手挡住了孟杰,并对他摇了摇头。 ????????孟杰看着顾里,不理解他为什么这样要阻止他,连于萱也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些村民奔忙,也没有一点阻止的意思。 ????????顾里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同情他们,可是你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去同情他们?说到底,我们和这里的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有的时候不要拒绝别人对你的善意,那怕在你看来那是对方付出的全部。” ????????“我们需要做的是,受之以李,还之以桃。诺,你看!李子来了。” ????????孟杰听完若有所思,随后在三人的身下一堆又一堆的李子摆放在那里,不一会,李子已经堆了满满一地。 ????????村民们此时一个个都期待的看着三人,孟杰突然有些明白顾里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这个时候拒绝他们,对他们来说是更大的伤害吧。 ????????孟杰,顾里和于萱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走上去前去,一人抓了一颗李子放在嘴里,很甜。 ????????顾里此时想到之前小孩说这李子酸牙,更加仔细品尝起来。真的很甜! ????????三个人都只吃了一颗李子,便不再动手。 ????????顾里看着村里人眼里有些失望,便对着村长说:“村长,这李子很好吃,只是我们三人计划的是要去旅行,方才听你说这村子是出不去了是吗,这对我们可是个麻烦,我想先去看看,等问题解决了我们再回来慢慢品尝,况且这李子实在太多了,我们三个人一时半会的也吃不了,所以还是先请你带路领我们去看看吧!” ????????听到顾里的话,村长兴奋的脸色通红,连忙到:“好,好!先去看,先去看,地上的李子都别动啊,各自看好自家的小孩,一颗都不准少!” ????????村民都知道这三人现在是要帮大家开始一个新的生活,当下立即表示明白,大人们也把抓自家孩子的手握的更紧了,有几个小孩受不住痛呼两声,立马便被大人们瞪眼警告,顿时周围变得安静异常。 ????????顾里见状也只是苦笑了一下,并未说什么,现在还不是缓解大家心情的时候。 ????????三人当下示意村长领路。 ????????村长在前面走着,走不了两步就回头望望,好像生怕三人跑了一样。 ????????不一会儿三人便到了目的地,顾里心想难怪村子里资源这么缺乏,因为路在村尾就被封死了。村头前是一片土路,再往前也就是顾里他们之前的丛林,那个时候他们也进不去,所以村民们可以正常活动的距离就这样被限制在了一个小小的村庄。 ????????顾里呼了呼气,让村长去后面等着,等自己解决完再过来。 ????????不是顾里太过谨慎,而是这个扭曲世界让顾里现在不得不提防,现在看着这个村里的人是没什么,可以要是他们知道自己能打开通往其他地方的路就真的不好说了。 ????????就算这里的村民朴实善良,可是通过这个村子,顾里已经预想到了未来还有很多这样的地方,要是哪天真的被人提前知道了自己的情况,后果顾里不敢去想。 ????????因此顾里也只好从现在开始养成习惯,除了孟杰和于萱,他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自己有重新开辟道路的能力。 ????????还好村长也很理解,听到顾里的话,就自己往后退到了村子里,顾里让于萱去注意着,既然决定了要隐藏自己,那就一步都不能错。 ????????等到于萱走后,顾里才走近气墙面前,有了之前的经验,顾里这次直接构想出笔,刷刷在墙上写出了几个大字——第十章忘忧村。 ????????气墙消散后,顾里没有一点欣喜,因为他看到了墙后面的景色——一大片的桃林,中间居然还有个池塘,林间还穿梭了几只飞鸟吱吱地叫着,仿佛就连它们也知道,他们的世界从此变得不一样了。 ????????顾里让孟杰去唤村长和于萱,自己望着这片美丽的景色出神… ????????往前一步便是美好的生活,而这一步却阻挡了村子里所有的人,顾里之前还安慰着孟杰说,作者一定有苦衷才会放弃。而现在顾里脑子里想着村民们完全失去希望的眼神,第一次对那个作者老头有了深深的愤怒。 ????????哎,也不知道村民们看见这番景色,心里有多难受。 ????????一会儿,孟杰和于萱回来了,却不见村长的人,顾里正纳闷呢,然后就远远看见村长低着头,一步一个脚印的,慢吞吞朝这边挪过来。 ????????等到村长走到面前,头还是死死地看着地下,完全没有抬起的意思。 ????????孟杰看的心急,无奈之下,直接拿手拖着村长的脑袋向上一抬。 ????????村长就看了一眼,闭上了眼睛,然后又慢慢睁大了眼睛,只一秒,他就已经跪倒在了地上,哭的像个傻子,两只手死死攥住地上的泥土。 ????????顾里三人没有出声,就这么站在老头的身边,静静地听着他的 110、钱不钱的无所谓,就是单纯的想揍你了! ??顾里三人已经回到了村里,看着村长给村民们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不一会一群人便急冲冲跑向桃林。 ????????这时村长才慢慢走过来,停在三人的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吓得孟杰赶紧上前去扶。 ????????村长慢慢起身后感激地说到:“我当村长这些年,没让这个村子变得更好,反而大家生活的越来越没有盼头,我没日没夜地想办法,可是到最后我才发现,我根本无能为力。” ????????“若不是今日你们三位的到来,我们这个村子里的人,可能就这样等死下去了,真的很感谢你们,今晚你们一定得留下来,我已经让村民去桃林摘桃子和抓鱼捕鸟了,今晚一定得好好款待感谢你们。” ????????听村长说完,顾里正准备宽慰几句不必如此,毕竟这也是顾里他们的必经之地,也是顺手之劳。 ????????不料还没等顾里张口,村尾突然传来一阵的嚎哭声… ????????村长脸色一红,尴尬说到:“这些人就是沉不住气,我去安排他们快一点,你们就在村子里休息吧!”说完便急忙跑过去安排去了。 ????????顾里看着他慌忙的背影,心想你刚刚哭的可不比他们小声多少。 ????????“孟杰,你怎么说,今晚我们要留下来吗?”顾里回过头来对着孟杰说到。 ????????孟杰没回答顾里,过了好一会儿才出声说到:“顾里,我有个想法,就是需要你的帮助。” ????????“什么,你说。”顾里回到。 ????????孟杰看着顾里认真的说:“我觉得,反正我们也是旅行,要不以后我们就把像这个村子一样封闭的地方全打开吧!像这样只能生活在一个封闭的地方,我知道的,真的太悲哀了。” ????????顾里听完没有先肯定地回答,而是问道,“你想清楚了?像今天这样,我们可以说是顺手而为,要是按照你说的,我们可得主动去找这样的地方,这个世界有多大你是知道的,况且,这个世界和老头给你讲述的世界已经有很大不一样了,你决定好了要这样做吗?” ????????孟杰想了想肯定回到,“是的,我就是这么想的,可能是很困难,但是现在只有你可以解决这个问题,我知道这对你可能不公平,毕竟你得找办法回去你的世界,但是我…” ????????孟杰话还没说完,顾里就摆了摆手说到:“第一,困难是一定的,但不是没法实现。第二,这不是我一个人能解决的,没了你们我哪里去不了。第三,对我没什么不公平的,现在也没有一个确定能回去的办法,多走走说不定还能发现些什么。第四,我什么时候说过不答应的话了?” ????????“那你刚刚还问我?”孟杰听到顾里的回答松了口气,同时也埋怨顾里一开始不说清楚。 ????????顾里笑了笑,“废话,我都说了我一个人哪里都去不了,我肯定得问你决定好没有啊,还有,于萱你呢?你同意这个决定吗?” ????????孟杰也连忙期待着看向于萱,说实话顾里也就是象征地问一下,因为他差不多都知道于萱会怎么回答。 ????????果不其然。 ????????“我只要跟着你们走就好。”于萱淡淡回到。 ????????唉,有时候顾里真的觉得有时候于萱就像个机器人,只有很少的情况下才会多一点感情体现。 ????????唉!都是有秘密的人啊。 ????????自己隐藏了脑海里白书的存在,于萱则是隐瞒了为什么可以看到顾里特殊的无属性气的真相,至于孟杰,和原作者相处那么多年,没点秘密谁信? ????????可就是这样三个相互隐瞒,各自藏着自己的秘密的人,现在却同心协力地朝着一个目标前进。 ????????有的时候真的是不得不感叹这命运的安排! ????????没过了多久从村尾处已经传来了阵阵欢呼声,一群人大包小包的向顾里他们走来,有人手里抱着一筐桃子,有人竹兜里塞满了鱼,还有几个汉子手里提着几只野味。 ????????众人欢声笑语,虽然眼眶里还依稀有点泛红,但眼睛里的神采却和当初截然不同。 ????????顾里三人看着他们,越发肯定了接下来的目标。 ????????看着众人里外不停的忙活,顾里和孟杰都有点坐不住,想去帮忙,结果被村民们一再拒绝,还让几个小孩看着他们,让他们好好休息就是。 ????????被安排的如此明明白白,顾里也只能接受好意了,看着眼前的几个小孩,其中就有之前捡李子的那个。 ????????这些小孩与其说是来看着顾里他们,不让顾里他们劳累。倒不如说是各家大人将小孩打发过来,不让他们在这个重要的时候捣乱。 ????????所以顾里当看到这些小孩都吮吸着手指眼巴巴地看着地上的李子的时候,顾里便从中抓了一大把放在每个小孩手里,让他们吃。 ????????谁料想李子刚放在小孩手里,却把这些小孩吓了一跳,都把李子丢了回来,有的甚至还哭了起来。 ????????一边哭还一边说不能吃,不然爹娘就会教训他们。 ????????顾里闻言脸色越发温和,把小孩们都聚拢在一起,悄悄地说:“这些都是你们爹娘送我们的,那就是我们的东西,我现在请你们吃,你们爹娘不会说什么的,再说了现在大家都有其他好吃的了,你们在这放心地吃,你们爹娘要是事后找你们,你们就说我让你们吃的,要是不吃我就要跑去干活啦。” ????????孟杰觉得顾里越说越好笑,哪有这样哄小孩的。 ????????几个小孩听完顾里的话,还眼巴巴地问是真的吗? ????????搞的孟杰都看不下去了,一人给了一把,说要是不吃,我们现在就出村! ????????小孩们听完,立马兴高采烈地拿起手里的就开吃,有的手里还吃不够,从地上又抓了一把继续吃。其中就有之前那个说李子酸牙的孩子。 ????????顾里对这个孩子很有好感,便问他的姓名。 ????????“呜呜…窝小明荔枝。”小孩嘴里包着一口的李子,话都说不清。 ????????听的顾里一头黑线,只好让他吃完慢慢说。 ????????等到小孩终于把嘴里的咽了下去才不好意思地说:“李子,我娘给我取的小名就是这个。大名叫多李,王多李,我娘说我爹姓王,所以就叫这个名了。” ????????听的顾里都笑了,还有这种取名字的,问他怎么取这么个名字。 ????????小孩低下头,难为情地说:“我娘说我小时候可爱拿家里的李子吃了,吃不到就哭,所以就希望我以后能有吃不完的李子,就…” ????????顾里听完摸了摸王多李的头,心里虽然已经知道答案,还是问多李怎么之前还把李子丢了? ????????多李一听眼泪就下来了,呜咽着回到:“爹爹老早就病死了,家里就我和母亲,村里的李子都是按照家里大人的数量来分的,我家拿到的本来就少,娘还舍不得吃,从来都是给我留着,我有时候还看见娘亲偷偷地捡那些被虫蛀了的吃,我想留好的给娘亲吃,可她每次都不愿意,还凶我。我就只好骗她说李子酸我的牙,其实每次娘亲给我的都是最甜的。” ????????听完这番话的顾里,说真的已经无法把面前这个哭的稀里哗啦的人当成小孩子了,有些时候大人们总觉得小孩子还小什么都不懂,其实他比你们想象的要懂得的更多。 ???????? 111、父与子人与渣 孟杰本来想着自己三人很快就能走出这边桃林,可现实告诉他错了。 ????????桃林的幽深远超三人想象,三人一路走了两个多小时,却还是没有看到出路。 ????????还好周围的景色确实迷人,顾里他们也就当游玩了,随手可摘的新鲜桃子也能用来解渴充饥,就这样三人慢悠悠的前行。 ????????红日当空,顾里三人终于出了桃林,只是眼前的景象却让顾里有些无奈。 ????????高大成群的树木,藤蔓相互绞杀,四周荆棘密布难以行路。仿佛就像是原始森林一样。 ????????这样的难以通行的路一度让顾里觉得自己一行人恐怕是走错了路。 ????????“嗷呜…”(各位脑子里不要想着那个超凶的猫咪图,滑稽。)一道极富有威严的吼声响彻山林。也震慑到了林外的三人。 ????????“好的,此路不通,前方交警提醒绕路了,我们走吧!”顾里往后退了两步认真的和两人说到。 ????????孟杰听完很是无奈,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懂。“你又在说什么胡话,这里哪还有其他的路,就算我们现在重新找路走,呵呵!谁也不知道得花多久时间,到时候我先说好了,我不背你!” ????????“放心!之前那只黑熊你不是也看见了?有于萱在,抓住弱点。擒虎亦如抓猫。” ????????说完孟杰手中火一放,将前方路上的荆棘烧了个干净。 ????????“放火烧山,牢底坐穿啊。”顾里嘴里一边嘟囔着,一边用气阻隔了火势的蔓延。叹气着跟了上去。 ????????三人刚进丛林,还没等多走几步,一声虎啸便再次传来。 ????????三人心里隐约有些明白了,这多半是山中之王的警告了,之前的长啸估计也是因为感觉到了三人的气息。 ????????顾里转头看着于萱,“看你的了,来了提前通知一声。” ????????于萱:“来了。” ????????顾里:“………” ????????顾里眼睛一花,不远处的前方赫然出现了一只毛色黑黄相间的大虎,也许是生长在这原始丛林中的原因,这头虎的四肢粗壮无比,体格更是壮硕非常。 ????????如果不是它额头的“王”字,上面那一横有些模糊不清,导致看着像个“土”… ????????顾里也许会更害怕,当然,现在也已经够慌了。 ????????“孟杰,上吧!我是你坚实的盾牌,当然是在你的身后…”顾里说着还往后退了两步。 ????????孟杰白了顾里一眼,没有理他,自信向前一踏,双拳冒火。一副霸气无比的样子。 ????????“于萱好好盯着它啊,找到弱点赶紧告诉我,不是我吹,我最多撑三分钟。”摆着最帅的poss,说着最怂的话……嗯!不愧是主角。 ????????顾里都忍不住嘴角抽抽,于萱倒是冷静的很。 ????????“嗯,这虎体内有金属性气的波动,气息运行很流畅,应该是开了灵智了,虎尾,牙齿和爪子杀伤力很大,你注意躲避吧。” ????????孟杰听完正欲动手,没想到刚刚还没有一点动作的大虎,瞬间就扑了过来。 ????????孟杰立马闪过身子躲避了虎爪,看着自己刚刚站着的地方出现的偌大爪印,背上有点冒汗。 ????????大虎一击不中,没有停顿虎尾立刻向旁边一甩,尾如钢鞭,呼啸而过。 ????????而孟杰因为刚刚的一愣神,这一鞭他已经躲不过去了,立马双臂交叉运气而出,在手臂之外形成一个红色薄膜。 ????????可谁想,这虎尾不仅力大势沉,并且还锐利无比,这一鞭抽过来时,孟杰顿时感觉这虎尾像是布满了钢刺。 ????????孟杰在被抽到的一瞬间,双臂便刺痛的抽搐,脸色都变得狰狞,自知自己绝对是挡不住这一击,强行抵挡的话自己这手马上就会废掉。 ????????当下便收了力道,顺着虎尾之势向后倒飞而出,只是这虎尾力之大,纵使孟杰有心卸力,也被抽飞出了七米开外。 ????????孟杰狠狠砸在了地上,尘土飞扬。 ????????等的灰尘消散,顾里看到一身狼狈的孟杰缓缓站了起来,衣服的破损倒是其次,手上那触目惊心的鞭痕,和孟杰嘴角的血迹让顾里有些担心。 ????????“弱点!还有一分钟!”孟杰大声说到。 ????????此时孟杰周围火焰汹涌,双目通红显得异常狠厉,双手摆了摆,确定不影响行动之后,孟杰开始缓缓接近那头老虎。 ????????于萱见状立马回到:“气的运行没有问题,只能从它本身身体的脆弱部分下手,还有它的攻击你已经承受不住第二次了。” ????????孟杰拿手一抹嘴角的血迹,转头笑着看向顾里说,“没事,只要把他的威力控制在我能承受的范围就好了。” ????????说完孟杰不再犹豫,立马冲上,在对着老虎正面甩出一道火焰之后,立马侧身一转绕到尾后,狠狠地给了尾巴一记火焰掌刀。 ????????老虎吃痛大吼,尾巴当即再甩,就在即将又一次抽中孟杰的时候。 ????????顾里动了! ????????构想开始,顾里瞬间构造出一面盾牌立与孟杰身前,等到虎尾抽在盾牌的瞬间,上面的金属性气瞬间被隔离,孟杰见状立马全力运气,双手死死抓住虎尾。 ????????一声大喝!火属性气顺着尾巴瞬间蔓延到老虎全身,老虎痛苦的发狂大跳。 ????????就在老虎跳起的瞬间!孟杰榨干自己最后的一点气,集中运与一拳。 ????????拳如火炮,轰在了老虎的咽喉部,瞬间击碎喉咙。 ????????等到老虎终于不再有动静,孟杰像是一滩烂泥一样趴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顾里连忙上前查看,孟杰摆了摆手笑的很开心,说只是力气消耗的大了些,休息下就没事了。 ????????顾里这个时候,真的觉得这小子还真对得起主角的称号。真正打起来,这小子拼的是真狠。 ????????反观自己,简直丢了穿越者的脸。 ????????还没等顾里继续深刻地检讨自己,于萱上来就说:“得尽快离开这里,这丛林危险的很,我已经感受到远处有气的波动了,这里的动静太大,还有血腥味马上会引来其他的狩猎者。” ????????顾里听完看着地上动弹不得的孟杰,咬牙把孟杰放在背上,快步离开了这里。 ????????我发誓,有机会我一定要加强锻炼,练就八块腹肌!!! ????????背着孟杰气喘吁吁的顾里如是想到。 ????????顾里坚持着走了十多来分钟,就累到在地了,孟杰坐在地上抓紧时间恢复气力,于萱在旁警戒。 ????????而顾里,在旁边则抓紧恢复力气,不然等会自己就算一个人也走不动了。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中间并没有出现异常。众人恢复的也差不多了,就重新起步,这里必须尽快离开。 ????????这时休息好的顾里才有心情问孟杰,“怎么一头老虎就这么凶残,你之前不是还弄死了那头黑熊吗?” ????????孟杰轻声咳嗽两声,自己当初弄死的那头熊也是取巧好不好,再说这两头压根不是一个等级的。 ????????“这头老虎一是生长在这个险恶的环境,身体能力异常强悍,再者它已经能够操纵气了,甚至于萱都说它气的运行几乎没有弱点。” ?????? 112、归来 赵炸天放下了手中的项目资料,而是带着淡淡的笑意站起了身来,他走的玻璃墙前面近,与张耀扬仅仅隔着一道玻璃四目相对,细细的打量着彼此。 赵炸天开口说道: “老同学……过得还好吗?” 张耀扬不知道说什么好呢,记得以前高中那会儿大家常在一起厮混,左一个家雀哥,右一个育才13太保了,这会儿却变成了老同学,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果然同人不同命,同案不同人不! 张耀扬在心里感慨了两句,也跟着打了声招呼: “刚出来没几条,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可能我这算是………还在适应外边的社会吧!” 赵炸天简单的聊了两句,便沿着玻璃门慢慢的走了出去,看着张耀扬一身复古街头烂仔的造型,他没有嘲笑,毕竟已经在商海里浮浮沉沉,跌跌撞撞的拼打了89年了,也学会了些喜形不形于色,有些事藏在心里八卦也好,嘲笑也罢,总之自己偷偷的知道就好,不用明目张胆的说出来,那样是子直来直去的做人始终是无法在这个社会立足的。 赵炸天没露出一丝嘲笑之情,而是关心的说道: “我都忘了,你要做18年的监狱,出了就好……走……哥给你接风洗尘去!” 哥? 张耀扬在心里奇怪的问着自己,这货竟然变成了我哥,不知道他是自来熟了,还是比较善忘一些,难道他真的忘记了……老子借监狱就是为了帮他打架。 那次群架差不多所有的兄弟都折进了局子里,该判刑的判刑,该走关系的走关系,但是那次出事比较严重一些,毕竟死人了嘛,所以基本上的都进了监狱,只有他这一个人独自在外边逍遥快活,竟然还能撇清了关系,可以美美的上了大学,然后现在人家是高高在上的成功经验是,而是自己是人人都嫌弃的人渣败类。 都特么的这样了,还有脸称哥道弟,真不知道这货从哪嘎子攀出来的关系,真是笑死个人! 虽然张耀扬这么想的,也很鄙视这货,但有些事真该吃完了饭再说,蹭饭这种事,而且是蹭大餐,真的是让人难以拒绝,张耀扬决定还是吃后再说。 赵炸天没有领着张耀扬去外边的星级饭店大餐一顿,毕竟在他眼里外面的厨师真没有自己家养的这位大厨手艺精湛,而且只要在隔壁的娱乐房就能吃上美味可口的大餐,又不是什么商业应酬,真不用出去吃了难以下咽的节目给自己找罪受的。 领着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张耀扬,推开了隔壁的娱乐房门,张耀扬又重新长知识了,这个娱乐房里真是琳琅满目,有台球案子,老款街机,小酒吧台,录音棚,竟然还有室内高尔夫球。 张耀扬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果然有个好爹啥人都能成功的飞起来,普通人真是太难了。 张炸天领着张耀扬坐吧台边的高跷椅上,这里面站着的服务生招招手,他知道这里都有什么菜品,但是张耀扬是第1次来,这张菜单就是给像张耀扬这种土鳖预备的,毕竟没有一个菜单的话,他们这种土鳖不会要个蛋炒饭来吃吧! 自打这个赵总经理走进了娱乐房起,吧台的调酒师就迅速开始挑着鸡尾酒,不需要赵总经理签字下菜单,他只是按照往常的规矩把赵总经理喜好的七类鸡尾酒一一的调好,拍马屁跪舔嘛就应该把所有的工作准备好,不管赵总经理要喝什么类型的鸡尾酒,他都能第一时间送上了,兵贵神速,拍马屁也不能错过机会,要不世事无常,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张耀扬看着菜单真是一筹莫展,这东西竟然是全英文的,反正在这儿上看来是个不认识的字母全都是英语,反正都是看不懂的东西。 既然不认识菜单上面的料理,张耀扬只好按照自己的喜好来点了,他放下了菜单,随意的说道: “来一笼灌汤包,再来一份儿凉皮儿吧!” 吧台里面站着的服务员都愣住了,这是什么奇怪的点餐方式,不知道咱家主打的是西餐吗? 这货连八大菜系的中餐都不要,竟然要了两份街头小吃,这真是存心难为人,服务员都过去了这货保证是赵总经理的死对头,要不然怎么会这么玩人? 赵炸天瞧这服务员傻兮兮的一脸正经,他神色不悦的说道: “愣着干嘛呢,我老同学说吃啥,咱就做啥!” 服务员尴尬的小声嘟囔了一句: “可是……可是咱后厨没有这些备料的,无菜难为无米之炊,这什么都没有……让大图怎么做呀?” 赵炸天冷笑的说道: “没有就滚去买去,这点儿常识都没有啊,你再说这种无能的话,就卷铺盖滚蛋吧,不是每次点单都是中规中矩,既然高薪流着你们不就是应付这种突发的小意外情况吗?这点儿事儿都做不好我看你是真的不想干了!” 服务员唯唯诺诺的委屈的求着情,可是赵炸天根本听不进这些话,他皱着眉头说道: “滚蛋……买饭吃……这么个磨叽是地上能长出凉皮儿了,还是锅里能自动生成包子的,都给你们指点了方向了就去做就得了!” 吧台的服务员只是站台点菜,然后把菜单通过ipad传给后厨,剩下的事儿都是他们要忙活的,而这个服务员就是简单的服务这一桌人,给他们感受着至尊vip的服务。 赵炸天也没有进去攻击这个有点儿小弱智的服务员,而是叫他去拿酒: “去拿一瓶82年纪 拉菲!” 这个笨笨的服务员领了自家老大的命令,就匆匆的走了出去,估计这下面有酒库,是去那瓶死贵死贵的82年拉菲了。 这会儿赵炸天才顾得上张耀扬这个老同学,他说道: “耀扬呀,咱都是老同学的,不用那么客气,想吃啥就说,咱这儿不会做,我就叫外边的人给你去买去了,放心好了,接风宴你才是主角,要什么我就给什么,也不枉费咱们那么多年的兄弟之情。” 张耀扬淡淡的回着: “蛋炒饭总会做吧………来180盘!” 113、炸天来了 张耀扬进了特护病房没多一会儿,萌妹小护士就推着小车进来了,小车上面摆着纱布酒精小镊子之类的医用工具,显然他是过来给张耀扬换药然后重新包扎一遍,毕竟张耀扬这货虎劲儿犯上来了,竟然把自己又折腾的伤口迸裂,绷带都染红了。 萌妹小护士推着小车走到近前,然后说道: “张先生,你先坐过来,我帮你重新包扎一下,但是这次爆炸完之后你可不要再做剧烈运动了,否则这线真的被你崩开了,可是又重招了第2遍罪的!” 张耀扬也知道自己头上的纱布都被血染红了,对于小护士的好意他也心领了,就乖乖的坐了过来没有再惹事。 萌妹小护士一边拆着纱布,一边用医用酒精重新给张耀扬杀毒,这会儿他不敢乱来,毕竟缝针挺疼的,万一下狠手对张耀扬整大发了,那他就等被开除吧。 不过萌妹小护士很记仇的,等到打针的时候才是他的主场,毕竟他是实习小护士,扎针扎错了很正常的,被护士长发现,也只能说说他的业务不熟练,人笨多多练习这些话而已。 反正时间还长呢,总会得到一些机会让张耀扬吃尽苦头,谁让他对女孩子这么凶呢,这就是单身狗的报应! 萌妹小护士重新给张耀扬包扎了一遍,然后用绷带在张耀扬的额头上打了一个白色的蝴蝶结,现在在看张耀扬就有一种蠢萌蠢萌的感觉了,一个简简单单的蝴蝶结就把他浑身的人渣气息搞得土崩瓦解,真是人靠西装,傻屌完全是靠气质取胜。 这屋里也没有镜子,萌妹小护士也没有跟张耀扬说,他重新包扎完了就自己出去了并偷偷乐的,他才想等一会儿要是有亲属来看张耀扬的,保证会狠狠的嘲笑他,这就是他报复之前的小小惩罚了。 张耀扬在外边跑了一天了,很是疲倦,喝了一口水,就躺在病床上迷糊着,没一会儿工夫就渐渐的打起了呼噜声,真正的睡着了。 人渣败类就是这样,从来都不把是放在心里,人家就是该睡睡该吃吃该喝喝,从来都是过的潇洒一场,要是每个人的心里都装着事儿忧愁不解,人渣败类都活成这样了,啥啥都不能随心所欲,那还不如当个普通人来的时代,毕竟这口碑不错呀! 6楼走廊内。 赵昊的家长通知了半天,总推说有事有事,终于三个小时之后来到了矿总医院,教导处主任心中也开始松了一口气,毕竟他一直在用他的人脉关系压着,跟大商集团卖了一个好,也间接体现了育才高中对大商集团的态度,我们一直帮你托着呢,没报警没处理也没封嘴,就是让这是他一直模糊不清的,这样才能乱中取胜浑水摸鱼。 赵炸天带着助手和保镖乘坐电梯到了6层楼,他刚出门口就被热情洋溢的教导处主任围住了,不过今天赵炸天心情好没有计较这些。 只简单的因为和自己争夺家产的弟弟,终于在作天作地之后把自己刚进了医院,这有什么悲伤,他连高兴还来不及呢,就被老爷子指派过来当全权处理此次暴力事件的赵家代表。 虽然他已经从助手那里了解清楚了时间的起因,但是还是耐心的听着教导主任的汇报,毕竟事情是事情,处理办法是处理办法,谁知道这个育才高中又用什么鬼扯的手段颜开的事实,他听这个就是为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教导处主任把赵炸天带到了公共座椅处,这才解释了前因后果: “赵总经理,你二弟这次犯的事儿有点严重了! 他不只是背人打那么简单,其实他是教唆邱俊伟强吻女同学,又逼着张平安下跪求饶,然后路过的一个叫做张耀扬的外校人士看不过眼,就路见不平一声吼,把你二弟和邱俊伟狠狠的暴揍了一顿,不过都是一些皮外伤而已,没有什么性命之忧的隐患问题!” 教导处主任三言两语便把这次时间的企业和结果都交代了清楚了,赵炸天一边转着借着玩儿,一边心里打的小算盘,原来真是张耀扬的货把自己的弟弟给揍了,其实他也挺庆幸的,毕竟刚刚张耀扬来找他,然后花了50万块钱把他嘴封住了,现在又是因为他出事儿了,那就好办多了。 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只是赵炸天认为张耀扬这货一点儿都没变,和18年前一样仗义爱出风头,特别傻的可爱,所以刚刚已经让张耀扬认为自己是急公好义,乐于帮助兄弟们渡过难关的真性情中人,所以现在让张耀扬帮着瞒确切的消息,或者改口让他们封嘴,不再说这些流言蜚语的话,在赵炸天看来这件事应该挺简单的。 赵总经理听完了弟弟上人视线之后依据违法,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会儿教导处主任跪舔呢: “赵总经理,我觉得这事儿要想压得住,就必须让当事人张平安和姜折戏闭嘴就可以了,学校没有报警,而且脑补的各个版本都有,学校的学生们也没有什么真凭实据,我们育才高中只能帮你到这儿了,下面就看陈总经理的人脉关系,如何帮赵昊解决这个问题! 但是不管最后结果处理的怎么样,只要赵昊不进少管所或者拘留所的话,我们育才高中可以睁一只眼闭只眼,让他继续跟着高三把这复读念完。” 赵炸天可比教导处人手法高明多了,他这种简简单单的风嘴都是下下之策,主动道歉获得原谅就永远低人一头,我们老赵家向来都是挺胸抬头做人,即使有错也是别人的错,这就是能在阜城多年的底气。 赵炸天觉得认错,还不如让那两个受害者家属主动提出和解,先撩者为贱,这样才能获得主动优势。 赵炸天和助手说道: “查一查张平安和姜折戏的资料,三分钟我要这份资料放在我桌子上!!” 身边的助理立刻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默默的摸出电话跟外界联系着,发动着自家的各种人脉关系,获得第1手对方的资料信息。 114、他来了 大商地产动作特别快,尤其是赵炸天管理的拆迁部,不说里面鱼龙混杂,黑道白道关系并存,想找两个学生的信息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两分钟过后,赵炸天的手机一阵震动,他摸出来一看微信上就有助理给他发过来的两个学生的基本信息。 姜折戏,女17岁,今年考入山城大学会计专业,父亲是花园市场摊位业主,主要经营文具办公用品,母亲是嘉城小区售楼部第3组组长。 赵炸天瞄了两眼,心里就有谱了,毕竟这个姜折戏的母亲是他们大声集团子公司的员工,随便升职加薪这件事儿就封口了,没什么操作难度的。 张平安,男17岁,今年考入山城大学会计系专业,父母均已退休,大儿子张耀扬,高中期间打群架误杀人获刑18,刚刚刑满出狱9天整。 咦……又是张耀扬,原来他们家也生了个二胎来练小号啊,赵炸天有点感同身受了,毕竟这个模式是他太熟悉了,这不是跟自己家的操作一样吗? 大号练废了,就来弄个小号重新培养,争取塑造成一个他们心里幻想出来的完美继承人,可惜呀……想法越好,这小号就会越来越长歪,毕竟期望越高失望就越大,而且万千宠爱集于一身,怎么可能不孽力反弹呢! 就像是他们家的赵昊一样,小时候还看不出来,我以为是一个乖巧听话的小家伙,稍微长大点儿了就开始有点皮了,不过家里一直宠着她,赵炸天那会儿也没有多少话语权,老老实实经营自己的浪子回头人设,哪有功夫来和这个便宜的搭理好关系呀! 那会儿他也不把这个注意力放在这个便宜二弟上,知道有一天听到老爷子发脾气,差点儿不好书房给砸了,那会儿她才知道自己这个便宜二弟又长歪了,比他当年做得还过火,就算他以前再怎么惹是生非,也都是在后边摇旗呐喊没有亲自上场过,可是他这便宜弟弟老狠了,拿着赶到醉看人家半条街还不放过,这哪是出风头打架呀,完全是下死手跟人家不死不休,也不知道他这一个身家几千万的富二代,有什么想不开的! 就是重便宜第1次打交道开始,赵炸天就觉得自己心太晚了,只要自己不出错,那这老赵家的财产机场呢非自己莫属,毕竟不对比不知道,这一对比之下便宜老弟赵昊实在是太人渣了! 赵炸天帮着自己这个便宜老弟处理烂摊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也遇见过难缠的家长,不过最后还不是屈服于金钱的威力之下,但是总是私下和解来来回回得吵个半天,很是心烦的。 但是这次不一样了,这个张平安是张耀扬的弟弟,他刚稳住了张耀扬的兄弟情谊,又花了50万封嘴,现在只要赵炸天松松口,跟张耀扬说说,他很有把握这次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都是兄弟嘛! 赵炸天看完了资料后,也不听这个教导处主任下班了,毕竟这货就是育才高中派过来的拍马屁代表,无非就是刷刷好感,让大商地产王育才高中投一笔钱盖个图书馆之类的,这种事情这个教导处主任明里暗里的暗示了78遍了,就赵炸天情商再低,他也应该看出来育才高中的战略意图了,可是这种事儿他真的没权处理,毕竟他还是一个观察期间的人渣败类,想正式的走入自家老爷的目光之中,还是挺任重道远的。 此刻真的不想再听是教导处主任不停的邀功领赏了,她推开了这个碎嘴的男人,然后直接就走进了特护病房里。 一步迈入之后,赵炸天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从原来的不耐烦瞬间就变成了阳光微笑,暖暖的笑意,温暖了整个冰冷的房间每一个角落。 赵炸天轻笑着问候着: “耀扬,又见面了,我们可真是有缘呢!” 可是回达赵炸天的却是一连串的呼噜声,赵炸天尴尬的笑着,然后回手就把特护病房的门关上了,根本不让吴领队和教导处主任进来,看着他出丑的窘态…… 赵炸天无奈的走到近前,然后推了两把睡得正香的张耀扬,等了半天,眼前的这货才渐渐的醒了过来。 张耀扬半眯着睡眼现在有点懵逼,她竟然看见了赵炸天,这个梦就开始有点吓人了,不就是下午找了他一次嘛,我们还日有所思也有所想上了,梦见一个男人,还是曾经的仇人,一脸微笑的说说笑笑的,真的是刺激呀! 赵炸天看着张耀扬醒转了过来,别又重新的说道: “耀扬,我们又见面了,可是真是有缘分的呢!” 张耀扬发懵了半天,晃了晃脑袋,才有点清醒,他试探的问道: “你来这儿干毛啊,我记得你们这种土豪家庭不都是有私人医生吗,上公立医院来……不会掉价吧!” 又被莫名其妙的喷了一句,看来这个张耀扬心里还是憋气呀,不过赵炸天还算是了解张耀扬这个人的为人的,因为这货不是一个钱能买通的,主要是因为仗义,他才在学校里混得十分开,而且赵炸天也特别欣赏张耀扬这一点,所以以前才愿意和他做朋友。 赵炸天没有丝毫的生气,知道眼前的这货还是死鸭子嘴硬,明明已经原谅自己了,更是相信自己说的话了,还是因为幼稚的置气,还时不时的酸了两句和自己公然作对的。 赵炸天笑着说道: “我也不想过来呀,可是你把我弟弟给暴捶了一顿,我这当哥哥的啊怎么可能不过来看一眼!” 听到这句话之后,张耀扬当场有点懵逼了,打了他弟弟,老子刚回来多少天呢,这招猫逗狗的惹事儿,一个手都数的过来,怎么可能找得到你这货的弟弟,张耀扬是1万个不信的,毕竟现在的社会土豪与普通人虽然在网上你来我往,不是对喷,就是来蹭热度的。 都这么忙了,哪有闲心管自己的大小王! 张耀扬随口敷衍着: “炸天,咱能别闹了嘛,你什么阶层我什么阶层的,我怎么可能欺负了你弟弟!” 赵炸天一脸郑重其事的说道: “对事不对人,什么阶层我不管,但是你张耀扬就是我今生的兄弟!” 115、欠的人情总是要还的 “我弟弟叫赵昊!” 赵炸天无奈的,并且有点儿苦笑的说道。 张耀扬当场就懵逼了,那个赵昊……怎么可能是赵炸天的弟弟? 等等……应该挺像的……毕竟在张耀扬的印象里,赵炸天上高中的时候也是嚣张跋扈,不说他欺男霸女吧,但是他也是招猫逗狗,不是今天欺负欺负这个,就明天给这里找找事儿,反正感觉学校里哪儿哪儿都有他的身影。 现在想想这些回忆的话,张耀扬就觉得这赵昊还挺向着我的弟弟了,不过这个账号比他厉害多了,像个加强版一样,以前赵炸天惹事不惹事,但他从来没有这么道德败坏不,从来没有指使过别人欺负你同学,在他们那个时代里,无非就是打打架,装装比,威风八面的吸引着女同学的目光,但是没有一个人去这么直接恶毒的墙上。 可能是时代变化了,价值观和三观也开始崩塌了,所以赵炸天的弟弟坏人成了人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张耀扬想了想才说道: “你不说我都不敢往那上边去想,不过既然已经公布了正确答案之后,我正在一细琢磨的话……赵昊还真与你有几分相像,不过他可比你人渣多了!” 赵炸天歉意的笑了笑: “我知道我的弟弟……没法说,你刚出狱不知道现在社会变成什么样子了,比咱们那时候宠孩子宠得更邪乎,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虽然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事让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但我知道这小子是绝对是惹得天怒人怨才搞出这么些烂事儿了!” 张耀扬瞥了瞥嘴说道: “你这老弟竟然教唆他同学强吻女孩子,还逼着我弟弟跪地求饶,我都懒得说他啥了,揍就揍了,也给你弟弟身上刻了个人渣的渣字,不会是给他找场子来的吧?” 其实赵炸天根本不在乎自己那便宜弟弟到底惹了什么事儿,毕竟豪门无亲情,这个弟弟生出来就是来制约他,和他抢夺家产的存在,所以这两天只不过就是表面兄弟而已,没有真正的想为弟弟出头。 不过他还得做做样子,他笑着说道: “耀扬,别逗了……咱们又不是小孩子……走过了那年少轻狂的犯虎劲儿的时候了,做错了就得认,挨打了就得立正,我那弟弟也做错了事被你教训了,这是见义勇为,我怎么会来找场子助纣为虐呢? 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好,我赵炸天在你心里的印象是不是还是高中那个不可一世猖狂无比的坏小子呀。 耀扬啊,这都过去18年了,我们也长大了,该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了,不能老活在回忆里,我过来不是为我那臭弟弟找场子的,我只是想替他跟你说声对不起。 没别的意思,孩子还小……想让你给他一次机会,帮我劝劝你弟弟张平安,还有那个女生姜折戏,就别报警追究了,我们会的好好惩罚我这弟弟的,然后也会给你们做一些补偿,你看行吗?” 张耀扬皱起了眉头,说好的有错就要认,挨打就要立正呢,刚刚说完话,就要替自己的弟弟洗白,可是拿人手短,刚刚赵炸天给自己走后门弄了50万块钱的拆迁款,现在人家求上门来了,总不能翻脸不认人吧,这样做人也就太不地道了? 但是要不给这赵昊一个狠狠的教训,这孩子早晚无法无天………咦,不对呀,我一个人查大佬怎么还怪起社会上正能量来了,这也不是我应该所担心的事儿啊! 张耀扬都有点怀疑人生了,难道是在劝你善良真人秀里待久了,别他妈嘴上挂着的正能量给洗脑了,怎么真的开始做上老好人了? 张耀扬甩了甩头,他可不想绑上老好人的标签儿,毕竟做人就应该随心所欲,老是给自己编织的条条框框,人生能不委屈吗? 张耀扬想了好久,才说道: “炸天,这个……我弟弟那边我能帮你说点话,但是那个女生那边我不算太熟悉,这个你自己想办法吧,还有就是………算了,刚才你给我面子把拆迁款还给我了,那我也不问具体的原因是对是错,做兄弟的……你求上门了,那我就应该给你这个面子!!” 赵炸天心里松了一口气,毕竟老爷子让他来收拾烂摊子,不是为了帮赵昊洗白,而是考验自己的能力,其实不管张耀扬他们答不答应封嘴,赵昊也在老爷子那里被打伤了无恶不作了纨绔子弟的标签儿了,只要自己不昨天作地作空气,这个老赵家的最后继承人妥妥的落在自己的手里了。 至于赵炸天为什么低声下气来上门求助张耀扬,主要是以前他们两个是好兄弟,实在是太了解这货的个性了,那就是虎了吧唧幼稚要死的孩子性格,说好听的叫做仗义,说不好听点儿的张耀扬这种人就叫做虎比! 赵炸天觉得自己不把这货给安抚住了,他都敢半夜摸到赵昊的病房去补刀去,这种混人只能用怀柔政策,硬钢绝对是会炸天的! 赵炸天吐了口浊气,说道: “小女孩那边你放心,我自己会去处理,耀扬你把你弟弟劝好就行,那你先好好养伤,我先去处理小女孩那边的事情。” 张耀扬挥了挥手,算是送别了,赵炸天也没有多说什么,推门出就去了自己的弟弟赵昊的特护病房。 一进门就看见赵昊正在趴在床上无聊发呆着,赵炸天看着弟弟后背缠着绷带,想到张耀扬竟然用弹簧刀在那上面刻了一个人渣的渣字,他就觉得有点好笑,这种操作也就那个浑人干的出来。 “呵呵……” 赵昊突然听到有人在小声的发笑,他侧过头向门口望去,才发现是自己那可恶的哥哥正在看着他不停的嘲笑着。 赵昊没好气的说道: “不好好搞你啊那拆迁……来我这儿看什么热闹啊?” 赵炸天拉了一把凳子过来,然后坐在床头附近,不慌不忙的说道: “你以为我想来吗?还不是你惹出了事让老爷子放心……难道你还让老爷子过来给你收拾烂摊子不成吗?” 116、两子成蛊 赵昊无奈的趴在病床上,他的后背被那光头大叔给用弹簧刀刻了字,不能正常的躺着,只能这么傻兮兮的趴在那儿,他真的不想和自己那腹黑的哥哥说话。 不管是自家老爷子怎么想,他和赵炸天呆在一起总是寒毛战栗,后背冷飕飕的,就感觉有莫名其妙的东西在吹冷风一样。 从他记事的时候开始,他是亲眼目睹着自己这个腹黑哥哥怎么一步一步坑自己,他在这个豪门家庭里真的是心累了,本来是一个天真无邪的童年,硬生生被自己哥哥搞成了黑色童话。 要不然他怎么可能变成这个样子暴力的人渣呢,他只是想逃避那个家而已,可是老爷子在家里说一不二,总是想把他硬生生的拉扯回来,然后让他和自己的腹黑哥哥正面硬刚。 就像养蛊一样,不管对错,不管输赢,就是让他和哥哥不停的撕扯争夺,冲冲产生一个合格的家族继承人为止。 不管赵昊是累了烦了还是想逃避了,老爷子总会有办法把把他们两个总是莫名其妙的能扯到一起,就算赵昊现在这样自暴自弃,没事找事的去当个人渣,老爷子都不放弃让他去和哥哥自相残杀。 其实赵昊都有点搞不懂了,自己家是有皇位要继承吗? 为什么非得对孩子这么样冷酷无情,就好像不是亲生的一样,随意的捏圆搓扁,直到碎成自己喜欢的形状为止。 别人总羡慕他有一个富豪老爹,可以帮他摆平所有的事情,不管他是酒驾了,还是打群架进派出所了,第2天都会完好无出的再来上学,但是没有人知道,就算赵昊自己活成了一个人渣,他老爹都希望他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再世枭雄。 在老爷子眼里,赵家的下一位继承人可以是正能量满满的企业家,也可以是心狠手辣的枭雄王者,但是他不能容忍的是下一任的继承人是一个平平凡凡优柔寡断的普通人。 赵昊心累躲又躲不开,走又走不了,享受着荣华富贵,却被老爷子操纵的人生走向,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不管是朋友长辈还是哥哥,不是敌人就是老爷子安排的心腹,在这种极端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少年,怎么可能成为阳光正直的少年呢? “装什么死啊,和你说话呢?” 赵炸天挑着眉,慢悠悠的挑衅着。 赵昊侧着头瞥了一眼,根本不想理这个腹黑的人渣,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哥哥了,小的时候总是无端献殷勤,把自己坑得好惨,等自己长大懂事儿了,远离这个哥哥,但是他却收买自己身边的人给自己下绊子,总是莫名其妙的被坑了,然后赵昊才变得这样莫名其妙的开始暴躁那,总觉得周围人全是对自己深怀恶意。 然后他才慢慢发现………原来不止他的身边全是卧底外,就连他那腹黑人渣哥哥身边也是一样全是老爷子的心腹死忠分子。 那会儿他才知道,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老爷子暗中挑拨安排,让他们兄弟两个互相残杀成长成他希望的样子。 赵昊想躲可是总也躲不开,经历了种种的事情之后,他在心里别慢慢的扭曲了,有时候半夜惊醒痛哭流涕想做一个好人,有时候会嗜杀成性渴望鲜血淋淋。 他都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是自己,哪一个是对哪一个是错,但他知道的是如果没有这个人渣哥哥……他一定不会成为自己厌弃的样子。 不知不觉间……赵昊就从心里反感让赵炸天继承家业,既然你在乎的,我就要从你手中抢过来,让你也知道知道……失去喜欢的东西……心如何的疼! 听见赵炸天在哪不断挑衅嘲讽,赵昊根本就不想搭理他,反正人生已经自暴自弃成这样,万一到最后自己真输了,那他也不介意同归于尽!! 赵炸天在特护病房里坐了一会儿,本来想三言两语再把这个脾气暴躁的弟弟给引炸了,到时候看看热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可是最近这大半年里这小子即使打骂别人,也不跟自己正面硬刚,弄得他好生烦躁。 不过一个小屁孩而已,赵炸天还是有信心把她治得服服帖帖的,在病房里抽了一根烟之后,这臭小子也不搭理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也挺无聊的,赵炸天便站了起来,最后说道: “以后自己惹的事儿,自己收拾烂摊子,别老听麻烦我,今天的事儿我也帮你摆平了,既然觉得自己长大了,就自己撑起这片天,行了,就这样吧,走了!” 听到嘎吱一声关门声,赵昊才重新翻了个身,后背一阵阵的疼痛令他十分的清醒,这样才不会让怒气冲头,邪火临身,才能让自己渐渐冷静下来,不着了赵炸天的套路。 赵昊盯着天花板傻傻的发着呆,他看不清方向,也不知道路怎么走,他知道的只是支棱起身上所有的刺,努力的砸向身边所有的人,不管好人还是坏人,老子又看不穿人心,那就通过一件好了!! ……… 米家老楼张平安家。 张家的两父子已经打车回到了家,一路上两个人都十分的沉默,没有多做交流,都觉得对方是错的,并且死不承认着。 下了车之后,两个人爬上了3楼,张顺打开了防盗门,一眼就看见了家里被老伴儿收拾得干干净净,衣服被碗瓢盆等我都已经打包起来,堆在地上整整齐齐的。 张顺把房本往沙发上一摔,没好气儿的说道: “还收拾什么收拾,房子卖不了了!” 张雪洁停下了手上打包行李的动作,抬头疑惑的问道: “老头子,又怎么了?难道小富贵他临时降价了?” 张顺端起玻璃茶几上的凉白开,一饮而尽才说道: “降什么价呀,小富贵儿咱们从小看到大的,那孩子什么样心里不清楚啊!” 张雪洁有点懵逼的问道: “那……又出现什么意外情况了!” 张顺一只小儿子张平安,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的说着: “还什么意外呢,都是你心尖上的小儿子惹的祸,他把张耀扬那人渣被惹回来了,你说他回来了咱们还怎么卖房子!!” 117、人生如屎 人渣大儿子知道了卖房子的事情!! 张雪洁听这个恐怖的消息,当场就惊得脑瓜子嗡嗡之响,他都能想到这个后果有多么严重,以前这个小子在家里没钱了就摇出乱翻,偷家里的钱去出去抽烟喝酒,现在知道房子能值那么多钱,怎么可能放过这么一大笔钱不要呢! 张雪洁咬着牙,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心尖儿上的小儿子,狠声说道: “小平安,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儿呢,为什么偏偏要招惹那人渣,现在房子卖不出去了,明天让大哥飞过来跟你抢房子不可!!” 张顺也接过话头教育着: “小平安呢,你以前多好的孩子,我们说啥你就听啥都照着去做,现在跟谁学的这么叛逆呢,这房子放着不卖出去,迟早之前要被你那人渣大哥给想去不可,到时候拿什么给你交学费,拿什么钱给你买房子,你现在还一副自己很有理的样子,你是不是欠揍了?” 张平安真的没想到自己的父母会是这个样子,本来以为会有一个合家团圆的结局,可是他们对自己人渣大哥太有成就感了,不管人家大哥做什么他们都往坏处去想,从来没觉得人家大哥是会做好事儿的。 张平安实在看不下去父母这个样子偏咸了,古人都说过人非圣贤谁能无过,可是犯了错再改不就浪子回头金不换吗,为什么自己的父母那么记仇,那么小气呀,一次改过的机会都不给自己的人渣大哥,他们这么苦苦相逼的,就算人家大哥想真心的改过,被他们这么对改过之心早就凉了,怎么可能还变成一个好人呢? 今天张平安就想为自己的大哥申冤,为他偷偷摸摸做的事情公之于众,让自己这可恶的父母知道他们有个大儿子在默默的为这个家付出着,努力着,不停的为回家做着努力! 张平安痛心疾首的说道: “老爸,你们为什么不把我大哥想好一点呢,她真的不想他没这个房子,你手里不是拿着他给你的50万支票吗?他把钱都给你了,你们为什么还这么想他,我真的搞不懂,一个人犯了错之后,他想改过你们为什么不给他一次机会呢?” 张顺呵呵冷笑着: “拿一张假支票,就过来骗房子,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傻吗,都跟你说了老子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就这点小套路还想过来忽悠人,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年代了,张耀扬他是在监狱里蹲傻了吧,还用那过时的套路来忽悠我,老子要是上当,我跟他一个姓!” 张平安也冷笑着: “他可和你都姓张啊!” 张顺当场就被气炸毛的,他把抽着烟狠狠的砸向了招聘啊,也不知道这小子跟自己的人渣大佬儿子混了两天都学到什么了,以前多好的孩子呀不会顶嘴,更不会离家出走,这刚接触两天人的啥啥都学坏了,混了一身的臭毛病,现在还知道给自己老爹下不来台了,真是出息死了! 张顺咬牙切齿的骂道: “你就是欠揍了,今天我把你打服了的我跟你一个姓,不就是一张假钞票吗,就把你收买了,老子现在就把它撕了!” 张顺说这话,就从兜里掏出了那一张50万的支票,越看这东西越气,他都觉得智商受侮辱了,这都800年前的老套路了,自己的人渣儿子竟然还用这种东西骗人,他双手紧紧的握住支票,刚想用力一撕扯,他的胳膊就被张平安死死的抱住,根本就使不上什么力气,毕竟他现在是60多岁的小老头了,跟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较劲,真不是个的! 张平安大声的吼着,阻止着: “我的亲爹呀,那张支票是真的,我哥真没骗你,他跟他跟我说了,负责咱们这片儿拆迁的大商地产公司就是他同学开的,这张支票啊就是我大哥去找人家要来的!” 此话一出,小小的雾客厅内顿时就静了下来,张顺试探的问道: “你说的真的假的,他哪个同学家是开房地产公司的?” 张平安连忙回想着刚刚自己大哥与他的对话,他犹豫都说到: “就是那个……那个姓赵的,叫赵炸天……对就是叫这个名字!” 张顺停下老师支票的动作,努力回想着自己的儿子同学,但是他对这个姓赵的家伙真的没有什么印象,刚想在教训自己的小儿子的,让他以后别听那人渣大哥瞎扯淡。 可是张雪洁突然说道: “老头子,这姓赵的……不就是……打群架那个没进去的那孩子吗?” 经过自己老伴儿的提醒,张顺也回想起来,毕竟自家孩子18年前错杀一个人这件事情很大的,这场群架50多人对打,进监狱的进监狱,送进拘留所的送进拘留所,可是这里面就一个姓赵的,好像叫做赵炸天的家伙没有被判刑,当初这件事他记得清清楚楚,毕竟这种事太刻苦铭心了,自家孩子都进去了,只有一个富二代在外边潇洒活着,这得多气人啊,这种事怎么可能忘记得了! 张顺咬牙切齿的问道: “老伴儿,没进去的那小子是不是叫赵炸天呢?” 张雪洁努力的点点头,非常肯定的说道: “就是叫这个名字,他就是化成灰我都记得!” 张顺把撕到一半的支票放到了桌子上,现在他终于有点相信了,毕竟大商集团可是他们小城市里的支柱产业,那也就能说得通为什么只有这一个富二代没有被判刑了,人家那么有钱怎么可能让自家的孩子进去吃苦受罪呢,不过现在相信了这张支票是真的之后,又觉得看着这张支票心中堵得慌。 因为当初知道是个富二代惹的事儿,然后找了一大群人打的架就他没有事,现在又被人施舍的拿出了50万块钱,真的是憋死了气了!! 现在的处境十分的尴尬了,不收这钱,小儿子房子就买不成,收着钱了,心里又觉得恶心,没想到读了10来年的仇恨,又一不小心被翻扯了出来,而且还是正大光明的放在自己的眼前,现实又给老张家生动的上了一课! 118、不能再退赛了 矿总医院,6楼特护病房内。 吴良推开特护病房的房门走了进去,这他知道赵炸天打算私了之后,然后并且告诉他赵昊因为受伤需要休养的缘故,要退出一段时间的比赛,吴良就知道了他们这一组红星再就业战队,再次莫名其妙的因为暴力事件而减员。 他走到病床前,就像问问张耀扬的打算,毕竟这也退赛的话,他们这个主人真的没有几个人玩了,吴良觉得他必须要出手挽留了,要不然这7天的人渣番外拍摄之后,他们这组哦都会因为各种的意外不停的减员,直到一个人渣选手都没有了。 不是吴良他乱想,实在是这组太邪门了,每次发生暴力冲突都是跟张耀扬有关系,先是那个现场副导演,然后就是那三个人朝选手,现在又轮到了赵昊了,你是铁打的人渣选手,流水的热火张耀扬啊,今天他必须要跟36号人渣选手张耀扬好好的谈谈了,毕竟他深深的怀疑什么这家伙是恶意中伤其他选手,创造各种意外来淘汰别人,然后让他自己光明正大的晋级,手段极其的恶劣和残忍,实在是太腹黑了! 此刻张耀扬正躺在病床上半眯着眼睡着觉,吴良拉了一把椅子就坐在床边细细的打量着36号人渣选手张耀扬,他要近距离看看这个惹祸精,和到底是三头六臂啊,还是长了七窍玲珑心了,怎么小套路一个接着一个,一天不给他淘汰两个人渣选手就好像睡不着觉似的,这刚出来两天不到的时间,这货就帮助自己淘汰了4个人打选手了,以他这个淘汰的速度下去,用不了三天,这红星战队就会只剩下他一个人了,真的是心狠手辣邪门之极。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 张耀扬经过18年的监狱生活,这作息时间已经变得很有规律了,这会儿他根本就睡不着觉,但是挺累的就半眯着眼睛迷糊着。 在吴良推门走进来的时候他也听到了动静,不过他没有出声问这问那,毕竟人长大了就应该有人渣大佬的排面儿,不可能随便一个人走进了她要主动打招呼呀,那他还要不要面子了。 可是吴良这货坐在他面前一个劲儿盯着他瞎看,一句话都不说,目不转睛的不停的打量着他,看着张耀扬心里毛毛的,突然脑海里浮现出娱乐圈潜规则这6个大字,张耀扬当场就顿悟了,这是馋老子的身子了吗? 吴良被张耀扬随随便便暴捶了一顿,所以他知道这货的危险性,无聊就没有单刀直入的问着,而是委婉的说道: “人渣大佬呀,咱们红星再就业战队真的不能再减员了,否则会被网友们说成黑幕的,到时候你都不用上去参加复赛,就会被人一顿黑,咱是不是……” 没等吴良说完话呢,张耀扬就无情打断的: “减不减员跟我有什么关系,这不都是他们主动退出的吗?你找我聊的着这事儿吗?” 吴良咬牙切齿,并且温柔的说道: “人渣大佬,你不能这随便的推卸责任吧,你看看这所有的退赛选手不都是跟你有关吗,要不是你们总是打架,他们怎么会退赛呢!” 张耀扬翻了个白眼说道: “打架打不过人还有理了,你这是什么歪理邪说啊,要是我为人走进医院退赛了,你也会帮我伸张正义吗?” 吴良脑子都快大了,这货根本就油盐不进,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他只好再直白点儿说的: “人渣大佬呀,我就跟你稍微透露一下下面复赛的比赛规则,这个复赛它分为个人赛和团队赛的,个人赛我就不说什么了,但之后的团队赛要是你没有队友的话还怎么玩儿啊,所以说能不能手下留情,以后别互相伤害了可好?” 张耀扬皱着眉头,他真不知道这个复赛的比赛规则这么复杂,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真不知道是哪个孙子想的,张耀扬就觉得综艺策划这货根本就没有在社会上混过,要不然他怎么可能想出团队赛这种昏招了,难道就没听说过人渣大佬不可辱吗? 非得让一群人渣大佬经常合作玩团队战,没断根别的战队掐呢,自己就得打乱套了,毕竟在外面都是有排面儿人渣大佬,谁能服谁呀,不揍趴下一两个,真当老子的前科是好脾气得来的! 张耀扬真的不想听无聊废话了,他挥了挥手打发道: “行了行了,以后他们不招惹我,我绝对不会招惹他们的,这种中了吧,别打扰我睡觉了,赶紧滚蛋!” 吴良也不敢继续打扰了,毕竟这种话点点就行了,继续深说的话容易挨揍,所以他就站起身来,最后嘱咐道: “人渣大佬,你那个番外拍摄完了,就好好的在医院里养伤,就不用回好人别墅拍摄了,等到复赛开始的时候会让陈小海过来接你的,那我就先闪人了!” 吴良见36号人渣选手张耀扬翻了个身,随手捡起床头柜上摆着的橘子就砸了过来,怒吼着: “滚蛋!” 吴良屁滚尿流的跑出了特护病房,反正话已经带到了,至于能不能起到什么作用,他只能听天由命了。 这边选择了私了,就不会有什么曝光度,也就是不需要真人秀的代表在这边驻扎,等着记者来采访时树立一个关心选手的形象。 他和育才高中的教导处主任打声招呼,就下楼去停车场开车回好人别墅,毕竟还有其他的人渣选手三位还没拍摄呢,总不能只顾着惹祸精张耀扬,而把那4位留在家里起妖风吧,现在他是真的不放心这些人渣大佬作死能力了。 吴良一走这特护病房内又变得冷冷清清了,张耀扬不觉得这样很无聊难熬,毕竟他在监狱里呆了18年的时间,这心早已经变得平静异常,说成心如死灰都不为过,要不然在那种无聊枯燥的环境里整整的呆了18年,没疯没变态,就连性格还如从前一般仗义范虎,简单冲动,没有任何事能改变张耀扬心中的倔强底线,这也是极为难得的! 119、早饭与打针 翌日清晨,天光转亮。 张耀扬糊里糊涂的就睡了一夜,一睁开眼睛外面的天空早已大亮,他这会儿是被饿醒的,肚子不停的咕噜咕噜叫,本来还想再赖床一会儿,可惜身体已经发出了冲天的怒吼之声。 张耀扬爬起床来,看了眼窗外竟然淅淅沥沥正下着雨,医院门口的早饭摊没有出来,这只能去医院食堂对付一口了。 张耀扬先是去卫生间放了水,然后简简单单的洗漱了一番,别穿着拖鞋推开了特护病房门,然后在外面结束了一个护士,询问到了医院食堂的方向,便慢慢悠悠的走了过去。 其实矿总医院没有病人的食堂,就是后厨做好了饭菜之后用铁车推着,到一个固定的地点等着,然后到了饭点儿之后,病人的家属就过来拿着饭盒来打饭打菜,而那些医护人员职工却有固定的食堂可以去吃饭。 张耀扬坐着电梯下到了1楼,然后就看到大厅右侧走廊那边挤满了人,他们一个个拿着保温饭盒在那里打着饭。 张耀扬挤了过去,看到早上医院提供的伙食就是白粥小米粥馒头,以及各种小咸菜,张耀扬他没有保温饭盒,不过这边还提供一次性的塑料饭盒可以使用,随后他就排着队,等到轮到他打饭的时候就要了一晚白粥和两个馒头外加一些酸甜口味儿的咸萝卜。 这边没有座椅提供现场吃饭的地方,所以打完饭之后一个个都拿着饭盒回到自己的病房开吃,张耀扬也不例外,嗯端着自己的塑料饭盒打完饭就回去了。 这家医院的饭费都是在住院费里边扣除的,不管你愿不愿意在医院吃,这饭费都是一定要扣的,也不算是强买强卖,因为医院规定外边那些苍蝇小馆和路边摊儿都不是特别的讲究饮食卫生,而且病人住院了身体免疫能力就不算太强,由医院统一发放食物,合理安排膳食,而且他们提供的都不是特别新浪和油腻的食物,这样更能加快病人的恢复。 张耀扬穿着拖鞋慢慢悠悠的回了自己的特护病房,打开了电视,无聊的看着早间新闻,然后一边儿吃着早饭,一边听着动静,不管记不记得住,这屋子里有点动静不是也有点人气吗? 吃过早饭后,烟瘾就上来了,张耀扬也懒得去吸烟区,就转身进了大人家的小厕所,把门一关,点着一根烟,就在里边每次都在吸上了。 “嘎吱!” “咦,人跑哪儿去了?” 萌妹子小护士推着装着吊水各种药品的小车进来了,一推门就看到病床上没有人在,这屋子又不大,电视机开着,窗户也开着,可是人却没了,萌妹子小护士正在疑惑的自言自语着,突然发现厕所灯亮着,就敲了敲厕所门说道: “2号病床的张耀扬………是不是在里面?” 张耀扬在里边刚抽一会儿烟,可是这厕所里边也没一个坐的地方,于是他就蹲在马桶上抽着烟,可是蹲着蹲着就觉得………进来都进来了,要不直接拉一波得了,于是张耀扬这活就边蹲边抽着烟,香烟刚抽了半截,就听到了外边有人叫他,还没过足眼瘾呢,怎么可能出去呢,可是外边儿的小护士一直敲着门,一直不停的催促着。 张耀扬翻了个白眼儿说道: “厕所里边没人,别叫唤了!” 萌妹子小护士一听这话,一早上的心情又开始不美丽了,毕竟张耀扬这货他还是记得刻骨铭心的,这是她上班半个月以来见过最难缠的病人,昨天晚上下班回去,躺在床上她还被气的胃直疼,一直劝说着自己她是个病人不能跟病人计较,可是当小祖宗当惯了,真舍不得自己受一点小委屈。 于是昨晚她失眠了,今天一大早上班就要给病人换药打针,现在这张耀扬又开始起妖风,新仇旧恨顿时涌上了心头,这个仇必须得报。 萌妹子小护士心中都开始骂娘了,可是为了哄张耀扬出来,她温温柔柔的说道: “我知道得病的人心情都会很差,脾气不好是应该的,可是不打针不吃药,病情呢会好转呢,乖了……出来把今天的消炎药打了,再打两天就又可以重新出外边儿浪了,来……把厕所门打开,乖乖出来打针吧!” 甘梨娘啊,这是什么哄孩子的语气,老子已经30多岁了,这小姑娘这么说话,自己就不觉得恶心反胃吗? 张耀扬实在受不了这种埋汰人的方式了,他把烟头扔进了马桶里,冲了水就脸色发黑的走了出来。 一出厕所门,张耀扬发现这个小护士眼熟,再一细瞅原来是昨天给他换药的呆萌妹子,他没好气儿的说道: “大早上催什么催,上个厕所也不让人消停!” 呆萌小护士心中咬牙切齿,可是表面上依旧温婉可人,笑眯眯的说: “该打消炎药了,不打针病怎么能好呢,快去床上躺好!” 打针张耀扬其实也没有太拒绝的想法,就是这个小护士语气实在怪异的很,听起来就让人起鸡皮疙瘩,老子又不是三岁小孩子,用得着这么哄吗,难道老子30岁了还不知道不吃药不打针,病情不会好转吗,用得着这么用这个什么鬼的萝莉音来忽悠人吗? 张耀扬为了这个小护士早点滚蛋,他爬上了病床,然后招了招手说道: “快点扎针!” 萌妹的小护士赶紧到小铁车附近,打消炎针配好之后,就拿着吊水和输液管走了过来,把它们全挂在架子上,然后拿出点酒和棉布千,细心的在张耀扬的右手背上涂抹均匀,然后她拿着针头,笑脸如花的说道: “大叔……你不怕疼吧?” 张耀扬真的觉得这个小护士实在是太磨叽了,他不耐烦的说道: “快点扎针行不行,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我都多大人了能怕打针吗,速度点儿!” “biu!” 就在张耀扬说这话的时候,萌妹子小护士眼疾手快的,拿着针头就怼了过去,然后迅速拔了出来,小嘴微张惊讶的说道: “呀……竟然扎歪了!!” 120、听说过实习小护士的夺命连环针吗? 张耀扬嘴角一抽,牙根儿痒,他强忍着手上的疼痛,咬牙切齿的安慰着自己: 忍忍就好,只不过是扎针而已,连人我都杀过,还怕这点小痛苦吗? 萌妹子小护士又重新拿起了针头,然后一脸认真的扶着张耀扬的右手,然后缓缓的把针头扎进了手背里。 她吐了一口浊气,开心的说道: “终于扎进去了,别怕哟……不是很疼的……再忍忍…我在找血管呢!” 然后萌妹子小护士就开始缓缓的移动针头,让针头在手背里来回的动唤,似乎正在碰瓷儿的血管。 张耀扬咬着牙,强忍着疼痛,额头上都见了冷汗了,可是为了人渣大佬的排面,毕竟刚刚说过让人随便查的话,现在不能自己打自己脸吧! 张耀扬冷笑的说道: “小护士,你扎针那么久……你的针头是在我手背儿里……迷路了吗?” 小护士正在一脸认真的碰瓷的血管,突然听到张耀扬冷冷的话语,她欠下的抬头说道: “对不起啦,人家也不是故意的,你这血管太细了,找不到也不应该赖我呀!” 张耀扬呵呵冷笑着: “我看你就是公然的报复我,要不然能可一个地方瞎扎吗?” 萌妹子小护士一脸的委屈,他可怜巴巴的说道: “大叔你冤枉我了,人家刚刚毕业不久,还是一个实习小护士,你可是我第1个扎针的对象哦,人家没有太多的经验,你就不能多忍忍吗,你刚刚说的让我随便查我才敢下手的,要不平时我都召唤其他的护士来打针的!” 这话说的有理有据,张耀扬恨得咬牙切齿,都怪自己一时被这小护士给迷惑了,谁让刚刚他那么烦人,要不然自己怎么能让他随便查让他赶紧滚蛋呢,一个实习小护士,老子还能说什么,腿打折解解气吧! 张耀扬手指抠着床单,硬生生的忍着手上被扎的疼痛,他脸上强笑的说道: “小丫头,有男朋友了吗?” 萌妹子小护士一边碰瓷的血管,一边笑嘻嘻的回道: “人家长得这么可爱,当然有男朋友啦,大叔你还是省省心,别搭讪我了,我可不吃大叔这款菜!” 张耀扬心想着,老子也不得意你呀,你有什么美滋滋自恋的,老子不过就是问问有没有男朋友,他在哪里工作,扛不扛揍,要不然这一针之仇,老子可怎么报呀! 张耀扬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那你男朋友在哪里工作呀,叫什么呀?” 萌妹小护士是大眼睛微微一亮,忽悠道: “我男朋友就是你主治医生啊,大叔怎么了?” 张耀扬咬牙切齿的回道: “原来是江医生啊,眼光不错呀,肌肉那么扎实一定是很扛揍了?” 萌妹子小护士抬头疑惑的问道: “什么肌肉啊?” 张耀扬连忙打岔转移的话题: “你都把我手上这块肌肉块扎烂,能不能换个地方啊?” 萌妹子小护士一脸歉意的说道: “我也觉得………这块儿应该没有血管,咱们换个地方扎扎!” “池小鱼……你在干嘛呢,打个吊水怎么这么慢,隔壁病房的病人还等着换药呢!” 江医生推门走了进来,冷着脸不停的催促着,可是等他凑到床前,看到张耀扬的右手背时,一瞬间他眸子一紧,那右手背上密密麻麻扎了得有十几个针眼儿了,江医生冷笑着质问道: “池小鱼,你在学校老师就这么教你的吗?” 池小鱼可怜巴巴的抬头偷瞄着江医生俊美的侧颜,他小声嘀咕着: “人家也不想,谁让他血管那么细,我,我,我找不到嘛!” 张耀扬咬牙切齿看着这一对儿狗男女秀恩爱,鬼都找不到,一定是在拿我出气,昨天不就是损了这小丫头两句吗,这么小心眼儿,这么记仇,男朋友还一直督促着这货学习,就不怕哪天三更半夜起来,捅你一场轻微伤108刀吗? 江医生是瞪了池小鱼一眼,把她撵到一边去,然后接过针头,他要亲自给实习小护士演练一番什么叫做扎针。 江医生重新在张耀扬的右手背上涂抹了碘酒,然后用黄皮筋儿绑住右手腕,封住这右手上的血管,不让它过血之后,右手背上的血管顿时凸显了起来。 江医生拿起针头说道: “看清楚那细小的青色血管了吗,一定要稳准狠,一发入魂,扎的时候手上的动作一定要干净利落,不能给病人带来二次伤害,你看我这针头,快速的刺破皮肤,然后缓慢扎进青色的血管里,再看看输液管回血了,这就是扎进了血管里的明显状态,来……吃小鱼你再来扎一遍!“ 张耀扬还想看看这个江医生的人品如何,再考虑自己是给他腿打骨折,还是解了他的腿,可是这货的腹黑程度他完完全全是低估了,他拿自己当实验品给实习生演示咱就不说了,但是他的针头都扎进血管里了,还特么的能重新拔出来,在给小护士来扎,小老弟,你泡妞归泡妞,总不能拿我这个人抓到了当工具人使唤吧? 池小鱼此刻一脸娇羞,根本忘记了要报复张耀扬的那点儿小仇小怨,这会儿她已经被江医生神仙般的颜值给迷的眼花缭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接过针头的,但是看到姜医生一脸的鼓励加油的样子,她只能十分歉意的看着张耀扬被抓了20多个针孔的右手背儿了,没得办法,妈妈教过我女孩子就应该笨一些才可爱嘛! 于是犯花痴的池小鱼再一次拿起了针头,寒光一闪,快如闪电,“biubiu……”,张耀扬的右手被瞬间又多了7个针眼儿,扎得张小强嘴角抽抽,刚想炸毛翻脸,就听见池小鱼嗲嗲的说道: “江医生,人家好笨呀,还没有学会,能不能……能不能在重新给人家演示一遍怎么扎针嘛……这次人家保证认真的听的!” 江医生板着脸,虽然面色高冷,但语气暖暖的说道: “看来……我只能手把手教你了,来针头给我……” 张耀扬当场就翻脸了,一把抢过针头,快如闪电的往自己手背上一撞,然后咬牙切齿的说道: “会了吗?会了吗?” 121、江医生下班一起解剖小兔兔吗? 这几天早上萌妹子护士池小鱼连续给张耀扬打了五天的针,他真的被这小丫头给扎出了心理阴影了,右手背上密密麻麻被扎了30多个小针孔,从此终于领悟了什么叫做实习小护士夺命连魂神针了! 张耀扬要不是不打女人,这仇他当场就报了,可惜的是这小丫头骗子竟然发现了他的弱点,死气白列的给他扎针,还一副我为了你好的样子,谁看不出你花痴之心呢!! “嘎吱!” 特护病房门又被推开了,池小鱼推着装满药品的小铁车又走了进来,张耀扬瞄了一眼,嘴角顿时一抽,完蛋了……这个活祖宗怎么又来了。 张耀扬咬牙切齿的说道: “早上不刚打完针吗,这大晚上怎么又跑过来了,小鱼干……你再这样逼我,信不信老子现在就爆捶江医生一顿去!!” 池小鱼连忙解释着: “家雀哥你生什么气呀,人家不是来承认错误来了嘛,你看我给你带来什么好吃的了………这可是糖醋小兔兔哟………好了别板个脸了,快过来闻一闻,看看香不香!!” 张耀扬就看见池小鱼神秘兮兮的在小铁车底下的格子里,端出来一盆糖醋兔子肉,看那色泽一定是红烧的,酱油还是搁多了,不过张耀扬闻了闻还是挺香的,他不由自主的咽了两口口水。 但是我人渣大佬张耀扬是曲曲一盆儿兔子肉能打发掉的,张耀扬维护着自己最后的倔强,他傲娇的说: “连续扎了我5天的针,就一盘儿兔子肉……老子就这么不值钱吗?必须再加3盘……呸……是再加5盘……老子才能原谅你!!” 池小鱼一副哄孩子的表情: “好好好,明天等我和江医生约完会,晚上就把兔子肉给你送来!” 张耀扬一边儿吃的糖醋兔子肉,一边含糊不清的提着要求: “不行,约会就约会去,关兔子什么事,我就要中午吃,明天我要吃麻辣兔子肉,兔子肉不放辣是没有灵魂的,这些都不知道,还请什么客啊?” 池小鱼一脸懵懂的说道: “兔子肉放辣椒好吃吗?我不知道啊……我一直以为小偷是用来解剖的呢!” 张耀扬肌肉的动作当时一僵,他抬起头来,用看外星人的目光盯着这个看起来萌萌哒的少女,他试探的问道: “你这么虎……白白嫩嫩的姜医生受得了你这种性格?” 一说感情问题,池小鱼顿时开始护上食了,他有理有据的说道: “我和江医生很合得来的,这两天我们天天一起约会解剖小兔兔,要不然你以为这盘儿糖醋兔子肉是哪儿来的,好了好了,明天我们早点解剖小兔兔,然后切完了快早点下锅炒炒,知道放麻辣的了,明天保证给你做一顿美味的大餐!!” 张耀扬当场震惊了,约会搞浪漫的他见过,约会出轨的他也见过,就算约会被捉奸在床的他还见过,但是约会一起约解剖小兔兔的……这爱情可真特么的硬核,不得不服啊! 张耀扬试探的问道: “你们学习的谈恋爱……都这么血腥吗?” 池小鱼淡淡的笑着,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据我所知……我们学医的谈恋爱都差不多,不管是热恋还是分手,都特有共同话题。” 张耀扬有点被说懵了,他追问道: “这个约会解剖小兔兔我知道,分手了还有什么话题啊!” 池小鱼阴森一笑: “热恋时你教会我解剖小兔子的刀法,那分手了我当然要把刀法在你身上练一练,古时候不都说背叛师门,就要当场自废武功吗? 我觉得分手了,就应该把人家交给你的刀法还回去,这样才两不相欠嘛!” 张耀扬已经打开了新的世界,他现在看来这个呆萌的小护士竟然有点儿阴森恐怖了,果然学医的就不能惹呀,是尤其是谈恋爱前别讨论这些刀法的问题,出轨了迟早是会遭报应的。 池小鱼看着张耀扬脸色不是太好,她连忙解释道: “放心好了,解剖课我们学习的都熟的很,就算连扎几十刀也死不了,我们手上有分寸很!” 张耀扬不是害怕,就是觉得诡异,一个呆萌的妹子嘴里总说着解剖解剖的,这画风属实特别的奇怪,就像每个医院流行各种怪异传说一样,尤其是在这大半夜的时候,讲这种事特别的渗人。 张耀扬连忙转移的话题: “快把电视机帮我打开去,今天有我参加的综艺节目,再跟你聊这个解剖都小浪漫,今晚我保证会失眠的!” 池小鱼一边按着遥控器,一边好奇的打量着张耀扬,她一脸好奇的问道: “家是雀哥你这么大的人了……不会是……怕飘子吧!” 张耀扬可不承认这些事情,毕竟他人渣大佬的尊严还是要讲排面的,怎么可能在一个小丫头骗子面前在跟头,他嘴硬的说道: “呵呵……我阳气这么重……百邪不侵,别老是跟我说那些有的没的,我不打女人,但我不代表不打女人的男朋友,给老子说话小心点哟!” 池小鱼突然变脸,阴森森的说道: “家雀哥,我们医院可是有负一层,那里……那里是太平间,听说每天半夜就有无人电梯自动上来,你这个特护病房离电梯门这么近………你半夜听见动静了吗?” 张耀扬听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被他这么一说他回想起来半夜是总有电梯上来的声音,还有高跟鞋的声音,还有开门的声音,张耀扬连忙晃了晃脑袋,摇碎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看电视……在说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明天江医生来我就告诉他……你这个小鱼干装作不会扎针……撩他!!” 池小鱼连忙露出讨好的表情,哄着张耀扬: “家雀哥……人家知道错了嘛……再也不说这些吓唬你了嘛……原谅人家一次次啦……来……我陪你看电视……这个是不是你参加的那个综艺真人秀……这个叫什么来着……我去给你投票!!” 张耀扬翻了个白眼说道: “劝你善良!!” 122、资深人渣踢馆赛 “尊敬的各位观众朋友们你们好,欢迎收看劝你善良真人秀,自从海选结束之后,网友们一直留言觉得看的不过瘾,所以我们特别推荐了一期资深人渣踢馆赛! 给你们心爱的待定人家一个机会,也给我们劝你善良资深粉丝一个上台公平竞技的机会,今晚我们就拭目以待,到底是人渣选手更坏一些,还是是真人秀粉丝更人渣一些? 敬请收看劝你善良最新公平竞技人渣踢馆赛————那些年我们缺过的德!! 欢迎我们劝善四大导师上场!!” 劝你善良真人秀的节目主持人张掖再一次躲在黑暗当中,用他阴暗的嗓音,按错的说着节目的开场白。 第1个上场的劝善导师是红雷哥,他依旧一副东北大佬的打扮,圆寸头、骚粉西装、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褶子脸上挂着一副大黑墨镜。 红雷哥一上台,就双手合十歉意的向周围观众微微鞠了一躬,他这才开口说道: “浪子回头金不换,曾经有多坏,现在就有多好,只要能真心改过,我相信你值得更好的活!!” 第2个上场的劝善导师是浩南哥,他一生酷酷的拼音,一上台就微微甩了一下长发,见人三分笑,暖暖的说道: “做错事不可怕,可怕的是一错再错,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也可以的!!” 紧接着第3位劝善导师宋铁走了上来,他十分礼貌的对着所有公众90度鞠躬,开心的说道: “请大家多多支持我的新剧《实习小法医》,身在黑暗,面向光明,我从人渣中走来,一起迎接新生!” 第4位劝善导师就是带资进组的鸠无名了,这个专业的心理医生戴着金框眼镜,穿着宝蓝色的西装,一副标准暖男的打扮,一上台嘴角挂着笑意,缓缓的说道: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说出心里的秘密,不只是一种解脱,还是走向善良的第1步,欢迎选择我的战队,毕竟我是专业的心理医生!” 四大劝善导师上台走了一个过场,然后就全部回了自己的房间,把舞台留给即将上场的人渣选手和真人秀粉丝。 “话不多说,有请第1组人渣待定选手和真人秀众筹粉丝上场!” 张掖又站在舞台的黑暗处,阴恻恻的说着话串着场。 舞台左边上来的是待定的人渣选手,有冰城炮是仗哥、综艺混子李琦和陈火,以及街头毛贼丧狗。 舞台右边走上来的是真人秀粉丝狗腿的4人组,小黄毛张德标、小卷毛王二狗、小白毛李刚、小二哈赵三天。 这次资深人渣踢馆赛和海选赛的比赛规则不太一样,不是人家选手一个一个选择劝善导师的房间面试,而是两方选手自爆黑历史,比一比谁最渣,最渣出了新高度,四大劝善导师会在各自的专属房间里观看,并且投票抢人,一组只有两个晋级复赛的名额,八晋两还是特别残酷的比赛制度。 而且劝你善良真人秀也吸收了现在综艺节目的大众玩法,就是说简单的惩罚制度,两方队伍各自派出一位选手公平竞技自曝黑历史,因为是现场直播,所以有广大网友当场投票,谁票低谁就输,输者自己选择惩罚规则。 这个惩罚规则也是比较普通和平凡的,会有工作人员端出5个小蛋糕,他们分别是酸甜苦辣咸,由输的一方自行选择一块小蛋糕登场一秒吃完,不过稍微提示一下子是……这是超酸超辣超苦超甜,绝对货真价实,没有黑幕,一切的选择权利都在广大的网友手里。 你想亲手惩治无恶不作的人渣吗? 你想看到人家遭受报应吗? 你想看到人渣自吞恶果吗? 那就请来观看劝你善良真人秀,只需轻轻的是动一动鼠标,就可以让你看着不顺眼让你反胃让你恶心让你觉得愤怒的人渣立刻遭受报应!! 狗腿子4人组当初被领进电视台的时候还觉得蛮开心的,糊里糊涂的签完了好人合同,等到快上台的时候才告诉他们的规则,没想到这个烂节目竟然玩的这么大,他们在后台可是看见了,那些工作人员可是把半瓶辣椒酱都挤到了一块儿小蛋糕里,确实是货真价实,整死人不偿命啊,人渣就不配……享受那些正正经经的冷气喷面、高空下雨、鬼脸自拍这些幸福的惩罚吗? 但是既然已经签了好人合同,他们真心赔不起违约金,只好认命了,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在人渣作死这一块儿,毕竟狗腿子死人组还没服过谁!! 另一方的对手有一个是素人,有一个是人渣,还有两个是金主指派的综艺混子,总之半真半假,而惩罚的东西也是半真半假,总之这一轮资深人渣踢馆赛只能听天由命了! 工作人员已经把小蛋糕推了上来,而双方的选手正在商量着有谁出来自曝黑历史,毕竟人渣也分等级的,现在是4vs4小组对抗赛,但是第2轮就是内战了,毕竟最后晋级复赛的名额只有两个而已,这场讨论不只是要田忌赛马秒了对手,你要留点底蕴来横推队友,真是一场臭不要脸卖友求荣的刺激赛事啊! 经过90秒的排兵布阵之后,人渣待定选手这一方推出了冰城炮仗哥首发,而真人秀粉丝队派上了人渣经历比较丰富的小卷毛王二狗试试水。 两个人从战队走了出来,各自拿了一个黑色的麦克风,冰城炮仗哥依旧是模仿东北大佬红雷哥的打扮,圆寸头大金链子骚粉西装三件套,他冷冷一笑,露着发黑的虫子牙,不可一世的挑衅着: “哟,怎么第1场就派上了一个小娘炮出战了,瞧你这年龄……老子出门干坏事儿的时候,你还是个小蝌蚪吧!” 小卷毛王二狗是属于那种脸嫩白白净净比较腹黑的选手,毕竟狗腿子4人组都是靠跪舔出道的,留须拍马他们属第一,可是真正的拿刀砍人这种刺激性的运动,他们都是往后撤的,所以他们4个都不是那种面相凶狠,一眼就能看出人渣气质的专业街头小混混。 小卷毛王二狗无所谓的笑了笑,不轻不重的回敬: “大叔……干了那么久的坏事,我也没见你上线呢,不合适没钱没房没存款,上节目跟我同台竞技骗钱来了吗,你那些岁数活在狗身上了!!” 123、前科不够,演技来凑 快资深人渣踢馆赛一开局这场面就相当火爆,毕竟双方都是人渣,一个是来自东北冰城以火爆脾气著称的炮仗哥,一个是刚刚出狱年纪轻轻就前科无数的小卷毛王二狗。 在社会江湖上来看,这两方选手,一个是奔4张的过气儿老混子,另一个是20出头马仔小弟,现在这一场原地自曝黑历史的公平竞技小游戏,完全就像是后劲马仔小弟爆锤过去人渣大佬的励志上位江湖大戏嘛!! 出来混的就没有几个脾气好的,要不是现在有摄像头正在直播录制,很可能这两方人渣选手一言不合就当场干起来了。 不过上海之前都和两方人渣选手叮嘱好了,这一场就是文斗,谁要先出手锤人直接淘汰出局,下面都不用你吃什么魔鬼辣小蛋糕了,毕竟规则就是规则,好人合同就是好人合同,不遵守的一律淘汰加赔偿,这样恩威并施才能把这些脾气暴躁的社会人渣治得服服帖帖的,要不然录制节目两句不对付就干起来,那劝你善良真人秀早晚被封。 冰城炮仗哥没想到对面的小家伙看起来年纪不大,都是一个嘴强王者,自己随随便便的挑衅了一句,他能顶回自己罚去了,这种暴躁马仔小弟在她东北老家就用一句话来形容: 那真是欠削啊!! 冰城炮仗哥右手拿着话筒,似笑非笑的凑了过来,和小卷毛王二狗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就剩了10厘米左右,这个过气的老混子嚣张无比近距离死死盯着小卷毛王二狗,都能感受到那恶臭的口气扑面而来,不过相比于生化攻击来说,边城炮仗哥的语气甚是作死,他居高临下的冷笑着: “年纪不大,胆子挺肥的,既然是江湖前辈,也不知道敬茶叫人,哪个大哥带出你这种目无尊长的小马仔呀?” 小卷毛王二狗虽然他出道于狗腿的4人组,非常熟练溜须拍马,但是现在他已经站在这个舞台上了,就没打算过再走跪舔老路,因为他们4个人在出狱的时候已经商量过了,再这么怂下去依旧是被人瞧不起的弟中弟,这次他要站在舞台中央临危不惧,为了圈粉骗钱走上人生巅峰,就算是被吓尿裤兜子了,我王二狗也要装作风轻云淡,比王气势横推全场。 所以王二狗虽然心里被吓的已经有点儿心律不齐了,都可以听着心蹦蹦狂跳的大江大河之上,但是他面不改色依旧负手而立,淡淡然装比道: “带着我的大哥……不是被枪毙了,就是被判无期,世人常说有人会克夫,我就是比较爱克大哥,过气老混子,我叫你一声大哥,你敢答应吗?” 就在双方人渣选手站在舞台中央互相不服大眼瞪小眼儿斗气之时,舞台上的大屏幕突然一亮,显示出两方人渣选手的基本资料。 这个舞台刚刚比较昏暗,就像是午夜街头那盏昏黄的路灯之下,两方人渣大佬正在平式谈判的气氛,但是舞台上的大屏幕突然一亮,当场就把这座舞台照的亮如白昼,因间接吸引了两位人渣选手的注意力,他们疑惑的看向了大屏幕,也看到了彼此的前科信息。 左边是冰城炮仗哥: 原名是张大炮,冰城本地人,18岁辍学就在社会上厮混,白天在台球厅游戏厅看场子,晚上在夜市摆摊卖烧烤,因为羊肉串以次充好,和顾客发生口角,暴起伤人后,外逃了一个月,啊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买不起吃的,饿了两天头晕眼花的跑到当地派出所自首,当年因为寻衅滋事中伤害他人,被判刑7年劳教。 右边是小卷毛王二狗: 原名王二狗,阜城人,初中毕业后就在社会上瞎混,短短5年内认了7个大哥,先后跟着大哥从事过办理假证、酒托、小额贷款、搬迁催收等灰色行业,并且每次犯事儿之后就接连举报大哥酒后吹牛事迹,鉴于立功表现,王二狗已经连续7次宋大哥进监狱,自己因为充当污点证人,而改判为行政拘留。 这两位人渣选手的前科信息一出,当场就把人看惊了,刚刚这两位在舞台中央一副不可一世嚣张的模样,以为还是什么江湖人渣大佬过来参加综艺真人秀,没想到一个是街头卖烤串儿的,另一个是25仔,那他们刚刚自导自演这一出………是人设吧? 不过底下的观众都是花钱雇来的,别笑他们是专业的,哭戏他们也是专业的,竟然有几个长相漂亮的小姐姐潸然泪下,也不知道是点了眼药水,还是三秒入戏假哭了。 而四大劝善导师的房间内,你把他们全看傻眼了,本来抱着劝你善良在线教你做人的正能量之心,还以为第1组上来的都是无恶不作无期大佬呢,刚刚就被他们精湛的装比演技给蒙蔽了,原来只是人渣的底层的地种地而已,这样的小坏蛋拯救起来多么有成就感呢? 红雷哥眉头一皱,一脸的叹气: “果然这些待定选手没一个极品人渣,这是矮子当中拔大个啊,看着前科履历……当场就给冰城炮仗哥灭了灯” 浩南哥这头自言自语着: “这个王二狗有点儿卑鄙了,天生反骨的25仔……灭灯灭灯!” 人气鲜肉宋铁,他的人设是三观超正的人间小可爱,依着他的人设来这两个人渣必须都灭灯接受惩罚的,可是一个环节上节目组规定只能给一个人渣选手灭灯,宋铁只好伸出一个手指,看着面前一红一绿两个按钮,嘴里小声嘀咕着: “小公鸡……点到谁………就选谁……别怪我就你了王二狗同学!” 带资进组的鸠无名以他专业的眼光来看,这两个人都是因为原生家庭的变故,再加上周围环境对他们的影响才变得如此人渣的,但是他觉得还是王二狗这个前科履历比较有精彩,要治愈这个人比较有挑战一些,所以就把简简单单的冰城炮仗哥都红灯给按灭了! 第1轮四大劝善导师印象分灭灯后,冰城炮仗哥vs小卷毛王二狗,他们竟然以2:2的比分神奇般的打平了!! 124、保险都上了还不用小命拼一拼!! 资深人渣踢馆赛是吸取各大国明星综艺节目的游戏规则,从而改变出来的一场自曝黑料有理有据的真实人渣大比拼,它依着恶人自有天收的规则,随机惩罚一次人渣选手,让他们体验一次人间百味酸甜苦辣咸魔鬼中的感觉。 第1轮打分是由四大劝善导师打得前科印象分,灭谁灯,谁就吃魔鬼味道的小蛋糕接受惩罚。 第2轮是自爆官方没有记载的黑历史,由现场的观众投票选出极品人渣,接受惩罚。 第3轮是终极服不服?有道是向阳而生,逆风翻盘,为了给身处劣势的人渣选手一次逆袭走上好人巅峰的通天大道,才创造这最后一轮终极服不服? 这一轮游戏的规则简单点来说就是,无差别攻击原地硬核自曝,可以伤敌500自损1万的交待余罪,也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举报江湖同道,总之……这最后逆风翻盘的机会就是一旦你坦白从宽了,就算没有人逼你做一个好人,那个原来厮混的江湖也没有容身之地了,简直是釜底抽薪,同归于尽的打法。 其实人没有那么傻,尤其是人渣这种自私自立又无恶不作没有底线的东西,之所以设定最后一轮终极服不服,完全是因为这一轮是由网友大众票选终极人渣,只要你有胆量原地硬核自爆,能让10万网友在线认同你是一个终极人渣,那么你当场就可以直接晋级复赛,并且享受复赛人渣选手的一切福利和直接进入场外原谅榜第一名,到时候可以在好人别墅里享受终极人渣一切的至尊待遇,这是为自己积累人气逆风翻盘的终极大招。 ……… 资深人渣踢馆赛,第1轮四大劝善导师的前科印象分已经出来了,大屏幕瞬间就显示出来2:2平局。 不管刚刚这两个人站在舞台中央,如何的装比,如何的拼演技,但是前科这种东西是不会骗人的,直接在线啪啪打脸,当场揭穿了底层人的弟中弟的各种犯案经历。 这时躲在黑暗处的主持人张掖,用他阴恻恻的语音主持着: “请两位人渣选手,自行挑选两块魔鬼味道的小蛋糕,三秒吃完否则自动淘汰出局!!” 这些小蛋糕里边放满了酸甜苦辣咸5种魔鬼级味道的地狱体验,正常人咬一口就得灌下一大杯水,冲淡嘴里这些魔鬼味道,而受惩罚的人渣却没有喝水的权力,这就是他们当初做下错事接受的惩罚。 冰城炮仗哥和小卷毛王二狗已经在社会江湖里厮混了好几年了,早就练出了厚脸皮,虽然不知道节目组真的会把他们前科公之于众,这样直播着被全国网友啪啪打脸,但是他们一点都不在乎,像他们这类人渣哪来的节操可言? 两个人冷哼着对视了一眼,然后各自走到放着魔鬼味道小蛋糕的餐车前,因为此次比分是2:2,所以每个人要吃两块儿魔鬼味道的小蛋糕,他们虽然知道节目组在里面动了手脚,但是老子出来混了这么多年,要是在这社会江湖里一帆风顺早就洗白上位了,怎么还可能来电视节目里边丢人现眼。 那么问题就来了,混的这么烂,当然是什么都吃过什么都喝过了,毕竟这江湖是血腥的,为了保命留须拍马这都是平常操作,别说屎啊尿啊之类的普通操作了,就算一口铁牙干嚼玻璃叉子他们也是见过的,现在只是区区几个加了点儿调料的小面包而已,谁在乎呢? 两个人随意的捡了两块加料的小蛋糕,因为这个小蛋糕不算太大,可以一口一个吞掉,冰城炮仗哥这个东北过气儿老混子,想都没想直接扔在口里,嚼吧嚼吧就直接咽了进去,他一脸的无所谓站在旁边瞧着小卷毛王二狗的笑话。 王二狗耸了耸肩,不就是吃两个加料的小蛋糕而已嘛,连这种事儿你都要装一装,你确实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前科了。 小卷毛王二狗慢悠悠的拿了一个小蛋糕,然后用力一咬,这小蛋糕顿时爆浆,里面正是魔鬼辣椒酱,那变态的辣味儿在王二狗的舌尖之上当场就炸裂了,我们的小卷毛王二狗此刻被辣的眼睛都发直了,浑身直哆嗦,他就感觉嘴里好像吞下了个火焰山,一张嘴就能喷火,那感觉就像吃了一个炸弹,现在被炸的腮帮子都没感觉了。 小卷毛王二狗舌头都被辣麻了,现在他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他大着舌头: “水……水……水……” 但是隐藏在黑暗处的主持人张掖,阴恻恻的笑着: “这位人渣选手……对不起了,本局人渣黑料大比拼,不提供任何酒水饮料,自己种的恶果自己硬扛吧!” 这会冰城炮仗哥看见对手的惨样,他怪笑着: “小兔崽子,刚刚不是牛逼轰轰的吗?刚刚不是嘴强王者吗?继续跟老子装呀? 现在只是吃一个加料的小蛋糕而已,至于这个样子嘛,小兔崽子你的戏有点过了哟!” 因为小蛋糕它的体积很小,再加上冰城炮仗哥他是直接嚼吧两下就吞下去的,没懂那魔鬼级的味道在他舌尖上炸开,这货就吃进了胃里,所以他此刻还在嘲笑着别人。 可是……他笑着笑着脸色一僵,突然感觉胃里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热量突然就炸了,他感觉胃部发烫,一股惊天的热辣辣的酸水就从胃里翻江倒海的炸了出来,他感觉此刻呼出的气体都可以煎鸡蛋了,他浑身哆嗦的叫唤着: “水……水………老子快炸了!” 两个人渣选手被这魔鬼级的变态辣,折磨的生不如死,已经完全自暴自弃在地上打着滚儿了,泪眼巴巴的看着黑暗的某处主持人的位置,痛苦的嘶吼着: “快给老子水………老子退赛……什么破节目快特么整死人了……老子不玩了!” 黑暗处主持人张掖,依旧阴恻恻的说道: “两位放心,我们所用的魔鬼变态辣都是经过食品验证的,虽然现在你们难受,但是我绝对可以发誓你们的生命一定………哦……什么……知道了……两位人渣选手放心……刚刚我已经确定过了,你们的保险我们已经给你们上了,受益人也是你们的直系亲属,请问两位人渣选………报应的时刻到了……这保险都上……还不用小命拼一拼,家里的爹妈还等着共富贵呢!!” 125、不服就互相伤害啊 资深人渣踢馆赛舞台之上。 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回荡着: “保险都上了……就不为家里的直系亲属拼一拼小命儿吗!” 这话一出口,当场就把两队的人渣选手给震懵逼了,这说的是人话吗? 我们作为人渣……自私是本分……啃老是情分,怎么可能为了家里的父母亲喝出命去拼一场富贵荣华呢? 如果老子真这么孝顺了,怎么可能走上人渣这条……永远寂寞独行……万人唾弃的不归路呢? 没错,现在在场的两队人渣选手被节目组这一首秀的脑瓜子嗡嗡直响,这玩儿的也太大了吧,上保险……原来一直都在这儿等着我们呢,这是用生命在赚钱,不会是传说中的浴火重生,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太大点儿了! 两队的观战人渣选手还有点兔死狐悲,但是在舞台中央的冰城炮仗哥和小卷毛王二狗那可是相当的感同身受了,这魔鬼变态辣那真如火山爆发,就感觉这胃里一股股热浪冲天而起,撩拨的天灵盖直冒热风,真是相当的忍受不了,就算现在喘口粗气,都感觉鼻子里喷火一样,太难受了。 不过这两个货都是实打实的人渣低层,简单点说就是混吃等死的过去老混子而已,要人脉没人脉,要背景没背景,只靠着自己一身心狠手辣和漫友求荣的本领在这江湖上厮混的,可是两个人都在这社会上混了好些年头了,根本就出不了头上不了位,现在就连吃饭都成了个问题了。 所以他们两个才舔个大脸,上电视节目上丢人现眼来了,出来混的混的就是一个排面而已,这两个货都已经放下面子,放弃人家大佬的尊严,彻彻底底丢下一切,就是为了在这个综艺真人秀上出头上位,不管如何现在的社会当明星就是为了圈粉骗钱,过上走上人生巅峰的幸福生活,剩下什么狗屁梦想全是扯淡! 冰城炮仗哥出狱之后一直混的都快吃不上饭了,然后跟风当网红,在短视频平台上也没混出什么人样的,所以这次来上综艺真人秀他是抱着一夜炸红必死之心来的,别说让他吃点魔鬼变态味儿的辣椒酱了,就是当场让他嚼玻璃碴子,为了红也要硬上啊! 而小卷毛王二狗她是出身狗腿的4人组,过够了天天溜须拍马不当人的生活了,再者说当狗腿子挣不了什么钱,还要看大哥的脸色过日子,简直窝囊的要死,还不如痛痛快快的在综艺节目上溜须拍马,毕竟这贵天知道放在普通人身上就是怂包软蛋,可是要放在综艺节目上那叫综艺感,同样是不当人……为什么不来综艺节目上拼一拼,最起码这样赚钱多能过上随便败家的好日子。 所以此刻,冰城炮仗哥和小卷毛王二狗各有各自的傲气,各有各自的情非得已,反正两个人现在就杠上了。 冰城炮仗哥咬牙切齿的盯着面前的对手,心中不屑的想着: 一个小屁孩而已,老子出来混江湖这么多年了,不就吃点辣椒酱而已嘛……怎么可能干不过他!! 小卷毛王二狗眼中眼标准战意,那眼神中分明看出来: 一个过气老混子而已,就不知道乱拳打死老师傅这个简单的小道理吗?我王二狗年纪轻轻身强力壮的,就算现在吃着辣椒……老子跟你硬拼……都拼蒙你这个老东西! 此刻两个人渣选手强忍着那魔鬼味的辣椒酱,一说话都能感觉到喷火一样,不过两个人谁也不服输,毕竟在这舞台上多站一秒,有可能下一秒对手就倒下了。 不过也不能让这两个人一直瞎耗着,主持人张掖在黑暗处阴森森的继续串着场: “第2轮……原地自曝黑历史……开始!” 小卷毛王二狗先发制人,他喷着热气,咬牙切齿的说道: “小爷两岁去过女澡堂子!” 正在看直播的网友们当场哗然,这么小就走上了人生巅峰,果然是人渣是不是人不知道,但这货绝对是一只狗子!! 冰城炮仗哥呵呵冷笑着: “两岁那年……老是用鞭炮炸过屎!” 这一轮对抗真的是狭路相逢,贱者为胜,都把见多识广的神通广大网友们乍的心情此起彼伏,就连现在直播间的屏幕上弹幕都多了许多: 哇咔咔………这个中年大叔也是一个好人呢! 好怀念那么纯洁有味道的童年! 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没有无缘无故的贱人! 真是从小看到大呀! 贱从心生,牛皮!! ……… 小卷毛王二狗吹了声口哨,慢悠悠的继续自曝着: “小爷一年级剪过女生裙子!” 冰城炮仗哥不甘示弱的吼着: “老子一年级……就打过老师!!” 小卷毛王二狗继续挑衅着: “五年级小爷就离家出走啊!” 冰城炮仗哥自信满满的喊着: “五年级老子都开始收保护费了,小弟弟……你不行的哟!” ……… 此刻小卷毛王二狗觉得对面这老东西实在是太人渣了,从小渣到大,跟他比坏可能自己有点技不如人,所以他必须要出奇招制胜了。 小卷毛王二狗走到了惩罚专车,也就是放着魔鬼味道小蛋糕的小铁车旁边,王二狗随意的拿起一块小蛋糕,挑衅的看了看冰城炮弹哥,然后王二狗便把小蛋糕塞在嘴里,一边吃着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 “六年级……小爷用砖头拍过人!” 冰城炮仗哥也不犯怂,同样拿起一个魔鬼味道的小蛋糕扔进了嘴里,嚼吧嚼吧: “六年级……老子打下了两个学校!” 小卷毛王二狗一看这个老东西人渣事迹太多了,要这么比下去,估计这一晚上都不够他他说的,所以他咬牙切齿的捡起了5块蘑菇乐的小蛋糕,用同归于尽的眼神看着冰城炮仗哥,他瞬间吃了两个小蛋糕,狠狠的说道: “初中一年级……小爷住过院!” 冰城炮仗哥已经被辣的嘴都开始麻了,现在他都感觉自己说话不只是大舌头了,都有点瓢了,他看到对面的臭小子又吃了两块小蛋糕,他当场炸毛了,他拿起两个小蛋糕咬牙切齿的说道: “来呀……继续吃啊………不服……就互相伤害呀……谁不吃谁孙子!!” 126、扛辣第一人渣 此刻,小卷毛王二狗以身强体壮的绝对优势脸压着过气老混子冰城炮仗哥,王二狗看见对面的老东西嘴都开始辣得直哆嗦,他再接再厉的又吃了两块小蛋糕,有点挑衅着: “初二我又住院了……初三我还住院了……我就不服了……有能耐跟小爷继续吃……谁怂了……谁就跪下磕头认错!!” 冰城炮仗哥有点儿怂了,实在是他年龄已经大了,人家年轻棒小伙在这种硬扛辣椒酱上,人家占着先天优势,这完全是弱点攻击啊,实在是阴险之极。 冰城炮仗哥咬了咬舌头,发现都快没有知觉了,他晃了晃头昏眼花的大脑袋,喘着粗气,喷着火: “小王八蛋……你这是想同归于尽是不是啊……老子心狠手辣的时候……你还在玩尿和泥呢……你给老子等着!” 趁你病要你命,眼看着冰城炮仗哥就要嗝屁朝凉了,小卷毛王二狗当然是乘胜追击,又捡了一块魔鬼味小蛋糕扔进嘴里,一边吃一边挑衅的: “老东西啊……要吃就吃……你再这么磨叽……小爷就梭哈了……不敢就直接跪下认错……老玩这种嘴强王者……你不会是在战术性休息吧?” 冰城炮仗哥当场就被气得炸毛了,他颤抖的手指指着王二毛这小王八蛋,他大着舌头骂骂咧咧的: “老子……老子………” “咔嚓……咔嚓……” 窗户外面突然打了两声雷响,特护病房内白炽灯突兀的闪了两下,等到白帜灯又重新恢复到明亮状态,张耀扬竟然发现电视机黑屏了,现在正看到关键之处,整出这种幺蛾子,真是让人有砸电视的冲动了。 池小鱼也看得兴起,很想知道最后这两个人渣是不是同归于尽了呢,可是现在打了两个雷就把这破电视机给p黑屏了,她只好小步跑到电视跟前儿,拔了电源再插上,可是电视还不出影像,之后祭出了专业修电视的大招……用力的拍了拍电视机,可是依旧如此,实在是太气人了! 张耀扬和池小鱼痛痛快快的放弃了这个废物电视机,两个人出了特护病房之后,就去隔壁借电视看。 毕竟追剧这种东西,就怕关键时刻起幺蛾子,这两分钟看不到,谁知道最后反转是什么结果! 可是等到他们连续敲响了6家特护病房后,他们终于知道了意见不可原谅的事情,因为突然出现的雷暴天气,竟然没有闭路信号了,这不是纯属扯淡嘛! 张耀扬气急败坏的说道: “这什么破运气啊,看的好好的,竟整出这种幺蛾子了,晦气的很!” 池小鱼也是一脸的无奈: “大叔,没想到你们这个真人秀节目这么好玩,不过我现在怀疑的是……那个魔鬼味的辣椒酱真的假的,不会那两个人渣选手是在线尬演吧!” 张耀扬瞬间就不乐意了,纠正着萌妹小护士的三观: “别的综艺节目我不知道,但是这个劝你善良真人秀……那可是玩儿真的?” 池小鱼一脸的不信,毕竟她见多了娱乐圈这种自卖自夸的人设,什么我们综艺没有剧本儿啊,什么我们综艺都是玩儿真的,其实也就是这综艺播出的前两季没人发现而已,等到看多了之后就会被路人各种爆料,全是假的,全是剧本,全是托,完完全全就是欺骗全国观众这一场大戏。 所以吃惯娱乐圈各种瓜的吃小鱼根本不相信综艺节目那一套,她撇了撇嘴,嘲讽的说道: “大叔,都什么年代了,要是综艺节目没剧本,没有狗托儿,怎么可能会火的起来?” 张耀扬一脸郑重的说道: “这个剧本真没有,但是狗托儿还挺多的,你别用那个眼神看我,你忘了我隔壁住那个赵昊的那个小子了吗? 那可是我实打实一刀一刀给他刻进医院的,这总不会是剧本吧!” 池小鱼震惊一脸 “大叔你说的真的假的呀,你们这综艺节目还真打人呢?” 张耀扬呵呵一笑,那人渣大佬的封印一解,瞬间气势全开,装道: “自从你家雀哥参加这个劝你善良真人秀以来,老子已经牵手物理关爱过了7个人,5个人已经退赛了,你说这可能是剧本儿吗?” 池小鱼听到此处后,眼中异彩连连,原来这个世界上还真有这种节目,一听起来就够刺激了,老娘必须追定了,她兴致勃勃的说道: “赵大叔这么说来……那刚刚电视里那俩吃魔鬼味道辣椒酱的人渣选手………不会被辣疯了吧?” 张耀扬无奈了,最不想提这个话题了,毕竟现在看不着电视,你还老提这话……这小丫头莫不是话题终结者吧! 池小鱼一想到这个劝你善良真人秀竟然是实打实玩真的,心里就开始有点小委屈了,好不容易遇见这种好玩的综艺节目,竟然还看不到结局,这不是吊人胃口吗? 张耀扬是他们说道: “小鱼干啊……你不是有手机吗……这电视机坏了,咱俩用你手机看直播不也可以吗?” 池小鱼一脸的无奈,要不是自己在值班室把手机玩没电了,他能找着个中年大叔过来尬聊打发时间嘛,可是这会遇见了非常中意的真人秀节目,只能拿出他的小宝贝儿手机祭天了,毕竟听说手机边充电边玩是很费电池的,可是没办法……谁让这节目太吸引人呢! 池小鱼只好说道: “我的手机放在值班室充电呢,大叔一起过去看劝你善良的直播吗?” 张耀扬都不知道自己刚刚当了半个小时的尬聊工具人,他一个刚刚出狱的大土鳖,怎么会有这种桀骜不驯的心思呢,不过现在听到池小鱼的邀请,立刻点头答应着: “走起走起……再磨叽一会儿……冰城炮仗哥都被拉趴下了!” 池小鱼惊讶一脸,她不可置信的说道: “大叔你怎么押上冰城炮仗哥了,我可是很看好他坚持到最后的,毕竟活得那么久了,又那么穷,什么苦没吃过,怎么可能被区区的一份魔鬼味儿辣椒酱给干翻车了呢! 一定是那个看起来娘们儿唧唧的小卷毛王二狗会第1个辣躺下的,这结局都不用细想的!” 127、二狗来袭 张耀扬和池小鱼坐着电梯就要去一楼护士值班室,去拿池小鱼放在护士值班室充电的手机,他们要继续看劝你善良真人秀的直播,毕竟还不知道最后到底是谁是人渣扛了第1人,这个小期待还是满是诱人的! 两个人在电梯里一顿闲聊,才发现他们支持的人渣选手竟然是对立面儿的,池小鱼看好冰城炮仗哥,而张耀扬则是一心站在自己马仔小弟小卷毛王二狗这一边。 两个人有理有据的说着各自支持的理由,池小鱼认为冰城炮仗哥年龄大皮糙肉厚抗祸祸,而张耀扬认为是自家的王二狗,心狠手辣对自己不是一点半点的很,区区些许魔鬼为了辣椒酱而已,怎么可能抵挡一颗想一夜炸红的梦想呢! 两个人据理力争,谁都不能说服谁,就在电梯短短的6层楼之间,竟然又知道生起气来,还都谁都不理谁了! “咣当!” 一声闷响,破旧的老式电梯门打开了,张耀扬两个人就急吼吼的走去了护士值班室,还没等他们去拿手机呢,就听见护士长跑过来喊人: “池小鱼……天天就知道玩儿,快把手机放下,前台需要人支援,速度点儿!” 刚刚走到护士值班室的张耀扬两人,被护士长各种乱吼喊的有点懵逼,不过他们看向1楼大厅前台处,就发现那里围了好多人,似乎一下子来了好多病人正在找担架往急救室里面推着。 池小鱼毕竟是护士,被护士长那么一吼,立刻老老实实的去前边帮忙了,现在就剩下张耀扬,他也不会鼓弄智能手机,所以也跟着跑去前边儿凑热闹了。 两个人挤进了人群之后,看到了受伤患者在大惊失色,小鱼护士颤抖的说道: “我的冰城炮仗哥……怎么被送进医院来了呢!” 张耀扬听见小鱼护士的灵魂呐喊,他也朝担架上望了过去,就看见刚刚还在电视上直播的冰城炮仗哥,此刻他竟然被辣成了香肠嘴,哆哆嗦嗦的躺在担架上,被推进了急救室抢救,果然辣椒不能一个劲的死吃,这是容易出事儿的。 张耀扬傲娇的说道: “看到了吗?那不是你支持的冰城炮仗哥吗? 区区一个过气老混子而已,怎么可能拼得过我的臭不要脸的马仔小弟王二狗呢,小鱼干现在服不服?” 小鱼护士指了指张耀扬的后边,一脸嘲笑的说道: “大叔……你还是先别装了,你看看你后边儿躺着的是谁?” 张耀扬疑惑的看向身后,就看见120急救车又被推下来一个担架,远远一瞅竟然是小卷毛王二狗也是一副凄惨的模样,可怜巴巴的躺在担架上,正被护士们往急救室里边推着。 张耀扬紧走了两步,跟着担架车一边走一边儿问着: “小卷毛……小卷毛……醒一醒……听到我说话了吗?” 小卷毛王二狗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竟然看见了新任的老大张耀扬的身影,他当场就感动了,没想到老大的心中竟然还有自己这卑微的小弟的存在,自己就是吃辣椒吃进了医院,老大竟然第一时间赶来送行,看来……我是挺不过这一关了,要不然一个心黑手辣的人渣大佬怎么可能为了区区吃辣椒这点小事,二来医院看望自己呢,一定是自己实在是太拼了,辣坏了胃……这是要挂了的节奏吗? 王二狗颤抖的说道: “家雀哥……看来我又挺不过去了,不过我没丢你的脸,我把那个过气老混子……硬生生吃趴下了……老子死而无憾!” 旁边推的担架车的小护士,听得一脸的冰霜,他冷声说道: “能别装比了吗?就不能省点力气……一会儿还得洗胃呢,老在这儿瞎想什么,装什么贞洁烈士,吃个辣椒而已……吐吐不就好了吗?” 王二狗震惊了: “家雀哥……护士说的是真的吗?我真的不用死了吗?” 张耀扬一脸的尴尬,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新收的小弟竟然是个智障,他连搭理都没搭理,瞬间就装作不认识的转头就走了,可是依旧听见王二狗在后边呼喊着: “家雀哥……家雀哥……我我还可以抢救一下……你怎么不要我了……你回来呀!” 不过张耀扬可不想搭理这个智障,他决定还是先走为妙,实在是太丢人了,刚刚在直播舞台上那一股心狠手辣的装比劲呢?难道说这货就是传说中的特别有镜头感的天生演员,生活上的智障,导演中的戏疯子,难道就是这类人? 张耀扬摇了摇头,他不想在想这个货了,他决定赶紧出院,要不然万一这货今天因为吃辣椒一夜炸红了,到时候记者来采访,那他这个老大不就你被人写成了智障老大了吗?那他的高大形象彻底的崩塌了,果然是小弟收的不好……是会连累老大的人设的呀!! 现在矿总医院里唯一认识的小鱼护士出去干活去了,张耀扬只能自己一个人无聊的回了特护病房,他已经决定今天不出房间,免得碰见什么八卦小记者在挖他的料,那他的人设形象彻底的就崩塌了,总听说明星人设一崩塌就会被各种黑,他现在也是个地地道道的娱乐圈中人,现在也开始小心为上了。 张耀扬老老实实的回了特护病房,因为刚刚那一场打雷闪电把他屋子里唯一一个娱乐工具电视机给劈坏了,现在时值半夜时刻,没有一个电视机来打发时间,这夜晚真的是很难熬下去呀。 不过天天在病房里躺着,白天睡黑天也睡的,这生物钟一下子就打乱了,现在半夜出去溜达一趟,根本就没有什么睡意,张耀扬躺在病床上无聊的要发疯了。 既然如此他就把遇有赠送的水果手机拿了出来,他原来那个半金属机身的老手机早就不能用了,所以他跟小鱼刚混熟了之后,就让小鱼哥把他的水果手机拿去充了电,本来以为想请教他这东西怎么玩,可是小鱼干的活天天就想着跟江医生谈甜甜的恋爱,哪有功夫管他这一个光头老大叔呢! 看来今天是时候,要琢磨琢磨这个智能手机到底如何祸祸了? 128、复赛将至 张耀扬是一个老古董了,毕竟他做了18年的监狱刚刚出狱,对外边的世界真的是一点都不太了解,尤其是这10来年还是经济和科技蓬勃发展的最重要的时刻。 就比如这手机来说,张耀扬进监狱之前用的还是半金属机身的按键手机,现在所有人都在用的大屏的智能手机,这对于一个被时代淘汰的人而言,玩这种新鲜的高科技实在是刺激的很呢! 其实张耀扬早就眼馋这个智能手机了,可是最近事情有点忙,一件事儿跟着一件事儿,没倒出空来研究这水果手机。 今天正好这半夜睡不着觉,就把这水果手机拿了出来,在拘留所的时候因为这手机没电了,他的狱中故友也没有教他怎么鼓弄这东西,再加上小鱼干帮他把这手机充好电之后,就急吼吼的跟姜医生谈甜的恋爱去了,也没到处功夫教他,现在所有的一切就靠他自己了。 张耀扬摁亮了手机屏幕,上边儿立刻弹出了密码锁,这东西他老熟悉了,毕竟张耀扬前两天还出去上街摸包去了,都来电话都是这种密码锁,他根本搞不懂这些东西,就是一顿瞎按胡猜,但是密码一直都是不对劲,按了5次之后,密码锁机了,然后上边儿提示他一个小时之后才可以在再次试验密码解锁。 张耀扬都疯了,现在这破手机怎么这么先进,不知道密码就玩不了了吗?那老子要你有何用?砸核桃都砸不了,拍人又太轻,还卖个大几千块钱死贵死贵的,这是坑人的破玩意! 张耀扬的心里疯狂的吐槽,可是身体非常的诚实,老老实实的等了一个小时,又开始试探去猜密码解锁了,不过这一次只是验了一次密码,又被锁屏了,提示着他再等两个小时还有一次机会。 人渣大佬张耀扬哪有那么多耐心搞这东西,他当场就被气炸毛了,什么破高科技智能手机,完全是个样子货,气的张耀扬随手就用厕所马桶里给冲了下去,破苹果……再也别见!! 张耀扬就是这种暴脾气的人,如果他是个温文尔雅的暖男,怎么可能惹是生非,把自己弄到监狱里蹲了18年呢? 现在他被一个手机给气疯了,实属正常操作范畴之内,张耀扬点了根烟默默的抽着,看来像他这种刚入社会的被时代淘汰的老大叔,只能默默的玩起自己的半金属机身按键老手机了,活活的提前进入了老年机时代。 张耀扬的半金属机身老手机,那个电池已经不能用了,所以说打算明天去逛逛街买一块替换商务电池,然后再买一个多功能充电器,这种又可以当板砖拍人,又可以当砖头砸核桃的终极武器,才适合人渣大佬张耀扬所用的手机嘛! 张耀扬瞎折腾半天,又是折腾手机,又是瞎生气,这一眨眼间天就快亮了,他有点累了,抽完了这颗烟就躺在病床上没回一会儿,睡了一个回笼觉。 …… “家雀哥……家雀哥……” 张耀扬迷迷糊糊的听见耳边好像有人在叫自己,他翻了个身,虽然迷糊的望了望,居然看见了自家的小弟王二狗和实习小编的陈小海,他们两个正坐在病床边傻呵呵的看着自己。 张耀扬摇了摇脑袋,驱赶着睡意,才一脸懵逼的说道: “你们两个怎么来看我了?” 王二狗抢先邀功说着: “家雀哥,我进入复赛了,能跟你一起参加劝你善良真人秀下一场的比赛呢,到时候家雀哥你可要罩着我呀!” 张耀扬摸出烟盒,弹出三根烟了,对着面前两个货一人发了一颗,他慢慢说道: “吃辣椒酱赢了一个过气老混,这个规则也是挺奇葩的,下一场复赛不一定还有什么更奇葩的损招呢,就不怕一起被坑了吗?” 陈小海打着圆场: “家雀哥,这什么坑不坑的,不都是为了劝人向善吗?” 张耀扬有点儿搞不清楚了,他冷笑着问道: “吃辣椒酱……这算哪门子劝人向善呢?” 陈小海耐心的解释着: “哥,你就不懂现在的规则了,现在这社会搞综艺节目就要传播正能量,但这什么是正能量的三观呢? 就是在节目游戏的环节里,正正经经的告诉观看的广大网友,告诉他们一个既定的事实,就是人渣一定会得到惩罚,所以人渣选手王二狗和冰城炮仗哥不都是被打120送进医院来了吗?” 张耀扬听了当场就挺无语的: “你们这破节目……是不是把所有的观众都当成三岁小孩子糊弄了?” 陈小海苦笑一脸,他委婉的说道: “我只是一个实习小编导而已,其实只是跑跑腿儿,这综艺编剧根本轮不到我出意见,但是现在综艺节目都是这种主流的玩法,坏人必须得到应有的惩罚,好人接受奖励,这就是现在的正确三观,也是游戏规则,不遵守的只能乖乖淘汰出局了。” 王二狗努力的点点头,一脸赞同的说道: “哥你在监狱里呆久了,所以还不知道现在社会上规则就是这样子,尤其是这娱乐圈里,不管暗地里怎么做,但明面上必须要这样正能量!” 张耀扬听了有点不耐烦了,反正他就是来混口饭吃的而已,你们爱咋咋做,不哄到自己头上了,他就当做看热闹了。 于是不耐烦的说道: “行了行了,老讲这些大道理,多没劲啊!几点了……我可不跟你们瞎呆着了,这医院都快把老子捂长毛了,今天我要出去溜达溜达……谁都不能拦我呀!” 陈小海笑着说的: “哥,没人想拉你,难道你忘了今天我就是过来接你出院的,咱们的劝你善良复赛明天就要开始了,今天你们这一群进入复赛的选手都要去好人别墅集合,接受统一管理。” 张耀扬也不是特别反对,毕竟那好人别墅他也呆过一天,那里边儿可比在医院好玩多了,尤其是跟一帮人渣待在一起,那是刺激又热闹。 张耀扬赶紧跳下了床,踩着人字拖,急吼吼的就要推开特护病房的门撒欢儿而去: “走哇……跟着……都还在瞎磨叽什么,好人别墅走起!!” 129、为所欲为的原谅值 水上人家好人别墅内。 这是张耀扬第2次来到好人别墅了,上次是自己一个人孤零零来的,但是这次却带着拘留所新收的马仔小弟王二狗,本来以为狗腿子4人组都会晋级复赛,但是没想到名额有限,这个资深人渣踢馆赛,进入复赛的名额只有4个而已,狗腿子4人组只有小卷毛王二狗晋级了。 不过张耀扬很是理解,不能所有的名额都被他这边占全了,人家主办方又不是个傻子,张耀扬阳都听说了这回复赛新晋级的4个人里,一个是草根阶层素人王二狗,两个是综艺混子,还有一个是曾经的人渣待定选手,正正好好来自三个不同的阵营,只能说主办方真会玩儿! 现在陈小海这个实习小编导开着车,把张耀扬和王二狗接到了好人别墅,刚停下车,王二狗这货是第1次来,真的把他给震惊住了,不是他没有见过世面,而是从来没想过自己这个三线小城市拍个综艺节目,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手笔,那可是一栋实打实的欧式别墅,刚刚从正门进来的时候,就瞄到了正门矗立一个很大很大的广告牌,上面印着水上人家整体的布局图,和这里的房价,那可是2万一平米。 这种房价在大都市里简直就是白菜价,但你你要想想这可是东北三线小城市,郊区房价1000出头,市中心才刚刚到5000每平米,可这郊区的河景别墅竟然2万一平米,真是天价了,王二狗心里微微一换算下来,这栋别墅最少也得上千万,他可从来没住过这么好的房子。 王二狗当场就有点小激动,他试探的问道: “家雀哥,万一给里边打碎东西,或者弄块地板之类的………不会让咱们赔钱吧?” 张耀扬真的不想搭理这个没出息的货,没见过世面不会在心里忍着,就不会在心里偷偷的羡慕嫉妒恨,非得流着口水淌着哈喇子,眼中冒着金光,非得让人一眼就瞧出你是一个穷鬼中的穷鬼吗? 陈小海耐心的解释道: “二狗选手,不用那么紧张,虽然这里的房价很贵,但是我们也是给你们上过保险的,所以就算真的打碎了什么东西也不用太过担心赔不起!” 王二狗终于放心了下来,毕竟大家都是人渣嘛,哪有一个脾气好的,就算住着天价的别墅,那脾气一上头,连人都敢捅,何况这区区一辈子都买不起的各种精贵的奢侈物品呢。 不过现在一听这个时期小编的解释,王二哥松了一口气,感叹道: “果然咱劝你善良节目组够大方,一点儿都不局气,拍节目就应该这样,把这些珍贵的物品都上上保险,这样我们这帮素人才可以自由发挥,要不然家里没点存款,都不敢在那天价别墅里瞎蹦呢!” 张耀扬冷冷的打击着: “呵呵……人家是给你上保险了,你听谁说给别墅上保险了,你这个智商啊!” 王二狗大惊失色: “家雀哥,给咱们这群人家上保险有什么用,应该给天价别墅上保险,要不然打一架……这辈子都赔不起啊!” 张扬傲娇一脸,散发着淡淡的装比之气,他无所谓的说道: “小二狗啊,要是你真和别人干起来了,不小心打碎什么奢侈品了,那你也别着急,反正咱们也有保险在身,怕个毛线呢! 哪只手碰碎了,就把哪只手原地捡起奢侈品直接把手干骨折了,还是血刺呼啦那种,到时候看保险公司帮你赔不赔钱!” 王二狗听得心惊肉跳,现在碰瓷儿都这么凶狠了吗?一言不合就搞自残,我抢一个就跑路就不行吗?为什么要光明正大的老人家保险公司,人家保险公司……有钱……就搞他! 王二狗心里内心挣扎了一小下,就接受了自家大哥的这个小小的建议,都混成一个人渣了,还有什么底线可要保留,还有什么节操不敢踩稀碎,既然选择了当一个坏人,这叫坏的流能嘛,这才是一个作为一个反派小弟的基本素质! 陈小海都没想到,几天不见张耀扬碰瓷儿这么熟练,不过人家也不普通人,碰瓷儿碰瓷豪车,碰瓷碰瓷儿的,这不是传说中的劫富济贫吗? 陈小海连忙晃了晃脑袋,包这种极端的思想抛弃了,毕竟他还是有一个正当工作和梦想的实习小编导,和这堆人渣混久了,千万不能被带坏啊! 他连忙说道: “两位人渣大佬,咱们别在别墅门口站着了,赶快进去选房间吧!” 张耀扬是知道好人别墅你的游戏规则的,他已经好几天没有来了,估计在场外原谅榜上已经排名垫底儿了吧,他不确定的问道: “小编导呀,现在老子在场外原谅榜上排名第几呀,不会好福利都被屋里那帮人渣给抢没了吧!” 陈小海摸出手机,然后把官网上的场外原谅榜点了出来,无奈的给这两位人渣选手看着。 过期不然,和张耀扬猜想的八九不离十,因为张耀扬虽然录制了人渣番外拍摄,但那个专属小视频是在复赛之前曝光给网友的,再加上他没有智能手机可用,根本就和他以前那些路人粉互动不了,这些天有一件事连着一件事儿的,估计再过两天他不出现,他连一个路人粉丝都保不住了,现在张耀扬已经排名第45名,而他的马仔小弟王二狗昨天刚刚在资深人渣踢馆赛里露过脸儿,因为时间很少了,被网友称呼为人渣抗辣第一人,这货竟然比他排名还高,已经一夜之间上升到了第10名。 陈小海非常尴尬的说道: “鉴于这个场外原谅榜上的排名,张耀扬你的排名一落千丈,被分配到了6人间,而王二狗他现在一夜之间上升到了10名,被分配到了两人间。 至于那些基本福利,其实都是用原谅值,也就是场外原谅网上所有网友给你投的票数就是原谅值了,你可以用这些原谅值刷卡,不管是满精美的美食,还是去健身房锻炼,要不然去游戏房玩耍,就连洗澡喝水这些基本的生活条件,都是用原谅值购买的,如果……如果你们的原谅值花光了,理论上来说只能饿着了!!” 130、阳谋之乱 好人别墅里没有金钱的概念,更没有货币流通,只有为所欲为的原谅值,毕竟这里居住的是无恶不作的人渣,只有获得广大网友原谅,在场外原谅网上每个人的都会收到广大网友投票所贡献的原谅值,这些就是人渣选手在这个好人别墅里生存的基本条件。 在这个好人别墅里,大到穿衣住行,就算你想开豪车不,都是可以用原谅值来兑换的,小到吃喝拉撒,要是你的原谅值归零了,那很对不起,别说你连喝水的权利没有了,你连上厕所门都刷卡打不开,就只能痛痛苦苦的开直播,跪地求饶获得广大网友的原谅,把你想重新变成好人的至尊梦想大声的说出来,那原谅值不就是滚滚而来了吗? 在好人别墅里,只有一个游戏规则,那就是好人有好报,是坏人……那就对不起了,是只能接受无情的惩罚!! 王二狗是第1次听说为所欲为的原谅值,不过在陈小海的耐心解释之下,他也队员量值的用法有了一个初步的概念,王二狗试探的问道: “小编导,这个……这个原谅值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吗?” 陈小海很肯定的点点头,说道: “只要你的原谅值够多,即使这个好人别墅里没有的东西,你只要提出要求,我们节目组连夜给你运了,但是吃喝玩乐,还是要奢侈品都可以,可不能违反法律,这个你可要懂的!” 王二狗再次试探他说道: “那我要是想……和一个当红女明星吃饭,你们节目组做到了吗?” 陈小海坚定的说道: “只要你月亮吃够多,我们节目组就是倾家荡产也保证完成你的梦想,不过吃饭……只是简单的吃饭,不许乱想!” 王二狗突然觉得这个劝你善良真人秀有点儿意思了,不是他想搞事儿,其实他的内心想法就是我攒足够多的原谅值,在直播的时候说出我的梦想,还是那种特别难完成的,比如说登月旅行,国足挺进世界杯…… 一想到这些好玩儿的心愿,玩狗都可以想象出来劝你善良节目组所有工作人员咬牙切齿的表情,还有网上广大的网友各种刷屏,到时候王二狗凭着一个小小的梦想,就可以一夜走红,圈粉百万不是梦了! 现在这个时刻其实挺尴尬的,身为马仔小弟王二狗场外原谅榜上排名第十,拥有30多万原谅值可用,但是作为人渣大佬张耀扬,他已经在场外原谅榜上快垫底儿了,那原谅值只有区区的不到1万,这悬殊的贫富差距,完全实打实的制造了大哥与马仔小弟的矛盾,只能说劝你善良节目组真会玩儿啊! 这一招心愿100%成功,和是否贡献原谅只给人渣大佬,这完完全全产生了矛盾,也会因为这个规则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形成全民性的讨论,毕竟身为一个马仔小弟你不孝敬自己的老大,却要攒原谅值许愿,这不纯属在搞事吗?那人抓到了我不得天天的暴起伤人,用物理关爱硬生生的告诉马仔小弟,弟中弟……不配拥有梦想! 虽然看起来是一个很难调和的矛盾,但是人渣大佬也就那么几个,而马仔小弟却是有很多,跟着大哥顶多就是饿不死,但是真要许愿成功了,简单的点要一套帝都的房子,那一辈子吃喝都不用愁了,不比跟着大佬在江湖上瞎混好的多啊? 这种事情谁都会算,谁也不会是傻子,所以人渣大佬和马仔小弟就不可能和平共存,只有打起来,才有爆点,只有反抗了,这江湖就容不下几个背叛自己老大的25仔,人渣群体抛弃了你,浪子回头的机会不就滚滚而来了吗? 节目组这一手玩的确实高明之极,不是什么阴谋诡变,正大光明的阳谋之计,就像现在张耀扬就已经被搞得没脾气了,一句一句听着自己新收的马仔小弟,竟然问什么和偶像明星吃饭,能不能换个天价的房子,张耀扬听的这个气呀,老子现在估计吃饭都不够花了,你却在这里作天作地的要这要那,当我是人渣大佬是空气吗? 张耀扬咳嗽了一声,吸引了一下自家小弟已经飘飘欲仙的想象力,他这才淡淡的说道: “二狗呀,你看在拘留所里我也待你不薄,你现在拥有10万原谅值,而你家雀哥只有区区不到1万的原谅值,大哥都快吃不起饭了,你还有心思追明星,买房子吗?” 这一句简简单单的灵魂质问,当场就把王二狗给镇住了,毕竟他是狗腿子4人组出身,玩儿的就是跪舔拍马屁之道,说什么在拘留所照顾自己,那全是屁话,要不是自己低三下四的留须拍马,自己这狗腿子4人组全团都会成为娱乐工具人,怎么可能是被人渣大佬所照顾了呢? 而且自己现在手里有10万原谅值,在王二狗醒了这就跟10万块钱差不多,都混到当人渣了,哪个不是为了女人和钱,现在自己手里那可是揣着10万多块钱,新认的大哥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让自己上供,现在王二狗心都在滴血呀,张口就要10万,我连自己的老爹都没那么孝顺过,张耀扬……你在这装哪个爸爸呢! 毕竟实在是原谅值太多了,要是千八百的那也就无所谓了,说上供就上供,可是10万原谅值就算你打我一顿……老子也不会给你的! 王二狗心思百转,根本不用什么争的,立刻甩了一句话: “肚子疼……我先去上趟厕所,一会儿再联系!” 王二狗一溜烟儿尿遁跑了,只留下张耀扬这个人渣大佬风中凌乱着,说好的出狱了和老子混吗?现在就为了区区10万原谅值,就…就…就特么的跑路了,好小子……这好人别墅拢共就那么大,你还能上天呢? 张耀扬都感觉自家这个新收的小弟脑子有点进水,突然天降10万原谅值就把他砸晕了,以为你躲得过初一,就能躲过十五吗? 呵呵……老话说的好啊,小二狗,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你敢乱花老子的原谅值……别给我张耀扬心狠手辣……手指盖给你掰劈了!! 131、人渣大佬被削 盛夏天光,炙热烦闷。 可张耀扬此刻的心里比着夏天37度的高温还要暴躁,没想到啊,真没想到,竟然对自己的马仔小弟摆了一手,同甘苦你来,共富贵你跑,果然人渣就是人渣,自私贪财一次小小的10万原谅值,就把人品试得干干净净! 不过张耀扬没有当场暴起伤人,人渣大佬还是讲究排面儿的,跑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这一路还长,走着瞧……看你家雀哥怎么把你玩坏了。 陈小海也发觉现在气氛有点不对劲,他连忙安慰的: “哥,你看这天儿也不早了,就别在别墅门口晒太阳了,要不咱们进去吃中饭?” 张耀扬也不搭理这个实习小编导了,他发现这个节目组没有一个好人,套路实在太多了,不过想想也是他们这帮人渣这么多,一个个自私暴戾贪财很是难管,这节目组要是没两下子,迟早被他们这群人渣玩坏了! 张耀扬一声不吭的在前边走着,来到别墅门口之后他便推门要进去,可是这门怎么推都推不开,张耀扬心中特别纳闷,他记得上回来好人别墅的时候,这门一推就开了,今天到底要起什么妖风了? 陈小海在背后小声的提醒,并且指着门旁边的红外线凹槽处说道: “哥,你得刷卡才能进屋?” 张耀扬摸出他的那张人渣身份卡,在红外线凹槽处随便了晃悠了两下,就听见砰的一声,好人别墅大门应声而开,然后整个1楼大厅内响起了嘹亮的电子音: “欢迎场外原谅榜第45名人渣选手普通烂人张耀扬归来!!” 张耀扬大摇大摆卖得六亲不任的步伐当场就尴尬了,几天没回来这好人别墅怎么多了这么多的新花样呢,而且他现在感觉这个好人别墅的游戏规则对于他们这些人渣大佬充满了浓浓的恶意,气的张耀扬咬牙切齿的问道: “小编导,你们这节目组要搞的什么毛线呢?” 陈小海尴尬的说道: “哥,这个创意是从网吧引荐过来的,现在你听着可能有点刺耳,但是你要是场外原谅榜首的话,你一进屋一刷卡,就会听到满场的喝彩之声:欢迎场外原谅防守祖传贱人某某王者归来,是不是这样觉得特别霸气了,所以不要太在意这种细节,主要是努力奋斗拼搏做一个好人,这样不只是物质需求,就连这种精神层面的马屁吹捧,我们劝你善良也是臭不要脸的必须做到的!” 张耀扬真是无话可说了,这个节目组现在发展的套路越来越多了,越来越诡异,完全看不清节目组的打法了,现在只是复赛而已,就搞出了这么多的花样,也不知道接下来的半决赛决赛还能玩出什么天花乱坠了,真是让人又恶心又期待! 张耀扬伸着手指了指陈小海,气哼哼的说道: “你们就作吧!” 陈小海只能尴尬的陪着笑,毕竟这些馊主意都是综艺灵魂裁缝编剧莫忠义一个人想出来的,他们这帮实习生只要配合着强行解释解释,还有就是舔个大脸被人乱喷一顿,默默的用尊严为节目组做着巨大的贡献。 这会儿看见张耀扬指示发怒说了几句而已,没有特别的炸毛强烈的反对,陈小海终于松了一口气,其实他心里边明白这个新一轮的规则对于他们这种曾经的人渣大佬有点不公平,这复赛的规则更多的偏向了底层的小人渣马仔小弟,所以陈小海这帮实习生明面上是跑腿的,其实真正的身份就是出气筒,任打任骂让这帮人渣大佬接受这游戏规则,现在没有被打,只是轻微的指责两句,陈小海还是挺庆幸的。 张耀扬甩了一句话之后,就不搭理小编导陈小海呢,他一个人自顾自的走向了用餐大厅,这会儿中饭的时间他来的比较晚,别的人渣选手都已经在用餐大厅里开吃上了。 不过这些人渣选手不是同一个人战队的话,也就只是一面之缘而已,没有那么过多的熟悉,张耀扬今天也是在气头上,就随随便便的找了个座位,往那儿一坐就召唤来了分餐机器人。 果期不然,张耀扬用人渣卡在昆山机器人的凹槽处扫了一下,那电子识别声音又开始响起来了: “欢迎普通烂人36号人渣选手张耀扬前来用餐,30秒内请收好人渣d餐,祝您用餐愉快!” 张耀扬忍着刺耳的电子识别音,本来以为这全场通报就已经够让人恶心的了,没想到他瞄了一眼自己的中饭d餐,气的当场就炸毛了。 节目组提供给人渣选手的免费d餐,就是监狱里的伙食,两个窝窝头配上一碗白菜汤,连点油星都没有,这叫人怎么吃啊! 陈小海一直在旁边儿看着,毕竟张耀扬这货可是蹲了18年监狱的杀人犯,脾气暴躁那是正常操作,现在他刚刚重新回到好人别墅,有些规则对人渣大佬特别的不友好,所以陈小海一直在旁边守着,要是张耀扬当场发飙,他必须第一时间凑上前去安抚,免得再发生不必要的意外,这就是他今天一整天的工作了,简简单单这来说陈小海今天会教人渣大佬认清好人别墅的现实。 陈小海连忙哄着: “哥,这人渣d餐……是不是吃不惯呀?” 张耀扬冷冷的瞥了一眼这些小编导,嘴一歪,气哼哼的说道: “要不你来尝两口窝窝头?” 陈小海尴尬了,毕竟那个苞米面的窝窝头看起来卖相就不太好,估计是参了杂粮,不是正正经经的黄面窝窝头,而是有点黑乎乎裂纹的样子,反正这东西陈小海觉得吃下去会闹肚子的,他是一脸的拒绝,并且强行的哄着: “哥,这就是咱好人别墅的游戏规则,场外原谅榜上排名低,你就只能享受这种待遇,但是你别急……咱先把餐盘放去……我还有一个好消息要说!” 张耀扬端着餐盘一副要把这窝窝头和白菜汤扣在实习小编导的脸上,但是听到还有一个好消息,他只是微微的停顿了手上的动作而已,依旧冷冰冰的说道: “快点儿说……老子手快端麻了!!” 132、新的游戏规则 看得近在咫尺的窝窝头和白菜汤,陈小海就苦笑连连,立刻展开了原地炸裂的求生欲: “哥……这个难吃……咱可以吃别的,现在除了免费提供的人渣选手套餐之外,我们节目组又隆重推出了原谅值单点,你看那边!” 张耀扬因为和赵昊发生冲突,住了快一个星期的医院,他已经很长时间没回到好人别墅里来了,刚刚被那全场通告搞的心情有点炸裂,就没特意瞧瞧周围的环境,现在被实习小编倒陈小海手指一引,他才发现分餐大厅和以前他记忆中的样子有了很大的区别。 就像这鸿蒙分摊机器人,有了两种颜色的分别,一种是白色这个就是原来的那款分餐机器人,可以提供人渣选手免费套餐的,但是那款红色的分餐机器人他还是真没有见过,张耀扬疑惑的问道: “别磨磨唧唧的……小心老子扣你一脸窝窝头,快说!” 陈小海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哥,你看到那款新升级的红色分餐机器人了吗?这款机器人是我们节目组新引进过来的,主要用来原谅值的消费,真正做到原谅值在手,好人别墅你可以横着走,要不这个窝窝头吃不惯,哥你就去红色机器人那里单点些爱吃的饭菜……好不好?” 这个解释张耀扬其实还挺满意的,毕竟他不是那种特别不讲理的人,既然有能吃的他就不必发火了,放下餐盘上的窝窝头和一碗白菜汤,就信步来到了红色分散机器人的身前。 这个红色分餐机器人似乎不太会移动,只是固定的分布在用餐大厅的左右两端,这个操作界面张耀扬还是看得懂的。 就见红色机器人双手平伸,端着一个15寸的平板电脑,上面显示着食物的类别,有炒菜、盖饭、面条、炒饭、凉菜、甜点。 不过张耀扬伸手按了按图标,这东西一点反应都没有,他连智能手机都搞不明白,何况这平板电脑呢,但是人渣大佬的排面不能丢,也没好意思发脾气或者问身边的陈小海,而是在那儿一顿乱点着。 陈小海在一旁瞧得清楚,心中虽然鄙视这个土鳖连平板电脑都不会用,但是害怕人渣大佬把这个机器给砸了,立刻解释道: “哥,用这个平板电脑……你得先把人家卡插进旁边的凹槽里,才可以正常使用的!” 张耀扬瞥了一眼,那眼光冷冷的,似乎在说着看了半天这会儿才说,你是成心让老子出丑啊,小编导……几天不见……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扛揍了? 张耀扬心里疯狂的吐槽,不过手上的动作不慢,他把自己的人渣卡插进了右侧的凹槽处,这个平板电脑上立刻显示出了张耀扬的基本信息,不过都是特别简单的信息: 人渣选手36号张耀扬,场外原谅榜排名第45,原谅值10645。 张耀扬指示瞄了一眼自己的原谅值,只是1万出头而已相当的少,这会儿他才去单点的饭菜分类。 点击了一下炒菜分类,平板电脑的页面立刻转换,密密麻麻出现了一排有图有价格的炒菜图片,看着那图片精美异常,卖相十分可口,但是……张耀扬一桥这那炒菜的价格,心中顿时心律不齐了。 一盘西红柿炒鸡蛋……800原谅值。 一盘糖醋排骨……1500原谅值。 一盘锅包肉………1200原谅值。 一盘酸辣白菜………600原谅值。 ……… 张耀扬一个一个图片的翻着,他就发现素菜基本上都是1000原谅值以下,但是荤菜全是100原谅值往上,他只有1万出头的原谅值,这么算一算的话……吃不到一个星期就破产了! 就连王二狗那10万原谅值也只是能大吃大喝一个星期而已,而他们这个劝你善良的真人秀是一个星期播出一次,所以场外原谅榜也是一个星期才更新一回,这么说来……只有排名前10的人渣选手,才能在好人别墅里大吃大喝无所顾忌了! 张耀扬心思百转,顿时就想透了一切,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吃饭上这原谅值都花的将将巴巴,别说那些台球活动室、ktv娱乐房、屋顶游泳池、小酒吧等等之类的消费了,这原谅值一下子就成了好人别墅里的香饽饽,并且把所有的人渣选手压制的死死的,这么看来钥匙在郝仁别墅里要吃的好玩的好住的好,就必须在场外原谅榜上排名前5或者前3了,而剩下的那一堆靠后的人渣选手,不就是天天过着半死不活紧紧巴巴的穷困潦倒日子吗? 想到此处之后,张耀扬就感觉到了节目组深深的恶意,这个综艺编剧是在搞事啊,是怕我们这群人渣选手不够暴力,不够惹事儿吗,你才这么千辛万苦的制造矛盾? 张耀扬叹了一口气,瞄了一眼餐桌上的其他人渣选手,发现他们现在也没有当初第1次那么友好了,虽然桌面上都吃着可口的食物,但是昨天劝你善良真人秀刚刚直播完,这场外原谅榜单今天才刚刚更新,所以他们的原谅值还能支持一段日子,要是等原谅值花完了,那场面就不好说了。 张耀扬选了一份西红柿炒鸡蛋和一碗阳春面,这简简单单的一顿饭就花了张耀扬1600原谅值,不过虽然心疼,但是花完了还是有的玩吗?毕竟场外原谅榜单上排名第十的就有10万多原谅值,张耀扬就不相信他们还能比自己花得快,到时候就有的玩儿了!! 陈小海总算松了一口气,他发现今天自己松了一口气的次数比较多,毕竟这张耀扬刚刚出院归来,许多的新的游戏规则特别针对像他这样的人渣大佬,陈小海真怕这货一言不合就掀桌子,那场面虽然他痛快了,可自己又得被吴领队叫我去办公室一顿臭骂,吴良那货可不管谁对谁错,总之分配你的任务,你就要把自己领着人渣选手看好,出事了就是你的责任,老子管你是不是不可抗力的人渣危害呢,人渣大佬生气了,让他们骂你打你不就得了吗? 难道你以为实习生出气筒……是白白领底薪的吗? 133、压制 中午这顿饭吃的张耀扬没滋没味,一边是心疼,一边是愤怒,只是一个星期没拉好的别墅,这个游戏规则竟然这么恶心。 张耀扬本来以为分餐机器人的事情只是意外,等到他吃完饭之后才知道………人渣大佬的噩梦从此刚刚开始了。 根据最新一轮场外原谅榜单的排名,张耀扬只能分配到6人间宿舍,就在2楼左侧第3间,这吃饱喝足了之后,当然要回房间舒舒服服的往床上一摊养膘了! 但是等到张耀扬走到宿舍门口的时候,他当场就快被气炸毛了,原来现在进入宿舍都要刷人查卡,开一次门100原谅值,这是真真的给张耀扬刷新了三观。 他现在也不是特别的生气了,就是想知道这个好人别墅的游戏规则到底改变了多少,现在开门都收费了,那上厕所和喝水要不要也收费呀? 这个问题实习小编导陈小海回答了他: “哥,咱不气……这原谅值不就是用来花的嘛,你不能往坏处想,我给你分析分析!” 张耀扬冷冷的瞥了一眼,这个明显是节目组派来的说客,不过他就想听听,节目组还想说出啥话了,来说服一个正在暴怒边缘的人渣大佬。 陈小海连忙强行解释着: “哥,其实咱们这个场外原谅榜单每周都会刷新的,这个问题你知道,但是你不知道的是每周用不完的原谅值他是会清零的,也就是说在咱们下次节目播出当天零点时刻,榜单立刻清零,然后开始原谅值重新计算,这就需要你圈粉,让广大网友与原谅你,承认你是一个浪子回头的好人,他们才会投票给你,让你享受在好人别墅里一切的福利待遇!” 张耀扬想了想,有些疑惑的问道: “你说的榜单一周清零一次,能排名前几名那些人十几万的原谅值他们也花不完呢,那这个怎么算呢?” 陈小海耐心的解释的: “这个就不归我们管了,他们可以用这些原谅值来享受福利待遇,也可以用这些原谅值去帮助其他人,总之一周清零一次,不管你用不用完都会没的!” 张耀扬陷入了沉思,此刻他好像明白了点儿什么,这个好人有好报规则,其实说来也简单,就是你做好事就会得到好处,这种好处不只是吃穿住行上,就连广大网友也会承认你认可你,而且兴许你可以利用广大网友反馈过来的原谅值助人为乐,毕竟谁也不知道自己下周到底排名第几,而且这原谅值说买就买,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呢! 张耀扬想到此处就明白了,这节目组是明里暗里全是让他们去做好人好事,连助人为乐这种事都被他们算计到了,反正原谅值不花白不花,总没有人傻兮兮的让它自动清零不加以利用,毕竟老话说的好多一个朋友多条出路,随随便便的助人为乐一下,兴许下周你就会得到好报呢,真是处处都是套路啊! 陈小海看见人渣大佬张耀扬冥思苦想,他又加了一把火说道: “哥,这原谅值你真得往心里去,刚刚的菜价你看到了,开门收费你也看到了,你要不用心去做好人的话,吃饭和开门这种小事你可以去蹭饭可以窜门,这些你都可以对付过日子。 但是上厕所要收费500原谅值,洗一次热水澡要收费1000原谅值,就这种基本的生存条件你还能躲得过去吗? 咱就不说那些娱乐设施,试管你想在好人别墅吃点好的,玩点好的,那你必须要遵守节目组的规则,直播让广大网友知道你的做好人决心,复赛里还要通过好人关卡,来获得更多的原谅值,只要你能想得到的东西,都被我们综艺编导给算进去了,总之你要想在这好人别墅里过的舒坦,就得要做好成为一个好人的准备了!” 张耀扬冷冷一笑: “你们这个综艺大编导挺厉害呀,又是阴谋诡计,又是正统阳谋的,方方面面都被他算计到了,好像我们这群人渣必须走他规定的这条路不可是的。 说实话呀,其实我对当好人还是当坏人没有多大的感觉,但是你以为人渣大佬是随便让你们那个综艺总编导捏圆搓扁的存在吗? 今天你家雀哥就给你上一课,也顺便儿给你家那个综艺大编导带句话,其实人家大佬当久了也是腻味的,但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逼着我们往前走的,别到时候玩儿崩了,那就不好收场了!” “砰!” 张耀扬放了一句狠话,随后就关上门,把陈小海关到了门外,自己进屋去生闷气去了。 陈小海关键的事情还没说呢,但是被张耀扬被关到了门外,他只能敲着门,然后大声喊着: “哥,你有情绪我可以理解,但是明天复赛别忘了参加,你现在都走到了这一步了,千万别放弃了,可别忘了500万大奖还得等待着你呢!” “滚蛋!” 六人间宿舍只传出了一声淡淡的怒吼,陈小海听见了之后觉得自己已经传达到位了关键信息,随后他深深的吐了一口胸中浊气,便摇着头回去了。 张耀扬此刻其实有点懵逼的,他一进这个6人间的普通烂人宿舍,他就被这个屋里的摆设别搞的有点迷茫了。 这普通烂人宿舍竟然是上下铺,一共6张床,左右两边各三张,而且还是上下铺那种,关键是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这上下铺还是那种钢丝床的,最最重要的是屋里的这个5个人渣选手竟然给他留了一个上铺,真是有点儿气不顺了。 张耀扬看着那个铁质的小梯子在旁边那挂着,他踩着小梯子爬上了上铺,往这木板床上一躺,真心的有些疲倦了,不是因为前两天跟赵昊打架没恢复过来,而是被这个劝你善良节目组新制定规则给气的。 这新规则完完全全的针对人渣大佬,处处打压着他们,明里暗里都把小套路玩的溜溜的,张耀扬感觉在这个好人别墅里一下子就被彻底压制住了,他不是反感当一个好人,而是反感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滋味,实在是太气人了!! 134、新室友 张耀扬往木板床上一摊,感觉特别的无力,这种感觉就像是曾经嚣张霸道的人渣大佬,突然啊被当成了棋子摆在了棋盘上,有那个可恶的幕后综艺大编剧随便儿的捏圆搓扁,似乎那货指一个方向,他们这群人渣必须屁颠儿屁颠儿的跑过去一样,真是各种套路逼着你指哪儿打哪儿,太憋屈了! 张耀扬其实想离开这里,直接掀桌子不玩儿了,但是回过头想想,这不就是怕了人家了吗? 既然幕后的综艺大编剧都划出道了,他的画……老子就敢走,要不然传出去哪儿还有排面! “嘎吱……” 就在张耀扬东想西想的时候,普通烂人的宿舍门竟然被推开了,然后成帮结伙的走进来了5个人,张耀扬瞥了一眼,这5个人他都不认识。 一个看上去20左右岁的样子,留着鸡冠头的造型,整个就是一个大红毛怪,样子屌屌的,估计也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小混混,气质特别的突出。 还有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的中年人,长得特别暖男,看上去就阴柔蔫儿坏那种,总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特别的腹黑。 后边跟着的两个,像是他们收的马仔小弟,一个长得高大威猛,浑身肌肉突突直跳,另一个是一个小四眼儿,满脸的青春痘,看上去特别的猥琐。 最后进来的一个人就有点儿意思了,竟然是一个瘸子,他拖着一条腿,磨磨蹭蹭的挪了进来,年龄也感觉有点儿大了,看他面相似乎已经40多岁了,张耀扬想来估计这就是我哪条街上的老混子,吃不起饭,上节目赚钱来了! 这小小的寝室里明显的就分成三派,红毛怪一派,腹黑男一派,瘸腿老混子一派,而他张耀扬也是一派,这种分法很明显是4个战队的,张耀扬心里恍然大悟,果然这复赛是要玩团队赛的,就连这分宿舍都开始抱团了,这样的节目越发的有意思了! 6个人都回屋了之后,谁也没找谁,4个派系沉默不语,也没有什么交流,张耀扬估计可能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隐情在他不在好人别墅的期间发生了,要不然怎么可能有点针锋相对的意思。 不过他也不在乎这些事情,毕竟他们6个人也就是最多住一个星期,下个星期节目播出之后,场外原谅榜单在起变化之后,又要重新分配宿舍和其他的一切福利,所以没有必要大打出手,或者下绊子穿小鞋之类的,毕竟现在人这么多还没有什么特别的利益冲突。 张耀扬也懒得理这几个人,往床上一躺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毕竟他这段时间一直都在住院,这生物钟作息早就混乱了,简直就是一躺着就睡,睡醒了就吃,然后就躺在床上养膘,简直就像养猪一样。 他这一觉醒来外边天都黑了,屋里就剩下瘸腿儿老混子,毕竟那两排都是两人一组的,剩下他一个人在这里落单也是蛮正常的。 这会儿张耀扬被饿醒了,就跳下床了去用餐大厅吃饭,不过张耀扬也就随口一问: “哥们儿,吃饭去吗?” 瘸腿儿老混子抬起了头,瞄了一眼张耀扬,呲个大黄牙,友好的说道: “你要不嫌我走得慢……咱就一起去!” 张耀扬没有这种歧视的心理,毕竟他在监狱里蹲了18年,监仓里时常发生打斗事件,所以瘸个腿儿,断个手啊,在他看来这些都很正常,没有说什么嫌弃不嫌弃的话。 所以张耀扬也就点头,人渣卡刷开了门,又是500原谅值没了,真是肉疼不已,这破规则竟然收费,出去还要钱,简直就像掉钱眼里呀,非得逼的这些低端排名的人渣选手暴动不可,真是不破不立! 瘸腿儿老混子一看张耀扬刷卡开了门,就说道: “既然你开了门,那回来我刷卡!” 张耀扬这才重重地看了眼这个老混子,没想到这货心思这么重,不过也难怪,像他这种人估计就是不想让别人看不起他,什么事都要讲究公平,否则就是可怜他,让他自尊新受不了。 张耀扬摇了摇头,问道: “没进过监狱吧?” 瘸腿儿老混子被这一问给问懵逼了,这根本不像一个正常人的搭讪话术,哪有一上来就问这个的,这不是纯属脑子有问题吗? 不过刚刚新来的这个室友已经向他发出了友善的信号,所以瘸腿儿老混子尴尬的一笑说道: “没有,还没那资格进去享受!” 张耀扬点了点头,说道: “要是你进去混几年,你也就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可想了,什么尊严不尊严的,什么公平不公平的,都是扯淡,你这种心理有问题就是被别人惯出来的!” 瘸腿老混子当场就翻脸了,他最烦别人拿他的弱点说事儿,毕竟像他这类人心里都特别脆弱,十分在意,所以他冷声的说道: “请你说话放尊重一点,每个人生来都是平等的,不是因为他有点残疾,你就可以说三道四的!” 张耀扬被逗乐了,他笑着说道: “那你那么在乎这种事,干嘛出来呀,你宅在家里谁都看不见你不就没人说你了吗? 我说哥们啊,我不是想攻击你,更没有嘲笑你,人就是为了活着而已,你在乎那么多还叫活着吗?” 瘸腿儿老混子被这句话说的一愣一愣的,他还以为这个新来的室友也像其他的人渣选手一样,总是拿他这种事情取乐,所以他特别的敏感,但是现在被这新来的室友这么一说,可能自己想歪了。 所以瘸腿儿老混子着语气没有刚才那么强硬了,试探的问道: “你是什么意思?” 张耀扬头也不回的往前走着,无所谓的说道: “人活着是要在乎点儿东西,但不是为了那点东西而活着,所以我就觉得你现在我错了?” 张耀扬说完这句话,便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但是这句话对瘸腿儿老混子深有感触,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脑海里千思百转,在他东想西想的时刻…… “砰!” 由于一分钟内没有人关门,这扇开着的宿舍门非常智能化的自动关上了,发出了一声闷闷的炸响,当场就把瘸腿儿老混子该清醒了,他苦笑一脸: “看来……老子又多想了!” 135、离间 张耀扬告别了瘸腿儿老混子便向着用餐大厅走去,其实也不是要多嘴闲着没事儿跟人讲人生大道理,他主要是看不惯曾经的人抓到了就因为这些小事儿儿像娘们唧唧的一样活着。 毕竟你曾经是嚣张跋扈的人渣大了,说好的不可一世就应该无所畏惧,不应该等你年老了之后反而在乎世人的流言蜚语,就像是落难的枭雄一样,即使你失去了曾经的辉煌,也得有曾经傲视的脾气和盘面,总不能你一旦失了势,就怂到连普通人都不如吧! 至于最后结果如何,那是张耀扬不可能转过来的,看不惯出声提醒两句,如果他能放弃外人的偏见的话,最起码不能折磨自己了,活着就要有自己活着的意义所在,不能因为别人都说两句话而否定自己,那样还不如当初壮烈的去坠落的才好,现在弄出一副苟延残喘的可怜样真的是丢人呢! 张耀扬走出走廊之后就把这些小心思给抛弃了,毕竟她这种人就是大大咧咧的性格,不会因为这些许的小事而烦心,这才是洒脱的人生,要不然他怎么可能在监狱里安安稳稳的度过18年,毕竟家里人不来看他,也没有朋友来看呢,要是他心灵脆弱和悲观的话,不是疯了就是自暴自弃了,怎么可能还一如既往的那样单纯的犯傻。 张耀扬又来到了用餐大厅,这会儿他已经熟悉了这些常规流程,现在卡上还有原谅值,他又不喜欢吃窝窝头和白菜汤,就点了一份小炒和面条。 他这个人比较喜爱面食,尤其是打卤面,但是这东西相当的贵,他那1万原谅值也就花个4五天而已,至于剩下的时间,没有原谅值怎么办,怎么可能难得住一个嚣张跋扈的人渣大佬呢,就算游戏规则摆在那里,那又怎么样,一样有办法吃好喝好,这才是一个讲排面儿的人渣所干的事,毕竟如果你连规则控制的钻不好的话,还谈什么人渣和烂人,那你只能做一个可怜的普普通通的平凡人而已。 人渣说的好听点儿的,他们就是一群自私,具有暴力倾向的群体,但是这类人最爱钻营,特别喜欢研究规则之间的灰暗地带,旁门左道都玩不好,要不然他们怎么可能生存得下去。 中午吃饭的时候没有开看清周围的状况,现在来吃宵夜之后,时间比较富裕,而且也没有最初接受这种新规则的烦躁之感,所以张耀扬有闲心观看周围的人渣选手了。 此刻夜宵的时间,来餐厅用饭的人渣选手显然没有中午多,据张耀扬推算的话,因为大部分人家选手的原谅值都不够花,有的人就希望能省一顿是一顿,就比如说他们寝室那个瘸腿儿老混子就是这类人了。 而还有的人大手大脚惯了,根本不在乎这原谅值得多少,他们奉行的原则就是能活一天是一天,有多少花多少,等到真的原谅值花没的时候,再去想办法弄就是了,总归不会饿死在这儿了,这类人就像张耀扬一样,因为他们有这个自信,所以才干这种事儿。 还有的人比较招摇过市,手上原谅值一多了,特别的讲究排场,一个人吃八道菜,相当的奢侈和豪华,估计是当马仔小弟当惯了,平时也没见过什么大场面,而且小日子过的相当穷,也没有吃到什么好东西,所以一夜暴富之后,土豪的习性一览无遗,这类人就像王二狗一样,他就在不远处买了10道菜相当的霸气。 还有的人比较学会专营,而且手头上的原谅值也多,他们正在拉帮结派,找那些能力比较强的马仔小弟形成一个攻守联盟,估计明天复赛就能看出点眉目了。 人渣有千百种,但他们始终是人,所以趋利避害的习性是难改的,人渣大佬以前做老大做惯了,就算是手头上原谅值不够花,那也不可能拉不下这张脸需求以前的小弟整点饭吃,而且现在手头上原谅值得多的也就那么几个排名前10的选手,他们这10个人中的7个选手以前都是忙着小弟,现在一富裕了也不可能去找他们曾经的大哥,毕竟他们也怕被抢,所以这才有的人让出一些原谅值招集一帮有能力的在身旁帮衬着他们。 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形成了好多个小团体,而且他们敬畏分明的坐在一小桌研究的对策,一方面针对着明天的复赛,另一方面就针对的是看他们不顺眼的人渣大佬,这工作量相当的繁忙啊! 张耀扬就觉得他们这些人有点儿好玩,自己本来就是个棋子,为了些许吃食就可以这样陪着别人玩,明明都有人看穿了这个光明正大的阳谋,就是劝你善良幕后的综艺总编剧玩的一手离间计。 虽然明面上看的是逼着所有人渣选手不断的向好人这一个阵营走去,让他们不得不因为生活条件所需,开始迈出善良的第1步,形成广大网友认可的浪子回头金不换这一局面。 但其实暗地里这个总编剧确实在不断的分化阵营,就是常说的以弱打强,而且瞬间就分割成了很多的小战局,人家大佬比较强势,他们就让妈在小弟抱团,让两个阵营势均力敌,这样不管以后的好人关卡小游戏,还是在生活上的各种便利活动,再加上最为关键的原谅值,都会让这场真人秀变成一个看上去比较公平的竞赛活动。 毕竟如果没有公平机制可言,在人渣这种群体里,那就真是弱肉强食,不管你玩什么游戏,妈的小弟怎么可能感应自己以前的大哥呢,所以不得不服这个幕后的总编剧的计谋了。 虽然有的人能看清这个局面,也知道这是一个分化阵营的离间计,但是人渣大佬就算明白自己中计了,怎么可能说自己现在是弱势群体呢? 而且马仔小弟好不容易增强一回,可以跟自己的大哥分庭对抗了,以前被他们欺负,被他们恶语相向,被他们使唤来使唤去,以前还怕他们不敢反抗,现在好不容易可以雄起一回了,怎么可能放弃这个找回自尊心,又能赢得500万大奖的天降奇遇呢! 总之,各有各的打算,谁也不想放弃,就形成了现在的微妙平衡。 136、复赛开启 翌日清晨,天光放亮。 好人别墅你就回荡着嘹亮的起床号的声音,一连持续播放了整整10分钟,才传来电子广播的声音: “所有人渣选手,请到1楼大厅集合,开始今天的复赛之旅!” 张耀扬昨天吃了夜宵之后,又买了两瓶啤酒,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儿的,喝到半醉半醒的时候,就回了自己的宿舍,爬上了木板床往上一摊,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这会儿被起床号的声音给吵醒了,以前有闹钟的时候可以摔闹钟,但是人家播放这是这种起床号,只能无可奈何的爬了起来,实在是太有手段了。 张耀扬去卫生间洗漱了,不管是进卫生间刷卡开门,还是使用水龙头刷卡出水,真的是方方面面都需要花到原谅值,这种复杂的程度让人头皮直炸呀! 一群人渣选手10多分钟之后,就懒散的在1楼大厅集合了,他们以4个战队为基础,松松垮垮的列了4个阵营出来,而前面站着的是四大领队,吴良他们4人又要开始复赛的争夺战了。 因为好人别墅里面全部安装了摄像头,把当前的实况上传到家里的监控器里,此刻莫忠义在后台拿着话筒开始宣布了这次的复赛规则,不过他也是用了别生气,那阴阳怪气儿的电子声音通过转换,在好人别墅里回荡了起来: “这次复赛的游戏规则与当初的海选有很大的不同,希望你们是对人渣选手应该做好适当的心理准备。 此次复赛规则就是考验你们的街头生存技能,在没有手机联系不到外援的情况下,又身无分文,一个人在市中心生活整整一个星期。 而你们身上必须安装上跟拍隐藏摄像头,全程拍下你们这一个星期如何在街头生存的,而且是不间断的直播给网友看,所以你们这一个星期内所作所为,不管你们偷也好抢也好,还是遏制住本心的欲望,去从心灵出发当一个好人,这些在这次复赛里是没有规则的,只要你生存下来就可以,但是之后的场外原谅榜单上的排名就不知道是第几位了。 毕竟是广大网友来投票的,他们是喜欢你们干坏事,还是干好事,我也预料不到。 而这几天你们也感受到了原谅值在好人别墅里这至关重要的作用,所以你们还想在好人别墅里享受奢侈般的生活,那只有看你们自己了,是当好人?还是当坏人? 一切从心出发,来吧……我的人渣选手们,这次无规则复赛开始!” 随着阴阳怪气的电子声音宣布了复赛开始之后,整个大厅内的气氛就开始尴尬了,从来没见过这么会玩儿的节目组,无规则街头生存游戏,这完完全全是考验人性,而且身上安装着跟拍摄像头,不管你做什么事情,24小时实时在线直播,真的是手段厉害异常呀! 规则刚公布完之后,红星战队的领队吴良就转过身来,他一挥手,他们战队的所有实习生就走了出来,然后对着人渣选手说道: “现在就开始上交你们的钱包和手机,由这些实习生们来搜身,你们现在又想出去,这身上不能有现金,不能有与朋友的联系方式,更不能有零食,这是一次人性的考验,能不能红,还是能不能当个好人,我想你们这些人里总会做出一个选择了,毕竟说是一个从现在开始做好人的节目,但是有的人抱着一夜胀红的心态来,那现在站队的机会到了,你是想当一个坏人?还是想当一个好人呢? 那一切就在这一次街头生存考验里,人渣选手们一个一个上来搜身吧!” 吴良讲完话之后,就让出了位置,然后让陈小海这帮实习生们给人家选手一个一个的搜身,把他们身上的手机和钱包都搜出来之后,放在一个透明的袋子里,写上姓名贴在袋子上,然后统一保管,这才把他们放了出去。 其实对于张耀扬来说,他根本不在乎这种事情,毕竟他身上只有三块钱了,被拿去还是不拿去,对他丝毫没有影响,因为三块钱真吃不饱饭,再说这手机的事情,他也不会用智能机,要来也没用,所以说这个规则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但是这场街头生存的考验确实有点意思了,虽然说身上安装的跟拍摄像头,但是街头上不也有摄像头,不还是天天有摸包的蟊贼出现,所以说一个人想要变坏,一个跟拍摄像头是拦不住他的,如果一个人想变好,即使没有别人的监视,你也可以浪子回头金不换,从此做一个好人的。 其实所有的人渣选手都挺懵逼的,对于这个复赛无规则街头生存考验有点迷惑不解,这帮人除了人渣大佬之外,一个一个都是在街头生存的小能手,只不过手段不同,有的人擅长摸包,有的人擅长打劫,还有的人擅长碰瓷讹人,更有的人喜欢吃软饭……… 总之人渣千百个,但各有各的道,让他们在街头上生存,完完全全是一件轻松至极的小事,但是他们真的搞不懂节目组安排这个复赛的意图所在是什么,很有迷惑性的一个小游戏,就算身上安装了跟拍摄像头,根本不影响他们耍手段呀。 现在也没有人反对钱包和手机被交出去,他们都在心里琢磨着到底这轮游戏考验的是什么,难道真的是因为心性? 但是所有的决定权全自带广大网友身上,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现在广大网友有的人喜欢日行一善的好人,就喜欢这种正能量的三观,还有的人就喜欢那种痞子类型的帅哥,更有的人喜欢那种暴力美学,所以说人吃钣量米就养活百样人,每个人的口味都不一样,所以他们喜欢的人也不一样,但是人渣选手们今后是活得好还是活得快,全在乎于那原谅值上面,他们就开始变得十分的纠结和为难了,到底怎么做才能圈粉呢? 不过没有时间让这50位人渣先生我考虑了,四大领队把跟拍摄像机安装在人渣选手身上之后,把钱包和手机也没收了,就直接把人渣选手拉上了车,向市中心急吼吼的开去了。 137、婚礼蹭吃蹭喝 劝你善良节目组的专车一路疾行,只花了半个多小时就开到了市区,不过到了市区之后,她没有直接到市中心,而是一路上把这些人渣选手,间隔两三站地就扔下一个人,直到把这50名人渣选手全部送走,这辆专车才开始返程。 张耀扬被扔下的地方是市中心的商场,这边全市繁荣的商业街,不管是大到七层楼的大卖场,还是小到冷饮小店铺,这里真的是应有尽有,一句话就是只要你有钱,在这里什么都买得到。 可惜的是张耀扬他最缺的就是钱,现在身无分文,就连早饭都没给吃,就被节目组活生生的给扔到了大街上,来这么一场街头求生的小考验。 要放在以前张耀扬真的是分分钟就能找到饭辙,但是毕竟他已经蹲了18年的监狱,这外界时代变迁,高科技时时都变心,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你跟不上时代了,连做一个人渣都没有资格。 不过这50位人渣选手可不像张耀扬这么没底气,毕竟他们大部分的人都是没进过监狱,最多也就是被民警叔叔警告警告再教育一番,而且他们都是生在这个时代,所有的高科技日新月异他们都享受着这些福利待遇,所以这就是比张耀扬领衔的优势了。 而且这些人渣选手里又分为两个人,大体上区别就是人渣到老河马小弟了,这些人抓到了以前都是体体面面的人,从来不会玩这种街头求生的小把戏,因为他们有自己的一套班底,有那些马仔小弟供养着他们,简单点来说他们吃喝不愁,犯不上因为一点小钱就大动干戈,到街头或偷或抢他丢了脸面。 而这人渣底层的马仔小弟则是不同了,他们大部分的人都在街头求生的,不管是摸包的蟊贼也好,还是碰瓷讹人的演员也罢,他们吃喝拉撒都在街头上找钱,总的来说这一局太偏向马仔小弟了。 就像现在王二狗这货一下了车,根本就没有什么迷茫的概念,他都不用什么向好朋友发出求救信号,现在他脑子里都有很多种熬过这7天的方法,这就是一个在街头摸爬滚打作为弟中弟的一个底蕴。 王二狗悠悠哒哒的在街头走着,他看着不远处竟然有一个酒店正在举行着婚礼,门口有家属正在摆着桌子收着礼金和红包,看着场景新郎和新娘的新婚车队还没有来,这会儿家属正在和来宾收到红包和随礼的份子钱。 这些过来观礼的亲朋好友,一个个也特别的懂礼貌,都拿着红包礼金放在桌子上,然后拿着一旁的中性笔写下自己的名字,之后说了一声恭喜恭喜,就开始到酒店里等着新人观礼了。 王二狗刚下车正好赶上这个婚礼,那当然是缘分到了,自然而然要在这新婚喜宴上蹭吃蹭喝了。 王二狗这货不像张耀扬,他们狗腿子4人组都是穿着西装的,毕竟他们是就算街头找钱找饭辙,也要注意自己的形象,时刻为泡妞事业准备的。 所以王二狗这人模狗样的还挺像过来参加婚礼的亲朋好友,不过王二狗身上可没有那份子钱,于是他在旁边躲着瞅了瞅,不一会儿灵机一动就知道怎么混进去了。 酒店门口因为举办婚礼,所以亲朋好友聚在一起人特别多,王二狗就趁乱走了过去,他心不慌手不乱,看到一个别的伴郎标签儿的年轻小伙,他就挤到了人身边,似乎脚下绊到了什么东西似的,啷趟几步就扑在了伴郎的怀里。 王二狗立刻重新站好,然后脸上带着歉意,一直说着对不起: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把你的西服弄脏吧,刚刚人太多了,不知道谁取了我一下,就撞到你了,实在是对不起了!” 伴郎也没有太过在意,毕竟酒店门口站着的不是男方的亲属,就是女方的亲戚,大家这都快结婚了,那都是一家人,怎么可能在这大喜的日子里发生争吵呢。 所以伴郎只是笑了笑,暖暖的说道: “没事的,注意安全,这边人多,你还是进酒店里边儿等着吧,这边有我们男方家属等到新婚车队就好了!” 王二狗连忙道谢: “那就都看你们了,我就先进去了,你们忙!” 其实王二狗在刚才摔倒的一瞬间,就把伴郎的标签儿的小红花给摘了下来,然后就带了自己的衣服上,大摇大摆的冒充男方的家属走进了酒店里,就连门口收礼金的家属都没有阻拦了,毕竟像这些伴郎和伴娘,还有一些邻里街坊之类的,这些礼金都是直接送到男方家里。 只有那些远道而来,或者关系疏一点的同事同学,来参加婚礼当天才送红包送礼金,所以根本就没人拦着带着伴郎标签儿的王二狗。 王二狗冒充了伴郎的身份,大摇大摆的就走进了婚礼的大堂,这个宴席的布置还是比较讲究的,有前男友桌,有前女友桌,有同事桌,还有初高中同学桌,林林总总一大堆写着各种标签儿的喜面,但是就像那种直系亲属见面就认识的,王二狗是不敢过去浑水摸鱼,但是要是小学初中之类的,他就赶过去冒充了,毕竟结婚也得二十五六岁这个年纪,小学初中的根本就记不住,只是有一个微信群联系的,,所以王二狗随随便便给自己起个名字,就能在这里蹭吃蹭喝,兴许还能顺着一条好烟抽也说不定呢! 王二狗就走到了小学那一桌,他没有孤零零的找个角落坐着,而是竟然大大方方的和那帮同学坐在了一起,刚一坐下就跟人打招呼,握着手说道: “老同学很久不见了,看你这浑身上下都是名牌儿,不会小时候做完的梦想实现了吧,你这是发了呀!” 对面的小学同学十分的懵逼,但是能过来做这一桌的人全部是他们小学同学,虽然分别了10多年了,有的人真记不住,毕竟每个班都有好几个小透明边缘式的人物,他只能笑呵呵的回应的: “没有没有,发什么财呀,都是在机关单位里瞎混的,哥们儿我看你有点眼熟,但是这个………” 王二狗看着对面这货磕磕巴巴的跟自己敷衍的,为了拉近关系,和当然是顺嘴胡说着: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儿,当初期中考试我可借你抄过答案的!” 138、冒名顶替 街头求生,那真是小鸡尿尿,各有各的道。 这50位人渣选手,虽然都叫做人渣,但查的也分千百类的,就像王二狗那类溜须拍马就会跪舔是求生的弟中弟,也只能玩这种忽悠人的蹭吃蹭喝的活。 而童六指这小老头虽然号称是4路公交车贼王,但是已经多年洗手不干了,这手法难免就生疏了一些,但是这人的年龄也上来了,阅历也就丰富了,所以在街头混口饭吃也是小菜一碟的。 小老头可没像那些小年轻人在街头上蒙头蒙脑的施展着传统求生技术,他只是随便慢慢的走着,看着周围商铺林立的店面,毕竟早上也没吃什么东西,就找了一家看起来似乎很有排面儿的高级餐厅,他就慢慢悠悠的走了上去。 小老头虽然多年没有摸包了,但是最起码他有以前那帮徒子徒孙们养活着,再加上以前还是叫得上名号的公交车贼王,那真是吃过见过,也不是一般人物了。 所以就算他现在身无分文,走进了高级餐厅里,根本没有胆怯或者害怕的表情,她慢慢的走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然后打了个响指把服务生召唤过来。 服务生礼貌的笑了笑,微微欠身问道: “老先生您好,这是我们绿园餐厅的菜单,请您过目!” 小老头连看都没看那服务生一眼,他只是慢慢的拨弄着服务生递过来的ipad,上面显示的都是他们绿园餐厅的主打菜,虽然有的没有吃过也没有见过,但是小老头根本就没问这个服务生有没有厨师推荐之类的平常时刻的问题。 小老头随意点了两道: “来一份上汤局龙虾、再来一份尖峰黄脚鱼立、最后来一份凤脂烧蟹,再开一瓶00年的拉菲,就先这些吧!” 服务员接好了单之后就传给了后厨,然后就推个小餐车过来,先帮小老头儿把拉菲这瓶红酒得醒酒。 小老头悠哉悠哉的等着,根本就没有付不起钱吃霸王餐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那派头就像见惯了这种高级餐厅。 