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您老婆可能是个巨佬哦》 第一章:这帝都的温度脾气很大。 十一月十五,京都机场进城路上,今晚大雪没有月亮。 好多年没见到这么大的雪,苍黄的路灯下,碗口般的雪花飒飒落下,其中两朵黏在一起最后被凌厉的风刃吹得稀碎。 咔。 一声脆响,棒棒糖敲在门牙上,最后让一个小嘴咬住。 满月看着夜空里不断落下的雪花儿,松开棒棒糖棍,白皙小巧的手同时按着门襟收拢上下叠在一起。 动了动,将头从车窗探出去些懒懒的挂着车门,耳边头发滑落与车门的黑融合在一起。 雪花落在脸上没一会儿就融化,把发梢润湿。 司南伸手,一把把她扯回车内,“找死啊?真混不下去来找我了?” 她懒懒靠着椅垫,双脚盘着,一股狠辣的凉风袭来卷开她额头的碎发,原本藏在碎发里的眸子露出来,冰冷,桀骜,不羁,有深沉的颓废和烦躁的厌世。 她大拇指往后一指,身后是一大堆的行礼。 佐斐特体贴,把她所有的东西都装进行李箱,也不管她拿不拿的动一股恼的托运。 “落魄街头了。”她声音混在风力,有点凉。 “嗤——” 司南完全不相信,嬉笑的眸子掠过她右手食指上的戒指,微顿。 眉尖拧了拧,眸色暗了须臾。 少顷,笑道。 “够意思,来帝都不联系别人先想到我,看来我在你心里还是有点分量的。不远万里来投奔,要不抽空干脆把关系确认得了。” 他一巴掌拍在满月纤细的肩头,嘻哈着,忽然右侧一道冷芒袭来,还没收回的手就被攥指尖使劲儿往手背压。 只觉得登时一股从脚底心传来疼直达天灵盖! “啊!” “我错了,我狗嘴吐不出象牙别跟我一般计较,你看我冒雪来接你的份上……” 司南还在巴拉巴拉个没完,满月收手,掀起的眼睑敛下,目光落窗外,刚刚润湿的发梢在眉眼处随冷风晃动。 有点痒,还有点冷。 她很沉默,被白爷硬逼着来帝都那一刻就万分沉默。 像只可怜的小兽,被拔了利齿,逼到一个地方静养蛰伏,等待时机。 *** 玲珑坊门口。 司南戳了戳身旁的人,“下车。” 满月睁眼,脸颊在白色灯牌光晕下白的显眼,眉梢戾着,眼尾沉着,整个脸都透露着不耐烦厌倦的情绪。 司南拿着钥匙已经推门,迈出一脚又回头,有点疑惑。 “给你接风还不乐意,下车啊愣着干吗。” 她没说话舔了舔冰凉的唇,一下车就被凉风掀乱了头发,她甩上门又裹了裹外套,微低着头兴致缺缺上了台阶。 原以为邺城这些日子连续降温已经算挑战底线,没成想这帝都的气温脾气还大,只是从车里出来走了几步台阶,这脸就被刺得生疼。 司南步子快半步,一边跟路过的熟人打招呼,一边跟她讲话带了骨懒劲儿。 “前半月我托你在邺城办的那件事很顺利,下午刚接到那位二爷电话,说刚回来要做东请我吃个便饭。我这不是知道你要来就想着你才是功臣。顺便说一句,这位二爷真正的家财万贯,你一到年末就缺钱,说不定人看你一年轻小姑娘可怜就在给点劳务费。” 司南絮絮叨叨没完,也不知满月有没有在听。 因为大雪,飞机延误,五个多小时才到坐得她腰酸背疼还困,只想着快速填饱肚子回去休息。 说着,打了个哈欠,眼角两边都湿润了。 司南拧眉看了眼,摁下电梯,“跟你说话倒是听见没,看你一副困成狗的样子,昨晚又通宵游戏了吧。” “该,真该。” 满月没功夫劲儿搭理,掏出一个奶糖认真剥糖纸。 叮,电梯到。 司南迈进去,在催促。 她一身黑色男式长外套再次裹了裹,这才温吞抬脚,带着光晕进了电梯。 门口,一辆宾利刺破光晕停住。 副驾驶的助理刘枫绕过来开门,车门一开刺骨的冷风钻进车厢。车里温暖没散,但还是听到一阵压抑的咳嗽声。 花胤先下车走了两步立在旁边,他穿得随意驼色的大衣里头一件高龄毛衣,两手都在口袋气质特别儒雅清隽。 泼了墨般浓重的目光落车厢,清俊的眉宇间有几丝不明的笑意。 “你说说,这么冷的天出来做什么。” 商羡年随后下来,仰头看了眼白色灯牌,空气里的凉意顺着呼吸进入四肢百骸顿时又是一阵心惊的咳嗽声。 “咳咳咳……” 他身形很好,因为咳嗽微微弓身,右手掩着唇手上皮肤很白,骨节打理得修长干净如一块羊脂玉。 咳嗽声不断,抬头时桃花眼眼尾染了几分湿气,稍乱的头发贴着眉骨衬得脸色有点病态的白。 这种场面上的饭局他压根就不用来。 可商羡年也怪,偏生对邺城那笔生意极为看重,若不是家里人拦着,商老太太一哭二闹前半月他就亲自去了邺城。 他放下手,露出精致的下颔和凉薄殷红的唇,歇了几秒才迈步然后又是一阵咳嗽。 “真要去?” 他目光移过来,意味不明的看了眼,薄唇轻启。 “走。” “呵——”花胤就这么笑了下没多言。 五楼包厢,如梦令。 安静的包厢里就听司南一个人的聒噪声,也不知那头是谁,司南应得认真用词都谨慎,时不时往右侧瞥上一眼,但又不知看到什么嫌弃的将目光移回去。 满月靠着椅背嘴里抿着糖拿着手机在玩游戏,嫌吵,还特地带了耳机,脸上那股烦躁没了像一潭水特平静。 叩叩叩—— 下一秒门打开,是王经理在门口,然后往右侧后退让出位置。 先进门的是花胤,远远的冲司南微微一笑。 “怎么来这么早。” 司南也起身,单手掩着话筒降低音调,“白爷,我先挂了。” 然后放下手机绕过桌子,一脸自然又熟稔的笑意。 “胤哥。” 两人简单寒暄片刻,花胤脱了外套挂衣架上拍拍他的肩,然后目光自然一转落在前头。 只是一眼,就是稍稍起了点疑惑,他没细究就听外面的响动。 走廊里不断传来咳嗽声,一轻一重,商羡年随后进来,穿了身高定西装黑色,外套一件灰色大衣。 他垂首还在咳缓了会儿才仰头,先入眼帘的是他那双因为咳嗽染了粉晕的多情冷艳的桃花眼,然后是那张美到发艳的美人骨。 这商家老幺在帝都还有个称号,帝都第一美人。 满月带着耳机没听到响动,只是忽然鼻翼动了动,闻见记忆中那股绝无仅有的味道。 这世上,每个人有所图。 有所图就会有味道,而满月能闻见七情六欲的味道,但这么些年只有一个人身上什么欲望都有,但他身上的味道却是绝无仅有的好闻。 她拨下耳机抬眼看来,果然! 商羡年! 蓦地,那一刻。 满月的脸,苍白在添几分。 ------题外话------ 好多年了,再次来潇湘发文,希望你们看文愉快。 第二章:司南小老弟表示很难做人啊。 商羡年已经进屋,包厢里暖和歇了片刻他就不怎么咳了。 只是,一进屋还未看向一旁的司南,那凛冽的眸子先盯着在椅子里没起身的满月。 他殷红的唇就抿成一条直线,虽然唇形好性感但此刻却夹了几分凉薄。而那桃花眼更是聚满了凛冽的冷煞,目光一道道的追过来,不给一点喘息。 堪比锋利刀刃,割得背脊一阵阵发凉,发麻。 满月此时也好不到哪儿去,整个人定在椅子里,桌下拿着手机的手攥紧摁着屏幕的指尖已经发白。 商羡年! 冤家路窄! 这种沉默好难受,就是满月那怼天对地怼空气的架势遇到商羡年也歇菜。 这人,比鬼狠,比狼恶,比她厉害一百倍! 而且他们这关系,怎么说挺微妙。 情侣吧,不大像当时没认爱,却整日躲在商羡年那套别墅里厮混,接吻,上床啥事都做了。 说是分手的情侣吧,也不像,当年她消失得特干净让商羡年无迹可寻,这人就跟没出现过一样。 说没旧情吧,这些年除了商羡年没瞧上过别的男人。 说有旧情吧,想着如果再见,却是她怂了,她想见却更多的是怕。 这空气莫名其妙就噼里啪啦的有了火星,两人隔着一个圆桌视线一直纠缠在一起,一个如火,一个似水。 妥妥的敌视仇恨不相容。 旁边,花胤挺纳闷,司南也是一脸的懵逼,试探性问道。 “二爷,认识满月?” “满月?” 他眉宇间有几许疑惑,思忖片刻还是把疑惑压下,下一瞬那如刀的眼神在锋利几分,恨不得当场把满月给劈开。 “这是,司先生女朋友?” 两人的对视终结于商羡年,看似漫不经心的挪开,可落司南脸上时怎么感觉比刚才的压迫劲儿还重? 司南的第六感很灵,也提醒着他这个问题,一定要好好回答! “不,她是我……” “助理。” 满月出声截断,短促,稍急,还有点心慌。 她这才放下手机起身,很随意的冲对面两人点了下头又坐下,眼中神色恹恹和冰冷。 司南吁了口,有点慌,看情形似乎两人是认识的。 但两个又装作不认识—— 一个个心思都隐晦难测,司南小老弟表示很难做人。 花胤也嗅到点八卦味只是嘴上没说,拍了拍司南僵硬的肩,脚勾着椅子腿先坐下。 “都坐,站着干什么。” 花胤出声才缓解了下前一刻还滞留着尴尬,司南点头,开口邀着商羡年入座,这才绕回来在原来的位置坐下。 商羡年冷眉掠过,才迈开腿温吞的过来,羊脂玉的指骨捏着领带食指穿过,不羁桀骜的往下拽松几分。 黑发还是垂在眉骨处,让那双墨玉的桃花眼看得不够真切。 他优雅落座,同时眸色再次回落满月脸上,碾过。这个过程很缓慢,满月虽然低着头但还是顶着一股眼神压力硬生生挨过去。 原本这个饭局应商羡年主导,可现在他好像没这心思,花胤自然就替他接过重任,唤来在门口的王经理点餐。 司南拿着手机,满月也拿着手机。 微信上你来我往互通情报。 司南:你怎么回事,认识商家小祖宗不提前告知,他刚刚那眼神是要杀了我的意思吧? 满月:一个白眼,你少招惹他。 思南:旧相识,旧情人,前男友,前夫,前未婚夫,仇人你得给我个准信。 满月:不认识。 司南:不认识才有鬼,你这个漂亮小少女坏得很! 满月:…… 两人情报互通被满月单方面终止合作,眉眼再戾了几分,眼神越来越颓,把手机随手一抛丢桌上。 手机滚了圈,撞着碗具。 砰—— 碎是没碎,就是响动有点大。 商羡年和花胤同时看来,一个挑眉眸色冷艳勾人,一个儒雅亲和。 满月一眼掠过当没看见又把手机捡回来,开始玩儿游戏。 花胤在笑了笑,把餐点完给王经理。 “你们也看看吃什么。” “不用胤哥,你做主就成。满月她,不怎么挑嘴都行。店里有什么奶制品饮料多温几瓶送来,她喜欢喝这个。” 说完,不自觉的朝商羡年瞄了眼。 冷不丁被他冷刺迫人的目光一凝,司南舌头闪了下,又听他说道,“我跟满月好多年朋友,她的性子我还算熟悉。” 这话听着像在聊天,可其余几人哪个听不出这是在解释,急着撇清关系。 很快的王经理安排好就退出去,一开门还是把走廊不够温暖的风卷进来,商羡年掩着唇轻轻咳了两声。 “二爷,这是病了?” “身子弱。”三个字,特冷。 他敛着眉情绪不高,不悦冷煞的情绪一直萦绕在俊美的眉宇间。可他骨相艳到妖绝,就是带着小脾气也完全不影响那股子收不住的勾人劲儿。 这话司南不大好接,尴尬一笑目光朝满月这边刮了眼。 花胤噗嗤一笑,看戏的意味闲聊起来。 “司南,邺城的事多谢你。” “不敢邀功胤哥,这件事全是满……嗷!” 满月靠着椅背在玩游戏目不斜视,桌下刚刚是她踩了司南一脚。司南脸色愤然,下一刻呵呵笑着缓解这诡异的局面。 “都,都是朋友,不用客气。” “你在外晃了这么久终于舍得回来,怎么之前没见过这位满月小姐。满月小姐姿色这般艳绝,放眼整个帝都也鲜少有别的小姐可以比肩,藏了这么个美人在身边,可是要趁着过年顺势介绍给家里认了身份?” 花胤这话虽说的轻言细语,可每一个字都是大坑! 司南脑门汗涔涔,后背不自觉已经凉透。 这包厢里四人,除了他哪个不是大佬,合起火来挖坑欺负小老弟不厚道啊。 “呵呵呵。” 司南抓着杯子喝了口凉茶,频频给满月递眼神。 这是找她救命呢! 可对面商羡年不觉得,怎么看怎么像司南再给满月‘暗送秋波’‘眉来眼去’‘眉目传情’一片深刻爱意。 “……” 不是,请问二爷您是从哪儿看出这么多不切实际的情绪来的? 商羡年漫不经心的点着餐桌,细白的指尖还有他刚刚咳嗽时血气上涌染着粉晕,指尖一顿,道。 “司先生,要跟满月小姐——结婚?” 他声线清冷低沉,细品,也有骨子妖娆味儿,可尽管如是也掩不住话音里扑面而来的杀意! 第三章:是二爷的迷妹粉丝。 司南这辈子做过最迷信的事儿就是此时此刻,在心里一个劲儿的求司家八辈祖宗的保佑,求让身旁这位‘屠戮小学生的’大爷开口解释一下。 还真是心诚则灵,求仁得仁。 司家八辈祖宗突然一下就显灵了。 “商先生对司南的个人情况这么上心,可是要借此攀亲带故省去一笔劳务费?” 满月大佬终于开口,慢悠悠的清冷有她素日一贯的冷漠,可一开口就怼也是毫不留情。 这包厢气氛压抑哪个不是心知肚明,她原本就不大喜欢这种情绪,又有个商羡年杵在眼前碍眼,还有个花胤旁敲侧击,说实话这耐心差不多快耗完了。 噗嗤! 花胤笑出来,欢喜漫上眉梢。 特别认真的往商羡年那边看了眼。 商家老幺同别人‘沾亲带故’想省一笔劳务费,这只怕是今年最好笑的笑话了。 “满月小姐认识老幺?想不到原来是旧相识,就冲着这旧相识的关系老幺也不会‘省下’这笔劳务费。” 满月摆弄着刚被手机弄乱的碗具,天真烂漫的一笑。 “我哪里认得高高在上的商家二爷,不过是之前听司南提过几次。商二爷风姿清隽矜贵,人又这般艳绝无双早就如雷贯耳。今日得见,才知传言不实,商二爷风姿秀雅超然,如降世神子,放眼所及世间之美好皆凝于一人身上,实乃碧海苍穹里一颗明珠。” “所以,我又怎么会认得。” 满月这一番夸赞把司南都听傻了,这整日只会吃糖玩游戏的二傻子几时口若悬河,舌灿莲花了。 不过,夸得倒是和好听。 花胤不吝啬的拍手,看似特别赞同。 “好一番谬赞,满月小姐这番称赞闻所未闻,想必满月小姐素日很关注老幺的新闻,所以才能有这绝妙艳赞。” 满月,“……” 所以,这包厢里要论段位,还是花胤技高一筹。 花胤还是轻言细语着,话音忽然一转似想到什么,一副恍然的模样。 “难不成,满月小姐是老幺的粉丝迷妹。” 话音一落,花胤就看向司南,也不说话就这么笑着。 司南连忙点着头,挤眉弄眼开口道,“……是这样吧,你好像跟我提过,你是二爷的粉丝对二爷早就倾慕许久。” “我是他粉丝?”她侧目,一副你舌头不想要了的模样。 “要签名吗小粉丝。” 这道恣意稍冷还温吞的语调,就是刚刚被夸得世上绝无仅有好的商二爷。 商羡年这会儿不点桌面了,身体离圆桌近了些,懒懒的支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盯着她。 鹅黄的光晕落到他眼里,眼底有光晕在浮动。 度量,探究,冷艳,往深了看还有缠绕着的爱恨交织,与不甘! “咳。” 满月咳了声别开目光,“不需要。” 叩叩—— “进。” 花胤收回看戏的目光,瞥了眼进屋的王经理和上菜的服务生。慢条斯理的牵开口布放腿上微微一笑。 “不知道两位口味,就点了玲珑坊里特色菜,先尝尝若是不喜欢在换。老幺回来得匆忙,也忘记告诉我请的是司南和满月小姐,如果早知道应该安排别的地儿用餐才是。” “胤哥,你言重了。都是朋友,在一起碰头用餐见面认识下,不需要那些拘泥的东西,满月她野惯了一向不在意,以我哥跟您的关系而言这不是为难我吗。”司南着急的在解释,桌下的手还在拽满月衣角。 想着,这小祖宗跟商家那位小祖宗是旧相识,就不要把气氛闹的这么尴尬,再说他也不想得罪商二爷。 “咳咳咳。” 商羡年又掩唇开始咳,冷下去的眉眼霎时又被粉晕侵占,这次他咳得厉害连带露出的脖颈一起咳红。 整个人,整个气质,都妖艳得惑人。 花胤扭头瞪着敞开的门口。 “怎么回事还不把门带上,把这小祖宗咳成什么样儿,你们谁担得起这个责任。” 这声微冷的训斥把正忙碌的服务生吓得都不敢动,一个个都垂着头小心的再看王经理指示。 王经理也被吓得不轻,俯身特别低拧眉瞪着几人,“还不快把门带上,不知道二爷受不得寒。” 王经理给了话儿众人就知道事情怎么办,可这会儿正上菜一进一出总会有冷风灌进来,而商羡年又坐在风口。 这不是诚心跟自己过不去,在这儿遭罪吗。 满月一直低着头没说话,却还是让商羡年这断断续续的咳嗽声闹出几分焦躁,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不是听说出国治疗去了怎么还咳得这么厉害。 想到这儿,眼尾的余光自然就看过去。 商羡年微低着头,两根压在唇边的指骨都咳得在细微颤抖。 心脏莫名的揪了下还跟着有点走神。 司南已经起身,拿着东西绕过桌椅,“二爷,您身体弱不适合坐风口,我那位置将将好,要不您换过去?” 未等满月反应过来,商羡年已经起身,从她的右手边绕过来,脚步温吞合着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她的心一下提到嗓子口,正襟危坐。 忽然的后脖颈一痒,在看时商羡年已经绕过来挨着她左手落座。 而对面落座的司南面色终于释然,这会儿挨着花胤总不会有错了,搞了半天原来是他坐错了地方,难怪一直如坐针毡浑身不对劲儿。 满月还摸着后脖颈,恹恹的目光掠过司南,余光又往左侧瞥。 商羡年不至于在背后动手动脚,刚刚痒酥酥的一下应该是,目光落在他衣角上,想着应该是这样没错。 商羡年掩唇的手滑下抵着喉咙处,眉梢还是拧着,不悦劲儿并没散去。 “给我倒杯热茶。” 咳的久了嗓音有些黯哑,说这话都显得有气无力。 王经理应下正要去倒水。 “换杯热水,加点蜂蜜,别太烫。”这话她说的有点急,是抢在王经理倒茶前说出来的。 咳成这样还喝茶,喝什么茶。 她在心里嘀咕了下。 等她心烦的抬眼时王经理还在旁边立着没动,目光看似在她身上,注意力却在商羡年这边。 商家小祖宗要茶,旁边那位美得扎眼的姑娘要蜂蜜水,话说得简单但最后要什么还得听小祖宗的。 商羡年像是没听到,依旧抵着喉咙在轻咳。 等了两秒,她干脆扭头抓起手机又要点开游戏,就听身旁慢悠悠沙哑的调。 “热水加蜂蜜。” 小祖宗开口事情就好办,也不用似个雕塑在这儿立着。 “是,二爷我这就去准备。”王经理转身时,大部分目光都在看满月。 这位小姑娘非常年轻,约莫十八左右,可坐在小祖宗旁边一点都没被那光辉掩盖,反而越发气质独具得扎眼。 特别是哪张罕有高级又漂亮的脸。 第四章:我方出现叛徒。 王经理匆忙离开,服务生各司其职,时有碗碟轻轻磕碰在一起的声音。 对面的司南和花胤也不知再说什么气氛很好的聊起来,只有这一头两个人,似南极和北极的碰撞,再比谁更冷。 商羡年刚刚说的那话打消了满月预玩儿游戏的冲动。 单手撑在桌上,目光不知放哪儿,指尖点着手机屏幕,黑了点亮黑了点亮一直反复。 嗡嗡嗡—— 她指尖一抖,目光落下。 犹豫两秒才捞起,自然的贴着右耳。 一接通,先传来的是吵闹。 “姑姑你人在哪儿,你的航班一小时前就到,我等了一小时也没见到你人。”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点委屈,声音混在风里,人群里压得比较小。 “我到了,在用餐。” 似没听清,那头磨蹭了会儿,“什么?你到了在用餐,姑姑,你莫不是忘了还有个侄子冬天雪地在机场迎接你到来。” “哦,忘了。” 她倒是老实也耿直,也没想个找个借口忽悠下。 “……” “姑姑!”那头特急,急得跳脚,可是他拿满月没办法,压了压火气声音又沉下来,“是不是司南,是不是他来接的人。有他这么抢功图表现的吗,爷爷说了让我务必接到你,现在让我怎么办。” “随你。” 声音戛然而止。 那头的人彻底被噎得说不出来话。 他被放鸽子,而放鸽子人却一副‘我就是这样,随你怎么说’的态度,叫他这个来完成任务的人怎么办。 “姑姑,你在哪儿。” 这话的言下之意是你在哪儿我来找你,咱俩见一面,拍照认证一下。 可满月完全不在意这茬,想了会儿还特认真。 “帝都,挂了。” “……???” 她放下手机,低头时眼前不知几时多了瓶花生奶。 而且最惊讶的,瓶口是开了的。 看了会儿莫名不解,目光自然落对面司南身上,而司南眼皮都给扯抽筋了一直在示意她旁边的某位大佬。 满月没说话,给自己倒了杯,正要端,一细白修长好看的手伸过来,自然又强硬抢了刚倒好的。 她目光跟着过去,商羡年面无表情的喝了口就放下。 “噗——” 她不明所以一笑,也没说什么就笑了笑,端起自己面前的一杯一口喝完。 满月喜欢甜食什么甜食都喜欢,以前两人在一起时就吃,别墅里到处都备着糖罐,糖罐是水晶做的里面蓄满五颜六色的糖。 而她尤其喜欢奶糖,什么时候都吃,就连恩爱缠绵也吃。等嘴里的奶糖化了,她就撅着小嘴去亲他,亲他一身都是奶糖味。 然后,商二爷就恼怒了,把她压在身下缠绵到求饶。 满月喝完又倒第二杯,眼角光清冷悠悠的飘过去,似挑衅无疑。 商羡年那杯花生奶尝过一口就没在动,转而端起王经理送来的蜂蜜水,热水顺着喉咙流进四肢百骸顿觉一阵温暖,似连嗓子的酥痒也一并淡去。 蜂蜜水喝去一半见他不咳了,满月才拿起筷子刚要夹菜电话又响。她没动,夹了片木耳山药塞嘴里,眼尾处透着不耐烦。 电话不接就一直响较劲似的。 终是她先受不了,捞起附耳。 “喂。” 那头很安静,沉寂几秒才听到动静。 “你在哪儿,阿岩没接到你。” “你跟谁说话呢?” 她眉角沉沉,刚刚稍好点的心情因为这通电话烟消云散,端起蓄满的花生奶喝酒似直接一口。 “等我会儿。” 那头又听得细微动静,下一秒声音就变了,轻轻柔柔的女声,话音里对她皆是宠溺和掩不住的欢喜。 “月儿,怎么到了帝都也没告诉我。” “嘿,美人。” 这声美人叫得商羡年下意识侧目,她冷煞恹恹的脸与前一刻截然不同。同时感受到商羡年的注视拿着手机往右侧移了移像刻意在避着他。 那头传来低低的笑声,很是悦耳。 “没大没小的丫头,不是寒嵩告诉我不知你来了帝都。帝都里你朋友不多,只怕是跟司南在一起吧。” 满月扬着唇角,这双聚满笑意的脸把窗外的冰雪都给融了。 “还是你最了解我,不枉我这么疼你。我这两天有事,等我忙完一定来见你,我还给你带了东西。” 见面? 闻言,商羡年挑了下眉。 不言不语慢条斯理的在吃东西,却认真将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听住记下。 两人认识时,满月就对她的事闭口不谈,一句邺城高中,孤儿,自食其力三个讯息就把那时的商羡年给唬弄过去。 时隔六年,再见,竟想不到轮转成这番模样。 满月跟电话那头的人聊了有两分钟才挂断,手机放回去就恢复刚才模样,撑着下巴吃个东西也是懒懒的。 司南把一盘椰子鸡转到她面前,有点谄媚讨好的意思。 “刚刚谁来的电话聊这么开心。” 满月拿着筷子戳了两下,兴致缺缺,然后筷子一扔,目光移过去又冷又直接,“吃完了吗,我困了。” 司南头皮一麻,什么叫‘你困了’,这话听着像是有奸情一样。 悄咪咪的瞄了眼商羡年那头,顿时就心虚,慌乱。 “我,我才刚吃两口,困了憋着在等等。” 吱—— 满月推开椅凳,一手捞过手机一手拿过外套,目光掠过商羡年和花胤,未着停留很是自然,笑的那叫一个天真得可爱。 “不好意思,最近降温有点着凉,感谢两位盛情相邀,我吃饱了先走一步。” 花胤放下筷子,自然的先看商羡年,未见他有动作才起身。 笑容如旧,温文尔雅。 “满月小姐身体不适是我们冒失,等下次天气稍好点我做东给你赔不是,司南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还望满月小姐赏脸。” 满月已经过来,踢了还坐着的司南一脚,非常客气的冲花胤点点头。 “世事无常,有缘再聚。” 说完,步子略急拉开门就出了包厢。 司南站起来,俯身给商羡年和花胤为满月的无理道歉,“不好意思二爷,胤哥,我这助理脾气特别大管不住,等下次我做东到时还请两位赏脸。” “司南!” 走廊外,满月在叫他,嗓音稍沉。 司南抱着衣服一步三回头,快到门口又停下,目光落花胤脸色但这话却是说给另外个人听得。 “满月现在住荆棘那套公寓洋楼,a栋6-1,是新开盘没多久的楼盘,特别安静,她就喜欢安静,而且那花园晾台是开放式,她喜欢看月亮。” “司南。” 第二次叫,满月就带了点咬牙切齿,司南点点头来不及说什么开门就跑。 第五章:山太小压不住。 包厢门没掩住留了个缝隙,两人在外的对话陆陆续续飘进来。 “你八婆啊那么多话,没吃饱滚回去,车钥匙给我。” 司南在身边又是敲肩又是捏胳膊,怎么狗腿怎么来,在身边绕来绕去跟苍蝇似的。 “我的错你别生气,我现在就送你去公寓。” 满月站在电梯前盯着透明的电梯门,默了会儿抬眼往夜空看,冷漠的眸子又冷了几分。 今晚果然没月亮,被大雪天的雨夹雪挡住了。 “你还没说,跟二爷怎么认识的。” 满月被吵吵的不耐烦侧身一脚踢他膝盖上。 “嗷……” “满月,你不是人。” 司南疼着靠墙,要不是天冷穿的多一定撩起裤腿让这‘凶手’亲眼看看,这膝盖保准红了,甚至有可能充血。 叮。 满月一步跨进去,站在最右侧,稍微还能看见如梦令那间包厢,只留恋了片刻就被进来的司南挡着视线。 她摁了负一楼,就静默的不说话。 *** 包厢里。 从满月离开,商羡年紧蹙的眉就没松开。 他特意让花胤点了海带排骨汤,满月尝都没尝一口就走了。 “老幺。” 花胤呷了口红酒,目光落他脸上,“那个满月就是治你心病的药?” 他没说把汤转过来,端着空碗盛了半碗汤,捏着勺子搅拌两下尝了口,蹙眉的动作加重这才放在满月刚坐的位置。 动作自然流畅,优雅金贵。 “把荆棘公寓a栋买下来。” 花胤笑开,把酒杯一搁起身,“走吧,我看你也没什么胃口。你今天在外咳得这么厉害回去又得将养好几日,说不定商奶奶还得找我算账。” 两人从包厢出来,商羡年弓着身但走得并不慢。 下到一楼,王经理一路把人送到门口,还拿了把伞给商羡年撑着。 “咳咳咳,咳咳咳……” 门口寒风刺骨,他咳得也严重,一声接着一声几乎没怎么停。 车开来,刘枫撑伞来接他。 “二爷,小心点,有雪地上滑。” 白色灯牌下花胤没动,等商羡年上车刘枫转身看他,有丝丝不解,“花爷,您不上车?” “不顺路。” 不顺路这话说的。 也不像喝醉酒的样子怎么就糊涂里。 车里咳嗽声没停,刘枫不敢耽搁钻进车,扭头往后看了眼。 “去荆棘公寓。” “是。” 司机先应了车子动了,可刘枫还纳闷着。 荆棘公寓那边是新楼盘,二爷在那边没房产怎么忽然想着去那儿。难怪花爷说不顺路,原来是这么回事。 等车厢内温度上来他就没在咳,靠着椅垫眯眼小憩。 “二爷,老太太来电话催过了,担心这您身体,今天外面冷要不先回去?” “告诉奶奶,我今天去月楼。” 刘枫张张嘴犹豫好几次,终是把话压下转回身去拨通老宅电话。 一入冬,商羡年的身体就持续不好,往年都是在老宅住着将养很少去月楼,怎么去用个餐的功夫心情就不好要去那边。 月楼在城西,离主城稍远但够安静,商羡年在那儿有套别墅,多半是心情不好才会过去住上几日。 车子到紫荆公寓晚上十点多,因为是新楼盘并不热闹,这a栋的住户也不多三三两两的亮着灯光。 商羡年压下窗,数到六楼,这是东面六层没有亮灯的,车子绕了圈绕到北面六层只有一家住户亮着。 司南开的跑车,而且没走正路,堵。 于是绕的小道,是麻烦了点不过到的速度更快,这会儿十点多满月已经沐浴完出来,随手擦了两下头发就这么晾着。 公寓洋楼里配置齐全,什么东西都是现成,她是个懒人没收拾行礼一一归纳的兴趣,送上来什么样人这会儿还是什么样儿。 电视里放着一部电视剧,满月窝沙发里正在熟悉公寓附近环境。 从手机地图看,附近有地铁站,公交站,社区医院,大型连锁购物超市,周边也有很多知名餐厅出行,用餐,买东西都非常方便。 地图记得差不多了,才翻出通讯录点了个电话拨出去。 正常三声就接通。 “现在才想着联系我,一到帝都碰着司南就玩儿得忘乎所以。” 满月起身,趿拉着拖鞋去厨房倒水,“老头别装糊涂你还能不知道我去哪儿了,俩人轮着打电话追问我行踪,您就这么不相信我来帝都了。” 电话那头,白爷拿着雪茄再跟洛钦对弈,闻言呵呵的笑着,听着特和善亲切。 “我怎么会不信你,只是没想到司南回来,不然你一个人孤身去帝都没个照应多凄凉无助。” “我也是为了你好,是不是。” 满月翻了个白眼,懒懒的趿拉着拖鞋回沙发,两脚一瞪窝上去杯里的水一点没洒出来。 “知道我可怜还逼迫我来帝都,我野惯了还让我去念书。怎么,把我当孙猴子想压在五指山啊。可老头,你这山小了点压不住我,说不定我就跑了。” 白爷为什么让她来帝都她心里猜到点,就算是一番好意她也不喜欢这种被人安排好的生活。 她已经,被人当棋子用的太久,厌恶到了骨子里。 “月儿。” “得,差不多行了。”她出声打断,瞥了眼窗外没停的雪。 白爷轻笑一声,“怎么,嫌我啰嗦不成。” “我肚子饿要出去觅食,时间不早也别拉着人洛钦不放手,就你那棋艺认输得了别丢脸啊。” “臭丫头,离我远了就不尊老。” “嘿老头,您也没爱幼啊,好好养身体挂了。” 挂掉电话揉着咕咕叫的肚子,她夜猫子属性,这才十点多完全不是睡觉时间,虽然外头冷的让人望而生畏,但吃才是人生大事。 这么想着已经起身,来到行李箱前翻出那件超级厚实暖和的白色兔子毛绒睡衣三两下拢着,在玄关又拿了那件好多前样式的男式黑色大衣往身上一裹出门了。 这小区今天第一次来,但记性好走了一遍就记住路,刚从楼道出来她就注意到左手边那辆黑色宾利轿车。 车子是启动着的,车里也有人,没特意留心只是掠了眼就离开。 第六章:会长命百岁,一定。 外面雪没停,一出楼道满月就把那帽子罩头上,两个兔耳朵软趴趴的而跟着她温吞的步伐一晃一晃挺好玩儿。 “跟上。” 司机还有点懵,但已经驾车跟上去。人和车拉开有二三十米距离。 满月睡衣是白的可外套是黑的,整个人像个缓慢行动的小黑点,在这白皑皑的白雪世界特别鲜明。 商羡年靠着椅垫,目光穿过挡风玻璃一直随着她。 外面温度已经零下,这么晚一个人出来穿得还这么少,不是说感冒着凉这会儿倒是精神很好。 他就知道她扛不住饿,要么叫外卖要么出来觅食。 在前头的人刚过一个弯道身形咻的一下消失,车子转过来就没看见人。 商羡年一下坐起,眉头紧蹙,桃花眼里霎时覆上一层寒霜。 “停车!” 车停下,商羡年推门就下车,绷着脸环视一圈一呼吸嗓子就痒马上开始咳。 “咳咳咳……” “二爷,二爷。” 刘枫撑伞小跑过来担忧又紧张,“二爷,外面冷您先上车,我去找那位小姐。” “找我有何贵干,商先生。” 商羡年转身,满月从车身后出来,黑色外套肩头沾了不少雪。 她立在昏黄的灯下,风搅乱额前的碎发,发梢下那双眸子恹着,透着的情绪皆是冰冷。 “找我干什么。” 她一张嘴就哈出白气,片刻的就让寒风撕裂。 商羡年绷着脸站在伞下,那双眼仿若被灌了浓墨黑得化不开,却锋利得刺人。 两人隔着两米不到的距离,也不说话就这么四目相对。 “咳咳咳咳……” 他再度掩唇,咳嗽声在这静谧的夜里无限放大,宣泄出去的声波不费吹灰之力将她杀了个丢盔弃甲。 她两步并做一步过来,把外套一扒裹着他,顺势站到伞下。 “这么喜欢糟蹋身体还去动什么手术。”话里带着怒意和心烦,手上动作也没个轻重。 商羡年没说话,抑制着咳嗽声,绷直了整个艳美的轮廓。 满月吞咽了口水,实在受不住他身上这股味道的诱惑,话音马上柔下来按着他外套下的双臂。 “上车好吗,太冷。” 刘枫就在两人旁边,努力的垫脚撑伞还得把头移到旁边,保持非礼勿视。 商羡年忽然一把掀开外套,拉着她冰凉的手转身上车。 嘭—— 终于,‘不畏严寒’的两人都上了车。 满月抖着外套上的雪花,拍了拍驾驶位,“出小区,右行一百米烤串店。” 商羡年收回目光,接过刘枫递过来的保温杯。 “开车。” 保温杯里不知装的什么东西,味道还挺香,商羡年喝了两口把杯子递过去,一旁注视着的满月就出声。 “挺香,我尝口呗。” 刘枫刚要接马上收回手,商羡年顿了会儿才把杯子递过来。 满月就在刘枫瞪着大眼的瞩目下拿过杯子,小心的放到唇边尝了口。 商家老幺小祖宗有个规矩,这得说商羡年那恣意乖戾的脾性。 凡是他的东西,别人都碰不得。 这杯子是照顾商羡年身子特意订做,整个国内就这一个,而且从未被第二个人用过,就是他身边几个铁瓷发小也没喝过。 不怪刘枫一副见鬼的模样,他跟了商羡年这些年何时见过他去守哪家姑娘楼下,更是为了一个姑娘不顾身体,更别提频繁破例的事儿。 “哇,好苦,这什么东西。” 她降下车窗就吐窗外,然后缩回脑袋还在用手背擦嘴,苦得她整个小脸皱成一团难受的紧。 话音里有点恼和埋怨,她瞪过去,吃惊得紧,“你喝的什么,比黄连还苦喝的下去吗。” “良药苦口。” 他咳得黯哑的嗓音回了声,然后侧目看来,“张嘴。” “嗯?” “我不喜欢重复,满月。” 这个满月从他嗓子里叫出来,沙哑低沉,更以往在一起时他贴着耳骨低语一般。 她的小心脏很不规矩的在跳动。 “啊。” 他将一个奶糖塞她嘴里,动作快,熟练还自然。 奶糖慢慢融化,逐渐把口腔里那股烦人的苦味侵占,她目光这才落前面那保温杯上,若有所思。 “你刚刚咳这么厉害,没事吧。” “死不了。” “你长命百岁不会早死。” 这话她说的急,目光落他脸上,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情绪,反正见到商羡年她目光就被吸引时常挪不开。 微顿,在补一句。 “不会早死,会长命百岁,一定。” 他冷哂,眉色特嘲弄。 后座有一张薄毯,他身子弱车里都备着如今刚好派上用场。他牵开俯身圈过来,像刚刚满月用外套裹他那样裹着,低眉顺目。 这话,语调比较轻。 “谁说的。” “我。” 商羡年刮她眼,这会儿挨得比较近,他身上异常好闻的味道涌来,温暖,熟悉令她轻易着迷沉醉。 “你太会骗人,不信。”说完,顿了下,看着她露在薄毯外的手,犹豫着正要握被躲开。 满月心虚,音调都弱了些,“我冻,你别碰我。” “知道冻还耍风度,怎么不冻死你。” 他嗓音还沙哑的,是那种漫不经心的慵懒,缱绻得勾人。 她心头一慌脸色就发烫,最受不了商羡年拿这种钩子似的音调跟她说话,不过她却笑起来。 商羡年要一直冷言冷语她倒不习惯,这么怼一句感觉就对了。 于是,下意识的她眉眼松动,眉目间皆是扎眼的笑意。 “那我现在下车去冻死。” 商羡年挑眉,食指戳过来,不重温暖的戳过她眉心。 “说你胖你就喘。” 满月笑了,终于笑了,许久没这笑,咯咯的清脆悦耳,一声声砸中他心窝。 “我有点饿,去吃宵夜。” “我知道。” 他肯定知道,满月的性子最熟悉的莫过于他,虽然在一起只有一年半可她行为模式一项固定,当然也偶尔会莫名其貌失踪。 但在他面前多数时都是如此。 会心血来潮的扑过来亲他,轻车熟路脱他衣服,热情,娇媚,风情万种的主动求爱,然后会窝在他怀里缩成一团睡觉。 会在所有意想不到的时间做出他意想不到的事儿,但所有的事必定围着他。 那一年,他不过二十四,刚到邺城没多久去谈事却在回酒店途中遇袭。 在那条没人的街上,是满月救了他。 她还是套着那件黑外套她,咬着棒棒糖,趿拉着一双黑色老人钟爱棉鞋,披着一身雪花。 她俯身下来,及腰的长发滑落,最长的几缕跟他额前的碎发纠缠在一起,看不清她面容,但她有一双橄榄绿的眸子。 像一潭水,妖异鬼魅,却让人毫无抵抗力。 她说,“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绝无仅有的好闻。” 然后她没犹豫救了他。 那一年,她说自己十八岁。 第七章:好生奇怪,六年过去她依旧十八。 车内暖气很足,可四周皆是冷寒。 刘枫裹着大衣去给满月买烧烤,司机身体差不抗冻主动下车到一边蹲着抽烟。 古人有人句话: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车厢里,就满月和商羡年两人,一个裹着毛毯透过玻璃窗再看买烧烤的情况,另一个叠着腿撑着软垫面色恣意冷艳。 他细长白皙的弯曲,一下下敲着车门。 “来帝都干什么。” “助理。” “你知道司南做什么的?” 满月掀了掀眼睑,对这种类似质问的话语不怎么满意。以他们俩如今的关系,似乎她做什么与他没关系。 “商先生对我似乎强硬的过分,就咱们那点关系,这么多年过去也该拎清楚。二爷为人,一向淡薄恣意拿得起就要放得下,我不过是你命运长河你一个过路惊鸿客,担不起二爷您深情交付。” “很押韵。” “商先生,江湖事江湖了。”说完,眉角一沉。 绕来绕去绕不开,她不大耐烦,话音明显口吻特别疏离冷淡,并不想一直在过去那些事纠缠。 她不是一个爱恋旧的人。 白爷说她是老鹰,空中霸主但也习惯了独来独往,以睥睨之姿俯瞰地上百物。 若要是在感情这一块纠缠久了,她的利爪,坚硬的喙就会退化。 反而,成为别人的猎物。 似被满月话音里的不耐烦给挑衅,商羡年的口吻也不好。 音色沉沉,凉如车外。 “江湖在哪儿?” “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她像在接顺口溜,应得游刃有余。 静默半晌,他眼角余光落下,直接定她脸上。 声线很轻似无波澜,却寡凉冷薄。 他说,“满月,我被你——丢在江湖外!” 换言之,这事不能了。 商羡年是被丢下那个。 满月丢得特决绝,就像窗户上刚落下的雪花,不到片刻就被玻璃上的暖意给融了。 融化,干掉,让人无迹可寻。 他们恋爱一年半,商羡年拿了半年翻遍邺城每一寸土地,每一格砖块,甚至每片树叶都不放过。 但她就是丢了,丢得商羡年毫无踪迹可寻。 满月攥紧手指,手上每根血管都让她攥得凸出来。 心里难受,像脚上被人灌了几百吨的铁沉在海里,以一个非常快的速度下沉,冰冷的海水侵略每寸皮肤,钻进所有细胞,以极强大的压力狠狠逼仄,要人性命! “对不——” “别道歉!”商羡年厉声打断。 他扭头看来,目光带着刀光剑影,只有片刻全都烟消云散。 然后意味深深,说得倒也轻描淡写,可字字都是逼迫,嘲讽意味。 “满月,白清欢,还有什么名字。” 满月抿了抿唇,微顿。 “没有了。” 她回望,目光入刀一一篆刻他每一寸肌理,小心呵护收起,贴在离心脏最近的位置。 用心头血,熨烫滋养着。 “真的没有了。” 商羡年眉色间的寒霜一点点在消融,他要的特别简单。 一个眼神,与六年前相差无几就够了。 嘭—— 刘枫直接拉开车门。 这人平时很机灵,许是今儿被商羡年各种怪异举动雷到了,这会儿做事跟个傻子似的。 突然开门横插一脚。 “小姐,您的烧烤。” 满月掠过他被冻得有些发白的脸,走神一刻,背后又是阵阵咳嗽声。 刘枫马上甩上门,把满月的谢谢两字隔了个干净。 这份烧烤分量足提着就沉甸甸的,刚烤出来全是各种蒜香,葱花和香菜,馋得嘴里的唾液一直分泌。 她看着烧烤,片刻才侧目过去。 “我……” 嗡——车窗降下,商羡年的声音夹了冰。 “上车。” 司机和刘枫一前一后钻进来,没动静,等着他。 “回楼下。” 车子在这儿停了会积了不少雪,但发动机一直开着倒不见白雪全是融掉的水痕。 塑料袋声音飘来,满月把烧烤放下,拉下身上的薄毯没做犹豫贴上来搭在他腿上。 她低着头,说话声轻。 “天冷,别没事往外跑在家里养着,不是说去动手术,就算身体好了也不能这么糟蹋。” 话落,她指尖一热,被大手包裹,力道不轻。 “你怎么知道我去动手术?”这慢条斯理的话音儿里裹着狠辣和凶狠的逼仄,硬生生的把她逼仄到死角。 他手上力道挺重,满月要强硬点能躲开但容易伤着他。 “嘁—还能怎么回事,我打听过。商家二爷出国治病这事不是秘密,二爷用得着这么较真?” 她晃着手臂示意,对上来的眉眼有点放荡不羁。 商羡年就这么睇着,桃花眼里吸附昏黄光晕,冷艳勾人的波光浮动。他同样一点点临摹描绘着这日思夜想的容颜。 可是好生奇怪,六年了—— 她还是如当初邺城见到那般,娇媚,明艳,稚嫩让人不舍训斥一下。 唯独那双眼,让他看见六年时光流转沉淀后与年岁相仿的成长。 岁月好似特别青睐,没舍得让她被时间侵蚀。 她眼睑下垂一瞬,在上挑,闪过一丝冷辣。 “二爷?” 她再唤了声,清冷的疏离。 商羡年松手,各自的手刚落下到楼道口。 满月拉开距离食指勾起塑料袋,没回头,“时间尚晚,孤男寡女我就不邀请二爷上去小坐,天寒地冻,早些回去休息。” 推门下车动作一气呵成。 “一路小心。” 嘭—— 车门隔开两人,满月多看了眼转身,提着塑料袋抱着黑色外套一路小跑进了楼道。 一直到六层的灯亮起,商羡年才收回目光。 刚刚接触的手轻轻摩挲。 默了片刻,“咳咳咳,回去。” 她手背的皮肤滑嫩,可虎口的地方却有一层老茧。 像常年拿刀切菜的人摩擦皮肤留下的。 这六年她消失灭迹,商羡年出国治病后但国内一直没停止找她,但如邺城一样毫无蛛丝马迹可循。 一个人不可能凭空消失。 他很想知道,这六年她到底怎么过的。 去了哪儿,做了什么,接触了什么人,除了他以外还有没有过爱人。 不说爱人,就是熟稔亲密的男性,他这方沉着的心也毫不掩饰的起了杀机。 在帝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商家老幺看上的项目不喜跟人搭伙,上到几百亿的生意下到十几一杯的咖啡。 绝对不能在应该属于商羡年署名的物件后在添上另一个名字。 这辈子,能跟他挨在一块儿的只有一个人,那是他未来的太太,在结婚证和死后的墓碑上。 现在人找到,能与白清欢挨在一起的,除了商羡年绝对不会有第二个! 第八章:查无此人。 花胤正在看明天上庭文件。 白日在外逍遥快乐,这会儿过凌晨赶工作,还真是‘辛勤’的很。 嗡嗡嗡—— 看过去屏幕上的名字让他颇有深意一笑,然后指尖压着眼镜架,往鼻梁下方压了压。 “这时候来电话,与满月小姐长谈一番?” 商羡年未理会他话语中的调侃,左手按着电话,右手敲击着车窗。 车子行驶在雪夜里,昏黄的光晕不间断洒落车内。 他流光浮动的眸子忽明忽暗。 目光落窗外,清晰流畅工笔描摹细长的眼尾翘着,这妍丽的气韵让料峭早春枝头那朵春盛的花儿都要避其锋芒。 薄唇微启,语调慵懒。 “挂个消息。” “哦?动真格了。” 花胤来了兴趣,将文件合上,起身之际半框眼镜扔下来压上面,音儿里含着点点笑意。 “满月?” “不,白清欢。” 花胤漫步到吧台边,斟酒动作一顿,笑着道。 “嗯,好名儿。” 商羡年跟着翘了下唇,一掠而过,无迹可寻。 的确是好名。 白茶清欢无别事,闲庭等风也等你。 清酒独酌了无趣,醉里梦花也梦你。 咕咚咕咚—— 下坠的酒液撞着杯壁翻滚,滚出一阵醉人的酒香,他拿起侧身靠着也是一身懒骨。 “白清欢就是满月?老幺,这是位有故事的女同学,不过好在你藏酒多能罩住。你想怎么挂。” 怎么挂,这话问得有意思。 早年商羡年不是没在暗网挂过,什么国内一级黑客,情报头子,征信社,事务所查到送上来的只有四个字。 查无此人。 而今,又挂。 之前有件事需要暗地做,听说那位黑客界天才驳了他的需求。 数额翻十倍人硬是瞅都不瞅一眼。 他敛下眼睑,窗外昏黄灯晕闪过,桃花眼那刹黑的发凉。 舌头玩味的舔过薄唇,音儿更轻,也越发恣意。 “luna。” 噗! 花胤一口酒喷出来,上次还嫌不够丢脸又来? 电话那头悉悉索索一阵,花胤整理完才回话,“老幺,为了白小姐真不怕丢脸啊?成,你都说了我只管替你去办,到时候人不搭理可别找我发脾气啊,小祖宗。” 嘟嘟—— 电话已经挂断。 花胤静默几秒,嗤笑。 翻了个白眼,有点小情绪。 “德行,想追媳妇就你这脾气人都懒得搭理。” *** 翌日,九点多。 因为下雪这阵天色才稍稍亮开些。 紫荆公寓。 满月窝沙发里,趴着,动作似一只懒狗,一只腿从毯子里伸出来搭上面,裤腿只到膝盖处。 皮肤白皙光滑紧致,没一份赘肉,又细又白有点扎眼。 嗡嗡—— 身下的手机震动把她吵醒,翻了个身,身体就在沙发边,搭在被子上的左脚伸出去抵着茶几边缘保持着为妙的平衡。 她皱着眉翻出来,眉色间皆是不耐烦。 扫过号码,附耳,张口就是法语。 “讲。” “昨晚刚挂了个任务找你的,接不接。” “发来看看。” 手机又是一阵震动,她坐起来抓抓头,黑发柔顺没片刻自然滑下去,还有几缕缠在脖颈,掩住性感的锁骨。 人坐在光晕里,脸上的皮肤被窗外的雪景镀了层光晕。 窗外雪色惊艳却不及她三分。 眼睑下垂,凝眸看着任务,扫到‘白清欢’三个字时秀眉一拢,霎时懒散的眸子灌上消沉的冷煞。 “不接。” “……” 那头一阵响动,好像打翻什么东西,吵得很。 “luna,为什么不接价格这么高,你不是说缺钱吗。” 缺钱。 对,她的确缺钱,这笔钱是诱人。 这任务好接可内容过分了,查她自己,脑子让驴踢了? 仇家那么多,消息传出去分分钟回炉重造。 “不接,挂了。” 挂断那一刻同时响起门铃声。 司南那不怎么愉快的调就从门缝飘进来,“喂,死没死吱一声。死了我好给你叫火葬场的车,没死开门。说好今天去庆大报道,你在摸蛆呢这么慢。” 满月:…… 庆大报道,怎么把这事忘了。 白爷让她来混大学,混四年拿证在滚回去。 心里的烦躁腾起,把手机一扔趿拉着拖鞋去开门,门一开跟着灌进来凉风,冻得她一哆嗦。 司南贴着对面墙壁,抓着一袋儿热豆浆,啃着油条。 眼睑懒懒一掀迈脚就过来,鞋也不换径直进屋,刚落脚就瞅到昨天离开时在原地的几个行李箱,扭头超级嫌弃刮过。 “你特么是不是个女人,我给你放着,过了一晚还是这个样。怎么,还得本少爷卷着衣袖来给你一一挂在衣柜不成。” 嘭—— 她甩上门进屋,一脚把其中一个踹到,打开胡乱翻动找出换洗衣服抱着去浴室。 由始至终都没搭理他一句。 “满月!” 司南气的在屋子里打转,鞋尖咚的一声踹行李箱上。可下一秒,转身坐地上抱着脚尖疼的面色狰狞! 尼玛! ** 九点四十。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来。 满月脸上挂着墨镜,罩着那件黑外套,外套下是羽绒服,不知哪个世界的审美水平快把一旁的司南愁死。 他一跛一跛的跟着,眼风丢了无数个。 “算我命苦,一会儿带你去买些衣服。满月算我求求你,跟我出门的时候麻烦你穿得像个人成不成。要不是老天爷赏你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就你这性子早被揍死。你说说我也是不成器,啥都不图就贪图你美色,要不是本少爷怜香惜玉指着我这脾气能伺候你?” 满月走在前头,低着头两指快速在手机上跳跃。 她快半步,一大身的外套挡着司南也没看见。 “哦,那你不用怜香惜玉,我打到你愿意伺候我,成吗?”她好像这时候才听到司南一路的叨逼,慢慢悠悠的回了句。 “我……” 一个我字,包含了多少辛酸泪啊。 司南低头认命的怂了,跟她打架,笑话? 苟住性命不好吗?干吗主动去找死世上还有那么多美女没见呢。 为了个除了脸像女人,别处都不是女人的女人,不值当! “我家美人住哪儿。” 她站定,伸手去勾车门,司南已经解锁,加快步子过来,目光带她一眼透着不耐烦。 “还能在哪儿,还不是丰家。” 满月哦了声坐进去,把棉鞋一瞪盘腿在椅子里,恣意的靠着继续在玩儿手机。 “天天玩手机,凑这么近,早晚成瞎子。” 刚好,满月最后一个字母打发发送过去,然后手机收在口袋,两手拢着门襟一压闭眼睡觉。 天天晚上玩游戏,带着一大帮小弟在游戏里杀的天昏地暗。 她依稀记得好像是五点多才睡下,这才九点多,四个小时怎么够。 司南一下就乖巧了,除了发动机的噪音尽量不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手机都调了飞行模式。 哪种模式下的满月惹不得。 睡觉,没月亮心烦的时候。 谁招惹谁死。 想起以前在邺城过的日子,司南默默在心里留下第二次辛酸泪。白爷干嘛把这小霸王送来帝都,继续在邺城霍霍别人不好吗? 第九章:此人只应天上有。 帝都最厉害的三所大学之一便是庆大。 师资教育,装修环境,学生待遇可谓都是顶级的。 快到办公楼,司南叫醒会周公的某人。 “麻烦你整理下装扮,我们要去见庆大鲁校长,就当我求你给我,给我司家一点颜面,行吗。” 司南是真不知怎么形容身旁的女人。 在副驾驶睡得四仰八叉,鼾声是没有,可这么大的人还流口水,还蹭在衣角…… 真是信了她的邪,居然想着去贪图这样一个人女人的美貌! 满月懒懒的动了两下,揭开搭头上的羽绒服帽子。 肤若凝脂的小脸被温度熏出些微粉晕,一双眸子似睁微睁,透着点迷茫,无辜,额前的头发散着些微凌乱。 像极了美人微醺刚醒来的模样。 风华绝代,一眉一眼都蕴着风情万种。 司南嘴巴虽嫌弃,可眼神还是很诚实的,余光不断往旁边瞥。 这女人,值得贪图啊! “到哪儿了。”她皱眉环视一圈。 “……” “庆大!” “哦。” 她有气无力的哦了声,揉巴两下眼,秀眉微微蹙着轻车熟路剥了个棒棒糖塞嘴里。 一晚的大雪,庆大里也是白茫茫的一片。 车绕着路在行驶,偶尔能看到三五成群的学生经过。脸上青春洋溢,不知人间疾苦单纯的模样,叫她看得一阵烦躁。 车停在规定白线内,满月褪下黑色外套下车。 她今日穿得简单,白色羊毛衫内搭,黑色棉裤搭黑色老年棉鞋,外罩一件白色羽绒服。 没什么特别出挑的打扮,但自有一股干净空灵感。 嘭—— 甩上车门,她在旁边伸懒腰舒展筋骨,刚哈出的一口白气就让冷气吞噬。 两旁的雪松被白雪压弯了树枝,尽管如此也压不住一片翠绿,万白从中一点绿霎时悦目。 司南手里拎着文件袋,抬步前嫌弃一瞥,话里带着点催促。 “愣着干什么,走啊。” 她转身跟过来时细白的指尖戳了戳树枝,树枝一抖上面的雪掉了。 满月莞尔,两三步过来,脖颈的头发被卷起,整个小脸露出来再次惊艳这还未消融的白雪世界。 “赶着投胎?” 司南伸手点着手腕上的表盘,“咱们本来就来迟到,让人鲁校长等您觉得合适吗。这庆大不容易进,还是我托了关系。既是承了别人的情,也不能太恣意不是。” 这话听的满月眉梢一挑,睇了眼过来。 “司北?” “对。” 他有气无力应了声,烦躁一扫而过。 司北是司南的哥哥,赫赫有名的当代文学大家,两年一部悬疑作品,每一部都封神抢着要合作的著名导演可以凑一个小型宴席。 当然,司北也不是全然只对悬疑小说感兴趣,对古文学的见解也是十分独到,与文学界几位老前辈的泰山北斗是忘年交。 司北,是司家的骄傲。 而司南却是司家最悖逆没出息的人,让他去承司北的情等于要他命。 满月搔了搔鼻尖,颇有深意的一下拍拍他的肩。 “辛苦了。” 司南打开她的手,睇她眼,心里越发堵得慌,“既然知道难为我一会儿别整幺蛾子,咱顺利把入学手续办好,我好给白爷交代。” “行呗,给你一面子。” 鲁校长办公室在六层,这数字很符合满月心意。 那么多的阿拉伯数字她就喜欢6,尤其是三个6最喜欢。她喜欢这数字特别,殊不知在国外最忌讳的就是666。 外国人相信666是撒旦的代号,在基督教里视为恶魔的数字。 从电梯出来,司南在次睇了眼不厌其烦的提醒。 “记住了,顺利办好入学手续,别给我整幺蛾子,也别做任何让司家丢脸的事儿,今儿我是以司家小少爷身份来的。” 满月咬着棒棒糖在四处打量,两边墙壁上挂着很多名言警句看着十分肃穆。 叩叩叩—— 半刻,里面传来声音。 “请进。” 司南压着把手深吸一口压下去,刚推门一股暖意裹着袅袅茶香扑面而来。 鲁校长办公室装潢很简单,但处处透着书香气。 而鲁校长本人也没再办过卓,是在会客厅同一个男人煮茶闲聊。 司南理了理门襟,微微垂首难得这般规矩。 “鲁校长,不好意思来晚了。” 鲁校长笑盈盈起身,目光带过对面的轮廓冷峻精致的男人。 “不妨事,我正在与你哥哥闲聊竟不知都这个时间了,相谈甚欢司先生。” 司北起身,微微一颔首,神情比较淡漠但表情还算温和,遥遥的眼神跟过来暂时未见不悦。 司南脚步一顿,后头还在打量的打量的满月跟进来。 咚。 她鼻尖撞到司南后背上,不算重但有点疼。 因为这有趣的一幕鲁校长推着眼镜笑了笑,“两位快请进。” 满月揉着鼻尖踹了司南脚绕过来,一眼带过的眼神有点嫌弃,回头之际脸上就有了笑,不算热络,也不疏离,尺度拿捏刚刚好。 “鲁校长见谅,刚到帝都还有点不习惯,来迟了。” 白色的羽绒服原本就有点扎眼,当她那张脸暴露在视野中时越发让人顿觉惊愕。 未施粉黛素颜朝天,挽唇笑着,明媚皓齿,容貌比例完美,未多一分,未少一分,这般高级令人罕见。 而那双眸子,明亮清澈亮如琥珀,深邃的眼窝给眼是画龙点睛的一笔,而她眉色间的丝丝清冷,桀骜,藏着的淡漠一时又让人不敢亵渎。 就似窗台上那一朵徐徐绽开的花。 白绿世界的一点红,风格独具,令人怜爱敬佩却不敢高攀。 “鲁校长,司先生,两位好。”她再次微微颔首,礼数还算周全。 鲁校长看得有点出神不说,就连一旁的司北,眼中也闪过罕有稀世的震惊错愕。 要说白清欢这名字他听得不少,司南说得最多一句便是—— 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谁能配与卿。 未见,司北以为那是浮夸,见了,亦是觉得浮夸。 但不可否认,这人乱了他心弦不假。 司南这才跟过来,眉间是掩不住的不悦烦躁。 “哥。” “你好没规矩,司南。”司北一眼扫过,声音低沉清冷却非常有质感。 “堵车,我有什么办法,帝都里又不让开飞机。” 满月捏着棒棒糖棍,心中发笑。 这两兄弟感情不好看来不是传闻啊。 ------题外话------ 周日加更一章。 第十章:司南表示:我特么是个傻子不成。 两兄弟之间的摩擦让鲁校长化解,同时邀请几人落座,一屋子袅袅茶香里掺了一丝甜味。 鲁校长戴着眼镜在看资料,未有动静。 司北倾身在煮茶,他拿笔杆子的手也是非常漂亮,细长干净,有过精心打理,随着煮茶的动作左手腕露出一圈银色质感的表带。 他轮廓俊朗风姿卓绝,把煮茶这一套动作煮出了画里的美感。 办公室内除了空调非常细小的响动,偶尔传来就是满月嘬棒棒糖的声音,司南一直在旁边踢她可她就是视而不见。 吃糖又不犯法,干嘛这么计较。 两人的小动作叫对面的司北尽收眼底,起身时特意掠过满月那双保暖的老人棉鞋,唇边划过一丝水痕般的笑容。 三个白瓷杯,从鲁校长开始一一递过来。 “请饮茶,白小姐。” 满月点头谢过,同样好看纤细的指尖端着茶杯,可这白瓷杯在她手指尖似乎都要弱化几分。 司南余光落下,想着她根本不懂喝茶,牛嚼牡丹差不多。 可偏生旁边传来她娓娓道来的话音。 “司先生常常喝茶?这极品大红袍茶汤深橙黄色,清澈透亮,放在鼻息下有股掩不住的幽兰馥郁之雅和丝丝果香,未品已知是好茶。” 司北颇有深意的一眼投来,定了几秒,道,“不知白小姐还这么懂茶?” “不懂,一个老头教我的。” 话是这样说她只是嗅了嗅并未品就放回去,而后又把棒棒糖塞嘴里。 见此动作,司北有丝疑惑和不易察觉的遗憾,刚要问—— “不好意思我在吃糖,水果糖味浓,在品茶难免有点对不起司先生如此手艺。为了不暴殄天物,我还是选择继续吃糖。” 她解释得有三分道理,说完,目光就移开落鲁校长脸上,乖巧了些。 “能够到庆大学习是我荣幸,以后还请鲁校长多照顾。” 鲁校长刚要把文件放回去,听了这话不免一笑,心想是个聪明的姑娘。 他刚把资料看完,说实话满月是没这个资格进入庆大的,但有司北推荐作担保,而今司家两兄弟一起来,再怎么说他也不好驳了这么情面。 既然已经同意入学,自当没什么不必要的话再讲。 “如此,欢迎白同学加入我校,希望在庆大四年你学有所成。” 有司北在这儿作陪,满月进入庆大的事就算订下,今日是周三,鲁校长许她可以下周一在入学。 事情办完,司北同鲁校长在客套一番才离开。 满月在前面,司南随后,司北在最后同鲁校长还在说些什么。 “我不知道你还会品茶。” 刚刚满月在办公室对茶的品鉴真把司南震惊了,这不学无术,只知打游戏,吃糖,睡觉的少女把他惊呆了。 电梯口,她随手拨着头发,侧目,一脸懒意,“老头喜欢喝茶,成天没事就给我讲这些,久而久之就记住了。” 白爷的确喜欢喝茶,而且颇有研究,这事邺城人都知道。 司南两步凑上来贴近了些,“我以为你胡诌的,还想着你能把我哥忽悠过去厉害啊,没想到是有真才实学的。” “嗤——” 那别样的目光将司南上下打量一番,电梯门开,满月先跨进去。 “我就喜欢看你这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特傻。” “你……” 司南一个眼风刮过去跟着进电梯。 司北还在跟鲁校长说话,一路到电梯口。 “几位慢走。” 满月很是客气一点头,脸上乖巧没散,“下周见,鲁校长。” 司北第二次婉拒鲁校长的热情才进来,站在电梯中央与司南后面的满月平齐,站定。 电梯门合上,满月脸上的乖巧劲儿一下没了。 往右侧一靠敛眸,有点懒,有点困。 “哥,你怎么来了。” 司北单手放在口袋,另一只手自然下垂,随问题目光落司南脸上,定格几秒移开。 “怕你丢脸。” “我就来帮满,清欢办个入学手续怎么就丢脸了?”他皱眉很不爽。 这话司南是不服气的,感觉整个司家都拿他当傻子一样。 司北侧目,深沉又颇有意味的一眼。 “你能在任何情况下做出任何意想不到的丢脸事情来。” 这眉不自觉挑起,眼底瞬间蹿上来火气,侧身一步靠上来,正要张嘴反击,就听后背处一声轻笑。 噗嗤! 这笑声,辨认度强,就是满月。 拧着眉看过来,司南本要问她笑什么,谁知她刚巧懒懒掀起眼睑,道,“一会儿送我去丰家。” 这话她讲的轻轻,但眉色间有丝戾气和不容置喙的霸道。 enmmm…… 司南怂了,眼底的火气收回去,双手抄在口袋。 不怎么情愿,却也应了。 “知道了。” 他这么好说话倒是令司北很诧异。 司家小少爷,用混世魔王形容不为过,一两句话不高兴少爷脾气上来离家出走数月都是常事。 谁都说不动的人,叫让一个小姑娘吃得死死。 司北不免又多打量了两下,只见到她侧颜挺拔的小鼻梁,脸被滑落的黑发挡住宛如绸缎光泽。 叮—— 电梯到一层。 司南在前,满月随后。 淡漠的一眼带过来,脚步微顿,“今天的事谢谢司先生,改日有空让司南做东,让我聊表谢意。” 司北目光平铺,很是淡然。 要谢谢人是她但做东而是司南,这还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想归想他也没表露这么多。 “白小姐客气。” “再见。” 满月跟上去,又踹了司南一脚。司南扭头瞪着她,没怒只是看了眼没说话。 司北这才从电梯出来,目光一直随着那抹白影,直到出了办公楼。 “你刚刚跟我哥说什么。” 她低着头又在剥糖纸,应得随意,“说你有空做东亲他吃饭。” “凭什么你的事要我做东请他吃饭。” “我没钱。” 她看了司南一眼,应得特理直气壮。 “……” 你没钱,你还装大佬! 什么德行。 司南气呼呼的拉开车门,坐进去抬头就见前面办公楼右侧也是刚上车的司北。 心里烦躁的敲着方向盘,须臾又看了眼副驾驶躺得跟大爷似的满月,发动汽车。 司北的车在前,黑色的玛莎拉蒂没显阴柔,配他那一身儒雅倒显矜贵。 “你为什么跟你哥关系不好。” 司家两兄弟关系不好满月一直知道,但今天见到司北,并非那种咄咄相逼不讲理的人。 反而这人严于律己,特别尔雅。 司南没回答,只是绷紧了脸皮默默开车。 第十一章:新闻说要伸出援手。 两辆车一前一后绕过办公楼,顺着学校内的公路环绕着庆大。 刚刚的问题司南一直未回答,而满月也没有在继续深究,面色懒懒盯着窗外。 忽然的,眉头一沉。 “停车。” 司南踩住刹车,还未看见什么,她已经推门下车。 车窗降下,司南冲着窗外喊她。 “你去哪儿。” 刚下车的人就消失,后视镜里能看见她俯身在绿化带在找什么东西。 她捡了颗小石头起身,在手里掂了两下然后扔出去。 前面二三十米那颗雪松忽然受到外力撞击,积雪哗啦一下全部抖落。 “啊,怎么回事。” “卧槽,好冷。” “谁他么撞的事,傻逼吗。” 树下三女一男登时尖叫起来纷纷跳开,离开雪松范围在抖身上的雪。 满月裹着羽绒服穿过绿化带过来,发梢压在衣服里,脚步温吞可眉色间透着凉意合着眼底浅浅的厌世。 “校园暴力?” 她轻飘飘的声音夹在凉风里,让这风的温度骤降几分。 满月的插足让抖雪的几人停下,目光自然默契的聚集到满月身上。 四人先是一怔,以为看见了神女。 丰葭芮一甩头发,双手抱胸,似天鹅端着脖颈十分骄傲。 “你谁啊,想多管闲事?” 满月充耳不闻,直接掠过几人直接来到墙角。墙角有个女生,怀里抱着专业书,挺漂亮的小脸被冷空气冻得发白。 这女孩子看着十分娇弱,目光躲躲闪闪连她都不敢直视,左手捂着嘴还在咳嗽。 眼睑垂了垂,从口袋摸出一个奶糖递过去。 “吃糖吗。”她声音又轻又凉感受不到一点暖意。 但她手掌中那颗粉色奶糖却莫名吸睛。 身后的丰葭蕊不高兴了。 靴子踹过地上的雪,雪溅起来有些洒满月小退上。 “你没长耳朵是不是,让你不要管闲事。新来的,不认识?” “那,认识一下?” 随这话她侧身,不屑的瞥过,掌心收拢两指弯曲那颗粉红色的奶糖弹出去,直接打在丰葭蕊脑门。 “哎哟。” 丰葭蕊疼得捂着脑门,白净漂亮的小脸更是骄横刚举手指着满月,手腕一紧随后一阵钝痛,然后失去重心整个人迎着地面倒下去登时吃了一嘴的雪。 这些动作,只在一个呼吸之间完成。 原以为到此为止,那黑色老人棉鞋再次才在丰葭蕊脑袋处把她脸往雪里压。 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满月再度裹了裹羽绒服,漫不经心的眯眼。 “好冷。”这话慢悠悠的听不出喜怒,目光转了圈落墙角,“你过来。” 被逼仄到墙角的张纤纤抱着书,身体微微发抖一步步挪过来。 “走吧。” 张纤纤一惊,目光定定凝着满月冷艳倾城的脸。 “我让你走,这儿没你的事。” 张纤纤这才反应过来,扭头就走,走了两步停下,“谢谢你。” 棉鞋下的丰葭蕊一直在扑腾,身旁两个女生和一个男生站着不敢动,就这样说都没说话。 一声口哨声打断这儿的微妙。 不远处司南趴在车上,烦躁的一直抓头。刚到庆大办理完入学手续没一个小时她出来就惹事。 扭头看了看前头一并停下的玛莎拉蒂。 让司北瞧见了,这事有点难搞啊。 满月收脚,后退半步。 嘎嘣。 嘴里的糖咬碎,她很不耐烦。 “三个数,马上滚。” 像被施了定身术的几人这才捞起刚露头一脸雪的丰葭蕊,什么都没说拖着人就跑。 满月这才脚步温吞的回来,一上车司南就开启妈妈式唠叨。 “这儿是帝都,白爷没告诉你低调行事?你自己也说要低调,不想暴露身份可你刚到又是怼了商家小祖宗,又在学校动手还想不想平安混过四年。” “想啊。” “想你还动手,几个学生而已犯得着这么较真?”司南揉着太阳穴,隐隐脑袋有些做疼。 “校园暴力,新闻说要伸出援手。” …… 去你妈的新闻说,你什么时候听话信过新闻提倡的事。 就是纯属手痒!!! 他指着前头,非常用力点了两下! “你刚看见我哥停车没,我哥最讨厌像你这种女孩子!是他把你弄进庆大,这会儿看见你这流氓动作指不定正捶胸顿足,恨不得时光倒流顺带扭下我脑袋!小祖宗,算我求您。您多高段位,一最强王者的大佬何必跟个黑铁渣渣较真是不是,这不纯属单方面虐菜吗。” 满月难得没反驳,蹙眉好像在认真理解这话。 “哦,那下次找个黑铁跟黑铁较量,不算虐菜了吧。” “……” 司南给了自己一嘴巴子,生无可恋的卯足油门。 “我还有事月哥,我把你送去丰家就得撤了,求您以后有事没事都不要再联系。” 满月面无波澜,在看信息,懒懒的。 “哦。” 哦?哦?哦尼玛个大头鬼! 他这辈子是眼瞎了才瞧上满月这张人畜无害,永远十八,美得罕见冒泡让人神魂颠倒的脸。 等什么时候抽空去检查,若真没用直接捐了。 腹诽归腹诽,不爽搁一旁。 副驾驶的人不安分,上下左右到处在摸口袋。 司南抽着闲暇瞥了几眼,不满的拉开盒子,里面装着花花绿绿的糖果。 “吃吧,迟早得糖尿病。” “谢谢。” 司南哂笑,似有若无的指了指东边,“太阳没在西边。” 某人不理会低头在剥糖。 自找没趣不是。 撇撇嘴在换了个话题,“真要去丰家?” “昂,去看我美人。” “不搞事?”这话问得司南自己都没底气。 “……视情况而定。” 好一个视情况而定,这话的意思就是要搞事呗。 得,满月就这德行,反正他是管不了,白爷又一味的纵容。 ** 丰家。 满月什么都没说,抱着外套下车。 车窗降下,身后司南声音飘来,“搞事也不要闹大,有事叫我。” 叮咚—— 满月摁了门铃,侧目看来,挑着眉,“不是说有事没事不联系?” “满月,你别不知好歹。这丰家不简单。” 满月没应,随着里面开门的声音,门打开立着一个约莫四五十的中年妇女。身上穿着厚外套,撑着一把伞,普通刻板的脸上有双锐利的眼。 这人是丰家的管家,姓赵。 她把满月好一番打量,最后落她脸上,不怎么待见。 “小姐找谁。” 她声音随着风卷来,稍冷。 “白虞,我是她妹妹,白清欢。” 找管家顿了几秒,目光带过她背后的藏蓝色跑车,这才让开位置,行为十分敷衍。 “白小姐里面请。” 第十二章:二爷嫌弃:数学不好还念经济管理。 丰家大门合上,司南才驾着跑车远去。 身后,不远处一辆黑色奔驰跟上来,在丰家门口停顿几秒拍照才离开。 商家,月楼。 刘枫拿着一个牛皮纸袋上楼。 叩叩—— “进。” 商羡年拢着外套坐在画架前,身旁的矮几放着保温杯,水杯,装药的盒子,手机和一个平板。 家里有地暖,墙边也有暖气,还打着空掉。 因为温暖,商羡年所以赤足,这脚落灰白地毯上里白得刺目。 刘枫漫步过来,俯身,扫了眼画架。 “二爷,东西送来了。” 他把笔一扔靠着椅背细细看了几秒,才接过牛皮纸袋。 地面是一叠照片,厚厚的挺多。 是今天满月从紫荆公寓离开到丰家为止拍的所有照片。 第一张,就是满月同司南从公寓一前一后的出来,她站在副驾驶边准备上车。 他目光定在司南脸上,眉眼间慢慢上凝结寒霜。 “二爷,司先生是今早九点多过去,呆了十五分钟左右同满月小姐一齐出门。两人随后去了庆大,后来查证是帮满月小姐办入学手续,同行的还有司家……” 慵懒的语调截断,他目光追过来,话音里有丝疑惑。 “入学?” “是二爷,入学的就是满月小姐。不过,她用的名字是白清欢,而且庆大鲁校长已经同意她入学。今天周三,鲁校长给了满月小姐几天假期,让她周一报道,学得经济管理。” 经济管理。 这四字,让他冷艳的眉眼泛起一丝笑意。 她数学好不好商羡年是最清楚的,以前念高中哪道数学题不是他帮忙做,这会儿还有胆量去报经济管理。 “继续。” 这会儿不知什么高兴事,他声音里的压迫没了,反而有点愉悦。 刘枫心里长吁一口,第一直觉认为一定跟昨晚那位神女似的满月小姐有关。 “随后三人一起出来,满月小姐跟司先生同车,要离开时在图书馆这边发生一点小摩擦。丰家小姐丰葭蕊带着朋友在欺负张家那位不得宠的小姐张纤纤,满月小姐下车去帮忙,还对丰葭蕊出手,随后车子没做停留直接去了丰家别墅。” 三个人?商羡年拧眉。 照片上除了司南还有司北,司北他见过几次,与花胤关系友好因此比较熟识。不过司北这人挺桀骜,一是司家地位如此,二是他本人就是挺桀骜的性子。 见他拧眉,刘枫以为是自己哪里没做好,又继续补充道,“这是丰家二儿子丰臣的宅子,丰臣如今是骏伯负责人,丰臣有过三段婚姻。第一任妻子早年因病过世有个儿子丰宵,第二任妻子是梁家三小姐已经离婚孩子随母亲,现在的妻子叫白虞听说是邺城嫁过来的,有个小儿子改名成丰骅。” 照片停留在满月伸手给张纤纤递糖的时候,粉色的包装纸摊在她掌心,像那时她救他回去时一般。 不免的,思绪有点走神,默了半晌。 “查查白虞,是邺城哪个白家。” “是,二爷。” “叫人盯着。” “二爷放心,我们的人没走。” 商羡年不做声了,翻来覆去的在看照片。 刘枫自觉的离开,离开时在看了眼画架,是昨晚车子尾随满月时那个画面,皑皑白雪的世界,满月穿着黑外套裹着一身灯晕像个小黑点缓慢移动。 看着,那黑色小点莫名寂寥。 *** 丰家宅子。 满月随赵管家进屋,白虞在客厅沙发里,身边是几团毛线球在织什么东西。 听见进屋的脚步声白虞没看,只问了句,“谁来了。” “美人!” 满月声音不大但清亮得好听,散在客厅每个角落甚是悦耳。 白虞手上动作一顿,很急切的看过来,笑意马上冲上眼,“你来怎么不说一声,这孩子。” 满月扑过去先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可劲儿的撒娇。 “这不想你就直接来了,是不是超级惊喜啊。” “哪里是惊喜把我高兴坏了,快让我瞧瞧这都多少年没见了。” 白虞离家挺早,是白爷大女儿,四十多快五十的人却依旧风韵犹存,如满月初见那般温雅漂亮。 “姐,我想死你了。” 白虞还是抱着她,轻拍后背安慰孩子一般,“我也想你啊。” 两人抱在一起的样子,哪儿像姐妹,就像母女相见。 “怎么忽然答应来帝都来,之前怎么叫你都不来。” 满月蹬了鞋,窝在沙发里肩头靠着白虞,紧紧挽着她手臂依依不舍的样子。 “老头让我来念书,去庆大念经济管理,刚把入学手续办好就迫不及待的来看你。” “念书?” 白虞噗嗤一笑,在给她剥橘子,宠得直接喂嘴里,“多念书没什么不好,我之前也跟你提过你就是不听,非得爸爸逼你才答应。小东西,你这是自己找罪受。” “姐。” 白虞又是噗嗤一笑,“今天周三,几时上学。” “下周一,鲁校长挺不错让我多适应两天。” 她嚼着橘子,剥了瓣儿喂给白虞。白虞张嘴就接下,就算她现在不怎么喜欢吃橘子现在也吃的高兴。 她沉吟一会儿看过时间。 “快到午餐时间,午餐就在家里吃。晚上等骅儿回来,叫上你姐夫,小嵩和阿岩给你接风。” 接风…… 提起接风就想到昨晚‘接风’撞到商羡年的事儿。 今天从公寓离开一直有车跟着,她发现了只是没阻止,不用怎么猜测也知道那车一定是商羡年派来的。 不知怎么,心里很是烦躁啊。 “行,姐你安排。” 其实她是不大乐意这么多人聚餐什么的,不过白虞一向喜欢热闹,对她的事也特别较真也就随她高兴了。 午餐过后,白虞就拉着满月到卧室说一些私房话,两人多年未见聊得欢快时间也过得很快。 五点多,白虞才想起还没定位置联系人,手忙脚乱的开始忙这个。 满月趁这功夫下楼去倒水。 一出门,家里的佣人就停止交谈,原本没什么事做这会儿开始找事情做。她看见了只是没作声,慢腾腾的下楼到厨房。 正巧赵管家刚欲从厨房出来,直接撞上来进来的满月。 默了几秒才侧身让开,不怎么情愿也有敷衍,喊了声,“白小姐。” 满月没应,也没要进去的意思,赵管家不理她准备从另一头出去,手腕忽的被拽住。 她人虽然小可力道不轻,拽着赵管家的胳膊逼迫回厨房。 “白小姐这是什么意思?”赵管家拉开她的手,理了两下衣服,没一点尊敬反而眼中夹着不屑。 “我跟我姐说私房话你来听什么?” 眼睑上扬,一双眸子睇过来又颓又懒还煞气重。 第十三章:满月大佬小试牛刀。 赵管家算是家里的老人,是跟着丰臣母亲嫁到丰家,所以家里地位不低,就是诸位少爷小姐也得敬畏几分。 赵管家偷听的事被拆穿没怕,反而有些理直气壮。 “白小姐再说什么我听不明白,你们两姐妹私房话我有什么道理偷听。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姐姐算半个丰家人,这些事完全没必要。” “半个?” 眉梢不自觉一挑,眸里的寒意顿时下压。 咔咔咔—— 右手食指的戒指圈有节奏的敲击着杯壁,红唇轻挽,红唇微张。 “你丰家是万贯家缠还是皇亲国戚,我白家千金嫁过来仅算的半个。你一个下人管家哪儿来的这股子自视甚高的劲儿瞧不上我姐。” “白小姐!”赵管家抬高音调,身体比前一刻笔直些,说道,“白小姐,容我提醒你一句这是帝都丰家,可不是什么小城放不上台面的白……” “好一个帝都丰家。” 冷声截断,她压着眼睑冷哂,水杯落操作台上。 可不知几时,手里有把旁边刀具盒里抽出来的利刃,冰凉刺骨的贴着赵管家不少褶子的脖颈。 “邺城小不小我不知道,可白家还是第一次叫人说的如此不屑。我这人脾性不像我那温婉的姐姐,耳朵,眼睛都见不得仗势欺人的狗腿子。” 凛冽的眉色一挑,怎么讲,这种眼色别说一个管家,就是换个身材魁梧的成年男人也得吓得腿软。 厌世又颓废,邪佞煞气,明明不过十八的模样,这眼却比恶鬼渗人。 她身材纤瘦但也是一米七,压着赵管家绝对是睥睨碾压。 半晌,听她恣意冷懒的语调。 “容我也提醒你一句,从今儿开始,你这个下人务必对我姐姐心存敬畏和尊重,否则让我知道你还这般张扬跋扈,呵——” “一个人出门得注意后脑勺什么的,说不定从天而降一个花瓶就开瓢了。” 一个呼吸过去,满月已经在旁边倒水。 赵管家用了一阵才缓过神来,双腿一软直接坐地上,浑身发抖惊惧的看着一旁。 倒好水,满月试了下温度再次挽唇一笑出了厨房。 好像刚刚那一切都是幻觉,没有利刃,没有满月那双宛如恶鬼的凝视,没有她低声的威胁。 因为,一切太玄幻。 十八的孩子,一个眨眼呼吸,利刃在她手上就像魔术一样。 等满月离开又有别的佣人进屋。 “赵管家,您怎么坐地上,您这脖颈怎么,有血。” 有,有血? 赵管家摸上去一阵轻微刺痛。 手指上的血告诉她刚刚一切都是真的,刚才真的被一个十八的孩子威胁了! ** 满月端着水上楼,白虞已经打完电话在试衣镜前。 “月儿,你说我穿哪件。” 白虞从镜中看过来,风韵犹存的脸在微微发光。 见到满月她是真的很高兴,把跟她一起吃饭这事儿看得极为重要。 “你穿什么都好看,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最美的。” 白虞笑得不行,整个人神采飞扬,高兴的都在哼歌,“你那小嘴就会哄我高兴,我啊一见到你心情就好。” 满月漫步进来,目光掠过卧室的一些摆件,有些东西没有点破。 “我要在这儿呆四年,姐你可以天天见到我。” “是啊,想到这个就高兴。你比我离开时看着的要纤瘦很多,不着急这几年我一定给你养回来。” 她低着头,纤细的指尖抚过白虞和丰臣的结婚照相框,停顿数秒移开。 “姐,他对你好吗。” “好啊,怎么会不好。” 好? 好,相框是碎的,桌上许多摆件都有摔过的迹象。 如果好,一个管家而已不敢也不会骑到白虞头上作威作福,瞧不起她娘家人。 以前电话联系白虞总说什么都好,把丰臣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而今她也算是亲眼所见所谓的‘好’。 白虞跟白爷一样,对她是极为重要的人。 而她这人见不得重要人吃亏受委屈。 白虞挑了阵,挑了件红色外套,这娇艳的颜色白月完全压得住。 “姐,你真好看。”她幽幽的眸子看过去,这会儿才有笑意。 ** 6:00 两人一起从丰家离开,就一个司机没赵管家。 白虞一路上都在说话,说些白寒嵩的事,丰骅的事,当然还有白岩惹祸的事。 满月一直挽着她,听到有趣的跟着笑一笑,目光却一直落在窗外。 天冷,白虞定的养生汤,这店的名字听特别。 万物生。 满月先下车,随后搀着白虞出来。 上台阶前看了眼夜空,不巧,也没月亮。 定的是三楼包厢,她们俩最先到,随后是放学直接司机送来的丰骅。丰骅是在帝都生的,没见过满月,让他叫小姨还有点不情愿。 丰骅不是白虞跟丰臣的孩子,在丰臣前白虞还有段婚姻,最后那个男人因为小蜜甩了白虞直接离婚,自愿每个月给赡养费别的一概不管。 丰骅后,到的是白寒嵩,满月来帝都就是昨晚他告诉白虞的,最后姗姗来迟的是昨晚喝酒到凌晨的白岩。 一家人,除了丰臣算是来齐。 满月今天没玩手机,手肘搁桌上撑着下巴再看其余几个人,虽然在看但目光有些走神。 其实,她是在等丰臣。 从结婚照看,丰臣是个眉清目秀文雅的男人,但人不能看表面。 就像商羡年,看着是个病秧子随时都要挂掉,可实际是个心狠手辣,腹黑,心思隐晦的人。 “你昨天刚到帝都去哪儿了。” 白寒嵩好像有些累,语气不怎么好,到了一会儿电话不断,又是烟又是酒,镜片下的目光非常不友善。 眼睑往上扬了扬,她看过去,眉心蹙着。 “你这样跟你姑姑说话?” 白寒嵩冷哂,对着姑姑两字嗤之以鼻,“我比你还大,让我叫你姑姑?” “你可以叫我名字,我也觉得‘姑姑’显老。” 白岩在旁边玩游戏,听了这话一仰头,“那我也叫名字?” “舌头不想要试试。” 这一吓唬白岩就认怂,瞅了眼白寒嵩,缩着头还在嘀咕。 “凭什么二哥就可以我不行。” “寒嵩,没规矩。”白虞瞪他眼,念叨句拿着手机给丰臣打电话。 满月静默会儿拿着电话起身,也没交代直接出了包厢。 司家。 这会儿还没到晚餐时间,司北刚一进屋就叫司南到书房。 满月来电话时司南正在挨训。 司北叠着腿坐沙发里,闻声眼神睇过来。 司南瞥着他,“是清欢的电话,可能有急事。” 司北没阻止就算是默认。 电话接通,司南侧身压着语调,“喂,怎么了。” “丰臣是个人渣吗。” “嗯?”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问得司南有点懵。 “谁,丰臣?虞姐的丈夫吧,这个不清楚怎么了。” 满月夹着电话低头在剥糖纸,话音有点含糊,“找不到就查,祖宗三辈都挖出来,我倒要瞧瞧是个什么了不起的货色。” “成,稍后给你。” “现在就要。” “……” 这时候要个屁,他还在挨训哪儿查去。 “清欢你不能……嘟嘟。” 司南一愣,满月也是一愣。 仰头,白寒嵩就在旁边,手里拎着她手机已经挂断。 他没给好脸色,开门见山。 “司南?” 白寒嵩气息很沉,有点来者不善。 满月没说话,冷煞的眼神这么盯着,摊着手要电话。 第十四章:二爷开火车怼脸。 两人僵持着,但满月眼里的冰冷越来越重。 是情欲的味道。 每每白寒嵩看着她,这种味道就甜得让她作呕。 白寒嵩,从来没把她这个没血缘关系的人当做姑姑,反而把她当做寻常女人,而且极具占有欲和情欲。 “你跟司南什么关系。” 见她不答话,白寒嵩越发得寸进尺,话音不注意就变成逼问。 满月戾着眉还是没作答,清冷一眼带过夺下手机迈步。 可白寒嵩并未有退让打算,反而一大步逼上来,捏着她右手腕抵在墙边,整个人俯身就来。 这是强吻,但— “满月。咳咳咳……” 背后,商羡年压抑的咳嗽声在走廊里回荡。 满月两指抵着白寒嵩脖颈,她不可能给白寒嵩任何能够亲的机会,原本就可以解决却忽然听到那勾人沙哑的声音。 心里一慌,手下没留情。 白寒嵩吃痛的退开,却还是不死心的去拉她。 前头,商羡年往前迈一步,如果今天那个男人拉了满月的手,他一定要了那人手腕! 但一切都是多余的想法。 满月,不会给机会,一丁点都不会给。 直接掠过,带着一脸煞气过来,眉梢一挑口吻很冷。 “这么巧?” 昨天遇到,今天又遇到,追得这么紧? “帝都不大。” 说完,抬手指尖捏着一个奶糖。 刚刚那颗没吃完的奶糖因为情欲味太重,恶心得吐了。 她凝着商羡年冷艳聚着寒霜的眸子,慢慢下移移到他好看的手背,指尖。 以前,她很喜欢玩儿商羡年的手。 那时商羡年笑她,说她有恋手癖。这话她纯当做玩笑没在意,可日后在接触各种男人时她首先会注意到那双手,长得好看的还会握握手,难看的直接不搭理。 后来才知道,还真得了恋手癖,但她这病特殊就恋一个人的手。 想起往昔思维难免活络,他那好看的手在一起的时候可是摸遍—— 眉心不自觉一蹙,俯身张口接了糖。 商羡年眉色掠过很满意,眼神定她些些粉晕的脸上,话音儿轻下来又挂了钩子。 “喂个糖脸红什么。” “谁脸红了。” 一眼瞪过去,她蹙眉更重了些,其实要说这一眼是娇嗔也可以。 “嗯?” 商羡年有一万种治她的办法,当然也可以简单化成一个轻嗯。 这下,换满月不乐意了。 “嘶!” “你怎么在这儿,跟踪我?”她斜了眼,想要占据主动。 这要是让商羡年抢了先机她什么都讲不出来,只能被牵着鼻子走。 “吃饭,偶遇,挺有缘。” 他答,游刃有余。 这么蹩脚的的理由,也就他能讲得这么理直气壮。 呵,满月也是服气。睁着眼说话,这人都不带打草稿。 “那人是谁。” 开始了,商羡年的逼问模式。 看着漫不经心实际早已风起云涌,就刚刚那一个无礼的举动,就想把白寒嵩的狗头打爆! “男朋友,吵架了?” “……” 满月心里烦躁加重,跟着一瞥,“我侄子,虽然没血缘关系,但我是她姑姑。” “姑侄,恋?”他没给机会,话锋一转接着道,“现在口味这么重,癖好越来越特殊了。” 说完,这殷红唇弯曲,妍丽夺目。 只是那双桃花眼却冻住,寒霜沉淀下去,眼里浮动的光晕全是利刃。 一脸,你好好说话,否则要你好看的模样。 眼帘下垂,满月无奈的捻着眼窝,张口话音里也是无奈。 “单方面明恋,我不喜欢——能不能别提这个。”最后几个字烦躁劲儿又上来,她今晚不是来解释个人关系的! 还等着见一见丰臣这人,在去想着处理白虞和丰臣的关系。 商羡年看着她蹙的紧的眉,声音柔了几分,“因为什么事心烦。” “跟你无关。” “你是我粉丝,应该照顾。”这回答驾轻就熟,好像早就想好托词一样。 呵— 信你个鬼! 张嘴谎话就来,比以前还能胡编。 “别,我高攀不上,商先生。” 好心情一点点往脸上晕染,商羡年牵唇,“你不仅高攀过,还上过。” 满月甩过去一个冷笑。 还挺幽默? 你特么能有点豪门权爷的教养吗,动不动一辆车直接怼人脸上! …… 讲真,她说不过商羡年,早年就是如此,以前是不想在意争辩,这阵是真争辩不过。 她脸上烦躁褪去,不过眉头还蹙着是真有事。 商二爷换了个套路用美色勾引。 “要什么消息,马上给你。” 嘿,这一边说还一边东上手了,指尖挺克制的捋过她耳发,别在漂亮的耳蜗后,收手之际还顺带揉了下。 “商羡年!” 商二爷下巴微扬,眼尾跟着一翘桃花眼掠过,能勾魂儿。 满月瞪着他,这漂亮的小脸又红了。 她一向拿这爷没什么办法,商羡年身子弱,多数是她哄着让着,这些年能让满月低头的人一个手都数的过来。 而商羡年,绝对是能够排进前三的。 “做交易可以,但我……” 商羡年直接截断,明明她已经让步,反而他是得寸进尺了。 “别想白拿。” “……” 她就没打算白拿情报好吧!! 六年过去,商羡年这么抠搜的吗! 买卖情报等价交换这个道理她懂,可为什么这话从商羡年嘴里讲出来,她心里就这么不乐意,不爽! 满月表情管理一向很好,当然在有些人面前就不怎么在意。 商羡年看着她那副明明不爽的紧,还不得不憋着的小模样就喜欢的很。 她很穷的,商羡年知道。 满月被盯得不自在别开头,“还有点时间,找个地儿先谈。” 商羡年示意了下旁边包厢,就在白虞定的包厢对面。 这样预谋,要不要表达这么明显! “等等。” 满月刚要迈步就让跟上来的白寒嵩拦住,冷沉的目光掠过商羡年,定她脸上。 “去哪儿。” 商羡年眼里丝丝笑意碎成渣,同样更加冷煞的目光拢着前面的白寒嵩。 自然的捏着满月手腕往身边带。 “滚。” 一个字,裹着警告和不容置喙的肯定。 满月垂眼瞥过,怔了几秒躲开,抬眼睇着白寒嵩。 “给你三秒钟时间回包厢。” 她眼神沉沉,琥珀的眸子里透着不悦和消沉的戾气。 片刻的对峙。 白寒嵩不甘心的蹙眉,却还是转身,眼光急速掠过两人回了包厢。 ------题外话------ 呜呜呜,大佬们都不给个收藏,我表示有点心虚怕怕啊。 第十五章:二爷套路是真多(求收藏,谢谢各位大佬。) 到了帝都就是事多。 一声轻叹,满月看着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 “看什么。” 余光掠过,商羡年转身进屋。 满月跟在后头话音慢悠悠,合着一丝戏谑,“第一次见你这么较真,你以前没这么爱生气,动不动就要动手的样子。” 商羡年侧目刮她眼,稍冷。 你以前没这么抢手,也没除他以外的男人惦记。 包厢里有个花胤,进屋时在讲电话,很流利的法语,但看见她之后就临时选择挂断。 看过来,冲满月儒雅一笑,然后跟商羡年对视一刻。 “老幺,事情黄了。” 话音一落手机搁桌上转过来,商羡年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下,这才捡起手机。 那位鼎鼎有名的大黑客没搭理他,不仅没搭理反而把他威胁一番。 传过来的邮件里,有luna惯用的标志,合着一句警告。 ‘事不过三,在没事找事绝对不留情’ 他眉梢蹙了蹙没做反应,手机锁屏放一旁。身旁,满月靠着椅背在看他,吊着眉在等消息。 拿过旁边温着的椰奶倒了杯递过来,这才慢慢开口。 “要丰臣的消息?” 白皙的双手捧着杯子,椰奶的温度烘着冰冷的手,满月右手指上那枚暗金色鹰头的戒指润着光很夺目。 “说吧,是个渣男吗。”她声音里已经是三分笃定,不过没有确切证据前绝不会动手。 这话让对面的花胤撇撇嘴,丰臣在帝都算是花出名的。 不过他这人平日幽会都很小心,虽知道他在外勾三搭四不安分,但媒体一直没抓到把柄。 商羡年不慌不忙的打开保温杯。 喝了两口。 “是渣男,还有暴力倾向。” 一杯椰奶满月一口气灌完,搁杯时力道稍重,秀眉一挑,“他经常家暴白虞?” “传闻,还没证实。” 这话讲的她又不高兴了,睨过来略有嫌弃,“这什么意思,我找你买情报,就这情报还想收钱,是不是过分了点。” 就这破情报还跟跟她谈生意,商羡年莫不是把她当傻子耍。 对面,花胤挑了挑眉没插嘴。 这俩老相识还买卖情报,真是有趣的很。 那双桃花眼闪过一丝笑意,他侧身看来,不疾不徐的放下保温杯。 “但我知道那个情人是谁。” “谁!” 这情报有价值,值得买。 “第五频道,经济时段主持人林若。” 满月怔了下,蹙眉,目光落在食指的戒指上。 上面的鹰头栩栩如生,白皙的大拇指按上去还有点咯人。 “电台主持人,这么明目张胆。” 声音轻轻辩不出息怒,但尾音里却带着漫不经心的揶揄。 她沉了沉,打了个响指,“成交,多少钱。” 商羡年还盯着她,平静的犹如一潭深水没任何波澜,可越是这般越盯得满月背脊一股凉意。 商羡年这厮—— 不好惹啊。 许是商场转圜得久了,总觉得这人做事不算计点什么,对不起那玲珑心思。 少顷,才听得他淡淡的口吻。 “五百万。” 三个字,如清风过耳不留痕迹。 五百万! 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把她当肥肉还是傻子扑过来就要咬上一口! “呵?” 这一声呵全是嘲弄,满月拧眉,不悦和冷煞一起冲上眉眼,“讹我?商羡年!张口就要五百万你怎么不去抢。” “我不正是在抢吗。” 这恣意又缱绻勾人的语调,听得满月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抢钱的人说得倒挺理直气壮。 “现金,支票均可,不议价,不赊账,来路不明的钱不要,除开你赚的不收。熟人一场,你可以分期,我不着急你慢慢来。” 话落,眼尾一翘。 万般风流韵味从眼角掠过,这怕是直接的美色勾引吧! 多他妈‘善解人意’的人不是,满月都快‘感动得痛哭流涕’了! 稳住心神,满月才不畏惧的迎上目光,“商羡年你这是赤裸裸的敲诈,我有没有钱你不知道,张口要五百万不说,切断所有条件。怎么的,想要用这五百万给我套个项圈,奴役我不成。” 商羡年眉梢一扬,捞起手机,白皙修长的指骨在黑色手机上滑动。 贼好看! “喜欢什么样式,定制一个。你脖颈小,又细又白戴什么都好看。” “……” 这话把满月气的,一口噎住硬是没能想到什么还嘴的。 数秒,又听旁边那恣意的音调。 “不若,钱债肉偿。” 他搁下手机,再次眸色暧昧的望过来。 要说,眼神里没有如狼似虎的情欲的凶光是假的,但神奇的是,商羡年这人身上不管有什么欲望,味道都是特别奇异的好闻。 “算我吃亏,损失五百万。” 沉脸了,满月真的有点生气沉脸了。目光冷艳,却在灯光下华光灼灼,引人入胜。 明明有一副妖异勾人的橄榄色瞳孔,为了不被当做异类带着棕色的隐形眼镜,明明这巴掌大令他魂牵梦萦的小脸就在眼前,偏生摆出一副矜傲不容侵犯的冷漠疏离。 这般神色,还真是让他心中窝火的很! 满月半晌没做出回应,商羡年擅自替她决定了,慢慢道。 “看来你没什么意见,如此那就签字。我是商人,一切以合同为准。” 黑色的手机抛过来,稳稳落她怀里。 人在屋檐下,这口气,她噎下。 可刚拿起手机表情又变了,这合同明显就是一早准备好的。 这人得有多无聊,冒着这么冷的大雪天出来存心给她使绊子,绕来绕去挖个坑套路她? “商羡年,你这手段真是够了。耍套路耍我身上来,不就是五百万多大点事,赚来还你就成。” 满月倒是痛快刷刷写下大名,把手机往桌上一摔。 蹭的一下弹起,扭身就走。 “走了!” 这次商羡年没拦她,看着她气呼呼的出门,这心情怎么莫名的欢愉畅快。 花胤正要开口打趣两句,前脚迈出去的人又退回来,把门合上一个缝隙扒门缝往外看。 走廊外,走路带点晃悠,拿着电话满脸不耐烦的缓缓而来的就是丰臣。冲这脸色,话语,同那副拽上天的表情来看,与他通话的绝对是白虞。 “怎么还没走。” 这轻懒的音调,裹着恣意就扣在耳骨。 身后,有点霸道贴身,堵着她后路的就是商羡年。 登时,满月身上整个细胞一阵燥热的炸裂,血气瞬间上涌很快润红了脖颈,耳郭,脸颊。 六年啊。 她对商羡年的美色一如既往的没有招架之力,只要他一旦进入设下的安全范围,所有的思维,想法,理智全都在顷刻间缴械投降! ------题外话------ 终于有收藏了,谢谢两位大佬,我很厚道的加更一章,庆祝一下我的小收藏~ 第十六章:二爷试探满月底线。 手肘抵着商羡年的胸膛,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处于平静无波澜的状态。 “起开。” 高出的一截的某人唇角蕴笑,瞥过这毛茸茸的小脑袋顶。 他很会惹满月生气不假,可也是很会顺毛的,毕竟一年多以他玲珑心思来讲把她吃得死死的不难。 “丰臣,怎么不出去见见,不好意思,我给你……” 砰—— 门彻底合上,满月转身冰冷的手捂着他嘴,眼中沉淀着冷戾和警告。 “我像在开玩笑吗,商羡年。” 他没往后退,反而把身体的力量再度压上去,满月被逼仄到墙壁,若说这是壁咚也不为过。 随着满月的冷调,他一张艳若桃花的脸也冷下来。 “那你看我,像有心情说笑?” 不退反进,这是他一种试探。 虽然早年两人是情侣,但毕竟这么多年过去,这其中的六年于他全是空白,他得知道现在的满月底线在哪儿。 “你……” “咳咳咳……” 满月刚张嘴,商羡年就后退半步,白皙的手指掩唇咳起来。霎时,粉晕漫上他多情的桃花眼还带着丝丝水雾,目光转换间更是妍丽惑人。 满月,退步了。 一旦商羡年蹙眉,皆是痛苦的咳嗽,她的心就会跟着揪起来,哪儿还记得前一刻被挑衅调戏,剩下的只有担忧和心疼。 “作死!” 她气呼呼的扔下这两字推门就离开,没回头看一眼直接去了对面包厢。 微顿,他才带上门,手下那殷红的唇瓣是弯曲的。 “对付满月,你果真有一套。你就这么确定,她会为你身体而担忧?”花胤撑着下巴,一副看够了的模样。 他拉开椅子坐下,捞起手机反复看满月刚刚的签名。 啧。 这么多年,这字还写的跟个孩子似的,圆润可爱。 “我了解她。” 四个字,叫他说得信誓旦旦。 花胤只是努努嘴,对这四个字不做评价,但话音一转有提点之意。 “老幺,表面上看是你吃定了满月,可实际上好像是她把你吃得死死的。从你至邺城离开出国治疗就在没见你笑过,可老幺你知道自从见到满月你笑了多少次?” 他挑眉,慵懒如旧,桃花眼里也是华光灼灼。 “我笑了?” 花胤笑了笑一眼带过。 是,你没笑,麻烦先把唇角捋直在说这话。 “不过,你是怎么查到丰臣的情人的,这些年媒体跟丰臣跟得紧,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这消息来源我倒是好奇。”花胤偏头看他,颇有深意。 “满月她……” 这话突然顿住,商羡年思忖片刻,继续道,“很聪明,只要是她在乎的事儿,不管藏得多深都能找出点蛛丝马迹。”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 昨晚在包厢,他听到满月约白虞见面,今天又去了丰臣家,丰臣这人也算是声名在外。做生意能力还行,待人接物也可以,在外风评也不错,就他包养着情人这点总是有很多争议。 随着刘枫的调查,丰臣这人不仅花心,渣,还有家暴史,白虞这些年没少去医院,都是外伤,好几次医生都劝她报警但白虞一直说是自己摔得。 这些事刘枫能查出来,去找白虞的满月自然能看出来。能看出来,就势必要追究,追究就要打听情报。 …… 二爷,真是好心智,好手段! *** 门刚带上,就传来白虞宠溺的埋怨。 “去哪儿了,这么久,你姐夫都到了,刚才在问你。” 她脚步温吞,隔着包厢里错落的光线,目光很直接的在打量主位的丰臣,的确从外表看戴着金丝眼镜斯斯文文,第一印象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错觉。 但可惜,她眼尖,还鼻子灵,丰臣到底是个货色能瞧得出来。 “遇见个朋友,就在对面,坐了会儿。” 白虞起身过来牵她还笑着,“除了司南还有别的朋友,怎么不叫过来一起。” “他,身子弱。” 她应得敷衍,随白虞落座。 白虞在这儿她不好直接甩脸色,唇角挂着很客套的笑容,一坐下就迎上丰臣那双过于直白的目光。 搭在腿上的手不自觉捏成拳头。 又是这种令人恶心想吐的情欲味,她作为白虞的妹妹也就是丰臣的小姑子应该有所收敛才是,可这面上斯文的丰臣在心底却有如此恶心龌蹉的思想。 “姐夫。” 她冷着声叫了句,就别开目光。 丰臣咽了口口水,在满月进包厢前那刻的不耐烦统统消散,眼镜下渴望的目光不断在她脸上,身上打量。 “清欢妹妹,初次见面我就来迟实在抱歉,小虞也没提前告诉我说你到了帝都,不然我就推掉今晚的饭局,好好的给妹妹你接风洗尘。” “姐夫客气,都是一家人,莫要生份才是。” 她应得游刃有余,虽话音冷了点,倒也不算没礼数。 丰臣一愣随即笑开,不住的点头,“妹妹说得对,一家人莫要生份了。”说完,牵起白虞桌上的手,特别亲昵的靠过来耳语,“菜都点好了吗,今天为清欢接风洗尘一切按照她喜好和口味,不要怠慢了妹妹。” 白虞以为是丰臣好心,莫名有点动容,对于他迟到原本有些不高兴,但眼下因为这番话全都消散。 松开牵着满月的手覆上去,在包厢里上演着两人‘情真意切’的模样。 “都点好了,我们清欢不怎么挑嘴特别乖巧。” “看着就是乖巧听话的。”说这话时,目光又忍不住落满月脸上。 一旁的白寒嵩一直在打量丰臣和满月的表情,也是因为丰臣最后意有所指的一句话,眉头猛的一蹙。 他是男人,自然对男人的心思了如指掌。 这个丰臣,在自己妻子,小辈面前,竟然对小姑子存有非分之想—— 白寒嵩桌下的拳头拽紧,忍得非常辛苦,才没有冲过去直接给上一拳。 一屋子六个人各怀心事,这顿饭吃的也是食不知味。 晚餐接近尾声,收到司南微信。 司南:我刚刚被我哥扣在书房训话,刚出来,让我帮你查什么事。 满月:无事。 司南:……你刚刚不是说要查丰臣来着,怎么回事,前后不搭调逗着我玩儿? 满月没回答,直接锁屏,刚要放下微信又来了。 司南:刚刚跟我哥谈了好一阵,你放心庆大那边没问题,看我的份上他容忍你,但我也得警告你不要在庆大搞事,我哥可没我这么好说话,说不定惹毛了就联合鲁校长把你开除。 这话,她更是不在意的掠过,锁屏放一旁。 第十七章:二爷图啥? 在丰臣卖力的盛邀下,满月硬着头皮喝了杯酒。 好些年没有人敢这么逼迫她,如果不是白虞在旁边坐着,她保证这酒瓶直接给丰臣开瓢。 “清欢妹妹来念书的,还是庆大,入学手续办的怎么样,有没有需要姐夫帮忙的。” 丰臣表现得很殷切,急切的需要一个舞台在满月面前展示一番。 她手肘撑着餐桌支着下颔,戴戒指的手放在碗具边,食指微弯一下下点着桌面,眼中虽然有淡薄的笑但更多的还是冷漠和审视。 话音里透着冷和兴致缺缺。 “谢谢姐夫,一切已经办妥。” 果然,丰臣脸上闪过失望,感叹少了个表现,甚至能够拉近两人关系的机会。 “想不到姑父还有这些人脉,我一直以为您专精的是周旋于各个美色间。” 白寒嵩张嘴就呛毫不留情。 讲真,他已经忍了丰臣许久。 丰臣和白虞间的感情好不好,白寒嵩还是略知一二,有时候丰骅会打电话联系他,告知别墅情况。 有几次丰臣在家里打白虞都是丰骅通知的,白寒嵩赶去想为白虞撑腰,讨公道但白虞每每都会找各种理由和借口。 久而久之,白寒嵩与丰臣之间的关系可以用很恶劣来形容。 丰臣不为所动,靠着椅背,捡过手机看了眼放在没人的左侧,这才把目光移过来。 “寒嵩,今天给你小姑接风,你怎么还是这一幅谁都不爱搭理,见谁都不给好脸色的模样。作为姑父,我也挺好奇,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惹你这般不高兴。” “有些事你我心知肚明,讲出来难堪的是你。大姑嫁去丰家,我们白家忍气吞声不代表怕事。姑父,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有些事,有些心思还是收敛着的好。” 白岩拿着筷子在夹花生米,忽的接受到满月的眼神。 把筷子一扔,拉着白寒嵩的衣袖,“哥,你喝醉了吧,要不要我陪你去洗手间。” “你少插嘴!” 白寒嵩甩开白岩的手,端着酒杯又灌了口。 白虞在打量满月的表情,又看过丰臣不怎么愉悦的脸,有些心慌的开口,“寒嵩,你少喝点,给清欢接风你怎么又喝多了。我看大家吃的差不多,那就买单了。” 服务员去买单,可回来的却是万物生的经理。 “我们老板说了,白清欢小姐光临所有消费免单。” 满月第一个反应,这店司南的? 想不到司南现在办事可以啊,让她今晚贼有面子。 白寒嵩放下酒杯侧身,一双眼犀利,“你们老板是谁?” 经理俯身,慢慢道,“我们老板,花爷。” 花胤,是万物生的老板。 这店,其实光顾得最多的是商羡年。 他身体差,用餐很讲究,这儿的厨师还是从商家老宅挖过来的。 丰臣再次惊愕的目光落满月脸上。 “妹妹还认识花爷?” “……司南的朋友,没有很熟。” 丰臣眉头一蹙,“司家,那位二少爷?” 司家的名声抵不过花家,商家,元家,胥家,但司北声名在外,也是帝都年轻一辈权贵少爷中的翘楚。 满月拿笑容回应了下,捞过手机起身,脸上一派淡定自若的去扶白虞。 “麻烦代我向花爷说声谢谢。” “白小姐您言重,花爷还交代,以后若晚上冷白小姐想吃什么宵夜直接联系万物生,我们自会准备了送来。” 满月怔了下,点头,笑盈盈的看着白虞。 “看着脸有点红,喝了几杯醉了吧,我送你回去。” 白虞见她就高兴顺势搂着她,“今晚就在我那儿住下,明天我陪你出门去添置上学要用的东西。” “不行!” 当事人还没回答呢,白寒嵩就替她否决。 一个冷眼睨过来夹着重重的警告。 白寒嵩视若无睹,自顾自的看着白虞解释,“姑姑,我跟她有些事要讲,请您理解。” “那行,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压着脾气跟寒嵩好好谈。” 她点了下头,随经理带领一行人从包厢出来,正巧对面包厢门是开着的,门敞得不大,刚好容得下花胤一个人。 他双手抄在口袋,永远都是那副温润尔雅的笑容。 见满月同白虞出来,熟络得连名字都省略。 “我就不送,下次再聚。” 满月点头回应,余光掠过包厢内,看不见的别的,只能看到椅子把手上那只修长好看的手。 然后回头,走了两步。 “外面冷,叫他早些滚回去。” 这话声音还不小,明显就是说个商羡年听得。 丰臣走在最后,原本想与花胤套一番近乎,谁知花胤眼神都懒得给,直接转身带上门。 丰臣吃瘪,盯着包厢看了会儿,再看最前头的满月。 他是真没想到这个白清欢刚到帝都,人脉会这么广,帝都四大家族之一的花家都这么熟悉,加上一个司家,刚刚包厢里除了花胤似乎还有别人。 而花家素来与商家那位小祖宗最为交好,难道刚刚包厢里没露面那个人就是那位小祖宗? 这想法,让丰臣后背一阵冷寒。 虽说这商家老幺身子弱,看着活不过三十的模样,但却是最得宠,心思最晦涩难测的一个。 白清欢,长得的确是万里挑一的美。 难不成是有什么…… 嗡嗡嗡—— 丰臣一怔回神拿出手机,看了眼号码接通。 *** 半刻钟后,经理上楼说了两句就离开。 花胤撑着餐桌把汤匙放下,慢悠悠的看过来,似笑非笑,“你说要来万物生吃东西,可来了这么久就喝了两口汤。现在满月走了,你还坐着不动?” 话音刚落,商羡年起身,看了眼窗外。 “去招几个做宵夜好的厨子准备着。” “你就这么笃定满月一定叫我这儿的外卖,我店离紫荆公寓科远得很。” “她一身懒骨,能不出门绝不出门,最主要——” 她穷。 自两人认识之初,满月给他的印象就是穷。 夏天就两套衣服和一双板鞋换来换去,东西就裹着那身黑色男式旧外套,棉裤,老人棉鞋过一个冬。 而他给她买过不少东西,自是珍贵又漂亮但她偏偏瞧不上。 其实,以商羡年极度变态的审美要求,不应该瞧得上满月才是。可他从不否认,几乎是第一眼看见那双橄榄绿的眸子就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商家惯养着的小祖宗对一个来路不明,穷得叮当响的女人一见钟情,痴心不改多年。 图什么呢? 许是图人那张漂亮惊世的脸。 又或许,商二爷就是馋人身子…… ------题外话------ 周末正常加更。 第十八章:社会我月姐,人美路子野。 万物生门口,又是昨晚那般的光景。 刘枫撑着伞来接商羡年,花胤双手放口袋没动,心情很好的打趣一句。 “老幺,又去守楼啊。” 他直接上车没搭理,刘枫看了花胤一眼没说话上车。 带上门,就往后座看来。 “二爷,去紫荆公寓吗。” 他未作回答。 偏头看着窗外簌簌下落的白雪。 今年这帝都的寒冬是真冷,温度一直下降创下新高度。 但很奇怪。 他心情却非常好。 如和风三月润着阳光,似干涸的土地如润甘霖,犹脱水的鱼儿在入江河。 只要满月在这方城市,在他目光所及之范围一切皆是最好的。 刘枫缩回头给司机一眼神,“去紫荆公寓。” *** 丰家。 车子驶进院子停下,不过后头的白寒嵩像在较劲儿没进来就在门口。 白虞的酒量也不好不过几杯就生了醉态。 满月小心的搀着,托着她瘦弱的身体进屋。丰臣在前,进屋就脱了外套递给赵管家。 赵管家俯身,瞥了后方一眼,小心的喊道,“先生,夫人,白小姐,少爷。” “准备一杯蜂蜜水送到主卧。”话落,满月就扶着白虞准备上楼,未走两步就听到客厅一道苍老的声音。 “慢着。” 丰臣先一步到客厅,见到丰老夫人微微颔首。 “妈,您怎么来了。” 丰臣说这话时往后方看了眼,也不知是在看白虞还是再看满月。 白虞是醉了的,不过听到丰臣这一声‘妈’清醒了几分,站不大稳,摇摇晃晃得依靠满月搀扶。 “妈,您来了。” 然后,白虞按了按满月的手,“搀我过去。” 丰骅在最后,看了客厅里的人冷着脸叫了声,“奶奶,大伯母。” 满月没说话搀着白虞过来把她安顿在沙发里,目光才懒懒掠过,在看见丰蒹葭的时候停顿须臾,露出一个冷笑。 “丰老夫人。” 丰老夫人闭着眼靠着一点,手中有一串老料沉香木的佛珠,她一个人占了长沙发,右手侧是丰家大儿媳妇孙苒,其次是沙发背后的丰蒹葭。 满月还以为丰蒹葭这笔账等她周一入学才回来找麻烦,想不到半天光景的时间就寻来。 还算是有点本事。 对于满月的问候丰老夫人充耳不闻,客厅里沉默一阵才听得老太太声音。 “听说,白虞的妹妹来了,今晚你们一家人出去用餐专程给她接风。” 丰臣顿了下,才点头,“是的,妈。” “哼——真是好大的派头,一个邺城来的小姑娘还需你们亲自给她接风,不知道还以为是哪个豪门养出来的千金小姐。” “妈,清欢是小虞的妹妹,自然跟我们是一家人。”说这话时,丰臣没忍住又往满月这边看了眼。 沙发里的白虞坐正,正要张嘴,赵管家就端着茶过来。 不多不少只有三杯,可这客厅里有四个主人,还合着满月一个客人。 这样的区别对待,未免欺人太甚! “等一下。” 出声叫住赵管家,满月润着灯光的脸透着冷懒的厌世,眸子冷辣一瞥,“我刚才要的蜂蜜水呢?赵管家是耳朵不好使,还是数学不太行,你数数客厅里多少人却只拿三杯茶——” “这是,膈应谁呢!” 轻声细语的音调徒然加重,赵管家心里一颤,端着的托盘不稳茶水洒了些出来,怯怯心虚的目光往丰老太太那边看。 “这是我的意思,白小姐有什么不满?”丰老太太睁眼,特别凌厉犀利的一眼扫过来,完全没有一点把她当做客人的意思。 “妈,怎么说清欢也是我妹妹,请您……” “你妹妹又如何,你妹妹我就得给你三分颜面?” 丰老太太这嘴可是分毫不留情,直接打断白虞的话,还呛得她无还口之力。 目光登时上挑,满月这双眼,又恹又寒。 “老太太刚刚问我有什么不满,我不满的地方很多。直接点说,这茶我要是喝不到,别人也休息喝!” 啪! 话音刚落直接动手。 一个巴掌甩赵管家脸上,接着一记漂亮的侧踢,托盘合着茶杯飞出去,而她收脚时棉鞋上未沾一滴水珠。 噼里啪啦。 托盘,茶杯全溅在墙面,电视上。 她一把按着要起身的白虞,温吞的漫步过来,高挑纤瘦的身影融在丰老太太错愕的瞳孔内。 “老太太,您丰家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欺负我邺城白家在这儿没人还是哪般?一个小小的管家敢给丰家夫人甩脸色,一个大半截入土的老太婆端着架子吆五喝六。许是,丰家多年未见血腥,是吧?” 社会我月姐,人美路子野。 管她丰老太太是不是长辈,年纪大,欺负了白虞在她眼里全都该挨教训。 哗啦—— 她随手掀翻了茶几上的东西坐上去,右脚踩着沙发,就在老太太腿旁边,单手支着下巴,面色肃冷。 “我们白家小姐下嫁你们丰家,未要求你们丰家烧香拜佛感恩戴德,而今却是自己摆起谱来,丝毫不把我姐姐放在眼里。就你们这态度,犯不着惊动白老头,就我一个人就可以如捏死蚂蚁一样,捏死你们整个丰家。” 话语忽的一顿,话音儿转了个调,虽然说得慢了些,也没刚才那般逼迫,但语气里的凶狠一丝不弱。 “不过,我得给我姐姐留余地不是,毕竟目前她还未有离开丰家的想法。” 丰老太太似乎有点吓懵了,身体紧贴着沙发,发怔又惊愕的看她。 倒是一旁的孙苒一跃而起,愤怒的指着满月,“你,你,你这个放肆的野丫头,来人,快来人!” 丰臣家有佣人,而丰老太太从丰蒹葭口中得知满月会点身手,所以来时还从丰家叫了保镖过来。 孙苒在一旁暴跳如雷,没一点前一刻贵妇模样。 横眉怒目的指着满月,恨不得亲自动手收拾一番。 “把这个贱人拿下,胆敢在丰家放肆嚣张拖出去好好教训一番,打死我负责!” *** 丰家外,驾驶位的白寒嵩叼着烟一直盯着院子,忽然看见院子里的轿车下来七八个穿着黑衣的保镖正要推门下车。 砰—— 后车尾突然被人追尾。 追尾也就罢了,追尾的路虎直接把他的车往前顶出好大一段距离,留出一个车位的距离,路虎后面那辆宾利才慢悠悠的绕进丰家院子。 他脸色一沉第二次想要下车,路虎上面已经来人,一个男人抵着车门。 身材魁梧,面色凶狠,说话粗声粗气但干净利落。 “二爷办事,闲人不要插手!” 帝都里,称为二爷的人不少。 但像这般恣意,嚣张,张扬跋扈的令人磨牙的人估摸也就一个。 那就是,商家养出来的小祖宗。 商二爷。 第十九章:我来接你。 丰家的佣人,和丰家的保镖先涌入客厅,全都挤在客厅黑压压的一片。 满月保持着撑着下颔的动作没变。 明亮的灯光下,那双泛着些微橄榄绿的眸子有着冷而沉的笑容。 “妈,您这是做什么。”丰臣一下弹起,扫过这些人心里闪过一丝慌乱。 白虞扶着把手起身,因为眼下的情形,脸上醉酒的红晕已经褪去。 她嫁到丰家多年不管丰臣,和家里人,包括佣人做什么她都一再礼让,未曾把这些委屈告诉白爷一分。 而今满月来不过半日,只因为一个接风,丰家人就这样对待。 话说泥人还有三分火气,何况是见到被为难的人是满月。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满月是什么性子,并且满月招惹不得。 否则,今晚见血的必定是丰家! “妈,清欢是我妹妹,请您看在我份上今日清欢的失礼就不在追究,我带她向您道歉。”白虞咬着牙口,到丰家多年第一次这般恼怒。 “姐!” 灯光下,满月那双眼微微眯在一起,眼底已然凉透,那抹厌世的冷辣一直萦绕在眉色间。 令她那脸多了三分神秘的晦涩,三分冷艳的惊艳,三分不符合她十八年纪的老辣,和一分藏在眼底汹涌翻滚的杀机。 丰老太太与她对视片刻,竟然心头生了畏惧和下意识的避及。 这‘年纪轻轻’的小丫头,看着不谙世事,青涩稚嫩,却有一张倾世的瑰丽令人神往的面容。 然后,在这幅老天赏的艳姿下居然有这样一张脸。 这人很不简单! “嗤——” 捕捉到丰老太太细微的神色变化,满月面色寡淡的嗤笑出来,侧头一瞥,给白虞的全是心安。 “姐,这件事我来处理你坐下休息。赵管家,最后提醒,若再不送来蜂蜜水,休怪我‘不客气’。” 赵管家吓傻了,连滚带爬的起身跑去厨房,却在经过门口时撞着一个人。 她一惊,仰头是身材魁梧,面无表情进来的保镖。 保镖垂眼盯着她,随手一挥把她掀开,清理出道路来。 赵管家跌跌撞撞退到一旁,惊魂未定之际,就听到门口处传来忽低忽高的咳嗽声。 商羡年身披黑色利影穿过玄关的灯辉,脚步温吞的到了门口。 因为咳嗽而躬身,白皙修长的手指掩着唇,眼尾锐利冷煞的余光掠过赵管家走向客厅。 “咳咳咳……” 先闻其声,再见其人,随后才闻到各种七情六欲中,独他身上的一股清新好闻的味道。 眼睑垂下,她舔过红唇随即晕开一抹笑容。 商羡年盯她果然盯得紧。 丰家的事都被他知道,来得还这么快。 随着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一屋子的人目光全落人群中最为夺人眼球的他身上。 这屋里,没有一个没因为商羡年那近乎妖绝的面容而惊艳。 商猛走在最前头,一个手肘捶倒一个拦在路中的丰家保镖。 对着茶几上背对她的满月垂首。 “白小姐,二爷来了。” 一屋子人,除去满月均是心里一个咯噔。 二爷? 这长得如此勾人妖媚,身体还差一直在咳嗽的……二爷? 难道是,商家那位小祖宗? 丰臣连忙起身,不自觉的被商羡年裹进客厅里的气场震慑。 “您,您,您是,商,商家,二爷?” “咳咳咳……” 商羡年就负责咳,但目光一进屋就攫住背影纤瘦却动作恣意的满月。 首先确认她没事,如此商家算是捡回半条性命。 刘枫一眼瞪过去,冷着脸有商羡年三分气势,“帝都,还有别的二爷?丰先生,今晚丰家很热闹啊,这么多人为难白小姐,只怕过分了。” 丰臣急忙绕过来,放低姿态俯身,“二,二爷能来丰家,正是让我这儿蓬荜生辉。不过二爷一切都是误会,清欢她是……” 清欢两字一出,头顶就落下一道寒芒。 这两字从丰臣嘴里念出来,就是让他听着极为不舒服。 刘枫时刻注意着商羡年表情,见他眼尾一沉开口提醒,“丰先生,只怕这称呼不合适吧。” 丰臣背脊一凉,马上连连点头。 “白小姐是我太太妹妹,怎么会为难白小姐。二爷一切都是误会,只是误会。” 孙苒正在气头上,听得丰臣为满月开脱,心里着急窝火,张嘴就大吼道,“丰臣,这女人打伤蒹葭怎么会是误会,你可不能护短到这地步。” “闭嘴!” 丰老太太强硬打断,默了会儿起身,将商羡年好一番打量。孙苒话语一噎,也看向商羡年,眼中有疑惑和不解。 丰老太太顿了会,才开口。 “这位就是商家二爷,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果真是年轻一辈里的翘楚。” “伤了吗。” 商羡年直接漠视,沙哑的音调轻飘飘的就问满月一人。 满月抿了两下唇起身,温吞的绕过茶几。 “没。” 这个没字,让他眉色松动几分,继续旁若无人,“我来接你。” “马上,我还没听到道歉。” 她重新回到白虞身边,明明手很冰凉但拉着白虞的手那一瞬,白虞感觉到的却是温暖。 好多年没人给过她这样的温暖。 白虞心头一暖,起身转过来,对着商羡年点头,“二爷,清欢承蒙您照顾。” “无碍,我同她——” 一道目光追过来,满月眉梢挑了挑,有警告。 哦哟,这急着阻止的小眼神可让商二爷不悦了。 心里不爽了下,但此刻也不想多做计较,温吞道,“我与她是旧相识,举手之劳。” 刘枫快步过来,拿了张黑底金字的名片。 名片很简单,一个署名,一串电话,但仅仅是一张名片,帝都里好多人也是求而不得。 “丰太太,这是二爷名片,以后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您来个电话就是。” 白虞犹豫了下,扭头去看满月。 这事是她冲动了,今天在丰家闹上一番只是治标不治本,很多事还会适得其反,丰臣和那个主持人关系还没查明,最后一层遮羞布还是不要扯了的好。 不过商羡年办事就是滴水不漏。 他出面,以这权爷的身份护着白虞,日后丰家人必定对白虞敬畏三分。 她原本也只是想有个敲打的作用,而今看来商羡年的敲打更有作用。 脸上一瞬晕开笑容,又柔又美。 彼时,护在商羡年心中那个花骨朵,终于在今日含苞待放。 “收下吧,他身子是弱了点面子还是有的,以后若我不在,或者不方便的找他就行,不用怕欠什么人情,反正我来还。” 这话令商羡年特别满意,他就是要满月欠他无数的人情,以此用余生慢慢来还。 何况,以后都是一家人。 白虞是她姐姐,而她又这么看重,帮一帮得益最多的还是他。 这买卖,划算。 第二十章:默契程度,九颗星。 话都说道这份上,白虞又岂会不懂,索性就心安理得的收下。 然后,又颇有深意的看了商羡年一眼。 这么些年,想要在满月面前表现的男人不少,想要表演收益最多的就是她身边人,但从未有一个能够跃过满月设下的终止线。 而商羡年是这些年里的第一个。 何况之前满月还为了一个人…… 心里一个咯噔,再看商羡年时白虞的眼神就有些不对劲儿。 难道,这个男人就是那个人? 这很快的惊愕和转变商羡年捕捉到了,唇角稍稍莞尔。 看来,这六年的空白期,找到地方填补询问了。 满月没注意到他们俩的表情,而是侧身煞气的目光掠了一圈,就听她轻飘飘的一句。 “我要走了,但,还没听到道歉。这事,丰家不想了?” 想了,怎么会不想了。 丰家什么地位,连商家凤毛麟角的都比不上,自然是不敢得罪的,何况是这冷辣恣睢,像谜一样招惹不得商家小祖宗。 “你,你们快不快道歉。” 丰臣转头满脸都是谄媚,和小心翼翼,“二爷您放心,从今天起谁也得罪不得小虞。” “有硬币吗。” 问这话时,她目光没回来,不过商羡年知道这是跟他说的。于是摊开手,刘枫摸遍了全身才找出一枚硬币,放他手心里。 “咳咳咳。” 咳嗽声近了她才回头,捡过他掌心的硬币时,抬眼瞪他。 “手怎么这么凉,冷死你。” …… 只怕,在帝都在这么挤兑他的,也就商家老夫人和她了。 银色的硬币在满月几个手指尖滚动,“既然你们不愿开这个口没关系,我最后提点一次,倘若从今往后再有任何人对我姐姐不敬,自然有人替她出面讨公道。至于刚刚这貂毛猪对我吆五喝六,我就略施惩戒即可。” 貂毛猪—— 这形容,还真是,够贴切。 眉头忍不住蹙了蹙,满月这起外号的脑洞,真让商羡年不敢恭维啊。 硬币在她指尖灵活滚动,忽然收住,捏在指尖两指弯曲,然后以极快的速度飞出去,割破空气稳稳打在孙苒脑门。 孙苒哎哟一声,捂着脑门一屁股坐沙发里。 满月得意的笑出声,回头朝商羡年得意的扬眉,用硬币打人还是他教的—— 而她这些年学得还不错。 那挑衅又娇俏的模样,看得他喉结忍不住一滑,心里的花骨朵又张开了几瓣。 还真想把这傲娇的小东西压在身下惩罚一番。 “姐,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担心,我在帝都就会护着你。丰骅,好好照顾我姐姐,有事联系我。” 丰骅早就看得震惊了。 这么些年,他终于见到一个真正替白虞出头的人,而白虞也是第一次不在遮遮掩掩接受了这份帮助。 小屁孩心里动容了,看着满月的眼神敬佩无疑。 别扭傲娇的扭头,应得支支吾吾,“知,知道了。” 白虞牵着她,送她和商羡年一起到门口。 原本该商羡年上车,留她跟白虞在说两句,可没想到的是白虞一个眼神让满月先上车。 她十分乖巧什么话都没说上了车。 门一合上,白虞就开口,声音还轻,像在可以避着满月。 这次刘枫聪明,满月一上车就站在出门外挡住视线。 满月:……防她跟防贼一样。 “二爷于我们家清欢很特别。” 门口风凉,商羡年张嘴就先咳,只是脸上面色却出奇温和。 “何出此言,丰太太。咳咳咳……” 白虞笑了下,眉宇间是掩不住的自信,“我是她姐姐自然了解,清欢在看见你时,眼神没任何戒备,这样的眼神只会出现在她最亲密信任的人身上。”说道这儿,白虞三度借着门廊下的灯打量商羡年,犹疑片刻终开口。 “六年前,二爷可在邺城?” “是我。” 这两个字,就直接承认了六年前于满月不同意义那个人就是他。 果然,白虞神情一惊,话语脱口而出。 “那二爷可曾知晓满月重伤回来那一日。” “重伤?” 这个问题让他眉角一压,心咯噔一下。 从清欢到满月两字变化,就能看出白虞心里的转变。 “二爷不知就是满月没讲,她没讲我也不好多言。不管这六年里你们错过了什么有什么误会,二爷若信我就好好待满月。她为了你牺牲的,远远比你想象得多很多。” “丰太太哪日有空……” 白虞摇头,面露惋惜,“抱歉,我答应过满月不说,如果二爷有这缘分和决心,或许能从我爸爸那儿听到完整过程。但,我爸爸护满月的心不比我少反而更多,如果二爷对满月心意能让我爸爸认可,很多事他自然会告知。今日谢谢二爷专程前来,这人情我记下,爸爸那边我会帮着周旋一二。” 商羡年也是来之前不久得到的消息。 白清欢,是邺城白爷养女,传闻还是白爷认可的继承人。 ** 车门打开,带着一股凉意和香味一并涌入车内。 满月抱着胸,懒懒的靠着。 “跟我姐说什么,说这么久。” 他低着头在剥糖,没见回答满月扭头看来,刚要张嘴一个奶糖在就唇边。 “啊。” 自然而然的接下也没半点别扭,吃的津津有味。 “嗯,这糖好吃哪儿来的。” 商羡年没回答,低着头在发信息。 “饿了吗,吃什么,烤串?” “行,在来罐儿酒。” 指尖顿了下但也没拒绝,在信息后补了句:一罐啤酒。 这连续三连问,轻车熟路的很。 而满月答得也是自然得不能在自然。 默契程度,九颗星! 车从丰家出来在门口让白寒嵩拦下。 司机等待着商羡年的意思,满月已经降下车窗,从缝隙里飘出暖意。 “回去吧姐没事,有任何问题和疑问之后再说,我今天累了。白寒嵩,你知道我脾性规矩,别做惹恼我的事,否则我不会给白爷面子。” 白寒嵩还没张嘴,满月就打断他所有想法和话语。 说完,也没给反应车窗合上,往椅垫一靠,“去紫荆公寓。” 车绕出门,满月瞥了眼瞅见白寒嵩的车和变形的车尾,脸上有笑。 “呵,你撞他车了?” “挡路。” 满月看过来,竖起大拇指晃了晃,“牛逼啊美人。” 眉色一沉,她晃着的手被拽住,然后一用力,满月就失去平衡撞他肩头。 眼前,几厘米处就是他精致的轮廓。 呼吸登时纠缠在一起。 她的心,开始不安分的乱跳。 “在叫一遍试试。” 这带着火气又威胁的口吻,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他很忌讳满月这么叫他。 明明,她那暖糯的音儿叫他名字更好听。 第二十一章:约会,明儿见?(我又不要脸的求收藏) 满月忽然就怂了,彻底的怂包不敢怒也不敢言那种,活脱脱一个弱势群体。 “盯着我干什么!” 她靠着左侧,眼神一直放窗外,车身旁却有个如狼似虎的一直盯着她让人很不自在。 这么盯着,还能从脸上看出朵花儿来? “为什么这么在意白虞。” 要说,邺城白家白爷的子女不少,可似乎满月独独在乎白虞。而白虞对满月的事也很了解。 这其中缘由,让他很在意。 “我姐对我好呗。”她应得理直气壮,并且铿锵有力。 “我对你,也很好。” 这言下之意的意思,他的一腔热情和爱意喂狼了,喂了条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不仅如此,还听出这话音里有些许埋怨。 满月:…… 这话题有点沉重啊。 须臾,应到。 “那你,就把我当白眼狼。” 反正商羡年没把她往好处想,不如顺着他的毛顺。 “呵——” 商羡年冷笑一声,余光凉飕飕的掠过。 “白眼狼都比你知道感恩图报,白清欢,你这心是金刚石做的吗?” “嘶。” 几个意思,蹬鼻子上脸不成。 这就有点难听了,满月侧目,有些烦躁,眼神也冷飒飒的,“说来说去是我对不起你得了吧,既然这么讨厌我干吗围着我转,帝都这么大咱们又不是非得见面。” 这下换商羡年不说话了。 脸皮冷艳,薄唇紧抿,眼神又凉又寒。 可这人怪啊,就是这么不言不语的盯着,也盯得人心头开了花儿似的。 心虚的眼神从他妖绝的脸上挪开,从虚到实聚焦在不断掠过的灯柱上。 “我姐,左耳上方有条八厘米的疤痕——” “是我弄的。” 眼眸慢慢收在一起,形成一个危险的缝隙。 话语里,是鲜少的认真。 “我刚到白家,除了白爷的话稍听,别的不管是谁我都如随时备战的野兽。白虞,是白家第一个受害者。” 满月这是心有愧疚,一直觉得对不起白虞想要以任何方式来补偿。 她是伤了白虞留下疤痕就内疚这样。 那他呢? 伤口会疼,但能愈合。 可他不一样,他付出的是感情,伤的是心永远都愈合不了。 凭什么满月见了他任何愧疚想要补偿的心都没有? “商羡年,你说我姐是真的不知道丰臣在外拈花惹草的事吗,或者这件事被捅破以后她会不会答应离开。” 这的确是个问题,也是她十分在意的事。 最坏的结果就是上面两个。 白虞知道并十分清楚,但因为感情舍不得离开,还有一个结果便是白虞知道后,尽管伤心之余还是因为感情离不开。 “不知道。” 三个字,特干脆还特冷漠。 商二爷炸毛了,急需某位漂亮小姐姐的顺毛。 可是漂亮小姐姐不按常理出牌,扭头睨了眼,更是傲娇的一哼。 “嘁,不知道就不知道,傲娇个什么劲儿。” 此刻,商二爷内心飚出无数句三字经。 以前对这女人好,全他妈当喂了狗了! 二爷vs满月。 完败。 “咳咳咳……” 某人随咳嗽声回头,看他咳得背脊弯曲的模样。 心,时刻剜着一样疼。 马上的,前座两人就遭殃。 “车内这么冷,不知道空调高点,成天让他这么咳没病都咳出病来。” 不难听话,话语里是有火气的。 眉心蹙着,心里烦躁加重,她拿过椅背后的薄毯,开了小灯靠上来替他拢着。 尔后,才想起保温杯。 旋了盖儿体贴的递过来,这时连声线都温柔了。 “喝点热水润润喉咙,我在丰家不会有事,你不必冒着风雪特意赶来。这帝都你罩着我,我还能吃亏不成?” 这好好的安慰怎么就成了数落? 吃力不讨好的人,桃花眼里泛着水雾看过来。 她又被盯得心里发虚,马上换了表情。 要说是谄媚讨好也可以。 “感谢你不远万里来帮忙,笔芯。” 满月笑着,一笑便有了酒窝,眉眼生温,那双眸子像橱窗里的宝石熠熠生辉,生生的灼人。 阴影中,他喉结滑了下,伸出漂亮的手轻轻的戳她眉心。 如六年前,宠她,爱她时一般。 心中忽然一动,她抓着他落下的手藏在薄毯下。 “难受吗。” 他喝了两口水,未应,一直握着保温杯漫不经心的摩挲。 花胤说得对,白清欢就是治他心病的一味良药。 他未回答,心无旁骛的看她。 满月心里又虚,找了个话题,“你手经常这么凉,我给你买双手套,很多毛暖和的那种。” 某人唇角划过微不可见的莞尔,可面上冷漠劲儿没减。 “你有钱吗。” “别的不多,给你买双手套围巾的钱还是有。明儿我出门给你买,买好了让司南……” “我不相信你眼光,我要亲自挑。” 话就这么被截断了。 满月也没恼,虽知是他找的借口,这时也得顺着。 “行啊,那明天你陪我去挑,挑到你满意为止。” “刘枫。” “在,二爷。” 刘枫回头,接过他递来的保温杯,还瞥到两人藏在薄毯下,似乎是拉在一起的手不免的有多把满月打量了几眼。 可,满月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同是心无旁骛的看着商羡年。 商羡年捞出手机扔她怀里,“电话。” 对,他们俩还没有电话。 他电话是没改动,但满月的却是变了。 后座的灯熄了,只有手机的白光映衬在她脸上,浓密的睫翳扑闪扑闪很是好看。 “密码多少。” 商羡年手机有密码,她也是脱口而出。 他眉峰一拧,憋着火气。 “……你生日。” …… 这特么就有点尴尬了。 手机解锁,号码输进去关闭。 “明儿好像还要下雪,多穿点注意保暖,别跟我出去一趟就病了。” 商羡年未应,抬头之际车已经到紫荆公寓楼下。 就这么一瞥,薄毯下都捂得热乎的那只手就没了。 满月已经推门一条腿快迈下去又合上,瞅着他犹豫片刻才开口,“要不要上去坐坐,我看你在万物生也没吃多少。你替我叫了宵夜,估摸分量挺足,你不要介意咱们一起吃。” “孤男寡女,合适吗?” 他收着眸子,颇有深意的一眼。 得,这爷的毛还没顺平。 她没说话,顺手拿过副驾驶的伞推门下车,然后绕过来开了门撑着伞,润在路灯的光晕下。 漂亮的小脸笑容明媚,目光被灯光揉搓得越发温情。 “就我跟你的关系可以,别人不行。” 商羡年掀了薄毯下车,随着一句冷调。 “司南呢?” “他啊,不过是个打杂的帮工,受白爷命令照顾我。就他那丑不拉几的小模样,我能瞧上才有鬼。” 司家别墅里游戏的丑不拉几的帮工狂打几个喷嚏。 见鬼了,感冒了不成? ------题外话------ 求收藏啊,各位大佬。 第二十二章:我想了你六年。 黑伞下,两道身影被灯晕拉长。 商羡年一直压抑着咳嗽声,一入夜降温就特别厉害,只要呼吸嗓子就会干涉发痒,怕他着凉一大半的伞都在他身边,满月一直抬高手臂小心的伺候着。 “伞给我。” “嗯?” 正纳闷着,手里的伞就被抢去,顺势的商羡年往她身边贴近,刚刚隔出缝隙的空间这会儿没有且紧紧贴在一起。 两人垂下的手背会随着摆动不注意的靠在一起。 他刚要握着,满月先一步放进口袋哈出一口白气,“帝都真的好冷,感觉好多年没这么冷过。” 他余光睇着,桃花眼稍冷蕴着这低温气息。 “邺城遇见你那年也是这般冷。” “你记性可真好。”她随意应了句,脚步略快先一步到楼道。 商羡年随后,收了伞也没带着随手立在墙边。 “不怕伞被人拿走。” 他踱步而来,披着黄昏光晕也一并落进眼中,衬得那双眼生辉灼亮。 “一把伞,我买得起。” 满月微微一笑,挑起半边秀眉,对这话很是鄙夷。 他已经靠过来睨了她须臾,抬手捻去头发上的还未消融的雪。 “听说,你去庆大报名了。” “嗯。” “念经济管理。” 这话,怎么听出丝丝的嫌弃。 满月斜眼,不悦的刮过,“怎么了,我就不能念经济管理,看不出来我还有经商的潜质吧。” 商羡年摇头,不知怎么的,这冰冷的眸色越来越暖。 “我只是在提前邀约你来我公司,像白小姐这样特别的人才非常想笼络。” 被称为人才的小姐姐双手抱胸,还在抖腿,少许傲娇。 下巴轻轻一点,流里流气。 “给我多少工资。” “月薪还是年薪。” “当然年薪了,像我这种人才拿月薪多掉价。” “你想要多少。” 电梯到,满月先进去,俏皮的一眨眼“千万年薪我就去。” 他随后进来,脚步声里似藏着轻轻的笑声。 “好,一言为定。” 细白的小手摁了楼层,然后正视他,“如此,先预知半年把欠你的帐还了,至于剩下的半年你若愿意提前给我我就收着,不愿意我也不会计较。” “不行。” “为什么。” “说好,钱债肉偿。” …… 她什么时候答应钱债肉偿了,何况区区五百万未免太委屈自己。 电梯门打开,卷起一阵凉风。 商羡年还没出电梯就先掩着唇轻咳,满月看了眼脚步略急的出来,开门进屋就手忙脚乱的去开空调烧热水。 商羡年温吞的跟来,在门口打量了下玄关。门口鞋柜空荡荡,只有她刚换下的黑色棉鞋。 “不用换鞋直接进来。”她从厨房探头,说完又钻进厨房。 “刚搬来?” 他进屋带上门,假意寒暄了下。 “是,你见到我那天刚到帝都,临时决定来念书。” 她再次从厨房出来,一边脱外套一边往客厅走,外套随手扔在沙发扶手弯着身在收拾沙发。 她很纤瘦,所以身材没有很出挑,但比例非常好看着也是赏心悦目。 “你就睡沙发。” 看着刚叠好的被子,他忍不住蹙眉。 这么冷的天睡沙发就不怕感冒? “游戏玩得晚就直接在这儿睡了,你知道我一身懒骨不怎么挑地,只要睡的舒服就行。” 她侧身看来,屋里暖气已经上来,刚刚收拾了下沙发这会儿脸色起了淡淡的粉晕,眼中里有零星笑意很美。 “坐,我在烧热水。” 商羡年脱了外套,随手扔在她外套上。 满月开了电视,把桌上散着五颜六色的糖果扔果盘里,环视一圈想没什么需要收拾的。 “你问问宵夜到哪儿了,这会饿了。” 商羡年好脾气的拿出手机刚要打电话,叮咚—— 屁股还没坐热的人一跃而起小跑着去开门,果然是万物生的员工,提着大包小包的宵夜。 道了谢提着宵夜进屋,闻着香味就忍不住在咽口水。 “这么多够我们俩吃,我瞅瞅筷子,手套都有我去拿盘。” 她一个人自言自语倒是很自在,又慌慌张张的去厨房拿了几个绣着牡丹金边的盘子。 沙发都不坐了,直接拿了个软垫垫屁股下,欢乐的在装盘。 “哟,都是我爱吃的。” 刚装完盘就忍不住抓了块脆骨扔嘴里,一边嚼一边竖大拇指,“味道真不错,比我楼下那间烧烤味道好。” 商羡年没说话,拎过啤酒打开把边缘擦干净才放她手边。 “原来,没见你喝过酒。” “跟同学悄悄喝没让你知道。” 他目光沉了沉,继续耐着性子,“你回来时身上没酒味。” “那当然,我先回去洗澡漱口了。” …… 这人,防他防得还挺紧。 “酒量好吗。” 某人啃着小龙虾,一嘴的油,“当然,千杯不醉。” 随着这话,商羡年冷懒的目光掠过半打啤酒,忽然有点想扔垃圾桶的冲动。 “你还瞒了我多少事。” 目光回落小脸,忽的有些冷沉,话音也不怎么温柔。 突然想到白虞说的那句‘重伤回来’,重伤这个定义很难理解,不知是白虞因为担忧而夸大,还是真的到了濒死边缘白虞以一个‘重伤’概括。 他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满月是怎么跟白家扯上关系的,他们俩认识时,满月给出的信息是孤儿,受社会资助才能有间旧房子,可以上学。 白家是邺城大家族,家主白爷是小混混混出名堂才得以发家。 这样八竿子打不在一起的关系,她是如何成为白爷的养女,并且会有资格得到白爷认可继承高位。 满月突然消失离开,最后彻底消声灭迹到底做了什么,又是为什么受了重伤! “你为什么不吃,味道真不错相信我。” 随着这话一个白瓷碗放在眼前,里面装着满月帮他夹的菜。 就是这菜有些令人费解,又是生蚝又是韭菜,怎么的他咳嗽还能把肾咳弱了不成。 商二爷眉梢一扬,音色慵懒却也冷。 “白清欢,什么意思?” “欸?” 某个单纯少女看过来,脸颊边两抹酡红。 他不过走神想了会儿事情,这功夫就喝了三瓶。 她眉梢是拧着,眉色间拢着不耐烦,“怎么了,看你没吃好心给你夹菜,我还吃力不讨好了!” “你,喝醉了吧。” 他表情都是狐疑和嫌弃。 半刻,还是蹲下来,已经温暖的手心贴着她暖呼呼的小脸,看她神色就是醉了。 她乖巧的蹭着掌心,一个劲儿的冲他笑。 “商羡年!” 这三字叫的暖糯粘人,小手按着他贴着脸的手,忽的凑上来,眉眼间皆是令人心动的笑意。 半晌,传来他懒懒的轻嗯。 “商羡年,我,我——想了你,六年!” 他匀速跳动的心脏因为这几个字突然不受控制的狂跳。 是,心肌梗塞心动到极致的感觉。 这片刻的分神,她小手臂已经缠上来,这惑人的馨香尽在鼻息。 一双秋水眸华光灼灼,倒映着他艳美的轮廓和那双慑人的桃花眼。 鼻尖,贴在一起。 双唇就差分毫。 而最后,她醉倒在他怀里。 嘴里,还在嘟哝着,千杯不醉…… 第二十三章:小姐姐带你购物去。 屋里的空气莫名安静。 “呵——” 商羡年嗤笑声,懒懒垂眸眼中情绪愠怒,“千杯不醉?敢在别人面前喝酒试试!” 嘴上虽然骂着可还是认命的抱着人进卧室。 这房是司南买来当做老巢用的,知道满月要来临时叫人改装出来,两层楼装修处处都透着精致。 可,冷得没有一丝人情味。 还不如满月在邺城那间旧房子,虽然乱但有人气。 醉酒的人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毫无形象可言,随着他一声喟叹捻了捻眼窝,在床边坐了会儿才从公寓离开。 楼下车里。 刘枫撑着车窗盯着楼道,憋着好多疑问,“你说,二爷今晚还会下来吗。” 商猛在车外靠着车门叼着烟,听了这话回头瞥了眼楼道。 “应该会。” “为什么,你瞧不出二爷喜欢那位满月小姐吗。” 商猛深吸一口吐出来。 “知道。” “什么,你知道?你刚回来,是第一次见满月小姐吧这你都知道。”刘枫探着头一脸吃瓜群众样儿。 商猛在六年前就见过满月,不仅如此还有幸见识过满月身手。 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动起手来,让他这个特种兵退役的人都要敬畏三分,可就是这样一个小姑娘与自家这病秧子少爷纠缠到一块儿。 还真是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 “商猛,商猛说说你怎么知道的。” 商猛没回应余光瞥着楼道,立马掐了烟快步迎上去,“二爷。” 他去拿了墙边那把伞撑开。 “二爷慢点,化了雪水,滑。” 商羡年垂着眼睑,漫不经心的走着。 “查的如何。” 商猛先看他眼,应道,“邺城那边的人嘴巴都很紧,不过很多人都知道白小姐是白爷的养女。那位白爷是突然认的养女,没有理由原因,不过邺城倒是有几个酒吧划在白小姐名下。” “不过……” 车门已经打开,他欲进去的动作一顿,睨过去,“如何。” “不过,前些日子白小姐好像与那个与二爷合作的雷爷有些摩擦,似乎闹得还挺大。之后没多久,白小姐就以念书的名义来了帝都。” 雷豹! 他眉宇间漫上一丝戾气。 难怪那天刚回国约司南用餐满月也在,这会想来联合当时司南没说完的话,其实司南只是个中间人,真正在邺城帮他拿下那块地的人是满月。 而她来帝都主要目的不是为了念书,是为了避风头。 侧身看去,目光再次凝着六层亮着夜灯的卧室。 “满月做了什么。” 商猛观察着商羡年脸色,轻轻补了句。 “听说,白小姐把那位雷爷脑袋开瓢了。” 开瓢? 呵,戾气这么重? “那些人嘴巴紧,这消息还是花钱找个不要命的痞子买来的。白小姐在邺城名头不小,很多人都绝口不提并且很忌讳。” “忌讳?” 他轻声重复一遍上车。 这六年里,曾经那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小姑娘成了邺城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这个转变,让他很在意啊。 *** 翌日,九点多。 床头柜边的手机嗡嗡作响,被子下伸出一只小手,胡乱了摸了几下才摸到手机。 “喂。” “我已经在门口。” “哦,嗯?” 她一下弹起,抓着一头黑发,精神还是恍惚的。 “你在我门口做什么。” “等你带我去买手套围巾。” “噢。” 这声调拉的很长,这时才恍然。 昨天约了商羡年今天去买东西的,怎么把这事忘了。 不过更好奇的是她怎么会在卧室,在稍稍能够回忆的记忆力明明在客厅吃宵夜怎么就…… 翻身下床,趿拉着拖鞋睡眼朦胧。 “进来吧,密码是——” “叮。” 电话里,已经传来解锁声。 她从二楼探头,楼下商羡年已经解锁进屋,今天穿得好像比昨天暖和。 黑色毛呢外套,里面罩着白色高领羊毛衫,将他原本就如羊脂玉的脸映得越发苍白几乎没什么血色。 秀眉不自觉一沉,转身下楼,“你脸色不好,真要跟我出门。” “打算出尔反尔?”他侧身看来。 脸上没多大情绪,一贯的清冷淡漠,将刚睡醒的她一番打量。 忽的,眉梢一拧。 “洗澡去,一身酒味。” 满月回了个白眼,扯着衣服闻了下,“哪里有什么酒味,这是年轻少女特有的馨香。” 虽然这么讲着,她还是在商羡年的凝视下在行李箱拿了衣服去浴室。 看着她不大情愿的模样,商羡年转身勾了勾唇。 ‘少女特有的馨香’,这话也就她才能编出来。 可偏偏,他信了。 半小时后,少女沐浴完出来,今天还穿得比较明亮不似之前总穿那件又黑又旧的旧大衣。 刚刚沐浴完小脸红润有光泽,海藻般的长发散着,发梢尾有些被润湿缠着细白的脖颈。 或许,出水芙蓉,大抵如此。 “完了,出门吧。” 她捞起昨天那边白色外套,罩在粉色卫衣上,这样鲜嫩的颜色让她也具备了少女的张扬个性。 商羡年起身,忽然伸手过来,吓得满月下意识往后躲。 但他的手还是伸过来,虽有戒备,但因为是他戒备心没这么重。 微凉的指尖摩挲过脖颈,把缠着的一缕头发扯出来。 “别紧张,只是一缕头发。” 撂下这话他先迈步,只是唇角掠过一丝笑意,忍不住摩挲着指尖。 满月顿了片刻跟上去。 “想去哪儿,今天随你安排反正我负责结账就行。” “这话听着很大款。” 她脚步温吞的跟着,双手按着外套门襟叠在一起,“反正预算五百,超过自己负责。我是穷逼。” “一口一个穷逼,倒是说得顺口。” “我穷了这些年习惯。” 电梯到,两人一起进去。 商羡年看她眼,不动声色,“听说邺城那边是你帮忙,才顺利拿下那块地。” 糖纸声在轿厢里被放大,满月低着头在认真剥糖,奶糖带着一股奶香味塞进嘴里。 这才抬眼,满不在乎的回了句。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她有意避讳,他也没打算深究,于是顺着换了个话题。 “我说,白虞的事你想怎么处理。” “俗话说捉贼拿脏,捉奸在床,口说无凭我先找到证据再说。确认丰臣是个渣男后,我还得顾及我姐的感受。这已经是她三嫁不比以前。” 说着,电梯门打开。 商羡年刚要迈步,染满月拉着衣角。 侧目看去,她在冲他笑,可笑容冷煞发凉。 “我姐不太喜欢跟白家牵扯关系,你只要帮我照看我姐安全,其余的事我只会处理。” 商羡年挑了挑眉,只有片刻便散去。 “如何处理?” 那双灵动的眼睛左顾右盼,不经意的磨了磨后槽牙,话音随着她走动显得云淡风轻。 “命根子惹得事,就废掉命根子。成了太监,想来以后会规矩很多。对了,帝都里有什么适合我姐中年才俊麻烦物色一下,反正最终我也得换一个姐夫,不如由我来决定。” 凉风卷着她发梢,走了几步侧头一眨眼。 “走呗,小姐姐带你购物去。” 那一眼,足以让万物失色,独留她一道最美的风景线。 第二十四章:生不同衾死同穴。 整整一个上午,‘眼光很高’的商二爷总是嫌东嫌西,不是这个色不好看,就是那个样式不够金贵,要么是戴着不乱和。 他总能想到各种各样的理由来否定满月的眼光。 这一身懒骨,又饿又困的小姐姐逐渐的开始不耐烦,她就觉得这些小精品店的东西便宜又实在。 一双手套围巾还能戴一辈子不成,总归是要换的。 “你说,你说个地儿怎么样?”满月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看他时都是一脸恹色,不断在吃糖缓解。 她真怕自己忍不住一拳头甩过去。 商羡年吊着眉梢,桃花眼又冷又灼。 两人站在精品店门口引来不少路人的观望。 有男有女,跟看马戏团一样。 “我记得你出门也是这么讲,白清欢你要没这诚意直说。” …… “商先生,我怎么又没诚意了?我冒着风雪来陪你还没诚意,既然你觉得没有那就没有吧,不买我回去了。” 这不耐烦劲儿上来是说走就走,商羡年一把拉着她。 扣着手腕力道不轻。 停顿片刻。 “时代广场,买了东西带你吃好吃的。” 别扭的身体侧过来,憋着烦躁,把他看了会儿,有气无力道,“最后一次,在挑三拣四绝不奉陪。” 车子转去时代广场,购物楼和美食楼分开的。 接近中午,最后决定先用餐。 后座里,满月抱着胸扭头看着窗外,待车挺稳商猛来开的门。 满月随后,下车时往后看了眼,没说话跟上商羡年步伐。 “走楼梯。” 停车场气味封闭难闻,虽然有在换气但力度不够。 商羡年垂头看她,从角度看眉梢是戾着的,薄唇抿得很紧有点发白,也不知是不是给冻得。 这样一轻抿,就显得特凉薄。 这偏生这骨相艳美,就算刻薄倒也叫人挪不开眼。 “为什么?” 三字,简单干脆,稍有疑问。 满月眼珠一转,“想走走,你要不想搭电梯去。” 他微微沉眼,那句‘有病’硬是给憋了回去。 商猛在前头两人对话也听到了,所以主动重新规划路线走向安全通道。 她是一身懒骨,这位爷又何尝不是。 心里稍稍有点愧疚,叫着病秧子怕爬七八层楼是挺可怜的。 于是,随便找了个话题开口。 “最近有部电影上映听说不错,你……” 商羡年已经拿出手机,出声截断,“什么名字,现在订票。” …… 说实话,以她玩儿电脑的能力鲜少花钱去电影院,而且不大喜欢电影院那种关灯后又黑又暗显得逼仄的空间。 秀眉拧了拧,做了一番小纠结,报了电影名儿。 说话间已经到了楼梯,刚走两步她就停下。 “我电话落车里,车钥匙给我我去取,顺带把你外套给我,冷。” 要穿他的外套,这不是挖坑给他跳吗! 商猛傻了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半晌才扭头去看商羡年。 也不知商二爷如今是个什么情绪。 烦躁的说了三个字。 “拿钥匙。” 然后脱了自己的外套扔她怀里。 见这,满月傻眼了,连忙把外套递回去一并脱了自己的给他拢着。 “你们先上去,我跑着很快的。” 这一层楼梯都没走完确实味道不好,商羡年抱着她外套,把自己的扔过去,“穿上。”然后丢下两字先迈腿。 满月没拒绝拢上,拿着钥匙推门出来,合门的时候特别小心没闹出声音。 静默有十秒,掏出口袋里余下的奶糖捏在指尖,曲指打掉临近两个监控和灯管。 果然,听见响动一直尾随的人现身,直接朝着安全通道来。 满月贴身在墙柱后,等脚步声贴近忽然现身动手。 这儿是角落,没了灯管够暗。 两招撂倒一个人,随后只见一道银光闪过另一个人抱着脸痛苦蹲地,有些血从指缝里渗出来。 她一脚踩上去,拿着手机发出机械的电子男音。 “谁的人,三个数,不说马上死!” 蹲地抱脸的人抖成筛子,“不,不知道,我们只是拿钱办事先生,真的只是拿钱办事。” “办什么事。” “跟,跟,跟着商家小祖宗。” 满月一脚踢过去,那人就晕倒。 拿钱办事,跟踪商羡年? 雷虎的人还是…… *** 商羡年走得慢,她追上来时两人才走到二楼。 “别走了,乘电梯,刚刚跑了下就懒了。”她边说边脱下外套给他拢着,脸上堆着笑讨好呢。 商羡年没说话,却把她外套砸过去,稍稍用力带着一丝凉风。 满月也没计较穿上后刚好,拖着他就进电梯。 余后,商羡年就不怎么愿意搭理她,不管说什么反正眼色都不施舍一个。 这边的七层,有个药膳馆,花胤带他来过两次觉着味道不错,而时代广场这边也确实没别的合他胃口的。 一出电梯直接是门口。 满月在门口停了片刻才跟来,“药膳啊,会不会有什么怪味难以下咽。” “毒不死你。” 这么被怼倒也没生气,还是好脾气的应着。 “反正我穷逼一个,咱们俩吃一样的东西,我死了你也跑不了。反正算下来最不划算那个是你不是我。” 说完挑眉瞪去,一副姐姐不想惯你的模样。 商二爷了然她这顺着顺着就不想顺毛的德行,在快到包厢里轻飘飘的来了句。 “生不同衾死同穴?” 这话说得,像她腆着脸在纠缠他? 刚欲张嘴反击,他在慢悠悠的补了句,“除了你没人有这资格,也没人敢有这想法。” 满月愣住了,好一阵才有反应。 呵—— 我谢谢你! 我谢谢你祖上八辈祖宗! 刚刚她就不该多事出手,让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盯着他,最好挖个陷阱让他摔个大跟头。 这才叫大快人心。 “进来。” 商羡年已经入座,手肘撑着餐桌垂着眼再看菜单,而商猛替他挂好外套就退到后面。 她目光跟进来。 灯光是暖色,仿若钻进他皮肤下,润得他那张美人骨在发亮。 这景儿,让人不自觉咽了口口水。 登觉脸皮一烧,目光慌乱的假意环顾包厢。 这包厢挺特别,这么古色古香的装修就放四人位餐桌,还是那种长方卓就是对立坐也挨得特别近。 “马上就要迎来风沙气候,帝都干燥不似邺城。煲个养生汤给你补补,汤养人药膳养身,没怪味别挑嘴。” 跟她说话时,若不炸毛,音色就是这般。 慵懒恣意,调里有钩子,缱绻腻人,又有宠溺哄人。 重点,他声音质感极佳。 情话要从他嗓子里出来,她从没抵抗力。 当然,就商羡年这美色她也抵抗不了。 烦躁感忽然一扫而空,踱步过来,脱了外套入座刚伸手去拿茶杯就让他按住。 对面立马投来一道阴寒逼迫的目光。 “怎么有血?” 第二十五章:离开那天,商羡年哭了。 血—— 满月垂眼一扫,在手背处有一两厘米的血痕,淡淡的是刚刚收刀的时候沾上。 “可是在哪儿擦到了,不碍事。” 她拿过纸巾在手背擦拭两下,“没受伤,可能是在哪儿蹭到的。” 商羡年拧眉盯着她,拖过手腕仔细瞧了阵。 没有伤痕,不是她的血。 “点餐吧,我饿了。”她云淡风轻的收了回去,完全没有在意。 反而是商羡年,眼中聚满了狐疑和打量。 她刚刚,做什么去了? 满月完全没把这当做一回事,拿着手机无所事事的玩儿游戏,但同时也在发讯息。 满月:去扫一扫雷豹的场子。 佐斐:雷豹怎么又得罪了你,远在帝都还不忘使绊子。 满月:别问,直接办事。 佐斐:…… 佐斐:又是那位帝都权爷? 调出手机相册,发了两张照片发去。 满月:查查这两个人的底,别惊动白爷,动手前找点事。 佐斐:得了小姐,这就去办。 手机放下,她笑盈盈的望着商羡年,一脸都是乖巧,“电影票定好了吗。” “嗯。” “我第一次去电影院。” “嗯?” 第一次去电影院,这是在说笑? 他的心思被看穿,满月认真的解释,“真的,我以前都看盗版,按理说是盗版也不尽然……”是她破解人家电影公司电脑里找的。 一个世界顶级黑客,你能想到居然做这种事? 须臾,听他恣意的来了句。 “穷到看电影的钱都没有?” 不是,商二爷这逻辑也挺奇葩。 不关心盗版来源,在意她有没有钱。 这逻辑把满月都雷到了,于是她也就顺着点点头,“是呗。” 说都说到这份上,原想着商二爷要讲两句安慰的话。 谁知他轻轻飘飘的道,“我看你苦头吃的还不够。” 如果吃够了,就不会离开他。 而且,一离开就是六年。 要说满月也不傻,自然能听出其中含义。 六年前离开是被迫,离开后不回来又有别的隐情。 时间轮转,要说他们俩都是无辜的。 满月低着头在剥糖,额前碎发滑落,挡住那双灼亮的眸子。 “羡年,我以为你已经放下一切,我们相识的时间很短并非能够构成你跟我之间不可……” 咔擦,水杯落地。 他靠着椅背,双眼染了寒霜,冷煞的眼风直接侵略过来。 “凭什么揣测我的想法,凭什么用你的以为来私自决定这些事!” “对不……” “别道歉!” 他出声截断,短促,略急。 “我找遍了整个邺城,每个角落。满月,那时候我病着,很重有可能——” 会死。 满月知道,他病了很重的病,急需出国治疗。 所以,才会离开。 “不好意思。” 椅凳倒地,满月就这么站着,看了他几秒,“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脚步很快,一眨眼就出了包厢。 可是没走几步就听到包厢里一阵巨响。 商羡年,掀翻了桌子。 合着他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脚步顿了下,随后再次拾起走得更急。 *** 从商场出来,直接在门口拦了辆出租车。 “紫荆公寓。” 报了地名就拿出手机,没做犹豫拨了个加密号码。 电话那头,是俏皮的法语。 “把你的入侵代码给我。” 那头愣了片刻,“你自己能写为什么要我的。” “我懒。” “……” “发你邮箱了,不过luan你在国内要小心,诺亚似乎回到亚洲接受你的案子要做调查。” “诺亚?” 诺亚,国际情报局的,专攻网络这一这块儿。 天才黑客luna已经耗掉好几个情报局负责人,全都因为没能逮到她而引咎辞职。 诺亚这人听过的传说很多,但没真正交过手。 “知道了。” “办事低调不是你一向的准则吗。” 那头絮絮叨叨不断,她嫌心烦直接撂了电话。 出租车师傅频频回头看她好几眼,忽然被逮了个正着,师傅憨厚一笑。 “我看小姑娘你年纪轻轻,想不到外语学得这么好。” “哪里,乱说的。” 她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目光落窗外。 “哦哟这世道像你这么谦虚,又极其漂亮的小姑娘不多了。我瞅你看着特年轻,成年了没。” 成年没? 好看唇角勾了勾,她点了下头。 师傅比她想象的热情,从时代广场一直聊到公寓楼下。 付钱下车,离开时说了句谢谢。 可没想到的是,从电梯出来商猛在门口等她,怀里抱着她外套。 脚步一顿,在考虑要不要往前。 商猛站得笔直,冲她颔首,“白小姐,二爷回老宅了,您离开的急二爷让我把外套给您送来。” 她捏着掌心剥了一半儿的糖,十分用力手背青筋凸起。 目光掠过,假装不在意。 “他怎么样。” 商猛看着她,犹豫片刻,“二爷,咯血了。” “什么!” 人已经到门口,刚要解锁动作一顿。 凉意从脚底走到头顶,一阵撕裂,缓慢的钝疼从皮肤,碾过血脉,筋骨一直到心脏。 “他,他……” 白色的外套递过来,她久久没动,商猛轻声叫她,“白小姐?” 她回神接过,只是呼吸很不顺畅,除了疼还有逐渐失去的氧气。 “他,他怎么不去医院?” “二爷身体由家庭医生照看,白小姐,要不要去看看二爷?二爷这次咯血比往日多,医生来时说二爷有些发烧,又得在家里养些时日。” 去看他? 樱唇张了一下又闭上,垂下眼睑,转身指尖发抖的在解锁。 “我有事不能去,让他好好休息,你回去吧。” 门已经开了,满月很快就钻进去。 随着关上的门,听到商猛那句飘进来的话。 “你离开那天——二爷哭了。在浴室里,哭了一整晚,哭到晕倒我才送去医院,白小姐如果您真的爱二爷请您……” 砰—— 门关上,一层已经没人。 二楼楼梯口的花瓶被她一拳打破。 随着噼里啪啦的碎片声进了书房,里面摆着两台电脑和一些高级设备。 六年前,没人能伤商羡年,六年后依旧没人可以。 她藏在心头血肉润养的男人。 谁都动不得! 刚刚在到楼下那刻,收到佐斐发来的短信。 跟踪的两个人不是邺城那边的,不是邺城的八成把握就是帝都的。 而商家小祖宗,又有多少人会赶去招惹。 *** 帝都城南一栋高档别墅区。 二楼书房里,一个男人立在落地窗旁边,旁边矮几上的手机嗡嗡作响。 一只好看修长的手捞过,无名指上有个漂亮的戒圈。 “是我。” 电话那头沉吟片刻,开口时声音很虚带着颤抖。 “先,先生,派去跟踪二爷的人被放倒了,其中一个招子还被废。” 拿电话的男人眉头一蹙。 “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让他们滚出帝都。” “已经送走。” “继续盯着,这次办事谨慎点。” “是先生,不过二爷身边最近多了个女人。” “女人?” “是,从转述来看很年轻,十七八岁,似乎跟丰家有点关系。” “摸清楚那个女人的底,盯好商羡年。” “是,先生。” 第二十六章:这什么奇葩父子! 冬日的夜黑的很快。 在晚上五点多的时候又开始下雪,这雪很大积得也快,很快这城市又是白茫茫的一片。 城南高档独栋别墅区。 这间独栋别墅的主人叫商墨山,是—— 商羡年的父亲! 不过商墨山有一条腿不方便,早年出了车祸,小腿骨断掉靠钢板和螺丝固定。 最重要的是,这起车祸的怀疑的对象一直是商羡年。 计算特别到位,司机,助理,后座商墨山即将娶的年轻貌美的爱人全死,只有商墨山是轻伤只瘸了条腿为代价。 时间稍晚,商墨山踱步回到卧室,摸到墙壁的开关摁了几下都没有反应,以为是灯泡坏了回头就叫佣人。 但没能得到佣人的回应,并且敏感的发现紧闭的窗户不知几时开了条缝隙,雪花和冷风一个劲儿的往主卧灌。 让这个房间冷如冰窖! 白色的窗帘随着灌进屋的冷风一直在打璇儿,借着院子里的路灯依稀看见书桌边坐着一个人。 商墨山捏紧拐杖,脸色沉沉。 “谁!” “晚上好,商先生。” 这道声音很冷,很机械是个男人的声音。 “你是谁想干什么。”商墨山没有很慌乱,反而都是沉着冷静。 当然,只听声音是如此。 但可惜—— 满月可以闻见这些味道,恐惧害怕的味道。 “呵,商先生很害怕,而且似乎有一丝杀意。” “少废话,开门见山想要什么直说。” 黑暗里,满月勾了勾唇,她坐在书桌上,单手撑着桌面一手勾着发丝似在玩耍般。 “商先生是不是想要去拿这个东西。” 从窗外倾泻进来的灯光看见一只带着皮手套的手,而手里握着商墨山藏在床边的枪。 黑色的枪管透着寒光,是那种沁人心骨的凉。 商墨山心里一个咯噔,下意识绷紧脸皮。 “你是,暗中保护商羡年的人。” 黑影的轮廓摇了摇头,安静的卧室里只听见咔咔几声,枪被拆卸随手扔在地毯。 