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将》 第一章 魂穿凌国 “冰糖葫芦喽,不甜不要钱。” “刚出炉的馒头,松软饱满。” “炊饼,一文钱四个。” “谁特么买小米。” 街道两旁, 磨刀声、还价声、小贩卖力的吆喝声掺杂一起,声声入耳,刺激着范桐的神经。 “呵呵~” 瞧着整条街的情况如同大型古装剧现场,范桐嘴角抽搐,两眼一翻躺在地上:“我肯定是没睡醒。” “哒哒哒,吁。” 耳边响起马蹄声以及咒骂声, 范桐一骨碌爬起身来,双目茫然的看向身后。 头带毡帽,身着布衣的马夫瞪着范桐,啐了口唾沫,道: “你这厮午时三刻横躺在马路上做甚,呸,莫不是想讹人钱财。” 听到马夫的话,范桐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忙道: “我不是碰瓷的,你刚才说什么马路?这么说这里不是古代?” 马夫撇了撇嘴,垂着脑袋把玩着手中的小皮鞭,斜眼说道: “你这厮当真有趣,先前躺在地上装死尸暂且不表,如今怎又胡言乱语,马车走的路不叫马路叫甚?” 说罢, 马夫对范桐摆了摆手,待后者侧过身子让开道路后,马夫扬起手中的小皮鞭,驾着马车向前走去。 范桐沮丧的低下头, 终于发现自己的穿着发生了变化,粗布麻衣,长筒皮靴。 抬起胳膊摸了摸脑袋,竟摸到一方头巾,头巾下还有一个发髻。 “完了,老子的锡纸烫呢?老子的暗黑系服装呢?难道……穿了?” 作为二十一世纪的资深宅男,范桐对于穿越这件事情并不陌生。 “这玩笑开的有点儿大了。” 范桐浓眉紧皱,抿嘴道: “我究竟是人穿还是魂穿?” 想到这里,范桐撸起袖子看了一眼,发现自己左臂上的胎记竟然消失不见。 “唉。” 一声叹息, 范桐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来是魂穿,那这具身体的主人是谁?为何没有保留他的记忆?” 思来想去,毫无头绪,范桐只好整理了两下衣服,慢步走到一家汤圆店前。 站立店口招揽生意的小二瞧见范桐,白里泛黄的粗布手帕往肩上一搭,对范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道:“客官里面请,小二哥的汤圆是圆又圆。” “我不是来食饭的。” 范桐摇摇头,上前一步: “小哥,我想向你打听个事。” 小二咂了咂嘴,上下打量了范桐一眼,背依门框,道:“何事?” 范桐左右环顾两眼,这才将脑袋凑了过去,轻声问道: “小哥,请问现在哪朝哪代?” 小二闻言,拽下肩上的白手帕如同驱赶苍蝇一样对范桐挥了挥: “去去去,你这人闲来无事少拿我打趣,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朝代,这里是凌国武州,哎,爷里面请。” 看着小二进店招呼来客,范桐一屁股坐在脚下的台阶上, 犯起嘀咕: “据我所知汤圆起源于宋朝,按理说现在应是宋朝往后,可是宋朝往后有什么凌国吗?难道是一个不知名的小国?所以没被史书记载?” 想来想去,好像也只有这一种可能,范桐摇了摇头,暂时不去想这些,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找一个安身之处,毕竟他也不知道现在是盛世还是乱世。 如是盛世,自己凭借现在人没有的知识,在这里成为一方富甲不算难事,可若现在是乱世,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抖了抖袖子、拍了拍胸口、摸了摸裤腰,一分钱都没有。 仍不死心的范桐低下头,左靴尖踩住右靴跟,随后轻轻一提,将一只长靴脱掉,果不然,长靴内放置着数枚铜板,范桐约莫看了眼,大概能有七八个左右。 范桐弯腰掏出几个铜板,唏嘘一声,道:“看来无论是古时还是现代,男人藏钱的地方都一毛一样。” 掂了掂手中的铜板,心里面才多多少少有些安全感, 范桐深知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时代,没钱寸步难行。 “咕噜~” 腹鸣声提醒着范桐,这具身体饿了,这个时辰该进食了。 不过他现在可舍不得使用手中的七八个铜板去胡吃海喝, 当下最要紧的是先找一个落脚的地方,让日后的生活有些保障。 勒了勒青色的裤腰带,范桐攥着手中的铜板,沿街边向前走去。 不多时,范桐驻足在一家两层高的客栈前,他盯着牌匾上的几个大字,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飘了,绝对是飘了,手里只有八文钱竟然起了住客栈的心思。 转过身子,落魄离去,哪曾想刚刚迈开步子,客栈内便传出不满的吆喝声:“掌柜的,本少爷都等了将近半个时辰,为何酒菜仍未上。” 接着,又传出一道回应声: “郭少莫急,厨子家的老母猪今日突发产崽,这厮竟不打声招呼就偷溜,我已派人去叫,稍安勿躁。” 被称呼郭少的男子嗤笑道:“荒唐,本少哪有闲情雅致等个厨子。” 撂下这句话,郭少挽袖抓起木桌上的折扇,起身大摇大摆离开。 有了一人带头,其他食客也懒得继续等下去,已开始互相告辞。 眼看着将近一半儿未吃到饭菜的食客准备离开,范桐摆正发髻上的头巾,三步两步跨进客栈里面。 迈入客栈,范桐伸开双手拦住那些想要离开的食客,道:“各位,还请入座,稍等半刻,我会做菜。” 一边说着,范桐一边对柜台上痛心疾首的掌柜使了个眼色,掌柜的会意,点头符合道: “对对对,这个小兄弟乃是武州城数一数二的大厨,请稍等片刻。” 瞧着那些已经起身的食客半信半疑的重新入座,掌柜的一把拉住范桐的胳膊,一路小跑来到后厨。 将范桐上下打量几眼,掌柜的压低声音,狐疑说道: “你这厮当真会做菜?可莫要唬我,这里面可有不少名家大少,你若做的不可口惹怒了他们,我保证你会吃不了兜着走,可听明白?” 范桐点了点头,提出自己的条件:“掌柜的,我做的饭菜若是让那些人满意,你能不能暂时收留我?” “那是自然。” 掌柜的倒也痛快,应允道: “尔若是帮我挽回今日的生意,我必定聘用你,莫要耽误,快去。” 将范桐向厨房内推了推,掌柜才抬起胳膊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 若不是无计可施,他也不会如此轻易相信一个生人,罢了,如今也无好法子,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踮起脚向里面看了一眼,看到范桐已经着手准备食材,掌柜才长舒口气,跑到外面稳定食客情绪。 第二章 食将系统 福满多客栈,后厨。 前世作为旧西圆烹饪学校毕业的范桐,厨艺或许比不上五星级酒店的大厨,不过征服这些古人的味蕾还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唰。” 起锅烧油,下入配料,煸炒出香味,随下食材,加上调味品,翻炒均匀,出锅装盘。 这一番步骤对于范桐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仅仅两分钟,第一道饭菜便被小二端上饭桌。 站立柜台后打着算盘的掌柜见此,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惊讶道: “咦,这么快,不知味道……” 提着心吊着胆的掌柜直勾勾的看着食客手持木筷夹起饭菜送入口中,下一刻合眼摇头,一副回味无穷的模样,掌柜一激动,将算盘打的霹雳作响,妥了,定然是妥了。 ……………… 一直在后厨忙活了一个时辰,范桐才得以有喘息的功夫,随手抓起菜案上的毛巾擦了擦汗,这才一屁股坐到一旁的长条木凳上。 “咕噜噜~” 腹鸣声再次提醒范桐,该吃饭了,本来就已是饥肠辘辘, 这一番忙活下来只觉得胃中一阵空虚,迫需有食物将其填满。 木桌上有客人临时退掉的清炒菠菜,范桐眼冒精光的足足盯了一分钟,喉咙蠕动,将嘴中分泌的口水吞掉,如同猛虎扑食般冲到那盘清炒菠菜前,直接用手抓起盘中的菠菜向嘴中塞去,原来饥饿真的可以影响一个人的理智。 几十秒后,一盘份量很足的清炒菠菜入肚,范桐背靠长凳,一脸的享受。 “叮,系统解锁,绑定成功。” 耳边突的响起机械冰冷声,范桐面无表情,舔了舔嘴角的油渍: “终于来了,作为一个咸鱼若是没有金手指在这个世界如何生存。” 打从意识到自己穿越以后, 范桐就坚信自己身上一定带着金手指,这才符合穿越的规律。 所以,先前凭空响起的声音并没有吓到范桐,反而令他欣慰。 这时, 机械冰冷声再次响起: “叮,您吞食菠菜, 力量值+10,持续五分钟。” 这道提示音让范桐有些不淡定了,他瞪大眼睛,结结巴巴道: “不是吧,大……大力水手?” 拍拍尘土站起身来,范桐握了握拳头,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听到提示音后的心理暗示,范桐只感觉自己体内有一股力量正在蠢蠢欲动。 决定尝试一下的范桐走到后厨的角落,他提了提裤子,蹲下身子双臂抱住半米多高的水缸,随即低喝一声,腰马合一,竟真的将重达几百斤的水缸抱了起来。 “嘭。” 放下水缸后,范桐吐出一口浊气,坐到长条木凳上思索起来: “刚才我是吃了一盘清炒菠菜力量值才增加,如此说来,这个金手指的神奇之处就是……吃啥补啥?” 这还得了,如果金手指真具备这个功能,那自己岂不天下无敌。 想到这里,范桐压制着心中的小激动,跑到火炉旁把锅盖揭开。 锅中躺着三对油炸鸡翅,也是食客临时决定不要的饭菜。 范桐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 “既然吃菠菜可以增加力量值,那么吃其他的东西是不是也会增加其他方面的数值?” 看着锅中略微发焦的鸡翅,范桐心中一阵窃喜,仅仅吃了一盘菠菜力量值就加了10点,那么……吃一对鸡翅还不得上天啊! 稍加思索,范桐拿起木筷捞出一对鸡翅,抱起来就啃。 狼吞虎咽之下,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一对鸡翅已被范桐吞入腹中,他擦了擦嘴角的油水,站立原地,规规矩矩的等待着。 一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提示音迟迟未响。 “什么情况?” 范桐头顶问号,自言自语: “难道是因为我吃的不够多?” 于是乎,范桐再次从锅中拿起一对鸡翅,细嚼慢咽吃了起来。 “嗝~” 一分钟后,范桐打了个饱嗝, 可是……令他满心期待的金手指提示音依然没有响起。 “我今儿就不信了。” 范桐撸起袖子,捞出最后一对鸡翅,三两口吃完,抓狂的说道: “系统,你寻思尼玛呢! 老子已经吃了三对鸡翅,三对鸡翅呐!你倒是给我加飞行值啊!” 许是听到了范桐的心声,系统没有让他失望,提示音很快响起: “叮,宿主吞食三对鸡翅,脂肪值+10,温馨提示,请注意饮食。” 范桐:(????v??v????) 头顶好像被人浇了一盆凉水,范桐垂头丧气的坐回长条木凳上。 “唉。” 轻叹一声,嘟囔道: “看来并不是吃啥补啥,那这个金手指到底有什么功能?” 就在范桐百思不得其解时, 机械冰冷声缓缓响起:“叮,恭喜宿主获得食将系统,具体功能请自行摸索,总之……本系统很强。” “扯淡!” 范桐心气不顺,开口反驳: “强个屁!自行摸索?你告诉我如何自行摸索,难不成让我吃尽天下各种食材?从而分辨哪种食物能加数值,哪种只能加……脂肪值?” 系统没有回答,亦或是懒得回答,干脆不再说话装作哑巴。 这时,掌柜的面脸堆笑走到后厨,一眼瞥见桌子上的空盘以及油锅中的几根骨头,随后,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盯着范桐不悦说道: “放肆!你这厮怎敢偷吃。” 坐在长条木凳上的范桐翘着二郎腿,抬头瞥了掌柜的一眼,道: “一番忙活,自然腹饿,我说掌柜的,只吃你两道菜食有何不可?” 掌柜的闻言,上前拍了拍范桐的肩膀,笑容再次堆积脸上,道: “小兄弟,是我冒失了,今日多亏了你,不然老夫可得损失惨重。” 范桐打了个哈欠,转动着手中的木筷,眉头一挑,问道:“掌柜,先前你说的话可还算数?” “好说好说。” 掌柜的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小兄弟,请问你姓甚名甚?既然要收留你,总该知根知底不是。” 范桐眼睛转动,淡淡说道: “我叫范桐,只想谋个差事。” “这样呀。” 掌柜的面露犹豫之色,说道: “范兄弟,实不相瞒,其实你这来路不明的身份让老夫很难做呐!” 范桐翻了个白眼,撇嘴说道: “一日三餐管饱,再给个像样的住处,至于工钱,你看着给就行。”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合了心意的掌柜眉开眼笑: “范兄弟,这就对了,你说你孤身一人也没个照应,工钱太多了反而不安全,有可能还会惹来麻烦。 你放心,只要你可以在老夫的客栈好好做事,老夫保证你可以吃的香睡得好,将来还会帮你成家。” 范桐双手抱拳, 假模假样的谢道:“掌柜的费心了,还不知您的大名?” 掌柜的清了清嗓子,佝偻的身子也站直了一些,说道:“吾乃福满多客栈掌柜,钱多多是也。” “噢,久仰大名。” 范桐拱了拱手,掐媚道: “日后就仰仗钱掌柜照顾了。” 钱掌柜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拂袖离去,走至入口处,猛然回过头去,不放心的问道:“范兄弟,你家中没有即将生产的老母猪吧?” 第三章 许氏丝绸 听得此言,范桐反应过来: “钱掌柜大可放心,我已无家可归,老母猪产崽这事绝无可能。”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有了范桐的保证,钱掌柜才神定心安,眉开眼笑的离开。 钱掌柜走后,后厨再次剩下范桐一人,他随意找了一个洗菜的木盆,接了一盆清水。 怀着紧张忐忑的心情,范桐小心翼翼的探头看去。 清澈、如同平镜般的水面倒映出这具身体的容貌。 浓眉、大眼、挺鼻、薄唇,五官倒是端正,只是皮肤黝黑了些。 本是一副俊俏小生的模样,范桐却是急了,举起手一拳打在水面上,击起一团水花泛起阵阵涟漪。 摸了摸略微粗糙的脸颊,范桐心中不忿,撇嘴说道: “亏大了,穿个越怎还把老子的盛世美颜穿丢了,这副模样今后该如何怎么撩妹,唉,天妒俊才呐!” 一番喋喋不休,范桐双手捧起清水,洗去脸上因炒菜时冒起的油烟而染成的黑渍。 接着,这货背着双手,慢悠悠的走出后厨,来到客栈大堂。 吃饭的时辰已过,客栈内继续吃饭的食客不多,只有两桌。 范桐漫步走到距离柜台最近的那张桌子,提起茶壶给自己沏了一杯,木桌上放着的免费茶水皆是茶叶渣子,一口过喉,只感觉嗓子眼涩涩发痛,如同被火灼烧一般。 “哈~” 范桐张口吐了口气,随即面向柜台上打着算盘不知把账本算了多少遍的钱多多,说道: “钱掌柜,眼下无事, 我能否出去转转?在客栈里待着属实枯燥乏味了些。” 钱多多闻声抬头,瞄了眼剩下的两桌客人,见此没有点菜的打算后,才对范桐摆了摆手,嘱咐道: “去去去,可记得早些回来。” 范桐应了声,转身走出客栈,沿着街边闲逛起来。 穿越之前,范桐平日里最喜翻阅一些历史古籍,不曾想今日竟真的有了一窥古人的机会,心中可谓是感概万千,无法言表。 沿着街边向东走了百八十步,范桐在一个小摊位前停了下来。 摊位不大,围观的人们却是不少,如今已寻得落脚处,范桐自然不会再不舍身上的八个铜板,也想买些古时的吃食,细细品味一二。 约莫等了半柱香的时间,才轮到范桐,他刚想着开口说话,突然一位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儿拉着一位衣着朴素的妇人跑到范桐前面。 小女孩儿对着闷闷不乐的范桐做了个鬼脸,随后对妇人撒娇道: “娘,我想吃烤红薯。” 妇人微微颔首,宠溺的摸了摸小女孩儿的脑袋,应允道: “买,买两个,买大块儿的。” 小女孩儿喜笑颜开: “谢谢娘,娘真好。” 等待的空隙,范桐拍了拍妇人的肩膀,搭起话来: “大娘,请问现在是几几年?您有没有听过宋朝?或者唐朝?” 妇人抱紧小女孩,凝眉摇头: “什么宋朝唐朝的?你这人怕是得了脑疾,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范桐仍不死心,追问道: “哪明朝呢?明朝你总该听说过吧!红薯就是明朝才被引进……” “不曾听过,不曾听过。” 不等范桐说完, 妇人直接摆手打断道,付过钱接过两个烤红薯仓皇离去。 “喂!” 范桐朝着妇人和小女孩的背影大喊一声,却让妇人脚步更快,最后索性将小女孩儿扛在肩上一路狂奔起来。 范桐懵了,他对于自己现在身处什么朝代懵了,汤圆店的小二不知,如今这妇人同样不知,莫非自己并不是穿越到历史中的朝代,而是一个……新的纪元? “你这厮要买什么。” 摊位的小贩盯着范桐, 催促道:“不买东西烦请让开,莫耽误身后的客人。” 摇了摇头,暂时不去想这些,范桐咧嘴一笑,说道: “给我来两块儿烤山药。” 小贩愣了一下,不耐烦道: “没有没有,从不曾听说过什么山药,我推荐你去药铺看看。” 范桐反应过来,连忙解释道: “就是红薯,我要两个红薯。” 说罢,范桐向小贩递过去六个铜板,小贩接过铜板看都没看,用手掂量了两下抛到一旁的竹筒里。 …… 吃着用黄油纸包裹的烤红薯,范桐不敢耽搁太久,原路返回。 福满多客栈旁边是一家丝绸店铺,想着今后就在客栈工作,范桐觉得很有必要搞好邻里关系。 丝绸店名曰《许氏丝绸》,范桐一手一个烤红薯踏进门槛。 “哎呦,好俊的小兄弟。” 坐在柜台打盹的许四多听到动静,连忙站起身走至范桐身旁: “小哥,来买丝绸?我们许氏丝绸都是上等布料,你来摸摸看。” 范桐瞥了两眼许四多,发现这个人应该四十左右,身材矮小,留着八字胡,眼冒精光,貌似应是纵横商场多年的老油条。 咳嗽两声,范桐对许四多做了个揖,笑着说道: “许老板误会了,我是隔壁福满多客栈新来的厨子,往后你我就是邻舍,这才冒昧打扰,还望见谅。” “原来不是买布的。” 许四多嘟囔了一句,垂头丧气的坐会柜台上继续打起盹。 “许老板。” 范桐在丝绸店转了一圈,发现这里的布料的确不错,疑惑说道: “你这布虽谈不上上等,却也是一等,为何生意看起来有些惨淡?” 许四多听到问话,眯着眼睛答道:“我怎知道,我若是知道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如此忧心了。” 范桐想了想,结合现代观点来看,如果说一件商品的质量没有问题,那么影响销量的原因极可能是价格太高,就好像范桐那个世界经常说的富人看不上,穷人买不起。 将最后一口烤红薯吃掉,范桐双手在上衣擦了擦,开口说道: “许老板,您的价格是不是太高了,其实完全可以压低价格提升销量,这叫做薄利多销。” “切。” 许四多撇了撇嘴,不屑说道: “老夫我做了多少年的生意怎会不知这个道理,价格根本不高。” 听到这话,范桐微微皱眉,不是价格的因素?那是什么原因? 恰巧这时范桐注意到门外有两位年芳二八的姑娘正踮着脚向里面张望,只是片刻,两人相视摇了摇头,门都未进便迈着步子离开。 一心想要弄清楚的范桐见此,拔腿追了上去,将两位姑娘拦下。 第四章 设计衣服 “姑娘请留步。” 范桐横跨一步, 张开双手拦住两位姑娘。 左边身着翠裳绿裙、看起来年龄较长的姑娘蹙眉说道: “为何拦我姊妹二人?有事?” 范桐没有急着问话,伸手从身旁路过的稻草把子上摘下两串糖葫芦,同时将身上仅有的两个铜板丢进小贩跨在腰间的布包中。 两位姑娘眼巴巴的看着范桐一手一串糖葫芦,丝毫没有分享的意思,不禁鼓起小嘴生起闷气。 “呃……” 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自私, 范桐灵机一动, 向两位姑娘解释道: “两位姑娘,你们年纪尚小,糖葫芦吃多了会有蛀牙,所以痛苦就让范某一人承担吧!我会告知你们糖葫芦的滋味,如此也算解馋哈。” 一边说着,范桐一口咬掉一颗糖葫芦,嚼动两下,点头说道:“嗯~不错,甜甜的,酸酸的,妙哉!” 看到范桐如此行为,身着粉裳蓝裙的姑娘涨红着脸,嗔怒道:“无耻之徒!姐姐,我们莫要理他,如此轻薄无礼之人应避之若浼。” 说罢,两位姑娘手拉手绕过范桐,继续向前走去。 “叮,宿主吞食冰糖葫芦,甜言蜜语值+10,持续时间五分钟。” 范桐一脸懵逼, 这特么也可以? “二位姑娘,等一下。” 快步跑到两位姑娘身前,范桐再次做出拦截的姿势。 年长的姑娘杏目瞪着范桐,质问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再敢拦我们去路,我们……我们就报官。” “嘘~” 范桐将手指竖放嘴前,目光变得柔情起来,一字一句的说道: “姑娘,你脸上有点儿东西。” “啊?” 翠裳绿裙的姑娘闻言,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儿,紧张说道: “我脸上……有什么?” 范桐咧嘴一笑,身体前倾,和两位姑娘拉近一些距离,说道: “有点儿美。” 翠裳绿裙姑娘听言,虽心中窃喜,却故作羞怒状,指着范桐的鼻子说道:“你这人怎如此轻佻,竟敢调戏本姑娘。” “非也非也。” 范桐摇晃着脑袋,认真说道: “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范某只是赞赏姑娘,谈不上什么调戏。” 再次被范桐夸了一波,翠裳绿裙姑娘忽感心中小鹿乱撞,语气也缓和了几分,对范桐询问道:“你拦下我们姊妹二人究竟所谓何事?” 范桐指着不远处的许氏丝绸, 反问道:“先前瞧见两位姑娘驻足丝绸铺,因何不进呢?” 翠裳绿裙姑娘轻笑一声,道: “原来你说这个,那家店铺的丝绸确实不错,只不过布色却是单一了些,你瞧瞧这路上有多少身着那样布料衣服的人,这便是我们的原因。” 范桐恍然大悟,点头说道: “原来如此,范某明白了。” “对了。” 翠裳绿裙姑娘突然想起什么: “你为何问我们这个?” 范桐想了想,解释道: “是这样,那家丝绸铺的老板是我远方亲戚,我是帮他问的。” 翠裳绿裙姑娘撇了撇嘴,道: “你告诉那家丝绸铺的老板,等他店里进了新的样式我们再光顾。” “好好好。” 范桐颔首应道: “范某会转告他的。” 翠裳绿裙姑娘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拉起自家小妹的手,道:“我们姊妹俩还有别的事情,就此别过。” “等一下。” 粉裳蓝裙的姑娘一脸期待, 眨着眼睛看向范桐,道:“喂,你看看我脸上可有东西?” 五分钟时间已过,范桐脑子一抽,脱口而出:“有点儿麻子。” “哼。” 粉裳蓝裙姑娘冷哼一声,撅起小嘴不满的跺了跺脚。 看着两位姑娘一步三回头的离去,范桐觉得这个甜言蜜语值有时候还真特么的挺管用。 三下五除二将糖葫芦吃完,范桐鼓着腮帮子回到丝绸铺。 “老许。” 范桐拍了拍柜台, 含糊不清的说道:“我知道你铺子里的生意为何如此萧条了。” 许四多来了兴趣,八字胡向两侧舒展,问道:“那你说说为何?” 范桐左手背负后腰,右手指着货架上的众多丝绸,摇头说道: “最大的原因就是你铺子里丝绸的样式太单一了,试问你自己愿意穿着一件走在大街上和别人一模一样的衣服么。” 许四多这个老油条毕竟不是头一天做生意,听到范桐的话,很快明白问题的所在,皱着眉头说道: “原来如此,只不过店铺内这般样式的丝绸存货众多,我总不能全部放置这里再去进新的样式吧?如此一来的压力我可承受不起。” 范桐深吸一口气,仿佛嗅到了商机的味道,他神秘兮兮的说道: “老许,范某不才,我有办法帮你把这等样式的丝绸全部卖出去。” “哦?” 许四多听得这话, 忙站起身来,扶着范桐的胳膊让其坐到自己的位置,随后搓了搓手,笑眯眯的说道: “范兄弟怎能是不才呢!应是大才,不知你有何好点子?” 范桐没有急着回头,而是歪着脑袋反问道:“你会不会做衣服?” “那是自然。” 许四多双手抬起,摸了摸自己的鬓角,一脸得意的说道: “吾三岁持针,五岁即可缝衣,到了十岁,已可独立做出一件漂亮衣服,到如今,已是整整三十个年头,老许我不好吹嘘,整个武州城内,我老许要是说自己缝制衣服的本事排第二,就无人敢称第一。” 范桐不禁咋舌,这尼玛还不叫吹嘘?你要是真有这般本事这个丝绸布也不至于被你经营这般模样。 “呃……” 范桐站起身来,走到货架前随手拍了拍一匹丝绸,沉声说道: “老许,我可以帮你设计一款整个凌国都无人穿过的衣服,保证可以大卖,就算将你铺里积压的存货全部清掉也不过弹指一挥间。” 许四多的眸子亮了起来,范桐依稀还可以看到在许四多的眼睛里有着两枚铜板在缓缓转动: “范兄弟,此话当真?果然?” 范桐面不改色,自信说道: “当真!果然!只不过……” 范桐虽话说一半,但许四多一点就透,拍着胸口保证道: “尔尽管放心,若是你设计出来的衣服真的可以帮我大卖,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现在可否告知我范兄弟打算设计一款什么样式的衣服?” 第五章 如何选择 范桐环顾左右,询问道: “老许,你这里可有纸笔?” 许四多闻言,忙点头应道: “有有有,我这就去给你拿。” 不多时,一张白纸以及笔墨砚台放置在柜台上,随后,许四多眼巴巴的盯着范桐。 范桐挽起袖子,持起毛笔沾了墨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手指,哆哆嗦嗦的在白纸上勾画起来。 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范桐放下手中的毛笔,拿起纸张用手指弹了一下,满意的点了点头:“大功告成,老许,你瞅一眼,看看可否满意。” 许四多将脑袋凑了过去,当他看到纸张上范桐勾画的乱七八槽却也能展现出一个大体轮廓是,许四多的眉毛顿时拧在一起,指着范桐手中的纸张,表情不自然的说道: “这……这就完了?范兄弟这是男人穿的衣服还是女子穿的衣服。” 范桐伸了个懒腰,答道:“自然是女子所穿,有何问题?” “哎呀,范兄弟糊涂呐!” 许四多大手一拍桌子,急道: “这等衣服怎能穿,你瞧瞧这叉都快开到大腿根了,实在是有失雅观,有失雅观呐,吾都不忍直视。” “呃……” 范桐翻了个白眼,耐心解释: “老许,这是这款衣服的风格, 我们得大胆创新,未尝不可!” 老许不置可否,将脑袋摇的如同拨浪鼓般,拒绝道: “吾是拉不下脸面做这等衣服, 范兄弟你要不改一改?至不济给这件衣服添个袖子,叉开的低一些也行呐,如此才叫衣服呐!” 范桐摇了摇头,认真说道:“改不了,改了就不再是这种风格了。” 听得此话,许四多把脑袋别了过去,目视前方一脸倔强:“尔不改吾不做,这款衣服我接受不了。” 看着许四多如此执拗,范桐面露不悦,提高了几分音量,道: “此衣是为女子所设计,又不是给你穿,你因何接受不了? 老许,我问你,你是想要什么脸面,还是想要生意财源?” 许四多梗着脖子, 理直气壮道: “孩童才做选择,吾都要!” 范桐失去耐性,气呼呼说道: “尔就是一个老古董,简直一窍不通!气煞我也,吾不管了! 但求日后你老许的铺子关门大吉可别追悔莫及,范某告辞!” 说罢,范桐拂袖而去,留下许四多一人张大嘴巴,一脸……懵逼。 半晌后,许四多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纸张,摸着小胡子陷入沉思。 回到客栈已是酉时,范桐前脚刚迈过门槛,站立柜台处的钱多多便迎了过来:“尔回来就好,我正想着派人去找你,马上就要有客来。” 范桐应了一声,喝了口茶水移步后厨,坐在长凳上等着做饭菜。 一般来说,午时前来客栈吃饭的食客要远远大于酉时,可今日却有所不同,戌时不到,客栈的桌子就已占满,瞧得生意大好的钱多多是笑魇如花,只是却苦了范桐。 ………… 一直忙活到亥时,店里的食客才酒足饭饱,拍着肚皮满意离去。 食客去,就该轮到客栈里的伙计用膳,范桐随意做了两三道菜端至木桌,和钱多多以及客栈内的另外两个伙计一起围桌而坐吃起饭。 饭桌上,钱多多不忘将范桐夸奖一番,说是今晚的生意多半是奔着范桐而来,这让范桐受宠若惊。 一边吃着饭,范桐也是认识了客栈内的另外两个伙计,跑堂的名唤牛二,今年刚满十八,瘦若无骨像个猴子,与名字极其不符。 杂役兼端菜的伙计叫做朱皮, 此人三十大几,面相老实,平日里沉默寡言,做起事来也是非常利索勤快,深得钱多多喜爱。 填饱肚子后, 范桐抹了把嘴,面向钱多多: “掌柜的,吾有一个建议。” 钱多多心中愉悦,笑问: “有何建议?说来听听?” 范桐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 “你看,咱们福满多怎么说也是一个规模不小的客栈,这伙计是不是有些少,掌柜为何不多雇几个?” 此话一出, 钱多多的脸色骤变,牛二和朱皮两人则是将脑袋埋的更低,顿时菜都不敢夹,抖着手腕快速扒饭。 “啪。” 钱多多将木筷拍在饭桌上,黑溜溜的眼睛盯着范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尔莫不是在后厨偷偷喝了几杯,这才醉意袭头开始说胡话?” 感受到钱多多话里有话,范桐连忙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说道: “掌柜的火眼如炬,确实偷偷自酌了两杯,随口一说,掌柜莫怪。” “罢了。” 钱多多伸出舌头将嘴角的饭粒卷入口中,面无表情的说道:“此事日后休要再提,做好你份内的事。” 范桐闻言,连忙点头称是,真可谓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砰砰砰。” 这时,房门被人敲响,突如其来的声音惊的众人打了一个哆嗦。 牛二转过头,大声吆喝道:“打尖还是住店?已过亥时,没饭啦!” “砰砰砰。” 客栈外无人应答, 敲门声却还在继续。 “掌柜……呃?这是做甚?” 范桐不经意看了一眼,发现钱多多的怀里不知何时多了个包裹。 钱多多弓着身子,指着房门小声说道:“平日里这个时辰鲜有人敲门,我担心是有贼人前来抢劫呐!” 范桐吞了吞口水,你一个开客栈的听到声响至于像惊弓之鸟嘛! 看到钱多多已经躲在柜台后, 牛二和朱皮两人也相互拥抱怕的瑟瑟发抖,范桐摇了摇头,起身走至门前,“吱呀”一声打开房门。 “老许?” 看到门外揣着袖子来回踱步的许四多,钱多多瞬间咋呼起来:“你这厮这个时辰还不睡觉,莫不是又想找我陪你去喝花酒?” “嘘,勿要吵闹。” 许四多做出噤声的手势,指了指楼上,轻声说道:“小心吵到客人休息,老钱,我找范兄弟有事。” 钱多多还不知两人早已打过交道,疑惑道:“你找他所谓何事?” 许四多笑而不语,直接抓住范桐的手腕,将其拉出客栈。 对于今天下午的事,范桐早已消气,毕竟想要一个古人一时间接受那种款式的衣服不太容易。 “范兄弟,下午是老兄愚钝。” 许四多搓了搓手,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咬牙说道:“吾想了一个晚上,你那个法子可以一试,不知那等衣服可有名称?” 范桐头仰四十五度,看着挂在树梢上的一轮圆月,道:“旗袍。” ps:已收到站短,马上签约,请大家放心投资,求收藏推荐票! 第六章 一个问题 “旗袍?” 这个名称让许四多有些惊讶: “范兄弟,众所周知,凌国建立以来,素有男子长袍加身, 女子一般都是短裳长裙,旗袍这般称呼会不会影响销量?” 范桐轻笑一声,摆手说道: “老许,你多虑了,全天下的女子并不会因为一个称呼就会改变对一件东西的喜爱。 在我老家那边有一种饼类吃食叫做粑粑,这个称呼听起来也不太好听吧?但是我告诉你,喜欢吃这种吃食的人可不在少数,所以,称呼只是一个称呼,和销量是两码事,无关紧要,无关紧要!” 许四多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范兄弟如此一说我就心安了, 吾这就回铺子,连夜赶出一件样品,平日给你送来如何?” 范桐想了想,摇头说道: “不可不可,白日里客栈内人多眼杂,若是被你的同行瞧见让其捷足先登,那咱们可就白忙一场。” 许四多闻言,抬起胳膊对范桐竖起大拇指,夸赞道:“范兄弟说的在理,那我明日在铺子里等着你?” 范桐点头应允,将许四多打发走,折身返回客栈,将房门关好。 “小范。” 瞧得范桐回来,钱多多抱着包裹凑上前来,问道:“那厮这个时辰找你所谓何事?可否告知老夫?” “一些琐事罢了。” 范桐敷衍了一句,岔开话题: “掌柜的,我的住处在哪里?忙活了一天,我想早点儿歇息。” 对于范桐的搪塞了事,钱多多明显有些不满,对着牛二使了个眼色,淡淡说道:“让牛二带你去。” 在牛二的带领下,范桐穿过客栈,来到客栈后方的小院中。 走至角落处,牛二伸出双手一把推开破旧的木门,回头说道: “范小哥,这便是你的住处。” 踮起脚向里面看了一眼,范桐的眼睛瞪的如同铜铃一般,道: “小牛,你确定是此处?这明显是柴房呐!这般地方怎能住人。” 牛二闻言,朝着小院的入口处看了一眼,这才压低声音说道: “范小哥,掌柜的交代的,就是此处,我还能骗你不成,你就将就一下,日后多给掌柜的说些好话。” 听得此言, 范桐挠头说道:“吾好像没有招惹到他吧!他老钱为何这般对我。” “范小哥,小声说话。” 牛二提醒了一句,解释道: “先前晚膳上小哥不是提了一句雇人的事情,想必是因为这个。” “就这?” 范桐冷笑一声,咬牙说道: “没想到他老钱的心眼比针鼻还小,亏我今日如此卖力帮他做菜。” 牛二叹息一声,摇了摇头,指着身后不远处的驴棚,无奈说道: “小哥,瞧见那个草棚没, 我初来乍到时只因问了掌柜一个问题,掌柜回答不上来,然后当天晚上就在驴棚子里凑合了一宿。” 对此,范桐深表同情,同时好奇的问道:“小牛,没想到你当时比我还惨,那日你问得是什么问题?” 牛二回忆一番,轻声说道: “我问的是这世上究竟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哎对了,我看范小哥出口成章,应是读过书的,你可知这个问题,可否为我解除疑惑?” 范桐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所以然,道:“呃……其实我也不知。” 牛二闻言,有些失望的将被褥塞到范桐怀中:“小哥,你早点儿歇息,明日还要早起,我先回去了。” 说罢,牛二小声嘀咕着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个问题,转身离去。 “哎……” 范桐摇了摇头,看着院子里正在饮水的几只肉鸭,嘟囔道: “真是不该问他那个问题,没想到自己也答不上来,尴尬不尴尬?” 几只肉鸭伸直脖子:尬尬尬。 范桐:(??o??o??) 摸黑进入柴房,铺好被褥,范桐双手交叉放至头后,脑袋枕着胳膊,本以为自己第一天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一个新的纪元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哪曾想伴着门外时不时的鸡鸣鸭叫声,很快睡了过去。 ………… 翌日,黎明尚未破晓。 “吱呀~” 柴房的门被人推开,钱多多身着白色睡袍大步迈进,大声喊道: “你这懒汉,怎么还在睡觉!” 范桐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 看着眼前蛮横的钱多多,道: “昨夜没有歇息好,掌柜的,这柴房的床榻太硬了些,怪不得我。” 钱多多眯着眼睛, 呲牙咧嘴道:“硬吗?那从今晚开始你就在驴棚里睡,那里软和。” “不用不用。” 范桐闻言,连忙摆手摇头: “掌柜的,这里甚好,沙雕!” 钱多多微微一愣,疑惑说道: “沙雕是何意?” 面对钱多多的询问, 范桐脸不红心不跳的解释道: “是我们老家那边的方言,沙雕的意思就是夸赞一个人……英武。” 钱多多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你这厮倒是有眼光,没错,老夫正是沙雕,乃武州城第一沙雕!” 看到钱多多开始“自夸”,范桐心里一阵暗爽,登上长靴站起身: “掌柜的,叫我有何吩咐?” 钱多多白了他一眼, 不耐烦道:“这还用问,自然是为住店的客人准备早膳。” 范桐强忍着心中将钱多多狠揍一番的冲动,跑到厨房开始忙活。 看着范桐的背影,钱多多啧啧摇头,自言自语道:“不错,才一个晚上这厮就夸我沙雕了,只是这性子属实懒散了些,看来还得敲打。” ……………… 过了午时三刻, 待客栈内没有食客后,范桐向钱多多打了个招呼,再次来到隔壁的许氏丝绸。 “范兄弟,你可算来了。” 瞧见范桐,许四多如同瞧见亲爹一般,嬉皮笑脸的迎了上来: “哎呦,可是让吾好等呐。” “急什么。” 看着顶着两个黑眼圈、明显熬了一个通宵的许四多,范桐问道: “老许,衣服做出来了?” 许四多连连点头,先是将铺子的房门关好,这才从柜台后拿出一件暗青色的衣服,将衣服铺展到柜台上,许四多开口询问道: “范兄弟,你来瞧瞧我做的对是不对?旗袍是不是这番模样?” 范桐瞥了一眼,直接否认道: “不对,不合格, 袖子太长,再剪掉一半,叉开的也太低,越高越好!还得再改!” 第七章 一个德行 许四多一脸为难,摊手说道: “吾认为已然可以,别改了……” 范桐抱拳作揖,道:“告辞。” “范兄弟留步。” 瞧得范桐起势欲走,老许忙拽住范桐衣袖,目光幽怨的说道:“你这厮性子怎如此急躁,我改就是。” 许四多做出来的那件旗袍已是成品,修改起来倒也简单方便,不过半个时辰,便将旗袍修改完毕。 “范兄弟,这次可行?” 许四多面向范桐,撇嘴说道: “吾可都按照你的要求改的。” 范桐抚摸着下巴,点头说道: “可以,就按照这个标准来,对了,再往领口处添几个布扣子。” “这又是为何?” 许四多一脸疑惑, 出声询问道:“如此一来不是多此一举嘛!范兄弟,莫不是添上几个布扣子看起来更加美观好看?” “非也。” 范桐摇头否认:“这样更贵。” 许四多:??w?? 看着许四多一副财迷模样, 范桐无奈一笑,吩咐道: “老许,你这几日多雇几个手艺好的妇人,尽快将旗袍批量生产。” “然也,吾已晓之。” 在老许敬佩的眼神中,范桐负手离去,独自在街道上转悠起来。 这一转,竟转到城门处,城门处守卫极严,进城出城之人络绎不绝,范桐抬头看去,数十丈高的青砖城墙气势磅礴,城墙下乃是朱红色镀金城门,城门两侧,则是三三两两手持残碗、靠墙行乞的乞丐。 范桐忽注意到距离城门守卫较远的位置有两三个身着破烂衣衫的乞丐正在抢一个身形瘦小、狼狈不堪的乞丐碗里的铜板,行为恶劣。 这一幕激发了范桐心中埋藏的行侠仗义的种子,忙跑到几个乞丐面前,义愤填膺般说道:“尔等极其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抢人钱财。” 三个乞丐听得此话,本想抱头鼠窜,但是当他们发现阻拦的人是一个身穿布衣,身份明显不高的范桐时,三个乞丐一时间改变主意。 只见左边脸上长满烂疮的乞丐转头看着中间的乞丐,小声请示: “大哥,送上门的,抢不抢?” “哎,冷静,莫冲动呀!” 范桐闻言,下意识退后两步, 双手挡在身前,慌忙说道: “尔等年纪尚轻,切莫贪图一时而葬送终生呐!退一步海阔天空。” “空你娘的脚指盖儿!” 为首的乞丐双手叉腰,道:“老子都四十五六的年纪,尚轻个屁!” 瞧着三个乞丐搓着黑炭般的手向自己一步步走来,范桐大喊道: “来人呐!救命呐!抢钱啦!” 奈何,在喧闹的城门口附近,范桐的声音几乎没有引来人注意。 三个乞丐轻松将范桐扑倒,五只手在范桐身上摸索着,为何是五只手?因为其中有一个独臂乞丐。 片刻后,三个乞丐收回手掌, 三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道: “怪哉,这厮怎比我们还穷?” 脸上长疮的乞丐更是同情心泛滥,向为首的乞丐说道:“大哥,他太可怜了,要不我们施舍他点吧!” “老三你脑子被猪吃了?” 为首的乞丐大手一挥,说道: “我们都自身难保,哪还顾得了旁人,巡路的马上过来了,快撤。” 待三个乞丐脚下抹油溜走后, 范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来,咬牙说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先前被欺负的乞丐小心翼翼走至范桐旁边,鞠躬说道: “多谢小哥,抱歉连累了你。” 听到声音,范桐有些惊讶,这般莺声燕语,莫不是个……女的? 细细将其打量一番,范桐发现虽然这个乞丐脸上脏兮兮,五官却如花似玉,没有一丝一毫胡须,再往下看,胸前也是高高……凸起。 “姑娘。” 范桐回过神来,好奇的说道: “吾看你的行为和举止可不像是一个乞丐,怎会沦落到这般田地?” 面对范桐的发问,乞丐竟小声哭泣起来,委屈的说道: “小女子叫做王芙蓉,本是王家村之人,我那老爹生性嗜酒,后来又沾上了许多恶习,将家底挥霍了精光,为了还债,他竟然要把我卖到青楼,我才偷偷跑到这里,可是诺大一个武州城,小女子无亲无故只好靠乞讨为生,吾命运多舛呐!” 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桥段如今真实的发生在自己身边,范桐心里面可谓五味杂陈,决定伸出援手。 “呃……姑娘。” 范桐想了想,试探性问道: “不知你是否愿意寻个好人家。” 王芙蓉稍加思索,咬着嘴唇微微颔首,道:“若是小哥不嫌弃,小女子愿意以身相许,终身服侍你。” “不不不,不是我。” 范桐连忙摆手摇头,解释道: “姑娘,你误会了,我暂时不想成家,你在此处等我,不要走动。” 说罢, 范桐转过身子,撒腿就跑, 半盏茶的功夫,范桐再次来到许氏丝绸铺,人还未进,声音率先响起,道:“老许,你要老婆不要,只要你开金口,我这就给你送来。” 许四多一脸茫然,疑惑道: “范兄弟,老婆是何物?” 范桐一拍大腿,解释道: “就是夫人,你要夫人不要?” 许四多更加茫然,皱眉道:“范兄弟,何出此言?太唐突了些。” 范桐急了,再次问道:“你就说你要是不要,你要我就给你送来。” 许四多毫不犹豫,摇头说道: “吾不要,不如去问问老钱。” 这下轮到范桐一脸茫然, 不解的说道:“老许,你为何不要,莫不是嫂夫人不让你纳妾?” 许四多摆了摆手,拉着范桐走到后院,后院很简单,唯一引起范桐注目的便是墙角那棵长得郁郁葱葱、结着金黄色果子的枇杷树。 这时,许四多走至枇杷树前, 抬起胳膊抚摸着金黄色果子, 如泣如诉的说道: “庭有枇杷树,吾妻身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这句话不难理解,范桐很快反应过来,唏嘘一声,说道: “老许,吾明白了,想不到你是如此重情重义之人,范某佩服。” 许四多突然想到什么, 慌张说道:“哎呀,坏了!” “嗯?” 范桐走进前去,笑道: “没坏啊!这棵树长势很好。” “不是此事。” 许四多一边小跑着, 一边焦急说道:“铺子的门没关就带你来此处,我担心有人偷布。” 一句话说完,许四多的身影已消失后院,范桐嘴角抽搐,不禁吐槽:这货怎么和钱多多一个德行! 第八章 旗袍大卖 至最后,范桐终究是没有凑成这桩姻缘,不过在他的帮助下,许四多应允给予王芙蓉一个差事,也算是帮了王芙蓉这个苦命人。 接下来的几天,范桐少言语多做事,一番努力表现之下,终于由柴房换了一个像样点的住处。 许四多那边亦是完全信任了范桐,几乎投进所有家产,雇了数十个针线活儿好的妇人缝制旗袍。 五日后,旗袍已缝制百余件, 许四多按耐不住,一大早变将旗袍挂至铺子里最显眼的位置,开始售卖,然而,效果却不怎么样。 于是,当天晚上许四多再次来到福满多客栈,和范桐进行交谈。 “范兄弟,您莫不是坑我?” 许四多吹胡子瞪眼,说道: “今日一早吾就开始售卖旗袍, 为何一整日下来一件都没卖出去,更有甚者……辱骂我不要脸。” 范桐一副早已料到的模样,点头说道:“正常,我若是女子也会骂你,毕竟旗袍这种衣物从未有过。” 此话一出,许四多手掌拍的啪啪响:“那……尔还让吾做它做甚!” “老许,尔愚钝呐!” 范桐摇了摇头,笑道: “旗袍这种衣服毕竟是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若是大家争先恐后的购买才是奇怪,眼下不足为奇。” “范兄弟莫要卖关子。” 瞧着范桐胸有成竹,许四多忙道:“尔定有好法子,快说。” 范桐打了个哈欠,淡淡说道: “老许,法子很简单,吾猜想现在必有人相中了旗袍,只是无人敢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可听明白?” “不明白,何意?” 许四多撇了撇嘴,不悦说道: “范兄弟,不是说法子嘛,怎又和螃蟹掺活一起了,难不成尔话外之音是买旗袍送螃蟹?如此可行?” 范桐挤出一丝笑容,他现在有些想不明白许四多这等智商是如何将丝绸铺经营到现在还苟延残喘。 “非也!” 范桐耐着性子,再次解释道: “不是买旗袍送螃蟹,吾的意思是现在没有第一个穿旗袍的人,故其他相中旗袍的女子不敢去购买。” “噢,许某明白了。” 许四多忽茅塞顿开,拍手道: “范兄弟的意思是只要街上有了穿旗袍的人,其他有心人必会买。” 瞧得许四多开了窍,范桐长舒一口气,点头说道:“正是此意。” “不可不可。” 许四多老脸一红,羞涩道: “许某都这般年纪了,穿着女子的衣服上街像什么话,万万不可。” “废言废语!” 范桐扶着墙支撑着自己想要摔倒的身体,颤抖的手指着许四多: “尔若是穿着旗袍上街,旗袍这等衣物恐怕会被当做丧服,吾是让你雇几个身段好的姑娘穿衣上街。” “高,范兄弟高见呐!” 许四多夸赞了一句,随看着扶墙发抖的的范桐,关心的说道: “咦?范兄弟身体有恙呐,需不需老兄帮你找个郎中、买口棺材?” “哈~” 范桐深吸一口气,从地上捡起半截残砖破瓦,咬着牙说道: “老许,为了你的生命安全,请速速离开,吾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 按照范桐的法子,次日一大早许四多就在青楼雇了几个女子,穿着着花色不一的旗袍在街上闲逛。 有了这些活广告, 仅仅半日,许氏丝绸铺的旗袍销量大增,几乎售卖出一大半儿。 范桐嘴角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背依门框,看着街上愈来愈多身穿旗袍的女子扭来扭去,心情甚好呐! 这股“旗袍”风越刮越大,后半日不出一个时辰,许氏丝绸宣布铺里的旗袍已售罄,这让许多相中旗袍却未买到的女子贵妇唉声叹息。 许四多关好门, 在柜台上一遍又一遍的数着今日所得钱财,乐的合不拢嘴。 武州城说小不小,说大其实也就那几条主街道,所以消息很快在武州城传来,人们纷纷谈论着青龙街许氏丝绸铺的老板许四傻发啦! 作为许氏丝绸铺的邻舍,钱多多自然是第一时间知道此事,眼红不得了,竟动起开丝绸铺的心思。 后来又被其摇头否决,毕竟将客栈改成丝绸铺可不是一两天的事情,恐怕等改好以后旗袍已无人问津,况且青龙街的丝绸铺本不少。 ……………… 亥时时分,福满多客栈。 范桐端着最后一道白鸭汤上了桌,坐至自己的位置准备开动。 “桐儿,今日辛苦了。” 钱多多亲自盛了一碗汤放至范桐面前,和蔼可亲的说道: “来,多喝点鸭汤补补身子。” “谢谢掌柜的。” 范桐吞了吞口水,对于钱多多突然间的转变有些不习惯,经过这几日的相处,范桐早已大致摸清钱多多的为人,所以眼下黄鼠狼给鸡拜年、无事献殷勤,必然是有事! 果然,钱多多一边夹着菜,一边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询问道: “桐儿,老许铺子里的旗袍是不是你给他出的主意?莫要隐瞒呐。” 范桐放下木筷,如实说道:“正是,掌柜的,吾是不是做错了啊。” “无事无事。” 钱多多摆了摆手,一副宽宏大量的模样,冷哼一声,说道: “吾就知道老许那个脑子不可能设计出如此衣服,要不然那厮早就是青龙街首富了,这几日见你和他走的比较近,没想到真是你所为。” 听得钱多多特意将“比较近”这几个字咬的很重,范桐心里明了: “掌柜的放心,吾虽和老许走的进了些,但吾心所向还是福满多。” “好,说得好。” 向范桐投去个“孺子可教也”的眼神,钱多多吸溜了一口汤,道: “那你便为咱们福满多想个挣钱的好法子吧!桐儿,吾相信你哦。” 此时范桐才反应过来,感情自己坐上饭桌起就被钱多多套路了。 “呃……掌柜的。” 范桐挤出一丝笑容,点头道: “您抬举了,吾……吾尽力吧!” 得到范桐的承诺,钱多多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夹起一块儿猪脑花递到范桐嘴边,慈爱道: “不急不急,来桐儿,张嘴。” 掌柜的亲自喂食,范桐怎敢拒绝,不情愿的张口吃掉猪脑花。 “叮,宿主吞食猪脑花,智力值+10,持续时间五分钟。” 听到系统的提示音, 范桐被呛得咳嗽起来, 这是拐着弯骂自己是猪脑子? 这先不表,话说智力值加了十点好像还真有点儿用,范桐突灵光一现,竟真想到一个好法子, 说道:“掌柜的,吾想到一个好点子,就是不知可行不可行。” 第九章 送餐上门 听得这话, 钱多多饭也不吃了,挪动木椅和范桐拉近距离,笑问:“桐儿,尔有何好法子?说来听听。” 范桐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 “掌柜的,此法虽简,却可为福满多客栈带来一笔可观的收入。 我们可以为那些想喝酒吃肉的食客提供送餐服务,让其足不出户亦可享用到福满多客栈珍馐美味。” 钱多多眼睛转动,在心中权衡一二,随咂了咂嘴,摇头说道: “此法说来简单,不好实施呐。 咱们客栈只有两三个伙计,可再无人手送餐上门,吾明白了,难不成尔又想让吾多雇几个伙计?” “非也非也。” 上一次因说错话被钱多多支配的恐惧还记忆犹新,范桐忙道: “掌柜的,无需再雇伙计,您可以在店口张贴告示,招纳一些无业人员,让其帮我们为食客送餐,送餐成功即可获取一笔酬劳。 当然,酬金是从食客那边扣除的,我们只需在饭菜原定的价格上再加一笔配送费,羊毛依然出在羊身上,我们福满多却可以增加很大的销量,可以说无需成本。” 这时,一旁的牛二弱弱说道: “范小哥,吾有两个问题。” 范桐白了牛二一眼,虽心中不爽牛二这小子问题多,表面上仍面带笑容,道:“小牛,但问无妨!” 牛二咀嚼着馒头,数粒碎屑夹杂着声音从嘴中吐出:“第一,我们从如何得知食客想要订什么饭菜, 第二,招纳的送餐人员我们也不知可靠不可靠,若是他们携饭菜逃之夭夭我们该如何是好?嗯哼?” “问得好!” 范桐早有准备,慢条斯理道: “第一,我们可以让送餐员每日午时前沿着几条主街道挨家挨户的吆喝,若是有人订餐只需将饭钱交至送餐员手中即可,然后送餐员再把各个食客所点饭菜的单子交至客栈,并在此等待,待饭菜做好之后送餐员再取上饭菜挨家挨户送去。 第二,至于招纳的送餐员靠谱不靠谱这个问题其实也简单,只需让那些应聘的送餐员每人交至一定的保证金,如此一来,我们便不用担心他们会携饭菜……逃之夭夭。” “还是不可。” 朱皮摆摆手,发表自己看法: “若是有人冒充我们福满多客栈的送餐员骗取食客的钱财怎么办?” “这个也简单。” 范桐咧嘴一笑,说道: “这件事恐怕要麻烦老许帮我们客栈的送餐员做一身专属送餐服, 送餐服画上特殊标记及编号,如此一来,就不必担心有人冒充。” 话落,钱多多放下手中的青花瓷碗,脚下生风向客栈门口走去。 “咦?” 范桐见此,好奇问道: “掌柜的这个时辰要去何处?” 钱多多去而复返,解释道: “事不宜迟,吾这就去找老许让他做一些送餐服,对了,送餐服上画什么标记比较好?尔有何见解?” 范桐稍加思索,拍手说道:“有了,只需写上‘饿了吗’几字即可。” “饿了吗……” 钱多多反复念叨几遍,说道: “简单粗暴,琅琅上口,好!” ……………… 钱多多和许四多二人已是多年的邻舍,对于钱多多的要求,许四多自然不会怠慢,仅仅两日,钱多多所要求的送餐服便做了出来。 钱多多这两日也没闲着,挑选了好几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无业人员,雇佣他们作为客栈送餐员。 自第三日开始,福满多客栈“饿了吗”送餐员正式开始接单送餐。 也是从这一日, 大街上突出现数十个身着蓝色长袍,胸前写有“饿了吗”几个大字的怪人,他们穿梭于大街小巷,每经过一户人家,便驻足吆喝一句: “您赤了吗?没吃订外卖呀!” 于是,武州城刚刚刮起的旗袍风还未平息,一股外卖风再次席卷而来,对于这种足不出户就可以吃上热乎饭菜的方式人人皆是认可。 若是这两日上街走一遭,进入耳中最多的两句话便是“尔碎花旗袍没有吾青花旗袍好看”,亦或是“尔送餐已超时,吾要给你差评”。 福满多,后厨。 客栈与丝绸铺双双盈利,范桐的口袋也是愈来愈鼓,这两日虽忙的晕头转向,但回报也是很大呐。 “唰。” 将洗好切段的土豆丝倒入油锅中,范桐一边翻炒着,一边哼唱: “让那味蕾来跳舞,唇舌一起来鼓掌,盐是醋的新娘,美酒只……” 半首歌不到,一道醋溜土豆丝出锅装入纸筒,在取菜口等候多时的送餐员利索将其打包,随送餐。 有人发财,自然有人眼红,青龙街街尾有个地痞无赖,此人名唤熊大,与胞弟熊二两人整日游手好闲,欺压平民百姓,无恶不作。 奈何二人还有一位妹妹是武州城城主大人远方表弟三舅家的二房太太,故武州城多人敢怒不敢言。 这几日,看着福满多客栈与许氏丝绸铺每日赚的盆满钵满,两兄弟终于坐不住了,开始协商起来。 “大哥。” 熊二长相丑陋,膀大腰圆,乍一看竟真如同一头棕熊一般, 此时,这厮一边吃着蜂蜜,一边向自己的主心骨熊大问道: “你打算怎么办,当真看着那钱老蔫和许四傻日日吃的五饱六饱?” 熊大比起熊二虽瘦弱了些,眼中的杀气却是毕露无疑,咬牙道: “吾着实想不通那两个脑残之人怎会想到那么妙的好点子,怪哉。” 熊二突然想到什么,忙道: “大哥,吾知道了,前些日子福满多客栈新来了一位厨子,旗袍和外卖两个点子定是那厮想出来的。” “那还等什么!” 熊大站起身来,大手一挥: “走,我们现在就去找他,看看能不能讨一个赚大钱的好法子。” 说罢,兄弟二人出了家门,风风火火的直奔福满多客栈。 福满多客栈。 好不容易将所有单子上的饭菜做好,范桐坐至长凳上刚想着踹口气,跑堂的牛二便慌张跑到后厨: “范小哥,大事不好,熊大和熊二来咱们客栈啦,指名要见你。” “熊大熊二?” 听到名字,范桐下意识问道: “光头强来没?” 第十章 欺人太甚 “光头强是何人?” 牛二眨着眼睛,一脸疑惑: “范小哥,此人吾从未听过。” 范桐讪讪一笑,尴尬道: “口误口误,对了,那熊大熊二是何人?又为何指名道姓的找我?” “小哥,熊大熊二你都不知?” 牛二反问了一句,随后解释: “熊大熊二两兄弟可是咱们武州城出了名的恶霸,平日里人人见而避之,吾也不知他们因何找你,总而言之,范小哥还是小心点为好。” 撂下这句话, 牛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无奈叹息一声,匆匆离开后厨。 范桐想了想,拿起桌上的白抹布擦了擦手,紧随其后走了出去。 “嘿嘿嘿,正是正是。” 钱多多弓着身子,笑道: “吾怎敢欺瞒二位熊爷,那厮便是范桐,外卖这个点子是他想的。” 瞧得范桐从后厨走出,钱多多忙抬胳膊,指向不明所以的范桐。 范桐翻了个白眼, 移动步子走上前去,面无表情说道:“掌柜的,听说有人找我。” 钱多多侧过身子,露出身后两道身影,伸手介绍道:“范桐,这两位便是熊大爷和熊二爷,沙雕否?” 范桐憋着笑,点头符合道: “沙雕沙雕,范某万分敬佩。” 钱多多似乎不愿掺和进来,赔笑饮了杯酒、对范桐做了个挤眉弄眼的动作后,脚下抹油走向柜台。 “咳咳。” 熊二站起身来,一只脚踩踏着长条木凳,盯着范桐看了片刻: “你这厮就是范桐?不过如此。” “让二位见笑了。” 范桐提起酒壶为熊大熊二重新斟满酒水,咧嘴一笑,说道: “不知二位找我有何贵干?” 熊二是个粗人,也不绕弯子, 直接开门见山,道: “听闻你小子脑瓜挺机灵, 我们兄弟二人此次前来不为别的,只想讨个赚钱的好法子。” “原来如此。” 范桐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随后耸了耸肩膀,摊手说道:“二位恐怕找错人了,吾若是有什么赚钱的好法子也不济在此处做一个厨子。” “哼,敷衍推辞罢了。” 熊二撇了撇嘴,不满说道:“我们已知旗袍与外卖皆是你想出来的好点子,为何到我们这你这厮就不肯告知一二,莫不是看不起我们?” “非也非也。” 瞧得熊二呲牙咧嘴、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范桐忙摆手解释道: “二位莫怪,实不相瞒,吾当真没什么赚钱的好法子了,还请回。” 说罢,范桐转身欲走,实在是不想和这两位泼皮继续纠缠下去。 “慢着。” 这时,一直沉默寡言的熊大大手一拍桌子,厉声喝到: “吾让你走了么?我告诉你,今日不交于我等几个赚钱的好法子, 莫说钱老蔫了,尔就是将青龙街主事唤来都保不了你,我说的!” 范桐紧紧握住拳头,这是他来到这个新纪元以后第一次动了怒。 “尔不服气?” 熊二大步跨到范桐身后,大如芭蕉叶的手掌搭在范桐的肩膀上。 感受到肩上传来的巨大压力,范桐皱着眉头,咬牙道:“放手。” 熊二单手叉腰,仰头得意道: “可知二爷厉害? 这般滋味儿不好受吧!叫啊!” 一边说着,熊二手上的力气再次加大几分,看这架势似要将范桐的肩胛骨生生捏碎。 客栈内仅剩的几桌食客侧身扭头不敢去看,钱多多手持算盘挡在脸前,生怕祸及殃鱼,至于牛二和朱皮?两人早已惊吓的昏了过去。 痛, 好痛, 非常痛。 此时,范桐的额头上已布满汗水,听到耳边响起骨骼轻微碎裂的声音,几个字从他的牙缝中挤出: “吾本善良, 奈何,尔欺人太甚!” 说罢,范桐从裤腰中掏出一把翠绿色的菠菜,一股脑塞入口中。 “叮……叮……叮……叮……” 下一刻, 范桐懵了,力量值呢? 一直叮是何意?莫非是自己吃的太快……导致系统死机了? “二爷饶命呐。” 作为一个能屈能伸的大丈夫, 范桐终于忍受不住肩上传来的剧烈疼痛感,开口求饶道:“吾帮你们想一个赚钱的好法子就是了。” “哼,算你识相。” 熊二松开手掌,拍手说道: “早些应允也不会吃这苦头。” 熊大摇晃着手中的瓷酒杯, 眯着眼睛看着范桐,问道: “尔说来听听,有何好法子。” “呃……” 范桐一边揉着肩膀,一边道: “吾暂时还没想好, 容我好好想……哎哎哎,二爷您先把凳子放下,有话好好说。” 抄起长条木凳的熊二再次上前一步,狠狠说道:“尔敢耍我。” “二弟莫急。” 熊大抬起胳膊拦住熊二,道: “先听听他怎么说。” 范桐挤出一丝笑容,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二位可有店铺?” 熊大摇了摇头,如实说道: “不曾有过,尔觉得我们兄弟二人像是做生意的那块儿料嘛。” “如此一来可就不好办了。” 范桐坐到熊大面前,一脸为难的说道:“旗袍和外卖是我想出来的好点子,这事不假,可是尔等连个铺子都没有,这让我怎么想?” 熊二抿了口酒,问道: “尔是想让我们先开个铺子?” “正是。” 范桐笑道: “如此吾才可帮你们呐!” 熊大手指敲打着木桌,沉吟片刻后,抬头说道:“尔给推荐一下开什么铺子合适?我们没有经验。” 瞧着身高八尺、满身肌肉的熊大熊二,范桐眉头一挑,说道: “尔等可以开一间健身房呐!” 熊大熊二面面相觑, 异口同声的说道: “何为健身房?” 范桐没有解释, 反问道:“吾问你们,这世上比钱财更重要的是什么?” 熊大不假思索:“女人。” 熊二毫不犹豫:“蜂蜜。” 范桐微微发怔,追问道: “还有呢? 比女人和蜂蜜重要的是什么?” 熊大熊二对视一眼, 皆是摇了摇头,表示没了。 “哎呀!” 范桐从竹筒拿出一双木筷, 激烈敲打着木桌,说道: “身体,一个健康的身体呐!” 熊大熊二终于反应过来,点头符合道:“对对对,身体更重要!” “范兄弟有大学问呐!” 熊大改变了称呼,好奇的道: “只是吾还不知何为健身房。” 第十一章 锦囊妙计 “呃……” 范桐组织了一下语言, 解释道: “健身房顾名思义,乃强健体魄之场所,吾这么说尔等可听明白?” “吾当是什么!” 熊二夹了口菜,撇嘴不屑道: “你这厮莫不是认为武州城的人都像吾这般憨傻,会把真金白银花费在强健体魄上?真是可笑至极。” “此言差矣。” 范桐伸出手指左右摇动,道: “若是让众人明白一个健康的身体有多么重要,如此一来, 二位觉得让他人将钱财花费在强健体魄上还会是难事么?” “你这厮说得倒是轻巧。” 熊大不以为然,面无表情道: “那你说说看,如何才能让众人明白,从而认可甚的健身房。” “范某自有锦囊妙计。” 范桐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二位先回去着手健身房一事, 至于如何让众人认可健身房一事就交给范某,吾保证把事办妥。” 熊大熊二俩兄弟深思熟虑一番后,两人一拍即合,双双将目光投向柜台后的钱多多,不容置疑道: “钱老蔫,借点儿银子可否?” 听得此言,钱多多老泪纵横: “爷,吾……吾能拒绝…… 哎哎哎……二爷, 快快将酒壶放下, 莫冲动,使不得呐!” 最终, 在熊大熊二“彬彬有礼”下, 钱多多含泪拿出一大笔碎银。 人脉加白银, 办起事来效率可谓是高乐高, 仅仅半日功夫,熊大熊二两兄弟便半买半抢盘下一个两层铺子。 后半日,熊大熊二再次来到福满多客栈,向范桐讨要锦囊妙计。 “范兄弟,请用茶。” 熊大亲手帮范桐沏了杯茶:“铺子已然盘下,下一步该如何走?” 范桐早有准备,从袖口中掏出几张纸,放至木桌上,解释道: “下一步两位按照这纸上所画,找一些铁匠将其打造出来即可。” 熊二闻言, 随手抓起一张纸,抬起胳膊仰头上下打量几眼,一脸疑惑的道: “这些是何物?好生奇怪。” 范桐抿了口茶水,笑道: “此乃我为二位设计的强身健体的器材,定会让二位财源广进。” “器材?就这玩意?” 熊二挥了挥手中的纸张,道: “吾问你这件器材可以名称?” “当然。” 范桐微微颔首,答道: “此物名曰哑铃,单手或双手持着即可,只需握住那根细杆上下推举便可锻炼臂力,操作十分简单。” “那这个又是何物?” 熊大亦是拿起一张纸,问道: “吾从未见过此等奇物。” 范桐瞥了一眼,淡淡说道: “此物名曰动感单车,二位得找几个木匠才行,可以锻炼腿力。 其他几种器材的名称及用法吾都写在最后一张纸上,简单明了。” “如此甚好,有劳范兄弟了。” 熊大将几张纸折好,宝贝似的揣进袖中,随面向范桐,问道: “范兄弟,还有一事,尔还未告诉我等如何让他人认可健身房呐?” 范桐端起茶杯放至鼻尖,仔细嗅了嗅,眯着眼睛说道:“此事也不难,吾需要二位雇人演一场戏。” “啥戏?说唱还是滑稽戏?” 熊大凑上前来,自问自答道: “范兄弟的意思是我们只需找个戏班子便会吸引他人前来健身房?” “非也,此戏非彼戏。” 瞧得熊大误解了自己的意思, 范桐忙纠正解释道: “吾需要二位雇一个人,让其装作体弱多病,然后在健身房健身数日,向外大放厥词,夸赞健身房。” “妙!” 熊二拍了拍手,兴道: “如此一来他人必会认为来我们健身房健身便可无病缠身。” 范桐点头符合:“正是此意。” “不可不可。” 熊大却是有些犹豫,摇头道: “此举非君子所为,吾担心被人看破会坏了我兄弟俩的名声。” “大哥?尔莫非受了风寒?” 熊二眨着眼睛,咧嘴说道: “咱哥俩的名声好像一直不好,吾认为此事并非我等考虑之事。” “愚兄糊涂了。” 熊大大手一拍额头,笑道: “吾乃恶霸,管它什么名声。” “二位,事不宜迟。” 范桐挥了挥手: “速速去找演戏之人吧!” 熊大熊二两人对视一眼,将目光投向钱多多,不约而同道: “钱老蔫,来演一出戏可否?” 钱多多:(;??????Д????`) ………… 五日后,青龙街。 “啪~啪~啪~” 自街头至街尾,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哥俩好》健身房正式开业! 与范桐料想的一样,也就是刚开业时人山人海,众人皆是抱着看热闹的态度,第二日起,健身房便无人问津,显得冷冷清清。 不,应是有一人光顾,此人正是福满多客栈掌柜,影响健身房日后发展的重要人物,号称武州城第一沙雕的钱老蔫钱多多是也。 白驹过隙,又是五日过去。 《哥俩好》健身房门外, 钱多多开始了他的表演: “各位,走一走瞧一瞧, 吾有话要说,几日前,吾得知远方表亲因病去世的消息,那厮生前整日往返青楼,身子骨早被掏了个空,可谓是百病缠身呐! 吾惭愧,偶尔也去青楼喝过花酒,打从我听到表亲去世的消息钱某就慌了,我在想我有一天会不会像那厮一样,惶恐之下,吾听闻健身可以增强体质,这不,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吾在哥俩好健身房办了张年卡,结果您才怎么着?” 围观的人们被吊起胃口,道: “怎着?你这厮莫要卖关子。” “诸位请看。” 钱多多突单膝跪地,只见他左臂向后摆起,右臂弯曲,手肘放至膝盖,拳头抵住额头,激昂说道: “自打吾健身以来呐,腰也不痛了,腿也不疼了,身子骨感觉越来越利索了,不仅如此,吾现在整日往返青楼,不再像之前有心无力。” “还有这等功效?” “神了,简直是神了!” “吾也要办卡,办年卡!” 在钱多多胡掰瞎扯之下,数不清的人们纷纷摘下钱袋,办卡! 这一日, 《哥俩好》健身房一日成名, 熊大熊二更是捞下不少油水。 武州城再次刮起了一阵风, 与前两次不同, 这次的风似乎刮的有些猛了…… 第十二章 非动不可(求打赏) 武州城,城主府。 武州城共有四位主事。 今日,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条主街道的主事齐聚于此。 大厅内,四位主事分坐两侧。 “哎,尔等说说。” 白虎街主事白岱压低声音: “城主大人今日将我等召集过来究竟所谓何事?吾这心慌得很呐。” 坐其身旁的是一位身形如同铁塔般的壮汉,名唤武玄,乃玄武街主事,听得此话,拱手向厅外: “城主大人英明神武, 叫我们来等着就是,慌什么。” “武哥所言极是。” 坐其对面一妩媚女子,也就是四大主事之中唯一的女人,朱雀街主事朱莎微微颔首,符合道: “城主大人高深莫测,其心思岂是我等可以揣测的,龙哥认为呢?” 面对朱莎的询问,青龙街主事程龙,一位白面无须的中年男子摆了摆手,眯着眼睛说道:“来了。” 话音落下,大厅外突出现一位人高马大、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 男子身着火红色暗纹长袍,头戴镂空玉簪,脚蹬坠珠长筒皮靴。 此人正是武州城城主赵江河! 瞧得赵江河,四大主事纷纷站起身来,皆双手作揖,弯腰恭迎。 “坐坐坐,不必多礼。” 赵江河大步流星走至主座,转身摆了摆手,下蹲坐至檀木椅上。 待赵江河坐稳之后, 四大主事才敢入座, 各个坐姿端正大方。 “诸位。” 面对四道疑惑的目光, 赵江河开口解释道: “吾今日唤尔等前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与诸位协商。” “城主言重了。” 武玄双手抱拳,大声说道: “凡事城主自行定夺即可,我等定会全力支持,不会有任何异议。” 此话甚得赵江河的心,不过他仍不动声色,淡淡说道: “前些日武州城可是多了许多新鲜玩意,尔等乃武州城四大主事,对于此事,吾想听听你们的看法。” 白岱眉毛一挑,小心翼翼道: “城主大人所说莫不是近日城内莫名出现的旗袍、外卖、健身房?” 赵江河端起茶杯:“正是。” 武玄双手抱拳,义正辞严道: “吾认为旗袍这等衣物过于暴露,有伤风化甚是不雅,应裁之。” “咯咯咯。” 朱莎掩面轻笑,摇头说道: “武哥,您太死板了,正可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吾倒是认为我们应摒弃旧念,接纳旗袍这等衣物。” 白岱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 “旗袍一事吾支持武主事所言, 吾大凌国作为强盛大国,女子在街穿此等衣物成何体统,理应裁之。 外卖一事倒是可以大力推行, 毕竟此举不仅为那些不愿出门的百姓提供了方便, 更是为一些无业人员提供了差事,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武玄向白岱投去一道“还是尔懂我”的眼神,随后再次说道: “健身房一事也可大力推行,吾认为强健体魄不算坏事,乃好事。” “此言差矣。” 许是因先前武玄驳了旗袍一事,朱莎心有不满,开口说道: “吾不认为什么健身可以让人无病缠身,只不过是搜刮百姓钱财。” 瞧得底下闹起分歧,赵江河转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程龙,道: “程主事,这三种新鲜玩意皆是尔青龙街所起,对此你有何见解?” 程龙一副苦瓜脸,唯诺道: “城主大人,吾……吾听你的。” 看到程龙毫无主见,赵江河微微皱眉,略显失望的摇了摇头。 “唉,吾也不管了。” 赵江河站起身来, 语气听不出是悲是喜,说道: “历来都是吾做决定, 今日交于尔等,三样新鲜玩意是裁是留,你们……商量着办吧!” 说罢,赵江河拂袖而去。 白岱倒吸一口凉气,惧道:“城主大人莫非恼了?这可如何是好。” 朱莎垂眸看着手上蔻丹,道: “旗袍与外卖吾没意见,不过健身房应裁之,以我之见,应把那熊大熊二两兄弟抓起来,还有福满多客栈的那个厨子,主意是他想的。” “你疯了。” 程龙握紧木椅扶手,低声道: “尔又不是不知熊家两兄弟与城主大人的关系,那二人动不得。” “咯咯咯。” 朱莎莞尔一笑,冷冷说道: “吾若是非动不可呢?” 听得此言, 程龙心中也是有了怒气, 咬牙说道: “非动不可? 你朱雀街算什么东西!” “咯咯咯。” 