等了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后厨才开始一一上菜,服务员推着小餐车又过来了,三套海鲜一一摆好,然后才恭敬的说道: “老先生,祝您用餐愉快!” 小老头儿不紧不慢的拿起了筷子,一道一道菜慢慢的长着,他没有像那些没吃过没见过的土包子那样,上来就各种使劲造,而是十分有派头的三道菜每道菜就吃了四五口的样子,然后就开始拿着高脚杯皱着眉慢慢的品着红酒,对那些看起来非常精美的海鲜再也不动一筷子了。 小老头的表现都在服务员的眼里,服务员就感觉这个人很奇怪,因为府城他只是一个东北三线城市,能来绿园餐厅吃饭的都是或多或少有身份的,根本就没有一位像这小老头这样子,只是微微动了两三口就不再吃了,因为像这种三线小城市就根本就没来过美食家,所以服务员才这么奇怪,在他的印象里不管那些食客是什么来头什么身份,到这里都是大快朵颐,虽然看起来彬彬有礼,但是这可是东北,一旦吃到美味可口的东西是隐藏不了体内那股虎劲儿的。 服务员感到特别奇怪之后,就默默的走了过去,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 “老先生,看您愁眉不展的样子,是不是对我们这三道菜有什么意见?” 小老头儿根本不搭这话茬,他只是端着红酒微微的品质,然后目光看着餐厅放着的水族箱,他一直水族箱里边儿的一只虾说道: “这三道菜就不用说了,没什么意思,服务员去楼上5只虾了,然后让后厨做一道一虾三吃端上了。” 服务员看了看水族箱里的基围虾,又看了看这个气定神闲派头十足的小老头,他心里有点懵逼了,这是遇见哪位大神了吗? 不过根本没人回答他心中这个懵逼的问题,他只是快速的找到了经理,然后把那个小老头还有什么一虾三吃根本没听过的菜名儿报告了。 绿园餐厅的经理室从港岛那边儿聘请过来的,专业帮做幕后老板打理这个绿缘餐厅,一听到这个小老头的做派和叫的食材,他心中也有点疑惑,不过跟餐厅经理这么多年了,在刚到的时候也听说过有那些稀奇古怪的美食家过来暗访高级餐厅,然后在美食论坛上评分打榜。 绿园餐厅的经理立刻脑补了所有的剧本,他觉得那个小老头就是一位隐藏在民间的东北美食家,这个机会一定要把握好,毕竟他们这个绿园餐厅开了一两年了,但是接待的都是这座城市的土大款,说实话根本就上不了档次,定星级都是一条千难万难之路。 现在来了个美食家,那正好可以宣传造势一步,也许能为幕后老板分忧,让这个绿源餐厅再上一个档次。 所以他马上亲自捞了5只基围虾,然后跑到了后厨,和后厨大师傅说了这个中缘由。 后厨大师傅是粤系一派的厨师,也是幕后老板聘请过来的,一听这个菜名之后,他当场就有点懵逼,一只虾要吃三味,这是遇见什么高手了,他只不过是东方出来的流水线厨师而已,怎么可能会做这东西。 在这东北做粤菜,也就是骗骗这帮土大款而已,现在碰见了真正的美食家,他都不敢起火做饭了,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几斤几两,科班出来的人是根本玩不转这种创意菜。 所以大厨摇了摇头,为难的说道: “王经理,这个我真的搞不定啊,要不你拍服务员问问前面那位美食家大神,这一家三位到底怎么做?” 王经理也是第1次听说,他也知道这个后厨什么来路,心里无奈的叹着气,只能吩咐着服务员上前边问问人了,要不然连菜都不敢端出来,下面的套路根本没法玩儿。 王经理发完了话之后,小服务员立刻一路小跑来到了童六指这个小老头身边,一脸歉意的说道: “老先生,我们的后厨实在是不会做,他……他想请你娇娇坐着倒一下三位的方法,你看可不可以呀?” 139、忽悠就对了 童六指气定神闲的在线装比,果然一道鲜虾3吃就把这个东北三线小城市的高级餐厅给难住了,经理为了餐厅不丢面子,竟然让服务员过来取经。 童六指这个小老头丝毫不慌,他慢慢的喝了一口红酒,然后才开口说道: “吃基围虾就要讲究一个鲜字,所以无论怎么变化必须先为主题,既然一虾三吃,那么鲜字不变,就必须要在酱汁和吃法方面下功夫,这就考验你们大厨的创意和基本功了。 对于酱汁方面而言,最基本的酱汁调料不出于粤式、京式、沪式和川式了,大江南北四大菜系,酱料基本也就精于在此,粤式的辣椒酱油、京式的填鸭汁酱、沪式的姜丝浙醋,还有川式的麻辣酱油,这就是国内十大名菜系列的特色。 如果你们后厨能够依照这4种非常具有特点的酱汁,把它们一一组合,那就可能调试出千变万化的,很有标志性的专属你们绿源特色的酱汁了,鲜虾蘸上这些酱汁,别说一虾三吃,就说一虾八味,那都是绰绰有余了。 老夫言尽于此,至于能不能成,那就看你们后厨的实力和创意,虽然基围虾水煮就可以,但是在这种单调的料理之上,更能能够产生千变万化的滋味。 老夫言尽于此,只是对这种美食有一点点的天赋而已,下面就看到你们后厨的创造力了!” 小老头儿神神叨叨的讲了一遍什么叫做一虾三吃,以及酱料怎么调适合搭配,然后就开始闭口不言,慢慢的听着钢琴,慢慢的品着红酒,再也不发一言了。 服务员看到此处之后,连忙记下所有的言论,立刻跑向了后厨,把这小老头的随随便便的指点一字不落的告诉了经理和大厨,当场就把他们给镇住了,这真是来了一位美食家。 10分钟之后,大厨推着餐车亲自把这一虾三吃的新式料理给端了出来,并且非常恭敬的把餐盘放在桌子上,然后立马把桌子上的银筷子擦拭干净双手递给童六指,并且恭敬的说道: “请大师指点!!” 童六指根本不搭理这些话,也没多看经理和大厨一眼,只是接过筷子之后夹起虾肉,蘸了蘸酱汁,放在嘴里慢慢的嚼吧嚼吧,他闭着眼睛慢慢细品了好一会,突然睁开眼睛满是震惊之色,他也不说好也不说坏,更不说这道菜难不难吃,总之他竟然说了一句: “服务员……结账!” 服务员当场就愣住了,他弱弱的看向了大堂经理求助着,真不知道怎么办,大堂经理连忙说道: “怎么可能让大师破费呢,本来我们就招待不周,还要您亲自提点一二才能做出这道一虾三吃没事了,这顿饭就算我们绿源餐厅小小的补偿吧!” 虽然蹭吃蹭喝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但他童六指怎么可能装完就跑呢? 一定连卡带拿,好处费小礼物这些一个都不能跑呀,要不然白白装了这么长时间了,难道你们就不知道装比很累的嘛? 小老头儿一脸的不高兴: “老夫子踏入江湖以来,没有白吃白喝的习惯,好吃就是好吃,不好吃就是不好吃,我不可能为了一顿免单就歪曲这些美食的含义,那我我们美食杂志岂不是为资本家服务了,你这个小小的经理说话有点不地道啊!” 被这小老头各种喷了一下,大堂经理立刻知道自己刚才说错了话,像这种美食家注重自己的名声怎么可能白吃白喝,他连忙道歉着: “大师对不起了,是晚辈说错话了,你能来绿园餐厅品尝美食,这是我们的荣幸,品尝美食这种事儿怎么能和吃饭相比定论呢,你是美食街的指向标,所以有你亲自品尝过的菜,才能定义上料理的美食境界,对于您这以身试菜大义凛然的风格,和王某人特别的佩服。 这是我们绿源餐厅客房的门卡,王某估计大师途经我们府城也要游玩几天,特地备上这一套总统套房供大师居住,没别的意思就想让大师有空的时候指点指点我们不成器的后厨而已,希望大师笑纳!” 小老头站起身来,笑呵呵的接过了房卡: “放眼整个府城,也就你们绿源能入我的眼,也就你们绿源的食物能入我的嘴,这次途经府城我也是只呆7天而已,我看这个服务员小伙子眉清目秀的,嘴又甜腿又勤,你就先跟着我吧!” 不是童六指装比装疯了,他只是简简单单的给这个经理一个孝敬的机会,难道说找一个私人助理小跟班儿,出去买个奶茶吃个饭能让他亲自掏钱,拿着大堂经理也该换人了! 童六指说完一句话之后,根本就不在搭理他们了,直接慢慢悠悠的拿着房卡就抄大门外走去。 大堂经理立刻从包里摸出了一张卡,连忙说道: “小张还不跟上去,这个卡拿着,这7天里一切的消费都由咱们绿源买单,要伺候好大师,记住了吗?” 这个叫做小张的服务员一脸懵逼的接过卡,然后就赶紧追了出去,看见前边不紧不慢的小老头,他都不敢吱声跟人说话,只是默默的跟在后边儿,一见小老头驻足盯着某件物品的时候,他连问都不敢问,直接上去刷卡买单,然后把那些街头小吃递过来。 小老头很满意这个小跟班的自觉性,然后他只是尝一两块,剩下的食物都给这个小跟班儿吃,当服务员如蒙天赐,感激的不得了,此刻他都感觉跟着这个美食大家游玩全城之后,就这资历,回到绿园餐厅以后还能当一个小小的服务员吗? 必须……连升三级呀,怎么也得是一个前厅经理啊! 这就是一个老人渣的人生沉淀,毕竟混了这么多年,什么没吃过什么没见过,只是去一个高级餐厅里骗吃骗喝而已,又不是什么大场面,童六指稍微显露一下自己人生的底蕴,就把这个小城市里的土鳖餐厅唬得一愣一愣的。 毕竟阜城只是一个东北18线的小城市而已,就像当初那帮煤老板一样,有钱不知道怎么花,所以他童六指来了。 140、300一部手机,随便挑! 街头求生挑战赛,50位人渣选手被散落在城市中心各地,有的人去婚礼现场骗吃骗喝,有的人冒充美食专家去高级餐厅忽悠是土豪,还有的人依靠着街头小把戏玩起了老式街头骗术,是像什么弹弹球,套套圈儿,还有的人竟然也光明正大的摸包偷钱,更有甚者去打劫小朋友抢人棒棒糖,50位人渣各显其能,你传回来的实时转播种种迹象表明,这些人没有一个善茬。 别人都在大吃大喝的时候,而张耀扬在市中心大卖场遭受到滑铁卢,毕竟他是刚刚蹲监狱出来,对这个时代有点陌生。 他他在里面所学会的街头求生技能,一个是出老千,另一个就是摸包,街头出老千这个技能完全被社会给移除了,毕竟现在治安这么好,怎么可能像原来90年代初那样接头还有摆摊儿打扑克聚众骗钱的地摊小骗局呢! 至于摸包这件事儿,虽然能偷,但是现在人都习惯了手机支付,身上根本就不带现金,就算你摸到钱包了,一分钱没有顶个屁用啊! 张耀扬身在繁华的大卖场1楼大厅里面,看着人来人往的人海,真是头疼的要命,自己难道要饿死在这街头吗? 张耀扬兜里揣着14个偷来的钱包,以及其个打不开锁的手机,心里老失落了,这东西又不当吃又不当花的,真的是太欺负人了。 他只能走到垃圾桶边儿,把这些钱包和手机一个个扔在垃圾桶里,无奈的一脸,憔悴的不行,感觉这个时代对他充满了深深的恶意,尤其是看见不远处那些摆出来的香喷喷的小蛋糕,还有各种麻辣小龙虾,那味道馋得他直流口水,只能真诚的说上一句: 小兔崽子………你馋哭了隔壁的人渣大佬了! 虽然张耀扬摸了人家的钱包,他们有什么用,但是丢钱包的人和丢手机的人人家有用啊,整个1楼大厅顿时发生了十几件偷窃事件,有的自认倒霉,有的骂骂咧咧,有的就去找大卖厂的保安去了。 张耀扬根本不在乎这些事情,毕竟他虽然赚不到钱,但是对自己这18年练出来的技术还是挺有信心的,这就是一个街头手艺人的底蕴,没错他现在破罐子破摔了,大不了把我抓起来进拘留所吃牢饭去,因为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饿死的! “小哥哥……小哥哥!” 张耀扬感觉耳边有一个温温柔柔的声音在叫着自己,他回头看去,就看见一个满脑袋绑着脏辫儿的,身穿铆钉皮衣的小姑娘证跟他笑呵呵的打着招呼。 张耀扬现在心情老不好了,根本就没有单身狗的错觉,毕竟他单身一般都是靠实力,所以根本不搭理这个脏辫儿小姑娘,只是简简单单的告诉她: “滚蛋!” 王秋秋这是第1次被男人给拒绝了,他一直以为自己又甜又萌又傻又可爱,你想要的我都可以扮演,没想到今天竟然有一个男人当面拒绝他,还宠溺的跟她说……滚蛋! 这深深的刺疼了王秋秋的自尊心,但是现在他毕竟有求于他,因为他看着这个小哥哥身手不凡的在人群中来回穿梭了一遍,就把钱包和手机全部扔在垃圾桶里,她当场震惊失色,这是一个什么变态的存在,根本想不通啊? 要说这货是一个摸包的蟊贼,可是他又拾金不昧,偷来的东西全部扔垃圾桶里,要说他是一个无聊的小变态,但是他又被街边摆着香喷喷的食物给馋哭了,简直就是口水直流,那衣领上还有水渍,瞬间王秋秋得出了一个结论,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刚艺满下山,初入江湖的楞头青小毛贼! 所以王秋秋打上了这个小毛贼的主意了,他臭不要脸的凑上前去悄悄的说道: “小哥哥……我先看那一款手机,300块钱中不中?” 张耀扬刚想说滚蛋,可是这个小丫头骗子竟然跟他提出这么不合理的要求,我张耀扬堂堂人渣大佬岂会为了300块钱替你干活,张耀扬当场封印一解,人家大佬气势冲天而起,他凶残无比的说道: “再加一顿肯德基……干不干?” 王秋秋疯狂的点着头,毕竟她兴奋的那款手机可是传说中的新上市的折叠屏手机,试驾怎么来说也是万八千的,只不过花300块钱外加一份肯德基套餐,这买卖值了! 张耀扬竟然答应了这次的交易,他立刻双手插兜悠悠哒哒走了过去,然后走到是小丫头指定的那个人的身旁,他微微擦身而过,手指快速的一夹,就身手敏捷的从人群中又挤了回来,把手机拍在小丫头骗子的手里,说道: “300块钱拿来!” 王秋秋简直欲哭无泪,难道他所表达的还不清楚明了吗? 他看着手上这一款p30都不知道怎么说了,他气急败坏的说道: “大叔……我说的是那个柜台摆的那款折叠手机,不是看手机的那个人!” 张耀扬也不在意从小哥哥瞬间变成了大叔,这只是皱着眉头说道: “这是你的问题,谁让你不说清楚的,随便一指,老子以为你指的是那个人呢,反正手机给你弄来了,300块钱麻利儿的!” 王秋秋怎么可能干呢,立刻翻脸的说道: “大叔讲点道义行不行?你不给我那款折叠手机我就不带给你300块钱的!” 张耀扬看着这个死倔死倔的小丫头,嘴一歪笑道: “你确定?” 王秋秋不可一世的说道: “确定以及肯定,没有折叠屏手机……你休想挣到钱!” 张耀扬微微一笑,也不揍这个小丫头骗子,更不会骂他,只是又钻到人群里,拍了拍刚才他偷人手机的那家伙,说道: “哥们……你手机被偷了不知道吗?” 这个年轻人本来还挺不乐意的,但是一摸兜里手机真不见了,顿时他大惊失色,问道: “谁偷了我的手机……哪个孙子偷的?” 张耀扬笑呵呵的一只脏辫小丫头骗子,笑嘻嘻的说道: “就是那个小太妹,我亲眼看到他偷你手机的,你看没看见她手里那款是不是你的?” 这个年轻人一看那个手机壳,就知道脏辫儿少女手中的手机就是自己的,立刻气势汹汹的就冲了过去,那架势凶猛无比,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 141、街头手艺人 王秋秋哪想到这个小毛贼这么缺德,买卖不成仁义还在呢,他转身就把自己给卖了,看着来势汹汹的苦主,小丫头立刻就慌了,毕竟那手机在自己手里抓着呢,他转身就给开溜,一点儿都不带含糊的,毕竟这解释也解释不清楚呀,谁叫那个大叔那么缺德带冒烟儿呢! 这边当场就发生了骚乱,毕竟一个漂亮的萌妹子在前面跑,后边有一个长相帅气的小哥哥在后边追,完完全全可以脑补一出出轨被抓的现场,基本上所有的围观群众都拿出手机录制视频,要发在朋友圈里吃瓜,一瞬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那边去了。 张耀扬悠悠哒哒的把柜台上那款折叠屏手机加了过来,双手一插兜,然后就随着人流走出了大卖场,这手法,这智商,不去蹲监狱可惜了! 毕竟张耀扬身上有跟拍摄像头,而且还是现场直播带声音那种,脏辫儿少女和张耀扬的手机交易已经被广大网友给听见了,当场就引起了轰动,这不就是传说中的: 小丫头,自己看……相中哪部手机跟哥哥说,300一部随便挑吗? 可是安装摄像头的时候张耀扬看得一清二楚,知道那个跟拍摄像头就安在领口处,所以他把摄像头对准了围观的群众,眼角余光盯着手机,顺手一夹,就潇潇洒洒的完成了一系列偷手机的动作了,根本就没被广大网友看清。 现在这个跟拍摄像头完完全全成了一个摆设,连点儿监督的意思都没有了,但是声音张耀扬控制不了,但是又拍不到画面,真的没有证据抓他的。 看直播的小伙伴们惊呆了: “这是什么奇怪的节目,我要举报!” “都是什么冷僻的生活小常识啊!” “完蛋了完蛋了……我被圈粉了怎么办!” “楼上的别急,像咱们月入1500的这完完全全是街头生存之道!” “原来可以这么骗吃骗喝,真是长知识了!” “简直是月光族的福音呢!” ………… 不过这些东西只有身在屏幕前的广大网友才能看见这些弹幕,而流落在组成50枚人渣选手根本不知道这些,毕竟他们有心遮挡的镜头,尽可能把自己好的一面留给广大网友,让他们给自己投票,这样原谅值蹭蹭的涨,好人别墅里就可以享受一切了。 但是这声音有的时候还是出卖了他们,有的人喜欢,有的人举报,有的人霸屏,还有的人被圈粉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的人喜欢颜值高的小鲜肉,就有人喜欢这种痞帅痞帅的小混混,总之只要有曝光量,什么人都可以当小网红的。 ……… 张耀扬从大卖场走了出来,他不紧不慢的跟着咱边儿上呢,毕竟那300块钱还没赚到手呢,再不吃饭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了。 他拐了一个弯儿,走进了一个小胡同里,然后就看见脏辫儿少女扶着墙大口喘着气,张耀扬凑了过去,呵呵怪笑的: “小丫头跑的不慢嘛!” 脏辫儿少女被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他赶紧要撒丫子开溜,毕竟他以为又是那个小年轻人追了上来,可是他刚一跑头发就被拽到了,然后头顶一疼,他就可怜巴巴的转过身来,想用他的颜值迷惑对方,然后卖惨跑路,把所有的错误都推在那个缺德带冒烟儿的毛贼身上。 王秋秋可怜巴巴的说道: “小哥哥……小哥哥……不是我偷的你的手机……是刚刚叫你……” 王秋秋根本就没说完整句话,毕竟他转过身来就看见了对他沾边儿的人竟是那个可恶的毛贼,这怎么可能继续甩锅,那可怜巴巴的声音立刻戛然而止,变成了今天的怒吼: “你这个缺德带冒烟儿的小毛贼,你敢陷害姑奶奶,看姑奶奶今天不打死你的!” 王秋秋一边狂喊的,一边张牙舞爪的想要挠张耀扬,可是张耀扬用手一抵住王秋秋的脑袋,无论她是张牙舞爪的来回大风车抡手,还是用大长腿胡乱瞎踢,根本就碰不到张耀扬一丝一毫,简直都把王秋秋气炸毛了。 张耀扬只是用左手摁住了王秋秋的脑袋,而右手从兜里摸出了烟盒,弹出了一根香烟,叼在嘴上之后又点着了火,一边抽着烟,一边喷云吐雾的,然后美滋滋的看着王秋秋在哪呲哇乱叫的炸毛着。 张耀扬喷出了一道烟箭,这烟气当场就喷了王秋秋一脸,呛的她直咳嗽,瞬间她就骂不出声来了,实在是张耀扬买的烟太廉价了,这种烟的烟雾特别的心了,一下子就把王秋秋给呛哑火了。 张耀扬这才从兜里摸出那部折叠手机,然后在王秋眼前晃了晃: “小丫头……是这款手机吧?” 王秋秋本来还怒火冲天,一看眼前这不折叠款手机,当场心就化了,如同一个花痴一般,细声细气说的: “小哥哥……就是这款手机……给我吧!” 张耀扬无情的说道: “300块钱拿来!” 王秋秋立刻从钱包里摸出300块钱递了过去,张耀扬把钱数都没数就塞了衣服兜里,然后把手机往小丫头手里一拍,就靠在小巷子的墙上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小丫头欢天喜地的股东的手机。 王秋秋真的是太喜欢这部折叠款手机了,他拿着手机开始瞎玩儿的,可是玩了一会儿才发现那个缺德带冒烟儿的小毛贼还没有走,在一边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她当场大惊失色,突然想到什么,再看看这死胡同的小巷子,她连续退后了几步,可怜巴巴的说道: “小哥哥……咱劫钱可以吗?……千万别……人家还没谈过恋爱呢!” 张耀扬听了一脸黑线,他无情的说道: “小丫头你脑补什么剧本呢,你忘了还欠我一顿肯德基没请了吗? 这都到饭点儿了,赶紧的吧,你不会也是路痴找不着道儿吧!” 王秋秋这才松了一口气,并且有点小失望,气哼哼的说道: “就知道吃吃吃……走吧……肯德基啊……吃死你……死单身狗!” 142、街头手艺人不需要爱情 步行街东路肯德基餐厅。 王秋秋都快被这个缺德带冒烟儿的小毛贼吓死了,天天的给姑奶奶整的心惊胆战的,吃饭就说吃饭,非得单手壁咚的墙壁凹造型,你以为你是当红明星呢,还是霸道总裁呀,这非得逼的老娘谈恋爱不是? 就你这个街头小毛贼……养得起姑奶奶吗?可别跟我说你要偷手机养我,到时候整了一堆手机,又没wifi,又没流量的,你是想姑奶奶跟你玩贪吃蛇咋弄啊? 王秋秋和张小良两人坐在肯德基餐厅,大眼瞪小眼儿啊互相瞅着对方都挺各样人的,王秋秋心里不停的在吐槽,看着这个小毛贼相当的不顺眼,尤其是在他壁咚了自己,只是为了一口吃的,简直就是不当人呢! 张耀扬奇怪的看着面前这个小丫头骗子,这都快10分钟了,这货……是带自己来肯德基闻味儿的吗?说好的全家桶呢?说好的汉堡包呢?一个劲儿的坐这儿不动地方,等着老子买单吗? 张耀扬不得不提醒道: “喂……滚去买炸鸡呀,还在这儿坐着……你是想请我喝西北风啊?” 王秋秋被吼的一愣一愣的,这个街头毛贼大叔根本就不会说好好说话,一言不合就凶她,她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但是她这个人说一就是一,既然说请客了必须请客,然后她瞪了一眼张耀扬,就乖乖的去排队点餐去了。 王秋秋那边的队伍排得有点长,张耀扬觉得等轮到他点餐的时候怎么得有10多分钟以上,索性就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正摸出打火机要点着的时候,突然身旁传出了一声奶声奶气的说话: “光头叔叔……这里不能抽烟烟的……我们不抽好不好呀?” 张耀扬循声望去,就见一个拿着玩具火车小萝莉正在他面前指责他,这个小家伙长得就像一个瓷娃娃,身上还背着一个单肩小包包,相当的时髦而且漂亮。 张耀扬板个脸,冷声说道: “我不抽烟……抽什么呀?” 小萝莉被张耀扬一凶,当场就可怜巴巴的泪眼蒙蒙,她奶声奶气的说道: “要不要把这个小车车给你玩儿,就不要抽小烟烟了?” 张耀扬闲着也是闲的,就在这里逗孩子玩儿,他超凶的瞪着小萝莉: “咱俩认识吗?凭什么你说一句话就听你的,你就想凭着一个区区的小玩具就想让我不抽烟,你信不信我揍你啊?” 小萝莉哭唧唧的说着: “光头叔叔……不要打佳佳……要不我再加上一根棒棒糖可不可以啊?” 张耀扬凶狠的一瞪眼,冷冷的说道: “再加两根棒棒糖!” 萌萌的小萝莉当场就吓哭了,把他的单肩包拿了出来,然后塞在张耀扬的手里,哭唧唧的说着: “都给你……都给你……什么都给你……不要凶人家了……佳佳好害怕的!” 张耀扬不客气的把棒棒糖都收了起来,这会儿王秋秋也买完炸鸡等快餐,她端着餐盘就走了过来,看着这个街头毛贼竟然抢小孩子的棒棒糖,当场就嘲讽的: “你这个人还有没有道义了,连小孩子的棒棒糖都抢?” 张耀扬瞄了一眼还在哭唧唧的小萝莉,拿了一个炸鸡腿放在她手里,超凶的说道: “吃糖都长虫子牙了,还装满一兜子棒棒糖,小家伙你疯了吧?来……咱吃垃圾食品炸鸡腿儿……管饱!” 张耀扬把小萝莉包在凳子上,然后分给她一杯可乐,一个炸鸡腿儿,催促着她: “快些吃啊,不比那些棒棒糖好吃啊,吃多点好长个儿,要不然你就一直被欺负哟!” 小萝莉是被张耀扬给吓住了,然后乖巧听话的拿起炸鸡腿开始啃,还是一边哭一边啃鸡腿,那场面真是相当的残暴,也不知道这小萝莉的家长去哪儿了,把孩子放在餐厅也不管,估计等会儿回来见这孩子被这么逗哭了,很大的可能会发飙的。 张耀扬又一瞪眼,凶狠的说道: “啃鸡腿儿,不许哭……眼泪憋回去!” 小萝莉被这么一吓唬,立刻就不敢哭了,眼泪一收,那小脸儿说变就变,开始乖乖的啃着鸡腿儿了,张耀扬此刻已经成为他心里的大魔王了。 王秋秋翻了个白眼,一边吃着薯条,一边小声嘀咕着: “就知道吓唬小孩子,有能耐你是欺负别人呀?” 张耀扬目光已到了王秋秋这边,十分嫌弃的说道: “就买这点儿东西,你糊弄鬼呢,我听说有什么全家桶,速度再去排队,整个三桶过来!” 王秋秋炸毛的说道: “你吃得了吗?进货还姑奶奶的钱,整整三桶全家桶啊……你当是养猪呢!” 张耀扬有模有样的哼哼两声: “吭哧吭哧……就是猪怎么滴,不服你再加两桶我也给你吃光,今天你敢买,老子就敢全部吃了,敢不敢挑战一下?” 王秋秋算是服气了,就是没见过这么臭不要脸的,大庭广众的学猪叫,就为了蹭一顿全家桶吃,你这样子活该没有女朋友! 王秋秋才不搭的话呢,她现在是发现了这个街头小毛贼真的是没脸没皮,你根本就不能跟她对线,这货完全脑回路不正常,而且全是同归于尽的打法,这要跟他吵起来了,不管是输还是赢,保证是让围观群众瞧着热闹,自己这脸也丢大发了,万一有个不嫌事儿大的发到朋友圈里,那她王秋秋算是在阜城算是出名了,这种自损5000伤敌4800的打法……她王秋秋真服啊! 王秋秋气哼哼的转身就走了,然后又重新回到点餐的队伍排着去了,张耀扬瞬间就把王秋的那份儿快餐给抢了过来,然后他就和小萝莉把这些薯条和汉堡包给平分了,张耀扬还快速的催促的: “小家伙大口吃,我们全吃光光的,饿死那个脏辫儿大怪物!” 小萝莉一边吃着炸鸡腿儿,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 “那是小姐姐,光头叔叔,你这个样子做人会跪搓衣板儿的,我爸爸说跪搓衣板可疼可疼了呢,你要小心呀!” 张耀扬傲娇一脸: “小家伙,你不懂,咱街头手艺人凭本事蹭饭,从不相信爱情!” 143、都是预谋以久的碰瓷 步行街东路肯德基餐厅内。 张耀扬和小萝莉坐在靠窗的餐桌边一起吃中饭,这个小萝莉十分的挑食,生菜不吃、胡萝卜不吃、面包不吃,张耀扬当场就翻脸了,他瞪着眼凶狠的说道: “你看看你……一个好好的汉堡包,左一个不吃右一个不吃,合着你就光吃夹着那片儿小牛肉啊?” 小萝莉义正言辞的说道: “爸爸说……吃肉长大长腿!” 张耀扬都有点疯了,果然孩子就是得从小得骗他,像什么你是从垃圾箱捡回来的,像什么压岁钱我要给你收着,像什么多吃肉肉长大长腿了。 张耀扬摇头叹息,果然从小都是套路,他立刻纠正道: “小家伙,你就不知道吃蔬菜长大高个儿吗?” 张耀扬本着能骗则骗,不骗就接着忽悠,反正这个小萝莉已经在家里套路了太久了,不在乎他多骗一次。 小萝莉天真一脸的问道: “光头叔叔,你不会骗我吧?” 张耀扬一脸的和蔼可亲,继续忽悠道: “我骗你干嘛呀,就像这种胡萝卜你要吃100根的话,就能长1米8的大高个儿的,可惜当初叔叔就是吃了99根,然后就长到了1米78,悔不当初啊,小家伙你可不能犯这种错误啊!” 像这种四五岁的小朋友最好骗了,你只要敢说,他就敢信,再大一点儿就开始特别的皮了,所以这个时候就必须能骗则骗,出出气也好,毕竟再过一两年那就原地爆炸气人,简直就像一个核武器一样,只要一眼没看住,那就等着捉妖吧! 听到这个光头叔叔这么一说,小萝莉竟然相信了,立刻把胡萝卜全捡起来吃掉,还竟然抢张耀扬的,小萝莉奶声奶气的说道: “光头叔叔,你都那么老了,你也不需要长大高个儿了,能不能把胡萝卜给人家吃啊!” 张耀扬继续忽悠着: “都给你……全部都给你……小家伙不过你要记住了……一定要凑齐100根胡萝卜……全部吃掉哟!” 小萝莉信誓旦旦的点着头: “100根……通通都吃掉!” “小萌,你在干什么呢,怎么还吃别人的东西了!”突然小萝莉身后走过来一个的******的胖乎乎的男人,他走了过来就开始批评的小萝莉,一看就是半道扔下孩子去厕所的奶爸了。 小萝莉奶声奶气的答道: “这个光头叔叔抢我棒棒糖吃,我就抢他的胡萝卜吃,还有炸鸡、薯条、可乐,光头叔叔这个是什么呀?” 胖乎乎的奶爸说道: “这个叫做生菜,汉堡包都让你拆成一块一块的了,看你吃的这一个埋汰样儿啊,都成小花猫了。 想吃汉堡包了怎么不跟爸爸说,不许撒谎,人家叔叔能抢你棒棒糖吃吗,以后想吃什么东西了要跟爸爸说,爸爸会给你买的!” 张耀扬义正言辞的站队: “没错,我就是抢你家孩子棒棒糖吃了,小孩子不能撒谎,我觉得他说的对!” 胖乎乎的奶爸当场就尴尬了,他都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话呢,就觉得对面那个死光头有病,有没有智商啊,有没有情商啊,你妈妈就这么教你说话的吗?还抢小孩子棒棒糖了,你那么理直气壮……是不是想找打架呀! 没等胖乎乎的奶爸心里吐槽完呢,就听张耀扬非常单纯的说道: “喂……小胖子……我敲你家孩子棒棒糖了……不来打我吗?” 胖乎乎奶爸感觉世道都变了,自己今天到底遇见了什么对手,死气白冽的找茬,也不看看咱俩什么吨位,胖爷250斤这一坨肉山,你个死光头顶多顶多也就120斤出头吧,光头,你这是作死呀! 就是自家孩子不在这里的话,胖乎乎的奶爸就当场翻脸了,但是自家小萝莉在这儿眼巴巴的看着呢,他怎么可能去说脏话骂人或者打架呢,所以他只能忍气吞声的说道: “兄弟,别说这种怪话了,什么抢不抢棒棒糖的,你不还是请我家孩子吃炸鸡了吗?就当做扯平了不好吗? 好了好了……跟死光头……呸……跟光头叔叔说再见,我们该回家家了!” 张耀扬今天真的很倒霉,他主动挑衅,那个死胖子竟然带着女儿转身就跑了,为什么不痛痛快快的打上一架呢,证明你当父亲的尊严就不开心吗? “喂……光头大叔……你没事找事逗人家孩子……又惹人家奶爸干嘛呀,你不存你那儿没事儿闲的找打架呢吗?” 这会儿王秋秋排队买完了全家桶,她抱着三个全家桶走了过来,看见张耀扬不停的挑衅人家奶爸,她就气哼哼地指责着说的公道话。 张耀扬拿着个炸鸡腿儿,塞到嘴里慢慢啃着,含糊不清又有点无奈的说道: “晚上没地方住了,碰碰瓷儿还不行吗?难道你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人渣吗?” 王秋秋翻了个白眼,气哼哼说着: “渣男倒是见过,可就没见过你这么极品的人渣败类,今天总算长见识了,300块钱也给你了,肯德基也请你吃了,我可以走了吧!” 张耀扬无所谓的答道: “你把那三个全家桶放我跟前儿就可以滚蛋了!” 王秋秋其实心里又紧张又刺激,她紧张的是还怕这个街头小毛贼在耍无赖,感觉刺激的是这个世界,她从来没遇见过这么极品的人渣,和这个死光头在一起感觉什么都新鲜,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好学生特别钟爱痞帅痞帅的社会哥哥吧。 不过她也不敢和这个街头小毛贼深接触,谁知道这个人是哪儿跑出来的社会败类呢,万一坑她一把,她去哪儿说理去。 现在虽然这个小毛贼放过自己了,心里难免有点小失望,但是大部分的情绪还是挺庆幸的,终于解脱了,和这个人渣败类在一起总感觉要出事儿,毕竟这方面的电影她还看过,像这些人渣败类总会骗单纯善良美丽的小女生送送货,或者当借钱的抵押人什么的,总之最后漂亮弱小并且无助的女主终会……终会在最无助的时刻碰见帅气的小哥哥拯救他的人生的。 没错,在王秋秋眼里……和这个街头小毛贼就是为了碰瓷英雄救美的帅气小哥哥,初心不改,颜值必胜!! 144、碰瓷爱情 王秋秋跟着这个街头小毛贼瞎混,只有两个目地,一个就是为了那款折叠手机,另一个就是万一演英雄救美,那正好碰瓷儿一个颜值8分以上的小哥哥,长得丑就千恩万谢,长得帅就以身相许,简直就是有预谋地恋爱。 所有不期而遇得一见钟情全都是套路,毕竟别人不惦记你点什么,怎么可能死气摆列的缠着你。 就像现在张耀扬和王秋秋他们两人一样,一个就想蹭吃蹭喝,另一个就感觉贪玩刺激,顺便看看能不能碰瓷帅哥,果然这个世界上只有互相利用,才能找到平衡点。 现在王秋秋听见街头小毛贼又散伙了,虽然心里难免有点小失望,不过也随便了,毕竟碰瓷儿帅哥这种事儿是可遇不可求的,于是他就把三桶全家桶放在了张耀扬的桌子前。 她刚要转身就走,就见张耀扬突然抽风似的摔倒了地上,这个街头小毛贼竟然一脸痛苦之色,伸着手指颤抖的指着她: “小丫头,你敢打我,不赔钱你休想走?” 此刻的王秋秋真的当场就懵逼了,她距离街头小毛贼还有半米远呢,老娘这是隔空打牛了吗,你这个碰瓷儿技术也太差点了吧! 王秋秋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儿,想打劫就直说,,非得玩这种花里胡哨的呢,老娘可离你还有半米多远呢,我怎么能打到你呢?” 张耀扬有理有据的说道: “你刚刚把全家桶放在桌子上太用力了,掀起了一道气流,当场就把我冲击了一个跟头,不行啊头疼,恶心想吐,快带我去医院检查检查吧,要不然就快赔我钱!” 王秋秋这个小姑娘虽然个性古怪了一点,但是他也没见过这种臭不要脸的碰瓷选手,还在隔空碰瓷儿伸手要钱的,气得她当场炸毛啊! 王秋秋摸着小白牙,气得牙根儿直痒痒: “死光头,你想钱想疯了吧,刚刚抢人家小萝莉的棒棒糖,现在又碰瓷儿道姑奶**上来了,你不怕我报警吗?” 张耀扬坐在地上,嘴里嘀嘀咕咕说念叨着: “折叠手机……折叠手机……折叠手机啊!” 王秋秋脸色顿时煞白,不就是让这货偷了一款手机嘛,已经被他不声不响的威胁了两次了,第1次诬陷自己偷别人手机了,被那个苦主整整追了两条街,现在自己想报警,这货又拿出来威胁自己,我为什么要贪那个小便宜,现在悔不当初啊。 就在王秋东想西想责怪自己年少无知的时候,围观群众当中突然走出了一个帅气无比的小鲜肉,这货穿着一件宝蓝色的西装,竟然染了一个奶奶灰锡纸烫,那颜值简直祸国殃民,完全在王秋秋碰瓷儿爱情的标准之上。 这个小帅哥出来就立刻站在王秋秋的身前,他冷冷的说道: “哥们儿别装了,我已经用手机拍下来了,你就是在碰瓷儿,现在你要马上走,我们可以当作这件事没有发生,要是你再纠缠这位小姐姐,别怪我苏墨不客气!” 张耀扬有点疑惑,这个小伙子是不知道咱手艺人的底蕴呢,还敢在我面前晃悠手机你信不信老子微微一动身,你那破手机就没了。 可能是王秋秋跟了张耀扬一路,看着这个街头小毛贼眼珠子乱转就知道他在打着坏主意,她他可是见过这小毛贼的身手了,那摸包技术简直是出神入化,擦身而过一晃之下手机就没了,可是剩下那个帅气小哥竟然拿手机威胁她,这不是老寿星上吊找死的吗? 不过看在他颜值8分以上的标准上,这份爱情他碰瓷儿了,王秋秋连忙悄悄的和张耀扬打着手势,立刻伸出了5只手指比划着。 张耀扬收到了信号之后,无声的说道: “600……不讲价!” 王秋秋为了这份爱情,勉为其难坚定的点了点头,答应了这场无声的交易。 张耀扬既然收了好处,立刻拿钱办事,他站起身来一脸的惊慌失措,哆哆嗦嗦的说道: “孙子,今天算你命好,等哪天你落单了看人家不卸你条腿的!” 张耀扬撂了一句狠话就落荒而逃,充分体现了苏墨的男友力,此刻苏墨暖暖的一笑,把宝蓝色的西服脱了下来,在这盛夏40度高温的中午,他把宝蓝色西服披在了王秋秋的身上,然后一脸宠溺的说道: “小姐姐,别怕一切有我!” 不过此刻王秋秋被那嫣然一笑迷花了眼,根本不在乎这天气热不热了,紧紧裹着衣服多了哆嗦表现的隆冬时节应该有的天气的样子,然后她花痴般好热眨星星眼,软软糯糯的说道: “人家好怕怕哟……则会有小哥哥及时出现……要不然……要不然……” 王秋秋碰瓷儿爱情可是专业的,一言不合就开始三秒入戏,然后就往人家怀里生扑,一个劲儿把眼泪往人家身上蹭,那可怜巴巴的小样子演绎的出神入化,张耀扬在角落里深深为这600块钱换来的爱情点赞。 王秋秋毕竟在钓鱼,懂得进退和分寸,只是稍微互换了微信而已,就让这个苏墨的大帅哥送她回家了,然后在楼下分别之后,看着苏大帅哥开着宝马车远去消失不见,她立刻又开始生龙活虎起来,把身上披着的宝蓝色西服,用力一扯,她感叹着: “都快热死姑奶奶了,这又不是冬天,这个小哥哥泡妞的基础实在是太差了,得回本姑奶奶对你有好感,要不然当场就翻脸了,哪有这么干的!” 就在王秋秋觉得自己为爱情满拼的时候,张耀扬悄悄的走了过来,慢悠悠的说道: “小丫头,该结账了,600块钱……麻利儿的呀!” 王秋秋翻了个白眼儿,充钱包里摸出6张百元大钞,然后气鼓鼓的拍在了张耀扬的手上,咬着小白牙气哼哼的说道: “死光头……你就认钱吧!” 张耀扬这一上午时间就赚了900块钱,他也不用在这儿蹭饭蹭地方住了,现在有这些钱哪里去不得,根本不搭理这个小丫头骗子了,转身叼着烟就消失在人海当中。 145、转变 张耀扬身上有了900块钱,自打他出狱以来,一直就在外边蹭吃蹭喝,不是跟着实习小编导陈小海是免费的工作餐,就是在好人别墅里边儿刷卡吃饭,总之一句话,张耀扬出狱以来根本就没享受过外界的大餐,更加没有看过昨日新变化的外界。 毕竟18年都过去了,张耀扬真的没有好好的打量过这个新世,他从监狱里放出来,一件事儿接着一件事儿,从来就没消停过。 对家人抛弃成了一个虚拟的工具人,然后就开始参加这个圈里善良真人秀的节目蹭饭吃,第1天就跟现场副导演干起来了,随后就进了拘留所蹲了5天,紧接着又和人渣选手赵昊因为弟弟的事情打了起来,这就在医院里呆了一个星期,好不容易出院了又得接着赶通告,拍摄这个劝你善良真人秀的节目。 其实说实话,张耀扬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就算他有时间他也没钱去逛一逛这个新鲜的世界。 不过现在就好了,他从脏辫儿上你那里赚了900块钱,已经有资本在府城里穷游一圈,看一看18年来这个世界的变化。 张耀扬对这个很感兴趣的,在监仓里总听新来的犯人说外边有几十层的高楼大厦,上万人的演唱会,更有美食节音乐节,总之这个新鲜的世界现在特别的好玩。 张耀扬他是个路痴,但是他的老家阜城经过城市改建之后,他根本分不清哪条道是哪条道,所以对于张耀扬而言,这里简直就是一个新的梦陌生城市,那个路不路痴都无所谓了,走到哪儿算到哪儿,900块钱花完再挣,总之别的人当选手在街头求生,而张耀扬却在享受新的生活。 随便找了一条路,然后买了一瓶冰镇饮料,一边喝着透心凉的饮料,一边无忧无虑的看着街景向前走去。 这里比他印象中的那个阜城强多了,18年前这街上还全是自行车,而现在竟然有一天在这个18线的东北小城市里他看到了堵车,真是奇景啊! 可能大都市里的人不太明白这个概念,但是陈辉他懂,毕竟街头求生的手艺人,很了解大部分人的工资水平如何,他才好下手解决温饱问题嘛! 阜城是一个老工业城市,随着煤炭资源的枯竭,经济一落千丈,所以在这边的基本工资都是在1500元到2000元之间,就这经济水平还能出现堵车的奇景,陈辉都想问问这帮人了,1500块钱吃得起饭吗?养的起家吗?怎么还这里得瑟的贷款买车了,长得可真肥呀! 陈辉很不理解这种消费趋势的,就像他自己一样,虽然他是一个人渣大佬,但是她对物质要求还不高,也就是够温饱够吃喝玩乐就行,就像现在他手上有900块钱了,就不想再去找饭辙了,等到花没了享受完了,走一步看一步,这才是陈辉他的生活三观。 简简单单的来说,陈辉就是一个人渣大脑中的月光族。 陈辉苦笑的摇了摇头,灌了一大口冰镇饮料,然后接着往前走着,根本看不到狱友所说的几十层高的高楼大厦,不过比以前还高了几层,他们那会儿的楼全是最高的6层楼,现在市中心也有20层楼都大厦了。 陈辉走进了大卖场里,刚刚他身上没钱又着急找饭辙,所以也没有好好逛逛,现在兜里有钱了,就敢往里边儿走了。 可是陈辉越走越是心惊,他就发现了这大卖场里的衣服特别的贵,少则八九百,多则上万,真是把他吓得够呛,因为这个消费水平实在是太高了,陈辉感觉自己要是没有两门街头生存的手艺,真的是活不下去了。 再往上走就是美食城和电玩城,陈辉虽然刚刚在肯德基吃了点炸鸡腿儿,但对于一个30多岁的东北大老爷们来说根本不顶饿,所以他就进了美食城里买了点吃的。 依旧是他喜欢吃的打卤面和酱肘子,他找了个位置就默默的在那儿吃的饭,这一顿饭就花了他70多块钱,消费水平特别的贵,而且陈辉发现周围很多人都在这个美食城里吃得起饭,而且都是那种一家三口出来吃大餐的,不是去什么日本料理馆,就是去吃什么意大利西餐,总之陈辉觉得自己这个生他养他的城市,已经完全出乎他所料了,反正他此刻看着这个城市的人们就特别的尴尬又奇葩。 毕竟他也上街摸过包,虽然大家都使用手机支付手段,但是一个钱包里连张100的都没有,自己穷成啥样了心里就没一个数吗? 而现在他发现这帮人消费观念确实有问题,和以前大相径庭,而且这也阻碍了他街头生存,所以现在成为心里有点儿犹疑不定,毕竟像脏辫少女那样全场手机300块钱随便挑这种事儿也不能常干。 所以张耀扬现在左右为难,看不到自己今后的出路了,特别的迷茫,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当一个好人,重新回到家那边儿,那街道上也只给他安排一个清洁工的工作,一个月1000块钱出头,真的是养不起自己。 那现在自己估计只有这一份劝你善良真人秀都工作了,如果像王二狗说的那样可以红起来,不说什么全粉骗钱,只要红起来以后就是综艺节目不管大小,那个接到手软,这样才是立足这个都市里的立足之本。 张耀扬觉得王二狗他们说的不错,只有红起来之后,才能在这座城市里买得起房,结得起婚,过得起好日子,要是再像以前那么在社会上瞎混的话,真的只能让国家养老了。 可是自从出狱以来张耀扬没有好好看过世界,现在还没有打算再回监狱那种想法,因为他觉得这一方新奇的世界还有很多自己没吃过没玩过的东西,他贪恋这里的自由和一切,那我只能在这个劝你善良节目里,让自己有一个准确的定位,不管是一夜爆红也好,还是最后沦落到淘汰也罢,但是总之要让广大网友记住他,这样才会有粉丝,才会有更好的生活条件。 张耀扬此刻才想,在这个综艺节目里认真起来!! 146、夜遇老骗子 盛夏地季节,昼长夜短,但也经不起时间地冲刷,这座东北三线小城市渐渐在夜色降临地时刻,一盏一盏路灯开始从街头到街尾,夜生活开始了。 张耀扬在大卖场里,吃完饭之后就到电玩城玩了会儿街机,找了一找当年青春地味道,可惜现在的街机都是一人一命,没有当初那种两人一排玩儿拳皇97,一边挤着人,一边儿叮咣瞎拍按键的感觉了。 这一人一台机子的对战,虽然让玩家宽敞了不少,但是少了一丝当年的烟火气息,也没了那种青春热血上头的感觉,这种一人一机的模式,就像冷冰冰的和电脑交流一般,无趣之极! 张耀扬玩着玩着也就无聊了,于是他退了鼻子就走出了大卖场,出了门之后他才发现现在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这边的夜市也渐渐上了摊位,东北夜市最流行的就是烧烤,各种露天烧烤,张耀扬只要站在街边烧烧吸吸鼻子一闻,就能闻到烧烤一条街那远传三里地的烧烤香味儿,真是让人馋得直流口水呀。 张耀扬一白天就花了小100块钱,身上还有800块钱可消费,他随意的找一家烧烤小摊,要了20串羊肉串儿,两串大腰子,外加一瓶冰镇啤酒,顺便又在旁边超市买了盒烟,他就坐在路边儿的小凳子上边吃边喝,那感觉真是暇意极了。 张耀扬以前没过过这种日子,他那会儿还没有烧烤夜市,这是生活水平提高了才出现的烧烤一条街,而张耀扬阳他们那会只有小烧烤店铺,而且都是白天营业的那种,但是那会儿经济条件不好,一个星期工薪家庭只能吃两回肉,所以张耀扬也没怎么出去过吃过烧烤,除非过年过节有人请客,才能出去吃一顿简餐。 现在张耀扬感觉都市里的生活实在是物资丰富,而且交通便利,过的简直就像神仙日子一样,接触了都市的一角繁华之后,张耀扬那一颗想回去监狱养老的心顿时打消了很多,因为他觉得过那种清苦的日子真是白活一样,还不如向现实妥协,好好的做一个普通人,然后享受这个现代生活也是蛮不错的。 张耀扬吃饱喝足之后,就起来结了个帐,然后就早点儿去睡觉了,本来打算是找个桥洞子过夜,但是现在他身上有钱了,他当然找个舒舒服服的旅馆睡上一觉。 张耀扬随意的找了条街向前走着,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这趟街大大小小的旅馆基本上都客满了,后来才打听出来说什么西方的白色情人节,还是什么黑色情人节,总之张耀扬搞不明白这些东西,就是一个西洋人的节日,然后男男女女就把这旅馆给承包了,现在这样都没地方住了,单身狗真是有点小可怜呢! 张耀扬无聊的往前走着,突然又看见了一家叫做绿源的酒店,他的样子是餐厅住宿娱乐一体一体的高级酒店,张耀扬可没有住过这样奢华的地方,本来没有想去,可是路过10好奇的往里边儿瞄了一眼,然后他就看见了一个老熟人,这不是他们红星再就业战队的童六指嘛! 张耀扬不太确定,他趴着玻璃窗子往里仔细看了看,他看见餐桌上坐着的正是童六指那个小老头。 此刻这个小老头穿着一身唐装,手里拿着高脚杯轻轻晃着里面的红酒,然后舒舒服服的往沙发上一躺,闭着眼睛听着轻缓钢琴曲,或者那叫一个逍遥自在,简直都不是人了。 张耀扬很肯定这货不是真金白银过上这种神仙般享受的生活,保证不是忽悠就是骗,出不了这两个方面,毕竟他们是被节目组扔到市中心各个角落里,他们身上一没有身份证件,二没有现金和手机,像这种奢华的生活怎么可能过得起呢! 于是张耀扬灵机一动,反正现在也没地方可去,还不如跟着这个小老头瞎混两天,毕竟他也想尝尝这种奢侈的帝王般享受。 张耀扬推开门,在门童的欢迎光临之下,他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往小老头身边的沙发上一坐,然后慢悠悠的问道: “老六……吃了莫?” 这个绿园酒店里根本就没人敢大声跟童六指说话,中午小小忽悠了一番,这里的所有人都把他当成了美食家,一个个对他特别的恭敬,可是现在听到一声特别嚣张的挑衅,童六指好奇的睁开了眼睛,一看面前的这货正是他们红星再就业战队的惹事儿精张耀扬。 小老头儿虽然遇见了认识人,但他心里丝毫不慌,毕竟做人渣这么多年了心理素质宛如一只老狗,他只是淡淡的说道: “小张,你来了!” 张耀扬乐了,以前在红星再就业战队里,这帮人不是管他叫家雀哥,就是老张,或者阿扬之类的,还从来没有一个人管他叫小张,一看这老东西的架势就是在装比骗人,张耀扬这几天还指着他大吃大喝呢,也没有揭穿,不过他也不知道现在这老东西的人设是什么,只能在一边微微的笑着,这样一来不让别人看出什么破绽,二来也在等着老东西给他提示,到底自己的人设是什么,别到时候两个人说岔了,那这种小骗局穿帮了被打……可疼了! 童六指慢慢的离身边的跟班儿小张介绍着: “咦,才发现你们两个都姓张,那以后服务员你叫小张,我这位助理就叫做老张吧,这样比较好区分一点!” 童六指不紧不慢的就把人物关系说给张耀扬听了,然后他又开始说道: “老张刚下火车,还没有吃什么东西,小张你去看看后厨还有什么,让他们送点吃喝了,我就先和老张回房间等着了!” 童六指一说完话,根本不给别人反驳的机会,他缓缓的站了起身,然后迈着八字步,悠哉悠哉的走向了电梯。 张耀扬也没敢吱声,毕竟刚刚听了人物关系介绍之后,他只是一个小助理而已,然后连忙跟进这老东西的步伐,两个人就走进了电梯里。 一进电梯里两个人没有什么交流,毕竟一抬头就能看见墙角上的监控器,所以有什么话都在等着回房间再说。 147、结盟 红星再就业战队的两位选手没想到在绿园酒店相遇,都是出来混江湖的,也不是楞头青,一个眼神便心领神会,谁是专攻哪一行的,所以在张耀扬眼里,童六指这老东西有点越界了,说好的4路公交贼王,怎么你老了改成了老骗子,现在都流行跨界找饭辙了吗? 张耀扬心里也没有答案,不过他知道一会儿到了房间之内,这老东西就会和自己摊牌了,虽然说他们50个人渣选手散落在市中心各处,但是也是分四大战队的,总的来说他们是红星再就业战队,没有什么特别利害的关系,而且总的来说还是一个阵营里的,现在刚刚街头求生的第1天,还不至于当街撕破脸,互相坑对方的。 所以张耀扬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跟在老骗子的身后进了电梯,然后看见这家高级酒店一路上都有监控摄像头,也就没有多说话,只是闷声不响的一路跟进了客房之内。 老骗子刷卡进了房间,然后随手关了房门,他还没有着急去摊牌,而是拿出两个红酒杯,缓缓的倒了两杯红酒,童六指这猜递给张耀扬一杯红酒,然后一边慢慢品着酒,一边慢慢的问道: “老张怎么有空啊来这边儿瞎逛啊?” 张耀扬一口干了这红酒,觉得没滋味儿的,没有白酒来的辣和烈,更没有啤酒来的占肚子,所以说这红酒一无是处,简直跟饮料没什么区别,就像这种红酒,张耀扬觉得要是给自己两盘花生米,他一个人能喝5箱。 一口干了红酒润润嘴,张耀扬才说道: “瞎逛嘛,随处瞎走走,18年没有出来过了,所以到处看看,这不一留神就看见你这个老骗子了嘛,怎么样,这家酒店服务不错吧!” 童六指也不介意张耀扬说他老骗子,毕竟江湖地位差不多少的,都有一个不算特别文雅的江湖诨号,所以地位相等就随便称呼了,老骗子依旧不紧不慢的说道: “只不过是一个土大款开的高级餐厅而已,随便两句话就把他们给忽悠住了,他们大厨做菜就那样了,不过这红酒倒是是正品,还是可以入口的。” 张耀扬撇了撇嘴: “这破玩儿呢我是喝不惯,有没有白酒或者是啤酒都行,也不知道你吗为什么要喝这东西,酸了吧唧的又不解渴又不能喝醉的,还死老贵,看不懂啊!” 老骗子只是笑了笑: “那边的小吧台里,有洋酒有白酒,底下还有个小冰柜,里面有冰镇可乐和冰镇啤酒,老张喜欢喝什么自己就去拿吧,今晚就别走了,在我这儿住一宿怎么样?” 张耀扬也不客气,听到小吧台那边有酒,就悠悠哒哒的走了过去,然后就把小冰柜打开,拿了一瓶冰镇的易拉罐,砰的一下拉开拉活儿,然后咕嘟咕嘟的灌着啤酒,那透心凉的啤酒已下肚,立刻驱散了夏日的暑气,再打一个啤酒嗝,真是舒坦极了。 张耀扬大大咧咧的回个话: “老骗子,还是你这里舒坦呢,那我就不上街找饭辙去了,跟你瞎混几天,给面儿吧?” 老骗子隔空举了举杯,然后点点头说道: “想住多久都可以,不过老张你可要当我的助理哦,到时候可别说漏馅儿了!” 张耀扬无奈的说道: “我装哑巴行吗,你那行我可不太懂,毕竟我还是喜欢那种直来直去的,忽悠人不擅长!” 老骗子安慰道: “其实助理就是跑跑腿而已,他们问他东西由我来打,你就有事儿没事儿站在我身后,我需要什么了一个眼神过去,你帮我拿下东西或者跑个腿儿,这就可以了,一点都不困呢,剩下专业的活交给我来做,这一个星期跟在我后面,保你老张吃香的喝辣的!” 张耀扬也隔空举了举杯,不客气的说道: “老骗子那我可就跟你混了,以后好人关卡咱们结盟不?毕竟这一局我欠了你个人情,以后攻守联盟,有我张耀扬擅长的,保证有你一份!” 老骗子这才满意的笑道: “咱们红星战队早就应该结盟了,毕竟咱们战队的人渣大佬比较多一些,所以总是各自为战,但是这复赛好人关卡根本就是对咱们不太公平,而对那些马仔小弟特别的照顾,他们已经早就暗中非法组队结盟了,想和咱们来一场正面硬肛的对抗赛!” 张耀扬撇了撇嘴,不客气的说道: “一生当小弟,一辈子就当小弟,以前都硬气不起来,怎么可能就能狠下心来踩人上位了,老话都说的好从小看到大,这可是至理名言,人这种东西心性虽然可以一点点的磨练,但是这复赛刚第1天,根本没有磨练的机会,所以弟中弟还是弟中弟,翻不了身的!” 老骗子也是这个想法,虽然可能最后他们这些人渣大佬会失败,但是好人第一关弟中弟就是弱,这用脚想都想的出来的问题,但是这帮地种地吗感觉到了节目组偏向于他们,竟然妄想着踩人上位,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老骗子呵呵怪笑的: “老张看你年纪不大,江湖经验挺丰富的嘛!” 张耀扬摆了摆手,谦虚的说道: “从那里边出来,这18年来就算自己没亲身经历过,但是听过不少了,再加上里面比外面复杂的多,这我都能活着熬出来,而且还是全乎人,怎么可能江湖经验少呢?” 老骗子又饮了一杯酒,点了点头,很是同意这个看法,毕竟里边儿全是各路人渣,一个个都精明的要死,想在里边好吃好喝,还当一个全乎人,那真是不是心狠手辣,就是智商过人,要不只能沦为牢头大佬的娱乐工具人,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反正现在复赛刚刚开始,也是第一道好人关卡,路还长着呢,谁知道最后谁笑到最后呢,不过结个盟也亏不了什么东西,先送一个送人情,到时候这东西可是要还的,毕竟大家都是出来混江湖的,最在乎的就讲究这个脸面问题,居然敢吃我的,那今后你拿出来的定是双倍奉还。 所以老骗子欣慰的一笑: “老张,就这么说定了,攻守同盟!” 148、忽悠人最怕对手脑补剧本 翌日清晨,天光大亮。 童六指已经上了年纪,他今年已经60多岁了,是一个正正经经的小老头,所以他就特别少,这会儿醒来之后,坐在床上看看这个总统套房,还是有点恍然如梦,毕竟他早已经晋升洗手不干了,要不然怎么可能过来忽悠人,他们那一辈的老人混江湖就讲究一个信字,既然他说金盆洗手,那从此以后再也不碰一个偷字。 现在为了徒子徒孙们有个好前程,他出来参加这个劝你善良真人秀的节目,像你姥姥当一个网红,一是跟同门争口气,二是当了网红之后能带在这些徒子徒孙们,毕竟现在不是当年那个时候了,那些街头手艺根本没有什么用,只能另找生存之路。 不过在他看来,当个网红,在视频里耍下街头手艺,弄些正能量的小故事,比如说街头怎么防毛贼,公交车上怎么防被偷,家里的锁如何防盗,这些都是他们专业的技能,苦练了十几年的本事,没有拿这个街头手艺去街上找饭辙,确实干起了传播正能量圈粉收礼物的奇葩之路,也不知道当初传自己这门手艺的祖师会不会气的祖坟冒青烟呢。 现在时代不同了,只能顺着潮流改进,所以童六指才过来参加综艺节目放手一搏,不过这个破综艺节目有点奇葩,以他的人生阅历来看,各种套路在这个节目里层出不穷,他真的没有把握能走到最后,所以才对张耀扬示好,达成攻守同盟,你只能让自己走到最后。 不说成为总冠军吧,最起码也得进入前5名,要不然这帮广大的网友真记不住,那不就白来参加一趟,自己还得搭上这个老脸,又没有得上名次,成不了网红这不就是一个赔本乱吆喝的买卖嘛! 老骗子坐在床上睡不着觉,就开始东想西想,不过套间里边他张耀扬打着呼噜震天响,展示装修现场一般,那滋哇乱叫的,就连这总统套间儿的隔音都不管用,真是让人头疼不已。 老骗子看了看手机,现在已经早上7多了,估计等会儿那个大堂王经理又该上了搭讪了,于是他就走近了套房里间,敲了敲房门,可是张耀扬睡得跟死猪一样,敲门这种叫醒的方式根本就不行。 老骗子只好拿起一杯矿泉水,然后喝了一大口,走到张耀扬的床边儿,对着张耀扬就是一喷,冰凉的矿泉水当场就把张耀扬给祸祸醒了。 张耀扬蒙头蒙脑的睁开了睡眼,然后抹了一把脸,他这才有点清醒,看着床前一脸和善笑意的老骗子,他就知道保证是这货给自己用水浇醒的,太不是个东西了,果然人渣没有一个善良的,大早上扰人清梦,也太不是人了! 老骗子缓缓的解释道: “一会儿大堂经理就该上来送早餐了,你作为我的助理,还是一个醒一醒,在睡懒觉那可就真穿帮了,毕竟没有哪个打工的,敢自己在屋里哈哈打呼噜睡觉,而把老板放在外边一个人呆着。 老张,你不怪我给你用水泼醒吧!” 张耀扬还能说什么,道理道理你说了,泼水泼水你干了,然后还得让老子认栽,果然只老片子江湖经验丰富,不然这情商也高,简直把张耀扬训的理屈词穷的,根本就反驳不了,所以只能认栽了。 张耀扬生了闷气,然后穿着拖鞋就滚去了卫生间里洗漱,顺便冲了一个冷水澡清醒清醒,啊等再出来的时候,就见老骗子拿出了一套黑色的西装短,他递给张耀扬说道: “也不知道你合不合身,昨天看到挺兴奋的,就随便买了一套,老张你试试吧,毕竟你现在是一个美食家的私人助理,总穿着那廉价的沙滩裤二胡背心儿也不是回事儿,你还是去换上这套西服吧!” 张耀扬感觉跟这个老骗子在一起,什么事儿都由他牵鼻子走,而且还一堆一堆大道理说服你,简直憋屈坏了。 不过人家讲的也是正理,自己要是还穿着这一身破烂货,让人家这个大堂经理怀疑是一定的,所以还是人靠衣装,以衣鉴人啊! 张耀扬感叹了一句,也没有反对意见,就拎着这套看着价格不菲的黑色西装走回了他的小卧室里,然后慢慢悠悠的开始换衣服。 等他走出来的时候,老骗子点了点头,最起码张耀扬穿上这身黑色的西装还挺搭的,但是就不像一个私人助理,而像那种沙琪玛脸的黑衣保镖,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呢,当初建人设的时候还不如说张耀扬是保镖好了,现在看来又得编故事骗人了。 两个人倒饬半天,这门铃就响了,老骗子示意别出声,自己气势十足的坐在沙发上,然后指挥着张耀扬去开门,毕竟张耀扬现在的人是私人助理,这种跑腿开门的小事儿也该入戏了。 张耀扬吃人家的穿人家的还住人家的地方,所以只能配合着他们忽悠人了,他走到门口把门开开,就看见外边有一个******的王经理,正亲自推着餐车走了进来。 王经理一走进总统客房里,就一脸恭敬的和老骗子打着招呼: “老先生,昨晚睡的可好?” 老骗子也没有抬眼看他,而是慢悠悠的喝着咖啡,然后不紧不慢的说道: “本来睡的好好的,半夜去打了两声响雷,就开始失眠了,一直到现在头还有点疼呢!” 虽然只是一声简简单单的拉家常,但是架不住这个大堂经理脑补啊,他一听到这个美食家的挑剔,立刻就往酒店升星那方面事情想了,这半夜打雷被房客听见了,那就是自己这房间的隔音效果不好,才导致了访客的失眠,这哪是一个星级酒店应该发生的错误。 大堂王经理立刻歉意的笑了笑: “都怪我们隔音措施做的不好,保证请施工队重新检查一遍,如果有的房间真的不合格,立刻停业整顿重新弄隔音,这一点老先生你可以充分的相信我们,我们绿园酒店一直以高端的服务态度标榜字句,我们是为上新准备的,我们想成为阜城第1家上新的高高端酒店。 所以老先生你还有什么指教,一定要毫不保留的告诉我们,我们绿源餐厅保证虚心接受和改正!” 153、都是彼此眼中的小丑 张耀扬走后,这个套间内只剩下了老骗子一个人,他依旧不紧不慢的喝着咖啡,站在窗口,望着窗外的远山,渐渐的出神。 “咚咚咚!”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老骗子把咖啡杯放在窗台上,然后起身去开门,和他想象的一样,门外站的是一脸甜狗子笑的大堂经理,老王笑嘻嘻的说道: “老先生,给你送夜宵来了,也顺便来问问你那到冰镇琉璃蟹怎么做!” 老骗子侧了个身,让出了个位置,让大堂经理能推着餐车进来,随后他走到书桌前,拿起笔在纸上一字一划的写着菜谱。 老王摸出手机,他点开了劝你善良真人秀的官网,把那张红星再就业战队27号人渣选手的照片和老骗子本人对了对,他发现还真是同一个人,连特么的衣服都是同一事儿,这骗子啊太不敬业了,过来蹭吃蹭喝连个血本都不下。 老王把手机慢慢的放在了书桌上,然后把这手机推到了老骗子的眼前,手指轻轻点着手机屏幕,意思是让老骗子看看里面的照片。 老骗子瞳孔一缩,慢慢的回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身旁的大堂经理,他感觉这货没有报警,更没有招保安过来揍自己一顿,这中间有意思了。 大堂经理知道人渣选手上都有跟拍摄像头,这种东西又能实时直播画面,还能有收音的效果,所以大堂经理从身上抽出了一管钢笔,慢慢的在那张纸条上写着: 嘘……声音太大会被拆穿人设的哟! 老骗子觉得现在这个大堂经理才有趣儿多了,以前那个为了让自己跟他说两道菜谱,这货连个舔狗都不如,天天得鞍前马后伺候,自己都不愿意搭理他,还一个劲儿的送吃送喝还送车,简直比自己的孙子还笑声。 不过现在这个大堂经理摇身一变,竟然想到自己对线了,老骗子有点好奇,这货哪来的底气和自己叫板呢? 于是老骗子就陪着他玩了玩,拿起钢笔在纸上写道: 你是想画道儿吗? 大堂经理微微一笑,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一边出声说着假话,糊弄着那帮只能听到声音的广大网友: “老先生,你这道菜配料看起来都是金贵之物,这样再加上冰镇,当真是美味极了!”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是老王的手也不慢,一段小连笔,就在纸上问着: 是合作吗? 老骗子笑了笑: “要不是这道料理美味,我怎么会推荐给你们绿源饭店呢!” 他也有样学样,和老王一起糊弄着看不见他们纸条互动,而是故意说给那些正在看直播的网友听呢,他说纸条上却写着: 怎么个合作法? 老王快速的回复着: 绿园餐厅所有员工只给你投票,给我们家做代言,外加现金10万,怎么样? 老骗子想了想,就在纸上一笔一划写着: 包吃包住吗? 看到这一条,老王当场都有点懵逼了,怎么像是在聘请服务员呢,当初聘请服务员都是这么问,月工资1500,还包吃包住吗? 果然人渣就是人渣,也是没有什么见识的,竟然不提别的要求,搞这种低端的一套,老王无奈的写道: 可以,但是你们人渣选手不是住在好人别墅里吗?也不需要我们绿源酒店提供包吃包住的服务呀! 老骗子呵呵怪笑的,他拿起笔写出了5个字: 可以点外卖呀! 老王现在有点佩服这个老东西了,果然这些人渣思路够奇特,竟然为了一口吃的,让他们拍人送饭到好人别墅,也不怕那里的保安发现,到时候取消了比赛资格,看你还玩什么花样! 老王最后写道: 合作! 老骗子放下了笔,淡淡的一语双关说道: “这一冰镇琉璃蟹就借花献佛赠送给绿园餐厅了,还望王经理不要埋没了中华美食!” 王经理再次写道: 我们是私下里合作,不签合同,走现金流,但是你给我们酒店代言,只需要你在直播里侧面说出我们酒店的好话就可以,最好多吸点粉丝过来围观,那就更好了! 老骗子点点头,算是答应了这个请求,他不紧不慢的说的: “估计你们的厨师,可能驾驭不了这道菜,明天中午我签字在开放式餐厅做一回这道冰镇琉璃蟹,你要有什么相熟的朋友可以带来观看一下!” 这句简简单单的下场做饭,不只王经理满意,就连广大网友也特别满意,这帮人早想过来围观这个老骗子了,还要看看那个大堂经理是怎么一个说法,所以此刻弹幕有点炸裂: “冰镇琉璃蟹……哇咔咔……这一听起来就相当的冰凉啊,保证是一道夏季的美食!” “明天有没有一起去尝尝的!” “我对美食没什么兴趣,可我对那个傻子王很想围观一下!” “也不知道明天绿园餐厅有没有什么打折活动,好怕去了之后不点餐会被人笑话呀!” “绿源餐厅有自助餐的,我们可以去吃自助餐呀!” ……… 王经理很是满意这波操作,看到网上的评论,从美食和这个傻子王,也就是他了,吸引到了广大网友的注意,然后他们能过来围观,也能够增加绿园酒店的客流量,看来明天也得打打折了,比如但不上提到的自助餐,虽然降价是不能降价,毕竟高端餐厅就有高端餐厅的排面,但是优惠券可以在公众号推出,那又到了朋友圈集赞换优惠券的活动了。 王经理摸出手机,点开微信,给自家酒店的公关去了条微信消息: 朋友圈集赞换优惠券的活动可以开始了,记得把民间食神亲手烹饪冰镇琉璃蟹重点介绍介绍,没有图片就百度一张,挂在公众号上,这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本来广大网友以为大堂经理是傻子,没想到傻子此刻翻身了,开始将计就计算计上了广大网友身上的钱包,而老骗子也开始健走奇峰,竟然都有了代言,领先一步开始圈粉挣钱了,没想到第1笔钱就是一个暴发户土豪投资的,这世界越来越奇葩了,人渣的道路也越走越歪,本来他冒名顶替是人尽皆知的秘密,没想到现在所有人都为他打掩护了,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149、拔火罐 此刻的张耀扬都搞不懂了,也没见着老骗子说什么,只是装腔作势的随便说了句话,然后就开始不搭理慢慢悠悠的喝着咖啡,而这个大堂经理却跟走火入魔一样各种脑补剧本,并且一脸的羞愧得承认错误,什么什么都是他们酒店的不对,还欢迎指正! 我的个天哪,看来这个世道还是招摇装比吃香啊,人家老骗子是随随便便几句话,就把这大堂经理腿给忽悠瘸了,人和人真的不能比呀,昨天自己还费力巴劲儿的又是挑衅奶爸,又是碰瓷儿美少女的,好不容易找来了900块钱,本来还觉得自己可以为所欲为,今天一看见老骗子的技术,真是羞愧难当,这点儿小钱儿……老子怎么就被迷惑了呢? “老先生,听说你的助理昨天连夜坐火车赶来了,我特地给你们准备了两份,我们绿源酒店招牌早餐,蟹黄包和现磨豆浆,不知道你们可还满意?” 老骗子答非所问的说道: “现在这科技太发达了,只是偷偷跑出来散散心,刚刚到一天而已,就被老张穷追猛舍的给赶上了,这不自由哪来的灵感,就不能放过我这个想穷游全世界的美食家吗?” 大堂王经理又开始脑补剧情了,这老头儿上了年纪就跟老小孩一样,估计这没时间上了年纪就像东跑西跑的,然后家里的孩子不太放心就雇了个贴身助理监督着他,可是这个小老头还是坐火车跑了出来,竟然还想穷游全世界,美食家……果然都是天生就想蹭饭呢! 大堂经理没有去掺和人家的家事,只是把蟹黄包和现磨豆浆都端了出来,一一摆在桌子上之后,就歉意的说道: “老先生,那我就不打搅你们用餐了,有空的话欢迎来指点我们绿源酒店后厨,祝您用餐愉快!” 说完之后大堂经理就退了出去,这一系列操作看的张耀扬竖起了大拇指,只能简简单单的说一句: 卧槽,牛批! 老骗子依旧气定神闲的走到了餐桌旁,然后慢慢的吃着早餐,他细嚼慢咽的样子,和张耀扬的画风简直是大相径庭。 你这老骗子竟然用刀叉吃蟹黄包,那架势你太能装了,而张耀扬却是直接上手,一口一个小包子,噎着了就喝口豆浆顺顺,吃得那叫一个穷凶极恶,简直就像饿了好几天一样。 这一桌子的早餐大部分的东西都进入了张耀扬的嘴里,而老骗子只是长了两个包子,连豆浆都没喝,只是喝他的咖啡,吃了一点点就饱了。 张耀扬吃饱喝足后,往凳子上一摊,就问道: “老骗子,咱们是一直在这屋里骗吃骗喝,还是去哪儿啊!” 老骗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这才不缓不慢的说道: “我是外地来参加劝你善良真人秀的,第1次来你们东北阜城这边,不介意跟我这老家伙逛逛这座城市吧!” 这一想法跟张耀扬的想法不谋而合,他一拍桌子说道: “老子18年没出来了,真不知道现在阜城到底变成什么样子,一起来场说走就走的穷游?” 老骗子点点头,然后就去换了一套衣服,真不知道昨天他坑了人家酒店多少钱,就看见那衣柜里摆了十几套的衣服,今天老片子换了一套纯白色的练功服,就像早晨大爷大妈早上耍太极剑那种白色的练功服,看起来是丝绸做的,阳光一晃都闪闪发光那种。 老骗子缓缓的迈步走出了房间,张耀扬作为她的私人助理也紧随其后,只是落后了半个身位而已。 这骗子二人组一下楼,立刻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大堂王经理马上使了个眼色,昨天一路相陪的服务员小张,放下手中的活儿就跟了出去。 骗子二人组没有打车,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一时有些困惑,不知道先从哪里逛起,于是张耀扬从兜里摸出了一一个硬币,随意的说道: “字往左走,花儿往右走,来不来?” 老骗子缓缓点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张耀扬把硬币放在大拇指上,随意往上一弹,然后快速接住下落的硬币,一看正是花字,他挑挑眉说道: “看来我们要从右边开始穷游阜城了!” 骗子二人组达成了协议之后,就慢慢的向右右边的街道走去,而后边跟着的小张落了两个身位慢慢的跟着,不过看到两个人在某个橱柜或者小吃店门口驻足看的时候,小张服务员立刻上去买单,根本不用别人眼神示意,或者言语催促,那个溜须拍马的小样儿,简直堪比狗腿的4人组。 骗子二人组两个人左手里拿着糖葫芦,右手拿着冰镇奶茶,一边走一边吃着,看着街边的商铺林立,这些都没有什么意思,毕竟每个城市里都有这些东西,而且发达城市更比这小小的阜城装修气派,所以根本吸引不了骗子二人组的注意。 不过走着走着他们看见了一个写了百年针灸老店的牌子,就有了兴趣上去看看,老骗子出声问道: “老板,你家这个店铺真是有百年了吗?” 老板是一个戴眼镜的小年轻人,他站起来点点头说道: “传到我这里已经有了116年了!” 老骗子有点不信的问道: “可是你的年龄有点太小了,而且你们的技师是家传的吗?” 小老板有点不高兴了,脸色一黑说道: “我就说这技师是我们家传的功夫,你保证也不信,看两位也是过来旅游的,要不要试试我们家的拔火罐?” 既然人家有底气挑衅,宝山手上有真功夫,于是老骗子也有心感受一下东北的拔火罐的力道何滋味,就点了点头跟着走了进去。 张耀扬也跟着享受福利,两个人把衣服一脱,然后搭载专用的拔火罐的软床上,随后就感觉后背一热,然后数10个小罐头的瓶子就倒扣在他们的背上,刚开始还没有什么感觉,但是过了十来秒钟,就感觉背上的肉有点儿被吸了上去一样,简直疼的要命。 张耀扬刚想乱动,想把背上的火罐勒拨弄下去,但是老师傅立刻出声阻止道: “小伙子,别乱动哈,这是给你驱除寒气呢,也不知道你这些年在哪儿呆着,怎么寒气这么大呀!” 150、主动提升游戏难度 张耀扬背后的火罐火力十足,听老师傅的一一解释,自己体内寒气有点大了,细细一品,还真是那回事儿,毕竟自己做了18年的监狱,监仓里终年不见天日特别的潮湿,每天放风也只有那么半个小时的时间而已,18年下来身上的行情能不大嘛! 年轻的小老板走了过来,问道: “两位感觉如何,我们家老师傅的手艺还行吧?” 骗子二人组疼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不过年轻了小老板要给他们一个教训,又吩咐着老师傅说道: “再给他们上上银针,帮他们去去身上的疲劳!” 老师傅也知道小老板要整这两个客人,所以下手也有分寸,一根一根银针扎了上去,当场的骗子二人组就像一个人跟刺猬一样,看起来就头皮发麻,不过跟在后边的服务员小张同志已经顺顺利利的刷卡付了钱,然后把消费单据和银针刺猬的二人组拍的照片,给大堂经理发了过去。 毕竟大堂经理昨天已经知道了,这个美食家途径阜城,就是过来有玩儿的,至于来是他们女人酒店的饭菜,估计也是一时的兴趣,所以他更加的想着去拍马屁,让这个美食家来提高他们的口碑,就算她不教大厨两手手艺,只要在外界帮他们吹嘘吹嘘,那也比的上被别人叫成土大款餐厅要好得多! 骗子二人组拔罐完之后,又享受了一遍东北特色的泡澡堂子,那蒸汽一睁,热水一泡,简直都舒服的要命。 穷游的小滋味儿,把骗子二人组美坏了,毕竟后边有小张服务员跟着及时付账,他们两人光是寻找百年老店,或吃或玩,开心的不得了,果然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呀! 张耀扬和童六指他们两个倒是享受上了,不过可是把通过跟拍摄像头实时观看直播的广大网友给恶心坏了,立刻弹幕走起了一波: “说好的街头人渣求生呢?” “怎么变成美食主播了,我要看人渣被虐!” “这什么节目组啊,怎么突然改了人设了!” “节目组有没有管事儿的,再这么下去这两个人会把别人忽悠死的?” “有没有绿园酒店的工作人员呢,我要举报这俩骗子!” “绿源酒店前台小妹妹在线看戏!” “绿园酒店清洁工阿姨在线看戏!” “绿源酒店后厨白案学徒在线看戏!” ……… 整整齐齐的队伍刷着屏,好像整个绿源酒店就只有煮熟和前堂经理他们两个人不知道……张耀扬和童六指是个骗子,反正看这种瞒着不报的架势,好像所有人都在偷着乐,这么一瓶的话……这大厨和前堂经理他们在酒店里得罪了多少人呢,所有的服务人员都在合起伙来整他了,估计是造孽不少啊! 张耀扬和童六指在外边儿玩儿了一整天,竟找好吃的好玩的地方去,毕竟身后有人付账,能吃贵的就吃贵的,反正又不是花自己的钱,白票就是这么正义! 两个人玩到夜华初上,街面上渐渐一盏一盏亮起的路灯,他们也玩的累了,就打了一辆出租车打道回府了。 回到豪华的总统套房里,两个人累得根本就不想再动地方了,一个在床上一摊,另一个在沙发上一团,就这么毫无形象的开始休息了。 张耀扬心里又蛮担心的,他试探的问道: “老骗子,我们可是身上带着摄像头的,就这么玩下去迟早会被人揭穿,我怎么感觉那个大堂经理是在耍咱们呢!” 老骗子面色不改的说道: “耍不耍咱们玩儿我倒是不知道,那个王经理知不知道咱们在骗人,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我在这个酒店里已经住了两天了,基本上都是好吃好喝的供上,就算出去找百年老店玩一玩,都是由这家绿园酒店来付钱,那这就说明一件事………” 张耀扬好奇问道: “到底什么事儿啊,怎么弄得神秘兮兮的,快说快说!” 老骗子喝了一口红酒,才慢慢的说道: “咱们身上有摄像头,而且咱们劝你善良综艺流量也是有的,既然那个大堂经理还迁居后用,就说明保证没人告诉他,但是你看着咱们一路从酒店大厅回到咱们总统套房遇见了多少个工作人员,有的人会控制面部表情,但有的人却跟咱们笑嘻嘻的打着招呼,好像他们已经洞察了一切似的。 那就说明了一个原因,这个大堂经理为人很糟糕,现在估计绿源酒店所有的工作人员都知道了咱们两个是骗子,只是所有人达成了统一意见,要看王经理笑话!” 老骗子分析的头头知道,而且有理有据的,张耀扬想了想确实这个道理,但是他现在不明白的是: “那你都知道所有人都明白咱们身份了,为啥怎么不跑呢?为啥还要傻兮兮的回来呢?” 老骗子理所当然的说道: “既然这局小游戏已经开始了,为什么不选一个地狱难度的来玩儿呢,又死不了人,要是被他们发现了最多挨一顿毒打,但是现在咱们身上有摄像头,他们更不可能会打咱们了,要不然直接直播出去这个绿园酒店别说上星儿了,被全网喷过之后兴许直接就黄了。 在这说,就算那个大堂王经理把咱俩抓到了,怎么管他要奢侈品了吗?咱们管他要好处费了吗?怎么骗他钱财了吗? 咱们什么都没有,只是在这儿坐着跟他吹吹牛,然后他要请咱们吃饭,并且出去游玩儿了,他还要请客,这算犯罪吗?” 张耀扬点点头说道: “虽然你说的有理有据,但是老骗子我要告诉你件事儿,这真算犯罪啊,不过情节矫情而已!” 老骗子无所谓的说道: “大不了……这最坏最坏的的结果,不就是去拘留所被改造改造,每天在教育教育,听说拘留所的伙食也挺不错的,怎么样要不要玩玩这场地狱难度的忽悠人?” 张耀扬真觉得这老骗子性格有点古怪了,像他们这种人渣,要不犯事儿了就直接跑路,要不发誓了就直接破罐子破摔,把所有人都咬出来同归于尽,但是就没见过像老骗子这样奇葩的,竟然还想主动提升副本难度,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犯贱嘛! 151、将计就计 人渣的思维都是比较另类,像低端一点的普通烂人,这些马仔小弟就是天天想着要钱要女人,而像张耀扬童六指这些人渣大佬就不同了,他们都有自己的追求。 比如童六指虽然现在他已经金盆洗手是一个老头子了,人家曾经是4路公交贼王,虽然已经金盆洗手了,但是说不偷就不偷,真是一字千金,一诺必达,就算现在找饭辙也不会用那街头低端的手艺,像什么摸个包啊,碰个瓷啊,讹两钱了之类的。 像他这样的有身份,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人渣大佬,想在这市面上耍耍,当然要玩就要有排面儿了,怎么可能和那群马仔弟中弟套路一样,那真是丢人至极了。 所以这个老骗子要人为提高游戏难度,张耀扬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这老骗子不像他一样,人家可是有传承有排位的,哪像他一个野生的老混子而已,只凭着那18年的大牢生活装腔作势,根本不在乎那些脸面不脸面的问题,所以昨天才又是摸包,又是抢棒棒糖,又是碰瓷儿,简直一点脸皮都不要,无赖到家了! 张耀扬觉得老骗子这人简直是一个疯子,好好的平凡普通日子不过,上个综艺都自己自带剧本,非得找刺激,这还咋玩? 不是他疯狂吐槽,现在他们这个节目劝你善良真人秀在阜城特别的火,就算这个老骗子现在能骗得了大堂经理一时,用不了两天就得穿帮了,毕竟现在这酒店里差不多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他们两个人是人劝你善良真人秀的人渣选手,是有前科的那种人渣,所以什么狗屁美食家,什么狗屁美食专栏,用不了多久大堂经理就知道他被坑了! 张耀扬已经不想下半生去监狱里养老了,这个现在的高科技世界他还没玩儿够呢,怎么舍得再去那枯燥无聊的仓里过活,现在他弄得进退两难,心情特别的纠结。 一方面就想跑路,不跟这个老骗子瞎疯,另一方面自己身上没多少钱,还舍不得这好吃好喝的小日子。 张耀扬狠狠的对自己说: “就一天,今天再大吃大喝一顿,明天早上醒来咱就跑路,管这个老骗子死活呢,咱们做人渣就应该死道友不死贫道!” 张耀扬下定了决心之后,放下了这个心结,和老骗子在穷游阜城的时候,就没有那么多的心理负担了,毕竟这是最后一天在这儿蹭饭,能吃多少算多少,明天就闪人了! ……… 绿源酒店。 大堂经理老王最近发现酒店里的员工,他们总是在自己的背后指指点点的,似乎再说自己的小八卦一样。 老王想了想,最近也没出去瞎浪啊,也没有招蜂引蝶,他哪儿来的那么多的八卦去让这群人天天的在背后议论他,老王其实特别的懵逼,但是他是这个绿源酒店一人之下50人之上的二把手,除了背后那个土大款老板以外,其实那货也不总来酒店市场,基本上这个酒店的管理都由他一手操办着。 相当于说老王才是这个绿源酒店的大boss,虽然这个人为人严谨并且严格了一点,但是他心地还是很好的,除了阻挡他绿园酒店升星的大计的人,他会特别针对一些以外,他对这些员工还算可以。 可是老王还是不太放心,就去厕所偷听了他们的八卦内容。 “没想到咱们王经理那么傻,被两个骗子的忽悠瘸了!” “是啊是啊,你们看直播的弹幕了吗? ”啊又发生什么奇葩的事情了!” “这帮网友们都要集体来围观傻子王!” “他们要是来了,这场骗局不就被拆穿了吗?” “不会的,网友们已经在大陆统一的意见,只围观,不揭穿,一定要看到隔壁老王被人骗傻的大结局!” ……… 王经理就在隔壁的厕所偷听,他坐在马桶上,隔壁的员工说他的八卦,他现在已经明白了,原来是劝你善良真人秀的人渣选手冒名顶替来他这个绿园饭店骗吃骗喝,他真的是快气炸毛了,但是听说有很多网友前来围观,现在就等于自己有了一个免费的广告位,这么说来当傻子还是不亏的。 再者说,那个老骗子还真有点小学问,对于做菜这方面他还有很独特的见解,现在看来还不能当场揭穿,一定要把他所有的知识和各种小技巧榨干,再者就是他要去看看这个劝你善良真人秀的流量如何,要是真是那种国民性的综艺节目,老王真的不在乎别人说她傻或者不傻,毕竟真金白银才是实实在在的。 有了数据之后他就可以向幕后暴发户老板邀功,年薪百万不是梦了,到时候看谁最后是傻子!! 是老王决定将计就计,借着劝你善良的流量打一波免费的广告,他出了厕所之后,立刻打开电脑上网查了劝你善良这个综艺节目,是本电视台出品的,邀请了4个明星导师,这些都是基本的配置,但是让他眼前一亮的是他们竟然把50个人渣选手,散落在市中心各地,来一场街头求生大比拼,这个很有亮点,所以老王决定给他的老板打个电话,问一问投不投资一波! 老王有了决定之后,立刻摸出电话,给幕后老板拨了过去: “boss,咱们饭店来了一个老骗子?” 暴发户土豪老板:“整俩钱儿打发走了就是了,这种小事还找我干嘛!” 老王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个老骗子有点儿不一般,他是一个劝你善良真人秀的人渣选手。” 暴发户土豪老板:“怎么又整上节目了,那个是选手啊,还是骗子呀,你到底弄没弄清啊!” 老王耐心的解释道: “boss,这个劝你善良真人秀是集合了全国大大小小的人渣来一场街头求生竞技表演,而这个老骗子就冒名顶替,装成一个美食家来咱们饭店骗吃骗喝。” 暴发户土豪老板:“这节目有点儿意思,继续说!” 老王提议道: “boss,这个节目有爆红的潜质,而且每个人让选手身上都挂着直播用的摄像头,所以……” 152、不渣就是输 夜华初上,渐渐点亮了阜城的灯海。 张耀扬和老骗子两个人玩了一整天,直接玩累了就乖乖回去休息,顺便蹭吃蹭喝来一顿超级海鲜套餐享受享受。 一踏入绿园饭店,就看见是大堂经理老王正恭敬的在门口迎接着他们。 “老先生,今天玩的可尽兴,我们府城还是有很多名胜古迹和名山大川的,要不要明天我派一辆专车带你们去逛一逛?” 老骗子一直对这个王经理都是不远不近,他话不多,基本都是点点头微微一笑,特别的装,让人觉得高深莫测的样子。 此刻也是,听到王经理的真诚的邀请,老骗子只是微微一笑,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顾左右而言他的说道: “东北这夏天闷热少雨,很适合吃冰镇琉璃蟹,不知你们绿园酒店那大厨可会做?” 老王眼珠微微一转,他知道了这就是这老骗子又开始说出一个听起来高大上的料理名字,然后一会儿又自言自语的把这个做菜的方法介绍出来,这货又开始吊他胃口,想来白吃白喝,但是他已经和幕后老板达成了统一意见,既然将计就计,那么人前人后也要干表里如一的好。 老王立刻心花怒放的说道: “还请老先生指点一二!” 老骗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的说道: “看来我中华美食的传承已经有点让人担心了,算了算了,一会儿来我房间里,我给你写出这套菜的做法,让后厨试着做做吧!” 老骗子说完也不懂这个王经理回话,就自顾自的迈着八字步,悠悠哒哒的走上了电梯,张耀扬紧紧的跟在身后,他也到了电梯里。 不过今天老王是个大堂经理没有跟进来,所以电梯里的服务生摁完了18楼之后,就似笑非笑的说道: “六爷,可以给我一张签名吗,趁你没红之前,我要收藏一波!” 老骗子叫破了名字之后,也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依旧文文绉绉扮演着他的美食专家。 张耀扬好奇的问道: “小丫头,你怎么知道这货叫六爷?” 电梯服务生嘿嘿一笑: “劝你善良真人秀第27号选手童六指童六爷,我们整个院餐厅基本上都认识!” 张耀扬看着服务员那傲娇一脸的神情,他不理解的问道: “那你们既然都知道他是个老骗子,为什么不去揭发呢,为什么不告诉你们那大堂经理老王,你没看见老王骗的有多惨,他都快要疯了老骗子当祖宗供上了!” 服务员不屑一脸: “我又没那闲工夫告诉我老王,让他让我们天天加班,这回自己踢到铁板上了,自己挖坑跳自己哭,谁管那闲事!” 张耀扬看来这个老王在酒店内人缘有点不好啊,要不然怎么可能全酒店的工作人员联合起来蒙他,果然是平时造孽多了,这是容易遭报应的! 这会儿老骗子突然出声说道: “小丫头,你是我六爷的铁粉吗?不买会员卡我可不给签名的,记得在网上给我投票,等够铁粉称号了,再来找我要签名!” 服务员惊喜连连都说道: “我每天都给六爷投票的,现在六爷你的原谅值在场外源量榜上排名第七了,加油,一定要坚持到最后,我们还要看你骗哭老王呢!” 张耀扬都惊呆了,现在都是什么人呢,就为了看场热闹,这是非都不分了吗? 张耀扬感叹的说道: “小丫头,我排第几啊?” 服务员撇了撇嘴说道: “你排第48名!” 听到这个可怕的消息之后,张耀扬大惊失色,他不可置信的自言自语着: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老子怎么可能又掉了三名,再这么下去岂不是要倒数第一了?” 服务员点点头,郑重其事的说道: “家雀哥,你还看不清形势吗?这一局咱六爷如日中天,你这一颗小电灯泡儿总在六爷这颗大太阳身边与日争辉,你上哪儿能圈粉,没粉丝了谁还给你投票啊,这点都看不清楚,也不知道你走了什么狗屎运才进入复赛的!” 张耀扬被这小丫头训了一顿,当场如梦方醒呢,以前他就想着蹭吃蹭喝,从来没考虑过圈粉投票这种事情,现在被小丫头一提醒了,他才看清楚现在的形势,原来非法组队抱团这种事情,真的会成为绿叶配红花了。 现在他已经降下了三名了,在跟这个老骗子混下去,虽然能在绿园酒店里蹭吃蹭喝,天天大餐红酒供着,但是这都是老骗子展现了他那小道行忽悠来的,和张耀扬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看直播的网友们也看不到张耀扬身上的人渣亮点,当然不可能被他圈粉,更不可能天天熬夜给他投票了! 想明白这些之后,张耀扬叹了口气,果然一切都得靠自己,看来是时候到了离开的时间了,要不然在跟老骗子耗下去,他迟早会降到倒数第一的! “叮!” 电梯到了,发出一声脆响,电梯门慢慢的打开,电梯里的服务员小丫头又开始装成陌生人的样子,冷冰冰的说道: “18楼到了,老先生请右边走!” 这电梯门打开之后,他们三人也不热乎了,根本就是成了陌路人,谁也不提签名或者投票的事情,似乎就开始三秒入戏,立刻又进入了集体坑大堂经理老王的剧本当中。 老骗子头前走了,走到了总统套房的门口,刷了房卡之后就走了进去,张耀扬也紧随其后,不过他现在心思有点杂乱,进了房间到吧台拿了一瓶啤酒,咕嘟咕嘟喝着,打了一个酒嗝之后,他摊牌了: “老骗子,看来我也是时候该走了,要不然再在你身边流着,我估计这一轮比赛之后我就该淘汰了,咱们山水有相逢,江湖再见啊!” 老骗子点点头说道: “可能这一局好人第一关有点不适合你,不过既然我选择和你结盟了,就不会背叛,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我想我们一定不会是敌人的,一切等到最后一轮再见喽!” 张耀扬喝完了手中的啤酒,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然后潇洒的一转身,向后摆了摆手,推门就离开了: “老骗子,江湖再见!” 154、有舍有得才是活 街灯昏暗,夜色低沉。 张耀扬一个人行走在昏暗的街道上,吹着凉凉的夜风,看着昏黄的灯光,他慢慢的向前无目的的走着,这个月他还没想好去哪里过夜,而且知道他想真正融入这个社会之后,竟然有些畏手畏脚了。 一切都源于场外原谅榜单上的排名,因为他看不准这届网友的喜好,明明是原谅值,但是这帮网友去喜欢老骗子那种人渣事迹,乐于看见大堂经理被所有人蒙在鼓里忽悠来忽悠去,这就是你们想要的原谅吗? 一直以来张耀扬以为这个节目真的是让人浪子回头,重新开始人生做一个正正经经的好人,但是听过老骗子这件事之后,他发现自己的认知和定位有些错误了,好像只有这些无谓的举动才可以赢得广大网友的原谅,获得他们的支持,进而让自己在场外原谅榜单上屡屡高升。 这不只是简简单单的人气,更是一个人渣把自己曾经街头的求生的手艺,靠直播的方式,不管是扮丑也好,还是扮高深隐士也好,就是把曾经见不得光的坑人方式,在直播中曝光给广大网友看,从中让他们感到满足和震惊,这样就可以圈粉和获得原谅。 张耀扬有点感慨了,这个世界真的是有点奇葩,难道打上了一个防盗防骗的标题,这些就不是地地道道的街头求生手艺了吗?难道给自己梳了一个人设,你就不是一个有过前科的人渣大佬了吗? 原来只要打着传播正能量的旗号,不管你是用什么方式来博取关注度,只要获得广大网友的认可,那你就是一个他们原谅的好人了。 张耀扬摸出烟盒,他抽了一根烟,点着火后就默默的抽着,他靠在路灯杆上,看着昏黄的路灯旁边吸引着上百只蚊子在乱飞,那些文字就如同他们这些人渣选手一样,在这个劝你善良节目的聚光灯之下,不停的刷着自己的存在感,不过是坑蒙拐骗,还是溜门开锁,总之会的招数都要用一遍,但是老子不碰钱不碰奢侈品,只是要点水喝要点饭吃,然后关上门轻轻松松的走,这就是防骗防盗宣传正能量的小知识了! 呸! 张耀扬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他觉得自己现在参加这个节目就是挂羊头卖狗肉,人渣就是人渣,你走错路了一辈子都回不了头。 这可不是说说而已,既然你是人渣了,那就伤害过别人,怎么可能办一件好事获得广大网友的原谅你就是个好人了,那曾经你伤害过的人,那些苦主就白被坑了吗? 这就是把快乐和正能量建立在一个人的痛苦之上,然后站在道德制高点那原谅人渣,三人成虎之势,在这网上宣传一波,控制好舆论走向,只要做了一件好事,就彻底的放大出来,那么这个人渣就真正被说成了好人了。 虽然张耀扬已经想通了这个套路,但是人活着就得为自己活着,他现在又不想去监狱里养老,既然已经做好决定在这个现代化的社会生存,那他也需要这一层身份都保护,所以道理他都明白,但是既然走进了这个社会,就要遵守这个社会的游戏规则,不遵守只能被孤立被淘汰。 张耀扬抽烟抽的有点恶心,也不知道是这样的问题,还是这个节目的问题,总之这半截香烟他吐到了地上,然后用力的踩灭,这才双手插兜,踩着昏黄的路光,一路远行而去! 其实既然选择了同流合污,和这帮人渣选手们一起争夺那一个包装出来的好人身份,那就要尽可量去争取,毕竟以后生活是好是坏,可能与这次综艺节目有很大的关系了。 现在已经午夜时分了,张耀扬还没有找到地方住,索性就找了一间网吧,居然没有旅馆住,那就只能在网吧里通宵了。 有了这个主意之后,张耀扬就留意着街头的商铺,走了没10多分钟,就看见一个霓虹灯闪烁的奔腾网咖。 张耀扬推门走了进去,来到前台办理我通宵业务,他叼着烟随随便便的说道: “小妹,通宵多少钱呢?” 前台小妹一边按下了电脑上的暂停键,让韩剧暂停画面,一边转过头来回答张耀扬的问题: “通宵10块!” 张耀扬真没想到,以前他没进监狱的会通宵刚5块钱,18年过后涨了一倍,现在竟然要10块钱一宿了,撇了撇嘴,心里虽然嫌贵,但还是掏出来10块钱递了过去。 前台小妹收了钱之后,说道: “傻站着干嘛呢,身份证拿过来呀,不拿身份证我怎么给你刷卡开通宵啊!” 张耀扬当场有点傻了,毕竟他还没有身份证,出狱的时候到派出所办理新的身份证,但是一直就没工夫过去取,所以现在他有点为难了: “小妹,没身份证就不能上网了吗?” 前台小妹白了一眼: “现在管理都严格了,没身份证就不能上网!” 张耀扬无奈的说道: “那刷脸成吗?” 这句话引起了前台小妹的兴趣,他站了起来然后左瞧瞧右瞧瞧,这个光头大叔和自己见过的明星没有相似之处,她无奈的说道: “你是明星?我怎么没见过你啊……哦哦……我知道了……十八线小明星刷脸不好使……我是光头大叔你就赶快回去取身份证吧,别在这儿磨磨唧唧影响我追韩剧了,中不?” 这句话真给张耀扬气住了,18线小明星都不算明星,那老子这个素人算个什么呀,综艺真人秀临时工,还是炮灰选手? 老子可是真真正正想冲第1名,非常有理想的人渣大佬,今天必须要给他证明证明,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个拥有7个粉丝的人渣选手。 虽然这里是东北三线小城市,但是你一个1在韩剧中冲浪的前台小妹,不能只迷恋外国明星,尊重尊重一下7个粉丝冉冉升起的新星,没错,张耀扬现在就想把这个前台小妹发展成他的粉丝,这脑回路也是没谁了。 张耀扬把这个帅气的姿势,单手一搭吧台,侧着身站着,右脚尖轻轻点地,左手一抹大光头,帅气比人的说道: “这回……认识我了吗?” 155、七个粉丝的人渣选手 前台小妹看见张耀扬摆着一副复古的pose,竟然公然撩妹,他呵呵冷笑着: “光头大叔,你要出来泡妞……咱也穿一身好点的行头啊,你这沙滩裤花裤衩,两股背心儿山寨金链,就这身行头你撩我,就不觉得丢人吗?” 张耀扬被前台小妹一语怼得心律直不齐,他急吼吼的说道: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了?” 前台小妹慢悠悠的说道: “就你这身行头,月收入过1500了吗?吃得起泡面吗?开得起房吗?有存款吗?有车吗? 什么都没有……你这叫做白票……懂吗?” 张耀扬被怼得恨不得找一个地方钻进去,实在是丢死个人了,为了挽回这一半句,他气死底里的吼着: “谁要撩妹了,我是让你瞅清楚我这张大脸,看清楚了认不认识,不认识就去看看劝你善良真人秀,老子场外原谅排名48,人家选手张耀扬,记住了吗?” 前台小妹撇撇嘴,无语的说道: “怎么现在什么人都能上电视节目了,这门槛这么低了吗,真人秀也太不要脸了,是不是收了钱就让进复赛那种?” 这个前台小妹嘴实在太多了,张耀扬实在是说不过他,他立刻把前台的电脑给扭了过来,然后找到劝你善良真人秀的主页,一共50个直播频道,对应着50个人的选手,咱俩要找到自己然后点了进去。 电脑屏幕的画面立刻转换到了张耀扬这边的直播间,那个画面就是奔腾网吧的前台。 前台小妹一看真的是有直播,还真的有人在看,虽然说只是有区区7个粉丝在刷着弹幕: 说好的人家大佬呢?怎么都混到在网吧凑合了? 不说这话是蹲了18年监狱的狠人吗? 怎么活的都不如一条狗了! 失望啊……失望啊! …… 虽然说这直播间的弹幕上只是区区几个人而已,但是欠他小妹还是很注重形象的,立刻乖乖闭嘴,把那些怼人的话收了回去,脸上挂着假笑,软软弱弱的说道: “小哥哥,你还真参加真人秀了,你好上镜啊?” 张耀扬停的直无语,果然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只不过有7个人在线围观而已,这个前台小妹竟然突然180度转变,不过现在他有底气了,淡淡然的说道: “现在认识我了吧,不过刚才对我态度那件事儿很不好啊,听说是可以举报你的?” 前台小妹立刻怂了: “小哥哥啊,那不是开玩笑呢嘛?你怎么还能当真呢?说什么举报不举报,今天刷我的身份证,赶快去通宵去吧!” 张耀扬得寸进尺道: “那可不行,刚刚你喷我喷的不是挺得劲儿的嘛,现在不能只是一句开玩笑就过去了?” 前台小妹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还想干什么,你不会还想我请你吃泡面吧,美的你!” 张耀扬觉得这个要求可以提,立刻补充道: “首先你要当我的铁粉,每天给我投原谅票,第二不只要泡面,我还要香肠,否则粉丝们刷起……奔腾网咖,嘴强王者,前台小妹!! 来我的唯7个粉丝,跟上队形,弹幕走起! 没想到张耀扬现在还和粉丝互动上了,真是现学现卖,果然这人一旦逼到一定份儿上了,那学习能力就是强,没看见刚刚和社会脱节18年的人渣大佬竟然学会了和粉丝互动,然后还强制拉粉,让人家前台小妹给他投票,果然张耀扬还有冲进场外原谅榜单前45名的美梦啊! 没想到直播间那无聊的7个粉丝,竟然还配合着张耀扬起着哄,弹幕纷纷刷起来: 奔腾网咖,嘴强王者,前台小妹!! 队形一遍一遍的跟上,整整齐齐的嘲笑着前台的小妹,前台小妹只好咬牙切齿的回身拿了一包泡面和一根香肠,砰的一声拍在前台上,气鼓鼓的说道: “36号人渣选手张耀扬,老娘记住你了,拿着东西快点滚蛋!” 张耀扬还美滋滋回头留了一句: “前台小妹……记得每天给你家雀哥投原谅票啊!” “啊……啊……” 前台小妹当场就被气炸毛了,他手指盖挠着前台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并且嗷嗷的叫发泄的她自己心中的怒火。 张耀扬才不管把那个前台小妹气炸毛了呢,他拿着泡面在饮水机里接了水,把香肠泡进去之后,就美滋滋的端着夜宵,走到了通宵机子面前坐好。 他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过电脑了,这个机箱还是镶嵌在墙上的,这一排电脑他根本分不清楚哪个机箱是他的,他就随意点了左边这个开机按钮,没想到坐在左边正打排位的屏幕突然就黑了,然后那小伙当场就炸毛了,气哼哼的说道: “死光头,你眼瞎呀,瞎个毛啊!” 张耀扬真没想到现在的小年青人火气都这么大,看着那小四眼儿伸着手指头,指着自己脑瓜门儿一点一点的骂着自己。 张耀扬眉头一皱,随手轻轻握住那根手指,然后用了一掰,只听见……嘎嘣……啊……啊…啊…几声惨叫。 嘎嘣是手指被掰了,后边的三声惨叫,分别是手指被白疼了,和手指被塞进了滚烫的泡面盒子里,还有就是脑瓜门儿与显示器亲密接触了。 张耀扬瞬间一个小三连,当场把左边的小年轻给打的嗷嗷的叫唤,这家伙也是个不服输的很差,右手被控制住了,竟然还想上左脚踹张耀扬。 张耀扬怎么可能让他猜得着,就以他那街头烂架的经验,只是微微一侧身,让过这一脚之后,他直接一个大背摔,就把这个小四眼年轻人给摔趴在地上了。 小四眼年轻人趴在地上疼的直翻白眼儿,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会儿张耀扬拿着凳子直接把他圈在了底下,然后坐在凳子上,这小年轻人直接就被困住了。 这完完全全是打架经验被直接秒杀了,张耀扬这才开始心疼起她刚刚泡的泡面,好不容易在前台小妹那儿骗了一盒,还没等吃呢,就被这小四眼年轻人给祸祸,那给张耀扬心疼的,毕竟那可是5块钱一桶呢!! 5块钱也是钱,总不能这么浪费,这么随便扔垃圾桶去吧! 156、被迫营业 后排通宵这边打了起来,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不过他们都是站在座位上往这边张望张望,没有过来帮忙的,毕竟过来通宵的要不就是三五成群的小伙伴儿,要不就单人来的,很显然被张耀扬爆锤的这货,是一个落单的选手,这不就形成了一个尴尬的境地。 而这奔腾网咖夜班的配置是一个前台收银小妹,一个夜班网管,很显然出现这种事故了,也不能让女孩子冲锋陷阵,只能夜班网管叼了根烟上去就要拉架。 这会儿张耀扬把这个小四眼儿楞头青给治的服服帖帖了之后,正巧电脑已经开启了系统显示器也亮了,看着屏幕上的桌面,张耀扬想查查自己场外原谅榜单上的排名,就点进了劝你善良真人秀的官方网站。 找到了排行榜之后,发现自己已经下滑到了49名,这个心情真是受不了,他点开了直播,看见自己的直播间内,竟然只剩下了三个粉丝了,那心情简直到糟糕的透顶,照这么发展下去,他很可能这次复赛就垫底儿倒数第一了。 就在他东想西想的时候,突然看见直播间内那唯一的三个粉丝正在发着弹幕: “哇咔咔……终于等到人渣大佬出手了!” “果然是在监狱里蹲了18年的选手,这出手狠辣果决!” “不容易啊,终于看到这个蹭吃蹭喝的人大大佬开窍了!” “人家大佬也开始营业吧!” “再不营业你就垫底儿了!” ……… 张耀扬不太懂这些那些什么营业的词语,看着他一脸的懵逼,这会突然看到前边又走过来个年轻人,他叼着根烟,满嘴喷着烟气: “这个光头大叔,给个面子吧,我是奔腾网咖的夜班网管,不就是一点小事口角而已嘛,出来通宵都不容易,要不咱就算了可以吗?” 张耀扬也不认识这货是谁,不过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粉丝说的什么营业的事,他随口问的: “小老弟,你过来看看他们这个弹幕上说的营业是什么回事儿啊?” 夜班网管探过头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弹幕,然后他笑嘻嘻的说: “这个是娱乐圈儿的专业术语,营业就是让明星出来发发自拍呀、搞搞事啊、发发微博啊等等之类的互动,就是让明星别太咸鱼,出来搞搞事给自己增加点曝光度,要是实在什么都不会,吃饭开个吃播也行啊,最起码粉丝捧你场,和你互动互动,万一你吃饭特香,那很可能就缺了一波粉了!” 张耀扬想了想,这个夜班网管说的什么自拍,狗屎,发微博这些东西他都不懂,毕竟他连一个智能手机都搞不定,怎么可能会玩这些东西,但是这货最后说的吃不吃东西,这吃饭谁不会啊,那就应粉丝要求自己吃饭呗! 但是自己和老骗子晚上吃的大餐,那一顿胡吃海塞的,做夜宵喝口泡面垫吧两口还行,要是真开直播直播自己吃饭,那总不能一袋泡面吃三小时吧,那也太糊弄人了,张耀扬可干不出来这种事儿了。 不过谁让张耀扬脑瓜子聪明,这灵机一动看着凳子底下的这个不断增长的小四眼儿,他小机灵劲儿就上来了,自己吃不动不还有这货呢嘛,估计粉丝看多了主播一顿疯吃,不知道他们见没见过在线逼着别人吃泡面的,这个可以玩一会儿! 就在张耀扬东想西想的时候,夜班主管等的不耐烦了,他出声提醒道: “光头大叔,不就发生点口角嘛,你看这哥们已经被你气成这样了,要不咱这事儿就算了,你看大家都在看着呢,给个面子呗!” 张耀扬是非常讲道理的人,他有理有据的说着: “其实他指鼻子骂我这都没什么大事,我这人不拘小节,但是这货把我泡面给弄脏了,这个问题就大发了。 你知道我今天有多不容易才能挣到这一碗泡面的钱吗? 根本就不知道,所以今天他必须赔我泡面,要不然谁都别想好过!” 夜班网管一看这事儿有缓,立刻跟着凳子底下那位商量的: “小老爹,你又干不过人家,要不你就赔点儿泡面认个错,反正咱这片儿都没人认识你,赶快回家就得了,要不一直给凳子底下趴着也不是回事儿,你说呢?” 这个小四眼儿还懂得审时度势的,他可怜巴巴的说道: “光头大叔,都是我的错,我就是打排位输急眼了,我这跟你说对不起了,你吃什么味儿的泡面,我赔你10桶行吗,你放过我吧就!” 张耀扬把凳子挪开,然后把这个小四眼儿拉了起来,他试探的问: “真的赔偿我10袋泡面?” 小四眼儿疯狂的点着头,现在他知道自己和这光头大叔的战斗力差距了,再不服软那可不是被关在凳子底下,而是一顿暴捶,到时候打不打脸就不清楚了,还不如现在服软认个错,赶紧捂着脸溜之大吉,反正这片网吧他今天第1次来,也没有认识的,以后不来这个网吧就是了,在他的眼里看来,只要没人认出来老子是谁,就不算丢人! 张耀扬一看这小四眼儿答应了,连忙使唤着夜班网管: “我是网管啊,你没听见这个小四眼儿说陪我10桶泡面嘛,还在这傻站着干嘛呀,10桶泡面给老子拿去啊,记得都泡好端过来啊!” 夜班网管虽然挺烦张耀扬这嚣张跋扈的语气的,但毕竟他给这上班不想惹事,而且这场暴力冲突已经圆满解决了,他也不想因为这两句话不对付,再让这暴力冲突继续下去,那到时候万一打坏啥东西,兴许网吧老板在怪在自己身上,那自己这一个月工作就白干了,根本就犯不上跟这种混人生气。 所以夜班网管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就走到吧台,让前台妹妹拿10桶泡面,他自个儿一个人在这儿烧着热水,然后等饮水机烧开了水,就一袋一袋泡着,然后又一桶一桶的给那光头大叔端了过去。 来来回回走了5趟,终于把10桶泡面摆在了电脑桌上,整整摆了一排。 夜班网管气喘吁吁说道: “泡面都泡好了,这事能翻篇了吧?” 157、海选吃播小伙伴 张耀扬坐的座位是在最后一排把头,要不晚上把那10盒泡面摆了整整两桌子,不同口味儿的都有,拿的还挺全面的。 张耀扬耸耸肩说道: “翻篇儿是能翻篇儿的,但是咱不能浪费粮食啊,既然泡面都泡上了,小四眼儿咱都吃光了可以不?” 现在不只夜班网管懵逼了,就连小四眼儿也懵逼了,这都是什么操作,说好的陪10袋泡面就行了,现在自己给自己挖坑,老子怎么可能吃得了这么多泡面,这家伙是疯了吗? 张耀扬一看小四眼儿也不动筷子,就在那儿眼巴巴的发呆,张耀扬无奈的说道: “网管老弟,你看我不是不给你面子吧,我都给这小四眼儿台阶下了,他非得跟我对着干,没办法呀只能物理教他做人了!” 张耀扬上去就一巴掌拍的小四眼儿的脑袋上,他随意的说道: “小四眼儿,发什么呆呢,给句准话啊,到点儿泡面吃不吃,给句痛快话!” 脑瓜顶一疼,小四眼也反过劲儿来了,现在看来这家伙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了,毕竟那会儿自己挺装的,指着人家鼻子骂,果然报应来了。 现在打也打不过,估计跑也跑不了,毕竟他们是在网吧最后一排座位,而那网吧大门却在前面,这根本就跑不了的。 小四眼怕再被挨打,只能可怜巴巴的说着: “光头大叔,吃是可以吃的,但能不能少吃点儿啊,我胃口小吃不了10盒的!” 张耀扬拍了拍他肩膀同情道: “没事,先动筷子,能吃多少是多少,大叔就想要你一个态度而已嘛!” 夜班网管一见这光头大叔是这个意思,也心领神会的劝着: “给个面子,吃一盒泡面意思意思!” 小四眼儿终于压下心头的恐惧,还有不敢和人打架,毕竟挨打是很疼的,明天她还要约会呢,可不能把脸打肿了,所以他拿起了筷子先开了一盒红烧牛肉味儿的泡面,开始吸溜吸溜的吃了起来。 张耀扬终于满意了,他把跟他镜头对准的小四眼儿,然后她开始说着: “我的三个粉丝呢,在哪里,发个弹幕让你家雀哥知道你的存在。 今天哥就带你们来一把吃播,我们猜一猜这个小四眼儿能吃几桶泡面……他才吐呢? 来弹幕走起来……都猜一猜!” 张耀扬的直播间里只有三个粉丝在,本来他们都想走的,但是看到人渣大佬开始营业了,别人搞吃播都是自己吃,没想到人渣大佬搞吃播是逼着别人吃,这就有意思多了,毕竟搞吃播的人作假的多了,但是逼人吃泡面这种事儿保证做不了假,所以瞬间就吸引了人气,三个粉丝开始用弹幕和张耀扬互动起来。 “我猜就这小四眼儿干吗瘦的体格……最多就吃三盒就打住了!” “什么三盒泡面呢……我觉得咱家雀哥在……一定会让他吃5盒才吐的!” “花生瓜子儿小板凳,前排贩卖饮料,各位赶紧下注猜一猜,到底这个小四眼儿能吃几盒? ……… 这一瞬间直播间内弹幕就多了起来,果然这帮粉丝爱围观欺负人,而这个小四眼也是倒霉,谁让他惹到了张耀扬这个人家大佬,就只能在这儿被欺负的命,毕竟没有被暴捶一顿也是蛮不错的好结果。 张耀扬看真有人跟他互动聊天,立刻也学着别人直播间的选手们: “来小礼物走一走……关注一波36号选手……不迷路……有没有火箭……给你家雀哥搞搞气氛!” 直播间的三个粉丝又开始发着弹幕: “没想到哥你是这种人,竟然骗礼物!” “家雀哥,你这刚开播就开始要礼物,做人有点不地道啊,我现在严重怀疑你人品了,我会取关的!” “家雀哥,你还是把小四眼儿这局泡面弄完再说吧!” ……… 张耀扬也觉得自己有点贪心了,还没怎么样呢就开始找人家要礼物,换个角度想想要是他是我观众也不会给的,所以他尴尬的笑了,使劲一拍小四眼儿的后背,凶狠的说道: “磨磨唧唧干毛呢?吃个泡面这么费劲吗?要不要我让你吃干脆面呢!” 这小四眼儿的战斗力明显就不行,吃了一盒泡面就已经撑的直翻白眼儿了,完完全全不是一个开直播的料,张耀扬也看出来了这货再怎么逼他他也吃不进去了。 然后一看到直播间弹幕又开始少了起来,他知道他选错了合作伙伴,看来是时候要海选一个大胃王出来和他一起合作搞吃播了。 张耀扬立刻把那把弹簧刀拿了出来,然后把网吧大门一关,超凶的说道: “打劫!” 整个网吧都懵逼了,这都什么鬼操作,这光头大叔刚刚欺负了小四眼儿,这是不过瘾又来主动一挑32,这是主动送人头吗? 就连直播间内的弹幕也开始炸开了: “人渣大佬这是作死啊?” “没想到我们关注的人大脑就是一个小做精!” “一个人单挑32个网瘾少年……哇咔咔……太刺激了!” “不行了不行了……这不是我要小礼物支持一下啦!” “都别光看着呀,小礼物走一走,也许是咱们人长大了最后一次收礼物了!” “都别闲着了,一会人家到了该上医院了蹭wifi网速去了,咱们凑一个份子钱给他送个果篮吧!” ……… 此刻张耀扬已经拿着弹簧刀,耍着刀花,一脸嚣张跋扈的看向了32个网瘾少年,他这会儿也没工夫盯着最后一排直播的弹幕,所以他不知道他那三个铁粉已经开始给他订花篮,估计等会儿都开始要送花圈了。 张耀扬走到网吧大门口,把门一反锁,弹簧刀往吧台上使劲一扎,嚣张跋扈的说道: “激动个什么劲儿啊,没见过打劫的吗?” 有一个染着黄毛的小刺头,笑嘻嘻的说道: “打劫是见过,但是没见过你这么傻的?” 小黄毛旁边做个一个女的,似乎是他的女朋友,又是穿这逼活儿又是打着耳钉的,看起来是个活活的小太妹,这小丫头也开始跟着自家男友嘲讽的: “光头大叔你不会失恋了吧,那也不能1挑32找刺激啊!” 158、一起吃泡面吧 张耀扬面对这两个货的挑衅一点儿都不慌,他摸出烟盒弹出了一根烟,掉在嘴里慢慢点着,眼神半眯着喷出了一口烟气,淡淡的说道: “你要有意见……就别离那么远,来……站哥面前说来!” 小黄毛估计平时也是嚣张惯了,他无所畏惧的竟然走了出来,然后走到张耀扬半米远的地方停下来,他挑挑眉说道: “光头大叔,闹什么闹啊,要是你失恋了就直说,我们不伤害单身狗,赶紧喝点儿啤酒灌醉自己,赶紧回你狗窝疗伤去吧,在外边耍酒疯啊,信不信在跟小爷装……小爷弄你啊!” 张耀扬根本没跟这货对喷,上次就一记武当踢,一脚就把这货踹得失去了战斗力,这小黄毛在那儿嗷嗷叫的,委屈的眼泪流了下来。 不过张耀扬也没打算放过他,而是拔出了吧台上插着的弹簧刀,走到小黄毛跟前儿,一脚把他踹躺那,然后张耀扬半蹲在那儿,拿起小黄毛的右手了,然后竟然蹲在那儿拿弹簧刀给她削起了手指甲来。 小黄毛的手指甲本来就不长,可是那弹簧刀一点一点的削着,都快削秃了,张耀扬嬉皮笑脸的说道: “小家伙这么牛,信不信哥哥给你小手指甲啊,可是你这手指甲太短了,削得不过瘾,就只能削手指头了,无奈的很那!” 小黄毛当场就怂了,可怜巴巴的说道: “哥,别闹行不,我错了,弟弟真知道错了,你不是打劫吗? 弟弟这身上还有500块钱呢,都给你放过我好不好?” 张耀扬这才笑嘻嘻的起身说道: “早这样不就得了吗,非得自己吃苦受罪,才开始贡献金钱的力量,小黄毛你这是何苦呢?” 张耀扬收了这500块钱之后,慢悠悠的走到了前台小妹那里,把那500块钱往桌子上一拍,超凶的说道: “来500块钱的泡面!” 似乎觉得这台词儿不过瘾,然后张耀扬又转过头问着小黄毛: “小黄毛,你姓什么呀?” 小花猫哆哆嗦嗦的说道: “免贵姓赵!” 这会前台小妹一箱一箱的往外抬着泡面,梨花带雨的哽咽着: “大叔,泡面有点儿不够了咋办?” 张耀扬没理这货,而是看着这群32个网瘾少年,挑着眉说道: “今夜……我们赵公子……请客吃泡面,谁不吃……就是不给小黄毛的面子!” 全场网瘾少年当场就傻眼了,你这打劫是跟体育老师学的吗?这也太不专业了吧,我感觉你特么的这是来搞笑的吧! 不过吐槽归吐槽,没人敢真的上来挑衅,毕竟那小黄毛已经被那个光头大叔眨眼间就给收拾了,这群爱通宵的网瘾少年那小体格子,瘦的瘦胖的胖,都虚的很,不就吃两袋泡面而已嘛,只要免费……老子能吃半箱你信不信! 张耀扬伸手招呼了夜班网管: “你泡面手艺好,你去泡面去,这12箱都给泡了,一个一个送到,今天赵公子请客,可不能不给面子哟!” 夜班儿网管真是长见识了,他觉得这个光头大叔精神有问题,反正现在我只是逼着人家吃泡面而已,事情也不大,而且刚刚他已经打电话偷偷报过警了,所以现在就是一个拖字诀而已。 夜班网管可怜巴巴的点着头: “大叔,泡面是得用热水的,你看我们就剩半桶纯净水了,估计泡不了这些箱泡面,这怎么办呢!” 张耀扬也开始皱起了眉头,没泡面没热水,这可是赤脖的大忌呀,毕竟他打算今天通宵缺粉呢,不能为了这点小事而阻挡自己进军娱乐圈的大业。 张耀扬扫视全场,发现只有那小四眼儿吃的快吐了,完全没有战斗力了,现在这里用不着他,所以他招了招手,把小四眼儿招呼了过来: “去外边儿再买20箱泡面,再买两桶纯净水,可以不?” 小四眼儿本来还挺抱怨的,吃泡面都快吃撑着了,现在还不让人消沉,立刻就让人去干活去,20箱泡面两桶纯净水,像我这样单纯的孩子扛的动吗? 不过他稍微一想,既然这个死光头放自己出去,那他还买什么东西啊,直接去附近找民警叔叔过来帮忙了。 所以小四眼儿拿出钱包,拍着胸脯说道: “大叔,你放心,我一定买双倍回来!” 张耀扬给她让了个道儿,然后这小四眼儿就急吼吼的跑了出去,张耀扬还不放心的说道: “迷路记得打个电话回来!” 小四眼儿疯狂点着头,不过他身体很诚实,根本不往超市那边跑,一下子就穿进了黑暗当中消失不见了。 张耀扬关上了网吧大门,然后看着全场的网瘾少年,他吩咐的: “泡面走起,先能泡多少就上多少,可胖子先吃,网管呢……快点儿走起!” 夜班网管现在就是一个拖字诀,他可不敢跟这个死光头硬拼,毕竟这死光头看起来就有点儿变态,不定是不是疯子呢,万一他拿刀真把自己捅了,那不是白桶了吗? 所以夜班网管赶紧听他的吩咐,抱起泡面箱子就跑到了饮水机旁边,然后一边烧着饮水机,一边开始吃着泡面袋儿。 饮水机烧水很快的,一般两三分钟就烧好一次,所以夜班网管泡的泡面也非常的快,一会儿工夫就跑出了10盒。 然后就在张耀扬的凶狠眼光催促之下,夜班网管端着食盒泡面,急吼吼的寻找的全网吧最胖的十位,把泡面盒子放在电脑桌子上,随后又开始跑到饮水机旁,重新开始他的泡面大业了。 泡面的香味儿是非常诱人的,但是它吃起来不是特别好吃,尤其对胖子而言,这帮人天生都是吃货,这大半夜的面前摆着一碗冒着热气腾腾的泡面,是真忍不住流口水的。 就有两个胖子没忍住泡面的香味儿,立刻拿起小塑料叉子,就开动了! 张耀扬立刻皱眉,捡起旁边这一盒泡面就砸了过去,警告的说道: “咋那么馋呢,等一等其他的网瘾少年不行吗?就烦你这种吃独食儿的,都吃上啥样的,多少斤了自己心里没点数吗?还一个劲偷吃偷吃!!” 159、吃泡面大赛 张耀扬魔威在这个小小的网吧之内激荡着,凶狠的吼着: “等所有泡面都泡好了,你们一起吃,谁在嘴馋先动筷子,信不信你家雀哥……给你削指甲啊!” 其实不是这帮网瘾少年们怕这个家伙,只是所有人都认为这个死光头就是个变态,就是个疯子,要不然哪个正常人能干出这种事儿了。 明儿拿着把弹簧刀说要抢劫,然后把抢劫的钱转手就买泡面,送给所有人吃,不吃就揍你,这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操作吗? 反正屋里的这32个网瘾少年是不相信这货是个正常人的,所以他们才老老实实的配合的,毕竟像这种手持弹簧刀,精神又有点问题的疯子,谁敢不配合,谁敢出手阻止他,那不纯属在找死呢嘛! 整个网吧被张耀扬这一嗓子给吼安静了,网瘾少年们一个一个彼此大眼瞪着小眼儿,那眼神中分明显示着,别反抗,别骂人,就一直配合他,等到民警说出来就好了。 反正这个死光头就是让他们吃泡面而已,只要顺着他来,相信他不会暴起伤人的,没看见那个小黄毛那么挑衅他,只要答应了他吃泡面,就一切都当做没发生一样,可以开开心心的大家一起坐下吃泡面了,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儿啊。 夜班网管的动作不慢,但是纯净水烧起来有点费工,最少也要两分钟才能烧开一次水,再加上来回泡面和调料包等等的行为,泡好一袋泡面真的需要三分钟的。 整个网吧气氛比较压抑而且安静,夜班网管泡好一盒泡面就急急忙忙送过去,来回来去折腾了半个多小时,猜吧这32个网瘾少年的泡面全部泡好,虽然每人只有一盒泡面,但是明显现在可以稍微喘口气儿,跟死光头交差了。 张耀扬看着所有的网瘾少年桌子上都摆了一颗泡面,然后他拿着跟他摄像头对准这帮网瘾少年,他一声令下: “所有人都有……开吃!” 顷刻间32名网瘾少年立刻拿的塑料叉子,吸溜吸溜的进攻起桌子上那碗泡面来,那场面这是热气腾腾,吸溜吸溜声此起彼伏,相当的壮观了。 别人家开直播都是一个主播一堆食物,而张扬开直播,是一堆被逼迫吃泡面的,这是奇葩的很。 就现在他的直播间已经炸了,本来还有三个粉丝死守的,就在他这一段被迫营业的基本操作之下,竟然这么一小会儿功夫以一传十十传百的速度,在这大半夜里竟然硬生生吸引了500个修仙的钱来围观。 “这是什么神仙主播,太牛了!” “原来泡面还可以这么吃,受教了!” “妈妈问我为什么要半夜吃泡面,我说被主播馋哭了!” “家雀威武,张小哥挺进前45名!” “新来的都给咱家雀哥投投票,你不投我不投,家雀哥天天啃窝窝头!” ………… 张耀扬可不知道现在她的直播间已经有很多人在围观了,毕竟他现在没有空过去看看,他盯着这帮网瘾少年吃夜宵呢,看着他们慢慢长肉看着他们慢慢变胖,没有错……马无夜草不肥,人渣选手不营业,哪儿来的原谅只可消费!! 张耀扬背着手,在这32位网瘾少年中来回走动,他就像曾经的监考老师一样,看看谁不认真吃泡面了,就要物理关爱他一下,饭要大口大口的吃,泡面就要吸溜出声,这才是吃到泡面的气势。 而且张耀扬还规定他们,这吃泡面的声音要整齐划一,就像军训踢正步一样,吸溜要跟上的上节奏,不能顺拐,总不能别人都再嚼吧泡面,你反而在吸溜吧,你这样就是没有集体荣誉感,醒来就是需要张耀扬亲手物理教他做人的。 没想到张耀扬还有严谨的一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成功,听着这整齐划一的吃泡面的声音,简直犹如一道美丽的交响曲,这就是艺术,直播的艺术! ……… 小四儿出去跑进了黑暗之中就开始寻求民警叔叔的帮助,他跑到了派出所去报案了: “民警叔叔……民警叔叔……我要报案了!” 现在都已经半夜了,值班的民警叔叔打着哈欠,不过他还是耐心的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小四眼儿急吼吼的说道: “奔腾网咖……来了一个光头大叔……他正在打劫……你们快去管管吧!” 民警叔叔拿着笔做着记录,抬头问道: “他都抢了什么贵重物品,那个歹徒他手拿的什么武器?” 小四眼儿有理有据的说道: “他抢了泡面,他用小指甲来威胁我们,不吃泡面就像我们手指甲!” 民警叔叔正在记录案情的比突然一停,他古怪的抬头看了小四眼一眼: “这位同学……你可要想好了再说……报假案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小四眼想了想,刚刚自己说的话,好像容易被人误解,又强行解释的: “那个光头大叔拿着一把弹簧刀抢劫我们,然后用抢劫来的钱买了泡面,让我们赶紧在这半夜里吃泡面,不吃的人就要拿弹簧刀给他削手指甲,总的来说就是这么一个案情了,民警叔叔你赶快去奔腾网咖帮忙吧,否则呢31位网瘾少年就要惨遭毒手了!” 民警叔叔怪异的问道: “修理手指甲怎么就惨遭毒手了?” 小四眼儿傲娇一脸的说道: “剪了手指甲之后……打我排位他影响手感!” 这个理由相当的强大,把民警叔叔给看傻眼了,果然爱通宵的孩子脑子都不太正常,不过人家已经过来报案了,还是像模像样的把案情讲了一遍,他只能跟着出警一趟看看什么情况。 于是他和值班的同志打了声招呼,就领着小四眼儿走出了派出所,然后上了车之后,就一路直奔奔腾网吧而去。 而这会儿的奔腾网吧正在进行第2轮吃面大赛,张耀扬宣布了一个新的规则,那就是……谁先吃完,就可以少吃一顿,吃药最后10名吃完,下一轮吃泡面大赛就得吃双份,这游戏规则玩得相当之溜,都开始玩儿去了无硝烟的竞争关系了! 160、街头恶作剧 奔腾网咖内。 吃泡面大赛玩得如火如荼,张耀扬的直播越来越炸裂,毕竟他这奇葩的直播方法已经超出了网友的认知,不过现在人都是以奇制胜,以怪圈粉。 他弄了一大帮人在网吧里一起比拼吃泡面,还是那种吃吐为止,不吃的一言不合就暴捶一顿,这种物理教你做人的方法,深得广大网友的点赞。 毕竟这些网友基本上都是新来的,他们都觉得这是在演戏而已,谁让这年头短视频平台流行,各种街头搭讪恶搞和街头采访层出不穷,所有的网友都知道这些都是相互认识,彩排了无数次才有的搞笑效果。 就以这种认知下,他们才认为这次奔腾网咖的吃泡面大比拼,就是这个叫做36号人渣选手张耀扬搞出来的事情,目的就为了圈粉,可是他请的这帮朋友也蛮拼的,有的人真的吃到吐了,有的人吃到倒地,都已经开始喷泡面了。 这种值得敬业的精神,广大网友还是纷纷的开始刷起了小礼物,给张耀扬这小小的直播间带来了一定流量,毕竟人气越多就有推荐,人气越高推荐的越好,人气月低推荐位越次,所以张耀扬现在的推荐位是在低端,不过也吸引了很多的人,现在在直播间粉丝已经有了将近1000人了。 就在如火如荼泡面大赛进行的时候,突然网吧大门被人推开了,进来了一个民警叔叔,身后跟着小四眼儿,他哆哆嗦嗦的指着张耀扬: “就是这个死光头来网吧打劫的,你看看都把这帮网瘾少年们吃泡面吃成什么样了?这个人实在是太坏了,简直就是一个人渣,还是极品的人渣,你快把他抓起来吧,要不然他还会和别的网瘾少年的!” 张耀扬一见民过来了,立刻把手里的弹簧刀给藏了起来,毕竟他是练了18年的街头求生手艺,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街头手艺人,快速的藏起一把小小的弹簧刀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本来李彦尘对这个报案很抱有怀疑态度,但是跟着他来到了奔腾网卡之后,一看见对面儿所有的通宵少年,一个个都在吸溜着泡面,那场景相当的壮观了,但是这也确实是有事儿。 他走走到那个光头中年男子附近,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儿,身份证拿出来检查一下吧!” 网瘾少年们叫苦连天,纷纷指责道: “都是这个死光头,他就是个变态,他就是个疯子,他竟然逼迫我们吃泡面,我都吃了三盒了!” “快救救我吧,我真的是吃不动了,我都吃4盒泡面了,都吃吐了!” “以后我再也不吃泡面了,咱也不来网吧通宵了,这大半夜的什么奇葩都有,我戒网了!” ……… 一瞬间31个网瘾少年纷纷大吐的苦水,一个一个都指责着张耀扬的不是,都说这个人是个疯子是个变态,在李彦辰看来让这么多人吃泡面进行比拼,这也不是什么正常人类了。 他再次开口问道: “同志您好,请出示一下身份证件!” 张耀扬苦笑一脸,可怜巴巴的说道: “我没有证件呢,身份证正在补办呢,还没有下来,你可以去查呀!” 李彦辰皱着眉头说道: “你对于这些网瘾少年的指控,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张耀扬强行的解释着: “你不能听他们一面之词,大半夜吃夜宵,我请他们吃夜宵怎么了?钱多又不犯法?” 李彦晨继续说道: “可是一个人不能吃三四盒泡面,你这是强迫人家!” 张耀扬倔强的说道: “吃泡面不好,尤其是半夜吃泡面,容易长胖的,你看看我一顿操作之下,他们是不是就不敢半夜再吃泡面了,我这都是为他们好,你咋就这么不明白呢!” 对于这个强行歪理的人,李彦辰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先把他带回去,毕竟这个光头中年人没有身份证件,很有可疑,于是他说道: “不管你再怎么解释,你没有身份证件,必须要跟我回去一趟,核对一下身份再说其他的事情吧!” 现在李彦辰有点头疼了,这一下子带回来30多个人,毕竟都得做下笔录,这回家里就热闹多了,大半夜值班本来冷清无聊,没想到就出了一趟,就结婚了这么多的活祖宗,这件案子真是头疼了。 带回去30多人,能选他那辆小破车坐不开的,再加上离家里不算太远,就让这帮人去家里了。 这一路上30多人踩着路灯斑驳的身影,行走在午夜的街头上,一个个一语不发,不知道在乱想着什么。 可是家里离这里特别的近,几分钟的路程之后就到了,推门进去把这30多人都安排在了会议室里,实在是案子特别轻,而且人太多,别的办公室真的放不下这么多人。 一下子接了这么多人,当然引起了值夜班的同事的好奇心,毕竟现在工作量有点大,给这30多人做笔录,真是头疼的要命,幸好同事过来帮忙了,可能天亮之前能结束吧。 不管苦也好累也好,既然已经结案了,那必须认认真真的做笔录,不能有一丝的懈怠。 李彦辰回家第1件事就是把张耀仁的身份给查了,没想到这个光头中年人竟是刚刚刑满出狱的是防范,而且他的身份证也查到了,正在城南街道那边没人领取的状态。 现在连城对这个光头中年人有点儿上心了,毕竟这人是有前科的,真得提一万个小心对待。 李彦辰继续问道: “已经查了你的老底儿了,你可是有前科的,自己想好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种规则你是懂了,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你所说的话是假话,你必须给我一个幸福的理由!” 张耀扬也没想到这个李彦辰这么难缠,一个劲儿的追问着,他能说啥,只能说: “我真的没有强迫他们,更没有他们说的打劫,毕竟我没抢他们一分钱,他们那钱都自己买泡面自己吃的,而且他们说的弹簧大我也没有,你们也没收到,这不能随着他们一面之词来污蔑我吧!” 李彦辰知道这货一定在耍什么手段,不过他有点搞不清楚,这个人是不是闲的慌,大半夜去网吧通宵却非得整出这一出,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处,根本想不出他让别人吃泡面的理由所在。 李彦成毫不客气的说道: “别唧唧歪歪的顾左右而言他,交代重点!” 张耀扬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强行解释的: “我早就说过了,我就是想让他们戒掉半夜吃泡面的坏习惯,我真的是为了他们好,你怎么就不信呢!” 这会儿他的同事走了过来,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声,李彦辰瞬间恍然大悟,他似笑非笑的说道: “劝你善良真人秀36号人渣选手张耀扬是吧?” 张耀扬点点头,算是同意了这个身份。 接着李彦晨继续说道: “为了在直播间吸引粉丝,给自己做人气,你就逼迫着帮通宵上网的网瘾少年集体吃泡面,虽然你没有强占别人的财物,更没有软禁别人,但是你这种……这种……这种手法虽然能归结到恶作剧方面,但是在道德方面你还是欠妥当!” 张耀扬连连点头,算是承认了这个说法。 李彦辰继续教育的: “既然你已经改造成功刑满释放,就应该开始自己新的生活,不能在走上犯罪道路上,你看看今天你做的算是什么事儿,虽然说是恶作剧,但是咱们心里都清楚,这不就是欺负人吗,你这个苗头很不对知不知道!” 张耀扬委屈脸说道: “我也不想啊,可是接到分配我的清洁工工作,一直没有空余位置,我这也得上班赚钱吃饭,可是我这个有前科的人根本找不到正经工作,所以我就不参加了这个劝你善良真人秀,这不就是想有点粉丝有点名气,好有口饭吃嘛,我真的没想走上什么犯罪道路,只不过就是一个恶作剧而已,你也得体谅体谅我的苦衷吗!” 听着张耀扬各种的卖场,其实李彦辰也知道这货估计不想干那种清洁工,觉得那是丢面子,或者放不下这个脸,才进这个娱乐圈什么劝你善良真人秀胡搞的,不过看他也下手挺有分寸的,只是恶搞了一出恶作剧来缺粉博关注而已,这种事情多了去了。 现在流行这种街头恶搞和街头采访,根本不顾忌别人的感受,就为了拍段视频圈粉,所以这种事情李彦辰遇见多了,每次都是批评教育,罚点款了之后,他们还是屡教不改,可能是真的这东西太赚钱了,才让他们这样不要脸面了。 李彦辰也知道,这种街头恶搞的事情只能靠自己自觉,他再怎么批评教育都没有用,只有自己认清到了这个事件的严重性,和给其他人带来了困扰,才会就此作罢,这都在一个人的道德素质上体现出来的。 可是现在当网红实在是太赚钱了,这种街头恶搞还挺缺粉的,真的是让人头疼的恶作剧啊。 161、李彦辰 街头恶作剧这种事情,处罚的方法就是批评教育和罚款,没有别的办法来杜绝,毕竟这东西说好听点儿叫做街头恶作剧,说不好听点儿就是在线欺负人了。 是现在正是短视频大火的时候,很多年轻人都爱拍这种街头恶作剧的短剧,不管路人愿不愿意,他们都会以自己为中心,去按照他们写好的剧本去搭讪或者恶作剧,路人不愿意他们就站在制高点上来打击路人: “不就配合演一个恶作剧嘛,和我一起演戏你也会涨粉的知不知道,我这一个几十万粉丝的网红和你担心你还不乐意上了,给你钱还不行吗?” “尊严知不知道,你没经过我允许就这么街头恶搞我,这是毁坏了我的形象,我是可以告你的,不是你有俩臭钱儿,你是有几个粉丝的网红,就可以在街头乱来的,你还有没有点儿道德了,为了红你自己犯贱就得了,拉着路人你想怎么滴呀,非得暴捶一顿你才心里好受啊?” 就这种类似的对话,李彦辰基本上每天都能听见,毕竟现在都知道当网红赚钱,所以现在是一个全民网红的时代,这种事情算不上什么大错误,只能批评教育,严重点就罚款,真的不能一下子遏制住这种不好的现象,这让李彦辰很头疼。 做完了笔录之后,就让那32个网瘾少年回去上网去了,不过把张耀扬给留下了,让他老实儿的铐在暖气管子旁边,在墙角乖巧做人蹲在那儿。 其实也不用这么整他,但是这货油盐不进,显然是一个老油条,一方面把他留在这儿就是让他醒悟醒悟,另一方面就是怕让张耀扬和那一帮网瘾少年一起走,兴许还能走出这条街呢,真有可能一言不合又打起来了,这种事儿李彦辰也见多了,毕竟当着他面儿调解都是乖巧做人,但是一出了他这儿,到街面上一个哥儿又开始嚣张跋扈,骂骂咧咧的,一言不合打起来那还是轻的,有的时候刚从他这儿出来,转角就给送医院去了,所以为了杜绝这种情况发生,基本上都是错开时间放人。 张耀扬也没有反抗,就老老实实的被铐在暖气管子那,他呆在那儿无聊,就问道: “大半夜的实在是太困了,给根烟抽抽呗!” 李彦成拿出了一根烟,走到张耀扬附近,然后给他点着了,这会儿他也对这个人渣选手好奇了起来,就把电脑打开点进了圈里善良的官方网站。 找了半天才找到张耀扬的直播间,毕竟他现在排名靠后,已经掉落到场外原谅榜单第49名了,虽然刚刚圈了一波粉,但是要知道这投票每天凌晨才开始刷新,张耀扬全粉的时候人家都已经投完票了,毕竟这帮网友能在线儿的都是熬夜修仙的,当然12:00刷新能投票的时候第一时间就给心爱的人渣大佬投票了。 现在虽然发现了一个奇葩的人渣选手,但要是给她投票也得明天了,所以张耀扬依旧排名落后很正常。 李彦辰点开直播间后,就发现这个直播间里边有5000多人在线观看,他一看到画面正好是他在家里,李彦辰这才知道每个人在选手身上都有跟拍摄像头,得回刚才她说话比较文明一些,也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要不然不就被这5000多个人看见了,就烦和娱乐圈的这帮人打交道,处处都是坑,不是有摄像头就是有录音笔的,一个不小心就有丢了工作的危险,真是让人头疼的不得了的一群人物。 现在直播间的弹幕正在刷着屏: “人渣大佬又背靠暖气管子上了!” “我发现这个人渣选手运气实在太倒霉了!” “就是就是,简直是霉神附体,刚刚圈了一波粉,竟然没有一个有票的,他是来营业了!” “我这个小哥哥好帅呀,求联系方式!” “我看到了这个小哥哥竟然点点直播间了,快点刷屏走起!” “小哥哥谈恋爱吗?小哥哥谈恋爱吗?” ……… 李彦辰头都大了,长得帅是自己的错吗?这帮天真的网友怎么这么幼稚,还搞起了整齐队列的刷屏,不过他立刻走到了张耀扬旁边问道: “你那个摄像头对准我,能不能收音呢?” 张耀扬点点头,一边抽着烟,一边把领口的摄像头对准了李彦辰。 李彦辰整理一下着装,然后郑重其事的说道: “不许刷屏了,影响不好,不知道吗?你们现在这么多人围观呢,万一有两个居心叵测的,把我发到微博上,我这工作可就丢了,请各位广大网友手下留情,默默围观就好,谢谢配合工作了!” 直播间的围观网友没想到这个帅气的小哥哥竟然发起了郑重通知,不过碍于他的身份缘由,弹幕上也渐渐的换成了别的互动,李彦成这才松了一口气,生怕自己被欠人的,实在是娱乐圈风言风语太乱了。 现在他对这个劝你善良真人秀有点好奇,又丢给张耀扬一根烟,然后问道: “你不好好的去扫大街去,参加这个真人秀干嘛呀?” 张耀扬每次都吸着烟,吐了口烟圈,慢慢回着: “参加劝你善良真人秀,当然就想做一个好人了,字面意思你看不懂吗?” 李彦辰冷笑了: “你要是真想做一个好人,能让32个网瘾少年吃泡面吗?” 张耀扬荷荷怪笑着: “都解释好多遍了,虽然我的方法有点暴力了,但是我的出发点是好的呀,我真的想做个好人的哟,不信你问问直播间的网友,我是不是正在朝一个好人方向努力着!” 李彦辰还真看了眼直播间的屏幕,就看见弹幕上面整整齐齐的打个字: “人渣大佬又开始营业了!” “人渣大佬这是点明中心了吗?” “这个真人秀是要做一个好人吗?” “楼上是新来的吧,劝你善良字面意思,没上过语文课吗?” ……… 李彦成现在有点懵逼,他也看不懂这个节目到底要干什么,他刚刚搜索了一下,这个节目的中心是劝你善良,要不有前科的人渣选手,通过一次一次的好人关卡,让他们慢慢浪子回头做个好人。 162、狱友光头蝎子 劝你善良,重新出发! 这就是这个综艺节目的正能量宗旨,明面上看还是一个三观挺正的真人秀,李彦成觉得把一个有前科的人渣送上综艺节目,虽然说有点儿蹭话题的意思,但是要真是让他们重新开始做人了,也是挺好的一件事情,最起码参加过这个真人秀之后,至少也是一个小网红了,那今后吃喝就不用愁,生活上不用为工作发愁,最起码减少了他们重新走那条老路的几率,别说这么一想,这个节目还挺有点儿意思的,李彦辰决定时时关注一波,再往后看看这个真人秀之后的好人关卡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毕竟现在这个复赛好人第一关,就是把所有的人渣选手仍在市中心的街头,让他们身无分文又没有手机联络的方式,直接来了一场街头绝地求生大赛。 在李彦辰看来这就是用贫穷来检验这些有前科的人渣到底本性是什么?是善良?是邪恶?还是最终被贫穷所控制,走上一条原来的老路! 这为期一个星期的街头绝地求生生存大赛,完完全全就是在检验这些人渣选手有没有改过自新,毕竟他们以前是有前科,但是已经有一段日子了,不知道现在的这些人是否是善良?还是邪恶的? 所以在李彦辰的角度看了,这第1场就是考验人心,总的来说方法有些过激了,但是出发点还是好的,毕竟这帮人渣选手身上都有跟拍摄像头,就算他们能把摄像头挡住,但是还能有收音的效果,所以这些人家选手一段办了坏事,根本就是在现场直播,只要他们坑蒙拐骗了,真的就是有现场证据,根本就跑不掉,这就是做到了实时监督的作用。 夏天亮天还是很早的,就在李彦辰啊观看以前劝你善良的直播视频的时候,再加上他东想西想,发散思维加上自己的观后感,不知不觉间就过去了5个多小时,这会儿已经天亮了。 李彦辰打了个哈欠,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就走到了张耀扬的面前,踢了踢已经睡着的张耀扬,给他弄醒之后才说道: “别睡了……醒一醒……天亮该放你走了!” 张耀扬蒙头蒙脑的醒了,他感觉手上一松,手铐被解开了之后就自由多了,他也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清醒了一下之后才问道: “真的可以走了吗?” 李彦辰点点头回答的: “交一下罚款,就可以走了!” 张耀扬疑惑的问道: “要交多少钱呢?” 李彦辰说道: “你在街头搞恶作剧,扰乱了治安,罚款700元!” 张耀扬此刻感觉心情十分的沉重,他前天一共就赚了900,这两天吃喝他花了100多,现在在交罚款700,他这么一算自己兜里就剩20多块钱了,真是一朝回到解放前,不过这里又不能讲价,只能认栽了,把700块钱拍在桌子上,又顺走了李彦辰半盒香烟,这才感觉心理平衡了。 张耀扬被铐在暖气管子上呆了一夜,腰酸背疼的,走到大街上之后,活动活动筋骨,才感觉好了点儿,现在天光已经大亮,这大街上已经有卖早饭的了,张耀扬早就饿了,就随便找了一家早餐摊位,要了一碗豆浆和一笼肉包子,就住在街头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哎……这不是家雀哥吗?什么时候出来的?” 这人突然感觉有人拍了自己一下肩膀,然后循声望去,看见和自己打招呼的是一个大光头,他的头顶上纹着一个蝎子,长得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不过这货他认识,这是他以前的狱友,不过监仓里总是过一段时间就要轮换重组,有的人只不过相处一两个月就各奔东西了,而这个光头之所以给张耀扬有印象,就是当初那会儿无聊,他们一起学习街头求生手艺来,能算上一个半个是兄弟吧! 张耀扬一边吃着包子,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 “蝎子,你还留在阜城没走啊,我记得那会儿你出去的时候不是说要去南方混混吗?” 光头蝎子也不客气,直接坐在张耀扬对面的座位上,然后招呼老板再上豆浆和包子,他就直接上手拿着张耀扬的大肉包子啃了起来,显然饿坏了,一边吃一边说的: “家雀哥,我怎么可能骗你呢,南方去是去,不过混不下去又回来了?” 张耀扬挺好奇的,问道: “不说南方那边经济特别发达,特别好混的嘛,回头咱们这个经济落后的城市干嘛,找个工作都费劲巴拉的!” 光头蝎子一脸的无奈: “南方那边经济发达是发达,可到处都是监控啊,这不是要饿死我嘛!” 张耀扬一听就知道这货估计又走上老路了,要不然怎么害怕监控器呢,不过张耀扬也没有嘲讽的,毕竟都是半个师兄弟,安慰道: “回来就回来吧,反正南边儿咱水土不服的,在家怎么的也能混口饭吃对吧?” 光头蝎子呵呵笑着: “还是家雀哥看得明白,对了,哥你哪天出来的,最近在哪儿混呢?” 张耀扬一边吃一边回的: “一个多星期前出来的,也没一个好地方混,这一个多星期了身上还没见着钱呢,前两天刚稍赚了一点,这不刚进去被罚款了,身上就剩20块钱,这世道钱真难赚呢!” 光头蝎子瞄了眼身后的局子,怪笑的: “我说咱俩怎么能遇见呢,原来哥你也昨晚进去了?” 张耀扬恍然大悟的说道: “被暖气上扣了一宿,你不会也刚出来吧,那我怎么没看见你呢?” 光头蝎子确认道: “我昨晚被扣在办公室在暖气管子上了,哥你呢?” 张耀扬回答的: “我是被扣在会议室的暖气管子上了,看来咱们是一墙之隔,差点儿错过了缘分呢!” 光头蝎子怪笑的: “哥咱们的缘分可不浅,不只是一个局子相遇,咱还是半个师兄弟呢,哥你那手艺没生疏吧,既然你没饭辙,要不要跟着弟弟一起混?” 张耀扬为难的说道: “这手艺倒是没生疏,但是现在摸包的活也吃不上饭了,毕竟人家都是手机支付,哪有现金给咱们留这,你不会靠着手艺天天吃饭了吧,那你不得饿死了!” 光头蝎子神秘的一笑,小声的说道: “哥我知道你刚出来,很不了解现在社会的行情,这小鸡尿尿各有各的道儿,既然这帮肥羊们用手机支付,削弱了咱们街头手艺人,但是老话说的好呀,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怎么可能饿死咱们这帮小机灵鬼呢!” 张耀扬疑惑的问道: “难道现在街头手艺又有新路数了?” 光头蝎子认真的回答着: “时代在创新,咱们这街头守夜也得创新呢,虽然他们用手机支付,咱们摸来的手机又没有密码,又不能指纹识别,更不可能面部识别,这手机也就是废物了,但是……哥,你听说过组装机吗?” 张耀扬还真没听说过这个词儿,毕竟他还是刚出狱的老古董,智能手机还玩不明白呢,怎么可能上升到组装机,毕竟他也没钱买手机,买不了手机就遇见不了假货,就不可能去搜索关于组装机这种小知识点了。 张耀扬一脸懵逼的问道: “智能手机我倒是听过,但是组装机是什么意思啊?” 光头蝎子耐心的解释道: “哥,这就是字面意思,虽然这偷来的手机咱打不开解不了锁,但是咱们可以拆了它呀,你可不知道啊,手机咱整部卖不了,但是可以化整为零啊。 我有一个兄弟他就是搞二手手机的,就把这些手机猜不猜吧就可以重新组装一个,再换上新的手机壳,完完全全可以当作新手机卖,还可以把这些零件拆下来给别人换手机零件维修,这可都是钱呢!” 这个知识点可是张耀扬的盲区了,虽然他给自己那便宜弟弟买个手机,知道现在这手机死贵死贵的,但他也听说过山寨手机,他有点搞不明白的问道: “那你这组装机比山寨手机还便宜?” 光头蝎子耐心的给张耀扬普及的知识点: “哥,山寨手机他还有个成本价,咱这个可都是白来的,你说谁便宜,而且咱们给网上搞个店,也不用去外边摆摊儿风里雨里,就直接给网上挂个小店铺,谁来买咱就给他游过去,咱就以价格取胜,就这两年我都挣出一套房子钱了,要不要跟弟弟混一混?” 张耀扬也知道现在房子价格老贵了,没想到蝎子这货脑子这么灵活,竟然硬生生让他走出一条创新之路,不过张耀扬不知道的事,他的身上摄像头一直在跟拍着,而且收音效果极强,他们两个关于组装手机的对话经完完全全在直播间里炸了,弹幕已经开始飘红了: “我的个天哪,我说我怎么老在网上买的组装机,原来是这样的!” “长知识了长知识了,跟着人家大佬混,给我打开了新的世界!” “昨天刚买的手机,现在退货还来得及吗?” ………… 163、投名状 “偷手机……拆碎了……组装卖?” 张耀扬一脸懵逼的问着,没想到光头蝎子给自己打开了一盏新的世界,原来现在都可以这么玩儿了,没一点一技之长,还真兴许把手艺人给饿死了。 光头蝎子点点头: “哥,你就去搞手机就行,这方面你比较擅长一些,剩下的组装和网上开店,就都交给我了!” 张耀扬不太确信的问道: “就你那小学辍学的水平……还会组装手机?” 光头蝎子一脸的傲气: “别老丁揭人老底嘛,虽然我学习不好,但我这街头手艺人提供货源,然后给贱人哥,就是我那个堂哥搞二手手机批发的,他负责售卖,一个星期一结帐。 哥你放心好了,都是自家人,这条产业链稳稳的,一个月至少这个数!!” 张耀扬看着光头蝎子跟他比划了一个八字,想了想还行,于是问道: “这一个月8000,还能养活自己!” 光头蝎子一脸都不乐意: “哥有点太小瞧自己了,怎么可能一个月8000我还找你干嘛呀,一个月至少小8万,效益好的话咱都能月入10万,要不要跟兄弟混口饭吃!” 张耀扬都是想个人去混饭吃,可是自家知道自家的苦,哥们身上可带着跟拍摄像头呢,就你这大大咧咧的把秘密都说出来,那我这直播间5000多网友也都听见了,哥们还怎么跟你混呢! 此刻的张耀扬一脸的苦涩,本来是一条通天大道的财路,现在硬生生的被直播给搞破坏了,看来只能大义灭亲,也不知道举报这个倒卖二手手机的窝点给不给奖金呢,要是不给自己可赔惨了。 算了算了……还是先跟着光头蝎子去倒卖二手手机的窝点看看吧,毕竟没有确凿证据才能举报,要不然现在自己真是骑虎难下,不举报广大网友在那儿见证,绝对以后不给自己投票了。 这要是举报的话,以后跟光头蝎子还咋相处啊,哎算了算了,反正他得进监狱蹲隔几年才能出来,到时候不定还能见到见不着,反正现在到了危急存亡之秋,只能对有祭天,日行一善了。 张耀扬打定了主意之后,小声的对着摄像头说道: “都不许举报啊,你家雀哥先只身入虎穴,探查探查这个二手机倒卖窝点,等有了确凿证据时咱再举报也不迟,要不然谁手欠先举报了,到时候打草惊蛇可不怪我没提醒你们!” 直播间里本来一听到倒卖二手手机,还在网上开网店卖,当场就炸了锅,一个个网友都在愤世嫉俗,指责这个光头蝎子,不停诅咒这个人渣大了,本以为他们的家雀哥会和狱友同流合污,没想到我们这帮铁粉果然是没看错人,人渣大佬竟然有了向善之心,他竟然想举报狱友大义灭亲了,这一波原谅票投了。 “为家雀哥大义灭亲,原谅票走起!” “遏制组装机源头,原谅票走起!” “日行一善,原谅票走起!” …… 张耀扬不知道自己只是逼不得已得像好人这一方面迈了一小步,但没成想只是这好人的一小步,就让他收获了近千枚的铁粉,他的现在场外源量榜单上急吼吼的就穿上了第45名,果然好人有好报啊。 但是张耀扬更不知道的事,他还收获了一个铁粉叫做李彦辰,没错就是昨天晚上抓的那个民警叔叔。 虽然李彦成把张耀扬给放了,但是也担心这个有前科的人渣大佬会再次的接头搞事,他一直就没下班儿紧紧的盯着直播间的屏幕,要是万一发生什么暴力事件,他好第一时间去支援。 但是没想到竟然目睹了,张耀扬和以前的狱友相遇的情节,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光头茄子竟然是偷包蟊贼,而且还组织了一个倒卖二手手机的产业链,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张耀扬竟然还有大义灭亲之心,此竟然想只身入虎穴探查是倒卖二手手机的窝点。 这一下子就把李彦成给刺激醒了,可立刻把这一情报汇报给了他们的大队长,大队长也看起了张耀扬的直播间,然后把队员集合起来,一个个都坐上车,拿着手机看着直播间的画面,就等着张耀扬找到二手手机倒卖的窝点,然后他们一举擒拿。 ……… 光头蝎子再找他俩吃着吃着,突然扔下钱,站起来拉着张耀扬就走,张耀扬以为自己刚才小声说话被听见了,还想以物理教育人呢,最后逼问出二手手机倒卖的窝点。 可是没等张耀扬出手物理关爱,光头蝎子就急吼吼的说道: “哥,别吃了,咱们该干活了,你看4路车都来了,大早上的上班早高峰,这可是咱街头手艺人吃饭的黄金时刻,哥可就看你的手艺了!” 张耀扬自言自语的,也是给直播间广大网友说说听,毕竟现在她要成为一个合理合法的小卧底,就要立刻站好队摆明立场,他说道: “蝎子,你这是让我立投名状了,是不是你家雀哥不上四路车偷手机,你就不带我去你们窝点见老大呀?” 光头蝎子嘿嘿怪笑的: “哥,干嘛老说这种怪话呢,咱们都是混江湖的,有些事看破不说破,既然你都知道规矩了,那就上车吧,我在终点站等着你!” 张耀扬既然决定要赚那举报的奖金,也打定主意当那个小窝里了,二话不说踹了光头蝎子一角,然后狠狠的说道: “老子最烦你们算计我,在终点站是老老实实等着,到时候再给我出什么幺蛾子,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啊!” 光头蝎子爬了起来,一脸奉承的笑着: “哥,你放心好了,就这一次,都是入这行的规矩,你懂的,快上车吧!” 张耀扬懒得搭理这货了,既然规矩就得照规矩办,要不然真的不可能被这货带去二手手机倒卖窝点,毕竟虽然这条产业链利润有些薄点,但是警惕心理还是有的,要不然怎么可能存在这么长时间,把光头蝎子养的直发福了,现在张口闭口,都是什么月收入小8万,月收入10万,跟弟弟混保你吃香喝辣的,太飘了! 164、街头手艺 张耀扬在4路站点排着队,然后跟着早起的上班族挤上了公交车,他们有公交卡,只能投了一块钱钢蹦儿进去,然后就听着司机喊着: “都往后走走,后边有位置……别在前门口挤着,往后走往后走!” 张耀扬也随着人流往后门处走去,现在是上班的早高峰,一辆公交车上挤满了人,可不只是简简单单的座位坐满了而已,而是过道上都站满了人,并且挤了这么多人司机还不满足,依旧吵吵着让前面的人赶快往里走,好腾出位置让下边的人在上,跑一趟能多赚点儿是点儿,这也不怕超载出车祸,司机大佬真是一个狠角色呀! 这种上班儿的早高峰市公交蟊贼摸包的黄金时刻,毕竟人挤着人,随便一探手,什么手机钱包啊,那不是轻轻松松的,直接双手一揣兜,根本就没人发现他了。 可是现在张耀扬正在直播上公交车搞投名状,直播间5000多人看着呢,他可不敢真下手真偷手机,这不是实打实的犯罪证据,张耀扬虎归虎,但也不傻呀,这种事虽然要搞,但也要站在正义的一方搞事。 张耀扬小声的对着摄像头说的: “我可是为了混进二手手机倒卖窝点,各位粉丝们一定要给我作证,我可不是真心想偷手机的,而且你们要给我截图记清楚哪个手机是谁的,到时候这东西是要还给人家的。” 果然自从身上多了跟拍摄像头之后,张耀扬塔有了这一道枷锁,他越发的开始往好人行列靠近了,以前没摄像头的时候偷个手机跟玩儿似的,黑屏了都往垃圾箱里了,可是现在摸个包偷个手机竟然还得跟网友让他们截图作证,真是谨慎小心的无以复加了。 直播间弹幕疯狂的走起着: “街头手艺人在线传艺……这场面真是好刺激啊!” “快点儿截图录音,给人渣大佬作证!” “兄弟们别闹了,这是我们第1次实况直播卧底行动,我们可是人渣大佬的坚强后盾,一定不能后院起火!” “楼上的说得对,一会儿把苦主受害人的面部特征都截图,这都是要还回去的,我们不能让人渣大佬背黑锅!” “兄弟们动起来,都给老子截图!” …… 张耀扬这才满意,开始他的小卧底之旅。 不过这种早高峰的黄金时刻,说实话指哪偷哪,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让一个学了18年摸包的街头手艺人有点儿小题大做了,张耀扬无聊的对着摄像头说道: “一点难度都没有,要不要各位网友看一看,整个4路公交车内,稀罕哪个手机跟哥说,300……呸……保证偷到,而且物归原主!” 直播线内也听到了张耀扬说漏嘴了,开始嘲讽的: “人家大佬你说漏嘴了!” “放眼整个4路车内,相中哪个手机,跟哥说……300一部……随便挑!” “哈哈哈!楼上都把原话给说出来了!” “有人抢咱们人家大佬的台词儿!” “看来咱们的人渣大佬有点本性难改呀!” “别听楼上的,当卧底多危险,就得有这种人渣气势,才能浑水摸鱼!” ……… 没想到自己一句说漏嘴的大实话,竟然在直播间内让粉丝们内讧了,张耀扬不想搭理,更不想站队,让他们吵去吧。 总之张耀扬开始下手了,他对着摄像头说道: “左手3点钟方向,看见那个小丫头拿着的苹果了吗?咱们先搞一个外国大牌子的……压压兜!” 张耀扬说完这话之后,就悄悄的挤了过去,这会儿正好赶上四路公交车开到站点,突然的一个刹车,车厢内所有的乘客都向前冲去,张耀扬这个街头手艺人老手怎么可能放过这种天降奇缘,立刻伸手一夹,就从小丫头包包里家出了苹果,然后双手一插兜,就淡然的擦身而过向后门挤去。 这手艺动作实在太快了,直播间内都没太看清楚,还以为张耀扬没有得手呢,一个个都在催促着张耀扬快点儿下手,可是张耀扬走到后门之后,把兜里的红苹果在镜头面前晃了晃,无奈的说道: “下次条件允许,我放慢1000倍……给你们长长眼,对了……让你们把苦主的截图都截了吗? 可别到时候咱卧底成功,举报完二手手机倒卖窝点之后,手机还不了人家,你家雀可是会坐牢的!” 直播间内,瞬间弹幕走起,整整齐齐的队形: “截图完毕!” “截图完毕!” ……… 此刻李彦辰也在盯着直播间的画面,看到张耀扬那熟练的街头手艺,他皱了皱眉头,问着自家的队长: “队长,这家伙啊手艺也太娴熟了,要不要派个人去4路站点把他控制起来!” 队长抽着烟,吐了一口烟圈,淡淡的说道: “你没听见这货要当小卧底嘛,而且人家又是截图,又是和直播间内粉丝互动,都留了截图最后还给苦主了,事急从权,还是先看看再说吧!” 李彦辰就倔强的说: “队长,可是这货明显是在作秀,而且这已经压线了,咱们再这么放任不管,是不是有点儿……” 队长又吐了口烟圈: “人家想当小卧底,那必须有的投名状,要不然怎么混进去二手手机倒卖窝点,这事儿得看到最后他还不换手机才能定性,小李呀,你还是太年轻了,咱们办案得稳,不能操之过急,现在事态都在可控制范围之内,更得稳了!” 这边李彦辰被自家队长教训了一番,也顺手教了教他办案的经验,而4路车这边张耀扬如鱼得水,屡屡得手,竟然玩儿起了凑牌子的小游戏,他对着摄像头说道: “还有哪个手机牌子没得手,咱凑一个小集合,别管国产的还是外国的,都来一套,怎么样?” 直播间内瞬间起哄,弹幕又开始走起: “人渣大佬威武!” “人家大佬手速这么快,你咋不打点进去了?” “人家大佬威武!” ……… 整整齐齐的口号里,竟然莫名其妙混进了一条奇怪的东西,估计是别人都用的拼音输入法,而那货可能用的是苹果输入法,才显得个别人最奇怪,最有存在感了! 165、尬戏 4路车终于晃晃悠悠的驶到了终点站,电子广播循环播放着: “前方到站二里沟,请下车的乘客拿好随身携带的贵重物品,并到后门下车!!” 电子广播连续播放了三遍,终于硬生生把张耀扬给吵醒了。 张耀扬没想到这个4路车行驶那么多站,他前三站就把两个兜装满的手机,偷得无处可放,只能就此作罢,然后站着也累,就手疾眼快的抢了一个座位,靠在窗户上,半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的街景,没想到这晃晃悠悠的车厢,竟然让张耀扬睡着了。 这会儿到了终点站他就醒了,我眯着睡呀,迷茫的看着周围的一切,这会儿刚刚醒还有点懵逼,他想不起来自己怎么搞到4路车上了,就自言自语的小声地嘀咕着: “我这是在哪儿?怎么跑到公交车上来了?不是在路群里商量真人秀吗?” 张耀扬一边拍着脑瓜壳,一边自言自语的,不过他扫了一眼手机屏幕,这东西还是奔腾网吧那个小四眼儿的,毕竟张耀扬让这货出去买泡面买矿泉水,可是这小四眼儿却偷偷的去举报了他。 人渣大佬报酬怎么可能过夜啊,简简单单就把他手机给送来了,并且拿这台手机点进了自己的直播间,他毕竟也要看看直播间的弹幕,和自己的5000多个粉丝互动一下。 这会儿自言自语的时候,眼角余光扫了一眼手机屏幕,却发现他那5000多个粉丝正在回应了他刚刚的问话: “人渣大佬,你这是在做卧底的路上!” “人渣大佬,你要去捣毁一个2手机倒卖的小窝点!” “人渣大佬,你正在4路车上搞投名状!” ……… 看着这么多条整整齐齐的回复,张耀扬心里很是感动,果然还是有小弟心里舒坦,不知不觉他这直播间内就有了5000多个网友在围观,并且他此刻已经有了1000多个铁粉。 看到此处之后,张耀扬给这些铁粉起了一个称号,叫做……老张弟中弟。 这名号还是很别致的,一方面充分表明了谁家的铁粉,另一方面也表明了身为人渣大佬的最后的倔强排面。 张耀扬想起来自己要搞投名状,然后去光头蝎子的上家当卧底,举报那个二手手机倒卖的小窝点,最重要的是领取奖金。 想清楚了这些事情之后,张耀扬就双手插兜,带着两泡豆子的手机下了4路公交车,他刚一下车就看见了站在公交牌子下边儿抽着烟的光头蝎子。 张耀扬走了过去,上去就是一记窝心脚,用着物理打招呼的方法,提醒着摆了他一道的光头蝎子,你家雀哥带着投名状来了。 光头蝎子也不生气,毕竟他以前在监仓里也不是什么排的上号的存在,现在被张耀扬欺负也习惯了,腆个大脸笑的: “哥,手机都搞定了吗?” 张耀扬翻了个白眼儿,双手一翻兜,里面的手机整整齐齐的反着光,也没有答着话,而是用实际行动回答了光头蝎子的质疑。 光头蝎子一目十行,一下子就说清了两个吃都里装的手机,大约有8部手机的样子,而且都是大牌子,顿时光头歇着就乐了: “哥你抽烟,弟弟给你点上,还是哥哥手艺强啊,一趟4路公交就弄了这么8部,没有低于2000块钱以下的,咱这样组装组装都卖出去啊,怎么一台也卖个3000块钱,哥你这可是一台提成可是28开的!” 张耀扬虽然当卧底,这手机要还给人家的,但是要是28开的分账他都不吱声的话,真的是很让人怀疑,毕竟他在监仓里可是人家大佬的存在,那都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谁敢反驳那就是一顿用脚踹,相当的霸道威武了。 这会儿他必须维持着自己人遭到老的排面,要不然真的让人很是怀疑的,毕竟你一个霸道惯了的人,怎么可能让别人给欺负去。 所以张耀扬冷哼一声,说道: “蝎子,你是不是皮痒了,你跟谁扯淡呢,28开? 我看你小子是疯了吧,你忘了老子是谁呀?” 光头蝎子满脸苦笑着,其实他也知道一提这事儿保证会翻脸的,可是毕竟建仓是监仓里,外边是外边儿,这个世界都不同了,怎么可能按照监仓里的游戏规则去玩,但是就依着张耀扬这街头手艺,就必须留住他,毕竟他们这货源都靠着这帮公交小毛贼,但是这帮小毛贼也就一趟车顶多一两部而已,哪像朝阳这手法娴熟话,毕竟人才到哪个行业都是吃香的,就像张耀扬这样的一个顶4个,他当然得哄着了。 光头蝎子腆个大脸说着软话: “哥,这监仓是减仓,外边是外边儿,咱不能混为一谈,毕竟这游戏规则已经改变了,要不然以您这霸道的性格和着出色的手艺,怎么可能跟小弟一起混饭吃呢! 哥你先别生气,这世道真的变了,让你这手机不处理一下子就是一个废品一样,现在不是首页之前,而是科技和知识之前,要没有我贱人那兄弟的组装机的手艺活,咱这街头手艺真的没办法找饭辙的。 我上头已经把这价格定死了,咱这条线上不止您这一个街头手艺人,就我联系的就有10来个,所以说为了吃口饭……咱能不能体谅体谅!” 其实张耀扬也不想跟他们混饭吃,一个是身上有根派摄像头已经曝光了,第2个就是跟着弟中弟一起找饭辙,这也太丢面子了,他可真丢不起这人。 但是也不能一下子就答应,毕竟有来有往的讨价还价,才会让人当真,让人觉得他张耀扬真是混得吃不起饭了,才来干这勾当的。 所以张耀扬虎着脸,冷气森森的说道: “世道是变了,那你们这手艺人存货源,那就有我这种人的用武之地了,我也是个讲道理的人,但是首页也翻个三六九等,虽然我不敢说咱这片儿我称第一,但我撑了第五总是还可以的吧! 虽然老子刚放出来,但是也知道现在什么叫做人才,什么叫做珍惜人才,像我这种能跟那你手下底下那10个小毛贼一样的提成方法吗? 蝎子,别糊弄我行不,别跟我说什么28开,给你一个面子,37开……你要能做主……那以后我就跟着你……叫你一声蝎子哥……你要忽悠我……别怪我把你蝎子腿给你掰了!” 光头蝎子呵呵笑着,其实现在就是讨价还价的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张耀扬已经混不下去了,要不然不可能跟自己这个弟中弟一起找房子,虽然他没有那么强的报复心理,想整整张耀扬,毕竟舰舱里这货也没少欺负过人,但是现在的社会是金钱开道,要是能收张耀扬当马仔为自己捞钱,那以前那点小过节还是能翻篇儿的。 不过这货能力倒是强,但是死要钱的个性还真得往下压着邪火,毕竟他们是掐着网店这个售卖渠道的,要不然这些手机就是个废品,根本没有一点用处,所以光头蝎子必须为自己的利益压价。 他也是靠提成的,不过他这种提成算法不跟张耀扬这些毛贼一样算,他手底下控制多少个小毛贼,每个人上缴一部手机他就一个提成,所以说多多益善,才是王道。 光头蝎子笑着说的: “哥,我在南京仓里也是说不上话,不可能咱出来了就能当上人渣大佬的,我也跟着我堂哥见人拿货一起混的,他是老大他说了算,这28开的规矩也是他定的,这事儿我还真做不了主,要不然你跟我回去见见人哥,你跟他说道说道?” 张耀扬心里顿时一喜,他就是想去寻找这个贩卖二手机的窝点,光头蝎子竟然主动送上门了,对于这种雪中送炭的演员,他当然要跟着去了。 张耀扬依旧入了戏,凶狠的说道: “老子什么没见过什么没吃过,少拿这玩意儿吓我,什么贱人不贱人的,走着……我瞧瞧你的新任的老大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光头蝎子也不在乎张耀扬骂骂咧咧的说他老大,毕竟又不是他嘴里骂的,而且人渣这种货色就是自私自利的,这要是收了张耀扬为马仔小弟,以他的街头手艺保证成为自己经济支撑的重要一环节,所以骂骂自己信任的老大怎么了? 毕竟一个是给自己赚钱的工具人,另一个是从他这不停要钱的讨债鬼,光头蝎子还是分的清哪个人是需要哄,哪个人是需要拍马屁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毕竟光头蝎子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些年,也有自己的底线,更有自己的生存法则,总不能认个老大就随着他走,到时候被人卖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因为人渣成堆,自私自利,犯了事儿总会让小弟背锅,不聪明的都在牢里蹲着呢,他可是吃过这种亏的,要不然怎么会和张耀扬成为狱友,现在既然出来了,那就得分得清楚老大是老大,赚钱工具是赚钱工具,做人渣也要给自己留条退路。 毕竟老话说得好出来混总是会还的,但是谁来还这债……那就说不清楚了! 166、地中海贱人李 阜城西郊。 光头蝎子骑着小绵羊电摩,后面载着是张耀扬,一路行驶在西郊的小道上。 张耀扬千算万算,也没想到这个光头蝎子已经月入10万的人,会这么环保,竟然还骑着一个小绵羊电摩,现在的人越有钱越低调了吗? 张耀扬满头黑线的问道: “说好的月入10万,你就骑这个小绵羊……不觉得丢人吗?我现在怎么感觉你们这个倒卖手机的怎么有点不靠谱呢?” 光头蝎子无奈的说道: “现在房价太贵了,我每个月要还贷就要5000多块钱,实在是买不起车呀,哥你就不能体谅体谅?” 张耀扬心算了一下,怎么感觉这个账面有点不太对劲儿呢,说好的月入5万,你还个5000块钱的贷款这么费劲,越想这个倒卖手机的越坑人呢! 张耀扬呵呵冷笑的: “你当老子的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吗?你好歹也是和我说干这行月入10万,现在你连5000块钱的房贷都还不起,就像骗老子入坑,老子不去了,停车!” 光头蝎子一五一十的解释的: “哥,你别闹啊,我这是月入10万,可是再加上我女友的工资,那我俩一个月只有1万块钱的生活费了,这还5000块钱的房贷真的是很有压力的!” 张耀扬不可置信的问道: “你那娘们这么败家吗?” 光头蝎子想了想给出了一个正确答案: “不是败家,是个活祖宗,丢人哪!” 张耀扬其实也没想下车,毕竟不管他月入多少万,咱主要的目的是当小卧底,是要举报,是要传播正能量,所以这也是演戏当中的一部分,谁让这货弄出个小绵羊来当座驾,一般人不得怀疑怀疑,像他这种人渣大佬更是生性多疑了,要是他不出声质问,兴许还能坏事儿! 毕竟电视里的反派都是这样从细节见真知,一个个推理能力极强,一个个怀疑天怀疑地都怀疑空气,所以张耀扬不得不和他们玩反套路了。 其实就是张耀扬的脑洞太大了,人家光头蝎子根本就没怀疑他,毕竟一个做了18年监狱的人渣大佬,哪个长脑子能怀疑这货脑子抽风的去当卧底! 就算浪子回头了,这种人渣大佬顶多也就重新当个普通人过个平凡的日子,他怎么可能一下子参观通天彻地的,开始做成了一个匡扶正义的侠客,还竟然当卧底来举报贩卖二手手机的窝点,反正哪个正常人也脑补不了这种剧情。 就算是人家光头蝎子怀疑,那也是怀疑这个人渣大佬受不了当马仔小弟的气,会暴起伤人踩他上位,别人防他也是防这个,谁会防他在线举报,这确实画风有点清奇了些! 就在张耀扬一个人勾心斗角在路上,光头蝎子终于在张耀扬不停的反套路试探之下,特别的心累开到了他们乡下的二手手机贩卖窝点,实在是没想到张耀扬这么事儿,简直就像一个小作精一样,三分钟一小作,10分钟一大作,找着各种理由要下车,要加钱要不干要掀桌子,简直就是一个昨天作地作空气的活祖宗一样,实在是太难伺候了。 不过四路终点站离他们的西郊二手手机贩卖窝点不算太远,光头蝎子特别心累的哄的安慰的张耀扬,终于算开到了地方,他也开始解脱了,剩下的事儿就交给他的堂哥贱人李了。 张耀扬跳下了小绵羊电摩,看着这个可以月入10万的二手手机倒卖窝点,张耀扬简直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就这破房子是光头蝎子他们的老巢? 此刻的张耀扬有点怀疑人生,这个窝点其实就是一个乡下的小超市,上面牌匾写着李二狗超市,特别普普通通,就像乡下随处可见的小麦不一样,一进屋玻璃柜子的吧台,老板住在里边儿玩着电脑,玻璃柜子摆满的香烟,然后再往里走就摆着各色的食品,这种淳朴的气息和贩卖二手手机不好看字也打不着啊。 不过此刻的光头蝎子锁好了他的小绵羊电摩,就领着张耀扬走进了第2个小超市,一进屋就打个招呼: “我堂哥贱人李呢?” 在玻璃柜台里边坐着的其实不是老板,是李二狗的儿子,这小兔崽子正在玩着电脑游戏,他头都没抬就说到: “我爸在里边院里呢,老舅你去找他去吧,我这儿忙着呢不招呼你了!” 光头蝎子就带着张耀扬穿过了货架,从后门走进了后院,这个小超市跟农村的屋子一样,前面是一个门脸儿,后边儿接着院子,院子里边儿又盖着四所小平房。 他们两个人一进后院里,就看这一个地中海的中年人正在院里杀猪,不过已经到了最后的一部分,已经开始分割猪肉了,不过这院子里一片狼藉,显然这头大肥猪临死前折腾了一番,把这个院子里的水缸木头凳子撞的东倒西歪,简直如狂风过境一般。 