这东西,满月玩得很溜。 “有人出高价让我看着商羡年,所以善意提醒,纵使你是商羡年父亲但如果有一丝想要伤害他的嫌疑,下一次我再来必定取走你另外一条腿——” “做个对称。” 有人出高价保护商羡年,这信息倒是让商墨山很意外。 脑子里快速闪过几个有嫌疑的名字。 “出多少,我可以给你双倍,三杯,要多少你可以随便开口,我身边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帮我。” “帮你什么,动商羡年?” 她唇角讥诮的笑意散去,垂下眼睑玩儿着刚刚在果盘里拿的水果刀。 再次抬眼,目光里聚着的是邪佞和厌世的冰冷。 “看来,我刚刚给的警告的不够,不若咱们见点血如何?” “你敢……” 话还没说完,忽然有什么东西擦过。 下一秒,商墨山的脸上就出现一道血痕,这道刺痛感把他拉回现实。 再看,书桌旁那道人影已经起身,可是没有想象中的高,反而有些较小但身材倒是挺‘魁梧’。 前一刻怀疑是个女人的想法瞬间消散。 “虎毒不食子,若商先生你执意赴死没关系,那就动商羡年试试,相信我们很快就会见面,并且带你去阎王那儿报道。” “你到底是谁!” 商墨山恼了,握拳力道很大简直要把拐杖捏碎。 砰—— 头顶的吊灯轰然落地。 走神的商墨山在回神时,书桌边的人影已经不再。 足足站了五分钟,商墨山才身体僵硬的来到窗户边,露台已经积雪白白的雪地上没有脚印,没留下任何线索。 唯一有来过的痕迹,只有靠外那面墙上扎在墙壁的水果刀,和他脸上三四厘米左右的血痕。 从独栋别墅出来,满月就驾着一旁藏在暗影处的车离开。 其实,查到幕后找人跟踪的指使者是商墨山她是有些意外的,而且为了避免有什么误会,满月还调了两人的dna做比对,确定是亲亲父子。 亲生父亲派人跟踪商羡年,这个倒是能够理解,可不能理解的是下午在停车场里的两人带着东西。 很明显是想找机会干掉商羡年。 这是什么奇葩父子关系,亲生儿子有嫌疑弄瘸父亲的腿,而父亲找人干掉儿子。 “呵呵,无语。” 她是真的越想越觉得搞笑,也越觉得无语。 商家情况比她预想得要复杂很多,不然六年前不会买凶要在邺城干掉他,甚至以高价悬赏商羡年的命! 奔驰轿车往紫荆公寓的方向开,可行至一半她就一时兴起在路边停下。 *** 城中,荣华道66号是商家老宅。 荣华道这边是略微偏僻,还是旧时地段,可偏生住的全是名门大户,帝都里很多贵胄的老宅都在那边。 商家老宅是一栋两层楼高的古楼,约莫历史痕迹过百却保养得很好,装潢,摆设,物件,都能瞧出历史遗留的痕迹。 院里像四合院,左右都有房间还分东西厢。 商家老爷子住的东厢,商老太太住的西厢,而且这西厢除了商老太太便是商羡年,能有此待遇的也只有他。 西厢还有一间后宅,如今已经锁上没人能在进去。 这阵。 商羡年已经醒了。 刚用晚餐不久,腿上披着毯子倚在睡榻上,目光从实木木格圆窗望出去。 灰白的房檐上都是雪,院子里也是一层薄薄的雪。 整个院里冷冷清清,只有挂在廊下的仿古灯笼,下方的红穗跟着凉风左右摇摆。 电视里不知在放什么,反正叽里呱啦。 商猛在外屋,坐在软榻里在玩儿消消乐。 别看这人高大威猛一副恶人样儿,其实人心里挺细腻的。 嗡嗡嗡—— 手机徒然来电话,吓的一抖险些落地,屏幕上是个没见过的号码,犹豫片刻还是附耳。 “喂,哪位。” “是我,白清欢。” “白小姐!” 他脸上露了丝喜色,往内屋瞧,倚着看景色的人不知几时睡了。 商猛起身,掩着话筒出了屋。 “白小姐有什么事吗。” “我在外面,来接我。” 商猛顿时喜上眉梢,一边应着往门口走拿了伞脚步匆匆的出门。 内屋,闭着眼的商二爷睁眼。 瞅了眼时间,晚上十一点多快到凌晨。 从他咯血到现在这么多个小时,这时候才想着来看他? 有没有点诚意,要不要这么无情! 不是,来看他也不联系他,联系他身边人几个意思? 商二爷有小脾气了,需要顺毛。 第二十七章:卿卿知我意。 门吱呀一声,开了。 商猛撑着伞出来左顾右盼,在不远处的墙根看见她,黑色旧外套上都是一层雪,头发也是,整个人嵌在白皑皑的世界里只剩下一个模糊的黑点。 心里一阵紧张,商猛拔腿跑来。 这幅模样要是让二爷瞧见又不知得心疼成什么样儿了。 “白小姐,怎么没带伞。” “懒。” 一张口全是白气,很快就被冷风撕裂。 眼睑掀了掀,她朝门口看了眼,声音很轻也不知是不是给冻得,“他怎么样,醒了吗。” 商猛点头,带着她往门口走,“二爷十点多用的晚餐,胃口不好,就吃了些菜喝了一碗汤。” 眉心一拧,心又给揪了下,“吃这么点?” “二爷胃口一向不好,这么多年也就跟您在一起时才……” 他忽然打住,被满月这眼神盯得心慌。 抬手,摸了摸短刺的头。 “白小姐,您别跟二爷斗气,二爷一到冬天身子就弱,之前就在咯血今天跟您这么一闹咯得比较多,回来时把老太太吓坏了。” 身后留下一连串脚印,商猛的很稳,倒是旁边的脚印凌乱的很。 脚印很乱是因为心里乱。 越想越来气,这心烦意乱,全他妈是商羡年咯血给闹得。 时间接近凌晨很晚,西厢原本人就不多都睡下了,院里的灯笼都亮着,合着就是商羡年住的房间还亮着。 “医生怎么说的。” 快到门口她还是没憋住这个问题。 随着推门声,商猛叹了下,“反正翻来覆去就是多将养,气不得,累不得,不宜多思多优,最好整日吃喝玩乐养心养性。” …… 不宜多思多优,看来她还真不适合出现在商羡年面前。 免得他整日触景生情,没事找事折磨娇弱的身体。 进了屋就暖和,满月脱了外套在抖雪,随手扒拉两下头发上的雪花就在打量房间。 这屋里全是些名贵的古董摆件,随随便便拿一件出去就是价值连城。 “白小姐,二爷在内屋。” 顺着他指尖看去,中间有一道半开的窗户。 见她沉默商猛刚想劝两句,就瞅见她提着塑料袋里的草莓。 是商羡年喜欢吃的水果。 “白小姐,您去看看二爷,这水果我帮您去洗了送来。” 满月也没特意勾着不放,就这般半推半就的答应。 等商猛出了门,踌躇一阵才迈步。 内屋比外屋还要暖和,商羡年面朝门口倚着在睡觉,就长腿上搭了张毛毯。 环视一圈,被子在他身后压着,动不了。 她兀自叹了声,放下东西来到床边把毛毯往上提了提,正要收手时盯着他放在外面的手。 犹豫了阵握了下,是暖和的。 刚要收手掌心一阵温热,然后商羡年就睁眼了。 满月弯着身,眨巴着秋水眸,耳尖忽的一红要躲,让他直接拉着手往前一拽扑怀里去了。 正欲挣扎,听得耳畔缱绻沙哑的音色。 “脸怎么这么凉。” 一向警觉的她竟让商羡年给偷袭了。 “来了多久,怎么不直接进来。零下的温度,穿这么单薄想感冒不成。” 原以为,她腆着脸来探望,若是他醒着应该会挨上一顿刻薄的数落才是,而她已经预想好怎么服软道歉了。 谁知,来这么一手—— 就是心在硬,也经不起他这般捂热啊。 他虽国外多年,但话音里总有股淡淡的京腔,嗓音又沙哑低沉超有质感,饶她不是声控也被这音儿勾得不能自持。 心中一动,软成了一滩水。 “对不起,我不该跟你发火。” 小野兽服软了,这爷病成这样,心里揪着疼的是她,不服软怎么行。 “我几时怪过你。” 若是有,只有一次,就是她当年不告而别。 这几个字透着的皆是无奈。 帝都里,或许是最恣意的一位权爷了,什么样的莺莺燕燕,名伶千金没见过没个瞧上眼的。 也就偏偏一个她,不费吹灰之力摘了帝都最傲娇的花儿。 “还难受么。” 满月想看他眼,刚要动耳蜗一片温热。 这轻轻的一吻就把她给定住了。 “我迟早有一日会被你活活气死!” 这话听着,三分玩笑,三分埋怨,三分委屈,一分数落。 却叫他说得如此情意绵长。 “你不会死!” 商羡年轻勾唇角,又吻了吻耳蜗才看着她。 一双漂亮的秋水眸里有内疚自责和看他时的小心翼翼。 而他那双桃花眼藏了山川湖泊,聚着星辰大海,目光穿过五岳大地化为青云间投射的一缕绝艳的曦光。 他轻轻笑着,眼里盛着不败的芳华。 “傻瓜,我们都会死,但我只想死在你身边。” “羡年。” 她目光一下荧亮,似载满了星河。 放在细腰的手徒然加重,用力箍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肢,把她整个身体贴在怀里才罢休。 一俯身,便吻上去。 “长嘴,卿卿。” 卿卿。 这是只属于商羡年叫的爱称。 她叫白清欢,取清字的读音为卿卿。 卿卿知我意,余生共卿卿。 暖色的灯辉下,是重叠的剪影。 接吻这回事—— 亲了一口,便会有两口,三口…… 他等了六年,两千多个日夜。 所以,撬开贝齿,引来的便是他强硬的攻城略地。 她来时吃了奶糖,嘴里口舌生津,都是奶香。 也只有这时候,商羡年才觉得,奶糖并非想象中的难以入口。 长嘴—— 妈耶,这如此有羞耻感的两个字。 叫门口欲进来的商猛听的老脸一红,他觉得这时候自己应该麻溜滚蛋。 “羡年——” 被亲了这么久她才有了反抗,手轻轻抵着胸膛有推拒之意。 商二爷终于嘴下留情。 可刚分开,又马上啄了口。 他眼中笑意明亮,华光灼灼,眉梢忽然一挑蕴着闲舒的打趣。 “教了你这么久还是不会唤气。” 龟速滚蛋的商猛忽的又听到这话,老脸再度升温—— 他家二爷好会撩白小姐啊! 亲的久了嘴唇发干,还有点微红,发肿。 而他,甚是满意。 满月掀着眼皮,给了个娇嗔的白眼,下意识的挪动屁股坐远了些。 “咳,商猛。” 外屋还没滚远的人一个激灵,“我在,白小姐。” “草莓拿进来。” “好嘞。” 这下他速度快了,脚步生风的进来,搁下水果只瞅了眼商羡年眼带秋水的模样,这次很快速的麻溜滚蛋了。 草莓又大又红,刚刚洗出来还水灵灵的。 “听说你晚上吃得不多,来的路上见到这草莓就给你买了些。”她一边说一边拿过椅子里的礼盒。 商羡年起身,盘腿坐着捡了个草莓。 他身子畏寒,商猛在洗的时候用的温水还跑了小会儿,入口还算尚可。 “买的什么。” “给你买的手套围巾。” 说着,精致的包装盒拿出来,黑色手套的内衬有很多绒毛,还有条黑色粗线头围巾。 他瞥了眼商标,是个价格不低的牌子。 忍不住莞儿,递了个草莓过来,“多少钱。” 这个问题很真实,这牌子贼贵! 一双手套一条围巾花了她几千块!! 秀美蹙了蹙,肉疼了一会儿才松开,余光刮他眼,满是无奈,“戴着暖和就行,试试看手套大小合适吗,我算着你手掌大小买的,应该没记错。” 他又捡了个草莓,一边吃着一边试手套。 “怎么样。”她问,隐约有些期待。 “刚好。” 刚好就好,她释然一笑,就怕大小不合适这爷又拿这事跟她较真。 一盘草莓,他一个人吃了七七八八,见他胃口不错满月这心才稍稍舒坦些。 “我看了天气预报,最近都冷就别出门在家养着,我休息两天就要上学得了空就来看你。” “要走?” “嗯。” 他没想留她,因为清楚也留不住。 满月性子如何他还是了解的,在有些事未弄清楚以前,她心里依旧有抗拒。 商羡年盯了她有一刻才挪开,也没说什么只是脸色有些阴沉。 “我送你。” “外面冷别送我,我知道怎么出去。” 他未应,先一步出了内屋,“商猛,去开车。” “是,二爷。” 满月温吞的跟在后面,瞧着他挺直纤瘦的背脊。 “商羡年,你明天想吃什么,我晚些给你送来。” “不必。” …… 这么快又生气,刚刚不是还和颜悦色。 可片刻,听他补了句。 “明天搬家,晚上请你吃饭。” “搬家,搬去哪儿。”她三两步跟上来,好奇的看他眼,“好端端的搬什么家,不是都在老宅将养吗。” 他拿过外套裹上,脖颈上也裹上她刚买的围巾,冷冷的睇她眼。 “离你太远养得不安心。” 一刻的恍然,商羡年要搬去紫荆公寓? 哪一栋,还是她楼上或者楼下。 防贼吗,挨得这么近。 他自然的就牵着她的手,推门时又是一个凉飕飕的眼风。 “以后别穿这件破外套,我那么多外套你挑一件,不准穿其余男人的衣服。” 身体被托着出了门,思维这才跟上,“我这件外套很重要,这件事没有商量余地。” 商羡年走得头也不回。 这事以前他们讨论过,因为这外套还吵过一架。 最后,还是商二爷主动去哄的人。 不过他就纳闷了,为什么一件破外套比他还重要? 话都讲到这份上确实没什么争辩的必要。 穿过院子来到门口,左侧宾利正缓缓驶来。 商羡年眉宇间蕴着阴冷,片刻侧身过来,再度把她搂进怀里啄了口眉心。 “到家给我来个电话,明天想吃什么,想好提前告诉我。” 实际上,目前为止满月还有点懵。 不至于接个吻就复合了吧,但现在又不敢直说,万一这爷又咯血她可就是个超级大罪人了。 他俯身近了些,锁着她还有迟疑的眸子。 “满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目前对你没别的要求,只要在我触手可及之处,别再凭空消失,别的都随着你心意。你想几时给我答复都可以,但我不接受拒绝。” …… 两人拉开距离,满月掀着眼皮看他。 眉色间,有丝鄙夷。 商羡年抬手,指尖柔柔的戳她眉心。 “嗯?” 好卑鄙啊,这人。 自己做事这么遭人鄙夷还不准表露出来。 满月抿抿唇,垫脚替他拨了拨发梢上的雪,“进去吧,我走了。” 目光就这么一直追着她,看着她上车离开,看不见车尾灯才转身回屋。 内屋里,还飘着一丝奶香。 心里的失落感被这丝奶香填满,回味的舔过唇瓣,这动作又邪又勾人。 小嘴,还是那么软。 亲着真舒服。 *** 回程的路上满月很沉默,撑着车门一只在看外的风景。 之前是忧虑商羡年要搬来这件事,后来想的是商羡年与商墨山之间的关系恩怨。 商家的秘辛不是想查就能查,门庭越大隐藏的秘密越难挖。 索性后来转念一想,商羡年离她近也有好处,利于保护,出了什么事能够第一时间赶到。 或许,这是各种弊处里唯一的好处。 一路的沉思,回神时已经在公寓楼下。 “白小姐,今天谢谢您来看二爷。” 解了安全带直接推门下车,“不必,照顾好他就行。” “白小姐。” “说。” 她在车外停下,恹恹的眼色看过来,从角度略显锋利。 商猛犹豫片刻也下车立在旁边,“听说今天在时代广场停车场里出了点事,有两尾巴被人教训一顿,其中一个还被废了招子。” 他虽然没问出后半句话,但这言语已经很明显。 满月盯了他足足十秒。 这十秒很漫长,除了目光越来越冷煞但未曾有杀意。 半晌,她转身挥挥手,“照顾好他就行,其余的事不用担心,有我在。” 等满月快走进楼下,商猛才朝她躬身。 ** 满月刚解锁进门,商羡年的电话就来了。 趿拉着拖鞋进屋直接钻进厨房,“你在我身上装了定位吗,刚进屋就来电话。” “到了。” “嗯,准备煮方便面。” “几时买的。” “……跟你吵架回来的时候。” 满月十分耿直,都不考虑圆滑一下。 商二爷:…… 跟他吵架以后还有空买方便面? 那头沉吟一阵,看着盘里水灵灵的草莓,才决定原谅她。 “把我微信加上,这次在删了试试。” “哦。” “刚刚怎么不说饿了,这边有很多吃的。” “做贼的,怕被发现。” “所以,是偷摸来跟我幽会的?” …… “我是来看你死了没,好给你准备棺材!” 他恣意勾人的笑声飘过来,隔着一个话筒也能电到她。 “刚刚是谁说我不会死,那小模样都快哭了。” “你死了我都不会哭。” “咳咳咳……” 卧槽,这咳嗽声来的真急时。 满月刚准备打趣:别装了。 可传来的又是一连串的咳嗽声,声声听着都刺耳。 筷子一扔,切换后台马上加了微信,挂断切了视频过去。 视频里,刚刚咳得快死的某人这会儿正倚着睡塌,桃花眼生了几分湿润,慵懒的盯着她。 “不是说我死了都不会哭吗。” “商羡年!” 视频里,她磨着后槽牙一双眼都是冷煞。 哦哟,小野兽发怒了。 于是,商二爷使用注意力转移大发,“你买的手套围巾很暖和,看我现在都戴着,你买的草莓也很甜,哪儿买的明天当做乔迁之礼在送我些。” 啪的一声。 手机摔操作台上,“没钱,想吃自己买。”然后结束了视频。 ------题外话------ 补发周日加更一章。 卑微码字狗,在线求收藏。 第二十八章:游戏巨佬上线帮戒网瘾。 视频这头先挂断,满月煮了泡面随便吃一吃,可这心里总是憋着股散不去被戏耍的不甘和小埋怨。 商羡年是吃定她了是吧。 什么生病咯血,身体虚弱得要死都他妈假的。 存心让她内疚自责不痛快的。 被商二爷摆了一道怎么做呢,自然是上游戏‘屠戮’小学生出气了。 如今当下一款最爆红的游戏。 ‘shooting’ 这游戏原本是国外开发,由国内一家风头正盛的游戏公司catch-22买下,进行改造加强成为如今国内的爆款。 用一句形容词来形容,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不论男女都被这游戏迷得晕头转向。 再多说一句。 catch-22游戏公司的老板就是白寒嵩。 满月不知这背后老板是谁,而白寒嵩也不知他一直想要笼络的组成战队顶级游戏玩家就是满月。 游戏公屏上,忽然出现提示。 排行榜第一名‘圣经’已上线。 ‘shooting’如今只有两个服务器,一个国内一个国外,但为了保持服务器的平衡和完善同时开通几十个不同的端口。 拘统计,游戏同时在线人数达到几千万人。 公屏马上就热闹了。 ‘一区恭迎‘圣经’大佬’ ‘二区恭迎‘圣经’大佬’ ‘三区恭迎‘圣经’大佬’ ‘四区保持队形,快快快!’ 看着公屏里的热闹景象,满月兴致缺缺的剥着一个奶糖,顺手点去排行榜看一下名次。 ‘圣经’依旧永居第一位。 今晚火气有点大,满月嚼着奶糖,沉默一会儿在公屏上打字。 【圣经:今天心情不好,帮人戒网瘾。本服除我外排名前十的玩家请到pk场等候。】 公屏炸了好吗! ‘圣经大佬’心情不好,要血虐排行榜前十的玩家。 这游戏去年大火之际就有人看准商机建战队,而今好多战队已经成熟,一区排行榜可是有各种端口转来的玩家,一定有职业选手小号在里面。 ‘圣经大佬’要血洗一区排行榜的消息迅速在游戏,论坛,朋友圈,各个论坛传播出去。 这等年度大戏,怎么能错过。 【‘shooting’圣经大佬今晚要血虐一区,要吃瓜的赶快!】 【你们有谁认识除了‘圣经大佬’以外的玩家赶快联系,别让咱们白白错过一出好戏】 【之前一直有人怀疑‘圣经大佬’开挂,今晚就让你们这群辣鸡看清楚大佬实力】 【怎么办,好想看大佬第一视角,好想窥屏】 【同上】 【同上+1】 …… 到处的论坛都在如火如荼的讨论,马上的公屏又有消息。 【满月:我只要一把伯莱塔92一个弹夹,挑战者任意挑选武器,中一枪算我输,超过十分钟算我输。输一次,退游!】 公屏第二次炸! 【不要啊大佬,咱们玩一玩就行千万不要退游戏】 【大佬退我就退,坚决跟随‘圣经大佬’】 【什么鬼!伯莱塔92新手任务达成给的枪,大佬您不是开玩笑吧,咱们认真一点好不拉!】 【膜拜……‘圣经大佬’好杠,爱了爱了!】 …… 公屏里正在热闹讨论,又有提示。 排行榜第五名‘你的小可爱’已上线。 【卧槽,小可爱是来应战的吗,这么快!】 可是下一秒就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你的小可爱:我认输,‘圣经大佬’是我师父,我是弱鸡我认输,师父加油打赢给你买糖吃,输了徒弟陪你一起退游。笔芯~】 这什么鬼,公屏里满满都是激情。 许多人开始脑补一出,大佬,小可爱之间恩恩爱爱的场景。 【满月:你先来陪我练练手,输了请你吃饭,我同你在一个城市】 【你的小可爱:……】 【你的小可爱:卧槽,你来居然不联系我,我去建房马上拉你。欢迎各位随便围观,见识一下我师父的神乎其技。】 今晚不眠夜第一场pk正式开始。 某些人嘴上说着不在乎,可实际上正在认真挑选pk地图和认真准备。 ‘你的小可爱’这么逗比的名字,就是如今‘百无禁忌’战队的队长元赐,这战队幕后老板是胥家的小公子。 ‘百无禁忌’去年比赛三十几场,未尝一败,而元赐就是其中关键人物。 当然,也是如今电竞行业最炙手可热,最有身价的选手。 【我的妈,今晚赚大发了,职业选手pk霸榜大佬,还是‘百无禁忌’战队的队长。】 【什么,‘你的小可爱’是‘百无禁忌’战队的?】 【哇撒,大佬丟马现场,赶快来围观。】 ‘百无禁忌’战队基地,副队长宋山河端着温水在一旁。 “怎么突然这么有斗志,凌晨两点多还爬起来跟人pk。” 元赐往身侧瞥一眼,下巴扬了扬,“知道跟我pk的是谁吗。” “谁。” 听他这样讲还一副这样的口气,宋山河的自觉告诉他今晚有大瓜要吃。 咔哒。 游戏提示音,pk者已经进入房间。 看着进来的人和人物头像上的名字,宋山河也忍不住瞪大眼睛。 “……居然是‘圣经’!” “对,而且她就是我师父。嘘,这是秘密,敢泄露跟你没完。” 屏幕里,满月的人物形象已经准备。 宋山河马上开电脑,双手忍不住在发抖,“等着,我马上上线要去观看大佬第一视角。” “过去点看,我要公平竞技。” “我也没打算跟你合谋。” 观看模式卡成狗,进了游戏画面满月没急着动,慢腾腾的在剥糖纸。 知道对话框出现‘ok’两个字满月的注意力才回来,点开左上角小窗口的地图观察一番,拔枪上膛然后就开始跑动。 观战模式是能看见两人跑动路线的,元赐也选了一把手枪,不过是强化过,技能,距离,杀伤力,射程都是加强的,而且还带了把匕首。 观战的人大家都忍不住凝神屏息,看着两个逐渐拉近距离的红点。 两人同时走进树林,速度没停,只要穿过这片树林两人就能遇见,但突然的元赐停下在出口布置陷阱。 马上砰砰砰—— 最先开枪的是满月,利用子弹打掉地上陷阱。 同时的,元赐预判着满月的位置也还击,但是没有一发子弹打到满月。 元赐齐射,正要跑动。 可画面里人物起身的一刻,马上黑屏。 而且,他是被爆头。 满月在对面草丛极限的设计位置杀了他。 一场游戏就这么结束…… 元赐盯着屏幕数秒,把耳机一摔,扭头眉宇间丝丝不甘。 “怎么回事。” 宋山河回头,慢条斯理的推了推眼镜。 沉默片刻,慢慢勾唇,眼中露出惊愕之色。 “你见过子弹转弯吗。” “她选了铅弹?” “是,那把伯莱塔92这是唯一改动的地方。” 元赐脸色沉沉,咬着唇,须臾怒斥一声。 “操!” ------题外话------ 游戏自己编的,情节需要,较真者慎点。 第二十九章:恭喜‘圣经大佬\’喜提热搜。 电脑里,回放着满月第一视角的游戏画面,就因为旁边一块石头改变射击角度让元赐做出错误预判。 而且从满月的视角来看,元赐早就被发现,满月正在等他移动位置以极限距离反杀。 不管看多少遍,还是让人惊愕的合不拢嘴。 “元赐,这真是你师父?” 话音里总是透着些不可置信! 一旁的元赐丢来一个阴测测的白眼,继续在手机上挑选奶糖。 宋山河看了会儿屏幕,只觉得眼睛花还晕,“你知道她一秒多少切屏吗。” “没算过,但我看了想吐。” “连你都受不了。” “那人……”元赐憋瘪着嘴,慢悠悠的看了宋山河一眼,“她就是个奇葩,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她做不到。” “你见过?” “有幸在网吧遇见过一次。” 元赐沉吟了会儿,回忆着帝都网吧偶尔遇见满月的情形。 第一眼,只觉得这可爱年轻的女生超美。 第二眼看屏幕,只觉得天赋真高,那一把伯莱塔92在她手里跟活了一样。 第三眼,不小心瞥到id。 登时被震惊到九霄云外去。 眼前这个吃着棒棒糖,面前摆着一堆奶糖,模样超美乖巧的小女生居然是‘shooting’刚刚霸榜的超级大佬!! 那一天,满月住的主户楼楼层电路出问题正在抢修。 而她去网吧是刚刚被白爷数落一番,去游戏里‘屠戮’开心的,而那间网咖属于她的产业所以没想到暴露的事。 最后,结果就—— *** 游戏里,排行榜前十的玩家被杀的七七八八。 有些人在见识过满月神乎其技的游戏能力后直接在公屏认输。 不丢脸,对着这样一位大神认输一点都不丢脸。 公屏里再度被炸翻了。 【别问我为什么膝盖疼,因为我是跪着看完七场比赛的,别说游戏的女生就是我一个男生也被‘圣经大佬’迷得晕头转向。】 【好想见见‘圣经大佬’什么样儿,是不是哪个战队隐藏的王牌,如果是职业选手迫不及待要去现场静距离观摩大佬】 【‘圣经大佬’不是职业选手,不过听说有很多战队在尝试挖大佬。】 【万人血书大佬开直播,我一定天天去看直播小飞机刷起】 【对对对,‘圣经大佬’开直播吧,我一定带着小金库来捧场。】 满月在游戏一向沉默寡言,见满月这头得不到回馈,众人就把希望寄托在元赐身上。 【@你的小可爱:元大,带你师父去战队吧,求你带着大佬去战队,我保证舔战队一辈子!】 【对啊对啊,元大,带‘圣经大佬’去战队吧。】 …… 看着公屏里的消息,让椅子里的元赐频频冷笑。 还用他们说,这种事他早做过了,只可惜满月大佬高冷,拒绝得特别耿直。 凌晨五点,满月下游戏,趿拉着拖鞋下楼打开电视随便点了个狗血连续剧倒在沙发里睡觉。 发泄得差不多,可以睡觉了。 可是满月绝不会想到,因为挑榜这个行为让她第一次体验到了热搜是个什么玩意。 一觉醒来,是因为电话声。 嗡嗡的,吵的人心烦,可打电话的人越心烦。 “喂。” 声音里是一股子倦怠疲惫,满月翻了个身实在太困。 “白清欢,你跑帝都干吗去了。” “上学啊。” “那你为什么上热搜。” 电话里沉默须臾。 上热搜的某人一脸纳闷。 “热搜是什么。” 洛钦微微一笑,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恭喜你,出名了‘圣经大佬’,你在很多社交平台,网络平台霸榜了。我一早,接了无数个想要挖你进战队的电话。” “哦。” “还有白寒嵩的电话。” 这下,满月才稍稍清醒一点。 抓抓头,懵到深处自然呆。 可呆得超级可爱。 “白寒嵩他为什么联系你。” “他是这游戏运营商兼开发商,也是‘43’战队老板,想重金聘请你去打职业赛。” “推了。” “不推我能应下不成,我告诉你白寒嵩很快就会查到我身份,到时候你自己解释去。” 嘟嘟嘟—— 洛钦撂了电话,超级爽快。 这事满月没放在心上翻身接着睡,一睡睡到天昏地暗。 门铃响起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 稍稍睡饱的某人抓着头来开门。 一开门,冷风就钻进屋,冷得门口的她打了个寒颤。 “白小姐。” “有事?” 一眼带过没什么好脸色。 商猛微微颔首,连目光都非常在意,“二爷已经到了,让人准备了羊肉汤锅,问您几时有时间。” 在厨房倒水的人出来,眯着眼估摸了下时间。 “现在几点。” “下午五点十八分。” 都这么晚了,没想到一觉睡这么久。 “我梳洗一下就去,他住哪儿。” “……您对面。” 刚喝进一口水就呛着,她看出来稍显不解。 这层楼是司南买了才对,这六层就她一个住户因为安静,为什么商羡年搬她对面去了? 实在没想通,还是等下去问本尊。 “回去吧,我马上过来。” “是,白小姐。” 商猛带上门,一转身商羡年裹着一件针织衫外套,也不知是真冷还是炫耀裹着满月送的围巾懒懒的吊着眉梢。 被监视而来传话的商猛背脊登时发凉。 “二爷,白小姐刚醒,说洗漱下就……” 商羡年瞪了眼紧闭的门转身进屋。 搬家搬了一天没把她吵醒,这时候才醒? 这都下午五点多,这人昨晚干吗去了,偷鸡摸狗了吗? 这都多大的人还不会照顾自己。 而屋里。 满月转身就去浴室洗漱,洗手台旁是通话状态。 “你不是说这层楼你买了吗。” “对啊。” “为什么商羡年来了。” “二爷高价跟我买的,包括你住的那屋现在都是二爷的。” …… 她盯着镜面里,满嘴泡泡的高高挑起眉峰的自己。 “司南,你出卖我。” 这话司南听着就不高兴了,他这么替满月盘算。 怎么能叫出卖呢,这叫共同牟利! “不是满月小姐姐,你得搞清楚二爷出的价格比市场高出五倍,虽然看着像是我把你出卖了,但我有给你分红,钱转去洛钦那儿。” “呸” 吐出嘴里的泡泡,她当即就不淡定,“凭什么把出卖我的钱转给洛钦,你不知道我很穷吗!” “过年了,你不给手下的人发点年终奖红包什么的?反正我转给你洛钦迟早要过去,不如直接省略一个步骤。” “呵呵?” 她真想夸夸司南干得他妈棒棒了! “你别慌我替你算过,上次邺城雷虎的事儿,二爷还有笔尾款未接。今年过年你总算有钱,也不会没脸见下面的人。听说二爷搬去紫荆公寓跟你门对门,他那么在乎你该蹭吃蹭喝就蹭千万别客气,抱着一个大金主还缺这点小钱。” 司南安排得那叫一个精打细算。 拿着出卖她的钱在外逍遥快活,把她丢在这儿找人蹭吃蹭喝? “司南。” “你说。” 满月微微笑着,可眼中杀意腾腾。 “我谢谢你八辈祖宗!” 啪嗒。 第二次摔手机。 哦哟,碎屏了。 满月:…… 第三十章:一个妖姬,一个妖孽。打平! 叮咚叮咚—— 商猛去应的门,门口满月披散着头发,裹着黑色旧外套趿拉着拖鞋,脸皮白得透亮,懒懒的掀着眼皮,但—— 娟秀的双眉下,是一双绿荧荧的瞳仁。 尽管之前见过可在看,商猛依然下意识的后退半步。 见此动作,她眼尾下压,眉色间又冷了三分,抿着唇径直进屋。 客厅里。 商羡年斜倚着靠垫在拨弄手机,随着一轻一重的脚步声,懒懒的掀起眼帘。 “昨晚做什么去了,五点多还在睡觉。” 屋里的摆设都懒得打量,她直接掠过茶几去到贵妃椅直接往上一躺。 声线还透着困倦和懒洋洋。 “玩游戏,玩得晚。” “什么游戏。” “shooting。” 商羡年看过去,正巧满月脸贴着软趴趴的抱枕掀着眼皮在看他。 这心情忽然间就好了。 没戴隐形眼镜的她,那双眸子尤为迷人。 要硬说,她的瞳仁是淡淡的橄榄绿,极为少见,瞳仁稍大绿荧荧的连犹如一潭清澈的碧水,连里面的脉络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两人一番相互打量,满月的目光定在那围巾上。 “很冷么,在家里还带着围巾。” “你买的很喜欢。” 她粉嫩的小唇角微微翘了下,其实见了他心情也是不错的。 商羡年那眸子蕴着闲舒的慵懒,引了灯光,又亮又灼人,藏着零星笑意如盛了场桃花雨。 一个妖媚得令人诺不开眼,一个眸色慑人得能勾魂。 倒也算打了平手不相上下。 “我饿了。”她把头扭回去,随着这动作海藻般的长发发落。 商羡年看向厨房,连声线都掺了温柔,“桂嫂,晚餐什么时候好。” “再有十分钟,二爷。” 桂嫂擦着手从厨房出来,还以为是他哪个朋友来了。 倒没想都来的是个姑娘,毫不在意直接躺贵妃椅,但这般恣意的行为却没让商羡年动怒。 登时,桂嫂就明白了几分。 只怕是个二爷极为看重的姑娘才能这般。 打量完桂嫂就回了厨房继续忙碌,不多时羊肉汤锅的香味就飘出来。 满月翻身坐起,目光落茶几上的水晶糖罐。 里面装的满满的。 “给我的。” 商羡年也坐起来,伸手过来自然的替她捋了捋耳发,然后漂亮的手指落糖罐上,挑了个粉色的递过来。 “尝尝,喜欢吃再买。” 她接过,迫不及待拆包装。 这糖不软也不硬,口感非常好,一嚼全是奶香其中还包含着坚果香。 “嗯,这糖好吃,什么名字,哪儿买的。” 商羡年把糖罐推过来,余光又柔又勾人,“你有钱买吗,吃完跟我说。” “这么点,一会儿就能吃完。” “是吗。” 商二爷扬了扬下巴,在玄关处放着两个礼盒,里面都是这糖。 满月眯眼瞅了会儿有丝疑惑。 “牛-车-糖,这名字好奇怪。” 噗! 刚喝的一口热茶喷出来,商羡年眉梢一挑,有少许愠怒和无奈。 “好好给我念!” 念错字的人半蹲在茶几边,撑着脸颊,嚼着奶糖五官略微扭曲,不过表情到挺理直气壮。 “不然叫什么。” 他这是什么眼神? 不仅找了个算术不好的,还找了个文盲? …… 安静须臾。 漂亮的指尖伸过来,戳她眉心,语气里都是无奈。 “牛轧糖,za,轧!” “噢。” 满月恍然,继续剥第二个,“这名字也挺怪的,不过随意好吃就行。” 两人这么闹了会儿晚餐就好了。 商羡年揭了薄毯起身,顺势伸手,满月还在抱着糖罐打量,忽的瞅见一只冰肌玉骨的手。 着实漂亮,就牵了过去。 “明天周末打算做什么。” “去教堂。” 每个周末满月都保持着去教堂的习惯。 什么都不做,就去教堂呆上一小时。 “然后呢。” “回家挺尸,然后上学去。” 商羡年侧目,眼中夹着点嫌弃,“不做点别的,整日吃喝睡,玩游戏,去庆大能跟上进度?” “我就是来混毕业证的,学成什么样儿不重要。” “既然不喜欢还委屈自己。” 这话,说的她直接瘪嘴。 确实委屈了自己,可能怎么办,白爷都说到这份上。 一个催婚,一个念书。 当然是选择念书啊,结婚这种事于她而言。 不可能! 两人上了桌,满月看着这地道的汤锅就忍不住流口水。 “吃吧,不是饿了吗。” 目光扫视一圈,正要说缺点东西,桂嫂就把准备的辣椒酱送出来,直接搁她面前。 他身体不好,鲜少吃辛辣。 今天特意让桂嫂准备,这般有心,她作为照顾商羡年这么久的人还能不理解。 见到辣椒酱满月就乐了,拿起筷子,撩了撩衣袖。 “齐活,开整!” 商羡年在身边,吃得很慢,多数时是给她夹菜盛汤什么的。 以商家小祖宗被人伺候惯的性子来讲,能这般伺候一个人,还满脸的幸福感…… 桂嫂忍不住又把满月多打量几分。 她低着头一直顾着吃东西,看不清整个轮廓,可大概的脸型,和皮肤细皮嫩肉的程度来看应该是哪家教养出来的权贵小姐才是。 桂嫂的目光过于直接,连商羡年都感受到。 于是,屏退了,顺手夹了青菜过来。 “shooting这游戏,玩得如何。” “菜鸡一个,打发时间而已。” shooting这款游戏,他刚刚在手机查了下。 不查不知道,一查还挺震撼。 连着两个排名第一的热搜都跟这游戏有关,其中还连着一个名字‘圣经大佬’,在热搜下的网友多番提及。 倏地想起下午花胤来电话闲谈时也提了这个游戏。 无非是抱怨,胥家小公子出高价在全城搜寻这个‘圣经大佬’,俨然一副小迷弟的样子。 商羡年一个劲儿给她夹肉,语调却是漫不经心的缱绻。 “白寒嵩公司开发的游戏。” “听说了,刚接触不久,怎么你想试试?” 侧头看来,吸睛不是她比窗外雪景都要俏丽几分的面容,而是泛着油光的嘴。 …… 商羡年忍不住拧眉。 话说,他到底贪图这女人什么鬼! 永远一副不修边幅的模样,从不在意什么邋遢糟心的形象,仗着老天爷赏得一张风华绝代的脸,总是不经意不断刷新他被惊艳震撼的感官。 假如,撇开那油腻腻的嘴不谈。 这女人真心值得贪图。 可素,商二爷还是伸手,连指尖都是嫌弃的推开她的脸。 “继续吃,别看我。” “哦。” 被嫌弃的某人根本没察觉,双手捧着碗正要喝汤。 左手边手机响了。 嗡嗡嗡—— 屏幕里闪着白寒嵩三个字。 喝汤的人眉梢一蹙,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白寒嵩还是查到她身上。 其实这逻辑很简单,只要能查到洛钦,给点钱贿赂下必然能找到她。 所以,她该撒点什么谎好呢? 白寒嵩应该没这么好糊弄吧。 第三十一章:‘就爱惯着你\’(听说在推荐,加更求收藏!) 电话刚接通,身旁的商二爷好整以暇的盯着她。 白寒嵩这时候来电话,巧得让他有点想要去见见这个人,然在‘促膝长谈’一番。 “喂,有事说事。” 电话这头呼哧呼哧的,满月正用力在嘬那片烫得很嫩的羊肉。 白寒嵩捻着眼窝,指尖夹着烟,一脸的眉头紧锁。 “你在干吗。” “吃饭啊,这时候不然干吗。” “一个人。” “没,同商羡年。” 烟蒂衔在嘴边,动作一顿,“你跟他很熟?” “有事说事白寒嵩,别打扰我吃饭。” 这头,白寒嵩掐了烟,转身回到老板椅,幽深的眸子盯着屏幕,“你上热搜了,‘圣经大佬’。” “听不懂,什么意思。” 满月自然的起身,端着水杯去厨房。 她在回避他,商羡年冷冷扬起眉梢,直觉告诉他其中有猫腻。 “我已经联系过洛钦别跟我装糊涂,我花钱整个国内找你,重金聘请来我战队打职业的居然是你!” “呵——我还真不知道,你游戏玩这么溜。” “哦。” 声线寡淡,她抬眼盯着厨具反射的客厅。 外头,商羡年低着头再喝汤。 “挂了。” “等一下,职业赛这事不提,我请你来我公司做游戏测试员。”白寒嵩一勾唇,顺势捡起一支烟,“一个月三十万。” 嘿,这话满月大佬就不爱听了。 拢着眉,一副训人的模样。 “我说大侄子,我像是那种为钱折腰的人吗,区区三十万——” “五十万。” “不是,你可能误会你姑姑我了,我这人吧……” “七十万!” 不为钱折腰的人,眼睛笑成一条缝隙。 “得嘞,老板您有事吩咐就成,要不付点定金表示一下诚意?” “嘁!” 白寒嵩傲娇的嘁了声。 信你个鬼,见钱眼开的美少女。 白寒嵩心情好了,拎着手边的文件,“我来找你签合同。” “明天电联,我现在有事,挂了。” “喂——” 满月这人,一向撂电话速度快。 回头时,她就一脸漂亮夺目的笑,端着水杯出来连走路的姿态都是六亲不认的。 “什么事这么高兴。” “白寒嵩刚给我一份工作,让我去当游戏测试员。” 商二爷继续耐着性子给她夹菜,“多少钱一月。” 眉眼弯弯的少女挥挥手。 “什么钱不钱的,他是我侄子当姑姑的能帮一点是一点。” 商羡年那眉梢再度一扬,完全不掩饰鄙夷的神色。 “你上次说想吃草莓,一会儿我就给你买去,算是你乔迁之喜怎么样。还想吃什么一道说,我今儿心情好,就爱惯着你。” “是吗?” ‘就爱惯着你’这几字,怎么听着就这般让人心花怒放呢。 “咳咳咳……” 满月忽然呛着,抬脚抵着他椅子边缘,“你,你凑这么近做什么。” 商羡年抱着腿,连人带椅子拖到身边,这一脸勾人劲儿就贴上来,慢慢的凑过来。 她呼吸顿时凝滞,一双眼也是定定的不知该做什么。 “商羡年你要……” “卿儿,几天没洗头了?” …… …… 突然这么亲昵,一脸暧昧勾人,脸都贴到她耳边—— 就来这么一句? 问她多久没洗头,怎么滴她头发还能馊了不成! ‘头发有可能馊了的人’,狠狠的磨着后槽牙。 “滚蛋!” 满月小姐姐生气了。 腾的一下弹起,气呼呼的把桌上的菜一股脑倒进锅里,眼皮都没眨一下端着热乎乎的锅就走。 商羡年脸上蕴着意味深长的笑。 “去哪儿。” “回去。” “请你吃饭还带打包的?” “我乐意,一个破锅值几个钱,我就要拿回去当宵夜。” 哐当一声,门弹出去摔向墙壁。 滴滴滴—— 没一会儿功夫满月就进屋,把锅放客厅,回头还要去拿东西,门口商羡年就一手抱着糖罐,一手提着糖盒进来了。 满月没搭理他,擦身而过又进屋去拿辣椒酱,碗,筷子一并拿回来。 东西摔得噼里啪啦,然后一屁股坐软垫上。 斜眼睇过来,眼神冷的很。 “还不滚回去。” “这些菜还没熟,电磁炉怎么不拿。” …… 这人存心找事,还是真的一点看不来脸色。 她现在明明很生气好伐! 商羡年打量一圈回来,客厅里那两个行李箱还在! 眼神顿了须臾。 随着一声叹息挨着满月坐下,她正要出声讽刺两句。 商羡年就捧着她脸,索了一个吻。 “卿儿,想吻你这件事,我憋了很久。” “你……” 两人额头相抵,商二爷把人揉在怀里。 “桂嫂在604,想吃什么找她,家里密码是你生日要什么自己取。” “我有事,出去一会儿。” 满月那个气呼呼的心啊,又被这一吻给揉碎了。 小扇般的睫翳一闪一闪,小脸和耳尖尖都是绯色的。 “去,去哪儿,外面这么冷。” “胥小公子做寿,应承了饭局。” 这人是真的怪,商羡年一边吻她一边说话还贼顺溜,而她就不行总是不能两边很好的兼顾。 良久,只听她有些娇羞的轻哦。 两人分开,他起身之际吻了吻发心。 一脸的眼带春水,满面春风。 “乖乖吃东西,我一会儿就回来。” 满月已经趴在桌前,捏着筷子在夹菜,“随,随便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凉薄的唇瓣牵开,从未屋里踱步出来。 “商猛。” 少卿,604的门开了。 商猛也是一嘴油出来,正在吃饭,样子憨憨的。 “二爷。” 眼尾余光掠过,嫌弃无意。 “走。” 商猛打横擦了下嘴,急忙跑来进屋给他取外套,出来时瞅了眼对门。 这两人,吃饭还带换地方的。 明明刚刚不是在这屋,怎么不多少光景就去那屋了。 604门口,商羡年同桂嫂在说些什么,等商猛跟过来才迈步。 身后,商猛亦步亦趋还有点懵。 “二爷,这是去哪儿。” “明园。” 话落,桂嫂就从604出来,对着电梯口的人微微颔首去了满月那屋。 “一会儿去手机店买部手机,型号颜色跟我一样。” “是,二爷。” 第三十二章:一个签名换二爷人情,(加更了,收藏留言冲鸭) 城中的明园,可是京中各家权贵公子名伶的汇集处。 是个位置略微偏僻,但宁静,里外通透的三层豪华仿古四合院。 外头一层三层楼高的外院接待外宾,里头一层内院接待金字塔上中层的贵客。 花胤,在这儿占了三分之一的股,花胤的姐姐花容占了三分之一。 另外一个,就是司北。 内院分南北,外院分东西很是讲究。 *** 今晚胥家小公子胥言信,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五岁。 这胥小公子也是个难得的经商奇才,最近这些年新兴行业是碰一个红一个,项目是一看一个准,这能力叫多少人是众星捧月,谄媚讨好。 接到电话,花胤在门口侧门接的人,不过前院直接到内院的‘花满楼’。 回廊下的院子铺了层厚厚的白雪,如满月所言这两日继续降温,雨夹雪可是一刻都没消停。 两人并肩脚步温吞的在挪动,花胤低头在看手机与他无聊的交谈着。 “这两日跟满月小姐处得怎么样,还以为你今天会带她一起来。” 商羡年拢着厚外套,微微躬身,脚步温吞,慵懒的眸子打量着院里那尊石雕。 “作甚。” 脚步一顿,花胤侧目,颇有深意一瞥,笑道。 “炫耀啊,以满月这般惊艳的样貌,若真确定关系你会不带来炫耀?” 这话讲得不假。 商二爷是贼喜欢炫耀的一个。 ‘爱炫耀的人’随这话翘了下唇,提了提围巾遮住性感的下颔。 “我打算,把她藏起来。” 这不是玩笑,商羡年说得极为认真。 “只怕,满月不是能藏得住的性子。” 交谈间就到了门口,侍应生帮忙开的门。 门一开里头宣泄出来的全是热闹聒噪。 欲抬脚的动作一顿,花胤倒是知道他性子,一把拖着手腕把人带进屋。 “花三爷是去哪儿了,有你这般待客之道。” 胥小公子慢悠悠的打趣飘出来。 花胤脱了外套递给服务生,先一步绕过屏风,“接人去了。” “哪位少爷需要你花三爷亲自相迎。” 跟着这打趣,商羡年脚步温吞的进来,脸色不咸不淡两指掩着鼻息,冷煞的桃花眼夹着寒冰慢悠悠的打量一圈。 被围在人群里的胥言信怔了下,推开旁边的人踩着欢快的步子过来。 一张艳若桃李的脸染上惊喜的笑意。 “二爷能来,真真让我受宠若惊,您这娇软的身体能冒风雪来,二爷这情我承了。” 胥言信还没靠近呢,就先让人捷足先登。 定睛一瞧,二爷的铁粉头来了。 元家小姐,元明蕊,婀娜丰盈的身躯套着一件黑色深v露背连衣裙,像个灵动的黑夜精灵飘飘而来。 “二爷。” 这一嗓山路十八弯的唱腔。 情意饱满,悠扬婉转,听得在场大部分人一阵背脊股发凉。 元明蕊一见到商羡年啊,就跟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似的,脸红心跳情欲难忍。 她是真真陷在商羡年这张美人皮上了。 水牛般的大眼,如狼似虎的盯着。 商羡年眼尾一沉,冷煞冲上被包厢温度染红的眼尾,这样两种极端倒是叫他细长的眉尾平添几许难掩的魅色。 妍丽逼人,像在心上勾了下。 花胤在一旁赔笑,也是无奈。 说实话他刚到的时候没见到元明蕊,接了电话听说他要来就去侧门接人。 谁知不过一刻钟—— 元明蕊瞅着商羡年,满眼都是心疼。 “二爷,您最近又消瘦了些,听说昨日在在外受了寒回去还咯血了。听得我这个心跟刀剜似的疼,原想着来探望又怕打搅您休息。” 一边说着说着就生了泪花,柔若无骨的身体往他怀里靠。 “咳咳咳……” 低低的咳嗽声传出去。 这呛人的香水味,一直往鼻息灌叫他一阵阵恶心。 花胤绕过来,识趣的隔开元明蕊。 “老幺这身子弱,元小姐退远些他闻不得香水味。” 元明蕊瞪了花胤一眼,眼光依旧流连在商羡年身上,片刻一扭头扫过屋内,“还不把烟掐了,二爷闻不得烟味,也把包厢里的气换一换!” 这说话的功夫胥言信已经过来,邀着商羡年到一旁落座。 看戏的眸子刮过被花胤拦着的元明蕊。 “最近听说,二爷身边多了位红颜知己。” 前一刻包厢里的热闹安静下去,全都识趣的聚集到对面沙发,围着长沙发中央抱着手机玩游戏的元赐身上。 虽然声音不大,但交谈声总归会传过来。 好多人都在好奇的找元赐问‘圣经大佬’的消息。 ‘圣经大佬’。 没错,就是因为这四个字,商羡年今天才来应得这个局。 “你几时对我的私事这么感兴趣。” 胥言信吧是年轻,不过早早的入了生意场。 年纪轻轻,却滑溜得很。 他轻轻一笑,煮茶之际回头一瞥,“二爷不说我也就不问,只是好奇这京中无数名伶,用尽了各种花样手段想得二爷您一个眼眸,只是好奇哪般的仙女能得到这一殊荣。” 他靠着椅背,手掌里握着取下的围巾饶有兴致的在玩耍。 垂着眼睑,一身的懒劲儿。 “听花胤说,你在找‘shooting’游戏里一个很厉害的玩家。” 胥言信把商羡年瞧了阵,笑道,“二爷连这事都记着,可是有兴趣要投资我战队。”说着,把茶杯递过来,眼神往对面示意了下,“元赐是我战队里的王牌,去年一年未尝一败。跟我要找的那个‘圣经’熟识,但这小子嘴硬一丁点消息不透露,我怕一丢丢俩王牌,急于笼络。” 元赐,元明蕊的弟弟,在元家排行老四,下面还有个弟弟。 要说,元家同商家关系以前挺不错,不过因为元明蕊得罪了商羡年被狠狠惩治一番之后两家的关系就不怎么好。 这事要从元明蕊自己作死讲起。 还是头两年的事儿,夏季商羡年会住在月楼,那边安静适合养生。 有一夜商羡年应酬完回来,沐浴之后就去天顶赏月。 也怪元明蕊情报有误,都说每月十五月圆时商羡年心情好,元明蕊对商羡年那是爱到骨子里不能自拔。 于是,买通佣人,偷偷把她放进屋。 等商羡年赏月下来,回卧室欲休息时,揭开被褥等着他是一具白花花的身体! 元明蕊是铁了心,放下身段自尊把自己扒得精光主动送上门。 每月十五啊,那是商羡年最心情不好的一日。 见到床上白花花的元明蕊还得了,当即叫人连人带被子扔出月楼,原以为到此作罢还主动联系元父,隔着电话用词刁钻难听,借着元明蕊把整个元家一顿拐外抹角的骂。 元父亲自来月楼接人,还得继续放下身段给商羡年道歉。 事后,元家同商家关系就十分难看。 帝都很大,可顶尖权贵也就这么几家,以记者的编造的能力硬是把一个简单的事,给添油加醋传成豪门秘辛。 商羡年这么把元明蕊,元家奚落,之后城内就传出两个版本。 一个元明蕊主动送上门不知廉耻的求爱。 一个商家二爷有隐疾,见到元明蕊这样姿色上等,还脱精光的情况下都无动于衷,只能证明一个问题。 商二爷——不举! 其实,这谣始作俑者就是元家,你来我往这样谁都不吃亏。 所以两家关系就直接水火不容。 可元明蕊这人,还是爱商羡年爱得死去活来,之后手段没停只是收敛了很多。 胥言信停顿须臾。 盯着玩游戏无动于衷的元赐。 “不过二爷与元家的关系,只怕——” “我不投资,只是有兴趣见见那个连你都看重的人。” 他出声截断,还是一副慵懒劲儿。 白玉般的手饶有兴致的把玩着茶杯,盯着碧青的茶水勾了下唇。 “有个‘朋友’最近迷上这游戏,想要一张‘圣经’的签名。” “哦,二爷亲自帮着追星,不知是哪位‘特别的朋友’这京都城我认识的人可不少。” 人吗,骨子里都有八卦性质。 何况是商二爷这种顶级权爷,身边无数莺莺燕燕却无动于衷的情况下。 “弄到签名,价格你开。” 商羡年不做解释,直接开门见山。 胥言信扬扬眉,品了口刚煮的茶,眉梢一拧。 贼难喝,还是酒好喝。 搁下茶杯缓缓一笑,绝壁是算计的眼神。 “签名我想办法给你弄,至于钱就不必,算二爷您欠我个人情。” 胥言信果然是个会做生意的,他不缺这点钱,在商羡年这儿拿人情可比拿钱难得多。 商羡年没作声,沉吟片刻端着茶杯。 “生日快乐。” 这就算是他答应了。 商二爷的人情居然用一个签名就能换来。 还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 明园正门。 藏蓝色跑车停下,副驾驶的满月这才睁开眼帘。 “到了?” “嗯,下车吧,在前院的清晏舫。” 门口的门童来开的副驾驶。 一下车,凉风卷来,掀开她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冷煞的眸子。 如果,今天让她逮到丰臣和那个主持人捉奸在床的事儿,她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动手,借机废了命根子。 到时在去丰家替白虞讨要高额赡养费,离婚,给白虞重新物色个绝世好男人。 司南晃着钥匙圈跟上来,把满月细细打量一番。 有些心虚的试探道。 “不闹出人命吧。” 脚步一轻一重的踩过清扫过的青石板石阶,满月不做声在剥棒棒糖。 登时,司南心头一慌。 “司少。” “司少,司先生在铜雀台会客,您要过去吗。” …… 脸色一僵,司南怯怯看去,“我哥也在?” 服务生笑盈盈点头,“是,今天小公子做寿。” 胥言信今天做寿? 他—— 噢,看见了群消息,但跟这群大佬走得不太近,于是没搭理。 所以,今晚在明园的大佬挺多? 肿么办,忽然有点心慌。 满月倒是没听见这些废话,随着司南逐渐缓慢的步子已经到了前院的清晏舫,前东院的清晏舫以石雕为主。 院子三层楼高,九成的包厢都亮着灯。 凉风和白雪越发肆无忌惮,一道道的割过脸,稍疼。 连着她烦躁劲儿越来越重。 “哪个包厢。” 司南烦躁的抓抓头,睨着满月沉沉的小脸。 “丰臣在哪个包厢。” “203。” 二零三。 轻嗤一声满月迈脚,比起前一刻这步子快得不是一星半点。 司南随后追上去,脚步急,话语也急。 “满月你别冲动,我先让服务生进去看看什么情况再说,万一是个误会你这么突兀进去以后让虞姐在丰家也难堪。” “行,听你这一次。” 身后跟着的服务生被唤到跟前,司南附耳跟他低语几句。 叩叩叩— 服务生先敲门进去,203包厢里男男女女很多,丰臣就属于其中之一。 一屋子的情欲,权利,金钱各种欲望交织,混合成这一股令人作呕难闻的气息。 满月闭眼,蹙眉。 一股嵌在骨子里的杀意从脚底走向头顶。 片刻,服务生从包厢出来,瞥过司南,又瞥过他身旁美得惊艳的满月。 点了点头,想了会说道,“在谈生意不假,可这些姑娘都是专门叫来陪客的,其中以十八线小明星居多。” 司南还听着,但已经可以脑补出里面可能做些什么交易买卖。 正要同满月商量,可她已经迈步过去。 两扇紧闭的包厢门。 砰! 一脚直接踹开。 …… 草泥马! 满月,你这爱惹事的性子能不能收敛点! 司南满头冷汗的追进去。 只有片刻功夫,包厢里就传来各种穿插的叫骂和尖叫声。 服务生一见不对劲儿马上打开通讯器,“快,联系司先生,司少在清晏舫203打架,快快快!” 内院铜雀台的人马上跑去包厢找人,可这时候司北已经不在这边。 花满楼最顶级包厢,司北进来不过十分钟,端着酒杯正在同胥言信寒暄,门外的服务生很没规矩的冲进来。 里头大佬对,一时也被震撼到。 可心里头还记着重要事,慌张的指着屋外。 “花爷,司先生出事了。司少不知怎么就和清晏舫203的客人打起来。” …… …… 司北脸色一沉,眸色发凉。 “司南?” “是,是,听说还有位特别漂亮的小姐一同。” 一侧,商羡年撑着头在同满月发微信,耳边叽叽咋咋的烦人的元明蕊被花胤一直挡着。 淡淡的目光移过来,穿过人群落在门外院子里。 司南来明园打架,带了个‘特别漂亮’的小姐,他怎么忽然觉得那个漂亮小姐有可能是满月。 ------题外话------ 我看见微信用户留言了,但还不清楚该在哪儿回复。 谢谢留言和喜欢,我会继续加油的,笔芯~ 第三十三章:月姐这怼人的功夫,牛! 在明园打架啊。 要说最感兴趣的还是今晚的寿星。 胥言信已经起身,扭动两下脖颈,目光也穿过门已经定格在清晏舫的位置。 笑意零碎的眼中,是晦涩难测的寒芒。 不管打的是谁,却在他生日宴上闹这么一出,是不是不太给胥家面子? 司北脚步最快带着服务生第一个到清晏舫。 这前东院好多客人被这番吵闹惊动,一个个都从包厢出来隔得远远均是一副事不关己看戏的模样。 “司南!” 楼下,司北仰着头,那双眸子灌了寒霜,硬生生的要把人撕裂! 二楼楼道,司南在外,贴着护栏什么都没做。 可忽的,被这一声冷辣的怒斥吓得一抖。 侧头悄悄瞄了眼,马上朝屋里喊。 “满月,你闯祸了!” 包厢里,原本一个劲儿在搔首弄姿想要勾引丰臣的小明星,如今眼肿,脸青的缩在一旁嘤嘤哭泣。 而丰臣,也是鼻青脸肿被满月掐着脖颈摁在茶几上。 秋水眸冷飒骇人,宛如恶魔睁开了眼帘。 “姐夫,是我之前说得不够明白?别以为白家好欺负,不管怎么说白爷也曾是刀尖舔血中硬生生熬出头的,你觉得你的骨头能硬过刀吗。” 丰臣早就吓傻了,不傻也没满月一拳拳给捶傻。 整个人怂成狗,说话都带着颤音。 “妹妹,都是误会误会,我只是带着客户来消遣谈生意并不是你看到那样,我刚刚,刚刚才在跟你姐姐通话马上就准备回去,妹妹你相信我这一次,以后这种地方我再也不来了,一定好好爱你姐姐。” “呵——” 一声嘲弄冷笑。 她扭头余光定在小明星脸上,“我姐夫刚刚是这么说的,没应承你上个床给你投资拍部电影什么?” 小明星早被满月打傻了,这时候只敢一个劲儿的摇头。 满月说什么她乖乖应承就行,绝不敢乱讲一个字。 “这可真是有点意思了,刚刚你们俩好像不是这么讲的,一个个把我当傻子耍是吧?”她懒懒眯眼,捞起一旁红酒瓶子,咔擦一声敲丰臣头上。 酒瓶炸裂,酒香肆意。 “差不多得了,真闹出什么让虞姐怎么见人。” 司南进屋,扫过一屋子狼藉。 这才是满月真正的软肋,司南一语中的,叫她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揪着丰臣头的手松开,她一眼带过拿了两张抽纸,慢吞吞的擦着手从包厢出来。 …… 什么鬼,下面怎么聚了那么多眼熟的人。 花胤,司北,元赐—— 还有个懒懒掀着眼皮,眸色阴沉逼人的商羡年! 司南跟出来,背脊发凉的往下瞅了眼。 夭寿拉! 刚刚只有司北在,怎么这一眨眼功夫多了这么多大佬。 半夜带着商二爷中意的女人,来花胤和司北的店砸场子,还在胥小公子大寿这一天。 这绝逼是出门没看黄历! “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这倒是不重要。 但有可能今天要掉马了,元赐怎么在这儿,这傻子会不会扑过来哭着闹着喊她名字。 司南跟她并肩频频使眼色,“你倒是说话啊怎么办,我哥和胤舸,还有二爷可能想要宰了我。” “祝你好运。” “……” 两人已经下了楼梯,从楼口绕出来。 最先动的人谁都没想到,居然是一直在打游戏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元赐。 “小白,小白真是你。” 元赐真的一点没让满月‘失望’真的一脸兴奋的跑来。 “你还跟元赐认识?” 见着跑来的人司南也傻了,这女人到底什么来头,还认识多少帝都隐藏的大佬。 “小白,小白。” 元赐以为,这么激动的跑来,给一个拥抱不过分吧。 可满月脚步未停,直接掠过他来到几人面前。 “二爷,花爷,司先生,好久不见。” 话落,冲着几人乖巧不谙世事一笑。 “这位小姐很面生,倒与京都几位权爷都很熟识,又跟司南在一起,还认识元赐莫非是……司南女——” 花胤,“我表妹。” 司南,“我助理。” 司北,“我故人。” 元赐,“我朋友。” 四个人,异口同声,默契程度十颗星! 胥言信眯着眸子,似笑非笑的点头,“花胤的表妹,是司北的故人,又是司南的助理,还是元赐你的朋友。” “不知,与二爷是何关系。” 他一眼掠过去,商羡年的表情可不能‘友好’来形容。 商羡年垂眸,两指掩着薄唇。 “咳咳咳……不认识。” 不认识,呵! 其实她没想让商羡年说什么,以沉默应对就好,可他不仅没沉默还甩出一句‘不认识’? 淡漠的眸子一下覆上寒霜,满月揉捏着掌心没扔掉的纸团。 “打扰了,所有损失我赔,先走一步。” 司南已经迈步,想跟着满月一走了之,可是一手臂伸出来拦住路。 胥言信扬着下巴,眼中隐晦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 满月一眼横过去,掠过眼前的胳膊,目光落他脸上。 这胳膊,她能在两秒内折断! 但—— 她闻出胥言信身上不同寻常的味道。 不是情欲,没有金钱欲望,倒似一种感兴趣饶有兴趣的玩味。 “今日我做寿,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既然小姐与大家都是熟识不知赏不赏脸去包厢坐一会儿。” 这话一出,在场几人脸色都相继有些变化。 花胤迈步过来,很克制的揽着满月的肩,“表妹,既然来了就去坐一坐,以后大家会常见面早些认识也可。” “啪!” 一步迈过来,满月打掉胥言信的胳膊,走在前头。 “带路。” 身后,好几人都因满月的动作而怔住。 元赐狗腿的跑来,“小白,我带你去。之前听你说来帝都还以为是玩笑,想不到真的在这儿,你……” 元赐喋喋不休个没完,而一旁的满月兴致缺缺,裹着外套清瘦的小脸侧颜紧绷锋利。 商羡年一直看着她,直到从清晏舫离开才收回目光。 深吸一口,冷空气钻入嗓子一阵酥痒。 “咳咳咳……” “外面这么冷出来做什么,我在这儿还能有什么意外。” 花胤说这话时看他眼。 两人一起迈步,稍稍与后拉开些距离。 冷风卷来,吹乱他眉梢前贴着的碎发,这双眸子并不比刚才满月那一眼温柔。 “那包厢里是丰臣?” “是,没约女主持,跟张家两兄弟谈生意,叫了底下公司的小明星来作陪。你也知道丰臣是个种马或许今晚想换换口味。”说罢,顿了会儿,花胤看来打量他脸色,倏地一声低笑,“你那句‘不认识’可把你小女朋友给气到了。” 没理会这打趣,只是薄唇又抿了抿。 他只是没想到满月的出现,引出这么多潜藏的不安因素。 花胤就罢了,不过是帮他。 而司家两兄弟,包括一个元赐又是怎么回事,还差点忘了个虎视眈眈的白寒嵩。 朋友多是一回事,可蓝颜知己就不一样。 ** 元赐同满月最先到包厢,元明蕊在沙发里没动,手里拿着镜子正在补妆。 听见脚步抬眼,这么有力也不像是商羡年。 “元少,清晏舫那场戏怎么样,司少是个什么情况,打的谁。” 一群人围上来七嘴八舌都在好奇前东院那场斗殴,问了一阵才看到元赐旁边冷飒美艳的满月。 顿时,目标就变了。 “元少动作好快,哪儿找的这么个美人,帝都罕见,京城一绝啊。” “我勒个去,这是哪家藏起来的千金,这般倾国倾城。” “小妹妹,加个微信如何。” 元赐护着满月,一个冷眼横扫,又踹又骂,“都滚一边去,一群土货小白瞧不上。” “哟,元少很护着这位美人啊。” 人群里不知哪个在起哄,马上惹来一阵没怀好意的哄笑声。 但,人群里突然插进一道声音。 “元赐,这位小姐是谁?” 女人,争奇斗艳的心在哪儿都少不了。 刚刚两人一进屋,元明蕊就盯上满月,作为女人第一眼也给惊艳到了。 下意识的觉得,满月这脸应该是花大价钱整出来的。 认作是整的,于是就想较量一番。 元赐给了个冷眼,下意识往前半步。 这动作,有保护的意味。 元家几兄妹以前关系还挺亲近,可自从元明蕊‘不知廉耻’的事以后,元赐就不怎么待见这三姐。 说难听点,总觉得像发情的猫缠着商羡年不放。 元明蕊身材高挑婀娜,做过几年模特,嫌无趣就草草收场,但这大户千金教养出来的气质还是在的。 往眼前这么一站,双手环胸,脸色不温不冷却也有难掩的傲气。 脸上画了淡妆,眼线随她眼尾勾出来,这么不动声色的盯着满月,直说,这表情寡情的让人觉得不自在。 嗅着这不同寻常的味道,元赐敷衍的回了句。 “我朋友。” 朋友两字,含义可就多了。 正要刨根问底,门外听得温吞的脚步和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满月侧身的动作做了一半,腻人的香水味掠过,已经出了包厢热切的去迎接。 “二爷,怎么又咳了,是不是很难受。” “滚。” 一个单音砸下来,裹着怒意。 但元明蕊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被一个‘滚’字吓唬走的人,反而越发娇滴滴的冲着他像撒娇。 “二爷,人家只是关心你身子,这些吃饱了撑得人打架就打架怎么还惊动您了,您看看这脸色比刚才要苍白几分。” “真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惊扰了您。” 随着元明蕊的絮絮叨叨,跟着商羡年温吞的脚步已经进来,她就跟佣人一样替商羡年在鞍前马后。 元赐又冷冷的看了眼,收回目光,“小白,我们去那边坐。” 这脚步终于迈了,不过却径直走到商羡年坐的那边。 这脚步似生了风眨眼到跟前,没说话托着元明蕊的手腕甩开。 她一屁股大马金刀的坐商羡年旁边。 左脚抬脚,踩在茶几边缘,也没看谁低头在剥糖。 是商羡年晚上送她的牛轧糖。 见状,花胤噗嗤一笑。 瞥着挨着的两人,意味深长啊。 “元小姐见笑了,这是我表妹白清欢。” 原本是要发怒的,可一听是花胤表妹,这堵在喉咙的怒意不得不压回去。 就算她在生气,也得掂量一下花胤同商羡年的关系。 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元明蕊眼风刮过满月。 “原来是花爷的表妹,难怪这般不一样。生得这么漂亮,以前怎么没见过,我看年龄不大约莫十七八岁,怎么会——” “一身氓气。” “是吗?” 一双冷煞的眼上挑,满月唇角微弯。 整个脸蕴着橘色光晕,美得耀眼跟橱窗里一颗宝石似的。 “一身氓气,好过元小姐一身骚气。”她眯眼,吸了口,目中似笑非笑,“元小姐那双饿狼一眼的目光可是一直黏着二爷,只怕此刻脑中不下万遍正在自我意淫?” 卧槽! 果然社会我月姐,人美路子野。 元明蕊的脸刷的一下沉下去,咬着猩红的唇怒意在胸腔起伏翻滚。 屏风外传来冷冷的打趣。 “花爷,你这表妹可真够野的,谁都不敢讲的话就她敢这么毫不避讳的讲出来。你说我这猎奇的心怎么就收不住,突然对令表妹产生好奇了。” 胥小公子,的确有猎奇这一癖好。 越是稀奇古怪的东西他越喜欢探究,再说直白点他这人的确有点小变态。 满月收回与元明蕊对视的目光。 停顿须臾。 张口就直接怼人。 “丑拒!” …… 包厢里,安静了。 丑拒这两个字还真跟胥言信不沾边,他不仅不丑还生的好看。 是那种,典型的凤眼美人脸。 虽美得没商羡年那般入骨禁欲,他这人属于又没又飒型。 美中透着点坏,坏里却藏着勾人。 是让女人甘之如饴,欲罢不能那种。 “豁,我丑!” 说别的就罢了,唯独这丑不能苟同! 胥言信可是极为看重自己这张脸,每年花无数钱的保养。 嗓子里,挤出一声低沉的冷笑。 “我看你这眼,直接剜了,留着也没用。” 满月盯着茶几上的茶具,正在考虑要不要现在直接把这人收拾了。 这压抑,安静的气氛就让人打破。 “寿星这是要剜谁的眼,过个生火气还能这么大。” 胥言信目光一转,盯着入口又是一副笑脸。 “瞧我这面子今儿可不简单,赢小爷都特意从澳门赶来。” 这人姓赢,嬴政的赢。 赢渊,字惑年。 帝都也不知谁传出来的一句话。 当今的帝都城,权爷中的翘楚无非这几位。 双年傲,言信俏,一胤一北算计妙。 这人—— 满月眼中闪过几秒惊异。 如果她看认错,这人应该是如今国内红的发紫的顶级流量明星。 一旁,商羡年探究,冷辣,醋意,却又深情缱绻的留恋在她眉色间,像屋外不断簌簌下落的雪花,只会越积越厚永远不会消融。 倏地,眉心一蹙。 她,莫不是赢惑年的迷妹? 第三十四章:被听到了。 赢惑年,这人至少一米八五。 也有一副阴柔,艳美的脸。 但,这阴柔介于商羡年的病态和胥言信的城府算计,有一种自天域而来的矜贵耀世,如横在天地间的一颗明珠。 他那一双凤眼,勾人的媚劲儿不比商羡年弱。 “老幺也在,实属难得。” 赢惑年扫了圈,多数是权贵中的熟脸,唯独满月一人显得格格不入,却美得让人不得不在意。 倏地,恍然这双眼似在哪儿见过。 而最让人在意的,满月也是这么觉得。赢惑年好似有一种天生的熟悉感,并且这人身上是继商羡年外同样一身各种欲望云集但—— 只能闻着清幽雅香的人。 这个人,让满月生了好奇也十分在意。 两人隔着一米多的距离就这般旁若无人的遥遥相望。 这种在暗中滋生出来的怪异情绪,让商二爷蹙眉力道加重。 难不成让他猜中了,满月真的对赢惑年这脸没抵抗力,也成了万千追星少女中的一员? 但这般,旁若无人的对视,把他置于何地! “咳咳咳咳……” 断断续续的咳嗽声穿插进来。 随着一声好听的浅笑,赢惑年慢腾腾的绕过来,在一旁沙发落座。 粉白的毛衣紧贴他清瘦的锁骨,单手支着扶手撑着脸颊,修长的指骨贴着下颔一眉一眼皆是贵气凌人。 嗡嗡嗡—— 身体一个轻颤满月才回神,掏出外套里的手机,是个没见过的号码。 秀眉微蹙,正在犹豫,可不经意的又朝赢惑年那边望了眼。 起身,拿着电话出门。 商羡年那双眼又冷有沉,追着满月一道出去。 回头,阴飒凉薄盯着在一旁在与胥言信寒暄的人。 花满楼这边今晚胥小公子包圆,除了在包厢里的人群,院外只有偶尔进来的服务生。 满月往左侧走了几步,裹着外套在一面墙的拐角后停下。 “喂。” 电话通了,耳边是冷冷的电流音,那头很静默。 半晌没有回应。 电话夹在耳侧,她低头在剥糖。 “喂,我是白清欢。” “小,小,小姨吗?”短短几个问得是战战兢兢同小心翼翼。 小姨…… 这脑袋思维转了几圈才反应过来。 能叫她一声小姨的,只有白虞的儿子,丰骅。 “你是丰骅?” 嚼着奶糖,她出神的目光望着院里堆积的白雪,正犹豫着要不要尝试去堆个雪人来玩儿。 白雪纷飞,压弯了各种绿植,而走廊下亮着黄昏的灯晕。 像那年。 “我,我是丰骅小姨。” 手机挪开,看了眼时间,“凌晨你还没睡觉,哪儿来的我电话。” “是,是找寒嵩哥哥问的。” “有事直说,没事早睡觉。” 丰家别墅里,丰骅抱着手机蹲在门边,开了个缝从缝隙望出去,白虞正在换衣服看样子是要出去。 “刚刚我听到妈妈电话,说丰臣受伤她正准备去医院,还说是你打的。” “我喝多了,不记得。” 这小孩子半夜不睡觉,要了她电话打来问八卦。 还真是,不听话得很。 “小姨。” “说。” “谢谢你。” 未等满月反应过来那头电话就挂断,她也是愣了好一阵才准备放回口袋,可马上又一转拿起来解锁拨了个加密号码。 接通,是浪漫的法语。 “晚上好,美人。” “我要诺亚所有资料,明面的隐藏的,全部。” “……” “满月,你作死是不是,偏偏要去招惹诺亚。你以为诺亚那么好招惹,咱们圈子多少人栽在他手里知道吗?” 要资料的人倒是满不在意,垂下眼睑,闲着没事的左脚在踩地板上飘进来的雪花,忽然的一双黑色鞋面出现在视野里。 这一身味道—— 抬眼一瞬,眼中闪过寒芒。 几时出现的,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 一双多情的桃花眼锁着她,忽然勾了下唇角。 “想不到,你还会法语,卿儿。” …… 听到了,让商羡年听到了。 “你怎么在……唔。” 两人原本就挨得近,他往前半步俯身就能轻易吻到她。 当即的念头就是挂电话,但商羡年的右手扣上去,摁着她手腕抵在墙边,左手擒着下巴随着手掌的力道,满月被迫微微仰头。 以一个全面的姿势配合这个发狠的深吻。 冷煞的余光瞥过手机屏幕,号码是保护的窥不到。 六年的失踪,六年后的再遇。 隐约觉得满月如今的身份没有这般简单。 邺城白家独大,情报网,势力网,地下还有很多不能摆上明面的交易,是白爷几十年辛苦打拼一点点累积起来的。 身为孤儿毫无身份背景的白清欢,是如何能够继承白爷的位置。 年纪轻轻,手掌满布玩刀留下的老茧,一口法语溜得不行。 而且小心谨慎,号码都是隐藏。 无数方法试过,永远调查结果只有四个字:查无此人。 也是这般谨慎的行为让商羡年越发在意。 她,到底隐藏了多少不能告诉他的秘密,六年前突然离开的重伤又是为什么! “你,你躲开!” 除了满月的推搡,商羡年也后退半步。 可两人额头依旧抵在一起。 因为刚刚接吻的热气,商羡年那凉薄的唇染成了胭脂色。 薄唇微张,是质感沙哑的问询。 “这么晚谁的电话。” “跟你没关系。” 满月扭头,不爽的咬着唇,“你离我远点,靠得这么近让那位元小姐看见只怕有理说不清。” “我为什么要在乎元明蕊会不会误会?”说着,再次俯身过来,吻着黑发里冰凉的耳骨。 “我来只是因为朋友生日,原本想坐了一会儿就回去。” “如果不是你来了。” 在这儿撞见商羡年她也觉得意外。 让司南盯着丰臣是她的注意,捉贼重要拿赃,她从没想过就此放过丰臣,一直在等机会要狠狠揍一番。 “我来又如何,二爷可是说得清楚‘不认识我’,的确有个红颜知己在这儿,所认识我的确不合适。” 耳骨边,传来他低低的笑声。 如羽毛落在心间,闹的她心里痒酥酥的。 商羡年很放肆的咬着耳骨,牙齿轻轻的顺着耳蜗轻咬。 “卿儿,我喜欢看你为我吃醋的样子,你这诱人的小模样总会让我忍不住——” “想要你!” …… “商羡年!” 满月润着水色的眸子娇艳的瞪他。 这人有病是不是,没找他算账就罢了,还这般得寸进尺。 商羡年这才站直,浮着寒冰的眸子一直盯着她的脸。 “你对赢惑年,有着不一般的好奇。”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商二爷,赢惑年长得好看,又是大明星每个人都有好奇,何况你我间的关系,似乎管得多了点。” 挑眉看去,她眉色间压着不羁挑衅。 暗涌在两人间翻滚。 倏地,商羡年转身,微微躬身随着轻轻的咳嗽走了。 满月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垂下的手逐渐捏成拳头。 第三十五章:十个丰家斗不过一个满月。 随着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商羡年回到包厢。 还在与元明蕊做纠缠的花胤终于可以功成身退,只是离开前往后看了眼,并未见到满月。 虽有疑虑,但未多言。 赢惑年同胥言信也是在推杯换盏,把最近发生的趣事都讲了遍。 “哦,那位白小姐是花爷的表妹,我怎么从没听你提起有过这样一位人间绝色的表妹。” 花胤按着门襟坐下,双腿交叠悠悠一笑。 “我表妹性子文弱害羞。” …… 一开口能怼胥小公子和元明蕊,这能叫‘性子文弱害羞’? 花爷,只怕你对这几个字有误解吧。 一脸冷煞的商羡年在旁边落座,目光非常不友好的掠过赢惑年,桃花眼覆着一层淡薄的凉意,唇线紧抿。 “你滚回来做什么。” “小公子做大寿,我能不回来。”赢惑年话音一转,盯着他颇有深意,道,“不是,老幺我几时得罪了你,怎么这般不待见我。” “他这是被元明蕊闹的心烦,跟狗皮膏药似的,黏着就不放。” 这话圆得非常好。 说罢,花胤还往后瞥了下。 这时候,元明蕊还是一副如狼似虎的目光。 众人不经传来一阵请笑声,这个元明蕊啊,这辈子算是栽在商羡年这张美人皮上了。 *** 花满楼前院。 可怜的司南小老弟这时候,站在寒风刺骨的风雪中在挨训。 而司北,双手抄在口袋侧身,那侧颜像经过斧凿刀刻般,精致,完美,无可挑剔。 门口,满月纤瘦的身影同时出现两人视野中。 而同时,司北也非常给面子的停下来。 凉风席卷,簌簌下落的雪花中,满月漫步过来。 身上裹着黑色外套,脚步温吞。 非常明亮扎眼的一个黑点,让人不得不在意。 好像,她所在的地方,一切很容易成为她灼亮背后的一道背景板。 司南往旁边稍了稍,冷眉瞪她。 脚步一顿,她忽视掉司南的凝视,非常客气的微微颔首。 “非常抱歉司先生,今晚闹成这样,对于给您造成的损失有我一力承当。” 第一次见。 司北只觉得这无数次出现在司南口中的小姑娘,娇艳夺目,玲珑心思可以说是面面俱到。 聪明,却不世故,这分寸拿捏得相当好。 再见,直接在明园闹这么一出。 就连打人闹事以后,那骨子里的散漫恣意一点不减。 依旧如一朵寒风里的高岭之花,让人不敢亵渎。 司北也微微点头回应了下,“白小姐与丰臣的关系已经听司南说了,一切缘由可以理解。” “谢谢,时间不早,我先走一步。” “白小姐。” 脚步停下,满月斜眼看来。 没多大情绪,眼中有很疏离的淡漠和疑惑。 目光落在满月右手手指上。 须臾,司北拿出手绢递过去,“你手受伤了。” 满月随意一瞥没多大反应,满不在乎的收进口袋。 “血脏,谢谢司先生好意。” 交谈简短直接,说完直接掠过不做停留。 思南打量了下司北脸上,小碎步挪着,话音急切和试探,“我,我送她回去,晚些回来。” 司北有些走神,手还悬在空中,指腹揉搓了两下手绢。 带着一丝不甘收回来。 白清欢这人啊,跟有毒似的,每见一次这毒就浸体三分。 而她总是这般巨人千里之外,不愿施舍一点解药。 对面,花满楼满口,商猛身带一身白雪正要进院子,也是偶然看见满月才多停留一会儿。 隔得远,交谈什么的没听到。 不过司北那失望的神色还是让商猛捕捉到。 心里不免起了疑惑,难道司先生对白小姐…… *** 回去的路上,车厢里都是一阵沉默。 满月没睡觉目光一直黏窗外,而且一直连续的在吃糖。 “你,没事吧。” “嗯。” 她勾了勾耳发,应得挺随意。 “二爷没把你怎么样或者狠狠的训斥一顿,在清晏舫我瞧二爷那脸色,跟要生吞活剥你一样。” 秋水眸沉了沉,盯着右手无名指上一道血痕。 “那个做寿的人是谁。” “胥家小公子胥言信,我跟你说别去招惹那个男人,别看他年纪轻轻人畜无害,他这人吃人不吐骨头的。” 司南讲得那叫一个绘声绘色,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这个画面。 “元明蕊呢。” “嘁——” 这话,叫司南忍不住一声冷嗤,这表情也还是毫不避讳鄙夷。 “元明蕊就是一女疯子,被二爷那张脸得神魂颠倒,在这京都名伶中她绝对算二爷铁粉头!” 铁粉头,这什么形容。 不怎么追星的人侧目,“什么意思。” …… 司南讲得兴致高了,还给了身旁一嫌弃白眼。 “这你都不懂!就是粉丝,头号粉丝,近乎变态那种。” 铁粉头原来是这意思。 满月舔了舔唇瓣,按着外套门襟闭目。 真想不到,商羡年极品变态的性子还能吸引粉丝。 原本司南还有好多话,但旁边安静下去他也不敢在多言,只是快到公寓时轻轻补了句。 “一会儿,我让司机给你送辆车过来。” “嗯。” 她周日去教堂不喜人跟着。 *** 翌日,八点整满月准时出门,按着导航九点到教堂。 雷打不动的两个小时出来,在停车场取车时遇见了白虞,停着车上覆盖了不少白雪已经等了她好一会儿。 “月儿。” 解锁动作一顿,攥紧钥匙,看过来柔柔一笑,“姐。” 红色跑车的捷豹里,满月还是一个劲儿的在剥糖。 白虞在副驾驶,不言不语把她看了好一阵。 “月儿,我很谢谢你这么护着我……” “不想我再管这件事?” 冷刺的目光移过来,她不自觉挑眉,冷声截断白虞的话。 “月儿。” 白虞伸手过来,握着她冰凉的手,“自上次商二爷来过以后,丰家对我的态度就有很大转变。丰臣他,的确有些行为让人不齿,但月儿我与他还是有感情的。我知道,这样会让你觉得我这个姐姐很没骨气,但月儿感情的事没有说得那么简单,我希望你能多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尝试着去解决。” “好!” 她一口应下,干脆,果断。 她有一万种可以护着白虞的方式,但但前提是白虞愿意接受。 许是这回答太直接干脆,让白虞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谢谢你,月儿。” “姐。”她反手拉着白虞的手,稍稍用力,目光严肃又认真,“我在这儿,什么都不要怕,有任何问题不要隐瞒直接找我。我会用你能接受的方式来处理这些问题,但如果你一直隐瞒最后让我知晓,那丰家的结果不需要我在提醒你。我不会让你被人看清瞧不起,甚至随意被人欺辱。” 满月这话,已经表达了很多。 而白虞也心知肚明,这样的丰家,就算再来十个也斗不过满月。 第三十六章:您的校园‘小霸王\’正式上线。 丰家的协议目前算是达成了,她暂且退居幕后让白虞去处理,如果处理不当或力所不能及在由她出面。 这算是,满月卖了白虞一个面子。 回紫荆公寓的路上白寒嵩来了电话,明明是个晚辈却用长辈的口气。 “听说你昨晚跑去明园把丰臣打了。” 后视镜里,满月面无表情的翘了下唇,“怎么,打他还挑地?” 那头传来一声浅笑,也不知是在笑她,还是笑这件事。 “你现在在哪儿,合同拟好了几时签字。” “让同城给我送来。” 那头调忽然拔高,白寒嵩不乐意了,“你就不能来见我一面,或者我去找你。” “有事没事少见面,我跟白爷保证了要‘低调’。” “你少糊弄我。” 忽然一个急转弯,险些追尾。 车身已经掠过,她还是在后视镜多看了两眼。 回头,声线冷沉合着警告。 “有些事言尽于此,你最好收敛着些。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你姑姑,点到为止的好。” “满月。” 他沉沉的叫了声,传来的已经是忙音。 静默片刻,白寒嵩把手机抛在桌上,叫来助理让同城把合同送过去。 满月来白家这么些年,一直是他单方面无止境的示爱纠缠,而满月一丝机会都不曾给。 全是因为六年前那个男人。 *** 紫荆公寓。 解锁进屋,桂嫂已经把家收拾得干净,这样整整齐齐一时间还有些不习惯。 “白小姐回来了。”桂嫂从厨房出来,笑容可掬,套着围裙正在准备午餐。 她愣了下,还是换鞋进屋。 “不用去隔壁屋准备午餐吗。” “二爷回老宅了,让我照顾白小姐。” 上楼的步子顿了下,目光落桂嫂脸上,“几时回去的。” “昨晚,商猛说这些天二爷要在老宅养着不过来,白小姐有什么需要告诉我一声便是。” 呵—— 商羡年还跟她发火了? 这次她会去哄这大爷才有鬼! 听完,她也没多言上楼。 换好衣服过来,剥着糖慢悠悠来到桌前,点开邮箱里面已经堆了十几封的邮件,而暗网那边找她做买卖的更是比比皆是。 可惜,最近没心情不想接买卖。 这阵没事,她决定上游戏‘虐虐菜’去。 而刚上线一秒,就有人发来消息。 元赐:你终于上线了,昨天怎么说消失就消失? 满月:有事,怎么了。 元赐:傲娇白眼,昨晚做寿的胥小公子还有印象吧,两万买你一张签名。 胥言信,买签名? 这条消息,满月来回看了两遍。 昨天如果不是他做寿,也不会有这么多事,商羡年也不至于又跟她…… 不是,商羡年生气跟她有什么关系。 烦躁的把糖一抛,拿了个棒棒糖咬嘴里。 满月:一口价,五十万。 这,应该够赔偿昨晚包厢那些损失了。 元赐:…… 元赐:五十万,过分了小姐姐。 满月:爱给不给,不议价。 游戏那头暂时没动静了,满月点开游戏去野外竞技一圈,大杀四方之后出来屏幕就弹出无数条加好友信息。 【小公子添加成为您的好友,拒绝/同意】 “嗤,这名字取得倒是一点不含蓄。”她努努嘴,慢悠悠的点了同意。 电脑屏幕上出现‘添加成功’提示,一时间胥言信手心都有些出汗。 胥小公子这人,自己组建战队是因为他玩儿得菜,一级菜狗上线总被虐,虐得多了就窝火毫不犹豫组建战队。 他就是一手残,又贼沉迷游戏,特别是这‘shooting’恨不得钻进去。 忘了说,胥小公子可是‘shooting’rmb玩家排行榜第一位,高居榜首让人望尘莫及那种。 当当当—— 胥小公子舔狗正式上线。 胥言信:圣经大佬,你之前pk的视频我看了,神乎其技! 满月:客套话不用,有事直说。 胥言信:签名五十万没问题,怎么转给您。 见此,她冷冷勾唇,想套账户信息查她? 满月:钱给元赐,找他要签名。 屏幕前,胥言信撑着下巴,冷懒一笑。 静默片刻。 胥言信:成,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跟着大佬混一局。 满月给了四个字:随你安排。 游戏进行到一半儿,桂嫂上楼。 叩叩— “白小姐,午餐准备好了。” “谢谢,您回去吧,一会儿我自己收拾。” “您用完餐放着就行,我晚些在过来整理,您有什么事直接联系我,电话放在餐桌上。” “好的,谢谢。” 商羡年办事,一向都是这么妥当! 一局终,胥舔狗再次被满月神乎其技的操作震惊了。 不捡装备,不玩儿虚的,一把新手完成任务给的武器,毫无压力的大杀四方,重点是这局里的一部分玩家是战队预备队员,没一个在她身上占得一丝便宜。 叮— 游戏信息音。 满月:任务完成。 胥言信:谢谢大佬带我,不知大佬有没有兴趣来我战队,不管什么价格要求您尽管提,我都会一一满足。 这条件放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是极大诱惑,但可惜满月不在‘任何人’包含内。 刚准备回复信息,电脑突然卡屏,然后就黑屏跳一些乱码。 有人顺着游戏里复杂的ip位置在定位她,并且想要入侵游戏账户。 账户里倒是没什么值钱的,主要是想找出她位置来。 这些各种乱码在满月眼中都是些最初级简单的。 秋水眸一点点沉下去,寒光飒人。 “有点意思啊,胥言信,背后来一刀?” 她慢悠悠的掏出电话,午餐时间白寒嵩正准备出去会客,刚出电梯电话来了。 见着号码,好心情瞬间飙升。 “怎么,约我吃饭。” “白寒嵩,你家游戏安全性能太低了吧,有人在黑我账户要知道我ip位置,姑姑还不想暴露去处理了。” “谁?” “不知道,你一个游戏公司还能没精通电脑的,快去!” 白寒嵩刚出来转身又回去,电梯还没合上,马上就联系技术组的人。 “排行榜第一位‘圣经’账户有黑客在入侵,马上阻止处理,并找出对方是谁。” 这么小儿科的手段,犯不着满月亲自动手。 她要是真动手了,‘百无禁忌’战队所有服务器还不能休整上几天不可。 拿着手机下楼,餐厅桌上摆着的都是她爱吃的。 解锁,打开微信,刚和元赐加上好友。 满月:告诉胥言信,仅此一次,再乱来所有‘百无禁忌’战队的队员我会让他们在游戏没法立足。 元赐:胥言信把你怎么了。 满月:你少装糊涂,我刚刚说的‘所有’也包括你。 …… 筷子一扔,憨憨元赐抓抓头,拨了胥言信号码。 “你什么意思,对我师父做什么了。” “没什么玩一玩。” “屁!” 元赐非常刚正不阿的来了句,把微信截图发过去,“我师父她性子不好,说到做到,下周就开赛不想战队队员流失你就别去招惹她!” 胥言信漫不经心的回味着微信内容,心中的好奇心求知欲更旺。 没办法,谁叫胥言信有猎奇心里。 “把她微信推送给我,这个‘圣经大佬’我要定了!” “……” 呵呵,元憨憨翻了个白眼。 你能买进战队才有鬼,昨晚那么挑衅人。 胥言信的手段到此为止,也不知是真怕战队遭殃,还是给‘圣经大佬’一个面子,之后没任何过激行为。 而他,却一晚抱着手机只等一个添加成功的回复消息。 这一晚后,各大论坛又不太平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百无禁忌’战队老板带着预备职业选手在竞技地图里狙‘圣经大佬’这消息又被传出去。 这是短短几天之内‘shooting’这个游戏里同一个游戏玩家第再次上热搜。 【太过分‘百无禁忌’战队,万一大佬体验不到游戏乐趣退游怎么办,人多欺负人少好没素质】 【楼上玻璃心,‘圣经大佬’是这么容易对付的,你是大佬黑粉吧】 【看你们对骂坐等吃瓜,反正我昨天刚好在线有幸观战全局,从今天开始我也只需要一把格莱特92!】 【没大佬技术,还学大佬风采,格莱特92是咱们辣鸡配拥有的?那是大佬标配!】 【对,这枪只属于大佬,辣鸡学不来。】 【好想等哪位大神扒马,好想知道‘圣经大佬’到底是何方神圣!】 【据我观察,这神走位,切屏速度,意识,反应和准头年龄一定不超过三十五,说不定还是个禁欲系小鲜肉。】 【小鲜肉!!!我滴神啊,好想嫁给‘圣经大佬’】 【大佬女粉上线,大佬威武】 …… 而此刻,这位大佬正在庆大停车场跟人抢车位。这他妈赛车级别的技术,反向横甩抢夺车位成功。 甩上车门下来,满月拢着衣帽刚要走。 “你,站住!” 而满月脚步没停,在手机里翻着庆大地图正在找教室去报道。 身后不知是谁疾步追来,原来想一拳头过去给个下马威。 谁知,反手挨了一拳,还让一个膝盖击中肚子登时趴地上起不来,趴地上的帅小伙疼得龇牙咧嘴。 握着拳头盯着远去的人,脸色涨红的怒吼,“草泥马!你给我等着,不把你赶出庆大我叫你爹。” 啧啧啧。 孩子还是年轻了点,别动不动就立g,在满月面前打脸是来的很快的。 经济管理一课室。 李慕白正在台上绘声绘色讲课,被短促的敲门声打断。 众学生回头,等来的是一阵默契。 “哇!” 满月穿着一件白色羽绒服,刚揭下帽檐,头顶上有根萌萌的呆毛,面色温懒不卑不亢。 冰肌玉骨,明媚皓齿却又冷艳逼人。 超级美人,风华绝代! “哇撒,我们班居然来了个超级无敌大美人” “这种美人,只怕校花位置要易主吧。” “谁他妈传的消息一点都不准,没收到风说来的是个‘神女’啊。” “这位新同学的颜我可以‘舔’一辈子!” ……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也没能让满月有一丝情绪波动。 平润的目光看着李慕白,微微颔首,“您好,我是今天转来的,白清欢。” 李慕白也回了下,温润尔雅,“鲁校长已经说过,白同学过来签个名就可以了。” “谢谢。” ------题外话------ 八万多字,收藏少,留言少。 我jio着应该是写的不好,没关系反正我写着,愿意看的小可爱继续看,不愿看也没事。 我也佛系了,(良好心态很重要) 第三十七章:她罩她自己! 低调这两字吧,真不能跟满月搭上关系。 学校论坛里,原本置顶的是【‘百无禁忌’战队老板带人狙‘圣经大佬’】和【求各路大神扒马‘圣经大佬’,奖金三十万起】这两个热门话题。 但现在被置顶的是。 【经济管理系‘无敌宇宙美少女’应该接管庆大校花之名】这个话题。 无所事事的满月,除了下课换教室外,别的时候一律在抱着手机玩游戏。 听课真的好无聊,不找点事情做会睡着的。 她是自顾自的玩游戏,殊不知好多别的系的同学,校友,下课就往经济管理系钻。 拍照的,打望的,看戏看热闹的连绵不绝。 “神了!经济管理系新同学生图超能打!” “美是美已,就是太冷艳了点。” “咱们任校花要被挤下来了,不知道元少怎么看。” “这绝对是校花的不二人选。” …… 庆大吧,有双姝,艳压另外两所高等大学。 一个是音乐系的任萱萱,还有个是舞蹈系的晋莳。 前者属于温婉千金,后者属于英姿飒爽。 两者不同风格,不能相较而论,但最后庆大被承认的校花只有任萱萱,或许其中存在元少拉票嫌疑。 原本这争斗还没论处个结果,又来了满月。 ** 叮铃铃—— 午休时间终于到了,满月盼了许久的午餐时间即将来临。 为此她专门查过评论,庆大的美食是数一数二的,天南海北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吃不到的。 可素,她刚来还没有学生卡,只能看着各种美食流口水。 而食堂打饭的工作人员特别严谨,只认校卡不认人。 呃,这就很为难人了。 不过,美女新同学总是少不了救星的。 比如,这时候就来了个救命的教授,李慕白。 “白同学。” “李教授。” 两人点头问好,面面相觑了几秒。 然后,视野中又出现个熟悉的人。 “白小姐。” 满月怔忪几秒,想着不会是来监督他的。 客气一点头,回应道,“司先生。” “两位吃什么,我请。” “1-7号餐都来一点。” 有人请吃饭满月自是不会拒绝的。 李慕白噗嗤一笑,“我看白同学纤瘦,想不到胃口这么好。” “主要是太多好吃的,想雨露均涨。” 李慕白一愣哈哈笑起来,“没问题,你们去找座位。” 司北邀着满月先离开,两人虽并肩可话题并不多。 他这么多年,一直洁身自好,身边想要来亲近的女人不少,莺莺燕燕很多依旧没个能入眼的。 许是,满月是司南很看重的朋友,所以潜意识里想要照顾几分。 得知她今天来报道,硬是推了工作以会见老友的名义来学校,从不喜欢食堂这种过于聒噪气氛的他也硬着头皮来了。 偏偏这么巧,遇上在食堂边探头探脑的某人。 “第一天,习惯吗。”司北目光落下,有着对朋友般温雅的目光,也有超过朋友克制。 “还行,就是一上午感觉听的天书。” 唇角勾唇,他脸上的神色松动几分。 “你刚刚来不着急,慕白是我朋友,若有不懂的可以向他请教。” “谢谢。” 满月一直保持着合适的距离,言语间显然有点公事公办。 “就这儿吧。” “好。” 一个没人的餐桌,两人先落座,满月目光转了圈才移过来,“司先生来学校办事的?” 他看了眼手机,正要回复消息,当即放下。 “来见朋友,顺便商讨下讲课的事。” “哦,司先生在庆大有课?” “偶尔会来客串一下讲师。” 垂下眼睑,不知想到什么,满月笑了下,“我想,司先生讲课一定座无虚席。” 司北坐得笔直,那身深棕色外套非常衬他气质。 比起学校的同学,司北的确出彩得叫人忍不住多打量。 他唇角轻轻弯曲,深黑色瞳仁有着不一样的亮光。 “此话怎讲。” “刚刚过来,很多女生都在议论打量,直说就是忠于您的颜值当然也倾慕您的才华。” 客套话她不是不会讲,只是得看人。 但现在对于司北的评价也不全然是客套话,其中七分都是平心而论。 “谢谢白小姐谬赞。” “我不过是陈述事实,谈不上谬赞。其实,以我跟司南的关系,我们之间不必这般客套,何况我这人很讨厌虚伪的客套。” 说罢,她荧亮的眸色一转,像是闻到香味正期待的看着过来的李慕白手中的午餐。 吃货品性慢慢暴露。 “我在网上查过,庆大的食堂可以称为一绝。” 司北看她满心期待的模样忍不住莞尔,一绝人配美食,倒也不错。 “来,两位外卖到了。” 坐下时,李慕白幽默了句,想调解下气氛。 而满月注意力已经在美食上,说了句谢谢,拿过勺子就忍不住尝了口。 “嗯,味道真不错,学校不怎么样,食堂挑得不错!” 李慕白笑着,往司北这边看了眼。 也没说话,就是特别耐人寻味的一眼。 今天能见到司北的确挺奇怪,他原本该去出版社谈论出版的事儿,特地推了来庆大等他一上午。 绕来绕去,总算绕到白清欢身上。 而李慕白与司北是多年老友,这话都说道这份上自然是要帮上一把的,于是找同学询问了满月的位置拉着司北就来了,造就这场‘自然的偶遇’。 用餐时间,三人交谈的不多。 可都不说话这气氛也挺怪,只有李慕白承担起这个重任。 “听说这次出版社的人找你谈得不理想。” 司北用餐优雅,在说话时会停下回应,以示尊重。 “出版太多想换个方式。” “走影视向?” “提议不错。” 李慕白喝了口汤,顿了片刻,“你跟赢先生关系不错,如果走影视向不妨请他担任书中男主。” 这个提议司北是考虑过的,只是赢惑年那脸阴柔了点。 提到赢惑年,满月的注意力稍稍被拉过来一点,也不知为什么只是潜意识想要了解这个人。 原本想安安静静听点八卦,食堂就吵闹起来。 元少,元赐的弟弟,叫元里是学校一能打有钱,还长得俊俏的校霸。 元里带着一群小弟弟来食堂,手里还拿着个喇叭。 喇叭声音巨大,吵闹的声音在嚷嚷。 “京a2020谁的车,京a2020谁的车不说话直接砸了。” 这车牌号挺耳熟的,满月正在想是谁的车来着,对面司北已经在联系司南。 “你在庆大?” 司南刚睡醒,抓着鸡窝头,“没啊,怎么了。” “你的车怎么在庆大。” “我的车……”司南这会儿也在努力想,他很多车不知司北说的是哪辆。 对面满月看来,温吞的来了句。 “好像是我开来的。” 超级大的食堂里,就见这边满月伸出手臂,“是我的。” “元少,元少找到了。” 元里扭头看去,一脸的凶煞,表情太狰狞不小心扯到唇角伤口。 又疼的一个龇牙咧嘴。 顿时,脸上一沉,带着一帮小弟就来了。 可是见到这儿坐着的司北同李慕白愣了下,见到满月长相时又愣了下。 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是早上那么用力捶他的人? 几人之间都是熟人,见了面气氛稍显怪异。 元里先开口,只是流里流气,“司先生,李教授也在。” 司北放下餐具,淡定自若却隐约有几分不悦,“京a2020是司南的车,你有事可以跟我说。” 元里轻嗤一声,实在没把这儿的人放在眼里。 “司南的车?原来是他,不过我已经砸了。” 你砸车总该给个原因吧,可元里傲娇啊,可总归是年轻不知轻重,没被社会的鞭子抽打过不知险恶。 “你凭什么砸车。” 满月搁下筷子起身,一米七不算矮了,可元里高。 这样一比较,他垂眸打量的眼神就让人看着不舒服。 这表情,眼神,一瞬让她联想到元明蕊。 “还能怎么,我高兴呗。谁叫司南跟我抢车位,还打了我。” 这件事越听越懵,司北记得他出门时司南还在睡大觉怎么可能来庆大。 满月懒懒的脸上浮起怪异的笑容,眉色忽然上挑,突然来了句。 “原来要认爹那个人是你,也成,我初来乍到的确需要点‘朋友’,既然你诚意十足我满足你。” 在附近周围的众人:…… 有没有搞错,这个弱质纤纤,刚转校来的大美人直接呛声小霸王,这不是自讨苦吃的吗。 “你,早上那个人真是你!” 元里太激动,一手指着满月,对准她非常不悦的脸。 目光就顺着直接定在元里惊愕的脸上,只听她冷冷的补了句,“你家里人有没有告诉过你,一根手指头指着别的时候,其余几根指着自己。” “何况,我非常不喜欢别人这么指我!” 眼下诡谲的气氛里,忽然听得元里一声刺破耳膜的哀嚎。 他伸出来的手指直接让满月掰断。 “打,打,打她!” 砰—— 身边的小弟还未来得及动手,满月的餐盘直接砸元里脸上。 一脚踹在他膝盖,元里扑通一声跪下。 眼睑下垂,满月的煞气慑人。 粉嫩的唇瓣挽着,都是凌人的盛气。 “你跪下认我当爹,从今庆大我罩你,不必过亲儿子明算账你砸我车的事给我处理好了,否则当爹的也容不下你这逆子!” 食堂里,顿时炸了! 好多看热闹的人在一旁拍照,庆大食堂的事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递到网络上。 满月算是看出来了,在帝都心慈手软想要低调是不行的。 地域歧视很严重,因为她是邺城来的小姑娘,总被人很多以为好欺负。 而满月这人吧,性子里就不是被这么轻易了事的性子。 她就喜欢,你给我一拳,我还你一巴掌这种硬核的交往方式,要轮尊卑大小没问题,一切以实力说了算。 第三十八章:尽职的好小姨。 食堂一片沸腾,全因为目睹眼前一切。 满月就这么踩着元里限定版的外套,冷冷的睇着,“食堂属于公共场所,麻烦叫你的小弟们把这儿收拾干净,我不想因为你这种败类而影响我在庆大余下三年的个人形象。” 元里眼眶都给气红了,恨不得现在一口咬死满月。 “你,你给我等着,你给我等着!” 海藻的长发一甩,满月微微俯身,冷艳的脸上闪过嗤笑。 “哪个同学借张纸巾给这位同学,这位小哥哥被打哭了噢!” 噗嗤。 人群中有一个笑就有两个笑,然后是一片哄笑声。 “我,我这儿有纸巾。”人群里传来一道细弱蚊蝇的声音,用餐的同学个个侧身,在人群后面有一个女孩子。 是她。 之前报道那日,满月在图书馆救下的女孩子。 “张纤纤,你想干什么!” 同学里不知谁吼了声,吓得张纤纤要往前的步子一顿,跟受惊的小兔子似的耸着头。 唇角翘了下,满月冷眸扫过人群中的女同学。 桀骜的扬起下巴,“你是要替他出头吗?” 女同学顿时就怂了,目光频频闪躲不敢直视。 心中一个冷哼,满月收脚,也没回头就这么垂着眼睑在剥糖,“李教授,下午经济系好像没课了吧。” “没有了。” “谢谢李教授的午餐,先走一步,司先生,李教授。” 奶糖塞进嘴里,抬眼一瞬,“嘿,送个糖给你吃,以后有事找我。” 一个蓝色包装纸的奶糖扔出去,直直落张纤纤手里,然后伸着懒腰脚步温吞的出了食堂。 下午没课,正好可以回去补眠。 ** 庆大消息传的快,经济系刚转过去的新同学,在食堂欺负了校霸元里马上就有风言风语的。 不怕死的好事者开始扒满月身份。 除了转学来的信息是叫白清欢,来自邺城,由司家介绍入学,就无任何一丁点有用消息。 有人就在想,这么一个普通的转学生凭什么这么恣意张扬,难不成背后除了司家还有什么更厉害大佬保护不成。 而此时,商家老宅。 ‘背后大佬商二爷’一如既往的倚砸睡塌里,来来回回翻看着一些老电影。 刘枫在一旁,躬着身很小心仔细的把中午食堂的一幕在做回报。 整个过程商羡年没吭声一句。 未得到回应刘枫有些紧张,屋里暖气足,此刻他的背已经汗涔涔一片。 “二爷,元家小少爷元里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听说跟一些小流氓走的近,只怕白小姐这么一闹会惹来很多麻烦。” 元里的确不是个省油的灯,是元家老来得子宠得就十分过分,惹出的大小麻烦不少不过是仗着元家权势给压了下去。 而偏偏巧的很,丰家是元家老爷小老婆的表亲,元家老爷见了丰家老太太还得按辈分叫一声表姑。 说了半天,这爷还是没动静。 刘枫往前一步试探道,“二爷,要不我去一趟元家,把这事……” “告诉他们,这件事谁都不要管。” “恩,欸?” 刘枫以为自己耳背听错了。 自家二爷不是喜欢白小姐吗,出了这种事自己不管还不让别人管?现在年轻人谈恋爱这么随便,不给相爱的机会,就在背后使绊子? “可二爷,那是白小姐……”您的心肝宝贝啊! 商羡年拨了拨薄毯,慵懒的眉色一挑,冷声道,“是我说得不够明白?” 刘枫登觉背脊一凉,俯身。 “是,二爷,我这就去办。” 商家小祖宗金口一开,哪一方都要给三分颜面的。 原本还想着帮衬一下的花胤,司南立马就按兵不动了,司北目前是中立。 觉着是在明园,满月可能不小心惹恼了这位爷。 但,满月惹的是元家少爷这么不管—— ** 下午五点多,满月被视频电话吵醒。 宽敞的双人床满月滚了圈,细白的手臂伸出来捞过电话,接通开了扩音就放旁边。 “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你为什么不接受胥言信的微信。” “不想。” “……小白,人五十万已经给我,签名几时拿来。” 五十万到账!! 睡眼朦胧的人睁眼,当即就清醒三分。 “晚上约个饭,一手交签名,一手拿钱。” 元赐心烦意乱的抓头,“吃什么,你定。” “火锅。” …… 又是火锅,上次在邺城元赐尝了下,辣的要死。 纠结,郁闷片刻。 “行吧,火锅就火锅,定好位置发你,正好也有事跟你说。” “昂。” 结束通话一扔,还想继续谁,可不到几秒电话又响了。 那个眉啊,拢着都能加死蚊子! 无奈抓头再次附耳,口气非常不友善。 “谁,说事!” “小,小,小姨,我是丰骅。” 丰骅? 满月挑眉坐起来,看了眼时间。 这孩子不好好上课哭唧唧来电话做什么。 “一个男孩子哭什么,有事说事没事专心上课去。” 这话没什么问题,可不知道触动了丰骅什么顿时哭得更大声,哭得急还在啜泣,断断续续的在说话,听着可委屈了。 “小姨,我在学校打架,被叫家长。” 满月:…… 男孩子打架正常,被叫家长情理之中。 不过这是得被打成什么样儿的哭成这个样子。 红唇抿了抿,她心烦的抓起床头柜前那个漂亮的水晶罐儿里的糖,一张嘴满口都是十分的烦躁和恹恹。 “地址发我,我马上过来。” 丰骅在丰家的身份挺尴尬,不是丰臣亲生,说难听点是个拖油瓶,丰家的人这般态度对白虞,只怕被丰骅也好不到哪儿去。 打架这种事要是让丰家人知道,白虞又会在背后被指指点点。 不叫白虞能理解,可叫她就能以理解了。 明明白寒嵩,白岩都在啊。 虽有疑问,这位‘小姨’还是尽职尽责的打车前往私立中学。这儿是中学,但也有小学,全是私立教育一年学费几十万。 这阵外头雪是没下了,可又下起雨来。 带伞这种事满月从来不屑做,所以来到办公室时一身湿漉漉稍显狼狈。 办公室里,一位老师,两位家长,两个孩子。 所有人都坐着,唯独丰骅在一边罚站。 ‘十八岁少女脸’满月来到办公室没引起重视,不过生得太惊艳也很容易吸引目光。 浮着寒意的眸子环视一圈,灯晕落进瞳孔都被吸了进去。 “门口这么冷,为什么站着。” 这会儿丰骅没哭了,不过脸色有些白,两眼是通红还在吸鼻子。 原本多可爱的一孩子,这阵跟个小可怜似的。 鞠老师带着疑惑起身,与另外两个家长对视眼,才试探性道,“这位小姐是……” “我是丰骅小姨。” 一眼递过来,她白皙漂亮的指尖捏着棒棒糖棍,一下下敲在牙齿上。 神色略微冷飒,不断在前面几人身上来回。 “嗤—” 随着这笑声不经意的翘唇。 鞠老师不明所以也笑了下,身板立马直了些,脸色也谈不上客气。 “您是丰骅小姨?” 满月未应,牵着丰骅冰凉的手过来。 掠过鞠老师时,钱欲腐朽的味道扑面而来。 “钱欲交易,在我未来以前办公室就这么几个人,只怕老师区别对待是因为这孩子家长背后给了不少红包,是吗?” 鞠老师脸色一变,紧了紧外套门襟,斥声道,“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老师你收了钱与这个学生家长沆瀣一气,尽做些下流事。孩子打架必有缘由,凭什么丰骅在门口吹冷风,你们几个在这儿吹暖气。只因为,你们更加人模狗样一些?” 慢慢收在一起的眼神略过来,能比锋利刀刃般割人。 “这位家长,请注意你的言辞!” “言辞?” 满月努努嘴,满不在乎的拨着额前润湿的发梢,“对于一群金钱的奴隶不需要什么言辞教养,事发经过丰骅说了。是这个同学先难听的辱骂,丰骅气不过再三警告后还手。人啊,不管年岁大小,都得为自己做的事承担后果。在我看来,他骂人在前,被打在后完全合情合理。” “不过是两个孩子打架,你们想上升的哪一步?痛快点,想讹钱直说,我们必定奉陪到底。” 丰骅牵着满月的手,一点点被她体温暖和,而今手心都已经出汗。 叫满月来是正确的,他受够自己的母亲唯唯诺诺被人欺负。 “这位家长你的态度很嚣张,我们是想来解决事情而不是……” 白皙的手挡在家长面前,食指上那枚鹰头样式,做工考究的戒指圈着黑色光晕。 她斜眼看去,后槽牙磨了磨。 很直接的出声截断,而且有不可置喙的霸道! “让你儿子道歉,这事我们就不追究。” 男家长,女家长,鞠老师听懵了。 这角色是不是有问题,丰骅先动手打人,还让挨打的学生先道歉…… 半小时后,满月牵着丰骅出校门,随手拦了辆出租车。 满月摸遍口袋没摸到纸巾,还是找司机师傅要的。 打开叠好递过来,就是语气不怎么好。 “呐,鼻涕拧一拧,有没有男孩子模样哭成这样不嫌丢人。” 丰骅拽着纸巾,梗着脖颈争辩,“我还是孩子,哭很正常,难道你小时候不哭吗。” 身旁的人抱着胸,不知几时眸色阴沉冷煞。 少顷,才听她淡淡道。 “在我记忆里就哭过一次,从今都不在哭。” 丰骅:…… 在那狭小的地下夹缝里,潮湿,阴暗,恶心,腐臭难闻。 唯一能看见的,就是两指宽的透气口倾泻进来的冷月。 还有,幽深黑暗走到里,一双皮靴和鞭子打在贴门上的声音。 她在那儿,哭过一次。 被打到半死,从今以后都不再哭! 第三十九章:丰骅发现了天大的秘密! 小孩子该不该哭这个问题之后无疾而终。 其实,哭应该没问题的吧。 中央街道。 按着元赐共享的位置,找到火锅店,店名很是嚣张。 ‘辣到哭。’ 进店时,满月仰头看了眼,雨夹雪的天一片阴暗看不见月色。 丰骅像个小尾巴左右打量也不忘紧跟着满月。 来的路上有跟白虞通话,今晚丰骅跟她在外面用晚餐再回去,至于学校打架的事她只字未提,随便找了个理由便糊弄过去。 定位子时间稍晚,元赐找到宋山河介绍的这间店时已经没有包厢,只能勉强要了个卡座。 “小白,小白这儿。” 不远处有个探头探脑的人正在跟她挥手。 满月扫了圈过来,左右环视一下落座。 “捂得这么严实,做贼了?” 墨镜下的眼睛不悦的瞥了眼,盯着一旁随她落座的孩子。 瞳孔顿时放大,夹着震惊。 “……这孩子不会是你的吧。” “我姐的。” 满月耐着性子在帮丰骅摆餐具,这阵闻着火锅香就饿了。 抬头时看了眼对面,眼神嫌弃。 “服务生,点餐。” 她难得的体贴了一次人,丰骅和元赐都不是能吃辣的人,锅底只敢叫个微辣,在点了些地道的配菜,要了瓶椰奶作罢。 对面元赐拿着手机,一直在玩儿忽的抽空瞥了眼,“对吃的倒是很地道,没看出你是个吃货。” 满月没应,懒洋洋的支着下巴。 “钱呢。” “你就惦记着钱。”说罢,元赐从口袋里拿了张卡,看了圈才递过来,“这卡是用我一朋友身份办的,密码123456。” “谢谢。” “钱收了,签名呢。” 默了会儿,满月起身,去到吧台要了张纸和笔。 一张a4纸就俩字,圆滚滚的挨在一起,有点像她的写字风格。 回来时,元赐在跟丰骅聊天,多数是在讨论游戏。 想不到丁点大的孩子,对游戏理解还挺溜,两人很快就找到话题聊起来。 “小白。” “说。” 明亮的光影中,她精致的侧颜被勾勒出来。 这般普通的火锅店硬是叫她给渲染出了画面感。 元赐看过来,盯着她紧抿的唇,鬼使神差的吞咽了下口水,男人一旦生出欲望那种味道是很令人恶心的。 眉梢一蹙,凌厉的挑眉,“元赐,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突然被人戳穿心事,元赐登时就涨红了脸色。 “我,我想什么什么!我只是想问你今天刚去庆大怎么就跟元里叫上劲儿了。” 奶糖塞进嘴里,她抱胸靠着椅背,一脸的恣意,“他长了张容易挨揍的脸,听说是你爸爸老来得子,宠得挺过分。” 动手打元里前,她压根不认识这个人,后来回了家在学校论坛逛了圈,然后随便查了查就知道元里身份。 “你是,来给他说客的?” 这语气听着着实不怎么友善,有些人在满月这儿是没任何情面可以讲得,何况元里当小三的妈跟丰家还有关系。 “我没打算替他说情,只是提醒你小心点。”他收回目光,戾着眉把手机递给丰骅玩儿。 元家的情况也是很特殊,元老爷子玩过的女人数不胜数,这认了的已经有五个孩子,还不知外面有多少血脉没认回来。 这种顶级权贵家族,绕来绕去绕不开一个钱权问题。 元赐不想提,满月也没打算追问。 她与元赐顶天了算不过是朋友,有着相似爱好能够谈到一起比陌生人熟悉一些的朋友。 唇角勾了下,她坐直拿着筷子靠着马上就要送来的锅底,漫不经心道。 “既然如此,这事就不要过问也不要插手,这种渣渣我还不放在眼里。” “渣渣?这事可是惊动了家里人,你……” 她努努嘴,依旧是满不在意的样儿,“不说了,吃东西。” 元赐瞧着她饿死鬼投胎的模样翻白眼,侧头时与丰骅打量的小眼神对视在一起,手机屏幕里victory的英文。 他勾唇,眼底有几分惊喜,“不错啊小孩,这种局都能赢。” 手机放桌上,丰骅不搭理他的夸奖,身体往沙发里捎了捎,像是要说什么秘密的样子。 元赐也俯身下来,就听丰骅试探的味道,“你喜欢我小姨啊。” “咳咳咳……”他一口口水呛着,脸迅速给咳红了。 砰砰— 筷子瞧敲碗沿,满月冷眸睇过来,“当我聋子,你少乱讲。快吃,吃完滚回去。” 丰骅被一阵骂,不敢多言低头吃东西。 但是一旁的元赐似还有什么问题的模样。 满月已经夹着牛肉在烫,袅袅白雾间,她双眸眉色间也覆上一层白雾,叫人看不透彻。 只是语调中,有几分提点或者警告的直接。 “别问,知道得多——死得很快。” 死? 这个字,作为元家少爷来讲听得很少。 而此刻从满月嘴里出来,像在情理之中但又是意料之外。 ** 晚餐结束。 满月耿直谢绝元赐开车送他们,运气很好的拦了辆出租车离开。 而路边立了阵的元赐才提了提围巾挡着割脸的凉风,取了车回战队,胥小公子可是还在等他送签名呢。 紫荆公寓。 密码刚刚输完,604的桂嫂推门,见了她微微颔首笑道,“白小姐用餐了吗。” 一愣,她才反应过来。 “不好意思忘了说,我吃了回来的。” 桂嫂非常有度,做了几句简单的询问就回房。 打开门,一旁的丰骅先钻进去,满月一愣跨步又停下瞥着对门和底下黑漆漆的门缝,秀眉忍不住拧了拧才进屋。 商羡年还是没过来,是真的跟她生气还是虚弱的身体又—— 一想到这儿,整个脑子都是心烦。 脱下外套随手扔沙发上,她卷着衣袖去了厨房,一边倒水一边冲外说道,“你随便挑一间房睡,这种事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屋外没回应,但听到咚咚的下楼声。 片刻,丰骅就出现在厨房,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盯着她。 “小姨,我能玩会游戏吗,刚刚元赐答应我要带我玩儿。” 目光在他脸上停留几秒,眉梢抬高几分。 “你有账号?” 丰骅脸上的兴奋劲儿散去,刚要说元赐答应给他一个账号,身旁高冷小姨已经掠过。 “来,我给你弄一个。” 小孩子很容易满足,马上小脸乐开花儿,蹬着小腿追上去。 书房里,丰骅看了一圈有些紧张。 “小姨,你的电脑看起来好高级。” “不高级,垃圾堆捡得。” …… 书房有两套配置过五十万的电脑,连带许多专业黑客所有东西,不说这小洋楼,就说这书房里价值就过百万。 单看,就是个痴迷的游戏少女,至于其中猫腻就她自己知晓。 随手开了另一台,瞬间运作,贼快。 丰骅看得清楚,桌面上好多稀奇古怪的游戏都没见过。 刚打开shooting的客户端,搁一旁的手机嗡嗡作响。 一看,是个熟悉的号码,游戏这边暂且停下,顺手捡了个棒棒糖出了书房才接通。 “什么事。” “你让我盯着2、3线暗网有动静,挂的人命买卖。” 侧影下的眼尾霎时一沉。 “我?” 那头的人还在游览消息,稍顿,道,“不是你,是那个人。” 心里顿时一个咯噔。 商羡年! 一线暗网她经常混,服务器高级不说里面全是高手,能在这里面混得,至少都能够在国际逮捕名单上挂上号。 而且这服务器,受某个国家保护,她一直觉得这服务器背后大佬不简单。 这里面的买卖都是闻所未闻的,而商羡年的名字六年前出现在一线暗网上让她给处理了。 想不到隔了六年,还有人卷土重来。 秋水眸里,覆上凛冽的杀机。 “多少价。” “二线挂一亿,三线挂八千万,美刀。” 出手阔绰,来势汹汹? 这头沉吟半晌,开口,语调裹着狠辣。 “给我连马德里服务器我要上线。” 这时,换那头沉默好一阵,一改往日的玩世不恭。 “luan,诺亚在亚洲!!” “嗯,所以你准备着,收到信号立刻炸服务器。” “luan!” 嘎嘣! 她咬碎了棒棒糖,垂下的眼睑凶光毕露。 “crazy,相信我。” “……tuesfou!” 这是一句德语,他在骂满月是真的疯了! 通话结束,她攥紧手机深吸一口。 盯着水晶吊灯折扇的光晕,懒懒勾唇,大不了就是继续逃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前提,没人能动商羡年。 回到书房,只见丰骅傻愣愣的坐在椅子里。 也不说话,也没动作,就这么跟灵魂出窍似的。 目光扫过屏幕,看见她的账号。 惊愕一瞬,稍纵即逝。 “我现在有点忙,我让元赐给你个账号。” “小姨。”丰骅机械的扭头过来,看着她的眼神,震惊错愕,不可置信,“小姨,你就是‘圣经大佬’啊。” 她低着头再跟元赐发微信,滑落的长发挡着脸。 “那不是我账号,朋友的。” “元,元赐都说了。” 丰骅认真的指着游戏聊天框。 许是没料到她的‘大佬账号’会暴露,所以元赐聊天时也没怎么在意,虽然只有短短几句足以确认这个账号就是她的。 两人大眼瞪小眼。 片刻,她坐下打开旁边的电脑。 “哦,是我。” “我,我,我的天!” 得到确认,丰骅激动得跳下椅子,跟条撒欢的狗满屋子跑。 “我小姨居然是‘圣经大佬’,我小姨居然是游戏高手,我的天这个世界太疯狂!” “丰骅。” “我,我在,小姨。” 小狗腿跑来,被满月这个身份震惊得不知怎么形容。 满月戴上耳机,身体笔直的坐着正在剥奶糖,“你能安安静静的玩游戏吗,不要问我,不要说话,跟元赐玩游戏,我马上……就会很忙。” 小狗腿眼冒星星,此刻对满月崇拜之情无以言表。 而满月在他心中的地位形象瞬间高大无疑。 “是,小姨!” 小狗腿兴奋的爬上椅子,迫不及待的点开装备库。 …… 上头的兴奋立马被浇了盆冷水。 除了一把新手任务给的枪和匕首什么都没有! 但是,公屏上热闹,一口一个‘圣经大佬’各种花式彩虹屁,把丰骅都看出优越感来了。 原来是真的,网络上传言是真的。 他小姨,前几日单挑排行榜前十玩家,他小姨是城内好多战队都想要的大佬,他小姨是好多迷弟迷妹的偶像!! 而他,居然是这么偶像大佬的侄子!! 而这头,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各种杂乱数据,代码斗法中的满月全然没关注一旁,这个可爱的小侄子但对电脑还算精通的丰骅,正一步步在发现她天大的秘密。 而丰骅也没注意,一旁法语溜得不行满天飞,谜一样的小姨正在做惊天动地的大事。 丰骅低着头,拿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 看看度娘出来的二次元名字,在看看此刻电脑屏幕上的发来信息的id名字。 没错了,是同一个人,是同一个人!!!! 肿么办,肿么办,他居然在刚发现一个天大秘密的时候,马上又发现一个天大的秘密!!! 他的小姨,到底是何方神圣? 电脑屏幕聊天界面。 【凤栖梧-凤凰大人:北北你到底怎么回事,周末江湖救急来不来】 【凤栖梧-凤凰大人:我知道你规矩,五万出场费一个子都不会少】 【凤栖梧-凤凰大人:我保证,一定没人知道你身份。我亲自来接你,帮你化妆搞定,直接到会场,两小时就跟之前一样,事后付现金】 【凤栖梧-凤凰大人:算我求你,衣服尺寸我都给你改好了,我已经跟主办方说了你名字,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要去c圈的迷弟迷妹们都要疯了!】 丰骅用了半小时来确认。 这个聒噪,似有暴怒症‘凤栖梧-凤凰大人’是c圈顶级名人,是个女孩子但是每个cosy的造型都被c圈视若珍宝。 不管是动漫人物,小说人物,游戏人物都被她诠释得惟妙惟肖。 他小姨认识这种人就罢了,但想不到他小姨也是c圈知名人物。 北北。 多单纯简洁的俩字,入圈时间不久,整个网络能搜到的照片不过几十张,可男可女,可咸可甜。 没让人炒作,cos图一发就迅速俘获一大帮的粉丝。 很多人都知道她是外圈人,因为是‘凤凰大人’的朋友偶尔会江湖救急来客串,也许就是这个关系,反而营造她更多的神秘性。 越神秘,越是勾引人。 丰骅拿着度娘来的照片跟一旁的满月做对比。 真的一点看不出这人是满月,但她cos几个经典日漫人物。 那是真真经典又好看。 我的老天鹅啊,他到底是有个怎样牛逼的小姨! ------题外话------ 推荐期4000字。 第四十章:买她的签名送她?二爷真是神操作! 丰骅又像个吃了兴奋剂的狗,撒欢的在整个洋楼里跑来跑去。 这种兴奋劲儿真的很上头,但唯一可惜的是身边没个能够一起分享快乐的人。 他虽年幼,但还是有智商的。 ‘圣经大佬’这个身份没人知晓他不能暴露,而‘北北’c圈一姐这个身份似乎也不能暴露。 作为大佬的侄子,好难啊。 思来想去半天,唯一一个知道秘密的人是元赐。 丰骅缩在墙角,至于为什么缩墙角,就是特工片看多了,想要体验下这种怀揣着秘密跟人交换情报的感觉。 而丰骅的微信名字也从‘天上的星星’正式更名为‘大佬亲侄子’。 丰骅:元赐哥哥,我小姨现在真的很出名吗。 元赐:‘链接’,自己点进去看,电竞圈所有知名战队老板都在花重金找你小姨。 丰骅:‘眼冒桃心’‘跪地膜拜’。 丰骅:你不会出卖我小姨吧?‘怀疑的小白眼’。 元赐:‘白眼’,我要出卖早出卖了,需要等到现在? 丰骅摸着下巴,觉得这话说得非常有道理。 丰骅:如果他们知道‘圣经大佬’是个女孩子会这么办? 这问题,让元赐实实在在想了好一会儿。 元赐:应该会从各种膜拜,变成各种讨好,追求,想要娶回家吧。 …… 不行,这绝对不行。 丰骅连连摇头,单方面否决这件事。 他小姨这么厉害,才不能随随便便嫁人。 就算要嫁一样要嫁非常非常厉害的大佬,才能配得上这么优秀的姑姑。 元赐:你问这个干什么,合计着怎么把你小姨卖出去? ‘考虑一下我怎……’ 这句话已经在输入框里,可忽然元赐自己都被这想法吓到。 连忙删除,想放下,但又拿过来。 元赐:游戏还要不要玩儿? 丰骅:要,在等我一下下。‘图片’。 元赐:这是什么,这人谁啊,男的女的? 丰骅打算不理会这个白痴。 他已经给出线索,想要追他小姨不下点功夫怎么行。 丰骅:来,来,我马上上游戏。 丰骅带着兴奋劲儿再次跑上楼,不过他没用满月的账号,而是换了元赐给的rmb玩家账号,各种华丽异常的造型,武器应有尽有。 而旁边,满月已经保持这个一个多小时。 能够在2、3线暗网混的也不都是弱鸡,入侵人家防火墙,甚至根据虚拟设备登陆要反向追踪怎么也得花点功夫。 手机,一直是通话状态。 那头的crazy已经吃了两个汉堡,一盒泡面,几瓶快乐肥宅水,啤酒,披散和若干水果。 这才身困体罚的打了个哈欠,“luan,你现在技术退步了,快两小时。” 俗话说,站着说话不腰疼。 满月一边入侵人家电脑还要防止自己被攻破,一边守着还要攻击,各种突发情况要应付。 “搞定!” 突破成功! 电脑画面里开始反向追踪,ip定位一直跑到英国才停下。 五角楼的追踪程序被她使用起来得心应手,原本快要追踪成功,忽然被人截断并且攻击了她在国外设立的衍生服务器。 不仅如此,还反向追踪起她来了。 盯着电脑,她双眼中有被挑衅的愠怒,慢腾腾的撩起衣袖就要反攻。 “luan,三十秒倒计时我要炸服务器了,我果然猜的没错,你一露面诺亚就追着你来了,你那头搞定没!” 满月拿出了最快手术,键盘被敲得一阵噼里啪啦的响。 但—— crazy炸服成功,最后一秒,她接到一条代码。 砰擦! 身后的椅凳轰然倒地。 满月起身,双手按着电脑桌,第一次波澜不惊的心有了很大起伏。 “luan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诺亚追查到你位置?” “不是诺亚。” crazy心中一个咯噔,也莫名紧张起来,“那是谁?” “god!” 电脑桌上的手紧握成拳,她与这个人还有一笔血仇要算! 赫尔辛基的小岛为什么被炸,牧师为什么会死,全是因为‘god’国际排名第一的黑客追踪她的位置。 她,是god手下败将! 电话那头也是咚的一声,crazy从椅子里吓得跌在地上。 书房里一阵令人不安的沉默,而戴着耳机沉迷在游戏里的丰骅根本不知道这发生的一切。 ** 叮咚叮咚—— 橘黄的灯光下,她慢慢闭眼,缓缓的深吸一口在吐出来。 心中,翻腾的杀意才回归,捞了个糖趿拉着拖鞋下楼。 门打开,随着一道沁骨的凉风。 门口立着的是商猛,手里还拎着她点的夜宵外卖。 “白小姐。” 一阵沉默,她裹了裹外套,“进来吧,不用换鞋。” 鞋柜里,除了桂嫂替商羡年准备的男式拖鞋,其余的就是她同桂嫂的,别的全是鞋套。 这么计较,一看就是商羡年授意。 “他怎么样。” 商猛套了鞋套,进屋后主动去厨房,按照她以往的习惯,装盘才送出来。 “我来时,二爷刚说有点乏。” “东西呢。” 他来时除了带着外卖,还带着两个超级大礼品盒,里面装的全是商羡年的手表。 商二爷没什么嗜好,不过满月说过他手白好看,戴手表特令人着迷,所以商二爷就开始收集各种名表去哪儿都会戴着。 商猛把盒子一个个拿出来特小心翼翼,不时瞥着茶几前开吃的少女。 “白小姐还会这个。” “自学的。” 商猛点头,盒子拿完还是忍不住开口,“怎么忽然要装定位,我最近都一直跟着二爷。” 拿着小龙虾回头,她很怀疑的瞥了眼,“收到消息,有人挂高价买商羡年的命,除了他你自己也小心点,多带些人跟着,能不让他出门就别出门。这些亡命徒,不至于跑去商家。还有他的车,在外吃的,喝的你都得盯紧。” 虽然,这些杀手不至于弱鸡成这样,搞下毒这一套。 可价格实在太高,难保不会有人铤而走险。 “有人买二爷命?” “嚷嚷什么。“她一个冷眼斜过来,示意了下楼上,“我家有个小孩儿。” 被骂后商猛更怂了,盯着满月高兴的吃完宵夜,去行李箱取了个医药箱类似的盒子过来。 一打开,他就被惊倒,里面密密麻麻好多精细的工具。 一块块几百万的限量版手表被她拆开,在机械盘里贴上一片超薄的纸片。 而今追踪器都可以做的很高级,纳米技术的超薄追踪芯片。 “这,这些东西都有。” 商猛总是在被她的行为刷新三观。 光影中,满月带着寸镜,一把海藻般的长发被一根皮筋儿箍着,有几缕碎片散在鬓角边。 太耀眼,难免看得有些入神,他马上移开目光。 在他转头之际,满月沉了下唇角,声音又轻又懒。 “这件事别告诉他,我会全部处理好。” “白小姐。” “有危险的事我不做,没必要大惊小怪。” 堵在喉咙的话被满月堵回来,商猛不知几时汗湿的手在膝盖上擦了擦。 “白小姐……知道什么人吗。” “暂时不知道。” 这话问的很没水平,要是知道她还能做这样麻烦的事儿。 早就上门警告或者动手去了。 商猛张张嘴,欲言又止。 她一个眼风带过,贼耿直。 “说。” “白小姐,有样东西是二爷叫我送您的。” “什么。” 解开外套门襟,商猛从内里的口袋掏出一张双折叠的a4纸。 白色的纸面一层不染,打开后看了两秒他才递过来,就摊在她手几厘米的位置。 “这是……某个有戏里‘圣经大佬’的签名,二爷前晚是因为这个才去明园。还有这手机,二爷知道您碎屏了,当晚叫我去买的。” 黑色的手机压着白色签名的纸,这两种相悖的颜色在此刻却异常和谐。 取下寸镜,她小指拨了拨额前的碎发。 眸色隐晦的盯了好一阵。 少顷,才听她一声笑。 “商羡年以为我崇拜‘圣经大佬’?” 商猛以为她是高兴,可随后传来她好一阵连续不断的笑声。 五十万买她签名,转头叫商猛来送给她? 早知道赚钱这么容易—— 夸张的笑容终于从脸上散去,她眯着眼盯着签名和手机,舌尖抵着腮帮饶有兴致的模样。 “替我转告他,我很喜欢,谢谢。” 商猛总算松了口气,跟着一笑。 “白小姐喜欢就行,不过白小姐我放肆的多说一句,二爷是真的很在乎您。虽然二爷在我们面前不近人情,但对您却是……” 最后一块手表合上,胡乱塞进盒子里,眼神睇过来,“弄完了,走吧。” “白小姐。” “怎么,需要我送你?” 这话噎得商猛不敢在多言,悻悻的提着两个袋子离开。 传来关门声,她才捞起手机,解锁界面进去。 果然,电话薄里只有商羡年一个人。 备注是:爱人。 “嗤——” “幼稚。” 嘴上这么嫌弃着,可眼神却温柔起来,还有唇边没藏着的笑容。 至于‘圣经大佬’签名。 难得的掏出手机,打开相机非常认真的拍了张发在朋友圈。 ‘感谢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美人’送来‘圣经’签名,手机拍照非常清晰,签名也很nice。若‘美人’愿意给个机会,我做东请一顿饭,地点你挑。“ 下面附送了一张很‘简陋’的签名。 商家老宅。 商羡年哪里有睡着,正撑着脑袋再看电影《肖申克的救赎》。 最早的原版英文版,听着着实悦耳。 刚跟商猛通完电话,收起时收到花胤发来的一条语音,点进去语音很短,语调却暗含深意。 “不错啊老幺,秀起恩爱来了。” “什么意思。”他回了句,顺势捡了个草莓。 消息又发过来,附带一张朋友圈截图。 微信头像是一朵黑色大丽花,名字是10:9。 这是满月的微信。 ‘因为人心里相信,就可以称义;口里承认,就可以得救’取自罗马书10:9-10,这是当年牧师送她很多话中的一句。 满月不是一个虔诚的信徒,但牧师告诉她这句话不是让她信耶稣得永生,而是变相在告诉她人与人之间要建立信任,并且心里要够诚实。 有了信任,诚实,认识新的朋友,爱人,伙伴,这才是属于她的救赎。 满月信了,所以当年商羡年求爱时,她应得十分痛快。 退出聊天框,翻到朋友圈,把满月刚发的仔仔细细看了无数遍,其实唇角早已不自觉的弯曲却还是把手机抛在一旁。 眼尾矜傲还夹着零星笑意。 “这点诚意就想哄人,是我太惯着你了,卿儿。” *** 又迎来一个早晨。 今日晴空万里,打开窗户,凉风灌进屋内,她瑟缩了下但还是看着光照下,白雪间闪闪发亮的帝都。 心情,难得好了起来。 简单的洗漱换衣下楼,乖巧的丰骅已经按着闹钟起来,洗漱完换好衣服出来在楼下揉巴着眼困倦的看她。 “小姨早。” 丰骅昨晚玩游戏玩的太晚,在丰家的日子里他从未这么晚睡过,第一次放飞自我有点不习惯。 “早。” 满月哼着小调下楼,没歌词就一个调。但这旋律悦耳,不知是不是从她嗓子里哼出的缘故有一种道不明的深情。 “你已经快迟到,白岩在楼下等你送你去学校,以后有事直接找我,电话微信你都有。噢,昨晚你发现的秘密除了元赐别告诉别人。” 两人来到电梯前,满月俯身替他拉外套拉链,忽然俏皮的一眨眼。 “以后打架别打输,谁先动手打你不怕还两拳再说。男孩子不能娇弱,能用拳头解决绝不用嘴bb。” 这个论调,刷新丰骅三观。 白虞一再告诫他在学校要听话,不打架骂人惹是生非,而满月却反其道而行之。 “盯着我干什么,嘴巴是拿来吃东西的,手是用来挥舞拳头的,这点你一定要搞清楚!但,不能闹出人命知道吗,脸,屁股,脚杆,手臂能打,别的地方别碰。按我说的做,出事有我在。” 最后这话才是一记定心丸,丰骅重重一点头,咧嘴笑开,忽然就亲昵的靠上来拉着满月小手指。 单纯可爱,眉开眼笑。 “小姨,你是全世界最棒的小姨!” 满月偏头,似笑非笑的盯了会儿,蹙眉道,“你目前正在往我最可爱侄子路上走,保持初心,我相信你。” *** 紫荆公寓门口,另一个小狗腿白岩靠着车门,见到一大一小的两人急忙跑来。 “姑姑,早上好。” 一走进,满月先拧眉,不友善的瞥过就跟两人分手,“白岩,我提醒你一句晚上少在酒吧夜场泡。” “是,姑姑,姑姑慢走。” 法拉利跑车旁有辆出租车是她叫的,今早学校还有课呢,而且还得去瞧瞧车修得怎么样了。 上课第二天,满月又迟到。 但今天讲课的还是李慕白,也没批评签了字就入座。 刚入座,这教室就热闹了,同学们开始交头接耳。 “白清欢还敢来,胆子真大。” “可不是,不过我听说元少没来,是不是真的怕了?” “元少会怕她?元少联系朋友去了,我听马科说的,元少昨晚请城东的那位三哥在‘百宴’包圆,估摸一会儿就要来收拾白清欢。” “白清欢是司家介绍来的,司家人不管吗。” “元家可是四大家族,司家算什么,哪儿有资格来管这档子事,自求多福都来不及。” …… 四大家族,元家? 嘁— 她懒懒的支着桌面,偏头盯着窗外的雪景。 这元家不招惹她就罢了,若是真招惹,加上元明蕊给她带来的不爽,说不定脾气一上来四大家族就得换人。 今天上午经济系只有一节课,完了以后就是三点有节课。 没来得及吃早餐,上午课完了以后,满月就晃晃悠悠的去到食堂,找了个比较安静的角落,叫了早餐奶茶,哄着暖气想吃完后睡会儿。 可没想到真有不怕死的靠上来,而且这人不是别人,就是丰蒹葭。 上次在丰家见过以后这是第二次。 讲真,见识过满月的狠辣,丰蒹葭还是有点怕她。但元里是她表哥,亲自开口让丰蒹葭来传口信她也不敢不来。 小脸脸贴餐桌上,她掀着眼皮一瞥。 “讲。” 丰蒹葭身边还有个闺蜜,是昨天食堂呛声张纤纤那个。 两人对她都是一脸俱色,可丰蒹葭还是昂着高傲的头颅,“元,元少找你,在西侧门。如,如果你不去,张纤纤就得遭殃。” 她眼皮一睁一闭这阵有点困倦,开口,音调也懒得很。 “张纤纤是谁。” “就,就昨天给你递纸巾那个。” 这么一提满月就印象,挺斯文的一个姑娘,但见谁都是一脸怂样。 她应完就安静下去,半晌没得到响动,丰蒹葭再往前一步。 “喂,你听见……” 哗啦—— 外套拉链划过餐桌挂手臂,端着奶茶,大摇大摆的出了食堂。 *** 庆大西侧门外有条美食街,这阵没到午休还没开门,不过因为元少开口这阵校门是开了的。 除了元里和几个小弟,还有两辆改装过的摩托车,摩托车上坐着约莫二十五年的男孩子,红毛,黄毛,绿帽特别张扬。 “白,白同学你快走!” 张纤纤被马科控制在墙角,原本瑟缩着,见她到鼓足勇气吼了声。 马科也是仗着元里在这儿撑腰,当即一巴掌给张纤纤打去。 巴掌没落下,倒是他手背被什么一瞬打得发红。 满月挑着眉手里掂着一把硬币,冷飒的眼神睇过去,“在我面前打我朋友,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 元里瞪过马科,骂了句娘,叼着烟来到摩托车旁指着满月。 “顺哥,就是这臭丫头昨天打我,按我跟三哥讲好的,出了这气一个子都不会少。” 这个叫‘顺哥’的侧身坐着,两臂交叉支着车头,目光看向满月时一番打量,嘴里不干净的呸了口。 “这么漂亮的妞,都有点舍不得动手。” 满月伸了下懒腰,兴致缺缺,有点烦躁的拢眉,“你们马上滚蛋这事我当没发生,不过谁都能走,元里你必须留下给爹我磕头认错,否则以后这庆大里没你好日子过。” 第四十一章:白小姐想怎么玩都可以,反正有二爷罩。 一个这样娇柔,纤弱的美女说出这么张狂的话来,把顺哥带来的人和周围人一并逗乐。 元里不屑的轻嗤一声,靠过来。 “顺哥您尽管动手,我爸说了最近嚣张的人多,的让人见识一下我元家的手段和地位。” 顺哥丢了烟,摇头晃脑的起身,“既然元少这么讲,那咱们兄弟自然不会客气。” “白同学,你快走!” 张纤纤怕得不行,但一想到因为自己连累满月就非常过意不去。 一心只盼着她能尽快离开去找教授帮忙。 喝完的奶茶杯抛进垃圾箱,满月现在很困,想早点打发继续回食堂睡上一会儿。 “那就千万不要手下留情。” 温吞的步子过来,她忽然动手,一把扯着元里衣襟,一脚踢在腹部。 元里一声哀嚎倒地,她借着弯曲的背翻身过去,一脚接一拳撂倒两个小弟。 出手动作非常快,硬要用时间计算应该只有一个呼吸。 哐当一声。 顺哥连同摩托倒地上,脸上有淤青鼻头还在冒血。 也算小有名气的混混却抵不过一个女孩子。 顺哥吃痛的捂着肚子,龇牙咧嘴的指着满月,“臭丫头,给我等着,有本事别走老子现在就叫人。” “随你。” 顺哥躲到一旁打电话真的发狠要叫人。 满月扭头给了马科一个冷眼,马科马上就认怂的抛开,张纤纤这才就亦步亦趋的跑来。 把她上下一番打量。 “白同学你没事吧。” “没事,你先走。” “可你……” 张纤纤看她眼,在看周围七八个男生,捏紧了拳头,“我,我不走,我陪着你。” “陪我干什么?”她笑着侧目,一脸的满不在乎。 “我,担心你。” 这话让她觉得非常有意思。 一个萍水相逢的柔弱姑娘,见识她的行为后不仅不害怕反而担心她? 这该死的因果关系,真是……有趣的很。 张纤纤依旧心里发虚,可看向满月恶眼神却十分坚定。 第一次,满月有点想承了这个小丫头的情。 眉色间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点了点头道,“成,那你就跟着我。” 张纤纤笑了下,更认真的点头,认真道,“好!” 一旁的顺哥已经爬起来,捂着肚子往门口走,边走边回头骂骂咧咧,“给我等着,我大哥来了,一定叫你们好看!” 侧门门口,有两辆轿车开进来。 来的这么快,是因为顺哥的大哥就在旁边办事。 车子肆无忌惮的驶进来,直接碾过碧绿的草坪,非常嚣张跋扈的模样。 顺哥小跑过去,在第一辆轿车后座停下。车窗打开,顺哥弓腰俯身指着满月这边在说什么。 这时候,马科也绕过来搀起元里,“元少,没事吧。” “滚。” 元里气得火冒三丈,撩起衣服看了眼肚子,已经发红而且淤青了。 登时,脸色一沉,“草泥马,白清欢,你这贱人……哎哟。” 又一个硬币飞来打在元里脑门。 而元里更愤怒。 “白清欢!nmsl,你……” 元里多骂一句,脑门就要多挨一枚硬币。 这硬币打人可不是一般的疼,如果打在脖颈这些脆弱的位置,说不定会要命的。 后来,元里就不敢骂了,跟个受气媳妇缩在一旁。 砰—— 前头传来摔门身,后座车有人下来,顺哥就跟着一个男人旁边。 那男人元里认得,是城东一个流氓头子,做事心狠手辣到帝都不过几年就名声大噪。 也不知叫什么,反正这些人一口一个三哥叫的很顺溜。 见着来人,满月不自觉眯起眸子。 三儿一开始脚步还挺慢,可不知见到什么忽然就快来。 一直来到满月跟前,都以为是直接动手吧,谁知—— 三儿一下就弯身下去,张纤纤隔得近还能看见这一身痞气的男人脑门浸出汗。 “小,小姐。” “呵,抬头。” 三儿听话的仰头,意料之中的,满月一巴掌扇过来。 众人哗然:…… 被刚刚这一巴掌雷得外焦里嫩。 什么情况,这小丫头竟然? “我错了小……啪。” 又是一巴掌扇过,平日意气风发横着走的三哥这会儿直接跪下。 满月垂着眼睑,轻描淡写道,“谁给你惯得这些烂德行,谁给你的权狗仗人势。跑来帝都充大哥惯着这些杂碎欺负学生?” 说罢,又是一脚,直接把三儿踢得口鼻冒血。 而三儿,规矩的跪趴着一句话不敢言。 在邺城,满月有个规矩。 不准手下人在外仗势欺人,欺负些没权没势的百姓或者做这种事。 以前,那些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小混混还不服气,自从佐斐被满月揍到半死以后回来规矩就由白家养女,白清欢说了算。 加上六年前她一人去干的那件大事—— 雪松下,满月立着,三儿俯身着。 “抱歉小姐,听佐哥说您来了帝都,但一直没敢来见您,不知道您在庆大念书。我一会儿回去就会告诉手下您的规矩,以后绝不会在做这样的事。” 一双寒气的眸子哈眯着,她一直盯着那边不知什么情况抓耳挠腮的元里。 少顷,淡淡的声音。 “元明蕊,知道吗。” “知道,元家三小姐,最近在混娱乐圈。” “我不大喜欢这个人。” 三儿小心的抬头看她,不巧看见她捏着棒棒糖棍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心头,猛的一个咯噔。 这枚鹰头形状的戒指别人不认得,但他还挺熟悉。 只有白家未来的当家人才能佩戴这枚类似信物的戒指。 原来传言不是假的,白家的白爷真把继承位交给了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 “三儿?” 三儿再次俯身,“小姐放心我知道怎么做,那这个元里?” 满月翘唇,冷戾闪过。 “三根肋骨,多不得,少不得。” “是,我明白。不过小姐,佐哥后天来帝都。” “做什么。” “咱们有笔生意让雷虎手下给弄折了。” 沉默半晌,满月迈步离开,“喂,走了。” 张纤纤连忙跟上去,走了几步又回头,正巧看见三儿来到小径,一脚飞踹在元里脸上。 “三根肋骨,有事我担着。” 闹剧就这么结束。 张纤纤一路上都在打量满月,而她只是嘬着棒棒糖什么都没再说。 食堂。 两人坐在刚才满月睡觉的位置,对面张纤纤有些局促,目光不敢直视,一直飘忽不定。 “白,白同学你吃什么,我去买。” 她忽然撑着餐桌,目光更是隐晦难测。 宛如鹰隼顶上一个猎物。 “我能,看看你项链吗。” “欸?” 取下项链递过去,张纤纤虽有疑惑,不过一条项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项链摊在手中,她轻飘飘的补了句。 “芝士局面,咖喱饭,热奶茶去吧。” …… 张纤纤愣了下才反应过来,看步子和背影还挺高兴地。 满月回头,勾了下唇。 拿出手机翻出照片,没有实物只能用肉眼来分辨。 张纤纤这条项链的吊坠是半边雏菊形状,只有一半。而她手机里图片那条项链有另一半,如果是正确的,这两个吊坠合在一起会像齿轮一样完全贴合。 手机锁屏放下,静默片刻再次扭头看向食堂边。 真想不到,她要找的人居然是张纤纤。 是上帝保佑,还是她们间真的有这个剪不断的缘分。 *** 美味的食物买回来,满月也不客气伴好意面就开吃。 而对面,张纤纤才是最标准的用餐礼仪。 “你叫张纤纤?” 张纤纤停下,微微点头,“是,白同学。” 满月抬起头来,唇边还有酱汁,张纤纤刚要出声提醒,满月粉嫩的小舌头就舔过完全不在意形象。 音色散漫,还带点轻佻。 但吐词清晰,有点傲,和不羁。 “我跟你一见如故,咱们以后做朋友。” 张纤纤心中一惊。 几个字,听得她心头猛跳,震惊之余也有疑惑。 她长得漂亮,身上有股子江南美人的小家碧玉,不过性子太孱弱所以在庆大并没有朋友而且总是被欺负。 “怎么,不愿意?” 叉子卷着意面送进嘴里,她脸上似笑非笑,看着漂亮又扎眼,还人畜无害。 张纤纤摇头,紧张的抠着手指,“我,我只是不知道白同学……” “我说了,一见如故,而且挺喜欢你。” 张纤纤正要开口,又听她淡淡道,“朋友,像姐妹一样。” 好吧,刚刚‘喜欢你’几个字却是挺吓人的。 “你不反驳就这么说定了,以后不管是学校还是在外面任何事找我,我虽然刚来不过还是有点面子。” “谢谢。”她细弱蚊蝇的说了句就低头喝饮料。 *** 商家老宅。 商羡年正在作画,兴致忽然被打断。 搁下笔侧目,眼尾光阴冷逼人。 “元里断了三根肋骨?” 刘枫俯身,不自觉擦了擦额头的薄汗,“是,人已经在医院而且惊动了元家的人。动手的是城东一个叫佐三的人,这人是白家来的,来帝都四年多已经闯出名堂。原本,元里是花钱雇佐三去找白小姐麻烦,后来就变成元里断了三根肋骨。” “满月的意思?” 这话,不太好回答,刘枫求救的目光移向一旁在玩儿消消乐的商猛。 “嗯?” 刘枫一个心颤,连忙点头,“是这样二爷,元里亲口说的是白小姐授意要他三根肋骨。” 闻言,身上气息一点点沉淀下去。 刘枫以为即将迎来怒火,可却听到他淡淡又恣意的笑声。 然后,回身拿着画笔继续作画。 “挺好。” …… 刘枫这就不明白了,白小姐在外惹事招惹了元家有什么好的。 元家啊,可是四大家族之一。 当然,他们家二爷的性子也从未把什么四大家族放在眼里。 “二爷,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找人保护好白小姐,有事及时联系二爷就成。白小姐喜欢怎么玩儿就让她怎么玩儿,反正有二爷在。”商猛接过话,噼里啪啦一顿讲。 但这话他说的没错,头一次这么准确的猜中商羡年心思。 他们家二爷这么护短,还能让白小姐在外受委屈不成。 刘枫不说话了,不服气的瞪过商猛悻悻出了门。 屋里,安静片刻。 画本合上,商羡年温吞的走向软榻,捻着眼窝少许疲惫的闭眼。 “商锐呢。” 商猛已经跟过来,替他披上薄毯,轻声道,“商锐在越南刚处理完事情,预估还有三天才到。” “问出来了?” “是,那两个尾巴就是先生派来的。” 他阖上的眼尾动了动,闭着眼看不见情绪,但那一瞬的确起了杀心。 “人,是满月解决的?” 商猛犹疑片刻,转身去收拾画架,道,“没查出来,停车场监控被损坏,而且出手人动作快两个尾巴也没看见,不过好像是个男人。” “这时代,一个变声器就能隐瞒。别只查男人方向,女的也查特别是满月身边。” “是,二爷。” 商猛心里有点慌,二爷太聪明根本瞒不住,要不要跟白小姐说一声? *** 晚上,七点多,紫荆公寓。 在桂嫂精湛的厨艺下,满月吃了三碗饭,两碗汤,这才酒足饭饱的上楼。 收了白寒嵩的钱,自然要做点贡献。 白拿钱可不是她的规矩。 可是,今天上线好像出现了个问题。 公屏里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尊重有加,各种彩虹屁的冒。 但是—— 排行榜榜首终于出现变化。 她的排行被挤到第三位,不仅如此占据前两榜首的人非常嚣张。 【青柠366:圣经大佬上线了?来竞技场pk吧,听说你前几日不是放下豪言壮语输了就退游。】 【王狗蛋:没错,圣经大佬血洗排行榜引起公愤,真以为‘shooting’没大佬吗,不过是之前懒得理会罢了。现在我们兄弟有空,可以陪你玩一玩。】 用词嚣张跋扈,全然都是挑衅。 公屏因为这两个人顿时开启骂战。 拥护‘青柠366’和‘王狗蛋’的人同满月的粉丝直接在公屏宣战。z国人骂战有一个规律,以妈为中心,亲戚为半径,画圆开草。 无所事事的翻了会儿公屏,白寒嵩电话就来了。 开口直截了当,有点撑腰的意味。 “你得罪人了,要我封号吗。” “不必,但你可以查查数据,这两人数据不太对。” “然后,你自己解决?” 她努努嘴,正在打字。 【圣经:任何模式你们挑,输一次退游,超过十分钟退游。还是格莱特92加弹夹。】 【看见没,看见没!这才是真正的大佬,你们这些渣渣敢挑衅‘圣经大佬’必死无疑!“ 【别在‘圣经大佬’前立g,否则分分钟被打脸。】 【你们输了自动滚出游戏,‘圣经大佬’不会输。】 【你的小可爱:师父,又要pk,这可是排行榜前一二名,上次血洗已经够了,在打人脸还敢玩游戏吗?】 元赐这一波方向嘲讽非常不错,引来好多玩家点赞。 但满月说一不二,pk就要pk到底。 “我先去试试水,数据那边你自己负责。” “好。” 电话挂断,满月捡了个奶糖,慢悠悠的剥开塞嘴里。 【圣经:速度,我赶时间。】 【青柠366:少说大话,来。】 第一场pk开始,说实话对方潜伏的位置很刁钻,在满月的视野盲点,如果不是她反应快,听力好绝对一枪毙命。 但,她也受了伤,血量还剩二十。 一见这个状态,原本就卡成狗的观战模式又开始嘲讽。 【你们‘圣经大佬’要退游了,还以为多了不起,结果不过是个菜鸡。】 【圣经,什么圣经我看是神经吧,一个垃圾带着一群菜鸡在游戏里找存在感,真让人笑掉大牙。】 【退游吧,圣经,别丢脸了。】 满月的粉丝全体安静下去,嘲讽都管不了,观战的个个手握成拳掌心都汗湿了。 而游戏里的满月不慌不忙的换了弹夹,朝着刚刚开枪的一处左右横扫。 十五发子弹瞬间打光,除了这个最重要的一点,时间已经8:50秒很快就要到十分钟。 按照满月估算的,她子弹空掉的一瞬,对方一定会现身,而很巧的满月准确预判他藏身的位置。 她没有迟疑,瞬间加速,起跳翻滚,借着一棵树改变位置。 两个游戏人物贴近的一瞬。 黑屏了。 公屏炸了,粉丝们再一次被满月的神乎其技而震惊。 看似自暴自弃没根据的乱开枪不过是要确定位置,在敌人开枪时跑动距离很短,不然很容易暴露。 于是,她在确定位置后还是把子弹用光等着对方现身。 二十滴血的满月,用m9军刺反杀满血青柠366,操作行云流水非常漂亮。 【原来,‘圣经大佬’不仅格莱特用的好,军刺使得更加漂亮,帅炸了!】 【真是神一般级别的大佬,永远膜拜!】 【刚才那些嚣张叫嚣着让‘圣经大佬’退游的喷子呢,滚出来受死!‘圣经大佬’就是你们的爹,一直被模仿从没被超越!大佬威武!】 【青柠366退游,退游吧。】 游戏好友接受到两条消息。 你的小可爱:小白牛逼啊。 小公子:大佬帅炸,开个价,咱们见一面。 关闭信息完全不搭理,点出公屏。 【@王狗蛋:我们俩不用pk自己退游,篡改数据还开挂贼没劲儿,比杀机器人还要乏味。稍后,shooting官博会给出数据。】 【圣经:忘了说,我除了是玩家,还是shooting聘请的测试员,以后任何更改数据,开挂的自觉消失,否则永久封账号!当然,不服气的随时接受挑战,规矩永久不变。】 …… 公屏,起码沉默了五分钟。 然后热闹的讨论又开始。 【‘圣经大佬’考虑直播吗,飞机游艇我负责刷。】 【大佬给个机会开个粉丝见面会吧,我是您最忠实的粉丝啊。】 【见个面吧,大佬,我们想要亲眼膜拜。】 …… 嗡嗡嗡— 屏幕显示是商猛,这个点不过九点多。 电话附耳,难得有一丝好心情。 “是我。” “白小姐,二爷出车祸了。” “什么!” ------题外话------ 我更新字数不定的,随心意写。 你们可以试试催更,会发现我很宠读者的。 第四十二章:满月刷脸被拒? 商氏附属医院。 满月来的急,还穿着拖鞋,一路催着出租车师傅半刻没敢停留。 车祸时,商羡年同花胤都在车上。 不知该说商羡年运气好,还是说花胤倒霉,他坐的平日商羡年喜欢坐的位置,所以当一辆失控的轿车撞来时花胤第一个被冲击到。 反而是商羡年是轻伤,这是最侥幸的,车祸来势汹汹看着就挺吓人。 砰—— 紧闭的病房门打开。 白色灯晕下,满月那身黑色外套异常刺目。 “白小姐。”“白小姐。” 商猛和刘枫识趣的退到一旁,对视一眼也不敢多废话。 五分钟,满月在门口站了有五分钟才进来。 纤瘦的身影裹着一道凉风掠过,来到床尾拿起检查报告。 手机放下,商羡年看向她,不温不冷稍显疲倦。 “专业报告你能看懂吗。” 啪—— 不提还好,一提病历本摔地上。 她秀丽的眉色间裹着层层寒霜,瞪一眼就是那般锋利刺人。 “商猛没提醒过你有事没事别出去,八九点这个时间满大街都是车,谁的不撞偏偏撞你,你没脑子?” “满月。” 他寡淡的声线唤了声,就这么拢眉看着。 少顷,轻飘飘来了句。 却是暗涌中藏着的一道利箭。 快准狠的扎来。 “你说过,以我们俩这关系你似乎管得多了点。” …… …… 除去满月,病房里是两个震惊! 他们家二爷玩的什么套路,白小姐都这么慌张担心的赶来,撒撒娇,或者苦肉计加点情话不就全部解决了,怎么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难不成,他们老板真的移情别恋了! 光晕成了隔绝在两人间的鸿沟。 一双秋水眸紧紧收在一起,舌尖用力的抵着腮帮。 倏地,传来她一声笑。 “嗤—” “二爷说的有道理,我一个外人没权干涉这么多。见你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不请自来打扰了,再见。” 白皙的手用力的扯着外套门襟,上下交叠压在一起。 一双冷煞的目光带过。 一转身,爽快的就离开。 商猛看向床边,低声道,“二爷,我送送白小姐。” 追着满月出门,没意外的满月正在电梯口等他。 “白小姐。”他跑来,左右环顾下,“抱歉白小姐,没能照顾好二爷。” “车祸的人呢。” “已经在警局接受调查,但目前传来的消息是醉驾。” 刺白的光线圈着她纤瘦的身影,一黑一白的碰撞,像两个张牙舞爪的士兵剑拔弩张的在叫劲儿。 她的身上,跟装着一根引线似的,即点即炸。 奶糖剥下来的糖纸揉搓成一个团,轻轻松松弹进垃圾桶。 她眼睑上挑,淬了阴寒邪佞的毒。 “从现在开始,商羡年不管去哪儿都通知我。在查清这些事以前,我会照看他。” “这事……”商猛适可而止的停下。 眉梢在蹙,停顿须臾。 那冷恹和烦躁劲儿加重。 “别跟商羡年说,他现在是条疯狗说不通!” 商猛:…… 这话他真没法接,骂商羡年是疯狗,这么毒辣。 想得人肯定多,但说出来只有她一个。 “他几时出院。” “应该休息一会儿就回老宅,二爷认床。” 她按下电梯,随着电梯上行而卷起的凉风,吹动额前的碎发。 也露出碎发中,厌世颓废发凉的眸子。 “短信联系,我就在附近。” “是,白小姐。” *** 回到病房,刚带上门。 前头,一道锋利的刃光袭来。 商猛转身来,背脊就开始冒冷汗。 “二爷。” “你跟满月私下联系了什么。” 商羡年也不拐外抹角,直接开门见山。 商猛与满月当年在邺城就认识,比起刘枫两人关系较进情理之中。 可没想到,商猛会瞒着他这个老板,背后与满月达成一些他不知道的事。 要说满月那眼神灌了毒,容易要人性命。 那商羡年这眼神就是强烈的入侵感,宛如那种逼仄到死角,慑人心魄包裹似的深海。 那是,会让人从心底慢慢侵蚀出来的恐惧。 商猛咽了咽口水。 “白小姐说,您这阵身体不好,让我好好照顾您,不用应付的局就不要出门在家好好将养。白小姐只是担心您身体,怕您跟上次一样……在咯血。” “仅此而已?” 四个字,温吞缓慢合着慵懒。 但隐着愠怒,和冷飒也同样十分清晰。 “是,二爷。” 商猛垂首,俯身放低姿态。 暗潮,在桃花眼中翻滚着,却逐渐在消退。 “去办出院手续。” “是。” 再次从病房出来,商猛按着凶猛跳动的心脏,擦去脑门的汗,长吁一口。 满月真的太熟悉商羡年的性子了。 这借口编得实在蹩脚,但这事的线头在满月身上,商羡年就会不自觉忽略掉什么细节。 这种侥幸,换做任何一个人只怕都不行。 商羡年轻伤,想要出院,院长也没什么办法阻拦只能乖乖签字,反而是同一辆车的花胤。 右手臂骨折,还有些细碎的擦伤这会儿还在医院住着。 商二爷临走前去看了眼花胤,也没说话只让他安心休养就特别冷漠的离开了。 而满月也说到做到,叫了辆出租车一直随着座驾到商家老宅,看着商羡年平安进屋才折回。 她还是错估了接近两亿赏金的诱惑。 也未曾想到,在闹市区,众目睽睽之下就有人公然行凶,完全没把商家放在眼里。 可最让满月在意的一点,当时在追踪ip时,追踪到了英国,虽不知道具体为止但大概却是有个方向。 英国,她不熟,所以想象不到是什么势力想要商羡年命。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这件事牵连到了god。 牧师的命还没讨回,如今又加上商羡年这么一笔。 她迟早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 一晚的忙碌,线索蛛丝马迹都没找到。 好像,昨晚那场意外车祸就是‘意外’,酒驾的人把油门当刹车踩。 只怪商羡年幸运,花胤倒霉如此而已。 通宵的人,第一次觉得阳光折射在白雪上如此刺眼。 教室外的走廊里,满月拢着衣帽,嘴里咬着棒棒糖戴着耳机放着英文歌。 前头,刺白的光晕里,有个人影似在朝她挥手。 “白同学,白同学。” 张纤纤挥舞得很卖力,半天没得到回应主动跑来。 “白同学,我在等你一起去食堂。” 帽檐下,她懒懒的眯着眸子,素日这脚步就温吞,现在更是缓慢。 “你下午有课吗。” “有一节课,两点。”张纤纤应得特别乖巧。 眼睑抬起,总算有了点活力,斜眼看去非常霸道直接,“我下午四点有节必修课,你帮我去点名。” 张纤纤:…… “那,那你呢。” “病了,回家休息。” “病了,怎么了,要不要陪你去校医室。”一听病了,张纤纤立马就着急,也没给个准备伸手就来想探探额头温度。 但她却两手扣住张纤纤手腕。 红唇紧抿指一起,眉色的冷戾在光影下切出一抹令人惧色的神色。 收手,双手放回口袋扭头看花园。 “不好意思。” 张纤纤也悻悻的收手,瞥了眼手腕上的红了皮肤。 “应,应该是我不好意思,我不知道白同学不喜欢别人随便碰你。” 硬要这么说也算。 满月反射神经很好,唯独商羡年除外。 这是她这么多年刀尖舔血,火中取栗的生活而养成的本能。 何况,当初她就是这么被培养的! “签到的事就这么说定,我走了。” “白同学。” 已经两步开外的人停下,侧目只能看见帽檐下的碎发和挺立的鼻梁。 “什么。” 张纤纤紧张的抿唇,支吾道,“那个,记得吃药。” 这暖心的提示,满月没应但也没拒绝。 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她很快就融进雪白的世界里。 消失了。 好一阵,张纤纤才收回目光。 她其实很喜欢满月。 漂亮,随性,自由,虽然桀骜冷艳但有颗很热的心肠。 *** 嗡嗡嗡—— 黑暗的卧室里,被窝中伸出手摸索好多下才找到电话。 电话附耳,有股钻心的凉意。 刺得她一个哆嗦,稍稍从睡意中拉回一丝精神。 “白小姐,我是商猛。” “讲。” “那个……二爷要出门。” “去哪儿。” “明园。” 拿着电话翻了个身,眼皮还没舍得睁开。 嗓音里全是倦意。 “我一会儿就去。” “好的,不过听说元明蕊也要去,为了二爷。” 像粘乐了502胶水的眼皮瞬间打开,黑暗中是一双青色幽深的瞳仁。 “我马上就去!” 电话挂断,只见一道人影闪过。她已经在床尾,趿拉着拖鞋进了浴室洗漱。 元明蕊? 三儿办事这么不利,不是说了要给教训,这人怎么还能去纠缠商羡年? 不是,刚刚遭遇的车祸,外面下大雪的时候不在家躺尸出什么门,还去见什么元明蕊。 怎么滴,这是许久不开荤给饿着了? 到了这饥不择食的地步。 洗漱完,换好衣服慌慌张张就出了门。 可是,她肯定没想到在明园门口会被拦住。 