朱莎笑的更大声了,嗔怒道: “尔问我朱雀街算什么东西? 吾现在告诉你!你们青龙街不敢管的事我们朱雀街管,你们青龙街不敢杀的人我们朱雀街杀。 一句话, 青龙街能管的我们管,青龙街不能管的我们更要管,先斩后奏,城主特许,这,便是朱雀街。” 四位主事各司其职。 其中青龙街主管商,白虎街处理百姓纠纷等事,玄武街负责城内安全问题,派人沿街巡路。 至于朱雀街,则是武州城天牢所在之地,朱莎掌管刑罚大权,所以先前的一番话并非妄言。 “你……” 程龙指着朱莎婀娜的背影: “吾是为你好!” 朱莎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只是将手臂举过头顶挥了挥,道: “心领了,人还是要抓的!” “唉。” 了解朱莎性子的程龙无奈叹息一声,无力的坐回椅子上。 ……………… 《哥俩好》健身房。 “诸位,请跟吾一起做。” 作为健身房的教练,熊二单手持着一个哑铃,向众人传授经验: “对,像吾这样,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再来一次……” 这些口号自然是范桐所教。 “噔噔噔。” 这时,数位身着黑衣、腰配长剑之人气势汹汹的上了楼。 熊二放下手中哑铃, 拍手说道: “尔等这般架势来者不善呐,难不成不知这个铺子是何人所开?” 无人应答,为首的黑衣人抬起胳膊,冷冷说道:“抓起来。” “吾看看谁敢!” 熊大手持铁锤上前一步,道: “尔等竟然不认识我,我乃……” “大哥。” 熊二拉了拉熊大的衣袖,指了指黑衣人袖口上的红色花纹。 看到雀鸟模样的花纹, 熊大身体一僵,手中的铁锤“铿锵”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都傻了。 ps:本书签约状态已改,求打赏推荐票,咱们冲一下签约榜呐! 第十三章 来日方长 福满多客栈。 亥时时分,几人围桌而坐,刚准备享用晚膳,房门突被人踹开。 接着, 数十位黑衣人乌泱乌泱破门而入,二话不说将范桐团团围住。 “饶命呐!” 钱多多被这等声势吓得脸色发白,哆嗦着嘴唇说道:“吾上有黄口小儿下有八十岁老母……” “聒噪!” 为首黑衣人浓眉微皱, 呵斥道: “我等是来捉拿范桐, 与尔等无关,尔等怕甚!” “嗯哼?” 钱多多眨着眼睛,好奇道:“诸位是何人?范桐所犯何事?为何……” “尔问题有些多。” 为首黑衣人不耐烦道:“不如也跟我等走一趟,吾为你一一解答。” 自始至终, 范桐都是懵逼状态, 他不知眼前这些人是何来历, 更不知如果动一下,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弯刀会不会直接抹下去。 “带走!” 为首黑衣人一声令下,身后两人便搀扶起范桐,作势离开。 “等一下。” 钱多多不知为何激发血性: “光天化日,呸,黑灯瞎火之下尔等岂能随意抓人,还有无王法。” 为首黑衣人没有解释, 只是伸出胳膊转动手腕,将袖口处的雀鸟模样刺绣露出。 “朱雀街……影卫。” 钱多多目瞪口呆,“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哭爹喊娘说道: “吾不知诸位是这等人物,我与这范桐并无瓜葛,他若是犯了什么错与小人毫无干系,大人明鉴呐!” 听得这话,范桐觉得自己心窝子位置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 原以为自己在福满多待了一段时间钱多多会真心相待。 没想到,世态炎凉呐! 就这样, 范桐稀里糊涂的被朱雀街的影卫押送天牢,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范桐不知自己面对的会是什么。 “范兄弟?” 坐在稻草上怔神的范桐突听见声响:“尔怎也被抓到这里来了?” 范桐回过神,抬头看去,发现斜对面的牢房内竟关押着两道熟悉的身影,范桐忽感亲切,惊讶道: “??????????大??????????二?你二人……” “唉,一言难尽呐!” 熊大叹息一声,无奈说道:“吾也不知怎的惹到朱雀街黑寡妇了。” “黑寡妇?” 范桐一脸疑惑,问道: “黑寡妇是何人?” “黑寡妇你都不知?” 熊大熊二有些惊讶,解释道: “范兄弟, 你可知武州城有四位主事?” 范桐点了点头,毕竟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待了一段时间,自然对武州城的情况有所了解,说道: “略知一二,武州城共有四条主街道,分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没错。” 熊二点了点头,补充道: “四大主事各有分工,青龙街主事主商,白虎街主事主判,玄武街主事主卫,至于我大哥先是说的黑寡妇便是朱雀街主事朱莎,主刑。 我等这次被关押天牢,落入黑寡妇的魔爪恐怕是凶多吉少,对了范兄弟,吾还不知所犯何事,你可知因何被朱雀街的影卫押送于此?” 范桐低头沉思,忽想到什么, 沉声说道: “吾知道因为何事了,应是健身房一事,你二人加上我必是此事。” “健身房一事?” 熊二心中不忿,沙包大的拳头敲打着铁栏,怒声说道: “难道强健体魄也是错事?” “没错。” 一道冰冷的女声突兀响起: “此事大错特错,理应重罚!” 瞧着身着青花旗袍,扭动着身躯款款走来的朱莎,熊大熊二顿时蔫了,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你是何人?” 范桐双手扶着铁栏,问道: “为何抓我?” “为何?你不是猜到了嘛。” 朱莎轻轻一笑,道: “说起来健身房一事是你出的主意,所以说……尔才是罪魁祸首!” “就因此事?” 范桐深吸一口气,咬牙说道: “旗袍也是吾所设计,尔此时身着旗袍却说我是罪魁祸首,可笑!” “啪~啪~啪。” 朱莎轻拍手掌,笑里藏刀道: “尔是除了城主大人和其他三大主事外第一个如此和我说话的人, 吾承认旗袍确实深得我心,但与健身房是两码事,莫混为一谈。” 范桐心中不服,冷哼一声: “哼,那你倒是说说,健身房一事为何大错特错,吾不服气。” “好,那我便好好说说。” 朱莎打开手中的花折扇,放至胸前轻轻摇动,媚眼如丝说道: “吾从不认为甚的健身就可强健体魄,尔等此举分明是坑害百姓。” “满口胡言。” 范桐将铁栏摇晃的哗哗作响: “尔对健身一无所知,健身不仅可以将人的身体塑造至完美形态, 更是可以增强体质,让其不再轻易生病,如此怎能是大错特错?” “咯咯咯。” 朱莎上前一步,花折扇“啪”的一声拍在掌心,随后用合上的折扇挑起范桐的下巴,气若游丝道: “尔的舌头甚是厉害呢! 吾确实没有体验过健身,不知是否有效果,但是老娘做事从不管什么对错,人活一世,高兴就好。” 范桐倍感憋屈,怒吼道: “天理何在,还有没有王法!” “咯咯咯。” 瞧着范桐一脸愤怒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朱莎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爽快,道:“王法?老娘……” 不等朱莎说完,范桐直接打断道:“你是想说你就是王法?” “咦?” 听得此话,朱莎柳眉微皱: “尔怎知吾想要说什么?” 范桐撇了撇嘴,无奈道:“这种桥段吾以前不知看了多少次。” “桥段?桥段是何意?” 朱莎伸出手指, 轻点范桐鼻尖,道: “吾现在对你愈发感兴趣了, 先是搞出一些吾闻所未闻的新鲜玩意,如今又说一些吾从未听过的话,不急,毕竟……来日方长。” 说罢,朱莎对着范桐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转身离去。 “哎,范兄弟,有转机呐!” 熊二招呼了范桐一声,道: “吾看黑寡妇对你有意思, 要不你就受受委屈从了她,如此也好救我二人于水火之中呐!” “做梦!绝无可能。” 范桐朝着朱莎离去的方向啐了口唾沫,双手抱胸愤愤不平道: “吾看呐,她是馋我的身子。” 第十四章 有意为之 听得此言, 熊二竟解起裤腰带, 范桐见此,疑惑道: “咦?二爷这是做甚?小解?” 熊二面红耳赤,咋呼道: “吾是要滋醒你。” 熊大也是双手抱胸,肩靠铁栏撇嘴说道:“尔应该感谢这铁栏救了你,不然的话吾必定将你揍醒。” 范桐缩了缩脖子,小声抗议: “尔等就是羡慕嫉妒, 吾不和你们一般见识。” ……………… 阴冷, 潮湿, 暗无天日, 整整持续了数十天。 刚开始, 熊大熊二两兄弟还心存侥幸,觉得自己的妹妹定会找关系解救。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 希望越来越渺茫, 最终被失望、绝望所代替。 同样, 范桐也好不到哪去, 整日待在狭小的空间里, 使其心里只有一句mmp。 “噔噔噔。” 脚步声响起,朱雀街影卫像往常一样拎着红木食盒按时送食。 与前几次不同,今日负责送食的两名影卫竟闲聊起来,身形高瘦的影卫打开食盒,小声说道:“哎,听说了没,最近有大事要发生。” “那是自然。” 身形矮胖的影卫从食盒中拿出饭菜放至范桐面前,点头回道: “每年都是,这算什么大事。” 高瘦的影卫打了个哈欠,道: “也不知今年我们武州城可以获得什么名次,尔可知是何人参赛?” “您倒是高看了我。” 矮胖的影卫耸耸肩膀,笑道: “我怎知道,何人参赛我相信城主大人和四位主事自有定夺,此事不是你我小小影卫该操心的事。” 两人一边说着话, 一边拎着食盒向外面走去, 范桐竖起耳朵仔细聆听,传入耳中的最后一句话是:“也不知这届厨王争霸赛的头魁会花落谁家。” 待外面没有动静后, 范桐眯着眼睛,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喃喃自语:“厨王争霸赛。” 范桐扭头看向身后的墙壁, 竟隐隐感觉厚实的墙壁好像突然被开了一口窗户。 透过那口窗户, 他仿佛又看到了阳光, 以及自己的远大前程! ……………… 气势恢宏的大殿内,入眼而来的是墙壁上凸出的雕塑,一只火红色周身带蓝色火焰的雀鸟,雀鸟下是一座铺着白色貂皮的镂空木椅。 木椅上, 一凹凸有致的倩影侧卧身子, 手背撑着脸颊, 风情万种,颇惹人怜。 倩影对面,有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对比强烈的朱雀影卫单膝下跪,这两人神情严肃,毕恭毕敬。 朱莎垂着眼眸, 有气无力的说道: “事情办的怎样了。” “回禀主事。” 高瘦的影卫微微低头,道: “我们已按照您的吩咐,在范桐面前透露出厨王争霸赛的事情。” 朱莎纤指绕动酥肩青丝,道: “尔等确定范桐听到了?” “呃……” 两人对视一眼, 空气……突沉默起来。 “嗯?” 朱莎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两个影卫,皮笑肉不笑说道:“一点小事都办不好,你们说该不该留?” “主事息怒。” 矮胖的影卫磕头如捣蒜,道: “属下这就去确认一下。” 说罢, 两人连滚带爬的溜出大殿。 天牢。 “噔噔噔。” 脚步声响起,胖瘦影卫再次拎着食盒来到天牢,开始分发吃食。 牢内的犯人走至铁栏前,眼中满是疑惑,半个时辰都没到,这二人怎又来送饭了?真是好生奇怪。 身形高瘦的影卫打开食盒, 大喊一声: “听说了没, 最近有大事发生。” “那是自然。” 身形矮胖的影卫从食盒中拿出饭菜放至范桐面前,点头回道: “每年都是,这算什么大事。” 高瘦的影卫提高音量,道: “也不知今年我们武州城可以获得什么名次,尔可知是何人参赛?” “您倒是高看了我。” 矮胖的影卫耸耸肩膀,笑道: “我怎知道,何人参赛我……” 范桐拿下嘴中的草秆, 开口打断道:“你相信城主大人和四位主事自有定夺,可不是尔等这些小喽啰该操心的事儿。” 胖瘦影卫顿时倍感尴尬, 拎起食盒加快脚步匆忙离开。 临走之前生怕再有差池,高瘦的影卫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也不知这届的厨王争霸赛,厨王争霸赛,厨王争霸赛的头魁……” 等两人离开后,范桐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原来是有意为之呐! “呜呜呜。” 熊二一边啃着鸡腿, 一边哭的泪流满面。 “咦?二爷为何哭泣?” 范桐见此,好奇问道: “莫不是因为手中鸡腿太美?” “尔还有意思开玩笑。” 熊二“吸溜”一声,将耷拉在嘴边的鼻涕吸进鼻孔里,嘟囔道: “半个时辰内朱雀街的影卫送了两次吃食,这意味着什么?这是咱们的上路饭,吃完后就得上路呐!” “啪!” 熊大一巴掌拍在熊二的脸上, 瞪着眼睛说道: “哭什么,怕什么! 男子汉大丈夫天不怕地不怕, 不就是死嘛,有什么大不了, 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瞧得熊大男子气概突然爆棚,其他牢房内的犯人纷纷感叹道: “熊爷乃真男人,吾佩服!” “熊爷乃我辈之楷模,惭愧。” “熊爷,若有来生吾必嫁你。” 瞧得众人纷纷夸赞起熊大,范桐忍不住撇了撇嘴,大兄嘚,若不是看到你裤裆已湿,吾还真信了! “莫要吵闹!” 面对众人的七嘴八舌、喋喋不休,范桐一脚踹向铁栏,吼道: “吾保证不是上路饭,莫慌!” 熊二吮吸着手指,红着眼道: “范兄弟,不必宽慰我等, 只是连累了你,若不是我们兄弟二人威胁你,你也不会帮我们出点子,若是你不帮我们出点子我们也不会开什么健身房,若是我们不开什么健身房就不会被黑寡妇抓进来,若是我们不被黑寡妇抓进来我们就不会死,咦?范兄弟还好?” 范桐躺在地上按压着自己的人中,大哥,您至于这么长篇大论? 这若是写小说, 定会被读者骂你太水了。 …………… 气势恢宏的大殿内。 朱莎怀抱一只花狸猫, 嗔道:“如何?尔等是否确定范桐知道厨王争霸赛一事了。” “已然确定,已然确定。” 矮胖的影卫有了底气,道:“那厮肯定已知此事,都会抢答了。” “好。” 朱莎手掌从猫首抚至猫尾: “要时刻观察着范桐的反应。” 第十五章 必有重赏 接下来的几日,熊大熊二以及其他牢房内的犯人是寝食难安。 与其相反, 范桐这几日是吃嘛嘛香,一改之前的颓废,就好似换了个人。 “铁门铁窗,铁锁链……” 这日,范桐像往常一样,睡醒之后便坐在草席哼唱着歌曲。 “范兄弟,这是什么曲子?” 熊二来了兴趣,好奇问道:“为何与我等如今的处境甚是相似。” 范桐眉头一挑,得意道: “此乃铁窗泪,是我老家那边的曲子,尔等未曾听过也不足为奇。” “原来如此。” 熊二搓了搓手,一脸期待道: “范兄弟, 有没有适合我的曲子?” 旁边牢房的犯人闻言, 打趣道:“我等都死到临头了二爷竟然还有这般闲情雅致。” “你懂个屁!” 熊二撇了撇嘴,反驳道:“正因如此,吾更要高歌一曲,我要让天牢之内回荡我的歌声,百年不息!” “好,有志气!” 范桐拍手叫好,反正自己也是闲来无事,不如教教熊大熊二唱唱歌跳跳舞,如此也算是解闷,道: “有一首歌曲非常适合你们, 简直就是为你二人量身打造!” 熊大熊二打起精神,两人盘腿而坐,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 一个时辰后, 天牢内忽有歌声响起, 铿锵有力,响彻天际! “来,我们再来一遍。” 范桐拍手打着节拍,道: “wothreego!” 熊大熊二情绪高昂,唱道: “冬眠假期刚刚结束, 我还有点糊涂。 鸟儿在头顶把森林叫醒, 春天空气让我很舒服…… 青草香,浆果甜, 喝着露水靠着树。 抬起头,踮脚尖。 加快我长大的脚步。” “啪~啪~啪~” 突有掌声响起,将歌声打断。 接着, 朱莎扭着水蛇腰慢步走来。 “不必理会。” 范桐瞥了一眼朱莎,淡淡道: “我们再练习一下舞,走起。” 熊大熊二早已认为死到临头,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 所以也无需再惧怕黑寡妇。 于是二人便扯着嗓子一边喊着一边用不协调的四肢跳起舞蹈: “来左边跟我一起画个龙,在你右边画一道彩虹,走起,来……” 朱莎轻轻一笑,也没有阻止, 而是走至范桐面前,问道: “这些奇怪的歌舞是你教的?” 范桐背负双手,直视朱莎: “是又如何,莫非牢房内有规定不许?没办法,吾生来能歌善舞。” “噗嗤……” 朱莎笑意更深,白藕般的臂膊伸进铁栏,捏了捏范桐的脸颊。 范桐扭头挣脱,皱眉说道: “干吗?摸我做甚?” “咯咯咯。”朱莎捂嘴笑道:“吾是想看看你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范桐翻了个白眼,不耐烦道: “喂,你打算把我关到何时?” 朱莎双手抱胸:“看心情。” “唉。” 范桐叹息一声,无奈说道: “我去。” “嗯?” 朱莎怔了一下,疑惑道: “尔要去哪?” 范桐摊了摊手: “吾还能去哪,你不就是想让我去参加那个甚的厨王争霸赛么。” 瞧得范桐如此直接,朱莎也不好继续绕弯子,点头回道: “没错,不过我的要求可不仅仅是参加比赛而已,尔必须助武州城获得厨王争霸前三甲,可有胜算?” 范桐眉头一挑,反问道: “可有重赏?” “你这厮倒是一点都不含蓄。” 朱莎闻言, 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若你当真获得前三甲,吾自然重重赏你。” 范桐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道: “一言为定,开门吧!” 朱莎微微摇头:“开不了。” “耍我?” 范桐双手握着铁栏,咬牙道: “尔不放我出去我如何去参加厨王争霸赛?又如何获得前三甲?” “猴急什么!” 朱莎呵斥了一句, 理直气壮道: “吾若是有钥匙早开门了。” “大姐,您跟我逗乐呢?” 范桐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 “您一个朱雀街主事, 怎会没钥匙,吾不信。” “当真没有。” 朱莎苦笑一声,不好意思道: “吾如厕时不小心将其掉落,尔放心,我来时已派人去找锁匠。” 范桐挤出一丝笑容: “吾谢谢您呐!” ……………… 年迈的锁匠捣鼓了两个时辰, 终于……放弃了,摇头说道: “老夫这一生开锁无数, 什么金锁银锁皆是不在话下, 没想到今日竟被一铁锁难住。” “洪师傅,连您都打不开?” 朱莎蹙起眉头,指着牢房内一副苦瓜脸的范桐,焦急说道: “吾知道这把锁不易打开,但此人对我有用,请洪师傅想想法子。” “还想什么?” 范桐急了,大声说道: “尔去找一把锋利快刀一刀下去不就行了!古装剧都是这么演的。” “吾不知古装剧是哪位前辈。” 朱莎一脸正色,道: “吾告诉你,天牢内所有的锁链都是城主特意打造,无论是哪一位高手都不可能用刀剑将其砍断。” “此话何意?” 范桐双腿发软,问道:“你的意思是吾很有可能一辈子关在这里?” 朱莎咬了咬嘴唇,点头说道: “若是无人可以打开,怕是……” “非也非也。” 洪师傅抚摸着山羊胡,道: “这把铁锁的构造的确是复杂了些,当今世上只有一人可以打开。” 朱莎双眸发亮,连忙问道: “洪师傅,是哪位师傅?” 洪师傅闻言,得意说道: “正是老朽的夫人。” “你夫人?” 朱莎有些好奇,问道: “洪师傅,贵夫人也是锁匠?” “正是。” 说起自家夫人,洪师傅满面红光,颇为骄傲的说道:“我夫人生前可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锁匠,这把铁锁当今世上只有她一人能打开。” 听得此话, 范桐终于坚持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洪师傅。” 朱莎深吸一口气,小心说道: “贵夫人生前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锁匠,但是已死之人怎能……” “呸呸呸,莫要胡说。” 洪师傅啐了几口唾沫, 不满的说道:“我夫人好着呢!我的意思是我夫人生前是锁匠,生完孩子后就不做锁匠了。” 范桐紧紧捂着胸口,大爷,您说话能不能不要大踹气,吓死人! 第十六章 知音难觅 半个时辰后, 洪师傅携自家夫人返回。 洪夫人虽年事已高,双目却炯炯有神,步伐也是稳健的很。 “老婆子,你瞧瞧。” 洪师傅上前一步,扯着范桐牢房上的铁锁,扭头嬉笑道:“吾用了九牛之力与洪荒之力也打不开。” “笨,丢人。” 洪夫人手指杵了杵洪师傅的额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无齿的牙龈,道:“亏你跟我过了几十年。” “嘿嘿。” 洪师傅搔了搔头, 拽着洪夫人的胳膊来回摇晃, 扭捏道:“吾怎能比得上你。” “呃……大爷大娘。” 范桐终于忍不住,“扑腾”一下趴在地上用拳头捶打着地面,道: “尔等能否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小子知道你们恩爱,莫秀了。” “洪夫人,有劳了。” 朱莎搀扶起洪夫人的胳膊, 礼貌道: “还请您帮忙将这把锁打开。” “好说好说。” 洪夫人拍了拍朱莎的手背:“你这姑娘倒是乖巧的很,吾心甚喜,敢问姑娘年芳几何,是否婚配?” “洪夫人!” 范桐握紧拳头,抓狂说道: “吾恳求你, 能否不要忽视我, 不要当我不存在。” 洪夫人满是皱纹沟壑的脸看着范桐,不悦说道:“急什么,你自然存在,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 范桐闻言,下意识接道:“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 下一刻, 洪夫人如同野猫被踩到尾巴, “嗷”一声退后两步, 混浊的眼睛盯着范桐,唱道: “巴啦啦小魔仙咒语一呼喊?” 范桐双臂交叉放至胸前, 随后向左右两边伸展, 接唱:“就展开正义的一战!” 洪夫人上前一步: “中单亚索。” 范桐脸颊紧贴铁栏: “不给就送。” 洪夫人跑至牢房前,干枯瘦瘪的手与范桐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两人不曾言语, 眼神中却包含了千言万语! 酒友好寻,“知音”难觅! “马晶晶!” 洪师傅大喊一声, 捂着胸口,悲痛欲绝说道: “尔……尔等这是做甚!” “老头子莫慌。” 洪夫人也就是马晶晶连忙跑到洪师傅旁边,解释道:“这小子与吾是老乡,所以我先前才有些激动。” “老乡?” 朱莎微微弯腰,好奇问道: “洪夫人,那您刚才说的什么巴啦啦小魔仙莫非是您老家的方言?” “正是正是。” 马晶晶毫不犹豫,点头说道: “姑娘,吾冒失了,请见谅。” “无妨无妨。” 朱莎摇了摇头, 伸出手掌做出“请”的手势: “洪夫人,这把铁锁您看?” 马晶晶会意一笑, 再次走至牢门前, 只见她抬起胳膊摘下发髻上的玉簪,对准锁孔插了进去,然后九浅一……一下子便将铁锁打开。 “吱呀。” 一声清响,牢门缓缓打开,范桐深吸口气,一步一步走出牢房。 “洪夫人,多谢了。” 范桐双手作揖,感谢道: “大恩大德范某没齿难忘。” “不必多礼。” 马晶晶重新插好玉簪,对范桐使了个眼色,话里有话说道: “你我是老乡,不用客气。” 瞧得自家夫人和一个比自己年轻比自己强壮的俊俏小生再次四目相对,洪师傅心中突燃起一股危机感,忙抓起马晶晶的手,招呼都不打一声便匆匆溜出牢房,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丝毫不像是古稀之年。 “范桐,你可以走了。” 朱莎背负双手,淡淡说道: “回去后多花点心思准备一下, 比赛之前吾会派人通知你, 记得你答应我的事,前三甲。” 听到朱莎提醒,范桐向前走了两步,和朱莎拉近一些距离,道: “吾说到做到, 你也要记得答应我的事情。” 朱莎仰头看着范桐,说道: “吾没忘,若是你可以在厨王争霸赛上获得前三甲,到时你想要什么样的赏赐吾都应你,绝不食言。” 范桐扭头看向对面牢房,熊大熊二两兄弟双手握着铁栏,眼神中似有星芒,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 范桐继续上前一步,再次拉近于朱莎的距离,两人的鼻尖都快挨到一起,范桐目光炙热,说道: “吾若是赢了,我要你!” 熊大:(??o??o??) 熊二:(??o??o??) “咯咯咯,尔胃口倒是不小。” 朱莎俏脸一红,竟有些不知所措,半晌后她才伸手挑起范桐的下巴,撅起樱桃小嘴,说道: “想要吾前三甲可不行,尔若是获得了头魁,我……我便从了你。” “大姐,您想多了。” 范桐抬起胳膊打掉朱莎的手, 一本正经的说道:“吾还没说完呢!我若是赢了,我要你……当着全城人的面向我赔礼道歉,可否?” 意识到自己自作多情,朱莎气的跺了跺脚,羞怒道:“你这厮竟敢调戏,莫不是觉得自己活到头了。” “非也非也,吾惜命的很。” 面对张牙舞爪的朱莎,范桐丝毫不惧,似笑非笑的说道: “但是我这个人睚眦必报, 你关了我这么长时间,只是让你赔个礼道个歉不过分吧?” “尔的小算盘打的倒是挺响。” 朱莎盯着范桐, 牙齿咬的“咯嘣”直响,说道: “赔礼道歉?听起来容易! 我乃武州城堂堂朱雀街主事, 若是当着全城人的面向你一个小厨子低头,我的面子往哪搁?只怕是会成为整个武州城的笑柄。 尔胆敢提出这个条件, 不怕我一气之下……杀了你?” “怕!何人不怕死?” 范桐耸了耸肩膀, 一脸轻松的说道: “你是个聪明人,我相信面子和功劳比起来孰重孰轻尔心中有数。” 第一次, 作为朱雀街主事,令整个武州城闻风丧胆的朱莎,心中第一次有了一种无力感,她闭上眼睛,道: “若是你赢了,吾赔礼道歉!” “一言为定。” 范桐打了个响指,笑道: “我等你的赔礼道歉。” 说罢,挥挥衣袖, 哼着小曲走出天牢。 ……………… 天牢外。 范桐眉头紧皱,心里想着厨王争霸赛的事情,这时,耳边突响起鸭嗓般的声音:“尔可算出来了。” 范桐抬头看去,当他发现站在风中左摇右晃,好像随时都会被大风吹倒的马晶晶时,范桐欣喜若狂的跑了过去,激动的说道: “老乡,你这是在等我?” 第十七章 乌黑菜刀 “正是。” 马晶晶拄着拐杖, 仰头看着范桐,问道: “小伙纸,啥时候穿过来的?” “嗨,孩子没娘,说来话长。” 范桐摆了摆手,解释道: “我长话短说,半个多月以前我因为左脚先迈进公司被经理开除。 丢了工作自然失魂落魄,一个人在酒吧喝多,被一辆自行车顶了一下就穿了,你说说我冤不冤呐!” 马晶晶瞪大眼睛, 不可置信道: “啥自行车那么猛啊!” 范桐耸了耸肩膀,无奈道:“普通的自行车喽,当时车圈都瓢了。” 马晶晶唏嘘一声,说道: “和我的情况差不多呐,我是被摩托车撞飞的,那场面老壮观了。” 看着马晶晶叽哩哇啦的说个没完,范桐有些无语,开口打断道: “大娘,都这个时候了咱就别讨论穿越的经过了,你找我有啥事?” “穿越之前我也是九零后,只不过是穿越之后的时间比你早了几十年而已,大娘不中听,叫大姐吧!” 马晶晶纠正了一下称呼,随后左顾右看了两眼,小声说道: “小伙纸,我就是想问问你,身上可有金手指?系统啥的有木有?” 听得此话, 范桐警惕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有系统的。” “切,这算什么秘密。” 马晶晶撇了撇嘴,不屑说道: “这年头穿越的人身上不带个系统啥的好意思穿嘛!你肯定有吧?” “这么多你也有系统?” 范桐没有急着回答,反问道: “大……大姐,你的系统是啥?” 说到这个,马晶晶一脸骄傲: “我这个系统牛逼坏了,宇宙银河系超级无敌天下第一锁匠系统!” 范桐吞了吞口水,挤出一丝笑容,口是心非的恭维道:“厉害!” “一般一般,系统界第三。” 马晶晶谦虚的摆了摆手, 好奇问道: “小伙纸,你是什么系统?” “可比不上您的系统。” 范桐想了想, 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我这个系统太鸡肋了, 叫睁眼系统,顾名思义,可以睁着眼睡觉,唉,屁用没有。” 睁眼系统是假,睁眼说瞎话才是真,范桐之所以隐瞒,说白了他不是很信任马晶晶,不敢轻易暴露食将系统,毕竟小心使得万年船。 “可以睁着眼睡觉的系统?” 马晶晶一脸嫌弃,咂嘴说道: “真提莫扯淡,垃圾破系统。” “无所谓啦。” 范桐伸了个懒腰, 不在意的说道: “既来之则安之,就算没有什么系统,我照样可以混得风生水起。” “你可拉倒吧!” 马晶晶一点面儿都不给, 直接拆穿道: “今日若不是老娘出手,你怕是要在牢房里关一辈子,还混个屁。” “呃……” 范桐一脸尴尬, 连忙岔开话题: “大姐作为穿越的前辈,我想问一下你有没有听说过厨王争霸赛?” “不仅听过,老娘还参加过。” 马晶晶提起红木拐杖敲了几下地面,缓缓说道: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第一届厨王争霸赛是在三十年前举办的,那时候我还是个黄瓜大闺女,没想到一转眼马上就要撒手人寰了。 我记得好像是这一任的凌国国王特别喜爱吃美食,所以才想了一个厨王争霸赛,一年一届,凌国数十个大大小小的州城都要参加。 由于总决赛的时候凌国国王也会亲自到场,因此这个厨王争霸赛非常受各个州城城主的重视,若是赢了头魁,好处可是不计其数。” “原来如此。” 听完马晶晶的解释,范桐眯起眼睛,心里面已然有了底,怪不得为了头魁朱莎肯折了自己的面子。 “哎,小伙纸。” 马晶晶握着粗长的拐杖捅了捅范桐的胸口,眨着眼睛问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你也要参加这一届的厨王争霸赛?” 范桐闻言, 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说道:“大姐有所不知,其实我也是被逼无奈?我若是不答应那个朱莎,恐怕会被关到猴年马月。” 马晶晶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随后沉默片刻,不容置疑道: “你在这里等着,我回去取一件东西,去去就来,一定要等着我。” 说罢,马晶晶拄着拐杖,以每小时1km的速度转身离开。 范桐不明所以, 却也没有离开,他也想知道马晶晶会取来一件什么样的东西。 就这样,范桐一直等到夕阳西下,眼看着天色暗了下来,范桐起身准备离开,刚刚回过头,马晶晶的身影便出现在视线之中,范桐见此,连忙小跑着跑到马晶晶面前: “大姐,您这趟东西取得着实费劲了些,是何物?拿出来看看呐!” 马晶晶接下背上的包裹,小心翼翼的递到范桐面前:“打开它。” 范桐下意识退后一步,随后又觉得自己的疑心太重了,他深吸一口气,三下五除二将包裹打开。 下一刻,一把数十寸长、通体乌黑的菜刀便出现在范桐面前。 “嘶~” 范桐倒吸一口凉气, 手指抚过刀身,道: “好刀!姐,此刀可有名字? 刀个刀个刀个这是什么刀?” 马晶晶咧嘴一笑,回道: “刀个刀个刀个一把杀猪刀!” 范桐笑了笑,摆手说道: “好了,不闹了,这把刀看起来不错,到底是什么刀?” “我没闹啊!” 马晶晶一脸无辜的说道: “这把刀就是用来杀猪的。” “大姐,咱能不开玩笑嘛!” 范桐翻了个白眼,不满说道: “我在这里等了你好几个小时你就给我送来一把……杀猪刀?” “嘿,你可别小瞧了这把刀。” 马晶晶一只手托着包裹,另一只手握住刀柄,左右舞动两下: “这把刀吹毛可断,刀刃锋利无比,当年我就是带它参加的比赛。” “哦?这么说有点儿年头了。” 听得此话,范桐来了兴趣: “大姐,敢问你上次参加厨王争霸赛的时候获得了第几名?” “问得好!” 说到这个,马晶晶一下子丢掉手中的红木拐杖,抬头看了眼天边的夕阳,那是她逝去的青春,往事的一幕幕历历在目,颇为自豪道: “当年我就是用这把刀在厨王争霸赛上过五关斩六将,最终取得全凌国第二十九名的优异成绩!” 第十八章 十两银子 “嘶~二十九名!” 范桐惊讶不已,随想到什么: “大姐,当年共有几人参赛?” 马晶晶背负双手, 神采奕奕道: “凌国共有三十州城,每个州城只可派出一人参赛,年年如此!” “如此说来共有三十人?” 范桐一头黑线,哭笑不得道: “您当年二十九名倒数第二。” “侥幸而已。” 马晶晶仍一脸骄傲,道: “若不是最后一名在比赛头天晚上刚成了亲,第二日身子吃不消影响了发挥,恐怕老娘就要垫底了。” 范桐抬起颤抖的胳膊, 为马晶晶竖起大拇指。 “唉。” 这时,马晶晶轻叹一声,原本眉飞起舞的脸忽变得惆怅起来: “厨王争霸赛一直是我的遗憾, 可惜每个人只能参加一次,今日我将乌刀赠予你,愿你可以带着它所向披靡,在厨王争霸赛上技压群雄,如此我也算了了一桩心愿。” 范桐接过包裹,感受着马晶晶给予的期望,一脸凝重道:“大姐,我定会全力以赴,您瞧好就行。” 说罢,范桐系好包裹,甩到自己肩上,踏着夕阳转身离去。 瞧着范桐渐行渐远的背影, 马晶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伛偻的身躯突站的挺拔修长,哪里像即将撒手人寰的老人。 ………… 许氏丝绸。 柜台上,许四多愁眉不展的杵着脑袋,目光无神,似有心事。 “老许。” 这时,范桐吆喝了一句, 跨过门槛进入店铺,笑道: “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呐!” “财神爷?” 听得声响,许四多抬头看去, 坑坑洼洼的老脸瞬间开了花: “范兄弟,你总算出来了, 前些日子吾听得你被朱雀街的影卫抓进天牢,着实把许某担心坏了,眼下无事就好,是因何事呐?” “唉,一言难尽呐!” 范桐叹息一声,解释道: “健身房那边出了岔子,朱莎那娘们儿说我坑害百姓钱财,这分明就是不分青红皂白,气煞我也。” “嘘,小心隔墙有耳呐!” 许四多闻言,忙做出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说道: “范兄弟,我深知这是莫须有的罪名,但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上边的人咱惹不起,尤其是黑寡妇。” “罢了罢了,不提这个了。” 范桐摆了摆手,显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话锋一转,问道: “老许,先前吾进来的时候瞧得你一脸愁容,莫不是旗袍也出了……” “非也非也。” 许四多摇头说道:“旗袍倒是没出问题,依旧是供不应求。” 范桐自顾自的坐在一把柳木摇椅上,疑惑的说道:“如此应欢天喜地才是,尔怎么愁眉苦脸。” 许四多叹息摇头,下巴努了努悬挂在墙壁上的一件貂衣,道: “还不是因为此物, 挂在那里已经小把月了, 吾也不知为何就是卖不出去!” 