光头蝎子一进后院就吆喝着: “表哥……表哥,怎么又杀猪了,你们这边生意这么好吗?” 贱人李这个地中海回头瞄了一眼,见着是自己的表弟还有一个陌生人,不过他依旧热情的说道: “蝎子来了呀,这是你朋友吧,一会儿都别走了,留下来吃杀猪菜!” 光头蝎子也不客气,他凑过去就把他表哥的烟拿过来,甩了一根分给张耀扬,然后拿起打火机给他们点着火,就跟着表哥说的: “表哥,这是张耀扬,我在监仓里的大哥,他刚出去想跟咱们一起混,你看中不?” 贱人李叼着香烟,打量了张耀扬两眼,看见这个表弟曾经的老大,估计是刚出监狱,还是一副大光头的模样,这穿着上身白色两股背心儿戴个金链子,下身沙滩裤花裤衩,脚踩着人字拖,简直就是一幅复古街头老混子的形象,真是人如其名,一直人渣呀。 贱人李吐了个烟圈儿,问道: “我这儿可不养闲人,要是有手艺还行!” 光头蝎子立刻解释的: “表哥,张耀扬他街头手艺人,技术老好了,皮肤手下那几个小崽子抢的多,就他一个人能顶4个人,厉害的紧!” 贱人李是这才点点头: “那行吧,反正既然你认识就跟着你,到时候每天交货就行,统一一个星期一结账,这规矩都跟他说了吗?” 光头蝎子的点点头,但又不好意思的说道: “规矩说倒是说的,不过人家不太同意28开的分账模式,说3期开始才同意跟咱们一起干!” 贱人李一听这话,眉头就皱了起来,微风拂过头顶的地中海,他有点不好心的说道: “减仓时减仓,外边是外边儿,蹲了那么多年的监狱,这点道理还分不清楚,那么大岁数活到狗身上了吧!爱干不干……不干就滚蛋!” 光头蝎子一听自己的表哥生气了,立刻哄着: “表哥,你自己算一算,虽然张耀扬想37开分账,但是他一个人能顶上4个人,你这一算就知道其实咱们还占便宜呢,要不咱就跟他37开?” 贱人李一听这话,顿时想了想,确实如自己表弟所说的一样,雇4个人和雇一个人的价钱还真不是一回事儿,但是他有点犹豫,毕竟他手底下又不是只有张耀扬这一个货去找手机,他手底下那可是几十个人小毛贼,今天张耀扬苹果手机出位了,那其他小毛贼万业跟风作妖,这也不好管理呀。 毕竟当初立好了规矩,自己打自己脸,这也不像话呀,人渣大佬就这样,人前又排面,要讲规矩,这就是自己的威信所在,一旦破坏了规矩,就是打他的脸,要是利益大还好说,翻脸就翻脸,但是一个人只能干4个人的活而已,没有到不要脸的地步,这有点不划算,可是有一点不舍得这个人才,就烦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特别纠结呀! 贱人李摸了摸地中海,捯饬了一下,揪了根头发下来,他又难以做的选择的时候就爱揪头发,这不十几年过来了,成了一个地中海,人生实在是对他贱人李太多的恶意了。 头顶微微一疼,让贱人李顿时脑洞大开,灵感如泉涌一般飞了回来,他瞬间就有了解题思路,终于找到了一个既有牌面,又能留住人才的解决方案。 贱人李看向自己的表弟,他吐了个烟圈说的: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要跟他说每个月必须有指标的,咱们也可以像正式的企业单位一样,达到一定指标就让他当先进个人,先进个人才能享受这种37开的分账模式,这样既促进了咱们小团队的和谐稳定,也引起了他们的公平竞争,毕竟一个企业公司想要再往前迈一步,咱们必须有合理科学的管理方法,现在看来我们的二手手机重组有限公司还是有很多的管理上的缺陷嘛!” 光头蝎子听得一头雾水,反正他把话带到了就是了,毕竟他只管收提成,这些什么管理不管理的他根本都搞不懂,反正每周有钱给老子就行,其他的随便你们瞎折腾! 167、我们只是手机的搬运工 西郊李二狗小超市后院。 这一进后院,光头蝎子就分给了张耀扬两根烟,让他在一边儿自己抽烟玩儿,然后他就去找自己的表哥贱人李,他们两个在那儿嘀嘀咕咕研究着什么东西,反正离的太远,张耀扬是听不清楚的。 这会儿张耀扬也没管这闲事,就凭自己这街头手艺人的技术活,他有信心征服这个地中海小贱李,这就是一个人渣大佬的底气所在。 那两个人避开自己谈这事儿,张耀扬也懒得凑上去偷听,毕竟这个超市后院实在是太空旷点了,想凑上前去偷听保证立刻就被发现了,他才不会上去找死去呢。 所以张耀扬在一边抽着烟,一边打量这个超市的后院。 这个后院里就是一个北京平的结构,中间一个大平房,2室2厅1厨房那种,然后左边儿是一间客房,右边儿好像是一个书房类似的房间,总之这个后院儿就是这么简单明了的结构。 张耀扬一顿乱看,他就想找到在哪里囤的二手手机,毕竟他还要举报,总得找找到犯罪证据,要不然他这个小卧底不就白当了! 可是这个院子里结构非常简单,东西又干干净净的,再加上手机这物件儿也挺小的,但是要是月入10万,这二手手机必须得走量,才能挣到钱的,所以张耀扬一直在乱看,想找到二手手机存放的仓库在哪里,可是这个地方窗明几净的,太简单事情就复杂多了,难道这后院儿里还有个地窖不成,毕竟在监仓里老听说,这些人渣一藏钱藏古董,老是藏在院子里的地窖里,真不怕被耗子给嗑了! 张耀扬乱看了一会儿,就有点小心思了,看来这明面上是找不着二手手机的存货地点了,看来自己这个小卧底要在这儿卧底一段时间,先取得地中海贱人李这个幕后老板的信任,然后寻找到二手手机存货的地点,这样一举报一个字,正能量三观选手36号张耀扬请战!! 就在张耀扬东想西想的时候,光头蝎子叼着烟走了过来,他拍了拍张耀扬的肩膀,说道: “家雀哥,你说那个37开的分账……我表哥同意了,不过就是………” 张耀扬看见光头蝎子犹犹豫豫的,在那似说非说的,张耀扬立刻出声打断道: “蝎子啊,咱都老朋友了,有什么不好吱声呢,你但说无妨,毕竟生意不成仁义在,就算咱们这次合作不了,咱们的狱友之情还是不影响了吗,你就说吧,我看看你表哥到底是什么个意思!” 光头蝎子呵呵一笑,有点尴尬的说道: “家雀哥,你也知道我,我这个人就是有点怂包,在监仓里这时候,也是这样窝窝囊囊的,就是跟着别人混口饭吃而已,这事儿真的不是我说的算,要是我牵头,别说37开分账了,就是55开分账我也保证一个不字不带说的。 但是………你也知道我跟我表哥混的,人家牵头总是要担风险,所以你也得理解理解。 我表哥说了,37分账是可以的,但是你每个月必须完成50部手机的指标,对于别人而言那是千难万难,但是对于家雀哥你而言,这50步一个月真是轻轻松松洒洒水了。 也不是我表哥想难为你,毕竟当高手的就得有高手的责任,咱二手手机贩卖有限公司提出了一个新的规则,就是明星扒手,是只要你每个月超过50部以上,那咱全公司只有你一个人享受37开的分账指标,这也完全体现了你的高手风范,和人渣大佬的排面,我觉得我表哥提出的这个建议真的不错。 毕竟以前你也是个人渣大佬,如果简简单单的让你跟着我混,估计你面子上也抹不开,所以我觉得你当这个明星保守,享受全公司第一37分账的顶级配置,一点儿都不伤害你曾经人渣大佬的面子,特别对你优待的,我觉得这个想法真的很不错。 哥,您觉得这样怎么样啊?” 张耀扬都快被这个光头蝎子传过来的话给逗乐了,一个扒手集团而已,怎么还搞上二手手机倒卖工有限公司,哎呦喂……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你在你们公司的口号是不是………我们不生产手机,但是我们是手机的搬运工,企业文化牛! 不过现在张耀扬是来当卧底的,什么明星扒手不扒手呢,这些都不重要,但既然人家非常人性化的考虑到自己的江湖地位,避免发生任何的争端,还特地为自己量身打造出了明星爬上至于顶端的流量级人渣大佬,手艺有了,面子也有了,这个地中海贱人李套路玩的溜啊! 张耀扬点点头说道: “还算可以吧,毕竟你表哥给我面子,我也得给你表哥面子,咱出来混江湖的,就是花花轿子有人抬,商业互吹你好我也好而已!” 光头蝎子喜形于色,他还以为必须要给张耀扬做思想工作,告诉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初好勇斗狠人渣为王的时代,现在是金钱至上娱乐至死的年代,完完全全是两个世界观念,所以光头蝎子总以为张耀扬是跟时代脱节了,老想着混江湖仗义兄弟这些词汇,没想到这货也不是那种老古董,也是可以变通的,果然人饿几顿她迟早会想明白自己啥也不是,看来我们的家雀哥,这出狱以后估计也没吃饱过饭,所以现在一点就通,根本不用心理辅导,自然而然的享受到了这个明面上人渣大佬的排面儿,果然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啊! 光头蝎子又给张耀扬点了个样,继续哄着: “还是家雀哥你看得真切,咱们出来混的不就是多条兄弟多条出路,放心好了只要跟我表哥混,保证让家雀哥你吃香的喝辣的,三年一套房,5年咱换别墅,这条发财路咱走的稳稳的,家雀哥您就瞧好吧!” 张耀扬喷吐了一口烟圈儿,然后傲娇一脸说道: “蝎子,你放心好了,就我这手艺你还信不着吗?什么三年一套房5年换别墅,今年哥就带你换辆车,这就是咱18年恋旧的手艺人的底气!” 168、明星扒手 张耀扬这边儿被聊妥了,光头蝎子就朝着自家表哥贱人李点了点头,暗中传达的意思: 这货已经完全同意了,表哥你放心,一切有我,就没有我忽悠不来的人! 其实贱人李他心里也挺打鼓的,毕竟自己的表弟招来的这个货,虽然说手艺很强,但是也是个危险人物,听表弟说这货可是蹲了18年监狱的杀人犯,那脾气可真不是好相与的,万一这货真的觉得自己面子丢了,一个暴起伤人,院里他们哥俩真不够人家一个人打的,毕竟贱人李是以生意人自居,一直觉得大家可以和气生财,这都过了打打杀杀的那个时代了,赶紧赚钱买房才是真的。 所以现在看见自家表弟和他使眼神,贱人李终于放心了下来,看来这次引进专业人才完全成功了,只要这货敢进公司来,那他就有信心喂饱,就怕他上来开的,那根本用不了利益关系捆绑过了,现在倒好了,只要他敢来,我贱人李就有信心把这个人渣大佬绑在他这条贼船上,这就是一个是自学企业管理的人查到了的底蕴了。 贱人李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下自家的表弟,让他进行下一步,带着人家大佬过来拜码头,毕竟这是自己的地盘儿,虽然对面的货比较狠一点,但是今后也在自己手底下工作,他贱人李,必须拿出自己的威严,要不然他舔个大脸上去凑热闹,以后这威严没了,怎么管理团队呀,团队一乱,生产效率就低下了,那他这个网店还怎么做得下去! 光头蝎子得到了表格的提示之后,立刻说道: “家雀哥,既然你已经答应了这个37分账的模式,那我们就去拜个码头,毕竟今后你也跟我表哥手底下混碗饭吃,在适当的低头,我觉得还可以!” 张耀扬也不搭理这家伙了,他虽然看出来了,这个光头蝎子还跟以前一样,嘴里没一句实话,就是在那瞎忽悠,毕竟傻子都看得出来这货根本就做不了主,什么事都是顾左右而言他,说得那叫一个模棱两可,非在那边儿来个眼神儿做主了,他才敢接话,张耀扬等不及了,不跟这个传声筒瞎掰了,还是直接找政府办码头的好,要不然跟着这个传声筒我手底下混,哪年才能当上新驸马的小弟,哪年才能找到2手机存放的地点,他的卧底任务完不成,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的王者归来,就算他能等,老子的劝你善良之人秀节目能等吗? 别老子出来卧底一次,等到王者归来的时候,我劝你善良都开到了第5季了,那我这算综艺回锅肉,还是算人渣归来抢夺冠军的,总之时间不等人,还是直接点好! 张耀扬大大咧咧的走了过去,相隔两步距离之后,他便平视着地中海贱人李,来一场人渣大佬与人渣大佬之间的平等对话。 张耀扬一抱拳,开声说道: “鄙人张耀扬,江湖上各位兄弟抬爱,唤上一声家雀哥,刚刚出去没多久,还没找着饭辙,毕竟兄弟我蹲了18年的监狱,这一出监狱大门发现世界日新月异,现在连个智能手机老子都搞不懂,所以今后跟着兄弟瞎混,还望多多关照!” 地中海贱人李背着老大的开场白震惊的寒毛直立,他只能尴尬的笑着: “一切好说好说,只要兄弟你成绩突出,37开分账还是可以的,以后多多努力,我很看好你哦!” 贱人李还真不会和这些古董老混的打招呼,实在是这帮人观念太落伍了,还什么兄弟情义,还什么拜码头的,不知道赚钱才是王道,不知道现在穷的饭都吃不起了,还给那装什么腔做什么事,老老实实的当个小职员就得了。 但是人家过来打招呼,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是,以后这一个院子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所以贱人李还是和蔼可亲的和他客套的客套,不过这个张耀扬认不认真他不知道,反正他是假客套,以后这货要是一个月出不了50部手机,那果真是还是28分账比较舒坦一些。 别看现在小样儿里边儿气氛有点尴尬,其实直播间内却异常炸裂,就在是张耀扬过去拜码头的时候,那人渣大佬一抱拳,当场气氛就来了,整个直播间内弹幕走起: “真怕咱们人渣大佬开口说一句,一派溪山千古秀,三河河水万年流,那场面就刺激多了!” “为什么不是宝塔镇河妖……小鸡儿炖蘑菇……你们这是瞧不起我们段友的暗号吗?” “话说这暗号千千万,押韵的占一半,可咱人渣大佬一点都没气势啊,差评!” ……… 张耀扬可不知道自己这段开场白已经被自家的粉丝给嫌弃了,毕竟做卧底的你没个气势,很容易泯灭与马仔小弟当中,那猴年马月才能熬上位,才能知道这个所谓的二手倒卖手机集团有限公司的核心机密……手机都去哪儿了? 不过在张耀扬看来,能搭上话就不错了,毕竟这个地中海贱人李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感觉这小子是走腹黑路线的,要不然怎么办光头蝎子收拾的服服帖帖,当然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不可能因为那俩钱儿,就把所有人都拴的牢牢的,整个为他一个人服务的。 不过张耀扬不在乎这些,毕竟他是来当小卧底的,不要被忽悠就好,一定要坚持三观正能量,手机号犯罪证据,明白手机都去哪儿了,然后彻底的举报这个二手手机倒卖窝点,争取平着超正的三观一炮而红,圈粉无数,实在是想念场外原谅榜单前三名的优厚待遇了,可不能再让那些人渣弟中弟被比下去了,要不然他们这堆人渣大佬还有什么排面可言。 一直被踩,就没有反弹的时候吗? 对不起,还真没有,这就是张耀扬给那帮一直想上位的人渣地种地的警告,毕竟你们还是太年轻,知不知道有一种神功叫做队友祭天法力无边,我张耀扬18年狱龄,别的不多,咱就狱友………大不了老子再坑两个狱友,传递传递正能量,就这排面,谁有老子强? 169、卧底生涯开启 张耀扬糊里糊涂的在李二狗的超市住了下来,开始了他二手手机倒卖窝点的卧底征程。 本来张耀扬以为只要到了这个倒卖二手手机的窝点,就可以直接举报他,但是在他观察下来,这个李二狗超市保证有密室或者地窖的存在,要不然这明面上一点存放手机的痕迹都没有,直接举报一定会打草惊蛇,毕竟人家这个产业链存在了很长时间了,一直没有被人举报,那就说明他们保证有一套自己的保护方案。 不只是张耀扬现在头疼,就连李彦辰也是头疼的很,他们一整队都在门口等待着消息,本来想你等到张耀扬发现存放手机的货点,就立刻开车出动进行抓捕。 但是看到了这个李二狗超市之后,队长就阻止了他们的行动,毕竟捉贼捉赃,现在在明面上看什么违禁物品都没有,不可能直接带队进超市抓人,他们毕竟还没有搜查令,是不能够直接上门搜查的,这就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境地。 队长又点着了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说道: “都别着急,办案子要有耐心,尤其是我们这样出外勤的,有的时候一个蹲点儿就得蹲了一两个星期,才能有一些收获,现在已经有这个小卧底为咱们开直播搜集罪证去了,咱们只要耐心等待就好。 不过也不能在这儿干耗着,先去西郊,黎黎二狗的超市200米远蹲守!” 队长一声令下,所有的人,也就是两辆车同时发动,火速前往西郊去了。 ……… 李二狗超市后院。 张耀扬既然和贱人李达成了合作事宜,而且人家竟然把他打造成明星扒手,真是会笼络人心的,钱倒是一分不给,面子倒是给足的了,这贱人李这小套路玩儿的也是66的。 张耀扬双手插着兜,走到新老大贱人李身旁,从兜里摸出了8部手机,说道: “一趟4路车下来收的货,老李这可以入账了吧?” 李二狗把八部手机接了过来,看了看牌子,又看了看手机的磨损度,拍了拍张耀扬的肩膀收到: “果然是街头手艺人,都是大牌子,这估计有八九成新,蝎子你这狱友厉害的很呢!” 光头蝎子也微微得意的: “表哥,我早跟你说了,我家雀哥这街头手艺没的说,一个顶8个,以后保证是咱们公司的中流砥柱,你就瞧好吧!” 李二狗点点头,摸出了一根烟,当做奖励打伤了给张耀扬,鼓励道: “家雀哥是吧?” 张耀扬点点头,接过烟慢慢悠悠的抽着,算是定下了这个称呼。 李二狗继续说道: “以后照这个量干活,有我李二狗一口肉吃,绝对有你们一口汤喝,小家雀,我很看好你哟!” 张耀扬嘴角直抽抽,这都得有18年没人敢叫他小家雀了,要不我管他叫哥,要不就管他叫家雀哥,这是对他的一个尊重,也是张耀扬的排面,可现在有人管他叫小家雀了,张耀扬还记得上次管他叫这个称呼的人,在医院住了6个月,也不知道这个李二狗扛不扛揍。 不过现在张耀扬得忍忍了,毕竟他现在的身份不同了,他现在是正正经经自封的小卧底,就得忍辱负重,这笔账先记下来,等一切结束了,找到了他们藏匿手机的窝点,到时候老子在物理教你做人,让你明白明白一个小知识点: 人渣大佬不可辱,辱则揍之!! 张耀扬心里已经记下了这笔仇恨,不过脸上都没有表露出什么愤怒的情绪,毕竟在监仓里混了18年了,这点城府还是有的。 张耀扬微微一笑,说道: “我刚刚出来,跟这个时代有点脱节,还没见过什么组装手机这东西,二狗哥要不领我见识见识,给小弟开开眼,看看现在咱们这街头手艺人如何求生的?” 李二狗挑着眉,脸上似笑非笑着,他没想到这个刚入伙的新马仔小弟,竟然要看他们公司的核心商业机密,这让他有点怀疑了,毕竟他手下可是有200多个这种扒手下线给他们供货,这规矩就是扒手上交手机,一个星期一分账,分工相当的合理明确,谁也不耽误谁,谁也不探查谁的秘密。 毕竟扒手有自己一套的偷手机的绝活,不可能让别人摸清他的套路的,被人偷艺是小,万一被同行摸清楚了它的行动规律,给他点了雷子,这可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同样的道理,李二狗虽然他以前是个修理二手手机的,但是这也是个技术工作,要不是他曾经南下去山寨手机工厂上过班,熟悉这套流程,他也不可能搞起这种倒卖二手手机的买卖。 毕竟这种东西不说一学就会,但是把套路摸清楚了,找两个修手机的自己能搭起来草台班子子,蛋糕就那么大,现在人少还能够吃,万一又多了几家这种网上的店铺,为了销量那就得打价格战了,反正都是白来的,挣多少都是净利润,到时候这种恶性竞争,那就亏死了! 所以说自己干自己的活,大家分工明确,谁都不探究谁的秘密,以免把柄被对方抓在手里,那样还合作个屁! 合作就要在互信的基础之上,而且不翘彼此的生财之道,这才是对长远的利益伙伴。 李二狗似笑非笑的说道: “小家雀,你这好奇心有点重啊!” 光头蝎子一听这语气,就知道他表哥有点儿生气了,连忙打着圆场,毕竟说到底,他还欠张耀扬的情分,虽然说以前在监仓里这货欺负过自己,但是自从跟了他以后,张耀扬这货经常帮自己占场子,之后他也在机舱里也有了一席之地,再也不是那种随意召唤的娱乐工具人了,要不然他怎么可能参加舰舱内的学术性交流大会,从而学会了街头手艺。 这情分说重也不重,说轻也不轻,毕竟现在不是张耀扬生存那个时代,十分重兄弟情义,做兄弟的必须仗义,现在就是利益至上,一切以赚钱为主,但是不看在曾经帮助他的情份上,也要看在张耀扬这一身通天彻地的街头手艺上,光头蝎子也要出来为张耀扬说两句话,万一表哥怒火上头了,他们两个人真起了争执,那结局还真不好说了,最起码不管谁受伤,都会影响这一个月来他的利益。 所以光头蝎子立马打着圆场: “表哥……表哥,家雀哥只是好奇而已,我也没跟她说规矩,老话讲得好不知者无罪嘛,嗯他只是刚刚放出来,与这个时代有些脱轨,而且你也看到了他这街头手艺有多霸道,就这手艺在街头都吃不饱饭,他也就是心里憋气而已,就想知道一下咱们怎么把这街头手艺给人创新的,真的没别的恶意?” 张耀扬现在有点懵逼,只不过说了一句话而已,怎么感觉把场面闹僵了呢,他试探的说道: “二狗哥,这个……不让围观吗?” 李二狗冷冷一笑,说道: “咱们将心比心,我没有探听你的街头手艺,这是你吃饭的家伙,而这组装手机也是我吃饭的手艺,互相彼此尊重一下,好奇心太重容易吃不上饭,砸了饭碗可就没地方混了!” 这李二狗不轻不重的点了两句,张耀扬也知道了这货的底线在哪,看着院子里的格局现在他就清楚了,原来一切都在这里二狗身上。 张耀扬就觉得光头蝎子这人大大咧咧的,怎么可能有这闲心把手机都藏起来,而且这院子里一眼看去根本联系不到倒卖二手手机这东西。 看起来一切谨慎的源头都在这个李二狗身上,这货小心谨慎的很,看来得想招找个突破口,毕竟不能一直在这个团伙里瞎混,万一呆了一个星期,混上了这个团伙的二当家,那到时候可真说不清楚了! 所以有的时候真得快刀斩乱麻,必须两天之内解决这个倒卖手机的小窝点,谁让我张耀扬天赋异禀,人渣实力超强,以这种资质到哪个团伙不能崭露头角,轻轻松松的不是混个二当家,也能成了有个话语权的人长大老啊,毕竟自己的人渣气质挡也挡不住,没得办法呀! 张耀扬心里微微的装了一下,立刻就封印了自己的装比之气,以免被这个谨慎异常的李二狗嗅到他的隐藏实力,只能陪着笑脸说道: “好不好吧,谁要敲你的破组装能力呀,你让我看我也不会,我连智能手机都玩不明白呢,还要组装……你可真够搞笑的了! 行了,既然入伙了怎么管饭呗,这都大中午的了,哥们儿我也交投名状了,总不能让老子干活,不给饭吃吧!” 张耀扬主动转移了话题,骂骂咧咧的尽显人渣本色,这也让李二狗打消了些许的怀疑,而光头蝎子立刻打着圆场说笑着: “家雀哥,你老说这个怪话,没看见我表哥今天又杀猪了吗?今天就让你尝尝杀猪菜,这可咱们东北地地道道的好吃的,你今天可有口福了,也算是给家雀哥你接风洗尘,兄弟这就给你往后准备杀猪菜去了!” 170、忍忍忍 李二狗超市后院。 张耀扬把偷来的8部手机都上交给了李二狗,就等着李二狗去把这些手机放到存手机仓库的秘密地点,这样一来他就知道了这个组装倒卖二手手机产业链的核心机密,等到半夜自己偷摸溜进去,拍照录像取证完毕,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举报,给这个窝点点雷了。 想法是好的,但是李二狗偏偏要杀猪,他把手机随意的放在了桌子上,又重新拿起来了剃骨刀,开始分割猪肉,准备中午的杀猪菜。 这把张耀扬给着急的,他一个混娱乐圈的人,怎么可能有时间跟他们消耗,张耀扬假装担心着: “二狗哥,这手机都挺贵的,你就随便放桌子上这有点太败家了吧,万一弄脏了该卖不上好价钱了,要不咱放在………” 李二狗瞥了他一眼,随意的说道: “什么钱不钱的,你懂不懂什么叫组装三星手机,就是这些手机壳都不能再用了,我们还得进一批手机壳,只要这里边儿的零配件,这才叫做翻新机,我们可不是什么倒卖二手手机的,是翻新机卖星级的价格,要不然怎么可能月入10万,你这个刚出来的小土鳖,就是没见识啊!” 张耀扬又一次被骂了,他把这笔小仇恨又记在了心里,可是现在他有点搞明白这个月入10万的产业链儿了,以前他一直以为这里是一个倒卖二手手机的窝点,没想到这帮人又开始创新了,竟然把偷来的手机拆开重组,进一批新的大牌厂家的手机壳,然后山寨成翻新机卖星级的价格。 老子就说卖二手手机的怎么可能月入10万,他虽然刚刚出狱不久,但以前也知道二手手机卖不上价,所以心里一直有个疑惑,现在终于想明白了所有的关节点,没想到光头蝎子和李二狗这俩货手段挺多,要是这样让他们弄出来翻新机了,比那些山寨的强的多,在网上你卖的出价,毕竟质量有保证,因为这些零配件都是在人家大牌子手机上拆下来的,当然质量过硬,比那些山寨手机强的多,张耀扬这样一想,只要扒手下线够多,这哪是月入10万呢,月入百万都不是梦了! 显然这是一条大鱼,比他以前想的那种二手手机倒卖窝点要强得多,这要把这个雷点了,那是可不是日行一善的事儿了,张耀扬估计自己能得到一面良好市民的小锦旗了。 一个人渣大了获得了一面良好市民的小锦旗,他想不红都难了,这完完全全是正能量的突出人物,以后不得被劝你善良综艺节目在官网首推,要是有了那个推荐位,那他的粉丝不层层的涨,原谅值以后多的不要不要的,好人别墅他不得横行无忌,想吃啥就吃啥,想玩啥就玩啥,听说还有一个好人心愿可以用原谅值换,看来我是张耀扬走上人生巅峰的终南捷径已经出现了,对不起了我的各位狱友们,为了我的向善好人心,你们乖乖出来祭天吧!! 因为现在李二狗是条大鱼了,张耀扬就不敢随便去催促他,毕竟这个人也是蛮谨慎小心的,万一让他起了疑心,就更不好操作了。 看来他这个小卧底的任务有点艰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毕竟这部手机在桌子上扒着呢,他就不信李二狗分割完猪肉,他就不把这手机送到手机仓库去。 只要自己在这死死的盯着,发现存储手机仓库的秘密地点,这都是迟早的事儿,现在主要是隐藏在暗中,不让别人发现,这样才能安稳的执行自己的小卧底生涯。 规划好了计划之后,张耀扬心也不慌了,别让他做人渣那些旁门左道他门儿清,这突然一下子开始变成一个小卧底正正紧紧的好人,一下子就让他所有的歪招邪招哑火了,一瞬间又让他无所适从。 要是比他以前那种人渣大佬的办事风格,什么证据不证据的,上来就是一顿暴捶,反正这院里就两个人,想他张耀扬一挑二是还是蛮有把握的,就不信他们这群月入10万的小土豪特别抗揍,揍他哥半个小时估计也就够是超出秘密手机仓库的地点了。 这多简单霸道直接明了,当个好人实在是太复杂了,还要讲究证据,还要讲究办案手法,还要维护正面的形象,听说当卧底还不能犯纪律,还不能和他们同流合污,条条框框把各种小阴招遏制得死死的,搜几个证据真是千难万难呢! 张耀扬在旁边抽着烟默默的在心里疯狂吐槽,可是李二狗看见旁边儿这个新来的马小弟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自己信任的老大正在忙里忙外干这活儿,他却有闲心悠哉悠哉在边儿上抽烟看热闹,这就是纯属欠收拾。 李二狗其实最烦这种人渣大佬了,毕竟曾经是上位者的老大,手底下马仔小弟很多,基本上所有的事都不用他们亲力亲为,养成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可是现在时代变了,就不知道什么叫落地凤凰不如鸡吗? 都已经落魄了,还老庄那些用不着的牌面,总当着自己还是原先风光一时无两的老大,还真不知道在这个李二狗超市里到底谁是大小王。 对于这种曾经的人渣大佬,真的是不好管理,主要是你说教他两句,当场就跟你翻脸,衣服跟着你混特别给你面子似的,总有一种踩人上位的风险,要不是看在这个张耀扬街头手艺特别强悍,李二狗绝对不会留下这种随时都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在身边,实在是不好控制,毕竟人渣大佬哪个脾气好啊,一言不合可能随时翻脸暴起伤人。 现在做生意的都是和气生财,留这种人在身边,纯属是给自己找不自在,而且这种人还特别能惹事儿,不是招惹别的江湖上的兄弟,就是被上面盯得死死的,是接受这种人渣大佬入伙,去真是给自己增加了不少难度。 李二狗确实没有收张耀扬的打算,他就想让自己几个心腹马仔小弟,把张耀扬那身本领给学个七七八八,然后再把这个货一脚踹开,这才是正确处理过气人渣大佬的常规基本操作。 不过现在李二狗看他直来气,就想磨磨他脾气,也想知道一下这个人渣大佬的底线在哪里,于是他说道: “小家雀,你在那儿傻站着干嘛呢?过来帮我去厨房打一桶水去,然后烧开了,没看着我这儿在分割猪肉吗?一点忙都不知道帮!” 张耀扬一听这话,当场暗暗的咬牙切齿,李二狗老子忍你第3次了,你给老子等着的,看我找到了你的犯罪证据之后,到时候我非得好好暴捶你一顿解解气不可! 张耀扬心里已经有牙齿了,但是明面上却是一幅不耐烦的样子,毕竟他这个过气人渣大佬的排面在那儿摆着呢,不可能被别人随意呼来使唤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但是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只能用不耐烦来表示自己的无奈的反抗心理,这样能让李二狗知道自己去是想要这份月入10万的工作,可以放低身段去干活的。 张耀扬骂骂咧咧的走了,他去厨房找到了一个烧水的水壶,灌满了水,就把这水壶坐在电磁炉上,慢慢的等着水开。 李二狗还是很满意这个的结果,本来他以为还得骂骂咧咧跟他讲讲道理,没想到这货还真是识时务为俊杰,知道自己的地位在哪,虽然语气上不太好听,但是还是依照自己说的话去做了,这样看来这个人渣大佬的底线还可以再降一降,等一会儿有空再试探试探吧,最起码对自己的小弟做到心里有数,这样才知道怎么去管理他们。 张耀扬叼着烟坐在凳子上,这电磁炉烧水还是蛮快的,也就三五分钟这水就开了,于是他站起身来在厨房里找了一个洗脸盆,就把烧好的开水全部倒入盆里,之后就端着一盆热水走了出去,不轻不重的放在了李二狗分割猪肉的桌子上。 李二狗一见张耀扬回来了,立刻又开始指使他干活: “去把这些肉装进盆里,给蝎子送过去,快点动唤呀,有点眼力见,这是今天咱们中午杀猪菜的肉,快去快去!” 张耀扬心里再次咬牙切齿,老子忍你第4次!! 他又把桌子上分割好的猪肉装进了另一个盆里,屁颠屁颠的端着一盆猪肉,就端去厨房送给光头蝎子去了。 再次走进厨房里,张耀扬把猪肉放在灶台上,说道: “蝎子,二狗哥让你做杀猪菜,你会不会做饭呢?” 光头蝎子正蹲在地上引火,毕竟杀猪菜用灶台烹饪特别的好吃,而且这种大锅菜,只有用这种特大的农村灶台才能一锅出,要是用那种电磁炉不一定得烧几锅呢! 光头蝎子也没抬头,一边烧着火,一边儿吹捧着自己: “家雀哥,我以前可是开过小饭馆儿的,做一个杀猪菜而已,轻轻松松了,你就等着中午吃香的喝辣的吧,保准吃的你满口流油,你就瞧好吧!” 171、暴起 杀猪菜讲究的是大锅乱炖,肥猪肉、大粉条、大白菜一股脑放在铁锅里,加上油盐酱醋等调料,然后往里添上半锅水,锅盖一盖就是一乱炖。 没一会儿从锅盖缝里就飘出阵阵的香气,那美味的肉香飘满了整个厨房,馋得张耀扬直流口水。 现在光头蝎子又开始做起了猪血肠,水龙头一开,就开始洗猪大肠,然后灌上猪血,找根绳在前端一系,然后在刚刚的灶台上,放上一个蒸笼,把猪血肠放在里面,底下乱炖猪肉粉条的,上面蒸煮猪血汤,这就是一锅出。 张耀扬真的在这厨房呆不下去了,虽然看着光头蝎子做菜手法简单生猛,但是那味道确实不错,锅刚开门一会那香味就飘满了整个屋,一般人还真受不了,那口水哗哗的往下流,实在是太馋人了。 张耀扬连忙走出了小厨房,到外面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点上一根烟压了压馋虫,这才稳住自己的吃货之心。 可是刚到院里,李二狗又开始招呼他干活了,骂骂咧咧的呼唤着: “干什么呢?过去端盘肉这么半天,你在厨房里现杀的猪吗?没看到这边这么多活,当了人渣大佬当习惯了吗? 现在自己什么样自己心里不清楚吗?非得我扯破脸皮说出来你才开始动动手……得了得了……我懒的说你快过来干活!” 张耀扬咬牙切齿,把手里的肥猪肉往地下一扔,眉头一挑,阴阳怪气儿的说: “我叫你一声二狗哥,你还真当自己是哥了,老子又不是你马仔小弟,你老子问谁干活呢?” 李二狗呵呵冷笑: “让你干活怎么,不服就滚蛋!” 张耀扬也开始冷笑着,他微眯着眼瞪着李二狗: “你别老逼逼赖赖的,咱两个就是合作关系,刚刚说好的我1月50部手机,你负责出货,合作合作懂吗?又特么的不是上下级,老子又没让你当老大,别给点脸不要脸行不行?” 李二狗终于知道了这个人渣大佬的底线,其实他试探来试探去,就是想知道这货到底能接受什么程度,没想到他的自尊心还挺强,只是让他干点活骂他两句就不干了,那他心里就有数了。 李二狗面色一寒,他说道: “行,你人渣大佬哦,你牛! 你要清楚我是你上家,老子要是不收你这手机,你那东西就是废品一个,懂不懂?” 此刻张耀扬炸毛了,他不玩儿了,他要掀桌子了,什么卧底不卧底的,老子不干了。 当一个好人实在是太憋屈了,不就是要搜集罪证吗? 不就是要有理有据把这帮人点雷吗? 老子连个正经身份都没有,为什么要受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 没错,老子就是个人渣,即使做好人,也是最出挑的那个,所以就必须按老子这办事风格了,以后还真不想受这委屈了。 张耀扬半眯的眼,慢慢的走了上去,他一边走一边说着: “李二狗,你就这么肯定吃定我了?” 李二狗挑衅着: “吃不吃定不好说,但是没有老子这边出货,你就是个垃圾!你就是个废物!虎落平阳被犬欺,别老拿以前的事儿说事儿了,那都是老黄历了,人要懂得认命,否则就去街上吃屎吧!” 张耀扬低着头呵呵怪笑着,他有点切斯底里,他有点儿心疼自己了,忍什么忍啊,自己就是一个人渣,在什么假装正经不还是一个人渣,即使自己最后成为好人了,那也是好人当中的人渣,这辈子逃不出这个命运,所以那就别忍了,我行我素,人活着不就是为了一口气吗? 一个字干就完了! 张耀扬重新抬起起了头,眼中射出了一道寒光,他两步并作一步,一下子就串到了李二狗的身前,去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记就是直踹。 这冷不丁一脚,直接把李二狗踹趴在分割肥猪桌子上。 张耀扬根本不给他反抗的机会,一手抓着她的地中海,直接把他脸按进了肥猪肉里,胳膊一压他的后背,整个就把它控制下来。 李二狗其实心里知道这个张耀扬是养不熟的,但是他以为张耀扬得跟着混几个月才会暴起伤人,毕竟他身上一点钱都没有,人一穷就没底气,只有兜里有钱了骨气太硬。 所以他一直以为这场战斗的爆发得待几个月之后,等到这个张耀扬兜里赚到俩钱儿了,才会因为利益关系想要更多的钱,才会跟他火拼的。 可是没想到这家伙脾气这么暴躁,钱还没挣到呢,上了就开始暴起伤人了,这是要掀桌子呀,李二狗不断挣扎的,想从张耀扬的控制当中挣扎出来,可是他突然看见一把刀,一道寒光瞬间而过,咚的一声就直勾勾的插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张耀扬把他的右手拍的了分割猪肉的桌子上,然后一脸寒霜的对着李二狗说,再乱动就把你手指头剁下来。 李二狗也不是吓大的,他脸上横肉一跳,咬着牙挑衅的: “来呀,你不逗我手指头,你就是我孙子!” 张耀扬还没见过这么贱的人,既然你耍无赖,老子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狠人。 张耀扬拔出剔骨刀,然后服了李二狗的手,就用剔骨刀在手指缝里不停的扎来扎去,张耀扬还一边嬉笑着说: “你猜猜……我会扎到哪个手指,猜错了可会疼的哟!” 李二狗咬牙切齿的骂道: “我敲你嘛,有能耐全给我剁了哇!” 张耀扬点点头,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那好吧……乖乖闭上眼睛……溅你一身血多吓人呢!” 可是李二狗却不听话,一直凶狠的瞪着眼睛,一直瞪着他,张耀扬用另一只手蒙住了李二狗的双眼,然后右手拔起了剔骨刀,十分宠溺的说道: “来喽……别吓晕过去哟!” “剁!” 一声入肉的闷响,李二狗就感觉脸上被热血溅了一脸,他当场惨嚎一声: “敲你嘛,有种你弄死我!!” 张耀扬无所谓的说道: “好啊……如你所愿!” “吨吨吨!” 又快又狠的一顿剁肉的声音,李二狗就感觉木桌上一阵震动,然后就感觉右手没了知觉,当场就吓尿了! 172、一锅猪肉炖粉条以示尊敬 “吨吨吨!” 张耀扬一只手切着肉,不停发出了闷闷的声响,而他叼着烟,吐出了一口烟圈,然后缓缓的问着: “小二狗,还要不要做呀……我感觉你在骂两句,我都能切出一盘菜了……对了你吃过泡椒凤爪吗……看起来是应该早点酱油辣椒酱拌拌……一会儿……你都给老子吃完!” 李二狗当场就吐了,这是上吐下泻,那场面真是惨不忍睹,一下子就让张耀扬给吓破了的,他哭唧唧的求饶着: “哥……我错了……你到底要哪样啊……我的手都没知觉了……你怎么还这么残忍……给个痛快点儿的吧!” 张耀扬悠哉悠哉的喷了一口烟圈,随意的问着: “手机都藏在哪儿了?” 这会儿李二狗都被吓破了胆子了,毫不犹豫的说道: “我卧室火炕里边儿,都藏在你那里了!” 张耀扬当场就乐了,果然会藏东西呀,这要自己慢慢的当卧底走,就是找到过年,也不可能想到这货能把手机全藏在火炕里边儿,他难以置信的问道: “你就不怕烧火炕……把手机都给烧化了吗?” 李二狗哆哆嗦嗦的回着话: “哥……我家铺地热了……火炕就是个摆设……里面就是藏东西的……我都说了快点给我痛快吧!” 张耀扬真的是对自己的见识有点无语了,果然给监狱里呆了18年,对外界有点待够了,他那个时代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地热,暖气还是知道的,但是这地热字面意思估计是把暖气铺在地上,虽然没太弄懂,但是差不多也是这个意思吧。 张耀扬对着镜头说道: “直播间的……各位铁粉们……现在该轮到你们举报了……速度来哟!” 此刻直播间弹幕已经炸了,纷纷走起: “人渣大佬威武,做个猪肉都能把不李二狗给吓哭了!” “人渣大佬这一招耍的好溜啊,蒙着眼镜多猪肉,还往人家脸上泼猪血……我想想就刺激!” “人渣大佬这一招跟哪儿学的,教科书版审讯,当场就把这个李二狗心理防线给吓傻了!” ……… 李二狗超市300米处的松树下。 李彦辰他们两车人,都在拿着手机看着直播,正巧也看见了张耀扬吓唬人的一系列鬼操作。 队长叼着烟,慢悠悠的吐着烟圈,一脸赞叹道: “跟人家学学,你瞧瞧人家的手法,瞧瞧你们的手法,太丢人了,这心理战术玩的多溜,当场就把犯罪嫌疑人给吓趴那儿了! 蒙住眼睛,压麻手臂,一顿在他耳边剁肉,还往人家脸上撒猪血,这场面要是你不睁眼睛看去,别说那李二狗了,就是你们几个过去,估计也会被吓傻了!” 李彦辰保持着最后的倔强: “我觉得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士是不会这么……” 队长伸手就拍了他后脑勺,没好气儿的说道: “你觉得……你觉得个屁呀……都在看热闹呢……我看好几个怎么还回耽误呢……你们是不是都成张耀扬的铁粉了……不知道过来办了吗,都快点儿抓人去!” 被队长一顿训,这帮人才把手机收了起来,然后赶紧开车,赶到李二狗超市门口,呼啦啦一群,两车人都下去进后院撞人去了。 而队长则是叼根烟慢悠悠的在后边跟着,他是灵魂人物,压阵的关键人物,必须最后一个出场。 队长是一个留着锡纸烫,满脸青春痘的痘坑,那皮肤就像月球表面一样,相当的凹凸不平了,又是一个胡子拉碴的形象,穿了一身棕色的皮夹克,就这么叼着烟,吊儿郎当的走进了李二狗超市的后院。 队长这会儿走进来的时候,场面已经完全控制住了,他手下的这群下属已经把李二狗给扣上了,就连厨房里的光头蝎子也被拎了出来,再加上前面看小超市的李二狗的儿子,这三个人全被扣上压到墙角,一个个都抱着头蹲在那儿。 而张耀扬早有点傻兮兮的,毕竟他刚说完让粉丝去举报,一眨眼睛半分钟都没到,就从外边冲出了一群便衣,当场就把所有人给控制住了,不过啊虽然没有人让他抱头蹲下,但是张耀扬也没敢随便乱动啊,毕竟他还是比较怵这些变异的,他傻兮兮的站在院子中央,也没人搭理他。 队长进来之后,就随口吩咐着: “李彦辰,带人把火炕扒了,把手机都给啊挖出来!” 随后队长就进了厨房里,这杀猪菜已经做熟了,队长就拿了一个碗盛出来一晚猪肉炖粉条子,又拿了一双筷子,就这么大大咧咧的一边吃一边走到院子里,然后凑到张耀扬的身边,挑挑眉说道: “手法挺利索呀,这么会审讯人,一会儿把那李二狗招募的扒手都帮我筛选出来!” 张耀扬现在脑子还有点蒙蒙的,他迟疑的说道: “这……这事好像不归我管吧!” 队长浑身上下摸了摸,没摸到钱包,直接把自己的半包红塔山还在朝阳的手里,然后又把自己吃剩下的大半碗猪肉炖粉条放在他手里,这才说道: “线人费……去办事吧!” 张耀扬当场都快哭了,这也太节约点了吧,半盒烟半碗猪肉粉条子,就要收自己当卧底,这是队长实在也太寒酸了。 不过瞧着那个队长吊儿郎当的样,张耀扬就知道这货不是个善茬,还是别招惹他们好,要不然就现在这局势揍自己一顿,都没处说理去,毕竟自己不是什么官方指定的小卧底,而是带着跟拍摄像头过来找刺激的。 张耀扬想到此处之后,痛痛快快的把半包烟揣进了兜里,然后端着半碗猪肉炖粉条子,也没有嫌弃脏,就拿着筷子吸溜吸溜着吃着。 然后一边吃一边走,走到墙角处,就蹲在李二狗的面前,他含糊不清的说道: “小二狗,交代交代你收了多少扒手小弟了!” 没等李二狗说话呢,旁边蹲着的光头蝎子去咬牙切齿的说道: “家雀哥,你不记得我,你怎么这样钓鱼啊,我拿你当兄弟,带你出来吃香的喝辣的,你这样对我,你对得起我们那些年蹲过的监仓吗?” 张耀扬有点理亏,把手里的半碗猪肉炖粉条的塞在了光头蝎子的手里,然后安慰的: “你看……哥这欠费一半都给你了,快点儿把这猪肉炖粉条都吃了,咱就当扯平了!” 光头蝎子感觉自己被耍了一样,这又不是哄孩子呢,哪能这么敷衍人,他咬牙切齿的说着: “要来就来,敢不敢正面硬钢,单挑啊!拿半碗猪肉炖粉条子你侮辱谁呢!” 张耀扬转过头看了看队长,无奈的说道: “队长老大,这光头说……你拿猪肉炖粉条子侮辱他了!” 这个邋里邋遢的队长叼着烟走了过来,看了看光头蝎子,问道: “张耀扬,那你说怎么办呢?” 张耀扬嘿嘿坏笑着: “既然小光头觉得傍晚猪肉炖粉条子是侮辱他了,那咱们就一用一整锅猪肉炖粉条得尊重他一下!” 队长被逗乐了,也呵呵笑着: “你这人有意思,对我胃口! 李彦辰,麻溜的过来,给这位小光头成猪肉炖粉条子,把那一大锅都给老子造光……给老子吃到吐为止!” 队长这才慢悠悠的转过来,看着光头蝎子,和蔼可亲的说道: “小光头……这回我尊重你了吧!” 光头蝎子都快被气哭了,因为他看见那个叫李彦辰的,竟然真的去厨房拿碗盛着炖粉条子了,这么一会儿工夫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十大海碗猪肉炖粉条子,他哪吃得了这么多,可是看着这么凶神恶煞的人物,我光头要栽这儿了! 毕竟他感觉这些人他都招惹不起,张耀扬这个曾经的人渣大佬,他在监仓里都领教过了,不止心狠手辣,而且阴招怪招极多,整起人来让你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在看那个邋里邋遢的队长,显然就不是一个正经的货色,要不然怎么能跟张耀扬对口味,估计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光头蝎子看了看桌子上摆着的10大碗……不……现在已经是15碗猪肉炖粉条子了,他可怜巴巴的求饶着: “我错了……我认栽……能不能不吃啊……吃的太多了我咽不下去!” 张耀扬拍拍光头蝎子的肩膀,十分宠溺的说道: “没事儿……不就是咽不下去吗? 你难道忘了猪肉炖粉条……这是有汤的吗? 报告队长,我强烈请求……再给小光头盛5碗猪肉炖粉条的菜汤,让他顺顺气,估计还能再吃大半锅!” 队长也十分给面子,又开始使唤起李彦尘来: “李彦辰,还在那儿傻站着干嘛,去给小光头盛汤去啊,人家嫌弃噎挺,快盛汤来顺顺!” 光头蝎子真的快被整哭了,那么多东西他又不是个大胃王,他哪吃得下去呀,而且他只是偷俩手机而已,罪不至死。 突然他灵机一动,快速的吼着: “队长……队长……我要举报……我要举报……我知道李二狗他那200人扒手小弟,那些人我都认识,请队长给我一个立功的机会,好不好?” 173、死要钱和死抠门 没想到只是一顿猪肉炖粉条子,就把光头蝎子的心理防线给吓崩了,这审讯简直是顺风顺水,从来都没有这么痛快过。 不过此刻出现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张耀扬幽幽的说道: “先别急着立功啊,咱这菜都做好了,不吃就浪费了,这样吧……小光头和小二狗……你们两个谁举报的少,那谁就把这18碗猪肉炖粉条的全都吃了,我们要发扬优秀的良好传统,不能浪费粮食,队长大人……您说是不是呀!” 队长挑着眉,他还真把张耀扬这个人的能力给看低了,本以为也就是能套出200个扒手小弟,没想到张耀扬这货就是拿着猪肉炖粉条子竟然玩出了这么多花样,估计今天又多了不少情报,他伸出大拇指赞叹道: “果然人渣理解人渣,我算是服了,就一张张耀扬的性子玩,全体都有……向后转……谁都不许回头看……让咱们的耀扬哥玩儿的开心!” 张耀扬没想到这个队长真的这么识时务,那自己就放手玩儿了,张耀扬端了一碗猪肉炖粉条子,拿起筷子敲着碗,叮叮当当很有节奏感,慢慢悠悠的问道: “你们两个谁先说呢,小光头已经招供200个扒手小弟,二狗子……你可不能说重复的人呢?” 李二狗刚刚已经被这个张耀扬给玩惨了,又是剁肉又是泼猪血,当场就把他这个人渣头目给吓着了,现在实打实的明面儿了,他还真不惧怕张耀扬这浑人,他一梗脖子说道: “小犊子,有种的别玩阴的,跟老子正面硬钢,谁怂谁是孙子!” 张耀扬挑着眉,很有兴趣的说道: “就喜欢当别人爷爷,老子今天认你这个孙子了!” 他上去就是一记窝心脚,当场就把李二狗给踹趴那儿了,然后就踩着李二狗不让他起来,悠哉悠哉的说道: “小光头,你要不想把18碗猪肉炖粉条都吃了,就为给你表哥吃,我看他挺像大胃王的,不知道吃不吃得吐!” 其实光头蝎子早就看他表哥不顺眼了,毕竟他跟着李二狗混,真就是人家吃肉他喝汤,什么月入10万那都是吹牛的,他一个月能给李二狗这拿1万块钱都是顶天了,但是李二狗那网店每个月那都是上百万的流水,说不羡慕,说不眼红,那都是假的。 光头蝎子早就垫着的想当老大了,可是他没这个实力,虽然他把这个组装手机的路数已经摸清楚了,但是还没到翻脸的时候,这会儿张耀扬在这坐镇,那18碗猪肉炖粉条子,要不就是他吃,要不就是他表哥吃,反正今天就有一个人要栽在这儿。 光头蝎子一狠心,反正他只是偷手机而已,根本没有什么大的罪过,顶多就是拘留所和罚款这两项,所以他今天一不做二不休又大义灭亲,自己的举报举报立功,争取一个宽大的处理,兴许只要罚款就会放过自己呢。 既然已经翻脸了,那就彻底的撕破脸皮,反正这一茬他表哥也不会轻饶他,那就先收收利息了。 光头蝎子一咬牙,就走到桌子旁,拿起一碗猪肉炖粉条子,然后拿着一个汤勺,就走了过来。 李二狗凶狠的说道: “死光头,咱俩可是亲戚,老子带你发财,你就这么报答老子啊,你今天咋喂我吃桌子粉条子,信不信等老子出来了……弄死你啊!” 张耀扬给那里扇着阴风说着怪话: “小光头,人家出狱了可要揍你了,我估计你是打不过了,现在再不报仇,以后可就真没机会了,反正我看你小子就是一个怂包,错过了今天,你可就真得被你表哥吃的死死的了!” 光头蝎子一想这话也对,道理真说得通,他自己什么样自己最清楚了,这次反正也跟表哥翻脸了,毕竟他要举报200个扒手小弟,这仇真的结大发了,等表哥被放出来,真的会找他报仇了,到时候可不是18碗猪肉炖粉条子那么简单的事儿了,而自己这怂包样还真不能报得了这仇恨,所以今天……就提前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吧,老子破罐子破摔了! 光头蝎子端起猪肉炖粉条子,拿着汤勺盛了一大口,就往李二狗的嘴里塞。 李二狗被烫得一哆嗦一哆嗦的,他不停的叫唤着: “烫嘴……烫嘴……死光头你别问了……烫嘴没听见吗?” 光头蝎子现在已经开了头,就不可能再收手了,这会儿双眼通红,热血上脑,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烫死你个龟儿子,让你欺负我,让你不给我钱,让你天天骂我,让你天天跟我装……来呀……不就是出来要报复我吗……老子今天就跟你互相伤害了……看谁叫救命……看谁今天是怂包……老子今天整定你了!” 这俩货当场内讧了,不过显然光头蝎子是弱势的一方,根本就打不过李二狗,所以张耀扬就拉着偏架,控制住李二狗,让光头蝎子各种欺负他。 李二狗毕竟也是个人渣大佬,被这一个小马仔这么欺负,面子都丢光了,这要全传出去,她以后怎么做人,谁还跟他混,今天的场子必须得找回来。 李二狗也不管不顾了,反正大家都破罐子破摔了,他切斯底里吼的: “老子要举报……老子要立功……老子就有一个条件……我可知道硬货……命案那种的……我就要爆锤死光头……给我三分钟……我就全部都招认!” 队长还有那些组员,听着这一声怒吼,当场眼中大亮,没想到这里还有大鱼,队长立刻招了招手,说道: “耀阳哥,过来待会儿,咱聊聊奖金的问题!” 张耀扬也心领神会,毕竟现在出大鱼了,那可是命案,他也放开了李二狗,让他去出气了,毕竟人家有大料要爆,只能让他先出出气。 这会儿光头蝎子慌了,一看见张耀扬倒戈相向,立刻哭唧唧的说道: “家雀哥,你不能这样啊,做人得讲信用,你这不是把我卖了吗? 啊……疼啊……救命啊…家雀哥,我也要爆料……我也知道秘密……队长给我次机会!!” 张耀扬没管这事儿了,毕竟现在这些事儿已经不归他管了,已经被李彦辰他们给接管了,这会儿他已经来到队长的身旁,一脸笑嘻嘻的问道: “队长大人,我这回有多少奖金可以领啊,我又帮你审讯,又帮你搜集罪证,你看现在她们又爆料大案子了,这可都是我的功劳哟!” 队长哪儿都好,但是就不能谈钱,一谈钱他就头疼,毕竟他们经费紧张,连车都还是10多年前的,就能看出来对你有多穷了。 队长当场就苦笑一脸: “这个奖金问题嘛……耀扬哥啊……” 张耀扬立刻打断,别人叫哥都行,这个队长大人可不能叫哥,一叫哥了这奖金可真就泡汤了,所以张耀扬急吼吼的说道: “队长大人,你叫我小张就行,别叫哥我可担待不起,咱还说奖金的问题,我不舍得大开口,你就给这个数就行!” 队长一看张耀扬伸出了一个手指头,当时就开始头疼了,人家又当卧底的,又帮着收集证据,又帮着审讯,无论是奖金和线人费都应该给,但是对你真的很穷,他只能装傻充愣的说道: “耀阳哥呀,我们队里真的穷,100块钱真的没有啊!” 张耀扬当场炸毛了: “什么鬼的100块钱,我说的是1000好吗,你不能这么坑我呀,你看我办了多少事儿了!” 队长一副苦大仇深的嘴脸,那样子都快穷哭了似的: “耀阳哥呀,我们队里连100块钱都没有了,你就别狮子大张口了,要不我多给你两面锦旗,那会儿我看直播的时候你不就想要个好市民奖吗,见义勇为要不要,我白送你一个,两面锦旗啊,这可都是容易呀!” 其实锦旗这种东西张耀扬还是挺需要的,但是他身上就剩二十几块钱了,下顿饭都没着落了,这会儿要紧其他能当饭吃吗? 张耀扬十分纠结的说道: “队长大人,给一面锦旗就行,你也看我直播了,我身上就剩20多块钱,真吃不起饭了,你就给点奖金让我吃顿饭行不行?” 队长可比张耀扬会卖惨多了,这回他终于摸出了钱包,里边就有10块钱,然后他把钱包全打开又倒了倒,又滚出了两块硬币了,他把这12块钱中的两块,心疼的拍在了张耀扬的手里,发狠的说道: “就这两块了,多了可真没有,你就将就将就买俩馒头吃吧!” 张耀扬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不能这么糊弄人呢,我可是实打实办实事儿了,我这功劳很大的,两块钱就打发我,队长大人你这也太不地道了吧!” 队长想了想,灵机一动的说道: “要不这样吧,我们队里剩下二十几号人,你那场外原谅榜单的票……每天我们队全给你投…怎么样?” 看着张耀扬还有点儿死要钱的样子,队长又重重地说道: “我用我们队的官v,给你发微博,把你的见义勇为锦旗也给挂上,宣传你办好人好事,这总行了吧?” 174、拖拉机 张耀扬没想到这最后自己连笔奖金都没弄到,这不是要被饿死的节奏吗? 毕竟他身上就剩二十几块钱了,一个星期的街头求生这刚过去两天而已,怎么可能还熬得下去啊! 天可怜见,这次组装手机窝点点雷完完全全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虽然得到了名誉上的奖励,但是这些不顶饿呀,张耀扬气得牙根直痒痒,看着光头蝎子还在端着猪肉炖粉条喂菜吃,一记窝心脚就把他踹出8米远,气哼哼的说道: “都不许吃老子的猪肉炖粉条,啥都没混着,剩下的猪肉炖粉条都给我留着!!” 张耀扬实在饿的不行了,匡匡一顿狂吃海塞,瞬间造光了三大碗猪肉炖粉条,这才吃了个肚子溜圆,总算这次没白来,然后临走的时候就在李二狗超市送了一袋子零食跑路了,毕竟贼不走空,奖金不给,总得留点口粮吧! 李二狗超市门口停的车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没到10多分钟就全部散场了,变异们开着车带光头蝎子他们一呼啦就全走了,翻新手机窝点时间就到此结束了。 张耀扬拎着送来的一袋子零食,又开始了新的征程,他拿了平时没敢跟便衣们在照面儿就溜了,等他跑出800米远的时候才发现,这荒郊野地的农村乡下没有车,这是要走回去的节奏吗? 本来以为自己送了一袋子零食走,没有吃太多的亏,但是走了就一里地左右,终于发现又开始赔了夫人又折兵了,这乡下之地根本就看不到出租车,就连环城公交都很少见,这下子完完全全是被自己坑住了。 张耀扬感觉自己都快哭了,怎么可能这么倒霉,做了一个善良的市民去举报了翻新手机窝点,奖金没得到,还得自己早点回市里,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这回还有直播间的粉丝陪伴着他,张耀扬对着镜头诉苦着: “当一个好人真不容易,奖金奖金没有,还得饿着肚子,现在连个公交车都没有,我这要走着回市里了,实在是太坑人了!” 粉丝也跟他互动着,因为张耀扬这只身犯险举报翻新手机窝点的这件事,瞬间吸引了很多的流量,这会儿他的直播间内已经有2万多人围观了,没听见张耀扬在线诉苦,围观的网友立刻纷纷弹幕走起: “好可怜的人渣大佬!” “人渣大佬再现卖惨!” “人渣大佬我就住在附近,要不你给我唱首不做老大好多年,我就开我的专属座驾去接你去!” “大佬来个才艺表演吧!” “大佬我们要听歌!” ……… 张耀扬终于知道了有粉丝的好处,没想到他还有个粉丝在乡下居住,不过竟然要求他唱歌才肯来车接车送,这届粉丝不好带呀! 不过他已经没有什么面子可言了,自从党的这个小窝里之后,在人家翻新手机窝点被李二狗各种在线打脸,他已经排面全无,毫无尊严可言了,现在为粉丝唱两首歌而已,就可以避免自己走着回市里,那还等什么,直接唱就是了! 张耀扬唱歌贼难听,只能用五音不全和各种乱吼来形容了,不过他走在乡间偏僻的小道上,也没有人围观,所以他扯着嗓子开始狼嚎,而这帮粉丝们更是在直播间里起哄,没人觉得一个人渣大佬应该唱的如何好听,毕竟只有这种粗犷和奔放的气质才适合他,唱歌就应该这么时间好着,才配得上人家大佬的人设嘛! “我不做大哥好多年……” 五音跑调的王豪在乡间小路上不停的回荡,张耀扬也开始唱得有点飘了,竟然直播卖艺,一首歌唱上瘾之后又接着让粉丝们点歌,并且催促着那个乡下铁粉过来接他回市里。 “突突突!” 10多分钟之后,乡下的小道上突然传出了诡异的声音,一道冒着黑烟的专属座驾停在了张耀扬面前,他的乡下铁粉过来接他来了。 不过在直播间围观网友看到这个专属座驾之后,弹幕就开始欢乐多了: “哇咔咔……原来是拖拉机这种神奇的交通工具!” “人渣大佬的铁粉相当都霸道了,竟然开拖拉机来接偶像,点赞点赞!” “这是什么奇怪的粉丝,他不是刚从地里开出来的吧,我怎么看见后车厢里还有拉着玉米!” “不会是想送城里贩卖玉米,顺道接人家大佬回城吧!” ……… 张耀扬现在没空搭理直播间的这帮奇葩网友,他真的被自己这个粉丝给惊呆了,就见这货叼根烟,胡子拉碴的坐在拖拉机驾驶位上,很有浪子的风范,他淡淡的说道: “人渣大佬……上车……铁粉接你回程了!” 就张耀扬看了看这个拖拉机,只有一个驾驶位还被自己的粉丝给坐,后边儿连接着一个车厢,车厢里装了大半车的苞米。 张耀扬试探的问道: “你不会是想……让我坐在苞米上吧?” 粉丝赞同的点点头: “人渣大佬猜对了,快上车吧,我还等着去城里卖苞米呢,这都下午了,别磨蹭了!” 张耀扬这会儿才知道人家是要去市里送货,带他去城里只是顺路而已,果然自己自作多情了呀。 张耀扬心情低落的爬上了车斗,坐在黄灿灿的大苞米之上,往上边一躺,仰望着天空,拖拉机突突突地冒着黑烟远去了,别说这场面还有一股乡间的温馨之感,就如文艺片里的画面一样,男主躺在苞米车上看着天空的流云,想着远方与梦想,这一路上就要去城里打工了,他带着未知的恐惧与期望一路远行。 不知不觉间,张耀扬竟然成了文艺片儿的男主形象,这是什么风格都能驾驭得了啊,不过看着是文艺,其实只要坐过拖拉机的人都能明白一个道理,这种交通工具检测系统完全是个摆设,特别的颠簸,什么文艺片儿的画面呢,什么梦想与远方啊,那都是瞎扯的,现在的张耀扬就感觉自己躺在后车斗上那苞米被颠得直蹦的,就连他自己都开始快被颠的抽风了。 他骂骂咧咧的喊着: “能不能开慢点,你这苞米都掉了十几根儿了!” 175、广告代言 “突突突!” 拖拉机冒着滚滚的黑烟,一路行驶在乡间的小路上,路面坑洼不平,张耀扬被颠的直抽风,可是这大半车的苞米,也被颠簸的掉落了十几个,张耀扬估摸着等它开到了城里,这苞米不得损失1/3还多,这货是出来刷存在感的吧,哪像是一个淳朴朴实的村民,这完完全全是没干过农活的奇葩呀! 张耀扬一直在后边吼着,提醒着他的农村粉丝苞米快掉光了,可是拖拉机一开起来声音特别响,噪音特别的大,他坐在后车斗里边儿吼着前边儿根本听不见。 张耀扬只能捡起一穗苞米,本来想直接扔过去砸他,可是想想毕竟是自己的粉丝下不了这个狠手,于是他就拖了些苞米粒儿,扔向了前面开车的农村粉丝。 这个粉丝这会儿才有反应,缓缓的停下了拖拉机,然后回头问道: “人渣大佬,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饿了呀,我这儿还有烤苞米,你要不要垫吧垫吧肚子啊?” 张耀扬面无表情的提醒道: “路不平,你开的太快了,后车厢上装的苞米掉了一地,你到底会不会开车啊!” 可是这个农村粉丝根本不接张耀扬的话茬,他自顾自的掏出了烤苞米,然后把这烤得金黄的苞米在镜头前乱晃着,自言自语的打个广告: “老张烤苞米,粒儿大金黄,一口下去满口留香,十穗苞米包邮,欢迎各位网友过来订购!” 直播间当场就炸裂了,弹幕纷纷走起: “我的个天哪……我这是见到了什么……他这是在打广告吗?” “楼上你没有看错,这货根本就不是送人家大佬去城里的,他是趁机过来做广告的,这波厉害呀!” “这个农村小伙头脑灵光啊,2万多的直播间他竟然过来做免费广告,相当的牛了!” “这创意没谁了,我估计那苞米刚才颠的路上漏的,也是他想出来的,反正我刚才看了两分钟的报名,一直在想这个开车的农村小伙是不是傻呀,现在想来是我傻,被广告给套路了!” ……… 这会儿张耀扬才反应过来,人家可不是自己的粉丝,人家就是过来打广告的,实在是太气人了,自己一不小心就被套路了,不说城里套路深就要回农村,怎么农村的路也这么滑,一个个全是这么倔强的狠人,我的智商是不是被人按地上摩擦了? 农村小伙笑嘻嘻的把一袋子烤苞米塞在张耀扬的手里,他兴奋的说道: “好啦好啦,套路被你看穿了,那我就大大方方承认了,没错……我就是过来打广告的,但是我也不让你白打广告,这一袋子我亲手烤制的苞米,就送给人渣大佬36号选手张耀扬,让他亲自试吃一下,看看我老张烤玉米到底牛不牛,来……大佬你吃啊!” 张耀扬面露苦色: “你不只是过来打广告,你竟然还让我开吃不,哥们儿……你赚大了?” 农村小伙哈哈笑着: “别这么不情愿呢,我可是发动了全家,七大姑八大姨所有的亲戚都给你投了原谅票的,就看在这十几票上……人渣大佬……你吃还是不吃?” 张耀扬此刻都想哭了,这不就是欺负人嘛,我能怎么办,都给老子投票了,那就只能吃了,不过怎么感觉这个方法像是刚刚他套路光头蝎子那18碗猪肉炖粉条的呢。 张耀扬试探的问道: “你这个灵感……不会是刚刚看直播……我欺负光头蝎子那会儿产生的吧?” 农村小伙不好意思的一笑: “这都让你看穿了,要不是有人渣大佬的启发,我怎么可能想到这一招,快吃吧……我老张烤玉米老香了……直播间2万多人看着呢! 人渣大佬,我们可是给你投个票的,我们可是为你拼过命的,你可不要辜负我们粉丝的一片心意,烤玉米好吃……来跟我一起说……老张牌烤玉米……就是香!!” 张耀扬此刻感觉遭到了报应,自己为什么偏偏在直播间里又套路人家光头蝎子,这不让他们学会了这损招,现在自己只能硬着头皮吃了,毕竟人家给自己投票了,还是发动七大姑八大姨全家齐上阵,原谅值有了,但不是自己想象的剧本啊,难道给我投票的粉丝都这么奇葩吗? 张耀扬苦着脸,拿着烤玉米,狠狠的咬了一大口,给自家粉丝打的广告: “老张牌烤玉米…贼香!!” 此刻的直播间欢乐多了,没想到霸道无比的人渣大佬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这完完全全形成了反差萌,不过张耀扬这波被粉丝强制性打广告吃烤玉米也没有太亏,就这吃了三穗烤玉米之后,他竟然又捐了1000多个粉丝,现在他场外原谅榜单上排名又进了5位,他已经是第39名了。 张耀扬看到了场外原谅榜单之后,就有些老怀欣慰了,毕竟这烤玉米没有白吃,最起码还有点作用,要不然他不亏大了! 农村小伙看见人渣大佬竟然真的乖乖听话给他打广告了,之后的路上也不把拖拉机开得那么颠簸,稳的都能在上边儿放豆腐了,真的是全是都是套路啊,张耀扬现在也明白了,刚刚人家完完全全是用撒玉米的方法吸引目光,真是套路年年有,今年全在他身上,倒霉的要命啊! 半个小时之后,拖拉机终于开到了市里,可是市中心那边限制拖拉机和驴车这种交通工具,所以农村小伙只能把拖拉机停在老城区附近了。 下了车之后,农村小伙扔给张耀扬一包烤玉米,算是代言费了,然后他开着拖拉机突突突地就回去了。 张耀扬看着手里这包烤玉米简直欲哭无泪,这东西吃多了真的很口干,他身上就20多块钱了哪还喝得起矿泉水啊,这不纯属给他没事儿找事儿吗? 可是又不能寒了人家的心,只能继续找工作养活自己,毕竟再呆一会儿又该到晚饭的时间,他这碗饭的饭桌还没有着落,只能在大街上瞎溜达,看看有什么顺眼的人碰个瓷儿,包他一顿晚餐了!! 张耀扬叼着烟,蹲在街角,看着来往的行人,心里瞎琢磨着剧本,等着饭辙乖乖送货上门。 176、黑店揽客 张耀扬被农村小伙开着拖拉机送到了城里,不过市区限行拖拉机驴车和三蹦子这种交通工具,所以只是把张耀扬拉到了火车站附近,就给他放下了。 挥手再见之后,张耀扬拿着自己第1次代言费,一包老张牌烤玉米,哭笑不得的走在昏黄的路灯下。 是现在已经到了入夜时分,他折腾了一整天,一分钱都没赚着,但是粉丝涨了不少,原谅值也增加了好几万,还是有收获的,总算没有当一回免费的好人。 虽然原谅值赚了很多,但是这东西只有在好人别墅里才有用,而现在他身上只剩下20多块钱了,还要在这街头生存4天,想想就有些心累啊! 看着街头人来人往,从火车站里刚刚下车一身疲惫不堪的旅客,张耀扬心头有些愁绪,一天天总为着吃饭睡觉的地方奔波着,这种生活平凡而朴实,但要让人很烦躁,每天一醒了就要为一日三餐奔波,这就是朝阳现在你的宿命,想想这些张耀扬的心情特别的烦,还有4天这种日子就结束了,真希望自己有一份不会吃喝拉萨烦恼的工作,那就得努力成为一个网红,每天不用出门开直播跟网友们瞎唠会磕,就有足够的钱支付每日的生活所需,这样想想真特么的得劲! 不知不觉前张耀扬就有点坠落了,充一个无所谓的人渣大佬,变成了现在这么平凡无奇想过安稳日子的小网红,真是世风日下江湖落寞! 张耀扬今天晚上又没地方去了,他蹲在街头,点了根烟缓缓的抽着,喷吐着烟雾,看着街来街往的人们想着心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混的,这一整天招猫逗狗下来,什么好处都没有搂着,奖金奖金没有,饭钱饭钱没有,现在就是有一包烤玉米,半盒香烟,连晚上住的地方都不知道在哪,这一天混的可真是失败至极呀! 张耀扬此刻想念了和老骗子生活的日子,最起码跟他住在绿园酒店里面,吃的是海鲜大餐,住的是总统套房,喝的是拉菲红酒,是神仙一般的生活真是让人失望啊,可是刚刚因为自己的尊严问题,竟然去独立求生,混了一天下来,竟然流落街头了,自己怎么这么贱呢,跟着老骗子混多好,非得要什么排面儿,这下好了吧,睡大街开心了吧,吃烤玉米硌牙不? “大兄弟啊,住旅店不?带老妹儿那种!” 就在张耀扬自我检讨自我反省的时候,面前突然窜出了一个长得歪瓜劣枣的刀疤男,他挤眉弄眼儿的跟自己说的话。 张耀扬没搭理他,和这种接头拉人住店的货色说话都显得掉价,而是翻弄着手机,看着直播间里的弹幕,现在他养成了一个主播的良好的习惯,有事儿没事儿就看看直播间,看看他的网友们在聊着什么,和他们互动一波,这样才可以圈粉,这样才可以获得更多的原谅值,张耀扬已经走上了网红主播的道路一去不回头了。 “大兄弟,我们旅店老便宜了,这都快半夜了,蹲在街头也不是回事儿,我保证不坑你,来住一晚呗!” 歪瓜裂枣男一直在张耀扬耳边不停的叨叨着,简直就像一个推销人员,特别的热情。 此刻直播间弹幕上疯狂刷着屏: “人渣大佬这是遇见小旅店了!” “哇咔咔……又到了人家大佬主持正义的机会了!” “人渣大佬,这回你要彻底打击这个小旅店,举报了他,我这就给你投原谅票去!” …… 张耀扬看见广大的网友都支持他去当一个主持正义的使者,又让他去当小卧底,搜集这个小旅店的证据,然后举报点雷,彻彻底底的还世间一片正能量。 现在张耀扬是对网友的要求,那真是有求必应,本来他是不想搭理这个歪瓜劣枣的,毕竟自己真的要点雷,那也是要点那种大雷,像打击这种小旅店真的没什么意思,但是现在看着网友极力要求之下,他勉强要主持一把正义,让这个歪瓜裂枣知道一下人渣大佬要是善良起来,整个阜城灰色产业都给老子颤抖吧! 张耀扬定下了目标之后,就转过头看着歪瓜裂枣男,淡淡的说道: “你好能磨叽呀,拉一个人有多少提成啊,这么拼命啊!行了行了,头前带路,我跟你住旅店就是了!” 歪瓜裂枣男立刻热情的说道: “好勒大兄弟,在这儿等等我,我们黑风旅店可是车接车送的,您就在这儿路边站着,我这就去取车来接你!” 张耀扬都没想到这什么破旅店名字啊,还黑风旅店,你咋不直接叫黑店呢,这坑人也太明目张胆了。 他看了眼直播间,发现网友们也很欢乐刷了弹幕: “这就是传说中的黑店吗?” “黑风旅店……哇咔咔……名如其名……真是黑店呢!” “人渣大佬又要夜闯黑店,快点儿投票!” ……… 张耀扬一边等着车,一边看着手机,没想到这帮网友们这么欢乐,特别喜欢他做小卧底勇闯黑店,不过对于张耀扬来说,这都是小case了,轻轻松松就搞定,一点挑战难度都没有。 可是他的直播间里万千网友之中,就有李彦辰这个民警叔叔一直观看着直播,一看到张耀扬又开始作死当卧底去了,他立马给队长发个微信: 队长,那个张耀扬又去捅娄子去了! 队长秒回的 他又去干嘛去了? 李彦辰默默的打着字: 他在火车站边儿蹲着抽烟,遇见一个开黑店的上来拉活,然后直播间里所有的网友都鼓动他去当小卧底,化身正义的使者,去小黑店里搜集证据点雷。 队长再次回道: 是挺能惹事儿的,行了我知道了,你在那边看着点,他不是身上有跟拍摄像头嘛,就在他直播间里加个班儿,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要是真有什么事儿了再通知我,咱们一起去抓人就是了,毕竟有一个免费的线人,不用白不用吧! 李彦辰只好打个字回复着: 好吧,那我今天就再加一个班儿吧! 李彦辰没想到,自己只是多了一句嘴而已,就被队长能出来加班,他可是昨天刚加过班,连轮休都没有,这回假期又泡汤了! 177、占小便宜的从众心理 “滴滴!” 张耀扬面前突然蹿出了一辆小面包,一个接刹车停在了他的面前,然后按了下两声喇叭,车窗摇了下来,露出了一个歪瓜裂枣的大脸: “大兄弟啊,上车呀,咱们走了!” 张耀扬懒懒的一起身,然后拉开了小面包的车门,本来以为就是自己一个人,没想到这车里还坐了4个,全是当下火车的旅客,因为他们一个个都带着行李箱,而且都把座位坐满了,张耀扬不满的说道: “你这车也坐不下人了,要不你先把他们拉回去,我在这儿等你下一趟车吧!” 歪瓜裂枣男讨好的一笑,哄道: “那边不是有小凳子吗?大兄弟你就将就将就坐凳子吧,现在都快半夜时刻了,你老在这街头蹲着也不是一回事儿,咱们早一刻到达旅店,不早一点儿上床休息嘛,这也是为你好,快上来吧大兄弟!” 为了当卧底现在也是蛮拼的,要是高张耀扬以前的德性,坐地不理这些人,要是在过来烦他,就是一顿老拳暴锤,可是现在想当正义的使者,那只能无奈的回答着: “好不好吧,也就是看你小子嘴甜,怎么会哄人,算了,我今天就做这个塑料板凳子,一车走吧!” 歪瓜劣枣男呵呵的笑着: “大兄弟你真给面子,放心好了我车技贼稳,不会开太快的。” 张耀扬摇了摇头,就上了面包车,然后他把塑料板凳往旁边移了移,坐在上面靠在门口。 这辆面包车显然超载了,但是现在半夜时刻,而且阜城属于那种东北三线小城市,再加上面包车走的是小路,根本就没有交警来检查。 火车站属于郊区地带,面包车沿着环城小路开的也比较慢,毕竟这车很破旧,再加上车里边儿超载了,不敢开太快,以免发生什么交通意外,但是这条路连个路灯都没有,半夜的时刻早就没有了车辆过往了,所以即使是道上坑坑洼洼的,也就是颠簸了一点,别的倒是也没啥。 但是车里边人家都有真皮座椅,虽然这张皮已经坏的破破烂烂的,但是最起码还有减震,座椅还是软的,但是张耀扬只是做个小破塑料凳子,这面包车一路上过的沟沟坎坎,那个张耀扬翻江倒海的,他都被整得在车里乱窜了,只能熬着车顶上的安全扶手,才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要不然他都在这小面包车里撞得东倒西歪,真是开局就很不顺利呀。 张耀扬骂骂咧咧的吼着: “小犊子,你能不能开慢点儿,这破车都颠成啥样了!” 前面驾驶位上的歪瓜裂枣男也不生气,依旧笑容满脸的说道: “大兄弟,我开车不快的,实在是这破路老长时间没人修了,都是坑坑洼洼的,你再忍忍,咱还有10多分钟就到地方了!” 张耀扬咬牙切齿的说着: “忍忍个屁呀,塑料凳子都颠簸没了,这破车都快散架子了,你还敢开出来,你这存心是找死!” 歪瓜裂枣男继续陪着笑脸: “大兄弟,你这说的啥怪话,这车明明还能开呢,挣钱不容易,你就体谅体谅吧,咱10分钟就到地方,别闹了!” 不知张耀扬心里生气,就连其他的4位旅客也挺闹心的,他们也开始骂骂咧咧的吵着: “你们这是什么破车,还车接车送,一看这车就知道你们旅馆也不行,不去了不去了,快道边停车!” “是啊是啊,一听你们什么黑风旅店,不会是个黑店吧,就算你们是个黑店,也讲点专业素质行不行,我们还没进去玩儿呢,就让我们这么不爽,怎么坑我们钱呢!” “都是本地人,能不能别这么坑啊,就这破车还敢上路,你也就找小路敢开,碰见交警坐地给没收了!” “快点停车,听见了吗?我们这一车人都不去你们黑风旅店了,再看信不信我报警啊!” ……… 吵吵闹闹的声音在这个小小的车厢内回荡的,真的所有人都耳朵嗡嗡直响,再加上小面包车本来就颠簸,让人火气更加大了。 前排驾驶座位上的歪瓜劣枣男,连忙哄着: “各位哥哥姐姐,咱别吵了行不行?马上就到地方了,你看这样……我出一个主意,一会儿到这旅馆了,无论你们住什么样的房间,我都现在答应你了,给你们打个8折,就是为了弥补这一路上颠簸的路程,这样总行了吧?” 张耀扬本来以为这帮人会倔强的要求下车,但是他还是低估了人们占小便宜的心里,没想到这个歪瓜劣枣男特别理解这种旅客的心情,一句打住店8折,立刻把那些烦躁的情绪给压了下来,而且这帮旅客还沾沾自喜的说道: “算你这个人懂事儿,做错事就得认!” “看在打8折的份上,今天我就不乱走了,就在你们黑风旅店住去了!” “都别吵吵了,这大半夜的也不好找旅店,人家店主都打8折了,咱们就体谅体谅他们吧!” “说的也是,这黑灯瞎火的也不好开车,这破路还没个路灯,人家能好好的开慢点儿,就已经对得起咱们了,都别吵别闹了,老老实实的再待10分钟就到地方了嘛!” 张耀扬真的没想到,这帮人翻脸比翻书还快,爱一听到有便宜可占,立刻就像墙头草一样调转了方向,开始帮着黑风旅店说起好话来,好像他们是什么回头客一样,真的是一群臭不要脸。 最重要的是这4个旅客竟然齐刷刷的看着张耀扬,明显让他表个态,张耀扬不得不说的: “好啦好啦,我也不闹了,去黑风旅店住宿总行了吧,都看个毛啊,我不也是跟你们一样站队了吗?” 说完这句话之后,这4个旅客才心满意足的又开始聊着八卦,好像突然间成了朋友一样,可能是经历过对喷黑风旅店这件事之后,他们成了同一阵营,那就成了好朋友,就可以开开心心的坐在一起聊的八卦了。 而且张耀扬也发现了,只有跟大多数人保持一样的想法,才不会被别人冷眼对待,要不然他一直吵吵闹闹的,这4个人虽然不会爆锤自己一顿,但难免会孤立他,真是人以群分,占小便宜为王呢! 178、黑店 黑风旅店坐落在阜城北郊,其实他就是一个类似于农家乐的地方,一个简简单单的6层老楼,外面挂着一个闪着霓虹灯光亮的牌子,上面写着4个大字: 黑风旅店! 这边的地段极为偏僻,而且黑风旅店就现在我到附近,真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前面是国道公路,后边儿全是也望不到头的庄稼地,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孤楼,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不靠谱的三流黑店一般。 小破面包车在黑风旅店门口停了下来,歪瓜裂枣的男人嬉皮笑脸的拉开了车门,就说到: “各位大兄弟,是我们黑风旅店到了,快来下车吧,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也就20多分钟的路程,我开的慢一点的都到了,快来下车看看我们黑风旅店,是不是跟我宣传的那样一样,交通便利紧挨着国道公路,环境优雅僻静,周围都是庄稼地,根本就不担心有什么吵吵闹闹喧哗的噪音,我们黑风旅店环境好不好!” 5个旅客下了面包车,看着荒郊野地的这一座孤楼,都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陈辉心中冷笑着,果然是能到火车站拉人的小破旅店,就这破地方能有人过来住那就真是老天开眼了,也不知道是哪个脑子被门掩的家伙在这种地方开旅馆,怎么可能过来人呢。 “你们这什么破旅店啊,离市区这么远明天我们怎么赶车啊!” “明天早上我还有一趟火车要走呢,早知道就不听你的破话,不贪这便宜好了,估计明天早上赶不上火车了!” “这地方也是没谁了,你们包不包早餐呢,包不包车接车送啊,我倒是下午的车,还不算太赶!” 歪瓜劣枣的男人听着这帮旅客们埋怨的话,他依旧没有生气,好像他除了笑,根本不会别的表情似的。 现在即使这帮旅客怨天尤人,骂骂咧咧的对待她,他依旧笑嘻嘻的说道: “都放心好了,我们黑风旅店车接车送,保证不会耽误你们坐火车的,这个我们服务态度你们可以感受得到,就相信我吧!” 其实虽然这个旅店不咋滴,但人家这服务态度真没的说,就算他们大吵大闹那骂咧咧的,这个长得歪瓜劣枣的男人从来没抱怨过一句,更没指责过一句,一直都是笑脸相迎,有错就要认,服务态度真是一流的好。 歪瓜裂枣这男人说道: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都半夜2点多了,要不几位大兄弟就进我们黑风旅店,今天晚上就在这里对付一宿?” 经过了半个小时的路程,现在已经到了郊区,这地方荒郊野地的,连辆出租车都没有,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再加上人家太多也挺好的,都已经深更半夜了,这几个旅客也都哈欠连天,索性也不乱跑了,就决定在这里对付一夜得了。 “行了行了,赶紧来我们把房间开好了,都困死了!” “是啊,说是20分钟路程,整整开了一小时20分钟,我在车上睡着了,赶紧进旅店开房间吧!” “我明天早上7点左右的火车,现在再不睡我真的起不来了!” 歪瓜劣枣的男人连忙说道: “几位大兄弟那咱们赶紧进去吧,我们黑风旅馆虽然开的地方有点偏僻,但是服务保障周全,住宿也特别好,你们都已经困成这样了,就赶紧过来开房间吧!” 陈辉也没有说什么,就在这边看着热闹,他知道这是保证没那么简单,要不然怎么可能服务态度那么好,就他们这地方的人,一个个穷横穷横的,根本没有南方人那做生意的精神,所以态度这么好一定是有猫腻,既然决定了当这个卧底我来举报黑店,那就跟着他们进去开房间,然后走一步看一步吧! 歪瓜裂枣男人领着这5个旅客进了黑风旅店,别看着老楼外面破旧,这屋里边儿依旧不咋地,1楼是接待大厅,有一个前台妹妹正在当收银员,然后就是几个破旧的沙发,茶几上放着免费的茶水,对面有一个液晶电视镶嵌在墙上,简直寒酸到了极点。 前台妹妹一看见歪瓜裂枣的男人又领来了一群旅客,立刻欢天喜地的说道: “阿肖哥,没想到都半夜了还能接到人了,你这工作效率可真厉害!” 阿肖哥呵呵的傻笑,然后说道: “赶紧给这我问大兄弟开房间吧,现在都后半夜了,他们困的都受不了了,有的明天早起要赶火车呢,晶晶妹妹你动作快点儿!” 前台小妹立刻拿出了他们黑风旅店的房间菜单,然后递给了这5位旅客: “这是我们黑风酒店的房间菜单,你们看看要选择哪一类房间开房住宿!” 5个人连忙接过房间菜单一看,顿时脸色一黑,气氛突然就尴尬了起来,张耀扬刚开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突然怎么了就觉得不太对劲儿,他也凑了过去瞄了一眼,才发现这个房间菜单上真是太黑了。 标准间一晚300元,双人间一晚500元,豪华间一晚888元。 在他们这种东北三线小城市里,怎么可能有这种天价的小旅店,明显是在坑他们,而且就是市中心那里开的旅店,不是伤心的那种大酒店的话,标准间一晚也就80元左右,怎么可能到了郊区就变成了300元一晚,这家开在荒郊野地的黑风旅店明显是一家黑店,这被骗来的4位旅客当场就炸毛了,也没有了什么困难,急吼吼的骂骂咧咧的: “你们家想干嘛呀,开黑店也没有这么要价的!” “你们都不是本地人吗,我们可是东北三线城市哪有这么黑的价格!” “不住了不住了,快点送我们回去,真当我们是傻子呀,这么贵的旅店是给我们这帮普通人住的吗?” “别在那傻笑了,最烦你笑呵呵的,骂你也笑你还笑,笑个屁呀,快点儿开车带我们回去!” 阿肖哥你就没有生气,笑嘻嘻的说道: “我们黑风旅店服务态度一直很好,而且车接车送也是有的,但是这只是服务我们黑风旅店的客人,而你们又不住我们黑风旅店,凭什么让我大半夜的车接车送啊,你们当我是傻子呀!” 179、呲水枪吓唬人 歪瓜劣枣的阿肖哥一句话当场就把所有人给得罪了,不过看着她大大咧咧的摸出烟盒,弹出一根香烟了,慢慢的点着了火,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香烟,吐出了一个悠哉悠哉的大眼圈那陶醉的样子,似乎非常的有恃无。 不过现在那4个旅客根本没注意到这点,就因为这个满脸笑容的阿肖哥只是淡淡的装着而已,所以他们一个个怒吼连连的骂道: “你这个人装什么装,再不帮我们送回去啊,信不信我举报你啊!” “没错,就举报他,开个黑店有恃无恐的,以为现在这法制社会治不了你了吗?” “有种你就别送我们回去,现在我就打电话了举报你,看有没有人治得了你,我就看你这个破黑店还能开不开得下去!” 这4个旅客骂骂咧咧的怼了一桶,可是肖哥依旧老样子,淡淡的说道: “随便你呀,打电话举报啊,我等着你们!” 4个旅客中其中一个看上去年龄挺大的男人,他穿着一身的老款西服,留着地中海发型,估计是某个小工厂出来办事的出差人员,他摸出了手机,然后威胁道: “小老弟,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多个朋友多条出路,咱别把事儿做绝了行不行,现在你送我们回去,这个电话我可以不打,别到时候弄得咱们都撕破脸皮,那场面就相当难看了!” 还有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穿着西服的男人,整个就像个推销保险的打乱,他也起着哄说的: “小老弟自己想好了,你开个旅馆也不容易,这荒郊野岭的连个人都没有来,看在你一片兢兢业业的服务态度上,要是现在你立刻送我们离开这里,这件事我就当做没发生过,我们保证既往不咎,怎么样?” 阿肖哥喷了口烟圈,耸耸肩说道: “快别叨叨了,要打电话就赶紧打啊,我都等困了,没看老子都开始打哈欠了吗,你们住不起店就赶快滚出去,别影响我们开门做生意!” 所有人没想到这个脸上时时刻刻都挂着笑意的善良男子,竟然回到了黑风旅店之后性情大变,现在开始飞扬跋扈嚣张都不行,一言不合就要往外撵人,真的是把这群旅客给气疯了,尤其是地中海中年男人,估计是在工厂里当个小干部,作威作福习惯了,还没被人当面这么挤对过,他立刻咬牙切齿的说道: “行,小老弟既然你不珍惜机会,那就别怪老哥举报你了,现在老子就打电话,你这旅馆甭想开了,以后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穿的像个保险推销员的黑框眼镜男,也一脸阴沉的说道: “现在我就发微博曝光你们这家黑店,以后让你们没有生意,看你们什么时候关门大吉!” 两个人说着狠话然后就摸出了手机,可是一看手机之后眼中露出了惊讶之色,那股难以置信的面容让所有的人都看得出来,剩下的两个旅客,他们一个是穿着运动服的中年人,另一个是穿着皮夹克的年轻人,他们急吼吼的问道: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怎么不打电话了,这么气人的黑店快点举报他呀?” 而那两个一个打电话的地中海和一个要发微博的黑框眼镜男,脸色十分的尴尬,还没等他们两个解释呢,就听见阿肖哥阴阳怪气的说道: “是不是在城里住习惯了,不知道农村这荒郊野地的没手机信号啊,哈哈哈……快点儿打电话…举报啊,现在摆在你们就两条出路,一个就是老老实实的交钱开房,另一个就是花不起钱就滚蛋!” 看见阿小哥这么嚣张跋扈,运动服中年男人和皮夹克年轻人急吼吼的凑了过去,就看见地中海中年男人和黑框眼镜男他们的手机真的是没信号,一格信号都没有,一下子场面就陷入了尴尬。 不过虽然手机没信号了,打不了电话举报不了,但是这4个旅客根本就是气坏了,地中海中年男人咬牙切齿的说道: “故意建在一个没手机信号的地方开旅店,你们就是明目张胆的坑人?” 阿肖哥耸耸肩说道: “恭喜你……猜对了,不过没有奖励哦!” 所有人没想到这个阿肖哥竟然还接他们的话,故意气他们,皮夹克年轻人年龄不大脾气挺暴躁的,一看现在没有缓了,立刻说道: “哥们,做人别太过分行不行,快点送我们回城里去,要不然别怪哥几个手黑!” 前台妹妹阴阳怪气儿的说道: “你们4个穷鬼住不起店还想打人呢?要不痛快交钱开房,要不就出去睡高粱地去,磨磨唧唧的都当姑奶奶睡美容觉了!” 皮夹克年轻人呵呵冷笑着: “老话说的好,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们这家黑店做的有点过分了,做买卖都是心甘情愿的,既然我们不想花了高价钱住旅馆,那就痛痛快快在哪来送我们哪儿回去,非得撕破脸干上一架你们就心安了!” 前台妹妹一瞪眼睛,怒气哼哼的骂的: “少吓唬姑奶奶,你姑奶奶是被吓唬大的吗,不服单挑啊,几个穷鬼乍呼呼的,老在那儿磨磨叽叽啥呀!” 这几句话真把这4个旅客给惹火了,尤其是皮夹克年轻人,他的脾气极为火爆,冷笑连连的说道: “你们可就一个男人,我们这边可是4个,这要打起来谁吃亏心里没点数啊,自己实力不行,就别出来装比惹事,到时候被暴捶一顿送医院去,可别哭哟!” 前台妹妹翻了个白眼,从吧台里面慢悠悠的拿出一把猎枪了,咣当一声就拍在了吧台上,挑着眉毛,语气不善的说道: “小兔崽子,跟谁俩装呢,你再多说一句,信不信姑奶奶当场崩了你!” 所有人没想到,这家黑店竟然有猎枪,当场就有点儿吓哆嗦了,可是皮夹克年轻人被前台妹妹指名骂姓的叫嚣着,他的面子有点挂不住,强撑着说道: “拿着一个仿真枪吓唬谁呢,有种朝这儿打呀!” 前台妹妹这人二话不说,抬起猎枪就扣动了扳机,当场就把所有的人给吓得直接趴在了地上,可是那个猎枪一扣动板机,竟然呲出了三米多远的自来水来!! 182、7000块钱的蟑螂吃不? 阿肖哥挑着眉,似笑非笑的说道: “你可是……吃不起泡面?” 那微微的嘲讽之意,戏谑的神情,正儿八经的在说着,你要是敢不掏钱买个天价泡面,别怪老子爆锤你一顿呢! 地中海中年人还能说什么? 自己连个豪华房间都房费1888都交了,他还差这250块钱了,老子又不是傻子,大头都花了,就为了这区区一点小钱再挨打,老子脑子是进水了吧! 这钱花,花的值得! 地中海中年人摸出了250块钱往桌子上一拍,吼着: “给你!给你!都是你的,总行了吧?” 阿肖哥就这点好,拿钱办事,给钱什么都好说,舔个大脸给你消除花的都可以,但是你要不给钱,那就六亲不认了,保证爆锤得你爹妈都不在认识你。 现在阿肖哥拿了桌子上的250块钱,拍拍地中海中年人的肩膀,关心说着: “早点儿睡,要不对身体不好,既然饭钱都给了,那兄弟我就先回去了,记得早点睡觉哟!” 阿肖哥那淡淡的样子,真的让人气得牙根儿直痒痒,看着这个人渣终于走了,地中海男人真的被气得直炸毛,尤其是胸口憋气的很。 这会儿地面上爬过一只蟑螂,证在地中海男人拖鞋附近晃,本来心中就挺憋气的,都不知道怎么发泄为好,这会儿看到一只可恶的蟑螂,当然一脚踩碎它。 地中海男人咬牙切齿,都抱着蟑螂当成了阿肖哥一样,狠狠的一脚就踩了过去,嘴里大吼着: “踩死你!踩死你!” 阿小哥刚刚拉开房门,就听见身后地中海中年男人瞎折腾的声音,他一回头就看见那个秃顶男人正在使劲玩命的踩着蟑螂。 阿肖哥当场脸就绿了,那脸色变的说翻脸就翻脸,他立刻两个健步就跑了过来,一个侧踢就把地中海男人踹到了墙上,随后阿小哥就蹲在地上,把蟑螂放在了手心里,那一脸的深情说道: “小强,你怎么可以死了呢?我养了你那么多年,你就这么忍心离我而去吗?连一声再见都不跟我说,你就这么狠心吗?” 此刻地中海中年人她的脸也绿了,没顾得上身上那一脚的疼痛,他现在明白完了又要被碰瓷儿了。 这种事他心里明明白白的,毕竟像他这样的工厂里的小领导,经济水平不低,每年都有那十几万的闲钱供啊全国各地随处旅游。 所以像他这种喜欢自驾游的人,是总会在那穷乡僻壤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说在路上撞死了一只鸭子,那只要你停下车,不赔个80001万的,休想开出这个小村子。 这可都是地中海中年人遇见过的事儿,一旦下了车之后,手机给你抢去,也不打你也不骂你,就是讹你钱,你又不给那咱们就死磕,看谁耗得过谁了。 毕竟这村庄是人家的地盘儿,朋友亲戚一大堆,就像熬鹰一般熬着你,反正人家可以3班倒,回家随便大吃大喝还可以睡觉,但是你自己就没吃没喝,睡觉他们就帮你祸祸起来,就是这么损,知道你赔了钱为止,你要敢开车溜,大砖头子直接往玻璃上砸,看你有没有胆儿开车乱跑! 地中海中年人经验十足,他唉声叹气的说道: “好了好了,阿肖哥你就别演了,说吧……这个蟑螂多少钱,老子今天认栽了!” 阿小哥被人当场拆穿了,他一点都不慌,而是顿时收了眼泪,也收了那点点的伤心,慢慢的站了起来,把手机里的蟑螂往地中海中年人手里一拍,淡淡的说道: “看你这人也讲究,但是这蟑螂我已经养了7年了,也不能白白死在你手里,要不你就把它吃了,要不你就赔我7000块钱,一年1000块钱精神损失费,不多吧?” 地中海中年人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钱倒是不多,但是阿笑哥呀,我就想问你一句,你家套路还有多少啊,能不能都一次性拿出来,我不想那么一惊一乍的了,还有两个小时就两天了,您就行行好行不,要多少钱直说,我都快困死了,给兄弟一条活路,兄弟只想睡觉,可以不?” 此刻的阿肖哥都有点小愧疚了,毕竟这是他第1次遇见这么通情达理并且十分痛快的人,每一次他玩这种小套路,还得物理教育他什么叫做对小宠物的关爱与善心,最起码这一节课能上半个小时这么长,访客才能厚积薄发,明白作为一个人类,作为一个食物顶端的存在,必须要有关爱小动物的一片赤诚之心。 可是没想到,今天完全不给自己演戏的机会,像一个时时刻刻给自己加戏的男人,当个跑龙套不觉得屈才吗?稍微给一个有名有姓的配角,人家也可以完完全全驾驭得住这种气质的,但是现在连个正经这名字都没有,只有一个区区的江湖绰号,只能有心无力不停的找存在感了。 但是遇见了一个不配合自己的房客,虽然他掏了钱,特别的讲究,但是你不觉得侮辱老子的一个演员的自尊了吗? 就这块儿出蟑螂的气,你啊笑哥每天都锻炼一个小时,当真是说哭就哭,说收就收,一点儿都不带含糊的,你现在就用区区这点钱来对付我一个当演员的梦想,你是看不起影帝呀,还是看不起视帝呀,还是看不起老子呀? 总之现在阿肖科100个不爽,只能物理解气,物理书发自己感性的胸怀,阿肖哥先接过了7000块钱,然后才就事论事的说道: “地中海,你是拿着钱砸我吗?不知道老子演戏很不容易吗?为什么要中途打断我,你以为你是导演吗? 说停就停,说不演就不演,你还有没有点儿一个演员的专业素质,你不知道我们这个行业危险性极高吗? 动不动就要少胳膊少腿儿的,现在有这闲暇时间,好不容易演了一出戏陪你乐呵乐呵,你特么的还不愿意了,你说……你算个老几呀……你凭什么不乐意呀……” 阿小哥说一句话,就用手指头点一下地中海中年男人的额头,地中海中年人已经困的没招没唠了,就是那种沾着枕头就能打呼噜的无敌困。 180、住店 霸气前台小妹妹,单手拎着猎枪,你扣动板机,当次水枪喷出水的那一刹那,整个黑风旅店都安静了。 所有人目瞪口呆,只有霸气的前台小妹妹威风凛凛的拿着吃水枪,一副浑然忘我的状态。 “哈哈哈……可特么的笑死老子了,我还以为这小姑娘拿的是真强呢,原来拿出一个瓷水枪来装人,你不是还在穿开裆裤呢吧,你有没有智商啊?” 穿着皮夹克的年轻人哈哈大笑的嘲讽着,说着阴阳怪气儿的怪话。 就连地中海中年人也乐得不可开交,他伸着手指颤抖的指着: “你们这家黑店有点萌啊,这么装比是会挨打的,挨揍可是会疼的哟?” 这两个人的嘲讽简直臭不可闻,一句一句刺疼了别人的自尊心,整个黑风旅店的气氛都尴尬一场,只有这群私人旅客在不停嘲笑的声音。 阿肖哥此刻吐出了嘴中的半截香烟,然后摇了摇头说道: “静静还是这么调皮,好了好了,阿肖哥替你出气!” 阿肖哥无聊的打着哈欠,向前台小妹妹摆了摆手,让他不必气恼,只有他这当哥哥的来解决这件事,说这话的同时,阿肖哥就走了过来。 差不多有两步的距离的时候,阿小哥突然飞身而起,一个回旋侧踢,就把穿着皮夹克的年轻人一脚踹出了黑风旅店的门外。 阿肖哥动作十分的迅速,落地之后迅速的跳到地中海中年人身边,一个大背摔,就把地中海中年人也摔出了黑风旅店的门外。 阿肖哥拍了拍手,似乎在掸着手上的尘土一般,他无所谓的说道: “你们仨是想让我亲自动手啊,还是你们仨自己痛快的滚出去啊!” 阿肖哥的拳脚特别的重,被打出去的那两个货摔在地上现在还在痛苦的叫着,似乎摔得很疼,依旧没有爬起来。 剩下那两个人明显是不扛揍的,立刻哆哆嗦嗦的拿出钱包,为了不被挨打,还是痛快的说道: “我们要个标准间,千万别揍我!” 随后这两个人痛痛快快的付了钱,然后嬉皮笑脸的说道: “这下子可以原谅我们刚才说大话了吧,我们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旅客而已,别再为难我们了,再说我们也不是和那两个人一起的,快点把房门钥匙给我,现在好困我们就想睡觉,你们爱干嘛干嘛,反正不关我们的事!” 前台小妹收了钱之后,就把房卡给了他们两个,然后无情的说道: “3楼第2个房间就是,快点过去呀,没看这边正在打架呢吗?” 这两个旅客拎着行李就跑了,生怕他们会误伤自己,连头都没回踩着楼梯就叮咣上楼去了。 张耀扬可是没有钱,但是他现在还不是没收集到足够的证据,只是打人而已,还不至于让这家黑店关门,所以张耀扬耸了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乖巧的走出了黑风旅店。 阿肖哥见这三个人比较识相一些,就没有为难他们,而是走到黑风旅店门口那两个趴在地上的家伙面前,蹲在那儿慢悠悠的说道: “老哥你这脾气挺暴躁啊,现在是不是消火了,都跟你说了要不就是交钱住店,要不就是滚出去露宿荒郊野外,老那么磨磨唧唧不是找挨揍呢吗,现在打你一顿是不是舒服多了,知道这里的规矩了吗?” 穿着皮夹克的年轻人还比较嘴硬,虽然被一脚踹出了8米外,但她一直咬牙切齿的骂骂咧咧的: “孙子啊,你就是趁着老子不注意才得成的,有能耐咱俩单挑,正大光明的来一场,我打不死你!” 阿肖哥根本就没跟他废话,上去就是一顿大脚丫子踹的,直接把这个穿着皮夹克的年轻人踹的哭爹喊娘,连连求饶之后,他才停下来慢慢的问道: “现在会说人话了吗,你妈妈就没叫你懂礼貌吗,天天张口闭口都是脏话,这是欠教育啊!” 穿着皮夹克的年轻人哆哆嗦嗦的说道: “哥,我错了,你别打了,就放过我吧,是弟弟不懂事……” 阿肖哥懒得搭理这怂货了,转头看向了地中海中年人,懒洋洋的说道: “大兄弟,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是住店呢?还是住店呢?” 地中海中年人被吓得不轻,连忙说道: “我住店,我要豪华间……总行了吧!” 阿肖哥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既然都选择了住店,还不特么的去交房费,是等着老子用八抬大轿抬你去吗?” 地中海中年人尴尬的笑了笑,然后一路小跑就去交房费去了。 阿肖哥办完了事儿之后,又从烟盒里弹出一根烟,点着火之后吞云吐雾了一会儿,就慢慢腾腾的走回了黑风旅店。 一进门就看见前台小妹妹笑嘻嘻的说道: “两间标准间,一间豪华间,阿肖哥业务挺好啊!” 阿小哥呵呵笑着: “还行吧,给我弄点宵夜去,给火车站蹲点都蹲饿了!” 前台的妹妹无奈的说道: “就剩几袋泡面了,一会儿做好了,你再去推销,卖给那些旅客们,毕竟人家刚下火车也没吃饭呢,不能饿着人家呀!” 阿小哥无奈的说道: “你呀……就是钻在钱眼儿里面了,天天就知道坑人家钱,也不学好,等哪天看我进去了之后,你再这么招摇撞骗的,看谁还罩着呢!” 前台的小妹妹小鼻子哼唧哼唧的,撒娇道: “别说这么多怪话,我们和和气气的做生意,怎么会被人抓到呢,怎么黑风旅店连个监控器都没有,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的,就他们那帮怂包样,还敢举报咱们不成!” 阿小哥笑了笑: “你就是嘴硬了,什么道理都让你说了,不过你挑这个地理位置也挺好,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只要把人能拉到这儿来,这大半夜的他们不在咱们住店,还想往哪里跑啊,原路回火车站要一个半小时,去市区根本没有车,这简直是一个黄金地段的黑店呀!” 前台的小妹妹傲娇的说道: “还是我有商业头脑吧,当初在这儿建一座小旅馆,你还100个不愿意,现在每天都有两三千入账,是不是开心坏了?” 181、天价泡面 张耀扬直播间内: “哇咔咔……遇到黑店了!” “那个小哥哥手法好很呢,一脚就踹了8米远!” “人渣大佬快去制裁他呀!” “人家大佬快去代表月亮消灭哈!” ……… 张耀扬躲在墙根儿底下看着直播间内刷着屏的弹幕,他的无奈的对着镜头说道: “我还没找到人家的犯罪证据,怎么举报啊,现在也就是无非打架斗殴而已,罚点钱拘留几天就完事儿了,你们这帮法盲,等我在深入黑店,多弄一点证据的,你们记得录屏啊,要不然咱们又没证据了,这家黑店连个监控摄像头都没有,明显的是在作死!” 网友们各种刷屏回复的: “人渣大佬,你一定要小心啊,那个叫阿肖哥的手太黑了!” “人渣大佬,我们会帮你录屏,保存这些证据的!” “一定小心……小心!” …… 张耀扬现在再想进入这些黑风旅馆里面,就不能走正门了,实在是前台那个小妹妹眼睛太尖,他也不趴桌子上睡觉,一点儿机会都不给张耀扬留。 这么看来,大门进不去,这破旅馆又没有后门,想要再深入黑店当卧底搜集证据,那只能爬窗户进入这座黑风旅店了。 这个黑风旅店1楼和2楼装着防盗窗户,但是2楼往上就没有装了,所以张耀扬就徒手爬楼,踩着防盗窗后一直爬到了3楼,没想到这个窗户没有关,他轻轻一推就开了。 张耀扬连忙跳进了屋里,借着外边的月光打量着这个3楼房间,别说这个房间还挺豪华的,竟然有卫生间,真让张耀扬大吃一惊,果然是黑店呢。 “嘎吱!” 突然门外出来一声开门的动静,张耀扬立刻就钻进了附近一个衣柜子里,但是这个柜子比较小,他只能蹲下,然后把自己塞了进去,就是那种团在里面的感觉。 没等他细想呢,房间里就传出了动静,是一个声音非常憨厚的人,他一进来这个豪华房间,就到处看了看,一副无可奈何的自言自语的: “什么破豪华房间,不就是一个标准间带了一个卫生间而已,就敢要老子1888,这黑店太不像话了,等明天出了这里,老子必须举报他!” 这声咬牙切齿的抱怨之后,就听着收拾东西的声音,好像是在打开行李箱拿换洗衣服之类的动作,然后就听见淋浴哗哗的响,可能是这个人进卫生间洗漱去了。 张耀扬想出去,可是这会儿他发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实,就是因为刚才情况特别危险,又特别的紧张,他一着急就把自己团进了这个小小的衣柜子里,然后现在他竟然卡在这里面了,他使不上劲儿更加出不来,当场就尴尬了。 说好的来当卧底,爬到了3楼,好不容易进来了,没想到竟然卡在衣柜里面了,这传出去丢不丢人。 本来张耀扬以为只要他不说话,就不会被网友发现他被卡在衣柜里的事实,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节目组给他身上安装的跟拍摄像头竟然是带红外线的,就是说夜间也可以拍摄,节目组你特么的可真够用心的! 这会儿张耀扬的直播间里开始搞笑起来: “我没有看错吧,咱们的小卧底竟然卡在了衣柜里面!” “谁来救救我们的人渣大佬啊,他竟然……哈哈哈……容我先笑一会儿!” “咱们的人查大佬竟然这么搞笑,别人当卧底都惊险刺激,他当卧底竟然可以卖萌,好久没看见有人卡在衣柜里了,这是怎么做到的!” “请人渣大佬看在重新演练一遍,怎么做都要把自己卡在衣柜里的呢?” …… 此刻张耀扬动不了,只能在里边摸着手机无奈的看着这帮网友们疯狂发着弹幕嘲讽这个卡,他只能无奈的说道: “都给老子滚蛋!” “咚咚咚!” 突然外面传出敲门的声音,然后就听这豪华房间的住客,穿着拖鞋去开门去了。 此刻豪华房间内,地中海中年男人穿的拖鞋,刚把门打开,就看见阿肖哥端着一碗泡面,又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正在门口等待着他。 现在地中海男人知道这个阿肖哥是个笑面虎了,根本不会在想他是服务态度好,现在都有点怕他了,毕竟这家伙手太黑,把人家小年轻人给打的都起不来了。 他胆战心惊的问道: “阿肖哥,您这又是有什么事儿啊,我可都掏钱住的豪华间的房子,您老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阿肖哥憨厚的一笑: “大兄弟,别老说那种怪话,怎么能把我想的那么可怕呢,我这不是担心你半夜饿,特地给你送宵夜来了吗?快让我进去,这泡面很烫手的!” 地中海男人无奈的侧了个身子,让出了位置,好让阿肖哥走进来,其实他挺不愿意的,毕竟现在知道这家是黑店了,所以保证是以坑钱为主,怎么可能那么好心给他送夜宵送泡面,用句老话来形容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可是他明知道这件事儿是坏事儿,但是他又不敢反抗,毕竟挨打是很疼的,只能无奈的花钱当买个教训了。 阿肖哥走进了豪华房间,把泡面放在了书桌上,然后笑着说道: “我知道你饿了,快去吃泡面吧,这东西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地中海男人可怜巴巴的说道: “我可以不吃吗,我真的不饿?” 阿小哥似笑非笑的说道: “不可以,还不滚去吃!” 这回被骂了一句,地中海男人终于无奈的走了过去,然后坐在书桌旁开始吸溜起泡面来。 阿小哥摇摇头,无奈的说道: “你看你………非得等老子骂你两句,你才能乖乖听话,这到头来不还得吃泡面吗,一天天的就不能懂点儿事儿!” 地中海男人委屈巴巴的问道: “阿小哥,这泡面多少钱呢,不是太贵吧,我可真没多少钱了?” 阿肖哥无所谓的说道: “一袋泡面能有多贵,也就二百五块钱而已!” 地中海男人当场炸毛了,这泡面可不是桶装的,而是那种2块5一袋儿的袋装泡面,完完全全她是长了一个小数点儿啊,这可不是什么翻几倍的问题,这家黑店实在是不当人呢! 183、天价黑店 “翁嗡嗡……” 楼下突然传来警笛的声音,因为李彦成也在观看着张耀扬的直播,而且也跟自己的队长打过招呼了,一旦抓住了这家黑店的证据,就立刻出警钱来逮捕他。 本来李彦成还想继续看热闹,可是他们的小卧底张耀扬竟然自己把自己卡在了衣柜里,现在又看到了那个叫做阿肖哥的男人使用各种小套路榨取游客们的金钱的,既然证据充足可以进行逮捕了。 请示了队长之后,就集合队员,连忙开车赶到了郊区黑风旅店,二话不说就把楼下前台的小妹妹给控制住了,然后匆忙赶上3楼,把张耀扬所在的豪华房间正大门给踹开了。 行动十分高效,仅仅用了不到5分钟的时间,就把阿肖哥这一个黑旅店彻彻底底被拔出了,并且解救了这些被坑坏了的旅客。 但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张耀扬他竟然依旧卡在衣柜里,李彦辰也拿他毫无办法,只能把这个衣柜拉回家里,找消防人员给他解开了。 天价蟑螂天价泡面之后,张耀扬简直是欲哭无泪,本来想做好人好事,没想到把自己给坑住了,他委屈巴巴的说道: “队长大人,这次怎么也得给我一次嘉奖了吧,为了举报这一家天价黑店,我可把自己祸害成这样了,再不给奖金你可就说不过去了!” 队长叼着烟,吐了个烟圈: “再给你一面见义勇为小红旗怎么样?” 张耀扬简直都快疯了,你们家里穷成这样了吧,动不动就给我发见义勇为小锦旗,经费都去哪儿了,这不完全打压我当一个好人的决心嘛! 张耀扬有理有据的说着: “队长大人呀,我也不是掉进钱眼里了,可是你看我兜里就剩十几块钱了,我真的活不起了快饿死了,你就不能行行好给俩奖金,让我吃一顿饱饭吗?” 队长大人恍然大悟,原来问题归根到底在这里呀,他拍了拍张耀扬的肩膀,关心的说道: “你早说吃不起饭了,要是早说这个问题我就帮你解决了,要钱倒是没有,但是我们还是管饭的,我也看你这个选秀节目了,你不是要在流浪街头7天吗? 现在还剩下4天时间,既然奖金欠你的了,那这4天你都可以来食堂里吃饭,管饱行不行?” 张耀扬可怜兮兮的问道: “您这一个意思就是……不给钱呗!” 队长大人耸了耸肩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说哟,记得以后回来吃饭哟,走到哪举报到哪儿的小卧底,再见!” 张耀扬站在路边,看着一骑绝尘而去开着破车的队长那一伙人,他气得咬牙切齿,但也是没得办法,人家强势的一批,自己用打不过,更不敢打,只能接受这一个免费供应伙食的选择了。 还别说,虽然奖金没搞到手,这不是总算有吃有喝的,这么一想想还勉强可以接受,人就是这样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现在正要扬竟然可以接受到机关食堂蹭饭了,这以前他在监仓里根本不敢想象的事情,看来做一个好人真的是牛啊! 现在天快亮,张耀扬也没地方去,就在联盛值班的家里凑合了一夜,毕竟你们不给奖金,那就在你们这儿对付一宿,也说得过去的。 李彦辰他们都知道了张耀扬的事迹之后,也没人管他,说到底现在他已经是队长这小线人了,应该可以享受到这种待遇,并且他们一堆人都在给张耀扬头原谅票,都快成铁粉了,怎么能不认识张耀扬这个名声在外的好人小卧底呢! 张耀扬走进了值班办公室,他也不客气,把两个凳子拼成一起,就形成了一个小床,在上班一趟,舒舒服服的往上一靠,可是来回颠簸了一路,这会儿困意还没有,想抽一根烟,可是摸了摸兜,烟盒却不见了。 他就张口问道: “小同志,给颗烟抽抽呗,奖金不给也就算了,这香烟得给我两根抽抽吧!” 李彦辰翻了个白眼,然后从包里摸出了半盒香烟扔了过去,他也特别的困,头天值夜班儿就遇见了张耀扬这个人渣大佬,然后第2天下班都没有休息好,毕竟遇见了这货之后天天给他找事儿无偿加班,他们队都没有闲着过,不是在蹲点就是在蹲点的路上,真的是困的要死。 现在这办公室里只有他和张耀扬两个人,为了能舒舒服服睡个好觉,他特别嘱咐的: “没事别打扰我哦,实在是困得不行了,烟都给你了自己抽,那边有泡面饿了自己吃,墙角那儿有纯净和可乐自己倒,我就先睡觉了,你自己在那儿呆着吧!” 张耀扬大大咧咧的回了话: “是不是就跟回家一样,我随便啦!” 李彦辰懒得搭理他,摆了摆手,让他随意就好,然后就趴在桌子上开始睡觉了。 说实话张耀扬这一天都没怎么吃饭,又是卧底翻新手机窝点,又是探险天价黑店,一天忙活的不行,行动的时候还没感觉到饿,这一闲下来了肚子就开始咕嘟咕嘟叫唤上。 张耀扬索性叼着烟,然后就按照李彦辰的吩咐去拿了盒泡面,走到墙角把饮水机的电源插上,就开始加热水,等到有三五分钟的时间,就把泡面盒倒满了热水,开始等待着泡面熟。 在监仓里的时候话不长也吃泡面这东西,刚开始吃过两三次还觉得挺好吃,可是吃多了就有点腻味了,没想到都出来了还要吃这东西,真的是作孽呀。 现在张耀扬就想吃家常菜,特别怀念家的味道,这会儿他都想结婚生子,然后找个稳定的工作,就这么平平凡凡的过完一生也挺好。 就在他东想西想的时候,泡面已经泡好了,你先开盖子,一股泡面特有的香味儿飘了出来,可是泡面吃起来根本就难吃,不过现在张耀扬实在是太饿了,就连汤带水的吸溜吸溜都给造光了。 吃饱喝足之后,张耀扬也渐渐开始感觉到了困意上涌,于是就走回了自己拼接好的小床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往那儿一躺,然后就稀里糊涂的睡了过去。 184、冯小辫 一日清晨,天光放亮,热烈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夏日的烈日还是很是耀眼,张耀扬躺的地方正好是早晨太阳光能照到的位置,所以看着早上的阳光一直晃着,没过一会儿张耀扬就被闹醒了。 张耀扬醒了之后,坐起来抽了根烟,缓了缓劲儿才从睡意中醒了,然后又蹭了一包方便面,把纯净水烧开,老老实实的泡面。 泡个泡面要3~5分钟的时间,张耀扬无聊的在一旁等着,他看了眼自己昨天晚上放在一旁充电的手机,这还是当初在西凉河拘留所里,临走时冯小辫儿送给他的,他也不会用这智能手机,所以就一直没玩儿,昨天正好有空,就在睡觉的时候随意的把手机充电器给插上了。 这东西他一直管不明白,但也挺有好奇心,主要是现在看大家所有人都在玩这种智能手机,每天都手机不离手,不管是吃饭睡觉上班儿,这手机总是有用武之地的,不是看看新闻上上网,就是打发时间玩玩游戏,其实张耀扬也很想玩玩这手机,但是他一直没搞明白到底是怎么玩着智能手机,毕竟是人渣大佬也是很有排面儿的,总不能低三下四的问别人这种小知识点吧,再加上没找着充电器怎么充电,所以一直拖到现在没把这玩手机的工作提上日程。 昨天好不容易在建成这里找到了充电器,然后睡觉的时候就把充电器插上了,这手机充了一整晚的电,现在看来是充满电量了,于是现在张耀扬等泡面的功夫,就顺便了鼓弄鼓弄这智能手机了。 张耀扬点了一根烟,一边吞云吐雾的,一边按了开机按钮,没一会儿工夫,这台水果手机便渐渐的发出了光亮,开了机屏幕就开始亮了起来。 冯小辫儿送给他的手机没有设置密码,这让张耀扬有点高兴,要是真有密码的话那就瞎扯淡了,又是一个不能玩的手机,那他要来只能扔垃圾桶里了,毕竟他手上扔垃圾桶的手机也有78部之多,不差这一步水果手机,就是这么不差钱儿。 张耀扬手指放在屏幕上,来回的滑动,手机菜单也不停的变,他感觉这个手机很好玩,比他当初买那种半金属老式手机要好玩的多,不小心按进了一个播放视频的软件里,然后他就看见弹出了好多正在连载的电视剧,随便点进去一个,高清电视剧就播放了出来,声音洪亮画面清晰,这就是一个典型的小型电脑了。 张耀扬现在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轻人喜欢玩这种智能手机,要是一台电脑可以这么大,不算太占地方,随时可以玩儿,这真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那会儿张耀扬上学的时候就特别爱在网吧里玩儿,在网吧里上网不只能看电视剧看电影,主要是还能在一起跟同学一起开黑打游戏,没想到多年以后竟然可以在手机上打游戏,这实在是太方便了。 最起码张耀扬能想得到的事,要是上厕所了无聊就把手机拿出来看会儿小说,或是给相熟的朋友打个电话,一起打会儿游戏,总比干蹲着强的多。 发明除这个智能手机的人,估计就是想把这些碎片时间合理应用,真是太聪明了,张耀扬深深的为这个人点赞。 他这个老古董就这么一大会儿工夫就爱上了玩手机,又能打电话又能玩游戏又能上网冲浪,这手机的功能实在是太多了,他只是玩了10分钟而已,就觉得这个手机在社会里作用实在太大了,以前他还觉得没有手机没什么事情的,但是这智能手机一拿上手之后,他就觉得自己已经离不开了,毕竟一款智能手机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方便了。 正在张耀扬感叹的时候,手里的水果手机突然屏幕一亮,然后来了一个电话,手机不停的震动放着音乐声,这个号码来电显示写着二亮,张耀扬估计是冯小辫儿的熟人,毕竟这种来电显示他还是懂得的,既然在冯小辫儿电话联系列表里,那么一定是找冯小辫儿的老熟人了。 张耀扬接起了电话,连忙说道: “是找冯小辫儿吗?他不在这儿,他把手机送给我了,你打别的号找他吧!” 电话那边传来了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张耀扬你终于把手机开机了,我可是找你找得好苦呀!” 张耀扬疑惑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是我?你到底是谁呀?” 对面继续笑的: “我是冯小辫儿,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自从从拘留所放出来之后,我这一直给你打电话,可是一直都打不通,你怎么不开机啊?” 张耀扬惊喜的说道: “原来是你呀,我还在想怎么联系你呢冯小辫儿!我这不是不会用智能手机嘛,再加上一直在录制综艺节目,也没有空去充电,昨天好不容易充上了电,这不早上就起来玩会儿手机,没承想你就电话打过来了!” 冯小辫儿语重心长的叮嘱的: “张耀扬呀,我给你手机就让你开机的,这样我就好联系你也找不到你,以后可千万别关机了,要不然有什么事儿都联系不上你,这一个多星期里我给你打了上百个电话了,今天要是再打不通,我都想去电视台找你去了!” 张耀扬歉意的说道: “冯小辫儿,你找我干嘛呀?有什么急事吗?” 冯小辫儿淡淡的说着: “也没什么大事儿,不是我也从拘留所放出来了嘛,就想咱们几个狱友聚一聚,毕竟在里面我们关系那么好,你这刚放出来,估计也没有什么饭辙,这不想请你吃顿大餐,给你接风洗尘嘛,怎么样有没有空过来找我来!” 张耀扬大喜过望,毕竟他这两天虽然在电视台里瞎混综艺节目,但是真正赚到手里的钱可真没有,天天就是蹭吃蹭喝,不是在电视台吃盒饭,就是来李彦成这吃食堂,天天就上一个没家流浪的可怜孩子一样,一个堂堂的人渣大佬现在最弱的吃百家饭了,所以听到冯小辫儿盛情相邀,张耀扬连忙点头说道: “有空有空,我可要吃大餐呢,我上哪儿去找你去啊!” 185、门路 冯小辫儿一听张耀扬轻松的就答应了,立刻欢喜的说道: “我这地方还挺难找的,你就别省钱坐什么公交车了,出门口你打一个出租车,跟他司机师傅说开到西郊花园这边来,我在公寓门口等着你,一下车就能看见我的!” 张耀扬马上回个话: “知道了,那我现在就出门找你去了,这早上的泡面我也不吃了,大餐都准备好了,今天我吃个够本儿!” 冯小辫儿笑哈哈的说着: “快点儿把你那泡面扔了吧,我这就给你叫大餐,赶快打车过来,等你哦!” 张耀扬挂了电话之后,也不吃这泡面了,毕竟听说有大餐在等着他,谁还洗着吃着东西,立刻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他也没有什么行李,就这一身衣服,也没什么好倒饬捯饬的,毕竟大家在一个监仓里住了好几年,熟的不得了,哪还用那么见外。 张耀扬立刻出了门,来到大街上之后,伸手就拦了辆出租车,和司机师傅说道: “司机师傅,麻烦你去西郊花园,开快点儿啊!” 司机师傅等张耀扬上了车之后,立刻一脚油门踩到底儿,这大早上街上也没什么人,所以开快点儿也没问题,直接飙起了速度,像西郊花纹快速的开了过去。 西郊花园离这边其实挺远的,坐公交车要十几站地,但是要打车去的话只需要半个多小时就够了,毕竟公交车停许多站,而且开得相当慢,耽误时间不说,还特别耽误事儿。 半个小时之后,出租车停在了西郊花园门口,张耀扬也没钱付出租车钱,不过他一探头就看见冯小辫儿站在大门口等着她,他正在四处张望着,估计是想看看自己来没来呢。 张耀扬立刻把玻璃窗摇了下来,向外边儿吼着: “冯小辫!冯小辫!我在这里呢!” 冯小辫儿听到张耀扬的召唤的声音,立刻向这边寻声望来,随后发现了张耀扬打的出租车之后,知道这货身上也没什么钱,就立刻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说道: “你来的倒是挺快呀,没钱付出租车费吧!” 张耀扬尴尬的说道: “我这不刚出来吗?哪有钱呢,快点把车钱结给人家!” 冯小辫儿也不耽误事儿,立刻拿出钱包,把打车钱付给了司机师傅,张耀扬这才下了车,然后问道: “去哪儿吃大餐呢,我这早饭还没吃呢,饿着肚子就等你这顿好吃的!” 冯小辫儿勾肩搭背着: “这都好说啊,大餐都给你准备好了,我叫的外卖马上就到,咱俩这门口站一会儿,一会等外卖小哥把大餐送到了,就拿着给你买好的东西咱上楼就开吃,你都到了兄弟这儿了,我还能让你饿肚子吗?净跟我瞎扯淡!” 张耀扬哈哈笑: “我这不是跟你开玩笑呢嘛?发现你出来了也是这么不禁逗,行了行了,那我就在门口跟你老师等着就是了。” 冯小辫儿摸出烟盒,然后弹出两根烟,张耀扬之后,就拿出打火机点着了,随后这盒烟也拍在了张耀扬手里,知道这货身上也没什么钱,既然来他这儿了,那就得供吃供喝供抽烟,什么钱都不用他花,让他过来就是吃香的喝辣的呢。 两个人蹲在门口吞云吐雾的,张耀扬看了看烟盒,是软包的中华,这边还特贵,他还抽不起,羡慕的说道: “冯小辫儿,你这是发了呀,都抽的起这七八十一盒的软中华了!” 冯小辫儿谦虚的说道: “哪有哪有啊!我这不是骗你早出来10多年,赶上了好时候,要不然哪来的钱住这么大的房子,抽这么好的烟!” 张耀扬呵呵的怪笑: “发现你出来之后学会谦虚了,在监仓里可没有这么好脾气,以前不是挺霸道的嘛,现在好低调哦!” 冯小辫儿也跟着笑着: “张耀扬呀,你现在不太了解这个时代,像我这样发了之后,就成为地地道道的土豪了,所以做人要低调一些,毕竟身家几百万,万一被有心人盯上了,咱也怕人惦记不是!” 张耀扬知道这货也学会了开玩笑,也没有当真,而是继续说道: “冯小辫儿既然你现在这么有钱了,不介意你这穷兄弟在这蹭吃蹭喝吧,我可是身无分文,要啥没啥,就差点儿睡大街了!” 冯小辫儿拍了拍张耀扬的肩膀说道: “张耀扬,你这又有点儿见外了,我叫你过来不就是享福的嘛,要是我这边也不富裕,能叫你过来一起吃苦受罪,就是老弟现在有钱了发了,既然你给监仓里那么照顾我,那就同甘苦共患难,虽然哥们儿不是特别的富有,但是一起吃香的喝辣的还是轻轻松松的!” 张耀扬吐了一口烟圈,也拍了拍冯小辫儿的肩膀,感叹着: “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我就说冯小编你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当初在监仓里没白认你这个兄弟,放心好了,既然大家一辈子做兄弟,就绝对不会背叛你的,等以后哥们也发了,绝对同甘苦共患难!” 冯小辫儿哈哈的笑着: “好了好了,别说以后的事了,其实兄弟叫你过来主要是有两方面的考虑,一个就是看你刚出来没有什么钱,更没有什么地方去,怕你气不过一不小心走上了歪路,到时候钱没弄到几个,自己把自己折腾进去就犯不上了。 另一方面就是兄弟这儿也有你帮忙的事儿,所以咱们都是知根知底儿的,别人我信不过,还信不过你张耀扬吗? 所以兄弟就是这样,有发财的门路就得大家一起发财,我冯小辫儿从来不遮着挡着,现在就有一条吃香喝辣的终南捷径,就叫兄弟一起过来享福了!” 张耀扬听了之后特别的开心: “这才是兄弟嘛,放心好了,哥们保证真心实意的跟着你混,保证不给你出难题,也不给你拖后腿儿,到底是什么生意啊?” 冯小辫儿神秘的一笑,看到外卖小哥来了,随后他就说道: “咱们先去拿外卖,等到了楼上之后,咱们哥俩边吃边说,放心好了,这买卖绝对赔不了本儿,没看哥们这身家吗?一大半的钱财都是在这儿挣出来的!” 186、以钱砸人 冯小辫儿带着张耀扬回了家,这是张耀扬第1次来这里,很是好奇冯小辫出来这么多年,一直听他吵吵长了不少的家底,过上了每次都好日子,所以一到他家,就开始好奇的参观去他们家的房子了。 买的房子是一个4室2厅的跃层,就是那种带阁楼的大房子,整个房间的装修都偏欧美风格,一进屋就是名贵的地毯,那装修相当的华丽,弄得张耀扬都不知道往哪儿踩好了,整的那个自卑呀。 毕竟在建仓里面的时候,大家穿着统一的制服,不管你在外边再怎么牛,到了建仓里边儿就得按规矩说话,你要强能等,那你就是老大,要是你有关系有钱,那你也吃喝不愁,所以这两种人在监仓里混得风生水起,称兄道弟的也可以在同一个位置交朋友。 但是张耀扬打死也没想到,冯小辫儿现在竟然这么富有,这房子没有500多万真的下不来,出来之后贫富差距一下子就被放大了,曾经在一个监仓里称兄道弟的两个人,出来之后,一个混的都差点要饭,一个住着大别墅出入有豪车,真的是天差地别,让张耀扬一时间都有点难以接受了。 冯小辫把外卖放在了餐桌上,然后回头看着张耀扬竟然没进来,连忙把他拉了进来,可是张耀扬踩着那金贵的地毯,有点紧张的问道: “不用换鞋吗,给你踩脏了咋办?” 冯小辫儿无所谓的说道: “一会儿有保姆来收拾,张耀扬你就别管其他的了,就发现了出来之后你咋变得这么奇奇怪怪的呢,在建仓里咱俩处的多好,也没见你这么怂过呀?” 张耀扬满脸尴尬的笑着: “在监仓里大家都是一个样,出来之后你看我穷的快要饭了,你看看你是一个土豪,差距变大了,兜里没钱就没有什么自尊了!” 冯小辫儿安慰着: “别说这种丧气话,是英雄在哪儿都是英雄,是怂包无论给你多少钱你还是怂包,所以张耀扬你别想这个那个的,既然哥们把你找来了,就是给你介绍一条生意门路,来来……过来先吃饭,咱们边吃边说!” 冯小辫儿把外卖盒子全部打开,然后把里边买的大餐一一拿了出来,基本上都是海鲜,又是龙虾又是螃蟹的,摆了满满的一桌子,他又启了一瓶红酒,连忙招呼着: “张耀扬,过来坐呀,咱们兄弟好长不见了,过来边吃边聊!” 张耀扬坐到餐桌上,经过了刚刚的尴尬之后,张耀扬有点破罐子破摔了,反正自己都穷成这样了,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了,先填饱肚子再说,不客气的坐着餐桌边儿,然后就拿起龙虾掰布掰布就开始吃。 冯小辫儿给张耀扬倒了一杯红酒,然后笑着说道: “都是你的,吃那么快干嘛,来喝点酒顺顺,等会噎着了都!” 张耀扬举杯碰了个杯,然后一口饮尽杯中的红酒,又开始上手扒着龙虾吃着,整整吃了两个大龙虾,喝了三杯红酒,这肚子里才有了底儿。 张耀扬写了一口气儿,问道: “冯小辫儿,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啊,给兄弟介绍什么发财的门路,哥们可是正穷着呢,可别是街上那种小保安扫大街那种活,老子可不想干,根本养活不起自己呀!” 冯小辫儿尴尬的笑着: “哥们你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给自家兄弟介绍那种活,最起码能让你吃香的喝辣的,要不然我腆个大脸费劲巴拉的把你叫过来干嘛,好了别乱想了,我这就跟你说说我到底怎么发家致富的!” 冯小辫儿也不去说话,只是站了起来把张耀扬拉进了卧室,然后他似笑非笑的一下子把床单给拽了下来,就见这床单下面铺满了一打一打的钞票,那场面真的是有点让人意乱情迷,实在是太过吓人了。 张耀扬哪见过这种场景,他身上最多的钱也就是一两万而已,这一床上摆满的钞票估计最少得几百万上下,把张耀扬震撼的口干舌燥,连连咽着口水,只感叹自己没见过世面。 张耀扬磕磕巴巴的问道: “冯小辫儿………冯小辫儿……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冯小辫儿哈哈大笑: “以前你不竟说自己胆儿大啥都不怕嘛?这一床上就摆了1000万而已,怎么就把你吓得腿直哆嗦了呢,张耀扬这可不像你哦?” 张耀扬吃惊的追问道: “你说啥,这里有1000万,老子还以为只有两三百万呢,这么多钱……小辨儿,你这是发大发了啊!” 冯小辫拍了拍张耀扬的肩膀,无所谓的说道: “这些……都是给你的,哥们够意思不?” 张耀扬心惊胆颤,这会儿真的震惊了,他难以置信的问道: “别开这种玩笑行不行,咱俩好归好,这钱有点太多了吧,你到底想让我帮啥忙啊,突然给我1000万,心里有点儿没底儿啊的!” 冯小辫儿似笑非笑的说道: “帮什么忙先不说,你自己先看看这钱,感受一下1000万的快乐,去吧!” 张耀扬一看这家伙真的是要把这些钱赠送给自己,说实话他真有点纠结了,现在正是穷的时候,而且1000万真的有点扎手,就得帮他什么忙才能挣到这笔钱,保证是天大的祸事,所以让张耀扬心神有点不宁了。 可是那一床上摆满了百元大钞,真的极具有诱惑力,不管到底最后帮不帮这个忙,张耀扬也凑近了两步,摸着摸着床上的百元大钞,然后使劲往天空上一冷,当场这小小的卧室里就下起了经久不散的钱雨,那场面壮观异常,真的是让一个穷怕了的屌丝意乱情迷,估计只要冯小辫儿一句话,张耀扬刀山火海都敢闯一闯了。 冯小辫儿手里端着高脚杯,慢慢的喝着红酒,似笑非笑的说道: “张耀扬,这钱怎么样,像不像真的呀?” 张耀扬一听这话有些疑惑了,他一脸懵逼的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难道这些事……假钞?” 冯小辫儿微微的点着头: “你猜的没错,难道你以为我刚出来十几年,白手起家就能攒下好几千万的身家,还能白白送你1000万,张耀扬你不会是坐牢坐傻了吧?” 187、卧底开启 满满一床的假钞,比刚刚1000万真的钞票还让人心惊胆战,这要被抓住了得判多少年呢,弄得张耀扬脑瓜子嗡嗡直响,他就觉得现在事情越发的不简单了,冯小辫儿这活是给自己挖了大坑呀! 毕竟1000万假钞摆在自己面前,如果自己说不帮这个忙,他还能活着出去,就算以前关系再好,在监仓里是在铁的兄弟,这种犯罪把柄让别人看见了,那可不是罚个款拘留所住几天的小事儿,而是直接几十年甚至无期徒刑的重罪,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自己,张耀扬现在知道上了贼船了,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的下来,心烦至极呀! 可是冯小辫儿不知道的事,自己身上可是按照跟踪摄像头的,这场面当场就传播到了直播间里,简直就是一片哗然,张耀扬当了主播之后,又是举报翻新手机窝点,又是举报天价黑店,现在竟然开始卧底假钞窝点了,这在好人的路上一去不回头了,真是让其他的选手再难以望其项背了! 张耀扬知道自己的任务又来了,也不知道他这帮狱友到底脑瓜子进水了,还是家里没有通网啊,难道他们都不上网看看综艺节目,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一个随身带着跟开摄像头的人渣选手,就不知道自己现在混娱乐圈,正在圈粉做好人的吗,你们一个个过来送人头是什么意思? 张耀扬真的不得不又开始当起了一个正义的小卧底,因为不管你说啥,现在我必须站在你对立面,要不然广大网友都得举报他,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张耀扬只能咬了咬嘴唇,让自己存着1000万钞票的意乱情迷中解脱出来,毕竟现在他已经骑虎难下了,必须做一个好人,这才是唯一的出路! 李彦辰也时刻的关注着张耀扬的直播间,当那1000万的假钞铺满床上的时候,李彦辰就知道张耀扬又开始当起了小卧底了,他连忙把这个事件反映给队长。 队长刚睡了一个多小时的觉,就被吵醒了,本来还想训训这个新来的大学生,可是一听到1000万的假钞这可是个大案子呀,然后又是那个叫做张耀扬的人渣选手弄出来的,这家伙当真是当卧底当习惯了,天天坑自己以前的狱友,也是没谁了,估计以后他只能当线人这一条路了,要不然不得天天被江湖中人追杀不可! 队长连忙拿出手机,然后进入了张耀扬的直播间,看清楚那满床的钞票之后,咬咬牙吩咐着: “把队里的人全部弄起来,开个紧急会议,这边你先盯着有任何情况立马跟我反应,现在只是漏出假钞案的冰山一角了,先让张耀扬在那里折腾吧,一定要保护他安全,有什么紧急情况立刻联系我!” 李彦辰看着队长匆匆走了,就知道这次一定是个大案子,自己只是一个大学毕业生刚进单位工作三个多月的小新人而已,能参加这种大案子已经很知足了,毕竟让他去盯着张耀扬的直播间,就是给他一个参加大案的经验,这是一份信任,更是一份考验,李彦成一定要好好的完成这个任务,破案和保护卧底的安全他一定要二者兼得! ………… 张耀扬打定了主意之后,直到这次又得坑自己这个狱友冯小辫儿了,其实他也没有什么内疚的心理,毕竟啊上了这条贼船,人家也给你看了假钞,那么多钱摆在那里,你不可能说不干就不干,那你当人渣大佬都是吃素长大的,所以说现在不干也得干,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小道理了。 张耀扬磕磕巴巴的说道: “冯小辫儿,你以前不是偷东西的贼王吗?怎么现在弄上假钞了?你这出来十几年不会一直在府城弄这个吧?” 冯小辫儿一边喝着红酒,一边淡淡的装着: “当贼王不好干了,毕竟现在科技那么发达,怎么可能像以前那么轻而易举的偷东西,所以就找了以前的朋友,干起了假钞这个生意,怎么样要不要跟兄弟混一混。 这可是一条吃香喝辣的发财路子,哥们儿只是干了七八年而已,身家已经过千万了,有房有车,外边儿一堆小妹子生扑,简直就是神仙一般的生活。 以前咱们在狱里是好兄弟,所以哥们才拉你一把的,痛快点给句话,到底来不来?” 张耀扬心里苦笑着,这两个是来不来的问题,那是一句话的问题,完完全全是把他架在火上烤了,必须得入伙了,要不然他怎么可能出得了这个大门! 张耀扬立刻换上满心欢喜和贪婪的笑容,哈哈大笑了: “算你还记得以前在监仓里老子照顾着你,总算给哥们儿整了一条发财的门路,别忘了我可是做了18年牢的杀人犯,区区弄点假钞而已,怎么就不敢干了,只要发财,老子什么都敢干!” 其实张耀扬想的没错,就在卧室里的密室里,正有一个满脸胡茬,戴着墨镜,挡着大半面容的阴狠男子,他抽着雪茄,看着电脑屏幕,里面正显示着张耀扬和冯小辫儿的画面,而他身后占了7个满是纹身的凶狠汉子,一个个腰间鼓鼓囊囊的,似乎别着枪。 墨镜男淡淡的说道: “看来小辫儿找的这个狱友也是一个楞头青呢,二炮,给小辫儿去条信息,让他把这楞头青给养住了,下次出货就让这楞头青闯关!” ……… 冯小辫儿手机微微一震,他瞄了一眼短信,然后笑意盈盈的说道: “张耀扬,咱们是哥们,当然大家一起发财了,来来……这1000万就是哥们送你的见面礼,虽然是假钞吧,但是哥们可有路子卖出去,换成真金白银也是两三百万呢,够你逍遥一阵了吧,收去吧!” 张耀扬知道他必须得收起来,作为一个人渣他非常了解人渣的行事风格,人渣就是我行我素自私自利的一类人,也就是说送我者生逆我者亡,不归顺于他,那么只有死亡这一条道路可选,现在既然人家给了这么大的好处,保证是想让自己闯刀山火海,要不然没有人能够下这么大的注,不管如何,这一场卧底的任务,他必须得接了! 188、炮灰 张耀扬入伙了这个假钞团伙,他是要当卧底把这个假钞团伙举报了,所以就只能高高兴兴的把这1000万假钞收了,然后找到这个假钞团伙的关键性证据,最主要的是把上家和下家给点了,这样才能够给他们定罪,要不然只靠着1000万的假钞,根本不可能发现这个团伙的关键性人物。 毕竟张耀扬听冯小辫儿叨叨这么一大堆,完全明白冯小辫儿而不是这个团伙的灵魂人物,所以说现在只有冯小辫儿的犯罪证据,把他举报了只不过是把这个团伙的左膀右臂给卸了一只,可不能给这个团伙死灰复燃的机会。 你是张耀扬假模假样的装作一副贪婪的样子,说道: “冯小辫儿,你说这1000万的假钞能换300万的真钱,你们找到了销路了?” 冯小辫儿喝着红酒,缓缓的说道: “要是没有销路,怎么可能会赚钱,要不然我这身家上千万的豪宅是在哪儿弄来的,你是有点多疑了!” 张耀扬疑惑的问道: “既然你没有上家工厂,又有下家销路,那你找我还干嘛呀?” 冯小辫儿给张耀扬倒了杯红酒,继续说道: “我们缺一个胆大心细的送货人,所以就想到了张耀扬你了,要不要帮我们跑一趟,除了这1000万的见面礼之外,每次运一趟货给你提一成利钱,要不要干?” 张耀扬心中冷笑着,这哪是问我要不要入伙啊,根本就是拿我当炮灰使唤,老子就说这天下没有白来的午餐,先拿这1000万诱惑你,然后就甩出了这么一个送货当炮灰的差事,这可是掉脑袋的伙计。 毕竟要开着车闯关,经过重重的关卡,才能把这一车假钞运出去,被抓到了,那可不是进去呆几年的事,兴许就是无期都说不定,这完完全全就是拼命的活,所以冯小辫才给那么高的利钱,这是拼多少命,就拿多少钱,一点儿都不含糊。 张耀扬只能满脸苦笑,自己这回当卧底可是有点儿拼命,要不然兴许在这一个房间里都出不来,只能跟他们先同流合污,然后搜集证据,之后就靠广大网友帮他举报了。 想好了一切之后,张耀扬立刻装作贪婪的样子说道: “冯小辫儿,你也知道哥们刚出来穷的很,你就说吧怎么整老子保证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儿的!” 冯小辫儿哈哈大笑着: “就是看你现在没有谋生之路,哥们才过来拉你一把的,先在这休养两天,然后我再通知你到哪儿去送货,这两天就在这好好玩吧!” 张耀扬疑惑的问道: “那我就先回去了,不住你这儿了!” 看着张耀扬要走,冯小辫儿立刻拉住了他,就堵着门口似笑非笑的说道: “张耀扬你也是个老江湖了,不用需要我多说规矩吧,既然来了就老实在这住下,手机交出来,不能跟外界联系,等到能走车了,你才可以走出这扇门,要不然别怪兄弟翻脸不认人呢!” 张耀扬尴尬的一笑,果然不出他所料,这货要把自己关在这里,不让自己和外边联系,这样就杜绝了他的告密的打算,只有到真正走货的时候才放自己出去,这样即使自己想背叛他,也没有功夫联系外界,很大的可能杜绝了卧底行为。 张耀扬敷衍的笑着: “行行行,都听你的还不行嘛,那我就住你这儿了,你可要好吃好喝的供着我,要不然老子可翻脸不认人呢!” 一听张耀扬没有发脾气也更没有想出去的意思,冯小辫儿也就不堵着门了,而是一脸笑嘻嘻的说道: “放心好了,只要你不出这个门,随便在屋子里活动,好酒好菜哥们招呼着呢,你让哥们安心,哥们保证带你发财,咱们守着江湖规矩办事,谁也别想黑吃黑,更别想到二五仔,否则那下场你应该明白的!” 张耀扬随意的摆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 “老子又不是第1天出来混了,你少跟老子整那些用不着的,既然决定跟你趟这趟浑水发财了,不转个上千万的养老钱,别想撇下老子吃独食儿! 冯小辫儿的哈哈大笑的: “放心好了,这次找你来就是为了带你发财,这趟路哥们已经趟出来了,但是最近风声有点紧,所以正在成一条新路,这不需要一个你这样胆大心细,一心想挣大钱的人嘛,也就在我这儿住两天,最多两天保证上头会有消息传来,老实在这儿等着吧!” 冯小辫儿说完这话就转身走出了卧室里,然后他也端着红酒默默的走回了自己的卧室,扭动了一下窗台的花盆儿,然后他的卧室的墙壁露出了一扇门密室门,冯小辫儿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进这密室里,就看见了他的老大狗哥,冯小辫儿凑了过去,报告的情况: “狗哥,我找的人怎么样?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估计能帮咱们踏出一条新的运输线来!” 狗哥抽着雪茄烟,慢慢的吐着烟圈,随意的说道: “你这狱友也就那回事儿吧,反正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后天分三路线走,谁能看出来新线路这一场的利益就给谁,我可不管你到底找了几个这种楞头青,反正假钞我是给你了,这可是看着你死去老爸的面子让你吃着汤饭,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别怪我跟你翻脸,好了……话我也跟你说到了,这钱能不能赚到手,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两天后见,二炮带着人走!” 一场秘密会谈就这么匆匆忙忙的结束了,狗哥带着一群人从密室暗道里离开,而冯小辫儿在密室里抽了半盒香烟,狠狠的一咬牙也从密室里走了出来。 其实冯小辫儿出来了之后没有干这种事情,他也是走正道来的,挣了上百万的身价,可是好死不死的非得玩儿股票,当初是熊市大挣了一笔,可是自己太贪心了前半年所有的股票都被套牢了,眼瞅着马上就要破产了,只能铤而走险找以前道上的朋友帮忙,过这一场难关。 但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狗哥是看在他老爸的面子上,才给他这一次机会,要是新路子能成的话,别说还上外债,就算把身家翻上10倍也是很有可能的,所以冯小辫儿才开始招兵买马,净找那些心狠手辣的楞头青,反正他们都是炮灰而已,死几个又有何妨! 189、爆炸 其实冯小辫儿是知道张耀扬参加了一个综艺节目,更加知道张耀扬身上带着跟踪摄像头,之所以叫这一个定时炸弹来,就是为了吸引注意力,到时候兵分三路,有张耀扬这个替死鬼,有很大的可能趟出新线路了。 毕竟假再多卖不出去也是一堆废纸,所以这次冯小辫儿玩的是暗度陈仓,有舍才有得,要不然就是拍出去100个人100辆车,也不可能穿过重重的封锁线,所以这次张耀扬这个定时炸弹是棋子是炮灰是拿出来吸引火力的。 就像张耀扬想举报他一样,冯小辫儿也拿他当炮灰,两人只是互相利用,看谁棋高一着而已,反正冯小辫儿已经没有退路了,咱没有资金进来,他全部身家全得败光在股市里,然后就是破产,然后就是流落街头成了一个流浪汉。 要是刚出来的时候他还能忍受这种局面,但是他已经当了10来年的土豪大款呢,有道是由奢入俭易由俭入奢难,就算是死也不可能再过以前那种穷困潦倒的日子,所以这次他才铤而走险。 毕竟他想过这件事的后果,上线儿有狗哥那条大鳄,自己只是一个二手贩子而已,就算现在把张耀扬找来曝光这条假线路,民叔叔也会为了追查狗哥这条大鳄一直等着,所以就给了他时间来这一次暗度陈仓的计谋,只要到时候把张耀扬给卖了让他成了替死鬼,那所有的一切又重新回到了正轨,他冯小辫儿又是一个身家千万的土豪大款,又能过上曾经奢侈的生活,只要这一次就好,只要他挺过这一次难关,一切又重新开始了。 张耀扬根本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他还以为冯小辫儿这种匪头子根本不关心娱乐八卦新闻,所以他不知道他已经加入了娱乐圈,身上还带着跟踪摄像头。 张耀扬还自信满满的想当一个小卧底,然后把这个团伙一锅端,可是你在算计别人的时候,别人也正在利用着你,都是用命在拼,就看谁到最后能棋高一着走出死局了。 时间过得很快,张耀扬在这个大房子里边儿无忧无虑大吃大喝的两天,天天都是各种海鲜大餐,冯小辫儿简直就是把他当祖宗一样供,要什么给什么,无论是吃喝住行上,一切都挑贵的来,就为了让他两天后跑一趟南方。 张耀扬大吃大喝了两天,终于又在这个大房子里等到了冯小辫儿的出现,这两天的时间里冯小辫儿就是第1天迎接的时候跟他说了两句话介绍了这个假的生意而已,然后这货就消失不见了,张耀扬也不敢随便离开这座房子,都是出来混江湖的,他知道冯小辫儿保证留了后手,他要在这种时刻轻举妄动,别说犯罪证据没有找到,他自己的小命都可能无缘无故的丢了。 所以张耀扬这两天跟冯小兵联系都是用电话,吃饭也是点餐外卖,就在这大房子里边儿无忧无虑的过了两天富豪的生活,约定好的这一天终于看到了冯小辫儿的身影。 张耀扬这天刚刚起来,他早就好去正要进客厅找红酒喝两杯,可是一进客厅里就看见了冯小辫儿正坐在沙发上似笑非笑的等着他。 冯小辫儿淡淡的说道: “张耀扬,这两天吃的可好,住的可好?” 张耀扬随意的回道: “吃得好住得好,可就是太无聊了,就算天天吃海鲜大餐那也是花你的钱,心里总是奇奇怪怪的,咱们什么时候才能走车呀,还是自己兜里有钱心里踏实,天天花你的也不是个事儿啊!” 冯小辫儿看着张耀扬一脸贪婪的样子,笑着说道: “今天就过来接你去坐车的,收拾收拾去洗漱一下,10分钟之后我们就要出发了!” 张耀扬大喜过望,一边往卫生间跑了,一边儿大声的说道: “终于可以赚钱了,老子都快无聊死了,别10分钟了,我5分钟就好,老子等不及要去走车了!” 其实张耀扬这么大声的吼着,明面上是回答着冯小辫儿的话,其实暗地里是让跟拍摄像头收音,让直播间的网友们听见他的讲话,这就是他给的直播间里网友发出来的暗号,他要走车了,让网友们赶紧去举报,并且在直播间里录屏当做犯罪证据。 张耀扬手机被冯小辫儿给拿去了,只能这么单方面的给直播间里的网友发的信号,所以现在被监控的只能听天由命,看广大网友的聪明才智了。 没过一会儿风向标领着张耀扬上了车,冯小辫儿开了一辆非常低调的黑色比亚,一路骑行到了南郊一个废弃工厂里,这个工厂门口停着三辆箱装货车。 一下车之后,冯小辫儿就跟张耀扬说道: “张耀扬,你那1000万也装在这辆车里,你开着这辆车南下到阳城交易,也顺便把你那1000万也给卖了,这是手机你拿着,不过这可是装了监听器,要是你报警或者通知别人玩黑吃黑,别怪哥们翻脸不认人,只要你老老实实的走车,哥们保证你这一趟最起码挣500万这个数!” 张耀扬一脸贪婪的样子,连忙保证发誓着: “冯小辫儿,你放心好了,老子只是过来赚钱的,其他的事情我才没那闲心管呢,驾照什么都给老子弄好了吧,那我这就上车出发了,等着老子凯旋归来吧!” 冯小辫儿安排了三辆箱装货车分别从三个方向走,等到这三个货车出发了半个小时之后,他又从废弃工厂里亲自开出了一辆箱装货车,前面三辆其实都是炮灰,都是他安排的烟雾弹,这种事情当然是自己亲自上阵才放心,所以这会儿他又是贴小胡子又是化妆,一副精妙的打扮之后,他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成了一个面相粗糙满脸褶子的跑长途的司机,开着真正的箱装客货车走了。 其实李彦辰一直在直播间观察着一切,他看到张耀扬开始走车了,连忙联系队长,请求指示: “队长,张耀扬开始走车了,我们怎么办?” 队长郑重的说道: “你一直守着直播间,争取和张耀扬联系上,才能知道具体的情况,我们现在已经跟着张耀扬的车后面,去看看羊城的状况,等待交易的时刻来个人赃俱获,要不然在半道劫了也没有用,抓不到上家工厂,又抓不到下家销路,只让这帮走车的小鱼小虾背锅,那这一锅好饭可就成夹生饭了!” ……… 张耀扬开着箱装货车一直路南下,他已经跟李彦辰取得了联系,并且知道了自己的任务,就是要开到卖家指定的地点,交易的时刻来场人赃俱获,张耀扬为了这次卧底任务,也开始蛮拼的。 为了做一个好人,张耀扬这次真的是拼命了,他开着厢装货车整整开了10个小时,终于到达了指定地点,可是这个废弃工厂根本没有人,估计是他来的有点早,于是他就拿起电话给买家打电话,就等着人赃俱获呢。 可是他刚拨起电话,张耀扬乘坐的这辆箱装货车当场就爆炸了,这一刻起后面跟着的队长才知道,原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阴谋,这个交易地点也是假的,只要张耀扬开到了指定地点,没见到买主,他拿起电话不是给买主打的,而是引爆车上的炸弹。 当场这辆箱装货车就炸上天,火光四射,黑烟滚滚,张耀扬被自己给炸死了,人给跟丢了,案子的线索一下子在这里就断了。 1新生 皓月当空,一轮明月悬挂天宇,银光遍洒苍穹,所照之处,一片宁静祥和之色。此时刚刚入冬,普降瑞雪,万里河山银装素裹,遥望树木白雪覆顶,冰柱倒悬,宛似琼楼玉宇,微风徐来,遍洒飘雪,和星光相映成辉。 一条数丈宽的大河自东向西,蜿蜒东去,绵延千里。目及之处,天地相接,星光点缀,白银衬托浑然天成,宛如一个冰雪琉璃世界。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深夜的宁静,紧接着就像从雪地里冒出来的几十匹马穿过冰封的河流,向一处山坳奔来。 马蹄过处,溅起地上的飘雪,只留下一串串凌乱的痕迹。转过山坳,眼前景象豁然开朗,大约有几百个帐篷延绵数里,帐篷后面驼马成群挤在一起,互相依偎抵御着寒冬。黑夜沉入一片寂静,马蹄声丝毫没有惊动帐篷里的人。马上地骑士穿过帐篷,来到中间最高大的帐篷前甩蹬下马,这才看出领头的是一个老者,虽然年过百变,丝毫没有疲老之色,举止投足丝毫不逊于年轻人,他头上无冠,三绺髡发垂在肩上,秃顶上似乎还冒着白气。 紫红色的脸膛长满了络腮胡子,胡子上结满了冰碴,一身毛皮大衣制作很考究,紫红色的玛瑙做成的扣子,月光下泛着淡红色的光。那老者左手拎着毛皮圆顶帽子,左手松开马缰,后面的随从连忙卸下马鞍子,那马也不用管,径自的绕道帐篷后进了马群。老者身后的随从也都下了马,回到自己的帐篷歇息。只有一个紧低着头用大毛皮帽子遮住半个脸,身材有些枯瘦的人跟在老者身后,随着老者进了帐篷。老者驻足远望,见所有人都走了,才推开帐篷门。门咋开,屋子突然亮起来,粗如儿臂的檀脂蜡烛将屋子照的亮如白昼。 屋子很宽大,地上铺着硝制好的豹子皮,正中间摆着一个炭火盆,红红的炭火驱赶着屋子的寒意,外面天寒地冻,帐篷内温暖宜人,周边摆着几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壶刚刚砌好的奶茶,顺着壶嘴冒着热气,奶香充满屋子。左边的床上坐着三个人。这三个人年龄都不是很大,最大的不过二十,虽然看起来健壮,却掩饰不住一丝病态,第二个最为魁梧,足足比第一个高出一头,生的虎背熊腰,双目炯炯有神,紫红色的脸膛犹如关公在世。最小的也就是十六七岁,虽然年龄不大,却也是精神抖擞。三个人见老者进屋,连忙站起来。“外公,你回来了!”老二站了起来,虽然极力压低声音,却仍然亮如洪钟。老者径直的坐在对面的椅子上,虽然一路奔波,但是还是掩饰不住脸上的喜悦之情。 最小的老三目光落在老者背后的那个神秘人身上,那个人看起来竟然那么熟悉。那个人没说话,也没抬头,仿佛来自一个陌生的地方,而他却是一个陌生人。“撒剌!你去门口,别让任何人接近大帐!”老者看了看最小的老三。二哥严木点了点头,撒剌虽然有些不情愿,还是走了出去,关上门的那一刻,还看了那神秘人一眼。神秘人也在不经意的看着他。是他。真的是他,伯父耶律帖剌。那神秘人也看出了撒剌认出自己,微微一笑,打了个手势,撒剌连忙走出去关上门。屋外繁星点点,虽然刚刚下了一场雪,但却显得格外的宁静,月似乎也更亮了,所有人都沉浸在睡梦中,偶尔有一丝微风夹着飘雪吹过,不知落到了什么地方。撒剌裹了裹身上的毛皮大衣,在大帐周围转了一圈,静悄悄的连个人影也没有,所有的人都在沉睡,回到门口时。 听到屋里低沉的说话声,抬头看了看天上的皓月,思绪回到了远方。他本来有个无忧无虑令人羡慕的童年,因为他生在契丹八部中迭剌部,他父亲是迭剌部的夷离堇,迭剌部的酋长担任着联盟的兵马大帅,每次父亲征战回来都带回无数宝物,迭剌部日渐强壮,和可汗遥辇氏部落不相上下,那时候叔伯们对父亲说,汗位应该是我们迭剌部的,但是父亲总是摇着头,有一次他问父亲,为什么说汗位是我们的,父亲笑了笑,告诉了他一个很远的故事。当年契丹内乱,契丹王屡屡被杀,是祖宗世里雅里出兵镇住叛乱,当时契丹归附唐朝,唐朝便封祖宗为松漠府都督,掌管着契丹八部的事物,其实也就是契丹的可汗,但是祖宗总觉得自己的家族撑不起契丹的这块天,所以就将可汗之位让给了遥辇氏的阻午可汗,自己则为联盟的二号人物兵马大帅,从此以后了,联盟的兵马大权就在迭剌部一直的传下去。 父亲告诉他,并不是自己的家族不贪恋可汗的权柄,实在是没有能力来统治其他七部,所以这些年父亲不断的对外扩张,不但自己的家族壮大,契丹也逐步壮大,摆脱了突厥人得控制。自己兄弟人也勤苦练武,继承祖志。父亲的影子在眼前飘过。撒剌长叹一口气。突然有一天,父亲刚刚征战回来,这一次夺回的财宝很多,所有人兴致都很高,可汗为父亲接风父亲喝的大醉,没想到回来的路上被堂叔耶律狼德杀害。 那一晚,自己还在睡梦中,就被大哥耶律麻鲁,二哥耶律严木,三哥耶律释鲁从被窝拖了起来。 他记得,那一天他只穿了一件内衣。天很冷,血落在地上很快就变成了冰,那血都是自己亲人的血。门外杀喊连天,母亲和众叔伯拼死保护自己,最后兄弟人逃了到了突吕不部外公家里。外公萧屠城是北府宰相,威震契丹,自己躲在这里才避免狼德等人的杀害。但是不久身负重伤的大哥就死了。兄弟几个只有躲在外公家里等待时机,这一等就是七年。 在狼德担任夷离堇这七年里,大伯父耶律帖剌无时无刻准备复仇,现在该到时候了。耶律撒剌正在想着,突然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向这里跑来。这人干什么?耶律撒剌隐在黑暗中,看着来人要干什么?来人端着一壶酒,看了看外没人,跑到大帐门口停下了,似乎向里张望,又似乎在偷听。 是萧安里。萧屠城的侄子,自己的叔伯舅舅,他来干什么?耶律撒剌一回身,转到萧安里的身后,低声道:“你在干什么?”萧安里吓了一跳,手里的酒险些掉在地上,连忙赔笑:“我给大伯送酒!”他一看是耶律撒剌顿时放下心来:“你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耶律撒剌见他恶人先告状,不禁有些生气:“你敢进屋吗?”说完拉起萧安里的衣袖。萧安里自知理亏,连忙赔笑,向屋里看了看:“既然大伯有事,那我就走了。” 说完把酒壶往耶律撒剌怀里一塞:“这个给你!”说完一转身跑了。耶律撒剌看着怀里的酒壶,顿时哭笑不得。 “他来干什么?”萧孝先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耶律撒剌的身后。“表哥!”耶律撒剌看了看萧孝先,萧孝先是是萧屠城的孙子,比耶律撒剌大不了多少,几个人关系很不错。萧孝先看了看大帐,又看了看耶律撒剌,似乎明白了什么,看了看耶律撒剌:“萧安里来干什么?”耶律撒剌也皱了皱眉:“他说来送酒?”“送酒?”萧孝先放佛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不知什么时候他变得孝顺了?”耶律撒剌看了看萧安里逝去的背影:“这个人似乎很不简单!”“对这个人不要太相信!”萧孝先说道。门突然开了。 耶律释鲁看到门外的耶律撒剌和萧孝先:“表弟也在!”萧孝先点了点头,没问太多,只是问了一句:“有什么吩咐?”萧孝先就是这样,虽然很得父爷爷的喜爱,但是他知道什么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这时,耶律严木领着神秘人走了出来。 萧孝先领着几个人绕到大帐后面,不远处早就备好了几匹马。耶律严木,耶律释鲁,耶律撒剌和神秘人跨上马,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萧孝先慢慢的转了回来,回到大帐,萧屠城正在饮酒:“爷爷!”萧屠城抬起头看了看孙子:“陪爷爷喝几杯!”萧孝先也没多礼,坐在爷爷对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爷爷,萧安里刚才来过!”萧屠城刚刚放在嘴上的酒杯放下了,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他来干什么?”萧孝先叹了一口气:“给你送酒!”“哈哈哈哈!”萧屠城突然大笑:“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几天千万别让他乱走!”萧孝先点了点头,默默的退出去。北府大帐格外的高大,似乎直冲天宇,萧孝先快步的走进了萧安里的帐篷。明媚的阳光遍洒大地,许久没这么好的天气,暖洋洋的照在身上无比的惬意,河面上调皮的孩子登着冰车,在冰面上拉回穿梭,岸上成群的牛马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少年人在河岸上赛马射箭,追逐出来觅食的野兔。从帐篷出来一队队身着鲜艳的盛装的年轻人,载歌载舞,仿佛到了什么节日,从远处奔过一队队马队,马队上的骑士个个精神抖擞,马鞭在高高扬起,人喊马嘶奔向最中间,最高大的帐篷。两旁身着盛装的妇女纷纷闪开给马队让路,前排马队过后,这时突然听见人群有人高喊:“夷离堇来了!”片刻,就听到一阵雷鸣般的马蹄声,踏的大地都在颤抖,这时左边九匹白马,右边九匹白马,中间一匹高头大马上端坐着一个威猛老者。 马脖子上挂着红花,老者更是满面春风,在众人的拥簇下向大帐走去。后面又跟着一队马队,马队领头是一个枯瘦老者,后面跟着三个打扮英俊的少年,三个少年放慢了脚步,隐藏在人群里。艳阳高照,已近午时,各队人马都聚在大帐前,等候着夷离堇的册封。迭剌部的夷离堇和其他部落的不同,除了本部落酋长之外还见兼任联盟大帅职责,所以仪式显得格外隆重,其他部落也派人送礼祝贺。夷离堇耶律狼德见所有人到齐了,领着众人离开大帐,向不远的木叶山走去。木叶山是契丹圣地,传说当年一个骑白马的仙人奇首可汗和骑青牛的仙女在此相遇,两个人结成夫妇,生了八个儿子,也就成了契丹八部的始祖,山上供奉着奇首可汗像。山底下立着一排大帐,名曰“再生帐!”一群人来到山下,在山底下大帐前停立。不远处有一个松木搭成的高台子。各部族长都依次站好,等着夷离堇进入再生帐。耶律狼德下了马,领着人到山顶奇首可汗庙拜山完毕,独自骑着马绕过大帐,进入再生帐,再生帐里面有一个接产老妪和七八个小孩,老妪手里拿着剪刀和接生布,帐篷里有一道红帘子,狼德赤身进账,老妪将红帘子剪开,耶律狼德钻过去,接产老妪给赤身的狼德洗完脸,然后穿上一套洁白的盛装,出来后七八个小孩围住狼德,带上红花,将耶律狼德扶上马,前面三个小孩引路,中间一个小孩牵马,其余的三个小孩在马后护着,高喊:“夷离堇出来了”然后众人点燃高台上的松木,夷离堇册封完毕。 耶律狼德不是第一次册封,册封夷离堇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当初的新鲜感,他下了马,脱下衣服,径直的走进再生帐,等着接产老妪剪开红布。屋子里静的可怕,偌大的帐篷只有一张空空的大床,床上只有刚刚脱下的衣服。耶律狼德望着空荡荡的帐篷,突然觉得一丝冷意,这才想起原来已经到了冬天,屋子没有生火。等待是漫长的,哪怕只有片刻。终于听到接产老妪破锣一般的嗓子喊道:“吉时已到!” 2、这里 只听到“咔嚓”撕布的声音。接产老妪剪开红布,耶律狼德想也没想就一头钻了过去,前面准备铜盆,铜盆里盛着热水,接产老妪拿起厚厚的毛巾给耶律狼德的擦身,厚厚的毛巾,滚烫的热气熏得耶律狼德有些睁不开眼,那老妪就像给婴儿擦身,慢慢的擦得很仔细,耶律狼德也仿佛自己真的是婴儿,慢慢的没了思维,就在这时,突然一把冰凉的剪刀刺进了他赤裸的体内,耶律狼德嚎叫一声,发出一声非人的惨叫,还没来得睁开眼,就被人蒙住脑袋,只觉得眼前一黑,脑袋被人重重一击,随后失去了知觉。再生仪式还在继续,只听得老妪高喊一声:“夷离堇出来了!”高头大马上端坐着一个年轻人,面容清秀,双目如刀,冷眼注视着每一个人,在七个小孩的拥簇下来到册封台。 最前面的耶律帖剌将手里的火把扔向册封台,霎间浓烟滚滚,火光直冲天宇。“这不是耶律狼德,夷离堇不是狼德!”有人发现再生帐出来的竟然是陌生的年轻人,这个人是谁?“嗖!”一只羽箭顿时穿过了那人的咽喉,突来的变故,人群里顿时乱作一团,不知何时册封台周围涌上那个几百个手持弓箭的武士:“不想死的,就站着别动!”人群中忽然出来一个威猛老者,声音犹如炸雷一般,人群顿时停止了骚动。北府宰相萧屠城。萧屠城人如其名,每过一处人畜不留,所以慢慢的大家都忘了他的名字,“屠城”这个名字却传开了。这时,耶律帖剌来到册封台前,一指马上的夷离堇:“诸位静一静,这位是前夷离堇耶律匀德实的二儿子耶律严木,当年,耶律狼德用卑鄙的手段害死了耶律匀德实,夺去了夷离堇,现在他的儿子来讨回他们的东西。”“狼德害的我全家流离失所,我父我兄皆被他害死。我们兄弟请大家还个公道。”耶律严木高声叫道。二弟耶律释鲁,三弟耶律撒剌紧紧地围在大哥左右。“夷离堇!夷离堇!”耶律帖剌族人高叫道,围住了耶律严木。突然一阵马蹄声,萧孝先带着一队人马也奔了过来,原来萧孝先一直在木叶山周围埋伏,谨防有变,见夺位已成,领着士兵出现在众人面前。这时从再生帐走出接生老妪,只见他脱去接生衣,向脸上一抹,露出了本来面目,这一惊非同小可,这个老妪竟然是赫赫有名的大萨满——神速姑。神速姑是男的,但是作为一个萨满,人们已经忘了他的性别,年龄,只知道他是上天派来的使者。突然“梭梭”声响吸引了人的视线,不知从哪里冒出一条晶白如玉,头顶红冠的白蛇对着新任夷离堇耶律严木点了三下头,然后突然消失。 “恭喜夷离堇,白龙道喜从此天下太平,夷离堇乃上天派给我契丹的神将,我契丹将国运恒通,威震海。”神速姑来到严木前道喜“夷离堇!夷离堇!”众人听到大萨满都这么说,在没有异议,围住耶律严木将他抛到半空。耶律释鲁慢慢的走到萧屠城面前突然哽咽:“外公!”萧屠城看了看耶律释鲁,突然大笑:“男儿有泪不轻弹,记住,草原只有两种动物,狼和羊,你要不想成为羊,那你只有狼,因为这世上从没有第三条路让你走。”耶律释鲁终于回来了,这些年躲躲藏藏寄人篱下忍辱偷生,现在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迭剌部。众人狂欢到深夜,直到第二天凌晨才睡去。清晨的阳光似乎更加明亮了,耶律释鲁昨晚喝的太多了,尽管有些头痛欲裂,丝毫没有减少他的兴奋,他起来的时候,发现大帐内早就聚满了人。耶律帖剌精神似乎特别好,消瘦的脸泛起阵阵红晕,耶律狼德死后,他是这里辈分最高的人,和耶律严木并肩坐在大帐中间。 “二弟,你来的正好!”耶律严木笑了笑,耶律释鲁也没客气,坐在伯父下首,大帐里依次坐着耶律帖剌的两个儿子耶律偶思和耶律辖底。时间不长,三弟耶律撒剌也来了。耶律帖剌看了看众人:“我们夺回了夷离堇,接下来该是去联盟觐见可汗,趁着我还健在,把联盟夷离堇的位子拿下来。”“伯父,我们迭剌部的夷离堇就是联盟夷离堇,难道——”耶律撒剌不解道。耶律帖剌无奈笑了笑:“自从狼德一伙害了你父亲,可汗大有借此机会削夺我迭剌部兵权,这些年,我迭剌部日益壮大,实力渐渐超过遥辇氏,刚刚即位的痕得谨可汗对我部已经起了防备之心。”“防备我们什么?”耶律撒剌问道。耶律帖剌笑了笑:“树欲静而风不止。”撒剌似乎不明白,其实他根本也不明白。耶律严木和耶律释鲁低头不语,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吃完早饭,一行人启程去了联盟所在地龙化州。 龙化州离木叶山不是很远,相传是奇首可汗居住的地方,这里三面环山,两面临水,风景秀丽,一座高大的帐篷拔地而起,周围无数小帐篷紧紧拥簇,不远处是一座演武场,几十个少年骑马练习箭术。耶律帖剌骑着马径直的到了大帐前甩蹬下马,众人进了可汗大帐。联盟可汗痕得谨早就在帐中,除了北府宰相萧屠城外还有南府宰相等其他部落的酋长。见耶律帖剌等人进了屋,都站了起来。痕得谨可汗年龄不大,长得一副书生样,完全不像在马背长大的汉子,见耶律帖剌进来,连忙站起来迎了出去:“听说老元帅之子又重新回到迭剌部掌握兵权,真是可喜可贺。” “多谢可汗。”耶律帖剌连忙笑道:“严木,快拜见可汗!”耶律严木跨前一步,弯臂施礼:“耶律严木拜见可汗!”“果然英雄出少年,看到今日的严木,仿佛看到昔日的大帅了!”痕得谨可汗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希望天下太平,你知道这可不光是迭剌部的事,而是联盟的事。”“多谢可汗教诲!严木再次保证决不让可汗为迭剌部操心!”严木说道。痕得谨可汗笑了笑,笑得有些勉强。“可汗,联盟不可一日无帅,依我看现在诸部酋长都在,就任命耶律严木为联盟夷离堇。”萧屠城说道。 萧屠城除了自己是北府宰相之外,本人作战勇猛,深的众人敬佩,他的话立刻引起一阵符合,大家都知道耶律严木是他的外孙,如果没有他做靠山,哪有那么容易扳倒耶律狼德。“宰相说的有理,何况近日来我周边的乌古,敌烈诸部,西面党项沙陀,南面幽州趁我内部空虚,不断如我境内抢劫,本王甚是忧虑?”“乌古,敌烈诸部欺我主年幼,沙陀这些年在我头上作威作福,年年逼我们进贡。南面幽州焚烧我们牧场,无数马匹饿死。南面的部落纷纷逃进草原深处,这些都是我们目前该解决的。” 耶律帖剌说道。虽然他现在在联盟什么位置,但是他曾经三次担任夷离堇,在联盟说话有一定的份量。北府宰相萧屠城点了点头:“这些年我契丹不断地壮大,该是和他们算账的时候了!”“我耶律兄弟在此保证一定让这些人百倍的偿还我们!”耶律释鲁大声道,他的声音本来就很大,这一嗓子下了众人一跳。痕得谨可汗猝不及防吓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半晌心跳不止。耶律释鲁自觉失态,连忙闭上嘴。“释鲁说的不错,这些年我们在沙陀人的威逼下,年年进贡牛羊无数。那时我部落还弱小,只能任其吞声,经过了我们这些年对外的征战,现在我们有能力来摆脱这种局面。”萧屠城说完轻轻叹了一口气:“希望只能寄托在你们这代人身上了!”说完看向耶律帖剌。耶律帖剌也正在看着严木。 严木性格沉稳,一向不愿说话,此时看了看外公:“外公说的对,我父亲在世的时候就想摆脱这种局面,只可惜他老人家——”说完顿了顿:“他老人家的遗愿就有我们来完成吧。”“好!”痕得谨可汗笑了笑,站起来干了杯中酒:“祝夷离堇马到成功,即日发兵。”“可汗,我觉得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应该先对北面的乌古等部落用兵,乌古,敌烈等部落犹如一盘散沙,我们逐个击破,这样才能保证我们此次出师胜利。 乌古等部对我们臣服,这样我们才可以放心对付西面的党项,还有沙陀。至于长城以南的幽州,以我的愚见现在还不是时候。”耶律释鲁看着外公萧屠城缓缓道。“释鲁说的有道理。”萧屠城点点头:“我同意释鲁的建议。”“好!耶律严木为连盟夷离堇,耶律释鲁,耶律撒剌随军出征,大军不日启程北征乌古!”痕得谨可汗说道。“是!”严木站起来。萧屠城看了看耶律帖剌:“我们是不是也该出去溜达溜达,这些年我这把老骨头都生锈了,你老小子还能拉动弓?”“耍大刀我不如你,要是说比弓箭,走咱们试试!”耶律帖剌说着就往外走。“哈哈哈哈!”萧屠城大笑:“老小子还不服,走!”说完快步跟上了耶律帖剌,两个人也没客气,各自上了马飞奔而去。 痕得谨可汗几个人也上了马,尾随着追了上去。两个人看似斗气,其实这是出征前的一种游戏,每次出征前都有两个德高望重的老者出去打猎,看看能获猎多少来占卜这次出征的胜负,也决定是否能出征。众人随着痕得谨可汗紧紧地追去。萧屠城一马当先,快到河边的时候,突然看到一只羚羊,当下双腿一夹马腹,挽起强弓,身下乌龙驹跟随主人已久,顿时明白主人的意思,如离弦箭一般冲了过去,羚羊听到马蹄声,明显感觉危险逼近,奋力向前奔去,乌龙驹是久经战场的宝马,蹄奋起,与羚羊擦肩而过,就在这时,萧屠城手里的箭飞了出去,那羚羊中箭一头栽到,滚了好几个跟头,突然伏地不动。就在萧屠城射中羚羊的时候,那边的耶律帖剌射中一头马鹿,那马鹿又肥又大,痕得谨可汗第一个跳下马,走到死鹿前:“好,群雄逐鹿,落在契丹手,好兆头,今晚我要设头鹿宴,庆祝老天也在帮我们。”当晚众人在痕得谨可汗的大帐喝到深夜才回去。耶律释鲁很久没这么痛快过,全身轻的仿佛要飘起来,从没觉得草原的天是那么高,那么蓝。耶律帖剌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释鲁的身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耶律释鲁蓦然的回过头:“伯父!”