这地儿,vip制度,不是会员进不去。 两个一米九高个魁梧的保安往面前一怼,就是她一时间也犹豫了。 这要是打起来,得耗费点功夫。 何况,事情闹大了做不到低调跟踪,哦不,保护商羡年。 不自觉的眯起眸子,她一边剥奶糖一边与尽职尽责的保安眼神较量。 “司北在吗。” “司先生不在。” “花胤呢。” “花爷在陪二爷。” …… 挑起的眉梢越来越高,满月忍不住第一次刷脸。 “你们不认识我?” 两保安对视一眼,回答的特别耿直。 “不认识,你是谁。” 我是你妈! 满月呸了口,从台阶下来,烦躁的捞出手机想要联系商猛。 一两白色拉风的希西尔贝缓缓驶来。 副驾驶车窗降下,透光的挡风玻璃下是眼神带着点戏谑的胥言信。 “哟,这不是花爷的表妹白清欢小姐吗。” 满月还了个冷眼,放回手机。 “我要进去。” 这话不是商量,不是请求。 而是属于满月一贯的霸道直接。 第四十三章:一巴掌一甜枣? 两人并肩,胥言信双手抄在口袋,眼光不时朝满月身上瞟。 “你是花爷的表妹,还能被拦在门口?白小姐的行事,当真有些幽默。” 大雪在门廊下纷飞,秋水眸懒懒带过,朝胥言信看了眼,道,“胥小公子这两日行事也挺幽默,竟然这么无聊带着职业战队去狙一个玩家。不过这也就罢了,还到处放消息出高价找人玩家,这种操作怎么看都有点——” “如何?” 胥言信看来,眼神稍冷。 红唇一挽,满月冷眼带过,轻轻道,“钱多人傻呗。” 撂下这话满月就抬步离开,她是来‘保护’商羡年,没这功夫在这儿跟这傻子耗下去。 胥言信晦涩的目光追着她,“你去哪儿,花胤在内院。” 还没得到回答,她人已经掠过拐角消失了。 ** 这明园,看着不大,到了里面才知构造非常广,除了前后院的包厢,还有偏院,后厨,娱乐室等等。 观察了一圈,总算寻了个不错的地方。 ‘花满楼’院的楼顶,她顺了一把伞,靠着一颗大榕树,一边嚼奶糖一边从窗户看进去。 包厢人不多,围在牌桌前。 而买元明蕊继续化身花花蝴蝶围着商羡年转。 上次元明蕊那身性感的长裙已经很美,而今天又穿了身白色鱼尾造型亮片的长裙,非常殷勤的朝商羡年,讨好,卖乖,搔首弄姿。 满月一直非常认真的凝眸瞧着,不知几时大榕树的树枝,树皮已经被扒得光秃秃。 大榕树:惊喜来的太秃然! 越看,秀眉蹙得越紧,眼神越来越飒。 “尼玛,你躲啊商羡年,四肢残疾了自己端茶要死?” “卧槽!胸袭胸袭,商羡年不准看,不准看!” “元明蕊你敢上手!” …… 服务生端着新鲜的果盘刚从回廊下出来,眼前忽然一个白影! “卧槽!” 叮咚—— 果盘摔地上,服务生也摔地上。 满脸惊恐错愕的瞅着眼前这个刚从三层楼高的楼顶蹦下来的人。 一个橘子滚到满月脚边。 吧唧,被踩了个稀碎。 花满楼贵宾包厢的门开了。 片刻钻进来一道凉风,和裹了一身白雪的满月。 在牌桌边的花胤看来,稍稍惊讶了下,就颇有深意的勾唇。 余光扫过一旁的商羡年,清了清嗓子。 “表妹怎么来了。” 纤瘦的身形已经过来,带着一身凉意,两手紧紧裹着外套,头发上,肩上有不少还未消融的雪花。 脚步一顿,她侧身坐沙发里,低着头也没看谁自个在剥糖。 “路过,进来看看你。” 摸牌的间隙,商羡年瞥了眼,眼尾生了几分傲娇和得意。 花胤脸上憋着笑,过来挨着她落座。 “看我,真是受宠若惊。” “你不是出车祸了吗,还以为在家里休息,想不到还有这‘闲情逸致’出来约见朋友!” 朋友这两字,话音咬得极重。 然后,秀丽的眉梢一挑,眼神裹着刀刃一道道的往商羡年身上甩! 可商二爷麻将玩儿得飞起,完全不在意。 要说是不在意,不如说是完全忽略,反而是他一旁的元明蕊跟捡了宝似的继续体贴入微的伺候。 “二爷,这茶凉了我给您换一杯。” 商羡年正要去端保温杯,元明蕊也伸手去拿,这角度,速度,绝壁两人的手会碰到一起! 合着的槽牙很自觉的狠狠的磨着。 咻—— 一个硬币打过去,不偏不倚打在元明蕊手背的骨节上。 “哎哟!” 随着元明蕊轻呼,硬币落地。 “谁扔的硬币!”元明蕊弹起来,看似在左顾右盼,实际眼神就直勾勾的盯着满月。 这包厢里人原本就不多,之前什么事都没有,满月一到她就被硬币打手。 根本不用猜想,就知始作俑者是谁。 ‘始作俑者’靠着沙发,脚瞪着茶几,双臂抱胸,唇边有一丝冷笑。 忽的,一扭头。 “表哥你也真是,都吊着一只手还玩儿什么硬币,看看打着人了吧。” 花胤轻哂,似笑非笑的看过来,一张脸清晰的写着:这锅我不背! 满月冲他挤眉弄眼。 “你还不跟人猫小姐道歉。” 猫小姐!? 元明蕊脸色更难看,沉默一分钟才挤出一丝笑容。 “不好意思,我姓元,叫……” 她动了动,直接打断,脸上表情还认真了起来。 “姓元?我怎么看你像只猫呢,而且是那种夜晚发春一直喵喵叫的猫。” “你,白清欢!” 又一硬币弹过去。 这绝壁是报复,很耿直的打在人丰满的胸上。 这一下,疼的元明蕊顿时变脸。 “白清欢!” 元明蕊怒吼一声,当场气得淑女风范全失。 她慢慢起身,摊手里面还有很多硬币,努努嘴道,“不好意思,在跟表哥学习中,你说我也是打谁都打不准,偏偏打你一打一个准。就跟我在庆大打元里是一个道理。” 跟着说话的间隙,脚步温吞的移过来,她漂亮的脸上在装模作样。 “哦哟,这硬币打在胸上很疼吧。不过,比起断了三根肋骨的元里,看花爷面上我有手下留情。所以道谢就不必了,我眼里融不下元小姐,请吧。” 元明蕊脸上都出现了狰狞,愤怒,很直接的生了想要把她暴打一顿的念头。 复杂的情绪混合在一起,但满月还是轻车熟路的闻了出来。 果然是元家姐弟,什么事都只想暴力解决。 没进化的山顶洞人! …… 说得你好像进化成文明人类一样。 元明蕊铁青着脸,还是朝花胤那边瞥了下。 纵使无数次先把怒气压下去,可看着眼前这张挑衅还得意的脸。 火气就压根压不住! “白清欢,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对我指手画脚。别以为你是花胤的表妹了不起,得罪我们元家你别想在帝都好过。” 这话挺得罪人的。 商羡年同花胤差不多一个世间,眉峰下压。 “是吗?” 懒懒又怀疑的音调,眼睑抬起,眼角的弧度是弯曲的隐约有笑意。 可那双瞳仁,不知为什么冷辣得慑人。 眼中漂浮的寒芒逐渐凝结成冰! 慢吞吞的把元明蕊的脸仔仔细细打量一番,低声道,“元小姐,帝都很大,出门时记得多带些人,否则万一遇上个什么事,可就……迟了。” “放肆!” 隐忍的最后一丝理智气炸了,漂亮的脸已经因为愤怒狰狞的变形,牛一般的大眼看着快要从眼眶滚出来。 指甲上刚做好的美甲已经因为捏拳力道太大而折断。 “商猛。” 商羡年丢出一张牌,拿保温杯时开口了。 元明蕊一眼瞪过满月又去狗腿商羡年,“二爷,您有什么事跟我说。” 一旁憋了很久没出声的商猛来到牌桌边。 “二爷。” 商羡年扫过牌桌,“太吵。” “是。” 随着这话元明蕊看向满月,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可她绝对没想到,商猛去衣架取了她的外套和包什么都没讲托着她手腕就推着出包厢。 “你在干什么放手!” “二爷,二爷。” “商猛你放手,敢跟我动手动脚宰了你信不信。” “二爷,二爷帮帮我,二爷。” 很‘吵’的人就这么被赶出包厢,至于满月转身过来飞铲不友好的睨了眼回到沙发。 花胤指着桌上的糖罐,扬扬下巴,“呐,给你准备的。” 满月刮了眼不理会,捞出手机点开游戏。 “有没有吃的,饿了。” 噗嗤。 花胤很不厚道的笑了声,眼神落商羡年身上。 “老幺,你来的时候也没用餐吧,吃什么我让人准备。” 头也不回继续摸牌的商二爷丢出俩字。 “火锅。” 满月小姐姐若是真的生气,以前商二爷就是用火锅哄人的。 何况,前两天不是刚跟元赐吃了火锅吗! 第四十四章:孤男寡女想做什么! 包厢里,麻将桌旁伴着低低的交谈和欢笑声。 而餐桌边用餐的两人却安静得一言不发。 商羡年有他一贯的优雅,满月是她常见的狼吞虎咽。早午餐都没吃,回家直接睡觉,一直到现在才吃上一口热菜。 而一向离不开辣椒的她,很快小碗就见底。 唤来服务生,小碗递过去,“麻烦再来一碗辣椒。” “好的小姐。” “等一下。”商羡年开口,给了个眼神示意离开。 搁下筷子,她不自觉挑眉,“我吃辣椒怎么了?” “没怎么,不过要少吃。” 十分淡漠的一眼掠过,显然没想在这个话题多计较。 这就很有意思了。 红唇一挽,情绪不多,冷艳逼人,却有嘲弄。 她一笑啊,商羡年心里的花儿就忍不住要绽开。 “哦,二爷这话挺有意思,‘以我们这关系似乎管得多了点’。” 她把昨晚在医院的话直接还回去。 对视片刻。 商羡年也放下筷子,双手交叉搁在餐桌上,好整以暇。 目光穿过锅里冒起的白雾,裹着逼仄的慑人。 “如今,你知道当初你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有多难受?我说过,会给你足够的时间让你慢慢接受。但满月,我不希望你对我有任何隐瞒。” “每个人都有秘密商羡年。”她身体往后贴着椅背,双臂交叉在胸前,这是一个很有防御性的姿势。 这个动作,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可她那张小脸上给出更多的反应姿只是淡漠和压抑着的烦躁。 商羡年不自觉的收起眸子,锋利剖析的目光盯得人踹不过气来。 他太聪明了,所以满月不敢暴露丝毫。 原本是一场暗中较量,但—— 倏地,指尖神经一阵非常尖锐的疼痛。 交叉的双臂不自觉的打开,高举着右手借着光晕打量。 “怎么了?” 见她定格的动作,商羡年起身,已经绕过来刚要握着指尖她却一瞬弹起。 这躲避的动作,让他原本就不大友善的眸子一沉在沉。 她在,躲他? 沉在心口处的火气,一瞬提到嗓子口。 反观满月似乎并没在意到这个,随着间歇性磨人的疼痛,只有片刻时间碎发下的额头就染上细汗。 秋水眸里有疑惑,不解,未消退的烦躁和慌乱闪过的惊惧。 十二月二号。 时间提早了二十几天。 不应该的。 商羡年那双含着晦涩锋利的眸子一直在打量她的表情。 而他,很侥幸的看见那抹惊惧。 紧抿的唇微启,还来不及叫出她名字,她已经拿着外套走了。 脚步,比他预想的还要急切。 “商猛,送我回去。” 手机界面上,消消乐刚巧通关。 第1256关。 他不解的目光投过来,商羡年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商猛马上就追着满月出去。 麻将桌边还热闹着,胥言信提到‘圣经大佬’满嘴都是崇敬之意,搜刮了所有脑子里的褒义词来夸奖。 花胤听得发笑,抽空过来轻轻撞了商羡年一下。 眼神,落他冷艳紧绷的美人骨上。 “没谈好?” 如果是没谈好就罢了,而是满月根本不给谈的机会。 他的确是借了元明蕊来刺激一下满月,有时候她这人很像藏在龟壳里的乌龟,需要借助外力狠狠的刺激下。 而刺激的结果十分令他满意。 但,那种刚肯定满月心思的喜悦稍纵即逝。 六年了,他还是抓不准她到底在想什么。 收回目光,垂下眼睑蕴着疲惫。 “带司机了吗。” 缠着绷带的手高高举起,花胤忍不住打趣道,“怎么,我这手还当独臂英雄不成,我看你也乏了送你回去?” “嗯。” *** 今天的满月比素日还有沉默。 一个人坐在后座,像很冷一样蜷缩成一团。 商猛问了两句满月没应,他就不敢在啰嗦。 自己老板性子隐晦难侧,满月的性子又何尝不是这样。 一到紫荆公寓她就推门下车,原本就纤瘦而今弓着身更显纤瘦。 商猛上了车,想了会儿又放下手机。 具体怎么了也不敢胡乱猜测,万一是两人再度吵架,这时候去烦自己老板挨骂还得是他。 电梯里,满月缩在角落,整个脸已经发青,这么冷的天却一头的冷汗。 六层到。 她跌跌撞撞的出去,踉跄的走到门口,解了锁进屋带上门的一瞬。 眼前一阵晕眩和发黑。 咚的一声,晕倒在地。 黑漆漆的屋里,紧闭的窗帘没有一丝光线。 这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用理智,本能克服过晕厥,忍着到达极致的疼痛一点点的爬上二楼卧室。 噼里啪啦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终于翻出行李箱夹层里的一个铁盒。 里面有一管红色液体和一罐透明液体。 透明的玻璃瓶没任何标示。 伸出的手有着控制不了的颤抖,白到透明的皮肤下乌青的血管里的细胞依稀都能看清。 找到注射器,平日一分钟能解决事,现在用了整整十分钟。 细长的针管,从脖颈凸出的血管扎进去,鲜红的液体慢慢注入。 随着她凄厉,压抑的惨叫注射完成。 针管随着身体一并倒地。 这种极致里更极致的疼痛总是会让她想要一了百了。 太疼了,太疼了! 疼得好像整个身体,皮肉,血肉骨头被一寸寸的撕裂。 撕成粉末后,然后在重新愈合。 而愈合的疼痛要比撕裂还要疼上无数倍。 ** 司家别墅,在游戏的司南被电话声打断。 接通,开了扩音器就扔在一旁。 “这么晚找我,让我受宠若惊啊。” “司,司南,我,我要止疼药,救我,我,我要,止,止疼药!” 椅子轰然倒地,司南什么都说没,抓起衣架的外套就出门。 一楼厨房,司北端着热水出来,鼻梁上驾着金边眼睛,润着橘色灯晕。 儒雅,金贵,气质迷人。 目光随着疾步下楼的人,问道,“这么晚去哪儿。” “有点急事。” 他走的很快,带着一道凉风直接掠过。 车里,一直备着满月需要强力混合药效的止疼剂。 至于她为什么服用,这止疼剂哪儿来的化学公式一概不知。 满月对他,也隐瞒了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 紫荆公寓。 司南在二楼卧室找到一片狼藉的她。 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只是房间非常凌乱,而蜷缩在墙角疼得失去理智的她裸露在外的皮肤全是伤口。 “满,满月?” 她撩起衣袖,手臂又细又白,好像稍稍用力就会被折断。 “两,两针,然后出去。” 司南也是一脑门汗,在拿起针剂时手都在抖。 他很想问的,她到底发生了什么,这种疼两年这么来一遭,饶是他没病都要给吓出心脏病来。 “注射!” 猛的仰头随着一声怒吼,她睇过来的神色只有无尽的凛冽杀意。 他被盯的一个咯噔。 屋里的寒气一点点从他皮肤灌进去。 声线,再抖。 “别,别慌,别慌。” 此时此刻,司南心若擂鼓,注射技术不熟练扎进皮肤时没个轻重。 正想出声道歉,反而是她的手覆上来。 他忍不住一个哆嗦。 这手,冷如寒冰,冷如……死人。 她已经疼的失去理智,很凶猛的把止疼剂推入,然后没等司南反应过来又扎第二针。 “满月!”司南担忧心焦的吼了声。 针管摔向地面,她又爬回刚才的角落,咬着手背。 “给我,准,准备护照。周六,后,后出国去德国,我要,假,护照。不被,商羡年追查到。然后,你现在出去,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上,来。” “满,满月……” 房里没开灯,只有司南刚进来时亮起的手电灯。 “滚!” 半刻后,司南带上门出来。 手刚从门把上缩回来,里面又是一阵似翻箱倒柜的声音。 纤细的身体倒在地上,手指扣着木地板硬生生的抠出血来。 氤氲湿气的秋水眸透着空洞和迷茫。 “绝,绝对服从上级命令,绝对服从上级命令,绝对服从……” 门外,司南一步三回头的下楼。 手一直烦躁的在抓头,坐立难安的在楼下来回走动。 *** 商家老宅。 商羡年裹着浴袍刚沐浴完出来,商猛收了电话回头。 心虚的朝他看了眼,心里发慌。 “讲。” 高挺的身形立在桌边,捡起准备好的药合着温水服下。 “刚刚小六那边来电话,说12:37分司南去了紫荆公寓,白小姐房间。” 话音一落,蕴着湿气和粉晕的桃花眼睨向腕表。 现在是1:14分。 人还没离开? 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在一个屋檐下到底要做什么。 砰—— 水杯砸向地毯,温水溅出来在灰色地毯上晕开一团。 “备车!” 商猛就知道,这个消息一说保准是这么个情况。 所以听到这个消息时他才心里一个咯噔。 “车已经备好二爷。” 说完,躬身一步先退出去。 素白浴袍落地,高龄毛衣刚套好电话就来了。 你说巧不巧,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司南。 “哼?” 从鼻腔挤出一声高冷的轻哼,捞过附耳。 隔着话筒都能感受到寒意森森。 “讲。” 来回踱步的司南终于停下,再度看了眼二楼卧室。 “二爷,满月病了,你来……看看吧。” 静默三秒。 一道冷箭,快准狠扎在他心上。 抓起一边的外套就走,侧颜锋利如刀,“几时病的,怎么没送医院,严不严重。” “满月不去医院,只是我看她太难受,想着你来应该好一点。” “为什么不送医院!” 商猛刚走到门口,就被身后疾步而来的商羡年掠过。 他拿着电话绕到驾驶位,把司机拖下车二话没讲自己上车,然后没给反应机会卯足油门就走。 “二爷,二爷!” 商猛跑下来,一眨眼汽车尾灯都看不到。 被拖到地上的司机木讷的看向商猛,“猛哥,现在怎么办。” 商猛啐了口,一脚雪踢过去。 “还能怎么办开车去啊!二爷要是有个什么万一,咱们俩死万次都不足惜!” 司机刚被商羡年下到,现在又被要吃人的商猛吓到。 赶忙爬起来,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去车库。 第四十五章:她哪儿来的仇人。 紫荆公寓。 不知几时,二楼卧室的惨叫已经消停,但司南这颗悬着的心依旧没有停歇。 八年前的邺城。 当这个年轻但一脸厌世颓废的少女跟着白爷回到白家,并要认作养女时,几乎是所有的人都在拒绝。 其中,以白虞反对的最厉害。 那时的满月没人知道她多大,但她经年许久依旧是这张十八岁容颜。 要说唯一的变化便是。 八年前的她,邪佞的杀伐之气很重,而今的她那杀机变成了不可亵渎的冷漠。 但她,依旧十八! 走神的空隙,听到开门声。 下意识的,司南走向茶几拿起桌上的水果刀。 开门进来的是商羡年,披着一身阴戾黑暗。带上门就径直进屋,穿破光晕,笔直的你在楼梯口。 余光瞥过司南的动作。 眉梢,拢得更紧。 在满月家里戒备心还这么强,是司南的问题,还是满月存在着这种有可能发生的危机? 放下刀,司南过来,解释道,“有点饿,想削个水果吃。满月在卧室,不让我进去。她的脾气二爷应该知道,所以……” 所以找商羡年来扛这个责任。 “她什么病。” “这……不知道。” 一个不知道,引来一道慑人的斜视。 压着火气,商羡年疾步上楼。 卧室门从里面反锁,尝试两次叫人没反应。 心中一路的不安在此时扩大,没做思考抬脚就踹门。 打开的灯晕驱散房间的黑暗。 眼前的一幕刺痛着视觉神经。 一屋子都是狼藉,地板上不少地方都有血迹。 屋内,冷如冰窖,吸一口气就寒意沁骨,可环视一圈没看见满月。 心头一咯噔。 “满月,满月!” 找了一圈,商羡年才把目标放在敞开的阳台上。 晾台的门开着,冷风呼啦呼啦的往里面灌。 而晾台边,六层楼高的距离,她坐在护栏上,偏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呼吸突然一滞! 一开口,他的声音忍不住的发抖。 “满,满月。” 刺骨的寒风里,传来她一声轻嗯。 他站在后方一时间不敢靠近,淡薄的灯影下他的脸仿若雕塑一般冷峻分明。 “卿儿,外面冷我们进屋说好吗,不管什么事我都能解决,但你不能这么吓我。” “商羡年今晚没月亮,我想看月亮。” 满月指着布满乌云的天空,身体很危险的先前倾斜了一下。 一刹那,心提到嗓子眼! “白清欢!” 怒斥一声后,传来的是他连续的咳嗽声,“满月,窗外太冷,我受不了。有事我们进屋说好吗。我冷得走不动,能不能搀我一下。” 他的声音混在风力,裹着心虚颤抖和时刻刺激心脏的心惊。 “满月,过来搀我一下……咳咳咳咳。” 对峙有五分钟,而他咳了五分钟。 不敢喝叱或者行动,只能柔着声线相劝。 终于。 满月从护栏上下来,脸皮冻得发青透白。 商羡年扑过去,脱下外套罩着她,把人抱紧屋内。 他疾步下楼,嗓音你惊惧为退。 “司南,司南。” “我在二爷。” “倒杯热水,快!” 客厅沙发里,满月倒头就睡。 司南倒热水的功夫出来她就睡着了。 这—— 商羡年蹲在沙发边,轻轻的撩起衣袖,手,手臂,脸上,腿上都是白得透亮但没有一点伤痕。 如此,房间里那些血是哪儿来的? 就连,在卧室里掀翻的指甲如今也是完好如初。 她的愈合能力恐怖得像一个怪物。 “怎么回事。”他放轻动手把手臂塞回被子,坐到沙发尾伸手进去捂着她寒冰一样的脚。 “我……” 司南为难了,瞥着沙发里窝着的人。 这不是存心出卖他吗!惹事的人倒头睡大觉,而他这个不知怎么解释的人在这儿面对商羡年的审问。 司南纠结为难,不停在抓头。 支支吾吾,不清不楚想要搪塞过去。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两年会这么疼一次,白爷说是早前留下的后遗症。” “什么后遗症。” 商羡年挑眉,眸色阴沉逼人,蕴着火星。 “这,我不是很清楚。”司南小委屈的低头,躲避目光交汇。 他已经尽力了实在编不下去,只能把问题推给白爷。商羡年总不至于这时候去质问白爷吧。 想着先这么应付过去,等满月醒了在做计较。 无声的沉默。 司南能感受到商羡年身边的低气压。 半晌,他收回目光,在侧头去看满月。 捂了会儿,她的脚稍微有了温度,但脸色依旧是苍白发青。 “看着她。” “好的,二爷。” 司南绕到单人沙发,特别尽职的‘盯着’满月。 商羡年去到厨房,在冰箱里找几个水瓶,倒掉水在兑上热水全在塞进被子里。 满月冷成这幅模样,而他已经急的一脑门汗。 做完这些事再度来到二楼。 灯还亮着,窗户也敞着,凉风不断往里面灌。 他蹲下,蹲在最杂乱密集处。 地板上的血痕不多,是没有方向的,有些地板处还能看见刚添的抓痕,当然角落的墙壁上也有。 目光转换间,注意到这个歪歪扭扭的行李箱。 凿凿目光在上面停留数秒,最后还是挪开。 除了可见的血痕,抓痕,和散落的衣物,置物柜上的东西没找到什么有用的。 好像,有被清理过的痕迹。 谁清理的,是‘进不来’的司南,还是一直在卧室躲着的满月。 那么,清理的又是什么? 满月又是为什么疼成这样? 两年疼一次却从不去医院的诱因……又是什么。 *** 一晚后,满月醒来。 秋水眸带着刚睡醒的朦胧和聚的水色,在醒来以后就不言不语的盯着在沙发尾,抱着她腿的商羡年。 而司南,在一旁的沙发里睡得四仰八叉没一点观赏性。 原本是安然宁静的一刻,被一声缱绻的语调打破。 “我没说过,你这么盯着我,目光灼热让我受不了吗。” 他几乎是一晚没合眼,满脑子都在想满月的事儿。 昨晚还那么卖力的表演一番。 这会儿嗓音沙哑低沉,带着点疲倦和一向轻言细语时的勾人。 “嗯?” 随着这鼻音他睁眼,瞧过来时满月还是那副神色。 她小脸上是刚睡醒的乖巧,透着点懒劲儿,叫这出水芙蓉的艳姿实在扎眼的很。 被捂的暖和的小脚在他怀里蹬了下,嗓音软糯细腻。 如六年前那般,冲他撒娇。 “我饿了。” 两人隔着不到一米的距离视线情意绵长的纠缠在一起。 他伸手,跟着的脸色就有了瑰丽的笑容。 满月伸手去拉,微微蹙着眉自觉的扑在他怀里。 最痛苦的一晚过去,但接下来还有两天需要慢慢愈合,所有的细胞,身体机能重组现在的她很虚弱。 下巴蹭着发心,懒懒的低语着,“过两日,跟我去医院看看。” 怀里的人只是闭着眼并未给任何回答。 医院,与她而言是禁地。 就算是疼死在外面也不敢轻易涉足的地方。 不见她回答,商羡年也没步步紧逼。 话音一转,语气你都是宠意。 “刚不是说饿了,想吃什么,我让桂嫂去买。” “清粥小笼包。” “好。” ** 早餐以后。 商羡年借要去公司为由暂时先离开,特别委任司南在这儿陪着。 一上车,他就情绪很低,心烦的捻着眼窝。 “二爷,白小姐没事吧。” 商猛的询问为得到答案,刚缩回头就听他冷漠的声调。 “白虞电话查到了?” “是。” 收回指尖时,顺着艳美的骨相。 动作轻柔缓慢,一寸寸的掠过,这动作勾人极了。 白雪反射的日光从车窗透进来,弱化了几分,吸附在他羊脂玉的脸上又柔又艳,可惜被那双眯着的桃花眼震摄。 “去茶屋,办事利索些。” 顿时,商猛心中有了计较,后视镜中的目光下意识扫过腕表。 茶屋,是继明园后,商羡年第二个喜欢呆的地方。 奢华的仿古建造,一进店就是袅袅茶香。 白虞带着墨镜少许局促,随着商猛的脚步到了包厢。 日式门打开,入眼是一扇样式精致,化工磅礴的屏风,而屏风后商羡年就依着软榻上。 “二爷,丰太太来了。” 商猛转身指着一旁,“丰太太请坐。” 白虞点头道谢,目光掠过软榻。 “二爷。” 理着裙摆,白虞刚要入座,软榻变传来悉索声。 商羡年坐起来,只是眉色间的倦怠未散。 “满月病了。” “什么?” 探究,慑人的眸色睇过来,攫住白虞那双慌乱的眼,“两年一次的病,想必丰太太知道由来。之前答应过,不在您在这打探白满月的消息,不过今日只怕要破了这个规矩!” 这不轻不重的语调,却字字迫人带着不容置喙的霸道和直接。 白虞面色一怔,揪紧手指。 幸运的是,担忧大过为难。 *** 紫荆公寓,601。 按键声响起时,正好是午餐时间。 一开门,闻见的是一股饭菜香合着满月同司南的说笑声。 桂嫂来接的人,接过外套挂玄关处。 “二爷。” 商羡年趿拉着拖鞋进屋。 饭厅里第一次满月过得这么严实,缩在厚实的羽绒服里,不过从样式,款式来看是他的。 小脸就藏着衣帽间,明艳动人的冲他一笑。 凉薄的唇瓣翘了翘,漫步过来坐她旁边。 目光追着过来,她小脸盈着笑,刚欲开口商羡年就伸手过来,直接把厚厚的一坨人带进怀里。 捧着小脸,俯身吻上去。 亲吻了一下,然后继而发狠的吻了第二下。 六年前,在邺城道上有人出五千万买商羡年性命。 大买卖,很快就有亡命之徒接下生意。 在洞三省,一个曾经在当地大家族手下干过的人接的买卖。 满月,独自一人去了洞三省。 做了什么白虞不清楚,不过一周后她回来时重伤。 险些就丢了性命。 怕被人寻仇,白爷替满月抹去所有痕迹。 ------题外话------ 就是东三省。 但怕敏感不敢直接写。 满月大佬的过往,比你们猜测的要精彩得更多。 第四十六章:六年前模糊的时间线。 眼前的一幕好尴尬啊! 他为什么要平白在这儿吃了一嘴的狗粮。 而这种暧昧得令人窒息的气氛,他是不是该麻溜的滚蛋,让两人心无旁骛的可以滚床单? 开房去吧,两位。 …… 商家二爷,多金贵的一位小祖宗。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又因为从小身体不好被商老太太当个宝贝养起来。 这么位不得了的人物,却栽在满月手里。 还真是百因必有果,一物降一物。 “咳!”司南轻咳一声,转身低着头扒拉饭。 而这头被强吻的人,羞红着脸推开耍流氓的某人,秋水眸含着水色慌乱的左顾右盼。 商羡年怎么了,脑子被车撞了。 怎么一回来就…… 绵长妍丽勾人的目光还黏在满月泛着绯色的脸上,不知所以的浅浅一笑。 妖绝,艳美。 满月已经转身,慌乱的拿着筷子,“吃,吃东西。” 他转身端着汤碗特别有耐心的帮她盛汤,扫过丰富的菜色,“从明天开始,桂嫂会按照营养餐给你做。不要挑嘴,每日三餐按时吃。” 心中虽有疑惑,满月还是乖巧的点头。 也不敢多问,就怕这人又忽然脑子一抽做出什么不可预测的事来。 晚餐,终于在喂过一波狗粮后继续。 而被强行灌了狗粮的司南晚餐后也不敢多呆,吃完就滚非常有眼色。 *** 十一点多,紫荆公寓楼下。 豪车润着一阵华光停在台阶前,熄火推门,商猛捡过副驾驶的文件沉默一阵才下车,脚步略急的上楼。 601对面公寓的门掩着,商猛进去转了圈没见到商羡年,正欲出门商羡年就从玄关进来。 “二爷。” 商羡年进来在沙发落座,叠着腿眸色锋利的收在一起。 顿了一阵,才见他紧抿的薄唇微启。 话音缓慢清晰,去裹着一颗颗冰粒子,锋利快速很准的扎在心窝头。 随着这口气,商猛刚猛的心跳猛的一顿。 他知道,商羡年是真的生气了。 都说龙有逆鳞触之必杀。 而不巧的是,白清欢正是商羡年的逆鳞和最薄弱的地方。 “讲!” 往前两步,商猛把文件递过来。 “邺城那边白爷的确帮了忙,这些东西不费吹灰之力就查到。接买卖的人,是岽三省孙家出来的人。以前专干人命买卖,后来找人洗了身份化名在孙家干事。百家的人也没查到在道上挂买卖的人是谁,不过根据钱的线索查到是帝都这边的人,至于是谁……暂时还没头绪。” “人呢。” 眉梢拧着,目光定在文件上。 眼底,乍起杀意。 商猛瞥了眼,“就是这个人,赵志飞就是当年接买卖的人。” “还留着做什么。” 啪—— 文件摔在茶几,冰凉余光睨过来。 “二爷,这人已经死了。” “几时。” “六年前,白小姐去的时候。人死后尸体就被孙家的人处理,都在传是赵志飞仇家寻仇。” 商猛紧紧的看了他片刻,接着道,“赵志飞死后,孙家的老三被废了一对招子,手脚筋被挑断,割断了舌头,如今就如同一个废人。” 一道剜人的冷眼飘过来,太锋利割得商猛忍不住有些发憷。 问答方式,商羡年尤其不喜欢。 被这么一瞪,灵台顿时清明,商猛越发小心的贴上来。 “这事,是不是白小姐做的暂时不清楚。不过我们的人查到点消息,目前还在证实中。孙家的主事者,的确在这两件事发生后同一个年轻姑娘见过面。就在孙家,孙怀屏退了所有人,见过以后由孙怀身边最亲近的人直接送走。当然,航班信息也查过,并没有白****,至于高速路口所有监控也没找到相似的,” “白家,那位白爷什么意思。” 他身体往后靠,捻着眼窝稍有疲惫。 这是累了。 昨晚一夜没怎么闭眼,怕满月在病整晚心情起伏。 今天在茶屋,又从白虞口中得到这个消息,听到这些东西时说实话潜藏在心底许久的情绪瞬间爆发。 六年空窗期,他单方面做的重重设想都不成立。 但满月却以更特别的方式,慢慢填补当初随风消逝的遗憾和他的愤怒。 扫过他有些发白的脸色,商猛在往前一步,不自觉的放轻声音。 “那边的人来消息说,感谢二爷在帝都对丰太太照顾,既是白小姐故人白爷愿意同二爷见上一面,但必须经过白小姐同意。” 转述过这个话,商猛心里先替自己老板抱不平。 见就见,不见就不见,干什么搞这么多事出来。如果能让白小姐知晓,他家老板需要这么小心翼翼吗。 这话听着很为难人不假,但白爷也是在试探。 六年前,满月可以为了一个男人去到狼窝解决麻烦,那六年后呢? 她或他,是不是还保持着六年前一样的赤子之心。 “二爷,白家那边需不需要用……” 商羡年未给出回应,而是再次捡起文件很仔细的阅读过上面每一个字。 “纸笔。” “是,二爷。” 六年前,满月离开的时间他记得清楚,那一年,那一天,那一日,那个时间,甚至但是他在做什么,外面天气如何都记得一清二楚。 可当局者迷,就是当时太在意满月的离开而好像忽略别的一些线索。 其实,不止是邺城,岽三省其实帝都也有同样的事发生,虽然时间有间隔但间隔很短。 整理出一条时间线,过目一番把a4纸交给商猛。 “圈起来的人仔细查一遍,按着这个时间。” “是,二爷。” 商猛拿着东西从房间出来,小心的看了眼601紧闭的门不敢多想疾步离开。 而客厅里,商羡年还盯着文件再看。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赵志飞,和孙家老三当时在医院治疗时留下的照片上。 这个年代,用枪是最直接的。 但赵志飞尸体上的伤口却是利刃造成,而且与孙家老三身上的伤八成相似。 白虞说她当年去的岽三省不会有假,而满月在岽三省那边的行踪却形同鬼魅,但死伤的人确偏偏同他都有关系。 而更巧合的,在帝都再次遇见满月时她的户口有常年用刀留下的老茧! 前面电视屏幕上,投射着他的轮廓。 唇角微微弯曲,带着点玩味的笑容。 更像是,夜色里的鬼魅,而今找到有趣的猎物正欲较量一番! 第四十七章:满月大佬的彩虹屁! 两天后,满月正常回到庆大上课。 昨天晚上九点多,元里亲自把车送到紫荆公寓楼下,将钥匙交给商猛时在商猛电子眼一样的扫描下确认车修理好才作罢。 而俗话说,冤家必定路窄。 这不,差不多的时间,差不多的地点,差不多的事件和人物再次交锋。 只是这一次,元里一反常态特别友好的让出停车位。 摔门下车,远远的满月瞥了元里一眼。 休息两天精神大好,玩心也起来了,吹了声响亮的口哨,眯着眼眸似笑非笑道,“见了爹不请安,你元家就是这么教你待人接物的?” 这么直接打脸的嘲弄,让元里脸色青黑交错,双手握紧方向盘咬牙切齿的紧。 憋了一阵才探头出来,脸上还有几分残留的高傲。 “白小姐,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们元家是看在……” 没听他讲完,满月鄙夷的耸耸肩,轻描淡写的截断,道,“怂b别解释,要真有种继续跟我刚,否则我在庆大一日就当你爹一日。” “儿子,稍后见。” “白清欢!” 元里一拳头捶在方向盘上,还未完全愈合的肋骨还在隐隐作疼。 可这个决定是元家老爷做的,元家不可能得罪了商家在去得罪花家,所以元里和元明蕊在满月这儿受的委屈只能暂时忍下。 更何况,元家在得罪商家以后,商羡年不轻不重的针对了几次。 花家同商家一直交好,还有个一家子狐狸的摇摆不定的胥家,元家已经被逐渐排外,反而是司家最近几年风头一波盖过一波。 ** 按照司南交代的,她得先去找李慕白签请假条,补了这几天的无故旷课。 办公室,叩叩— “进。” 窗边,李慕白在低头准备学术性论文,满月绕过来非常自来熟的在对面空座位坐下。 “李教授,我来写请假条。” 放下笔,李慕白抬头,目光有礼的将她一番打量,打趣道,“哟,终于来上课了,看你这精神奕奕,病好了?” “算是。” “怎么,还准备过些日子在病一病?” 没直接回答也没否定,以客气疏离的笑容做回应,明亮的目光落李慕白左手臂旁的绿植上。 “除了请假条我还需要写什么?” “不必,来。”他把请假条递过来,右小手指上有一枚非常漂亮的戒指。 注意到满月打量的目光,也顺势瞥过她食指上的戒指,笑道,“白同学这枚戒指非常精致也很特殊。” 拿过笔,签上名字在递过去。 起身时满不在乎的回了句,“某个精品店买的,不值钱。李教授,没什么事我就先回教室。” “照顾好身体,去吧。” 从教室出来,满月听到办公室别的人再跟李慕白八卦。 “那个就是司家介绍的转学生?” “跟学校传言得差不多,校花姿色,桀骜冷艳,是朵高不可攀的绝岭之花。” “校花?校花不是那个……任萱萱吗。” “蒋老师,你八卦消息落后了,校园网上第二天帖子就出来,校花易主了就是这位转学生。” 校花? 这事作为‘当事人’的她怎么不知道。 谁这么没眼光把她评为校花的。 …… 不是,满月大佬,只怕你对自己美貌有什么误解。 【新任校花复课】 这个帖子在校园网被置顶头条,并且迅速成为热门话题。 新校花白清欢,先以清贵的神女容颜夺得校花宝座,再以殴打校霸元里快速成为庆大热门人物,随后校花白清欢以生病为由请假保持着高度热门话题。 好多人都在猜想,是不是因为元家的关系,这刚来的校花就会香消玉殒,可两天后校花正式复课。 就证明一件事,除了司家替白清欢出面外,她背后还有更厉害的大佬保驾护航。 好多吃瓜群众在置顶帖子下方各种央求扒白清欢马甲。 都想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身份背景连元家都不敢动,丢这么大的脸连屁都没放一个就不了了之。 *** 午休时间。 张纤纤抱着书本从教室出来,没走两步传来一声悦耳的口哨声。 转身看去,在那抹刺眼发白的日光里,满月倚着护栏嘴里咬着棒棒糖在对她招手。 视网膜被眼前这一幕惊艳须臾。 “白同学!” 小跑过来,脸上兴奋劲儿没散把她好一阵打量才开口,“白同学你没事了吧,你这些天没来,想打电话问候一下,但我好像没有你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你住哪儿。” 红唇轻挽,她大大咧咧的搂着张纤纤的肩,“我住紫荆公寓a栋601,电话xxxxxxx,以后不管你有事没事都可以联系我。” 张纤纤乐得眉开眼笑,非常友好的伸出手,道,“从今天起我们正式成为朋友。” “少来这么幼稚的。”满月打开她的手脸上滑过一丝笑意。 “嘿嘿。”张纤纤悻悻收手也没生气,左右看了下,压低语气,“听说元里今天来学校了,你不会有事吧。” “不会,这两天有人为难你吗。” “没有。”她摇头,对满月的好感又多了很多。 以前,她在学校没朋友,加上她性子温婉走到哪儿都容易被人欺负,就是在图书馆占个位置看书也能被人嘲讽奚落一番。 可自从她有了白清欢这么一位朋友,虽然还是没别的朋友,但没人在欺负她而且有些人在见了她还会绕道走。 满月点头,丢掉棒棒糖棍又在剥奶糖,“最近还咳吗。” “我是老毛病,从小就有的隐疾。” 隐疾? 这种事应该不可能的,毕竟张纤纤的父亲是…… “没去医院检查?”她侧目,眼神和言语中都是关切。 缓慢摇摇头,张纤纤决定换个话题,不提这些不开心的让她朋友而心烦。 “庆祝你平安回来,中午我请客,你想吃什么。” “上次一样。” “好。” 张纤纤笑起来时那双眼特别温柔,有着未经历过苦难而对这个世界抱着的向往和美好。 秋水眸一闪而过的犹豫,让她自己都很愕然。 她不是这么一个富有同情心的人,她的心应该是很凉薄狠辣的。 *** 一转眼,不怎么愉快的一周过去,迎来学生最美好的周末。 周六,抽空用自己写的程序替白寒嵩扫描了整个游戏程式,自上次的外挂更改数据的事后游戏恢复往日的和平。 然后,遇到依旧狗腿且很会纠缠的胥言信。 一万外快的诱惑下,带着胥狗腿玩了一下午的游戏,就算手残胥言信在怎么菜,他也能在满月的保护下找到成就感。 可越是见识到满月的厉害,胥言信就越多对满月的好奇。 整个人就像着魔一样,到处花重金要‘圣经大佬’的个人信息,为此还不辞辛苦的去了一趟白寒嵩的公司。 威逼加利诱,只可惜还是没能拿到想要的消息。 最近战队正在比赛中,为了不影响元赐表现,胥言信硬生生的憋住这股冲动,没把元赐五花大绑加严刑拷问。 但是,这次冬季赛‘百无禁忌’战队还真遇上了克星,一开赛就遭遇滑铁卢五连败打得整个战队信心全无,战队笼罩着一层散不去的阴霾。 周六日的比赛下来,复盘无数遍后,终于拨通某位大佬电话。 而此时,某位大佬正在同某位大佬共度晚餐。 电话来得很不凑巧,因为满月正在向商羡年发送彩虹屁。 满月是转校来得,虽然时间不过短短一周,但课已经上了一半儿,李慕白要求周一时每人交一篇最少两万字,最多五万字的如今国内经济局势的展望论文。 不学无术的少女哪儿会这些东西,而她又舍不得花钱在网上找帮手,何况近在眼前就有个玩弄经济的大佬。 何须花那些冤枉钱不是,更何况请帮手的钱都用来买肉包饺子了。 于是,餐桌上。 一个人腆着脸求,一个人端着姿态傲娇。 “商羡年,吃人嘴软你知道这个道理的!何况,现在猪肉多贵知不知道,你们吃我这么多饺子不该之恩图点报啥的?” 求了老半天,嘴巴都讲干,这位爷还是这副‘抵死不从’的模样。 让他写个论文,跟要劫色一样。 一边,猛吃饺子的商猛停下,有滴滴委屈的看向满月。 是白小姐请他来吃饺子的,这会儿怎么能嫌他吃得太多呢,让他一时间都不好发挥啊。 余光睨过来,烦躁的挥手,“跟你没关系,尽管吃,不够自己去煮还有很多。” 商猛非常客气的说了‘谢谢’又低头猛吃,他最喜欢的就是饺子,什么馅儿都喜欢只要是饺子。 而‘抵死不从’的某位大佬,抱着个保温杯跟个上年纪的老头似的。 一开口,满嘴都是官方的义正言辞外加说教。 活脱脱一副学霸教训学渣的口吻。 求救的人正急的抓耳挠腮,不识趣的电话就来了。 瞥过号码,秀眉漫上一阵心烦,但随着锲而不舍的执着还是接通了。 张口,语气就十分不友善。 “有事说事。” 元赐夹着烟,眉峰也是拢成一个川字,“小白,战队五连败,救救孩子吧。” 身侧,商羡年瞥到来电后就好整以暇的盯着。 这般的注目礼,满月都受不了。 “打游戏,打什么游戏,我这么菜鸡没资格玩儿游戏。下午输成狗正窝火着,今晚不上线挂了。” 挂点电话,马上的就是讨好脸。 “那个,元赐找我一起开黑,下午输得太多暂时没心情。” 商羡年眼中冷笑,仿佛再说:是吗。 然后,他勾人质感的声线夹着勾人劲儿就飘来,“胥言信战队五连败,身为队长的元赐不好好反思,还有这心思带你开黑——” “看来你们俩的关系,非常要好?嗯?” 这用词方式和最后个鼻音,绝壁是商羡年生气的前兆。 所以,她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面色自若的夹了个饺子吃得贼香,“那个,是因为我是菜鸡,元赐打游戏比较厉害,所以偶尔会抽空带我让我体验下游戏的乐趣,仅此而已!” 这可谓是,求生欲很强了。 一旁,商猛投来个同情的眼神。 他们家二爷,最会玩儿的手段就是捏着别人软肋时往死里折磨。 只是没想到有朝一日,这招会用在她身上。 五连败,这么惨! 下午胥言信跟她开黑时,怎么一副全世界他最牛逼的样子。 见她不答话,商羡年另起话题,顺势把沾好的饺子送到她嘴边,她张着大嘴一口就咬进去。 那么小的脸咬下那么大一个饺子,整个轮廓都嚼得变形。 商羡年:…… 真是见鬼了,这么毫无美感的吃相,他还能在这儿坐这么久!! “下午胥言信找那个‘圣经大佬’开黑一局没输,我帮你联络一下让那个游戏大佬带你玩游戏。像元赐这种技术不好的人,以后就不要在一起玩儿了。” 啥? 她听见了什么鬼! “不,别要。” 这一激动,嘴瓢不说还被呛着。 呛得那叫一个惨,辣椒顺着气管吸进去,这感觉简直上头! 商羡年着急的在一旁顺背,冷眼丢向一旁,怒斥道,“倒水啊!” 商猛连连应着去倒水,喝了三杯温水这股辣劲儿才些微消散。 而商羡年以为是满月听到‘圣经大佬’要带她玩游戏而激动的,于是乎越发肯定这个想法,多少钱都无所谓只要满月高兴。 满月:…… 肿么办,好慌,在线求助,挺急的。 ** 虽然眼前有件非常棘手的事,但也趁这个时候求得商羡年应允,论文他包了并且保证做到深入浅出让她这个小白也能看懂。 有商羡年操刀,心情愉悦了。 于是在送走大佬后蹦跶着上楼,打开比赛视频非常认真的看了‘百无禁忌’战队输的五场视频。 嗯,这个‘三七二一’战队的狙击手很厉害,几乎是每个竞技地图都很熟悉,并且以最高的风险来换取最高的收益。 5v5团战,四个人吸引敌方五人注意,等所有技能用光冷却的状态,狙击手会绕到敌人基地附近,找一个非常刁钻的位置狙杀。 这个狙击手控图能力非常好,大局观也很厉害应该是主导游戏的军师。 电话回过来时,元赐非常沮丧的窝在单独训练室继续复盘。 他的想法同满月差不多,但可惜的是狙击手每次走位都不一样,看了‘三七二一’战队七八场比赛硬是没找出这人一贯的行为模式。 但他每次都能去到狙击范围内,最刁钻的位置杀敌方而终结比赛。 “喂,小白。” “哟,看来是被修理一番气焰都弱了。” “不至于这时候还背后补一刀吧。” “我没这闲工夫,说一遍听清。游戏开始不要迂回直接怼脸,一开始绝对是5v5的乱战,团战途中狙击手会找机会反击,这时候你们都会下意识做出反应,什么闪光弹,烟雾弹陷阱等等。你们队狙击手换下来没人家厉害带着就是个废物,只有敌方狙击手没死你们就赢不了比赛。狙击手换刀客,你们队宋山河刀客很厉害大局观也挺不错。乱战时让宋山河去找狙击手位置,距离以你们的交战点,距离你方和敌方两边各一千米—一千二百米距离。狙击手习惯,一旦到达有利位置7秒间隙狙一次。带上你们基地所有队员,按照我说的人员配置带你们几次。” “真的!” “快点,别耽误时间。” “好,游戏等我,我去叫人。” 副队长宋山河还带着队员在复盘游戏,就见楼上元赐跟吃了兴奋剂一样的跑下来。 “快,九个人上游戏,‘圣经大佬’带我们战术教我们怎么灭‘三七二一’队的狙击手。我们队的狙击手换下,老宋你上。” 宋山河一脸懵,他是刀客,手这么短进游戏能有用? “我?” “是,大佬亲自点你上游戏,输赢全靠你。” 宋山河:…… 这个,压力是不是太大了点。 很快的,基地九人全部用小号上线,全体关闭观战模式,所有人连麦。然后,当‘圣经大佬’进入游戏时原本热闹的连麦频道顿时安静下来。 满月检查过所有人状态,接通连麦是她惯用的变声器。 “不要废话,听我指挥,想要赢比赛就全神贯注。” “是,圣经大佬,我,我是您的超级粉丝,能,能跟您在一起……” “这不是粉丝见面会,在废话一句踢出游戏。” 卑微的超级粉丝顿时鸦雀无声,全神贯注把‘圣经大佬’每个字都认真的记录下来,甚至有人追星到了疯狂地步,居然开录音录下来!! 凌晨四点多,满月下游戏,困成狗倒在床上就秒睡。 她是睡着了,但战队基地疯狂了! 他们都以为‘圣经大佬’的格莱特92已经玩的出神入化,没想到大佬的狙更是鬼神难测。 m107在满月手中,有效射击距离可以到达1300米!这虽然只是个游戏,但这种能力也非常让人难以想象。 而游戏录像中,里面最远的一次距离到达1465米。 宋山河真的看得频频摇头,敬佩之意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忍不住感叹道,“元赐,你究竟找了个什么神仙师父。‘圣经大佬’要是愿意来战队比赛,一定是战无不胜!” “我知道,但她不会来。” 这就特别让人好奇了,战队人都知道,他们有钱的胥小公子为了招揽‘圣经大佬’已经开出天价,这个数目多到应该没有人不会动心。 为此,宋山河越发好奇,急切的问道,“为什么,你师父她很有钱吗,或者说是外籍人员不方便。” *** 早上十点多。 一阵不间断似且不罢休的门铃终于把睡梦中的满月吵醒。 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趿拉着拖鞋,带着一脸要干架的气势来开门。 原以为是商猛或者司南,但一开门空无一人。 直到她视线范围外的丰骅叫了一声小姨,她才反应过来眼皮下还有个人。 找不到人干架好烦。 满月端着牛奶从厨房出来,往茶几一怼窝在沙发里接着睡。 “你来干什么不上课?” “今天周末小姨。” 丰骅特别规矩的坐着,好看的小脸上一派笑盈盈。 这么久,他终于再次见到这位神仙小姨了。 网上对‘圣经大佬’的传闻不断,他就越发五体投地的佩服满月,虽然刚刚见到超级邋遢形象的满月,但一点不影响雷打不动的敬佩。 声线恹恹的哦了声,闭目一会儿又问,“那你来我这儿做什么,我这儿又不是托儿所。” “我今天是来看你表演的。” “哈,表演?”眼皮懒懒掀开一个缝隙,本尊更是满脸不解,“什么表演。” “cos表演,中央广场,跟‘凤凰大人’一起。” …… 不是,丰骅是怎么知道她接了外快要出去赚的。 并且知道她要做什么,连‘凤凰大人’这个人都知道。 蜷缩成狗的人弹起,巴掌大,白皙,漂亮的脸贴上来,攫住丰骅黑葡萄的大眼,危险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黑葡萄的大眼扑闪扑闪干净又童真,微微一笑,道,“上次玩游戏时看见了,小姨我查过这个‘凤凰大人’在cos圈非常有名,比有些明星还要红!” 夭寿拉! 她居然让一个小孩发现了她两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马甲。 抓抓头,满月一脸懵。 “小姨,我有保密哦,除了我谁都不知道。” 满月半信半疑,真的十分不信任道,“真的?” “真的真的,元赐哥哥有说过,如果说出去很多人会找你,娶你。你这么厉害,这些人这么菜鸡没这个资格娶你所以我有一直保密,连妈妈都没告诉。” 这个回答,让满月十分满意。 想不到这小屁孩还挺上道,保守秘密这种事连好多大人都做不到…… “保密什么。” 玄关处,商羡年提着热乎的小笼包,油饼,油条。 身姿挺拔欣长,如斯如玉般。 黑色修身外套,内衬白色高龄毛衣刚好抵在下颔附近挡住性感的喉结,凉薄的唇微张唇角勾着一丝笑意。 头发还是那般稍显凌乱,有些发丝散在眉骨半掩桃花眼,也掩住里面盛着的桃花雨景和一颦一蹙间媚得入骨的流转风情。 十点多,天色完全亮开,今日还有些放晴,久违的阳光穿破云城洒落大地。 全景落地窗投射进来的光影,以十分刁钻的角度洒落商羡年身上,可光线越是刁钻越能突显他神子般无双的容颜。 而他一双目光也穿过金色的光线,拢着沙发边一大一小。 满月刚醒,披头散发,半跪在沙发里凑得特别近与丰骅在嘀咕什么,因为是个孩子没太在意形象,那宽松的睡衣滑落肩头露出一截,白瓷般的皮肤明晃晃的扎眼。 睡眼朦胧,慵懒随意,因为他突然的出现受到一丝惊吓,浓密的睫翳不停在抖动。 连窗外,美丽未消融的雪景都要避讳三分。 登时,商羡年心中一暖,以后结婚,也应是这般光景。 他,她,和孩子。 ------题外话------ 推荐期,加更加更。 第四十八章:‘圣经大佬\’掉马? 小笼包,油条,油饼,新鲜的泡菜。 闻着一片香味,满月没忍住吞咽了下口水,她最爱的早餐套餐今日商羡年算是备齐了。 目光不舍的从早餐收回,余光扫过丰骅眨了下眼。 “你,你怎么来了。” 迈步进来,他直接去了厨房,“我来有什么问题。” “倒没什么问题,不过早餐一向是桂嫂帮我准备啊。” 趿拉着拖鞋到厨房,商羡年还在装盘中她就忍不住伸着脖颈来看,早餐热乎乎的看着就忍不住流口水。 “是不是桂嫂推荐的这家,这间店早餐一流听说是百年老店。” 睨着一旁探头探脑的人,无奈又觉得好笑,点头道,“那是白虞的孩子?” “嗯,叫丰骅。” 满月洗了手,就顺势抓了个小笼包,一边嚼着一边往外走,目光落沙发边,“你来我这儿跟你妈妈讲了没。” “当然讲了。”丰骅乖巧的点头,目光掠过她看向厨房,“小姨,他是演员吗,怎么长得这么漂亮好看,比我看见的任何一个人都好看。” “这么看好他?” 小孩果然是很诚实的,面对商羡年让人难以拒绝的美貌说出了实话。 “小姨,他是……你男朋友吗。” 这话问的,眉梢不自觉一挑,还特别正经的模样,“当然不是。” “是。” 端着装好盘的早餐过来,非常耿直的承认,而后目光睇过去给了一个眼风。 又冷又飒,合着警告。 “我是你小姨的男朋友。” 丰骅扑闪着黑葡萄大眼,偏来偏去的打量,忽然激动道,“噢,是你。上次在丰家我见过你,原来你们那么早就勾搭在一起。” 勾搭? 不是,现在的孩子语文水瓶未免太差。 怎么可能用出勾搭两个字来!! “谁教你这么讲话的,听着像在骂人。”她一个冷眼过去,若不是搁得稍远而她又懒,保证一个脑瓜崩! 商羡年一眼掠过,毫不掩饰鄙夷之色,“这语文水平,跟你小姨……相差无几。” “我……”语文很好的好吧! 她梗着脖颈想要解释,但好像很美说服力。 “怎么,有意见?” 没正面回答,满月绕过茶几拿了个软垫坐下。 不就是上次念错了个字,有必要这么斤斤计较,没读过书怎么了反正她又不靠文化吃饭。 “我的论文怎么样了。” 夹了个小笼包张嘴就咬下,汁液飚出来溅到商羡年衣袖上。 …… 两人无声对视五秒。 满月咽了下口水,试探道,“衣服……很贵?” “高定。” 满月:…… 心里一阵绞痛!为什么要穿这么贵的衣服来给她送早餐! 丰骅非常有眼色递过纸巾来。 “叔叔。” 面无表情的接过,商羡年抬眼,特认真,道,“叫我姨父。” 还比较单纯的丰骅测过头,非常求知欲的目光。 满月眼睑一掀,“叫叔叔。” 旁边,再次刮过来一道飒人的眼风,喝了口粥问道,“你们一会儿去哪儿。” “看表演!”丰骅非常兴奋的接过话茬,然后默默朝满月看了眼。 他的这个神仙小姨一会儿要去cos,不知到会扮什么满心都是期待。 “什么表演。” “cos,就是cosy各种游戏,动漫,小说,电影里的角色。” 满月冷哂,睇过去的一眼破有深意和凉意,道,“你知道的还挺多。” “我有做功课,查了资料的。” …… 现在的小孩子,毅力还挺不错? “你还喜欢这些?” 这个疑问来自一旁的商羡年,以满月的懒惰来讲,一部电影看完或许连主角是谁都没搞清楚。 “他喜欢。” 锅直接甩给丰骅,而丰骅也乖巧的接受,非常厚道的保守秘密。 如此,商羡年也没再多问。 “要送你们吗?” “我自己开车。”说罢,一个空碗递过去,漂亮的下巴扬了扬,示意给她倒粥。 商羡年瞪着她,眉色间神色温润,轻轻的打趣道,“刚刚还让你侄子叫我叔叔,一副跟我不熟的样子,现在使唤起我倒是得心应手的很。” “哦,那我不吃了。” 嘁,搞得谁还没点脾气似的。 但商二爷是爷啊。 “嗯?” 一个简单直接的鼻音,满月刚站起来又坐回去,拇指与食指交叠冲他比了个心。 商二爷眸色恣意的掠过,把满满一碗粥递过来。 随着一并飘过来懒懒的语调,“晚上有个饭局,不回来用餐。” “跟我有什么关系。” 话是这样讲,她还是看了眼他手腕。 被衣袖挡着看不见,心不在焉夹了泡菜塞嘴里,“现在几点了。” “10:42。”丰骅小狗腿的声音脆脆的。 满月勾唇,冷飒的一眼,“我谢谢你。” “别客气小姨。” …… 拜托你孩子,学会看点脸色吧。 你小姨没想谢谢你反而是想打你一顿的模样。 早餐后,商羡年就出门了,今日是周末也不知道穿得这么好看去哪儿。 不过,他带着手表能够随时观察到位置就行,何况还让佐三派了人盯着应该不会有事才对。 *** 这几日日头都非常不错,在不久就是圣诞节,元旦,新年。年关,是各种商家卯足劲儿搞活动,做促销的最佳时机。 别说实体商家,就连游戏也不会放过这些个噱头。 昨晚游戏更新,硬是因为满月在线,程序员哥哥可怜的熬夜到今早五点多才开始更新系统。 这会儿,接近十一点。 满月回去睡回笼觉,丰骅非常高兴的在书房玩儿电脑。他小姨这儿的电脑配置太牛逼,玩起游戏来简直是一种享受。 但是可怜的小菜鸟,玩一把输一把,输也算了还被里面的玩家各种嘲讽。 ‘小弟弟回家找妈妈吧别玩游戏了。’ ‘哭鼻子?纸巾够不够啊,要不要哥哥给你叫个同城送纸巾啊。’ 当然也有三观比较正的玩家,劝道,‘人家还小,这么冷嘲热讽做什么。不就是个游戏何必这么较真。’ ‘不是我要嘲讽,你看看他战绩,走位,简直就是行走的人头包,这尼玛还玩儿什么。’ 一直被数落很久丰骅是真的心态蹦了,回到基地补寄时小腿蹬蹬的跑下楼。 沙发里,睡得四仰八叉的美少女忽然感觉到一道非常炙热目光的凝视。 这种感觉实在不太好,一睁眼—— 水汪汪黑葡萄的大眼正盯着她。 心脏忽然一缩,差那么一丢丢贴身藏着的刀就出手了。 “干什么!”她没好气的吼了句,抓着脑袋心里烦躁。 “小姨,我输得好惨,有人骂我。” 抓了个奶糖,塞嘴里心情更烦,“该,这么小的孩子玩儿什么游戏,让你妈妈知道专程跑来我这儿是我玩游戏看她怎么收拾你。” 眼眶原本就红红的丰骅一怔,非常委屈的小模样。 这话,说得是重了点。 谁让她刚才被吓到,稍稍有点起床气。 抓了个糖塞丰骅手里,看了眼时间端着保温杯上楼,“哪个人,我帮你去。” “就,就跟我一个队的,说我拖后腿。” 一大一小,一前一后的上楼。 她人还有点迷糊没注意丰骅开着语音,切换地图看了下游戏进度,换了一把枪就出门。 然后,前五分钟的弱鸡此刻就变成了高手。 几乎没费什么吹灰之力,以一人之力带着队伍拿到胜利。 见到基地爆炸前一刻丰骅在一旁开心得直拍手,“小姨你太棒了太厉害了,不愧是超级大佬。” 恹着脸色回头,虽然还是不怎么耐烦,可眼中还是有一丝宠溺。 “高兴了?” “高兴了,谢谢小姨。”丰骅点头,乐的眉开眼笑。 游戏结束退出界面,公屏不知怎么好多人在@丰骅的号。 【你是‘圣经大佬’吗,刚刚那个孩子是你侄子吗。】 【卧槽卧槽卧槽!‘圣经大佬’居然是个女孩子,而且声音超级好听迷人!!!】 就这两个信息公屏就开始爆炸。 满月看见了,丰骅也看见了,急忙扑过去关掉耳麦。 “你还连麦了?” 此刻,满月的声音不太友好,不,应该是非常不友好! 楞了一刻,丰骅点头,“……呃,嗯。” “丰骅!” “我,我错了小姨,我真的知道错了!” 冷辣的目光睨过丰骅,再度回到公屏,这时候她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天啦撸!‘圣经大佬’居然是个女孩子,不知道长得怎么样,不会是个超级无敌美少女吧。】 【我听到声音了,真的非常好听!】 除了一股脑跟风的人,当然也有人质疑,说是质疑不如说是不相信玩游戏这么好的会是个女孩子。 【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圣经大佬’,难道玩一把格莱特929就是吗。‘圣经大佬’早上都没上线,这个时间不对啊。】 【就是有什么证据,别在那儿臆想能够跟‘圣经大佬’一起玩游戏,可能就是个技术好的玩家而已。】 【刚刚游戏我有录像,你们可以自己拿去分析看是不是‘圣经大佬’,反正我相信刚刚那个就是大佬。】 从差点暴露马甲,变成吵闹,争执。 这时候,满月偷偷摸摸下线,起身时揉了下低着头自责的丰骅。 “算了算了,暴露就暴露也没多大点事不用这样。不是说想吃牛排吗,我换身衣服就带你出门,问问你妈妈出门了没。” 丰骅小可怜仰头,鼻子上还吊着鼻涕,“小姨,真,真的不会怪我吗。” “真的不会,这号不要玩儿了在换一个吧,我会跟你白寒嵩说让他那边注销的别担心。” “嗯,对不起小姨。” “得了,擦擦鼻涕先,再说下去都流到嘴里了。” 丰骅:…… 画面感太强,简直不敢直视。 第四十九章:实锤来了!! 现在网络速度传播多快你们知道吧,11点多这件事在公屏传开,12:10分就有技术宅拿了录像去跟之前满月游戏视频做比较。 可以精确到一帧一帧做对比,然后1点钟微博就有大佬出来实锤,不仅给出了分析数据还有各种文字解释,相似率高达八成! 所以,一瞬间‘圣经大佬’是女生这件事实锤了。 接着有人开始扒丰骅玩的小号,查来查去最后查出这号是‘百无禁忌’战队队长元赐的rmb小号。 之前,元赐在游戏叫‘圣经大佬’师父这件事很多人还记忆犹新,现在又扒出这个小号是元赐,等于变相佐证了这件事的真实性。 而且,没有意外的【‘shooting’游戏排行榜第一玩家‘圣经’疑是女性玩家】这个话题截止下午三点已经被推上热搜。 【开赌开赌,我赌‘圣经大佬’除了实力颜值一定不行!立帖为证!】 【楼上嘴真丑,大佬语音都曝光了,绝壁是实力与颜值共存】 【同意,‘圣经大佬’声音很好听而且非常年轻,有技术宅分析年龄在18-25岁之间,大佬一向低调不愿暴露只是不想惹麻烦。】 【没错没错。‘圣经大佬’和某些直播女玩家可不一样,大佬根本不屑这点流量,这才是真大佬。】 【有没有人扒‘百无禁忌’元赐私生活,如果‘圣经大佬’和元赐认识他们俩应该有过见面,说不定我们的大佬就在里面。】 …… 这个网友这话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不少人转战‘百无禁忌’战队官博,贴吧潜伏,甚至有人出钱买元赐消息。 可谓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还真让人扒出一张上次满月带着丰骅同元赐在火锅店见面的照片。 一个非常漂亮养眼的女生带着一个孩子,单独同元赐见面!!! 微博第二热搜紧追第一步伐。 照片里,满月同丰骅是有马赛克挡脸的,毕竟未经过本人允许这算犯法。 一大波颜值狗迅速上线。 【omg这颜值,神仙吧!】 【这就是我崇拜两年多的‘圣经大佬’真面目?等等,我先擦下鼻血。】 【双手打字以示清白,这颜值舔定了。】 【小姐姐,我偷电瓶车养你好不好?】 …… shooting游戏,三番五次占据热搜榜真是不想火都不行。 一个游戏玩家而已,竟然引得众人都来了兴趣。 而胥氏风投公司,胥言信刚开完一个会议出来,打开手机收到的提示就是微博热门话题第一的帖子。 他这人很多别的信息没关注,就关注有关‘shooting’游戏的。 第一热门话题还没刷完帖子微信上就到一条战队经理发来的微信。 【胥少,这次战队以2:0拿下三七二一战队,听说昨晚‘圣经大佬’临时给我们战队支招。】 这信息来的很及时。 胥言信的关注点立马就变了,直接拨电话过去。 “胥少。”战队经理吴城还在兴奋中。 遭遇五连败后,战队和他这个经理遭遇了很多质疑,但今天2:0拿下,而且赢的是现在排行榜第一的战队简直是大快人心。 “昨晚‘圣经大佬’怎么支招的?” “听队员说,大佬亲自在线游戏中讲解。” “讲解?” 吴城憨憨一笑,摸着后脖颈,“记录下来的语音我听了,大神果然是大神,很多见解一怔见血,胥少我会继续努力地。” “还有录音?”胥言信不自觉提高声调,眼中闪烁着不可捉摸的兴奋之色。 “是的,胥少。” “文件传我邮箱,我现在到战队让昨晚有跟‘圣经’玩游戏的全部等我。” “……好,好的。” 结束通话,吴城一直迟疑。 他知道自家老板是shooting游戏的忠实玩家,也知道自家老板在花重金挖马甲,但不至于听到这个就这么兴奋吧。 *** 到处都因为忽然的超级热门话题而激动,唯独当时人完全不知情,带着丰骅打车到麒麟大厦。 八层的原创品牌工作室。 工作室的老板姓安,叫安歌。 这位安歌也是当代一个大网红,自己创立工作室创立品牌,同时也是c圈一姐‘凤凰大人’。 工作室挺大,两百多平,以美女居多。 要说满月与安歌怎么认识的,要从国外一次偶遇说起。 小尾巴丰骅扯着满月衣角,也是第一次见识这样的地方,特别新奇的在打量。 反观满月,是她一向的大佬姿态。 嘴里咬着棒棒糖,双手抄在外套口袋,黑色棉裤老人棉鞋,神色些些慵懒,目不斜视直奔老板办公室。 叩叩—— 一直到敲门,工作室员工才反应过来。 也不知怎么,忽然就非常小心且谨慎的问道,“请问,您找谁。” “安歌。” 云淡风轻的回了句,就压下门把。 里面,安歌半躺在老板椅上,双脚搁办公桌上,怀里抱着薯片在接电话。 语调甜美,婉转动人,可随着推门进来的人。 登时止住,足足愣了十秒! “啊,小白!” 工作电话都不管了,掀了东西就扑过来直接来一个大熊抱。 “小白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去接你的吗。” 满月侧头,给了眼色,丰骅乖巧的去带上门,然后去到一旁沙发坐好。 “不方便我直接过来。” “我正准备联系你,让你看看今晚cos需要的服装你就到了。想不到,咱们俩之间还有心灵感应。” 被抱着的人无动于衷,垂下眼睑是一贯的冷漠。 “麻烦捎一捎。” 安歌嘻嘻哈哈的笑着松开,扭头看了眼沙发,“你儿子啊?” “……我侄子!” “……我小姨。” 她佯装扇了自己一巴掌,挤眉弄眼道,“抱歉抱歉,一时看走眼。我就说,你这么年轻怎么可能结婚有这么大的儿子。” 稍显无奈的叹了声,她拿出电话在安歌面前晃了晃,“麻烦,快五点了。拿你的钱是来做事的,我最近事多麻烦效率点。” 她后退一步,非常有诚意的俯身道歉,“是我的失误,那你要不要先看看服装,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临时改。” “不必。” 反正这些花里胡哨她也看不明白,拿了五万今晚就是让安歌所以摆弄的。 作为人形模特没有发言权。 “爽快!”安歌冲她抛了个媚眼,赶忙去办公桌边收拾东西,一边收拾还不忘唠嗑,“我说了要替你保密,所以专程要了间独立化妆室。东西已经送过去,原本想谈完这单生意就去接你,没想到一晃时间这么晚了。没开车吧,咱们一起过去。” 满月点头,转身时拿出手机看了眼定位。 商羡年从离开到至今一直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厅,或许是真的去谈事的。 一大一小进去不过十分钟就一同出来,外面的窃窃私语顿时止住然后假装各忙各的,在最后还跟了个安歌。 “今天就这样下班吧。” “谢谢老板。” 安歌一点头,转身追上去,几次想挽满月胳膊都被拒绝。 “我们都是女人挽一挽怎么了,你真无情。” 无情的某位大佬懒懒的掀了下眼皮,“太近,不喜欢。” 安歌学着满月的样子把这几个字说了遍,然后就不在动手动脚,但随即又八卦另外一个话题。 “怎么忽然想着来帝都了。” “念书。” “我没听错吧!”安歌扭头,一脸震惊样儿。 当事人努努嘴,一脸不在意,“没听错,就是念书的。” “哪个学校,我没听说最近我们学校有转校生啊。”说着,还拿出手机翻阅学校论坛,的确没有什么转学生的消息。 叮,电梯到。 满月牵着丰骅先进去,这才慢悠悠的补了句,“庆大。” “卧槽,果然!” 她面露一些不悦跟进来,摁了负二楼,然后双手抱胸抖着腿看她,“你不知道吧,庆大和我们南大是死对头。你们学校那个校花任什么来着,在多次舞蹈比赛中使诈卑鄙无耻,若不是在庆大有个元里罩着被早被教育了。” “不过我看你一脸冷漠的样子也不知道,要不要考虑转学来我们南大,姐妹我罩你。” 这话实在有意思,能够在满月面前说这话的且有实力的,只怕除了商羡年没别人。 见满月不答话,丰骅在一旁小小的嘀咕声,“我小姨有人罩,而且我小姨是大佬。” “嗯,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丰骅连连摇头,然后抬眼去看满月。 果然,他这位大佬小姨正挑着眉梢在看他。 舔狗丰骅立马就怂了,往电梯角落靠缩着不在插言。 从麒麟大厦到中央广场,不算上堵车也就十五分钟左右,这次的c圈的大活动是某个二次元网站举办的规模很盛大。 在中央广场附近,举办方专程组了小半个商场来做临时的休息室,更衣室。 而c圈一姐的安歌,必然有非常好的待遇。 满月同丰骅是从停车场悄咪咪的上来的,扮作商场顾客偷摸混到更衣室。 更衣室里面的准备非常完善,挂着好几套安歌今晚cos需要换的服装,而其中有一套是给满月准备的。 一到更衣室,看着不太靠谱的安歌就专业起来。 包包外套放一旁,卷着衣袖指了指化妆台前,“坐,我先给你化妆。” 满月挪过来,坐下时斜她一眼,“别太过分。” “成,我知道你规矩。” 化妆完成时,丰骅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就被安歌赶去旁边小道具方锁起来,“你现在里面呆一会儿,你小姨要换衣服。” 丰骅低着头悻悻的被隔离,带着特别期待,激动的心等着见到小姨变成cos那一刻。 他家小姨这么美,等会儿一定非常漂亮。 可素,隔壁房间好热闹啊,虽然只有安歌一人聒噪不断的惊叹声。 “小白,貂蝉这套仲夏夜之梦你穿上真的美炸了,还好这一款留给你了,否则以我的能力绝对穿不出你这么惊艳的效果。” 呵呵—— 满月看向镜面里一身蓝的自己,秋水眸里非常鄙夷。 跟蓝精灵似的,这颜色。 “亏了亏了,要是提早把金色仲夏夜那套做出来绝壁比现在要美上十倍!” 安歌一个人在哪儿絮絮叨叨,隔壁被关着的丰骅有些着急的拍门,“请问,我可以出来了吗。” “噢,差点把你小侄子忘了。”安歌一边说一边去开门,“出来吧,看看你还认不认识你小姨。” 安歌侧身,丰骅挤出小脑袋,见着眼前已经cos好的满月人登时给怔住! 模样是挺傻不过倒挺可爱。 安歌噗嗤一笑对着满月傲娇的竖起大拇指,“劳烦北北大佬休息片刻,该我化妆了。妈的,时间这么晚我快来不及了!” 安歌骂骂咧咧的给自己上妆,还不时从镜面看一眼。 非常自恋的夸赞自己,“卧槽,这一身真的美炸了,北北你今晚一定会艳压群芳成为最大流量的一个cos。” 这头,满月没答话,只是一直低着头。 侧面她的脸颊有些紧绷。 因为,元赐给她推送了几条热门话题。 【shooting玩家‘圣经大佬’已经实锤为女生。】 【匿名爆料,‘圣经大佬’可能是‘百无禁忌’战队队长元赐女朋友。】 【‘圣经大佬’素颜超能打,绝壁的女神!】 除了这些热门不下的话题,还附带有她的照片,虽然做了简单的马赛克处理但…… “小,小姨,我能跟你拍张照吗。” 弱势群里丰骅终于开口了,眨巴着黑葡萄的大眼,非常惹人疼的再看她。 …… 眉梢挑了挑,满月在思考一个问题。 这时候,她是应该打这小孩出一顿气呢,还是顾着小姨的身份答应呢? 最后,她决定当一个好小姨。 毕竟,这孩子也是很可怜的。 正头疼之际,有人来敲门,是节目负责人。 “凤凰大人,时间差不多了,多久可以上场?” “再给我十分钟。” “请问,北北来了吗。” “来了来了,别催我,马上就好。” 负责人应了声就离开,躲在衣架后换衣服的安歌探出个脑袋,“那个,北北让你侄子去舞台等着吧,等会儿他一个人在这儿得多无聊。” 未等满月开口,丰骅就跳起来,非常乖巧的去开门。 离开前还补了句,“小姨我不会乱跑的,我就在舞台前等你。” 憋得十分辛苦,好不容易挤出一个笑容。 念着,太凶吓着孩子也不好。 “好。” ------题外话------ 总把周末加更这事忘记…… 第五十章:最炸cp! 随着关门声,衣架后的安歌砸吧着嘴。 “啧啧,这小侄子很怕你的模样。” “因为他闯祸了。”满月回了句,目光再次回到手机界面。 这个事情的确闹大了,但奇怪的是白寒嵩竟然没有阻止? 作为游戏开发商幕后老板,甚至是聘请她的客户,都可以出来辟谣一下。何况,既然是搞游戏策划的总有精通电脑,黑进去做了一下小动作很那吗? 但catch-22游戏公司这么安静沉默,要么是还不知情,要么是被人授意。 授意—— 眼中眸色闪过一丝戾色。 白寒嵩还跟她玩儿这么手段,想要她去求他? “北北,北北你看我怎么样。” 安歌换好战服出来非常自信的在满月面前转了圈,摆了个赵子龙经典造型。 “如何,飒不飒?” 非常无感的一眼瞥过,随手把手机塞cos稍低胸的内衣里。 安歌:…… “你,你这是做什么?” 刚刚满月的操作把安歌惊呆了! 有什么重要的事,以至于上台还得带着? “我有很重要的事需要随时看手机。” 好吧。 这位大佬能来已经很给面子,她就不要在要求这么多。 “走,上场cp。” “什么叫cp。” “我跟你在游戏就可以称为cp……不是,北北你是不是信息太落伍,连cp什么意思都不懂。” 琥珀的秋水眸在灯晕下流转,配着这妆容勾勒出流转的风情。 cos赵云的安歌见此,没忍住咽了下口水。 不化妆素颜时的满月又冷又飒,妥妥的绝岭之花高不可攀勾人。而她成为c圈北北大佬以后,一眉一眼动不动就勾命! 默默在心里骂了句! 靠,妖姬! 悻悻回头,迎面走来一个蔡文姬。 安歌顿时昂首挺胸,一把搂着身旁的满月组了个现成cp。 蔡文姬的cos者在c圈的花名叫‘凰权’。 这名字,怎么看都压着安歌,但实际他们俩在c圈也是出了名的死对头,互看不顺眼,还曾经想法买粉到对方微博下对黑。 安歌看‘凰权’不过眼,是因为她这人贱,耍手段在c圈上位,而‘凰权’不喜欢安歌是因为c圈一姐的位置争夺。 ‘凰权’的真名叫舒仙,她的粉丝都叫她‘小仙女’。 c圈传过,舒仙没上位成功以前名字特别土,叫舒然而且长得还不怎么样,到处打工攒钱阵容成功以后换名在耍手段上位。 安歌曾经公然在微博嘲讽,嘲讽舒仙根本不是阵容,而是直接换头! 见到安歌和满月,舒仙傲娇的仰着脖颈飞去一个眼风。 “啧,现在这么不济安歌,怎么排到我后面亮相?是不是证明你现在人老珠黄没有我红了,不过也对c圈向来都是这么现实。只见新人笑,哪儿闻旧人哭啊。” “记得谢谢我,因为我如今场外十分热闹,我委屈一下就让你蹭一下我热度。” “嗤—” 一个毫不逊色的白眼还过去,“不过一个暖场的小角,这么卑微我简直不放在眼里。” 舒仙黑着脸,回了个冷哼。 同样的,安歌也非常傲娇的回了个冷哼。 满月:…… 好傻,跟个傻子一样。 *** 后台,后场中。 安歌不厌其烦的在跟满月普及舒仙这个人有多不要脸,有多无所不用其极。 前面舞台主持人在报幕,而满月一门心思在刷新闻。 游戏事件愈演愈烈,等下回去得做点什么。 “这都什么时候还看手机,给你说的台词记住没。” 收起电话时最后看了眼定位,商羡年的位置如今在公司。 “什么台词?”她看过来,一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样子。 “拜托北北大佬!” 台词还没来得及开口,主持人已经报幕完,登时台下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掌声。 ‘凤凰大人,凤凰大人’ ‘北北大佬,北北大佬’ 台下已经有观众在呼唤她们名字,没时间给满月临时抱佛脚,随着呼喊声安歌已经拉着她上台。 “哇,卧槽!这是……貂蝉吧,绝壁是我见过最惊艳的一个貂蝉。” “赚大发了,今晚凤凰大人反串赵云,这是要跟北北大佬组cp啊。” “好像挺‘貂蝉’念台词啊,北北大佬的声音一定能酥得入骨。” …… ‘锦鲤抄’歌声响起,满月频频往安歌那边看,随着她的动作跟着起舞。 满月大佬内心os:这舞贼他妈难跳,要不是看在五万块份上绝壁不会答应!! 一曲古风歌曲结束,又迎来下面一大片掌声。 而满月找了好久才在前排看见夹缝里苟着的丰骅,而且他比谁都玩儿欢乐,跟个小傻子似的。 “北北,北北,念台词,念台词。” “什么台词?”她一脸纳闷的看去,真的布吉岛啊。 “哇撒,北北大佬再跟赵云卖萌啊,萌呆了。” “呜呜呜,北北大佬神仙颜值,好像把呆萌的北北大佬抱回家。” “我要买北北大佬同款貂蝉仲夏夜之梦,美腻了!” …… 安歌借着互动的台步贴上来,“姐妹拜托念台词,‘需要我奶你吗,子龙哥哥’。”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就算平日玩儿王者不注意这些梗的满月,顿时也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五万块啊姐妹,别忘了还有尾款。” 这一击,正中要害! 刹那,满月的脸色就黑了一圈,然后在安歌频频眼神示意下。 没有意外,金钱的奴隶满月大佬在原地学了个游戏里貂蝉的动作,然后特别妩媚的送了个秋波。 “子龙哥哥,需要我奶你一下吗。” 台下的场面忽然鸦雀无声五秒,然后爆发出一阵阵不怀好意的口哨声。 【奶我,奶我貂蝉小姐姐,求你奶我。】 【同求,奶我,我是吕布啊。】 【百分百暴击,北北大佬这句话直接把我血条变没了。】 【第一次发现貂蝉和赵云cp感这么强。】 【我要原地爆炸了,北北大佬,凤凰大人。】 这个结果,安歌自己都没想到。 只是想要在舞台上炒热一下气氛而已,谁知…… 这场气氛正到达顶点之际,满月藏在内衣里的手机倏地发出一声低鸣刺耳的声音。 这是商羡年的定位消失或者被破坏,她这边监控得到的反馈。 她整个忽然立在舞台上,迷之动作后手机就在手中。 屏幕上,商羡年的定位消失了! 安歌在一旁急的抓耳挠腮,关键时刻怎么能够掉链子。 快回一下啊姐妹,不然这cp就被炒了! 但是,安歌绝壁没想到,满月不仅没回应而且忽然转身从舞台离开。 …… 夭寿拉! 事情搞砸了! 第五十一章:半月刀。 紫荆公寓书房隔间,里面有一台独立电脑已经启动。随满月远程控制,电脑正在作分析。 一定是出事了,商羡年同商猛的电话一律打不通。 叩叩— 转身过来,秋水眸凝结着翻滚的杀意。 “谁。” “是我小姨。” 扯了一张湿巾满月来开门。 门口丰骅仰着头,童真单纯的一双眼看着她,略微有些担忧。 “小姨……你没事吧。” “我没事。”满月蹲下来,揉巴两下头顶,笑着,“你现在搭车回家可以吗,告诉你妈妈我‘有些重要事’要办,让她别担忧什么人也不要告诉,我回来后会跟她联系。” 丰骅似懂非懂,半刻点了下头。 “知道了小姨。” 她笑了笑,在揉巴两下丰骅的头轻轻一推,“去吧。” 两人在商场化妆间分手。 满月走的安全通道直接去停车场,推门那一瞬勾起卫衣衣帽从监控死角一直走到一辆摩托车前。 左右看过确认没人,偷了一辆摩托车驾车离开。 晚上,九点多一辆摩托车在拥挤的路上飙车,技术了得非常拉风。 ** 商氏写字楼停车场。 原本满月想来这儿查看下线索,但现在已经被警察包围起来正在做现场勘验。 8:50,商羡年在商氏地下停车场被埋伏并且人被掳走,带的保镖两个重伤,两个身亡,一个司机同商猛轻伤昏迷已经在医院。 这边没有线索,满月驾车回到紫荆公寓,借着架起的外网入侵今晚从商氏写字楼附近所有监控。 8:10,两辆suv驶入停车场,不过车牌是套的,而停车场的监控说拍摄的画面只有两辆车司机的一半的模样。 9:05,两辆越野车一前一后出来,与事发相隔不过十几分钟。 随着越野车行驶路径,车子一直没做停留往南城开,根据地图标示南城岔路比较多,而今临近很荒芜的郊外,可以直接离开帝都也可在荒郊外找一个地方藏身在做安置。 满月怀疑,这些人绑架商羡年,暂时不会要他性命。 如果要性命在停车场时重伤保镖后就能直接动手,不需要等到现在。 所以— 是商墨山,还是六年前的商惊竹? 商惊竹是商家老二,在商墨山半残疾后商家多数生意被他接手。当然,这是在商羡年回国以前,商羡年回国以后商家九成的继承权都移交给他。 商家家产数以百计,九成归个要死不活的病秧子谁愿意,谁不眼红! 六年前买商羡年性命的就是这位亲二叔。 只是没想到,钱花了,商羡年没死,反而是商惊竹自己被送进警局。 十点多。 满月从紫荆公寓出来,目前有个大概方向。 南城有一片商业开发用的度假园区,不过因为出现凶杀案以后计划一直被搁置至今。凶杀案牵扯了两年一直没做判决,逐渐被废弃,又加上有人谣传那边出现过灵异事件就更是无人问津。 摩托车一路向城南驶去。 出城以后,岔路口出现两条不一样的行车轨迹。 她数学的确不怎么好,如很多女人一样见到数字脑袋就发晕,但她刑侦能力非常强没做犹疑直接选择右边的道路。 路选对,但藏身的地方猜错了。 绑架者并未选择废弃的度假园区,而是选择了地震后废弃烂尾楼。 m107抗在背后,2000米外清晰捕捉到一个人影。 目测,男人一米八,身材魁梧壮实,从观察来看配备武器。 十分钟后满月从高点出发,一路都很小心谨慎,借着一身黑色卫衣做伪装娇小纤瘦的优势能够完美隐藏。 烂尾楼有两层,一层外有四个人在把守,一层楼里有五个人,至于二层…… 商羡年就在楼上,绑在一根地基柱上被蒙着眼睛,旁边有一台电脑正在索要密码。 “快交出密码,难道对你来讲,钱比你命还要重要!” 商羡年没说话抿着的唇边还有一抹难以捉摸的冷笑。 “操!” 索要密码的男人怒骂一声,一拳头砸过去甩商羡年脸上,整个人贴上来有着一道刀疤的脸狰狞凶狠。 “商羡年,别以为不开口就可以万事大吉,听说商二爷最近身边多了个漂亮小妞,年轻漂亮模样较好。我们可以辛苦跑一趟,把你的漂亮小妞带来当着你的面让你亲眼瞧一瞧自己的妞被别人轮着上还一脸享受的模样。” 被绑着的商羡年挣扎一下,然后谁都没料到他一脑门撞向面前的人。 并且,不偏不倚刚刚好。 “她是我的命我的宝,动她一丝头发,上到你八辈祖宗的坟,下到每一个跟你有关系的人,不论人畜必要血溅三尺。我商羡年别的没有,就钱多权大——” “天涯海角,势必诛杀!” “你的声音我记住,就凭你刚才那句话,那一刻的臆想,也必死无疑!” 被撞疼脑门的男人轻嗤一声,捏着拳头又要打来。 只是,一道冷光闪过。 一把十厘米左右的匕首飞过来,快准狠的扎在他手腕,入骨有三分。 “草泥马!” 男人扭过头来瞪着破烂楼道口立着的满月。 一身黑色运动服,拢着帽檐,带着口罩,只留出一双鬼魅般冷煞的眸子。 “你是……”男人看过她,在看向扎在手腕的利刃。 忽然,一股凉意从脚底蔓延至头顶。 匕首很短,通体银白,刀身干净简单,只有在手柄处有一半月印记。 这柄刀比起满月这个人还要出名。 半月刀! “嘘。” 带着白手套的手上抬,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但,随着她目光落在商羡年身上时,眼中霎时翻滚着凛冽的杀意。 “开,开枪,愣着干什么!” 被扎穿手腕的男人吓到了,有些惊慌的吼出这一句。 只可惜,他们忘了。 半月刀很有名不假,但得归功于这把刀的使用者。 咚咚咚—— 三人倒下,而今二层只剩下他们三个。 “不要乱来。” 男人拿着她的刀抵着商羡年脖颈,“你,你不要乱来,否则我杀了他!” 这种要挟对满月毫无用处,她不仅没束手就擒反而疾步过来。 男人慌了,锋利的刀刃割破商羡年脖颈,忽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凶狠的怒呸一口,“好,要死一起死!” 锋利的刀刃扎进皮肤,很快的蔓延出一股稠腻的血腥味。 满月挡在商羡年前面后背被喇开一道血口子,但同样的她反手也废了男人一对招子。 “卿儿?” 感受到被人保护着,商羡年不安的叫出这两个字。 但满月没应,拉开距离,两步过去解决了旁边的男人。 她搜了男人的电话,没想到上面是一个隐藏号码,不过没关系她有这个信心能够找出来。 至于眼前。 随便搜刮了一个马仔的电话丢给商羡年,割断绑着他的绳索将人打晕,然后从二楼敞开的地方跳下去消失。 从烂尾楼出来,她做了两件事。 一个联系佐三去处理,二个联系安歌,她需要一点点帮助。 佐三的人来得很快,以很隐秘的方式潜到烂尾楼迅速处理干净,隐藏掉所有满月有可能留下的线索然后离开。 当商家的人赶来时,烂尾楼里只有个晕倒的商羡年。 ** 凌晨两点多,在客厅蹲着吃宵夜玩有戏的少女回头。 “这么晚,你怎来了。” “一个人?”商羡年进屋,随手脱了外套环视的屋内,开口沙哑质感的嗓音带着一丝压迫力。 “对啊,看完表演丰骅就回去了,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啃小龙虾的少女终于收手,抽了两张纸擦拭着回头,秀眉一蹙,“你脸怎么了。” 起身过来,满月拦住商羡年借着光眉头紧随的打量。 “你被人打了,谁伤的你。” “有人绑架。” “什么!” 秋水眸一怔,满月演得特别像,急忙拉着他到沙发搬着脸仔细的看,“怎没去医院,人抓到没,是谁绑架你,除了脸还有别的地儿受伤吗。” “满月。” “嗯?”她抬眼,秋水眸的确是聚满了担忧。 他没说话,把人搂在怀里,额头相抵轻蹭着鼻尖。 “你……” 而他的手逐渐变得不安分,从宽大的睡衣摆探进去,手掌带着灼人的温度从尾脊骨一直抚摸到后背。 在烂尾楼,虽然他被蒙着眼,但满月扑过来时他清晰的感受道一丝馨香,和面前刻意压抑的呼吸。 这种馨香是每个女人身上独有的,味道并不陌生,属于满月。 而当时,他也听到原本抵着他脖颈的刀刺穿什么的声音。虽然声音是一前一后的出现,但他有八分的把握确定救他的人应该是受伤,而且在后背。 但她的后背是滑腻的肌肤,没有任何伤口。 这,让他非常纳闷和在意。 被绑架一事来的并不突兀,一切他意料之中。 前几天得到消息,有人在暗网挂高价要他性命,这件事还在调查中时暗网上做这买卖的已经被人以高超的黑客技术攻破。 随之而来的,他放轻所有戒备,以自己为饵想要引人上钩,倒没想到引出另一个悬疑来。 在烂尾楼救他的是不是满月。 如果是,为什么明明该受伤的她没露出一点破绽! 相互试探到此结束。 商羡年攫住她掩着水色的橄榄绿眸子,有着蚀骨的沉沦着迷。 感受到他炙热的目光,满月问了句。 “你怎么了?” 摇头,轻轻一笑,他第二次吻上去。 “只是担心你,怕你被我连累。” 偏头躲开,眉色间略微埋怨,“你还没说,是谁绑架你。” 他在啄了口就拉开距离。 沉吟片刻,轻声道,“只是些生意场上有分歧的人。” “抓到没?” “嗯,在做调查。” 满月噢了声,看着他淤青,发肿,还有一道血痕的脖颈眸色不自觉的阴沉发冷。 今日在商羡年身上的伤,她会十倍的还回去! 牵着他的手,轻轻揉了两下,商量道,“我陪你去医院?” “不用,你明天上课好好休息。” “我陪你……” 起身时,捧着满月的脸,一吻落在额头,“我走了,快休息。” “商羡年。” 跟过来,将门口的手套给他套上,低着头看不清表情,话音里有着没隐藏的担忧,“外面冷,小心着凉,我明天中午去医院看你。” 他勾唇,心里像吃了口糖,点头,“嗯。” 满月在门口,目送他进电梯才折回。 脚步略急直接上楼,没在去吃香喷喷的宵夜。 二楼客房,她绷着脸皮。 “开门。” 门开了,安歌双手抱胸,脸上驾着一副黑框眼镜,度量的眼神转了圈。 “小白,你有很多秘密啊。” 迈步进屋,她直接走向浴室,“我说了,斗殴被伤的。”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要隐瞒,这时候受了伤在喜欢的人面前装可怜柔弱不是更好?”安歌跟进来,一语戳破。 浴室里只听得水声,没见满月在回答。 一旁的置物柜上,摆着一堆染了血的纱布医药箱,和安歌特制的化妆箱。 她化妆能力了得满月是见识过的。 他们俩认识十年了。 有一次英国执行任务被追击,满月在cos会展撞见安歌,是她帮满月化妆躲避追捕甚至平安出境。 而后,安歌意外刷的英国那则皇室成员在去铂金汉宫途中遇袭,她其实有猜到一点点满月可能是做什么的。 浴室的水声不知几时停了,她裹着浴巾出来,背后露出的肌肤上有一道四厘米但很深的伤口。 “今天谢谢你,钱明天打回你账户。” “嘁,少来这套,钱我不要了,但圣诞节我专场你要无偿补偿我继续去跟我组cp。” “圣诞节我……” “别说没空,这是你欠我的。” 她一眼瞪去,截断满月的话,然后拍了拍椅背,“来,我给你缝伤口。” “你会?” 这话里,全是满月的怀疑和不信任。 只见过安歌拿笔化妆,可没见过拿针缝合伤口。 “我爸是医学院校长,兼国院外科第一刀,就你这点伤口我能给你缝出朵儿花来。” “哦,还挺厉害?” 打趣了句坐过来,安歌傲娇的哼哼两声带着手套,“没麻药,自己扛着。” “好。” ------题外话------ 过年期间更新时间暂时不能确定。 有看到留言说本文和什么文比较相似,相似这种事各有各的理解。 身份多重马甲这个梗应该用的不少,但‘满月大佬’的多重身份绝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我只能说一句,口味各不同,喜欢的小可爱开心看文,不喜欢看的人也没关系,右上角就行。 谢谢。 第五十二章:危险人物榜单,独占三个!(大家要保重身体啊) 试衣镜的镜面上,满月光着的后背右后肩处有一个黑色的纹身,没有很大大概一个手指的大小。 缝合完时安歌才看到,颇为好奇的摸了下。 手还带着医用手套,隔着一层塑胶暖暖的从肩头滑过,特别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纹身。” “黑色大丽花。” 说完,抬抬肩,示意把她手挪开。 嘁,都是女人矫情什么。 不以为意的又摸了下,然后就见满月抬起右手,拇指按着中指弯曲着。 正要问,脑门突然一疼! 卧槽! 典型的恩将仇报,卸磨杀驴!! 这种朋友,早点断交的好。 可素…… 眼前,满月已经从椅凳起身,浴袍随着走动的步子已经滑到腿根处。 整个裸露出来的肌肤,白皙透亮,宛如刚剥了壳的鸡蛋光滑细腻。她虽然纤瘦,但身形一直非常好。 玲珑曲线,曼妙身姿。 “在这么盯着看,等我出来剜了你眼珠。”满月不轻不重的来了句,人已经进到浴室带上门。 前一刻在‘偷看’风光的人,这一刻就一副‘老子不想看’的模样。 “嘁,搞得我没有似的,我的还比你大呢!”她伸着脖颈,把最后几个字重复三遍才作罢。 这话不假,安歌同满月高度差不多,若硬要算似乎好高几公分,黄金身材比例,脸不似满月那么罕见高级的美,但也算得上一等一的美人。 当初意外接触c圈,也是好奇心趋势扮了两回,想不到一出道就是巅峰,当然其中少不了那对大胸带来的好处。 这可是她最引以为傲的地方,好像同满月pk就这稍稍能占点上风。 而浴室里洗澡的人,默默瞥了眼自己的小胸。 别说,还真有点烦躁的拧了拧眉。 ** 沐浴完出来,看安歌的架势已经收拾妥当准备离开。 揉着长发,满月环视一圈,“要走?” “不然呢还住下不成。”安歌没好气的甩去一个白眼,把满月看了一阵,兀自叹了声,口气像在劝解也像在自言自语,显得颇为无奈,“满月,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但我只知道人的性命只有一条,真丢了就没法在找回来。你这么漂亮能干,还有个在乎的人,有些事能不要做就不要……” 目光跟着移动的人,而满月也不知听见了没,端着水杯直接出了客卧。 苦口婆心的人追出来,冲着背影吼道,“喂,我是在为你着想,你倒是回应一下我的良苦用心啊喂!” 下楼后满月径直走到茶几捞起冷掉的外卖走向厨房,快进到厨房时扬眉看了眼,不温不冷的,“慢走不送,今天的事谢了。” …… “满月!” 这声怒吼回荡在小洋楼,安歌气呼呼的折回。 断交,这种朋友一定要断交! 安歌小姐姐就这样活生生被气走了,而厨房里靠着操作台,双手抱胸盯着微波炉的人却走神了。 她这辈子活到现在只学会两件事。 一,杀人。 二,爱商羡年。 以前,她是最厉害的棋子,两把特制短匕首百分百完成任务。 她喜欢看月亮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在那个地方,只能看见月光,而且月光排除在厌恶的选项外。 人,总归得有个寄托不是。 所以,她的刀上刻上了半月,半月刀便是这个由来。 而她也很‘荣幸’成为国际刑警名单里排前十最危险的人物之一,至于具体排多少她不知道,但第一是谁却很清楚。 同她有血仇的‘god’,公认的天才,超级黑客。 当然,‘luan’这个身份同样在这份名单中,除了目前已知的两个她还有个身份在排行榜里。 十个人的名单,她独占三个! 叮—— 宵夜加热好,顺势把她飘远的思绪拉回来。 趿拉着拖鞋,手指勾着宵夜,往茶几前一坐捞起一旁的手机,因为家里没人无所顾忌的开了扩音。 鹅黄灯晕下的脸,似戴上了一张恶鬼的面具。 “是我。” 隔着话筒,佐三也恭敬的垂首,小心道,“小姐。” “如何?” “十五个人,只有一个活口,他没招但提了个要求。” “什么要求?” 夹到一半的西兰花停在半空,须臾,扔回外卖盒,烦躁灌上眉色间。 再次开口,佐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风声,那股凉意好似顺着电流一道飘过来。 “他要见‘半月刀’的主人。” 在白家,满月已知的身份里,只有白爷见过她的这两把刀。 后来,因为商羡年前往岽三省,原本密不透风的消息还是传出丝丝缕缕。 少顷,她回了句。 “位置发我。” “是,小姐。” 挂断电话,瞥过刚刚热好的宵夜,今晚注定没这口福了。 凌晨三点多,套着一身黑色运动服,鸭舌帽的满月从八层承电梯下来。 属于八层停车位上有一辆宝蓝色雅马哈r1系列,比起轿车,她更喜欢这种便捷的摩托车可以来去自如。 大长腿刚迈上去,背后一道犀利的拳风袭来。 当即,身体一个柔软的旋转贴着座椅躲开,然后借势一个飞踢。 “trèsbien。”她说了句法语,不吝啬的夸奖。 而没想到偷袭她的男人也回了句。 “merci。” 是法语的谢谢,用词,发音都十分地道。 “哦?” 轻轻一哦,代表她如今突然被勾起来的兴致。 帝都,果然藏龙卧虎。 停车场里,白色的灯晕在两人中隔开一道距离。她压在帽檐下的发丝被这儿的凉风卷起,而面前这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同她有点势均力敌。 而且,目前为止,这男人身上没有任何气味。 无欲无求,又或者…… 片刻的失神,又一拳过来,不过这一次除了拳头还有一把卡巴1217军刺。 速度非常快,就差一丁点,割的就是她手臂。 帽檐下飞着的发丝被隔断,满月拉开距离眼神一寸寸灌上浓墨。 是她身份暴露了? 谁的人? 是买凶要商羡年命的人,还是国际刑警那边,又或者安静了五年的岽三省那头,而最坏的打算就是‘那里面’的人找到她。 如果是‘那里面’的人,那么今晚,现在,此地。 他们俩中必然要死一个! 半月刀的刀柄上有个小孔,这个小孔最便捷的方式就是现在,拇指穿过小孔握着刀柄反手的猛刺。 若说前一刻她还只是试探,那么这一刻她要的就是这男人的性命。 一把半月刀还能应付得游刃有余,但另一把左手中鬼魅的不停交替的,或者突然出现又或者消失的就是一个难题。 五五平分的局势,由满月占得主动权。 她身材较小柔软所以更加灵活,并且能够借力使力,眼看已经节节败退的男人有可能丧命,很不巧的—— 商羡年来电话了。 手机里,只有商羡年的来电铃声是特殊的。 也是这个机会,男人得到喘息,拉开距离迅速的从安全通道离开。 十秒钟,秋水眸里汹涌的杀意擦平复下去。 捞起附耳,声线里透着股懒劲儿。 “喂,是我。” 车窗的倒影上,商羡年艳美的骨相森冷难测,但开口却缱绻得勾人,温温的低沉又黯哑直接扣在心弦上。 “睡了?” “刚睡下,你怎么样检查了吗。” “想听听你声音,也想让你安心。” “明天我来看你,在哪间医院?” “商氏附属医院vip栋。” “明天见。” 沉吟一刻,他才笑开,“明天见。” 紫荆公寓楼外一处临时停车场,几米外的雪松下商猛立着在抽烟。 商锐被临时叫到紫荆公寓,穿了一身适合舒展的劲装他就猜到可能不对劲儿,果不其然的商羡年派了商锐去试探满月。 而商羡年最终技高一筹,收了商猛的手机,还将一块手表留在医院。 就是这车也是临时做的套牌,当然还有附近的监控,他都一并提前安排好。 而从满月公寓离开的安歌,他也没有放过,花胤那边已经在着手调查资料,他这是铁了心的要查出满月隐藏着的秘密。 而他家老板,还有一个重要秘密的资源没有动用。 商猛,连告密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商羡年是真的动真格了。 一支烟烧完,就看到披着雪花现身的商锐,不知是不是这天气原因,商锐的脸色冷如寒冰。 虽然,他一向这幅人人欠他几百万的臭脸色。 商锐到了车边,先撇去一身的雪花,在俯身行礼后才拉开车门。 后座,商羡年枕着软垫,眯着眸子,从侧面看去整个脸宛如半月刀刀刃般犀利。 “血腥味?”慵懒温吞的语调,投射出他现在越发诡谲难测的心情。 商锐垂首,拉开衣袖,右手臂下方有条五厘米左右的刀口,“抱歉二爷,没能拿到您需要的东西。” “呵—” 一声轻笑,蕴着浮冰的眸子再次回到平板,摁了暂停键的画面停留在满月一个飒爽的身姿上。 “你在她手里占不到便宜还受伤?” 这话,听不出什么意味。 是他让商锐去试探,也是他说记得‘手下留情’,而今看来不知是商锐手下留情而大意受伤,还是满月真的有这么强! 但随后,商锐的话解了他心中的疑惑。 商锐冷辣的目光朝平板扫过,有一丝的不甘。 “二爷,如果来真的,我并没有把握能在白小姐手里占到便宜。我敢肯定,白小姐这些动作,刻在神经里的自然反应绝对是长年累月的累积留下。白小姐每一招攻势都凌厉异常,有着一刀致命的狠辣绝情。我怀疑白小姐……” “商锐。”他口吻淡淡的叫了声。 “二爷。” 左侧车窗倒映上,他漂亮的眉宇间浮上一丝骄傲的笑意。 不多不少的一点笑容,给他妖绝的面容画龙点睛。 生生的耀眼灼目,妍丽得慑人。 “别怀疑她,永远都不准怀疑她。” 万年未有神色波动的商锐,心里蓦地升起疑惑和不解。 二爷这是……病了? 居然会对这样一个未知且极大威胁性的女人‘手下留情’,这不符合他家老板一贯的行为模式。 合上平板,随手甩在一旁,余光睨了眼a栋的位置,唇角弯曲的弧度逐渐增大。 “回去养伤,伤好以前不要现身。今晚的事,除了你我外的第三人知道,不论是谁我都会全部灭口。” 商锐垂首,非常恭敬,应道,“是,二爷。” ** 城东,一处地下酒窖。 佐三屏退了所有人,亲自来接的满月。 破旧的楼道,佐三在后,虽然看不见满月此时的脸色,但从她一身煞气也能猜出一二,于是开口都显得小心翼翼,“小姐,地下室气味难闻,您多……” “商惊竹还在牢里?” 出声截断,简单干脆,她生气时大抵是这么个语调。 没捉到那个人,她现在心里还窝火。 帝都她不熟,龙蛇混杂,而刚刚那个人属于哪方势力都不清楚,万一牵扯到商羡年就真的难辞其咎。 “是小姐,商惊竹还在牢里,不过他最近确实频繁联系外界。并且,这月底他就出狱,是上头批下来的文件。” “打探到看守所内部,要一份一月来商惊竹所有访客名单,电话,邮件所有!” “是小姐,我会去想办法。” 斜陡的楼梯走完,地窖里除了清一色的酒,就是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烂尾楼那个男人。 要留着问话,所以佐三叫人做了些简单的伤口处理,脖颈那一刀若不是满月刻意留手,此刻这个男人应该在焚化场。 “喂,喂,装什么死。”佐三先一步过去,踹了男人两脚,回头瞥了眼满月心中有点慌。 这人不会死了吧,那他怎么办? “你要见我?” 满月张口简单四个字,就让看似死了的男人‘活过来’。 他滚了圈,循着声源,试探道,“你是……半月刀的主人?” “是我。” 得到回应,他显然很震惊,被废了招子看不见只有脑袋转来转去,以此表现他的震惊。 “居,居然是,是个,女人!” “抱歉让你失望了,你也可以把我想象成是一个男人。” “……” 这位大佬还挺幽默哈? 能从她嘴里听到这么冷的笑话。 难得! “我来见你,作为条件,给我个名字。” 佐三的视线里,满月低着头在剥糖,漂亮的脸上神情漠然,或者说是不屑一顾。 头发压在帽子里,又戴了头盔所以乱糟糟的,肩头上有不少还未花开的雪花儿,脸色白皙宛如透亮的白玉。 怎么都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年轻漂亮的‘十八岁’少女是…… “我,我也不知道幕后人是谁,这也是我们接的二手活,这活原本不是我们接下的,似乎出了些事情高价转手给我们。” 嘬着棒棒糖,草莓味的酸酸甜甜,才解了她心头一直萦绕着的不甘和烦躁。 同时,还带起了难得的兴致。 “按你所说,除了你以外还可能会有第二波,第三波的人来针对商家二爷?” 男人连连点头,滚过的地方留下一道鲜红的血迹。 “可,可能是这样,我真的,不,不知道幕后老板是谁。” 这点,她信。 因为人自然产生的情绪所化作的气味不会骗人。 何况,这时她最后一招底牌,没人知道。 “如此,帮我一个忙可愿意?” 满月蹲下来,小手揪着男人的头发,将他提起贴到耳边。 见此,佐三往后退,拉开一米多远的距离。 满月大佬办事,他这个小马仔要学会非礼勿听。 “什,什么!” 不知听到什么,那男人发出一声很大的疑问声。 满月勾了勾唇起身,吹了声口哨,佐三迎上来,她将背在背后的包扔给他。 “这人,暂时留着帮我做一件事。包里的东西等他伤好以后交给他,之后这东西会邮回来你方便时送来给我。” 佐三朝地上快晕厥的男人看了眼,不知怎么心中升起一股难以消除的寒气。 烂尾楼那边一共十五个成年壮汉,有的带着枪械武器,从体能来看这些人绝对是练家子平日就在生死边缘常年虎口夺食的人。 但,眼前这位娇弱的白家养女—— 1v15,完胜! 他现在终于明白,当年白爷让满月接受他们这方势力时,不服气的佐斐上门挑衅,最后托着半条命回来从今以后对满月卑躬屈膝的原因是什么。 因为这位大佬真的够强,强到让另一个强者都愿意折服。 ** 从酒窖出来,外头的凉风白雪没有收敛,反而越发张狂。 旁边那盏老旧的吊灯被风卷得噼里啪啦的响,白色淡薄的光晕也晃来晃去。 一根棒棒糖吃完,摸了摸口袋没了。 见状,佐三连忙捞出一把花花绿绿的糖,小心的送过来,“小姐。” “佐斐回去了?”她捡了个蓝色的,不知什么口味,想试试。 “是,佐哥已经回邺城,临走前让我好好照顾您。” “事情解决没。” “有点棘手,雷虎的人没给佐哥面子,让我们砸了几间店。随后,雷虎就把这事闹到白爷那儿。” “什么事。” “这……” 佐三迟疑了下,大佬都问了他要是不说或许会挨揍。 佐哥是厉害,但满月大佬更厉害啊。 最终,他是妥协了。 “雷虎的马仔犯了白爷禁忌,在帝都的场子里卖‘白’的,岩少第一次过去玩儿那些人没认出来,跟酒吧里一个熟客起了争执被下了东西搞了,然后兴奋劲儿上头伤了人。听说那位少爷是胥家的远亲,事情闹大这才派佐哥上来解决。” 岩少?白岩? 挑眉,声音有点凉,“白岩?” 琢磨片刻佐三才点头,马上的又补了句,“岩少怕您知道挨揍,所以这事……” “所有人都知道,就只有我不知道?” 一道目光投来,稍显犀利。 佐三迫于淫威不得不点头。 呵,这就有点意思了。 白岩这小子是盯他叮得少了,竟敢惹这些事。 “他现在在牢里?” 这话,满月问得笃定。 都伤人还是胥家远亲,就胥言信那种烦人的狗德行能这么快放人出来才有鬼。 是,白岩现在的确还在拘留室给扣着。 佐三刚要点头,又听她不轻不重的来一句,“别弄出来继续关着,我觉得时间差不多自然会捞他。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我安排的,不服气的尽管来找我。” 这话,讲的霸气十足。 说完她人就到了雅马哈旁边,捞起头盔刚欲套上,不知想到什么又扭头,细碎慵懒的眸色里裹着一道嫌弃。 “你买的糖贼难吃,换个牌子,越贵越好。” 还以为要说什么呢,把佐三吓得大气都没敢喘一下,急忙连连点头。 “我记住了小姐,您路上小心。” 她轻‘嗯’一声,纤瘦的身体俯在车身上,雅马哈一个帅气甩尾轰着油门走了。 佐三看了有一阵才垂眼,掂了下手里的东西。 虽然匆满了好奇心,但这东西烫手啊! ** 凌晨四点多,快五点。 紫荆公寓。 沐浴完出来,抖了两下肩,背后还有点隐隐作疼。踱步到茶几找了两颗止疼药合着温水服下,捞起手机慢腾腾上楼。 今晚事情多,一直没关注手机,不成想有好多的未接,短信,微信。 微信界面里有个新提示添加的好友。 微信名字是‘大佬亲侄子’,这么简单粗暴不用怀疑就是丰骅。 除了丰骅添加好友信息,还有一直在添加状态没有同意的胥言信的微信。 这厮耐心极好,不添加每日依旧会发无数条微信,各种威逼利诱就为得到一个好友位。 但今日,胥言信发的东西有点意思。 【别装了,我知你是谁,白小姐。】 这条信息倒是提醒了她,出了商羡年的事后一切计划被打乱,她还忘记了另一个马甲已经被扒了一半儿,再不阻止一下只怕真的要被实锤了。 一旦实锤,国外肯定有玩家会在意。 ‘shooting’这款游戏红遍国内外,万一她的照片泄露出去,引来‘那里面’的人就没有安身立命的日子了。 不过,现在整个网络疯传要怎么做呢? 病毒攻击?炸服务器,还是直接搞整个网络运营公司…… 如果以‘luan’这个身份出手,好像诺亚就在亚洲,上次在暗网已经跟诺亚交手,再来会不会真的就暴露了? 好烦啊!满月抓抓头,原本已经回到卧室,坐了片刻又出来直接到书房。 趁着月黑风高的,搞一搞事吧。 ------题外话------ 6000字,送大家的福利,新年快乐哦。 佳节之际大家也不要忘记出门注意安全,记得带口罩,勤洗手,少去人多的地方。 小可爱们,祝大家子庚无虞,新年快乐! 第五十三章:今天是个不错的表白日? 翌日。 九点多,满月驾车到庆大。 从庆大门口到一路过来车外有好多人围观,甚至有人拿着手机在拍照,拍车或拍她。 然后,各个系,各个班级的群就开始传。 【传闻中的‘圣经大佬’到学校了快来围观。】 【经济系一班的白清欢真的是‘圣经大佬’吗。】 【网上都实锤爆照了,难道还有假?】 【但现在照片搜索不到啊,‘shooting’官博说服务器出现问题正在紧急更新,现在网上所有关于‘shooting’这款游戏的任何消息都不找到。】 【我也看见‘catch-22’公司发的官博,而且我听到内部消息号线是被某个黑客植入了什么病毒。】 【卧槽,刚爆料出‘圣经大佬’的事游戏公司都出问题,难道真的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隐情?】 【是不是白清欢背后的大佬帮忙解决的?】 【什么白清欢背后大佬,她就是个普通学生,我表哥在‘catch-22’做策划,内部消息听说是一线黑客“crazy”做的。】 【哪个“crazy”,做什么的?】 【我靠这你都不知道,自己去度娘搜一搜,超级黑客c王都不认识!】 …… 不出意外的,虽然‘圣经大佬’掉马这件事依旧有很多人关注,可更多人关注点还是游戏公司为什么会被“crazy”在短短几小时攻破并植入病毒这件事。 只有引导足够,出现的人物更棘手,这件事迟早会被众人忘记。 不眠不休一晚上总算做出点成绩。 ** 上午只有一节课,满月是直接整堂课睡过去。 撑到下课看了眼时间,10:45分,可以先去食堂吃点东西然后到医院去探望商羡年。 可没想到从教室出来,遇见门口似乎等了很久的张纤纤,张纤纤也一眼看见她举着手臂在挥舞。 “白同学,白同学。” “找我有事?”满月揉巴着眼睛,眉色间有一股倦怠之意。 昨晚一整晚精神都处在一个紧绷状态,从七点多到中央广场开始眼睛都没闭一下。 这阵睡了一阵醒来嘴里没味,人来人往的走廊里,她低着头在剥糖还有些许厌烦的意味。 迎上来,张纤纤微微笑着,看她的眼神有点度量和惊奇。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我们系群里都在说你玩游戏很厉害。” “胡说的,我不过是跟元赐认识一起吃了顿饭,我手残玩儿得特别垃圾。”拧着眉,满月一副颇为无奈的模样。 重点是这眼神看着还特别真诚,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网上搞的乌龙。 “但是……” 张纤纤的话被打断。 下巴一点,满月先抬步,“我饿了,去食堂。” 张纤纤楞了一刻追上去,还偏着头在看满月,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事说事,别盯着我。” 张纤纤哦了声,这才从羽绒服的包里拿出十几个信封,花花绿绿什么色都有。 眉梢一挑,不解的目光睇过来,问道,“这什么东西。” “这是……别的同学让我转交的情书。” 情书? 呵,这都什么年代还写情书。 够古典的啊。 满月更是不解,漂亮的脸上润着似笑非笑的笑容,淡薄的光晕里又美又亮,十分扎眼。 “你还兼职做邮差?” 这话似在打趣,但又有些不悦。 这模样倒是把张纤纤问得愣住,也不知该怎么解释。 之前,满月在食堂变向承认张纤纤是她朋友,整个庆大都疯传过她打元里的视频,随后侧门口那件事又传出满月身份不简单,连社会人士都对她卑躬屈膝。 甚至,元家在遭受这种侮辱后并没有反击。 所以的,下意识里个个都在畏惧她。 而放眼整个庆大,也只有张纤纤能做到这般‘无所畏惧’。 满月在庆大传言虽然多,周末又暴出她可能是‘圣经大佬’的事,但这等顶级漂亮,高冷的美人足以让很多男神趋之若鹜。 最后,送情书这重任就落到张纤纤头上。 不过她有拒绝的,只是性子太软,拒绝根本没人在乎。 秀眉一蹙,神色更恹,还有股子嫌弃。 “还拿着做什么,扔了。以后所有这种东西不需要给我,你直接扔了就行,如果有人找你麻烦直接把责任推给我。” 干脆简单直接,霸气侧漏。 张纤纤羡慕佩服得不行,捏紧厚厚的一叠情书。 思来想去,想要替这些情书的主人说说情,于是小声试探道,“要不,你看一看万一有喜……” 话还没说完,前头忽然有人挡住去路。 定睛一瞧,居然是音乐系被称为钢琴王子的级草。 家世优越,人生得也儒雅金贵,一弹钢琴庆大大半的女生都会闻声而去。 去往食堂的路人来人往,因为这一景好多人停驻等着看戏。 音乐系,温言! 张纤纤小心脏忍不住抖了下,悄悄在拽满月衣角。 余光扫了眼在回落温言脸上,她最先注意的是温言拿着信封的那只漂亮干净的手,别的地方不提至少这点她挺满意的。 “有事?” 语调轻轻,又懒又矫。 这份音色里带着的骄傲劲儿是从商羡年哪儿学来的。 是个不好的习惯,可她就是不想改。 温言一米八左右,穿着庆大高定校服非常俊雅,外罩一件黑色大衣气质也很不错,脸俊肤白一看就知是富家公子。 但目光并无任何优渥,反而很温和,蓝色的信封往前推了推,一张口音色也挺不错。 “白同学,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在学校礼堂为你演奏一曲。” 什么! 温言要单独为白清欢演奏!! 整个庆大,整个帝都都没有过这种殊荣的女孩子。 一个不过刚转来的转学生竟然能够吸引到‘王子言’实在令人太过震撼吃惊! “我的天,‘王子言’居然说出这种话来,我的天神不过一个周末,我的男神是被外星人入侵了吗。” “绝了!温言居然想要为白清欢单独演奏一曲!!!老天鹅,我宁愿折寿十年得到这么一个机会。” “你们猜白清欢会不会答应,如果答应了是不是代表他们俩就要交往了?” “绝对答应啊,傻子才会不答应。” “不是吧,我温言王子的初恋就要被白清欢抢走了吗。” “我愿意花钱买下温言手里的邀请函。” …… 耳边议论纷纷,还十分聒噪。 眉梢,又不自觉拧着。 不过最后一个谈论倒是让满月生了几分兴趣。 漂亮的秋水眸一转,凝眸瞧着温言,温吞道,“如果我收了你这份邀请函是不是随我处置?” 温衍点头,十分有礼。 “自然。” “如果我收了不去,你明天不会学元里那小王八蛋找人堵我吧?” 这话……显得好没素质。 但,偏偏是这种没素质的话,让一贯冷漠王子形象的温言生了迷人的笑意。 许是见多了矫揉造作的女孩子,偏偏满月这一款非常合他口味。 “白同学放心,我不会做这种事。我会尊重你任何选择和决定,何况这是我单方面的邀请,你完全有理由拒绝。” “行。” 一个行字说得十分爽快,她接过蓝色的信封,但马上高高举起似挑衅的晃了晃,环顾一圈旁边,挽唇轻笑道,“五分钟后,校园网竞标。2000低价,500跳价,价高的者,欢迎各位男女同学踊跃竞标。” …… 这操作,哔了狗了! 当着人温言的面儿竞标邀请函,白同学请你留点底线好吗!! 所有人,这条道上的所有人都看傻眼了。 可发起竞标的人完全不在意,润色水色勾人眸子掠过呆若木鸡的温言。 “我们二八分,我八你二,晚上演奏加油!”说完,拖着似雕塑的张纤纤走了。 这特么是个什么奇葩东西,温言这种高级货色都瞧不上眼?? 这眼睛,捐了得了。 楼上窗边的李慕白刚好目睹眼前这一幕,还录了个小视屏推送给司北。 【司兄,这位白同学真的十分有趣。】 【?】 【看小视屏,我们庆大音乐系才子亲自发出邀请函,而白同学居然在校园网上竞标拍卖,要说这价格还挺公道的。】 那一头,书桌前正在练字的司北放下毛笔,点开屏幕上的小视屏。 紧抿的唇角划过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这白清欢,真真是奇人一个。 人很美,路子也挺野。 看完视频锁屏放一旁,再度拿起毛笔。 难怪最近心神不宁,原来是没见到拨乱心弦的主人。 可,现在见到了,这种情绪不仅没好反而越发急迫,全身都憋着一股劲儿告诉脑子想要去见一见这位‘擅于弹琴’的主人。 想到这儿,刚拿起笔再次放下,捞过手机踱步到窗边。 *** 食堂。 看着眼前一排的美食,张纤纤错愕到怀疑人生。 除了吃播,她从未见过哪个女孩子一顿能够吃这么多的,毫不在意身材和形象。 呼哧着意面,满月掀着眼皮把蓝色信封推过来,口吻淡淡,“我下午没课,吃了就离开这东西放你这儿,等我电话行事。当然,你要是愿意去看我就送你,熟人不收钱。” “你真的不去?” 这问题在张纤纤憋了好一阵,满月提起她才敢顺着这话问出来。 掀着眼睑看来,眼尾细长,像商羡年那会勾人的眼尾。 看了有几秒,道,“你好像对温言挺感兴趣?要不要我……” “没有,不用,谢谢。” 耿直的拒绝三连说得贼快,可下一秒张纤纤的脸上就染了羞赧的绯色。 这幅情窦初开的模样还说不是喜欢温言。 不过,她不至于连张纤纤的人生大事都要操心吧?她只答应牧师保证张纤纤平安的。 沉默须臾,她接着道,还带点试探,“真的不用?” 一把抓过餐桌上的信封塞进口袋,张纤纤非常义正言辞,“我会帮你转交出去,我,我还要去图书馆先失陪了。” 这慌乱无措的模样,冷不丁的把满月逗乐。 噗嗤一声。 阳光里,灯晕中,她笑的美艳无双。 这等姿色,放到古代绝壁祸国殃民,不得俘获多少帝王心。 “谢谢了,一会儿把我微信加上。” “好,好的。” 张纤纤脸色更红,捂紧口袋就跑。 收回目光,她摇头轻叹,这孩子真有趣。 叮—— 手机收到一条简讯。 号码不认识,直接发的手机短信。 ‘停车场见,胥言信。’ 嗯? 胥言信找到庆大来了,做什么,因为‘圣经大佬’这个身份? 如果是,怎么圆谎呢? 要不—— 灭口得了! ** 停车场,清一色规矩摆放在停车位车中,只有一辆西尔贝特别扎眼拉风的横在中间,还偏偏这么巧车身抵着司南那辆捷豹。 胥言信坐在车头,双手环胸,一件超长款棕色外套气质贼好。 眉眼带笑,却目光如炬。 唇边的弧度是弯曲,见着她来,眼底起了波澜。 别说,其实这人挺耐看,但好看不过商羡年。 满月双手抄在口袋,脚步温吞,脸色要说不怎么友善,冷恹之色稍重。 “胥先生这么闲,找我麻烦找到庆大?” 随着这话笑开,他口吻慢悠悠的,“怎么能叫找麻烦,我是专程来面见大佬的。我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圣经大佬’居然会是白小姐,这才是真所谓人不可貌相。经过您一番指导,我们战队已经拿下两连胜。” 聪明人的,一向不怎么说废话。 比如胥言信,他一语占得先机,其实已经很隐晦的告诉满月,‘圣经大佬’这个马甲他已经确认,而满月没必要再找理由和借口否认。 而确定的时间,就是那晚她带着‘百无禁忌’战队做训练的时候。 是,那晚她说了很多,虽然用了变声器,但这并不是不可攻破的,只有技术够硬做个声波分析。 如此,她也不用隐瞒。 “找我干什么。” “聘请你打职业赛。” “不去。” “战队经理负责人。” “不喜欢。” “技术指导分析员。” “没空。” 一来一回,两人默契还不错?? 眸子眯起灌上了不悦,胥言信这眼神还是如第一次在明园看到那般,高高在上的令人十分不舒服。 这对招子—— 怎么这般让她手痒? 少顷,他开口了。 “呵,‘圣经大佬’果然是大佬,游戏里游戏外这桀骜劲儿一点没变。啧,但怎么办白清欢,我这人别的爱好不多尤其喜欢玩游戏,特别是你这种神乎其技操作的游戏大佬。” “之前,没想过你是女生只想着把你招募进战队,嘘头够足,名气够大,技术还过硬真真是我十分欣赏的人才。但现在,白清欢我不是一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明人不说暗话,我喜欢你。” …… 这个世界怎么了,难道现在人表白都是这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题外话------ 新年快乐,继续拜年,希望大家安康无虞,如果有武汉的小可爱希望你们一切平安。 第五十四章:她曾是,顶尖的王牌!(一更,订阅留言有红包哦~) 拥挤的车流里,正在等待红灯倒计时。 仪表台上手机嗡嗡作响,未知号码。 接通,开扩音。 那头一张口,怨气就从话筒传过来,“luan,你要我死是不是!诺亚在亚洲统筹我告诉过你,你打着我的幌子去入侵一个游戏公司图什么!” “图好玩儿。” 陷人于不义的少女懒洋洋的来了句,但脸上并未有笑意,脸皮是绷着的,秋水眸也是收在一起。 冷恹煞气重,一脸想捶人的模样。 至于为什么呢,要从庆大停车场讲起。 胥言信强势告白,换做别的女人还不得放鞭炮欢天喜地的庆祝,四大家族之一的胥小公子,多少名伶不是做梦都想着攀附这个高枝儿。 可她,满月不同啊。 这么牛逼哄哄的大佬,还能把攻于算计的胥言信瞧上? 最后,言而简之化作一个兴致缺缺,没任何起伏波澜的‘哦’。 是的,胥小公子表白后,满月就耿直冷漠的哦了声。 然后—— 然后胥小公子就炸毛了啊。 他亲自追到庆大,这般‘低三下四’的告白。 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胥家权势也不小,还让一个邺城小姑娘瞧不上眼了? 接着,高傲的告白就变成纠缠。 胥言信:“为什么不答应。” 满月:“没兴趣,烦人。” 胥言信:“我烦人?” 满月:“嗯,看见你就烦。” 胥言信:…… 满月:“要告密随你。哦,把车捎一捎,挡着我了。” 就这样,停车场里的告白以尴尬解决收场。 难得的胥言信没让人在半路堵满月,带着十脸的错愕不解回家。 言归正传。 那一头,crazy火气不小,其中省略一大堆法语脏话。 “我说小姐姐,以我跟你的关系,你觉得诺亚不会追查我?你换我id搞事我能理解,但你觉得你能够置身事外?” 听了这话,满月恍然,道,“说得还挺有道理。” “呵呵?” “因为你,我得重新架设外围基站,把反馈点带离等等,这些我都不跟你计较我只想知道,好歹我黑客圈c王,为什么这么low的去入侵一个游戏公司!!!” “原来,你在意这个。” 努努嘴,她觉得这在意的点有点好笑。 “……“ “说正事!” “我掉马了,重点是照片被泄露。” 那头登时沉默,然后一阵敲击键盘声。 索性,满月止损还算及时,搜索‘shooting’有关资料全部是空白。 “你特么真能作,在这么多势力包围你还玩游戏学人掉马?你是差那点流量,还是差那点关注度!!god都盯上你了还不消停,是不是得把所有人的得罪完,全部一窝蜂的来国内找你才高兴?” god在找她? 写代码公式,顺着她的网络留存痕迹反追踪? 深吸一口,crazy的情绪才缓下来,“luan算我求你好不好,保持低调。你都低调六年了,圈里只剩下你的传说之际你忽然冒出来,为什么一到帝都你就变得不能自控,帝都到底有什么人或者事让你这么在意!” “hell没有停止在找你,叛出hell的人只有一个结果。” 忽然旧事重提,往事唤起她心底最深处的恐惧。 hell,地狱。 她是从地狱爬出来的人,而那里面的人永远不会放过她。 王牌叛出组织,何况是活跃整个国际的最顶级杀手集团,更何况离开前那一场血洗…… 脑袋,顿时一阵爆锤的剧痛。 眼前的一切,从视网膜里开始失焦,一黑一白的交替,要命的晕眩和疼痛冲上头顶。 简直宛如一把刀要把她整个劈开。 “八年前,赫尔辛基事件开始hell就把目标投向你,牧师死了你开始逃亡悄无声息躲到国内犹如破茧重生的蝴蝶,但两年后岽山省事件你亮底牌已经非常冒险,六年后你又卷土重来?我一直很好奇,这是为什么,luan。” “因为……我爱上一个人。” 忽然拔高声调,crazy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他有多好!!!以至于让你不惜暴露身份的危险??” 满月俯身在方向盘上,紧靠着唯一一点理智跌跌撞撞把车开进空旷的医院。 一阵乱七八糟的声音,找出止疼剂扯开衣襟直接从脖颈注射。 目光聚焦在a栋病楼,无色的唇瓣晕开一抹欢愉的笑意。 “他没有多好,但在我眼中宛如创世神。我护着,没人可以伤他,如果有那我会数以百倍的讨回来。” “areyououtofyourmind?asshole,idon''tknowwhattosay!” “ilovehimverymuch。” “……” 啪嗒,crazy主动挂断电话。 她爱商羡年,这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甚至在见到他每一刻都想这么告诉他。 如六年前的邺城,放肆,疯狂,毫无顾忌的表达爱意。 但— 事实不允许。 她的命是寄存着的,说不定的那一天就会像挡风玻璃上的雪花,瞬间消散连存在的痕迹的都不会留下。 *** 住院五层。 随着一道凉风电梯门打开,还未出电梯她先看到对面贴墙的保镖。 黑色西装,冷漠没表情,但看见她微微颔首。 “白小姐。” 秀眉拧了下,满月没做计较,裹紧外套离开电梯温吞漫步在走廊。 整个vip住院楼只有商羡年一个病人。 叩叩— “进。” 推开门,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暖意。 寒冷和暖和相交,让她有一刻恍然。 商羡年倚在病床上,很任性的病号服都没穿,一件粉色针织衫特别扎眼吸睛。 脚步一顿,满月又被眼前的商羡年惊艳到。 妖绝惑人的美人骨,衬着羊脂玉的皮肤,桃花眼掀着蕴着几许倦态和媚色。额前碎发稍乱的散着,就贴着在眼睛上让那双眸子像藏进了花簇里。 圆领领口,松垮垮,露出脖颈及堪比女人的性感的锁骨,玉段的脖颈上有一根很单一的红绳,而红绳下应该有个半月吊坠。 是她六年前送的,为此还去找邺城寺庙的师父开光祈福。 那是她第一次祈祷有神灵存在,希望能够藉此保佑商羡年羸弱的身体。 自她进屋商羡年就没说话,嫣红的唇瓣抿着,桃花眼些些冷飒,但媚色不减勾人如旧。 商猛打量过两人脸色,悄无声息的带上门离开。 咔嚓—— 脱下外套扔沙发里,慢腾腾的踱步到床边,坐下时红唇一挽。 预料之外的主动,环上他脖颈抱着他。 刚从室外进来,肌肤上的寒气还未散,脸颊贴上来时冰得他一哆嗦。 而唇瓣上弯曲的弧度非常傲娇的捋着,没动手,没推拒由得满月这么搂着。 “没衣服穿,身上这么冻人!” “美人?” 轻飘飘又懒懒的语调唤了声,低着头张口就咬在他肩头。 她身上裸露在外的肌肤都带着室外的凉意,红唇也是冰凉的,但牙齿和舌头是温热的,两种极端刺得他心头一阵猛跳。 又疼,又痒,还酥麻。 让他小腹瞬间窜起一道无名火,折磨人心智。 桃花眼垂下,眼底嵌着的情欲染红了眼睛边的皮肤,倏地泛起迷人的水雾,能慑人魂。 “怎么心情不好?” 舔过发干的唇瓣,这嗓音都不自觉沙哑了。 以前,商羡年忌讳满月这么叫他,但她心情不好时却总爱做这种事,跟狗一样缩在他怀里一边叫他美人,一边时不时的轻咬上一口。 “没什么,遇上缠人的‘狗’。”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美人’的眸子就冷下去。 他在医院眼巴巴的等她,而她在庆大却十分受欢迎,又是接情书,又是接邀请函,还音乐系才子单独演奏?? 还有个胥言信,也不知滚去庆大找她做什么,把人堵在停车场还不让走的意味。 怎么的,他没官宣,这些没b脸的丑东西就想去撬墙角? 一个个这么急着回炉重造? “商羡年。”她仰头,一双秋水眸眨巴着。 “你不亲亲我吗,我心情不好。” 他正静待下文,还以为她要吐露些或者主动上报在校情况。 谁知,鬼使神差的来这么句。 他能不想亲她,鬼知道都想到骨子里了。 刚捋自不久的唇瓣再度弯曲,薄唇微张,下颔弧度十分性感。 把她揉在怀里吻上来,辗转反侧,悱恻缠绵。 “张嘴。” 她终于笑了,眉眼生温,情意绵长还十分听话乖巧。 “啊。” 只是,身体被压在床上时眉角抽了抽,后背还疼着。 “听说,有人在学校跟你告白。” 呼吸腻眨一起,两人鼻尖轻蹭,此时病房内温情而美好。 “一个没看。”乖巧的否认,就怕有误会。 “但你接了邀请函。” 但商二爷紧追不舍,非得问出个所以然来。 “我是拿来赚钱的。” “这么缺钱?” “嗯,要养你这么个美人啊,自然得多赚钱。” 其实,满月很会哄人,哦不,确切的说是很会哄商羡年。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他心里就美滋滋的。 他张嘴,又一口攫住红唇,轻咬,逗弄,眼中绵长的深情能腻死人。 “快到圣诞你生日,想怎么过。” “也是你生日,想要怎么过?” “想要你……”陪着我。 “好!” 这话是有后半句的,但没想到她直接答应。 干脆得让他心里闪过一丝不安宁。 她一旦反常,他的心就惴惴不安,这种惴惴不安就出现过一次。 六年前,她悄无声息离开时。 “卿儿?” “嗯?” 拉开距离,望进她秋水眸中。 十分犀利的度量探究,可惜除了视网膜里的她和绵长的情意没看出别的。 “怎么了,这么看我?” 这眼神也太能勾人了,她都被看的脸红心跳不自在。 薄唇已经张开,正要开口—— 叩叩— “二爷,……老夫人来了。” 满月,商羡年:…… 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她瞬间弹起跑过去拿着沙发里的外套来到窗边要跑。 “去哪儿,过来。” 商羡年已经掀开被子,让她躲被窝里。 “……” 这床,能躲人?!! 可回廊里脚步声在逼近,这是五层,跳窗暴露身手。 她抓抓头,心一横两三步跑来轻轻一跃翻上床,跟尸体一样躺着连呼吸都收住。 时间,刚刚好。 下一刻门推开,商老太太由德姨搀着进来。 商羡年看着来人眸色沉了一瞬,霎时就冲上笑意。 “奶奶。” “混账!” 商老太太一剁拐杖,扭头老辣的眼神落商猛身上。 “商氏大楼,能让人把羡年给绑架了,你们这些保镖是干什么吃的!看看他的脸,脖颈,身娇肉贵的商家少爷出点纰漏你们谁担当得起!” 商家,这事老太太最后一个知晓。 在老宅里气的,跑去东苑同商老爷子大吵一架才过来。 商猛在一旁怂着身体,一米八的大高个壮汉这么怂着看着挺可怜。 老太太身后还有个刘枫,也是灰头土脸,跟商猛对视一眼心里有苦说不出啊。 “奶奶您别生气我没事。” “还说没事,要是没事这些伤哪儿来的?绑架你的人是谁,我倒要看看是哪个找死的东西做这不要命的事,非把他大卸八块不可。” 商老太太一生气就特别威仪,跟古时候皇宫里的老佛爷似的。 德姨挪了张椅凳过来在床边,老太太才漫步过来坐下。 一声轻叹,托着他的手,心疼的一个劲儿的在看脸。 “我的小祖宗,好好的保镖你撤了做什么,就带四个人多些人跟着多好。你总说商猛有能力办事强,你看看这么壮的汉子还让人弄医院来了。一旦没了他你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软柿子,任人拿捏!” …… 不是,奶奶,您是不是太小瞧二爷了? “人多,跟着心烦。” 老太太宠溺的瞪了眼,果然否决,“烦什么烦,以后不许任性,该配的保镖配齐。要是在出个什么岔子你还让不让我这老太婆活了。” 商羡年莞尔,虽是莞尔可心情却不是一般的好,那双眼啊把世间的芳华都给比下去了。 老太太人精,环视一圈也没见到什么不对劲儿的。 “这么高兴,为的什么事。今日看着精神头也好了不少,老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可是遇见什么高兴的事儿了?” 商羡年最近频频不回老宅,还在什么紫荆公寓购置了房产,撒欢的搬过去听花胤说为了一个来读书的姑娘。 传言是听到了,可老太太稳如泰山,想等关系确定下来再说。 今儿见他这模样,心里就有点兜不住了。 话音慢悠悠的问道,“可是,花胤说的那个十分好看的小姑娘?” 小……姑娘这词不大适合满月。 但她就一张十八岁的脸,若硬要这么称呼也没什么问题。 点了下头,他一点都没否认。 “是她。”说了这两字,余光稍有深意的掠过被褥,眼中尽是掩不住的欢愉,应道,“治我心病的一味良药,我爱她。” 老太太老而精神的眼转了圈,颇有深意的也朝被褥看了眼。 心中似乎有了计较,继续道,“既然喜欢,什么时候带给奶奶看看,咱们商家什么都有,奶奶我也不嫌贫爱富,也不要求门当户对。只要是你喜欢的,奶奶就一定喜欢。” “说起来,你也老大不小,马上就31身体虽然是弱了点,但好好将养能调理回来,也差不多该找个中意的姑娘结婚了。” 恐婚症满月大佬听得心头一哆嗦,悄悄的伸手过来在他滑腻的腰上掐了下。 他身体跟着扯动,引来老太太担忧。 “怎么了这是。” 他脸上憋着笑,摇摇头,装模作样的把手伸进被子捏着她暖呼呼的小手,“没什么,就是有点困倦。” 商二爷这是开口赶人了。 老太太也听出来了,扶着把手起身,又朝被褥看了眼。 “那你好好休息奶奶就先回去,我问过医生稍晚些就能出院。我这就回去,让厨房做些你喜欢吃的。” 这些事一向由老太太操心,可今儿他却轻轻的补了句,“我想喝汤,素雅点的羊肉汤锅,天冷去去寒。” 最后几个字让老太太心中一阵欢喜。 商羡年不喜欢吃羊肉,觉得这味道骚,更别提什么汤锅更是不喜欢。 也就六年前刚从邺城回来那阵跟着魔似的吃了一阵,后来也不知怎么这东西就再也没尝过。 不尝也就罢了,有时候有人提起,商二爷马上甩脸色。 德姨也听出来了,在过来搀老太太时会心一笑,看来他们家二少奶奶名花有主了,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就能办喜事了。 “成,我这就回去让厨子小火慢炖的熬着保证等你回来时够入味。” 一阵脚步声后就是关门声。 但商羡年迟迟没动静,满月憋得不行,继续轻轻拽他。 温吞懒散的音调慢悠悠的飘来,“差点把你忘了。” 揭开被褥,满月埋怨的瞪他,憋着的呼吸这才大胆的放开,然后一滚就滚到他身上,有点小气恼当着他的面儿掐他腰间露着的腰。 “你故意的,差点憋死我!” 商羡年一扬眉,模样还挺正经,“嗯?胆儿肥了,在偷摸在被窝里挑逗我!” “我,我那是提醒你!” “小东西,非找惩罚是不是!” 说着,他身体就压上来,满月顺势滚了圈带没能逃离范围,让他一把捞回去圈着细细的亲吻。 “羡年,晚上你……” 谁能想到,老太太去而复返。 登时,三双眼睛面面相觑。 而被压在床上,亲昵搂着他的满月脸色霎时一阵卡白。 我擦— 这算,被‘捉奸在床’了? 尴尬,贼尴尬,尴尬得要死,此时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躲进去永远不出来。 低着头,怂样,心思混乱无措的满月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坐在床边。 而老太太和商二爷两人,却是非常不厚道的对视一眼。 这坑,还真是商二爷亲手挖的。 有时候吧,不逼迫满月一把,激发不出她的决心来。 比如,见长辈这件事。 呵,男人。 果然是与天蝎比肩的摩羯座,重点这爷上升星座和月亮都是天蝎座?? 这是要算计死满月小姐姐的节奏啊。 病房里,原本有个老太太压力就很大,如今还有位德姨,看年纪也是长辈一辈的此刻满月心理压力更大。 “白小姐?“ “老夫人,您叫我小白就成。”满月弱弱的看了眼,又低头。 第一次见人长辈,她就是个小白什么都不懂,只希望一旁默不作声的男人能帮帮忙才好。 像有心灵感应,她刚这么祈祷完,一旁的男人真开口了。 只是,她不知道该哭还是笑。 “奶奶,叫她卿卿就行,小名。” 老太太怔了下,问道,“哪个卿?” “卿卿我我的卿。” 满月:…… 所以,当年商羡年给她取得这小名儿是这意思? ------题外话------ 从今天起本王正式上架。 感谢各位小可爱一直以来的支持,我是新人但有很多读者是老人了,支持正版订阅愉快,谢谢。 作为码字狗我会继续努力。 (长评,精华评价有奖励哦~) 第五十五章:商家养出了饿狼,而他是屠狼的猎人!(长评有奖噢) 卿卿知我意,同卿卿我我是两个意思吧!! 余光睇过来冷飒飒的刮过商羡年。 而商二爷,非常恣意的看过去给了个勾人的媚眼。 见着两人眉来眼去,老太太是打心里高兴地,想着这小祖宗总算是开窍,也终于找了个喜欢的姑娘。 “卿卿啊。” 一边叫着,老太太就托着她规矩放在腿上的手。 她的手又细又白,除了虎口处留下的老茧,是一双很漂亮的手。 而今是紧张的,手掌心一片汗湿。 “老,老夫人。” 老太太摇头,眉眼带笑特慈爱祥和,没一点大家族老太太端着的架势。 “别叫老夫人,随羡年的辈分叫我一声奶奶。听说,你现在在庆大念书?” “是,我刚转学过来。” “在学校可习惯?” “还行。” 此时的满月就像个机器人,脑袋还浑浑噩噩,问什么答什么。 “卿卿啊,你能跟我们羡年在一起我很高兴,他啊就是我被我惯坏了,性子骄纵不怎么好相处,不过羡年是我带大的我了解他,他是真的很喜欢你。” 这个,她该怎么回答? 在线等,挺急的。 实在不知道怎么应对,她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一旁。 而商二爷则眼中带笑,非常的慵懒的看着她这幅囧样。 还以为她继续怼天怼地呢,想不到还是怂了。 不过,这小模样倒是有趣的很。 迟迟未见回答,老太太微微蹙眉,问道,“怎么了,可是羡年把你欺负了?不要怕孩子,有什么委屈尽管告诉奶奶,别人治不了他我还能治不了他?” “奶奶,您这话就有失偏颇,平日可都是她欺负我,我可是什么都惯着她。” “呵呵呵……”满月大佬没辙了,就只能这么傻笑。 聊了阵,老太太总算有要离开的意思。 慢悠悠的起身,目光扫过两人,笑着,“卿卿,一会儿跟羡年回家用个晚膳,有什么想吃的慢慢想,想好告诉羡年,我让厨子准备。” “那个老夫人我……” “好的,奶奶。” 商羡年抢在满月前头应承下,这就截断她的退路,不去也得去。 老太太连连点着头,带着德姨从病房里开。 这次是真的离开,也不会在忽然杀回马枪。 ** “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夫人一离开,满月就开始发难,拧眉看着他眼中少许愠怒。 见家长代表什么,没经历过可电视剧里总看过。 她还什么都没答应就去见家长,以后要离开怎么交代? “有什么问题,一顿便饭。” “我……” 不在说话,满月拢着外套起身就走,商羡年掀开被褥下床两步过来拽着他,冷声问道,“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回去换衣服啊,我就穿这样去?” 翻了个白眼,她不高兴的推开商羡年,踱步出门人影快消失前补了句。 “五点过来没问题吧。” 后面,商羡年弯着唇,回,“我来接你。” “好。” 就这样过,满月被赶鸭子上架,被迫要去商家用餐。 而跟司南约好的晚餐不得不放弃。 听到这个消息时司南乐了。 “欸,火锅都不约,什么事这么重要。” “你少管。” “得,我不管,我也管不着,可今晚除了你还约了我哥,你这样说不来就不来只怕不太好吧。” 抓抓头,心里憋着烦躁劲儿,“怎么还有司北。” “不是你说什么时候我做东,请我哥吃饭聊表谢意?” …… 是哦,她怎么把这茬忘了。 庆大入学的时,明园闯祸都该请人用餐表达一下谢意。 何况,明园那件事,人都没要她赔偿。 想了阵,她说道,“你把司北号码发我,我亲自跟他说一声。” “行,不过被甩脸色别找我发火啊。” 甩脸色…… 以司北的教养来讲应该不至于吧。 非常温润有礼,风度翩翩,才不像某个美人那么难伺候。 叮— 号码发过来了,不过听司南那么一提还是有点紧张。等车到紫荆公寓,下车以后酝酿了阵才拨通。 嘟嘟嘟…… 接通,十分低沉质感的嗓音带着清冷飘过来。 “你好,我是司北。” 摁下电梯,对着镜面扒拉两下被吹乱的碎发,才开口。 “你好司先生,我是白清欢。” 电脑桌前,司北一顿,放下钢笔唇角一弯,“你好,白小姐。” “你好你好,不好意思冒昧的来电话,电话是从司南那儿拿的。” 难得的,他从满月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紧张。 这般恣意桀骜的少女,这阵像个小姑娘。 嗯,这感觉挺不错。 “之前在庆大食堂,白小姐说我们之间可以省去客套,今日怎么反倒是白小姐客套起来?” 呃— 随口一提的话,没想到他还记着。 果然是素颜非常高的绅士,前一刻的紧张感消散。 “司先生说得对,既然如此我也不拐弯抹角。晚上跟司南约了用餐,我单方面想要对司先生表示感谢,但非常抱歉临时有件重要的事,今天的晚餐不得不取消。” 临时取消晚餐,换做平日就罢了,可偏生在今天—— 联想到李慕白传过来的短视频,几乎是下意识他以为满月是要去见庆大那位音乐系才子。 “可是,有什么重要约会撞期?” “是,要去拜见一位长辈。” 长辈? 能以长辈称呼,用了拜见,应该是相熟已久的人。 心里刚生出的一丝不悦顿时散去。 一时间,电话里两人都沉默。 “下次,下次一定空出时间单独请司先生,到时候还请赏脸。” “如此,那就静候白小姐邀约。” 【六层到】 电梯提示音响起,满月按着外套门襟出来。 走了两步,忽然眼前一黑。 咚— “白小姐,白小姐?” 连续叫了数遍未得到回应,而电话依旧保持在通话状态。 上一次得知满月生病是之后才听司南偶然提起,他想多问两句,而司南却不愿意回答。 难道,现在又病了? 蹭的一下弹起,电话没挂断保持着通话,拿上外套脚步匆匆的出门。 满月住紫荆公寓a栋他知道,但具体那一层…… 刚刚,好像听到是在六层。 ** 一路非常急的驱车前来。 从另一部电梯下来时,满月就倒在隔壁电梯口。 “白小姐!” 疾步过来把满月抱起,鼻息有,脉搏也有,额头不烧,只是身体异常冰冷,宛如刚从冰窖捞出来一样。 “清欢,白清欢,白清欢……” 司北面色紧绷,赶忙拿出手机拨通120。但还未说出地址,她冰凉的手覆上来阻止他叫救护车,非常虚弱的指着601的门。 “密码。1,1224。” 司北皱眉,语气很急,“你应该去医院。” “回,回去。” 他绷着下颔,片刻沉默抱着她进屋。 进屋以后,她强打着精神指向二楼卧室,司北没敢耽搁抱着她上楼安置在床上。 “楼,楼下抽屉有止疼药,麻药你……” “好,我这就去找。” 未等说完他脚步急促的下楼,满月这才转身趴着爬到床头柜旁,取出藏得特别隐秘的针剂。 今日,第二次从脖颈注射。 两年药效快过,她得尽快离开,但一去一来会错过商羡年的生日,她想扛着等圣诞过后在去。 司北找到止疼药端着温水上楼,而满月已经缩在被窝里像睡着了一样。 “白小姐,白小姐?” 满月已经睡过去,不过睡姿像一条小狗,蜷缩成一团非常无安全感的戒备睡姿。 一个人住在紫荆公寓,明明在帝都是有亲人的,但…… 犹豫片刻,司北还是来到床边,放下药和水。看了两眼起身到浴室,一会儿拿着毛巾出来。 他出电梯时,满月倒在地上一脑门都是汗。 脸色卡白,眉头紧锁,浓密的睫翳贴着发白的皮肤一直在抖动。 他是见过人生病的,可今天见到这样的满月,不知怎么心里猛的被什么用力的给刺了下。 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疼。 以前,他想象过的理想女朋友,是博学多才,腹有诗书的女孩子。能够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可以谈天说地话题永不枯竭。 可满月与理想中的标准截然不同。 打架骂人可以信手拈来,聪明伶俐但又是一身桀骜不羁。 一朵自我保护能力极强的绝岭之花,容不得任何人攀折接近。 他喜欢她……什么? 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什么,这似乎是个世纪难题永远解不开。 罢了。 他想,或许就动心在,她是唯一个这般轻易撩拨了他心弦的人。 ** 四点多,商羡年从医院出发,把玩着手机心情很不错,倚着靠垫目光懒懒的落在窗外。 很好奇满月会打扮成什么样,说要见家长竟然这般在意。 路程行驶一半,红绿灯的间隙。 商猛从后视镜看了眼,想了阵还是出声,“二爷,要不要先联系一下白小姐。” “做什么。” “或许,万一,白小姐忘记了时间……” 时间观念四个字,满月还真没有。 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于是拨了个电话过去。 床头柜上手机嗡嗡作响,在床边看书的司北抬眼,很自然的就瞥到屏幕上备注。 【爱人】!! ‘爱人’这个定义真的很特殊。 能够出现在她手机里,还用这两字来备注显然意义非同凡响。 心一瞬沉到谷底,但马上的又生出好奇。 她能够喜欢的爱人,是谁? 电话第一遍已经挂断,第二遍在响起。 太专注所以没注意到,他捏着书的手非常用力,指尖都已经泛白。 而他另一只手已经鬼使神差的伸过去想要…… 被窝里的人有了反应,伸出细白的手臂,摸索几下才摸到附在耳边。 “喂。” 果然,这个电话来的很有必要。 她在睡觉,似乎忘记有约会这件事。 “我在路上,来接你。” 懒懒的嗯了声,她刚醒来声线暖糯细细的黏人,“我在睡觉,马上就起。” “不着急,还有一会儿。” 撂了电话,疲惫的翻了个身,没料到床边还有个司北! 这是怎么回事,满月有点懵。 合上书,随手放在床头柜上。 他脸上表情温温,解释道,“我们在通话当时你晕倒,而我刚巧在紫荆公寓附近,若有冒犯的地方请见谅。” 随着司北的话,她依稀回想起来的一点。 只是当时很迷糊,这一层又都是商家的人,所以下意识以为是商猛或者桂嫂。 抓着头,她从床上下来,点头道谢,“麻烦你了司先生。我有偏头痛的老毛病,有时候严重就是这么个状态。” “白小姐应该抽空去医院好好做个检查。” 不在意的挥手,她扒拉两下小绒毛,模样憨憨的挺乖巧,“老毛病检查了很多次没用,昨晚没睡好今天又忘记吃药可能才发病了。” 司北点了点头,鉴于身份也不好多言。 余光扫过手机,不经意的问道,“白小姐要出门了。” “是。” “既然你无事醒来,那我就不便多留。” 这时候她也不好挽留,顺着司北的话再次道谢,把他送到门口才折回。 带上门,脸色就沉下去。 思忖一二快步上楼拿着电话给司南发了个信息。 ** 差不多五点整的时候,商羡年开门进来,正巧满月抱着外套从楼上下来。 刚刚沐浴完,额前的发梢都是湿的,白皙的皮肤上透着些粉晕,而这一身脸色也挺俏丽,同商羡年这一身粉还挺配。 “你怎么上楼了?” 眨巴两下眼,有点纳闷。 他双手抄在口袋,眼尾蕴着笑意,打趣道,“怕你接了电话继续会周公,你这些毛病我还是知晓的。” 掀着眼皮瞪他眼,慢腾腾的拢上外套,“说了去用餐,不能让长辈等我们,我就算在没个正行这点礼貌还是有。” 不置可否的点头,这话说的不假。 伸手,满月看他眼靠过来握着,两人一道出门。在等电梯时,她看过来一番打量问道,“最近这么冷怎么没戴围巾手套,不要以为最近咳得少就能做妖,该注意还得注意。” 话音刚落,他修长好看的手就抵着脖颈咳了两声。 满月拧眉,贴上来替他扣外套纽扣。 “怎么回事,刚说完就咳,存心跟我作对呢。” “电梯口,风冷。” “风冷还不往旁边躲一躲?” 商羡年垂着眼,脸色间是掩不住的流转惑人的风情。 微凉的指腹揉捏着她好看的小耳垂。 “抱着我,就不冷了。” 拿生病当撒娇也就商二爷才做得出来。 可满月爱他的,一直都是这么宠着,特别是二爷装病的时候就是要星星满月也得想办法去弄。 何况现在只是要个拥抱。 之前说错了,二爷在满月心里绝壁是配排在第一重要。 从电梯出来两人牵着手,除开满月外,鲜少有人能够见到他这般欢愉,喜上眉梢的模样。 b栋公寓楼下,司北还没离开。 三十几年,头一遭做这种事,像个卑鄙的小人躲在远处观察。 当他绝对没想到,手机里那个‘爱人’是商羡年。 商羡年和白清欢—— 这两个人怎么都很难联系到一起。 是花胤?白清欢是花胤的表妹,所以因为这关系联系到一起? ** 商家老宅,西门。 “两个门,怎么走这个?” 上次来满月就想问,只是当时侧重点不在这儿就没问出口。 两人并肩,商羡年紧紧搂着她,两人依偎着缩在伞下。 “东苑住的我爷爷,我随奶奶住西苑。” 商家老爷子,商荃,商家最霸道的一个人。 商羡年被称为二爷不是他排行第二,相反他是商家最小的一个孙子。 在帝都,能有商二爷这称呼,是因为他手段够毒够狠,阴辣难测,心思诡谲,比起商家诸多叔伯,兄弟他是最像商荃的一个。 而商老爷子商荃在儿子这一辈没找到继承者的希望,就把目标放在孙子这一辈。 商家孙子这一辈的兄弟有五六个,个个都养成恶毒的狼。 独独,商羡年成了生物链顶端的猎人! 在凶,再毒的猎物,也逃不过猎人手里的猎刀。 因此他才成为商家商荃指定的继承人! 商羡年带着她脚步温吞穿过后院到前院,除了大厅里端坐着的老太太,身边还有位年过半百精神抖擞的老人。 这位,穿着中山装,端着茶杯一派威严的老人就是商荃。 除去两位两人,不巧今日在东苑的还有商墨山,老三商思君,老四商城风和老婆严娴。 脚步一顿,商羡年脸色霎时沉下来。 眸子冷戾的收在一起,凉薄的唇瓣划过一丝微凉鬼魅的冷笑。 仰头看去,满月细细斟酌着他的表情。 果然,他在外那么多的危险,源自于商家这个复杂的家庭。 德姨远远就瞧见穿过拱门的两人,笑了笑俯身,同老太太道,“老夫人,二爷同白小姐到了。” 老太太,原名宴衾,是帝都旧时可比肩皇亲国戚的大家族。 当年嫁到如日中天的商家都算是下嫁。 苍老的双眼睁开,望着来人带着一抹舒心的笑意。 而后,往旁边看了眼,出声提醒道,“老爷,羡年带着卿卿到了。” 商荃不温不冷的‘嗯’了声,慢条斯理的放下茶杯,盘着手里的核桃,这才掀着眼看来。 冷不丁的对上一双裹着锋利狠辣投来的目光。 这个人是,满月。 六年前他们在邺城有过一次照面,而之前商荃手里盘得不是核桃。 当时古玩早已包浆,成色极好,价格不菲。 东西,碎在满月手里。 而今商荃手背留着的疤也是满月留下的。 呵— 在心里嗤笑声,她挽唇,勾起玩味的笑容。 散漫,桀骜,狠辣恣意,宛如地狱的恶魔不经意的睁开眼帘。 等待时机,要人性命! ------题外话------ 说一说商家族谱关系。 商荃(爷爷),宴衾(奶奶) 老大:商墨山(二爷父亲) 老二:商惊竹(坐牢) 老三:商思君(姑姑) 老四:商城风,老婆:严娴 老五:商霁 (送月票那位小可爱,留言领奖励~) 第五十六章:作为猎人的乐趣(一更) 这西苑的院子,除了柜面上摆着的倒流香质朴的香味,别的就是这在场的人各种欲念交杂在一起的令人作呕,反胃的味道。 以权欲居多,金钱的欲望随后,往细了闻还能闻见交织着眨肉欲及—— 不带感情的杀欲。 人身怀七宗罪,这屋里形形色色的人占据一大半。 好一个帝都顶级豪门商家。 商羡年牵着满月脚步温吞,时不时的还因为偶尔卷来的凉风咳上两嗓子。 宴衾是心疼孙子的,赶忙招呼德姨去取薄毯。 看过来时,目光有埋怨也有心疼,“你说你,这么凉的天怎么穿这么少,瞧你脸都冻白了还不赶紧过来。” 这么些个人里,只有老太太宴衾是真心实意对商羡年。 当然,也爱屋及乌,对她也是非常实诚。 在这一众冷漠的房间里,总算有一抹温暖是属于商羡年的。 满月搀着他踱步到宴衾旁边,一坐下宴衾就把捂手的,捂腿的递过来,替他心焦的同时也在向满月解释。 “羡年他入冬身体就不怎么好,但这些年一直在将养,就是身子稍弱没什么大毛病。” 老人什么心情满月还有点没明白过来,毕竟她经历的家庭人情世故较少。 只是想着,商羡年什么身子她清楚得很。 商羡年已经懒懒的靠着专门为他定制的红木椅,手腕稍稍用力拉着满月坐下。 卡白的脸色,蕴着不羁发凉的笑意,慢慢悠悠又寡凉的掠过众人。 默了会儿,还是介绍道,“挨着奶奶坐的是我爷爷,顺着下去是我爸,三姑,四叔和婶婶,还有一位二叔在坐牢,另一位小叔忙着到处比赛。” 她端坐着,只有在问候商荃的时候象征性的起身点了下头就坐下。 至于别的人,甚至连个点头的动作都省去。 “这位小姐,姓白?” 商荃盘着核桃,虽上了年纪,却精神抖擞也声若洪钟,不过嗓音略沉就算没生气一张口也有股不怒自威的霸气。 “是的,商老先生,我姓白,叫白清欢。” 不动声色的目光投过来打量着满月。 商荃也真真没想到,六年后能够再次见到她。 虽上了年纪,但依稀还记得六年前邺城初见这小姑娘时。 第一眼,他就瞧出这小姑娘身上戾气重,那叫一个性子淡漠倨傲,当时身旁跟着的两个保镖片刻都撂倒。 而他的手背,就着当时茶坊里的茶刀被满月伤了手背,入骨有三分重。 自那次茶坊见过,就没再见过。 “听说,是来念书的。”核桃放在一旁,商荃端起茶杯,轻轻品了口,不怎么待见的目光再次投过来,继续问道,“听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我从邺城来的。” 咔嚓— 茶盖咯着茶杯,清脆响亮,商荃接着道,“邺城白家可不一般。” 商羡年没动声色的打量。 敏感的察觉出,商荃与满月之间好似有什么过节一般。 “邺城白家?就是那个之前预备重点整治的那个白家吧?” 这时开口插言的是三姑姑,商思君。 满月查过,商思君嫁的老公姓武,武家大部分人从政,而商思君的老公是警部处长。 是帝都里有名的阔太太,现在与老公的关系名存实亡,碍于大家族身份一直没离婚两人在外都是各玩各的。 拍了拍衣角,满月不怎么在意的看过去,“普通一经商世家,不曾听说被整治过什么。倒是现在的帝都城乱的很,在商氏大楼竟敢有人公然绑架。” 商思君的脸马上沉下去,口音里裹着不友善的语调,嗤笑一声,不疾不徐,一副全然没把满月放在眼里的模样。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商家的事几时轮到你来说三道四,含沙射影!还没嫁给羡年,真就把自己当了半个女主人不成。” “我不过随口一提,商家诸位若要是行的正坐得直,也不必畏惧我这‘不懂事的小丫头’随便道听途说来的一些‘不切实际’的谣传。再者,二爷被绑架一事传的沸沸扬扬,作为朋友关心一两句未有不妥,商小姐您又何必把事情上升到这一步。” “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未免重了点。” 她也学着商思君的口吻,不疾不徐慢吞吞的,却字字扎在商家的痛处上。 其实她不是很明白,都是有着同一血脉的亲人,为何商羡年就成了商家最不被待见的那一个。 这爷脾气是不怎么好挺招人烦,可从亲生父亲开始轮下来,能对自己亲儿子饱含杀机实在令人费解的很。 说实话,满月这席话实在打脸得很。 素日里那些个猫腻大家都心知肚明一二,可商荃还没死,不管怎么做妖的事都不曾摆到明面上来。 可今日硬是叫个外人来把这层窗户纸捅破。 “哼!”商思君被满月的话噎得一时哑口无言,一声冷哼后就把目光移向别处,不断磨着后槽牙好似在寻求谁的帮助。 “这位白小姐……” “闭嘴!”商家老四的媳妇严娴刚开口不过半句就被打断。 商城风低着头在玩游戏,递过来给了个冷眼,目光又回到游戏。 意识到满月在看她,严娴也看过来,同时投过来一个客气的微笑就不在开口。 德姨不知几时出来的,白色的薄毯拢着商羡年微微弯曲的背脊。 “二爷,小心着凉。” 闻声,满月伸手过去帮着他拉扯,忽的就被握住。 他的手非常温暖,旁若无人的牵着轻轻摩挲两下,给了一眼非常宠溺的眼神。 桃花眼中水色渐起,揉杂了浮动的光晕,漫上滟涟的水色,勾人的妖媚和稍显病态的羸弱。 这人,指不定是狐狸转世。 不带这么稍稍一眼,就能勾人魂儿的。 宴衾就在一旁,看着满月目光里的满意在添几分。 他未帮衬自己的女儿一两句,反倒是最满月心生赞赏,真正是奇怪的一家人。 ** 搁下茶杯,商荃扶着把手起身,语气温冷寡淡,扫了圈道,“既然人来齐,那就开饭吧。” 一行人转移阵地,移步到旁边不远的饭厅。 同在一桌,大家用餐都极为安静,只能听见筷子,勺子磕着碗碟的声音。 