范桐抬头瞥了一眼,墙壁上悬挂的是一件白色貂衣,款式做工以及毛料看起来都是上成,貂衣下方还张贴着一张白里泛黄的纸,上面工工整整的书写着“十两”二字。 “哇靠!” 范桐收回目光,忽发现许四多的脸已经贴了上来,顿时吓得一缩脖子,捂着胸口警惕的说道: “老许,你要做甚,莫冲动。” “范兄弟,你脑瓜灵活。” 许四多嘿嘿一笑,道: “可有好法子帮吾卖出去?” “不算难事,举起之劳而已。” 范桐耸了耸肩膀,起身走至墙壁位置,抬起胳膊拽下貂衣下方的纸张,随拿起柜台上的毛笔,左右挥动两下,在纸张上“十两”前面添了个“二”,这才重新将其张贴好。 “范兄弟,此举不妥吧!” 许四多见此, 眉头缓缓挤在一起,道: “十两都卖不出去,二十两……” “老许,我何时坑过你。” 范桐双手抱胸,胸有成竹道: “尔去试衣间等着,若有人来相中了这件貂衣,吾会喊你,到时只需你回应十两即可,可听明白?” 虽不知范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想到范桐想的法子从未出过什么纰漏,许四多一咬牙,点了点头转身进入试衣间耐心等待起来。 范桐满意的点了点头,继而坐回摇椅,把玩着许四多放在柜台上的两颗圆石,眯着眼睛打起盹来。 不多时, 一位衣着光鲜的贵妇进入铺子,在店铺内徘徊几步,最后驻足在白色貂衣前,细细打量起来。 坐在摇椅上假寐的范桐早已听见声响,眼睛张开一条缝看了眼。 “小哥。” 贵妇头也不回,开口询问道: “这件貂衣多少钱?” 范桐清清嗓子,装模作样道: “吾刚来铺子,还请稍等一下, 容我问问我家老板。” 说罢,范桐转头面向试衣间的位置,大喊一声:“老板,客人问挂在墙上的那件貂衣多少钱。” 接着, 试衣间响起许四多的回应: “二十两银子,不讲价还价!” “什么?” 在贵妇的注视下, 范桐掏了掏耳朵: “十两银子?确定这么便宜?” 许四多闻言,非常配合说道: “二十两银子!少一文不卖!” “噢,吾知道了。” 范桐微微颔首, 随即对着贵妇咧嘴一笑,道: “这位夫人,貂衣十两银子。” 听得此话,贵妇匆忙从绣花钱袋中掏出一锭白银塞到范桐手中, 转身摘下墙壁上的貂衣逃也似的跑出店铺,一溜烟儿就没影了。 掂了掂手中的白银, 范桐嘴角勾起, 露出得逞的笑容: “老许,可以出来了。” 话音刚落,许四多屁颠屁颠的走出试衣间,瞧着范桐手中闪闪发光的一锭银子,许四多笑容满面。 先前在试衣间时许四多偷偷从门帘缝看了几眼,范桐的一番操作让其瞪大眼睛,心里头直呼内行! “范兄弟,佩服佩服!” 许四多一边咬着手中的白银, 一边对范桐竖起大拇指, 含糊不清的说道: “吾一个月都没卖出去的衣服不到半个时辰竟被你给卖出去了。” “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范桐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 “老许,你先忙,吾还没有回客栈,也不知老钱……想没想我!” “范兄弟,留步。” 许四多叫住准备离开的范桐, 脸色突变得很难看,道: “要我说你还是别回客栈了。” 第十九章 重回客栈 “为何?” 范桐不明所以,打趣道: “难不成客栈多了只老虎。” “哎呀!” 许四多一拍大腿, 吐沫横飞道: “范兄弟猜对喽,福满多客栈的母老虎回笼了,那夜叉会吃人的!” 范桐哑然失笑: “老许,有那么夸张么!瞧你一脸害怕的样子倒是让吾愈发好奇。” “范兄弟,吾可没唬你。” 许四多苦口婆心的说道: “去不得去不得,小命要紧。” “无妨。” 范桐摆了摆手,淡淡说道: “管它什么母老虎还是夜叉。” 说罢, 不顾许四多的劝解, 范桐大摇大摆走出丝绸铺。 站立福满多客栈门前,范桐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先前自己被朱雀街影卫抓捕时钱多多的话伤透了他的心,如今重回客栈,骨子里的睚眦必报让他想要讨回一个公道。 深吸一口气,大步跨过门槛。 一只脚刚刚接触地面,钱多多杀猪般的惨叫声迎面响起。 看着眼前的一幕, 范桐不禁瞪大眼睛,下意识的退后一步,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只见柜台旁的木桌上, 钱多多半个身子趴在上面,老腚高高撅起,其身后站立一位身形丰腴的美妇,美妇手中持有一把柳木藤条,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啪!” 藤条落在钱多多的老腚上, 发出一道清脆的声响。 钱多多虎躯一震:“嗷呜~” 奈何惨叫声并没有博得美妇的同情令其停手,与之相反,钱多多叫的越大声美妇使得力气就越大。 “让你去喝花酒!老娘才离家几日,尔就出去沾花惹草不守夫道。” 听到美妇幽怨的话语,范桐明白了,原来是钱多多的结发妻子。 “夫人饶命呐!” 钱多多抬头求饶了一句,正好看到杵在门口的范桐,忙大声道: “范桐,愣着做甚! 帮吾解释一下呐!” 范桐咧嘴一笑, 两三步走至一方木桌旁,一屁股坐在长条木凳上,开口说道: “掌柜的, 吾回来时路过街头的胭脂铺, 店里的老板说你几日前为春风阁的真真爱爱定了几盒胭脂水粉, 让我喊你过去取呢!” “什么!” 钱多多还未说话,身后的美妇却是炸了毛,双手叉腰怒道: “尔竟然还为那些风尘女子买了胭脂水粉!吾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夫人,三思呐!” 钱多多哭丧着脸,道: “你听我狡辩,呸,你听我解释呐!那厮是在胡言乱语,勿信他。” 气火攻心的美妇哪里还听得进去钱多多的话,连续挥动数下藤条在钱多多的老腚上狠狠击打! “掌柜的,还有一事。” 范桐心情大好,添油加醋道: “吾听妙手医馆的大夫说春风阁的小翠抓了两副堕胎的药物,尔不会是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吧???” “放屁!休要诬陷我。” 钱多多痛的呲牙咧嘴, 吼道:“吾明明是昨日才与她幽会,哪有这么快就怀上……”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钱多多连忙抓起桌上的抹布塞进嘴里。 范桐却不想轻易放过钱多多: “噢,如此说来掌柜的您和小翠那姑娘昨日的确是……嘿嘿嘿。” 钱多多眼神中充满绝望, 闭上眼睛握紧拳头等待着柳木藤条和自己老腚的亲密接触。 等了好久,自家夫人手中的藤条迟迟未落,钱多多拽下嘴中的抹布,回过头泪流满面的说道: “夫人,吾就知道你心疼我,你放心,从今往后吾定本本分分的。” 美妇却没有搭理,而且朝着不远处的牛二挤出一丝笑容,道: “小牛,换根儿粗点长点的藤条来,记得多沾些辣椒水,快去。” 牛二哪敢违命,应了一声便屁颠屁颠的跑到后院去拿柳木藤条。 不多时,沾了辣椒水的柳木藤条被牛二送至美妇手中。 瞧着因太重美妇不得不双手持起的柳木藤条,范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若打下去会不会出人命? “老钱,可准备好了?” 美妇拍了拍钱多多的老腚: “吾只打你三下,能否挺得住就看你的造化,尔尽管放心,你若死了我绝不改嫁,定会为你守寡。” 说罢, 美妇将手中加长加粗2.0版的藤条高高举起,“唰”的一声打在钱多多的老腚上,范桐看的菊花一紧。 下一刻,钱多多的惨叫声传遍青龙街的每一个角落! ……………… 许是因为钱多多的老腚经常受到柳木藤条的摧残,虽痛的满头大汗,老腚也已皮开肉绽,但这厮竟然挺住了,着实是一个奇迹! 美妇打的也累了,骂了钱多多几句后气呼呼的离开客栈,说是要去找春风阁的姑娘“理论一番”。 “哎呦,掌柜的还好?” 瞧着拖拖拉拉走来的钱多多, 范桐憋着笑,虚情假意说道: “要不吾去帮你找大夫上药?” 钱多多睁着范桐,狭长的眼睛似乎快要喷出火来,没好气说道: “少给我假惺惺,尔为何戳我的脊梁骨,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老钱,这话你怎能说出口。” 范桐直接改变了称呼,道: “吾被朱雀街影卫抓走的那天,尔所说的话又曾想过我的感受?” 钱多多撇了撇嘴, 理直气壮道: “此事不怪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再说了尔现在不是好好的。” “好?” 范桐提高音量,大声说道:“尔是不知我在天牢受了多大的煎熬!” 钱多多一脸无所谓, 心不在焉的说道: “事到如今说这个有何用,尔应该清楚朱莎是何人,那日即便我不说那些话也不可能留得住你。” 范桐苦笑一声,哑着嗓子道: “吾知道,即便你向那些朱雀街的影卫求情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但至少那样我心里面会好受一些呐!” 钱多多也是苦笑一声, 摇头道: “那你又知不知道,你被抓走的第二日一早,吾便想办法托关系打听你的消息,花重金买通天牢的影卫,不然你以为你会在天牢内毫发无伤的活到现在?那是什么地方?” 听得此话,范桐愣住了。 是啊, 那是什么地方? 天牢呐! 脑海中突想起天牢内的其他犯人,他们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用刑的新伤旧伤,就连和城主有些许关系的熊大熊二刚被抓进天牢的那几日都受了皮肉之苦,唯独自己,从未有影卫对自己动过刑。 ps:来吧!这几天没事了!要不咱们一张推荐票加更一章如何? 第二十章 人如其名 “掌柜的……” 范桐眼神复杂, 语气缓和几分: “想不到您为了我……” 钱多多仰起脑袋, 掷地有声道: “吾钱多多虽是贪生怕死之人, 但并非是薄情寡义之人,尔为福满多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吾……怎会置你于不顾!” 这番话说的范桐好生愧疚:“范某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掌柜的大人不计小人过,快快请坐。” 感受到老腚传来火辣辣疼痛, 钱多多摆摆手: “吾还是站着吧!” 范桐尴尬一笑, 摘下肩上的包袱放至木桌上。 许是因幅度太大, 包袱落在木桌的一刹那竟然松开,紧接着“咣当”一声清响,包袱内闪闪发光的乌黑刀被甩了出来。 钱多多:Σ(°△°|||)︴ “掌柜的莫要误会。” 瞧得钱多多一脸的担惊受怕, 范桐连忙解释道: “这把刀是贵人相送, 吾是准备用这把乌刀参加厨王争霸赛的,仅此而已,绝无他意。” “原来如此。” 钱多多松了口气, 轻轻拍了拍胸口: “吾还以为尔随身带把刀是要砍我?等等,你刚才说厨王争霸赛?” “正是。” 范桐摊了摊手,反问道: “不然尔觉得朱莎为何放我?” 钱多多闻言, 匆忙走至门槛处,探出头左右看了两眼,“嘭”一声将房门关上。 “哎呀呀呀,吾明白了!” 钱多多手背拍打着手心,道: “原来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朱雀街影卫之所以抓你就是想让你去参加这一届的厨王争霸赛。” “掌柜的,吾就搞不懂了!” 范桐丈二和尚, 摸不著头脑,疑惑说道: “她朱莎若是想让我参加甚的厨王争霸赛,直接说就是了,何必大费周章把我关押到天牢半个多月。” “唉,吾也不知为何。” 钱多多叹息一声, 伸出手指指了指上面: “上面人的心思岂是我等可以猜的透的,尤其是那个朱莎。” “罢了罢了。” 范桐摇了摇头,略显烦躁道: “揣摩不透便不想了,吾还是好好想想厨王争霸赛的事情吧!这一届厨王争霸赛的头魁我势在必得。” 钱多多点了点头,道: “那你可得花费点心思好好琢磨琢磨了,据我所知,距离武州城上一次夺得头魁已有十五年的光阴。” 范桐没有说话,脑子转动,琢磨起厨王争霸赛的事情,先前从朱莎口中得知,这一届的厨王争霸赛并没有指定菜系,而是让选手任意发挥,自由选择食材,所以范桐认为自己的赢面还是非常大的。 范桐摸着下巴上冒出的胡茬,嘀咕了一句:“做哪道菜好呢……” “吱呀。” 这时,房门被人推开,许四多露出一个脑袋,黑溜溜的眼睛转动几下,这才小心翼翼的走进客栈, 道:“老钱,那夜叉出去了?” “去去去,莫要胡说。” 哪怕自家夫人没在,钱多多仍求生欲爆棚,摆手说道: “吾妻贤良淑德,聪明灵慧,怎是夜叉,你这厮休要血口喷人呐。” “啧啧啧。” 许四多咂了咂嘴, 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拆穿: “尔就是心口不一,只会嘴上说说,昨日你趴在春风阁小翠肚皮上的时候怎不想想贵夫人贤良淑德。” “嘘。” 钱多多如同受了惊的兔子,忙做出噤声的手势,幽怨的说道: “吾与你无冤无仇, 为何要加害于我,这话要让我夫人听到,尔就等着帮我收尸吧!” “嘿嘿,怪我怪我。” 许四多赔起笑脸,道: “老钱,吾心直口快,见谅。” 钱多多翻了个白眼, 不耐烦的说道: “这个时辰尔不在铺子里卖丝绸衣物,跑到吾这里做甚?” “噢!” 听到钱多多发问,许四多才反应过来,指了指范桐,解释道: “吾是来看看范兄弟,毕竟尔等先前闹了些不愉快,怕打起来。” “老许,你多虑了。” 范桐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我与掌柜的相亲相爱,怎会动手。” “哎呦,这就和好如初了?” 许四多眉头一挑,惊讶道: “老钱,尔这是给范兄弟灌了什么迷魂汤,该不会把用在小翠身上的那一套用在范兄弟身上了吧!” “雨女无瓜。” 钱多多闻言,悠哉悠哉说道: “老许,吾看尔是羡慕,羡慕我比你更会应付春风阁的那群姑娘。” “钱兄所言极是。” 许四多称呼了声“钱兄”,对钱多多使了个眼色,嬉笑道: “改日记得教教兄弟呐!” 说罢,许四多挥动胳膊张开大手在钱多多的老腚上拍了一下。 “啪!” 伴随着一声清响, 许四多乐乐呵呵的拂袖而去。 “嘶~” 钱多多痛的倒吸一口凉气, 老腚啊老腚,吾对不起你呐! “掌柜的。” 一声吆喝,接着,一位身着布衣、五大三粗的男子从后厨走出。 “咦?” 范桐将其上下打量了一番, 随面向钱多多,疑惑说道: “掌柜的,这是……” “噢,是吾新招的厨子。” 钱多多搓了搓手,解释道: “尔被朱雀街影卫抓走之后客栈不能一日无厨,所以我便招了……” “原来如此。” 范桐微微颔首,理解道: “掌柜的英明,招的好!” “小范你不必多虑。” 钱多多生怕范桐会多想, 忙道:“尔也继续留在客栈,如今在咱们福满多点外卖的食客愈来愈多,一个厨子自然是不够用。” “那就多谢掌柜的继续留我。” 范桐先是双手抱拳做了个辑, 随转头看向客栈内的新厨子: “我叫范桐,还请多多关照。” 五大三粗的厨子咧嘴一笑: “俺叫金震谷,今年三十五。” “金针菇?” 范桐愣了一下,点头说道: “好名字,不愧是厨子。” 话音刚落, 客栈的房门突被人一叫踹开, “嘭”一声将三人吓得一激灵。 “夫人您回来啦!” 瞧见来人,钱多多屁颠屁颠的迎了上去,指着范桐介绍道: “此人正是吾对你提起的范桐, 外卖这个好主意就是他想的。” 美妇哼了一声,趾高气昂的看着范桐,让范桐浑身上下不自在。 “范桐,这是我夫人。” 钱多多又向范桐介绍起美妇: “名唤李有容, 乃青龙街第一美人。” “李有容?有容?” 听到这个名字,范桐下意识看了眼李有容的胸前,两眼发光道: “好名字!果真是人如其名。” 第二十一章 刮目相看 “范桐?胃口很大?” 李有容撇了撇嘴,道:“模样倒是生的俊俏,名字太难听。” 范桐闻言,忙摆手说道:“老板娘多虑了,我饭量很小的。” “饭量大也无妨。” 李有容丝毫不介意, 话里有话道: “只要你好好为客栈做事,每月多吃一袋大米都行,总比某些人将钱财花在那些风尘女子的身上强。” 钱多多老脸一红,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 亥时。 福满多客栈,众人开始用膳。 今日的晚膳非常丰盛, 当然,范桐也不会认为这是为自己接风洗尘,这些丰盛的饭菜都是因客栈内真正做主的人回来了。 “夫人,尝尝这个。” 钱多多献起殷勤,夹起一块糖醋鱼放至李有容碗中,讨好般道: “吾特意为你买的,特新鲜。” 李有容瞥了一眼碗中色泽鲜亮的鱼块儿,面无表情的说道: “老钱,尔是想让老娘被鱼刺卡死好把春风阁的小翠明媒正娶吧!” “不敢不敢。” 钱多多拼命摇头,又夹起一块鸡肉放至李有容碗中,嬉皮笑脸: “夫人,吃这个,这个没刺。” 李有容依旧没动筷子, 叹了声气,悠悠说道: “归来时吾听说城里闹鸡瘟……” “呃……” 听得此话,钱多多目光在木桌上扫动一番,伸手拿起一个白面馒头递给李有容,自作聪明的说道: “夫人,今日刚蒸的馒头,没有刺,没有鸡瘟,您大可放心食用。” “钱老蔫,尔欺人太甚!” 李有容大手一拍桌子, 情绪彻底爆发,咬牙说道: “尔和那小翠吃的是山珍海味, 喝的是陈年佳酿,到了我这里却只有一个干巴巴的馒头,过分!” “夫人,能否到此为止。” 钱多多瞄了李有容一眼, 壮着胆子说道: “白日里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 如今当着一群伙计的面, 好歹给吾留点儿面子呐! 再怎么说我也是福满多客栈的掌柜,这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让那些外人笑掉大牙,吾还怎么做人。” “呵呵!” 李有容冷笑一声,道: “老钱,你还有甚的面子? 整个青龙街,包括猫狗畜牲在内,哪个不知你怕妻如怕虎。” 钱多多哭丧着脸,委屈道: “正因如此,吾更要保住最后的尊严,让那笑话我的人刮目相看。” “啪!” 李有容刚拿起的筷子重重拍在桌上,对钱多多面露微笑,问道: “哦?怎么个刮目相看,难不成让你把小翠娶过门才是刮目相看?” 钱多多竟没听出这是气话, 脑子一抽,激动说道: “当真?哎呀呀,夫人真是深明大义呐!吾这就去找王婆让其帮忙说媒,夫人你说是八抬大轿还是……” 话说一半, 钱多多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终于注意到李有容的笑容有些瘆人。 范桐见此,忙夹了些菜放进碗里,捧着饭碗躲得远远的。 朱皮和金震谷装作没有看见,两人谈论起了母猪的产后护理。 至于牛二,机灵的小伙儿早在李有容放下筷子的那一刻便跑到后厨取了沾有辣椒水的藤条,站在李有容身后规规矩矩的等待着。 钱多多:??_??。 挤出两滴眼泪, 钱多多指了指楼上, 轻声说道: “夫人冷静,这个时辰住店的客人已准备歇息了,莫惊扰了他们。” “吱呀~吱呀~吱呀~” 话音落下,楼上的几面窗户接连打开,一个个住店的客人探出脑袋看着李有容,不约而同的说道: “无妨,老板娘不必管我们。” 钱多多:(??o??o??) 白日里刚刚被摧残过的老腚再次接受起藤条的洗礼,钱多多生无可恋的样子惹来客人一阵哄笑。 听到钱多多嗓子都叫哑了, 范桐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嘴里咀嚼吞咽。 “叮,宿主吞食草鱼,潜水值加10,持续时间五分钟。” 放下手中的饭碗,范桐跑到柜台上拿起毛笔,从怀中掏出一张宣纸,展开铺好后,手持毛笔挥动数下,将刚才系统的提示记下: “草鱼,潜水。” 这张宣纸正是范桐用来记什么食物可以加数值的,他这人记性不好,只好想出这么一个笨法子。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个月, 范桐对于系统的了解是少之又少,所以他决定厨王争霸赛结束之后吃上三天三夜,看看能否多摸索几种吃了可以增加数值的食物。 ………………… 重回客栈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范桐和新来的厨子金震谷也没有勾心斗角,反而两人相处的很融洽,毕竟二人都是为别人做事,多一个朋友也就意味着少一个敌人,这个道理穿越而来的范桐和年纪已经不小的金震谷都非常清楚。 只是自从李有容回来以后, 客栈里面一下子热闹了许多。 当然, 热闹大都是钱多多引起,这厮不是作死就是在作死的路上。 李有容也不惯着他,一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的能不热闹么! 距离厨王争霸赛的日子也是愈来愈近,范桐也是越来越期待。 期待的不止他一人,满城的百姓期待,四条主街道的主事和城主大人期待,整个凌国都在期待! 还有一人, 可以说是最期待厨王争霸的! 武州城千里之外,乃江州。 江州地域广阔,物产丰富, 是凌国排名首位的大州,只因凌国的国都在此已数百年光阴。 国城,凌国的国城几乎占了整个江州十分之一,可见恢宏广大。 此时,国城的大殿中,一位四十左右,身着金色长袍,体型异常肥胖、乍一看像一个肉球的男子盘腿坐在地板上,大快朵颐的吃着面前案桌上的烤乳猪,满嘴的油水。 “国王,不能再吃了。” 身旁有手持拂尘的老奴劝道: “再吃您又该头晕眼花了。” 国王凌霜撇了撇嘴,依依不舍的放下手中的猪蹄,不满嘟囔道: “这也不让吃那也不让吃,国城里的御医只知道让寡人注意饮食, 却没有一个可以拿出药方帮寡人彻底解决问题的人,一群废物!” “国王息怒。” 老奴见此,连忙跪在地上: “御医大人们日夜探讨良方……” “罢了,尔不必为他们说话。” 凌国摆了摆手,拍打着滚圆的肚皮,一脸期待的问道: “厨王争霸准备的怎么样了?” 新年快乐! 明天恢复更新!祝大家新年快乐!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第二十二章 当真神人 “回禀国王陛下。” 听到问话,老奴点头哈腰道: “厨王争霸赛一切正常, 未生变故,可如期举行。” “如此甚好!” 凌霜肥乎乎的胖手似要搓出火花来,可见心中之激动,道: “这一届的厨王争霸寡人可是无比期待,第一次没有指定食材,想来那些参赛的厨子为了厨王的名号定会全力以赴,做出美味佳肴来。” “陛下圣明。” 老奴闻言,腰弯的更低了: “此举定会如此,老奴对陛下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 “闭嘴!” 凌霜瞪着虎目,怒斥道: “这些阿谀奉承的话平日里寡人在朝堂上早听了个够,刺耳。” “陛下息怒。” 瞧得凌霜动怒, 老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上下抖得像筛子一样,道: “奴才并不是阿谀奉承,奴才说的都是……都是真心话呐!” “唉。” 凌霜叹息一声,也没有继续责怪,话锋一转,问道:“各州参赛人员名单是否上报?给寡人说说。” “回禀陛下,已上报。” 老奴不敢站起身, 匍匐着身躯缓缓说道: “和往年想比,各州参赛的人员基本上没有变动,只是武州城……” “武州城?” 凌霜眉头一挑,身体前倾: “赵江河管辖的那个武州城?” “正是。” 老奴点头应道: “武州城今年上报的名单竟是一个新人,且身份是……客栈厨子。” “身份不重要。” 凌霜倒是不介意,摆手说道: “管他是甚的御厨、亦或是市井小厨,能做出美味佳肴就是好厨。” “陛下所言极是。” 老奴哪敢心生歧义,符合道: “没准凤藏禽窝,这市井小厨里面也有出类拔萃、厨艺了得之人……” 凌霜闻言,费了好大力地力气才站起身来,拂了拂袖子,道: “寡人了解赵江河,此人城府极深,前些年厨王争霸赛的头魁只是得一个厨王的名号,他赵江河不上心、看不上眼也就罢了! 今年有所不同,寡人明里暗里已透露出本届厨王争霸头魁所在的州城可得那么大的赏赐,他赵江河不可能无动于衷,也不会草率的派出一个新人参赛,他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便是那个客栈厨子……” 话说一半,凌霜突沉默下来。 半晌后, 匍匐在地的老奴抬起头来, 壮着胆子道:“陛下?” “嘭!” 一声闷响,只见凌霜的身子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肥胖如小山般的身躯险些将地板砸出个大窟窿来。 老奴一脸淡定,慢悠悠的站起身来,似是早已习惯了一样,道: “已是第一百九十次,陛下当真神人,站着也可睡着,佩服佩服。” 也不管凌霜能不能听到,老奴象征性的小拍马屁后,这才吆喝了几个禁军护卫将凌霜抬至床榻上。 ……………… 武州城,城主府。 天蓝色长袍袭身,手握青花白底茶杯,赵江河盯着眼前的身影: “尔可知吾为何唤你来此!” 乳白色旗袍加身,上面绣着数枝寒梅,朱莎面无波澜的回应道: “属下愚钝,还请城主明示。” 赵江河放下茶杯,压低声音: “吾只叫你一人前来,自然是因为厨王争霸,前几日尔极力推荐青龙街的范桐,现名单已上报,你……” 不等赵江河把话说完, 朱莎直接打断道: “城主是想问我有多大胜算?” 赵江河微微颔首,情绪激昂: “正是,尔身为武州城四大主事之一,想必早已得知这一届的厨王争霸不同往届,陛下慷慨大方,许允重赏,我们也应当全力争抢!” 朱莎摇扇踱着步子,轻笑道: “回城主大人,对于本届厨王争霸的赏赐属下有所耳闻,陛下这次可谓是一掷千金,不过咱们武州城有多大胜算城主大人不应问我,应去问范桐那厮才是,是他参赛呐!” 听得此话, 赵江河的眉头顿时挤到一起, 神情不悦道: “如此说来你也不知那范桐究竟有多大胜算,那你为何极力推荐!” “只因属下吃过他做的菜。” 朱莎双手作揖,反问道: “敢问城主大人,可以接连想出旗袍、外卖、健身房这些好点子的人会是常人么?他范桐心里若是没底又怎会同意参加厨王争霸赛呢?” “唉。” 赵江河轻叹一声, 捧起茶杯喝了一口: “希望我等这次是押对了宝。” ……………… 青龙街,福满多客栈。 “掌柜的,尔过来尝尝,这是糖醋排骨还是盐醋排骨,咸死个人。” “钱老蔫,本少点的是鱼没错,但是你给本少上一条活鱼是何意?” “呸,小二,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汤,这又是什么东西!” 牛二闻言,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看了一眼,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说客官,瞧您都这么大岁数了,怎的连苍蝇都不认识。” 今日客栈内可以说状况频出, 钱多多忙的满头大汗,向最后一位食客赔了不是,带着一肚子火气跑到后厨,来找“罪魁祸首”。 后厨内。 范桐坐至木凳,手着杵脑袋,嘴角还叼着一根沾了墨的毛笔。 在他面前的木桌上还铺着一张宣纸,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好几个菜名,无不例外全被范桐打了叉。 大赛将至,范桐却连做什么菜都没有想好,他突然觉得任意发挥好像并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如此一来自己根本不知做什么菜,若是指定食材的话反而简单,到时直接在食材的范围内思考就行,不必像现在这般劳神费脑。 这时,钱多多阴沉着脸走到范桐面前,指着手中的账本说道: “范桐,你因何缘故心不在焉,你瞧瞧今日客栈亏了多少银子。” “嗯?” 范桐回过神来,抬头瞥了一眼钱多多,无精打采的说道: “掌柜的,对不住,吾是为几日后的厨王争霸赛发愁,还望担待。” “唉。” 钱多多叹息一声, 拍了拍范桐的肩膀,安慰道: “尔不必多虑, 顺其自然就是。” 依旧犹豫不决、不知做那道菜好的范桐询问起钱多多的意见: “掌柜,你觉得做什么菜好?” 第二十三章 还剩两间 “吾……吾不知呐!” 钱多多一脸为难,摊手说道: “厨王争霸这是何等的大事,我可不敢给你什么建议,不敢不敢。” “哎,掌柜莫慌。” 范桐伸出双手把钱多多拉到自己身旁坐下,眉飞色舞的说道: “掌柜,吾只是讨个建议,你大胆的说就是,若我采纳后在厨王争霸获得头魁,到时你当居首功,若是输了,吾一人承担,与你无关。” 听得此话,钱多多黑溜溜的眼睛左右转动,随后清咳两声,道: “吾只知陛下喜爱两种食物。” 范桐凑了过去,好奇问道: “是哪两种?还请告知。” 钱多多下意识左右环顾一眼, 竖起手指: “一,臭豆腐,二,鱼类。” “臭豆腐?” 范桐倒吸一口凉气: “陛下的口味这么重?” “嘘嘘嘘!” 听得此话,钱多多直接动手捂住范桐的嘴巴,紧张忐忑的说道: “尔想死莫要拉上我,陛下的坏话你也敢说,真是吃了豹子胆。” 范桐抬起胳膊扒拉开钱多多的手掌,吐了口唾沫,不满说道: “呸,掌柜的, 你摸啥了?手指咋这么咸? 还有,你至于如此大惊小怪? 陛下远在千里之外,吾只说了一句口味有点重好像无伤大雅吧!” “你这厮怎还大言不惭!” 钱多多“腾”的一下站起身来: “吾走了,你……自己想去吧!” 待钱多多离开后厨后, 范桐拿起桌子上的毛笔,想着钱多多刚才所说的两种食物,脑海中突想起一种二者完美的结合体! ……………… 时光如箭,转眼即逝。 距离厨王争霸赛只剩三日,范桐也该启程前往千里外的江州。 城门外。 一行人在为范桐送行。 钱多多摘下腰间的钱袋绑在范桐身上,叹息一声,说道: “江州城是天子脚下,到了那边万事小心,切记!我们等你回来。” 李有容面无表情,催促道:“走吧,走吧,尔总要学着自己长大。” 牛二与朱皮两人不善表达,只是将装有干粮的包裹递给范桐,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作告别。 对着牛二、朱皮二人点头示意后,范桐又走到许四多面前,道: “老许,你怎么也来送我了。” 许四多身躯缓缓颤抖, 老泪纵横道: “范兄弟,你安心的上路吧!老许我永远不会忘记你,永远不会!” 范桐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许四多,侧过身子面向马晶晶,道: “马大姐,天气转凉了,您不在家里好好歇着,怎么也过来了。” “来送送你。” 马晶晶上前一步,用只有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道: “小伙子,加油,奥利给!” 范桐会意一笑,翻身上马,对钱多多等人挥手告别:“回去吧!” 一边说着话,范桐一边牵扯缰绳控制着红棕马向前迈开步子。 陪同的还有朱莎及两位七品影卫,可见赵江河对此有多么重视。 “哒哒哒。” 身着紧身皮衣,头发扎成马尾的朱莎骑着马与范桐并肩而行: “想不到你这厮还会骑马。” 范桐撇了撇嘴,不屑道: “这算什么,就连你我也会……” 看了眼朱莎身后一左一右、杀气毕露的两名影卫,范桐最终还是把最后那个字咽到了肚子里。 朱莎却没有听出范桐的言外之意,回过头看了眼城门处,笑道: “咯咯,想不到你朋友挺多。” “朋友?” 范桐不置可否, 纠正道: “应是损友更为贴切。” “损友?” 朱莎先是愣了一下, 随后笑意更深,道: “和你在一起总是有许多乐趣, 损友,吾又学会了一个新词。” 坐在宽大的马背上, 范桐左摇右晃道: “真正的乐趣你还不曾体会。” “不急。” 朱莎抛了个媚眼: “以后的机会多的是。” 心里面悄悄骂了句“磨人的小妖精”后,范桐将脑袋转到一旁。 “哎,吾问你。” 朱莎挥动手中的小皮鞭, “啪”一声打在范桐的胳膊上: “尔打算做一道什么菜食?” “无可奉告。” 范桐打了个哈欠,敷衍道: “三日自会见分晓!” “嘚~驾!” 说罢,不想再和朱莎继续谈话的范桐挥动皮鞭,策马奔腾起来。 看着范桐风度翩翩、渐行渐远的背影,朱莎咧嘴一笑:“有趣。” …………………… 黄昏时。 范桐跟着朱莎来到石州城,众人打算在这里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在赶路,毕竟身下骏马也要休息。 牵着高头大马在石州城里兜兜转转,最后朱莎在一家客栈前停了下来,转头看着范桐,说道: “距离江州城还有一段不小的路程,此时天色已晚,若是连夜赶路到了江州也进不了城,况且马匹也经不起这般折腾,所以我等还是先在此歇息一晚,明日启程也不迟。” “无所谓。” 范桐耸了耸肩膀,淡淡说道: “一切听你安排。” 朱莎微微颔首, 吩咐两名影卫将马匹牵到客栈后院,带着范桐走进客栈。 “二位客官。” 跑堂的小二瞧见两人,问道: “您二位是打尖还是住店?” 朱莎转动身子,打量了几眼客栈内的环境,随冷冰冰的说道: “住店,还有空房吗?” “二位来的真巧。” 小二闻言,连忙解释道: “几日后不就是一年一届的厨王争霸赛了嘛,这两日许多外州的人纷纷前往江州想要观看厨王争霸, 中途少不了在我们石州城落脚的,我们客栈刚好只剩下两间房了。” “只剩两间?” 朱莎微微皱眉,说道: “可是我们还有两个人。” 说罢,朱莎作势离去。 “客官留步,您听我说。” 小二见此,摊手说道: “如今石州大大小小的客栈皆已客满,尔等若是不留此处,今晚恐怕就要和城墙边的乞丐挤一挤了。” 朱莎斟酌一下,从钱袋中拿出一锭银子递给小二,咬牙说道: “那便开两间房吧!” “得嘞!” 小二接过银子, 帮朱莎拿了房门的钥匙,然后目送范桐和朱莎上了二楼。 下一刻,已经将马匹牵到后院的两个影卫进入客栈。 小二见此, 乐呵呵的迎了上去,说道: “二位爷,看这身行头是要住店吧!您二位来的可真是巧,本客栈不多不少、正好还剩两间房呐!” 第二十四章 十拿九稳 “不必了。” 胖瘦影卫对视一眼, 摇头说道: “已有人帮我们订好房间。” 说罢, 两人快步踩着楼梯上了二楼。 走至二楼拐角处, 便在左侧敞门房间看到了朱莎以及不知为何而略显羞涩的范桐。 “主事。” 高瘦影卫抱拳行礼: “我们两个房间的钥匙?” 朱莎转身瞥了一眼, 衣袖挥动将钥匙丢了过去。 高瘦影卫抬起胳膊, 稳稳当当接住钥匙,皱眉道: “主事,为何只有一把钥匙?” 朱莎有些烦躁,摆手说道: “这家客栈只剩下两间房, 你二人将就一下住一间房吧!” “不会呀。” 矮胖影卫眨着眼睛,呆萌道: “刚才我们上来时客栈小二……” “小二让我们早些歇息。” 不等矮胖影卫说完, 高瘦影卫直接打断道: “他说晚膳会为我们送上来。” “知道了。” 朱莎咳嗽一声,不自然说道: “尔等……先下去吧!” 高瘦影卫应了一声,忙拉着矮胖影卫走出房间,顺手关好房门。 “侯哥。” 出了门,矮胖影卫按捺不住心中好奇,转头看向高瘦影卫,问: “咱们上来时小二明明说了还有两间房,尔为何不让我告诉主事?” “嘿,霸杰,这你就不懂了。” 侯赛雷嘿嘿一笑,压低声音: “你没看出来主事对那小子有意思嘛,所以吾认为主事这是故意开了两间房,这样她就可如愿以偿的和姓范那小子同住一间,好办事!” “侯哥厉害。” 霸杰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吾明白了,原来如此呐!” 两人对视一眼,脸上不约而同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阿嚏!