耶律帖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现在不是打仗的时候!”耶律释鲁愣了愣:“为什么?”“隆冬之际,天寒地冻,可是这一仗我们必须打。而且必须打赢。”耶律帖剌说道:“这也是你外公的意见,你们虽然得到夷离堇的位子,可是对敌烈乌古等部落并不熟悉,最重要的是你们初次带兵打仗,而且迭剌部狼德一族贼心不死,所以这一仗必须打,这关系到你们以后地位,我老了,以后迭剌部的使命就只有靠你们了,这一次也许就是我最后依次征战了,可是为了契丹,为了我迭剌部,为了你们,我也要战,哪怕战死。”“伯父!”耶律释鲁看着伯父消瘦的脸,不仅一阵心酸,这些年伯父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为父亲报仇,现在虽然杀死了狼德,可是为什么伯父心事更加重了。是不放心自己吗?战争是契丹人的宿命,这时谁也没法改变的命运,你不想当奴隶,只有豁出去。能活下来是幸运,死了也就死了,祖辈有多少人稀里糊涂的死在战场,他留给我们什么,只有一句话——不想当羊,只有当狼。耶律释鲁正想着,突然看到不远处哥哥和弟弟都在看着自己 3赶往 马蹄声震耳欲聋,一道道调兵的金鱼符传遍草原大地,草地上的骑兵犹如潮水一般涌到木叶山脚下。士兵手里挥舞着兵器,不断地叫喊着。耶律严木站在点将台上,望着潮水般的士兵思绪万千,想当年,父亲带着契丹的勇士抵御外来的敌寇,契丹渐渐地脱离了突厥汗国的控制,逐渐在草原立足,可是不久,狼德等人设计杀害了父亲,北方的沙陀部落趁机深入契丹境内,大败契丹,契丹再次被沙陀控制,真是往事幕幕不堪回首,现在契丹的兵权又回到我耶律严木的手里,父亲没完成的事就让我来完成吧。耶律严木正想着,突然觉得胸口一阵发闷,头脑一阵眩晕。 在他身边的耶律撒剌看的清楚,连忙扶住他:“二哥!”耶律严木摆摆手:“没事!”耶律撒剌突然觉得心一阵阵剧痛,那是二哥因为护住自己,被狼德的铁棍打在后背上,二哥虽然脱险,但是去落下这个毛病。尤其是近段时日发作似乎越来越频繁。耶律释鲁眼睛盯在山下的潮水般契丹兵。这些兵虽然看起来很勇猛,却是队形不整,步伐凌乱,很难做到协调统一,要想找回昔日凌厉铁蹄还需要在磨练,所以这一仗必须打胜。就在众人都观看各部骑兵在山地演练,远处响起一阵马蹄声,痕得谨可汗在萧屠城等人的拥簇下来到木叶山下。耶律帖剌带领着耶律严木,耶律释鲁,耶律撒剌,耶律偶思等人下了点将台,迎接痕得谨可汗。痕得谨可汗显得很兴奋,这几年,契丹饱受沙陀部,幽州的凌辱,诸酋长早就有发兵之意,自己刚刚当上可汗,更应该树立威信,最重要的是沙陀人快来催贡了,又有无数的牛羊马匹归了他们。骄阳耀眼,难道的好天气。 大巫师神速姑身披狼皮,手拿法杖,领着萨满们作法祈求上天保佑出师顺利。约午时左右,耶律辖底赶着一群白羊来到木叶山下,众人乱箭将羊射死,痕得谨可汗向众将士敬酒践行,大军准备完毕,开始向北方驶进。耶律释鲁看了看身边的耶律帖剌和萧屠城,萧屠城紫红色的脸膛豪情不减,耶律帖剌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两位老人家都过花甲之年本该镇守后方,却随大军风餐露宿,耶律释鲁不觉心口一热。这几天出奇的好,阳光似火,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宛如到了春天再临,大地上的积雪开始融化,河里的冰慢慢的裂开。耶律释鲁摘下头上的帽子,脑袋上隐隐的出现汗渍:“真是难得的好天气!”回头看了一下,不少士兵开始脱衣服。耶律帖剌的脸却没有轻松之色:“大漠天气喜怒无常,变幻莫测,如此很寒冷的冬季,竟然有如此好的天气,我若猜得不错,不久就会有一场的暴风雪。 所以我们必须急行军,在暴风雪来临之际到达乌古部。”“有道理!”萧屠城说道:“传令大军不可怠慢,昼夜急行,换马不换人。”两位老人家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威望甚高,虽然耶律帖严木作为联盟夷离堇,但是首次出征难免经验不足。大军昼夜不停疾行了五六天,这一天到了乌古部地界来到古山下。古山在契丹和乌古的交界处,山势险峻,再往前走百里就到了乌古部落。耶律帖剌传令,大军再次休息。几天的疾行,大军丝毫没有疲惫之色,士兵活动着有些发麻的腿,开始安锅做饭。 众人将携带的牛羊宰杀,吃饱之后拿出毛毡就地歇息片刻。本来还晴朗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天顿时暗了下来。耶律帖剌立刻传令,将随身携带的牛羊都扔下,大军开始疾行。不到一个时辰,天开始下雪,而且越下越大。很快就没了马蹄,飘扬的飞雪打在人脸上睁不开眼。“伯父,这雪是在太大了!”耶律释鲁一抹着脸上的雪,一边喘着粗气说道。“混账!”萧屠城大吼道:“我们就是要冒着大雪,让敌人出其不意,我们攻其不备,”说完看了看天:“我们走出了几十里,据我估计,最多还有五十里,此时天已经黑了,再有一个多时辰我们就能达到乌古,那时候乌古只能任我们宰割。美酒,牛羊,任我门吃个够。”萧屠城的话激起了大家的斗志,马蹄声再次扬起飞雪,很快消失在冰天雪地里。夜越来越深,雪越来越大到处一片白茫迷住了道路,耶律帖剌和萧屠城凭着自己的经验摸索着向乌古部的方向前进,雪渐渐的没到了马的膝下。每个人的身上,马屁股都披上了厚厚的雪。终于看到了前面山坳的帐篷,此时天地一片寂静,都沉浸在在大雪里。帐篷一个挨着一个,远远望去就像一个个雪堆。“杀!”耶律帖剌大吼道,一马当先冲了进去,耶律释鲁终于找到了敌人,一马当先冲进了帐篷里奔向最高的大帐。 契丹的骑兵犹如潮水涌进了帐篷里,片刻无数帐篷被塌烂,还在睡梦中的乌古人赤裸着身子倒在契丹人的屠刀下。乌古酋长在众人的保护下,仓惶逃走,耶律释鲁追出很远,由于连夜的奔波,战马有些疲惫,最后乌古酋长率领着残兵逃脱了。“大哥!乌古酋长逃跑了!”耶律释鲁擦了擦脸上的血。“穷寇莫追!”耶律严木说道:“我大军长途跋涉全凭着天时地利人和才打赢乌古,若是乌古有准备,我军焉有胜算。我们现完全达到预想的目的!”“哈哈哈哈!”萧屠城大笑:“严木说得对,释鲁,这一点你要多多向哥哥学习!”“是呀!”耶律帖剌也走了过来:“释鲁勇猛有余,单枪匹马挑了乌古的大帐,但是作为统帅要智勇兼备,万不可鲁莽行事!”“伯父教训的对!”释鲁笑了笑。耶律撒剌也奔了过来:“外公,伯父,大哥二哥,俘虏无数牲口和人口。”“好!我们进入大帐!”耶律帖剌说着和萧屠城进了大帐。耶律偶思和几个士兵抬上一大坛子酒:“爹,几位兄弟,咱们可好久没喝个痛快了!”大帐都点上了灯,士兵开怀畅饮,只有耶律严木没放松警惕,怕乌古酋长回来偷袭,所以领着一队士兵巡逻,一夜无话,众人终于睡个踏实觉,耶律释鲁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耶律帖剌,萧屠城,耶律严木等人早就聚在帐中。 “据我估计,昨晚乌古酋长没回来,只有一个可能!”耶律严木说道:“那就是去了敌烈部。”“既然去了敌烈部,我们就一鼓作气拿下敌烈部。”耶律释鲁说道。萧屠城笑了笑:“我们此次北征的目的就是这两个部,如今我们已经拿下乌古部,士气正盛,但是长途跋涉已是疲惫之师,所以大军修养数日,然后派出‘栏子马’去敌烈部打听动静,然后再作商议。”“北相说的没错,我们疲惫之师不宜恋战,目前最重要的是将这个消息传至联盟。”耶律帖剌说道。“此言有理!”萧屠城说道:“此次夺位成功,迭剌部内部虽然看起来平安无事,其实藏杀机,我们借此胜利的机会压制这股不正之风。”众人点头称是。第二天刚刚晴了天,第三天又下起了雪,耶律帖剌站在大帐外望着皑皑白雪,不禁叹了一口气。“伯父!”耶律严木站在耶律帖剌的身后:“我大军被困这里,时间久了与我今年不利,乌古酋长逃脱,肯定会引兵前来解围,我们这里的地势不是很熟悉难免会吃亏,对了,伯父今早栏子马回报,说敌烈部有出兵的迹象。”耶律帖剌皱了皱眉:“乌古酋长果然逃到敌烈部。”“乌古与敌烈唇亡齿寒,相互依靠,我们突然袭击令乌古没有防备,否则敌烈不会坐视不管,定会出兵援助。 ”耶律严木说道。耶律帖剌点了点头:“我们不到三万兵马,乌古和敌烈合兵,在兵力上占有绝大优势,我军虽然士气正高,但是硬拼恐怕伤亡过大,所以只能奇袭。”“我也正有此意!”耶律严木说完向山顶一指:“我们可以伏兵在山顶,利用马匹的冲击将敌人割成几段,然后分而歼之。”耶律帖剌看了看山顶,皑皑白雪盖住了山上的草木,点了点头:“按里程算,今晚敌烈部的人马就能到,我们该好好准备一下。”耶律严木点了点头。“敌烈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耶律严木笑道:“只可惜他错打了算盘。”“因为他遇到你!”耶律帖剌说道:“你心思缜密,是不可多得的帅才,将来必成大器。”“伯父夸奖了,自小在父亲的熏陶下遇事总是多考虑一些。”耶律严木说道。“大哥!你们在这,外公正在找你们!”耶律撒剌从大帐里面跑了出来,正东张西望就看到了耶律帖剌和耶律严木。耶律严木笑了笑:“我和大伯随便走走!”说完进了大帐。大帐里热气腾腾,萧屠城和众部落酋长都在帐中准备吃午饭,看到两个人进来,萧屠城连忙喊道:“这里的酒可是不多。”“只要北相高兴,都归你了。”耶律帖剌笑着坐在萧屠城的身边,端起大碗一饮而尽。“你这老小子,少喝一点你也不干。”萧屠城大笑,也端起了酒碗。耶律帖剌放下酒碗:“据栏子马报,敌烈的大军已经向我们这里奔来,估计今晚就能到达这里,看来是准备袭击我们,刚才我和严木商量,严木准备将兵马埋伏在后山,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杀他个措手不及。”萧屠城点点头。这时耶律撒剌突然站起来:“伯父,我军士气正盛,他要是敢真的来偷袭我们,我们就给他迎头痛击,这么大的雪,地上满是脚印,大队人马去后山岂不漏了马脚,弄不好反而弄巧成拙。”“我赞同大哥的意见,同时也赞同三弟的建议,但是敌烈和乌古的人马要多出我们很多,如果硬拼,胜算不大,所以我觉得还是出奇兵袭击,但是三弟考虑的也对,大队人马不然会给敌人留下痕迹,我们应该从后面上山,埋伏在山顶,这样就不会引起敌人的怀疑。达到突袭的目的。”耶律释鲁说道。耶律帖剌点了点头:“释鲁说的有道理,就按你说的办。”耶律撒剌还是有些不服:“我请求留在营地,牵制敌烈的主力,然后你们率兵从侧翼袭击。” 4半眯 萧屠城对耶律严木的安排很不满意,但是觉得自己和耶律帖剌在山顶指挥,说白了也就是看着怎么打仗,没有手刃敌军总是有些不快,虽然知道耶律严木担心自己的安危,可自从自己第一次上战场到当了北府宰相,从来都是身先士卒,难道我真的老了:“严木,你帖剌伯父年龄大了,这个指挥的位子就交给他了,老夫自觉地杀几个敌烈人还是绰绰有余,我就跟着你,然你看看你外公‘屠城’并不是徒有虚名。”“那咱们就比比看看谁才是宝刀不老!”耶律帖剌大叫道:“我哪也不去,就坐在大帐,等着敌烈提头来见。”严木不仅暗暗着急,两位老人家毕竟年龄大了,而且黑夜作战,刀剑无眼难免会有闪失,可是这两个老头子发起犟来自己真的毫无办法,苦于无有良策。“外公,伯父你们别争了,还是听从大哥的安排吧!”耶律释鲁也有些焦急。“怎么。你也觉得我们老了!”萧屠城说道:“别忘了,出征前的一羊一鹿可是我们射的。”耶律严木见二人执意不肯,只得暗暗吩咐耶律撒剌好生照管伯父。众人吃完饭,水袋里装满酒,大队人马顺着指定好的路线上了山顶埋伏起来,大帐里只留下耶律撒剌和伯父耶律帖剌。耶律帖剌端起酒杯,慢慢的将酒吸进了嘴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用小刀隔了一块肉放进了嘴里:“撒剌,其实我数咱爷俩最会享受,你看他们冰天雪地藏在雪窝里,我们叔侄却在此饮酒,痛快,痛快。”耶律撒剌见哥哥都走远了,心里不禁涌起一阵空虚,向外望了望:“伯父,伯父,其实大哥——”“别提你大哥。”耶律帖剌将酒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一提他我就生气。”耶律撒剌不敢再说什么,只好陪着伯父喝酒,大帐只有叔侄二人,顿时显得空荡荡的。天渐渐地暗了下来。耶律撒剌点起了羊脂蜡烛,所有的帐篷都亮了起来,士兵都穿戴整齐埋伏在里面。粗如儿臂的蜡烛并没给屋子带来光明,反而看起来更加阴暗了。偌大的帐篷显得空荡荡的,耶律撒剌突然觉得一股莫名的寒意袭了上来。耶律帖剌也停下手里的酒杯,就像一只狼似乎也觉出了隐藏的危险。 究竟哪里出错了?耶律帖剌思索着,他和乌古敌烈打过很多仗,双方各有胜负,从以往的经验来看,都是攻赢守输,这里面存在一个潜规则,作为攻方带的全是精英部队,以一当十,尤其是草原地带,地面宽阔骑兵占尽了优势,而作为守方尽管在自己的地盘,有老弱妇女这些累赘,又没有中原的天险城池作为掩护,这是必然失败。可是这次不同,自己带的全是契丹精英部队,而且有充分的准备,可是自己为什么有些心神不宁。耶律帖剌猛地喝了一大口,尽管屋子炭火盆的火还红红的,可是他的心却充满了凉意,全身冷飕飕的。一碗酒下肚,波动的情绪好了些。耶律撒剌不知道伯父这是怎么啦?也不敢多问,只好陪着伯父把碗里的就喝了下去。这时的人是不是格外思念家乡,思念自己的子女,耶律帖剌突然把酒放到桌子上,大笑起来,吓得耶律撒剌一哆嗦。“联盟的夷离堇终于回到我的手里,九泉之下我也有面目去见你爹了。”“伯父,你说什么?”耶律撒剌连忙倒上一碗酒。耶律帖剌一饮而尽:“撒剌,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将联盟夷离堇的位子给了你们兄弟?”撒剌一直不明白:“莫非是因为我外公。”耶律帖剌摇摇头:“你外公忠正耿直,就算没有你们他也会帮我。”撒剌不明白伯父的的话。耶律帖剌看着耶律撒剌:“你知道,我耶律家族除了担任联盟夷离堇之外,还肩负着这个契丹的命运,我们绝不仅仅是夷离堇,我们要夺回可汗。”他压低声了生音。“伯父!”耶律撒剌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虽然明知道没人,却还是向外看了看。耶律帖剌笑了笑:“所以我才会选中你们兄弟,也唯独有你们兄弟才能担起这个责任。” 耶律撒剌还要说什么,被耶律帖剌打住:“如今我迭剌部渐渐强盛,实力足以和遥辇氏抗衡,但是我迭剌部自从有了狼德这个败类,这虽然是迭剌部的不幸,但是这些只会令我们更加珍惜来之不易的位子,我两个儿子,偶思和辖底,偶思性格忠厚,是个将才,但却不是统帅领军人物,也就是个冲锋陷阵的料。辖底胆小怕事,但是心机很深,绝非善类。好事不成败事有余,我们迭剌部只有你们叔伯兄弟五个,将来类似的事情千万别再发生,偶思我很放心,唯独辖底,将来如果真的有一天他做了对不起迭剌部的事,你们兄弟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他一命。”耶律撒剌静静的看着伯父,伯父这是怎么了?这些话一定对两个哥哥也说过。“振兴迭剌部只有落在你们兄弟的肩上。这也是我为什么要选择你们兄弟的原因,任人唯贤。”耶律帖剌说道。“兄弟团结齐心,其利断金。伯父的话我定当铭记在心。”耶律撒剌说道。耶律帖剌长叹了一口气:“这些话早就想对你说,现在觉得轻松多了。好了,我们也该准备了,看时间敌烈应该快到了。”耶律撒剌点了点头。风高月冷,偶尔刮起一阵飞雪,吹得人睁不开眼。耶律撒剌牵过自己的马和耶律帖剌绕到大帐后隐藏起来。时间不长,就听到一阵人喊马嘶,接着无数箭雨飞进帐篷,将帐篷刺穿。耶律撒剌一摆手,埋伏在帐篷后面的契丹士兵冲了出来和敌烈人杀在一起。 就在这时,突然平地挂起了一阵大风,大风卷着飞雪迷住了人的双眼,风雪中,无数契丹兵从山顶上冲了下来,将敌烈人冲成了几段,喊杀声赞不绝耳。敌烈人虽然中了埋伏,开始有些乱,但是很快就稳住阵脚,双方不断有人马倒下。耶律撒剌站在最高处砍倒几个敌烈人,伯父呢?自己刚才忙着砍人竟然忽略了身边的伯父,他正处张望,突然看到对面的高坡上一个头戴野鸡羚的黑大汉乌古手里拿着小旗忽东忽西,指挥这作战。擒贼先擒王。耶律撒剌双腿一夹马腹,座下马懂得主人的意思,一声嘶鸣,向对面高坡冲去。撒剌的马跑得飞快,黑夜里就像一阵旋风,卷动着飞雪,就在要接近敌烈的时候,突然冲过几个敌烈人将他围住,撒剌手中钢枪左右摆动,一式“蛟龙出水”“横扫千军”几个敌烈士兵顿时倒地,就在这时,手持小旗的乌古突然挽起强弓,“嗖”的一箭如流星一般射向撒剌。撒剌只听到远处一丝破风声,知道这是强弓,却不知道这只箭来自何处,还没来得及躲避,就听一声惨叫一个人扑到他身上。“伯父!”撒剌大叫一声,只见羽箭深深地刺进了耶律帖剌的后背。“伯父!”耶律撒剌的吼叫惊动了所有人,耶律释鲁,耶律偶思,所有的人都向这边杀来。耶律撒剌左手抱着耶律帖剌,耶律偶思第一个冲了过来,从耶律撒剌手里接过奄奄一息的耶律帖,在众人的掩护下冲了出去。耶律撒剌舞动着钢枪,疯了一般冲了过来,所过之处,敌烈人纷纷倒地。“撒剌!”耶律释鲁见弟弟发疯一般,只好护住弟弟左右。哥俩犹如两道旋风冲到了乌古面前,乌古顿时吃了一惊,还没等拉开弓箭,耶律释鲁手里的枪刺向他的咽喉,乌古只得回身躲过释鲁的枪。撒剌只觉得左腿一麻,突然一股鲜血涌出,他浑然不觉,手里的枪疯了一般刺向乌古,这是人越聚越多,撒剌不知道自己身上中了几支箭,杀了多少人,他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杀了乌古,为伯父报仇。耶律帖剌受伤的消息传出,契丹兵悲痛欲绝,以一当十。本来双方旗鼓相当,现在敌烈人露出败象,纷纷后退。就在这时候,耶律撒剌一枪刺中乌古的大腿,乌古痛得大叫一声,转过马头就往回跑。契丹兵潮水一般的冲了过去纷纷砍杀落后的敌烈人。“二弟三弟,穷寇莫追!”耶律严木喊道。前面的敌烈兵回头射箭,冲到最前面的契丹兵不住的倒下。耶律撒剌只觉得全身一痛,不禁一阵晕眩。“三弟!”耶律释鲁扶住撒剌:“穷寇莫追!”“不行,我一定杀了乌古,我要为伯父报仇!”耶律撒剌喊道,挣脱开释鲁得手又冲了过去,耶律释鲁急忙冲了过去。耶律撒剌晃了两晃终于支持不住,栽倒在马下,耶律释鲁急忙将三弟抱了起来,这时敌烈兵已经逃远,众人这才返了回去。萧屠城知道耶律撒剌是在赌气:“撒剌说的有道理,但是战争不是儿戏,不可感情用事,好,就留五千人马吸引敌烈的主力。”“我同意外公的建议,释鲁带一万人马埋伏在山顶,将敌烈的先锋部队冲断和撒剌回合,歼灭敌烈的先锋部队,我带一万人直冲敌烈的腰部,偶思带一万人马拦住敌烈的后部,如此夹击令敌烈首位不能相顾,很亏就会被击溃。”耶律严木部署完,看了看大伯和外公:“二位老人家就站在山顶指挥作战。”“严木,你虽然现在是联盟统帅,难道真的以为我们老了不中用了。” 5清晨 耶律帖剌伤的不轻,一箭穿透牛皮铠甲,伤及肺腑在大帐里昏迷不醒。耶律撒剌身中数箭,虽然并不致命,却因流血过多,还兀自昏迷。耶律绾思,耶律释鲁,耶律严木,萧屠城等人守在两人身边,刚刚止住了血,外面传来一阵摇铃声,萨满们为两人祈神。铃声越来越大,脚步声越来越快,铃声并没有带给人宁静,反而觉得更加焦急。 耶律释鲁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大哥,外公,你们看好伯父和撒剌。”说完跨步走出帐外。“二弟!”没等耶律严木站起来,耶律释鲁已经走了出去。外面寒风凛冽,冷风刮在脸上如刀割一般,耶律释鲁的头上顿时挂了一层飘雪,白色耀眼,纷纷就像带着重孝。萧屠城看着耶律释鲁走出去,并没有阻拦,而是回头看了看昏迷不醒的耶律帖剌,虎目留下两滴泪。士兵都坐在帐篷里望着大帐,谁也没心情吃饭。耶律释鲁看了看士兵,突然大吼一声:“你们为什么不吃饭,难道你们不吃饭夷离堇就会好起来,如果不吃饭,能让我伯父好起来,我耶律释鲁第一个不吃饭,但是你们错了,我们不但要吃,而且要吃饱,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为夷离堇报仇,要将杀害夷离堇的乌古碎尸万段。”说完拿起一条羊大腿狠狠地撕了一口,伴着泪水咽进了肚子里。众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面面相觑,耶律释鲁吞下嘴里的肉:“兄弟们,我要为夷离堇报仇,谁愿意跟我一起去。”“我!我们都去!”士兵们都站了起来。“好,那就吃饭,只有吃饱了我们才有力气去杀敌人!”耶律释鲁大吼道。众人这才拿食物匆匆吃饭,耶律释鲁命令士兵带上酒和炒面,领着两万契丹兵铺天盖地向敌烈杀去。耶律释鲁虽然看起来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实际他很冷静,此次虽然伯父受伤,却打败了敌烈,如今敌烈犹如丧家之犬,一定认为契丹都在忙着耶律帖剌的后事,万没想到耶律释鲁会突然再次袭击,风吹在众人脸上,却出吹不走心中的仇恨,马蹄声在大草原犹如龙卷风一般卷起地上的飘雪,飞雪落下,人已消失。 清晨,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阳光朦朦胧胧的照射大地,万里河山笼罩在白雪里,只有远处的几棵死树随风摇曳,空旷的天地新的格外萧条,清冷。不远处,豁然开朗,群山环抱出现一片空地,空地里帐篷一个连个一个,连绵起伏,积血覆盖上面寂静的深夜看起来丝毫没有一丝生气,就像一个个坟包。耶律释鲁停下脚步,仇恨烧毁了疲惫,众人抖了住马缰,耶律释鲁命人将兽皮撕碎,穿在箭上,然后点燃兽皮,将带火的箭射到牧人储存的干草上,片刻,火借风势,风助火威,本来还清冷空旷的草原,瞬间火光冲天,静的畜生处乱窜。火光和出生的骚动惊动了屋里熟睡的敌烈人,这些人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稀里糊涂的被箭射死,耶律释鲁率人冲进了进去,砍杀毫无防备的敌烈人。一阵鬼哭狼嚎,敌烈酋长和乌古再次领着残兵败将逃进了深山。耶律释鲁紧追不舍,在山底突然失去了敌烈人得身影,这是敌烈人早就准备好的避难之地,耶律释鲁转了半天,也没看到一个人影,倒是眼前这个大山,高耸入云,易守难攻,而且自己全是骑兵,骑兵最大的优势就是在宽阔的草原作战,最不擅长的就是攻城,所以关外的骑兵尽管屡下中原骚扰,没夺下一城一池,当年秦始皇修建万里长城,有天下第一关的榆关(山海关)作为天险屏障,阻止住关外的骑兵,中原这才免遭关外人的骚扰。耶律释鲁返回敌烈营地,将帐篷和牲口收好,然后收兵回到乌古。一来惦记伯父和弟弟两个人的伤势,二来敌烈现在已经溃不成军,藏在山里,必然有准备,短时间没办法彻底征服,所以先回到乌古再作打算。虽然此次出征征服了乌古和敌烈,可耶律释鲁的心却空荡荡的,惦记伯父的伤势,知道伯父凶多吉少,其实这几日伯父表现就有些反常,尤其是嘱咐自己要继承耶律氏的遗志和善待偶思辖底,就像是在交代后事。自己为什么就没觉察出来,如不然伯父和撒剌在一起,也许伯父就不会遭难算。可恨的乌古,我一定将你碎尸万段。耶律释鲁恨恨道。 对了,自己已经将敌烈围困两日,这一撤兵,敌烈必然会出来,趁机杀他个回马枪。耶律释鲁立刻调转马头,他所料不差,敌烈酋长和乌古正在收拾残局,再一次被耶律释鲁打个措手不及,但是生活在这的部落虽然打仗不行,但是退跑的飞快,耶律释鲁虽然杀了不少残兵败将,却没捉到乌古。这一次敌烈人吃了亏,躲在山里再也不出来了,耶律释鲁无奈,只得回到乌古和哥哥汇合。令他欣慰的事伯父伤口没有恶化,三弟耶律撒剌已经好了起来。看到耶律释鲁得胜回来,耶律帖剌的精神好了许多,耶律释鲁看到伯父苍白的面孔和深陷的双目,不禁一阵心酸:“伯父,之而无能,没抓到乌古为你报仇!”耶律帖剌轻轻地摇摇头。“二弟,伯父的伤很严重,还是不要惊动他老人家,让伯父安心养病。”耶律严木说道。耶律释鲁点点头,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虽然此次大获全胜,但是谁也没心思喝酒庆祝。第二天中午,耶律帖剌竟然奇迹般的好了起来。脸上也有了少许的红晕,竟然想要和侄子们喝酒。大家都很高兴,只有萧屠城脸色凝重。“伯父,我准备休整几日,再次攻打敌烈部,一定将乌古生擒活捉!”耶律释鲁举起酒杯说道。耶律帖剌脸上露出少许的笑容:“释鲁智勇兼备,将来必成大事,只是性格豪放,却不注意小节,以后南面再次吃亏。撒剌性格冲动,以后要多和你两个哥哥学。”“侄儿记下了!”撒剌和释鲁说道。“伯父,我准备明天再去敌烈部!”耶律释鲁说道。正说着,突然门外一个士兵闯了进来:“报告夷离堇,敌烈酋长求见!”众人互望了一眼:“叫他进来!”耶律严木说道。时间不长,头戴野鸡羚的敌烈酋长和乌古走了进来,乌古腿上的伤还没好,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耶律释鲁一件乌古,仇人相见,立刻拔出弯刀。“释鲁,不可鲁莽!”耶律帖剌说道。耶律释鲁恨恨的坐下,盯着双眼看着乌古。“敌烈酋长,乌古拜见夷离堇。”耶律严木冷笑一声:“我契丹和你一向进水不犯河水,为何三番五次进我境内抢夺马匹。”“夷离堇不是也进我境内抢劫吗?”敌烈酋长说道:“我今天之所以单身拜见夷离堇,就是想和契丹联盟,从此两家和平共处,如果契丹有用到兄弟我的地方,兄弟定当全力以赴,如今隆冬之际,大雪封山,看在我敌烈无辜族人的份上,还请夷离堇高抬贵手。”耶律严木脸色缓了下来。“和你们联盟可以,但是乌古必须留下!”耶律释鲁高声喝道。本来还跪在地上的乌古突然站了起来,因为起得猛,再加上腿上有伤,险些栽倒在地:“好,老子一人做事一人当,只要不连累敌烈,我听从你处置,不错,我是伤了你们的夷离堇,但是我也受了伤,双方打仗流血伤亡最正常不过。你们是人,我们就不是人了。”乌古说着留下眼泪:“你是深夜袭击我乌古,我父亲,妻子和几个侄子都死在你们手下,这不是仇恨吗,我既然敢来,就没打算在活着回去,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好,你有种,我看是你脑袋硬还是嘴硬!”耶律撒剌抽出了弯刀。“住手!”耶律帖剌大喝了一声,因为用力过猛,不禁一阵咳嗽。“偶思,替我扶起两位酋长!”耶律帖剌说道。偶思点点头,将两位酋长扶了起来坐下。“我耶律帖剌代替契丹敬二位一杯。”说完一饮而尽。乌古和敌烈酋长一见受伤的耶律帖剌亲自敬酒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耶律帖剌放下酒杯:“并非是我契丹来侵略乌古和敌烈,这些年我们这些弱小的部落在草原里委曲求全,想我契丹以前在突厥,唐朝的庇佑下苟且偷生,兢兢战战,生怕会有什么灾祸降临到我们的头上。一百年前,草原经历前所未有的灾难,当时松漠都督李尽忠只得领着族人来到唐营州都督府找赵文翙,希望能得到唐朝的援助度过灾难。赵文翙百般刁难,李尽忠等人无奈,只得贿赂赵文翙,谁知赵文翙得寸进尺,不但不助反而变本加厉的欺辱勒索,最后终于官逼民反,虽然李尽忠最终没的善终,可是这件事清清楚楚的告诉我们,要想生存下去,只有依靠我们自己,不论是唐朝还是突厥,只知道向我们要贡,我们有难缺视而不管,认为我们是夷狄。而现在我们大漠内部的诸部落各自为政,不论是我契丹,乌古还是敌烈犹如一盘散沙,一旦有强敌内侵,人人自危。我契丹并非像凌家诸部之上,只是希望我们向先祖匈奴那样,大家攥成一个拳头,这样才能保证我们自己生存的权利,保证不受外来的欺辱。”耶律帖剌说的太急。 不仅又咳了起来。这些话不但说给两位酋长,也说给耶律兄弟听。所有人都低头不语,似乎沉浸在往事中。半晌,乌古站了起来:“我乌古是个粗人,从没想过这些大道理,经夷离堇一提醒我终于明白了,我们大家要团结对付欺负我们的人,而不是大家自己打自己,从此以后只要有用得着我乌古的地方,兄弟自当效犬马之劳。“从此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哈哈哈哈!“萧屠城大笑起来。大帐里充满了笑声,世间的事就是这样,有谁能说明白这其中的奥妙,众人一醉方休,一直喝到深夜。第二日清晨艳阳高照,两位酋长辞别耶律兄弟,重新安顿部落。经商议,大家一致认为此处离黑车子室韦部不是很远,借着大军士气正盛,一股拿下黑车子室韦。因为耶律帖剌身上有伤,行军放马了速度。第二天到了古洼山,往南就是契丹,往西就到了黑车子室韦地界,耶律严木令士兵再次扎营休息,准备明天攻打室韦。耶律帖剌身体本来有伤,经过这一路颠簸,有些疲惫,早早的回到帐篷休息,耶律偶思的担心父亲,寸步不离……耶律严木带着两个兄弟来到耶律帖剌的帐篷,眼前的景象令他吃了一惊,刚刚看起来精神还不错的伯父,突然脸色变得铁青,嘴角似乎溢出一丝血迹。耶律偶思悲痛欲绝看着耶律严木:“父亲!父亲!”耶律撒剌扑到伯父身上,放声大哭。 耶律释鲁抛出大涨,去找萧屠城耶律帖剌抱住伯父放声大哭。时间不长,萧屠城和其他部落酋长都来到耶律帖剌的大帐,一看到耶律帖剌的情况就知道不妙。萧屠城快步走到耶律帖剌的身前:“老伙计,你醒醒,你醒醒!”耶律帖剌慢慢的睁开眼。双目暗淡,看了看萧屠城,张了张嘴:“老——老伙计”说完伸出手,颤抖着抓住了萧屠城:“我靠不过你了,孩子们——虽然很勇猛——毕竟——毕竟年龄小,我——我就——交给你了。”说完看向耶律兄弟:“我不行了——耶律——耶律氏的责任就——就落在你们身上——希望你们兄弟要——要团结——互爱!”说完紧握着萧屠城的手松开了。“爹——”“伯父——”哭声震动军营。众人守了一夜,晚上萨满们在大帐外整整跳了一夜,为耶律帖剌送行。第二日,众人都聚在大帐,等候萧屠城的安排,虽然名义上耶律严木是夷离堇,但是他一直没带兵打过仗,所以耶律帖剌和萧屠城才随军征战,目的就是怕耶律兄弟年少,难以服众。耶律兄弟自然懂得伯父和外公的苦心。萧屠城一夜之间似乎老了很多,双目布满了血丝,看着众人:“夷离堇过世是我契丹的损失,大军现在启程回京,待安葬夷离堇之后再商议攻打室韦。”众人都点头称是,出来虽然不到一个月,却征服了两个部落,出乎意料的胜利。何况严冬作战,不少人冻了手脚,现在打败了乌古和敌烈,自然震慑其他部落。契丹进入了短暂的安宁。也耶律帖剌的尸体放在马车上,众人护着尸体,日夜兼程的回到迭剌部,虽然此次出征取得很大胜利,但是众人的脸上丝毫没有喜悦之色,整个大军被悲痛包围。耶律帖剌阵亡的消息很快传入契丹八部,没来的庆功,咸厚藏了耶律帖剌,痕得谨可汗亲自在灵前吊唁。 入土为安。耶律严木在耶律帖剌的坟前久跪不起,是伯父救了自己,是伯父暗中和外公帮助自己,刺杀了狼德,夺回了夷离堇,可是伯父就这样的走了。耶律严木双目哭的血红,嗓子有些哑了,整个人瘦了一圈,竟然昏倒在坟前。耶律释鲁和众兄弟连忙将耶律严木扶了回去,整个一个冬天,耶律严木滴酒未沾,静静的回忆着伯父对自己说过的话,振兴迭剌部,兄弟同心。现在迭剌部的大权都在自己这支人的手里,难道伯父是怕狼德的历史重演。耶律严木正在思索着,耶律释鲁走了进来坐在耶律严木的对面:“大哥!”“二弟,来坐吧!”耶律严木说道。耶律释鲁也没客气,坐在严木的对面:“大哥,自从你当上夷离堇,打了胜仗以后,联盟各部都没异议,只是?”耶律释鲁欲言又止。耶律严木的心突然一惊:“难道有人对夷离堇的位子?”“大哥,你知道,父亲死了之后,我们就成了没娘的孩子,这一次大伯和外公联手夺回夷离堇,说句实话,就算大伯年纪大了,也应该是大伯的儿子耶律偶思来担任,但是大伯却将我们兄弟推了上来,这次夺位成功,大伯的功老占七成,外公只占三成,大伯之所以将位子给了你,无非是觉得父亲死得冤枉,他做哥哥没尽到责任,心里有愧疚,可是这不怨不得大伯,其次就是觉得我们兄弟能担负起夷离堇这个重担,可以说大伯公正无私,大伯在族人都没话说,可是现在大伯走了。”说万一转话题:“你知道吗,一听说大伯死了耶律狼德的儿子耶律去骨和他的族人狂欢了一夜。”说完叹了一口气:“这个人不可惧,可是近来”说完压低了声音:“又一次我看到耶律去骨去了偶思的帐篷,而且这段时间和耶律辖底走得很近。” 耶律严木皱了皱眉:“耶律去骨和耶律绾思,耶律辖底有杀父之仇,他们在一起密谋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夷离堇。”耶律释鲁皱了皱眉:“三年一选的组织虽然说不至于埋没人才,但是为了争夺夷离堇的位子,死的都是自己的亲人。所以我们也该学学遥辇氏部,可汗终身制。”严木皱了皱眉,心有所动:“我们虽然打了两个胜仗,在联盟有一定的影响,但是迭剌部得人都认为这次胜利不是你我兄弟打得,是伯父,耶律绾思我信得过,可是辖底这个人就不一样了。”耶律释鲁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没在言语,可是他的脑中却又浮现出伯父耶律帖剌的嘱托。 6、二弟 漫长的严冬终于过去了,初春的天气并未令人感觉到温暖。耶律严木望着蓝天白云,冰封的河流,轻轻地叹了一口,他的心并不轻松,他咳了连声,突出了一口痰,却不料痰中隐隐的夹着一丝血迹。近段时间,他越来越觉得胸中发闷,偶尔竟然晕倒。自己究竟怎么了?着么多年,狼德的那一棍伤及自己的肺腑,难道现在旧病复发。严木急忙坐下,用脚将带着血迹的痰摸尽,然后喝了一口奶茶。 咳上一口痰,他觉得舒服多了,斜倚在椅子上,望了望外面的天,今天的天气不错,虽然觉得很冷,但是阳光格外明媚,应该出去走走。去哪呢?去二弟那里,二弟和三弟去了去了外公那里,前天自己托外公给两个弟弟说媒,也都该到成家的年龄了。对去偶思那里,看看偶思在干什么。阳光明媚,刺得有些睁不开眼,耶律严木闭上眼睛,过了片刻,才觉得好些。耶律偶思正在吃饭,看到耶律严木走了过来,连忙站起来接应出去:“大哥,你来怎么不提前过塑我一声。我好准备准备!”“都是自家兄弟,不必那么客气!”耶律严木坐在绾思身边。偶思虽然是大伯的儿子,但是比自己小很多。“那可不行,你现在是夷离堇,对了大哥,还没吃饭吧,我这几天正寻思着,大哥也改成家了,身边没有女人也没人照顾。”耶律偶思笑道。耶律严木轻轻的笑了笑:“弟弟说得对,改天请弟弟做个媒。”“我的大帅,想要嫁到咱们迭剌部的姑娘比地上的牛都多,就是大哥你眼光太高,否则十房夫人也有了。” 耶律偶思笑道。“别取笑了!”耶律严木说道。“对了,大哥,这么早你还没吃饭吧,来做下一起吃!”说完递给耶律严木一把小刀子。耶律严木也没客气接过刀子割了一块小羊腿肉放进嘴里,绾思倒上一碗酒。小羊腿烤得很嫩,耶律绾思一边吃饭,一边暗中观察耶律严木的脸色,耶律严木为人低调,一大清早绝对不会到自己这里来吃早饭,一定有什么事情。耶律严木只顾吃饭,两个人就这样默默的吃着饭。“大哥,别光顾着吃,来,咱哥俩干一碗,除了行军打仗,咱哥俩很少在一起喝酒,都觉得生分了。”耶律偶思笑道。耶律严木放下手的刀子,举起了酒碗:“你我虽然不是亲兄弟,却比亲兄弟还亲,来,大哥敬你一碗。”说完一饮而尽。耶律偶思总觉得耶律严木话里有话,或许是自己多虑了。 “你我是亲叔伯兄弟,和亲兄弟没什么区别,大哥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耶律偶思说道。耶律严木看着耶律偶思,轻轻地叹了一口:“这一次伯父杀了狼德,夺回夷离堇的位子,我们虽然同是迭剌部,但是与狼德是远方亲属,现在更是生死仇敌。伯父夺回夷离堇,而是将夷离堇的位子给了我,我猜想,一定是伯父觉得你年幼。难难以撑起迭剌部的这片天,所以才给了我。伯父苦心我当然明白,但是迭剌部内部,尤其是狼德族人定会以此事做文章,来挑拨我们兄弟的关系,让我们鹬蚌相争,他从中渔利,所以我想将夷离堇的位子还给你。”耶律绾思吓了一跳,声音也有些发抖,扑通一声跪在耶律严木的身前:“大哥,你说什么呢?父亲说过,我迭剌部夷离堇任人唯贤,弟弟我也就是个冲锋陷阵的料,辖底虽然工于心计,却是胆小如鼠,成不了大事,知子莫如父,父亲经过深思熟虑这才会选中你,所以父亲才会嘱咐我们辅佐哥哥将来成就迭剌部的大业,对了,前几日耶律去骨和辖底来找过我,耶律去骨被我赶了出去,辖底被我恨恨的骂了一顿,并且告诫他如果在和耶律去骨来往,我就把他关起来。”耶律严木急忙扶起绾思:“弟弟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父亲临终前告诉我,就算哥哥不担任夷离堇,也由释鲁接替你,大哥心思缜密,就因为缜密,难免会错过时机,耶律撒剌虽然有智慧,却有些莽撞,综合起来看,只有二哥释鲁,智勇兼备,所起父亲一再告诉我,将来由二哥来接任大哥的位子。”耶律严木点了点头:“伯父分析的对,对我迭剌部可谓是费尽心机,你我兄弟更应该团结一心,不可让外人趁机钻了空子。”耶律严木对偶思的回答很满意,偶思果然没瞒着他。“春天到了,沙陀又准备来要东西了。”耶律严木叹道。耶律偶思一拍桌子:“一想起这事我就来气,耶律狼德夺了夷离堇,就知道花天酒地,牧场地盘牲畜被沙陀人占了不计其数,他这个夷离堇连屁也不敢放一个,照这样下去,我们的地盘早晚都被沙陀人抢去,幸亏我们打了两场胜仗,否则就连乌古和敌烈也骑在我们头上拉屎。” 绾思恨恨道。“上一次北征,原计划是将室韦也征服了,因为伯父受伤,才不得已撤兵,现在我想第一个先拿党项,党项和沙陀狼狈为奸,欺负我们这样的弱小部落。打败党项,沙陀就像拔牙的老虎就没那么可怕了。”耶律严木说道。偶思叹了一口气:“这些年,我契丹日益强大,在众小部落中脱颖而出,在草原咱有一席之地,自从狼德杀害叔父夺得夷离堇之后,狼德不思进取,一味的贪图安逸,巴剌可汗作为联盟的首领,对此事不闻不问,一味的迁就狼德,现在痕得谨可汗更是软弱,沙陀攻打我契丹,不但不敢抵抗,还低声下气的送人地盘畜生,这样的可汗趁早滚蛋,父亲几次要求联盟派兵,都被痕得谨拒绝,哪天惹急了,我宰了他。”“偶思,不可胡说,痕得谨自有他的打算,我现在就准备去龙化州要求出兵。”耶律严木说道。“好,我第一个支持你!”偶思说道。“好!”耶律严木站起来:“听说幽州这几年在我契丹草地上放火,有没有这回事?”“怎么没有?幽州守将怕我们越过长城,就在榆关附近焚烧牧场,阻止我们的骑兵,每年冬天我们都有无数的马匹饿死。哪里的牧民只好向草原深处逃难。”绾思叹道:“真是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妈的!”严木一圈狠狠地打在桌子上。“父亲曾说过,遥辇氏现在过了鼎盛时期,这些人自以为是汗族不用打仗,就知道坐享其成,就像笼子里养的老虎早就没了昔日的锐气,早晚有一天他这个汗位会被其他人取代。”绾思说道。“别胡说!”严木说道:“谨防隔墙有耳。”耶律偶思也觉得有些失言,连忙低声道:“这不就是咱们两个人吗!”耶律严木点了点头,低声道:“取代遥辇氏的,一定是我耶律氏。”耶律偶思望着耶律严木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奋。“这几天要集合人马,随时准备出发。”耶律严木说道。 “是!”耶律偶思站直了身子目送耶律严木走了出去。这时就看到一个骑兵飞一般来到耶律严木近前:“可汗有命,夷离堇速去龙化州议事。”龙化州三面环山挡住了面寒风,横河之水就像一条玉带蜿蜒流过,别处还天寒地冻,这里已经有了暖意,远远地就听见潺潺的流水。耶律严木带着耶律偶思等人进了可汗大帐,只见七部酋长,两府宰相都在,每个人的脸都很凝重,看到耶律严木进屋,目光都聚在他身上。耶律严木掌握着联盟兵马,是联盟的二号人物,刚刚坐下就听到士兵跑进大帐:“禀可汗,沙陀使者已到了龙化州。”众人一阵骚乱:“沙陀欺人太甚。”“请他们进来!”痕得谨可汗说道。“慢!”萧屠城站起来:“沙陀人贪得无厌,去年草原受了灾,土六于和黎部的牧场被幽州烧光,饿死无数马匹,是我们其他六部接济这才勉强度过寒冬,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沙陀人这个时候来要贡,我们拿什么给,都给了他们我们还怎么活。”“可汗,我愿意带兵征服沙陀!”严木站了起来。痕得谨看了看严木,又看了看萧屠城:“严木,你是夷离堇,只管好你打仗的事,其他的事联盟自由定夺,沙陀人凶狠残暴,如果我们不按时进贡,到时候整个契丹都会受到牵连,那就不是两个部落了。” 7三人 耶律严木恨恨的坐在椅子上,痕得谨说完话就像一根针刺在他的心上。耶律偶思早就怒火冲天,刚要站起来,被耶律严木按住。就在这时,突然大帐门被踢开,一队沙陀人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钦德,你好大的架子。”耶律释鲁再也忍不住站起来:“你是什么东西,竟敢直呼大汗的名字!”“释鲁不得无礼!”痕得谨可汗连忙赔笑,亲自离座接应沙陀使者:“使者远路而来,我正准备接待使者。”“哼!”沙陀使者怒气冲冲的坐在离耶律严木不远的椅子上,耶律偶思若不是耶律严木拉着他,一刀宰了这个狂妄的沙陀人。耶律严木也没赴痕得谨可汗招待沙陀特使的宴会,带着众兄弟回到迭剌部。 “大哥,我们迭剌部不给!”耶律偶思大叫道。“是呀!愿意给,他遥辇氏自己给!”耶律撒剌也随着附和。耶律严木没说话,只是低着头徘徊思索。晚上的时候,耶律严木在耶律偶思的帐篷吃饭,刚刚就坐,就听到门外有人禀告说北府宰相到了。几个人连忙走了出去将萧屠城迎进了屋里。萧屠城看着脸色难看的几个兄弟:“是不是还因为沙陀使者的事。”“外公这还用问吗?”耶律撒剌不耐烦说道。萧屠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还有那个钦德,我大哥是联盟的大帅,还说什么管好打仗的了,他这是什么屁话,没有我们他是个屁呀。”耶律偶思骂道。萧屠城皱了皱眉,痕得谨的这句话说得的确很过份,可是话既然说出,又怎么能收回,自己只好打个圆场:“严木,依你说这件事怎么办?”“怎么办?杀了那个沙陀人,让他知道马王爷三只眼。”耶律撒剌叫道。“不行!”耶律严木说道:“以我们目前的实力还没办法和沙陀征抗,而且现在出兵,只怕痕得谨可汗也不同意,他不同意我们没办法动用联盟的兵马,所以我们第一个要稳住的不是沙陀人,而是痕得谨。”“严木说得对!”萧屠城点头道:“虽然你迭剌部是联盟的二把手,可是——”说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这个北相岂不也是一样。”“可是这一次!”耶律偶思看着萧屠城等着他下决定。萧屠城摇摇头:“现在还不是和沙陀撕破脸的时候,所以今年的贡——照给!”此言一出,众人的脸都很难看。萧屠城看了看众人:“我知道你们心里不平,可是你们怎么没想过,如果这次不给,沙陀就会举兵来犯,相反我们现在稳住他,然后趁其不备,学当年的冒顿可汗击败比他强大的东胡,这才是上策,莽撞只会坏了大事,而且痕得谨可汗也不同意出兵沙陀,所以现在我们还不能和他闹僵,他若不同意,你也没办法调动联盟兵马。”耶律严木低头不语。耶律释鲁慢慢的坐下了。第二日联盟派人从各部征来的牲口送给沙陀使者,沙陀使者酒足饭饱又携带几个契丹美女,扬长而去。耶律严木看着少了一半的牲口,不禁流下泪。就在这时,萧孝先骑马来到迭剌部,看到严木下了马:“严木,还在想着你那几头牲口呢,行了别想了,想不也给了吗,你现在还能要回来?对了撒剌和释鲁呢?” “是外公找他们,还是你自己找他们玩。”“我们都是大人了,还玩什么玩,你不是让你外公给他说媒吗?这不还没落下音就被沙陀这帮混蛋给搅了。该给的也给了,虽然一万个不乐意,但是咱们的日子还得接着过,总不能因为几头牲口就不活了吧。”萧孝先调笑道。“别没个正经的,明天给你整个媳妇来管管你,要不然我看你都不成人了!”耶律严木笑道。“你先别说我,你的两个弟弟都有媳妇了,你还是光杆司令,真难为你还是当大哥的。”萧孝先笑道。耶律严木的心突然一跳,不知为什么,自己就是不愿意提这件事。“好了,明天我给你外公说说,你是夷离堇,你忙,直接找个漂亮的给你送过来。”说玩笑着跑了:“我要去找释鲁和撒剌了。”耶律严木摇摇头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奇怪的是他满脑子全是两个弟弟,是该给弟弟们成家了。耶律释鲁和撒剌随着萧孝先来到北府宰相大帐,这里曾经是他的家,对这里一点也不陌生,萧屠城旁边坐着两个女子,萧青青和表妹岩母斤。萧青青不过十六,虽然成长在大漠,却是细皮嫩肉,难得的美女,岩母斤比萧青青小一些,虽然皮肤有些黑,但是很有男子气概,虽然多了一份豪气,却缺少了女人的温柔。萧青青看着耶律释鲁,耶律释鲁也正看着萧青青。那边的岩母斤正似然看起来目不斜视,但是眼睛瞟向耶律撒剌。耶律释鲁也不经意的看了看岩母斤。 这一切都没逃过萧屠城的眼。“青青!这就是我的外孙释鲁,算起来你们是平辈。”萧屠城说道。萧青青虽然长得很柔弱,但是说起话来却是铿锵有声:“我要嫁的人一定是英雄。”耶律释鲁突然一愣,这句话要出自岩母斤的口并不意外:“英雄不是自夸出来的!”耶律释鲁说道。萧青青点了点头:“我要嫁的是真英雄,能保护我们契丹的英雄。”说完有些哽咽。萧屠城也有些意外。“我的妹妹被沙陀人抢走了!”萧青青终于忍不住的哭出声来:“我们契丹也是人,为什么要受他们的凌辱,难道契丹的男人只配做下人。”耶律释鲁头上青筋绷起,一拍桌案站了起来:“我会证明我是个英雄!”说完转身就走。“释鲁!”萧屠城知道这句刺激了他,要阻拦已经来不急了,耶律释鲁已经走到门口。“干嘛去!”萧孝先笑吟吟的挡在门口:“英雄可不是一天当出来的!你看爷爷,一辈子了才混出了英雄的名字,你要是等到那个时候,估计青青的孙子都会打仗了。”萧青青见耶律释鲁真的要走,也不禁有些着急,一见萧孝先将耶律释鲁拦回来,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脸上带着一丝娇嗔。“姐!这才是真英雄!”岩母斤看着耶律释鲁笑道。 萧青青也有些忍俊不住,低低的说了一声:“傻样!”萧屠城看到萧孝先将耶律释鲁拦了回来,总算松了口气,这孩子脾气倔强,说一不二,他说要做个真英雄,那就一定做得到,但是英雄和成家并不冲突,那个女人希望自己的丈夫窝窝囊囊。萧青青走了过来,轻轻地瞪了耶律释鲁一眼:“这么大个人像个孩子,你要是经常耍孩子脾气,我可怎么好,难不成我要把你当成儿子看待。”说完自己也忍俊不住。耶律释鲁虽然钢铁般的硬汉,但是此时不觉心神荡漾,就算是五月的鲜花,也没她好看。“哈哈哈哈!” 萧屠城大笑:“此事就这么定了,后天再迭剌部举行婚礼。”耶律撒剌和萧孝先跳了起来。“外公!我先回——迭剌部!”耶律释鲁看着萧青青,萧青青也看着他,那样子都有些不舍。“行了,别黏黏歪歪的,以后有的是时间黏歪。”萧孝先笑道。“没大没小!”萧屠城看着孙子,脸上露出笑意:“你干吗去,给我回来!”“爷爷,表哥媳妇,我当然要求,我还等着嫂子敬酒呢。”萧孝先说完跑出去。“你!”萧屠城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脸上却满是笑意。这几日迭剌部热闹非凡,夷离堇耶律严木的弟弟成亲了,萧孝先最高兴,和大家一起又唱又跳,更有趣的是在他的撮合下,耶律撒剌和岩母斤也喜结连理,迭剌部真可谓是双喜临门。耶律严木看着新婚燕尔的弟弟,心里一阵安慰,似乎看到在天空的父母向他微笑,一霎间却又看到父母向他招手,那么清晰。耶律严木猛地摇摇头,碧蓝的天空犹如水洗,哪有父母的影子,是自己看花眼,还是想多了。可是他的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像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生在脑袋里一样,挥之不去。他索性出来走走,草地上,大姑娘小媳妇穿着鲜艳,围着两对新人又唱又跳,希望来年生个大胖小子。耶律严木也想去和众人一起高兴高兴,活动活动筋骨,可是他只觉得全身懒洋洋的,只想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想着小时候的事,独自回到自己的帐篷里,躺下休息。渐渐地而进入了梦乡。这一觉睡的时间很长,第二天早晨耶律严木才醒来,自己睡了整整一夜零一个下午,外面额草地静悄悄的,所有人还都在梦中,自己睡了这么长时间,不但没觉到轻松,反而更累了。耶律严木走到河边坐下,河上的冰已经化了,潺潺的流水一直向东,流到了它该去的地方,难道那里才是他的家,他的家究竟在哪里。人呢?有谁知道自己的家在哪?我的家在哪?我是谁?是哪个处逃难流浪的孩子,还是人人都想得到的夷离堇,其实都不是,两个弟弟都成了家,就算自己现在死了,也对得起死去的爹娘了,唉,但愿迭剌部以后永远太平,不要为这个位子正的你死我活。他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时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远处几匹马互相撕咬着,他们是在游戏,还是真的恼羞成怒。其实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游戏,当有一天你离开这个世界以后,你就什么都没有,不论是游戏还是真的。他眼前拂过父母,大伯,这些他最亲的人。“大哥!”耶律释鲁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耶律严木站了起立:“二弟!”耶律释鲁看着大哥的脸色有些蜡黄:“大哥,是不是不舒服!” 耶律严木站了起来看着弟弟渐渐成熟的脸:“二弟,起得这么早!”耶律释鲁看了看大哥:“记得你我兄弟逃难的时候,你守在我和二弟身边,那时,我们兄弟几天睡不了一个好觉,整天担惊受怕。”严木笑了笑:“幸亏那种日子早就过去了。”“我们现在虽然回到自己的部族,但是我们的责任还很大,居安要思危。”“释鲁长大了。”耶律严木笑了笑,看着二弟。“大哥,如今天气越来越好,你看,野兔,山鹰也都出来觅食了。”耶律释鲁说道。耶律严木笑了笑:“二弟说得对!”“大哥,记得以前沙陀人来收贡,大家也恨得要死,可是现在也渐渐地都忘了,我想趁着这个时机对沙陀用兵,沙陀虽然比我们强大,但是以我们对他的仇恨,相信大家都会支持大哥的!”“我正有此意。”耶律严木说道:“而且外公绝对支持!”耶律释鲁笑了笑:“外公最恨的就是沙陀人。” 8侧头 清晨的阳光照在大地上,格外的耀眼,耶律严木骑在马上,又一阵晕眩,近段时间自己越来越觉得虚弱,偶尔一天晕眩好几次,可是他不能说,因为他知道说了只会增加弟弟们的担心,自己夷离堇的地位还未站稳,若是让狼德族人知道这件事必然会产生争夺夷离堇的心。其实他知道自己的病,五年前,有一个巫医对他说,你伤及了五脏,或许能活个三年五载,或许——巫医的话始终在他耳边回荡,这件事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次出征,没敢说征讨沙陀,耶律严木深知痕得谨可汗对沙陀忌惮很深,如果说去打沙陀,他一百个不答应。大军过了帽儿山,前面就是党项的地界了。 严木命令大军再次休整一日,准备夜里突袭,党项和沙陀唇亡齿寒,如果沙陀知道契丹攻打党项,必定会派兵增援,那样契丹就会腹背受敌,所以对党项最好的办法就是速战速决,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打沙陀,才能保证这次的胜利。严木望着自己不到三万人的兵马,暗暗地叹了一口气,这可是契丹的全部实力,这些人的还有契丹全族老小的命运都在自己的手里,自己要带着他们走出困境,走出被人欺凌的局面。他只觉得自己肩上心头沉甸甸的。为什么?是不是对这次打仗没有必胜的把握。其实这世上本来就没有常胜将军,可是自己不能败。他正胡思乱想着,耶律释鲁走了过来:“大哥!”“释鲁,侦查的怎么样了?”耶律严木问道。“党项人自认为自己和沙陀人联手,我们不敢虎口拔牙,所以并没有什么准备,正是我们偷袭的最好时机。” 耶律释鲁说道。耶律严木长喘了一口气:“趁天黑我们从三面突然袭击,你带一路人马直接攻击党项的酋长的大帐,偶思带人从左翼攻击,撒剌从右翼攻击,这样令党项首尾不能相顾,要活捉党项酋长,杀他们不是目的,目的——”耶律严木又喘了一口气,脸色免得愈加难看:“目的是归附我们!”耶律释鲁点点头:“我知道了!”“好了去吧。”耶律严木摆摆手。耶律释鲁走了出去,回头看了大哥一眼,耶律严木正在摆手,示意他赶紧走。耶律释鲁心头突然一酸。 众人按照耶律严木的安排各自去准备,耶律严木只觉得无比的疲倦,不由得一阵晕眩,他伸手扶住自己的脑袋,想想自己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就在这时,萧屠城走了进来。萧屠城看到耶律严木的脸色不禁大吃一惊,耶律严木的脸不再是苍白,而是一种灰苍的铁青色。耶律严木看到萧屠城突然觉得一阵强光进入自己的体内,随即整个人也精神起来,脸色变得无比红润:“外公请坐!”萧屠城暗暗地咬了咬牙,尽量不让自己的泪水涌出来,他见过的死人太多了,严木的身体他比谁都清楚,尤其是这段时间莫名的晕倒,萧屠城坐在耶律严木的身边:“严木,释鲁,偶思和撒剌都准备去了,用不了多久聚能活捉党项酋长。”耶律严木点点头:“外公,我们虽然夺得了夷离堇,可是并不平静,所以我才极力对外征战,增加自己在联盟的威望,好在我两个弟弟都已成人,我总算无憾了。”“严木,你说什么?”萧屠城看着严木。耶律严木无奈的笑了笑:“外公,你还不清楚我的身体吗?这段时间我经常莫名其妙的晕倒,晕倒中,看到我父母在召唤我,我知道自己的大限及到,唉,生死无常谁也没法改变,我走后,外公千万要保住夷离堇的位子,让释鲁来接任。 释鲁智勇兼备,是最好的人选,现在耶律去骨等人在军中,一旦知道我不行了,必然会趁机作乱,对这种人,千万不能手软。”耶律严木说完突然咳了起来,只觉得胸口如翻江倒海,嗓子眼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人也随即晕倒。“严木,严木!”萧屠城急忙将耶律严木抱在床上,过了很久,耶律严木才缓缓地睁开眼:“外公,千万——别让——他——他们知道,以免耽误——军机。”“我知道,我知道!”萧屠城不仅老泪纵横:“严木,我的好外孙,你让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呀!”说完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外公!”耶律严木长长的喘了一口气:“战机难得,千万不要因为我而延误了征战,我走后,让偶思送回,其余人按原计划进行,千万不要因为我放弃了大好的机会。”耶律严木歇了歇:“夷离堇的位子来之不易,千万——千万——”耶律严木攥着萧屠城的手慢慢地松开了,垂在地上。 “严木——严木——”萧屠城抱住耶律严木的尸体放声大哭。风高月冷,一阵冷风呜呜的刮过,似乎在为严木送行,耶律严木就这样安详地走了。萧屠城一直守在他身边,远处不断地传来杀喊声,火光冲天而起,映红了半边天。大约到了半夜,远处响起了马蹄声,萧屠城站了起啦,急忙走了出去,只见耶律释鲁押着党项酋长进了屋:“外公,看,这就是党项的酋长,这老小子还在被窝里就被我们逮住了!哈哈哈哈!”耶律释鲁放声大笑。“外公,我们回来了!”耶律撒剌和偶思来下了马。萧屠城虽然听到胜利,但是心里还是抑制不知悲伤:“你们两个进来,撒剌看好酋长。”几个人顿时觉得萧屠城神色有异,也不敢多问,只好进了大帐。“大哥!”耶律释鲁大叫一声,扑到耶律严木的身上。“释鲁!”萧屠城拉起两个人:“别出声!”耶律释鲁和耶律偶思被萧屠城拽了起来:“外公,我哥——我哥——”释鲁虽然极力的压制自己,但是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 “释鲁,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最重要的是你哥突然走了,夷离堇的位子还空着,我们好不容易夺得夷离堇,千万不能再出错,偶思的意思呢!”“父亲将夷离堇的位子给了严木大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现在大哥虽然走了,我觉得释鲁的才能不再大哥之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是夷离堇的最佳人选,我建议让耶律释鲁担任夷离堇。”耶律偶思说道。萧屠城点点头:“严木也是这个意思,但是我要看看你的想法,毕竟夷离堇是你父亲夺回来的。”“外公这就见外了,夷离堇并非人人都能担任得起,我第一个支持释鲁。”耶律偶思说道。“趁着众位酋长都在,明天我们就召开选帅大会,我若估计不错耶律去骨肯定会有动作。”萧屠城说道。耶律偶思皱了皱眉:“外公请放心,有我在,谁也夺不去夷离堇。”“偶思大哥,我看还是你来担任夷离堇最合适。”耶律释鲁说道。“我充其量也就是个冲锋陷阵的料,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不是我的脑袋能做到的。”“外公,现在最重要的是将哥哥运回去。 ”耶律释鲁说道。萧屠城摇摇头:“你哥交代过,将他运回的事就交给偶思,其余的人继续征战。”耶律释鲁还要说什么,被萧屠城打住。当天,萧屠城将众人聚在一起说严木身体不适,首先将党项酋长提来,党项酋长倒也知趣,表示愿意归附契丹和沙陀绝交,和耶律释鲁义结金兰,萧屠城等人将党项酋长放了回去,如此匆匆连撒剌都觉得有些意外。放走了党项酋长,萧屠城以北府宰相的名义推举耶律释鲁为夷离堇。耶律偶思大力支持,直到现在耶律撒剌等人才知道大哥旧疾复发不治身亡。耶律去骨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极力拥簇耶律偶思为夷离堇,被耶律偶思痛斥,其余众酋长明知道轮不到自己,都是迭剌部内部的事,也不愿意生事,当天,萧屠城命令耶律偶思运送耶律严木的灵枢回到迭剌部安排后事,其余大军继续西征沙陀。耶律释鲁本意自己护送大哥回去,但是众人一致认为耶律严木临死有遗言,当前最大的任务就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拜沙陀,摆脱沙陀的奴役,耶律释鲁将悲痛化为仇恨,经历周密的部署,终于剪断沙陀的羽翼,一举击溃沙陀,摆脱了沙陀的奴役。转眼间过去了大半年,这大半年,耶律释鲁变得成熟稳健,颌下蓄了浓浓的胡须,耶律撒剌也不再是那个不懂事的孩子,攻打沙陀的这段时间逐渐变得成熟起来,屡立战功,为众人爱戴。初秋的天气变得有些寒冷。 耶律释鲁率领着大军一路北归,所到之处落叶纷纷,野草枯黄,万里一片萧条,不仅长叹一口气。“二哥!“耶律撒剌看到二哥叹气:”是不是想大哥了!”“是呀,想不到一别就是一年,以后再也见不到大哥了。”耶律释鲁的话令耶律撒剌也有些悲伤:“我们打败了沙陀,大哥在天之灵也该瞑目了。”“唉!”耶律释鲁长叹一口气:“只可惜大哥看不到那天了!”“我相信严木能看到!”萧屠城说道。突然远处浓烟滚滚,直冲九霄,远远地就闻到一股呛人的烟味。耶律释鲁拉住马缰:“那是怎么回事?”“回大帅!是幽州的汉人在焚烧我们的牧场!”栏子马士兵来报。“焚烧牧场!”耶律释鲁不禁大怒:“为什么要焚烧我们的牧场!” “大帅忘了,幽州太守刘仁恭为了防止我契丹南下,将方圆百里的牧场全部焚烧每年冬天都有无数马匹被饿死,痕得谨可汗每年挑选良马给刘仁恭,就这样,刘仁恭答应将焚烧的面积减少,可是靠近幽州的苏部只得逃进草原深处。”“妈的!”耶律释鲁一摆手,大军停止了前进。萧屠城走了过来:“释鲁!”“外公,幽州人太可恨,我塞外和关内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要焚烧我们牧场?”耶律释鲁恨道。“多年前,自从刘仁恭执掌了幽州,对我契丹加紧了防备,这几年闹灾,每年都有无数的马被饿死,我曾建议痕得谨可汗出兵幽州,痕得谨惧怕刘仁恭,只得每年进贡良马,刘仁恭本来就是贪得无厌之人,只是将焚烧的面积减少,都后来反而变本加厉,各部落对此都深有怨言。” “哼!”耶律释鲁大怒:“岂有此理,欺我契丹无人,大军急速前进,消灭焚烧牧场的士兵。”耶律释鲁大喝一声,契丹兵犹如潮水一般冲了过去。那一边焚烧牧场的幽州兵还在继续点火,没料到会突然出来一队契丹兵,撒腿逃跑。耶律释鲁怒气不休,一路追赶一直追到渝州附近,被长城阻住。唐朝士兵本来都是步兵,步兵两条腿怎么能跑过骑兵,很快就被杀了个干干净净,耶律释鲁站在榆关附近,看到榆关山势险峻,易守难攻,守城的将士看到契丹兵纷纷射箭,耶律释鲁命令士兵后退,围着长城开始寻找破绽之处。 此时到了秋季,漫山遍野的庄稼随风飘摆,幽州附近的农户正在收割,耶律释鲁纵马进了村庄,突然发现村子里的房屋错落有致,院子里左右厢房对称,农具摆放的整整齐齐,笼子里关着鸡鸭鹅狗,远远地听到一阵犬戾,好一片祥和之色。契丹兵进了村庄,大肆的抢劫一番,能吃的都拿走,远远的听见农户的哭喊和叫骂声。耶律释鲁纵马抢了十几个村子,收获颇丰,本来想收兵,契丹兵得到了甜头,都不愿意回去,纷纷要求再逗留些日子。耶律释鲁在周围的城镇遇到一些官兵,一见怪物一样的契丹人不是投降就是跑了,耶律释鲁纵马跑了几百里也没到唐军的抵抗。 这一天,栏子马来报,说前面有一处大的市镇,里面热闹非凡,一听说有热闹,契丹兵更来了兴致,纷纷要求进市镇。耶律释鲁坐在汉人的热炕头上似乎上了瘾,刚刚做了起来又躺下了:“从来没睡过这么舒服的床,现在忽然觉得腰疼都好了。对了,外公起来了吗?”“外公比你还懒!”耶律撒剌坐在炕沿上伸了懒腰。“说什么呢?谁说你外公懒?”正说着,萧屠城进了屋拍了释鲁一下。耶律释鲁坐了起来:“外公,你说这汉人还真得很邪门,整出的玩意比咱们帐篷舒服多了。”萧屠城捋了捋胡须:“我这几天正想着我们草原是不是也能建起这样的房屋,对了,你看这些人农人,春种秋收,日子也不错,而且他们穿的衣服不是皮毛,究竟是什么玩意做的?” “那还不好说?抓几个汉人来问问不就知道了?”耶律撒剌说道。“那解决不了问题?”萧屠城说道。“我倒有一个想法!”耶律释鲁坐了起来:“中原人以正统自居,称我们是夷狄。但是人家确实有过人之处,比如这房屋,建筑,还有这些城池,城高墙厚,上面布满了弓箭手易守难攻。再说人家的衣服,冬穿棉舒适保暖,夏穿纱轻盈便利,比我们的兽皮舒服多了,还有装饰,那些彩色石头我们也有的是,可就是不会弄,我们抢的全是东西,东西没了也就没了,不如我们把这些汉人移居到我们草原里,给他们种地,让他们盖房,这样将来。对我们契丹来说那可是都有好处。” 耶律释鲁的一番话,说的耶律释鲁和萧屠城兴奋起来:“释鲁说得对,明天咱们就去集市,把所有的东西和人都搬到我们大漠。”“好,就这么办?将集市重重围住,一个也不许走!”耶律释鲁说道。契丹兵兵贵神速,耶律释鲁已下令,片刻的功夫所有人都上了马,大军直奔集市。这里是塞外一个很重要的集市,汇集了各地的贩子,关外的贩子将马匹,野参,毛皮运到这里,换中原人的丝绸食物和食盐。耶律释鲁的大军一冲进集市,被这里琳琅满目的东西惊呆了,这些生在草原深处,每天和风沙打交道的契丹人哪见过这么多好东西,比拿自己的还容易,大街上顿时哭叫一片。就在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在几个人的拥护下来到集市,一眼就看出了耶律释鲁,看到如狼似虎的契丹兵毫无惧色:“你们这些夷狄,为何来我中原之地掳掠!”耶律释鲁看了看这个人,见他一副书生摸样,此时气的满脸通红,全身不住的抖动。 9进山 耶律释鲁被他这一问,倒忘了说什么?是呀,人家也没到你契丹的地盘去抢劫,你这样做有些说不过去,但是自己不能让一个书生吓到吧。“中原怎么了?我为什么不能来中原?”耶律释鲁说道。“强盗!夷狄就是强盗野蛮!”那人骂道。旁边的一个酋长听不下去了,举起马鞭就要抽下去,耶律释鲁拦住他,此时他对眼前这个不畏生死的人倒是很佩服。一转身下了马,看了看这个人:“这里将来必会是兵家必争之地,所以,我想将你们移到大漠里居住。”“放屁!我们中原人去你们那里干嘛。”他身旁的一个年轻人叫道。那人一见耶律释鲁这么说,叹了一口气:“你既然有此意,为什么叫你的士兵再此掠夺?都被你们夺走了,去大漠吃什么?住什么?这些人能安心的呆在大漠吗?你说的不错,这些年中原不太平,年年打仗,老百姓苦不堪言,要是能有一避难之所,何乐而不为呢!”耶律释鲁一听这个人这么一说,顿时传令,让士兵抢来的东西归还主人,士兵虽然一百个不乐意,但是主帅有命,只得乖乖的送回去。这个人看到耶律释鲁的举动,也有些惊讶。耶律释鲁看了看这个人:“还没请教先生高姓大名?”那人对耶律释鲁不再怀有敌意,也抱了抱拳:“在下是这里的村正康默记。请问元帅是哪个部落的,为何会来到此地?”耶律释鲁往里望远方,看到一间华丽的屋子:“我们去哪里如何?”康默记有些迟疑。耶律释鲁有些不高兴:“康先生莫非不欢迎我们?”“那里是珠宝行,里面全是各地的珠宝,希望大帅——”“哈哈哈哈!”耶律释鲁大笑:“我来这里是为了人,不稀罕这些玩意。”随即传令,所有人不许擅动这里的东西。康默记跟着耶律释鲁来到珠宝点的门口,珠宝店的额老板早吓得关上了门,看到凶神恶煞班的契丹兵只好哆哆嗦嗦的开了门。耶律释鲁顿时被里面的珠宝惊呆了,这里面五颜六色的宝石,简直就是人间天堂,要不是自己有言在先,一定都装进了自己的口袋,但是自己作为一军之帅,言出必行,所以假装没看见。 珠宝店的老板看到康默记也跟着来,又见这些怪物没动自己的东西,慢慢的放下心来。耶律释鲁和萧屠城坐在椅子上,耶律撒剌等人守在门外,街上的人早就溜之大吉了,本来热闹的集市被契丹兵这一闹都跑了回去,家家关门,户户紧闭。街上除了契丹士兵外,一个人汉人都没有。康默记得知耶律释鲁的心思,先想办法稳住他,然后再做打算。就在这时,过来一个中年人,虽然看似很落魄,双目炯炯有神,一看就是饱学之士,对外面的契丹兵犹如未见,径直的进了屋。“知古!”康默记看了看来人。来人一抱拳:“在下是这里的私塾先生,韩知古!”韩知古说道。耶律释鲁看了看这个人,虽然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有什么本事,但是总觉得这个人很不一般。站起来一抱拳:“韩先生!”韩知古看了看耶律释鲁觉得此人虽然是个夷狄,但是生的仪表堂堂,四方大脸,一脸大胡子宛如关公在世,虽然长得很吓人,却充满了正气。韩知古对这个人的印象并不坏。“恕在下冒昧,大帅千里迢迢从草原来这里是为了什么?难道也和那些强盗一样,杀人越货,抢劫财物?”韩知古直言不讳。 这一问,倒是耶律释鲁些不自在:“我来请你们去草原居住!”耶律释鲁终于想出了一个不错的回答。“虎住山,鸟竹林,大家都有各自的生存环境,为什么非得要我们去大漠,我们世代居住在此,就像大树,根已经深深地扎在这片土地上。”韩知古叹了一口。“我们同为炎黄子孙,分什么你我,草原里有的是地,你们尽可以耕种,有的是树木,可以随意的盖房子。而且我保证,你们到了那里就是我的族人,不会再有兵祸。”耶律释鲁虽然和这些人比嘴皮子功夫不行,每一句话都说到了正点上。韩知古似乎还想说什么,耶律释鲁有些不耐烦:“我先礼后兵,希望你们不要对我有敌意,否则我大军会将你们连根拔起,是自己走,还是让我请你们走,你自己选择。”韩知古看了看康默记。正巧康默记也在看着他,彼此都知道这个夷狄的统帅没多大耐心了,想不走是不可能了。韩知古站起来一抱拳:“在下愿意随大帅去大漠,只是大帅保证我们的农具畜生和粮食,否则我们到了大漠吃什么?”耶律释鲁笑了笑:“好,我给你们三天时间收拾,你们的东西我一丝一毫不动,但是你们保证到了草原要和这里一模一样。”康默记和韩知古点点头,不由得暗暗叹了一口气,遥望着幽州的上空,不禁流下两行泪。有谁愿意背井离乡去一个陌生的环境,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想不去行吗?康默记看着韩知古,韩知古看着店老板,店老板看着康默记,彼此的心情谁也没法说出。耶律释鲁对康默记,韩知古两个人的回答很满意,到是对汉人的出尔反尔的性格还是有防备,命令士兵在外面围着,以防有人趁机逃走。晚上皓月当空,又到了中秋节,家家都准备好了月饼,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坐在饭桌前,喝着早就贮备好的酒,品尝着月饼,可是又有谁能想到,这个中秋竟然是在中原度过最后的一个中秋,未来的日子会怎么样呢?康默记举起酒杯,先祭天,而后祭地,第三杯敬祖宗,第四杯才喝了下去,突然放声大哭:“天地不仁,中原大乱,唐廷衰弱,军阀混乱,苦的都是黎民百姓,我康默记无能,保护不了大家,如今夷狄欺上门,我愧对祖宗,愧对乡亲们呀!”韩知古也不禁落泪,搀起了康默记:“村正也不必悲伤,那夷狄统帅对我们还算客气,否则抢劫一空,拿我们当奴隶也没有办法,国难当头,你我草民只能任天由命,这时有几个年轻人拎着菜刀锄头偷偷地跑了过来:”村正,我们都组织好了,有四百多人准备和他们拼了。”康默记吓得俩忙掩上屋门:“二牛,你疯了,夷狄有三万人马,而且都是凶狠之辈,你怎么和人打,难道你非的让全村的人都被夷狄杀死,粮食抢走才可罢休吗?那夷狄大帅说得对,这里本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如今唐廷衰弱,自顾不暇,各地节度使拥兵自重,只知道向百姓征兵征粮,拿我们的命去换他们的宝座,满足他们的私欲,有谁管我们的死活,否则也不会令夷狄欺上门,我们老百姓只要有田种,有口饭吃,日子太平就行了。我和先生商量好了,夷狄大帅同意不动我们的财产,到草原深处划给我们土地,而且那个夷狄大帅要我在草原建成咱们现在这样的镇子。虽然远离故乡,但是能让乡亲们平平安安的过日子,我答应了。” 那几个带头闹事的年轻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脸色缓和下来。“村正是为大家着想,自从安禄山反唐,唐廷江河日下,已是苟延残喘名存实亡,各地节度使都想取而代之,就拿河北来说,晋王李克用,梁王朱温,还有幽州守将刘仁恭都是残暴不仁之辈,各地民怨沸腾,看起来改朝换代是不可避免,新的霸主将会产生,可是这段时间也是黎民百姓的一劫呀!”韩知古长叹了一口气看着几个村民:“如果能有一个避难之所那是最好不过了。”韩知古博学多才,通晓古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和康默记两人同时度过私塾,虽颇有才学,却得不到重用,两人对官场逝去信心,回到老家,康默记做了村正,韩知古当了教书先生,安心的治理。本来名不经传的山村,渐渐地商贾云集,成了塞外一重镇,这里是幽州的界,归刘仁恭管辖,刘仁恭见此处富裕,不断的派兵勒索,康默记,韩知古虽然据理力争,刘仁恭也怕官逼民反,稍有收敛,但是每年仍向这里勒索大量的粮食财务,这里人虽然看似富裕,其实也只是面前填饱肚子。韩知古的一番话的众人低头不语。康默记拭了一下泪,他之所以痛哭,并非是因为要离开故土,而是生不逢时,大唐朝内忧外患:“众位想想,异地统帅之所以对我们仁义,就是看中我们这里的繁华,希望能带进草原深处,可是我们回过头想想,如果他硬将我们当做奴隶,我们有什么办法要抵抗。” “村正说的对,现在是秋收季节,用不了多久,刘仁恭就来征税,与其被他掳走,还不如留着带到草原里!”韩知古说道。众人细想一下觉得二人说得有理,对契丹人少了许多敌意,回去收拾马车,除了房子带不走之外,其余的统统带走。一路上,耶律释鲁命令士兵对汉人同等看待,不许有过份之处,不少汉人还拿出了家里窖藏的美酒和食物送给契丹兵,契丹兵因为主帅有令,一改往常的作风,也拿出自己抢来的肉干和汉人交换,有的契丹兵将马匹借给老幼妇孺,一时间其乐融融。耶律释鲁萧屠城不禁喜上眉梢:“外公,我塞外之所以不如中原,就因为我们知道的太少!”萧屠城点点头:“是呀,中原以皇帝正统自居,尤其是仁义道德是我们所缺少的,所以认为我们野蛮夷狄。这一点以后要多想两位先生学习。”“不敢,北相太客气了!”韩知古连忙说道。“自从大帅和北相来到,我才改变对夷狄,”康默记觉得失了口,连忙说:“契丹有了新的认识。”“哈哈哈哈!”耶律释鲁大笑:“自古以来,中原人认为塞外人野蛮,就因为塞外人吃肉长大,可是我们吃的是自己的牲畜肉,而你们中原人那是吃——人肉!”康默记没想到这位统帅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也不近有些吃惊,以为这些蛮子只靠马快腿长,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现在突然觉得这些人也不是他想象的那样,相反,也同样充满了智慧。“好了,我知道,二位先生都是中原人,我说中原的坏处,必然会引起两位先生的反感,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咱们就不说两家话,两位先生有什么难处,尽管去迭剌部找我耶律释鲁,但是两位先生也不可吝啬,将你们所学的治国大略,用在我契丹上,这样也不负先生生平所学,我契丹要想壮大,就要招揽贤士,这样才有可能建立自己的汗国。”耶律释鲁远着远方说道。康默记望了韩知古一眼,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人竟会有这么大的志向。 10名字 秋风吹来带走了酷夏的炎热,却来带来了冬天的丝丝凉意,耶律释鲁在迭剌部西部,安顿了汉人,分给了帐篷,在康默记和韩知古的带领下开始营建房屋开垦荒地。耶律释鲁回到迭剌部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阵阵秋风吹到脸上不仅有一丝寒意,飘起的落叶随风飞舞,远远望去,一片萧条。 耶律释鲁很久很这每样轻松过,看到故乡的一草一木皆是那样的熟悉,他慢慢地打着马,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还是和一年前的一样,耶律撒剌早就回去了,听栏子马说,萧青青和岩母斤这几日就快生了,耶律释鲁抑制不住自己激动地心情,可是在他心中没那无边的大地才是他想要的。天渐渐地黑了下来,河水泛起点点星光,犹如镶缀的钻石,耶律释鲁下了马,俯身捧了一口水,水是那样的甘甜,是不是只有自家的水才会那么甜。那些汉人呢?耶律释鲁想着,过几天一定要再去看看,看他们都需要什么东西。万里晴空碧空如洗,月光皎洁,耶律释鲁徒步走到草地上软软的。就在这时,突然从南方滚过一片黑云,接着从西,北,东三个方向分别涌过一朵乌云,就像四条巨龙,汇聚在天空,四片黑云早空中翻滚,突然一道闪电划破黑云,直击迭剌部最中间的一片帐篷。耶律释鲁被突来的变故吓得大惊失色,急忙跃上马背,向迭剌部冲去。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庐帐里红光耀眼,隐隐的传来婴儿的哭声。煞那间乌云散去,碧空如洗,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耶律释鲁满脸冷汗,怔怔地看着帐篷,一时间竟然不知所措。“生了生了,生了个儿子!”接生婆在屋里喊道,就在这时,耶律撒剌从屋子跑了出来,看到二哥站在帐外,又惊又喜:“二哥,生了,生了个儿子!”耶律释鲁这才回过神来:“弟妹真的生了儿子!”“是呀,大哥,接生婆正在清洗呢,一会我们就能看到。“太好了!”耶律释鲁控制着自己激动地心情焦急的等着。时间不长,接生婆将刚出生的婴儿清洗好,抱到另一个庐帐。耶律释鲁似乎比耶律撒剌还着急,一步跨进帐内。 “哎哟哟,恭喜大帅,我老婆子接生了几百个孩子,就没见到一个这样的。”那老婆子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喜还是悲,看似满脸的无奈,哭笑不得。耶律释鲁接过这孩子也下了一跳,只见这孩子脸色漆黑,浓眉大眼,虽然刚出生,眼睛却望向帐外,一个劲的打挺,似乎要脱离耶律释鲁的怀抱,小手不住的摇摆着。“二哥!这孩子怎么这么大?”耶律撒剌吃惊道。耶律释鲁也觉得纳闷,这小家伙虽然刚见天地,却丝毫没有畏惧的意思,看着耶律释鲁也没恐惧的表情,只是看着门外,不住的挣扎。“大帅,要不是我老婆子亲眼所见,我绝对不会相信,刚出生的孩子有三个月大,看样子他都能爬了。”接生婆说道。耶律释鲁果然将他放下,这孩子真的爬了起来,耶律撒剌连忙将他抱起,生怕他爬到帐篷外。“大哥,给孩子取个名?”耶律撒剌说道。耶律释鲁看着大眼睛的黑小子,想起刚刚见过的奇异天象,暗暗地点了点头:“就叫阿保机吧!”“阿保机?”耶律撒剌看着二哥:“首领?”“振兴我耶律家必是此儿也!”耶律释鲁笑了笑。耶律撒剌不明白。耶律释鲁也不便多说,当晚无话,第二日大摆筵席,宴请两府宰相,诸部酋长,阿保机是第一个孩子,自然要热闹些,除了这件事,还庆祝耶律释鲁旗开得胜,摆脱沙陀的奴役。又过了些时日萧青青也生了个儿子,取名耶律绾思。没过两个月,耶律偶思也喜添贵子取名耶律曷鲁,整个迭剌部喜气洋洋。时间过得飞快,转眼过了半年,这半年,契丹内外部相安无事。汉人种地纺织,渐渐地和契丹开始通婚,康默记和韩知古开始组建集市,耶律释鲁闲暇无事的时候都要来这里转转。快到秋季的时候,耶律释鲁率领兵马在长城外埋伏,果然刘仁恭开始焚烧牧场,这一次被耶律释鲁打得措手不及,损失惨重,最后被迫免去岁贡。耶律释鲁顿时成了契丹的英雄,痕得谨可汗没完成,都被他做了。众部酋长都开始纷纷依靠迭剌部,耶律释鲁腰杆在联盟也硬了起来,痕得谨可汗地位似乎有了动摇。这人也不傻,明知道耶律家族实力已经超过了遥辇氏,又加上耶律释鲁太过强悍,硬的不成来软的,第二年加封耶律释鲁为“于越”,如同大丞相,尽在可汗之下,两府宰相之上,三弟耶律撒剌担任了联盟夷离堇。耶律释鲁担任于越,耶律家族可谓显赫一时,稍有头脑的人都能看出耶律氏取代遥辇氏只是早晚的问题。 这几年不断的战争,四处掠夺,抢来的财富远远超过本身的生产,更能震慑诸部,耶律释鲁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不断的对外掠夺。时光如梭,转眼间就过去了十年,这十年里,耶律释鲁又生了二儿子,取名耶律滑哥,又纳了一妾萧花姑。耶律撒剌不同,这期间先后生了六个儿子,大儿子耶律阿保机,二儿子耶律剌葛,三儿子耶律迭剌,四儿子耶律寅底石,五儿子耶律安端,六儿子耶律苏。萧屠城的孙子萧孝先也有了了三个孩子,大儿子萧敌鲁,女儿述律平,小儿子阿古之。耶律辖底爷爷不甘落后却只剩了一个儿子名耶律迭里特耶律释鲁命令这些孩子除了骑马射箭,汉语是必须课。一时间,康默记等人在契丹很有名声,耶律释鲁命令他们在原住仿造中原建起一座小城,用来安置掳来的汉人,这座城就称为于越汉城。于越汉城里的汉人为契丹人炼铁,纺织换来必用的牛马,一时间倒也融恰。契丹铁骑一时无敌,就在这时候传来一见意想不到的消息,一向沉默的渤海竟然派兵抢夺辽东之地,六百里加急传到联盟。耶律释鲁和耶律撒剌并肩走到潢河岸上,看着滔滔的河水耶律释鲁的脸上有些忧虑,耶律撒剌似乎看出哥哥有些担忧,回想起昔日二哥跃马中原的情景不仅神叹了一口气,难道真是岁月磨失了人得雄心。 “二哥,想当年我们兄弟出生入死,摆脱了沙陀的奴役,又迫使幽州刘仁恭不敢焚烧草场,免去岁贡,为什么今天有些——”耶律撒剌止住了口,看着耶律释鲁。耶律释鲁摇摇头:“这些部落和幽州当然不比渤海国,渤海国建立二百多年,仿照中原,鼎盛一时,虽然现在的渤海国比不了当年,但是国王大玄锡为了建立自己威信,才发动抢夺我辽东的土地。”耶律撒剌皱了皱眉:“大玄锡真是不知死活。这个大玄锡究竟有什么本事敢和我契丹作对?”“此言差矣!”耶律释鲁说道:“当年,我契丹还是大贺氏联盟,归附唐朝,时任的松漠都督李尽忠,向唐朝进贡,彼此都有往来,后来武则天赶走了太子自己当了皇帝,只顾着内部的皇位之争,彼此疏忽了塞外属国,就在武则天万岁通天元年,草原遭受百年难见的旱灾,各部落纷纷南下,希望唐朝能给予援助,度过灾难,当时营州都督赵文翙不顾各族人民灾难重重,竟然仗着有求于他不住的勒索,最终逼得李尽忠和妻兄孙万荣,靺鞨人首领乞乞仲象,奚族首领李大酺自立无上可汗,当时就有人提出要出师有名,所以有人建议‘还我庐陵王’的旗号,认为此举必会赢得人心,结果李尽忠万没想到这下捅了武则天的肺管子,以武则天的手段谁还敢响应他。随后就迎来了武则天的大军,起初李尽忠打了几个胜仗,在西峡石谷设伏大败唐军,后来武则天学乖了吗,一面派兵攻打李尽忠,另一面从中瓦解,封靺鞨人首领乞乞仲象为镇国公,重金贿赂奚人,又派人去了突厥请求默啜可汗从后面攻打李尽忠,乞乞仲象不远被武则天利用,表面接受了封号,趁营州大乱率兵返回长白山,突厥的默啜可汗从背后袭击了李尽忠,抢走了大量的牲畜和家眷,奚族首领李大酺见大势已去,掉头攻打李尽忠,李尽忠终于在三面夹击下兵败,率残部逃回了草原。武则天知道乞乞仲象率众东犯的消息大怒,平息契丹后,立即派兵攻打乞乞仲象,乞乞仲象一边东返,一边与唐军作战,不料病死的在途中,儿子大祚荣继续率众东返,在天门岭打败追兵,率众返回长白山故地,并以牡丹江建立震国,自立为镇国王。武则天死后,唐中宗李显恢复了国号,大祚荣继续像唐称臣,李隆基册封大祚荣为渤海郡王,大祚荣就将国号改为渤海国。这个大祚荣仿照唐制重用汉人,不久,渤海国强盛起来,被世人称为‘海东盛国’。”耶律撒剌皱了皱眉:“虽然渤海国有海东盛国之称,但是毕竟过了辉煌时期。”耶律释鲁点了点头:“话虽如此,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玄锡发动战争,是在树立自己的威信,由此可见这个人也颇具雄心。” 耶律撒剌点了点头:“二哥之所以重用汉人就是想仿照大祚荣!”耶律释鲁笑了笑:“我契丹岂是渤海国所能比,总有一天能称霸草原。”耶律撒剌笑了笑。“既然大玄锡敢欺我契丹,我契丹自然要给以重击,撒剌,明日发下金鱼符,准备出兵。”耶律撒剌点了点头。耶律偶思连年征战落下了旧疾,这一次弟弟耶律辖底带领族人跟着耶律释鲁出征,大军祭奠木叶山完毕,开始向辽东地区前进,行驶了十多天,终于看到渤海国的人马。耶律释鲁和耶律撒剌各带三万人马从两翼向渤海人马进攻。契丹这几年连年的征战,铁蹄所向披靡,士气大盛,初次交锋就将渤海人马打退二十里。耶律撒剌带领五千精兵冲进渤海中军大帐,耶律辖底带领人马殿后,意图一举拿下大玄锡,就在耶律撒剌冲到大玄锡的营帐的时候,大玄锡也披挂整齐领着卫队迎上耶律撒剌。耶律撒剌手举钢枪指左打右,大玄锡的人马纷纷落地,就在这时,耶律辖底带着人马远远地冲了过来,冷箭“嗖嗖”射向渤海国人马。 耶律辖底看着耶律撒剌正在和大玄锡拼命,不禁眉头一皱,手里的箭瞄准耶律撒剌的马。大玄锡也不示弱,手的大刀轮的“呜呜”风响,和耶律撒剌斗得旗鼓相当。两个人你来我往抖了十几个回合,大玄锡久战不下,看着自己的兵越来越少,不禁着急,一个“力劈华山”砍向耶律撒剌的脑袋,耶律撒剌本来用“二郎担山”来架住大刀,谁知就在这一霎间,耶律撒剌的马突然跌倒,耶律撒剌人也随之倒下,大玄锡那会放过千载难逢的机会,刀头一斜,流星一般的砍向耶律撒剌的腰部。可怜的耶律撒剌,自从兄长严木夺得夷离堇,南征北战大小几十次,没想到竟然死在小人之手。这一切只有一个人默默地看在眼里,他就是康默记。康默记这一次也随军出征,担任耶律释鲁的谋士,但是他只能看在眼里。“为夷离堇报仇!”耶律辖底大喊一声,士兵见耶律撒剌被大玄锡砍死,都红了眼,拼命击杀大玄锡,大玄锡虽然杀了耶律撒剌,但是架不住契丹的拼命攻击,终于抵挡不住,率领残兵溃退。耶律释鲁看到撒剌的尸体,放声大哭,发誓要为四弟报仇,在众人的劝说下,才撤兵拉着耶律撒剌的尸体回到契丹。一路上,耶律释鲁没有一丝胜利的喜悦,自己刚刚懂事,家遭惨变,父母惨死,哥哥带着三兄弟逃亡,哥哥在颠簸流离中死去,二哥在征战中旧伤复发也走了。 如今四弟有身首异处,偌大的迭剌部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不禁悲从心来,泪水湿透了衣襟。耶律辖底也似乎很悲痛,不住偷眼看着耶律释鲁。只有康默记暗中叹着气,这一切无非是都是权力之争,耶律撒剌不是死在敌人之手,而是死在他位子上。但是这一切都已过去了,杀害耶律撒剌的凶手早晚会伏诛,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康默记偷瞄了一眼耶律辖底,发现耶律辖底虽然在抹眼泪,但是不觉中脸上有了一丝笑意。天突然下起雪,冷风刮在脸上犹如刀割,每个人得头上都犹如戴了重孝,耶律释鲁扶着弟弟的灵枢回到迭剌部,远远地就看到一群人在翘首接应。岩母斤听到丈夫阵亡的消息,几次昏死,倒是小阿保机,虽然还不过十岁,但是就在听到父亲阵亡的那一刻,似乎知道自己该长大了,料理好了耶律撒剌的后事。草原一片宁静,死了的人已经死了,可是活着的人还要活着。岩母斤带着六个孩子生活陷入困境,幸好萧青青和耶律释鲁常常接济,阿保机从小就懂事,每天除了骑马练箭外,就是去汉城听康默记,韩知古讲四书五经,康默记虽然是文人,却熟悉《孙子兵法》,有耶律释鲁的嘱托,对阿保机更是悉心教育。时光如箭,岁月如梭,转眼间又过了五六年,阿保机长得人高马大,比耶律释鲁足足高出一头,耶律释鲁笑着看着阿保机又看了看康默记:“吾儿龙也,将来振兴耶律家必然是他!”康默记笑了笑,捋了捋胡须:“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想当年于越纵马中原何等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现在须发飘然了!” “哈哈哈哈!”耶律释鲁大笑:“耶律家有此子,还有先生等人辅佐,吾亦无憾!”康默记又笑了笑:“随于越来大漠,虽说迫于无奈,但是看到现在一片和平之景,默记甚慰。”“当年,红光充满帐篷,随后生了此子,我料定此子将来必是人中凤龙,所以加倍培养。”耶律释鲁说道。康默记随即吃了一惊:“于越说阿保机出生时红光罩顶,那可是大富大贵之象,但是红光着顶,也预示着一生离不开血光。”“我契丹男儿哪一个不是在刀光里拼杀出来。”耶律释鲁笑道。康默记点点头。 11一天 清晨的雾气遍洒寰宇,整个大地一片朦胧,隐隐约约宛如仙境,虽然是酷夏,雾气扑到脸上仍然仍有一丝清冷,横河两岸到处都是淤泥的痕迹。耶律释鲁起得很早。刚出了帐篷就看到康默记匆匆的赶来:“于越,昨晚下了暴雨,不少田地农户都被淹了,看样子是要闹雨灾,必须想一个长久之计。” 耶律释鲁甚是纳闷。上了马和康默记去了于越汉城,不料眼前的景象令他大吃一惊,横河两岸到处都是洪水冲过的痕迹,房屋倒塌一片,农户满身泥泞的在寻找失落的东西,看到耶律释鲁过来,都围了过来。韩知古擦了一下满是汗水的脸:“于越,这场暴雨来的蹊跷。”耶律释鲁也猜不透是怎么回事,只得皱皱眉,命令随从取帐篷,将所有的农户迁往高出。所有的农户迁到山顶,远远望去,大片的农田被洪水肆虐,农人望着自己的田地,伏地大哭。耶律释鲁好生安慰,并且保证自己不会袖手旁观,康默记等人谢过,几个人站在高山顶上,要望着远方。阳光透过浓雾遍洒大地,太阳在浓雾中也显得有些阴暗。 耶律释鲁长叹一口气:“我契丹很久没闹灾了,康先生通宵估计,可否知道原由?”“回于越,天地有五行,金木水火土,天有日月星,地有水火风,天地中间有雷雨冰,此乃相辅相成,相生相克,形成人无法估计的自然规律春暖,夏热,秋凉,冬寒的季节,不论是风调雨顺,还是灾害都在这自然规律之中。”康默记说道。“康先生通博古今,真乃奇才,我契丹只知道崇敬天地鬼神,这灾害那是上天惩罚我们。”耶律释鲁说道。“鬼神之说,不足全信,但是其中也劝人向善的道理,冥冥之中有天在主宰人的命运,惩恶扬善,使人对天地形成敬畏之心,倒也不是坏事。”康默记说道。耶律释鲁不懂中原文化,对康默记说的也不完全懂。草地上,孩子们就像圈里牛犊,跑出来撒欢,骑在马上在草地上追逐。阿保机一马当先跑到山脚,看到被洪水淹没的房屋,不仅有些着急:“曷鲁,这是怎么了,先生他们呢?”耶律曷鲁,萧敌鲁,耶律剌葛,耶律寅底石等兄弟都围了过来:“大哥,这是怎么了?”阿保机皱了皱眉:“横河发水了,看所有人都在山上,我们快看看有没有伤到人。” 说完一马当先冲了到山顶,远远地就看到耶律释鲁和康默记:“伯父,先生!”耶律释鲁笑了笑:“你们怎么过来啦?”“我在山底看到汉城受了水灾,不放心先生等人,所以过来看看。”阿保机说道“阿保机真是知书达理,幸好只冲毁了房屋,先生的人无恙。”耶律释鲁说道。“多谢少爷惦记!”康默记连忙说道。“先生太客气了。”阿保机笑了笑:“财物才身外之物,只要人平安就好!有什么需要,伯父不会不管的。”康默记脸上露出少许的微笑。“对了,好久没考验你们的功课了?来你们各自展开本领给我看看!”耶律释鲁说道。“曷鲁,几门几个先来!”阿保机说道。曷鲁几个人也不客气,在马上施展本领。耶律释鲁不住的颌首,似乎很满意最后轮到阿保机了,他展开双臂,摘下钢弓,抽出羽箭,刚刚拉满,还没等箭射出,就听到“卡崩!”一声,钢弓生生被拗断。耶律绾思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连忙将弓捡起来藏在身后。耶律释鲁脸上喜悦变成了惊奇,阿保机脸上也变得很尴尬:“大哥这可是你弄断的第五张弓了。”萧敌鲁说道。“ 拿给我看看!”耶律释鲁看着耶律绾思,耶律绾思吓得脸变了色:“爹!段弓有什么好看的!”耶律释鲁一把抢过耶律绾思手里的断弓,脸上顿时说不出的表情。阿保机也吓得低下头,不敢直视耶律释鲁的脸。耶律释鲁看着断弓,突然仰天大笑:“好好!这张弓跟随我二十多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哈哈哈哈!”谁也不知道耶律释鲁什么意思,都不敢再言语。阿保机连忙走了过来,低声道:“伯父,对——不起!”耶律释鲁看着阿保机,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脸上渐渐地出现惊喜。“恭喜于越,少爷有万夫不当之勇,再加上悉心学习,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将来的成就一定不再于越之下!”康默记说道:“少爷有如此神力,寻常兵器自然不行,我看最少要打造一只三百斤的重弓。”耶律释鲁抚髯大笑:“那就有劳先生!”“于越太客气了,举手之劳。”康默记说道。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有人喊道:“看,怎么两个太阳?”这一嗓子下了所有人一跳,几乎所有人都抬头看向天空,果然,一轮红日渐渐地南斜,东面竟然又出了一个太阳,渐渐地北走两个太阳相映成辉。一霎间天地变亮,浓雾在阳光下渐渐地退去。所有人都呆若木鸡,仿佛那一霎间天地都已静止。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北面的太阳渐渐地罗乐山,南面的太阳才渐渐地升至半空,普照万物。这两个时辰,犹如过了几年,漫长而又恐惧。所有人似乎都忘了自己的存在。天渐渐地又阴了起来。耶律释鲁第一个回过神,看了看身边的康默记:“康先生,为何会出现两个太阳,如此怪异相,是不是预示着什么?”康默记凝神思索,突然面漏喜色:“天无二日,地无二主,于越可曾看出什么?”耶律释鲁皱了皱眉:“明日当空,却又另起一日,渐渐北走,而那一日之好南斜,双方互不侵犯。各自占领一片天,两个时辰之后,北面太阳日落西山,明日归位。”“于越分析的不错,天有二日象征着地会有二主,自从盘古开天辟地,中原以正统皇帝后裔自居,四方诸国臣服,这好比众星捧月,星星虽亮,但却是借助明月之光,而现在竟然出现两个太阳,说明我北国将会与南朝一样成为天下之主。也就是说,真龙将会栖身我们草原。” 韩知古说道。“真龙,真龙会在哪?”耶律释鲁问道。韩知古笑了笑:“当今天下,正统镇守天地的中方金龙衰退,四方木龙,水龙,火龙,土龙都趁金龙衰退之际,觊觎金龙正统之位,所以天下才会大乱,如此也就造就了无数英雄。”耶律释鲁笑了笑:“想不到天地还有如此的奥秘。”康默记有也笑了笑:“中原文化博大精深,这只是一小部分,我辈读书人最重要的是学习孔孟之道。”“孔孟之道?”耶律释鲁看了看康默记似乎不明白:“什么是孔孟之道?”“为君之道,为臣之道,为人之道,乃人生立命之根本。”康默记笑着看了看耶律释鲁:“为君者,自当以黎民为本,古只有讯,太宗曾说过‘民如水,君如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又说道‘民为重,君为轻,社稷次之’。自古明君无不以黎民为重,移民为重,即以江山为重,慧眼识珠,近贤臣远小人,所以江山才能永固,正自身。反过来,一个自以为是,不顾天下苍生死活,只知道自己享乐,此乃灭国之兆。为臣者,上报天恩,下顾黎民,国之砥柱,护国之本,洁身自好不以自身为重,忠心报国,一言一行都关乎国之社稷,食君之禄,自当忠君之事。 为民者,国之根本,自当奉公守法,以自己的才能报效国家,孝敬父母,教育后代,即使是一介草民也要遵循孔孟之道。为妇者,三从四德,从父,从夫,从子。德、容、言、工,此乃为妇之道。为子者,知书达理,孝道为先。如此之象,国之安逸。”康默记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耶律释鲁一下子消化不了、本来是看灾情的,没想到谈起了中原文化:“我契丹要想成为中原那样的大国,就得像大海一样,广受各种人才,二位先生,有人才要及时告诉我,不要埋没了人才。”韩知古看了看康默记,彼此一笑,都知道耶律释鲁说的是“海纳百川”之意,虽然耶律释鲁不懂得这句成语,但是可以看出此人之雄心。几个人正说着如何抵挡灾害,就在这时,远处响起了一阵马蹄声。 耶律绾思看了看手里的段弓,不仅叹了一口气:“大哥,这也就是你,或做别人还不叫爹骂死。”表兄萧敌鲁说话了:“化作别人也拉不断。”“这倒是!”耶律绾思笑了笑将断弓放在弓匣里:“还是留着吧,据我估计从老祖宗到现在,也就出了大哥一个大力士。”阿保机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更重要的是想、弟兄们手里都有像样的武器,而自己连张工都没有,怎么练习箭法。几个人漫无目的的往回走,看着满是大水冲过的痕迹,阿保机不禁一阵惆怅,这水来得好怪。就像是突然涨起,又突然落下一样,除了于越汉城,其他的地方丝毫无损。莫非水、里有妖怪。他正胡思乱想着顺着水的痕迹往前走,突然一阵马蹄声将他惊醒。大概有四五匹马,从龙化州的方向奔来,领头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虽然距离很远看不清她的面貌,但是远远望去,只见她头上青丝垂撒脑后,一身丝绸完全是汉人打扮,显得高贵有与众不同。“这是谁家的姑娘,看来是来我们迭剌部的!”二弟耶律剌葛大叫道,正好那女子勒住马僵手搭凉棚四处张望。耶律剌葛这一声大叫,惊动了许多人,阿保机一眼瞥到看到伯父的小儿子耶律滑哥怎头贼脑的钻出了帐篷:“姑娘,在哪呢?” 还没等他说第二句话,突然从帐篷里钻出一个女的,正是耶律释鲁的小妾萧花姑,一把拧住耶律滑哥的耳朵:“小兔崽子,一听说姑娘连你爹都忘了,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说完硬生生将耶律滑哥拖回了帐篷。萧花姑不过二十出头,比耶律滑哥大四五岁,耶律释鲁整天忙于联盟的事,不免冷落了这位少年小妾。阿保机不禁皱了皱眉,就在这时,那姑娘来到阿保机等人面前,二弟耶律剌葛连忙迎了上去:“请问这位姑娘,到此有何贵干?”阿保机这才看到那女子柳眉杏眼,粉面桃腮,是契丹难的的美女,看她的穿着打扮绝非普通人家的女子。那女子向众人看了一眼:“请问于越伯伯是不是在这里?”“你找我伯父,那你算问对人了!”耶律剌葛笑道:“我这个人比较热心,我就带你去好了!”“谢谢!”那姑娘也没客气随着耶律剌葛等人去了木叶山。“在下迭剌部夷离堇耶律撒剌的儿子我叫耶律剌葛,耶律释鲁是我的伯父,还没请教姑娘大名?”耶律剌葛不住的搭讪。自报家门当然就是为了给那姑娘留个好印象。“我叫凤娇!”那姑娘说的。 只顾打马前进。耶律剌葛看到凤娇冷冰冰的面孔,虽然有点无趣,但是毕竟还不是一无所获起码知道眼前的这个姑娘叫阿娇,以后的事也就好办了,不论是哪个部落的,能嫁到迭剌部都是一件很幸运的事。小哥几个都没事爱凑热闹,拥拥挤挤推推搡搡的都跟着凤娇的屁后去了木叶山。阿保机本来想回去,经不住小哥几个蹿蹬只等跟着,其实也想看看这位从没某国面的姑娘找伯父干什么。木叶山上搭满了帐篷,耶律释鲁和康默记等人正在筹备重建于越汉城,就在这时看到了凤娇等一行人。凤娇远远地就看到耶律释鲁:“于越伯父!”“公主!哈哈哈哈!”耶律释鲁远远地就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公主你怎么来了?”凤娇下了马笑着走了过啦:“父汗听说汉城受了水灾,叫我来看看,用什么需要没有?”“谢谢可汗的关心!”耶律释鲁笑道:“现在都安置的差不多了。怎么联盟有事吗?”凤娇笑了笑:“就算有事也没这事大。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安置好这些汉人,既然这些汉人来到我们草原就是我们草原的子民,我们有责任和义务照顾好他们。”“老夫待汉人谢谢公主!”康默记一鞠到地。时光不饶人,转眼又过去了十六七年,康默记,韩知古等人颌下蓄满了浓浓的胡须,但是称“老夫“似乎还早了些。凤娇连忙还礼:“先生说的哪里话,我还是您的学生呐,我这个名字还是你给取的。”“老夫学识浅薄,倒叫公主见笑了!” 冰山一样的公主搭讪。这个凤娇公主倒是很奇怪,除了耶律释鲁和康默记之外,对其他的少年目不斜视,如同未见。阿保机暗暗一笑,偷眼向那边望了望,这个凤娇公主真会端架子,但是对耶律释鲁和康默记等人又彬彬有礼说明她也不是一个不懂礼数的人。其实以前的契丹没什么礼数,只是耶律释鲁大力重用汉人,推行汉文化,所以一些贵族的子女都开始穿着汉服,学习汉语,礼数便是第一要素。一行人看了看天,乌云暂时散了,太阳露出了耀眼的光芒,看起来暂时不会再有暴风雨,耶律释鲁留下康默记等人,自己陪同公主等人刚走到木叶山的山腰,突然本来晴朗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紧接着狂风大作,耶律释鲁骤然大惊,坐下的马突然“灰溜溜的”打着响鼻,再也不肯往前走。 12梦想 耶律释鲁险些被摔倒马下,定了定神,连忙吩咐人互助公主,就在这时康默记等人跑了下来:“于越,这天很邪门,倒像是又水妖在作怪,别惊吓了公主千金之躯。”凤娇虽然也吓了一跳,定了定神看了看惊慌岁错的康默记。不禁一笑:“先生,这是契丹,不是内地,也没那么多礼数,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吓着。”正说着,突然见河水突然暴涨,一道水柱冲天而起,接着水里似乎是冒出一个头上长着双角,青面獠牙,一丈多长的双须,嘴里正喷着水柱,没喷一口,河里的水就涨了起来,漫过河床,在木叶山脚下盘旋,越涨越高。很快就要冲到迭剌部的帐篷前。这一下所有人都吓坏了,尤其是耶律释鲁,那可是自己的大本营,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立即大喝一声:“快召集弓箭手到河边,要快。” 耶律绾思不再犹疑,冒着大雨冲了出去。“于越,搬救兵恐怕来不及了,不如这样吧,就让这些汉民暂时来对抗一下这个水怪,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康默记说道。“也好!”耶律释鲁点了点头。一直没言语的韩知古脸色变得异常凝重看了看耶律释鲁和康默记两个人“这河中的怪能发动洪水,且面目奇异,倒是想传说中的蛟龙。”耶律释鲁看着韩知古的脸色不禁有些诧异:“蛟龙是什么东西?”康默记面色凝重:“要真的是蛟龙恐怕横河两岸的生灵就会遭到涂炭,此物最厉害的河怪,刀枪不入,水火不惧。普通的弓箭只怕难以克制住他。”耶律释鲁之道韩知古以轩昂不说假话,按时自从奇首可汗建立契丹以来从没听说过蛟龙这种东西:“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怪物涂炭生灵不成。” 康默记也不想扰乱了军心:“古书记载难免夸大其词,不足全信,就算这世上真的有蛟龙这种水怪,自然也有克制他的办法,只是我们目前还不得知而已。”远处男女老幼赶着牲畜,携带者财务纷纷挤向木叶山,耶律绾思挨着一大群手持弓箭的年轻人正向这边奔来。大萨满数神速姑披着狼皮挥舞着法杖,站在河边施法,突然,那怪物喷出一道水箭,正好射在神速姑的身上,这个人人敬仰的大巫师被水柱冲出了好远,法杖也没了,狼皮也不知道冲那去了,整个人倒在水坑里,弄得满身都是泥,简直就是个泥猴,爬了半天也没站起来,幸好旁边有人扶了他一把,这个丢盔卸甲的大巫师再也顾不得威严,一瘸一拐的满身是泥在众人的搀扶下狼狈的逃到了山顶那怪物不断地发出嚎叫,令人毛骨悚然,每一次嚎叫,水就张高些,山顶山的年轻汉民都携带者弓箭,纷纷射向水怪,有的箭落到水里,有的箭根本就没看到去向,在蛟龙的周围溅点点水花。蛟龙似乎被激怒了,“嗷嗷”大叫,口中的水不住的向木叶山喷来,突然一股巨浪夹着腥气扑了过来,巨浪来势凶猛,所有人都被惊呆了。凤娇公主虽然巾帼不让须眉但是那里见过这个架势,吓得惊叫起来。阿保机离公主最近,双足一点马镫那马“曾”的一下跳了过去:“快闪开!“它的叫声惊动了所有的人,顺手将吓呆的公主马屁股狠狠地的打了一下,那马受惊,顿时向山上奔去。阿保机夺过身边一个汉人的弓箭,找准水怪的眼睛喝了过去,康默记说水怪是蛟龙,刀枪不入,那值得社眼睛,只听得“嗷“一声大叫,那水怪在水里翻腾起来就在他射箭的那一瞬间,一个巨大的水柱冲过来,打在他的身上,阿布还没来得呼叫,只觉得一股巨浪将他卷了起来,随后眼前的景象渐渐地模糊起来。只听到河水的怒吼声。 巨大的漩涡似乎要吞噬大地,阿保机的躯体被过紧漩涡里,尽管他壮如猛虎,可此时却毫无立足之地,随着漩涡激流而下,耳边似乎好还听到弟弟们的呼叫声。突然一只晕眩,紧接着呼吸越来越困难,阿保机憋足这一口气,不让河水灌进嘴里,可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眼前竟然出现一堵高墙。“我命休矣!”阿保机心里叹道,河水带着他冲到了墙边。只觉得全身一颤,脑袋“轰”的一声,便失去了知觉。朦胧中,突然墙开了,竟然是一个装饰很讲究的门,阿保机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门,身子一斜,就被河水带进了门里。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没有了洪水,也没有了灾难,青草铺地,艳阳高照,鸟语花香,远处几只麋鹿悠闲地啃着青草,似乎没有发现他这个不速之客。这是哪里?阿保机茫然四顾,不远处是一座山,这座山不算太高,似乎很熟悉,却又想不来在哪,恍如中犹如做梦,方才被洪水弄湿的衣服现在已经晒干了,这是哪里?我是不是在梦中,或者已经死了。阿保机正胡思乱想,突然看到山半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亮,一闪一闪煞是刺眼。阿保机快步的走了过去,大石头上竟然立着一张大弓。 这张大弓要比普通弓大一倍,弓臂精钢打造,刻着云子图案,正中刻着“震天”两个字。石头上还放着十多支又粗又长乌黑色的羽箭,每只箭上刻着“射日”两个小字。阿保机心头狂喜,忍不住的将弓拉起。好重的弓,仗着自己臂力惊人,拉起来还是有些吃力。就在这时,突然晴朗的天空滚过两片黑云,紧接着就听到一阵奇怪的嚎叫,阿保机从未听过这种叫声,不禁有些诧异,猛然抬起头,突然看到两片黑云中竟然出现一褐一黄两条巨龙,在空中翻滚,张牙舞爪的攻击者对方,起初黄龙占了上风,可是渐渐地褐色土龙反守为攻,巨大的獠牙撕破黄龙的鳞片,黄龙骤然受袭,发出一阵惨噑,土龙那肯放过,张开巨口,死死地咬住黄龙的脖颈。阿保机顿时怜悯之心,眼看着黄龙就要丧命,他拉开震天弓,扣上射日箭,对准土龙射了过去。射日箭威力非凡,一缕金光射中土龙的的胸膛,土龙惨嚎一声,松开黄龙,向东方坠去。 阿保机松了一口气,刚才的惊心动魄找事的吓了一大跳,就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突然金光骤起,得救的黄龙,突然遥扶直上,在空中盘了一圈,化身一道金光,宛如一道闪电,钻进了阿保机的后背。阿保机吓得闭上了眼,过了片刻觉得全身并无异样,这才想起自己被洪水莫名其妙的冲到了一个不莫名其妙的地方,自己的家究竟在哪?这是个什么地方?方才一幕至今还惊魂不定,尤其是那条金龙莫名其妙的钻到了自己的身上,虽然现在还没觉得有什么异样,谁知道那条龙在自己的身体里干什么。他懵懵懂懂的往前走,依稀记得这离自己的家并不是很远,可是放眼望去一个帐篷也没有,只是在山顶似乎有一个小院,门前拴着一匹白马和一头青牛,似乎向远处张望。院子里放佛有香炉,檀香四溢,这个院子放佛也很熟悉,却一时又想不起在哪见过,既然有人,不妨打听一下这是什么地方,离迭剌部还有多远,我怎么莫名其妙到了这里。阿保机将弓背在背上,手里拿着剩下的几只箭,就看到一男一女两个人在坐在石桌前在说话。那男的不过三十多岁,一脸威严,令人不敢仰视,那女的倾国倾城,风姿卓越,充满了无限的温柔,两个人真可称得上神仙眷侣,看到两个人在说话,阿保机只得站在门外,寻个机会再问,这两个人似乎没看到阿保机,继续他们的话“可汗,如今土龙负伤,远在千里之外黑山白水之间,真龙入我契丹,这一箭奠定二百年王朝。” 那女的说道。“地神所言极是,只是二百年后,土龙复出,那时黄龙归位,契丹将不复存在!”可汗说的。“难道就没有解救之法?”“天数如此!除此之外,还要白马青牛去世间走一趟。”可汗说道:“青牛乃地神的分身,若无此难以成就大业!”可汗说完,突然就见门外的青牛朝天长叫两声,青光一闪,便失去了踪迹。阿保机惊愕的看着眼前一切,放佛置身于梦中,半晌,那叫地神的女子走了出来,看了看阿保机:“白马是你的坐骑,他会带着你去你该去的地方,走吧,去你该去的地方,做你该做的事!”“我该做什么?”阿保机正想再问,突然觉得脸上热乎乎的,不仅睁开眼,原来竟然做了一个梦,自己被冲到了岸边,全身湿漉漉的难受极了,原来坐下的马一直在河里叼着阿保机,见河水小了,便将他拖上岸,此时正在用鼻子在阿保机脸上呼气。 阿保机这才意识道自己没有死,震天弓,射日箭,双龙,宝马只不过是自己做了一个梦,现在想想那梦如此之真,等他站起来望着木叶山上顶时,不仅愣住了,怪不得梦里的景象那样熟悉,原来竟然是这木叶山。他顾不得自己全身散了架一般的难受,跌跌撞撞的往山顶奔去。山顶供奉这契丹始祖奇首可汗夫妇的神像,自从康默记来到草原,就将原来的帐篷改成庙宇,门口雕塑这白马青牛,阿保机对这些自然熟悉不过,这和方才的梦境完全相同,只是梦里的奇首可汗夫妇要比塑像更加威严,阿保机走到塑像下拜了几拜,然后瞪着眼睛四处搜索。大殿空空的,除了塑像香炉之外,就是啊墙壁上用汉字记载着契丹的来历,相传,骑白马的神人在松原平地遇到骑青牛的仙女,两人一件钟情,结为夫妇,生了八个孩子,这八个孩子就是现在契丹八部首领。阿保机对这些早就熟悉不过,他虽然大难不死,又梦到了神人的嘱托,但是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还是梦里那张震天弓。阿保机在院子里转了一大圈,脸耗子洞斗殴翻遍了,也没找到那梦里的神弓,长叹了一口气,不仅有些沮丧,这是才觉得全身难受,像一堆泥一样瘫坐在庙门口。 这是天已经晴了,明媚的阳关照得人身上暖暖的,远处山顶,草地朦朦胧胧的似乎罩了一层乳白色的水汽,阿保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慢慢的坐了起来,他被大水冲走,母亲伯父一定担心坏了,自己的赶紧回去,转眼一看,坏了,自己被梦里的情景所困扰,光顾着往山顶上跑,自己的马不知道跑哪去了,唉!这个该死的梦。阿保机没办法,只好站起来,稳了稳心神,觉得有了点力气,手搭凉棚向远处望去,一眼望不到边的草原,那草原的尽头帐篷一个挨着一个,无数牛羊在草地上悠闲地啃着青草,只有木叶山脚下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被洪水冲过的痕迹。于越汉城的土夯房屋,院子被洪水肆虐体无完肤,到处都是断壁残垣,这些汉人辛辛苦苦的建立的家就这样被这个水怪无情的摧残了,自己也险些死在洪水里,一想到无情的水怪,阿保机心头火气,脚步也不禁加快了。突然不远处的断壁角上,一朵硕大的白云吸引了他。 13策反 哪里来的白云,白云又怎么会落到地上,阿保机蹑手蹑脚的轻轻的靠了过去,原来是一匹野马,这可不是普通的野马,这匹马全身通白如雪,四蹄抱紧,占据很小的地方,全身满是泥泞,看起来是狂奔了很久,现在睡着了,迭剌部虽然有不少好马,但是像这样犹如一块白云一样的马也不多见。那马疲惫急了,倚在墙角睡得正酣,阿保机禁不住一阵兴奋,心跳了起来,他知道,这样的宝马若不能一下子跃在它身上,你永远爷降服不了他,一旦失去这个机会,只要在他站起来的时候,你还没在他背上,那么你就与这匹马无缘了。 阿保机胆大心细,靠在墙角,定了定心神,大脑飞速的旋转,第一步找到好位置,一跃上马背,第二部迅速的抓住它的鬃毛,阿保机有把握,只要他跃上马背,就能像膏药一样粘在马身上。这匹马就在脚下,白色的毛犹如锦缎,在太阳下似乎闪着白光,那马虽然疲惫至极,但是耳朵还是不由自主的动了一下。“不好!”阿保机暗叫了一声,他有警觉了。如果他站起了,自己就会遗憾终生了,想到这再也顾不得其他,一步跨上端墙,高大的躯体犹如苍鹰一般扑到了马背上。那马骤然受惊,平地跃起一丈多高,双眼血红,瞪得溜圆。码头不是高高扬起,而是低着头,钻到两胯中间,飞身越过断壁,跨过残垣,前面就是一望无际的漫漫草原,那马一见没摔下背上得人明智的换了招数,前蹄弯曲,后踢撅起老高,妄图将阿保机后脖子上栽下来,阿保机双腿紧夹着马腹抱紧马脖子,向膏药一样贴在马背上,那马前刨后撅了一阵子,还是摆脱不了背上得人,又换了招数。这一次在宽阔的草原上狂奔起来,犹如一道旋风,将地上的泥水溅起老高,泥水落地,马跑得已经不见了踪影,那马周身灵性,时快时慢,时而跳跃,时而一个急转弯,更重要的是这马顺着树底下来回穿梭,妄图用树枝子将阿保机刮下来,阿保机远远地看到树枝,斜身贴在马肚皮上,虽然那马摆脱不了阿保机,但是阿保机已经全身是汗,仍是死死地贴在马身上。 阿保机从会走路的时候起,就和马打交道了,如今是个十七岁的少年,这十几年里,除了睡觉外,就没离开过马背,马成了他的影子,他熟知妈的脾气秉性,越是好马,性子越烈,可也最忠诚,能和主人的意气想通,一个好的战将离不开时的是坐下的好马,趁手的兵器,他听康默记说过三国时的吕布,关羽,过五关斩六将,温酒斩华雄,谈笑间就杀了董卓的一员大将,关羽纵然神勇,他的坐骑功不可没,华雄似乎根本还没来得准备,甚至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干什么来的,就只见一道红影犹如闪电,一惊一愕之间,赤兔马就到了他面前,被关羽摘了脑袋。阿保机生活在草原,更知道马的重要,一匹好马不但是将军的腿,也是你的救命恩人。那马狂奔个一个多时辰,早讲木叶山远远地额泡在后面。这一个时辰奔出了一百多里,远远地望去,只有朦胧的水汽。 那匹马连累代饿,也早已疲惫不堪,但是好马就像钢,宁折不弯,他们所崇敬的是真正的英雄,也只有他们能辨出什么人才是真的英雄。一二值不值得它托付终身的主人。那马稳稳地站着,虽然双腿似乎在打颤。但是身子还是稳稳地,只是汗水顺着脖颈肩胛淌下来,奇怪的是,他的汗水不是白色的,而是殷红如血。“汗血宝马!”阿保机不禁叫道,汗血宝马千金难求,那马似乎听到了阿保机的呼声,轻轻地抬了抬头,看了看阿保机。那眼神温和亲切,就像酒杯的老友。阿保机跳下马,伸手试了试马身上的汗,那马用头蹭着阿保机的前胸,样子很亲密。阿保机这才觉得屁股有些疼痛,用手一摸,屁股竟然被马脊骨铲破了皮,溢出血迹,不过这点疼痛很快就被喜悦代替,他轻轻地拍了拍马头和马并肩往回走。横河两岸道路泥泞,马蹄之处都积满了水,白马狂奔了一个多时辰也饥饿一场,看到地上又鲜嫩的草,低头啃食。 阿保机看到马低头啃草,不禁一阵饥饿,这才觉得全身犹如虚脱,那白马大概也饿极了,大口大口的捋食这青草。阿保机也不管他,寻这一块大石头躺了上去,不觉中昏昏欲睡。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只听得一声马嘶,阿保机“霍”的站了起来,用力过猛,险些栽倒,稳了稳心神,看到白马站在自己旁边,立着耳朵,打着响鼻,警觉的看着前方,不远处竟然是一只灰褐色的野狼。这只狼牛犊子一般大小,瞪着血红色的双眼,张开血盆大口,似乎一口能将人活活吞下,乍一见,下了阿保机一跳,这是草原的独行狼,这种狼凶狠残暴,阿保机自忖若在平时这只狼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是现在自己手里没有兵器,再加上被洪水冲走,自己死里逃生,又降服了宝马,从早晨到现在水米未进,仗着自己高大魁梧,身强力壮也有些吃不消。吃不消也得吃,要不想死,只好然对手死,可是对手不会无缘无故的死掉。阿保机看着四周,看看有没有木棍之类的武器,自己空手恐怕打不死这只狼,正想着,突然看到那狼正围着自己转,白马也警惕的看着这只野狼,快速的转动屁股,随时准备还击。白马固然恢复了力气,但是没有狼灵活,那只狼本来想咬死白马,但是半天没占着便宜,如果被白马一脚踢中,就算不送了命也会残废,所以就看准了阿保机。阿保机半天没寻到可手的武器,只找到一块碗大的石头,于是将石头拿在右手,身子靠着白马。那狼左转右转终于寻得空隙,避开了白马凌厉的后蹄,顺着马肚皮快速的钻了过去,阿保机这看准了这一刻,就在狼低着头穿着马肚皮的那一刻,自己早就严阵以待,不待那狼抬起头,左手按住狼脖子,右手石头狠命的砸在狼脑袋上,那狼聪明反被聪明误,受了重击,兀自挣扎,阿保机那肯放过它,右手的石头又在他脑袋重重的砸了下去。这下子这只狼再也不挣扎了,阿保机松开手自忖道:“这只狼可不是一般狼,就这个头也是千里挑一,弄坏了狼皮岂不可惜,正好萨满神速姑的狼皮被水冲走,送给他个人情岂不更好。”想到这里解下腰上的牛筋带系在狼脖子上将它勒死,然后搭在马脖子,这才骑着马往回走。 此时快到了傍晚,一抹夕阳被乌云遮住,着乌云来得好怪,看样子又要下雨,莫非又是那水怪在作怪。阿保机有些焦急,轻轻的碰了碰马腹,那马领会主人的意思,四蹄翻开,箭一般的顺着原路返回。阿保机虽然屁股有些疼痛,休息了片刻,也觉得有了些精神,看着白马自己识途,不仅闭上眼,在马上打个盹,却不料真的睡着了。那马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仍是发足狂奔,阿保机在马上随着马屁的颠簸,忽高忽低,东倒西歪,就是掉不下来,直到一声大喝:“什么人?”才将他惊醒。阿保机坐直了身子,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竟然到了木叶山脚下,一队巡逻的兵士在巡逻,领头的竟然是耶律绾思。“绾思!我是你大哥!”阿保机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高声叫道。仅仅一天的时间宛如隔世。耶律绾思也听到阿保机的声音,打马跑了过来,一见阿保机,兄弟两个人同时跳下马抱在一起。过了半晌,阿保机才推开耶律绾思:“二弟,你这是要去那里?” “嗨!”耶律绾思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我是沿着河边来观察水怪的去向,幸亏了你的那一箭阻住了水怪,时间不长洪水就消失了,父亲吩咐了二弟三弟,老四老五他们分别沿着河岸去寻找你,对了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天不绝我,因祸得福!”阿保机笑道:“你看我还得了匹宝马!”说完将死狼扔给了耶律绾思身边的士兵。耶律绾思围着白马看了又看,嘴里不住的发出“啧啧”之声:“头高颈细,四肢修长,皮薄毛细,步伐轻盈,汗如雪,耐力极强,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确是难得汗血宝马!”耶律绾思抹了抹马肩胛还未完全干的汗啧,白色羽毛,红色的汗啧,殷红煞眼。阿保机听到耶律绾思赞叹自己的马,脸上闪过一丝得意,心里甜蜜劲就别提了:“对了,绾思,你给取个名字?” “大哥,你别取笑我了,我哪有那个才,还是见到先生让先生给去个名字吧!”耶律绾思笑道。阿保机笑了笑“真是难为你了,对了伯父在哪?”“哦,父亲还在山顶,对了,水怪这件事惊动了联盟,连很得劲可汗都来到木叶山。”耶律绾思说道。阿保机笑了笑:“那公主肯定也在!”“那是——”说完看了看阿保机:“大哥是不是对公主很有意思,说实话,那公主可真是潜力挑一的美人,而且看那温文儒雅的样子,也不是一般女子能比得了的。”“我只是随便问问,没想到引不起你这么一大推评论,既然你说他那么好,改天请伯父去提亲不就行了。”阿保机笑道。“你可别取笑我了!”耶律绾思笑道:“轮八个也轮不到我,就算大哥你不喜欢,二哥耶律剌葛也虎视眈眈,有我啥事。唉说实话,向她这样的女子可真是不多。”言下无限惋惜。阿保机不仅笑出来:“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多情的种子。” 14万坑 “那个少女不怀春,那个少年不多情。”耶律绾思笑道。“行了行了,可别在这扯没用的,伯父早就着急了。”阿保机说道。“耶律曷鲁他们去了下游,找不到你也该回来了,你看着天说变就变,如果再不及时制止这个水怪,要遭殃的就是咱们迭剌部。”耶律绾思说道:“这下子热闹了,连就不出动的耶律辖底也泡上了木叶山,我估计他是怕灌了王八。”“辖地伯父虽然比较懒惰,但是人还是不错。”阿保机说着上了马和耶律绾思向山顶走去。“行了,你可被说了,咱们耶律家掌管着联盟的兵马,说白了就是去打仗,你看看他那个熊样,自从当了联盟一李金,就知道在家喝酒,站着窝不下蛋,怎不喝死也给好人腾地方。”耶律绾思气道。“别胡说。”阿保机斥道:“先生说过,不可对长辈起不敬之心,你怎么还诅咒起来了。”“不是我不尊敬他,使他没法让我们尊敬。”耶律绾思气道。阿保机何尝不知道,这些年耶律辖底在早就被族人背后议议论轮,指指点点,只是打击都不明说,而他自己也装作不知道。“对了,外祖来了没有?”阿保机说的外祖就是萧屠城,虽然年过七十,身子却越发硬朗,名副其实的老寿星。只是将宰相之职让给了孙子肖孝先。肖孝先和耶律释鲁年纪差不多,如今也是小四十人的人。就在这时,听到远处一阵马蹄声,原来耶律曷鲁和萧第鲁等兄弟找不到阿保机,又看到天色在变,都急忙的赶回木叶山,一看到阿保机无恙,众人都十分高兴,小兄弟们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到了山顶。 山顶上帐篷一个挨着一个,此时一到傍晚,家家户户门前升起了火,阿保机老远就闻到一股烤羊的香味,顿觉得饥肠辘辘,不仅暗暗咽了口唾沫。木叶山连绵数里,有三个山头,横河水在山脚蜿蜒流过,正中的山顶是奇首可汗的神祗,犹如中原的女娲神庙,每到各族有大事的时候,比如更换酋长,都要到奇首可汗庙前来祭奠一番。于越汉城就坐落在木叶山的西侧,这里水草虽然丰美,但是都是一望无际的平原,一到冬天寒冷异常,但是汉人的房屋全是土夯板墙,在屋子里盘上土垅,即使外面天寒地冻,屋子里也温暖宜人。所谓的土垅就是在屋子四周的墙壁在弄一道墙壁,不过里面是空的,墙壁的外层也很薄,靠着墙头盘上一个土炉子,冬天的时候,用马粪牛粪塞进炉子里点燃,整理屋子都是暖暖的。迭剌部就建在木叶山的东侧,这里河面宽阔,最重要的是,木叶山租住了寒风,即使冬天也要比别的地方暖和的多。山顶上,远远地看到一大群人站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向山底的横河瞭望。阿保机远远地看到最中间的和的金可汗,和的金可汗身材不是很魁梧,甚至有些单薄,脸色也有些蜡黄,看起来身体不是很好,他左边也站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长得也不是很魁梧,相比是他的儿子,右面是耶律释鲁,耶律释鲁身材魁梧足足比和的金可汗高出一脑袋,相比之下,和的金可汗就显得“低人一头”。其余的人包括各部的酋长都在后面,七嘴八舌的议论着。阿保机第一个跑了过来:“伯父!”耶律释鲁乍见阿保机,又惊又喜,顾不得联盟的酋长都在,抱住侄子:“好孩子,你——你没事吧!”“托伯父的福,侄子安然无恙,还因祸得福,得到一匹宝马。”阿保机笑道。阿保机的个头大得出奇,耶律释鲁在众人中已经是“高人”阿保机比他还高出一头,整整比和的金可汗高出两头,往那一站真是鹤立鸡群。 “好好!”耶律释鲁大笑介绍给众人认识,阿保机给众人施礼,这才知道,很得劲可汗旁边站的那个少年时凤娇的哥哥海里,也就是联盟太子。虽然身份高比阿保机高的多,但是依旧谦逊有礼,韩知古暗暗地叹了一口气,虽然这里看起来人人平等,但是也就没了君臣法度,难怪弑君夺位的事不断的出现。就在这时,听到远处想起了一阵马蹄声,阿保机向远处望去,之见康默记风风火火的奔了过来,后面还有几个骑着马并排的抬着什么东西。马蹄声惊动了众人,片刻间,康默记就来到中人面前,之间那几个人抬着一张巨弓,粗大的弓臂足有成人胳膊粗,弓弦是牛筋编成,粗如拇指。耶律释鲁第一个走了过去,试了试,竟然没拿动。这么重的弓千古少有,耶律释鲁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回头笑了笑:“阿保机,这是先生为你打造的,你来试试。”阿保机一阵狂喜,走了过去,看到这只巨大的弓,周身乌黑,弓身刻着云子图案,虽然没有梦里的震天弓精致,但是也是难见的宝弓,阿保机左手抓住弓臂,轻松的提起弓,大小轻重整合手,拉了一下弓弦,嗡嗡作响,力道十足。和的金可汗抚掌大笑:“好一个勇士!”但是语气里也隐隐的含着嫉妒。阿保机得到宝马,又有了合手的兵器,早就将饥饿忘的一刚二净,手里不住的翻来覆去看着那张弓。康默记看着阿保机:“据《山海经》记载,普天之下有一张震天弓,重三万斤,无人能拉的开,伏魔天神义和练就九之金乌为祸天下,最终出现一个叫后裔的天神,用震天弓射日箭设下八只太阳,但是后羿也身受重伤,震天弓和射日箭就不值了去向,这张弓虽然没有三万斤,至少也有三百斤,普天之下除了少爷恐怕没有第二个人拉得动。”“谢谢先生!”阿保机连忙施了一礼。“哈哈哈哈!”耶律释鲁得意之色溢于言表:“耶律绾思,去去我的马鞍箭袋,我要赠给阿保机。”阿保机也没客气,伯父的马鞍金雕玉镂华贵之极,若非是正是场合,就连他自己也舍不得佩戴,今日经送给了阿保机,可见对阿保机的期望之深。耶律绾思一边给白马配上马鞍,一边说道:“先生,这是一匹汗血宝马,你给去个名字,我觉得白龙马这个名字就很好!”说着看向康默记。 “白龙马!不错。”耶律释鲁手抚须髯不错眼睛的看着白马。那白马配上金鞍,更见显得神骏异常,昂起马头长鸣两声,声震四野。韩知古看着白马:“古代有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我看即使吕布赤兔也不过如此。”阿保机跨上白马,双腿一家马腹,那白马如离弦箭一般,一般白影,阿保机只听得耳边呼呼风向,转眼就在山顶跑了一圈。众人都是究竟疆场,还没见过这么好的马,都吃惊的看着阿保机,等到他从白马身上下来,才回过神来。“迅如疾风,快如闪电!我看就加闪电驹吧!”韩知古说道。康默记点点头:“白龙马是唐僧的坐骑,乃是东海三太子幻化,也没什么了不起之处,依我看这闪电驹才是真正的龙驹。”众人正说着,突然见河水突然涨了起来,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耶律释鲁连忙吩咐小哥几个带着兵士去河边,自己和其他人护着和的金可汗去了高出。很得劲可汗脸上倒是没什么忧虑,迭剌部遭此劫难,对要年是和他很得劲来说都是求之不得的事,如今迭剌部扶摇直上,势力超过自己的部落,而自己虽然是联盟可汗,却也没办法控制他的实力,如今天降奇祸令迭剌部损失惨重,这正是他要看到的,但是作为联盟可汗,还是要安抚一下,不论是真心还是假惺惺,首先让自己的女儿来,可是没想到突然就发了大水,自己的女人千万不能有事,想起来有些后怕,不放心就亲自带着赈灾物品来到木叶山,箭女儿安然无恙也就放心了。阿保机骑着闪电驹威风凛凛的走到前头,身后跟着一干众兄弟,本来大家的希望都寄在萨满神速姑身上,谁知这个人更不济,现在还趴着炕上起不来,倒是阿保机一箭射中了蛟龙,那蛟龙虽然暂时退去,可是阿保机的一箭没药了他的命,这家伙休息了一天,晚上的时候又冒出头来。阿保机远远地家看到那水怪漏出来脑袋,被自己射坏的眼睛被水泡的发白,仰着脑袋不断地喷着水柱,每喷一口,水就不断地向上涨。众人有了经验都站在离河最近的山坡上,手里的箭不住的射向水怪。那水怪刀枪不入-水火不惧,任凭羽箭纷纷的身在身上,上不了它分毫。阿保机不仅有些焦急,那水怪也知道自己的弱点,将头埋在水里,只将嘴搂在外面。 15年前 不住的喷着水柱,阿保机纵马跑到对面的山坡,正好冲着水怪的嘴,拉开铁弓,扣上雕翎箭,刚要射,就听到一阵马蹄声,康默记骑着马奔了过来:“少爷且慢!”阿保机看到康默记气喘吁吁,手里拎着一大捆牛筋绳子,不仅有些诧异:“先生这是干什么?”康默记传了一口气:“我刚看到你跑到蛟龙的对面,想必你是要射蛟龙的嘴,这个想法不错,蛟龙全身犹如跌打,也唯独眼睛和嘴使他的薄弱处,但是一箭未必能杀死他,为了以绝后患,只有将他杀死,所以,我想在你箭上捆住绳子,你射中蛟龙,蛟龙必然会闭上嘴拼命的挣脱,而我们就将他拉上岸来。俗话说:”龙入浅水遭虾戏,只要将它弄上岸,在想办法杀吊死他,后则后患无穷。“阿保机点头称是,也暗暗佩服康默记足智多谋还是有些担心:“单凭一支箭恐怕很难制服蛟龙,我看让耶律绾思等人也准备绳子套马杆,一旦有机会套住较龙的脖子。这样就万无一失了。”康默记也暗暗佩服阿保机心思缜密:“我这就去绾思那里,叫他准备。”“如此甚好!”阿保机将绳子缚在箭上记牢,看着康默记去了绾思那里,众人七手八脚准备绳子,套马杆,又派了一队人跟着阿保机。一切准备就绪,就等阿保机发出致命的一箭,阿保机骑着闪电驹不住的来回走动,寻找最佳的位置。那蛟龙不住的喷着水柱,水不断地高涨,已经漫道山脚下,幸亏迭剌部都迁到山顶,否则就会被洪水冲走。阿保机不禁有些着急,着蛟龙张嘴的时候喷水,随后就闭上换气,要在水柱落下还没闭嘴那一刻准确无误的射进蛟龙的嘴里,太早了就会被水柱喷落,太晚了就会射偏,阿保机的手心渗出冷汗。过了近半个时辰,那蛟龙似乎也有些疲惫,水柱没以前喷的高,合嘴的速度也慢了下来。阿保机的心狂跳了起来,他怀抱满月,拉足了弓,看到绳子没有背劲,不会阻碍箭的速度,几个兵士抓住绳子的尾部,这一切都准备好,阿保机终于松开手里的人箭。“嗖!”箭如流星带着尾巴就在蛟龙合嘴得人那一刻像一道流星钻进了蛟龙的嘴里。“嗷——”那蛟龙大吼一声,闭上嘴就要沉浸水里。随着水怪沉入水底,岸上的水开始迅速的收拢。露出了河床。这几个士兵一见阿保机得手,拼命的往上拉绳子,那水怪力大无比,几个士兵竟然被拽的趴在地上,被绳子拉向河里。阿保机一阵狂喜,没想这弓威力这么大,但是一见兵士被水怪托向河里,双腿一夹马腹,闪电驹会意,张开四蹄窜了过去,阿保机将弓挂在鞍上,弯腰捡起绳索,一转马头,闪电驹奋起四蹄向相反的方向拉去。“哗“地一声,之间那怪物被拉了上来,就在这时,早在岸边准备的耶律绾思等人迅速用接的长长的套马杆套住蛟龙的脖子,几十个士兵下了马,拼命往上拽。岸上越聚人越多,很得劲可汗和耶律释鲁等人也过来凑热闹,和大家一起终于将这为祸多日的水祸的罪魁祸首拉了上来。这家伙被拉到岸上,所有人都傻了眼,之间这家伙两丈多长,头上双角,锯齿獠牙,面目凶恶,很像传说中的龙,身子如鱼,没有爪子全身鳞片犹如铁甲,坚硬异常,虽然上了岸,仍然摇头摆尾,张牙舞爪不肯认输,幸亏众人将它拖到山脚。否则这家伙会一跃再次钻进水里。耶律曷鲁很不服气,抡起大刀照着蛟龙的脑袋砍了下去,虽然钢刀很快,耶律曷鲁的力气也很大,却像砍在硬泥上,虽然看了下去,却连一个印都没砍伤。 有人提议用火烧,那蛟龙鼻子呼出白汽,那伙就像认生人,就是不烧他。那蛟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也不挣扎,闭上眼睛似乎在养神。众人虽然擒住这个蛟龙都高兴,却又犯了难,就像玉帝擒住孙悟空,虽然擒住了,却弄不死他,最后还是康默记说话了:“我看只有先困住它,再想办法。”众人点头称是。那蛟龙被折腾似乎也很疲惫,任由着被牛筋捆成粽子,然后拴在几棵大树上留下几个人看守,其余人都回到山顶,阿保机这才觉得饥肠辘辘。耶律释鲁最高兴,不但高兴擒住了蛟龙,而且迭剌部后继有人。众人喝道半夜,很得劲可汗才离去,告诉耶律释鲁,明天带着众兄弟去联盟,他要奖赏有功之人。耶律剌葛一直将公主等人送过横河,才依依不舍的离去,幸亏明天还能见到公主。凤娇一直坐在父亲身边,目不斜视,对所有人不闻不问,偶尔向下望了望,随后收回了目光,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阿保机早早的就离开了,只身来山脚,那蛟龙此时暴躁不安,不断地发出惨嗥,挣得大树索索只响,若非不是捆的紧,只怕现在已经被他挣脱了。阿保机一筹莫展,围着蛟龙转了十几圈。“少爷!”康默记不知何时到了他身后,阿保机深思都在蛟龙身上,竟然没发现,见到康默记连忙回应:“先生什么时候来的?”“我也是刚。”他手里还拿着一大包牛肉,那牛肉还新鲜,似乎还滴着血。阿保机有些吃惊更不解:“先生,你还要给他吃的,一旦这家伙吃饱了,更难以制服了。”康默记笑了笑:“我这快牛肉放着剧毒,吃下去保证让他归天,除此之外没有上策”。阿保机笑了笑:“本来这是下三滥的手段,中原正派人士不肖用,我们更不用,不过事急从权,也找好如此了。”康默记没在言语,看到那蛟龙还在咆哮,便将手里的肉扔了过去,那蛟龙饥饿难忍,又闻到血腥味,一口吞了下去,吃下牛肉消停些,不了还不到片刻,那蛟龙惨叫连连,在地上不住的翻滚,左撞右撞,力道惊人,争端绳索,那几颗粗大的树竟然被撞断。阿保机不仅着急,刚要上前,被康默记拉住,躲得远远地:“他这是要死了,别管他。” 果然时间不长,那蛟龙跃起一丈多高,重重的摔在地上,七窍流血,再也站不起来了。康默记这才和阿保机来到蛟龙前,阿保机踢了他两下,见他确实不动,的确是死了:“先生,这家伙埋在那?”康默记笑了笑:“这蛟龙千年难得。此乃孽龙,龙乃祥物,为海河主宰,行云布雨,每年的二月二是龙抬头的日子,所在在中原的有些地区就请来戏班子为祈求这一年风调雨顺。但是也有孽龙不服管教为祸人间,唐朝就有‘魏征做梦斩孽龙,乃是借凡人之手诛杀孽龙。’孽龙阴魂不散,大闹宫闱,最后只好请秦琼尉迟敬德封为镇殿将军在殿门前镇守,那孽龙才算消停。”康默记顿了顿:“当然这只是个传说,但是眼前的这个孽龙的确与众不同,却不说他来自何处,但是他能发动水灾,水火不侵刀枪不惧,也非凡品,如果就这样埋了有些可惜,不如将他的皮扒下来做成盔甲,那样这真的所向披靡了。”阿保机一阵激动:“可是先生,这皮太硬了,如何能剥的动。”康默记笑了笑:“这世上五行相生相克,金木水火土,这家伙坚硬如铁,除了皮糙肉厚之外,只要是还是内在潜力,现在他没了气血,相比就没那么坚硬,我在打造一把精钢剪子,应该能裁出一身甲胄,只是这件事不要对外人说。”阿保机看着康默记有些不解。康默记笑了笑:“被其他人知道,说我偏心了。”阿保机点点头,也不禁一笑。康默记从怀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小剪刀,顺着蛟龙的嘴穿了进去,果然不费力的就从蛟龙的嘴将皮拔了下来,阿保机身大力猛,硬生生的将蛟龙的皮从身上拽下来,然后将剥了皮的蛟龙埋了起来,和康默记一起回去。等他们回到帐篷的时候东方渐渐发亮。 16后卿 康默记找了几个心腹之人开始硝制裁剪,阿保机则回去睡了一会。天已经大亮,明媚的阳光的普照大地,照在人身上暖暖的。横河的河水显得格外清澈,岸两旁的青草散发着扑鼻的香气,成群的牛马羊群悠闲的岸边啃噬着青草,天真的孩子在草地上嬉戏玩耍,妇女们撒一堆两一伙的在汲水,于越汉城的居民已经开始从新建造房屋,不久这里就会再出现一个更美更繁华的汉城。阿保机穿戴整齐跨上闪电驹,走到了山下,今天的阳光似乎格外明媚,照的人有些睁不开眼。对了,应该去看看伯父。阿保机正想着,突然看到耶律绾思正朝这边跑了过来,看到阿保机喘了几口粗气:“大——大哥——你在这呢?我到处找你!”阿保机愣了愣:“找我干什么?出了什么事?”“那有什么事?”耶律绾思扶着阿保机总算上来这口气:“你忘了,和的金可汗今天要犒赏我们。”“奥!”阿保机点点头:“那也不用这么着急!”“当然着急了!父亲早就准备好了,就差你了!”耶律绾思说道,因为跑得急,脸憋得通红。 阿保机长出了一口气:“走!咱们这就去!”耶律绾思点点头,突然放满了脚步:“大哥,其实我觉得这个和的金可汗这次没达到预想的那样,肯定会很不舒服,这次叫我们去赴宴,只是掩盖他虚伪心而已。”阿保机愣了愣,当然明白耶律绾思的话,略一沉吟:“兄弟,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迭剌部和遥撵氏是契丹两大擎天柱,千万不可自相猜忌,让小人有机可乘。”耶律绾思没想到阿保机会这样说,虽然有些不服,但是阿保机一向很得众兄弟尊敬,说话很有分量,耶律绾思虽然心有不服,但是嘴上还是不敢说出来,只是点点头。阿保机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明白,自从伯父封为“于越”其实是很得劲可汗的无奈之举,但是作为后来居上的迭剌部更不可肆意妄为,而是要更加谨慎。决不能让人授以话柄。耶律绾思本来兴冲冲的找阿保机,结果却被阿保机不冷不热的说了几句,心里老大不舒服,跟在阿保机后面,远远地就看到耶律释鲁领着其他众兄弟在等着。阿保机一提缰绳,闪电驹几步就跑到了耶律释鲁的面前:“伯父!”耶律释鲁身后早就站了一大堆人,耶律偶思,耶律辖底。小哥们全都到齐了,连纨绔子弟耶律滑哥也来凑热闹,阿保机每次见到耶律滑哥都有说不出的厌恶,他和耶律绾思虽然是亲兄弟,但是两个人性格完全不同,肖青青不止一次的教训耶律滑哥要想哥哥学习,耶律滑哥总是口是心非,肖青青暗自叹气,真是作孽,为什么会生出这么个不孝子弟。耶律滑哥每次见到阿保机似乎都很心虚,虽说自己把柄没在阿保机手上,可总觉得阿保机那双眼睛似乎能看到他心里,将他心里最黑暗的地方看的明明白白。阿保机只看了他一眼就转过目光,看了看其他兄弟,众兄弟都是第一次去联盟,脸上都洋溢着兴奋。 耶律释鲁在众人的陪同下大马过了横河,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就看到了龙化州最高大的帐篷,联盟可汗大帐。很得劲可汗率着联盟两府宰相和其他部落酋长远远地出来迎接,将一行人迎进大帐。这大帐足可容下一百多人,干净整齐,地上铺着地毯,除了阔气豪华之外和其他的帐篷没什么区别,众人客套一番分宾主落座,小哥们做到最后面叽叽喳喳的笑声说笑只等着开席。耶律剌葛和耶律滑哥却没心情说笑,望眼欲穿的等着凤娇的出现。阿保机看到哥俩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禁安然失笑,就当什么也没看到,只是喝着**,听着大人们在说话,萧敌鲁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喂,大哥,把你的马借给我骑一圈。”“你想的美,那匹马认生人,小心咬着你。”耶律曷鲁笑道。“你是不是嫉妒。”萧敌鲁笑道。“去去去,不上你南府的座位,跑到我们这里来干什么?”耶律曷鲁又说道。“怎么?不欢迎,不欢迎我也不走!”萧敌鲁笑道。“这家伙,就是死皮赖脸。”耶律绾思笑道。 萧敌鲁洋洋自得,靠着椅子闭目养神。小哥几个正在说笑,就听到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阵扑鼻的香气传了进来,大帐的门开着接着进屋一排清一色服饰的女子,每两个女子端着一个大木盘,木盘上跪着一直考的金黄色公羊,那公羊虽然被烤熟了,却还仰着头,两只大角依旧耸立在前额上,前腿半跪在盘子里,样子栩栩如生,盘子旁边放着小刀子和蘸料。那些女子进了屋挨个桌子放上烤羊,然后退了出去,在进屋一队手捧托盘的女子,托盘上放着银壶,银壶里盛着美酒,人还没进屋,酒香已经飘满屋子。阿保机咽了口唾沫。那些女子挨桌敬酒,这些小哥们初次来到联盟大帐,平日在家一点规矩都没有,现在虽然有些饥肠辘辘,但是还是忍住了。终于等到这些婢女倒完了酒,很得劲可汗站了起来,高举杯:“我契丹虽然遇到百年难见的灾难,但是却也出百年不见得勇士。”很得劲可汗说完,站起来走到阿保机身旁:“你叫阿保机。”阿保机也站起来:“回可汗,正是!”“你是耶律撒剌的儿子!”“正是!”阿保机说道。“真是虎父无犬子。你父亲为契丹争夺辽东地带死在敌人手上,真是我契丹一大损失,本汗深感痛心,但是看到你年少英雄,在你父亲之上,本汗甚慰,来,本汗敬你一杯!你是我契丹第一勇士,为契丹第一勇士干杯!”很得劲可汗说完干了杯中酒。“谢可汗!阿保机,可汗封你契丹第一勇士,还不快谢过可汗!”耶律释鲁连忙说道。阿保机单膝跪在地上,接过很得劲可汗的酒一口饮下,虽然是跪着个头和很得劲也差不多少。“好好,快起来!”很得劲可汗笑道,用手虚扶了一下,阿保机站了起来。很得劲可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你们尽管自己吃酒,不要客气。”很得劲可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向耶律释鲁和南北宰相敬酒。阿保机早就饥肠辘辘,也不客气拿起刀子割下羊后腿,蘸着作料,吃了一大块。其余小哥几个纷纷想阿保机敬酒,只有耶律剌葛和耶律滑哥似乎心不在焉不住的向外瞭望。酒过三巡,众人都有了酒意,阿保机也吃得差不多了,整个屋子只有他这一桌子一只羊吃的只剩下羊骨头,区域的有的吃了四条羊腿,有的根本连刀都没动。 就在这时,一股清香飘进屋子,众人耳目一新,先进屋两个婢女,随后凤娇公主进了屋。凤娇近日也似乎特意打扮过,但是仔细看有很随便,一袭宽大的紫稠裹住纤细的身躯,要上系着一条巴掌宽的腰带打着百褶扣,垂至膝盖,头上没挽着簪,只是梳了个马尾,高挑在头顶上。瀑布一样的头发垂在后背,给人一种飘逸洒脱,无拘无束的感觉。这本是男子的装饰,但是穿在女人身上,被有一种风韵。凤娇这一进屋,夺去了满屋子的光彩。阿保机虽然也被凤娇吸引了眼球,但是转眼一想,自己这样盯着人家,显然有些失礼,先生曾经教过:“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所以又低头自古饮酒。耶律剌葛和耶律滑哥眼睛都值了,就差哈喇子没烫出来。阿保机不禁有些厌恶,大庭广众之下盯着人家女子不住眼地看本身就是件很失礼的事,而且还险些流了哈喇子,自己装做没看见,自斟自饮了一大杯,刚要再倒,突然被人捂住了手,阿保机一惊,抬头一看,不禁有些脸红,竟然是凤娇公主按住他的手,凤娇公主到没有扭捏像,只是笑了笑:“怎么。,你这契丹第一勇士就瞧不起我们女子是吗?阿保机连忙站起来,不经有些脸红,连忙端起酒杯:“我敬公主一杯!“凤娇公主嫣然一笑,这一笑真是百媚生端起酒杯和阿保机干了,然后才来到很得劲可汗身前,给各位长辈敬酒。耶律剌葛和耶律滑哥本来也许喊了起来,没想到凤娇睁眼都没看他们一眼,闹得二人好无趣,只得将酒杯放在桌子上,脸上现出不平之色。很得劲可汗满面红光,看着爱女:“这是小女凤娇,虽然不敢说才貌双全,但是也知书达理,本汗有意将他许配给阿保机,不知于越意下如何。 “耶律释鲁愣了愣,似乎根本没准备,但是他毕竟是见过世面得人,随后哈哈大笑:“我迭剌部耶律氏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能娶得得如此贤惠的媳妇,阿保机还不见过岳父。“凤娇公主满面绯红,轻轻地低下头,偷眼看了看阿保机,却见阿保机如木雕泥塑,似乎没回过神,不禁有些娇嗔,轻轻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走了出去。太突然了,可汗赐的婚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阿保机简直就像在梦中。 17亩数 良久,阿保机轻轻地松开了述律平,述律平看着阿保机轻轻地转过身:“你也许觉得我很不自重,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你,喜欢到骨子里,所以我才不不顾一且的帮助你。”“帮助我?”阿保机不仅有些奇怪,述律平一个不经世事的小女子又能帮助自己什么?述律平看着阿保机:“我知道你不相信,也许我说了你也不相信,我从小就有与众不同的地方。着草原不论是獐狍野鹿还是豺狼猛兽,见到我都乖乖的避让,有人说我是地神转世,可是我不相信,但是我相信我的聪明不是普通人能比的。”阿保机突然想起那个奇怪的梦,莫非青牛就是眼前的这个人。他不愿再想下去,只是看着述律平:“你说你帮我,无非就是伯父被害,你有什么好办法能抓住元凶,如果你能破了这个案子,我就相信你是地神转世,而且对你言听必从。 述律平笑了笑:“我觉得预约死的很蹊跷,有人说是滑里古所谓,其实那是滑天下之大稽,试想一下,他和于越无冤无仇,而且就凭他自己也伤害不了于越,所以由此断定,伤害预约的人一定是于越最熟悉的,最能接近于越的人。”述律平看着阿保机又继续说着自己的意见:“康先生断定是两个人伤害的于越,这一点从于越四肢的伤痕来看应该不错,而且滑里古这证明自己看到两个人往外抬什么东西,由此可见这就是两个凶手伤害于越之后,将于越的尸体抛在大帐后慌忙逃走,凶手很狡猾选在这个时候,是有一定的原因,第一这是中原的除夕夜,第二,公主生孩子,伯母们都在伺候公主,第三,众人都喝得大醉,凶手趁着这个时候杀了于越,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岂不闻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正是这百密一疏送了这两个人的命!”阿保机越听越惊心,只等着述律平说出这两个凶手。 “刚才我分别去见两个伯母,你想公主生产是多大的事,所有的近支女人都在忙里忙外,直到听到于越被害之后他们才离去,但是从始至终他们就没见到一个人?”述律平停了停,看着阿保机。阿保机听得入了神,见述律平顿了说话。,忙问道:“谁?”“萧花姑!”述律平不紧不慢的说道。“萧花姑!”阿保机吃惊的看着述律平,双手不仅开始抖了起来,这个事萧花姑,哪一个一定是——,他不敢再想下去。述律平看到阿保机吃惊的样子丝毫不意外:“也许我说的你不相信,就在你新婚那一天,所有人呢都喝的大醉,耶律滑哥就跑到萧花姑的庐帐里。鬼鬼祟祟的很久才出来,我若猜得不错这两个人关系暧昧,等到后来,耶律滑哥去萧花姑的庐帐多了起来,这不光我一个人看到。”述律平看着阿保机:“其实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迭剌部这么大,那都是政治忠厚的人,就像耶律辖底局势十足的小人。”阿保机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僵硬。述律平接着道:“昨晚于越回去,见伯母不在,一定是去了萧花姑那里,而正巧将耶律滑哥堵在屋子里,耶律滑哥和萧花姑生怕此事败漏,定然是谎言巧语欺骗于越,于越一气之下就醉倒了,虽然当啊是于越没说设么,可是这两个人越想越后怕,于是就起了杀夫弑父之心,因为他们知道,如果于越想治罪他们,那么耶律滑哥胡或许能法外施恩,但是萧花姑必然会被车裂或是点天灯。 此时的耶律滑哥被萧花姑迷得五迷三道,经不住萧花姑的蹿蹬,这才和他联起手趁着于越醉酒之后,生生将于越闷死,然后弃尸在大帐外,嫁祸给滑里古,但是他们没想到,滑里古不是傻子,而且不具备伤害于越的条件,更不知你的心思,所以这就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我的心思?”阿保机看着述律平,他不得不佩服这个女子缜密的心思和一双洞察之眼,但是他也不想就这么认输:“我哪有什么心思,只是觉得没必要挑起争端而已!”述律平笑了笑:“如今你迭剌部如日中天,而可汗的遥辇氏部族已经油尽灯枯,耶律氏取代遥辇氏只是个时间的问题,以目前的遥辇氏来说,痕得堇可汗虽然有后,但是海里的才能只能当一族之长,绝没有驾驭八部的可能,痕得堇可汗岂能不知,所以有时封官哟偶是赐婚,无非是笼络人心,但是光靠这些是无法挽救遥辇氏保住可汗的汗位,而你——”说完看了看阿保机没在言语。阿保机静的出了一身冷汗,这个述律平就像一面能照进人心的镜子,找出了他的秘密。阿保机不仅打了个寒战,这才意识道自己还在路帐外,不禁笑了笑:“你看光顾说话了,一会都冻僵了!” 述律平也笑了笑:“客随主便,主任都没说冷,握着客人哪好意思说!”阿保机这才搓了搓冻麻的双手,将述律平请进了自己休息的庐帐。这个庐帐不是很大,里面摆设却很整齐,地上炭火盆生的正旺,这是岩母斤专门为阿保机准备的私人住处,原来的屋子就让给了凤娇母女,一来阿保机近段时间事情多,休息时间不固定,也怕冻着孩子。述律平打量着阿保机的小屋:“这是你的金屋!”阿保机笑了笑:“你这一来,我就藏娇了。”说完提过一杯热乎乎的**。述律平似嗔似娇的瞪了他一眼:“你想的美,难怪有人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喝着河里的,惦记着海里的’!”说完喝了一口奶。 阿保机不仅怔了怔:“谁说的这么有水平的话,什么叫男人没好东西,还不都是被女人勾引的,就像——”刚想说“就像你那天生把我拉到河边”但是转眼一想这话说出来述律平肯定会生气:“就像——就像——就像耶律滑哥和萧花姑,如果萧花姑不愿意,耶律滑哥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和她做苟且之事!”述律平冰雪聪明又岂能听不出阿保机的弦外之音,阿保机说了好几个“就像——”这才找出何时的比喻,不仅轻轻的笑了笑。屋里的酥油灯跳动的火焰,照在述律平的脸上,她的脸看起来有些嫣红,只是那双大眼睛,似乎喊着无限的浓情看着阿保机。阿保机不敢直视她的眼,这的装过头去,往炭火盆里加了一些碳;“就算我们知道是萧花姑和耶律滑哥谋害的伯父,可是我们手里一点证据也没有,弄不好就被人说成我谋害耶律滑哥。”述律平这才收回了眼神,活动着双腿:“我的腿有些冻麻了,你给我捏捏腿我就告诉你。”说着痴痴地笑着看着阿保机。倒是阿保机脸红了,不过灯光本来就是暗的,他的脸又黑,就算红了也看不出来,倒是述律平的大胆出乎了他的意料。“快点嘛!我给你出了这么大的主意,就叫你给我捏捏腿就那么难吗,换做别人高兴还来不及呢!”述律平一扭身不再理他。阿保机慢慢腾腾的站起来,开了庐帐门看了看外面,见天漆黑如墨,所有的人都睡了,这才挂上庐帐门,来到述律平跟前。 18乱 阿保机没想到海里会看出他的心思,但是他什么阵势没见过,自然不会让海里驳倒,厉声道:“海里,你是当今太子,肩负着契丹的未来,怎么能萧敌鲁相比,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对你另眼相看,如果你在战场有什么闪失,可汗显贵们怎么看我。” 海里黯然一笑:“姐夫,大道理就别说了,今天就咱们俩没有外人,父汗的病只怕回天乏术,老人家离我们的日子只怕不远,他老人家虽然无功无绩,但是毕竟是契丹的可汗,只要他或者,不论宵小如何猖獗,也不敢轻举妄动,如果一旦他老人家撒手而去,隐藏在暗中的宵小就是趁机而出,兄弟我年少德寡自然难以服众,对可汗之位也没什么兴趣,是遥辇氏可汗的权柄转让的时候,可是我又不想看着被宵小夺走,毁了祖辈的心血,你耶律家南征北战,我契丹不但在草原上立足,周边的部落纷纷依附,如果说权柄转移的话,你是可汗的不二人选,可是你知道,此番定然是天翻地覆的大事,这么年来,各部夷离堇都想恢复“三年一换”的祖制,只是遥辇氏势旺,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一旦出现内讧,那么契丹必然要面临着四分五裂的危险。” 海里说着看了看阿保机。阿保机只以为海里不过只仗着父亲是可汗纨绔子弟一个没想到竟有这么精辟的见解,逐渐对他改变了看法。海里接着说道:“虽然目前来看你位高权重是可汗的不二人选,可是如果你仔细分析就会发现你的实力并不强,首先说迭剌部,迭剌部虽然是契丹最大最强的部落,可是并不是你一个人的,除了耶律曷鲁之外还有耶律辖底和耶律去骨,南府虽然支持你,可是还有个萧安理,就算其他部落都退出,你也只有耶律曷鲁和萧敌鲁这两个势力。”说着看着阿保机。 阿保机的脸色也变得阴晴不定。海里又说道:“既然萧敌鲁能支持你,我为什么不能,如果有我遥辇氏的支持,那么你的胜算会是多少。”海里说着看着阿保机,双目似乎利剑一般穿透阿保机的心。阿保机看着海里突然道:“你遥辇氏是汗族,可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我会想辅佐父汗那样辅佐你,这些流言蜚语无非是挑拨我们两族的关系,那些宵小之辈从中渔利。”海里突然笑着站了起来:“知夫莫如妻,有一天父汗走了,我会站在你这一边,一来形势如此,二来也显得我遥辇氏大度。只是希望你记住要善待我姐姐,让我们姐弟都得善终。”说完站起来走了出去。阿保机突然像泄了气皮球瘫坐在榻上。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阿保机这才从榻上站起来,走出了庐帐,才觉得冷风刺骨,衣服被汗水渗透了。 阿保机看了看远处的庐帐,走到了亮着灯的凤娇的庐帐里。凤娇正在给质古梳着头,耶律倍在旁看着,手里摆弄着海里给的玉观音,阿保机挑开门帘吓了三个人一跳,凤娇惊愕了半晌,手里的牛角梳子也掉在地上。“爹!真是跌回来了!”质古和耶律倍都扑进阿保机的怀里。阿保机心头一热,虽然都市自己的家,为什么这里就像接待远来的贵客。凤娇顿时手忙脚乱,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是刚回来吗?没去述律平的屋子?吃饭了吗?你累了吧?”说的颠三倒四语无伦次。阿保机松开了两个孩子:“回去睡觉吧!”“回去,去哪?”凤娇看着阿保机:“孩子一直在这里!” “可是我并不认得此人!”阿保机说道,“大哥这不难理解,周德威是李克用得力手下,智勇双全,听我们屡屡南下,他早就看出大哥有南下中原之意,将来必是晋王一大劲敌,所以就想早早江大哥出去,以绝后患。”耶律曷鲁说道:“但是晋王李克用不同意,因为他还指望着我契丹出兵帮他打朱温。” “中原人心叵测!”述律平叹道:“依我说,我们还是不要涉猎中原的好。”“妇人之见!中原的花花世界,尤其是你们妇道人家所能知道的。”阿保机说道。述律平一撇嘴:“我看你是被中原的女人勾去了魂,什么花花世界?那不就是花姑娘吗?”阿保机的心突然一跳,云儿的影子在他脑里闪过。耶律曷鲁知道述律平刁钻最古怪,两个人斗心机都不是他的对手,生拍一会露出马脚,便说道:“大哥我们是不是去龙化州。”阿保机这才想起今天有许多大事要做,这才如梦方醒,一拍脑门:“哎呀,险些忘了,估计先生他们该回来了。” 述律平看着阿保机,有些不乐意:“耶律倍总也是我的儿子吧,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和我商量?”“你的儿子,我怎么没听他叫你一声妈呀?”不知何时二弟耶律剌葛贼头贼脑的冒了出来,下了述律平一跳。述律平抚着胸口喘着气:“我怎么嫁到这么个狼窝,又怎么生出这么个白眼狼,我就当没生过他!”耶律剌葛笑了笑:“是狼窝你还记破脑袋往里钻。”所玩嘻嘻一笑:“怎么你们成亲七个月就有倍儿了,倍儿是不是不够日子?”“滚!”述律平最讨厌见到耶律剌葛,偏偏他就像一块膏药,不想看到他的时候他总是像鬼一样冒出来,气的捡起地上一块大石头没有没闹得跑了过去。耶律剌葛一见嫂子真的动怒,抱着脑袋躲在阿保机身后:“悍妇,难怪儿子不认你!”“行了!”阿保机笑道:“这么大的人还像个孩子,不怕人家笑话。述律平你好歹也是要做婆婆的人,总该有个婆婆的样子,看看你这个样子,跳天索地像个猴崽子,让媳妇怎么看你。”述律平本来很气愤,一听他把自己比作“猴崽子”不禁又气又笑:“哼,我看你这个公共怎么当?”阿保机摇了摇头:“孔圣人要是活着,也被你气死。” “其实他就是被女人气死的,否则干嘛要给女人立马呢规矩,步不行着不行那,要是遇上窝囊的男人,还不得被人欺负死,就像我们奇丹吧吗,咱就说不行女人抛头露面骂你们男人都去打仗了,睡谁去放牧呀,没人放牧,大家都坐着瞪着饿死,牲口也等着饿死。什恶魔三从四德,说什么从儿子,小屁孩懂个屁,不管不成人,还有就是最可气的一条,男人去死那四个老婆正常,女人说句话,看别的男人一眼抖索放荡,这是什么屁道理,孔子是男人,当然向着男人说话了,依我说天下的女人就是贱,都是把这些臭男人惯得!”阿保机越听越离谱,有些不耐烦:“好了好了,你说的有理,我们还有正事要做,百年之后,你去地下河孔子辩论去吧。”“对!大哥这句话说的真对,嫂子准备几时登程!”耶律剌葛笑道。“我等你个头,我让你先去见孔子。”说着又捡起地上的一块碗大的石头,还没等扔出去就听到一阵脚步声。 19投资 就在这时,一对马队由远处走来,马队走得并不快,马队后面还有一顶大轿,在契丹坐轿的人还有一个,索性这里不是中原,利益上没按么多讲究,否则就凭康默记无职无衔,这顶大轿也够他掉一次脑袋。阿保机远远地出来接应,大轿还没到,前头马队已经来到于越大帐前,人还未下马,就听到马上之人说话了:“侄儿,这么大的喜事怎么只告诉你伯父,是不是觉得你伯父老了没用了,说实话,这些年不当夷离堇每天优哉游哉,身体倒是不错。”来人说这话下了马。 阿保机心一惊,没想到竟然是耶律辖底,另一个是他的儿子耶律迭里特。耶律迭里特也下了马,见到阿保机到没有生疏,反而笑道:“大哥,昨天回来的,本来寻思着来看你,父亲非得让我和他一起来。”说着拉住阿保机的时候,回头看看了述律平:“嫂子真是越来越漂亮了,我说过南府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回头给我找一个。”述律平被耶律迭里特夸赞得很受用:“兄弟就是有眼光,回头嫂子给你找一个。”说着看向耶律辖底:“伯父怎么有空大驾光临。”“唉老了,老一辈兄弟都走了,就剩我这把老骨头,索性我有一个好侄儿,替我掌管了这么大的家业,我也能踏踏实实的享几天清福,唉!我这也是操心命,自觉地这把老骨头还能做点事情,当然了冲锋陷阵那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不想参与,阿保机顿时面明白,耶律辖底一定是冲着迭剌部夷离堇的位子,自己也正想着拉拢他,这时康默记的大轿到了庐帐前,康默记走了出来。“都进屋,别在外面站着。”阿保机说道。 几个人进了于越大帐,耶律辖底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似乎睹物思人:“江山以及人事全非。这篇基业还是你伯父耶律释鲁打下来的。”耶律辖底话里有话,无非是告诉阿保机别太自以为是。阿保机又岂能听不出,就在这时,耶律滑哥钻了进来,他永远一副猴子相:“伯父,大哥你们都在。”阿保机很久没见到耶律滑哥,耶律滑哥也懒得见她,平时和耶律辖底走得很近,两人都是一丘之貉,见耶律辖底来了,也就明目张胆的进来:“大哥,伯父你们都在!”“滑哥呀!来快做!”阿保机笑道:“兄弟很久没在一起做作了,彼此都生疏了!”“哪里!”耶律滑哥忙说道:“大哥整日在外奔波打仗,小弟在家坐享其成,都觉得无脸见大哥了。”“兄弟说的哪里话,家里也需要人安抚。 这些年大哥在外征战,家里多亏了比附你们。”阿保机笑道。“阿保机呀,你就是把我当成外人,这么大的事也不和我商量?”耶律辖底突然说道。阿保机一惊,不由得看着康默记,之间康默记在闭目养神,难道耶律辖底知道了自己争夺可汗的事。幸好耶律辖底又说了:“耶律倍是小一辈中的老大,他成家说明我耶律氏新人崛起,娶她海里的女儿,那是给他面子,这件事应该由我着做祖父亲自去提亲,让那些小人不敢小视我们。所以我说阿保机,你这是做的欠考虑。”耶律辖底的一番话阿保机心里有底,看来耶律辖底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意图,笑道:“这件事侄儿是失了礼数。”“着也难怪你,你身为联盟于越,日理万机这些小事自然不会考虑那么周全,幸亏有康先生硬拉着我去遥辇氏部落,否则我看你阿保机如何怎么去见我。”耶律辖底看着阿保机,先是倚老卖老来教训一顿。阿保机这才明白原来是康默记去请的耶律辖底,这样一来自己联合他的想法就事半功倍,便笑道:“我该谢谢康先生。”耶律辖底端起了架子,大模大样的坐在正中的椅子上:“其实我知道康先生时受你之托,但是这样打的是你应该亲自去见我。”阿保机又笑了笑:“是侄儿考虑不周,只是昨天朱温拍信使来联合我契丹,所以才情康先生去见伯父。”耶律辖底脸上露出了笑容,似乎对阿保机回答的很满意,接着说道:“康先生找到我说起提亲的事,此时正合我意,我们见了海里,海里很爽快就答应了,我看端顺和倍儿也很般配,公主也很高兴,这时就定下了,依我看宜早不宜迟,赶紧办了。” 他这话所得阿保机很高兴,述律平听得隐隐有些醋意,一见耶律剌葛在,也就不吱声了。“我和公主商量过,就明天。”康默记说道。“好!”阿保机说道:“绾思,你去准备应用之物。”“是!”耶律绾思答应着走了出去。耶律辖底捋着山羊胡,眯着眼:“这些年我们在家也没闲着,这几年我一直暗中观察联盟的动向,这些年,痕得堇可汗碌碌无为,契丹有今天全仗着我耶律氏支撑,如今痕得堇可汗大限之将至,那么新的可汗一定在我耶律氏里产生。”辖地见时机差不多就说出了来的目的。阿保机有一吃惊,看来辖地果然养精徐润准备争夺可汗,家装一愣:“伯父何出此言,遥辇氏是契丹的汗族,痕得堇可汗不在了,也理应是海里接任可汗,断然轮不到其他部族。”耶律辖底不禁笑了笑:“谁都看得出,遥辇氏在就过了辉煌期,很难再选出有座位的可汗,更换可汗势在必行,如果我们不先下手,那么被其他夷离堇捷足先登后悔晚矣。” “事情倒是如此,痕得堇可汗无功无绩却也是当家之人,在众人心中,只有遥辇氏才是真正的汗族,如果我们夺权,势必会引起内乱。”阿保机说道。“其实事情未必有你想象的那么糟!”耶律辖底笑了笑说道:“这几年打击也都卡出了遥辇氏的没落,契丹祖制三年一换可汗,我们可以利用这个让其他夷离堇认为自己也有机会当可汗,这样我们就会将可汗之位夺到手,哼!吃到嘴里的东西在想吐出来也就没那么容易了。”阿保机一见耶律辖底和自己想的不谋而合便说道:“伯父尽管放手去做,我阿保机,迭剌部都支持你。” 20古城 耶律滑哥也大叫道:“我也支持你!”只有耶律曷鲁冷眼旁观,心里不仅怒气上升。耶律辖底摇摇头:“我老了,能干的也就是出出主意,我的意思是让阿保机担任可汗,也只有你阿保机担任可汗此案时众望所归。”辖地此言一出,众人老半天没回过神,尤其是阿保机更是吃惊,耶律辖底怎么会想到让自己担任可汗。只听到辖地又说道:“我们迭剌部是契丹的强部,实力造就超过其他各部,这些年你阿保机东征西战,连中原两强都撇弃痕得堇可汗来和你结盟,这酒足以证明,你阿保机是可汗的不二人选,有迭剌部为你做后盾,你还怕什么。”阿保机虽然这一阵兴奋,但是恐怕耶律辖底生在探视自己,推辞道:“伯父担任过联盟夷离堇,德高望重,你担任可汗才是众望所归。”耶律辖底捋着山羊胡:“我据说是在背后出出主意,当个太上皇还可以,倒是你兄弟这部你弟弟耶律迭里特很随着韩先生,康先生还有汉城的郎中已经小有所成,我寻思着也该让他出来做点事了。” 阿保机卡看了看身边的迭里特:“我迭剌部如基金夷离堇的位子还空着,本来想让耶律曷鲁担任,但是耶律曷鲁充当我的护卫,所涉么也不可担任,我看迭里特也很有出息,那么从明天开始,你就担任迭剌部的夷离堇吧。““多谢于越!不可汗!”迭里特满脸兴奋。耶律辖底眯着眼看着阿保机假装推辞:“这可不行,迭里特没立过战功,怎么能据此高位。” 阿保机略一沉吟。迭里特有些不乐意:“父亲,大哥不是也在我这个年龄党的夷离堇吗?”阿保机还是有些不放心耶律辖底,便说道:“迭里特说得对,英雄出少年,担任夷离堇的人必须干杀敢做,所以时而年轻人去干,迭里特担任夷离堇,我担任于越,伯父担任可汗,那么整个契丹就在我们的手里。”耶律曷鲁性格直爽,啊可能不出两个人都在考验对方,一听阿保机要让出可汗的位子,有些焦急,刚要说话,就见述律平轻轻地拉了他一把,这才勉强要下怒火。“阿保机,你就不用在试探我,我没用争夺可汗之心,但是可汗之位不能落到其他人之手,所以这才决定推荐你当可汗,我说过,至于我就在后面给你们出出主意就行,如果我们自己互相猜疑,不信任。就会被外人有机可乘。”耶律辖底言辞诚恳。“是呀,大哥!”耶律曷鲁说道:“伯父年高不适合担任可汗,但是伯父围殴额迭剌部一片赤诚之心可鉴,如果大哥担任可汗,那么于越之位就有伯父在担任。”