商羡年在老宅用餐有专门布菜的人,吃的,喝的,特别讲究,就是碗碟筷子勺子都是特制,矜贵的令人咋舌。 宴衾一直照顾满月,非常热情,催着她多吃点。 一顿晚膳结束,像在枪林弹雨的战地中走了一圈,神经紧绷后就是少许疲惫。 晚餐后,宴衾热情不减邀请满月到西苑后院小坐一会儿,还未等她开口商羡年先替她应下。其实,说是去小坐不如说是在找借口把她支开。 而他未动,留在饭厅似有什么事。 牵着她的手,宴衾意味深长的拍了拍,轻声道,“无事,让他们几人坐一坐。” 收回目光,已经穿过拱门到后院,院廊下挂着的灯笼吸引了目光。 第一眼,觉得这些灯笼显得格格不入。 第二眼,觉得这灯笼有些眼熟。 进到宴衾卧房旁的偏厅忽然想起,这些灯笼是他们之前在邺城做过的。 当时也不知哪根筋不对,在一个无聊的电视节目里偶然看到手工做的灯笼,她一时技痒觉得实在简单就让商猛出去买了各种工具回来。 捣鼓捣鼓的,还真做出了一个,就是丑得很,一放进蜡烛也不知是不是角度不对轰的一下就然了。 商羡年是宠她的,在一旁看着直乐。 当时满月还埋怨他就在一边看,也不知道帮帮忙。 “卿卿在看什么呢。” 宴衾已经入座,偏厅也有张软榻,还真是祖孙俩连这行为模式都是一样。 “就,觉得那些灯笼……挺格格不入的。”脱了外套,满月在软榻旁坐下,眉开眼笑的也不似在前院那般拘谨。 闻言,宴衾跟着笑开,目光慈爱和善也有掩不住的宠爱,摇了摇头道,“那是羡年亲手做的,这孩子从邺城回来的时候有一日闲着没事,在房间里关着做了一天一夜。” 似想到什么,宴衾眼中有探究的疑惑,“卿卿你也是邺城来的,六年前可……” 纤瘦的身体往前一探,她点了点头,笑起来模样漂亮极了,“我们六年前认识,在邺城的时候。” “原来,那个姑娘就是你啊!” 宴衾发出一声感慨,倏地,眼中,脸上笑意更多。 ** 西苑,正厅。 安静,沉默,压抑,只有茶杯相互磕碰的声音。 但商城风和老婆严娴却在相互推拒,两人神色相似都等着对方开口,想对方说点什么。 商城风是做生意的,年轻时喜欢塞车,不管是摩托车还是塞车都喜欢。为此,早年还是非常优秀的赛车手,但后来被后起之秀超越。 那时的商城风一身傲娇,车王这个身份被超越,加上商家的权势自然不服气于是就找人动手脚人家赛车手出了事故。 当时,个个都在唏嘘那位赛车手的悲惨事故时,商城风又连续拿下两届国内超大赛车比赛的冠军杯。 可在后来,商城风却翻车在最爱的塞车场上,不仅废了腿还被查出服用违禁药物从此终身禁赛。 事后,他就自己组建车队。 不过他好像不是个做生意的料,车队每年都在赔钱,也留不住任何有资质的赛车手。 这次来,是来借钱的。 快过年了,账目赤字,连员工工资都发布出来,何况还有那么多尾款没有结。 至于严娴,以前严娴也算是富贵人家,不过因为父亲爱赌博早就把严家家业败光,能够嫁给商城风还是严娴耍了些手段才攀上的高枝儿,谁知商城风其实是这幅没用的窝囊样儿。 看了会儿手机里的消息,商羡年收起来,冷飒的眸子环视一圈。 “有事说事,没事就滚。” 他目光定在商荃脸上,唇瓣勾起,放在薄毯上的手指轻轻摩挲,“我与爷爷有些私事要谈。” “你这是什么态度,怎么说我们都是你长辈,你作为晚辈还有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呛声的是商思君,用餐前与满月斗嘴,这会儿这口气还堵在胸口不顺。这阵商羡年又这么讲,心里的不爽劲儿更是憋得她难受。 “你算什么东西,我要把你放在眼里?” 眉梢挑起,他犀利裹着狠辣的眸色投过去,下颔微微扬起,明明那般尖酸刻薄,却偏生一副娇艳得勾人的模样。 “你来做什么我还知道,包养了个男模日日在外厮混。姑姑兴致真是不一般,半截身体入土还玩儿3p,把一个男模玩死在床上,现在官司缠身混不下去就来商家找庇护?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话……你不懂吗。” 这等丢脸,难以启齿的事商羡年就这般轻易的讲出口。 商思君的脸登时铁青,黑白交错着实难看。 心中憋着的气顿时爆发,怒上心头,张口就来,口不择言,“你,商羡年,你这个小杂种说什么!” 小-杂-种—— 这三字,有多避讳,只有商家自己人知道。 当年商惊竹怎么坐牢的,商墨山的腿怎么瘸的,全都是由这三个字引起! “思君!” 商荃沉着脸叫了声,盘核桃的动作停下一眼瞪过去,“滚出商家,自己的事自己处理。老幺说得有道理,你是嫁出去的人,在外惹的事没这资格让商家替你出面!” “爸爸,我是您女儿啊。” 商思君弹起身,愤怒的将茶杯掀到地上,指尖指向商羡年,表情当真是厌恶至极。 “爸爸他一个下贱种怎么有资格继承……啊哟!” 一眼横过来,商思君瞪着商羡年身体发抖,“你,你竟敢!哎哟。” 白皙好看的手里摊着不少硬币,商羡年眸色恹恹,曲指又一枚硬币打来,别的地儿不打专程打商思君的嘴。 “商羡年你这个小杂种找死是不是!”商思君忍不了,一脸豁出去的模样大吼一声。 啪! 一巴掌拍桌上,商荃抓着茶杯砸过来,“混账,还不给我滚!” 要走?哪儿有这么容易。 揭开薄毯,商羡年扶着把手起身,两手掩着唇瓣,脚步温吞伴着低低的咳嗽声。 商思君怔了阵,再看商羡年已经在跟前。 那双艳美的桃花眼灌上浓浓的黑墨,眸子化成鹰隼,攫住猎物有要将其猎杀的锐利。 勾唇一笑,薄唇微张,轻言细语,沙哑的嗓音顺着耳膜一路敲击在心脏。 “你骂我,小杂种?” 商思君喘着大气,胸起伏厉害。 如果满月在这儿就能闻见,此时此刻商思君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恐惧。 啪— 没有意外的,商家三小姐挨了商家小祖宗一巴掌。 但这件事绝非能够轻易解决,商思君被一巴掌掀在椅子里,马上又被揪着头发提起来用力的摁着她的头撞向茶几角。 “爸,爸爸救命,爸爸救救我……大哥,救救我。” 商思君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充斥在大厅里,就在她以为今晚可能死在这儿的时候,商羡年俯身下来双眸藏在暗处,透着凉薄的笑意。 “姑姑,我们是一家人,我怎么会狠下杀手。不过,你刚刚骂我时趾高气扬的模样真的令我非常不高兴,不若小惩大诫即可?” 商思君整个神经都被他牵引着,就在她天真的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时,脸颊忽然一阵撕心的疼。 然后,就见一片破碎的茶杯碎片染了血扔地上。 商思君的左脸颊,被喇出一条很深的血口子。 始作俑者立在一旁,修长,漂亮的指尖沾了不少,因为他手上皮肤太白,如今染了血映成了淡淡的粉色。 总有种,诡异的妖冶。 随着一阵剧痛商思君摸上自己的脸,瞳孔放大,木讷怔怔,“你,你……” “嘘。” 垂着眼睑,沾着血的手放在唇边,乖戾的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卿卿在内院,别吵着她,否则你这舌头我要定了。” 尔后,他一脸不在乎的转身,扫过指尖轻笑,“商猛,替姑姑安排车,送去城内最好的整形医院,药费我出。” “是,二爷。” “四叔,你车队的事我应承你全部解决,只要你以后识趣的只醉心于车队,我保证钱永远不是问题。” 连消带打,合着警告。 商城风哪儿敢在呆下去,连忙起身托着严娴的手,惊恐的瞥了眼地上血粼粼的商思君。 “谢,谢谢二爷,谢谢二爷。” 他一边道谢,一步三回头的跑了。 而商思君,很快的也被家里的佣人扶上车,走了。 而此刻,脚步温吞的商羡年已经来到商墨山背后,从助理手里抢过轮椅把手。 “父亲大人,真是好久不见。” 商墨山眯着眼,稳如泰山,至于心中对自己儿子有没有惊惧之意只有他自己知晓。 不过开口,口吻倒是一派从容。 “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不过是听说最近父亲大人火气有点重。”说着,他俯身下来,贴着商墨山耳边,稍稍偏着头,乖戾的神色未减反增,与他余光视线相交,“你那个小情人的墓碑是我让人翻的,也是我让人把她的棺木凿出来暴晒。” 说着说着,他就忍不住笑开,轻轻的宛如微风佛耳。 “您要知道依着我的性子,她怎么可能有入土为安的机会。你莫不是忘了,我腰上那道疤痕可是你小情人留下的。” “不管,你把她葬在哪儿我都会掘出来,随我心意玩儿。而且说不定哪一日,就着她的骨灰拌着点鱼食,猪食就去喂畜生了。” “商,商羡年,你这个魔鬼!” 商墨山动怒,侧着身一巴掌甩过去。 人是没打到,反而是他的轮椅往前一栽,他就合着轮椅倒在几步台阶的院子里。 “你这个杂种,当初生下来时就应该杀了你!”商墨山倒在地上指着眼前的商羡年破口大骂。 不痛不痒,反而把他逗乐。 刚要转身,他有一副恍然状,“噢,对了。你那两个跑去越南的人我找到了,至于结果——” “无非是先你一步,去到下面陪你的小情人。” “商羡年!” 簌簌下落的雪花中,商羡年挺拔的立在门口。 眼睑垂着,下巴扬起,但角度却十分锋利,灌了浓墨的眼像极了深渊能轻易的把人灵魂裹进去。 目光,穿过雪花瓣,变成了冷刺扎向商墨山。 “商墨山,死很简单。但你若死了,或者说你们……死了,我妈妈那笔血债我应该找谁去偿还。猛兽,在抓捕到猎物时会控制起来逗弄,虽然你们一个个都是猛兽,但不巧的我正是控制你们命脉的猎人。” “我,圈养着你们,当然得等我玩儿尽兴了,才能宰杀不是?” 商墨山气的脸色铁青,但如今的他却一点还手之力的都没有。 不知几时,他从骨子里开始畏惧自己这个亲儿子。 很多午夜梦回的时候,他都梦到商羡年是头上生了恶魔角的魔鬼,来找他索命折磨他。 每当这个时候醒来他就恨不得杀了这个人。 可是。 “呵-想杀我,在努力努力试试。” 一声浅笑,他的眼中慢慢亮开,引了灯光星辰,美得灼目。 眼尾扫过去,潇洒转身。 “爷爷,你说我说的对吗?作为猎人,是不是如此才能寻找到一点乐趣。” 商荃不惊不燥的品了口茶,这才看过来,非常赞同的点头,“你说的没错,任何掌控在你手里的猎物都要物尽其用,否则就失去了猛兽原本的用途。老幺你,不愧是我商家继承人,这些手段信手拈来,用得出神入化。” “我果然,没看错人。” “如此,那我就问一句,在当年你把我当做猛兽驯养时,是不是也以这样手段对付过卿儿?” 停顿须臾,商荃面露疑惑。 “你说的‘卿儿’可是那位白家小姐。” “是。” 商荃恍然,随即点头,不经意道,“六年前的邺城我的确见过她,那时你身体虚弱,又不愿出国治疗,是我劝说她离开你。” “你凭什么这么做!”温温的一句,包裹着多少的恨意,只有他自己的才知晓。 挺直背脊,商荃豪无感情的给出一个十分可笑的原因,“就凭你是我商家未来继承人,怎么容得一个如此普通的女人就成为你的牵绊?” “哈?所以,这就是当年整个商家人齐心合力,把我妈妈锁在那个后院活活烧死的原因?” 他往前一步,乖张戾气的面色少许松动,就是这般讥诮人也夺目非常。 少顷,听他淡淡一句。 “把我作为威胁,隔着一道门,眼睁睁让我妈甘愿被大火烧的体无完肤!!!” 也不知这话商荃听进去没,只是他忽然眉头紧锁,轻轻道,“老幺,那位白小姐可有同你讲过,六年前在邺城,她收了我十亿?” 第五十七章:‘商羡年我罩的\’(2更) 要不然怎么会说商荃是真正的老狐狸呢。 ‘十亿’于商羡年来讲不过是个数字,可他在意的是满月是否收钱这个行为。 如果满月需要钱,跟他在一起得到的岂止十亿?她根本不图钱可为什么又要收了‘十亿’离开他? “看来,白小姐没有向你提及。老幺,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们商家已是金字塔顶端不需要再找什么门当户对,你要是真有两情相悦的姑娘不论门第都可以带回来。但羡年,可不要一时被感情冲昏头脑,有些人可比你表面上看到的更不简单。”娓娓说来,商荃的口吻都是一副苦口婆心,为商羡年担忧着急的模样。 “收与不收,有什么不一样。我爱她,她若爱钱,我有让她爱我一辈子的钱,她若爱权我也有让她爱我一辈子的办法。” “只不过爷爷,您把我避讳的几件事都做了,您说我该怎么折磨你?” 商荃未做正面回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笑了阵特别认真道,“羡年,再教你的第一课我就说过,任何人成为你的弱点你就会被束手束脚。原本有十层胜算的事会大打折扣,因为你有了个拖累。” “以你如今的钱权多少女人呼之即来,何必为一个人束缚住自己。” 随着这话,商羡年漫不经心的笑开,接过商猛递过来的手绢擦拭着已经干涸的手指。 “爷爷以为,卿儿会成为我软肋,成为您击溃我一个弱点?” “他既是我盔甲下最薄弱的地方,我又怎么会轻易让她受伤,何况——” 谈到此处,不只因为什么,他眉色间竟然有些许没隐藏的骄傲,“何况您,也没这个能力能够伤到她。” 踱步过来,他双手按着商荃两旁的椅凳扶手,眸子微微垂着,只有唇瓣露出玩味的浅笑。 “我是猎人,她又何尝会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若是之前,这样把满月暴露出来他的确有很多顾虑和担心,可自从商锐去试探过以后他对满月就非常有信心。 满月这脾性,警惕能力,除非是她愿意否则不会有人能伤她分毫。 商荃眸子一凝,拢着眉,“你觉得对于白清欢来讲,白家能有多大的依仗?” “错,她的依仗除了我以外就是她自己,爷爷您要是不相信可以……” 很不适宜的时候,商家的佣人来到内院。 但却让眼前的一幕吓得顿住。 商墨山倒在院子里没人搀扶,商家小祖宗在殿内与商荃对峙,而地上还有少许血迹。 “什么事。”商荃移开目光看向门口。 佣人心中畏惧,战战兢兢的低着头,小声道,“回,回老爷,刚刚有人送来一件东西,指名说是送给您的。” “拿进来。” “是,老爷。” 佣人弓着身跑出去,再次回来时商羡年已经在他特制红木椅子里拢着薄毯面色慵懒。不敢多看一眼,佣人捧着东西过来,这东西是刚刚有人冒着风雪送来的,就说了句‘转交给商荃’就离开。 从重量来判断不重,外面包裹着一张黑色的绒布,也不知里面包的是什么。 “老爷。” 佣人小心的把东西放在茶几上,正要离开,让商荃叫住,“打开。” “……是,老爷。” 佣人动作很小心,慢慢的揭开绒布,还以为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原来里面是一个檀香木的盒子,做工还挺精细,盒面上雕刻着日月同辉的雕画。 这是一个十分讲究的盒子,佣人忍不住多打量几眼,往旁边看,问道,“老爷,要打开吗。” “开!” “是。” 盒子没上锁,只有个锁扣就这么压着。 随着一股盒子的暗香味儿打开,盒内里面绒布上躺着一把银白漂亮的匕首,匕刃锋利稍稍弯曲,小巧精致。 只有接近手柄的地方,漂浮着一个半月印记。 咔擦。 盒子被商荃扣上,犹疑了一刻拿在手里,什么也没说拿着东西脚步慢慢的回了东苑。 商荃一走,商羡年也起身,缩着背脊掩着唇,合着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回了内院。 穿过拱门,他才开口。 “什么东西?” 商猛跟上来,低声道,“没瞧见二爷,我这就去找那个佣人打听打听。” “把门口监控调来看看。” “是,二爷。” ** 漫步在回廊,偏厅虚掩的门缝倾泻出暖色的光晕和满月时不时的明亮的笑声。 唇瓣不自觉跟着就有笑意,眸色懒懒的扫过每一个灯笼。 不知这些灯笼,她看见了没。 偏殿里,宴衾和满月越聊越有趣,心里也是越发喜欢这个姑娘。 说着他们俩在邺城的事儿,学着当年商羡年在邺城的表情,动作真实惟妙惟肖的紧。 而宴衾也是第一次知道,商羡年在这个姑娘前可以温暖成这般。 “奶奶,在说什么这么高兴。” “还能说什么,不过是你早年做的那些掉脸的事儿。” 推门进来,他眉眼间润着喜色,满月迎过来摸了下他的手,蹙眉,“手怎么这么凉,不是有个暖手的吗。” “你不是随奶奶来这儿了吗。” 什么意思,合着她就是个暖手的呗。 冷哂,满月不悦的转身,说道,“嘴巴劲儿还挺厉害,看来冻得还不够。” “咳咳咳,咳咳咳额……” 不提就罢,一提他就开始咳,掩着唇咳得冷白皮一瞬就染上粉晕。 满月着急了,搀着他坐下,急着去倒温水。 一旁,宴衾睇过来一个嫌弃的眼神,想着她这宝贝孙子为讨好姑娘戏瘾还挺足。 水刚到的,有点烫,不过没过喉咙刚好把嗓子的酥痒感驱散。 老太太有眼力劲儿,掀开薄毯,停在一旁摸了摸满月滑腻的小脸,“卿卿,天冷时间夜晚,今晚就不要回去了。西苑就我跟羡年,人不多住着安静,何况我这年纪大一睡下就睡得沉,也听不见什么动静。” 前头说得好好地,后头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儿? 后知后觉,羞人的绯色一下就在她脸上炸开。 秋水眸一下就飘忽不定,羞得不知该往哪儿放。 “羡年,好好照顾卿卿不要怠慢了。” 撂下这话宴衾就离开,到门口时还回头看了眼,给了个颇有深意的眼神才作罢。 噗嗤。 商羡年笑出声,拖着她微微汗湿的手,轻轻一拽抱在怀里。 美人皮贴上来佯装正经的打量,待满月一开口要说什么,他就俯身上去攫住红唇。 “好端端的,脸怎么红了。” 这时候,二爷还不忘打趣一句。 满月那个恼啊,要还击可惜二爷没给机会。 “我……唔。” 蓦地,秀眉一蹙。 垂眸,与他视线相交,略有不解。 “咬我干什么!” 下午在医院,她咬商羡年的地方,而今同样的被他咬了。 “你说呢?”他挑眉,凝眸瞧了会儿。 她说? 她觉得是商羡年睚眦必报,忒小心眼。 “卿儿。” “嗯?” 商羡年埋首在胸前,紧紧的箍着她,闻着她身上甜甜的味道,轻声细语却十分在意的问道,“卿儿,在邺城见过我爷爷的事怎么不告诉我。” “嘁,你爷爷太没信用,明明说好当做秘密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 仰头,眸色攫住她鄙夷目光。 “因为。”她俯身,抵着他额头,眼底悲凉,“我没想过我们会再见,我这样离开,你会恨我的。” “他没有威胁你什么。” “怎么可能,没人能够威胁我。” 只有你。 说罢笑着贴上来,温热的唇轻吻他漂亮的眉眼,“羡年,我只想你平安健康的活着,别的对我都不重要。” 他再次箍紧她,狠狠的揉在怀里。 这就够了。 有满月这句话一切都够了。 他想要的无非是她,和她不会改变的心意。 “时间不早,我送你回去。” “咦,我以为你今晚要把我留住,然后霸王硬上弓。” 这打趣的小模样,把商羡年逗乐,一口咬上来顺着唇形轻轻描摹,“我说过,不催促你,在你做好任何决定以前。” “我要是永远做不好决定呢。” “就永远不催促你,只要你在我触手可及的之地。” 不在忽然消失。 她要做什么都可以。 ** 窗外,大雪依旧纷飞。 缩在商羡年怀里,她望着窗外,说道,“自从来了帝都就好久没见过月亮,真是傲娇的一点面子不给。” “嗯?我倒是,天天看见我的月亮。” 开车的商猛默默从后视镜瞥了眼。 他家二爷,估摸把这一辈子撩妹的技能都用来撩白小姐了。 真是,说得一嘴好情话啊。 满月咯咯的笑着,笑容明媚动人,忽然翻了个嫌弃的白眼捞出手机。 是张纤纤传来的简讯。 嘴上还不忘打趣着,“你这嘴,也不知哄了多少女人。” 张纤纤:截图,最后以二万八邀请函拍出去,是音乐系大二学姐。 张纤纤:转账。 满月:500劳务费,谢谢了。 张纤纤:我不能要,这是你的。 满月:嗯我的,所以随我支配,抽500在转给我。这是我的规矩,你也不能例外。 张纤纤:谢谢,我明天请你吃饭。 满月:得,我请你吃饭,一言为定。 “什么事这么高兴,眉飞色舞的。” 举着手机贴上来,满月指着转账有些小得意,“温言给我的那封邀请函,让我赚了两万多,怎么样我是不是很有经商的头脑。” 他佯装正经的提醒,“人明天不会堵你撒气?” “不会,我们先说好的,邀请函送我就随我安排。你想想,他只是动动手指弹琴就让我把钱赚了,不是我欠他一人情吗?他要是聪明,就不会找我麻烦。” 不置可否,这话说得很有道理。 不过,她就这么缺钱? 摆摆手,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这爷这么能吃醋,万一不小心说着说着醋坛子打发,那才叫难收拾。 “我肚子饿了,能叫外卖吗。” “吃什么,烧烤?” 她直接枕着商羡年的腿躺下,细白的手捻着眼窝稍显疲惫,“嗯,你安排就行。” 拿出手机,一边想着一边在发信息。 最后,在烧烤后加了一打啤酒。 ** 商家老宅,东苑书房。 木盒蕴着灯光,有着不一般的光晕。 书房里摆着很多古玩书画,这属于商荃为数不多的喜好中的一个。 因为有研究,所以眼前这个木盒并不简单。 做工精致,雕工罕见,就单单是着盒子也是件不错的收藏品。 至于里头躺着的半月刀—— 和一张压在木盒底的一张电脑打印的卡片,‘商羡年我罩的’。 短短六个字,也足够商荃好好掂量掂量。 只是,为什么这个人会跟商羡年有关系,又是为什么会保护他? 叩叩— 片刻,传来商墨山的声音。 “爸,是我。” “进来。” 随着推门的动作,屋外的灯涌进来和屋里的灯光融为一体,商墨山刚好在光线中,一片逆光脸色阴森诡异。 “爸爸,送来的东西是什么。” “你自己来看,看你到底惹了什么麻烦!” 商墨山满腹疑惑的过来,瞥过桌上的木盒又看了眼商荃的脸色,试探性的打开。 盒子很空,就摆着一把匕首。 “这是……” 一眼瞪过来,商荃脸色很难看,怒斥道,“半月刀你都不认识,还敢去招惹商羡年。你知不知道这把刀,灭整个商家也不过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这点信息你都不知道,敢高价要商羡年的命,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蠢货!” 忽然被骂一通,可到现在商墨山也不知道这匕首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刀。”他拿在手里端详一阵,也未见什么不一样,只不过是刀刃比较锋利。 “蠢货!” 商荃一把抢过来,如若至宝一样放回去。 “爸爸!” 商墨山无奈的叫了声,收回的手捏成拳头,“爸爸,那小杂种一日不除对商家来讲都是威胁。派去英国的人传回消息,那边已经有人在跟小杂种接触。一旦让他回去,以他的狠辣来讲不会放过商家!” “商羡年要是死了,商家谁来接手?” 商荃眯着眸子,布满皱纹的眼但霸气不减,“商家好不容易出了个我满意的继承人,难道你要我把百年基业交给你们这一群只会窝里横的废物?当初那个女人我就反对让她嫁进来,是你这个混账执意带回来,还怀了一个儿子这就叫天意如此!” “后来知道她身份你怕了,把她当垃圾一样甩掉,要不是有商羡年当做棋子威胁,商家能保存到今日!” 他们口中的‘那个女人’就是商羡年母亲。 商羡年八分随他母亲长相,可想而知当年他母亲有着怎样的绝色。 “不要提她了!” 商墨山大吼一声,胸腔起伏喘着大气。 人已经死了二十几年,每每回想起来依旧让他每个毛孔都觉得颤栗。 “不管怎么说,商羡年都要尽早除掉。爸爸,您别忘了,当年他母亲的死可是您安排的,可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责任!” 横眉怒目的瞪过去,商墨山有一种被逼到绝境的反击,“动不了商羡年就从他身边的人下手,今日带回来那个白清欢不是有亲人在帝都,还有邺城白家,只要把那个女人控制下来我看他能做什么。” “就凭你?” 商荃冷嗤一声,目光带过面露鄙夷。 “商羡年动不了,一个小孩子我还动不了?” 这个问题没得到回答,商墨山怒呸一口控制着轮椅离开。 他现在脑子里所有的想法就是尽快把商羡年送去地狱。 当年,商羡年母亲死后商墨山另娶,拈花惹草,处处风流,总算挑了个不错的女人,再次不顾家里人反对迎娶回来。 后妈是个手段高的,当着一套背着一套,让商羡年吃了不少苦。 生下一个女儿后,两人继续努力。 原本,商墨山应该还有个儿子的,不过最后随那场车祸一并死去。 每每想到这儿,商墨山的心都心如刀割,为死去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心疼惋惜,更是恨不得拿商羡年的命去偿还。 *** 紫荆公寓,601。 两瓶,两瓶拉罐啤酒就能把满月放到。 沐浴完出来,床上满月睡得四仰八叉是她一贯豪放的睡姿。商羡年抱着胸立在床尾,好奇怪,就是看她睡姿他也能看上一阵并且无任何腻味。 兀自一笑,眉色间写满无奈。 他真的是爱惨了这个女人。 又立了会儿才来到床边,虽然不知明儿醒来满月是个什么反应,不过就是单纯的同床共枕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心里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揭开被褥,跟做贼一样小心的缩在床边趟上去。 床很软,被褥很暖和,而身旁某人的睡姿—— 不敢恭维,确实不怎么地。 无奈的摇摇头,关掉床头灯,喟叹一声闭眼睡去。 而一旁,原本醉酒的少女忽然睁眼。 黑暗的房间里绿莹莹的眸子是弯曲的,眯成一条月牙缝,在黑暗里悄悄靠的进了些凝着商羡年的睡颜。 她夜视能力稍微‘可以’,不能看得十分精准,但离得近了却是能看到。 那么问题来了,满月小姐姐的酒量到底如何。 嗯,千杯不倒是夸张了点,但要想轻易把她喝醉那也并非是件容易的事儿。 除非她有心装傻喝醉。 第五十八章:上分大佬。 翌日,阴雨,冷。 一推门,刀子般的凉风刮到脸上,满月怂了下退了两步不巧正好撞着商羡年胸膛。 “怎么了。” 轻飘飘的来了句,按着肩头把人推出门,“来念书还逃学,在邺城念书时我就没管你,以至于没发现是个认字不全的文盲。” “好冷,我能不能请个病假。” 她是真让帝都的暴躁天气给冻怕了,恨不得马上钻回被窝会周公去。 “不行。” 二爷义正言辞的拒绝,取下脖颈的围巾给她套上,揭开外套门襟把圆滚滚的一团搂怀里,带着钩子的音儿劝道,“我送你去学校,下午没课再来接你。昨天在老宅吃的不痛快,晚上带你去吃火锅暖暖。” 鼻子眼睛皱成一团,她是真不想去学校。 这么多年一直懒散惯了,忽然这么规规矩矩的上学,依她骨子里的野性实在不大喜欢。 咱们二爷承担起接送媳妇上学的工作,尽职尽责绝不包容。 此时,满月不得不在心里鄙视一句:管的太宽! ** 庆大,音乐系。 第一节专业课下来满月就一身懒劲儿的来了,倚着护栏,睡眼惺忪的低头在剥糖。 没一会儿,音乐系的同学一股脑涌出来都不走,围在旁边七嘴八舌的议论顺便舔这盛世美颜。 片刻,温言就在女生的拥簇下出来。 见着门口的满月,冷漠的脸色瞬间消融,下意识的理了理外套。 “白同学。” ‘嗯’了声,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一时间四周的人惊呆了。 大多都以为满月是来回应温言这份情谊的,不过女人心海底针真的猜不准。 “这是之前说的分成,不要拒绝里面有你很大的功劳,如果再有这种好事记得下次找我。” 温言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没接,但满月直接把信封往他口袋一塞,走了。 欠人情这种事她才做不出来,两清多好谁也不欠谁。 愣了会儿,温言看了眼信封,迈步追上来。 “白同学,这钱……” “我说是你的就收着。”斜眼睇了下,是不容拒绝的霸道。 温言又是一楞,竟然紧张起来,想了会儿提议着,“既然如此我就收下,午餐时间不知能否请白同学……” “谢谢,我已经跟人约好了。温言,这世间百花齐放,我这朵花儿并不适合你,与其浪费时间不如另择一枝属于你的。” 说罢,脚步加快,很快就拉开距离,背影融在许多的背影中。 ** 食堂。 张纤纤先来一步,已经叫好餐在等满月。 只是脸色不似平日那般精神奕奕,没精打采跟生病了一样,还时不时的摸一下左胳膊。 旁边还有阵阵议论声,最先起头的同学谈论的就是他们张家。 昨儿,张艾艾生日,张纤纤原本就不想回张家,何况昨晚在演艺厅有温言单独表演。一曲毕,八点多回到张家时九点多。 在门口换鞋时见着一大堆的鞋子,但客厅没见人她以为都在偏殿娱乐室,没想到一上楼全都窝在她卧室里,弄得乱七八糟这就罢了还把她很多学习资料,书籍,包括得到的一些奖状撕毁的撕毁,扔掉的扔掉。 她本来就是随母亲后嫁到张家的拖油瓶,处境同丰骅差不多被迫改姓。 是个名不副实的张家千金。 张艾艾一直欺负她,看她也不顺眼,生日宴张纤纤没回来替她庆祝,张艾艾就借着这借口要教训她。 张纤纤不服气的争辩几句,没想到被张艾艾从二楼楼梯推下来。 当晚家里没什么人都有应酬,只有佣人看见了,不过被张艾艾吼得回房没人敢帮她。 说实话,她当时很想找满月帮忙的,可又想到万一连累自己母亲…… “想什么呢。” 一杯奶茶放眼前,满月坐下嘬着吸管,脸颊深陷正在吸沉在杯底的果粒。 “没,没什么。” 慌乱的眼神挪开,张纤纤拿着勺子擦干净递过来,目光转了圈欲言又止。 “是不是再找温言,我说了跟你约了午餐就没请他。” 张纤纤轻嗯一声低着头些许走神的用餐。 吃了两口,满月度量的眼神在她身上来回,把饭推到一旁,问道,“你好像有什么事要跟我说,我说了我们是朋友,姐妹,任何事都可以告诉我。” “没,没什么事。” 她不愿意说,满月也不打算强求,毕竟这么大的人总有点属于自己的秘密。 “晚上,跟我去吃饭,火锅你喜欢吗。” “不……我们两个吗。”她弱弱的看过来,不知怎么那眼神里总有股怯弱之意。 “还有我一个朋友,张纤纤你不应该宅着,要出去认识一些朋友。大学毕业你就得出去工作,这性子怎么接触以后的同事和融入工作环境。” 难得她这么絮叨,为别人的将来做考虑。 接触这么久,她觉得这孩子的性子太温软实在要不得,而她又不能护张纤纤一辈子总要自己独立的。 这些话,她母亲于秋荣也说过这话,苦口婆心的劝她。可这性子是怎么造成,于秋荣是最清楚不过。 啧。 欠人情,真的难还啊。 “不,不好意思。” 嗤笑声,她就不明白,这种事有什么好道歉的? “不说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放学等我。” 半晌,张纤纤才点头,“嗯。” 下午,满月有三节必修课,三节课全是听的天书,左耳进右耳出当时就自我怀疑,这么下去混三年怎么拿证不如早点跟白爷说明情况得了,也不用浪费钱。 下午最后一节是李慕白的课,课程讲了一半就把上次周末的课题论文拿出来讲,第一篇就是商羡年代笔的。 课题论文是商羡年一个个单词敲出来的,一整篇下来全是英文而且内容十分精彩,对当前国内经济局势做了一个概述和笼统分析。 就是学渣满月也能听懂一些。 这篇论文得到李慕白很高的赞扬,还打趣道只要满月愿意刻苦钻研,说不定是未来一个经济学者大家。 ‘未来经济学者大家’正低着头在玩儿手游。 游戏名字还挺符合她当下的心情‘念书好难’非常直接体现了心声。 不过,满月小姐姐很溜啊。 这是这一局比赛里第3个五杀,战绩20/1/9。 游戏对话框一连串串666。 【这特么绝壁是国服第一百里守约!!】 【看这名字像个学生,难道是职业选手?】 【这个id好陌生,也不知是不是哪个大神改名字了。】 【一会儿出去必须加一波好友,然后开黑抱大神大腿!】 【我也要加,我也要加。】 敌方队友:【你们家百里守约真牛逼,一拖四个孤儿,3次五杀翻盘。这位‘国服第一守约’别排位了,巅峰赛去吧。】 抓抓头,思忖一会儿,满月回了句,【巅峰赛是什么。】 众人:…… 【巅峰赛都不知道,新人吗?】 【昂。】 众人:……信你才有鬼。 这边游戏结束,正好课程结束退出游戏,收拾完东西准备开溜让李慕白叫住。 “白同学。” “李教授?”她看了眼时间,不着急还有会儿。 一开始李慕白没说话,不言不语的看了她一会儿,笑了笑拎着课题论文。 “白同学,这份论文代笔嫌疑很大。” 这种事被拆穿好歹辩解,或者找个理由糊弄下吧。 可耿直的满月非常爽快点头。 “朋友写的。” “你为什么自己不写。” “不会。” 李慕白又是一笑,稍觉无奈,“那为什么不换个系。” “换不了,别人帮我选的这个系。” “……” 这问题尴尬得李慕白都不知说什么,不过瞥到她手机,话音一转,“听说你上课不是睡觉就是玩游戏。” “替我小侄子上分,因为菜被游戏玩家骂哭。” 自从丰骅知道满月是‘圣经大佬’以后就觉得这小姨是全能的神,然后就把自己账号给满月让她忙着上分。 算下来,也有七八天了,正在荣耀王者阶段混排位,除了上号玩游戏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同样的她也不知道,丰骅已经拿着87颗星星的荣耀王者账号炫耀了n天! 丰骅本身玩游戏玩得不错,可一直在铂金-钻石这个阶段徘徊,因此时常被骂哭。原本想自己硬气一把,终究逃离不了技术菜这个本质问题。 “上分,这样讲你王者荣耀玩得很好?” 拧眉想了会儿,她淡淡的来了句,“应该不算好,他们都让我去打巅峰赛,可能是嫌弃我技术菜。” 李慕白顿时被噎着,掩不住好奇心,“我看看账号。” 毕竟是年轻人,又是王者荣耀忠实玩家,如果不是工作太繁忙他也该找时间上分的。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87颗星星排第一,与第二名拉开了20颗星星的差距。 敌方队友说的没错,去巅峰塞玩儿吧。 李慕白,表情十分惊愕,“这,这是你打的?” “昂,是不是很差?” 她得失心倒没这么重,只是怕号还给丰骅时那小屁孩嫌她技术菜不满意。 “呵呵呵……” 李慕白一阵尬笑,忽然神秘的左右环视一圈,低声道,“白同学什么时候帮我上上分,你要的所有装备,皮肤,英雄我都买好。” “嗯?” *** 校门口,张纤纤按照满月讲的一直在等她。 五点多,漂亮小姐姐才屁颠屁颠的来,走路温吞,嘴里叼着棒棒糖,懒洋洋的可气场带风,又美艳无双形成了庆大校门口一道扎眼的风景线。 “白同学。”张纤纤迎上来。 “不好意思久等了,遇见李教授说点事。” “不要紧,谢谢你能请我用餐。” 她请客不存在的,说好是商羡年掏钱。 “不用拘谨,只是朋友一起用餐。” 说着,目光移向门口,环视一圈那辆宾利正掉头过来。 隔着几百米,后座车窗降下。 露出商羡年那张媚骨的冷白皮,掀着眼眼尾带笑。 回了一笑,她拉着张纤纤,“走吧。” “去,去哪儿,我先叫辆车。” “不用。” 两人靠近,后座车门打开。 从里面传来一道慵懒,质感的声音。 “怎么这么久。” “被李教授拉着聊了会儿,因为你写的那篇论文太厉害,一眼就被瞧出来。” “哦,算你们教授有眼光。” 商猛绕过来,替张纤纤打开副驾驶的门,“请,张小姐。” 约张纤纤一起用餐,她提前在微信里跟商羡年说了,这男人问的第一句‘是男是女’,满月答是女生二爷才应允。 车里暖和,一上车满月就脱了外套,掏出手机继续干。 商羡年看着她,眼神一片宠溺,伸着手懒懒的替她捋乱糟糟的头发。 “最近怎么不玩儿‘shooting’换手游了。” “‘shooting’被人入侵服务器还在整修,这手游是丰骅的账号让我帮着上分。” “白寒嵩公司游戏被人入侵?” “是,他这人性子急,估摸是得罪了人。” 商羡年莞尔,不露痕迹的贴上来,把人揉怀里让她靠着专心游戏。 “晚餐,定在岳楼。” 她身体忽然一怔,酥麻低沉的音调从耳蜗钻进来敲击在心脏,红晕一瞬在她脸上炸开,染红了娇嫩的耳朵,脖颈,脸颊。 冷眼斜过来,稍冷又埋怨,谁知某位爷直接捧着小脸索了一个吻。 动作轻车熟路,行云流水,绝壁是一早算计好的! 满月脸色更红,怒瞪着他。 可他却一脸‘你能把我怎么样’的傲娇样儿,然后贴上来又啄了口耳蜗。 “卿儿,游戏里你快死了。” “……” 果然,游戏里的小人被敌方英雄一套技能灌脸。 闪现迁坟,挂了。 哟呵? 磨了磨后槽牙,她购买好装备等着复活要去报仇! 车辆,稳当的行驶着,只是商猛的脸色忽然沉下来,频频在后视镜看了几眼。 “二爷,有车跟着。” “嗯。” 一旁,满月没什么波动,白天都跟着无大碍,何况她在车里能护商羡年安全。 但是,没想到后面几辆车非常嚣张,直接超车上来一个甩尾拦住去路。 吱呀— 辛亏商猛反应快,踩了个急刹车在停下。 满月没扣安全带,不过商羡年搂着她也没撞到哪儿。 这阵五六点,正是路上车流量大的时候,在公路上来这么一出着实有点嚣张。 从后视镜看了眼,商羡年懒懒点了下头,商猛会意推门就下车。 后面跟着三辆车有一辆suv堵上来,后面夹了一辆,还有一辆跟他们并行离得不远。 对面并行的车也开了门,下来一个男人约莫四十几,穿了身很富贵的貂皮大衣黑色的绒毛黑的发亮。 随后,又从后座下来一个中年妇女,差不多的打扮非常富贵但又很俗气。 环视一圈问旁边的男人。 “人在哪儿?” 前头立着的男人是白家老三,叫白国忠,另一边的女人是白国忠的老婆叫陶慧云,换句话说这两人是白岩的父母。 白国忠叼着烟,把眼前的宾利一番打量,面色讥诮。 “嗤,想不到咱们白家这位养女来帝都还攀上高枝儿了,找了个有钱的主儿难怪这么目中无人。” 商猛双手抄在口袋,往前迈一步黑着脸,“请两位说话客气点,我们二爷听不得这些诋毁白小姐的言辞。” “二爷,我老公是三爷!我们白家办事闲人少管,否则惹祸上身,自讨没趣。”白国忠的老婆,陶慧云是出了名的张扬跋扈。 仗着白家在邺城的地位,整日在外作威作福。 嘭— 另一边满月甩上车门,冷辣的眸子投过去。 “白岩的事我做主,他犯忌讳在先惹事在后,关上一阵自然会老实不少。” “你们不会管教儿子,自然由我这姑姑管教。” 这话,是真的没给白国忠夫妻俩一点颜面,当初白岩在外念书也是惹事这才把人送来帝都让白虞同白寒嵩一并看着。 不过这孩子没汲取教训,再次惹是生非。 陶慧云当即就甩脸,“呸!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有脸替我管教……” 一枚硬币飞过去打在陶慧云嘴角,然后第二枚,第三枚。 陶慧云被打得嗷嗷叫,直往白国忠背后躲。 “满月!” 白国忠怒斥一声,把老婆护在身后,丢了烟两步过来要动手的模样。 只是在他之前,膝盖被踹了脚直接跪下。 然后,响亮的一巴掌摔白国忠脸上,下巴还被掐着。 满月懒懒的掀着眼皮,盯着要上前的保镖,不疾不徐的伸出右手。 那枚暗金色的戒指已经彰显了她不一般的身份。 白爷给的戒指,继承白家的信物。 “白国忠,我的话没传到邺城吗。我在帝都一日,白岩的事就由我管,我让他呆多久就呆多久。今天,我看在你是白爷血脉上放过你一次,要是不服气尽管再来但那时我给你的警告可就不止一巴掌这么简单。” “白,白清欢你给我等着,这件事我一定……噢!” 秋水眸一沉,眼底的凉色没留情。 一膝盖顶上去,从下颔用力直接把白国忠撞得脑袋发晕,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三颗牙齿混着血从嘴里吐出来。 “老,老公。” 陶慧云跑来,搀着白国忠,咬牙切齿的扭头,“白清欢,你给我们等着!” “商猛。” 后座车窗不知几时降下,商羡年眯着眸子叫了声。 一瞬的,陶慧云脸上也挨了脚,同样的吐了两颗大牙出来。 夫妻吗,自然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 噗! 满月笑出来,慢悠悠的竖起大拇指。 尔后一刹,眉梢一挑冷飒逼人,“滚!马上滚回邺城,把这儿的事一字不漏的转告给白爷。也告诉佐斐,再有人挑衅不管是谁,绝不留情。” “是,小姐!” 第五十九章:来自奶奶的问候:羡年你没病吧? 车水马龙车道上这一场闹剧,以闹剧的方式结束。 陶慧云憋着心里宣泄不了的怒火,搀着捂着脸同样是一脸恶毒怨恨的白国忠悻悻离开。 车流逐渐恢复,满月叹了声捻了捻眼窝,眉色渐深。 身后温吞的脚步声传来,随即一件外套拢下来,商羡年的外套把她从头罩着一直拖到小腿。 眸色睨着远去的suv,轻问。 “是为了,白岩的事?” 轻笑了声,她低着头掏出口袋里的牛轧糖,拆了包装扔嘴里,目光远眺也没个焦点不知看什么。 “这你都知道。” “as酒吧的事,略有耳闻。” “吃人家的饭得帮人家处理下琐事不是,白爷待我不薄。” 牵起她稍稍冰凉的手,拇指摩挲着那枚鹰头戒指稍微有点咯人,桃花眼渐渐下沉成了一汪蛰伏在深潭底的漩涡。 满月的身份,他还是捉摸不透。 在商家老宅商猛打听到,昨晚让一向稳如泰山的商荃变脸的,是那方木盒子里的匕首。 而在商锐去试探满月的那晚,她用的是一把黑色质体的匕首。 出手速度,对匕首的熟练度镜头都没能捕捉到。 至于,商家那把匕首。 他听到过一个传言。 半月刀。 牛轧糖化在嘴里时,她才深吸一口刺骨凉意,回头秋水眸望过来有着他捉摸不透的凉意。 少顷,懒洋洋的。 “肚子饿了。” “那就用餐去。” 回了车里,片刻就被暖意包裹。 张纤纤侧着身,惊愕又担忧的目光看着她,本想询问一两句反倒是满月先出声。 不温不冷,满不在乎的口气,“别在意,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简单几个字一概而过,让她不好在继续探究。 家家的确有本难念的经,但似乎白家的这本…… ** 岳楼。 商羡年在前,商猛随后。 满月同张纤纤并行,原本尚佳的胃口如今兴致缺缺。 在来的途中,接了个佐斐的电话。 佐斐这人吧要说是满月的迷弟是过了,但自从早年两人打过一次,对于满月做的任何事佐斐只会举双手赞成。 隔着电话,把她从天上夸到地下。 不过,翻来覆去也就那几句:卧槽牛逼了,贼脊背拉风,路子野得不行真飒…… 不怪一嘴牛逼夸,只怪佐斐没文化。 满月回了个呵呵,就给撂了。 张纤纤看着前头岳楼经理对商羡年哈腰点头的模样,又回头瞄了眼满月清冷的脸色。 心里疑惑震惊更多,她究竟认识了一个什么‘大佬同学’。 快到包厢时,忽然被一道非常响亮的声音打断。 “纤纤,纤纤!” 不远处雅座那头,有个高挺的身形朝他们跑来。 来的人是薛家老幺薛宝玉。 他这个名字就是照着红楼梦里的宝玉取的。 薛宝玉生下来就体弱多病好几次险些嗝屁,家里老人迷信就去寺庙给他祈福,还求了块刻字的玉戴身上,这也真灵了自从薛宝玉戴上这玉就不在生病开始茁壮成长。 但是薛宝玉长得特硬朗,轮廓帅气荷尔蒙气息十足。 是东大校篮球对的主力,念书不行但在体育项目上一直称霸,而且脾气也虎一句话不对劲儿就要动手。 刚比赛回来,今天同篮球队的人在这儿聚餐。 薛宝玉对张纤纤吧,缘分使然。 在一次聚会上,薛宝玉对张纤纤一见钟情,还听说要为她转学到庆大。不过很可惜,东大学校不放人,庆大也不想收薛宝玉。 毕竟是个四肢发达的体育生,不对庆大的口味。 薛宝玉跑近了,大喇喇的笑着不谙世事,在岳楼里就穿了件白t恤这么一笑还挺帅气。 “纤纤你怎么在这儿,我刚回来,正打算明天去看你。” 都还没讲什么,一句客套就把张纤纤脸给问红了。 头垂得低,目光一直往别处放。 “别来庆大。” 薛宝玉一腔热情让张纤纤四个字给挡回去。 度量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满月忽然明白了什么,与前头侧身睇过来目光的商羡年对视在一起。 给了个眼神就迈步,“你们先聊,我们在包厢等你。” 薛宝玉这人是真有点憨,来了有一阵眼里只有张纤纤,连她身旁这样一个扎眼的美人都没瞧见。 直到满月开口才看过去,登时目光一阵发直。 仙,仙女? 然后,目光就不自觉的随着满月,一直到对上双煞气冷艳的眸子。 再细看,居然是商家二爷。 心头一个咯噔,马上就怂了忙不迭地的低头,弱弱的叫了声,“二爷。” 一声傲娇的轻嗯,牵着满月先走一步。 待到了包厢,满月才问道,“那人谁啊,对张纤纤挺专情的。” “胥言信母亲娘家的亲戚。” “啧,皇亲国戚?” 商羡年牵着她,轻轻一拽拉在怀里,目光锁着她一边体贴的帮她脱外套。 勾着唇似笑非笑,她打趣道,“二爷宽衣的动作很是熟练,这是宽了多少女人的衣服才能有这样技艺。” 眉梢扬起,媚色惑人。 “不多,也就一个。” 她冷哂,掀着眼丢去一白眼:信你才有鬼! 他跟着笑,一手抱着外套,一手圈着她揉在怀里蹭着鼻尖,温软细语简直要人命,“难道,还吃醋。” “吃不得?” 美人骨贴得更近,桃花眼紧紧攫住她目光。 鼻尖紧贴,缠绵的呼吸腻在一起,也不亲吻就时不时在唇瓣边啄一口,笑道,“吃得吃得,只是哪儿有自己吃自己醋的,嗯?” 最后这个不紧不慢的鼻音直接勾在心里,满月忽然动手,拽着他毛衣往眼前一拽先亲上去。 她要亲他,还能让他躲掉了不成? 商羡年,估摸是有点受虐心理,满月越是这般强势霸道他越是喜欢。 哗啦—— 门,毫无征兆的打开。 凉风卷来,吹动满月垂在毛衣上的一头长发。 暖色灯晕中,拥吻的两人美成一副画。 美是美,就是惊呆了张纤纤! 她,她以为,应该是,在,在点餐的,没想到…… 脸上突然炸红,手忙脚乱的要关上门。 只是门还没关上,满月懒意的声音飘来,“去哪儿,进来啊。” 在仰头看,商羡年已经去挂外套,而满月已经入座拿着菜单在翻阅,好似这屋子尴尬的就她一个。 她哦了声,慢慢的挪进来,很识趣的自己另外坐了边没挨着满月。 “你看看吃什么。” 菜单递过来,满月又掏出糖,原本在认认真真剥糖,忽然冷不丁来一句。 “那个人喜欢你啊?” 张纤纤脸上红霞本来就没退,而今更是滚烫羞人,非常着急的仰头解释,“不,不是这样的,我们就只是认识。” “既然是朋友,我随口一讲你激动什么。” “我,我没有!” 满月抿唇笑着,逗了两句才消停,“我看这人不错,对你是一片情真意切。长得是没有温言那么儒雅好看,但也是个活泼硬朗的孩子,与你这性子很配。” “几时会学看相了。” 二爷睇过来一白眼,不知为哪一茬就吃醋了。 “……” “温言哪儿比薛宝玉好看?” “……” “有我好看吗?” 无奈摇头,满月竖起大拇指,“你最好看,在我心中无人能及。” 二爷吊着的冷眼挪开,给了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叩叩— 经理带着侍应生进来,端着热乎乎的汤锅。 只是在麻辣鲜香的火锅中还夹着一股药味,所有菜色全是她吃火锅时喜欢的配菜,还有一瓶温得热乎的椰奶。 商羡年对满月的事,事无巨细全都在意上心。 热乎乎的锅放在桌上。 一瞅,满月就皱鼻子,冷眼看去,“什么情况,说好吃火锅怎么还有药膳?” “药膳养人,汤养身我说过。” “可你不能这样搭配吧,吃火锅就该专心吃火锅。” 他已经非常体贴的在布菜,哄小朋友的口气甜得腻人,“乖,喝汤就行,我提前让人熬了一下午就是给你补身的。” 心下一凉,她是真受不了这浓浓的中药味。 如果她不喝,估摸这爷又得发脾气。 喝可以,不过要讲条件的。 火锅就在眼前香气扑鼻得勾人,她已经快控制不了唾液,和肚子闹腾的馋虫。 “就一碗,换我清净吃火锅。” 商羡年把她瞧了阵,表情松动算是默认。满月当即接过碗,闭住呼吸一口把汤喝完。 但意外的,比想象中的好喝。 虽然还是有股淡淡的中药味,但也有股莲子香。 “这药膳什么啊。” “人参乌鸡汤,红枣莲子。” 眉梢一挑,她有点疑惑,这话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看她傻乎乎的模样,张纤纤默默在心里来了句:祝两位‘早生贵子!’ 抓抓头,她硬是没想出怎么回事索性就不想了,终于可以痛快的吃火锅。 她拿着筷子跃跃欲试,扬了下下巴,“随便点不要在意。” “好。”张纤纤弱弱的来了句,可还是不自觉的频频在看商羡年。 这张脸,好看得惊人。 就是这气场太强,那种目空一切,矜傲娇贵就能震慑旁边的人。 “他是商羡年我朋友,你……” “男朋友!” 他义正言辞的补充,而且非常坚定霸道。 男朋友个头,我答应了吗! 腹诽归腹诽,有些话自己抱怨一下就成,要真说出来受苦那个也是她。 “呃……前男朋友加半推半就,有可能,也许,估摸——” 放下筷子,商羡年撑着下巴一脸乖戾的盯着她。 眼风不厌其烦的从她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向头,如此不断循环。 心里顿时一阵发毛发凉。 十分肯定的说道。 “复合了!” 微微笑着来这么一句,满月小姐姐求生欲也很强。 而后,哪强劲的眼风才收回去。 不服气回了个白眼,她指着张纤纤,“这是我同学,张纤纤。” “你好。” 张纤纤连忙低头,特别拘谨,“你,你好,二爷。” “你还知道他?” 这实在让人惊讶,还以为张纤纤是个宅女两耳不闻窗外事呢。 张纤纤小心摇头,斟酌着字眼。 “不,认识,但听说过商家二爷。” “知道就好,以后有事找不到我找他也是一样。你只要不杀人放火,他都能给你摆平。” 商羡年未言,只是好奇度量的目光又把张纤纤看了会儿。 从满月告诉他要带个叫张纤纤的同学,商猛就准备了资料上来。 母亲,于秋荣早年丧夫,嫁给张海山是二婚,张纤纤是去到张家直接改名换姓的。 张海山接过三次婚,上面有两个女儿,于秋荣嫁进张家除了带了个拖油瓶张纤纤,之后又给张海山生了个儿子。 母凭子贵,张海山终于盼来一个儿子,于秋荣的家里地位也水涨船高。 但于秋荣好像只在乎自己,对张纤纤的事甚少过问,甚至于女儿在外被欺负嘲笑,在家被张艾艾欺凌的事一概不管。 说实话,这种情况在大家族里司空见惯没什么特别。 因为没什么特别才更让他在意,满月不是一个会随便交朋友的人,何况她对张纤纤的照顾也是非同一般的。 ** 晚餐进行得非常顺利,满月胃口好,一个人挑起大梁吃了2/3,商羡年不能吃辣吃得少,张纤纤胃口不错就是不太能吃。 奶足饭饱,吃嗨了的人靠着椅背歇气。 “想不到这儿的火锅味道这么好,来了这么久还没发现有这么个地儿。” 这儿火锅当然好吃,她绝对没猜到,二爷宠她把城里最地道一间火锅店师父请来岳楼特意为她熬制了汤锅底料。 “纤纤,你觉得呢。” 张纤纤捂着火辣辣的嘴在灌茶,但味道好是不可否认的,连连点头,“嗯,很好吃。” 一旁商羡年未应,在回复信息。 最近他时常在外走动,不似往年呆在老宅就足不出户。 所以,这些个狐朋狗友三五十的就要约他一次,原本今晚是打算去的,不过热热闹闹的群里突然钻出赢惑年。 预备带着满月去参加聚会的想法顿时没了。 他家媳妇貌似似赢惑年的小迷妹,但凡有赢惑年在的地方能不参加就绝不参加。 揉着胀鼓鼓的肚子,满月佯装不在意但余光还是往他手机屏幕瞅。 还没看清字,电话就进来。 号码是老宅的,属于西苑。 目光落下,正巧把偷窥的人逮个正着。 …… “呵呵,我就看看时间。” 偷看的人连忙转头,也装模作样的拿出手机,特别刻意道,“哇,都九点多了,我们吃了这么多个小时。” 商羡年莞尔,眉色间是掩不住的欢愉和宠溺。 修长好看的手揉着眼前的小脑袋,尝试在捋直她头顶那根特立独行的呆毛。 “奶奶,是我。” “今晚回来吗。” “不回来,去紫荆公寓。” 那头也不知怎么就忽然沉默下去,宴衾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但今日一副欲言又止的口吻。 以为是老宅出了什么事,正要问。 宴衾含含糊糊的语调就飘来,而且听口气是捂着话筒的,非常小心,问道,“羡年,你……没什么病吧?” 商羡年:??? 他有病啊,不是肾动脉狭窄吗,但已经动过手术了。 “您这是什么意思,奶奶?” “你老实跟奶奶说,要是真有病咱们早点治疗。” “……我没病,奶奶您有话直说。” 这下,换宴衾一副怀疑的口吻,“既然没病怎么昨晚没把卿卿留下,我都说得这么明白。老人年纪大,睡下就不知道外面的事,什么动静都听不见。你好不容易找到喜欢的姑娘,早点把关系确定下来啊。你,你还……” 不是,奶奶您有很大的误会知道吗! 身为男人,男人的本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正一个头两个大,加点无奈之际,旁边的始作俑者还一派无辜的眼神往他这边瞟。 桃花眼流转着风情一转,慢慢的勾起唇角,扬扬下巴说道,“奶奶问你昨晚为什么不住下?” 满月:…… 不是,这个锅甩得也太快了吧。 她昨晚明明已经默认,是他说要回紫荆公寓!! 而且她也再三默认都让他上床还处心积虑的装醉了,是这人毫无作为吧!!!! “羡年!” 宴衾在电话里叫了声,那叫一个无奈,“你怎么回事,卿卿在不早说,自己没作为怪人家你三十几的人臊不臊!” 还没来得解释他身体健康没病这个事,宴衾已经生气的将电话挂断。 完了。 这算是默认他有‘毛病’这个事了。 通话结束,两人面面相觑,外加对面一个不知道什么情况也一脸懵的张纤纤。 “那个……时间不早,我,我就先走了。” ** 岳楼门口。 张纤纤叫了滴滴先走一步,两人随后上车。 刚带上门,就听旁边稍稍有点不悦的声音,“过两天自己去跟奶奶解释。” wtf? 她去解释,怎么解释? 说您孙子很厉害,一晚精力贼好,随便怎么弄体力倍棒? 腰好,肾好,腿脚好,吃嘛嘛嘛香? 鬼才去!! 不爽的翻了个白眼,她收着眸子讥讽道,“二爷,有病早点治啊,就现代科技而言这不是什么大毛病。” “早治早好。” “嗯?” 一个鼻音后,下一秒就把人箍在怀里,张嘴就咬着小耳垂,灼热的呼吸顺着耳蜗钻进去烫得她一颗心,整个人脸涨红,心加速。 心肌梗赛,原来是这么个感觉。 车子移动,窗外光影斑驳。 投射进来剪切的商羡年轮廓的角度。 眼神妖艳,唇瓣的笑容瑰丽。 宽大的手掌从衣摆探进去,微凉的指腹顺着她背脊骨骨骼的脉络一点点碾压而过。 倏地,停住。 低沉,沙哑,质感撩人,裹着一向的慵懒恣意腔调。 宛如一记重锤捶在她小心脏上。 “卿儿,非得试试,这杆六年没用的枪吗?” m! 商羡年,你还有没有b脸! 贼脊背撩人就算了,还特么开飞机??? 您是权爷啊,帝都城里金字塔颠的权爷啊!! ------题外话------ 二爷:我要正名! 码字狗:不用,不用,一夜七次郎说的就是您。 二爷:我要船戏。 码字狗:您都开飞机了还要船戏??咳,船戏得问你媳妇。她让我写我就让你嗨,她不让你就得自己嗨。 二爷:……媳妇,有人欺负我。 满月大佬:刀来。 码字狗:……??? 第六十章:一马已掉。 商羡年这人吧,六年前可能年轻还比较青涩,可忽然的六年后长大了,脸厚了就越发不要脸了。 好像现在还真就没有他不敢做的事。 荤段子一个口一个信手拈来啊。 玩笑归玩笑,商羡年心里其实很在意满月跟张纤纤做朋友这件事。 从岳楼到紫荆公寓,一直在酝酿怎么开口。 但又怕一问就打草惊蛇…… 但随即的,满月主动开口了。 “张纤纤那边,你能不能帮我盯着点。” “盯什么?” 削苹果的动作一顿,想了会儿看过来,目光认真道,“她今天脸色不怎么好,时不时的会下意识护着胳膊,我怀疑她昨晚出了什么事。她家,什么情况。” 趟沙发里商羡年斜躺着,拿着遥控器无聊的在换台,满月坐地毯上抵着沙发刚好把商羡年身体当靠枕用。 话音懒懒,听着兴致缺缺,“一个学生有这么特殊?” “嘁,少装啊。我的事你有不打听的吗,在学校谁追我送邀请函你都知道,何况是我带张纤纤一起吃饭。” …… 这话说得好。 反驳和不反驳好像都不对。 “为什么要在意张纤纤。”他垂眸,盯着眼前的小脑袋。 “没为什么,只是我跟这姑娘挺有缘分,就像当初我跟你有缘分一样。” 轻笑声,商羡年挪过来单手环着她纤瘦的脖颈,微微抬起,他从右边贴上来亲吻着唇瓣,笑道,“卿儿,这话听着好像不合适。” “我只是做个比喻,缘分这个东西解释不了。” 侧头躲开,把削好的苹果递过来塞他嘴里,“我洗澡去了,走的时候记得关门。” 果然,想从满月嘴里套出点什么消息,是不可能的。 ** 对门,602。 之前做分析的那张纸还在茶几上,有一份交给商猛去调查了,后来做了份备份。 现在看来,时间线是整齐的。 商荃在六年前去了邺城,一是为他出国做手术这件事,二…… 是个意外,商荃没料到商羡年在邺城交了女朋友,不知道做什么两人见过面以后满月就彻底消失。 她消失的原因,是岽三省那边有人接了要他性命的买卖。 满月出发去岽三省解决了买卖这一事件,而他因为满月的不告而别负气出国,随后商家老二商惊竹被爆出公司里的丑闻。 以经济罪伤人罪入狱。 六年前买他性命的是商惊竹,同时商荃让他出国治疗,非常特殊的同一时段事情却重叠。 所以,商荃是知道商惊竹会要他性命,但作为爷爷的他没要求商惊竹停止这个行为,而是让商羡年后退一步借治疗一事躲避。 眼尾不自觉守收在一起,漫上点点寒霜。 薄唇一勾,带着点玩味。 十二月底商惊竹就要出狱,所以作为侄子的他应该送点什么特殊的礼物? 想到这儿,放下文档,随手捡了个果盘里的牛轧糖。 剥开糖纸塞嘴里,腻人的甜味刺激着神经。 抿了两口,随即就吐垃圾桶里。 果然,他还是吃不来糖。 莞尔一笑,捻着眼窝靠着软垫,漂浮的目光定在吊灯上。 六年前是满月保护他,六年后还是满月保护了他。 但是这一次,她似乎有点生气了。 虽然没能确定那把半月刀是谁的,又是谁送来的,不过这时间点未免太巧合。 前一晚有可能救他的人是满月,而随后这把匕首就出现在商家商荃手里。 而半月刀这个传闻,以前是活跃在西欧一带的传闻。 至于具体时间,他的人已经在调查。 但如果,曾经活跃在西欧一带的人就是满月,他该怎么面对? ** 翌日。 又是一个不怎么愉快的早餐。 随着楼下的吵闹声醒来,睡眼惺忪的开门,裹着睡衣来到护栏边。 沙发里,商羡年拿着晨报儒雅金贵。 而厨房,桂嫂已经忙碌起来在准备早餐。 “我今天十点多才有课。”她不悦的提醒,心烦的抓头。 妍丽多情的桃花眼斜睨上来,矜贵优雅萦绕在眉宇间,柔声道,“知道,只是在准备早餐,你还可以睡……”抬起腕表看了眼,说,“睡32分钟。” …… 32分钟有什么用,只不过是刚合上眼皮马上就睁开。 不满,烦躁,冷恹沉在秋水眸,盯了他几秒转身回卧室洗漱。 每天不请自来当自己家一样,她是不是该改个密码。 扰人清梦这种行为,真的很惹人生厌。 洗漱完,磨蹭了阵下楼。 趿拉着拖鞋来到沙发边,捡了个糖罐里的糖,恹着眸子将他上下打量一番。 “要出门?” “送你去学校。” “然后呢。” “公司有事。” 扭头看了眼外头厚厚的积雪,实在想不明白,“这两日天气预报看没,大雪天气日子不好过,你身体这么弱出门做什么。” “嗯?” 这个身体弱是指生病后的虚弱,可他听着总觉得刺耳不舒服。 好像在影射他别的。 翻了个白眼,她转身去厨房,先看看吃什么。 沙发边商羡年放下早报,顺势捞起手机,解屏没想到屏保居然是满月的cos照! 换了cos装以后别人认不出来,可他却能轻而易举的分辨出这张脸到底是谁。 满月还真是,动不动就给他惊喜。 如果是简单的cos也就罢了,可她偏偏cos的游戏人物,动漫人物,小说人物都是贼性感漂亮的那种。 安歌有一门赚钱的生意就是售卖各种cos装,而满月cos过的所有衣服饰品都是销量一级棒的。 作为回报,其中又三成的利润直接分给满月。 “满月。” “嗯?” “我出事那日,白寒嵩的公司被黑客攻击你知道吗。” 厨房里,满月抓了个刚煎好的锅贴,热乎烫嘴的直接往嘴巴里塞,随口一答,“没注意,怎么了。” “听说,你崇拜的那位‘圣经大佬’掉马了,网上有人怀疑是你。” “噢,你说这个啊。” 慢悠悠的从厨房出来,立在餐桌边再看已经上桌的美食,嘴里还嚼着热乎的锅贴,不在意道,“都是传言网友胡乱猜测的,我跟元赐吃了顿饭所以误会了。” “不是,你刚刚说什么‘圣经大佬’掉马,真的掉马了吗,什么人,做什么的,是男是女知道吗。” 疾步过来在沙发边坐下,看着他脸上,眼中兴致勃勃和八卦的好奇。 秋水眸蕴着光,睫翳扑闪扑闪着十分夺目。 嗯,戏精上线,演戏还真不错。 “想知道?” 他扬起眉梢,似笑非笑,带着点正经又带着点玩笑的意味,“如果你想知道,我就帮你找出来。” 少顷,她挽唇一笑,笑出脸颊旁的梨涡。 “还是别了,让‘圣经大佬’保持神秘我觉着还不错,万一被你找出来在游戏里存在的神秘感不就没有了吗。” 两人的对视,足足有十秒。 至此,商羡年的眸色才松动几分,伸过手来帮她捋耳边的碎发。 “早餐好了,用餐吧。” 她‘嗯’了声跟着起身,可身形一转眸子就冷下去。 憋了这么久商羡年才问,如果他不问一直这么保持下去,还真是一件难办的事儿。 可他真的开了口,又并非是件简单的事。 不过好在目前看来是糊弄过去了。 第六十二章:这是头上绿了? 有句话叫,适得其反。 满月大佬应该好好去学习下,但似乎以她的语文学平来讲,有点强人所难。 这两日,学校论坛又热闹了。 为什么呢? 【新晋校花,经济系白清欢搭乘神秘豪车离校,同行还有古典音乐系张纤纤】 【校花白清欢多次出入经济系李教授办公室,行为诡异,关系暧昧?】 【白清欢所搭乘豪车系商家专用车牌?】 【中山路路段,白清欢搭乘豪车被截停,出现许多身份不明社会人士。】 …… 各种猜测,假设,幻想来了一轮,可我们的‘女主角’依然一副‘老子就喜欢这样’超级牛逼的模样。 至于,每日的豪车接送,专属商家车票是怎么回事呢? 商羡年与满月恋爱的事儿不能官宣,但二爷又怕自己宝贝媳妇被这些人撬墙角,于是就体贴的每日接送上下学以此变向的来官宣。 至于,满月时常出入李慕白办公室也是确有此事。 但李慕白只是在让满月帮着上分,除了李慕白这办公室别的年轻男女教授也是求着她在做这件事。 至于所谓的不明人士,不就是白国忠自己找死挑衅来的嘛。 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满月根本没放在心上,可另一边心里头又觉得纳闷呢。 已经很低调了啊,为什么还是在校园论坛上出名了呢? 直到—— 这样说吧,满月继续在帮丰骅上分,听了很多‘队友建议’屁颠屁颠的去参加巅峰赛,结果怎么着? 手游,王者荣耀‘一鸣战队’的天才中单‘各有所长’小号偶遇满月大佬。 没意外,被一顿爆锤,按在地上摩擦! 谁能想到,那时候‘各有所长’在直播游戏,突如其来到被一个路人这般摩擦? 然后的然后,这件事就在网络上火了。 不过跟前些日子‘shooting’这款游戏的新闻比起来,关注度和关注人群都要小很多,虽然上了热搜也不过是很快就遗忘的事情。 账号是丰骅的,但防沉迷系统逼迫他把实名登记输成白虞的。 所以,白虞就莫名其妙接到很多手游战队给出的橄榄枝,重点是白虞一头雾水什么都不懂。 后来,一番追问下,丰骅终于出卖了满月。 而各种挖人的游戏战队甚至丧心病狂的跑去丰骅的学校堵人,都以为是个年少天才,趁早签下以后能带来多大的商机。 但是,这些人还是把事情想得简单了。 注册账号是白虞的身份信息,账号是丰骅的,可真正把职业选手按着摩擦的是满月。 靠,这复杂的关系把挖人的战队都搞得晕头转向。 不过,索性皇天不负有心人,有战队……终于把满月给找到了! 至此,庆大经济系新晋校花白清欢同学又出名了。 “我去,我们学校居然隐藏这这么一个牛人。” “把职业选手按着摩擦,我也好想让校花帮忙上分。” “原来老师办公室这么神秘原来是诸位教授请了枪手,难怪我说我们教授的王者战绩怎么一下就突飞猛进的。” “菜鸡变王者,接过王者账号背后的持有者还是菜鸡” “人家是教授可以‘擅用职权’,但我们没有这个职权啊。” “校花技术这么好,可以开直播或者背地里帮人代打啊。” “对哦,可以请校花帮忙代打的!” …… 虽然事情闹的很大,也很高调,但同时的满月又发现了一条商机啊。 ** 学校食堂。 抱着奶茶,吃着意面满月心情贼好。 因为学校论坛里,想要让她代打上分的人不少,而且不是空口白话而是拿钱做交换的,价位各不同但也是一个不错的商机。 “清欢,你,你在笑什么?”实在忍不了张纤纤开口问了。 从她们俩到食堂至今,满月就一直在刷学校论坛,一边刷还一边笑挺吓人的。 “你知道怎么直播吗?” 这问题,问的张纤纤眉头一蹙,疑惑的摇头,“不知道,不过现在很多人都直播应该不难。” “你在校园网有账号没?” “有啊。” 放下手机,满月看过来一脸的明媚可人,压低了嗓音像说什么重大秘密一样,“纤纤,我准备接单代打。” “什么!” “你看看这些同学给出的友好的价格,我完全可以胜任这份兼职。” 急忙被手机凑过来,显示她如今的行情有多好。 张纤纤眨巴着眼睛,沉默了会儿,说道,“可是代打很费时间,而且我看这游戏挺难得。” “没有啊,我觉得很简单,只要他们自己账号练度够很简单的。” “我想着吧,反正闲着还是闲着,打游戏消磨时间还能赚钱,一举两得多好?” 左顾右盼一下,张纤纤也跟着压低嗓音,非常小心的问道,“清欢,你……很缺钱吗。” “嗯。” “可商二爷……”很富有啊! 商家的底蕴应该不能够用富有来形容,富可敌国四个字直接概括。 “那是他的跟我没关系。” 说这话时她眼皮都没眨一下,特别认真还特真诚。 她自主独立惯了,要说依靠谁还真不会。 …… 张纤纤默默在心里替满月点赞,而且对她的敬佩与日俱增。 这真的是个极品神仙同学,让她遇见还成为朋友,三生有幸,祖上积德。 万事有因果,张纤纤遇见满月,还真就是她祖上积德。 “但是我对这些还不怎么了解,真要做生意不可能什么都不懂,不然多吃亏。”她咬着吸管自己小声嘟哝着。 想靠代打赚钱,又怕自己吃亏,少赚。 片刻,张纤纤轻轻的声音飘来,“要不,我帮你做个计划表,如果你信得过我。” 这提议,简直了! “当然信得过你,那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我算账能力不行,你以后就是我的私人管家,当然也不能让你白干,我给你分三成算作工资。” 她眉眼笑开了花儿,而且比花儿还要娇艳。 “不用,我……” “按我的规矩来,付出就应该得到回报。” 说完,她冲着张纤纤俏皮的一眨眼。 这事成了,她就等着张纤纤这句话呢。 这么点小事不用去麻烦商羡年这么个大佬,至于商猛又是个五大三粗肯定做不了这种精细算账的事儿,而佐斐的那些人个个都是没文化的特别不靠谱。 至于安歌那个财迷,要是搭伙指不定分一半儿好处。 所以,看来看去做合适的还是张纤纤。 满月这俏皮的眨眼直接把张纤纤看呆了,然后被‘美色勾引’的情况下这件事就这么成了! 她这张脸啊,可谓是男女通杀,谁都逃不过。 ** 紫荆公寓,601客厅。 商羡年挑着眉梢,手里拿着满月的手机,真真恨不得当场给砸了。 五分钟的冷漠凝视,倏地勾唇笑道,又冷又讥诮,“所以,这就是你时时刻刻拿着手机,吃饭都不安宁,甚至比我重要的原因!!” 坐在地毯上的满月大佬‘可怜巴巴’的点头,“……是。” “你就这么缺钱,我养不活你?” 这回答把二爷给气的。 他的女人,他的心肝宝贝,没日没夜给别人上分就为赚那区区几千快?他媳妇的手指这么纤弱漂亮,是5000能够了的事儿吗!!! “可我不像跟个吸血蚂蝗似的,这不是我的做事风格。” 小声嘀咕的埋怨了句,目光飘到屏幕。游戏的小人被人杀到黑屏,这会儿正在泡温泉。 马上就能上区排名二十,5000能够到账,可这关键时候商羡年来了。 裹着一身冻人的寒意进屋,二话没说直接抢她手机。 “还盯着手机是不是!” 提高声线,商羡年是真有点生气了。 这些日子为了这个破游戏,简直没把他放在眼里。 这么廉价的脑动力就能对他媳妇使唤,让商二爷这心怎么受得了。 “那我不看了。” 满月委屈的巴巴的转身,在糖罐里捡了个糖撕了包装扔嘴里。 这厮,真的管的太多。 靠劳动力赚钱,又没整什么别的,这么较真干什么。 嗡嗡—— 满月的手机震动两声,弹出几条微信。 【白同学,你那边是不是掉线了,怎么人没动挂机有几分钟了?】 【白同学是不是太累,要不就别上分了,我请你吃饭?想吃什么尽管挑,只要你喜欢的我都能安排。】 【校花小姐姐,我花5000不上分,买你一个小时陪我说说话行不行?】 【女神,周末有个游戏展我弄了票,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庆请你一起去观摩观摩。】 凌厉的目光刮过满月的后脑勺,切到后台点出微信。 右下角显示未阅读消息99+。 真正要上分的没几个,全他妈清一色的男人借着上分的借口想撬他墙角。 一直往下翻,还翻出个特别眼熟的微信账号。 ‘胥小爷’不就是胥言信吗? 信息画面还停留在胥言信一个人的独角戏上,又是99朵玫瑰,又是珠宝钻石,别墅豪车的。 胥言信追女人第一次。 所以,他把能够展现的阔绰都用上了。 甚至,把‘百无禁忌’战队名称都改为‘白月光’战队。 …… 去你妈的白月光! 他的白月光让莫名变成别人的白月光!! 他这是,头上绿了吧? 虽然,这么多微信里各种男生,各种手段撩拨满月没回复一个字,但这种行为已经很危险!!! 登时,从四肢百骸各种的怒意全部涌向胸口,成为滚烫的火焰灼热的烫着他心脏。 逼仄身上每个细胞,每一个神经! 意料之中很没风度的举动,删除掉王者荣耀把手机往旁边一摔! 戾着眉眼,眼风裹着刀刃全都扎后脑上。 倏地,冰冷的语调叫了声。 “白清欢!” 三个字,又冷又冻,带着咬牙切齿的狠劲儿。 被叫的人,扭曲的面孔正嚼着牛轧糖看过来,现在是一副特乖巧的模样。 秋水眸扑闪着,一脸不谙世事的天真? “怎,怎么了。” “跟我出去吃饭!” 说罢,直接起身,什么也没解释,留了个挺拔傲娇的背影。 顿了十秒。 她皱着眉,不屑的嗤了声儿。 “不就请我吃个饭,用得着这样凶巴巴,我还能拒绝了不成,真是。” ------题外话------ 这两天人有点不舒服更得有点少,见谅见谅。 第六十三章:官宣? 明园。 不知道什么时候,满月又悄默默的删掉的游戏安装回来,隔着半个圆桌的距离继续血战巅峰赛。 但是,半个圆桌外,商羡年的眼神却是一刻都没眼下留情过。 如果眼神能杀人,她已经死了不下百万十遍,并且二爷还不厌其烦的一直在鞭尸。 “你跟胥言信什么情况。” 他也是真能憋,这话从紫荆公寓一直憋到现在。当然途中免不了想要把这一脸什么都不知道的女人摁在身下。 “胥言信?”秋水眸转了圈,抽空看来,“不熟,没情况。” “哦,没情况?” 懒散的音调,带着磨人的音儿转了圈,一道道的眼风能冻成冰。 “没关系,胥言信变着方儿的追你?” “追我?” 挑眉看来,她目光稍沉,余光睨着手机顿时明白了什么。 “你看我微信?” “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 他回了个意味深长的冷笑,眸色越发深沉。 的确,满月从不隐瞒他什么,除了特殊身份和背景没说,所有能告诉他的都会一字不漏的告诉他。 但,私自看手机这个行为却非常不可取,何况是她这般的性子。 敛下眸子锁屏放一旁,随手捞起一个勺子把玩。 “没有,但如果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现在,你看了我微信也能看出我没跟任何心存不轨的人联系,更不存在你自己臆想的那些情况——” “所以何必把你我的关系搞得这么难堪?” 满月什么脾性商羡年最清楚,但其他人也就罢了,偏偏是他熟悉的人胥言信,这两人根本没什么交集是从哪儿开始他都不知道,能不着急上火。 可傲娇如商二爷就是不想认错,何况他认为自己没错。 在意自己女朋友身边不安分者何错之有? “既然没为什么不能见人的为什么不能看。” 提醒大家,以上是二爷做出的错误示范,千万不要学习。 “你可以看,但我不喜欢你‘偷看’!” 最后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随即,漂亮的小脸沉下来,红唇紧抿,舌尖抵着腮帮,眉眼间漫着冷厉阴沉冷艳逼人。 呃。 大佬生气了,二爷心里有点发毛。 他现在急需一个救场的人,或者突发事件。 再不济可以装病试试毕竟…… “别想装病。” 冷艳的目光没变,特别直接坦然,但她手中那只银制的勺子已经弯曲。 商羡年眸色一怔,要开口先咳起来。 “我,咳咳咳咳……” 天地良心,这是他太激动呛给呛着并不是存心装病。 “商羡年你这样有意思吗?” 椅凳推开,满月起身手里拽着手机绕过来,手臂一抬直接扔他怀里,“你现在可以检查下,游戏号是丰骅的,微信所有要上分的人已经是删光,胥言信你要是不喜欢删掉就行。至于微信里剩下的人,你可以挨个检查甚至发信息过去询问在你觉得安全以后在还我。” “满月,满月。” 脚步不停,来到门边拿起衣架上的外套就要离开。 门从外面打开,更要进来的花胤脚步一顿。 面上,笑容儒雅且耐人寻味。 “这是去哪儿,表妹?” 除了花胤,身后还跟着司家两兄弟。 司南隔着两个人的距离再跟她挤眉弄眼。 “包厢里闷,出去转转。” 意味深长的哦了声,花胤瞥了眼后方坐着没动的商羡年,静默片刻转身,笑着,“司北,你们先进去,我带表妹去四处转转。” 司北克制的目光落满月脸上,片刻的眼神交流,“白小姐。” “司先生。” 花胤带着满月出包厢,司家两兄弟进屋。 *** 这两日寒流继续袭来,天气持续降温,这是这雪也比平日下得勤密一些。 花满楼院子的回廊下两人脚步温吞,暂时没交谈非常安静。 从包厢出来,满月的脸色就一直戾着,双手抄在口袋兴致缺缺对什么都提不起劲儿。 “跟老幺吵架了?” “嗯。” “因为,胥言信的事。” “你从哪儿听说的。”扭头看来,她眉色间有淡淡的疑惑。 从哪儿听说的?胥言信最近出现的少但办事从不低调,都在传胥言信再追一位漂亮傲娇的美人。 这圈子里,向来都是别的女人纠缠胥言信,还是头一次听到他追人的。 各种罕见的手段用了一遍全是跟庆大有关。 花胤多聪明,都这么明显了还能猜不出来? “老幺为这事跟你较真?” 较真? 她眉心蹙了蹙。 要说较真也不算,商羡年就是个醋坛子她是见识过的。 以前在邺城念书也有同学对她示爱,那时候商羡年吃醋的潜质就表现出来。 “只是有些小题大做。” “满月。” 脚步忽然顿住,花胤停下,怕了拍左肩上的白雪,目光带过包厢落她身上。 勾唇一笑,温文尔雅。 “我与他是发小,二十多年就没见过他对哪位姑娘像你这么上心。羡年身体不好,跟动过手术有关,除此以外他还有心病。” “或许你不知道,六年前他从邺城回来,呆了一个多月后就出国治病从那以后我们就再没见过他笑过。当然,他原本就不是一个喜欢嬉笑的人。但满月,我是个局外人不知道你跟老幺有着怎么样的过往。但我很确定,那日的再见以后他就把九成的心思放你身上,而且你就是治他心病的良药。” 治心病的良药。 在医院,商羡年也这么说过。 但很可惜她接受不了商羡年这份心意。 “谢谢,但我没打算跟他计较,不过是心里有点不舒服。花胤,如果你真的把商羡年当朋友,就应该多劝解他。” “劝解什么?” 目光上扬,满月拨着被风吹乱的碎发,眼神淡漠不羁倏地一勾唇。 “劝解他不要把所有心思放我身上,我跟他并不合适。” 商羡年跟满月合不合适,在局外人花胤看来非常合适。 两人在一起,那种相濡以沫的契合度实在令人羡慕不已,那不是简单的性格,兴趣相投而是一种神奇的契合灵魂的匹配。 花胤拧着眉,仔细再看满月的表情,不禁问道,“你要离开羡年?” “迟早的事。” 这话,花胤一时间无法回答。 短暂的交谈就此结束,雪花在空中随着冷风打旋然后飘走了。 踹了脚护栏上累积的雪,深吸一口,“回去吧,外面贼冷。” 两人一并转身,还是温吞缓慢的步伐。 花满楼院口,胥言信裹着一声厚重的大棉袄眨服务生的带领下刚进来。 走了两步停下,侧身,遥遥的望过来。 “花爷,白小姐?” “怎么才来,聚会你一向最积极。” 胥言信的目光掠过花胤,落他身后满月身上,莫名一笑,“这两天感冒精神头刚好一些,二爷忽然约饭就来了。” 哦了声,花胤靠近带着胥言信要走,但他没动目光拢着满月,说道,“你先进去,我跟白小姐有点私事要说。” 静默须臾,花胤扫过满月先一步回包厢。 待花胤离开胥言信就迈步过来,飒冷的脸上均是掩不住的笑意,“稀客啊,平日这么躲我,想不到今天能遇见。” “躲你什么,我一向不跟讨厌的人多做纠缠。” 满月的脸色又冷又傲,在外头吹了会儿凉风这阵是一阵冷皮,风姿清绝令人望而生畏。 一声轻哂,胥言信的表情既无奈又难看。 眼角的余光滑过来,盯了几秒挪开迈步要走。 “白清欢。” 胥言信伸手拦下,下一秒满月冷辣的目光就追过来,“你敢拦我?” “有件私事要跟你说,关于白岩。” “白国忠来找你了?” 胥言信收着眸子,盯着她的目光挺深邃的,“白国忠先找了你,没在你那儿讨到便宜买办法才来找的我。好像,白国忠找你那天,二爷也在。” “他自然该在。”说完这话,她眉眼处划过几分傲娇。 她一句话抵死让胥言信半天没回过神来。 四大家族,攀上哪位爷都属于高枝中的高枝,只是他没明白以商羡年这般乖戾难伺候的性子,满月这般的桀骜两人是怎么在一起的。 “白岩的事不牢你操心,是这小孩子太不知天高地厚的教训一下,等时间一到我自然会捞他出来。至于你们胥家亲戚下药弄我侄子的事,我能打他一顿骂。不负责医药费,下手没轻重那种。” “……” “事情说完走了,商羡年是个小气鬼,以后不要在骚扰我。” 这话潇洒得不行,可一转身吧,包厢门口商二爷裹着外套,倚着门框不温不冷的瞧着。 也不知看了多久原本就是冷白天,这阵更是冷得有些泛白。 “你怎么出来了?” 满月疾步过来,也不提刚才的不愉快,拉着他揣在怀里的手直接进屋。 随着这力道,商羡年转身,但也不忘隔着距离把胥言信用眼神警告一番! “出来多久,手冻成这样。” “一会儿。” “不放心还出来盯梢?”她回头,笑着打趣,与前些时候在包厢一手捏弯勺子的那个满月判若两人。 他跟着莞尔,身体懒懒的任由满月牵着。 “是不放心胥言信。” “你觉得我会给他机会吗?” 秋水眸俏皮一眨,模样娇媚可爱。 心中一动,他心中犹豫着的事跟着就开了口,“我要宣布我们的关系。” …… 须臾。 她点了点头,隔着光晕凝望他,“好啊。” 第六十四章:商羡年有多好? 两人绕过屏风,几道目光就追过来,看着交握在一起的手脸色各自有异。 商二爷傲娇的扬着下巴带满月入座,牵着她的手也没松开就握在掌心轻轻摩挲,把温好的椰奶倒出来放在她面前,柔声问道,“还吃火锅吗。” “今天这么多客人你问我不太合适,再说你也不能吃太辣,天冷点个汤锅大家吃了暖和点。” 她这话说得很对,既然是她们要官宣自然要客随主便,哪儿有全是主人说了算的道理。 “二爷,您可真了不起,我跟满月认识这么多年除了白爷跟虞姐,真没见过她对那个人这么听话的。” 司南嬉皮笑脸,挤眉弄眼道,“满月,跟二爷恋爱了是不是得向娘家人报告下恋爱经过?” “既是娘家人这问题就不应该问我。” 给了个冷艳的白眼,她抽手捞出手机看着屏幕上的号码生了疑惑。 白寒嵩找她做什么? ‘shooting’整个服务器被她黑了以后一直在做抢修,以她的小心和驰骋黑客界的技术来讲不应该没人发现才是。 翻了个白眼,司南嘟哝着,“让我问二爷,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满月,可不带你这样有了男朋友就忘了娘家人。” 花胤接过话,笑道,“司南,你一口一个娘家人也不知你是满月娘家的谁?” “我还能是谁,兄弟呗,是吧满月?” 她低头在回复信息,漫不经心的‘嗯’了声。 满月:我在外面吃饭,有什么事。 白寒嵩:跟你谈谈‘shooting’的事。 满月:你公司的事跟我谈什么。 白寒嵩:你少装蒜,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事跟你有关系。网上刚爆出你掉马,转头我公司就被黑,还是黑客圈鼎鼎有名的c王。 满月:那你应该报警去,找我没用,我不过是个普通玩家。 白寒嵩:你是真要我爆出你‘圣经大佬’的身份才行?跟我见一面你能怎么样,满月你打算躲我躲到几时。 满月:我不喜欢被人威胁! 白寒嵩:我在紫荆公寓楼下等你。 …… 放下手机,看了眼一旁似在看她的商羡年。 随口说了句,“没什么,白寒嵩有事找我。” “在哪儿?” “紫荆公寓楼下。” 白寒嵩这名字,让商羡年眸色阴沉冷戾。 自上次的万物生见过以后,就时常打电话骚扰满月。因为没有血缘关系所以一直心存不轨想法。 这人—— “你不用管,这件事我会解决。” 点到即止多说无益。 他移开目光,顺势掠过对面神色不怎么好的司北,胭脂色的唇勾了勾却稍纵即逝。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下一秒裹得十分严实的胥言信就漫步进来,环视一圈笑着,“不好意思,来晚了。” “你一向喜欢迟到,我们习惯了。” “花爷这是数落我了不是。” “怎么敢数落胥小公子,这不眼巴巴的正盼着你你来吗。” 胥言信笑着在花胤身边落座,将脱下的外套扔一旁沙发里,眼神睇过来未有端倪。 “早前怎么约二爷都不出来,原来是有了红颜知己,难怪。” 商羡年慢吞吞开口,懒散恣意如以往,可细听有股子不悦,“听说你最近也很忙,三天两头跑庆大。” 停顿须臾。 面色从容淡定一笑,不疾不徐的,胥言信端着茶杯抿了口,“误会了不是,原本有意请白小姐到我战队,想不到白小姐是二爷女朋友。” “战队,什么战队?”司南好奇的接过话茬,最近游戏圈最大的新闻也就‘圣经大佬’掉马和‘各有所长’在直播时被游戏玩家摁着摩擦的事儿。 “你还不知道?”胥言信扬起眉梢一脸惊讶状,颇有深意的眼神又转了圈,“王者荣耀啊,白小姐在巅峰赛排位里血虐了职业选手。” …… 心中一惊,司南看过来,贼吃惊,“满月,你还是游戏高手?原来,血虐了‘各有所长’那个人就是你?” “不知道,没在意。” “欸,你几时玩游戏这么好,怎么也不帮我上上分。” “没空。” “你……” 瞪她眼,司南是真拿这大爷没办法,打不过,骂不得,只能当小祖宗供着。 但,司南是个厚脸皮,笑嘻嘻的望向商羡年贼脊背狗腿样儿。 “二爷,要不您帮我说说情?” 商羡年眼皮一掀,妖媚勾人,慢悠悠的牵起满月的手跟宝贝似的打量,“你看这手这么漂亮,适合给你上分吗?” 花胤噗嗤一笑,转身唤来工作人员上菜。 司南被一口噎得无语,悻悻收回目光,余光睇了眼身旁沉默许久的司北。 “哥,你怎么了,这么安静不说一句话。” “无事。” 铁憨憨司南凑上来,同他耳语,“是不是知道二爷跟满月恋爱惊呆了,其实我也挺惊讶的,谁能想到帝都最美的一朵花儿让满月给掐了。” “满月?” “噢,她小名。” 这一会儿工夫,桌上的菜上得七七八八。 花胤特主动,端着酒杯带着几人,意有所指道,“来,咱们举杯恭喜一下老幺和满月,咱们帝都城第一美人总算名花有主,以后有女朋友陪着只怕二爷这脾性也得收敛收敛。” 入乡随俗,有些场面上的东西不能丢。 难得的,商羡年给了面子,甚少喝酒的他在今日小酌一杯。 ** 这看似官宣,实则炫耀警告的晚餐结束得很快。 这些个权贵少爷一入夜精彩的夜生活才正式开始,不过八点多就已经散得差不多。 商羡年同满月有事,晚餐后直接离开。 胥言信还病着,没这精神头在外喝酒找乐子也离开。 至于司南,前院有几个朋友等着他第二局,晚餐后就去了前院喝酒去了。 最后,包厢里就剩下花胤和司北两人。 撤了晚餐,两人移步到旁边娱乐室喝酒。 拿了一把飞镖,司北对着飞盘来来回回扎了不下二十次,以前的他基本百分百中,偏偏今晚一直脱靶。 端着红酒杯,靠着椅背,花胤撑着头非常懒散的目光,唇角有一抹难以捉摸的浅笑。 “这是怎么了,两杯还能醉了?” “心中优思难安就不要玩儿这么技术性的游戏。” “什么优思难安。” 放下飞镖,司北落座,端着酒杯呷了口,脸色微沉。 睇了眼,花胤直接开门见山,“你是几时对白清欢有意的,又是几时知道她跟老幺在一起的。” “说这个有什么意义?” 他垂眸,盯着暗红色的酒液,随着手臂的晃动轻轻撞击着杯壁。 馥郁的酒香同空气碰撞挥发不自觉令人口舌生津。 “既没意义就不要在惦记,老幺什么脾性你我都了解,他这恣意的德行没人想去触霉头。这么些年,什么名伶千金,艳美奇女没见过通通不动心,就一个白清欢轻而易举攻破他心房。” “万里挑一的特殊,没人可以撼动。” 说到这儿,停顿片刻,一声喟叹接着道,“何况,白清欢对老幺也是如此。白清欢是个聪明的女人,她不会给你或胥言信一丝机会。” 对,除去商羡年,没人能在满月身上找到任何机会。 疏离,冷艳,淡漠。 她会提早把所有不切实际的想法扼杀。 就是那种寡情到一丝机会不给的举动才让他心存不甘。 商羡年能有多好?这世界优秀的人比比皆是,难道不应该相互做过比较在下定论? “你在不甘心什么,因为她没给机会?司北,她给了机会又怎么样,给你机会等于给你希望,最后让你希望落空这是更诛心的方式。” “你怎么知道比起商羡年,我跟她不是更合适的伴侣?” “司北?” 花胤放下酒杯,摆正身体,神色十分严肃,“司北,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与白清欢不过几面之缘怎么就如此确定他是你的良人。何况,你所谓的这个‘良人’在六年前与老幺就有非比寻常的关系。” 司北一惊,一时无言。 少顷才重复着。 “六年前?” “是,六年前!” *** 紫荆公寓。 在a栋的楼下停着白寒嵩的车。 宾利后座,满月撑着脸颊眸色微冷,有一阵才有推门的动作,声音寡淡透着不悦,“你先上去,我一会儿就上楼。” “我等你。” 下车时她笑了笑,点头甩上车门,裹着外套疾步走向卡宴。 拉门上车一气呵成,眉色间蕴着不耐烦,手放在车门上漫不经心的敲击着,“有事直说。” 白寒嵩沉默了阵,慢腾腾的掏出烟点燃。 “我要知道你跟那个人什么关系。” “不认识,没关系。” “没关系怎么解释在爆出你的照片后网络所有关于你的消息都被黑掉,我们公司服务器被黑不过是个障眼法。” 其实,白寒嵩很聪明,就是执念比较重。 从购买‘shooting’这款游戏就能看出,这人有多会算计。 满月也明白,黑了服务器看似所有的重点都在有公司,其实稍微敏感一点的人就能察觉出一切不过是围绕她的事件在做文章。 但,如果不做照片真的泄露甚至传到国外,她绝对被暴露! “说话啊!我知道你身份特殊,有很多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但我们不一样,你需要什么,有什么困难都可以告诉我!” “呵,我们什么关系?” 她挑眉,不耐烦劲儿加重,加上这令人作呕的情欲味儿,降下车窗。 凉风卷着雪花飘进车内,掀着她额头上规矩的碎发,碎发下那双眼邪佞又狡诈。 “我知道怎么回事。” 她岔开话题,目光慢悠悠的飘向一旁不远处的宾利。 “啧,或许是商羡年做的,这厮一向恣意妄为而且占有性极重,许是看见我跟元赐在一起吃了饭所以吃醋了。” 但可惜,白寒嵩不是这么好打发的。 忽然探身过来,一把拽着她手腕扯向怀里,目光逼人,“满月,你别把这件事推给商羡年,不要以为推给他我就不敢去询问。” “放手!” 一声冷斥,满月瞪过去扣着他手腕。 白寒嵩这么大一个男人,却被扣得手腕发疼发麻。 黑暗中,她那双眼宛如恶魔的双眸。 盯得人心里发寒发凉,心生惧意。 “你……” 下意识的,白寒嵩往车门方向躲,“满月?” 红唇轻挽,黄昏的灯晕下满月懒懒的偏头,眼底中慢慢浮起玩味儿,连这语调都颇为轻佻戏谑。 “哦,难得你还会惧怕的时候。白寒嵩,整个白家除了白爷和我姐,说实话任何人我都没放在眼里。你知道我底细神秘难测,所以就不要再妄想任何不切实际的事,我对你多次宽容包涵只因为给白爷留面子,若是把我逼急了就别怪姑姑——” 秋水眸猛的一沉,眼中所有的情绪化作无情狠辣。 “心狠手辣!” 四个字,简单干脆不拖泥带水,还乖戾霸道! 白寒嵩心中一怔,慢慢的收回自己的手。 教训得已经差不多,再说下去就是满月则亏。 推门下车,满月背着手看了眼夜空,稀奇的今晚居然能够看到一个月亮的轮廓。 半弦月,清冷泛着幽光。 “看什么,这么入迷。” 商羡年推门下车,两手掩着胭脂色的唇轻咳两声,但眼中却有却有比星月更灼亮的华光。 “今晚有月亮,我来帝都这么久第一次看见月亮。” 漫步而来,停在满月身边,抬手拨了拨她额前湿润的碎发,指背轻抚滑腻的小脸,“脸这么凉,我们回去。” “商羡年。” “嗯?” 她往前一步,伸出双手对着弦月的地方比了个取镜的手势,这个框很小只能看到弦月一角。 “做什么?” “你来看看。” 手臂抖了抖示意商羡年来看,他犹疑了下,眼中生了疑惑但还是把目光凑过去,目光从那个小空间能看到的确实稀少。 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今晚的她过于感性。 商羡年看得正认真,脸色忽然一阵温热。 趁他看得认真之际没想到满月忽然吧唧一口亲上去。 “嗯?” 他眉眼生温似笑非笑的看来,桃花眼妍丽多情,情意绵长。 “卿儿,撩我可很危险。” 满月摇头晃脑,笑成了一朵儿花儿,“我就撩你怎么了,美人不就是拿来调戏的?” 说着,凑上来又亲了口,然后转身就跑像个孩子。 “怎么样怎么样,美人?” 目光紧紧锁着楼道下笑靥如花的人,大千风华世界之景不及她唇边笑靥中的一缕。 他心中的花儿,徐徐绽放,静好而芳香。 耳边忽然传来汽车响动,白寒嵩什么都没说直接驾车离开。 驾驶位的商猛降下车窗看了眼远去的去怒呸一个。 “呸,还给你脸了,敢开大灯晃我们二爷。下次再见,打爆你大车灯!” 爽快的骂完在回头时,这楼下哪里还有商羡年的身影。 愣了会儿,无奈一叹委屈巴巴的看着楼道,“二爷您要不要表现的低调点,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叫我这单身狗怎么受得了。” 欸,看来今晚他不会有什么重要事做了,可以安心玩儿消消乐了。 第六十五章:二爷下厨? 601满月住房。 宽敞柔软的沙发里,两道身影紧紧相拥。 商羡年埋首在颈间,细致又轻柔的在锁骨上慢慢留下一点点绽放中的红梅印记。 满月被闹的一直咯咯笑停不下来,在他怀里扭来扭曲跟一尾滑腻的鱼似的。 “别咬,真的养。” 怂着肩,满月一直在推拒,一咬脖颈她就笑的像个傻子不能自控,可这脖颈咬起来真的太痒了。 商羡年压上来,看着怀里笑的大喘气的人。 眼中流淌着灯晕,瑰丽夺目。 “卿儿。” “嗯?” 他抓着她的手紧紧的十指紧扣,把手臂压过头顶。 热吻落在微微汗湿的脑门,顺着漂亮的小脸一点点一寸寸的吻过轮廓,“快到圣诞了也是你生日,真的没什么想要的?” “有啊,不过你不是在我身边吗。” “仅此而已?” “当然。” “那你……为什么不说爱我。” 温热的吻停在眉眼处,浓密的睫翳在轻微抖动。 这个问题问得她心中一怔,打开眼帘立马就被双桃花眼给勾勒魂儿。 他眼中嵌着情欲的光,点缀了本就多情妍丽的眸子,但此时眼里更多的是迫不及待想要得到回应的急切和不安。 六年前,满月很喜欢说爱他。 在他怀里撒娇时,吻他时,上床时。 宛如一个濒死的人无时无刻不诉说着深切的爱意。 可现在。 她不说了,不仅不说了,连这份爱情都好似他强迫来的一般。 他想要她的人,更想要的是那颗从未变过的心。 商羡年,是个很没安全感的人。 在他付出十分真心的时候,希望从满月身上得到的是十一分的回应。 片刻,她弯唇轻笑。 “我爱你啊。” 四个字,太过轻描淡写。 这种满口不在乎的口吻听的商羡年心里发凉。 “卿儿?” 满月没在说话,搂着他脖颈主动献吻,但此时商羡年的反应冷淡很多。 甚至,根本已经没有心思在想软玉在怀应该做点什么香艳的事。 这个人的到底怎么了,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真的,想不出来。 “羡年,我……” 话语忽然止住,满月表情顿变,慌乱的推开他跑上楼。 “卿,卿儿,卿儿?” 商羡年这才反应过来追上去。 楼上卧室,满月扑腾到床边,从柜子里拿出药。 “怎么了卿儿。” 拿着药的手止住在颤抖,满月戾着眉眼只是片刻脑门就是一片汗湿。 “我,我很疼,你给我,倒,倒杯水。” “又疼?” 他怔了片刻转身下楼倒水,满月扔掉药从床头柜藏得最隐秘的地方拿出两只注射器。 慌乱的目光盯着门口,从脖颈一次性注射两针。 商羡年端着水上楼,她刚把注射器藏进去。 瘦小的身体蜷缩在一起躲在房间角落,垂着头一直咬牙忍着。 “卿儿,卿儿。” “离我远点!” 她忽然大吼一声,疼的发虚的身体顺着墙壁滑到在地。整个身体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在经历着撕心裂肺的疼。 她的忍耐已经到极限,等撑过商羡年生日她必须出国,否则迟早有一日会因此丧命。 “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不管什么病我都会想办法替你治好,别一个人撑着我们去医院,嗯?” “不,不去医院,不去医院,不去!” 她眼中聚着阴寒同狠辣,挥舞着手臂很大反应的抗拒! “好,不去不去。” 他一边安抚,一边靠近,把浑身冷如寒冰的她搂在怀里。 “去床上躺着,你身体太冰,床上躺着暖和点。” 满月没说话,现在像个认人摆弄的木偶。 当身体所有的意识都被剥离,只剩下钻心刺骨的疼。 每每如此,第一个反应就是一了百了。 hell是地狱。 从‘地狱’离开的每个人都会终身带着‘烙印’折磨着心神惶惶不安,要么最后被‘烙印’折磨到死,要么被地狱而来的‘恶鬼’吸干生命而终结。 而她的结果…… ** 两个多小时。 满月才睡去,被疼痛折磨后像被吸干了精力,这会儿需要足够的睡眠来自我修复。 凌晨四点多因为满月身体的一个抽搐,让一旁小憩的商羡年醒来。 “卿儿,卿儿?” 他紧贴着轻轻唤了两声没见回应。 放轻动作,小心翼翼的下床来到楼下给商猛去了个电话。 商猛早就睡下,接到电话时还迷迷糊糊的。 话也没经过脑子就脱口而出。 “二,二爷,需要我去买,买避孕套吗。” “……” 避孕套? 啧,是他最近太‘温柔’所以就开始放肆了吗。 “滚过来,到门口等着!” “……呃,好的。” 商羡年深吸口,疲惫的捻着眼窝,沉默有一阵在长吁口。 转身在茶几上取了水果刀藏在手心轻手轻脚的上楼。 卧室里,满月还睡着,不过秀眉一直拢得很紧,在夜灯的映衬下脸皮是一副诡异的死人白。 “卿儿?” 再次唤了声不见响动,悄悄的来到床边,拉出满月在被窝里的手小心的在指尖划了道伤口取了一点血。 上次司南在这儿满月发病后,他就想把满月带去医院,但她否决的态度很坚决。 后来,他打算退而求其次拿点血液去做检测,可满月的小心程度超出他想象,就算他假意意外的把她割伤几次,或者在亲密的时候动情时给咬出血来,她也自然会有应对办法。 越是小心谨慎,越是让他满腹疑惑。 到底是什么病需要小心隐瞒成这样。 带上门从房间出来,经过厨房时觉着喉咙发干准备去喝杯水,可刚拿起水杯就停下。 转身过来,满月果然在门口。 鹅黄的光晕中,两人眼神交锋。 他眼里留着的疑惑,怀疑散去涌上一丝释然的笑意。 “醒了,要喝点水吗。” 苍白的唇轻挽,眸光如窗外静谧幽深的黑夜温凉。 “想拿我的血做什么。” “做个检查。” “我说了我没病。” 水杯,咔擦一声重重放在操作台上。 他眸光猛的一沉。 “既然没病,为什么总是疼得这么厉害,次次要命的疼。” “那是后遗症。” “什么后遗症,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 “只是一个普通后遗症没什么好说的。” “满月!什么后遗症,为什么不用说,你看看你疼什么样子。商氏附属医院是我的,我有这个能力给你请最顶尖的医生来治疗,现在科学这么发达没有治不好的病。你相信我卿儿,跟我去医院好不好。” “我没病商羡年,我说了我没病!” “满月!” 他疾步过来,托着她手腕可刚刚碰到,她脸上就闪过极为痛苦的表情。 托着她手腕的力道的确有点重,可不至于一碰…… “怎么了?” “没什么。” 满月侧身躲开,顺势拿了他口袋里的匕首,抹去上面的血迹抛在餐桌上。 这一切动作行云流水,商羡年没能有任何反应。 可,他正打算追上去的时候,地板上赫然出现鲜红的血。 “满,满月?” 再次追上去,拖着她手腕转过身来,果然她鼻子在流血。 而她再次出现这种被人触碰到伤口的疼痛感来。 这一次,商羡年直接撩起她的衣袖,小臂上白皙的皮肤留着他刚才稍微用力扯动时留下的的印记。 如,宣纸上刚刚染上的红梅。 鲜红而妖冶。 “这是怎么回事,我,我只是……满月,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很累,想回房休息。商羡年,你能不能别再这样追根究底,对我咄咄相逼不累吗?你真的要我人受不了再次消失才心甘吗!” “不准!” 那一瞬,他那双妍丽的眸子灌上噬人的寒霜。 “我,我不问了,什么都不问。你,你别说这种话来吓我。” 她轻笑了下,拉着他的手,“别问了我很累,陪我睡觉好不好,原本今晚不是这么个打算。虽然也想过可能这个时间我们应该还没睡,可不应该是这种情况。” 这话内涵,但商羡年是听懂了。 也不知是该笑还是骂她一顿,无奈的喟叹,将她抱在怀里。 “下次补给你,现在陪你去睡觉。” “谢谢。” *** 温暖的被窝里,满月习惯性的缩在他怀里,像个可人听话的小狗。 “我以前喜欢玩儿极限运动,从五层楼高的地方摔下,从此就有了这种不定时疼痛的后遗症。我没有什么你想象的不可治疗的隐疾,我不是韩剧里的主角会忽然患什么怪病死去。” 商羡年俯身,轻吻着额头,“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因为我了解你,不过羡年,明天我可以不去学校了吗,折腾半夜真的好困。” “好,等天亮我去安排。” 这次,终于安静下去,她安心的靠在商羡年怀里睡过去。 太疲惫了,也真的撑不下去。 翌日。 李慕白接到以满月男朋友自称来自商二爷的请假电话。 还没问清楚什么情况,商羡年已经挂断,闹的李慕白一脸懵逼。 什么时候白清欢有男朋友了,这个消息—— 司北知道吗? 结束通话以后,李慕白马上就给司北去了电话。 司北还因为昨晚的宿醉这会儿还晕着,推了上午所有的行程这会儿还发焉的在睡觉。 接到电话也是迷迷糊糊的。 “喂,是我。” “你怎么了,声音迷迷糊糊的。” “昨晚喝酒晕着。” 李慕白漫不经心的哦了声,转换话题,“白同学今天又请假病假,不过请假的人却是白同学的男朋友?司北,白清欢有男朋友吗?” 请假,病假? 不自觉的他就联想到上次满月晕倒在电梯前那副模样。 看了眼时间,九点多。 虽心有疑惑但还是起身,“昨晚听说的,不是太清楚,我先挂了。” “欸,欸……” 这挂电话的速度闹得李慕白又是一脸懵。 难不成,这是要明抢的节奏。 虽然有点不厚道,不过作为朋友,同学,兄弟。 他只能说一句:司兄,加油! ** 十点多,在桂嫂的指导下,我们矜贵,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二爷亲手给熬了一锅满月喜欢的泡菜锅。 她是杂食性动作,什么口味都喜欢,但比起单调的牛奶面包他更喜欢味道丰富的早餐。 除了火锅,排在第二的就是韩式料理。 桂嫂来照顾满月不是偶然,而是桂嫂是中韩血脉,韩式料理做的十分地道。 桂嫂一门心思盯着火候,瞧着商羡年不顺畅,别扭,生硬的动作。 憋着笑,还是轻声提醒着。 “二爷,火候差不多可以关火了。” “哦好,我想试试味道。” 桂嫂把勺子递过来,他接过动作非常小心。 嘬了口,觉得味道还不错。 想着,以满月不怎么挑剔的口味来讲应该不会嫌弃才对。 于是商二爷亲手做的特制泡菜汤出锅了,盛出来装好端着,满心期待的上楼。 满月还睡着,休息了阵精神头的确变好了。 美味的早餐放在床边,刚要叫人。 闭着的秋水眸打开,带着刚睡醒的倦怠和朦胧,宛如当年邺城他们救的那只小狗一样干净漂亮的眼珠。 绿莹莹的,泛着些水雾和瞳仁清晰的脉络。 每每看到这样一双眼他就跟着了魔一样陷进去不能自拔。 “醒了?” “嗯,闻着香味醒来的。”她声线暖糯透着慵懒,看了眼紧闭的窗帘,心情稍好。 借这个病,又可以逃学一天。 “这是桂嫂做的吗,真香。” “我做的。” 刚要起身,被这话惊得一怔,愣了会儿扑过来环着他脖颈,主动献吻就罢了顺着这力道双双倒床上。 “这是做什么?”商二爷眼里堆着笑,那种勾人心神的坏笑。 她漂亮的橄榄色眸子转了圈,笑道,“不是说要补偿我吗?” 轻轻笑着,呼吸喷在满月脸上,痒酥酥的。 勾人的音儿说着,“坏东西。” 满月跟着一道乐,这手轻车熟路就伸进毛衣下。 忽然吃惊道,“欸,哪儿来的腹肌,以前可是没有的。” “动完手术后康复训练时练的。” “我看看。” 她好奇极了,非常主动的替他撩起衣服。 冰肌玉骨的皮肤,窄瘦的腰身上真有腹肌! “哇撒,你真有腹肌,就你这么虚弱的病秧子居然能练出腹肌来?” 商二爷原本躺的好好地,忽然听到这句话脸色一变。 挑着眉,眸子收在一起,桀骜的扬起下巴,冷艳的弯着唇。 “你说什么?” “病秧子,你这是在嫌我身体虚弱?” 满月乖巧的坐着,须臾才眨巴两下眼睛,甜甜一笑,“没有啊,你听错了。” 第六十六章:你有一位大佬爱人请查收。 桂嫂已经准备好早餐,擦着手出来想着要不要在叫两人下来吃些。 可刚从厨房出来,就听到楼上传来咯咯的笑声,她脸上不自觉的就有了笑容。 他们家二爷,真的好久没这么开心的笑过。自从那位夫人过世,年幼的孩子就宛如戴上了钢铁做的面具永远不会再有别的笑容, 于是想着,小年轻谈恋爱她该避嫌了,也好让两人早日造个小宝宝出来。 可这脚还没动,先传来门铃声。 叮咚—— 看了眼时间,桂嫂去开门。 来访的人,和开门的人均是一楞。 片刻,桂嫂一番打量才开口,“请问您是?” 眼前的人风姿极好,温文尔雅却有股不怎么显露的淡漠。 第一印象,时分加分。 后退一步,司北点头问好,“你好,我是白清欢的朋友。” “白小姐的朋友?您好先生,白小姐今天病了正在休息,如果……” 出声截断,他还是保持着礼仪,“我知道,就是因此才来探望她,您别担心我只是来探望一下。” 桂嫂有些为难,但想着是白清欢的朋友也不好阻止就邀请司北进屋。 “先生,您先坐一下。” “好的。” 桂嫂上了茶才上楼。 叩叩— 桂嫂沉吟片刻才开口,“二爷,白小姐,有位白小姐的朋友来了。” 被亲的发晕的人探头,沉默几秒看着眼前的男人,“有可能是张纤纤,你让我下去看看。” 商二爷给了傲娇不悦的冷眼,坐起来慢条斯理的把衣服套上。 “下不为例。” 眼风刮过,商羡年下床眼尾带着傲娇和冷煞。 满月不厚道的噗嗤一笑,随意捞过一旁的卫衣套上。 还笑,居然还有脸笑? 瞧这商二爷无处安放的怒意。 还有脸笑,被闹的心痒难耐到底谁的责任,这会儿还有脸? 眉梢一挑,更是不悦,“笑什么?” “没什么,你先下去我洗漱一下。” “嗯。” 商羡年先一步出门,满月才慢悠悠的起身,手臂上的乌青在消退不过她现在的恢复能力是越来越缓慢。 一切全是药效失效的缘故。 打了个哈欠捞过手机,一晚没看手机才发现好多信息。 可是信息内容。 一大早的就让她心情不佳。 crazy:恭喜我们吧,暴露了,你跟我在外架设的所有外网被国际安全部查了。 crazy:还有,你跟我同时在外的三个账户被清查。 crazy:也不多,不过四五亿美金罢了。 crazy:xxx(一段德语脏话),luan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老子这些年在外拼死拼活才赚这些钱一夜间全他妈被诺亚给封查,先是你在暗网跟god交手被诺亚追踪到,后又借我的id去入侵一个破游戏公司。怎么着,被诺亚逮着小辫子了吧,在新的外网没假设好以前给我潜水。luan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就算你是最滑溜的鱼,诺亚绝对有最厉害的渔网! 架设外网全部被清除? 所以,前些时段的交手诺亚没任何行动,不过是在她所有有可能在外的隐藏手段。现在查得差不多了,就一网打尽。 如果这段时间她继续在网上为所欲为,比的就是真正的实力。 以前那些人不是没这么做过,只是手段没诺亚这么厉害。 果然,国际刑警找了个厉害的人来对付她。 可她怕过吗,这么多年火中取栗的生活? ** 商羡年漫步下来,没想到楼下坐着的是司北。 这是所有人中他最意想不到的一个。 司北? 而在满月家看见商羡年,这倒不是让他很意外。 “二爷。” 商羡年点头,扶着扶手脚步温吞模样似个贵妇,可这眼神却是一道道的追过来。 探究,度量,毫不客气。 “还以为是满月的同学,没想到会是司先生。” “二爷给学校去电话的时候我刚好在,李慕白是我同学,关系亲近偶然听到白小姐生病,又是司南的朋友所以来探望一下。” “哦,偶然听到?” 矜骄的眼尾里闪过一丝嘲弄,但随即就消失。 白皙修长的手扫过眉峰,一个简单的动作却是掩不住的风流韵味。 “请坐,司先生。” “谢谢。” 两人一同落座,司北下意识的往二楼看了眼。 动作很快,只是一个眼神但还是被商羡年捕捉到。 眉梢又不自觉拢在一起。 真没想到,司北还存着这样的心思,上次都没发现。 桂嫂给商羡年送了热茶上来就离开。 “满月的事让你操心了,一个小感冒闹得这般‘兴师动众’。” 司北端着茶杯,敛着眸子看不清什么表情,但余光却注视着商羡年一举一动。 但不可否认的,商家二爷那张妖绝艳美的脸的确很容易令人深陷。 这帝都里,迷倒在这张脸下的人不少,而且不论男女。 除此之外,他生在骨子里的那股矜贵优雅也是吸引人而不自知。 何况花胤提过,他们六年前就认识。 “小感冒就好,就怕像上次那样厉害。” “上次?” 茶杯刚送到嘴边就顿住,妍丽的眸子里多了些晦涩难懂的阴沉,茶杯放桌上懒懒的撑着脸颊面色恣意。 “不知道司先生说的上次是指什么意思,满月她……” “抱歉,上次与白小姐通话时偶然发现不对劲儿。原本约着要一起用餐,通话途中突然没了消息,而我刚好在紫荆公寓附近就过来看了看。当时,白小姐晕倒在电梯外疼得晕厥,说是什么后遗症。” 这个消息…… 如果加上司北看到的一次,他已知满月因为‘后遗症’发病就是三次。 不愿意去医院,更不让他做血检,频繁因为疼痛发病三次! 满月果然有什么在隐瞒着他。 商羡年脸上细微的表情也被司北捕捉到。 司北心里也吃了一惊,原来商羡年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为什么,是有什么隔阂,还是别的? 二楼传来脚步声,满月套着一件白色卫衣,保暖的运动裤下楼。 气色挺不错,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 “司先生?” 环视一圈,没看见司南,满月也很惊讶。 司北,一个人来看望她? 司北起身,点了点头,“白小姐,冒昧来访打扰了。” “您客气,感谢司先生来探望。你是在李教授那儿听说的?” “刚好在学校跟慕白谈些事情,二爷来电话的时候就在旁边。” 哦了声,秋水眸一转笑着问道,“李教授没数落我吧,上课时间没多久请假的时间倒是很多。” “慕白说,身体为重。” 她扬扬眉转去厨房倒了杯温水,路过餐厅时看着摆着的早餐,肚子又开始咕咕叫。 思忖会儿回头,映在骄阳中。 风华绝美。 “我饿了,司先生要是不嫌弃一起用早餐,桂嫂的手艺非常不错。” “我……” 商羡年起身,目光掠过,“一起吧。” 司北没在拒绝随后来到餐桌边。 不过随即,的确被满月稍显野蛮的吃相给惊倒了。 在自己家她表现的比较随意,双腿盘在沙发里,没任何坐姿可谈的靠着餐桌。 早餐是韩式料理,种类很多很让满月欢喜。 所以吃相也就……一言难尽了。 反观一旁,商二爷和司北用餐的姿势,金贵优雅赏心悦目。 “司北,你觉得这泡菜汤怎么样?” 放下筷子司北看过来,擦过嘴角,应道,“味道很不错。” “这是商羡年做的,就算好吃也少吃点,否则拉肚子什么的概不负责哦。” 司北少许惊讶,“二爷做的?” 商羡年点头,睇了个傲娇的眼风,“得了便宜还卖乖?” 摆摆手,满月的表情特义正言辞,“人家在我家里吃饭我重要对人家负责吧?这要是桂嫂的手艺我还真什么都不说,但这是你做的我当然要提前说明,不然人误会是桂嫂手艺不精就不好了吧。” “啧?” 舌尖抵着腮帮,冷眼睨着似笑非笑。 饶是如此,可他双眸中更多的还是宠溺。 满月轻笑出声,白皙脸颊梨涡若现,眼中波澜浮动漂亮极了。 “餐中小玩笑别当真。司北,我说着玩儿,放心没什么问题。” 司北笑了笑,敛目。 商羡年和满月之间,有一种别人无法岂及的和谐。 ** 临近午时的早餐结束,司北没有多留。 自然的,商羡年也不会挽留,但还是客气的往商猛替他送到楼下。 一楼客厅里,还飘荡着一股泡菜汤味儿。 沙发里窝着吃饱后懒得在动的满月,这会儿拿着手机在跟张纤纤发微信。 张纤纤原本是打算来看她的,不过早上有节必修课抽不开身,后又在满月这儿得知有商羡年在。 她就觉得不应该来打扰两人二人世界。 “想不到,六年过去你是越发受欢迎,一向眼高于顶的司北也成了你的……裙下之臣。” 这酸溜溜的语调自然出自商羡年口中。 椰奶放下,他双手环胸微扬着下巴,眉目间带着些嘲弄的凉意。 “不作考虑?” “比起你的铁粉头元明蕊,我自愧不如。二爷,不作考虑?”毫不留情的回呛,真是一点面子不给。 何况,她一直想跟商羡年讨论这个问题。 佐三那边绝对不会忤逆她的命令,一直有去元明蕊拍摄的地方搞事情。 但,元明蕊依旧在剧组屹立不倒。 听佐三说,有商家派去的保镖,所以佐三才没来硬的。 笑容慢慢在他眼中晕开,眸色如山川湖泊般亮丽。 “哦,我跟元明蕊又怎么了?” 仰头,满月稍冷的目光把他打量一番,一声嗤笑,“商家的人在保护元明蕊你问我?难道这么久,你没收到消息我的人在搞元明蕊?” “知道。” 他漫不经心的点头,越发多的笑意冲上眼中,变得有点暧昧的勾人。 “受人之托,我是商人一切以合约为准。” 满月眯着眸子,带着点点寒意,冷声道,“所以,你这是要保元明蕊?” “不,我只是在遵循合约,何况跟我签约的人是……阿渊。” 阿渊,赢渊,赢惑年! 放下手机,她一下注意力就被吸引过来,连着话音都有些急切,“这部剧是跟赢惑年合作的?” “是,他主演,主导。这是他第一部自导自演的新戏,作为朋友我答应替他解决一些小麻烦。” “他有什么麻烦。” 这话脱口而出,更是迫不及待。 他心中再次生出疑惑,很奇怪,满月真的对赢惑年的事很上心。 见到商羡年很明显的表情变化,满月抓抓头,重新拿起手机,“我就随口一问,既然这是你的事我暂时放元明蕊一马。来日方长,要搞她的机会多如牛毛。” “是因为我,还是因为阿渊。” 这很明显的,是一道致命送分题。 静默一会儿,掀着眼帘看来,笑的可乖巧了,“自然是因为你,赢惑年都是沾了你的光。” “嗤。” 商羡年轻嗤一声,脸上明显的写着。 老子信你才有鬼! “不说这个了,今天休息我上楼玩游戏了,二爷您请自便。” 商羡年傲娇的哼了声,“‘shooting’的服务器修理好了?” “嗯,昨晚修好的,顺便做了更新,我去体验体验。” 给了个眼风,他拿出电话,发了简讯给商猛,让他把工作资料拿过来。 “滚吧。” 游戏少女嘿嘿的笑着,端着热乎的椰奶滚上楼了。 ** 书房。 打量一圈,确定这期间没有人来过才放心。 打开电话,拿着电话去到书房外一个小晾台,拨通一个加密号码。 “是我。” “知道是你,这时候还敢联系你真找死是不是!” 轻笑声,满月眯着眸子,吸了口沁骨的凉意垂下眸子,玩着护栏上累积的白雪。 “如果这点安全意识都没有,我觉得你黑客圈c王这个名字白叫的。” “少埋汰我,有事说事。” “上次借你io搞事是我考虑不足,跟你说声对不起,或许我侄子近期会追踪你。当然,我对你还是很放心只是提醒一下。” 皱了皱眉,crazy颇为无奈,道,“怎么你侄子又要追踪我,我又没得罪他。” “……呃,游戏公司是他的。” “……” “你也太过分了吧,你侄子的公司还去黑,让他替你解决不就好了。非要弄些事情等无法收场才知道停手,有意思吗?” “你少跟我说风凉话,最近hell怎么样?” “呵,还真亏你记得这个。” “怎么了?” crazy想了会儿娓娓道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最近一年多来hell向国内输出了不少人。” “你说我们境内。” “是,具体什么原因我一直没查到。潜伏在暗网的时候,偶尔会见到一些跟hell有关的买卖,所以听到些传言。之后我找人打听过,组织里的确有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 hell的人在向国内输出,她居然没有一点察觉? 以白家的情报网来说,有面生,或者特别的人出现在比较敏感的地方一定会有消息的。 不过转念一向,这事也情有可原,她这个王牌毕竟离开十年了! 这十年的空白期,hell一定不会停止继续创造新的人物,但不断的向国内输出这一点让她很在意。 是她的身份消息已经暴露,还是国内有更重要的人让hell在意。 满月迟迟没说话,引来那头crazy鄙夷的嘲笑。 “现在知道事情闹大了,我一早都在提醒你低调行事。虽然现在hell对国内这么看重的原因还不明白但无形中对你是个极大的威胁。” “luan你要不要考虑向以前一样,继续潜在最深的地方躲避。” “不。” “……因为那个男人?” “是。” “我他妈看你才应该叫‘crazy’,有机会我一定要看看那男人到底长了怎样的三头六臂,连你这么薄情的人都能够恋恋不忘!”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打算暂时结束通话。 因为这晾台,真的太冷了! “暂时先这样,你自己注意安全。诺亚再厉害也没能把我逼到绝路,我的那些住处你都知道,保重!” “哦,你损失的钱我补偿给你,账户自取,再见。” crazy:…… ** 一楼客厅。 商羡年倚在沙发里,面前摆着不少待办事项。 二楼书房时不时传来各种枪机的游戏声音,还夹着偶尔满月传来的抱怨。 什么菜鸡,菜鸟……张口就来。 把一个玩游戏菜,自己菜还怪队友,张口就问候母亲的电竞少女形象诠释得非常到位。 “商猛。” “在,二爷。” “那个‘圣经大佬’的身份还没查到?” 背脊忽然一凉,最近忙着查别的事,这件‘小事’他几乎快给忘了。 “嗯?” 他悄悄看了眼商羡年脸色,谨慎道,“还,还没查到,抱歉二爷。” “满月是圣经吗?” “暂时没有任何线索把白小姐跟‘圣经’联系在一起,就是白寒嵩那边也不知道‘圣经大佬’的真实身份,加上前些日子c王攻击白寒嵩公司,有人在猜测觉得这人同黑客‘crazy’有关系。” 客厅,一时沉默下去。 要说,只因为一张满月带着丰骅同元赐吃饭的照片就认定她是‘圣经’的确过于牵强。他虽然对这个游戏不感兴趣,可因为满月他还是去看了不少‘圣经’在游戏里的视频。 这人对游戏理解很到位,算计也很到位。 而‘shooting’是个射击游戏,就算满月的防身功夫很好,但从老茧的位置来判断不是玩儿枪械留下的。 游戏里的‘圣经’要硬要做个比较,她比较像个军人,而且不是一般军队里的军人。 思及至此,忍不住捻了捻眼窝。 或许是他多虑了,而满月的身份应该没想的那么复杂。 商羡年是这么衷心希望没错。 但所有怀疑过满月的人打脸一向来的很快。 这不,这头商猛就来了电话。 屏幕上的号码让他背脊一凉,双手摊着犹如一道圣旨送到商羡年面前。 躬身垂首,看了眼二楼压低声调,“二爷,那边来电话。” 沉默一阵他才接过,掀开薄毯拿着电话去到晾台。 待商猛关上门他才开口。 标准的英式口音英语。 “是我。” 那头,传来低低的笑声,须臾才回应,“是我先生,您要找的那位‘半月刀’主人,十年前血洗过hell法国一个聚集点后就消失。但——” “六年前在国内岽三省现身过一次。” 荧亮的白雪映衬在他脸上,轮廓精致艳美,多情的桃花眼滟涟风韵。 蓦地,眼中拢着的冰层炸裂。 满月……是半月刀的主人!!?? 第六十七章:a爆的庆大校花。 那股久违的惊惧之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满月,一直隐瞒他的就是这个? 很早西欧就一直有‘半月刀’这个传说,男女不清楚,但知道这位半月刀的使用者干过好几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而且这人身份十分特殊,不知道属于哪个组织。 但她却是很多人在暗网上重金聘请的‘顶级买命者’。 买命者,顾名思义就是杀手,不过随着时代的推进,杀手这个名词很讽刺又不大好听,就用买命者来代替。 七年前,有件轰动伦敦的大事件。 英国皇室成员,经济部负责人在前往铂金汉宫的途中身亡,传言就是这位半月刀的主人做的。 “先生,先生?” “说!” 他深吸口,戾着眉眼拨开领口的纽扣。 那一刻有一团火直接冲向脑门。 “咳咳咳,咳咳咳……” “先生您没事吧。” “还有什么消息?” 他绷着轮廓,比刀刃还有锋利。 多情的桃花眼眯着,冷煞的阴寒从眼尾顺着水墨勾勒的线条,翻滚着汹涌的凛冽消沉冲进眼中。 寒霜,湮灭了眼里含春待放的艳景。 这消息,让他又惊又愤怒! “的确有件很奇怪的事。” “讲!” “之前您让我们追查的消息有些眉目,在暗网上的确有人出高价要您的性命。消息出来不到半小时,有人替您黑掉了。” “谁?” 那头沉吟一阵,颇有兴趣的口吻,“您之前一直想要合作的顶尖黑客luan。” 今晚的惊喜还真是一波接着一波不停。 前暴露满月的身份,后一刻又出现个让他在意的角色。 “黑客luan帮我抹去暗网上的买卖?” “是,仅仅用了半小时,攻破四个一级黑客的顶级防火墙把所有消息洗得一干二净。这位大佬办事十分霸道高调,之后还炸了2、3线暗网。许是太高调了,国际安全局的亚洲新负责人诺亚已经盯上她。” 诺亚—— 这个名字,在他脑中闪过并荡开一抹水痕。 这个名字他似乎……在哪儿听到过。 而且就是近期的事情。 “诺亚,以前在东欧活动,破坏了国际组织上好几个黑客集团,这人让很多黑客都觉得头疼。” “你说luan因为我的事被国安局盯上?” “是,先生。老板让我问问您,是否与luan有合作关系,如果有我们的人会暂且放过对她的追踪调查。” luan早年帮过他一次,虽说是用高价聘请但也算是帮了忙。 但随后的合作,调查满月身份这件事却被驳回,还很不友善的威胁他一通。 这算是有过节的,但又在背后偷偷帮了他。 应该算作朋友,还是不受教的敌人? 电话那头也沉默下去,在等候商羡年决定。 少顷,意外的听到他一声叹息。 “luan的事放一放,我要你深挖所有关于‘半月刀’这个事件报告,挖到透明为止。” 不羁的笑声又飘过来,三分玩笑,三人认真,“先生,对‘半月刀’这个事很在意?先生是怀疑,六年前的岽三省是她帮了您?” “别问,全力追查。” “是,先生。不过老板让我提醒您,最近商家行事十分挑衅存在威胁到您安全。老板问,需要动手清理吗。” “不急,我自有计较。” “是,先生。我这就去挖您安排的事,稍后在联系您,不过——” “还请先生保准身体,是药三分毒,千万不要为了一个不入流的商家而伤害自己身体。” 他轻‘嗯’一声挂断,捏着手机翻来覆去的玩耍。 在西欧,半月刀这个传闻十年前就有,如果按照年龄推算现在起码是三十起底,但满月这张脸却依旧十八芳华。 如果不照眼前的线索看,很难把满月同‘半月刀主人’这个身份联系在一起,但现在得到消息又很难从年龄这一块结合起来。 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件事很震惊。 luan在暗网帮他解决过麻烦,至于解决的麻烦他依稀能够猜到。 就是前段时间的绑架案,luan在暗网帮他解决麻烦,这头又是满月在保他。 那么问题来了,满月这消息从哪儿来的? 邺城白家情报网? 客厅玻璃门边,商猛的低着头专心致志的在玩儿消消乐。 倏地,一双白皙漂亮的手伸过来挡住屏幕。 “在玩儿什么呢?” 咚! 后退一步撞着槅门,商猛这一刻吓得呼吸都没了,心跟装了马达似的都要从嗓子口跳出来。 “白,白,白小姐。” 咽了咽口水,商猛侧身睨了眼,就担心着商羡年还在通话。 “你好像……很怕我?” 秋水眸似笑非笑,弯曲的眉眼蕴着点玩味,慢悠悠的扫了圈。 “商羡年呢,怎么就你一个?” “二爷他……” 满月多精明,看商猛这躲躲闪闪的模样,一惊。 “他在晾台?” “这么冷的天你让他在晾台待着,你有病是不是,想让他冻死?” “我,二爷他接电话我也……” 商猛被掀开,满月刚要去扒门商羡年先推门。 两人在晾台口面面相觑。 掀起眼帘,满月的脸色就像身后的天,又寒又冻。 “你作死呢?” “接个电话。” 一把把他拖进屋内,揉着他冻得快僵硬的手,没好气的一直翻白眼,“这房间这么大不能接,要是真不方便你可以去走廊,避着点风雪也好。我发现你这人真喜欢拿自己身体当儿戏。” 商羡年掩着唇坐下,咳嗽声就断续续的跑出来。 “呵,看看,作死是不是?” 一边数落着,一边往厨房走。 桂嫂来之前这厨房除了碗具唯一有的东西就是蜂蜜。 也不是刻意买的,只是刚搬来这儿去逛了趟超市,路过货架时看见蜂蜜当时就没做犹豫直接买下。 潜意识里,好像就是给商羡年准备的。 满月端着热乎乎的蜂蜜水出来,来到沙发边体贴的递过来,偏着头收着眸子在看他。 “看什么?” 接过水杯,他淡淡的目光睇过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眼中好似藏着满月看不透彻的情绪。 “你好看啊。商羡年,是不是出事了,眉头紧锁的?” “公司事物,比较烦人。” 点头哦了声,她没在继续追问下去。 小脸,润着灯光,笑盈盈的凑上来,柔声道,“晚上我们又吃饺子好不好,刚刚再游戏的时候忽然嘴馋,心里就惦着饺子。” 水杯挨着胭脂色的唇瓣,喝了两口,热水润过发痒的嗓子,周身在一点点温暖起来。 跟着的,心中就一阵发软,把她捞在怀里懒懒的抵着额头。 “好,都随你口味。我这就联系桂嫂让她……” “不用,我刚刚联系了桂嫂,桂嫂已经去超市采购去了,这一次有桂嫂指导我包的饺子一定漂亮可口。” 商羡年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满月又何尝不是? 就算日子过得在苦的时候她也从不下厨。 上次的饺子,是她跟商猛一时兴趣,大东北生活过几年的商猛特会揉面,只可惜两人对于包饺子这块儿实在没什么学习力。 最后,饺子是吃到了,就是卖相有点丑。 靠着玻璃门非礼勿视的商猛听见要包饺子也兴奋了,“二爷,白小姐,晚上吃饺子啊。” “对啊。” “那,那我去超市帮帮桂嫂。” 边说着商猛就往门口跑,非礼勿视最直接的办法只是直接开溜。 商羡年没计较,慢慢的热水喝完,在晾台被冻得发白的脸恢复血色满月才上楼。 中途,商羡年上来过一次,在一旁观察了会儿。 的确是个不怎么会操作的菜鸡,就是拿着枪跟没方向感似的胡乱开。 游戏一直玩儿到六点多,什么都准备好预备包饺子,满月才屁颠屁颠的下楼。 撩着衣袖,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然后忙活一个多小时,晚餐,果然是一大盘一大盘热乎的饺子。 个头大,皮薄馅儿多,包得还特别漂亮一看就特别有食欲。 吃饺子大队的成员,满月和商猛是个好手,就他们两个能吃去大半斤。 商二爷表示:还好他能挣钱,否则这两人的食量怎么养得活。 晚餐后,奶足饭饱的游戏少女继续回到书房征战游戏,而商二爷嘛自然是努力赚钱了。 ** 翌日,庆大。 高冷校花复课又多了个名头。 ‘病美人林黛玉。’ 三天请一小假,五天请一大假,哪里是来念书的就是来体验生活的。 除此之外,经济教室门口还堵着不少学生,大多数都是男生。这些人,是心甘情愿拿着钱来找满月帮忙上分的。 从之前的5000已经跳价到一万多,为的不是上分而是想求一个微信好友位。 但满月拒绝得特别干脆,再高的价格也无动于衷。 随后,张纤纤代表满月在校园网发了张以后不在做代练的帖子。 帖子很快就被置顶,有各种而言的回复。 食堂里,满月靠着桌子兴致缺缺的抱着奶茶杯心里各种肉痛。 对面张纤纤看着她这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你心情不好啊?” “肯定啊,又少门赚外快的途径。” “那你为什么不继续做代练,他们都说你技术很好收费也挺公道,你让我发贴之前我替你接了好多生意。” “我知道,但……”商羡年不准啊。 “是,二爷不准?” 提起始作俑者,漂亮的五官皱成一团,一张嘴全是牢骚,“还能是谁,就他事儿多。我不过做个代练而已,搞得我在偷鸡摸狗一样。” 张纤纤偷偷的笑,想了会儿说道,“二爷也是在乎你,做代练挺累的,你身体又不好怕你累着。” 嘁,商羡年就是小心眼,什么怕她累着。 两人在这头数落商羡年,食堂里忽然热闹起来。 兴致缺缺的目光追过去,食堂口元里带着一个女人浩浩荡荡的刚进来。 他身旁的那个女人长得还不错,胸大,腿长气质也不错,一群人一进食堂就迎来不少瞩目和议论声。 “绝了!居然能够同时看到校花,系花,真有眼福。” “系花任萱萱不是一向都不喜欢食堂吗,觉得这儿是穷人来的地方。” “真的?谁讲的,任萱萱这么爱摆谱?” “可不是,人本来就是人家千金,在学校又有元少护着可不是觉得高人一等?” “我听说任萱萱在准备什么比赛,学校把琴房专门腾出来给任萱萱做训练的。” “她一个人占琴房是不是过分了?” “那有什么办法,不服气跟校领导抗议去?” …… 张纤纤也是音乐系的,学到是古乐,乐器是瑶琴。 奶茶推到一旁,捞过芝士焗饭拌了几下低头开吃,“怎么没听你说有比赛,你不用训练吗。” “我……” 张纤纤收回目光,捏了两下手指垂头,“这次比赛没有参加。” “为什么,练得不好?” “就……因为一些别的原因。” 哦了声,她度量的目光朝元里一行人看去,懒懒的一勾唇吹了声口哨。 “儿子滚过来。” 这声口哨响亮又大声,本来他们俩撞在一起就少不了话题,满月不低调就算了还这么明目张胆,这些人自然清楚口中这个‘儿子’指的是谁。 张纤纤看着她,心理焦虑,“清欢,你干什么。” “好久不见看见儿子,难免有点高兴。” “……” 远远的,元里瞥了眼没回应揽着任萱萱要离开。 一枚硬币隔得很远的距离打过来,打在任萱萱白皙的小腿上。 “哎哟。” 任萱萱一个扑腾,险些跪下去,辛亏元里眼疾手快给扶着。 气呼呼的回头,元里指着满月这边,“白清欢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不过是见到儿媳妇,想看看。” “草泥马,谁是你儿子。白清欢,我们家是给你表哥花胤面子,别以为是你给你面子。你不过是个邺城来的小……” 元里突然止住,只因看见满月指尖夹着的硬币。 隔得不远的地方,满月满不在意的笑着,神色特别矜骄。 “不用看在花胤面子,你要是看我不顺眼尽管来。你自己在停车场说过,不把我赶出庆大你就叫我爹,现在你看看你爹我在庆大呆得好好地,想要平安顺遂的渡过余下的校园生活以后见了我必须叫爹,否则下一次我打断你所有肋骨!” “你……” 元里磨着牙,身体里憋着的怒意快把他点燃了。 最后,也得无可奈何的压回去。 “我们走!” 搂着任萱萱转身要走,可突如其来的后脑勺又挨了一个硬币。 “白清欢!” “慌什么,我的事还没问完谁让你滚了,你这不孝子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爹!” “我,你……” 一句话,噎得元里顿时找不到话反驳。 满月托着张纤纤漫步过来。 信步闲庭般,恣意得很。 “听说你是音乐系的系花,我就问你一件事,张纤纤原本的参赛名额是不是你给刷下来的。” 任萱萱咬着牙,看了眼元里的表情,抱着胸轻嗤一声扭头,“跟我有什么关系,张纤纤自己没这个资格。学院圣诞节演出,张纤纤自己学艺不精没被选上,怎么能怪到我头上。” “是吗?” 一声冷笑,满月把手机递过来。 这是学校论坛上的帖子,古乐系就张纤纤一个人的演出被选上,所以古乐系的人把这当做一种荣誉发了帖子庆祝,但这个消息不到一个小时学校那边就做出决定。 以古乐太突兀为理由直接刷掉了。 这帖子虽然沉了但还在,而且好多古乐的学生在抗议。 任萱萱冷眼掠过,在轻嗤一声,非常傲娇的挽着元里胳膊,不屑的说道,“你也看见了,这是音乐系举办的圣诞庆典,那么多的节目就张纤纤一个是古乐。你想想,在舞台上那么热闹的时候,一个人抱着琴出来弹上一首还不得把气氛去压下去了,我们和学校都是为了庆典着想才不得不刷掉她的名额。” “张纤纤,这个情况何教授跟你解释过,当时你可是半个字没说默认了,现在转头就出来挑拨高专什么意思!” “我……” 张纤纤朝满月看了眼,不停在拽她衣角。 拨开她的手,满月往前一步,不悦的收起眸子。 “嗤——” 漫不经心的嗤笑声儿,她手里的奶茶杯直接扣在任萱萱头顶。 “啊!” 尖叫声飘荡在食堂,任萱萱在原地上蹿下跳尖叫连连。 给了个冷眼,满月不屑一顾的还鄙夷的模样,真的帅炸了。 随即,冷飒的目光盯着元里。 绝不是商量,就是直接吩咐的霸道总裁口吻! “元里,这件事我给你一个面子,明天我得看到张纤纤的名单在节目表上,还有让任萱萱把教室让出来公用。整个学校,需要训练室的不止是她,既然这么想搞特殊就让你任家捐出一个训练室来给你单独用,否则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你在我眼中,不过是个行经卑劣的小丑!” “白,白清欢你……” 任萱萱气炸了,手刚指向满月,就让元里给压下去。 环顾一下四周,虽然觉得很丢脸可还是什么都没说带着任萱萱就走。 四周围观的同学又开始议论纷纷。 “卧槽卧槽,女神帅炸了,真飒!” “怎么办,我好像突然被刚才a爆的女神扳弯了!” “任萱萱和元里就差女神这种性子教训一番,仗着家里的权势在学校作威作福,张扬跋扈不可一世,就是欠收拾。” “实名羡慕张纤纤可以和校花做朋友,我也需要这么a爆的朋友!” …… 满月兴致缺缺的叹了声,侧目凝着脸色有些发红张纤纤,甚是无奈的模样。 “我讲过,你有任何委屈都可以告诉我,而且你应该相信我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我可以解决,并还你应有的公道。” “纤纤,这世界现实,你让了一步就会让二步三步。而你不用让步,因为不管在哪儿有我罩着你!” 说着这话,她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张纤纤的肩。 这是她答应过的牧师的,有生之年都要护着张纤纤。 第六十八章:十八岁的她变老了。 停止让步? 虽然只有四个字但何其困难,她也想要挺直腰杆面对一切,可没人做她坚强的后盾。 不说别人,就是她的母亲唯一让她做的事也是让步! 但—— 眼前这个非亲非故的人却成了她的后盾。 这是一个很让人意想不到的缘分。 “这么盯着我,怎么了?” 张纤纤愣了下,眼中闪过泪花,柔柔一笑,“没什么,只是想要感谢你。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的心情,只是很荣庆有你这么个朋友。” “突然煽情,总觉得不对劲儿。” 笑了笑,目光睨过张纤纤回落咖喱饭上,眉心一蹙,被这么一搅合胃口都没了。 “纤纤,名额我帮你争取回来,在表演时一定要尽全力让所有人都看到你实力,当然我不存在什么虚荣心,就算表演不尽人意也不过是你人生中一个小坎坷不必放在心上。” 张纤纤刚想这么说的,就让满月先抢先。 这读取人内心也是非常一流。 “清欢。” “嗯?” 看她眼,张纤纤欲言又止的模样,“再过几天就是圣诞节,你跟二爷打算怎么过啊?” “随便过一过就行没什么特别的。” “啊?” 满月侧头瞥过来,挽唇一笑,“怎么,谁规定圣诞节要特殊过得。你别打听我的事,顾好你的表演先。” “我……表演的时候你会不会来看。” 秋水眸收在一起,她拢着眉特别认真的在思考,“不知道,有空就来看看。” 张纤纤小跑着跟上,言语中还是有期待的,“但我希望你能来,我想把表演送给你。” “送我干什么,我这个没音乐细胞的人听不懂。” “但这是我的心意。” 不在这个话题上辩论,满月伸了个懒腰,眯眼看着白雪还未消融的世界。 她也应该想一想送商羡年什么圣诞加生日礼物了。 虽然眼下的状况非常不合适嘻嘻哈哈,但日子总是要过的。 ** 当天下午,学校论坛网上就更新了帖子,在表演厅的圣诞节目表演添加了张纤纤的名字。 而后张纤纤就开始准备即将表演的事。 中途,满月带着下午茶来看过几次。一开始,这些同样参加表演的同学对张纤纤的态度挺冷漠的,把她凉在一边也不搭理各做各的。 满月来过两次后逐渐发现有人开始跟张纤纤搭话,在一起聊天,或者谈表演的事。 这算是她的一个进步,来庆大第二学期除了满月这是她第一次交到朋友。 而且其中一个人还是另一个很有争议性的校花。 晋莳。 晋莳这人满月打听过,学舞蹈的,不是帝都本地人所以刚到学校那阵,与有着严重地域歧视的任萱萱一行人互看不顺眼。 在之后,因为校花争夺,任萱萱那帮爱出馊主意的‘闺蜜’在校园网上对晋莳做出不少谣言攻击。 晋莳做出过还击,性格耿直爽快,也爱见义勇为,特别的英姿飒爽。 …… 勾了勾唇,满月把手机抛给商猛,笑着,“晋莳这人还挺不错。” “是,不过这位小姑娘还挺野,虽说有过几次打架惹事进警局还都是助人为乐。” “没事就行,我就随便打听一下。” 商猛嗯了声捡起手机,塞进口袋时看了眼叼着棒棒糖,在玩王者荣耀的满月。 继丰骅后,另一个求着满月上分的就是司南。 司南打得不错已经是王者,但没上荣耀,也没玩儿过巅峰赛所以想要体验一番,在得知满月是个大佬后就各种讨好。 求了两天,好不容易把商羡年求动,这号才辗转到了满月手里。 “你也要我帮你上分吗。” “嗯?” 她看过来,下巴点了点,“看你欲言又止的模样,是不是要我帮你上分?” …… “不,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他家老板的爱人帮忙上分,他才没这个资格请得动。 点点头,她注意力回答屏幕上,可话音忽然一转,“商羡年最近在忙什么,早出晚归,人毛都看不到。” “二爷最近有个新的合作案一直在磋商,所以暂时比较忙。” “他冬天不都在家里养病,怎么还去忙公事?” “这……”商猛小心的看了眼,应道,“今年有白小姐您陪着,所以精神头变好了些。” “嗤。” 满月嗤了声,翻了个白眼。 当她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吗,这话听着真没可信度。 “我就是随便问问,怕他又病了。天冷,你多看着他点。” “好的,白小姐。” “行,你回公司吧,张纤纤那边多照看着点。” “是,白小姐。” 商猛在看了眼才离开,从房间出来马上给商羡年回消息。 商猛:二爷,没被发现。 商羡年:好。 商猛深吸口,刚刚把他吓坏了还以为满月察觉了什么。 还想着,如果真的被发现要不要狡辩到底。 索性,是虚惊一场。 ** 晚上十一点多,满月丢下手机疲惫的捻着眼窝。 终于进了巅峰赛,司南可以装逼了。 今天她运气不怎么好,总是遇到坑子所以离预计到巅峰赛时间晚了些。 电话拨过去,司南正在电脑前吃鸡。 接通以后开了扩音,懒洋洋的语调,“终于来电话了大佬,是不是上巅峰赛了。” “嗯,自己上号吧。” “满月,你真是太厉害了!竟然想不到你这个好吃懒做的少女还有这能耐。小姐姐真是太厉害了,作为感谢要不明天请你吃大餐去?” “大餐不用,之前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东西? 司南愣了片刻,眼珠转了一圈,恍然。 “你说……护照?” “是。” “准备好了,所有的东西都是经地下处理过查不出问题。话说,你几时出国。” “后天。” “要我帮你订票吗。” “当然,我又没钱,不然鬼才帮你上巅峰赛。” “……” 这种朋友,这种朋友!!! 简直了! 憋着要绝交的冲动,司南退出游戏打开网页,游览了下航班信息,说道,“后天圣诞节,航班很空给你定头等舱。” “行。” “欸,不过满月后天圣诞节你不跟二爷过,出国做什么。” “私事,别打听。” 司南不服气的的哼了声,笑着,“是不是跟二爷出国约会,不过也不用假护照你订机票吧。” “挂了!” 皱着眉,司南翻了个白眼,“嘁,就喜欢搞这些神秘。上巅峰赛了,上去截图发朋友圈装逼去。” 明天12.24,是圣诞节也是商羡年生日,她的生日是23跟商羡年就隔了一天,两人在一起时约定过她生日延后一日跟商羡年一起过。 如果今年不是遇见商羡年,她也没打算过生日的。 何况,她的生日根本不是12.23。 ** 翌日。 12.24,风雪继续来袭,但今日的城里到处都是热闹非凡,放着圣诞歌迎接佳节。 今日商羡年依旧很忙,过来陪满月用过早餐以后就赶去公司。 而后一觉睡到一点多才醒。 揉着乱糟糟的头发,脸皮发白,脸色发恹的下楼。 桂嫂在沙发里看着无聊的电视节目,满月一下楼桂嫂就起身去厨房。 “白小姐饿了吧,今天醒得晚一些。” “饿倒是不饿就有点渴。” 下了楼就钻进厨房,口里发干发涩,头还有些发晕。 初步判断,有点感冒的症状。 桂嫂在准备午餐,抽空看了眼也发现她脸色不怎么好。 “白小姐病了?” “没,只是昨晚睡的晚,还有点困倦。” 桂嫂叹了声,眼神特别温和,“早知道我该给您熬点软糯的粥,早餐时白小姐就没吃多少,我把这事给忘了。” “没事,桂嫂做什么我就吃什么,您的手艺我信得过,辛苦了。” 端着保温杯从厨房出来,实在没什么精神直接倒沙发里,捞过遥控器无聊的翻着电视节目。 今天圣诞节,好多综艺节目做了圣诞特辑以祝福搞笑为主。 可这些搞笑的电视节目没一个让满月笑出来。 不仅如此,她饱满额头上的虚汗越来越多,眼神也逐渐出现重影。 不多时,午餐准备好,满月踱步过来看了眼一时心口有些发闷,就喝了杯水没什么胃口的上楼。 “桂嫂,我再睡一会儿。” “那我把午餐温着,白小姐你醒了以后记得吃。还有,要是有什么事就联系我。” “谢谢桂嫂。” 吃了颗感冒药她倒头继续睡,这一觉睡的特别深沉,等再次醒来时是快六点商羡年来的电话。 不知什么事儿,从他语调来听兴致,心情都挺不错。 “几点了,还在睡。” 翻了个身,摸过额头一头都是冷汗。 脸色,比窗外的白雪还要白。 “我,有点困。” 眉梢一拧,扭头看了眼热闹的街道,声线微凉,“昨天给司南上分太晚?” “不是这个,就……没什么,我现在就起床,在哪儿吃饭。” “商猛来接你,先在公司见一面,手边还有点事没完。” “噢。” 应完,刚要挂电话,商羡年又补了句,“卿儿。” “什么。” “礼物准备好了吗。” 翻了个白眼,她着实没什么精神较真,冷冷一句‘没有’就挂断。 而被撂电话的还厚脸皮的笑出来。 摔下手机,她一身疲乏的去到浴室洗漱,然后穿了身特别保暖的羽绒服出门了。 商猛在来的途中,因为一起车祸现在还堵着没能挪动分毫。 而室外飘着雪,只站了一会儿就觉得凉意沁骨。 最后一丝耐心被磨光,她选择打车自己去。 不过,她这边状况也没有多好,今晚车流剧增一路走走停停磨蹭着今天她为数不多的耐心。 好不容易路程走了一半,这车是彻底堵着不动。 一刻钟过去,没半点挪动的痕迹。 付钱下车她打算徒步。 “小姐。” 转身要走时,司机临时叫着她。 恹着一双秋水眸回头,此刻看人时的眼神是一片无温的凉意。 “有事?” 司机被这眼神震了下,心里一抖,慌张的指着她后背,“小,小姐你的头发。” “怎么了?” 许是觉得满月不太友善,所以后半句司机憋了回去,连忙合上车窗什么都不再说。 她眼神沉了一刻,捞出口袋里的糖一边剥一边走。 走了大概有十来分钟,精神恍惚不怎么集中的她才发现四周的路人对她在指指点点议论着什么。 声音很小她没听见,带着疑惑继续往前。 可没走两步,双腿一阵刺痛。 咚的一声突如其来的跪地上,吓得四周的路上躲避不及的躲到一边。 满月想起身,可双腿一点力道没有,同时双手,整个身体的力道都像被抽干了一样。 身体承受着无法言喻的痛,体温也在急速下降。 这拥挤热闹,人来人往中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援手帮她一把。 满月托着疼痛无比的身体爬到一旁一个堆着垃圾的巷道里,僵硬的手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捞出手机。 去往蟾宫的途中,司南也被堵在车流里不前不后,车里放着赢惑年献唱的上部电视剧主题曲。 唱得正高兴,满月的电话就进来了。 “小姐姐这时候来电话,我今晚可是提前有约了。” 电话里,先传过来的是一阵低弱的呼吸声,随后传来满月轻微细弱的呼救声。 “司南,救,就我。” “满月!” “按着定,定位,来救,救我!” 简短的通话到此结束。 怔了一刻,司南才反应过来,拿着手机推门下车按着定为就狂奔。 照着定位找来已经是七点多,整个街道都在放圣诞歌,三五成群的朋友,和相偎依忙着去约会的情侣。 司南像个疯子,一身狼狈的找来。 在堆放垃圾最里面的一个狭小角落找一个蜷缩成一团的人。 他不太确定眼前这人是满月还是……流浪汉。 因为,狭小角落里这人是一头白发,裸露在外的手背不是滑腻有光泽而是很苍老。 司南的呼吸都停止了,好不容易才把目光挪回手机,上面定位显示的确就是在这儿。 一刻的走神。 脚踝忽然一紧,司南吓得啊了一声,跟见了鬼似的往后跳开。 “是我。” “满,满月?” 他轻咳一声,为刚才吓得破音的尖叫而尴尬,但随即看到仰头看他的满月,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形容。 十八岁的容貌的她,一瞬苍老了几十岁! 她的那双眸子发青,像幽深空洞的深潭诡异骇人。 “带我出国,现在,马上!” “满月,满月你怎么了,你怎么了满月。” 司南吓得六神无主,被从未见过的一幕刺激着所有的理智。 “带我去德国,不然我会死!” 满月揪着他的手,虽然再用力但力量很微弱,并颤抖不止。 “好,我现在就带你出国,坚持一会儿坚持一会儿好吗。” 第六十九章:打算求婚的。 从满月说的六点多出门,商羡年一直等到凌晨满月都没出现。 商氏公司的顶层,商羡年准备的求婚现场被冬日里的冰雪无情覆盖,所有空运来的鲜花被冻得焉哒哒的,灯晕,美食,蜡烛,香槟全都覆上一层寒霜。 商猛疾步而来,隔着玻璃房看了眼里面的商羡年。 压着呼吸,轻敲玻璃。 “二爷,白小姐……失踪了。” 他垂着眼,把玩着指尖超精致的戒指。 “怎么叫失踪?” 商猛再度垂首,心俱的嗫嚅着,“我们的人找遍所有白小姐可能去的地方,联系了所有与白小姐有关的人,除了司南先生暂时没联系到,其余的地方都没找到。邺城那边也联系过,白小姐并未回去。” 失踪了—— 咔擦。 手中的戒指扔进酒杯,他起身时一把掀翻所有东西起身。 两指掩着唇,轻咳着从玻璃房出来。 微微弯曲的背脊披着一身冷辣,手指穿过领带狠狠的往下拉扯。掠过搭建的舞台时,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水晶花篮。 黑色细窄的领带落在白雪里,一双桃花眼嵌着愤怒的猩红! “给我找,翻遍帝都城也要把白清欢给我找出来。” “咳咳咳,咳咳咳……” “二爷,二爷。” 脚步急促的步伐忽然顿住,倏地,觉得心口一睹。因为不断涌入的凉气,而咳嗽不止的嘴里吐出一口艳红的血。 随即,眼前一阵晕眩和发黑。 整个人宛如冬日树枝头最后一片落叶。 咚— 商羡年倒地上,脸埋进一地的白雪中。 “二爷,二爷,二爷……” 他这是身弱,加怒气攻心,咯血了。 商羡年被紧急送往商氏附属医院,用了药,打着点滴三小时后就醒来。 病房里的灯晕永远是清冷发冷的白炽灯。 无情,决绝像极了满月那双厌世颓冷的秋水眸。 一口气提起来,眼尾突然发红湿润。 今天,是他的生日啊。 六年没过生日,只有今年在遇见满月后重新拾起这个被抛弃许久的行为。 圣诞节,12.24是他生日。 他想跟满月一起过,更想在今日求婚。 但是这个女人竟然做了六年前同样的选择和行为,不留任何蛛丝马迹的消失。 他想知道为什么,他到底哪里做得不够好,让满月一次又一次的抛弃他。 可,心里的愤怒,不解,疑惑,都压下去时。 又有了新的疑惑。 真的是她自己主动消失的吗? 思及至此。 翻身下床,拔了手背上的针管,一把掀了药瓶。 在门口的商猛听到动静推门进来,商羡年已经在穿外套。 环视一圈迎上来,心焦的提醒着,“二爷,您这是要去哪儿,医生说您需要休息,好好休息。” 一把打开商猛的手,弯曲着唇瓣,侧身单手掐着商猛的脖颈。 多情的桃花眼是邪佞凉薄的杀意。 “去城南。” 松手的一瞬,商猛后退两步,疑惑的扫过他手腕然后出门去准备。 他们家老板的手劲儿,比他想象中的要大很多。 这,并不像一个生病的人能够拥有的体质。 ** 凌晨四点多,车子疾驰在路上。 后座,车窗是半压的。 无情割人的凉风不断往车厢里灌,随着一并飘进来的白雪,他眉骨前散乱的发梢很快就被润湿。 眉梢下那双眼,沉得如两口看不到底的深渊。 清晰流畅的眉眼线条像被重新雕琢一番,愈发的寡情凉薄。 本就是一张冷白皮,而今更是凉风吹得苍白无色。 薄唇一直紧抿,唇角微微上翘。 有三分晦涩的玩味之意。 如果说,满月要像当年邺城那样忽然消失不会约在这么特别的今天。 虽然他的狠辣满月还未见识。 更何况,她是一个很注重跟他之间约定的人。 这种想法可以算作商羡年内心里一种自我安慰的方式,他迫切也衷心期盼着满月是因为外力原因而离开,并非是出于本意离开。 所以现在他姑且算作是外力干扰,因此才要去亲自斩断所有外力! 半个小时疾驰的车程后,豪车停在城南一栋独栋别墅。 这别墅,是商墨山的。 半夜凌晨五点多,门铃被按得扒拉响。 佣人来应的门,见车牌是商羡年的座驾心头一惊。 昨天圣诞,商墨山大醉一场,估摸现在酒意还未醒。 别墅里所有人都被惊醒,老管家迎上来还未开口,商羡年就披着一身凉意直接掠过。 不轻不重的脚步,和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成了别墅里唯一的声响。 咚的一声,主卧门被直接踢开。 酩酊大醉的商墨山被惊得身体一个发颤,打开房间的灯。 刺目的光线映射进瞳孔,商墨山还有点发晕。 有一阵,才看清来人。 眉头皱得更紧,眼神,脸色都在诠释厌恶,反感。 扭开头,商墨山撑着身体坐起来。 看了眼时间,凌晨五点多。 “你来干什么。” “白清欢在哪儿。”他开门见山,手工定制的皮鞋碾压过地毯,温吞的一步步靠过来。 “我怎么知道白清欢在哪儿,那小贱人指不定……噢!” 砸中商墨山脸的是他手机。砸中了脸,弹到地上碎屏了。 “你说谁是贱人?” 下巴桀骜的扬起,双眸灌着浓墨,艳美的皮相紧绷整个轮廓形成锋利之势。 商墨山捂着阵阵疼痛的眼角,喘着大气面容狰狞。 “你这个小杂种,孽障,竟敢对我动手!” 他压着眸子,勾勒出危险的角度,捞过左手边一个元朝花瓶直接砸过去。 声线舒缓,漫不经心的轻柔。 却如一根看不见的细绳子,套着商墨山的脖颈,一点点慢慢勒紧。 “白清欢,在哪儿!”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在哪儿,她的失踪跟我没关系。” “呵—” “谁告诉你,她失踪了?” “我……”商墨山被噎得脑仁发疼。 他凌晨气急败坏的跑来,张口第一句就问白清欢在哪儿,不是失踪还能是什么? 商墨山喘着大气,再次定睛时商羡年已经在床边。 挺拔欣长的身影,一身冷辣逼仄的气势,和那双翻滚着凛冽杀机的眸子。 莫名的,商墨山心里一阵发虚,下意识瞥了眼枕头。 那下面,藏着一把枪! 商羡年的眼神越收越紧,突然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出枕头下的枪。 两下上膛,黑黝黝的枪管抵着商墨山生了冷汗的脑门。 “白清欢在哪儿。” “我不知……砰!” 枪管的角度偏移,但,响在商墨山右耳边。 火药味钻进鼻息,枪管带着滚烫的温度二次抵着商墨山脑门。 他挺直的背脊弯曲俯身下来,如一头猛兽稍稍放低的进攻姿态。 “商墨山,最后一遍,白清欢到在哪儿。” 商墨山痛苦的捂着阵阵刺痛的耳朵,紧贴着床,身体抖得像猛兽利爪下可怜的猎物。 “我真的不知道白清欢在哪儿!” 随着这话,商羡年凉薄的唇瓣滑过笑容,眼皮懒懒的掀起讥诮无温。 砰! 第二枪响起,隔着被子他一枪射穿商墨山另一只装着钢板的腿。 卸掉弹夹,和枪往地上一抛。 捡起碎屏的手机,黑色的外套打了个璇儿,信步闲庭的离开了。 楼下,商猛见到他担忧的往前一步,“二爷?” “人没死,送医院。” 老管家捂着发颤的心,脚步发虚的上楼。 跟商羡年擦肩而过时连呼吸都忍不住停了一刻。 这位商家养着的小祖宗,绝对是魔鬼! ** 从别墅离开,下一个地点是老宅。 他如果不好过,商家谁都别想好过。他不会在像24年前一样当做棋子任人宰割! 商羡年在别墅伤害商墨山的事先一步传到商家。 老爷子商荃被吵醒,在书房煮了壶热茶。 商羡年来得很快,一路的脚步疾行,却也掩不住他一身矜骄优雅。 书房门被打开,比起在别墅这时要冷静很多。 商荃抬眼看来,脸色,眼中竟有淡淡的笑意。 “来了?” 轻‘嗯’一声,商羡年入座。 懒懒的叠着腿,手臂撑着脸,散懒恣意寡情的眸色。 眼神,淬着料峭春寒的毒。 “开门见山,把白清欢还给我,我撤走所有势力出国。” “哦?” 商荃扬了扬眉峰,把茶杯递过来。 空气里,马上中和了一股大红袍飘来的果香。 商羡年接过,托着茶垫品了口。 茶是好茶,商荃煮茶的技术也是一流。 一口,便口舌生津,在嘴里回味无穷。 “羡年,商家子孙众多,而我却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培养你身上。而现在,你却要因为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放弃你所拥有的一切,不觉得可惜吗。” “不可惜,一个人换我所有,这买卖是您赚了。” “的确如此。”