阿嚏!” 胖瘦影卫离开后没多久,坐立不安的朱莎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范桐见此, 乖巧的走至窗边, “吱呀”一声关上窗户。 朱莎见此,俏脸微红,质问: “你……你关窗做甚!” “嗯?” 瞧着因紧张话都说不利索的朱莎,范桐摊了摊手,无奈说道: “吾是为了你好,你刚才都打喷嚏了,石州较冷,莫感染了风寒。” 朱莎摆弄着圆桌上的茶杯, 皓齿咬着红唇,警告道: “我……我警告你,今晚你可以留在这里,但是绝对不可以……” “吾明白。” 范桐背靠墙壁,忍俊不禁道: “但是绝对不可以对你有什么分非之想,还有我只能睡在地板上。” “算你聪明。” 朱莎长舒一口气, 提起圆桌上的长剑,威胁道: “别看我是个女子,对付你这样的只需半招,所以你最好老实点。” 瞧着原本淡定自若、举手投足都散发着御姐气质的朱莎一下子乱了分寸,又是警告又是威胁的样子让范桐觉得竟然还有点儿……可爱。 就这么,两人尴尬的面对面做了半个时辰,房门突被敲响。 朱莎如蒙大赦, 明显松了口气,起身打开门。 小二端着食案,点头说道: “客官,请用膳,这些都是我们石州城有名的饭菜,请两位慢用。” 看了眼食案上几道色泽鲜艳的饭菜及一壶美酒,朱莎点头接过。 关好房门后,朱莎将食案放至圆桌上,看着范桐高冷说道:“快吃吧,吃完早歇息,明日还要赶路。” 范桐应了一声, 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家客栈还是挺不错的,除了特色菜竟还送了甜点。 “咳咳。” 朱莎咬了一口桂花糕,下一刻竟被齁的咳嗽起来,忙喝了一口酒水润嗓,将剩下的桂花糕放下: “太甜了,太腻了,不好吃。” “嗯?” 范桐眉头一挑,拿起一块桂花糕打量了几眼,说道:“我试试。” 说罢,范桐将手中的桂花糕塞进嘴里,咀嚼两下整个囫囵吞下。 “叮,宿主吞食桂花糕,甜言蜜语值加99,持续时间五分钟。” 听到系统的提示音, 范桐不用味蕾去感觉就知道刚才吃的桂花糕到底有多甜了。 “没事吧?” 瞧着差点儿翻起白眼的范桐,朱莎将茶杯递了过去,道: “别吃了,喝点水。” 范桐却是没有接过茶杯, 他深情地注视着朱莎眼睛中反映出的油灯火光,缓缓说道: “明日能否午时再启程。” 朱莎不解,疑惑道:“为何?” 范桐咧嘴一笑,解释道: “因为吾早晚会喜欢上你。” “你……你胡说什么!” 朱莎面红耳赤的指着范桐:“莫不是吃多了桂花糕……醉了。” “我现在很清醒。” 范桐话锋一转,问道: “现在是什么时辰?” 朱莎看了眼外面的天色, 不确定的说道: “应是戌时,你问这个做甚?” 瞧着朱莎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握着剑柄,范桐摆了摆手: “没什么,吾只是想告诉你时辰不早了,你也该喜欢上我了。” “范桐……吾问你。” 朱莎招架不住,忙岔开话题: “厨王争霸你有几成的胜算?” 范桐耸了耸肩膀,淡淡说道: “尽管放心, 我做事一向都是十拿九稳的。” 朱莎撇了撇嘴,不满意说道: “为何不是十拿十稳?” “因为……” 范桐凑了过去,一字一句道: “还差你一吻。” “嘭!” 听得此话, 朱莎猛地站起身来,动作太大将木凳摔倒在地,她背对着范桐,吩咐道:“你下去打盆热水来。” 早在木凳摔倒在地的时候, 响声已经唤醒了范桐,想到自己刚才所说的土味情话,这货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如今听到朱莎的要求,范桐忙点头答应,他也想出去缓解一下。 拿着房间里的木盆出了门,范桐飘飘悠悠的下楼去烧热水。 “吱呀~” 范桐前脚刚走,对面的房间窗户突悄悄打开,侯赛雷和霸杰两人探出头来,看着范桐下楼的背影。 “哎,侯哥。” 霸杰将手掌放到侯赛雷耳旁, 小声说道: “他们是没开始还是结束了?” 侯赛雷摸着下巴,摇头说道: “不好说,注意听动静就行。” 说罢, 两人偷偷摸摸的关上了窗户。 一柱香后,范桐端着一盆热水上了楼,朱莎的神色也恢复正常。 “水来了。” 范桐将木盆放在地板上,道: “你洗吧!” 朱莎抿着嘴唇,客气了一句: “还是你先洗吧!” 瞧着扭扭捏捏、不好意思的朱莎,范桐脑子一抽,厚着脸皮道: “要不一起?” 第二十五章 十万火急 “下流!” 朱莎啐了口唾沫,嗔怒道: “范桐,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说罢, 只听“嗡”的一声响, 长剑被朱莎拔出鞘, 三尺剑身搭在范桐脖颈上。 寒光凛凛、锋利无比的剑刃距离范桐的喉咙只有零点零一公分。 千钧一发之际,机灵的小伙儿抓起圆桌上桂花糕塞进嘴里。 “叮,宿主吞食桂花糕,甜言蜜语值加99,持续时间五分钟。” “喂,尔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朱莎杏目瞪着范桐,剑身在范桐肩上拍打了两下,咬牙说道: “竟然还在吃,你是饭桶嘛!” “嘘,别说话。” 范桐转过头正视朱莎,坚毅的脸上不知何时多了两道泪痕,道: “你见,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 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 来我的怀里,或者,让我住进你的心里,默然相爱,寂静欢喜。” “够了,不要再说了。” 朱莎摇头低喝一声:“尔若是再敢胡言乱语我真的会杀了你!” “动手吧!” 范桐闭上眼睛,一脸决然道: “我有错,若喜欢你是一种错的话,那么我一定是大错特错。 我有罪,若喜欢你是一种罪的话,那么我一定是罪无可赦。 如果我的死可以让你开心,那么我很悲伤,很遗憾,很无奈,因为我这一辈子只能让你开心一次。” 说罢,两滴眼泪顺着范桐的脸颊缓缓流下,接连砸在了地板上,又好像……砸在了朱莎的心上。 那视死如归的表情, 那抑扬顿挫的语气, 狠狠地撞击着朱莎的芳心。 她是女人,她也有情、有爱, 她也渴望得到一个男子的关怀,也想有一个宽阔的臂膀可以依赖。 以前,朱莎所接触的男人对她非恨即怕,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对她说过这般听了以后令人酥麻的话。 “铿锵!” 朱莎不知不觉的松开手指,长剑割断了范桐几根发丝落在地上。 “范桐。” 朱莎红着眼眶,抿嘴说道: “尔所说皆是真心话?” 范桐闻言,眼睛张开一条缝: “正是,我范桐对天发誓,如有半点虚假,就让我……” 话说一半,范桐闭上嘴巴等待起来,如果上一世看的肥皂剧不是骗人的话,这时候朱莎一定会捂着自己的嘴巴阻止自己继续发誓。 “嗯?” 朱莎眉毛一挑,歪着头说道: “就让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范桐:(??o??o??) “那我便信你一次。” 朱莎捡起地板上的长剑, 双手抱胸道: “不过儿女情长之事我可是从未想过,此事等厨王争霸结束再议。” 范桐哪敢说“不”, 脸上笑嘻嘻的点头应着。 “哎呀,水快凉了。” 范桐端起木盆,对朱莎说道: “你……你赶紧洗洗吧!” 朱莎伸出手掌放在盆沿上: “还是……你先洗吧!” 两人来回推搡着木盆,盆中水摇晃的幅度也是愈来愈大。 终于, 一团大水花从盆中洒出,溅在朱莎的衣服上,瞬间湿了个透。 “啊!” 朱莎下意识的大叫一声, 双手高高举起不知该怎么办。 范桐见此,忙放下木盆,手忙脚乱的在朱莎的胸口拍打了两下。 “莫慌莫慌!” 范桐吞了吞口水,安慰道:“我这就下去帮你找一件干衣服。” 说罢,不顾朱莎的阻拦,范桐打开房门,一溜烟的向楼下冲去。 “掌柜的。” 范桐用手指关节敲了敲柜台,唤醒了撑着脑袋打着盹的掌柜。 “嗯?” 听到声响,掌柜睁开眼睛疑惑的看着范桐,问道:“客官何事?” 范桐抓耳挠腮, 焦急说道:“掌柜的,你们店里可有女子所穿的干净衣物。” 掌柜不明所以, 上下打量范桐几眼,问道: “客官问这个做甚?” “莫要管我。” 范桐懒得解释,催促道: “尔只需告诉我有还是没有。” 掌柜的伸了个懒腰,摇头道: “没有,客官呐,这里是客栈,可不是什么丝绸铺,怎会有衣物。” “哎呀。” 范桐透过窗户看了眼外面, 从腰间解下钱多多给他绑的钱袋,“啪”一声拍在柜台上,说道: “这些都给你, 帮我找一些女子所穿的衣物。” 掌柜的拿起钱袋掂了掂,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咧嘴一笑,露出嘴中显眼的大金牙,说道: “客官稍等片刻,这就去找。” 说罢, 掌柜迈着步子向后院跑去。 约莫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掌柜抱着一个翠绿包袱返回柜台。 “客官。” 将包袱放在柜台上打开, 露出里面的几件衣物,掌柜对范桐说道:“这些都是贱内新做的衣物,从未穿过,不知是否合身……” 范桐拎起一件衣服看了一眼,随即抱起柜台上的包袱快步上楼。 等范桐进入房间后,对面的窗户再次打开,胖瘦影卫露出头来。 “哎,侯哥。” 霸杰搔了搔头,疑惑不解道: “那厮为何怀抱女子衣物?” 侯赛雷眯着眼睛,点头道: “先前听到主事大人大叫一声,看来是结束了,嘶,这也太快了!他们定是不小心把衣服弄脏了。” “衣服来了。” 范桐关好房门后,将包袱递了过去,踹着粗气说道: “你赶紧换上,别着凉了。” 朱莎拿起包袱里面的衣服粗略看了一眼,柳眉不禁皱到一起: “这也太过于肥胖了些,吾可不想明日穿这样的衣服上街赶路。” “呃……” 范桐摊了摊手,无奈道: “可是你身上的衣服已湿透, 一晚上怕是干不了。” 朱莎轻叹一声, 脸色也是逐渐变得难看。 范桐见此,咬牙说道: “你先把衣服换上,我下去找些东西,明日定会让你穿上干衣服。” 说罢, 范桐匆忙打开房门, 再次跑到了柜台前。 “掌柜的。” 范桐一边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一边对着掌柜说道:“可否借我几根蜡烛和一条绳子,十万火急。” 掌柜的会心一笑, 一副“我懂”的眼神看着范桐: “客官稍等,吾这就去拿。” 不多时,掌柜的就把一条红绳和三两根红蜡烛放到范桐手中。 范桐道了声谢, 拿着蜡烛和红绳跑上楼去。 和先前一样,范桐刚进门,对面的窗户便缓缓打开。 “红绳?蜡烛?” 侯赛雷与霸杰对视一眼, 不约而同的说道:“会玩儿!” 第二十六章 途中遇难 “嘭!” 范桐走进房间,关上房门。 “范桐……” 朱莎已换好干衣服,宽大的翠裳彩裙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道: “尔拿绳子蜡烛是……不可以!” “可以呀!” 范桐耸了耸肩膀, 一脸认真道:“我多点几根蜡烛,时间长一些定会把衣服烘干。” 一边说着话, 范桐一边在房间内抻好红绳, 并且点燃几根蜡烛放至地板,拿起朱莎换下的湿衣服烘烤起来。 朱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误会了范桐,心中不免有些愧疚,道: “范桐,谢谢……谢谢你。” “小事一桩。” 范桐摆了摆手,对朱莎说道: “尔不必等我,这等火候一时半会儿的不可能烘干衣服,你先睡。” 朱莎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枕着胳膊闭上了眼睛。 ……………… 半个时辰后, 衣服总算烘干,范桐打了个哈欠,手掌握拳捶打了几下老腰。 随后走至床榻前,帮朱莎掖了掖绣花棉被,这才一屁股坐到木凳上,对着油灯吹了口气,脑袋枕着叠放在圆桌的胳膊上,闭上眼睛。 屋内暗了下来,月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朱莎的眼睛悄然睁开。 她轻轻转动脑袋,看了眼趴在圆桌上的范桐,纤纤玉手抓住床边的褙子披风,朝着范桐丢了过去。 披风在空中如鲜花般展开,最后轻飘飘的落在范桐的身上。 朱莎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摆正脑袋,灵动的眼睛缓缓闭上。 下一刻, 范桐的眼睛突然睁开,借着月光看了眼朱莎的侧脸,也是笑了,只不过范桐的笑却是无奈的苦笑。 ……………… “喔喔喔!” 黎明尚未破晓,客栈后院内的大公鸡便扯着嗓子打起鸣来。 范桐睁开眼睛,揉了揉发胀的脑袋,打了一个特别大的哈欠。 “嗯?” 转头看去, 范桐发现朱莎不知何时已换上黑色皮衣,坐在床上看着自己。 “昨晚没睡好吧!” 朱莎莞尔一笑,温柔道: “不如在床榻上补一觉,昨晚你不是说想今日午时启程嘛,不急。” “呃……不必了。” 范桐吞了吞口水,摆手说道: “厨王争霸要紧, 咱们还是吃些东西早点赶路。” “好。” 朱莎站起身来, 穿好褙子披风, 拿起圆桌上的长剑。 “吱呀~” 房门打开,胖瘦影卫早已穿戴整齐,恭敬的站在房门的两侧。 四人在客栈简单吃了些饭食,踏着东方刚刚升起的太阳,赶路! 石州距离江州仍有数百里的路程,若是马不停蹄、不出意外的话三四个时辰或许可以抵达江州城。 然而,范桐等人高估了胯下的马儿,两个时辰后,几匹骏马便气喘吁吁,几人只好牵马步行前进。 “大家坚持一下。” 此时正值午时,朱莎一边用衣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道: “吾记得前面有一个茶铺,咱们在那儿喝口茶水,歇上半个时辰。” 换作平时,如若让朱莎对自己的属下说出这般话语,那她便不是什么黑寡妇了,如今朱莎之所以这么说,自然是担心累着了范桐。 就在几人眼观鼻、鼻观心、心中各有所想时,几匹骏马突停止铁蹄,仰头嘶叫起来,惊慌不已。 “停!” 朱莎抬起手臂,一脸警惕: “前方好像有危险,小心点。” 话音落下,周边的长草突响起沙沙声,接着,数不清的山贼窜了出来,将范桐几人团团围住。 这些山贼模样凶狠, 手中持着五花八门的兵器。 “哈哈哈。” 一位身高八尺,蓬头垢面的山贼手持一把三股叉,上前一步道: “呔!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栽, 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朱莎双手抱胸,轻蔑一笑: “就凭这些臭鱼烂虾也想拦住我们?也不打听打听姑奶奶的名号。” “呦呵!呸!” 山大王眉头一挑,吐口唾沫: “这娘们儿甚是火辣,甚得吾心呐,兄弟们,她做压寨夫人如何?” “甚好!” “放肆!” 朱莎从腰间掏出一块儿黑色令牌,手持令牌转了一圈,怒声道: “我乃武州城四大主事之一,尔等若是敢拦我们,无疑自寻死路。” “我当是什么!” 山大王撇了撇嘴,淡淡说道: “一个小小的主事罢了,还是八竿子打不着的武州,爷才不怕你!” “可恶!” 朱莎拔剑出鞘,咬牙说道: “准备动手!” 范桐哪里见过这等阵仗, 浑身上下不停的打着哆嗦。 “主事。” 侯赛雷手持金属棍棒,说道: “待会儿我与霸杰会竭力应对,您找机会带着姑爷想法逃走。” 朱莎还没弄清楚这个“姑爷”所指何人,山大王再次开口说道: “今天一个也跑不了! 尔等真以为爷是个莽夫不成,两个七品一个五品还有个废人,爷会看不出来?你们尽管动手试试。” “不好。” 已经运气的霸杰捂住胸口: “我们好像中了散气散。” 此时,朱莎也有些慌了,若是真刀实枪的打一场,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可现在自己这边中了毒没了内力,就好像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大哥,三思而后行呐!” 这时,范桐突大喊一声,壮着胆子向山大王走去,笑着说道: “嘿嘿,我等是去江州参加厨王争霸赛的,大哥你想想,若是拦下我们影响了比赛,您觉得武州城城主会放过你们吗?陛下会不会……” “聒噪。” 山大王一脸的不耐烦,上前一步抓住范桐的衣领将其提了起来。 “范桐!” “姑爷!” “大哥……大哥你别吓我。” 范桐凌空踢着腿,大声说道: “我摔过马,脑子不好使。” 山大王闻言,丢下手中的三股叉拍了拍脑瓜,唾沫横飞的说道: “他娘说的谁脑子好使一样。” “嘭!” 说罢,山大王直接将范桐丢在地上,脚尖挑起地上的三股叉: “把这几个人统统带回山寨。” 被摔的七荤八素感觉五脏六腑都快要移位的范桐就这样被两个山贼架了起来,抬头看了眼略微刺眼的眼光,范桐也不知等待自己的究竟会是什么,该不会就这么挂了…… 第二十七章 拜堂成亲 青峰山,清风寨。 山大王秦风今日是红光满面,不仅抢了许多过路费,还拐了一个娇艳欲滴的美人,心情可谓大好。 这厮是个粗糙汉子,凡事不讲那么多规矩,只图一个乐呵,竟然决定今晚就和朱莎举办一场婚礼。 范桐等人暂时被关押在一间破旧的土房内,每人都被五花大绑。 “主事,大事不好。” 侯赛雷被绑着手脚,在房门处竖起耳朵聆听了片刻后,如同一只蛤蟆一样蹦哒到朱莎面前,急道: “属下听守门的山贼说那清风寨的山大王今晚就要和你……成亲。” 霸杰尝试了一下挣脱身上的麻绳,不过也只是徒劳无功,只好瞪着虎目说道:“这可如何是好呐!” “哼,那贼人痴心妄想而已。” 朱莎冷哼一声,视死如归道: “吾就是死也不会与他成亲。” “唉。” 侯赛雷叹息一声, 用肩膀撞了一下范桐: “姑爷,您到是说句话呐!” 虽然不知自己怎就成了姑爷, 范桐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 “先前咱们被抓上山寨的时候我粗略估计了一下,这里的山贼大概有数百人,凭我们几人的微薄之力很难逃脱,况且现在还被束缚着。” 霸杰抿着嘴,不甘心的说道: “那我等就在这里等死不成?眼睁睁看着主事成为……压寨夫人?” “容我想想。” 范桐闭上眼睛,沉声说道: “如今只能靠脑子脱离困境。” 瞧着范桐低头沉思起来, 其余几人皆是安静下来,他们自知自己不是动脑子的料,只能将全部的希望给予到范桐身上。 几个时辰后,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清风寨却是热闹非凡。 大红灯笼寨子口挂,红色喜字张贴的遍处都是,篝火通明,多则十几人少则四五人的山贼们扎堆喝酒吃肉,如此场景让胸前戴着一朵大红花的秦风笑的合不拢嘴。 “恭喜大哥!” 有山贼头头跑来敬酒,嬉笑: “嫂夫人呢?带出来瞧瞧啊!” “莫急莫急。” 秦风大手一挥,哈哈笑道:“吾已派人去叫,尔等先喝着吃着。” “吱呀~” 土房子的房门被人打开,两个上了年纪的妇人走了进来,蛮横的拽起朱莎,向外面走去。 “放开我。” 朱莎一边挣扎着, 一边大声喊道: “尔等要带我去哪!” 左侧的妇人斜眼看着朱莎: “自然是带你沐浴打扮一番,大王正等着你拜堂呢!莫误了时辰。” 说罢,两个妇人强拉硬拽的将朱莎拉了出去,这可急坏了胖瘦影卫,两人对视一眼,随面向范桐: “姑爷,您到底想好脱身之法没呐,您是不知主事的性子,若是那秦风当真来硬的逼主事成亲,主事性子贞烈,她定会以死反抗呐!” 范桐此时也只能干着急,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救众人与水火之中。 “该死!” 范桐握紧拳头,心中暗骂道: “难不成真的要凉凉夜色了……” 距离土房子不远处的一座精致小屋内,两位妇人在为朱莎打扮。 白如雪的胭脂水粉打在朱莎的脸上,却很快被泪水冲刷,她堂堂武州城主事,何时受过这般委屈! “你这女娃哭甚!” 帮朱莎涂抹胭脂的妇人道: “可以嫁给大王成为压寨夫人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尔应高兴。” “就是。” 帮朱莎盘发的妇人符合道: “大王玉树临风,气宇不凡,吾若是年轻个十来岁,定以身相许。” 朱莎很难将玉树临风、气宇不凡这两个成语和秦风联系在一起。 不过她已改变了主意,她现在不想死了,并不是怕死,而是想死的有价值些,她想拉上秦风陪葬! 长舒一口气, 朱莎挤出一丝笑容, 回头说道:“两位姐姐,我想通了,麻烦二位继续帮我上妆吧!” ……………… 良时已到,秦风端坐在搭建好的木台上,身旁有一山贼吆喝道: “吉时已到,请新娘!” “好!” 底下黑压压的山贼鼓掌欢呼。 下一刻,身着锦红绣袍,头戴金冠,打扮的貌若天仙的朱莎被两位妇人扶上的高台。 “咳咳。” 秦风身旁的山贼装模作样道: “有请新郎新娘拜堂,一拜……” “拜拜了您。” 秦风哈哈大笑,抬起腿一脚将那山贼踹下木台,大大咧咧的道: “麻烦, 老子不来这套, 直接送入洞房。” 说罢, 秦风粗鲁的横抱起朱莎,在手下们的哄笑下大摇大摆的离开。 朱莎莲藕般的手臂勾着秦风的脖子,面带笑意,好似很开心。 “嘭!” 进入房间后,秦风直接用脚踹上房门,将朱莎丢到了床榻上。 瞧着秦风开始脱衣, 朱莎连忙站起身来,笑道: “咯咯咯,猴急什么,今晚是你我大喜的日子,怎能不喝交杯酒。” 一边说着话,朱莎一边倒满了两杯酒,顺手递给秦风一杯美酒。 秦风笑着接过酒杯,直接一饮而尽,随后也不管朱莎有没有喝完杯中酒,便横抱起朱莎上了床榻。 这时,朱莎的手中突然多了一把玉簪,她的眼神也是变得凌厉: “去死!” 朱莎用尽全部力气,手持玉簪朝着秦风左侧的脖子刺去。 就在玉簪快要接触到秦风的皮肤时,秦风突然动了,他的手在空气中留下一道道残影,稳稳的抓住了朱莎的手腕,用力一扭,朱莎手中的玉簪便掉落地上,应声而碎。 “你倒是小瞧了我。” 秦风捏着朱莎的下巴,阴笑: “以为吾会大意,不提防你?” 说罢,秦风伸出手指在朱莎胸前点了两下,直接封了朱莎穴位。 “嗯,这样尔就老实了, 可以任由小爷摆布了。” “嘶啦~” 秦风直接用手撕下朱莎身上穿的锦红绣袍,就在朱莎一脸绝望准备咬舌自尽时,秦风突然停止了动作,一脸茫然的盯着朱莎的衣服。 锦红绣袍之下, 是那件白色梅花样式的旗袍。 “吾问你!” 秦风突然之间变得很激动, 几乎是吼了起来,道: “你身上穿的旗袍哪里来的?” 朱莎愣了一下,皱眉反问: “你怎知此物叫做旗袍?” 第二十八章 又见老乡 “不必管我。” 秦风仿佛失去了理智,红着眼睛如同一只野兽对朱莎嘶吼道:“尔只需告诉我旗袍从何而来,说啊!” 朱莎歪头垂眸,面无表情道: “旗袍是吾所做,有何问题?” “你做的?” 秦风将朱莎打量了好几眼: “暖阳下我迎芬芳?” “嗯?” 朱莎眨着眼睛,一脸疑惑道: “芬芳是何人?尔为何迎她?” 秦风站起身走至桌前,为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后转身看着朱莎,摇头道:“旗袍不是你做的。” 听得此话, 朱莎目光有些躲闪,心虚道: “旗袍是吾所做,绝无虚言。” “吾不是傻子,分得清真假。” 小巧玲珑的酒杯在秦风手指之间来回旋转,他瞥了一眼朱莎: “我懂了,你是担心我对做旗袍的人不利,所以才口口声声称旗袍是你所做,他对你一定很重要吧!” “莫名其妙。” 朱莎盯着挂在帘子上来回摇晃的编制彩结,语气冰冷的说道: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让我猜猜。” 秦风抚摸着下巴,沉声说道: “是那个废人?今日见你好似挺关心他,莫非旗袍也是他所做的?” “不关他的事。” 朱莎情绪变得很激动,道: “他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 对于朱莎的反应,秦风的脸上波澜不惊,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看来的确是他,吾去问问!” 说罢,秦风不顾朱莎撕心裂肺的呼喊,大摇大摆的走出房间。 “大哥,怎这快便出来了?” 瞧得秦风出门,从门口路过的山贼头头走上前去,嬉皮笑脸道: “需不需兄弟帮您整点补药?” “滚一边去。” 秦风心情不大好, 不耐烦吩咐道: “把今天抓的那小子带过来。” 山贼头头不明所以,挠头道: “目前关押着三个,哪一个?” 秦风摆手说道:“就是那个长得眉清目秀英俊无比的,将他带来。” “是。” 山贼头头应了一声, 拔腿朝着土房子跑去。 土房子内。 “唉。” 侯赛雷叹息一声,摇头说道: “都这个时辰了, 主事恐怕凶多吉少了。” “天杀的贼人。” 霸杰心有不忿,握紧拳头道: “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范桐虽然没有说话,心中却也是万般复杂,他不知朱莎现在的处境如何,也不知自己能做些什么。 “吱呀~” 这时,房门打开,一个手持弯刀的小喽啰直奔范桐,嚣张说道: “你,跟我走,大王要见你。” “见我?” 范桐愣了一下, 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就被小喽啰拿刀架着脖子带出去。 待房门重新关闭上锁之后, 霸杰一脸疑惑的说道: “侯哥, 吾着实想不通在这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时候山大王为何要见姑爷。” “嘶~” 侯赛雷闻言,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倒吸一口凉气,道: “难不成那山大王有怪癖?男女通吃?又看上了咱家姑爷?可怕!” 范桐被小喽啰带到了一间房屋前,那小喽啰不由分说的将范桐推进屋内,随关上房门,离开此处。 “吾记得你是叫范桐。” 听到声音,范桐转身看去,发现秦风坐在长凳上打量着自己。 “没错。” 范桐直视秦风的眼睛,问道: “找我所谓何事?朱莎她……” “她很好。” 秦风站起身来,上前一步道: “旗袍是你做的?” 秦风的语气听起来像是疑问, 又像是肯定,范桐毫无掩饰: “是又如何,莫非你也想穿。” 听到范桐承认旗袍是他所做, 秦风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暖阳下我迎芬芳?” 范桐瞪大眼睛,下意识说道: “是谁家的姑娘!” 秦风面露喜色,道: “百因必有果!” 范桐大吃一惊,道: “你的报应就是我。” “哎呀妈呀。” 秦风画风突变, 用北方口音说道: “大兄弟,没想到你也是从那旮瘩穿越到这里的,真是巧到家了。” 范桐同样是一脸懵逼,又是一个穿越者?难不成穿越不要钱的? “哥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呐!” 得知秦风和自己一样也是穿越到凌国的,范桐忽感亲切,上前一步握住秦风的双手,激动的说道: “今日你我在此相遇,缘分!” “哈哈哈。” 秦风哈哈一笑,不好意思道: “老哥还差点杀了你,罪过。” 范桐摆了摆手,疑惑说道: “哥们,凭借咱老家那边的知识见解在这边混个出人头地应该不算是难事,你怎么……做起了山贼?” “唉,他奶奶的。” 秦风大手一拍桌子,咬牙道: “还他娘的不是因为那个破系统嘛!身怀山贼系统,我别无选择。” “原来如此。” 范桐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哥们,除了我你还有没有见过其他的穿越者?” “没有。” 秦风闻言,摇头说道: “我穿过来两三年了,你是第一个,所以我才表现的这么激动,为啥问我这个?难不成你小子见过?” “没有没有,我也没见过。” 想了想,范桐还是决定帮马晶晶保守秘密,脸不红心不跳说道: “哥们,能不能放过我们呐!” “嗨,这不是废话嘛!” 秦风大手一挥,豪爽的说道: “我怎么可能杀老乡呢!” “那就好。” 范桐长舒一口气,笑道: “还赶得上后天的厨王争霸。” 秦风眼睛转动,开口说道: “兄弟,要我说你就别去参加什么厨王争霸了,有个鸟用,留在这里陪老哥做一个山大王它不香嘛!” 之所以挽留范桐,是因为秦风想找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人,毕竟和这个世界的人代沟太特么大了。 “咳咳。” 范桐咳嗽两声,用古人的礼数做了个辑,一脸认真的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还望成全。” “罢了罢了。” 秦风不满的摆了摆手,说道: “强扭的瓜不甜,明天一早你们就走吧!记得帮我保密就行。” “明白。” 范桐做了一个“ok”的手势: “我一定不会透露出去。” 接着,两人坐在长凳上,一边饮酒吃肉,一边谈论着那个记忆中的世界,就这样整整坐了一夜。 第二十九章 吟诗作对 翌日, 范桐等人与秦风告别, 继续赶路。 关于秦风为何会放过他们,范桐随便编了个荒唐理由搪塞过去。 略显敷衍的理由众人自然是不信的,朱莎也没有多问,她知道范桐想说自然会说,不想说问他千百遍得到的也只会是更加荒唐理由。 胖瘦影卫则是加深了误会,走在队伍最后头交头接耳道:“姑爷定是用自己的清白身子救了我等呐。” 范桐骑着高头大马, 望着前方的羊肠小路, 皱眉说道: “前方的路好像不太好走。” “是有些颠簸。” 朱莎闻言, 点头说道:“原本是没路的,后来走的人多了,就有了那条小路。” 范桐唏嘘一声, 突然响起那个世界的一句话: “人生道路总是坎坷不平, 当你感觉一路顺畅, 说明很多人为你开辟了道路。” 穿过羊肠小路后, 接下来的路便是宽阔大道, 范桐几人策马急驰, 终于在午时时分抵达江州城。 江州城。 因厨王争霸赛,许多百姓奔赴于此,城门处竟堵了,满是车马。 朱莎财大气粗,直接吩咐众人弃马步行,穿越拥挤的人潮,无视排的长龙队伍,直接走至城门口。 “哎哎哎,尔等做甚!” 守门的禁军护卫长枪横档: “后面排队去,莫要插队。” 朱莎面无表情,直接摘下腰间黑色令牌,在禁军护卫面前展示。 那禁军护卫只是看了一眼, 忙躬身抱拳行礼,道: “恭迎武州主事,请进城。” 朱莎点头做为回应,虽说她官为主事,却也是武州城的主事,在江州,天子脚下,得放下身段来。 “哇!” 自打进了城, 范桐的嘴巴就没合上过, 眼睛瞪大、脸上写满惊讶。 来时虽已得知江州乃凌国之都城,但今身临其境,江州城的繁华还是让范桐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撼。 宽约数十丈的主街道,鳞次栉比、坐落有序的各种商铺,来来往往、摩肩接踵的行人,地广人密! 其实, 这也和厨王争霸赛有关,明日便是初赛,这几日前往江州城的外来人多的无法估算,人流量极大! 每年的厨王争霸赛皆是朱莎带队参加,所以她带着众人轻车熟路的来到驿馆,找人安排好了住处。 范桐刚进入自己的房间,正打算午睡一会儿,房门突被人推开。 曼妙的身姿款款走进房间, 朱莎已换了身白裳白裙,在江州城,旗袍她是断然不敢穿的。 瞧着面容精致、身材婀娜的朱莎,范桐吞了吞口水:“有事吗?” “跟我出去转转。” 虽已入秋, 朱莎依然摇着花折扇,道: “去帮你置办一身衣服靴子。” “为何?” 范桐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我觉得这身衣服挺好,就不必了吧?” “挺好?莫非尔得了眼疾?” 朱莎翻了个白眼,认真说道: “粗布麻衣,靴子都破了,你就打算穿成这样去参加厨王争霸赛?” “呃……” 范桐点了点头,小声反驳道: “厨王争霸比的是厨艺,又不是什么比什么锦袍玉衣,有何不妥!” “自然不妥。” 朱莎收起花折扇敲了敲桌子: “尔现在代表的是武州, 必须置换一身像样的行头, 不可丢了武州城的脸面。” “好好好,一切由你做主。” 范桐懒得纠缠,摆手说道: “吾听你的就是了,走吧!” 看到范桐妥协,朱莎满意的点了点头,带着范桐走出房间。 胖瘦影卫见此, 忙拿好兵器跟在两人身后。 “尔等在此处候着。” 朱莎停住脚步,头也不回道: “我们去去就回,不必跟着。” “主事。” 侯赛雷心思缜密,不放心道: “如今江州鱼龙混杂, 属下担心主事会遇到危险。” “呵,危险?” 朱莎不置可否,笑道:“吾倒要看看何人敢在江州闹事。” 说罢, “啪”一声甩开花折扇, 昂首挺胸走出驿馆。 范桐对胖瘦影卫点了点头, 连忙跟了上去。 …………………… 花了整整一个时辰,朱莎才对范桐现在的衣着打扮勉强满意。 银色镂空、镶有蓝宝石的花型头冠,纯白色黑边长袍,暗紫色腰带,脚下踩着棕红色上好皮靴。 俗话说, 人靠衣装马靠鞍, 换了一身行头后,范桐还真像哪个大户人家出来的富少爷。 “黑寡……朱莎。” 范桐摸着沉甸甸的头冠,问: “时辰不早了,可否回去?” “回去做甚!” 朱莎背着双手, 眉头一挑,撇嘴说道:“待在驿馆内好生无趣,吾带你好好转转。” 就这样, 范桐“心甘情愿”的陪着朱莎再次慌了一个时辰, 直到太阳开始落山,朱莎才带着范桐来到一个茶馆歇脚。 “驿馆内好像有茶。” 范桐抻着脖子,小声说道: “何必在这喝,花那冤枉钱。” “咯咯咯。” 朱莎用花折扇遮住半边脸, 笑道: “吾真正的目的是来听诗词。” “诗词?” 范桐愣了一下, 顺着朱莎的目光回头看去, 只见在身后不远处的长桌上,竟围了数十个书生打扮的青年。 朱莎微微颔首,解释道: “没错,这家茶馆每日都会有一些青年才俊到此吟诗作对,尤其是厨王争霸赛前夕,人数更是不少。” 范桐喝了口茶水,听到身后传来声音,不禁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苏兄,今日该你出题了。” “好,那我等便以一到十十个数字各自做诗一首,各位意下如何。” “自然可以,那请苏兄先来。” “献丑了,一树两朵花,三日结四瓜,五六口下肚,味道好极啦!” “妙!好诗,好诗呐!” “噗。” 范桐没有忍住, 一口茶水朝着朱莎喷了过去。 还好朱莎眼疾手快,手中的花折扇挡在脸前,尴尬的说道: “呃……今日来这里吟诗作对的人水平好像差了一点,无伤大雅。” “这也叫诗?” 范桐咂了咂嘴,不屑道: “三五岁的孩童都比他们强!” 许是因为音量太大,范桐这番话竟被身后的那位苏姓书生听了个正着,当下阴阳怪气道:“若是嫌我等作诗不佳,尔倒作一首试试呐。” 听到那群书生开始挑衅范桐, 朱莎对范桐摇了摇头: “莫要理他们。” “啪。” 范桐大手一拍桌子, 将上好的茶水一饮而尽,道: “今日我便教教尔等何为诗!” 说罢,范桐张口就来: “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 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 第三十章 好大一根 此诗一出,满堂惊艳! 短短五言四句, 竟包含了一到十所有数字。 茶馆内沉寂了片刻后, 突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叫好声。 “好诗,好一个八九十枝花!” “烟村四五家,意境很美呐!” “今日来此处饮茶算来着了!” 夸赞的大多是些散客, 以苏姓书生为首的青年才俊却是闭口不言,感觉脸火辣辣的疼。 “啪~啪~啪~” 朱莎轻拍手掌,眨眼眼睛道: “想不到你还会作诗。” “切,岂止是作诗。” 范桐一边沏茶,一边骄傲道: “吾还会做……唉,不提也罢!” 瞧得苏姓书生为首的青年才俊面红耳赤的离开,朱莎收起折扇: “行了,风头你也出了, 咱们也回驿馆吧! 时间久了霸杰他们会担心的。” “哎,你这么说就不对了。” 范桐撇了撇嘴,不乐意说道: “我那不是出风头。” “嗯?” 朱莎双手撑着桌子, 身体前倾,盯着范桐的眼睛: “不是出风头是什么?” 范桐闻言,双手叉腰,头仰四十五度角,说道:“我那是装逼。” 听得此话,朱莎俏脸一红,羞怒道:“装……为何要装那等污秽之物,范桐,你脑子里竟想这些……” 说罢, 朱莎愤然起身, 头也不回的离去。 范桐见此, 拍打了两下嘴巴, 这下误会可闹大了, 看来以后还得谨言慎行呐! …………………… 范桐回到驿馆后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简单吃了些东西后,范桐便回到自己的房间,等待起来。 果然,半个时辰不到,房门突被敲响,范桐起身打开房门。 只见霸杰双手抱拳,低头道: “姑爷,主事让你去她房间。” 范桐应了一声,朱莎的房间距离他的房间不过数十步,几个呼吸后,范桐用手指敲响朱莎的房门。 “进。” 听到里面传来回应, 范桐整理了两下衣服, 推门而入。 屋内,朱莎身着暗紫色旗袍, 散着头发坐在凳上磕着瓜子。 看到范桐,朱莎一脸冷漠: “坐吧!” 范桐关好房门, 坐至朱莎对面。 “嗯~” 朱莎伸了个懒腰,紧身旗袍包裹着的身材显得更加丰满,问道: “准备好了么?” 范桐正襟危坐,喉咙蠕动: “我……我有些紧张。” 朱莎微微颔首,表示理解: “正常,第一次都紧张,明日你只管正常发挥即可,尽力而为吧!” “我会的。” 范桐点了点头,一脸认真道: “我可是奔着头魁来的,我倒是很期待你当着整个武州向我道歉。” “赢了再说。” 朱莎依旧是冷漠脸,垂眸道: “好了,回去早些歇息去吧!” “呃……朱莎,这个给你。” 范桐一边说着话,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根用白纸包裹着的圆柱体。 朱莎盯着桌上的长形圆柱体, 疑惑说道:“这是何物?” “噢,糖葫芦。” 范桐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 “今日我在茶馆说错了话……” “怪不得无事献殷勤。” 朱莎白了范桐一眼, 笑道:“我早就消气了,不过下不为例,装那什么难听死了。” “一定一定。” 范桐点头如捣蒜,伸手说道: “打开尝尝江州城的糖葫芦。” 于此同时,房门外。 胖瘦影卫蹑手蹑脚的趴在朱莎的门前,竖着耳朵仔细聆听起来。 若是放在往常,借他俩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偷听朱莎的话,但今晚却有所不同,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二人非常好奇这个时辰主事唤姑爷究竟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他们很好奇的自然是对朱莎和范桐做什么,这才跑来偷听,万幸两人皆为七品高手,就是在门外偷听,身为五品的朱莎也很难发现。 屋内, 朱莎打开白纸,看到里面的糖葫芦后,惊呼一声:“好大一根!” “那当然了。” 范桐一脸得意: “喜欢吗?快尝尝。” 屋外, 胖瘦影卫面面相觑, 随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冷颤。 屋内, 瞧得朱莎咬下一个糖葫芦, 范桐问道:“如何?好吃吗?” 朱莎鼓着腮帮子,点头说道: “唔,好吃,这也太大了, 都快把我的嘴……塞满了。” “你满意就好。” 范桐欣慰一笑: “你若是喜欢我天天让你吃。” “一言为定。” 朱莎一只手拿着糖葫芦,另一只手抓了一把瓜子放到范桐面前: “你也尝尝我的好吃不好吃。” 范桐点了点头, 磕了一个瓜子,摇头道: “不好吃,你的太咸了。” 屋外, 胖瘦影卫深吸一口气,哪里还敢继续听下去,忙偷偷溜走。 下一刻,范桐也被朱莎下了逐客令,抓了一把瓜子返回房间。 对于明日的厨王争霸赛,范桐还是有一定的信心,毕竟前世是从全国知名的旧西圆毕业,话说当初他还是听了“遇到旧西圆厨师就嫁了吧”这句话才在旧西圆烹饪学校学了三年厨师,结果也没人嫁给他。 想好了明日初赛做什么菜后, 范桐便吹灯上床,缓缓睡去。 ……………… 翌日。 天还未亮,范桐就被街道上的喧闹声所吵醒,顿时睡意全无。 “至于么。” 范桐打了个哈欠,抱怨道: “不就是一个厨王争霸嘛!你们这群看热闹的起的这么早做甚。” 嘀咕了一句,范桐摸黑穿好衣服,用昨夜备好的清水洗了把脸。 “砰砰砰。” 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范桐擦了把脸,走过去打开房门。 “嘿嘿。” 房门打开, 胖瘦影卫一脸笑意站在门外: “姑爷,昨晚睡的可好?” “一般般。” 范桐伸了个懒腰,眉头一挑: “为何你二人也起这么早?” “我等一夜未眠呐。” 霸杰心直口快,撇嘴说道:“昨个心里面直痒痒,难以入睡。” “嗯?” 范桐来了兴趣,问道: “因何缘故心里面痒痒?” 霸杰耸了耸肩膀,解释道: “还不是因为你……” “是呐,心里面痒痒的很呐!” 不等霸杰说完, 侯赛雷直接打断, 接着霸杰的话说道: “还不是因为姑爷今日就要参加厨王争霸赛了,我等也是第一次陪同参加,自然要早起侍候着您呐。” 第三十一章 有人跳河 “原来如此。” 范桐恍然大悟,抱拳说道: “辛苦二位了。” “范桐。” 朱莎也是穿戴整齐, 在走廊入口处轻声喊道: “来吃早饭,然后去广场。” “好嘞。” 范桐应了一声,在胖瘦影卫左右搀扶下走至走廊入口处,跟着朱莎去吃驿馆里精心准备的早饭。 “朱莎。” 范桐撅嘴嘬了一口米粥,问: “先前听你说什么广场,莫非厨王争霸是在广场上举行?” “正是。” 朱莎咬了一口肉包,点头道: “历年如此,江州有一广场,占地极广,是陛下为厨王争霸特地修建的,可容纳万人同时在场观看。” 范桐点了点头,看来凌国的这位陛下也不是甚的好玩意儿,为了一个厨王争霸赛竟还修建了广场,劳民伤财,想来也不是什么明君。 “咦?” 朱莎突想到什么, 面向范桐,疑惑说道:“尔的食材是否准备好,怎不曾看到过。” “是呐姑爷。” 侯赛雷也在一旁符合道: “大赛将至,您的食材呢? 要知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霸杰一口吞掉一个肉包, 含糊不清的说道: “吾也懂,青楼女子也是如此, 只不过她们是无金银不吹。” 朱莎闻言, 狠狠地剜了霸杰一眼, 皱眉说道:“舌头不想要了?” 霸杰吞了吞口水, 忙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莫慌莫慌。” 范桐擦了擦手,道: “厨王争霸不是巳时才开始,现在刚过辰时,来得及,来得及。” “什么?” 朱莎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 “尔是说还没有准备食材?” “放心,吾心中有数。” 范桐拍了拍胸口, 自信道: “食材若是提前准备反而不妥,我要做的菜,食材越新鲜越好。” 说罢,范桐双手捧起瓷碗,用力吹了几下热气,一口气喝完。 “嗝~” 对着朱莎打了个饱嗝,道: “你们吃着,我先去买食材。” 朱莎玉手在鼻前挥了挥,道: “早去早回,莫误了时辰。” 范桐应了一声,拍着滚圆的肚皮大摇大摆的走出驿馆。 “主事。” 侯赛雷放下木筷, 对朱莎询问道: “需不需属下跟着……” “吃你的饭。” 朱莎吃着小菜,淡淡道: “今日是厨王争霸赛,江州城五步一禁军护卫,范桐不会有危险。” “属下不是担心这个。” 侯赛雷摆摆手,小心翼翼道: “属下是担心他……临阵脱逃。” “呵,他能跑到哪去?” 朱莎笑了笑, 盯着自己的手掌心, 一字一句的说道: “放心,他跑不了。” ……………… 话说范桐走出驿馆后,足足在驿馆门前懵逼了一盏茶的功夫。 放眼望去,除了人还是人,他终于深刻体会到什么叫人山人海。 回过神后, 范桐迈开步子, 汇入了人流之中。 今日的江州城,除了那些慕名而来观看厨王争霸赛的百姓,也多了一些贩卖各种食材的小贩,毕竟厨王争霸赛就是和食材息息相关。 范桐一靠眼睛,二靠嘴巴, 终于找到了贩卖食材的早市。 早市上的人并不多,因为百姓们都想着早些去广场占个好位置。 范桐心中已有打算,到了早市后直奔贩卖鱼类的摊位。 “哎哎哎,小哥,要买啥。” 一位中年汉子拉住了范桐: “您看看我这,啥样的鱼都应有尽有,而且价钱公道,童叟无欺。” 范桐瞥了一眼, 不禁皱起眉头:“可有活鱼?” “活鱼?没有。” 中年汉子摇了摇头,说道: “小哥,整个早市都找不着一条活鱼,我等卯时便在此摆摊。 闲来无事自然将打捞的鱼全部清理干净呐,如此有人来买也方便不是,我这虽无活鱼,但这些鱼都是今日刚离了水的,新鲜的很呐!” 范桐笑而不语,新鲜不新鲜他还是可以分辨出来的,别的不说,就那案板上的鲍鱼都黑成啥样了。 又在早市转了一圈,范桐发现果真如那中年汉子所言,整个早市竟然没有一条活鱼,犹豫了一下, 范桐折身走至入口处的一个摊位,从腰间掏出一块碎银子递了过去: “大姐,附近可有河流?” “有有有,自然是有。” 妇人接过银子, 咧嘴一笑,说道: “往东两三里便是护城河了,再远一点儿就是城外十里处的……” 范桐没有听完, 匆匆离开早市, 直奔妇女所说的护城河。 向东走了一柱香的时间, 果真看到了一座石桥, 石桥下便是一条流淌的小河。 范桐手扶白玉桥柱,低头看了一眼,发现各种竟真有数条虚影。 于是, 范桐深吸一口气, 从石桥一跃而下。 “噗通。” 水花溅起, 有人看到跳河的范桐, 慌张大叫起来: “不好啦,有人跳河了!” 第三十二章 河中捞鱼 有见义勇为者,紧随其后。 “噗通。” 又是一道落水声,见义勇为的小厮漂浮水中,深吸一口气后没入水中,寻起刚才的“失足跳河者”。 那小厮在河中折腾了好一阵, 依然是没有找到跳河的范桐。 他想了想, 咬着牙齿向更深的位置游去。 石桥上也挤满了驻足看热闹的人,纷纷踮脚张望,在河里寻人。 “哎,老乡。” 有手掌拍打一位老农的肩膀: “发生了何事?怎聚集于此?” 老农双手揣着袖子, 努了努下巴: “先前有人投河自尽, 那放牛娃下河救人, 好半晌了也没把人救上来。” “有这等事?” 范桐一脸好奇,向前挤了挤: “是哪个缺德玩意跳河自尽。” 老农被范桐挤的难受,这才回过头去,白花花的眉毛竖了起来: “你这厮怎浑身湿淋淋的。” “诺。” 范桐抬起胳膊,展示了一下手中被河草吊着的大鲫鱼,解释道: “吾刚才下去捞鱼了, 也没看到什么人跳河自尽呐。” 老农突想到什么, 指着范桐张大嘴巴。 范桐愣了一下, 瞧了瞧手中的鱼,又看了看桥下的河,吞了吞口水,说道:“那放牛娃想救的不会……不会是我吧!” 老农也是急了, 顾不上指责范桐,趴在桥柱上朝着依旧泡在河里的放牛娃吆喝: “狗娃,先前跳河的混球早已上岸,你也快上来,莫被水淹了呐!” 放牛娃听到呼喊,欲反身向回游上岸,哪曾想刚刚转了方向,小腿肚子突不停使唤了,忙大声喊: “咦~不中啊!俺滴腿抽筋啦!游不动,这可咋弄呀额滴亲娘嘞。” “你这混球愣着做甚。” 老农看着范桐,吹胡子瞪眼: “狗娃是因你落水, 你快下去救他上岸呐。” “好好好。” 瞧着已经在河里扑腾起水花的放牛娃,范桐作势从桥上跳下去。 “哎哎哎。” 老农忙拉住范桐,一拍大腿: “你这厮莫不是脑子缺根弦,拎着这么大一条鲫鱼如何下去救人。” 说罢,老农伸过手打算接下范桐手中的大鲫鱼,范桐见此,拎鱼的手往外一撇,一脸认真的说道: “不中呀, 不带鱼下去俺也就上不来啦!” 话音落下, “噗通”一声响, 范桐再次跳进河中。 将鲫鱼挂在裤腰带上, 范桐深吸一口气, 潜水朝着狗娃的方向游去。 前世范桐的泳技还是挺好的, 当然,他学游泳可不是为了锻炼,纯粹是为了在泳池看“风景”。 不多时,范桐就游到了狗娃身边,他的体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小哥,不用管俺。” 狗娃对范桐挥了挥手,颇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感觉,说道: “俺可能不中啦,你快上岸……” 话说一半,狗娃突哑然失声,平静的河面上哪还有范桐的身影。 一时间, 狗娃心里有种骂娘的冲动,大哥你好歹推辞一番,怎如此痛快! 其实范桐只是趁着狗娃不注意悄悄潜入水中,他憋着气从怀里掏出一大把菠菜塞进嘴里吞进腹中。 “叮,宿主吞食菠菜,力量值加10,持续时间五分钟。” 感受到体内一瞬间充斥的力量感,范桐想了想,又咬了一口腰间的大鲫鱼,锋利的牙齿直接穿透鱼鳞,鱼腥味儿在口腔里爆炸开来。 “叮,宿主吞食鲫鱼,潜水值加10,持续时间五分钟。” 做好这些, 范桐如鱼儿般摆动着身躯, 缓缓向上游去。 “啵~” 一声清响,范桐如同出浴的美人一般,头顶一团水草露出水面。 “小哥……咕噜噜。” 狗娃的身子上下起伏, 一边呛着水一边含糊不清道: “原来……咕噜噜……你还没走。” 范桐咧嘴一笑, 笑容如和熙般温暖,道:“尔是因我下水,吾怎能弃你于不顾。” 说罢,范桐强力的臂脖勾住狗娃的蛮腰,将狗娃高高举起河面。 接着, 范桐如鱼得水般朝着岸边游去,灵活的身子美妙极了。 若不是岸上人数众多, 范桐的脸皮有些薄。 他还想展示几个花式泳姿。 几个呼吸后, 范桐成功将狗娃带上岸,随后一句话也不说就想再次跳进河里。 “哎哎哎。” 狗娃拉住范桐的袖子,皱眉: “小哥怎还要下水。” “捞鱼呗!” 范桐摊了摊手,无奈的说道: “先前为了救你让鱼给跑了。” “不必了。” 狗娃摆了摆手, 竟当众扯着自己的裤腰带,从里面掏出一条不小的草鱼来。 范桐见此,瞬间傻眼,问道: “这鱼怎会跑到你裤裆里去?” “见笑了。” 狗娃苦笑一声,摇头说道: “先前在水中只觉得被什么咬了一下,这才腿抽筋的,原来是鱼。” 被咬了一下? 何物被咬的?难不成此鱼把你身上的某个部位当成了鱼饵? 范桐不敢继续想下去, 拿起有“味道”的草鱼道了声告辞后,匆匆返回驿馆。 回到驿馆后,范桐发现朱莎带着胖瘦影卫在驿馆门口等待着。 “你跑哪去了?” 看到范桐拎着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迎面而来,朱莎焦急的说道: “比赛马上要开始了,你……” “出了点岔子,没有大碍。” 范桐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 “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去……” 话说一半,朱莎已带着胖瘦影卫朝着广场的方向走去,范桐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忙跟了上去。 …………………… 江州城,大碗面广场。 此广场已有好几个年头,是凌国陛下凌霜为厨王争霸特意修建。 因广场中心位置有一个装有面条的石碗雕塑,故称大碗面广场。 此时, 广场上人头攒动, 议论声震耳欲聋。 为了比赛可以顺利进行,五千名禁军护卫手持长矛维持着秩序。 范桐跟着朱莎自特殊通道进入广场,来到广场石阶上的平台上。 平台上每隔数十米摆放着一张方桌、几把木椅,桌上有纸糊的牌子,上面书写着各个州城的名字。 平台中心位置还有一个显眼瞩目的圆桌,周围有一圈高手围着。 “坐下来歇一歇吧!” 朱莎在一个方桌前听了下来: “这便是我们武州城的位子,再等半个时辰应该就要抽签比赛了。” 第三十三章 比赛开始 范桐微微颔首, 一边环顾四周,一边坐下来。 他的屁股刚刚接触凳子, 接着如同弹簧一样弹了起来。 左右两侧皆是凌国其他州城的位置,范桐瞧见每个参赛人员的手中都和自己一样,拎着一条大鱼。 转眼一想,范桐也就释然了,看来国王爱吃鱼并不算什么秘密。 只是如此一来, 这届厨王争霸原本说的不限制食材仿佛变成了限制食材——鱼。 “别看了。” 朱莎坐在靠椅上, 垂着眼眸捏着长裙上的发丝: “本届厨王争霸的参赛人员准备的食材都是鱼,你尽力而为就行。” 范桐耸了耸肩膀, 坐至朱莎身旁,问道: “先前听你说待会儿还要抽签比赛,是一对一的那种比赛形式么?” “正是。” 朱莎平静的注视着下方早已搭建好的灶台,点头说道: “初赛是一对一的形式,也就是说今日一天的时间便会淘汰一半。” 朱莎解释清楚之后,转头看着范桐,皱眉说道:“大赛将至,尔不会连比赛的规则都没有搞清楚吧?” “呃……” 面对朱莎的质问, 范桐咧嘴一笑,自信道:“管它甚的规则,头魁非我莫属,瞧好。” 朱莎白了范桐一眼: “但愿如此,尔莫疏忽大意,能代表自己的州城来这里参加厨王争霸赛,每个人的实力都不容小觑。” 范桐点头领会, 随指着旁边的方桌,问道: “那个州城的名字好生奇怪?” “你是说高州?” 朱莎瞥了一眼隔壁的方桌:“高州的百姓们身形高大,因此命名。” “啥?长得高便叫高州?” 范桐瞪大眼睛, 转头看向另一边的方桌: “如此说来那个波州定是因……” 朱莎早已摸透范桐的性子, 听到范桐一脸兴奋说起波州名字的由来,瞪着杏目,羞怒道: “住口,不是尔想的那般。” 范桐吐了吐舌头,收起俏皮,刚想说些什么,人群突骚动起来。 “陛下驾到!” 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 下一刻,满广场的人不约而同的跪倒在地,范桐也被朱莎拉着一屁股坐到地上,偷偷抬起头看去。 只见一位四十岁上下,身着金黄色长袍,头戴镂空金冠的男子在众多禁军护卫及太监的左拥右护下行走至石台上中心位置的圆桌旁。 掀起长袍, 凌霜端坐在椅子上,右腿抬起想翘在左腿之上,结果翘了半天也没翘上去,只好放弃跷二郎腿: “咳咳,平身。” 人群再次骚动,百姓虽接连站起身来,先前嘈杂的议论声却戛然而止,想来凌霜还是有些威严的。 “小雷子。” 凌霜唤了一声身旁白发苍苍的老奴,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回陛下。” 老奴鞠躬行礼,道: “可以开始了。” “好。” 凌霜舔了舔嘴唇, 狭长的眼睛发起光来: “寡人早已饥渴难耐了。” 老奴赔笑了两下, 随上前一步, 手中的拂尘一甩,大声喊道: “厨王争霸赛现在开始,各个州城的主事速速来咱家这里抽签啦!” 圆桌两旁的主事们闻言,忙站起身来,规规矩矩的走过去抽签。 半盏茶的功夫,朱莎拿着一个竹签返回武州的位置,范桐搓了搓手,好奇问:“与哪个州城比试?” 朱莎将手中的竹签递了过去, 朝着隔壁的方桌努了努下巴: “诺,就是先前议论的高州。” 范桐接过竹签,在手指间来回转动,一脸轻松说道:“小意思。” “范桐!” 范桐吊儿郎当的模样惹怒了朱莎,轻咬着嘴唇,一脸严肃说道: “这不是儿戏,要认真对待。” “吾知道。” 范桐伸了个懒腰, 瞥了眼竹签上的黑色小字: “第十组,到了记得叫我。” 说罢,靠着靠椅打起盹来。 朱莎被油盐不进的范桐气了个够呛,索性破罐子破摔放任不管,只祈祷范桐别输的太难看就好。 “第一组上场准备!” 雷公公大喊一声,接着抽到第一组的两个州城派来参赛的人员便各自拿着自己的食材,走上广场。 广场中心位置,也就是石碗雕塑下方的左右两侧,分别有一个大灶台,第一组的两个人各占一个。 “尔等听好了。” 雷公公双手放至嘴前, 呈喇叭状,大声喊道:“比赛时间为一柱香,超时者直接淘汰!” 雷公公虽与那二人隔了数百米远,浑厚的声音却是清清楚楚的传到那二人的耳中,纷纷举手示意。 “主事。” 侯赛雷凑到朱莎耳边, 小声说道: “雷公公他莫非已是……” “没错。” 朱莎点了点头, 声音有些颤抖: “雷公公已成功步入九品之列,咱们凌国又多了一位绝顶高手。” 这边惊叹着雷公公的实力, 广场那边已点燃好一柱长香。 石碗雕塑左侧, 是来自波州城的妲波, 本届比赛唯一的一位女选手。 只见她挥舞着一把小巧的银色弯刀,朝着案板上用左手按着的鲫鱼划去,弯刀在她的手掌心快速旋转,银光闪闪的鱼鳞如天女散花般从鱼身剥落,令围观者膛目结舌。 另一边,是来自八宝州的王大宝,此人面向憨厚老实,手里拿着一把短刀,同样快速的刮着鱼鳞。 只不过王大宝却将鱼鳞放在了碗中,整条大鱼却丢进了泔水桶。 此举令众人纷纷猜测起来,这是要做什么菜?为何把鱼鳞留下? 王大宝表面一脸淡定,心里面却慌的一批,他是因紧张的缘故才错把鱼鳞留下把整条大鱼给扔掉。 ……………… 一柱香的时间说快也快,妲波与王大宝二人在长香燃烧到剩下三分之一时,纷纷举手示意已做好。 雷公公挥了挥手,守在妲波与王大宝身后的两名小太监端起灶台上的盘子,踢踏着小碎步送上台。 两个盘子轻放在凌霜面前的圆桌上,凌霜手持筷子,看着妲波所做的红烧鱼,夹起一块放进嘴里。 咀嚼下肚后,凌霜满意的点了点头,鲜美,竟然做到入口即化。 心里头赞叹了一下妲波掌控火候的能力不错后,凌霜转头看向另一个盘子,这一看,眉头顿时挤到了一起,一度怀疑到底能不能吃。 第三十四章 范桐醒醒 只见盘中摆放着一层层油光锃亮的鱼鳞,凌霜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用筷子夹起一两片放进嘴里。 “咯嘣。” 一声脆响, 下一刻, 凌霜连着吐了好几口唾沫,拿起桌上的茶杯猛灌了好几口。 “陛下。” 雷公公见此,忙开口询问道: “您……您没事儿吧?” “啪。” 凌霜肥乎乎的大手一拍桌子,指着桌上的那盘油炸鱼鳞,怒道: “又腥有硬,味道好似猪食。” 瞧得凌霜发怒, 雷公公忙弯腰驼背,道: “陛下息怒,龙体要紧呐!” 感受到嘴中隐隐传来淡淡的鱼腥味,凌霜心里头气不过,轻声: “小雷子,有人欲谋害寡人。” 雷公公跟了凌霜几十个年头, 哪里听不出凌霜话里的意思。 只见他伸出两根手指夹起一片盘中的鱼鳞,曲指弹向数百米处的王大宝,眨眼间,王大宝的身子突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围观的百姓不明所以,只有与王大宝相隔数丈的妲波注意到王大宝的脖颈处竟插着一片鱼鳞,几乎快要没进肉里面。 吩咐了两名禁军护卫将王大宝的尸体处理掉之后,雷公公垂着脑袋,恭敬地询问起凌霜的意思: “陛下,比赛是否继续……” “为何不继续?” 凌霜反问了一句,撇嘴说道: “寡人等这场比赛等了一年。” 雷公公点头领会, 甩了甩手中的拂尘,大声道: “第二组准备,比赛继续。” 对于王大宝突然倒地不起一事,凌霜没有做出任何解释。 围观的百姓也没有在意,只有石台上的八宝州主事心慌不已,他是六品高手,先前雷公公出手秒杀王大宝他看的一清二楚,当下开始担忧起凌霜会不会怪罪自己头上。 …………………… 此时,正与周公下棋的范桐突感觉腰间传来一阵疼痛,只好与周公告辞,睁开眼睛下意识骂道:“哪个王八……八百标兵奔北坡。” 看到朱莎正在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纤纤玉手掐着自己的后腰,范桐挤出一丝笑容:“唤我何事?” “何事?尔说何事!” 朱莎白了范桐一眼,不满道: “你倒是睡的安稳,如今都已到第九组了,马上就轮到咱们武州。” “哦。” 范桐点头表示明白,换了个姿势再次闭上眼睛:“到时再唤我。” 朱莎见此,气的想要拔剑斩了范桐,胖瘦影卫连忙将她拦住:“主事冷静,比赛结束再杀也不迟呐!” 一柱香之后, 雷公公继续挥着拂尘大声道: “第十组,请上台比试。” 朱莎闻言,连忙推了推范桐。 “嗯?” 范桐睡眼朦胧的看着朱莎: “做好饭了?我先去洗洗手。” “尔在胡言乱语什么!” 朱莎摇晃着范桐的肩膀,道: “该你了,范桐你醒醒, 这是厨王争霸赛呐!醒醒!” 听到朱莎焦急万分的声音,范桐摇了摇头,待清醒几分后,拎起桌下木盆中的草鱼向台上走去。 走至灶台后,双方各有一盏茶的准备时间,范桐将所需的配料挑选好之后,打量起旁边的对手。 高州派出参赛的选手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名唤高福率,此人是高州城城主府的御厨,已连续三届被高州城的城主派来参赛,最好的名次是第五名,厨艺精湛。 瞧着高高瘦瘦如同一根竹竿般的高福率也在打量着自己,范桐打了个哈欠,将脑袋转到另一边。 一盏茶的功夫很快过去,范桐与高福率两人中间的香炉再次被一位小太监插上一根点燃的长香。 于此同时, 雷公公也是大喊一声: “比赛开始!” 话音落下,范桐动了,他拿起乌黑菜刀,用刀面重重砸了几下鱼头,直到草鱼停止了挣扎。 接着,范桐一只手拎起鱼尾, 另一只手挥舞着乌黑菜刀, 将鱼鳞尽数刮掉。 另一边,高福率竟直接将手中活蹦乱跳的鱼放进了锅里,并且逐渐加着柴火,提升锅中水的温度。 围观的百姓见此, 忍不住议论起来: “嘶,竟是温水煮活鱼。” “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他是想让鱼在游动中死亡,如此一来,想必鱼肉的弹性及鲜味会更上一层楼。” 范桐则是不以为然, 哼了一句“花里胡哨”后, 继续处理案板上草鱼的内脏。 待草鱼完全处理干净之后, 范桐又在鱼身两面切了几刀, 才点火烧锅,倒入适量的油。 另一边, 高福率面前灶台上的锅中水已经烧开,等水中冒泡沸腾时,高福率快速将死的透透的鱼捞了出来。 “啪。” 将鱼摔在案板上后,高福率也没用刀,两只手的指甲在鱼身两面来来回回之下,鱼鳞便被他刮下。 “唰~” 草鱼下入油锅之后,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范桐来回翻着面,待两面炸至金黄,才把鱼捞出备用。 此时,长香已燃烧一半,范桐瞥了一眼,不急不忙的在油锅中放入葱姜蒜、干辣椒,调起汤汁来。 而高福率却是将煮的五六分熟的鱼开膛破肚,把内脏清理干净。 接着,高福率抓起案板上的一个布包,塞进了鱼肚子里。 布包内装有十几种调味品, 是高福率特意为这届的厨王争霸赛准备的,今年他可是奔着前三甲去的,自然要做好充足的准备。 肚子里装有十几种调味品的鲫鱼被高福率放进笼屉里蒸了起来。 范桐依旧是慢火熬制着汤汁, 高福率的一举一动他也是看在眼里,心里头多多少少也有了数。 时间悄然流逝, 香炉内的长香也快燃烧殆尽。 这时,范桐先是用漏勺捞出油锅中的杂质,随后端起铁锅,将熬制好的汤汁缓缓浇在了草鱼身上。 “唰~” 汤汁淋在鱼身,“噼啦啪啦”的声音过后,香味儿便弥漫开来。 范桐深吸一口气,自鱼身上飘起的热气隐约可见的钻进他的鼻孔里,随后,范桐满意的点了点头。 高福率也是打开热气腾腾的笼屉,垫有抹布的手端起里面已蒸好的鲫鱼,黝黑的脸同样面带笑意。 待两人都已做好自己的菜后, 香炉内的长香飘起一缕青烟, 彻底熄灭了…… 第三十五章 比赛中止 两道菜被两位小太监端至凌霜面前的圆桌上,瞧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的两道菜,凌霜满意点头,终于露出比赛开始以来的第一道笑容。 拿起桌上的银筷,凌霜挽着袖子,先是夹起一块左边的清蒸鱼。 鱼肉入口, 凌霜只觉脚下轻盈, 整个人好似快要飞起一般, 鱼肉的鲜美在口腔中味蕾上发挥的淋漓尽致,令他回味无穷。 凌霜并没有贪恋, 心中做出评价之后,微微侧过身子夹起右边范桐所做的红烧鱼。 鱼肉入口, 凌霜的瞳孔瞬间放大。 如果说清蒸鱼让他感受到的是冰天雪地的清爽,那这道红烧鱼让他感受到的却是烈日炎炎的火热。 两者截然相反, 如上一秒身处三九严寒之地,下一刻就移身至五黄六月之所。 凌霜犹豫了, 先前的九组人员的厨艺他都能快速分辨出孰强孰弱,如今却感觉眼前两道菜不相伯仲,难分高低。 瞧得凌霜迟迟不做决定, 雷公公弯着身子, 小声询问道: “陛下,这两道菜有何不妥?” 凌霜深吸一口气, 刚欲开口说话,突觉胸口处气血翻涌,眼前出现了三个雷公公。 “陛下……” 凌霜眼前一黑, “嘭”的一声趴在了桌子上。 这一幕被围观近处的百姓看的真真切切,慌乱的大喊大叫起来: “不好啦,陛下驾崩了!” 一国之主驾鹤西去,这是天大的事情,百姓们顿时恐慌沸腾。 “统统闭嘴,莫要胡言乱语!” 雷公公开始主持大局, 催动内力发出的声音清清楚楚传进每个人的耳中: “陛下只是睡着了,莫慌……” 话说一半,声音戛然而止。 因雷公公发现凌霜脸色发青,呼吸困难,这般情况好似不是睡着了,而是……身中剧毒的迹象。 虽发现端倪,雷公公并没有声张,对一旁的禁军统领小声说道: “燕统领, 劳烦您派人将陛下送回宫, 咱家得留下来安抚百姓们。” “雷公公。” 燕大乙身为八品高手,自然也是察觉到凌霜情况不妙,压声道: “陛下这是被贼人毒害, 吾先回去帮陛下解毒,前十组参赛的人员皆有嫌疑,暂且押入大牢,待陛下醒来后定夺,谋害天子事关重大,定要调查个水落石出。” 说罢,燕大乙挥动长袍,令几个亲信抬起凌霜,火速返回宫去。 雷公公清了清嗓子, 再次催动内力,大声喊道: “诸位,陛下日理万机, 前些日子又受了风寒,如今身体乏累的很,故才安睡过去,本届的厨王争霸暂时停止,诸位请回, 各州主事及参赛人员先回驿馆候着,有事要议,不得擅自离去。” 至于何时恢复比赛进程雷公公却闭口不言,此事他可做不了主。 百姓们有些扫兴,好不容易等到今年的比赛,千里迢迢奔赴于此观看,竟因陛下“睡着”便临时中止比赛,这让百姓们激昂的情绪瞬间变得低迷,乌泱乌泱的离开广场。 范桐自始至终都不知发生了何事,被胖瘦影卫叫到了朱莎身边。 “朱莎,这是不比了?” 范桐挠了挠头,疑惑道: “好端端的比赛怎突然中止?” 朱莎耸了耸肩膀, 理着额前的发丝,道: “吾也不知, 好像是因陛下睡着的缘故。” “什么?” 范桐夸张的掏了掏耳朵, 瞪大眼睛道: “就因睡着便中止比赛?如此说来咱这位陛下还真有些……任性。” “嘘。” 朱莎做出噤声的手势,轻声: “吾不知任性是褒是贬, 但是背地里议论陛下总归是不好的,我等也先回驿馆候着吧!” 范桐一行人跟着人潮缓缓离开广场,雷公公站立高台上俯视着黑压压的人群,随后又瞥了一眼圆桌上已变黑的银筷,目光逐渐变得凌厉起来,目视着人群完全离去。 ……………… 回到驿馆后,范桐的屁股刚坐上长凳,打算倒杯茶喝,突有一队禁军护卫闯入他的房间,二话不说直接架起范桐,将其押出房间。 朱莎听到动静, 忙冲过去伸手拦住,瞧着来者不善的禁军护卫,柳眉皱到一起: “尔等好大的胆子, 竟敢抓厨王争霸的参赛人员, 信不信我告到燕统领那里去。” “朱主事。” 领头的禁军护卫双手抱拳, 面无表情的说道: “这便是统领的意思,我等只是奉命行事,还请主朱莎莫要为难。” 听到这话, 朱莎握紧拳头,咬牙说道: “有我在,谁也别想带走他。” “嗯?” 领头的禁军护卫眉头一挑,手掌握住腰间的刀柄,冷冷说道: “朱主事这是想与我等为敌、与燕统领为敌、与当今陛下为敌么?” 胖瘦影卫轻拉朱莎衣袖, 劝道:“主事,三思呐!” 剑拔弩张之时, 范桐对着朱莎咧嘴一笑,道: “不必担心,在这等我即可。” 说罢, 范桐主动走出驿馆,领头的禁军护卫瞥了眼朱莎,忙跟了上去。 禁军护卫离开之后,驿馆内再次安静下来,朱莎无力的坐到长凳上,纤纤玉手扶着额头,无奈道: “无论吾在武州城多么威风,有多少人惧怕我,在江州,呵呵……” 说到底, 她朱莎只是武州城的一个小小主事,在江州她还真没甚的能耐。 “主事放宽心。” 侯赛雷叹息一声,安慰道: “范桐吉人自有天相。” 朱莎垂着眼眸,轻轻摇头: “怎说抓走便抓走了, 也不告知所犯何事, 他燕大乙就这么不讲理的嘛!” 朱莎心中不忿, 指责起燕大乙来,却是忘了自己在武州好像也是个不讲理的人。 胖瘦影卫对视一眼, 不知该如何安慰朱莎,更不知范桐将会面临什么处境…… 于此同时, 其他驿馆内同样发生了相似的一幕,前十组参赛的人员皆被禁军护卫抓走,剩下五组人员虽仍留驿馆,却是有人监视,形同软禁。 ……………… 气势恢宏的宫殿内, 身着暗红色长袍,手持拂尘的雷公公快步跑至屏风后的床榻前: “燕统领, 陛下还没有醒过来?” 燕大乙愁眉不展,摇头说道: “我已将陛下体内的毒素用内力逼出,按道理来说陛下也该醒了……” 第三十六章 三日期限 雷公公瞧着地毯上的一处显眼的黑色瘀血,皱眉说道: “毒素这不是已被陛下排出体外了,为何陛下的状况仍不见好转?” “吾也不知。” 燕大乙摇了摇头,悠悠说道: “我怀疑陛下是……” 话说一半, 雷公公也是意识到什么, 接着燕大乙的话说道: “难不成陛下是中了两种毒?” “不排除这种可能。” 燕大乙微微颔首, 目光中满是疑惑: “只是我有些不解, 每位参赛人员上场之前都有我的人反复搜身,确保其身上没有携带任何毒药,眼下陛下却身中两种剧毒,我在想贼人是如何下毒的。” 雷公公挥了挥拂尘, 来回踱着步子:“莫非是贼人事先将毒药放入食材里,从而下毒?” “如此更是说不通了。” 燕大乙摊了摊手,反问道: “历届厨王争霸赛,各种佐料皆是雷公公一手准备,所以贼人若想在食材里下毒,只能是在鱼身上。 如若如此,那为何每位参赛人员带上场的鱼儿皆是活蹦乱跳呢?” 雷公公被问住了, 好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叹息一声, 一脸凝重道:“此事日后再想,眼下还是先想法子将陛下救醒,否则毒素攻心,侵入五脏六腑后就算是仙人下凡恐怕也是无力回天了。” 燕大乙闻言, 对雷公公抱拳说道: “雷公公, 此事恐怕得你出手了, 以我目前的实力只可逼出陛下体内的一种毒素,另一种毒素肆虐横行,就连我也是无能为力呐。” 雷公公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虽说燕大乙的实力与他差了一截,但好说歹说亦是准九品高手,面对另一种毒素竟会束手无策,无法逼出,看来并不是一般的毒。 想到这里,雷公公神情严峻,手中的拂尘在凌霜身上挥动数下,一股肉眼难见的气流自拂尘传至凌霜身上,雷公公手掌紧握拂尘,目光锐利如鹰隼,低喝一声:“起!” 下一刻,拂尘无风自动,凌霜的身子便缓缓坐起,眼看着由躺变成坐,拂尘突四处散开,凌霜的身子也是“嘭”一声重新倒在床榻上。 “呃……” 雷公公面向燕大乙, 一脸尴尬:“燕统领,陛下龙体略微重了些,还劳烦你扶起陛下。” 听得此话,燕大乙忙将凌霜扶起,且用双手按着凌霜的双肩。 雷公公将拂尘甩到臂弯处,手掌放至凌霜的胸口上,催动内力。 源源不断的内力自雷公公的掌心输送到凌霜体内,凌霜宽大的金色睡袍顿时鼓动,发丝也是飞扬。 一盏茶的功夫,雷公公的额头上布满汗珠,内力也是将近枯竭。