其实这也是几个人早商量好的。辖地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你们如此看重我,那我就勉为其难。阿保机有我迭剌部作为后盾,抗可汗之位事半功倍。我想过,南北两府都是我们自己人,按且不说其他五部,但是这三部也就足够了,另外和海里结成亲家,海里为人我清楚,这些年早对可汗之位厌倦,所以我相信他应该还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一只沉默的康默记突然说话了:“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应经是倍儿的岳父,那么将来的可汗之位必然有耶律倍继承,说起来他也不吃亏。”“对对!”耶律辖底说道:“还是先生技高一筹。” 康默记笑了笑:“这件事还需劳动于越大驾。”阿保机看了看康默记:“我觉得还是博取亲去为好。”康默记笑了笑:“我说的就是于越!”说完向辖地躬身施礼。耶律辖底一听康默记称他于越,顿时脸上就像开了一朵菊花,捋着几根稀疏的山羊胡子,康默记的马屁正拍到他的痒处,从里往外全是乐的:“好你个老小子,老夫偌大一把年纪,生生上了你的贼船,真是想享几天清福也不易!”康默记又笑了笑:“于越正值壮年,怎么能就像享清福,就算我肯,可汗,夷离堇也不肯!”可汗自然说的阿保机。说道“夷离堇”便看向耶律迭里特。耶律迭里特没费吹吹之力就得到了梦想的夷离堇,自然高兴地不得了:“先生说的对,可汗大业,还需我迭剌部,父亲打理辅佐。” 阿保机哈哈哈大笑:“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有伯父的辅佐,何愁大事不成。”耶律辖底从来没这么风光过,尤其是在阿保机面前,自从阿保机当了夷离堇,自己就被甩到了墙角,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原来你不是老大有情可原,现在你当了可汗,如果不让我当于越,哼!我也不是吃素的,看阿保机先自爱对自己的态度完全两样,不禁放下心:“可汗说得对,这孙媳妇还得我亲自去接,我看海城这小子日夜守在痕得堇可汗身边,名义上是尽孝,实际是在监视海里,我就不信,海里姑娘出门子他敢阻拦,如果他延误了冲喜,耽误了很得劲堇可汗的病,我就把这小子宰了。”阿保机也担心这个,如果自己出面去请海里,难免和海城对面接触,弄不好就会拔刀相见,让耶律辖底去最好,这老小子富于心计,如今又有于越的位子做诱饵,仗着自己资格老,料定海城也不敢怎么样,何况自己还有大事要做,想到这里便笑道:“伯父曾经是联盟夷离堇,德高望重,去迎亲再好不过,不过请伯父务必将海里街道迭剌部,则是关键。 此等大事非于越伯父莫属。”耶律辖底被被众人捧的晕晕乎乎,尤其众人做一个“于越”,阿保机右一个“于越伯父”。更是忘乎所以:“这件事就交给我了,夷离堇迭里特,准备畜牲牛车,我们即刻启程。”“是!”迭里特站了起来,向阿保机施了一礼:“小弟先告辞了!”阿保机也不远负了他的兴致:“祝于越伯父,夷离堇马到城成功。”“属下定不负可汗所属托!”迭里特说道。耶律曷鲁见着父子一唱一和,不觉新生鄙视,但是嘴上还说道:“恭喜于越伯父弟弟夷离堇,我们恭候佳音。”“好说!”迭里特看着耶律曷鲁:“哥哥身负可汗安危,此乃非常之际,却不可掉以轻心。”耶律曷鲁虽然对这父子没什么好感,但是一见迭里特考虑周全不禁点头:“弟弟请放心。”阿保机看了看康默记,还是有些不放心,见康默记并未表态,不知他是何意。耶律辖底也想让康默记同去,便说道:“康先生,我们一起大伙作伴去怎么样?” 阿保机也趁机说道::“是呀,先生和伯父同去也好有个照应。”康默记捋了捋胡须:“老夫不想和于越争功,只想踏踏实实的讨杯喜酒。”康默记足智多谋,此番不去定有用意,耶律辖底以为汉人胆子小,掉树叶怕砸脑袋,见阿保机如此重用他,也觉心怀妒忌,趁此打击他一下也就说道:“这是我跌啦部和遥辇氏部落的事情,要是让外人插手,岂不显得哦迭剌部没人了。康先生虽然不是外人,按时毕竟不姓耶律,这得罪人当枪使的是就让我去干吧。” 21章丘 “于越是契丹的萧何,老夫怎么比的料?”康默记笑道。众人虽然都觉得耶律辖底说的话有些过分,但是看康默记仍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只听他说道:“老夫是个汉人,背后出出主意也就是了,上不了台面。”这时耶律绾思走了进来:“大哥,东西准备好了。”阿保机点点头:“于越伯父请吧!” 耶律绾思正正的看着阿保机,之间耶律辖底站起了也不说话走除了庐帐,和儿子带上侍卫礼品上了马去了龙化州。耶律滑哥一见耶律辖底走了,不禁有些发毛,刚想跟着去,不了阿保机说话了:“滑哥,你张望什么。”耶律滑哥嘻嘻一笑:“我看看也没我什么事,我就回去了?”“这是什么话?怎么么没你的事。”阿保机看出这小子对自己不是很友好,生怕他跑出去说出什么闲话:“你侄子成家按扎庐帐。摆设酒席是绾思一个人瞒得过来的吗。”随后又叹了一口气:“这些年我只顾在外征战,忘了自己内部的事,如今迭剌部不必以往,如此的大部落,光靠于越和夷离堇两个位子是不够的,我准备设立大惕隐司职务,滑哥,你自己好自为之。” 耶律滑哥一见阿保机这么说,情知这个位置将是自己的,不见笑道:“可汗教训的是,小弟这就回去找一顶新的庐帐抱着大哥满意。”“滑哥,你是伯父的儿子,你我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更胜亲兄弟,希望你好自为之,要学学绾思,多做事,顿正自己的品行,将来打个当了可汗,还能亏得了你,只是我有心栽培你,为你施肥浇水,按时如果是棵草,我就算把你移到肥堆里,你也不成器,是草是树全在你自己。”阿保机说道。 “我记住大哥的话,一定为大哥马首是瞻,不负大哥厚望。”耶律滑哥说道。“好,你去吧!”阿保机说道。耶律滑哥满身兴奋一路小跑跑了回去。耶律绾思看到耶律滑哥跑了出去,不禁皱了皱眉:“大哥,大惕隐司是掌管族物内部的事情,只有可汗之族才设有此位置,说白了就是掌管族内吃喝邋遢睡,还要教化族人忠君爱民,此人一言一行都关系族内安定,大哥让滑哥担此职务,只怕不妥。”耶律绾思虽然和耶律滑哥一母所生亲兄弟,但是两个人性格完全不同。对耶律滑哥害死自己的父亲始终耿耿于怀,今天一见阿保机要让他但任大惕隐司,不禁暗暗担忧,他虽然无意当此职务,但是耶律曷鲁,耶律剌葛等人都适合担此职务,怎么也轮不到他。 阿保机看出耶律绾思的担忧,便说道:“迭剌部内部显贵众多,如今我们正在争夺可汗之位,迭剌部是我们的跟本,说是拥护我做可汗,其实都是为自己,你和曷鲁都是我最好的兄弟,但是其他人呢?所以,绾思你不要因为没有官职心有不平。”“不不不!大哥,我绝无此意。”耶律绾思连忙说道:“只要大哥不拿我当外人就行了。”阿保机一笑:“你我是兄弟,去吧,对耶律滑哥我还真不放心,安排婚宴等事就交给你了。”耶律绾思点点头,走了出去。“大哥,我干点什么?”耶律剌葛一见众人都有事,就是自己几个亲兄弟闲着没事,觉得大哥是在疏远了他。“你当然有更要的事情!”阿保机说道:“你去北府通知萧敌鲁来喝喜酒,最后重要的是将外族太公请来。”“太祖公快八旬的人了?” 耶律剌葛皱眉道:“我怕——”阿保机笑了笑:“太祖公来不了也不可勉强,但是必须将南相请来。”“这是自然!”耶律剌葛笑着走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耶律曷鲁,康默记和述律平。“我要去北府一趟,装作去给质古送信,顺便谈一下辖剌的口风。”阿保机说道。“上一次辖剌来这里,意思很明显。”述律平说道。阿保机摇摇头:“我只怕海城已经比我早了一步。所以去哦必须亲自去一趟。”耶律曷鲁点点头:“我和你一起去。”阿保机怔了怔:“我还有其他事安排你,我自己去就行?”“那不行!”耶律曷鲁说道:“迭里特说得对,现在决不能掉以轻心。别的事还有先生。”“曷鲁说得对!”康默记说道:“此时非比寻常,于越身边不能没有自己的人,其他的事我和夫人去办?”“我?”述律平一愣。“对,我是汉人,在契丹威望不高,有些事于越不易出面,但是夫人能代表于越,深知比于越亲自露面还好。” 康默记说道。阿保机这才明白康默记不和耶律辖底去遥辇氏部落的原因,原来他早就有自己的主意,便说道:“先生的意思是神速姑!”“对,此事关系重大,所以万不能被其他人知道,我的轿子大,坐几个人没问题,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就把事情料理了,于越就等着顺顺利利的当可汗吧。”康默记说道。阿保机站起来施了一礼:“知我者先生也。”康默记笑了笑:“默记无能,此事还需劳烦夫人。”述律平笑了笑:“孟先生看得起,能为夫君做点事高兴路还来不及,说吧,怎么做?”“既然夫人不辞辛苦,就请和默记做轿一起去找神速姑。”却说阿保机安排好了众人,和耶律曷鲁策马来到北府,没用卫士通报直接就进了去,之间辖地抚着胡须不断的来回独步,阿保机两个人一进屋,吓了他一跳。 “于越怎么来了,这侍卫都干嘛呢?”萧辖剌刚要发火,阿保机却笑道:“亲家何必动怒,是不是我来的不是时候,还是亲家有什么事?哦,对了,是不是质古惹你老人家不高兴了,回头我教训他,别看他是我的女儿,进了你家门就是你家的媳妇,该怎么管,亲家你不必客气。”萧辖剌见阿保机不温不火的关心自己,不禁笑了笑:“哪有的事,公主贤孝双全,质古更是不错,老夫近来身体有些不适,倒是令亲家担心了。”阿保机犀利冷笑,老狐狸还和我卖关子,嘴里却说:“亲家身体不适和我说呀,康先生刚刚在我迭剌部,他医术高明,亲家的小病小疾不用发愁。”辖剌和阿保机虽然是亲家,但是辖剌年近五十,阿保机也不好意思和他过分开玩笑,正色说道:“北相是我联盟栋梁,如今痕得堇可汗病重,你万万不可有什么闪失,否则联盟将会群龙无首。”辖剌知道阿保机在探听自己意思,不禁笑了笑:“谢谢亲家的关心,我这把老骨头还无碍,倒是联盟的事让人操心,如今痕得堇可汗病危,海里生性柔弱,不适合担任可汗,倒是海城四处联络各部族显贵,亲家,你是于越的二把手,怎么这事你不知道。” 阿保机暗暗吃惊,但是不漏声色:“我刚回来还不知道这件事,看来海城是找过亲家了?”“何止找过?”萧辖剌叹道:“简直一天那一趟不理我这个家门了。”“亲家位高权重,海城要想担任可哈,必须先得到亲家的支持。”阿保机说道。“你看我这老糊涂,也没问亲家来干嘛,快上茶。”萧辖剌说道。阿保机这才坐下:“我是给亲家送喜来了,你侄子耶律倍大喜了,是遥辇氏海里他舅舅的女儿端顺,还请亲家大驾光临。”“海里的女儿!”辖剌皱了皱眉头,感觉此时两家联姻,莫非和可汗之位有关。耶律曷鲁看着两人在互斗心机,觉得萧辖剌有些二心不定,这二个老狐狸倒地有什么担心的。他正想着,萧辖剌又说话了:“恭喜亲家,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亲家对此次汗位的改选有什么意见?“阿保机知道萧辖剌沉不住气了,便说道:“遥辇氏已经到了第九任可汗,也没什么了不起,我倒觉得请假你多心了。” 辖剌看着阿保机:“亲家,谁不知道迭剌部代替遥辇氏的时间到了,亲家这些年是契丹不断地扩大,既是中原两强都抛弃痕得堇可汗与你结盟,这足以证明你的威望在痕得堇可汗之上,但是亲家也知道,遥辇氏担任可汗二百余年,其家族势力不可小视,虽然海里对可汗之位不热衷,但是还有海城等一些人虎视眈眈,不知秦家有何对策。” 22一万 阿保机笑了笑,先自爱还不是对辖剌拖地饿时候:“亲家怎么说起了这些,海城是海里的堂兄,就算是亲家你也有担任可汗的资格。”“行了,你就不要和老夫卖关子,明眼人都看得出,也都感觉的得出,亲家你是可汗的不二人选。”萧辖剌说道。 “我这叫在其位谋其政,北相这样说,那可就是骗着你亲家了!”阿保机说道。“依北相的意思,谁才是可汗的最佳人选。”耶律曷鲁问道。“当然是于越了?”萧辖剌说道。“那么北相是否支持于越。”耶律曷鲁提高声音:“不论谁当可汗,都得得到我迭剌部的支持,我迭剌部要是不支持,谁也别想当这个可汗。”“这个我当然能知道!”辖剌说道:“我当然赞成于越当可汗,既然咱们话说到这里我也就不在犹豫了,只是我已经年迈了,想让你的乘龙快婿来出来做点事情,你我既然是亲家,俺们就一家人部署两家话,你个他随便安排点事干吧。”阿保机脸上露出了笑容,刚要说话,就见质古和实鲁夫妇走了进来,施礼完毕质古说道:“爹,听说弟弟要成亲了!” “是呀,我就是特意来给你送喜的!”阿保机说道。实鲁笑了笑:“我们这就准备厚礼,质古你看该那点什么?”实鲁性格憨厚,不善言辞,这一点倒是很符合阿保机的脾气。萧辖剌看和阿保机还在等着他回话,阿保机又岂能不明白萧辖剌的心思,看了看萧实鲁:“实鲁几年二十岁了吧!”萧实鲁点点头。“你父亲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已经担任北相几年了,如今北相已经年迈,该是你接受的时候了,不论联盟怎么变化,你家都是北府的不二人选,你懂吗?”阿保机名义上是在教训女婿,实际上是说给辖剌听。 辖剌点了点头,对阿保机的话很满意。“你是我的女婿,有我在,就有你北府在,希望你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栽培,什么时候北相觉得累了,你就接手,到时候告诉我一声就行了。”阿保机说道。“多谢岳父!”萧实鲁这才听明白原来是岳父是让自己担任北府宰相,连忙施礼。“好了,家里还有他一大摊子事,我先告辞了,对了质古,也会去帮助收拾收拾。”阿保机说道。 “嗯!”质古答应着走了出去。阿保机又看了看萧辖剌笑着说道:“亲家我先走了,明天是正日子,亲家务必赏光。”“那是自然,亲家的喜酒老夫是不会不去的。”萧辖剌说道。亲家的喜酒,这里面可大有文章。阿保机两个人心照不宣,互相点了点头,辞别辖剌回到迭剌部。却不说阿保机回到地迭剌部筹备耶律倍的婚事,单说康默记和述律平送走阿保机等人,两个人坐上了大轿,述律平第一次做轿,忽忽悠悠的很不平衡,有点想坐船晕船,过了老半天,才算坐稳,吃了点轿里的水果,这才停住胃里的翻腾,有过一会,掀开轿帘看到外面的风光这才笑道:“中原人倒是很会享受,就凭这东西风吹不着,日晒不着真是好东西,就是走得太慢。”康默记笑了笑:“凡是有一利就有一弊,但是也有车轿,虽然走得快些,但是不甚舒服。” 述律平没在说话,脸色面的沉重起来:“我通知神速姑在河岸等候,应该就在这里。”康默记点点头:“此时要做的绝对隐密,神速姑在八部影响很广,千万不能让人知道他和我们会过面。”述律平点点头,掀开轿帘,一见远处一个牧人在放牧,片笑了笑:“这个神速姑也学会放牧了。“便吩咐大轿靠了过去。拿个牧人果然是神速姑,只不过今天穿着普通,一身蔚蓝色的长袍,系着黄色带子,脑袋上带着遮阳帽。完全一副普通牧人的打扮。看到大轿靠近便下了马,靠近大轿钻了进去。神速姑摘下帽子,康默记这才仔细打扮这个眼前神一样的人物,穿上普通的衣服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只是脸上略显得有些灰暗。一双蛇眼看得人浑身不舒服。神速姑坐在述律平的对面,彼此都是老熟人也没那么多礼数:“夫人请我来有什么事?”述律平笑了笑,递给他一杯**,接着笑道:“我请你来坐坐先生的大轿。”神速姑笑了笑,这才打量大轿:“这东西和咱们庐帐差不多,不过倒是很舒适。”说着向后一依:“这汉人倒是很能享受,除了行动慢些,真比骑马舒服好几倍。说着者的要昏昏欲睡。”述律平这才正色道::“萨满,我是代表于越来找你的。”神速姑一听于越,立刻坐了起来,神色恭敬:“于越有什么吩咐尽管说。”述律平看着神速姑:“痕得堇可汗大限将至,海里无异可汗之位,可汗之位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你既然来世间传达神的旨意,可知道谁才是神派来拯救我们契丹的。” 神速姑当然不傻,阿保机在外征战的时期,海城在家里没闲着,四处联络显贵,但是却没瞧得起他,神速姑岂不知阿保机有得可汗之心,自己虽然曾经帮助过他,但是今不同昔,阿保机位高权重,连中原人都来巴结他,地位仅此可汗,自己一个宵小的萨满,自然巴结不上,这样也好,自己谁都不得罪,安分守己得当自己的神使。述律平暗中派尧骨去通知他,神速姑一颗不安分的心有活动起来,他是契丹最有名的大萨满,可是并不安于只是一个小小的神使,看到联盟官员前呼后拥好不威风,暗暗也有争夺之心,阿保机的结盟正中下怀。他仔细分析一下当前的形势,如果阿保机不争可汗,那么海城或许还有一丝希望,若果阿保机相当可汗,那么可汗局不会有别人的,所以按照述律平的安排自己扮成牧人在潢河岸上等着。 神速姑最大的本事就是驱蛇,而且能召唤最特俗的蛇,所以能让人心悦诚服,自然想到阿保机找他无非是利用他这特殊的本领来帮他夺可汗,述律平刚一说话他就猜了出来。“于越赏脸,我自然求之不得,可是我能帮助什么呢?”神速姑一脸无奈。一直没开口的康默记笑了笑:“很简单,就是你的蛇?”其实神速姑在就猜了出来,只不过要在两个面前抻一抻:“这些不起眼的畜生有什么用?”“质押你答应帮忙,日后少不了你好处?也许有一天你就能成为护国大法师。”述律平说道。神速姑一阵兴奋,但是脸上不动声色:“于越乃上天派来的拯救文契丹的英雄,我秉承上天的旨意自然顺应天意,只是有什么办法?”“办法我早就想好了?”康默记趴在神速姑耳边耳语了半天,神速姑不住的点头,半晌:“你放心吧?此时就交给我,只是请于越记住,他是上天派来的英雄,二期是上天派来的使者,虽然使命不同,但是都是秉承上天的旨意,只有我们齐心合力,契丹才能安定,不致生出祸事。” 康默记虽然知道神速姑怕阿保机得势扔了它故而危言耸听,但是还是一笑:“于越自然不会忘了萨满是上天派来的神使,许多事还仰仗神使。”“如此甚好!”神速姑点点头。述律平见时候差不多了,便说道:“明天请神使务必去喝小儿的喜酒!”神速姑笑了笑:“倘若于越瞧得起我我会去的。”说了一句没有没脑的话就下了轿,又回到马背上,远处想起了一阵苍茫的歌声:“敕勒川,阴山下,天似苍穹笼罩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23万字 清晨的太阳刚刚伸了个懒腰,光芒遍洒大地,迭剌部驻地就热闹起来,一对对从汉城扎来的吹鼓手垂着喜庆的曲子,一堆堆那女老少身着盛装载歌载舞。时间不长,约一百多匹纯白的马队从龙化州方向赶了过来。领头的耶律辖底也是一身盛装,一路上向众人频频回首,中间骑白马的是新郎官耶律倍,耶律倍身着红装,满脸喜气,左边的迭里特,众人过后,紧跟着第二队人马也跟了过来,第二队人马领头的是海里,海里身后青牛车,青牛上坐着新娘子端顺和婆婆凤娇时光飞逝,记得当年自己也是这样风风光光的从龙化州嫁到了西楼,如今已经快二十年了。 过了潢河就到了迭剌部的地界,阿保机早就带着人马在横河岸上接应,贺喜的人早就到了。其部夷离堇谁不给阿保机的面子,所以带着礼品早早的就来了,阿保机满面兴奋,来着一概不拒,陪着众人吃完早点,便来到恒河边上等待着送亲的队伍。众人兴高采烈,借此机会和阿保机套几乎,有的自然也是为了可汗之位,阿保机只适合众人说起儿子的婚事对其他的事装作不知,即使辖剌也不近纳闷,阿保机为什么不趁此时机拉拢众人。送亲的队伍很快就到了,双方在横河边上喝了结亲酒,这才领着新人进了西楼。西楼早已人上人海,耶律绾思和耶律滑哥非常卖命的布置喜宴,新人的庐帐做的花团锦簇,里面家具一应俱新,床榻上铺着鲜红的上等织锦,锦上绣着大红喜字,喜字下面是一对戏水鸳鸯,写着四个汉字“百年好合”。 靠着正面是一张八仙桌,八仙桌上把放着一对粗如儿臂的蜡烛,桌子中间摆放着银盅银壶,本来桌子旁边放着父母两把椅子,但是耶律倍生母养母各一,所以耶律绾思在安排的时候就多加了一把椅子,阿保机在中间,左边凤娇,右面述律平。左右两侧是娘家亲属和长辈的座位。牛车缓缓得前进,见到迎亲的队伍,凤娇也下了牛车,似然原来是请兄弟,现在成了亲家,彼此还是要客套一番,在众人的用户下进了新庐帐。阿保机虽然给儿子成亲,却还有耶律辖底老一辈人,所以先将耶律辖底请进了帐中。耶律辖底虽然得意洋洋,但是看到须发皆白的萧屠城,还是立刻退了回去。萧屠城年近八旬,身体依旧健朗,走路不需人扶,说起话来声如洪钟耶律氏能有今天全是他的功劳,另外踏实述律平的爷爷,名副其实的泰山北斗,所以第一个走进帐篷,在东侧坐下,萧屠城坐下之后,才轮到耶律辖底,接着是南府宰相萧孝先,北府宰相辖剌等人。 西面便是海里等娘家人。阿保机在中间坐定,看道海城再也人群,心里微微有些吃惊。海城也在看着阿保机,四目相对瞬间散开。海城一步不离海里生怕他耍什么花招众人按照年龄备份坐好,这是新人的牛车才来到庐帐前,耶律倍扶着端顺下了牛车,迈过炭火盆这才进了屋。早有仆人端过银壶,端顺斟满酒先敬公婆,然后再敬萧屠城等人。 耶律氏家大业大,敬了一圈,喝干了十壶,众人纷纷将准备好的礼品献给新人,一圈酒敬完也快打了中午。门外人山人海等着入席,阿保机抚着萧屠城和海里走字前面,接着是耶律辖底等人南北宰相众部夷离堇和各族显贵浩浩荡荡一百多人在阿保机的带领下去了于越大帐。外面的人纷纷让出道路,阿保机走的并不快,后面的人也不快,康默记虽然是阿保机的重要谋士,但是无官无职,也不想在众多的西安贵重出风头,只是躲在人群里,看到述律平从人群中走来,暗暗点了点头。新人耶律倍端顺走在人群的后面,在后面是就是小兄弟了,尧骨长得人高马大,比哥哥高出了一脑袋,领着一干小兄弟耀武扬威的跟在耶律倍后面,又是另一番景象。众人说说笑笑的往前走,虽然阿保机和海城两人冥河俺不和,为争可汗犹如仇人,但是此时还是亲家长亲家短的客套,两旁高吹鼓手扯着脖子,喇叭吹的震天响。萧屠城在阿保机的搀扶下肩部来到于越大帐,近年来他已经很少走动,能挪到这个年龄就像国宝一般,所以老人家也不愿给儿孙填事,没事很少走动,今天被阿保机请来,实在是太出乎人的意外。萧屠城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似乎优惠到昔日,箭步来到大帐前,早有侍卫掀开大帐的门。 于越大帐宽敞高大,四周摆上了一大圈桌子,崭新猩红的地毯一直延伸的最里面,萧屠城,阿保机,凤娇海里,萧孝先,辖剌述律平等人走在最前面,走到大帐中间的时候,突然听到“兹兹”的响声。众人一愣,所有人都站住了脚步。“兹兹”的声音来自正面于越正面的桌子上,那桌子也是崭新的,涂着绛紫色的漆,因为是新换的,所以桌子上并无一物,但是此时桌子最中间却多了一个崭新精致的盒子,盒子上垂着一条黄色的带子,袋子上画着看不懂的符号,盒子两边各有一条体型不大,但是脑袋上仗着肉翅,全身散着金光的蛇在守护,看到有人进来变吐着红红的芯子在示威。 阿保机不禁大怒,高声喝道:“绾思,滑哥你们进来。”耶律绾思和耶律滑哥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一见阿保机大怒,急忙跑了过来:“大哥!”“哼!“阿保机冷哼一声:“绾思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堂堂于越大帐怎么会进来的蛇?”哥俩关于被弄懵了,指天发誓:“大哥,我们刚刚换过新桌椅,连地上的地坛斗士新换的,不要说蛇,就是蚂蚁也进不来。”耶律滑哥大叫,抽出了腰刀:“哪里来的找死的蛇!”说完跨上几步。刚要举刀,不了那条小蛇突然口中飞出一股毒液,不偏不正射在耶律滑哥的脸上。 24本事 耶律滑哥本来之分的卖力想讨好阿保机,没想到却突然跑出一条蛇,气愤之余向脸上抹了一把。不了突然觉得全身僵硬,顿时口吐白沫。“啊!”所有人大吃一惊,再也没人赶上前。之间那两条蛇立起了身子,就像两个侍卫守护者中间的盒子。 众人一见耶律滑哥被蛇毒喷中,急忙拿来雄黄等蛇药,却不见好,一时都僵在哪里。“快,请康先生!”阿保机大叫,情知耶律滑哥中的绝非是普通蛇毒。康默记从人群中挤了过来,只见耶律滑哥双目紧闭,全身僵硬,面色确并无异常。一时也弄不明白,既然不是中毒,为何昏迷不醒。变摇摇头:“于越,此毒甚是怪异,既无中毒迹象却又昏迷不醒,此等怪事老夫从未见过。”“哼!”阿保机不禁生气。萧屠城见多识广,今天之事绝非巧合,莫非又是昔年之事重演,略一见众人,只能建众人脸上都显出迷茫之色。最惊讶的没过海城,这两条怪蛇究竟在哪里干什么,普通的蛇见到这么多人早就吓得逃之夭夭,怎么还会喷毒商人,着耶律滑哥是不是真的中毒买还是故弄玄虚,想到这便走了出来:“我这里有解毒蛇的圣药。 可试一试!”说完将药塞进耶律滑哥的嘴里,然后拿出一根针在耶律滑哥的眼前晃了晃,之间耶律滑哥还是没反应。我就不信你能装。海城狠狠地刺进耶律滑哥的屁股,耶律滑哥想死了一样动也没动,这下海城傻眼了,针上的血鲜红煞眼,万千没有中毒的气象。阿保机见耶律滑哥真的中毒,也不禁吃惊,正寻思这么开口,只听萧屠城说话了:“老夫活了着打一把年纪从没见过这等怪事,蛇乃灵物,不会无缘无故的侵占人得地盘,此蛇盘踞正中,守护一物究竟是何东西,还不得而知,也许是上天要传达什么讯息给我契丹。” 述律平这时说话了:“太祖说得对,快去请萨满神速姑。”众人这才如梦方醒,耶律绾思没等述律平说完,撒丫子就派了出去。那两条蛇完全没顾众人的议论,只是立着身子看着众人,不住的吐着信子。时间不长,耶律绾思就将神速姑带来,神速姑身披狼皮,手拿法杖,脸上图的乱七八糟,众人闪开一条道路,直接进了大帐,也没顾得阿保机和萧屠城,在大帐中间怔了怔,突然跪下,口里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那两条蛇也不住的扭动身躯,吐着信子,似乎在交代什么事情。良久,神速姑才站起来转过身看着阿保机:“请于越跪接天子之印!”“什么?天子之印!”众人一阵骚乱。阿保机脸色一沉:“胡说,天子之印乃上天赐给天子的物证,秦皇汉祖,历代圣君都是因为天子之印百神呵护才能令万邦归顺,一统天下,此乃圣物自营在中原皇帝手里,怎会遗落都我契丹。” 神速姑仍头道:“神使所说的确如此,先请于越归结此印,神使也好或天庭复命。”“哼!什么神使,我看是你们故弄玄虚?”海城愤愤的道。神速姑冷笑一声::“此印只可于越来接,否则就会激怒神使,你若不信我也没办法。”海城有了方才耶律滑哥的经验,从侍卫手里夺过一杆大枪,耶律曷鲁怕他上海阿保机,急忙虎仔阿保机身边。 海城自然不那么傻,他只是要揭穿神速姑的阴谋,大枪挑向盒子。突然左边的金蛇一弯腰,如箭一般窜上枪杆,急速的滑了过来,海城妈呀一声撒手扔枪,急忙互助脸。神速姑急忙磕头:“神使息怒!”那条小蛇这才慢慢地爬回原处。经过这一闹腾,没人在怀疑。萧屠城看了看阿保机:“既然神使奉上天之命来送天子之印,阿保机,还不跪接。”萧屠城发话了,阿保机这才跪下,那两条蛇见阿保机跪下,这才慢慢地额从桌子爬了下来,在地摊上仍是直立着身子,缓缓前走。“神使慢走,阿保机还有一事相求。”阿保机突然说道,那两条蛇放佛听懂阿保机的话,果然停住了身子:“吾弟滑哥冒犯神使,还望神使绕过他。”那条蛇果然听懂了阿保机的话,另一条蛇芯子在耶律滑哥的脸上触动了几下,之间耶律滑哥竟然睁开了眼,捂着屁股怪叫:“谁他妈扎我屁股。”众人都被晾两条蛇吸引了目光,岁也没主意耶律滑哥,那两条蛇生然是直立着身子咬着尾巴,慢慢的爬出了大帐,随后消失的无影无踪。神速姑这时也站了起来:“于越,就请打开盒子吧。”“慢!”萧屠城突然说道:“中原天子之印我没睡也没见过,焉知真假?康先生是汉人,就请先生来鉴别一下。” 康默记笑了笑:“天子之印已有千年历经数十朝,又称‘传国玉玺‘。昔日,秦始皇亲手写下‘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到了武则天末年,薛刚等大将逼宫,武则天仓皇出逃,将玉玺扔在井内,故而玉玺被摔带了一角,后来用黄金镶上,所以称为’金镶玉玺’。老夫虽闻玉玺十年前被李晔丢失,一直下落不明,但是也不相信回流落到契丹。”“康先生这话就是瞧不起两位神使。”神速姑有些不愿意:“是真是假,一见便知分晓。”“慢!“康默记说道:”管够康默记一言未必服众,请于越将韩知古和古玩店掌故请来,一同辨认。“ “康先生是儒学宗师,对鬼神一说自然有着不同看法,这也难怪。”海城心里暗暗高兴,你康默记和阿保机的关系谁不知道,难免你们会做假,韩知古咱却不说,这个古玩店的老板和阿保机不会有很么关联,一定能接出阿保机的阴谋。阿保机点点头:“就依康先生,绾思,去请韩先生和古玩店掌柜的。”萧屠城看到海城扎着两只贼眼,似不住的转动,了之又在想什么主意便说道:“海城,咱们名人不说暗话,你说吧,有什么主意尽管说出来。” 海城没想到萧屠城会这么问,眼珠一转:“既然北相这么说,那好,为了以示公允,就请我遥辇氏的人跟着耶律绾思一起去。”中热这才一次坐下,萧屠城,阿保机和耶律辖底坐在上首。“好!”萧屠城就等着他这句话:“既然海城这么说,机组和今天的盛会,八部精英全在,不如我们就商量一下契丹的未来。”他这一句话激起千层浪,人群中顿时轩然大波。过了片刻,见人群中苏静下来,阿保机才说道:“我契丹至今一千五百多年,经历了无数风雨才存活至今。自从遥辇氏担任可汗,才逐步立足于草原,不受外族凌辱,人有生老病死,这才自然定数,谁都不可避免,痕得堇可汗如今病危,国不可一日无君,所以,我以联盟于越的身份推举海里为联盟第十任可汗。” 25开口 此言一出更引起一阵烧动,谁都知道耶律氏取代遥辇氏的时候到了,怎么阿保机会推举海里。海里也明白阿保机这时欲擒故纵,无非是用自己来堵海城的嘴,等待自己说话。海里接任可汗无可非议,中人呢一时不知怎么办好,只有海城惊愕的看着阿保机。 海里这是站了起来,他的精神似乎不是很好:“父亲虽然是联盟可汗,但是久病不能理事,所有的事都压在于越身上,不但是父亲,集市大家也都看出,于越才是我去契丹的撑天柱,我契丹可以没有父亲,也可以没有我海里,但是不能没有于越阿保机,所以父亲病重之时曾留下话,要阿保机接任可汗。”此言一出,四座皆惊,尤其是海城,自从很得劲可汗病重的那一天就一直守在他身边,这件事他怎么不知道。耶律辖底点点头:“痕得堇可汗明鉴,海里明事理,我迭剌部推举阿保机为新人可汗。” 阿保机摇摇头:“痕得堇可汗意识到了这一点,我契丹不能像中原,汗权在一族的手里,所以才做了这样的决定,从今天起,我决定恢复祖制三年一选的决定,在座的众位显贵都有资格担任可汗。”此言一出下面又是一阵喧哗,大家的情绪似乎好了些。耶律剌葛这时站了起来,这家伙对可汗的追求不亚于海城,但是他知道,大哥若不担任可汗,他永远没有出头机会:“于越说得对,汗权不能再一组的手里,能者居之,这样不值埋没了人才,于越自从担任夷离堇,我契丹逐渐在草原称霸,集市中原两强都来结识我契丹,这可是从没有的是,所以我迭剌部推举于越为新的可汗。”接着北府宰相辖剌,萧孝先等人都推选阿保机担任可汗。其他的几个酋长和松了绑关系比较远的就有些踌躇。尤其是海城的一伙人,内向大阿保机接着自己儿子成亲突然来这么一手,弄得措手不及,正在愁眉不展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原来耶律绾思打字和韩知古和古玩店老板来了。 海城的人偷偷想海城点点头,意思是他们没通过信,有事古玩店老板一见这伙人突然请自己吓得险些尿裤子。韩知古见过众人,这才坐在椅子上:“可汗公子大喜,可是近来赵霸将军身体有恙。所以没来的给于越道喜。”阿保机笑了笑:“先生不必自责,今天请先生过来鉴定一件东西。”说着一指桌子上的锦盒。韩知古略一躬身:“老夫和默记同是一师之徒,若是默记不能辨别的,老夫只怕也无能为力。”古玩店老板第一次见这么多人,不禁有些害怕,低着头不敢吱声。阿保机笑了笑:“说来此时真是蹊跷,我大涨内竟然出现两条蛇,众人驱之反遭蛇咬,请来萨满原来是金蛇送宝,我暂时卖个关子,请先生嘉定一下此包的真伪。” 韩知古躬身站了起来,看了锦盒,锦盒上绣万里江上江崖海水,尊贵至极,盒子上画的符号像是道家的符咒,打开盒子眼前一亮,一颗鸽卵大的夜明珠射出一道光。韩知古的心不仅跳了起来,等他拿出盒子里的东西,简直把持不住:“传国玉玺,传国玉玺怎么在这里?”那古玩店的老板两只眼珠子险些骇在框外,多了哆嗦的跪下,双手接过韩知古手里的玉玺:“这的确是传国玉玺,大汗是天命所归。” 这家会一激动,就喊出了大汗,在座所有的人都明白了怎么回事。阿保机这才神色肃穆,跪下恭恭敬敬的接过玉玺:“我阿保机蒙上天厚爱,赐予传国玉玺。定不负苍天厚望!”说完将玉玺恭恭敬敬的放在桌子上。“恭喜于越,贺喜于越!”康默记走了过来:“久闻传国玉玺神秘消失,想不到竟然被上天收回,更想不到会赐予于越。”“哈哈哈哈!”阿保机大笑:“康先生真会说话,我阿保机何德何能蒙上天垂次,赠与玉玺,今天当着众位的面我阿保机承诺,此乃上天垂青我契丹,我契丹定会称霸草原,称雄天下。但是自古天下有德之居之,我阿保机无德无能,不敢居此汗位,请大家共同推举出一位可汗。”这时萧敌鲁,阿古之挎着腰刀全副武装走了进来:“我南府推举阿保机为可汗。”接着门外站了几百个全副武装的武士,一字排开。本来喝酒的人也没了心情,一时之间不知出了什么事情、阿保机看着萧敌鲁,呵斥道:“敌鲁,你这是干什么?”萧敌鲁没看阿保机,而是站在大帐中间:“众周所知,自从阿保机担任联盟夷离堇,我契丹才有今天,换句话说,我契丹是因为有了阿保机才有今天,众位能够称雄于草原有今天是不是应该感谢阿保机,我不知在座各位怎么想,总之我萧敌鲁是感谢阿保机,在我族人心中,阿保机早就不单单是于越,而是整个契丹的首领,他的功劳大家有目共睹。 今天金龙赐玉玺,上天都选中阿保机,试问一下,如果不是赐玉玺给阿保机,为什么此宝会在于越大涨中出现。痕得堇可汗识大体将汗位传给阿保机,这也足以说明,阿保机是顺应天意,不知在坐的各位还犹豫什么?”今天的事情实在是个意外,本来大家都是喝喜酒怎么突然变成选汗大会了。“好!”萧屠城站了起来:“敌鲁说得对,我南府力举阿保机担任可汗。”“我北府也赞成可汗阿保机。”萧辖剌说道。“我迭剌部全力支持阿保机。”耶律辖底这一嗓子,立刻站起一大片。“我海里秉从父意,推举阿保机作为契丹可汗!”海里也站了起来。其余被海里收买的各部落显贵虽然以阿比个不愿意,但是看到眼前的这种情况谁敢说个“不”字,只怕连这个门口也出不去。阿保机看了看没言语的显贵:“我说过,我契丹顺应天意当称雄天下,必须要选出有座位的可汗,今天大家一致推举我阿保机作为契丹可汗,可是可汗不是我阿保机的,三年后大家还坐在这里,推选出才德兼备的人。” 阿保机此言一出,无非是向大家再次承诺三年一换的祖制。这是陆续有人站起来,纷纷同意阿保机担任可汗,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阿保机开了这个先例,没准自己也有当可汗的时候,否则可汗的位子永远没自己啥事。海城彻底失算,可是眼前的这种形式自己绝没有翻身的可能,唯一的机会就是等待三年后寻机会推翻阿保机。此时座位上坐着的也只有他一人,众人所有的目光都聚在她身上。萧敌鲁和阿古之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他敢说个不字,恐怕今天就出不了这个门,于是违心也好,一万个不愿意也只得站起来,说了句自己也没听清的话:“我愿意!” “好!”耶律辖底说道:“既然大家一致认为阿保机适合当这个可汗,那么就请阿保机继任可汗!”阿保机见火候已到不再推辞:“既然大家都觉得我阿保机能胜任可汗,我就答应诸位,继任契丹可汗。”此言一出,顿时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这才开始开席,众人不论高兴也好,闹心也罢都喝得叮咛大醉而归。第三天众显贵各自带着牲畜去了木叶山,快到正午的时候,阿保机骑着闪电驹在众人的拥簇下来到了木叶山下。山地上早就堆了高高的木柴,萧屠城站在木柴前高声喝道:“阿保机契丹第十任可汗。”话音一落,几十排烟花同时上了天,青烟在木叶山上空久久不散。烟花完毕,阿保机亲自点燃木柴,木柴燃毕,这时海里骑着马,后面是一个牛车,牛车上放着一个折叠好的帐篷,这是帐篷叫做神帐,传说是始祖奇首可汗住过的帐篷,拥有它,才算是真正的可汗,阿保机恭恭敬敬将“神帐”接过去,有耶律绾思等人看护。此时的阿保机才名正言顺的成了契丹真正的可汗。阿保机在中热的用户下登上准备好的高台,朗声道:“我阿保机上承天命,下的众显贵推举,秉可汗遗命担任契丹第十任可汗,定不负众望,我契丹定会称霸草原。我阿保机能有今天全一张各位的用户鼎力支持,尤其是遥辇氏部落的谅解,大家放心,我阿保机是秉可汗旨意担任可汗,我的横张列在痕得堇可汗之后,你们遥辇氏任然是可汗之族,海里担任遥辇氏的大惕隐司,教化和管理九族事物。” 阿保机顿了段看向人群中的辖剌:“北相年事已高,本汗有意让萧实鲁担任北府宰相之职,不知北相意下如何?”这本来就是商量好的事,辖剌立刻回应:“多谢可汗看中小儿,小儿少不更事,还望可汗多加栽培!”“北相严重了,只要北相不说我偏疼自己的女婿就行了!”阿保机说道。辖剌手捋须髯::“老夫定当遵从可汗之命,决无二言。”接着阿保机又宣布了耶律辖底为于越,耶律迭里特为联盟夷离堇,耶律滑哥为大惕隐司等职务安顿好了内部这才回到迭剌部西楼可汗大帐,放眼中原,等待时机。 26满意 时光飞逝,转眼就到了立冬,阿保机四处放眼自己的眼线,盯着幽蓟地区,看着中原的动静。、却说这一天阿保机刚吃完早饭,就见耶律曷鲁领着晋王李克用的信使康令德持着李克用的令箭来见阿保机,阿保机和康令德十分熟悉,自然也就不拿外生份,康令德首先代表晋王祝贺阿保机登位契丹可汗,献上礼物,这才说明来意,其实就是他不说阿保机也明白,自己和李克用云州会盟,自己曾亲口答应李克用冰冻时候出兵讨伐朱温,如今该是实现诺言的时候。 “康先生远道而来,暂时下去歇息,待我商量之后再定出兵之日!”阿保机说道。康令德躬身施礼:“属下还有急务,请可汗给属下一个确切的出兵日期,属下也好给王爷一个交代。”阿保机点点头:“就在十天之后吧!”康令德点点头:“那属下就不就留了,即可回去复命王爷。”耶律曷鲁送走了康令德,阿保机立刻召集众人来到西楼。康默记离得比较远,等他他到的时候,众人都在大帐落座。康默记看起来有些老态,微微有些驼背,走起路来也不是很利索,阿保机亲自将他迎进屋里:“先生精神看起来不是很好?”阿保机说道。康默记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眼圈有些发红:“赵霸将军走了!”康默记的声音说得很轻,接着落下两滴泪。 阿保机好久没吱声,望着康默记,低声道:“唉!赵霸将军倒地还是离我而去了!”“赵霸将军虽然走了,但是他还挂念着可汗,自己虽然尽了力,可是没为可汗训练处攻城步兵,自觉亏对可汗。”康默记说道,他和赵霸本来没什么私交,但是同时中原人,难免有一份难以割舍的情怀。阿保机深深叹了一口气:“传令下去,厚葬赵霸将军。”康默记点点头:“属下待赵霸将军写过可汗。” 数万老泪纵横。“人死不能复生!不论是中原人还是塞外人都避免不了这一天,只不过有早有迟罢了,先生已经尽力了。”阿保机安慰的。康默记擦了擦眼泪:“可汗说得对,赵霸将军临死的时候还念着可汗的知遇之恩,说此生能遇明主,死而无憾了。”众人都沉浸在悲痛中,过了良久,阿保机才说道:“我看先生精神也不是很好,要多加保重呀,契丹离不开你。”“多谢可汗!”康默记擦了擦泪说道:“属下无恙,可汗着急属下来,是不是李克用派人来催出兵。”阿保机点点头:“不知先生有何良策?”康默记看了看众人,见阿保机单独问自己生怕众人有意见,便说道:“不知于越和夷离堇——”看了看辖地父子并没在,不禁有些奇怪。 阿保机看了看康默记:“先生不必多想,这不是出兵只是暂时商量一下对策。”康默记低头沉思了一会:“可汗相信属下,属下就直言了。”“先生何时见外了,优化及不妨直说!”阿保机笑道。康默记看了看众人见众人都没言语,便说道:“如今中原李克用和朱温这两个老冤家对头都来结盟可汗,都希望可汗能借兵帮助他们打败对方,然后会过头再打我们,如此明显的目的又岂能瞒得了人,可汗在云州遇刺,如果我猜得不错,一定是晋王手下的周德威所为。”阿保机沉默了片刻:“先生说的不错,依先生之意呢?”“周德威武艺高强颇有智谋,早就料定可汗将来鄙视李克用的敌手,所以想借云州会盟将可汗除去,虽然李克用没应允,但是不难看出他们已经有除去可汗之心,将契丹归附他们,不论是李克用还是朱温都会如此,所以我们当然不能为了区区一些财物为他们卖命,所以我们隔岸观火,等他们两败俱伤再出来收拾残局,那是河北之地就是我们的,还有,河北除了李克用朱温之外还有刘仁恭,我要是猜得不错,刘仁恭必定会成为两方联合的对象,但是刘仁恭也不傻,我们能想到的,他也一定能想得到,所以他也不会帮助任何一方,不过这种三足鼎立的局面早晚会打破,所以可汗也不能掉以轻心。” “依先生的意思是我们暂时按兵不动,谁也不帮?”耶律曷鲁说道。“正是如此!”康默记说道。耶律曷鲁点点头,这和阿保机不谋而合,原因原来这里。阿保机点了点头:“曷鲁和敌鲁抓紧练兵,却不可放松,也许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有大的账要打。”两人点点头。康默记笑了笑:“可汗,如果李克用派人来催兵,可汗可想好了对策。”“这个——”阿保机倒有些意外:“我已经将康令德打发走了。”“李克用自己没能力打朱温,将希望寄托在我契丹上,如今可汗看透其用意,拒不发兵,李克用必定不断地派人来催,我已经替可汗想好了就说现在安痕得堇可汗的丧事,等安排完毕在出兵。”康默记说道。阿保机大笑:“这倒是个不错的计策,还就依先生。痕得堇可汗病逝我这该去安抚海里一下。” 康默记笑了笑:“可汗英明。”且不说阿保机去安抚遥辇氏部落。接下来的几年里,除了李克用和朱温不断地派人送礼,请求出兵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周边的不接部落叛附不定,阿保机命令长子耶律倍带兵评判,耶律倍虽然看似柔弱,但是很有军事天赋,没费什么力气就将几个部落平息,契丹铁骑所向披靡,只是有一件事一指令阿保机寝食难安,那就是可汗的三年一换。如今已是第四个年头,过了带过的时间,其实中部落夷离堇心里早就憋着一股劲,只是阿保机威名远镇,就算阿保机不担任可汗,这个可汗也会在迭剌部产生,其他的夷离堇也是望尘莫及,所以谁也没提出带过之事。这天,阿保机在凤娇处还没起床,就见凤娇抱着孙子兀欲走了过来:“看看爷爷,还没我孙子精神,太阳都晒屁股了,还赖着不起来。”说玩笑和坐在阿保机身边。凤娇虽然做了婆婆的人,风姿不减当年,相比之下,述律平倒显得老了。阿保机虽然也没亏待了述律平,但是相比一下在凤娇的过夜就多了。 阿保机一见凤娇把孙子抱了过来,连忙坐了起来:“来爷爷抱抱,真是岁月不饶人,一转眼孙子都这么大了,你说爷爷能不老吗?”小兀欲倒是很淘气,虽然还不会走路,依依呀呀哈喇子流的满胸脯子都是,身上不断的散发着奶味,对这个高大的爷爷完全没有对奶奶亲热,一上来就揪住阿保机的胡子往下扯。阿保机笑连忙捂住胡子:“你这个小兔崽子,要是你爹敢这么对我,我一巴掌就把它屁股打开花。”虽然被扯得有些疼,阿保机始终笑呵呵,举起的手还是舍不得打下去。 27鱼干 凤娇笑了笑:“以前父亲疼爱端顺的时候就是这样,仆人少有不对,父亲就发脾气,吃饭的时候端顺骑在爷爷的脖子上,海里骂了端顺一句,被父亲好一顿训斥,那时候就想,等自己有了孙子,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万不能这样下贱,谁知道现在真的有了,自己也变得没办法了,你看,这小东西不是往我身上拉就是尿,他父亲可从来没这样过。” 阿保机笑的合不上嘴:“人都说有了孙子,其实应该说当了孙子。”凤娇忍不住的笑了出来:“是呀,从现在起,我看你就成了孙子。”阿保机笑着揉着下巴:“这小东西真有劲,可不是他爹,他爹和他这么大的时候,可没他欢实。”凤娇顿时有些不乐意了:“我们娘仨命苦,爹不疼妈不爱,我的倍儿从小就在我这个冷妃面前长大,在人前都抬不起头来。”说着又要发牢骚。阿保机连忙插过话题,面色忧郁:“凤娇,有件事我一直耿耿于怀,可是现在不得不说。” 凤娇见阿保机如此郑重,接着他手里的孩子:“是不是可汗换替的事?”阿保机点点头:“如今已是我接任可汗第四个年头,当年我曾许诺,三年一换,一旦众显贵替出更换,也在情理之中。”凤娇点点头:“我去过海里那里,海里截然已经让出可汗,就不会再有争夺之心,也会全力支持你。”“海里的为人我清楚,但是光靠海里还不够,当年支持我的北府位置举足轻重,如今辖剌年迈,有机会你去一趟北府,提醒一下实鲁。”凤娇点点头:“我去女儿家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好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 阿保机吃完早饭:“今天闲来无事,去汉城看看,对了,昨天惠德法师派人来西楼,说天雄寺已经竣工,我们去看看。”凤娇笑了笑:“这惠德法师这时有名的高僧,自从来了契丹传播佛法,信徒颇多。部族也安定了不少。”“是呀,我契丹要强大,就应海纳百川,走一回我们也去进进香。”阿保机说道。“好呀,我叫上述律平妹子,都是一家人,不要分什么彼此。”凤娇说道。阿保机突然升起一阵温暖,忍不住将凤娇抱在怀里。凤娇轻轻地推开他:“这么大的人了,还想小孩子一般搂搂抱抱,让孙子看到多难为情。”说完脸上闪过一阵红晕:“抱着我孙子去,给我孙子求求平安,赶紧长大。”阿保机看着凤娇也笑了笑:“他长大你我就老了。”“谁能不要呀,生老病死乃是天数,集市佛还要涅槃,何况你我凡人。”凤娇笑道。“这道理你比我懂得多。”外面备好了马,耶律曷鲁带着卫队跟在后面。凉风徐徐,令人神清气爽,远远望去就像一块无边的碧毯平铺在大地上,木叶山上一个金黄色的寺院金龙盘绕就像明珠一样点缀在碧毯上。阿保机郁闷的心情开朗起来,索性下了马,步行来到山脚。山门前陆陆续续已经有了不少人,又有汉人,也有契丹,回鹘等各部落有的参观玩耍,有的诚心祈祷,虽然目的不同,但是人来人往好一派热闹的景象。修磨机听说阿保机要来,早早的就在山门前等候,这几年没去远征,康默记看起来有些发福,精神虽然不错,但是腿脚有些不利索。“先生近来身体可好?”阿保机问道。这两年康默记帮助惠德重建天雄寺,很少去西楼,故而一见面,阿保机显示挂机康默记的身体。 康默记笑笑:“多谢可汗挂记,就是有些顽疾看来是好不了了。”“先生要多保重身体,本汗离不开先生,许多事情还要依仗先生呢!”“可汗正值壮年,雄才大略,老夫这点计谋早在可汗心中。”康默记笑道。几个人说这话进了山门,阿保机放佛又回到了中原,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就像从中原挪过来,弥勒殿,地藏点,三圣殿,佛祖殿,唯一不同的就是没了老僧的禅房,在这里却建了舍利塔,用来供奉老僧的舍利。惠德法师一路陪着阿保机等人,向众人介绍佛教经典故事。突然阿保机指着院子中间一棵大树问道:“这是什么树?”惠德一躬身忙说道:“这时菩提树,传说我佛释迦摩尼到处求法而不得要领,晕乏至极,幸遇牧羊女用乳糜供养,佛陀醒来后在菩提树下连坐七天七夜,终于悟出大道,继而成佛,从此以后,菩提树就成了圣树,贫僧愚钝,虽有菩提树,每每都有新的却完全领会不到佛陀的真意。”“大智若愚!”阿保机笑道:“知道自己愚钝却有新的,这才是我辈不断的求索。” 这时一只奇怪的鸟展翅飞上了树梢,向大殿鸣叫,声音悦耳动听。康默记心有灵犀,突然脱口说道:“没有梧桐树,引不了凤凰来。”阿保机颇为高兴:“先生说我契丹会引来金凤凰?”康默记笑了笑::“自古明君以德治天下,自然能得到贤人相助,这就好比梧桐。”“哈哈哈哈!”阿保机大笑:“先生,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养精蓄锐,我契丹铁骑所向披靡,不知先生对我逐鹿中原的想法有什么建议?”康默记捋了捋胡须:“中原三足鼎立,目前还没打破这种局面,这时好兆头,我们现在就等机会,等刘仁恭要求我们的时候,那才是最佳的出兵良机。”耶律曷鲁虽然知道康默记足智多谋,但是对康默记的想法还是有些不认同:“现在的刘仁恭是两方联合的对象,就像一女两家求,他有必要料求我们吗?”康默记看了看耶律曷鲁:“曷鲁的话虽然不错,但是如果从战略角度讲,我们出兵中原,必须要夺取离我们最近幽州作为落脚点,这样进可攻退可守,不论是南下还是北守,均可利益不败之地,不至于孤军深入造成腹背受敌的局面,那么南下幽州必然要取榆关,榆关东为朱温所有,西归李克用管辖,目前这两方我们谁也不能得罪,南下中原夺取幽州取代刘仁恭是我们唯一进兵中原最佳战略,而就近说,幽州和契丹还隔着奚族,这就成了我们和中原的障碍,所以南下中原必须解决这两个问题,才能和李克用朱温等人来争夺天下。”耶律曷鲁点点头:“先生所言极是。”几个人正说着,耶律绾思跑了上来:“可汗先生都在,那正好,幽州信使来了。”阿保机突然大笑:“方才和先生正在商量夺取幽州之事,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去看看。” 28小时 康默记看了看耶律绾思:“信使如何说?”“信使自称韩延徽,说奉燕王刘守光之命来拜见可汗?”耶律绾思说道。“韩延徽?”阿保机看了看康默记:“久闻此人乃当世奇人,不知怎么落到刘仁恭手下,今天能来我契丹,就有来无回。”康默记笑了笑:“是凤落梧桐吧!”“哈哈哈哈!”众人大笑,除了凤娇和述律平之外,虽然都没见过韩延徽,但是云儿力举韩延徽,阿保机爱屋及乌,对韩延徽自然要另眼相看。康默记也笑了笑:“老夫身上的胆子也该歇下来了!”“契丹离不开先生! “阿保机说道:”就算先生不去出征,但是西楼还需要先生。“康默记点点头:“老夫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只是老夫有一事不明,刘守光怎么会成为燕王,莫非幽州出了什么事故,还是刘仁恭死了。”阿保机点点头:“刘仁恭要是不死,哪有刘守光的份,刘守光的这个燕王这是有些蹊跷。”康默记笑了笑:“这要见到韩延徽便知分晓。”一行人上了马直奔西楼,阿保机和众人坐定,这才传唤幽州信使来见。时间不长,就进来一个约莫三十左右岁的书生模样的人。头上无冠,只是随随便便玩个发髻,一身灰色的袍子,一双纳底平跟布靴子,这一身寒酸打扮完全是一个穷书生的模样,虽然如此,进了屋目不斜视直接到了阿保机身前,施了一礼:“幽州信使韩延徽拜见可汗。” 阿保机仔细打量着这个康默记和李曼云推举的人物,见她除了生的白净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又见他施完礼,大大咧咧找了个椅子坐下,不禁有些生气:“大胆南蛮,见了本汗为何不跪?”阿保机对韩延徽早有耳闻,但是却为谋过面,对韩延徽的穿着打扮不禁有些奇怪,但是看到他一股穷酸气,这种人自然要搓搓他的锐气。韩延徽不卑不吭:“契丹乃唐之藩属,幽州乃唐之重镇,你我同为唐臣,我以为你施礼,已经被不失礼数,岂有对你下跪之礼。”他此言一出,众人立刻大怒,夷离堇耶律迭里特立刻怒道:“大胆穷酸,瞧不起我可汗,来人将他推出去斩了。” 北府在下萧实鲁也有些怒气,见耶律迭里特发脾气,也大声道:“夷离堇说得对,一个小小的信使竟敢顶撞可汗,分明是不想活了。”阿保机皱了皱眉,萧实鲁这种没有见识随风呼和的性格实在令他有些失望。立刻上来几个武士将韩延徽按住。韩延徽哈哈大笑:“就问契丹可汗阿保机乃人中豪,今日一见,无非是蛮夷而已。”说着往外走去。“慢!”康默记连忙阻止:“可汗,和不问问韩延徽来此何事。”阿保机对实鲁的话有些气恼,不禁洒在韩延徽身上:“这还用问,一定是刘仁恭要我出兵帮助他。”“错,可汗是在帮助自己!”韩延徽说道:“而且也不是刘仁恭,而是刘守光。”阿保机这才记住方才和康默记的疑问,因为自己一时气愤险些忘了大事,立刻吩咐左右退下,冷笑道:“我倒想听听我出兵帮助刘守光怎么是帮助我自己。” 韩延徽也不带众人让座,大摇大摆的坐在椅子上:“可汗大概还不知中原这一个月发生三件大事?”“三件大事?愿闻其详?”阿保机说道。“第一,李克用对朱温用兵,两方在黄河对阵们本来指望你契丹从背后狠狠地捅朱温的软肋,谁知你契丹也有自己的打算,收了钱不办事,李克用兵败朱温,朱温自认为天下已经没认识他的对手,飞了昭宣宗李祚,自己等级做了皇帝,自号梁国,李克用得知朱温称帝,怒不可遏,立刻缴书天下,谁知响应者寥寥无几。李李克用肃然一世英雄,但是性情暴躁,前番朱温称帝,后来契丹反水,再加上燕王不买他的帐,整日郁郁寡欢,终于这几年的闷气发作在背后长出一个毒瘤,他自知自己不久于人世,所以川味李存勖,并给他三支令箭,第一支灭梁,朱温大逆不道代唐自立天下共诛之,第二支灭燕,刘仁恭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第三支——” 说着看向阿保机,脸上毫无惧色:“就是灭你契丹,可汗在云州和他八拜之交,尽然暗地里和朱文勾结,此乃背弃信义。李克用川味给李存勖后随后毒破身亡。”康默记吸了一口冷气:“看来三足鼎立的局面就要打破了!”韩延徽看了看康默记:“这位老先生想必就是可汗的得力谋士康默记吧?”康默记连忙给那点头:“不才正式老朽!”韩延徽点了点头:“臧明虽然没见过康先生,先生今日一语道破天机,如果李克用不死三足鼎立的局面或许还能维持时日,李克用与朱温大战了几十年,双方半斤八两,批次平分秋色,但是李克用这一死,朱温认为时机到了,于是就在李存勖服孝期间,亲自率兵攻打李克用所属的潞州。潞州守将周德威本来就是李克用得力战将,李克用死后,被李存勖派去镇守潞州,朱温自认为能攻下潞州,双方坚持了两天,没想到李存勖亲自带兵支援潞州,朱温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大败而归,而李存勖挥军之下欲与主梁一较高低,两方不论谁是最后的赢家,那么笑一个要打的就肯定是燕王,燕王是契丹和中原的屏障,如果燕王兵败,那么最后一遭殃的肯定契丹,所以我说其契丹和幽州唇寒齿亡,不知可汗认为在下说的是否言过其实。” 韩延徽侃侃而谈,倒是令阿保机一阵吃惊,没想到中原变化胡这么快,但是却有不能再韩延徽面前势弱,冷笑道:“我契丹铁骑所向披靡,岂能惧怕你中原的步兵,就是怕你们不赶来。”韩延徽没计较阿保机的话,只是鼻子微微冷哼了一声。阿保机岁虽然嘴里这么说,但是毕竟有些心虚,尤其韩延徽那种不卑不吭镇定的神色和一双利剑一般似乎能看到人得心底,令阿保机肃然起敬,但是作为契丹可汗自然不能再气势上被他压下,此时看到康默记正在看着他,不禁想到自己还没来的及问他燕王的事,便说道:“我记得刘仁恭是卢龙节度使,怎么变成燕王了。”韩延徽叹了一口气,脸上神色变的有些忧郁:“这本来是燕王的家事,属下没权利过问,但是可汗要问,我只好明说了,至于可汗怎么评价燕王,还请属下不在的时候言说,不知可汗可否答应?”阿保机被韩延徽的忠义所打动,逐点头道:“韩先生只管明说就是。”阿保机称韩延徽为“先生”态度变了很多,语气中带着尊敬。 29路口 阿保机笑了笑:“信使请起,看坐。”“多谢可汗!”信使流云站了起来,这才看到幽州信使韩延徽,四目以对流云迅速将目光移开。阿保机微微一笑:“信使远道而来所为何事?”刘云从怀里掏出信函,恭恭敬敬的地道阿保机手上:“这时平州刺史给可汗的书信。”阿保机接着书信,只看了几行,脸上就流出笑容:“原来刘守奇得知刘守光囚父之后,边去幽州劝说刘守光归其权柄,刘守光岂能被刘守奇三言两语吓倒,随后和刘守奇翻脸,扬言要杀了刘守奇,刘守奇这才害怕,要我契丹给予保护!” 韩延徽“腾”的站了起来,戟指平洲信使刘云:“真是无耻,燕王若是真的杀刘守奇早就动手了,何必要等到现在,在幽州只要燕王一声令下,一百个刘守奇也称刀下鬼,其实刘守奇无非是为了幽州节度使的位子,燕王是老三,老燕王让位,也应该是刘守奇的,这本是嫡系争位,说起来也是刘家的家务事,燕王心高气傲,扬言要杀刘守奇也只是逼他就范而已,刘守奇若是还以大局照相,不为逞一时之气,应该做下来心平气和的沧州刺史刘守文共同商议此时,抱住自己的地盘,而不是窝里反,刘守文如此做法,无疑是引狼入室,刘守文必会成为千古罪人。” “哼!”刘云反唇相讥:“刘守光大逆不道,囚父奸母弑兄,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贼子,这种不知廉耻的小人有什么脸苟活在世上,我平洲借兵讨逆有什么不对,换句话说,就是有不对,也是刘守光逼出来的。刘守光能求契丹王,刘守奇难道就不行,你们这难道不是引狼入室。”“无耻卑鄙!”韩延徽大骂了一声:“燕王是为了对抗李存勖和朱温,你们这是窝里反。本质不同,你有没想过你们平州依仗天险——”韩延徽哈没说完,阿保机大怒:“来人将韩延徽拉出去砍了,一个小小信使竟敢在本汗面前说三道四,这是契丹,不知中原!”“是!”立刻上来几个武士将韩延徽按倒在地,韩延徽本来还想再说下去,提醒刘云,被按住动弹不得,嘴也被捂住,气的干瞪眼。 阿保机看了看众人,尤其是萧实鲁,他身为北府宰相里应该夺位阿保机考虑,谁知他这个时候却偷眼看向耶律辖底,阿保机不禁一阵气恼。耶律曷鲁等人一指不知阿保机何意,也没干之声。康默记明知道阿保机是不想让韩延徽再说下去,更没有杀韩延徽之心,他本来想将这个机会留给其他人,一按键其他人全都愣在那里,这些人若是打仗都是不怕死的主,可是都不善于心计,一见阿布骑虎难下只好出来打圆场:“可汗息怒,韩延徽不过是一个信使,可汗不必和他计较,俗话说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如果就这样将韩延徽斩首,怕授人以柄。”说完看你了看耶律曷鲁。 耶律曷鲁会意,连忙说道:“是呀可汗,这个人虽然言语顶撞,但是各为其主,不能不说踏实一片忠心,但是顶撞可汗不可饶恕,就将他拉倒马圈喂马。”“曷鲁所言极是!”阿保机脸色缓和些:“将韩延徽拉倒马棚去喂马!”阿保机脸色故意阴沉着,装作怒气不许的样子,不住的瞟着萧实鲁,越看越生气,当年为了质古顶撞你爹说的尽头哪去了,这样两脚踹不出一个屁的人又焉能成就大事。 唉!我是可汗,有事你的岳父,你怎么就不看我的脸色行事,难道看不出耶律辖底这个于越和耶律迭里特这个夷离堇只是个牌牌吗?萧实鲁也注意到了岳父的脸色,只是认为被韩延徽气的,偷眼看了一下耶律辖底父子,见这两个人都没说话,也就低下头没吱声。阿保机平息了一下怒气,看了看刘云:“出兵之事,不比寻常,你先下去休息。”刘云施了一礼:“请可汗不要听信韩延徽的话,此人和刘守光是一丘之貉,皆是忘恩负义之辈。”阿保机笑了笑:“本汗自有定夺。你先下去吧。”送走了刘云,阿保机看着众人,目光落在耶律辖底身上:“于越伯父有何看法?”耶律辖底毕竟是于越,眯着蛇眼,抚着山羊胡:“刘家兄弟窝里斗,就将他们狗咬狗好了,我们静观其变,坐收渔翁之利。”说完看了看众人,自以为很得体。夷离堇耶律迭里特看到父亲胸有成竹的样子,也附和道:“于越说的不错我赞成。” 北府宰相萧实鲁终于得到说话的机会:“我赞成于越和夷离堇的话,待刘氏兄弟斗得两败俱伤的时候我们在司机出兵幽州。”阿保机心里涌起一阵悲哀,萧实鲁该说的时候你不说,不该活的时候缺少不了你,真不是知道辖剌英雄一生,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窝囊儿子。猪那样难看了其他人一眼,只见耶律曷鲁等人都没了动静,等着她发话。阿保机看了一眼康默记:“先生以为如何?”康默记抚髯大笑:“恭喜可汗!” 阿保机抚髯大笑:“知我者先生也!”言下之意无不概叹。众人见两个人突然大笑,一时不解其意。阿保机看向耶律曷鲁:“曷鲁,你的意思呢?”耶律曷鲁急忙站起来:“曷鲁愚钝,猜不透可汗的用意。”阿保机又看向萧实鲁:“实鲁,你是北府宰相,在联盟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可以使是我阿保机的左膀右臂,身在其为,而谋其政。 今天中原刘家兄弟都来求我契丹,其目的各有不同,我们从中渔利不假,但是更不能错失良机,李克用和朱温虎视眈眈都盯着幽州这块宝地,若是等刘氏兄弟都得两败俱伤时,那是幽州今早就有主了。”接着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康默记:“大家记得方才韩延徽为什么要大骂刘守奇,说是引狼入室,狼一定就是我们契丹。”说完转过身看着背面的地图,用手一指平州,众人看着他手指轻轻一动就到了“榆关”。 耶律曷鲁这才明白过来,立刻站起来欣喜道:“榆关归平州管辖,我们出兵帮助刘守奇,那么榆关就成了我我们囊中之物。”此言一出众人这才明白过来。“哈哈哈哈!曷鲁真是一点即透,不错,榆关!”萧实鲁被阿保机这一训斥,心里挺不是滋味,暗暗皱眉,于越和夷离堇位置都在我之上,怎么偏偏训斥我。这个人一根筋的毛病上来了,阿保机的一番苦心被他误解,见阿保机称赞耶律曷鲁等人,顿时有种被疏远的感觉,耶律辖底见众人都兴高采烈,自己身为预约竟然没看出如此好的良机,心里也老大不对劲。 阿保机指着长蛇一样的长城,看着舌头一样的榆关:“多少年来,期期单就被缘故啊天险阻在关外,刘仁恭就是凭借刺天险占据幽州,焚烧周边的牧场,我契丹无数马匹被饿死,所以财物力攻打榆关,每次近中远都要绕道几千里,今天我阿保机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得到榆关天险,岂可错过如此良机。”“恭喜可汗!”萧敌鲁第一个站起来躬身道:“可汗雄才大略,我等望尘莫及。”康默记借此机会说道:“可汗本来到了待过的期限,我是一个汉人,本不该插手契丹内事,可是放眼长久之计,中原内乱,群雄四起。正是群雄逐鹿之机,试问一下,除了可汗还能有谁由此雄才大略,除了可汗之外谁能和中原三雄对持。”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阿保机感激的忘了康默记一眼。萧敌鲁大声说道:“是呀,三年期限已过,但是可汗的功绩有目共睹。放眼整个契丹,还有谁能有如此威望,如此智慧。所以我代表南府,推选阿保机连任可汗。”康默记一语激起千层浪,在座的众人被阿保机这一敲山震虎,自忖阿保机正值壮年胆识智谋均在众人之上,也就顺水推舟赞成阿保机据需为联盟可汗。 阿保机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看了看众人:“既然大家都推举我阿保机继任可汗,我就暂时坐在这个位置上,两年之后要是有才德但是都超出我阿保机者,我阿保机自会让出可汗之位。”阿保机看了看众人:“大家都回去吧准备兵马,明日我亲自去取榆关。”于越辖地父子自觉地没趣,第一个灰溜溜的走了,见众人走的差不多了,阿保机看了看康默记:“先生,本汗有一事相托。”康默记笑了笑:“大汗就是不说我也知道,只是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可以去当说客,但是最后恐怕还要可汗出面。”“愿闻其详!”阿保机笑道:“先生只管明言!”“韩延徽此人桀骜不驯,就像可汗坐下的千里马,要想收买,靠硬来是不行的,中原有句话叫‘礼贤下士’。”阿保机愁眉展开:“好好,待我取回榆关亲自去请韩先生,只是现在这是让她受委屈了。” “可汗英明,韩延徽此时还是刘守光的人,对我们打榆关自然是一百个不乐意,但是天赐良机如果我们错失,反倒令他瞧不起我们。”康默记说道。阿保机点点头。一缕斜阳被黑暗吞噬,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朦朦胧胧。康默记离开西楼的时候天已过了黄昏,他的大轿里摆了一桌酒席,一个烤的金黄的全羊昂首挺立的在木盘上。康默记有些累了,就斜躺在木榻上,这几年越来越觉得自己身体大不如以前,同时也看出,阿保机若没有一个心腹谋士,很难成其大事。 明天呢就要攻打榆关了,自己是中原人辅佐一个夷狄君主究竟是对还是错。对错就让后人去评论吧。康默记想着不由得昏昏欲睡。时间不长管家康三轻轻地敲了敲大轿:“老爷!到了。”康三是孤儿,从小被康默记收养,教他读书识字,长大后倒也聪明伶俐,康默记就让他跟随在自己身边当了管家。康三拉开轿帘,将康默记扶出了大轿,不远处就看到一个孤零零的庐帐。“老爷就是那里!”康三说道。康默记抚着有些发麻的腿:“康三将酒席带进庐帐!”康三答应着,将酒席从大轿里搬出。 30瞬间 康默记走进庐帐,见庐帐很简陋,里面只有一张木榻,一个桌子,桌子上放着一盏酥油灯,忽明忽暗。韩延徽坐在木榻上聚精会神的在看书,康默记进来抬头看了看,只是淡淡的说道:“请坐吧!”康默记坐在韩延徽身边:“臧明受委屈了。”韩延徽笑了笑:“塞外空旷,真是难得的一净地,臧明能为可汗牧马,倍感荣幸,不思先生位极人臣。” 康默记听出韩延徽对自己有误解,刚要说话,见康三已经将酒席摆上,逐一使眼色,康三会意,躬身退了出去,江州诶的人遣散,自己守在帐门口。康默记慢慢的斟了一杯酒:“这可真是他乡遇故知,来默记仅尽地主之谊何先生干一杯!”韩延徽也没客气,端起酒杯饮而进。连干了三杯酒康默记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默记早就闻先生之才,只可惜无缘相见,今日一见真乃平生幸事,只是默记有一事不明,易先生的才学为何要屈居刘守光之下?”韩延徽深叹一口气:“不满先生,在下言语冒失。曾想皇帝进言将李克用朱温调往京师,削其兵权,谁知此事被宦官得知,将消息透露,令李朱二人有所准备,不断没能削其兵权,反将主上困住,幸亏二公主技术奖消息透漏给在下,在下才得以逃脱。这才来到幽州头道刘仁恭手下座椅幕僚。”“原来如此!” 康默记叹道:“当今天下,群雄四起,豪杰逐鹿,不论李克用还是朱温都不是帝王之才,先生一生才学难道真的要在刘守光手下虚度一生,要知道这种局面早晚要打破,先生避免不了见李朱之面,到那时只怕先生恐难脱身呀!”韩延徽笑了笑:“大丈夫生于天地间,生而何欢,死而何惧。臧明今能为可汗牧马,虽不敢自诩苏武,但是也不失忠义。” 康默记笑了笑:“苏武之所以能在番邦放羊,原因是他心中还有一个信念,他相信大汉王朝不会抛弃他,他才忠贞守节,先生自诩苏武,可是刘守光能比得上大汉天子吗?”韩延徽愣了愣默然不语。“先生可看到了,咱不说刘守光囚父奸母,单说他不知联合兄弟,此人虽然逞一时匹夫之勇,绝不会成其大事,如今仅凭一州一府之地,又岂能在乱世中称雄,现在祸起萧墙,兄弟内乱,刘守奇引契丹人马去平州,无意识双手奉上榆关,榆关一失,中原尽在契丹铁骑之下,先生虽有回天之才,却无回天之力,请问先生这持操守节哈有没有意义。”韩延徽面上显出痛苦之色:“先生好言在下心领。” 康默记笑了笑:“可汗敬重先生人品才学,老夫年纪大了,可汗的壮志才刚刚开始,如果先生有意,何不弃暗投明,不论在哪,只要对得起天地,对得起黎民,不负生平所学此生足矣。可汗虽然在位时间不长,但是征服了大半个草原,很快就会称雄大漠,他的胸襟壮志中无人能比,这些年契丹重用汉人,收留了多少无家可归的汉人,这里生根,虽然有夷狄之分,但是昔日大漠也像中原称臣,纳贡,所不同的是居住区域不同而已。” 韩延徽端起酒杯良久,望了望远处幽州方向:“我岂不知可汗阿保机雄才大略,只是——”说完摇摇头:“先生好意,容晚生想想。”康默记暗暗一笑举杯道:“老夫微博的才学都能得到可汗的重用,先生若是留在这里才能施展生平所学,拜相封侯。”说完干了杯中酒:“据我所知,中原的传国玉玺就在可汗手中,而且可汗仰慕中原已久,也许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看到中原的皇城。” 韩延徽突然一动。康默记笑了笑:“老夫身体不适,明天还要和可汗去榆关,先生暂且住在这里,一切应用之物我以安排好了,先生也不必去牧马,只是安心读书好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说完留下康三做个轿回去了。康三自幼受康默记教导,颇有谋略,康默记留下他也是自有用意,除了照顾韩延徽衣食起居之外,还陪着韩延徽说古论今,久而久之就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从康三口中对契丹,对阿保机对康默记与有了更新的了解。 且不说韩延徽在此修身养性,却说阿保机答应出兵解救刘守奇,信使刘云自然高兴异常,前有带路,日夜兼程很快就到了榆关。远远地就看到榆关聚集了几千兵马,手持硬弓,虎视眈眈的看着城下契丹兵马。阿保机在一箭之地停下,派刘云前去通报,时间不长,就见一个三十左右岁,身披铁甲满面愁容的人来到面前,人还没到便滚鞍下马:“刘守奇拜见契丹可汗!“阿保机一笑,在马上虚扶了一下:“刘将军不必拘礼,快快请起。”刘守奇站了起来。阿保机怔了怔:“刘将军不在平州怎么到了榆关?“刘守奇长叹一声:“不瞒可汗,家门不幸,刘守仗着父亲在幽州经营多年,兵强马壮,做出有悖人伦之事,他自称燕王,自然容不下我们兄弟,就派人攻打平州,我兵微将寡不是他的对手,如今平州已在刘守光的而手中。“说完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阿保机一愣,没想到几天的时间刘守光动作这么快,安慰道:“将军不必悲伤,我既然答应借兵给你就会帮助你夺回平州。”“多谢可汗!”刘守奇躬身道:“请可汗进关!”阿保机点点头,率领七万大军浩浩荡荡的进了榆关。榆关城顶,风高气爽,似乎伸手就能摘下云朵,阿保机长传了两口气,真想高声大吼,多少年来中原就凭这这道屏障将我契丹兵吗截在关外,绕道山西长途跋涉,如今我阿保机不费一兵一卒就占领榆关,真是苍天佑我。如今的这道关隘就归我阿保机了。刘守奇看着阿保机站在关顶眺望中原,不禁一阵后悔,父亲刘仁恭全凭着这道关隘祖制契丹的兵马,如今自己这时引狼入室,中原百姓就要蹂躏在契丹铁骑下。 31提前 阿保机看到刘守奇面色不断地变动,情知他有些更后悔,便说道:“刘将军,刘守光大逆不道,你借兵讨伐这也没什么不对,你如今懂事了平州城,只剩下榆关这么个关隘,有怎能和刘守光对抗,兵贵神速趁现在刘守光还未站稳脚步,打他个措手不及,我替你夺回平州。”刘守奇如今是丧家之犬,被自己的兄弟干的无处投奔,如今又引狼入室心乱如麻,听阿保机这么一说,顿时回国未来,对先夺回平州城,然后联合哥哥再加上契丹兵马共同夺回幽州,就出父亲,想到这点点头:“全屏可汗安排。” 阿保机点点头,留下二弟耶律剌葛五千人马驻守榆关,自己亲自带着人马和刘守奇一起来到平州城下。这几年的休养生息,就像关在笼子里的猛虎,一旦出来,到处都是新鲜,大队人马潮水一般就拥到了平州城下,在一箭之地停下。且说刘守光多平州城之后,留下一部分人马,自己便会幽州去了,守将不知何故怎么来了一队契丹人马,仔细一看站在城下的原来是平州刺史刘守奇:“刘将军,为何待契丹兵马来攻打平州,你和燕王乃是亲兄弟,你这样做无疑是引狼入室。”刘守奇气急败坏:“什么狗屁燕王,什么亲兄弟,刘守光做出囚父奸母弑兄大逆不道之事,站我平州城,我只是取回自己的东西,有什么不对吗?” “刘将军就算你有一个一万个理由,你也不该放契丹病入关,你这样做可是千古罪人。”刘守奇气得脸有些变形了,被守将戳到了痛楚,大骂道:“你们听着,要是识相的就乖乖出来投降,否则杀你们片甲不留。“阿保机见刘守奇气节败坏,不仅劝导:“刘将军不必和他们逞口舌之勇,待攻下城池,将他舌头割下来,看看他还敢胡言乱语!”“好!攻城!”刘守奇的步兵在前面攻城,契丹兵在后面放箭,平州守将虽然知道刘守奇有些委屈,但是看到他引来契丹兵马还是有些气恼,立刻支起盾牌,阻挡箭雨,意识到也奈何不了他。 阿保机一阵着急,契丹骑兵在城西嗷嗷乱叫,怎闹英雄无用武之地,阿保机看到城头上守军盾牌上密密麻麻的箭头,损伤却寥寥无几,之家最高处守将拿着小旗指挥士兵布阵阻挡箭雨,放滚木雷石。原来这小子只会有房,想着摘下硬功,搭上雕翎箭,“嗖!”箭如流星一般射向几百米远的守将,拿守将还不知怎么回事就被冷箭射中,顿时栽了下去。守城将士一见主将栽倒,顿感大事不妙,立即有人将主将抬了下去,这一霎那,城头上的防守出现空缺,阵脚大乱,阿保机连射几箭,几个副将被射中,沉头一阵大乱,刘守奇的攻城士兵上了城头打开大门,契丹骑兵潮水一般涌了进去。刘守奇打字和契丹骑兵气势汹汹的将守城军士全部下了大牢,又回到府邸,虽然分别了数日,却宛如数年,刘守奇不禁依着心酸。阿保机见刘守奇如此婆婆妈妈,深知此人难成大事,便说道:“将军夺回城池理应高兴,怎么还哭哭啼啼如同夫人一般,刘守奇连忙擦干了眼泪:”可汗教训的是。 “阿保机看了看刘守奇:“如今你虽然夺回了平州,可是刘守光不然不会放过你,你应该快马去沧州,联络刘守文,如此方能和刘守光对抗。”“可汗说的是!”刘守奇话音没落,耶律绾思走了过来:“可汗沧州信使求见。”阿保机哈哈大笑:“事情总是这么巧。”康默记也笑了笑:“这倒省事了!”“是呀,叫信使进来!”时间不长沧州信使进来直接跪倒:“沧州信使拜见可汗!”“信使请起,不知信使拜见本汗有何要事!”阿保机说道。 “回可汗,这有书信在此!”信使地上刘守文的书信,阿保机看完递给饿了康默记。康默记笑了笑:“刘守文倒是有骨气,感和刘守光对抗!“言外之意刘守奇焉能听不出来:”可汗,依我看就答应刘守文的要求。“阿保机点点头:“我正有此意,否则一定会认为我有偏向,这样吧,我即刻南下,平州是你的老家,如果刘守光再派并马来,你就向我榆关求援。”阿保机的话令刘守奇很不是滋味,何时鱼贯成了你阿保机的了,但是奶与自己有求人家,也没干多言。阿保机率领人马南下,正在行走,突然一队人马拉住了去路,阿保机一提闪电驹,停住了前进,沧州信使急忙跑了过来:“回可汗,可是沧州人吗!骑黑马的就是刺史刘守文”“沧州人吗?”阿保机颇觉得很意外:“怎么在这里碰上了沧州人马?” 正说着,刘守文骑着黑马走了过来。一见信使自然明白了怎么回事,立刻下马:“沧州刺史刘守文拜见契丹可汗。”阿保机在马上虚扶了一下:“刘将军请起!”“谢可汗!”刘守文站了起啦,不等阿保机问,便说道:“我本来想攻打幽州,没想到刘守光反客为主,攻打我沧州,沧州城池自然比不了幽州,所以我就算灵兵马正在半路截击他。不想碰上可汗的援军。”阿阿保机笑了笑:“这也是你我有缘,如果刘守光赶来,我顶叫他有来无回。” “多谢可汗!”众人正说着,之家远处跑来一个探马,在马上远远喊道:“刘守光率领幽州兵马就在十里之外。”“来得好快!”阿保机说道,看了看刘守文:“刘守光不知我契丹兵马再次,我埋伏在山后,你设法将他引进伏击圈,我定叫刘守光有来无回。”说完阿保机领着大队人马隐身在不远的山丘后。 果然时间不长,大路上扬起一阵尘土,刘守光金盔金甲坐下白龙马,手提亮银枪,威风凛凛的带着大队人马冲了过来,双方一见面也不答话,冲上去就是一阵砍杀。沧州兵有契丹人在后自然不可示弱,幽州兵强马壮,时间一长沧州兵就露出败象,刘守文一见自己的士兵扛不住,一挥手,沧州兵早就等不及了,呼啦一下子撤向山后。刘守光那肯放过,大吼一声“杀!——呀”一提马缰冲了上去,快到山顶的时候,阿保机一挥手,契丹兵潮水一般冲了出来。契丹骑兵犹如虎入羊群,在平原作战占尽了优势,幽州兵不断地落马,阿保机在手搭凉棚,虽然不认识刘守光,但是看到他的穿戴披挂料定此人鄙视刘守光无疑,见刘守光虽然被困住,但是毫无惧色,银枪上下翻飞,挑翻了好极了契丹兵:“这个人好武艺。”阿保机叹道,康默记笑了笑:“只可惜踏实刘守光。” 言下之意甚是惋惜。阿保机见契丹兵一时奈何不了他,踌躇雕翎箭打在硬弓之上:“嗖!”一箭射在马脖子上,刘守光正在大战契丹兵,不了突然马失前蹄,绕的他武艺高强,银枪一点地,纵身跃起,在地上本领也不弱,刺到了几个契丹兵的马匹。 32兔子 “好本领!本汗倒要会会他。”说完按刚要催马上前,被康默记拦住:“可汗不必和这人拼命,一箭要了他的命岂不省事!”康默记见刘守光无疑超群,又怕情急拼命,阿保机弓箭娴熟,但是不擅长兵器。阿保机笑了笑:“先生所言有理!”说着又扣上雕翎箭。这时就见刘守文跑了过来拦住阿保机:“可汗休伤吾弟!”阿保机不明所以见刘守文一副失魂落哦的样子,完全没有胜利的喜悦:“刘将军怎么了?”刘守文也没说话,只是喃喃的骑着马看样子是要劝说刘守光投降。 刘守文这一举动,立刻被几个幽州兵为主,阿保机暗叫一声不好,搭弓射箭去就刘守文,不了刘守文被契丹兵为了里三层外三层,这时就见刘守光银枪一点地,身子腾空而起,一个“苍鹰扑兔”一枪贯穿刘守文的咽喉,刘守文“啊!”的一声正正的看着刘守光,栽倒在马下,刘守光抽出银枪,双足一点地跃到刘守文的马上。一挥手飞快离去。沧州军见刘守文被杀,更是无心恋战,各奔东西瞬间不见了踪影。阿保机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暗叹一声拨马往回走。康默记看到阿保机心情不爽,不禁笑了笑:“可汗的目的是取榆关,如今榆关一鬼我们契丹所有,可汗怎么看起来不高兴。”阿保机叹了一口气,望着地上刘守文的尸体:“刘阿斗!”“可汗为这种人惋惜不值得,此人婆婆妈妈不利不索难免即使这个下场。” 康默记说道。阿保机笑了笑:“自古以来就是弱肉强食,你若不想做样,那只好当狼。”“可汗说的是。”康默记见阿保机心情好了点,便说道:“可汗大志,中原少有,若我我猜得不错,可汗此番得到一个人才。”“先生说的是韩延徽!”阿保机问道。康默记点点头:“此人对可汗也很钦佩,只是受中原文化影响太深,一时还们不过这个劲来,可汗若想得到此人,不放亲自去拜访,一次人桀骜吃软不吃硬的个性,肯定会被可汗打动。 ”阿保机抚髯大笑:“好好!本汗亲自去请他。”阿保机留下一部分兵马驻守榆关,率领人马回到西楼,还没等到驻地,就见栏子马回来报告,刘守奇弃城投奔李存勖去了。阿宝机器的大骂刘守奇,但是骂归骂,事情已经无可挽回。康默记没回汉城,康三将康默记回来便向他报告韩延徽的情况,韩延徽得知刘守光杀了刘守文,刘守奇投奔李存勖,自知无路回天,暗暗有了新的想法。阿保机回到西楼安排族事完毕,刚想回去,这一出去就是半年,半年没见到孙子兀欲了,说起来可真的有些思念,一定是在奶奶的屋子里,香气凤娇,阿保机又是一阵冲动,暗暗好笑自己,这个年龄怎么还是这么冲动,也难怪着凤娇就想吃了什么不老金丹,越来越发年轻漂亮,无论谁也不相信这已经是当了奶奶的人。凤姣自己当然知道自己的年龄,所以从不打扮,相反穿起来粗布衣服,越是如此,越是令人有种冲动的欲望。想着想着,阿保机就站了起来,看了看外面,天已经黑了。就在这时,萧敌鲁突然来到帐中,看了看四外没有人,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这一次阿保机没让他去中原,暗中监视各部夷离堇看看有什么动静没有,萧敌鲁一向快人快语啊,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阿保机,脸憋得通红,看起来又可笑又滑稽。阿保机本来想走,看到萧敌鲁这个样子只好坐下:“敌鲁,有什么事吗?” “姐夫,还真有,可是我怎么跟你说?”萧敌鲁说道。阿保机心头一震:“什么事,你尽管说!”萧敌鲁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有人贪图汗位。”阿保机点了点头,这本是在他预料之中:“是谁?”萧敌鲁看了看外面,确定没人,嘴凑到阿保机的耳朵上,清的只有两个人能听得见:“海里!”阿保机“腾!”的站了起来:“你说的是真的!”萧敌鲁点点头:“千真万确!”阿保机摇摇头:“不会,要是海尧我倒是有可能,我当即可汗若无海里的支持,这可汗之位也到不了我们迭剌部。”萧敌鲁也点点头:“我开始也不信,但是我看到海里去找过萧安理和耶律去骨。” 阿保机皱了皱眉:“海里去找他们也不能就说明海里要争可汗?”萧敌鲁也点头:“我开始也这么想,可是后来我看到海里和海尧一同出现在耶律去骨的庐帐里,看样子都很高兴。而且——”萧敌鲁又压低了声音:“而且公主也回了娘家。”“什么?”阿保机真的坐不住了:“怎么凤娇也参与了?”萧敌鲁看了看阿保机:“我不敢断定,但是我敢说自从你当了可汗,重用我和阿古之,海里家族的人一定有想法。”阿保机叹了一口气:“我当可汗定然是量才而用,你们都是冲锋陷阵的好手,而海里生性柔懦,只适合担任大惕隐司,教化族人,干什么非得参与联盟权力之争。” 清晨的阳光斜照在潢河上,将河水镀上了一层金黄色,微风出来,金光漾开。阿保机穿戴整齐,见诸部大军都齐聚在木叶山下,祭旗完毕,大军开始向南方驰去。康默记身体不是很好,但是考虑韩延徽刚刚归顺契丹,所以坐上八抬大轿,也随军出征。阿保机在马上用手一指,远处长城下,庐帐一个连着一个,那就是奚族的驻牧地:“韩先生,这里你应该很熟悉?” 韩延徽笑了笑:“不错,这里靠近幽州,说来并不陌生。本来奚族分为十部,但是不知何因分成东五部西五部?”阿保机大笑:“说起来还是和契丹颇有渊源,当年我征服黑车子室韦拔剌,借道奚族,奚王述里答应借道,其部落首领去诸意欲与我契丹决一死战,但是奚王明事理,还是接道给我,去诸一气之下带领族人去了西部,成了西五部。”韩延徽点点头:“这就是部落联盟的弊端,奚王虽然明事理,但是却不是一个人能说的算,去诸这一走,奚族部落势力大大减弱。” 说完看了看阿保机,阿保机岂能听不出弦外之音,默然不语。耶律曷鲁知道阿保机还在考虑韩延徽的建议,现在毕竟不是议论这件事的时候,便说道:“对了可汗。奚王述里之子勃鲁恩我看到很不错,也是个识大体的汉子,如今过去七八年,述里也老了,我想应该找到勃鲁恩,如果双方不动刀兵那是最好。”阿保机笑了笑:“上一次你单枪匹马去希望大营,但是这一次不同。”正说着前面出现了十字路口。阿保机勒住马缰,看了看身边的众人:“我们该去西五部还是东五部?”韩延徽看了看众人有的说东,有的说西,意见不一,自己初来乍到还会不要太出风头,免得遭人嫉妒。 阿保机见韩延徽没说话,便问道:“韩先生,你的意思呢?”韩延徽笑了笑,向东一指:“可汗请看,东面不远就是东五部,说起来东五部也是我们的朋友,我契丹这些年铁骑所向披靡,可汗威名远镇,而且奚王述里早有意结盟契丹,我觉得还是想争取东五部,原因有二,第一增加我军士气,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第二,东五部奚人归降,断去了奚五部联盟的念头,也解决了我军后顾之忧。”阿保机点点头:“韩先生说得对,大军转头东五部!”韩延徽刚刚归顺就得到阿保机的重用,手下大将虽然有些不服,但是康默记在军中颇有威信,韩延徽才能均在康默记之上,年轻有为,一时之间隐隐有布衣宰相之称。却说大军行了半日,就到了奚族牙帐驻地七金山,时间不长,一群人步行来到军前,奚王述里虽然有些老迈,但是精神还是不错,只是摸样变了许多,耶律曷鲁一时没认出来:“述里拜见可汗!”说完下跪。阿保机下了马,搀起奚王:“奚王请起!你我本是兄弟,不必拘礼。”奚王笑了笑:“可汗英名远镇大漠,述里岂敢以兄弟相称,请!”阿保机一行人跟着述里进了牙帐,分宾主落座之后,述里说话了:“可汗亲临奚族不知有何要事?” 阿保机看了看奚王:“奚王可曾听说过冒顿这个人?”奚王一时还没明白过来,但是见阿保机这么问,只得点头:“听过!““那你就知道本汗来干什么?”阿保机说道:“奚王可曾记得昔日你我同在唐室为臣?”“当然记得!”述里说道。阿保机点点头:“那么奚王可曾记得李金忠!?”述里身子一震。阿保机接着说道:“记得太平时日,大家称兄道弟,彼此多有往来,我草原各部落向天朝进贡牲畜,可是一旦草原遭受灾害,又有谁来管我们的死活,到最后草原各部还不是自相残杀,可是得益的是谁,不是我契丹李金忠,也不是靺鞨人乞乞仲象,更不是你奚族的李大酺,而是唐朝武则天,经此一战元气大伤,经过这么多年才逐渐恢复过来,原因是什么,就因为我草原各自为战,彼此之间都在看对方的笑话,才落到如此之步,记得昔日匈奴,鲜卑,柔然,突厥,回鹘。自诩天朝的中原又怎么样? 还不是和我草原平起平坐。我阿保机不敢自诩前辈,但是我不能看着草原各部再受中原的凌辱,记得前些年,刘仁恭烧我关外牧场,使我无数马匹被饿死,周边的部族值得迁徒到草原深处,自从我伯父耶律释鲁之后,这种情况才得以改变,为什么?因为我契丹有实力和中原争锋,他们不敢小瞧我们,如今中原三强都与我结盟?因为我们有这个实力,我契丹并不是凌驾诸部之上,但是统一大漠势在必行,我阿保机承诺,归附我契丹者,一切不变,有难我契丹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但是如果反抗,不听号令,我契丹十万铁骑也不怕灭了一族。”阿保机这一番敲山震虎,恩威并用,奚王述里半晌无语,过了片刻:“可汗雄才大略,堪比冒顿,我述里愿意归附可汗!” 阿保机哈哈大笑:“奚王明事理,不使部族遭受刀枪之苦,是在族人之幸。”耶律曷鲁听着两个人说话,四处张望,时隔七八年,原来的部落首领早就都换了,这道不奇怪,只是没见到述里之子勃鲁恩,便问道:“请问奚王,为什么没见到少王勃鲁恩?”奚王愣了愣,看了看耶律曷鲁,似乎有些陌生:“这位是?”“奚王是贵人多忘事?记得七年前,我可汗正黑车子室韦,曾想奚王借道——”“我想起来了——耶律曷鲁!”奚王述里没等耶律曷鲁说完:“七年变化真大,我都不敢认了!”耶律曷鲁也笑了笑:“记得当年去诸不同意接到我契丹,倒是少王勃鲁恩仗义执言,这么多年我可汗一直深记此事,勃鲁恩大有奚王处世之风,所以可汗早就想见识见识少王,要知道我可汗能看得上眼的人可不多。” 33与生 述里愣了愣,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安,强笑道:“多谢可汗厚爱,犬子不在族中,过段时日我让犬子亲自去给可汗问安。”阿保机也没多想:“既然少王不在本汗也不勉强。该说的都说了,但是我还要重复一遍,我契丹绝不插手奚族内部之事,但是也希望奚王不要想拔剌那样反复无常。”说完站起身来。奚王述里连忙跪下:“述里岂能不明事理不自量力,请可汗放心,我略备薄酒请可汗赏脸。” 阿保机笑了笑:“本汗还有要事。”述里点点头:“可汗是要征服西五部,去诸对可汗心存敌意,可汗要多加小心。”“哈哈哈哈!”阿保机大笑:“就凭去诸五部人马敢和我十万精兵抗衡,无疑是自寻死路。”述里点点头:“话虽如此,但是去诸凭借炭山之险,地形复杂可汗还是小心为妙,如果可汗信得过我,我派几个人作为向导,助可汗一臂之力。”阿保机心一动:“如此就多谢奚王!”奚王述里大笑:“可汗如今称雄大漠,能为可汗效力是述里的荣幸。”耶律曷鲁笑了笑:“炭山山势险峻,易守难攻,如果能有几个心腹带路会省很多事。”韩延徽皱了皱眉:“奚王,可否请少王勃鲁恩带路?”奚王述里脸色一变:“小儿多蒙可汗看中,只是小儿不在族内,老夫派去的人绝地可靠,请可汗放心……” 阿保机点点头,时间不长就进来十个彪形大汉,对奚王施礼:“巴图!这是大汗,从今开始你要听从大汗之命,征服西五部,回来后重重有赏。”“多谢可汗,多谢奚王!”巴图躬身施礼。“巴图原来出身西五部,对西五部极为了解,所以派他带路最合适不过。”述里说道。巴图退在后面,眼睛盯着阿保机看了看,然后转过眼看着外面。阿保机辞别奚王述里出了七金山牙帐就见耶律绾思神神秘秘的走了过来:“可汗,我刚才捉到一个奸细鬼鬼祟祟的来我军偷窥,被我们捉住。”阿保机皱了皱眉:“哪的人?”“看样子是奚族的人,只是摇头不说话看样子是个哑巴!” 耶律绾思说道。“哑巴来军中干什么?”阿保机说道。韩延徽皱了皱眉,突然看到巴图等人离阿保机并不是很远,对耶律曷鲁说道:“奚族刚刚归降,不可太过相信他们,让他们离可汗远一些。”耶律曷鲁虽然觉得韩延徽未免有些小题大做,小心过份但是身为阿保机的贴身卫士,立刻吩咐周围士兵将巴图等人隔开,将人交给阿古之。韩延徽见巴图等人走远了对阿保机说道:“可汗,我觉得这个巴图不像善类。”阿保机笑了笑:“先生小心谨慎很好,只是奚王已经归附我契丹,而且保证这几个人是心腹。”韩延徽笑了笑:“人心叵测,还是小心为好,对了绾思刚才说捉到一个奸细,我若猜得不错,一定和西五部有关,千万别让巴图等人看到。” “先生所言有理,绾思就将人藏在你部,暗中观察他到底要干什么?”阿保机暗暗佩服韩延徽心思缜密。耶律绾思点了点头,退了下去。却说阿保机离开东五部,日夜兼程,不日就到了奚五部炭山之地。远远地望去之见群山叠嶂,山势陡帩,沟壑纵横,一条小道弯弯曲曲的通向山里,山门处有几个手拿三股叉的士兵来回巡逻,一面大旗迎风招展,大旗下不住的有人马来回走动。阿保机在一箭之地停住了人马,山上之人似乎早有防备,见山下人马似乎并没吃惊,只是静静的望着。阿保机颇有些惊讶,搭弓射箭,一箭射掉山上的狼牙大旗。只听得山上一阵牛角号响,一大队人马从山门冲出,领头之人全身赤黑,赤着上身腰上系着红绸子,手里挽着强弓,不用说这个人一定是去诸,去诸拉开硬功,“嗖”的一箭,射向阿保机,阿保机一见山上人出来,早就有防备,一见去诸暗示冷箭,伸手抓住箭羽:“去诸,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豪杰。”说完打上硬弓“嗖”的一箭正中去诸的发髻,去诸的头发顿时披散下来。“去诸,我要想要你的命,今天就一箭结果了你。” 阿保机高声喝道。“可汗,和这种人有什么说的,带我去把他擒来!”小将阿古之高喝一声,催马冲了上来。去诸也不答话,站在山门最高处,见阿古之带着人冲了上来,一挥手,山上无数滚木礌石冲了下来,阿古之一见大事不好,急忙一带马,那马那是久经沙场的良驹,一扭身飞一般的冲了山下,只听得后面一阵惨叫声,不少马匹被砸倒,阿古之惊魂未定,一口气跑到山下,回头一看,之见山路上到处都是契丹人的尸体,不禁皱了皱眉,一阵心痛。这时阿保机带着大队人马走了过来,望了望山顶,之见去诸等人摇旗呐喊:“活捉阿保机,赶走契丹人。”阿保机气极反笑,自从自己当上夷离堇,即使进兵中原也没人敢说这样的大话,一见去诸得意忘形,搭上强弓欲取他性命。韩延徽急忙止住阿保机:“可汗且慢,去诸虽然凶悍,但是在族人中威望极高,我们的目的是征服奚族,不是灭了奚族,如果杀了去诸,奚族就会和我契丹拼死一战,得不偿失,还是暂且退兵再想对策。” 阿保机放下手里的强弓,点点头:“先生所言有理!传令暂且退兵。”阿古之伤亡惨重,早就等着阿保机下令退兵,一见阿保机发话,急忙领着族人一窝蜂似的撤了回来。阿保机命令在平地安营,众人埋锅造饭不提。阿保机站在远处遥望着险峻的炭山:“去诸选择了这个地方,真是易守难攻,难道我就没有别的办法?”康默记坐的是大轿因此走的慢些,一见阿保机愁眉不展,便说道:“炭山必取。”就在这时,巴图跑了过来:“回可汗,南面就是滑盐县?”阿保机一惊,看了看康默记:“先生何出此言?”“炭山南面是后魏的滑盐县,里面出产食盐。去诸占领此地,也是为了食盐之利,那里才是奚族的居所,而炭山不过是守城的屏障而已。”康默记说道。 34天空 “康先生说的不错,我们可派一支部队占领县城,截断奚人的供给,这样奚人就会不打自乱。”韩延徽说道。“这位先生说的不错,我可以带路。”巴图说道。阿保机点点头:“明日我亲自带兵去取县城!”韩延徽接着说道:“康先生说的不错,奚人就因为有滑盐县的盐铁之利才得以猖狂,此乃正是我契丹匮乏的,如果小城归我契丹所有,那么可汗的实力可就不同昔日而言。” 阿保机自然明白韩延徽的话点了点头:“阿古之明天率一队人马继续佯攻,我和曷鲁绾思亲自去取盐城。”阿古之点点头。“巴图,除了正门之外,还有其他的道路可进炭山。”阿保机问道。“回可汗!”巴图躬身道:“炭山背面有一处悬崖之处,虽然道路难走,但是能直接进入炭山山里,但是只有善于攀爬者能上得了此崖。我原来是就是奚五部的人,不是我夸口,若无猴子的攀爬本事是上不去的。”韩延徽心一动,看到巴图在此,并没说话。 夜里,耶律绾思将奸细带进自己的帐篷,那奸细满面污垢,蓬头散垢,形容猥在。哆哆嗦嗦的靠在帐篷一角,惊惧的看着外面。“你到底是什么人?”耶律绾思问道。那奸细低着头既不说话也不反抗,耶律绾思笑了笑:“既然不说就憋着吧,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耶律绾思说着走了出来,一抬头就看到韩延徽不知何时来到自己面前:“先生?”韩延徽轻轻的将耶律绾思拉倒一边:“这个奸细身份可疑,我要是估计不错,这个人身上定然有什么秘密?”韩延徽说道。耶律绾思皱了皱眉:“不会吧,我看到是像个乞丐!”韩延徽摇摇头:“这个人似乎对我契丹没敌意,但是又似乎不太信任我们。我今天特意观察了他,发现他巴图等人也似乎在寻找什么,是不是寻找这个人?”耶律绾思略有所悟:“你这么一说,我倒也想起来了,巴图有意无意总是往这里转悠,是不是在找这个人。”韩延徽点点头:“我们将这个人安置在这里,巴图等人一定是暗中来找这个人,以我估计应该不会留他活在人世,所以千万要注意不能让巴图等人靠近他。”耶律绾思皱了皱眉:“那么这个人究竟是谁?巴图来我们这里难道也有其他目的?”韩延徽点点头:“暂时我们还才猜不透巴图等人的用意,不能让巴图怀疑我们。”就在这时,之见几个人趁着黑夜鬼鬼祟祟的摸了过来,只听一个人说道::“我觉得就在这里。” 韩延徽轻轻一拉耶律绾思,两个人从暗中走了出来。那几个人顿时藏在黑暗处。这时过来一队巡逻士兵,耶律绾思一挥手,士兵围在帐篷旁边。耶律绾思看了看韩延徽:“先生,何不将那几个人逮住!”韩延徽摇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说这几个人有什么目的,那么很快就会露出狐狸尾巴,或许里面藏有更大的阴谋。”耶律绾思摇摇头暗自笑韩延徽太敏感,即使这个乞丐真的是奚族什么人,也是他们内部的事,和契丹有什么关系。 韩延徽叮嘱耶律绾思完毕,这才回到自己的住处。第二日天还没亮,阿古之带着一对人马在炭山山前一箭之地叫喊骂阵,去诸似乎也有防备,见契丹兵不靠前,只是对持着,双方就这样坚持着。且不说阿古之在炭山山前叫骂无计可施,单说阿保机带领耶律曷鲁和耶律绾思康默记,韩延徽等人在巴图的带领下一路向南直奔小城,此时东方微微放亮,群山笼罩一片朦朦胧胧。“大军已经行走了两个小时,怎么还不见小城?”阿保机问道。巴图笑了笑:“回可汗,这里有两条路,要是顺大路走以我们目前的速度只怕要半天的时间。”说完用手一指:“可汗请看,前面小山顾名思义叫盐山,大概是因为滑盐县所得名。这小山中间有一条小路,过了小路就是小城的后面,哪里防备薄弱,只要过了盐山就等于得到了小城。”阿保机对巴图的回答很满意,点了点头:“很好!”盐山虽然不是很大,却很陡峭,中间只有一条不过丈余宽的小路,似乎是人工开凿而成,蜿蜒往里,似乎一直没有尽头。韩延徽看了看地形,冷吸了一口气,看到这里就想到了昔日的桃山。 “可汗,这里地势险峻,不可贸然前进,一旦山上有伏兵,我们就会遭围困之险。”说完用用手一指:“可汗请看,两面山虽然不是如何高,但是倘若在山顶设伏,我军就会遭受灭顶之灾。”阿保机也勒住马,手搭凉棚向远处望去,沉思道:“先生所言有理,宁可绕远,也不能蒋大军带入险境。”“可汗,前面盐山虽然看似远,其实不过一箭之地,一旦被去诸得知,提前进入小城,我们可就错过取小城最佳时机。”巴图说道。韩延徽笑了笑,一想到昨晚巴图几个人鬼鬼祟祟,也许阴谋就在这燕山里面。可是自己无凭无据,而且巴图等人是奚王派来的,自己不能过早的吧暴露对他的怀疑。阿保机似乎被巴图等人说动,用用手一指:“过盐山!”“不能过!”里面有埋伏!“突然绾思身边的乞丐大叫一声。 巴图大怒,抽出腰刀饿虎一般扑向阿保机口里却叫道:“奸细原来你躲在这里。”耶律绾思横枪扫向巴图:“来人将他拿下!”阿保机等人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巴图等人一见事情败露,立刻抽出响哨扔向天空。就在这时四面八方想起了马蹄声。阿保机一惊,意识到上了当,耶律曷鲁大叫一声:“保护可汗!”耶律绾思手持长枪,很快就将巴图等人拿下,捆好带到阿保机身边。巴图双目血红:“阿保机今天落在你手里,是死是活给爷爷一个痛快。”阿保机马鞭狠狠地抽在巴图脸上:“畜生,受何人指使才刺杀本汗。”巴图大叫道:“阿保机你欺人太甚,凭什么要奚族听你的摆布,凭什么奚族向你进贡!即使我杀不了你,你也难逃此劫,盐山就是你的丧身之地。”就在这时,从盐山前面冲出一对人马,领头的人赫然是西五部首领去诸,阿保机这才相信原来真的有埋伏,立刻列队相应,这时后面有冲过一队人马,赫然是东五部奚王述里。 35希望 阿保机大怒:“述里,为何出尔反尔,如此行径和小人有何去别?”奚王述里哈哈哈大笑:“阿保机,我奚族可以归附你,但是你必须交出我族的叛徒。”“他不是奚王!”这时那乞丐突然冒了出来:“曷鲁兄,可认识我,我是勃鲁恩。”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耶律曷鲁仔细看了看乞丐:“你是勃鲁恩?”勃鲁恩点点头:“这个人不是奚王,是去诸的弟弟去里,去诸早就知道可汗不会放过他,因此就叫他的弟弟来东五部劝说父亲和他连手攻打契丹,父亲认为我东五部和契丹素来井水不犯河水,没必要和契丹翻脸。去里联合众首领暗中将父亲囚禁,我被仆人救了出来,本来想投奔契丹,没想到正遇上可汗来东五部,所以扮作乞丐藏起来,得知去里和去诸准备在盐山里应外合夹击可汗。”耶律曷鲁大怒:“好个无耻的贼子,待我把他擒来。”勃鲁恩拦住耶律曷鲁:“曷鲁兄且慢——”还没等勃鲁恩说话,假奚王去里大叫道:“阿保机既然你已经知道,只要你交出勃鲁恩,我还可以归附于你,你说过这是我奚族内部的事,你不插手。 只要你答应,我立刻退兵。”勃鲁恩大骂:“去里,你囚了父王就是为了得到东五部和可汗作对,如今你们兄弟狼狈为奸,可汗岂能听你的花言巧语,你的目的就是杀了我永绝后患,然后连同整个奚族和可汗作对?”阿保机没想到事情竟会是这样,这时另一边的去诸也大叫道:“阿保机,只要你交出勃鲁恩,我奚族就归附于你。”韩延徽轻声道:“可汗,这两个人绝非善类,我设法拖住去里,可汗暗中一箭区了他性命,耶律绾思带兵去抵抗去诸,对方虽然人多,但是东五部都是勃鲁恩的人,虽然被去里控制,但是只要杀了去里,相信勃鲁恩还是能控制东五部。”勃鲁恩慢慢的靠了过来。阿保机点点头,耶律绾思暗中带着慢慢的移到了南面。“对面说的话的可是奚王去里?”韩延徽说道。去里一见不是阿保机,反问道:“你是谁?”韩延徽笑了笑:“我代表可汗问你几句话,如果你有诚意,我们也许会考虑将勃鲁恩交给你。” 去里笑了笑:“好,人言阿保机乃当世豪杰。”说完一勒马缰,站在前面。韩延徽也提了提马缰,站在人前,耶律曷鲁知道阿保机在人群中间,生怕韩延徽受到暗箭伤害,于是也随同韩延徽站在前面。韩延徽微微回了回头看了看阿保机,之见阿保机已经摘下了弓,暗暗点了点头。“去里,可汗问你,你既然暗害奚王述里和去诸联手,傻子都明白你是联合整个奚族来对抗我契丹,你今天又说只要将勃鲁恩交给你你就归附契丹,如此自相矛盾,你如何解释,换句话说,你拿什么保证你是真心投靠契丹?”韩延徽问道。 去里一时语塞,不禁有些发怒:“哈哈哈哈!你这个南蛮信口雌黄,难道我就不知道你契丹的实力,不错你是有十万铁骑,榆关一部分,西楼一部分,还有阿古之攻打炭山一部分,你手里不过三万人马,换句话说,我奚族有你两倍的兵力,实力悬殊不用我说你自己也清楚,你乖乖的交出勃鲁恩,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今天的事就算没发生。”韩延徽一阵冷笑“卑鄙小人,我可汗岂能为你所利用,换句话说,东部奚族奚王是述里,少王勃鲁恩,你们只是一时的蒙蔽族人而已,如此小人,岂能留你在世上。“说完伸出手掌,手掌竟然冒出一团火,将火求抛向空中,大叫一声:”箭神显灵!“装作口里念念有词:“卑鄙小人我数三个数你要不死,我就跪在你马前。”韩延徽连说带吓唬弄去里不住的望天空张望,韩延徽不知在哪里学的一点小把戏早就随风熄灭,他这样做无非是为了引开去里的注意力,阿保机见去里两眼盯着韩延徽放出的火球,就在韩延徽说出:“去里速——死!”“速”刚说完,一指羽箭直接顶在去里的咽喉上。 去里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在栽倒在马下。耶律绾思一见去里被杀,立刻指挥人吗截住去诸,两人大战在一起。阿保机一摆手,士兵将巴图等人带了上来,耶律曷鲁举起镔铁棍,手起棍落,巴图等人哼都没哼一声就脑浆崩裂。勃鲁恩站了出来高声叫道:“我的族人,难道你们愿意手刀兵之苦,大汗统一大漠势在必得,何苦要做无谓的争斗,去诸就因为阻挡可汗南下,才不得不西迁,我奚族平安了这么多年,难道大家愿意在东奔西走,妻离子散吗?我父述里就因为反对和大汗开战,才导致暗中被害,你们想想和契丹开战,死的是谁?还不是无辜的族人,那些酋长首领只为了他们一己之私弃全族人性命不顾,死的都是青壮年,留下的都是老弱寡妇,他们将来依靠谁。”说到动情处留下了眼泪。 东五族奚人本来就不愿意打仗,只是没想到奚王被去里和巴图等人掉了包,少王勃鲁恩不知去向,这才没办法领着兵出来截击阿保机。阿保机一带闪电驹来到人前头:“奚人听着,此事全由去里引起,和众人无关,如今贼首伏诛,少王勃鲁恩已经回来了,还不快来参见你们的少王!”阿保机话音一落,前头几个部落首领立刻下了马:“拜见少王,都怪我们一时糊涂没看清去里的真面目,还请少王赎罪。”勃鲁恩走了出来,大吼道:“此番都是去诸引起,帮助大汗消灭去诸。”奚人听到勃鲁恩的吼声,立刻冲了过去和去诸大战在一起,去诸本来被耶律绾思缠住,双方旗鼓相当,没想到东五部奚人冲杀上来,顿时阵脚大乱,去诸一见大事不好,立刻不转马头,在众人的掩护下仓惶逃走。阿保机在后面紧追,时间不长去诸就逃进了炭山,阿保机带领队伍到了山下,之见山两边悬崖峭壁,山顶上站着不少奚人,见阿保机追了上来,纷纷投下石块木头阻挡契丹兵。阿保机虽然没擒住去诸,但是这一仗去诸实力大伤。更重要的是破获了假奚王,勃鲁恩感恩戴德痛哭不止阿保机好言安慰,并让他即日回到七金山寻找奚王述里的下落。阿保机慢慢的斟上一杯酒:“本汗先敬韩先生一杯,韩先生真是神机妙算,否则怎么会知道那个奚王是假的?”耶律绾思也凑了上来:“韩先生,我这服了你,来我也敬你一杯。”韩延徽笑了笑:“可汗夸奖了,什么神机妙算,其实我也并不知道这个奚王是假的,只不过说道少王的时候这个奚王有些变颜变色,尤其是曷鲁说起当年借道一事,这个奚王似乎忘了曷鲁这个人,就这两点就不得不然人起疑,还有他聪明反被聪明误,那就是将巴图等人送给我们做向导,而且说是从西五部来的,众所周知,自从奚王借道契丹,西五部和东五部老死不相往来,怎么会突然冒出十多个西部奚人,而且从他们的行动穿着来看,也不是普通的奚人,我当时虽然还不知他们的目的,但是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所以就特别留意了些。到后来说发现了奸细,我总觉得这个奸细可疑,一定和巴图等热有关系,所以就让绾思等人特别留意,果然深夜巴图等人欲行刺少王,被我和绾思看见,我当时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是可以肯定巴图等人来我军中绝不是单单为了帮助我们,也许是为了将我们引上歧途。”“没想到韩先生有如此心机?”阿保机笑道。“我也没想到去里会有此心机。”韩延徽也大笑。阿保机一箭射死去里心情很高兴,便问道:“先生有何良策能攻破炭山?”韩延徽略一思索:“我观察了炭山地形的确是易守难攻,不适合大部队作战,去诸之所以和可汗对抗,凭借的就是炭山之险,强攻肯定不行,就算攻上了山门,那么里面是什么情况,道路复杂,我军一无所知,所以应该一举擒住去诸,这样就免去后患只要擒住去诸,西五部就会投降。”“这个去诸狡猾多变,真该一箭要了他的命,这样西五部就会溃不成军。一举歼灭。”阿古之损兵折将,对去诸很是气恼,却有一点办法也没有。阿保机笑了笑:“杀了去诸倒是容易,可是西五部还有众多首领,去诸一死,群龙无首,有的固然被迫投降,可是有的还会继续抵抗,这不是我们要的结果。”“哼!”阿古之气呼呼的喝了一大口酒。“萧将军不必气恼,我有一计可捉得了去诸。”韩延徽说道。康默记身体不是很好,一只没说话,看到韩延徽计谋百出,心思缜密,一块石头落了地,自己肩上的担子也该卸下了,自己虽然能做太平宰相。可是阿保机毕竟是在打天下,以自己的身体不可能长途跋涉在远征,所以觉得这个位子应该留给韩延徽。韩延徽少年得志,在契丹受到重用,一身才学得以施展,犹如蛟龙入水,游刃有余,见众人都望着自己便说道:“去诸自认为有天险可守,只要是人能上的去的就不叫天险,今天经过这一战,去诸实力大损,明天绾思可带一部分人马去取小城,可汗亲自带兵攻打山门。” 众人都以为韩延徽有什么好计谋,绾思点点头:“我去取小城不成问题,只是可汗亲自带兵也未必能擒得住去诸?”韩延徽笑了笑:“奚人善攀爬才选了这么个地方,我们可以找几百个善于攀爬的人暗中潜上山,隐藏起来,清晨天还不亮,可汗亲自带兵去攻打山门,去诸必然会带着人从正门迎敌,我们以响箭为号,埋伏在里面的人杀出,这样去诸腹背受敌,可汗箭术通神,去诸虽然不至于丢了命,但是要舍了一匹宝马。”“哈哈哈哈!”阿保机大笑。勃鲁恩站起来躬身道:“可汗救命之恩,勃鲁恩无以为报,这件事就交给我吧。”“好!”阿保机大笑:“奚人善于攀爬,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你连夜带几百人暗中隐藏在山后,听我响箭为号,截断去诸的后路。”勃鲁恩咬咬牙:“若非可汗有令,我一定杀了这个卑鄙小人。”“冤家宜解不宜结,少王你福大命大,今番遭此劫难也是命中有这一劫,但是有惊无险,化险为夷,据我估计奚王还在世上,你们父子还有团圆之日。” 36踏实 勃鲁恩感激涕零:“可汗就是我再造父母,用得着我勃鲁恩的地方,我勃鲁恩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少王不必如此,你归附我契丹有什么事尽管找我阿保机,一切有我为你做主。”“多谢可汗!”勃鲁恩一掬到地:“可汗我这就去挑选武士,天黑后我们就动手。” 阿保机点点头,勃鲁恩走了下去。“恭喜可汗!”康默记笑道:“此人必然是可汗的一心腹之人。”阿保机大笑:“先生说的对,此人的确是血性汉子,及看起来我这应该感谢去诸。”“哈哈哈哈!”大帐传来一阵大笑。当晚耶律绾思带着一对人突袭小城一路没遇到什么阻碍,快到四更天罡蒙蒙亮的时候,阿保机穿戴整齐带领众人到了山下,在一箭之地站定,开始向山上进攻。去诸虽然吃了败仗,但是凭着炭山天险并不把契丹人看在眼里,而是在山头指挥着奚人放滚木礌石阻挡契丹士兵攻山。契丹士兵慢慢的往山上进攻吸引着去诸的注意力,去诸见契丹士兵不断地往山上进攻,也指挥着奚人聚在山口,阻挡着契丹兵。阿保机见奚人举得差不多,向耶律曷鲁使了个眼色,耶律曷鲁立刻鸣放响箭,埋伏山里的勃鲁恩立刻挥舞着大刀从奚人后面杀了出来。去诸万万没想到背后竟然还会有人抄老底,在山前的奚人立刻转了过来阻挡后面的奚人。 “冲呀!”阿古之大吼一声,一马当先冲上了山门。勃鲁恩憋在心中已久的怒气中原爆发出来,挥舞着鬼头大刀截住去诸的退路,去诸手持三股叉一见是勃鲁恩,立即大怒:“你们父子真是一幅奴才骨头。”说完挥舞着三股叉此项勃鲁恩。勃鲁恩双目血红,也不答话,跃起一丈多高,大刀狠狠地砍向去住的头颅,去诸只好抬起三股叉迎站勃鲁恩,两个人一上一下就战在一起。且说阿古之一见勃鲁恩久战不下去诸,立刻催马前来助战。 阿保机远远地看到去诸凶悍,勃鲁恩一时占不了上风,搭上雕翎箭“嗖”的一声,正中去诸坐骑的后腿,那马狂叫一声,后蹄立起,猝不及防顿时将去诸抛在地上。去诸也不含糊,三股叉一驻地,身子立刻站了起来,就在这时,阿古之冲了过来,手中银枪流星一般扫在去诸的双腿上,去诸身子重重的摔在地上。勃鲁恩举起鬼头刀,横空劈下,阿古之连忙架住勃鲁恩的大刀:“休伤他性命!”。勃鲁恩大刀横在去诸的脖子上,狠狠道:“暂且饶你一命!”这时上来几个士兵将去诸捆了起来。 其余奚人一见去诸被捉,见契丹人马将自己围了上来只好放下手里的兵器。阿保机纵马来到去诸面前,去诸翻着牛蛋子眼,狠狠地看着阿保机:“我今天落在你手上,要杀要剐随便。”勃鲁恩上前一脚踢在去诸的腿上,去诸的腿本来就受了伤,再加上勃鲁恩这一脚,顿时倒在地上,狠狠地看着勃鲁恩:“你父子甘为契丹走狗卖命,出卖奚人,你们是奚人的罪人,不配为我奚人首领。”阿保机冷笑一声:“我契丹已经统一草原,你奚族又何能例外,倘若你去诸有我契丹十万铁骑,我契丹同样会归附你。”去诸梗着牦牛脖子,翻着白眼珠子:“哼!你不要仗着自己势力大想统一草原,没那么简单,我西五部不会听命于你。”“哈哈哈哈!” 阿保机大笑:“我不在乎你一个西五部,更不在乎你去诸,杀了你去诸,西五部归东五部勃鲁恩管制,谁敢悖逆,杀无赦。”“去诸!”一阵哭声,从里面被勃鲁恩拉出几个妇女孩子,不用问一定是去诸的家人。去诸顿时瘫倒在地,看着自己妻子儿女,长叹一声跪倒在地:“去诸原归附可汗。”阿保机扶起去诸:“炭山之地本来就是无主之地,你西五部既然占领就在此当做驻牧地,但是小城要归我契丹所有。”去诸皱着眉头,半晌不语。阿保机冷笑一声:“我也不让你吃亏,炭山向西本来是契丹的驻牧地归你西五部,你也不吃亏了。” 去诸长叹一口气:“去诸尊可汗之命。”韩延徽看了看阿保机:“既然可汗答应将契丹的驻牧地给西五部,不妨再向西延伸几百里,哪里地势平缓,水草丰盛,适合驻牧,去诸首领不妨将劝阻迁到那里,如果有需要,契丹不会袖手不管。”阿保机知道炭山地势险峻,去诸彪悍,所以讲西五部迁至平原之地离开炭山也便于管理逐点头道:“韩先生所言不错,以我千里驻牧地换你炭山你也不吃亏。”去诸暗中看了看韩延徽,咬了咬牙:“去诸遵命!”阿保机冷眼看了看去诸:“我契丹志在统一北方大漠,成为草原新的霸主,你奚族既已归附于我,就要遵守承诺,否则!”阿保机冷笑一声:“我不在乎灭掉一部一族。”去诸只好点头:“去诸既已归附可汗,绝无二心。” 说完断箭为誓。阿保机点点头,辞别去诸,带着部队去了小城。耶律绾思早就将小城占领,一切安排好等着阿保机。阿保机远远地就看到小城城墙破败,这小城本来归幽州管辖,但是刘仁恭忙着贪图享乐,对小城早就疏忽,小城在长城以外,被外族人占领,只知道勒索食盐,却疏于修建,年久渐渐地破败。康默记见停住了脚步,掀开轿帘,看到阿保机正字啊驻足远望:“小城离我契丹不过百里,如果加以扩建,将炭山归在其中,这里有盐铁之利,正好补我契丹之不足,这里南接长城,西接党项诸族,原来的燕人和草原诸部都在这里交易,如果加以扩建,派兵驻守将来这里必然成为塞外贸易重地。” 阿保机脸上露出兴奋:“康先生所言甚是。”康默记走进庐帐,见庐帐很简陋,里面只有一张木榻,一个桌子,桌子上放着一盏酥油灯,忽明忽暗。韩延徽坐在木榻上聚精会神的在看书,康默记进来抬头看了看,只是淡淡的说道:“请坐吧!”康默记坐在韩延徽身边:“臧明受委屈了。”韩延徽笑了笑:“塞外空旷,真是难得的一净地,臧明能为可汗牧马,倍感荣幸,不思先生位极人臣。” 康默记听出韩延徽对自己有误解,刚要说话,见康三已经将酒席摆上,逐一使眼色,康三会意,躬身退了出去,江州诶的人遣散,自己守在帐门口。康默记慢慢的斟了一杯酒:“这可真是他乡遇故知,来默记仅尽地主之谊何先生干一杯!”韩延徽也没客气,端起酒杯饮而进。连干了三杯酒康默记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默记早就闻先生之才,只可惜无缘相见,今日一见真乃平生幸事,只是默记有一事不明,易先生的才学为何要屈居刘守光之下?”韩延徽深叹一口气:“不满先生,在下言语冒失。曾想皇帝进言将李克用朱温调往京师,削其兵权,谁知此事被宦官得知,将消息透露,令李朱二人有所准备,不断没能削其兵权,反将主上困住,幸亏二公主技术奖消息透漏给在下,在下才得以逃脱。这才来到幽州头道刘仁恭手下座椅幕僚。”“原来如此!” 康默记叹道:“当今天下,群雄四起,豪杰逐鹿,不论李克用还是朱温都不是帝王之才,先生一生才学难道真的要在刘守光手下虚度一生,要知道这种局面早晚要打破,先生避免不了见李朱之面,到那时只怕先生恐难脱身呀!”韩延徽笑了笑:“大丈夫生于天地间,生而何欢,死而何惧。臧明今能为可汗牧马,虽不敢自诩苏武,但是也不失忠义。”康默记笑了笑:“苏武之所以能在番邦放羊,原因是他心中还有一个信念,他相信大汉王朝不会抛弃他,他才忠贞守节,先生自诩苏武,可是刘守光能比得上大汉天子吗?”韩延徽愣了愣默然不语。“先生可看到了,咱不说刘守光囚父奸母,单说他不知联合兄弟,此人虽然逞一时匹夫之勇,绝不会成其大事,如今仅凭一州一府之地,又岂能在乱世中称雄,现在祸起萧墙,兄弟内乱,刘守奇引契丹人马去平州,无意识双手奉上榆关,榆关一失,中原尽在契丹铁骑之下,先生虽有回天之才,却无回天之力,请问先生这持操守节哈有没有意义。”韩延徽面上显出痛苦之色:“先生好言在下心领。” 37攻击 康默记笑了笑:“可汗敬重先生人品才学,老夫年纪大了,可汗的壮志才刚刚开始,如果先生有意,何不弃暗投明,不论在哪,只要对得起天地,对得起黎民,不负生平所学此生足矣。可汗虽然在位时间不长,但是征服了大半个草原,很快就会称雄大漠,他的胸襟壮志中无人能比,这些年契丹重用汉人,收留了多少无家可归的汉人,这里生根,虽然有夷狄之分,但是昔日大漠也像中原称臣,纳贡,所不同的是居住区域不同而已。” 韩延徽端起酒杯良久,望了望远处幽州方向:“我岂不知可汗阿保机雄才大略,只是——”说完摇摇头:“先生好意,容晚生想想。”康默记暗暗一笑举杯道:“老夫微博的才学都能得到可汗的重用,先生若是留在这里才能施展生平所学,拜相封侯。”说完干了杯中酒:“据我所知,中原的传国玉玺就在可汗手中,而且可汗仰慕中原已久,也许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看到中原的皇城。”韩延徽突然一动。康默记笑了笑:“老夫身体不适,明天还要和可汗去榆关,先生暂且住在这里,一切应用之物我以安排好了,先生也不必去牧马,只是安心读书好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说完留下康三做个轿回去了。康三自幼受康默记教导,颇有谋略,康默记留下他也是自有用意,除了照顾韩延徽衣食起居之外,还陪着韩延徽说古论今,久而久之就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从康三口中对契丹,对阿保机对康默记与有了更新的了解。且不说韩延徽在此修身养性,却说阿保机答应出兵解救刘守奇,信使刘云自然高兴异常,前有带路,日夜兼程很快就到了榆关。远远地就看到榆关聚集了几千兵马,手持硬弓,虎视眈眈的看着城下契丹兵马。 阿保机在一箭之地停下,派刘云前去通报,时间不长,就见一个三十左右岁,身披铁甲满面愁容的人来到面前,人还没到便滚鞍下马:“刘守奇拜见契丹可汗!“阿保机一笑,在马上虚扶了一下:“刘将军不必拘礼,快快请起。”刘守奇站了起来。阿保机怔了怔:“刘将军不在平州怎么到了榆关?“刘守奇长叹一声:“不瞒可汗,家门不幸,刘守仗着父亲在幽州经营多年,兵强马壮,做出有悖人伦之事,他自称燕王,自然容不下我们兄弟,就派人攻打平州,我兵微将寡不是他的对手,如今平州已在刘守光的而手中。 “说完两行热泪滚滚而下。阿保机一愣,没想到几天的时间刘守光动作这么快,安慰道:“将军不必悲伤,我既然答应借兵给你就会帮助你夺回平州。”“多谢可汗!”刘守奇躬身道:“请可汗进关!”阿保机点点头,率领七万大军浩浩荡荡的进了榆关。榆关城顶,风高气爽,似乎伸手就能摘下云朵,阿保机长传了两口气,真想高声大吼,多少年来中原就凭这这道屏障将我契丹兵吗截在关外,绕道山西长途跋涉,如今我阿保机不费一兵一卒就占领榆关,真是苍天佑我。如今的这道关隘就归我阿保机了。刘守奇看着阿保机站在关顶眺望中原,不禁一阵后悔,父亲刘仁恭全凭着这道关隘祖制契丹的兵马,如今自己这时引狼入室,中原百姓就要蹂躏在契丹铁骑下。且不说惠德法师在木叶上上兴建天雄寺,却说阿保机满载而归回到西楼,虽然离开云儿相思成灾,但是得到玉玺说不出的高兴,又想起自己梦中见到金龙入体这和老和尚说的不谋而合,看来天助我阿保机。康默记祝福耶律曷鲁和惠德法师这件事千万不能让外人知道,毕竟塞外不是中原,没人知道传国玉玺是什么东西。 阿保机兴冲冲的回到驻地,还没等进屋就看到凤娇眼睛哭得红红好的,正在收拾东西。“凤娇!”阿保机轻轻叫道。、凤娇似乎没想到阿保机会这么快回来,虽然很是惊喜,但是脸上止不住流下眼泪:“你——你可回来了!”说完忍不住哭了起来。、阿保机也觉得纳闷:“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自从凤娇得势后,虽然三十五六的人,却越发的俊美,越来越年轻,倒是述律平虽然很会保养,但是相比之下渐渐地额衰老了。自然免不了对凤娇产生嫉妒,但是就不明白凤娇为什么越来越年轻,难道真的因为男女之事,可是阿保机也没亏待自己,这家伙正值壮年,自己一口气给他生了三个儿子,虽然以后凤娇得势了,但是也没亏待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莫非阿保机从中原给凤娇带了什么宝物,可他屋子里除了那个弥勒佛再也没什么东西,而自己的屋子里除了弥勒佛,还有观世音菩萨,好玩好看的东西一大堆。耶律倍十五岁了,自从姐姐出阁后,庐帐只剩下自己,长得完全不像契丹的男子,虽然弓马娴熟,但是还是钟爱汉文化,没事的时候就去汉城学习治国之道,回来就就和凤娇讲,听得凤娇不住的夸赞。虽然弟兄都已经长大,但是从小的隔阂,即使长大和尧骨李胡也不相近。除了去母亲屋子请安之外就是去汉城,有是深知彻夜不归。阿保机看到凤娇哭得伤心,耶律倍也跟着垂泪,不禁纳闷:“你们这是怎么了?我不在有人欺负你们?”“不是!”凤娇说道:“父汗快不行了!”阿保机吃了一惊,虽然痕得堇可汗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可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心顿时跳了起来:“走,快去看看,对了,倍儿去叫先生。看看先生有没有办法?”耶律倍答应一声上了马直奔汉城。 阿保机抱着凤娇一同跨上了闪电驹,闪电驹嘶鸣一声,四蹄翻开虽然托着两个人,速度丝毫不慢,就在这时,耶律曷鲁耶律绾思带着随从从对面走了过来,两人正好鹏哥对面:“大哥干嘛去?”“可汗病重!”阿保机说道。耶律曷鲁一沉思:“大哥难道要一个人去吗?”阿保机吃了一惊:“先生也去!”“先生乃一个文人,我和大哥一起去吧!“说完一转马头跟在阿保机身后。凤娇脸上露出了赞许,虽然是遥辇氏是自己的娘家,但是人心不古,海里生性柔弱,可汗之位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而阿保机对可汗之位必得,虽然自己的弟弟无疑争夺可汗之位,但是海城却虎视眈眈,想到这也觉得周身直冒凉汗,暗恨自己太过性急了。耶律曷鲁两个人没进家门直接去了遥辇氏部落,一行人过了横河,很快就到了龙化州可汗大帐。 38心里 远远地就看到可汗大帐前聚了许多人,南北宰相,各部落酋长,质古夫妇。阿保机见过舅舅兼岳父南府宰相萧孝先,然后进了可汗大帐。海里和妻子一直守在父亲身边,痕得堇可汗脸色灰暗,双目暗淡,张着嘴似乎要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爹!”凤娇扑在痕得堇可汗身上失声痛哭。 众人见此情景都黯然落泪。阿保机站在海里身后,看着痕得堇可汗不住的皱眉。“姑姑!也应该吃药了!”这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站在海里身后,看着凤娇说道。凤娇只顾伤心,那股阿娘喊了两声也没听见,海里使了个眼色,那姑娘将药丸放在座子上,退到海里身后。时间不长就能到外面一阵杂乱脚步声,紧接着一个三十左右岁的魁梧男子走了进来,一进门便跪倒:“叔父你好些了吗”他这一嗓子大的就像打雷,连这个在背上的凤娇也停止了哭声,阿保机皱了皱眉,这个人就是海城。痕得堇可汗张着嘴望着阿保机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去说不出来。 海城见痕得堇可汗病成这个样子情知不久于人世,自己先下手为强暗暗扫了周围的人,和阿保机目光一对迅速离开。阿保机也偷眼看着海城,冤家似乎要比朋友更令人关心。就在这时,门口有事一阵脚步声,不过脚步声比较整齐,紧接着就听到大轿落地的声音。耶律倍领着康默记韩知古等人进了屋,两人都年过五旬,看起来有些老态。“先生来了!”阿保机连忙起身。康默记看了一眼四周见海城领着是诗歌护卫,接挎着兵器,虽然契丹不是中原但是从这些人行动看,来着不善,耶律曷鲁和耶律绾思兄弟手按腰刀紧紧地站在阿保机身后。众人都知道康默记医术高明,闪身让开一条道路,康默记疾步来到痕得堇可汗身前,轻轻按住痕得堇可汗的脉搏,脸上表情阴晴不定,过了片刻,脸色好了些:“可汗虽然看似严重,其实是痰堵咽喉而已,老夫为可汗行针,相信可汗很快就会醒过来。”众人见康默记如此说,表情各有不同,海里蜂胶等人面露喜色,海城不禁皱了皱眉头。阿保机看着康默记给痕得堇可汗行针,时间不长见痕得堇可汗米娜上起色渐渐好转,张嘴似乎要什么,康默记吩咐仆人,痕得堇可汗是有些饿了,凤娇听罢大喜,父亲知道饿,说明病情真的有好转,接过仆人手里的**,一勺一勺送进父亲的嘴里,喝了一些**,很得劲可汗似乎好了些,慢慢的睡着了。凤娇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这才有时间和弟弟叙叙家常。 耶律倍连忙拿着自己的手帕给母亲擦汗。“倍儿还是真么孝顺!”海里多日来愁眉紧锁,今日看到父亲好了些脸上有些笑容。“是呀!被人虽不是我亲生,且胜过亲生!”凤娇说道,说话见看到海里身后的姑娘:“这是端顺吧,半年不见出落得像朵花似的!”端顺是海里的女儿,见姑姑这样说,不禁笑了笑:“人家都说姑姑是仙女,越活越年轻!”凤娇不禁心花怒放:“臭丫头,就会拍你姑姑的马屁,在你们面前,姑姑都成老太婆了!”端顺笑了笑:“姑姑,你说表格不是你亲生我真不信,表格就像从你设上拔下来,脸走路都那么想你。”“你这丫头,这么爱耍贫嘴可不想你爹。”说完转身看了看海里:“端顺也不小了吧!”“十五了!”海里说道:“虽然有些顽皮,倒也孝顺,姐姐有时间多教教他三从四德。”“好好!”凤娇说道:“等爷爷好了就和我去迭剌部,姑姑好好教教你!”“好啊!:端顺笑道:“别的到不想学,就是学学姑姑怎么越来越像个妖精!”“这孩子,越来越没大没小!”海里训斥道。端顺看着凤娇:“姑姑,他们背着你都这么说!”凤娇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却故意板着脸:“以后谁再敢这样说姑姑,看我不撕了她的嘴!”康默记看着姑侄两个人谈话,眉头一皱,不禁计上心来。 “于越!大军刚刚回来,是不是要先安顿一下!”阿保机正暗中盯着在座的众人,见康默记一提醒,料定康默记有话对自己说,逐点头道:“不错,凤娇留在这里照顾父亲。我先回去!”凤娇乍见丈夫虽然有些舍不得离开,但是碍着这么多人在场,目中含满柔情,轻轻地点了点头:“你去吧!”康默记没回汉城,直接和阿保机来到迭剌部驻地,阿保机立刻吩咐仆人准备酒席,屋子里只剩下耶律曷鲁和耶律绾思,康默记这才面色凝重:“于越,要早做准备!”阿保机没有吃惊,看着康默记。倒是耶律绾思有些吃惊:“先生的意思?“阿保机看了看耶律绾思:“先生给众人吃的一颗定心丸,这样我们才有时间来商量对策。”“于越说的不错,我们刚刚从中原回来,对内部的事知道不是很多,痕得堇可汗一旦病故,接任可汗的海里,可是海里性格柔弱,对汗位并不热衷,倒是海尧贼心不死,暗中拉拢了一群显贵。”还没等康默记说完,耶律曷鲁就说道:“他是个屁,他有什么资格当可汗,于越这些年南征北战,我契丹俨然成了大漠新霸主,于越当可汗才是众望所归。”“老朽愿留在这里修建城池。”康默记说道。韩延徽点点头:“久闻康先生善于建造之术,扩建小城刻不容缓,只是现在西五部刚刚归附,人心不稳,所以应该留下耶律绾思协助先生。”阿保机点点头:“韩先生所言极是。”阿保机在小城小住几日,留下康默记和耶律绾思五千军士,便挥军回师,少王勃鲁恩远远地率领众人接应可汗阿保机,将阿保机接进七金山牙帐。老奚王述里被囚禁了半个多月,胡子邋遢反应迟钝,见到阿保机急忙跪倒:“述里无能,致使奚人和可汗刀兵相见,请可汗治罪。”阿保机扶起老述里:“奚王不必自责,好在事情已经圆满解决,没酿成大祸,本汗曾许诺不插手奚族的事物,但是还是有一个提议。”“可汗有话请讲?” “少王勃鲁恩智慧超人,年轻有为,本汗觉得奚王也该享享清福,该是交权候了。”“不!”勃鲁恩急忙跪倒:“可汗好意,勃鲁恩心领,只是父王健在,勃鲁恩年少德寡,不足以担任奚王之职。”阿保机大笑:“本汗到你父亲这个年纪也该抱孙子了,这次你平息去里,智勇双全,完全可以担任奚王之职。“述里又跪了下去:“可汗英明,述里年迈,让勃鲁恩担任奚王最好不过,勃鲁恩,你就不要再推辞了。”“是呀!”韩延徽说道:“奚族刚刚经历劫难,人心不稳,少王应该继承老王之志,将奚族发扬光大。”耶律曷鲁也说道:“在谦虚可就是不是男儿所为,如今可汗做主,老王谦让,你就应该接过奚王着个担子。”勃鲁恩“普通”一声跪在阿保机面前:“可汗是我奚族,我勃鲁恩的恩人,只要可汗有令,我勃鲁恩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阿保机掺起勃鲁恩:“奚王不必如此,我说过,只要奚王有难,我契丹不会不管。”韩延徽看了看耶律曷鲁,同时笑了笑。 39路上 昏沉的灯光照在众人的脸上,阿保机明显有些醉了。西楼里人声喧沸,划拳行令赞不绝耳,一堆堆篝火一直伸延到远方。士兵在地上跳起欢快的舞蹈,歌声传遍整个木叶山。众人不断地向阿保机敬酒,阿保机虽然海量,也不进有些昏昏欲醉。韩延徽心细如发,知道阿保机虽然此时看起来兴奋,可是他内心永远有一个束缚的枷锁。 这个枷锁一日不打开,他就一日不得安宁。今天在座的都是阿保机的功臣,耶律曷鲁,耶律辖地父子,二弟耶律剌葛,三弟耶律寅底石,耶律滑哥,萧敌鲁,阿古之,萧实鲁,韩延徽,还有二儿子耶律德光和耶律洪古。耶律辖底眯着眼看着阿保机,口里慢慢的吸着酒,完全不似别人那样酒到杯干,看起来心事很重。这一切都在韩延徽的眼里。深夜众人都离开了西楼,阿保机伏在桌案上,直到众人完全走了出去,这才迷迷糊糊的站起来。耶律曷鲁就像阿保机的影子一样,寸步不离阿保机的左右,阿保机睁开有些迷糊的眼:“曷鲁。送韩先生回去。”韩延徽笑了笑,他永远都是那样,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他的酒量很高,高的令所有人都出乎意料。 “可汗有些醉了,曷鲁还是留下来照顾可汗吧!”韩延徽笑着走了出去。阿保机见所有人都走了出去,看了看身边的耶律曷鲁:“你也回去吧,我自己的家,难道还不安全,要是连自己的家都不安全,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能是容身之处!”语气中含着无限悲凉。耶律曷鲁不知道阿保机的心事,只是笑了笑:“大哥喝多了。我扶你回去。”阿保机摇摇头:“曷鲁,你说我是不是老了。”耶律曷鲁摇摇头:“大哥正值壮年,怎么会老呢!”阿保机突然大笑,挣脱开耶律曷鲁的手:“既然不老,为什么还用人扶。”耶律曷鲁看着阿保机,眼里充满不解,阿保机踉踉跄跄的走出了可汗大帐,冷风一吹,顿时好了些。我这是在怎么了?他在自问自己。“曷鲁,回去吧!” 阿保机恢复了昔日的威严,每说一句仍是那样自信,那样高贵,高昂令人不可攀。耶律曷鲁点点头,看着阿保机进了自己的庐帐,这才回去。阿保机站在黑暗处,狼一样盯着黑夜,他的双眸就像黑夜里的两盏寒星,似乎在黑夜寻找着什么。黑夜隐藏着都是阴谋,否则为什么不叫阳谋。深夜的冷风吹在身上令人不寒而栗,阿保机看着自己的庐帐,刚想进去却又止住脚步,自己在干什么?这时自己的家,为什么自己不能堂堂正正的走进去,这里有自己的妻子,还有自己最疼爱的孙子,进去能喝上一杯热乎乎的**。逗逗自己的孙子,半年没见了,小孙子是不是又长高了,儿子也大了,耶律倍干什么去了?自己很久没看到他了。这孩子始终和自己就像有什么隔阂,自己究竟那点做错了,倒是尧骨和李胡,围在自己身边,只有他们在的时候,自己才觉得什么是家。阿保机正想着,远远地就看到一大群人向远处驰去,马上之人赫然是于越耶律辖底和夷离堇耶律迭里特。 这人是自己的伯父,可是为什么看起来和自己那么陌生,自己究竟什么地方令他不满意,对了,夷离堇,夷离堇可是要拼命的,那十万契丹铁骑可是契丹的根本,耶律迭里特没带兵打过仗,自己怎么能将契丹这点家底交给他。难道这就是你们父子不满意的地方,可是每次带回来的东西你们分的最多,深知连我阿保机也要让你们三分,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耶律辖底带着人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阿保机迷茫的站在黑夜中,屋子里住着自己结发妻子凤娇,凤娇温柔贤惠,对自己百依百顺,应该说百里挑一,可是为什么会这样,自己站在门口犹豫徘徊。阿保机深叹一口气,冷风侵在身上直透心肺,突然笑了笑,自己这时怎么了。这时自己的家,我为什么回到自己的家还在在犹豫,我究竟在犹豫什么?阿保机深叹一口气,觉得双腿有千斤重,就在还没走出黑暗的时候,突然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冒了出来,看了看周围没人,径直的钻进凤娇的庐帐里。耶律剌葛。阿保机突然一阵怒火冲了上来,耶律剌葛自己的亲兄弟,这时为什么? 阿保机真的想冲进屋,可是他还是忍住了,因为他是阿保机契丹的可汗。屋子里灯突然灭了,屋子里传来低低的说话声,顿时陷入一片寂静。阿保机木雕泥塑一般站在黑暗里,他真的不相信二弟和妻子能做出对不起他的事。过了很久,只听到耶律剌葛长叹一口气,慢慢的推开了庐帐的门,走了出去,隐身在黑暗中。夜渐渐的深了,阿保机全身似乎被露水侵透,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只觉得后背被人抱住。不用问一定是述律平,只有她才能在阿保机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他永远就像阿保机肚子里的蛔虫,阿保机就像个受伤的孩子,只有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也有最脆弱的一面。述律平紧紧的抱着用身体温暖着他,良久:“我们该回去了!”阿保机点点头,任由着述律平牵着手回到庐帐里。述律平的庐帐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一颗大如鸽卵的夜明珠悬挂在庐帐正顶和桌子上的酥油灯相映成辉,屋子还是原来的屋子,里面的摆设还是和原来的一模一样,甚至床榻上的织锦还是那样新鲜。这一切都已经不想原来那样新鲜,吸引人,他的心里只有莫名的烦躁,屋子里的一切都似乎在嘲笑,就像述律平的双眼。阿保机斜卧在锦榻上,他的头脑渐渐的模糊,渐渐地没了思维,慢慢的记忆都在消失。 一轮金色的阳光透过浓雾斜照在大地上,远远望去,雾色浓浓。阿保机站在浓雾中望着远处,浓雾的背后又是什么?他身上被露水打湿,靴子还站着泥泞,想必是走了很长的路一切都在平静中,只有潢河的水静静的东流入海。驻牧地炊烟袅袅,家家户户都起来做饭了,妇女们脸上都挂着笑容,柔情的望着屋子里孩子和打鼾的丈夫,熬好了香浓的**,等着丈夫起床,因为他们的丈夫回来了,能回来就是幸运,回不来的远回不来了,所以他们珍惜和自己丈夫在一起的分分秒秒。这就是生活。阿保机也希望自己能像他们一样,过着普通简单平静而又温馨的生活,可惜他不能因为他是阿保机,他生下来就注定了一生争斗的命运。他的眼睛盯在最熟悉的庐帐上,这个庐帐不是很大,也不如何豪华,和千千万万个庐帐没什么两样,里面却住着他一生都捉摸不透的女人。这时门开了,凤娇懒洋洋的舒展着四肢,打了个哈欠,远远地就看到了正在出神地阿保机。“可汗!”凤娇止住了打在半截的哈欠,吃惊的叫道,急忙跑到阿保机身边:“你怎么在这里,小心着凉。” 凤娇的脸依旧鲜花一样美丽,阿保机本来想抱住这张脸,狠狠的亲上一口,可是现在看来,这张脸简直就像蛇蝎。二弟耶律剌葛。阿保机一股无名的怒火冲上了脑门,最后这股怒火都聚在双手上,咬牙道:“耶律倍呢?”凤娇看出了阿保机对自己的不满,只是皱了皱眉:“倍儿带兵去平乌古了!”凤娇看出阿保机不满接着说道:“你征服奚族,驻地只有几千兵马,北方乌古的小哥趁机进我契丹境内抢劫,倍儿认为这个乌古小哥一定是认为可汗不在,契丹境内空虚,如果不给以回击,这些归附的部落都会趁着可汗征战之时,骑兵叛乱,可汗将来怎么南下中原,所以和他舅舅商量,除了八部五千人马,又从遥辇九帐征了几千人,去平乌古,应该快回来了。”阿保机皱了皱眉,突然冷笑道:“征战乌古,动用联盟兵马,你们经过谁的同意,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可汗,是海里对吧,海里只是遥辇氏的一个大惕隐司,他凭什么做主,他难道真的以为自己顶替我阿保机成为契丹新的可汗!” 阿保机怒吼道。凤娇从没见过阿保机这么失态,平静地说道:“可汗远征,驻守牧地不光有倍儿,还有于越伯父和联盟夷离堇,倍儿认为趁着乌古正在我契丹境内毫无防备,我契丹突然袭击,这才是最佳的时机,如果等可汗下令,只怕小哥已经跑了回去,为了稳定后方为了不让你有后顾之忧这才找到联盟于越和夷离堇,伯父辖地认为多数兵马都被你带走,只有遥辇九帐还有闲人,这才和我一起找到海里,海里起初不答应,说没有可汗命令,不能私动联盟兵马,但是架不住倍儿苦苦哀求,我对海里说,我就倍儿这一个儿子,你这个做舅舅的不能袖手不管,海里这才无奈答应,事情就是这样,没想到我们一番苦心却被你误解,你几次回来看到我冷言冷语,我找到于越伯父和夷离堇希望他们为你澄清此事,后来二弟找到我说你对可汗之事有误解,我当时就犯了糊涂了,可汗虽然答应诸部夷离堇三年一换,可是谁也没提起。 为什么可汗会对此事有误解。”“误解!”阿保机冷笑一声:“但愿如此!”“奶奶!我要尿尿!”凤娇不知阿保机为什么对自己转白的如此之快,刚要说话,只见小兀欲光着屁股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凤娇连忙跑了过去:“快回屋,外面凉!”阿保机皱了皱眉,此事既然辖地知道,为什么没对自己说,是谁在说谎,谎言的背后究竟有什么阴谋?着恐怕要问问辖地父子。辖地的庐帐并不远,阿保机进来的时候,辖地正在吃饭,看到阿保机颇觉得有些意外,连忙站起来:“可汗来了,快请坐!”阿保机强按住自己的怒火,坐下接过耶律迭里特的**:“伯父近来身体可好!”耶律辖底捶了捶腰:“别处都好,就是一到冬天腰疼的毛病算是没治了!”阿保机放下手的**:“我就是怕伯父腰疼这才没让伯父随军出征,让弟弟在你身边照顾你。”耶律辖底笑了笑:“这我都知道,你是让我这老骨头享清福,多活几年,可是我就是操心的命,这不,前几天海尧来找我说可汗到了代收的年龄,问我对此事有何看法?”说着有眼看向阿保机。阿保机心一动,辖地问什么突然说起可汗代收的事。 40局面 耶律辖底见阿保机谁然没说话,但是眼睛里留露出疑惑,这就是阿保机的软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只要你抓住他的软肋就能给他致命的一击。‘我说可汗正值壮年,且威望无人可比,我有什么看法。”辖地说着又喝了一口气**:“本来事情也就这样过去了,其实说起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可汗答应三年一换的祖制,众人都有当可汗的权利,所以大家商议也没什么不可以,只是有一件事我就有些不明白!” 说着偷眼看向阿保机,阿保机心不由得一动,辖地说的究竟是什么事?是不是耶律倍出兵的事。耶律辖底一见阿保机神色,情知阿保机已经心动,心里暗暗有了主意,不禁冷笑。“这个乌古小哥真不是不知死活,竟然趁着可汗出兵之际来我契丹抢劫北部的财物,小哥的猖狂我契丹自然不能等闲视之,于是被抢的几部就找到我,我虽然为联盟的于越,总知军国事,可是毕竟兵马都被可汗带去征服奚族,所剩的只是几千兵马而已,所以只好找到其他显贵,但是在带兵的问题上有出现了分歧,南府萧孝先保举尧骨,遥辇氏保举耶律倍,这样一来明显就分成了两派,我一时也没了主意,倒是公主想了个主意。” 耶律辖底又喝了一口气**,看着阿保机:“公主觉得谁能征集的兵多,谁就带兵,这不明显着,遥辇九帐闲人多得是,南府的人都随着可汗南征去了,所以最后还是遥辇氏赢了。我本来要亲口对你说的,可是涉及遥辇氏公主和南府述律平,你让我怎么好说,本来我觉得不露谁出兵都是为了契丹,这时好事,可是——”说着看向阿保机,不再言语。阿保机皱了皱眉,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复杂:“伯父说的不错,不论带兵的是耶律倍还是尧骨,这都是好事!”耶律辖底一见阿保机没了下文,咳了咳:“事情是这样的,可是你忘了一件事,明年就到了你替代的年限,难道你不觉得着里面有什么阴谋吗?” 说着干笑一声:“其实我是多余的,你阿保机威名远镇大漠,有谁敢打你的主意,但是你别忘了,你伯父耶律释鲁也同样是一条汉字,可是到头来又怎么样?”阿保机的脸顿时变得十分难看。耶律迭里特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阿保机:“对了大哥,前一段时间我见海尧和海里见过耶律去骨,又见萧安理见过海尧,二哥耶律剌葛似乎——似乎——”说着不在说下去。阿保机皱了皱眉,心里涌起一股怒火:“耶律剌葛怎么了?”“阿保机,不是迭里特给你们兄弟掰生,实在是老二有些不像话,可是这话我们也说不出口。”耶律辖底抚着山羊胡米则眼睛说道。阿保机强忍着怒火,看了看辖地父子。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走了出去。阿保机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了中午,他低着头思索着每个人的话,二弟,二弟,阿保机一想起耶律剌葛不仅怒火中烧,这时就见凤娇带着孙子兀欲在地上玩耍,阿保机皱了皱眉,一股无名怒气冲了上来,暂且不说你私自知会耶律倍调动兵马,就你和二弟耶律剌葛的事也叫我抬不起头。正在和孙子玩耍的凤娇突然看到满面寒霜的阿保机,不禁吃了一惊。阿保机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凤娇面前,低沉的声音就像从嗓子挤出来:“你记不记得一个人?”凤娇顿时一愣,看着阿保机,不明白阿保机这是怎么了:“谁?”“萧花菇!” 阿保机牙咬的格格之响。凤娇突然打了个寒战,看着阿保机:“你在说什么?”“贱人!”阿保机狠狠地一个嘴巴打在凤娇的脸上:“滚回你的遥辇氏部,别让我再看到你!”凤娇被打的头晕眼黑,在地上转了几个个,小兀欲晓得大哭了起来,过了半晌,凤娇才扶着地上的石头站了起来,左面脸颊肿了起来:“好——好——我走!”说完抱起孙子就要走,阿保机用力一推,凤娇就像一片树叶被退出了老远,倒在地上老半天这才站起来:“孙子是我的,和你没半点关系!”凤娇咬了咬牙:“是!从今以后,你阿保机和我没半点关系。”说完抚着庐帐的门进了帐篷。凤娇晕头转向的进了屋,坐在榻上。看着屋子的一切,一切的一切都变得那么陌生,只有那尊笑弥勒永远不知疲倦的咧着嘴,他是在笑吗?哭同样也咧着嘴。凤娇的眼泪滴在弥勒上,那弥勒脖子上的念珠突然冒起了一股青烟钻进了凤娇鼻子里,凤娇脸上的伤似乎也好了起来。凤娇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收拾了一下东西,头也没回的走出了庐帐。一路小跑的跑粗了迭剌部的驻牧地。阿保机恨恨地望着他的背影,为什么自己心里是那样的难过。述律平这时走了过来,看着阿保机:“可汗。” 阿保机将怀里吓呆了的兀欲递道述律平的手里:“这是你的孙子。”小兀欲哭着喊着跑进了自己的庐帐,述律平随后跟了进来。凤娇的庐帐很简单,除了两张木榻,一个桌子和一些生活用品之外其余什么都没有,完全不似他的屋子琳琅满目,只有一尊没了念珠的笑弥勒,那表情不知是笑还是哭。她转了一圈也没见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阿保机当然不知述律平的心思,这些年凤娇就像吃了长生不老药,深知比女儿质古,媳妇端顺还年轻,他的屋子一定藏有什么秘密,可是秘密在哪呢?小兀欲见述律平跟了进来,从门缝挤了出去,远远地就看到母亲端顺的房门开着,端顺正在偷眼看着着一切。阿保机回到可汗大帐,庐帐里空无一人,静的出奇,静的有些令人害怕,阿保机向外大喊一声:“曷鲁呢?敌鲁呢?韩先生呢?”“回可汗,只有二爷在,要不要他进来!”侍卫道。阿保机的心一动,突然觉得自己也有些过分,自己真应该听听凤娇解释,对,还有耶律剌葛,看看他怎么说:“叫他进来!”耶律剌葛走了进来,看了看高高在上的阿保机:“耶律剌葛参见可汗!”阿保机笑了笑::“二弟,你这是怎么了?”耶律剌葛面无表情,冷冷的说道:“可汗是不是认为我是第二个耶律滑哥?”阿保机皱了皱眉,没回答,也没否认,只是静静地说道:“我和凤娇是夫妻,夫妻争吵那也是很正常的事。”耶律剌葛一阵冷笑:“只怕未必吧!”阿保机又皱了皱眉:“你我是亲兄弟,我没必要瞒你,只是有件事真的需要你去做。” “可汗只管吩咐!”耶律剌葛说道。“你去一趟遥辇氏部落。”阿保机说道,耶律剌葛怔了怔:“去接嫂子?”“还有一件事,就是查清耶律倍私自带兵的事?”耶律剌葛点点头:“不是不是我多嘴,此事完全有小人从中挑拨,试想一下,耶律倍是我迭剌部的人,可汗的长子,将来最有可能继承可汗的汗位,他带兵平叛不但是震慑草原诸部,更震慑其他七部,这说明我迭剌部后继有人,难道这是错的吗?”说完摇摇头。阿保机一时语塞。“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去一趟,好歹给你个答复,说实话,你是一家之主,真不应该偏一个像一个,要一碗水端平,否则后悔的就会使你自己。”耶律剌葛说完走出了可汗大帐,他出来的时候,正好遇上耶律滑哥。 41古镇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难得的好天气。耶律剌葛深叹了一口气,眼前的景色虽然令人心心旷神怡,可他完全提不起兴趣。过了潢河远远的就看到遥辇氏的驻牧地,虽然已不是昔日的汗族,但是原来的可汗大帐认识高高耸立。只不过这里变成了海里的大惕隐司庐帐。此时全由自己引起,自己该怎么对凤娇,对海里说。 他正思索着,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由远至近:“二哥,等等!”耶律剌葛勒住马缰,回头一见竟然是四弟耶律寅底石,耶律寅底石跑的满脸是汗长呼了一口气:“二哥,去接大嫂怎么不叫我一声?”耶律剌葛无奈的一笑:“我是去接大嫂吗?我这是两头为难啊,自己一片好心被人误解,反而将我比作耶律滑哥。”耶律寅底石笑了笑:“我了解你,对了二哥,听说大哥有称帝的念头。 耶律剌葛骂道:“汉人南蛮子竞出馊主意,我觉得这次是就和大哥称帝有关!”“是呀!”耶律寅底石附和道:“大哥到了待过的年限,唉!”耶律剌葛也叹了一口气:“可汗在契丹已经实施了一千多年,怎么会突然学起中原来了,只怕会平地引波澜,中原皇帝一个人说了算,这就触犯了各部显贵的利益,大哥一意孤行怕会引起契丹内乱。”“这件事大嫂只怕还不知道,但是述律平肯定知道。”耶律寅底石说道。耶律剌葛愣了愣:“此话怎讲?”耶律寅底石笑了笑:“大哥肯定不会放手汗位所谓的恢复祖制也是在骗人而已。吃到嘴里的肥肉你以为他还能吐出来。为了彻底打消显贵对汗位的觊觎,所以才仿照中原开国称帝一个人说了算,那么有皇帝就有皇后,还有皇太子,所以我认为这一切都有人在暗中操控。”耶律剌葛一愣:“谁?”耶律寅底石一笑:“这还用问——述律平!”耶律剌葛顿时僵在那里。良久,他才叹了一口气:“不错,先不要说契丹七部不同意,就是耶律家族内部只怕也要起纷争。”耶律寅底石黯然不语,过了片刻:“其实事情述律平早就知道,只不过论其实力凤娇比不了述律平。述律平出了有萧屠城和萧孝先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萧敌鲁和阿古之这两个阿保机的左膀右臂,而凤娇!”说着叹了一口气:“大嫂情况令人堪忧。”两个人正说着,突然一阵苍凉的歌声传了过来:“天苍苍,野茫茫,秋风扫过落叶黄,北雁南飞,一抹夕阳,往事回首便沧桑!” 两个人顺着歌声望去,远远的就看到一个牧人骑在马背上眺望着远方。“这个人是谁?看样子很失意!”耶律寅底石说道。耶律剌葛笑了笑:“还有比我更失意的人吗?”“二哥只是被误会而已!”耶律寅底石说道、“其实你我兄弟也只是为人作嫁衣而已。想当初拼命为大哥夺取汗位,他当了可汗我们两个夷离堇都没混上,还拼命为他办事,到头来所有的功劳都是他的,说什么他雄才大略,没有我们拼命,到现在他也就是个于越,可汗有他啥事。”耶律剌葛正说着不知不觉来到了牧人身边,那牧人远远地就走了过来,在马上一弯腰:“见过二爷四爷。”耶律剌葛意见险些笑出来,一见竟然是赫赫有名的大萨满神速姑。 神速姑脱了狼皮,放下手里的法杖和其他人也没什么不同。只是脸色略显得有些灰暗,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木鱼声,只见一群穿着袈裟的和尚在一个坟前为死者超度。神速姑脸上灰色更浓,远远地望着这群和尚眼睛里似乎冒了火。耶律寅底石一笑:“萨满这是干嘛呢?”神速姑皱了皱眉:“放牧!不放牧吃什么?”耶律剌葛笑了笑:“谁不知道你是契丹最有名的大萨满,还用得着自己放牧。”神速姑看了看远处的和尚:“中原有句话叫原来的和尚会念经,看起来这句话一点也不假。”耶律剌葛又笑了笑:“只不过是跟风而已!”说着从兜里掏出两个金条:“我从中原带来一些小玩意,送给你。”神速姑的眼睛突然你放了光,看着耶律剌葛手的金条:“这——这是——给给我的。”耶律寅底石一笑:“二爷知道萨满喜欢中原的东西,来的匆忙有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所以就只带了这两个玩意,你要是喜欢那天去迭剌部,我哪里也有些好玩的,你自己随便挑一些。”神速姑接过耶律剌葛手里的金条,叹了一口气:“这是你们贵族用的东西,我一个闲人那配拥有。”说着塞进怀里。 “谁说你是闲人,你是契丹有名的大萨满,二爷没准还能求着你那!”耶律寅底石说道。“二爷贵为汗族,能用我什么?”神速姑不肖的看了看远处的西楼。耶律剌葛看了看耶律寅底石,两人不由得想起了金龙赐玉玺,真是那么巧合还是有其他猫腻看起来都在这个人身上。“对了,萨满,有什么困难去迭剌部,想当初你也帮过可汗的忙,我想——”耶律寅底石偷看看了看神速姑,又看了看耶律剌葛。神速姑苦笑了一声:“我只是个萨满,只是个被人利用玩弄的工具而已,甚至不如个婊子。”“萨满的心情我理解,我们兄弟岂不和你一样,打仗的时候当枪使,没事儿的时候就被踢到一边”说完叹了一口气。神速姑看了看连个人,欲言又止。耶律剌葛突然想起一件事,这些事自己不知到但是神速姑未必不知道:“可汗如今到了年限,不知其他显贵有何动静?”神速姑突然一怔,没想到耶律剌葛会这样,有些支吾:“我只是一个闲人,又不想当可汗面对这件事当然不关心。”耶律剌葛跳下马,站在神速姑面前:“我们既然已经是朋友,就该坦诚相见,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是呀!”耶律寅底石也说道:“二爷性格豪爽,和可汗不一样,所以我们兄弟都很合得来。”神速姑也下了马看了看四外没人,低声道:“二爷既然不拿我当外人,那我就只说了!”耶律剌葛地点点头:“我就喜欢直爽人!”神速姑看了看远处:“其实众显贵心里早就憋着这股劲,可汗答应的三年一换,也就说谁都有担任可汗的权利,可是已经过了三年,可汗丝毫没有替代之意,反而抓着汗柄不放,如此就有违昔日的诺言,只怕将来会有不可收拾的那天。”耶律剌葛倒不管将来如何:“萨满的意思?”“现在众显贵各自有自己的打算,如今迭剌部正盛,即使换了可汗也从迭剌部内部找出可汗换代之人,既然迭剌部内部都没人来提这件事,其余各部的夷离堇谁没事找事。”神速姑看着耶律剌葛。“这倒是,如今我迭剌部显贵众多,实力最厚,就算是昔日的汗族遥辇氏也甘拜下风,所以即使可汗换代也是从我迭剌部出,那么有谁才最可能出任新的可汗?”耶律寅底石皱着眉头看着耶律剌葛。 耶律剌葛的心突然一动,低声道:“萨满我有一件事想告诉你,这件事绝对机密你千万不能对任何人说。”神速姑的心也提了起来,声音不仅有些颤抖:“什么事?”耶律剌葛看了看周边没人:“可汗想学中原开过称帝!”“什么?”神速姑险些坐在地上:“妈呀,这可是要起大乱的。”耶律剌葛看了看四周:“小声些,现在就你我知道,一旦传扬出去,你我的脑袋可就不保了。”神速姑看了看耶律剌葛:“一旦可汗真的称帝,那么契丹就会内乱,三年一换的承诺也就成了空话,但是以目前的形式,除了迭剌部之外没人敢提可汗的代受。”耶律剌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神速姑看了看耶律剌葛:“二爷如果有用的找我的地方神速姑万死不辞。”耶律剌葛笑了笑:“那天我若生病了,还麻烦萨满为我祈福。”神速姑笑了笑:“二爷如果想弄个金龙赐玉玺的把戏也不是不可以。 ”数着上了马向远处驰去。“看来大哥果然是利用神速姑骗了大家。”耶律剌葛说道。“能想出何种把戏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述律平,只是我不明白这个玉玺从哪里得来的,按理说应该在朱温的手里,在这里面一定有康老头的事。”耶律寅底石说道。“这就是大哥的高明处,利用汉人的诡计来骗我们,这些南蛮子这该杀。”耶律剌葛说道。“现在又来个韩延徽,一个比一个难对付。”耶律寅底石说道。“四弟,你说什么呢?他们可是我迭剌部的功臣!”耶律剌葛训斥道。耶律寅底石没咋说话,而是跟顺着耶律剌葛上了马。时间不长,两个人就到了龙化州,早有人进去禀告海里,海里亲自将二人迎进大帐。大帐里已经有了不少人,都是平日不怎么来往的人。海里坐在大帐正中,海尧和其他一些遥辇氏的贵族坐在左边,右面竟然是久不露面的耶律去骨和萧安里。这些人虽然没在什么职位,但是自己的家族力量也不可小视。 北府宰相萧实鲁也在,大概是和妻子质古来看岳母。众人见耶律剌葛走了进来,原本而热闹的大帐顿时鸦雀无声。耶律剌葛看了看在座的众人,不仅笑了笑:“大家都在呀!”海里见众人都有些尴尬,也笑了笑:“难得大家有这个雅兴聚在我这里,我就坐一回东,请你们大吃一顿。”海尧说话了:“众位,虽然我们不是汗族,可是我们也是八部的显贵,公主无辜受辱,这口气我们咽不下去,这些年大家都知道,自从阿保机当了可汗,对我们遥辇氏可以说异常冷落,说什么我们是纨绔子弟,是他不放心我们不给我们机会,生怕我们遥辇氏夺了他的汗权,既然我们让给了他,自然也就没打算在去争夺,只是他阿保机做事过份,竟敢动手殴打公主,是不是未将我们遥辇氏放在眼里。”“海尧的话有道理,老可汗虽然不再了,可是公主还是公主,其实我觉得这件事和述律平有关。” 萧安里说道。萧安里是述律平的伯伯,他怎么会向着外人说话,耶律剌葛觉得很有意思。“二爷是可汗派来的,既然你代表可汗来的,那咱就明人不说暗话,对这件事你必须给个解释。”海尧说道。耶律剌葛尴尬的一笑:“其实,其实大家都误会了,这只不过是人家夫妻吵架,是不是大家小题大做了。”“行了,老二!你别兜圈子,说实话,阿保机这次动手打了公主,原因就是我们私自让耶律倍带兵平乌古,敌烈等部。耶律倍难道不是你阿保机的儿子,我们这么做有错吗?何况还有于越父子亲口答应。”还要越说越气。“海尧,这件事也许你多心了。”耶律剌葛说道。“什么多心,阿保机曾经答应三年一换,如今已经是第六个年头,该是换的时候了吧,他为什么不召开选汗大会,原因就是怕有人多了他的汗权。”说完顿了顿,看了看耶律剌葛:“二爷,说实话,可汗不是一个人的专权,虽然目前迭剌部是契丹的大部,可是迭剌部也不是一个人说了算,难道迭剌部除了阿保机就选不出一个有作为的可汗,哼,依我说,是阿保机有意的抑制你们。”海尧说道。 耶律剌葛笑了笑:“这我倒不明白!”“二爷,你也不想想,如果阿保机让出汗位,最有可能担任可汗的是谁?”萧安里说道。“当然是于越耶律辖地!”耶律剌葛说道。耶律寅底石也在仔细地听着。“我说二爷呀,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耶律辖地父子不过是一对窝囊废,纸做的牌牌而已,阿保机为什么重用耶律曷鲁和萧敌鲁阿古之和汉人,因为他们对他汗位没威胁,是自己的力量,对你呢,哼哼,就算我不说你也知道,本来你带领人马驻守榆关,为什么换成了三爷迭剌?是对你不信任,因为他知道,若是论才学你并不比他阿保机差,甚至有过之无不及,所以他才压制你。”海尧说道。“六年时间一晃即过,可汗当年的承诺也该兑现了,那么新的可汗必然还在迭剌部选出,最阿保机威胁最大的不是别人就是二爷你。”萧安里说道。 42水 耶律剌葛吓了一跳,又惊又喜:“你说什么,我是可汗的人选?”萧安里看了看耶律剌葛:“这不是我说的,我也没真么大权力,是于越耶律辖地说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阿保机能当上可汗,完全是靠着强大的迭剌部作为后盾,而迭剌部除了阿保机和耶律曷鲁之外还有于越和我,所以我们能让阿保机当可汗,也能经他从可汗的位子拉下去。” 耶律去骨说道,随后又看了看耶律剌葛:“阿保机当了可汗,我们这些人就成了废物,所以他办事不公,不配当我契丹可汗。我希望你能从他手里接过汗权。”“我!”耶律剌葛惊讶的看着众人。“不错,是你!”萧安里说道。海里看了看众人:“众位,我海里不参与可汗之争,不论你们谁当可汗,我还是我,今天众位为家姐抱打不平我海里感谢你们,但是说道可汗的待选,还是请你们离开这里。” 海尧哈哈大笑:“海里,你是怕阿保机吃了你不成,这里有这么多人你怕什么。”正说着,突然从外面走进两个人,众人一看,竟然是凤娇和质古母女,凤娇还没进屋就看到耶律剌葛,远远地就皱了皱眉:“剌葛,你来干什么?”耶律剌葛和耶律寅底石连忙站起来:“嫂子!”看到凤娇脸上的伤,不仅心里一阵难过。凤娇面无表情的坐在海里身边:“众位,你们都是阿保机的对头,平日好阿保机不睦,那是你们之间的事,大家完全不必拿倍儿北征这件事做文章,你们和阿保机再怎么争斗是你们的事,我不想成为你们的挡箭牌,替罪羊。”说着看向耶律剌葛,厉声道:“剌葛,你害得我还不够吗?你夜里几次去我的房里。授人以柄,竟然拿我和萧花鼓相提并论,我凤娇谢谢你对我的提醒,我知道有小人从中作梗,可是我凤娇行得正走的端,又岂怕那些卑鄙小人。” 耶律剌葛突然流了泪:“大嫂,我说的都是金玉良言,大哥听从韩延徽的计谋,要开过称帝,这样就会涉及皇后和皇太子,倍儿虽然不是你亲生,可是却胜过亲生,他母述律平诡计多端,却偏疼老二尧骨,不用我说您也应该明白。”凤娇面色大变,这么大的事他怎么不知道。其余众人脸色更是大变,一霎间都变成了铁青色。凤娇突然大喝道:“耶律剌葛,你在这里妖言惑众,一旦被可汗知道,你有几个脑袋。可汗是你大哥,有什么事你们兄弟商量,俗话说打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回去吧,好好辅佐你大哥才是正道,我也老了。 无意去争什么,你们回去吧。告诉可汗,这里是我的家,我就在这里养老了。”海里站了起来:“姐姐——”凤娇看了看远处:“我已经受够了,你要是不愿意收留我,我就去女儿家。”“姐姐说的哪里话,只要姐姐愿意,住多久都行。”海里说道。“那好吧!不是我不留客,你们都请回吧!今天的事就当什么也没说,大家回去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海里,送客!”凤娇说完在女儿的搀扶下离开了大帐。众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顿时都尴尬在那里。耶律剌葛急忙站起来追了出去:“嫂子,可容我说句话,就算嫂子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倍儿考虑。”凤娇深叹了一口气。站住了脚步:“二弟我说一个人你觉得不陌生,唐太宗李世民,昔日侯君集为了给太子李承乾争一席之地,不惜冒着天下大忌逼宫,其目的就是给太子弄个活路,可是后来呢,是他害死了太子,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倍儿是他的亲骨肉,也许是该为放手的时候了。” 说着慢慢的走了出去。那一刻凤娇真的老了。屋子里的人陆陆续续的走了出去,耶律去骨看了看耶律剌葛低声道:“成败只在一念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可汗代受年限一到,就算我们不说。别人也会提,一旦被海尧抢了先,再从他手夺回来可就难了。”说着望了望远去的海尧。耶律剌葛站在潢河边望着滔滔江水,头脑中还回味这几个人的话,耶律寅底石慢慢的凑了过来:“二哥,耶律去骨说的有道理,大哥若真的一意孤行开国称帝,必然会引起契丹八部的反对,即使迭剌部也不会完全支持他,除了耶律曷鲁和耶律绾思之外,其余的人都掌握在于越耶律辖地和耶律去骨手里。 如果有他们支持,我相信就凭南府又如何能支持得了他。还有,我们素来和述律平不睦,但是碍于大哥的面子上虽然都不计较,但是心里老大不舒服,如果她得了势,还有我们的好日子。”“没想到我的一番好意给大嫂带来如此大的不幸。”耶律剌葛说完深叹了一口气。耶律寅底石看了看耶律剌葛:“说实话,你一直都很在乎大嫂。”“胡说!”耶律剌葛怒道:“你也这样认为!”“二哥你别生气!”耶律寅底石连忙说道:“大嫂一直不得地,我们怜悯大嫂也是情有可原,只是这件事关系重大,大哥若是一心想开国称帝,难免和众显贵翻脸,这正是我们夺权的好时机,就凭大哥手里的兵马,不足以和其他七部对抗。”耶律剌葛点点头:“那样,倍儿就有出头之日了。”耶律寅底石摇了摇头:“二哥,我们是不是去于越那里看看,说不定于越这会也没闲着!”耶律辖地斜倚在榻上眯着三角眼,捋这几个山羊胡子,闭着眼睛摇头晃脑正在哼着小曲:“有山人我做之在中军大帐,耳听得人喊马嘶——”“于越伯父好兴致!“耶律剌葛推开了庐帐的门走了进来。耶律辖地虽然是联盟于越,但是完全不能和耶律释鲁和阿保机相比,自己的庐帐虽然比较豪华,但是比起阿保机的西楼就差得远了。 耶律辖地一见耶律剌葛走了进来,颇有些意外:“老二,老四怎么来了,快来坐!”耶律剌葛坐在耶律辖地的对面:“伯父好兴致,怎么没出去走走!”“去哪呀?”耶律辖地说道:“除了自己的驻牧地,去别处容易出是非。”耶律寅底石笑了笑:“伯父是联盟的于越,总知军国事,怎么会惹出事非。”“什么总知军国事。我这个于越就是个纸做的牌牌,不要说率领大军出征了,就是连说话也没人听了。”耶律辖地叹了一口气“伯父说的哪里话?你永远是联盟的于越!”耶律剌葛说道:“可汗三年一换,于越可没听说要换。”“哈哈哈哈!”耶律辖地大笑:“这倒是对的,阿保机的可汗很快到了代收的年限。”“是呀,您老人家的于越可是稳如泰山。”耶律寅底石也附和道。“你们俩没事跑这来给我戴高帽是不是有事求我呀!”耶律辖地说道。 “伯父你这就见外了,来你老人的庐帐串各门你不欢迎呀?”耶律剌葛说道。耶律辖地直了直身子:“不是不欢迎,实在是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在说话,也许就隔墙有耳。”“伯父是迭剌部的泰山北斗,有谁敢议论伯父,就算是可汗也是伯父一手举荐上去的,若没有与伯父,只怕现在的可汗叫海里。”耶律剌葛说道。耶律辖地哈哈哈大笑:“你小子这句话说的很实在,不错他阿保机的可汗是我迭剌部力荐的,如果没有我迭剌部做后盾,他阿保机就算是龙也得盘着。”耶律剌葛见火候差不多,不仅叹了一口气:“但是我觉得你老人除了名副其实的于越,似乎也没得到什么好处,而且我还有个秘密?”说完看向外面。耶律辖地看了他:“你们的秘密真多,说说看。” 耶律剌葛一见耶律辖地有些拿捏,便站了起来:“小侄告辞!”耶律辖地连忙笑道:“我和你开个玩笑,我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有什么重要的事?”耶律剌葛看了看耶律辖地:“可汗要开国称帝。”耶律辖地吃了一惊,随后又笑了笑:“这不可能,我契丹一千多年都是联盟可汗制,他阿保机就能由可汗变成皇帝?”“我说出来你也许不信,可是千真万确,我亲耳听到韩延徽建议可汗仿照中原,建立城郭开国称帝。”耶律剌葛说道。“大哥此举无非是为了改变祖制,废除可汗三年待选。”耶律寅底石说道。耶律迭里特恨恨的骂道:“都是南蛮子出的馊主意,这么一来于越,夷离堇更如同虚设。” “不是我说,伯父于越的位子本来就如同虚设,记得可汗担任于越的时候,可没想伯父这样清闲过。”耶律剌葛说道。“哼!清闲,你以为我愿意清闲,官高一品压死人,阿保机现在是联盟的可汗,自然不把我这个于越放在眼里,哼哼,不过他也别高兴太早,现在他还是可汗,还不是皇帝,趁着他三年期限已到,就把他赶下去,看看他还能做他的皇帝大梦。”耶律辖地说道。耶律剌葛笑了笑:“可汗偏向南府重用萧敌鲁阿古之,已经引起了众显贵的不满,除了伯父还有遥辇氏,神速姑。” 耶律辖地眼前一亮:“对了,还有个神速姑。”