商荃点头,可话音一转,道,“我觉得可惜的是,白清欢不在我这儿。说实话,邺城白家我还未曾放在眼里,何况白清欢是个不知身份底细的孤女,她真要同商家斗不过是以卵击石。” “羡年,你觉得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爷爷有必要做这些费神的事儿吗。” 跟着这话,他唇瓣晕开妍丽的笑容。 忽的,眉梢一挑,身体前倾,看向商荃那双布满皱纹但依旧精明老辣的眼睛。 “谁是石头,谁是被击破的卵,您到现在还没看清。” “你这话是何意?” 商荃皱着眉,仔细的在回味这句话。 毕竟是个见识过大风大浪的老狐狸,结合之前发生的事,在加上商羡年这暗藏玄机的话。 六年前商羡年被人买命时白清欢在,六年后帝都再见。 商墨山对商羡年做的绑架,白清欢也在。 除此之外,还引出一个非常厉害棘手的人物。 半月刀。 若说是巧合,未免太巧合了点。 如果不是巧合,白清欢的底细他已经‘摸透’没有任何不对劲儿的地方。 鹅黄的灯晕洒落在两人身上。 袅袅白雾中,商羡年勾着唇慢慢晕开笑容。 冷辣逼人的眸子下垂,扫过桌上精致的茶具,寡冷的口吻,音色勾人缱绻的调子飘来。 “您说没有那就一定没有,不过您没有不代表别人没有。我这人心性如何你是知道的,但凡动了我的人。不管有没有嫌疑,我都会做到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 “您若是想要商家继续保持百年大家族的气韵,就得看好眼底下蛰伏着伺机而动的饿狼,要是真真落我手里,我绝对——” 他靠回椅垫,又懒散的撑着脸,白皙好看的手慢慢抬起,悠悠的做了个抹脖颈的动作。 “宰了!” 缱绻得凌迟的口吻,狠辣决断的心性。 出手简单干脆不拖泥带水。 商荃对眼前这个孙子真的喜爱到了极点。 但,他若是王,别的所有人都得匍匐低头,他不会允许在他掌控的王国里出现另一个王者! “羡年,爷爷提醒过你,有了弱点的你脆薄如纸。白清欢,终会成为束缚你手脚的牵绊。” “那又如何!” 他寡情的眸色突变,如盯着猎物不放的犀利鹰隼。 “就算是束缚也是我心甘情愿。但有人动她一分毫,必要万万倍来偿还!孙猴子当年不过破了南天门,而要是有人动了白清欢,我就捅破这天,砸碎这地,掘地三尺,天涯海角。必叫他,血溅三尺!” 好一阵,沙发里的商荃才缓过劲儿来,回味着刚刚商羡年说的话,一脸满意的笑开。 血溅三尺。 难道,这就是商家未来的下场? 不过,作为商家未来的当家人,这份魄力是必须有的。狠辣无情,六亲不认,所有阻拦商家的人都应该死。 这是他当年作为未来商家继承人,他的爸爸,爷爷这么教导的。 ** 东苑门口。 商猛立在车旁,叼着一支烟愁容满脸,很久才吸上一口。 咔嚓咔嚓—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回头见是商羡年刚要掐烟。 拨了拨领口,眯着眸子。 薄唇微启,有点苍凉味道。 “给我一只。” 商猛瞪大眼睛,瞅了眼手中便宜的香烟。 “二爷,抽烟?” “想抽。” “我这烟……很差。” 他没搭话,就这么睨着。 淬着寒毒的眼神极为渗人。 赶忙把烟递过去,拿着打火机凑上来,思量一阵还是开了口,“二爷对不起,如果路上没堵车我去接白小姐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商羡年是会抽烟的,不过他从小就有病,家里管教严让他把烟戒了。 有些东西,会就是会。哪儿有嘴上讲的这么简单,说戒就戒。 深吸口,香烟刚没过喉咙,顿时一阵发痒马上传来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冷白皮一瞬就被粉晕晕染。 桃花眼尾润了水色,妍丽多情。 “二爷。” 商猛过来拿了他手里的烟掐掉,打开车门搀着他坐进去。 他靠着椅背,扯着领口两指抵着喉咙。 嗓音沙哑低沉,非常好的质感。 “去紫荆公寓。” “是,二爷。” 白雪覆盖的地面留下两道深深的车轮印。豪车扬长而去,并未惊扰这胡同道里的安宁。 奔波一晚,到紫荆公寓楼下时都六点多了。 车子已经熄火好一会儿,后座一直没什么响动。 外面的街道上早餐铺子店已经热闹起来,公寓小区内也有早起晨跑锻炼,或急着出门上班的人。 商羡年就这么一直坐着,转手机的动作已经持续好久。 商猛已经下车在楼道口,倚着石柱在抽烟。 其实,商锐已经查到点消息。 满月在紫荆公寓口搭乘的出租车去往商氏大楼,不过路上遇到堵车在半途就下车不行。 调过附近的监控,也看到满月下车后不行一阵之后忽然就消失在监控里。 至于后面,司南来接的镜头让佐三的人提前处理掉了。 她在半途下车,混在人群中突然从监控消失这是一件很让人纳闷的事。 以她的身手来讲不应如此,何况在这么多人的时候。 旋转的手机停在手中,他拨通花胤的电话。 花胤刚起身,正准备去洗漱。 看见号码暧昧一笑,接通。 “求婚成功,一大早来电话炫耀?” “挂个消息,十亿买白清欢下落。” 一大早还挺楞的。 啥情况,一大早的挂这个消息,昨天发生了什么? 花胤十分不解,问道,“出什么事了,你昨天不是求婚吗。” “她再来公司的路上失踪,照片随后传你,马上去挂。十亿是低价,有确切消息可以加价。” “失踪……” 这件事事态就严重了。 帝都商家小祖宗认了的女人,谁这么胆大包天的敢动? “好,我现在就去挂买卖,有消息联系你。” 结束跟花胤的通话,转头又拨通一个加密号码。 那头,接得很快,声音很熟悉。是上次帮他查‘半月刀’事件的人。 “先生,有什么吩咐。” 目光落窗外,指尖点着车门,“我要一个精通电脑,最好是做过黑客的人。” “先生您有事我们可以帮您处理,不需要您冒着不必要的危险……” “今晚12点以前我要看到人。” 他此刻的心情不适合聊天说废话。 那头的人也被这口吻怔住,随即应下。 深吸口,推门下车,脚步很急径直走进楼道,“订机票,两小时后去邺城。” “是,二爷。” 奔波一晚,他需要点沐浴时间,休整一下。 从电梯出来,很直接的去到601。 换鞋进屋打量一圈没回来的迹象,二楼卧室里跟他昨天离开时一样。在床尾摆了不少衣服,卫衣很多款式却差不多只是颜色各异,去到浴室…… 是她一向喜欢乱扔的习惯,睡衣,浴巾,内衣裤。 懒到都不愿捡进换衣篓里。 看着熟悉的景象,唇角掩不住笑意。 这个爱人啊,就是被他惯坏了。 以前在邺城时,见到这景象一开始还会念叨数落几句,可满月依旧我行我素,一副你看不惯可以走的样子。 索性他就习惯了,也得谢谢满月治好了他的重度洁癖,强迫症。 再后来,就是他一门心思宠着。 只有卧室,商羡年会亲自收拾,毕竟成年人的卧室,总有些少儿不宜的玩意。 第七十章:邺城,拜会白爷。 沐浴完出来。 他一手抻着浴带,一手揉着湿漉的头发,舌尖舔过胭脂色的唇,被浴室的蒸汽熏得有些口渴。 加上心里憋得慌,想去找灌酒喝。 经过床尾时顿了顿,还是捞起手机原本是想看眼时间,但上面有条未读短信。 解锁后发现是满月传来的。 心中一惊,有些欢喜的悸动。 内容符合她一贯简约的模式,‘我会回来,我爱你。’ 7个字做出她的承诺。 心中欢喜拨过去但显示已经是空号。 这是什么意思,这条信息是他刚进浴室不久发来的,不到半小时从告白承诺到空号,到底是要搞什么? 难道他的心脏承受能力有这么强?何况,他不喜欢反转,很不喜欢! “混账!” 怒斥声,手机砸向木地板,也不捡直接出了房间。 门还哐当一声摔上。 可十秒后,房间门又打开。 这清简的卧室不自觉让他生出一丝怀疑来。 ** 半小时后。 他坐在床尾,双手抱胸,唇角蕴着柔美的弧度,眸色却冷辣肃然。 六只针剂,四只已经空了,外加一个行李箱暗格里的装着透明液体的玻璃罐。 这些,都是什么? 满月究竟还有多少秘密在隐瞒他! 深吸口,他捞过碎屏很惨的手机,拨通商锐电话。 “来紫荆公寓601,快!” “是,二爷。” 又半小时后商锐驾车到楼下,在车里小憩的商猛被汽车声惊醒,从后视镜看去迷糊的觉得车牌挺眼熟,下一秒驾驶位商锐就推门下来。 身体摆正,细细看了几秒才认出来,一并推门下车。 打了个哈欠,问道,“你怎么来了。” 商锐手里拿着平板,在昏蒙的天色里,他脸色像一个阴森的鬼。 “二爷让我来的。” 这时候二爷让商锐来做什么。 一边想着,低头看过腕表,七点多了。 甩上车门商猛迈步过来,掏出烟点燃,深吸口眯着眼看来,“查到白小姐消息没。” 商锐没回答径直进了楼道。 脚步顿住,商猛对着前头的背影竖中指,加上一声轻嗤。 “惯得你这狗德行,也不知跟谁学的比二爷还要难伺候。” 商锐,听见了。 脚步有一瞬的停顿,但还是没做计较摁下电梯上楼。 商猛叼着烟在原地转了会儿,看了眼六层一直亮着灯的601叹了声,揉着饥肠辘辘的肚子走了。 从昨天晚餐起,就什么都没吃。 提心吊胆,奔波劳碌一晚上,小憩了有大概一小时吧,这阵是身困体罚了。 何况,他们家老板也是什么都没吃。 楼上,601门口。 正要伸手摁门铃,才发现门是半掩着的。 拉开门,看了眼。 “二爷?” “进。” 商锐穿过玄关进来,环视一圈目光落在沙发边。 商羡年倚着沙发扶手,寡冷的视线穿透灯晕聚焦在茶几上。 妖绝艳美的骨相蒙上一层寒霜。 不动声色的看了片刻,商锐迈步过来俯身。 “二爷,查了一整晚,能确定白小姐最后一个电话是联系司南的,时间在六点多就是白小姐从出租车下车后的中间。还有,白家的那个佐三在七点多接到司南一个电话,随后有一些不寻常的举动。” “什么举动?” “佐三离开城东去见了几个人,但他出行很谨慎,多数选在没有直接监控的地方,目前还在调查。不过随后的,白小姐和司南的电话一同关机。” “司南是在哪儿接到电话的。” “在将军路,去往蟾宫会所的路上。” “那一段路监控这么多,没见到司南去哪儿?” 犹疑片刻,商锐点头。 商羡年收着眸子,倾身端过桌上的拉罐啤酒,晃了两下尝了口。 “去查,交通部有这个权利更改删除所有监控职位的人,通信部,电讯部的高层,警察局那边全部查一查。以昨晚六点以后开始,在圣诞节当晚不管以什么理由离开的人和账户往来,撒网大一些周边所有有联系的人都查。” “我会告诉花胤,让他给你些照顾。” “是,二爷。” “还有这个。” 他又灌了口,下巴一扬示意了下桌上的东西。 凝结在眼中的寒霜一点点碎裂。 有着势必一查到底的决绝! “拿去医院,避开商家所有人耳目,让杜康亲自检测。告诉刘枫,2号实验那边调出来给杜康使用。” 说到这儿,他顿了下,挑眉看来眸色邪佞恹沉。 少顷,口吻悠哉却狠辣。 “如果这件事走漏,全部封口。” “是。” 商锐拿着东西出来,正巧碰到出电梯提着丰富早餐的商猛。 商猛先甩脸色,手臂往前探了探,“买了早餐,要不要吃了走?” “不用。” “嘶,我说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随你了爱吃不吃。” 两人擦身耳过,商锐突然拦着他,冷冷的目光打量一番,出声道,“二爷要去邺城,邺城什么地界你清楚保护好二爷。” “你瞧不上我能力是不?” 打开他的手,商猛挺胸对着他撞了下,“别以为你厉害,老子当年也是上过战场挨过枪子的。” 这一个十分挑衅的动作,让他眉头拢了拢。 片刻直接离开,没跟商猛计较。 商猛又傲娇一声,摇头晃脑进了601。 “二爷,我买了早餐,您一晚没用餐要不吃点?” 商羡年都没看他,捏皱啤酒罐起身掠过他回602去了。 …… 他们家老板也很难伺候。 好心买了早餐来看都不看一眼,这要是白小姐买的,根本不用讲,保证屁颠屁颠就来了。 这果然是个看脸的时代,没劲儿! 快八点的时候,商羡年换好衣服,推门出来朝601叫了声。 “商猛!” “在,在二爷。” 商猛嘴里包着半根油条跑来,手上拿着纸巾在擦油腻腻的手,模样憨憨。 寒霜般的眼风掠过,转身,“去机场。” 商猛在穿鞋,要带上门时又往餐桌看了眼,不死心的又问了遍,“二爷,有小笼包要不您……” “嗯?” “没,没什么,没什么。” 带上门悻悻的过来,趁着等电梯的空隙给桂嫂发了个简讯。 让桂嫂帮忙收拾一下满月公寓桌上的垃圾。 不然等满月回来看见这么乱,还不得揭了他一层皮! 从紫荆公寓出来,车子疾驰奔向机场。 9:05分飞邺城的航班。 ** 两个半小时,没有误机,没有晚点,11:40分抵达。子公司的人派了车过来,老总的专用座驾豪华大奔。 司机姓王,是子公司老总御用司机。 第一次得见这位传说中的帝都权爷,鼎鼎有名的商家小祖宗,人称二爷。 这艳美妖绝的骨相,果然名不虚传。 商猛扣上安全带,侧身看来,问道,“二爷,去哪儿?” “邺城白家。” 眉头一皱,商猛的表情十分为难。 邺城白家? 不带人,就他们俩独自跑来,就要去白家。 这可是邺城人家的地界。 丢下这四个字,恣意的商二爷就闭目小憩。 轻叹声,商猛为难的抓头,与王司机大小眼,“走,邺城白家。” 王司机心里也很慌,在用眼神请示商猛,要不要从子公司调些保安过来。 商猛也想啊,但他家二爷不允许。 还能怎么办,陪着呗。 只是转念想着,以白小姐与他们家二爷的交情,不至于去白家‘探望’一番还被为难。 车子开始移动,驶向白家。 俗话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车子抵达白公馆时,正巧是午餐时间。 这一带超大的庄园都属于白家,但守在门口的就两人,身形魁梧高大的保安,穿着黑西装叼着烟特威严。 “你们找谁,知不知道这是哪儿?” 商猛下车去交涉,气势倒还不错,叉着腰声如洪钟。 “请转告白爷,帝都商家二爷来拜会白爷。” “商家二爷?” 门口的保安朝车后座看了眼,窗户紧闭也看不见人,但还是拨通内线。 “白管家,有位帝都来的商二爷想见白爷。” “请贵客进来,不要冒犯了。” “是,白管家。” 巨大的雕花铁门打开,白公馆内带着一股庄严肃穆的味道。 五分钟后,车子停在白公馆正门。 白管家已经恭候在门口,穿了身黑色西装,戴着一副眼镜,第一眼看气势就很足。 商猛打开后座门,轻轻叫了声。 “二爷,到了。” 轻‘嗯’声才打开眼帘,压着外套门襟躬身下车。温懒的目光打量圈,慢慢回落白管家身上,点了点头。 白管家垂首,微微一笑,侧身,“商二爷,里面请。” 随着白管家脚步,穿过宽敞的客厅,去到客厅后一个待客的偏厅。 偏厅装潢很古雅,透着顾书香儒雅味儿。 白爷坐沙发里,鼻梁上驾着一副老花镜,手里捧着一本书,桌前煮着陈年普洱。 “老爷,商二爷到了。” 白爷慢条斯理的抬眼,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度量,但碍于礼节未做过多停留一带而过。 呵呵一笑,非常浑厚好听的声音。 “请坐,商二爷。” 商羡年垂首道谢,宠辱不惊就罢了,还有股骨子里的矜骄慵懒。 “冒昧来访,打扰了,白爷。” “哪里冒昧早就想同你见上一面,只是想不到是这个时间。老白,商二爷身体不好,让厨房重新准备午膳,你们也别在这儿杵着,让我们说会话。” “是,老爷。” 白管家带着商猛离开,顺势带上了偏厅的门。 白爷起身,合上书,取下眼镜,倒了杯茶递过来,不紧不慢的开了口,“你跟满月的事我听小虞说了,如此想必六年前那件事你也清楚了。” “是,还得多谢白爷指教。” “哪里是什么指教。”白爷笑着摆手,拢了拢腿上的薄毯,左手食指上那枚暗金色鹰头的戒指淬着光线,稍显夺目。 这个戒指,满月也有,粗略一扫差不多的做工。 顺着他视线,白爷跟着瞥了眼,轻轻摩挲两下。 “想必,这戒指你在满月那儿也见过,不过二爷可知道为什么那么多的猛兽我选了老鹰?” 商羡年敛下目光,端着茶杯品了口。 不疾不徐的的口吻。 “还请白爷赐教。” 白爷脸上盈着笑,似有所感的轻叹声,“满月她啊,是一只翱翔天空的猎鹰。天空里的霸主,令所有猎物都闻风丧胆,心生畏惧。” “满月是我的养女,但你肯定没有想过,我白家能安稳到今日全是仰仗满月。” 全是仰仗满月,这话就说得很有趣了。 邺城一家独大的白家,几十年的底蕴。俗话说,破船还有三千钉,何况有个运筹帷幄的白爷在。 “呵呵,很惊讶是不是,但这事不用怀疑我说的是真的。但是,知道这件事的人屈指可数,个个都以为是我这个老头子在指点江山,殊不知一切的功劳都是满月。” 商羡年深吸口,摩挲着指腹,眼中藏着许多的疑惑急需解释。 “请问白爷,为什么认满月做养女。” “其实,六年前你跟满月相爱的时候她就是我的养女。只是,那时候的她还不适应这个身份。而我带她回来时答应过她,给她想要的自由绝不束缚她,没想到……失言那个是我。” 白爷轻叹声,又摩挲两下戒指。 白爷对满月的看重,很类似于商荃对商羡年的认可。 遇到或者培养一个心性,才干,能力,智慧过人的继承人那是梦寐以求的,没有一个人想自己打下的江山在死后便轻易拱手相让。 守得住是个本事,守得住并且继续发扬光大那才是真正的能力! “满月,不是邺城人?”他抓住话语中的重点,脱口而出。 白爷这下没做解释,做了个请茶的动作。 “二爷这次来是因为满月忽然离开的事?” “是,昨天什么都没说一声就消失了。” 白爷点着头,从表情来看并无任何忧虑,“不必担忧,她每隔两年会玩一下失踪,很快就会回来。但很可惜,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对于满月我从不过问她任何事。我相信她的实力能够自保,我相信她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满月的性子,不适合咄咄相逼,你应该给她更多的空间和自由。” “但……” “二爷。”白爷忽然叫了声,面色忽然正经起来,“满月一定不知道,在背地里二爷在调查她所有过往。但你也不知道,除了六年前的事,你出国后治疗是否顺利,满月不调查你任何东西。” “何况,从我遇见她起,除了我们逐渐变成她亲人的人,她没有在对任何一个人向对二爷你这么上心。再说,想必小虞也提过。我的确知道满月很多事,但现在的时机似乎还未到所以我不得不三缄其口。” “白爷!” 白爷抬手打断,垂下眼睑,“如果今年过年,二爷能想到办法踏进我白公馆。我应承你,满月的事我会如实相告,绝不隐瞒。” 今年,过年? 现在已经是十二月底,一月中旬就要过年。 相隔时间不过二十几天,他不明白为什么要等到那个时候。 白爷瞅着他略微迷茫的模样,和拢着十分紧的眉宇。 轻声一笑,宛如疼晚辈的长辈,解释道,“满月的性子又犟又倔,不能万事都是你主动。反正这丫头我是管教不下来,小虞的话稍微听一些,但六年过去她对你一如从前深情不减,可想而知你对她多重要。” “她啊,就是死鸭子嘴硬。二爷你叱咤商界,无往不利,难道还找不到对付她的办法?” 满月的心病,心结别人解不了,一切还得看她自己。 白爷也算是疼商羡年了,背着满月给他指了条明路,当然其中有没有白爷怕‘引火烧身’的嫌弃暂时不得而知。 指教完,白爷又是哈哈一笑,拾起一旁的拐杖。 “听说之前,二爷因为临江边一块地儿跟雷虎起了冲突,司南让满月帮忙暂时压下来,不过雷虎这人也不是什么善茬,有吞天之心。若是换了别人满月都懒得搭理,只因为那人是二爷你……” 白爷这算是把要挖坑的地儿都给商羡年圈出来了。 至于怎么挖,挖多深还得商羡年自己掂量。 商羡年会意,非常恭敬的点了点头,“谢谢白爷。” “也别谢我,你是不知道这丫头路子有多也野,我年纪大了着实管教不了,你既是满月认准的人以后漫长的余生,她还需要你的照顾。” “白爷请放心,我会用我一切照顾好满月。” 白爷满意的点头,撑着沙发扶手起身,邀着商羡年去饭厅。 “六年前,你跟满月怎么认识的?” 愣了下,商羡年眉色润着笑,如一朵艳红的桃花儿正徐徐绽放。 “来谈点事,路上遇人堵截,正巧她路过救了我。” “哦,难怪我说那些日子这这丫头逃学厉害,去哪儿也不说,做什么也不知道,神神秘秘不明所以就红鸾心动,原来是遇见个二爷这样好看的人。” “白爷见笑了,我随我母亲,这轮廓属实阴柔了些。不过……” 以前,他为自己八分与母亲相似的容貌而骄傲,遇见满月后为自己这‘帝都第一美’而庆幸,若能以美色迷住满月,那他绝对有信心迷一辈子。而现在白爷这么说起,他却担心作为长辈的白爷因此轻看了他。 交谈虽不多,商羡年可以察觉出,白爷是真心实意打心眼在疼满月。 已经到饭厅门口,白爷脚步一顿,扭头看来,面色有笑却十分意味深长。 “二爷,喜欢孩子吗?” ------题外话------ 孩子? 二爷:要孩子得加戏,船戏。 码字狗:还要船戏,你老婆都没了还要船戏?给你独木舟,自己浪去。 二爷:大佬老婆,有人欺负你老公。 满月大佬:呃……下一章再见好吧。 二爷:…… 第七十一章:基因改造? 下午五点多,商羡年乘航班回到帝都,哪儿都没去直奔2号实验室。 商锐来接的人,连商猛都没带。 在去实验室的中途转了一辆车,这般小心翼翼实属罕见。 快到实验室时,商锐接了个电话说了几句就挂断。 目光看向后视镜。 后座,商羡年靠着椅垫在闭目小憩,左手一直扶着车门食指很有节奏的点着。 去了一趟白家,疑惑没得到解决,反而有了更多的疑问。 满月不是邺城人,那她属于哪儿? 十年前就活跃西欧的‘半月刀’背后的主人到底是不是满月,又或者与满月什么关系。 两年一次的失踪不是今日形成,而是以往就有的问题,到底是为什么。 所有可以离开帝都的路径都查过却没有一点消息。 当然,还有最后白爷问的那句话。 孩子? 如果这个孩子是他跟满月的自然喜欢,可满月生过他的孩子吗? 疑点重重,他好像走进一团迷雾中完全失去方向。 深吸口,他垂头捻着眼窝。 “什么事?” 寡冷的问了句,掀开眼皮。眉色间透着不悦和不耐烦。 “是,您要的人到了。基本信息我看过,中英混血,父亲不知,母亲早年在威尔士被抢劫重伤至死,随后就一直流亡。因为精通电脑,曾经入狱过几次。叫henry,小名小哈。” “先安排去酒店,让商猛先过去,我要昨晚六点后整个帝都的监控。” “是,二爷。” 车子驶进实验楼地下停车场。 这栋四五层的大楼表面是商氏附属医院一个实验基地,商家最大的生意是做石油买卖,这地儿就是石油研发部基地。 这栋楼是商羡年买下,之后做了巨大改动,建立了一个三层地下室。地下室科研人员不多,保安倒是很多,清一色的国外脸孔配着基本枪械。 门打开,杜康正埋头在一堆器械旁。 “杜博士,二爷来了。” 杜康嗯了声,随手指了下旁边让商羡年先等一会儿。 商锐看了眼商羡年的脸色,没说话帮他脱嗯了外套就非常自觉的退出实验室。 漫步到沙发边,他随意一趟,掀着眼帘懒懒的打趣道,“七八点东西就给你送来,这时候还没研究出来?” “你这么能耐你来。” 他侧头看了眼,直接呛声,毫不畏惧。 杜康这人性子也挺野的,太醉心于研究基本的人情世故全然不放在眼里。 “这东西,你那儿得到的?”杜康看过来,诧异又不解。 “怎么了?” 身体彻底转过来,杜康拿起一只注射器,晃了晃,“这个东西里面装的是非常强力的镇痛剂,说实话这是不符合人体规定的镇痛剂,化学公式用得非常刁钻狠辣。比起这个我更确定,在国内没有人敢做这样的改动,和研究出这样的公式来。所以,我怀疑这东西来自国外。” “嗯,另一个呢。” “另一个……”杜康皱眉,取下护目镜,绕着试验台走了圈。 眼神,猛的投过来,集中在一点,像着迷入定了一样。 “基因改造知道吗,这东西就是改变人体基因的。不过不是长久性,就像镇痛剂只是一时不能长久。但经过我仔细研究,这东西非常有趣贴近基因改造,更像是修复被改造后的基因,遏制改造基因后的持续坏死。” 先是基因改造,随后又是遏制,把商羡年都绕晕了。 没等他发问,杜康口吻十分兴奋的接着说道。 “商羡年,你知不知道改造基因是犯法的,你说过这些实验会交给我来完成,这些东西哪儿来的,是不是另外成立了一个实验室背着我在做这些。” “是不是,回答我,回答我!” 杜康再次入定,收回目光集中在试管上。 镜片下的双眼闪烁着兴奋,激动。 “能研究出这个东西的人真的很厉害,连我都要甘拜下风。公式链如此完美,绝对是天才!我真的很想跟这位天才迫不及待的见上一面。”他已经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喃喃自语不停。 商羡年静坐一会儿,拢着门襟起身,“商锐。” “找,二爷。” “带上东西,回紫荆公寓。” “是。” 商锐疾步过来,收拾着试验台上的东西,杜康依旧盯着试管还在喋喋不休。 杜康这人,原本是医学界一位德高望重的教授,因为做了一起违背人性的试验被赶出医学界坐了几年牢才出来。没有结婚,没有子女,居无定所流浪街头时是商羡年找到了他,给出橄榄枝让他有重回实验室的机会。 不过,或许是之前遭受重创,这人神神叨叨的。 再看他眼,商锐提着东西出来。 五点多天色已经暗下来,好多地方,商家,店铺已经亮起灯火,圣诞节后的余温还在到处依旧是副热闹的景象。 商羡年立在门口,呼出一道道白气也像走了神。 他也的确是走神了。 直到刚刚在实验室有些问题才稍微想明白了些。 “二爷,外面凉,先上车吧。” 迈步的一瞬,他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你听说过哪个国际犯罪组织有做过基因改造吗。” “这个。”商锐的脑部快速运转,的确搜索出一些相关信息。看他眼,应道,“十五-十八年前的确有两三个组织做过类似买卖,但这些个组织已经被国际刑警全部捣毁。但至于具体卷宗我没有看过,如果二爷想知道得更具体,我找路子问问。” 闻言,商羡年勾唇笑了下,拍拍他的肩。 “后悔从国际刑警辞职吗。” 商锐跟上去,盯着商羡年微微弯曲的背脊,很认真的摇头,“不后悔,感谢二爷当年给了我这个选择。” 拉开车门,要弯身进去时动作一顿,颇有深意的目光递过来,“找到杀你妻女的人后,要离开吗。” 那一刹,商锐的脸也锋利如刀。 但随后却笑开,发自真心的,想要释怀的笑容,“如果那时我还活着,二爷也不嫌弃,我自然会跟在二爷身边。” 商锐,原名不是这个。 曾是小有名气的国际刑警组的负责人,在追查一宗国际贩卖,走私武器,人体器官的案件中原本就要大获全胜时,他的妻女在家被职业杀手残忍杀害。 知道是犯罪组织加害,他为了报仇违规法纪被停职调查,后来气不过直接辞职后自己追查犯罪组织和职业杀手。 在后来,看似机缘巧合其实是刻意安排来了商羡年这儿做事。 “二爷去了一趟邺城,有白小姐消息吗。” “一些眉目。” 车子开始移动,商锐从后视镜看了眼,诚恳道,“白小姐一定会回来的。” “噢,你是怎么知道的。” 胭脂色的唇晕开朵朵艳红,春色无双。 商锐跟着笑了下,信誓旦旦的口吻,“上次在紫荆公寓地下停车场,白小姐接到您的电话就停止行动。我跟她在对峙时可是起了杀心,那么危险的时候分神很可能被伤或者丢命。但,她还是先接了您的电话,证明您对白小姐十分重要,超过任何。” 有一说一,商锐这个安慰很让商羡年满意。 但他说得一点不假,作为一个职业买命人在如此危机的时刻,竟然不顾自身危险做出那种高危行为。 “商锐,你觉得满月是个怎样的人。” 这问题,是道送命题吧!! 比较耿直不会花言巧语的商锐正在想办法最最后的挣扎。 后座,商二爷轻飘飘补了句。 “但说无妨。” “……我个人觉得,白小姐身份虽然不一般,但对二爷绝对是真心的。” “她身份怎么个不一般?” 这样步步紧逼,真的是‘但说无妨’吗? 他还没找到杀害妻女的仇人,不想在自己老板手里丢了性命啊。 思量片刻,还是犹犹豫豫的开了口。 “如果我说,白小姐像一个买命者二爷您……信吗。” 他集中在车外的目光收回,定在驾驶位,眉梢微微拢着,问道,“你说满月做人命买卖?” “这只是我的猜测。白小姐的身手套路简单干脆,而且招招狠辣,她的精神力,反应像印刻在骨子里。当然,除了这个猜测,或许还有一个身份。” “什么?” 沉吟一阵,商锐轻轻的说道,“特殊作战人员,有些国家会从外部招聘一些特殊的人组成特殊小队,做一些官方不敢做的事情。说简单点,就是边缘人。” “这种边缘人一旦出了事,没人会去捞,是生是死全凭自己本事。边缘人的酬劳很高,也会接触不少机密。一旦出现背叛者,对招募的这个国家是极大的重创。” 商锐的者来两个猜测都十分有趣。 可,不管满月是那个身份,或者是别的身份,她一直隐姓埋名的藏着必然是危及性命的事。 所以,他让花胤在暗网上挂满月的信息会不会…… 想到这儿心头一惊,连忙掏出电话。 花胤今天又胜诉,保持着从事律师行业来未尝一败的牛逼战绩。 这阵,正在外面用餐。 电话来得及时,花胤也想找个借口开脱。 “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对面胜诉人叼着烟,一身流气,肥胖的脸上堆着令人作呕的笑容,“花爷,请。” 拿着电话出来,花胤直接走向电梯,摁下按钮。 “是我。” “暗网上的买卖马上撤下来,快!” 看了眼上升的数字,花胤勾了勾唇,打趣着,“怎么了这么急,满月回来了?” “之后在解释,现在就撤回买卖。多少赔偿金都给,把信息撤回来。” “得,别一副火烧屁股的样子,我这就去联系。” 商二爷果然是钱多任性啊。 买卖说不做就不做,这么没诚意以后谁跟他做买卖。 他转头拨通另一个电话,单手抄在口袋,润着华丽的光,着实扎眼,“不好意思交易结束,作为补偿两千万。” 那头也十分耿直,什么都不做白得两千万何乐而不为。 “成交!” 叮— 电梯到,收好手机,理了理门襟刚要迈步。从电梯里冲出来一个女人,在两人擦身而过之际一把水果刀插在花胤腹部。 疼痛夹着女人的怒吼声。 “你这个黑心律师,我杀了你替我妹妹报仇!” 第七十二章:唯一败仗。 日料店里一片尖叫声,店门前更是停着救护车,警车,和不少闻讯而来的记者。 帝都四大家族的之一花家少爷,被一个人女人在日料点捅伤,情杀,仇杀,还是别的?这样的新闻绝逼适合做明天头条和众人吃瓜。 花胤被送往医院,而刺伤她的人带带去警局。 电话来时,商羡年在研究监控视频。 司北的确出现在满月失踪的地方,但后面的监控到此为止。 等于说,两人的去向,出现在视频的地方都被蓄意删掉。 为什么? 他们俩到底做了什么见不能暴露在镜头中的事。 甩在一旁的手机在嗡鸣,捞过附耳。 “是我。” 来电话的人是胥言信,不明所以的笑了声,有点戏谑的口吻,“来一趟第一院。” “什么事?” “花三爷被人刺伤了。” 商羡年纳闷的拧眉,听懂了只是一样很疑惑,“你说什么?” “来了再跟你细说,我也是刚到。” 挂了电话,合上平板起身,拿过衣架上的外套出门,“商猛,商猛。” “二爷。” “去第一院。” “是。” ** 第一院,五层手术室。 花胤这次运气真不错,水果刀刀刃挺长的,幸亏他做了止损动作,刀刃刺穿腹部未伤及任何器官,做了个小手术就平安无事的出来。 这阵麻药劲儿才过去,花胤迷迷糊糊的睁眼,登时觉得腹部一阵拉扯的疼痛。 “哟,咱们花三爷醒了。” 胥言信笑了下起身,踱步过来,帮着花容一起搀着他稍稍坐起来些。 “怎么样,要不要叫医生。” 摆摆手环视圈,甚是无奈的勾唇,“你怎么也没来,家里人都知道了?” “这事还有脸跟家里说?就算我不说,你觉得这事瞒得住?” 这话说的不假,别人也就罢了,偏生被捅伤的是他。 花家三爷,怎么瞒得住。 商羡年放下手机看过来,眉色间蕴着疑惑不解,“你到底怎么回事,被一个小姑娘捅伤?” 沉默了会儿,花胤摇头。 事情来的突然,他连人都没看清对方就直接动手。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过,伤他之前,那个女人说的那句话还挺有趣。 “姐,你先回去。” 花容抱着胳膊瞪他,忽然一巴掌过去打在花胤后脑勺,“你有什么事还得瞒着我,你是不是真在外面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 “我一个律师能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他笑的那叫一个无奈。 别人怀疑他就罢了,这可是自己亲姐姐啊还这么怀疑。 怪叫人心灵受伤的。 “容姐,你先回去吧,我们在这儿,他还能跑了不成?” 胥言信帮忙劝了两句,花容没否认,在看了会儿拿着包就离开。 “羡年,麻烦你看着点他。” “放心,我会的。” 这话说的胥言信不乐意了,似笑非笑的争辩着,“容姐,您就这么不相信我,我虽然年轻做事还是挺有分寸的。” 花容没搭理他,连个眼色都没给直接走了。 这么冷漠的态度还得从胥言信的亲哥哥,胥言礼说起。 胥言礼和花容是有婚约的,两人早年都订婚了,就等着两人觉得时机成熟结婚。谁能想到,订婚不过半年,就被媒体爆出胥言礼跟一个娱乐公司新晋小花勾搭在一起。 富家子弟喜欢玩儿正常,花容没想拿这事来计较,只想着婚前玩一玩作罢但婚后不能这样,还这么想着安慰自己的时候,第二波大新闻又出来。 媒体继续爆出,那个小花旦已经怀孕,并且胥言礼有意娶她。 这则新闻等于啪啪打了花家和花容的脸,然后第二天胥言礼都没被通知的情况下,花容就单方面选择解除婚约。 花家和胥家的关系冷战了有两年多。 凡是有胥家参加的任何活动或者存在的场合,花家的人绝不出现。 虽然,现在两家的关系稍有缓和,但花容还是不喜跟胥家的人有过多往来,态度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砰—— 门被大力甩上,追到门口的胥言信耸耸肩,慢吞吞的回到病房。 “你说这就很尴尬不是,容姐到现在还恨我哥。” “我姐讨厌你们胥家有什么问题吗。” “自然是没问题,可我不一样啊胥家一股清流,何况在我心目中容姐才是我心目中的嫂子。”胥言信倒了杯温水递过来,模样给委屈得,“我哥跟容姐的事跟我没关系,说句实话出了那件事我哥挺后悔,觉得对不起容姐一直想要补偿。” “别!” 花胤激动的抬手,不小心扯到腹部,疼得倒在被子上龇牙咧嘴,“别让你哥在去霍霍我姐,不提这些过去的事。胥言信,你帮我去查件事儿。” “你刚打赢的案子?”胥言信问了句。 花胤的脸色霎时就不怎么好。 他前半月接了个案子,昨天日料店那位姓钱的客户纠缠进一起会所服务生被强劲后跳楼自杀的案件。 这种案件他一般是不会接的的,但这个姓钱的客户到处找关系。 最后,花胤碍着朋友的朋友的朋友才接下这件案子,而且资料他看过,有足够的人证,物证证明那个服务生跳楼跟姓钱的客户没关系。 基本上是个不怎么费神的案子,所以花胤才接下,在法庭上不费吹灰之力取胜。 但他绝对没想到,胜诉不到二十四小时就有人来找他麻烦。 商羡年拧着眉把事情基本听了遍,问道,“你觉得这件事有鬼?” 花胤皱眉看来,细细回想一会儿道,“当时看相关资料时不觉得,现在想来一切证据太顺利。当时包厢里的客人,服务生,陪酒公主,甚至走廊外的监控等等……” “现在突然被捅了刀,就觉得不对劲儿了。” 胥言信懒懒的往沙发一趟,打趣着,“花胤,会不会是你们赔偿金给少了,这世道犯了错个个都说是冤枉。哪里是冤枉,不过是钱给的不到位,我看你是最近走霉运。” “无稽之谈,你算命的?” 商羡年冷呛一声,手中把玩着手机,敛着眸子脸色挺阴沉的。 “你打算翻案?” 深吸口花胤点头,“我未尝一败的战绩总不能栽在这儿,钱豪要是敢玩儿我,我让他倾家荡产!” “得。”胥言信起身,捞起一旁的外套,笑道,“花三爷别动怒,我这就给你查去。要真有猫腻,我下帮你收拾一顿先。” “你是想找人撒气吧。” 花胤一句话把商羡年目光吸引过去,睨着胥言信,似笑非笑。 胥言信回了眼,幽幽一笑出门了。 第七十三章:好久不见,angel。 关门声还回荡在病房。 好一阵,商羡年才仰头,摩挲着指尖眸色幽深隐晦。 倒是半躺的花胤漫不经心的笑了笑,似打趣的口吻,“胥言信看来还挺较真的,也是这么些年第一次主动追一个喜欢的人,谁能想到是你的女人。” 掀着眼帘,他特傲娇的哼了声,呛了句,“看来你被捅得还不够深。” “别,已经留疤了,不牢二爷你挂心。玩笑归玩笑,满月还是没消息?” “没有。” “你不是去邺城了,白家那边也没消息?” “没有。” 花胤满心无奈,他是好心关心,换来个热脸贴冷屁股。 轻叹声,寻了个舒适的位置靠着,下巴点了点,“别这个样子,我觉着吧满月挺喜欢搞惊喜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你面前了。” 商羡年回了个冷眼,不想在这事继续废话。 于是换了个话题,头一次这么和颜悦色的‘商量’。 “你受伤这事要怎么处理,伤你的那个女人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她一辈子出不了监狱。” “羡年。” “说。” 花胤拧眉看来,非常具有穿透力的目光。 须臾,特认真的问道,“羡年你做过后悔的事吗。” 商羡年会意,懒懒的靠着椅垫,眼中光晕泛着迷人的水色。 “如果你要重新调查,就等于承认昨天在法庭上你是错的。你从业来第一次失败就会产生,如果你想好也愿意这么做,我保证事情真相给你调查清楚。” 一声嗤笑,花胤摇着头,“什么未尝一败不过是媒体夸大其词编的虚名,你知道我这性子一年也不过接一两起而已。但羡年,我虽然不是个敬业的律师,但有些东西是我底线碰不得那就是碰不得。” “知道了。” 商羡年起身,捞起一旁的外套。 静默几秒,语调有些别扭道,“好好休息,有什么事联系我。” 花胤给了个嫌弃的眼神,摆摆手,“你不适合说安慰人的话,我这伤不重没大碍。倒是你,‘优思成疾’不应该多忧多思。满月的事固然重要,但你别忘了身处狼窝。” “嗯。” 从病房出来,商羡年嗤了声儿。 身处狼窝,这话说得还真是够直接。 不过索性的是他有把非常锋利的猎刀,不管什么猛兽都能斩杀! *** 从12.24号离开,27号德国当地时间的凌晨三点满月才醒来。 无菌隔离室,她宛如一个虚弱的孩子。 身体没有一点力气。 刚注射完药剂,所有的细胞都是新生需要足够的时间来成长。 “m。”她轻唤了声,扭过头来撇着床边坐着的人影。 m戴着口罩,露出双蓝色的眸子。 同深海一般深邃。 “你来晚了,01” “不是我来晚是时间提前。” m看她眼起身,去到旁边的柜子里取出一个盒子。这个盒子同满月藏在行李箱的盒子一样,不过这次要大很多。 “这?”她疑惑的看着。 “药,没有了。我不知道你在哪儿,但这儿的消息你肯定没有关注。实验室三天前爆炸,不是警方更像是他们自己做的。我的存量不多,只有一支。” “什么?” 她惊得想起身,让疾步来的m拦住。 “01,你的身份,是不是暴露了?” m说这话时特别认真,而且口吻中带着十足的肯定。 德国慕尼黑这边一直有个hell的实验基地,而m属于边缘人时不时会帮实验基地做些药理测试。 因为一些不为人知的事,m险些被hell暗害。 去执行任务的时候满月也在,就差一点m被杀掉的时候,他有个年幼的女儿从屋里跑出来拉着她的衣角,一口流利的德语在骂她是坏人。 恻隐之心就这么侵占了一贯冷漠的理智。 她放过了m,和那个年幼的孩子。 之后,满月把他们父女继续安顿在慕尼黑,所谓的灯下黑就是这回事。 再后来,满月叛出hell反过来是m帮了她。 “不知道。”她动了动,想稍微坐起来些,m两步过来按着按钮,帮她调整角度。 说了声谢谢,她低头再看自己透亮的皮肤下,血管脉络清晰的手背,轻声道,“你说爆炸时间在三天前?” m点头,递过水杯来,里面插着根习惯。 满月如今连个端水杯的力气都没有。 “是,就在你抵达德国没多久时,没有人员伤亡但实验室破坏得很厉害,hell的清扫工作做得很好。” 她不自觉的拧眉,心里莫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难道是她入境时被hell的人发现,猜到她可能是来找药所以提前炸掉实验室? 如果是这样,hell的人可以直接来找她,她现在缺药的时候很好对付,可以说是完全没还手之力。 “我那个朋友呢。” 忽然想起司南,心里免不了一惊。 “他很好,我让他找了间酒店住下扮作游客,目前很安全。” 听到这话心里松了口气,轻叹声摇头示意不喝了。 m把水杯放回去,看她眼从内里掏出一张叠着的a4纸。 “这是什么?” “安吉娜送你的画。” 安吉娜就是m的女儿,在满月放过m并帮助他们父女后,安吉娜称她为angel。 “你打开我看看。” 叠着的a4纸打开,画面用色很鲜艳,里面的她有一双非常洁白漂亮的翅膀,并牵着一个小女孩。 卡通形象的人物十分可爱,她笑了笑,打趣道,“我可没她画得那么好看,礼物我收下,替我谢谢她。” “不打算见见她?抑制剂你注射过多,虽然现在用了药一时半会儿我没打算让你离开。让你留在这儿显得我很没人情味,安吉娜说如果可以想请你去家里做客。” “不合适。” m直接打断,口吻挺霸道的,“没什么问题,hell几年前就撤出慕尼黑,仅仅留了个实验室在这儿。那一场血洗后你让hell损失惨重,并且他们怕了你,转移摧毁你所知的所有聚集点。” 这话,她不知该笑还是什么。 hell不来招惹她最好,但不至于到害怕她的地步。 转移摧毁所有据点不过是为了卷土重来,就凭crazy说hell现在大力向国内输送人才,她就知晓hell不过是转移了中心点。 一时间她沉默下去,垂着眼睑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m帮她调平病床,在点滴里推了一支营养剂,像个体贴的大哥哥揉了揉她脑袋,“好好休息,我就在外面。” 满月闭上眼,神经十分衰弱。 “安吉娜有十五岁了吧。” “嗯,上个月刚满十五,你的礼物她收到了,谢谢。” 她勾了勾唇,声音越来越细,“应该是我谢谢……” m最后看了眼,放轻脚步从无菌室出来。 这个固执的孩子还是没变,只是收起了不少的刺,变得温暖多了。 *** 到慕尼黑一周后,满月的身体才基本成长好,她还需要起码一周的时间来适应。 从隐秘的地下医院出来时,难得有几小时的好天气。 司南沉着脸色一脸担忧的搀着满月,什么都不敢问只能像个保镖似的陪着。 日头虽然不错,但气温零下,感觉呼出的气不注意就会被冻成冰。 “你脸色太苍白,是不是太冷了?” 她摇头笑了下,眯眼感受着久违的阳光,吸进身体里竟然觉得一阵舒服。 “没,只是精神头不太好。” “你到底……” “国内怎么样?”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司南就觉得头疼。 皱着眉一脸小可怜样儿,“你别说了,我觉得我回去可能会被我哥跟二爷轮流打死!” “那倒不至于。” “至于!我给你说,回去你的保我性命,否则你可能就再也不见到我了。” 满月被逗乐了,靠在他胳膊上咯咯的笑。 一朵娇媚的芙蓉,在她脸上绽放。 风华无双,当之无愧。 司南有些看傻了,是m开着车来,摁响的喇叭声才让他回神。 尴尬的轻咳声,问道,“这件事为什么不能告诉二爷,你当时……”把他吓坏了。 在那个肮脏的巷道里,见到那样一副满月不被吓着才有鬼。 一头海藻的长发全部银白,手,脸,凡是裸露在外的肌肤全都呈现老人的姿态。 他认识满月这么多年,已经见惯她十八岁脸不会老的模样。 轻轻一笑,满月眸色荧亮的看他,“把你吓坏了吧,不好意思。” “不过司南,每个人都有秘密,不是每个秘密都能够共享。很抱歉,把你拖进这件事里,但我也有的难言之隐。” “切,少跟来煽情这套。这时候才知道把我拖累早干嘛去了。从你成为白家养女,观你面相就知道你是个爱闯祸的,一时这么客气我都不习惯了。” “我发现你这人就是吃硬不吃软,跟你客气什么的还不习惯。” …… 这话,好像不假。 被满月欺压惯了,不这么欺负他吧,还浑身不自在。 “发什么愣,上车了。”m从车头绕过提醒了句。 “angel!” 在m身后忽然冒出一个孩子,也非常快的速度跑来。 灵巧的钻过路人,直接扑满月怀里。 这十分热情的一个拥抱,险些把她撞到,辛亏她反应快后脚跟定住可还是没忍住眉头一蹙。 被安吉娜环抱着的每寸肌肤都在叫嚣着疼。 “安吉娜!” 随后而来的m喝叱声,拨开安吉娜的小手臂,看了眼满月的脸色皱眉,非常严肃的表情。“angel病了,你不能这么撞她。” 安吉娜后退一步,歉意的看向满月,“对不起。” “没关系,我就是疼了一下下很快就好。好久不见安吉娜。” 满月伸出手,手上的皮肤宛如白痴一般剔透,润着冬日里的暖阳十分漂亮。 安吉娜看了m一眼,得到应允才小心的伸手过来,小小的手十分温暖。 脸上,绽开童真明媚的笑容。 “好久不见,angel。” 第七十四章:灵敏的第六感。 安吉娜是个非常可爱的女生,一路上都充当了非常尽职的导游角色,对司南这‘没文化’的孩子做了非常的充分的慕尼黑一日游讲解。 不过最让司南意外的是,安吉娜会一口非常流利的中文。 中文是流利没错,可就是最对成语,或者诗句,歇后语等等有什么误解。 比如,在抵达郊外的小农庄,下车时安吉娜神神秘秘的把司南带到一旁,偷偷摸摸问了句。 “你是angel的男朋友吗,你们是怎么‘暗度陈仓’的?” “暗度陈仓?”司南一脸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安吉娜,你是不是对成语有什么误解?我跟满月只是朋友,非常好的朋友。” “满月?” 安吉娜不解的朝满月那边看了眼。 不巧的,满月掂着硬币笑盈盈的再看他们,头稍稍一偏问道,“你们俩,在密谋什么?” “我在教导安吉娜如何正确使用成语!” “是吗,那你跟她解释过什么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 “……” 翻了个白眼,司南不搭理他们俩,兴致还不错的逛起了农场。 安吉娜靠过来,非常认真的模样,“angel什么叫‘癞,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没什么,不过是个有趣的形容。我有点累,你能带我去休息吗。” “当然可以,知道你今天要来我特意提前收拾了房间。” 安吉娜跟个小大人似的,礼貌的带着满月到客房,而且非常骄傲的环视一圈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喜欢吗。” “谢谢,很喜欢。” “angel,你会多住些日子吗。” 她有点疲乏了,踱步到床边侧身靠着软乎乎的枕头,枕着手臂眼眸带笑的看她。 安吉娜跟过来替她捋好被子,就在床边坐下,撑着脑袋看她。 “不能住太久,我要回去。” “为什么,不能像之前那样住很久吗。” 赫尔辛基出事后,那段时间她受伤且为了躲避国际警方追捕,来到慕尼黑也是这个农场住了两个月。 那时候安吉娜还小,但非常喜欢跟她玩儿在一起。 中文,就是那时候满月教的。 她是个很差的老师,完全不按常理来,想起什么叫什么导致如今的安吉娜对四个字活着更多的词语理解不够通透。 “不能。” “为什么!”安吉娜激动的扑倒窗边,像个可爱的小狗眨巴着眼看她。 “因为我有个必须长时间见到人。” “是……你男朋友吗。” 笑了笑,满月点头,夹着点无奈。 只想着现在的孩子未免都太早熟了吧。 “是,是我男朋友。” “什么样子我能看看吗。” “我没带手机,等我回国以后邮件传给你看?” 安吉娜兴奋的点头,不过看满月有些乏了的模样就没再继续打扰,捏好被角从房间出来。 与刚进屋的m撞个正着。 “爸爸,angel她睡了。” “她现在需要很好的睡眠来休息,不要去打扰她。” 安吉娜踱步过来,拉着m宽大的手,担忧的看着他,“angel怎么了?” “没事。”m揉揉她的头,把她高高抱起,吻了吻额头,“没事安吉娜,angel只是生了一场比较严重的感冒,她会好起来的。” 安吉娜似懂非懂的点头,把心里的疑问藏着。 她虽然没问,但她知道每隔两年angel都会来慕尼黑一次,而她爸爸也会跟着消息几天再出现。 她觉得angel一定生了很严重的病,但怕angel伤心所以一直没问。 ** 晚餐时间。 是安吉娜来到客房叫醒的满月。 身体在恢复期间,她所有的反应能力都变慢,安吉娜叫了有一会儿才把她叫醒。 “羡年!” 她一个轻颤从梦中醒来,脑门一片冷汗,呼吸还很重。 梦里,梦到商羡年在他离开的期间的遇袭,车子发生爆炸商羡年葬身在火海里。 “angel你怎么了。” 安吉娜在一旁坐下,握着她寒冰一样的手。 “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她看了眼窗户,不知几点已经黑下来。 “现在七点多,我做了拿手的意大利面,本来先给你焗一下才发现烤箱坏了,司南正在修。” “司南?” 满月忍俊不禁,扶着柜子起身。 屋里有暖气,可她还是捂得十分严实,脸色也未见好转依旧苍白无色。 “他几时还学了这门手艺。” “不知道,他自告奋勇的想要试一下。” “自告奋勇?这成语用的不错,难为你没有讲错。” 安吉娜跟着笑,搀着满月从客房出来。 m放下东西迎过来,看了眼她脸色,说着,“你睡觉时给你挂个点滴,都是营养剂增强你抵抗和免疫的。” “好。” “安吉娜做了意大利面,这可是她最拿手的。” 侧身,瞥着身旁的安吉娜,满月笑了笑眼中有欣慰和感激。 她很少做任何选择,安吉娜和m是她第一次动的侧影之心,但却没有一次后悔过。 早前那个眼眶猩红,拽着她衣角怒骂她是坏人的小丫头已经长大,如今还变得这么可靠真的让人莫名欣慰。 安吉娜眨着眼偏头宛如邻家可爱的妹妹,“看我干什么angel?” “只是在想你做的意面一定很好吃。” “嘿嘿,我的荣幸。” 身后传来脚步声,司南脱了外套穿着毛衣卷着衣袖出来,这脸上也不知道沾了什么黑漆漆的,摇头晃脑的,“抱歉抱歉,这东西我是真修不好。安吉娜,我赔你一下新的好不好。” 他刚刚就不该嘴欠,随口就问了句‘需要帮忙吗’。 有人帮忙当然是好事,然后安吉娜就把修理烤箱这个事光荣的交给司南。 当时司南就傻眼了,可又不能掉面儿,还能怎么办撩起衣袖上呗。结果花了两三个小时成功的把完成的烤箱拆成了各个零件组。 拆的时候简单在安装回去就难了,于是只能丢下面儿承认这活儿他不行。 满月白他眼转身去餐厅,“嗤,游手好闲的大少爷哪儿会这些,我就知道你不会,一定把人东西弄坏了。” 司南不服气的嚷嚷着,满月还是了解他的。知道他没这么大能耐但又要打肿脸充胖子。 睨他眼,满月笑的无奈,“别贫嘴了用餐吧,晚餐后你问问国内情况。” “怎么了?” 摇摇头,扶着桌沿坐下,“没什么,只是感觉不太好。” 她的担忧不是没有原因的。 m怀疑她身份暴露,hell又不断往国内输送人,一定不是表面看到这么简单。 如果她身份暴露,那么商羡年和白家所有人都会有危险。 第七十五章:教母? 晚餐后,满月住的客房里。 司南坐在床尾跟她面对面,手里拿着手机犹豫不决,一副可怜的模样看着她。 “那个……真的要来,我忽然有点不好意思。” 一个枕头砸过来,满月掀着眼睑不温不冷的盯着,“我让你开个视频通话,讲得这么暧昧不清找死啊!” 三两下爬过来,司南的模样可委屈了,“满月,我带着你跑出来一周多,这时候跟我哥视频我会被他骂死的。” 她眉角一沉,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三个数。” “别!” 小老弟司南被赶鸭子上架,哆嗦着手点开司北的微信头像。一咬牙,心一横拨了个视讯通话。 已经一周。 司南同满月在24号一起消失的事,该知道的都知道得差不多了。 他手机关机,满月更是直接注销号码,消失得一点痕迹不留。若不是知道满月跟商羡年的关系,司北绝对以为是司南和满月私奔了。 视频电话来时司北正在看合同,他的连载侦探小说‘面纱’已经同知名导演合作准备拍成电视剧。 看见屏幕上是司南的视频请求他接得很快。 镜头里,司南一副苦瓜脸,嘿嘿一笑模样挺憨憨的。 “哥。” 灯晕下,司北的脸棱角分明的锋利,拧着眉梢压着磅礴的怒火。 轻哼一声嘲讽道,“你还有脸跟我联系,爸妈以为你死在外面了!” “那个……我忽然离开是有原因的。” “你带白小姐去哪儿了?商羡年为了这事险些把司家给拆了!” …… 应该,不至于吧。 他向手机后的满月投过去一个眼神脸色更是委屈,“不是我带满月离开,是我被她的急事叫走。我跟满月都很好,想着给报声平安让你们不要担心。” “少废话,你现在在哪儿。” “我们挺好的,你也还好吧。二爷他……可安康?” “你眼神这么飘忽往哪儿再看!是不是白小姐在后面,把手机转过去。” 这个要求可为难人了。 他还是看向满月征询了下意见,满月只是给了个眼神。 目光回到视频,司南急的抓耳挠腮,“你先回答我二爷好不好,他身子不好就怕因为这事优思成疾。” 沉默一刻,隔着视频司北的眼神把司南凌迟了千万遍。 司南忽然来视频跟他联系看来是满月授意。 而她什么都不管,只想知道商羡年是否好不好。 明知两人关系亲密,可他还是有些压制不了的嫉妒。 “商羡年他,病了。” “严重吗。” “不知道,听花胤说三天前晕倒在紫荆公寓那边,现在回了老宅将养。商羡年的身体到底弱成什么样儿,对外一向是三缄其口。” “没出什么意外?” “没有。” 司南哦了声,再次去看满月。 她未言只是点了点头,司南会意,犹疑一下,“哥,我跟满月都很好,你们不要担心。我还有事,就这样挂了吧。” “司南……” 那头已经挂断,连个道别的时间都不给。 看了眼时间,国内是凌晨四点多。 从司南那边的镜头看应该是晚上,亮着灯。房内的装修摆设不是酒店,更像是居民住房。 司南在国外有两三处放出,分布在不同的国家。 可在两人消失的第二天他就查过并无任何入住消息。那是在哪儿,满月在国外的房产或者他们俩的朋友那儿? 与国内有时差的国家很多,司南给的信息太少。心思缜密如司北,也猜不出他们俩究竟在哪儿。 合上电脑靠着椅背,疲惫的捻着眼窝。 这事……要不要告诉商羡年? 这头,结束视频把电话一抛,司南趟床尾长吁一口。 “满月你真的害惨了我,你刚听见我哥说没,二爷差点拆了司家。” “他不会。” “你怎么知道?” 他侧身,枕着手臂甩了个白眼白眼过来,“话说,你到底知不知道二爷到底是怎样的性子。整个帝都,像二爷那么恣意妄为的没几个。圈内都知道,商二爷说话向来说一不二,他要是真有心针对我们司家只怕……” “我说了,他不会!” 这话十分笃定,且信心十足。 不过满月说得对,商羡年只是发发脾气暂时不会真的对司家如何。她跟司南一起失踪会引起很多猜测,但没有猜测没被证实前商羡年不会乱来。 除非,他有十足的把握证明司南跟满月是真的‘私奔’了。 叩叩—— m倚在门口,身旁跟着沐浴完换好可爱睡衣的安吉娜。 “不好意思打扰两位。” 司南从床尾下来,自个摇头晃脑,唉声叹气的出了客房。 安吉娜看了眼司南的背影,觉得有趣噗嗤一笑,再看向满月,问着,“angel,我能跟你一起睡吗。” “当然。”满月揭开被褥,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接着颇有深意一笑,“安吉娜我睡觉爱乱动,如果半夜被打到可不能怪我。” 话虽这样讲安吉娜还是屁颠屁颠的跑来,m随后进来拿着点滴瓶。 “两瓶,一小时左右,你们睡我会看着。” 安吉娜已经缩在被窝,抱着满月的细腰,忍不住深吸口。 “angel你身上有甜甜的味道。” 指了指桌旁边的糖,满月替她捏被子,“睡吧。” 安吉娜嗯了声就闭眼,一脸心满意足的模样。 m坐在床边托着她的手,将针头扎进乌青的血管,低声道,“明天我在替你做个血检。东西已经寄回国内,有人收吗。” “有,是我朋友不用担心。” “听安吉娜说你有男朋友了,是之前提过那个人?” “嗯。” “怎么不让他陪你来。” 满月笑了笑,松开握着的拳头,看他眼,“场面太难看,没必要让他看见。” 固定好针头,m看了眼安吉娜。 “angel有件事,安吉娜想征询你意见。” “什么。” “她想让你做她的教母。” “……” 满月惊得瞳孔都大了好几倍。 不是不愿意,而是她根本没这个资格。手沾满鲜血,还随时可能亡命天涯的人,怎么适合当一个孩子的教母。 “m,你觉得我合适吗?” 她笑得叫一个无奈。也不知这父女俩怎么想得,这大千世界任何一个人都比她合适。 “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但我跟安吉娜都觉得你很合适。何况,她很喜欢你你也看见了。你的情况很不稳定,我的又何尝稳定。万一有一日我出事,安吉娜也有个可以依靠的人。”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满月问得小心翼翼,眉眼处透着疑惑。 m在这时候说这种很不寻常,何况m一直行事小心,行事周密安排稳妥。 摇了摇头,m的目光倒是十分坚定,“angel做教母这件事你考虑下,安吉娜是真的很喜欢你,而且这个提议是她提出来的。” 最后半句话噎得满月无言以对,被迫无奈加赶鸭子上架就答应了。 第七十六章:神龙见到尾了? 一月,很快就过去。 商羡年已经卧床数日,病情迟迟未见好转。 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整日忧心忡忡心情不见好转,稍有不注意就火冒三丈。 司北给的消息收到了,但他用了所有努力还是没能查到满月到底在哪儿国家。 当所有路都被堵死时,他最后能做的就是守株待兔。 满月重承诺说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 一个不知道星期几的天。 商羡年倚在软垫上,听着电视里的英文对白昏昏欲睡。门口,商猛和商锐两人跟个门神似的一左一右的立着。 烟吸了一半儿,商猛才慢悠悠的开口,满腹疑问的口吻,“你说白小姐究竟会去哪儿,这都快小半月了。” 商锐没理他的打算,冷漠的目光一直聚集在某一处。 他是真的算见识了满月的手段,不管是商羡年的势力网,还是他作为国际刑警这些年的情报网,甚至商羡年最大的依仗全体出动都没能找到满月一丝踪迹。 他算是真见识了满月厉害的地方。 一支烟烧完,商猛伸了个拦腰,“我去看眼二爷,准备回房休息。上半夜你守着二爷,下半夜换我,老规矩。” “滚吧。” 商猛哼哼唧唧两声,进屋看了眼昏睡着的商羡年才从屋内出来。 翻过一月,今年迎来帝都最冷的时候。 凌晨三点多商锐都撑不下去,依在外屋的软榻上昏昏欲睡。 这些日子商羡年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半夜会忽然凶猛的咳起来,咳得快要咽气的地步在昏睡过去。 白天老太太在这儿守着,晚上是他们俩,必须寸步不离。 忽然的,商锐敏感的睁眼,盯着门口的位置三秒起身,只是慢了一步还未到门口有人先推门进门。 这么收紧的状态,绝对不是商猛。 右手握着的匕首已经扬起,屋里的灯光先随着敞开的门缝钻出去。随着光晕,看见门口满月裹着一身的雪花,眸子嵌着冬日的凉意,目光青幽的盯着他。 商锐怔了三秒,一张嘴冷风先往嘴里灌。 “白,白小姐!” “嘘!”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侧身进屋,脚步很快,顺势拍着身上的雪轻车熟路进了内屋。 屋里暖气十足,但商羡年的脸色似乎就没好过。 总是这幅羸弱苍白,看着随时要挂掉的模样。 这一次她没有动商羡年,而是脱了鞋和外套爬上软榻缩在最里面,与小憩着的商羡年面对面并且关了灯。 …… 这就很尴尬了。 商锐想着,一男一女,干柴烈火,小别胜新欢指不定要…… 于是非常识趣的带上门从屋里出来,看了满白雪堆积的院子想着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 女人果然是个神奇的生物,忽然有一天离开,忽然的某一天又出现。 商锐刚回到房间,就把商猛惊吓,他迷迷糊糊的坐起来。 “该换我了?” “不用去了。” “怎么?” 刮他眼,商锐脱了外套进房,“白小姐回来了。” “什么!” 商猛楞了一阵,滚下床外套都没拿就要出门。 “你去哪儿。” 辛亏商锐及时叫住他,否则就要热出大事来了。 “去,去看看?” 商猛憨憨的回头,接受到对面丢过来的白眼,“你觉得,你这时候去二爷房里,在白小姐回来的情况下……合适吗?” 憨憨抓抓头。 呃……好像,还真不怎么合适。 ------题外话------ 就电脑突然死机了,还在码字途中。1000字都是补救回来的。 作者尝表示好难。 突然刷到留言,抖音打卡什么鬼。呃,我不玩儿抖音的。有小可爱科普下没。 第七十七章:二爷强势求婚!! 雨滴砸落在灰白的瓦片上,顺着房檐汇聚碎于地面。 淡薄光晕的卧室里满月忽然睁眼,那双眼宛如宝石盒里的绿宝石,散发着诡异却惑人的魅光。 虽诡异,眸色却十分柔和,抬手握着商羡年伸过来的指尖。 挽唇轻笑,柔声道。 “我回来了。” 话音一落,她整个人被捞在商羡年怀里,来不及多言便被温热的吻封住。 攻城略地的撬开贝齿没一点商量的余地,呼吸久违深情的纠缠在一起。但随即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在两人四周晕开。 商羡年嘴下没留情用力咬着她脖颈,发狠的都咬出血来。 满月几时来的他真不知道,用了药比较嗜睡,比较深沉的睡眠里总有一丝怪异。 睁眼看来,身边躺着的竟然是她! 惊喜,兴奋,喜悦各种气氛交织在一起,但一瞬就被怒意湮灭! 这死丫头,还知道回来! 满月拧着眉,却耐着性子在顺毛,双臂紧紧缠着他深情的主动献吻。 “我说过我会回来的。” “白清欢!” 沙哑质感的声线中,裹着显而易见的愤怒。 “我在。”她应的轻柔,就像情人耳边的低语。 商羡年抬眼,借着微弱的淡薄的光晕锁着她橄榄绿的双眸。 将她的右手拉在怀里,啄了下手背。 一个温热,金属质感的东西套在无名指上。 “跟我结婚白清欢,拿结婚证登记的那种,具有法律效益的!”缱绻沙哑的嗓音,如一记重锤,狠狠的用力捶在她心脏上。 没给她思考的时间,勾人的嗓音再次响起。 “不管你是谁,有什么不得了的身份统统不管!我要你的名字挨在我名字旁边,我要所有人都尊你一声商太太而不是白小姐。我他妈要封死所有的地,禁止任何人撬墙角!” “白清欢,跟我结婚!” 说到最后,商羡年恼了。 恨不得现在民政局就开门,五花大绑的绑着她直接拖去结婚。 这小半月,他的心一直跌宕,像持续走低的股票,只有越来越低没任何触底反弹。 可关键是,股票持续走低是他妈的绿色啊! 这糟心的日子谁顶得住! 司南带着他的女人跑了,一跑就是小半月。 “我不能跟你结婚。”就这么看着他,尔后语调淡淡的,冷漠没半点商量余地的口吻。 “白清欢!” 他戾着眉眼怒吼一声,吸进干燥的空气过多嗓子一阵难受的痒意无法控制。 登时,就止不住的咳起来。 满月已经坐起来,抬了一半的手收回去攥成拳头。 垂下眼睑,一带而过。 “我先回去,你好好休息。” 商羡年扑过来去拉她,与她手指擦肩而过。 “站住,白清欢。” 这一次满月没有听话,捞起沙发边的外套耿直的出了门。 “白清欢,白清欢。” 商羡年追出来时,只有敞着的大门和门外逐渐远去的汽车声。 咔擦! 旁边,屋檐下护栏边上一盆盆栽被他一脚踹到在地。 白清欢!你非要作是不是! 好,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咱们看看最后谁妥协! 对面,商猛和商锐一同探出头来想要看什么情况,只见敞开的大门,雪地里碎掉的花盆和弓着身低气压咳嗽着进屋的商羡年。 “卧槽不是吧,两人又吵架了。小别胜新欢啊,这时候不是该恩恩爱爱,难道二爷霸王硬上弓,白小姐抵死不从?” 商锐垂眸,盯了眼前的脑门三秒。 忽然伸手按着他的头撞向门框,冷声道,“你心理活动很丰富,需要替你转告给二爷吗。” 揉着咯疼的脑门,商猛表示:不需要! 商锐转身回屋,想趁商羡年还未想到怎么发飙的时候睡一下,不然等老板睡醒要做妖他就没机会睡了。 身后传来商猛的絮絮叨叨,“你怎么回事,都不关心下二爷和白小姐的情况。俗话说,食君之禄你好歹假装表现下啊。” “要不,你去把白小姐绑来送二爷床上去?”他一眼看来,特别冷。 少言寡语的,果然都是狠人。 一句话直接怼的商猛没还口之力,悻悻的挠挠脸,“……呃,我去睡觉了。” ** 这一晚就这么过去了。 商羡年看了半宿电影,方圆百里都能感受到他强大的低气压。 而满月大佬,化身‘圣经’再次半夜上线,不说缘由的在竞技场,pk,屠戮一整晚。 杀的好多苦逼的玩家纷纷表示想要退游。 ‘圣经大佬’太过分了,把屠戮玩家当做切水果游戏吗? 早晨九点多,楼下传来开门声。 书房里,满月凝神听了会儿,回头继续游戏。 是来做早餐的桂嫂。 脚步声就一个,除了桂嫂没别人。 不过她离开小半月刚回来,桂嫂就出现在这儿,是商羡年授意? 这游戏玩着玩着忽然就没心情了,直接任性的退游抓起一旁的手机下楼。 听见脚步声,桂嫂从厨房出来朝楼梯看了眼,非常慈善的脸露出惊讶,问道,“白小姐这些日子怎么清瘦了这么多,脸色也不太好是病了?” 揉巴了两下苍白的脸,完全不在意。 “没,只是昨晚没睡好。桂嫂您是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商猛一早就给我发讯息,让我过来给您准备早餐。早餐我熬了粥,把冰箱之前包的饺子蒸了些,扮了点可口的凉菜。中午给白小姐煲汤来喝,咱们二爷身体不好,老太太到处张罗一些养生的秘方,膳食清单,做得多了我就会了。” 楼梯走完,她预去沙发的脚步微顿,不经意的问道,“商羡年,今天回来吗。” 桂嫂已经回到厨房盯着火候,想了会儿才应,“应该不过来,白小姐你不知道二爷病了有些日子,身子一直不见好转正在将养呢。” 她就是知道才会提前赶回来。 “白小姐你脸色不太好,要不休息一天明儿在去看二爷。” 往沙发一趟,恹恹了回了句。 桂嫂只当是满月睡得不好,精神头不好也没多想。 美味的早餐后,满月就上楼补眠,玩了半宿游戏一点游戏体验都没有,没一个能打的,烦人。 …… 圣经大佬牛逼,圣经大佬威武。 ** 早餐后这一觉就睡的有点久,一直到晚上桂嫂来把晚餐准备好上楼叫她才醒。 状态跟早上差不多,表情特别冷漠,神色恹恹但胃口依旧很好,扒了三碗饭一碗汤半碟下饭的小菜才心满意足的放下筷子。 等桂嫂收拾好厨房,她又上楼了去的书房打开电脑用了个小号在暗网上逛了圈。 你说巧不巧,遇到crazy同样拿小号在闲逛。 crazy:你还敢上线来暗网? 满月:你不也在,这小号就你知道怕什么,要暴露肯定是你出卖我。 crazy:滚蛋,话说你怎么消失这么久。 满月:心情不好,怎么了。 crazy:你现在在哪儿,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来国内了。 满月:??你来国内了做什么?为了见我? crazy:私事,接了笔很大的买卖,也是早年我欠人的人情。 满月:在哪儿? crazy:帝都。 满月:…… crazy:你在哪儿,空了我们见一面。 满月:没空不用见面,有事下了。 这个世界太神奇了吧,黑客c王接了买卖在帝都? 这个时间点未免抬太巧合了点,她刚离开国内crazy就到,是商羡年还是别的势力? 说起别的势力,想到m说的慕尼黑hell实验基地爆炸的事儿,也这么巧合刚好是她离开国内到慕尼黑的时候。 越想越觉得最近发生的事都不太符合常理,捞起电话给白爷拨了个。 “呵呵,难得啊,你这丫头还有想着给我打电话的时候。” 靠着椅背,抖着腿目光落窗外,幽深难测,问道,“白爷,最近有没有‘特别’的人出现。” “你所谓的特别是什么意思,听小虞说你电话成了空号,人也不在紫荆公寓离开了有一段时间。” “嗯,办事去了。” 这事就算问了满月也不会回到,索性他就不问,转了个话题。 “突然这么问是出什么事了?” “是有点,但现在不便多说。白爷,您让下面的人注意着点,有些是刚从国外到国内的,也有可能已经在国内有些时间,没什么具体的特点。如果硬要说,只有右肩头一朵大丽花的纹身。” “黑色大丽花?” “是,闭合未开的状态,但在紫光灯下……就是盛开的状态。如果真的遇上这样的人,除非能力拔尖者否则不要接触,告诉我我去处理。” “清欢……没事吧?” 这声清欢白爷叫的尤为小心,他以前都是丫头,丫头这样叫。 简单,还显亲昵。 可一旦有什么正经事的时候,称呼也会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收回目光,她看向电脑屏幕。 邮箱有好多安歌发来的邮箱,从12.24号她失约,然后连着一段时间的消失,后来又被商羡年上门逼问。 心里正憋着各种怒气和疑惑想要找她发泄! 少顷,她不自觉压低语调,回了句,“如果说没事是假的。白爷,把身边的人好好排查一番,就算没找到纹身也不能大意。” “因为,他们跟我是一路人。冷漠无情,同机器人一样完成指令的——‘魔鬼’!”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白爷自然明白‘一路人’指的是什么人。 “我今天刚到,明天去学校请假提前回来。老头,很抱歉把你牵扯到这些事情中,但我保证一定全部处理干净,绝不连累白家任何一个。” 白爷笑了两声,笑声慢悠悠的,永远是那副悠闲的口吻,“你这丫头!我们是一家人说什么见外的话。你别忘了,你也是白家的人,我也不会让人把你欺负了。所以,别找什么借口,就安安心心的上学,等寒假再回来。” 嘿,这话她就不爱听了。 怎么听着像是她在夸大其词,顺便找借口逃学一样。 “老头,你怎么能这么想我。虽然,我很不想念书,但我还是听你话了。” “既然听了那就乖,等寒假再回来。这快要过年,你也念不几天。对了,过年时候你记得邀请二爷来邺城做做客。” …… 好好地,提商羡年做什么。 这老头难道还整见家长这一出,多矫情啊。 “没事就这样,我还忙着去下棋。我最近在网上学了两招,想要赶紧去试试,挂了哦丫头。” “哦。” 恹恹的噢了声,抛开手机点开邮箱。 十几封邮件里,十几封的抬头都有一句‘问候语的三字经’,然后安歌就噼里啪啦把最近受到的所有委屈一字不漏的敲出来。 什么又又又放她鸽子啊。 被商羡年堵在门口‘严刑逼供’啊。 网友各种声讨啊。 等等…… “呵—” 轻笑声,眸子冷沉。 这商羡年还真有能耐,都找到安歌那儿去了? 是不是代表,她偶尔去串场扮cos这件事也被知晓了? 晚上十点多,安歌的手机受到一条转账信息。 她迫不及待的数了下,有六位数,整整十万,是满月转给她的。 “卧槽,这丫头发财了?” 急不可耐的一个微信语音通话拨过去,满月接通了扔在一旁,此时正在网络上搜索‘北北’两个关键字。 妈的,果不其然,所有照片被全部销毁。 就是安歌个人工作室网站,都只有她穿过私服挂在衣架的照片。 “你这人,忽然的又出现,到底搞什么飞机。还有啊满月,你怎么没告诉我你男朋友居然是国内财富排行榜第一位的商羡年啊。本人比照片还要好看十倍,就是脸色不太友好,眼神跟裹了刀子似的锋利,说话还满嘴傲气。还有还有,占有欲特别强,十分霸道!亲自盯着我删除网站所有你的照片,心狠手辣到连备份都让我删了。” 这是打开了话匣子,还是吃了炫迈? 根本停不下来。 满月听了足足二十分钟,还是安歌抽空喝水的时间才能插上话。 “你跟他说了我客串cos这事?” 安歌翻了个白眼,在给脚趾头上指甲油,“你傻啊,还需要我说?他能找到我是我说的?帝都里的权爷要查什么查不到?没等我坦白从宽,他就先开口警告我以后不准我在找你做任何表演。” 不过是少了个赚外快的途径她可以忍。 不过商羡年是怎么知道的,她的cos照安歌特意ps过,连白虞都没认出是她…… 丰骅!!! 这个立场不坚定的叛徒!! 正窝在被窝里玩儿王者荣耀的丰骅打了两个喷嚏。 他绝对想不到,他这位大佬小姨不仅冤枉了他,还要心狠手辣的对他这个可爱小侄子下手了!! “还有别的事儿没?” “当然有啊,你给我转钱干什么。你发财了,是不是商二爷拿了特别牛逼的黑卡让你随便霍霍?我靠,找了个大佬男朋友就是爽啊。” 关掉邮箱,她随手点开王者荣耀官网,点出网页里找回账号栏勾唇一笑。 “钱是我的,给你的赔偿费。我没拿到什么黑卡,并没有任何资格霍霍,以后有赚钱的事在联系,再见。” 安歌:…… 这特么真是绝了! 放人鸽子,败坏她各种名声的‘始作俑者’用了一副大爷的口吻了解这件事! 十万,找了个牛逼哄哄的男朋友才给十万赔偿? 靠。 果然是姓商啊,真会做生意。 话说这一头丰家别墅,玩的正开心的小侄子忽然掉号。 重新登陆各种密码不对。 他怀疑是有人盗号,然后去申诉,找回,各种密保全部错误。 懵逼的小侄子当时就哭了!! 他的巅峰称号大佬氪金号就这么被人给盗号了? 该死的盗号狗!!! 该死的盗号狗!!! 也怪他在微信里太过高调。 呜呜呜,好委屈,好想联系大佬小姨,让小姨帮忙出气。 做完这些,大佬小姨高兴了,给张纤纤发了个报平安的消息,然后关机睡觉去了。 在坚持几天就能放假,然后…… ** 翌日,庆大校园网。 【经济系校花白清欢再次复课】 同样一件事,再次成为庆大校园网里的热门话题。 但是这一次没这么容易蒙混过关了,毕竟她是学校的热门人物受到很多人关注。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无故旷课,在没有任何知会或者请假的前提下,性质十分不好,而且影响也不好。 这不,她刚进学校与张纤纤碰面,还么来得及说上一两句李慕白就找来了。 张纤纤扯了扯满月衣袖,嘟囔着,“李教授来了。” 她是知道今天要被鲁校长约谈的,早上出门前接到司南来的短信。 今天除了她,连司北都邀请过来,就是谈满月连续旷课的事儿。 “李教授。”她懒懒的点头打招呼。 李慕白一如既往的温雅,淡淡笑着打趣道,“不错,还记得我这个教授。不过白同学,连续两次无缘由的旷课行为真的不太合适。” “不好意思,私事十分紧急。” “你啊。” 他轻叹声,非常友好的做了个请的动作。 “鲁校长在办公室等你。” 张纤纤在一旁着急的看满月,一脸担忧。庆大是名校,校规严格,早前就是学校几个棘手的刺头虽有过分的举动但都适可而止。 一直到满月入校,各种无视校规。 总会有些眼红嫉妒的人,等着抓到她把柄落井下石。 比如,在满月复课前论坛上就有请愿书,请愿书的内容是开除满月。更奇怪的是,这请愿书在论坛上得到很多校友的支持。 但其实这背后的始作俑者就是元里,任萱萱,丰蒹葭。 他们是满月的头号敌人,一直在蛰伏等待时机。 不仅是学校论坛再给庆大压力,元家和任家都在学校董事会给压力。但有人给压力就有人减压。 司北是其中一个,被商羡年授意的花家是另外一个。 她回头,不在乎的笑了笑,拨了拨耳发,“没事,只是谈个话,去上课吧一会儿来找你。” 话虽如此,张纤纤还是心急如焚。 但很可惜,她没有任何权势帮不了满月一点忙。 第七十八章:满月大佬去捉奸? 去往校长室途中,一路过来被好多校友打量。 论坛的帖子闹的风风火火,这么大动静想不知道都难。 何况各个系的吃瓜群众都非常好奇,这位自入学以来就占据各种榜首,不断引起热门话题,轻而易举击败校花并荣登,且怀疑背后有大佬罩的白清欢两次连续长时间旷课会不会被劝退开除。 李慕白看了一路,也笑了一路。 平日他一个人时可没这么多瞩目,跟着‘校花’同行果然待遇不一样。 进到办公楼,摁下电梯,李慕白打趣的口吻传来。 “瞧你脸色不怎么好,是真病了?” 满月轻哂,漫不经心的看着电梯,“生病还有假的?” “你说你请病假也不提前说,平白落个旷课的名声多不好。” “是名声不好,还是学校背后的董事会……迫于压力?” 司南是个直肠子,当然这得对人。 特别是对满月,司南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学校懂事会被元家和任家同时施压司南也是知晓的,当然司北帮着解压这个功劳他还是有邀功嫌疑的。 毕竟,以前不知道满月跟商家二爷有‘特殊’关系。 人生在世的,总要抱个大腿不是? 李慕白脸上笑意更浓,“哦,你连董事会施压的事儿都知道,司南讲的?” “我跟元里,任萱萱的矛盾不会殃及学校。这话,一会儿当着讲不太给鲁校长面子,劳烦李教授事后转告一声。这个学我可上可不上,若鲁校长愿意提前给我个毕业小本本我立马卷铺盖走人。” “当然。”她侧目看来,眼眸里映衬楼道外的一片凉意,不羁的补了句,“元里和任萱萱同我的过节也请学校不要插手。我这人属相是狼,容易……咬人!” 属相还有属狼的?真会编! 当然这话要从别人嘴里冒出来,李慕白会觉着有仗着商家二爷这尊大佛撑腰而挑衅,摆谱的嫌疑。 但偏生这话是从她嘴巴里出来,莫名的给人一种很强大的压迫和说服力。 白清欢这人,入学不过个把月闹出的事儿还挺多。 年纪轻轻一小姑娘有着罕见高级的绝艳之姿,‘动手能力’强,要说一身的流气不如说她有种长在骨子里的同龄人不可岂及的老辣。 身份成谜,靠山还够硬。 诡谲的令人难以捉摸啊。 叮— 满月先迈步,淡淡一瞥,提醒着,“李教授,电梯到了。” “好。” 李慕白跟进来,朝她睨了眼,笑着回应,“你的话我会转告鲁校长。” “多谢。” ** 校长办公室。 同第一次来差不多的光景。 司北叠着腿靠窗户的沙发,眉色间透着温润儒雅与鲁校长谈笑风生。 风姿独具,实在如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玉。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阅人无数,能从她嘴里听到夸一个人,还是这般高的评价实属难得。 叩叩— 李慕白敲的门,吸引过来两道目光。 满月先进屋,微微颔首,“鲁校长,司先生。” “李教授白同学来了,快里面请。” 她是个脸皮厚的,我行我素但却是个比较有礼貌的‘流氓’,寻了末角的单人沙发落座,略微懒散的目光投向鲁校长。 沉吟一二,她抬手漫不经心的拢过耳发,先出声,“学校给通报批评甚至记过我都能够接受,但论坛上热火朝天让我‘退学’的帖子抱歉我不能接受。人食五谷杂粮,哪儿有个不生病的,何况我身体较弱病来得突然,未提前告知得承担大部分责任。我相信,如鲁校长这般德高望重的前辈一定能够‘理解’这少许不可预估的突然情况。” 这话说得不紧不慢,还透着一股大病初愈后身若细柳般的娇弱。 像极了纤纤羸弱的病美人林黛玉,是个男人难免都会生出‘怜香惜玉’之心。 这般能说会道,高帽直接扣给鲁校长,他还能说什么? 不能说话,鲁校长就只能在一旁尬笑。 倒是满月步步紧逼,淡淡的眼尾光带过对面的司北,内心其实是有歉意的。 “鲁校长,这件事您大可不必劳动司先生。原本这次复课我就打算来跟您解释这件事,我从小身体不好隐疾在身也不方便透露,家里人爱惜连夜带我出国治疗,事发突然考虑不够周全,给鲁校长,司先生,李教授惹来麻烦十分抱歉。我心有愧疚,已经反省并写好检讨书三千字,尽量保证日后循规蹈矩额,尊重校规,早日学有所成。” …… 这特么是背过台词来的吧,说话滴水不漏叫人怎么追究责任。 欺负一个病娇娇的美人传出去可不太像话。 与司北坐在一起的李慕白唇角含笑,实在有些憋不出朝身旁看了看。 那眼神好像在说:这准备,够充分啊。 无奈至极,鲁校长不得不做出个请茶动作,笑道,“既然白同学已经自省那这事便不再追究,记过倒还不至于,但批评还是要的。白同学身体娇弱日后校方也会考虑进去,适当给白同学减压。学习固然重要,但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多谢鲁校长。”说完,娇俏的眼尾掠过司北。 这事就算这么解决了,鲁校长看在司北和花家的份上没勒令退学,甚至连记过都没有,通报批评走个过场。 反正满月脸厚,就是批评挂一年她也毫不在意。 从办公楼出来冷风来袭,映衬着雪地,满月的脸色是真的苍白无色。 李慕白竖起个大拇指,意有所指的笑着,“白同学这一仗打得真漂亮。” “哪里,还得谢谢李教授没沉默是金的助攻。” “得,你少跟我贫嘴。你今天没必修课,选修课刚刚张纤纤已经帮你上了,你可以回去好好休息。” 满月做了个抱拳的动作,阴冷的脸色缓和不少。 “我还有课先走一步,你们聊。” 临行前,李慕白还撞了司北肩头一下。 都道是,君子有成人之美。按理说,得知满月有男朋友的情况下司北应该绅士的退出的,可司北对满月动的感情比李慕白想象中的要深得多。 刚刚在办公室,满月与鲁校长周旋时,司北眼中掩不住的深情…… 欸。 摇摇头,李慕白无奈的喟叹声。 这辈子为了朋友,头一次做这么不绅士的事儿,心烦啊。 李慕白的身影消失满月才偏头,温冷疏离的神色,眯着一双秋水眸,半晌才开口。 问道,“司北,你知道每个人身上都有不同的味道嘛。” 没头没脑的一句,让司北面露疑惑。 深吸口,她活动一下筋骨,看着暗沉的日头,“今天没课可以打道回府了,不过一直欠着你一顿饭。若没什么别的安排,中午还请你赏个脸。” 若这顿邀请放以前,他心中是会十分欢愉的,但现在邀约不过是为了之前带着司南消失一段时间做个解释和道歉。 可即便如此,他也愿意同满月多呆一阵。 点点头,道,“荣幸之至。” “那就去万物生,我开了车能自己过去,店前碰头可以吗?” 她眸色明媚,娇美的脸色虽然冷艳,但决不妨碍她在这冬日形成一道夺目的风景线。 少顷,司北无奈一笑,再次点头。 “好,万物生门口见。冬雪天开车小心,谨防打滑。” “感谢。” 这两个字就像她转身的动作利落飒爽。 满月她啊,把警戒线外的人如何相处的分寸拿捏的十分好。 真是朵厉害的绝岭之花,令人想要高攀的机会都没有。 *** 当当当当—— 行程报告小能手上线。 商氏老宅,商猛拿着手机非常仔细的报告满月截止到万物生的行程。 但商二爷可傲娇了,倚着软垫听着行程连眼皮都懒得掀一下。 只可惜,商猛小哥哥虽然看着魁梧壮硕,素日大大咧咧的样子,可人家心有猛虎可细嗅蔷薇啊。 硬是把冷艳桃花眸中,一个人暗自较劲儿的各种跌宕起伏的情绪看了个遍。 听到满月跟个无事人一样去学校,把二爷给呕的。 听到学校那些传言,甚至逼董事会让满月退学的始终用着,把二爷给气的想亲自爬起来去学校打人。 听到司北去到庆大替满月出头,把二爷给酸的。 最最最后,听到满月同司北两人到万物生用餐,把二爷给…… 呃。 商猛后退一步,如果他没看错,敢以人头担保——他家二爷是想捶人见血的那种。 一阵压抑到令人浑身寒毛倒立的不友好气氛后。 他小心的,试探着问道,“二爷,要备车去万物生吗?” “去后河。” “好,去……去哪儿?” 一个眼刀丢过来,胭脂色的薄唇翘出个温柔的弧度,轻言细语的,“你耳朵,需要我拿刀给你捅出个耳蜗来吗!!” 这位爷是真飒啊,骂人都这么别具一格? 苦逼的商猛摇头,止不住的后退,“我这就去备车。” 帝都近郊有一条早年留下来的护城河,随着时代被开发出来,还有制作公司在那边建立了个影视基地。 不怪商猛这么惊讶,只因为元明蕊在后河拍戏。 昨晚跟白小姐吵嘴怄气,这会儿独自在这儿吃飞醋,转头就要去铁粉头? 难道他们家二爷的心是花儿做的,这么花心? 至于为什么要去后河找元明蕊,商羡年是准备做十五了,毕竟满月刚冷漠的拒绝他求婚,不给点颜色还真管不了这死丫头了。 于是,病美人商二爷就特别大张旗鼓的去了后河元明蕊拍电影现场。 跟他妈元明蕊男朋友似的,带了几百份儿的下午茶,把隔壁剧组的下午茶都一并请了。 这壕性,这恣意劲儿。 把多少人给羡慕的啊,都以为元明蕊守得云开见月明,要从铁粉头上位成商二爷正牌女友了。 而此刻,真正的正牌女友正在万物生胡吃海喝。 饭量和食欲再一次刷新司北三观。 他保证,满月是他见过最能吃的一个女人。 但老天爷疼她,赏了她一张就算如恶狗扑食依旧美艳动人的脸皮。 一个多小时终于奶足饭包,从没有形象管理的她痛快的打了个饱嗝,然后才慢悠悠的看司北。 秀眉一蹙,这阵稍微友善些,问道,“怎么,菜不合胃口?” “没有,味道非常不错,只是我食量不大。” “男人要多吃些,别一副风都能吹跑的样子,看着没什么安全感不招女孩子喜欢。” “……” 作为一个一米七,八十斤左右的你没资格说这话吧!! 何况,你男朋友看着更是纤纤弱体! 闻言,司北笑了。 把最后的椰奶给她蓄满,问出憋了许久的疑惑,“刚刚在庆大,白小姐好像有什么话没说话。” 轻挽唇瓣,她狡黠的眸子递过去,一脸神秘劲儿,“司北,你知道情欲是什么味道吗?” 情欲? 小姐姐,你说话要不要这么直接? 果不其然,司北让这直白又匪夷所思的话怔住。 没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满月继续道,“情欲的味道很难闻,很甜,甜到令人作呕恶心。不瞒你说,就我这脸很容易让男人产生各种不太友好的想法,所以这味道我闻得很多。” “司北,你在我心目中是一块儿玉。君子如玉世上无双,我见识过很多人,你是仅次于一人之下的拔尖者。你既心里蛰伏着权欲的猛兽,就应该权衡得出轻重和利弊。我不过是你生命里一个微不足道的过客,没必要为了我惹上些不必要的麻烦。如果我是你,对于一个不确定因素的时候一定取其利。” 温文尔雅依旧附着在司北脸上,只是他那双精锐犀利的眸子裹着三分罕见的老辣寒意。 司家,在司北手里壮大,甚至在元家有可能失势且取而代之如此为妙的地位。 司北会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吗? ‘双年傲,言信俏,一胤一北算计妙。’ 这不知哪儿传出来的传言,但绝不是空穴来风的。 “你所谓的仅此一人,就是商羡年?” 端着椰奶,满月一饮而尽,满足的长吁口有起身的架势,“司北,那个人是谁无关紧要。以我同司南的关系,你对我的情今天在这儿我承了。我可以向你保证一件事,日后咱们若以朋友身份聚首无关其他,你司家必会从元家那儿取而代之,甚至‘吞’掉胥家三足鼎立都可以。” “我白清欢向来是言出必行!” 话音一落,她捞起椅背上的外套,打了个哈欠,“今日同你用餐很愉快,既是朋友以后多聚聚也未尝不可。司南是被我胁迫还请不要怪他,还有事先走一步。” 英姿飒爽,心思玲珑。 说话用词张扬跋扈,桀骜不羁但霸道十足。 呵— 司北笑了下,敛着眸子摩挲着手中满月送的万宝龙钢笔。 包装盒外有张小卡片。 赠吾友:前程锦绣,万事无虞。 圆滚滚的带着卡通意味的手写体,是满月的字。 说话这般直截了当,还带点威逼和利诱。 可是怎么办,这样一个女人。 在刚刚那一刻,真的爱惨了! *** 满月同司北单独用餐这件事没发酵什么后续,倒是大张旗鼓去后河探班的商羡年和元明蕊两人发酵出不得了的后续。 翌日的娱乐版,网上全部疯传着商家二爷同元明蕊在商氏酒店总统套房共度良宵的新闻。 还在睡梦中的满月硬是被持续不断的震动声吵醒。 今天这些人很齐心,一个个全都联系她。 司南,安歌,还有小侄子丰骅,电话是轮着一个接着一个。当然还有张纤纤,只是她不敢打电话发的全是微信和新闻推送。 被扰清梦心情原本就不佳,听到商羡年和元明蕊的新闻更是稀里糊涂。 啥情况? 商羡年另结新欢了? 主角还是元明蕊,在酒店套房孤男寡女共度一晚? 这么劲爆找死!! 九十点多,雅马哈r1疾驰在路上,在汇集的车流中宛如一道利箭。 她一直再想个问题,如果事情是真的。 该怎么弄死元明蕊和商羡年? 要不,送他们这对‘有情人’共赴黄泉得了。 摩托车停在酒店门口,刚熄火就让门童给喝止住。 “小姐,门口不能停车。”何况还是辆摩托车,虽然看着挺拉风的。 接到电话刚起床,就用冷水浇了把脸,都没怎么搭理就匆忙洗漱捞过衣架上久违的黑色外套就出门,好久没见这样的打扮都忘记有多飒了。 眼下,看着飒是飒,就有点狼狈。 “你拦我?” 凝结着寒霜的眼尾掠过门童,双手插在口袋直接穿过大门。 司南给的消息很精准,商氏酒店2014. 这数字挺有意思的,14年商羡年在邺城与见满月,而今带着元明蕊来这儿开房? 叮,电梯到。 她黑着脸出来,一侧身遇见守门的商猛。 面面相觑,商猛那个表情极度难看,他很后悔昨天商羡年去见元明蕊的时候没告诉满月,如今事情闹成这样也不知该怎么收场。 “白,白小姐。” 一声轻哼,她冷眼带过,“你能要点脸,这事儿还来听墙角?” 商猛:…… 不是他想听好吧,是他们家老板让他守在这儿的,何况他根本不想听墙角! 冷嘲热讽直接掠过,阴冷着脸停在2014门口,五秒。 谁都没想到的一个侧踢,门锁砰的一声就坏了,门板带着巨大力道撞向墙壁。 里面的人吓得一惊,元明蕊跟受惊的兔子似的揪着衣角眼神发虚的往门口看。 她想过出现很多人,唯独没想到来的是——白清欢! ------题外话------ 章节打错了,但是改不了。 第七十九章:我生气了 总统套房,一晚上万果然不一样啊,金碧辉煌高端大气的。 商羡年,还真舍得? 冷飒的秋水眸转了圈,视线集中在落地窗边。商羡年就在落地窗边,穿着一身浴袍面对着窗外。 呵— 心情还不错,还有心思看风景? “白清欢,你怎么来了!” 刚刚听见开门声元明蕊还有畏惧神色,可此时见了满月不仅没畏惧反而有着从骨子里向外冲出来的不满和愤怒。 一眼掠过,她温吞的脚步经过茶几,停在商羡年背后半米远的距离。 “商羡年转过来!” 六个字啊,字字如冷冰利箭,恨不得把商羡年扎成个刺猬! “你怎么来了?” 随着慵懒的口吻转身,冷艳的冷白皮上似笑非笑。 满月眉梢一挑,眸色阴沉,倏地动手,掐着商羡年的脖颈狠狠压在落地窗上。 脚尖一垫,贴上去隔着几厘米距离。 “我不该来?”她冷声反问,眸色噬人。 手劲儿不小,但分寸拿捏的恰当。 稍稍抑制着他呼吸,不至于要人性命。 “白清欢你做什么!” 这动作把元明蕊看得一阵阵心疼。 二爷那么纤细漂亮的脖颈被这么掐着怎么得了!她当做心肝宝贝的一样的人,凭什么让满月这般咄咄相逼! 差点忘了,还有个另外一个‘主角’元明蕊。 侧头看去,乖戾的脸色。 “你还在?” 咻。 一个硬币打过去,打在元明蕊眼睛上。 顷刻,元明蕊的眼皮就发红发肿。 “你这眼,盯着谁看呢?元明蕊,你知不知道,你那股想要吃了商羡年令人作呕的味儿我在楼下就能够闻得到。我白清欢的男人,你也敢——觊觎?” 如受气小媳妇一般被控制着的商二爷,忽然很不识趣的轻笑声。 这话,怎么就说得这么霸道? ‘我白清欢的男人’? 哦哟,商羡年那个心哦,跟他妈快要心脏骤停了一样。 一个冷眼横过来,满月恨不得把他剥皮拆骨了,“你他妈还有脸笑,我废了你信不信!你眼睛是多瞎,这种货色也能看上,口味这么重,我惯得你吧?” 啧。 果然是社会我月姐,人美路子野。 “卿儿。” 轻柔的唤了声,咱们商二爷最擅长的美人计来了。 环着满月的细腰往怀里一带,两人位置对调反倒是满月被抵在落地窗边。 她的身后,是一片洁白明亮的雪世界。 淡薄的晨曦穿破云层,投射进他那双盛着芳华的双眸里。 绝艳,瑰丽,惑人。 “二爷!” 元明蕊不可置信的叫了声。 在她的理解里,白清欢同商羡年仅仅只是认识的关系。 白清欢是花胤‘表妹’,所以商羡年才对她稍有照拂,但他们俩并无过多交集。 虽然最近外头有传闻,商二爷跟一众好友官宣了位女朋友,但…… “你可以滚了。” “二爷……” “滚!” 轻言细语的冷斥声,却比任何咆哮怒吼都要更加渗人。 商羡年生气,大抵就是这么个状态。 反而是越发和颜悦色,轻言细语的同人说一件似乎事不关己的事情。 “谁说她可以滚了,你以为我一大早从被窝爬起来这酒店就是看你们俩演一场戏?” 满月推开商羡年要去拦元明蕊,可让商羡年拉着柔声哄着,“卿儿,我慢慢跟你解释好不好。” “解释尼玛,放手!” 商羡年轻笑着在哄人,可睇过去看元明蕊的一眼半分不留情。 “滚,别再让我重复。” 元明蕊咬着后槽牙,惧怕商羡年发火,这才拿着包悻悻离开。 “元明蕊你站住!” 商羡年跟个狗皮膏药似的黏着,怎么推搡都不管用,把满月闹得心中十分窝火。 一转身,不留情的扣着他手腕,斥道,“商羡年,你翅膀长硬了!为了这种贱货敢拦我,你给我等着,等我收拾了她再来找你算账!” 松开手把他往沙发一推疾步就出了门。 “卿儿,卿儿……” 商羡年龇着牙,瞥过发红的手腕哭笑不得。 这手劲儿是真大一点不留情。 ** 安静的停车场里,回荡着元明蕊高跟鞋声音,当然还有她嘴里不断冒出的‘口吐芬芳’,把满月的十八代祖宗都一并问候了。 昨晚商羡年把她带来酒店,还以为真的能够守得云开见月明,马上就能够得到商羡年。 谁知,来了以后什么没做,硬是叫她在沙发里坐了整晚。至于商二爷,回了房间还把门反锁了在里面睡大觉! 这些她统统可以不计较,反正安排的狗仔到位各种抓怕都拍到了。今早的舆论引导也十分到位,什么‘共度良宵’‘孤男寡女’热搜词十分到位。 原想着没睡到商羡年就没睡到,在加点钱把舆论动静闹的大一些,借坊间压力压迫一切还不是水到渠成时,突然杀出来个不速之客。 更令她愤然不解的,白清欢和商羡年居然是情侣关系? 神他妈情侣关系,白清欢根本配不上商羡年!! “你骂我,骂得很爽啊?” 车子已经解锁,正要拉车门的动作让这声冷懒的语调打断。 一回头,满月就在后方两三米左右的位置。 元明蕊铁青着脸往她身后一瞥,不爽的问了句,“你在这儿干什么?” 她手中掂着硬币的动作停下,眼皮掀起,余光一扫曲指打掉左上角一个监控。 往前一迈步,整个人从那道被光线隔断的间隔线出来。 一身,拢着停车场里白炽的光晕。 特冷艳清贵。 “你跟商羡年之间发生了什么?” “呵——”元明蕊轻呵一声,捋了捋耳发双手抱胸,如天鹅一般昂起头颅,面色讥诮,“孤男寡女在一起能做什么?2014?” 元明蕊指了指小腹的位置,更加得意一笑,“二爷在这儿纹的数字,昨晚我们亲昵时看见的。” 商羡年有个纹身,在肚脐左侧。 这是商羡年跟满月在一起后纹的,除了纹身的师傅和满月没人见过。 冷沉的秋水眸漫漫覆盖上一层层的寒霜,脚步温吞的迈步过来,不在意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见这个数字,但元明蕊不管你怎么讲,脸色多信誓旦旦,不过可惜的是我能够闻到你说这些时带着的不甘和心虚。” “我确定了,你和商羡年没有都没发生,但——” 砰的一声! 满月按着元明蕊的头直接撞在玛莎拉蒂的车门上。 车窗一瞬碎成了蜘蛛网。 她俯身而来,轻挽着唇瓣,背着光晕似恶魔在对她微笑。 “元明蕊,商羡年这辈子爱过的人,能跟他亲亲我我的人只有我一个。虽然,他有心拿你来刺激我,但很抱歉我这人占有欲很强,我不大喜欢你用这如狼似虎的眼神来‘玷污’他!” 一把长发揪在满月手里,紧紧拽着把她拉起来,继续挽唇轻笑,尔后对着肚子一脚提出一米多远。 而她手中,是刚刚仅一个呼吸的功夫割断的长发。 元明蕊被打懵了,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迷茫,惊恐,又愤怒的扫过散落在地的头发。 她继续脚步温吞的跟过来,随着她的动作,元明蕊跟着绕圈再次对立。 “很气是不是,你可以打我一巴掌。”她轻轻低语,非常温柔带有蛊惑性。 元明蕊虽然是懵的,但这句话真的刺激到她,想也没想扬手就是一巴掌。 “啊” 满月尖叫着倒地,非常惊恐的模样往后退。 元明蕊愣了下,愈发怒火中烧,张嘴就骂,“白清欢,你这个贱人,贱人,贱人!” 脚下的高跟鞋掉了一只,她踩着一高一矮的步子过去,抬手朝着刚站起来的满月在一巴掌甩过去。 “啊!” 又一声尖叫,可在监控的死角里。 元明蕊被甩到停车场里的地基柱上,她的嘴被满月捂着,左手手掌被匕首刺穿钉在地基柱上。 要论算计,元明蕊就是个胸大无脑的女人。 满月先用硬币打碎一个监控,在狠揍元明蕊一番计算到位把人踢到另一个监控视频里。找了一个她背对着监控,而元明蕊暴露在监控非常清晰的角度,在‘轻言细语’的挑衅被监控捕捉到元明蕊扇她巴掌的动作。 只是那一巴掌没打到就算了,还让满月演了出被扇倒在地因为害怕而躲避的直观画面。 最后在退出监控范围。 满月贴上来,傲娇的扬了扬下巴,示意了下顶上的监控。 “元明蕊你想做明星?但你得罪了我就不可以,明天你会接到我律师发来的起诉涵,咱们过些日子法庭见?” 快速抽刀,毫无痕迹的收回,然后得意的一瞥松手走了。 元明蕊倒在地上,捂着被匕首贯穿的手疼得眼泪婆娑,可心中的怒火却越烧越旺。 她要杀了白清欢,一定要杀了她才能发泄心头之恨! ** 再次回到2014房间。 客厅里,商羡年叠着腿,倚着沙发扶手漫不经心的在换台。 迈步进来,她看了眼,微顿在拾起脚步进到卧室的洗手间,没一会儿就传来水声。 隔了五分钟商猛才跟进来,小心的来到沙发边把手机递给商羡年。 目光从电视落到手机上,等商猛离开带上门才拾起。 打开手机,点开视频,是商锐刚刚在停车场录的。 满月的脾性他了解,万一把元明蕊怎么着了他好早点安排清扫‘犯罪现场’,但没想到满月会对元明蕊手下留情。 看着视频里他媳妇英姿飒爽欺负人。 啧,真是a爆了。 贼迷人。 他媳妇,果然打人都这么好看。 手机锁屏随着卧室里的声响同步,随手放在一边拾起遥控器继续换台。 “心情真不错,还有心思看电视?怎么不看看今早的娱乐新闻,你商家二爷可是占了好几个热搜。孤男寡女,共度春宵这些个精辟的形容词,可是字字珠玑经典的很。” 满月拢着浴袍,赤着小脚绕过来。 她太纤瘦,这宽大的浴袍往身上一拢,这模样乖巧的跟个孩子似的。 掀着眼皮,商羡年眸色幽深的看来,撑着手臂坐起来抬手环着眼前的人带进怀里。 “气消了没?” “没有。” “那为夫,替你再教训她一顿?” 她冷眼瞪过来,问道,“你这样有意思吗,跟元明蕊搞这么一出来气我。” “当然有意思。瞧,你不是为了这件事着急上火。一口一个‘你的男人’?”商二爷扬着眉梢轻笑,怪勾人的。 眉眼一沉,她扭头看去,橄榄绿的瞳仁泛着鬼魅迷人的幽光,嘴唇揉着优美的弧度。 “商羡年你怕是忘了,在邺城我是怎么收拾你的。” 哟呵,这小丫头会挑衅了? 商二爷也不服气了,下巴一扬,矜骄桀骜,“卿儿,这话只怕是你说反了吧。” 噗嗤一笑,她也不怂,跳下沙发轻笑,“得,比划比划!” 嗯,这话甚合二爷心意。 ** 入夜后的帝都超美。 连着素日的大雪整个城市披着冰雪汇聚的战衣,一入夜就意气风发展现这一番令人称羡的美景。 心满意足地睁眼,商羡年枕着胳膊目光落落地窗前。 满月不知几时醒的,拢着一张薄毯,支着一只腿撑着手肘倚着脸颊。 房间里暖气很足,薄毯裹得不严实,白瓷般的后背有许多红梅朵朵,长发就着微乱的散着。 她的侧颜,吸附了整个城市的光晕。 美到,令人觉着不真实。 掀开被子,捡起床尾的浴袍下床,随她的动作坐地上从身后环着她。 拇指抚了抚那一处黑色大丽花纹身。 “几时醒的。” “嗯……不知道,醒来时就天黑了。” “饿了吧,想吃什么。我叫了万物生的厨子过来,想吃什么让他们做。” 沉吟了会儿,身体顺势窝他怀里,她掰着手指头在数,“我想喝粥,香喷喷的鸡丝粥,爽口的小龙虾,蒜香扇贝,田螺,八爪鱼,鸡丁肉,香辣蟹……” 商二爷一一记下,捡起一旁的手机给商猛传简讯。 一天没进食,吃这么点不算多。 侧过来身来,满月双手熟练的从微敞的浴袍伸进去搂着他,挂在他脖颈玩儿。 “我好饿,抱我去洗澡。” 发完简讯他俯身,一把把人搂怀里逼问着,“为什么不答应跟我结婚。” 满月慵懒地眯了眯眼。 “我,我还这么年轻,晚两年不行吗。” “那先订个婚。” 这话满月没反驳,撒娇的岔开话题,“抱我去洗澡,洗澡。” 这娇撒的,商二爷心都化了。 “好,好,抱你去洗澡。订婚就这么定了,过年带我去见见家长。” 噗嗤一声,满月仰头,润着水色的秋水眸泛着粼粼波光,笑道,“不要脸,这么早就想见家长。” “跟你相爱后,我几时有脸了?” 这话不假,商羡年多骄傲一人啊。 商家最小的孙子,却被自己的叔伯,姑姑尊称一声二爷,仅次于商荃的地位。是商家捧在掌心里惯养着的小祖宗。 遇到个来历不明,路子贼野的满月,什么骄傲自尊心统统踩在脚底下。 他这辈子,就为两个女人哭过。 一个是他过世的母亲,一个是从生命里无故失踪的爱人。 ** 半小时后,商猛陪着酒店工作人员推着餐车来到门口。 门板敲了十分钟,里头啥回应都没有。 工作人员扭头,看着一旁商二爷的‘心腹’商猛,很直白的眼神在问:怎么回事啊。 商猛憨憨的,挠着脸上的痘痘。当然,他执意说这是‘青春痘’。 然后回了个眼神:我不知道啊。 工作人员又问:那还敲不敲门? 商猛想:不敲了吧,就这么等着就好。时机到了,这门自然就开了。 工作人员担忧的很:可这天,晚餐凉得快。 商猛:那就在去热啊。 工作人员:……什么心腹,一点用都没有。 这时候商猛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这儿,掰着手指头再算,还挺担忧的模样。 他想,也不知这套房里的必需品够不够用。 而屋里。 满月大佬绯色的脸晕染着一双秋水眸,嗫嚅道,“在敲门。” 商二爷扬眉,贼傲娇,道,“嗯。” “那你还不去开门,我快饿死了!” 他贴上来,轻啄红唇。 恣意,缱绻。 但眼前是他发狠的眸子,沉声警告着,“你以后要在敢出去给我扮什么狗屁cos,在别人面前秀身材。就别怪我不客气!” 噢,搞了半天,原来这憋着的火气是为这般? 第八十章节:恭喜侄子们喜提姑父。 饿了一天的人,终于如愿以偿吃上口热饭热菜的。 她吃得如恶狗扑食,把一边的商二爷给心疼得。在一旁狗腿又小心的布菜,“多吃点,不够在让厨子做。” 满月狂点头,左手拿着小龙虾,右手抓着香辣蟹,正贴在碗口边喝粥,左右开弓配合得十分到位。 “你昨天去学校了?” “昂,被叫去谈话。” “因为旷课的事儿?” 一眼睇过来,颇有深意,讥笑着,“知道还问我。” 一个冷眼瞪回去,他也没给什么好脸色。 司北替他女人出头算什么事儿,如此显得他这位权爷多没用。 瞧了眼他脸色,满月咽完嘴里的东西,换了个话题,问,“元明蕊电影拍完了吗。” “想教训她就直接教训,不用在意这些。” “那,会不会给嬴惑年造成什么麻烦。” 筷子啪的一声扔桌上,他眉眼一挑要多不爽就多不爽,冷着脸皮似笑非笑的,特冷漠的口吻,“怎么,你还真是嬴惑年的小迷妹,处处替他着想?” “我只是……” 说来真的怪,满月就对嬴惑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但她发誓,嬴惑年是长得好看,要与商羡年比较最少四六开不相上下。可真的没一点男女间的情愫,更多的是一种类似血脉的亲近感。 可嬴惑年的资料她也查了,目前没看出什么端倪。 “只是怎么?” 商羡年抱着胸,后背倚着沙发扶手,眸色犀利。 怎么解释都解释不通,她轻叹声摆手,“算了没什么,那元明蕊我就不留情了。” “满月,你还没解释对嬴惑年到底怎么回事。” “……那你就当是我对他的崇拜吧。” 这种敷衍了事的解释算怎么回事!这样一个小孩似的姑娘哪儿来这么秘密,谈个恋爱闹的跟解密似的。 难道,他爱的不是人,是一本叫‘大揭秘’的书? “你怎么不吃啊,愣着干什么。” “没胃口。” 炸毛的商二爷依旧是这幅:爷不爽,需要哄一哄的模样。 而满月小姐姐则楞了会儿,然后冷漠的‘哦’了声继续恶狗扑食。 哎呀嘿!? 这人是欠教训吧? 悄无声息离开帝都小半月,还什么解释都没有这事还没追究,这阵就一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桃花眼一沉,眼底灌满阴沉的浓墨。 冰冷的口吻叫道,“白清欢。” “干嘛。” “之前出国去哪儿了。” “散心。” “什么地方。” “不记得,随便走走。” “散心,在我生日那天?” …… 还以为商羡年不问呢,这事原打算就这么忽悠过去。 问了就躲不过,怎么办呢——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商羡年,你是不是翻我房间了。” 商羡年:…… 眼尾甩去一傲娇的冷眼,二爷不在意道,“翻了怎么样,谁知道你突然消失去哪儿了!” “也动我电脑了?” 两人就这么互相看着,他忽然勾唇意有所指的语调,“你电脑有什么见不得人不能让我看?” “没什么,只是存着的有些资料不见了。” 满月离开这小半月,他的确把601翻了个遍也检查过电脑,除了发现的那个箱子和空了的针剂其余什么都没找到。 他敛下眸子,不在意的模样,“什么资料没看见。” 满月也收回目光继续吃,也不怎么在意的补了句,“李教授传的一些学习资料,不见了就不见了反正没什么兴趣。” 话题就这么岔开了,其实也不算岔开,满月不愿意讲他也逼问不出来。反正现在人回来才是最重要的,至于秘密什么的慢慢挖就是了。 可谁能想到商羡年又杀了个回马枪,在倾身断水杯时,不经意问道,“有个顶级黑客luna你听过吗。” 满月在啃香辣蟹,行云流水的动作出现一刻停顿。 眼尾光一扫,反问,“luna是谁。” “一个黑客,原以为白家在买卖情报时有过交集。” 秋水眸眨巴两下,特自然说着,“这个你得问白爷,我就是个好吃懒做的什么事都不管。” “哦。”他意味深长的哦了声,话锋一转,目光如炬的盯着,“那你管什么?” “我……什么都不管啊。” 心中闪过一阵惊惧,这商羡年太鸡贼了吧,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就说漏嘴了。 在白家她算是什么都不管,可其实她什么都管。 特别是帮白爷处理一些反骨仔,手段利落干净又快又狠。 交锋,终于到此为止。 已经晚上十点多,还以为今天就这样平安无事的过去。 总有些人,在这种时刻非得闹出点事来。 比如,刚被白爷亲自捞出来没多久的白岩又惹事了,在一个酒吧里跟人斗殴。 白寒嵩没在国内,刚离开出国游戏公司接洽新的生意。 没办法一个求救的电话打去白虞那儿,白岩是没这个胆量联系满月的,但白岩斗殴的对象是元家少爷和胥家少爷。 帝都里两个硬茬,对方不依不挠的,白虞处理不了这才联系了满月。 电话里,满月都听懵了。 想着,白岩原来是一个这么有暴力倾向的人吗。 撂了电话满月就眉头紧锁,三五下啃完个鸡爪,“白岩进警局了,我姐在那边被元家和胥家的人为难。” 虽说就啃了三五下,别说这肉多的地方啃得还挺干净。 抽出两张纸擦了擦,她斜眼过来,鹅黄的光晕里眸色凉如水,问了商羡年句,“我能打人吗。” ** 警局。 今晚警局这边十分热闹,因为各家的孩子惹事护犊子的大人们都来了。 满月脚程快,先一步进去。 还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她这火气就憋不住。 也不知是哪家的人在她进来时,正指着白虞的鼻子在骂,而身为丈夫的丰臣就在一旁没帮衬半句就罢了还一副谄媚狗腿样儿。 元家和胥家打架的孩子跟大爷似的坐椅子里,晃着二郎腿好不惬意,就白岩被两个保镖摁着站在一旁连累白虞一并挨骂。 这场面,刺眼夺目的很。 一枚硬币打去,打在伸着食指对白虞指指点点那人手背。 “哎哟,谁打我!” 疾步而来,满月护着白虞往后退一步,转身摁着男人手臂,一脚踢过来扛着就是一个过肩摔。 啪嗒一声! 男人结结实实摔地上,摔了个脑袋发晕云里雾里。 “姑姑!” 白岩兴奋了,跟见了救星似的,“姑姑,姑姑!” “咕咕咕咕,我是鸟不成!”她一眼瞪去,眼风凌厉如刀。 “白清欢,又是你?” 人群中元里认出她来,眼珠子都惊大了好几倍。 好一个冤家路窄啊,今天在酒吧跟他们打架的居然是白清欢的侄子!帝都是真的变小了,翻来覆去都来撞见白家人。 这下,元里得意了。想着元家的面子白清欢不给,难不成胥家的面儿白清欢也不顾? 一连得罪两个权门家族,就算是花胤的表妹在帝都也罩不住了。 “白清欢这次你想怎么了事,我跟我三哥,还有言毅哥都被你侄子打了,用酒瓶子往我们脑门抡,这是要命啊白清欢!” “最近,狗命很值钱?” 这道慵懒恣意的声音自门口响起,夹着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商家二爷,脚步温吞的现身。 众人:…… 见了鬼了,这位病秧子小祖宗怎么来了,今天在这儿的没商家的人吧。 “今晚很热闹,是换了地儿半聚会?”随后而来的是胥言信,胥家小公子还是胥言毅的弟弟。 胥家,有五兄弟。言字辈,按忠孝礼义信取名,但五个兄弟分几房,目前来讲按这五个兄弟做出的事业来说,三房的胥言信和胥言礼两兄弟最得宠。 胥言礼目前与嬴惑年合办了一个影视公司,正是风生水起的时候。取名也非常有意思叫‘金字塔’,取英文的简称‘pk’,全意是金字塔王国。 “二爷,胥小公子。”刚刚被满月摔倒的男人爬起来,灰头土脸的整了整衣服站在一旁。 这男人是元里的二伯,膝下有一子,就是元里称呼的三哥。 老子叫元世德,儿子叫元樊,这两人在元家都不怎么受待见,而元樊又整日在外惹是生非很让元老爷子头疼。 都是两个家族里不怎么受宠的,但挂着胥,元,两家的姓就算是为了争颜面也不会放任不管。 里头的事儿还没弄清楚,门口又有豪车驶来。 车牌是胥家专用,车里坐的是胥家如今的当家人,胥言信和胥言毅两兄弟的父亲,叫胥鹤鸣。 这人可是个狠角色,在商墨山还没瘸腿时让他吃过亏。 胥鹤鸣一进门声势不小,又是助理,律师,又是私家保镖的显然把这儿当做自己底盘一般。 商猛原本在车里,一看出现这么多人不对劲儿啊,赶忙下车给商锐去了个电话就跑进去。 他进去不过五分钟,一排的豪车后又来了两辆越野车。佐三叼着烟,朝警局看了看回头给了一个眼神。 “都候着,等我信号。” “是,三哥。” 白家的小姐,少爷都来了警局,不来点人总归差了几分味道。 警局里一堆人,这时候就各站各的了。 白家,胥家,元家,还有个目前没看出什么离场来的商羡年。 这种‘聚会’一般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假惺惺寒暄。两个老头,一口一个‘世德兄’‘鹤鸣兄’的看着关系十分融洽。 寒暄完,胥鹤鸣才转身,假意惊讶道,“商家二爷也在,也是为今晚的事儿来的?” “是。”他漫不经心的点头。 冷懒的眼风带着压迫力刮了圈,落在刚恢复自由的白岩身上,慢悠悠的补了句,“我是他姑父。” wtf? 这群人中,除了白虞和胥言信,就是满月自己都被震惊到。 这人说话太直接了吧,什么‘姑父’都来了,能够不要脸到这份上也是没谁了。 在场的人纷纷变脸,一瞬间各种风云变幻。 今早才出了商家二爷同元家千金共度良宵的八卦,热搜都占了几个!二十四小时不到,商二爷就另结新欢还以‘姑父’自居这简直是要官宣的节奏啊。 “二爷!” 元世德往前迈一步,一脸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的样子。 目光转了圈,看着商羡年求解释的模样,“二爷,您跟明蕊昨晚……” 商羡年眉梢一挑,桃花眼妍丽得逼人,冷哂,“你们元家是山顶洞人?花胤已经辟谣没看?” …… 不是,这是什么词? 山顶洞人? 辟谣又是什么鬼,而且辟谣的还是花胤? 这爷什么操作,看不懂啊。 胥言信收回打量的目光,轻笑声解释道,“元家小姐可能误会了,昨晚花胤在酒店约牌局差个搭子。二爷刚好去影视城转了圈就邀约元小姐一起,那些个不长眼的狗仔不知其中缘由为博眼球胡编乱造。花三爷已经辟谣澄清,元家的人怎么这点消息都不知道?” 元世德这脸打得可真疼啊。 刚看见商羡年那一刻,他还真以为是为了元家的事商羡年出头来了。 只是还没来得及冲满月发难,胥鹤鸣也来了,这一寒暄耽搁就把发难的事给耽误,没想到商羡年随后的一句话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咳咳咳……” 商羡年两指掩着唇轻咳声,漫步到满月身旁,亲昵的搂着往怀里一带旁若无人的吻了吻发心。 敛着一双带着春水的桃花眸,微启薄唇,“白岩,姑父在这儿,受了委屈尽管说。人都在这儿谁打得你指出来,我替你做主。” 说实话,白岩根本不知道商二爷是谁有什么来头。 可从这些人噤若寒蝉的模样来看,必然是位了不得的人物。那他今晚岂不是可以,借着‘姑父’在这儿嚣张跋扈了? “姑父,是他们……” 冷不丁的,满月一个眼刀睇过来,一把揪过白岩的衣襟抬手就给了一巴掌。 …… 这又是什么操作,他们根本看不懂好吧。 不仅他们看不懂,商羡年都给惊倒了。 满月这一巴掌打的,他这位姑父好没地位感。 “姑姑!” 捂着脸,白岩十分错愕又委屈,瞪了眼身后的人辩解道,“姑姑这次不是我惹是生非,是那个人在骂你,骂你下贱不要脸,说你是条狗仗势欺人等等我才动手的。” 不偏不倚,白岩指的那个人就是人群里的元里。 这次满月是真冤枉白岩了,他真的是替满月打抱不平才惹上元家和胥家的人的。 “骂我?” 满月一眼瞪过去,凉薄寡情令人生畏。 背脊不觉一凉,元里慌了,他也是刚刚才知道满月跟商羡年的关系。也才知道,原来她在庆大这么肆无忌惮的缘由是什么。 “你,你胡说!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明明是为了任萱萱争风吃醋才动手的。” “你认识任萱萱?” 满月的冷眼刮回来瞪着白岩,忽然有点后悔刚刚那一巴掌留情了。 “什么任萱萱我根本不认识!哦,你说的是那个欺负一小姑娘,逼着人家喝酒还下跪那个刁蛮女吧!” 白岩和元里各执一词,谁都不说不赢谁。 还是胥言信叫来一旁毫无存在感的警察,一番询问后确定有监控才调的监控。 今晚白岩的同学生日,用餐后去酒吧小聚。 非常巧的元樊,胥言毅刚好聚在一起喝酒,元里随后带着任萱萱去。今天也是任萱萱生日,就邀请了一些朋友一起到酒吧小聚。 任萱萱带的女性朋友,一个串一个就串到了张家。 张艾艾被叫出去给一个不认识的任萱萱庆生,听说对方是庆大的,张艾艾硬是把张纤纤一并拖出去想要借此沾亲带故。 谁知到了酒吧,张纤纤见到的人是任萱萱。 她想也没想转身就要走让任萱萱拦下,合着丰蒹葭把张纤纤好一番为难,逼着她喝酒,推搡,尖酸刻薄的咒骂,最后还逼她跪下连着她和满月一起骂。 白岩这人,不听话的时候真不听话,可一旦热心肠起来又是个热血小火。 当时在酒吧白岩他们这一桌离得近,目睹整个过程,还听到他们骂满月。白岩当即就看不过眼出手相助。是任萱萱先挑的事,仗着元里和胥家的人在这儿先对张纤纤动手,随后还去挑衅白岩。 白岩是个狗脾气,一脚把任萱萱踹到在地,最后两边的人就动起手来。 警察,是任萱萱打电话叫的,没出头在警察到后就先走一步。 最后,被拘来警局的就这么几个。 人会说谎,可视频不会说谎,酒吧的一切都被镜头记录下来。什么白岩拿着酒瓶往他们头上抡,是他们几个联手用酒瓶抡白岩才是。 不过这小子练过两年拳击,1v3没让元里他们占到多少便宜。 这个视频看的众人都是心怀鬼胎,特别是丰臣的脸色特别难看。 没想到,这些惹事的人里还有丰蒹葭。 白虞似知道他在想什么,意味深长给了个冷眼拉起白岩的手,柔柔一笑,“做得好阿岩,以后遇到这种不公平的事也要出手相助。老天爷,不会亏待做好事的人,孰是孰非总会真相大白。” 白虞这话是说给元世德听的,她刚到警局处理这件事时,元世德就舌灿莲花,夹棍带棒的把她和白岩好一顿辱骂。 那时白虞以为是白岩先惹事,于是姿态放得低想求得元家和胥家原谅。 是他们太过咄咄相逼,白虞才没办法给满月去了电话。 “这个人呢?” 满月点了点视频里的任萱萱。 今晚负责这件事的王姓警察悻悻看她眼,说道,“我们去的时候人都散得差不多,只有这几个。” “是吗?”她冷冷勾唇,目光穿破光晕盯着元里,眼神肃杀,“只怕是有人有心包庇,既然事情的始作俑者是她你们不把她带来接受处理吗?对了,还有这几个人劳烦一并带来。任家的任萱萱,丰家的丰蒹葭,这两个是张家的,一个张艾艾另一个张纤纤麻烦一并带来。” 说完,她顿了顿,笑盈盈的扫过众人。 秋水眸一沉,眼神极具侵略性! “这件事,我白家,势必追究到底!” ------题外话------ 昨晚发车,被扣下封锁了章节,正在做改动,最迟三天就会解封 我没有断更哦。 真的,开个车太难了!! 第八十一章:满月的野心。 白家,什么白家,不曾听闻帝都里有过什么了不起的白家。 元世德心里这么想着,目光飘过去看同样沉默寡言的胥鹤鸣。只可惜他未得到胥鹤鸣什么回应。 转过头再次看着眼前这个花样年华,绝美无双,冷艳十足的十八岁模样少女的满月。 白清欢这个名字最近在元家听得不少。 早前是从元里在庆大同白清欢闹矛盾听说,随后又是元明蕊在白清欢那儿受委屈,可还未等元家做出反应动作花胤已经上门替白清欢斡旋。 听说是花胤的表妹,随后商羡年隔山打牛给了次警告,事情就不了了之。 但未听说,白清欢与商羡年…… 元世德疑惑的目光在满月和商羡年身上来回。 没看出个所以然,但眼下事情是要解决的。 轻咳声,口吻在此刻要客气很多,一张老脸豁出去的打算,询问者,“那,依白小姐的意思这件事,你觉得多少钱才能摆平。” 呵—— 多少钱能够摆平? 还真是权贵人家惯用的术语。 秋水眸里,不自觉闪过一丝阴辣,须臾。掀起眼帘,轻挽唇角,冰冷的目光看去不经意的反问,“你觉得这件事,元家能够出多少钱?” “这……” “500万。” 此话一出,元世德猛的回头,寒着脸瞪着开口的胥鹤鸣。 三个数字加一个字就让气氛沉默下去。 商羡年漫不经心的勾唇,细白修长的指腹压着胭脂色的唇轻轻咳着。 真的有点意思,胥家的壕性还真是从不让人失望。 秀眉拧了拧,她看向在咳嗽的商羡年,水色的秋水眸里夹着些担忧,“不把门带上做什么,没听见他咳嗽咳得这么厉害!” 商猛:…… 得,他家老板咳嗽是他责任没带上门。 被猝不及防塞了一嘴狗粮的商猛跑去关门,满脸都写着:我根本不知做错什么委屈样儿。 “白小姐以为如何,我胥家出500万平了这件事。”胥鹤鸣要比元世德硬气得多。 四十多的年纪,却依旧有一副中年男人风姿的俊颜。 戴着一副无框眼镜,不苟言笑,身穿高定西装,有着很多少女幻想中霸道总裁又成熟英姿的幻想。 而且这人…… 满月嗅了嗅,从胥鹤鸣身上能够闻到的只有无法满足对权欲的企图心。 胥鹤鸣身旁的胥言信,度量的目光移过来。 他很期待满月怎么处理眼下这件事,会是她一贯的桀骜不羁还是点到即止。 “嗤—” 摇摇头,她绝艳的小脸上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神色,“胥先生十分阔绰,出手便是500万。这笔数目不小,我若是不收总觉得有点吃亏不是?” 这话的意思,像是满月答应用500万了解这件事。 助理送过来支票本,胥鹤鸣也说到做到,500完金额加他的签名写好了便递过来。 伸手去接,可她刚要碰到支票时手腕忽然一转,指着后方还在沙发里的胥言毅问了句,“我能去问他一个问题吗。” 胥鹤鸣脸上闪过一丝冷戾,因为他刚才递过去的支票掉地上了。 少顷,冷辣的目光才追过去,问道,“你想跟言毅说什么?” 脚步温吞散漫,绝艳的脸上蕴着一抹高深莫测的冷笑,锋利的目光盯着椅子里的胥言毅。 倏地,挽唇一笑,轻言细语的口吻,“想问他,500万买他一只手可划算?” “你!” 胥鹤鸣勃然大怒的转身,那边满月已经停在胥言毅面前,手中不知几时拿着一只签字笔。 “啊!” 快准狠! 签字笔的笔尖戳破胥鹤鸣掌心,直接扎在办公桌上。 “你,你竟敢出尔反尔!” 胥鹤鸣怒吼一声,登时胥家的保镖围过来。 商猛和佐三同时迈步,佐三还在通话,“进来,全部进来!” 片刻时间,警局里就一片乱。 而门外涌进来好多人,佐三的人同商锐刚带来商家保镖。 那张胥鹤鸣给出的支票被各种脚步踩在脚底,就像踩着胥家的颜面一般。 胥言毅一直在疼得嗷嗷叫,但是右手被扎在书桌上不敢乱动,可他气愤之极抬脚想踹满月。 “你敢动手!” 商猛下一脚踢在他膝盖,狠狠的扣着胥言毅脖颈。 “商二爷,你这是做什么!”胥鹤鸣扭头看来,眼中眸色发凶发狠。 商锐贴上来,把一件外套给他拢上。 咳了两声,商羡年慢慢的掀起眼帘,润着水色浮冰的桃花眼华光灼灼,冷白皮上一片冰冷默然看着矜贵得高不可攀,可他利箭一般的眸色穿破灯晕聚焦在满月一人身上。 胭脂色的唇瓣边,摘取了一抹只予满月多情温柔的浅笑,“很简单,我未婚妻若是不高兴谁都别想高兴。我家侄子被欺负,可是区区5000万就能了事的?” wtf! 白岩在一旁真真被二爷这话圈了粉! 原来她家姑姑找了个这么牛皮的未婚夫,原来这长得跟妖孽似的姑父这么a! 他收回刚才的话:这人绝不是弱不禁风,看着随时都要挂掉的病秧子。 这位姑父,是个狼人啊,比狠人还狠一点! “胥叔叔,我加500万,要胥言毅一只手如何?当然,以我们商家与胥家的关系,我也可以给您一张空白支票,您觉得多少钱能买胥言毅一只手?嗯?” 和颜悦色,轻言细语,低沉沙哑,缱绻钩子般的音色,加上他妖媚骨相上瑰丽绝艳惑人的浅笑。 哪儿是在威胁人,简直就是在撩人啊。 胥鹤鸣黑着脸冷嗤一声,“商二爷,好大的口气!” “当然,你对他的话有什么疑问吗?” 身后听的满月慢悠悠补了句,狠辣的眼风裹着冷眼霸道盯着胥鹤鸣。 推开一个胥家保镖,她信步闲庭的来到商羡年身边,朝他看了眼转身,接着道,“我能保证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可以兑现。当然,胥家在帝都是个了不得的角色,四大家族底蕴自然不同凡响,所以今日这几个瘪三伤了我家侄子还敢恶人先告状。你们若不是看在商羡年份上,想必这案子已经被定下来,我侄子会含冤入狱。” “可世上哪儿有这么简单的事儿,500万就想让一个人平白坐牢数年或者几十年?就凭你们胥,元两家权势够硬吗。那么抱歉,老子我不吃这一套,在我看来他们怎么打得我侄子,我就要怎么讨回去。500万价格你们定的我接受,所以这件事钱我不要反而给你们500万。白岩挨了多少拳头我白家就要打回去,直到我高兴为止!” 白清欢这个人啊,还真是…… 胥言信垂头兀自发笑,之前只是以为这女人性子冷傲矜骄。毕竟,老天爷赏了她一张足够资本摆谱的脸,后来又觉得这女人一身神秘和流里流气,跟个土匪似的人狠话不多。 但实际是个聪颖,会算计,知进退的。 但想不到,这女人路子野起来,还真是又飒又a让人着迷啊。 “不知白小姐所谓的高兴是指什么?” 满月努努嘴,示意了下被商猛掐着脖颈没松手的胥言毅,笑的漂亮极了,“呐,就这样见血就行,让他知道哪只手打了人就得付出代价。” 苏鹤鸣黑着脸冷哼一声,侧目,“还不带人去医院做什么,在这儿等死吗!” 胥家的保镖可委屈了,他们也想了啊,只是商猛似乎没放手的打算。而他们又没得到胥鹤鸣的授意,不敢强行动手带人。 “这么点血,还能死了不成?胥先生护子心切我理解,那么同样的如果是别人的孩子是不是就活该了!” 这时,满月还得理不饶人的补了句。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胥鹤鸣的耐心被满月耗没了,握着拳头大吼一声。 “我不想怎么样,事情没解决完,一个都不能走!”满月回呛回去,一脸的霸道决绝。 其实只是个小事情,小辈间的互殴打闹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胥,元两家的态度极其嚣张跋扈。 前有元明蕊在停车场出言不逊,后有元世德对白虞和白岩咄咄相逼,最后是钱财压人一身贵气模样不把人放在眼里的胥鹤鸣。 白家虽不在帝都发家,但也容不得任何人这般看轻! “一个都不能走?” 胥鹤鸣冷冷的重复一遍,环视过警局里的人,往前迈一步,“你觉得这些乌合之众能拦住我胥家?” “你可以试试。”她微微一笑,眸子慢慢收在一起,掀起眼帘的一瞬阴沉嗜血,“倘若我白清欢今日让你胥家任何一个走出这个门口,明日我就吃掉你整个胥家。狗屎一样的四大家族在我面前,我保证一脚踩平!” …… 噗嗤。 身后,飘来一道懒懒却好听的笑声。 不用怀疑,这时候敢有这种举动的除了商羡年不会有别人。 他往前一步揽着满月,挺直的背脊微微弯曲,贴在耳边低语,但眼色却如恶鬼扫过眼前的人。 “卿儿,你这样……会吓着他们的。” 是,满月刚才的话的确把有些人吓到了。 帝都四大家族,金字塔顶端的人,从她嘴里念出却跟狗屎一样怎么可能不吓人。可更让人震惊的还是后半句话。 白清欢,居然想要吃掉胥家!!! “我这表妹,就是比较喜欢开玩笑。” 花胤不知几时到的,现在才推门进来。看这身装扮是刚从家里出来,裹着厚实的羽绒服风尘仆仆的模样。 商羡年有丝丝疑惑的朝他看了眼,目光在掠过旁边一直没怎么插嘴的胥言信。 其实,满月今晚要做什么他都不会阻止。反正胥,元两家从未放在眼里。想着是依着满月性子奉陪到底,不成想胥言信请了救兵来。 “好久不见,胥叔叔。” 胥鹤鸣难看的脸色收了收,敷衍了下,“花三爷也来了。” 花胤笑盈盈,温文儒雅一身的矜贵。 环视一圈,笑道,“听说我这表妹同二爷来了警局,怕有什么事就来看看。事情在路上我听说了,其实说来大家都相熟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些事不妨点到为止。表妹的心情我理解,见侄子受了委屈心里难免不痛快,不过听说始作俑者另有其人……” 话音一落,门外就传来脚步和说话声。 任萱萱的父亲,任疆陪着来的。至于张家是张权和汤海霞夫妻一起陪着来的。 任家和张家,自然是任家在帝都名头稍大些,所以听说要带任萱萱来做调查时,任疆还分不情况的发了一顿脾气! 心里头还想着谁这么了不起,敢让他女儿来警局配合调查。 哪儿知,一进警局就吓傻了。 警局的陈副局长也是现在才赶来,一进门还未张口就嗅到股剑拔弩张的味道。 现在在这警局里的,哪个不是权贵爷,得罪哪一家都不好过。 事情闹成这幅样子,以满月的咄咄相逼和商家二爷的护短,若不是找不出个背锅的人这事只怕难了。 虽说元世德不受元家待见,素日里在元老爷子那儿耳闻目染得不少,这脑袋也算得上灵光。 陈副局长都没寒暄完,元世德就开了口抢占先机,“陈副局长,今晚这件事全是这个女学生造成,给我们几家闹出这么大误会,我觉得这件事应该由她全部承担!” 元世德直接指向才进门没多久的任萱萱,任疆脸色顿时僵住,看了一圈也不知该找谁说说情。 “二叔,这件事怎么会是萱萱的责任,她不过……” 元世德黑着脸一巴掌甩过去,瞪着元里一脸要吃人的模样,喝叱着,“你懂什么,不是她的责任是谁,你的吗!” 元里捂着脸,被这一巴掌扇清醒了。 只聪明了一刻,就指着张家两姐妹,“二叔明明是她们的责任,这两个我们都不认识跑来给萱萱庆生惹出这么多事,就是她们的责任。” “谁的责任,你把舌头捋直了在说话!” 冷不丁的满月出声,对着张纤纤招手,“站那儿做什么过来,你慢慢告诉我今晚在酒吧是谁逼迫你去的,又是谁逼迫你喝酒,下跪,更是谁嘴巴下贱的把你跟我一起辱骂。” 这一阵,在场的人总算看清怎么回事了。 满月不仅是要给白岩讨公道,她还要当着这些人,确切的说是当着张家人的面儿给张纤纤撑腰的。 张纤纤朝满月看了眼,又看了眼自己的母亲。 忽然的没忍住就红了眼眶,捏紧了手指慢慢走向满月。 她们俩回了张家以后都心知事情闹大恐怕难以收场,张纤纤一直想告诉母亲汤海霞但张艾艾一直阻止她。 为此,张纤纤心里很是内疚,觉得是她连累了出来打抱不平的白岩。 她一直优思难安,直到警察上门要求他们姐妹配合调查事情才被捅破。一路过来,车里的气氛都很压抑,明明是张艾艾逼迫着她出门,在来警局的路上汤海霞却一直在责备她。 反倒是张艾艾跟着没事儿人一样还在玩游戏。 张纤纤心里有极大的委屈不知该跟谁讲,可没想到在警局见到满月。 说实话,见到满月那一刻。 张纤纤心里也是很踏实和庆幸的。 “哭什么。”满月睨她眼,稍稍给了个好脸色,“有什么委屈尽管说,今晚在这儿我替你做主。不管是谁把你欺负了,不赔偿点代价这件事休息了事!” 陈副局长在一旁察言观色了会儿,也从王姓队长那儿听说了事情。 “还不把视频在放出来看看。” 王姓警察连连点头,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晚上酒吧的视频又放了遍。 视频里对话虽然听不清,可任萱萱把张牙舞爪,咄咄逼人,颐指气使的模样看得可是非常清楚。 而且视频里,任萱萱喝了酒磕了药,仗着元里在欺负人后窝在元里怀里,两个小年轻奔放浪荡的样子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就差出门直接找宾馆上床了。 任疆看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侧身就给任萱萱一巴掌,“你,你这个孽障,畜生,任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花胤与商羡年默不作声的对视眼后,花胤又朝胥言信睇了个眼神。 胥小公子冷冷一笑,指着捂着脸嘤嘤哭泣的任萱萱,“就是她,站着干什么!” 胥家的保镖一涌而上,两个人拦着任疆,一个人托着任萱萱直接摔地上。 在胥言信眼神示意下,保镖摁着任萱萱的手一脚直接踩在手腕处。 “啊!” “你们干什么!” 元里气得跳脚,看见自己的女人被打这口气怎么咽得下。 怒火中烧间,面色狰狞的指着满月,“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害了萱……” “元少爷,您当着我家二爷的面儿骂我们商家二少奶奶,只怕……不合适吧!”商猛已经松开胥言毅,转身按着元里的头一个爆摔撞在办公桌上。 这一下,摔得整个房间都回荡着那一声巨响! 元世德心脏一下提到嗓子口,目光频频往商羡年这边看,“二爷,二爷请你看在我们两家的关系还请手下留情。” 警局里一时间吵闹不休。 有个嚎叫着的元里,有个嘤嘤哭泣的任萱萱,还有个在一旁吓坏的张艾艾,还有个刚刚被满月戳穿手掌的胥言毅。 对于元世德的求情,满月冷眼带过,揽着张纤纤来到张艾艾面前,桀骜的下巴一扬。 “是她吧,逼迫你去酒吧,平日在张家对你颐指气使摆谱的姐姐,张艾艾?” 张艾艾心虚的往后退,瞅着她惊恐样儿张纤纤刚点头,满月就一脚踢过去。 踢的张艾艾肚子,她的一脚张艾艾肯定遭不住,捂着肚子惨叫着蹲地上。 敛下眸子,她冷哼一声,“不好意思,张纤纤是我朋友,就算我罩不住还有个商羡年罩她。你们张家若是识相,以后张纤纤这张家三小姐的身份就定了。在出现张艾艾这种事,张家的现场或许就跟现在的任家一样。” 汤海霞看着眼前这个漂亮,桀骜的姑娘,十分隐晦的目光在扫过张纤纤。 “你是谁,这是我们张家的事不需要你插手。” “不用管我是谁。张夫人,作为张纤纤的生母,我觉得你应该承担起一个母亲的责任,保护自己女儿不被欺负,而不是像个懦夫任由任何人在张纤纤头上作威作福。当然,你若不愿意管我很乐意把她当做亲姐妹,照顾她这一生。” “这位小姐……” 满月抬手打断汤海霞的话,回了个捉摸不透的冷笑,“不用跟我说别的,你们张家的事……我还是略知一二。张夫人您想要平安度日,就记住我的话,否则——” 后面的话她也没继续说,有些事点到为止即可。 何况,有些秘密。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她的目的也达到了,施压给胥,元两家。在借这两家急于撇清关系的想法,全部施压给任家。 当然,元里这个小王八蛋这么保任萱萱在她意料之外。 因此胥,元两家因此生出嫌隙她也乐见其成。这两家,狗咬狗越厉害,对商羡年就越有好处。 只要商羡年吞掉胥,元两家,势力更上一层楼才能有自保能力。倘若hell有一日真的对他动手,商羡年才有一较高下的抗衡力。 这个腐朽糜烂的世界,谁生谁死她都不在意,只要商羡年平安顺遂的活着。 事情办得差不多,余下给甜枣的事儿就交给商羡年了。 一个眼神递过去,心思玲珑的商二爷会意。 开口前,象征性的咳了两声,慵懒恣意漫不经心的开了口,“胥叔叔与元世伯以为这样的结果可满意。始作俑者是这位任家千金,搔首弄姿,仗势欺人闹出了几家之间的误会。冤有头债有主,自然得有个人出来承担一切。” “自然,自然。二爷说的是,要是这个贱人蛊惑我们家两个不长脑子的东西,也不至于跟白小姐侄子生出误会。”元世德连连当头,巴不得这样处理。 商羡年满意的点点头,目光在移向面色就没好过的胥鹤鸣。 兀自笑了下,目光还算客气。 薄唇微启,问了句,“胥叔叔,似乎不太赞同我的提议?” “哪里有不满意。”胥言信接过话茬,笑道,“我爸爸只不过身体有些不适。任萱萱是个祸害,既然已经找到祸害点事情自然到此为止。” “任先生,有什么异议吗。” 任疆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从看过视频后。不说是满月针对,显而易见这件事酒吧斗殴事件本就由任萱萱挑起,欺负张家姐妹,仗着元里在这儿更是先对白岩动手。 “任先生,有异议吗。”胥言信又问了遍,声线明显比刚才更冷沉。 任疆面若死灰的摇头,心里明天,这锅任家是背定了。 “没,没,没有,没有异议。” 微微一笑,胥言信满意点头,懒懒吐出几个字,“如此,甚好。” 然后目光一转,远远的给了满月一个暧昧的眼神。 秀眉一蹙,她嫌恶的表情闪过。 那一刻,居然闻到了令人作呕的情欲味? 心中厌烦骤加。 “羡年,我困了,咱们回去吧。” 她漫步而来,脸上扬着明媚动人的笑,乖巧的窝在他怀里,“明天,我还要上课呢。” 商羡年圈着她,好看的指尖捋着她耳边的碎发,啄了口眉心。 “商锐,留下把事情处理干净。” “是,二爷。” 满月咯咯笑着,拉下商羡年的手,从他怀里探出小脑袋,“佐三,送我姐回去。对了姐夫,你侄女丰蒹葭……” 丰臣腿肚子一软,下意识的去看白虞。 刚刚丰蒹葭没来丰臣还在庆幸,哪儿知道是满月刻意为之。 主要是她还念着白虞在丰家,若真的撕破脸皮是白虞不好为人处事,否则怎么会放过她。 “一家人,让她明天去丰家,向我姐姐磕头请茶道歉。” 一听这话,丰臣如获重释,连连点头,“白小姐请放心,这件事一定办到。” “姐,今晚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商羡年搂着她转身,冲着白虞微微点头,慵懒的叫了声姐。 白虞微微笑着,看着两人十分欣慰,“劳二爷多看着些月儿,她这性子啊只怕也就除了爸爸和二爷,没人看得住了。” 白岩也凑到白虞身边,笑呵呵的挠着脑袋,“姑父,今晚的事谢谢您。” “一家人不必客套。” 啧,一家人。 满月在心里腹诽了下,迈步准备走,“纤纤,坐花胤的车回去吧。” 花胤已经推门,尔雅的笑着非常绅士有礼,“请,张小姐。” 张纤纤看了眼汤海霞,心里一横过来,害羞的点了点头,“谢,谢谢。” ** 事情,闹了两三个小时终于落幕。 回紫荆公寓的路上,满月靠在商羡年肩头,闭着眼在吃糖。 在警局发生的事她又在脑子里仔仔细细过了遍,拉起商羡年的手,打开眼帘借着窗外的光晕细细打量。 “接下来,你觉得怎么做合适?” “无所谓,只要你高兴便可以。” “商羡年。” “嗯?” 仰起头来,她带着笑意的眸子仔仔细细的描绘着这张美人骨相。 秋水眸里,深沉的算计一闪而过。 “卖元家一个面子如何?” “什么意思?” 他垂眸,探究着满月眼底藏着的算计。 忽然心中一动,抬手过来捏着下巴微微抬起,俯身啄着红唇。 “卿儿,胃口可不小,想吞了胥家?” 唇瓣轻挽,她双臂缠上去,挂在他脖颈主动献吻,“在我看来,元家做为四大家族名不副实,还不如司北来的城府够深。但胥家不同,特别是胥言信的父亲,闻着他的味儿我就知道是只难对付的老狐狸。今日我伤了胥言毅,胥鹤鸣绝对会心存嫉恨等着报复。” “嗯,这是自然。胥鹤鸣如今是胥家的主事者,这口气自然咽不下去。” 满月忽然咬他口,秋水眸里闪着些兴奋,“这时,你不若卖元家一个人情。之前因为跟我的矛盾,胥言信趁机去踩了脚,还有花胤压着。如果你这时候伸出援手,岂不是雪中送炭。不管元家存在什么心思,你这时捞元家一把不管是好意还是算计,胥鹤鸣都不太舒服。” “当然,紧凭一个任萱萱,不足以让胥,元两家关系彻底闹僵。” “卿儿。” 他环紧了满月的细腰,眷恋的吻着红唇,攫住她因为算计而兴奋的眸子。 “胥家,元家总归来讲是百年大家族,你想要我吞掉他们可有想过这件事的难处?” “不怕,有我在。我保证让你吞掉这两家壮大你的势力,何况还有花胤同你坚不可摧的关系,最后你在扶持一个司家,有他们俩做你的左膀右臂。羡年,你会是最后立在青云之巅上的那个。” 青云之巅的那个? 不得不说,满月这个野心太大了。 但很巧的是,满月想的跟他想的如出一辙。 四大家族终有一日会被他吞掉,而能够留在他身边的只有花胤,和扶持上位的司家。 最厉害的猎人可不是只会在自家打猎,别人家的猎物其实他也觊觎了很久。 ** 警局外,又一辆离开的豪车。 一上车,胥鹤鸣就点燃一支雪茄,靠着椅垫疲惫的捻着眼窝。 “言信,今晚的事不打算解释下吗。” “解释什么?” 胥言信敛着眸子朝旁边看了眼收回,慢慢的剥着糖纸。 这个糖,跟商羡年送给满月的牛轧糖一样。 这糖是商羡年五叔,商霁甜品店手工做的。 他看过满月经常吃,心里好奇也想试一试。想着太甜应该不喜欢的,但商霁做的口味恰到好处,没有甜到腻人还满口的干果香。 “因为一个胥言毅,让胥,商两家的关系变得恶劣划算吗?胥言毅什么货色您比我清楚,整日在外除了泡女人,打架斗殴还会做什么?还不如我养的那条狗,能帮着看家,我回去时还会摇着尾巴来讨好。” 降下车窗,糖纸从窗户扔出去,同时灌进来一股沁骨的凉风。 他那双算计的凤眼盈着深究不透的城府。 “爸爸,您不觉得白清欢这个女人很有意思吗?又飒又野,还有股骨子里生出来的狠辣霸道劲儿。瞧瞧她的算计,帝都里有多少女人能够匹敌。别说女人,就是这些个权贵家里有多少男人都不及她九牛一毛。” 胥鹤鸣吸了口烟吐出来,眼帘打开一个缝隙,“言信,那可是商羡年的女人。” “那又如何!” 看过来,他眼中还留着窗外的冷寒,淡淡一笑,“这世上,没有挖不到的墙角,也没有我得到不的女人。这种女人才有资格做我胥言信的太太!” “商家,可不好‘吃’。” “哈哈哈,的确。可不巧的是,我有足够的耐心,不管商家有多硬,我都会慢慢蚕食掉!” 胥鹤鸣沉吟一会儿,松开皱着的眉头问了句,“怎么喜欢吃糖了。” “我喜欢的女人喜欢吃,所以想尝尝。” “如此,那就好好蛰伏,等待时机。” ------题外话------ 多3000字,送给(山空南希)和(幽野出城)小可爱,谢谢你们的月票~ 以后我会尽量加更的~ 第八十二章:一别两宽?哦不,小别离。 》》》 花胤非常绅士的把张纤纤送回张家,还体贴的给商羡年发了条信息才离开。 他们俩先走一步,张纤纤先回到张家,等沐浴玩出来准备休息才听到楼下的说话声。 因为张艾艾的事儿多耽搁了会儿,这阵才随张权和汤海霞回来。 张权多数时在外忙事业,家里的事都交给了汤海霞。今晚发生这种事张权憋着一肚子的窝囊火,在警局看见酒吧视频后就一直害怕张家被牵连。 好在最后只是张艾艾挨了脚,大事化小。 沉默了一路,一进门张艾艾张嘴还想解释,仰头就挨了张权巴掌更是不留情的连踹几脚。 “你这个畜生,老子供你好吃好喝你在外嚣张跋扈成天给老子惹事。我看你这傻逼是让化妆品腌坏了脑子什么家庭你都敢去招惹。你算什么东西,以为自己几条命去招惹这些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张艾艾被踹得跪倒在地,梨花带雨哭着在求饶,“爸爸,爸爸我错了,我错了爸爸。” “错?你知道错才有鬼,要不是商家二爷未婚妻看张纤纤份上留情,你今日就跟那个任萱萱一样人动动小指头就能捏死你。” 说道张纤纤,正好她从二楼探头出来往下看,没什么表情只看了几秒就准备回房。 汤海霞从楼下上来与张纤纤撞个正着,她还是无话可说正预转身。 “站住。”汤海霞叫住她。 捏紧手里的毛巾,她侧目,“有事吗。” “你跟那个人什么关系,商家二爷的未婚妻为什么要护着你。” “她只是我同学,见到我受委屈替我打抱不平。”这话在这儿停顿了下,张纤纤目光非常刺人的盯着汤海霞,“妈,视频您看见了。我才是受委屈那个,而您似乎没有站在母亲的角度上替我讨一个公道,反而是我一个同学处处护着我。这时候,您来问我这些真的很不合适。” “张纤纤!” 汤海霞愤怒的叫她声,只是张纤纤没有搭理转身进了房,而且第一次把门摔得这么重。 真的太奇怪了,这个时候她母亲还想要责怪她? 为什么!她就这么好欺负吗! 汤海霞在楼道站了几分钟,瞥过楼下被打的张艾艾,疲惫的捻了捻眼窝回房。而且直接拿着手机去浴室,打开淋浴器沉吟一会儿拨通一个烂熟于心但很久都没联系的号码。 淅淅沥沥的水声中,汤海霞还压低嗓音,非常谨慎。 “是我。” “好久不见。” 汤海霞捏紧手机,咬着唇,纠结一阵才开口,“我们的身份可能被人发现了。” “什么意思?” “有个叫白清欢的姑娘,跟纤纤一样在庆大念书处处护着她。而且今天在警局,她对我说的话好像话中有话。听口气,好像知道什么事。” 电话那头沉默下去,须臾,问道,“庆大,白清欢?” “是。这件事尘封这么多年怎么会被一个小姑娘知道,你得帮帮我。” “不着急,先按兵不动我查一下。” “好。” 汤海霞忧心忡忡收了电话,坐在浴缸边愣神。 她一直在想满月那没有说完的后半句话。 是好人还是坏人,是保护他们还是……来要东西的! ** 又一个翌日。 满月被商二爷哄宝贝一样叫醒,苦逼的满月大佬还得念书呢。 庆大放假时间定在2.16日,离放假还有几天。 可不想起床的少女裹着被子滚了圈,呢喃着,“不想去念书,你给我请假好不好。” “不好。” 他去了趟邺城见了白爷,白爷特意嘱咐他盯好满月防止旷课逃学。 二爷表示,监督媳妇上学好难啊。 “我是数字白痴,念不了经济学,快放假有考试我会挂科的。” “挂科不不要紧,只要你去报道。” …… 还有这种操作,念书挂科都可以只要去念书? 满月大佬被被被迫营业背着小书包去学校混日子。 就这样日复一日几天后,终于迎来愉快的2.15,是整个庆大严肃的考试日子。 早上,商羡年照例把满月送来庆大,但今天他没有离开等满月进考场后,商猛去鲁校长那儿拿了份儿试卷来。 这位明目张胆的代考小哥就在车里后座,叠着腿,垫着平板拿着笔在答卷。 看了一阵,商猛忍不住,因为后视镜里商羡年已经拿着笔对着一道题动作停顿许久。 “二爷,题……很难吗。” 这个直白又尖锐的问题,问的商羡年把笔一摔,掀起眼皮冷艳冻人的把东西塞过去。 “笔给你,你来写。” 商猛连连摆手,悻悻的笑着,“二爷,我下去抽支烟。” 所以,这题难吗? 不难,对于商羡年来讲一点都不难,可难在他要怎么解答才像是满月这个半吊子做的题。 有时候,媳妇脑子不好也是个问题。 11点多。 从考场睡醒的人嘴里叼着棒棒糖哈欠连天的出来。 在人来人往的走廊里看了圈,掏出电话拨给白爷,口吻很是兴奋,“老头,考试了放假了。” “我知道,看你的高兴劲儿。” “那当然放假能不高兴吗,我准备预定明后天的机票,顺便去问问姐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过年。” “小虞要是不愿意就别为难她。” “我才舍不得为难我姐呢。对了老头,我交了个非常不错的朋友,能不能带回白家跟我们一起过年。” 白爷吧了两口烟,呵呵笑道,“你能交到朋友?如果你朋友家里没问题,我自然是欢迎。” “嘿嘿,那就这么说定了。” “要过年了,不打算带商二爷回来让我瞧瞧?” “商家家教严他走不开,这事日后再议。” “是商二爷走不开还是你……” “挂了挂了。” 挂掉电话,她翻了白眼。真是怪得很,每个人都想商羡年跟她去邺城。 “清欢,清欢。” 张纤纤从人群中小跑来,刚刚考试完也是一脸的轻松劲儿。 站定后还有点小喘,“你考的怎么样。” 秋水眸转了圈,带着灵动的笑意,她回了句,“睡得挺舒服。” …… “不说这个。”她豪气的一挥手臂,揽着张纤纤肩,“我刚跟家里联系,过两日我就回邺城。邺城去过没,要不要跟我回去过年?” “我?”张纤纤指着自己,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我看张家过年也没什么劲儿,不如跟我回邺城玩一段时间,过年后我送你回来。” 她看着满月,能从她眼里看到十分真诚友善的诚意。 心中对满月的好感在无限增加,只可惜她走不开。 瞅她一脸为嫩的样子,满月问,“怎么,有事?” “嗯,过年有个表演,是我们古乐系排练了好久的节目,去到福利院义演。就在年后几天,刚刚群里还在说考试完了让我们集体去训练。” “噢,那挺可惜的,下次吧。” 张纤纤满心愧疚,非常抱歉的看她,“真的对不起清欢,真的谢谢你的好意。” “没事,我尊重你每个决定啊。你义演完后要是愿意随时联系我,欢迎你随时去邺城找我玩儿。” “嗯。” ** 两人从学校手挽着手出来,别提一路上满月有多高兴。 哼着小曲,走路都带风的,就差上天跟太阳肩并肩了。 叮— 手机收到一条微信,是商羡年发的。 【放假了这么高兴?附带一张她走路的照片】 挽唇轻笑,她回问:【你在哪儿呢。】 【校门。】 松开张纤纤手臂正要跑,又收到条微信是佐斐发来的。 佐斐:图片 佐斐:小姐,这个女人连着三晚出现在我们场子,找人去试探过。 照片是背后偷拍照,右肩头处有一朵黑色大丽花纹身。 脚步猛的停住,点出号码拨过去,隔着重叠的人影看见校门口后座降下车窗的商羡年。 心里,诡异的升起惊惧之意。 簌簌落下的白雪留在头顶,肩头,裹着如刀割脸的凉风。 额前的碎发很快就被润湿,碎发下的眼厌世冷漠,眼底的浮冰慢慢凝结成冰。 声线混在风力,冰冷无温。 “是我,怎么回事仔细说。” “这事白爷交给我在查,在我们的场子最近出现不少生面孔。行动单一,一直都是一个人,我就叫店里的女员工去试探了下才拍到这张照片。” “背景呢?” “背景没查到,白爷让我把这事儿告诉你。” “多久确定的。” 佐斐吸了口烟喷出来,犹疑会儿道,“前天。” “为什么没及时告诉我。” “前天偷拍后她就消失,我以为她昨晚还回来所以……” 啪嗒,电话直接被挂断。 身后,张纤纤脚步靠近,停在她身侧笑着替她扫头上的白雪,“怎么不戴帽子,头发都湿了。” “我有点急事,中午就不约饭一个人没问题吧。” “没问题啊,本来下午就要在租用的琴房训练。”她笑的乖巧,勾了下吹进嘴里的发丝。 满月点头,给她发了两个号码,抬起眼来把她看了几秒,口吻显得有点郑重,“这两个号码是我侄子和朋友,有什么事就联系他们。我说了,有我罩着你别怕,什么问题我都能解决所以别在让自己受委屈。我回邺城后,有可能电话联系不上,若是在有什么急事联系商羡年。” “我不会有什么事。”她非常肯定说出这句话。 跟满月相处这一个多月里,她不仅多了个朋友还从满月哪儿学到不少,也增长了不少自信。 “那行,我先走了,照顾好自己。” “小心啊。” “嗯。” 她一路小跑过来,很快就钻进车里离开了。 临走前,商羡年还往外看了眼,好奇的问道,“不带你朋友?” “她有事,我也有事。” “什么事。” “玩游戏。” 二爷:…… 一放假最先想到的居然是玩儿游戏? 这媳妇,要来何用! 回紫荆公寓的路上满月话很少,窝在商羡年怀里闭目小憩。 但是这脑子一刻都没停过。 黑色大丽花的纹身,三天在酒吧只被捕捉到一个模糊的侧面,要说是个普通人打死都不会相信。 可是莫名的,在八成把握确认是hell的人的时候她竟然内心深处,有一丝久违的躁动和期待。 那种感觉,就像一堆的炸弹藏在四周,而她不知道埋炸弹的地点。但现在不一样了,埋炸弹的地点已经圈出来,她要做的就是一个个排雷就行了。 紫荆公寓楼下,商羡年正要叫她,满月就睁眼醒了。 伸着懒腰,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睨了眼,商羡年打趣道,“生物钟还挺准。” “嘿嘿,放假了精神比较兴奋没有睡的很熟,就小憩了会儿。” “要送你上楼吗。” “你不回去啊。” 看了眼时间,他回到,“公司下午有个会,要过年,年底事情挤压比较多。” 点了点头,满月捞起外套,扑过来在他脸上啄了口,“那我自己上楼,晚上早点回来。早上出门前桂嫂说给我做牛肉火锅犒劳我考试,美美的大餐等着你哦。” 他哂笑,把人捞怀里吻了下,贴在耳骨边低语句,“洗干净了床上等我。” “你!” 翻了个白眼,她推门下车,隔着玻璃傲娇的一扬下巴小跑着到楼下。走了两步又回头,笑盈盈的冲他挥手,还比了个心的手势才屁颠屁颠的进楼。 他唇边的笑意冲上脸颊,眉眼,整个人风姿妖绝惑人。 华光灼灼的桃花眼移向白雪皑皑的城市。 眼里,风姿清隽艳美。 原来这方城市存在的只有无尽的厌恶同恶心,但现在因为满月在这儿,在触手可及之处忽然的就觉得这方城市其实,很美好。 ** 跟商羡年分手后,满月回到公寓哪儿有心思玩儿什么游戏。 她找佐斐要了邺城酒吧的监控,放慢画面来来回回看了三遍。 终于确定,就是hell的人。 那间酒吧是白爷给她的,她不要钱,没工作这就把是她收益之一。 hell的人居然找去了邺城? 这个行动速是非常快的,但她始终没想明白究竟是什么时候在哪儿暴露? 正在考虑这个问题,电脑旁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来电的是白爷。 “老头,怎么了。” “逮到一个人。” 蹭的一下弹起,椅子瞬间倒地。 她漂亮的瞳仁急速收缩,半晌才问道,“酒吧那个?” “不是,另外一个。” “别乱来,我现在就回来。” 挂了电话转头就去预定机票,花了点手段才抢到一张两点多的机票飞邺城的。 放下手机那一刻,她的双手竟然忍不住在颤抖。 是那种每个细胞叫嚣着的兴奋和喜悦,她的唇角止不住的慢慢牵开。 曾经在hell的一幕幕像老旧电影画面一帧一针在脑子里放映,教官厚厚的黑色发亮的军靴,半米长两指宽的教鞭,如狗窝一样只够人蜷缩散发着恶臭,酸气的‘房间’。 一个食指宽的透气口,望出去夜空里只能看见弦月的一角。 还有训练场堆叠的尸体,血液一层层凝固,干涸日积月累留下来铜锈一般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但最后,那个地方让她一把火全烧掉了。 那位曾经暴打过她的亨德森教官,被半月刀捅穿肺部塞进狗洞里与熊熊大火‘共舞一曲’。 清脆的口哨声自她唇瓣响起。 这是亨德森教官在打她时最喜欢哼的口哨音,取自电影《杀死比尔》中的经典桥段。 ** 商氏商业楼。 14层会议室,男秘书拦不住一身霸气的满月。 哐当— 会议室的门被大力撞开。 一屋子的人应声回头,只见一道黑色身影飞奔而来直接撞商羡年怀里。 