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雷公公几乎搭进去半条老命之后,原本不省人事的凌霜终于有所反应。 雷公公见此,忙停手运气,欣喜万分的凑到凌霜面前,轻声道: “陛下您醒醒,小雷子在呢!” “咳咳,噗!” 凌霜咳嗽两声,一口瘀血喷到雷公公的脸上,整个人悠悠醒来。 满脸是血的雷公公挤出笑容: “小雷子谢陛下赏赐龙血……” 凌霜捂着胸口,虚弱问道: “寡人不是在广场么?怎会……” “陛下,您吓死老奴了。” 雷公公抱着凌霜的大腿, 老泪纵横道:“今日您在厨王争霸赛上被贼人所害,身中剧毒,是老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陛下救醒,老奴不图多大的赏赐,陛下平安无事就好,老奴便心满意足了。” 凌霜也是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朝着雷公公的胸口踹了一脚: “天杀的狗奴才,寡人信任你, 厨王争霸赛历届都交由你负责,出了这等事寡人不怪罪你你就该烧高香了,竟然还胆敢提甚的赏赐。” “陛下息怒。” 燕大乙见此,低头说道: “是卑职有所疏忽才让那贼人有机可乘,卑职该死,请陛下降罪。” 此时, 凌霜终于是缓过几分力气, 摆了摆手,摇头说道: “罢了罢了, 尔等虽有所失职,却也让朕看到了你们的忠心,将功抵过,无赏无罚,毒害寡人的贼人可已抓捕?” 瞧得雷公公和燕大乙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沉默不语,凌霜缓缓躺了下来,闭着眼睛一字一句说道: “寡人给你们三日时间, 若是找不出凶手, 尔等……便自行了断吧!” 说罢, 凌霜抬起胳膊挥了挥手,雷公公与燕大乙不约而同的说道: “陛下放心, 三日内我等定会揪出凶手。” 听得凌霜打起呼噜, 燕大乙对雷公公使了个眼色, 两人轻声慢步走出寝殿。 “雷公公。” 出了寝殿, 燕大乙才敢提高音量,问道: “不知雷公公有何看法。” 听得此言, 雷公公挺着腰板,咬牙说道: “要咱家说啊,凶手定是前十组参赛的人员,我等逐一排查即可。” “哼,说的简单,如何排查?” 燕大乙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难不成严刑拷打,然后屈打成招?陛下要的可是真凶,可不是甚的替死鬼呐,所以得先找到证据!” “咱家自然知道这个理。” 雷公公一边下着台阶, 一边头也不回的说道: “咱家先去验验前十组参赛人员所做的二十道菜究竟哪道有毒,燕统领还是先去天牢那边瞧瞧吧!省的贼人还有同党,趁机脱身呐!” 燕大乙一直目送着雷公公的背影消失不见,浓眉缓缓皱到一起: “雷老虎, 今日我才发现,你不简单呐!” 说罢,燕大乙一抖披风, 朝着天牢的方向快步走去。 天牢内。 “这是做甚!为何将我等关押于此,至少也给个说法呐!” “来人,放我出去!” “凭什么抓我!” …… 被关押在天牢内的参赛人员纷纷大喊大叫,想要讨一个说法。 只有范桐坐在地上背靠墙壁,低头沉思着禁军护卫为何抓人。 他发现被抓的有二十人,皆是本届厨王争霸赛的参赛人员,从人数上及自己是第十组来推断,被抓的应该是厨王争霸赛的前十组。 范桐突想起当时朱莎说因陛下睡着才中止比赛,现在看来,恐怕那位胖球陛下并不是睡着了…… 第三十七章 因何中毒 结合前世所看的那些宫廷戏, 范桐很快联想到,八成是有人在厨王争霸上对胖球陛下下毒了。 ‘也不知是哪位混球连累了我。’ 范桐心里头嘀咕一句, 祈祷禁军护卫赶紧调查清楚, 他也好离开这阴冷潮湿之地。 ……………… 雷公公的效率还是很快,日落时分便查到哪两道菜里被下了毒。 手头里有了证据, 雷公公直接派人前往天牢,提审做出两道有毒的菜的参赛人员。 天牢。 此时,被抓捕的参赛人员喊也喊累了,各自坐在地上听天由命。 这时,有一队禁军护卫手持尖兵利刃来至天牢,领头的禁军护卫瞧着手上的名单,面无表情说道: “武州范桐,风州陈华在哪?” 听得此话,有一三十出头男子站起身来,举手道:“我是陈华。” 范桐也是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一脸欣喜的站起身来,道: “我是范桐。” 领头的禁军护卫瞥了范桐与陈华一眼,对手下吩咐道:“开锁。” “咔吧。” 一声清响, 牢房的房门被人打开, 范桐咧嘴一笑, 对其他参赛人员挥手说道: “诸位,想来我是无事了, 范某先走一步,后会……” 话说一半,面前的禁军护卫竟将一副铁手铐戴到范桐双手手腕。 接着,冷酷的禁军护卫一言不发的带着范桐与陈华离开天牢。 提审室。 提审室设立天牢内, 只不过隔了几间牢房。 此时, 雷公公与燕大乙两人各自带着亲信坐在提审室内,在两人面前,范桐、陈华二人同样坐着,只不过他二人坐的却是审问犯人的铁椅。 “尔等好大的胆子。” 雷公公大手一拍桌子, 尖声道:“竟敢借着厨王争霸赛毒害当今陛下,其罪可诛。” 范桐一脸茫然:“纳尼?” 燕大乙同样大手一拍桌子, 虎目瞪的滚圆: “拿什么泥!还是拿命来吧!” “呜呜呜。” 范桐刚想着辩解什么, 身旁的陈华突哭啼起来: “草民冤枉呐! 草民不曾毒害过陛下,望二位大人明察秋毫还草民一个公道呐!” “你这厮哭甚!” 燕大乙浓眉皱到一起,怒道: “身为大凌国之男儿,像个女子一样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与太监有何两样!” “咳咳。” 一旁的雷公公咳嗽两声, 幽怨的白了燕大乙一眼, 这小子定是故意的。 听得雷公公干咳起来,燕大乙装傻充愣的踹了一脚身后的亲信: “没听到雷公公咳嗽嘛, 还不快去为雷公公倒一杯茶。” “不必了。” 雷公公甩了甩拂尘,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尘尾竟甩到燕大乙的脸上,雷公公脸不红心不跳道: “去把那两道菜端过来。” “是。” 身后的小太监应了一声,转身走出提审室,片刻后又端着两道菜返回,将手中两个盘子放至桌上。 雷公公盯着泪流满面的陈华, 指着桌上的瓷盘, 阴阳怪气的说道: “尔口口声声说咱家冤枉了你!咱家问你,这道菜是否是你所做。” 陈华抻着脖子瞧了一眼: “是草民所做,有何……问题?” 雷公公没有回话,对身后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会意,从袖口中掏出一根银针放至瓷盘里。 只见小太监捻动银针数下, 随后抽出递到陈华面前, 虽提审室的光线暗了些,但如此近的距离陈华依然真真切切的看到银针的针尖部分竟变成了黑色。 “这……” 陈华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突觉得头晕目眩,整个身子都瘫了。 “罪民陈华,如今铁证如山, 尔还有什么好说的!究竟受何人指使,与那武州范桐可是同党?” 陈华还未说话, 范桐便大声喊道: “我是清白的, 我与陈华素不相识,还望两位大人明鉴,我的菜绝对没问题……” 说到这里,雷公公身后的小太监将验了另一个盘子的银针递到范桐面前,结果同样是针尖发黑。 范桐一度怀疑银针验毒是否准确,他直视着雷公公的眼睛,道: “此鱼是我从护城河所捞,怎会有毒,定是……定是你们验错了。” “大胆。” 听得此话, 雷公公更加怒不可揭:“尔竟敢还打捞野生动物,罪加一等!” 燕大乙也是横眉竖眼: “这两道菜反复检验,绝无差错可能,尔等就擦干净脖子等死吧!” “等等!” 这时,范桐突注意到陈华做的那道菜,深吸一口气,说道: “我知道陛下因何中毒了。” “因何中毒?” 雷公公反问了一句,嗤笑道: “自然是尔等背地里下了毒……” “非也。” 范桐摇了摇头, 转头看向张华, 询问道: “张华你可是以鱼肝为食材?” “正是。” 张华一脸茫然,魂不守舍道: “我……我做的便是爆炒鱼肝。” 范桐眯着眼睛,追问道: “何鱼?鱼身是否有刺?” “对对对。” 陈华连连点头,答道: “前几日我发现了一种从未见过的怪鱼,不仅身上带刺,拍打其身数下后竟还膨胀起来,好生神奇!” “果然如此。” 范桐长舒一口气, 对着雷公公与燕大乙说道: “大人,此鱼名曰河豚,其肝脏含有剧毒,陛下正是因此中毒。” “河豚?” 雷公公与燕大乙对视一眼:“咱家从未听过,燕统领可有耳闻?” 燕大乙摇了摇头,沉声说道: “不曾听过, 吾也是见所未见闻所闻未,不过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厮应该没有说谎,派人去陈华打鱼的地方再打捞一条甚的河豚,剖其腹,取其肝,验证一番便可知此鱼是否有毒。” “二位大人。” 范桐眉头一挑, 小心翼翼道:“眼下已弄清楚陛下因何中毒,可否……放了草民?” “哼,放了你?” 雷公公直接抄起范桐做的那道菜摔到地上,甩动拂尘指着范桐: “陛下是中了两种毒,你这道菜同样有毒,尔又作何解释?” “两种毒?” 范桐一缩脖子,皱眉说道: “草民所用的食材是草鱼呐,不可能有毒,另一种毒与我无关呐!” “休要狡辩。” 雷公公拿起桌上的银针,道: “若是无毒,银针怎会变黑?” 第三十八章 择日处斩 范桐眼睛转动,反问道: “二位大人口口声声说陛下身中剧毒,草民上场之时手中的鱼儿活蹦乱跳可是有几万双眼睛看到,做菜的过程中也有你们的人全程盯着草民,草民根本无从往菜中下毒。” “哼。” 雷公公冷哼一声, 尖声说道:“天知道你这厮如何下的毒,不过已经不重要了,如今证据确凿,尔只有……死路一条。” “吾不服。” 范桐挥舞着拳头,铁手铐被他挥的哗哗作响:“如此一来与草芥人命又有何区别,尔等说我下毒,我还说是你们准备的调料中有毒,定是有人诬陷我,想……借刀杀人。” “尔是怀疑咱家谋害陛下?” 雷公公眯着眼睛,冷冷说道: “调料是咱家一手准备, 再且说,若是调料有毒,为何其他人做的菜皆是无毒无害!” 范桐一时语塞,有理说不出, 他沉思片刻,咬牙说道: “我要见陛下,让我见陛下!” “笑话。” 雷公公冷笑一声,瞪眼说道: “陛下也是你说见就能见的?再者说你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企图谋害陛下的重犯咱家怎么可能会让你再见陛下,我看你是贼心不死!” 说罢,雷公公自作主张, 对着一旁的禁军护卫吩咐道: “将罪民范桐押回天牢,择日处斩,以惩民之心,要让全天下的人知道,冒犯天子者,死!死!死!” 铁甲寒衣的禁军护卫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依旧站立原地不曾行动,直到燕大乙举臂摆手,禁军护卫才提起范桐,接连离开提审室。 “雷公公。” 燕大乙双手抱胸, 对着吓傻的陈华努了努下巴: “依你之见,此人如何发落?” 雷公公盯着桌上的那盘爆炒鱼肝,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的笑容: “留着,传出话去,陛下不惧生死以身试毒,得知一种名为河豚的鱼类不可食用,如此也算是佳话。” 燕大乙闻言, 侧头看着垂眸整理拂尘的雷公公,同样露出一意味深长的笑容。 ……………… 驿馆。 紧闭的窗户缓缓打开,侯赛雷如同一只灵活的猴子般跳了进来。 在房间来回踱步的朱莎忙转过身子,一脸焦急的问道: “可有范桐的消息, 他现在的处境如何?” “甚是不妙呐!” 侯赛雷直接拎起桌上的茶壶猛灌了几口,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主事,属下打听到姑爷竟在菜中下毒,雷公公他要斩了姑爷呐!” “什么!” 朱莎也是很快反应过来,道: “如此说来比赛中止并不是因为陛下睡着,而是…而是被人毒害?” “正是。” 侯赛雷微微颔首,沉声说道: “主事,实不相瞒,我姑奶家的孙子的堂哥是雷公公手下的亲信。 属下就是听他所说,消息应该可靠,姑爷这次怕是九死一生了。” “唉。” 坐在长凳上的霸杰叹息一声: “毒害当今陛下, 吾看是十死无生……” 感受到朱莎杀人的目光, 霸杰一缩脖子,忙闭上嘴巴。 “吾不相信范桐会毒害陛下。” 朱莎连连摇头,蹙眉说道: “咱的想个法子救救范桐。” 侯赛雷放下手中的茶壶, 小心翼翼的说道: “主事,恕我直言, 如今咱们都自身难保了,属下先前回来时发现禁军护卫已里三层外三层的将此处团团围住,也不知会如何处置我们,至于姑爷恐怕……” “是呐!” 霸杰唏嘘一声,点头符合道: “范桐是咱们武州代表, 如今他出了事我等也是难脱干系、生死难料,况且咱们只有三个人,如何救人?恐怕是难如登天!” 朱莎握着拳头, 皓齿轻咬红唇: “依尔等的意思, 难不成要弃范桐于不顾?” “主事,您先冷静一下。” 侯赛雷闻言,语重心长说道: “属下知道您与姑爷恩爱有加, 只是救人一事还得从长计议呐,况且天牢内高手如云,咱们贸然前去救人恐怕会得不偿失呐!” “侯哥言之有理。” 霸杰点头符合道: “弄不好会偷米不成蚀把鸡。” 侯赛雷闻言,偷偷踢了霸杰一脚,低声说道:“不会说就别说。” 朱莎叹息一声,扶额说道: “罢了罢了,天子脚下, 我等身为臣子,也不能知法犯法,只能看他范桐自己的造化了。” “主事放心。” 瞧得朱莎一脸愁容的模样, 侯赛雷宽慰道: “这几日属下定会留意姑爷的消息,说不定是上头错怪了姑爷。” 朱莎盯着瓷杯中的茶水, 悠悠说道: “吾现在只祈祷陛下不要下旨昭告天下,否则到时即便是冤枉了范桐,恐怕为了天子的颜面也不会收回旨意,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 武州城。 “大事不好了!” 许四多慌慌张张的闯入福满多客栈,脸上写满了担忧不安。 “老许,尔的铺子被偷了?” 钱多多双眼发光,兴奋道: “如此说来我比你……有钱啦!” “呸呸呸。” 许四多吐了口唾沫,对着捧着一碗粥喝的倍儿香的钱多多说道: “老钱,是范桐,他出事了。” 钱多多夹了根咸菜, 镶了金的牙齿咬的咯嘣响: “老许,你这厮的消息也太不灵通了,吾早已知晓,不就是前往江州途中被山贼偷袭嘛,已然无事。” “哎呀,不是此事。” 许四多跺了跺脚, 坐在钱多多对面,焦急说道: “范桐被抓了,择日处斩呐!” “什么!” 瓷碗被钱多多“咣当”一声砸在桌上,狭长的眼睛瞪的老大,道: “择日处斩?尔花钱打点没?” 许四多闻言,摇头说道: “打点?八竿子远的江州如何打点,再者说了范桐犯的是死罪。” “那又如何。” 钱多多手指敲打着桌面, 身体前倾,小声说道: “老许,我已经摸透了,管它活罪死罪,只要银子到位,嘿嘿……” “唉,吾也知这个理呐。” 许四多叹息一声: “只是……” “只是江州太远你嫌麻烦?” 钱多多撇了撇嘴,不满说道: “亏了范桐帮你设计旗袍, 忘恩负义的东西,罢了,吾现在便书信一封,让我那在江州城做生意的侄儿帮忙打点一下,对了,范桐他是惹到江州城哪位官爷了。” 一边说着话,钱多多一边站起身来,打算去柜台上取笔墨纸砚。 许四多吞了吞口水,道: “范桐惹的……是当今陛下。” “嘭。” 听得此话,钱多多双腿发软,竟坐了个空,一下子瘫坐在地。 “什……什么,当今陛下?” 钱多多用胳膊撑着桌子从地上爬起,语气颤抖的说道: “老许,范桐究竟所犯何事,尔又是如何得知?消息可靠不可靠?” 许四多左右看了看, 声音更低了:“吾既然来找你,消息自然可靠,说是那范桐在厨王争霸赛上在菜中下毒毒害陛下,雷公公听过没,他亲自审的范桐。” “下毒?” 钱多多一脸狐疑, 不可置信道: “老许,毒害陛下可非小事, 按理说上头应保密才是, 你这老小子又是如何得知?” “猫有猫道狗有狗道,呸。” 许四多说到一半突发觉这好像不是什么好话,忙改口说道: “你倒是小瞧了我,咱老许自然也是有自己的门路。 其实是城主妇人今日来铺子里取衣服时随口提了一句,说是城主大人被陛下召见,连夜快马加鞭赶往江州,就是为了范桐下毒一事。” “原来如此。” 钱多多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随叹息一声,无奈的说道: “唉,这次范桐惹的是陛下, 吾也没好法子,尔找我做甚?” “找你做甚?” 许四多一拍大腿,道: “自然是替范桐求情呐!” “你倒是高看了我。” 钱多多哭丧着脸:“我连陛下的面都没见过,如何求情?” 瞧得半天都不开窍的钱多多, 许四多提点了一句: “你有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 你没见过陛下有人见过呐!” “是呐!” 钱多多一拍额头,恍然说道: “吾怎么把那位给忘了……” ……………… 天牢内。 范桐双眼无神的坐在地上, 他觉得自己定是史上最悲催的穿越者,这才穿过来多些日子就连着被抓了两次,而且除了等死什么都做不了,想哭都没地方哭去。 同时范桐也在思索着自己做的红烧鱼究竟哪里出了问题,怎么就有毒了,步骤可是半点儿都没错。 范桐闭上眼睛回忆起当时的种种细节,半晌后,紧闭的眼睛突然睁开,浓眉皱到一起:“难道是……” 第三十九章 刀磨了没? 范桐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乌黑菜刀,以及马晶晶满是皱纹的脸。 “小伙纸, 今日我将乌刀赠予你,愿你可以用这把刀在厨王争霸赛上所向披靡,挤压群雄,如此也算了却……” “嘶。” 范桐细思极恐, 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莫非真是她,可是她为何要陷害我?” 范桐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为何要加害于他。 “我与她无冤无仇。” 范桐嘀咕了一句,皱眉自语: “唯一的联系就是我和她都是穿越者,等等,都是穿越者!难道……” 范桐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毕竟这也只是他的猜测,乌黑菜刀上究竟是否有毒还有待考证。 “唉。” 范桐叹息一声, 直接躺在地上的稻草上: “退一步讲, 就算那把刀真的有毒,估计也不会有人相信那把刀是别人赠予我的,难不成这次真的难逃一死嘛……” 至于朱莎,范桐根本就没有抱多大希望,她是武州主事,本次厨王争霸赛武州城的负责人,范桐出了事她也是难脱干系,她自己能够脱身而出就不易了,这个道理范桐心里还是和明镜似的,一清二楚。 “罢了罢了。” 范桐枕着胳膊,苦涩一笑: “本是陌生的世界, 我也没什么好留恋的,死了说不定还能回到记忆中的那个世界。” ……………… 国城大殿。 凌霜体内的毒素已尽数排除体外,整个人又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陛下,事情就是这样的。” 雷公公弓着身子,低声道: “老奴斗胆,替陛下做了决定, 范桐那厮必须应斩首示众呐!” 凌霜左手一只鸡腿,右手一樽美酒,含糊不清的说道: “小雷子,你跟了寡人几十年的光阴,可以说寡人的心思你比后宫的嫔妃还要了解,此事由你定夺。” “谢陛下赏识。” 雷公公喜笑颜开,询问道: “陛下,那……何时处斩范桐……” 凌霜撇了撇嘴,手中的骨头丢到雷公公的巧士冠上,不满说道: “寡人都说了,交由你定夺!” “是是是。” 雷公公连说三个是,点头道: “老奴这就去安排,这就去。” 说罢,朝着凌霜行了个礼,雷公公挽着拂尘风风火火的离去。 江州城,城门口。 用金黄色的绸布书写的告示被禁军护卫张贴至城墙上,顿时吸引了好多百姓围观察看,他们皆知这样的告示与陛下的旨意毫无两样。 很快,城门口便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许多人以为告示上的信息和厨王争霸赛何时继续有关。 一布衣毡帽的小厮拍了拍身旁的老伯:“哎哎哎,这写的是啥?” 老伯眉头一挑, 吹胡子瞪眼道:“你这厮不识字这么湊前做甚!” 小厮嘿嘿一笑,挠头说道: “嘿嘿,家中贫寒,不曾读过书,这上头写的啥?和俺说说呗。” 老伯老脸一红,扭头说道: “其实……老夫也不识字。” 这时,有教书先生朗声说道: “本届厨王争霸赛, 有武州范桐者胆大包天,竟毒害当今陛下,其罪可诛! 好在雷虎雷公公临危不乱、处事不惊,凭一人之力为陛下解毒, 如今陛下龙体已无恙, 现对武州范桐处以死刑,明日午时三刻处斩,以示天子之威。” 告示是由雷公公撰写,这厮昭告天下的同时也不忘“自夸”一番。 围观的百姓弄明白告示上的意思后,纷纷大惊失色,三五人聚一起,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起来。 驿馆。 “明日午时三刻处斩,以示……” 听着霸杰说着告示上的内容, 朱莎叹息一声, 无力的瘫坐在长凳上。 侯赛雷沏了杯茶推至朱莎面前,担忧道:“主事……您没事吧?” 朱莎面容憔悴,摆手说道: “尔等出去吧,让吾静一静。” 侯赛雷与霸杰对视一眼,抱拳行了个礼,转身走向房门。 “等一下。” 朱莎忽叫住两人,询问道: “明日在何处……斩首范桐。” 侯赛雷想了想,回道: “应是大碗面广场,您是想……” 朱莎盯着面前的瓷杯: “明日帮我想办法, 吾要去广场见范桐最后一面。” 霸杰一拍大腿,急道: “主事, 我等还不知是生是死,况且如今驿馆周围有重兵监视,我等也……” “吾知道你们有办法。” 不等霸杰说完, 朱莎直接打断道: “这是命令, 我不想说第二遍。” 侯赛雷拦住想要开口的霸杰, 叹息一声,道: “主事放心,属下去安排。” 说罢,两人并肩走出房间。 “对不起。” 朱莎紧握拳头,因过于用力, 手指关节都已泛白,自责道: “是我害了你,不该带你来。” 朱莎缓缓起身,移步至窗前, 打开紧闭的窗户,探头看向南方,那是江州城天牢的方向…… 此时,身为当事人的范桐自然是第一时间便得知自己将被处死的消息,他心中感慨万千,苦笑道: “呵~来到这个世界还未认真的闯一番便落得如此下场, 也不知刀砍在脖子上是什么样的感觉,也不知死后还能不能穿回以前的世界,也不知她怎么样了。” 话音落下, 范桐抬头看向天牢内的铁窗, 铁窗正对的正是驿馆的方向…… ……………… 翌日。 天牢内的狱卒早早为范桐准备好了早饭,面对着大鱼大肉色香味俱全的早膳,范桐却如同嚼蜡般。 最可气的是,早膳还未吃完,便有禁军护卫将范桐押向广场。 广场上, 早已聚集了万千百姓在此翘首以待,杀头这样的场景在凌国其实并不多见,一时间,从其他州城奔赴于此的人们都觉得自己赚到了。 范桐身穿囚衣跪在广场中心的高台上,身旁有一赤果着上身、手持弯刀的魁梧大汉,周围有几百位手持利刃的禁军护卫围成的人墙。 负责行刑的是江州城的主事, 雷公公并未到此, 却也派了亲信在暗处盯着。 范桐抬起头看着头顶的太阳, 很刺眼,让他有种恍惚的错觉感,仿佛周围百姓的议论声都突然变得模糊了,耳边隐隐响起行刑主事的声音:“午时三刻已到,斩!” 范桐看到行刑主事丢的长条令牌落在地上,身旁的魁梧大汉将早已含在嘴中的烈酒一口喷在刀上。 弯刀在阳光上反射着寒光, 对着范桐的脖子缓缓落下。 “等一下!” 范桐闭着眼睛咬牙喊道: “我有话要说。” 魁梧大汉一脸疑惑:“何事?” 范桐咬牙问道: “大锅,你这刀磨了没, 确定一刀下去我就会死? 我可不想挨两刀,我怕疼。” “放心。” 魁梧大汉冷哼一声, 重新举起手中的弯刀,道: “吾这把刀锋利无比, 一刀下去,保你人头落地!” 说罢,在行刑主事的催促下, 魁梧大汉挥动手中弯刀, 朝着范桐的脖子砍了下去…… 第四十章 发配边疆 “刀……刀下留人!” 就在范桐咬紧牙关准备和这个世界说再见的时候,耳边忽然想起马蹄声以及阻拦声,范桐一度怀疑这是自己临死之际出现了幻听。 马蹄声愈来愈近, 范桐的意识也没有消失,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脑袋还在。 于是,范桐眯着眼睛抬头看了眼,只见昨日审问自己的那个老太监身骑高头大马,胳膊高高举起,手中握着一个金黄色的卷轴。 范桐眉头一挑,心中窃喜: “看来事情有转机呐!” 负责行刑的主事也挪着步子移至桌案前,未等雷公公宣告圣旨便带头跪了下去,陛下身边的红人亲自到此,用脚趾想也是绝非小事。 雷公公翻身下马,手中的拂尘搭在臂弯处,将手中的圣旨展开。 “陛下有旨!” 用内力发出的声音在广场上响起,清晰的传来每个人的耳朵里。 在场的所有人纷纷掀袍下跪, 附身聆听,雷公公面色有些难看,缓缓说道:“寡人自认武州范桐下毒一事事有蹊跷,在寡人英明的调查下,果真查到范桐是被有心人陷害,寡人爱民如子,不忍处死一位事先对此事毫不知情的无辜人。 故下旨赦免武州范桐死罪,虽范桐受贼人陷害,但剧毒确是竟他之手所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择日起发配边疆,为天雷军火头军, 为期三年,如此也算为国效力。” 话罢, 雷公公停顿了片刻, 待众人都消化的差不多后, 这才道:“钦此。” 众人纷纷起身, 雷公公念完圣旨后一句话也没说便风风火火的上马离开广场。 行刑主事对魁梧大汉使了个眼色,魁梧大汉点头领会,挥刀斩断范桐身上的绳索,随走下高台。 围观的百姓大都是有些扫兴, 挥了挥袖子各自离开。 行刑主事也是带人离去,只留下一队禁军护卫在此,准备将范桐重新押入天牢,择日发配边疆。 人群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广场上只剩下零零散散的百姓。 在这些人当中,有三道身影格外显眼,这三人头戴黑色斗篷,看起来格格不入,正是朱莎几人。 听到陛下下旨赦免范桐死罪, 朱莎泪流满面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笑容,先前魁梧大汉手中的弯刀快要落下时朱莎万般揪心,险些晕了过去,还好……他还活着。 好半晌后,范桐才回过神来, 他长舒一口气,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已被汗水打湿。 还不等他站起身来, 便有一道身影冲了过来, 直接跪在地上抱住了自己。 “范桐,你吓死我了。” 朱莎紧紧抱着范桐,哽咽道: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朱莎?” 范桐愣了一下, 扶着朱莎的肩膀,疑惑道: “你怎么来了, 是你向陛下求的情?” “不是。” 朱莎微微摇头,回道: “我哪有这般本事, 我是偷偷溜出来的。” “奇怪了。” 范桐一肚子疑惑,皱眉嘀咕: “那会是谁出面救了我, 难不成真的是陛下发现自己错怪了我,可是自己这条命真的比得上天子的颜面吗?应该、大概……” “好了,你没事就好。” 瞧得范桐神经兮兮的喋喋不休个没完,朱莎抽泣一声,说道: “只是要发配到边疆,那里战事四起,那里好比龙潭虎穴,好在只是让你做一个火头军,应该无事。” “好啦。” 范桐抬起胳膊擦了擦朱莎脸上的泪水,将朱莎扶起,笑道: “我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管它甚的龙潭虎穴,我可丝毫不惧。” “范桐。” 朱莎心中似是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她盯着范桐的眼睛认真道: “吾等你三年,等你回来。” 范桐深知对于这个时代的人, 此话已不算是含蓄的表白了。 他咧嘴一笑, 只说了一个“好”字,在朱莎耳中,这个字却胜过了千言万语。 胖瘦影卫也是跑到范桐面前, 侯赛雷摘下斗篷,笑道: “姑爷, 吾就知道你可以逢凶化吉。” “没错,和我一样。” 霸杰闻言,点头符合道: “我也经常逢胸化吉。” “喂,我问你们。” 朱莎抿着嘴,歪着脑袋问道: “吾与范桐是否……是否般配。” 侯赛雷连连点头, 竖起大拇指:“郎才女貌。” 霸杰挠了挠头,拍手说道: “对,豺狼配虎豹!” “找打。” 朱莎难得露出笑容, 第一次不顾身份场合,与自己的下属打闹起来,她真的很开心。 “朱主事,回吧!” 这时,留下的禁军护卫将众人围了起来,领头的禁军护卫道: “您应是偷跑出来的, 人已经没事了, 您还是赶紧回驿馆等着上头的安排吧!别让属下为难。” 禁军护卫之所以对朱莎如此客气完全是因为范桐,别人不知他可知道,陛下一直看重颜面,如今却下旨赦免一个死罪之人,看来这个武州城小哥的靠山应是不小呐! 朱莎道了声谢,与范桐一步三回头的告别,带着胖瘦影卫跟着两个禁军护卫离开广场,返回驿馆。 范桐也是被两个禁军护卫架起胳膊,他回过头看着依旧耀眼的太阳,心里面再次想起那个问题,到底是何人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他。 ……………… 国城,大殿内。 “哈哈哈。” 凌霜哈哈一笑, 亲自为面前的妇人斟了杯酒: “没想到乳娘您还记得此事。” ……………… 大家好,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追着看,也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这个故事,嘿嘿,其实我是挺喜欢的。 我就是想写一个小人物一步步成长的故事,我知道这本书有什么样的缺点,可能故事不够紧凑,文笔有些白,但是我希望大家可以给我一些包容,给我一些鼓励,我会好好努力,争取写出更好的故事。 范桐这个人可能贪生怕死,可能有些懦弱,但是我觉得一开始就天下无敌没有一步步强大,脚踏实地来的真实,嗯,大家往后看吧! 最后, 感谢一直追读的朋友们,希望你们可以继续支持我,谢谢你们! 让我们和范桐一起,一步一个脚印,慢慢的成长吧!加油加油! 第四十一章 趁早收手 “陛下说笑了。” 李有容微微一笑,点头说道: “老奴虽说年事已高,却也没糊涂不是,怎会忘记以前的事情。” “对对对。” 如坐针毡的钱老蔫点头符合: “夫人经常提起陛下呢!” “乳娘。” 凌霜看都不看钱多多一眼,转头看着一旁面无表情的李有容: “那范桐是何人,值得乳娘千里迢迢的跑一趟替他求情。” 李有容抿了口酒,解释道: “客栈里的一个小厨子罢了, 只不过那孩子心眼不坏, 所以不可能毒害陛下, 多谢陛下肯下旨赦免他。” “这点面子还是要给乳娘的。” 凌霜摆手说道: “只是发配边疆是寡人最后的底线,希望乳娘不要介意,寡人……” “老奴怎敢介意。” 李有容放下酒樽, 对凌霜行了个礼:“老奴应多谢陛下念及旧情才是,不敢怪陛下。” 如今,整个凌国敢打断凌霜说话的估计也就只有李有容一人了。 凌霜却是丝毫不介意,他五岁登基,老陛下因病驾鹤西去,生母早在他出生之时便被后宫其他的嫔妃设计害死,所以说儿时的凌霜其实挺可怜的,唯一陪伴他的或许只有李有容以及对自己忠心耿耿的雷公公了,凌霜心中一直铭记二人。 “陛下。” 这时,雷公公一路小跑着来到大殿,“噗通”一声跪在凌霜面前: “老奴幸不辱命,成功拦下了侩子手,想必这个那范桐已关天牢。” “好。” 凌霜微微颔首,摆手吩咐道: “挑个好日子送他去边疆吧!” “是。” 雷公公应了一声, 转过身子欲离去。 “雷公公。” 李有容突唤了一声,挑眉道: “多年不见怎一句话也不说。” “呵呵。” 雷公公赔笑一声,小声说道: “这不是陛下在呢, 不好叙旧,李千岁莫怪。” “寡人在又如何。” 听得雷公公当着李有容的面说起自己,凌霜撇了撇嘴,不满道: “眼下又无外人,不必拘礼。” 多年的服侍, 雷公公早已摸透凌霜的脾气, 凌霜说了不必拘礼雷公公行了个礼后竟直接坐在李有容对面, 瞥了眼李有容旁边,笑道:“这位便是福满多客栈的钱掌柜吧!” “没错。” 李有容帮着雷公公倒了杯酒: “正是贱内。” 钱多多的老脸笑开了花: “见过雷公公,雷公公竟然听说过草民,真是让草民受宠若惊呐!” 雷公公还未说话, 李有容便抢先说道: “老钱,你以为你是哪根葱, 雷公公听说过你,想必是因为调查过我,雷公公,我说的可对?” 雷公公也没否认, 将酒樽中的美酒一饮而尽:“李千岁还是如当年一般聪慧,只是调查这个词说的未免难听了些。” 钱多多看到自家夫人的表情, 心里已然有数, 看来这两人不对付呐, 忙缩着脖子大气都不敢喘! “哼。” 李有容冷哼一声,不满道: “当初调查我的时候怎不想想日后见面听到这句话会觉得难听呢!” “唉。” 雷公公叹息一声,拱手说道: “李千岁误会咱家了,其实这是陛下的意思,陛下是在担心你呐!” 李有容丝毫不信: “别往陛下身上推,陛下……” 李有容转头看了一眼, 发现凌霜不知何时竟早已睡着,索性不再说后半句话。 “李千岁。” 雷公公摇晃着空酒樽, 话里有话道: “陛下有心留你在国城之中……” “尔不必套我的话。” 李有容盯着雷公公的眼睛: “想必你巴不得我离国城离江州远远的,雷虎,我可最了解你了。” 雷公公闻言,皮笑肉不笑道: “李千岁这可是误解咱家了, 咱家是真心想你留在国城一俯视陛下,李千岁怎能如此想咱家。” 李有容冷笑一声, 语气不容置疑的说道: “雷虎,你心里也清楚我厌恶国城中的勾心斗角,但是今天我可以告诉你,不管我身在何处,只要我尚有一口气在,你的目的就永远不可能达到,所以我劝你趁早收手。” 雷公公眯起眼睛,咬牙说道: “咱家听不懂李千岁在说甚。” 李有容大手一拍桌子: “那你便继续装下去吧!” 说罢,李有容站起身来,伸手拽着钱多多的衣领将正在品酒的钱多多提了起来,没好气的说道: “好喝吗?也不怕喝死自己。” 两人拉拉扯扯的离开大殿,雷公公端起钱多多留下的那杯酒一饮而尽,随转头看向熟睡的凌霜…… ……………… 驿馆。 “城主大人。” 朱莎跪在赵江河面前, 低头垂眸说道: “此事属下有罪,属下愿……” “罢了罢了。” 赵江河扶额摆手,无奈说道: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范桐那厮当真没有下毒?” 朱莎想了想,缓缓说道: “毒确实是他下的,只是他事先也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而已。” “嗯?” 赵江河眉头一挑,问道: “如此说来真是有人陷害范桐想借刀杀人?可知是何人胆大妄为?” 朱莎没有说话,从房间内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包袱放至方桌上面。 满腹疑惑的赵江河看了眼朱莎后,伸手打开包裹,赫然露出里面的乌黑菜刀,赵江河拿起菜刀: “这是? 范桐比赛时用的那把刀?” “没错。” 朱莎一边踱着步子,一边道: “自从属下得知范桐下毒谋害陛下后,我便思索起范桐是如何下毒的,很快就联想到这把有些奇怪的菜刀,于是让侯赛雷用银针验了一下,发现刀刃上果真藏有剧毒。” “嘶。” 赵江河倒吸一口凉气,忙问: “可知此刀是谁赠予范桐?” “不知。” 