“这个消息目前知道的人还不多,我刚从海尧那里回来,虽然海里怕事不参与,但是海尧,萧安里,耶律去骨对大哥都不是很满意。”耶律剌葛说道。“还有耶律滑哥!”耶律寅底石说道:“耶律滑哥有把柄在可汗手上,一旦可汗翻脸,耶律滑哥脑袋就该搬家了,所以这小子现在低头做事,其实也是做贼心虚。”耶律辖地站了起来,在庐帐来回走动:“够了,有这人足够了,阿保机要开国称帝这可是翻天覆地的大事,不要说我们不同意,就是其他显贵也不会同意,但是此事一定做得隐秘,先除掉远在小城的康默记和耶律绾思,然后在秘密杀掉韩延徽,这样我们就可以明正言顺的站出来推举可汗,就凭萧孝先和耶律曷鲁成不了大事。” “可是如何才能除掉耶律绾思?”耶律迭里特说道。“很简单,榆关驻守五千兵马,是老三耶律迭剌的兵马,我们可以秘密的遣人去见老三。”耶律辖地说道。“老三性格懦弱,只怕不敢。”耶律剌葛说道。“这是很好办!”耶律辖地扶着山羊胡:“阿保机到了可汗的年限,那么下一个可汗还得从我迭剌部出,最有可能接任的就是你——耶律剌葛,只有你当了可汗,耶律迭剌,耶律寅底石才有可能继任可汗。”说完迷上了三角眼。耶律剌葛没想到耶律辖地竟然也支持自己,不仅兴奋道:“如果我能当上可汗,保证伯父总知军国事,不在我之下。” 耶律辖地叹了一口气:“当初你大哥也是这样说!”“他是他,我是我!”耶律剌葛高声道。耶律辖地点点头,笑了笑:“事不宜迟,你要亲自去榆关,说服老三,如果真的有一天一发不可收拾,那么老三的兵马和我们里应外合夺过汗权,说什么也不能让阿保机称帝,否则你我死无葬身之地。”“伯父请放心,以我们的人再加上二弟的兵马,多出大哥好几倍。”耶律剌葛说道。“阿保机雄才大略不说,有这两个南蛮子给他出主意,所以必要的时候一起诛杀!”耶律辖地说道。耶律寅底石右下害怕:“伯父,杀死可汗罪名不小。”“哼!你懂什么?”耶律辖地说道:“难道这种事在我们契丹还少吗?”耶律剌葛点点头。目送着耶律剌葛弟兄走远,耶律迭里特看了看父亲:“父亲,我们真的要——”耶律辖地看了看耶律迭里特:“你以为我实在为他夺可汗吗?我是在为你!可汗岂能落在他人之手。” 43古镇 清晨的木叶山格外的空旷,袅袅的香烟,清脆的钟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韩延徽漫步走在林荫路上,俨然有回到了幽州。“檀越早呀!”惠德法师远远的打招呼。韩延徽也笑了笑:“大师早呀!”说完快步走了过去。韩延徽和惠德法师早就相熟,来到塞外关系更显得亲密了,这几日韩延徽闲来无事就找惠德法师下棋。惠德法师虽然不如师傅修行精深,观三千大千世界如管手掌心那么容易,但是也通宵天机,昨夜夜观天象一直到现在,见韩延徽来,才笑了笑:“檀越难得闲暇来我这里,昨夜可休息的好!”韩延徽笑了笑:“大师慧眼观人心,确实休息的不好。”“心静自然静,心平自然平,檀越心中有事,当然不能饥时餐来困时眠。” 惠德法师笑道。“行了大师,我们是老朋友了,你别和我绕圈子,我一个俗人难免被俗物缠身,不似大师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随遇而安。”韩延徽苦笑道。惠德法师摇摇头:“身在红尘又怎么能脱离红尘之事,”接着叹了一口气:“只怕会有大事发生!”韩延徽心一跳:“大师可否说明白些?”“佛家偈语只可会意,不可言传。”惠德微笑道。韩延徽也笑道:“昔日大师就说我‘檀越绝非池中物,他日塞外展宏图’。当时我不明白什么意思,现在真是应了你那句话了,在中原呆不下去,跑塞外来了。”“檀越当我是卜神算卦的神棍了!哈哈哈哈!”惠德法师笑道:“中原龙神混杂,河北之地乱成一团麻,各地军阀拥兵自重真正是天下大乱呀!”言语中含着无限忧虑。韩延徽黯然点点头。“你我能在塞外有一容身之地也算福缘深厚。”惠德法师说道。“唉!”韩延徽神探一口气:“大师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你我是老朋友了,不吐不快。” 惠德法师笑了笑:“檀越心思玲珑,即使贫僧不说也该想到,不论是中原还是契丹都会有一场内乱呀。”“内乱?”韩延徽皱了皱眉:“愿闻其详。”“中原河北三足鼎立已经被打破,得民心真的天下,离一统已经不远,但是塞外会有一场大的浩劫。”惠德法师说道。“大师指的是可汗。”韩延徽问道。“要想大治必先大乱,一将功成万骨枯,契丹经历了一千五百多年的联盟可汗酋长议事,如果仿照中原开国称帝,势必会冲击到权贵的利益,看来一场腥风血雨不可避免,优势是檀越你,毕竟会成为显贵的眼中钉,除之而后快。”惠德法师说道。韩延徽皱了皱眉:“我一心都是为了契丹,并无私心。”惠德笑了笑:“契丹人已经习惯了他们这种生活方式,要想改变和谈容易。”“事在人为。”韩延徽说道:“中原多少人也不习惯塞外的生活,如今不也都是过得很好。”“中原人是迫不得已,只是迫不得已为了活下来。”惠德法师说道。韩延徽点点头:“大师说的有道理。” 低头略一思索:“可否请大师指点一二。”正说着突然见一个侍卫冲了上来:“韩先生!可汗请先生回西楼!”韩延徽点点头辞别惠德和尚,和侍卫回到西楼,西楼大帐里坐满了人,阿保机见韩延徽来了亲自站了起来。大帐里坐满了人,耶律辖地父子坐在最前排接着是北府宰相萧实鲁和萧敌鲁等人,各部夷离堇接着是耶律曷鲁,耶律滑哥,耶律剌葛等弟兄,耶律剌葛本来想去榆关没想到还没走就被阿保机叫了回来,众人坐在大帐内,有的心存乐祸,耶律剌葛神色有些不安,生怕此时败露,引来杀身之祸。阿保机神色安然,满面笑容,完全没有一丝怒意,看起来并不是为了可汗之事。阿保机看了众人一眼:“我叫大家来有一件事要同大家商量,来,请信使进账!”阿保机话音一落,一个四十左右岁的中年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幽州信使拜见可汗!”幽州的,韩延徽看了看这个人并不熟悉。 阿保机看了看信使:“信使远来契丹不知为了何事?”信使一躬身:“这有主上的信函,请可汗过目!”阿保机接着信使的书信,脸色一变,接着讲书信递给了韩延徽,韩延徽接过书信一看,不由得气极反笑,原来刘守光竟然要阿保机拥立他当皇帝:“刘守光真是不知死活!”“去年刘守光侥幸捡的一条性命姓名,竟然想起做皇帝,真是不知死活。”阿保机怒道。信使鞠了一躬:“可汗此言差异,云州李存勖称我家住上为尚父,朱温封我家主上为河北都统,如今天下打乱,群雄四起。谁有能力,都可以当皇帝,我家住上拥有幽蓟数十州县北方一雄,和契丹互为邻居,如果你契丹答应用户我家主上当皇帝,对幽州,对契丹都有好处,即使我不说可汗也应该明白。”“好一张伶牙俐齿,但是此时不比寻常,我还要仔细斟酌一番。”阿保机说道。“幽州南面是朱温,西面是李存勖,如果不论哪一方得胜,下一个目标必然是你塞外之地,请可汗三思。”信使又说道。“好了,你先下去。”阿保机说道。“请可汗三思!” 信使说完走了下去。“好一个狂徒,我们趁刘守光称帝打他个措手不及。”耶律曷鲁说道。“天欲其亡比令其狂,”韩延徽说道:“不论是朱温还是李存勖都在麻痹刘守光,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而已。”阿保机点点头:“韩先生说的不错,但是眼下的确是难得的时机。”韩延徽接着说道:“可汗欲逐鹿中原,首先统一大漠,目前西面党项,术不姑,吐谷浑等部落还没归附,趁着这些部落还没形成联盟,应该一举拿下。如果刘守光没有我契丹的支持,那么称帝后必然会南下占领其他的州县,这样必然会和朱温起冲突,那是才是我们出兵的最好时机。”“韩先生不会是在为你主子考虑吧!” 一直不说话的耶律辖地突然不阴不阳的说道。韩延徽的脸顿时变了色,语气也提高了:“我韩延徽自从归附了可汗,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契丹人,所想的都是为可汗考虑,一来如果我们打败刘守光,占领了幽州,那么必然会成为朱温和李存勖的目标,另外我军全是骑兵,没有善于攻城的步兵,攻打幽州这样的城池实在没把握。何况刘守光在幽州经营多年如果没实力,只怕早就被李克用吞了,焉能留到现在。”耶律辖地皱了皱眉,没再说话。 44路远 阿保机看了看其他众人:“目前我契丹士气正盛,所以我准备西征党项诸部,不知把你们有什么意见。”说着看向众人,他的意思很明显,马上到了代换的年限,看看诸部显贵有什么打算。诸部夷离堇议论纷纷,半天也没议论出个结果。阿保机看了看众人,只有耶律辖地眯着三角眼在那里似乎胸有成竹:“于越伯父,你认为该打刘守光,还是该打党项?”耶律辖地微微一笑:“韩先生说的不错,但是我们也不能错过南下中原的良机,依我之见兵分两路,一路征服党项,一路南下攻打平州。” 众人又是一阵议论,接着纷纷点头。阿保机看了看众人:“既然大家都同意于越伯父的建议,我们就兵分两路,只是在大军出征前,我有些事要想众人交代一下。”说着脸色阴沉了下来,众人的心都沉了下来。“第一,北府宰相萧实鲁,在其位不谋其政,功绩平平,致使北部不断的叛乱,为此联盟决定剥夺你北府宰相之权,由萧敌鲁接任。”阿保机此言一出,但是一阵哗然,北府宰相萧实鲁虽然为人老实,但是也不至于向阿保机说的那样,至于北部无辜等叛变,也不关萧实鲁什么事? 阿保机皱了皱眉,看了看正在惊愕的众人:“夷离堇耶律迭里特,虽然担任夷离堇多年,身为联盟统帅,但是对外征战无功,所以联盟认为你不在适合担任夷离堇之职。由耶律剌葛接任。”“为什么夺我的夷离堇!”耶律迭里特大叫道。耶律辖地也觉得意外,三角眼看着阿保机。阿保机看着耶律迭里特:“你的特长是医术,不是征战!”耶律迭里特恨恨的看了阿保机一眼。耶律辖地突然笑了笑,拉了儿子一把。“可汗既然这样安排,那就这样吧,我们还是接着议论出兵的事!”耶律辖地说道。韩延徽的眼一直盯着耶律辖地,撤了他儿子的夷离堇为什么这个老狐狸连一点反应都没有。耶律辖地接着说:“可汗带兵去征服党项诸部,新任的夷离堇耶律剌葛就去带兵攻打平州,然后合并一处攻打幽州。” 众人都纷纷点头称是。阿保机见众人没有提可汗代收只是,心里也很高兴,免去萧实鲁和也耶律迭里特两人的职自然心怀不满,各自回去。阿保机安排耶律曷鲁,萧敌鲁阿古之韩延徽跟随自己西征,耶律剌葛带领四弟耶律寅底石,五弟耶律安端,耶律滑哥,耶律迭里特随军出征平州安排完毕,这才回到庐帐休息。述律平也是七上八下,坐卧不安的在庐帐里等着丈夫归来,剥夺北府宰相是她的主意,一来消弱凤娇的实力,二来让自己的哥哥担任北府宰相,也是阿保机的主意。 阿保机结果**喝了一口气,长出了一口气。述律平看了看丈夫:“事情办好了?“阿保机点点头。“那就好,大哥掌管北府,这才是自己的力量。”述律平说道。阿保机点点头:“除了耶律曷鲁,绾思也只有你们了。”述律平看了看外面:“你让耶律剌葛当了夷离堇?”阿保机又点点头。述律平轻轻叹了一口气:“你认为这样做他就不和你争汗位了吗?”阿保机看了看外面:“我已经做到仁至义尽,如果二弟能了解我一片你苦心,就该安分守己才对,即使我当了皇帝还是我。”述律平点点头:“但愿如此,迭里特呢?”“他和二弟去了平州。”阿保机说道:“只剩下耶律辖地成不了大事,何况倍儿也快回来了。”述律平皱了皱眉没在说下去。却说耶律迭里特满腹怨气,跟随父亲回到自己驻牧地,一屁股险些将床榻坐断:“阿保机凭什么夺了我的夷离堇?”耶律辖地捋这胡须:“这就是阿保机的失策之处,他一定是听到了耶律剌葛夺位的风声,故尔将夷离堇的位子给他,以为他能就此收心,岂不知人心不足蛇吞象,我将你安插在耶律剌葛身边就是这个目的,如今耶律剌葛南下平州,正好和榆关的耶律迭剌兵马汇合,这岂不是天赐良机,如今萧实鲁北府宰相被夺米可定心存怨恨,我们又多了一个帮手,只要扳倒了阿保机,这汗位就是我的,你还在乎什么夷离堇?” 耶律迭里特心情豁然开朗:“原来如此。”第二日大军兵分两路,渐渐的走远。、述律平看着大军渐渐的走远,心里漠然的涌起一阵空虚,这时耶律德光走了过来:“母亲!”、耶律德光十五岁了,长得人高马大,像极了阿保机,魁梧的身材,漆黑的面孔粗壮的身材,令人看上去有一种安全的感觉。生怕看了看儿子笑了笑:“尧骨呀,怎么没见到萧温和萧翰。”“回母亲,他们都回自己的部落为父亲送行去了。”耶律德光说道。述律平笑了笑:“你看我这脑子,都忘了。”“母亲找他们有什么事?”尧骨问道。“你也不小了,你哥哥这时候都已经成家了,你看小兀欲都快三岁了。” 述律平说道。耶律德光看了看母亲:“我不羡慕这个,我只希望能替父亲分忧。”“好孩子!”述律平笑了笑:“等你在大些,我就对你父亲说。母亲才有些话要对你说,你要仔细听着。”述律平说道。耶律德光静静地听着:“孩儿聆听母亲教诲。”“俗话说创业容易守业难,你父亲从遥辇氏手里夺过汗权,这不难,真正难得是是将它守住,现在到了二个代换的年头,孩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述律平问道。耶律德光点点头:“也许有人会从父亲手里夺过去。”“好孩子。”述律平望了望远方:“耶律氏也有老的一天,也有人从我们手里接过汗权,但是不是现在,所以我不容任何人将它从我们手里夺走。”“孩儿记住了!”耶律德光说道。“好孩子,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这种预感困扰了我许多时日,虽然你父亲安排好了一切,可是我就总觉得那里出现了纰漏。” 45后去 “也许是母亲多虑了!”耶律德光安慰道。“绝不是!”述律平说道。屋子显得有些清冷,虽然满屋子全是珠光宝气,却仍然掩饰不住那空空虚,甚至有些令人窒息。述律平看了看儿子:“如今该是你出来做事的时候了。”耶律德光兴奋起来:“母亲尽管吩咐。”“你听着,不论我和凤娇如何不睦,这毕竟是我们内部的事,如今不是争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也不是我们要对付的的人,但是这个人我必须除去。”述律平说道。耶律德光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述律平又接着说道:“这件事凤娇是个受害者,包括海里,可是不除掉他们我们,这正位就轮不到我们。”耶律德光不懂。“好了!”述律平长出了一口气:“这些事你日后会明白的,耶律倍不论怎么说也是你的亲哥哥,何况他手里还有五千人马,严密注视他的动向,只要回来立刻向我禀告。只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除此之外,要加强人手。你去你外公那里,只要能拿得动枪的,一律组织起来,这只人马交给萧翰守护西楼,你要将你外公所有人接到这里,一直等到你父亲回来,还有要严密注视耶律辖地,看他都和谁在来往。”“孩儿记住了,监视耶律辖地就交给麻答好了,他父亲和耶律辖地关系比我们好的多,监视起来比我们更好。”耶律德光说道。“好孩子!”述律平赞道:“去吧,记住一定要严密。我还去一趟汉城。”耶律德光点了点头出了庐帐。却说阿保机带领大军一路势如破竹,契丹铁骑所向披靡,不到一个月就将西部党项诸部征服,挥师南下,准备和耶律剌葛兵和一处,攻打刘守光。大队人马在草地上塌起滚滚尘烟,萧敌鲁望着满脸兴奋的阿保机:“可汗与统一大漠的愿望很快既要实现了。”阿保机哈哈大笑:“我岂止是北方大漠。”说着放眼望向难免尘雾弥漫的地方:“那里才是我要的。”“可汗统一大漠,才有足够的力量涉猎中原,如今我契丹西临西夏,南邻幽州,背面到达阴山,版图之大,旷古绝今,只可惜东面还有渤海国尚未归附我契丹,如今我兵强马壮,可汗应该早做决断,统一大漠,方可南下。”韩延徽说道。阿保机点点头:“韩先生所言有理,只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征东征南,而是——”他话音还没落,就见远处跑来几匹健马迎面而来,马上骑士滚鞍下马:“拜见可汗,夷离堇已经攻破平州,大队人马正往回返,在炭山准备和可汗汇合。”“好,速去通知夷离堇,不必回返,在榆关等候!”阿保机说道。“是!” 几匹健马飞一般的消失在草原上。“大军加速前进,与剌葛兵马汇合,共同夺取幽州。”阿保机一扬马鞭高声叫道。“可汗,你不觉得事情有些蹊跷?”韩延徽突然说道。阿保机放下手里的马鞭:“有何不妥?”“夷离堇已近攻取了平州,按理说即使不去攻打沧州,也应该在平州等候可汗,怎么会突然跑到炭山。”韩延徽说道。阿保机愣了愣,皱了皱眉。“可汗知道,炭山去中原必经过小城,可是这段路程是一条极窄的山道,但是确实唯一的近道,夷离堇为什么会选在哪里?”韩延徽又说道。“先生的意思?”阿保机看了看韩延徽。“臧明不敢妄下断言,但是夷离堇再此等候可汗必有深意,所以我们避开这条路,先去小城和绾思,康先生会合,然后看看夷离堇有什么动静,如果夷离堇执行可汗的命令在榆关等候,那么我们的担心就是多余的。”韩延徽说道。 “先生不妨有话直言!”耶律曷鲁看了看周围没别的人低声道。韩延徽也放低了声音:“有人看到夷离堇暗中去见于越耶律辖地,我只怕夷离堇被于越利用!”阿保机叹了一口气,方才的豪情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本来觉得只有辖地父子才会觊觎汗位,生怕二弟被他们利用,所以才夺了耶律迭里特的兵权,如果二弟能体会我的苦心,就不该在参与叛乱。”“人心不足蛇吞象。”韩延徽说道:“可汗记得跟随夷离堇的人选可是于越挑选的,这些人可都不是可汗的人。”阿保机这才一愣:“难道二弟真的要夺可汗。”韩延徽皱了皱眉:“我觉得很有可能,现在的迭剌部实力甚至可以和其他七部匹敌,所以诸部夷离堇才没提起收代之事,原因就是就算可汗让出汗位,那么新可汗也要从迭剌部里产生,那么这个新可汗最有可能的就是夷离堇耶律剌葛。第一他和可汗是亲兄弟,而且现在又担任夷离堇,所以耶律剌葛自己也这么认为做自己是可汗的最佳人选,另外还有可汗其他的几个弟兄,因为只有耶律剌葛担任可汗,他们才有机会。”“无耻,就凭耶律剌葛也敢担任可汗。”萧敌鲁怒道。 “事情不是这样的。”韩延徽说道:“若是论能力,耶律剌葛当然没这个资格,可是契丹可汗在众部夷离堇的手里,所以只要众夷离堇一口承认,那么可汗就岌岌可危了。”“他们为什么这样做?”耶律曷鲁皱眉道。“很简单!”韩延徽说道:“因为从耶律剌葛手里夺可汗。要比从可汗手里容易多。”“谁要从耶律剌葛手里夺过可汗?”萧敌鲁问道。“我若猜得不错,这个人应该是于越?”韩延徽说道。“耶律辖地,他为什要夺可汗,难道他还不满足吗?”耶律曷鲁说道:“他担任夷离堇的时候,也是这个德行。”“如今可汗为契丹打下万里江山,不论谁当可汗,都坐享其成。威风八面。”韩延徽说道。“他妈的,他凭什么当可汗!”耶律曷鲁骂道。韩延徽微微一笑:“昔日可汗为于越时,是耶律辖地一手举荐,他自忖自己水能载舟也能覆舟,可汗就像他手的棋子。”阿保机黯然不语,皱了皱眉。“所以可汗趁着自己还在其位,废除了三年一换的规矩。”韩延徽说道。阿保机眉头紧锁:“我已经到了代换的年限,只怕现在已经晚了,何况这以前多年留下的祖制,岂是那么容易说改就改的。”“可汗忘了,历代可汗只要不死就是终身制,谁敢提代换之事。”韩延徽说道。阿保机突然心一动:“先生说的不错,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耶律剌葛是不是真的有谋逆之心,曷鲁,立刻拍探马去打听,另外叫绾思和康先生早作准备,提防榆关耶律迭剌的兵马。”“是!”“加快行军速度!” 46许南 阿保机吩咐道,虽然同是一个号令,听起来就没有刚才的气势。大队人马在草原上掀起滚滚浓烟,转到去了小城。第三日,远远地就看到小城的轮廓,阿保机长出了一口气,就像看到自己的家,这段时间确实有些思念耶律绾思和康默记,突然眼前的景象是阿保机大吃一惊,之见一队契丹兵马正在全力围攻小城,小城周围建起起围墙多数损坏,城上的士兵正在拼死抵抗。“怎么回事?”阿保机大惊道。“回可汗,三爷耶律迭剌的兵马正在围攻小城。”探马回报。“什么?”阿保机大吃一惊,脑子里立刻闪过一丝不祥之感:“耶律剌葛真的反了。”“耶律迭剌这是找死!”萧敌鲁大怒:“可汗,我带兵去击溃他!”阿保机摇摇头:“不战乃屈人之兵这才是上策,耶律迭剌带的多数都是我迭剌部的士兵,这些士兵久居在外早都有思家的念头,擒贼先擒王,擒住耶律迭剌这些士兵就会我所用。”说完叹了一口气:“这只是一个内乱的前兆。”“北相可领人将他们围住,这些人虽然都是契丹铁骑的精英,怎奈对战的是可汗,心里自然没底,可汗对贼首不可心软,否则后患无穷。”韩延徽说道。阿保机点点头。韩延徽虽然是个谋士,但是深的阿保机重用,萧敌鲁立刻带领一大群士兵围了上去:“可汗再此,耶律迭剌还不下马受降。”滚滚的尘烟将大队人马包围,一时也看不清有多少人马,这时只听得城头一阵高呼:“可汗来了,可汗来了!”老三耶律迭剌正在催动士兵攻城,一听说阿保机来了,顿时心里一慌,自己已经被包围,阿保机纵马走了上来大喝道:“耶律迭剌,为什么私自带兵攻打小城。”阿保机的一声大喝,顿时震惊了所有攻城士兵,之见阿保机满脸杀气,手挽着强弓“嗖”一箭射在耶律迭剌的胳膊上,耶律迭剌大叫一声,撒手扔箭,惊惧的看着阿保机。“众士兵听着,此次造反与你们无关,全是耶律迭剌所为,只要你们放下手的兵器,本汗一概不咎。” 阿保机高声喝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可汗既然已经饶恕你们,还不下马受降。”耶律曷鲁大叫道。就在这时,耶律绾思从小城里冲了出来,一马当先,一枪将耶律迭剌挑在马下,立刻上来几个士兵将耶律迭剌捆住,众士兵原来被耶律剌葛等兄弟许以高官厚禄,这一见造反不成反被擒,立刻乖乖下马。“可汗!”耶律绾思抓住阿保机的马忍不住的流了泪。“三弟受苦了!先生呢?”阿保机问道。“还好先生无恙。可汗进城吧!”耶律绾思和阿保机这一见面宛如隔世,不仅有黯然泪下。康默记远远的就跑了过来:“可汗!”阿保机下了马,紧紧地抱住康默记,康默记明显的有些老了,人也变得有些憔悴,双目布满了血丝:“先生受苦了!”阿保机有些梗咽。“只要看到可汗无恙,老夫也就放心了,只是可惜了这新建的城墙。”康默记说道。“只要人没事就好!”阿保机安慰道。众人说着进了县衙,这里还保留这中原的制度,里面设有县衙,康默记领着一个汉人:“这是可汗!”那汉人跪倒在地:“汉人周晋拜见可汗。”“周先生免礼!”阿保机虚扶了一下,周晋站了起来。“可汗,这位周先生在小城很有名望,帮助我军建造城墙,这里居住多是汉人,所以老夫斗胆让他为这里县令,带可汗治理此地。”康默记说道。“康先生既然如此安排,本汗也没什么意见。” 阿保机说道。周晋立刻跪下:“周晋当粉身碎骨报答可汗的知遇之恩,只是周晋有一事必须当面请示可汗。”阿保机见这个汉人不卑不吭,面相端正,不仅有了好感:“周先生只管说。”“可汗明鉴,小城原本属于幽州管辖,只是幽州统帅无能,故尔小城成了三不管之地,谁有能力谁就来占领,这里一直被去诸占领,去诸一味的抢劫掳掠,故尔小城不断的反抗,人也渐渐的少了,可汗知道,这里的汉人以食盐和炼铁为生,被去诸抢劫一空,这里才落得如此惨淡,如果可汗想将小城归附契丹,就请可汗可怜汉人,公平买卖,小城自然向可汗纳税捐租,如此才是长久之计。” 周晋说道。“哈哈哈哈!”阿保机一见周晋如此款款而谈又是一番治国大道理,不仅点头:“好,就依你,不论是汉人契丹人还是其他的各族人,到处都一律公平买卖。”“周晋谢过可汗,请可汗上座!”周晋一躬身。阿保机虽然被耶律迭剌气得半死,一见周晋心里怒气消了许多,韩延徽趁机进言:“可汗欲取中原,就要重用汉人,汉人久居这里,对此风土民情了如指掌,要好管理得多。”“韩先生所言极是!”阿保机说道,这是回头看了看受了伤的耶律迭剌,顿时起了一阵怜悯之心:“绾思带耶律迭剌包扎伤口,曷鲁将耶律迭剌带的兵马整顿好,已备待用。”“是!“两个人各自下去安排。周晋立刻回去准备吃的,为阿保机接风。众人吃过午饭,耶律绾思将耶律迭剌带了上来,耶律迭剌毕竟是阿保机的亲弟弟,顿时哭道:“大哥,是我错了,我不该听二哥的,你就饶了我吧!”阿保机本来一肚子怒火,一见耶律迭剌这个样子,又不忍心责骂他“我念你知错能改,就暂时绕你一命,把你们的计划都说出来。”“是!‘耶律迭剌胳膊受了伤,虽然被包扎好,还是在一阵疼痛,阿保机装作没看到:”二哥攻占平州后,本来打算在榆关和大哥汇合,耶律迭里特和耶律滑哥就找到二哥我们几个,说大哥可汗的年限到了,如果被其他显贵捷足先登夺去了可汗之位,在想往回抢可就难上加难了,说先除去康先生和绾思夺了小城,也好有退路。耶律迭里特说,现在族里面不少人都反对大哥开国称帝,所以才想将大哥的汗位夺过来。”阿保机更加吃惊:“这件事你们怎么知道的?”“当然是二哥说的,而且我估计差不多所有的人都知道了。” 47苦命 耶律迭剌说道、“这件事他是怎么知道的?”康默记也皱着眉头说道。“暂且不说耶律剌葛怎么知道这件事,如今我们还都没准备,这消息已近透漏出去,最重要的是开国称帝就打破了契丹的祖制,也就是说不再有酋长议事,所有的事情皇帝一个人说了算,触犯了酋长们的利益,所以这些人一万个不答应。而目前最重要的是可汗面临着年代受限,又有夷离堇兵围炭山,可汗万不可手软。”韩延徽说道。“不但如此,我听说于越耶律辖地正在联合显贵们夺取神帐,硬逼着可汗退位。”耶律迭剌说道。阿保机“霍”得一下站了起来:“耶律辖地,此人真是该诛。”“可汗目前最重要的是保住汗位,只要可汗成为能继承汗位,耶律辖地等人就是谋反,就可以以谋反治罪。”韩延徽说道。“大乱之后才能大治,若是不乱,又岂能治!”康默记说道、“可汗,韩先生说的对,这个制度不改,你永远也放不开手脚,都会被夷离堇所挟制,我契丹也永远不会有一统天下的那一刻。”耶律曷鲁说道。阿保机来回转了几圈:“暂且不说开国称帝,就是目前我已经到了代收的年限,有耶律剌葛这么一闹,唉——”“可汗不必着急,我有一计可抱住汗位!”韩延徽说道。阿保机眼前一亮:“请讲!““目前七部夷离堇都在我们军中,也就是说,只要他们同意承认可汗,那么可汗还是可汗。”韩延徽笑道。“对呀!这些显贵都在我们军中,有我等在,他们不敢不推举可汗!”耶律曷鲁说道。“曷鲁说得对!”萧敌鲁说道:“我这就立刻将夷离堇召集来。”众位夷离堇都隐隐感觉到什么事情要发生,有些不安的来到临时县衙,等他们一进屋,立刻见士兵手持利刃站在门外,耶律曷鲁和萧敌鲁,耶律绾思手按腰刀,三尊金刚一般站在阿保后面。韩延徽和康默记坐在阿保机左右。周晋的衙役虽然忙里忙外似乎在招呼众人,但是腰上都挎着腰刀。 阿保机冷眼环视了一周,开口说道:“我秉承痕得堇可汗遗志接任可汗,曾答应诸位回复三年一换的祖制,只是忙于军务,故尔疏忽了这件事,令小人从中挑拨,所以今天在小城我就给大家一个交代,请大家选出新的可汗。”众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没敢吱声。耶律曷鲁冷声说道:“阿保机自从担任可汗一来,疆域扩大了几倍,我契丹已经成了草原的的新霸主,换做你们谁有这个谋略和胆识,没有,契丹建立一千五百多年,都低头做人受人凌辱,前些年刚刚摆脱沙陀的奴役,迫使周边的部族归降,大家是不是觉得好日子过的太舒坦了,大家虽然跟着可汗拼命,可是可汗也没亏待大家。我耶律曷鲁代表迭剌部推举阿保机继任可汗。”萧敌鲁也大声道:“我以北府宰相和南府的名义推荐阿保机为可汗。”康默记也说道:“我汉人来契丹已经十几年,建立城郭,开创集市,按实力已能自成一部,算是来已经有十万有余,这些都是可汗的功劳,换上其他的可汗只知道烧杀掠夺,有焉能有今日之创举,所以我代表汉城推选阿保机为可汗。”阿保机见众人没说话:“大家不必为难,我阿保机既然肯请你们来商议,不是强逼你们。”众位夷离堇也不是傻子,完全是就是在强迫只见眼前这些人虎视眈眈,谁敢说不同意,立刻就有人过来摘了你的脑袋。在座的众位夷离堇都点头答应:“可汗英明,我等继续推举阿保机连任可汗……”阿保机见众人都答应自己继任可汗,不论违心也好诚信也罢,总之答应了:“好既然大家继续推举我为可汗,我阿保机不会令大家失望的,我契丹称霸草原不远矣。”阿保机在众人的拥护下立刻举行柴册封,派探马前往西楼和炭山送信。晚上阿保机大摆筵席,阿保机仍然让康默记耶律绾思继续修建小城,自己带兵马准备回西楼。康默记送走了阿保机,除了加紧修筑城墙外,有和周晋暗中训练一批汉兵,已准备不时之需。且说阿保机带着人从小城带着人马得知炭山已被耶律剌葛占领,边顺着原路绕过炭山,到了东五部。韩延徽看了看远处的牙帐,突然计上心来:“可汗,奚王勃鲁恩是条血性汉子,何况可汗救过他的性命,一旦真的不可收拾那天,我们可利用奚王来牵制耶律剌葛。”“这倒是个好主意。”耶律曷鲁说道:“对了可汗我还担心一件事?” 说完那皱了皱眉:“西五部的去诸虽然归附了我契丹,可是我们收回了炭山小城,可汗给了他千里之地,这家伙迟迟不肯动身,这就说明这家伙还心存侥幸,说不定听到了什么风声。”“曷鲁的意思是耶律剌葛会联合去诸?”阿保机问道。“有可能!”韩延徽说道:“否则耶律剌葛为什么会应选择在炭山屯兵。如今应该速回西楼,也许耶律辖地等人已经有所行动,那里可是我们的根本。”阿保机皱了皱眉头:“曷鲁拿我的令箭去见勃鲁恩,让他严密的监视去诸的和耶律剌葛的兵马一旦有所动向立刻向我禀报,并且准备随时听我号令。”“是!”耶律曷鲁拿着阿保机的令箭,奔向勃鲁恩的牙帐,阿保机立刻催大军向西楼方向奔去。 且说述律平算着日期阿保机应该回来了,派去打探的人也没回信,不由得有些心烦气躁,这时就见萧孝先狼狈的跑了过来:“不好了,萧安里和耶律辖地等人反了”。“怎么回事?”述律平大惊,萧孝先胳膊受了伤,全身都是血,喘了一口气粗气:“萧安里杀了你太祖公!”说完放声大哭。“什么?”述律平险些晕倒。就在这时,麻答跑了过来:“伯母,二哥不好了,我听说耶律辖地去了遥辇氏部落,还有神速姑到处在宣扬,宣扬——”“宣扬什么?”尧骨不耐烦的说道:“对了,这个神速姑怎么也掺进去了?”麻答还是有些支吾:“说我父亲是天神下凡,他应该当可汗!”“放他妈的屁,我去把他捉来!”尧骨说着就要往外走。 “回来!”述律平喝道:“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尧骨,你带着外公等人去汉城找韩之古,我们这边兵力,如果我猜得不错,你二叔那里已经动手了。”“姑母,我听说大哥已经回来了,只不过,只不过大哥被扣在遥辇氏部落了。”萧翰说道。萧孝先一惊:“什么时候的事?”“听说昨晚的事。”萧翰说道。述律平险些晕倒:“这是怎么回事?”“姑姑你别着急,这一定是耶律辖地早就预谋好的。”萧翰说道。萧孝先皱了皱眉:“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如果真的谋反,必定要夺取神帐。”“事不宜迟,我们快撤向汉城,一旦他们杀来我们在想走可就来不及了。”述律平说道。“娘你们先走,我断后。”尧骨说道。述律平知道尧骨是在准备搬走这些东西逐说道:“不行,钱财乃身外之物,只要人在,就不愁这些都东西。尧骨李胡和萧翰你们断后,父亲我们现在就走。” 述律平安排完毕,见外面士兵都已经在门口聚集,不禁叹了一口气,这才上了马,大队人马向西驰去,刚走不远,就见后面尘烟滚滚,一队人马冲了上来,跑进西楼一阵抢劫,尧骨大喝一声:“我去杀了他们!”“回来!”述律平大叫道::“你有多少人马,是人重要还是那些钱财重要,快走!”后面的人马抢劫完毕,从西楼里夺出神帐这才一路向西杀了过来。尧骨一看,领头的赫然是耶律滑哥,耶律滑哥虽然在军中不算什么人物,但是今天却精神抖擞,很快就追上了述律平。尧骨一见耶律滑哥追上了上来,立即和萧翰等人迎了上去,双方打在一起。尧骨虽然勇猛,一连挑下几个契丹兵,毕竟自己所带的都是老弱残兵,而耶律滑哥带的都是打仗的精英,时间一长,自然不敌,只好边打边退,身边不断人又倒下。述律平暗暗着急,如此下去自己必然要被活捉,敌人用以很明显就是捉住自己比阿保机退位,正在思索着退兵之计,这是就见远处尘土飞扬,一队人马飞驰而来。“是之古!”萧萧孝先大叫道。 48名字 韩之古手举钢刀大喝一声:“杀!”身后几千汉人骑兵立刻冲了上去,汉人虽然不如契丹兵凶狠,但是和尧骨的骑兵汇合,立刻将耶律滑哥包围起双方厮杀起来。韩之古在马上一抱拳:“夫人,南相,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快走!”韩之古领着述律平等人一路向西直奔汉城,就在这时,只见神速姑领着一队人马杀了过来,韩之古大惊,这一下变成前后夹击之势,韩之古勒住马缰,向远处望了望:“夫人,南相,如今只要去木叶山天雄寺暂避一时。”述律平皱了皱眉:“他们哪里啊来的这么多兵马?”“除了耶律滑哥从云州带回来的之外,还有南府和遥辇氏的。”韩之古说道。“这些人早就对可汗不满。”述律平说道。“这些人慢慢收拾不迟,唯今之计速上天雄寺!”韩之古一转马头,冲了上去。 “南蛮子,哪里走!”这时萨满神速姑手持大枪冲了过来,韩之古一介书生,那里是他的对手,趴在马背上一拍马屁股,那马冲了过去,这才躲开神速姑的枪。这一万多人在木叶山下打得尘土飞扬,人喊马嘶。萧孝先在人群看到萧安里,立刻打马冲了过去。述律平急忙将他拉住:“爹,我们人单势孤,不可和他们硬拼,先撤上那个山顶。”“哈哈哈哈!”萧安里从人群中冲了出来:“萧孝先,你爷爷萧屠城夺了我的南府宰相,现在我终于杀了他,我再杀你,夺回于我自己的东西,说完催马上来。”述律平一见自己身边人吗越聚越多,不禁暗暗着急,回头一看,见汉人骑兵不断的落马,尧骨等人杀的全身都是血。述律平正再着急,冷不防突然只觉得左肩一痛,原来被箭射伤,如此下去自己等人终究会被俘住。就在这时,突然一阵呐喊声,只听得天雄寺的山门吱嘎一声,一队手持单刀的和尚冲了下来,接着一队手持水火齐眉棍的和尚也冲了出来。“阿弥陀佛!”一声高喝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只见惠德和尚大步流星也冲了下来。这群和尚一个个功夫了得,单刀队的和尚专砍马腿,水火棍的和尚一跃老高水火棍犹如灵蛇出洞,片刻间不少骑兵纷纷落地,这些和尚的加入,述律平等人压力一轻。“大师,夫人在这!”韩之古高声叫道。大家都知道会的法师佛法高深,没想到武功也很了得,大袖子一甩,也没见怎么用力,就将几个骑兵扔到了马下。萧安里一见来了帮手,手里的大刀舞的“忽忽”风响,萧孝先虽然满腔悲愤,但是武功不敌萧安里,几招下来就险象环生。惠德打倒了几个契丹兵,见和尚们靠近了述律平等人,高声叫道:“莫要恋战,快将夫人救出来退回天雄寺。”和尚们正杀得兴起,上打骑兵,下坎马腿,瞬间就砍到了一片,惠德法师的话那里听得见。惠德法师久经大阵本来就是军伍出身,虽然和尚们一时占了上风,毕竟人太少,时间久了自然不敌,至是这些和尚年轻气盛,练了一身武功没处使,惠德法师不禁有些着急,之间耶律滑哥得人慢慢将和尚包围起来。这是只听得萧孝先大叫了一声,马被萧安里砍中顿时栽倒在地。萧安里狞笑着:“萧孝先,我就送你和你爷爷团聚去。”说着举起了大刀,述律平大叫一声:“爹!”就在这时,只见惠德和尚身子腾空而起,一脚踢在萧安里的手腕上,萧安里刚举起的大刀被被惠德和尚踢飞,随后接在手中,看到了周围的两个骑兵,身子一落地将萧孝先拉了起来。萧孝先惊魂未定,稀里糊涂的就被慧德和尚落在马背上。惠德法师夺过一杆枪塞到萧孝先的手上,随后看到了几个骑兵:“法明,撤。” 杀开一条血路,奔向天雄寺。述律平一见父亲没事,心里充满感激,回头一看儿子杀的全身是血和萧翰几个人被耶律滑哥围困,不仅暗暗担心,高声叫道:“尧骨,别恋战快进天雄寺。尧骨听到母亲喊,怎奈被骑兵困困,一时脱不了身回头看看之间自己的而是兵越来越少,不仅暗暗着急。惠德法师挥舞着大刀砍杀敌兵,述律平韩之古萧孝先等人才得以脱身,慢慢的靠近天雄寺,惠德法师将众人接应到院子里,这才回身帮助徒弟。和尚们听到惠德的口令,不再恋战,继而救下了尧骨,和众人一起退到寺院,掩上了大门。“快占据高出处,用弓箭阻止敌兵!”述律平高声叫道。所有的汉人立刻占据墙头,靠着有力的地形向院外的骑兵射箭,一时之间院外的骑兵被阻止住。院子稍稍消停了片刻,只听得的的大门哐当一声,神速姑带着人用大刀砍着寺门。韩之古急忙派人站在门洞顶上用弓箭攻击外面的骑兵。院子内剩下不到一千人,经过方才的一场大战,汉人损失惨重,刚刚还生龙活虎一般的和尚现在也满身是血。天渐渐的暗了下来,述律平焦急的望着身边的人,现在自己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阿保机究竟怎么样了,会不会也遭到了同样的围困。 尧骨来到母亲面前,他杀的全是是血,身上的衣服一凌乱不堪,萧温拿着手绢给他擦血。“母亲!”尧骨满面焦虑:“如今只有一计可以脱身。”众人听尧骨说有一计,都纷纷围了过来。“寺庙后买有一个偏门,大师,韩先生等人护送着母亲躲在哪里,我带着人从正门引开敌兵。“这倒不失为一个好计策,但是让少主坐饵万万不可,贫僧出家人,早讲生死置之度外,有我领着寺庙众僧将敌兵引开,韩先生带着夫人少主去汉城。天黑分不清敌我,这样容易走脱。”惠德法师说道。“不行,你是得道高僧,这种事怎么能让你去。”尧骨说道。“少主如今不争论的时候,请韩先生速带少主夫人离开。”惠德法师急道。“是呀!快走吧。这里支持不了多久。“这是一个和尚跑了过来催促道。门外箭羽飞蝗一般射进了院内,众人都躲进了大殿里。韩之古带着述律平等人悄悄的顺着后门跑了。这是就听到大门“哐当“一声,门外骑兵潮水一般涌了进来。惠德法师带领着众人从后没退出,这些契丹进了寺庙大肆的抢劫一番,神速姑可找到了机会,用大刀拼命地砍佛像,一座美轮美奂的佛寺被这样被毁了。等回过头在想找人,人没了。耶律滑哥气得大骂一声:“快去找人,别让他们跑了,他们要是跑了,你们的脑袋就没了。” 49路边 这些抢管了的契丹兵这才明白过来,这不是中原,自己也不是跟着可汗,这实在造反,于是纷纷出了寺庙,四处追击。神速姑率领着自己的族人,以萨满的身份到处宣扬阿保机该退位了,耶律剌葛是真命天子,对有不服的,杀了几个,这才领着族人来和耶律滑哥兵和一处准备捉拿述律平和尧骨,没想到这些人早有防备,再加上汉人的帮助,竟然被他们逃脱了。等他出来的时候,一大群人向南奔去,料定一定南下投靠阿保机,于是大喝一声:“追!”大队人马追了下去。再说耶律滑哥,将追捕述律平的任务交给神速姑,料定述律平部族几百人,神速姑一队人马足够,自己率领着大队人马来到北府和耶律辖底汇合。耶律辖底也没闲着,自从阿保机和耶律剌葛征战的时候,他就没闲着,开始联络海尧,耶律去骨,萧安里后来又加上原来的北府宰相萧实鲁,很快就聚集了五千多人,正赶上耶律倍平乌古得胜回来,海尧按照耶律辖底的安排早早的就去接应耶律倍,暗中将耶律倍扣下,秘密押到遥辇氏,准备作人质。 将这支队伍夺下后,海尧便找到耶律辖底,耶律辖底本来自己当可汗,如今遥辇氏势力最大,所以一不做二不休派人暗中去杀害海尧,海尧也不傻,看出耶律辖底心怀不轨,暗中逃跑了,但是这只队伍却归了了耶律辖底,耶律辖底生怕有变,暗中将海里凤娇等人关了起来,自己总揽全局。正在耶律辖底准备动手的时候,耶律剌葛和耶律滑回来了,按照原来的计划,耶律迭里特率领大军在炭山阻路,阻挡住阿保机,耶律剌葛回来继承汗位,留下榆关的兵马攻打小城,这样三管齐下。耶律辖底耶律剌葛耶律去骨着队伍浩浩荡荡的来到南府,萧安里早蓄谋已久,在耶律辖底还没动手的时候,就暗中杀害了萧屠城,等着南府宰相萧孝先落网,谁知消息走漏,萧孝先逃跑了和女儿述律平汇合,这才演出出了方才的一幕耶律辖底正带着众人感到了南府,一切准备就绪册封耶律剌葛为新可汗。这是耶律滑哥带着神帐等应用之物来到了南府,册封完毕,开始举行柴册封。耶律剌葛当上了可汗,耶律辖底继续为于越,总知军国事,萧安里为南府宰相,萧实鲁继续为北府宰相,耶律迭里特继续为联盟夷离堇,其余众人各有封赏,册封完毕,派人去炭山联络耶律迭里特的兵马准备里应外合阻住阿保机。海尧一路逃了出来,正碰上南下的惠德法师,双方合并一路躲避着神速姑的追击。且说阿保机听到三弟耶律迭剌的话,不仅万分着急,立刻派出阿古之为先锋率领五千人马昼夜急驰赶回西楼,萧敌鲁一部分人马在炭山,一旦耶律迭里特出兵组织,有萧敌鲁前去阻挡,安排完毕,带领众人一路疾驰回赶。阿古之性情火爆,一听说耶律剌葛兄弟造反,恨不得肋生双翅,一路疾驰,终于过了炭山远远地的就看到惠德法师一行人急急忙忙的向南逃命。惠德法师一见是阿古之,险些瘫倒在地,海尧倒是很清醒,虽然平日和阿古之不睦,但是今天可是一条船上的人:“阿古之兄弟,别回西楼,西楼已近给毁了,你太祖公被害了,现在耶律辖底和耶律剌葛在南府举行柴册封,夫人和南相都躲在汉城。”“什么?”阿古之一听说萧屠城被害,双目赤红,远远的就看到神速姑带领人马追了上来:“你妈的,我要是不亲手宰了耶律辖底,我就不姓萧。我操你妈的萧安里,我要把你大卸八块。”也不待众人上马,双腿一夹马腹,那马“噌”的一下子攒了出去,阿古之单人迎上了神速姑。 神速姑一见阿古之迎了上来,暗叫一声不好,阿古之到了,说明阿保机里的就不军太远,狭路相逢勇者胜,抖擞精神和阿古之大战在一起。阿古之不到三十,年富力强的时候,再加上这些年东征西站,已经是有名的大将,神速姑平日装神弄鬼,驱蛇弄妖是行家,但是要说到真打实凿,还得看真本事,神呀鬼呀是帮不上的。阿古之满怀被很,手起枪落,几个契丹兵纷纷落马,这些人虽然也都是契丹精兵,平日也是作战勇猛,但是和阿古之作战重视底气不足,神速姑一见众人不是阿古之的对手,又见阿古之一个闯了进来,手里大枪一摆,冲上去和阿古之大战在一起。阿古之岂会将他放在眼里,大枪一摆,一个横扫千军向他脑袋打来,神速姑急忙横枪去架,两杆大枪捧在一起,撞出了火星,神速姑只觉得双臂发麻,还没等回过枪,阿古之岂能放过这这二个空隙,立刻“灵蛇出洞”一枪刺透了神速姑的胸口。神速姑瞪着灰暗的眼睛看着枪穿过自己的体内,一霎间一股鲜血狂喷而出。 这个最有名,有神奇的萨满也像普通人一样,死的那么轻松容易。阿古之双臂一用力,将神速姑的尸体跳了起来,扔出了多远,大喝一声:“那个不怕死的尽管上来。”众士兵见神速姑已死,又见阿古之身后的骑兵冲了上来,都扔下武器,乖乖的受俘。阿古之杀了神速姑,收了零散兵马,向北杀去,时间不长就和耶律辖底得人马碰在一起。耶律辖底见神速姑这么久没回来,心里也不踏实,派出的探马回来报告,原来神速姑中了调虎离山计,述律平等人藏在汉城里,于是带着耶律剌葛等人亲自来捉拿述律平,还没等到了汉城就和阿古之的人马撞到了一起,仇人相见分外眼明,阿古之也不答话,冲上去就大战在一起。耶律剌葛等众弟兄自然不是神速姑,仗着人多,阿古之虽然勇猛,长途跋涉,早就人困马乏,时间一长渐渐的不支,这时汉城的述律平早就得到禀告,重新组织人马冲了出去双方大战在一起,整整打了一天双方不分胜负,晚上的时候,突然南方卷起滚滚浓烟,无数兵马冲了过啦。“是可汗!可汗回来啦!”述律平高声叫道士兵一听说阿保机回来了,更加勇猛,耶律辖底遇到阿古之就情之不好,怎么也没想到阿保机会这么快就回来,那么炭山阻道的兵马干嘛去了。莫非也被阿保机击溃。不可能呀,按照时间的推算阿保机也不肯能这么快就回来,唯一的解释就是阿保机绕道回来的。这些造反的人有的本来就是迫不得已,有一见阿保机回来,掉头便跑。耶律辖底情知自己午饭和阿保机抗衡,也和众人向南奔去,准备和耶律迭里特汇合,再作打算。阿保机见耶律辖底败溃,简单的安抚一下众人,率领着大军马不停蹄继续南下,准备和下萧敌鲁汇合,大军前后夹击彻底消灭也耶律辖地。且述律平回到西楼,西楼凌乱不堪,被抢劫的面目全非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不仅悲从心来。尧骨见母亲如此伤心,劝道:“母亲说过,只要人在就好了,孩儿这就找人重新修理。” 50章程 述律平点点头。:“海里姐妹在那里?”“应该还被关着。”萧孝先说道。述律平点点头:“耶律倍既然能征乌古部落,这说明也不是无能之辈,但是怎么会着了海尧的道,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秘密。”韩之古是汉人,这些涉及可汗的家务事自然避讳,看了看身边的惠德法师:“大师,天雄寺损失严重,趁着现在有时间,我准备和大师重建天雄寺!”惠德法师点了点头:“如此甚好,贫僧这就告辞!”述律平点点头,韩之古和惠德法师走了出去。惠德法师暗暗地叹了一口气::“这一次真真的是大乱,”“大乱之后才会有大治,若非如此,可汗永远也实现不了称霸大漠的愿望。”韩之古说道。惠德法师点点头::“只怕公主也难免毒手!”“宫廷的斗争不必外面的差,可汗一旦称帝,就涉及到后位和太子,公主和耶律倍,夫人和尧骨,这两派明争暗斗,恐怕很快就会有了结果。”惠德法师点点头,叹了一口气:“这些事不是我们能管得了,也不是我们该管的,说多了就会引火上身,所以这里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 说着一指眼前凌乱不堪的寺庙。韩之古笑了笑没再言语。清晨风有些冷,述律平漫步在潢河边,静静地看着东流的河水,一个人的影子在头脑里不断的闪过,凤娇。凤娇是阿保机的原配,如果阿保机真的开国称帝那么后位一定是凤娇的,将来的太子也一定是耶律倍的,虽然耶律倍也是自己的儿子,可是在自己的心中早就没了这个儿子。,如今自己家族的势力正在扩到,父亲和弟弟兼管南北两府,将来一定压过遥辇氏部落,可是凤娇——述律平正想着,突然看到远处走过一匹马,马上的人慢慢的走了过来似乎想走,又似乎想停,不住的东张西望,最后眼睛定在述律平身上。“是夫人!”来人下了马,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原来是海尧!”述律平不肖得说道:“你应该和耶律辖底在一起,怎么有空跑到这里来了,是不是看我笑话来了。” 海尧连忙失礼:“海尧岂不知可汗是天命所归,就凭这些乌合之众焉能成就大事,所以特别向夫人赔罪,以前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夫人海涵。”述律平笑了笑:“说吧,找我什么事?”“和夫人交换一个条件!”海尧说道。“这是怎么了?”述律平看着海尧:“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条件能令我动心。”海尧叹了一口气:“夫人不必寒碜我了,海尧不知天高地厚和海里等人妄图汗位,海尧追悔莫及,只求夫人能在可汗面前提我求情,绕过我一命。”述律平冷笑一声:“谁不知道你海尧早就有夺汗之心,如今成了丧家之犬倒想起我来了。”海尧也笑了笑:“夫人,可汗开国称帝已成定局,现在已无外忧,只是夫人——”说完看了看述律平。述律平被海尧说中了心事,只是脸上并没显现出来,淡淡的说道:“我怎么了?”海尧也笑了笑:“夫人是信不过我吧!说白了,可汗称帝必然要设立皇后和太子,夫人可不是正宫。”海尧说着看向述律平:“海尧言尽于此,这就告辞!”“站住!”述律平看着海尧:“你有什么办法?”海尧笑了笑:“我方才说过,这次叛乱可汗必然不会放过每一个参与的人,我是个明白人,虽然后来临阵倒戈,但是也避免不了叛乱的嫌疑,所以只想保住命而已。”述律平笑了笑:“保住命倒是可以,但是我看你的计谋值不值。” “对别人也许不值,但是对于夫人绝对值!”海尧笑了笑。“说说看!”述律平说道。“如果可汗称帝,第一个想到的必然是凤娇,因为虽然可汗对她有误解,但是这次叛乱海里姐弟并没有参加,成了受害者,可汗必然会安慰他们姐弟,凤娇是可汗的原配,必然会立他为后,夫人的家族威望怎能屈居他人之后,可是只要凤娇活着,就是挡在夫人面前的一座大山,所以要想达到目的只有除去他们两个人。”海尧说道。述律平的心一惊:“除去他们?”“对!”海尧说道:“有一个现成的事情,就是耶律倍回来后兵马为什么会被劫走,事情明显摆着,凤娇偏向耶律倍,是海里征九帐的兵马,海里一见姐姐不得地,就暗中勾结耶律辖底共同叛乱,否则谁能调动耶律倍的兵马。还有萧实鲁因为不满可汗夺取他北府宰相之职,故尔也参加叛乱,他可是凤娇的女婿,种种理由都指向凤娇和海里,他们就算全身是嘴也说不清。所以想除去还海里凤娇不是难事。” 述律平笑了笑:“好你个海尧,把自己干的缺德事算到海里头上。”“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非心狠手辣难成大事,现在可汗不在,诸事混乱,可借此之机除掉他们两个,如果可汗问起,就说是畏罪自杀。”海尧说道:“夫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一旦可汗回来彻查此事,夫人可就失了先机。”“机谋倒是不错,只是海里姐弟不知道被关在何处。”书述律平说道。海尧笑了笑:“我既然来找夫人,就已经有所准备,只是此时最好夫人亲自动手,以绝后患。”述律平笑了笑:“你这是将我拴住,生怕我反悔,一旦我反悔你就会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海尧被述律平说中了心事,尴尬的笑了笑:“你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既然上了你的贼船,就没想再下来。”述律平不禁好笑:“应该是我上了你的贼船吧!”“我们是各取所需,我要的是活命,你要的是地位,谁也不吃亏。”海尧看着述律平。 述律平点点头:“好,说吧,海里姐弟在哪?”“当然还在遥辇氏,不过不在九帐里,在的地方很隐秘,除了我谁也找不到。”海尧说道。“既然如此你就替我除掉他们!”述律平说道。海尧笑了笑“如果我替你除掉他们,那么所有的罪名都是我的,你的买卖做得稳赚不赔。”海尧笑道。“做不做随你总之我答应你保住你的性命就是,不论怎么说,耶律倍都是我的儿子,就算是他当皇太子,他还是我的儿子,这一点你不否认吧。”述律平笑道。“好,为了保命我信你就是。”海尧说道:“我保证除去凤娇,至于海里——”“海里活不活着无所谓,况且他也没能力和我一争雌雄。”述律平说道:“用凤娇的命换你的命,你认为值不值得!值得你就做,不值得没人强迫你。”海里这才领教述律平的厉害,只好一咬牙:“好,我做就是!”述律平笑了笑:“这就对了,你记住一定要造成凤娇自杀的假象。”“这个自然。”海尧笑道,脸上露出不易觉察的诡笑。 51古拉 且说阿保机带着大军一路南追,耶律辖底一路仓皇逃窜,人马愈来越少,阿古之的先锋部队追上去痛打落水狗,耶律辖底扔了神帐仓皇逃窜,准备和炭山耶律迭里特的兵马汇合。阿保机收拾好耶律辖底扔下的辎重,命快马前去通报萧敌鲁截击耶律辖底。这一天又到了炭山,阿保机远远地看到炭山心潮起伏,前几次为了征服去诸,没想到今天是为了自己的兄弟。 耶律辖底等人仓皇逃命,慌不择路的逃进了炭山,阿保机命令阿古之进山令去诸在南面截击耶律辖底。阿古之奉命进山,阿保机大队人马在后面紧急跟随。阿保机站在高向远望去,重重叠叠的山岭连绵起伏,似乎永不到头,朦朦胧胧的雾气连个人影也没有,去诸前段时间没走,莫非现在走了。阿保机征低头思索着,韩延徽走了过来:“可汗!”“韩先生!”阿保机看了看远处:“耶律辖底就藏在这里,到底在哪呢?”“可汗不必心焦,阿古之向尾巴一样咬住耶律辖底。虽然不知他在哪,但是充其量不过百里之路,耶律辖底目的是过炭山和耶律迭里特汇合,我有一计,不知可汗可听否。” “先生请讲,你我之间不必客气。”阿保机说道。“可汗何不釜底抽薪先灭了耶律迭里特的兵马,这样耶律辖底就彻底没了希望,就算我们不杀他,他也无路可走,如今阿古之带着五千兵马兵力上远远超过耶律辖底,耶律辖底不敢明目张胆的往前跑,只好和阿古之捉迷藏,我们何不抄了他后路,捉住耶律迭里特,这些人不战自溃。”韩延徽说道。“好,今晚就连夜撤兵,吩咐士兵做饭。“阿保机吩咐道。耶律曷鲁也赞成韩延徽的计策,与其这样盲目的扎下去,还不如先去击溃耶律迭里特的兵马,大军吃完饭,绕过山路,直奔山前而来。 且说萧敌鲁领着一万兵马在这里截住耶律迭里特,双方人马实力差不多,谁也不敢妄动,只等着上方的消息,萧敌鲁虽然接到阿保机截击耶律辖底的命令,可是迟迟不见耶律辖底的影子,又生怕耶律迭里特突然反击,两万大军在炭山前对持这。且说阿保机拍探马连夜将夹攻耶律迭里特的命令传递给萧敌鲁。萧敌鲁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当晚带领大军直冲耶律迭里特的营帐。耶律迭里特虽然手里有一万兵马,但是也忧心忡忡,一见萧敌鲁营帐有动静,立刻带领大军杀了出来,两军正咋厮杀,不料阿保机从侧面冲了出来,这一下本来对持的局面彻底改了,耶律迭里特的一万兵马被阿保机和萧敌鲁前后夹击,很快就败退下来也撤进了炭山。阿保机带着人马紧追不舍。耶律迭里特上了炭山借助炭山天险占据了有力的地形,也学着去诸的样子从山顶想山底扔石头,一时间阻住了阿保机的人马。阿保机见一时也充不上去,只好命令士兵撤下来在山地休息。萧敌鲁看了看山顶:“可汗,我带领一队人马暗中爬上去。”阿保机摇摇头,长叹一口气:“耶律迭里特不是去诸,我只再次等候就是!”韩延徽看着阿保机心情不好,便劝道:“可汗,这件事早晚比会出,与其早出要比晚出好的多。”阿保机长叹一口气:“我契丹好不容易有现在的局面,损失人马倒是事小,只怕其他部落会趁机脱离我契丹。”韩延徽皱了皱眉:“就算是有其他部落趁机脱离我契丹,以我目前的实力还是能征服他们,大乱之后才能大治,天下才能归一。”阿保机笑了笑:“我只是心疼。” 韩延徽见阿保机心情好了些,便说道:“可汗大可不必着急,耶律辖底在山上必定会和耶律迭里特兵马和在一起,这些人马吃了败仗之后,蜷缩在山上,早就军心不稳,过不了几天粮草断绝就会不战自乱。何况还有阿古之的兵马在背后,随时向一把尖刀插在他的软肋,我们只需要多派探马监视他们,以防他们向西逃窜就行了。”“是呀,向西是去诸的地盘,去诸不是勃鲁恩,这家伙虽然归顺,但是只怕会有二心。”耶律曷鲁说道。韩延徽笑了笑:“去诸我们倒不怕他,即使他真的叛变,会还有勃鲁恩牵制他。”阿保机点点头:“勃鲁恩最恨去诸,如果去诸真的借此机会来脱离我契丹,就让勃鲁恩出兵。”众人吃过晚饭,一夜无话、第二天山上毫无动静,萧敌鲁带着兵刚要冲上山门,就听得山顶一阵石头滚了下来,之见耶律辖底站在山顶高声喊道:“阿保机,我已经占领炭山,你休想进山一步。”萧敌鲁吃过石头亏,只好撤了下来。阿保机冷笑一声:“于越伯父,别来无恙。我大军已经将炭山包围,就算我上不了山顶,可是你也下不来,用不了三天,我看你吃什么,对了山上还有野草树皮,对付着也能填饱肚子。 “哈哈哈哈!”耶律曷鲁等人大笑。耶律辖底气急败坏:“放屁。”阿保机突然看到站在耶律辖底身后的耶律剌葛:“耶律剌葛你和耶律辖底叛变,此乃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听我好言相劝,立刻投降,或许我还能看在兄弟的份上绕你一命,如果你继续执迷不悟,到时候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兄弟。“耶律剌葛也豁出去了:“少来这套,我们凭什么为你卖命,你说东就东,说西就是西。契丹是大家,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凭什么你攥可汗不放。”“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已经是联盟夷离堇,还不知足,就凭你寸功为利,能有今天的位置全是因为你是我弟弟,你不但不思报恩,反而得意忘形,试问一下我要不是可汗,你是什么。只怕你连个显贵都不是,你不过是耶律辖底手里的一颗棋子还想当可汗,只怕你是个傀儡吧。” 阿保机怒道……这时耶律迭剌打马走了过来:“二哥,听到大哥的话吧,如今你们被围在炭山,里无粮草外无救兵,能支持多久,只要你出来投降,大哥会既往不咎的。”“孬种!”耶律辖底骂道:“五千人马连一个小城都打不下来,你还有个屁用。”“阿保机,你别花言巧语,你做事不公,如若不是我们,你能当上契丹可汗,没想到你当上可汗就把我们踢了,还夺萧实鲁的北府宰相,我的夷离堇,你扪心自问一下,要不是我们支持你,你能当上这个可汗,就算不是海里的,也应该是海尧的,现在我们就脱离你。”耶律迭里特大叫道。“我做事是为了契丹着想,试问一下,你耶律迭里特,耶律辖底担任夷离堇的时候,可曾带兵中征战过,是我阿保机将契丹推上了草原霸主的位子,这一点你们不会否认吧,换做你们,你们行吗?”阿保机怒道。众人越说越僵,萧敌鲁不待阿保机下令带着兵几次供了上去,都被打了下来。阿保机命令士兵后退,将炭山围住,暗中派探马去联系阿古之,准备前后夹击耶律辖底,没想到阿古之也被困在山下,一时也奈何不得。第三天清晨,阿保机早早的就起来,远远地看到山腰上两个士兵鬼鬼祟祟的谈着脑袋,一看就是探子,立刻拉开弓箭准备将这两个探子射死,那两个探子一见阿保机射箭,连忙跳了出来:“可汗饶命,我们是偷着跑出来的。”说着连滚带爬的跑了下来,耶律曷鲁生怕是耶律辖底派来的刺客,立即将两个人抓住:“说,你们要干什么?”“回可汗,我们是遥辇氏部落的,跟随耶律倍征战乌古,回来的时候就稀里糊涂被人拉来造反,我们出去快半年了,还没回家,就被神速姑等人拉来,说什么真命可汗降临,让我们去参拜,原来是耶律剌葛,不少人想不去,结果被他们杀了,后来才知道原来他们是在造反,这些日子东躲西藏,带的早就吃光了,全靠杀马今天早晨我们兄弟一合计跟着这些人造反是白白的送命,半夜见没人看着,我们就偷偷的跑了出来。”阿保机点点头:“既然如此,我就饶了你们。回来带他们下去吃饭。” 52一天 耶律曷鲁点点头。韩延徽笑着看向阿保机:“可汗,我有一计可使耶律辖底不战自乱。“阿保机大笑:“看来耶律辖底的死期到了。 “他死不死全凭可汗一句话。“韩延徽笑道:“如今他已经是众叛亲离无路可逃,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以防他狗急跳墙,这些士兵多数都是契丹人,还等着为可汗卖命,所以尽量能不打仗就避免。”“韩先生说的对!那你有什么好计策?”阿保机问道。“眼前分为两步,第一我们在上风头杀牛宰羊,越多越好,但是只需吃肉不需饮酒,第二派人传令去诸,让他暗中带人马上山,活捉耶律辖底父子。”韩延徽说道。“好,就这么办,曷鲁,代人立刻去,要烤几千只羊,我馋死耶律辖底。”阿保机大笑。萧敌鲁也大笑:“馋死人可是前古未闻,好,咱们这这里吃肉喝酒,他们在那里闻味喝西北风,痛快。”安排完毕,阿保机派人带着令箭去见去诸,准备生擒耶律辖底。阿保机在山底下大摆筵席,士兵杀了几千只羊,烤肉的香味传出了几百里,不是的引来一阵狼嗥。山上的士兵直吧嗒嘴,看着山下的士兵狼吞虎咽的大嚼特嚼,羊骨头扔得满地都是。有的还没吃完就扔了,很得不立刻下去哪怕吃完就死了也值了。耶律辖底当然不傻,看出了阿保机的诡计,严密注视这士兵,看有不对的立刻诛杀。晚上阿保机又开始杀牛,大块的牛骨头扔漫山遍野都是,士兵吃完了就在原地躺着打了呼噜,还有一些吃不了的就堆在一起等着下顿吃。半夜,之间山顶上一群士兵偷偷的下来,四处看了看,阿保机的士兵都睡得像死猪一样,下来的士兵慢慢的靠近抓了几块,慢慢的靠近黑暗处大嚼起来,山半腰的人看到山底下的人吃了没事,这些士兵就像死狗一样早就睡了过去,第二批又下来,就这样很快阿保机做好的“饵“就被吃光了。这些人见阿保机的士兵还睡的像死猪一样,胆子打了起来,慢慢的靠近牲口圈,突然,只听的山顶一团烟花冲了上天,突然平静的山谷亮起无数火把。 阿保机威风凛凛的骑在闪电驹上,山顶一片呐喊:“捉住耶律辖底了,捉住耶律剌葛了,捉住耶律迭里特了。“一阵大叫,之间去诸领着几百奚人押着耶律辖底等人从山上下来。阿保机哈哈大笑。去诸来到阿保机面前:“去诸拜见可汗!““免礼!“阿保机虚扶了一下:”去诸首领辛苦了,本汗一定重重酬谢你。““不敢!“去诸看了看四周,脸上露出一丝诡笑,一摆手:“可汗这些人交给你了,我也该回去了。”耶律曷鲁一摆手几百个士兵将捆的像猪一样的耶律辖底父子等人送到了阿保机面前。阿保机冷笑一声:“于越,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耶律辖底被士兵捆的动弹不得:“阿保机,你用诡计?”“正所谓兵不厌诈,你不也是趁着我外出之际,发动兵变的吗?带回去!”阿保机大喝一声。士兵将耶律辖底一干人呆了下去。“去诸首领!辛苦你了!”阿保机说道。“那里!”去诸连忙说道:“能为可汗分忧,是去诸的荣幸,可汗若没什么事,去诸告辞。”“且慢!“阿保机说道:”曷鲁,送给去诸首领五百匹马!”“去诸谢过可汗!”去诸施了一礼。看了看身边的众人,一摆手下了去。“回西楼!”阿保机喝了一声,带着俘虏回了去。却说阿保机回到西楼,韩之古带着人已经西楼建设一新,只是天雄寺毁坏的比较严重,一时难以修复得好。耶律辖底等人神色萎糜,极度虚弱,耶律剌葛等众弟兄自己难以活命,到摆出衣服大丈夫的姿势。 “于越伯父,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阿保机问道。“胜者王侯败者寇,千古不变,我既然失败了,只求一死。”耶律辖底说道。“我只是有一事不明,即使耶律剌葛当上可汗,你也是于越,为什么的要做出如此悖逆之事。”阿保机问道。“哼!若事情成功,可汗之位岂能落在耶律剌葛手上。”耶律辖底冷笑道。“好,太好了!”阿保机冷笑道:“耶律剌葛,你听到了,就凭你们怎么和于越斗。 你们最后落个什么,无非是身败名裂而。”“好汉做事好汉当,全都我一人之过,与众人无关,要杀要剐随你的便。”耶律剌葛枕着脖,这些天来整天活在心惊胆跳,众人的鄙夷的眼光,这种日子早一点结束也是种解脱。老四耶律寅底石也接着二哥的话:“还有我,是我攒瞪二哥夺位的,要杀就连我一起杀了。”阿保机气极反笑:“好好!既然你睁着要死,那好来人拖出去射死。”就在这时,耶律苏跑了过来,耶律苏一直在母亲身边,故尔没参与谋逆,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大哥,母亲,母亲身体不是很好。”阿保机站了起来,来回度了两步:“康先生呢?快叫康先生去看看!”“大哥,你忘了康先生还在小城,没回来!”耶律苏说道。阿保机皱了皱眉。韩延徽突然笑了笑,老妇人身体一直不错,怎么会突然不行了,突然有了主意:“可汗,老夫人是心病。”阿保机看了看耶律剌葛,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耶律苏,你去告诉母亲,耶律剌葛众兄弟这就去看望他。”“是,大哥,母亲身体不好,就别让她来这里了。”耶律苏说道。“你回去禀告老妇人,就说可汗开恩,从轻发落,请他人家放心好了。”韩延徽说道。耶律苏立刻露出笑容:“我这就回去。”阿保机点点头:“来人,将耶律辖底拖出去投下山崖。”阿保机大喝道,里了过来两个武士将耶律辖底拖了出去。“阿保机,你办事不公,不配当我契丹可汗。”正说着,耶律迭里特被两个人架着拖了进来,大叫道。阿保机冷笑一声:“配不配不会有你说的算,你父子身为联盟于越夷离堇不思报恩,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最,不凌迟处死,不足以平民愤。来人,将耶律迭里特凌迟处死。”“可汗!看在我父亲抚养你得分上,就饶了我吧!”刚脱下耶律迭里特,耶律滑哥衣衫陋烂,全身血迹斑斑,被侍卫脱了上来,简直就像一滩烂泥,倒在阿保机脚钱。 阿保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耶律滑哥,放下你悖逆的事不说,既然你提到伯父,那没你就当着众人的面交代一下,伯父是怎么死的?”耶律滑哥面色大变:“这——是萧花鼓那个贱人害的!”“住口!”阿保机“霍”得一下站了起来:“耶律滑哥,你为了和萧花姑达到长期厮守的目的,竟然害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为了伯父的颜面,也为了怕伯母过于伤心,这才饶了你,谁知你劣行不改,竟然和耶律辖底等人联合悖逆,使我契丹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即使我能饶过你,在天之灵的伯父又岂能饶过你,你和绾思是亲兄弟,为何有如此之大的差别,来呀——将耶律滑哥拉到木叶山下乱箭射死。“刚说完突然又转了口气:”算了,还是让他自尽吧!这件事不要惊动伯母。”阿保机说道。接着有处死了耶律去骨和萧安里,阿保机总觉得还少了一个人,看了看四周:“海尧呢?”述律平见提到海尧,连忙说道:“可汗,海尧当初虽然参与叛乱,但是后来又觉得这些人不足以成大事,所以暗中向我们透漏消息,我们这才得以逃脱,又被耶律辖底等人打伤所以我觉得此人虽然也犯下了悖逆之罪,但是已然悔过,且衷心拥护可汗,罪不至死,还请可汗饶他一命。”阿保机皱了皱眉。“对了,可汗听说海里姐弟也参与了叛乱,事败后自尽了。”述律平看着阿保机的脸色,低声道。阿保机一霎间脸色苍白,整个人仿佛遭到了重重一击,突然做到了椅子上。大帐里顿时死一般的寂静。阿保机脸色阴晴不定,过了好久,才常常的出了一口气:“你是怎么知道的?”“这——”述律平愣了愣::“是海尧说的,也只有海尧知道他们的内幕。”韩延徽皱了皱眉,偷眼看了看述律平,虽有疑惑没敢吱声。阿保机黯然的点了点头:“人既已死,就不在追究了,好生将他们安葬,其余众人只要罪不至死,皆可饶过,对于十恶不赦的人,就赐宴一日,随他们做平生最愿意做的事情,然后在行刑,耶律曷鲁和韩先生你们看着办吧。” 53回家 说完在侍卫的搀扶下回到庐帐休息。阿保机一脸睡了三天,这三天他就像梦寐一般,时而高兴,时而大叫,时而痛苦。韩延徽精通医术,得知阿保机内外交加,深思恍惚,除了耶律辖底叛乱之外,凤娇姐弟对他的打击也很大,只能服用些安神的药物。又过了几天,阿保机渐渐好转,又恢复了昔日的雄风,又证明了没有什么能打到他。众人看到阿保机又恢复昔日的神采,都松了一口气,如今耶律辖底叛乱,马匹损失严重,一旦诸部夷离堇以此事要挟迭剌部,只怕阿保机很难找出一个合理的借口。就在这时,一个以外的消息打乱了所有的平静。小城的耶律绾思派人求救,去诸攻打小城。阿古之第一个大骂耶律辖底:“契丹十万精兵,被他损失大半,如今去诸闻到风声,他一个人叛乱是小事,一旦其他的部族都效仿去诸,那可如何是好!”韩延徽看着锦州眉头的阿保机:“可汗,这是避免不了的事情,去诸帮助我们平定了耶律辖底,也就看到了契丹的实力,想夺回小城也在情理之中,目前其他的部族还都在观望,一旦去诸造反成功,那么其他部族必会借此来脱离我契丹的管辖,所以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平息这场叛乱。“阿保机点点头:“先生所言有理,只是目前我契丹大部分精英铁骑俱损,无法阻止大规模征伐,去诸的西五部实力不弱,恐怕——”说完叹了一口气。 “可汗不必忧虑,我契丹虽然精英损失严重,但是我迭剌部实力俱在,我建议组织一队精英铁骑,作为正规铁骑军,一人顶十人。”耶律曷鲁说道。阿保机叹了一口气:“眼下我们能征用的不过千人,远远不够呀!”“可汗这倒不必着急,我北府能征用四千兵马,算上迭剌部的一千人马,我准备建立一支‘铁鹞子’军,不知可汗意下如何。”萧敌鲁说道。“太好了!”阿保机站了起来:“有着五千铁鹞子军,平去诸不成问题。”“可汗!虽然五千铁鹞子军战斗力不弱,但是可汗又没有想过,如今契丹经历前所未有的内乱,各部实力锐减,而去诸就因为看到我契丹的底细才敢明目张胆去攻打下城,所以这一仗只可胜不许败,而且我们还要以最小的代价换来最大的胜利。”韩延徽说道。“先生说的有道理,可是目前契丹的实力大家都清楚,五千人马对去诸的西五部,我也没多大把握。”阿保机说道。韩延徽笑了笑:“可汗可记得绾思那里还有一部分兵马。”“绾思哪里不过一千兵马,本来是怕汉人闹事预备的,成不了大事。”耶律曷鲁说道。“那里兵马虽然不多,但是周晋这个人对可汗倒是佩服,所以现在去诸才没将小城夺下,否则就凭绾思的以前兵马,又如何能阻挡住去诸的西五部。”韩延徽说道:“这是其一,能牵制住去诸的正面,去诸目的是夺回小城,另外可汗可派一信使,带着可汗的信物去东五部找勃鲁恩,勃鲁恩乃是一条血性汉子,收了可汗的大恩和去诸不同,他从东面夹击去诸,绾思迎住前面的敌军,而我们这五千兵马就像尖刀一样直插去诸的心脏。”阿保机站了起来,来回度了两步,似乎在思索。 耶律曷鲁看了看韩延徽:“计策倒是不错,可是一旦勃鲁恩也像去诸一样,我们如何是好!”“勃鲁恩不是去诸,可汗对他有救命之恩,他对可汗不会有二心,这个可汗尽管放心。”韩延徽说道。阿保机点点头:“好,立刻拿我金鱼符派人去奚族请奚王勃鲁恩出兵。”阿保机安排完毕,火速带兵前去支援小城。且说奚王勃鲁恩接到阿保机的出兵令,不敢怠慢立刻召集奚兵,迅速支援小城,小城的康默记和耶律绾思周晋等人苦苦支撑,仗着修好的城墙抵抗去诸,但是小城里毕竟兵微将寡,算上周晋临时组建的一千汉兵总共不到两千人。城墙多数被奚兵破坏,正在左右无计可施的时候,勃鲁恩带兵前来支援,勃鲁恩和去诸本来就有不共戴天之仇,现在终于能有这个机会,立刻带兵和去诸打在一起。奚两部的实力差不多,打了两天也没分出胜负,但是却解了小城之围。康默记一面带人修复小城,一面讲战况快马送给阿保机。阿保机昼夜兼程的赶到小城北部,远远的就将人马隐藏起来,暗中派人找到奚王勃鲁恩,勃鲁恩得知阿保机带兵来援,第二日天还没亮就和去诸打了起来,两方人马打了好几天也没分出胜负,这一天打得特别激烈,去诸也很着急,亲自会战勃鲁恩。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勃鲁恩和去诸很快就站在一起,双方正打得不可开交,阿保机率领人马从背后杀出,此时耶律绾思也得到阿保机消息,带领人马从南面杀出,三方人马一汇合去诸立刻拜了下风,渐渐败溃。 且说勃鲁恩看到阿保机来援,精神大振,去诸被勃鲁恩缠着脱不开身,一见自己人马败溃,顿时慌乱,一个不慎,被勃鲁恩砍伤了马腿,那马受惊顿时立起将去诸抛了下来。勃鲁恩生怕阿保机再来阻止,还没等去诸站起来,一刀将去诸的脑袋砍了下来。阿保机来到勃鲁恩面前,勃鲁恩下马拜见阿保机,阿保机见去诸已死,令勃鲁恩重新整理奚族,自己和耶律绾思等人汇合回到小城。阿保机在小城小住几日,留下康默记和耶律绾思继续建城,自己带着铁鹞子军往回返。转眼就过了一个月,此时北风萧瑟,万里一片枯黄,阿保机望着萧条荒凉的景色,想起昔日十万大军横扫大漠是何等的悲壮,心里涌起一阵悲伤,韩延徽看到阿保机心情郁闷,不仅叹了一口气:“可汗大胜,应该高兴。”阿保机无奈的笑了笑:“不知何时才能恢复昔日雄风。”韩延徽笑了笑:“如今我们收复了西五部,斩了去诸,相信各部再也不敢有异心,可汗应该高兴,何况大乱之后才能大治,否者这一批人将成为可汗的绊脚石,可汗永远活在他们的阴影之中。” 阿保机郁闷的心豁然开朗:“先生说的是,大乱之后才有大治,如今耶律辖底等人死了,但是经历这一场内乱,只怕其他的几部的夷离堇会有所行动?”“哼!那我就带着铁鹞子军都灭了他们!”萧敌鲁说道。“可汗开过称帝刻不容缓,一旦有一天契丹在发生内乱,只怕可汗这些年的心血就会毁于一旦。”韩延徽说道。阿保机刚刚好了一点的心情又突然郁闷起来。望了望已经到了炭山,不禁想起和叔侄对持时候。几个人正说着,突然将一批快马飞一般的跑了过来,马上之人向阿保机抱拳施礼:“禀可汗,六部夷离堇在炭山前带兵阻住我大军的去路。” 54局势 阿保机勒住马缰,默默地注视着前方:“该来的还是来了。”萧敌鲁大怒:“这是不知死活,我去击溃他们!”阿古之立刻纵马窜了上来:“大哥,还是我去。”“慢!“阿保机看着萧敌鲁和阿古之:”六部夷离堇既然敢以兵阻道,说明早就有准备,即使击溃了他们,只有我迭剌部又如何能统治如此大大的疆域。”“可汗的意思?”韩延徽看着阿保机。“六部夷离堇无非是为了可汗之位,但是此时绝不是和他们翻脸的时候,我们刚刚平了去诸,震慑各部,这个时候,契丹内部万万不能出现什么变故。” 阿保机说道。“难道可汗真的就出兵权?”耶律曷鲁问道。“你们不必劝我我自有主张。”说着一代马转过炭山远远的就看到黑压压的士兵,六部夷离堇早早的就在炭山前等着。看到阿保机出现,六部夷离堇互望了一眼,遥辇氏部落的海尧竟然占了出来。海尧侥幸和述律平坐立一笔交易,逃过了已死,其实他心里早有打算,耶律辖底等人根本就不会是阿保机的对手,他跳起来了事端,待阿保机和耶律辖底斗得两败俱伤,契丹出现内乱的时候,他才来收拾残局。诸部夷离堇也早就为了汗位各自有自己的打算,怎奈阿保机威震大漠,这些人谁也不敢先提起,但是海尧这一蹿蹬,接着内乱之机趁机夺过汗权,恢复三年祖制,其他五部夷离堇自然是拥护海尧,于是暗中集结兵力,在炭山以兵逼权。阿保机看着昔日在自己手下的夷离堇,今日竟然以兵逼权,虽然万分的恼怒,但是强压心头的怒火,冷冷的说道:“各位可是以兵逼权。” 众部夷离堇早就做好了和阿保机鱼死网破的准备,到那时此时一见阿保机还是有些心虚。海尧见其他夷离堇不知声,往前提了提马:“不错,这些年你的功绩大家有目共睹,但是考虑到可汗为契丹做得贡献所以都没提及,但是此次内乱皆是迭剌部内部为了争夺汗位引起,所以我们认为可汗不再适合担任可汗,有八部共同推举新的可汗。”阿保机“哈哈”大笑:“好你个海尧,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耶律辖底上了你的当还不自知,你是这次内乱的策划者,现在倒是在七部充起好人来了,”海尧虽然被阿保机揭了底,但是气不长出面不改色:“可汗此言差异,向这次内乱全有可汗自己引起,怎么会怪罪到我身上。”说着回头看了看其他夷离堇:“记得当年可汗从佷得堇可汗手里接过汗权的时候,曾答应过众人,恢复契丹三年一换的祖制,记得第一个代收的年头可汗没提起,众人也就都没提起,第二个代受年头可汗还是没提起,众人因为可汗正值壮年,所以也没提起,但是耶律辖底等人终于不满可汗的言不由衷,所以才发动叛乱,早成我契丹前所未有的损失,此事可汗有不可与推卸的责任。何况听说可汗要仿照汉人开国称帝。不知可汗可曾想过,草原大漠自从匈奴建立起第一个汗国,大漠一直就是可汗代换,有德者居之,可汗想取代祖制,一人说了算,不顾众人的利益,请问可汗是何居心。”阿保机一阵冷笑:“海尧,好一张伶牙俐齿,你这是为了夺回可汗而设计的连环阴谋,中原纷乱,这是我契丹崛起的时候,我只是抓住了这一时机而已,你遥辇氏担任可汗这么多年有可曾使契丹状大,有可曾使契丹脱离奴役,更没有恢复三年一换的祖制。”说完顿了顿。耶律曷鲁大怒:“海尧,你遥辇氏担任可汗禁二百余年,庸庸碌碌,是我迭剌部带领契丹走出困境,称霸草原,就凭你敢和我作对,我看你是找死。”“你迭剌部势力再大也不能将其他六部全都杀死吧!“海尧说道。“曷鲁!“阿保机止住耶律曷鲁:“此事事关重大不能再次仓促决定,不如大家和我一起回西楼再商量此事。” “西楼乃是可汗的地盘,记得上一次大有威逼之意,我看只要交出汗权何必要在乎什么地点。“海尧说道。“放屁!“萧敌鲁大怒:”我看你是给鼻子上脸,说吧你想怎么样,你既然敢以兵阻道就说明你准备和可汗刀兵相见,难道迭剌部和北府害怕你不成。”萧敌鲁大喝一声就要冲上去:“待我拿下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敌鲁,不可鲁莽!”阿保机拦住萧敌鲁。“哼!”阿古之冷哼一声,抽出弓箭:“嗖”得一声一箭射中海尧的马,那马顿时立起将海尧摔倒在地。五千铁鹞子军一见阿古之出手,立刻左右包抄,虽然人数远远低于海尧,但是铁鹞子军乃是骑兵的精英,自然不惧这些人。海尧一落马,其余的夷离堇不仅有些害怕,阿古之乃是其当年有名的战将,年轻气盛,一杆枪出神入化勇猛无敌,这些夷离堇久随他作战,自然知道他的脾气,此时一见他射伤海尧,又见铁鹞子军准备作战,都有些气馁。其中一个夷离堇站了出来:“可汗且慢!”阿保机冷眼看了看海尧,又看了看其余夷离堇:“什么事?”这个夷离堇一抱拳:“可汗威名胆识我们有目共睹,胆识可汗昔日承诺三年一换的祖制也是可汗亲口说的,我们并非是以兵夺权,只想请可汗给大家一个交代,如今已经到了三个代换的年头,即使可汗继任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只是请可汗对于越内乱给大家一个交代。” 阿保机虽然知道自己的铁鹞子军战斗力极强,但是人数少有事疲惫之师,对方人数远远超过自己,一看到对方也投鼠忌器,便说道:“你说怎么办?”那个夷离堇毫不思索:“请可汗交出神帐。”韩延徽皱了皱眉,看来这些人早就商量好的。“不行!”耶律曷鲁大怒:“可汗只要一日是可汗,就不会交出神帐!”“这只是权宜之计,”那个夷离堇说道:“只要可汗能让众人信服,神帐还会回到可汗手里。”阿保机点点头:“好吧!我同意将神帐交给你们。”“可汗!”“可汗!”阿保机摇摇头,一摆手止住了众人:“众位夷离堇说得对,我同意交出神帐,两个月后在遥辇氏部推举新的可汗。契丹临时事务就交给南北府宰相处置,三个月后在龙化州商量可汗事宜。”阿保机冷冷的看着众人,一转马头带着铁鹞子军离开炭山。“如此最好!”众部夷离堇本来和阿保机准备刀兵相见,一见阿保机这么痛快就答应交出神帐,也都异常高兴,各自领着人马回到自己的驻牧地,等着三个月后重新选汗。清晨的冷风垂在人的脸上犹如刀割一般,阿保机漫步在新修的小城的石路上,这几个月小城变化一新,高大的石墙高耸坚固,城墙上设置瞭望台,一对对巡逻的士兵持矛而立,来还穿梭,小城里恢复了昔日的生机,做买做卖的应有尽有,后面的盐池里一队队炼盐的工人,铁匠炉里一伙一伙的冶铁铁匠在打造着应用的工具,兵器。 阿保机回到西楼后就来到了小城,小城气候宜人,虽然此时已近了冬季,万里一片萧条,但是小城里仍然生机勃勃,到处都是一片繁荣景象。“可汗!”韩延徽看着闷闷不乐的阿保机:“可汗还在为汗位伤脑筋。”阿保机无奈的笑了笑:“是呀,现在想想还是先生说得对,早晚都有这么一天,好事早来的好。”韩延徽又笑了笑:“可汗卸去身上的重任,正好闲暇下来考虑以后的事。”“以后的事,”阿保机看了看远方,幽幽道“你是说开国称帝的事。目前可汗都被夺走,又何谈开国当皇帝。” “可汗,这里有一封中原的书信,北相让我交给你。”韩延徽说道。阿保机也没兴趣看,只是淡淡的说道:“什么事?”“朱温死了!”韩延徽说道。阿保机一惊:“朱温死了?怎么死的?”韩延徽叹了一口气:“这个人实在禽兽不如,被儿子杀死的。”阿保机一愣:“信上怎么说?”“李克用死后,朱温便肆无忌惮的攻打潞州,没想到李存勖提前得到消息,暗中带兵支援潞州,打得朱温措手不及,大败而归,从此和李存勖作战底气不足,回来后,顺便攻打两强夹缝中的镇州和定州,正在这时,幽州的刘守光也开始打着两州的主意,但是朱温以保护两州为由,借机占领侵占,镇州节度使王镕,定州节度使王处直便求刘守光出兵保护,刘守光目光短浅,不想和朱温明面为敌。更准备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王镕和王处直一见求他无望,只好请求李存勖,李存勖不是刘守光,这送上门的买卖当然不可放过,于是派兵援助王镕和王处直。说白了,名义是保护,实际上占领。于是朱温和李存勖就展开了大战,结果李存勖大胜。朱温气的大病一场,再也没能力和李存勖争夺天下,更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更无意和李存勖争雄,从此醉生梦死,意志消沉,整日沉醉在酒色之中。”说完深深叹了一口气。“如此说来,天下岂不要归李晋所有。”阿保机说道。“事情还不知如此!”韩延徽接着说道。阿保机有些吃惊:“还有什么令人想不到的?”“朱温自从被李存勖打败之后,整日沉浸在酒色之中,除了自己后宫的女人之外,经常霸占臣僚的妻女,还有一个可汗绝对想不到,他除了霸占臣僚的妻女,更有甚者还将自己的儿媳妇招进宫里。”还没等韩延徽说完,阿保机破口大骂:“老淫贼,死有余辜!”韩延徽大笑:“可汗真是一语道破天机,朱温养子朱友文的妻子王氏长得美貌动人,很合朱温的口味,朱温就准备传位朱友文,不料朱温亲儿子朱友珪的妻子也在宫里伺候老公公,听说这件事立刻会告诉了朱友珪,朱友珪听后大骂朱温淫乱昏头,自己亲儿子把媳妇都送给你了,没想到你向着外人,然后微服进宫,联合守卫将朱温杀死,而后又将朱友文杀死,假传圣旨自己当了皇帝。”阿保机皱了皱眉,心里不知啥滋味,突然想起自己的伯父耶律释鲁,叹了一口气:“告诉敌鲁,梁王与我结识一场,派个人去吊唁一下。”韩延徽又叹了一口气:“还有一件事,对我契丹来说不是什么喜事?”阿保机无奈的笑了笑:“还有什么事,你就一起说吧?”“刘守光幽州称帝后,就成了李存勖的第一个目标,李存勖接着保护定州,镇州为名,就派大将周德威攻打幽州,周德威将幽围得水泄不通,然后派兵将幽州周围的州郡攻破,切断了幽州的外围,最后集中兵力攻打幽州。虽然幽州城坚固无比,但是怎经得住晋军的日夜攻击,眼看着就被攻破,刘守光情急之下向梁求救,朱家兄弟哪顾得上刘守光,向我契丹求救,现在契丹群龙无首,所以向周德威投降,周德威立刻快马禀告李存勖,李存勖亲自来到幽州,没想到刘守光反复无常,有暗中准备抵抗,李存勖看透的他的用心,于是攻破幽州城,将刘守光,刘仁恭父子擒获,李存勖在太庙前斩了刘守光,将刘仁恭带到李克用坟前斩首。” 韩延徽顿了顿:“李存勖派使者来我契丹就是为了稳定后方,生怕我契丹为刘家父子之事做文章,所以才将此事通报。这样就能全心对付朱梁了,如今李存勖已经占领了魏博,马蹄一动就到了黄河,取代朱梁只是早晚的问题。”阿保机神探一口气:“李存勖跃马中原,可我契丹,唉——”两个人正说着就打了小城后面的盐池。康默记和周晋正在盐池周边视察,一见阿保机过来,两忙走了过来:“可汗!”阿保机笑了笑:“康先生你们二位辛苦了!”周晋施了一礼:“小城有了可汗,如今各行各业都恢复了生机,可汗请看,原来的盐池每天不过石,常常出现缺盐状态,如今每天能出上百石,不但供应整个草原地区,甚至还进了长城以里的幽蓟之地。”正说着述律平从远处走了过来:“可汗——”“夫人!”韩延徽连忙施礼。述律平笑了笑:“先生不必多礼,这靠近中原的地区就是暖和,换做大漠以里,现在只怕都穿上皮衣了。”正说着,不远处两个契丹人竟然和当地的汉民吵了起来。众人都被吵声惊动了,阿保机等人信步走了过去。周晋的脸顿时变的得很难看,训斥道:“可汗再此,何事如此没有规矩,大声喧哗。”一个四十多岁的人认识周晋,立刻走了过来施了一礼:“县尊有所不知,此盐池乃是经过可汗允许,不论何方人士都要公平买卖,这两个契丹人自称是可汗族人,强取豪夺,所以草民才和他们起了争执。”阿保机皱了皱眉,看了看这两个人,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还没等周晋开口,便问道:“你们是那个部落的?”这两个人似乎认识阿保机,但是阿保机此时已经不是可汗,毫无尊王之心,眼睛一翻:“我们是遥辇氏九帐的,从来还没听说吃盐还给钱,怎么前可汗还要管一管。”阿保机大怒,述律平冲上去就给了两个契丹一个嘴巴:“在可汗面前敢如此无礼,你们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那两个契丹人好不畏惧:“可汗是要经过八部夷离堇共同选举,如今你阿保机可不再是可汗,这里已经是契丹的领地,我们就该拿?” 韩延徽气的脸色煞白:“好你个契丹人,如此目无王法,契丹没推出新的可汗之前,可汗还是可汗,盐不是平地取得,那是经过晒制的,既然吃盐,自然要向主人掏钱。不要说你是以前的汗族,就是可汗吃盐,也是公平买卖。可汗这两个人实在胆大妄为,不杀他不足以平民愤。”周晋叹了一口气:“不瞒可汗,这样的事常常发生,常有打着汗族的旗号来小城白吃白拿,今天可汗也看到了,这些人嚣张跋扈,即使对可汗都没有尊王之心,何况是其他人了。”“来呀!将这两个人给我砍了!”阿保机大怒。“且慢!”述律平急忙拦住,突然笑了笑:“这些盐算我的,叫他们随便拿!”阿保机看着有些不解,述律平只是笑着不说话,那两个契丹人每人扛上一大袋子盐,趔趔巴巴放马背上刚要走,就被述律平拦住:“你们是遥辇九帐的?”那两个人不知道述律平眼干什么,只好点头:“是!”“你们以前吃的盐从哪里弄得?”述律平问道。“都是换的!”“为什么换?你们知道吗?”述律平问道。那两个契丹人顿时不出声:“我来告诉你,是因为盐池——有——他——的——主——人!”述律平一字一顿的说道。那连个契丹人顿时语塞,不知述律平要干什么?“回去告诉你们夷离堇,天下没有白吃的东西,想要吃盐,就必须经过主人的同意,知道盐池主人是谁吗?” 述律平问道:“是可汗!”说着一指阿保机。那两个人立刻偷眼看了一下阿保机。“滚回去吧,告诉海尧,如果想吃盐城的盐,就来犒赏可汗,否则,你们就用自己的汗来当盐吃吧。”述律平怒道:“赶紧滚吧!”“夫人,”康默记韩延徽周晋等人对此不解,述律平只是笑了笑,看了看周晋:“县尊,还麻烦你给给我被桑几十桌酒席。”“夫人有命,下官自然不敢怠慢,下官多嘴,夫人何时用?”周晋问道。述律平笑了笑:“到时候通知你,只是找一个宽阔的地方。”周晋笑了笑:“小城摆下几十桌酒席的地方有的是,夫人何时用尽管吩咐下官就是。”述律平又笑了笑:“好,就凭你这份忠心。可汗不会亏待你。”“多谢夫人!”周晋躬身施力。“可汗,你看天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述律平说道。阿保机点点头,本来很坏的心情,再叫上这两个契丹人怎么一闹,更没什么心情,只想回去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几个人回到了住处,这是周晋康默记特意给阿保机安排的行宫,装璜得十分考究,里面家具一应俱全,看到阿保机进屋,早有仆人端上香茗。“我已经派人去请耶律曷鲁和萧敌鲁了!”述律平说道。“哦!”阿保机淡淡的应了一句:“曷鲁是迭剌部的夷离堇,萧敌鲁是北府宰相,你叫他们来干什么?”“哈哈哈哈!” 述律平笑了:“已经两个月了,没见到他们还是真实有些些思念,不知现在情况怎么样?”“夫人是不是有什么好的计策?”韩延徽看到述律平满面春风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疑问。述律平又笑了笑:“韩先生果然慧眼如炬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正说着,外面侍卫进了屋“禀可汗,夷离堇,北府宰相到!”“说曹操,曹操就到!”阿保机虽然满腹心事,但是听到耶律曷鲁和萧敌鲁来了,不禁一阵兴奋急忙走了出去,萧敌鲁和耶律曷鲁大步流星走了进来,见到阿保机不禁抱在一起:“可汗!可汗!”阿保机将两个人迎进了屋,双方分宾主落座,各自见了礼,耶律曷鲁这才说道:“可汗离开西楼已经两个月,这两个月,我密切的注释这各部,只有海尧闹得最欢。”“可汗,还是那句老话,这段时间,夷离堇加紧训练铁鹞子军,就是等着三个月后。如果诸部夷离堇对可汗再有二心,讨平诸部也不成问题。”萧敌鲁说道。“北相说得对,有我等再此,诸部夷离堇不敢不推举可汗。”耶律曷鲁说道:“这段时间我和北相一直在想着此事,我们既然平了耶律辖底,也同样能平了其他诸部。”述律平摇摇头:“契丹再也经不起内乱,你们说的固然有些道理,可是你们想过没有,六部夷离堇子威逼之下也须会推举可汗,但是有谁会想到他们是不是还会以兵逼权,所以最好的办法既要保住实力,还要保住可汗的汗位。” “夫人说的有道理,只要夺回汗位,就请可汗立刻开国称帝,一改契丹三年一换的祖制。”韩延徽说道。阿保机无奈的一笑:“你们说的都有理,可是怎么样才能夺回汗位。“述律平一笑:“我也为此时烦恼,不过今天看了盐池,我就想到了一个解决好的办法,不过这件事需要可汗下决心才是!”阿保机一听说述律平有计策,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述律平一向以足智多谋著称,自从凤娇姐弟叛变之后,述律平就成了契丹第一夫人:“说来听听!““目前六部夷离堇以兵逼宫,唯一的办法就除掉他们,然后迅速占领六部。”述律平说道,韩延徽看着述律平双目闪出剑一般的寒光,韩延徽的心跳了一下:“夫人说的有道理,酋长议事权利分散,各部夷离堇应该由可汗任命,而不是自行任命,这样大权就会集中在可汗的手里,各部官员有了尊王之心,就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阿保机皱了皱眉,似乎心有不忍。耶律曷鲁和萧敌鲁兴奋起来:“好计策,除掉六部夷离堇,还保存了契丹的实力,好!” 耶律曷鲁也站了起来:“嫂子说的有道理,这些人不除,祖制就难以改变,我去安排。”阿保机见几个人都同意,心下默许,皱了皱眉:“只是怎么样才能让六部夷离堇来到这里?”述律平看了看阿保机:“我也没想到什么好的借口,不过自从看到刚才两个遥辇氏的族人来要盐,我就想到一个绝好办法,契丹深处草原大漠,缺少食盐,吃的都是汉城的食盐,所以可汗可发出召集令,令六部夷离堇来小城商议食盐之事,小城是可汗从奚族手里抢来的,可汗理所当然是小城的主人,可汗就以小城食盐主人的名义请六部夷离堇,如果不来。”述律平冷笑一声:“那么从此以后,他们就别想再吃盐了!”“好计策!”阿保机兴奋起来:“好,以食盐主人的名义给各部夷离堇,共同商议食盐之事。”北府宰相萧敌鲁接着说道:“这件事就由我来坐。”“北相去做最好不过。”韩延徽说道:“而且不会有人起疑心。” 众人见阿保机没说话,耶律曷鲁第一个说道:“可汗,万不可犹豫,一旦错过这个机会,再向夺回可汗可就难了。”“可汗,六部夷离堇既然以兵逼权,完全没有尊王之心,就说明对可汗不仁,既然他们不仁,可汗又何必对他们有义。为了契丹的未来着想,杀了几个不识时务得人也避免不了。可汗万不可心软,遗憾终身。”韩延徽说道阿保机见众人一致同意除去六部夷离堇,点点头:“好,就以夫人之计,除去六部夷离堇!”阿保机看了看远方,脸上闪过一丝杀机。“这件事就交给我好了。”北府宰相萧敌鲁说道。阿保机点点头。 灰蒙蒙的天空带着阴沉之色,阿保机和述律平远远的就在小城门口接应这六部夷离堇。走在最前面的是海尧,海尧在众夷离堇中地位最高,因为遥辇氏除了迭剌部之外,是契丹最强的一部,可汗之位除了迭剌部也只有遥辇氏部,其他六部自然望尘莫及,所以也只有海尧能和阿保机抗衡。海尧穿着很得体,骑着高头白马远远地下了马,来到阿保机面前:“可汗身体越发的健壮了,四十多岁的人完全还像壮年一样!”阿保机自然能听出海尧的话外之音,也大笑:“听说了海尧就纳了一房小妾,真是老当益壮,简直返老还童了。” “哈哈哈哈!”两个人相视大笑。述律平看了看海尧,情知自己上了海尧得当,原来海尧攒等耶律辖底等人造反,自己借此事来扳倒阿保机,这小子口蜜腹剑,哼,今日正好一并将你除去,彻底解决心腹之患。海尧看了看述律平,施了一礼:“夫人越来越来越年轻了,难怪可汗一直不纳小妾有你这只母老虎就够他伺候的了。““我要真是母老虎,先一口吃了你。”述律平笑道。“哈哈哈哈!”海尧大笑:“那我就是公老虎!”说着不经意的看了一眼阿保机。阿保机没之意两个人在说笑,看着萧敌鲁和耶律曷鲁陪着众人走进小城。小城县令周晋早就安排好了酒席。众夷离堇带的人都不少,礼物也不少,周晋按照韩延徽的安排,将侍卫安排城外的庐帐里,夷离堇带着礼物进城。酒席摆在小城的盐池旁,微风吹来隐隐带着咸味,众人将海尧推到正座上,等着阿保机商量盐事。小城是阿保机征服的,理应算是迭剌部的,所以阿保机既然不是契丹可汗,那么盐池就是算是迭剌部的财产,吃人家的盐,自然要有个说服,何况阿保机已经交出神帐,能众人怎么样?阿保机清了清嗓子:“众位,我阿保机担任可汗九年,虽然没什么辉煌的功绩,但是能从奚族手里夺过小城,盐池归我契丹,以后大家随时来取,这功劳是我阿保机的,即使我不在担任可汗,你们是不是也该来犒劳犒劳我。”众人一听原来阿保机只让自己来犒劳他,也就放下心来,原来是怕他在威逼众夷离堇连任可汗,但是现在看来只是为了盐池的事,顿时放下心。阿保机说道动情处,眼睛有些湿润:“我阿保机担任可汗九年,这九年里,不敢说在契丹的可汗里最有有作为的一个,但是这些年,我契丹占领整个大漠草原,成了新的霸主,既是中原诸强都来结识我契丹,这是从没有过的事,我阿保机无愧自己当了九年的可汗。耶律辖底等人人心不足,自己终食恶果,他虽然死有余辜,可是将我契丹带进了前所未有的灾难,这一切,我阿保机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今天我虽然不是契丹的可汗,但是我还是迭剌部的掌门人,将来不论你们谁当可汗,都要记住我契丹最终要吞并中原。” 说着流下眼泪,干了杯中酒。在座的夷离堇被阿保机打动,原来以为必然会弄僵,想不到阿保机如此通情达理,嘱咐未来的可汗,顿时觉得有些不是滋味,站起来纷纷给阿保机敬酒。阿保机借着热泪将就干了下去,这些人都是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多少次在危难中并肩作战,打倒眼前的障碍,可是今天,为了汗位,为了契丹,为了迭剌部,为了我阿保机,我不得不除去你们这些人,这就是人心不足,你们和耶律辖底都是一个下场,难道可汗就有那么大的诱惑吗?阿保机干了杯中酒。众位夷离堇深受感动,很快就没了戒备之心。海尧看着阿保机,虽然阿保机说的都是事情,可是他总觉得事情没把那么简单,但是看到阿保机大口的大口的饮酒,耶律曷鲁等人也毫不例外,众位夷离堇也忘了身在小城。周晋吩咐仆人端菜斟酒,阿保机海量,不断的大口喝酒。 海尧每次举杯只是稍稍添了一添,不住的四处张望,看着地形。又看着周围的人。述律平从他进来就一直盯着他,两个人都各怀鬼胎,不住的揣摩对方的心思。海尧看到述律平在看着他,低着头装作饮酒。述律平端着酒杯走了过来,笑吟吟的说道:“海尧,我敬你一杯,恭喜你就要当可汗了。”海尧连忙站起来,一饮而尽:“夫人说的哪里话,海尧无才无德又怎配当可汗。”‘哈哈哈哈!“述律平大笑,已和海尧干了三大杯,日渐渐西沉,众人喝的晕晕乎乎,张着嘴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海尧见众人喝得太多不仅有些着急,述律平笑着坐在他身边:“海尧,不,我该叫你可汗——可汗!”海尧看着述律平:“夫人说的什么话?”述律平本来有些醉态,摇摇晃晃的扶住了海尧的肩膀,语气有些谈吐不清:“来!干一杯! 你是可汗,你就是英雄,我最崇拜英雄了。”海尧见述律平有些醉了,连忙站起来:“夫人,你喝多了吧!”述律平斜眼看了看周围的人:“你看他们是不是都喝多了,难道我喝多了意外吗?”海尧顿时不知该说些什么?看了看大醉夷离堇,不仅有呢着急。述律平突然跌倒,海尧急忙扶住她,就在这时,述律平右手突然多了一柄匕首,快无论比的顺着海尧的肋骨插了进去。海尧大惊,急忙松手,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软软的瘫倒在地,:“你——你——”述律平冷笑,完全没有一丝醉意,海尧倒在桌子上,庞大而身躯将桌子砸翻在地,桌上的残席弄了一身。述律平冷眼的看着他:“这还是你教我的,心狠手辣。”海尧捂着伤口,但是血顺着指缝钻了出来顺着肋骨流在地上,喘息道:“没——没想到——你——你们——这么狠!你杀了我——,你——你会——后悔的。” “我后悔现在才杀了你!”述律平冷笑道,说完大吼一声:“砍了!”这时,周晋等人将阿保机搀扶下去,耶律绾思带着一群早就化妆好的盐池工人,抽出腰刀,将烂醉如泥的众部夷离堇看成了肉泥。此时阿保机喝了醒酒汤,在众人的拥簇下来到小城的城楼之上。萧敌鲁等人将本来已经死了的海尧架在城楼捆在木头上。城下跟着夷离堇来的多数都是亲信之人,被安置在城外酒宴款待,此时也喝得差不多了,突然听到一阵急促马蹄声,接着城墙上战了无数骑兵手持弓箭望着城下的帐篷。 这一突来的变故,所有人都傻了眼,有几个妄图骑上马跑出去还没等上马就被射了下来。一声炮响,远处浓烟滚滚,无数个骑兵手持利器将帐篷团团围住,阿古之大喝一声:“不想死的,就乖乖的出去,听可汗的处置。“这些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乖乖的走了出去。阿保机站在城头,威风凛凛:“海尧联合众夷离堇密谋造反,如今已被擒获,来呀!将海尧乱箭穿身!“阿保机大喝一声,周围几十个士兵乱箭射在海尧的尸体上。“众部夷离堇都已伏诛,尔等若是想活命,弃械投降,六部夷离堇由可汗任免,如敢不从,就地格杀。”耶律曷鲁大喝道。这些人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一见这些人面带杀气,稍有不慎脑袋就落了地,暗恨自己不该来,但是既然来了,只好听天由命,都发跪在地上:“请可汗开恩。”阿保机哈哈大笑:“本汗最欣赏的就是识时务者,尔等均是各部精英,才有幸来赴宴,你们回去暂且代理夷离堇,一个月后,本汗自会按照你们的能力决定任免,如果有悖逆者,他们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谨遵汗命!”这些人没想到会有这么个便宜,平白捡了一个夷离堇,于是磕头谢恩,回去重新整理部落。阿保机夺回汗权,重新回到西楼。木叶山下。金鼎大帐闪着耀眼的光芒,阿保机长吸了一口气,顾不得冷风刺骨,望着跪倒身前的众人,高声喝道:“大契丹国成立了!”阿保机,述律平和长子耶律倍在中人的拥簇下走上了木叶山顶。韩延徽站了起来,高声宣读:“朕受命于天,梦受神人指点,皆得宝马神弓,故尔征服四夷,是我契丹称霸草原,又受金龙献玉玺,大漠草原住金龙,此乃开国之象,此一切均有天地神册,故尔立年号为神册,朕受命于天,成为天皇帝,述律平为地皇后,长子耶律倍为人皇王。一统天下,四海安邦。”“大契丹国天皇帝万岁,万万岁。地皇后千岁千千岁。”耶律曷鲁,萧敌鲁,韩延徽等人跪在山顶,高声呼道。阿保机满面春风,望着脚下的臣僚:“众爱卿平身。”“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传到九霄云外。 55得胜 金色的夕阳斜照在大帐的的金顶,远远望去相映成辉。阿保机站在可汗大帐前,遥望着潢河对面的遥辇氏部落,长长的叹了两口气,这些天他虽然杀死了一切敢于反抗他的人,当上了皇帝,可是他的心里总数有那么一丝空虚,就算是皇帝的位置也填不满,这是什么呢? 阿保机遥望着潢河水,眼前浮现出二十年前白马牛车的那一幕。凤娇。他终于明白自己的心结所在,这么多年他始终不相信凤娇会背叛他,凤娇是他的结发夫妻,还有海里。若是没有海里,自己怎么能当上可汗,海里呢,他们在哪?阿保机长吸了两口气。正在这时,述律平从远处走来,她如愿以偿的当上了皇后,成为第一夫人,可是他还是和原来一样,说着朴素。“皇上!”述律平轻轻唤道。阿保机轻轻笑了笑,皇上这两个字叫他的他郁闷呢的心情似乎好了些,看了看述律平。述律平冰雪聪明,自然看得出阿保机在思念凤娇,便笑了笑:“皇上又在在思念凤娇了?” 阿保机不善于撒谎,点了点头。述律平又笑了笑:“凤娇是你的揭发妻子,他虽然对不起皇上,可是皇上对她旧情难忘,仍有思念之心,此一片真情就算凤娇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说完侵犯侵犯叹了一口气,似乎再为凤娇惋惜。过了片刻,又轻声道:“皇上正值壮年,我有意再为皇上纳一房小妾,不知皇上意下如何?”阿保机的心一动,突然想起远在云州的李曼云,她怎么样了?这些年自己光顾着争夺可汗,甚至连想他的时候都很少,唉!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阿保机着想着,就看到韩延徽远远地走了过来,跟在他身后竟然是朱温的信使郎公远。“皇上,郎公远求见!” 韩延徽说道。阿保机点点头:“是狼先生,你我都是老朋友,不必客气,来请坐。”郎公远看到阿保机虽然开国称帝,仍然还是老样子,一颗经绷着着的心放了下来,急忙跪下:“郎公远参见契丹天皇上帝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阿保机郁闷的心突然开朗起来:“郎先生请起!”说着在众人的拥簇下进了大帐。大帐还是原来的摆设,只不过多了一方皇帝的玉印。阿保机坐在椅子上看着郎公远:“郎先生次来有什么要事?”郎公远急忙站起来施礼:“回皇上,我奉我皇之命前来祝贺皇上开过,这是我皇送上的礼单。”说着呈上礼单。阿保机笑着接过礼单递给了身边的述律平:“替我谢过你家皇帝。”“属下一定将皇上的话转达给我家住上。”郎公远说道。阿保机点了点头,看了看身边的的韩延徽:“郎先生,不知中原此时的战况如何呢?”郎公远站起来躬身说道:“李存勖被我大军阻止在黄河北岸,我诸大军正在黄河南岸集结,准备北上收复失地。” 阿保机笑了笑:“郎先生很会说话,据我所知,李存勖大军占据了朱梁的大半个地盘,如今朱梁苟延残喘,先生说的收复失地,只怕是言过其实。”郎公远站了起来,施了一礼:“皇上所言虽然有些言过其实,但是我梁国也绝非无用之辈,否则早被李存勖灭了,记得李克用死的时候,给饿了李存勖两只令箭,一支是诛杀幽州刘仁恭父子,如今幽州已归了李存勖。第二支是灭梁,如今梁国和契丹是唇寒齿亡,一旦李存勖攻破大梁,下一个必然要攻打契丹,如果可汗和我大梁联起手来共同对付李存勖,那么,不论对大梁还是契丹都是有好处。”阿保机的心一动,已经很久没对外侵占了,想到这里便说道:“不知梁王有何打算?”“拿我就要恭喜皇上了!”郎公远说道:“如今李存勖的大部分兵力都集中在黄河对岸与我军对峙,后面云州,朔州必然空虚,皇上占据了榆关,可挥兵直入,一举占据云州朔州,这样我们就形成前后夹击之势,李存勖有天大的本领也奈何不了我们。”“好!”阿保机站了起来。他欣喜地并不是这两个州,而是云州城里的李曼云,他早就想着有一天能将李曼云接到自己的身边,重温昔日的柔情,甚至觉得李曼云会为他生一男半女,自从质古母女死后,阿保机的心就班的空荡荡的,也只有李曼云能激起他的昔日的豪情。 韩延徽当然不知道。阿保机在大帐转了几圈:“去请于越!”时间不长,于越耶律曷鲁和北相萧敌鲁,南相六弟耶律苏都来到大帐。韩延徽并不赞成阿保机南下中原,接着朱梁和李晋争夺天下劝说阿保机北上东征西进,统一草原,但是众人对中原的锦绣山河颇为好感,韩延徽虽然不远看到中原百姓遭刀兵,却也毫无办法。正在这时,侍卫进账禀告:“报皇上,卢文进率众来见!”“卢文进!”阿保机皱了皱眉:“从我手就走刘守光的那个人,”韩延徽站起来:“禀皇上,的确如此,卢文进虽然是一个偏将,但是勇猛异常,只是性格偏激,故尔不被刘守光重用,听说李存勖攻破了幽州后,边投降李存勖,不知来我岸契丹为了何事?”阿保机皱了皱眉。“恭喜皇上!“述律平突然说道:”这个卢文进一定是归附我契丹,皇上可将他招进来一问便知!”阿保机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宣!”时间不长,就进来一个四十左右岁,披挂整齐的中年人走进大帐,躬身跪倒在地:“卢文进拜见武皇万岁万万岁。” 阿保机一笑:“卢将军免礼平身,来看坐!”“谢皇上!“卢文进一抬头就看到韩延徽,点了点头:“韩先生有先见之明,卢某不如你!”韩延徽一笑,也站起来:“将军过奖了!”卢文进坐在椅子上一抱拳:“卢某不才,愿率领手下弟兄投靠皇上,不知皇上意下如何?”阿保机脸上露出笑容,不经意的看了看述律平,说道:“据我所知,卢将军已经归了李存勖。”接着话音一转:“卢将军不要误会,朕举得李存勖现在正如日中天,大有一统天下之势,卢将军本事中原之人,虽然在刘守光手下共事,但是各保其主,如今将军归降了李存勖,自然会受到重用,怎么还想起头像我契丹,莫非是诈降不成。”卢文进“普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末将的为人韩先生清楚,虽然只是一个副将,但是绝对不是卑鄙小人,只怪自己投错了主公。”“刘守光刚愎自用,虽然皮哟谋略,但是绝不是成大事之人,他打了败仗,也是情有可原。”阿保机说道。卢文进站了起来:“末将只是一个副将,官卑职小,无缘见得主上,李存勖攻破幽州后,属下虽然拼死力战,但是主力已失,就凭我一个副将又怎么能挽回败局,所以兵败被俘,李存勖对我倒是礼遇有加,并没为难我,只是属下初降,自然对我放心不下,于是就让他的弟弟李存矩担任主将,李存矩趾高气扬,对末将这些降将自然不放在眼里,末将等人自知自己是降将,也就不与他一争长短,谁知李存矩得寸进尺,竟然强娶我女儿,末将虽然万分不愿,但是考虑到自己是降将,也就吃下这个哑巴亏,谁知李存矩得寸进尺,竟然看上了我的三姨太,末将将女儿给了他,我的姨太也就是他的岳母,此人如此败坏人伦。,置我脸面不顾,猛将手下弟兄欲除之而后快,末将在三劝阻,想来不因为我的家事害了众兄弟的命,又怕将来引出火拼,在三思索,觉得只有皇上雄才大略,是难得英主,所以才带领手下弟兄前来投靠皇上,末将所说句句实情,皇上不信可问手下弟兄。” 这时一个黑脸的汉子闯进帐中:“可汗,我叫李元,和将军石生死弟兄,见将军受如此之辱,兄弟们气愤不过,都想宰了那姓李的,将军生怕连累我们,又怕弟兄们收到牵连,放眼天下,朱梁已经岌岌可危,只有皇上才能与之对抗,而且皇上早有难下之意,我们这才投奔皇上,如果皇上认为我兄弟不是成心而来,我弟兄马上离开就是,不过皇上可就失去了一只利器。”阿保机对卢文进很是同情,对李元颇有好感,又见两个人又称自己是英主,不禁心花怒放,看到李元放荡不羁,虽然不知此人是否心中真有韬略,但是绝对是一员猛将,便笑了笑:“我倒想听听?”“从皇上屡屡南下看来,皇上觉对有有图中原之意,中原和大漠不一样,城高墙厚,要想攻占这样的城池必须有攻城的士兵,而契丹全是野战的骑兵,若非如此只怕皇上也早占据了中原的城池,而我们正好弥补骑兵的不足,我们有的正是皇上需要的工程步兵,所以皇上并不吃亏。”李元道。阿保机哈哈大笑:“好一个不吃亏,朕从该不做吃亏的事,那好,既然这笔买卖不吃亏,那我就做了。”卢文进一抱拳:“皇上,末将既然来投靠皇上,自扰要带给皇上礼物,只是末将只是一个偏将,没有金银珠宝,但是末将觉得皇上所要的不是这些,所以末将准备了一个特殊的礼物,不知皇上有没有兴趣。”阿保机点了点头:“卢将军既然知道朕想要什么,自己是投其所好,说包什么礼物?”“燕云八州!”卢文进说道:“不知皇上有没有胆量去取!”萧敌鲁冷笑一声,:“我契丹陛下岂是在中原皇帝无能之辈,陛下,我愿带领一队人马和卢将军去取燕云八州!”阿保机止住了萧敌鲁的话:“卢将军真的有把握取得燕云八州?” “回皇上,李存勖和朱梁大战黄河沿岸,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哪里,后方空虚,末将原本就镇守燕云八州,本来李存勖调末将去和朱梁对阵,但是末将在他眼里不如蝼蚁,所以末将才想到归顺皇上。”卢文进说道。阿保机点点头:“卢将军说的有理,好,朕就命你为先锋,几日兵发幽州。”“皇上,末将还有一事请求?”卢文进又说道。阿保机兴致很高:“说吧!”“末将请求镇守八州!”卢文进说道。“不行!我军得到八州,理由我契丹派人镇守!”阿古之说道。“皇上,我觉得还是卢将军镇守八州比较好!”韩延徽躬身施礼。阿古之站了起来:“皇上,韩先生是汉人自然偏着汉人说话!““将军刺眼差异,自古以来,中原和塞外虽然同为炎黄子孙,但是因地域不同,造成生活习性和文化也不同,可汗记得昔日江汉人复活在大漠内地,因汉人受不了草原的习性故尔纷纷逃离,后来可汗采取开荒种地,让汉人监管汉人,才制止这一弊端,而可汗也就去了一大块心事,如今燕云八州虽然指日可待,但是能否将它守住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建议由卢将军镇守燕云八州。”韩延徽说道。阿保机略一思索:“好,就依韩先生之意,卢文进,只要你拿得下燕云八州,朕就将这八州归你管辖。”“多谢皇上,末将不负皇上所托。说着退了下去。郎公远看的心惊肉跳,没想到阿保机竟然也虎视眈眈中原,刚要开口,阿保机笑了笑:“郎先生不必多疑,中原如此之大各地节度使纷纷扩展自己的领地,我阿保机自然也想分一杯羹,目前沃恩最大的敌人是李存勖,你我练手打败李存勖,谁得的地盘赋税所有,不知郎先生意下如何?“郎公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想不答应能行吗?李存勖大兵就像一把大刀架在朱梁的脖子上,只有阿保机能解自己朱梁目前之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何况自己此来的任务就是劝说阿保机出兵,不论他的动机是什么,但是阿保机也已经答应了,刺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于是点点头:“皇上此言甚是,但是须和我家主上商量而定,属下只是一个信使,此等大事属下自然做不了主。”阿保机抚髯大笑:“好一个郎公远,避重就轻,朕也不为难你,只是你给梁王捎个话,我阿保机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对谁都是这样。”郎公远黯然不语。阿保机又笑了笑:“郎先生心里似乎不舒服,但是如果你坐在我这个位置上我相信你所要的会更多,出兵这种事不是儿戏,还拿人去拼命,图的是什么,相信名人不用说暗话,你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我会去抄李存勖的老家,这样李存勖必然会回兵解围,就解了你黄河之围,如果我不出兵,不是我小看你们朱梁,只怕此时已经是李存勖的刀下之鬼。”郎公远没咱在言语,若是老皇帝还活着,焉能落到如此地步,想到这不仅流下眼泪。阿保机不想再说下去,只是打下郎公远的气焰,笑了笑:“郎先生,生死无常,梁祖早逝固然是梁国的一大损失,但是人生自古谁无死。” “皇上说的是,属下只是——唉——还是不说了!属下这就告辞!”说着站起来。阿保机站了起来:“郎先生何必着急,本汗已经备好了酒席还要和郎先生叙叙旧。”郎公远只得站下。阿保机大摆筵席为卢文进,郎公远接风,一直喝到二更左右才散去。第二天,阿保机放下金鱼符,从草原各部落征兵,包括所有归附契丹的部落,竟然征得三十万大军。三十万大军铺天盖地聚集在木叶山下,阿保机杀青牛白马祭祀天地,带着大军进了榆关,在卢文进的带领下很快就攻占了燕云八州,有李元暂时驻守,大军直扑云州。阿保机站在云州城下,远远地望着城楼,这里和昔日没什么两样,天是那样的蓝,城是那样的高,只是江上依旧惹事全非,昔日自己在云州城下和晋王称兄道弟,双方义结金兰。仅仅几年,自己亲自带兵来取云州,唉!真是世事难料。李曼云呢?阿保机心里涌起一阵甜蜜,现在想起来心还在跳动,刀光剑影,拼命的厮杀,那醉人的呻吟,如火的柔情,还有那点点朱红,在拼杀中的激情,那样令人难忘,这是什么,是刺激吗? 其实人生就是不断寻找各种刺激各种满足。我从耶律辖底手里夺过了夷离堇,又从佷得堇手里夺过可汗,又从中酋长手里夺过神帐,将来我还要从李存勖和朱梁手里夺过中原,我的一生岂不都在争夺中,我到底为了什么?是刺激,是满足。因为我在争夺中得到了刺激,得到后才有了满足,可是这些都不是我最终的满足,那广阔的地域,无尽的财富在我的眼里,已经变得不值一提,我究竟要的说什么?阿保机闭上眼长叹一口气,是她,还是她?是李曼云,还是凤娇?凤娇永远的离开自己,李曼云呢?他就在云州城里,想起李曼云,阿保机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皇上!”耶律曷鲁轻轻地换了一声,阿保机这才回过神来:“于越!”耶律曷鲁笑了笑:“皇上是不是在想念云儿?”阿保机笑了笑:“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是我有负云儿,没能救出唐皇!”说着流下泪水。耶律曷鲁连忙劝道:“这是哪能怪的皇上,若非是耶律辖底造反海尧带兵逼宫,我契丹早就跃马中原,说不定燕云十六州早就是契丹的。”阿保机轻轻地抹了一下泪:“这些败类早就该死,我早就应该除之。” 韩延徽笑了笑:“过早的动手,皇上就会丧失威信,虽然说契丹经过这次内乱损失不小,但是也达到了大治,若非如此,我契丹现在还是汗国,皇上还是可汗,所能带的也只是八部兵马,而今皇上一声一声令下,草原诸部那个敢不遵从,将来天下偶是皇上的,皇上想要什么就要什么,所以还是皇上赢了!”阿保机哈哈大笑:“好歌韩爱卿,救你会说话。”随后有也叹了一口气:“俗话说,打江山容易,守江山却难,不知者将来的万里山河谁能从我的子孙手里夺过去。”韩延徽笑了笑:“皇上是天地册封,神人仙灵,又有传国玉玺,契丹的江山自然是万年永固。”“好!好个万年永固!”阿保机正说着,不觉得已经到了云州城下。大军将云州城包围起来。就在这时。城楼上立起一拉溜盾牌,一个四十多岁的将军站在城楼高声喝道:“来者可是契丹皇帝阿保机!”卢文进立刻上前:“皇上,此人就是李存矩,墨镜愿将他的人头送给皇上。”阿保机点点头:“好!”卢文进带着攻城的步兵靠了过去这短时间没遇到像样的抵抗,卢文纪不禁有些手痒,一见到李存矩自然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来着可是契丹皇帝阿保机?”李存矩高声叫道。“正式朕!”阿保机高声喝道:“你就是李存矩!” 李存矩没正面回答:“阿保机,你和老晋王义结金兰,为什么出尔反尔,如今有收留叛将卢文进,阿保机听我好言相劝,交出卢文进,双方免动刀兵,否则云州城就是你丧身之地。”“哈哈哈哈!”阿保机大笑:“好一个伶牙利嘴,卢文进是我的先锋将军,你有本事可擒住他,没本事只能被他擒住,至于是谁的丧身之地,我看这就是你的丧身之地。”说着大喝一声:“攻城!”“遵命!”卢文进在马上大喝一声,攻城的步兵立刻搭上云梯。李存矩也不是等闲之辈,一见卢文进攻城,指挥士兵立刻放下滚木礌石,刚爬到半腰的士兵被砸了下来。阿保机一见攻城的士兵损失严重,立刻叫骑兵放箭,怎奈云州城墙太高,毫无杀伤力,过了片刻,卢文进退了下来:“撤!”攻城的士兵立刻扯下来,城墙下对满是尸体。李存矩站在城头哈哈大笑:“阿保机,想用卢文进的兵马攻城模拟式妄想!来人,火箭伺候!”立刻一队士兵将带着火的箭射了下来,就近的骑兵有的中箭立刻被火烧着,阿保机连忙命令士兵后撤,这才避开火箭。阿保机望着城头嚣张的李存矩安安皱了皱眉。卢文进大怒,刚要冲上去,立即被阿保机叫了回来:“不可莽撞。” 卢文进退了回来:“皇上,李存矩用火箭阻止住了我攻城士兵,要想攻城,只有做一面大盾牌阻止对方的箭雨,然后在城外做一个大土山,这样我军和敌军没有高低之分,箭羽就起到了作用。”阿保机点点头:“暂且收兵,明天再来攻城!”契丹人马呼啦一下撤走。卢文进立刻叫士兵用刚伐倒的湿木头钉在一起,然后放在工程车上,将车子连在一起做成了一个大木墙,墙后面放着水,一切准备就绪,只等着第二日攻城。阿保机却睡不着,命令士兵来回巡逻,防止李存矩偷袭。半夜,万籁寂疏,卢文进就带着兵马悄悄的来到云州城外,将提前预备好的攻城车李在云州城下,一来阻止火箭,其余几千士兵开始堆积土山。城上的士兵不久就看呆了卢文进堆积土山,火箭纷纷射了下来,推着攻城车的士兵立刻调整车子的位置来阻止火箭,火箭都钉在木头上,木头虽然湿,但是经不住太多的火箭,时间一久就染了起来,车上的士兵立刻用水浇灭。李存矩在城头干着急没办法,自己完全依靠城高墙厚,成立的兵马不过几千,一旦敌人攻破了城池,云州必然会落到情报局的手里。眼看着天就要亮了,卢文进在外头堆积起来的土山都快和城墙高了,这是远处尘烟滚滚,阿保机带着大队人马杀了过来、李存矩长叹一口气,看了看身边不足几千的士兵,就凭这些人怎呢能和阿保机的三十万人吗对抗。身后的士兵望着渐渐升高的土台,慢慢的和城墙一样高,周边沾满了护卫。阿保机在卢文进的带领下上了土台,立即有士兵将木盾放在阿保机身前以防李存矩偷袭。李存矩望着骑在闪电驹上的阿保机,皱了皱眉,心里突然生起一计,向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接着大步走到城楼前:“阿保机,我老晋王对你不薄,少王也不曾亏待你,为何要攻打我云州。” 阿保机冷笑一声:“你要是有实力也可以攻打我契丹!”李存矩摇摇头:“阿保机,枉你是一世之雄,竟然是小人行径,怎令天下佩服。”“哈哈哈哈!”阿保机一阵冷笑:“我也没想让天下人都佩服我,也没说自己是什么光明正大地方君子,但是我想告诉你,如果有一天李存勖争夺了天下,会不会翻过手大我契丹,如果你大我契丹,那你就是光明正大的,我阿保机不听这一套。”“皇上,不用和他废话,看我攻城!”卢文进说道。阿保机点点头,正说着,突然眼前一闪,韩延徽吓得大惊失色,这是就见阿保机一抬手,手里多了一只冷箭。“皇上!“众人见阿保机无恙,都放下心来,卢文进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吩咐士兵将阿保机围在里面。阿保机拨开众人手里拿着冷箭高声喝道:“李存矩,如此小人行径竟然出自你的手里,好,朕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说着摘下硬弓。阿保机接住了冷箭,顿时震慑了所有的人,李存矩在城头双腿直打颤,难道阿保机真的是神人不成。就在这时,阿保机搭上了弓,李存矩拉过两个士兵挡在自己身前,阿保机松开弓弦,只听得“铮”的一声弓弦响,李存矩显得蹲了下去。“哈哈哈哈!” 阿保机等人仰天大笑。李存矩半晌也没见到阿保机的见射过来。听到对面土堆上的笑声,这才知道上了阿保机得当,气的站了起来,没想到只听得“嗖”一声,一支羽箭正好钉在自己的肩膀上,痛得他大叫一声。“攻城!”阿保机大喝一声,随后在众人的拥簇下下了土台。卢文进立刻命令图台上的士兵放箭掩护攻城的士兵,城头上不住得有人中箭,下面攻城的士兵有了上面的援助,很快就有人顺着云梯爬上了城墙,接着下面巨大的攻城车撞击城门,巨大的响声震得城墙似乎都在晃动。“咚!”一声震天响,城门被撞开,卢文进带着人冲了进去,阿保机的骑兵潮水一般的涌城。李存矩一见卢文进冲了进来,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李存矩恨卢文进背叛自己领契丹兵攻城,卢文进恨李存矩欺女霸妻,一见面也不说话,冲上去就看啥在一起。李存矩虽然受了伤,但是一柄大刀轮的呼呼风响,卢文进也不含糊,两个人你来我往就打在一起,两队士兵本来早就有隔膜,尤其是卢文进的兵马受尽了李存矩的欺负,本来憋着一肚子,现在终于爆发了出来,甚至比契丹兵还恨李存矩,手的大刀丝毫不含糊,云州士兵一见城被攻破,顿时惊慌失措,不要说契丹兵,被卢文进的兵打得落花流水,阿古之一见李存矩和卢文进打得火热,上前一枪就挑在李存矩的马上,李存矩被压在马身下,卢文进一刀就砍在李存矩的脑袋上。“皇上云州城是我们的了!”卢文进高声叫道。阿保机下了马,看到李存矩的尸体,不禁一阵冷笑。李存矩的士兵树倒猴孙散死的死伤的伤投降的投降,阿保机带着众人没去府衙,而是去了醉红楼。远远地望着醉红楼还是昔日的样子。两层小楼拦着还是那样熟悉,只不过就像人经不起时间的摧残,慢慢的变得衰老了,楼上雕梁画栋的梁柱就像人的脸,也渐渐的出了裂痕。只是听不到老鸨子的吆喝声。 阿保机一代闪电驹几部到了楼下:“人呢?“这是几个士兵从楼里拉出了吓得哆里哆嗦的老鸨子,老鸨子也老了,而且老的不成样子,皱纹就像开在脸上的一朵菊花,看到这么多如狼似虎的士兵吓得直翻白眼,结结巴巴的说不上话来。“回皇上,这就是妓院的老鸨!”卢文进虽然不知道阿保机为什么要来妓院,看着吓傻的老鸨子:“这是契丹皇帝,问你什么你要老老实实的回答。”那老鸨子傻了一般的看着阿保机,似乎面熟,哟想不起在哪见过,只是一个劲的点头。“我问你,云儿姑娘去哪了?”阿保机问道。那老鸨子一听说“云儿!”顿时昏厥了过去。“这里的人那也不能走,全都带回去!”阿保机说道。“回皇上,这里的人早就跑没了,一个活人也没见到。”阿保机皱了皱眉,面色顿时暗了下来。韩延徽听到阿保机提到云儿,心里打了一个结,看着阿保机的神色,这个云儿一定对他很重要,料想一定是红颜知己,但是此时醉红楼人去楼空,只有一个吓傻的老鸨子也只有能从此人口里套出话,想到这便说道:“皇上不要着急,云儿姑娘的下落只有这个人知道,所以我们不要逼她,这个人此时已经被吓傻了,再问下去也许会将她逼疯,那样就永远没人知道云儿姑娘的下落了。”阿保机点点头:“卢将军,找个大夫给他诊治。”“是!”卢文进答应一声走了下去。几个士兵将老鸨子抬到了昔日的府衙里。阿保机完全没有攻下城池的喜悦,黯然的坐在正座上,记得昔日这是李克用的位子,自己就坐在旁边,如今的景象和昔日一样,自己坐着的把那张椅子还摆在那里。阿保机整箱的出神,这是进来一个送茶的仆人,那仆人近来后跪下:“请皇上用茶!” “你怎么认识我?”阿保机说道。“七年前,皇上和老晋王再次结盟,老晋王将此屋子的东西一直原样摆放着,不许任何人挪动,从此这里就一直空着。”阿保机的心突然一紧,这是真的么?自己备齐了信义,难道李克用还念着自己的兄弟之情,唉!阿保机站了起来又坐下,韩延徽一摆手让仆人下去:“万岁!天家本就没有感情亲情,因为它附带的使命不同,皇上做得没错。”阿保机点点头看着韩延徽:“韩爱卿说的是,真是人不由已。”韩延徽见阿保机的心情好了些,这才笑道:“李世民乃是一代圣君,他的功绩固然抹杀不了,可是他也有自己的无奈,就算过了几千年,也抹不去他杀兄囚父的罪名。”阿保机也无奈的笑了笑:“你说他做的对吗?”“世间事无所谓对错,就像一把双刃剑,即能斩妖除魔又能伤到自己,每个人背负的使命不同,也就无所谓对错。”韩延徽说道。“听爱卿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阿保机说道。正说着耶律曷鲁走了进来:“万岁,老鸨子醒了!”“带上来!”阿保机说道。老白字被两个侍卫架着。韩延徽连忙站起来给他搬了把椅子,柔声道:“万岁不会为难你,你也不要害怕,我们只是打听个人而已。”说着将自己的茶递给了老鸨子。老鸨子哆里哆嗦的结果了茶一口喝了下去,定了设定心神,又看了看阿保机,又看了看韩延徽:“你们——你们要找谁?”阿保机笑了笑:“老人家,记不记得七年前晋王李克用和朕一起去醉红楼,找的是头牌姑娘云儿,朕和云儿姑娘甚是投缘,希望老人家能告诉我他的下落!”老鸨子听了半天这才想起来这个人是契丹的可汗,定了定心神:“实不相瞒,皇上来晚了。”“什么意思!”阿保机“霍”得一下站了起来:“你说什么?”老鸨子吓得从椅子上出溜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件事怨不得老身,老身也是被逼无奈呀!” 韩延徽急忙将老鸨子拉了起来:“老人家别害怕,慢慢的说!”老鸨子被韩延徽扶到椅子上,喘了一口气:“皇上,咱们就明说了吧,我老婆子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也就不怕了,当年皇上在醉红楼过夜和云儿过了一夜,不久云儿就怀孕了,此事不久就被老晋王知道了,老晋王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周德威暗中派人监视醉红楼,稍有风吹草动他都知道,果然过了一年,云儿生下一个男孩,你知道我们这个地方的姑娘哪能有孩子,但是云儿资产颇丰,就找到我,求我让他在这里生下孩子,说实话,云儿也没少给我赚钱,无依无靠的有了身子,于是我就答应了,他给孩子取名叫李忆亿。谁知过了两年多,老晋王突然死了,这一下我们的好日子到头了,说实话,老晋王总算对我们不错,不论什么时候,从来不打我们的注意,可是老晋王一死,事情就不是那么回事,那个大胡子周德威带兵将云儿母子抓了起来,说什么私通外国,这可是天大的冤枉,我们成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说我们私通什么外国,就这样将云儿母子抓了去,从此不知下落。”阿保机全身颤抖起来:“什么——什么——云儿落到周德威的手里?”“是呀!”老鸨子说道:“那个天杀的周德威就像个煞神,从此以后我们再也没见到他们母子。”阿保机再也站不住了,在屋子里不住的来回度/步。“皇上不用着急,虽然云儿母子被捉,绝无生命危险,据我估计是为了一次要挟皇上,以前皇上没涉猎中原,云儿母子没利用价值,一旦皇上挥军南下,必然与李存勖对战,也许到时候云儿母子就成了要谢皇上的砝码。”韩延徽说道。“我到盼望着这一天早点到来。”阿保机说道。“皇上,转眼我们出来半年了,还不是该回去了!”耶律曷鲁问道。阿保机摇摇头,望着远处诟重重叠叠的宫殿,错落有致的房屋:“我契丹要是向云州这样就好了。”韩延徽笑了笑:“皇上是想在草原建立城郭?”“是呀!”阿保机点点头:“中原之所以称为天国,就是因为琼楼阁宇宛如天境,我契丹也应如此,否则不足以令四方臣服。”“皇上英明!”韩延徽说道:“康先生擅长建造,我觉得此事交给他最为合适。”阿保机点点头。几个人正说着,之间探马走了进来:“禀可汗!周德威得知我军南下,带着大队人马驻进幽州。” “好!太好了!”阿保机说道:“周德威,朕正愁找不着你,如今你来送死,朕就成全你。”韩延徽皱了皱眉头:“皇上万不可轻敌,周德威智勇双全,是晋王手下有名的战将,云儿母子在他手上只是为了要挟皇上,依臣之意,是否即可班师。”耶律曷鲁也说道:“皇上,此行目的已经已经达到,如今我们已得到燕云八州,周德威率兵驻守幽州,必然要取回燕云八州,我觉得还是将主力驻扎云州,周德威如敢来犯,那是自寻死路,幽州不是云州,城高墙厚,有精兵驻守,一我军目前的实力,还不具备攻占这样的城池。”阿保机皱了皱眉:“朕意已决,你们都不用说了,如今幽州近在咫尺,我军士气正旺,又有卢将军的攻城士兵,不愁攻下幽州。”韩延徽见阿保机决议攻城,轻轻叹了一口气。 56回马枪 王彦章久经大阵,情知中了埋伏,枪尖向下猛一驻地,双腿夹紧马腹,接着驻地之力连人带马跃了上来。他还没站稳脚,从顶上一张大网扑了下来将他罩住。牛筋做成,坚韧无比,几十个人拖着网的周围将她缠住。王彦章大吼一声,枪尖一驻地,乌骓马接着他的力道腾空而起,几十个人被他托出了老远,横七竖八的撞在树上。王彦章拖着大网一路狂奔,本来想冲出树林,谁知慌不择路竟然冲到了密林深处,等他再向往回返是,已经分不清方向。密林里静悄悄的,除了地上覆盖着厚厚的枯叶看不清那是道路,王彦章狂奔之际竟然没来得及摘下大网,他依稀记得那个方向是东,自己应该冲那个方向出去,他一转马头,乌骓马乃是难得的宝马良驹,双蹄立起,一转身就像东奔去。 突然地上刷刷几声,从枯叶里哼出四五道绊马索,乌骓马正字啊狂奔,躲闪不及,一头栽倒,王彦章情知不好,在马身上跃起,大枪一驻地,身子腾空跃起,谁知刚一落地,从上面有扑下一张大网,将她扣住。“妈的!”王彦章大怒,手中大枪横扫,怎奈大网韧性异常,拉扯不断,王彦章双手林竹大网,大吼一声,竟然将周围几十个人拎了起来,在空中转了一个圈,有的撞到树上,但是他没有坐下马的冲击,速度自然慢了些,杀伤力不强,这些拖网的而士兵虽然被撞,却没有生命危险,都依靠大树,死死的攥着大网。王彦章见挣脱不开,双手攥住大网,拖着十多个人发足狂奔,如此神力真是难有其二。就在王彦章快要冲出密林的时候,突然地上又出现两条绊马索,王彦章猝不及防栽倒在地,栽倒在地,突然觉得脚腕子一紧,被绳索捆住。王彦章紧闭双腿,妄图站起来,这是突然双腿被分开,两条腿被捆在树上。王彦章脚下失去重心,急忙坐了起来,手驻大枪,愣看着着四周,顺势将兜在头上的网宅了下去。 他双腿被捆住,本想解开脚下的绳索,突然地上出现四条绳索将王彦章胸口困在中间,扯住绳索的士兵一见困住了王彦章左右一换地位,将王彦章捆了起来,王彦章松开铁枪,双手抓住绳索,牵住绳索的士兵知道王彦章神力,将绳索缠在树上,王彦章大吼以上,双手一用力,大树顿时弯了下来,只听得吱吱只想。牵住绳索的士兵生怕王彦章将大树拉断,左右两边有渗出四道绳索,将王彦章四面八方捆住,任有天大的本领也施展不开,被八道绳索紧紧地勒住。“擒住王彦章了!”这是从枯叶里,树顶隐藏的士兵都冒了出来,王彦章长叹一口气,听着外面的马蹄声,心里突然生起一股希望。王彦章追杀李存勖,耶律倍带着契丹骑兵左右包抄将李存勖的晋军,一阵砍杀将李存勖的晋军被砍杀殆尽,大军冲进了密林的边缘。突然,密林里出现一大排拒马桩,捆着尖厉的长矛,太阳下闪闪发光,冲到最前面的骑兵被拒马桩刺中,后面的战马再也不肯前进。耶律倍也没见过拒马桩,一见前面的士兵被拒马桩伏击,只得停下队伍。耶律安端冲了过来:“怎么办?拒马桩就是对付我们骑兵,这可如何是好?”耶律倍看了看树林:“看来王彦章只怕凶多吉少,李存勖似乎早有准备,这叫请君入瓮,我们赶紧撤!”“撤!”突然只见周围的骑兵惨叫连连,纷纷倒地,耶律倍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见脚下伸过一把钩镰枪,耶律倍急忙一代马,躲过过钩镰枪,耶律安端的马被钩到,耶律倍一转马头,俯身将耶律安端拉到自己的马身上,急忙回撤。就在这时远处喊杀声想起,只见远处无数攻城车向骑兵涌来。这些攻城车改的轻巧了许多,车前两柄尖刀,左右两侧个横放着两把尖刀,车顶是尖朝上的大钉子,三个人藏在车里面,车底下还藏着一柄钩镰枪,这种车最适合攻击骑兵,只要靠近骑兵,骑兵在劫难逃。 很快这些改装奇特的车就冲了进来,耶律倍惊魂未定,只听得惨叫连连骑兵倒下一片又一片,损失惨重,耶律倍和耶律安端打马狂奔,到了城门下,回头一看,自己兵马所剩无几。李存勖在李嗣源和石敬瑭的拥簇下来到密林,看到被绑的动弹不得的王彦章,笑了笑:“将大将军请回去!”王彦章被众士兵捆的向粽子放在车上拉了回去,好几个士兵扛着铁枪,乌骓马栽断了脖子,还遗弃在密林里。李存勖在帅帐摆好了酒席,吩咐道:“情王将军!”王彦章横眉立目,看到李存勖开口大骂道:“无耻小人,暗示诡计,算什么英雄好汉!”李存勖一笑:“自古兵不厌诈,诸葛亮一届文人,却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难道也是小人,战场千变万化,瞬间千里,焉能墨守成规,岂能光靠个人武力决胜负。将军虽然但是豪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不知比那西楚霸王项羽如何,项羽何等威名,有事何等厉害,九牛二虎之力能拔山翻岳,最后还不是逼得乌江自刎。本王晚生后辈,不足以来教训将军,只是早闻将军威名,只是无缘得见,今日冒昧将将军请来,只想和将军痛饮三杯,然后放将军回去,明日你我战场见高低。”说着向左右吩咐:“来人!给将军松绑!”石敬瑭急忙上前:“晋王不可,王彦章乃是猛虎,我军无人识其敌手,一旦他对王爷不利——”“哈哈哈哈!” 李存勖大笑:“我岂不知王彦章乃是当时豪杰,我李存勖虽然各保其主,但是彼此惺惺相惜,今日我要与将军痛饮三杯。”说着亲自将王彦章的绳索解开。王彦章活动着发麻的手脚,李存勖亲自斟上酒:“我李存勖能与将军为敌,深感荣幸,你我虽然各保其主,但是并无个人恩怨,我李存勖冒昧将你请到营中,还请将军切勿见怪。”王彦章冷笑着看着李存勖:“好,好你个没有个人恩怨,若不是你我各保其主,我倒想交你这个朋友。”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王彦章饮下第一杯酒,众人都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见此人并无恶意,也都放下心来,李嗣源和石敬瑭陪在左右。“军中没有歌妓,实在是招待不周!”李存勖笑道。“哈哈哈哈!”王彦章一阵冷笑:“你我是戎马一生,马革裹尸,刀光剑影,那些锦衣玉食花天酒地不是我王彦章所为。”“好一个金戈铁马!”李存勖赞道:“如若人人都如将军,天下焉能如此。天下安定,你我又何必拼死争杀,来我敬将军一杯。”王彦章毫不客气,端起来一饮而尽。酒过三巡,众人也逐渐放松了警惕,李存勖举起酒杯:“我不知将军如何看待父王,但是在我心中,父王有一点是其他人比不上的,尽管父王脾气暴躁,甚至有些部分黑白,但是父王的一片忠心日月可鉴,我晋军占据天下大部,但是父王只想匡扶唐室,绝无自立之心,如此便不是小人行径,我李存勖也秉承父王遗志,令天下一统,四海归一如今中原诸侯内乱,北方还有契丹虎视眈眈,不断地骚扰中原,勒索百姓,抢劫财物,杀人无数,中原百姓生于水深火热之中,我李存勖不才,评内乱,诛夷狄。我李存勖在此发誓,一定要匡扶唐室,再创中原盛事!”王彦章被李存勖深深感动,站了起来:“我敬佩晋王心怀天下,是诸侯中难得的人才,我王彦章若非是两国大将军,我一定是晋王,马首是瞻,但是我王彦章生是梁国人,死是梁国鬼,但愿能在死在晋王手里,晋王知遇之恩,我王彦章有生之年不忘,过了今天,你我就是生死仇人,不论两国结局如何,我都希望早些结束战乱。” 说着干了杯中酒。不知不觉,天内已经破晓。李存勖望了望外面,叹了一口气:“时光如梭,来去匆匆,想不到竟然已经过了一夜,此地不可久留,以免梁帝起疑,将军保重,只是不知何时才能在于将军把酒言欢。”王彦章站了起来一抱拳:“晋王知遇之恩,我王彦章永生难忘,今生我们无缘,来生我们再做朋友,我希望晋王不要手下留情,能死在晋王手里,王彦章死而无憾,我不会做第二个李存孝,告辞!”说着走出了大帐。“慢!”李存勖叫道。王彦章突然站住,回首道:“我王彦章既然被擒,王爷要事想要我的命,随时来取!”李存勖大笑:“我其实言而无信之人,将军的战马受损,本王甚是过意不去,何况此处离大梁百里,将军没有脚力如何行的,来,将我白龙驹牵来赠与将军。”“万万不可!”王彦章急忙道。石敬亲自将李存勖的白龙驹牵了过来,此马日行一千,夜行八百,是难得的汗血宝马,在配上金鞍阴雕,宝雕弓,雕翎箭。脖子上的金铃一摇叮铃铃作响,高贵至极。王彦章虽然知道自己决不能要李存勖的马,可是那马竟然在他身上蹭了蹭,犹如老友重逢,王彦章一时竟然挪不开手。李存勖将王彦章扶上马:“将军一路保重!”“告辞!”看着王彦章渐渐走远,石敬瑭回头看了看李存勖:“晋王,他这一走岂不是放虎归山。”李存勖微微一笑:“我们将来要和契丹人作战,契丹人勇猛彪悍,若无王彦章这样的大将难以匹敌。”“可是——”“如今他在梁国已无立足之地!”李存勖说道。朱友珪生性多疑,对王彦章本来就不加信任,王彦章最看不惯就是朱友珪这样的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一旦王彦章功高盖主,必会不满他的做法,一旦两人发生矛盾,王彦章就会威胁到他的皇位,试想一下,王彦章又岂能不知朱友珪的心思,今天王彦章被擒,在我营中过了一夜,朱友珪必定认为王彦章投靠了我们,用他的人头去换高官厚禄,所以对王彦章就起了疑心,王彦章对朱梁失去希望那么我们容易收买了。”“晋王所言极是,朱友珪正是用人之际,又怎么会轻易的怀疑王彦章?”石敬瑭问道。李存勖笑了笑:“别忘了,王彦章骑得可是我的白龙驹。”“哈哈哈哈!” 几个人相视大笑。且说梁帝朱友珪,一听说王彦章将李存勖打得吐了血,在宫内大摆筵席,准备庆功宴,谁知等来等去,等到天黑,只看到耶律倍带着残兵败将逃了回来,没想到王彦章被俘,几万大军死于非命,自己最后一点家底也遗失殆尽。众人哪有心思吃饭,朱友珪在皇宫不住的度步,仰望长叹,难道老天真的要灭我朱友珪不成吗?“皇上!”郎公远来到朱友珪面前:“皇上,目前皇城里还有几千禁军还有一万契丹人吗,李存勖一时还攻不进城里王将军虽然被俘,未必会归顺李存勖,皇上尽可放心。”“我心意乱!这可如何是好!”朱友珪哭道。“看来我只有再去一趟契丹,皇上阿保机的十万兵马就在幽州,也许能解我我梁国之围。”郎公远说道。“好!那你快去。”朱友珪假忙说道。郎公远长叹一口气:“皇上保重!”转身离去。朱友珪和耶律倍在皇宫整整的坐了一夜,这一夜谁也没睡,只是睁着眼看着天亮。黎明快两天的时候,耶律安端悄悄的找到耶律倍,低声道:“如今朱友珪大势已去,我们也撤吧,否则,我们也难免会死在这里。”耶律倍长叹一口气:“四叔,你知道损失兵马倒不要紧,此次兵败,我回去如何向父皇交代。”耶律安端也叹了一口气:“自古没有不败的将军,形势如此,就是你父皇来未必能挽回败局。”“四叔,你不是我!”耶律倍叹道。正在这时,侍卫跑进来:“禀皇上,震远大将军回来了!”““在哪?”朱友珪站了起来颤声问道:“在城门前?”“太好了!大将军回来,就有救了!”耶律倍笑道。 “不可!”朱友珪突然止住了众人:“紧闭城门,随我去城楼!”“这!”耶律倍不解的看着朱友珪。耶律安端也皱了皱眉随着众人去了城楼。王彦章在城门下望着城楼高声叫道:“我是王彦章,快开城门!”“大将军,皇上有令,没有他的话谁也不能开城门!”王彦章突然生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莫非朱友珪怀疑自己,哎呀!朱友珪是什么样的人,此人疑心甚重,如今自己骑着李存勖的白马,就算全身是嘴也说不清楚,此时如何是好?这是就听到城楼上有人高声断喝:“你可是王彦章?”王彦章抬头一看,说话的正是梁帝朱友珪:“皇上,臣回来了!”朱友珪冷笑一声:“王彦章你是回来替李存勖来取我的首级吧!”王彦章急忙下马:“皇上,臣一片忠心,日月可鉴,若有二心不得好死,李存勖劝臣投降,可是臣决不做第二个李存孝,所以臣宁可战死,也决不投降,李存勖赠与白马,答应和臣在战场上见高低,臣这才回来得见我皇。”“皇上,震远大将军既然平安怀来,就是皇上的鸿福,请皇上下令开城门。”众人跪倒一片。朱友珪又惊又怕,虽然怕王彦章造反,更怕这些人逼急了不听自己号令,想了想:“好吧,既然众人都替你求情,朕就相信你,说完出来亲自将王彦章接近皇宫。王彦章立刻跪倒在地:“多谢吾皇信任,臣赴汤蹈火定要活捉李存勖。““好,大将军赤胆忠心,朕就放心了。” 众人进了皇宫,朱友珪大摆筵席为王彦章接风洗尘。朱友珪举起酒杯:“朕敬大将军一杯,大将军力挽狂澜保我朱梁,朕无言以报,我朱梁有大将军在,就有朱梁在。”王彦章感动涕零一年喝了三大杯。朱友珪不断的劝酒,本来喝了一夜的王彦章昏昏欲醉,终于喝醉了。突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叫着和喊声传了进来,王彦章“噌”得一下坐了起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被绑在床上。就在这时,朱友珪怒气冲冲的进了屋:“将这个叛徒给我拉到城墙斩首示众。”王彦章记得高声断喝:“皇上,我王彦章对天发誓,对皇上绝无二心,如有异志,天诛地灭,情皇上放开我于城下晋军一决雌雄,以表忠心。如果我不能杀了李存勖,就让他杀了我。皇上,除了微臣,没有认人世李存勖的对手。”“王彦章,朕就算死了,也要死得明明白白。来人,将他拉出去!”众人推推搡搡将王彦章推到了城楼上,城下站着李存勖,李嗣源和石敬瑭。李存勖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望着城楼,高声叫道:“王彦章,本王放了你一马,下来与我决一死战。”王彦章看着李存勖长叹一口气:“我王彦章真是愧对一视英名,皇上,请放了我,让我与李存勖决一死战,倘若微臣战死,自当解了皇上心疑。若微尘能打退李存勖,则解了大梁之围。 李嗣源看着城头冷笑一声:“王彦章,你自称英雄又如何,你不做第二个李存孝又如何,自古良禽择木而栖,英雄选择明主,你一身忠心赤胆,难道就这样毁在朱家父子这对昏君手里。”王彦章仰天长叹:“我王彦章生不逢时,死而无憾!”说着低下头。“好!好你个惺惺相惜!来人,先砍了王彦章,在与李存勖决一死战。”朱友珪喝道。李存勖大喝一声:“攻城!”李嗣源手持弓箭,一连射倒王彦章身边几个持刀的刽子手。随后晋军羽箭射向城头,城头上的梁军猥琐在墙后躲避着箭羽。晋军的攻城步兵冲了上了城头,和梁军打在一处。耶律倍指挥者骑兵前来增援。、朱友珪一按键大势已去,悄悄的回到皇宫,这时就听到“咚咚”两声,城门被撞开,李存勖带着队人马冲了进来。朱友珪皇宫前,望着天上,似乎看到被他杀害的父亲向他招手,他抽出宝剑横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就看到了自己的血慢慢的流在自己的身上。耶律安端一直盯着朱友珪,见他溜走,向耶律倍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带着骑兵下了城楼,直奔东楼,夺了城楼出城向北奔去。远远地就听到震耳打得喊杀声,城里多数起火,耶律倍一路上心事重重。耶律安端极力安慰也解不了耶律倍的心中的忧愁,于是往北,越是揪心。阿保机在庐帐愁眉紧锁,不是的传出一声重重的叹息。耶律曷鲁终于忍不住:“皇上,胜败乃兵家常事,朱梁灭亡乃是早晚的事。”阿保机抬头看了看庐帐顶:“我岂不知朱梁灭亡是早晚的事,只是太早了些,我契丹还没打下燕云十六州,如今中原中生下李存勖,要想南下中原,实非易事。韩延徽看了看阿保机:“皇上,如今我军围困幽州数月,毫无进展,十万大军人吃马喂消耗甚多,如今粮草已经不宽裕,李存勖取下大梁,必会挥军北上来接幽州之围,城里还有周德威的几万大军,如果里应外合,我军定会受损,请皇上即可下令会师。”阿保机皱了皱眉:“可是耶律倍还在途中,一旦遇袭怎么办?” 韩延徽知道阿保机还放不下云儿,便说道:“皇上还是放不下云儿母子,我担保,皇上的担心是多余的,云儿母子不会受半点委屈,这么多年来,周德威就是利用云儿母子来要挟皇上,一旦云儿母子有一丝闪失,皇上定然会攻打幽州,倒是幽州不保,所以臣断定,周德威不会为难云儿母子。”“可是——”“皇上不必担心,臣有一计能找到云儿母子,只是冒险了些。”韩延徽说道。“快说!”阿保机眼前闪过一丝光亮。“如今我大军围住幽州数月,城内一定快要断粮,所以多数的士兵都回去征集粮食,我军围困正门,后们必然空虚,可让卢将军带领十余个攻城士兵黑夜在北门挖地道,暗中潜入城去,卢将军对幽州极为熟悉,寻找云儿母子应该不难。”“只是太冒险了!”阿保机说道。“皇上,微臣愿意一探。”卢文进说道。“将军,我和你一起去!”李元说道。“好,你们要小心。”阿保机说道,千万不要露出马脚。”“皇上放心,幽州城不难攻下,只是我们投鼠忌器而已,臣早就看准了,西北角人烟凋零,故尔是幽州防范最薄之地,我们在此处挖一个地洞,能容下一个人进出即可,我和卢将军路熟,人多反而不好。”李元说道。“好,辛苦二位将军了。”阿保机说道。当晚卢文进带着十个精兵来到北门,阿保机在营中大点篝火,又唱又跳,弄得城上的晋军不知所措。北门防守松懈,卢文进趁着黑夜挖了一个地洞,四更将要破晓的时候,就挖进了城里。第二日天阴沉沉的,似乎要有暴风雪,冬季的天似乎黑的特别早,卢文进带着李元两个人悄悄的潜到城楼下,钻入地洞,时间不长就进了城里。刚一露头就问道一股股血腥味,伴随着一阵阵马的哀鸣,之见许多士兵来来往往的奔走着看来幽州城是断粮了。两个人互望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潜入墙角的黑暗处,慢慢的接近帅府。卢文进在幽州长大,此时再进了幽州,说不出的酸甜苦辣,忍不住的掉了几滴流眼泪,李元见卢文进触景生情,连忙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快要接近帅府的时候,守卫明显的多了起来,两个人隐藏在墙角,等过了守卫才悄悄的往前挪动,过了二更时分,守卫明显稀少了,卢文进低声说到:“守卫换班,我们趁着这个时候进帅帐。”李元点点头,两个人就这黑夜顺着墙反了进去。 里面静悄悄的,屋子关着灯,卢文进靠着墙角溜到了后堂,果然看到后堂亮着灯。屋子里人影摇曳,似乎在饮酒。卢文进慢慢的靠近窗子,清醒地捅了一个窟窿,只见正堂上摆着一桌酒席,虽然十多个菜,看起来全是马身上的东西,马骨头,肥溜马板肠,红烧马肉,爆炒腰花虽然满桌子肉,却没有一点青菜。偌大的一桌子菜只有三个人,正座上坐的云儿,云儿旁边坐着儿子念乙,下首坐着周德威。周德威平日看起来满脸杀气,现在竟然温存了许多,亲自给云儿斟上酒:“夫人,末将感谢你解救幽州之围,末将虽然没能退敌,但是却给王爷容下时间,末将若猜的不错,王爷定能攻下大梁,灭了朱友珪。”云儿的脸色很不好看,望了望外面,脸上万般无奈:“周将军,我敬佩你是个英雄,英雄就应该上战场和阿保机厮杀,而不是利用我们这孤儿寡母,你如此做法,不怕玷污了一世英明。”周德威皱了皱眉头:“周德威的虚名何止一提,我军都已随王爷南下,所能上战场的不过三万人,而城外阿保机十万铁骑精英,若非幽州城高墙厚,这里早就归了契丹,一旦契丹铁骑扎宁幽州,在想收回可就难了,王爷志在一统天下,夫人虽然是一介女流,识大体,巾帼不让须眉,堪称女诸葛,是王爷的贤内助,王爷能娶到夫人是他的福气,末将知道昔日夫人和阿保机有过一段情缘,末将利用夫人的感情,揭露夫人的创伤实乃不应该,可是除此之外,末将毫无他法,若是丢失了幽州,契丹就会以幽州为中心,不但收复幽州困难,北方的黎明百姓在遭战乱,民不聊生,我周德威一片忠心日月可鉴,待晋王灭了朱梁挥军击破契丹,周德威愿意以人头来偿还夫人的清白。” 李曼云慢慢的留下两行泪:“你知道,我是唐廷落魄的公主,父王被朱温挟持,这才这导致天下大乱,虽说是朱温大逆不道,若不是父皇昏庸无为,天下焉能如此,生在天家,身不由己,也许这就是我李曼云的宿命吧。晋王不肯自立为帝,一心匡扶唐室,其忠心可鉴,只是天数已尽,尤其是人力所为,只希望王爷能早日灭了朱梁,天下一统,黎明太平,我死而无憾!”卢文进没想到这个云儿竟然是公主李曼云,听口气李曼云已经嫁给了李存勖吗,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契丹大军将幽州城团团围住,李存勖灭梁的消息还没传进来,周德威还不知道,一心等着援军,唉,若非李曼云,幽州已经归了阿保机,阿保机念念不忘的李曼云竟然嫁给了李存勖,周德威竟然用李存勖的夫人来要挟阿保机,阿保机眼睁睁的看着幽州城不敢轻举妄动,这究竟是人为还是天意。卢文进长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天,已经到了三更,情知不能在多呆下去,悄悄的离开了幽州。 幽州城里一片萧条,断壁残垣,千疮百孔,哪有昔日的繁华,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血腥气,家家户户门窗房顶挂着马皮御寒,士兵身上也披着硝制好的马皮当做棉衣,整个幽州城全是步兵。这儿真实拿下幽州城最好的良机,卢文进暗叹道,天越来越冷了,卢文进紧了紧棉衣,看到城头只有几十个士兵在烤火,其他人都钻进了屋里有的睡觉,有的喝着开水。两个人慢慢的靠近了城墙,顺着地洞钻了出去。一阵冷风扑面,卢文进下意识的紧了紧衣服,面外又是一片天地,似乎天地更阔,两个人犹如走了一趟鬼门关。此时已到了四更,东方微微破晓,卢文进突然站住了,李元颇有些意外:“将军,怎么了?”卢文进叹息了一声:“我们怎么对皇上说!皇上对李曼云用情如此之深,若是得知李曼云在骗他,他会怎么样?”“将军,你我身负皇恩,自然要据实而报,这样才让皇上彻底死了这条心,我军也好南下,否则等到李存勖大军来到,不要说幽州,即使到手的八州也难保全,我们只得远聚塞外,寄人篱下。”李元说道。卢文进皱了皱眉:“你我投降契丹,就是想借助契丹的大兵在中原培养自己的实力,为一方节度使,不寄人篱下,眼看着幽州城近在咫尺,却远如天涯,你我这一步棋是对还是错?”“将军开工没有回头箭,李存勖虽然灭了朱梁,但是此人也并非英明之主,手下军将桀骜不驯,军规不整,否则我等焉能逃到北国,皇上虽然缺少决断,这说明他是性情中人,就算不能图的幽州,将来也有你我的立足之地,你我是李晋的叛将,又杀了李存矩,被李存勖捉住,还不得生剥活剐以属下看来,将军大可不必忧虑,就算在契丹将军也有用武之地,如今契丹日益壮大,兵强马壮,皇上绝不仅仅一个草原,他的目的是逐鹿中原,要想逐鹿中原没有步兵不行,所以将军自由大展宏图之地。”卢文进听了李元的一番话,心里好受了一些,正走着突然前方出现了一队人马:“站住,干什么的?”“步兵统领卢文进,李元!” 卢文进说道。领头之人连忙下了马:“请问卢将军,深更半夜在这里干什么?”卢文进一怔,随后一想,自己做的事如此绝密他当然不知道:“请问将军你是哪个部族的,可否请你家夷离堇出来说话。”着说着,突然看到耶律曷鲁和韩延徽走了出来。卢文进连忙上前一步:“卢文进见过于越!“耶律曷鲁急忙搀起卢文进:“卢将军免礼,进帐叙话!”卢文进进了帐篷喝了一口**:“于越,此时真是出乎我们的意料,末将真是不知如何说起。”“卢将军不必着急,慢慢说!”耶律曷鲁说道。韩延徽看了看两个人,暗暗地皱了皱眉头。卢文进一字不落的将看到的告诉两个人:“于越,这是我真的而不知如何对皇上说,末将所说句句事实,该怎么做还请于越定夺。”“我知道了,卢将军回去休息吧!”耶律曷鲁说道。 “是!”卢文进退了下去。“先生,你有何高见?”耶律曷鲁看着韩延徽。韩延徽皱了皱眉:“撤!”“我也想过,可是现在耶律倍还不在在何处,一旦我们撤走,耶律倍怎么办。”耶律曷鲁说道。“耶律倍应该在李存勖前头,如果看不到我们应该直接去榆关,我大军再次围困数月,早已消极疲惫,且士兵思家之心与日俱增,我军可暂时撤到榆关,凭借与关天险料定李存勖不敢北上。”韩延徽说道。“听卢文进的意思,幽州城已经断粮,用不料多久,就会不战自败。如今我们得到切确消息,应该拿下幽州城。”“幽州城不同于其他城池,城高墙厚易守难攻,守将周德威能坚持到现在,因为他知道李存勖很快就毁灭了朱梁,灭了朱梁定然会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军北上,来解救幽州之围,正因为如此,幽州城才能固守到现在,虽然此时周德威还不知道李存勖已近灭了朱梁,但是从时间来看,李存勖北上解救幽州之围就在这几天,此时如果我军发动攻击,且不说云儿城头阻止,就算是强攻也未必能攻得下,守城的三万将士必然拼死护城,依我之见,将大军撤走,李存勖灭了朱梁,北方一统,下一步必然会开国称帝,这就容下了时间,而我们还有东面渤海国逍遥法外,一旦归附了李晋,势必将威胁到辽东地区,所以应该趁着这个时候,打下渤海国,这样南下就没了后顾之忧。”耶律曷鲁的心一动,韩延徽料事如神,事实堪透先机,难道真的真的应该撤军。东方渐渐的亮了,阿保机也是一夜没睡,焦虑的等待着卢文进的消息。 就在这时,一个探马仓皇从远出奔来,直接进了大帐:“禀——秉皇上,李存勖的兵马在三十里外,正向这里奔来!”“啊——”阿保机大吃一惊,慌忙站起,一声号令,所有的骑兵都穿戴整齐,这是北府宰相萧敌鲁。阿古之匆匆忙忙的赶来:“皇上!”韩延徽没想到李存勖会这么快赶来,正百思不得其解,阿保机大吼一声:“耶律倍呢?难道耶律倍也被李存勖杀了吗?”“回皇上!李存勖的大军没有按照原来的路线,而是经过霸州直接来到幽州,赶在人皇王前面来解幽州之围。”探马说道。“好一个李存勖!准备作战!”阿保机说道。“是!”众将领命各下去准备,萧敌鲁,阿古之担任先锋,正面迎击前面的李存勖。耶律曷鲁压阵,迎击周德威的兵马,大队人马刚刚部署完毕,就听到远处人喊马嘶。尘土飞扬,无数人马从远处驰来,在一箭之地驻足。李存勖在人前站立,看着阿保机冷笑一声:“阿保机,别来无恙!”阿保机冷笑一声:“朕在此等候多时,此时才来,真让人失望。”李存勖冷笑一声:“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正说着一个铁塔一般的黑大汉从队伍里站出:“王爷,待我擒住此贼。”“王将军小心!”李存勖说道。韩延徽倒吸了一口冷气,此人正是王彦章,李存勖早就有收买王彦章之意,朱友珪小肚鸡肠正好给了李存勖可乘之机,王彦章感激李存勖知遇之恩,一见阿保机拍马来战。萧敌鲁不待阿保机吩咐,一拍战马冲了过来,和王彦章打在一起。萧敌鲁也是契丹有名的大将,虽然没有王彦章的名气大,但是一杆枪丝毫不含糊,阿古之一见哥哥久战不下,情知不是王彦章的对手,拍马助战,石敬瑭一见阿古之出战,拍马迎上阿古之。四个人打得天翻地覆,李存勖一摆手,骑兵后退,只见一排奇异的攻城车推了出来:“杀!“李存勖大喝一声,这些攻城车迅速向阿保机攻来。契丹骑兵哪见过这个东西,还没反应过来,冲城车冲到了面前,骑兵人仰马翻到下一大片。阿保机一见事情严重,立刻下令“撤!”打马便走。萧敌鲁和阿古之一见骑兵败了下来,也无心思再战,虚晃一枪退了下来。 “杀——”这是周德威从城门杀出,耶律曷鲁挥动混铁棍硬战周德威,一见骑兵败退,急忙来到阿保机身边,互助阿保机向北逃窜。此时骑兵乱作一团,无数冲城车钩镰枪骑兵倒下一片又一片,车后面万箭齐发,李存勖带着骑兵左右包抄,后面周德威将阿保机团团困住。卢文进刚吃完饭,就听到一阵喊杀声,情知不好,出来一看,之间无数晋军将契丹骑兵包围,又见样子奇特的攻城车,立刻指挥步持盾牌迎战攻城车。步兵的到来,缓解了骑兵的压力,步兵虽然伤亡严重,但是后来也找到了冲城车的破绽,用户长矛卡住了车轱辘。冲城车一时动弹不得。且说王彦章正杀的兴起,一见阿保机带着人向北逃窜,一提白龙驹,大枪左右挥动如入无人之境,契丹骑兵纷纷落马。阿保机被李存勖和周德威前后夹击,困在里面,仗着众人拼死护主,杀出一条血路,突然就听到大喝一声:“夷狄哪里有走,你爷爷王彦章在此!”王彦章挥动铁枪搂头砸下,萧敌鲁举起钢枪接住王彦章的大枪,只听得镗啷啷一声巨响,萧敌鲁震得双臂发麻,钢枪险些脱手,一咬牙,回枪刺向王彦章的胸口,王彦章值得回枪拦住萧敌鲁,阿保机见萧敌鲁久战不下,搭弓拉箭射向王彦章,王彦章突然觉得左臂一阵,箭羽穿透铠甲。萧敌鲁趁机脱离,飞马赶上阿保机,一行人仓皇逃窜。王彦章大怒,看到阿保机已经被契丹兵围住,抄起铁枪流星一般射向阿保机。萧敌鲁觉得背后风响只见一道寒光奔向阿保机,情急之下飞身跃起抱住阿保机,只听得扑哧一声,铁枪穿进萧敌鲁的后背。 57太子 且说北府宰相萧敌鲁,为救阿保机丧命,王彦章左肩受伤退了下来,李存勖一路赶杀,契丹兵丢盔弃甲狼狈逃窜,阿保机自担任夷离堇一来,第一次败的这么凄惨,逃的这么狼狈。抱着萧敌鲁的尸体放声大哭。李存勖势在消灭阿保机,完成父亲的遗愿,像个尾巴一样咬住阿保机毫不放松,大军一直追到榆关。阿保机正拼命地往北逃窜,这是突然间前面一大队人马铺天盖地的迎了上来,不仅仰天长叹:“想不到我阿保机会命丧于此,悔不该听先生之言,早些退兵。” 韩延徽瞩目远望,大喜道:“皇上,是我契丹兵马!”阿保机猛地睁开眼,一家果然全是契丹骑兵,领头的赫然是二皇子耶律德光,左面萧翰,又有耶律麻答。后面还跟着小城县令周晋。“爹!”耶律德光冲了过来。“是尧骨,是尧骨!”阿保机不知是惊是喜,在马上晃了两晃一头栽了下来。“皇上!皇上!”耶律德光一步跃了下来,抱起阿保机:“爹,你这是怎么了?”这是远处又想起了追兵的马蹄声。耶律德光将阿保机交给身旁的耶律曷鲁:“于越,你照顾父皇,我去组织追兵。”“德光,要小心!”耶律曷鲁嘱咐道。 “放心吧!于越可待着父亲去小城调养,待我击溃了敌军再到小城汇合。”耶律德光说着上了马。远处尘土飞扬,人喊马嘶:“活捉阿保机,直捣西楼,活捉阿保机,灭了契丹。”耶律德光大怒:“萧翰,麻答!左右包抄,叫敌军有来无回!”“是!”两个人各代一万精兵从两侧超了过去。李存勖,周德威正率领人马一路追来,眼看就要追上了阿保机,突然前面冲出了一队人马,马上一员骁将,手持银枪高声断喝:“汰!哪个是李存勖,前来回话!”李存勖簕竹马缰,打两个耶律德光:“你是何人?”“爷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契丹国天皇帝二子耶律德光是也!”“哈哈哈哈!原来是阿保机的儿子,没看到你老子丢盔弃甲,趁早投降,免你一死!”李存勖冷笑道。耶律德光大怒拍马上前,周德威一会青龙偃月刀和耶律德光站在一处。且说耶律德光初生牛犊不怕虎,虽然身材没有父亲高大,却也差不到哪去,仗着身强力壮,武艺精湛,竟然和有“关二爷”之称的周德威打沉了平手,周德威犹如关羽在世,掌中青龙偃月刀,胯下赤兔马,一声罕逢敌手,谁知这个娃娃竟然和自己打成平手,大刀上下翻飞,怎奈耶律德光年轻力壮,意识到也奈何不了他。李存勖一见二人不分胜负,一摆手,冲城车带着弓箭手左右包抄冲了过来。契丹骑兵哪见过这个,顿时大乱。耶律德光也没见过在这个东西,虚晃一枪,拨马便走。“二皇子!这东西可是骑兵的克星!“周晋游侠着急。耶律德光看着眼前的这个东西,又看着骑兵不断地倒下,向远处望了望,见远处有一座小山,山不算大,山底下光秃秃的,山顶树木茂密,一挥手:“撤向山顶!”众人虽然不明其意,一见耶律德光打马上了山,“呼啦”一下跟了过去冲上山顶。几万大军占满了山顶,萧翰冲了过来:“尧骨,一旦李存勖把我们包围起来怎么办?”耶律德光看了看李存勖围上来的兵马:“李存勖的骑兵不敢和我们对抗,用这个工攻城的车子来发对抗我们骑兵,这个东西虽然攻击力强,但是有一个弱点,就是必须推着走。”“是呀,不推着走怎么打仗?”萧翰说道。“这东西类似攻城车,我们就看下山上的木头当做滚木,这东西要冲到山半腰,就放滚木砸烂他。”耶律德光笑道。“好!这东西一栏,什么用都没有。”耶律麻答说道。 “还有,我骑兵考的就是马匹的冲击速度,速战速决,这样才能发挥骑兵最大的杀伤力,父皇也可能就败在这个车子上。”耶律德光说道。正说着,李存勖的追兵赶到了,几次打败契丹军,士气高昂,争抢着往山上冲,快到半腰的时候,耶律德光一声大喝,无数滚木礌石冲了下来,冲到最前面的冲城车被砸稀烂,李存勖大吃一惊,刚要下令撤退,之见契丹骑兵冲了出来,接着下坡的冲击速度,后面弓箭的掩护,径直的冲到了李存勖的中军面前。、耶律德光看到藏在人群中的李存勖,开弓就是一箭,李存勖猝不及防,箭中肩头,周德威急忙将他扶住,一见契丹兵冲了进来,自己的人马纷纷倒地。急忙向后一挥手,带着李存勖仓皇撤去。耶律德光一时杀的兴起,大军追击出几十里,李存勖人马纷纷倒地,损失惨重。正杀着,突然前方又出现一队人马,耶律德光不知敌友,急忙勒住马缰,整好队形,谁知前方方人马竟然仓皇而逃,耶律德光驻足远望,远远地看到竟然是契丹奇兵,竟然想丧家之犬一样,不禁大怒:“萧翰,快马去看看前方骑兵究竟是何人?”“是!”萧翰带着一万精兵从侧翼杀出,将逃跑的骑兵拦住,赫然是耶律倍和耶律安端。萧翰在马上大怒:“耶律倍,枉你是人皇王,皇太子,看不出李存勖是仓皇逃窜,我大军在后面仅仅追击,你只要是稍一拦截,我们里外夹击就能活捉李存勖。”再见耶律倍丢盔弃甲,面色漆黑胡子老长,那与昔日的风采,简直和讨饭的花子无疑,被李存勖的冲城车吓破了胆,躲还来不及,哪敢阻拦。萧翰长叹一口气,不在责怪,领着这队残兵败将归队。耶律倍一见二弟失声痛哭,耶律德光好言相劝,然后整合队伍回榆关和父亲汇合。且说阿保机扶着萧敌鲁的灵枢回到西楼,一路上默默不语,心里充满悲愤,幸好有韩延徽等人好言相劝,任谁也没敢提起李曼云的事,阿保机的心情才算好些。过了炭山,远远地就看到了西楼,此时的西楼已非昔比,木叶山下一座城池巍然而起,举目远望群山叠嶂,紫烟袅绕,整个皇城做东向西夯土版筑而成,有如从天而将的苍龙,盘卧在草原之上,每面城墙都一门,潢河之水从四周流过,形成了护城河。康默记和耶律绾思述律平等人远远地出来迎接,在城门外跪倒一片。阿保机心情豁然开朗,宛如又到了幽州,下了马亲自搀起康默记等人,康默记老了,弯腰驼背,甚至走路都有些困困难,阿保机亲自搀扶着康默记:“先生,朕赐你的大轿呢?”康默记连忙说道:“回皇上,当年契丹还是汗国的时候,倒也无所谓。如今皇上开国称帝,等级分明,我只是个汉官,自然不能享此荣殊,八抬大轿只有一品王公大臣才可以做,皇上皇后所用的是玉辇,只有三位皇子和于越,南北两相才可以用此大轿。” “哈哈哈哈!”阿保机大笑,自从兵围幽州,阿保机这是第一次开怀大笑:“康爱卿多虑了,我契丹以马为骑,没有好坏之分,中原以轿代步甚是啰嗦,康爱卿等汉人在契丹为官,只要是为官者,皆可随意而为!”“皇上,万万不可!”康默记跪在地上:“中原等级分明,这才有了尊卑之分,皇上既然开国称帝,所有的制度应仿效中原,制度分明,开科举选人才。”阿保机急忙将康默记馋了起来:“朕准奏就是!康爱卿以后见朕,无须多礼。”“谢皇上,皇上,如今皇都已经建完,四门和众宫还没有名字,请皇上赐名,臣好作匾。”“好,”阿保机手捋须髯微微一笑:“孔圣人曾说过,以德为政,比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 北门正对北辰就叫拱辰门。”随后看了看西门:“朕上承天命,惠德四方,天下一统,四海升平,西门就叫乾德门。”转眼有望向南面:“我契丹南邻中原,是经商必经之门,也是我契丹国库来源之门,此门意欲财源畅通,一帆风顺,就叫大顺门吧!”最后目光落在东门:“东门乃是皇城的正门,我契丹崇尚天地,以太阳为尊,日出东方,万物皆苏,人民安居乐业,以这正门就叫正阳门。” 阿保机说着就和众人进了皇城。皇城里房屋里错落有致,最中间建起一座高大的宫殿,宫殿雕梁画栋,后面即使一排寝宫,都是从中原请来的能工巧匠按照中原的皇宫所造。阿保机站在宫殿前,心情宛如江河澎湃不已:“朕受命于天开过称帝,所以称为天皇帝,皇后称为地皇后,天为阳,地为阴,日为阳,月为阴,阴阳调和,天地才能平衡,则风调雨顺,所以朕的寝宫就叫做日月宫吧!”“万岁英明!”康默记施礼道:“皇上,这座正殿是我契丹过的金銮殿,皇上和群臣在此议论国事,还请皇上为此殿命名!”阿保机望着威严高大的殿宇:“几千年来,不论是匈奴还是的冒顿,鲜卑的檀石槐,柔然的社崘,突厥的阿史那土门还是回鹘的骨力裴罗,虽然都称雄一时,但是只有朕和他们不同,因为朕开创了草原前所未有的盛世,前所未有的辽阔,朕是草原第一无二的皇帝,这座宫殿也是丛原第一无二宫殿。朕虽然不是“始皇”但朕是“开皇”。所以朕命名为‘开皇殿’。”“好!开皇殿!”群臣高呼万岁。阿保机在群臣的拥簇下进了开皇殿。开皇殿里面宽敞明亮,正面是九龙金翔椅,九条金龙盘旋在椅子上,椅子下铺着镶金地毯,九层白玉台阶下面是群臣议事的地方。 “万岁,请上座!”康默记说道。阿保机笑着登上九龙椅,坐在这金碧辉煌的宫殿,俯视着脚下的群臣,这才觉得自己真像个至高无上,威严不可侵犯帝王。