什么话都没说,环着他脖颈索了一个深吻。 而被强吻的人却是满眼瑰丽,深情,宠溺的欢愉。 “咳!”商猛轻咳声扭头,非常正直的目不斜视,“都看什么看,还不把头转过去。” 这话,甚合二爷心意。 可眼下,圈着怀里的爱人,反客为主,质感的声线问道,“怎么来公司了。” “我要回邺城,下午两点的机票。白家出了点事我得回去看看,来跟你请假的。” “下午?” 他脸上的笑意顿时散去,眉梢拧着,目光消沉又冷冽。 “是,刚接到电话抢的票。” 难怪,她穿上了这身久违的黑色男士外套。 还以为是想他了给的惊喜,原来…… 满月笑着,知道他心里不痛快,撒娇般的轻哄,“我先回去看看情况,有什么事联系你。嗯,白爷那边我去疏通疏通,尽量把你这位美人过年请去白家见家长……顺带提一提订婚的事儿?” 这小机灵鬼,真懂什么哄炸毛的商二爷。 “偏要这么急?” 沉吟一会儿她点头,虽然看似是来跟他商量,可实际她已经做出决定。 商羡年那个心,狠狠的揪在一起,又痛又不痛快。 “羡年。”她暖糯可怜的唤了声。 他心里那股憋着的火气霎时被湮灭,捞起一边的手机,冷冷的睇她眼,“我送你去机场。” “不用,我叫了车。” “你!” 她可怜巴巴的双手合十做讨饶状,然后又抱上去,臭不要脸的献吻。 “我走了,到了邺城就跟你联系。” “滚!” 丢出这个字,是商羡年最后的底线。 满月懂了,马上跳起来,一步三回头各种笔芯屁颠屁颠的跑了。 商羡年绷着轮廓,捞起手机给商锐发了个简讯,让他乘下一班飞机飞邺城保护满月。 第八十三章:满月可能会死!(一更) 下午五点多,邺城。 从机场出来迎面而来的是一场瓢泼大雨。 双手抄在口袋,叼着棒棒糖从机场出来。她立在人来人往的门口,湿润刺骨的凉风狠辣裹着压在衣领下的长发。 要过年了,机场变得热闹起来。各种混杂的嘈杂声里,佐斐穿着那见牛皮的东北防寒红色花大棉袄,从人群中走来。 迈着懒散的步子,嘴里叼着烟,右眼处有条从颧骨到额头的刀疤。 那是他早年在外当混混时留下的,在邺城上河那一带砍出了名堂,最后桀骜的少年被白爷收在麾下成了一柄利剑。 当然,这是满月来以前的事儿。 自从他去单挑险些被满月卸了胳膊,废了招子他就是满月身边最能打的一个。 邺城白小姐,身边有三个人。 管账的洛钦,能扛能打的佐斐,还有个滑腻如鱼处处周旋的司南。 他们仨形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壁垒,绕着中间的满月。 “小姐。” 远远的,佐斐冲他咧嘴笑开。袅袅白雾漫过他那双眼,深邃又冷沉。 咻— 一个硬币打过去,打在佐斐夹着烟的手上。 知情不报,延误情报。 这是惩罚。 迈步过来,她不慎冷飒的一眼掠过,走向路边那一辆很多年的悍马。 这车还是白爷送她的。 “舍得回来了?” 一上车,驾驶位的洛钦就开启冷嘲热讽模式。 裹着外套门襟,迫不及待的掏出手机给商羡年发简讯,“先去办正事。” “回白公馆?” “不是,去那个女人住过的地方。” 随后上来的佐斐同洛钦对视眼,没说话车子启动。 信息发过去两秒,电话就拨过来。 犹豫了会儿还是接通,这爷脾气不好伺候,得悠着点。 “到了?”俩字,特别冷漠的口吻。 这爷心里的火气还没消,她说走就走一点心理准备都不给。 “昂,刚到,下雨延误了半小时。” “去哪儿。” “回白公馆去看白爷。” “有事电联。” 难得,商羡年这么爽快的撂电话。 勾唇笑了笑,她抬眼的一瞬笑意就散去,降下车窗探头出去深吸口。 唇角的笑意隐晦难测。 这味道,很适合见血啊。 ** 下城这一地带,怎么说呢? 可以算作贫民窟看,鱼龙混杂,各种犯法不犯法的买卖这儿都有,也是很多小混混,刀尖舔血的人住处。 当然,各种妓女,盗版,办证,卖药的也是比比皆是。 在这儿混的人不需要什么身份证,一切以硬通货交易。钱,黄金,珠宝钻石只要有,就能在这儿买到很多东西。 在酒吧露相那个女人就住在这儿,一个破烂隔出的出租房。 其实在满月来以前,佐斐亲自来这儿扫了三遍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只要是能够确定身份的东西都处理得很干净。 就算是满月来看一圈结果也是差不多,没什么有用的信息。 看完以后,三人就去了白公馆。 白爷屏退了所有人,亲自带着满月到地下室的‘监狱’见到那个被关在铁笼子里的女人。 还挺年轻,约莫二十一二,谈不上惊艳但是耐看型。 白爷挨着满月并肩而立,她低着头在剥糖纸,把糖塞嘴里才抬眼。 鬼魅又冷艳的笑意浮在她眼中。 将糖纸揉成团弹进去,下巴扬了扬,笑问,“你在hell排多少?” 那个女人戾着眉眼瞪过来,把满月打量一阵,眼中似有惊愕。 她没想到,这个组织里曾经的王牌居然这么年轻。 “就是你?”她问了句。 “不巧,正是我。” 她慢悠悠的脱了外套,卷起毛衣衣袖。白爷输入密码让她进去,门还没带上那女人就杀气冲冲的跑来。 满月就这么立着,活动一下脖颈抬手一挡,灵活的手腕一转扣着女人的脖颈三指用力掐着对着地面一个爆摔。 倒下去的一瞬,银白的半月刀在手。 锋利的刀刃落下,停在女人右眼瞳仁上一厘米。这分寸把握的十分到位,快一点或者慢一点这帅气的一招就废了。 须臾,她牵唇笑开,收起刀但扣着她手腕,只听见咔擦一声。 “你不是买命者。” 她揪着女人的头发,翻身过来扯开后背衣襟。 有大丽花印记不假,不过这是情报员用的,不是买命者。 那女人被满月按压着,消失的半月刀出现,非常快的速度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银白刀刃带血而那个女人…… “这是搜集情报的,不是杀手。” 从里面出来,白爷把外套递给她。苍老的双眸扫过她食指的鹰头戒指满意一笑。 这丫头,嘴上虽然不愿意拒绝,但还是听了他的话。 “那为何不问问情报。” “这种情报员就是拿来送死的,以身做诱饵只怕现在已经暴露。hell做事一向这么心狠手辣,死人从不在意,只在意有没有拿到有用的情报。” 扭头吞掉嘴里的糖,刚刚溅了滴血进嘴里。 “老头,吃过饭就去上城的别墅躲几天,把子孙都叫过去。顶多一天hell的人就要来,您放心我会处理干净。” “月儿。” 白爷慢吞吞的步子跟上去,满月停下脚步侧头再看他。 白爷跟上来,像位慈爱的爷爷拍拍她小脸,双眼的笑容慈祥又宠爱,“月儿,你跟我回来时跟我讨了两件事。三餐温饱和自由。你要的我给你了,而我要的你却付出了不止双倍的代价,你才应该离开躲上一段时间,白家只要你还活着就不会倒。” “我怎么可能离开,他们是……” 是她大意了,因为太敬重白爷而未有任何防备。 白爷还是老江湖,麻醉针就藏在戒指里,借着跟满月说话的间隙刺进她脖颈。 他接住晕倒的满月,喟叹声。 “佐斐。” 在地下室门口的佐斐下来,环视眼,稍有不解。 “白爷?” “带月儿走,老鬼那边我已经交代好。带月儿出国,越杂乱的国家越好躲上一段时间,我通知你们再回来。” “白爷……” “现在就走,走!” 佐斐咬紧了牙关,绷着的脸皮都快被锋利的轮廓刺破。 在白爷的凝视下扛着晕倒的满月转身就走,没从白公馆出去,从地下室的小门离开。 哪儿有白爷提前准备好的车子,司机是洛钦。 来时是他们三人,离开时还是他们三人。 白爷老了,早就被野心勃勃的年轻后辈逼到绝境,这几年来的辉煌全是满月替他挣回来的,白家子孙能够享有如今的地位,钱财都是满月给的。 否则,白家早就…… 要留住血脉,就要有壮士断腕的决心。 而白爷,在叫回满月以前就有了这个决心。 ** 车外还是瓢泼大雨,夹杂着雷霆风暴。 后座,满月还睡着,身旁有个旅行袋。里面装着她的假护照,和几张存着巨额数目的钱,是这些年白爷替她存的。 他知道,终有一天满月需要用到这些东西。 八年前白爷去芬兰与一帮意大利人谈生意谈生意,回去的途中他偶尔救了一个因为追球跑到路中央来的小男儿。 那一晚芬兰是满月,小男儿的父母在附近教堂祈祷,他趁机跑出来玩儿。 白爷把孩子送去教堂,受里面氛围影响听了半小时圣经,一个电话把他从教堂叫出来。 可没想到生意谈好后,意大利人出尔反尔雇杀手来杀他。 其实,当时白爷有想过自己会死在教堂外。 或许是他的祈祷起了作用,又或许是他刚刚救了孩子被上帝眷顾。 四个杀手,在他负隅顽抗之际,是满月救了她。 十一二月的天,她只穿了件污脏的男式衬衣,裹着那件黑色男式厚外套手起刀落间把人解决。 事后,她蹲在教堂外的花丛旁用自来水洗脸。 等她起身时,清幽的冷月下,她罕见漂亮的脸上嵌着双诡异的橄榄绿眸子,除了脸上的干净一身都是狼狈。 那是,赫尔辛基古堡被炸两年后的事儿。 她成了流亡的孤儿。 十分年轻的一个孩子,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 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指了指头顶的圆月:满月。 他问:你要不要跟我回去,我供你上学念书识字。 她摇头,顿了下,道,:给我三餐温暖和自由,我给你所有想要的东西。 好奇怪的是,那时的满月有口非常流利的中文。 白爷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把她带回邺城什么都没问,只认她做了义女给了间满月自己挑的老旧房屋后就什么都没管。 回想起来,那一晚月亮真的好圆啊,明明是冬天下那么大的雪。 “老白,今晚外头……看不见月亮吧。” 白管家微微笑着替他斟茶,“老爷说笑了,这么大的雨和雷暴哪儿能看见月亮。” 白爷点头称是,吸了口烟闭目小憩,“也不知月儿他们顺利上船没。” “白爷对小姐真好,不过咱们白家这么多的少爷,小姐的也就只有白小姐有这个资格。其余那些人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 白爷跟着呵呵的笑,模样像是与老友在回忆惋惜。 “我欠月儿的,只怕也只能这么还了。” 白管家似想到什么,满意一笑,“那位商家二爷对小姐是真心的,小姐跟着他白爷您算是放心了。” “你不知道,那位商家二爷可比我们看见的要藏得深得多。”白爷也接了个话茬,不过在说起商羡年的时候满意的神色比白管家还有多。 有道是人不可貌相,谁能想到已经是帝都权贵家的权爷,还有那么一层叫人意外的身份。 意外到,就算满月招惹了hell商羡年也有这个能力保她平安。 两人正三两句的品着茶聊着天,屋外传来一声咔擦声。 听声响像是客厅摆着的花瓶被摔碎了。 白爷摇头笑着,替白管家斟了一次茶,叹了声,“老白,你跟着我三四十年,原本该让你颐养天年哪儿想到如今要你陪我一起下黄泉。” “白爷,我这条命是您就回来的。这几十年您待我如亲兄弟一般,我已经是半截入土的人不跟着您还能去哪儿?听说,黄泉路难走,我还是照以前样儿给您探探路去,您啊别着急等我探清楚后再来。” 白爷眼中闪过一阵酸楚,握着拐杖的手轻轻摩挲两下,拍白管家的肩。 “辛苦了,兄弟。” 白管家笑了笑起身,捞起身旁放了许久没动过的枪起身。 佝偻着身影,脚步慢腾腾的出了偏厅。 白爷的目光追过去,苍老的眼光忽然发红。 人生得一知己朋友,死而无憾! ** 五个小时的麻醉药,满月是硬有理智扛过去的。 随着一个炸雷她睁眼,悄无声息的起身,扑过去一个拳头把佐斐捶得发晕,再以极快的速度控制着驾驶位的洛钦。 两人被推下车,而满月驾着车一个漂亮的甩尾往回开。 她捡过一旁洛钦的手机,给在帝都的佐三发了条短信。 【拼了命保护好商羡年】 如果今晚她死在白公馆,至少可以让商羡年平安无事。 但很可惜,她现在还不想死。 牧师交代的事还没办好,而她刚捉到汤海霞露出的马脚。 车子速度200迈奔回白公馆。 她在林荫道的一半路程下车,顶着暴雨一路狂奔,从侧面爬上二楼去到白爷书房。 之前德国寄回来的东西还放在书房保险箱。 而密码,她很熟悉。 银白的保险箱里躺着两枚蓝色液玻璃罐,两瓶红色玻璃罐,五瓶白色透明液体罐。 取了两只白色玻璃瓶,扯开衣领从脖颈注射进去。 这个东西,hell的人都注射过。 hell的boss取名【潘多拉】,这种药剂的特性相当于兴奋剂,不过这个是研究出来用在士兵身上的。 从很小开始注射,增加所有细胞活跃性。 她一直保持着十八岁不老,不过是从小被hell强行注射这个东西。她体内的细胞永远处于一个极其活跃的状态,保持身体所有技能增强。 这个药,加上从小地狱一般的训练。 成就了她在hell多年如一日的王牌地位,可但凡任何东西有利就有弊。 一旦注射【潘多拉】的人就得终年注射,一旦停止注射那种蓝色药剂的病毒,就会像上次商羡年生日赴约那样。 活跃的细胞急速衰老,抵抗不住病毒的蚕食。 终将,要了性命! 做好准备满月才下楼,扒了下黏在脸上的头发,从口袋里掏出最后一个糖漫不经心的剥了糖纸塞进嘴里。 “找我吗?” 慵懒矜骄的一声,吸引了楼下所有人注意力。 庆幸的是,白爷虽然被折磨的很惨但还活着,这是今晚惟一庆幸的事儿。 而跟在白爷身边多年的保镖刀疤,熊崽,老蛇,柺子已经殒命,白管家也早早的给白爷‘探路’去了。 灯火辉煌的白家摆着不少她熟悉的面孔。 窗外暴雨肆虐,家里风平浪静下,冷冷的空气里聚集着一股稠腻的血腥味。 “我的天,瞧瞧我看见了什么。当年血洗训练基地,hell永远传说中的王牌no.1终于现身了。” 白爷被打得发昏的眸子看向楼梯,伤得太重已经没力气说出来话。 只是他不断的在摇头,想问满月为什么要回来。 “no.3,在我你开口你成功顶替我的位置了吗,看看眼前这配置似乎你离我永远差那么一截儿。就算我离开十年,你依旧是我的手下败将,抵不过我一根手头。” no.3就是如今在白爷身边,手持一把枪抵着白爷的女人。 代号no.3,很荣幸的被hell的老板赏了个名字,伊利莎。 “你放开他,我给你个机会跟我单挑,当然我会让你三招让你尽管占便宜。” 伊利莎是个嫉妒心很重的女人,在训练基地时她就处处想要跟满月比较,明明她比满月还要大两岁,学东西更快,训练更刻苦可她总是比不过满月。 就算满月叛出hell已经十年,如今的hell依旧空着no.1的位置,在她发狠的血洗训练基地后。 她跟满月打过很多次,从来没赢过。 “1v1是个不错的提议。这种感觉让我很兴奋no.1,在我即将把你打倒取代你的位置,这对我来讲是梦寐以求的事儿。” 湿漉漉的碎发下,她诡异的橄榄绿眸子泛着清幽的水光。 熠熠生辉的眸子,有着让人一眼万年的瑰丽芳华。 她脱掉外套盖在白管家身上,半蹲的动作起了一半儿伊利莎忽然动手。 漂亮的回旋踢踢在满月抬起防御的双臂上,但她力道够大还是把满月踢到在地。 伊利莎有半分得意,疾步追过去又接一脚。 满月没起身,借着倒在地上的便利,缠着伊利莎的脚用你一带把她也带倒,她顺势滚了圈一拳头甩过去。 “no.1,你得速度变慢了!” 伊利莎轻松挡下预还击时,满月藏起来的左手拇指圈着一把通体黑色的刀袭来。 暂时的交锋,满月先赢下一成让伊利莎见血了。 只是片刻的后退歇息马上发动第二轮攻击,满月是两把小巧半月的左右开弓,而伊利莎则是一把长而锋利的军刀。 几分钟短暂的拉扯,满月先卖出破绽,徒手接着军刀。 锋利的刀刃刺破整个手掌,左手用力扣着伊利莎的左手,身体灵巧的往后躲,踩着她的腿轻轻一跃环着伊利莎的脖颈骑上去,右手的银白刀刃带着寒光看似要对伊利莎动手。可实际,刀脱手又稳又准的扎在白爷身边那一个女人。 ------题外话------ 今天万更新。这两章节要仔细的看,解密了满月身份,即一直十八岁的问题。 第八十四章:轰然爆炸(二更) (可实际,刀脱手又稳又准的扎在白爷身边那一个女人。) 白爷虽然老了,但有股执拗劲儿还在,捡起脱手的枪出手。 同时的,满月双脚勾着伊利莎的脖颈身体下滑,抢了她别在右大腿外的一把枪。 两人倒地拉开,同时举枪同时向对方扣动扳机。 十五发子弹,连续发射。 但满月没以前那么无情狠辣,她的目标是伊利莎背后那些威胁着白爷的人,而伊利莎的目标是满月。 伤她,却不能要她性命! 砰砰砰砰—— 满月中了三发子弹,肩胛骨,手臂,腿各挨一枪。 伊利莎只被一发子弹擦伤。 子弹用完,两人又互殴在一起。 拳拳到肉,而伊利莎对准伤口,满月一边防御一边进攻。 “啊!” 惨叫是伊利莎发出来的,她的一只左眼被半月到废了。 同样的,伊利莎的匕首捅进她肚子。 但满月的背后,却抵着一把枪管。 hell里的杀手可不止伊利莎一个。她是no.1,伊利莎是no.3,那么那个no.2呢? 现在就在满月背后。 他们俩没见过,在不同的训练场,可都互相听过对方的名字。 这两人,是hell的两柄利刃。 满月背后的女孩子看着十分乖巧,典型的邻家小妹妹看不出一丝威胁。 枪把,砰的一声敲满月头上。 no.2贴着她耳后轻声问到,给人一种温柔的错觉,“东西在哪儿?” 呵—— 被揪着长发的满月这时居然满不在乎的笑着。 这人啊就怕没有所求,一旦有所求自然而然的就会产生弱点。 比如,这个no.2。 她从未见过,但听说过no.2的厉害,看似弱小却最容易杀人于无形。 “快说,东西在哪儿?” “什么东西!” 满月点着脚尖,握着2号的手腕借力一个后空翻,都以为她想要抢枪其实换了个动作与2号面对面。 因为她很不喜欢被人威胁! “原来,你就是2号?”扬起桀骜的下巴,打量着眼前的‘邻家小姑娘’忍不住扯开一丝笑容。 2号也打量着她,表情稍微显得有点刻薄。 “1号王牌,果然名不虚传,难怪boss对你……念念不忘。” “过奖。” 一声嗤笑,满月扣着她手腕往上抬,枪管抵着自己的眉心,“给你两个选择。1,杀了我不能拿回你们想要的东西。2,放那个老头离开,我陪你们玩儿。” “你还有资格跟我们讨价还价!”伊利莎气急败坏的一巴掌散过来,在她脸上留下鲜红的五指印。 她懒懒的舔过唇角沁出的血,阴辣从眼尾一扫而过,“你这只手,等下我会要!” “还敢口出狂言!” 伊利莎又补了脚,对准满月腰腹浸血的伤口。 非常重的一脚她吃痛的弯身,但躬身的一瞬左手出刀划破2号的手腕拉开距离。 锋利的刀刃贴着自己细白的脖颈。 “给你们三秒考虑时间。” “1,2……” hell的boss对满月念念不忘不假,但更多的是她手中有一样很多人都想要的东西。 不能以金钱来衡量的‘无价之宝’。 “好!” 2号爽快的应了声,侧头给后面的人一个眼神。 拿枪的人撤开,半晌一身血看着奄奄一息的白爷才从沙发后爬出来。 她眼中闪过一丝释然和侥幸。 出声,咬音极重的提醒着。 “老头你先离开,车在半道上钥匙也在,你先走一步。” 白爷虚脱的趴着,艰难的撑开眼帘看了眼。 满月立在灯晕下,这一刻像极了当年芬兰教堂外披着一身月华白雪的她。 生的十分漂亮但眼神凛冽,阴沉,厌世的孩子。 “月……” “你先走,我自有分寸。” 沉默一会儿白爷点头,几乎是爬着一路爬出别墅。 她不敢确定白爷这么重的伤还能撑多久,至少眼下她用了所有的努力救下白爷。 “叫四周躲着的所有人出来,我要保证老头能够平安的驾车离开。抱歉,我的耐心不多,在耗下去可能一个手酸,这匕首就真刺进我脖颈。” “no.1你不要太得寸进尺。”伊利莎勃然大怒,非常暴躁的大吼一声。 “按她说的做,把所有人都撤进来。” 伊利莎只是个打手,真正有权利主导这一切的还是2号。 hell所有人都撤进别墅,带上了门目光全都集中在满月身上。 她言而有信的收起匕首,垂下的左手却捏紧了半月刀,扭动两下脖颈,垂着眼睑邪佞鬼魅的浅笑。 “当年在hell我是王牌,十年过去我依旧是王牌。不是因为我身上有什么‘宝贝’而是我本身就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贝。老头离开,现在——” 她慢慢抬头,唇角有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 “啧,我变成丑陋魔鬼的样儿也没有人再看见。今日,死在白公馆所有认识的人,作为白家白小姐必然要讨一个公道!” 十年前的hell有个传说,后来知道半月刀的人都听过这个传说。 传言啊,半月刀的主人是被撒旦标记的魔鬼。 666是她的代号,她是活在人间代表撒旦的最凶狠的魔鬼。 “今天,你们不弄死我,或许明天,下个月,半年后我就会找到你们再次血洗整个hell!” 不屑的哼了声,伊利莎接过话,“no.1,听说你有个爱人,是帝都一位大权在手的权爷。你真的以为我们只派了人来邺城,现在看来或许他才是你的软肋。噢,对了。我还听说,他身体不太好,长得又十分好看,你说这样的人送去……” 一头海藻般的长发还飘着还没落下,夸夸其谈的伊利莎就瞪着眼眶,捂着冒着鲜血的脖颈不可置信的倒下。 她的动手,有人的动态视力捕捉到了但就是没反应过来。 “开枪!!!” 这一幕太过诡异惊恐,所以下意识的想要用手中的武器来保护自己。 啪啪啪几声。 头上的吊灯全被打碎,屋里陷入一片死的寂静。 而后没有多久,就响起了口哨声。 信步闲庭的闲逛在别墅里,在黑暗中捕捉猎物。 王牌的确很厉害,但她毕竟离开hell十年了。 砰,咔擦! 伸手不见五指的别墅里,满月同2号纠缠在一起。 但她已经逐渐落得下风,一身的伤痕累累。 打斗的过程中2号来了电话,从她非常恭敬的口吻来判断,应该是hell的老板。 交代了几句电话挂断。 2号踩着悠闲的脚步漫步而来,一脚踢向满月,“我们的人已经找到你视若珍宝的男人,叫商羡年是吧?你放心,我现在就亲自去招呼他。如果你想起我们需要的东西在哪儿,记得联系我。” “你敢!”她爆喝一声,攀着什么东西站起来。“你敢动他一根头发,翻山越岭,天涯海角一定杀你们所有人!” 黑暗里,2号面无表情的嗤笑声。 “你果然变弱了,但谁又能想到曾经最恶的魔鬼竟然又匍匐在‘神’的脚下的一日。这样很没劲儿1号,我还盼望着跟你痛快且势均力敌的较量一次。现在的你,弱得令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好,那就一起去死!” 砰! 爆炸声响起,巨大的火舌冲天而起,意有吞天之势。 别墅外的草坪里,满月瞪着一双眸子,瞳仁昏暗的盯着漆黑带着暴雷的夜空。 旁边不远处是同她一起从窗户跳出来的2号。 有一刻,2号才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眼前发晕的打开耳边的通讯器。 “来接我。” 只有几分钟,两辆黑色的越野车飞奔进来。 下车的男女都有,戴着一顶类似黑色的军帽,穿着一身长款的皮衣。 2号拿着注射枪一步一顿的过来,高跟鞋踩着满月的脸瞪开,从脖颈注射进去一支红色的液体。 “你还不能死,拿东西来换你的爱人。” 半死的满月毫无反应,一动不动的躺着。 而hell的人已经带着2号扬长而去。 豆大的雨滴不断落下,砸在她身上。 别墅里的火势逐渐减弱,知道最后一丝火苗被暴雨吞噬。 橄榄色的瞳仁突然收缩了下,将她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 “羡,羡年,羡年。” 她爬起来但又马上坠地。 左腿被打断了,右手也断了,腹部有个血窟窿一直流血,肩胛骨被射穿移位,肋骨断了四根,视网膜上的一切都是重影模糊的。 从头到脚,没有一处是好肉。 托着沉重的身体,她一点点忍着疼痛慢慢爬着。 不断有眼泪从眼睛里滚出来。 “羡,羡年,羡年。商羡年我求你别死,别死。等,等着我,我会保护你的,我会保护你的。” “你们别走,我,我交出东西。要什么都给你们,别伤害他,求你们别伤害他!” ** 帝都,回紫荆公寓的路上。 连续的会议后商羡年有些疲乏,靠着软垫在闭目小憩。 忽然莫名的心脏一阵剧烈收缩的疼痛。 顷刻,背脊,全身的寒毛都立起。 “卿儿!” 一个冷颤,从梦魇中醒来。 副驾驶商猛回头,问道,“二爷,您怎么了。” 心中的惊惧没有散去反而越来越重,他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捞出电话,正要联系商锐。 四辆越野车忽然出现。 商猛探头看了眼,座驾的前后,左右四辆车同时夹过来并且有枪。 “二爷,俯身小心!” “走!” 司机卯足油门,车尾横扫冲着一个夹角想要冲出去。 砰! 一声巨响,三辆车撞在一起。 枪声响起打在车门上。 这车,是防弹的。 商猛和司机在反击,而后座商羡年不动如山的坐着。 满月的电话联系不上,白爷的电话联系不上,商锐的电话通了没人接。 车窗外子弹激射,车撞车俨然一个火拼现场。 佐三的人来的很及时,至少把一边倒的局势扳平了些。 可是,所有人都低估了商羡年。 都以为他不过是商家权势在手的商家二爷,无而非也就在国内横行霸道一些。 所以没人查过,他6岁时就死在商家老宅西苑后院的母亲。 没人查过他出国六年中除了治疗还做了什么。 更从未想过,他母亲背后的家族是什么! 这一场hell对商羡年的围杀结束得很快,除了佐三这两分余力的帮助,更多的还是来自商羡年背后一直潜藏的势力。 格兰特托着一个半死的人来到车边。 商猛开了后座门,商羡年躬身出来,裹着厚实的外套被寒风一侵犯嗓子就难受的不行。 “咳咳咳……” 格尔特俯身垂首,带着二十分的尊敬。 “先生,是hell的人。” “hell?” 他轻轻重复了遍,这个名字还是第一次听说。 眉梢拢了拢,余光盯着人群外的佐三一行人,薄唇微启问了句,挪动脚步,“是在暗网上有人买我的命吗。” “暗网一直被监控者并没有,这些人只是hell一些杀手。” 温吞的脚步掠过,苍白的脸皮映衬着雪色,灯光仿若一位缓缓而来的谪仙人。 见着这样的商羡年,佐三下意识的后退。 “满月让你们来的?” 佐三垂首问好,不敢怠慢,“是的二爷,小姐早前来消息让我们保护好您。” “今晚无事发生。” 佐三心中明了,再度点头,“是,今晚的事会三缄其口请二爷放心。” “邺城那边如何。” “暂无任何消息。” 沉吟了阵,他想无消息应该就是最好的消息。 “回去吧。” “是,二爷。” 交代完,他温吞的脚步回来,还没走到车边后座的电话嗡嗡作响。 商猛探身进去拿了送过来,看号码是商锐来的。 “二爷,商锐的电话。” 接过附耳,深吸口嗓子又发痒难耐,一阵连续不断的咳嗽夹着电话那头商锐失了一贯淡漠的口吻。 听得出,他很震惊,甚至是不可控制的害怕。 多情的桃花眼霎时收在一起,声音轻到连他自己都觉得模糊,“你说什么?” “白小姐……重伤,有可能会……” 世界在这一刻忽然安静。 确切的说他一瞬失去听觉,只有心脏的跳动宛如在耳膜边震动。 全身的血液凝固逐渐失去温度,沁到血脉的寒意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头顶,所有的骨骼,血脉,细胞在在这一瞬停滞。 理智,思维全被拆分。 满月她。 会死? “呕。” 一股腥气上涌,身体控制不住的吐了口血。 “二爷,二爷。” 商猛伸手要去扶双腿发软跪倒的商羡年,却让他一下挡开,眼里翻滚着猩红刺目的嗜血的红。 一拳又一拳的捶着被格兰特控制着的男人。 “查,快去查!邺城白家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hell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掀开众人跌撞的回到车里,不断扯着毛衣领。 “去机场,去邺城!” 没人敢问发生了什么,这是商猛第一次看到不动如山的他惊慌害怕成这样。 比当年满月悄无声息的离开还要不知所措。 格兰特看着远去的轿车,在看了眼脚下血肉模糊的人,不明所以勾了下唇。 打了个手势,手下的人就开始清理现场。 而他拿出手机慢慢回到车上,拨通一个号码,“欧文,先生动怒了。” 那头轻笑声,胸有成竹的问了句,“是因为那位特别神秘的白小姐吗。” “应该是的,不过今晚先生在回公寓途中被hell的杀手截杀。” “嗯,有意思。先生希望我怎么做。” “没说,应该是……清扫掉吧。” “忽然很羡慕你,我也想要目睹一下能够让先生动怒到发狠的白小姐究竟长什么样儿。” “听说很漂亮。” “有艾莎小姐漂亮吗?” 这话格兰特没回答。 差点忘了,其实商羡年还有个未婚妻的。 ** 邺城的大雨没有停歇,噼里啪啦不断敲击着房檐。 商羡年先到,随后把整个商氏的医疗团队接到邺城,霸道的征用了市医院就为抢救满月一个。 他没见到受伤在手术台上的满月,倒是见到了她穿的那一身衣服。 弹孔,刀口,从内里到外套全是血。 很难想象,她那么纤瘦的身体里居然有这么多的血。 白爷的手术先结束,他伤得没满月重,只是被折磨得比较惨,加上年龄大早就昏死在路边的草丛里。 在抢救的除了一个满月还有个洛钦。 佐斐前一刻接到医生的消息,洛钦的一只腿必须被截肢。 他们当时赶回白公馆时,佐斐先带着白爷去医院,洛钦从后门进去想要救满月。只是那时缠斗已经接近末尾,满月按下的别墅引爆器想要跟2号同归于尽,不知情的洛钦因此被爆炸波及。 姜果然是老的辣。 这些炸弹在初建白公馆时就埋下,白爷宿敌众多早晚有被逼上绝路的一天。 这些是为那些人准备的,不成想被满月借用了。 当窗外的晨曦亮起时,满月的手术还在继续。 白爷先醒来,问的第一个人就是满月,知道她在抢救而商羡年也来了这儿他就安心了。 白家的人从病房找来,非常客气的垂首。 “二爷,白爷醒了想要见您。” 商羡年坐在塑胶椅凳里,手里一直拽着满月的衣服。 忽然把东西放在一旁,僵硬的身体慢慢活络起来。 商猛一步靠过来搀着他,“二爷,慢点。” “守着,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商猛重重一点头,“是,二爷。” ------题外话------ 问问,给的情报很多了。 有没有小可爱可以具体说出满月的身份来。 第八十五章:她曾经小产过。 白爷病房前有很多保镖,这一层楼都被严密的保护起来,这种马后炮的举动真的很令人发笑。 白国富,白家二儿子敲门后带着商羡年入内。 里面就白爷一个人,看起孤苦无依的这么躺着,动了手术精神力骤减原本就苍老而今更是一副病弱的模样。 “爸爸,二爷来了。” 有一会儿白爷才嗯了声,手指头动了动示意白国富出去。 白国富沉吟片刻,对商羡年点了点头才离开。 立了片刻,商羡年才踱步过来。走到窗边把窗户推开一个缝隙,阴凉湿润的风雨卷进来吹动散在眉骨的头发。 “二爷,一定有很多事很好奇。” 他双手抄在口袋,眼神如窗外的夜色,静谧深沉却有气息风起云涌。 翻滚怒吼着,终究化为光晕刺不开的邪佞。 “还请白爷指教。” “还记得上次在白公馆,我问你的问题吗。” 停顿须臾,他侧身,锐利的眸色递过去,薄唇微启,说,“白爷问我,喜欢孩子吗。” “是。” “满月她……” 白爷摇了摇头,动作缓慢,眉眼,脸色一片寡凉。 他其实很累,但有些事却急需告诉商羡年。 这是他早前应承过得。 “月儿她没有生过孩子不过却小产了,就在六年前不告而别去岽三省的时候。” 压抑沉重的心,忽然被丢入一块石头荡起无法平复的波澜。这一刻脚下仿若生出了极寒世界,寒冰顺着他血脉骨骼将他整个冻结。 咽了口口水,心脏跳动剧烈。 满月,小产过? “岽三省有条十里街,当年为了你的事月儿孤身一人闯了十里街把事情摆平。这是岽三省的规矩,闯过十里街的人要在岽三省做什么都不会再有人阻拦。她,闯过去了,也摆平了事情。岽三省的韩家把她送回来时,一身的血,一身重伤。” “送来医院后医生说她小产了,时间不过个把月。期初我们都以为她不知道,毕竟是第一次有了喜欢的人没什么经验,可她醒来后执意不愿在见你我就知其实她是知晓的,不见你是没脸再见。事情过去很多年,有一年过年高兴喝醉了那个孩子才哭着跟我说。她以为以她的能力能保护你,能保住跟你的孩子,等你治病回来可以很圆满。” “对于这件事她一直内疚自责,因为受伤医生说她可能不会在有怀孕的机会……” 这一刻很多事忽然就有了个合理的解释。 她爱他,却不说。 她爱他,但不结婚。 她爱他,却处处藏着秘密,藏得小心翼翼。 “她是……战争孤儿。” 这个秘密商羡年还未消化完,白爷又吐露出一个秘密。 她怎么可能会是战争遗孤,国内几十年没有过战争,国外…… “满月她是混血?” “这个她没有跟我说,只是我在芬兰把她带回来的时候她就是一个人。她亲口告诉我说她父母是国际红十字会的医生,战争中红十字会基地被炸弹击中,她是被父母保护存活下来的。随后在政府救援平民的时候被救走,再后来……被人捉去当了少年兵。” 战争孤儿,少年兵,基因改造等等! 原来,满月一直隐瞒着他的是这些东西。 半月刀的主人似乎也和hell有些关系,所以那人可能是满月的师父或者朋友,‘同僚’?因此,在消息方面满月比较灵通。 毕竟是个厉害的少年兵,肯定有很多属于自己的消息来源。 有一会儿,白爷喟叹声。 “这就是我替满月一直藏着的秘密,而显然的二爷你的秘密也不亚于满月令人惊讶的程度。未经过满月允许告诉你这些,只是在经历大规模的对满月的刺杀后我希望你能照顾好她。我头一次发现这个孩子是个死心眼,厌世冷漠的外表,但有一颗对你深情不减的心。” “月儿她很独立,有想法,有自己的决断。我不过是给了她三餐温饱和自由,她就给了我无法报答的回报。我说她是一只强大的猎鹰,可终究猎鹰也需要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归属。她爱你,所以拼了一切想要保护你,但她从来没意识到在你身边的时候才是寻寻觅觅许久的归属。” “二爷,我白家在你眼中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势力。我有心保护月儿,但终究是力不能及没法保护好她,反而需要依靠她的庇护。月儿的经历,造就她对世人的冷漠。其实,她是个很没安全感的人,渴求着亲情,爱情又怕她过往给我们带来伤害。” “其实她啊在我眼中就是个普通姑娘,我跟她虽然只是养父女关系,但我由衷的希望她这辈子有个好归宿。” “白爷您,就这么相信我。” 白爷笑了笑,疲倦的闭上眼,轻声道,“我哪里是相信你,我相信的不过是月儿。这偌大的是世界是她选中了你,多年如一日不变的爱着你。月儿她,从未做出过错的选择,上帝在眷顾着她。” 六年前的邺城,商羡年以为是满月偶然路过,以为是命运导致缘分的巧遇。 殊不知,他认为的‘巧遇’是满月策划许久的‘偶然’。 白家的情报网不是浪得虚名的,京都来的贵公子刚下机的一刻满月就收到消息。 那时候白家正在内战,有两个多年追随白爷的股肱之臣因不满白爷决定联合起来对付白爷。时间比较敏感,又是位京都权爷满月自然会放在心上。 想着,或许是个野心勃勃的人,想要趁白家内乱不安的时候来分一杯羹。但是她小人之心了,其实商羡年就是来谈生意的。 第一眼在机场外,觉得是位漂亮的美人。 第二眼看,居然是位漂亮的男美人。 真真长得好看,脸好看,眼好看,嘴巴好看,手也好看,身材比例还十分完美就是身子弱了点。 三步一小咳,五步一大喘的。 可惜啊,这样的顶顶美人是个病秧子,或许命不久矣。 可让她奇怪的是,这病美人身上的味道,万里挑一,绝无仅有。 在遇见满月前,商羡年身上就六宗原罪。 是位野心勃勃,心狠手辣,矜骄桀骜心里蛰伏着巨兽的病美人。 她悄无声息跟了商羡年三天。 最后一次谈判结束后的突袭,司机和商猛两人形成铜墙铁壁护着商羡年。 那一晚大雪纷飞,天寒地冻。 商羡年病发,没跑多远身体就撑不住。 与保镖拉开距离就给了对方可乘之机,在楼上目睹这一切的满月不忍看着美人受伤,于是做出了一个现在看来是非常正确的选择。 放倒了追击者,闲庭信步而来救走美人带回‘老窝’。 你说,寡情凉薄的满月大佬图什么呢? 就是图二爷那张看着赏心悦目,养眼漂亮的脸。 当然,有没有馋人身子这事…… ** 带上门,他从病房出来。 对面墙壁一直靠着在抽烟的白国富抬眼,看他出来望了眼病房。 他漂亮的眉宇一沉,掩着鼻息,余光掠过,“白爷休息了。” 白国富‘嗯’了声,沉默片刻问道,“小妹,怎么样。” “手术中。” 撂下冷漠无温的三个字,他脚步略急的离开。 走到一半撞见跑来的商猛,隔得远远的就能看见他脸上喜悦的笑容。 心中,那险些枯萎的花朵重新得到生命。 “二爷,白小姐手术做完了,医生说已经脱离危险平安无事,只是伤得太重要休息好一段时间才能醒。” “在哪儿!” “已经送回病房。” 他成了只欢呼雀跃的小鸟,急不可耐的跑向病房。 满月刚被送回病房,从头到脚很多地方都缠着纱布,第一次这般安安静静乖巧的睡着。 杜康正在做最后的检查,门砰的一声撞墙壁。 商羡年风风火火的进来,环视了圈病房。 “这一层楼,这间病房让人给我盯死了,一只苍蝇都不准飞进来!” “是,二爷。” 商猛转身离开,随后他又屏退了护士只留下个杜康。 “她怎么样。” 他俯身在床边,弯曲着背脊,轻柔的吻着她苍白无色唇。 鼻息间是散不去的消毒水味道。 杜康推了推眼镜,看着病床上的满月,“二爷,你这爱人是人吗。” 手机啪的一声咋杜康脸上。 斜眼过来的眼尾嵌着冷飒,“若是不会说话,就把舌头捐出去。” 杜康揉着脸,还扶了下被砸歪的眼镜,并不怎么在意的把病历递过来,“上次你送来的东西……” 商羡年立马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虽然满月现在是麻药没过睡着,可少年兵有多厉害他还没做过了解。万一让满月知道上次他翻了601公寓还得了。 杜康嗤了声,点着病历,“你这爱人自我修复能力很强,身上伤口虽然多但我们到时已经在修复,按照这种复原能力人家需要趟两三个月,我看她顶多两三天。” 这话不难理解,每个人都有自主修复能力只是速度快慢的问题。 而满月她经过增强剂的催化,治愈能力快得犹如一个怪物。何况,2号离开时未防止满月死亡,还给她注射加强版增强剂。 商羡年又看向满月,轻声问着,“是那个东西?” “是,那个东西很厉害。但基因改变,这是犯法的。” “出去吧。” 今天从白爷哪儿听到的事很让人震惊,现在杜康的一席话让他心疼又害怕。 基因改变这东西至今每个国家都是明令禁止。 可想而知这个研究带来的危害性有多大,而满月从战争孤儿变成被掳走的流浪儿,强行带去被培养成少年兵。 各种生不如死的环境,年幼的她是怎么存活下来的。 他不禁想起六年前满月说的话,她说:如果你能看见这个世界的非黑即白是幸福的,倘若除了非黑即白还看见别的颜色那才是最可悲的。 因为只有小孩才分善恶对错,真正走入社会经历过现实的人才能体会到什么非黑即白都是假的。他们需要经历的只有‘活着和怎么才能够活着’。 对有些人而言,能够活着就是最大的恩赐。 ** 杜康,虽然比较疯狂,满脑子都是各种医学公式,但一身本事绝对不是假的。 他预估满月两三天就能醒,她还真的就两三天的时间醒来了。 三天后的夜里,还是一个没有停歇的暴雨夜。 紧闭的眸子打开,天旋地转的世界有一刻视网膜才慢慢适应。 “羡年!” 这两个字就像是一种指令,驱使她疲惫的身体自然有了反应动作。 拔掉针头,身体发虚的滚下床。 但她还是坚持的站起来,慌乱急迫的想要离开。 “卿儿,我在这儿。” 旋开茶几边一个夜灯,商羡叠着腿双手抱胸在小憩。 也是被满月这一声‘羡年’给叫醒的。 取下鼻梁上的眼镜,少许疲惫的捻着眼窝,这三天欧文那边传来的消息不少。 hell是个什么组织,做什么买卖,活跃在哪几个洲都查的一清二楚。 他正在考虑,要以什么手段来报复。 “羡,羡,羡年。” 她带着惊慌失措,惴惴难安的心情跌撞着扑过来。 秋水眸猩红,瞳仁闪烁着慌乱,不安,着急,内疚自责,就叫了声他名字便拉着他四处打量。 “受,受伤没。有没,有,有没有什么人来威胁你。抱歉抱歉抱歉,我应该更努力一点回来保护你。我,我有拼了命的在爬,但我太弱了。我,我会变得更强一点,会更聪明一点不再给任何人伤害你的机会。” “我,我……” 满月是很坚强的。 从她成为孤儿后唯一的一次大哭在教官的鞭子抽到半死就没在哭过。 牧师死的时候没哭,好几次执行任务奄奄一息没哭,自己取子弹,缝合伤口,甚至被【潘多拉】折磨得精神崩溃生不如死都没哭。 但她哭过,只是哭得很少。 好像上一次也是在医院,小产后得知有可能在没生育机会,一直压抑到醉酒跟白爷哭诉。 她不太确定商羡年是不是喜欢孩子的,可她不能生育就失去再跟商羡年在一起的资格。 她以鲜血温养藏在心脏上的男人。 失去了,爱他,在一起的资格。 满月发狠的揪着商羡年的毛衣,眼泪成了断线的珍珠一颗颗的往外滚。 “羡年你回答一句好不好,受,受,受伤了吗,伤的哪儿是不是很疼,谁伤的你是不是个女人。” “伤在哪儿,让我看看。求你,让我看看。” “对不起对不起,我太弱了,我太弱了。” 良久的沉默,他才轻轻回了句,“我,伤在心上。但卿儿伤我的是你!” “我,我,我知道,对不,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说的是你!” 他低吼声,把满月圈在怀里,张嘴就咬在她脖颈上。 发狠的给咬出血来才作罢。 “我接到电话时,商锐说你可能会死!我到邺城时你在抢救,穿的衣服全部被血浸湿。卿儿,我从没见过那么多的血,那么多那么多,多到我真的以为你会死在手术室里。” “我说了,不管你什么身份我都不在乎。你是我的女人,我有这个能力护你。如果hell真的是地狱那我就是撒旦,永远都会在我脚下!” “卿儿你看看我!我是那种需要躲在你背后苟活的男人吗?” 满月抽泣着看他眼,水色的眸子里情绪复杂。 “你,怎么知道hell?” “白爷告诉我的。” “他能怎么出尔反尔!” “白爷不说你愿意说吗,你不愿意!你想瞒我到什么时候,一定要我哪一日来给你收尸才让我知道!” “你这么凉薄,让我怎么活!” 满月被噎得无话可说,偏开猩红的眸子看着一旁暖色的光晕。 “卿儿!” 他无奈的叫了声,胸腔起伏剧烈,深吸口也偏头看着旁边。 逆着光影的他,哭了。 满月能够醒来,心脏喜悦到快从身体跳出来。他不知是该先骂一顿,还是先抱着她稳住被刀刃剜疼的心脏。 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满月先道歉。 白公馆爆炸后,他在满月昏睡时去看过,商锐带他去的指着当时发现满月的地方,复述着当晚商锐看见时猜测的一切。 当时的满月是个什么状态,奄奄一息,浑身都在淌血。 撑着一口想要去保护商羡年的着急和急切,托着沉重的身体从草坪爬到小径上,虽然吓着暴雨商锐来时还是看见一条拖出来的血痕。 不是2号临走前那一剂加强的【潘多拉】,那一晚她必死。 她是个女孩子啊,不过八九十斤纤瘦的女孩子。 现在的千金小姐割破一个手指头就能嘤嘤撒娇半天,而她。 他到底是爱上了一个什么女人。 不依靠,不撒娇,自主独立,还藏着一肚子秘密,反而把他当娇弱的花儿保护起来。 这他妈的让人窝火的很! “羡,羡年。” 看见商羡年哭她很慌,想要哄一哄这也‘娇弱’的爷。 但他手臂一挥,紧绷着脸皮一个余光都不给,“别哄我,滚去床上睡觉。白清欢我告诉你,爷现在吃了炸弹一点就炸。不想活活把我气死就滚去休息,不要反驳乖乖听话!” 小可怜满月扒了下脸上的泪,一步三回头跛着腿回到病床听说的爬上去躺好。 从来没过这幅畏惧到骨子里的模样,“我,我躺好了。” “躺好了就睡觉,看着我能看出花儿?” 满月躺下去,自己捻好被子听话得连眼睛都闭上了。 看见这一幕唇角忍不住弯曲,可随即而来的就是憋不住崩溃的情绪。 这眼泪跟不值钱似的往外滚。 他的这个爱人啊,叫他如何是好。 轻易让他笑,轻易让他哭,轻易的以最致命的方式让他生不如死。 且理由混账得让他无法反驳。 三千大世界。 她对他,归根结底,就三个字。 ‘保护你’。 这是满月爱商羡年最直接的方式。 第八十六章:弱势小群体。 翌日,邺城依旧是个暴雨天气,临近年关还日日下雨气温一直下降令人不爽。 病房里,空调和加湿器在运转。 床边,白瓷的勺子上方是一双干净修长漂亮的手,而手的主人正是商羡年。吊着一双冷飒的桃花眼不给半点好脸色的瞪着满月。 “……我真的吃不下了,二爷。” 犯了错总归要跟人道歉不是,但傲娇二爷不接受道歉,于是满月就没辙了只能当个弱小的弱势群体等着这爷慢慢消气。 商羡年翘了下唇角,冷艳逼人,“以你的食量,一碗饭没吃完跟我说饱了!我让专门让厨子给你熬的汤!!” “有药味。”她小声的嘀咕了句。 “有药味怎么了,你现在在医院到处都是消毒水味有什么影响!嫌药味难闻就不要去做这种事,半条命丢出去吃几口药膳还能死了不成!” 每次都这样,她随便抱怨一两句这爷就劈头盖脸一顿骂。 不是,她是病人啊! 有这么对待病号的吗? 小脸皱成了苦瓜脸,她无奈的嘟哝道,“你,你别骂我行不行,我知道错了。” “你知道有错才有鬼!白清欢你少他妈跟我卖萌撒娇,爷伺候你就得吃干净,否则你就给我爷滚蛋别出现在爷视野里。” 这话够爽快! 她急忙推开眼皮下的碗,掀开被角要下床。 “嗯?”可是旁边传来一道阴测测的鼻音,和他特别嘲弄的一声冷笑,“你居然敢走白清欢,就是说爷死了你也不在意是吧?” 满月:…… 弱势群体乖乖缩回被窝,咧嘴一笑,“不是,我就是看这被子有什么东西,掀一下而已。绝对没有要走的意思,再说我怎么会让你死呢是吧。” “不想我死就喝干净!” “是,是,二爷。” 满月大佬沦为受气包这一幕就是这么来的。 沦为受气包就罢了,但凡有人想来探望全让商二爷赶走,这一层要不是白爷和洛钦都住在这儿,估摸是要清场的。 佐斐来了几次,次次被拦回去,这暴脾气险些都动手了。 在商羡年的伺候下,满月硬是把一忠药膳汤喝完。 一张嘴哈气,说话全是药膳味。 因为这药味不爽的一直拧着眉头,也不敢发脾气只能自己憋着。 “张嘴。” “啊。” 一个牛轧糖塞进来,又香又甜,满月拧着眉头就散开了。 因为这次事件,她喜欢吃糖的原因也找到了。 或许是改变了基因的关系,嘴里分泌出的唾液带着苦涩的味道跟吃药一样难受。 看着她面色狰狞嚼奶糖的模样,商羡年给了个眼风。 “明天我要回一趟商家,办完事情就回来。” “嗯,嗯?” 满月看过来,除了觉得他脸色非常不友善以外,还有一种非常消沉厌世的情绪。似心里堵着一口无法宣泄的怒气,不得不跟自己较劲儿。 “我没事。” 商羡年主动来了这么句。 她忍不住腹诽道:跟有透视眼似的,她想什么都知道。 “只不过是对于你的行为让我非常不爽快,白清欢这件事别想就这么翻篇!” 呃,这个话题果然不愉快。 随即笑盈盈道,“你回去陪奶奶过年吗。” “办事。” “那你不陪奶奶过年,会不会?” “如果不是你出这事我会失约吗。” …… 靠,怎么说来说去都是她的错。 她怎么就成了万恶之源了。 但是就算如此,她也不得不忍气吞声,“那你回去,安全吗。” “只要你不在惹事我就安全。” 满月被这话堵的险些骂娘,但还是赔着笑,“二爷,您这样聊天容易把天聊死。” 他眉尾一沉,脸色特矜骄恣意,“嗯,所以呢?” “……所以,并没有什么问题啊,您高兴就好。” “你看我像是高兴的样子?” “……” “我有点累,睡觉了。” ** 满月睡下后,商羡年从病房出来。 商猛迎上来接下餐具,掂了掂,按重量来看应该是吃完了,所以笑着打趣了句,“白小姐胃口还不错。” 他低头在翻阅信息,闻言挑眉,冷冷一眼瞪过去,“吃这么点胃口叫好,怎么叫胃口不好只喝一口汤吗。她现在伤成这样本来就是需要进补的时候,吃这么点你从哪儿看出胃口好了!” 商猛:…… 他真的好委屈哦,不过是随口一句玩笑话怎么就让老板生气了。 这样心思难测的老板,上班好亚历山大啊。 商锐在一旁没说话接过商猛手里的东西识趣的先走一步,而商猛只能眼睁睁看着置身事外躲得远远的某人。 “叫你查的的事儿呢!” 商猛被吼的心尖一抖,垂着头小心道,“抱歉二爷,暂时还么有查出来。对方真的很小心谨慎,henry那边正在努力。” “废物!” 商羡年骂了声抬腿就走,商猛委屈的抓头,愣了下还是追上去。 在满月昏迷的时候,从格兰特那边收到消息。帝都里有人在打听满月的身份,虽然挖到她是白家养女,但对方并没有作罢反而在继续深挖。 花了重金请黑客,征信社,各种手段在找满月的身份。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汤海霞那一晚回到张家后秘密联系的人。 听到外头远去的脚步声,满月才拿出电话。她已经收到crazy发来的短信,知道帝都那边有人在挖她的身份。 crazy:对方防火墙我突破三次没能成功。 满月:弱鸡。 crazy:你别说我有本事你来试试,话说你手机讯号怎么突然就跑去邺城了。 满月:你真的在帝都? crazy:当然,我不是告诉你了有人重金聘请我来国内办事。 满月:你家老板姓什么。 crazy:这我倒是不知道,怎么忽然问这个。 满月:那是谁在跟你接头?是叫商猛还是商锐,或者别的姓商的。 crazy:…… crazy:你怎么知道跟我接头的人是谁,你认识? 真是神了! 商羡年得多有钱,请天价位的crazy来国内替他办事? 更让满月好奇的,在诺亚到处撒网追查他们的时候,crazy居然愿意冒险出山。 crazy也细细想了会儿,特别惊讶的模样:原来你跟我老板认识?快说说男的女的,长得怎么样? 满月:为了你的性命着想不要问。你抽空帮我配一部笔记本,所有需要的程序都装上给我邮寄到邺城,对方身份我亲自查。 crazy:诺亚在找你,不怕死啊。 满月:如果不是你这么没用,我需要自己冒险? crazy无话可说,骂了句三字经把手机摔在一旁。 是,国际黑客最拔尖的除了god就是luan,他就是个弟弟所以到处被人嫌弃。 收起电话,满月正想小睡会儿,门外再度响起交谈声。 听声音有点像司南,而门外的的确是他,不过被商家的保镖拦下来。 司家二少爷被气得冷笑连连,指着自己问道,“不认识,不认识我啊?我是司南,二爷的朋友,你家未来二少爷奶奶的娘家人!” 保镖冷漠相对,给了个冷眼,“没有二爷允许不准进去打扰白小姐休息。” “我不是打扰她休息,我看看她!” “没有二爷允许。” “我……二爷在哪儿你倒是告诉我啊。” “如果你是二爷朋友请自己联系。” 在司南气得要跳脚时,病房里的门开了。 “嚷嚷什么,找死是不是!商羡年在气头上,让他听见还不把你大卸八块。”她烦躁恹恹的眸色掠过。 “姑奶奶,你可算出现了。”司南小可怜的瞪了眼保镖,转身搀着满月进屋。 她穿着病号服,裹得还挺严实,但裸露在外的肌肤都缠着绷带,不难猜出她伤的多重。 “你这是怎么了,遇见谁来寻仇了。我昨天就到了,二爷硬是不让我来。” “那你怎么又来了。” “听护士说二爷带着商猛离开,正好门口没人来碰碰运气。” “那你怎么不电话联系。” 提起这个他就来气,满心无奈的解释着,“快别说了,为了阻止你被人打扰你男朋友他把我号码都拉黑了,微信也删了联系不上。” “是吗?”她半信半疑的爬上床,拿出手机一翻阅还真是。 现在除了商羡年没有人能够联系上她。 二爷办事,果然够决绝的。 “是吧是吧,二爷把我拉黑了。” 瞪他眼,满月收起收起手机,靠着枕头说了句,“拉黑就拉黑多大点事。正好你来了,我有事问你。白爷怎么样。” “别管白爷了,白爷伤得没你重,只不过因为年纪大需要多些时间来修养。倒是洛钦……” “洛钦怎么了!” “你不知道?”司南表情十分惊讶,想着出了这么大的事应该有人通知满月了。 “洛钦右腿被截肢了,因为被爆炸物品的波及整个神经受损不得不截肢。” 满月一下坐正,心中震惊错愕,“他怎么会在爆炸现场?他们在港口,怎么会被爆炸波及。” “二爷什么都没告诉你!” 愣了片刻,满月摇头,“没,从我醒来到现在他就告诉我白爷没有危险在修养,其余什么事都没说,我更不知道洛钦被截肢的事。” 这下,换司南心中一个咯噔。 二爷想要粉饰太平,岂不是被他这嘴给戳破了? 让二爷知道他的小命会不会…… 俗话说,背后莫要议论人。 这件事的主导者商二爷已经‘散心’完回来,一进门就看见床尾躲避不及的司南。 隔着两三米远,他的眼神淬了毒,野兽般的凝视锁着司南。 “我没说过不要打扰她休息吗,司南?” 温吞的脚步,夹着他散漫恣意慵懒的口吻,还不需要他什么指令和动作。司南就被那双深渊般的眸子攫住脚腕,不留情的往地底攥。 “二,二爷。”他舌头打结的叫了声,求救的目光飘向满月。 两双眸子刚刚对视在一起,又听身边走近的人补了句,“别跟我未婚妻‘眉来眼去’!” 司南要哭了,他发誓真没有这想法。 其实一旁的满月心里也挺虚的,弱弱的说了声,“要不你先回去照看白爷,有二爷在这儿我什么事都没有。” 这种情况不跑更待何时! 司南转身都不敢看商羡年,说了声‘保重’拔腿就跑。 病房沉默一刻,商羡年脱了外套挂衣架踱步到沙发,选了个舒适的姿势坐下。 “我离开的时候你不是在睡觉吗。” “吃,吃得太多,睡不着。” “是吗?” 就这两个字,她听出了咬牙切齿。 她想,不必管的这么严吧,见见朋友而已,隔着一个床的距离还能干什么不成。 何况她这身体也不方便啊。 …… 这想法,要是让二爷知道,她一定得脱一成皮才能了事。 “可是你一向是吃不饱才睡不着的,卿儿。” 眨巴两下眼,满月心中慌得一匹,咧嘴笑道,“或许是我现在比较虚弱的缘故。” 商羡年也跟着笑,翘着唇角,压着眼尾一副恍然的模样。 “既然知道身体虚弱,为什么不好好休息?” 满月被商羡年的逼问模式问得无言以对。 商羡年就是这性格,平日宠着她就罢了,处处都是让着的鲜少同她计较什么。 可一旦触及商羡年底线,他能用这种一问一答的方式把人逼仄到死角。 “……我错了,二爷。但!” “司南跟你说什么了?” 他撑着脸颊,倚着软垫和扶手,漫不经心的挑眉。 面色冷艳消沉,眼中蕴着寒芒邪佞。 “是不是打小报告说,我把他跟你的所有联系方式拉黑,是不是说我不准任何人来探望你,是不是说我隐瞒洛钦被截肢的事粉饰太平?” “卿儿,我把这些事告诉你又能怎么样。拖着你现在这幅病怏怏的身体去给洛钦或者白爷报仇吗他,他们对你重要,不惜让你用这玉石俱焚的方式。如此,那我算什么?” 满月在心里喟叹声,这莫大的醋味哪儿来的!!! 她一没爬墙,二没勾搭谁,怎么就吃上醋了? 抓抓头,她满脸诚恳耐心的解释着,“不是,羡年你可能有什么误会。他们是我比较在意的朋友和长辈,同你根本无法比较。但不可否认,他们是我无数不多的朋友分量比较重的。” “重到可以玉石俱焚?” “我没有,那是为了你……” 她没想死,就算打不过2号节节败退她也没想死。 心里惦记着个商羡年怎么轻易舍得死。 如果不是2号把目标放在商羡年身上,她不会走的按下引爆器那一步。 “为了我就能死吗!” “能!” 满月忽然非常铿锵有力的回了声。 眸子忍不住一红扭头看窗外,咬着苍白无色的唇,目光决绝,“谁都不行,只有你可以。如果退回那一刻,我一定不会让那个人逃脱。我说过,你商羡年是我罩的!” 商羡年沉着的眸子一缩,倏地哑然失笑。 原来,送去给商荃那把半月刀是她寄过去的,那么上次的绑架事件来救他的也是满月。 “如果没有我,你会一世平安的。” “谁说的?” 泛着水雾的视网膜上出现重影的他。 阴戾了一整天的冷白皮上终于有了久违瑰丽绚烂的笑容。 眼里聚着不败的芳华,披着一身亮白的光晕,仿若带着创世神的光辉强行挤进她生命里。 她是不是魔鬼不知道,但商羡年一定是她的神。 “羡年……” 她抬着眼,憋着眼泪看他时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温暖的双手伸过来捧着她的脸,眉心想抵呼吸缠绕在一起,“卿儿,没有人可以让你死。你是属于我的,命也是属于我的。除了我以外没人可以支配你的生命就算是你也不可以,我会好好活着所以你也得好好活着。余生这么长,你动不动就为我赴死叫我怎么活?” “可……唔。” 想吻她这件事已经想了很久。 一边心疼得要死,一边还得装高冷,摆脸色训斥这死丫头。他是多心疼媳妇的人,做起这种事来简直就是再跟自己过不去。 电话在一旁嗡嗡嗡。 满月睁眼悄悄看了下,是商羡年的电话。 一个缠绵的深吻结束商羡年正要抽身,腰间忽然一紧。满月环着他的腰不言不语的看他,染成绯色的小脸嵌着双一汪春水的眸子。 媚色勾人,看得他心猿意马。 小腹间,忽然聚着一团躁郁的邪火。 拧着眉头二次吻上去。 ** 好一阵小甜蜜后,满月终于睡着了。其实她很困,身体又疲乏感觉稍稍动脑子想些事情就会很累。 商羡年坐床边,衣摆被满月拽着。 或许是想寻求一个安全感,他也就这么由着。 欧文那边不断在传来关于hell的消息,其实类似于hell这种组织在国际上比价多,而且大多都是大买卖做干跨国生意其中关系网交错复杂。 白爷只知道满月是跟hell有过节,是被hell掳的少年兵其余一概不知,而满月根本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打算。 从他认识满月到现在有六年,那么满月存在于hell的时间必然更早。 最低都在六年以上。 但很令他好奇的是,不过是个离开hell的旧部下,为什么六年过去hell对满月依旧穷追不舍。 在邺城她伤得这么厉害,绝对有解决掉满月的机会,可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反而对她身边的人,他和白爷等人当做目标? 这种感觉很像是满月藏着什么关于hell的秘密,而hell人拿他和白爷等人在威胁满月。 是拿走了什么秘密,还是发现了什么秘密。 亦或,跟满月藏着的增强剂有关? 不着急,他会慢慢查清楚。 在确认清楚掉hell不会对满月造成任何危险的前提下,他会亲自去‘解决’掉所有伤害过满月的人。 第八十七章:成年人会为自己选择负责。 随着近段时间最后一个阴雨天的炸雷,满月从梦中惊醒。 视网膜迷糊了片刻看向床尾,沙发边坐着一个人,脸上有手机反射的白光。 “羡年?” 旋开床头灯,司南打了个哈欠,“不好意思是我,你男朋友回帝都了。他说你睡眠可能有些不安稳,让我来陪着你。” “几点了?” “10:43,二爷他十点左右的飞机。” 撑着身体坐起来,肩胛骨和左肩已经能够活动。 她的愈合能力经过增强剂的催化,真的非常迅速。 “离午餐还有些时间,你是想早午餐一起还是先吃点垫肚子。” 看了眼阴沉的窗外,商羡年一离开她心里就透着不安。虽然之前hell在帝都针对商羡年的袭击没有发动,但不保证hell潜伏着在等待时机。 “不要这么哭丧着脸,你以为商家的保镖真的是吃素的吗。就说商锐,一人可以抵几人有他跟着,还有商家的保镖,佐三那边我也打过招呼别担心他会没事的。” “商猛没去?” “没,专程留下来盯着你。” ‘哦’了声翻身下床,右腿打着石膏行动很不方便。 司南迎上来搀着她,“你要去哪儿。” “去看看白爷和洛钦。” “二爷一走你就不安分,在休息几天不行?” 满月瞪他眼,冷哂,“你不是我的娘家人吗,怎么现在处处都是‘二爷二爷’的,你什么时候跟他一个队伍了。” 回了个冷嗤,他去衣架取了外套给她拢着,“我是打不过你,但我也拗不过商二爷啊。你们俩都厉害,都总觉得找个大腿抱着稳定发展不是?” “所以,你这是选择投靠商羡年了?” “什么投靠说得多难听,我这不是良禽择木而栖不是?” 两人说着从病房出来,门口塑胶椅凳上的商猛一跃而起,站轮椅前拦着,“白小姐,您需要什么说一声。二爷交代了,您得在病房休息。” “是吗?” 秋水眸一挑,眼中是冰冷的冷艳。 她摊手,司南朝商猛看了眼抓了把硬币给她,不断给他使眼色。 “不想挨打就让开,我只是去看看白爷和洛钦,午餐时间就回来。” “这……” 她身体前倾微微笑着,道,“商猛,这硬币打脸上可是很疼的?跟着商羡年这么多年,没尝过被硬币打的滋味吗。” 硬币打人有多疼他当然知道,就是知道才会这么犹豫不决。 最后,他拗不过满月乖乖让开,但像个尾巴一样跟着。 这一层楼住在三个病人,不过她的病房在东边,白爷和洛钦的病房挨得比较近。 商家的保镖和白家的人泾渭分明,在护士站隔断互不打扰。 这几天,在白爷身边陪着的只有白寒嵩的父亲白国富,除了白国富白爷拒绝白家所有儿女子孙探望。 听见门口的说话声白国富出来看了眼,笑道,“是小妹来了,爸爸刚才还在问你。” “老头怎么样?” “这么多天气色好了不少,就是年纪大不像以前了。” 司南推着轮椅进屋,跟白国富擦肩而过时点了点头。 “满月来了?” “是我老头,来看看你死了没。” 未见到人,先听见白爷有中气的笑声,“你这丫头啊,嘴上永远这么不饶人。” “您都习惯了不是。” “我是习惯了,可二爷不一定喜欢你这样。都是有男朋友的人,这性子得收敛点。” “他给您什么好处了。” 满月俏皮的一个眼神把白爷再次逗乐,或是看见她,这精神头跟素日差不多要不是身上的绷带看不出受伤的模样。 “听国富说二爷回京了。” “是,处理些事情晚点可能会回来。” 白爷点着头,细细的把她打量一番,“你精神头看着也好了不少,二爷看你看得严,我想让国富来瞧瞧都没机会。欸,好了就好啊。” 满月没说话,沉吟了会儿,垂着眼睑若有所思的模样,“洛钦他……被截肢了。” “我知道国富跟我讲了,洛钦我们已经见过面。月儿,虽说这话不应该由我来讲,不过是洛钦亲口告诉我的。他不怪你,真的没有一点怪你,责备你的意思。hell的人来势汹汹,你是用命把我救出来,虽然没人知道里面的情况但一定是到了非常危机的时刻,否则你不会想要同她们玉石俱焚。” “我啊,庆幸的是你活下来了。” 她没告诉这些人包括商羡年,其实她能活下来完全是2号给的机会。 按下引爆器那一刻她没有想过还能活着的念头,那时只想拉着2号一起下地狱。 见她不说话,白爷给了眼神让两人先出去。 “月儿,世事无常。世间,不可能所有的事都在你的掌控中。洛钦死去一条腿我们都觉得惋惜,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在那么大的爆炸中他能活下来难道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您说得有道理。” “别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洛钦真的没有怪你他也不会怪你。” 噗嗤一声满月笑出来,弯着唇角但笑的并不开心。 她以前很不喜欢跟人有太多牵扯,纠缠得太多这心就会被磨软,并且发生很多不必要的交集。 但从她来到邺城,很多事理智还在反对的时候身体就去做了。 就像现在这样。 不知道是该后悔早前帮了洛钦,所以洛钦对她也存在一种还恩情的举动而导致被截肢。 如果早年她不帮当做没看见,是不是现在又是另一个结局。 “月儿,人不是独立性的动物,人类注定是群居性的。就算你有心想要截然一人,但阻止不了命运之外的意外。或许,你跟我们的相遇原本就是注定的。所以不要在意,不要后悔,成年人懂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你以为洛钦想要来救你的时候不知道其中的危险吗,你以为他经济系高材生不会预估风险吗。他都知道,但还是做了选择,那这就是他认为对的选择。” “白爷,我让您这么一糊弄……” 白爷瞪她眼,还挺严肃的,“你这丫头,我是作为长辈在开导你,怎么就叫你说成糊弄。” “别生气,我给您削个苹果吃。” “苹果我就不吃了,你去看看洛钦吧。这件事不管怎么讲还得你们两人面对面谈一谈才能解了你心中的郁结。” “成。” 她点头,把苹果在衣服上擦了两下就塞给白爷。 白爷看着她这动作给了个无奈的眼神,朝外叫了声,“司南,带月儿去看看洛钦。” “好的,白爷。” 司南推门进来带满月离开,出了病房低头请问,“跟白爷聊得怎么样。” “怎么了?” “就随便问问,我听说有人在打听你身份以为你跟白爷聊这个。” “少打听这些事。对了,一会儿应该有我的快递记得帮我拿一下。” “什么东西。” “电脑,闲着没事儿玩游戏。” 司南没说话,笑着但意味深长的看她眼。 他从不会小瞧满月,任何一件事都不会。只是,他不会去掺合满月的事,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能力帮满月什么东西。 不能帮,不要去打扰,不惹麻烦或许是最正确的选择。 ------题外话------ 今天状态不好,两个章节被封,见谅。 第八十八章:罪魁祸首是商家所有人。 相较于她的病房和白爷的,洛钦这边就要冷清很多,但他性格也是个喜静的人。 洛钦一直是佐斐在照顾,不过他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估摸也不会把病人照顾得很好。但没想到,佐斐当了一次人把洛钦照顾得很不错。 “不容易啊,你终于露面了。不过听说你那位男朋友有事回帝都你才想着来看我们,小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色轻友了。” “我不重色重你们,又不跟你们过日子。” 佐斐被这话惊到,他们这位冷漠傲娇的小姐居然学会开玩笑了,这太阳好像也没从西边出来吧。 打趣一两句作罢,她看向糖病床上的洛钦。洛钦表现得很平常,拿着文件戴着幅斯文的眼镜是他一贯的工作模式。 司南推着满月进来,好久没见到佐斐和洛钦难免心情有点小兴奋。 把满月推进来后就跟佐斐到一旁聊天。 满月自己推着轮椅到床边,愣了下还是揭开被褥忍不住看了眼他被截肢的腿。 “有什么好看的!” 洛钦把被褥盖回去,放下文件看过来,“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一只腿。” “对不起。” “少来这些煽情的话,快年关了你账目又是赤字过年怎么办,是找白爷借还是……” 原本内疚自责的心情顿时叫这句话说的荡然无存。 “又赤字?司南不是说翻倍卖了一层楼给我一半吗,难道不够填平以前的欠账?” “以前!那笔钱刚刚还清去年的货款!!今年年底人家又来催货款我上哪儿找去?人家一瓶酒卖几千几万,你一瓶酒卖几百刚刚够成本酒吧怎么赚钱?还有宾馆,看看你那些奇奇怪怪的规矩,未成年小情侣不准入住?不带结婚证不准入住?人家酒店一到节假日全部爆满,就你家的酒店人毛都没一根!照这样下去迟早关门,我们都得喝西北风去!” 白爷分了几间赚钱的门店给满月,而自从她经营开始满月赤字,一到年底各种供货商追债。说实话要不是有个精打细算的洛钦,这些店面早就关门大吉。 “又借,我都不好意思了。” “不好意思就把你小金库拿出来做补贴。”说完,冷冷一笑,嘲弄道,“我差点忘了,你的小金库余额13.86分。” 满月:…… 说来奇怪啊,她以前做黑客的时候从没亏过本,反倒是做起生意来次次都赔钱。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以后这些店怎么经营你别管了。不要管的意思的是什么都不要过问,我不会做犯法的事,所以安心交给我。” “你还愿意帮我关账啊。” “不然呢,我现在这样子出去谁要我,你是想卸磨杀驴?” “不,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无限欢迎你留下来,我保证,会好好补偿你。” “你?” 洛钦又丢了个嫌弃的冷眼,“你补偿我?你那位帝都权爷看你看得这么紧,佐斐来探望你都让你进还补偿我?我谢谢你离我远一点,免得你那位男朋友买凶杀我。” “不会的。”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白小姐,白小姐二爷来视频电话了。” “来你接啊慌什么。” “我……”商猛在外拿着手机脑门都急出冷汗。 司南开门让商猛进屋,他冲进来急切的把手机递给满月。 第一遍已经挂断,第二遍又响起。 犹豫了会儿她接通,那头商羡年刚下飞机还在车上,镜头的光线有些暗但怎么都比不上他那双阴沉深邃的眸子。 “在哪儿?” “在,在洛钦病房。” 视频里,他唇瓣勾起一抹凉色的笑,“我一走你心情倒是很好。” “没有啊,我刚醒。原本打算让思南推我出去散散心,经过走廊时知道洛钦醒着就进来探望一下。” “邺城大雨,你住在五楼去哪儿散心?” “呃……” 司南在一旁给佐斐使眼色,两人脸上都憋着笑。 能看见满月这样子不容易,他们的傲娇大小姐吃瘪啊。 “呃什么呃,看完了还不滚回病房。不要以为我没在邺城就能为所欲为,滚回病房乖乖待着等我回来。” “知道了。”满月别扭的看他眼,想着这么多人面前重要给点面子嘛。 “知道了还不滚回去,等这我来接你?” “马上,马上就回去。” 她一边笑呵呵的点头,一边瞪司南,“还愣着干什么,不送我回病房!” “我?” 司南无奈一笑,与几人对视眼,“我这个苦命的‘车夫’要送她回病房,晚些在来聚一聚。” “好。” 从病房出来,满月瞪了商猛一眼把手机扔过去。 心里憋屈的后,又睨了眼身后憋笑的司南,心里窝火半天快到门口时轻声问了句,“我刚刚,是不是很丢脸。” “没,哪儿丢脸了。你都摘帝都最傲娇的花儿了还不让美人傲娇下?” “你说商羡年是美人,等他回来我一定告诉他。” “你是不是人啊姐妹,有你这么坑人的?好歹我是你娘家人,不偏帮我还偏帮你男朋友。要不要还没出嫁就这么护着他?” 一声冷笑,眼尾中护短的意味很明显,“有意见,他是我的命不护着他扶着你?” “嘁,你的命?我看是你的心,你的肝,你的宝贝甜蜜饯。” 一听这话,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个话听着太恶心了吧,心肝宝贝甜蜜饯?这要是让商羡年听见说不定得动手打人的。 回到病房爬上床叹了声,“我饿了,叫东西吃。” 跟进来的商猛应了句,“好的白小姐,我这就帮你叫外卖。” “但不吃那些什么药膳什么的。” “可二爷交代您必须吃这些,这些都是专程熬来给你补身体的。” “那你帮我吃,我看你最近日渐消瘦应该补补。” 商猛:…… 他最近量体重胖了十斤,还日渐消瘦? 白小姐可真是能说瞎话。 商猛委屈巴巴退出去,拿出手机想联系商羡年还是作罢。 有些大佬惹不起惹不起。 ** 帝都,商家老宅。 商惊竹已经出狱,加上快到年关刚出来也没什么事做就窝在老宅,回归久违的少爷命。 两点,快三点商羡年的座驾停在西苑门口。 西苑的人都知道他去邺城没想到今天突然回来。 佣人见到他都有点怕,下意识的往后躲,“二爷。” 他弓着身,掩着唇,面色冷艳,冷冷的‘嗯’了声。 “我在房间休息会儿,东苑那边人来齐通知我。” “是,二爷。” 进了西苑想回房休息片刻,遇见德姨从厨房出来端着刚切的果盘。 “二爷,您几时回来的。” “刚刚。” 德姨迎上来,替他扫了扫肩头的雪,“二爷您脸色不好,离开几天就消瘦一圈,让老太太看见又得心疼了。” “咳咳咳……” 他轻咳两声,面色又冷了两分,“不要告诉奶奶,我先回房休息。” “二爷,去看看老太太吧,她为了您过年不在身边的事一直在怄气,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就念叨着你。” 老太太和德姨都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人,所以心里一直很尊敬。 就算德姨是管家也没把她当做佣人看过,她说的话一向很尊重,何况他一会儿要做的事有必要只会老太太一声。 “奶奶睡下了吗。” “靠着在小憩,要是知道二爷您回来一定很高兴。我洗了新鲜的草莓,正好合二爷口味。走吧,去见见老太太。” 商羡年半推半就,随德姨去了老太太的房。 老太太窝躺椅上,身上盖着薄毯再看一些老电视剧,听见脚步看都没看一眼。 “老太太,我给您洗了水果。” “放一边吧们没什么胃口。” “您看看,谁回来了。” 商羡年脱了外套,踱步过来蹲老太太脚边,“奶奶。” “羡年。” 宴衾的脸上马上由阴转晴,拉着他冰凉的手,“几时回来的用餐没,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又病了。你看看你,离开不过几天怎么就纤瘦了一圈。” “阿德,快去让厨房做了羡年喜欢吃的给他补一补。” 德姨笑着放下盘子,连声应着,“总算在您脸上看见笑容了,老太太您啊心里最记挂的就是二爷了。” 宴衾接过话,打趣道,“这件事商家哪个不知道,就我这宝贝孙子不知道。” 商羡年忍不住笑了下,阴郁的脸色才淡开。 “卿卿怎么样,没事吧?” “还在医院,伤得比较重。” “是哪个混蛋开车撞了孙媳妇,刚刚离开你就出事是不是……”宴衾停下,意有所指的看他眼。 说起这个,他眉色间又蕴上消沉的邪佞。 “奶奶,有件事我想告诉您。” “坐下慢慢讲。” 他蹲着没动,反手握着宴衾的手。 沉默一阵,看着宴衾眼中含着媚色的水色,“六年前卿儿小产。” “什么!” “是我的孩子,我不知道也没能照顾好她,而且她是为我才小产的。” “怎么回事慢慢跟我讲,到底是哪个害卿卿小产的。” 他眸子一沉,泛着浓烈翻滚的杀机。 “商家,所有人!” ------题外话------ 不要嫌弃我这两天更新少。不好意思,水逆很惨的。 章节连续被封,脖颈扭伤倒血霉了。 希望你们都平平安安的。 第八十九章:收利息。 罪魁祸首居然是商家……所有人! 以商羡年的脾性来讲这件事绝对不会就此罢休。 三十多年来唯一的爱人,被原本就怨恨着的家毒害,只怕—— 灯晕下,他那双桃花眼不在有什么瑰丽的芳华,反而燃烧着地狱的火焰有要把所有人烧尽的冷辣决绝。 良久,听得宴衾一声万般无奈的喟叹。 “羡年,不干你做什么奶奶都站在你这边。商家欠你的奶奶都知道,倘若你现在就想讨回来奶奶绝对不会拦你。这个卑劣,罪恶的商家被毒藤蔓缠绕了几十年会有终结之时。” “时机未到。”商羡年就说了四个字。 宴衾会意,也没再继续说下去,索性靠着闭上眼小憩。 “羡年,想做什么就去做,天塌下来还有奶奶帮你顶着。我这几天没睡好休息会儿,有事叫奶奶便是。” 商羡年微微垂首,“谢谢奶奶。” “我们祖孙俩还说的这么见外,等卿卿出院了她要是愿意让她来商家这些日子,让厨子做药膳好好给她补补身子。” “她不喜欢药膳。” 宴衾笑了笑,最后只说了一句,“委屈这孩子了。” ** 东苑。 因为商羡年一句话,商家的四子一女都回了老宅。 商思君最不服气,到了以后就骂骂咧咧抱怨不断。 “这都要过年了大家都忙着,没事把我们叫回来干什么。一个晚辈真把自己当成家主,这么随意的使唤我们。大哥你也真是的,自己儿子也不知多加管教。” 商墨山原本就瘸了一条腿,之前圣诞还被商羡年废了一条腿而今更得依靠轮椅。 “你也是商羡年姑姑,也没见你教导一两句。” “他是你儿子关我什么事。” 商墨山垂着眼帘,冷笑一声,道,“既然不关你的事就闭嘴,自家的事还没理清就少管别人家的事。” “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商思君挑眉,脸色更是不屑。 “这话你什么意思都没听懂,哪儿的资格教训我!不管怎么说我是商家老大,容不得你在这儿目中无人!” “大哥!”商思君气得从椅子站起来,也不知想到什么冷笑连连,“大哥,商羡年小杂种什么路数你不明白吗,这种货色多留一日就是祸害。当年他母亲也不是很厉害,很横吗最后还不是……” 一个手盘的核桃砸过来,稳稳砸在商思君脸上。 “再看多说一句,赶出商家!” “爸爸!” 商思君揉着脸,因为愤怒而面色狰狞,在精美的妆容也掩不住丑陋。 “爸爸我说的有错吗,商羡年本来就是个杂种。他母亲身份来路不明,谁知道以前被多少男人睡过,就大哥眼瞎把那个贱人瞧上还生下这么个杂种,他就是来祸害商家的!” “闭嘴!” 商荃那双老辣的眸子睇过来,眼神寸寸都裹着锋利。 西苑的佣人来东苑瞧了眼,看人来得差不多了回到西苑报告商羡年。 佣人来到宴衾门口,商羡年坐宴衾身边吃了几个红彤彤的草莓。 个头大,水分很足,带着点水果的酸涩劲儿。 不及那次满月买的,一个足以甜到心坎。 “二爷。” 德姨来开的门,瞧了眼问,“什么事。” “二爷说东苑那边人来齐后告诉二爷。” “知道了。” 德姨带上门,看了商羡年眼,取了他挂在衣架上的外套,“二爷,这雪劲头大了些您注意着别着凉。” 他踱步过来,弯曲着背脊始终保持着他常年以来的病态样儿。 “知道。” 德姨笑了笑,替他穿好外套,又问了句,“一会儿吃些东西再走,你这么瘦下去身子可遭不住。” “嗯。” 他轻‘嗯’声从房间出来,门外的商锐迎上来也没说话就这么安静的跟着。 踩着缓慢的步伐穿过拱门到了东苑院子,隔着一道院子,他凛冽的眸色穿过院子里的怪石嶙峋落客厅里。 “咳咳咳,咳咳咳……” 他走了一阵就咳了一阵,到了东苑客厅这咳嗽声还没断。 商荃闭目在小憩,听见停止的脚步声慢悠悠开口,“听说邺城白家出事了。” “咳咳咳……无足轻重的小问题。” “死了十几个也是小问题?” 商羡年冷哂,目光转了圈落商惊竹身上,轻声道,“二叔出狱了。” 商惊竹至今都把坐牢这笔账算在商羡年身上,所以这声问候商惊竹根本不给好脸色。什么话都没说直接一个冷哼回应。 除了商霁与他点头打过招呼,其余四个都懒得看他。 “五叔也来了。” 商霁指了指桌上的东西,笑道,“你要的东西给你送来了,你都开口了我怎么敢怠慢。” 桌上摆着一大盒的牛轧糖,是商羡年来电话后赶工做的。 “谢谢五叔。” “二爷,几时这么客气了。”商霁打趣了句,便事不关己在一旁。 商家老五商霁,与商家众人的血缘也是很淡薄的。而偏偏是这两个血缘淡薄的人关系非一般的友好。 “商羡年,你急匆匆叫我们呢回来到底要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要过年了家里很多事等着我去安排处理。你以为个个都像你这闲没事到处走,招惹是非。”商思君面色不悦的讲了句,给了个非常寡情的表情。 “这么急,赶着去死吗。” “你!” 商羡年还了个冷艳的笑容,幽幽的眸色扫了眼腕表,时间还来得及。 商思君咬着牙踱步过来,嚣张的指着他,横眉怒目跟要吃人似的,“你刚刚说什么小杂种!” 商羡年垂眸子,没表情,但目光冻得能慑人。 “我说,你可以赶着回去给你家人备几个红木棺材,等着死!”话音一落,他单手掐着商思君的脖颈,力道大得手背青筋都看得一清二楚。 “商,商羡年!” 商思君被扼住脖颈一路拖拽到茶几边,她一直在扑腾虽然力道很大但还是还没挣脱商羡年的禁锢。 哐当一声! 商思君的头撞向茶几,梨花木的茶几直接被撞坏。随着茶几碎裂,商思君就像半条死狗躺在地上。 而商思君倒下的地方就在商惊竹和商墨山中间的茶几。 商惊竹是个暴脾气,刚两人打斗把他另一部手机弄到地上摔碎了屏。蹭的一下弹起,不管不顾先踹商思君一脚。 “你回来就闹的鸡飞狗跳,你这小杂种到底想做什么!” “不过是来找你讨些利息。” 商惊竹楞了下,继续没给好脸色的问道,“什,什么利息?” “因为你当年害卿儿小产的利息!”他一声怒斥,出手依旧很快,扼住商惊竹的脖颈直接摔地上连续踹了几脚。 动作连贯力道很大,因为太过激动,他连连猴后退几步掩着唇一顿要命的咳嗽。 “二爷。” 商锐两三步靠过来搀着他,“二爷。” “给我废了他。” “是!” 商锐没半分犹豫掏出匕首,面色默然的走向商惊竹。 “你,你想干什么!”商惊竹坐在地上,看着逼近的商锐吓得连连后退爬向商荃脚边,抱着他的腿连连求饶,“爸,爸爸救我,救救我。商羡年就是个疯子神经病,他想要我命救救我爸。” “等一下羡年,你……” 商羡年咳得脸皮,眼晕变都是一片绯色。 可从他眼底迸射出的冷煞的光晕可是能把人拽进地狱的锁链。 “废了他!从现在开始,商家欠我的两条命为哦会一一讨回来,商惊竹你让我没了孩子我就让商家全部人来为你陪葬!” “羡年,你在说什么!”商荃依旧不动如山的坐着,叫商羡年说的这话闹的一脸懵。 “说什么?” 嗤笑声,他勾着唇瓣一脸的阴邪之气,“六年前商惊竹买凶杀我,爷爷你知道这件事但没有阻止并且用了无耻的手段让卿儿离开我。她那时候已经怀孕有了我的孩子。因为你们所有人,叫我恶心的商家众人。她因此离开我小产没了孩子。” “这笔账已经搁置六年之久,是时候讨回来了!” “商锐,废了他,废了他!” 商羡年对商家的怨恨忍了六年之久。 他的羽翼早已丰满,只不过是人生太无聊想找点乐子。何况,他母亲真正的死因还没找到,所以一直未下狠手。 这些都是在他知道满月因为这件事小产之前。 他藏在心里,捧在心尖爱的女人受了这样的委屈怎么可能不讨一个公道! “爸爸,爸爸救我,救救我,爸!” 商荃没说话,寒着一张脸看过商羡年在看脚下苦苦哀求的商惊竹。 半晌,神色淡漠的闭上眼。 商羡年的心狠手辣他不是不知道,这些个儿子耍了多少手段全败在他手里。他每一次的反击都比前一次更加狠辣。 商家的确养出个万里挑一的继承人,但却是个狠辣无情。什么血缘在他眼里不过是牵绊他的锁链,只要等到斩断哪一日他就是猛虎出笼会吃掉当年所有把他禁锢在锁链,铁笼中的人。 商惊竹被商荃这一闭眼的动作刺痛。 商荃,是打算放弃他了。 商惊竹心头一凉,下意识松开握着商荃腿的手,失望的一声,“爸,我可是您亲儿子啊!” 沉吟一会儿,商荃给了句诛心的话。 “羡年,也是我亲孙子。” 第九十章:现在笑多甜以前就哭得多惨。 一句话,把商惊竹打入地狱。 他以为就算商荃在心狠手辣,毕竟是自己血脉怎么都要帮一帮的。没想到,在商荃眼中亲儿子抵不过一个商家有能力的继承人? 商惊竹震惊错愕,不可置信的盯着商荃,扭曲着面孔突然爆喝一声。 “你们都是魔鬼,畜生!心狠手辣到令人叹为观止,这种扭曲的商家就不应该存在,应该……啊!” 商惊竹怒吼着发泄着心中多年堆积的不满,可忽然胯间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刹那间,地上鲜血淋漓。 “啊!你,你们……” 商惊竹捂着私密部位疼得在地上打滚,惨叫声非常震撼刺耳宛如条濒死的鱼。 奄奄一息。 “咳咳咳咳……”商羡年咳得厉害,连连后退几步。 商惊竹身边的商锐依旧是面无表情,扯着商惊竹的衣服擦了擦匕首站起来,“二爷,一到处理干净没任何问题。” 他正要回答,身后商城风慌乱的起身撞到了商羡年抬着的胳膊。 模样惊恐又狰狞跟疯子一样。 “你,你们疯了是不是,疯了是不是!商羡年,他可是你亲二叔啊,我们都是有同意血脉的亲人你怎么能!” “那又如何?”他冷漠的回应了句,面色寡情无任何波澜。 “你。”商城风被噎了下,随即换上逼如蛇蝎的嫌恶表情,震惊到,“商羡年,你就是个畜生!” 砰,哐! 商城风嘴里说出畜生两字,被商羡年一脚踢出两米多远直接撞在商荃旁边的木柱上。 而后,眯着眼眸轻蔑,讥诮,道,“一群畜生也敢骂我畜生。你们不要忘了,商家九成以上的买卖都握在我手里,要你们任何一个人死只不过是一句的事。你们苟延残喘,匍匐在我脚下向我讨优渥的生活时那副姿态才宛如一条我驯养的畜生!” “你们这一家人整天算计着如何弄死我拿到我手里九成家产,怎么真把我当傻子任由你们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不准还手?如果是这样也就罢了,但你们要清楚现在伤害是我未婚妻,因为你们这群畜生她小产了,怀的是我的孩子!” “我商羡年说到做到,我那为出世的孩子必定要你们拿性命来补偿!” 对商家有怨恨的不止商羡年一个,可以说所有生在商家的人都对商家有一种到骨髓的怨恨。但可惜的是,他们怨恨着商家又不得不依附商家。 坠落的神,不是每个都能像他商羡年能够在炼狱中,浴火重生! “商羡年你这该死的小杂种,我拉着你一起……啊!” 商思君第二次倒在商羡年脚下,脸上被刀喇开一道血红的口子。 谁能想到,商羡年身上居然藏着一把匕首。 他只是一个反手的动作和猛踹,速度又快又狠,像极了满月动手时的狠辣劲儿。 这动作,看得商荃眉心一蹙。 心里正滋生出疑惑时,就听商羡年撕心裂肺的咳嗽声,随即呕血了。 “二爷。” “羡年。” 商霁和商锐同时迎过来,搀着虚弱得险些跌倒的他。 他弓着身,额前的碎发笼着那双妖异勾人的眸子,顷刻听他怪异的一声冷笑。 “利息收完。我,先走一步。” 商荃没说话,长叹声点了点头。 在商羡年像个魔鬼一样搞出这么多事以后竟然这般潇洒离开。 良久以后,商墨山才松开扶着轮椅的扶手,手心早已是一片汗湿。 人啊,必须在切实经历过侵入心骨的恐惧以后才知道恐惧为何物。三十多年,要说商羡年是个耐心极好的猎人。 从母亲过世到被商荃扶持,他一直蛰伏得很好。直到他羽翼逐渐丰满,掌控商家所有大权时,他的獠牙才慢慢露出来。 但可惜,这些人还把他当做早年蛰伏时的他,以为不过是个小辈翻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直到今日—— 虽是个人,但心里的猛兽苏醒。 他们非得付出点什么才知,原来不叫的狗咬人才是最疼的! ** 回到西苑,商羡年唤来德姨嘱咐几句就离开。 他还得在今日赶回邺城,看他时时刻刻心心念念的爱人。 商霁把他送上车,漂亮的糖果包装盒递过去,眸光幽幽的凝着他,“真的不用去医院?” “不用,医生都在邺城我有分寸。” 商霁嘲笑了下,拍拍他手臂,打趣道,“想不到我们商家眼高于顶的二爷也有为情所困的一日,五叔真想看看是怎样的姑娘摘了咱们商家这朵傲娇的花儿。” 商羡年跟着勾了下唇,将盒子放在身旁,些许疲惫的靠着椅垫,“等卿儿平安出院,过了这年节我带她来看你。卿儿很好哄,给她糖吃就行。” “啧,听你这话,难道人小姑娘就是被你的糖骗来的?” 他笑而不语,冷艳阴沉的神色早在想到满月时就消失无踪影,只有满目深情浮在眼中,润得那双桃花眼华光光灼灼,熠熠生辉。 这就是贼他妈神奇的爱情力量! 商霁看他眼带春水的模样摇头,后退几步,“去吧,注意安全。” “好。” 豪车扬长而去,商霁在外站了会儿已经沾了不少的雪。 半晌才噗嗤一笑,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看见这小子恋爱,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邺城病房。 病房里就满月一个人,正在连麦同crazy交谈。 交谈中,crazy情绪比较激动,同一个问题已经问了好几遍,“你真要上线,不要忘了诺亚时刻在盯着你,你这样很危险。” “但凡你能强突别人防火墙至于我亲自动手?” “luan你真的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这防火墙设得很复杂。我怀疑是我们同行,还是早年比较厉害的人物。” “那就是前辈对吧?” crazy:…… “luan我知道你厉害,但你不要小看诺亚!” “十分钟,我做了个虚拟反射站点只能坚持十分钟。爽快点,我需要你帮忙帮我在外围控一下。十分钟,不管成功与否我都会下线。” “你他妈又托我下水。” 挪开电脑,侧身捞过茶几边的糖,慢悠悠的剥了糖纸塞嘴里,眼尾一沉。 “是我救了你crazy,杰西卡当年满世界追查你行踪,这件事……” “闭嘴!”crazy急忙打断,再也不想回想起当年的事。 你能相信,在黑客圈子大有作为的c王偶遇位惹火的美女居然是国安局的。更确切的说,杰西卡就是来钓crazy的鱼饵。 这件事不管过去多久在回想起来都觉得丢脸。 “行,不提这个丢脸的事儿。诺亚追捕我们,冻结你所有账户4、5亿的资金我赔偿你没。你到处躲藏逃命时,我那几套别墅你也住的很爽啊。我用我的人脉给你解决麻烦时推辞过一两句没?” “……” crazy被问得无言以对,恹恹的应了声,“行,爷您吩咐我照办就是。” “你就是贱,非得旧事重提数落你一顿才甘愿。” “对对对,我贱我贱。你们有句话怎么说的来者,士为知己者死。来呗开整,有啥事我陪你。” 挽了挽唇,扭动两下脖颈。目光透着霸道的野性。 “开整!” 帝都某一间网咖,各种游戏玩的不亦乐乎,忽然间屏幕卡顿片刻马上黑屏。 随后,黑屏的电脑上闪烁着一个金灿灿的c字。 黑客圈c王专用代号。 顺着网线一路追踪,反馈的信号点居然在帝都某一间网吧。 满月翘起唇角,舌尖抵着腮帮饶有意味。 还真有点意思,曾经的‘前辈’居然躲在一间小破网吧。 “luan你要死是不是,又他妈借我的代码。” “诺亚什么资料你没挖给我,只能我自己放长线钓大鱼。hell追来邺城搞我,那我只能借下国安局的手同hell礼尚往来。” crazy心头一惊,迫不及待的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几天前。” “hell的人追到邺城去了?” “嗯。” “草泥马,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告诉我。” “别废话,我接上线了,三层防火墙。” “多久?” 瞥了眼时间,键盘上手指停顿两秒,答,“5分钟。” “5分钟破三层,你他妈在逗我?” 满月已经沉下心去,飚起手速正在突破。 1分23秒,第一层突破。 2分14秒,第二层突破。 3分钟整,突破第三层。 比她预计的时间晚了1分37秒但无伤大雅。 网吧楼上一间vip有三人,此时正在面面相觑。 “这是……黑客luan吗?” “好像是,快通知大佬。” 黑屏的屏幕上,右上角亮着一弯弦月,中央印着几个英文字母。 ‘catchyou!’ 满月刚用摄影头捕捉到网吧三人的模样,那边网络忽然炸掉,并且有人在开始反追踪。 crazy盯着服务器,见到不对劲儿,“走了走了,有人在追踪不知道是不是诺亚的人。” “还有三分钟。” “luan!” 她眸子闪着兴奋的光,轻声道,“不急,还有三分钟。” 可很不巧的,这时屋外的走廊传来脚步声。 这走动的方式,步伐是商羡年回来了。 她与那头的老大正斗得如火如荼,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一个是悄无声息上线的诺亚,一个是离门口不远的商羡年。 而且时间也不够了! “操!” 怒骂声,她赶紧清理痕迹下线,“撤,crazy。” “好。”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下线,在9分钟整的时候。 沙发里满月一跃而起,跛着脚进浴室,揭开浴室的天顶把电脑藏好落地的一瞬传来推门声。 走廊外的灯光倾泻进屋。 满月钻出浴室,疾步过来抱着他亲上去。 商羡年的身体僵直一秒,圈着细腰俯身回吻,发狠的回吻。 “羡年,你身上……有一股血腥味。” “我没事。” “但……唔。” 这血腥味可能是因为掐商思君时,手背被抓伤几道血痕。 他念了她一整天,只有这时候紧紧箍在怀里才觉得真实。 白清欢是从几时起,成为他一块漂浮在深海里唯一可以依靠的浮木。 似乎,是听到她可能会死那一刻。 那一瞬,他整个人置身在深海最深处,身体被灌了铅不断下沉。冰冷汹涌的海水挤压着皮肤,血骨,钻进身体逼仄着身体每一寸每一缕。 差一点,深海就成了他的坟冢! 热吻之中,满月惊觉时已经消失的病号服。 淡薄的光晕中,她睁着大大的秋水眸看着眼前满眼邪佞的男人。 “你?” 商二爷唇角一勾,干脆简单的俩字。 “要你!” 苦逼的商猛带着宵夜回来,又敲了半天门还是没人应。 对面塑胶椅凳上商锐已经在开吃,这邺城知名的小馄饨,鲜香滑嫩一口一个。 商猛过来踢他脚,特不爽的神色,“就顾着吃,二爷和白小姐呢?” “造人。” …… 这商锐兄只怕也是个狠人吧,张嘴就来这俩字。 够干脆,够直接! 商猛嘿嘿一笑,可转念又一想。 白小姐缠着绷带重伤,这时候二爷都不忍一忍也是……够禽兽的。 目光垂下看着热乎乎的宵夜。 “那这个怎么办,白小姐嚷嚷着要吃的。” “等一下,二爷会手下留情。” 最后,是商锐高估了商羡年的兽性,他没有手下留情。 ** 又一个翌日。 这邺城终于雨过天晴,这天气虽然一样阴冷可总算见到久违的太阳。 病房里,杜康在给满月拆纱布。 她的治愈能力跟鬼似的,一周左右除了腿,其余的伤口已经好了八成。 白爷还在床上躺着,而她已经可以活蹦乱跳。 一边拆纱布,杜康一边给商羡年小眼神。 “啧,这一声的乌青交错的吻痕,只怕也只有‘禽兽’做的出来。” 而满月悄无声息的看了商羡年一眼,正面色狰狞的在吃糖。她昨儿还在想没糖吃了怎么办,今儿商羡年就跟变魔术似的给变出来了。 商二爷倚着沙发,春色从脸上都已经溢出来,眼帘一掀傲娇的应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跟我是没关系,白小姐身体你不顾了?” 轻笑声,他暧昧的目光睇向满月,矜骄得勾人的眼尾笑意飞扬,“她身体,比我好。” 满月扭过头,不回应不搭理。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这爷兴致好了,指不定下一句就开飞机,以沉默应对最好。 “你瞅瞅,人都不愿搭理你。” 玩笑归玩笑,拆下纱布,满月身上还未消散的伤痕顿时刺目惊心。 刀伤,枪伤长长的一道道印刻在她白皙滑腻的皮肤上,就弯弯扭扭蜈蚣趴在身上。 她赶忙放下衣袖,乖巧的吃着糖,软糯好听的音儿,“没事儿,很快就消失了。” 放下文件起身,他踱步过来坐在床边,伸手替她捋了捋耳发,“你先出去,这些纱布我来拆。” 杜康是有脾气的,把东西一摔转身就走,“谁稀罕看你媳妇似的。” 等杜康出门,满月自己解纽扣。 就算她现在脱得光光露出来的春光也没多少,全都被绷带缠得密密麻麻。 商羡年帮着她在解绷带,速度很慢,坐在满月背后也看不清什么表情。但她能够闻到,此时的他身上只有一股浓郁张狂的血腥气。 商羡年,起了杀心。 “早前你这身光滑白皙的肌肤都是骗我的,你在hell这些年到底受了多少伤!” 指尖缠绕着绷带在玩耍,闻言,她不在意的笑道,“我很厉害没有多少伤,而且我愈合能力很快并没有你想到那么严重。” “羡年。” “嗯。” 拉着他环在腰间的手,仔仔细细瞧他漂亮的手指,嘟哝着,“相信我hell的事我会解决,不会在威胁到你的安全。我会变得更厉害,更小心的保护你。” “我说过,许你长命百岁。” “卿儿。” 他把人圈在怀里,吻着后脑勺。 心里的疼,杀意在不断翻覆翻滚。 他丁点不敢想象满月在hell受到的那些非人对待,在国外某处地下交易时他见过一次所谓的‘少年兵’。 都是十几岁的孩子,一身污脏且枯瘦如柴,被铁链锁着脖颈套着四肢像野兽一样控制一个人手里。这些都是被各种狠辣手段教化过的,那么年幼的孩子眼中剩下的只有对这世界无声沉默的质问同怀疑。 年幼的他们根本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要遭受这种苦难和遭遇。 “你手怎么了!” 她的语调忽然变了音,抓着那只被抓伤的手紧握着。满月扭头过来,盯着他的眼是那副罕见的狠辣模样。 “没事,不小心划伤的。” “别说谎!”一句话就把商羡年的借口怼回去。 她俯身,轻嗅伤口附近,蹙眉看了片刻,“是被女人抓伤的,看这力道肯定不是奶奶,你身边女人多但敢近身的没几个。” “又是元明蕊?” 他昨天一到病房就忙着恩爱,根本没暇注意这些。 “伤口鲜红颜色鲜艳,一看就是你回帝都时被伤的,而且这抓的痕迹很像是被迫反抗时造成的。” 自言自语一阵,她忽然扬眉,些许疑惑,“难道是我?” 满月路子野,不仅是动手伤人时,在床上动情之时也很野。商羡年身上不时会出现伤口,多数都是她咬,或者抓伤。 商羡年没做解释就这么勾唇,眉眼蕴着妍丽的芳华盯着她。 但眼底同样的也有驱散不了的心疼。 这些技能她信手拈来,如商锐说的。很多东西都已经印刻在她骨子里,现在的她有多厉害当年在hell就有多艰难。 “不是我,我不擦指甲油但元明蕊擦!” 话音一落,她翻身下床,捡起病号服裹上抓过手机戾着眉眼要走。 “去哪儿。” “去宰了元明蕊,有我在伤你一下都不行。” “卿儿。” 他一把把人拉着,顺势搂近怀里。 埋首在她耳边,良久才吐出一句话,“卿儿,我们结婚吧。” ------题外话------ 谢谢‘欧瑗儀’‘凉墨桐’‘鬼鬼x’小可爱给的月票~笔芯~ 79,83章已经解封可以正常观看。 冲鸭~ 第九十一章:真香从不缺席。 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满月双手抱着他把人圈在怀里,俯身吻了吻他发心。 口吻冷懒和一丝玩世不恭,轻问,“羡年,你愿意娶一个满手鲜血的女人吗?你娶了我,等于多了无数的仇家。说不定你哪一日吃着饭,谈着公事,或与朋友闲暇小聚时就会有人闯进来——要了你的性命!” 她深吸口,荧亮的秋水眸看着窗外,“我这辈子就学会两件事。杀人和怎么终结目标性命。我说过,我不过是你生命里一个不经意的过客,不经意撩动你心弦但很快就会结束。” “我并非是能嫁给你那个最佳选择。” 松开他,满月挽着唇角盈盈浅笑。 “你有两个选择,无事发生的和我在一起,我消失离开。” “我能!” 她单手覆上去捂着他的嘴,摇了摇头,“你不能,我也不会允许。羡年,不高兴的话题到此为止,倘若你还想看见我。” 沉默很久商羡年没说话,戾气的眼尾扫过她踱步出门。 病床上,她就这么安静坐着。 对不起我说谎了,其实我学会的第二件事是:怎么爱你。 两人在一次为结婚不结婚这件事两人不欢而散。 他想娶,她不愿意嫁。 这就是很严重的问题。 不愉快归不愉快,事情还是要办的。 解锁手机,满月传了三张照片给佐三:把这三个人背后老板找出来,不要打草惊蛇等着我回来。 佐三:是,小姐。 这个人是谁目前不得而知,但在警局见过汤海霞当晚,汤海霞的手机联系了一个一次性号码的人交谈五分钟左右。 她就知道,当晚提及往事汤海霞那丝惊慌失措是真实的。 汤海霞和张纤纤都在事后改名换姓,而且身份过往被抹去得很干净这绝非一般常人能做出来的事,而且她入侵过档案库。汤海霞和张纤纤两母女身份属于最高机密,没敢强行突破是因为文件有自毁功能稍有不慎一切的资料都会烟消云散。 除了这件事,她还有件事十分在意。 就是,hell的人是怎么找到她的? 按理说八年前她在整个世界网络做过清扫后,这个世上除了hell和死人没人知道她长相,就算六年前去岽三省有过什么遗漏也不至于拖延到现在hell才反应过来。 所以,她很确定身份消息是最近泄露的,至于是从哪儿…… 这可能还得麻烦一下那位‘知己’。 苦逼的大黑客c王又接到来自‘红颜知己’的电话,被当个小弟一样驱使得毫无脾气。 看了眼时间,crazy又困又气,“你要死啊这么早来电话。” “不跟你说笑,我昨晚想了下如果我的身份泄露一定是从国内开始,如果说得确切点有可能是上次掉马的时候。” “分析得这么头头是道又怎么样?我没提醒过你万事小心,就你整天不把我说的话当回事在网络上肆无忌惮。还‘圣经大佬’在网上了不得,现在知道后悔了。”说道对满月的抱怨,crazy就跟吃了炫迈一样停不下来。 戳了戳耳朵,她的耐心被一阵念叨消磨得差多,“行了少埋汰我,再跟你说正事。我怀疑是hell潜伏在国内的人,有我昨天的牵扯诺亚暂时的注意力会在我身上,这件事只能交给你去查。” crazy爬起来,抓了抓鸡窝头,不太确定的口吻,“这么肯定?” “一半一半,你负责帮我找线索,我去负责昨天那件事。等年关后我就回帝都,到时候见一面。” “面基啊,突然有点紧张。luan我们合作这么久,你不会是个开了变身器的抠脚大汉金刚芭比吧。” “说不定真是。” crazy:…… 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玩笑把crazy闹得紧张起来。 要真是个金刚芭比,他早年对满月的各种幻想就功亏一篑了。 “不开玩笑,尽管如此你也要多小心,如果你怀疑被诺亚盯上提醒我,我会分散他注意力。” 那头,crazy嫌弃的冷嗤声,“少来。我比你谨慎不知道多少倍,让你帮我外援不如我自己小心翼翼成功偷渡。” “辛苦了。” “欸,一码归一码,有些事可不是一句‘辛苦’就能完事的。” 都准备撂电话,听了这话再次附耳,她挑眉道,“那我……在黑一次你账户?” “……嘿嘿,瞧你不是,我们啥关系分得这么清楚干什么。我帮你,怎么会不帮你不是?等着,我现在就给你查去。” 结束通话,crazy哀叹声倒床上。 他果然是犯贱,不是被骂就是被威胁,非得自己找事才罢休。 这头,满月已经下床去到洗手间拿出藏好的电脑。 现在做什么呢,除了腿不方便,左臂还有些不灵活已经痊愈得差不多不用在医院耗着。 不如,出院回去挺尸得了。 至于商羡年,肯定一时半会儿不愿搭理她。 这么想着回到病床按了呼叫器,没一会儿护士小姐就来了。 “白小姐有什么事吗。” “我要出院。” “出院?” 最近商羡年烟瘾比较重,总是跑来这个没什么人的区域立在窗前点一支烟。 商猛风风火火的跑来,喘着大气着急的指着病房的位置,“二,二爷,白小姐要出院。” “嗯。” “嗯?”商猛以为自己没说清楚,缓了两口非常认真的重复,“二爷,白小姐要出院。” “听见了。” 抓抓头,他更是不解,绕过来看商羡年脸色。 看他脸色不好,口吻十分小心的问着,“那您不?” “我能怎么办,她那狗德行我管得住吗。跟他妈野马一样,怎么都驯不了,想做什么做什么完全不考虑别人感受。我商羡年是那种一直腆着脸求婚的人吗,爱嫁不嫁,看看除了我谁受得了她难伺候的狗德行。” 商猛皱着眉,硬是从这段埋怨的话语里听出他家老板的不甘心。 可素…… 好像,白小姐挺抢手的。 司家的大少爷,胥家的胥小公子,元家那个玩游戏的电竞选手,诸如此类吧。 掐了烟,商羡年侧身,阴沉的眸色盯着旁边发楞的人。 这堵在胸腔的火气瞬间腾起,瞪着商猛的表情挺寡情的,“还愣着干什么,她一瘸一拐的出院让她爬出去不成?” “……噢。” “把她送去别墅,别让她回那破狗窝。” “是,二爷。” 商猛一脸哀怨的回来,病房门口满月同商锐正在对峙。 冷不丁,他瞧见商锐唇角新鲜的淤青。 然后脑子里迅速脑补一场两人互殴的画面。 “白,白小姐,二爷让我送您。” 她就穿着病号服身上裹着商羡年的外套,右手抱着笔记本趿拉着拖鞋,睨了商锐一眼迈步。 可没走两步,传来她比较清冷的声音。 “你这身手有点眼熟。” 商锐是个硬汉,不动如山但动了动唇角。 嘶,这一拳还挺疼。 ** 满月出院,整个商家的人就从医院撤走。 邺城近郊区早年商羡年的别墅。 这套别墅一如往昔,好似院子里一株花的位置都没挪过,保存着她当初第一眼见到时的模样。 别说,这种感情挺奇怪的。 明明六年过去,回到这儿的感觉却觉得什么什么都没变。 停车的位置有一辆大奔先到,等他们的车到时驾驶位的商锐下来打开后左车门。 不意外的,商羡年先到一步正在等她。 刚刚才吵了架以为要冷战一段时间,这么快就追来了。 看他眼,满月转身,吸着凉气在打量或者在回忆往昔。 当初挑别墅的时候就挑得偏僻,商羡年身体弱需静养受不得聒噪,这六年过去这栋别墅更是荒凉。 别墅右侧有个秋千,她喜欢看月亮,在这地儿看月亮又圆又大,有那种伸手就能摘到的错觉。 “秋千还在。” 冷不丁的,商羡年这么来一句,却叫满月听得身上每个细胞都被炸了下。 是,这秋千上,他们都做过。 在心里哀叹下为那时的‘少不更事’,也怪那时跟商羡年在一起理智全失,飞蛾扑火的恋爱方式难有保留。 “说这个干什么!”她一眼瞪过去,惨白的脸色有少许绯色,皱眉微恼的模样。 桃花眼眸色一收,他漫不经意的回,“你在看,随口一提。” 脸色温度拔高,她觉得有点臊得慌,裹了裹外套,“冷,进屋。” 她迈步在前,商羡年立了片刻才跟上,连带他轻轻的咳嗽声一并飘来。 堵在心里的各种烦躁,不悦,恼怒的情绪散不去。她在门廊下侧身,看着他披了一身湿润细雨温吞的过来,发梢落在眉骨有点湿,脸在淡薄光晕下病态的苍白但不影响他一丝一毫的艳美勾人。 她冻得发凉的唇抿了抿,眼神漂浮不定。 须臾,问着。 “怎么还在咳,不是出国治疗了吗。” 往这边看了眼神色有点重,打开门锁,“治标不治本。” “什么病情导致咳嗽?” 他没解释输了密码进屋,满月只瞄到一眼最后个数字是3,难道这别墅密码还是她生日? 进了屋,就迎来一股暖意。 满月带上门进屋,刚把脚抽出来就见到那双眼熟的兔子拖鞋。她喜欢看月亮,说月亮里住着月兔,爱屋及乌连兔子都喜欢上。 这粉嫩的毛绒拖鞋是新的,上面的容绒毛很多一眼就让人觉得温暖,微怔片刻一扫好似除了这个没别的。 想着要不要直接进去,后又一想,一双拖鞋而已怕什么于是就换上了。 进了屋商羡年没做停留转身去厨房。 在厨房问了句,“喝什么。” 跟过来寻了单人沙发,她刚坐下,“冰可……” “热水。” 话被截断,他直接替她做了觉得。 她拧了下眉把不爽憋回去,客随主便,行吧。 进厨房时她坐着,倒热水出来时她窝在沙发里。斜靠着椅垫在玩儿手机游戏,手机屏幕上的彩色光线在她脸上辗转波澜。 秀眉蹙着玩儿得还挺认真。 静默半晌,他的眉眼松动化为宁静,那般缱绻温柔的目光萦绕在眉宇间。 仅仅一个动作,恍惚过去的六年根本不存在。 她还是她,而他也还是他。 漫步过来,带着一股淡淡的烟草气息半蹲在沙发边,伸手过去自然的在她口袋捞了个糖,剥了糖纸扔热水里然后把水递过去。 水杯里有根吸管,她眼镜盯着屏幕自然的咬着吸管,像那些年商羡年宠她那般。 “卿儿。” “嗯。” 他叫,她应。 配合默契,自然而然。 “有件事我得跟你坦白。” 一个坦白,就把眼下的气氛闹的比较严肃。 收起手机,她抱着水杯好整以暇的看他,秀眉蹙着十分严肃,“你说,我听着。” “我从小身体不好是因为肾动脉狭窄,因为血型罕见拖了很久才找到合适的肾源动手术。手术很成功,但血液被感染所以一直在吃药。医生说,因为药物带来的副作用以后不能生育。” 话音一落,满月就怔住。 眼中很快的闪过一丝慌乱,她差点就以为商羡年知道六年期的事。 “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抬起眼帘,他头一次这么认真且不带任何情绪跟她讨论这些事。 “你不答应结婚的原因在于hell,你觉得他们时刻威胁着你安全同时也威胁着我的安全。这些我都可以等,等hell从这个世界消失,等你身体痊愈,等你自由够了需要一个臂弯,怀抱。这些事我统统答应你,也不再逼迫你。” “但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离开我。卿儿,我想要的不过是这个,只要你在我想看见你就能看见,想抱着你就能拥你入怀的位置就足够。” “其实。”她放下水杯,瘦弱的身子顺着沙发滑到地上,与他四目相对,盈盈浅笑,“我不喜欢孩子羡年,这世上有很多战争孤儿,有很多无依无靠刚出生不久就陷在绝境里的孩子。如果你喜欢我们可以领养或者别的途径,我不在乎这个。” 他垂着眼睑,看着眼前乖巧可爱的小脸伸手把人揽在怀里。 果然,经过白爷一番点拨和他的‘卖惨’人设,这匹未驯服的野马就能手到擒来。 当然,申明一点商二爷就是身子弱了点,男性本能没任何问题。 有道是一山还有一山高,就算满月是孙悟空也逃不过他这五指山! 第九十二章:打抱不平。 老板和雇佣者,有女朋友和单身狗差别就在这儿。 这么冷的天,商猛和商锐在门外吃冷风寒雨,而自家老板却和未来老板夫人在温暖的别墅里恩恩爱爱,耳鬓厮磨。 仰天长叹声商猛委屈的裹紧外套,对着商锐来了句,“改明儿我也找个女朋友恩爱去,自从二爷找到白小姐我这狗粮就没听过,不管我愿意不愿意强行往我嘴里塞。” 两辆车对排听着,商锐在驾驶位靠着椅垫抽烟,闻言不大感兴趣的看过来,问,“你凭什么找女朋友?是家产过亿,还是风度翩翩。一米九的大高跟,除了肌肉啥都没有怎么找去摇号?” “去,我又不买车摇什么号。”说完这话,商猛才觉得不对劲儿,瞪过来,“你什么意思,是在埋汰我找不着女朋友。” “能找,可能对方眼瞎。” “商锐!” 怒斥声,正要推门下车,别墅外的小径里有一脸悍马驶来,两个人。 商锐先下车,绕到车尾正全神贯注的看着。 “副驾驶那儿,好像是司南。” 开车的是佐斐,副驾驶的是司南,后座还有个裹着病号服的洛钦,旁边还有打包来的汤锅。 以满月的德行,尝试过医院寡淡的饭菜口味后出院第一件事必然是——开荤。 商猛一步三回头去敲门,也不敢太放肆,口吻小心翼翼就怕扰了两人的好事。 “二爷,有人来了。” 缠绵的亲吻结束,商羡年满眼媚色,盯着怀里满月发肿的唇。 勾人又不化好意的轻笑,“饿了吧。” 满月一脸绯色的轻嗯声,尔后坐起来缠着他脖颈有亲了口然后一溜烟的跑向厨房,“我去拿碗。” 望着她纤瘦的背影,商二爷邪性的舔过唇角。 一嘴的奶香味,真甜。 “二爷。” “都进来。” 商羡年叫得这个外卖丰富得不行。 邺城,满月家旧楼楼下的羊肉汤锅两大份,满月喜欢喝的椰奶整整一箱,新鲜的水果不计其数,当然其中最重要的是有草莓。 他不仅喜欢吃草莓,还喜欢在满月娇嫩的皮肤上种草莓。 1223的密码真的一点都不难猜。 司南在最前面打头阵,笑呵呵的,“二爷,来的匆忙没准备什么见面礼还请见谅。” 刮他眼,商羡年起身去厨房帮满月。 这别墅要说最熟的是商猛,充当起半个主人角色,要是拿锅又是扯插线板的勤快得不行。 司南是个自来熟就不一样,背着手在别墅参观起来。 “二爷,您这别墅里古董值钱的物件不少,离开邺城这么多年还真就没遭过贼。” 佐斐叼着烟慢悠悠的晃过来,扫过一个元青花的花瓶不在意的戳了下,说,“这地儿小姐重点看护之地,哪个不要命的小贼敢来这儿偷东西。” “咦。”司南阴阳怪气的咦了声,扭头看着刚端着碗出来的满月。 余光带过,她走向餐桌,不免咕哝了句,“盯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花儿啊。” “想不到啊满月,六年前就跟二爷‘勾搭’上,你这情报工作做的真不错,我们认识八年居然不知道还有个男朋友。” “谁叫你用的‘勾搭’?”商羡年随后出来,挑眉瞪他。 司南赶紧赔笑特狗腿谄媚的迎上来,“不是二爷,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那时候你跟满月恋爱时秘密工作做得真好,要不是来的路上佐斐跟我说你们六年前就认识我还真不知道。” “卿儿跟谁恋爱,需要告诉你吗。” “嘿嘿,不用当然不用。您的女朋友,谁敢打听这么多不是?” “少贫嘴,滚过来吃饭了。” 商羡年自然是挨着满月的,这一会儿功夫原本煮好的羊肉汤锅一加热整个屋子都飘着香味。 商猛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迫不及待的动筷子,一吃就忍不住叫好。 “味道真不错,跟桂嫂的手艺有的一拼。” “那当然。”司南接过话茬,捞了一坨香喷喷的羊肉,“这家汤锅店是邺城的老店了,就在满月住的旧楼下。你是没看见,一到冬天多少人排着队来吃。” 佐斐慢一步来到餐桌边,把温得热乎的椰奶拿过来,揭了瓶盖蓄满才递给满月。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非常自然熟练。 袅袅白雾中商羡年冷懒的目光飘过来,也不说话就这般懒懒的盯着。 而佐斐似没看见,拿着汤勺舀了汤还洒了些葱花又递给满月,而满月也没客气就像以前那般伸手去接。 在中途却被商羡年抢先,接过碗放在一旁也没给满月的打算。 这时,这口吻泼冷的来了句,“你们俩动作很默契?” …… “我们是朋友,照顾她没什么问题,商二爷。”佐斐说得理直气壮,并且没任何退步。 一声轻笑,他细长的眉尾一沉,寒霜凛冽,“她是我未婚妻就有问题,她身边除了我以外不需要任何人照顾。” 原本是开心聚餐的画面,可这画风突然就变了。 而商家两人也是默契放下筷子,看着一副随时要动手的模样。 “咳咳。” 轻咳两声,满月狗腿的替商羡年夹菜,模样极为乖巧的笑着,“羡年,现在4、5点我才吃上今天第一餐,这些小问题就不要在意好吗。我跟佐斐就像是兄妹,没任何一丁点不正常关系。” “我信你,只是不相信别的人。” 佐斐一声冷哼,直接扔下筷子。 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夹着烟,笑容十分怪异,“商二爷说话总比做事来的而简单,如果是这样当年满月拖着半条命回来时,您又在哪儿?” “佐斐!”满月忽然沉脸,眸色冷辣的盯着他。 佐斐戾着眉眼,狠狠的吸了口,口吻带着一股不甘和火气说道,“这有什么好隐瞒的?六年前要不是韩家你就死在岽三省。十里街有多长你比我清楚,之后那条街道留下的血迹清理了多少天你也比我清楚!你以前身体多好,什么样的雪天穿一件都不成问题。现在呢,一到冬天各种体弱裹得跟个老大妈似的,这一切难道不是因为这位矜贵的商二爷造成的吗?” 六年前,满月同商羡年的恋爱没有热爱,好像一切都是自然的水到渠成就在一起。 但她身边有几个亲密的人还是知道,她恋爱了。 恋了位帝都来的一位身体虚弱的权爷,随后在邺城近郊以高价购买一栋刚建造好不久的别墅。 从此,这一带在满月的授意下就成了禁地。 商羡年的背景是白爷让佐斐亲自去查的,都知这位爷是商家捧在掌心养出来的小祖宗,性子乖戾极难伺候。他那时就怕满月受委屈,惹恼权爷后带来各种麻烦。 但事实是他多虑了,这位权爷对满月极尽深情宠爱,一直持续到六年前商荃来到邺城找到满月。 啪,筷子断在满月手里。 这些秘辛她藏了六年,却在今天这样的场面中由佐斐说出来。 “佐斐,你是要——造反吗?” “我不过是在陈述事实,我一直不明白这些事藏着掖着做什么。明明六年过去你对他一直心心念念,为什么还要摆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年前司南托你办的雷虎那件事,难道不是因为那个是他你才应下的吗。” “小姐,为了他你还要牺牲多少才罢休?” “佐斐!” 今天亏得商羡年在旁边坐着,否则说了这些佐斐可能已经丢了半条性命。 满月绷紧了轮廓,眼神厌世又消沉。 实话实话,她眼中是有杀意的。 司南也不自觉放下筷子,惊愕的表情目光看着她。 六年前满月忽然消失一周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但没人查到她去了哪儿。只是一周以后有车把她送到白公馆时,她已经是个半条命状态。 白家养女几个字已经够吓唬人,所以没人猜测出有这样身份庇护她怎么还会有一身的伤。 这件事她没解释,只是过了几年后忽然就有了传闻。传闻当年十里街的规定被一个十八岁年轻小姑娘踩在脚底。 岽三省啊,多野的地方。别说她一个小姑娘,就是白家这样的地位处理那边的事情时也会酌情考虑。 “满月,六年前你真的去了岽三省?” “没去假的。” 她刚冷漠的否认,佐斐马上补了句,步步紧逼,“那你为什么六年前要跟他分卡,你能说出那段时间你在哪儿吗。” “你到底要做什么?”她的耐心已经到极限,蹭的一下弹起双手握拳。 佐斐的目光很平和,除了口吻眼神中并没有咄咄相逼。 半晌,他无奈的说了句,“我不过是想告诉这个男人,你这些年受的委屈。” “我今天就不该让你们过来。” 掀了桌上的碗筷,她从餐桌离开直接上楼。 砰—— 门被摔得一声巨响,而后整个别墅就安静下去。 佐斐不服气了,把烟头掐点准备点第二只让司南拦住,不再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二爷身体不好,闻不得烟味。” 给了个冷眼,佐斐虽然面色看着不满还是把烟放回去,但随即而来的话却斑点不留情。 “商二爷,您是帝都权爷位高权重。含着金汤勺出生注定您的高贵,就算如此我也想问你一句满月为你做的这些事你知道吗。” 少顷,他掀起眼帘,恣意傲慢却认真严谨的点头,“我知道,白爷已经跟我说过。所以,我打算做一件事。” 又沉默片刻,司南轻声问了句,“什么。” ------题外话------ 有没有哪个小可爱可以说下抖音上的本文推荐坐标,实在好奇的不行~ 第九十四章:三千大世界,入目皆是你。 听见轮椅滚动声,她扭头看向洛钦的位置,“你别动,我去看看怎么回事小心磕着碰着。” “你还真把我当废物了?” …… 好好地,怎么就跟这扯上关系。 洛钦这嘴是真的毒。 开了门出来,整个别墅都是黑漆漆一片,摸了下口袋手机刚放商羡年那儿了。 “商羡年,佐斐,商猛。” 名字挨着叫了一轮没人应,而且温暖的空气里似乎有一股花香味特别浓郁,连客厅里的火锅味都盖过去了。 “商羡年,佐斐你们人呢?” 一路摸索着满月十分小心,好不容易来到沙发边正在找手机。 倏地,刺眼的光线从窗外打进来,把黑漆漆的别墅照亮。 七八辆汽车灯,穿过别墅外,别墅内满地的白玫瑰,宛如成了舞台上的光速。 在那些交错的车灯中,商羡年立在别墅外鲜红摆成的心形状中。 风姿清隽,艳美的骨相蕴着情深绵长惑人的浅笑。 目光淌过山川五岳,引聚着乌云背后的星辰,万千光华化作一缕柔光盛在他嵌着星光点点的双眸里。 不败的芳华,只在她身上绽放。 “白清欢,我商羡年在今日向你求婚。我初为人夫正在摸索学习中,不能够做到尽善尽美让你心甘情愿下嫁。但我可以以生命保证,从此刻开始的余生所有的日子里我会做到你心中最好。” “六年前的冬天我在邺城遇见你。没告诉过你,爱上你仅在你俯身看我的一瞬。 一瞬既是永恒。卿儿,你不知道为了追寻你这一瞬的永恒,我在这世上浑浑噩噩,踉跄跌撞寻觅了三十多年。不太确定我是不是你想寻觅的那个人,但我知道只有你所在的任何地方才是我想要的归途。” 她没想过商羡年还敢厚着脸皮来求婚,她以为讲了这么多他应该适可而止。 这个男人果然是一丁点都没变,还是那般矜骄恣意,任意妄为。 可是很奇怪的,她今天不想拒绝反而迫切的想要答应。 “商羡年,如果我应了你,这辈子你可就在没反悔的机会。” 他温柔深邃的目光递过来,弯曲唇角,惑人的笑着,“抱歉,在这件事上没有后悔两字。” “你真是……” 她忽然抬步飞奔而来,准确无误扎在他怀里。 “我愿意,商羡年。” 商羡年搂着笑的明艳动人的爱人,将她放地上,片刻才单膝下跪。 他垂着眼睑托着满月的左手拿出那个早已准备的戒圈。 “我母亲说过,深爱一个人的感觉是,深爱到不爱就会死,而我可以为了你无畏赴死。倘若真的爱着一个人那会是一种不知几时悄然深入骨髓血脉的信仰。生命可以结束但唯信仰永恒。” “抱歉卿儿,我其实不太会说那些令你怦然心动的情话,我也不太能表达我内心对你无法言诉的深切爱意。我只想说,不论你是谁,生是你,死是你。生死皆是你。” “所以,这是一个神奇的生死扣,一旦扣上便至死不渝。” 戒圈带着他的温度套上满月的无名指上,无缝贴合甚是完美。 “羡年。” 她俯身,如邺城初见时那般。 眉眼带笑,水光潋滟。 她认真看着眼前的男人,一遍遍临摹雕刻这早已嵌在血骨里的轮廓。 挽唇,明艳动人一笑,轻轻说道,“你出现时,我便入目无他人。三千大世界,入目皆是你。你在如太阳我目不转睛,若你不在时我便沉下目光,虔诚的为你祈祷。” “你肯定没有想过,我是多少人畏惧着的恶魔,而你却是我生命中的创世神。我唯一愿做的事,就是心甘情愿的跪拜你。” “我爱你羡年,六年,两千多天,时时刻刻,每分每秒从不曾有任何懈怠。” 地面上折射的光影中。 满月俯身亲吻她的神,她的眼角淌着灼人的泪。 宛如一团火焰,烙在商羡年心底。 温馨又甜蜜的一刻,硬是叫商猛娘们般哭唧唧的声音给搅合没了。 一左一右的佐斐和商锐识趣的拉开距离。 “该放焰火了。” 佐斐点了下头,捞出电话发了个信息。 砰砰砰—— 夜空里,五彩斑斓的焰火腾空,驱散这方天际的黑夜。 而满月却窝在商羡年怀里哭个不停。 这一刻她应该笑的,可就是控制不住。她无法表达,原本在地狱中游荡等死的她居然有一日会被拯救。 “嘘,别哭了卿儿。你喜欢看月亮,就算月亮被黑夜掩盖我也能给你一个圆满又清亮的月亮。” 烟花升空形成了月色,商羡年为这是真的花了心思。 她还是哭着,看着这轮月亮哭的更厉害。 她是一个没有名字,没有亲人,没有羁绊的杀人工具。 倘若要数她的罪状只怕是罄竹难书。 多少鲜活的生命死在她的半月刀下,她跟着牧师三年多从不相信上帝,但现在为了商羡年她愿意以下辈子的好运作为代价,只求这一世她的罪孽不要牵连她的爱人。 所有一切,换商羡年,长命百岁。 “别哭了白家小姐,这样又流眼泪又流鼻涕的多难看。白爷的电话。”佐斐把手机递过来,嫌弃的刮她眼。 哭的太厉害,她现在只有不断的啜泣。 商羡年看她眼,心疼的往怀里搂,替她接过电话。 话筒里,白爷的声音十分精神还带着打听八卦的意味,“月儿,戒指漂亮吗。” 看了眼她点头,随即想起看不见,哭声回应着,“漂,漂亮。” “哭得这么伤心,只怕羡年看了会难受吧。” “我,我就是太……” “别怀疑月儿一切都是你应得的,以心交心老天不会亏待你。我这老头虽然没什么本事,可毕竟是枪林弹雨走过来的别的不说看人还是很准的。羡年对你绝对是一百个真心,不过倘若他要是敢欺负你,就算要白家玉石俱焚也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噗嗤一声,白爷把满月逗乐了。 抹了抹湿濡的脸,往旁边睨了眼,道,“他不会欺负我。就算他欺负我也不用您出手,我会亲自解决。” “欸,教训一两下就算了,我觉得床上这个地方就很适合你们俩。” …… 什么鬼!! 一向正经还严肃的白爷居然? 白爷这句打趣把众人都逗乐了,话筒里白爷听见各种笑声。一声轻咳后又比较严肃起来,“时间不早,你们也该吃晚餐了。我这边用过晚餐就把人赶走,你们早些过来。我给你们俩准备了礼物,第一次见女婿我这心里还有点紧张。” 女婿…… 可以说,白爷是非常会说话了。 这就是变相的给商羡年撑腰,正名了啊。 果然,下一秒商羡年的眼神就变了,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傲娇劲儿别说还挺迷人的。 满月笑着,意味深长拍拍他的肩,“进屋吧,‘女婿’。” 为了给商羡年布置求婚现场,一众人饿到现在。求婚成功,他们总算是可以快快乐乐的用餐了。 该散的人散得差不多,留下的还是最初的几个。 司南非常会墙头草,想着商羡年跟满月的关系定下来,以后他作为满月的‘娘家人’多多少少也能占到便宜不是。 于是,举着饮料杯非常正经的狗腿样儿,“满月,二爷我敬你们一杯。我就一个愿望,希望你们俩幸福平安。” 敬酒这种事一开头就免不了俗气,余下的四个人轮流来一圈。 “你们别逼他喝酒,他身体不好还在吃药,喝点饮料意思意思就成。” “没关系。”商羡年拉着她的挡着酒杯的手,放在唇边旁若无人的吻了下,勾人的笑着,“我身体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弱,这么高兴的日子小酌几杯无伤大雅。” 话都说道这份上在阻止下去,不给商羡年面子也不给一众朋友面子。 今天高兴,索性就不考虑揍人的事儿了。 “那你少喝点。” “嗯,” 其实她没想象过商羡年能够跟她的朋友相处得这么愉快。 至少,在看见商羡年的朋友圈子时她觉得自己都不能够插足进去,都是帝都金字塔巅的贵公子,张口闭口就是生意交易,动则几百万上亿。 而佐斐,洛钦都是比较流里流气的人,讨论的是今儿揍谁,明儿去报复谁等等。 而商羡年的冷漠在六年前她就见过,连身边的人都不怎么待见何况。 思及至此,她愉快一笑。 这都是商羡年宠她做的改变。 ** 火锅很好吃,椰奶很甜很好喝,身边的爱人笑的很勾人,而朋友都在身边一脸温馨和谐的画面。 看见这一幕,满月的内心很大程度上得到满足。 “我们拍个照吧。”这是满月的提议。 说话声,笑闹声戛然而止。 白皙的小脸忽然就红了,只怕这是她这些年第一个矫情的要求。 “就那个……大家笑的都很高兴,我想拍下来做个纪念。” 司南一蹦而起跑去找手机,“这提议不错拍一张做纪念,其实我早就这么想了只是你一向不喜欢拍照所以没说。” “今天特别,另当别论。” “还好我带了自拍杆,就在桌边围在一起来个合照。” 这时候,司南像个严厉的摄影师,看着屏幕里的佐斐喝叱,“佐斐,拍照你抽什么烟。掐了掐了,有没有点镜头感。” “嘁,抽个烟还影响你拍照。” “少废话快点。” 就这样,在过年这天,满月这生中第一张温馨的大合照成就达成。 好在这一群人颜值都不错,凑在一起十分赏心悦目。 吃饱喝足,时间也差不多就该去上城白家陪白爷跨年了。 上楼换衣服时,商羡年推门进来瞧见满月倚着衣柜在发呆,不时还能听到她黄莺般清脆的笑声。 “一个人偷着在这儿乐什么呢?” 一回头,就撞在商羡年怀里。 她埋首深吸口,衣服上还沾着火锅味。 “我在想,这个戒指你叫它‘生死扣’会不会不太吉利。” “很吉利,也是对你一种提醒。卿儿,你记着。你死我死,你生我生……”我死,你依旧活着。 “同生共……” 他忽然伸手捂着满月的唇,然后松开吻上去。 只会同生,不会共死。 他喝了几杯红酒,鼻息间都是醉人的酒香。 吻着吻着,她就觉得自己好像有些醉了。 “等一下。” 按着摇摆上不安分的手,她一脸绯色的笑着,“现在我们要去上城,至于甜蜜的恩爱的事可以晚点在做。” 商羡年低声浅笑,又发狠的啄了口,打趣道,“卿儿是不是每天都想着怎么睡我?” “我睡自己男人有什么不对吗。” 愣了下,他笑的更大声,桃花眼中盛着一片花儿,“对,说得很对。” “不开玩笑,换衣服吧。” 等了十来分钟两人才下楼,就这会儿功夫里客厅已经收拾干净。 一屋子的花香混合着火锅味。 别说,真的很……难闻。 人终于聚齐,朝着上城出发。 在途中满月心情很好,还轻声哼起了音调。 “哼的什么?”他放下手机,把人搂怀里,吻了吻脸颊。 “就忽然想起来的一首歌。” “什么歌?” 说道唱歌,这么久他还不知道满月唱歌好不好听。 ‘lovingstrangers’ “有次跟安歌一起做活动听到这首歌就很喜欢,我把它理解成‘爱上陌生人’。” “我这个陌生人?”他把人紧紧的箍着,笑的宛如一朵盛开的花儿。 怎么看,怎么迷人。 点了点头,满月搂着他乖巧又主动的吧唧一口。 “是啊,就爱上你这么个陌生人了。” 或许是求婚成功了,心情好,不管满月说什么他都觉得超级好听。 正想好好奖赏下这小东西,满月这边忽然就来电话了,还是视频电话白爷打来的。 “一定是老头在催我们。” 一边念着一边接通,只是视频的角度有些奇怪,晃了一圈才对准白爷的脸。 “老头,我们在路上马上就……” 忽然的,视频镜头里多处一个黑色刺眼的东西。 商羡年也看见了,脸色倏地一沉。 “商锐,开快点。” “好,二爷。” “老头怎么回事。” 视频镜头转了个角度,偏了下很快,那个人是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皮衣,戴了顶帽子,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满月立马认出来这个人就是2号。 心中顿时像压了快沉甸甸的大石头。 深吸口,十分冷静的口吻,“放过老头,你有什么要求我答应。” “no.1,boss让我给你一个警告。曾经属于hell的人都不可能逃掉,何况你知道boss一直想要你回hell。你那位心上人很厉害,帝都的截杀让他平安躲过,为此我们伤亡不少。” “所以,boss在给你警告的同时顺便讨一些利息!” “别动2号,我向你保证,你放过老头我不计较你之前在白公馆做的一切。如果你敢……” “没什么我不敢的。” 话音一落,镜头回到白爷身上。 他跟满月多数时见到样子一模一样,和蔼的笑着看向她。是个非常的长辈,养父。 “羡年,好好照顾月儿,她是真的……砰!” 视频里,她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在枪声响起时她身体忍不住跟着一抖。然后很快的,一种逼仄死的人同心,酸楚感冲上来。 她张嘴了,只是一时说不出话来。 而离得不远的镜头行,还沾了白爷的血。 车,吱呀一声停下。 前坐两人同时回头,不言不语的看向后座。 满月捏紧了手机,劲儿大的快把手机捏碎。 沉默又一阵,她直勾勾的盯着手机镜头,轻声细语念出几个英文字母,“aneyeforaneyeandatoothforatooth。” 视频就这样被挂断,再无音讯。 商羡年握着她发凉的手正预开口,满月忽然把他拨开推门下车疾步去到前座。 “下车。” 商锐没说话,让出位置,一半边屁股刚坐进后座车子就跟离弦的箭一样冲出去。 在她为数不多的爱好里,飙车应该属于其中一个。 但比较轿车她更喜欢摩托车。 后面驾车的佐斐一脸懵,都不明白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飙车了。 随后司南收到商羡年发来的短信。 “出事了快,白爷出事了!” 上城的别墅属于近郊,住在这边的人比较少,加上过年喜欢热闹亮着的别墅没几家。 车子一路飚过来直接撞飞门口的铁门。车停下那一刻,满月就已经下车。 “别动,我先进去看看,你们俩照顾好商羡年。” “白小姐我跟你一起进去,我以前……” 满月斜眼瞪过来,温沉却毫无温度和感情。 “不必。” “满月,小心点。” 商羡年已经从车上下来,隔着光晕满眼担忧的看她。 她把心里的情绪压下,退回来犹疑片刻,伸手看着商锐,“把你的枪给我。” 霎时,商锐的脸色起了细微的变化。 自白公馆一事后,为防止有人伤害商羡年他就随身带枪,但毕竟是干过警察的人藏的十分隐秘他不明白满月时怎么看出来。 他未言,把枪递过来。 “回车上,没事再出来。” 疾步进了别墅。 一进门便是摆着佣人的尸体,而后是客厅。 客厅里除了沙发里被一枪爆头的白爷,还有旁边沙发里白国忠和他妻子陶慧云。 他们俩夫妻是个花钱大手大脚的人,在拜年后众人都离开时,他们俩夫妻是厚着脸皮留下想要说动白爷借些钱的。 他们一定没想到,今晚因为借钱会把命丢出去。 他们俩是白岩的父母,但却是不怎么合格的父母。整日只知道自己吃喝享乐,把白岩丢给白虞就不过问。 别墅里除了摆着的尸体和萦绕在四周的血腥味就没有别的味道。 她确定,这别墅没有hell的人。 放下枪来到沙发边,立了足足十秒,她才伸手。 整只手臂带着清晰的颤抖,凑到白爷鼻息下一探。 已经没有气息。 ------题外话------ 我要开工了,以后更新时间应该会晚一些,见谅见谅。 谢谢‘黑桃zx’送的小礼物,笔芯~ 第九十六章:贼眉鼠眼老泥鳅。 轰隆! 雷声嗡鸣,似乎邺城的暴雨天气已经蔓延到帝都。 “羡年!”她随着窗外的雷声醒来。 “卿儿,我在。”他就坐在一旁,放下文件俯身啄着汗湿的脑门,轻问,“做噩梦了?” “嗯。” 恹恹的应了声把他搂紧。 要说来是她心大,以前没羁绊的时候不管执行多少买卖任务都不做恶梦,但白爷一事后她就开始生出梦魇。 而且梦境都是差不多,千篇一律都是商羡年死的模样。 强烈的心跳逐渐缓和下来,捞过手机一瞥都下午一点多了。这才睡眼朦胧的看商羡年,毛茸茸的小脑袋半睡半醒的在他下颔轻蹭,语气稍显埋怨,“都一点多了,怎么不叫我。” “醒来也无事,你昨晚回得晚让你多睡会儿。” “谢谢。” 他俯身下来寻到红唇,辗转反侧的轻啄,问,“做什么噩梦了。” “没什么,就以前不愉快的事。” 两人目光交汇在一起,他眸色深沉,宛如深海不说话时就有一种逼仄感。 轻笑声,她打趣道,“看着我干什么,眼神挺可怕的。” “就这样看着你就觉得很美好。” “那是因为我好看啊。” “嗯,这话不假。” “我饿了,咱们吃饭吧。” “好。” 早午饭一起解决后,满月陪商羡年说了会儿话。三点多的时候接到艾瑞克来的电话她该出门办事了。 商羡年把她送到电梯口,跟个苦口婆心的老妈妈似的不断在提醒,“晚上我在明园。” “好,注意安全。” 满月快快乐乐的出了门,商羡年看着下行的电梯无奈的喟叹声。到门口时已经捞出手机,犹豫再三后又收回去。 昨天格兰特经被满月发现,但回来后她却只字不提。说来,是满月给他留有余地,如果在得寸进尺就真的过分了。 于是他第一次听了满月的话,没有派人跟着她。 ** 从紫荆公寓离开,一路飙车到旧城。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她用了40多分钟,不夸张地说这么快的速递竟然没有一张超速罚单。 艾瑞克去跟老泥鳅见面,在等她的是昨晚宠物店那非常哥特风的姑娘。 艾瑞克叫她小文,想让这小姑娘跟名字一样文文静静,但可惜天不遂人愿叫小文性子却是截然相反。 小文带着满月到了个比较老旧的小吃店,小吃店对面是一个年月很久的茶馆,里面喝茶,谈事,打麻将的混在一起可以说是很鱼龙混杂了。 小文叫了杯冰沙就在一旁找了小凳子坐下。 目光忍不住留恋了会儿收回,其实她也很想吃这个。但现在年纪大身体不行为了能多活两年还是悠着点,于是默默叫了杯奶茶。 坐下时,小文朝她看了眼,小眼神挺鄙夷的。 “你真是luan?” 嘬了口,她撑着下巴懒洋洋的余光瞟过,“有什么问题?” 小文皱着眉,盯了会儿说道,“只是觉得……你比想象中的弱很多。” “哦,luan在你想象中是什么样儿的,大高个的肥婆还是婀娜风情的美女。” 砸吧两下嘴,嚼着送进嘴里的冰沙,冻的全身的神经都迟缓一怔不经意说了句,“你看着比我还小,就是个小妹妹。” 这比喻可以说是很形象了,不施粉黛穿着运动服模样是挺学生样儿。 “老泥鳅真的在里面。”满月换了个话题。 “不知道,每次有买卖时老艾就会来这儿。跟老泥鳅接头一直都是老艾亲自出马,至于什么方式交易我们都不知道。但老艾叫你来这儿一定有原因,何况老艾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他不会骗你。” “哦,还有,谢谢你送来的狗粮减轻了我们很多负担。” 嗤笑声,她双手撑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盯着对面,嘴里的吸管都咬得变形。 “按你们做的买卖来说,不至于这么穷。” “嘁,你懂什么。”小文翻了个白眼,翻出手机里的相册,“我们在后海那边还有个收容基地,猫狗都有,要请医生,买狗粮很花钱的。” 眼梢一扫并不太感兴趣,说,“万物皆有灵,怎么对流浪猫狗这么特殊。” “老艾说,他被流浪狗救过性命。” 欸,还挺巧的。 以前满月流浪时也在一只流浪狗那儿受过恩惠。 好像是一种特别的缘分,那只白毛脏兮兮的小狗会给她觅食,面包店,路边的咖啡馆桌边,速食店外各种蹲守还会去抢食物然后带回来分给她。 那时的她刚血洗完hell训练基地,一身的伤,而hell的人都在四处找她,她是躲在各种肮脏的垃圾废物堆里才躲过。 再后来有一个雨夜,小白狗没有在回来。 鬼使神差的她出了巷道,问了两天才问道。希尔顿酒店前,小白狗在抢了食物回来的途中撞到一个富二代。 是当地竞选议员的儿子,小白狗慌忙逃命时吓到议员儿子怀里的女朋友。第二天小白狗再那个雨天出去觅食时被逮着,以非常残忍的手段折磨死。 当夜,她潜进议员儿子的别墅。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最后,她洗了个澡,换了衣服从厨房里带了小白狗最喜欢的火腿和培根去祭奠。 至于那栋别墅,因瓦斯泄露很可怜的发生了爆炸。 随后,议员被匿名证据检举,当地州长没有竞选成功反而等来了牢狱之灾。 听了小文的话忽然就回想起了这件事。 刚回神的一刻,右侧来了个不速之客。满月看了眼,从穿着打扮来看是个不入流的小混混。 发型十分夸张,鼻环,唇钉,这么冷的天一件花色的衬衣搭配皮衣。 “嗤—” 收回目光继续看着对面。 已经甩了脸色,可这小痞子不会察言观色,反而调戏起满月来,“小妹妹没见过你挺面生的啊,放寒假来旧城区玩儿啊?” 小文朝小痞子看了眼,斥了声,“滚开。” “跟你有什么关系,丑不拉几的。瞅瞅你这模样,打扮得跟鬼似的,小爷都瞧不上。” “草泥马!” 一声怒骂,小文直接就着手机的冰沙杯砸过去。 凉得刺骨的冰沙砸了小痞子一身,冻得他嗷的一声跳起来抖着一身冰沙和水果。 “惹尼玛的小贱人敢动手,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小痞子气冲冲的过来,被满月绊了脚,身体失去平衡往地上摔去。可忽然后脖颈衣襟一紧。满月将他拉回来‘轻轻’的一脚把人踹到地上。 而后慢悠悠的回头把奶茶喝完起身,厌世又冷辣的一眼,“别惹事,我心情不好。说不准你容易见血。” “走。” 小文有些吃惊的跟着满月出了饮料店,刚穿过街道就听到茶馆里乱哄哄的充斥着吼叫声。 小文听得心里一惊,大吼声‘老艾’就拨开人群进去。 艾瑞克受伤了,腹部有个血窟窿。 两人坐在茶馆角落的位置,应该是发生了争执,茶杯东西摔了一地。 “他,他往后门跑了。戴了个灰色的帽子,黑色大衣,一米七左右微胖,右手臂上有茶水,戴了块儿劳力士的金表。” 看他眼,她俯身拍拍小文的肩,“送他去医院,还有救。” 说完,放下兜帽,将书包留给小文拔腿就追出去。 从后门出来,按着通讯器。 “听见了?” crazy很困的在打哈欠,困得很的口气,“听见了,正在搜索。不过这范围未免太大了点,这个天到处都是穿黑外套的连你都是。” “我要你查的是这个?” 翻了个白眼,crazy直想骂人,“明白,再查在查。” 她相信,老泥鳅这个外号绝对不是浪得虚名,旧城比较大的情报份子不会每件事都亲力亲为。一个交易买卖根本没有自己出面的需要,但事情暴露后不管是不是老泥鳅本人他一定会联系雇主。 何况就目前的事看来,这位雇主身份关系还挺不一般的。 追了几条巷道,追到街头就彻底失去踪迹。 “如何?” “暂时还没动静,我盯着别担心。” “好,有消息联系我。” 跟丢在她接受范围内,何况她根本就不需要当场抓人,更需要找到这个人的老窝。 结束通话,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医院。 旧城这边大医院不多,还是一间政府设立的市医院,因为除了市医院没人敢再旧城区做生意。 艾瑞克被送去急救,小文联系了另外两个朋友都先一步到。 满月姗姗来迟,闲庭漫步嘴里叼着个棒棒糖。 远远的问了声,声音冷淡听不出关心的意味。 “艾瑞克怎么样。” “在手术中。”说完,小文又心焦的看了眼手术室。 绿毛因为担心害怕手中的烟一支接着一支,张口就吼火气十足,“不是说去见老泥鳅怎么会受伤的,你是怎么看着老艾的。” 瞪他眼,小文也吼道,“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茶馆那么多人,他们在比较隐秘的地方接头我根本看不到。” 绿毛没法反驳骂了声娘扭头看满月,把烟一掐扑过来,二话没说揪着满月衣襟。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害了老艾。如果不是你要打听什么东西老艾才不会不按规矩主动约见老泥鳅。都是你这个害人精!还什么世界顶级黑客luan你要真这么厉害自己查不出还需要老艾帮忙。” “你揪我衣襟?” 短短五个字,带着打趣冷懒的口吻。 见满月这无所谓的态度绿毛更是火冒三丈,揪衣襟的力道加重还往眼前扯,“我揪了又怎么样!有本事你弄死否则……” 话还没说完,绿毛的手腕反被满月扣着,然后拽着整条手臂结结实实的一个过肩摔。 “大佬,大佬你没事吧。” 小胖子是满月超级粉丝,自己兄弟被摔看都没看一眼只关心满月有没有事。 她扬扬眉,轻笑,“你看我像是我有事的样子?” “没事就好。大佬您别生气,绿毛就是性子比较急躁,您大人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 “胖子!”绿毛坐起来怒吼声,揉着发麻发疼的手腕。 “别吵了行不行!老艾还在里面动手术,绿毛你就不能消停点,这时候装着关心老艾。你要真关心老艾不至于整天在外惹是生非,让老艾替你擦屁股!” “小文,胖子,你们怎么帮着外人说话,别忘了老艾受伤全是这个女人造成的!” 受不了聒噪,她踱步到窗边翻出手机。 点进网站,进了一个特别的网页,她的账号里只有唯一一个联系人,但头像依旧是黑的。 这个黑色头像的主人最后一次上线是六年前,她要去岽三省办事的时候。 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在联系,hell露面她不得不再次联系这个人。 时间很紧急,这人就是没上线。 这是几百种联系方式中唯一能联系上的。 在手术室外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 六点多,商羡年出门时来了个电话,他准备去明园问满月几时过去。 她以为今天不会有收获,想等艾瑞克手术结束就回去。 这头通话还没结束,手术室上亮着的红灯就结束,主治医生先出来跟那边迎上去的三人说了几句就离开。 没一会儿还昏迷着的艾瑞克就被推出来,已经没有生命危险。 绿毛和胖子陪着先回病房,小文跑来找满月,此时脸上才有了笑意道,“医生说已经没事,伤老艾那个人找到没?” “还没,但我会遭到他。” 沉默片刻小文点头,“谢谢,我先去看老艾,你要不要……” 扫过通道的位置,拒绝道,“我有事先走一步明天再来。” “好。”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满月微微一笑转身。 其实有些人并非表面看到的那么坏,表面和内在真的有很大的区别。 藏在旧城区做着这种犯法买卖的人,却能圈出一块地给流浪猫狗一个安身立命之地。而穿着昂贵服装游走在上层的商业人物随随便便便可以一掷千金,却不愿给生活在泥泞的人或者动物一份友好的善意。 这就是糜烂的世界里黑白外另外的颜色。 满月觉得是红色,是血,是赚取自己利益而让别人流血避向死亡的颜色。 ** 去明园的路上她有点走神,其实说实话心里是没什么谱的,不太确定老泥鳅会不会联系‘那个人’。 如果老泥鳅就这样潜水一直不给机会,说真的她暂时还真没什么办法。 但其中有件事她又急于知道答案,非找到老泥鳅不可。 心不在焉之际电话来了,没看屏幕以为是商羡年,随手接通。 “我已经在路上,一小时后到。” “到哪儿去。” “是你。” “怎么接到我电话不满意是不是。” 车速缓下来,看了眼时间快七点了,“什么事你说。” “luan你预估得很准,老泥鳅真的有行动。艾瑞克给的那个号码和ip已经锁定下来。” “地址发我,我现在就过去。” “小心。” “好!” 车子在原地掉头,因为车多耽搁了点时间,被一辆随后来的宝马一直摁喇叭不停催促。 驾车的是个年轻人,年轻就气盛。 刮了眼,满月驾车离开。但非常坏心眼的用硬币打碎了左侧后视镜,然后头也不回扬长而去,留宝马车主一个人在车水马龙的路上破口大骂。 别看满月和crazy间的关系似乎不好,合作起来是非常有默契的,毕竟两人都是黑客全鼎鼎有名的人物。 虽然她昨晚回了紫荆公寓就挺尸看着什么都没做,可她在宠物店与艾瑞克达成协议时已经有了对策。 情报份子最重要的收入来源就是情报,在黑网上肯定有很多重要客户和资源。艾瑞克约见老泥鳅发现身份被暴露被人堵截第一反应是回到老窝隐藏起来,把暗网上的痕迹全部摸出。 黑网上的使用峰值是很高的,crazy只有写个程式监控整个旧城区网络峰值状态,在侦查手机讯号和那个号码的链接状态在做个交叉对比,很容易推测出藏身的地方。 黑客的电脑配置多,使用频繁,在从网络链接状态和人口用电量再次确认。 老泥鳅藏身的位置就呼之欲出。 她不怕老泥鳅上网做清除就怕老泥鳅发狠不管不顾直接离开。 crazy给出的位置是旧城区一栋很老旧居民楼,没有电梯,是楼层而且只有六楼是早期很多年的建筑。 四周没有监控,而且线路都是随意乱搭,加上旧城这边的状态藏身再好不过。 老泥鳅最好的藏身点,就是混进一潭湖水里。 停好车,满月耐心极好的侦测好位置,等彻底入夜到众人在厨房准备晚餐时。 不变的环境会给人营造一种虚无的安全感。 何况她已经做好准备,在万家灯火饭菜飘香的时候动手。 她从顶楼开始着手,借着滑行绳和夜色的掩护,从楼外悄无声息的滑到四楼。 咔擦一声玻璃碎裂。 她从窗户突进,把窗外电脑边的老泥鳅吓得跌倒在地。 老泥鳅的形象与她想象的出入很多,非常的枯瘦如柴,尖嘴猴腮的脸还有双像老鼠般贼眉鼠眼的眼睛。 老鼠精明,就像现在老泥鳅举着一把装着消音器的枪。 千钧一发的时刻两人是同一时间动手。 子弹从她脸颊划过喇出一条火辣的血痕,而老泥鳅的手掌被半月刀钉在墙壁上。 她疾步过来,对着老泥鳅的脸就是一脚。 鲜血合着两颗牙齿,哇的一声吐地上。 “你,你他妈是谁!”老泥鳅看着眼前的人心跳如雷。 “老子是你爹!”她又补了脚,拔出钉在墙壁上的刀,一刀刺进老泥鳅肩胛骨废了手臂。 “草泥马!” 两只手受伤,老泥鳅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用怒骂咆哮的方式来宣泄。 轻哼声,她指了指身后的电脑,勾唇轻笑,“配置不错,还以为是个骗子没想到是个同行。既然都是同行我也就不拐弯抹角,我要知道邺城白清欢身份调查这笔买卖的交易人是谁。” 老泥鳅不服的怒吼声,“跟你有什么关系。” “说来的确跟我有关系,毕竟我就是白清欢本人。”她取下口罩,把鸭舌帽往上面抬了抬,露出娇美的容颜。 老泥鳅表情一怔,把满月好一番打量觉得事情不简单。 他做了很多年的买卖,还是第一次被人以这么快的速度找上门。 第九十七章:你想杀我? “呜呜呜。” 老泥鳅被自己的臭袜子嘟着嘴,味道极度齁人令他一直想要作呕。 而满月坐在电脑桌前,把之前老泥鳅清除但没彻底清理干净的数据让满月找回来了。 但恢复后的数据却让满月大吃一惊。 老泥鳅挂她的消息不止一次,合计下来有三次,他是中间人其中赚取了高额的佣金。 敲击键盘的动作忽然停下,秋水眸里的光晕一点点沉下去。 砰! 电脑桌边的啤酒罐被她一拳得皱巴巴的。 老泥鳅,居然有她的照片,从时间来看就是上次圣诞节她发病离开时。 猛的,一股恶寒从脚底开始蔓延至全身。 她要找的罪魁祸首终于找到了,只是没料到这个人竟然是老泥鳅。她一度以为白家灾难是从游戏里不小心掉马引起的。 她以为后续的止损工作做得很好,但可能有一两张遗漏所以这样被宣扬出去,原来。 害死白爷,把局面闹成今天这样的居然是老泥鳅背后的雇主造成! 愤怒,自责,嗜血的情绪在身体里对抗碰撞快要把她一寸寸撕裂,但事情没有到此为止等她花费不少时间费劲儿的查出雇主的账户时—— 她才知道什么叫晴天霹雳! 失魂一般靠着椅背,愣愣的盯着墙壁看了很久。 倏地转过身来,拿着打印出来的东西。 森冷,要吃人的狠辣劲儿,指着纸业,“给你一个机会,这些东西有没有造假嫌疑。如果有造假,我保证这辈子不管你逃去哪儿我都会追来要你性命。” “呜呜呜。” 老泥鳅不断摇头,被臭袜子熏得一脸的鼻涕和眼泪。 他的私密账目记录都被翻出来了还造什么假,这可是跟他性命一样重要的东西啊。 “确定没有?” 老泥鳅挣扎着更厉害。满月忽然靠过来,一脚踢过去踢掉他嘴里的袜子和一颗大牙。 登时疼得老泥鳅嗷嗷大叫,“大姐大姐我发誓这些都是真的,这是我这些年做中间人往来的所有账目记录了。我留着这些东西只是怕万一有事情牵连到我好解释绝对没有一个造假。我不知道您替谁办事,但想要什么尽管拿。我贱命一条还请大姐你手下留情绕一条狗命。从今以后,您有任何吩咐尽管吩咐就是,我保证眉头都不会眨一下。” 眯了眯眼,说实话那一刻满月是起了杀心的。 这世上最能保守秘密的只有死人。 但随后想要杀人灭口这个想法也散去了,还别说真有件事需要老泥鳅这样的情报分子去帮她调查。 “好。” 她爽快了应了声,踱步回到电脑桌边,复制了老泥鳅电脑里所有的资料在放入病毒袭击整个电脑。 最后拔出硬盘。 老泥鳅肉疼的看着自己的心血被毁于一旦可敢怒不敢言。 掂着手里的硬盘,满月勾唇一脸玩味的冷笑。 “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要替我办事我自然会给你个表现的机会,你的所有往来资料我收下了。至于你的账户你可以试试,能够解了账户算你有本事。当然,友情提示:稍有不慎,你账户里所有的钱都会像水一样流走。有几千个穷得叮当响的账户等着你的接济。” “什,什么?” 扬了扬眉,秀眉间有股恶作剧成功的得意,“我给你的账户装了个程序,简单点说就是自毁功能。” “你!” 老泥鳅顿时大怒,龇牙咧嘴的瞪着满月。 这些他拿命换来的钱,居然有一天会掌握在别人手里还作为要挟他的工具! “你,你到底是是谁?” “不过是个拿钱替人消灾的人。” “既然是同行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因为!” 脸上的笑容淡去,她两步靠过来抬脚踩在老泥鳅受伤的肩胛骨上,十分用力! “你我虽是同行但你毫无底线,我留着你的只因为你还有一丝利用价值,否则我现在就拗断你脖颈!” 老泥鳅被眼前这个年轻的小姑娘给吓到。 她说要他性命时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并且那种想要动手的狠辣劲儿从骨子里散发出来。 他做了这么些年的情报买卖,不是没遇见过心狠手辣的人。但没有一个能让他畏惧成这样。 老泥鳅是怕了,紧贴着墙壁已经忽视掉疼得发憷的肩胛骨。 “你,你到是谁。” “我?” 微微一笑,她收脚,脚底在他衣服上蹭了蹭,蹭掉血迹时给了寡情无温的一眼。 “一个能够买你性命的人。” 从旧楼里出来饭菜香早已消失在这个寒冷的夜里,时间已经很晚,是一家人围在一起幸福团圆之时。 不知怎么的,心中就裂开一个大子,不断的凉风往里面灌。 让她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觉得寒冷。 掏出电话拨给佐斐,那头挺安静的。 “怎么了小姐。” “没,就想问问白爷的葬礼。” 佐斐一如既往的叼着烟,颇为无奈的深吸口,说道,“是出了些不必要的麻烦和争吵,不过虞姐已经回到邺城,同富爷在一同料理各种争论声就消失了。” “何况还有商二爷的人在这儿帮衬,小姐不要担心。” 她哦了声,听着十分落寞悲凉。 佐斐看了眼手机,问,“你没事吧。” “没事啊。” “你事情查的怎么样。” 忽然的,她垂下的右手紧握成拳头,不明所以一声轻嗤,“嗯,意外的顺利。” “那你……” “过两天就回来,白爷下葬时记得提醒我。” “是,小姐。” 