朱莎摇头叹息,回到: “来时范桐便带着这个包袱,吾问他他也不说,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把菜刀的原主必是咱们武州人。” “城主大人,主事。” 一旁的霸杰小声建议道:“咱们去天牢问问范桐不就知道了嘛。” “来不及了。” 赵江河看了眼窗外, 估摸了一下时辰,摇头说道: “等咱们赶到天牢恐怕范桐已经出城了,速速返回武州调查此事。” 天牢内。 范桐的牢房前站立一队禁军护卫,领头的禁军护卫沉声说道: “谁愿押送范桐前往边疆?” 无人应话,这些禁军护卫深知边疆是什么地方,很有可能有去无回,所以他们都不愿跑这一趟。 “咳咳。” 领头的禁军护卫清咳两声: “吾听闻边疆天雷军那里俘虏了几个异国女子,个个长得国色天香宛若仙子,本将真想一窥芳容呐!” 话音落下, 一排的禁军护卫异口同声道: “吾不惧生死,愿押送范桐。” 范桐:(??o??o??) 这特么也可以?你们是不惧生死?我都不好意思点破你们!!! 第四十二章 初到边疆 领头的禁军护卫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挑了两个人高马大的手下,负责押送范桐前往边疆。 对于发配边疆做一个火头军这样的处罚范桐心里其实并没有多大波动,对于他来说,哪里都一样。 边疆距离江州近万里之遥,以往发配边疆的罪犯皆是等凑齐百八十人后统一押送至边疆,如今却有所不同,上个月刚刚押送走一批罪犯,所以现在只有范桐一个人。 不过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边疆又如何,只不过是换了一个新的起点而已,范桐心中还有些期待。 踏着地平线刚刚升起的太阳,范桐跟着两位禁军护卫前往边疆。 ……………… 在没日没夜的赶路中,五日之后,范桐终于抵达凌国的边疆处。 此地寸草不生, 漫天黄沙飞舞,环境可以说非常恶劣,自从范桐抵达边疆外围后连个活物都没有看到,鸟都没有。 踏着脚下不知道埋了多少尸骨的土地,范桐跟着两个禁军护卫再次西行了几百里,终于在黄昏之前抵达凌国驻边疆天雷军所扎营地。 说是营地,其实是一座不小的城池,毕竟在时而风和日丽时而狂风肆虐的边疆帐篷等物根本不行。 亮了牌子之后,三人才顺利进入城池,入眼而来并不是范桐想象中众人整整齐齐操练兵法的画面。 只见城池内的天雷军将士每个人的脸上皆是脏兮兮的,汗水与鲜血掺杂在一起,让他们的脸上看起来红一片黑一片。 这些将士有的自我疗伤,有的帮他人疗伤,有的……抬着冰冷的尸体打算埋葬,尽管如此,他们的脸上依旧是写满坚毅,每个人好像不是人,而是一具冰冷的战争机器。 一想到今后就要和这些麻木如行尸走肉的冰冷机器所生活,范桐心里面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咦?” 这时,有一身材魁梧的粗糙大汉迎到三人面前,疑惑的说道: “你二人是燕统领的人吧!本将记得尔等上月不是刚来过一次,怎又来了?这厮是谁?你们的人?” “非也非也。” 站立范桐左侧皮肤黑的像碳一样的禁军护卫闻言,抱拳行礼道: “回雷将军的话,此人乃武州城范桐,陛下有旨将这厮发配边疆。” “噢,原来如此。” 雷豹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至于范桐所犯何事他也没问,陛下想罚一个人发配边疆还需要理由? “雷将军。” 站立范桐右侧的白白净净的禁军护卫指着范桐,面无表情的道: “这厮厨艺了得,陛下的意思是让他在此处做一个火头军,为期三年,当然,天雷军还不是雷将军说了算嘛!属下只是带个话而已。” 这番话说得雷豹浑身舒畅,不过他却是面不改色,淡淡说道: “既然是陛下的意思,本将自然不敢违背,二位大老远的跑这么一趟定是身体乏累,快快先去歇息一会,晚上本将好好招待二位,噢对了,用完晚膳还有异国的女子……” 雷豹没有把话说完,不过两名禁军护卫却是喜上眉梢,自己不就是奔这个来的嘛!雷将军敞亮呐! 三人笑呵呵朝着一个黄土砌的房子走去,留下范桐一人在风中凌乱,不知自己该去向何处。 “哎。” 这时, 一位五十岁左右,身着红色长袍,抱着一个木盆的人大声吆喝: “随我来,对,就是说你呢!” 用手指指着鼻尖的范桐耸了耸肩膀,跟着那位老头朝着城池里面走去。 一路上, 许多天雷军纷纷朝着那个小老头打招呼,尊称他为“柳伯”。 范桐眼睛转动,跑上前去替柳伯端起木盆,挠头问道:“柳伯,您是何人呐?看样子应是将军吧?” “呵呵,老夫可没那个福分。” 柳伯笑着摇头,拍拍胸口:“瞧老夫这身衣服,整个天雷军也只有火头军有这样的衣服了。” “原来您是火头军呐。” 范桐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怪不得您让我随你来。” 眼瞅着快要走到火头军专属的“地盘”,柳伯突停了下来: “小子,吾提醒你一句,莫要觉得当一个火头军就可以高枕无忧,虽然咱们火头军不用上战场和那些贼人拼命,但是心里头也得做好准备,祈祷每次战役天雷军都可以打胜仗,不然他们若是败了,咱们也难逃一死,所以咱们其实和他们一样,也是生死难料的人,咱们唯一的任务便是多做些好吃的饭菜,让将士们吃了饭菜以后可以打胜仗!” 柳伯虽啰哩啰嗦的说了一大堆话,范桐却是句句听进心里,他从来没有觉得当一个火头军就可以高枕无忧远离死亡,前世看的那些因为缺少兵力让火头军顶上去的电视剧多不胜数,所以根本大意不得。 “多谢柳伯教诲。” 范桐对柳伯点了点头,问道: “对了柳伯,那个雷将军便是天雷军的大将军?此处他说了算?” “那是自然。” 听到范桐提起雷豹,柳伯的反应就好像是范桐在夸他自己,道: “雷将军乃天雷军大将军,一手组建的天雷军,镇守此地已有十个年头,从未败过,其丰功伟绩值得流芳百世,雷将军还有一个身份。” 说到这里, 柳伯左右看了两眼,见无人注意自己后,这才压低声音说道: “当今陛下身边大红人雷虎雷公公便是雷将军的胞兄,只是两人的关系好像水火不容,平日里明里暗里谁也不敢提起雷公公,老夫今日给你说这些就是不想你今后说错了话,雷将军的心……狠着呐!” 最后一句话声若蚊蝇,看来柳伯心里面还是挺畏惧那个雷豹的。 范桐再次道了声谢,心里头觉得柳伯这个人还不错,至少提醒了自己不少需要注意的地方。 “好了。” 柳伯从范桐手中接过木盆: “这个时辰该准备晚膳了,你小子今天刚来,别急着上手,先瞧瞧我们是怎么做的,明日让那铁公鸡帮你安排一下,看日后负责什么。” “铁公鸡?” 范桐闻言,好奇问道: “柳伯,这铁公鸡又是何人?让他安排?火头军不是您说了算?!” 第四十三章 安排差事 “你这厮倒是高看了我。” 柳伯眉头一挑,摆手说道: “吾只不过是年事已高所以这天雷军众将士才给面子称呼我一声柳伯,其实咱也是个普通的小兵小卒而已,火头军里头也不是老夫说了算,都是那铁公鸡一人说了算。” “原来如此。” 范桐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柳伯,铁公鸡是绰号?” “自然,哪有人叫这名。” 柳伯哈哈一笑, 拍着范桐的肩膀, 嘱咐道:“小子,铁公鸡是我们给火头军管事魏鹏起的诨名。 对了,你小子背地里叫可以,千万别当着那厮的面叫,这魏鹏虽不像雷将军那般心狠,却也是小肚鸡肠之人,记仇的很!尔若是惹到他,背地里肯定给你下绊子,俗话说得好,阎王好惹,小鬼难缠,这魏鹏就是天雷军的小鬼。” 说完这句话,柳伯已带着范桐走至火头军营房,柳伯直接推门而入,随对着身后的范桐招了招手。 待范桐走进营房后, 柳伯笑呵呵的对着坐在营房内吃酒喝肉的中年男人说道: “魏管事,这是江州那边新送过来的,您看着给他安排一下吧!我先去忙了,伙房那边还等食材呢!” “知道了。” 魏鹏一口气喝点眼中的酒,夹了一大口酱牛肉,含糊不清道: “老柳,去你的吧!” 柳伯对着范桐使了个眼色,抱着装有鱼干的木盆走出营房。 魏鹏看都不看范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美酒,打着哈欠问道: “新来的,姓甚名甚呐!” 范桐深吸一口气, 朝着魏鹏抱拳行礼,说道: “见过魏管事, 属下名唤范桐,武州人。” 听得此话,魏鹏这才微醺的看了范桐一眼,漫不经心的问道: “武州人?犯了何事被上头发配于此呐!可别说……别说你是自愿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吾可不信。” 范桐耸了耸肩膀,淡淡说道: “被人陷害,无意中下了毒。” “切,下毒?” 魏鹏站起身来,一只手端着瓷碗,另一只手不停的瞎比划,摇摇晃晃的将酒水潵掉了一大半,道: “下毒了不起呐!吾告诉你,别小瞧了火头军,这里头啊,因为杀人被发配于此的多不胜数,下毒算什么,偷偷摸摸的不是君子所为。” “呃……” 范桐挠了挠头,一脸尴尬道: “魏管事,其实属下本是代表武州城参加厨王争霸赛的,这毒不小心下给了陛下,实属被人陷害呐!” “嘭!” 听得此话,魏鹏手中的瓷碗嘭一声摔在地上,“咔嚓”一声四分五裂,下意识的和范桐拉开了距离: “尔说什么?给陛下下的毒?我的天呐!你究竟是什么来头,毒害当今凌国陛下竟然没被千刀万剐!” “吾也不知。” 范桐摇了摇头,如实说道: “许是陛下龙恩浩荡, 故才对属下网开一面吧!” 听得此话,魏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陛下龙恩浩荡?你以为我不知当面陛下的心眼小的和针鼻似的啊!都快和我有一拼了,骗鬼呢! 当然,这些话魏鹏也只能在心里说说,断然是不敢讲出来,只是他心里头认定了范桐是有大靠山。 于是,原本都不正眼看范桐的魏鹏顿时热情的拉着范桐的胳膊: “范兄弟是吧!快坐快坐。” 范桐心里头疑惑着这魏管事对自己的态度怎瞬间大变,推辞道: “不敢不敢,还请魏管事给属下安排一下,属下今后负责何事。” “呃……这个嘛!” 魏鹏一下子犹豫了,生怕给范桐安排甚的脏话累活会惹到范桐身后的“大靠山”,左思右想后,道: “范兄弟,其实伙房那边暂时不缺人手,要不这段时间你就陪我聊聊天陪我喝喝酒陪我散散步可好?” “啊?” 范桐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魏鹏,好半晌才吞吞吐吐的道: “魏管事,这样……不大好吧!” “有啥不好,就这么定了。” 魏鹏大手一挥,豪爽说道: “范兄弟不必担心,虽说咱的官不大,但这火头军还是咱说了算。” 说罢,魏鹏将范桐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从桌上新拿了瓷碗放至范桐面前,并亲自为范桐斟满美酒。 “来来来。” 魏鹏的瓷碗先前早已摔的四分五裂,这厮也懒得用碗,直接抱起酒坛子朝着范桐面前的瓷碗碰了一下,笑道:“今日范兄弟初来天雷军火头营,就当是给你接风洗尘了。” 话音落下,魏鹏直接举起手中的酒坛子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范桐见此,也不好驳了魏鹏的面子,端起面前的瓷碗喝了两口。 “范兄弟海量。” 魏鹏看都没看范桐喝了多少, 直接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待会吾给你安排一个没人住的屋子,如此耳边也清净一些,伙房负责做饭的那些人起的早,省的和伙房那些人一起住扰了你的好梦。” 范桐受宠若惊,唯唯诺诺道: “魏管事,不必麻烦了。” “无妨无妨,不麻烦。” 魏鹏摆了摆手, 拍着胸口保证道: “范兄弟,别的不说,在这火头营里头若有人惹到你,只管给老兄说,老兄定会向着你,帮衬着你。” “呃……” 瞧得魏鹏迷迷糊糊说话都快要咬到舌头,范桐挤出一丝笑容: “如此属下先谢谢魏管事了。” 这魏鹏虽喝了酒,说的话却没忘记,当天晚上果真吩咐人为范桐单独准备了一间屋子,范桐也不知魏鹏因何对自己这般热情,带着一肚子疑惑好半晌才睡了过去。 ……………… 接下来的几天,范桐一觉睡到自然醒,醒来便有人为他端来了饭菜,吃完饭范桐便跑到魏鹏的屋里陪魏鹏聊天、下棋、喝酒。 这日,范桐像往常一样陪着魏鹏在营地内散步,两人说说笑笑的样子自然惹来那些劈柴烧火的火头军的注意,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哎,那厮究竟是何来头?每日不做事也就罢了,竟还潇洒的喝酒吃肉,真是羡煞我等呐!” “不知是何人,那厮每日睡到日上三竿,吃的饭也有人专门送去。” “哼,我看呐! 那厮定是和铁公鸡做了什么见不得人交易,定是如此。” 第四十四章 大事不好 转眼之间,范桐已在边疆生活了半月之久,每日皆是醒了吃、吃了睡,这种生活让他逐渐厌烦。 这日,范桐像往常一样睡醒之后便跑到魏鹏的营房陪他下棋。 临近午时时, 柳伯突慌张跑进营房,魏鹏也没有介意柳伯没有敲门就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而是大手一挥,抓起桌上的一沓纸片,对柳伯招手道: “老柳,来的正好,范兄弟新教会我一种斗地主的游戏,比下棋还有趣,需三人才能博弈,你快坐。” “魏管事,大事不好了。” 柳伯一拍大腿,焦急说道: “伙房那边出事了。” “何事呐?” 魏鹏倒是不急不躁, 眉头一挑,自问自答:“难不成是异国攻打到咱们火头营这里了?” “哎呀。” 柳伯急得都快要哭出来,道: “是午膳出了问题!” “午膳能出什么问题?” 听得此话,魏鹏虽正色端坐, 却仍不在意,打着哈欠说道: “熬的粥不够分?加水呐!” “不是。” 柳伯摇头如拨浪鼓, 抬起胳膊指向门外: “水桶不知为何漏了个大洞, 水全都撒到地上了,灶台里的火也熄灭了,这可如何是好呐!” 魏鹏长舒一口气: “慌什么,我当是什么天大的事情,火灭了再生起来不就得了。” “魏管事,生火事小。” 柳伯叹息一声,摊手说道: “关键是没水了,一点儿存水都没了,现在再去挑水定是来不及了,雷将军的脾气您也知道,咱们火头营若是不能按时做好午膳,雷将军定会大发雷霆迁怒咱们的。” 魏鹏重新摆好棋子,漫不经心道:“老柳,亏你在火头营待了这些年了,遇事应沉着冷静,不就是没水了,吩咐伙房那边做几道菜蒸些馒头即可,吾就不信天雷军众将士一顿不喝水就活不了了!” “来不及了。” 柳伯掀起营房的门帘, 指着天上的太阳,急道: “魏管事你看,还有半个时辰就是午膳的时间,可是蒸馒头也是需要水的,咱们现在挑水最快也要一刻钟的时间,肯定是来不及了。” “柳伯,您别急。” 范桐站起身来,宽慰道: “半个时辰应该够了。” “小范你有所不知呐。” 柳伯连连摇头:“这几日你没有去过伙房那边,不知咱们火头营每顿需要做多少饭菜,半个时辰听起来不少,做起来着实不易呐!” 范桐眼神转动,突想到什么: “柳伯,快快快,派人去挑水蒸馒头,然后把火和食材都准备好,我有办法在半个时辰内做好午膳。” 柳伯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对着魏管事使了个眼色:“魏管事……” “看我做甚!” 魏鹏也是急了,吼道:“在这杵着饭菜就会自己做好吗?快去。” 柳伯迎了一声, 匆匆忙忙的离开营房。 “范兄弟。” 魏鹏看着范桐,疑惑问道: “不知你有何高见?确保半个时辰内可以将午膳做好?要做何菜?” “那是自然。” 范桐移动手中的棋子,回道: “只要食材没问题,半个时辰做出千万人所需饭菜也不是不可能。” 魏鹏拍着胸口,打起包票: “食材好说,此处虽是边疆,环境苛刻,不过这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咱们火头营是应有尽有,不知范兄弟需要什么食材?” 范桐背负双手,笑道: “魏管事话别说的太早,我想要的食材火头营还真不一定有!劳烦魏管事带属下先去伙房那边瞧瞧。” 魏鹏微微颔首, 亲自帮范桐掀起营房的门帘,两人并肩向伙房的位置快步走去。 伙房占地极广,分布着数十个大大小小的灶台,毕竟天雷军数万将士,几十个灶台只能勉强供应整个天雷军的一日三餐。 来到这里已有半月之久,范桐只是远远的张望过伙房,今日还是大姑娘上桥头一回来伙房。 “魏管事。” “参加魏管事。” “魏管事来啦。” 一路上,火头军每个人都对魏鹏打着招呼,魏鹏调动内力大喊: “莫要管我,抓紧时间做饭。” “魏管事。” 有人小声嘀咕一句:“我等不知该做什么菜,只剩下半个时辰,恐怕做什么菜也来不及了。” 听得此话, 魏鹏转身看向范桐, 询问道:“范兄弟, 你究竟是想做什么饭菜?能否透个底,我也好让他们准备呐?” “简单。” 范桐拍了拍手,缓缓说道:“魏管事,我需要猪肉切片,白豆腐切块儿,大白菜,土豆切块儿,葱姜蒜什么的都准备上吧!越快越好。” 第四十五章 猪肉粉条 范桐说的这些食材在火头营倒也是普遍,算不上什么稀有之物。 虽不知范桐要做何菜,魏鹏心中却有一种莫名的信任,当下便吩咐众人按照范桐所说去准备食材。 “柳伯。” 瞧着众人开始忙活起来, 范桐转身看向柳伯,问道: “咱们火头营有没有粉条?” “粉……粉条?” 耳边皆是菜刀接触案板的“啪啪啪”声,柳伯提高音量,疑惑道: “小范,不曾听过,是何物?” “呃……” 范桐组织了一下语言,道: “粉条是由白薯或者红薯特制而成的长形条状的……食材,平时是硬的,用水一煮便会变软,有嚼劲!” 听得此话, 柳伯愣神片刻, 然后恍然大悟,拍手说道: “吾懂了,尔是说薯条呐!” 范桐见此,激动追问: “柳伯,可有此物?在何处?” 柳伯抬起胳膊做了个“请”的手势,点头道:“有有有,这边请。” 范桐跟着柳伯在火头营兜兜转转,最后来到伙房的食材存放处。 “吱呀~” 一声清响, 柳伯双手推开房门, 指着角落里的两个麻袋,道: “小范,那边便是红薯做的条条,咱们火头营都称之为薯条。” 范桐不禁咋舌, 这些古人的脑洞有点……大。 不过他现在也没有时间吐槽,迈开步子跨过屋子里的杂物,走到角落打开麻袋看了一眼,欣喜道: “就是此物,没想到这真有。” “小范呐。” 柳伯踮脚瞧着范桐,轻声道: “这些薯条做起来着实是难吃了些,因此一直存放在这里,小范你是想用薯条做饭?我劝你还是不要的好,前年这时候咱们火头营有一个新来的自作主张用薯条做了顿饭菜,雷将军吃了之后非常不满,一怒之下将那人调离火头军,让其上了前线,当天便战死在沙场之上。” 柳伯说完这句话,范桐已经生吃完一根粉条,摆手说道: “无妨,是他不会做而已,柳伯你有所不知,这粉……薯条做好了可是难得的美味,尤其是配上猪肉。” 柳伯犹豫片刻,叹息一声: “唉,魏管事交代了一切由你做主,你当真要以薯条做饭?不怕做出来的饭不可口惹来雷将军怪罪?” “出了事我担着。” 范桐拍了拍胸口,咧嘴一笑: “柳伯,麻烦您派几个人将这些薯条全部抬到伙房那边,然后让手艺好的一人一个灶台候着,尽快。” ……………… 一刻钟后, 十几位火头军士兵重新挑了水返回伙房,范桐所需要的食材也尽数准备好,且分放在各个灶台旁。 范桐也是换上厨衣,站在最前面的灶台旁,正对着后面的灶台: “诸位,时间紧迫, 范某来不及多做解释, 我怎么做诸位便怎么做即可。” 说罢, 也不管其他人有没有听到,范桐直接双手持长勺舀了几勺油放入磨盘大的铁锅中,待油热之后,放入事先切好的肉块煸炒,煸炒至出油,肉块变成金黄色,捞出备用。 其他灶台纷纷学着,负责做饭的皆是厨艺了得的,所以范桐的动作虽快,其他人也不至手忙脚乱。 捞出肉块的间隙,范桐抬头瞥了一眼,见众人没有问题后,随手在锅中下入葱姜蒜,爆出香味! 随下入肉块,加入酱油,来回翻炒,翻炒均匀后,锅中加水,同时将古人声称的薯条泡在木盆中。 一刻钟后,每个灶台上的铁锅中的水接连沸腾,范桐吆喝一声: “诸位,水开即可放薯条。” 薯条放进锅中以后, 范桐便盖上盖子等待起来。 又是一刻钟后,范桐打开盖子下入事先切好的豆腐块与土豆块。 其他人纷纷效仿,学着范桐用铁勺在锅中搅拌,搅拌了一盏茶的功夫后,在锅中加入食盐与调料。 放入食盐后再次搅拌两下, 范桐对一旁忐忑不安的魏鹏使了个眼色,魏鹏见此,大喊一声: “熄火,所有人准备盛饭!” 范桐拿起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挨个看了眼其他灶台做的饭,虽说比不上自己做的,不过也勉强合格了,范桐双手叉腰,感叹自己聪明伶俐,竟然可以想到猪肉炖粉条,这道又称大锅菜的猪肉炖粉条最适合人多时吃。 稍微等了会,便有将士顺着香气跑到伙房,在各个灶台前排队领饭,雷豹那份自然是有专人送去。 大将军营房。 操练了一个上午的雷豹只觉得腹中饥饿难耐,待装在砂锅里的饭菜被手下送上来以后,雷豹先是打开一壶老酒,这才搓了搓手,边拿起木筷,边打开砂锅上的盖子。 待雷豹看清砂锅内是何物时,手中的木筷“啪”一声拍在木桌上: “来人!” 站立营房外的小卒听到呼喊,忙跑进营房,双手抱拳单膝跪地: “将军有何吩咐。” 雷豹指着面前的砂锅,皱眉: “火头军那边怎么搞的,怎又以薯条为食材做起饭来,前些日子才运过来的粮草难不成这么快就吃没了?所以现在不得不吃这个比猪食还要难吃的薯条?还是本将军说的话他们火头军是左耳进右耳出?” “雷将军息怒。” 小卒低着头,壮着胆子说道: “小的刚才在营房外听那些用过午膳的将士纷纷……纷纷夸赞今日的午膳美味可口,将军要不先尝尝……” 听得此话,雷豹重新看了眼砂锅内的猪肉炖粉条,眉头不禁皱到一起,好像是和上次有些不一样。 心怀疑惑,雷豹拿起木筷夹了一小段粉条放入口中,吧唧两下嘴之后,雷豹的眉头皱的更紧,再次夹起一段粉条:“这当真是薯条?” “千真万确。” 小卒连忙点头: “小的今日当值,亲眼目睹了伙房那边做这道午膳,可有问题?” “怪哉。” 雷豹又夹了一大口放入口中: “为何火头军那边新琢磨出了这般吃食,早些时候为何不这样做。” “这……” 小卒答不上来,摇头说道: “小的就不知了。” “罢了。” 雷豹摆了摆手,不耐烦说道: “你先出去吧!用完午膳本将军亲自去一趟火头军那边,看看到底是何人将薯条琢磨出这般做法。” 第四十六章 值得深交 话说今日天雷军众将士可是有口福了,他们刚开始看到猪肉炖粉条时与雷豹的反应如同一辙,纷纷抱怨火头军以薯条为食材做午膳。 不过当他们吃下第一口后,纷纷感叹今日的午膳真香,这也是火头军历来第一次做的饭供不应求。 雷豹吃完午膳后,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直奔火头军,想要看看究竟是何人琢磨出这种美味的吃食。 “见过雷将军。” 柳伯瞧见雷将军大驾光临后,连忙迎了上去,抱拳恭敬说道: “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要知道,这位雷将军可是有大半年没有来过火头军了。 “老柳,本将军问你。”雷豹一边用削尖的树枝剔着牙,连问道: “今日的午膳是何人琢磨的。” 听得此话,柳伯暗道不好, 定是午膳不合雷将军的胃口, 如今人家这是上门兴师问罪来了。 “将军息怒。” 柳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惶恐不安道: “今日伙房那边出了岔子, 险些没能按时开饭, 以薯条为食材也是无奈之举,还望将军大人不计小人过,日后我们火头军定不再以薯条为食材。” “慌什么。” 雷豹瞥了柳伯一眼, 不耐烦道: “本将军又不是来问罪的, 何人琢磨的尔如实招来即可, 起来回话。” “是。” 柳伯应了一声,起身唯诺道: “雷将军,今日这道午膳其实是新分配到火头军的范桐所琢磨的。” “范桐?” 雷豹嘀咕一句,疑惑说道: “不曾听过此人, 何时分配火头军的?” “将军忘了?” 柳伯反问了一句,忙提醒道: “将军为边疆日夜操劳,忘了那厮也是情有可原,这范桐正是半月前江州两位禁军护卫押送过来的。” “噢,原来是他。” 听得柳伯提醒, 雷豹才有些印象: “吾记得是那厮是武州人, 涉嫌谋害陛下被发配于此。” “正是。” 柳伯点了点头, 眉头一挑,问道: “将军是想见见他?我这就……” “不必了。” 眼看着柳伯要去叫范桐, 雷豹连忙开口阻止,摆手道: “一个被陛下发配于此的罪犯, 本将军见他反而会让人说闲话。 这天雷军上上下下不知有多少人明里暗里的盯着本将军,想要将我从这个位子上推下来,你让我见一个罪犯岂不是害我。” “小的不敢。” 柳伯点头哈腰道: “小人没想那么多,您莫怪。” “罢了罢了。” 雷豹摆了摆手, 朝着火头军深处看了一眼: “老柳,给老魏吱个声,今日的午膳还不错,他会懂我的意思。” 说罢, 雷豹一甩披风,转身离去。 ………… “魏管事。” 柳伯掀开门帘, 快步走进营房。 “老柳呐。” 正在与范桐斗地主的魏鹏抬头瞥了柳伯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我说你小子越来越没规矩了, 这进来时就不能敲个门?” “魏管事,这可不怪咱呐!” 柳伯指着身后,一脸无辜道: “根本就没门呐!如何敲门?” 听得柳伯顶嘴, 魏鹏将手中的纸片摔到桌上: “何事?” 柳伯揣着袖口,压低声音道: “先前雷将军来了一趟。” 听得此话, 魏鹏“腾”的一下站起身来: “所谓何事?” “还能是何事。” 柳伯指着一旁魏鹏吃剩下的猪肉炖粉条,解释道: “自然是因为今日的午膳。” 魏鹏一脸紧张,问道: “雷将军不满意?” “满意满意。” 柳伯连连点头,回道: “雷将军还问起今日的午膳是谁琢磨的,我说是小范准备的,雷将军便不愿见小范,折身离开了。” “可以理解, 毕竟……小范的身份摆在这里,雷将军有所顾忌也是情理之中。” 魏鹏理解的点了点头,道: “既然无事你还来这里做甚。” 柳伯挠了挠头,解释道: “雷将军走时交代了一句, 说是今日的午膳不错, 您听了便知是何意。” 魏鹏笑了笑,摆手说道: “好了,我知道了,下去吧!” “呃……” 柳伯扭扭捏捏,不好意思道: “魏管事,我斗胆问一句, 雷将军那句话究竟是何意?” “老柳,怪不得你在火头军待了这些年一把年纪了也没有升官。” 魏鹏一脸嫌弃的看着柳伯, 拍了拍范桐的肩膀,笑道: “范兄弟,你给老柳开开窍。” “不敢不敢。” 范桐摆了摆手,缓缓说道: “雷将军话外之音无非就是想让咱们火头军多做几次这样的午膳。” “老柳,听听。” 魏鹏伸手指着范桐,道: “如此简单的道理范兄弟一听就懂,你可得多学着点, 争取临死前可以升个官,我这个位置可是一直给你留着呢!” “是是是。” 柳伯连忙点头称是,赔笑道: “记心里了,多谢管事栽培。” 柳伯行了个礼,离开营房。 “唉。” 待柳伯离开以后, 魏鹏叹息一声,一脸惆怅道: “老柳本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庄稼汉,没想到在此处待的久了也逐渐变成一个八面玲珑的人了。” “我想……他也是迫不得已。” 范桐眯着眼睛,缓缓说道: “有时候,很多事情都不是我们可以左右的,若想随心而欲,只有让自己一步步强大起来,只有身居高位,才可以不用看他人的脸色。” “呵呵。” 魏鹏闻言,忍不住嘲笑道: “范兄弟所言人人皆知,只是有多少人可以强大起来,高位又指多高的位置?你想的太简单了,咱们怕是一辈子都到不了那个位置呐!” “吾不信。” 范桐提高音量,反驳道: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好!” 魏鹏也是被范桐的气魄所感染,大手一拍桌子,点头说道: “好一个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范兄弟,老哥我这辈子可能就这样高不成低不就了,但是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的!” “借您吉言。” 范桐拱手一笑,道: “他日若遂凌云志, 敢笑雷豹不丈夫!” “嘘嘘嘘,小点声。” 魏鹏闻言, 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笑道: “范兄弟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这句话让魏鹏坚定了范桐身后定是有大靠山,不然怎敢在背后议论雷豹,看来范桐……值得深交呐! 请假 今天状态不是很好, 请一天假,好好构思一下后面的剧情,要开始新的篇章了。 敬请期待! 第四十七章 力挽狂澜 接下来的半个月,范桐变着法的做一些天雷军将士从未吃过的饭菜,俗话说得好,吃人嘴软,雷豹也是逐渐抛开对范桐不好的偏见。 范桐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他想讨好雷豹,他想上战场立功,他想从天雷军开始,一步步爬上去。 奈何这样的机会可以说是特别渺小,天雷军有几万将士,各个骁勇善战,他范桐不过是火头军里的一个小卒,就算是排队,也轮不到他上战场,于是范桐天天在心里祈祷着赶紧发生一场大战,最好可以让火头军也可以加入作战,如此一来他才有立功的机会,从而升官。 许是范桐的心声感动了上天, 边疆处真的发生了一场大战。 前几日,邻国不知从何处请来一位八品高手,此人身高八尺,看起来孔武有力,使得一手好铁锤。 有了这位神将, 邻国一路逼近, 听说就连雷豹都不敌那人。 ……………… 这日,范桐陪同魏鹏、柳伯以及一名小将在营房内搓着麻将。 突有一小卒慌张跑了进来:“魏管事,传雷将军口谕,天雷军全体将士向后退三十里,十万火急。” 魏鹏推倒面前用木块做成的麻将,站起身来道:“出什么事了?” “魏管事。” 小卒闻言, 气喘吁吁的解释道: “花国的士兵打过来了, 他们来势汹汹, 我等招架不住呐! 那花国的神将也在其中, 对方简直就是势如破竹呐!” “住口。” 魏鹏瞪着小卒,呵斥道: “不许你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这话若是传到雷将军耳中定会定你一个扰乱军心的罪名。” “魏管事,你也别怪属下?” 小卒心中有些不服,小声道: “事实摆在这里,相信你也看到了,就连雷将军都不是那人对手。” “够了,不用再说了。” 魏鹏低喝一声,打断道: “告诉雷将军我知道了。” 支走小卒后, 魏鹏转身对着柳伯和小将吩咐道:“吩咐下去,让大家带上家伙什,随时准备跟随大部分后撤。” “是。” 两人应了一声, 并肩离开营房。 “范兄弟。” 魏鹏拍了拍范桐的肩膀,道: “你也去收拾一下吧!” “魏管事。” 范桐却原地不动,好奇问道: “咱们要撤到哪里去? 咱们撤走了这座城池怎么办?” 魏鹏一拍大腿,解释道: “哎呀,命都快没了还管城池做什么,城池没了还可以再修,至于要撤到什么地方咱们听雷将军的安排就是,你问我我也做不了主,反正肯定不会退到边境线,若是让异国占了咱们凌国的国土,陛下怪罪下来雷将军也是担待不起。” 范桐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所以现在后撤只是缓兵之计?最后还得和那个花国展开大战?” “正是。” 魏鹏点了点头,正色说道: “身为凌国的将士,可以后撤,但是绝不可以做逃兵,若是花国的将士一直追到边境线,敢踏入凌国疆土,那么咱们天雷军全体将士则会拼死阻挡,用自己的身体搭成一道肉墙,犯我凌国者,虽远必诛。” “呃……” 范桐挠了挠头,询问道: “反正最后都要大战, 那咱们为什么要退?” “范兄弟,这你就不懂了。” 魏鹏闻言,侃侃而谈道: “退,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若是坚守于此,恐怕咱们会死伤无数, 天雷军将士每人皆不怕死,但是也不能做无谓的牺牲不是,明知道打不过还要冲上去送死?退到边境线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花国定会顾忌我们凌国的威严不敢撕破脸。” 范桐翻了个白眼, 都打上门来了还不是撕破脸? 魏鹏背负双手, 装作一副非常懂兵法的样子: “范兄弟,在战场上撤退并不丢人,战事瞬息万变,虽然今天咱们退了,但是明天就有可能变成咱们追着他们打,这种事谁也说不好。” 范桐心里可不这么想,待在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也从他人口中听说过凌国与花国的情况。 本来两国之间一直都是起一些小摩擦而已,谁知雷豹前两天俘虏了两名花国女子,将其犒劳三军,其中一位竟是花国当朝公主,花国的陛下得知此事,可能会放过天雷军?所以说半线生机都没有,这场大战是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的。 不过范桐现在也没想着去找雷豹请战,而是想留到最后才出手, 在他看来一鸣惊人和力挽狂澜显然是后者更加具有冲击力! “范兄弟,有话路上再说。” 听到营房外已经响起号角声, 魏鹏拍了拍范桐的肩膀,道: “你还是先去收拾一下吧!” “好,我这就去。” 范桐应了一声,转身离去,其实他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将衣物放入包裹后,一个人来到伙房。 柳伯正一脸焦急的指挥着火头军收拾东西,能带的带,不能带的砸,瞧见范桐后,柳伯皱眉说道: “小范,你怎么来了?” “柳伯。” 范桐搓了搓手,问道: “食材存放处还有菠菜吗?” “自然是有。” 柳伯不明所以,点头说道: “还有许多,你问这个做甚?” 范桐从怀中掏出一块破布: “柳伯, 可否给我一些菠菜,我有用。” 此时柳伯也没有心情询问范桐要菠菜有什么用,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在食材存放处,自己去取。” 说罢, 继续指挥火头军收拾东西。 范桐道了声谢, 一路小跑来到食材存放处,食材存放处早已经有人收拾完毕,火头军只是带了些肉食以及面粉,至于菠菜这些蔬菜则是一样也没带。 范桐站在门口瞥了一眼,很快找到菠菜,整整装满了一大包袱。 他是想等着天雷军被花国的将士追上后处于绝境时依靠菠菜增加的力量值帮助天雷军反败为胜,扭转局面,至于力量值增加以后能不能打过花国的那位神将范桐心里也没底,不过他一直相信前世流传的一句话————大力出奇迹! 装好菠菜后, 范桐背着两个包袱离开伙房, 再次返回魏鹏的营房。 “范兄弟,不用收拾了。” 瞧得范桐进来, 魏鹏叹息一声,摇头说道: “唉,咱们已经被包围了……” 都来看看吧! 这本书已经十万字了,还没有来推荐,我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写下去,有时候会想自己是不是在单机,根本就没有人看,有多少人在追着看呢?我还要继续写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