“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耶律曷鲁率领重臣跪倒一片。“众爱卿平身!”阿保机伸手虚扶了一下。“谢万岁!”众臣赞了起来。“万岁刚刚回来,臣妾已经准备好了筵席!”述律平说道。阿保机兴致不减:“朕已经不觉得乏了,初次在开皇殿议事,真要听听群臣有什么好的国政,这些年多亏了众爱卿,文有韩爱卿,康爱卿,武有于越耶律曷鲁,北相萧敌鲁,阿古之,多亏了众人爱卿鼎力相助,才有今天的契丹盛世。”说道萧敌鲁流下眼泪:“北相为了救朕被王彦章杀死,此等大仇,朕有声之年一定要报此仇。”阿古之,耶律曷鲁萧翰述律平等人早就泣不成声。“皇上,北相功高社稷,皇上出了厚葬之外,还要为北相加封封号,并且子袭父爵,这样才显得皇上圣恩隆眷。“韩延徽说道。“韩爱卿请说的对,就请韩爱卿拟旨,封北府宰相什么爵位好?”阿保机问道“会万岁,臣以为应该封王?”韩延徽说道:“北相之功,无可比拟,臣以为应该封为定国王。”接着又说道:“北相不在了,就有妻子萧翰继承定国王之位,但是萧翰年纪尚轻,不适合担任北府宰相吱吱,臣建议由阿古之担任北府宰相。”“准奏!”阿保机看着韩延徽,眼睛流出了泪水:众爱卿,朕虽然没给韩爱卿什么职务,但是韩爱卿为我契丹鞠躬尽瘁,朕岂能不知,今天在开皇殿,朕要加封韩爱卿为大丞相,统领文臣,位在南北两相之上,往韩爱卿不辞劳苦为朕分忧。 “韩延徽急忙跪下:“万岁使不得,臣是个汉人,怎么担任如此要职,臣担任翰林即可。”“此时就这么定了。”阿保机说道。“臣蒙皇上恩宠授予要职,臣实在有愧,臣以为,于越耶律曷鲁自小在跟随万岁,功劳不亚于北相,所以臣奏请万岁封于越为开国王。”韩延徽跪下奏道。“好,开国王!于越耶律曷鲁听封,朕封你为开国王。”“万岁使不得,臣怎能和北相比,请万岁收回成名。”耶律曷鲁急忙跪倒。“众爱卿听着,朕上承天命,下得群臣辅佐,开国称帝,才有今日大契丹国的盛世,我大契丹国如今是天朝,要四方臣服臣服,已经不是汗国,所以需要文臣武将全心全力为国出力,文不爱财,武不怕死,我契丹国焉有不兴盛之理。”“皇上,臣认为应该开设翰林,广纳天下有才之士,”康默记说道。“好!”阿保机点头:“这件事就劳烦康爱卿了,康爱卿劳苦功高,为朕立下汗马功劳,朕就赐你一等镇国公,为朕镇守后防。”“万岁,臣——”康默记流下眼泪。“康爱卿请起,你腿脚不好,朕就特准你成八台大轿,快起来吧!”“谢皇上!”“朕有今日之败,没听韩爱卿之言,刚愎自用才有今日之败,兴的韩爱卿宽容大度,朕引以为戒,从今后谨慎佣兵,此一战虽然落败,但是让朕欣慰的是尧骨智勇双全,能利用地形击退李存勖,保住了我契丹铁骑的威名,要故事难得的帅才呀,朕就封尧骨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统领三军,替朕出征!”“儿臣遵命!”耶律德光立即跪倒在地。“众爱卿不必拘礼,皇后已经摆下酒宴,朕今日高兴,就与众爱卿一醉方休。”韩延徽一见阿保机没提到耶律倍,所有人都都有封赏,唯独耶律倍和耶律安端躲在墙角耷拉着脑袋,心里也不忍,出班启奏:“皇上,臣有事启奏!”“哈哈哈哈!”阿保机大笑:“韩爱卿,有什么话就说吧!” “万岁,臣以为这次朱梁兵败,乃是天意,朱家父子悖逆人伦,尤其是帝王所为,所以被灭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我契丹出兵援助,虽然损兵折将,但是责任不在统兵将领,朱友珪刚愎自用,不认忠良,斩杀王彦章,以致让李存勖有机可乘,这才收买了王彦章,灭了朱梁,幸运的是人皇王能够回来,所以臣恳请万岁加封人皇王为太子,耶律安端是万岁的亲兄弟,屡立战功,应该加封伟王,一来显得我皇大度,二来耶律安端曾经和耶律剌葛夺过汗位,万岁如此宽厚仁慈,其他弟兄自然引以为戒,定会拼死效忠皇上。”阿保机没想到韩延徽会为耶律倍和耶律安端求封,皱了皱眉。这是侍卫进宫禀告:“耶律剌葛逃走了!”阿保机“腾“得一下站了起来,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耶律曷鲁和韩延徽关系密切,从阿保对耶律倍不满人尽皆知,似乎有废他之心,废太子不是其他皇子,将来只怕死无葬身之地。耶律曷鲁也急忙站出来:“万岁,丞相说得有理,皇上刚刚坐稳了天下,太子关乎国之未来,有过宽容,无过嘉勉,人皇王虽然是皇上的长子,毕竟还没正式册封太子,所以可定皇上立下储君之位,耶律安端是皇上的亲兄弟,入籍耶律剌葛,耶律迭剌,耶律寅底石等人无所事事,如果看到耶律安端封为王爷,必然不在窥视皇位,为皇上效忠。”述律平的脸色明显有些不好看。阿保机长叹一声,他心中虽万分不愿,但是韩延徽和耶律曷鲁一文一武连个重臣都替他们说话,又想到耶律倍这段日子四处逃命,只好点点头:“准奏!”耶律倍和耶律安端在开皇殿感激涕零失声痛哭。阿保机在开皇殿大宴群臣,众人一直喝到天亮方才让退去。晚风吹在身上冰冷如刀,阿保机咱在开皇殿的门口远远地就听到一阵哭声,这才想起今天是萧敌鲁出殡的日子。阿保机快步走了出去,远远的看到萧敌鲁的灵枢运到了木叶山的脚下,惠德法师带着众僧念经超度,再怎么隆重,也不如人活着,阿保机疯了一般冲了出去:“敌鲁,你不能就这么走了,敌鲁!“韩延徽和耶律曷鲁急忙拦住阿保机:“皇上,人死不能复生,北相在天有灵,也不愿意在看到皇上如此伤心呀!”两个人怕阿保机见到灵枢伤心,将他产经开皇殿,三个人默默地坐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到外面一阵脚步声,述律平带着耶律倍,耶律德光,萧翰和萧敌鲁的女儿萧温来到了开皇殿。韩延徽和耶律曷鲁对望了一眼,看天色不早,两个人都告辞退了出去。萧翰和萧温哭双眼通红,嗓子发哑,见到阿保机虽然极力的抑制悲伤,但是仍然还是忍不住的哭了出来。开皇殿里顿时一片悲声。述律平擦了擦眼泪:“人死不能复生,都节哀保重。”“是——姑姑!”萧温止住眼泪,给述律平搬过一把椅子:“姑姑,我告辞了!”、、“温儿,你父亲不在了,以后这就是你的家,姑姑姑父就是你的父母亲!”述律平完胡子萧温得手。“多谢姑姑!”萧温低声说道。阿保机仔细打量萧温,几年不见,萧温出落得如同出水的芙蓉,温文儒雅,从她身上似乎看到了昔日的凤娇,阿保机越看,萧温越像凤娇,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萧温,你今年多大了?“萧温见阿保机问自己连忙跪下:“回皇上,十八了!”阿保机连忙搀起萧温:“孩子,就咱们一家人,不必拘礼,我和你父情同手足,你如今也到了婚嫁的年龄,你和尧骨从小青梅竹马,我有意将你许配给尧骨,不知你意下如何?” 萧温脸上泛起一阵红晕,随后扬起一股甜蜜,头呀看了看耶律德光,只见耶律德光也看着他,低声道:“全凭皇上做主!”“什么皇上?”阿保机笑了笑,郁闷的心逐渐好了起来:“从现在起就不要再称皇上了,知道吗?”萧温一时没拿过们来,看着述律平,她是述律平的侄女,从小在述律平身边长大自然亲近些,述律平笑了笑:“孩子,还改不赶紧叫父皇!”“是——父皇!”萧温低声叫道。“哈哈哈哈!”阿保机被这一声父皇叫的心花怒放,摘下自己的佩玉:“孩子,这快佩玉乃是上等的古玉,我一直佩戴在身上,今天我就送给你。”萧温双手接过佩玉:“多谢父皇!”“皇后,若是在中原,重则守孝三年,轻则守孝三个月,三年里不易办喜事,唉,尧骨和萧温的年龄都不小了,不能等三年。”“皇上!我契丹没有此规矩,只要皇上做主就是了”萧翰说道。阿保机摇摇头:“萧翰,我契丹就因为仿照中原才今天的盛世,凡事不要依照旧制,所以这件事明天我还要和韩延徽商量,争取能寻求一个两全其美让人心服口服的办法。” 述律平见阿保机这么说,便不再插口。韩延辉急匆匆的赶往开皇殿,不知阿保机深夜召见有什么要事,心里七上八下有些不安,等进了屋,见阿保机坐在宽大的床榻上,述律平在旁边陪着,这才放下心来。地上炭火盆里的炭火烧得正红,火盆上坐着一壶少的滚烫的**,屋子里到处都飘满了奶香。蜡烛照着一片祥和之色。韩延辉紧走几步急忙那个跪倒:“臣韩延辉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不知万岁深夜召见微臣有何要事?”“爱卿免礼!”阿保机在榻上一下,韩延辉站了起。“延辉。 这里就你我三人,不必拘礼,快坐下你我君臣也好叙话。”阿保机一直榻的下首。语气无比亲切。韩延辉急忙跪倒:“此乃九龙塌坐,只有天子才能做,微臣不敢!”“延辉!”阿保机看了看他:“你我君臣在外征战,睡的是一个帐篷,难道那时候就没有君臣之分。”“延辉呀!让你做,你就做吧!”述律平笑道。韩延辉惶恐不安的坐在阿保机下首,如坐针毡一般。“万岁深夜召臣前来,不知有何要事?”韩延辉问道。述律平笑了笑:“我就说嘛,深夜将延辉找来,一定能令他误会,唉,皇上就是这个性子,都这么一把年纪还是毛手毛脚。”说着给韩延辉倒了一杯**,韩延辉诚惶诚恐的接过**:“千岁折杀微臣,这如何使得。”述律平笑了笑:“延辉,万岁说过,此处就你我三人,不必拘礼,万岁深夜叨扰,还望爱卿不要介意。”“微臣不敢,蒙万岁和皇后瞧得起,臣肝脑涂地,万死不辞。”韩延辉急忙说道。阿保机一笑:“来,不必客气,先喝一杯**暖暖身子。”韩延辉哆里哆嗦的举起杯子,**溅到了踏上,慌忙将放下:“微臣罪该万死,弄脏了万岁的锦榻。““延辉,记得你初来契丹的时候,那是朕还是可汗,你我倒是想出的很融洽,朕虽然现在贵为天子,但是还是昔日的朕,你是我大契丹国白玉柱,真怎会因为一点小事怪罪于你,“说着叹了一口气:”倒是朕刚愎自用,以致有如此兵败,这才是令朕痛心疾首。“述律平挨着阿保机坐下,就像一个辛劳的主妇,完全没有一点皇后的架子:“幽州兵败,皇上一直自责,没有听爱卿得话,枉费了爱情一番苦心,甚至对爱卿心怀不满,所以皇上一直耿耿于怀,所以这才连夜将爱卿请来,亲自向爱卿赔罪。” 述律平说道。阿保机一抱拳:“我阿保机一向恩怨分明,爱卿一片为国之心,我阿保机误解,今天当着皇后的面,我向爱卿赔罪,望爱卿以大局为重,不要记在心里,朕要做李世民,爱卿可要做朕的魏征呀!”韩延辉感觉既涕零,慌忙从踏上下来跪下:“臣得遇明主,深感欣慰,虽然幽州兵败,过不在皇上,乃是天数,皇上志在夺取幽州,不足为过,若不是朱梁过早的灭亡,我大军在在围困时日,幽州不攻自破。”韩延辉当然不能提及云儿之事,一番巧妙的言语,将所有的罪过都推到朱友圭身上,阿保机感动不已,连忙扶起韩延辉:“延辉,次数就你我三人,不必拘礼,朕要振兴大契丹国,就要礼贤下士,不可刚愎自用,否非如此,又怎么能成为一代圣君,否则即使朕坐上九五之尊,也被人称为‘异地野蛮皇帝‘。”“万岁圣明,堪比三皇五帝,即使唐宗高祖也不过如此。”韩延辉说道。阿保机哈哈大笑:“延辉真会说话,虽然朕十分受用,但为免言过其实,被人贻笑大方。”“非也。” 韩延辉说道:“唐宗高祖都是从先人手里接过江山,而天朝早在黄帝时期就令四方臣服,有此等功绩不足为奇,而草原自古以来民风彪悍,极难教化,所以才酋长议事,君位如同虚设,草原自始至终摆脱不了奴役向中原称臣,在外人看来,草原始终是中原的一部分,可汗也不被中原君主所在认可,而今皇上铁骑披靡,横扫诸部,一统大漠。建立城郭,开国称帝,不但四方诸部归顺,远在万里的扶桑,高丽,波斯诸国都争相来祝贺,有归附我契丹之心,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试问,皇上作了如此开天劈的大事,难道说不比三皇五帝吗?”阿保机突然沉思不语,过了半晌:“这都是爱卿之功劳,若无爱卿,又焉有今日的盛世。”韩延辉急忙摆手:“臣何功之有,臣曾为唐臣,却无能阻止唐朝灭亡,只有君圣,臣才能贤。”“好,好一个君圣臣贤,摆酒,我和爱卿要痛饮三杯。”“皇上身体欠佳,不易饮酒!”韩延辉说道。“延辉呀,北相得死对皇上打击很大,难得今日皇上高兴,你就陪皇上小酌几杯,现在宫人都睡了,也不便打搅,我就做好几个小菜,你们畅饮一番。”述律平说道。“万万不可,”韩延辉急忙阻止:“哪有皇后亲自下厨的道理,臣万万不敢接受。”“延辉好像没吃过本宫做的饭,记得初来契丹,本宫常常给你做饭,记得那时你夸赞本宫手艺天下无双,自从当了皇后不曾做饭倒也有些手痒,时间长了难免生疏,今天你们君臣高兴,趁机品尝一下我的手艺有没有倒退。” 说着走到了后面。韩延辉感激涕零:“皇上,皇后亲自臣子做饭,可是古今没有的事。臣就是粉身碎骨也不足以报答皇上皇后的圣恩。”“延辉呀,朕深夜将你请进宫,把酒言欢,可以畅谈心中事,只是辛苦你了。”阿保机说道。“皇上万不可再说辛苦二字!”韩延辉急忙说道。时间不长,述律平就端上了几个精致的小菜和一壶滚烫的好酒:“草原烈酒,唯恐你喝不惯,故而万岁曾让中原进贡百坛老窖,来尝尝,是不是那个味!”述律平说着亲自给韩延辉斟上酒……韩延辉没在推辞,短期酒杯:“我敬皇上,皇后一杯!”“你们喝吧,北相是我家兄,这期间不宜饮酒!我伺候你们就是了!“说着倒上酒。韩延辉刚嘴边的酒杯也放了下来:“是呀!”“嗨!难得皇上高兴,你们就别饶了雅兴,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好好好地活着。“述律平说道。“皇后说的是!来干!”阿保机干了杯中酒。“延辉,我有一件事,还想请教你。”说着叹了一口气。“万岁有什么事就吩咐臣去做,”韩延辉说道。阿保机一笑:“尧骨如今也十八了,到成家的年龄,朕有意将北相的女儿萧温许他为妻,这样也方便朕照顾他们,两个孩子情投意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而且已经到了成婚的年龄,只是敌鲁刚刚过世,要守孝三年,可是过了三年可就耽误了孩子的青春,所以朕想请你想一个好主意,既要堵住众人之嘴,又要完成婚事!” 韩延徽听阿保机讲完,略一思索:“在中原君如父,如果是朝廷命官身担要职,可由皇上下令三年改称三个月,三个月改称三天,如果是是将军出征可改成三个时辰。但是必须是皇上诏书天下,但是现在二皇子既没身担要职,有没急着出征,这两条肯定不行,如今皇上推行中原礼仪,不可不堵悠悠之口,所以臣觉得明日早朝皇上诏书全国吊唁三日,再有皇上诏书赐婚,而且要严明,大元帅明年出征,婚事耽搁不得,而且萧翰还要装作谨守孝道,让文武百官来求情,这样就可以堵住众人之嘴。何况,筹备婚礼需要些时日,这期间可令萧温暂且守孝。”韩延徽说道。“好!”阿保机笑了笑::“如此就有劳韩爱卿了。”“为万岁分忧,乃臣分内之事。”韩延徽说道:“还有一事,早就想说,一直没机会,李存勖如今灭了朱梁,天下尽在他手,很快就会称帝,暂且不说李克用留下三只令箭让他对付皇上,平定中原,就会转过头对付我契丹,这样渤海国就成了缓冲地带,李存勖一定会先派兵攻占渤海国,或者联络共同对付我们,所以臣以为明天立刻向四面诏书二皇子的喜事,各国必定派使臣前来祝贺,这样就能看渤海国的风向,但是依臣看应该尽快出兵渤海国,渤海国归我所有,皇上就彻底一统北方,不难和李存勖对抗。” 阿保机点点头:“爱卿所言甚是。”“如今已到了冬季,不适合大军开战。”述律平说道、“皇后所言极是,如今二皇子婚事在即是我朝头等大事,二皇子有皇上之风,征战渤海国臣建议由二皇子带兵马即可,皇上年过五旬不夷在征战了。”韩延徽说道。“延徽说的有道理,皇上,尧骨的本领你也看到了,这些事也该他替你分忧了。”述律平说道。阿保机点点头:“朕的确老了,也有些力不从心了,该是小鹰出飞的时候了。”“有延徽在,你就放心吧!”述律平说道。“臣愿效犬马之劳!不负皇上所托。”韩延徽说道。不知不觉东方发白。“皇上,该休息片刻。”韩延徽说道。“延徽呀,你也去休息一会。”说着下了榻,韩延徽急忙上前掺住他,那一刻看到了阿保机露出了老态。述律平扶着阿保机下去休息,自己在开皇殿的偏殿刚刚坐下,述律平就推开门。韩延徽急忙站起来。述律平一摆手:“延徽不必客气,本宫有一件事请情韩先生帮忙?”韩延徽的心“咯噔”一下:“皇后,微臣份内的义不容辞。只是超出臣管辖之外的,臣爱莫能助。”“你这是封我的口!”述律平说道。 韩延徽略一沉思:“皇后娘娘雄才大略,洞察先机,这一次若不是皇后娘娘运筹帷幄,只怕在下等人再也回不了西楼。有些事情,不该臣子过问的,臣也绝不敢多口。”“延徽,你知道皇上打下这江山非同容易,皇上早晚有归天的那一天,这皇位是从遥辇氏,六部夷离堇手里多来的,万岁英明强势,只要他活着,谁也不敢有非分之想,耶律倍虽然是我亲生,但是性格柔弱,优柔寡断,只是个将帅之才,绝不是当皇帝的那块料,这千斤重担一旦落到他身上,只怕他挑不起来,这锦绣江山难免落日他人之手。到那时后悔晚矣。”韩延徽的心跳个不停,刚刚喝下的酒化作冷汗流了下来,只觉得全身冷汗淋淋,内衣贴在了身上。述律平突然一鞠倒地:“韩先生,契丹国的江山有你一半,你作为大丞相,理当为契丹考虑。”韩延徽吓得急忙跪倒在地:“皇后娘娘,臣——“述律平急忙将韩延徽拉了起来:“延徽,我实在无奈,才找你商量对策。 “娘娘,废太子不同于其他皇子,只怕不得善终,如果臣答应了皇后娘娘,那么就害了人皇王。”韩延徽说道。述律平笑了笑:“我已经想好了,耶律倍虽然领军无道,但是治国很是有方,等打下渤海国,就让他掌管渤海国,作为一方诸侯,你觉得此时可行否!”韩延徽见述律平如此说,只好点头:“皇后所言极是。”“只是此事还需要你对皇上说!”述律平说道。“唉——”韩延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皇后,你这是陷臣不忠不义。”述律平笑了笑,眼里突然露出杀机:“韩延徽,你该知道我的手段,若非是我杀掉六部夷离堇,焉能有今日盛世,我只是不希望再有太多的人为这件而死,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心,否则当年炭山会重现开皇殿。”韩延徽冷汗流了下来,身体索索发抖:“臣——臣——遵旨!” 58大婚 耶律德光的大婚热闹非凡,出了草原各部之外,渤海扶桑高丽之外,就连远在波斯诸国,也带来了贺礼,恭祝契丹皇子大婚,带来了无数珍宝古玩。北相的死很快就被喜庆冲淡,草原各部欢喜连天,一直热闹了三天。韩延徽作为大丞相,接待一切来宾,同时也接到李存勖在幽州称帝的消息。李存勖称帝并不意外,早在韩延徽的意料中。中原早就群龙无首,李存勖虽然是晋王,还是唐朝的官,如今唐朝早就没了。 当然不能再有晋王这个称号,乱世枭雄谁得天下谁立帝也无可非议。国号仍使用“唐”字号庄宗。唐庄宗李存勖和阿保机是老对头,故尔耶律德光的大婚并没派使者来,双方都紧锣密鼓的准备一场大战。韩延徽几次准备将此事奏报阿保机,但是阿保机款待各国使臣一时分不开身,只好将找来开国王耶律曷鲁,五部夷离堇耶律绾思等众人商量,众人一直认为等耶律德光大婚完毕再说。韩延徽长叹一口气,心里暗暗着急,只怕李存勖捷足先登占领渤海,从他手在抢可就难了。第五天婚宴才算完毕,阿保机在开皇殿款待各国使臣,回应礼物,送走了使臣之后,天已经黑了。韩延徽见阿保机已经有了醉意,回日月宫休息,也不便惊扰,且说韩延徽出了开皇殿,没回阿保机为他准备的丞相府,而是去了天雄寺找他的好友惠德法师,自己已经一年多没见到惠德法师了,不知这和尚干嘛呢,远远地听到天雄寺空旷悠扬的钟声,心里涌起一股羡慕,这是世外神仙呀。不论外面如何争斗这里都是一片宁静。韩延徽在山底下了马,漫步向山顶走去。山底蜿蜒的台阶一直通到山顶,虽然遭到了耶律辖底等人的破坏。如今已经修复一新,远远地听到辉煌的佛殿,宛如琼楼玉宇,点点烛光宛如寒星。惠德法师一向很少休息,多数的时候都在打坐念经,这个时候应该打坐了。唉!清闲是福,既然自己那么羡慕清闲,为什么自己不出家当和尚。这就是命,自己身为一品公侯,契丹国大丞相,慕煞多少人,可是自己为什么还羡慕那些木鱼枯灯的和尚,或许这就是人,这就是命。人生对自己的命运永远不满足。我韩延徽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翰林,而后又投到刘守光手下做幕僚,如今在契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人人羡慕的大丞相,皇帝对我是言听计从,我韩延徽一生无憾,可是为什么觉得自己闲暇之余还有一种空洞失落感。皇帝岂不也是一样,皇上幼年只不过是八部夷离堇。后来当上了契丹的可汗。 担任可汗的这些年四处征战打得了契丹幅员辽阔的万里江山,可是每天仍为汗位耿耿于怀,现在,他当了皇帝,应该快乐吗?他得到了他梦想的一切,可是他的心永远不满足,他还要夺取中原,就算夺取了中原,他又能如何,岂不是一日三餐,睡觉不过一榻之地,唉!韩延徽想着不知不觉说完顺着盘山小路到了山门。这里仿佛世外仙境,没到这里都有一种幽静空旷之感,那些俗尘的烦恼都会随之而去,只有到了这里,才能放下心里的执念,享受一下轻松。可是若真的让你轻松,你也许又觉得碌碌无为,无所事事。人岂不就这样矛盾。天雄寺的两扇朱红的大门虚掩着,朱红的大门上疤痕累累,那是耶律辖底造反时留下的痕迹,就像人脸上的疤痕,砍伤容易,去掉就很难了。门楼上三个大字仍然显耀生辉,似乎再为迷途的人指引着光明之路。韩延徽轻轻地推开了大门,里面静悄悄的,整个寺内陷入一片黑暗,所有的殿宇都熄了灯,和尚们都在作晚课。院子里连知客僧,填油僧都没有。莫非天雄寺出了什么大事,这种情况只有长老涅槃众僧才去送行,这是怎么回事?韩延徽心里隐隐有一种不祥之感,莫非是方丈惠德圆寂?不可能惠德法力高深,早能预知自己的生死,他正值壮年离归天之日尚早,这是为谁祈福。韩延徽挥着忐忑不安心情来到大殿,果然见大殿灯壁辉煌,高大的释迦牟尼佛巍然正坐受着弟子的朝拜,众僧人跪倒一地,神色庄严肃穆,诵经之声犹如一口,谁也没看到韩延徽的到来,或许就算看到了,也没人理会。韩延徽站在大雄宝殿外面,过了半晌,一个小沙弥轻轻地来到他面前:“施主久候了,主持在后面。”韩延徽随着小沙弥来到大雄宝殿后,绕到了禅房,来到后面的舍利塔。舍利塔周围是众高僧的的墓地,虽然是墓地,却也感觉不到阴气,反而到有一阵祥和之感。舍利塔灯光耀眼,传来急促的木鱼声,韩延徽几次想张口问,去见小沙弥神色慌张,脚步急促,只好紧紧地跟着。舍利塔是寺院禁地,除了方丈外,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内,这里究竟有什么玄机。小沙弥推开舍利塔的门,里面灯光耀眼,惠德法师神色庄严,脸上肌肉紧绷着,冷汗顺着鬓角流进了脖子,还没等进门,就觉得一阵无比的压抑,顿时觉得呼吸困难,令人窒息。惠德法师面前是一个青石雕刻的台子,台字刻着东方青龙,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台子正面刻着“镇龙塔”三个字。 青石台上放着一个三尺多高的珍珠宝塔,宝塔四周盖着黄色幢幡,幢幡上绣着咒语,此时宝塔里不住的传来凄厉的龙吟,似乎要冲破宝塔,直上九天。惠德法师口诵大悲咒,犹如铁咂一般封住宝塔。里面龙吟声音凄厉,犹如恶鬼令人不寒而栗,这时就见宝塔里金光隐现,一条金色巨龙在宝塔里翻滚,闪耀着金光照着舍利塔犹如白昼。惠德法师口中诵经声越来越快,脸上的冷汗犹如雨一般的流进了衣服里,就在这时,只听得一声凄厉的龙吟,那龙突然挣破镇龙塔,一道金光冲出了舍利塔,镇龙塔顿时破裂,惠德法师大叫一声,被金龙撞出了塔外。“法师!”韩延徽大叫一声,急忙搀起惠德法师,惠德法师面色惨白,口里涌出一口鲜血,就在这时,在镇龙塔上空隐隐的出现一团青气,青气越来越浓,青气中出现了一个人。惠德法师睁开眼,急忙挣扎朕跪倒:“祖师,祖师!徒儿护塔不周,金龙逃脱了。”韩延徽这才看出祖师真身:“惠德不必内疚,此乃天数,非人力所为,虽然真龙破塔而出,但是镇龙台尚在,龙脉未断,契丹气数未尽。你等好自为之。”说着青气消失,失去了祖师的身影。金龙破塔而出直奔开皇殿,在开皇殿房顶盘旋片刻,随后直上九霄。韩延徽将惠德掺进禅房,惠德法师喝了一口水,神色渐渐平复:“檀越,契丹将有大事发生,檀越作为大丞相可要有所准备。”“请法师详说!”“真龙破茧而出,直奔东南,说明主上大限已到,且客死他乡,当年皇上在木叶山箭射土龙,金龙俯身,身带金龙真气,未免金龙被其他四龙围困。才将金龙封锁到镇龙塔里,这样主上就避免了成了群雄追击的对象,成为一方霸主,只是今天皇上紫薇真气已衰,金龙归位,我用尽法力,却也无法阻止金龙离去。” 惠德法师说着咳了两声。“那么是不是契丹国将会覆灭。”韩延徽急忙问道。惠德法师摇摇头:“真龙虽然离去,但是龙脉尚在,大契丹国将有二百年的基业,只是避免不了无尽的杀戮。”韩延徽长叹一口气:“历朝历代都无法避免杀戮,这是无可避免的。”惠德法师长呼了两口气,气色好了些。“法师,真龙归位,预示着主上大限已到,皇上才到天命之年,可有办法化解?”韩延徽问道。“黄龙华东南飞,真龙落他乡。这预示着皇上客死他乡,生死早有定数,岂是人力所能化解。”惠德法师说道。韩延徽想了想:“中原李存勖灭了朱梁,统一了天下,开国称帝,中原终于平静下来,李存勖统一了中原,必然会对契丹拥兵,那么渤海变成了两国必争之地,皇上有意对渤海用兵,我建议由大元帅耶律德光带兵讨伐,李存勖得知我契丹大军占领渤海,必然不会袖手旁观,这样两国必然会倾国之兵来争夺渤海,幽州兵败,皇上明显对战争有了疲惫,这次封二皇子为天下兵马大元帅,是不想再参与争斗,如果皇上能待在皇宫里,怎么客死他乡呢?”惠德法师深知韩延徽虽然仰慕佛法精髓,但是不信鬼神之说,对命理不认同,便不再言语:“檀越身为当朝一品,契丹的良臣,不方可劝阻皇上,最好能留在宫里,如此也许能化解为难。”韩延徽施了一礼:“大师金言,在下会铭记在心,但愿皇上能化解危机,遇难成祥,天雄寺功德无量。“惠德法师长喘了一口气:“此时有了结果,贫僧也就安心了,檀越身兼重任,还是早些回去吧。 “韩延徽望了望外面,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三更:“在下告辞,大师之言在下会禀告皇上。”“不可!”惠德法师拦住韩延徽:“檀越自己知道即可,天机不可泄露,檀越只管劝阻皇上,倘若皇上能镇守西楼,也许就能化解危机,檀越将今天发生的事告诉皇帝,只能徒增烦恼。”韩延徽点了点头:“大师之言,在下句句铭记在心,指望大师还不辞辛苦为皇上祈福。”“檀越尽可放心,天雄寺既然落座在塞外,虽不能为皇上分忧,但是消灾祈福乃是本质所在,檀越尽管放心好了,只是有一言贫僧劝奉檀越,身在高位,如履薄冰,宫廷之争,自古以来因此丧命不在少数,记得数年前,皇上初登大宝,就杀害了六部夷离堇,如果皇上一旦归天,皇位花落谁家这乃是一个未知数,檀越虽然身居高位,一定要懂得明哲保身,否则悔之晚矣。”韩延徽听得心惊肉跳,回想起述律平的一番话,额头冒出了冷汗:“多谢大师!”夜静的出奇,万物似乎都被黑暗吞噬,韩延徽出了禅房,只觉得冷风如刀,在脖子上“嗖嗖”刮过,自回想昔日在幽州和阿保机的一番争执,自己极力为人皇王争取大位,可是自己的一番苦心能为皇上理解吗?自古以来母以子贵,岂不知子以母荣,人皇王耶律倍虽然是长子,理所当然的国之储君,但是自小在凤娇身前长大,情同母子,像极了凤娇。对于亲母述律平倒是疏远了,两个人虽然有母子之实,却无母子之情,倒是二皇子耶律德光,生性好勇,像极了阿保机深的阿保机和母亲述律平的喜爱,如果凤娇还活着,或许耶律倍还有一丝希望,但是凤娇姐弟谋反自缢,耶律倍孤掌难鸣,背后没有靠山,而耶律德光除了母亲之外,还有北府萧翰,阿古之作为靠山,最重要的是耶律倍在大都兵败,使阿保机心中一点点怜悯父子之情也渐渐的淡漠。唉!韩延徽深叹一口气,望着远处天就快亮了。 不知不觉又过了一夜。一夜又一夜,一年又三百六十个日日夜夜,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夜复一夜,对于平凡的人来说,也许过了一日就像吃了一顿饭那么简单,可是对于有些人来说,这一夜也许就改变了一生的命运,比如耶律倍——韩延徽正想着,突然见一个侍卫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这个人不过二十,生的面容俊俏,原来是耶律曷鲁之子耶律羽之。“羽之!你怎么来了?”韩延徽问道。耶律羽之一抱拳:“大丞相,皇上找你半夜了!”韩延徽一愣,低声道:“什么事?“耶律羽之笑了笑:“大丞相博学多才,岂不闻天威难测,我们做臣子愚昧,又如何得知圣意。”韩延无奈的笑了笑:“羽之,比你爹开国王精明多了。”耶律羽之略一弓腰:“大丞相过奖了,父辈人马上打天下和今日自然不同。”韩延徽点了点头:“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不觉中天已经亮了,隐隐中看到了金光笼罩,洋洋喜气的开皇殿。阿保机做在日月宫的榻上,望着外面渐渐平静,天地间少了喧闹,只剩下幽暗的灯光随风摇曳。述律平望着心事重重的阿保机,自然之道是因为李存勖称帝,将对草原用兵,而且渤海国明显有投唐之意。韩延徽呢?他作为大丞相理应为自己担忧,也许他现在早就有了主意。耶律羽之呢?这孩子天资聪颖,一直在汉城读书,近段时间耶律曷鲁才将他召回西楼,进了开皇殿在翰林院随时听候阿保机的传唤。述律平坐在阿保机身边做下:“皇上,该休息了!”阿保机看着外面:“延徽还没来?”“羽之去找了,也许延徽回去休息了,这段时间辛苦他了!”述律平说道。阿保机点点头:“尧骨睡下了!““今日是他的新婚夜。”述律平说道。阿保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对,今日是他的新婚夜,良宵一刻值千金,这时候应该陪在他妻子身边。对了,耶律倍呢?”“耶律倍?”述律平无奈的笑了笑:“自从他兵败之后,一直一蹶不振,唉——”阿保机皱了皱眉:“朕并没有责怪他,而且已经准了韩延徽所奏,他应该多提朕分担才是,怎么会一蹶不振,大丈夫拿得起放的下,如此窝囊真不像我阿保机的儿子。”述律平笑了笑,没再言语。 这是门开了,尧骨端着一壶滚烫的酒走了进来:“儿臣拜见父皇母后。”阿保机颇觉得意外:“我儿免礼,新婚夜不在洞房配妻子,来父皇的寝宫干什么?”“回父皇,父皇为国事操劳,为儿臣婚事操心,儿臣感激万分,如今各国使节都走了,儿臣的婚事也告一段落,但是父皇的心事明显加重,儿臣有意陪父皇喝一杯,为回父皇宽心解闷。”耶律德光坐在下首的椅子上,为阿保机斟上酒。阿保机郁闷的心情因为耶律德光的到来一扫而光,接过耶律德光递过的酒一饮而尽。述律平也因为耶律德光的到来万分欣喜:“尧骨,你父皇因为李存勖称帝,故尔心中不快呀!”耶律德光为阿保机斟上酒:“儿臣也知道父王因此不快,李存勖作为中原最强的一方诸侯,诛了刘守光,灭了朱梁,称帝理所应当,父皇为此事不快,儿臣觉得不值,换句话说,就算父皇为此事愁倒了,还是阻挡不了李存勖称帝,反而令李存勖开心,父皇应该派人去中原为李存勖贺喜才对。这样才显得父皇一国之君的大度,毕竟李存勖是父皇的侄子。”“这是为何?”阿保机有些不解。“这样做既是为了拖延时间,而我大军长驱直入渤海,一举拿下渤海国,将渤海归为我契丹所有。”耶律德光说道“延徽也正是这个意思,这段时间也在为开展准备,以我的推测,拿下渤海国并不难,只是渤海国不比其他诸部,曾经有海东盛国之称,实力与我契丹不相上下,皇上可曾想过,一旦打下渤海国由谁来治理?”述律平问道。阿保机经过述律平一提醒皱了皱眉头:“皇后所言甚是,以皇后之意,该派谁去治理?”“有一个人最合适——耶律倍!”述律平说道:“皇上也知道,耶律倍不是领军打仗的料,但是却是个治国之才,渤海国建国二百余年,仿照唐制,若没有懂汉文化得人来治理,只怕也会得而复失,如今皇上正值壮年,可令耶律倍去渤海国去历练,将来才能治理好我契丹国。” 阿保机点点头:“也好,耶律倍此次兵败,一蹶不振,将渤海国交给他治理,也算良才而用了。”“父皇,儿臣身为兵马大元帅,攻打渤海国的事就交给儿臣吧。”耶律德光说道。阿保机点点头:“你们都长大了,该是为父皇分忧的时候了,你们哥仨,你哥哥虽有智谋,却优柔寡断。你弟弟性格多变,喜怒无常,庸才一个,只有你智勇兼备,父皇对你给予了极大的希望,希望你不要让父皇失望,你哥哥耶律倍镇守渤海国,就有你和父皇镇守大都,我契丹是马上的天下,统兵打仗才是根本,阿保机说着望了望窗外,暗暗地叹了一口气。他是叹息耶律倍。“皇上,攻打渤海国就让尧骨带兵去吧,让耶律曷鲁,阿古之和韩延徽随性,有他们在可保万无一失。述律平说道。“我阿保机戎马一生,如今也该歇歇了!”阿保机喝下杯中酒,脸上露出无比的倦意,那一刻他觉得自己老了。“父皇累了就休息吧!”耶律德光站了起来。阿保机摆摆手:“你也歇着吧,别光顾陪父王冷落了妻子。”“是!”耶律德光低头退了出去。述律平拿了枕头放到阿保机头下,阿保机也没脱衣服,咦在枕头上昏昏欲睡。 突然一道亮光从远处飞来,阿保机突然从梦中惊醒,只觉得全身冷汗透骨,望了望窗外,朦朦胧胧看到一道亮光飞向开皇殿。阿保机急忙站了起来,赤着脚跑了出去,只见金光犹如自己梦里的金龙,在开皇殿上空盘旋,过了片刻向东南方向飞去,阿保机望着金龙逝去的方向发呆,突然涌起一种不乡的感觉。金龙东南去,是凶还是吉,阿保望着漆黑的夜空喃喃自语?东方渐渐放亮,阿保机还站在开皇殿的门前,韩爱卿去哪了,怎么派去的耶律羽之也没了动静,正想着突然看到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四处张望。“干什么的!”阿保机大喝一声,那人一见被阿保机看到,快步走了出来跪倒在阿保机身前:“皇上!” 声音竟然是一个女子。“你是?”阿保机见此人没有恶意,语气一缓:“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皇上,奴婢是公主婢女!”那女子说道。“公主?凤娇?”阿保机全身颤抖起来。全身哆嗦不能自已:“公主?公主在哪?”“皇上,公主兄弟冤枉,被海尧囚禁,是——是二爷耶律剌葛救了出来,逃到渤海国。”那婢女说道。“什么?海尧不是早死了吗?”“海尧是死了。可是海里是夷离堇,只要海里一出来还是夷离堇。所以现任的夷离堇当然不可能救出海里,只是海里被关之处十分隐秘,奴婢寻找了几年才找到。趁着二皇子大婚,海里公主等人扮作使臣才逃了出去。“你——“阿保机一把抓住女:“你为什么不对朕说?”“皇上尤其是随便能见到的,此时一旦泄露,奴婢就有杀身之祸,女婢死不足惜,皇上就永远也见不到公主了。”“究竟是何人要害公主?”阿保机问道。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耶律羽之和韩延徽并排的走了进来:“皇上,这是怎么回事?”阿保机松开了婢女,那婢女慌忙站起来:“皇上,奴婢将公主的消息告诉你了,奴婢也要离开了,否则奴婢只有一死。”说着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跑了。 “公主?”韩延徽也吃了一惊:“他知道公主的消息?”阿保机点点头:“公主和海里耶律剌葛逃到了渤海国!”韩延徽身子一震:“皇上,一个婢女的话不足以信,也许是个奸细,臣以为——”“不要再说了,朕心中自有定夺!”说着进了开皇殿。“黄龙东南去,真龙落他乡,难道真的应了惠德法师的偈语。”韩延徽惶恐不安的进了开皇殿。阿保机脸色难看之极,也不知道究竟在和谁生气,生谁的气。众人坐在开皇殿上,一声不语。韩延徽知道是因为凤娇的事,自己也不敢插嘴,只是静静的呆着,过了片刻,阿保机才抬起头:“延徽,整个晚上都没在丞相府,去哪了?”韩延徽急忙站起来:“回皇上,臣去了天雄寺!”阿保机的心突然一动:“既然去了天雄寺,今夜一道亮光冲破天宇,宛如金龙在开皇殿盘旋半晌,然后向东飞去。这是怎么回事?”绕的韩延徽足智多谋,一时没想到阿保机竟会这么问,急忙站起来,一霎间脑门上渗出细汗。大脑飞转思索着答案。阿保机见韩延徽没回答,不仅有些恼怒:“怎么?韩爱卿是不是不好启口?“韩延徽突然跪在地上:“恭喜皇上!”阿保机一怔,就连耶律羽之也有些纳闷。不解的看着韩延徽。 阿保机呵呵一笑:“朕要听听,何喜之有?”韩延徽一笑:“金龙飞去的方向是东南,而皇上真要征渤海国,此乃是天意,金龙指引,我契丹必然大胜,东征渤海那是秉承天意,臣恭喜皇上!”“哈哈哈哈”阿保机抚髯大笑:“好一个金龙指引秉承天意,朕要亲征渤海!”韩延徽本来还想凭着自己三寸不烂之舌说动阿保机不要去征渤海国,但如今事已至此,只好说道:“皇上,依臣看还是由大元帅带兵好了,皇上坐镇西楼岂不更好。”阿保机摇摇头:“凤娇一事朕一直耿耿于怀,因为朕根本就不相信海里会背叛朕,当年若不是他让出汗位,这契丹的可汗焉能轮到我耶律家,所以我要亲自面见海里,当面问清楚。”韩延徽皱了皱眉:“皇上,依臣看李存勖倾全国之兵未必会全力攻打渤海?”阿保机一惊:“此话怎讲?”“李存勖刚刚称帝,虽然有一定实力,但还不足以和我契丹抗衡,也许会用声东击西,围魏救赵之计,趁我大军攻占渤海,会袭击西楼,皇上,不得不防,依臣看,东征渤海的事就交给大元帅,万岁坐镇西楼才是。”韩延徽说道。阿保机一摆手:“坐镇西楼就交给大元帅了,渤海国朕一定要去,延徽,你该知道朕的心事,出了要找到凤娇,还要安顿渤海国的事物,何况这次和李存勖面对面作战,叫他们去,朕实在不放心。”“皇上,怎么在外面快进屋!” 述律平站在开皇殿的门口喊道。韩延徽这才觉得有一丝凉意。“羽之,快去服侍皇上更衣!”述律平喊道,耶律羽之聪明绝顶,自然明白述律平有话和韩延徽单独说,点点头:“臣遵旨!”说着扶着阿保机进了内室。述律平看着韩延徽:“皇上要亲征渤海?”“是!”韩延徽说道。“你不同意圣上亲征?”述律平又问道。韩延徽点点头:“圣上没必要亲征。”“你错了”述律平说道:“圣上是在为耶律倍考虑。以目前耶律倍的样子又怎么能驾驭这么辽阔的契丹国。”“臣不知!”韩延徽说道。述律平点点头:“我准备让耶律羽之随行,让他陪在耶律倍身边。”这实在监视耶律倍,韩延徽心里明镜,但是嘴上还说:“皇后考虑周全。”“此事就交给你了。”述律平说道。韩延徽点点头。自己又接了一个烫手的山芋,虽然烫手也只有自己捧着,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皇后,臣还有一事,以臣推算,李存勖不会将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渤海,而是调虎离山,一旦我大军开往渤海,西楼必然空虚,李存勖就可趁机派大军长驱直入,到时候,只怕回师晚矣,所以皇后和大元帅镇守西楼,也要多加小心。”述律平点点头,突然话音一转:“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韩延徽顿时一惊,心突的一下就想要跳出来:“没——没有!”“这件事为难你了,但是既然出了,我就不能等闲视之,我不会将让你不仁不义。授人以柄,这样我叫李胡随军,该怎么做他知道。“三皇子?”韩延徽有些吃惊。“怎么不妥吗?”述律平问道。“没有?”韩延徽急忙说道。“我听说皇上在幽州还有个儿子?是不是?”述律平问道。“这?这是皇上的私事,臣自然不好过问!“韩延徽急忙说道。“你不用紧张,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不过我也不想见到他。所才派李胡去,韩爱卿,你知道这契丹将来的天下还是我母子的,我述律平想要的东西不惜一切代价,江老皇上归天之后,这天下还不是我说了算,顺从我的高官厚禄,福及子孙,悖逆我的只有一个下场。”述律平双目放着寒光。韩延徽心底生起一股寒意,他又想起惠德的偈语:“黄龙东南去,真龙落他乡。”难道皇上真的会一去不返。如果真是这样,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己该何去何从……述律平看着韩延徽笑了笑:“韩爱卿是聪明人,以后这契丹的天下还离不开你,望你好自为之。”韩延徽擦了一下冷汗:“臣遵旨!” 59路口 这次出征做了大量的准备,马身上批牛毛毡子,毡子外面罩了铠甲,出了十万精骑兵,还准备一万步兵,为了对付李存勖的冲城车,还特制了木盾,厚重的木板架在冲城车上,一切准备就绪,阿保机带着人皇王耶律倍,开国王耶律曷鲁,大丞相韩延徽,北相阿古之,耶律羽之等人登上木叶山,在准备好的祭台上杀白马,屠青牛。完毕,韩延徽高声说道:“上天降监。惠及庶民,圣主明王万载一遇,朕上承天命,下统群生,每有征行,皆奉天意。是以机谋在己,舍取如神,国令既行,人情大附,舛讹归正。遐迩无愆。 可谓大含溟海安纳泰山矣!自我国之经营,为群方父母,宪章斯在,胤嗣何忧,升降有期,去来在我,良筹圣会。自由契于天人,众国群王,岂可化其凡骨,日月非遥,戒严是速。”韩延徽念完看着望着台下众人,这一番似懂非懂言语阿保机亲笔提及,韩延徽只得原字念出。阿保机跨上闪电驹,撑起重弓,远远望去,只见一直大雕子远处处飞来,“嗖”的一声,一道白影,那只大雕在空中翻滚了两下,就落在地上:“好!好!好!”众人高呼。“出发!”阿保机大喝一声,闪电驹飞一般下了木叶山,众人紧紧跟随。那一刻阿保机似乎又回到了三十年前,马上他的魂,战争是他的生命,只有在马上搏杀,他的生命才现出光芒。那一刻他年轻了,就像自由翱翔在九天的雄鹰,他的生命属于草原。耶律德光和母亲一直送出一百多里才挥泪而别。阿保机在马上丝毫不见老态,他粗壮的手指还是那么有力,嗓音犹如洪钟,似乎每说一句话都能传遍他打下的江山每一个角落。大军行了四五天,远远地就看到渤海国,只是不想众人想想的那样旌旗招展,准备迎战契丹铁骑,倒是城门打开,到处是断壁残垣,甚至还有人的尸首。阿保机远远地勒住马缰惊疑的望着眼前的一切:“这是怎么回事?”“李存勖一定是到了!”韩延徽说道:“或许这里已经被李存勖占领。”耶律曷鲁望着狼藉遍地的城池:“这里也许发生过战争,也许已经归了李存勖。”“皇上,我大军士气正盛,李存勖和渤海国必然经过一场争斗,我军可坐收渔翁之利,我带领一直队伍杀进去,皇上可在后面迎接。”阿古之说道。阿保机略一思索,似乎有些犹豫,谁知这是不是一个空城计。韩延徽一抱拳:“皇上,臣以为北相的话极有道理!我大军早晚避免不了和李存勖大军一战,不论是他的空城计也好,还是真的有埋伏,我十万大军都能一举踏平他的前锋部队。” 阿保机没想到一向谨慎的韩延徽也赞成攻城,住点了点头:“好,阿古之,卢文进为先锋,曷鲁,耶律倍城外接应,一旦有变速速支援。”“遵命!”阿古之,卢文进领命冲了去。卢文进带领五千步兵冲下前面。这种冲城车虽然比叫笨重,但是攻守兼房,很快就冲进了城里,占领城墙,阿古之带领一队人马冲了过去,还没到府衙,果然冲出一队人马。数目不过五千,阿古之那将这些兵马放在眼里,大吼一声,一马当先冲了过去,有虎入羊群,敌军纷纷倒闭。就在这时辕门一声炮响,城门突然关闭,集结着从四面八方涌来无数敌兵将阿古之团团围住。只见高出站着一批枣红马,马上端坐一员大将,面色赤红,手拿青龙偃月刀:“周德威!”阿古之暗道。周德威站在高出,望着阿古之:“契丹夷狄,竟敢和我天朝大军作对,今日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阿古之冷笑一声,这是卢文进开始调动步兵,将骑兵夹在中间,冲城车一直对外,对准周德威。周德威冷笑一声,却暗暗心惊,这是城外含哨声响起,第二队迎了耶律曷鲁开始攻城。周德威暗暗着急,自己做在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拿下城池,如今被腹背受敌事不宜迟大吼一声:“杀——”双方战车夹弓箭纷纷射向对军。卢文进的步兵开道门后面骑兵都穿着重铠,周德威的攻击并不奏效,相反倒被卢文进的冲城车冲散,两队人马杀在一起。阿古之手持大枪,左右观看,见只有周德威一个主将,生怕王彦章在其后,边打马冲了上去:“周德威,纳命来!”周德威一见阿古之冲了上来,挥动青龙偃月刀迎战阿古之,此时突然听到城外一声巨响,耶律曷鲁攻破城门,大军潮水一般涌了进来。唐军虽然做好了瓮中捉鳖的准备,但是这只憋是在太大,竟然撞破了瓮,周德威见阿保机赶来,不仅心慌,打马就要走。且说韩延徽站在高出瞭望敌情,见周德威不过一万人吗,虽然士气高涨,但是面对数十倍的契丹兵,再加上契丹的“上承天命,金龙指引。”个个拼死搏杀,顿时溃不成军,周德威一见契丹兵全进了城,房屋被击破,杀向东门。 “开国王,皇太子!速到东门堵截周德威。”韩延徽大喝一声。耶律曷鲁和耶律倍转过码头,带着一万精兵从城外绕道东门。“皇上!”韩延徽叫道。阿保机正在瞭望敌情,深怕会有敌军援助,突然听到韩延徽的召唤,回过头来:“延徽?”“皇上,这是周德威的孤军,也许李存勖的大军正在其他府城,没料到我契丹大军回来的如此之快,如今这只孤军被我契丹大军堵截,万不可逃出一个,尤其是周德威,开国王在东门堵截,皇上可祝他一臂之力。”韩延徽说道。阿保机点点头:“周德威勇冠三军,和曷鲁不相上下,很难擒住,此人若是我所用?”“不可能?”韩延徽说道:“此人以忠义自诩,像极了关羽,皇上想收买他不可能,就像当年的曹操用赤兔马不曾留住关羽,所以此人只可诛杀,不可强留!”阿保机点点头:“好!”说着一代马和韩延徽并肩来到东门。此时周德威已经杀出了东门。正好被耶律曷鲁迎住,两个人也不答话,冲上去就打在一起。耶律曷鲁一条混铁棍勇冠三军,乃是契丹第一猛将,罕逢对手,两个人你来我往就打在一起,周德威心急恨不能一时冲出去,耶律曷鲁自从萧敌鲁死后,恨透了晋军,大棍轮的呼呼风响,周德威疲于应备。 两个人刀来棍挡就过了十多招,阿古之虽然着急去助耶律曷鲁,却被唐军围在中间,一时城里乱成一团。阿保机站在高出,拉开硬弓,他虽然可惜周德威是个好汉,但是两军交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双方毫无回旋的异地,寻找机会,要了周德威的命。这时,耶律曷鲁一个“泰山压顶”混铁棍带着千钧重力砸了下来,周德威多无可躲,值得架起偃月刀:“嘡啷”一声,火光四溅,耶律曷鲁双臂一用力,周德威只好拼命向上举刀。真是时候,阿保机手的箭“嗖”的一声伸向周德威的后心,周德威猝不及防,就这样被冷箭穿胸,可怜周德威一世英名,耶律曷鲁见周德威力弱,混铁棍狠狠的砸在周德威的脑袋上,周德威为顿时脑浆迸裂,偃月刀扔出了好远,倒在马下。唐军一见周德威战死,纷纷弃械投降。阿保机看着周德威的尸体:“好一条汉子!“言下之意无比惋惜:“此人一世英名,不可践踏他的尸体,装上棺椁,暂时安放在城内,带大军战事完毕,加以厚葬。”韩延徽暗暗佩服阿保机,周德威虽然是阿保机的死敌,但是这岂不是英雄惺惺相惜,阿保机是英雄,周德威是一个英雄,李存勖也是英雄,但是英雄各自都有自己宿命,这是谁也不免不了,突然发现阿保机仰天长叹一声,声色无比的萧索。 “皇上!我军大捷,歼敌五千,俘虏五千。”阿古之说道。阿保机摆摆手:“回帐吧!”说着打马走了回去,背影显得无比疲惫。阿保机戎马一生,杀戮的场面见得多了,从来没想今天这样,耶律曷鲁和阿古之面面相觑,本来打了胜仗应该庆祝一番,不知阿保机因何会若如此的郁闷。当下谁也没说话随着阿保机进了衙门。韩延徽一直跟在阿保机身后,周德威用云儿要挟阿保机,阿保机很得不吞其肉噬其骨,今日为何对敌人有如此仁慈,难道这的有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发生。阿保机坐在正座上,脸上带着无比的倦意,喝了一口滚烫的**,神情似乎好了些:“延徽,周德威兵败,很跨就会传到李存勖耳中,严加防范李存勖偷袭。”“皇上请放心,臣已经安排好了。” 韩延徽说道“那就好!”阿保机点了点头:“朕有些累了,你们下去吧!”韩延徽皱了皱眉:“皇上,此战出师大捷,应该犒赏三军一鼓作气拿下渤海。”阿保机脸上带着无比的倦意,似乎有些昏昏欲睡:“好吧!摆酒犒赏三军。”说着竟然倚在椅子上睡着了。众人谁也没心情喝酒,士兵狂欢到深夜。韩延徽一直守在阿保机身边,这些日子,他总觉得阿保机有些异常,他虽然感觉不到那里不对,也许是惠德和尚的那两句偈语作怪吧。夜深了,突然间耶律羽之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韩延徽迷糊中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嘘“了一声。耶律羽之低着头急忙走了过来,虽然满面焦急,但是也不敢打扰阿保机:“大丞相,我们在城隍庙找到一对母子,手下士兵说,这个女子就是在幽州阻止皇上攻城的云儿。”“什么?”韩延徽“腾”的跳了起来:“在那里?”“延徽,朕和你一同去!”阿保机从榻上坐了起来。“微臣见皇上疲惫,故尔不忍心打扰,这才没敢惊动皇上。”韩延徽说道。“朕没有怪你!”阿保机摆摆手刚要下地,被韩延徽止住。“皇上,臣已经将那母子带到来,皇上可随时传唤!”耶律羽之说道。“带进来!”阿保机说着下了榻,心情似乎激动有事矛盾。时间不长,耶律羽之带着云儿母子走了进来。阿保机一把抓住云儿:“云儿,还是你吗?”韩延徽这才看清竟然是李曼云,失声叫道:“公主,原来是你!”李曼云面无表情,慢慢的挣脱阿保机得手:“云儿,公主早就死了,我是庄宗的皇妃。”此言一出,阿保机如遭雷击,突然坐在榻上,一时面如死灰。“皇上!”韩延徽急忙将阿保机掺了起来:“皇上,云儿姑娘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李曼云遥望着远方:“有谁知道一个落魄公主的艰难,有谁知道一个落难得公主带着城主仇人的一个孩子如何的生存,你若记得我们母子,为什么要背叛云州的承诺,十年了,你有没有挂心过我们母子,甚至我们母子早在你头脑中消失,我敬佩你是个英雄,难道英雄都无情吗?” 说着摇摇头。“公主,你又如何知道皇上的无奈呀!”韩延徽长叹一口气。“韩延徽,你不要说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如今是庄王的妃子,和契丹势不两立,要杀要剐随便吧!”“云儿,不要这样!”阿保机忍不住泪水哀求道:“云儿——”李曼云面无表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幽州之事,也许你会怪我,但是作为庄宗的妻子,虽然能不能为他上马杀敌,但是能为他退敌,就算是死,我也在所不惜,也许你会怪我,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李曼云虽然极力的忍者泪水,但是言语中含着无限的悲愤。那个叫念乙的孩子倚在母亲身上,惊恐的望着眼前的一切,望着这个曾经熟悉而又陌生的爹。韩延徽看了看耶律羽之,两个人慢慢的退了出去。李曼云见两个人都退了出去:“阿保机今天我能见你,实属无奈,周德威为皇上战死,我作为皇上的妃子,竟然和丈夫的仇人再次叙旧,就算别人肯原谅我,我自己也不能原谅我自己。”阿保机慢慢的坐在榻上,那一刻他彻底别击垮了,他感觉自己是那样的无力,那样的无助,虽然自己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皇位,当了九五之尊的皇帝,可是自己究竟得到了什么。“孩子,这是我的孩子,来让父皇看看!”阿保机颤抖着伸出双手,那孩子怯生生的望着母亲,李曼云慢慢地将孩子推到阿保机身边:“孩子,这就是你爹,这些年,娘无时无刻不再想着假如有一天能将你亲手交给你爹,娘也就死而无憾了。” 阿保机望着念乙,这孩子圆圆的脸,虽然十四五岁,完全没有一思彪悍的样子,像极了母亲,我阿保机的儿子,阿保机将念乙包子啊怀里:“儿子——我的儿子!”李曼云双目满含泪水,他的心在流血,他的心碎了,碎成了一片片,他忘不了对阿保机刻骨铭心的柔情,忘不了自己生下念乙受人那种白眼,鄙视,无依无靠,和儿子相依为命。忘不了阿保机毁盟自己被周德威抓去,母子险些丧命,是李存勖救了自己,还将自己纳为妃子,这些年自己在他的庇护下才得以安生,李存勖没有嫌弃自己残花败柳,甚至对自己礼遇有加,如此恩情,自己就算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今天自己带着孩子认祖归宗,自己在世上唯一放不下下的就是孩子,自己曾经梦想着和阿保机有一天能重逢。可是渐渐的这个梦越来变得越淡,越来越不真实,直到李存勖出现的那一天。李存勖圆了他的梦,为他抚养儿子,自己早就该忘了阿保机,就近自己落在阿保机的手里,在想和李存勖团聚已经不可能了,自己已经背叛了阿保机,难道真的还要背叛李存勖,不能。李曼云暗暗地咬了咬牙,自己如果苟活在世上,怎么面对阿保机,怎么面对李存勖,又怎么面对自己的儿子还有两个人手下的将士,真是天大地大竟然没有我李曼云的容身之地,看来只有去见父皇才是我唯一的出路。 李曼云望着自己亲手抚养长大的孩子,有苦有咸泪水流进肚子里,这就是我的一生,充满不幸的一生,对我来说生而何欢,死而何惧,阿保机我将你的儿子抚养长大,以后的事就交给你了,孩子是你的亲骨肉,这么年你没尽到父亲的责任,希望你能善待他。儿子母亲走了,母亲陪伴你十五年,这十五年,我母子尝尽了人间冷暖,保守了沧桑,这个世界没有给你娘带来的只有不幸与灾难,如今你娘也该解脱了。庄宗,我最对不起得人就是你,本来以为能和你长相厮守,以报你知遇之恩,可是我残花败柳之身,又怎么能配当你的皇后。你的恩情我来时在报。李曼云望了望远处苍茫的黑夜,一咬牙,一闭眼猛地撞向身边的柱子。整个房屋似乎都在颤抖:“云儿!”阿保机大叫一声昏死过去。在外面的韩延徽急忙跑了进来,一见李曼云倒在血泊之中,已经回天乏术,念乙抱着母亲放生大哭,急忙扶起阿保机。这里的喧闹惊动了众人,韩延徽没想到李曼云竟然撞柱而死,再向瞒已经瞒不住,众人七手八脚将阿保机抬上榻,韩延徽为阿保机诊脉,知道阿保机是急火攻心,并无大碍,耶律羽之将李曼云的尸体装进棺椁,将念乙带了下去。第二天清晨,阿保机还在昏睡来,韩延徽整整一宿睡没睡。耶律羽之熬好了参汤断了进来:“丞相,皇上好了吗?”韩延徽点点头,这才想起李曼云的儿子:“念乙呢!”想起念乙,韩延徽的心突然一痛,快步的走了出去。屋子里静的出奇,韩延徽推开门,突然觉得一股寒气迎面铺了过来,地上没生炭火,李曼云的棺椁放在地上,地上烧过的纸灰散落一地,念乙伏在棺木上一动不动,胸口处插着一柄尖刀,看样子已经死去多时。韩延徽只觉得天旋地转,急忙扶住棺椁,慢慢的额问了问心神,这才将念乙抱了起来:“来人!” 60局 侍卫进了屋,对眼前的景象有若不见:“丞相有何吩咐?”“准备棺椁,成殓念乙!”“是!”时间不长,又抬来一副棺椁,韩延徽亲手将念乙放了进去,这才失声痛哭:“公主,臣无能为力,保护不了你们母子。”哭了片刻,这才转身出去。远处李胡正在虎视眈眈的看着着一切清晨的黎明冲破阴靡,斜照在渤海大都的白虎城,将白虎城镀上一层金色。远远望去天水相连和大漠完全不同。白虎城里旌旗飘动,斗大的李字迎风飘战,韩延徽站在城头望着白虎城暗暗叹了一口气:“这将是一场大战。”阿保机看着远处没有言语,他的脸苍白如纸:“念乙呢?他是怎么死的?”“自尽死的!”韩延徽说道:“他和母亲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母亲死了,他觉得没了依靠,所以——”阿保机打断了他的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将目光移到城下:“延徽,你看朕这两个儿子!”说着一指城下的耶律倍和李胡,将来着大契丹国都是他们的,就他们这样子能承担起朕的江山吗?”“皇上多虑了!三个皇子各有千秋,都是国之栋梁,虎父无犬子,这句话一点不错。”韩延徽说道。阿保机摇摇头:“人各有命,伯父何等英明,耶律滑哥又是如此的不肖,朕虽然心强,但是命不随,只有耶律德光堪称朕意。”“二皇子像极了皇上,故尔才对二皇子另眼相看,依微臣看,少了那个也是皇上的遗憾呀。”韩延徽说道。阿保机微微一笑:“韩爱卿真会说话,朕又岂能不知,三字李胡生性暴躁,有勇无谋,一旦朕百年之后,这江山只怕耶律倍很难执掌。”韩延徽暗暗心惊,阿保机竟然对耶律倍也失去信心,如此耶律倍只怕真的回天乏术。“朕已经下旨,令耶律倍暂时在此处镇守,待朕取下白虎城,就将渤海国改为东丹国,暂时封耶律倍为东丹王,待朕百年之后,在回西楼继承大统。”阿保机说道。韩延徽点点头:“万岁真是用心良苦。” “唉!”阿保机长叹一口气:“既然将他带到这个世上,不论他如何不成器,做父母的都不能弃她于不顾。”韩延徽点点头,忍不住流下两行泪。这是探马来报:“皇上,李存勖大军向这里奔来。”阿保机双目顿时放出两道寒光:“迎敌!”三生跑响,耶律曷鲁阿古之带着人马冲了出去、唐军领头之人正式王彦章,一身皂甲,手拿镔铁长枪,大吼着杀了过来。大枪左右挥动,如入无人之境,契丹骑兵纷纷落马。耶律曷鲁一见王彦章犹如下山猛虎,转眼间就冲上的契丹骑兵机倒下了一片,打马冲上去迎战王彦章。王彦章正杀的兴起,突然间耶律曷鲁挥动混铁棍杀了过来,顿时勒马立枪:“你可是耶律曷鲁?”耶律曷鲁也勒住马缰:“正是!”“你杀了周德威!”王彦章双眉立起:“我要为周德威报仇!”大枪一举,当胸刺来。耶律曷鲁知道找到了力大无穷,不敢硬接,只好躲开。王彦章一朝得势,大枪左右挥动,招招不离耶律曷鲁的致命处。耶律曷鲁被他逼得顿时落了下风。远处的韩延徽看的心惊肉跳,不得阿保机吩咐,高声喝道:“阿古之,快去援助曷鲁,曷鲁危矣!” 阿古之得令,手中银枪上下翻飞,倒倒一片唐军,怎奈他身边唐军太多,一时竟被困在那里。却说王彦章归了李存勖和周德威真有如关羽张飞二人,虽然时间很短,却轻如兄弟,一听说周德威战死,一心为周德威报仇。耶律曷鲁虽然武艺并不逊于周德威,但是力量不如周德威大,不敢硬碰他的铁枪,这样一来,难免就要吃亏。王彦章一心为周德威报仇,故尔使出浑身解数,三百多斤重的铁枪轮的呼呼风响。耶律曷鲁渐渐的占了下风。王彦章大枪舞的更快,周围一片全是枪影,耶律曷鲁被困在中间施展不出,突然王彦章招数一变,大枪凌空砸下。耶律曷鲁躲无可躲,只好咬起牙,双臂一举,只听得“镗啷啷”一声巨响,耶律曷鲁胸口一热,一股鲜血涌出,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马下,混铁棍散手落在地上。“纳命来!”王彦章岂肯放过这唯一的机会,大枪快无论比的插进了耶律曷鲁的胸口。耶律曷鲁大叫一声,凄厉的声音犹如厉鬼。 “大哥——”阿古之大吼一声,双目血红,大枪打到了一片,顾不得身上又多了几处枪伤,打马跃了过来。耶律曷鲁紧紧地攥住王彦章的大枪,双腿紧紧地叫着战马,人马枪合成一体,他知道契丹军中没认识王彦章的对手,只有这样才能拖住王彦章。王彦章大喝一声,妄图抽出大枪,却被耶律曷鲁紧紧地抱住,大喝一声,双臂一挥,竟然将耶律曷鲁和战马挑了起来。耶律曷鲁拼着最后一口气死死地把这大枪。“曷鲁!”阿保机大叫一声,手中箭飞了出去,切实去了准头,一箭射在王彦章的马的肚子上。王彦章没想到自己战马竟然无故栽倒,大枪被耶律曷鲁死死的抱住,顿时撒手扔枪,庞大的身躯从战马上滚下来,还没落地就觉得后背一凉,阿古之的枪穿透的他的前胸。王彦章不愧是一世之雄,大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将阿古之的枪夺了过来,向前冲了四五步,回头看这阿古之的渐渐的倒了下去。这一场大站一直达到了晚上,双方士兵不断地减少,在减少。 阿保机一见耶律曷鲁被王彦章杀死,双目呆滞,不知是因为悲伤过度,还是连日的打击是他有些神智失常,一时间呆在那里。韩延徽指挥者士兵左右冲击,变换着队形和唐军博杀,鲜血染红了大地,慢慢的鲜血汇集成了河流,在地上冻成了冰。太阳渐渐落山了,明媚的眼光何地上的鲜血相映成辉,说不出的恐怖。慢慢的唐军开始溃败。“皇上!”韩延徽唤道,一看左右,竟然是去了阿保机的影子:“皇上,皇上哪去了?”韩延徽大叫道。四周只有空荡荡的回音:“皇上哪去了”就在这时远处本来一队人马,为首的赫然是耶律绾思,一看韩延徽急忙说道:“大丞相,皇都被围?”韩延徽大吃一惊,没想到果然如此,急忙说道:“谁领的兵?”“是李嗣源和石敬瑭。带领二十万大军将西楼团团围住,西楼危矣。”韩延徽大惊失色,暗忖难怪这里只有这么些兵马,皇都被围如何是好。略一思忖,拿出金鱼令符:“皇上将金鱼令符给了我,你速带金鱼令去见奚王勃鲁恩,小城县令周晋,命令奚王只你要拿得动枪的都要上阵,不需和唐军动手,记住即可。我若估计不错奚族至少能阻止十万兵马,皇城里还有五万兵马,在加上我这里的兵马足能和李嗣源一战,唉!即使胜了也是国力大损,如能不战那是最好。” “丞相,难道要我们向他们称臣么?李嗣源兵围皇城,就是要我契丹向中原称臣没接受他们的封号。”耶律绾思说道。“不可!”韩延徽说道:“万岁既然称帝,焉能在有称臣之理。绾思,事不宜迟,赶紧去奚族,我随后急道。”韩延徽说道。“是!”耶律绾思转过码头奔向奚族。唐军败溃,李存勖不知去向,阿古之一鼓作气讲唐军收复,这才命令大军进了白虎城。此时耶律倍等人都进了扶余城,韩延徽命令大军即可休整,然后命令阿古之带着五万人迅速支援皇都,阿古之得令吃过晚饭,略作休息就带着大军启程。且说阿保机眼睛直直盯着一个人,那就是庄宗李存勖,李存勖亲带着大军就是为了迷惑阿保机,然后命令李嗣源,石敬瑭兵围皇都,没想到自己竟然连损两员大将,一见战场兵亏变杀出一条血路冲了出去,阿保机见王彦章战死,知道群龙无首,见契丹兵围住唐军,李存勖有逃跑的迹象,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跑了,一提闪电驹,独自追了上去。却说李存勖仗着脚力好,一口气跑出了几十里,回头不见契丹兵追了上来,安安松了一口气,包扎一下伤口,却看到一批匹马飞一般的冲了过来,马上之人正式阿保机。李存勖一咬牙,受紧握银枪,之大阿保机臂力惊人,阿保机“嗖”的一声,一支箭叫着呼啸声飞了过来。李存勖武艺精湛,银枪一波,将箭羽逼到了一边,阿保机的第二只箭羽又飞了过来。阿保机势在诛杀李存勖,故尔手下毫不留情,三支箭齐发,李存勖虽然武艺精湛,打那时连日损兵折将在机上受伤,早就有些支撑不住,突然觉得左臂一痛,一支箭羽穿透了肩胛。李存勖大叫一声,右手紧握银枪,只觉得眼前依着发黑,见阿保机的最后一只羽箭射了过来,李存勖用尽全身力气将银枪挣了出去,随后只觉得胸口一凉,倒在马下。阿保机见露出了将银枪正了过来,急忙向左一闪,虽然躲开了枪尖,却被枪尾扫中脑门只觉得眼前一黑,也栽了下去。也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在哪,阿保机醒来的时候,只看到一盏枯灯随风摇曳,一张熟悉就那么陌生在脸庞出现自己面前:“剌葛!” 阿保机惊叫一声,坐了起来,觉得胸口撕裂一般疼痛。“皇上醒了!”耶律剌葛惊喜道。“哎真是不容易!”这是过来一个人,手里端着一碗汤。“海里!”阿保机只觉得眼前发黑,自己是在做梦吗。“是,皇上!”海里坐在阿保机身边,用汤勺将药汁放进阿保机的嘴里。阿保机口渴难耐,这才记得自己不知多久就没吃东西了,东西对他已经不重要了,一碗汤下肚,他似乎有了些精神,慢慢的的睁开眼:“剌葛,海里,真的是你么?”海里点点头:“自从你们来到渤海,我就一只跟着你。”阿保机有些吃惊:“跟着我?”海里点点头:“是呀,因为有些事只有见到你才能说得清,否则,我一生岂不要戴着叛徒的帽子。”“我知道你不是!”阿保机说道。海里点点头:“我相信凭你的智谋不会不知道这其中的阴谋,也许你真的不知道。”阿保机被海里的话说得有些糊涂,刚想要问,突然就听到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嗽声处在一个角落,阿保机循声望去,那里摆着一张床上躺着一个人,盖着厚厚的棉被。 凤娇摇摇头,似乎说的话太多了,脸上慢慢的变得有些白了,说话也有些气短。望着房顶:“我要是一个平凡的女子多好呀,有自己的丈夫,孩子,还有牛羊——“说着摇摇头,慢慢的闭上眼,靠在阿保机的头上,渐渐地没了呼吸。阿保机将凤娇搂在怀里,只觉得凤娇身子热得可怕,而后又突然掉到冰窖里,这种冷热交替预示着她的生命将尽。阿保机只觉得自己五脏翻滚,嗓子甜味一阵紧似一阵,甚至顺着鼻子涌了出来,李存勖那一棍伤到了自己的肺腑。“海里。剌葛你们进来!“阿保机就这样的躺着,一动也不愿意动,只要一动,胸口就像碎了一般疼痛。仰面望着窗外。海里就在门外,急忙走了进来:“我姐姐!”阿保机抱凤娇,见凤娇气息全无,已经死去。 “大哥!”耶律剌葛抓住阿保机得手,只觉得阿保机手冷得象冰,脸色不是苍白,而是紫青。整个脸情的就像紫猪肝,鼻子耳朵里渐渐的溢出血丝:“大哥!大哥”耶律剌葛失声痛哭。“凤娇!“阿保机极力的忍住自己溢出的泪水,紧紧地咬着牙:“去叫韩延徽。”正说着,门外一阵脚步声,韩延徽带着耶律倍等人走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阿保机身边:“皇上!微臣保护不力,让皇上受伤了,李存勖已经死了,被皇上一见射中胸膛。”阿保机长叹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我输给了李存勖一次,现在终于抱回来了:“我赢了,我赢了!”韩延徽抓住阿保机的手,只觉得阿保机的脉搏越来越弱,不仅长叹一口气。耶律倍乍一见到母亲,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昏死了过去阿保机知道自己的大限已到,稍一用力,胸口疼痛欲裂,韩延徽轻轻地扶住他:“皇上,有什么话就躺着说道。”阿保机长叹一口气:“韩爱卿,朕本来想让太子耶律倍在东丹国锻炼时日,将来朕百年之后,回到上国,看来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朕失去了萧敌鲁,耶律曷鲁,幸而还有韩爱卿,你传旨西楼,耶律倍继位。”说着长换了一口气。语气急促起来:“耶律羽之为东丹政事令。还有——朕对不起凤娇,就将朕和——和——他——安葬一起!”正说着突然一道金光从阿保机头上飞出,蜿蜒盘至竟是一条金龙,在阿保机身上盘旋片刻,突直冲九霄。“皇上!皇上——”韩延徽一试阿保机的鼻息,阿保机已然断气。“皇上归天了!”韩延徽大叫一声,满屋子顿时一片哭声。韩延徽试图拉开凤娇得手,之间凤娇紧紧地攥住阿保机的手,显然死去多时。韩延徽擦了擦泪,将哭晕的耶律倍扶了起来:“众人听令,速速将皇上装殓。 ”说着回头看向海里和剌葛:“回去吧!”两个人摇摇头,海里长叹一口气:“皇上虽然遗愿和姐姐葬在一起,我看还是算了吧,姐姐临死能见到皇上,上天对他不薄了,我就将她葬在这里吧!“韩延徽也没再说什么,点点头。众人扶着阿保机和李存勖,耶律曷鲁,周德威和王彦章的灵枢,一路孝服,天地沸沸扬扬的下起了白雪,大地一片银白,天地戴孝为两位帝王送行。第三日大军回到了西楼,远远地就到人喊马嘶,杀声一片,韩延徽命令传令官去找阿古之,时间不长,阿古之全身是血见过韩延徽,一见棺椁,但是泣不成声。 “将军切莫悲哀,情况怎样?”“李嗣源的二十万大军将皇城围住,虽然打退了几次进攻,但是天寒地冻,唐军只想进城,进攻很猛烈。”韩延徽点点头,突然高声断喝:“收兵!大丞相韩延徽再此,叫李嗣源前来回话。”阿古之值得鸣金收兵,站在阵前:“我大丞相在此,李嗣源前来回话!”石敬瑭手中银枪一摆:“韩延徽算什么东西,竟然直呼岳父名讳!”韩延徽冷冷一笑:“我韩延徽虽然不算什么,但是这个人你总该算什么吧!”说着一摆手将李存勖的灵枢推了过来。李嗣源急忙下了战马,打开棺椁,一见是李存勖,但是放生大哭:“皇上,”顿时跪下一片。 “李将军请起,我有话对李将军说!”韩延徽夫扶起李嗣源。李嗣源擦了擦泪:“我势杀契丹狗,为皇上报仇,”说着就要上马。“李将军!”韩延徽大喝一声:“李将军且慢,且听我一言!”李嗣源双目放出仇恨的光:“什么事?”“如今庄宗和天皇帝都贵了天,这大位不可久空,庄宗刚刚打下天下就这样殡天,中原诸侯虽然都归附庄宗,可是庄宗龙驭宾天,其诸侯定会趁机自立,我有意让契丹和唐朝重归于好,上一代的恩怨就随着两个皇帝过世都过去吧,如今我们实力相等,谁也奈何不了谁,这样打下去,只能两败俱伤,将军手握重兵,智勇双全,只有你才能接替庄宗,中原诸侯才不至于混乱,但是一旦将军这二十万大军和契丹火拼,将军拿什么来稳住庄宗的江山。”李嗣源不仅一怔,默默地看着李存勖的棺椁,长叹一口气::“我李嗣源有负皇上之恩,不能灭了契丹,这让我百年后如何去见先祖。”韩延徽笑了笑:“将军为的是天下黎民百姓,你我各守疆土,互不侵犯,当年我朝天皇帝和老晋王结盟兄弟,新皇和将军自然兄弟相称,这么多年天下混乱,名不聊生,难道将军愿意看着我契丹和中原无意义的打下去,你我以长城为界,各守疆土,礼尚往来,两国人民安乐,天下一统,难道将军不愿意做一个太平皇帝。” “唉!”李嗣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岳父!”石敬瑭轻轻地拉了李嗣源一下,暗暗点了点头。“将军不可犹豫,如今庄宗殡天,很快就会传到中原,一旦有小人捷足先登,将军就是去先机,在想夺回帝位可就难如登天,甚至背上悖逆的骂名。将军即可回军,准备登基事宜,待我契丹新皇登基再去祝贺!”“好吧!”李嗣源看着满地的尸体,也心有不忍。当天带着李存勖的灵枢回到中原。且说韩延徽送走了李嗣源,这才带着大军来到正阳门,只见大门紧闭,城楼上一队士兵手持弓箭虎视眈眈的看着韩延徽:“丞相请留步!太后有旨!”韩延徽一见城门关闭,再见周围契丹奇兵都横眉立目盯着自己,不仅一寒,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臣韩延徽接旨!”“奉天承运。太后诏曰,皇帝驾崩,举国哀悼,但先皇是为了东丹国而殡天,意义重大可想而知,且先皇生前有旨。令人皇王耶律倍执掌东丹,特此封为东丹王,耶律曷鲁为国捐躯,生前为开国王,就有其子耶律羽之继承爵位,并封耶律羽之为东丹丞相,辅佐东丹王耶律倍治理东丹,望尔等不负圣恩,全力以赴,东丹王耶律倍速速离京。韩延徽保护皇上不力,免去大丞相一职,以观后效,尔等望旨谢恩,不得有误。”韩延徽长叹一口气,并不是因为自己丢了大丞相,而是皇后这一道圣旨就注定了耶律倍的命运。这样的结果岂不早在众人的意料之中。“臣领旨谢恩!“韩延徽站了起来接过圣旨,将圣旨递给耶律倍,耶律倍面无血色,静静的接过圣旨,在阿保机的灵枢前磕了三个头,冒着飞雪向东驰去。 韩延徽目送着耶律倍走的不见了踪影,这时就听见一声炮响,大门四开:“新皇驾到,韩延徽跪倒接驾!”韩延徽没想到新皇这么快就继位,阿古之急忙拉了他一下:“丞相,快接驾!”韩延徽这才如梦方醒,急忙跪倒:“臣韩延徽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耶律德光头戴朝天冠,朝天观上记着白绫,身穿白色狐裘,在正阳门外下了马。在阿保机领取前三拜九叩,然后亲手扶起韩延徽:“大丞相辛苦了!”紧接着过来一队人马,抬着一定八抬大轿,耶律德光亲手将韩延徽扶上轿。自己倒向个随从,高喝一声:“回城!”大军浩浩荡荡的进了皇城。这才是草原无数英雄在大漠立起新皇城一代天骄分南北古往今来第一人。 1这里 初冬的清晨,天边还透着黑。进山的土路上,两辆警车闪着耀眼的警灯,那无声且火红的警灯染红了车过的地方。 轮胎磨擦着山石砾粒,疾驰在山坳里。车屁股后面拖起一条长长的灰色尾巴,随车而入,浸淫于还处在暮色的层层山峦之中。 黝黑的山头直插墨蓝色的夜空,遥远的空际中还挂着些醉有寒意的星星,预示着寒冬的日渐逼近。山窝夹缝里的墨城庵,跟往常一样的平静,偶尔不知谁家传来几声家狗的叫声,在山谷里回荡,打破了小山村的寂静。 李明存起了个大早,他是听见墙上的老挂钟打了五下铛,才披衣下炕。到堂屋里蹲下来,从锅洞里抓了把干草,塞进灶堂里,又压了些柴禾。从中山装的大口袋里摸出一盒洋火,划了几下才点燃了灶堂中的引火,剩下的火柴根部顺手点着手中刚刚卷起的纸烟。抽上两口,觉得浑身热乎乎地来了劲。又填了两把细小的柴屑,站起身来拿起锅台旁边的猪食勺子,插进锅里搅拌着开始冒着热气的猪食。 走到院子里,拎进两个铁皮桶。放在锅台旁,放得很轻却还是发出了声响,铁皮做的桶又是极容易发出声响的。老伴王春兰系着蓝底白花的花布袄,从里屋走出来。腾出手拉开了堂门的灯,杏黄的灯光一下子点亮了黑乎乎的灶房,小声嘟囔道:“你不会拽开灯!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夏阳还在睡觉呢?”李明存把猪食勺往桶里一甩,“咣啷”一声,吩咐说:“把猪喂喂,我到南岭上看看。”王春兰给气得骂道:“你就光顾着你的破村主任吧,家里的活你才干了多少啊?说你两句就烦了,喂个猪咋了?还累着你了?”“你就知道吵吵,真是个娘们!”李明存用手拉了拉肩膀上的中山装,跨出堂门就向外走去。“活你不干还嫌我吵吵……”王春兰一肚子委屈,话里带着哭腔。 俩人的伴嘴打碎了院里原本的宁静,二道门口羊圈边上爬着的黑狗,虎视旦旦朝李明存汪汪乱叫,似乎在帮着女主人争论。睡在西间的李夏阳,从屋里喊了一声:“娘,你们就别吵了。好不容易回来睡个懒觉,还让不让人困了?”王春兰低下声来,用袖口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水,提起两桶猪食顺着东墙根的平房夹道向隔壁的院里走去。“妈的,我让你叫!”李明存朝着蹬地乱叫的黑狗踹了一脚,再想踹第二脚时,黑狗早已灰溜溜的钻进羊圈里头,浑身一抺黑夹着中间那对圆溜溜的眼珠子,胆怯的望着眼前的男主人,依然低声地吹着有点不服气的哨音,全身紧缩在山羊后面却不敢造次。王春兰望了他一眼,“狗叫关你啥事了,黑子不像你,还能看门呢?”“行了行了,我不跟你吵吵!”李明存把后背转过去,又扭过头来笑嘻嘻的陪着笑脸商量着,“孩他娘,待会给我做点吃的,我去趟镇里。” “不伺候!”王春兰没好气的拐进夹道里。隔壁这家的堂屋,因多年失修再加上风吹雨淋,早已破烂不堪,破碎的青瓦早已遮掩不住裸露的房梁,像这种山脚根的危房在村里是随处可见。造成这些房屋无人管理的直接原因,是房主迁移城市或外地而遗留下的原因。近些年,随着年轻人的不断外迁,村里基本形成了老弱病残的局面,因此整个村里的工作也是让这一村之长李明存所担忧的。李明存的东邻居,是他一个堂叔进城后留下来的,整个用山石砌成的房子,带也带不走,再说也没什么好带走的。闲置下来的院子,李明存收拾了一下,就用山石垒起了两个猪圈,还搞起了副业养殖。又把原先两家的墙敲开了个侧门,进出方便。俗话说,“小雪大雪不见雪,北风一开冷更冷。”眼看将进入寒冬季节,这今年最重要的一项自来水工程还没有竣工,压在李明存的心头。村上常住人口才一百零九口,谁家有谁,李明存那真是闭上眼摸着家门也能说出谁家来。 谁家是老人,谁家有留守孩子,谁家有劳力,他是一清而楚。天寒地冻的,好不容易做通了全村四十二户的工作,为集体也是为自家出工出力。话说李明存从父亲手里接过支书一职,少说也有二十几年了,他的官龄跟儿子的年龄也差不多大。记得是在儿子三岁那年,换届选举时全村人把他推向村里一把手,这一晃二十多年就过去了。选李明存当村主任,全村男女老少都投了赞成票,这也是在整个铁山镇里村委换届选举中最简单也是最好开展的一个村。更让镇上的领导放心而惊奇的是,他还是全镇的村官选举中唯一全票通过的村干部。村里的老少爷们只所以把自己神圣的票投给李明存,是看中他的忠厚老实,在他父亲李德贵当主任的时候,李明存就帮着村民做了好多好事。再说他也是墨城庵里为数不多的有点知识的青年,他念过初中。虽然没有毕业,但已是同龄人中文化水平最高的。小伙子一心想着老百姓,不选他还能选谁呢?刚上任那时,李明存确实兴奋了几天。 自己也上了村官,才二十八岁,比起父亲要早了好些年。可李德贵的一句话,把李明存给打击的不轻。老头子告诫道:“别以为自己是村干部了,就成天乐呵呵的拢不上嘴,有能耐多给乡亲们做点实事,想法子带领村民发家致富,这才是本事!”就这一番话,从而给李明存校正了人生方向,当主任这么多年来,虽没带领着乡亲们发家致富,但确实是有了大的改观,日子一天一天的好过起来,也真的给乡亲们办了几件实事。李明存这个村官可不是好当的,原因是有一个特殊性。用乡亲们的话说,“墨城庵里李主任,大小官衔一箩筐”。啥意思呢?别看村小,这村委建设一应俱全。村里人口少,外面又没有人愿意到这穷山沟沟里来,经过镇党委研究决定,就把全村的所有工作的重任压在了李明存的肩上。村里的大大小小官职都由李明存自己担着,村主任兼职村长,什么妇女主任啦、民兵连长了都是他一人的,就连村里的电工也得他来干。 就为这事还特意送他到市里去学了两个月,还取得了一个劳动局颁发的初级电工证书。村里的大小事,家务事全是他的。别看官帽不少,工资却少得可怜。就像镇上的书记当年说的那样,明存啊,你看村里的事务也少,现在财政又紧张。你就给国家节省一些吧,我们也不为难你,给你开一个半人的工资,就委屈你了。那个年代里,谁还敢乱要求啥呢,上级领导说啥就是啥,执行就行了。不过碰上财政困难时,压上个两年三年的也是常有的事,市里有时连教师的工资都拖欠,也就不奇怪了。就为李明存当村官的事,王春兰没少跟他吵过,干了那么多职务才领那么几个钱,还不如人家在外面打工一年挣回来的钱多,问题是还拿不到手,这不是要人命吗?家里的油盐酱醋那个不需要钱啊,孩子上学动不动就回来要钱,家里周转不开时,急得王春兰就东借西凑先让儿子拿着钱高兴的去上学。王春兰鼓动老伴辞职,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 李明存的村委会没了经费时,总是死皮赖脸的回来“借”钱。长此以往,王春兰就不干了,老是埋怨道,工资一分拿不回来不说,一年还从家里往外贴很多钱。而李明存总是郑重其事的说,“我是一名党员,组织上信任我把整个村交给我,我有责任和义务把墨城庵带好,否则我上对不起党和国家,下对不起全村的乡亲们。你就看看眼前这几年吧,虽然我没带领着全村人脱贫致富,但也确实干了些实事吧!”这话不假,王春兰也明白。自从丈夫接过公公手里的村主任之后,电灯进了村,有的家里也通了电话,有线电视也接入了每家每户,如今这自来水也引进了山,这是李明存的功劳确实不假。王春兰每次一提让他辞官的事,李明存总是拿这些理由来搪塞。弄得王春兰也没有话说。是啊!都拿自己的行为跟党和国家来比了,她再出面制止岂不是拖丈夫的后腿吗?李明存走出了自家的第三个门楼后,站在门前望着汓汓流淌的神仙河凝视了一会,他在盘算着这南北两岸的自来水怎么连接起来。 是架空?铺河底?还是另想别的法子?跟李明存同住在神仙河北岸的只有四户人家,全都是李姓。除了闲置的两三幢空房外,都是李明存的西邻居。先说紧挨着的那家,户主叫李德福,六十来岁,身体康健。跟老伴有几分田地,老俩口自己还种了点菜园。大女儿在市里,二女儿和小女儿都在韩国打工数年,听说小日子过得都还挺滋润。前两年还超前的给俩位老人装上了电话,每月向家里挂几个越洋电话说说话,每次回来总会留给他们一些足够用的钱。怪不得村里人见到李德福,就不断的夸赞他有三个好闺女,说比养儿子的还要好,你李老头就光享清福喽。 李德福总是笑眯眯,不管是农闲还是农忙,他只要没事就拎着那个褪了原色的牛皮马扎子,到村委会门前的樱树底下。冲上壶上好的碧螺春,碰上谁就热情地喊过来喝上两碗。农闲时招呼几个老头下下棋打打扑克,人家忙的时候李德福也不会忙的,他又没有地种又会忙什么呢?泡壶茶,倒是给村里忙着庄稼地的过路村民提供了茶水,其实这更是他的一份热心。李德福能坐在大队部门前喝水,还有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他手里有一把村委会招待屋里的钥匙。 是这么回事,李明存在不忙的情况下,就给在门口乘凉的老人们烧上开水泡壶茶,几乎每天都会完成这烧水的必修课,而李德福也会把门前的硬地场给打扫的一尘不染。 2村子 村委会的房子,好几间都是空的。李明存索性就腾出一间摆上了八仙桌,天冷的时候就让老人们到屋里坐坐,烤烤炉子。而这里也权当是村上老人们的娱乐场所,李明存把这房子的钥匙给了李德福一把。还有一家是李奶奶。她今年八十二岁高龄,儿孙满堂。 孩子们早年就搬到了山外头,有的进了城,没进城的也在镇上的村庄落了户,就是不愿死守在这个穷山沟里。而李奶奶就跟李明献的娘是一个心理,死活不愿意出这个村。前些年李奶奶的儿女们把她接出山,没住了一个月,就抬腿跑回了墨城庵,回来跟村里的老太太学道:这城里的日子咱没法过,那个大宽炕一上去忽忽悠悠,浑身不自在,翻身都起不来。自此,其他儿女再请她进城时,李奶奶是铁定了心也不离开半步,说要把老骨头扔在这山里旯旮。李奶奶的儿女们见老太太不想离开这个山沟,但谁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脱不开身来天天守着老太婆。姊妹几个就商量好轮流十天半月的常回来看看,给老人送些吃的用的,孩子放了寒暑假,就打发回来陪奶奶住上段日子。紧挨着李奶奶家住的是李明宝。为了两个上大学的儿子,俩口子撇了家进城务工,这样钱来得会快些。小日子过得也挺紧巴,只有春节才能看到他们全家人的身影,平常大门都是紧锁的。在这个穷山僻壤的地方,一年也赚不下几个钱。因此,李明宝夫妇也是没有法子才出此下策。至于通往他家的自来水,李明存还是找人给他挖进了院子里。这次引水工程,李明存是下了功夫的,只要还有人住的户都要通上自来水,反正也是上级政府支持的,没人挖沟子,他就自己出酒出菜请人出工把沟子挖好。 通往李明存自己家的水管沟子却是最后一家挖好的,还是王春兰和公公挖了三天才完成。李明存用脚踩了踩翻出的土,稍有些硬还算松散。李明存担心南崖半山腰背后阴的那些沟子。沟子挖好了,这村里的水管一根也没见到影子,不尽快落实,再等上个五天六日的恐怕就要结冻。李明存很是着急,昨天又给副镇长林发荣打了电话。林发荣答复水管子的事还得再等上几天。这怎么行?李明存不干了,林副镇长用同样的答复说了不下三次,从开始动员村民挖沟子,到现在前后都一个多月了,眼看冬天就到了,管子再来不了就要误大事的,这不急死人吗?李明存盘算着:上午得亲自到镇上去,找夏书记把事情再汇报一下,尽快把这件事给确定下来,在冰冻来临之前好让乡亲们吃上自来水。 过了神仙河,李明存向南岭爬去,想查看一下有没有遗漏的沟子还未完工。担心居住在半山腰的这些户,通上自来水后,这水的压力能不能够用。从东南崖光铺水管到村里来就近三千米,而两个村之间的直线距离,也不过才两千米而已。后来经过上级部门的论证,还是放弃了走沟底这两千米的近路打算。选择了大于直线距离还要多的大路。宁可增加了工程的资金投入,也不愿意冒着风险去走全是石头的沟底。从东南崖到墨城庵的村口的管道挖好后,就马不停蹄的组织村民把各家各户的挖好。可这些天,自来水管子反而没有了动静。王春兰用猪食勺敲了过来抢食的“大老黑”,骂道:“抢,就知道抢!”赶跑了那头横行八道的猪,倒上了第四桶猪食。望着十几头大猪,心里琢磨着到年底能换上好价钱。东墙根的那头老母猪也快生仔了,自己的男人这段时间老在忙自来水的事,家里的活啥都顾不上。那二十几只山羊也没空赶着进山了,要以往的话天一亮就哄到北山里,到天黑前再去寻回来,而如今的时间还得照顾着临产的猪。 喂完猪,王春兰洗洗手,准备给丈夫做点早饭。说归说吵归吵,那都是气话,平静下来后还得支持他的工作。刚走回自家院里时,听见屋里的挂钟敲响了六点钟。“夏阳,快起来吧,别耽误了回学校。”王春兰拿着饭帚刷着煤气灶上的小锅,朝着西间睡觉的儿子喊道。“误不了,再睡会!”李夏阳伸伸懒腰,又把头钻进被里。王春兰也没再紧着催他,打算等面条煮好后再喊他起床。他们爷俩喜欢吃面,虽然最爱吃的是手擀面,可大早晨的也来不及,做了荷包蛋面。这几年日子好过了,像煤气灶这些以前只有在城里见到的现代化用品也渐渐的装备到这深山沟里了。“徐所长,离墨城庵还有多远?”坐在头辆车副驾驶位置上的西平市刑警队队长苏凯,转过身来问后座上的铁山镇派出所所长徐一民。徐一民挪起屁股向前探了身子,用手指着前面说:“苏队长,拐过去那道弯,再上去前的土坡,就快到了。苏凯拿起对讲机,“大鹏,大鹏,收到请回答!”坐在后面依维柯车里的副队长刘大鹏听到苏凯的呼叫,忙回答:“我是大鹏,苏队请讲。”对讲机里传来不是很清晰的音频,“关掉警灯咱们拐弯后停车,让同志们做好准备。” “明白。”刘大鹏拍了拍司机肩膀,说:“小李,把警灯关掉。”又转过身来,朝着警员们说:“同志们,准备!一会前面就下车。”不一会,车停到路边熄了火,苏凯吩咐刘大鹏:“把大家集合好,动作要迅速,动作小一点。”又问徐一民,“徐所长,墨城庵这个村你熟悉吗?”徐一民还在愣着神,从接到电话到上了这辆车,一直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只是苏凯问什么答什么,一句话也没插得上嘴。待苏凯把任务交代好后,徐一民见这架势不小,想尽快把事情搞明白,低声问道:“苏队长,这李建文犯了什么事啊?”苏凯把徐一民拉到一旁说:“这事吧,我也是刚刚接到局里的通知,说是李建文与一宗抢劫案有关,这不就火速赶来了。”“有这事?”徐一民确实吃了一惊,真不敢相信,可眼前的形势却又让他没有时间去怀疑。不敢相信的摸了摸后脑勺说:“这孩子不是参军了吗?” “参军?”苏凯也给愣住了,追问道:“走了没有?”“走倒是还没走,这段时间正忙着政治审查,不过听接兵的干部讲,基本定下来了。”徐一民说。“噢?”苏凯沉静了一会,思维快速的转一了圈。然后说道:“老徐啊,这事咱管不着,上级下来的命令咱只有执行,我们有检察院的传票,无凭无据也不能乱抓人的,对吧?”徐一民也默默的点了点头,无奈的说:“对。”苏凯说:“这样,你还是把这个村的地势大体说一说,李建文家住在哪个位置?”当徐一民把墨城庵村的地形地貌讲完后,又摇了摇头说:“苏队长,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些,村里也来过没几次,李建文的家在哪块我确实不知晓。”“这可真不太好办啊,村的地势太复杂了。要是惊动了他,跑进山里可就不好办了。”苏凯瞧了一眼手腕的西铁城手表,抬起头望着逐渐变亮的东方鱼肚,焦急的又沉默了一会,不一会说,“徐所长,这个村的支书是谁?”“李明存。”“知道他的家吗?”徐一民点点头,“村主任的家就在沟底的河北岸,他家我去过几趟。”“村主任?”苏凯越听越糊涂了。徐一民赶紧解释道:“这个村子小不够设村支书,村里工作由主任主持工作,别看这个小村不大,村职几乎全是他一个人的。” “噢,看来比我这个队长权力还大啊?”苏凯轻轻一笑,接着安排工作,“这样,刘大鹏你跟徐所长悄悄进村,去找李明存,把情况向他说明白,请他协助我们这次抓捕。”“明白!”刘大鹏接到命令,准备出发。苏凯叫住他说:“等一下,把逮捕证带上。进村动作要轻,千万别惊动了疑犯,待确认后对讲机联络。”徐一民说:“这东西怕是用不上吧,进了这山沟里,手机是一点信号也没有,它能有吗?”苏凯说:“这样吧,你们先找到到村主任,待会再见机行事吧!”苏队长迅速把队员分成三组,三人一组。从村两翼绕山而下到沟底,自己带领其他队员到村口埋伏,等待消息。望着眼前绵绵起伏的深山,苏凯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向前走去。扭过头来严厉的说:“郑军,把烟掐了,都什么时候了。”郑军心不情愿但还是执行了队长的命令,把刚抽了两口的烟头掐灭,把剩余的大半截小心的装进口袋里。苏凯带着队员潜伏在村口,望着半腰往下的村落在静候着消息。村中的狗儿们似乎嗅到了生人的气味,此起彼伏的乱叫起来,苏凯不免有些担心。 郑军拍了拍苏凯的肩膀,低声说:“队长,你看上来三个人。”苏凯顺着郑军手指的方向,看到通入村底的上坡土路上,有三个人正朝上走来,忙跟队员们发了个手势,“大家隐蔽好。”快到近前时,苏凯说:“是大鹏他们。”刘大鹏指着身旁的李明存说:“苏队,这就是墨城庵的村主任李明存。”然后又给李明存介绍道:“这是我们的西平市刑警大队的苏凯大队长。”“你好,苏队长。”李明存有些紧张的握住苏凯伸过来的手。苏凯说:“李主任,麻烦了。大鹏,情况你都跟李主任讲过了吧?”“还没有。”刘大鹏说。徐一民解释说:“苏队长,我们也是刚走到半路上碰到明存的,也没来得及说,这就过来了。”“噢!是这样啊!”苏凯抓紧时间把情况向李明存简要说了一下,“李主任,你村的李建文与一起抢劫案有关,现在来抓捕他,希望你能配合警方的合作。”李明存这才愣过神来,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建文,是真的吗?”刘大鹏从随手的皮包里掏出逮捕证来,递到李明存跟前。 上面有西平市检察院通红的大印章,才知这是千真万确。徐一民说:“明存啊,我们要配合好公安领导的工作,现在一切都得听苏队长指挥。”“那是!那是!”李明存除了回答别无想法,不过心里仍然是一头雾水。苏凯吩咐道:“李主任,你协助我们去喊开李建文的家门就行,你大体给我们讲一下他家周围的情况。”李明存看着有些微亮的村庄,说了一下李建文家的方位,接着就按计划开始行动。 3发小 李建文的父亲叫李明献,今年五十七岁,是个老实巴交的庄户人。李明献有兄弟三个,自己排行老大。老二李明忠倚着岳丈家有点老底子,早在城里安了家。老三李明孝师范毕业后回到镇上,在中心中学当教师,妻子韩霞是镇驻地韩家村的,俩人是中学同学。 她原本在娘家村里的幼儿园里当老师,自从儿子壮壮出生后就再也没回去,安心在家里照看孩子。壮壮眼看就要四周岁了,韩霞又准备到东南崖村小学去当一名教师,打算把孩子放在韩家村由他姥姥看两年。小俩口是这样盘算的,关键是要看李明孝在镇教委能不能找到贴实人,把这个半路出家高中文凭的教员安插进教师队伍中来,毕竟眼下不像前两年还有民办教师那回了,如今各种规定也是很严格的,主要关系大不大。 李明献除了弟兄三人外,还有一个大姐,以前在西平市中医院工作,如今退休在家。一个小妹叫李明秀,在市劳动局干会计,小妹夫杨文平是人武部的政工科科长。这不侄子建文当兵的事基本上是杨文平一手操作的,而在家等政审也不过是借口而已,只等着上火车的那一天。李明献的几个姊妹,个顶个的都是孝子。还有一个八十高龄的老母亲,做儿女的都想争着尽一下孝道,而这老太太却偏偏认死理,哪里都不去只想待在墨城庵,真正养老的事就落在李明献和老三李明孝的身上了。其实李明献心里最清楚老母亲的想法,都一把老骨头老筋了,她是不想去给儿女们添麻烦。 用她的话讲,我离开了这座山就感到浑身不舒坦,守着这座山心里踏实。既然老太太哪里也不想去,在外的子孙们都会赶着大节或老人过生日的时候,携家带口的回来跟老人团聚,而在外的姊妹也都会给李明献放下些钱或物,算是帮衬哥哥一把。每当老太太过生日的那天,也是村里最热闹的事情,多数李姓人家都会来给老寿星祝寿,即便村上几家外姓人家也都会赶过来凑热闹。因为老太太的生日那天还是农闲的时候,正月十六也没什么好忙的!李明存跟李明献是同辈人,按枝股算也不是一系,但兄弟间平日交往不错。再说李夏阳跟李明献的女儿李小翠又是青梅竹马,两家关系甚为亲密。从坡上走下去不远,最靠村口的有两户人家,都是新盖没几年的房子。屋顶的红瓦跟村底那些旧房的青瓦就是最明显的比照。东边的那四间新的是谷泽安二儿子谷新远去年新盖的,半年前贴在门口的大红喜字,还没有完全褪色。 而靠西侧稍微掉点色的四间房,也不比谷家房子差多少的就是李明孝的安乐窝,比起谷新远的也只不过早盖了五年而已。过了打麦场再往下走五十米,是一个稍宽敞的平场,背靠在东半山坡上,长长见方的平场紧接着的就是一排白墙青瓦的六间房,房子左右两侧是两棵已上了年岁的樱桃树,有酱坛子那般粗。房子后面有山楂树、柿树,到了春夏交际的时候,大队部旁跟山谷里一样的飘香。“苏队长,这就是村委。”徐一民压低喉咙像导游似得介绍着,顺着他所指的平场正间的房子旁边,竖挂着一个长条形的牌子,隐约看见白底黑字书着:西平市铁山镇墨城庵村委会。 苏凯会意的点点头,刘大鹏用手轻轻戳了一下徐一民的后背,示意他少说点话。由于站在高处,土路西侧下面的院子里。一只大黄狗挣脱着链子朝着入村的生人不停的狂叫,刑警队员都紧张的捏了把汗,因为这家就是李建文的家。李明存有点底气不足的说,“就这家了!”刘大鹏向身后紧跟的队员一挥手,迅速按刚才布置的计划把李明献的房前屋后围了起来。而院里的大黄似乎察觉了什么,更加厉声的狂吠在向主人通风报信。 平常三两分钟就走下这段下坡路的李明存,今早上感觉到两个腿肚子老沉重,看到从身边闪过的警察,内心在不停的作着斗争,我这样做到底对还是不对。时间不容许李明存有太多的考虑,他跟在苏凯的后面倒不如说是徐一民拉着他紧随在队长的身旁。明显感觉到徐一民那粗重的呼吸,有紧张的成分,更多是激动的心跳。因为他好久没有这么刺激的抓过人了,再加上李明献的里屋已经亮起了灯,更不清楚下一步会出现什么情况,倘若李建文拒捕,怎么办?“狗东西,你汪汪的叫个啥?”李明献披着件外套从屋里走了出来,拉亮了门框正上方的吊灯,霎时把院子里照得透明。 走到大黄跟前,察看一下是不是受到了什么蛇虫的惊吓。在山里面住,碰到这种令人生厌的小动物倒是常有的事,狗是小胆气真是不假,都经历过几次了还是害怕。李明献四处寻看,没有发现异常自语的问着大黄,“哪里有啊?”大黄依旧汪汪的不停,耳朵竖着眼睛紧盯着门外,咧着嘴狂叫。李明献这才注意大黄的意图,这时听到有人在敲着自家的铁门。“谁啊?这么大早就上门?”李明献边问边朝门口走去,大黄也暂歇了叫声。李明存按照事先苏凯的授意,走向前用手握住门鼻子,“咣咣”的朝着门上拍了两下子。按在门上的双手有点痉挛,连说话的嗓音都有些发颤,“大哥,是我!明存!” 李明献离自家的铁门越来越近,从声音里已判断出敲门的是谁来。从腰间取出挂串的钥匙来,顺着堂门口照射过来的微弱灯光在摸索着开着门上的大铜锁,自语:我说大门装上个灯就是不听,开个锁都这么费劲。“明存啊,你大早晨的不在家搂着春兰睡觉来敲我家门干啥啊?”李明献边开着锁还不忘开个玩笑。“我……我来借你的八零摩托骑一下,去趟镇上。”李明献并没注意到李明存的说话语气跟平常不一样,拉开了大铁门,李明存身体没控制好差点闪倒。李明献见他狼狈样憨憨地笑了起来,而李明存内心却十分尴尬。紧跟在李明存身后的刘大鹏带着队员冲了进来,苏凯拿出证件在李明献面前一亮,“你是李建文的父亲吧,我们是西平市公安局的。你儿子与一起抢劫案有关,这是逮捕证。”说着从包里取出逮捕证来,李明献的笑容僵住了空气中,顿时变得铁青。 刘大鹏带人已经冲进了里屋,李明献这才回过神来,大声喊道:“别把我娘给吓着了!你们这些混蛋玩意!”院子里的大黄自从大铁门一开,就疯一样的狂叫,爪子狠狠扒着地不停咆哮。家里的灯被外面的吵声给惊醒了,李明献忙朝屋里跑去,李明存站在院里静静的默不作声。韩霞用手推了推还在梦中的丈夫,“喂,明孝!醒醒!”李明孝没有反应,依然我行我素的呼呼大睡。“明孝你快醒醒!”韩霞手上的动作不免的加大了力度,还把丈夫身上的棉被给扯开了半截。温乎乎的被窝窜进了凉气,李明孝用手去扯被子还不满意的说,“干吗啊你,就不能让我多睡会啊?”“哎!你快听听,是谁家在哭唉?”韩霞侧耳朵听了一阵又猜测说,“怎么听起来像是壮壮他奶奶的声音啊……不对,还有!像是大哥大嫂在哭!” “别神经了!大清早谁哭啊,快睡吧!”李明孝有点不耐烦了。韩霞从被窝里爬出来,顾不得只身着的短衫三角裤,拉开窗帘透过玻璃朝山坡下张望。韩霞蹲下来,这次双手扳着李明孝的肩膀,焦急的催促道:“明孝快起来吧,真是大哥家,院里都灯火通明,肯定出啥事了。”李明孝“咕噜”地爬起来,大脑顿时清醒了七分。“嗖”的站起来贴在窗户上看了一眼又“呼”的坐在炕上,边穿着裤子边说,“还真是大哥家呢,快去看看。”李明孝下了炕,拿着外套边穿着边朝外跑,韩霞朝他喊道:“你把这毛衣穿上,外面冷!” “来不及了我先下去,你也赶紧去!”李明孝拉开堂门就朝外走去。“哎!钥匙,明孝!”韩霞拿起窗户台上的钥匙下了炕,追到堂门口跟李明孝撞了个满怀。李明孝匆忙夺过钥匙往外走去,心里还在琢磨着大哥家到底出啥事了呢。李明献的院子里围满了人,李建文的双手被两个警察反剪着。建文的母亲穿着秋衣秋裤紧紧拽着儿子的衣服,泪水像断线的珠子已打湿了胸前的衣襟。李明献的老娘坐在堂门槛上,嗓子都哭哑了,“文文,我的大孙孙!”“你们怎么乱抓人啊?我儿子犯了什么罪?”李明献怎么也不会相信,可事实就摆在眼前。“李建文,这个人你认识吧?”苏凯从包里取出一张七寸的照片来递到他的面前。 李建文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点点头,脸色骤然紧张,嘴里还是不由地念出了两个字“蔡军!”“对,就是蔡军,是他家人举报的。”苏凯然后跟李明献说,“老李你静一静,你儿子涉嫌与一起抢劫案有关,我们带回去调查。”“抢劫?”李明献更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做出这种事来。“怎么可能啊,你们是不是弄错了啊?”李明献极力拦住他们不要把儿子抓走,可苏凯又问:“李建文,去年五一节当天的晚上,你是不是跟周力参与了一起抢劫?”李建文的脸色煞白,想否认也不可能了,警察既然都找到门上了肯定掌握了证据。 眼泪从眼角上流了下来,使劲挣脱着他的两名警察,双膝软绵绵的跪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爹,对不起!是儿子错了!请您原谅我。”李明献顿时傻了眼,一把搂住李建文的脖子,两个大男人呜呜的哭了起来。家里的大黄狗撕裂的叫声已经走了调,妇孺老少的哭声早已惊醒了睡梦中的左邻右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的老人过了世,都纷纷赶来看个究竟。哭声在山谷里回荡,听起来很是凄凉。断断续续的哭腔惊起了栖息的鸟儿,引来了村里的乡亲,哭来了清晨凉嗖嗖的太阳,勾起了亲人缠缠绵绵的忧伤……李明孝刚出了自家的大门,就望见大哥家的院子里人头窜动。一路跑步下来,进到大哥门口时被两位穿便衣的拦住了。“你们是干什么的?这是我大哥家。”一介书生的李明孝也急了眼,掰开陌生人的手就冲进去。 李明孝一进院子里,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见李明献父子俩跪在地上哇哇大哭,蹲下身来问道:“哥,出啥事了啊?啊?”老泪纵横的李明献只知道哭。身旁的李建文痛哭流涕,李明孝见老母亲坐在堂门口那冰冷的水泥地上,一个劲的哭喊着:“文文,我的孙孙啊?” 4家人 徐一民认识李家的老三,自己的儿子曾在李明孝的手底下读过书,彼此有些记忆,靠上前来低声道:“李老师,你侄子抢劫了,上面来抓人。”徐一民的话给李明孝当头一棒,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怎么可能啊?”怀着疑问蹲下身来晃着李建文的肩膀,问:“建文,你说这是不是真的啊?你说话啊?”李建文还是不停的哭,李明孝大喝一声:“哭,哭个屁啊?都给我闭嘴。”一向教书育人谈吐文雅的老师也怒了。 他这一嗓子,浑厚生硬,在深山里回荡,顿时院子里没了一点杂音,哭声也嘎然而止。李明孝又追问:“李建文,你哑巴了,你倒放个屁啊?”李建文紧闭双眼,咬着嘴唇痛苦的点了点头。“抢!家里缺你吃了还是喝了?”李明孝骂骂咧咧的,突然一把拽起侄子,“啪”!清脆的一声,利利索索的给扇了一个耳光。围观的邻居们都明白,这是明孝在替大哥教训孩子呢。李明孝的拳头眼看就要打在建文的脸上时,瞬时落了空。李建文被警察迅速的拉到了一旁,躲开了。李明孝用手指着李建文的鼻子怒斥道:“你个败家玩艺,干什么不好,偏去抢!没杀人哪?”“杀人啦!”李明孝的老母亲又是哭又是喊的闹了起来,她看起来还不糊涂,问:“谁死了?建文杀谁了?” “大嫂!”李明孝喊建文的娘,抬头一看妻子刚跑进院,吩咐道:“赶紧把娘扶进屋里去,别冻出毛病来。”苏凯感觉到得赶紧离开墨城庵,别跟村民们产生不必要的矛盾,一会想脱身都难。于是把刘大鹏叫到身边来,安排了下一步工作,又跟徐所长合计了一下。“李老师,这是西平市公安局刑警队苏大队长。”徐一民把正在火头上的李明孝拉到一旁来,向他介绍道。李明孝看了徐一民一眼,没有答理他,又转过视线来盯着苏凯,问:“你们凭什么抓他,有证据吗?”苏凯定了定神,说:“当然,我们也不能乱抓人的。”示意刘大鹏拿出逮捕证来。“你好李老师,我是刑警队大队长苏凯。”苏凯友善的把手伸向李明孝。 李明孝仓促不安的握了握他的手,眼睛忙转向刘大鹏递过来的逮捕证。“苏队长,这事可不能搞错了,眼看就要去当兵了,别毁了这孩子一辈子的前程啊?”李明孝看完后,知道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但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苏凯明白他的意思,肯定的回答道:“李老师,这事你放心,我们会调查清楚的。”“你看,这人我们就先带走了。”苏凯的用意也很明显。李明孝往后退了两步,仰起头望着浅蓝渐渐变白亮的天空,深深的吸了口气。刘大鹏接到苏凯下达的手势命令后,就让两名警察扶起李建文来,准备离开李明献家。李明献刚才还哭哭泣泣的,见警察真要把儿子带走了,那可不干了。忙伸手拉住建文的胳膊,李建文的母亲也跑了过来。苏凯见情况不妙,忙向徐一民使了个眼色。 徐一民心领会神的拉起李明存冲上前来,劝李明献:“老李,就别犯糊涂了,还是撒手吧!”“就是啊,大哥!”李明存也握住李明献的手腕说。李明献猛的用拐肘把李明存摔了个趔趄,骂道:“滚犊子,都是你,把他们引进我家来的,待会跟你算帐。”然后朝着徐一民哭喊道:“徐所长,我不糊涂,我要糊涂儿子就没喽了!”“孩他娘,拉住建文,快拉住建文!”李明献突然撒开手,朝一旁跑去。还没等其他人愣过神来,李明献手里攥着一把铁锨,虎生生的立在大门口处,举着喊:“我看今天谁敢把我儿子带走。”这突来的变故,顿时让在场的人们吃惊不小,更让苏凯头痛不已。看样子,这个节骨眼上谁上前就拍谁,可是真拍啊。刘大鹏忙让押解人员先退后,自己走到苏凯面前商量对策。李明孝一步一步的朝大哥身旁走去,“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呀!阻挠警察办案可是犯法,你知道吗?” “老三,我不管。带走我儿子就是不中。”李明献高举着铁锨,坚持自己的真理,“老三,你退后,铁锨可不长眼!”喝了一肚子墨水的李明孝,明白现在的处境,若再僵持下去,只会让事态越变越糟,要立刻制止大哥的举动,别他让做出什么傻事。李明孝步步紧逼,李明献见三弟已踏入了拍打范围,急得大叫:“老三,你别逼我,再靠前我可拍了。”李明孝管不了那么多了,大步朝大哥身旁靠去。 李明献见警告不起作用,一铁锨就朝下拍去,围观的群众睁大了眼睛,韩霞同几个妇女一样发出了尖叫。李明献其实也不想真拍自己的兄弟,只是想吓唬吓唬他,没想到三弟真朝锨底下钻,铁锨猛得就拍下去,想收也收不回了,大伙都觉得要发生一场悲剧了。说时迟那时快,眼看铁锨将要落在李明孝头上时,他一侧身一把攥住了锨头的木柄,锨头却斜劈在肩膀上,幸亏产生了一些阻力,否则这一锨下去可不轻啊!李明孝侧身、抓锨、抱腰一气呵成,动作迅速,毕竟比李明献年轻几岁,再加上平时在学校的锻炼,身手还算敏捷,含着泪水抱住大哥朝着院里的人大喊:“你们快走!”苏凯见情况基本控制住了,就带领大家迅速离开了李明献的家,向村口撤去。 李明存陪着刑警队的人来到村口,两辆警车早已等候在了村口那相对平坦的场地了。苏凯双手握着李明存的双手说:“李村长,非常感谢你的大力帮助,使这次抓捕工作圆满的完成,至此向你表示敬意。”寒暄片刻,该走的还是走了,连镇上的徐一民也随车而去,只剩下了李明存还傻傻地站在村口,望着下山远去的警车发着愣。右手食指和中指那根苏队长给的中华烟卷,半截长的烟灰被晨风吹散,飘到空中。有些烟灰却依然贪恋在指缝间,稀少的落在了中山装的皮肤上;被风吹得忽明忽暗的烟火,快要烧着手指还浑然不知。 红红的太阳已爬上了山与山空隙的那扇门,红晕在不停的不规则跳跃,村口这块平地是块观望远方的最佳位置。顺着下山的土路延伸下去,是前面那座山的脊梁,沿着山边可以观察到西平市的一隅。再向下去,站在土路那头瞭望,看到的就是整个西平。眼前这美好的晨景,在一个画家手里,便可拿来当作优美的写生,在一个摄影者的取镜框里,也将是一幅美的定格。而在李明存眼里,像住常一样只是平常的一天,只不过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有些突然。身后传来一阵人声绕杂的沸音,骂骂咧咧的还带着哭腔,不用回头就能猜到是李明献。抬起手臂,长长的吸了一口指缝间的烟屁股,挪开右脚轻轻的踩灭在僵硬的路面上,再看警车时,只剩下一条浮动的尘土,在空气中慢慢地流动。“王八糕子,凭啥抓我的儿子啊?”跑上坡来气喘须须的李明献破口大骂,想寻找他们,哪里还有影子。 李明存轻轻撩抚他的胳膊,安慰道:“明献大哥,事已经出来,还是赶紧想想办法吧!”“滚一边去,不用你操心!”李明献一扬手,把李明存推了一把,责怪道:“都是你,把警察带我家里去,要不是你,建文就不会被抓。”李明献越说越激动。李明存还想解释,被李明孝拉到一旁,埋怨起自己的大哥说:“你这是干啥啊,主任还不是为咱好啊!”“好个屁!”李明孝又喝道:“建文要真犯了事,他还跑得了啊?”“反正就是他带人去的!”李明献依然不依不绕。李明孝见一时也跟他说不清楚,转过身来说:“主任,你先回去吧,大哥这里有我呢,没事的。”“都回家吃饭吧,有啥好看的?” 李明存无奈的朝跟着上来看热闹的村民摆了下手,“快散了吧!”村民们三三两两的转头朝家里走去,李明存看了看坐在地上的李明献,又望了望李明孝。见李明孝朝他扬了扬手,满怀内疚的向村里走去,心里中像打翻了五味瓶,顿时酸甜苦辣咸全出来了。“活寡妇”王翠云跟姜西贵的媳妇一起走着,还叽叽喳喳的不停。说的眉飞色舞的,大有幸灾乐祸之势。“姜嫂,你看看,这就叫人欢没好事,狗欢喳屎吃。”王翠云笑道。一向老实巴交的姜嫂,不解的问:“他王婶,说啥呢?”王翠云瞅了瞅身边往村里走的人,凑近姜嫂身旁,拉着手小声说:“前几天你看李明献得瑟那样,不就是儿子要当兵了吗?不瞧人!你再看他儿子犯法被抓了吧,看看他那个熊样。”声音虽小,但已全进了身后跟着下来的李明存的耳朵里,他特烦感那些搬弄是非的长舌头,怒喝道:“活寡妇,别把舌头给嚼下来。” “啊呀!”王翠云拉着姜嫂的手一侧身,惊叫道:“我倒是谁啊?吓了我一跳。”姜嫂一看是李明存,像做了亏心事似的脸上一红,笑道:“是主任啊!”“噢!姜嫂,还没做饭呢?”李明存借话找话说。“嗯,还没,马上。”王翠云拉着姜嫂说:“别答理他。”然后眉毛一挑,笑道:“我说明存啊,我把舌头嚼了下来给你吃?呵呵!”要放在往常啊,王翠云打情骂俏的调调侃也就算了,而今天李明存可没有哪个闲心情,快步超越她时撇了一句“扯蛋!”谁知王翠云咯咯一乐,说:“大清早的谁跟你扯啊,快回家让春兰嫂子给你扯蛋去吧,呵呵!”快四十岁的王翠云,依然丰韵犹存,哈哈的笑个不停。 倒是五十来岁的姜嫂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姜嫂这人很腼腆,不像王翠云那样大大咧咧的。李明存没有再接话茬,径直朝下走去,身后传来阵阵笑骂声,迎面遇到韩霞正往上走来。“主任。”韩霞轻语一句,算是打了个招呼,继续走她的路。李明存“嗯”了一声,忽然停住脚步,扭头问道:“老婶子怎样了?”韩霞轻描淡写的说:“我娘不要紧,就是有点伤心。”“噢!”李明存回应了一声,又自语:“原本过去看看她的,没事我就不过去了。”“姜嫂、陈嫂。”韩霞朝落在李明存身后不远的王翠云她们打招呼,王翠云听到别人称呼自己久违了的陈嫂,冷不丁的有些不适应,幸亏姜嫂推了她一把,才哈哈哈哈的应道:“明孝家里的,你婆婆没事吧?” “不要紧。”韩霞知道活寡妇的人品和性格,强做出笑脸答应着就往坡上走去。“爹,娘让我喊你吃饭呢!”李夏阳刚爬上河底那条近八十度十来米的斜坡,冲着李明存喊道。李明存摆摆手,儿子双手扶着膝盖,弓着腰喘着粗气,问:“上面那是谁家在哭哭闹闹的。”“没谁!”李明存左脚已迈下了十米坡。“瞎扯。”李夏阳根本不相信老子的话,直起腰来深喘了口气,做起向上跑的架势。李明存唬道:“你给我回来,别添乱。”李夏阳知道老爹的脾气,忙收住脚,转过身来笑着陪他下了十米坡。“建文让公安抓走了。”李明存话一落定,李夏阳吃惊问:“怎么会呢,他不是要当兵吗?是不是搞错了。” “别大惊小怪的,我也不信,可事实就是这样!”李明存就把早上的经过大致上跟儿子说了一遍。趟过神仙河,见王春兰刚迈出大门口,用围裙擦着手,埋怨道:“大早晨的跑什么呢,下的面条都拓了。”李明存摇摇头,叹了口气说:“真是烦人,净事。” “烦,就知道烦。我看你自当上这村主任以来,没有一天不烦的?”王春兰有点讽刺的挖苦,又转化话题,道:“南岭上谁家在哭啊?”村子小,啥事也挡不住瞒不住,连哭都传遍了角角落落。“明献家里!”李明献甩了句就跨进门槛了。王春兰想再问,人已进去了。拦住儿子问:“夏阳,咋回事啊?”“娘,建文被警察抓走了。”“抓走了?”王春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诧道:“建文这老实孩子犯啥事了?”“抢劫!”“怎么可能?”王春兰解下围裙塞到儿子怀里,“拿家去,我看看去。”“人家都走了。”李夏阳攥起围裙说,“娘,我要吃饭呢!” “自己盛,在锅里。”说完一溜烟跑过了神仙河。李夏阳小小年纪,也学父亲叹了口气说:“难怪爹老念叨,老婆凑热闹,女人嘴不紧。”李夏阳下午之前要赶回学校报到,就跑回家吃早饭。 5电话 李明秀忙着给女儿收拾书包,忙里偷闲的问:“老杨,建文当兵的事办得怎么样了?”杨文平在厨房里继续扮演着模范丈夫,仔细的刷着饭碗,从厨房里侧出身来说:“没问题了,兰州、江苏和重庆三地随便挑。”“你还怪能呢!”李明秀夸奖他说,“莉莉,你大舅家的表哥要当兵了。”七岁的杨莉乐得跳了起来,拍着手说:“噢,咱家又要出将军喽。”然后静下来问:“爸爸,哥哥当兵和你是一样的吗?” “呵呵,傻丫头,爸爸是军官,表哥是个兵啊!”杨文平走过来蹲在女儿面前,用手上的泡沫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又说:“要和我一样也可以呀,得看他努力不努力了,等他考上军校就和爸爸一样了。”“行了,别跟孩子瞎摆活了。”李明秀走进卫生间取了条毛巾给女儿擦了擦鼻尖上的泡沫,对杨文平说:“快点收拾一下,跟我们一起走吧。”“我才不坐你们腐败的车呢?”杨文平转过身走进厨房。李明秀争辩道:“就你好,有公车不用,天天骑着破车子跑来跑去也不嫌丢人。”杨文平也不恼,喜皮笑脸的说:“不丢人,骑车还能锻炼身体呢,过些天我还打算跑着步去上班呢!” “爸爸,我也要跑步去上学。”杨莉跑到厨房手舞足蹈的说。杨文平边洗盘子边说:“好女儿,我支持你,从现在开始练下去,说不定几年后又造就出一个王军霞来。”“王军霞是谁?”杨莉好奇的问。“长跑冠军啊,也是奥运冠军。”“爸爸,什么是奥运啊?”“奥运是一项运动会,它是……”李明秀见父女俩说起个没完,突然制止道:“行了,莉莉咱去上学了,别迟到了。”杨文平在女儿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说,“乖女儿快去上学吧,等有时间再讲给你听。” “爸爸再见!”“杨莉同学再见。”杨文平一直送她们母女出了防盗门。李明秀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说:“文平,晚上我有个应酬,可能要晚些回来,你记着下午四点钟去接莉莉。”“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杨文平微笑着成立正姿势给她们娘俩行了个军礼,杨莉也举起小手乐呵呵的回敬了个相当标准的军礼。“路上注意安全!”杨文平又叮嘱了一句。“爸爸下午见。”杨莉拜拜小手,下楼去了。杨文平也扬起手,“拜拜!”杨文平关上门,抬起头看了眼客厅东墙上的石英表,离八点还有二十分钟,时间来得及,忙转进厨房收拾起未收拾完的餐具来。家务活对杨文平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十几年军队生活养成了良好的习惯,在家里是模范丈夫,在领导心中是精兵强将,在朋友眼里是志同道合。 部队把他锻炼成硬朗的作风,从一名士兵走到今天,他付出了比常人多好几倍的汗水和辛勤。杨文平自知从农村出来当兵的孩子不容易,每当想起父母每日在田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不辞劳作,心中感触很大。他不愿再看到自己的父母为了兄弟姐妹把身体累垮,因此从进入军营那天起,杨文平发誓要出人头地,混出个人样来。要想有出息或者说提干,就得加倍努力,各方面要优于别人。 训练场上磨爬滚打,军事技能苦练争当尖兵,夜间挑灯看书,甚至还蒙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看书。初中文化底子薄的杨文平,在新兵两年里硬是把高中三年的课程给啃了下来。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杨文平连夺两年军事训练先进标兵的第三年,喜迎了军事院校的录取通知书。他激动的泪水顺流而下,朝着家的方向重重的敬了个礼,这就是杨文平多彩的军营之路。戎涯十几载,他从未求过人,全凭自己真才实干硬拼出来。从沈阳军区调回海城警备区,是自己的老首长爱才如命,喜欢杨文平。 没费多大劲就被老首长一张调令就回到了海城。在海城警备区,杨文平确实尽职尽责的出了力。对老首长的报答就是好好工作,多出力,干实事。老首长在离休前,把杨文平安排了西平市人武部工作。一是离家近,二是呢好好发展还有升迁的机会,一到部里来就任职为政工科科长,很明显这是给他创造机会。人武部的一二把手都明白,杨文平肯定是冲着部长或者政委的位置来的。 西平是海城市的一个县级市,两地相距大约两小时路程,杨文平当初没有选择妻子随军是明智的。调回西平工作倒是满了他的心愿。离家近了,父母妻儿照顾起来也就方便的多了,再说部里的事务也不是很忙,主要忙在每年的征兵那段时间。自己在城里买了房子,打算接父母进城享福的时候。老人们又不愿意打扰他们的生活,死活不进城。于是就把妻子局里以前分的一居室送给了家庭相对较累的三弟。父母也不来城里,就跟着在家开养殖厂的二弟过,杨文平时常的接济一下三弟,二弟家也不缺钱,但名义上也得尽尽孝心,每月回家放下点钱,让二弟添把着给老人买些好吃的。杨文平从不做违反政策的事,即便是托人让脸的第一件事也就是李建文当兵的事。征兵工作还没开始,李明秀就告诉说,侄子要去当兵,怎么也得让他去个好地方,最好环境好些,别到了部队就受苦。李建文当兵按正常程序走也就是了,等跟接兵的干部吱会一声也就行了。而妻子天天唠叨个不停。 就怕把她侄子发配大西北去,为这事杨文平心里是极不乐意的,后来还是熬不住老婆的软磨硬泡,才私下去跟接头干部碰了头,说好给留个名额,等过完政审这一关就可以走了,政审这关也是杨文平要求的。李明秀埋怨过杨文平,人家有关系的当兵直接就发军装了,哪像你这样罗里八嗦,还要体检、政审、考试这些繁琐的程序,看来根本就不上心。杨文平反驳道,程序是要走的,别说李建文了,要是我儿子过关不合格肯定也不送他去部队,生得给部队抺黑,弄些问题兵。只要他各方面过硬,我敲锣打鼓送他去部队。杨文平最近这段时间被征兵工作忙得焦头烂额,还要陪着参加各种应酬。眼看一年工作快到头了,惯例性的年终总结又来了。虽然是一科之长,偌大的科里就领导老吴一个人。 吴步青干事年近四十岁,副团一年了,连部里的赵部长和廖政委都一口一个“老吴”的叫着。这不是和尚头顶上的虱子明摆着吗,杨文平再是科长,也拉不下脸来对吴干事吆五喝六的发号施令,因此科里的事情几乎全是杨文平一个人的。杨文平支好跟了他有五年车龄的永久牌平把自行车,刚从车棚里露出头,办公楼门口的通信员董小亮扯着喉咙喊:“杨科长,电话!”杨文平左手取出车筐里的公文包,转身右手提至于腰间下意识的向前一跃,小步跑向办公楼。“呵呵,杨科长,你这步跑的可不标准啊!是不是感到是老骨头老筋了?”董小亮冲他一笑,颇有调戏之意。杨文平并不介意这个董小亮的言语,相处大半年也产生一些感情了,再过十几天就要随大部队进京,马上也成为一名解放军战士了。“小鬼,油嘴滑舌,进了军营可要收敛点啊!”杨文平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茬还有些扎手,也是近两天刚理的发,“我说小亮,怎么剃了个葫芦头啊?” “杨科长,你净取笑人!”董小亮双手轻轻的推了他的一把后背,笑道:“快接电话吧!”杨文平三步并作两步的朝值班室走去,还关切的问道:“谁打来的啊?”“没问,说是有急事。打你手机也不接,家里电话、办公室电话都没人接。”董小亮像打连发一样突突突汇报完毕,又径直拿起拖把已拖了一半的大厅来。这是董小亮上班前的必修课,周末也是坚持如一。每当领导上班来,看着洁净的地面都有些不忍心下脚,不止一次的夸赞小董的勤劳,说将来到了部队肯定有出息。勤劳只是董小亮的一方面,办事麻利眼神灵活是令首长们最喜爱的原因。每月五百块的临时工资,董小亮很满足,在部里长了不少见识。最主要的是为即将的新兵连生活打实了基础。 当赵部长通知财务给董小亮工资涨到七百元时,董小亮并没喜形于色,出人意料的把多发给自己的钱变成了一条泰山烟,悄悄地塞进了部长办公桌的抽屉里。董小亮拖完大厅,看了看值班室东墙的表针,八点二十了。多数领导已陆续的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等着赵部长和廖政委从海城赶来上班,两位首长虽不是海城人,但这些年都在此地买了房,把家属也调到了海城。每周五都会赶回去歇大礼拜,因此周一的交接班安排在八点半也是有情有愿。董小亮对自己每天的工作安排的很充实,且有秩有序。听到杨文平在值班室里冲着电话机子大发肝火,“这不是乱弹琴吗,怎么会出这种事。”杨文平又大声指责着,“混蛋!”也不知骂谁混蛋,董小亮来了近十个月,头一次见到一向随和的杨科长如此发火,看来不知出啥事情了,而且事情肯定不小。 表针不会因为杨文平的谩骂而停下来,时间在一分一秒的继续前进。董小亮意识到该泡茶了。匆匆跑到二楼,打开部长和政委的办公室,给部长用热水烫一下杯子,然后再冲上茶,一切就绪后,从部长房间出来时,正常赶上部长和政委往会议室走去。董小亮跑过去接过部长手里的公文包。廖政委的公文包董小亮是不会去接的,因为廖政委的性格有些刚直不阿,还有点古怪。茶要亲自泡,包也不让别人拿。不抽烟是因为抽烟弄得灰飞烟灭的脏,酒是少喝,平时小事皆不会沾,应酬才饮小半杯。董小亮觉得伺候政委远不如伺候部长的舒服,虽然如此,但董小亮从不把这些事放在身上,他的原则是干好自己的活,让别人去评价吧。杨文平疏忽了交班会的铃声,直到军事科卢林二楼梯口喊才知道自己误事了。 一个电话把杨文平弄得精神恍惚,情绪明显的带进了工作中。十分钟的交班会啥都没听进去,回到办公室点了根烟,快速的思索起来,拳头狠狠地砸在桌子上,自骂道:他娘的,这叫什么事啊?杨文平觉得有必要把这事马上告诉李明秀,商量一下对策。刚要拨电话,“叮铃……”电话响起来。杨文平一看是廖政委打过来的,心情缓和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才拿起话机,原来是政委让他去趟办公室。就隔着一个办公室,喊上一嗓子整个楼道都能听的到,还至于老是打个电话费这劲。 这就是廖政委的工作方式,在今天杨文平看来有些反感了,在以往从没有这种抵触心理。我这是怎么了,连杨文平自己都不敢正视自己了,沉默了一会,猛吸一口烟,把剩余的大半截捻灭在烟灰缸里。一个电话就打乱了正常的工作,不应该啊,越是出事更需要冷静。杨文平安慰了一下自己,见政委之前先去了趟卫生间,倒不是紧张。卫生间里洁白瓷砖墙被董小亮收拾的一尘不染,要不是散发着除臭的樟脑味,杨文平还真有把办公室搬进厕所的想法。办公室里再干净也没有厕所里亮堂,玻璃、墙壁、便池和白炽灯,全是白亮白亮的,杨文平怕是喜欢上这地方了。忽然觉得不能让领导等的太久,双手沾了些水打湿了有点迷糊的脸,望着镜子里还在滴水珠的脸颊,脸不红啊?扯了两张抽纸边擦着手就出了卫生间,径直朝政委办公室走去。“咚咚”敲了敲门。“报告。”这是杨文平每次进部长和政委必行的程序,即便房间开着门,也要先敲敲门再打报告,日久天长的养成了良好的习惯。 “请进。”廖政委是个闲不住的忙人,部里的事务平常不是很多,但他总能把自己的八小时排满,政委对学习总是一刻不放松,可以这么说,他是一个爱好学习且会学习的人。杨文平进来的时候,廖政委正在翻阅今天的早报,这也是他每天上班前的第一项工作,看看本市今天有没有什么重大新闻。“坐啊!”廖宏伟站起身来,慢慢地转到前面来,又热情地指了指那排淡黄色的沙发,“小杨,坐啊?”杨文平手里捏着未来得及扔掉的纸团,脸上还挂着零星未干的水珠,初冬的感觉霎时有点凉意。屁股刚落腚,还没开口讲话,廖宏伟微笑着说:“早上我看你六神无主的样子,昨晚没休息好吧?”廖宏伟又接着说:“没关系,多注意休息。这段时间工作比较忙,等接兵工作一结束,就放你几天假放松放松。” 杨文平不知政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索性也闭口不言,听他讲完再说。“小杨,你的文化功底不错,昨天又一篇消息上了军报,不错啊!”廖宏伟夸赞道,又接着说:“你应该多写写政工研讨的文章,八月份那篇《如何提升中国后备军的作战能力》就很好吗!”“哪里啊,政委您过奖了。”杨文平说了进屋后的第一句话。廖宏伟作了下手势一按说:“文平啊,别太谦虚,有文采就是有文采,你让卢林写个汇报,他都很费尽。”“这样啊,我想了个题目,你斟酌一下。”廖宏伟走到办公桌前拿过一张纸条又复转过来,杨文平忙站起来双手接过,上面写着:人民武装在国防建设中所起的作用。廖宏伟说:“这篇论文不着急,等忙完了征兵工作,你就着手搞一下,字数控制在七八千字就可以了。”“政委,文章有什么要求吗?”杨文平问。“要求吗?也没什么,写完后交我看看,给你把把关。”廖宏伟笑了一下,又说,“至于署名,署不署我的名字没有关系。”终于弄清了他的用意,杨文平也不愿跟他计较这些名不名的琐事,想早些离开这个房间,“政委,没事那我先回去了。” “好!”廖宏伟很欣赏的拍了拍杨文平的肩膀,称赞道:“好好写,将来会有更好的发展的。”送杨文平到了门口时,又讲:“论文吗,最好能在下月十号前完稿,有困难吗?”“没事,请政委放心。”杨文平转过身行了个军礼就回自己办公室了。把纸条往桌上一搁,看了一眼台历,已经二十号了这还是昨天的,离交稿前后也不到一月了。杨文平气乎乎的发了句牢骚:“老狐狸!”杨文平想起应该给妻子打个电话,从包里找出手机来。原来手机还处在睡眠状态,怪不得打不通呢,快速的翻出了李明秀的手号码,就摁了过去。公是公,私是私。私事,杨文平极少用办公电话的,他觉得没必要占公家的那点小便宜。 话筒里传来李明秀的埋怨声,“你就不会用办公室的电话打啊?”杨文平在关于公与私的立场上,总是很坚持。他没有功夫跟她闲扯皮,把李建文被抓的消息告诉了她。李明秀一下子给懵了,突然也手无足挫起来,追问怎么回事。杨文平也有气没处出呢,说:“鬼才知道怎么回事呢,你三哥说是抢劫,人反正给抓走了。”“赶紧救人啊?”李明秀也不知如何是好了。杨文平接下来的话更让她慌了神,“我看当兵这事也没什么戏了!”“你别幸灾乐祸了,别忘了他也是你侄子。”李明秀在电话里反驳道,又说,“这样吧,不出意外的话建文现在估摸着应该在拘留所里。你赶紧请假,待会我来接你,商量商量对策吧?”杨文平当然不愿意去,他丢不起这人,推辞说征兵工作忙走不开。而李明秀说,走不开也得走,你不帮谁帮啊。说了句“我马上过来”就把电话撩了,杨文平拿着“嘟嘟”响着盲音的话机发着呆。“杨科长,今天有什么安排啊?”进屋的是吴步青,他总是客气的向杨文平要活干,可杨文平又不好意思安排他。 “吴干事!”杨文平抬起头,刚要说啥突然想起早上交接班内容一点没印象,忙说道:“现在我也不清楚呢,你先休息吧,领导还没安排。”杨文平随手翻了一下今天的早报,有则破案的新闻登在了头版,他突然脑海里闪出一个人来,老战友刘大鹏,不就在市刑警队吗?听说这两年混得不错,已提拔为副大队长了,这事找他肯定好使。想到这,杨文平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打电话不太好,还是亲自登门拜访的好。可征兵工作正在节骨眼上,领导会不会准假呢?准不准也得去试试,说不准妻子正在朝这边赶的路上呢。打开抽屉,摸出不舍得抽的软中华来,还有大半包,顺起桌上的打火机,出门朝部长房间走去。 6李明 李明存把手扶停在镇政府大门马路对面的边边上,李夏阳从车兜里跳了下来,背起包说:“爹,我走了。”李明存从口袋里掏出茉莉花茶的烟袋包,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卷起烟来,问:“你怎么去城里啊?”“搭车,坐公共汽车都行,不就一块钱吗?”李夏阳很随意的说道。只见李明存片刻功夫,手指熟练的一卷,舌尖卷起唾液一舔,再把烟头一掐烟尾横竖一捏,纸烟就成了。从装烟纸的口袋里捞出集市上块钱能买仨的打火机来,在庄户人的眼里叫“一命货”,用完就扔它,比火柴用起来方便又不用天天想着去充气,老农民们都愿意用它。 李明存点上烟,抽了一口问李夏阳,生活费够不够花。李夏阳说,马马虎虎吧。李明存说,这是啥话啊。够用就是够用,不够用再给你些。李夏阳忙制止了父亲去解中山服上衣口袋扣子的手,他知道那是父亲随身的“保险柜”,出门的家当都在这口袋里了。李夏阳临走时问,建文会坐牢吗?李明存不知道该怎样跟儿子说,眼神中有丝不安,说:“夏阳,这事可不好说啊,不过他这当兵的戏要黄。”“你不会也误会是爹带他们去抓的建文吧?”李明存问。“怎么会呢,这事只能赖他自个,不作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李夏阳说着看了看时间,“爹,我得走了。” “行,路上慢点。”李明存嘱咐了几句,看到路西头跑来一辆5路车,招呼着儿子,“车来了。”李夏阳快步朝站台走去,李明存一直目送着儿子的车渐渐远去,心里有些放心不下的是明年就要大学毕业。现在连一点铺路都没有,他这当爹的看着不着急的儿子,倒是替他犯了愁。眼下最主要的事,就是赶紧趁着寒冬到来之前把村里的自来水落实好,本来年底工作就够繁琐的,谁曾想大清早的李建文出了这档子事。李明存心想:我这村主任的老脸丢就丢了吧,也没啥关系。风吹日晒的惯了,皮厚顶折腾,要真那么回事,苦了李明献不说这孩子的一辈子可就毁了。 越想越烦,索性不想。李明存扔掉纸烟,抬起老布鞋的黑皮底子朝着刚落地的烟头踩了两脚。扑了扑灰色的中山装,穿过马路直奔政府的大门走去。李明存上了二楼,到副镇长林发荣的办公室必须要经过夏书记的门口。没什么重要事情村干部到镇里来办事,多数人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谁也不愿跟书记镇长碰面,一照面就问这问那的。“李明存主任。”夏一平抬头看见了李明存的身影,于是就把他给喊住了。李明存暗暗叫苦,想假装听不见吧可夏书记把自己的名字已经给喊出来了。扭过头来,看见徐一民正靠在离书记跟前最近的沙发上,抽着烟翘着腿,眼睛直盯着走进来的李明存。“明存,你村的李建文是怎么回事?”夏一平劈头就问。 看情况,徐一民早已向书记作了汇报。李明存只好硬着头皮把自己知道的,向书记作了说明。夏一平很生气,说道:“怎么搞得嘛,这不是添乱吗?”停顿了一会,继续问李明存,这事打算怎么办?“书记……”李明存接过徐一民递过来的一支烟,是根精品泰山。自己从口袋里摸出一命货点着,试探的说:“这事我也不好说,徐所长主抓这方面,早上他又是亲临现场,他比我懂的多,还是听徐所长的吧!”徐一民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李建文是你村的人。书记问你,你倒好一下子向我身上推了个干净,刚要出言反驳,夏一平就把话岔给接了过来,道:“不管怎么样,这可是丢人现眼的事,更不是光彩的事,既然出了就要认真对待,当兵的事肯定去不了了。” 徐一民附合道:“那是,那是!”夏一平又说:“徐所长,你待会到楼下找人武部的王部长,商量商量,看看怎么答复接兵干部吧。”夏一平又对李明存说,回村后一定要做好李建文父母的工作。快近年关了,别再捅出什么篓子来,大家都还要过年啊!李明存不住的点了点头,收想:还过年呢?李明献儿子都被抓了,要真判了刑他还会有心思过年?自来水年前要进不了村,自己的年还不知咋过呢?李明存出了夏书记办公室,正巧碰到副镇长林发荣走了进来,只见他满脸笑容的把手里一份文件递到夏一平手中,“夏书记,这是关于……”林发荣视李明存不在,李明存拽了拽他的衣服,低声道:“林副镇长,林副镇长。” 林发荣假装没听见,继续陪着夏一平朝屋里走。李明存很无奈的向外走去,一脚在外一脚在里。夏一平站住了脚步,收起文件上的目光,“咦!我说老林啊,明存明明是在喊你吗?”林了荣颇有些尴尬,忽感脸子上一阵火辣辣,回过头来赶紧弥补刚才的失礼,略装惊讶的问:“李主任,你是啥时候来的?真是没上眼!你也找夏书记有事情?”这话问的让人不舒服,李明存心里暗骂:娘的,你的眼别裤裆里了吧?当然这话他也没说出来。 他看不惯林发荣的得瑟样,幸亏只是个副镇长,老是在村官面前穷显摆。“我来找你问问俺村那批水管的事,还有没有信,眼下就要冻土了,再不落实可就……”李明存也没好气的守着夏书记,把苦水一股脑的倒了出来。还没等他说完,林发荣脸色一变,一阵红一阵白变幻着,催促道:“老李,你先到我办公室坐会,我马上过来。”林发荣把李明存应付出夏书记的办公室,不自然的朝夏书记走去,夏一平正在严谨的阅着文件。坐在林发荣的办公室里,李明存显得很拘谨。脚下的纸烟刚刚踩灭,欲站欲坐又如坐针毡,却没等来牛气洪洪的林副大镇长。顺手摸出烟纸,熟练地手指不一会又掐出一根纸烟来,纸烟叼在嘴上掏出一命货,打了一下没打着,晃了晃往光亮处一耀,气还不少正要打第二下时,林发荣气呼呼地几乎跳着进来。 李明存也站了起来,左手取下嘴角的纸烟,右手握着一命货,木讷地望着刚进来的林发荣的一举一动。他气冲冲地随手把文件扔到桌上,抓起桌上玉溪抽了根就往嘴里塞,又找起火机来,桌上没有。摸了摸上下口袋,也没有。开抽屉见又上着锁,到找钥匙。李明存忙把手中的一命货递上去,“林副镇长,这有。”林发荣迅速的夺过去,火急火燎地“叭嗒”了两下,没点着,怒了。作状要摔掉,骂道:“什么破玩艺?”李明存忙抢步接过自己的宝贝,使劲的摇晃了一下。“叭嗒”一下,点着了,这次它倒挺争气,一点就着。 林发荣狠命的抽了一口烟,总算停住了他一进屋就没停下来的踱步。李明存见时机恰当,说明自己的来意。“林副镇长,那批管子?”“管子,管子!”林发荣连续说了两遍,一拍桌子,把李明存的心震了一下,怨气发泄道:“都是你这破管子,害得我被书记大骂一通。”“那?管子?”李明存还是想问出底来,不能白跑一趟啊。林发荣双手一按,说道:“行了,你就别再跟我提管子了,我听了头大。我都听出茧子来了,马上给你解决。”李明存满面笑容的感激着,“多谢林副镇长,让您费心了,我代表全村老少感谢您的大恩。”“别别,大恩不敢。你一会就去西平建材取你的货吧,我可真服你了。”林发荣也有服气的时候,见他叹了叹气。“去找谁啊?”“这是名片。”林发荣从台历边上拿过一张纸片来,递给李明存。李明存把纸烟夹在耳根上,双手捧着名片看了一眼:西平建材水暖器材部,经理王先林,地址在胶河路165号。“没事我先走了。” 李明存抬起头看着林发荣。林发荣摆了摆手,示意他快点走。李明存走了两步,林发荣忽然心平气和的叫住他说,老李以后你再叫我时,能不能把副字给去掉啊,你不闲累啊?副字!李明存有些不解的问,“林镇长,你不是副镇长吗,你升官了?”“行了行了,不跟你说了,真是死脑筋!”林发荣面对一个没啥文化的村干部,也没有更好的解释了。李明存刚一走,林发荣撅起屁股郁闷的落在老板椅上,拿起电话机给王先林挂了电话。电话接通后,他不动声色地说:“拨给墨城庵的那批水管再给划掉三百米。” “三百米?可不是小数目啊。”王先林不知道林副镇长这是演的哪一出?林发荣继续指示道:“不该管的你别管,做好你该做的事,钱又不会少你一分。”王先林不是惧怕于林发荣的淫威,主要是今后还要跟他合作,还要挣他的人民币,谁叫公家的钱好赚哪,陪着笑意低下声来,“对不起,怪我多嘴,不知林镇长,这三百米是从主管道还是分管道里出啊?”林发荣思索了一会,点了跟根烟,像饥饿的婴儿贪婪地嘬了两口,接着说:“这样吧,主管道就给他吧,细管道不是八百米吗?你给一半,来取货的人来了你就说我交待过的。”王先林心中也骂林发荣够狠够黑够缺德,但碍于生意上的交际,也不想多管闲事,真得多长个心眼,像林发荣这种号人提防点是好的。 别到最后玩个过河拆桥,自己也跟着完蛋。这批自来水管的质量是最次的一种,也是按照林发荣的意思进的货,现在又要扣留四百米!王先林不是怕这批余货销不掉,爷爷经营下来的这建材水暖器材部,传给父亲,父亲又传给自己,历经的岁月比西平建市还要长的历史,他是担心毁在自己手里那可对不起祖宗。靠在老板椅上,王先林抽着雪茄,望着对面墙壁上爷爷留下的那块“童叟无欺”牌匾,心中不禁有些发毛。从父亲手里接过这家店已有二十多载,也把单一的水暖扩展到建材,门面也扩大了好几倍,把整个老百货公司租凭了下来改成了西平最大的建材水暖器材公司,他只所以没把门口的招牌换成公司,是有道理的,只要财源广进还在乎司不司,部不部的。 换成公司牌面那营业执照也都要重新更换、注册、工商及税务啊就会接踵而来,比谁都聪明的王先林他犯不会傻。挂完电话的林发荣,刚走到电脑桌前坐下,准备重新修改那份文件,“咚咚”办公室的门响了。“进来。”林发荣话音刚落,见推门进来的是李明存,问:“你怎么又回来了?”李明存也不是想回来的,开着手扶跑出去二里地,忽然想起手里没凭没据的,人家凭啥给我水管子啊,于是又调转车头回到镇政府。“林副镇长,你看是不是得给我开个介绍信啥的?”“嘛介绍信?”林发荣满痛快的举动倒让李明存感到奇了怪,这前后离开不过才十几分钟,咋就像是换了个人。自从办公网络化开通至乡镇一级政府后,就极少用手和笔打交道了。电脑办文提高了办事效率,也提升了政府形象,要想省事省力,光认识电脑可不行,还得会用它。 除了组织短期的电脑入门学习,多数时间就得靠个人自学。镇政府里所有办公室人员只要配电脑的,必须要学懂弄会,这也是夏书记所要求的。年初,在西平市召开的工作会议上,市长提出全市办公网络化分三步走的宏伟目标,要在三年内实现95℅以上,要走在海城地区县市的前列,为争创全国百强县增添硬件设施。第一年街道办事处、镇、乡一级政府部门全面提升网络办公能力和效率。 第二年使电脑普及到百户以上的各个行政村,最后一年力争覆盖到偏远山村、自然村以及交通相对不发达的村落,通过畅通的网络能够在第一时间内向村民传递上级的指示精神和各种信息。 7夏阳 林发荣胖胖的手指在笨拙的敲打着键盘,几乎是单个单个的敲出来的,不熟练的打了份介绍信用了近十分钟。拿着从打印机里缓缓爬出的纸来,上面已排上了规整的字,比手写要漂亮的多了。林发荣手指轻弹介绍信,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尽显成就感。得意的自语道:电脑好啊!键盘就这么一敲,就出来了。李明存向前伸手,林发荣说:“再等一下,我给镇长和书记看一下,再盖上镇政府大印,你就安心去拉管子吧。”还象征性地作盖章样朝纸上一按,呵呵的向外走去。 半袋烟的功夫林发荣就把完整的介绍信交到李明存的手上。带着万分感激的心情,李明存接过介绍信,看了鲜红的印章总算放了心。突然目光停滞,介绍信上的数字让他不由的追讨起来,“林副镇长,这米数搞错了吧?”林发荣看了眼李明存所指的数字,认真的回答:“没错啊!三千米铺到你村应该够用吧!”“够!”李明存见他故意打岔,又细心解释道说,进村是够用,可这四百米细管要引进每家每户可远远不够,我不是报了八百米吗?”“八百米!”林发荣冷笑道。李明存说:“是啊,是八百米。”林发荣装作为难的样子,“别说笑了,能拨给你四百米就不错了,现在镇上财政吃紧,好多村要通电通水,工程量这么大,我们也不可能一下子解决的了,厉镇长也批示过,对于农村基建问题该支持的要支持,该控制的要适当的控制一下,对你们墨城庵帮的可不少啦。”“这我知道,全村老小忘不了镇领导的好,可我们村小本来就没什么经费,林副镇长,送佛送上天,你帮忙就帮到底呗!”李明存恳求道。林发荣摇摇头说:“我真得无能为力,李主任,你们村小更应该多体谅体谅镇政府的难处。这样吧,你回去号召一下村民再想想办法,充分发挥群众民主,不行就集点资吗?” 李明存知道,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再说也毫无意义,揣起介绍信离开镇政府。林发荣还装作好人似的送到门口,又叮嘱道:“冬天快来了,赶紧利用这两天把管子拖回村埋上吧,把水引进村,别上了冻就不好弄了。”李明存心事重重的朝前走,身后的林发荣看见厉维钧夹着包刚上楼来,机灵的紧跑了两步,拍了拍李明存的肩膀说:“李主任,先头我跟那头打过电话了,说现在有货了,你啥时候去都行。”“噢!”李明存应了一声,刚要回头,抬头看见厉维钧,打了个招呼,“厉镇长,忙啊!”“嘿,明存啊,你这是来干吗啊?”厉维钧亲切地打着招呼。李明存说:“还不是水管的事。”“噢,你村的自来水还没通到户啊?我记得有段日子了吧。”厉维钧关切的问道。林发荣接过话茬说:“镇长,是这么回事,前段时间吧水管紧缺没有货,这也是刚刚到货的。”“谁家的?”厉维钧问。林发荣答:“是王先林的,咱跟他有合作的。”厉维钧点了点头,赞不绝口的说:“王先林的,让人放心。他爷爷创下的百年家业混到他这辈上更加发达了。”厉维钧指了指李明存问林发荣,都给联系好了吗?“联系好了。”林发荣很爽快的答道。厉维钧又跟李明存说:“明存啊,这样我就不留你了,赶紧去调水管吧,等水引进你村时,记得要打电话给我,我要亲自去喝你村的第一碗自来水,如何?” “好啊,镇长大驾光临是你村的福气啊。”林发荣的马屁拍得真是呱呱叫。林发荣又说,“通水的时候,好好准备接待一下,再请西平报社的记者去一趟,好好宣传一下,也算是咱铁山镇的一件大功绩大喜事啊。不成,得请电视台去。”“功绩?功绩算不上只能算是件喜事。功绩又不是只显露在嘴上的。”厉维钧最看不惯林发荣的这套油里油气的工作作风,守着外人也不好过多的损他的面子,于是语气处于缓和,又说:“只要是为百姓造福就是实事,实事自然就是好事,好事呢自当后人去评论。”“林镇长,上沟的通电工程整到什么程度了?年前能完工吗?”厉维钧转身问起工作来,林发荣尴尬的笑道:“镇长,别开玩笑了,我是个副镇长哎,上沟的工程年前绝对没有问题。”李明存见没自己啥事情了,说道:“镇长,那我走了。”“嗯,好,有什么困难就给我打电话。” 厉维钧慷慨的保证道,伸出手来跟他握握了手,李明存有些拘束。出了镇政府,李明存本想先回到村里找几个村民一起进城的,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再折腾回村进城要耽误好长时间,还是直接进城去吧。路上,李明存心里想了很多,怎么感觉到今天的高兴有些别扭,想笑又笑不出来,想哭又哭不出,愁得是那几百米的水管子说没就没有了,怎么办呢?更可气得是镇长还要去喝第一碗水,这都是什么事啊?说到愁,要数坐在刑警队副大队长办公室的杨文平了。又点上了一根烟,李明秀一把夺下来,指责道:“就知道抽,还抽啊!你看你这个同学,我们都来俩小时了,连个面又不朝了。”“你就别唠叨个没完了,人家不是说在开会吗?”杨文平埋怨妻子,“你坐下不行吗,走来走去的都让你给晃晕了。”“我坐不住,建文还在受苦,你倒是不着急啊?”李明秀不依不饶的责怪丈夫。杨文平站起来正要发作,门突然敞开了,刘大鹏有些歉意,“真对不住,老同学,你看我们这会一开就俩小时,让们久等了。”“没事没事,大兄弟说哪里话啊!”交际是李明秀的擅长,一改刚才的阴云密布,满堆笑脸的交谈起来。“文平,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啥事啊?”刘大鹏边端起杨文平的茶杯续水,看出来肯定有事。杨文平递给刘大鹏上了根烟,望了妻子一眼,见李明秀朝自己挤眼,于是说:“是这样,开门见山说吧。大鹏,你们早上抓的李建文他犯了啥事啊?”“李建文?”刘大鹏吃惊的看着他俩,疑惑的问:“你们怎么知道的?是铁山那个墨什么村的吧?”“墨城庵。”李明秀忙说道。刘大鹏又是很惊讶,“嫂子,你们认识他?”杨文平说:“说来惭愧啊,你嫂子就是李建文的亲小姑,一听出了这事就赶紧找你来了。”刘大鹏用手抓了抓头,真是头痛,“原来是这层关系啊!”刘大鹏说,李建文参与了一起抢劫案,时间是在去年五一前。李明秀听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谁不知道抢劫罪是大罪啊。 杨文平着急的直挠头,问刘大鹏:“你能不能说明白点啊?”原来,去年五一晚上九点左右在位于山前加油站东五百米处,周力伙同蔡军、李建文一起抢劫了一辆昌河面包车,再后来周力在一起摩托车盗窃案中被抓。周力这个哥们挺仗义的,自己被判了十年楞是没供出自己的同伙。这个叫蔡军的也是今年秋天刚刚抓获的,也被判了四年。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前些天在监狱里突然提出要检举同犯,目的很明确是想减轻自己的处罚。李明秀一时也没了主意,自语道:那现在怎么办啊?杨文平也陷入了沉默,六神无主的望着刘大鹏。李明秀问:“建文现在什么地方呢?”刘大鹏告诉他们在看守所,毕竟跟杨文平同学一场。大忙帮不上小帮还是得帮的,他给法院的熟人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下开庭的时间。然后又立马打电话给看守所,让里面的人给照顾一下李建文。杨文平等他忙活差不多了,寻问:“老同学,你看这案子有没有什么出入啊?”刘大鹏分析道:“按理说抢劫罪性质很重,主要看李建文都参与了什么,现在关键在于法院怎么判,也不能只听蔡军的一面之词,这也是等周力来了再重审的原因了。”“咚咚!”正说着有人敲刘大鹏的门,刘大鹏清清了嗓子说,“进来。”一个年轻的警察进来告诉他,苏队长找。杨文平很识趣的站起身来,向他辞别。刘大鹏看了看手表,歉意的说:“你看,这几天事真多,招呼不周,嫂子您别介意。”李明秀也是明理人,说:“大兄弟你太客气了,给你添麻烦了。等有空到家里吃饭去。”“好的,等我有时间一定去你们家拜访。” 刘大鹏又说,“你们这样,先去看看李建文,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再去请个律师,再回去看看法院有没有熟人。”听了刘大鹏的主意,李明秀心里算是有了点底。杨文平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商量刘大鹏可不可接触一下蔡军的家人。刘大鹏觉得也没什么不可以,于是就把蔡军的家庭住址和家庭情况简单的讲了讲。原来这蔡军也是铁山的,是下庄村的。杨文平万分感激的握着刘大鹏的手,一再表示感谢。见他忙着要去开会,也就不好再打扰了。临走时,刘大鹏又给看守所拨了个电话,他担心看守所按规定不允许家人探望,就算是给老同学开了个后门吧。李明存驾驶着手扶,顺着进城的车流不留神也压上了通往市里的斑马线,刚过第一个红绿灯时就被值勤的交通警察给拦了下来。交通肩膀上扛着一杠三星,一看就是个老同志。立正,敬礼,又很客气的伸过手来,李明存误以为人家要跟他握手,可手面向上手背朝下,与握手的姿势截然相反。“同志,请出示您的驾驶证和营运证。”伸手的用意一旦表明,加上头顶上的警徽确实让李明存出了一身冷汗。对于李明存当然不是第一次进城,但开着农用手扶进城里还真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等交警说完后,他也很利落的回答,没有。怕他没听明白,又说了一遍,我真的没有。“身份证呢?”“搁家里了。”又不是出远门,一个老农民没事谁又会把身份证每天揣在身上,要放在前些年,俩口子到外地住宾馆还得要结婚证或者介绍信呢,这不时代不同了吗。李明存只记得去信用社取款存款是要用身份证,人口普查时上交过,其他还真没有再去用过,身份证没带在身上又不是他的错,他怎么会知道面前的这位交警同志会向他要这么多的证呢。交警同志见这位老实巴交的农民大哥,显然不是故意要往市区里闯的,但还是耐心的告诉他,像这种农用车是不让进市里中心的,以后要注意。李明存很诚恳的接受交警的批评,告诉交警同志自己开手扶进城是来拉水管子的。走这条路还是问了一位扫马路的老大爷,李明存见交警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又赶紧从中山装的上衣口袋里摸出介绍信来,递给他说这就是去拉货的凭据。交警看了看,顺着介绍信的折痕叠平还给李明存,微微一笑。又敬了个礼,口气缓和的说:“同志,念你是初次违章,希望你下次注意,请上车我给你带路。”“带路?”看样子交警同志是相信了,李明存低声自语道,半信半疑地发动起车来,那交警已经戴好了头盔,斜腿跨上了摩托。真是遇上好人了。李明存开着手扶,前边有警察开道,穿梭于市区之间,不时引来路人惊诧的目光。望着别人投来羡慕的眼神,李明存先前的忧愁顷刻间烟消云散。左拐右拐的到了西平建材部,交警临走时还给李明存重新指了条属于农用车允许通行的外环路。李明存忙掏出过滤嘴,这还是出门前为办事特意买的七块钱一包的中南海,准备在镇领导面前充充门面的。烟的档次有点低,一直没拿出手。等李明存抽出烟卷来,那交警早已掉转车头扬长而去。李明存进了建材部,里面排满了油漆、涂料等建筑材料,排列的井然有序,耀眼的照明灯亮堂堂的照在发亮的不锈钢管上闪闪跳动…… 一进门,便走过来一位漂亮的姑娘,看穿着肯定是店里的服务员。女营业员热情的询问李明存需要点啥,李明存说水管。女营业员发挥自己的特长,介绍起产品及质量。听她一说,李明存才知道自己所处的店正是西平市最大的一家建材及水暖供销商,承接了市里许多工程项目,也是市里最大的批发兼零售商店,种类齐全、质量保障、价格优惠。营业员讲起来喋喋不休,李明存也好意思再让人家浪费没必要的口舌了。忙打断她的话说:“姑娘,我是来拉水管的。”说着把口袋里的介绍信连同王先林的名片递给了她。“噢,大叔您稍等。我这就给王经理打电话。”说完就走向柜台处打电话了。不一会儿,女营业员领着一个穿着考究的年轻小伙子走了过来。李明存忙拿出烟来,抽出一根来递给小伙子说:“你好,王经理。”女营业员忙说:“大叔,这是我们的销售经理,姓陈。”“你好,陈经理。”李明存把烟递给他,陈经理微笑的谢绝称不会吸烟。陈经理问:“大叔,您啥时候提货啊?”“当然是越快越好啊,能现在提货最好!”李明存心想既然来了就趁早拉回去算了。陈经理也是爽快人,说货就在后院仓库里,不过现在公司的车都不在,要拉得自己租车。李明存决定,还是拉回。其实他是怕夜长梦多,主要担心变天,要是来个冷空气就麻烦。他指了指门外的手扶说,自己开车来的。陈经理摇摇头说,“大叔,车太小了,肯定拉不了的。”“没事,我多拉两趟就是了。”李明存急于想提货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陈经理说:“行,小孙过来开一下出入库单据,带这位大叔去提货。” “好的。” 女营业员原来姓孙。李明存按着小孙姑娘的指示,把车开进院里。挂上一档在院里转了一圈,八十年代的老房子则改换成铝合金卷帘门,从东排向西足有六七个之多,也不知道水管放置哪个库门。小孙一手拿着本凭据,喊李明存把车停在第二个库门就行,然后过去签个字。李明存停好车跟着小孙走进库管员的屋里,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坐在写字桌旁,正端着一个掉了瓷的白茶缸喝着茶,褐色的茶锈跟白瓷形成鲜明的对比,从缸里散发出阵阵茶香,是茉莉的清香。“孙大爷,这位大叔来提货,这是货单。”小孙把票据递给老头。李明存眼疾手快的给老头递了根中南海,点上了火。老头乐呵呵抽着烟,用熏黄的食指戳了戳单据上签字处,满意的说:“这位同志,麻烦你在这签个字,等货清点完了就给你一联。”李明存签完字,小孙撕下两联说:“孙大爷,发票就先放你这儿,等发完货你就把这联红白单字给这师傅,红单字是你留底的。”“知道了。”孙老头从抽屉里取出钥匙,拿着单据领着李明存到了仓库。哗啦!卷帘门升了起来,孙老头说,“大兄弟,取货吧,这边是25公分的,先取吧。”李明存望着满库的水管,喜笑颜开的挽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哎!等等。”孙老头又翻看了一下单据,问:“我说大兄弟,三千多米你一人装啊?”看他环顾四周的样子,李明存笑了笑,“是啊,大爷。”“不成不成,你一人哪受得了啊!” 孙老头摆摆手,接着说,“再说,你这小车一趟也拉不了啊?”“你看看,这两趟还有哪边的细管都是你的。”孙老头指着库内的水管,意思明摆着就是小马拉大车吗。李明存商量道:“你看这样行吗,我先拉一车,然后再回来拉一趟怎样?”孙老头问:“你家在哪啊?”“铁山墨城庵。”“不近啊?”李明存坚持自己的意见,说着把刚开包的中南海塞到老孙手里,央求道:“没事的,大爷,反正这些塑料管子也不重。”老孙搓了下中南海硬盒的面,眼睛一眯说:“行,劝你还是去租辆车子来吧,我看这些管子你再来拉两趟也拉不完。”李存明想了想,觉得老头说的在理。关键他想到了一点,就是一趟一趟的拉,又没有人在这守着货出现了短缺谁会承认啊?租辆车也是必须的,他跟孙大爷说,先装一车看看,然后再定车辆,别车大浪费车小装不下。孙老头哈哈一乐,称赞道:“大兄弟你挺会精打细算的,对了唠了半天还不知你贵姓呢?”“大爷,什么免贵,我姓李,木子李,明天的明存款的存。”李明存怕他听不准,一字一字的说给他听。 孙老头挺喜欢他的直率,说:“好,不错,你先装着,我去给你冲碗茶喝。”孙老头说得还真没错,装了一车后,确实没有装多少,想想孙大爷说的对。于是就跟孙老头说自己出去找辆车,孙老头帮他估量了一下叫辆啥样的车,该付多少车费就多少别让人给宰一把。天近偏午,李明存才装完货车。他还专门给王春兰打了电话,让货到了再付运费,生怕让车主给拉跑了。再次感谢孙老头,李明存开着装满水管的手扶车,顺着好心交警所指的方向朝城外开去。找了家路边店,吃了碗烩饼填饱肚子,顿时感到从早上到下午数这会最舒畅。初冬的风,已让山中万物品尝到了寒冷的温柔,残风卷起沙石从山而下,呼啸横扫一切。青山变得幽褐色,脾气也大,动不动还生个小气跺上两脚,山谷里传出浑厚的吼叫,令人心畏。风吹来了冬,送了秋,吹落了叶。叶,树叶,发黄了的落叶,在凛冽的空气中飞舞。不!应该说是翻舞。那些掉而未掉的叶儿,在空无遮拦的枝头上做着束死的抗争,大有一股盛气凛然的劲头。公路两旁的法桐树,早已被秋风洗得干净,偶尔发着黄青的余叶在不停的摇曳,听到的全是风声。李明存匆忙朝村里赶去,是放心不下那送货的司机师傅,幸亏留了个心眼,先把他身份证要了过来作抵押,司机在递身份证时的眼神明显有些生气,还是运费打动了他才没有太计较。东南崖与墨城庵两村相隔几里地,也是前后相邻较近的村庄,路相连地相挨,用电同条线,用水管一根,俨然是一个家里的两兄弟。 东南崖村子也不大,人口比墨城庵也多不了多少,唯一占优势的是占据在进山口地势平坦,房屋规整道路畅通,解放大卡也能开进村,然而卡车要进墨城庵可就无路可走了,即使勉强开上山,可连调头的地都没有,自然是李明存所头痛的事。车进不来,货出不去就致不了富,将来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先要解决路的问题。还是先搁置吧,眼下当前的是自来水的问题。李明存的手扶车在进村时就减了速,怕胡同里跑出个孩子刹不住车,过了村再加档。东南崖的李泽启用撅头挑着一筐子苞米茬从对面走来,看到李明存的车有意识的靠了靠路边,热情的招呼道:“明存啊,水管拖回来了?”李明存拉住手动离合器说:“是啊,大爷你下地去了?”李泽启指了指筐子说:“岭上还有点茬子,闲着没事去刨刨,到家里喝碗水吧。”面对李泽启的邀请,李明存笑了笑,说等有空吧,人家前头还有车管子呢,我得赶紧回去看看。李泽启说:“好,大事要紧。下管子时说一声,东南崖的老少爷们来帮你们。”李明存离合一松,感谢道:“好的,回头再说,我走了大爷。”李泽启朝他点了点头,感叹道:真是个好书记啊。李明存还没到村,车还在爬坡时老远就看见那辆货卡停在村口的平坦地上,有几个身影在忙碌地卸着水管,地上乱哄哄的铺了一地。李明存把车停在稍微宽敞的土路上,熄了火朝上走去。那送货的司机见到李明存,气呼呼道:“赶紧先卸车,什么破地方,早知道就不来了。”李明存尴尬地笑了笑,抱歉的说:“师傅,你看我们这穷山僻壤的,可风景好啊,先到村里喝杯茶。” “不去了,还是赶紧卸车吧,卸完走人。”司机很不情愿的说,“对了,赶紧把车钱给付了。”李明存拉住过来抱水管的王春兰,埋怨她怎么也不给师傅冲壶茶啊,把人家凉在一边,怪不得司机很生气呢。王春兰在家里跟李明存伴伴嘴是常事,可在外头男人说啥她从来不哼哼,忙陪着笑脸说,只顾着卸车了把这事给忘了。转过身忙着要跑下去准备冲茶,谷新远的媳妇喊住她,“嫂子,别忙活了,在我家泡茶吧,还近便。”“噢,那麻烦他三婶了。”王春兰把李明存拉到一边,低声问车钱是多少?李明存说一百二,过惯了苦日子的她,不管是自家的钱还是公家的钱她能省则省,让老伴再去商量商量一百块钱算了。举家过日子是很不容易,李明存但更为了脸面,他望了望愤气未消的货车司机,说:“算了吧,十元八块的就别计较了,再说都讲好了的。”“不行,你不过去我去。”王春兰说着就朝司机走去。姜西贵见车兜里没有多少水管了,来到跟前慢吞吞的说:“你看这堆管子,准备搁哪儿?”李明存还没想到这点,望着铺了满地的管子,犯了愁,“是啊,这在车上不显得多,怎么一撂地上还真不少。” “要不这样,赶明咱就赶紧铺上它算了。”李明存决定道。谷新远扛着一捆水管走了过来说:“叔,管子就放我家门前吧,反正明天也要下管子,就别往下倒腾了。”看李明存还在犹豫,谷新远又说:“主任你要是不放心,晚上我给你值夜班。”“就是,放这吧。”不知啥时候,李明孝已站在了身后。李明存给了句痛快话,表示同意。然后问明孝今天怎么没去学校,明孝说还不是为了建文的事,还请了几天假。“噢,建文的事情有眉目了吗?”李明存也深为李建文的事感到惋惜。李明孝刚要说什么,货车那边传来王春兰的争执声,李明存赶紧跑了过去。司机师傅发火道:“我算看透你们这些庄户土,真是细到家了,少一分也不行!”态度很坚决,看来王春兰的举动很令他生气,话也就说得不中听起来。谷新远也随脚感到,听司机说话有些过激,也提了三分气,“我怎么听起来不顺耳啊?”司机也豪不示弱,大声道:“怎么了,你们还要打人不成。”这句话把谷新远给激怒了,真给攥起了拳头,李明存见势头不对,赶紧拦住谷新远,又把矛头指向了自己的老婆,训斥道:“你在这计较个啥,把钱给人家不就完了。” 王春兰和司机扯了半天,一分钱也没软下来,又被丈夫劈头盖脸的一顿训,窝火的把一百元朝李明存手里一扔,扭头就走。李明存忙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二十元钱来,凑到百元大钞上递给司机,司机还用怀疑的眼神仔细辨别了那张一百元。这个司机看来也是个二百五,车开进来时不先把车头调出去,现在满地的管子铺松着,早已没了掉转的空间。李明存看出他的难处,忙指挥着他开到下面的小平场处,调了车头才下了山。临走时,司机师傅说,再也不来这破地了。老哥几个来到谷新远的门口,坐下来喝着泡了没多会的茶。 李明存卷了根纸烟,对姜西贵说:“老姜,我看明天就把管子给下了吧。天渐渐冷了,别结了冰就不好捣鼓了。”姜西贵说:“你是主任你说了算,说啥时候干咱就啥时候干,对吧,小谷。”谷新远自己抽了根过滤嘴塞进嘴里,点了点头。“明孝,你大哥家现在啥情况呢?”李明存问端着茶水的李明孝。李明孝告诉说,闹腾了一响午,下午安稳些了,建文的小姑在城里跑这件事。还是城里人好办事,咱进城啥也不懂净弄笑话。李明存把上午被交警逮了,然后又给带路的事讲给大伙听,说咱还真农民了。正聊着,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了一声三叔。扭过头一看是李小翠。 李明孝知道是来找自己的,忙应了一声。李明存问:“是小翠啊,啥时候回来的?”李小翠知道哥哥被抓的消息是上班的时候,通知她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夏阳。李小翠的工作是银行的出纳,师范毕业后没有分到好的工作,正好赶上了市中国银行支行的一家分行招工,考试就进了银行。李小翠和李夏阳是青梅竹马,俩人同岁,还是一个月生的。小翠比夏阳还大六天,在东南崖一起读小学,又一起在铁山中学同窗过三年。中考时,李小翠选择了师范,等她五年师范毕业的时候李夏阳也上大二了。初中毕业分手后他们俩人一直保持着联系,虽说同在一个村,随着年龄的增长,少男少女之间朦胧的也就产生了感情,其实双方的家人也看得出来。真是验证了儿时大人们说的那句话,娃娃亲了。李小翠打心底里也喜欢夏阳,李夏阳也没因为自己是大学生,而疏远小翠,在美女如云的大学校园里,依然感情如一的倾向于儿时伙伴,只不过谁也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李夏阳每次周末回家时,肯定先到西平看看小翠,然后再回家去,两年多来已形成了一种习惯。李小翠正在整理着一些帐目,有人在敲那块玻璃。抬头一看是李夏阳,心里一喜又一愣,前天不是刚过来看过我了吗,不会这么快又想我了?她跟主任请了下假就跑了出来,拖着夏阳跑到楼梯拐角。 李夏阳不止几次的在上班时间来找过自己了,主任这人挺好,从未红过脸也没有不允许过。但小翠总觉得在上班时间会客不太好,总是有意的回避一下。李小翠笑嘻嘻的用手摸了摸夏阳的脸,温乎乎的小手霎时给了他一阵温暖,眼睛盯着他问:“怎么不回校啊,昨晚想我想得没睡好啊?”李夏阳也微笑着说:“看把你美的,不跟你说笑,我来找你是有事的,你家出事了。”“出事了?”着实把李小翠给吓了一跳。看她紧张的样子肯定她家人还没来得及告诉她,李夏阳忙扶着她,赶紧把李建文被抓的前前后后说了遍,虽然不全部但大概意思还是说了出来,因为他知道的也就这么多。李夏阳等小翠请好了假,送她到车站上了车,他也坐上了去海城的长途客车。李小翠上来告诉三叔李明孝,说小姑和小姑夫一会就回来了,已经到山里了。李明存一看挡着路的水管子,知道李明秀每次回来从来都是开着小车,忙招呼着大伙把平坦的地给收拾出来。 李明存把手扶开到小场的边上,对谷新远说这车也就甭卸了,打算明天下管子的话也就别费这个劲了。弄完水管子,日头已跳进了西山坳,映出长长的橙线,一闪一跳一晃一耀,像老人在可爱的抚须。估摸着李明秀也该到了,也不便再去李明献家掺和人家的家事,跟李明孝说要回家合计合计明天下管的事。李明孝说,白天他哥说的话别往心里去,他是恶疯的狗乱咬人。李明存不怨他,也很为难的说:“明献大哥并没有错,只怪事来的太突然,都没个心理准备,看样子这建文当兵的事怕是保不住了。”李明孝是个明理是非的人,毫不客气的讲,建文他做的事是自作自受,看他平时不言不语的,还弄出这么大个动静。冬天的夜来得特早。当你听到谁家的老式挂钟敲响五下的时候,天也就黑了。村里流传这样一句:早打五天未亮,晚敲五天透黑。 山与天之间再也看不到落日的描边和余痕。在这个季节里,山外的风吼的吓人,而村里面丝毫感受不到狂风的莅临。李明存忙活着给猪喂了晚上的头顿食,又去圈里瞅了瞅那群山羊。等靠近年关时盘算着卖个好价钱,只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王春兰站在炕前擀着葱花饼,手里揉着最后一柱子面,传盘上摆满了大小均匀的圆饼子。李明存坐在炕边的椅子上,打了一通茶,拿起两个茶碗分别用热水涮了下,紧接着倒满递给老伴一碗放在面板的边角上。“他爹,今日去拉管子顺利吗?”王春兰问道。李明存叹了口气,点了根烟说:“可别提了,还顺呢,这帮吃人饭不办人事的东西,水管的米数还差呢。”“差?多少啊?”王春兰停下揉面的手,看着李明存。“三四百米吧,估计铺不到咱这岸。”王春兰哼了一声,说:“你们这些当官的啊,你不会要啊?”看来她也已经麻木了,也不想再管这些闲事了。 她注意到李明存的眉头上的皱纹皱得甭紧,看来心里也窝了一肚子火,也不好再添油加醋了,估计能拉回这些水管已费好大劲了。两碗热茶下肚,李明存商量的口气说,趁着这些天价高把那圈羊处理了吧。王春兰一听把手里的那个饼子赌气的扔在面板上,态度强硬的说:“李明存,你少打我那羊的主意,我还不清楚你啥意思啊,你要卖我的羊,门都没有。”李明存见老婆真的生气了,脸色都变了,于是先打消了羊的念头。忙陪着笑脸安慰她,你的羊你说了算,我也只不过是想卖个好价钱。王春兰根本不吃他这套,反驳道:“少胡诌了,养了这么多年的羊了,啥时候价高我还不知道啊!”李明存站起身来收拾起炕上的面板,王春兰用身子一侧,不买他的帐,“一边去,不用你献殷勤。”李明存抽起了闷烟,正愁自己水管的事情,家里的黑狗叫了起来。知道是来人了,李明存刚跨出炕前,来人就进堂屋了,是谷新远。“嫂子,你的葱花饼把我给熏来了。”谷新远一进门就呵呵的谗了起来。 王春兰扒在锅边上翻烙着饼子,不时还得弯下腰来向灶膛里添把松枝毛,说:“新远你越说越斜乎了,这隔大老远的你就能闻到?鼻子尖谗来的吧,等着啊,嫂子这第一个饼子就好了你先吃。”李明存朝他打了个招呼,“来吧,新远。”进了屋又重新从茶盘里取了个茶碗倒上茶,哥俩就你一根烟我一根烟你一碗茶我一碗茶的攀谈起来。等王春兰端了几个饼子进来时,屋里已经是雾烟缭绕的了。谷新远来也是为了明天铺管子的事,看看准备怎么个铺法。李明存今天把水管的情况大概说了下。谷新远听得咬牙切齿的,恨不能现在就去抽林发荣一顿。