通话快结束时,她仰头看了眼黑沉的夜空。 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叹道,“好想再跟白爷吃一顿年夜饭。” “小姐,小姐?” 再看时电话硬挂断。沉默阵,狠狠的吸了口烟,没来由的替满月担心。 “小姐的电话?”洛钦出现在背后, “是,问白爷葬礼准别得怎么样。” 洛钦搓了搓被凉风吹冷的手发,放在薄毯下取暖,“说什么了让你眉头紧锁的。” “小姐的口吻有点怪,头一次见她这么多愁善感。” “因为,过世那个人是白爷。” 洛钦一语中的,道出真理。 从白爷带回满月,在潜意识里孤儿的她就真的把白爷当做父亲。很明显这次白爷的过世是上次白公馆爆炸的后续,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又是hell,hell又是满月一直在躲避的宿敌。 想来不管是谁遇到这种事都会把责任归咎在自己身上。 何况是一向桀骜不羁的满月。 最后一口吸完,他掐了烟头问,“你出来干什么,外面怪冷的。” “雷虎雷豹两兄弟又在找茬,司南的德行正跟他们对骂,虞姐让我来找你。” 闻言,佐斐义愤填膺的啐了口,斥道,“果然是两条养不家的白眼狼,竟敢在白爷灵堂前不敬。白爷尸骨未寒,他们就急着来瓜分公司!” “有时候,暴力做事来得更直接。”洛钦慢悠悠的说了句。 佐斐犹豫了下,说,“可这是在灵堂前啊,白爷看见了得多寒心。” “这可不像你的性子佐斐,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的。” “我是尊重白爷,当然有些时候暴力的确能够解决很多事,比如现在。”他靠过来,推着轮椅。 走了两步打趣道,“这次,你戾气挺重的。” “嗯,憋着一肚子的火气。” ** 帝都,明园,花满楼。 包厢里气氛正好,年关嘛就是商羡年也不能免俗,同一个圈子的少爷小姐的应局聚会。 花胤端着酒杯转了圈回来,坐下时就同商羡年耳语打趣。 “好奇怪,今儿元明蕊还没来缠着你,只有那如狼似虎恨不得吃了你的目光。” 说着,他目光就落在远处冷艳的刮了元明蕊一眼。 垂下眼睑笑的妖冶美艳,解释着,“被满月狠狠的修理一顿,知道碰到硬茬了。只不过满月的留情没让她看清利害关系,还存有侥幸。” “这事我听阿渊抱怨过,元明蕊女2号的戏原本就要杀青了,无故无故放剧组鸽子宁愿赔钱也没去把最后一点戏份拍完,搞得剧组手忙脚乱到处找人来补戏。” 始作俑者在一旁风姿无双的笑着,似幸灾乐祸。 “哦,还有这种事。” “你少装傻,开始我还以为是你动的手脚,但后来又听到点八卦。自那天元明蕊从酒店消失后就去医院住了段时间。想不到是你家那位狠人做的,那这样说来元明蕊也真的心大,这种场面不避讳着居然还腆着脸来。” “你说一会儿满月来了,元明蕊有没有好果子吃。” 睇了个冷眼过来,他佯装正经,“你想看我未婚妻的戏?” 哦哟,这冷飒又带警告的眼神。 如果猜的没错,是个妻奴兼护妻狂魔。 “你们俩在哪儿‘耳鬓厮磨’什么呢,两个男人矫情不矫情?”把酒杯一搁,胥言信坐下。 下巴扬了扬挺意有所指的一眼,“二爷怎么一个人,白小姐不是同你一起回来了吗。” “你找她有事?” “哪儿敢啊不是,朋友一场随口问一句。” “别有居心的问候,不必!” 这话一出花胤先笑起来,呷了口红酒笑道,“不至于一句话就这么认真,满月对你怎么样你不知道,难不成她给过别人机会?” 胥言信跟着笑,接过话茬,“花爷这话说得在理,以前只觉得二爷你这性子恣意桀骜了点,想不到现在有了女朋友彻彻底底的就把醋坛子打翻了。说点公道话,白清欢这么优秀漂亮,是个有眼光的男人都不想错过。难道,二爷就没出现过危机感?” “我们家卿儿是世界最好的,多年来对我从一而终心心念念,危机感这个东西跟我完全不沾边。” 别人不知道就罢了,花胤是知道点内幕的,猛的噗嗤一笑。 也不知是哪个在满月无故消失的期间跟个无头苍蝇一样转乱,百八十种的方式都用了就是为了找人。 这会儿在这儿说大话,吹牛逼。 果然,商二爷这爱炫耀的性子是一点没变。 “是吗,可我瞧花爷这眼神不像这么回事。” “有这回事?” 他冷懒的余光睇过来,非常傲娇的一眼。 玩笑到此为止,只怕在讲下去有人就真的动怒了。 “你们聊什么呢,聊得这么高兴。”司北挨着胥言信旁边坐下,环视圈也在下意识的找满月。 年前司南就说有急事去邺城,年三十那边他问过。司南说年后在回来,没想到三十那晚司南就传了简讯过来说有位尊敬的长辈过世需要在耽搁几天。 司南到底做什么的,司北至今都没过问过。 只知道思南在白家的公司有些股份,是做海运生意的。 “没什么,不过是打趣二爷如今变了的性子。不过,好久都没见到司南怎么不叫他一起来。” 呷了口酒,他口吻慢慢的说了句,“他在邺城办些事。” “邺城,跟白清欢不是一个地方?”胥言信忽然反应过来,“好像白清欢和司南是旧相识,他们俩是旧相识,白清欢怎么又是花爷的表妹?” “我跟满月……” 花胤的话只说了几个字就被一声巨大的门响打断。 门口的服务生拦不住,只能由得一身阴寒飒气的满月大摇大摆的进屋。 屏风后所有的欢声笑语都被这声巨大的门响打断。 两个老板都在这儿坐着,应该不至于有人来闹事吧。 这么想着时,随后满月的身形挤绕过屏风出现在众人视野。她是从旧城区直接赶来的,没换衣服因为骑摩托车的缘故白瓷般的脸色有种不自然的卡白。 虽然已经很晚,商羡年都有准备离开的打算,但满月守信来了他就很高兴。 “事情办完了?”他懒散的坐姿变得笔直了些,脸上蕴着小媳妇般的笑容。 “欢声笑语,很是愉快?”环视圈,她踱步过来。 花胤是个有眼色的赶忙给满月让座,只是她走的方向并不是作为而是茶几。都没说一声,直接一把掀开后坐上去,右脚踩着沙发边缘就在商羡年左腿边。 “卿……” “嘘。” 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秀眉紧蹙,眉色间的情绪十分的厌世和不耐烦。 这种对峙让商羡年预感不怎么好。 隐约的好像有一件大事要发生。 “商羡年,给你个机会把你隐瞒的事一五一十告诉我。”她说话一向耿直,但今天去改变了方式。 只因为,她还存着一丝侥幸。 “卿儿?” 讲真的,他很纳闷。 不知道她出去一趟回来怎么就变了个人。 他的确有隐瞒满月的事,可不至于是个这么反应。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商羡年,忽然俯身深吸口,玩味冷艳的翘起唇瓣。 “你很紧张商羡年。” “我是担心你!” “担心我?” 漫不经心点了下头,可说真的她脸上怪异包含讽刺意味的笑真的很难看。 “的确,你的确是应该担心我会不会发现点什么。” “别这么阴阳怪气的跟我说话,卿儿。”他眉眼霎时一沉,水色的桃花眸里充斥着压抑的愠怒。 “有什么问题你可以跟我……” 寒光闪过。 一把银白的匕首插进沙发,位置就在商羡年脸颊旁。 他被这个动作震惊到。 或者说,因为满月的这个举动刺激到他。 “你想杀我?” 互不相让的对视中,她漫不经心的点了头。随即收起匕首的一瞬,转而掐着他脖颈,而且十分大力的把他抵在沙发里。 “满月?” “闭嘴!” 扭头瞪了眼花胤,目光回落到商羡年脸上时她手中,商羡年的眼前多了张照片。 照片上的是满月,是她刚到帝都没多久被商家保镖跟踪时拍摄的。 “这个别说你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 他无话可说,而且在看见这照片时也瞳孔一缩。 这张照片的确是他交给花胤,但他已经很快反应过来让人撤掉照片。 “这张照片发出去的时间在圣诞节,就是我上次没跟你说消失的时候。你可能不知道,我出国以后就被他们知晓,也是因为你他妈这一张照片连累了白爷!” “商羡年,白家二十几个人的性命全都毁在这一张该死的照片上!” 说真的他从未见过满月真正的生气是什么样子的,可是今天现在他见识的。满月那双漂亮的秋水眸,隐形眼镜下的橄榄色瞳孔泛着嗜人的幽光。 宛如潜伏着黑暗,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张着血盆大口要把人生吞活剥在拖进地狱万劫不复。 “哼,谎言被拆穿是不是很难看。脑子里是不是正在各种酝酿借口和理由,但商羡年你觉得现在说这些有用吗?你的道歉,后悔能让二十几个人重生吗!你算个什么东西,需要这么多人因为你这个举动而偿命!” “为什么我当初要救你,为什么不让你死!” 商羡年的一双眸子从最初的震惊错愕,变成如今的心若死灰。 他明白因为白爷的死满月内心的自责和痛苦,可是他怎么都不会想到满月能对他说出这种话。 “你想……让我死?” 满月绷紧了脸皮,慢慢的从她嗓子里挤出一个字,“对!” “对,商羡年。应该死的那个是你,是你才对。我从未想象过,有一天出卖我背叛我的会是我身边的人。只因为这小小的照片,我八九年的努力功亏一篑。你可真是下得一手好棋!因为你的恣意妄为,因为你的不可一世,因为你因为你,全他妈的是因为你!” 说真的他有怀疑过商羡年,不过因为crazy的出现她一直以为商羡年雇佣的黑客是crazy。如果是crazy她反倒不怎么担心,因为不会让她的再骗暴露而被hell的人找到。 因为这一时的大意,导致很多无法挽回的事。 “满月你误会羡年了他……” “误会他什么?” 看向花胤举高手里的照片,脸上无半分温度,“这照片难道不是商羡年给你的?你跟他是朋友,他托你办事你必然会答应,所以我原谅你花胤。” “满月,你,你先松手。” 她还是掐着商羡年的脖颈而且没有松手的意思。他透白的皮肤很快就因为呼吸不顺畅而染成胭脂色。 “白,白清欢你快放手,放手,二爷被你掐得不行了。”元明蕊不敢靠近,只能隔得远远的替商羡年心疼着急。 “白小姐,有话好好说。” 身边的人都在劝他,而她的目光里只有商羡年一个人。 那种想要杀了他的愤怒和舍不得心疼在脑子里激斗,碰撞,碾压般的凌迟着神经。 良久的良久她终于放手。 后退一步有个预转身的动作,可不知怎么又停了下来。 耳边是商羡年慌乱的咳嗽声。 更让她心烦意乱。 “我,我跟你道歉满月,我真的没想过因为这……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请你给我一个机会满月。” 她充耳不闻,垂着眼帘在看无名指上的戒指。 果然答应商羡年的求婚是错误,她这个手染无数鲜血的魔鬼哪里配得到什么爱情,亲情。 这不过是上帝折磨她的一种方式。 “满月。”花胤转过来,眉色沉沉。停顿须臾才开口,“满月,请你给羡年一个解释的机会。我不知道因为这张照片发生了什么,但请你念在他。” 咔擦一声。 戒圈被她随手一抛丢在茶几边一个酒杯里。 随着酒杯里动荡的酒液慢慢沉到低。 冰冷的眼尾光睇过来,最让商羡年害怕的眼神。 她像个局外人,无任何波澜起伏的开口,“商先生,你跟我,再无任何关系。识相的就别再来招惹我,否则我很有可能会‘不小心’杀了你来偿命!” “满月,满月。” 商羡年追着满月出来,在回廊里想把她拦下。 “满月,白清欢你站住,站住!” 可是这一次她没像之前那样听话,脚步看着闲庭却极快。 商羡年一路小跑压抑着咳嗽声追上来。 左侧肩膀,商羡年的手指刚贴上来还没用力,她就敏感的侧身躲开随即一个反手。 半月刀的刀刃在他手臂上划开衣服,刺破皮肤留下一道血痕。 而后他脖颈再次被箍着,被大力甩向墙壁。 耳边,是轻言细语的一个字。 “滚。” 这次,商羡年没有在追。 皱着眉头,憋着发烫的双眸。视网膜上,满月远去的背影很快就被氤氲水雾模糊得看不清。 他发誓,真的不知道这一张照片会给白家带来这么多麻烦。 让花胤联系黑客的时候,他不过是一个意外死去爱人迫不及待想要找回的普通人。 他已经很快很快很快的做出反应…… 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但满月吝啬到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第九十八章:原来她是有家的。 当晚,满月没有回紫荆公寓也没去任何酒店。跟又忽然失踪了一样没踪迹可循。 商羡年以为满月会回去,所以特意为了避开回了月楼。当商猛说满月又没回紫荆公寓,还找不到的人时候他就心慌意乱。 在明园满月那个样子,毫不留情的同他兴师问罪。 都道是狡兔三窟,满月在帝都还是有两个信得过的朋友的。其实,她想连夜回邺城,心知白爷过世一定有不少人出来闹事抢公司股权,作为新家主她应该回去坐镇。 如果没出商羡年这件事。 叩叩— 安歌敲了敲窗玻璃,抱着胸一脸嫌弃的看她,实在忍受不了她一脸的丧意。 “你是脑子有病,这么冷的天呆在露台做什么。我这儿七层高跳下去可能摔不死,还自己受罪。” “谁说我要跳楼了?”打开玻璃门她进来,冷冷的给了眼。 安歌怼她可不会客气,把抱在怀里的暖宝宝霸道的塞她怀里,“别说你没事不需要安慰什么的,你要知道能找到我这老窝来,那时眼眶都是红的。我跟你认识十年吧,虽然在一起时间不多你什么性质我还是了解些。” “别说姐妹不照顾你!我刚去买了啤酒,这时候时间晚就超市开着也没啥好酒。早前聚会,我把几瓶好酒带去工作室了。要不,您老将就着喝点?” 顺着安歌的话,朝茶几看去。 桌面摆着十几瓶的拉罐啤酒,也不知从哪儿拿的瓶上还有冰水珠。 “还真是谢谢你想得这么周到。” “得了吧,我是想把你灌醉了早点休息。就这么傻站着也不是办法,问你什么都不说一看就是跟商二爷吵架了。我觉得情侣之间吵架的那些事无非就是那些,很多时候不要放在心上太认真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情侣装之间吵架是哪些事?”她拉开一罐啤酒,猛灌几口。 好久没喝这么冰的东西,直接冻得整个器官都在颤抖。 安歌绕过来,蹬掉拖鞋往沙发一趟,撑着脑袋打趣着,“不会喝酒啊?” “会,太冰了。” “还嫌弃,超市里就这种啤酒,来之不易将就吧。”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一罐儿啤酒喝完,让她捏成了铁饼。 这动作,怎么看都有点威胁的意思。 安歌缩了缩脖颈,瞥她眼解释着,“不是我不给你买好酒,是时间这么晚了买不到。你要不喜欢喝冰的,我去给你温一温一温?” “不用,我就随口一说。” 翻了个白眼,安歌坐起身抓过一瓶拧了瓶盖,“也别一个人喝闷酒我陪你吧。” 十几灌的啤酒多数被满月一个人喝掉,其实安歌酒量并不好,最多五瓶一定倒。 凌晨三点多,满月扛着安歌进卧室,她已经醉得像个死猪一样。 安顿好安歌出来捡过门口的背包,她现在一点睡意都没有,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不如做点事。 从老泥鳅那儿拿到的东西还有很多秘密还有来得及看。 打开电脑把u盘插进去刚想点,忽然想起另外件事情,输了链接点进去。很惊讶的,那个暗了六七年的头像这时候亮了,而且回复了她之前的留言。 这个人算是满月的‘同事’,不过她只执行暗杀任务,从没有过一次失败。可能越是厉害的人越桀骜,她比满月还要先离开hell,没有血洗什么基地但杀了所有hell排除来拦截她的人。 代号为0。 满月是继0以后hell里最厉害的。 0:你找我就属于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这次你想怎么解决? 满月:你知道? 0:我虽然离开hell但消息一直在关注,听说前些日子hell逗留在国内我当时就觉得或许跟你有关系。还在担心你这小丫头会不会…… 满月:你知道这件事最好,我正好要找hell算账。 0:怎么回事,慢慢跟我说一说。 0是现在她唯一可以倾诉的人了,或许是有相同的经历,她觉得这样倾诉很让她安心。 而0也像个知心的大姐姐不厌其烦的在开导她。 最后0问了个问题:你想怎么做。 看着屏幕上的英文字母凑成的一句话莫名的沉默良久。 然后,回复了四个字。 “斩草除根!” 0也没做任何犹豫马上回复:到英国,跟我见一面。 满月:好,但需要晚两天,我还有件事没办完。 0:稍后联系。 这件事,在白爷死的那刻这想法就充斥在脑子里。 血债血偿,斩草除根。 ** 帝都,某别墅。 一个男人正在书桌前在电脑上与人做较量。 这个人就是借老泥鳅的手,雇佣艾瑞克他们查满月身份背后的雇主。与汤海霞当晚可能有过联系人,就算没有直接联系也是与汤海霞认识或者有交集的人。 但她运气不是很好,遇到的人都是比较精通电脑还难搞的。 忙活到天亮只能确定这个人所有的ip讯号在国内,有没有在帝都都不能确认。这个笔记本操作还是不太行,不像公寓的电脑配备齐全。 安歌今早有个直播活动八点多都起床了,梳妆打扮下楼想做点早餐时,发现满月还么睡。 “我的姐,你不会愁得在沙发坐了一晚吧。” “睡不着。” “就算睡不着你也不用这样折磨自己啊。像你这么熬夜,再好的皮肤的受不住。我要直播了没空管你,冰箱里有面膜自己拿去。” 满月没搭理她,注意力还是放电脑上。 “喂,你要死是不是!”安歌踱步过来,直接从后面合上电脑,双手抱胸皱着眉模样挺愁苦的看她。 “不至于姐妹,虽说商二爷是个金龟婿丢了舍不得,但凭你的姿色这帝都里的青年才俊随便你挑。只要你愿意,勾勾手指头无数的男人愿意为你神魂颠倒,拜倒在你石榴裙下。你要相信,下一任总会更好。” 可以说,这个劝慰很有诚意了。 可不不知怎么反倒把满月逗乐,电脑合上就合上吧,抱了个枕头躺下眉色间都是一片倦怠之意。 “我觉得你有什么误会,我愁的不是跟商羡年的关系。” “那你愁什么,要为经济愁大不了我借你。但先说明,我要收利息的。” “安歌,我觉得我已经够财迷,没想到你比我还要财。为什么这么喜欢钱,你身上并没有对金钱贪欲的味道。” “哟呵厉害了哈,还能闻出这种味道?” 她随口一提,安歌就当个玩笑随便一听,完全没怀疑她说的或许是真的。 “我不喜欢钱是事实,但我穷怕了满月。其实以前的我很穷很穷,穷到有想过去跟一条狗抢东西吃。但索性我挨过来,所以我很努力的赚钱。我可以不富裕,但我的账户里必须有让我觉得安全的存款。只有这样,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才不会因为恐惧而惊醒。” “满月,你一向很神秘,但又非常特立独行没人能够左右你的想法。这个世界虽然糜烂得让人恶心,但它既然存在就一定有存在的意义。我不过问你跟商二爷发生了什么,你也不必告诉我。但说真的,我觉得这个人对你很不错。” 她懒洋洋的听着,听到这儿打趣了句,“是他账户的余额够多吗。” “不是这个!”安歌翻了个白眼,颇为无奈,“我是说上次圣诞节你放我鸽子那件事。他出现在我门口时起身我有被吓到,你能想象平日出现在财富榜上的男人出现在我面前是个什么心情吗,我一度以为我中了什么大奖,这位财神爷来给我送钱了。” “可惜的是他是来问你行踪的。把我跟你的关系打听得十分清楚,我感觉我在他面前一点秘密都没有。但满月,他在询问你可能去的地方时,寻求我帮助的时候特别真诚。权爷有他一贯的行为模式,为你一掷千金眉头都不皱一下只想知道你去了哪儿。” “说真的,要那时我知道你在哪儿一定能够从他身上敲一笔。” 说完,朝满月看了眼,“我不知道你找男朋友的要求是什么,但我的要求很简单。如果一个男人身上只有100块,肯为我花掉90我就觉得很满足。” “你的爱情观挺直白的。” “嘁,你少打趣我。我打个简单的比喻,我可以为我妈妈花掉我账户所有的钱,这是为什么?因为我爱她的,毫无保留的爱她。但如果要我为你花掉账户所有钱那我肯定不愿意,我又不爱你对不对?我可以借你,并且还是有保留的借你。这就是差距你明白吗。” 满月听得有些发困了,眼皮一睁一闭,“你可以直接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 “还不明白!” 安歌急得跳起来,着急又气氛的在沙发边转圈圈,“姐妹我想说的是,商二爷就是那种人。他爱你,是真的爱你,不是有钱人那种跟你玩玩的感情。如果,你像我刚才比喻那样爱商羡年就不要为一些事情来考量你们之间的感情。” “活在当下,享受生活不好吗。” “哦。”她懒懒的哦了声闭眼,拉着被子拢着头,“你该直播了,麻烦把灯关一下,还有窗帘拉一拉我睡觉了。” “我……” 安歌无语得都快暴走了。 她这是认识了一个机器人当朋友吗,心比铁石还要硬! 其实,安歌说得那些道理她又何尝不明吧。 可是继续跟商羡年在一起,那么将白爷置于何地。白爷,可是因为她和商羡年一起害死的! 在一起,她的良心会痛啊。 ** 安歌是个好闺蜜,但也是个容易为钱折腰的闺蜜。 虽然出卖满月在她公寓很不厚道,但说来说去也是为朋友着想,不算背叛。 从客厅经过时,满月好像真的睡着了。 直到她开门,身后冷不丁的传来疑问,“去哪儿。” “惹,你吓到我了!我叫了外卖,但人忙时间来不及送上来我去取外卖。” 揉着头坐起来,客厅没开灯,窗帘又遮得密密实实。 打了个哈欠,她问,“几点了。” “下午三点多了。” “叫的什么外卖。” “呃……想喝汤,叫了些养生汤。哎呀,我不会亏待你的,我有我的待客之道。” 这样讲满月也没搭理她,掀开被子,“我去洗澡。” “行。” 安歌做贼心虚的从公寓出来,一步三回头的下楼,贼眉鼠眼的样子非常小心。 商羡年的座驾在公寓楼下的死角,就怕让满月看见跟她急。 这两日下着小雨,帝都在年关时又连续气温下降。 豪车边商羡年自己撑着伞,身形笔挺出神的也不知再看哪儿。 安歌小跑过来,确认了遍才开口,“商先生。” 他撑着伞转过来,脸色卡白,眉色间也是一片倦怠。跟满月一样,彻夜未眠。 “安小姐。”这一声安小姐叫得十分温柔,没往昔那般矜傲。 好像昨晚后,商羡年所有引以为傲的东西都没了。 “商先生脸色也不怎么好。” 他未应,仰头看了眼公寓的位置,“她醒了吗。” “我出门的时候刚醒沐浴去了,我没说你来了。” “不用告诉她。” 点了点头,安歌踌躇了阵,道,“我帮你劝过,只是她一时半会还没消气。你放心她在我这儿,我就会帮你好好盯着她。” “谢谢。” “不客气,怎么讲我跟她也是朋友。不过我跟她说是下来拿外卖的,耽搁久了只怕……” 他转身从后座取出到万物生亲自盯着做的外卖。 很大的两袋递给安歌。 手指松开塑料袋时犹疑了下,目光盯着安歌十分在意的轻言细语,“她前些日子在邺城生了场大病,麻烦你多照顾些。想吃什么告诉我,我让厨子做了送过来。” “好。” “她有个长辈过世心情很低落,希望你多帮忙劝慰。” “好。” “她如果要外出麻烦你转告声。” “没问题。” 安歌连连点头,把商羡年的嘱咐都记下。 朋友一场,她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 送走商羡年,安歌提着两大袋的外送上楼。 满月已经沐浴完在客厅吹头发,看见她提着两大袋进屋笑着,“就我们两个人,怎么叫这么多。” “叫一次吃一天免得麻烦。” “哪儿叫的外卖。”满月已经看到袋子里万物生的字眼,只是一个错觉。 觉得送这外卖的是商羡年,或者他叫来的人。 “万物生,现在不是过年吗。万物生的东西在做推销,我看评分很好,价格也挺优惠就叫了。” 是这样? 那,是她多疑了。 “吃过饭要不要陪你出去逛街散散心,这样闷在家里也没劲儿。女人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亏待自己,出去购物什么事都没了。” “我一会儿要办些事,定了晚上的航班回邺城。” “回邺城干什么?”安歌把东西一件件拿出来,抬头问道。 东西都是煮好的保温也做的很好,直接装盘就能吃。 “我养父的葬礼。” “要不要我陪你。” 她愣了下,摇头,“不用,我能解决。” 挺尴尬的,安歌抓抓头笑了笑,“那等你回来,我在带你四处消遣散心。” “再看吧。” ** 早餐加午餐这时候才解决。 满月办事一向雷厉风行,用过餐就从安歌这儿离开 雅马哈一路狂奔到旧城去医院跟艾瑞克见了面,作为两人交换情报的交易,满月把当年出卖艾瑞克的人,把下令害死他家人的人员资料一并给他。 名单上的名字让艾瑞克大吃一惊。 在拿到名单之前他都没想过,当年出卖他的会是最信任的两个人。 “这个是你怎么拿到的。” 事实太过震惊,艾瑞克拿着文件的手都在颤抖。 耸耸肩,她不怎么在意的模样,“我说了我跟诺亚做了交易,我想要的东西他都会给我,就算是机密也一样。” “但这不在我们交易之内。” “当然,我拿这个给你也不是白给的。”说完,从包里在拿出一个硬盘,“这是从老泥鳅电脑弄来的,我目前有些更重要的事要办没时间。但这上面有个老泥鳅的雇主我需要知道身份背景,除了这些资料我还会按你们交易的价格支付佣金。” 看着满月手里的硬盘,艾瑞克再次不是很确定的看着她。 “你真的是luan?” 她勾唇一笑,将书包合上笑得挺温柔,“我是不是luan跟我们现在谈的交易有关系吗。你拿钱办事,我们间除了利益交易不会再有别的交集。规矩我懂,有什么事我担着你尽管放心。” “你。” 书包背在背上,扣上鸭舌帽笑了笑,“没什么事我走了,给你的资料最后面有我和我朋友的联系方式,如果联系不上我尽管找他。” “好好养伤,再见。” “欸,你……” 她爽快的挥了两下手,背着书包。哪里有什么黑客的样子,看着就像是邻家的小妹妹单纯又可爱。 从医院出来早已是夜幕,就算是在旧城也依旧万家灯火通明。 大雨到了夜里变成缠绵的小雨,落在脸上痒酥酥的。 放眼所及,涌入鼻息的所观所感都是温馨。 第一次,她这么想念邺城的白家。 就算白爷唠叨了点,时不时喜欢给她念一些没有营养的毒鸡汤,还有啰嗦不亚于白爷但很宠她的白管家,白爷的身边几个得力的帮手哪儿有把她当做小姐,对她宛如在对自己的小妹妹一般。 当然,还有爱跟她算账的洛钦,穿着花棉袄烟不离手的佐斐。偶尔来个电话喋喋不休的司南。 都是,都是她在去到邺城八年里最最最重要的亲人,朋友。 往年的这个时候,她们会聚集在白公馆,左边煮着火锅,右边聚在一起搓麻将而白爷就在旁边替她指点一二。 当然,输得过分了白爷还会替她撑腰。 原来。 其实她是有家的。 有疼她的父亲,姐姐,朋友。 十年前离开hell,在满月那个夜‘重生’时她就已经不一样。 八年多,为什么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她有家! 第九十九章:拿个投名状来。 晚上九点多,邺城。 满月随着一大波的客流从机场出来,机场口的寒风冷得刺骨。她忍不住缩了缩脖颈,下意识的捻了捻发红干涉的眼窝。 在旧城区老泥鳅楼下,她找了个巷道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声,把积压许久的怨气宣泄了出来。 她是真的累了,也厌倦了这一切。 想要尽快结束这一切。 司南有乖乖的来接机,但也没往日那般的吊儿郎当。穿了身高定的黑西装,罩一件厚实的外套,面色也多少有些疲倦。 “怎么就你一个人?”他往后看看,没见到商羡年有些纳闷。 “这是白爷的葬礼,不相干的人不必来。” “什么叫不相干,你看看这话说的。二爷跟你求婚这事,可是白爷帮着安排准备的。” 刮他眼,她拢紧外套迈步,问,“白爷的葬礼在哪儿。” “上城的白家。” “明天出殡?” “是。” “那我明天再过来。” “什么,你现在去哪儿。” 上了车带上门,挑眉看来,“去ab俱乐部。” “过年俱乐部应该关门了吧。” 非常桀骜的一笑,道,“我联系过,只对我开放。” …… 司南瞪她眼转身上车,“你就是这么毛病,白爷葬礼明天就出殡你不去上城上柱香,转而跑去俱乐部,让那些人知道又得找你麻烦。” 轻哼声,拢着外套门襟闭目小憩,“不怕死尽管来,你看我像是有这闲心开玩笑的样子吗。” “是是是,你厉害。” ab俱乐部。 这俱乐部的老板也是白家公司里的一员,叫武斌。别看这名字挺虎的,跟洛钦是一个路子都钻到钱眼了。 车子一路开到俱乐部里,空荡的院子里就停着一辆极光揽胜。 熄火时,司南在打量车牌,有一阵才想起来,“这应该是武斌的车吧。” “是。” “你联系他的?” “我跟他不熟。”甩上车门下了车,她扭动两下脖颈。 来时靠着一个方向小憩久了,这阵脖颈有点酸疼。 “佐斐联系的。” “啧,专程为你一个人开放,这笔数目洛钦那儿能交代过去?”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什么不高兴偏偏说这个。 “我没钱,洛钦要找我自己把数给我填了。” 司南:……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不仅累死累活当年做马,这会儿还要赔钱? 又不是自己女朋友,干嘛伺候得那么好。 两人从院子绕过来,武斌身边一个得力助手阿龙就迎上来,“小姐,司先生里面请。” 她垂着眼睑在看路,“武斌找我有事?” “是,斌哥有点事想找小姐谈一谈。” “不是鸿门宴吧。” “小姐您说笑了,您如今是白家家主什么事都是您说了算,我们斌哥绝对以您马首是瞻。” 马首是瞻,好一个马首是瞻。 身旁的司南侧目将阿龙看了眼,拿出手机给佐斐发讯息,大意是把满月的行程和武斌有可能的想法跟佐斐说了下。 以防邺城白家比较乱的时候,有人先一步反水且心狠手辣。 说笑着已经穿过大门。 俱乐部的前院是开放式的休闲娱乐场所,后院才是vip和比较私密的院子。 武斌就在这儿,煮了壶好茶。 听见脚步声,武斌比较清秀的脸上就有了笑容,起身往前两步,微微颔首,“恭候多时了,小姐。” 满月没说话,这种类似商场上寒暄一向是司南和洛钦替她出面。 “让你久等,武先生。” “司先生客气了不是,知道你在上城那边料理白爷葬礼。我们都为白爷办事,说这话就显得见外了。” “两位快请坐。” “请。” 这种局,最能展现司南的长处。 在武斌斟茶时,司南就开始舌灿莲花,滔滔不绝。从俱乐部夸到武斌身上,用词巧妙贴切,恰到好处就算明知他说的客气话,听了也觉得舒服。 武斌脸上笑意连连,说道,“司先生这口才当真是了得,让我不得不服啊。” “武先生过奖才是,这年关期间因为满月俱乐部专程为她开放真的是麻烦了。” “小姐已经是白家家主,而我现在这一切得多谢白爷提拔,能够略尽绵薄之力是我的荣幸。” 司南点头称是,余光扫了眼一直在玩儿手机的满月。 大家心知肚明,面子上的寒暄话一说完就该谈正事了。 “武先生,为了满月专程来俱乐部一趟只怕有什么要紧事要说,不妨大家开门见山谁也不要耽误谁,你觉得?” 武斌一拍大腿,一副恍然的模样,“哎哟,瞧我这记性不是。我还忘了,司先生你要回上城。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有什么就说什么,说得不对的地方还请小姐不吝赐教。” 话,终于说道点子上。 锁屏收起手机,满月坐正了些。端起冷掉的茶水泼掉续了杯热茶,垂着眼睑漫不经心的模样。 “要哪儿?” 要哪儿! 满月一开口就是这么直接。 她没好说,从进到这儿开始就闻到武斌身上对权欲强烈的欲望。 俗话说,有权就有钱。 人生在世,翻来覆去不过这两个最直接的欲望。 但她直白的三个字把武斌问得一愣,太过直接让他承转起合的机会都没有。 “小姐这话?” 品了口茶,她懒懒的掀起眼帘,凉薄的目光蕴着丝丝玩味,“你在俱乐部等我不就是为了这个。雷虎雷豹在白爷灵堂器叫嚣放肆,这种反骨仔白眼狼我自然不会姑息。等白爷顺利下葬,所有叫嚣的小丑的我都会解决。雷虎雷豹一旦脱离与白家的关系,之间他们经营的生意,地皮都会让出来。” 话说到这儿顿了顿,冷懒的看向司南,“好像雷虎手里有一部分海运的管理权是吗。” “是,四年前的争夺海运权的时候雷家两兄弟是头功,所以白爷特例让出了一些管理权给雷虎。雷豹手上的买卖虽然不多,但依靠着白家的运营就是吃一辈子也绰绰有余。” 点了点头,她已经心知肚明。 笑了下,无聊的玩着兰花的白瓷杯,问武斌,“你想要这个吗,雷虎手里的海运权。” 被问道这儿,武斌的脸色更是严肃异常。 这么敏感尖锐直接的问题,他的回答稍有不慎就…… 就在他沉默时,满月同司南眼神交汇了下,又是该司南出马了。 “白爷过世,很多不安分的人就会急不可耐的出手,想要趁白家动荡不安的时候下狠手来分一杯羹。最近一两年,雷家兄弟仗着四年前的功绩越发得寸进尺,并且还碰到白爷的底线。就算白爷如今还未过世,只怕年后他们俩也蹦跶不了多久。” “满月刚刚继承家主,新官上任三把火。雷家兄弟的事她一定会以雷霆手段处理,处理了雷家兄弟空出来的生意肯定会找人接手。不说要找忠于小姐的人,起码是忠于白家,无任何二心且有能力的人。” “武先生想要吃下雷家兄弟所有生意也不是不可以,至少要拿出个投名状来不是?”说完,司南轻轻笑着。 不逼迫,不严肃,仿若刚讲完一个有趣的笑话般游刃有余。 想要吞掉雷家兄弟的生意可以,但得需要投名状,至于投名状是什么已经呼之欲出。 但是—— 武斌是外来人,他之前跟过一个大哥是邺城本地人。 不过因为意外已经身故,武斌能坐到今天的位置全是仰仗白爷慧眼识珠的提拔和信任。 如果说,武斌要跟雷家兄弟硬斗。 可能,还差了火候。 但眼前这个机会又非常诱人,雷家兄弟手里握着一块肥肉。 他不吃,白家就会拿回去。拿回去的肥肉想要在吐出来可就是难上加难,现在这个时候是目前唯一的机会。 一个不留神,就稍纵即逝。 沉默了好一阵,武斌捞过一旁的烟点燃,深吸一口后才问,“小姐想要什么?” “就一个。”撂下这话她起身,漂亮的拇指做了一个滑动脖颈的动作。 她将书包扔给司南,迈着温吞的步子要离开。 懒洋洋的语调,顺着吹进屋内的凉风飘来。 “武斌,这些年你对白爷的敬重和衷心我知道。或许很多人同你现在想要试探我的想法一样,一个外来的养女是如何能够成为白家的家主。” “我许你,如果你向以前一样衷心于白家。雷家兄弟手上的肥肉我保证原封不动的让给你,所有规矩同雷家兄弟一样。白家吃三成,余下的归你口袋。” “那么,我就当你准备好递投名状了。” 等武斌了解了这些话回神时满月已经消失,只有坐在对面笑盈盈的司南。 静默片刻他也起身,理了理外套,捞过满月的书包。 “静候佳音,武先生。但容我提醒一点,小姐这个人远比你看到的要深沉得多。如要比喻,你可以把她想象成蚂蝗。看似只咬了一口,实际上蚂蝗已经潜进血肉里。这个世界,墙头草一向没什么好结果。” “时间不早,我先回上城了。至于小姐不用担心她,撤走所有人她一个人会玩儿得更开心。” 聪明人说话,点到为止即可。 因为,过犹不及。 ** ab俱乐部有个射击场,她没来过但听说到过。 今晚的时间不适合去上城,但明天的葬礼她又不想错过不如来这儿打发些时间。 虽然,枪械这个东西她真的很不喜欢。 半个多小时候,洛钦意料之内的来了电话。 此时,洛钦,佐斐,司南,还有白国富都在书房,来电话也是想听一听她的安排。 取下护目镜,耳罩,捞过一旁的凉水灌了半瓶长吁一口。 “说,什么事。” “司南说,你有意把雷家兄弟的生意交给武斌?” “对,如果你们要反对给我一个能说服的理由。” 能说服她的理由简直是在开玩笑。 白家小姐有多任意妄为,早就声名在外。 洛钦俊眉一拢,意味深长的扫过另外几个人。 “富哥在这儿。” “我知道。二哥如果你想阻止同样的给我个理由,能够把我说动一切听你们的。” 白国富原本在吸烟,洛钦忽然甩锅给他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特别不愉悦的盯着洛钦,眼神好像在问:为什么把这难题甩给我。 “呵—” 隔着话筒,传来她一声悦耳的轻笑。 “怎么,隔得这么远我还能忽然瞬移来吃了你们不成?” “我不是暴君***,你们可以畅所欲言。” 雪茄放在烟缸上,白国富搓了搓手,道,“月儿,雷家兄弟算白家老臣,建功立业得不少就这样……” “功劳是不少,但犯得错也不少。功过相抵不过分吧。”她出声截断,口吻干净利索。 白国富连连应着,“是,不过分不过分,但武斌他弱了点。” “嗯,二哥你说的这话没错。但我跟白爷不同,白爷当年打江山的时候的确得了很多人的帮助,所以他念旧。明知这棵树已经被虫子腐蚀,并且生出了很多枝杈也不愿意做修剪。但二哥,如今是我在管理这棵树。树要继续茁壮成长,就需要新鲜的血液,我不念旧必然会剪掉所有分叉并枯死后还想要汲取白家这颗树的坏死部分。这件事你别管就躲在后面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切出面的事都由我来。” “这样,我才能把修剪好的树交到你手里,只要你愿意接手且保持一颗初心。” “什么?” “事情就这样决定了,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二哥,你转告姐一声,让她帮我备一套衣服明早带去墓园。” “月儿,月儿。” 她挂电话的速度非常快,都不给人一个反应的时间。 白国富看着电话好一会让才长叹一声,拿起刚才烧了一半的雪茄点燃。 以前白爷在世时就同他说过,不管满月办什么事都不要阻拦,并且让他在一旁看着学着听着。 满月的魄力够,源于她不会有那么多复杂的感情在里面。 对白家不好的人或事,她一向都是快刀斩掉不给机会。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所以老了的白爷不如年轻时那般力挽狂澜。 “现在是怎么算,按照满月说的动雷虎雷豹?要动手早说啊,干什么把这机会让给武斌,就那两条死狗在灵堂前嚣张时我就忍不住,现在满月都说了反而没机会了。” 佐斐是这性子,懒得去思考这么多。 能动手绝不逼逼。 可是,他话音一落前后迎来三道冷眼的凝视。 先是洛钦,再是司南,随后是白国富,最后三人还挺默契的一道出了书房,没人愿意跟他玩儿。 “哎呀嘿,就你们会甩眼色是不是我也会啊!” ** 凌晨两点多,一辆迈巴赫驶进俱乐部。 被武斌的人拦了下,但车上的人说是来找白清欢的,就没人敢在拦。 射击室。 砰砰砰—— 是持续不断的枪响,打完一发子弹换个弹夹继续。直到,挂着的目标物被打出一个大窟窿才停止。 已经几个小时了,她只是不断的在重复这一个动作。 左手酸了换右手来回交替。 咔。 新弹夹又空了。 这次她在换弹夹时,顺势拨了下耳罩,没回头像在自言自语。 “你这样盯着我的眼神,容易让自己丢了小命。” 砰砰砰—— 又是连续的射击,弹无虚发都打在同一个靶点。 身后传来阵阵掌声,胥言信从门口进来,脸上的表情挺耐人寻味,打趣道,“只知道你在游戏里弹无虚发,没想到现实中也是个厉害的神枪手。英姿飒爽,令人着迷啊。” “又要告白吗。” “看你,净往人伤口上撒盐不是。上次庆大停车场的表白,你干脆拒绝的模样我还觉得历历在目呢。” “所以?” “我只是听说了白家的事,念着朋友一场来探望一二。” “如此,那你就不应该叫尾巴来跟着我。”滑落,她身形一转,枪管对着不远处的胥言信。 砰! 最后一颗子弹,贴着胥言信脸颊边擦干打碎了后方一个吊灯。 胥言信后方暗下去的一刻,他的眸子也随之暗下去。 稍纵即逝,但还是让满月捕捉到。 “这是警告胥言信,不要在背地里耍手段搞商羡年。就算我跟他之间有些问题产生,但也不允许你耍手段对付他。” “我要他,长命百岁!” 胥言信僵直的脸慢慢漫上笑容,逐渐揉搓他锋利的轮廓。 “商羡年为什么对你这么特别重要。” “无可奉告。” “听说你跟他六年前就认识。” “无可奉告。” “听说过年前,商羡年遭遇一场狙杀。” “无可奉告。” 胥言信败下阵来,无奈的轻笑声。 “啧啧啧,对于他的事你还真是守口如瓶,我就好奇了他到底是有什么魔力让你甘之如饴。” “无可奉告。” “得,既然如此不妨我跟你说一些关于商羡年的事。” “没必要。” “怎么,你不是很在意他吗。” 她转回身继续换弹夹,抬手连续开枪。弹夹再次打空那一刻她才补了句,“因为他的事我想听他亲口告诉我,而不是从别人嘴里‘听说’。” “只不过是关于他的消息而已。” “那又如何?” 这一声的声调比较高,也彰显她已经不耐烦的情绪,“就算是件芝麻绿豆的小事也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我跟他之间没有任何人可以插足!” 这一句话后就是良久的沉默。 要说胥言信心里不嫉妒羡慕那是假的。 优秀如满月,忠诚如满月。 她这样的女人愿意只为了一个男人倾其所有,这是多少的财富权利都换不来的。 站在顶点久了的胥言信,内心也是很空虚发凉的。 他渴求这满月这样一个女人。 如果更确切的说,可以说他渴求的其实就是满月! ------题外话------ 谢谢‘寒冰雪舟’小可爱的礼物和月票。 我最近不是在搞准备开工的是吗,把这阵缓过去我特意给你加更好吗。 第一百章:我白清欢就是白家新家主! 翌日,七点整。 砰! 最后一声枪响后,她懒懒的往后看去。 她练枪练了一整晚,胥言信就在背后看了一整晚。这是得多闲,闲成这个样子才会做到这般。 “看够了吗。” “没,怎么看都不够。看人又不犯法是吧,满月?” 胥家小公子脸皮有多厚这个事日后必定得讨论讨论,他是既脸皮厚又不怕死。 说话嬉皮笑脸,用词还挺挑衅。 “要去墓园是吗,这阵不好搭车我送你过去。” 满月没说话,刮他眼迈步。 这阵俱乐部确实不好搭车,她从不矫情。有人送,自然是会接受的。 豪车里的车载香水闻着很高级,但还是掩盖不了胥言信身上那一股甜腻作呕的情欲味。 不想生事,索性闭口不谈。 “手,不疼么。” 她单手撑着车门,懒洋洋挂在上面。 闻言,看了下手掌。 一晚上不歇气的射击,手掌上磨出了少许血泡。 勾了下唇,她说,“疼,证明还活着。” “怎么张口闭口这是这种话,这么低沉消极不太像你的性子。” “胥言信,装出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能让你有优越感吗?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所谓的了解不过是我想让世人看到的一面。要真的了解一个人,特别是像我这种人对你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 胥言信看着她,不在乎的努努嘴。侧身,学着满月的样子手臂撑着椅垫,支着脸颊满脸慵懒的模样。 “我不需要了解你,但我就是喜欢你。你什么样儿我都喜欢,只要你愿意给我机会。” “想要机会?” “是。” “那等下辈子,或者下下辈子。等我爱够了商羡年,或许会选择你。” “欸,你这样聊天就过分了。” 嗤笑声,满月不在理他,恢复刚才的动作眼皮一睁一闭,是困倦了。 邺城青山墓园。 近郊的位置,青山墓园很大,而且分很多区域。 白家的前家住出殡成了邺城一件头等大事,很早的时候白家的保镖就过来把前往公墓的路堵了个水泄不通,除了来祭奠的人记者一律不准入内。 看着路口堵着的车流,胥言信打趣了句,“想不到邺城白家这么厉害,个个都以为白清欢不过是个小镇来的普通千金,谁能想到这位白小姐背后可是有这么大的势力。” “胥先生过奖,小小一邺城白家同你帝都四大家族之一的胥家比起来不就是个小普通。” “若是若此,你怎么会说出想要吞了胥家这样的话。满月,你之前说的想要吞掉胥家,是玩笑话吧?” “你想这么安慰自己当然没问题,但我从不说笑。” 满月大佬,一句话就把天聊死。 不像玩笑还挺认真。 说实话,胥言信,对这件事很感兴趣。 一个美艳动人的姑娘信誓旦旦,说要把一个帝都权门世家吞掉。就是因为这不是玩笑话,所以他才非常感兴趣。 胥言信收着一双耐人寻味的目光,把近在咫尺满月的侧脸翻来覆去的打量。 倏地,问道,“你想怎么吞掉胥家。” “无可奉告。” 这简单干脆的回答,非常符合她一贯的任性霸道。 胥言信忍不住一个劲儿的轻笑,忽然换了个话题,问,“什么样的情况下你才会吞掉胥家。” 扭过头来,她眉梢一挑,挽唇轻笑后反问,“你觉得我打你之前会告诉你吗?,打人的秘诀是什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你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啪的给你一巴掌,这样打人才够劲儿。” 这个话题点到为止。 说完,她拿出手机联系了白虞。 反而是一旁的胥言信,愣了一阵突然就不明所以的大笑起来。 满月翻了个看傻子一般的白眼。 信息发出去很快就得到回复,白虞他们已经在过来的路上,还有10分钟车程就到。两人约定好,白虞的车会在胥言信的车旁边停下带满月离开。 “利用完就抛弃你,这算不算卸磨杀驴?” 轻哼一声,她推门下车,随着带上门的动作,冷不丁的补了一句。 “你放心,暂时我不会跟一只畜生计较。” …… 这话可谓是说的很有满月的风格。 但没办法,胥言信就是下贱,他喜欢满月这样。 桀骜冷艳,悬崖上一朵艳丽的高岭之花。无法攀折且除商羡年以外,他们连欣赏的资格都没有。 扑哧一声。 胥言信在后座乐得十分夸张,这般花枝乱颤的样子,堪比一朵娇艳的牡丹。 只是笑过以后,他眼中浮沉的冷寒才一点点沉淀。 ** 窗外,满月已经裹着外套拉出一段距离。脚步温吞缓慢,浸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比较认真的望着天边处灰蒙的云层。 这种架势,好像有山雨欲来的前兆。 她的黑色外套,不知怎么就融进做衣服是水墨般的烟雨画中。 白瓷玉骨,柳夭桃艳。 滴滴— 背后忽然传来喇叭声,一辆黑色奔驰停在身后。片刻后车窗降下,白虞从车里探出头来,脸色卡白。 两人的目光在淅沥的小雨中交汇。 须臾,白虞轻唤了声,“月儿。” 满月没做停留,拉开车门坐上去。 “小姨。”白虞身旁的丰骅弱弱的喊了声。 “你也来了。” 丰骅点了点头,朝声旁的白虞看了眼,挺低落的口吻,“妈妈说,外公过世了。” 没做别的回复,满月也轻轻的嗯了声,然后同司机说了句,“把车开到偏僻点的地方。” “是小姐。” 车子在行驶10来分钟左右,司机找了一处荒凉的停车场就离开。 丰骅被追到前座,满月在后座换衣服。 不知怎么的,这套黑色女士款西装竟让她穿出了冷艳飒爽的感觉。 非常难得的穿了一双单跟鞋,及腰的长发用一根皮筋,简单的绑在一起。 她从车上下来,单手抄在口袋,手指勾着的墨镜架在鼻梁。秀眉一挑,望着不远处的公墓,漂亮的眼尾沉了沉漫上点点寒霜。 三人从荒凉的停车场踱步到公墓,满月和白虞都很沉默寡言。 快到时,白虞的脚步一顿,还是拉着一旁满月的手,“月儿,这件事我没有怪你也没有人会怪你。你是我们白家的女儿,不管什么事爸爸都会护着你。听话月儿,不要让这件事成为你过不去的坎儿和卸不下的负担。” “姐,我还没道歉呢你怎么就说这些。” “就是因为我了解你才说的!”说着说着,白虞的眼眶就红了,“从我知道爸爸过世起,在邺城就没见到你。佐斐说你去办事了,你什么性子我还能不了解。你一直避而不见就是躲着我们。月儿,爸爸是过世了但我敢肯定同样一件事重来十次他还是会做一样的选择。人死不能复生,但你还活着。答应我不要折磨自己好吗。” “当初爸爸把你带回来的时候我就反对,你一个小姑娘不应该接触白家这些事,我当初就该执意带你离开而不是把你留在邺城!爸爸是帮了你,也许你一直的自由的三餐温饱,可你为白家做的远远不止这些。够了月儿,现在你有相爱的人,真的够了不要再为白家做什么了!” 白虞劝着劝着,嗓音就成了哭腔。 这么多年,白虞带着丰骅一个人在外面不管遭受多大的哭都不会告诉白家。 她厌倦着这个家,讨厌白家以前,如今所做的一切。 她的亲大哥,和丈夫就是为白家而死的。 “月儿,月儿姐姐不想看见你跟大哥和阿城一样的下场,我只希望你这孩子好好地,找一个爱的人结婚生子,不要再去管那些事了。答应我好不好,让一切都随爸爸一道去不要再背负这些不应该让你背负的重担。” “姐,姐你别这样。” 她托着白虞发软的身体,看着旁边一并红了眼只敢轻轻啜泣的丰骅。 心里憋着的一股酸楚瞬间冲上眉眼。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佐斐寻了过来,过来时同满月对视眼搀着身体发虚的白虞。 “虞姐,没事吧。” 白虞摇头,无可奈何的瞥过满月随佐斐的步子一点点慢慢移动。 “走啊愣着干什么,葬礼要开始了。” 满月还背对着他们,好一阵才捻了捻发酸滚烫的眼窝抬步跟上去。 她的出现,没有意外的引来一阵唏嘘和议论纷纷。 白爷被枪杀,而且凶残的一枪爆头这件事没瞒着,为满月而死这个消息也不胫而走闹的众人皆知。 其实,很多人都在背后笑话白爷。 说,白爷可能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为最疼爱的养女而死。 她们到了,葬礼就开始。 白爷的骨灰和白国忠夫妻的骨灰一并送过来。 白国富抱着白爷的遗照,白岩抱着白国忠夫妻的遗照。 骨灰下葬以后就是最后一步祭奠。 来祭奠的人手里每人拿着一支白菊,轮着顺序来祭拜。 轮到雷虎雷豹时,人群中就喧闹起来。 路过时,停在满月面前,没献上白菊反而把白菊砸在满月脸上,“罪魁祸首,你少在这儿假惺惺。白爷怎么过世的大家心知肚明,就你这没脸没皮的贱人才敢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儿。你哪里是来送白爷最后一程,你就是来看戏抢白爷大权的!” 雷豹在后,一步跟上雷虎的脚步。 冷笑着盯着满月垂下的头,怒呸一口,“贱蹄子下作的贱人,一个来路不明的野东西不仅害了白爷,还害了国忠两夫妻留下一个可怜的白岩。你这吃里扒外的贱人,灵堂在上城这么多日没见你来忏悔上一炷香,反而跑去俱乐部逍遥一晚上。白爷要是泉下有知,一定会后悔当年救了你。” “草泥马!” 佐斐一步迈上来,揪着雷豹的衣襟顿时一拳头。 “小姐是白爷亲指的新家主,雷家兄弟你这两条白眼狼竟敢恶人先告状,对小姐口出狂言,老子拗断你脖颈!” “佐斐。” 满月什么都没做,按着佐斐的手腕摇了摇头。 “一会儿在说,先让大家祭拜。” 佐斐气呼呼的后退一步,身上摸遍了在找手绢,没找到侧身找洛钦拿。没注意眼前一个人影快步掠过。 啪! 满月的脸颊挨了一巴掌,然后一个遗照的相框哐当砸她头上。 动手的人是白岩。 他哭花了眼指着满月,愤怒的怒吼着,“白清欢你这个害人精你哪儿来的颜面拜祭我爸妈,你这种人出门就该被车撞死!” “白岩!” 白国富一个箭步迈上来,扯着他后颈用力的扯到身旁。 冷眼瞪着白寒嵩,“你傻了,不知道拦着他!” 别人动手佐斐他们能帮,但白岩动手如果他们在帮,只怕就真的陷满月到害人夺权的阴谋论里。 “你这个畜生,把他给我拉走,拉走!” 白虞很快就还了白岩一巴掌,怒斥着白寒嵩把白岩先带走。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闹够了没!在爸爸面前闹成这样,还想不想他老人家安息了!” 这句话出自白信的嘴里。 白家一共有四个儿子两个女儿。 大儿子早年同白虞的丈夫一起过世,白国富是老二,白国忠是老三,还有个小儿子白国强。 女儿就两个,白虞是老大,白信是老二。 在白家,儿子和女儿是分开论的大小的。 白国富侧身一眼瞪过去,呵斥声,“你也闭嘴,这儿没你们说话的份儿!” “我……”白信准备反击,让满月一句话打断。 “这些都捎一捎,你们有什么问题等葬礼结束在来。”满月出声说了句,佐斐马上给佐三一个眼神,祭拜的人继续。 不远处一颗青松下,商羡年身形挺直的立在青松树下。单手抄在口袋,指尖夹着燃了一半儿的烟。 泛着寒霜的桃花眼穿过袅袅白雾,一动不动的盯着墓碑前的满月。 商猛就在一旁撑着把黑伞,同样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特别是在看见那些挑事的人对满月发难时,就怕一个不留神没盯住自己老板就掏枪要人命。 商锐在后面一米左右的位置,没穿西装,穿了身劲装。 而他的背后,立着两排同样穿着的保镖。 只要商羡年一声令下,他们保证放倒所有动过满月的人。 “二爷?”商猛忍不住出声提醒。 “再等等。” 撂下这三个字,他的眼神宛如削薄锋利的利刃,同时还淬了层见血封侯的毒。 今天白家的事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出手。 他不想惹满月更不愉快,也不想把她陷入什么阴谋论里。 十点多的时候,终于祭拜完。 但是人群没有散去,好似都等着满月给一个交代。 在白爷入土为安后,满月献上自己手里的一只白菊,然后跪在白爷的墓碑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人群中有人在嗤笑她,装模作样,戏足。 三个响头后她起身,不染而红的唇挽起勾出一抹滟涟的笑容。 “我戏足不足跟你们有什么关系,羡慕嫉妒恨去报考电影学院来跟我飚戏啊。噢,差点忘了刚刚你们就飚一场戏。” 纤细漂亮的指尖压着眼镜架往下一压,露出双笑意零星的眸子。 另一只手摸了摸口袋。 哎呀,刚刚换衣服的时候走神忘记从外套口袋里拿糖了。 佐斐慢悠悠的晃过来,掏出一包烟夹着打火机,旁边还有她之前取下来的暗金色鹰头戒指。 “糖我没有,烟要不要。” 他哪里是来递烟的,实际就是来归还戒指的。 目光被吸引过来,暗金色的鹰头戒指在佐斐掌中好像失去了光泽,也失去了它原有的张狂霸气。 少顷,她再次挽唇。 “烟也行啊。” 语毕,细白的指尖伸过来,捞起戒指戴在食指上。而后抽了只烟衔在艳红的唇边。 这么多年,没人知道她会抽烟,也没人知道她要抽烟。 但是看着动作还挺熟练,佐斐点了火递过来。她微微俯身,敛着双眸浓密的睫翳灵动的扑闪着。 深吸一口,袅袅白雾从她鼻腔里喷出来,再次从嘴里吸进去。 熟悉得不能在熟练。 而拿烟的手最吸睛的还是食指上的戒指。 左手,揣在西装裤的口袋里,右手掸了掸外套上吸附在扣子上的水珠。 眉色突然一挑,露出藏在睫翳下那双凝结着成冰的双眸。 “本小姐的话就说一次,竖着耳朵听清楚。这戒指我戴了,我就是白家现在的家主,不想承认的,不愿在我手下办事的马上滚蛋,白家愿意无偿支付三倍的赔偿。愿意留下的可以,但我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存在侥幸心里,持观望态度的我会亲自打断手脚丢出白家。我只要忠于白家,忠于我的人。” “如此,那么最后就是早前在上城灵堂挑衅的人。雷家兄弟首当其冲,给你们做了个非常好的示范。你们现在肯定在想,新任家主白清欢会怎么做?” 她如鹰隼般的冷眸环视圈,挽起唇角的潋滟笑意慢慢淡去。 在吸一口烟吐出来,燃着火星的烟蒂在空中翻滚无数圈后打在雷豹的眼睛上。 随着雷豹一声哎哟声。 飘来她轻言细语的声音。 “很简单,我会亲自动手解决——叛徒!” 白家的新家主有多霸道狠辣,在这一刻他们见到了。 你能想象,一个一米八个头的男人,还是一个多年刀尖舔血的男人会在一个眨眼功夫里就被一个十八岁纤瘦的小姑娘撂倒吗? 不用想象,在白爷下葬这一日墓碑前她就做了。 一脚踹断雷豹的膝盖后,一个手指戳进刚刚被烟蒂烫伤的眼,而另一只手拇指勾着一把银白匕首抵着雷虎的脖颈。 然后,她回头看着众人,不谙世事一笑。 刀刃一动,要了雷虎一只耳朵。 收刀转身回来,漫不经心的接过佐斐递来的手绢,敛着眸子擦拭着沾了血的手。 “从今日起,我白清欢就是白家新家主” “有任何不服的站出来,有功论功滚蛋,有过算过放逐。我非常欢迎各位新鲜血液加入白家,继续为白家扩展版图来壮大这棵树。” ”不管这林子里住着什么鸟,胆敢生出一丝叛逆之心我必砍了你们的翅膀!“ 第一百一章:这一去生死未卜。 周围,安静了好一阵才传来唏嘘惊叹声。 雷家兄弟啊,在邺城作威作福多少年,仗着海运权的头功,仗着半个元老的身份到处打压新人一点点扩大自己的势力。 并且在白爷眼皮底下跟白家子女勾搭,想要谋权篡逆。 还有无数等等的事迹都不一一例举,但尽管这般白爷对他们兄弟也是诸多忍让。 年前,因为商羡年在邺城买地事件,雷虎得知是为帝都的权爷就想了无数的方法来压榨商羡年。 难得的,商羡年一改往日桀骜的脾性。 雷虎要多少他就给多少,只为了一块地。 最后是花胤看不下去帮他联系司南,而司南当时在国外让满月去帮的忙。得知被坑的是商羡年,她这暴脾气直接二话没说给雷虎开瓢。 事情做到这一步,就算是养女但满月可是白爷最宠爱的一个女儿,最后也为了不让两家起争执让满月去庆大念书。 可是,不管白爷怎么忍让在他过世以后,新家主动的第一个人就是雷家兄弟! 这简直可以用在太岁头上动土,不仅摸了老虎屁股还骑在老虎头上一顿暴扣?? 月爷,性情中人啊。 “刚刚你说什么?”染了血的手绢丢回佐斐怀里,冷懒的眸子睇向白信,“我这人记性不怎么好,麻烦你在重复一遍。” “噢,是说我们在这儿扰了白爷清净是吗。那我就很好奇了,一个在白爷还未过世就急着勾搭外人想要夺权的贱人哪儿来脸皮在这儿装孝顺?你跟白国忠一家子都是同样货色,好吃等死的蛀虫吸血虫!” “白,白清欢你……”白信是很想破口大骂的,但又不敢心里畏惧。 雷家兄弟就是活生生的下场,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能做什么? “咦,白信。你的老奸夫都快被我弄死了你这**也不开口求求情,有道是一夜夫妻百日恩啊,二姐!” “瞪着我干什么,小心眼珠子瞪出来。嗤,丢人现眼的东西。” 满月埋汰起人可是一点都不口下留情。 以前看着白爷的面子,很多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不同。 白爷过世,各种跳梁小丑跑出来,拿着各种剧本各种恶心人。 “怎么,还不滚?要我拿出照片不成?不若,我帮你出出名放网上让众人观摩学习如何?” “你敢白清欢!” 白信怒极攻心,也就破罐子破摔了。 再怎么说她也是白家堂堂正正的二小姐,一个野女还能鸠占鹊巢不成。 这头的烂摊子还没处理完,另一边武斌就来了。 疾步过来时瞥了眼地上死狗一样的雷家兄弟,心里生了疑惑但未表露。 “小姐,已经办妥。” 点了点头,她把墨镜重新推回鼻梁,眼尾冷懒一掠,笑道,“从今天开始,雷家兄弟所有的生意由武斌接管。我这人,就喜欢赏罚分明,忠于白家的我白清欢一分都不会亏待。” 说完,扭头看了佐斐眼。 佐斐给了佐三一个眼色,“把这俩死狗处理了,别在白爷墓前脏了白爷的眼。” “是,佐哥。” “姐,二哥,走吧我还有些事跟你们说。” 又野又a的白家家主就这样带着人头也不回的走了,余下的事情由佐斐和武斌留下来处理。 回去的途中,白虞红着眼眶捧着她脸在擦拭已经结痂的血。 白岩这人对满月可是半分情面没留,一个相框砸下来,在她额角砸出一道血口子来。 懂事的丰骅在中间帮着她呼气,小模样可乖巧了。 “小姨还疼不疼。” 这时她的脸上才多了几分释然轻松的笑容,揉着他剪的西瓜头一个劲儿的揉。 “不疼了,谢谢你帮我吹的‘仙气’。不过刚刚在外公墓碑前有没有被我吓着,但丰骅就算是被吓着也要扛过去。因为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男人要用你结实的臂弯去保护你母亲。所以,我允许害怕一时但不允许害怕一世。” “一时的怯懦谁都有,但我们要克服。” 这话对一个小学的孩子来讲是深奥了点,不过怕不怕这个问题能够听懂。 丰骅认真的想了会儿,非常肯定的摇头,“不害怕,我没有害怕小姨。我长大后不仅要保护妈妈还要保护小姨你。我虽然做不到像小姨这么厉害,但我会努力。” 白虞总算被逗乐了一下,擦着眼泪揉揉丰骅的头,又拉着满月的手轻轻摩挲。 “你啊你,叫我怎么说你是好。月儿,我不仅需要丰骅的保护,还需要你永远陪在我身边。你知道你对我的重要性吗,你不能有事,答应我千万不能有事。” 她微微笑着,一笑起来乖巧又听话,而且特别让人安心,“放心姐,我会陪着你一辈子的。” 丰骅今年九岁,原本他还有个小一岁的妹妹。 满月到邺城是八年前的事儿,那时候白虞正经历人生中最难熬的一段时间。 丈夫刚死,小女儿因为丧夫之痛没有照顾好而早夭。 悲痛欲绝之际,也是白爷带满月到邺城之时。 说来,开始也是出于白虞的私心,她总幻想着要是小女儿不死有朝一日一定会像满月这么漂亮。 最开始,白虞想收满月当养女弥补她失去女儿的遗憾。 但白爷十分固执,也坚持收满月当养女。 原本白虞就对白爷生出怨恨之心,为这件事两父女彻底决裂,她毅然决然的带着年幼的丰骅离开邺城再也不回白家。 可最后,白虞还是放心不下满月,成了姐妹关系可更多的像为母亲在尽职尽责。 满月是这么承诺白虞的,她心里就安心了很多。 ** 车子回了白国富在邺城的别墅区。 白寒嵩已经先一步带着白岩回来,白岩跟白寒嵩大吼大闹一阵才缓和下拉不过一会儿。 两辆车停在门口,白寒嵩着一件黑色套头高领毛衣出来。 看了眼刚下车的白国富,然后看向后面下意识的再找满月。 “白岩怎么样?”白国富绕过来,朝屋里看了眼。 白寒嵩指尖夹着一支烟,深吸口,扬了扬下吧,“发了疯的在闹腾,我也没管他由得他砸东西发泄。砸累了,刚安静下来一会儿,窝在沙发里说什么都充耳不闻。” “除了我们,有人来没。” 见到满月随白虞下车,心里松了口气,收回目光稍稍疑惑,“什么人?” 白国富也没接着问,也往后看了眼才迈步进去。 满月搀着白虞,准备迈步时看着一旁的丰臣,未多言就多非常寡冷的一眼,“这是白家的事,姐夫你在这儿不合适。” “好,我,我现在就离开不耽误你们谈事。”丰臣哪儿敢说个不字,惊慌的拔腿就跑。 看着落荒而逃的丰臣无奈的轻叹声,“你这样会吓到他的。” “吓他做什么,我未把丰家放在眼里。不过今天的事的确不适合他在一旁听,毕竟这是白家的家世,而他不过就是个外人。” 白虞没在反驳,拍拍她的手,“你要是听话,就听我一句劝。等过些时间你开学回帝都,约上二爷咱们一家人吃个便饭。” 商羡年这厮,今天还是来了。 没敢来祭拜只躲在不远处的轻松下,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还挺可爱。 “听见没,想什么呢。” 摇摇头,她应下,乖巧的模样,“好。” 只要,我能够活着回来。 别墅客厅里。 佣人正在收拾白眼摔了一地的东西,白国富在窗边点了支烟看窗外暗黑的天气。 听见脚步声才回头,一眼瞧见满月脸上没擦干净的血迹。 “月儿,要不要叫医生来。” “不用。” 满月的名字让白岩有了反应,猩红发肿的双眼穿过光晕直射过来。 忽的从沙发上跳起,捡起不远处旁一把水果刀。 “白清欢你这个罪魁祸首还敢来!” 白寒嵩疾步过来拦他,喝叱着,“白岩你想干什么!” “你给我滚开,再敢拦我连你一起杀了!” 人渣愤怒的时候往往会爆发出极大的能量,平日一个游手好闲的二世祖在此时此刻却能大力掀开白寒嵩。 “白岩,白岩。”白寒嵩踉跄的后退几步来不及阻止,就见白岩更发疯的牛一样冲过去。 刚进门的满月面色无波澜,小心的把白虞推到一旁。 抬手,就挡下白岩的右手,云淡风轻的扣着他手腕用力一撇直接给折断了。 水果刀哐当落地。 干脆的一个膝盖顶在他腰腹。 这次她是一点劲儿没有留,一个膝盖就撞得白岩口吐酸水疼的龇牙咧嘴。 “想要伤我你还嫩点。你说说白爷是多精明的人,怎么就有你这种没脑子的子孙出来丢人现眼?” 说着,单手揪着白岩的头一路扯到厨房。 按着他后颈抵在水龙头下,刺骨的凉水直往脸上脖颈灌。 “白岩,别以为这些天我没在邺城就不知道你跟白信,雷虎他们做的那些勾当。不是姑姑瞧不起你,你这种没脑子的愣头青跟他们混在一起不过是与虎谋皮。你是白国忠的儿子,他们夫妻又因为我而死你的确是最有利的棋子。” “白岩,不必搞这么多事。你若是想死随你父母而去直接说一声,姑姑一定帮你安排得妥妥当当。” 白岩被摁在水龙头下又冷又气不断的在挣扎,但是很快的他的反抗动作就慢下来。 “够了,你真的想杀了他吗!”白寒嵩踱步进来,按着满月的手臂想把她拉开。 满月只是淡漠的瞥了他眼,松开压着白岩后脖颈的手指。 “白岩,我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会像你期待中那样对你满心愧疚。你父母为我而死,我必然替他们讨一个公道。但你想要从我这儿等到什么,那便是痴心妄想。” “我活着一日,就不会让你这种菜鸡做出任何损害白家的事情来。” 白寒嵩冷着脸盯着已经去到客厅的满月,这才把白岩搀起来,看着他一脸死寂的模样。 “你真的是没长脑子,怎么敢去跟雷虎搅合在一起!” 白岩没说话,只是慢慢把身体蜷缩在一起大哭了起来。 ** 收拾完白眼出来,她就去到楼上书房换衣服,同时接到0发送来的信息。 0给出的回答是,虽然不太确定,但hell现在有可能潜藏在意大利,与当地黑手党有不同寻常的联系。 她回:罗马见。 0回:稍后见。 放下手机一瞬又拿起来,预定了一小时后的机票换好衣服就下楼。 客厅里众人坐的规规矩矩,想着或许她可能还有什么指示,她下楼后的确有个指示。 “我有事要离开几天,二哥戒指我放在书房我离开时白家所有的事你做主,身边有佐斐司南洛钦帮你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你要去哪儿。” “办些私事。” 别人说去办私事可能是真的私事,而她所谓的私事可能就要另当别论。 “满月,你要去哪儿。”白虞从沙发过来,非常严肃的拦着她,“你是不是又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如果是这样我不准你离开。” “我只是去见见朋友,很久前一个联系的老朋友。” “什么老朋友?” 她笑了笑,清丽的眸色闪着波光,“一个救过我命的朋友。” “她。” 白虞也不知该怎么问,以前的事满月一直闭口不谈。她的朋友只怕就是过命的朋友,所以…… 司南是最精明的,主动站出来规劝着白虞。 “虞姐,最近白家事情这么多让她出去散散心也未尝不可,我保证在她身上装个监控时时刻刻都盯着向你报告行程。” 白虞侧目,把司南看了会儿,无奈一笑,“你跟满月一样,总爱骗我。” “我怎么敢骗你,要满月知道还不得削了我。” 白虞被逗乐了,戳了戳司南的头,“你既然这样说我就信你一次,满月要去见朋友我不好阻拦但你答应我的把她看好了,就是去洗手间也不能放过。” “是是是虞姐,我一定给你盯好她。” 说罢,白虞看向满月,替她捋了捋耳边弄乱的头发,顺势揉了揉有些发凉的小脸,“现在就要走吗。” “是,已经订了机票。” “钱够吗。” 噗嗤一笑,她往前一步把白虞抱在怀里,跟前些年调皮的孩子似的吧唧一口亲在白虞脸颊。 “放心没什么问题,我办完事情就回来。出了国,可能通讯不是很方便,但我有空的时候就会给你的打电话。” 一听着,白虞又急了,问道,“去的哪儿,怎么会联系不上?” “我就是说一说,怕你担心所以提前告诉你。国外也有很多落后的乡镇,或者偏远地方收讯不好也是正常的。” ** 说了一阵,好不容易把白虞说服满月才抽身出来。 司南开车送她去的机场。 “这次又是去哪儿?” 一路过来她都望着窗外,这阵压抑了许久的雨还是来了,只是目前还挺内敛。 “去意大利转转。” 意大利就是当年白爷遇见满月的地方,第一时间他还以为满月是去缅怀白爷的,索性就没多问。 “那个,有个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屁就放,矫情。” 司南:??? 丢了个超级大白眼过来,他口吻都要冷淡很多。 潜台词就是,你的事老子才不想管的模样。 “你下江那套别墅有人要买。” “商羡年吗。” “你怎么知道的?” 没回答,她心烦在口袋里摸糖,垂下眼睑认真的剥糖纸,“不卖,多少钱都不卖。” “嘁,一套破别墅还当宝贝似的。那套别墅你都修建了多久你一次都没住过,放着也是放着为什么不赚点钱?” 须臾,传来她最后的绝强,“老子不缺钱!” …… 司南皱眉看来,讥笑连连,“不是,你好好跟我说你不缺钱?” 说真的,满月平时是挺抠门的。 不过她真的缺钱吗? 毋庸置疑其实。 “一个账户不足十元的人跟我说不缺钱,也不知谁借你的勇气。梁静茹还是光良?” “你还挺幽默是吗?” 冷冷的余光递过来,司南瑟缩了下脖颈,嘀咕,“嘁,小气,开个玩笑都不行。” “你抽空回帝都一趟。” “做什么。” “年关你不在家,跑来邺城跟我搅合在一起你爸妈怎么想我。过年,不是应该跟家人在一起团圆吗。” 难得的司南没有反驳,听话的哦了声。 邺城国际机场。 年关,机场都显得冷清了好多。 她没什么行礼不需要托运,换了登机牌回来小坐十分来分钟就要登机。 司南一路送她到登机口,也没做什么嘱咐心态特别平稳。 “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车厢后有个包裹,你想办法给我弄到意大利。” “知道了,去吧。” 她原本还想说两句,可话语一时堵在喉咙没说出来。 算了,这一去生死未卜。 ** 看着满月进去航班飞走司南才离开,快出机场时给商羡年发送了一条简讯。 司南:满月去意大利了。 就算他放心满月去意大利,商羡年也不会放心的。司南这个墙头草,这时候就有了很大的作用。 接到司南的告密消息,随后的他就订了去意大利的机票。并且在他的授意下,欧文临时调人去意大利跟踪,哦不,保护满月。 这一次,商羡年带着商猛一路算是出公差了。 商猛在商羡年身边工作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有这待遇,以前出国他都带商锐的。 头等舱的待遇果然是舒服,憨憨猛真的是个铁憨憨,眯着眼舒服的躺在沙发里无聊的在玩儿控制按钮。 忽然的,他发现新大陆似弹起,很兴奋的跟商锐分享,“还有按摩功能,就这个键这个键。” 打开他的手,商锐给了个特嫌弃鄙夷的冷眼和外加一张冷脸。 “别动闭嘴,别装着认识我。” “嘿,你这话什么意思。” 哼哼两声,商锐干脆戴上眼罩。 所为,眼不见为净。 ------题外话------ 谢谢‘生当作人杰109’小可爱送的月票~~ 第一百零二章 一行三人抵达意大利的时间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在香港转机还因为天气延误了几小时。 飞机餐对于商羡年来讲简直是凌迟,又加上忧心满月的事一直寝食难安。 到了意大利当天,马不停蹄的赶去酒店。 维纶酒店,还是欧文讨了人情擦预定到的。 要了两个独立套房,商猛和商锐一间,他单独一间还包下一半私人酒店庭院。 洗去一身疲惫出来正要拿手机,门铃响了。 “进。” 推开门,进来一个生面孔。 脸上每一寸轮廓精致得宛如罗马古神亲自雕刻出来的一般。 两人见面,门口的人微微一笑。 商羡年蹙了下眉,收起手机转身,“你怎么来了?” “boss知道您来意大利不放心,特意给了我一个假期来陪伴您。” “格兰特在不需要你来。” “先生,不要这么巨人千里之外。除了想见您,我还非常想见识下曾经让我们都畏惧过一段时间的hell的王牌,半月刀主人。” “什么?” 脚步一顿,他侧身,“什么意思,半月刀的主人?” “是,您最近一直在追查半月刀的事儿。说道这儿,您得夸我一两句,很幸运的我在查了很多人后得到一点点线索。” “什么线索,那个人男的女的,年龄多大跟满月什么关系?” “满月?”欧文的脸色忽然就疑惑起来。 似乎,他们这位先生只在乎过一个叫白清欢的女人,这个满月……是天气还是人? “就是白清欢,那个半月刀主人跟她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这个问题我得好好考虑下回答你。”欧文踱步进来,去到吧台倒了杯酒,慢悠悠的呷了口,倚着吧台问道,“你相信我绘画能力吗。” “有话直说,” “不知道怎么回事,根据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口述,不知怎么素描出来的人物和白小姐八分相似。” “不可能!”他下意识的否决。 这个时间点根本对不上,满月的年龄明明—— “我有对比照片。” 欧文端着酒杯过来,取出手机的对比照,一边是满月的照片,一边是欧文根据活下来的人口述画的素描像。 相似程度,九成,根本没有任何疑问素描中的人就是满月。 商羡年瞳孔一怔,一时也不说清这是怎么回事。 半月刀的传闻出现的时间很久,按照时间来算那时候的满月不过是个孩子。 “怎么可能!” 放下酒杯,欧文收回手机在看眼,也有同样的疑问,“没错,我也觉得不可能。除非,这世界上有个跟白清欢一样的姐姐或者说她的亲人。 “不可能,她是战争孤儿父母都死在一场战争里,她不会……” “但有一点跟白清欢不一样。” “哪里?” 欧文想了会儿才说,“口述的那个人说半月刀主人有一双诡异会发光的绿色瞳孔,当然我怀疑这是那个人下到精神错乱胡说的,但他却情绪很激动的在重复这件事。” “不过,国外有橄榄色瞳孔的人不少,我觉得这件事或许跟白清欢没关系,一人之言不足以采信。目前的当务之急还是关注下意大利这边,我很好奇您这位女朋友到底要做些什么。” “事情查的怎么样?” “我们最好的跟踪人员在跟着,说实话已经被白清欢放倒两拨。但她一反常态的没有下狠手,只是警告以后就放过。” “做什么了?” “暂时什么都没做,跟一个女生在一起,好像游客在四处游玩。”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的照片。 照片里,是满月到意大利后一直的跟踪行程。 0比满月先到在机场接的她,而后俩人什么都没做就是0带着满月在充满历史遗留的罗马到处乱逛。 而以满月的食量来说,吃就成了其中最重要一件事。 看着这些吃喝玩乐的照片他反而放心,如果她真的是约着朋友来散心缅怀白爷再好不过。 “hell的人没出现?” “暂时没有,不过您知道比起我们hell的人更擅长追踪这一块。您放心,我正在跟意大利这边的人在联系,务求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出hell的人。” “之前捣毁的几个地方。” 提起这个欧文的脸色就变了,一口很猛的喝掉酒。 无情的嘲讽一笑,“hell的人把我耍的团团转,这笔账我会跟hell讨回来。” “她住在哪儿。” “一间很普通的酒店,但酒店附近有很多意大利特色小吃。话说先生这件事是不是你多虑了,在白小姐经历亲人过世后,或许只是想找个地方消磨时间。” 商羡年刮他眼,挺凉薄的眼神,然后起身去往卧室,“你可以走了。” “先生?” 欧文拗不过端着半杯红酒悻悻的出来,而旁边商锐抱着胳膊似乎正在等他。 “呵,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我要时刻保护二爷,从你的车到楼下我就注意到。” 欧文努努嘴,仰头把酒喝尽,酒杯傲娇的塞商锐怀里,“听说,你在国内同那位白小姐交过手,是不是真如传言的那么厉害。” 传言? 他下意识的摸了下结疤的手臂。 满月能力可比传言得还有难以预测得多。 瞧他的动作,欧文轻笑下打趣着,“怎么受伤了?真想不到当年国际刑警里这么厉害的人物让一个小姑娘给伤了。” “有白小姐消息吗。” “如果有你觉得先生还会这么心平气和的呆在房间里?” 商锐被噎了下表情不怎么自在,低头看了眼酒杯,捏紧脚杯,“听说早年,意大利横行的黑手党与ar家族有过很大的矛盾,这一次二爷冒险来意大利希望你们的人能够小心行事。” “哦,听这话你是不相信我们的能力?”欧文笑着笑着,笑容就变了味,“商锐你是不是没搞清楚ar家族背后靠的是什么,一个小小的hell和黑手党不足以造成威胁。” “没错,但除了hell和黑手党呢?欧文,你能保证ar内部没什么问题?” 这是一个敏感话题,欧文当即沉脸往前几步靠上来,笑容阴邪的盯着商锐,“ar内部的事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你是先生的保镖我尊重你,同样的先生也是我老板,我一样在乎他的安全。商锐,ar是个家族你应该清楚,想要留着命报仇就要学会谨言慎行,否则没人能救得了你!” “那个,不好意思。” 旁边套房里,商猛探出头扫过两人欲言又止,“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没必要自己人气争执是吧。欧文先生,商锐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担心二爷。” “不论你们什么意思,谨言慎行即可。” 撂下这话欧文就走了,傲娇的背影头也不回。 须臾,商猛才轻叹声拽着商锐进房,“你好好的跟欧文较什么劲儿,连我们都知道意大利这边可能有人对二爷不利,难道他们会不知道?哪次出国二爷的安全不是他们在负责,你真的多虑了。” “多虑?小心驶得万年船!” “是是是,你说什么都对。除了依靠欧文他们,我们自己盯紧点也是一样。二爷现在一门心思都在白小姐身上,没有白小姐的消息他不会出门,我只是觉得你神经太紧绷了。” 商锐没说话哼哼两声去了浴室。 隔壁套房,商羡年点了一支烟手里拿着照片。 不过他不是在看满月,而是在看满月旁边的那个很漂亮的女人。 如果他没记错,这个女人他是见过的。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他依稀有些印象,不过可惜的是没能想起是在哪儿见到的。 ** 夜幕降临这座‘永恒之城’,漂亮的云彩和余晖交相辉映,有那么一刻恢复了罗马往日的盛世。 时代广场,满月裹着男士外套在看因为过年而聚集来的各国游客。 朵拉,朵拉就是0,在附近的快餐店买了小吃过来。 “在看什么。” “不知道。” “自从你到了意大利就心事重重,这么不相信我的能力?”她把吸管插进奶茶里递过来,抬了两下手臂示意,“心情不好喝点巧克力奶茶。” 看过来,打量一阵她接下,双手握着感觉到一丝温暖,“你一个专业暗杀者跟我说这个不觉得很奇怪?” “奇怪的应该是你吧,从你到意大利开始已经解决了两拨尾巴。以你的能力和习惯,是不坏轻易让他们离开的。” 吸了口奶茶,她答,兴致缺缺的,“他们不是hell的人。” “怎么这么确定,你离开hell十年了!” “就算是我也是故意让他们离开,你说我都不辞辛苦的追到意大利。如果hell有种就不应该在做缩头乌龟跟我正面来一波,不然这事传出去岂不是很丢人现眼?” 这话把朵拉逗乐了,咬了口汉堡看着人群,幽深的目光颇意味深长。 “有个人跟着你来了意大利知道吧?” “嗯。” “既然如此,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分头行动。你去见你的爱人,我继续打探hell藏身的位置。hell的boss想让你回去,不如说他对你有种特别的感情。” 朵拉的意思已经示意得很明显,想让她去找商羡年亲密激怒boss直接来找她们。 但。 她勾了勾唇,敛下眸子,“我不觉得商羡年的吸引力有这么大,可以让boss现身。” “这可不一定哦。” 朵拉冲她一笑,啃完手里的汉堡。 “闲逛了一天累了,回去吧。” “嗯。” 无功而返的第一天,结局在满月意料之内。 她身上虽然有hell想要的东西,但她现在不是一个人,身边有个朵拉,还有从邺城追来的商羡年。 boss做事一向小心谨慎,只怕要观望些时间才会现身。 而且没有意外的,满月猜测非常准确。 她跟朵拉在罗马晃荡了五天都没找到确切的hell藏身位置,她们去的地方有过hell的人停留的痕迹,但要想从其中找出线索是一点机会没给。 年关后持续一段时间的低温,然后温度就开始回升。在罗马的这一周里,只有两天天气不好,其余的天气都非常好。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的,这种天气连带人的心情都好了起来。 满月无所事事的逛了五天,商羡年就在酒店呆了五天,除了下午时间会偶尔去庭院喝喝咖啡散散心没别的任何行程。 他不离开,商猛和商锐也不能离开,每天像个傻子似的来返于几个地方内。 很快的又一个夜幕降临。 在下午商羡年喝了几杯酒,回到房间一觉睡到晚上八点多,吃了晚餐解决完公事沐浴出来是晚上十一点多。 除了公事,老太太宴衾也一直在追问他几时回国。 除了年前他回商家解决商惊竹时见过一面后,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面实在想念得紧。 吧台前,他倒了杯红酒,喝完准备回房睡觉时,另一边开放式的露台依稀传来点不同寻常的响动。 正要迈步去查探一番,茶几上电话响了。 要去查看下的举动被打动,扫过手机沉默数秒,捞过,接通。 不知电话那头的人是谁,没聊两句他恹恹的桃花眼就漫上了寒霜,然后转身回吧台续了第二杯红酒,踱步到落地窗边。 最后电话不愉快的挂断,有一阵后他才觉得一阵背脊发凉,好像背后有人在盯着他。 沉默一刻他猛的转身,手机先砸过去,然后反手拿着酒杯要敲脸上同时还有十分凌厉的一脚。 没料到商羡年有这身上和反应,挡过手机和酒杯硬是没躲过商羡年这一脚。 虽然他穿着拖鞋等于赤足的一脚,但这一脚真的很疼。 咔擦— 咚— 满月后退几步撞着沙发旁的茶几,连带台灯,烟缸,等东西统统摔地上。 “满,满月?” 脚踢到满月那一瞬他就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错。 慌乱,震惊的一时间不知怎么办。 片刻就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商锐的耳朵贴着门,“二爷,二爷您没事吧,二爷。” “没,没事。” “真的没事?需要我进来看一下吗。” “不用,回去。” 商锐一头雾水的被叱走,明明刚才他听到了比较大的响动声的。 打发着商锐,商羡年才反应过来,连忙疾步过来,半蹲着想要去搀爬起来的满月。 他绝对没想到,满月以眼还眼的速度来这么快。 一拳头就落他脸上,登时脑门一阵发懵发晕嘴里还涌出一口腥气。 身体一个踉跄,他无奈的起身,舌尖舔着渗血的唇角,面色愠怒又万分无奈,“你打我一拳还手我理解,但不必这么用力吧卿儿?” 嗤笑声,满月揉着腹部,眼神特锐利,“很疼是吗?” “当然。” “那我不疼吗,你踢的那一脚?” 忽然撩起衣服,在她腹部上有一块刚踹出红肿的地方。讲真,她已经用力在躲还是没躲过,至少挨了七成力道。 看见这发红的地方,他就不为刚刚自己挨的一拳委屈了。 心里生了内疚,原本在心里演练过一万遍道歉的话此刻看到满月一个字都讲不出来。 反而是满月慢慢逼近,他已经做好是挨打或者挨骂的准备。 但她做事想来无法预测,前一刻两人还互相动手来着,这一刻她揪着商羡年的浴袍拖到面前主动献吻求爱。 霸道的,野性的,性感的。 宛如六年前两人在邺城别墅厮混时一样。 她知道怎么轻易撩起他的浴火,而他知道怎么让她欲罢不能。 卧室里,国王级的大床上,翻云覆雨风光旖旎。 当然,前一刻被喝叱回房间的商锐还是不怎么放心,不时就在对面露台往商羡年套房这边观望。 灯一直是亮着的,卧室里的灯亮过没多久就熄灭而且拉紧了窗帘。 商猛追完有一部电影放下平板想去倒水,经过时发现商锐还非常尽职的顶着严寒在露台上,摇摇头过来。 “你要看到什么时候,这个点二爷应该休息了。” “我真的听到之前房间里有响动。” “或许是二爷弄到了什么东西,二爷都说没事你就不要大惊小怪。因为白小姐的事,二爷一直忧心忡忡,难得今日睡这么早让他好好休息。” 说完就转身回房,拿了罐儿啤酒继续窝在沙发里追剧。 在等了一阵,商锐才从露台进来面色不怎么好的去浴室洗澡了。 ** 翌日,一个愉快甜美的午餐时间商羡年才醒来。 伸手摸了两下旁边的位置早就空无一人,精神忽然一紧抓着浴袍下床找了圈从卧室出来。客厅里也没有人只是摆着用过的早餐。 “卿儿,卿儿!” 他在屋里找了圈没见满月,急急忙忙的出来去敲隔壁的门。 商猛来应的门,见到穿浴袍的他一怔,“二爷这么凉您怎么就穿了件浴袍。” “满月呢。” “啊,白小姐?”他被问得一脸懵,侧头去看踱步来的商锐,皱着眉挺疑惑的问道,“你看见白小姐了吗。” “白小姐来了?” “她昨晚来过,今早醒来就没看见她。” …… 昨晚来过? 商猛回头,细细的打他一番打量。 因为着急浴袍套得很随意,露出胸膛一片白瓷般的皮肤,当然掩不住他脖颈被满月咬出的爱痕。 看这样子,昨晚应该是很恩爱的。 商猛恍然,难怪昨晚商锐十分坚持说听到响动,或许就是两人…… 叮— 身后的电梯响了,酒店工作人员推着餐车出来,向他们点头问好。 扫了眼,商羡年的心思根本不在这边,指了指房间,“送进去。” “是。” 工作人员把餐车推进去以后就离开连小费都没要。 商锐拿了件外套出来给他拢上,“二爷,走廊凉,要不您先回房间我去楼下问问ar的人有没有见到白小姐离开。” 商羡年皱着眉,在想是什么原因让满月在一夜恩爱后又悄无声息的离开。 既然如此昨晚为什么要出现? 紧紧是需要一场做梦似的恩爱吗? 商锐在前,商羡年在后。 商锐先一步进到套房,但敏锐的第六感让他觉得此刻房间里充斥着危险。 忽然抬手拦着商羡年。 他本就心烦意乱,眉梢一拧,下一秒电话就响起。 是欧文来的电话,联系的商锐。 一接通是欧文破音的大吼。 “跑!有炸弹,有人要伤害先生,快跑!” 欧文的声音十分大,隔着一个话筒商锐听到了,商羡年也听到。 两人对视一眼转头就跑。 可是没跑几步,我商羡年住的套房就传来轰隆一声。 爆炸了!! 第一百零三章:意大利的墓地很贵。 私人高端维拉医院。 手术层,站了不少ar的保镖和人。 商锐伤得最严重,身上有百分之三十五的烧伤,强力的气流冲进肺泡给脑部造成很大压力和创伤。 而商羡年,在爆炸时被护商锐压在身下避免了9成的伤害,只不过也被炸弹的气流波及目前也在手术中具体情况不明。 商猛是最幸运的,他在隔壁套房的外的走廊里。 商锐大吼有炸弹跑时,他隔得较远只是被气压震晕有些琐碎的皮外伤。 手术室外,欧文和格兰特守着。 忽然的,走廊里传来脚步声,有人先一步过来跟欧文耳语了几句。 格兰特掐了烟看他,“什么事。” 脸色沉了沉,欧文起身,说道,“劳伦斯来了。” “他来干什么,看笑话?” 欧文给了个眼神,理了理外套门襟看向电梯口的位置。 没一会儿叮的一声电梯到了,从电梯里出来一个男人。穿了身灰色高定西装特别经典的英伦绅士风,手持一根拐杖,左手的拇指带着一枚玫瑰花形状的戒指。 这是ar家族的家徽,取一枝独秀的寓意。 劳伦斯面容很英俊,戴了副链条眼镜,来到手术室前微微颔首给人十足的贵族气息。 朝手术室看了眼,他问,“羡年怎么样。” 欧文比较客气的点了点头,“还在手术中,具体情况还不知道。” “知道是谁做的吗。” “意大利的人,至于都没有跟hell做什么交易暂时还不知道。” 劳伦斯还是比较温文有礼的,听着欧文的报告一边在沉思,忽的问道,“你们是怎么得到消息有人想对羡年不利的?” “抱歉劳伦斯侯爵,在未得到先生许可前不能向外人透露。”格兰特别看平日吊儿郎当的模样,说起话办起事来也是滴水不漏。 朝格兰特看了眼,劳伦斯依旧笑的温雅,“羡年与我各做各的的确没有情报互通,但请你们别误会,我问这些不过是为了他安全着想。如果说是意大利这边得知羡年的身份后有意报复也在情理之中,不过早前听说羡年与hell有些牵扯和过节,而目前你们全部聚集在意大利这边也是为了hell。我担心的是,这件事可能是hell做的有意嫁祸给意大利让我们之前产生更大的误会,好让hell从中得利。” 欧文也非常客气的回应了下,“谢谢侯爵提醒,我们会多加注意。” “不过,羡年同hell的过节好像是因为一个女人?不知道是什么关系,能够让一向淡漠的他这般大动干戈。如果我没记错,那位小姐好像姓白吧?” “先生的事我们不敢多问,今天谢谢侯爵不远万里来探望先生,等先生手术后我们一定会转达侯爵您的一片好意。” “我刚好在瑞士,听见羡年的事就赶来了。正巧我也没什么事,就等羡年平安醒来在离开不迟。” 说完,目光扫了圈,笑道,“应该,没什么不方便吧?” “没有,侯爵这边请。” 欧文八面玲珑,就算心里不喜欢劳伦斯可客套话还是说得非常漂亮。与格拉特擦肩而过,他们俩同时给对方一个眼神。 在ar里,有两股,确切的说应该是三股势力。 ar的boss想要把继承权给商羡年,但劳伦斯侯爵却一直在觊觎着这个位置,明面是没什么争斗可暗地里劳伦斯对商羡年已经使过无数次绊子。 唯一庆幸的是两人还没撕破脸皮,见到了也可以相互问候一声。 商猛不明其中缘由,随格兰特到一旁抽烟,忍不住八卦道,“那个金发碧眼还挺好看的男人是谁啊。” “劳伦斯,在ar里一直跟先生对着干的。” “原来是他。”商猛一脸恍然,侧目过去隔着挺远的距离继续打量,然后傲娇的淬了口,“还以为是雪中送炭,原来是落井下石的。这种人在二爷面前还能好端端的活着,也算是有点本事。” “别看他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背地里心狠手辣!” 收回目光时,余光带过亮着的手术室灯,商猛心事重重的抽了口烟,问,“还没联系到白小姐?” “没有。” “二爷说昨晚白小姐来过酒店,住了一晚早上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昨晚来过?”这下换格兰特一脸疑惑。 昨晚是他在酒店附近盯梢,整个酒店楼下,四周甚至酒店里都有ar的人。他很确定自己昨晚没有疏忽懈怠,那白清欢是怎么出现在商羡年房间的? 心里忽然一个激灵,目光怔怔的盯着商猛,“难道,爆炸跟……” “别乱猜!”商猛神色严肃的打断,“白小姐不可能伤害二爷,不,应该这样讲就算全世界的人会伤害二爷也只有白小姐不会。” 格兰特立刻就反驳,“为什么不会?你不要忘了,邺城白家出了事白清欢的养父死了,她可是因为这件事迁怒先生。在明园,你也亲眼看见她对先生动手。” “那又怎么样。白小姐如果要伤害二爷需要来意大利?再说,白小姐这样做能得到什么好处,她跟二爷虽然订婚,但未做公正。二爷的百亿身家白小姐一分钱都得不到,何况以白小姐的能力伤害二爷需要用炸弹吗?” “我不跟你争论,你就是在偏帮白清欢。”格莱特忽然就来劲儿了。 其实他的这种假设没什么问题,满月早上离开,不久商羡年就遭遇暗杀若不是商锐不顾自身危险以命相护或许商羡年就真的客死异乡。 见他来劲儿,商猛也来劲儿了,衣袖一撩梗着脖颈,一副要干架的模样,吼道,“格兰特你的猜测关系到白小姐声誉我就不能认同。你根本不知道白小姐为了二爷做了多少,如果你了解真相绝对不会怀疑白小姐。我不会,二爷不会,就算现在生死未卜的商锐也不会!” 说完,踹了墙壁一脚走了。 “你。” 格兰特一时找不到话语辩驳,且憋着一肚子火没处发泄,也一脚踹墙壁上。 墙壁:我很迷茫,不知做错了什么。 商羡年的手术持续四个多小时才完,他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但有个非常不理想的消息。 同样是因为爆炸的气流波及,商羡年的右耳会失去听觉。 当然这不是永久性失聪,可以在他清醒并且身体好转些后动手术,恢复听觉的几率很大。 至于商锐,手术持续六小时后并且没有度过危险期。二十四小时后商锐的情况稳定下来,才算从鬼门关捡回性命。 至于满月那边一直没能联系上,商猛很着急。 ** 入了夜的罗马越发漂亮。 满月从维特酒店离开后就消失灭迹,ar的人也没再跟踪到她。可是现在,她却跟朵拉在一辆车上,驶向近郊一处古老的教堂。 两人的装扮很像,穿着黑色宽松的运动服,束着头发,神情严谨,面色严肃。 白天的日头非常好,到了夜里能看到悬挂在夜空里明亮的弦月。 满月一直看着窗外,寡言少语十分深沉。 吱呀一声,汽车停下。 熄火后,朵拉捞起仪表台上的烟和打火机,点燃一支愣了下还是给满月递过来。 “你好像很紧张?” “很兴奋。” 她冷声纠正,接过烟指吸了口就还回去,按着外套门襟推门下车。 “我打头阵,当然你看戏或者掩护都行。只有一个要求,boss和no.2留给我。” 车旁边朵拉也已经下车,从后座扛出一把狙,笑了笑,“乐意照办。” 话音一落,黑色身影的满月就从这杂乱的树林里消失。 前面,肉眼可见的有一座老教堂,亮着灯和烛火,远远的还听见播放着的圣歌。 哐当一声。 教堂门被推开,满月双手抄在口袋信步闲庭。 教堂很空旷,只有两个人。 一个人坐着在祷告,另一个在旁边抱着胸倚着石柱。 真巧,这两个都是满月要找的人。 一个是hell如今的boss,另一个是2号。 “我等你很久了,rose。” hell的boss喜欢称呼满月为rose。 许是因为玫瑰漂亮,性感,夺目,让人喜欢又有刺的包裹。 “哦,是吗?”她漫不经心的挽唇,在后方几米的位置停下,眉梢一扬,桀骜矜骄,“听说意大利的墓地很贵,我没打算帮你买墓地。” “你还是这样,话里都带着扎人的刺。认识这么久,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你可以叫我威廉,或者你可以用你喜欢的称呼来称呼我。只要是你,我什么都能够接受。” “不必客气,你倒是可以在上帝面前留下些遗言,或者哀求下上帝让他宽恕你。” “呵—” 威廉轻笑声,慢悠悠的转过身来。 年纪不大,约莫四十左右,长相挺精致。算不上顶级帅哥,但十分耐看。 威廉撑着手臂支着下巴,见到满月那刻眼中闪过些惊讶。 少顷,轻轻的补了句,“rose你,居然一点没老。” “拜你所赐。” 不知怎么,威廉脸上的表情很兴奋,“不,你看看我,看看2号,我们都老了只有你没老。【潘多拉】我们都注射过,但只对你特殊。rose你果然十分特别,特别到连病毒都在眷顾你。” “所以,我应该谢谢你吗或者谢谢hell这个该死的研究吗!”她悠长的眼尾已经泛起凛冽的杀意。 威廉不是hell真的创始人,他不过是在满月当年血洗过hell基地,威胁到hell时绝处逢生自己找到的机会。 元气大伤以后hell确实不如十年前在国际地下买卖交易中那么具有统治力,但hell研制出的【潘多拉】确实是最大的杀手锏。 说直白点,这种东西在军事上有很大助力,所以难免因为这个东西得到诸国些特殊照顾。 其实满月明白,今天就算解决了威廉,2号要不了多久hell依旧会卷土重来。 但,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白家的血债,必须由2号和威廉的血来偿还。 这个想法满月从来没动摇。 “你很想杀我,rose?” “当然。” “那真的十分抱歉我不会给你给你这个机会。你来见我我很高兴,所以我给你两个选择,杀光你身边所有人,包括跟着你来意大利的那位帝都权爷强行带你回hell,或者你心甘情愿交出东西在随我回hell,以此做条件我不在动你身边的任何人。” 满月没大多表情,在挽了下唇,“威廉,梦想总是没很美好的,但我没想让你们活着离开。” 威廉看着她微微笑着,片刻转回身去继续祈祷。 旁边抱胸看了一会儿的2号忽然站直,做了个进攻的手势。 空旷的教堂里马上从四面八方冲出人来,帽子,黑色皮衣hell最标准的打扮。 二楼,四个位置有狙击手,一楼外围外四个抢手,四个机枪手目标锁定都是她。 看见这阵仗,她忍不住笑出来。 何德何能,需要这么大的排场来‘迎接她’? 但是以她的算计和小心真的会不做准备横冲直撞的来吗。 通讯器,吱的一声,朵拉悠闲的语调飘来。 “四个狙击手我来解决,但你得扛过40秒。” 一颗子弹的间隙八秒,加上换弹。 闪烁的烛火中,她垂下眼睑,活动了下脖颈和手脚关节,阴影中唇瓣挽起诡异又迷人的弧度。 “愿意照办。” 耳机里,朵拉开始倒数,‘3,2,1!“ 砰! 一枚狙击枪子弹射穿玻璃,击中一个狙击手。 同时的,一楼满月从站立的位置消失,踩着椅凳翻身过去一把扯过一个人。 挡掉二楼两枚狙。 砰! 二枪响起,狙击手又倒掉一个。 一楼同时发出枪神,而满月一直是个半俯身动作速度非常快速。在枪响的一个就会拉着一个替死鬼来挡枪。 她两手握着半月刀,一柄银白,一把纯黑,两手相互不停交替。 动起手来时,她的眼神没有一秒的迟疑,反而透着十分凉薄的决绝。 2号从旁边踱步过来,俯身在威廉耳边,“boss该走了。” 顿了下威廉起身,捞起一旁的外套,“把rose带回来。” “是,boss。” 满月现场冲过去拦下威廉,可面前阻挡她的人太多。 “人跑了朵拉。” 身后忽然一枪,朵拉解决掉一楼最后一个枪手,远远的朝满月看了眼挺无奈的表情,“你看现在我有功夫去追他吗。” 骂了声娘,满月手起刀落的速度更快。 好不容易杀出一条血路追过来,2号挡在她面前。 “去哪儿了?” 给了个冷眼,满月先动手,“解决你。” 在邺城,2号血虐满月。 ------题外话------ 今天办事去了,现在才码完,明天补上或者多更。 第一百零四章:我拿你当爱人,你拿我当诱饵?(1更) 三招交手下来,两人互相挨了一刀。 2号划伤她的右脸,而2号腹部挨了一刀,这一局满月稍占上风。 片刻相互停手间,2号摸过被刺穿的腹部染了一手的血。 而满月摸了摸脸颊,登时龇牙咧嘴气得跳脚,“疼疼疼。”然后,她秀眉一蹙,邪性的舔过唇瓣,又野又a又飒,“我有个规矩你知道,伤我身上可以不准伤我的脸。你知道老子这张脸商羡年多喜欢吗?” 说真的,2号有被满月这句话惊讶到。 这时候了,命都可能保不住还在乎情情爱爱? “打人不打脸这句话你没听过?你他妈在hell这么久,连国内的谚语都没听过?” 2号回了个冷眼,其中带着点看傻子的意味,“你少跟我胡言乱语,既然你这么在在乎脸我就在多划伤几刀。” “有本事你试试!” 月爷会在乎长相吗? 回答是当然的,她还的靠这脸去‘勾引’商二爷呢。 所以女人生气的后果是什么。 是疯婆子! 这时候只要她愿意,弄爆地球都有可能。 拳拳到肉,刀刀见血的你来我往中,这一次是满月赢了,不过因此她付出的代价也不小一身都是见血能入骨的重伤。 而朵拉是个值得相信的伙伴,满月这边结束时,朵拉已经在旁边抽了一支烟。 “威廉去哪儿了?”她捡起地上的枪,抵着2号的眉心。 2号一脸血冷眼看着她,片刻后冷笑声,“你到底是什么1号,我们差不多的年年纪被带到hell当做少年兵培训,从小被当做小白鼠做各种研究,为了自己能够活下来睡在狗窝里,吃着连猪都不吃的猪食,为了能够在那恶心的地方活下来杀自己的伙伴,朋友抢夺食物。” “我的努力不比你少1号,但我永远被你压一头。这些我都忍了,但你血洗hell叛出hell你应该是hell头号敌人为什么boss还是对你念念不忘,不论花费多少心力,钱财都要把你带回去。而且最让我不明白的,为什么你还是这幅样子一点都没有变。为什么时间在你身上没有痕迹你到底做了什么!” 努努嘴,她反手给了2号一巴掌,“你嫉妒我我就该惯着你吗?我看你就是让病毒侵蚀了脑子。2号你要知道我不欠你什么,反而是你欠了我很多。你要给hell当狗那是你的选择别把你这畜生和我混为一谈。” “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因为什么2号望着满月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太夸张让整个脸皮都呈现出一种狰狞的感觉来。 笑够了,她长出一口气,“对,白清欢你是人生嬴家。离开hell遇到牧师照顾你,后来又遇到白家的人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疼惜,可最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双手沾满鲜血魔鬼的你居然能找到爱你的人。这般的情深意长啊白清欢啊,只可惜……” 满月没对2号后面的话没抱什么期待,临死之人除了抒发自己多年的怨气还能有什么。 枪管再次抵着2号眉心,非常的冰凉就像教堂外的夜色一样寒冷。 2号往后看了眼,再次嗤笑声,“白清欢,只可惜从今以后都不会再有爱你的人,因为商羡年已经死了!” 染了寒霜的秋水眸霎时一沉,商羡年三个字很容易让她的表情变得惊慌失措。 “如果他真的死了,那你就得去地狱跪着向他请罪!” 砰! 跟白爷一样,简单暴力的结果。 她抬头,看着面前的耶稣像。 染了血的唇微张,“阿门!” 从教堂出来,是她开的车,联系商猛得知商羡年在的医院车速是一路飚过去的。 私立医院门口,朵拉跟着下车,望着她纤瘦狼狈的背影。 朵拉问了句。 “他,真的这么重要吗。” 脚步顿了下,她侧头,勾着唇说了个四个字,“他是信仰。” “威廉跑了。” “我会找到他,把并让他给商羡年偿命。” “杀了他解药怎么办?” “与其问或许根本没有的解药能够让我活多久,不如阻止更多有可能成为我们一样可怜的孩子。hell,有一个0号,1号就够了。” 朵拉没在说话,拉开车门准备上车,可忽然满月叫住她。 彻底转过身来,隔着医院门口错落的光线看她,“朵拉,不要做任何侵犯我底线的事。你好不容易活成自己就应该珍惜,权势的欲望带给你的只有无法翻身的深渊。” 这是她做的最后警告。 朵拉救过她,所以她愿意包容一次。 但凡有第二次,她不会手下留情。 话,言尽于此,说完她纤瘦的身影就跑进医院。 ** 私立医院,聚着很多ar来的保镖。在满月进入医院都用十分警惕,甚至看着随时要动手的剑拔弩张的架势盯着她。 因为她一身的血,虽万分狼狈却又那般让人挪不开眼。 这就是曾经那个hell的王牌,国外有着人间恶魔,撒旦之称的半月刀主人。 整个世界有无数的女人,未来ar的继承人居然找了这么个硬茬! “白小姐您……您这是怎么了?” 商猛从病房下来接满月,快靠近时才见到她一身的血。 顿时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这模样要是让商羡年看见,怎么得了! “我没事,商羡年怎么样?” 看了眼楼上,商猛满脸愁容道,“还没醒来,医生说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但因为爆炸时气流波及导致右耳会有失聪的情况。但这不是永久性的,等身体痊愈可以做手术治疗的。” “那为什么还没醒。” “这个……” 瞪他眼,满月一脸煞气丝毫未减,转而换了个话题,“谁做的。” “怀疑是意大利的人。” “意大利的人?”她忍不住蹙眉,有点没想明白,“意大利这边有人跟商羡年有过节?” 但2号的意思,这爆炸明明是hell做的怎么又怀疑是意大利的人? 商羡年他难道还有别的身份? 刚刚进到医院见到那些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她就挺纳闷,商家在国内的影响很大,算是推动国家经济的一个重要家族,在国外是到处都有接触但不代表手可以伸得这么长。 商家这些人处处针对,绝对不会在意商羡年的死活,那是……商羡年母亲家族的势力? 商猛在脑子里想了半天也不知怎么解释。 毕竟ar家族这件事在没得到商羡年允许前不能随便乱说,否则等自家老板醒来他的小命就没了。 “白小姐,您真的不用先去看医生?” “不用。对了,商羡年的母亲……” “母亲!” 这是个极为敏感的话题,用谈虎色变来形容毫不夸张。 “这,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我跟着二爷只有几年,而二爷从不提这件事。抱歉白小姐,我帮不了你。”说着,他还抹了抹额头汗。 哪里是不知道,就是一副被吓坏的模样。 察觉出他的异样,满月又多问了句,“商羡年不提他母亲是讨厌还是喜欢?” “这,这……我真的不知道,白小姐求您别再逼迫我了。” 叮— 电梯到,救了商猛一命。 格兰特是个老烟鬼了,商猛先迈步出来又看到他在抽烟。 格兰特也在看他,问了句,“你哪儿了?” “去接白小姐。” “白清欢来了?” 说那时迟那时快,格兰特马上就丢了烟,从背后掏出一把伯莱特92f对准电梯口的位置。 “格兰特你做什么!” 商猛猛的退回来想要阻止格兰特这个动作。 这是做什么? 好不容易把白小姐盼来居然被人用枪指着,等商羡年醒来他怎么交代啊。 “抱歉,我没时间跟你耗。” 借着挡在面前的商猛做视野盲区,一把匕首从下往上挑去。 “你!” 格兰特伤了手臂,枪掉在满月手里。 三两下卸掉枪支,当个废物般扔在一旁。 “再有下次,我就挑断你整个手筋。”寡冷的一眼刮过,走了。 “你!”格兰特在跟一步,又低头看火辣辣的手臂。 嘶,真他妈疼啊。 重点是什么伤他都没看见,是不是厉害的太过分了? 跟在旁边的商猛不敢说了,要按真的说,他这是第一次见到满月真正的身手。早年在邺城,他见到的不过是凤毛麟角罢了。 因为太厉害,一时间还没回过神来。 “这些都是什么人。” 看她眼,商猛应得小心,“这……是保护二爷的。” “哪儿来的?” 一旁,冷冷的眼色飘来,夹着一丝嘲讽,她说,“又是不知道还是不能说的秘密?” 卑微的商猛只能垂头,应道,“二爷的事,我不敢随便评论。白小姐若真的想知道,等二爷醒来后要不您亲自问他。” “呵—” 讥诮的扯了下唇角,扯到脸上的伤口,疼得她顿时呲牙。 “看来身份有秘密的不止我一个,病秧子商羡年也是有不得了的秘密没告诉我。” 这话,除了她疼的龇牙,还有话语中的龇牙咧嘴。 说着,就到病房门口。 商猛在前帮着推门,病房里除了欧文劳伦斯还在。 满月不认识这些人,难免有些尴尬的面面相觑。 轻咳声,商猛介绍道,“这是白小姐,我们刚刚才联系上。” 劳伦斯在与欧文谈话,忽然被打断后起身想要与满月找个招呼。 只是她疾步进来,目光里只有商羡年一个。 查看了下情况绕道床尾拿起病例看了看,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了两封邮件,在照片下有一行字。 标注了具体位置,并让他们过来。 不是商量,就是命令的霸道口吻。 而旁边的劳伦斯挺尴尬的,伸着手也没得到回应,只是拇指上那枚玫瑰花印记的戒指让满月多打量了几眼。 “久闻白小姐大名。” 勾了下唇角,她寡凉的余光睇过来,“英国人?” 劳伦斯温雅如旧,一抹不可名状情绪还是从他海蓝色的瞳孔一闪而过。 “白小姐好耳力。” 收回目光,只盯着商羡年,“不用拍马屁,你们可以滚了。” 商猛:…… 另外两位:…… 第一次,劳伦斯的脸色挺难看的。 但还是没发怒,把情绪压下去先一步一离开,随后是欧文望着满月高深莫测一笑也离开了。 商猛在最后,“我就门口,有什么事您叫我。” 她没做回应,脱了外套扔给商猛,“送去干洗,一身血腥味不好闻。” “是,白小姐。” 商猛抱着外套出来,外面欧文正在等他。 坐在对面塑胶椅凳上,扬了扬下巴,笑问,“那就是白清欢?” “是。” “比格兰特形容得要漂亮很多,而且好像脾性不太好。” 抖了抖手臂上的外套,表情好像在说:这么多血,像是脾气好的? “她从哪儿来的?” “不知道。”商猛靠过来,脸上的表情挺为难,犹疑了会儿问,“这附近哪儿有干洗店,白小姐这件外套她很在乎。” “给我吧。” ** 病房安静下去了。 满月清洗了下从洗手间出来,来到病床边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后犹豫再三才拉起商羡年的手。 房间有暖气,他的手还算暖和。 只是这样睡着的他过于安静,安静得让人不习惯。 昨晚去见商羡年并跟世界末日似的恩爱,说真的她的确把他当做一枚利用的棋子。 但她发誓,绝对没想到hell会用这么暴力的放肆。 不得不承认,这次她没保护好商羡年并且亲手把他推到这般危险的位置。 “羡年,对不起。” 她很少道歉,因为以前的她根本不知道对错,只是像个机器人永远麻木的执行者hell给出的指令。 是牧师和白爷教会了她‘抱歉’和‘谢谢’应该像名字一样跟我们如影随形。 虽然只是几个简单的字符和字。 但会给需要的人带去一丝善意和温暖。 “真的真的对不起羡年,我不应该急功近利为了找hell报仇把你当做棋子。对不起,我也再次食言没有把你保护好。” “羡年这个世界是肮脏,但你肯定没有想过你爱着的我会比这个世界还要肮脏。我从出生到现在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杀人,从头到脚沾了最多的就是血腥。我是他们口中降世的恶魔,是撒旦的转世,我应该想到跟你在一起会给你带来多大的伤害。” “我不得不请你原谅,原谅六年前邺城制造我们间的‘偶遇’。我救你不是意外,是我刻意跟了你多天而得来的因果。那时,我只是在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比我见到各地的美景,各种盛开的花儿都要好看的男人。我也从没想过,跟你的见面会让你深情错付。” 说到这儿她自己先笑了下,秋水眸含着滚烫的热泪。光影交错斑驳间,瞳孔里商羡年的倒影忽然就碎了。 “商羡年,其实我没有名字。其实,在那颗炸弹落在红十字会的基地爆炸之前的所有的事我都忘记了。我记事的时候是那场爆炸后,当地政府军前来救援,当时存活下来的人很少我是其中一员,后来被带到难民收容基地没有多久就被一个孩子带走。跟我一起离开的还有别的孩子,我们被带上一辆车带离收容所,之后再次醒来时我已经在hell少年兵驯养地。” “那个地方……很黑暗,永远都有一股恶臭和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基地里有一个教官,穿着军皮靴,黑皮衣戴了顶帽子,会拿着一个教鞭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用力抽在我们身上。我们要学很多东西,很多国的语言,怎么使用冷兵和武器,怎么打斗潜入,怎么百分百击杀目标。而我住的地方很小,那是一个狗笼的规格而幸运的是我住的那个狗笼有个狭窄的气窗口。天气不错的时候,我能见到月亮。” “大概就……上次我比划时那么小。不知是不是幸运或者我父母的眷顾,我成了基地里最厉害的一个。在正式出任务前,我被教官关在一个斗兽笼,同一起培训的二十几个孩子争一个能够活下去的资格。我是最后的嬴家,用一把81式的军刺杀了我隔壁狗笼的伙伴,也杀了斗兽笼里所有的伙伴。好多好多的血,溅在我脸上,身上。” “那一刻,我所见到的世界是猩红色的。就像圣经里记录着世界末日的样子。而我执行的第一个任务时杀一个军火商。那个男人很壮实,一米九的大块头。只一下就把我的手腕掰断,我用了半条命换他一条命。我被带回基地时奄奄一息,原本该像个没用的垃圾扔在郊外等死,但他们去把我带回去注射了【潘多拉】。我奇迹般的重生了,敏捷力,反应力,愈合能力全部增强。就连我的听觉,视觉都一并增强。” “那时,我彻底成了个杀人机器。羡年,数以百计的人啊,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只要hell下令我从未有过失手。最后一次任务,hell让我解决一个华裔,是位在教堂任职的牧师。但我没想到那位牧师有国际刑警保护,或者说监禁。数以百次的任务里只有牧师那一次任务失败。我没想过自己能够活下来,可的确是被我要击杀的目标救了。我那件黑色男式旧外套就是牧师当年救我时留下的。” “那一晚,月亮很圆很明亮。”她起身到床边开了窗户,夜空里那轮明月高挂清冷高洁。 “我昏睡了一周才醒过来虚弱得像个孩子。牧师没有对我疾言厉色,给我吃的,帮我处理伤口。很喜剧他问我的名字,我说我没有名字我有个代号叫1号。牧师笑了笑,帮我取了‘满月’的名字。那一晚正是12.23号,是我有了名字重生的第一晚。” “从那以后我就没在回到hell,因为牧师那儿有国际刑警hell的人不敢硬碰硬让我得到足够的修养的时间,并且留在教堂。随后,我离开了几日回去基地血洗了那个地方,放走那些可怜年幼的孩子把教官关在狗笼一把火给烧了。hell的事原本应该到此为止,我留在教堂学习怎么成为一个虔诚的信徒,不在做杀人越货的买卖,但……” 牧师死了。 转回身,看着床上依旧昏迷着的商羡年,原本已经干了的眼泪又涌出来。 “羡年我不想当一个不详的人,我可以应承你所有。只要你平安无事的醒来,我哪儿都不再去,什么都不再做就乖乖的留在你身边陪着你,嫁给你直到我生命终结的一刻行吗。我不在跟你发脾气,不在瞒着你什么秘密,只要你想知道的我什么都告诉你,我以后会很听话听话的。” 她在今晚所有的自述,都是从出生后有史以来的存有的记忆到之前一直三缄其口的秘密。 她一直不愿说,一是怕吓着商羡年。 毕竟有谁想象过自己爱的女人是个双手沾满鲜血,时刻都可能来仇家要命,杀人越货的匪类。 二,也是为了保护商羡年。 毕竟hell什么能力她还是很清楚的,除非她24小时在商羡年身边,否则有任何机会他都会暴露在危险中。 叩叩叩— “谁!” “白小姐是我。” 商猛看着手里的食物还是忍不住叹了声,来得这么晚,应该是没吃什么东西的。再说她一身的血,一般店面也不敢接待。 “什么事。” “我给你带了些吃的,二爷不知多久会醒,白小姐你不要自己身体熬坏了。” 等了一会儿才听到她回应。 “进。” 商猛没敢走远,就去附近的速食店打包了些东西来。 他进了屋,没敢多说什么,把食物和药箱一并放下,“白小姐吃些东西,在把身上的伤处理下吧。” 她右脸颊有一条很深的血痕,来时一身风尘仆仆没细看,现在清洗了下再看才觉得那条口子又长又深看着都觉得触目惊心。 而她反应很冷淡的说了句‘谢谢’。 打开食物代,先咕咚咕咚喝去半杯冰可乐,默了会儿才问,“商锐怎么样?” 提起商锐,他脸上愁容更多,一连几声的唉声叹气。 “他比二爷伤的更严重,爆炸时是他护着二爷才……” “还在危险期?” “是,说要熬过24小时才可能转危为安。” 一到医院她就急着来看商羡年,商锐那边还没去看一眼。她应该去看一眼的,毕竟商羡年的命是商锐保下来的。 “明天,我去看看他。” “不用,您陪着二爷就行。商锐那边有我盯着,白小姐也不要两头担忧。我相信二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逢凶化吉,大吉大利。” 好一个大吉大利,差点就要说出恭喜发财了。 两人聊了会儿,她仔细问了下商锐的情况,粗略的吃了些东西就让商猛离开。 满月在床边守了整晚一刻都没闭眼,但商羡年也没有醒过来。 早上十点多医生来做过检查,说的话还是一样,做过手术已经没有生命安全,昏迷只因为爆炸的气流太强大,至于多久能醒得看商羡年自己的‘造化’。 下午的时候,欧文不请自来,除了些吃的还拎着一个很精致的衣服包装盒子。 餐满月收了食物,至于装着衣服的袋子挺纳闷的。 欧文笑了笑解释着,“白小姐别误会,只是看您一身的血,要是让先生看见只怕会因此而担心,当然要不要换一切全凭您自己的意愿。” “比起那个小黄毛,你倒是会做人的多。” “白小姐过誉。” “拐弯抹角就不必,你似乎有什么问题想要问我?” “要说问题谈不上,只是刚刚收到消息昨晚近郊一栋闹教堂发生了命案。”说完,颇有深意的目光递过来。 “如果我们的消息准确,其中应该有些hell的人。” “哦,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百闻不如一见。之前就一直听说过hell王牌的大名,但是这个传说在十年前就有,而白小姐这张惊艳的脸看起来不过只有十八左右。很难想象,这是一种怎么样的缘分。” “不过是些坊间传言,不必在意。” 欧文点头称是,微微笑着温文有礼,可随即话音一转,“不知道我们听到的传言对不对,hell有基因研究改造这一块,而且好像研究非常成功。如果说,十年前半月刀这个传闻是真的,那我大胆的猜测下白小姐如今芳龄十八的原因或许与此有关系。” 放下手机,她挺桀骜的目光飘过来,懒懒的撑着头轻言细语道,“你们ar的情报收集也是非常厉害的。曾经的‘日不落’帝国辉煌时代,辅佐过维多利亚女王的内阁大臣‘阿尔特’家族,就算到了21世纪的今天在英国也占据非常重要的地位。未曾想象过,商羡年居然有着如此庞大的背景关系。” “昨晚近郊附近的事是我做的,怎么ar是要对我采取什么行动吗?”说完,头微微一偏,艳美的轮廓俏丽得明艳动人。 但眼中,挑衅意味不减。 “白小姐误会了,您是先生的爱人我们不会采取什么行动。只是出于对先生的关心,也很在意白小姐您的事。其实,在之前邺城白爷那一次被hell重创后,先生就已经让我们在打听hell的事情和藏身点。不过很可惜,hell的人比我们预想得更狡猾,虽然有找到蛛丝马迹但一直没能找到机会清楚。” “谢谢好意。” 欧文点头回礼,“哪里的话,白小姐若是需要,在伦敦我认识几个基因学家的专家,若是有需要白小姐随时开口。” “不必!” 欧文的好意被打断,但打断的人不是满月,而是正推门进来的m,除了m在他身后还有位非常漂亮但冷艳逼人的女生。 满月的脸上闪过几分释然的笑,起身,下巴点了点,“你看见了,不止是ar家族我白清欢也认识不少朋友。” 第一百零五章:他想让她哭。(2更) 病房门口,欧文的表情挺无奈的。 难道他表现得很有攻击性吗,他已经非常友好的展示了好意。 当然,这也是为商羡年着想。 如果白清欢真的是hell的王牌,那么之前他查到的线索就能联系起来。 hell以培养并输送少年兵为主要买卖,同时招募了很多因为危险研究被各国驱逐的教授专家,很早很早以前hell就是以买卖各种违禁药或者基因公式而发迹的。随着科技的进步hell野心也就越来越大,发展的研究,改造人体基因这一块儿。 白清欢如果是这其中的受害者,身体一定遭受很大的损伤。 而他,只是想要帮忙而已。 ** 病房里,满月跟随m来的女生有个久违的拥抱。 “不好意思,把你也叫来了。” 女孩子轻笑声,眉梢扬了扬,“你跟我从来不会客气,少这么客套不习惯。” “还是你了解我。”说着,她目光移向商羡年,双眼中包含着无尽深情的爱意,“我只是想要确认他没事,也很想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m已经看过病例,做了个叫简单的检查,“从病例来看,他只是遭受爆炸气流收到冲击,除了右耳膜被气流挤压损伤和身体肉眼可见细微的创口并没有什么问题。我个人觉得他迟迟不能醒过来或许是因为冲击后的自愈能力。” 女孩子接过话,拿过病例快速翻阅,“我同意m的想法,从各项检查指标来看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何况,他手术完还没超过二十四小时,身体也需要足够的时间来缓和。” 这两个人是满月非常要好的朋友,而且是可以无条件相信的那种朋友。 他们说商羡年没事,她就愿意相信。 “其实,除了他还有一个人,手术完也不到二十小时现在正在危险期。我想你们多留几天以防什么突发情况。” “要我多留几天没问题,红十会一直很忙我权当休假,但你得先告诉我这个男人是谁?”女孩子指着商羡年,唇边蕴着清丽的笑容,“在机场遇见m,他可是跟我说了你在国内找了位非常优秀的男朋友。” …… 满月的表情有些无奈,瞪了m一眼,笑道,“你几时也这么鸡婆了,这事也跟十七说。” “姐妹一场,你打算瞒着她吗。” “你打算瞒着我吗,满月?”十七扬着下巴,表情可是不怎么好惹的样子。 “我怎么会瞒着你,与其说是男朋友更确切的说应该是未婚夫,在邺城过年的时候关系已经确定下来。” “嗯?未婚夫!” 比较惊讶的是十七,m的反应比预想中还要冷静。 他们俩认识满月的时间差不多,但这些年比起十七,m对满月的事更加了解。 她能够有个相爱的人已经够让人吃惊的,其实不出什么意外两人结为连理也是很容易想到的,只是没料到时间这么快而已。 “你要结婚了?” “结婚还谈不上,只是先订婚。” 闻言,十七又扭头去看商羡年,不能否认的是这男人的模样俊俏得让人惊艳。 但满月是一个会因为皮囊就付出真心的人吗? 事实证明,当初吸引满月的的确是商二爷这张谪仙般的面容。 好看的皮囊的很多,但商羡年的一张骨相却是万里挑一中独有的好看。 “看吧,身份你们也知道了,所以余下的事就麻烦两位。” “这位你是介绍了,另外一位你还没说。” “他是商羡年的朋友,在爆炸时为了救他承受了很多爆炸时带来的伤害。” 她的意思两人明白了,所以他们也会不留余力的帮忙。 “十七,你帮我盯一会儿,我跟m说点事。” “行。” 两人从病房出来,一同到病房外的花园。 花园里视野很广阔,虽然有摄像头但很容易找到遮挡物。 “你怎么一身的伤。” “昨晚斗了场,跟威廉和2号。” “什么!” m神情一怔,两步并作三步追上来,“你胆子未免太大了满月,跟威廉他们面对面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不是因为什么好处,2号在威廉的授意下杀了白爷!杀了白家很多人,现在商羡年这么躺着也拜hell所赐。他们对我步步紧逼,赶尽杀绝我凭什么要当一个弱者不还手?” 说这话时,满月的眼中凶光毕露,杀意决绝。 “不过很可惜的是,威廉跑了。就算2号替白爷偿了命也不够偿还。” “你,你怎么没告诉我。” “告诉你做什么这是我的事,但现在我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什么?” 望着远处的绿植,她深吸口,“我要摆脱【潘多拉】给我带来的控制,我知道【潘多拉】是一种病毒会让我身体留下很多后遗症,但我不想再受【潘多拉】的遏制。以前,我觉得hell对我威胁很大,对商羡年威胁很大总觉得一旦我失去还手的能力商羡年就会任人宰割。但现在不同,是我低估了他能力。就算没了我他也有自保的能力,而我想跟他在一起更久一点。” “你给我的针剂能保我四年,但我想要更多的四年。m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你一直在hell虽然没有触及到【潘多拉】的核心研究但这么多年一定窥视到一些东西。我是头一次这么想要活着,这么想要陪着一个人。” 【潘多拉】这个病毒这得很奇妙。 就是因为太具有吸引力,m才会选择忽视掉【潘多拉】给人们带来的伤害而一直研究加强这个东西。 但这些资料全都保存在hell,他离开时没有带走的机会。 “m?” 见他不说话,满月心里略微有些忐忑。 须臾,m才有了反应。 “如果你想要这么做就得保证捉到威廉,【潘多拉】病毒并不是在威廉手上发扬光大,他不过是在hell内部动荡时找到合适的机会并上位的。【潘多拉】存在的时间比你想象得更早。想要找到克制办法,就得从根源入手。” 她脸上绷着的神色慢慢转换成笑容,“好,活捉威廉把他交给你。” “不过满月,你注射【潘多拉】的时间超过十年你确定能够承受所有的痛苦,你还记得每两年【潘多拉】病毒就给你带来那种生不如死的疼痛吗。” “我能忍受,只要我有更多的世间来活着。” “为了一个男人……” m忽然转身,话到此为止就断了。其实当年,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只不过满月比压幸运,还有及时止损的机会。 她也猜到或是触及到m的伤心事就没再继续说,转而换了个轻松话题,“安吉娜怎么样。” “随我一起来罗马了,暂时把她安置在酒店。虽然她十分迫切的想要见见你这位撒手就不管的事情的教母。” …… 上次在离开以前,他们在教堂得到神父授礼成为安吉娜的教母,但离开后她确实什么都没管十分的不合格。 “我去跟他们交涉下,把你和安吉娜还有十七安置在能够保护的酒店。如果威廉知道你来了并跟我在一起,他一定会来找你麻烦。” “这话你说错了,你才是他的目标,我不过是个离开hell无足轻重的人。” 冷嗤声,对于这个玩笑,她觉得一点都不好笑。 从花园进来,两人脚步温吞还聊了些别的事。转过回廊,忽然看见商羡年病房门口聚集着很多人。 心脏顿时一个咯噔,往下一沉。 “羡年!” 她飞奔过来,非常野蛮大力的挤进病房。 里面的景象与她想象差别很大,商羡年没事,不仅没有事而且他已经苏醒了。 有种积压的欢喜和喜悦宛如汹涌的洪水向她涌来。 这是六年后再见时,绝无仅有的一次欢愉。 “羡年!” 野蛮的撞开窗边的男人挤过来,秋水眸迅速被水雾占据。 而商羡年刚醒不久看着还有些迷糊,伸出还疼痛的手臂圈着她未言但紧紧的搂在怀里。 他一定不会说,在昏迷的时候他听到了满月说的每一个字。 只是身体像被囚禁在一个狭小黑暗的盒子里不能动弹,在听到以前那些满月从不肯吐露的过往时他疯了一般想要给她个可以依靠的臂弯。 他是真的真的用了全力才迫使自己醒过来。 十七是满月的朋友,也可以用非常要好的闺蜜来形容,此时此刻非常尽职的充当起知心闺蜜角色。 “不相干的人可以离开了。” 当然,这个不相干的人里她也属于其中一个。 商猛高兴眼泪都出来了,一个大男人能想象中那种过于激动而嘤嘤哭泣的画面吗? 实话说,非常的辣眼睛。 他哭是因为高兴,因为终于捡回一条小命。 不然回了国内,商家的人知道这件事,他死万万次都不够。 热闹,被人灌满的病房终于安静下来只有他们两个。 满月埋首在他怀里哭的伤心欲绝,但同时不忘一直在道歉。 这件事是她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 差一点就把商羡年的命玩儿出去了! “对不起,对不起羡年真的对不起,我这狗胆包天的想法连累你和商锐一起受伤,真的真的对不起。我,我向你认错,你要怎么打我骂我都可以,我一定不会还手。” “你每次都要这么吓唬我然后再来跟我道歉吗?”他的嗓音里有大病初愈的虚弱,但一点不应干沙哑后而带来的质感。 “我,我错了,我错了。” “不要道歉,我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听你道歉。卿儿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但目前只有一句。我的深情没有错付,就算是错付那也是我心甘情愿的错付。” “还有,谢谢你六年前的邺城造就那个‘偶然’,那个偶然我很喜欢。而且我一直没有机会跟你说,六年前刚出邺城的时候,我就看见公路对面倚靠着车门嘬着棒棒的你。” 那一天,邺城的天气不是很好。 飘着雪花天气也暗沉,不断来回的车流带起的凉风卷起她随意披散的长发,非常流气的姿势靠着车门,秋水眸里引聚着星色般的冷艳华光。 在晦暗的天地世界,车水马龙中,她扎眼的令他没能移开目光。 当时,他只觉得这个女人慵懒又厌世的模样好美。 他想,让她哭。 在床上。 因为,她哭起来应该也会很漂亮。 ------题外话------ 谢谢‘生当作人杰109’小可爱的月票。 说到做到,今天加更了~ 第一百零六章:一波又起。 哭,也是一个很费劲儿的体力活儿。 别人不知道,反正满月是哭的眼睛疼,喉咙发干,脑袋发晕才停下来而且好久都缓不过劲儿来。 哭得太久,连啜泣都用了好一阵才止住。 见她情绪缓和得差不多,商羡年才轻言细语的出声,口吻听着是颇为无奈。 “卿儿,已经抱了很久了。” “那又怎么样,你嫌弃抱我抱得太久了吗。” “没有,只是……” 商二爷是个妻奴,就算抱得腿发软手发算都不想松手,可这手臂上的针管扎进肉很疼啊! 动了动,满月搂得更紧。 “你别动,就想这么抱着你。” “嘶!卿儿,疼疼……” 商羡年叫成这样,吓得满月一个激灵从床上蹦到地下。左手背扎得针太深,都回血了。 “你是傻子吗,你又不是哑巴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 “舍不得松手。” 翻了个白眼,她去倒了杯热水过来。 递过去,就在一旁坐下,还微红的眼眶看着他,嗫嚅道,“你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 “问什么。” 他喝了口,温水顺着脖喉咙经四肢百骸,感觉洗去少许的疲惫。 还疲惫的脸上,绽开一朵花儿。 “问你为什么来意大利,还是在明园为什么那么对我?卿儿,失去亲人的痛我能够跟你感同身受。我承认,你的身份,白家的事全由我那一张照片引起。是我对不起你在先,你打骂我都是应该的。” “我很抱歉,因为我的失误造成这么大的事。” 再次提起白家的事,总有种时过境迁的感觉。 当时白家的事发生得太突然,她整个脑子都想着怎么来讨债。商羡年的事的确在意料之外,但就算没有那张照片,hell在国内这么多势力眼线迟早有一天会被找出来。 何况,2号早就潜伏过来。 这件事是上次在安歌那儿留宿时意外发现的。 安歌在准备春季新款设计图,与她分享时找了些以前合作过的模特给她过目,不成想在那些照片里很意外的见到了2号。 很普通的打扮,宛如一个清纯可爱的邻家少女,没有任何攻击性。 在追问下才知道,2号化名成林婉是个兼职做模特的,与安歌相识已经几年。 当时满月很意外,因为她没见过2号所以从未想过hell早就潜伏在她身边。隐瞒身份这么多年,或许就是为了拿到那件东西。 “卿儿?” 看她沉默的出声,他轻唤了声。 心里,心若擂鼓紧张的不行。 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压抑,毕竟提及了不怎么愉快的事。 商羡年坐正了些,探身过来尝试去拉她的手,“对不起满月,虽然这三个字简单又苍白,但我好像目前能做的只有跟你道歉。” “不用道歉。”她反手握着他的手,撒娇似的晃了晃,冲他咧嘴一笑,“其实,最该怪的人应该是我。我这种人,不管什么人跟我接触最终都没什么好下场。你看你是这样,白爷是这样,当初救我的牧师也是这样。hell的规矩就是如此,一日进了hell除非死否则永远都脱离不了。” “在邺城见到白爷死在我面前,当是的确是被仇恨冲昏头脑。羡年,在明园对你说的那些话不是有心的。过世的人已经过世,我……应该珍惜眼前人。” “卿儿?” 噗嗤一笑,她凑上来,明艳动人的笑着,“是不是忽然很感动,哄得你很高兴?那你,还没有别的什么想要问我的?” 别的什么? 他的确有很多问题要问,不过在昏迷时满月说的那些已经够消化一阵。 何况,他们俩刚刚冰释前嫌,如果在纠缠进去刚和好的关系岂不毁于一旦。 “没什么要问的,只要见你平安无事就好。” “饿不饿,要不要让人买些吃的。” “不用,我想先去看看商锐,爆炸时是他救了我。” “他。” 犹豫了下,满月也没打算隐瞒他,小心的搀着他下床,“商锐的情况很严重医生说要熬过24小时,因为是些医学上的东西我也不是很明白,不过你放心商锐冒死救你,就冲救你一命的恩情也不会轻易让他有事。我有两个朋友,在医学上造诣不小已经叫来以防商锐病情有变。” “我手上虽然沾了不少血腥,但我欠的人情也会更好不差的还回去。” “知道你乖。” 忍了很久,他终于释怀的轻叹声,因为伤了手臂手还疼但还是用力箍着她。 紧紧的箍着,埋首在她肩头。 深吸口,忐忑的心才平安回落。 “卿儿,我们不要再有什么误会了好不好。以后不管出什么事,你可以慢慢跟我说跟我解释我什么都能明白,但请你给我时间好吗。” “好啊。” ** 门,终于开了。 满月搀着商羡年有说有笑的出来。 走廊里候着的人,相互给了个比较暧昧的眼神。 “你们俩没事了?” “我们根本没什么问题。”她出声反驳,特坚决。 十七踱步上来靠着满月,眼神在她脸上飞来飞去,“可是刚才我听他们讲,在来之前你跟你未婚夫可是吵架了,吵架吵得订婚戒指都扔了。” 满月:…… 这儿的人? 这儿的人能看见当时明园的事的只有商猛。 想不到商猛这么八卦! 温冷的目光穿过人群,钉在商猛身上。 “这位是?” 商羡年看了眼十七,眉目间有好多疑惑。 满月的朋友不多,像这般亲密的更是没有,安歌和张纤纤对于她只能算是特别。 不管怎么也没这个女生这么亲昵。 注意到商羡年的眼神,十七只是很淡漠的给了一眼。 “我们好好的什么也没有,请你不要道听途说,还有你是个医生麻烦你有点医生的样子,商锐怎么样了!” 十七后退两步,目光环视圈,“这间私人医院的医生已经很顶级医术是真的不错,商锐那边我跟m都去看过确定得他自己熬过24小时危险期才能度过,暂时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 得到这个答案满月不意外。 商羡年爆炸后住的医院,必然是整个罗马设备医生最好的。 叫来十七和m只是想要给自己一个交代罢了。 回头去看商羡年,挺替他担心,“现在还想去看看商锐吗。” “我去看看。” “好。”她回头给了商猛一个眼神,“你陪二爷去。” “是。” 商羡年没拒绝,看了满月一眼同商猛走了。 等两人消失在转角,满月才托着十七走的远了些,眉眼皱着,“商锐真的只要熬过24小时就没事?” “熬过24小时只是度过危险期,危险期过不代表他就平安无事。满月,人体是个很复杂的东西,我不能跟你保证什么。如果24小时没过,等于说商锐存活的几率很小也可以说没有,但如果熬过24小时存活的几率就很大。”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轻叹声继续道,“满月,你现在真的变了很多越来越有人情味,这是一个很好的改变我希望你继续下去不要在变回去。说真的,以前那个满月真的太无情了。” 无情,只是十七往好了说。 以前的满月的确就是个魔鬼,令人害怕的魔鬼。 “不说这个了,我还是要拜托你们尽全力保商锐。最近,我身边死了太多的人,经历太多的痛苦我只想日子过得稍微平稳一些。” “医生本职,放心我会尽全力。” 点了点头,她后退两步靠着墙壁,有些疲倦的捻着眼窝。 这些时间一直在奔波劳累,其实她也累了。 “你脸色不怎么好。” “我吗?”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右脸上的疤痕不仅结痂而且已经好了七层。 全是因为【潘多拉】给她带来的好处。 细胞活跃异于常人,自愈能力超过常人,太诡异了。 “可能是累着了,别担心我没事。” “我知道你没事,但就算你是超人也要爱惜自己身体。你很特别,但你经不住这样无休止的耗损。” “得了,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你可是出了名的冰山美人医生,说这些煽情的话可不适合你。” “谁叫你是我朋友,你以为我很想管你,当年可是你……” 话,戛然而止。 顿时,十七的表情不怎么自然,满月的也不怎么自然。 沉默了会儿,十七笑了笑打破僵局。 “不说这些不开心的。倒是你,打算什么时候嫁给商羡年嫁做人妇,感情这么好婚也定了,既然你选择安静下来就不要在管这些事。回到国内,改名换姓好好跟商羡年在一起,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顿了会儿,她轻嗯一声。 其实她心里也是这么打算的,等找到威廉逼问出【潘多拉】的公式让m制造解毒剂,不受【潘多拉】的遏制就做一个普通人。 “你们,怎么认识的?” 谈起这个,她晦暗的目光终于引入亮光,唇瓣不自觉的挽起连神色都轻松了。 “在邺城,意外之外的偶然。” “什么叫……意外之外的偶然,这话听着挺绕圈子的。” “反正从差不多就是那样,也是很狗血的戏码。我救他,互生情愫相爱这样。” 十七摇了摇头,看样子并不相信满月的爱情会有这么普通。 “不是,你到底想听什么,原本就是这么简单没有小说,电视里演得那么夸张。” “我发现你的眼神有点飘忽不定,看着像是害羞了。” “谁害羞!” 秀眉忽的一扬,前一刻的刚显露一点点的羞赧顿时荡然无存。 这模样把十七逗乐了,很上道的从口袋里掏出几颗花花绿绿的糖果,下巴一点笑容暧昧,“呐,这是你刚才在病房跟你未婚夫恩爱亲密的时候我专程去附近买的,糖果的种类是很多,就是味道不怎么好。这是我尝过后唯一觉得不错的,将就吃吧。” “谢谢。” 笑着接过,迫不及待的剥了颗。 糖纸是塑料的,花花绿绿非常漂亮。而糖是水果味的,清爽不腻人确实容易入口。 但是,这份久违的平静没有平静多久。 尽头的走廊里就传来一声巨大的枪响。 在所有人神经都没反射过来以前,马上响起第二声枪响! 砰!砰! 下意识的,满月心头一怔。 阴寒的凉意瞬间涌上来,霎时漂亮的脑门就染上一层细密的汗珠。 “羡年!” 她飞奔而来,商锐的病房门口欧文和格兰特先到一步。 “羡年,商羡年。” 挤开保镖跑进来,商锐平安无事的躺着。 但商猛中枪躺在地上,枪口在胸膛的位置,跌倒在置物柜前,而他撑着一口气指着敞开的窗户。 “二,二爷他……” 满月一刻晃神,好像头被一根铁棒当头一棍。 “十七,十七,m!” m先进来,查看了商猛的伤势,扭头去看十七,“很侥幸,伤口偏离心脏3毫米得马上抢救。” “我去安排手术室,叫医生来。”格兰特与商猛接触得多,怎么都有点朋友情意。 踱步到窗边,这是五楼距离并不算矮。 而楼道下,有条很明显的轮胎痕迹。 商羡年,被掳走了。 “白小姐,是hell的人吗?”欧文跟过来问道。 “你问我?” 她阴冷的眸子投过来,唇角翘着诡异的冷笑,“这是罗马,难道ar势力不够保全商羡年的安全吗?” “这。” 欧文脸色一变,垂下的手握成拳头。 他的确没收到消息有人入侵,商羡年被掳就发生在一瞬。 “哼,是我高看了你们ar。” 说罢,她转身从病房出来,脚步很快,“商羡年已经被掳走,麻烦你们照看好商猛和商锐,我不希望我刚救回商羡年他们俩又出事。” 她疾步回病房捞手机,直接拨通朵拉的电话。 但好像在意料之中的朵拉的电话已经联系不上。 动作顿了一刻,骂了声娘转头拨通crazy的电话,“把朵拉的定位,和行径路径发我。” 满月是hell的王牌,除了她超群的能力,还有她十分敏感第六感。 在罗马与朵拉相见的第一眼,说实话她对朵拉就保持着一半的警惕性。在近郊那个教堂,她先动手让朵拉援护说白了是试探中的一环。 crazy盯着电脑,一直在努力,“别着急,我在尝试用三角定位。luan你在罗马到底遇到什么什么事,连朵拉你都怀疑。” “好好办事,少问问题。” “……我只是想告诉你,注意安全!牧师的人情,你还没有还完,而且艾瑞克有跟我联系他那边有进展。” “好,按兵不动等我回来,把这所有他妈令人心烦的事一并解决!” ------题外话------ 谢谢‘飞忽悠’小可爱的月票~笔芯~ 第一百零七章:结了发就是夫妻。 商羡年被绑架,整个医院都人都忙碌紧张起来。 唯独只有满月,像个没事人一样回到商羡年原来的病房,什么都不做一直拿着手机在不断回复消息。 叩叩叩—— “进。” 门外的人犹豫一刻才推门进来,是欧文。 再次见到满月,心里倏地生出一股紧张感。 环视圈,目光落她身上,皱着眉踱步过来,靠近时脸色略微有些疑惑。 他叫了声,“白小姐。” “有事?”她漫不经心的问了句。 微微俯身,他答,“白小姐放心,我们已经派人在四处追查,相信很快就会有先生的消息。” “你觉得问题在外面?”手机放在一旁,她坐在床尾,说着手臂伸向后面撑着床铺,要不是现在情况紧急,这是一个很随意放松的动作。 寡凉讥诮的冷笑蕴在她挽着的唇角。 “ar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控制着医院。从进门到医院病房总共有113个人,其中一半以上带着武器,当然这些是在看见以内还有些藏在暗处的人。欧文你不觉得很惊讶吗,hell的人跟来自家后院一样,从窗户突破直接进到五层楼商锐的病房掳走商羡年?” “商羡年是多久醒的?他又是多久去的商锐病房?你告诉我,世间有多少的巧合是真的巧合?” 没错,这件事太巧合了! 而且进展得快速又顺利,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这件事我已经在调查,很快就有回复。”他再度垂首,有发自内心的自责。 事发之后不仅是满月觉得奇怪,欧文也察觉出内部的异样正在让格兰特做排查。 轻哼声,对于欧文的内疚她并不满意,“ar的内部很严格,我的人没有能够入侵成功。但我白清欢也声名在外,想要打听点消息还是有门道。听说,ar里内乱一直不断有一个华人身份特殊很受你们老板器重?” 毋庸置疑,这个身份特殊的华人就是商羡年。 曾经在‘日不落’帝国时代侍奉过维多利亚女王的‘阿尔特’家族很坚挺,一直承袭到21世纪依旧在英国内阁都占有不可估量的地位。 这样的百年世家,如何会让一个华人来继承? 更别提其中各种裙带关系构成的复杂权势纠缠网,商羡年的存在绝对是个眼中钉的存在。 很难排除,在意大利这个微妙的国家里,有人想借hell或者意大利黑手党的势力拔出这个眼中钉。 “白小姐请放心……” “我放心什么?”她出声截断,口吻霸道冷漠,“hell是个什么性质的组织我比你清楚一百倍,更别提别的势力想要解决掉商羡年的急切。这种情况下,你来告诉我商羡年存活的几率有多大?” “我现在就告诉你,麻烦你用ar的情报网传达一个消息。不管商羡年目前是什么身份,有多少人想要他的性命。半月刀主人要保全他,无论是谁伤了他必然会付出一家满门的代价。如果有人愿意卖这个人情,我可以无偿的替他完全一件事,无论什么事。” 这是hell的王牌做出最大的让步。 以她自己为饵,为代价保全商羡年这一次。 “白小姐。” 欧文用非常吃惊的目光去看她。 等于说,满月现在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并且做出了一个很多人都想要的承诺来。 半月刀的主人啊,撒旦的代言人。 无论什么任务,她都会交出最完美的答卷来。 不在继续这个话题,她转头看向窗外。 沉默一会儿,说,“我要些东西。” “您说,白小姐。” “m107,格兰特92,和一张比例精确的地图。” “……好的,白小姐。” 交代完这些她重新拿起手机,干脆直接后仰倒在床上。 商羡年一失踪朵拉就跟着失去消息,之前她还不是很确定对于朵拉的猜测,但现在是百分百确定朵拉就跟她想得一样。 但可惜的是,没有确定朵拉在帮谁办事。 所以如果绑架商羡年的人是威廉,那么她还有占据上风的主动权,如果不是…… 最坏的打算,最多是跟商羡年。 同生共死了。 ** ar在意大利所有的关系网都利用上,但截止商猛的手术平安完成后没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其中内部的叛徒的也已经找到,只可惜早已被人灭口什么消息都没有查出来。 这漫长又磨人的时间一直持续到晚上当地9点多。 消失多时,并且失去定位的朵拉重新联系上。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接通。 “是我。”不自觉的,她声音里带着一丝惊慌和颤抖。 “满月,对不起。” 她蹭的一下弹起,眸色望着灯火通明的罗马古城,眼底侵着嗜人的寒霜,“别他妈跟我道歉,我提醒过你他是我的信仰血肉,动了他谁都不能活!” “真的对不起满月,商羡年在维也古堡,想要救他快来。威廉就是他妈个疯子!” “维也古堡?” 夹着手机,拿着笔在地图上做标示,然后圈出大概位置重重点了两下。 欧文凑上来,看了眼圈中的位置也拿着手机在发信息。 但一只细白的小手按过来阻止了他,一边在通话一边指向楼下,非常生动的比了个开车的姿势。 欧文会意,转头让人去准备车。 朵拉那边的通话临时被打断,她反手捞起外套,带着欧文一块出门。 手指不停的在手机上发信息。 “准备3辆车,我跟中间一辆。我藏后备箱,在中途路段停车把车给我,我在身上放个定位你们随后来。不要让尾巴跟着,全都清理干净。” “白小姐是怕?” “没错,怕人补刀,顺带一网打尽。hell的掳走商羡年,我没去他至少还有一线生机,可如果让别的有心人知道我们都得死!” “你不用担心监控这边,我会让整个罗马的网络瘫痪半小时。” 欧文:…… 两人脚步很急从安全通道下来直接去的地下停车场,随后三辆车一起从车库出来并且套牌全部套的一个牌子,简直就像是三胞胎分不出来。 满月藏身的车子行径二十分钟停下,她从后座出来到前座,驾驶位换人只用了两秒她就驾车绝尘而去。 电话里,听朵拉的语气很不对劲儿或许是受了伤。 但短短几句交谈里,她能确定一件事,朵拉不是跟威廉一边的她受雇于其他人。但威廉这个疯狂又狠辣的男人一定做了什么,打破了两者间得合作关系。 不得以,朵拉才联系的满月。 维也古堡位置在近郊,是一栋早年有历史遗留的古堡。 车子一路狂飙加横冲直撞,她已经在在最短的时间赶到这栋维也古堡。 她在古堡外下车,做了一番准备才扛着m107爬上旁边的小山坡。古堡附近很荒凉,是错落的山坡,其中树木杂草丛生很适合当遮挡物。 停在与古堡前,她目测了一千米左右的位置,组建完扛着枪把整个古堡可以看见的位置不遗漏的扫描一遍。 在这种十分开矿的地带,保镖都不找掩体直接暴露。 能看出,威廉确实太看得起自己。 但目前就看见了很多保镖,没见到商羡年,也没见到威廉或者朵拉。 找不到确切位置一旦打草惊蛇,商羡年就有很大可能性陷入危险。如果换做以前,她已经毫不迟疑的突进但现在…… 冷静十秒,她再次尝试拨通朵拉的电话。 好像是天助她,电话通了。 这次,朵拉喘息得更厉害,但气息很微弱有种濒死的感觉。 “告诉我具体位置。” “后,后方车库。” 砰! 这一声枪响听得她一个激灵,没做迟疑扛着枪就跑。 被打的是谁,开枪的是谁? 会是,商羡年吗? 在跑动过程中,她心跳加速夹着心慌意乱。 跑了两百米左右的直线距离,终于看到古堡后那一个巨大车库,车库前也聚集着不少的保镖。 现在看来,她需要解决的人很多。 起码,古堡前的那些人,古堡里藏着的保镖,不解决了一会儿突进车库时她会忙得应接不暇。 为了确保商羡年的生命安全,她决定——统统干掉! 退回到刚才的位置,最后确认一遍后动手。 古堡顶上四个角的狙击手瞬秒,然后藏在古堡贴近窗户的人处理干净才借着一根滑行绳下去把外围的人全部解决掉。 后方车库那边也听到动静,调派了些保镖过来,只是除了摆着的人别的没有见到任何人。 反而是后方车库的位置,满月出现的位置非常刁钻,因为刁钻所以保镖们没能有很好的防备能力,要用秒杀来形容一点不夸张。 处理完麻烦的人,她终于有机会进到车库。 原以为这样豪华的古堡里肯定停着扎眼的豪车,没想到这车库是一片狼藉。 她放轻脚步,蹑手蹑脚进到车库。 忽然,传来声刺耳,夸张的笑声,这笑声她辨认了一会儿才听出来。是威廉的声音,他的声音稍微尖锐些,笑起来时有些刺耳。 紧接着笑声而来的是闷哼声,压抑克制着的。 是商羡年。 脚步停了一刻,在次拾起时就快了很多。 而车库里的威廉,端着一杯红酒像喝高了,拖着一根铁棒脚步虚浮歪歪扭扭,目光也不知看着那儿,似在自言自语。 “rose,你是来救这个男人还是来救你曾经的朋友。” 她从一堆废弃物后方露头,还是那身熟悉的装扮。 只是,漂亮的轮廓藏在兜帽下。 “威廉,你应该马不停蹄的离开罗马,而不是去而复返的掳走商羡年。” “呵,掳走了这个人又如何?” 说着,威廉猛的一个转身,铁棒砰的一声敲商羡年身上。 商羡年的手脚被绑着,手臂上的铁链还套着一个钩子将他人吊着,从他表情难看十分难受。 手臂,脚踝上已经被粗糙的铁链磨出血痕来,嘴巴还被胶带封着。这辈子活到现在他都没受过这种待遇,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任人宰割。 随着他再一声闷哼,倒是威廉真的如疯魔了一般,面色狰狞又怪异的咯咯的大笑起来,笑声尖锐又刺耳宛如被人捏着脖颈般。 她往前一步。 “站住!”威廉的声音充斥这在这个破旧的车库里,一遍遍的回荡盘旋,回头问了句,“你想干什么,rose?” 她丢了手里的枪,高举着双手慢腾腾的踱步过来,“你不是想要东西吗威廉?” “站住!” 砰! 在威廉的后方还有几个保镖,这些人很年轻她没见过。 子弹就打在她脚前,没一点偏差。 “你不想要东西了?”她眉梢一挑,目光从商羡年那边移向威廉。 “当然。”他微笑着点了下头,但随即话音一转,非常锐利的目光直射过来,“rose你知道除了那件东西我还要什么,我要你跟我回hell。” “不若?”她反问,桀骜如旧。 威廉接过话茬,下巴一扬示意了被吊着的商羡年,“不若就杀了他。” “你杀了他,我还会跟你回hell吗?” 她挽唇一笑,这笑容在此刻异常的讽刺讥诮。 “你掳走他就是用来威胁我,没了他这个威胁你觉得我会乖乖听话吗?” “你会乖乖听话,因为只有我手里才有【潘多拉】的解药。rose你从hell离开躲了我十年,就是想要做一个普通人,我可以满足你这个愿望但前提是你必须跟我离开。说实话,hell这么多的少年兵,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有你这么厉害,没有一个让你这样让我念念不忘。” “我几乎每晚都能梦见你站在基地前,挑着唇角桀骜不羁的模样。你是我见过最完美的作品,被无数的任务雕琢得完美无瑕。只有你,从不让我失望。” “别,别答应他,他就是个疯子!” 奄奄一息的朵拉一身血倒在地上,不难看出她遭受了一番非人的折磨。 随着声音回头,朵拉在她背后。 刚才应该是藏在某一处,听到她声音才出来的。 刚要迈步,听到前头的威廉挤出一声嗤笑,眼中闪烁着兴奋的神色,“你还没死,0?” 他在原地手舞足蹈,陷入自己给出的音乐幻境里,“rose你看见没,这就是【潘多拉】神奇之处,当一个强者不好吗为什么要选择做一个废物?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停止注射【潘多拉】就算优秀如你也不过是个在平常不过的普通人。