他的意思很明显,既然管子不够还铺个毛啊,等让厉镇长来了亲自瞧瞧。李明存不同意他的意见,还是铺上的好,让大伙年前能吃上自来水,水管先挤着神仙河南崖的使。北崖呢?谷新远问。是啊,北崖呢? 8墨城 原本考虑的重点是怎样把自来水引过神仙河,如今却不再是李明存所要考虑的,水管子却没落实好,这不愁煞人吗?别看现在生活条件好了,不愁吃不愁穿的,可人的心头有些想法了。记得上世纪八十年末九十年代初,电视机刚刚普及的时候,墨城庵里连电还没通上,更别说电视机了。李明存带着村里的老少爷们,奋战三十天,硬是从东南崖翻山越岭的架起了电线杆子,才告别了煤油灯的日子。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好过起来,有钱的人家也买上了彩色电视机,电冰柜。前些年,通过努力也扯进了有线电视,村民们也能收到好些电视节目,老百姓们的农闲生活也丰富起来。七十年代出生的孩子们,不会忘记那时经常流行的顺口溜:楼上楼下,电灯电话,自来水大喇叭。这是那个时代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自从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改革开放的春风沐浴了中华大地,加快了发展的脚步。 墨城庵也随之沾了光,不再只是奢望的电灯电话了,电视冰箱也走进寻常百姓家。由于受地理条件的约束,有些看似不是很大的工程,到了山沟里来却就成了大事情,也不是上级政府不扶贫。就说修路吧,山里人没路出不了山,而想为几十户人家专门修一条柏油路,上级又不舍得用钱,问题是修路的钱从哪里收回。要单纯的几百米或几千米也就算了,蜿蜒进山一二十公里,这路钱总不能年年去收老百姓的吧,因此像这样的工程到了镇上一般也就给拍死了。李明存最所担心的就是进村的这条路,他每年都要到镇上去唠叨唠叨,央求着给拨点款真正的把路给拾掇拾掇。但每次的结果都是一样,年年去年年空手而归,镇上领导的答复就是再修修吧,实在过意不去的时候就给拨个一千两千的算是给村里的添补一下财政。李明献的屋里围坐了一屋子人,炕上躺着个长方桌,桌上摆了把茶壶,桌面上放着好些茶碗。茶碗放的极其零乱,有的水满着,有的水浅着,抽烟的男人们把屋里折腾着了,烟儿挤着人往屋外跑,似乎也觉得屋里闷的慌。四扇的窗户开了两对,外面的风吹进来赶着烟儿在灯泡下转了几个圈圈顺着敞的门跑了。炕前北面的写字台上一台25寸的tcl彩电,也没“上班”。李明孝坐在炕前的凳子上,不时的站起身来给哥哥姐夫端茶倒水。韩霞收拾完碗筷就跟二嫂去了西屋。婆婆坐在炕头上,靠着堆起的棉被,她面前的饭一点也没少。 二嫂说,娘你干啥不吃饭哩。你要急出病来,让我们怎么办啊?老太太还在生着气,也不知道是在生谁的气。我不吃,死了才清静呢,我的文文怎么还不回来啊?他不回来我不吃。这老太太真是个倔脾气,韩霞给婆婆扯了床被子盖着腿,劝道:“娘,饭你得吃啊,建文没什么事,叫去只是调查个事情,过两天就回来了。”“你们别胡我了,大盖帽都来了。”别看老太太上了年纪,真是眼不花耳不聋的,警察没穿警服都看出来了。韩霞又说:“娘,你就别瞎心思了。我怎么能骗你呢,老师是不能骗人的,你的身体不能跨,等建文回来看到奶奶病了他不是更难受吗?”“是啊,娘。建文快去当兵了,你不能让他看到这个样子走吧。”二嫂也劝着婆婆。看看碗里的面条又瞅瞅两盘菜,老太太说:“我真得吃不下!”老太太松了口,韩霞端起饭菜说:“吃不下也吃点,我去给你热一下。”二嫂陪着婆婆说话,聊起了城里有趣的事情。韩霞回到堂屋,朝东屋里瞥了一眼,一屋子的人也没个吭声的。李明孝看到妻子手里端着饭,忙走到门口轻声的问,“怎了,娘还没吃啊?”“要吃了,我重新给她煮点稀的。”韩霞低声说道。“噢!给煮点软的。”李明孝脸上露出了一丝轻松。炕上靠东墙坐着李明忠,紧挨着的是李明秀,炕边坐着是建文的娘。靠西墙坐着的是小女婿杨文平、大女婿崔成仁,大姐李明英,靠炕边的是李明献一家子的堂弟李明吉,李明献跟李明孝哥俩坐在炕前的长凳上。李明秀见大家抽烟的抽烟喝茶的喝茶都不吭声,有些埋怨:“你们倒是拿个主意啊,老这么靠着人也回不来啊?”李明英也开了腔,“明秀,你们没去找找熟人啊?” “找了,没用。”李明秀接着说,“现在的问题是要上法院,这个建文怎么搞出这么大的事来。”埋怨归埋怨,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子,总不能眼看着让他去坐牢吧。别人还没有主意的时候,这姐妹俩倒飙上劲来了。崔成仁听着建文的叔叔大爷们七嘴八舌的议论,他知道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自己从卫生局里退下来后,从未再求别人办过事,去找他们不是不给办,而是自己不愿意去给别人添麻烦。现在这个社会,哪有白求人办事的,他只想过几年安稳日子,不想涉及政坛太深。从下午到了村里,听了前因后果。崔成仁分析了一下,李建文看来也没犯多大的事,主要在于这个叫蔡军的身上。看他在开庭时是什么态度,将直接决定着李建文的未来。崔成仁用胳膊轻轻碰了碰身旁的杨文平,示意下炕。 杨文平跟崔成仁联襟这么多年来,深知他的性格与为人,大姐夫是很少说话,但一说话往往就是板上钉钉,有领导作为。杨文平知道姐夫不抽烟也没有让他,自己点了根烟,乘着大队部门前路灯的光亮,俩人慢慢的朝村口走去。刚才憋在屋里的闷劲,在这扎凉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爽。小翠到李明存家的时候,还正在吃饭。李明存去窜了几家,安排村民们明天早饭后开始铺水管,又给东南崖的村主任杨五奎打了电话,他挺痛快的答应了,说只要能拿动铁锨的明天都去帮着大会战。王春兰下了炕又取了双碗筷,招呼小翠一起吃葱花饼。小翠不是害羞,确实已经吃过了。面对着未来的婆婆,倒有点不自在了。 还是李明存给她解了围,对老伴说:“小翠也不是外人,你给拿个茶碗喝点水吧。”王春兰从茶盘里拿了个茶碗,倒了点热水涮了涮。李小翠忙伸手拦着说:“叔,我不渴。”王春兰手脚麻利的还是给倒上了水。李明存向小翠打听建文的事?小翠说:“家里窝着一屋人,没有个拿主意的,我看到俩个姑父去了村口,我就来叔家了。”“小翠,你的工作怎么样啊?”王春兰关切的询问道。李小翠说挺好的,原先开始的时候住在大姑家,后来感觉不方便就去夏天的时候从大姑家搬了出来,自己在外边租了房子,离单位不远。李小翠不明白,老实巴交的哥哥怎么会去抢劫?她不相信!直到看到家里人忙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又不得不面对事实,可自己又帮不上忙,急得眼泪流了下来。王春兰赶紧安慰她,说不定不会有想象的那么严重。李明存拿了件衣裳,要到大队部去布置一下工作,其实他是放心不下那些管子。王春兰收拾完炕上的碗筷,让小翠脱了鞋到炕上暖和暖和。拉着小翠细嫩的手说,晚上没地住的话就在这里跟婶住吧,小翠点点头,娘俩偎在炕头上拉起了家常。崔成仁喊杨文平出来,详细了解李建文犯事的前前后后。杨文平感觉到大姐夫有能力处理这件事,就把知道的和从刘大鹏那里所了解到的情况都告诉了他。杨文平把下午去下庄村了到蔡军的情况向崔成仁说了。说起下午,杨文平办事还是很注重方法,他并没有直接去蔡军的家里。而是通过以公事的形式从侧面去打听了蔡军的家庭情况,杨文平先去铁山找了镇武装部的王部长,说明了情况和去下庄的目的。王成民是个聪明人,他早就知道市武装部的杨科长是李建文的小姑父这层关系,一看侄子出了事又出了面,更何况那个叫李明秀在劳动局很吃香,听说对老家的人挺关照。王成民见杨文平来找自己帮忙,心里乐呵呵的不得了,对于直接上级找到头上来,谁都知道这个社会不怕上级不来找你就怕你找上级人家不理你。 这么好的机会,王成民怎么可能会放过呢,再说吃人武这碗饭的图得就是个人缘,以后好办事。平常巴结还来不及呢,这倒送上门来,真是个拍马须溜的好机会。王成民简要的向廖书记和厉镇长汇报了一下工作,告诉他们说市人武装部的领导下来检查征兵工作,陪着杨科长到乡下去转转,这是他的聪明之举,李明秀看到他的办事挺有逻辑更加欣赏,说了几句赞扬的话。下庄村在铁山镇驻地向北三公里处的公路边上,离石沟水库很近。村里有二百多户人家,多数以蔡姓为居。也不知是机缘巧合还是上天故意的安排,下庄村的村主任蔡文峰正好是王成民的姐夫。在去下庄的路上,王成民就先给姐夫去了电话说市武装部的杨科长要到村里检查工作。蔡文峰心里暗暗夸赞小舅子,还是自家人向着自家人啊。 这科长检查工作,就直奔姐夫这里来了。行,看来今年村里的几个娃当兵包准没问题。怪不得早上刚接到王成民的电话说,又给增加了一个名额呢。等杨文平一行到了下庄村时,蔡文峰已在村口等候多时了,跟他一起的还有村委的班子成员一共六个人。杨文平透过车窗一看外面的架势心里不免有些生气,责问王成民,“王部长,你这是搞得哪一出啊?”王成民尴尬的笑了笑当作解释,热情的招呼着请他下车。幸亏大冷天街上的闲人不多,要不还不知道是多大的官来检查工作呢。王成民心里想得可跟杨科长不一样,看到杨文平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有些变色,还板着个脸,没弄明白这样的迎接不妥在哪里。王成民下了车顺着车屁股转到右边给杨文平开车门,前面的司机也早去给李明秀开了车门。杨文平低声对李明秀说:“下了车少说话。”李明秀也被眼前的阵势弄迷糊了,不是说来暗查吗,这个王部长搞什么名堂啊?丈夫的声音很低,她还是听的很清楚,回过头来向他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崔成仁望着笼罩在西平市上空的夜色,那忽明忽暗的灯光如同夜色星光,闪得又如此朦胧。他在思考着李建文的事,思想里在做着斗争,一向耿直的他面对亲情时出现了些倾向,自己是袖手不管还是托人让脸…… “文平,你怎么不说了。”崔成仁才觉得寂静的旷野里没了说话是多么的纯清,他想知道联襟到下庄有了什么收获,他知道肯定有一些收获,因为在屋里没有听到他一句实质性东西。杨文平点了根烟,火光在他脸庞一耀,短暂的光线里显出了他的忧郁,接着继续讲起了下庄之行。下庄大队就在村东头,根本不需进村。下车的地方就看见了村支部的新址,一排白墙红瓦的大瓦房,让人不难忘记的就是白墙上的那趟红漆字:建设新农村,致富奔小康。看得出这下庄村的规划建设确实要比丈人的墨城庵村要强的多,就是不知道这周围也是山的村里,老百姓的日子咋样。杨文平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早已以一个军人的敏察力查看了四周的地形,哪还有什么地啊,半山腰的地都植上了树。 一帮村干部前呼后应的陪着杨文平夫妇进了村委会的大院,有人泡茶有人点烟,接待室的茶几上还富面堂皇的摆上了一盘瓜子和一盘糖,用蔡文峰的话讲没准备充分,谁知道以他要准备充分的话还要摆上啥东西。 9引水 杨文平在他们热情面前显得很不自然,端起热乎乎的茶水刚放到嘴边,蔡文峰从门口领进一个俊秀的孩子,用手拥簇着孩子的后背说,“快喊首长好!”这孩子忙走到杨文平的面前,一本正经的敬了一个不标准的军礼,站在茶几的这头认真复诵起来:首长好!我叫蔡力辰,今年十八岁,西平市铁山镇下庄村人,初中毕业,我学过电焊,电工……我志愿加入中国人民解放军,保卫祖国。”杨文平也不好意思打断蔡力辰的精彩演说,任凭他自由的发挥。 这是什么事啊?本来想暗访的,弄了这么一出戏,杨文平真是坐立不安,一旁的李明秀也坐不住了,用胳膊肘子捅了捅丈夫。等蔡力辰陈述完,杨文平带头鼓起了掌,称赞道:挺好!站在门口的那伙人也跟着喝起了彩,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挤到跟前,递了根烟微笑道:“科长,我是力辰的父亲,蔡文山。”蔡文峰忙掏出打火机点上,介绍说:“都是实在人!您看这小子当兵咋样?”杨文平吸了口烟说:“挺好!可这事也不属于咱管,得人家接兵的说了算啊?”“那是当然!不过科长你跟他们熟悉啊?说个话啥的比我们好使,多凭您费心了。”蔡文峰真是乡下领导中的极品,好话真是会说。杨文平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关切地问道:“你们村几个验上兵的啊?”蔡文峰见有戏,忙凑过来说:“我村加上他三个,还有两个,要不也喊过来瞅瞅?”“不了不了,我还有其他的事。”杨文平忙站起身来制止道。蔡文峰见他们要走的架势,忙拦住说:“这怎么成,说啥也得吃了饭再走啊?”然后朝着门口的人群喊:“陈会计,赶紧打电话安排饭!”一个女人的声音回应道:“哎,知道了!”杨文平忙说:“蔡主任,你可别忙活了,我真的还有事要办。”“办事也得吃饭啊,有啥事咱吃了饭再办。”蔡文峰坚持要留他们吃饭。 杨文平见自己说话根本不好使,忙喊了句:“王部长,你看这蔡主任也太热情了,我真的有要紧事。”王成民见杨文平认了真,忙拉了一把姐夫凑到耳根咬了几句,蔡文峰不住的点了点头。“大伙先散了吧!有事情待会再说。”蔡文峰朝着门口的人摆了摆手。刚才那个应声的陈会计探进身来,问:“主任,这饭还定吗?”“屁话,定!”蔡文峰甩出去一句话。杨文平抬头看了一眼陈会计,三十来岁的样子,瓜子脸,皮肤白嫩,还梳了个刘海儿,有点姿色。听了主任的训话后,脸色一红就抽身出去了。蔡文峰转眼又笑道:“科长别见笑,乡下嫚不懂规矩。”杨文平看了看屋里只剩下王部长、蔡文峰和自己夫妇四个人,说:“蔡主任,我今天来的目的不是来吃饭,反而是真的有事请您帮忙。”蔡文峰抽了个马扎子坐在离茶几较近的地方,忙双手摆了个波浪鼓说:“科长,您说这话就折杀小弟了,有什么事我能办到的您尽管吩咐,办不到的也得办。”你看这话说的,杨文平都无话可说了,还是说正事。 “蔡主任,你们村有个叫蔡军的?”杨文平问。蔡文峰自己点了根烟,答道:“对,是有个叫蔡军的,犯抢劫罪坐牢了,这小子不争气。”“他家里都有什么人啊,家庭状况怎么样啊?”杨文平也不好说明来意,于是就先旁侧探听一下。蔡文峰边抽着烟边说起了蔡军的情况,原来这个家庭也不是很宽裕的一般家庭。蔡军是老小,有两个姐姐都已经出嫁,自小受到家里的溺爱,初中上到初二就辍学了,不上学后就整天的纠集年青人在社会上鬼混,游手好闲的才导致走上今天的这条路。蔡军的父亲叫蔡汉民,地地道道的农民,为人诚恳,忠厚老实没想到生了个儿子这么能作。 蔡文峰说,村里也有近一年多没见到他的人影了,直到今年秋天才听说被抓的消息,原来是在外面犯了案。像这种孩子该抓,应该好好教育教育,看看把他父母折腾成啥样了,整得家不像家,这日子还咋过……听到蔡文峰的讲述,杨文平心里也有了底,于是就把自己来意说了出来。从下了车到坐到现在一句话没说的李明秀,有些忧愁的说:“蔡主任您别见笑,今天来的目的呢就是准备去蔡军的家里去了解一下情况,因为我也有一个不争气的侄子与他们纠缠在一起,今天刚刚被公安局带去问话,我们就打听到蔡军是你们村上的孩子,这不就奔你来了吗?”王纪民插上话说:“姐夫,这事就靠你了,要不先去摸摸情况?杨科长遇到了难处,咱能帮上的就帮。”蔡文峰坐直了身子说:“那是自然,李会计的侄子就是咱的侄子,这忙咱肯定帮。李会计,你能不能把详细情况说一下咱也好想想辙啊!”李明秀就把在刑警队从刘大鹏处了解到的情况,大概的跟他说了一遍。“这小子真不地道,更何况建文这孩子只是帮他们开了开车啊?这注意肯定也是蔡军自己想的。”蔡文峰骂道,然后又说,“这样吧,咱一起到蔡汉民家看看。” 杨文平、李明秀和王纪民就跟着蔡文峰进了村里,来到蔡汉民的家里。四间瓦房还是老式的样子,没有南屋也没有厢房,土石墙也没有抹灰,透过院墙可以看见空旷的天井里,什么重要的东西都没有。进来的时候,蔡汉民正在抡着搞头在劈着柴火,头发白得像一把乱草,显得极其苍老,岁月的印记爬满了瘦弱的脸颊。见蔡主任带着人进了院子,停下手里的搞头目光凝视着其他不熟悉的三个人,更不知有何贵干。“大哥,您好!我叫杨文平,向您打听点事。”杨文平递了根烟给蔡汉民,简单的自我介绍了一下。蔡文峰把话抢了过去,“老哥哥,这位是市武装部的杨科长,那位是劳动局的李会计,他们是俩口子。” 杨文平不愿意别人老拿自己的职务说事,忙打断说:“主任,这事与我们的工作没有关系,建文是我们的侄子,作为他的姑夫我应该关心一下。”“喔!是这么回事,蔡军这孩子不是犯事了吗?他们的侄子呢跟咱这孩子也一起闯了个祸,人家是来了解情况的。”蔡文峰把杨文平的意思说了出来。正说着,从堂屋里走出一位年近五十的妇女来,手里还拎着水桶。李明秀走向前去握着她的手,问蔡文峰,“蔡主任,这就是大嫂吧?”蔡汉民哭哭咧咧的说:“对,她就是那狗杂碎的娘。”一听这话,蔡军的母亲哭了起来,扔掉了手里的水桶抹起了眼泪,李明秀忙从挎包里取出纸巾来替她擦着眼泪。安慰道:“大嫂,别这样伤了眼睛,事已经出了也别懊悔,孩子自己闯下的祸自己去担待吧!”“还不都是他这个葫芦爹从小给惯的,学不好好上他不管,工作不干你不他管,儿子天天在外面鬼混他还不管,这下混进监狱省倒省了心。”蔡军的娘边哭边埋怨着自己的丈夫。蔡汉民突然暴跳如雷,用手指着她的吼道:“你这臭娘们,都是你的理,看我不收拾你。”吓得她往后退了两步,靠在李明秀的身上呜呜的哭了起来。谁都没想到会碰上这种情况,蔡文峰一把拽住向前冲了两步的蔡汉民,大声喝道:“还反了天啊,没本事就要打老婆啊,有能耐把孩子往正道上领啊?” “孩子都进了局子,你这臭脾气还不改一改。”蔡文峰语气缓和下来说,“人家是有事说事,发脾气就能解决问题啊?蔡军他坐牢他活该,兴许进去教育教育就改好了,没有他你们日子就不过了?”一连串的质问,让蔡汉民哑口无言的蹲在未劈完的木墩上,抽起了闷烟。李明秀扶着蔡军的娘进了屋里,女人最容易理解女人了,俩人坐在炕沿上聊起了家事。杨文平蹲下身子很同情的看着蔡汉民,问:“老哥,蔡军判了几年啊?”“四年!”杨文平并不因他生硬的回答而生气,见他松了口那就是还有得谈。蔡文峰从屋里取出四个马扎子,塞到杨文平屁股底下一把,递给蔡汉民他没接,还安然的蹲在那木头墩子上。杨文平又发了一圈烟,弄得王纪民和蔡汉民很被动,有点不好意思的双手接过。蔡汉民见面前的科长没有一点架子也很随和,于是也就敞开了心唠了起来。杨文平问,蔡汉民就答,反正知道的也就说了,直到谈话结束,杨文平也没想到会这样的顺利。入冬的太阳落山早,像是在外面玩耍了一天的孩子,在西山头顶上蹦跶蹦跶的跳着,四个男人的脚底下扔了一地的烟头。 蔡汉民蹲在木头墩子上的姿势自始至终就没换过,而他的态度缓和了许多,从言语中也听出了老蔡的懊悔。此时,杨文平抬头见那颗日头染红了山尖,又如琴键般的跳跃。杨文平站起身来说:“老哥,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王纪民跟蔡文峰也站起来,蔡汉民从木头墩上起身下来挽留道:“在这吃饭吧!”“不了,等有机会咱们再坐吧。”杨文平朝屋里头喊了一声,“明秀,咱该走了!”“好咧!”听着声音就从屋里走了出来,还紧紧的握着蔡军母亲的手,轻声细语的说着什么。出了门口,杨文平伸出手来跟蔡汉民握了握手话别。看得出,蔡汉民心中的压力减轻了许多。他双手抱着杨文平的手说,“放心吧,赶明天我就去问问这小子,到时让蔡主任给你挂电话。”“真是非常感谢,有什么困难就给我打电话,号码就在我给你写的纸片上了。”杨文平又嘱咐他说。这边,李明秀正在打电话,说道:“小李,你把车顺着大街开到后头来吧,我们在后面等你。”李明秀刚扣上电话,蔡文峰急道:“杨科长,吃了饭再走吧?”“我们真的还有事情,真是不好意思。”杨文平解释说。王纪民也说:“你看,饭都准备好了。李大姐,有啥事情咱吃了饭再办不行吗?”“真得有事情,这不还得回去看看吗?”杨文平用手指了指李明秀。 看来强留也是留不下来,蔡文峰问:“对了,杨科长,您这准备要去哪儿啊?”“墨城庵!”“墨城庵的村主任不是李明存吗?”王纪民答:“对,是他。”蔡文峰接着说:“那是我兄弟,有事您吱声,我跟他很熟。”杨文平点点头,车已经到跟前了,又伸出手来一一握手表示感谢,“王部长,要不这样,上我车先把你送回镇上。”王纪民忙摆摆手说:“不用,你忙你的,我到姐夫家吃了饭再走,这又近随便找个人送送就行。”蔡文峰有些依依不舍的拉着杨文平的手说:“杨科长,咱这就算认识了,等下次再来可不许这样走了,一定要留下叙叙。”“好的,一定。你要到西平来,给我打电话,我请客。”杨文平身体已上了后排座。 蔡文峰又想起一件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部大头式的诺基亚来,扒在玻璃窗上问:“杨科长,你的电话号码是多少啊?”“13623218080。好的,通了!”杨文平看了看手里响起的手机,朝他们拜了拜手。上了公路,这头李明秀就给哥哥家拨了个电话。 10姑父 等杨文平把情况说明后,崔成仁沉默了一阵,叹息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杨文平又点上了根烟,继续欣赏着天上的星星,思绪如同这繁星一样的乱。这兵当不成也就算了,可别再判上个三年五年的,这家可就完蛋了。“这么办吧,我估计这事权当没发生也是不可能了,看来蔡家的人确实也不知道,那就是这叫蔡军的人自己心思出来的事。” 崔成仁接着讲道,“杨,你看这事该怎么办啊?”杨文平心想:你老大真会卖关子,我要有办法还能不帮吗?但他还是没这样说,按着自己的思路把想法告诉了大姐夫。“蔡军的用意也很明显,就是为了想减轻自己的刑罚而已,这不才想到建文这一点。”“你分析的有道理,我们现在只有想怎么能把这事化小,能化小的话是更好啊!”崔成仁又停顿了一会,问:“这案子啥时候审啊?”杨文平说:“好像是要等把周力从李河监狱押解过来,一起重审吧!我也是听我同学讲的。”崔成仁有点不明白的问:“周力?他是谁?”“是这么回事,建文参与的那起抢劫案呢,这周力就是主犯,蔡军呢也是同伙,因此这案子不就得重新审理吗?”“噢!”崔成仁似乎明白了这复杂的关系说:“市法院我还有个熟人,明天我去找找他。对了文平,记得你二姐是律师来吧?”杨文平点点头,“是的,在恒泰律师所。”“事不宜迟,这事你明天就赶紧落实,你明天回西平就让你姐跟我一起去法院,看看能不能了解些对建文有利的资料。”杨文平连忙答应道:“好的,待会下去我就给二姐打电话。”崔成仁很沉稳的讲:“你还得随时跟那个副队长刘大鹏保持着联系,确定好时间。” “好的,这事没问题!”“建文在拘留所怎么样?”崔成仁关系的问道。杨文平说:“我已经安排好了,下午回来之前去看了看他,这小子倒真是敢做敢当,就是心里觉得对不起家里人。”崔成仁道:“还算他有良心,我们这些人没白痛他。”转身准备向下走去,又叮嘱道:“这事得抓紧啊?”联襟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向村里走去,路过打麦场时碰到正在察看水管子的李明存。杨文平走向前去,热情地打着招呼,“明存哥,大黑夜的你这是忙啥呢?”借着谷新远家院里照出来微弱的灯光,李明存这才看清问自己的对方是谁,清了清嗓子说道:“是文平啊!”“大姐夫也来了啊?”李明存问候了一声杨文平身后的崔成仁。“噢!”崔成仁应了声,指了指成堆的水管又问道,“这是在准备忙活大工程啊?”李明存憨憨一笑说:“也算不上啥大工程,准备年前让大伙吃上自来水,趁着地还没结冻赶紧把管子铺上。这不,今天刚进城拉回来。” 杨文平从口袋里摸出烟来递给李明存,赞赏道:“明存哥,你这村主任真是了不起,这些年给村里办了不少的实事。”崔成仁说:“那是当然啊!明存,你这村官当了有年岁了吧?”李存明点上了烟卷,身体靠在手扶车上感叹道:“是啊,到年底可整整十八年了!”“真是不易啊,在这位置上一干就这么多年。”崔成仁问。李明存说:“姐夫,到我家喝碗茶吧?”崔成仁很爽快的答应道:“好,我也有些年没去看看大叔了。”于是三个人朝下走去,走到李明献的屋山时,杨文平说:“大姐夫你先去吧,我得先回家给二姐打个电话啊?”“也好!”崔成仁又说,“咱说的那些事就不要跟家里人讲了!”杨文平道:“我知道。”下了陡坡,站在神仙河边李明存说:“慢点啊,别湿了鞋。”“没事,看得见。”崔成仁映着电线杆上的灯泡,望着哗哗流淌的水说:“好地方啊,还是山里好啊,绿水青山的真是美啊。” 一连三个“啊”字,把李明存给逗乐了,“咱这穷山沟里有你说的那么好吗?”过了河,崔成仁一本正经的说:“存明,你可别不信。像这样原生态很难再找了,你看城里现在到处都在都在开发建厂搞建设,也不管污不污染的就招商引资,都快成啥样了。”崔成仁的感慨李明存是不明白的,远的他也不去想,就想近的。他只希望这自来水赶快引进山,再远一点就是啥时候能把进山这条路给铺上柏油路,更远一点呢就是怎样带着村民们致富。就说进村的这条路,要放在以前的话让李明存想都不敢去想,可现在中央政策好了。 听说现在全国上下不仅在搞新农村建设,还在整村村通工程,现在是初期估计普及率也不会很高,光那些沿国道省道的村庄都还没轮上,要把这柏油路铺进墨城庵还不知要何年何月呢。铺不铺路是上级说了算,但想不想是李明存的事情,难道不给铺还不让想啊?李明存也晓得,就当前铁山镇这届政府,要想请他们出钱来修路,连门的都没有。这自来水的工程还软磨硬泡了三五年呢,这路的事情看来谁也不敢指望了。过第二道门楼的时,崔成仁进去跟看了看李德贵。 老人上了年纪,也没什么爱好就老早的躺下了。崔成仁说了些祝福的话,就不再打扰老人家休息进堂屋了。王春兰跟小翠正靠在炕头的被上看着电视,见李明存领了个人进来。崔成仁刚一踏进炕前,小翠惊讶的说:“大姑夫,你怎么来了?”崔成仁笑道:“小丫头,兴许你来就不让大姑夫来啊,太霸道了哟!”小翠伸了伸舌头,笑着说:“我可不敢,我是看着家里那么多人连站的地方都没有,就跑我叔这里来了。”“你自己跑了也不喊着大姑夫啊,哈哈!”崔成仁俨然像个顽童逗着侄女。王春兰赶紧下了炕忙活着冲茶泡水去了。小翠也挪到炕边,做着要下炕的架势。崔成仁望着她问:“你这是要上哪去啊?” “姑夫来了我不得让地方啊?”小翠调皮的说道。崔成仁呵呵一乐,说:“你快坐炕上吧,我坐炕边上就行了。”王春兰冲完茶,把茶壶就交给了李明存,然后对李小翠说:“翠,在炕上就是了,我马上上来。”都是自己人,于是小翠也就没再推辞,娘俩继续欣赏着电视剧,而两个大男人聊着他们的事。 11小翠 李明存关切的询问着李建文的事怎么样了,还把早上发生的过程,前前后后给崔成仁絮叨了一番。崔成仁说,情况是了解了一些,明天回城再想想办法,尽力而为吧。对于大舅哥对明存的成见,崔成仁摇了摇头,埋怨他是老糊涂,这事怎么会与明存你有关呢。小翠插话道:“叔,你不用理我爹,是他自己想不明白还赖别人。 我不是不心痛我哥,这是他自己闯的祸。”崔成仁见小翠很通情理,也赞同的说:“小翠说的对,这事谁也赖不着,要赖的话就赖建文他自己。”王春兰不忍心的说:“道理是这么说,可就苦了二哥了,对二嫂的打击也轻不了。本来好好的就当兵走了,这下出这么大的事,兵当不当且两可着,可别再……”“大姑夫,我哥会坐牢吗?”问这话的时候,小翠的眼睛里已饱含着泪花了。王春兰最后的话虽没明说出来,崔成仁也听得出来是啥意思。不过有些话现在也不好明说,毕竟还没办吗也不知道能不能办好,因此很难正面回答侄女的问话。崔成仁端起茶碗吟了一口,慢慢地说道:“小翠,你也别太担心你哥了。坐不坐牢我不敢保证,我们谁也不想他去坐牢,是吧?尽力吧,我们尽力而为,努力争取吧!”王春兰揽着小翠的后背,轻轻的拍了拍她劝道:“翠,你大姑夫既然这样说了他肯定有法子,别难过了啊?”坐在炕前木凳上的李明存,一直在做着添茶倒水的工作,烟卷一支接着一支的抽,抽的屋里已是烟雾缭绕。王春兰用手呼拉了一阵漂浮的烟云,不满的说:“呛死了,就别抽了,你看看弄得满屋子都是烟!”李明存顺手把还剩半截的烟卷掐灭,聊起崔成仁退休后的生活安排的怎么样。崔成仁说,这人啊!年轻的时候总是闲事情太多,一旦退了下来事情倒是没有了,可心却闲得难受起来。每天除了上街溜溜圈、买买菜,要不找人下下棋打打牌,或者健健身、钓钓鱼。反正得找事做,不能闲着自己,来充实自己生活。 李小翠对大姑父的话不屑一顾,语气不满的说:“大姑父,还是你们城里人享福吧!社会就是不公平,你们还嫌闲得荒,再看我爹比您小不几岁吧,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不也得过日子吗?他们累和苦又跟谁去说啊?”崔成仁没想到侄女会接上茬讲起大道理来,一时语塞没了话头,李小翠接着说,“你看,不用跟我父亲比,就咱村的老人们,快七十岁的老人不照样下地干活,上山砍柴。他们也想过过清闲日子啊,享享清福,可是他们要生活,生活不允许他们停下来……” 李小翠说的都是实情,也是如今的真实现状。崔成仁也不好意思打断她的思路,静静的聆听着她代表农民的心声。本来是和明存聊家长里短的,现在听起侄女说的头头是道的很是受用。明存见她们一个滔滔不绝,一个默不作声,好似在听一场演说,也不想插话扰乱。“大姑父,我也是说说而已。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只是希望咱农民的日子今后越来越好过一些!” 李小翠道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崔成仁点了点头,不得不佩服起这个伶牙利嘴的小丫头来。在自己家住过一段时间也没发现小翠有这个性格,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能小看。在崔成仁的眼里,今晚是对侄女彻底的改变,她已不再是个不闻事事的小女孩子了。对于侄女这一顿通说,出人意料的是崔成仁没有任何评论,转而理会起这家的男主人。 “明存,村委还是你一个人吗?”崔成仁问。李明存说:“现在是什么社会了,早就透明了。上届选举的时候主任和村长就双分了,村长是李明理。”“明理是谁?”王春兰解释说:“是南崖西头李大锤的大儿子,还是明存提的呢?”“行了,你就别再扯了。”李明存不愿意老婆没完没了的把自己对别人的好,天天挂在嘴边上。“主任这个差事我早就不想干了,再说你弟妹也不愿意我干。可镇上不同意,你看就还这样吊搭着。”李明存给崔成仁介绍说着自己的苦衷,又说,“明理这人还成,为人厚道,处理事情稳妥让人说不出不是来,上任三年了确实也做了不少的工作。 生产队那会读过几天夜校,算是有点文化,再说在农村里就这么点事。谁干还不是干,但我选人就这一条绝对要对百姓好才行。”“噢!真是麻雀虽小真五脏俱全啊。”崔成仁点了点头感叹道,又好奇的问道,“你们工作上怎么分啊?”李明存一笑,“就我俩人,什么分不分的。不过也有个分工,主要工作我主外他主内,有了事情一起商量有活一起扛呗。”“还是农民朴实啊,不像城里边那么多的利益之争、权利之争啊,这里真是一块上好的天然静土啊。” 崔成仁的话,李明存没能像碗里的茶下肚消化的那般快,也听出点意思来。叹了口气说:“大姐夫,庄户人哪有你说的这样好啊,辛辛苦苦的刨了一年地,钱又挣不上几个,不会理整庄稼的要再碰上个收成不好的年头,恐怕连肥钱都收不回来。”崔成仁说:“那不还挣了粮食吗?”“是啊,也就赚了个吃的受用。”“你们村可以发展自身资源吗?我看山里面的土特产不少啊,夏天有樱桃秋天有山楂、板栗、柿子啥的,这都是好东西啊,可以带着乡亲们试试吗?”崔成仁建议道。李明存双手一摊,没底气的说:“试过,这事搞不起来啊,外面没有人,全指着我们收了自己往外倒,还不够赔钱的。再说了,山里头的果木有集体的,也有个人的。果子说熟就都熟了,人家自个的都来不及收,都先抢地里的庄稼,等地里忙个差不多了,再回头收山货时烂了的也就见了半。”崔成仁拍拍大腿,摇着头叹息道:“可惜啊,可惜啊!太可惜了。” 王春兰接过话头说:“可惜有什么用啊,这两年还好了。每逢山货下来的时候,明存就出山带回几个收山货贩子,让他们自己进山采摘,然后过称卖给他们,村民们也能换俩钱。”“那价钱岂不很低。”崔成仁不见思索的说。王春兰说:“低能卖了也行啊,你看看村里的老老少少,能上山能爬树的还剩几个啊,这就不错了,总比全烂到地里强的多。”听了一晚上的肺腑之言,崔成仁感到惋惜这村里的现状了,大好的资源利用不起来真是太可惜了。都二十一世纪了,墨城庵里生活的还如此清苦,连自来水也才刚刚引过来,真是不容易啊。听到那挂钟打档,抬头注意了一下手表,时针和分针都指向了十点。他还想给明存探讨一下村里未来的发展,有点晚了,人家明天还要招呼着下水管呢,就不好再打扰起身告辞了。 李明存挽留他再重新冲壶新茶,被崔成仁宛然谢绝了,说得回去看看他们情况怎样,明天还得跑跑建文的事。 12明存 送到大门口时,李小翠说:“大姑父,我不回去了,跟我娘说我住婶家了。”“也好,家里人多也不一定住得下。”崔成仁对李明存说,“回去歇着吧,明天你也要忙!”“没事的,我送送你。”李明存拉着崔成仁就向河边走去,打开手电照在嘤嘤流水声之上,波光粼粼像跳动的琴弦。崔成仁站在水中一块凸出的石头上,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他拿过李明存手里的电筒,朝着河的下游照去,不由自主的说道:“真是仙境啊,这不就是银河吗?”“姐夫,这是神仙河。” 李明存还没弄明白崔成仁真正的寓意,崔成仁有些自责的说:“怎么忘记带相机出来啊,真应该拍下来啊!”李明存在后面用手扶着立在河中崔成仁的胳膊,叮嘱道:“快过去吧,别湿了鞋!”崔成仁才恋恋不舍的挪动石头上的那双脚,到了河对面,弯下腰来,拿着手电照在水里把另外一只手朝水里伸去。李明存忙制止道:“夜里水凉,别冰着。”话还是慢了一步,崔成仁从流淌的水流里摸出两块鹅卵石来,站起身来说:“你看,多好的东西,纯天然的啊!”李明存见他手里的两块石头,笑着说:“这样的石头多的是,不用非得水里,你看岸边也有啊!”崔成仁一本正经的说:“别看这些石头在你们这里不当回事,可都是宝啊。”顿了一会说,“明存啊,听老哥一句话,一定要保护你们村的自然面貌,尤其是这条河和这些不起眼的石头,千万不要破坏它们,它们可都是你们日后发家致富的宝贝呢。” “就这些破石头,有什么用啊?还当成宝贝疙瘩了!”李明存不相信他刚才的话。崔成仁突然发了火,训道:“你给我听着,我说不许破坏就别破坏,原来什么样就保持什么样,就这些东西还有山里的那些果树肯定能让你们致富,请相信我!”说着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李明存乐呵呵的答应道,心想这个也能帮我发财,那还好了呢,难道神仙河真的要显灵了。 崔成仁不让他再往上送了,李明存把手电光顺着斜坡照了上去,一直看着他的身影没入了自己的视线,才转身又朝神仙河对面走去,站在刚才崔成仁站的河中间的位置上,把手电也朝下游的水面照了照,只不过是一条跳跃的水流钻进了黑夜,李明存笑了笑,自语道:不还是神仙河吗?脚步灵活的跳到了河边,关上了手电朝家里走去,歇歇蹿了一天的脚再去迎接明天的重量级“工程”。 在墨城庵,出现像今天这样大规模的会战,李明存经历过一次,上一次要追溯到十五年前。那时李明存刚上任头几年,在他的努力争取和镇政府的大力支持下,翻山越岭的挖坑树电线杆,把电灯引进了穷山沟,从此告别了煤油灯的时代。说起那次会战,正巧的铁山公社的几名干部在东南崖下乡蹲点。墨城庵和东南崖相临的这俩村,自古以来就是一家人,一有大事那肯定是二话不说全村老少齐上阵。公社的干部见工程如此浩大,就这俩村的男女老少要架起电线通上电,还不知要干到何年何月,忙派人回去跟领导做了请示。 第二天公社的号召一发出,一群扛着铁锹和镐头热血农民高喊着“支援山区,会战十五天”的口号,轰轰烈烈的开进了铁镢山脉。通电后,公社领导还特意来剪了彩,闹的动静挺大。回想起那时场面,李明存还难以忘怀,自己虽是当时的村主任但真正起大作用的还是老爷子李德贵。而今天这次起关键作用的就看李明存了,他忙前忙后的指挥着忙得不宜乐乎。杨五奎乐呵呵的笑着跟过年一样,挺着弥勒佛的大肚子晃晃悠悠在工地上转,看到李明存过来慰问自己的村民,忙走向前来打招呼。 “李哥,看看咋样?全村能拿动铁锨的都来了,你就下命令干吧。”杨五奎郑重其事的用手一挥,蛮有大将风范。李明存用眼睛快速扫了一眼,怪怪!比自己村里的还要多呢,人群中看到了李泽启大爷的身影,很是感动的朝他们双手抱拳道:“我们墨城庵全村老少感谢你们,晌午请你们喝酒。”“行了吧,李主任别磨磨蹭蹭的了,赶紧安排活吧。”人群里有人可发话了。李泽启说:“就是,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赶快干活吧。”“大爷,您这么大岁数了,就别出这力了……” 李明存心痛的走到李泽启跟前说道。还没等他说完,李泽启不乐意的说:“怎么了,还嫌我老啊,照样给你下管子。”李明存转过身来,跟杨五奎和李明理简单的碰了下头,按照昨晚制定的开始干吧。杨五奎走到自己的村民前,大声喊道:“东南崖的老少爷们,咱们从咱村开始往上干,他村往下干,争取日落前胜利会胜,咋样啊?”“没问题!”大家伙乱口异声的回答,声音在山涧里回荡。杨五奎安排了几名年轻的帮着扛水管,下沟子接水管,剩下的排开趟子把沟沿上的土填沟里埋好。安排完后,自己也抄起家什进入了阵地。李明存忙拉住他,说:“五奎兄弟,中午喊着大家伙都到俺村里吃饭。” “吃啥饭?”杨五奎自问又自答,“就别瞎耽误时间了,中午都自个回家吃去,你们也就别再忙活了。”“这怎么行呢?不成,中午去村里吃,听到没有?”李明存又拽了他一把。杨五奎又点恼怒的样子,把铁锨往土里一插,说:“李哥,你啥意思啊,给你们干活还非得吃饭呢,也不看看是啥时候。早上我就说好了,你就少来这些了,行不行。”见李明存和李明理俩人愣住了不说话,忙朝着干活的村民喊了一声,“乡亲们,停下手,我有话要说。” 听到有人在喊,有的人停下手里活有的人还在忙碌着,杨五奎说:“李主任晌午要请我们到他村里去吃饭,大伙去不去啊?”下面都七嘴八舌的议论的一会,不一会儿一个妇女站了出来说,大家都不去,有那功夫还不如多下根管子呢。“你听听,这是群众的呼声,可别怨我啊。”杨五奎满意的朝沟旁走去。李明存见状,也只好取消了这项计划。跟明理说:“明理啊,饭不做了,可水得喝,你赶紧回去跟你嫂子说说,再安排几个妇女送水下来,下点浓茶,直接下开水瓶里就行,多带些茶碗,村委不够去我家拿。” “好咧!”“等等,到村口跟谷新远说说,让大伙加把劲,争取日落前会师。”李明存又叮嘱道。李明理说:“主任,你放心吧,那边有我呢。”“行,那我先在这边看看。对了,管子接口一定要弄好。土埋上会踩踩,过两天别渗上水把管子给冻了。”李明存又罗嗦了几句。“知道了。”李明理就朝坡上跑去。李明存望着远处村口忙碌的人影,他知道那头谷新远已经带着大家伙干上了。 13夏阳 海城大学里的大学生,这个时候已进入了期未考试的阶段,谁都不放松自己的复习时间。尤其是准备考研和面临毕业分配的学生们,更是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时间,课上学课下复习,走着也背,就连吃饭时有些同学都还念念有词。而李夏阳却没有像他们那样用功,该去踢球了照样去踢,该上网还照样去上,似乎考试与他毫不相干一样。午饭一吃完,就匆匆从餐厅里走了出来,刚出门口下了一步台阶,就听到身后有个女生在喊他。 他还是走下那熟悉了两年的十几层台阶,只是步子放慢了,转过身来望着追来的同学,是班里的齐小慧。“喊你怎么不理我啊?”齐小慧假装摆出生气的模样。李夏阳没有回答她,眼睛直盯盯的看着她,润滑的脸蛋让餐厅里的暖气给熏得红扑扑的还有些红润。过膝的鹅黄色羽绒袄把身体包裹着,却不显臃肿依然很苗条,披肩长发散落在肩膀上犹如瀑布一般,头上还顶着乳白色的绒帽,这装扮说是明星也信。 就一会功夫,从餐厅就有同学陆续走了出来,齐小慧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用粉拳轻轻的打在夏阳的胸口上,笑着说:“看什么呀,问你话呢?”“好看!”没想到从李夏阳嘴里就吐出这两个字来,更让她脸上一阵害臊,忙用手拉起他的胳膊朝前走去。齐小慧,家在西平市区。李夏阳跟她不是同一个学校的高中同学,却巧合的到了同一所大学,还读了同一个专业而且还分到了一个班上。从小在城里长大的齐小慧,说了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人长的又漂亮,单从口音根本听不出她是西平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海城的呢。 而李夏阳就不一样了,别看在县城读了三年高中,但家乡口音却一点也没变,再加上西平口音那种特有的粘性和磁性。只要是海城地区的同学,一听就能辨别出夏阳是西平的了。齐小慧认识李夏阳,也是从口音开始认识的。三年来的交往,两人在学习上互相帮助,生活上有了困难也互相帮衬。齐小慧是班里的学习委员,而身无职务的李夏阳学习也不差,围绕着上游转游。班里西平来的就她们俩人,因此显得格外的亲切。这些天来,李夏阳照样我行我素,似乎对这次期末考试感到无所谓,全被齐小慧看在眼里,也是她这次找他的原因。 “考多少就多少啦!反正论文答辩也过了,只要都能及格就行了。”李夏阳果真无所谓的态度,倒把身边的大美女给惹急了,用手狠狠的拽了一下他的胳膊,插在夹克的手被猛的拽了出来。齐小慧双眼一怔:“你什么态度啊?”“对不起啊!”李夏阳赶紧向她道了歉,没想到自己的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令她发这么大火,他知道小慧是关心自己。“小慧,你复习的咋样了?”假装的关系起她来。齐小慧嘻嘻一笑,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还差不多!我吗,没问题啊。”“那就好!”两个人边走边聊的来到了运动场,齐小慧问:“夏阳,眼看快要毕业了,你真的不打算读研了?”李夏阳停了脚,回过头望着宏伟的教学楼说:“我在这里已经待四年了,不想再把青春埋在这里了。我想……” “想干吗呀?”“想自己创业,与其再熬三年,还不如早些到社会上闯荡一番。”李夏阳激情的说。齐小慧说:“我觉得你还是应该读完研究生,那样就业的几率会大一些,你看现在每年的大学生就业多难啊。”“你说的也在理,可是我已经决定了,不想再拖累我的父母了。”李夏阳知道自己上学这些年,自己的父母所要承担多大的压力,自己是大人了应该替他们分分忧了。当齐小慧听完李夏阳的决定时,心里在替他惋惜,劝道:“我可以帮你啊,我爸有钱我向他借。” “谢谢你小慧,我可不愿背负着债务再读这个研究生,没什么意义。”“我们可以假期打工啊,我陪你。”齐小慧想尽理由想让他留下来,“听说银行不是说还可以贷款上学吗,要不你贷款呗!”李夏阳脸上露出笑容,望着小慧一幅着急的样子感到很是高兴,有这么个知心朋友也很知足了。双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微笑着说:“行了,小慧别说了,我决定的事不会再更改,谢谢你对我这么关心。回去也不见的是坏事啊,你要支持我呀!”看来即使说破嘴皮,也拉不回这头犟牛来,齐小慧叹了口气又点点头,算是答应了支持。“你真的要走?”“要走。”“那留在海城吧?”“回西平。”……“海城外企多,还有好几家五百强企业,我还可以托托朋友帮你联系一下,找个好一点的工作……”“谢谢了,我还是回西平的好。”“为什么呀?”“……我也说不清……反正我觉得应该回西平。” 李夏阳一时也难以回答她的为什么。“西平有啥好啊?”齐小慧又问,好像又是说给自己听。李夏阳呵呵一笑,温柔的批评道:“小慧啊,这就不对了,别忘了咱都是西平人啊!”齐小慧也笑了,“我真说不过你,可别忘了,我们还都是海城人来。”说着话,俩人绕着运动场走了两圈,聊理想,谈人生。小慧问夏阳,你的理想是什么?夏阳的回答更是让她大吃一惊,带领村民致富?真是难以致信,与自己同窗了快四年的同学夏阳,说得每一句话竟然如此深奥。齐小慧更是不明白,这个从山沟里走出来的第一个大学生,难道宁肯再回到他那块贫穷的山脊?他回去干什么啊?接他老爹的班?真是让人猜不透看不懂!这话要放在班里说出来,保证会笑的全班人前俯后仰人仰马翻。 当然这是知心话,知心朋友之间的话怎么会到众人面前讲呢。李夏阳跟小慧说,你可不能跟我比,你学习这么好前途无限,读完研究生再考个博士。齐小慧说,你可别再取笑我了。考个研究生也就罢了,什么博士啊,咱学国际贸易的研究生也就到顶了。李明存坐在村委门口的台阶上抽着烟,旁边坐着的李明理。望着铺进村的水管,俩人都长长舒了口气。还是人多力量大,要光凭着村里的这些老少爷们真得需要两三天呢。村里的大小事务,俩人一商量就算是开了会。 本来晚上准备请杨五奎到家里吃顿饭的,明理低头丧气的回来说请不来。李明存说:“不来就算了,等有机会再感谢他吧。对了,昨天跟你说那水管的事,我想了想,还是先积着南崖上用吧,河北崖的再想办法。”“那怎么行啊,沟都挖了。”李明理一听就不同意。李明存说:“咱村里不是没钱了吗,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给拨的管子还差那么多。”说得在理,李明理也没有话讲。 他以前对李明存不理解,后来自己进了村委才知道明存有多难,村委只是个摆设,每年拨的那点经费用不到半年就没了。李明存这些年从家里也支出来公用的钱也不少,连夏阳每学期的学费还是从明理家里借的,明理虽然身为村长,但他对明存的尊敬是不需要理由的。昨晚听说林副镇长克扣水管子的事,一听就炸了,吵着闹着说要去镇上理论。被李明存给拦了下来,说明了利害关系,小人得志不会是永久性的。 14春兰 李明理心里很清楚,杨五奎一方面是冲着两村多年的交情,另一方面也不能不说是冲了李明存的面子。当听到李明存说自家的管子先不接的决定时,李明理当然不能同意了,说别人家不吃自来水你家也得先吃,这么多年来你为村里出的力还少啊。 “明理,说哪里话啊?”李明存有点生气的批评他说,“我不吃也得让乡亲们先吃上,谁叫我是村主任呢!”“河北崖又不只你一家啊,李明宝还好说,长年也不在家安不安的也无所谓。可李大爷和李奶奶家,都那么大年纪了,这些年全靠春兰嫂子在帮着挑水哩。”李明理直戳李明存的要害,又说,“还有你家,养那么多牲畜,光水一天得多少啊。吃自来水不就是图方便省事吗,另一面还解决不少忙工啊。”李明理见他不说话,于是就说:“明存,就这么定了,明天先铺你家。” “别胡闹,这管子怎么过河都还没定呢,先给乡亲们铺。”李明存扔下这么一句就站起身来往下走去。当他的背影被灯光长长的映在地上慢慢下滑的时候,李明理刚明白过来,忙小跑着追了上去,陪着笑脸问道:“哥,你别气!先给乡亲们铺就是了,对了你说这管子怎么过河好呢?是从水里还是树上?” 漫长的冬夜使人容易睡个长觉,这还没迈进五十岁的关卡,李明存就觉得浑身累的要命。昨夜跟崔成仁聊了半宿,今天又忙活了整整一天,晚饭筷子一撂就靠在炕头的被褥上打起了呼噜。王春兰还得去给猪喂第二顿晚餐,作为这家的女主人真是不容易,起早贪黑的忙碌一天,几乎是天天如此,不知何年何月是个头啊。王春兰是李家的媳妇,那是没错,她为人知书答理,在家贤惠对公公婆婆孝敬,对孩子认真管教。 同样,她对村里的老人也是出心的照顾,像子女不在身边的李奶奶、李大爷了,挑水砍柴的常常去做,要不都说她也是全村的媳妇呢。她自从嫁到李家来,抱定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念头,家里事这么多总落在她一个女人身上,平常跟男人吵吵嘴也平常的事,她那是心痛自己的男人没日没夜的为了村里而不顾自己的身体,这也是她一直想让他退下来的原因所在。意见是王春兰自己的,说在嘴上掩在心里,然而这些东西对李明存的内心是改变不了的现实。村民选他当这村官,他无法拒绝乡亲们的厚爱,虽然这官当的不怎么出色也没带领乡亲们脱贫致富,但也不会领着大家往贫困里跳。连续这些年里,李明存用自己的思维在不断的探索着出路,随着最近几年城市发展步伐的加快,农村也在发生着一系列的变化。 城市和农村,其实是一条生物链上的两种事物,两者之间谁也离不开谁,相互之间有一种潜伏的牵制性。李明存想了一些改进村里建设的出路,可是就目前存在的问题还很多,各方面力量很薄弱。他不是不想干,当面对重重困难时,上边又不支持自身又没有实力,确实是不敢干。不用说大的开发或者致富了,就这引自来水还卡了又卡,拖了又拖,弄到现在还是个残缺。李明存还在吃早晨饭的时候,村里的大扩音喇叭里传出了李明理的喊话。李明存看了看挂钟快七点半了,撂下筷子就下了炕。王春兰埋怨道:“饭都不好好吃,你忙个啥?”“得去交代一下,今天我要去镇上开会呢?”李明存说着就出了门。 “官不大会还不少?”王春兰不免又发起了牢骚。李明存已经习惯了过这种日子,从来也不去跟老婆辩解,自己本来对家庭照顾不上就已经很理亏了,又怎么好意思再去惹她生气呢。李明存蹲在神仙河边洗了把手,凉意中透着一丝温暖。站起身来朝下游望去,也没什么特殊,不就是条河吗?他还没理会清楚崔成仁那晚上的话。说起这条河,河的年岁都要比李明存大好几辈,从小与这河一起长大,也就有了很深的感情。 村里的人都知道,这条河的习性就是要么长年细水不断,逢到干旱的季节也会水干石露,遇到雨季了不至于发生山洪暴发。河里的水还有个特点,那就是冬暖夏凉,谁到了河边都会忍不住捧上把水。李明存把工作又跟李明理交代了一番,这才安心的回家骑上大金鹿自行车顺着沟底朝山外走去。从沟里可以通往东南崖,顺着河边有条坎坷的小路,一会左一会右的弯弯曲曲,还要来回穿越几次铺满石头的河床。还好这个季节的水流不深也不急,走惯了山路的李明存骑着自行车晃晃悠悠的在小路上画着蛇步,还不至于被摔倒。拐出弯道能看见东南崖的时候,才算是上了相对宽敞些的生产路,也就好走的多了。 进了村穿越胡同,到了东南崖的大街上。只见杨五奎和他的建设摩托车就等候多时了,地上的烟头已显示出了等待的时间。“你怎么才下来啊?”杨五奎从口袋里摸出烟来递给李明存。李明存出于礼貌还是刹住了车子跳了下来,接过烟说:“不敢抽了,来不及了。”杨五奎拉了一把拉住李明存的手臂,说:“啥来不及了,你还得帮我去看看家里的电呢?”“电咋了?”“插冰箱的插座不通电了,这活你可得干。”“干,咱先去镇上开完会再拾掇,我得先走着了。”李明存推着车子要走。杨五奎一把夺住车把说:“你真是死心眼,把车子推我家,坐我摩托去。顺便看看插座还有没有法用,没法用的话就从镇上直接捎回来,生让我再跑腿了。” 话已至此,李明存也就不好再推辞了。摩托车的转速总要比自行车快的多,爬起坡来噌噌而上,显然比用脚省力气。一溜长坡而上就到了大叶顶,翻过大叶顶,又是一溜长坡而下,到了山底也就到了铁山镇驻地。今天的会议议程,没什么重要内容,但镇领导却还重视,主要安排了年终岁尾的一些工作。夏书记还就墨城庵李建文一事当作了典型,告诫全镇的村干部要引以为戒,春节前各村不要再出什么乱子了,弄得李明存整个上午都没抬起头来。身旁的蔡文峰低声说:“你看老兄,像我村这种事挨批也先批民兵连长,你可就不一样了,啥事就得找你了。”李明存点点头,没有说话。“唉!对了,你村那小子怎样了?”蔡文峰表示很关切的问。 李明存摇摇头算是回答了他。见他只点头摇头的,蔡文峰碰了一鼻子灰,就跟他右边的人闲聊去了。李建文的事情他还真是不知道,只是早上在街上碰到李建文的父亲。李明存叫了声大哥,李明献连理不理转身就走,更别说知道建文的事情了。会议结束,李明存就赶紧跑了出来下楼,没想到还是碰上了厉镇长。厉维钧安慰了他几句,说:“别把这事放在心上,谁也不敢保准村里一年到头不出点啥事,像建文这种事情咱镇上还真是头次发生。” 厉维钧又说:“事情既然出了,咱是村干部,虽然帮不上大忙,但该靠上去的时候还是要靠上去的。”“是的,镇长我知道了。这两天忙着引自来水的那块工程,这事也就没顾上。”李明存为难的解释道。“噢。没关系的,我说大理论怕你吃不透,其实村务工作只要注重平时和经常就足够了,你们是村官,基层经验比我多,处理事情肯定比我强……”厉维钧的话令李明存摸不着头脑,本来想把缺水管的事情向厉镇长汇报,可话到嘴边还是说不出口。厉维钧又问:“还有几天弄好啊?” “镇长,我村通水你还去?”李明存不解的问。厉维钧呵呵一乐,笑道:“你是不打算欢迎我去了!”“不是……镇长,不是,我不是那意思。”李明存慌乱的回答道。“好,既然欢迎!等水引进山沟你就打电话给我,再忙我也得去,这是为民的好事啊!”厉维钧伸出手来握了握李明存的手说,“我还有事,下次再聊。”杨五奎这时倒灵敏的从身后窜到轿车身边,拉开了车门,一手拉着车门一手遮着车门框。 厉维钧上车前高兴的跟杨五奎握了握手,微笑道:“你好,五奎。”杨五奎低下头弯下腰来陪着笑脸,等他直起身子时,轿车已驶出了政府大院。“怪不得见你匆匆的下楼,原来是来贴乎领导了。”杨五奎嫉妒的笑道。李明存反驳道:“行了,连你也笑话我。唉!”“你叹啥气啊?”李五奎边开着钥匙边问道。李明存望着镇政府的四层小洋楼,摇摇头无奈的说:“没法说啊?”“没法说就不说了,走吃饭去。”杨五奎拉着李明存说。李明存说:“我不去了,坐都坐不下了。”“你说政府食堂啊?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去,咱到街上去我请你。”杨五奎推着摩托车,俩人说着话就朝外面走去。离家近的村干部,从车棚里推着自己的交通工具往家赶,也有去镇政府后面的食堂吃饭的,还有像杨五奎一样去镇上饭店的,像这种自己掏钱去午餐的并不多。看看他们来开会所驾驶的交通工具就晓得,毕竟有钱的人还是少,尤其最近几年镇上响应上级搞廉政建设,村干一级也不能借开会之名用公款吃喝,逮着谁处理谁,因此开完会这些村干部们难得聚在一起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去饭店撮酒。 用夏一平的话讲,要吃要喝也行,吃自己的喝自家的,绝不能拿老百姓一分钱去请吃请喝。即便是吃喝也得有分寸,要控制好度,别喝上了猫尿就找不着回家路,这样的也要处分。领导抓的这么紧,这些一级村干部们也就不敢随意放肆。镇上的饭店也随着发展在不断的崛起,由于铁山镇处在城乡结合地带,相距西平又不远,城乡间还通了公交车,因此这店铺也琳琅满目的排满了街道的两旁,饭店就在其中。政府的西侧是邮局,邮局旁边就是十字路口,路西边是一所加油站,再往西就是一片苹果园。顺南北十字路以西的路南面是一片空地,已经被外商所占正在开发。 镇政府的斜对面靠东五十米是所镇中心中学,中学的东临是家快餐店,他们的主要服务对象是学生,还有在镇上搞建筑行业的工人也常来这里就餐。中学的西侧是铁山饭店,经营方式还是老一套,没什么创新,原来是镇政府定点饭店,这些年也随着迁移,挪到东边装修华丽、豪华包间、注重服务和菜系的枫河酒店。杨五奎把摩托停在饭店门口,进门就扯开嗓门喊:“杨进,杨进!”从里面跑出一个又矮又胖的伙夫,头上还顶着一盏乳白色且沾满了油污的高脚厨师帽。手里还攥着一把炒饭勺,抬头一看就乐了,笑道:“我倒是谁呢?是五奎啊!啥风把你给吹来了呢?” “你这家伙,怎么亲自下橱了?”杨五奎接过杨进递过来的香烟,反问道。杨进笑笑说:“这两天店里忙,俩厨师忙不过来,我就打把下手让你给碰上了。”然后又吩咐一个跑堂的小姑娘,说:“小娟,赶紧给客人倒茶,带他们到楼上杏花厅。”“我们随便吃点就行,别那么客气,只要能填饱肚子就成。” 杨五奎顺手拖了把椅子坐了下来。“那哪成啊,俩位村长大人好不容易来一趟哪能随便啊?”杨进过来用胳膊抱着跟自己同样身板的杨五奎,笑道,“快起啊,要不我可要用油手了。”杨五奎借势把屁股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善意的批评道:“我说你吧,不来你这里吧你还说我,来了就老客气没完。”杨进呵呵一乐,朝小娟递了个眼色,仰起头来对刚踏上楼梯的哥俩说,“你们先喝着茶,我去整俩下酒菜,一会就好。”杨五奎探下身子吩咐道:“老杨,都是自家人别太麻烦,我们吃完饭还有事呢?” “好,没问题!”说完该上楼的上了楼,该进厨房的进了厨房,俩位村官去休息坐了半天劳累的屁股,而胖子厨师为了营生还得忙活在充满油烟的灶房里,这就是生活。生活是个复杂又漫长的过程,让人忧让人愁,让人喜让人笑;富人有富人的生活,穷人有穷人的生活,每种人都有自己的不同方式在享受着生活,在过着生活。普通人就想过普通人的生活,超出他的范畴或许会有些不适应,当然谁不想过好一点的生活?而有的人会大起大落,有些人永远就是平淡一生,这也是生活。 李明存活了大半辈子,他的生活就没有那么多的激情和富饶。他是山民,与山相处了这几十年,练就了一身山一样的胸襟,付出的却是大海一样的胸怀。他对墨城庵,对乡亲,对守了几代人的群山,心中涌动的是一种挚真而火热的真情。在李明存心里,全村男女老少就是他的命脉,乡亲们能否过上幸福的生活,那就是他的责任。李明存头脑昏昏沉沉的躺了一夜,他已记不清现在该属于昨天还是今天的生活了,从透过窗棂耀眼的光线来看,是白天肯定没错了,只是还没弄明白现在是什么时辰。抽出被窝里暖和的身子,从窗台上拿起烟卷想清洗一下干燥的喉舌。墙壁上的钟声给还在迷糊的男主人报了时间,整整敲了九下。李明存一怔,九点?我这是睡了一夜啊!昨天不是开会来吗?李明存拍了拍脑袋,努力寻找着昨天的记忆:上午到镇上去开会还受了领导的批评,中午在铁山饭店吃的饭。下午回来在东南崖帮杨五奎换了电线和几个插座,折腾到天黑又在他家吃晚饭……对,想起来了。 在五奎家喝了一点酒,有点多了!怎么回来的就记不清了,好像是摩托车送回来的……这不误事吗?出去了一天也不知道村里的水管子铺得怎么样了,今后真得不能再喝了。边埋怨着自己边穿着衣服就下了炕,也顾不得找吃的就出了门。刚下了堂门的台阶,李明存就留意到院子里铺水管的沟子给填平了,往压井旁边一瞅,果然按上了水笼头。“这不瞎胡闹吗!”李明存一下子就来了火,快速的朝门外走去。王春兰正拿着铁锹平着门前的沟子,李明存忙喝道:“别平了!” “什么别平了?”王春兰不解地问。李明存又重复了一遍,“我说别平了!”然后又跑到河边上,朝正在固定横跨神仙河水管的几个人喊:“新远,住手。”谷新远听到这边有人喊,就从凳子上跳了下来,笑笑呵呵的走过来。指着笑问:“哥,你看管子这样走行不行?”“谁让你们装的?”李明存追问道。谷新远说:“是村长安排的,哥你看怎么样啊?”“不怎么样!”李明存用手指着说,“你们快住手,这不胡闹吗?南崖的人家都铺完了吗?”“基本上铺完了,不过管子没有了。”谷新远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卷来递给李明存。李明存指了指手里夹的烟,意思还有。 但很生气的说:“这么个铺法肯定没有了,都赶紧给我住手,别弄了。”李明存扯开嗓子大喊:“李明理,李明理呢?”“在队部呢。”“你们先在这等我回来。”李明存气冲冲的过了河朝南崖爬去。王春兰望着李明存的背影埋怨道:“他这是发什么神经啊!”“嫂子别理他,反正管子都埋进去了他还能扒出来不成。”谷新远看了看王春兰,然后又去招呼那几个人继续固定水管子。王春兰想说你们别再费劲了,可她没有说出来,想看看李明存再回来时会是啥态度。 15村民 李明存一到队部,就冲着李明理一顿猛批。我昨天不是跟你说了,先挤着南岸的铺吗?怎么回事啊?李明献家怎么没有铺?一连串的质问,把李明理给问的满脸通红。李明理比他小九岁,当然不是惧怕他,也不是因为他下达的命令不执行,明理不跟他计较的原因是尊敬他。墨城庵的人都知道李明存给村里办了不少的实事,大家都感他的恩,李明理也自然感激他。跟他搭班子这么多年,明存的脾气他是知道的,他生了气说明真得是急了,很在乎。于是从来不会在他生气的时候和他抬杠和他理论,等他把火发完了,再慢慢跟他解释。李明理在他冲自己发火的时候给倒好了热水,见他上下嘴唇停止了短暂的张合,就给他推到跟前,又随手递了根烟。 “明存,明献家的不是不给他铺,是犟老头自己不让铺。”李明理坐在对面给他解释起了原由。李明献这几天为儿子的事忙前忙后,自己一点忙也帮不上,也要去西平,被兄弟姊妹的拦住了。整件事情都指望着建文的俩姑父。李明献家里有事,不出工乡亲们也不计较,乡里乡亲的谁家还没个事啥的,但管子可得给人家铺。当谷新远铺到李明献的屋山时,李明献出来阻拦不让再往他家铺了。大家都知道他心情不好,也就不跟他计较,去喊村长过来。李明理忙里抽闲的跑过来问怎么回事,李明献批头盖腚的就是一顿臭骂。说你们村干部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说是白吃水,我看你们才是白痴呢,先让大家吃上水再让你们往往掏钱,我不吃。本来啥事都没有,这李明献一吵吵,引来了周边不少干活的村民。有人不满的说,他胡咧咧说什么呢,我们吃自来水不都成白痴了,这不是骂人吗?有人忙低声说,别跟他计较了,儿子要坐牢了心情肯定不好,就多担待点吧。李明理工作没做通,反而惹来了一群看热闹的。忙招呼说:“快去干活吧,有啥好看的。” 这时李明献倒来了劲,鼓动着说:“大伙别听他们的,自来水哪有白吃的,不要听他的鬼话,他跟李明存是一伙的,我儿子就被他里通外合给抓走了。”他不提他的宝贝儿子还好,一提大家都就明白了,这不是无缘无故的冤枉村主任吗,都悄悄的铺管子去了。双方正在僵持的时候,李明献被老伴喊到家里说有电话。李明理也懒得和他闲耽误工夫,吩咐谷新远带着几个人把水管子铺到李明献的家门口,剩下的再说。李明理前脚刚走,谷新远把管子刚铺上两根。李明献接完电话跑出来,指着谷新远骂道:“谁让你们铺来,给我挖出来。”李建文的娘见老伴这不是耍混吗,出来埋怨自己的丈夫,结果被李明献给骂了回去。 谷新远也不理他,继续往沟子里填着土,李明献跑过来突然用手把还未埋好的水管给抽了出来,还满口脏话的说:“我让你们埋,再埋我给你们掰断!”谷新远生气的说:“明献大哥,你到底想怎么样啊?”“就是不埋!就是不吃,赶紧给我挖出来。”李明献态度很坚决的说。有人又去把李明理给叫了过来,李明理见状况搞成这样。就低声对谷新远说,不让铺就先不铺吧,幸好这里就他一家影响不到别人,反正管子还不够用。至于怎么把管子给铺过了河,李明理确实跟村里的一些人商量过的。李明存给村里出了这么多年的力,竟然自己还吃不上第一口自来水,有点不像话。在决定南岸谁家先不吃自来水的问题上,出现了争执,后来还是李明理站出来拍了板。最后的决定是,通往李明理家的先不铺,村西头有些远浪费水管子,只是影响到王翠云家和谷新远的父亲老谷家。村长这么说了,老谷父子又在乡亲们面前支持,弄得活寡妇本来是不愿意的也只好不出声表示默认了。 先让李主任家和李奶奶家吃上自来水,正好李明献家也不让铺还省下几节管子。一天的劳作终于基本大功告成,才至于让一天没着家的李明存见到了眼前的样子。李明存听完明理的讲述,心态有了些缓和,但还是不客气的批道:“那你也不应该先去给我家铺啊,不是说好了先积着南岸来吗?”“你是村主任吗,总不能让你家吃不上水吧!我家再等等吧。”李明理刚说完,李明存板着脸说,“不行,正因为我是村主任,更不应该先让我吃。”李明理被他的话给噎住了,一时没了言语反驳。李明存问道:“南崖还有谁家没有铺到?”“除了我那趟上的三户和明献家的,都铺完了。”“让新远先把通到我家的管子扒出来,铺你们那趟房子。”李明存安排道,“明献家也得铺,不然镇长一来,成什么样子?” 李明理试探的问:“那镇长来了,你家没通自来水还不一样吗?再说,河北岸也不只你一家啊?”“这事你甭管了,这两天我在想办法呢,争取今天都弄停当了,明天就先试试水压,看水能不能压得上来。”李明存说完就出了门,站在队门口望着紧靠队部的明献家里,也不知建文的事怎么样了。 李明存本来要到明献家去的,他还是不放心明理,就跟着一起先回了家。刚到河边,就看见对岸老婆身边站着李德福,李奶奶也拄着拐仗在一旁。李明存一看,心里就犯起了嘀咕:这是怎么搞的吗?忙小跑的跳过了河,河水溅湿了裤角也顾不得了,用眼睛瞪了一眼自己的老婆,谷新远这时刚从屋里取来一个方凳子跑了过来,递到平坦一点的地上。李明存忙陪着笑脸扶着李奶奶坐下,说:“奶奶,您怎么来了?”李奶奶不笑不怒的说了句:“出来晒晒太阳还不行啊?”“行,哪敢不行啊?”李明存瞧这阵势真是出难题了。他转过身来朝着谷新远发火道:“你怎么还不拆下来啊?”谷新远还没说话,李奶奶这头发话了,“是我不让他拆的,你是不想让李奶奶尝尝自来水的味道啊?”李明存忙蹲下身来,攥着她的手陪着不是,说:“奶奶,谁敢让您喝不上水啊?” “你啊!”李奶奶毫不留面子的用手指着李明存,声音有些发颤的说,“看看,当着我的面就让人拆管子,这不成心不让我老太婆喝上水吗?”“不是,真不是那么回事,奶奶你得听我解释啊?”李明存怕再磨下去,全村人都要过来看热闹了,工作开展起来更是麻烦了。只要把老太太的工作做好了,这问题也就解决了。别看李奶奶都八十多了,人可不糊涂。她最受村人尊敬,她最能主持公道,她人老心却不老。王春兰是李明存的媳妇不假,这些年来常年累月的照顾村里的老人,乡亲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李奶奶趁着日头暖和,坐在门口晒着太阳,李德福正陪着她唠磕。 看到李明存家门口人来人往的肯定有事,就步履跚跚地走了过来,一瞧好媳妇不高兴的样子老奶奶就急了。王春兰其实不想把心里的不痛快告诉老人家的,可李奶奶的脾气上来了那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就轻描淡写的说了一下。李明存当然不知道老婆跟老太太说的啥啊,还以为是她去把李奶奶喊过来的呢。心中有气也不能发啊,就心平气和的把这事前因后果的大体上说了一遍,总算把事情说明白了,李明存当然不能把镇上拨给村里水管不够的事告诉她。 李奶奶听完后,呵呵的笑了起来,拍着李明存的手说:“这事你办得对,我们必须支持你。”然后又安慰王春兰说,闺女啊!大事不能违啊,明存这是为村里好咱得向着他,不能让领导看他的笑话啊,你说是不是啊。 16侄子 李奶奶真是大好人,连做家属工作的活也替村主任给做了,王春兰也不好意思的点头赞同。李明理站在身后长长舒了口气,真是不得不佩服明存的为人处事了。李明存给李奶奶保证道,这第一碗自来水还得您先喝!李奶奶表情难过的说:“罢了罢了,本来有了自来水能给春兰省点力!哎,这些年多亏她了,我们这些子女不在身边的老头子老妈子才不至于人前人后受冷落。” 王春兰忙走过来劝道:“奶奶,您说这话不就见外了吗?我能帮你们多大的忙啊,再说了能给您干点活我还高兴呢。”李明存见自家事情已经摆平,忙拿起铁锨招呼谷新远挖管子。王春兰看到眼前的情景有点难受的涌出泪水来,李明存看得出来,老婆不是心痛挖沟埋管子的工夫,而是管子通好了一口水还没喝又给挖掉了。这事确实有点对不起媳妇,可自己是村主任得带头啊,他朝往西走去的李奶奶喊了一句:奶奶,您放心,年前肯定让您家通上自来水。其实说这话也是告诉正扶着奶奶走路的春兰听的,也算是给老婆道了歉。 管子埋了又挖,挖了又埋。只不过换了块场地,作用是一样的都是为了吃自来水,性质却变了样。为官的为百姓着想,百姓自然也是感激。连活寡妇都不住伸着大拇指称赞,主任就主任,有魄力!弄得李明理很是尴尬。肉吃完了,就只剩下骨头了。李明存硬着头皮还是进了明献的院子,明理怕李明献别再折腾出乱子来非要陪他去,被李明存硬留在了队部。李明存前脚去李明献家,李明理后脚就跑到李明孝家里了,让李家老三到他哥家帮着劝劝。李明理跟李明孝刚还没走到队部门口时,就老远看见李明献和李明存在院子里推推攮攮的。 李明理嘴里念叨着:“坏了,不安就不安呗!”李明孝朝院里大喊:“大哥,你这是要干吗啊?”说着就抄近路,从大路上跳到了院墙上翻墙进去。等李明理从门口转进去时,李明理已经站在他俩人中间了。不管李明存怎么说,李明孝怎么劝,他就是一根筋咬住了,不安。老三说,你就别为难明存了,建文的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怎么就是不明白啊?李明献就认准了,他把俩村干部推出门外,明确表态说:一自来水我不吃,你们也别给我装,只要你们埋上了我就扒出来;二你们以后就不要再进我的家了。 李明孝气得扭头就走了,李明存也无可奈何的离开已紧闭的大门,叹气道:真是死脑筋啊。“明理,你去看看你家门前铺管子吧。”在大道上分开后,径直向上坡走去。过了大队部,离开了李明献的视线这才喊了李明理,李明孝的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明孝显然还在为刚才的事生着气,指着下坡说:“你看我哥这人,这不是好坏不分吗?”“这事也赖我,村主任没到位吗?”李明存也自我检讨起来,被李明孝一句话给打断了,“你别跟我哥一样,犯起糊涂来。这事能赖着你吗,以后不许再扯这事了。” 俩人边走边聊,李明存打听起建文事情的进展情况,他知道这事甭想从建文的老爹那儿打听到什么。李明孝告诉说,昨天大姐夫来电话说,再过两天就重新开庭审理了。环节该通融的都通融了,现在全家人只盼望着能把事情处理到最低限度,就算是烧高香了。昨天李明献听到儿子还是脱不了坐牢的电话后,急得要骑车子进城,好不容易明孝给拦住了,劝他说去能帮上什么忙,等开庭的时候再说。李明孝这两天把老太太已接到了家里来,知道大哥家乱糟糟的也顾不上她,在家里韩霞还能热烫温水的伺候老娘。 侄子的事情就全靠明英明秀她们姊妹了,正好现在学校里也不忙,主要是复习的时间。明孝就请了几天假,准备帮着处理家务事,他其实一点也闲不着,还得时不时的给大哥擦着屁股。就昨天到今天围绕安装自来水的事,实在是没辙了!这不是故意找岔吗,明孝跟李明存说,不安就算了。李明孝解释说,不能不安,现在大哥心情不好确实我们都理解,这样吧管子就先放队部,啥时候老大想通了咱再给他安就是了。李明存为难的说道:“不过眼下,水进村了镇上马上就要来领导典礼,就在眼皮底下就他一家不安可真不太好说。”“河北崖的不是还没安完吗?”李明孝问。李明存也正为此事头疼呢,再想办法,争取农历新年让全村人都吃上自来水。 说白了不就是钱的问题吗,跟明孝当然不好意思提这件事,李明存如今只有打掉了牙往自己肚子里咽。其实他早就考虑到这一点了,目前全村知道水管不够的真正原因就四个人,谷新远、李明理和李明存俩口子。李明存得赶紧嘱咐他们,不要再到处瞎嚷嚷了,到时候镇上领导一来别弄得领导们下不了台。其实李明存真没有料到,还就是这水管问题引出了今后的一些矛盾,令他在村建工作上带来了一些被动。因为有了这些小小的矛盾,才使墨城庵显得了不平静,体现出了它本身的价值。 或许正是这些小小的矛盾,才使得墨城庵唱出了山沟沟,走出了铁镢山,成了西平市的名片之一。当然这离不开俩个有分量的年轻人,一个是即将大学毕业的李夏阳,另一个就是马上要坐牢的李建文。李建文开庭的那天正好是冬至,天气格外的冷。前一夜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雪下的不大时间又不长,路上也没能存得住积雪,偶尔在路边的灌木丛里还有些初雪的影子。阵阵寒风吹来,雪花随意在空中飞舞,霎间就会无影无踪消失在空气中。冬至一到,真正的冬天也就算开始了。整个冬季的北风,要是哪一时段不刮才真是不正常。今年的雪来得早,虽然不大也总是飘落下来。在阳历新年的前几天能下得来雪,显然是“一年两头雪,来年不好过”,说归说但也不见的真就不好过。杨文平站在马场大门口,吹着辣脸的利风,挥手送别载满了一辆辆有志向有理想有抱负的参军青年,这是最后一批入伍的新兵,也标志着今年的征兵工作已经圆满结束。 望着车里满怀希望圆溜溜的脑袋,杨文平心里有些酸楚,可脸上又不能表现出来。建文要不是出了事,也应该跟他们一样兴高采烈的走了,可是这一切在侄子身上永远不会再上演这离别的一幕了。车队慢慢的驶上了公路,身旁的孩子他妈和孩子他爹们,还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望着远去的汽车伤心。人武部里没有统一安排让入伍战士的父母同行去月城火车站送站,有些舍不得孩子的有车的就自己开车,没车的就去长途车站坐车赶往月城。杨文平这两天忙得焦头烂额,幸亏建文的事由崔成仁在处理,再加上明秀也一直在跑,自己才分出身来办理手头上征兵工作。 人武部就这么几个办事的人,一年到头数这个时候忙,马上年终了谁都想过个好年。自己的侄子没有送走,多少情绪上也受些影响。昨天南方部队领兵的干部临走时还问杨文平,你把侄子送什么好地方当兵了,怎么也不让他到我们那啊。杨文平强忍着尴尬,含糊其词的应付了一下。他不想把本应是件好事的事却成了丑事的事向接兵的人去解释,他更不想丢自己的人,也丢不起这个人。昨天送董小亮的时候,杨文平再三叮嘱了他到了部队要好好干,要争气。他的话比小亮的父母还要多,俨然像是在嘱咐建文,把该给侄子的叮咛转化了董小亮的身上。 17小亮 董小亮很幸福,他也很自豪,在武装部的短短几个月里结识杨文平这位叔叔辈的老兵。董小亮向他保证道,杨叔叔我到了部队一定要混出个样来再回来见你。杨文平激动的拍了拍小亮的肩膀,脸上的表情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是他最想听到的。董小亮明白杨叔叔最近很忙,可他看得出杨叔叔脸上隐藏着苦恼,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而犯愁,反正不是来自工作的压力。小亮没有问,小亮知道杨叔叔对自己的期望很高,当兵没有选错。 尤其杨文平最后的一句话更让他暖心:当好你的兵,家里父母你放心,我会时常去看望他们。昨天送董小亮的时候天还是放晴的,过了一夜就换了一幅脸,这大自然变幻也太无常了。送完了这最后一批兵,杨文平也深深的松了口气。马场的马场长挽留杨文平喝杯茶暖和暖和,杨文平握着马场长的手,说了一堆感激的话。寒暄片刻,俩人相互约定,明年开春民兵集训打靶时再相聚。杨文平钻进吉普车里,看了看手表刚刚九点,时间还来得及。告别了热闹了半个来月的马场,就直奔市法院而去,今天正是李建文审判的日子。由于不是提起公诉,法院开庭也没有对外,列席旁听的是审判者的家人。 周力的家人一个也没有来,蔡军的母亲也没有来,她们不来的原因就是嫌丢人。于是下面坐着的除了蔡汉民以处几乎全是李建文的亲人,这阵势倒像一帮子陪审团。李明存和蔡文峰来了,这是崔成仁的意思,让俩村里主事的人也来算是个见证。刘大鹏也来了,这是他应该参加的场合,不过靠在杨文平的旁边倒有些不自然。给李建文辩护的律师并不是杨文平的二姐杨安文,主要是怕避嫌。担任律师的是恒泰律师事务所杨安文的同事薛雯,当然前期工作早已协调好了。审判过程按着预期的程序进行着,又有这伶牙利嘴的薛雯,事情按步就班的罗列着。三个小时的时间,在场所有人的精神都出现了疲倦,直到法官落锤宣判时,全部随着起立时清醒了。周力、蔡军在抢劫面包车一案中是主犯,李建文是从犯且是初犯对社会危害性较轻被判处两年零两个月的刑法。周力维持原判。蔡军维持原判。李建文的母亲见到押上来儿子的第一眼起,一直在嘤嘤的哭泣,坐在这里如同煎熬,当听到宣判结果后就忍不住大声的哭起来,一旁的几个女人也跟着掉下眼泪。 李明献骂了几句儿子后,就气呼呼的朝外走去。走到大门口与从另外一侧走过来的蔡汉民碰了面,两个儿子的父亲相互对照了一眼,不约而同的说了句“报应啊”,再也没有说话就出了法庭。后面的一帮人搀扶着快要昏厥的建文的娘慢慢地朝外走来,崔成仁和杨安文及薛雯同法官在议论着什么。刘大鹏还有押解任务,跟杨文平简单了聊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这个判决结果已经很不错了。”杨安文出了法庭跟哥哥说,李明秀拉着她的手说着感激的话。杨安文说:“都是自家人,也帮不上什么大忙,我们也只过尽力而为。”这忙其实已经不小了,要不是崔成仁再托人到法院、公安等部门跑动,建文的牢少说要坐四五年。 崔成仁让女眷们先把大哥大嫂领回家吃饭,顺便开导开导做做工作。剩下的是杨文平、李明忠、李明孝和崔成仁四个人,大姐夫说中午请杨安文和薛雯吃饭。杨安文忙摆手说,大哥你可见外了都是一家人就别这样客套了。李明孝站出来说,“妹妹,这饭你们一定要吃,帮了这么大的忙,全家老小都记着你们的好呢!”杨安文执意不去,拖着薛雯的手要走。李明孝用手推了一把杨文平,杨文平说:“小文啊,你看这是全家人的请求,就去坐坐吧,反正都到午饭的点了。”杨安文见自己的哥哥这么说了,也就不好意思再推辞了。 崔成仁忽然想起李小翠来,问:“你们看到小翠没有啊?”李明孝说,小翠跟大哥他们一起回去了。明孝接着问道:“你们谁看到明存没有啊,怎么出来也没见到他啊。”大家都说没看见,这事给弄得。崔成仁自叹道,明存也没个电话也联系不上啊,下次吧。杨文平的吉普车也坐不下,崔成仁就和明忠明孝兄弟俩打了个出租,在前面带路朝市中心而去。建文的案子过去了好几天,李明献依然是没精打采,像蔫菜叶子。村里人很少见他从家里出来,乡亲们也没有因为他儿子坐牢而嘲笑讥讽这户人家,反而是更多的安慰和帮助。谁家出了这样的事情也会难受很长一段时间,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自己总觉得在村里抬不起头来。李明存的心情也不比李明献好多少,自己村里出了这种事算是在镇上挂了号扬了名,镇上的大会小会上总要承受一帮领导的批评训斥,成了反面学习的典型。 尤其在今年铁山镇年度总结及表彰大会上,李明存看到其他村主任笑容满面的上台领奖,而自己啥奖领不到不说还要挨一顿批,心里很是不爽。书记讲完了镇长讲,镇长讲完了武装部长讲,李明存真的是坐不住了,还好厉镇长只一句带过了,然而林发荣却拿着当个事似的没完没了的训斥。批评和表扬往往是激励人进步的动力,而效果却是截然的相反。批评过多势必会成为反作用造成打击,凡事就怕借题发挥,本来是面镜子掰扯的多了就碎了。李明存当主任从来就没把名利看得很重,他当官的目的就是为了给乡亲们提供方便。要说他图名,一个穷山沟有啥可图;要说他图钱,他给家挣得钱都没有从家往外拿的钱多。李明存这村官虽不看中名与利,可他也不希望得到丢人的名声,风风雨雨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如今可真是出了名,这个名声现在不要也不行了,在铁山镇只要一提李建文,没人不知道墨城庵的。李明献不想出门,李明存都不想出村了。 阳历年,元旦的俗称。这天的天气挺讨人喜欢,是墨城庵通自来水的好日子。由于厉镇长来铁山镇上任以来第一次进墨城庵,镇政府很重视,徐秘书昨天还亲自跑来视察了一番。对村里街道卫生、百姓着装、剪彩程序等从头到尾进行演练彩排。徐秘书从进村时的紧皱眉头,整整折腾了一天的功夫,到走的时候才露出轻松笑容。 徐秘书走之前又叮嘱李明存把锣鼓再好好练练,明早八点之前一定把横幅拉好。千叮万嘱明天别在镜头面前出洋相,节目还要上西平新闻呢。送走了徐秘书,天也黑了。李明存望着头顶上的横幅,心里还犯嘀咕,不就来剪个彩喝碗水吗还得搞这么大的动静。就如王翠云说的那样,来个镇长就忙活成这样,要市里来人还不得挖地三尺啊。李明存也有怨言可他不能说,该怎么准备还得准备,性质上这还是一项政治任务。谷新远指了指横幅问明存,“主任,那横幅挂着行不行?就一晚上没事吧。”“别胡闹,给我收起来。徐秘书特别交代了,这大晚上再起个风啥的,那些字又不上绣上的还不刮没了个球的。” 李明存把重要性又重复了一遍,接着吩咐道,“新远啊,横幅收起来就先放你家里吧,对了这些鼓啊锣的也放你家去。”“不练会了?”谷新远问。李存明停顿了一会说:“别练了,都累一天了,攥着劲等明天好好给我敲就行了。”“好咧!”谷新远乐呵呵的招呼人收拾东西去了。李明存喊:“唉!新远!”“主任,还有啥事啊?”“记得明天锣鼓用完了及时还给铁山中学啊。”“知道了。”谷新远答应道,然后趁着天亮赶紧收拾,“晚生,你去解那边的绳子。” 18村里 晚生,二十五岁。国字脸,浓眉大眼,脚大手大,个头一米七五的样。晚生老实巴交,待人热情,小学三年级没读完就辍学了,父母怎么揍他就是不去,送去就跑回来送去就跑回来,死活不上了。弄得家里人实在没辙也就不管他了。晚生一年一年的长大了,村里人这才发现并不像他父母讲的脑子笨,就是有点傻,傻也不是全傻其实就是脑袋反映有点慢,乡里乡亲的心里都装糊涂谁也不愿意说破。 不管谁喊晚生干点活帮点忙啥的,只要有空他都乐意去干。晚生姓陈,是村里唯一的外姓人家。他父亲陈井军是外乡人,来墨城庵做了李德祥的养老女婿。他为人厚道,从不与人拌嘴,还有泥瓦匠的手艺,因此谁家逢上打墙盖屋的就也乐意帮忙,宁肯自己家麦子晒爆粒也去干。晚生的母亲是李明菊,也是李德祥唯一的独生女,性格要强且有些泼辣,典型的农村妇女。 遇到事情时不时还朝老陈发发火,骂骂晚生,但陈井军爷俩就嘻嘻一乐不和她见识。自从两老人过世后,李明菊就成了当家的,陈井军也不和她争。过日子就是这样怪,真可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口子就应该是一个强一个弱这样才会长久,两个都强或两个都弱,估计也不好过。晚生是在陈井军跟李明菊结婚快十年才怀上的,李德祥高兴的就喊出来晚生好,于是就叫了晚生。晚生还有个弟弟,才十几岁,在铁山中学上学。养俩孩子是累点,但符合生育政策还是想再生一个,于是在晚生十几岁的时候有了弟弟,叫后生。吃晚饭的时候,李明理的媳妇牛桂芝说:“明理,等明天剪彩搞完了,把那块红长布拿家里来,别让别人稀罕了去。”“你就别图小便宜了。” 李明理从嚼饭的嘴里吐出这句话来。李明理的老婆也不是省油的灯,把筷子一撂说:“我图便宜,我还不为了咱这个家啊,当了这个破村长家里的事啥都顾不上,我不管你明天给我拿回来。”“你胡咧咧什么啊,你就不能向人家王春兰学习学习啊。”李明理指责道。 “王春兰好是吧,你跟他过去吧。”明理这话一说更是火上浇油了,“你看看啊,你学李明存我还没说你,还让我学王春兰,你什么意思啊。”“爹,娘。你们就别吵了。”一旁吃饭的俩女儿埋怨道。牛桂芝站起来说:“不吵能解决问题吗?你看你爹自打当了这村官后还洋乎起来了,有官架了……” “行了!”李明理见这碗是吃不下去了,把筷子往桌上一扔,拿起衣服就出了门。上初中的大女儿夏秀追到院里来。李明理摸着她的头说,“赶紧吃饭吧,还得写作业呢,我出去走走你娘就好了。”“爹……”夏秀想要说什么。李明理笑笑说:“没事,闺女。那横幅人家明天镇上要拿回去的,即使不拿回去咱也不能要,不是咱的东西咱不能要,要用自己的劳动去换取,知道吗?”夏秀点点头答应道:“恩!”“行了,回屋吃饭去吧。”李明理安慰自己的女儿。李明理走到大街上,看见大队部里亮着灯光,就朝上走去。李明存吃完晚饭就到大队里来了,把明天的程序再捋一遍别出什么大的差错。李明存正在看材料,抬头见明理情绪不太好,问道:“怎么了明理,又吵架了?” “没什么!”李明理强忍着微微一笑,很快笑容就消失在眼角的皱纹里。明理今年才四十三岁,脸上就有了很深的皱纹。农村人可比不了城里人,四十岁的人看上去要老十岁,这种日耕暮归的农村生活常年要经受风吹日晒雪雨风霜。父亲李大锤跟着弟弟去了镇上生活,自己家里俩女儿都在上学,因此日子过得不是很紧张但也不宽裕。 李大锤不愿跟李明理一起过的原因,就是这大儿媳妇太凶。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喜欢孙子,结果李明理生了两胎都没令老头子如愿,于是一气之下就离开了墨城庵。李明存知道明理的家庭情况,作为支撑一个家庭的男人要面临的压力肯定不小,他又要为村里的建设分心,照顾家庭肯定就能不全面。要评价李明理,李明存首先承认自己就是个不称职的一家之长,因此他也不想去评价别人。俩人坐在一起研究起明天的剪彩仪式。李明理说:“要不要再买些大礼花回来热闹一下。”李明存摇摇头,叹气道:“算了吧,你看咱村的帐上连个银子也没有,就放两挂鞭炮吧,别太浪费了。”谈到李明献上,李明存问:“明理,你看有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那是他自己不让铺的,这事能赖着咱吗?要明天镇长真追问起来,这事我来说。乡亲们可都看着呢!”李明理义愤填膺的说了一通。等谷新远来的时候,他们俩也停止了对这件事情的争论,从头重新演练了一遍,生怕落下大的纰漏。如今的社会上流行着这样一种习惯,大小活动都兴彩排,这或许本身就是工作的需要。为求完美,肯定就少不了几番折腾,这也是一种方式。 农村人哪里见过这阵式,以前都是从电视上看到的场景,如今来到了家门口还真有点不适用。你看站在村口的妇女们像喜鹊一样吱吱喳喳的说着笑着,李明存和李明理站在村口紧张地不断向前张望。站在那里俏首以盼的还有下庄村书记蔡文峰,杨家庄书记杨福堂,黄土沟村主任赵春贵,东南崖村书记杨五奎等杨家山里各村庄的一把手。负责接待工作的是李明理和李明孝,李明孝还是特意跟学校请了一天假的回来帮忙的。李明孝有学问,在镇上这么多年十里八村的也都认识他,让他负责也是最省心的。韩霞和谷新远的媳妇穿着崭新的衣裳,听说还能上电视就头着十几天去镇集上买了一个样式一个颜色的衣裳,往桌前一站还真像那么回事。晚生坐在大队门口的挖头挠腮,望着打麦场布置花花绿绿的场面,桌上还摆着诱人的香蕉、苹果、瓜子,这大冬天里竟然还有葡萄。五颜六色的彩旗十几步一面,从村口两侧开始一直插到了王翠云的门口,神仙河边也象征性的插了几面,这些旗子还是昨晚从东南崖小学扛来的。 李明存望着身后各村的一把手,心里还在想这徐秘书也真是的,请这么多的村干部来干吗啊。就这么点小事还搞得这么复杂,真是弄不懂。也没说这中午饭怎么办啊,瞅瞅手表现在都快十点了,大早晨徐秘书突然来了个电话说镇长去市里参加一个紧急会议,让先等着。这一等就俩小时了,妇女们都嚷着要回家做饭去了。“明存,你不打电话问问徐秘书,啥时候到啊?”蔡文峰不时的看看手表问。“老蔡,你这就不对了。只有人等车哪有车等人的道理,让你在这等俩时就耐不住了,别忘了人家是领导啊。”杨福堂把话岔接了过去。“就是啊,急着回去干春花啊?都这把年纪了还浑身是劲啊?哈哈!”杨五奎也风趣的说道。逗得大家伙哈哈大笑起来,说起蔡文峰的“干春花”还有个典故呢。下庄村里有个小媳妇叫王春花,是村里的妇女主任,前些年蔡文峰在镇上作年终报告时,王字少写了一横,在念稿时也没在意就随口念了出来“我村计划生育工作形成了以蔡文峰,干春花为主的工作组……” 话没说完下面就哄场了,随后也就在全镇传开了。刚开始还当成笑话,而王春花的男人听到后心里是啥滋味啊,逼问老婆不说还闹到村委,解释不清后来又去了镇政府。看来这事也不好收场了,幸亏小舅子王成民在镇武装部,给他把事情搂住了,镇上出面调查并做出了结果才算完,而王春花被丈夫逼着辞掉了妇女主任。就这一字之差,蔡文峰的官帽险些给抹了,也算是他的伤痛处。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大家也就很少再传诵了,这今天杨五奎突然说了出来,守着这么多熟人,蔡文峰也不好说什么。 19明吉 蔡文峰笑骂了两句:“你杨胖子,成心让我出丑啊?”“在镇上那么大的场面你都不脸红,现在这小场面你就害羞了,哈哈?”杨五奎乘胜追击道。“老杨,行了吧你。”蔡文峰心想再说下去还不知道啥样呢,脸色一变忙把局面刹住。这时人群里问:“杨书记,现在春花做什么呢?”“扯蛋!”杨五奎提高声贝骂了一句。没想到这句话引起了不远那群妇女,都笑着哈哈乐了起来,把蔡文峰笑愣了,不解的自语道:“她们笑啥呢?” 一语不发的赵春贵说:“还不是你自己惹的,人家问‘春花呢’,你说‘扯蛋’。就这么简单。”赵春贵这一解释,在场的男男女女都笑了起来,有笑破肚子的有笑出眼泪的,蔡文峰显然成了大家的笑料。晚生不知道那边大人们在笑什么,有什么值得他们如此好笑,他的任务就是守好大队部这部电话,只要一响就赶紧叫李明存。正在晚生纳闷的时候,电话急促的响起来。晚生屁股一转身,抄起桌上的电话,大声说道:“喂,你好,这里是墨城庵!少等。”晚生几乎是跳出的门槛,大声朝还在笑着的人群喊道:“李叔,李叔电话!”顷刻间,笑声在空气中嘎然停止了。李明存风风火火的跑了下来,后面的人群又恢复了骚动。李明存接了电话出来,嘴里不停的喊着“赶紧准备好,都就位”,朝村口走来。指着桌子前刚要倒水的媳妇说:“哎,我说新远家里的,先别着急倒茶啊,等领导到了再倒水。” 霍丽英有些脸红的盖好茶杯盖,小声的凑到韩霞跟前嘀咕道:这么麻烦啊?韩霞低声回道:“弟妹,礼节方面的事学习的多着呢,你看人家城里饭店里,上菜倒水的很有讲究呢。”“是吗,我一个乡下媳妇哪里懂这么多啊……”俩女人趁着功夫聊起了端茶倒水的学问,李明存看看横幅的一角有些松驰,吩咐李明忠跑过去再把绳子紧紧。李明存还没走到顶,扎成一堆的村干伸过头来询问,是不是来了?到哪里了?李明存告诉大家说:“已到东面崖了,一会就过来了。”大家一听忙挤身靠前向东南崖方向张望,李明理来到锣鼓队旁边说了两句,“待会看见车了就打起来,等他们到了跟前就狠狠的敲,听到没有。” 李明吉连敲了一节鼓声,表示了领命。“新远,等会领导先下车,然后你负责引导着车在这块平场调好车头。慢一点,咱这里窄巴。”李明存指着村口这块平地,笔量着来回的距离。谷新远说:“主任你就放心吧,这块距离够了,都是小轿车没问题的。”“明存,你看车来了。”李明理拉着李明存朝下坡望去,果真有三辆黑色小轿车朝上驶来。李明存赶紧招呼大家伙,“赶紧站个队吧,来。那边锣鼓敲起来,快点。”“明孝,让乡亲们坐好,领导来了起立鼓掌啊!”李明存朝横幅下边喊。明孝打了个手势,晚生和几个人在路边扶着几个竹竿,竿上挂了好了火红的大地红,只等引芯点燃。一切准备就绪。锣鼓声把小村敲出了喜悦,墨城庵从来也没有过这样的热闹场面。乡亲们在村里生活了一辈子也从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领导,这么大的官。李德贵、李德福、谷泽安都来了。 李奶奶也来了,她说活了这么大岁数了还没见过这么大世面呢,也来凑凑热闹。厉镇长在热烈的掌声下了车,同行来的有林发荣副镇长,武装部长王成民,办公室秘书徐立辉,副书记闻玉山也来了。一起来的还有市电视台的两名记者,一下车就匆匆开机了。镇领导和村干部们一一握手,然后在众人拥簇下走上了主席台。徐秘书担任主持人,李明存安排在镇长旁边,闻副书记的旁边是老书记李德贵,主席台列席的还有王成民、李明理。其他村干部坐在后面一排,徐秘书担任会议主持。 仪式进行到高潮的时候,徐秘书站起来说:“下面请厉镇长宣布墨城庵村通水工程竣工,大家欢迎。”厉维钧双手扶起李德贵说:“还是请我们墨城庵村的老支书来宣布吧。”李德贵慌张的直摆手,连忙说:“不成不成,这可使不得,使不得。”“您是德高望重,是村里的老支书,理应您来啊。”厉维钧谦让道。李德贵的俩手就像拨郎鼓,李明存赶紧走过来打了圆场,“厉镇长,还是您来吧。”“好吧,那我就盛情难却。”厉维钧清了清嗓子,主席台上的人也跟着站了起来。“我宣布:墨城庵村自来水进村工程,竣工!”就在这个节骨眼,一头大黄牛“哞”的长叫了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声音看去,谁都没注意在平场的路口李明献正牵着大黄牛慢悠悠的走着。 徐秘书忙带头鼓起掌来,群众们有的站了起来,场面有点混乱。李明理赶紧走到李明献跟前,脆促道:“老李,赶紧牵牛走啊?”“这是畜生又不人,说走就走啊。”李明献一语中地,乡亲们哈哈捧腹大笑,主席台上的领导们很是尴尬。李明存李明孝也赶紧走了过去。真是无巧不成书,这头老黄牛见人多偏偏又较上了劲,死拉也不走。牛头一紧,前腿用力后腿一蹬尾巴一敲,就地拉开了牛屎还哗哗的洒起了牛尿,这时场面可真炸开锅了。 “哥,你这是干什么啊?”李明孝生气的过来夺僵绳,李明理找了个条子抽了牛的后背。“你干啥,打坏了你赔啊!村干部就欺负人啊?”李明献提高了嗓门。厉维钧低声问李德贵:“老李,这是怎么回事啊?”“呵呵,没事。都是乡下人,粗人一个。”李德贵打了下马虎眼,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噢!徐秘书,接着开始吧。”厉维钧热情的招手,“老哥,过来坐吧!”“有什么好坐的。”李明献的倔脾气又上来了。“哎,你这老头怎么回事啊。”林发荣气呼呼的走了过来,态度蛮横。这等于给李明献浇了一把油,骂骂咧咧的:“老头怎么了,你爹不是老头吗?你哪的啊,上这儿来撒野!”李明存着急了,推着李明理和明孝赶紧把明献弄走。李明理把牛拴在了大队部旁边的树上,明吉和明孝缠拉着大哥往家里走去,这边晚生跑到谷新远扛了把铁锨过来,把牛屎撇到沟子里。 李明存赶紧跑到主席台面前向厉镇长赔礼道歉,闻玉山脸上充满了怒气,林发荣还嘟嘟囔囔的,徐秘书眼睛盯着厉镇长纹丝不动的脸。八个外村的干部站在后面想笑不敢笑,也紧张的要命,替李明存捏了把汗。只见厉维钧微微点头,又朝徐秘书示意了一下。徐立辉拿起稿子,大声念道:“下面请镇领导和墨城庵村的干部剪彩,大家欢迎。”霍丽英、韩霞还有几个年轻媳妇用茶盘端着红稠花,整齐的走向主席台面前。台下好些乡亲头次见过这种活动,有的笑的合不拢嘴。李奶奶被刚才李明献的举动也很是生气,现在又乐呵呵的拍着手打着拍子。李明理喊了声:“晚生,鞭炮点起来。” 又朝锣鼓队喊把锣鼓敲起来。在场所有的人把刚才的小插曲,随着鞭炮声已暂时的忘却。徐立辉宣布说:“下一步是,镇长亲自开水。”大家兴高采烈陪着镇领导来到了谷新远的院里,记者早已扛好摄像机在水笼头前等候了。厉维钧拧开水笼头,清水哗哗流进水桶里。镇长拿起桶里的水瓢,接了半瓢水就往嘴边递,林发荣忙拉了下镇长的手,制止道:“镇长,这水凉!别喝坏了肚子。” 厉维钧笑了笑说:“我也是从农村出去的,喝口凉水还能要我的命啊!哈哈!”大家伙一听镇长这句大实话,都热烈的鼓起掌来,是真诚的掌声。就是这句话语成了新年的第一句经典,新闻播出后厉维钧成了市里基层干部的典范。 20铁山 李明存把徐秘书叫到了一旁,有些歉意的说:“徐秘书,你看这事给闹的,真是对不住。”“没事,镇长也没说啥吗。”徐秘书安慰李明存说,“对了,中午的饭就不用安排了,仪式结束后就各自回去吧,其他村领导我已经在下通知的时候说过了。”厉镇长高兴的赞叹道:“这水真是甜啊!其实村里老早就应该通上自来水了,是我这镇长当得失职啊,没能体察民情。”“镇长,您说哪里话啊。这多亏了您啊,多亏了镇政府啊!”李德贵激动的攥着厉维钧的手说道。 “老伯,我们也要感谢您啊,您和您儿子为这个村出了不少的力,这我是知道的。”厉镇长夸赞道。李德贵满面春光的说:“哎,我哪里出什么力啊,还是托共产党的福啊,我们百姓才有了好日子过啊,以前咱村里电灯电话电视都不敢想的事,现在什么彩电冰箱的也都从城里搬进了山里。”“呵呵,还是党的政策好啊!”厉维钧从谷新远家里走了出来,俯视墨城庵的全村,感慨的说,“你们这里真是好地方啊,迟早有一天会好起来的,山清水秀真是好去处。”李明存把村里的情况给介绍了起来,什么春花夏樱桃,秋栗冬大枣,把一年的景色描绘了一番。厉镇长听的入了迷,不住的点着头答应,明年樱桃成熟的时候我一定再来看看。 “明存啊,全村都喝上自来水了吧?”厉镇长关切的询问道。明存笑着回答道,“镇长,您就放心吧,我不吃也得让乡亲们吃上啊!”“嗯,你这书记当得对,咱们领导就得为百姓所想,为百姓所急,挺好。”然后回过头来说,“你们都听好了,明存说的这话在理,你们回去后也得学着多为百姓做实事。”后面紧跟着的各村村干部们连忙点头。“好,我们就去村里看看你们的成果。”厉镇长说。李明存忙给明理使了个眼色,李明理跑到前面引路。一路下来十几号人浩浩荡荡的进了村里,引着大家朝谷新远的老爹家走去。走在路上,李明存不失时机地说起村里的街道,到了雨天泥泞不堪根本无处下脚,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厉维钧听在耳里记在心上,他没言声。 像墨城庵这样的自然村在全镇有三十多村,镇上财政紧张,还真照顾不过来。墨城庵还算好的,最起码是个行政村,村级领导班子还能正常指导工作。有多数不足百户的村落都合并成一个村,有的村子连村长也没设,管理起来确实要更困难。如今要解决百姓的难题多如牛毛,而资金问题却少得可怜。其实铁山镇这几年发展也挺快,东部的铁山工业园项目的开工建设已引进了不少企业,但那块钱一是动不了二是不许动,再说工业园明义上是铁山镇的,实际上隶属于市里直管。 而铁山镇名副其实的贫困镇,让每一任的镇领导班子头痛的也就是这一点。铁山工业园是招牌,那铁山镇的特色应该是生态旅游。这些年全国各地都在发展经济中探索新路子,大力开辟生态旅游的项目,而铁山镇就占据了这些天然的优势。招牌是吸引投资的,而特色是吸引人的。因此在新一年工作展望,镇党委形成了共识,那就是利用山的资源发展起旅游业,从而带动产业链的发展,等时机成熟时再下文传达。光说发展,硬条件不达标也是不行的,厉维钧在党委会上特别强调要搞好自然村的硬性基础设施,争取用一年的时间完成。最关键的一条就是要招商引资,共同开发铁镢山旅游。厉维钧来墨城庵为自来水剪彩,多少也有这方面的因素。参加活动是其次,最主要的也是想实地考察一番这里人文地理。从谷新远家里出来,厉镇长很满意,接过活寡妇热情递上来的茶水,欣然的喝完。 从路的西头绕到屋后的石路上,这条路稍宽是拖拉机通行的路,路面紧接着就是神仙河,跨过河就是河北岸。河里的水清澈透底,在铺满鹅卵石的河床上汓汓流动,发出清脆的流水声。厉维钧蹲下身来,亲自感受了一次神仙河的水,感叹道:墨城庵果真名不虚传啊!河的对面是一台碾子。厉镇长推了一圈磨欣慰的说:“这是古董啊,像这种好宝贝真不多见啦。”“镇长,听说这碾我爷爷小时候就有了。”李存明向前解说道。“你爷爷小时候,这碾子都一百多年了啊。”厉维钧不住的称赞道,又说,“明存啊,这一定要保护好,山里的环境真好啊!”“走,去看看你们以前吃水的井去。”厉维钧随口说道。大家伙又尾随着在北岸走到明存的门口,李明理一一介绍了村北岸住家的情况。厉维钧做出指示:一定要照顾好老人,他们的子女不在家,咱就是他们的孩子。又跨回河南岸,顺路往东十几米就是一个石头台子,圆圆的井口。厉维钧看了看井的周围,有些不安的说:“你这要注意防范,防止小孩子到这里来玩耍发生事故。”“没事,我们村的孩子都听话,从来不到这里来玩,每家每户的大人都教育自己的孩子呢!”李明理的解释令镇长不太满意。厉维钧说:“安全这东西不是嘴上说没事就没事的,要预防。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在场的你们都听好了,既然是现场办公会吗,我就罗嗦两句。 每个村里回去后要做好吃水井、大口井、池塘、水库的安全巡查工作,尤其是冬季马上到来。千万不要让孩子们到池塘、水库去滑冰,以防淹亡事故……” 开完现场会,正当一伙人准备离开时。李明献挑着水桶朝这边走来,大家谁也没在意。厉镇长突然站住了,笑着问:“这不是刚才牵牛这位大哥吗?过来挑水啊?”“嗯!”李明献也礼貌的站住了脚。厉维钧问:“不是有自来水吗?”李明理见要出问题,忙截口说道:“镇长,是这么回事,老李是挑水饮牛的。”李明献你就顺水推舟送个人情不就行了,可他似乎有意的为难。一听李明理的话,一下子火了,骂道:“你他娘的才饮牛呢,你家喝水是牲口啊。”李明理见自己理亏了,忙走向前来说:“明献,你怎么骂人呢?”李明献也不是好惹的,把水桶一摞说:“是你先骂人吧,你是村干部就了不起就欺负人啊。” 李明理又要指责他,被厉维钧拉到一边去,微笑着对李明献说:“这位大哥,您别生气,有话好好说吗。”“你们少官官相护!”“谁对谁错我自会公断,我是镇长决不偏袒谁,老哥你说吧。”“我家要吃水,来挑水还有错啊!你看这个李明理,我也没怎么着啊上来就骂我家是牲口。”李明献振振有词的说道。厉维钧问:“家里不是有自来水吗?”“没有。”李明献粗声大嗓的回答。李明理赶忙打断说:“镇长,是他自己不让装的,这又赖不着我们啊!”厉维钧等他说完后,生气的说:“你慌什么啊,我埋怨你来吗?李明存,怎么回事啊?”李明存望望眼前这些人,看了李明献一眼,又瞪了李明理一眼,走到厉维钧面前,有些为难的说:“镇长,这事……” “行了,你也别解释了。到底还有几家没安啊?”厉维钧问道。李明理说:“就他家没安了,我们给他装他就往外扒。” “行了,李明理你少扯淡。”李明献左手指着村长的鼻子右手指河北岸的几家房子说,“是不是昧着良心把钱分了啊,是我不让你们装我家的,那么李奶奶她们几家为什么不装啊。”这句话就像晴天霹雳在人群中炸开了,列位村干部们在身后在嘀咕起来。李明存顿时也傻了眼,怎么会弄成这样。 21奶奶 “李大哥,你是不是成心啊?”李明理真的怒了,冲上前去就要揪李明献的衣领子,被李明存眼疾手快的把手压住了。“你们看看,村干部还要动手打人呢?”李明献索性把手里的扁担扔在了地上,说了句就蹲在了地上。这时从仪式现场走回来的村民也看到了河边聚集一帮人,也朝这边凑来。厉维钧大喝一声,“真是乱弹琴。 李明存,你是怎么搞得啊!还想让全市的人都见到这个样子啊?徐秘书,你跟林副镇长去看看还有多少户没通水啊。”厉维钧蹲下身来扶起李明献,道歉说:“老哥啊,真是对不住,是我这镇长失职啊。您放心,这事我一定给整明白。李明存,你给这老哥把水挑回去,记着每天他家的水缸水要满。”这种情况下,李明存也无法去给自己辩解什么,弯下腰拾扁担。李明理向前夺下来说,“李哥,凭什么你给他挑啊,是他自己不让安的。”李明存生气的打断他的话。“闭嘴,你还想不想当这村长了。”李明理很是倔强,说:“就是村长不干了,也不能冤枉了你。”“一边待着去。”李明存拿起扁担把李明理推到一边去,这时李明献突然站起身来,握着扁担说:“我可不敢让主任给俺挑!” 厉维钧握着李明献的手说:“老哥,这是他应该做的,是百姓的父母官就应该做实事,我来剪彩倒剪出了彩。走,到你家看看去。”往上走的时候,厉维钧让其他村的干部都到现场喝茶去了。只和闻副书记前往,在路上知道了李明献就是李建文的父亲。也大体摸清了一点跟李明存之间存在矛盾的原因,但就是没能明白为什么会有好几家水管子不够,难道还真像李明献所说的李明存私吞了!这事可真搞大了,本来今天来是件好事情,反而成了这样难以收场,厉维钧很是恼火。 李明存挑完一担水从李明献家出来,没想到再次进这老李家门会是这样子进去的,他不怨恨明献只是不愿意他老用鄙视的眼光看自己,自己堂堂正正做人决不会侵占乡亲们的一点利益。不相信没关系,最归会明白的。李明存刚拐出西山口,迎面来的是李奶奶,后面还跟着一帮子乡亲。李明理跟李明孝搀扶着老太太,李奶奶用拐杖戳戳地说:“存子,把扁担给我放下。”“奶奶,你怎么来了。”李明存把水桶放在一边连忙走了过来,低声批评明理,“怎么搞的,把老奶奶弄来干吗,真是的。”李奶奶被他们搀着来到李明献的大门口,她用拐杖敲打着铁门,用尽力气骂道:“小石头,你给我滚出来,还是不是人啊你,啊?”小石头是李明献的小名,论起辈分来李明献管李奶奶还得喊大娘,亲系也不是很远。屋里的人听见外面有人敲门,建文的娘出来一看来了一帮人,忙边喊“掌柜的,快出来”就朝门口走来。李明献和厉镇长也从屋里走出来,李明孝从人缝里钻进来,脸色铁青的斥喝道:“大哥,你到底想干什么啊,咹?”围在门口的人都盯着李明献,要吃了他的样子。 厉维钧怕惹出乱子来,忙把李明存拉到一旁问怎么回事?李明存还没来得急回答,李奶奶右手哆嗦的指着李明献骂道:“你这混蛋玩意,想干吗啊?你有没有良心啊?”那边在骂,这边李明存赶紧把李奶奶的大致情况给镇长作了汇报,正好徐秘书他们也回来了。听了徐秘书的汇报,厉镇长生气的训李明存,看看你办的什么事啊,本来是件好事怎么办成这样了。李明存心里委屈,可他只能打碎牙往自己嘴里咽,是林副镇长的问题也不能说啊。李奶奶骂了一顿有点累了,大家伙们都劝她。李明献也像做错了事的孩子,在李奶奶面前也不敢大声说话。李奶奶走到厉维钧这边来,态度缓和的说:“你是镇长对吧?”厉维钧和蔼的回答:“是的,奶奶。我是镇长,真对不住这水您也没喝上。” “您放心,水我肯定喝得上。我怎么听说你冤枉我们明存啊,他是什么人我老太太还不知道吗?”李奶奶振振有词的说,“村里是有几家没有接上水管子,这乡亲们都知道。你说他昧了良心贪脏枉法,打死老太婆我都不相信。你们大伙信吗?”“不信!”“李主任是个好人,他怎么会做那种事啊?”“就是啊” 人群里传来好多声音,这可是群众的声音啊。这时又有人反问:“镇长,水管子不够是不是你们镇上拨的不够数啊?”这时,在场所有的人都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厉维钧一下子变得很被动,李明存赶紧咳嗽了两声,走到乡亲面前说:“乡亲们,可不能乱说话啊,政府这样扶持我们感激还来不急呢,我在这里守着大家表个态,春节前一定让全村人都吃上自来水,办法我来想请相信我。” “听听!镇长,像这样的干部你们还不信任他吗?”李奶奶质问道。厉维钧听了这些话,自己琢磨了一会也觉得有些道理,难道真的是?他把徐秘书叫到一旁,轻声询问这块是谁负责的。不一会,厉维钧过来问林发荣,林发荣突然脸色变得透红。厉维钧见林副镇长的脸部表情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没有当众揭穿给他留足了面子。真是无法无天啊,厉维钧心里像烧了一把火,他努力克制着自己怒火。临走时,厉维钧把笑容留在了墨城庵,乡亲们敲锣打鼓的送走了领导,李明存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想起镇长临上车时的笑容,明理、明孝和明存一样,都没看出是什么意思。现在最难受的应该是林发荣了,坐在车里就像是红孩儿坐莲花台。 镇长越没话说,心里就越犯嘀咕,这下死定了,心里只求菩萨保佑放过自己这一马。厉维钧坐在后排商量道:“闻书记,你看今天这事报道上是不是要保留一下啊?”“嗯,很有必要!墨城庵毕竟有成绩,可别让记者把这事给搅黄了,本来是件好事千万可不能砸了咱自己的锅啊。”闻玉山也觉得这件事的重要性。“好,我同意。”厉维钧对林发荣吩咐道,“林副镇长,记者是你请来的吧?”林发荣一听喊自己,第一时间探过身子来答应道:“是我,是我。”厉维钧也不着急,不紧不慢的说:“这样,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这新闻怎么报道你可要把关好,要跟记者沟通沟通,不要什么东西都写,尤其录像该不播的就不要播了,最好能给彻底删掉那些与剪彩无关的内容。” “好的,我知道。”林发荣忙答应道。闻玉山叮嘱道:“林副镇长,人家记者来一趟也不容易,中午你去安排一下吃顿饭。把事弄好,别搞砸了。这事有点难度,你尽力而为吧?”“不行,他一定要办好!”厉维钧严肃的说道。林发荣从上车到现在心里一直紧张不停,听到命令后马上保证道:“闻书记,厉镇长,你们放心,这事我一定办好。”厉维钧看到林发荣小丑的样子,心里气乎乎的靠在座背上不再说话,任凭轿车在山路上的颠簸。 闻书记找着话茬跟厉维钧聊着,缓解一下车里的紧张气氛。林发荣从后视镜里看镇长微闭的眼眸,心里直打鼓,身上冒出了阵阵冷汗,对李明存却更加憎恨。送走了镇领导,来参加仪式的村长书记们陆续的离开了。李明存挽留他们吃午饭,谁也不想再给他添麻烦。杨五奎临走时拍了拍李明存,安慰道:镇长走的时候也没说什么吗,别想多了,有困难吱声。 22山外 这才是兄弟啊!李明存独自站在村口望着渐渐远去的车轮,腾起的土也掩盖了视线。今天这仪式第一次搞却搞砸了,估计在墨城庵不会再有像这样的活动了,或许这是最后一次了。厉镇长临走时说的那句“明存,很好啊!”,真是无法琢磨了,镇长是什么意思呢,这是说好吗?话里有话啊?眼前的这条土路,村里人已走过了几代,不知还要再走几代。 这通往山外的路面硬化是奢望而不敢求的事,城里人到这山沟里充当的只是匆匆过客,然而这匆匆过客也不会常来,人家来这穷山沟里干什么啊。就这些山,就这些树,就这些人,还会有人来看,李明存还没有想明白。他只晓得眼下的事情是,今天搞得很不好,领导们很不满意。李明理招呼着几个人在收拾场子,妇女们早跑回家给爷们做午饭去了,男人也三三俩俩的都各自撤离了战场。剩下的人则是战场的打扫者,场面不是很乱清理起来也不是太复杂。无非地上多了些烟屁股、痰迹和爆仗皮,晚生拿着大扫帚在场上呼啦呼啦的扫,尘土满天飞扬。谷新远别过去脑袋,大声说:“晚生,你先到那边扫去,桌子上还没收拾完,杯壶的全是土了。” 晚生憨憨一乐,拖着扫帚走向路边的一地红。李明吉把自家的手扶拖拉机开了上来,准备装桌子和锣鼓。谷新远笑道:“明吉啊,人家都说你扣门,我看不像?”李明吉把拖拉机停好,认真严肃的说:“你少扯犊子,快搬吧。”李明孝把暖瓶拎回家走出来的时候,看见书记独自在村口站着发呆,慢慢朝他走去。 李明存接过明孝递过来的烟。俩人席地而坐,烟儿飘渺的从脸前消散,周边也渲染了烟的味道。李明孝一个劲的替大哥向明存陪着不是,明存叹气道:别放心上了,都过去了。李明存笑笑看着为人师表的李老师说道,以前也没见你抽烟啊?文化人也吃烟啦?李明孝笑了。哥,兴许你们抽就不兴我们知识分子抽烟啊,***老人家还抽烟呢,鲁迅不是也抽烟卷吗?“呵,少拿领袖和名人来比了。”李明存打断他的话,思索了一会问道,“明孝,你说咱村将来会有大的出息吗?”李明孝被烟呛了一下,咳嗽起来,看来抽烟还不老练,等咳嗽停顿后,才开了腔,说:“我觉得应该可以吧,只要抓好了机遇咱们能走出大山的。 最近看赵本山的《刘老根》没,其实这就是一个好的例子,特点不一样但方法可以借鉴吗,如今像这类反映农村致富的电视剧也多了起来,我觉得咱村应该可以试试。”李明存没有说话,明孝接着反问:“主任,你觉得呢?”“说不清。咱手里一分钱也没有,谁会来啊?”“招商引资啊,现在不都流行这个吗?”“咱村除了山里这点货,还有啥啊?”“是啊,就这些东西……”“等机会吧,我总觉着将来咱村一定会好起来的,这只是感觉。现实却离得太远,……”李明吉在喊李明存,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主任,这些东西啥时候送啊?”李明吉问道。李明存和明孝走了下来,看场地收拾的基本差不多了。 “这样吧,吃了晌午饭我和你一起去送吧。”李明存看了看手表说道。李明孝问:“东西是铁山中学的吧?我去吧,反正下午学校还有事我得回去。那桌子呢?”“噢,桌子是东南崖的。”李明存说,“新远,你去我家把手扶车开过来,下午咱一起把桌子给送下去。对了,明孝这些彩旗也是你们中学的别忘了捎去。”晚生这孩子干活很是实在,场子扫的干干净净,已累得满头大汗。李明存叫了他一声说:“快歇歇吧,晚生。” “不累。”晚生嘿嘿一笑,“存叔,这些爆仗皮怎么办?要不谁家拿回去烧了吧!”大家伙听晚生一说,这才注意到靠近路边有两大堆红红的爆仗皮,足足有一大柴火篮子。明存回过头来看了看在场的人,姜西贵说:“谁要这玩艺,咱这又不缺烧火,再说这里面肯定有不少没响的,还不得炸了锅啊。”他这一说,大家伙都哈哈的笑了起来。李二锤,五十二岁,李明理的二叔,是个老光棍。他有点虎了八叽的但还喜欢整点事,朝晚生招手。晚生也不傻,才不上他当呢,小时候没少被李二锤抓过蛋撕过鸟,站在那里就是不过来,大声问:“老光棍,有啥屁你就放。”自己本来就是个光棍,李二锤也不生气,他跟村里的孩子皮惯了,喜欢和他们打闹,跟个孩子。他不在乎,侄子李明理却脸上露出了不高兴,你说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跟孩子们起什么劲啊,有点不高兴朝队部走去。 “行了,新远你去把那堆爆仗皮给点了吧,省日后引出乱子来。”李明存终于做出了合理的安排,谷新远从口袋里掏出个打火机来走到场边扔给晚生,被晚生牢牢的接住了。“晚生啊,远点别被爆仗炸着***,以后就没法给媳妇下种了。呵呵……” 李二锤还不忘调戏晚生一番。晚生点着了站起身来说,“炸着更好,生得被你抓。”这句话把大家逗着捧腹大笑起来,李二锤也跟着大家伙笑了起来。 不一会,点燃的皮堆里“叭叭”的零星的响了起来,声音有些沉闷,晚生还真躲得远远的。日头偏向了正南,韩霞出来喊丈夫吃饭。大家伙这才记起来要吃午饭了,于是各自回家打发肚子去了。李明孝请李明存到家里去吃饭,李明存摆摆手就朝下走去。一场大戏就这样谢了幕,墨城庵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农村的生活单纯,忙的季节你都找不出丁点空闲,闲的时候还想找点事做,这就是农村人的朴实生活。李明存稀里糊涂的随便吃了点午饭,就连平时爱吃的手擀面也只吃了小半碗。王春兰知道男人心里有事,今天这个事真让他难受几天的。像这事又怨谁去,人家是副镇长自己只不过是个小村长,斗也斗不过人家,保持低调是对的。 王春兰明白丈夫此时此刻的心情,不想让他当这村官吧还偏不听,看到他碰到难题心里也替他着急的,可着急有什么用啊。事情终于有了转机,村民在晚饭后的西平新闻上看到了白天的仪式,老少爷们还上了电视。活了大半辈子,从来还没想到一帮老农民还能上电视,虽然只是短短十几秒的镜头,但足以把这个小山村给沸腾了。庄户人过了阳历年,就着手准备起年货。还有十几天是小年,说话抽袋烟的功夫就来了。小年离大年也就七天,碰到小节二十九春节的话还会少一天。 在农村过个年一直是个大事情,杂七弄八的忙活一通,要不咋说过年是过忙年呢。趁着年前还有几个集可赶,年货都得置办齐整,只有大年三十晚上吃了饺子,这才算是把年给过了。李明存也是寻常百姓,一天三餐,餐餐也是五谷杂粮。忙了一年,到了春节终于可以舒坦的歇上两天,开了春陆续就要忙起来。放了鞭炮,供了财神拜了祖宗,坐在炕头上守着热腾腾的饺子喝起了二锅头。夏阳端着饺子紧盯着春节晚会,王春兰埋怨儿子就不能安顿的吃年夜饭。李明存说,“老婆子,年青人就好这口,别管他。 只要他大学毕了业给我找个好工作,他随便看去。”“行了,你就由着他去吧。”王春兰吃着饭也不时的被电视里的节目吸引,但她嘴上还是要说的。“对了,你说镇上领导为什么又送来管子呢?”王春兰不明白的问李明存。李明存仰头把小盅的白酒一饮而尽,不解的说了句:“谁知道呢?” 23山羊 原来,在李明存的软磨硬泡下,老伴把圈里的山羊换了钱。为此王春兰还心疼了两天,正当李明存准备去市里去买水管的时候,林副镇长带着半车管子送到了村里,真是让李明存始料不及。水管卸完后,副镇长连碗茶也没喝就匆匆走了,李明存说了一番感激的话。林发荣临走时特意叮嘱,厉镇长交代李明献家的水管一定要安装上。 李明理见林副镇长走后解气的说,“是不是自己捅篓子了,过来补偿啊?”李明存嘱咐李明理,这事就打住,别到处乱传。谁对谁错已不重要了,政府把管子又送来了咱应该感激才对,乡亲们问起来就说咱水管子数少报了,镇长又特意给批了一些管子。令人欣喜的是这次李明献没有再闹,顺里顺当的把管子引进了家。但就是不让李明存进他的家,不进就不进管子装了就好,明存心里真是既欢喜又忧愁。卖山羊的钱没有花,王春兰欢天喜地的过了年。 大年三十的又问起来水管的事,李明存于是就打起了哈哈。王春兰没有再追问下去,她的目光跟儿子一样盯上了电视机,因为荧屏上已上演了春晚的重头戏——赵本山的小品。进入二十一世纪以来的春晚,似乎每年都离不开赵本山,他农民式的表演能带给千家万户欢乐的笑声。说是央视离不了赵本山,倒不如说百姓们更加认可他,好像哪年要是没有赵本山的小品就觉得这年春晚没意思。这是一种文化渗透,文化理念。既然是百姓的舞台嘛,是全国人民的春节晚会当然越贴近人民就越贴近生活。据网上调查,每年春晚希望看到赵本山小品的人数已上升到98%,这道菜真是符合大众口味,春晚其实更像是一道大餐,只不过这道菜一年比一年更丰盛更好看,百姓的口味也是越来越重。冬天的夜长而静,鞭炮声断断续续的从山外传来。春节这晚上的鞭炮能响到天明,老百姓现在过年再也不用不像旧社会那样过穷年。有钱的人家也能显摆显摆。 墨城庵村吃年夜饺子每年还算齐整,新年钟声前都就煮好了饺子。吃了年夜饭,男人们的就开始给辈分大的去拜年了,古语中说媳妇和大闺女不好晚上拜年,正月初一才是女人串门拜年的日子。李明存催促儿子说:“待会吃完饭,你自己去明献大爷家拜拜年,我就不去了,省得大过年的再惹他不高兴。”“你去不高兴,我去他就高兴了?”夏阳跟现在的年轻人都有个通病,就是宁可待在家里也不愿意出门。“行了,别绕嘴了。你爹让你去你就去,还得看看小翠呢。”王春兰笑着对儿子说,“对了,别忘了给奶奶,大爷和大娘磕头啊。” “知道了!”李夏阳不情愿的答应道,反正春晚已经结束了也没啥意思了,出去逛逛也好,看看找晚生招呼哥们打打牌也不错。玩归玩,年还是要拜的。李夏阳过了神仙河,碰到晚生和李瑞林,“瑞林,晚生你们去哪?”“到大宝家,咱打牌去啊。”李明理的侄子李瑞林拉住夏阳。他今年才上初中,却跟这些大孩子也能走到一起,毕竟村里的孩子太少了。 “你们先去,我还得拜年呢。”李夏阳拍拍晚生的肩膀说。晚生笑呵呵的问:“去谁家啊?”“几个叔叔大爷家啊!”李夏阳答。晚生用手擦了擦鼻子,不怀好笑的说:“是去看媳妇吧,哈哈。”“滚!快召集人去吧,我一会就过来。”李夏阳用脚轻轻踹了他的屁股,对于这些比自己差好几岁的孩子,打闹惯了。“快点啊,别在媳妇被窝里不出来了,哈哈。”晚生笑着朝李明宝家走去,李夏阳就直奔李明献家而去。李明孝真不愧是文化人,头脑就活灵。今年的春节,他动员了韩霞带着壮壮一起到大哥家过年,一是陪陪老娘,二是主要补补建文的空缺,不要让这家人感觉不到个年味。 这招还真是管用,小孙孙的到来使老太太忘却了大孙子,再加上李小翠、韩霞给家里添了不少的热闹。李夏阳过来磕头的时候,一大家子人还围在炕上吃饭,李明献哥俩满脸透红的喝着酒。全家人忙招呼着夏阳吃饺子,李夏阳一一拜完年要抽身而出,李小翠忙拉着他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身后是李明孝的夸赞声,“哥,你看夏阳多好的孩子啊,还是大学生呢?”“嗯,不错。是好孩子,可他爹不好。”李明献有点沾酒的原因,又扯起了李明存。韩霞忙给丈夫使眼色,笑着说道:“什么啊,大哥,大过年的都好,没有不好的。”“对对,过年都好。”老太太不明咋回事,听到说好也跟着说好,大家伙忙把老太太成了中心。 壮壮在奶奶身旁撒娇,要吃这吃那的,老太太很高兴的给他夹菜。壮壮也拿着筷子不熟练的夹着菜给奶奶往嘴里塞,逗的全家哈哈的大笑。李夏阳坐在小翠的床上,望着灯光下俊俏的脸蛋,水汪汪的大眼睛甜蜜的看着夏阳。夏阳被她看的倒有点不自在的低下了头,小翠樱桃小嘴里吐出芬芳,轻轻一乐,“大学生还怕羞呀!”李夏阳被她这一说更有点不好意思,尴尬的笑道:“呵呵!大学生也是人呀!小翠,你真好看!”李小翠害臊的靠在夏阳的怀里,用手扶摸着垂在胸前的大辫子,幸福的看着顶棚上的灯光。 李夏阳双手不知所措的轻碰在她的肩膀上,小声的说:“翠,别这样,待会让你家人看见了不好。”“没事的,她们很少来我房间的。我愿意这样躺在你怀里,一直躺在你怀里,感觉真好。”李小翠说的心里话,把李夏阳的双手拉到自己“呯呯”乱跳的心房上。夏阳的手顿时热乎乎的,紧张的双手感受到了小翠胸部起伏的节奏。夏阳累了就靠在了被子上,小翠就这样靠在他的身上,俩人聊着未来,盘算着将来。李夏阳其实想告诉她要跟晚生一起打牌呢,又不好破坏俩人的气氛。小翠问,毕了业打算留在海城还是回西平啊?回墨城庵。李夏阳的回答确实让小翠吃惊不小,她仰起了头望着夏阳认真的脸。 夏阳轻俯下脸来,重复说了一遍,毕业后我回村,已经决定了。李小翠不明白,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离开农村,怎么还要回来啊?轻轻拍着夏阳的手笑道,“夏阳,你是不是上大学给上傻了呀?呵呵。”“恩,差不多吧。傻了才好呢,人家不都说傻人有傻福吗?”李夏阳感慨的说,“翠,我要是傻了你还给我做媳妇吗?”“看在你读大学这几年没忘记我的份上,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李小翠说这话时,李夏阳心里有一丝丝不安。难道说大学生就非要留在城里吗?真要回来种地,小翠还会真心实意的喜欢自己吗?李夏阳大年夜里又增添了一份忧愁,毕业后真打算回来吗?还是自己心血潮啊?过了今夜就是新的一年了,离毕业只有半年的时间,自己早做决定吧。 24山沟 好事谁也想,谁都想好事。你想要的却要不到,还争的头破血流,你不想要的偏偏来了,赶都赶不走。人啊,就是这种贱命!这是李明存骂儿子的话,在他眼里儿子当年考上了大学是出息了,是墨城庵老少爷们的福气。可如今读完大学又回了穷山沟,这是丢人,是现眼。大学白念了,还四年呢,早知道是这种结果就不应该让他去上这大学。李明存的心彻底地碎了,随着儿子李夏阳的归来他却病倒了,这在炕上一躺就是七八天。 正逢麦收夏种时间,家家户户都忙着往家里抢收小卖,端午过后黄灿灿的麦子熟了后在地里不能耽搁,经不起大中午日头的暴晒,麦粒就落了地,就可惜了。再加上沿海气候变化无常,靠山的地方经常会出现雷雨天,大可不必着急种地但却要抢收。就在李明存生病的这些天里,李夏阳撩开膀子下了地。他开着手扶车山里窜来窜去的,跟娘和爷爷一起收麦子。没出两天脸就黑亮黑亮,胳膊通红,火辣辣针扎一般的疼痛。肩膀脊梁晒爆了皮,起了水泡。他都没有叫苦,娘看不下去了,抺着眼泪心疼让儿子回去歇着,李夏阳只是笑笑,又弯身割麦。 他并不是和父亲赌气,觉得自己已经是壮力了应该帮家里干些农活。爷爷年纪大了娘又是女人,自己应该多干点,自然就更加卖力。李明存看到儿子晒得少皮没毛的样子,不但不心疼反而火上浇油。蛮有教育一番的说,感到农民日子的苦了吧,大学生不好好的在城里找份工作还往村里跑?李夏阳不屑一顾,通过几日来的厉练,他黝黑面庞里的眼睛却依然闪亮。在晚饭后的家庭会议上,李夏阳说了句令全家人云里雾里的话来,“正是因为农民的日子苦,我才决定要回来。”“真不懂你了,你爱咋办就咋办吧。在家反正有一条:不能白管你饭,地里的活你要去干。”李明存马上给儿子立了条规矩。 王春兰打断说:“你这是干什么啊,儿子还能天天留在家里吗?他脑筋不是一时转不过弯吗?”李夏阳拉住娘的手说:“娘,我就等爹这句话呢?这两天我也想明白了,是该告诉你们的时候了,爷爷您也在,正好你得作个主。”话刚开了头,坐在一边抽着烟袋的李德贵把耳朵立了起来,不紧不慢地说:“夏阳,啥事还得我这老头子做主啊。只要你认为对的爷爷就支持你,但你爹的话也在理啊……” “好,只要有爷爷你的支持,我就放心了。”李夏阳忙打消爷爷的顾虑,就把自己这半年来成熟的想法和盘托出。李夏阳到屋里拿出材料从头到尾详细的给全家人作了汇报,遇到怕长辈不明白的地方又多次加以说明,这次家庭会议俨然成了李夏阳的个人演说。李明存、王春兰和父亲都睁大了眼睛望着侃侃而谈的夏阳,不知不觉得的月亮已渐渐偏西。 李夏阳兴奋的脸上一扫几日来的疲惫,端起茶水清清干燥的喉咙,见父亲意犹未尽忙趁此机会把自己的计划表递给他。李明存握着纸看着儿子问:“你这是听了谁的啊?”“我自己!”李夏阳为了证实自己,又把上半年实习的情况告诉了父亲。原来,李夏阳最后一个学期的实习而是选择了两级的市旅行社和旅游公司,并做了社会调查写了报告。 李德贵总算听明白了一些,但还不是全明白,忙问:“孙子,你这盘算的不是挺好吗,还要爷爷帮你啥啊?”“问题就在这啊,刚才我说到了,不过没有细说而已。”李夏阳见时机成熟就把真正的想法说了出来,“爹,据我所知咱大队的果树还有两千多棵吧,我想跟你签合同,严格的说应该是同墨城庵大队签合同,把果树的所有权归我所用。” “等等,你狮子大开口吧,别说是村里的事了,就是我自己的事也不会同意的。你一分钱没有我凭什么把权力交给你一个毛孩子啊。”李明存忙制止儿子的鲁莽。李夏阳早就料到父亲不会同意,于是就求救于李德贵,央求道:“爷爷,这就是我的难处,希望你帮帮我。”“不行,天王老子来说也不行,这是胡闹吗?”李明存狠狠地看了一眼李夏阳,其实这话是说给老头子听的。李德贵坐不住了,把烟袋锅敲了敲脚下的石头地面,算是对自己儿子的不满,然后心平气和的对李夏阳说:“孙子,你的这想法是不错,可我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你说的那一天。” “爷爷,你一定会看得见的。”李夏阳鼓励说。“好,这事吧也不是你爹他一个人说了算,这些果树毕竟是公家的,需要村委和全村党员表决通过啊。”李德贵把话说在了点上,李明存也吐出一句来,“就是啊,这又不是咱家的。”“爹,我知道你还在为我回村生气。是我不对,但我觉得没有做错,大学生就不能建设新农村吗?你看看现在有多少大学生都自愿去支援西部大开发啊,也不是说大学生就非得留在城里啊,那已经是老观念了。” 李夏阳的话很有道理很实际也很现实,可李明存就是认死理,不是穷折腾吗。这时连娘也站在了爹的一方,李夏阳眼看这计划就要泡汤了,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爷爷身上。李德贵问:“夏阳,风险太大了,你用什么做担保啊?”“爷爷,我想请你做担保,只要你同意我立刻去市里跟人家填合同啊。”李夏阳把底牌亮了出来。“扯蛋!爷爷这么大岁数了,还顶你折腾啊。”“爹……”李明存生气的拍了桌子道:“行了,这事你趁早打住吧!你要在家呆几天我也不管,呆够了就回城里去。” “就是啊,儿子。好不容易上个大学,就安安稳稳在城里找个工作吧。”王春兰劝道。“娘,你不懂。这就是我的事业,我的理想是把咱全村人都变富,才对得起我上的大学。”李夏阳把心中宏伟的理想说出时,却引来了父亲的稀嘘,“懂个狗屁,我看你是上大学上傻了吧。”王春兰也真的生气了,见儿子根本分不清好坏,气的抬起屁股回家了,临走时指着李明存怒道:“都是你惯的!你们爷俩就可劲的折腾吧,反正咱家就剩下这几间破房子了。” 李夏阳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父亲也把材料拍在了桌上后就出了门,剩下李德贵和自己坐在院里。好一阵没了话语,坐在院子里望着四周高山的黑影,似乎成了挡住夏阳心中的墙。顺着山影朝墨蓝色空中望去,看到的只是墨城庵头顶上巴掌大的天,难道不想看看山外面的天吗?李夏阳彻底要失望了,连村里一把手都不同意的话这事就没得发展了,村民更不会舍得自家的那些树交给自己。 25德贵 李德贵听了孙子一席话,感触很深。人有了学问想法就是不一样,活了大半辈子自己还真没想到这点。李德贵算是想明白了,要想让全村人致富,只想当守财奴永远也富不起来的。应当让墨城庵走出山沟,就像夏阳所说的走“打开门引进来”的路子。现在遇到了难题,表面上看是李夏阳个人的困难,延伸下去其实是代表着全村人的利益。 李德贵把夏阳叫到自己屋里,坐在炕头上。重新让夏阳把计划给细细的讲了一遍,李夏阳无精打采的又复述了一次。李德贵一直在抽着烟,屋子里弥漫着浓厚的烟草味,夏阳不时的被呛得咳嗽,昏黄的灯光下爷爷显得镇定自如,他在思索着。李夏阳讲完,李德贵舒展开紧皱的眉头令他看到了希望。爷孙俩聊的很晚,李明存从外面转了一圈回来后还听见他们俩在说着话,自己本来也不赞同这事也就没进去。最后的结果是,爷爷同意了帮夏阳的忙。李德贵告诉夏阳要低调,事虽然是答应了,但也要有心理准备不一定十分把握,还得看村里这些老家伙肯不肯给我这老头面子。 李夏阳激动爬在炕上给爷爷磕了仨个响头,李德贵慌张地扶起孙子说:“行了行了,别折了我的寿。”“不要紧的,只要这事成了爷爷我天天给你磕头都愿意。”李夏阳高兴的说。李德贵拉住夏阳手说:“阳阳,你得答应爷爷一个请求。”“爷爷,别说请求您就直接要求我就是了,什么一个就一百个我全答应。”李夏阳立马表示道。“我瞧出来了,当年你爹比我强,现在你小子比你老子更强,但不管今后你发达成什么样,可千万别忘了咱是山里人,一定要对得起乡亲们啊。” 李德贵的话很有远见,这话包含两层意思一是鼓励他另一方面是鞭策他,用意很明显就是别忘了本。看来真正强的应该是爷爷,李夏阳不得不佩服爷爷的眼光。李夏阳何等聪明,爷爷的话一撂他就听出来了,忙保证道:“爷爷请您放心,他日我若真的发达了定要带领乡亲们共同致富。”“好,有你这句话,爷爷帮定你了,明天就给你跑。不过你爹这头你还得跟他再唠叨唠叨,他毕竟是村主任。不同意归不同意,你爹他心里装着的可都是乡亲哪,对乡亲们的好比你实在些,他只是怕担太大的风险,适当的时候我会跟他谈谈。” 李德贵说了一堆让夏阳安心的话,又嘱咐他一定要把第一次搞好,才能继续弄下去,否则谁都帮不了。夏天的夜不像秋天那般寂静,万物生灵们都跑出来欢快的跳跃,或许是躲过了白天的炎热乘着夜色乘凉。蛐蛐的尖叫声总要扰乱美梦,青蛙的演唱撕裂了山中的空旷,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早已搂着疲倦悍然而睡,任凭它们在黑夜里尽情地舞蹈。今夜,李夏阳也变成了生灵的一份子,躺在炕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当然不是炕的热,更何况今天连一把柴火也没有烧,却是兴奋的。他真想自己马上变成一只蛐蛐或者一只青蛙,癞蛤蟆也行,或者蚊子也可以,要把欢快的事情给它们演唱,与它们分享。耳边又响起爷爷的叮嘱,别得意了,容易忘形。是啊,这八字的一撇还没写好,也不能操之过急。从爷爷屋里出来后,爹的屋里灯熄灭了,即使爹娘没睡,在那里打电话也不方便,李夏阳就兴冲冲地跑到南坡的村口给小翠打了电话。 来村口打电话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在村里手机没信号,也不是因为李夏阳自己是墨城庵人信号就给会让他有,其实夏阳和每一个回村或进村的人一样,手机进了村那就成了瞎子,有事的话就跑到后山顶举着手机“喂喂”的不停,但还是到村口方便些。李小翠刚刚编织着梦的开始,就被枕边的手机铃声搅和起来。显示屏的亮光刺的眼睛有些睁不开,来电显示是阳阳,阳阳是李夏阳的乳名现在成了恋人的爱称,同样翠翠跟阳阳代表了同样的含义。 “喂,阳阳。都几点了,还不睡?”李小翠睡梦中显然兴奋不起来。李夏阳激动的说:“翠翠,你知道吗,我的计划就要付诸实施了。”“啥计划?”“樱珠会啊!”“喔!你在哪呢?”“村口啊。”“都十一点了,快回去睡觉吧,我明天还要上班呢!”李小翠取下手机瞅了一眼时间,又贴到耳边说道。李夏阳合上手机望着山下远处闪耀着亮光的县城,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这段距离变成现实中的美,打开通往城里的路,让全西平的人都知道这里有个墨城庵,把家乡变成美丽的吸引天下客的景区。 临近半夜,从山外飘来了阵阵小风,吹在身上顿感清凉。李夏阳突然想起来,还要把这好消息告诉另外一个人。唉,算了吧,都这么晚了,还是明天再说吧。走到大队部时,编好的短信息本想放入草稿箱,拇指轻轻一按不小心按了发送键,夏阳心想进了村信号也就没了,估计也不会发送成功,就没在意回家去了。李夏阳躺在炕上,透过窗户棱子的光亮更是难以入睡,似乎在感受明天黎明前的激情,寂静又深不可测且富有寓意。 “叮铃叮铃”清脆的电话铃声在黑夜里传的很远,谁这么晚了还往家里打电话,要么是急事否则都这时候谁闲的。其实对李明存来说早就习惯了,由于为了工作方便把村里的电话接到家里一个分机,电话有时候都分不清,气的王春兰早就要扯掉。王春兰被急促的电话吵醒,先拉开电灯,在灯泡的强光下眯眯瞪瞪的下了炕,嘴上埋怨着同样被吵醒的李明存,“好东西不往家拾掇,弄这破玩意净是事。” “喂,喂。哪里啊?你找谁?”王春兰的耳朵也刚从梦中醒来还有些不太灵敏。“找夏阳啊,你是谁啊?”王春兰好奇地询问起对方。李夏阳在西间从电话响的那一刻起,耳朵就竖了起来。听到是自己的电话,就呼呼朝父母房间跑来,笑嘻嘻的笑着说:“娘,找我的。”匆忙夺过电话听筒,一听是齐小慧的。那边王春兰上了炕还追问:“夏阳,这女孩子是谁啊,深更半夜的找你啥事啊?”李明存没有理会老伴,摸起窗台的烟卷嘬上了一根,王春兰指着窗外说:“再抽出去抽,你看看纱窗的窟窿都是你烫的,蚊子不咬你啊。再看看这些烟灰到处都是……”“行了,抽根烟你罗里八嗦的。”李明存烦气老婆的唠叨,就蹭身下了炕。 老俩口争执的空隙,李夏阳心里偷乐,贴着话机压低声音把事情告诉了齐小慧,当看到娘没事了又竖着耳朵听着电话谈话时,李夏阳忙终止了谈话,大体意思是等见面后再详细说。李夏阳放下电话,王春兰继续追问道:“这姑娘是谁啊?”见躲也躲不过去,说道:“是我的同学。”“同学?别瞎咧咧了,同学深更半夜的给你打电话,都几点了。”王春兰根本不相信儿子的话。李夏阳乐了,“娘,你有什么不信的,真的是我同学。” “行了吧,是不是女朋友啊?”王春兰反问道,“我可告诉你,人家小翠对你这么好,你可不许辜负了她。”“娘,你说啥呢,扯远了。行了快睡吧。”李夏阳忙撤出了母亲的追三问四,回到自己的空间里憧憬着明天。 26雨水 李明存是被窗外雨点打在油膜弄醒的,他警惕地爬了起来透着窗户往外一看,朝身旁的老伴推了一把,“坏了,下雨了!春兰快起来,下雨了。”王春兰骨碌的坐了起来,拉开电灯双手摸了一把眯糊的眼睛,匆忙瞅了一眼挂钟,嘴里埋怨道:“四点了,这雨早不下晚不下的!”“傍响拉回来的垛了没。”李明存边穿衣服边问。“还没呢,幸亏前些日的咱爹给垛起来了。”王春兰麻利的穿好衣服下了炕,朝西间喊:“阳阳,快起来下雨了。”李夏阳穿起运动短裤就跳到堂屋里,王春兰拉了一把李明存说,“你还没好利索,干吗去啊?” 望着门外渐大的雨点,李明存边走边说,“帮你们去垛垛麦子啊,再说我还得去大队吆喝吆喝啊,肯定还有在睡觉的。”“那你穿上雨衣!”王春兰命令的口气。李夏阳从老爹的手里抢过钥匙,“我去吧!”说着就跑了出去。王春兰喊道:“你披件衣裳啊,雨这么凉。”李夏阳已经跑到了过堂屋,王春兰拽了把李明存,“你就把天井里怕淋的收拾收拾,场里我和阳阳就弄了。”“好吧,你等会。”李明存快步走进东间取了手电筒和自己一件外套递给老婆,“喏,让他披上,别冻感冒了。”王春兰有些感激的接过衣服,又叮嘱说,“你也穿件衣服。”望着老婆朝前跑的身影,李明存眼里有些湿润,忙关心道:“路上慢点。” 李德贵也从过堂屋里走了出来也要去,王春兰拦住说:“爹,你别去了,黑灯瞎火的,我们就干了。”“把这块薄膜带上,来不及就先盖盖,雨衣也捎上。”老头子从过堂的粮缸上取了雨衣递给儿媳妇。出了大门,雨点已经加速的朝地面上落了下来,打在河水里唰啦唰啦。这时大队喇叭里传来了夏阳的吆喝声,“叔叔大爷们,赶紧起来拾掇麦子,下雨了,下雨了……” 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到了后半夜都睡着了,还真没有多少人能听到下起了雨声,幸亏听到大喇叭播报后都赶紧爬起来。雨点已经不再是点点滴滴,村民都无不感激这喊话的,不过一时没有听出来这年轻的声音是谁来。麦场在村里有四五块,由于村里的平地很稀罕,因此零散地分布在村中各处。一听到雨来了都各自跑向自家的麦场,跟这场雨争分夺秒。李明存家的麦场就在谷新远门前那块平场,李明孝、谷新远都在这一块麦场。 李夏阳在母亲尽力跑上来的时候,麦子基本也堆的差不多了,可苦了李明孝家的麦子了,铺张着满麦场一直没有堆,雨已经形成了雨线。李夏阳娘俩把薄膜往上一盖,找了几块木头压实,把两垛麦子盖好后,就帮李明孝堆着麦子垛。谷新远忙活完了自家的,也过来帮忙,边干边唠叨起老天爷来,“这天气预报怎么搞的,不是说晚上没有雨吗怎么就下起来了?”“是啊,这鬼天气。”李明孝浑身已被汗水和雨水浇透了,谷新远和李明孝打扫着末了。 李夏阳用手摸了一把额头的水珠,瞥见坡下李明献老俩口正垛着门口的麦子,俩人再怎么快也毕竟上了年纪了。雨水可不管你是老人还是年轻人,依旧它下它的,李夏阳朝他俩喊了一声,说:“叔,弄完了赶紧下来帮帮大爷家,我先下去了。”刚才光顾着收拾麦子了,真没注意坡下哥哥家也铺张了一地,李明孝催促一旁帮不上手的韩霞,“赶紧下去帮大哥吧。”谷新远对旁边给自己打雨伞的媳妇说:“别打了,你也赶紧去啊,都什么时候了还怕淋啊。”霍丽英见谷新远朝自己无原无故地乱发了一顿火,气得把雨伞扔在地上,骂了句:“你神经病啊!”就朝自家跑去。 “哎,你这臭娘们!”谷新远气不打一处来,小暴脾气又上来了。王春兰检查了自家的麦垛没有问题后,走过来训谷新远说:“新远,你这是干什么啊,人家好心好意地怕把你淋着,你倒好还发起小脾气来了。”“嫂子,你是不知道,她就这样。下个小雨怎么了又不是下刀子,看把她娇惯的。”谷新远根本不买帐依然我行我素,指指家还是大男子口气,“看回家我不收拾你!”“行了吧,你少对女人耍威风,人家又没错。说了个好媳妇你还不知足。” 王春兰数落道,“待会回去跟弟妹陪个不是,别自己错了还不认错。”“恩啊!”谷新远含糊不清的应道。王春兰看出来了,权威的表态道:“你少给我打哈哈,你要敢动丽英一根手指头,看嫂子能饶了你。回去后给人家赔礼道歉,要不嫂子陪着你去。”“不用不用,哪敢牢嫂子你大驾。”谷新远就是个直性子,自家老爹都不怕,但就是对李明存俩口子很敬重,还真是怪脾气。仨人扛起扬叉朝李明献家跑去,就这么十几分钟的功夫,雨水已经淋湿了地皮,麦子上已明显潮乎乎。李明献还正为这些麦子发愁的时候,李夏阳跑了来。 眼看雨越来越大,看来麦子要泡汤了,老伴心疼的已经悄悄抺着眼泪,王春兰和谷新远她们也赶来了。人多就是力量大,随后李明理也来了,大家齐动手。终于在大雨来临之前收拾停顿,大家又冒着雨回家去了。李夏阳全身湿露露跑回家时,李明存已经倒好了温水,关切地说:“快擦擦吧,别感冒了。”“这雨来得真不是时候,等把麦子打完后再下也好啊!”李夏阳边洗着脸边感慨道。李明存坐在马扎上抽着烟说:“老天才不会可怜你呢,老百姓过日子本来就靠天吃饭,哪里会容易啊。” 父亲的态度缓和了下来,这是自夏阳毕业后第一次这么和蔼的父子谈话。王春兰穿着雨衣走了进来,李夏阳被带进来的风吹了个咧趄,打了个“啊嚏”,李明存站起来帮老伴脱下雨衣来。还好,王春兰一直穿着雨衣除了头发、裤脚和鞋子湿了外,身上还没有湿。李夏阳又是一个“啊嚏”,王春兰脸色一变说:“该,让你多穿衣服就是不听。”“行了,快烧点姜汤喝喝吧。反正天也快亮了,我烧火熬猪食。”李明存坐在灶前点起了火。 “爹,这场大雨又要掉下不少的樱珠吧?”李夏阳问。李明存叹了口气说:“掉是会掉的,还好今天没怎么刮风,否则肯定地上一大层,不过这场雨能把病虫给淋没了。”“爹,这两年怎么也不管理啊,前几年村里的果树产量不是很高吗?”李夏阳边擦着身子边问。李明存吭了一声说:“管理不得花钱啊,再说村里也没这闲钱哪。打药、剪枝、人工费哪里不要用钱,现在哪有不花钱的买卖啊?”“行了,你爷俩就别咧咧了。阳阳,赶紧把衣服穿上,把裤头也脱下来都湿透了。” 王春兰找来干衣服放在衣绳上,然后转身熬姜汤了。李夏阳又试探的问道:“爹,队里的这些果木一年大概能换多少钱啊?”王春兰接过话茬说:“还换钱呢?去年秋天的山楂就没结,柿子倒结了不少,大伙这个摘些那个摘些的都换钱了。”“这些不是公家的吗?”李夏阳也抽了个马扎坐了下来。“什么公家个人的,说你上学上糊涂了还不信。”李明存给儿子讲起了村里的人情事故。听着父亲的絮叨,李夏阳才真正理解到爹的难处,村里的事其实跟自己家过日子一样,都要精打细算。全村就这么多几十口老少爷们,谁好还不是好,何必要那么计较。大家都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就足够了,这些老骨头们肯定要埋在这山沟里了。你们年轻人可不一样,为什么老人们都盼望着你们都出息,好离开这个穷山沟到大城市里去。 27南洼 李夏阳本来想说大城市有什么好来着,可又不想跟父亲再较起真来,只管点头听父亲的教诲。雨声尽情的敲打着山中万物,天色阴沉但已露出了属于白天的颜色,透过风门看到了南屋的轮廓。李明存转过身来,盯着夏阳严肃的问:“你的樱珠会是不是心血来潮?”李夏阳没想到父亲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提起了这个话题,自己刚要回答却被母亲抢了先。“你们爷们就不能谈点别的,就咱村这些樱珠卖都卖不上好价钱。不管是公家的还是个人的有几个摘了带下去卖的,还不都是自己吃了,你还想整这事,我看不必。” 王春兰的话狠狠得敲了李夏阳的大脑。“娘,你别老停留在老思想上,这是你们的想法,你们不知道现在城里人的潮流,他们是不管干什么就图个新鲜。”李夏阳继续介绍着自己的想法,又说,“爹,你看人家黄土沟搞得大山农家宴不是挺好的吗?”“人家地理位置好啊,再说你知道黄土沟为什么能搞起来?赵春贵还不是靠他城里的舅舅一手给整起来的啊,你有这本事啊?”李明存又分析村里的情况说,咱村哪里适合搞什么旅游啊。李夏阳还是把咱村里的优势摆了摆,然后又把墨城庵的未来告诉了父亲。夏阳说,老爹你不就是愁进咱村的土路吗?这好说啊!李明存抬头看了眼儿子,反问道你有能耐?李夏阳说,爹!你只要按着我的路子来,不出三年保准让咱村修上宽敞明亮的大马路。 王春兰哼了一声,笑道:“我说李明存,阳阳这孩子随谁啊,说话也没遮没挡的。心还挺大!”“娘,别不相信你们的儿子啊,我这四年大学也不是白上了……”李夏阳苦口婆心的说了一堆。聊着聊着天就亮了,但父母俩人还是没有点头。反正外面下雨不停,折腾了大半夜有点困了,李夏阳就跑到炕上躺着解盹了。李夏阳这一觉睡得可够沉的,只觉得四肢无力浑身酸痛,脑袋里嗡嗡像要炸开了锅,感觉有人在喊自己,努力的睁开眼睛,刺眼的光亮涩得眼角溢出泪花来,一只大手刚从自己额头上拿了下来。李夏阳吃力的从炕上爬起来,靠在墙上。用手搓了搓眼睛,这才看清楚是父亲的大手。李明存喊正在炒菜的老婆说,“春兰,阳阳发烧了。” 王春兰赶紧用墙壁上挂着的毛巾擦了擦手,斜腿上了炕把手贴在夏阳的脑门上,稍一会就扯下来说:“娘啊,这么热啊,保准是让昨晚上的雨给冻着了。”“让小李上来给打一针吧?”李明存商量道。李夏阳拦住说:“娘,我没事,找片感冒药我吃就好了。”“还没事呢?这么烫!”王春兰然后吩咐李明存说,“把体温表拿过来量量,你赶紧给小李打个电话让他来吧。”“爹,我真的没事。”李夏阳争辩道。李明存和蔼的说:“行了吧,别嘴硬了,听你娘的。” “菜糊了!”李明存匆忙把煤气灶关掉喊了一声,王春兰匆忙跑到堂屋里看见锅里的黄瓜菜已经上了黑色,嘴里念叨着:“这下可好,幸亏还没放鸡蛋,重炒吧。”李明存把体温表递给夏阳,又跟老婆说:“小李一会就过来了,他正好在南洼给老郑挂吊瓶呢!”“路上不好走,外面还下着小雨,你还是拿个雨伞去村口接接吧。”王春兰嘱咐道。“嗯,待会别忘了看看体温多少。”李明存拿起门后的雨衣披上,又说,“再弄俩菜,留小李吃午饭吧!”李明存说完就出了门,下了大半天的雨水,村里的路找不到一块好地方,神仙河里哗哗的水已经淹过了过河的石块,山上的雨水把河床冲宽了不少。进村的土路也是泥泞不堪了。 南洼其实就在村口的眼皮底下,就那么两户人家,一家是郑百富另一家是李德祥,旁边是一个小水库。原先在公社时代是安排这两户人家看山护林的,别看南洼离墨城庵不足千米,但归东南崖管理,也不知道当时出于什么目的。这几年,他们两家其实也经常受到李明存的照顾,毕竟离墨城庵村近便吗。雨下得不大但村口招风,迎着山口呼呼的风雨水刮在脸上,脸庞一阵阵沙疼。李明存的一根烟还没抽上,就望见从老郑家里出来一个穿着雨披的人,肩膀上还挎着个药箱。那不是别人,正是东南崖的赤脚医生李明月。从南洼到村口这八百多米的路是一溜上坡还拐了几道弯。要放在平常的好天气,四十来岁的中年人骑着上到村口都要费好劲。像今天这样的天气可不行,路已面目全非,光着脚走路都费力气别说还推着个自行车了。 李明存忙扔掉手里的烟屁股,习惯了这条路的他就蹭蹭一路小跑身体也晃晃悠悠地下来迎接李明月。李医生也没有客气,他知道自己光背着药箱走上去这段路就够吃力的了。李明存把雨伞撑开递到李明月的手里,顺手接过明月手中的自行车把就朝村里走去。李明月说:“哥,你看我这不是有雨衣吗?还是你打着吧。”“开个玩笑淋着你不要紧可不能淋着这宝贝啊!哈哈!”李明存停了一下脚步,腾出左手拍了拍李明月的药箱说,“还是打着吧!”“呵呵,你看这事给弄的。本来我是把药箱背在余衣里头的,这不一着急就给忘了,反正雨也不大呗,再说咱这箱子可是防水的。” 李明月解释自己的疏忽。一袋烟的工夫,俩人终于爬上了最高处,望着身后的泥泞长长的舒了口气。李明月气喘嘘嘘的说:“我说你们这条路可真要命啊,还要走多久是个头啊?”“谁知道啊!”李明存也无奈的叹着气,他把自行车推到了谷新远的家里。谷新远看见身旁的李明月,忙关切的问道谁病了。 李明存就把李夏阳的情况说了一下。李明月才三十五岁,他父亲是老赤脚医生,老医生前些年过世后李明月就接过了老头子的班。周边几个村就李明月这么一个医生,因此头痛感冒的就义不容辞的上门巡诊。别看李明月年纪轻轻,他还是正规的科班出身。中专医学院毕业后还在镇上卫生院干过几年,父亲的突然离逝使他毅然的回到了东南崖。为这事,媳妇跟他吵过好多次架。李明月为了乡亲们无话可说,如今自家的规模也渐渐大了起来,执照证书齐全,还办起了药房,用他的话说主要是为了方便乡亲们看病。 28想通 李明月忙得连一口水也没顾得上喝,看病问诊开药都是他自己在忙活。时间定格在两点的时候,手里活终于忙活完了。李明理把凉的茶水泼到外面的柿子树下,又添上了一杯热水。收拾好药箱,李明月长长的舒了口气,刚端起水杯喝了两口。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李明理拿起话筒喂喂了两句,原来是找李明月的。李明月接了电话,说了句,“好,我马上就去。” 李明存看着正在拎起药箱的明月,李明月憨憨地说:“俺村的赵大爷有些发烧,刚刚我媳妇打电话跟我说,他在我家里等着呢,我得赶紧回去。”“噢!有病人是得看,可是你看忙活了大中午,连碗水还没喝,真是!”李明存不忍心的说。“都习惯了!”李明月朝屋里还没回去的乡亲们双手一拱,“老少爷们,我先走了,有空再来看你们。”村民们热情地送到村委门口,雨也终于回了家,但空气里还是充满了潮气,湿露露,人混在潮气里给折腾的浑身粘粘糊糊。走到平场时,李明存接过谷新远手中的药箱,而新远跑回家里把李明月的车子推出来。李明理也陪着走到村口,李明月阻止了他们要送他下去的决定,自己推着车子歪歪扭扭的朝下走去。眼前的这条路真是让人头疼,尤其是这雨天。 谷新远也无奈地自语道:“你看这条路吧,不下雨还能走走,这一下雨可就活浆糊了!”李明理也叹息道:“是啊,这啥时候是个头啊?走了几代人了,总不能让下一代还走这粘糊路吧。”“我看咱村十年也拿不出这修路的钱来,镇上吧更别想了,谁会没事到这里花这钱。”谷新远说的很露骨,但也是实事。一语不发的李明存抽着闷烟,看着出村的这条路他心里也难受极了,转过身来又望着山沟里村子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他忽然想起崔成仁的话来“好地方啊,还是山里好啊,绿水青山的啊……” 难道真有像他说的那样好吗?又联系到昨天儿子讲的,自己心里顿时也茅塞顿开。自己也确实不敢保证眼前这条路几年内一定会铺上水泥路,明理说的也在理。十年!说良心话,要光凭自己村的能力,就是二十年也难已修成!儿子说三年,可能有他的道理。李明存不是不相信儿子的能力,只是觉得他太嫩了,才读了几年书就想搞大的也不太符合实际。事实上这两年,全国每天都在发生变化,自己也感觉到身边这两年的发展,就说铁山镇吧,虽说是沾了靠市边的光,前些年也穷的丁当响吗,但现在不是也招商引资建了好多工厂?确实是都在变,是不是自己的思维也要改变改变了,老停留在保守的层面上是永远发展不了的。 “唉!老李,在想啥呢?”李明理拍了拍他,李明存这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谷新远也凑过来笑呵呵问:“李哥,在想啥好事呢?”“还有好事呢?光这条路就够愁人的了。”李明存指着通往山下泥泞不堪的路,道出了自己的苦衷。回到村委会,先头热闹非凡的屋里人都各自回家,现在显得极其安静。李明理拿起门后的笤帚打打地上的烟头,李明存把桌子收拾了一下,其实桌子上很简洁也没啥东西。 收拾停顿后,李明存给自己泡了茶缸子浓茶,坐了下来朝李明理招招手,说:“明理别忙活了,来坐下跟你商量个事。”李明理丈二摸不着头脑,坐在李明存的对面,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卷来扔给明存,“来抽现成的。”李明存笑笑,扬了扬手里的旱烟说,“我还是习惯这个,那个没劲头。”“其实我也不愿意抽这玩艺,装着也就是充充门面。”李明理趴在桌子上拿过李明存的茶叶烟包,撕了张纸卷了起来,右手拇指和食指伸进包里捏出两撮烟沫放在卷烟纸上,边卷边问:“这烟你称的还行,味闻起来挺正,称谁的?” “下庄杨老汉的,五块钱一斤的,他要我四块五。”李明存嘴里叨着纸烟,拉着火柴边点边说。把火苗又给李明理点上,扬了扬了手里的火柴梗,把冒着青烟的火柴棒扔到桌上的烟灰缸里。李明理抽了一口,吸吸的品了品,道:“这烟确实不错,挺香!等赶集时我也去称点。”“你要觉得好抽,就去我家里给你捧点。”李明存谦让道。“好的,等哪天有空吧!”李明理眯着小眼又抽了两口,想起刚才的事来,坐下来问,“老李,你刚才说有啥事?”李明存说:“是这么回事,月初夏书记找我谈过话,关于提议咱村增补村委委员的事情。领导的意思是咱村扩充一名委员,增加妇女主任职务,夏书记说这也是落实上级的指示精神。” “怎么让外面的人来咱村啊!啥意思嘛?”李明理不高兴的说,“增人我没就意见,确实咱俩人也够累的,虽然村不大但事也不少,忙活人。可……让谁来啊?”李明存摇摇头,说:“夏书记没有讲,只是让做好准备,具体时间也没有讲,他只是给我透露了一点,增补人员是为了换届选举做准备。”“咱村就这么点人,搞这么些名堂干什么啊,让外人来当书记?那你呢?这事我不同意。”李明理气呼呼地答道。李明存劝道:“明理,你这是干吗啊,我不干不是还有你吗?再说这事不还没定吗,谁来也不知道吗?说不定人家来了能把咱村给致富了呢?” “行了,大道理我不听!反正不让你干村支书我就不同意,村里的老少爷们也不会同意,过些天我去镇上找夏书记。”李明理打抱不平义愤填膺的说。“你胡闹!”李明存生气地拍了一下桌子,狠狠地瞪了李明理一眼,把手里的烟蒂捻灭在烟灰缸里,然后又心平气和地说:“明理,你也是党员了!咱们村干部是人民的衣食父母,但别忘了咱得听组织的,得服从分配,上级让干啥咱就得干啥,要不成何体统。这些简单的道理还不懂啊,再说了这事距离换届还有时间,说不定政策还会变!不要把事情想的简单了。”李明理对于李明存的训斥从来不反言,毕竟自己也是他一手给提拔起来的,对明存心存感激。拿起烟卷分给明存一根,叹道:“哥,你说的这些道理我也懂,可我就是想不通!” “想不通也得想,这是政策明白吗?”李明存郑重的说道。李明理点点头,也不好再和他争论了,问:“那你准备让谁补进村委会呢?”“不是我让谁来就谁来,是咱俩人共同商量,拿出方案报给镇政府最后由镇党委决定的事,这牵扯到工资的问题。”李明存把原则问题摆到了桌面上。“噢!”李明理应了声。李明存接着说:“妇女主任吗我觉得还是由女同志来担任方便些,我思前思后全村识字懂点文化的也就是明孝的媳妇,你觉得的呢?”“嗯,行到是行,只是不知道韩霞愿不愿意接这差事呢?”李明理顾虑道。“怎么?有困难?”不知情的李明存反问道。 29激动 李明理就把从李明吉那里听到的一些消息讲给他听,原来这半年来李明孝一直在努力帮着媳妇操持到东南崖小学当教师的事,礼也送了人也找了就是没有动静。“噢,那……那谁合适呢?”李明存陷入了沉思。李明理眼睛一眨说:“你家春兰嫂子吗,她人缘又好,干这个不随手捻来啊!”“不行,她光家里就够忙活的,再说了我们俩口子都在村委的自话,还不让人说闲话啊?要不让你屋里头的来干?”李明存嘴里冷不丁冒出一句来。李明理哈哈一乐,笑着说:“哥,你快拉倒吧,让我家那娘们来还不如杀了我算了。” 哥俩又接上了一袋烟,在挨个的屈指掐算着,突然李明理指着上边的方向激动的说:“那个,那个……谁吗?”“行了,别结结巴巴,慢点说,谁啊?”李明存把口里的茶水使劲咽了下去,问道。李明理缓了口气说:“新远的媳妇啊,人长的也年轻,估计初中毕业应该没问题啊!”“是啊!”李明存一拍大腿,高兴地说,“是啊,眼前的人我怎么一下子就想不起来啊!她行!”“我准备让谷新远也进村委来,让他干干保管打打零杂干个民兵连长。”李明存还没等明理弄明白过来就接着说,“至于妇女主任的人选就是韩霞和霍丽英俩,我的意见你先去明孝家里问清楚,想干就让她干,不想干咱再去问霍丽英,你看如何?” “这事没问题,我说哥啊,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李明理追问道,“你不是说村委从咱村就选一个人吗,新远是咋回事?”“村委进一个是没错,这是镇上的意思。而我已经把咱村的情况向夏书记作了反映,请求组织再给我们一个名额,担任民兵连长一职实质上也兼管着保管工作。”李明存解释说。李明理听完明存这么一解释心里也就亮堂了,举起手来说:“好,我同意!”李明存说:“好,但只有咱俩人举手表决可不行。过两天抽空召开个村党员和村民代表会议,把这两件事再研究讨论后才能决定。”李明理不得不佩服李明存的办事能力和考虑周全,于是说:“好的,我明白了,看来这妇女主任的人选是急需解决的事情,我马上去办。”李明存叮嘱说:“明理,记着这事一定要办好,别到处乱说。 别强求,也别摊派,更不能急于求成,给她们明确责任讲清利害关系。等你这事办好,咱就开会。”“没问题!”李明理像学生一样表态道,然后说了聊了几句就出门去李明孝的家了。李明存见停了雨,就锁上村委的门朝村西走去,去看看进山的路冲成啥样子了。北山顶已戴上了白云帽,紧紧的挂着山头,似走非走的样子。通往李明理家门前的街道上也积满了水洼,像这样下雨的日子不知过了多少回了,村民们的心已经麻木了。他们从没怨过李明存,矛头对着的永远是老天爷,而李明存心里可不好受。南、西、北三面山上的雨水哗哗地流了下来,汇集到山沟里来,神仙河的水位自然也就非涨不可了。 天上的雨停了,山中万物上的雨水像溪水一样,在丛林中唰唰作响,洗过树木丛林又冲刷着大山的每一寸肌肤,下山而来。站在坍塌进山的生产路前,李明存也束手无策,看来比李明理所说的还要严重,看来只有等天晴后再重新修理了。山坳中零零散散的地块里,除了与麦子差不高的春玉米,就只有不多的麦子站在地里了。有的割完了还没来得及拉的,多数已成了麦茬。李明存看了看半山腰的樱珠树,青青的果实上还滴着晶莹的水珠,洗过雨水澡的簇簇樱珠,欢笑地在微风中跳跃。树底下没有见到过多的掉落,李明存长长的舒了口气,他现在心里对这些宝贝疙瘩也多了一份操心,倘若儿子真要搞起来,这些树可得要争气啊!山里的果树今年也特别的喜人,无人问津的板栗树也开了好多的花;山楂树的果都要比叶子还要多;柿子树也挑满了树枝。 遗憾的是这些果树,村里从没有打过除虫药,看着现在结满了果不知道到秋熟的时候还会留下多少。连阴细雨的天气在墨城庵粘糊了整整三天,雨过天晴后,李明存忙活着召集村里的劳力赶紧抢修生产路,跟时间在争分夺秒。种地的庄户人都知道,赶紧把麦子茬倒出来,趁着这场雨抢时间耕地播种。风是樱珠的催熟剂,太阳出来后就加快了成熟的步伐,有些朝阳的樱树上都有零星的泛黄果实。李德贵告诉夏阳说,就这样的天,用不上七天这樱珠就全面成熟了。然后又把最近自己争取到的结果告诉了孙子,李夏阳激动得抱着爷爷说着感谢的话。李明存作为村干部当然不好为了自己的亲属去找乡亲们,他得避嫌啊;二是那些山树又是集体的,也不是他李明存自己说了算的事情。李德贵明白李明存的担忧,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于是他豁上老脸挨家挨户去跑。李德贵是谁啊?他可是老村主任!带领全村老少几十年的老乡亲了,虽然老头子早就不在位上了,但他的话还是最有权威的。李明存见老爹这么大岁数了,南崖北崖的跑来跑去也不容易,于是跟明理一商量,破例召开了一次村民大会,每家每户出一代表,地点就在谷新远门前的小平场上,谷新远从家里撤出来电灯,还特意安上了两个一百瓦的大灯泡。 那天晚上,白亮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平场,晚饭后乡亲们拿着马扎板凳的聚集在平场里。通知说是每家出个代表,夏天的夜晚又没啥事,老老小小的来了不少的人。场里堆着几堆麦子,于是有些孩子就爬到麦垛顶上看热闹,也顾不上麦芒扎屁股的疼了。妇女们也跟着过来听听,可以说那晚上的村民大会,除了七老八十动弹不了来不了的之外村里的人几乎全到了。瓦亮的灯泡下面,摆着大队部唯一的两张办公桌子,桌子跟前排了两把椅子和两个方凳子。椅子乡亲们都认识,也是村委唯一的两把,而那两把方凳不知是从谁家借来临时使用的。 坐姿参差不齐的乡亲们,歪头斜脑的议论,摆这么多位置是谁要来坐啊?夏天的夜晚来得有点晚,忙活完了一天的农活,等吃完晚饭也就到了新闻联播结束。李明存在桌子的中间位置落了座,李明理刚坐下,身旁的李明存低声问:“人呢?” 30由来 忽然才发现身边的两个空位置。李明理大声朝人群里喊:“韩霞来了没,韩霞!”身旁霍丽英笑嘻嘻地推着她,说:“快去吧,还跟大姑娘似的。”“人家是大闺女头一回吗,呵呵!”活寡妇站起来扯着嗓门说了一声,全场人都哈哈的炸开了锅。“快过来啊!”李明理在主席台一直招手,然后大声喊道,“谷新远,谷新远!”韩霞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但在这热情的乡亲里还是不好意思,脸红扑扑的朝前面走去。没有应声,李明理又喊道:“霍丽英,你男人呢?”王翠云站起来说:“主任,人家男人也是大闺女啊第一回啊!” 还沉浸余笑的人们再次的大笑起来,李明存坐在那也被活寡妇的调侃逗笑了。李明理哈哈的合不拢嘴,霍丽英害臊的低着头也不起来说话,任凭乡亲们开心的笑。这时,谷新远从自家里跑了出来,有些歉意的说,“主任,真不好意思,刚才方便了一下。”还没坐下的王翠云手里边磕着瓜子,继续说道:“我说新远啊,洒尿就洒尿,还装文化人啊!”王翠云的话是句句精辟,话一出口把大家逗得满山谷的笑声。霍丽英有点坐不住了,用手拽着她的手央求道:“嫂子,你快坐下吧!” “行了行了,乡亲们现在开会,请大家安静!”李明理做了压手的手势,示意大家不要再讲话了。别看谷新远平时嘻嘻哈哈的,等让他坐在主席台时,跟韩霞这位女同志没什么分别,真有点像大姑娘一样,看来王翠云没有说错。李明理简单的作了个开场白,“乡亲们,今晚的村民大会主要有两件大事跟大家说说,第一件就是咱村委里多了两名同志。” 李明理一直是站着说话的,继续说道,“这两位同志乡亲们都认识,也是经过全体党员和村民代表选举产生的,镇政府已经批复认可的,从下月起也可以领取政府工资了,大伙给他们鼓掌。”乡亲们也起着哄,用最纯朴的农民方式给他俩鼓了掌,掌声虽然不齐,但是发自内心的。韩霞站起来走到前面向乡亲们深深地鞠了三个躬,她精而简短的说:“谢谢乡亲们的支持,以后村里婶婶大娘嫂子弟妹的有啥事就找我,我将努力学习,带领全村妇女们共同发家致富,请你们监督。” “好!”王翠云喊了一声好就带头鼓起掌来。坐在前面的李明吉笑着说:“新远,你也讲两句!”“就是,谷叔你得鞠十个躬,不!得二十个,是不是啊?”晚生也在人群里起着哄。谷新远在乡亲们的鼓动下,不好意思的走到前面来,在大家嘻笑中快速的鞠了仨躬,紧张的说:“谢谢乡亲们,谢谢乡亲们,我将带领全村妇女们共同致富。”哈哈,这小谷真是紧张的到家了,把刚才韩霞的话给搬过来现学现卖了,大家伙都要笑晕掉了。 李明理也捧着肚子哈哈的笑个不停,这个会啊真是和谐的会,开心的会,山谷里不时的响起阵阵掌声和笑声。笑也笑够了,李明理强忍着笑,说:“老少爷们,大家安静一下,下面请李明存主任讲话,大家欢迎。”李明存在掌声中站了起来,双手按在桌面上,说:“乡亲们,感谢你们对村委会的支持!其实大家都挺忙的,白天干了一天活,晚上本应该在炕头上喝个水看看电视歇歇劲,我也就不挤着耽误大家伙的休息时间了,简单的啰嗦几句。” 李明存接着说:“根据镇上的要求,大队通过党员和村民代表大会,选举了谷新远和韩霞两位委员。小谷是村里的民兵连长兼职保管员,民兵成员以后再补充;韩霞担任村里的妇女主任,以后妇女的事不用再跑到东南崖找李惠琴了。多了也不说了,这两位同志一定要为乡亲们着想,全村的人选你们是信任你们,希望你们多为乡亲办事。多了也不说了,就这样!”李明理看了看手里的纸,念道:“现在村民大会进行第二件事,请老支书和李夏阳上台,大家欢迎!”这时李明存和谷新远、韩霞已从主席台走了下来走到群众中间,李明理把李夏阳也让到了中间的位置上。李德贵先说了一些感激的话,然后说:“眼下已临近樱珠成熟的季节,这事情要趁早定下来,集体的由李夏阳调配,村民的果树由大家自愿,大家愿意参与的明天就到村委会找夏阳报名,不想参与也不强求。” 老支书在台上说,村民们在下面吱吱喳喳议论开来。是啊,这种事情确实是,都是自己一家人能不让人多虑吗!“我老头子觉得这是件好事,也是向城里人展现咱墨城庵的大好机会,将来村民致富就得靠山里的这些祖宗留下来的宝贝了……”李德贵说的情绪激昂,最后说,“这虽然是年轻人的想法,但也离不开咱们老少爷们的帮衬,下面就让夏阳讲讲他的规划。”李夏阳面带羞涩的朝乡亲们鞠了一躬,爷爷奶奶大爷大叔的称呼了一圈,然后就把自己的设想跟乡亲们做了汇报,不时有人打断讲话站起来咨询的,其实李夏阳就希望达到这样的效果。有啥问题当面解答,最好。问的最多的还是赚了钱是谁的?集体的怎么分,各人怎么算?要是赔了呢?李德贵低声问:“夏阳,你说这挣了钱怎么也好说,万一真赔了呢算谁的?” “算我的,可我现在也没有钱啊?这事我还真没考虑到啊!”李夏阳突然有点拿不准主意了。李德贵从夏阳的脸上看出了难处,清了清嗓子沉着的回答:“赚了是大家的,至于集体的钱就攒着钱修路给村里办实事;现在不是流行按股分红吗,咱们各家各户凡是入伙的按棵数计算。帐的问题由保管员谷新远和会计韩霞俩人管理,咱村帐务是公开的这个请乡亲们放心。”“你们要还是不放心哪,就先由村干部和党员家的先参与,你们静观其变。 好,来年再加入,不好就不参与,咋样?”李德贵把话说到家了。村民们见老主任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下面的人们没人再站起来追问下去,反正明天还有时间再商定呢。注定今晚又是一个难眠之夜,李夏阳真得正经八理的投入到筹备樱珠会了,时间可不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