你看看你现在的行动能力,愈合能力那样不是最顶尖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选择成为一个废物!” 这才是威廉最想不明白的,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人人都想要成为强者。 可是,最完美的她却偏偏要做一个碌碌无为的废物? “说够了吗威廉,你的夸夸其谈,你的异想天开对于我并不合适。把我打造成所谓的‘王牌’是你们的选择,把我变成一个杀人工具的是你们!那么年幼的年纪被你们带回hell,当做畜生一样培养从来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 “不,说畜生是夸张了,我们连畜生不如。我们这些无法反抗的孩子只不过是hell的实验工具!有多少孩子没有熬过【潘多拉】病毒带来的危害,忍受不了要人性命的痛苦被逼到疯狂而自我了断。而我们这些存活下来的实验工具,还要不断屠杀同伴来取得一个存活的机会?” “威廉,你们自己的疯狂而已,为什么要把这魔鬼的双手伸向可怜的孩子!” 她一字字的否决,一句句的反问让威廉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而再次癫狂。 他被满月的质问逼到一个盛怒的边缘。 而她,抓到这个时间动手。 但—— “你想要杀我rose?” 她的忽然出击被威廉遇见到,并挡了下来。 是,她的确要杀威廉,但威廉买了一手保险。 她刚才一进来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商羡年吸引过去,没有注意到其实在那跟地基柱后还藏着一个人。 是个同2号一模一样的女人。 “很惊讶是不是,2号明明死在那间教堂对不对?”他揪着满月一头长发,用力的牵扯着。 头皮忽的再次一紧,威廉取下皮带套住满月脖颈,揪着她及腰的长发用力一甩,“跪下!” 咚— 一点迟疑没有,咚的一声就跪下。 上方又传来威廉狂妄放肆的笑声,满月这样的低姿态很大程度上满足了他的征服欲。 多桀骜不羁的女人啊,别说靠近就是多看一两眼也有可能被废了招子的hell王牌,如今就如狗一样匍匐在他脚下。 “王牌,什么王牌,你要知道这个名声可是hell替你造就的。rose,做人还是不能忘本,否则!” 穿着皮鞋的脚一脚踢过来,正对着头部。 她晕眩一刻,趴到地上。 而且她的头上还踩着威廉的一只脚,把她当一个踏脚的物件毫无自尊一般的踩踏着。 “看,你也能做一个听话的宠物不是吗?rose,不过是一个男人而已,怎么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把你骄傲的自尊统统踩到了脚下下?” 威廉摇头晃脑的笑着,牵着皮带的另一头把她带向刚才酒杯掉落的地方。 皮鞋的脚尖点了点地上的红酒液,俯身下来轻声问道,“rose这是我最喜欢的酒,你知道多少钱一瓶吗。因为你浪费掉了而我非常心疼,现在我要你把这地上所有的酒都舔干净,不然——” 他给了眼神,有着与2号同样的面容的女人,手里拿着的军刺慢慢刺穿商羡年腰间的皮肤。 “不然,我就在他身上捅出百八十个窟窿来。” “别动他!” 三个字,没有温度,没有起伏。 而她转头就趴下,乖乖的按威廉说的舔干净地上所有的红酒。 她持续不断的‘听话’再一次满足了威廉心理上一直有的不平衡,而身后奄奄一息的朵拉不知几时站起来手里有一把枪。 准心,就是瞄准的威廉。 砰!砰! 两枪同时响起,被一颗子弹穿破眉心的是朵拉。 而威廉仅仅只是擦伤了胳膊。 匍匐在地上的满月一跃而起,身上一直藏着的半月刀从两个方向甩出去。 商羡年身边的女人,刚才开枪击毙朵拉的人都被扎上半月刀倒地。 威廉顿时勃然大怒,收紧握着的皮带,癫狂的怒吼着,“杀了他,杀了他!” “不要,不要!” 砰! 一颗子弹飞速过来击中商羡年。 因为商羡年自身身体的摆动,子弹偏离得有些厉害射穿他靠坐的锁骨。 “羡年!” 开枪那一刻,她呼吸都停止了。 “让你杀了他,你在干什么!”威廉的怒吼声再次响起。 可话音落下的一刻,他就被满月缠着双脚摔倒地上。而她抢了威廉攥在手里的皮带,在第二次枪声想起时用了最大的努力飞身扑过去。 商羡年死白的脸上沾着灼热滚烫的鲜血,他的双眸魔怔的看向倒在脚下的满月。 刚刚那一枪是满月替她挡下的,子弹这次很精准没有偏移。 所以,从满月的左额打穿,子弹从右后脑勺飞出去。 鲜血因此溅了商羡年一年。 “唔唔唔……” 他扯动着锁链,身体不停在摇摆。 垂下的眼睑中只有侧身躺着,无数的鲜血从她伤口涌出来没有在动一下的满月。 威廉爬起来时也傻了,骂骂咧咧的无数的德语脏话从他嘴里飚出来。 “我让你杀那个男人,你杀她干什么,为什么要杀她为什么!你知道我找了她多久,爱了她多久!!” 威廉,彻底疯了。 掏出身上的枪,对着后面的几个保镖一阵胡乱射击。 “为什么要杀她,为什么要杀她!我找了她十年,整整十年,无时无刻不想着她。” 身后的保镖被他自己不留情的解决掉。 然后失魂一般晃晃悠悠的过来,噗通一声跪在满月身旁,颤抖着双臂把她抱起,“rose,rose,我,我带你回hell,我带你回去坚持住,我带你……” “啊!” 寒光一闪,一条刀疤从威廉的下颔斜剌着往上到额头。 动手的是人满月。 不仅如此,威廉的一只左眼还插着一根针管。 “啊,啊!” 威廉吃痛的怒吼着,咆哮着不断往后退。 而满月实在无力,半蹲在地上,从外套的口袋里拿出第二只针剂,偏着脖颈出脖子注射进去。 鲜红的血浸湿她的面容,特别是左边的眼眸被鲜血染红。 她所看见的世界是扭曲的,鲜红的。 身体像被戳穿了一个大洞,无数的体力不断往外涌。 她用了十秒钟才在脑子里重新组建完事件,踉跄的转身,已经没有力气她是一点点爬过来的。 鲜血在她身下拉出一条弯弯扭扭的曲线了。 “羡,羡年。别怕,我来,来,救你,不要怕我会,会保护你。” 像个瞎子般摸索的手终于摸到他吊着寒冰一样的脚,顺着这力道她慢慢站起来,被鲜血染红的脸非常乖巧的冲他笑着。 商羡年看着她,身体很猛烈的在抽出。 他哭得很凶,哭花的眼都快看不清满月的样子。 她正在尽力的绕到后方的柱子,那有个控制钓钩的按钮,但威廉没有死不仅没有死还捡起伤他的半月刀冲过来。 目标,不知是商羡年还是满月。 反正这时,他所有的愤怒都已经被激怒到巅峰值,没有任何理智可言。 咚。 满月一拳捶破按钮,铁钩发出机械的嗡鸣声一点点往下在移动。 探出头来,她释然一笑刚要开口,就瞅到已经近在咫尺并且高举着半月刀的威廉。 事后回想起来时,她也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是怎么冲过来徒手接住了刀刃的。 “你这么想跟他一起死,我满足你!”威廉再次被这个举动刺痛瞳孔。 但是,他还是小看了满月。 就算在这种情况下,她的爆发是一直养尊处优的威廉比不了。 她借力使力,刺穿的手紧紧握着刀刃,一手缠着他臂弯一个转身,单脚踩着他身体一个用力的拉扯。 威廉的右臂被活生生扯断。 顺利夺过刀的她,对着威廉的后脖颈一个猛刺。 咚-咚- 两人一前一后的倒地。 一旁的商羡年已经被逼疯了,挣脱掉铁钩跟兔子般跳过来。 “满月,满月……” 她的身体很冰凉,但秋水眸里的深情缱绻却生生的灼人。 枪声在古堡外,车库外此起彼伏的响起。 每响一次,满月的身体都会抖一下。 她已经没有能力和力气在保护商羡年,万一还有人来伤害他…… 脑子里乱成一片,现在唯一想得就是要保住商羡年。 “满月,满月别睡,跟我说说话求你了,不要睡好不好千万千万不要睡。” 在仅存的一丝精神力里,她想到个目前最好的办法。 双手紧紧揪着他的肩,非常的用力,指甲隔着单薄的病服像刺进肉里一样。 两人身体双双倒地,满月压在他身上并且捂着他的嘴。 “嘘。” 她裂开唇角,露出艳美的笑容,“我,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羡年。嘘,不要,要出声,外面还有人不要出声,不要。” 脸上的血和泪顺着她尖细的下巴一滴滴滴在商羡年脸上。 “我,我是爱你的羡年。我,我,我在邺城的河边,有一套,别,别墅。那是我买来原本打算跟你结婚一起住的房子。但是对不起,我弄丢了你的孩子,只有两个多月我真的以为自己很厉害,可以解决岽三省的事在回来跟你在一起。” “可是我食言了,没有保护孩子也没有保护好你。但,但我,一直很想,想嫁给你。”她非常认真的点头来表示这件事的重要性。 “我,我,想到了。” 晦暗无关的秋水眸忽然亮了起来,扯下自己一缕头发放在他头发边很努力的想要辫在一起。 但她不断的颤抖的手没有完成。 释然一笑,她说,“没,没关系,你明白就好,羡年。” 咯咯的笑了两声,如黄鹂,如珠落玉盘,悦耳又动听。但明亮的光色从她眼中一点点散去,瞳孔一点点晦暗和涣散。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刚刚,刚刚来的途中我有跟上帝祷告。”她哽咽了一下,扒了扒全是血的脸,说,“羡年。余生,我祝福你——长-命-百……” 她纤细的指尖,没有点在他眉心。 如同最后那一个没有讲出来的字。 商羡年哭疯了,颤抖的哭音接过最后一个字:岁。 “满月,满月,满月……” 满月就躺在他怀里,但是他连抱一抱的能力都没有。 ------题外话------ 谢谢‘16xx80’小可爱送的月票~ 一百零八章:光头月爷上线。 满月预估得不错,在她隐秘离开后没有被人发现外,欧文和格兰特带着人出来时的确被很多势力跟着。 hell的王牌传出去的消息不会有人不在意,商羡年是ar的人,其中有想要救他的,其中有想要趁机斩草除根的。 多方势力的跟踪让他们浪费了很多时间,到维也古堡后也遭受hell余留的人一顿火拼。 他们顺着一路的尸体追来时,满月已经是个昏死状态。 解了手脚上的锁链,没有敢耽搁。 格兰特开车,欧文做保镖,商羡年是一路不断做心脏复苏把满月带回医院的。 十七和m其实已经做好准备,但他们相信以满月的能力顶多是个重伤状态回来,绝对没有想到带回来的满月是个濒死状态。 说得通俗易懂点,若不是那两针【潘多拉】她早就死在车库。 十七和m,包括整个私立医院的医生全部整装上阵,然后是国内的杜康是硬生生被ar强大的关系网用直升机直飞十几个小时接到罗马来的。 手术做了,子弹从脑子里射出没有遗留。 至于弹壳。 这得多谢hell的武器装备精良,子弹做工太好穿过脑颅没有破碎,这是所有的不幸里唯一幸运的。 人救回来的,不过就是昏迷着。 【潘多拉】的病毒有利有弊,帮着她保住性命,手术后她虚弱的身体就成为病毒不断放肆的战场。 她要么,撑过病毒的蚕食活过来,要么死在【潘多拉】手里。 至于解药这个东西。 没有。 但好在有个m,他制造不出解药,但有中和剂的配方。 可以说满月昏迷的时间里,被扎成了刺猬,并且需要24小时不间断的观察,一旦病毒的峰值过高就得注射中和剂。 而中和剂的剂量是极其为妙的,多了中和的病毒过多满月熬不过,少了病毒侵蚀整个身体就得死。 就这样反反复复,复复反反她终于熬过来了。 这次醒来,花费了所有的运气,精力。 “醒了,醒了,满月醒了!” 十七巨大喜悦的声音惊醒了病房里的人。 “别动!” m喝叱声,阻止商羡年的动作。 是,满月是子弹穿脑,一身大大小小各种的伤口,在没确认前千万千万动不得。 这时候,医生的专业性就用上了。 满月刚醒,橄榄绿的秋水眸还挺迷糊,但迷糊得非常可爱。 浓密的睫翳不断扑闪着,眼里有着对这个世界的新奇和活力。 “别怕满月,眼睛跟着我指尖的方向移动。” 一左一右的来回她乖乖做了没什么问题。 m又拿出贴身小电筒,可光线刚照在她瞳孔里,忽然的他手腕一紧随后一疼差那么一丢丢m的手腕就骨折了。 病房里的人,惊呆了! 但随后,满月来的一句更是惊人。 “你晃着我眼镜了白痴!” 众人:…… 众人有点懵。 满月大佬脾气从来都不好,但不至于被电筒一晃就? “满月。”“卿儿。” 十七和商羡年同时出声,满月已经起身一屁股做枕头上,非常耐人寻味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 看了约莫两三分钟吧,目光移向商羡年。 怎么说,那眼神挺为妙的。 但不可否认,像极了六年前在邺城机场外。 她初遇他时那般惊讶,微愕的模样。 可惜,她凝视商羡年也不过多了几秒,这才环视了一圈病房里的人。 抬手,憨憨的抓了抓头。 “呃……我想找一个人。” “谁?”十七在一旁问的特别小心。 找谁来着? 她非常努力的在想,同时头带来一阵要命的刺痛。秀眉下意识的蹙在一起,无数个词语在脑子里飘过。 啊,找到了。 抬眼,她小模样极为认真,说,“我要找,羡-年。” 最后两个字她念得比较慢,像是经过了很多的思考后才念出来的。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不止是商羡年,十七和m的感觉也不太好。 其实,做手术的时候十七就跟m提过这一点,子弹穿脑其实有伤及前额叶部分,而前额叶是控制人自身情感的,不仅是情绪会有很大的变化,以前过往所有感情部分都会产生变化。 当然,有点类似于失忆,但又不像是失忆。 她能记住以前认识的很多人,只是在情感处理这一块不再一样。 “卿儿。” 推开m商羡年来到床边,真的用了很大的克制力才没有把她搂在怀里。 他眼里揉着深情的柔光,泛着喜悦,兴奋。 有一阵,才轻言细语的开口。 “我,我就是商羡年。” “是吗?”她度量的眼神慢慢的把他上下打量一番,忽的咧嘴一笑,跪在床上非常笔直,小脸贴上来明媚又灿烂,骄傲道,“我就觉得是你,不知道为什么这双眼睛好漂亮啊。” 笑意在他唇角慢慢绽开,现在他终于敢伸手搂着她动作轻柔的带进怀里。 “卿儿,除了我以外他们都记得吗。” 被搂在怀里的她露出一双明亮异常的秋水眸,不知觉得眨巴着,众人都在全神贯注等她回来。 可,她来了句。 “我饿了,想不起来。” “别急别急,我现在就让人去买。” 欧文非常自觉,没等商羡年开口就已经去安排。 等食物这段时间就是满月开始认人的时候,她现在的状态时,念出平时的名字时她多多少少有些印象,可具体要问这些人是谁她就分辨不出来。 别说别人,就是商羡年同她到底是个情感她也不能够确切的讲出来。 只是潜意识里,商羡年比所有人都重要,而她要保护好商羡年。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把满月大佬问得心烦了。 眉色间,蕴着冷寒的厌世和不耐烦。 眉梢重重一沉,下意识的想要拿什么东西,但一时间想不起来要拿什么。 “你们烦不烦,一直问问问,问什么问。我是是十万个为什么还是你们是十万个为什么!我饿了,嘴巴里都是口水,还一个劲儿的问问,割了你们舌头信不信。” 众人:…… 非常默契的,齐齐用一种十分尴尬又怀疑的眼神的看她。 你是真的傻了,也是真的够流氓了! 这小脾气比以前还大。 咳咳。 像这种时候,就是商二爷极力在老婆面前表现的时候了。 明明前一刻还在同流合污,现在这一刻就后退一步,义正言辞的站在满月这一边而指责十七和m。 “你们就不能有点人情味,卿儿刚醒给她一点休息喘息的时间不行吗?” “你们没听见她说饿了?” 十七和m对看眼,非常默契的给了他一个脸上笑嘻嘻,心里mmp的表情。 舔狗,超级大舔狗! 而满月,还非常满意的对商羡年竖起大拇指。 在傲娇劲儿的补了句,“你们真不是人。” 两人:…… 好在,救命的外卖终于来了。 这丰富的快餐速食及时堵着满月的嘴,而大家也是趁着这个时候从病房出来,觉得务必要商讨下满月的情况。 “她这个样子正常吗?” 十七双手抱胸非常认真严谨,而后抬眼看着商羡年,点头,“按照她头部受伤的位置来说她现在所有的反应都是正常的,前额叶受伤每个会会根据自身情况而表现出不同。情感缺失,性格大变,但不用担心随着伤口的愈合她的情况会慢慢好转。” 这些都不是商羡年担心的,他最担心的是满月能不能记住和他的关系。 “我跟她?” “看样子她记得你,是因为你对她太重要。但你们之间的事她还记得多少就不得而知,但就算她记得很少你也不要逼迫她。她现在刚苏醒不要给她太大的压力,这是作为朋友和医生的建议。” 还想再继续问下去,病房里传来满月的声音,不断的非常大声的在叫他。 “羡年,羡年,羡年……” “我在卿儿。” 他疾步推门进来,满月坐在床上有些埋怨的小眼神在看他。 看了眼欧文,欧文挺无辜的还他眼。 欧文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原本吃的好好地没什么问题,她很忽然的就跟受惊了一样在叫他名字。 “怎么了卿儿。”踱步过来在床边坐下,看了眼没吃几口的东西,柔声问道,“是东西不好吃吗。” 满月摇头,也没解释就紧紧的拉着他的手然后低头吃东西。 看着手上紧紧拉着他的小手,忽然的好像明白了什么。 就如当初他的心情是一样的,满月消失在视野中他就会惴惴不安。 ** 在满月清醒后的第三天,商猛和商锐都能够行动时,离开多时的一行人终于回到国内。 起先,商羡年想要隐瞒她受伤的事,可仔细一想隐瞒不了就告诉了白虞。 随后白家的人就涌来了帝都。 他们都非常惊讶,从没想过想神一样厉害的满月会遭遇这种情况。一场比较轰烈,气氛严肃的‘见面会’后满月被商羡年赶去休息。 月楼,从来没像今天这么热闹过。 一客厅的人,抽烟的抽烟,啜泣的啜泣,沉默寡言的沉默寡言,真的是人生百态全都演绎了一遍。 商羡年从楼上下来,捻了捻眼窝长吁口。 满月黏他心里是高兴地,但每次哄她睡觉都跟打仗一样,唱歌,故事,笑话不带重复的轮着来,而且她经常在睡下一会儿后因为各种原因惊醒。 惊醒后,有时她会傻愣愣的坐很久很久。 “满月睡了吗?”司南问了句。 他点头,从楼道边过来,扫了圈,“还没介绍,这两位都是满月的朋友。十七和m,之前在罗马是他们帮助了满月。” “这些都是满月的家人和最亲密的朋友。” 简单介绍,简单的打过招呼,这时候也不适合寒暄。 司南让出身旁的位置,商羡年过来就在一旁坐下。 眉色间有一抹深邃消沉的倦怠,桃花眼里的寒霜在离了满月就会凝结。 “二爷,hell的事结局了吗。” 这个问题才是目前他们最担心的。 满月受了伤,如果hell的事还没解决,趁这时候卷土重来满月的处境就十分危险。 “hell现在已经元气大伤。” 在hell这件事上他没有多做解释。 当时维也古堡,因为满月昏死他心里已经乱成一锅粥根本没有注意威廉在挨了这么多刀以后还能活着,并且能够自己驱车离开。 事后调查时,根据监控来看威廉驱车从维也古堡后门离开后可能是因为体力不支,或者伤势严重出了车祸。 但,很快的他就被人救走。 换言之就是维也古堡的发生的所有事都被人监视着,而后在车库里找到的监控也证明这一点。 那个监控设备有很大可能是朵拉带进去。 绑架商羡年为的是在满月身上拿到一件东西,这是原本威廉同朵拉背后的老板商议好的,但没想到威廉是个十足的疯子。 朵拉出于跟满月的关系,不顾老板和威廉的命令联系了满月。 见他沉默,司南的心跟着一沉,连语调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难道hell还没处理干净?” 他敛着眸子,蕴着寒霜的双眸下沉,“只是时间问题,这一次我会保护好满月。” “那,那她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我们来。” 白虞哭得太厉害,都这么一阵了还没缓过来。 一想起刚才见到满月,她看众人时那种呆滞,疑惑还带着戒备的眼神白虞心里就如刀割一般。 她就知道从邺城离开满月一定是去做危险的事。 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想着顶多跟上次岽三省一样重伤回来,但现在。 沉默了会儿,十七才给出回答。 “这个,需要时间来调养。作为医生和满月的朋友我都希望你们不要给她太大的压力,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除了情感区域受损没什么别的症状,但毕竟伤的是头颅可能之后会有些后遗症慢慢才显露出来。这是一个未知的情况,我希望大家能够配合我工作。” “有,有没有什么是我们可以帮忙的。我是她姐姐,能不能给她一些帮助?” 目光看向商羡年,沉吟片刻她回答,“这个你得问商羡年,满月目前情感记忆中唯一能够记得的人就是他。其实我不介意太多的人出现在她面前,在她受伤后所看见的所有除了商羡年对她而言都是陌生,有的人她能够想起,有的只能响起些名字。如果太多的人涌向她,刺激着她的大脑会让她超负荷,脑压增强与她而言并非好事情。” “你觉得呢?”说完,她询问了下m的意见。 m的专业不是这一块,但医生嘛专业不同道理怎么也懂一些。 “我赞同你的看法,这件事得循序渐进慢慢来急不得。” “那……” 张了张嘴,白虞后面的话还是作罢了。 事已至此的确急不得,他们是非专业想要对满月好就得遵照医嘱。 ** 满月住在月楼养伤一事就定了。 这短暂的二月很快就过去,稳健有序的迎来阳春三月。 寒流终于随着离开的二月消失得无影无踪。 满月,从最开始的懵逼到逐渐的适应,加上商羡年无微不至的照顾可以说恢复得非常好。 性格比起以前活泼了不少,一天天古灵精怪闹的商二爷哭笑不得。 但伤了脑子以后的后遗症就来了。 会时不时的脑袋针扎一般的刺痛,睡觉休息时会被回闪的画面惊醒。 她对自己的身份认知问题陷入一个迷惑的境地。 她不太确定,梦里回闪画面中那个总是一身血的自己是真的还是假的,各种的刀,枪是怎么回事,更不明白那些重叠在一起的尸体是否跟她有关系。 她有好多好多的疑惑等着解答,但目前最重要的是。 拆纱布。 这狗逼纱布缠在她脑袋上好久好久,都缠成了傻子。 每次换纱布的时候她都不能看一眼,只能等重新换了以后在看,每看一次都觉得自己和市场上泡沫胶包着的苹果梨子一个样儿。 今儿一起来,就觉得神清气爽所以这会儿正在洗手间卖力的拆纱布。 “啊!” 别墅里,猛的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叫声。 在书房谈事的商羡年和m听得一个激灵,对看一眼。 “卿儿”“满月” 十七刚醒一会儿在沐浴,听见尖叫声也是裹着浴袍,头上盯着泡沫疯了一样跑来。 “怎,怎么回事。” “卿儿,卿儿。” 三人在浴室门急得不行,就差直接踹门了。 “卿儿,卿儿没事吧,你开开门。” 没一会儿浴室门开了,满月手里攥着纱布,失魂落魄的出来。 一见着十七急眼了,“你怎么拆纱布,要死了是不是!” “我的头发怎么没了!” 把纱布一扔,她愤怒的抬头指着头。 不得不说一句,她现在的造型真的很喜感。 左额半边头发被剃光了,后脑不少头发也被剃光了,就中间留着一撮非常飘逸的长发。 噗— 商羡年笑了一秒就马上止住,扭头看向别处轻咳一声。 “卿儿,当时要动手术也是没有办法。你忍一忍,等痊愈后我就带你……” “我是外星人吗,这是什么鬼造型不如直接来个光头。头发没了就没了,你们还留下不是让我睹发思发吗!你们还有没有点身为医生的医德了,有你们这么对待病人的吗。” 十七,m:…… 说完,她气呼呼的摔门回到浴室。 三人交换了下眼神,十七骂了声娘,揉着一头的泡泡骂骂咧咧的回房继续沐浴。 m也先一步回书房。 而商羡年长叹声,无奈的去到茶几边倒了杯温水。 水喝了一半,电话来了。 回来一周多满脑子都是满月的事,年前公司接的几个合作案目前出现了些问题。商猛和商锐都在医院,公司目前只有刘枫一个人撑着,撑得实在有些精疲力尽。 合作案出现问题不得不他亲自出马。 公事谈了会儿听到脚步声,他倚着沙发背眸色懒懒的睇过来。 忽然瞳孔方大,被口水呛了下,接着一声惨叫。 “啊!” 没错,满月大佬把自己彻彻底底整成了光头。 而且是那种十分明亮扎眼的大光头。 重重重点是,她这幅‘丑’样子还对商羡年挤眉弄眼。 “白清欢,你找死是不是!!!” 商二爷的咆哮声大的就快把房顶给掀了。 ------题外话------ hell篇章,暂时落下帷幕。 满月情感缺失后,即将迎来人生一个大转折~ 谢谢‘生当作人杰109’小可爱的月票~ 第一百零九章:您的小可爱报道,快夸我夸我~ 这下好了,恭喜商二爷喜提光头满月大佬。 卧室里,几个人围着满月,目光频频往她瓦亮的头顶看。 这女人是真下得去狠手啊,竟然把自己弄成了大光头! 商羡年气得唉声叹气没停过。 十七啧啧称奇的扭头,不用怀疑,看着商羡年时脸上就是幸灾乐祸的笑,问,“你就没阻止她,让她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 轻笑声,他面色乖戾,眼尾光如刀子不断刮过满月,“她把自己关在浴室,出来时就这模样我怎么阻止?” “说来我倒是怀疑,你们在动手术时是不是把她智商也神经给搭错了。你看她,像是还有智商的样子吗!!” “哦,现在是怪我咯?你自己的未婚妻没看好怪我们,商二爷这撇清关系的能力‘非同一般’?” 十七,绝对不是一个好惹的女人。 她的清冷孤傲与满月比起来,相差无几。 m在一旁捻了捻眼窝,少许无奈,“这时候说这些有用,她还要出去见人,你去帮她买个假发先应付着吧。” 十七没说话,冷眼瞪过两个两人,在瞪了眼满眼‘无辜’的满月寒着一张脸走了。 “干嘛这个样子,我觉得挺好啊。三千烦恼丝没了,也没有什么忧愁。” “哼。” 商羡年冷哼一声,心脏都给气疼了。 他们俩刚认识的时候,满月的头发没有很长,她不是一个喜欢的麻烦的人从不好好打理外在一切的形象。 可是上天眷顾啊,赏了她一张美艳绝伦的脸,就算是一身的邋遢不打扮往那儿一站也只有股迷人的风情。 但是两人在一起后,有强迫症和洁癖的商二爷就逐渐开始在改变满月。 不喜欢长发的她,硬是因为商羡年喜欢一直这么留着。 直到今天! 沙发里,商羡年别开头,甩了脸色还一副十分不好哄的样子。 m推了她一把,给了个眼神。 满月则是半憨半明白的,心情还挺愉悦不要脸的凑过来。 “羡年,羡年,羡年。”一口暖糯甜蜜的小奶音就这样悠扬婉转的叫着他的名字,“羡年,羡年,你不理我了吗,你讨厌我了吗,你都不看看我吗?哎哟,我的头好疼你给我吹一吹好不好。” …… 商二爷冷懒的垂下眼睑,眼眸中的爱人依旧笑靥如花。 剃了光头他看着确实心中窝火,但她还活着啊,还好端端的在身边,在伸手就可以抱在怀里,一俯身就能吻到的地方。 须臾,他无奈的喟叹声,将人搂在怀里。 抵着眉心,轻蹭着鼻尖,低沉质感的嗓音裹了钩子絮叨着,“卿儿,以后做什么事以前都要跟我商量,不要再一个人突发奇想给我巨大的惊吓。我没有在意你的美丑,我只是希望你能够把我放在很重要的位置。” “放在哪儿?” 赖皮又撒娇的满月大佬上线,瞪了拖鞋趴在他怀里小无赖似的撒娇。 “放在眼里?”说着吻了下,咯咯的笑开,“放在脑子里,心里。嗯嗯,放在哪儿羡年?” 眼耳口鼻她统统吻了遍,在窝在怀里愉悦开怀的笑,笑着笑着她就停下,仰着笑出迷人水色的眸子,沉着静谧和微微的疑惑的看他。 “羡年,我以前杀了很多人吗?” “这是你的记忆吗?” 想了会儿,她摇头,抬手看着融在光线里纤细漂亮的手掌,秀眉蹙了蹙,“不知道,但我最近做梦时常梦到,梦到很多的尸体很多的血。我整个手都沾满了血。羡年,我是个怎么样的人?” 他唇角一勾,云淡风轻的做解释,“白家小姐,目前在庆大念书。” “那,我是个厉害的学霸吗?” 这问题未免直白了点。 但商二爷的回答更直接。 艳美骨相上迷人的笑晕冲上眉眼,润得那双桃花眼灼灼华光,盯的人内心一阵阵发颤。 少顷,柔声答道。 “不,你是学渣,彻彻底底超级弱的学渣。” 说着,指尖伸过来宠溺的点着她眉心,“上课睡觉开小差,整日玩儿游戏,顾着这张贪吃的小嘴,闲来无事时打架斗殴诸如此类。” 他是一点没口下留情,给感情缺失严重的满月形容了一个早前不学无术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二世祖形象。 但满月这脑回路也是怪异,她居然听得津津有味而且缠上了十足的好奇心。 “羡年,我想回去念书。我想去过二世祖的日子。” 商羡年:…… wtf! 这小可爱是不是对‘二世祖’这个词语有什么误解。 再说了,念书有什么好玩儿的,在家吃喝玩乐当个小霸王不好吗? 念书这件事,在商羡年各种描绘后满月就十分向往。 为此,能不能念书这件事,还请了十七,m,杜康来做一个公平公正的投票。 商二爷想着,他意图已经表达得很明显。 他想把月楼改造成‘金屋’藏着一个‘娇美人’。 但千算万算算错了一点,他的娇美人更有话语权,并且无形中威胁人的功夫一点不减。 最终投票数出来。 以1:5的票数碾压的趋势同意满月回到庆大。 此时此刻,商二爷不得不撇开金贵的身份爆一句经典三字经! 这些叛徒打乱他的计划是吧? 没关系,他身后还有个白虞撑腰呢。 随后,客厅里开启多方视频‘会议’,他鼓动了满月身边所有的人再一次对于她能不能去念书这件事进行了会谈。 此时此刻,本作者不得不说句公道话。 可能商二爷对于‘团宠’这个词语有什么误解,他是商家的宝贝可并不是别人的宝贝啊。 结果就是,再次以几乎满票的趋势同意满月回到庆大念书。 至此,商二爷是彻底死心了,想着念书就念书吧,反正在庆大离得近。 念书一事商讨玩就轮到商二爷挨骂了。 满月忽然剃了光头是怎么回事!! 她是女孩子啊,一头的秀发保养得多好说没就没,商羡年这个同床共枕的未婚夫是怎么办事的!!! 心疼媳妇的商二爷不可能推卸责任给满月,只能硬扛了。 这一天下来只觉得心累。 想不到,养一个可爱娇媚的老婆这么难。 ** 翌日。 七点左右,商羡年一醒满月就跟着醒了。 以前超级赖床的懒猪呢,怎么受了伤就变得这么勤劳? 满月解释为:早起的虫儿被鸟吃,哦不,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商二爷怼了句:晚到的老鼠有奶酪。 满月回:我不喜欢吃奶酪。 商二爷:??? 8:30分,两人一起出门。 十七的眼光非常好,在许多的假发中给满月选了款短发,还带空气刘海那一种,搭配一身休闲的卫衣短裤雪地靴,白色外套学生头。 嗯,满月大佬嫩出水来了。 而三十岁的老大叔商二爷在一旁也毫不逊色。 高定西装,定制版限量外套。 风姿清隽,气质卓绝超然。 妥妥的,矜贵儒雅霸道总裁和十八岁甜甜小娇妻既视感。 “羡年羡年,十七给我买的假发好看吗。” 商猛商锐这俩难兄难弟还在休养中,刘枫不得不调回来充当起司机,助理,保镖等等角色。 这是一个比商猛更会察言观色的人。 有一阵未等到商羡年回答,满月不厌其烦的反复询问时,刘枫出声了。 “白小姐,这款短发非常适合您。年轻,漂亮有活力,朝气蓬勃非常适合。” “真的,谢谢不过怎么称呼你?” “我叫刘枫,白小姐。” 得到满意的回答,她又看向商羡年,不要脸的凑上来小脸在他面前得意的晃来晃去。 “不好看吗,快夸我夸我,羡年。” 把眼前做妖的小可爱搂怀里,摁着后脑勺一个深吻,唇边的笑藏不住了。 “好看,非常好看。”说完,喉结狠狠滑了下。 就是太好看了,所以一直在胡思乱想。把满月送去庆大后,又会引来多少蠢蠢欲动想要撬墙角不安分的人。 “那你还不夸我,一脸高冷不喜欢我的样子。”她满脸的明媚笑意,秋水眸里的瞳仁水色滟涟。 说真的他有点后悔早晨起床什么都没做。 可这小可爱一醒来就跟打了个鸡血似的,迫不及待想要去学校。 他是真的不忍心浇灭她这一腔热情。 “我不是高冷,只是舍不得你。” “我会放学会回来啊,你这么年轻,我这么年轻,我们有好多好多的时间在一起呢。” 他的双眸晦暗一刻,抵着眉心喟叹声把人箍在怀里。 有很长时间吗? 没有,满月只有两年时间。 m尽力研制的两只【潘多拉】在古堡车库时她全用上了,不管注射多少针剂的有效时间只有两年。 两年到,找不到解毒剂或者不能重新续上【潘多拉】的结果m有大概提了下。 被病毒不断蚕食折磨,m见过一个hell抛弃的少年兵。 就算是钢铁般的意志在病毒前也被折磨得崩溃,最后不得不自我了断来结束痛苦。 威廉带着半条命跑了,现在整个hell仿佛潜进深海什么蛛丝马迹都寻不到,ar的人,包括在各个情报站点都给出极高的价格在找线索。 “羡年!” 一口咬过来,轻轻的咬在他脖颈,随后又是一个温热的吻。 满月的声音闷闷的,问,“你在担心什么,我闻到你身上的味道变了。” 这两天,满月一直在跟他提味道味道什么的,之前一直没在意以为是她受伤后身体上所做出的一些改变。 但现在又提,而且就在刚才他走神后。 “什么味道,卿儿?” “就……”她灵动的秋水眸转了圈,努力在搜寻词语来解释,“啊,就你生气时,高兴时身上会有不同的味道。就比如昨晚在浴室,沐浴完你帮我擦身体时身上的味道是很甜,甜得腻人的味道。” …… 一把捂着满月的嘴,懒懒的掀起眼帘一动不动的盯着刘枫后脑勺。 感觉到一股阴寒的背后光,刘枫忍不住缩了缩脖颈,非常识趣的戴起耳机播放了手机上的音乐键。 昨晚,他们俩做了羞羞的事。 嗯,在浴室。 所以情欲的味道,满月是能够嗅到的? 这是……什么神奇的技能。 还有些不可置信,他双手捧着满月的小脸仔仔细细的打量,问,“真的可以闻见这些味道吗?” “对啊。” “那现在听好,除了我以外靠近你的人对你有这种味道就揍他。” 认真看他一会儿满月也认真的点头,皱眉想了会儿又问,“要留一条命吗?” 说完,她自己也挺纳闷的抓抓头。 只是揍人,怎么突然就问出这种问题。 “留,当然要留。” 轻轻一笑,又把人箍怀里不怀好意的亲吻。 如果这个情感缺失会一直持续下去,那他就会努力改变满月的未来,让她不在做厌恶的事。 ** 庆大门口。 张纤纤小姐姐得了商二爷的联系,早早的就在门口等着。 一直到扎眼的豪车逼近,左顾右盼着急的脸色才稍有缓和,而半压的窗户满月也是早早的探出头来。 “是张纤纤,是张纤纤。” “记得她?” “嗯,记得,她……”脑子里的画面忽然卡主。 她侧目疑惑的看向商羡年,憋了一阵就是讲不出后半句话。 张纤纤她记得而且影响还挺深刻,不过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张纤纤会有这样的记忆她讲不出来。 揉了揉小脑袋,把她带进怀里,亲了下被冷风吹凉的脸。 “没关系慢慢想就行,总有一天能想起来。” 车停下,商羡年陪着她下车。 昨晚联系时,他大概跟张纤纤说了些情况。 枪伤什么的都是用车祸来掩盖。 张纤纤是个单纯的孩子,真以为满月出了很严重的车祸。她下车那一刻,张纤纤就红着眼迎上来,拉着她上下打量一番。 “清欢,你没事吧。” “没事啊。” 说着,笑盈盈的转了圈,“我就头上有个洞,他们说我是情感缺失其余的没什么大问题。” 一听着,张纤纤脸色都吓白了。 “什,什么叫有个洞。” 商二爷在一旁少许无奈的浅笑,看时间差不多了提醒两人进学校。 有了可爱的同伴,满月似乎忘了背后有个矗立在寒风中望妻石一样可怜得让人心疼的商二爷。 满月一离开,他心头就宛如被掏空了一样。 立了有十来分钟吧,刘枫都受不住着寒冷何况是病秧子商羡年。 虽然害怕,但还是小小声的提醒了句,“二爷,白小姐已经进去好久,天还凉要不您先上车?” 捏成拳头的手慢慢松开,转身走了两步在回头看一眼,才不怎么心甘情愿的上车。 “人都到了吗。” “都到了,昨晚临时联系的鲁校长,安排了十个人到庆大扮作学生保护白小姐。” 听到这儿他心里才松了口气,轻嗯声捻了捻眼窝。 “商猛商锐那边你去看过了吗。” “看过二爷,商猛恢复得很好已经能够做些简单的运动,商锐也恢复得非常好植皮手术后没出现任何不良反应。” “告诉实验室照顾好他们两个,敢出一点纰漏要了他们性命。” “是,二爷。” ** 号外号外!! 【经济系校花白清欢再次复课,而且有了新造型,更是美艳动人,附带生图。】 现在的网络传播速度就是快,两人不过是从校门口到教室。 一路过来,她跟张纤纤有说有笑的生图就被传上校园网。 这些衷心的超级舔狗,等校花等了一个寒假,日思夜想都想要早点开学见一见校花。 现在终于如愿了,而且白校花不负众人坳了新造型。 【我的妈妈啊,果然是我们庆大的神仙级校花,看看这双大长腿,看看这神仙颜值,看看这嫩得出水的脸,这生图也太他妈能打了!】 【哼,什么生图,一看就是ps过的好吧,指不定是什么人自己拍自己放网上的。】 【楼上,我掏钱给你买条导盲犬好,不谢。在摄影系大神面前,你觉得摄影系的同学看不出这有没有ps痕迹。麻烦睁大你瞎狗眼看清楚,传照片的就是摄影系的同学。】 【本楼石锤,是摄影系同学抓拍没什么ps痕迹,这就是原原本本的生图。】 【哟呵,刚刚说ps的是‘某个人’的小号吧?】 【弱弱问一句‘某个人’是谁啊。】 【某个人就是某个之前‘自命不凡’的前校花,不是咱们学校元少的前‘任’吗?】 …… 任萱萱在上次事件得罪满月后,被护妻狂魔商二爷废了几根手指毁了容还被弄进警局关了一段时间。事后,还是商羡年松口任萱萱才能被保释出来,没多久就出国留学去了。 至于任家,早就被商家公司的清算组清算干净。 元里在看见这些帖子时把手机一摔,气呼呼的起身直接漠视讲台上的教授不可一世的出了教室。 这件事过去这么久,因为满月一出现这件事又被拿出来讲。 更让元里生气的事,元家三番五次被白清欢打脸元家什么都没做,反而事后还要腆着脸去讨好商家。 同是四大家族,凭什么元家就要受这种窝囊气。 从教室出来,元里就点了支烟找了个无人的多媒体教室,思来想去越想越不服气狗狗崇崇的拨通了胥言信的电话。 之前警局事件后,商家给元家伸出过橄榄枝。 元家就像得到了什么宝贝似的脸都不要,但随后没多久胥家也伸出了橄榄枝。 不知意欲为何。 但现在,元里想要接受胥家的好意。 他才不愿一直被人踩在脚底下! ------题外话------ 大佬真正的大佬生活即将上线~ 第一百一十章:你实说,我是不是吃泥巴啃树皮的穷逼。 经济课终于结束,满月是撑着最后一丝集中力把课听完的,不过讲台上的教授讲了什么她是一点没听懂,全程当做天书听过去了。 难怪商羡年会说她是学渣,其实她就是个学鬼。 读个书跟鬼迷心窍一样什么都没听懂,瞌睡倒是听出来不少。 非常难得的,咱们目中无物的满月大佬居然会检视起自己来,非常好奇她活了这么大岁数到底会做些什么又学到了什么。 难不成这些年全是混吃等死这样混过来的? 因为是富家千金所以整日就游手好闲吗?怎么可以变成这种社会垃圾废物呢,应该有点上进心才对! 她十分严肃的觉得必须改变这件事的现状。 张纤纤小姐非常尽职尽责,一下课保证来满月这儿报道。 不过今天因为跟教授谈比赛的事儿稍微耽搁了会儿,匆匆忙忙跑来就怕满月走了。 不过满月没有走,在走廊里一脸深沉的沉思模样。 而身旁护栏的位置,不知几时已经堆了一堆礼物和十几封的情书,还有围在旁边想要微信号的男同学。 啧啧啧,校花的魅力果然名不虚传。 “清欢,清欢。”张纤纤气喘吁吁的跑来。 喘了两口非常好奇的在看她,顺着她发神的位置望出去,轻声问道,“你在看什么啊清欢。” “我在看我的未来。” 纤细的手指指着清亮的云层,皱着眉苦大又情深的感叹,“我发现我的未来不行,因为游手好闲,好吃等死我会成为一个社会废物。” …… 说真的,张纤纤有点懵。 一场车祸后这位小姐姐到底怎么了,竟然感悟起人生来了。 是车祸后遗症么? 作为见识过一些满月自由恣意人生的人,她是实名羡慕好吧! “那个,清欢你没事吧,是不是有哪儿不舒服?” “不舒服?”她非常认真的想了会儿,一扭头眉皱得更深,“我完全听不懂那个老教授在讲什么,我听着只想通快的倒头睡觉啥都不想做。我是不是没救了,是不是沦为社会渣滓了?” 这么直击人灵魂的问题,张纤纤还真有点不好回答。 目光躲躲闪闪,左顾右盼的看了会儿回答,“没关系啊,你因为车祸忘记了些事情,不着急这学期刚刚开始你可以把成绩补回来嘛。二爷,二爷他对经济这一块就十分了解,你可以找二爷帮你补习对不对?” “你说商羡年哦?” “对啊,二爷做生意很厉害的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请教他。” 苦大情深的小脸慢慢有了变化,倏地轻嗤声,“切,你不早说,害得我为我未来忧心忡忡这么一阵。现在我的未来有了指明灯,那么就可以无所顾忌的去享受生活了。我今天上午没课不如咱们去逛逛街找些好吃的吧。” 张纤纤:?? 刚刚说的对未来的担忧呢,对前途的人生思考呢,怎么转眼就放弃未来和前途了? “走吧走吧,你有没有什么好推荐啊。” 说到吃的她就来劲儿,也不问问人还有没有课拽着就走。 没走两步,让后面情深似海的男同学叫住。 “那个,白校花这些礼物……” “礼物?”她傻愣愣回头看了眼,在看向张纤纤,问,“你要不要有很多吃的,你喜欢我可以转送给你。” 其实,那一堆礼物中有种白巧克力她挺喜欢吃的。 但不是送她的,这样拿不太好就给拒绝了。 “谢谢你们好意,无功不受禄何况我有未婚夫,以后送礼物情书这些就免了吧。”说完,骄傲的伸出手掌晃了晃。 在无名指上,之前被她扔在红酒杯的戒圈现在又圈在手上。 当时商羡年告诉她,他们俩订婚了满月是震惊了一下下,不过震惊一下之后就欣然接受,潜意识里她就对商羡年有着不一样的情感。 是那种像病毒一眼延伸到骨髓,血肉不可拔除的情感。 “别啰嗦,走吧。” 她带着张纤纤大摇大摆的就走了。 留下一堆矗立在风中被雷得外焦里嫩的男同学。 随后,校园网就爆出庆大校花白清欢已经订婚的消息!!! 但素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位桀骜的高岭之花同谁订婚了。 ** 校门口。 叫了滴滴车的两人正在等候,满月搜索着手机里的美食攻略,唾液早就忍不住一个劲儿的往外涌。 “纤纤,你有没有什么建议我们先去吃什么。” 张纤纤在外吃东西的时间不多,因为是随汤海霞嫁过去的继女,在张家根本没话语权她的行动路径一向都是学校,家,补习室三点一线。 但偶尔翻阅朋友圈也能看见些,忽然就想起有一间做烧烤海鲜的味道很不错。 她之前跟补习室的同学一起去吃过,海鲜个头大也新鲜,重点是老板做的味道一流没一点腥气,麻辣鲜香贼好吃。 “有个海鲜烧烤点要不要去尝尝?” “好啊,我喜欢烧烤也喜欢海鲜,正好我们去……” 一嘴口水的满月话还没讲完被人很不礼貌的打断,而且打断她的人还是丰蒹葭。 最重点是,丰蒹葭还装出一副非常熟络的模样同满月打招呼。 “清欢,你这是去哪儿,我跟同学要去吃饭要不要一起啊。” 张纤纤张了张嘴,话还没出口就让丰蒹葭一眼瞪了回去。 她从丰臣哪儿听说满月出国期间遭遇车祸,前额叶受损变得有点傻乎乎的。自从警局一事后,她知道满月跟商家二爷的关系就一直暗地里羡慕嫉妒恨。 商家那位美人骨相,美到妖绝的男人,是多少名伶心中暗恋意淫的对象。她做梦都没想到,白清欢居然跟商家二爷是恋人关系!! 所以,一听说满月变成傻子,她就非常像借这机会跟满月示好从而…… 看着满月比较疑惑的眼神,丰蒹葭在心里暗叫一声好。 “清欢,我们去食宴,听说有位大厨刚从日本学习回来,日料做的非常棒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你可能不太记得我是谁,我是你姐姐白虞的侄女,她嫁给我叔叔也就是我婶婶,按照辈分我还得叫你一声小姨呢。” 丰蒹葭笑得那叫一个乖巧听话的淑女样儿。 在心里已经忍不住为自己即将成功的手段而忍不住窃喜。 “真想不到,我还有这么大一个侄女。不过丰蒹葭,你在想要跟我沾亲带故是不是得为之前的事做一个交代?你现在趁我大病初愈后做这些事,怎么让有种把我当傻子耍的感觉?嗯?” 说着,一手扣着丰蒹葭手腕无情的甩开。 一步跨上来,掐着她脖颈,冷艳清理的笑着,秋水眸里折射着这初春的盎然。 “小贱人,没想到还有两幅嘴脸。是不是看任萱萱失势身边没了个依傍,就想在我受伤时把我但傻子玩弄。但你肯定没想过,你这一心的算计味真的让我非常作呕!” “还有。”她秀眉一蹙,贴得近了些,仔仔细细的打量丰蒹葭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我是不是没告诉过你张纤纤是我朋友,你在我面对对她指手画脚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 咚的一声。 丰蒹葭被摔在地上,她一身逼迫的压力往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睥睨。 “在我面前耍手段玩儿花样,你瞧不起的是我!” “对,对不起白小姐。”丰蒹葭瑟缩着往后退,她身边跟着的姐妹早就因为害怕跑了。 一个连元里都敢当皮球打的人,何况是无权无势的她们。 “滚,看见你就恶心。” 一声喝叱后,丰蒹葭爬起来就跑了。 身后的张纤纤见状长吁一口,她还真有点担心丰蒹葭趁虚而入抢了她为数不多的朋友。 转回身来,她弯唇俏丽一笑。 “有我在你怕什么,你还真以为我出了车祸就成傻子了?” 张纤纤有点窘迫,红着脸问了句,“你,你怎么知道。” “我能闻到啊,你害怕的味道。不说了,车来了咱们走吧。” ** 闹剧很快就被终结,但在学校发生的事还是传到商羡年耳朵里。 开玩笑,他安排的眼线是假的? 十个人啊,全方位的盯着满月在学校一举一动。 丰蒹葭的闹剧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不过把他家宝贝小可爱当傻子戏弄这就有点过分了吧? 所以,应该做点什么呢? 时代广场。 这时候离午餐时间还早了点,于是她们俩就干起女人常做的事儿。 逛街! 以前满月非常不喜欢逛街觉得麻烦又花钱,但现在不一样啊看见什么好看的都想要都想买。 月楼的衣柜里摆着全是清一色各种高定的,限量款的东西。 就说风格这一块她就不是很喜欢,毕竟这么大的姑娘当然有自己的想法了。 在经过一间手工巧克力店时她停下,二话没说托着张纤纤就进去,转了一圈找到那一款手工做的白巧克力。 也没看一眼价格,直接拿着就去付账。 新时代的付钱方式微信扫码付款刷脸,但有一点就很尴尬了。 微信提示,余额不足。 这盒巧克力也不是很贵两百多一盒而且分量很足。 你能想象当时她自信满满去付款但被提示余额不足是一种怎么样的尴尬吗? 200多啊,她不是富二代吗为什么连200都没有!!! 当然,收银员小姐姐也非常客气,笑容可掬的提醒着,“没关系哦,信用卡也可以。” 信用卡? 她真诚的小眼神同收银小姐姐对视一会儿,说,“我没有信用卡吧,应该。” 看这场面挺尴尬的,张纤纤靠过来拿出手机,“我来付钱吧,还有没有别的想吃的?” 张纤纤果然是个小可爱,救满月大佬于丢脸尴尬之中。 情绪忽然就有点低落,她摇摇头,翻来覆去在手机尝试结果告诉她,她这位富二代的银行账户里连10元都没有!!! 什么狗逼富二代会这么穷,她是假的富二代吧! 思来想去没办法,只能求救于未婚夫商二爷。 商氏,高层会议中。 嗡嗡的电话铃声打断会议进程,老板椅的商二爷懒懒捞过手机扬了下下巴示意会议继续。 “卿儿。” “羡年,羡年。”她非常激动的叫了两声。 不自觉的,他冷艳的骨相就染上清隽妖冶的笑意,“我在卿儿,怎么了?” 电话那头忽然支吾起来,不太像她一向有什么说什么钢铁直女的性格。 商二爷也不动如山就这么安静的等着。 好一阵的好一阵,她的支吾形成一句话,“你实话跟我说,我其实是个穷逼对不对?” “为什么这么问。” “我在商场买东西才发现我好穷啊!!!我的账户里10元都没有!!羡年羡年我是不是什么被遗弃的孤儿,要靠吃泥巴和树皮才能活下来那一种。有一天你忽然我发现我就是你小时候念念不忘的那个青梅竹马,心疼我把我捡回去给我现在富裕的生活。你可以实话跟我说,我能接受的。” 噗—— 吃泥巴树皮? 商二爷只能无奈的喟叹,这小可爱的脑袋里成天在想些什么东西啊。 这是哪部韩剧,哪本小说,哪个地方看来的狗血情节?? “卿儿,你仔细看一看,微信账户里有几张银行卡,密码都是你生日。你刚刚说的那些都是不存在的,不要胡思乱想乖乖的,嗯?” 商二爷最擅长用这种低沉质感的嗓音,活用一些简单的单音节拟声词来撩动钢铁直女白清欢。 “真的,那我在尝试一下。” 说完啪嗒电话就挂断了。 哎哟嘿,现在这套路都撩不懂这钢铁直女了? 满月是没撩动,反而是一个会议室的高层,特别是女高层盯着自己老板那张妖绝美艳的脸,听着他低沉质感的嗓音用了一生的温柔极其耐心的说话,满眼宠溺的模样。 就会不断臆想,电话那头通话的人就是自己。 放下电话,桃花眼一扫,唇角笑意还来不及散去。 胭脂色的唇瓣微启,漫不经心的慵懒妖娆劲儿。 “我不会跟你们说是我可爱漂亮的未婚妻来电话,问我想要什么礼物给我买礼物借此表达她对我的思念。” 众人:…… excuseme??? 这是他们家那位高冷恣意帝都的傲娇花儿吗? 他们家老板在会议中,强行给他们嘴里塞狗粮?? 活久见啊!!! 而商场这边,得了商二爷的指导她在去拿了盒巧克力重新试了一遍。 欸嘿,果然可以啊,付款没有任何问题。 但就是这卡似乎有点奇怪,好像不是她的卡。 迷糊的脑子在这一刻忽然就明白过来,眼里忍不住闪动着眼泪花花。 她果然是个穷逼,这卡是商羡年的,钱不是她的是商羡年‘施舍’给她的。 心情失落的从巧克力店出来。 她们俩同时伸手把精致的礼盒递给对方,她瞅了眼张纤纤,道,“这是买来送给你的,我看刚才在学校你就盯着这盒子看了阵,我不吃巧克力这是给你买的。” “给我?” “对,但没想到我这么穷还要你自己付钱。” 张纤纤一瞬就被感动到,眼眶一红张开手臂想要给她一个拥抱。 明明是姐妹情谊温情的一刻,满月忽然迈步离开让张纤纤这个拥抱扑空。 来到护栏边,她超好的视力隔着重叠的人群看见在商场中央的举办的一个比赛,好多好多人聚集在一起。 重重重点,她看见第一名的奖金为三十万!!! 卧槽,赚钱的机会啊!! “纤纤,快走快走赚钱的机会来了!” 说好的前一刻的温情呢? 让人家一腔热情喂了狗算怎么回事!! 她这急性子都没解释托着张纤纤就一路狂奔而且横冲直撞的跑到商场中央。 没有错,这儿正举办着一场‘shooting’的1v1单挑赛。 当然说清楚这是路人局,但赞助商很多。 其实说白一点就是某些战队借这个比赛挖掘新人的。 阳春三月已经到了,第三届‘shooting’常规赛正要开赛,前一段转会时间各种战队人员流失巨大。 ‘百无禁忌’幕后老板是胥家小公子,属于钱多权大的老板。 转会期间不少小有名气的选手都被高价挖过去。 胥言信的野心太大,他组建了两个队,一个队征战国内,另一个对征战国外。 ‘shooting’游戏如今超级大火,红遍国内外。 白寒嵩也是个牛逼的投机者,与原开发游戏的公司合作开始举办世界性的赛事。 啧啧啧,白寒嵩这是想把游戏做成国内的龙头老大啊。 咳咳,言归正传。 两人赶到一层时,商场中央巨大屏幕上正在转播比赛,张纤纤虽然不是太懂也被游戏里人物不屈不挠的精神劲儿看得热血澎湃。 而身旁的满月不知几时已经消失,她去哪儿了呢? 当然是报名去了想要赚取三十万的奖励啊!! 她刚刚做了个重要决定,就算她不是富二代是穷逼也不能自甘堕落,自暴自弃整日用商羡年的钱,她要自己赚钱给自己用。 报名的工作人员热情的接受了她的报名资料。 原本按照顺序,她应该往后顺延的,不过她是目前1v1单挑赛中唯一报名的女选手,还是个这么漂亮扎眼的女选手。 为了拿这个做嘘头,比赛场的负责人决定把她的顺序提前。 这场1v1的单挑赛很有趣,路人局的第一名奖励三十万。 青训选手,就是战队预备成员1v1奖金五十万。 当然也有魔鬼级别的正式在役的选手,在1v1中如果能够单挑成功奖金为八十万。 咱们忘了很多事的月爷也不知哪儿的勇气,只在旁边观战了会儿就觉得这游戏超级简单,她很有信心拿下八十万的高额奖金。 ------题外话------ 来来来,跟我念。 月爷解除封印~ 第111章:他妈的可爱死了,过来给吧唧口。 比赛接近尾声,满月又出现在一旁。 抽空看了眼,张纤纤有些疑惑,惊讶的问,“你刚刚去哪儿,我刚在找你没看见。” 大拇指往后一指,她可傲娇劲儿了,“我报名去了。” “什么,报名?” “对,我要参加1v1赢奖金。” 如果她没记错,之前偶然问过满月一次。 那时满月的回答是:我是菜鸡。 一个说自己是菜鸡的人居然要去参加1v1路人局单挑赛,为了三十万的奖金? 她紧张的一把抓着满月,欲言又止又纠结加上挤眉弄眼,在满月没有明白的情况下不得不用言语来表达。 可还是支支吾吾好一会儿,“那个清欢,你之前……跟我说的,这游戏你玩得不好。” 皱眉想了会儿,她不怎么相信的问,“是吗?” “是。”她哭笑脸点头,往台上看了眼,继续劝着,“清欢咱们就不参加这个比赛了吧,这些都是男孩子肯定不会为了奖金对你手下留情。不是说好去吃饭,咱们去吃饭吧,一会晚了就没位置。” “不!” 从容淡定的打断,她眼神示意了下台上,说,“三十万太少我瞧不上,我要拿八十万。就算输了也没什么关系啊,只是个游戏玩一玩吗。” 满月她的性格其实就没变过,随心自在,没啥虚荣心攀比心,但只要是她想要的就一定会努力去拿到手。 “你真的不再考虑下。”看着工作人员逼近,张纤纤脑门,背上都急出冷汗。 “没事放心放心。”反过来安慰张纤纤。 可她小脸上的表情可不像是来随便玩一玩的模样。 而是从容淡定,信心十足啊。 工作人员已经过来,礼貌亲和,笑容可掬,“白小姐,您可以上场了。” “好的,谢谢。” 冲张纤纤挤眉弄眼一笑就随工作人员上台了。 她赶忙联系商羡年,想找他求救。 可商二爷一听满月要去打1v1赚奖金就哭笑不得。 没办法,他家媳妇的自尊心太强了,明明已经订婚跟结婚差不多。 夫妻之间还在意这些真是叫人为难。 张纤纤是来电话求救的,不仅没能求救成功反而满月再一次被纵容。 电话里,商二爷宠溺的口吻说,“她想去就让她去,只要她高兴就好,别担心我这边会安排好。” 张纤纤不想去问所谓的‘安排好’是什么。 她只知道现在上台的满月让她很紧张,生怕满月在一会儿的1v1中输了因此觉得受委屈。 台上。 虽说女生上台不过是主办方利用的一个噱头,但基本的步骤还是要走的。 比如,诙谐幽默的主持人就在夸奖身旁有着仙女容貌的满月,没看见技术前单从模样来讲她已经十分出挑并且吸引眼球。 场面话说的差不多,主持人非常友好的询问满月,“请问白小姐想要挑战谁?” 她答,信誓旦旦,桀骜不羁,“魔鬼难度,职业选手!” …… 顿时,场下一片哗然。 有好心人在台下提醒她。 “小姐姐,魔鬼难度可是跟职业选手1v1,奖金虽然诱人但难度系数很高哦。” “对啊小姐姐,去路人局过过瘾就算了。说不定哪个小哥哥怜香惜玉让你一局。” “不用这么较真的小姐姐。” “去路人局混个脸熟它不香吗,你这么漂亮很容易就出名的,虽然可能是花钱整的。” …… 议论声七七八八,众说纷纭什么揣测的都有。 毕竟满月的模样太过出挑,在当下最红的游戏里来这种挖掘新人的比赛台上露脸,总给人一种想要哗众取宠的错觉来。 但天地良心,她这个穷逼就是来赚钱的。 这些议论满月听见了也没当回事,轻嗤声看向主持人,“我还要跟我朋友去吃东西,麻烦快一点安排。” 主持人:…… 这是什么鬼,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桀骜的吗? 这边比赛还没安排上,负责人这边就来了电话,而且还是四大家族胥小公子的电话。 特别简单的简明扼要:让职业选手认真对待不要懈怠,如果能打赢他私人奖励一百万。 负责人和职业选手都有懵,一个小姑娘至于这么认真对待吗? 难不成是之前得罪过胥小公子的? 正这么想着,又接到刘枫来的电话,他也十分简明扼要的转达了商二爷的意思。 输,输得越惨越好。 八十万商二爷出,另外再给整个节目组回报。 这个条件是很诱人没错,但两位权爷给出的指示不一样到底该得罪哪一位这才是负责人犯难的问题。 “陈总,陈总发什么楞选手上场了。” 台上,满月已经就位,工作人员正在帮她调试电脑。 可这边还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职业选手挺难办的,有点憨憨的等陈负责人说话。 “干脆你这样,咱们两边都不要得罪。你假装尽力的输,别让同行看出端倪就让那位姑娘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职业选手姓李,名字还挺霸道就叫李世明,而且现在正是‘百无禁忌’二队的职业选手。 李世明用了一阵才理解陈总说的话,心头一横。 算了算了,打一次假赛吧。 谁叫‘商二爷’三个字跟权势和地位划的等号呢。 按照流程,电脑调试好她要先上号试一下电脑的,可是看着输入账号界面一时忘记了账号。只是觉得这界面挺眼熟好像以前玩儿过,不过…… 迟迟没有动作,工作人员问了句,“白小姐怎么了?” 白憨憨扭头,挺无辜的模样眨巴了下眼,“我好像忘记或者没有账号。” …… 不仅是工作人员,台下的观众都吓到了。 这是什么牛逼的操作,没有账号那就是没玩儿过了? 没玩过的人还敢来这儿挑战职业选手,这是想红想疯了吧。 工作人员挺为难,抓抓脸朝后方陈总的位置看去。 陈总在一边急的要跳脚了,着急得一只在使眼色,“没有就给个官方账号了,看着我干什么!” 得了提示,工作人员替她输了官方账号。 因为是新号,除了一把基本的博莱特92啥都没有。 看见游戏人物和枪,她忽然反应过来这游戏真的玩儿过,而且好像,似乎,依稀玩儿得挺不错的样子。 嘿嘿,看来八十万她是拿定了。 对面电脑桌,李世明已经就位,两人的耳麦是链接的音频能够听到两人说的话。 李世明还挺客气,许是知道她身份比较特别,所以把游戏那副瞧不起的人傲娇劲儿收敛了。 “这位玩家,我们pk场pk,地图随你挑选武器随你挑选,如果你有别的需要可以找工作人员帮忙。” “我,还能让你十发子弹。只要你能打中我,我就……” 哦,让? 这是个很有意思的提议。 活动两下手,她眼帘一挑,目光锋利异常,轻挽唇角慵懒肆意的口吻,“不用让,10分钟你击中我一下算我输,超过10分钟算我输。我就用博莱塔92.” …… 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好像这是消失许久的‘圣经大佬’经常立的g,而且没有一次被人打破过? 台下忽然间又哗然起来。 能够在这儿观战的都是‘shooting’的老玩家,游戏里什么事都可以不清楚但唯独不能不知道一直霸榜最厉害的玩家‘圣经大佬’。 【我去,这熟悉的口吻,这霸道的g难道是传闻中的‘圣经大佬’!!】 【你傻了吧,连账号都没有的人怎么回事‘圣经大佬’。】 【有可能是大佬不愿意掉马故意这么讲的啊。】 【我看这小姐姐不过十七八岁,单纯无害的样子哪儿有‘圣经大佬’的老辣霸气,我看就是个想出名所以故意卖梗的不知名网红吧!】 【争论这些做什么,是不是在游戏里就见分晓。】 …… 台下再次众说纷纭,而满月已经戴上耳机目光已经认真起来。 对面的李世明尴尬了,原来想要展示下绅士风度或者说变相的拍拍马屁,结果。 自尊心严重受创啊。 话虽如此比赛还是要继续的,随着游戏给的随机地图两人同时进入游戏。 大屏幕上开始直播两人的比赛过程。 游戏里,双方都没有做什么试探非常耿直的走一条线,穿过自己的安全区域就来到交战区,众人都在耐心等待,等待精彩画面的出现。 忽然的,游戏里传来第一声枪响,紧接着第二次响声,然后就有人黑屏了。 没有错,月爷面前打脸永远来得这么快。 倒下的是李世明,他连对方位置都没看清楚就已经倒下,而且是爆头! 陈总非常激动的一下弹起,抓着身旁的工作人员,非常急的口吻,“快,快看看怎么回事,放慢回放一下。” 两人是一起出发没错,不过游戏里满月的人物轻装上阵,除了一把博莱塔什么都没带让她的移动速度比李世明要快一些。 提前的落位找了个非常刁钻的位置,而且距离就控制在博莱塔92极限射击的位置。 最最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开的两枪。 其实李世明站的位置根本不会被爆头,也在射击距离外。 如果开枪不仅不能击毙对方还会暴露自己的位置,而她连开两枪的目的就是,用第二发子弹改变第一发子弹的轨迹。 就跟年前,她同元赐pk时的方法是一样的。 这得多精通游戏的人才能做的这一步,别说她一个连账号都没有的路人,就是如今在役的职业选手都没有人能做到这一步。 这游戏没有bug,满月才是这游戏最大的bug。 【哇!这还他妈不是‘圣经大佬’我跟谁急!】 【这,这神乎其技真的是普通玩家吗?】 【主办方没有为了捧小姐姐而改变游戏规则,或者做什么后台运营吗?】 …… 看来实力太厉害也是一种错,特别是在这种大庭广众下展现实力。 可能在有些人眼中,像满月这样一身高定装的有钱人是为了红来找噱头的,根本不能同她这么厉害的能力而沾边。 但是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打人脸。 而且马上的,啪啪的打得贼疼的那一种。 耳机啪的一声扔桌上,耐人寻味的目光朝对面看了眼,轻飘飘的来了句,“这就是职业选手,嘁。” 这一巴掌真的把李世明的脸扇疼了。 他还什么都没做就被扼杀在摇篮里,让他这个职业选手的脸往哪儿搁。 但对方是个女孩子,不可能在输了的情况下在要求来第二局。 马上的,李世明也摔了耳机站起来,嘲讽的眼神望过来,“哼,看来后来够硬果然比较厉害,就算是职业选手又怎么样?” 这一句耐人寻味的话就引起了很多无限的遐想空间。 刚刚那些还在叫嚣着满月厉害,是‘圣经大佬’的人瞬间安静下来。 偌大的商场里,人群中不知谁说了句。 【原来是有靠山在这儿作秀的,差点就被骗了真恶心滚下去。】 被叫嚣着滚下去的人却是一点都不在意,反而屁颠屁颠的跑向陈总,小手一摊,问,“我的奖金呢,八十万。” 陈总都被满月这憨气给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小刘带白小姐去办理汇款事宜。” “是,陈总。” 完全不在意的舆论的人带着张纤纤离开了。 是不是真的有这技术,或者是作秀有什么关系,反正她是真的秒杀了对面的职业选手而且她也拿到热乎乎的八十万,其余的事都可以不计较。 拿了钱从商场出来,满月还兴致很高的请张纤纤去吃了饭日子过得舒坦了才回学校。 可就在这一阵的风波里,网上就有了轩然大波。 总得来讲网上争论的有三个点。 第一点,有人觉得满月背后有老板在捧她,借在时代广场‘shooting’的1v1比赛露面增加曝光率,在拿在1v1成功秒杀职业选手这个点做噱头。 因此有人怀疑,满月是被娱乐圈内的某位大佬老板包养的情人。 急着上位的! 第二点,有人觉得她在蹭‘圣经大佬’的热度。 ‘圣经大佬’在‘shooting’里有很多迷弟迷妹,而且从来没露过面连性别都不知道。 在1v1的时候她说了之前‘圣经大佬’差不多的台词,有比较激进的游戏玩家认为这是她对众玩家的一个挑衅。 第三点,是最有争议的一个点。 有网友拿了现场1v1视频做分析,而且给出的结论就是这位非常年轻,连游戏账号都没有的小姐姐就是‘圣经大佬’本人! 这几个点已经成功抢占微博热门,引起了很高的关注和议论。 但是没心没肺的满月居然在为赢得八十万而沾沾自喜,这是她赚的第一笔钱,并且还买了一份礼物送给商羡年。 这是她最最最自豪的一个点。 她拒绝但社会垃圾,渣滓,推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方针而且严格在执行。 她是当做不在意了,可有心人就趁机在网络上,在屏幕背后的掩护下开始为所欲为。 有人在微博专门建立了一个帖子开始爆所谓的‘黑料’。 什么白清欢的确是被某位帝都有头有脸的人物包养,什么她在学校做恶霸的罪行,什么她成绩超烂都是靠后门进的庆大。 还有说她就是个女流氓,并且把白家早年在邺城的一些事情拿出来讲。 这件事,分别把白寒嵩的游戏公司‘catch-22’,庆大,白家,幕后大佬,甚至娱乐圈一并连带。 当然,除此之外网红圈也发起一场声讨,要求白清欢给一个正面回答不要当缩头乌龟。 因为有人怀疑她是整容后想要红的二十三线小网红。 如果不是有心人引导,这顶多是一场小舆论。但就是有人的引导把这件小事情渲染得非常大,好像无形中把满月同不好的代名词都牵扯到了一起。 商氏很忙,商二爷的脸很冷很黑。 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决定借此机会干一票大的。 彻底,坐实了满月的身份。 ** 庆大校门。 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满月依旧是最扎眼的那个。 同张纤纤有说有笑兴致非常好,一点没有被当下微博的评论和舆论压力影响到。 比起旁人,她显然是最不着急的那一个。 可是商二爷这边电话却是快被打爆的。 他的朋友,老太太晏箐,满月的家人全都打电话来询问是怎么回事。 邺城那边若不是白国富和洛钦压着,以佐斐的性子早就带人‘杀’到帝都要把所有诽谤满月的人挨个收拾一遍。 别的不说,就拿商二爷在电话里气定神闲的口吻,众人都觉得他要反扑一波更狠的。 叩叩— 车窗降下,车窗后是满月这张笑得明媚动人的小脸。 “羡年羡年羡年。” 自从受伤后满月就爱这么叫他名字,不带姓的,重复的这样软糯甜甜的音儿这么叫他。 还真是奇怪,她这么一叫,商羡年所有不好的情绪都没了。 仿若阴沉黑暗被她轻轻拨开,让温暖和煦的阳光照射进来。 张纤纤在她背后冲商羡年点了点头就非常自觉的离开。 推开门,托着她的手上车。 温暖的指腹捋过耳发,轻轻的揉捏着耳垂,也不避讳刘枫就直接把人箍在怀里。 缠绵悱恻的一边亲吻,一边发问,“年后第一天上课感觉如何?” 被问的人皱着眼鼻,一副被为难的紧的模样。 “嗯,想睡觉。特别是教授讲经济的时候,我就觉得我眼皮上有无数个小人怎么都睁不开一直想闭眼睛。” 他被逗乐,没忍住噗嗤一笑。 心情实在太好,发狠的吻了口,继续问,“什么叫有无数个小人,哪儿来的小人?” 她指着自己又长又浓密的睫毛解释得格外认真,“就眼睫毛啊,有人说睫毛里住着小人,你看我这么多的睫毛一定住了很多很多的小人,所以我太困了。” 瞧着她这般认真解释的模样,小腹猛的窜起一团邪火。 喉结狠狠的滑动几下。 邪肆,勾人的桃花眼一沉。 沙哑迷人的嗓音,道,“他妈的可爱死了,过来给老子亲一亲。” 撒娇卖萌的小可爱凑上来,熟练的环着他脖颈嘟着小嘴。 “呐,给你亲给你亲。” 第112章:试一试又何妨? 怎么办,受伤后的满月可爱到爆,什么以前说的不说的现在统统不害羞全往外讲。 商二爷这心啊,被这小可爱撩得不要不要的。 “一会儿我要出去会儿,乖乖在家等我,嗯?” “出去做什么。” “你说呢?”指尖戳了戳她漂亮的眉心,给了个宠溺温柔埋怨的小眼神,“当然是去处理你一时兴起闹出来的事情。” “欸,很麻烦吗?” “不麻烦,不过你的事我想亲力亲为罢了。只是跟几个朋友碰碰头见一面,要不了很久就会回来。” 想了会儿,她搂得更紧,小脸在他脸颊变轻蹭,“当然可以,不过的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就……听说你在经济这一块很厉害,你可不可以帮我补习啊。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伤的关系,我现在听课一点都听不懂老是想睡觉,我这样下去会成为社会败类渣滓的。” 这个提议他倒是有点意外,眉眼带笑越发温柔。 “真的想要我补习?如果是真的我会不近人情的。” “没关系,你答应就行。” “那好,从明天开始我帮你补习,你想学什么我都教你但一切得听我的安排。” “是,没问题。” “既然我答应你的要求不该给我点回报?” “回报?” 满月偏着头想了好一会儿,忽然恍然大悟,“啊,我给你买了礼物。” 说着从背包里掏出一个黑色的丝绒盒子,献宝似的凑到他眼皮下,而且脸色充满了期待和欢愉。 “呐,猜一猜羡年,是什么东西?” 他一双桃花眼被欢愉的喜悦润得十分妖娆勾人,舌尖抵着塞班漫不经心的慵懒样儿。 “从这黑子的规格来看,手表,袖口,领扣,领带和戒指中的一样。” “你这叫排除法不算不算,你得给出一个最终回答。” “那我,猜是领带?” “不对猜错了!不猜了不猜了打开看看,嗯嗯?” 丝绒盒子蹭着指尖,感觉就像是揉着满月的小脸。 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块精致的手表,虽然价格很一般但银白的一块看着十分漂亮。 “羡年羡年喜欢吗?” “嗯,很喜欢,谢谢,花了不少钱吧。” 点了点头,有点笑肉疼的表情,但随后就咧嘴笑开,说,“虽然有点小贵,但给你买就不贵。而且这是我自己赚的钱哦,下午在比赛场上赚来的八十万哦。羡年羡年,我会自己赚钱养自己不会成为一个只会吃喝的废物的。” 他眉梢稍沉,啄了口她白嫩的小脸,“谁说你是废物,我拔了他舌头。” “开玩笑开玩笑怎么就生气了,不气了哦不气了哦。”她小手捂着他的嘴,一副乖巧的模样安慰着。 “逗你玩儿的,傻瓜。” “咦,真讨厌。” 嫌弃的咦了声,但下一秒又抱着他轻轻低语着,“要早点回来哦,要保证自己安全哦,我会在家乖乖等你的。” “那就乖了。” ** 晚餐后,陪满月玩了会儿傲娇商二爷就出发了。 定的地方在明园。 但满月似乎没有注意到商羡年几时离开的,因为她正被十七拉着一直在询问在时代广场1v1的事。 虽说没有被电视台转播,但还是有很多‘shooting’的粉丝和玩家录下视频传到了网上,加上满月颜值这么高视频都成了热门。 十七也是这游戏的玩家,但是个货真价实的菜鸡,也是因为红十会的救援工作太忙没有很多的时间去钻研。 可就算如此,‘圣经大佬’这个名字作为比较忠实的玩家来说她也是听说过的。 十七非常想知道满月是什么时候玩儿游戏这么厉害的,而且更想知道她是不是就是‘圣经大佬’本人。 因为满月跟教堂还挺有缘分的。 可是依稀,仿佛,好像觉得自己很厉害的满月不太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账号。 但在有些印象里她的确是玩过这个游戏的。 “跟我说的是实话?”十七像审问犯人一样审问着满月,表情认真严肃没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小可爱忙不迭地的单头,“当然,你知道我受伤了啊所以记得不太清楚,我是玩儿过的这不假,不过你问我是不是‘圣经大佬’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话说回来‘圣经大佬’是谁啊,今天在比赛时也听到很多人再提这个名字。” 十七:…… “你连‘圣经大佬’都不知道玩儿什么游戏?嘶,别说你男人怀疑我都很怀疑,动手术的时候是不是那个罗马医生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搭弄乱了你的智商神经?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真的傻得让我觉得有点可爱?” “是吗,那你喜欢我这样子吗?”她笑嘻嘻的凑上来,完全没听到这话里的‘内涵’。 高冷小十七翻了个白眼,把眼皮下的脑袋推开,“受不了受不了,你还是回房玩儿游戏吧别来吵我,我去找m说点事。” “哦。” 被嫌弃的满月趿拉着拖鞋真的回房玩儿游戏了。 月楼这边没台式只有方便办公的笔电,但这东西玩儿起游戏来真的够垃圾怎么操作都不舒服。 同时依稀的,她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好像是有公寓的。 叫什么来着呢? ** 明园。 从月楼过来距离有点远稍慢,加上堵车离约定的时间晚了半个多小时。 不过既然是商二爷攒的局,这些朋友也是十分给面子的。 商二爷来晚了不要紧,牌局够人就行。 商二爷姗姗来迟,花满楼院的包厢牌局正酣,胥家两兄弟vs司家两兄弟也挺有趣。 而花三爷就在一旁做吃瓜群众,顺带买买马小赌一下。 听着脚步声,花胤闲着先看见商羡年,看见他时眼神还往后看了眼没见到满月稍稍有点放心。 上次也是在这包厢,满月对商羡年动手的情景彷如还历历在目令人印象深刻。 “老幺来了。” 冷眼扫了圈,他踱步过来,开口就损,“兴致挺不错,还玩儿麻将。” “等你很久,也估摸着堵车就找点事打发时间,下午的事发生后满月没事吧。” “她能有什么事,玩一玩游戏能赚八十万开心得不行。”提起满月那得意欢愉的小模样,唇角的笑容就藏不住。 花胤扬了扬眉梢,颇有深意的看了会儿,问道,“老幺,我怎么觉得满月受伤后反而你们的关系更和谐了。话说,我更好奇的是,在罗马她是怎么受伤的?” 满月受伤的事闹出的动静很大,他身边朋友多多少少都了解些。 不过她是怎么受伤,为什么会受伤都是简单的用意外车祸来解答,并且随后还用ar的势力封锁了整件事,也就只有司南是知道其中内情的。 “白爷过世她出国散心,醉酒后跟人打架不小心出了车祸。” “就这么简单?”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 看他会儿,花胤无奈一笑,“得,你说是这样就这样吧。” 反正商羡年是最沉得下心,瞒得住秘密的。 “这才多久,怎么不让她好好休息而且还让她复课,你就这么舍得?” “这丫头管不住,比以前更活泼。”说完,无奈的勾了勾唇。 两人聊了会儿,那边牌局也因为他的道来结束了。 “二爷真是难得的兴致,回国这么多天第一次这么主动的约我们。” “你应该知道,我约你们出来是做什么。” 胥言信笑了笑,端起酒杯呷了口,“因为时代广场的事儿?” “听说你打了电话被比赛现场的负责人,要让职业选手‘打爆’满月?” 一口酒喷出来,胥言信笑得挺无奈的,问道,“我几时让人‘打爆’满月?我让我们战队的职业选手认真对待比赛。二爷,你是不是不知道满月对这游戏的‘天赋’和实力。我这样做不是想要她输,不过是玩一玩。” “天赋和实力?” 他冷艳的双眸一挑,慵懒的不济混合着消沉,胭脂色的唇角下压,“你真的只是为了想要看一看她的实力而已,如果是这样之后的舆论引导又是为什么?胥言信,想要玩儿手段你是不是找错人了,你觉得我或者满月是能够被愚弄的人吗?” 咔嚓。 胥言信面前的酒杯被一枚硬币打算。 酒液混着玻璃碎片飞溅,溅了两滴在他外套上。 没错,用硬币击打物体这一招还是商羡年交给满月的。当然,最开始他只是把这当做一个有趣的游戏,后来在认识满月后才变成这样。 “老幺。”花胤朝对面看了眼。 商羡年较真了,而且非常非常的较真。 他一向不喜欢被人愚弄,何况如今连带满月一并被人愚弄。 “二,二爷有话好好说。”司南小老弟也在一旁劝着,还真怕商羡年这脾性动起手来。 万一动手后伤到哪儿,那今晚在这儿所有人绝对逃不过满月一顿社会的毒打。 “羡年你别急,我已经为满月准备了一场能够很好展示真实能力的舞台。其实,如果不是你的电话让职业选手输事情不会闹的这么麻烦,何况在我看来满月——根本不会输。”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那场比赛真的是满月自己打赢的?” 司南有点懵的急需一个解释。 他也玩儿‘shooting’自然清楚这个游戏是难还是简单,何况是跟个职业选手1v1。说真的再看见视频那一刻,第一想法就是商二爷替满月安排过。 虽然他见识过满月玩儿王者的实力,但一点没往那方面联想。 碾压职业选手的能力的,一般人都不会这么想。 “你想说什么?”商羡年问了句,眸色越来越阴沉。 “很简单。”胥言信意味深长一笑,“目前网络上的舆论走向都是‘满月秒杀职业选手’这个议论性。很多人不相信满月能够做到,再加上最后李世明说的那句让人浮想联翩的话等于变向佐证了众人的猜测。这种时候,不论什么解释都不管用,如此不如来一场真正可以展现满月实力的比赛。” “呵,你还想利用满月当做噱头?” 眯了眯眸子,他反问,“嘘头?难道,不是‘商二爷小娇妻’这个话题更有噱头?羡年,你不觉得满月在玩儿游戏的时候很高兴吗,这原本就是她喜欢的东西为什么要阻止?” 最后的一句话让商羡年脸色彻底变了。 轻轻勾起唇角,下巴为扬,眼尾光邪肆矜骄,“满月喜欢什么,你能决定吗?胥言信,我以为你是聪明人有些事不需要我提醒你。” “白清欢,是我商羡年的未婚妻。她的喜欢与否,由不得一个外人来决断。作为朋友,给一个忠告,不要在纠缠她。” “在我这儿,因为你是我朋友,所以事不过三!” 上次邺城一事后他就想找胥言信警告一番。 他的女人,他的未婚妻,被另一个称为朋友的男人觊觎着? 如果不是随后发生的事,这个‘提醒’或者说‘警告’不会延迟到现在。 不知几时,胥言信也沉下了脸色,似笑非笑的眼眸带着寡凉的晦暗与他争锋相对。 除开满月,他并不想与商羡年做敌人。 胥言礼打量了下两人的脸色,给两人斟了杯酒做起和事老。 “二爷,我为言信做的事向你道歉。现在网络舆论的力量的确很大,稍有处理不好或许就会给白小姐带来不好的事情。既然言信已经有所准备不如听他一次,目前更重要的是解决眼下的舆论,不是吗?” 说完,他非常亲和的笑了下,将酒杯递给商羡年。 可是,傲娇商二爷没有接这杯酒。 慵懒的垂下眼睑,掏出手机看了眼刚刚收到的微信。 是满月传来的一个小视屏,她跟十七在敷面膜,是可爱的动物面膜。满月脸色贴的是一张猪的面膜,她正戳着粉嫩的鼻孔。 暖糯甜甜的音儿就这样飘过来,“羡年羡年你看我可爱吗。” 短视频后还附带两声魔性的猪脚声。 忍俊不禁他笑了出来,不好的情绪一瞬消失殆尽。 如果玩游戏能够让满月开心,尝试一下也无妨。 在看视频的时候一旁的花胤也看见了,虽然很短暂但也被逗乐,问道,“她几时剪的短发?” “手残,背着我偷偷弄的新造型。”说罢,收起手机,回头炫耀十足的一眼,“很可爱吧,短发。” 花胤被问的无奈,替他接过酒杯在递给他。 “对,你未婚妻世界最美无人能敌。既然胥小公子说有办法试一试又何妨,说不定满月很喜欢呢?” 果然,最了解他心性的还是花胤。 第113章:恭喜,结婚啦~ 因为一句‘满月可能喜欢’商二爷就不在固执己见。 出门两个多小时,想老婆该回去了。 商羡年脚步温吞的从包厢出来,捞出手机联系了几句,侧目一旁花胤就在旁边。 “还有事?”他问。 想了会儿花胤轻笑,拍拍他的肩,“没事,只是想让你替我给满月说一声对不起。” “嗯?” 这倒是很有趣,眼神颇有深意的看花胤,“为什么道歉?” 微顿片刻,花胤笑的也挺无奈的,“上次满月在包厢拿的那张照片是你拜托我找到的中间人,好像这张照片惹出很大的麻烦。邺城的事虽然被你压下来,但我的消息也不差听到些消息。白家的白爷死了,白家死了不少人。” “虽然我不是很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好像算起来我也是始作俑者之一。如果没有白家那些事,满月也不会跟你闹矛盾,也不会让满月出车祸。我知道,你当我朋友所以这些事没有责怪我。但羡年,我跟你认识超过二十年,除了你母亲在你眼中没有一个人能抵过满月的重要性。” 他的口气压了下,带着几分凝重,“这句道歉,我的确应该说。” “始作俑者是我花胤。” 轻叹声,那张照片或许是他这辈子做的最错,最后悔的一件事。 “我没怪你不是因为你是我朋友,本来这件事与你就没有关系。当时满月就说了,你是我朋友,你不过是在袒护我。” “……这话,直接了点。” “她从来就不会拐弯抹角。而且……”渐渐的,他眼中就有了明亮清润的笑意。 可是莫名的,花胤被这眼神盯出一层细汗。 “你,你这么看着我什么意思?” 噗嗤一笑。 商羡年好久没笑的这么欢愉而如释重负。 好似心里所有的阴暗都被驱赶,从此心向朝阳永无畏惧。 “跟你说个秘密,满月她很信任你。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做的判断,但这个判断绝对没有错。” 花胤愣了会儿才回过神来,“我他妈差点被你说出眼泪来了!” 一巴掌挥过去打在他肩膀,真的差点就被商羡年这话给矫情到了。 “我不跟你扯这些,时间不早回去吧。你要有空捎我一段,喝酒了不能开车。” “好。” 先把花胤送回家,他才折返去了丰家。 而白虞没有休息接了电话也一直在等他,还有因为许久没能见到满月而忧心忡忡的的丰骅都在等着。 一听到汽车声,丰骅就忍不住主动跑去开门。 果然门口立着拢着厚厚外套的风姿超然的商羡年,但心里还是有点失落除了商羡年没看见满月。 “姨父,姨父你来了。” 点了点头,随着丰骅进屋。 听见脚步声丰臣就淡定不了一下弹起,又恭敬又惧怕的等着。 见到商羡年衣角,就不自觉垂头,“二,二爷。” “丰先生还没休息?”冷懒的目光一带,挺慵懒的。 丰臣擦了擦额头的汗连连赔笑,“听,听说二爷要来所以……” “哦,专程等我。” 弯曲的唇瓣荡着一抹发凉的浅笑,悠长漂亮的眼尾扫过丰臣,猛的一刻灌上寒霜。 “跟你无关,你可以去休息了。” “是,好的二爷。”丰臣偷偷看了眼白虞的表情,连滚带爬的跑了。 白虞有丰臣这动作逗乐,理了理裙摆起身。 “二爷。” “虞姐。” 思量了一阵,商羡年才决定用这个称呼。 辈分礼节什么都注意到了,毕竟没跟满月结婚直接叫姐姐感觉太心急了点。 “请坐,二爷要的东西我已经准备好。刚好之前回去收拾爸爸遗物时我把东西带了来,不过满月目前的情况,在未通知的她的前提下就贸然这样做。等她伤好了,我怕她会责怪你。” “其实你也知道她的脾气,因为岽三省的事后她一直避着你的原因。没了孩子,加上不育她责怪自己也没有颜面在面对你,就算明明六年后在遇到你也表现出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但我知道那个丫头还是非常爱你的,只是她太过理性,理性到让人觉得冷漠无情。” “但我替她谢谢你,谢谢你这么纵容着她。” “爱她纵容着她是应该的,何况想要补偿的不止她一个。我就是知道以前那个满月太过理性这件事才等不到那时候做,很感谢你能你理解我。” “你们俩啊。”白虞少许无奈的摇头,说着把身旁的东西递过来。 动作犹豫了下,还是直接拉过他的手把东西放上去,“我跟国富说了他很赞同这件事,其实在白家只要满月自己下的决定我们没人能够阻止。但结婚这事,都说长兄如父,长姐如母满月虽是养女但我一直把她当亲女儿一样看待。二爷,哦不,羡年我就把满月交给你了,希望我们月儿的后半生有你护着不会再经历什么苦难。” 商羡年的表情也一下正经起来,非常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请放心,余生我会豁出一切去保护她。” 这个回答白虞自然是满意万分的。 满月需要属于自己的归途,而这个归途非商羡年魔莫属。 “哇,姨父是要跟小姨结婚了吗?”在旁边听了会儿的丰骅忽然插嘴。 白虞搂过丰骅,抱在怀里揉着胖嘟嘟的小脸,“你不是说也希望小姨找个喜欢她,爱她的人吗。” “当然,我们小姨是最最最厉害的小姨,一定要非常厉害的姨父才有资格娶小姨。”说着,他扭头看向商羡年,很上道的竖起两个大拇指,“我就知道,姨父早就跟小姨‘勾’……在一起,小姨还不好意思骗我来着。” “姨父我很看好你哦!” 商羡年忍俊不禁,从外套口袋里捞出一个糖来。 双眸带笑,润着橙色的光晕,妖娆又勾人。 “谢谢,姨父请你吃糖。” 丰骅笑嘻嘻的接过,冲着他古灵精怪的一眨眼,“姨父这是你跟小姨的西塘么?那,你们多久才生一个小妹妹给我玩儿啊。” 白虞一把捂着丰骅的嘴,非常歉意的朝商羡年点点头。 愣了片刻,他才摇头。 “无事,时间不早,你们早点休息,我还得回去陪卿儿。她啊,现在……”可黏人了。 “我送送你。” 白虞陪着商羡年到门口。 刚刚才入春,夜里的寒气还很重,出了门白虞忍不住拢了拢外套。 思忖一二后没忍住憋了好一会儿的问题。 “二爷,不知月儿现在的伤怎么样了?” 预上车的动作一顿,答道,“放心恢复得很不错,十七和m都在他们时刻照看着不会有事。” “那她缺失的情感?” 白虞呼出一口白气,很清晰的在灯下迅速被凉风撕裂。 谈起这件事,她的眼神就显得很忧伤。 其实白虞内心是很纠结的,情感的缺失注定满月忘记以前那些令她不快的事,但这些事情里还交织着朋友,亲人间重要的情感。 满月能够记得他们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仰头,看了眼夜空里清亮的弦月,双眸浸着月色冷艳寡凉。 须臾,他反问。 “你真的很想她在过以前的生活吗?满脑子都不断的重复记忆着杀过多杀人,手上染了多少鲜血,夜不能寐的惦记着hell多久现身,多久来要她性命,多少仇家在虎视眈眈,情感缺失的确是很可惜的事,但对满月而言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明白只是……”白虞满心优思的轻叹声。 这些道理她怎么会不明白。 可女人嘛,总是比男人要感性些。 上次在月楼见到刚回国的满月,满月对她那种生疏的距离感其实让她很难受。 无言的沉默半晌,白虞的心情缓和过来些。 笑开,只是笑容里又些许尴尬,“抱歉,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其实你说的很对,现在的生活对月儿而言是最好的。跟你结婚平安顺遂的在一起,好好念书,毕业后做自己喜欢的事,跟以前地狱般的生活一刀两断。” 收回目光,瞥了白虞眼,“时间不早,我走了。” “路上小心。” 他轻嗯声,带上门就迫不及待的捞出电话,原本是要拨给满月但犹疑片刻拨了家里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十七,她原本跟m在书房议事,有些渴了下来倒杯水喝。 “是我,卿儿睡了吗。” “没,下来时我去看了眼,跟司南在一起开黑玩游戏。” “知道了。” 通话结束,心里还有几分不舒服。 这丫头,明明这么粘他,可一离开被别的事一分心就完全忘记他的存在。 虽说以前的性格是冷漠了些,但心里可是百分百只有他最重要,而如今…… 一声喟叹,无奈的笑笑。 也不知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 翌日。 立志要当早起鸟儿的满月小姐姐因为实在太困拒绝当勤奋好学的学生。 但‘无良’商二爷硬是把人给拽起来逼着去洗漱。 今天上午满月是没课的,但不知为什么懒觉都不让睡硬被逼着起身。 直到车子停在民政局门口满月才有一丝恍惚的回神。 “来这儿干嘛?” 商羡年牵着她,被问忽然有些紧张。 目光躲闪,加别扭的答道,“办理证件的。” “什么证件需要我们两个一起来?” “就,那什么……” 抓抓头,满月没听明白,而且真的对这挂着的三个烫金大字的地方不是很熟悉。 民政局? 为了避开这个话题,他果断的挑了个满月感兴趣的话题。 “白寒嵩还记得吗?” 想了会儿她点头,下意识里提起白寒嵩内心是有抵触和反抗的。 想着,可能是这人之前和她关系不融洽吧。 “记得,但不喜欢。” 一看这么简单上当,他就开始循序渐进的开展计划,“你昨天在时代广场玩儿的游戏‘shooting’就是他公司开发的。明天,在体育会馆里有一场奖金更高的选拔1v1比赛,你想不想参加?” “奖金有多少?” “第一名有150万奖金,加这年度‘catch-22’公司‘shooting’的游戏代言人。” 150万的奖金! 一听着,她眼镜都直了,忙不迭地的点头,“参加,一定要参加。明天什么时候怎么报名,我需不需要准备什么东西?” 见满月这迫不及待的小模样,商羡年在心里窃喜。 “当然可以,我已经替你报名并且不需要准备什么,只要明天去参加比赛就可以。” “真的?” 满月高兴了,脚步一顿,直接跃起来挂在他脖颈,旁若无人吧唧就是一口。 商二爷也高兴了,抱着她直接到vip接待室。 很快的,商二爷就牵着老婆,拿着热乎乎的结婚证出来了。 此时此刻满月还有懵。 刚刚进去就拍照签名了其余什么都没做,不过为什么旁边这个男人会这么高兴? 那种欢喜高兴,已经让他表情管理失败了。 憋了好一阵满月实在憋不住,是个不懂就问的好孩子,“羡年羡年,为什么你笑的这么开心好看啊?” 结婚证揣进口袋,一把抱起旁边的人摁着就是缠绵悱恻的一个热吻。 “因为我们结婚了卿儿。” 她还是没太明白,想了会儿,可爱的偏了偏头,“我们之前没结婚吗?我以为我们住在一起,姐姐哥哥都没有反对是因为我们结婚了。” “没有,订婚跟结婚的意义不同。从这一刻开始,我们的关系是受法律保护的。” “跟我结婚卿儿不高兴吗?” “高兴啊,只是……唔。” 可能活到现在这个年纪,这是发自内心他第一次这么不顾形象的兴奋喜悦着。 这个梦其实在六年前他就想要实现,如果不是满月忽然搞失踪,在出国治疗前就想要把这关系定下来。 “羡年你别笑,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 这就有点为难满月了,她非常认真的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就是笑的太诡异恐怖,挺让人害怕的。” “不解风情的丫头。”他一口咬上来,咬在她粉嫩从红唇上。 刘枫就靠在车边,满眼哀怨的这么盯着。 他们家高冷孤傲的老板不知几时学会了旁若无人的秀恩爱。 说句实话,刘枫一直以为以自家老板眼高于顶,视各种女人如无物的性格可能要到40岁才能结婚来着。 就算当初在年前的寒冬遇到让商羡年有了情绪起伏的白清欢,他也是这么坚定的认为着。 谁能想到,这才多久时光,他家老板就结婚了。 在说直白点,是耍小聪明和卑劣的手段把白清欢骗到手了。 爱情啊,果然是个会让人盲目的东西。 以后和他共存的,或许就是难以捉摸的老板和时不时强行塞来的狗粮。 第114章:撩他这个技能,自带的。 商二爷结婚了,这可是商家的大喜事啊。 但目前知道这件事的,除了月楼的人就是老太太宴衾了,但以二爷爱炫耀的性子真的能够秘而不宣吗? 当然不能,不仅不能而且还有找个合适的几乎公诸于众。 最好是能够博眼球,宣告整个世界那一种。 ** 月楼,书房。 商羡年,十七,m聚在书房对饮小酌。 就目前为止两人都未对商羡年和满月结婚这件事未发表什么意见,均以沉默的态度应对。 但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迟早要摊开了讲。 其实,在书房这么一阵十七和m已经眉来眼去几次,擅于捕捉这些小动作商二爷也是早有发觉但也一直装傻没有点破。 直到一瓶酒快要见底,他才懒懒的掀着眼帘晦涩的目光打量着两人。 “我看你们憋了很久再不说可能会把自己逼疯。” 话题总算有个人起头,他们也就顺势而为了。 抬眼,十七年轻的脸庞上有着无法言喻的深沉,端着酒杯倾身过来,“首先,恭喜你和满月结婚了。” “谢谢。” 两人同时呷了口酒,再次抬眼时十七往m那边看了眼,才道,“作为朋友我很感激你对满月这份至死的深情,我跟大家的心情都是一样,为她能够找到一个你这样的归属而替她高兴。当日除去朋友闺蜜的身份我还是一个医生,满月瞒着我的秘密很多,但我知道的也不少。” “商羡年,满月注射【潘多拉】这件事你应该已经很清楚,而【潘多拉】是个病毒这件事m也跟你解释过。你没看见满月因为【潘多拉】而受到折磨的样子,可能预估不了那是一种怎样剖开人血骨和理智一种非人类都能以接受的疼痛。除了要命的疼痛同时还有病毒带来的并发症。” “这些年我随着红十会到处救援,但也接触了不少病毒基因专家,说真的目前【潘多拉】很完美,不知道当年是怎么样的教授天才研制出了这种病毒。但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目前没有解药,没有可以攻克这个病毒的公式。简而言之,我们都不知道2年后【潘多拉】的效用失去后满月会面临什么。” 这些沉重的话题从罗马回来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压在心里。 之前情况都在大家的控制范围内所以没有人单独把这个话题拿出来说,但现在不同了。 商羡年和满月结婚了。 结婚最基本的原因是因为两人相爱,那么结婚这件事中商羡年就成了无辜的受害者,在两年后。 “你想表达什么,十七?” 宽敞柔软的沙发里,倚着的商羡年动了动。 白瓷的皮肤在灯晕下透着微弱的粉晕,连带晕染他整个轮廓和裸露在外的肌肤。 有着矜贵的慵懒,虽羸弱的身体却胜西子三分的妖绝骨相。 眉色间,不知几时还染了窗外寒夜下的料峭春寒。 商羡年这人啊,就是在瞪人的时候也能瞪出些妖娆而恣意的慵雅来。 在那看似无波澜的目光下却有着十分逼人的压迫感。 “卿儿的情况我十分了解,你何故以为在两年的时间里,我商家研究室那边找不到根治的办法?” “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hell,威廉跑了不假但只要他敢露面我就有办法找到他。不管他心里藏着多少秘密我都会一点点挖出来。” “直到挖出【潘多拉】所有的秘密。” 这信誓旦旦的模样总是给人一种他做什么事都能成功的错觉。 可是,说话往往比事实来得简单。 商羡年的话给他们很大的说服力和信心,只可惜眼下的事实更为残酷和严峻。 十七不紧不慢的给自己倒了半杯酒,一口饮完放下酒杯,问,“如果,两年里没有找到威廉也没有研制出解药呢?生不如死的折磨满月能够坚持多久,而你又舍得看她那副样子多久?商羡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作为一个医生和满月的朋友在提醒你,这并非是个明智和理智的决定。你应该……” “那就,同生共死!” 六个字,迅速干脆的截断十七的喋喋不休。 他心里知道也明白,十七是在理性的分析这件事,把利弊用最直观的方式表达出来。 可另一边抗拒的心里在明确告诉他。 不论结果如何,同生共死便可解决一切。 收起严肃的表情,十七扯着唇角给了个不怎么友善的冷笑,“商羡年我现在才发现,你跟满月的固执相差无几,跟你说下去也无济于事随便你怎么解决。” 说罢,十七愤愤的起身离开。 不言不语的m在一旁看的频频摇头。 这件事,商羡年和十七站得立场都没有错,被夹在中间连和事老都不好做。 “如果满月这时候恢复过来她一定会反悔。” “我知道。”商羡年冷冷的应了句,一口把杯里余下的酒喝完。 “那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不想让自己后悔罢了。” 说完搁下酒杯,撑着沙发扶手懒懒的把身体摆正,放下双脚膝盖支撑着手肘双手交叠在一起。 短暂的沉默后,眉梢一挑,他率先开口。 口吻清冷直接,还带着十足的逼仄劲儿,“m,实话说hell在找满月讨要一件什么东西?” 从知道hell并且接触后他就有个疑问。 一个叛逃hell的人何故会被追击十年,要说真有什么深仇大恨可能就是当年她离开时血洗了一个基地。 但越是这样厉害的人,并且已经没有关系的不是更应该撇清关系吗? 谁都不想身边永远潜伏着一个厉害又制服不了的厉害人物。 可hell对满月的执着性超过他的想象。 何况在邺城那一次的突袭,hell有绝好的机会解决掉满月。但结果是不仅没有解决满月,反而在挑衅了白家后转头把目标放在他身上。 不杀一个叛逃的叛逃,却对一个叛徒步步紧逼后他就觉得其中有什么猫腻。 加上罗马一事后,他亲耳听到威廉和满月的对话更是确定这件事。 满月身上有hell非常想要得到的东西。 而这个东西又和【潘多拉】没有关系,满月平日又这么穷。 不是钱,不是病毒公式那会是什么? 如果真的有这个东西能不能救满月一命? 旁边的m忽然被问到这个问题,神色也是一瞬就严谨起来。 在商羡年目不转睛的注视下捻了捻眼窝。 微顿后反问,“满月跟你说了?” “如果她跟我说了就没必要再问你,hell紧追不舍的原因好像是这个。目前的情况是我们处于下方我承认。研究室那边对【潘多拉】找不到突破口,你这边只能研制中和剂来缓解情况,整个hell已经石沉大海而我只能大海捞针。如果是别的就罢了,但我们现在是在跟时间比赛,只有2年,我不想让满月被【潘多拉】在折磨下去。” “所以,唯一的突破口能够扭转局势的就是满月身上hell想要的东西。” “年前圣诞节满月忽然消失大半月,是去找你并且续【潘多拉】对吗?” 松软柔长的发梢掩住他那双妖娆能勾魂的桃花眼。 但沉淀在眉宇处的春寒却没有散去,反而在这时越发的阴寒。 他的目光妖娆魅惑不假,但也带着极强的穿透力。 “是。”最终,m还是点头了。 得到肯定的答案,他漫不经心的勾起胭脂色的唇瓣,带出一抹冷艳的笑容。 “m,我的消息告诉我,你曾经在hell呆过一段时间。这件往事要具体说,可以理解为当初若不是满月手下留情你已经死了对吗?” 眉头一拢,m越发谨慎的目光在打量他。 商羡年,商家有名的小祖宗。 在国内整个经济体系中商家占有很大一块主动权,在国外商羡年创立的商氏要比他本人声名在外得多。 十七和m对于商羡年的了解只停留于他这般厉害的商家二世祖身上。 能够挖到hell这么深的消息,并非轻易能够办到。 “我是谁你很好奇,是吗,m?”他唇角的笑容越来越深,还有种捕捉到有趣猎物而带来的喜悦感。 m再次点头,“是,但我更期待你能从hell那儿找到突破口救满月。” “如此,那就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一声轻笑,这下换m有着占据主动权的优越感,问道,“你想知道哪一块?” 对,满月身披无数个马甲。 如今掉马的身份只是hell被拐走陪训练成的少年兵罢了。 满月大佬远远要比ar的消息来源有着更多,更令人意想不到的身份。 “她身上藏着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但你可以查一查十年前赫尔辛基‘尼尔曼’教堂事件。满月对你三缄其口深藏秘密,对我何尝不是这样。不过‘尼尔曼’教堂应该是所有事情的转折点,因为从那次的暗杀任务后她就离开hell并血洗基地消失了一段时间。再次出现是2年后,‘尼尔曼’教堂因为电路老化发生火灾,满月受了重伤在跟我联系一次后就彻底消失灭迹。” “联系你什么?” “让我保护好自己,隐藏身份。” 赫尔辛基‘尼尔曼’教堂事件? 说起这个,他也想起认识满月的时候就知道她周末会去教堂呆上1、2个小时的习惯。 这是一种信仰,那时他没有任何怀疑。 但如今看来—— 脑子正在快速运转,并且勾勒事情的发展性。 倏地,传来一声响动。 砰! 像枪声但不是枪声。 随后,就传来满月一声高亢的尖叫。 “商羡年!” 心中一惊,他拔腿就跑。 推开门卧室漆黑一片,温暖的空气里有一股烧焦的味道。 打开吊灯的一瞬就熄灭,是满月不知用什么东西打掉的。 卧室里只有走廊壁灯倾泻进来的一丝昏黄的微光,有个模糊的人影在床上。 试探性往前一步,“卿,卿儿是我。” 黑暗中,紧贴着床背的她闻见熟悉的味道才缓和下来。 没做出回答她已经飞奔过来。 非常迅速的动作,而他异常厉害的动态视力只捕捉到一抹忽然蹿过来的黑影。 结结实实的撞在怀里,而且满月搂他搂得很紧。 有一个深吸的动作后情绪彻底冷静下来。 “幸好,没有血腥味,没有血腥味。我以为你受伤了以为威廉又来找你,我还是不够强不够快没能救下你。羡年羡年,我的,我的刀不见了,我很害怕,没了它们我没法保证你的安全。” 晚餐时,因为两人结婚的关系满月被允许小酌两杯。 喝的迷迷糊糊后就回房玩游戏,几时睡着的都不知道,这磨人的梦魇就这么不请自来。 刀? 他身体一怔,俯身捧着她眉头紧锁不安的小脸,“卿儿,你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 她不是很明白商羡年在说什么,只是梦魇后下意识一个举动去拿一直贴身藏着的刀。 没有找到刀,没见到商羡年所以她惊慌失措害怕了。 秋水眸还带着慌张的闪烁,没有刻意想什么,有些回忆和往事就自己涌上来。 “我忘了什么吗羡年?” “没,没忘记什么。”轻叹声把人搂在怀里,下巴蹭着小脑袋,说道,“我没事卿儿你只是做了噩梦,你不需要时刻保护我,也不用把那么危险的东西带在身边,现在换我保护你了。” “谁!” 她一把把商羡年护在身后,全神贯注的盯着门口。 “是我。” 带着一身逆光,十七望进来。 室里的灯光重新亮起,满月偏开头觉得有些刺眼。 十七替她做了检查和测试,在m送来的热牛奶里加了少许镇静剂。 等她睡过去三人才从卧室出来。 “你们在牛奶里加了什么?”商羡年问,眉眼深邃冷寒。 “少许镇静剂怕什么,她因为做的梦刺激到大脑,峰值太高我担心刺激到伤口。我是医生商羡年,你能不能相信一下我的专业?” 十七这才觉得商羡年这宠妻狂魔太烦人了。 她是满月的朋友难不成还会下黑手不成,又不是专业的还在这儿问东问西。 m拍拍他的肩,宽慰着,“满月她开颅过,还做了这么精细的接驳神经手术。你看连伤口都还没完全恢复何况是脑补里的恢复期。现在对她来讲,脑压,活跃的峰值,情绪都很重要。在必要的情况下,我们会选择用镇静剂来平稳她的情绪。” “商先生,我们都是专业的,请相信我们也请你相信满月的朋友。” 他没说话脚步顿了片刻转身折回去。 他并非专业是真的,可在满月受伤后相关的病例又去研究过。他们说的道理都懂,但情况不同的是躺着那个是他的爱人,妻子啊。 ** 休息一晚后,满月又变得精神奕奕。 在问起昨晚只是依稀记得做了个很不愉快且惊悚的梦,至于更具体的就想不起来了。 只是在今天起床时看见床头柜旁她送给商羡年的手表。 已经砸碎了。 为了这事她缠了商羡年好一会儿,才说是他昨晚有点小醉时不小心摔坏的。 为此唠叨加埋怨的满月上线,跟十七,跟m,跟桂嫂,甚至跟来接商羡年的刘枫挨个絮叨一遍。 实际上,那手表是她昨晚砸吊灯弄坏的。 商二爷又莫名其妙背黑锅,但只要老婆大人高兴这黑锅就背的值得。 下午有课,但是她没去,因为今天在体育会馆有比赛。 现在的满月大佬非常不低调,都没去看比赛名单和任何规则就觉得自己要赢了,非常热情的邀请了张纤纤,白虞,丰骅前去观看她如何秒杀对手夺得大奖的比赛过程。 张纤纤下午没课,上午课程结束用个午餐去体育会馆的时间刚刚好。 下午一点多商羡年回来,换下那身太过严肃的西装,换了舒适保暖的出行装才带着满月出发。 m对这比赛没兴趣,一个人在家里也没事就去了研究室找杜康。 十七对这个比赛非常有兴趣,不需要满月邀请早就主动联系了司南拿了票还先一步到会馆。 去会馆的途中,满月一直低着头拿着手机在回忆之前可能用过的账号和密码。 一旁的商羡年也没有打扰她安安静静的看着。 特别是看到那些列举的账号多数是他的名字拼音就心中暗喜。 很好,他在他老婆心中的地位没有变过! 但其中有一个账号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尼尔曼教堂’的英文,密码是一个日期。 昨晚m提了这件事后他就让欧文去查这件事了,不过十年前的事要花费点功夫才行。 “卿儿,这是什么?”他指着唯一的不同的账号,问的宛如个虚心请教的好孩子。 蹙着眉头想了会儿,她摇头,“不记得,只是印象很深刻可能是什么特别的事所以记得。羡年羡年,我以前是不是也玩儿过‘shooting’这个游戏啊。昨天玩儿的时候就觉得很熟悉,只是印象很模糊。” “玩儿过,不过就是……”挺菜的。 “那我账号是多少来着?” 噗— 他把人搂怀里,甜甜蜜蜜不怀好意的啄了口,稍显失落的口吻,“这个我不知道,以前你很多事都不愿意告诉我。” “欸,我是这种人吗!” 她一脸吃惊状,沉默了会儿推开他,认真脸,问,“难道是我出轨了瞒着你,还是你出轨了瞒着我?我藏不住秘密,我什么事都想告诉你跟你分享啊。” “嗯,我非常非常喜欢你。就算你想要星星,我也努力给你找来不会瞒着你的。” 商二爷被小可爱老婆撩到了,非常霸道的箍着,轻啄着小耳垂,低沉沙哑的嗓音诱导着,“可是卿儿,你都没说过你爱我。” “怎么会!!但我非常非常非常爱你啊。” “入目三千繁华,但我眼中只有你一个。” 商二爷兀自轻笑出声。 从耳骨辗转到红唇,深情缠绵又忘我。 原来,撩他这个本事,是满月自带技能哦。 ------题外话------ 谢谢‘丫么’小可爱送的月票~ 笔芯~ 第115章:披着马甲扮猪吃老虎? 请问一路被强行塞狗粮什么感受? 刘枫摸了摸下巴,答:很尴尬,而且被喂的很饱,非常希望老板能给个够长的假期让我也去找个女朋友。 体育会馆。 车子从侧门的停车场进去,乘电梯上到平层的二楼特别准备包厢。 商二爷牵扯宝贝媳妇一路有说有笑。 而包厢里,众人也是有说有笑。 门打开,众人望眼欲穿的目光投过来。 “主角终于来了,自年后好久没看见满月了。” 商二爷护妻心切把满月揽在怀里,宣示主权般冷艳的眸子淡淡的带过。 须臾,笑道,“怎么都来了。” “二爷的未婚妻参加1v1比赛,怎么都要来捧场不是。”花胤冲他眨了下眼踱步过来。 目光回落到满月身上,微顿,才伸手,“好久不见,满月。” “好,好久不见。”她有些疑惑的伸手过来,挺不解面前的花胤。 见她这特别别扭又疏离的模样,花胤也挺惊讶,问,“怎么,真把我们忘记了?” 收回手,目光掠过花胤往他身后一带。 “不熟悉的人没记着的必要。” 这话,是符合满月的冷艳的性格的。 商二爷意味深长的勾起唇角,牵着满月到沙发边入座。 微扬着下巴,脸上笑容清隽,有装模作样的客套,“满月受了伤,前额叶受损导致情感有错乱请别介意。” “不会介意,满月都说了不熟的人没必要记着。我也认了这个说话,跟你未婚妻的确不算太熟不记得在情理之中。”花三爷这正儿八经的埋汰起人来也是不饶人啊。 满月听得秀眉一蹙,总觉得有些不一样但又想不出哪儿不对劲儿。 商二爷伸手过来,替她捋了捋耳发,面上少许幸灾乐祸的得意模样还未散去。 “卿儿,这包厢里的都是我朋友。这位是花胤,这位是司北就是司南的哥哥,这位是胥言礼,还有这个你应该比较熟悉,元赐以前是你朋友。” 随着商羡年的介绍,她慢慢扫了圈,最后转回来停司北身上。 “你是……司南的哥哥?” 这话一开口,商羡年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满月单独问司北,这事还挺让他在意的。 司北温润的表情有不露痕迹的变动,眼里的光亮了下,随即又沉下去。 儒雅一笑,点头,“是,我是司南的哥哥,以前我与白小姐有过几次见面。” “哦。”她一声恍然的哦,挽唇一笑,“我就说看着挺眼熟像在哪儿见过,没想到司南还有哥哥。” 元赐在一旁等了阵,始终没跟满月说上话有些急了。 “小白,小白不记得我了吗。” “不记得。” 元赐:…… 随即,她话音一转同商羡年对视眼,“不过看着挺面善,不像是坏人。” 这话也不知是夸奖还是有别的含义。 反正元赐听了挺失落的。 虽然他们俩见面的机会不多,但联系得还算勤密,怎么就。 包厢里满月还在重新认识旧友,走廊外就传来脚步声。 片刻后门从外面推开,胥小公子穿了身挺花俏色的外套,千鸟格纹的大衣外套要说风流韵味十足。 扫了圈笑着,“哟,你们都到了。” 满月打量的目光睇过来,下意识的眼尾一沉。 名字脱口而出。 “胥言信!” 胥言信冲她弯唇一笑,扎眼的笑意中是眼里没避讳在看见满月的欢愉,“看你模样挺惊讶,二爷没告诉你这场比赛是我投资主办的?” “如果知道,我就不会。” “哟,看你这话说的,我几时得罪你了不成?” “有没有,你心知肚明。” 说着话的她不自觉的就去拉商羡年的手。 她清楚的记得,之前在某个时段胥言信有在背后耍手段对付商羡年。 所以她把胥言信归纳为对商羡年有威胁的人。 沉默阵,他才回,佯装是个玩笑,“那我就真是冤枉了啊,二爷。” 商羡年脸上也沉了下去,一点没掩饰眼中蕴着的春寒。 “得,看你们俩的脸色好像我真十恶不赦似的。不过来我这儿是来叫你们,准备得差不多可以上场了。不过满月得去比赛区做准备,比赛已经开始了,目前是热场活动。” 垂下眼睑,他反握着满月的手,柔声问道,“现在还想参加比赛吗。” “去,既来之则安之。有人白白送钱给我花不要白不要不是,若这钱要是不干净我还可以拿去做做善事积德,何乐而不为?” 纤细漂亮的指尖捋了捋额前的空气刘海,从容冷艳一笑起身。 余光瞥着商羡年,俏皮的眨了下眼,口吻自若又霸道,“去看台等我,让你见识下月爷我玩儿游戏的天赋。” 商羡年没做迟疑,回了个艳绝勾人的笑容同花胤,司北,胥言礼一道先离开。 元赐作为‘百无禁忌’的战队队长今天也是有比赛的。 但想着又要被满月在这么多人面前血虐一次,心就有点隐隐作疼。 这是造了什么孽,又遇到这位大佬。 胥言信送走一行人回来,抱胸倚着门框,做了个请的动作,“走吧,满月大佬。” 元赐接受到胥言信警告的眼神识趣的先走一步。 这时满月才慢腾腾的踱步过来,与胥言信擦肩而过时眼尾光如刀刃轻飘飘的掠过。 “又想耍什么把戏,是不是我给的警告不够刻苦铭心,所以这么快就忘了。” 他随后跟上来,边走边点燃一支烟,袅袅白雾中他双眸透着算计狼性的目光。 轻笑声,漫不经心的开口,“听说车祸伤了你前额叶,不是情感缺失吗。” “是,但很不巧,我记得你这张脸和这双满是城府算计的眼。”脚步一顿,她猛的侧身过来,揪着他外套门襟扯到眼皮下,深吸口。 紧抿的唇瓣微微弯曲,挺暧昧的语气低语着,“何况,你这一身裹着无数欲望的味道,让我记忆深刻。” “哦,是吗,想不到这都被你闻到了?”他轻轻一笑,打趣的同时,扯着外套的一角放在鼻尖下学着满月的样子嗅了嗅。 “但可惜,我只闻到了香水味。” “呵—” 轻呵声把胥言信推开,转身手就伸进口袋,摸索了两下没找到要的东西。 眉梢轻轻一蹙拾起步子。 “是找这个吗。” 跟上来的他伸出手,掌心摊着一颗粉色包装纸的糖果,一门心思的看着满月,“元赐说你很喜欢吃糖,水果味最佳。” “我还有这喜好?” 扬扬眉,他没回答也没否定,耐心细致的拨开甚至体贴的递过来,就在满月嘴边。 “你喜好不多,但都是令人瞠目结舌的喜好。我很喜欢你在时代广场那一场比赛,神出鬼没,一击毙命。” “谢谢。”她拿过糖塞嘴里,得意的弯曲了下唇。 晦涩的目光平铺出去,漫不经心的低语着,“说什么都没用。动了商羡年,我就动你。而且是双倍,三倍奉还。我这人,对于讨利息这种事尤其在行。” 胥言信没回答,笑得还挺欢乐。 也不知这么开心为的是哪般。 “一会儿比赛要我给你放水吗?” “你?”她扭头一瞥,嫌弃无疑。 被这么直白的嫌弃,胥言信也认了,谁叫他是真菜鸡。 “当然我不上场,不过这些选手大多数是时代广场和同区几个地方选拔上来的路人。都抱着职业选手,想要来我战队的梦想。” “可你不一样,如果想要大获全胜你开口,我必然替你办到。” “哟呵,这话听着我倒是挺有面子的。不过你这么照顾我可不是因为商羡年,难道你喜欢我不成?” 轻轻一笑,如狼似虎的目光投过来,轻描淡写道,“我追了你这么久忘记了?” 不是满月在装傻,她是真忘了这件事。 而且从刚才到现在,胥言信所表现出来的只有权势无尽的欲望。 勾了勾唇,她没做回答。 穿过走廊来到会场,扑面而来的是人山人海的热闹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舞台上,胥言信请了不少cos来暖场,现在正是表演节目的时间。 请了cos,‘凤凰大人’安歌必定是要出席的。 而且她调动气氛的能力非同一般,就算满月不怎么感兴趣也不自觉的被这热闹的气氛渲染。 “走吧,我给你安排了一个视野非常好的位置。”说着他就要动手去牵满月。 两人的手背直接擦过,满月没给她这个机会。 “别碰我!” 冷冰冰三个字夹一个警告的眼神。 “元赐那儿是吧?”随后她指了指,自己先迈步。 讲真,她心里真的很反感胥言信这个人。 但好像眼下也没什么借口和他撕破脸皮,目前她的重心又放在一会儿的比赛上。 为了不影响情绪,暂且压着心头的烦躁。 胥言信在后,眼神里笑容掺着宠溺。 他好像心理变态有病似的,满月越是这么划清界限不断的疏离,推拒,他对满月的欲望越是欲罢不能。 当然在这件事上,他还是有权衡过利弊。 否则,早就跟商羡年撕破脸皮硬抢了。 ** 贵宾坐里,眼尖的花胤先寻到满月的位置,同商羡年指了指。 “别东张西望了,在那儿。” 满月刚到选手休息区,嘴唇一张一合好像在同元赐说什么。斑驳的光影投射在她艳美的小脸上,极其夺目有画报既视感。 “除了这个比赛,想好怎么解决这些舆论没?”收回手,花胤问了句。 理了理门襟,他往椅背一靠,目光穿过各种灯晕直勾勾的锁着她。 “自然。” “能不能提前透露点。” 商二爷从容又自信的弯曲唇瓣,道,“急什么,重头戏都在最后上场。” “听你这口气,好像很相信满月今天能够拔得头筹?” “别人我不了解,胥言信的手段还是清楚几分。他既然拿了满月这件事来做嘘头,就不会让这个嘘头在物尽其用前失去功效。拔得头筹这件事我倒是没想过,但满月玩游戏的能力,还真是……一言难尽。” 他是真忘不掉在紫荆公寓时满月玩游戏一直骂骂咧咧的场面。 当然,他也很自信的以为。 在时代广场,以为是自己的‘安排’才让满月取胜。 从来没有想过,他这小可爱老婆或许就是玩儿游戏的天才。 商羡年,还是不够了解白清欢。 至少现在是这样。 言归正传。 暖场活动很热闹,打头的节目就把会馆里的气氛带动到达一个顶峰。 在活动后紧接而来的就是今日的好戏。 选拔区路人局1v1的比赛。 根据比赛要求,前半段的1v1比赛全部用官方准备的初始号。 因为在同一等级,同一装备,不搞特殊的情况下才能看出选手真正的实力。 两场比赛后,满月掏出手机顺带踢了脚一旁的元赐。 “欸,这比赛有堵住没?” 元赐:…… 他左顾右盼下,跟满月耳语,“这事你都知道?” “在哪儿下注,链接分享下。” 是,胥家的子孙都是利己主义者。 这场比赛花费了不少财力人力,以胥言信做生意的精明劲儿,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100左右的门票,就算整个会馆爆满于他而言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真正赚钱的还是私下设的赌局。 “这个我不知道只是听说了,要链接问胥言信要去。” 嗤了声,满月嘀咕着,“这小王八蛋,做事还挺隐秘。” 啥? 元赐吃惊脸看她,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回神在看时,身旁的满月已经起身,就这么站着也没动非常傲娇的冲着胥言信坐的位置勾勾手指。 更奇怪的,这位性格不怎么好伺候的胥小公子居然屁颠屁颠来了。 最重要的是别说,这两人在一起。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配一脸啊。 “有什么指教?”他问,笑的温柔又勾人。 懒懒的掀着眼帘,一副我什么都懂的样子,“把你赌局的私网发我,拿我做噱头不给点好处吗?” 他又是一声轻笑,眯着眸子把满月打量阵。 两人互相添加了微信,链接他就发了过来。 然后,满月大佬的野心就来了,在看完第一场选拔后摸清每个选手的实力就可以下重注。 同时商羡年那边就隔一阵收到银行的信息提示。 动第一笔钱的时候,商羡年就给henry也就是满月默契的伙伴,黑客圈有名的c王crazy去了信息。 得到的回答,让他有一丁点意外。 满月在赌局下注,还是重注。 但随着一场场比赛的结束,满月10买10中的概率挺让他意外的。 这时候商二爷不仅有了疑问。 满月她,到底是运气有这么好,还是胥言信在背后当枪手,或者……她原本就有这么厉害。 第二场15局的solo赛落下帷幕。 层层比拼选拔后有6个路人成功晋级。 接下来的第三场比赛就是,6个晋级的路人同选拔赛的冠军开始比拼。 等于说到了满月大佬上场,一展身手的时候。 从第三场比赛开始,‘shooting’游戏的官方解说上场。 6个晋级选手抽签进行单独的1v1挑战赛,等于说六个选拔区域的6个冠军,加上晋级的6个路人选手最后只会有6人成功晋级。 这个抽签是比赛完成后现场观众帮着抽的签。 其中对战满月的是中等水平偏上的选手,而且他们的比赛拍在第一轮。 司北叫醒一旁昏昏欲睡的花胤。 表情同商羡年相差无几,紧张又期待,且情意绵长的看着台上聚光灯下扎眼的满月。 “该白小姐上场了。” 打了个哈欠,花胤捻了捻眼窝,打趣着,“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满月上场。” 同一区域后几排,司南,十七,张纤纤,白虞,丰骅,坐在一起。 满月一上台除了张纤纤另两人就跟打了鸡血似的。 十七猛拍一旁的司南,“快,快拍照满月上台了,马上就是她比赛。” “满月玩儿王者是真王者,玩儿这个……行不行啊。” “怎么不行!我家小姨是最厉害的,你知不知道她是……”丰骅非常激动的打断司南的话,并且差那么点就说出口。 司南看过来,打趣着一仰下巴,“你小姨怎么了,穿着马甲扮猪吃老虎啊?” 丰骅被噎住瞪他眼时还傲娇一哼,“等会儿你就知道了,看小姨怎么啪啪打你脸。” 没错,打脸才是满月最擅长的。 说着说着比赛就开始了。 游戏人物进入比赛后,满月坐在椅子里挂着半边耳机十分不羁到屏幕都没看,反而低着头在剥糖。 这个会馆里有循环式投影,所以在比赛房间选手每个动作都被直播出来。 “二爷,您这女朋友很厉害啊。”花胤冲他竖起大拇指,就是很直白的打趣。 可不是,都比赛了,这位小姐姐屏幕不看只顾着剥糖吃? 但,满月是真大佬啊。 棒棒糖叼嘴里(这是元赐给的),戴好耳机,目光不紧不慢的回到屏幕。 只见游戏的她拿出枪上膛,忽然加速奔跑出一段距离后,借着地图的地形爬上一块遮挡视线的石头在加速跑出一段距离后翻身跳下去。 随着游戏里一声枪响,对方屏幕已经黑屏。 一枪爆头,干脆果断! 这就是‘圣经大佬’的能力。 前一刻解说还在调侃满月这‘莫名其妙’的行为,因为巨石挡住双方视线,但可以听到对方脚步。 其实在满月做这一切的时候,对方已经举枪在对准她。 解说预估的画面是,满月被挡住视线,因为听到对方脚步声所以贸然爬上石堆,但对方已经拔枪在等她,一露头肯定被杀,应该是这种结果才对。 但结局却是,在她翻身的一瞬,视线旋转并且距离不明的情况下。 她把对方一枪爆头了??? 第116章:大佬要组建战队?? 哐当一声! 对面比赛间的路人选手直接砸了耳机,非常激动心中不平的跑出来,激动到就连一旁的工作人员都没有拦住。 “白清欢你是不是开挂了!”他堵在满月比赛间门口,咚咚的捶门,看这模样跟要动手差不多。 不多时,门从里面推开。 她面色淡然脚步温吞的出来,邪肆的冷尾一扫,道,“麻烦,让让。” “让什么让!我问你话呢白清欢,你是不是跟官方合作开挂了,你是不是……”一边说,一边用手对满月指指点点。 就满月这爆炸脾气是能被人这样指指点点的吗? 当然不能。 咚— 一声响动后,骂骂咧咧的人就被一个过肩摔摔地上。 “哇!” 登时场下一片哗然。 谁能想到台上18模样,冷艳无双的白清欢有这本事。 而她一脸淡然的抬脚掠过,轻飘飘丢下四个字,“愿赌服输。” 台上的气氛一度有些尴尬,但主持人的主持功底还是够硬的,很快就把这尴尬的场面圆了回来。 按照规定胜者是要接受几个小问题的采访,可满月大佬够桀骜啊。 什么采访没这功夫,冷冰冰一眼就直接下台。 当然这个小插曲没有影响进度,在满月的比赛完了以后第二场对局不久后就接着开始。 元赐挨着满月,悄咪咪的四处打量下在同她低语。 口吻中尽是无奈的数落,“你说你,赢了比赛就赢了干嘛要动手,有工作人员会解决的。” “他说我开挂。” 元赐的表情越发无奈,深吸一口原本要骂人,可最后在满月冷目的凝视下,生生给憋了回来。 哀叹一声,双手合十做求饶状,“小祖宗,他说你开挂就开挂啊?这是直播比赛,这么多观众,职业选手还有解说看着。你有没有开挂我们看不出来,不就是个输了比赛不服气想要跟你掰扯几句的人何必放在心上。” “哦?”她冷懒的哦了声,挑眉眸色恹恹的移过来,须臾幽深一笑,“那等会儿你要赢了比赛我也说你开挂,如何?你不是胥言信战队的王牌选手吗,说胥言信为了捧你替你私下开挂这才是名正言顺。希望你记着自己说的话,千万不要发脾气啊。” 这个‘假设’噎得元赐没半点脾气。 越是厉害的人越忌讳别人说三道四,她凭实力打赢怎么就能让人说是挂b了。 挠了两下脑门,元赐找不到话反驳,只得话音一转,“你刚刚那过肩摔可真帅,哪儿学的?” 幽幽一笑,她收回目光看着比赛屏,“不知道,娘胎自带的吧。” 元赐:…… 我信你的邪,才会相信这胡话。 这件事在他们俩这儿说到这儿就差不多了,可几千人的观众可可是看了个真真切切啊。 难免就免不了众人的各抒己见。 【刚才的直播你看清没,白清欢到底有没有开挂啊?】 【你神经病吧,这么多人看着怎么开挂?那就是人家原本的实力好吧,你没看见网上的帖子有人猜测白清欢可能就是真正的‘圣经大佬’!】 【胡诌的吧!之前‘圣经大佬’有多少战队花重金邀请去打职业赛,别说别人就说这胥小公子开了天价,并且给了多少令人羡慕的条件,你看‘圣经大佬’动心了吗?完全没放在心上好吧,说白了就是瞧不上。你想想,要白清欢真是‘圣经大佬’至于来参加这么个比赛露面?】 【这位兄弟说得有道理啊,我看也就是炒作,利用白清欢来蹭‘圣经大佬’热度的。】 【如果白清欢就是个普通的路人选手,为什么会这么厉害?】 【这算什么厉害,一会儿看着她怎么被职业选手血虐。之前在时代广场那个李世明就是青训,刚刚升到职业战队目前还是替补根本没多少能耐。时代广场的事儿说白了要么是李世明自己轻敌了,要么是有人在背后花大价钱给白清欢造势呢。你等会儿看,如果‘百无禁忌’战队队长元赐,人家是元家少爷,同胥小公子就是合作关系。如果元赐真正输给白清欢那才能真正展现实力。】 【这么说没错,可我听到点胥小公子和白清欢的八卦,听说之前在庆大的时候胥小公子就开始追求白清欢了。】 【不会吧,还有这个大瓜没吃到?】 【不过讲真,就白清欢这整得网红脸是怎么把胥小公子给勾引到手的?】 【不是真的吧?但我怎么觉得他们俩挺配呢?】 …… 反正议论声,话题,此起彼伏,众说纷纭。 一个传一片的很快这些八卦就传到vip区域。 正主商二爷的表情还挺微妙得耐人寻味,慵懒的撑着沙发扶手支着脸颊看似兴致缺缺。 但实际,那双灌着寒霜的桃花眼早就风起云涌。 什么叫胥言信和他老婆还挺配? 配个屁啊,这些人的眼睛都是摆设捐了得了。 胥言信是个货色,有他好看吗,有他妖艳勾人吗,有他腿长肤白风度翩翩,面若桃李吗! 这狗逼该死的比赛,就不该让满月来! 一旁的花胤看了会儿戏,没忍住噗嗤一笑,转头跟司北打趣。 “瞧瞧,真难得老幺能忍到现在,还以为这些八卦传来后他会去跟胥言信动手来着。” “他们口中的‘圣经大佬’是谁?”司北不知所以的问了句。 “‘圣经大佬’啊,是‘shooting’这款游戏里排行榜第一的玩家。之前胥言信为了找这人来打职业赛到处托关系打听。可这人吧后来听说是联系上了,不过人对打职业一点兴趣都没有,不管胥言信出什么条件高价都不愿意来。” “至于,怎么把满月跟‘圣经’牵扯在一起这好像是前两天时代广场选拔赛的事儿了,具体我也不知情,不过在微博上闹得都上热搜了。” 司北是个斯文的文艺人,要么在公司里忙着事物,要么跟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品品茶,下下棋,谈论下琴棋书画,要么就是和几位文学界的泰山北斗的前辈讨论下古往今来的往事和文学著作。 游戏这种事,他只是听说,来现场看比赛这是人生中的第一次。 都以为司北是给商二爷面子,其实比赛那人要不是白清欢,他绝不对来这儿凑这热闹。 “白小姐玩游戏好像很厉害。” 想了会儿,花胤笑了笑,“这我不清楚,也是第一次看满月玩儿。不过之前满月帮司南玩儿过别的游戏,听说很厉害的样子。” 彼时,司北忽然有点后悔。 明明身边有个很了解满月的人,他却一直没找机会做个仔细的了解。 也是上次花胤同他谈了以后,心里对满月的这份难以言喻的着迷就给压制住。 商羡年同白清欢六年前就认识。 就这一点才是司北生了放弃念头的主要原因。 一对男女可以在双方心中存在6年之久,六年后再见还能在一起那必然是十分相爱的。 都说,君子爱美取之有道。 何况君子还有成人之美。 两人在旁边低声交谈,闲着无事的商二爷就负责盯着满月。 叮— 手机收到简讯的声音。 信息来自满月,和文字间明显的讨夸奖的意味。 满月问: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 二爷回:很厉害,是我低估你了。 满月回了个傲娇得意的表情包后,接着道:我还有更厉害的,一会儿让你见识一下。 二爷:万分期待。 满月又问:你在哪儿啊,这么多人都没看见你。 二爷回:在你七点左右位置。 低头发信息的人猛的回头,借着一抹手机亮光找到商羡年位置。 她起身,笑盈盈的冲他挥挥手。 “干什么呢?”见她这模样,元赐跟着回头一瞥。 那边手机光亮已经暗下去,vip区域虽然隔得不远,但各种屏幕上光线的流转他硬是没认出那是谁。 看了会儿摆正身体,嘟囔道,“跟谁打招呼呢,这么高兴。” “商羡年。”她坐下收起手机,一抬眼就锁定右侧屏幕上的一个玩家。 这是会馆比赛中第二位女选手,也是除她外唯一的一位。 名字非常特别。 姓陆,名惊鸿。 陆惊鸿,目前是南大的在校生,是另一个区域同样挑战职业选手夺冠上来的路人选手。 听说,白寒嵩的‘43’战队已经接触好久但对方一直没答应。 抱着胸看了会儿,元赐八卦着,“话说,小白你觉得这个陆惊鸿怎么样?我们队副队长宋山河一直在接触她,但陆惊鸿给的回答模棱两可。而且,肖经理不太看好她,胥老板也是这么觉得。” “觉得什么?” “觉得陆惊鸿不行啊,我给胥老板看过陆惊鸿比赛视频,你是没瞧见胥老板那副瞧不上的模样。嘁,好像在他眼中就没能够算得上高手的。” 这话里,有点元赐替陆惊鸿抱不平的意思。 宋山河看好的路人局女选手,其实元赐也挺在意。 他们俩在游戏还组过几局,至少陆惊鸿在大局观这一点就非常好,胜过不少队里的职业选手。 可惜的是他们俩看好没用,还得胥老板拍板答应。 “现在你看了觉得怎么样?” “还行啊。” 这回答确实敷衍,连掩饰都没有不要太耿直。 但她眼中却生出了狐狸般算计的目光。 手肘抵着椅子扶手撑着下巴,把整个比赛看完直到响起掌声,才踢了脚元赐。 “问你个事,办战队是不是很赚钱?” 这没头没脑的一问,而元赐也没头没脑的答。 “应该是吧,不然胥老板那么会做生意精明的人回来投资这个。一队还不够,现在还在凑二队,肯定是收入可观啊。” “你在他战队打职业一年多少?” “这。”元赐想了想,皱眉看来,斜着眼把她看了会儿,眼里闪过惊讶,“小白你这么问几个意思,难不成要学胥老板建战队不成?” “能赚钱未尝不可。” “这可是笔大数目,你……” 忽地,传来她一阵不掩饰还得意的笑声,“嘿嘿,我有商羡年撑腰钱不是问题。主要是如果我真的建立战队,你愿不愿意来帮我?” 看她嬉皮笑脸的,元赐也跟着嬉皮笑脸,不免的就傲娇了起来。 身体往椅背一靠,仰着下巴十足的得意劲儿,“那得看你给我多少年薪,你要知道胥老板是个不会心疼钱的人,给队员的待遇可不低。” “是吗?”她眯着眼,回了两声冷漠的哼哼。 收回细长的腿叠在一起,目光回到舞台上聚光灯下年轻又飒气的陆惊鸿。 这会儿才慢悠悠道,“你要不帮我也行,等我组建战队完成,我亲自带队在比赛中血虐你。你说,春夏赛季你带的战队都输了胥言信那狐狸还能高价请你吗?” 嗯,满月大佬这是秉着不答应就把元赐打到答应的宗旨办事。 一听这,元赐立马怂了。 “我靠,小白你不是吧,这么对我还是朋友吗?” “那可真抱歉,我出车祸了,情感缺失不太记得我们以前的‘朋友情谊’。” 元赐:…… 这他妈是人干的的事儿吗? 陆惊鸿的比赛结束,就是耗费的时间有点久,经历一场鏖战才险胜。 解说是这么解说这场比赛的。 不过在满月眼中看来不是这么回事,因为陆惊鸿在隐藏实力。 说得更直白些,可以说她是瞧不上这么对手,配合对方的节奏随便玩玩而已。 这就很有意思了。 ** 半小时后,剩余的3场solo赛全部结束。 而晋级的名单和两位解说预估出来的有很大出入。 他们只预估对了两个人,其余的4个人就像是黑马杀出重围一样。 这一轮比赛结束后中途又有几个节目,也是观众休息,上厕所时间。等元赐跟宋山河交接好事情一回头,哪儿还有满月的影子。 被无情抛下的朋友骂骂咧咧埋怨了阵才作罢。 后台休息室,满月脚步很急的找来。 包厢门也没敲直接推门就进,刚坐下片刻话题还没打开她就到了。 明媚可人的小脸上闪着灼灼华光。 一进门就盯着商羡年,暖糯的音儿叫他名字。 “羡年羡年。” 带着一阵馨香她扑过来,一头扎进商羡年怀里,秋水眸笑成了月牙,也笑出了脸上的梨涡。 “我是不是很厉害?” “是,刚想让刘枫去接你过来你就到了,我正在想怎么夸你。” “先别夸我,我有个事想跟你说。” “嗯,说。” 商二爷坐正了些,一副认真的模样。 此时,胥言信还没到,胥言礼也去找弟弟了,这包厢里也就这几个人。 明亮的眸子扫视圈,下巴倏地一扬,“有没有想投资的,我打算建立一个战队。” 商羡年:…… 花胤,司北,司南,白虞统统傻了。 是,这建立战队目前来看是个新兴行业,能够带动很多项目。 但他们这几位爷都不是专做这个的,而且这跨越也太大了吧。 沉吟会儿,商羡年确定满月眼中闪烁的光芒是认真的,才问,“怎么忽然有这个想法?” “我发现这是一个赚钱的好项目。不说目前‘shooting’这款游戏能够红到几时,我发现玩儿游戏进行比赛已经成了一个全球性的趋势。外面那场比赛我看见好多大牌的赞助商,证明建战队这个项目是可行的。” “而且我已经跟元赐说好,如果我建战队他就跳槽来帮我。在比赛时我还发现了一个很厉害,很有潜力的玩家。嗯,比我是差了点不过慢慢培养能赶上我的。” 就算到现在为止,商羡年也觉得满月能够取胜是胥言信的安排,而并非是满月的实力。 商羡年在脑子里开始斟酌分析这件事,一旁的司南就搭话了。 “如果是真的,算我一个。别人我不信,你,我还是信得过的。不过王者你确实玩儿的不错,真的不考虑下建个王者的战队?” “王者是什么?” 王者接触的时间不多,没‘shooting’这么记忆深刻她早就忘了。 “啥?” 司南被反问的一楞。 同时刚刚想要投资的想法暂时给打住了。 三七二十一都分不清楚还想要去组建战队打比赛,是他想得太简单。 没跟司南继续啰嗦,她盈盈笑着,眸色锁着几人哈满脸真诚劲儿,“你们是羡年的朋友,所以赚钱的事听者有份。你们可以商量下,等比赛完我去找那个选手谈一谈,如果没什么问题我觉得这件事就可以定下了。” 说完,动人的秋水眸去看商羡年,“你觉得呢,羡年?” 其实说真的,他不喜欢满月出去抛头露面。 媳妇美艳动人,如今还变得这么单纯可爱,难保不被外面的花花世界乱了心神。 “你还需要考虑哦?”漂亮娇媚的小脸凑上来,浓密卷翘的睫翳随着眨动的眼睛而扑闪。 眼中润着少许水色,瞳仁上清晰的倒映着他的面容。 这小可爱就在他眼皮下,以极其无辜又娇俏的模样看他。 欸。 商二爷对满月这模样是一点抵抗力没有。 兀自轻叹声,俯身靠过来啄了下脸颊,凑在耳骨边低语,“只要你高兴,都满足你。” “行,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她兴奋的跳起来,盯着司南问,“十七和张纤纤在外面吧,我去看看她们。” “小姨小姨,我也想去。” “走,看热闹去。” 丰骅要跟着去,白虞也不好在这儿留着,索性三个人一起走了。 满月是走了,可问题落到商二爷头上。 媳妇要建战队打比赛? 想想还挺刺激的哈。 挖了胥言信战队里的王牌,以后在比赛场上摁着胥言信的队揍。 哎哟呵,怎么就这么让人心动呢? ------题外话------ 建战队不是主线哦不要误会。 满月做这些事情只为钱。 她很穷是真,很有钱也是真,至于做什么后面会晓得的~ 第117章:万众期待‘圣经\’上线! 回到热闹的会馆,丰骅紧紧牵着满月的手,生怕一眨眼这厉害的小姨就给飞走了。 可是被拽得太紧,她低头看了眼,笑问,“抓我这么紧干什么,怕走丢啊?” 摇摇头,这铁粉头就靠上来,脸上那个笑容啊。 “小姨小姨我好久没看你你越来越漂亮了,还越来越厉害了。” 捏着丰骅胖嘟嘟的脸,她还是手下留情了,“你这小嘴挺会哄人的。” “没有我说的是真的,小姨你剪短发真好看。” “我这个短发啊是……” 俯身下来要解释,让白虞一把拉着,眼神宠得不行,说道,“丰骅是小孩子不用跟他解释这么多,管它怎么回事好看就行。” “姐姐也觉得好看?”问着,就忍不住摸了摸假发,有些小女儿的娇羞。 或许是【潘多拉】的缘故加速细胞生长,她剃光的头已经长出一卡长的头发,比普通人生长速度要快几倍。 杜康还在打趣着,满月她要是靠着卖头发赚钱说不定还能当个小富翁。 “漂亮,咱们家月儿是最漂亮的。”白虞双手伸过来,捧着小脸真心实意的夸奖着。 “最近身体怎么样?” “完全没问题,吃嘛嘛棒喝嘛嘛香。桂嫂手艺太好了,每顿都把我当猪喂。” 这孩子说话,还是这样没个正行。 瞪她眼,白虞也是无奈的。 “你别的事姐姐不管,我就盼着你身体快些恢复健健康康,你也别出去惹事就好好跟商二爷在一起。” “我有乖乖跟他在一起,你看我多听话做什么事都先请示他。” “如此那就乖,听话了。” 丰骅牵着满月在前头,因为场内光线暗还体贴的打着电筒,“小姨你慢点,这有台阶。” “知道了,谢谢。” 见他俩关系这么好白虞也很欣慰,小声嘀咕着,“也不知丰骅怎么回事,特别特别喜欢你,一段时间没见你就要念叨。” “我是她小姨,他要不喜欢我喜欢别人我就狠狠揍他。” “揍他,你舍得吗?” 她俏皮的一眨眼,忽的凑上来啄了口白虞的脸,没个正行的嬉皮笑脸,“又不是我孩子,肯定舍得。” “你看看你这丫头。”白虞虽嘴上念叨着,可这心里被逗得欢喜的很。 这古灵精怪的丫头好像又回来了。 vip区域。 十七在同张纤纤聊天。 她跟商羡年有同样的想法,很好奇满月为什么会对同一学校意外认识的一位朋友感情这么好。 说得难听一些,满月身边所有认识的人或者朋友,多多少少都有些可以利用的价值,或者说有割不断的亲情关系。 张纤纤绝对是这些人中的意外的意外。 可是跟张纤纤聊了一阵,十七并未从她口中套出什么可用的信息。 是隐瞒得太深还是别的原因? 满月不会交朋友,这点她是确定的。 “美女,要不要跟我去喝一杯啊。” “喝尼玛,滚蛋。” “别这样高冷啊。” 十七扭头想要活力全开,那知是痞痞的满月。 这白眼登时就要翻上天了,立马就甩脸,“还以为是哪个不要命的小混混。” “开个玩笑而已。” “不去准备比赛来这儿干什么。” “看看你们俩啊,怎么样我在台上是不是贼帅?”说着,就嬉皮笑脸的凑上来,是个小痞子无疑。 不是,说好的高冷绝岭之花呢? 片刻,十七就跟她笑作一团,哪儿有刚才甩脸的样子。 “清欢你真厉害。” 还是张纤纤脾性好,笑盈盈的夸了句。 “谢谢张同学真心实意的夸奖,一会儿还有更精彩的。我要是今天夺冠,就带你们出去逍遥快活去。” 丰骅在一旁听得起劲儿,听说要出去玩儿,高举着手凑热闹,“小姨,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行,带你去。” 十七扯着扭来扭去的满月坐下,认真了些,问,“你真有把握能从职业选手那儿夺冠?” 认真思考了会儿,她答,“不知道,应该可以吧。” “我听见很多人都在传,说你就是‘圣经’。” “是吗?”她惊讶的问了声,又蹙眉想了会儿,斑斓的灯影中,挽唇一笑顺带抛了个媚眼,“说不定我还真是呢。” “欸!” 会馆里的观众陆陆续的回来,她起身做了个挽袖的动作,“时间差不多,我要去收拾职业选手了,一会儿再见。” “加油,清欢。” “okk~” 跟几人打过招呼她就笑嘻嘻的走了,忽的兴致很好的吹起了口哨。 垂下的手也很有节奏的打起响指。 是不是‘圣经’怎么这些人总在意这个问题,难道不是‘圣经’就不配厉害吗? ** 休息十五分钟后,比赛再次开始。 这次比赛的规则就很有趣了,6名晋级挑战选手可以自己选择职业选手单人solo,还可以由电脑随即匹配。 而这些职业选手的能力大多都观众了然于胸,所以等于说这6位挑战者已经占据主动权。 他们可以针对自己弱点项避开找一个有把握打赢的人。 按照抽签顺序,第一个上场的是陆惊鸿。 解说在带节奏,因为之前的比赛陆惊鸿打的都挺艰难的,又是个女生挑个能力低的完全没问题。 解说这么一带观众也跟着这么想,都以为陆惊鸿会选个比较若的对手。 可是谁都没想到,陆惊鸿一上台在主持人问了挑战谁后,她就直接叫出元赐的名字。 陆惊鸿要挑战元赐,所有人里除了满月全是一副吃惊的模样。 元赐啊,第一年比赛的春夏季冠军队队长,为队贡献率达到百分之八十。等于说十场胜局里,八局是元赐做的贡献。 年度最佳mvp,而今年的夏季赛遭遇5连败后触底反弹继续夺冠。 这样的选手陆惊鸿居然敢选还1v1单挑赛。 元赐自己都懵了,还以为会挑战的只有满月,不成想这陆惊鸿第一个挑的是她。 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元赐起身挥手跟人打招呼,可旁边还是有小动作轻轻拽满月的衣肩。 “欸,这事你怎么看,对方是女孩子要我放水吗?” “放水?”打掉元赐的手,往背后一靠脸上的笑容总有些揣摩不透的深意,“你自求多福吧。” “嘿,你这是什么话?我还能让除了你以为的小丫头给打脸?好歹我也是战队胜率百分之八十的人吧。” “数据不代表什么,该你上台了。” 努努嘴元赐还没理清满月这话什么意思,就在一片掌声中上台。 专业职业选手,如今‘shooting’战队里公认第一强的职业选手秉着一贯绅士风度在对战陆惊鸿时做出退让。 但是接下来的事就打脸了。 陆惊鸿什么要求都没有,就用了自己的账号,选了上次满月和元赐pk时的地图用她的手法同样的把元赐给杀了遍。 而且速度更快,等元赐反应过来时他的屏幕已经黑掉了! “‘圣经大佬’?” 坐在满月旁边的宋山河一下弹起,瞪着大大的双眼看着舞台上的陆惊鸿。 当初那场pk他就在元赐旁边看得一清二楚。 现在同样的事情再度发生。 元赐输了,在所有人意料之外。 全场一下陷入一阵静默中。 可几分钟后又沸腾了起来,很多玩家只发的高呼‘圣经大佬’的名字,因为他们同宋山河一样把陆惊鸿当做了‘圣经’。 第一排老板专座。 胥言信轻哼一声,饶有兴趣的把陆惊鸿多打量几眼。 “是我眼拙,没看出这小姑娘有这能力。” 白寒嵩在一旁,抚了抚眉峰,轻哂,“怎么,你不相信她是‘圣经’?” “是不是你还能不清楚?” “胥小公子这话怎么说的,听着像是我在故意隐瞒‘圣经’的身份一样。” 他回了个冷哂,幽幽的余光带过,“你是她侄子,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儿吗?” 胥言信知道‘圣经’的真实身份? 这个消息让白寒嵩怔忪一刻,然后扭头去看后方的满月。 自从车祸后,满月同他的交集越来越少,可以说是没有。而满月时刻在商羡年身边,他好像连机会都找不到。 爱了这么多年的人,没想到有一日连真正表白一次心迹的机会都没有。 说起来还真够讽刺的。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满月身份的。” “年前。” “是什么原因让你三缄其口?”他看向胥言信。 年前就知道满月的身份,一直秘而不宣。 以胥言信的算计和聪明劲儿肯定在算计着什么,不然这么大个秘密才不会甘心隐瞒。 “呵,哪儿有什么原因,不过是你姑姑的粉丝而已。”他轻描淡写的把这件事带过。 如果是别人说这话白寒嵩可能就信了,但说这话的人是出了名的狐狸爱算计,没多大可信性。 “你还想请她去战队打比赛?” “当然,我惜才啊。” 听了这话,白寒嵩冷嗤声,观看着下一局比赛。 这头,元赐一脸尴尬的下台。 还没落座满月的打趣就来了,轻飘飘的典型的幸灾乐祸,说道,“我刚刚说什么来着,你怎么就是这么不听劝,同一个坑里栽两次。” “你是不是跟她认识,这招你教她的?” “在这儿我们俩第一次见。” 面色恹恹,他把满月盯了会儿坐下,心里窝着一口火气。 输给满月是他技不如人认了,可这陆惊鸿是在这会馆揭他旧伤疤打脸来着这性质就不一样了。 “你这是一手好牌打的稀碎啊,估摸胥言信得怀疑你的价值和给出的佣金是不是对等了。” 元赐被噎得不舒服,侧身跟她拉开距离。 这一场抽签里陆惊鸿是开场,而满月是压轴,非常让人去期待的一场。 要说最有争议的比赛也就是满月了。 随着主持人的声音满月上台,聊了些客套话后就直奔主题。 “这次,白小姐想要挑战哪位?” 她立在聚光灯中,慵懒的掀着眼皮扫了圈屏幕上职业选手的照片。 倏地一挽唇,从容而自信,“听说韩朝选手的狙在比赛中玩得出神入化,曾经因为这一手把‘百无禁忌’战队打了个五连败。乍听之下好像很唬人,所以想尝试尝试。” 什么叫乍听之下?? 韩朝,‘三七二十一’战队的王牌兼队长。 年前就是他让元赐他们5连败,如果不是满月在背后指点江山或许今年的冠军就易主了。 而韩朝是比赛里公认的同元赐一样难缠的对手,只不过他们战队成绩不理想这厉害能力的因此埋没。 职业选手被挑选后,韩朝就上台。 满月是个傲娇的,在进入比赛室里时口吻淡淡的问了句,“韩选手你觉得多少时间能够把我击倒?” 韩朝预压门把的动作一顿,镜片下的眸子闪过一丝不悦。 微顿会儿,回,“不超过7分钟。” “很好,那这样5分钟内不能把你击败,我就直接投降。” 全场,台上,解说:…… 撂下这话她先一步进游戏室,镜头中她漂亮的眉色间蕴着一丝戾气。 噗! 花胤没控制好表情一下笑出来,转头去拉商羡年。 “二爷,您这未婚妻是个狼人吧?这么挑衅职业选手。” “是她一贯的性格。” “爷,这可是职业选手啊,不是胥言信战队的。万一没被安排好,等会儿打脸的可是你媳妇啊。” 敛下眸子,沉默会儿点开手机上满月传过来的私网选了满月下了一个重注。 商二爷用最直接的行动来支持满月,虽然他心里也是没什么底的。 舞台中央的屏幕上游戏很快进入画面,这次她要了把m107的狙击枪,非常飒爽的扛在肩头就跑。 这次的pk模式地图也是随机,而对于百科全书的韩朝很有利。 两人差不多的位置达到交战区,谁也没有客气直接朝对方赏枪子。 两人同时开了三枪都有血量上的减少。 然后同时收枪拉开距离转换位置,而且两人想法差不多都爬上全图中的制高点。 谁也没找到掩体的机会下,再次开枪。 3:45秒时,韩朝的电脑黑屏了。 取下耳机韩朝一脸沉默的盯着电脑屏幕,耳朵里一阵嗡鸣声和胸腔起伏剧烈。 他居然不知道满月是怎么把他爆头的。 会馆里再次沸腾了,因为看不懂所以才觉得满月厉害。 直到视频里开始慢速回放。 “秒,太妙了!” 身旁淡然的花胤忽然这么来了句,不自觉的力道捏着商羡年胳膊,“老幺,建战队这事成了。之前没想过你媳妇这么厉害,凭这实力完全可以碾压所有的职业选手!” 说实话,就这一次回放商羡年看完后想了会儿才想到可能是怎么回事。 连商二爷这种高智商都没看懂,别提这些玩家,观众了。 解说没给出合理的解释来,把场面弄得挺尴尬的,最后在众观众的要求下话筒交到元赐手里。 元赐这才尝试着把刚才发生的经过以文字性叙述出来。 前面几枪,满月是刻意露出破绽同时也在试探韩朝。试探他什么呢,试探他狙击枪有效距离的位置和准头。 短暂的试探双方心里都有数,也有同样的想法,所以最终对决在制高点上完成。 满月站在韩朝有效距离内,当个活靶子吸引火力。 而她就在韩朝开枪的间隙一个漂亮的转身拉开距离,马上在自己的有效范围内击杀韩朝。 等于说,她挖了个陷阱,一开始故意露出自己的有效距离。 其实满月对于距离把控掌握得十分微妙,别人杀不到她,而她可以轻易击杀对方。 这么厉害的人,可以把一个游戏玩到这种程度,真是神人啊! 在元赐和宋山河两人的解释下,这些不明所以的观众才回过神来。 而把开场时陆惊鸿的精彩操作忘到了九霄云外。 这个压轴就足够值回票价。 可是他们绝对没有想到,更精彩的还在后面。 第四轮的比赛后,成功晋级的刚好4人,这四人组成两队同时比赛最后决出冠军。 很庆幸在这一轮里,满月和陆惊鸿没有在一队,而她们俩都用最短的时间解决对手。 第六轮。 终于到了万众期待的时候。 两个女选手从路人局杀上来,同样是碾压了职业选手后走到最后。 ‘shooting’是个射击游戏,有谁想到目前最厉害的居然会是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 而且这两人性格还差不多,都是喜欢在比赛开始前撂狠话的。 满月耿直,就给了个两字:加油。 而陆惊鸿却比满月还要狂,说:这场比赛的胜者是我! 好嘛,比赛还没开始就这么剑拔弩张,要是等到了游戏里指不定是个什么画面猛烈的样儿。 老规矩,在游戏前满月先剥了个棒棒糖塞嘴里。 这一次她没用官方给的账号,而是勾着唇角慢悠悠的输入自己的账号。 当确定键点进去的一刻。 公屏上显示的是‘欢迎排行榜第一的‘圣经’上线。 没错,满月上的是圣经大佬的号。 【卧槽,是‘圣经’是‘圣经’!白清欢居然真的是‘圣经’!】 说了这句激动的感叹词,而有些口齿不清的是解说之一。 马上的,聒噪杂乱的议论声汹涌而来。 【白清欢小姐姐居然是‘圣经’,我的天我究竟看见了什么!!】 【想不到我有生之年能够有幸见到‘圣经大佬’的真面目。】 【这么年轻的小姑娘居然会是霸榜第一的玩家!】 【炸了炸了。】 【‘圣经大佬’终于掉马了!】 …… 商羡年在满月登陆账号的一瞬就弹起,也是因为玩家名字太过震惊不自觉的双手捏成了拳头。 满月居然是‘圣经大佬’,而且还藏了这么久!!! “老幺,你赚了啊,没想到你老婆还披着这么厉害的马甲一直在扮猪吃老虎!”花胤也是激动了,心里想着这战队的事儿稳了。 就在大家还在震惊之余,满月打开麦,细腻又轻柔的声音透过喇叭传来出。 她说:这次比赛按照我一贯的规矩,博莱塔92加弹夹一个,中一枪算我输,超过十分钟算我输。 第118章:买个战队玩一玩。 熟悉‘圣经大佬’的人都知道,这可是她的惯用台词啊。 问有谁这么刁,立g没被打破过。 目前也就满月大佬没被打破过这规矩。 两个相邻的屏幕,切换两位顶级玩家,却是两幅不同的表情。 陆惊鸿那稚嫩气盛的脸憋着不悦,甚至有些愠怒的从嗓子挤出一声单音,毫不示弱的反击,“哼,那我不是应该谢谢大佬这么善解人意?不过不用。大佬你每次都立下10分钟这个g好像很久了一直没被打破,不如今天这个g我来立?” 努努嘴,她一手拿着棒棒糖在空中晃了个圈,一点没恼反而笑的还很欢实,“小妹妹看着很年轻,配得上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俗话。不过你不太清楚我脾性,只要我想做的事,我想赢的比赛就不会输。” 话音一转时,秀眉一挑,是她素日那般极为厌世和对世界的不屑“想要在我这儿扬名立万,你还嫩了点。” 陆惊鸿在回了个冷哼,游戏里就点了确定随后两边电脑一同显示进入游戏。 观众席上,花胤凑得进了些。 一脸的八卦劲儿,劲头正酣,问,“老幺,这小妹妹是不是跟满月有什么恩怨,火气这么大?” 他没回话,心思还陷在满月这个游戏账号带来的巨大震惊里。 ‘圣经’很早就开始玩这儿游戏,就比内侧晚一两个月。自从她进了‘shooting’就一路人从普通玩家直接杀到排行榜。 一开始很多人不服气去挑战,不管是谁去一个输一个从没破例过。 其实要说满月对这游戏厉害,不如说是对这游戏里枪械理解得厉害。 在罗马古堡的停车场里,他亲眼看见两把半月刀怎么解决掉人的,抱着满月离开时也看见古堡外摆着一地的人。 起初,他以为是欧文,后来才知全是满月做的。 近身搏击的,远距离狙击枪干的。 伤口永远都是那么简单干脆,而且一击毙命。 她说她喜欢看月亮,只是因为在那个基地气窗口唯一能看见的就是天空和月亮。 之前她身份一直很神秘。 白家养女,还是白爷认定的继承人,又是c圈神秘的‘北北’如今又有个身份,居然是当红游戏里吸粉无数的‘圣经’大佬。 此时,他心里有个疑惑。 除了这些个已经知道的马甲,他这位新婚太太还有多少未曾窥视到的秘密。 一个战争孤儿,少年兵,到底可以强到什么程度? * 有一阵没见商羡年答话,花胤在旁跟个情窦初开的小闺女似的,捏着他衣服轻轻一拽。 这八卦劲儿跟猫爪似的,心里头痒痒。 不顾身份,腆着脸追问,“你怎么了,眉头紧锁一脸愁容。” “白寒嵩有个‘43’战队。” 想了会儿花胤点头,目光朝白寒嵩投过去,“是有个战队,不过成绩不太理想。我听言信念叨过几次好像今年要去打保级塞了。你说他买下‘shooting’这么个游戏顺势而为建立战队怎么就打成这样。” 动了动,商羡年选了个靠得更舒服的姿态。 微敛的眸色移向屏幕上,支着下巴慵懒的观看比赛。 少顷,才继续道。 “你去跟白寒嵩谈谈,他的‘战队’我系数买下多少钱都行。” “啧,为了满月一掷千金?得,还挺符合您商二爷一贯的恣意劲儿。”打趣完起身,理了理外套跟司北打过招呼就离开了。 目送花胤离开,司北朝商羡年这边打量片刻收回目光。 台上比赛还在进行中。 这次随机的地图是冰川大峡谷,顾名思义全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到处都是冰川凝结的山体,说不准还会一脚踩空掉水里。 天然陷阱很多,天然的掩体也很多。 到了越后面比赛的人就越耿直,没那么多新手才用花里胡哨的手段。进入游戏后两人就直接达到交战区时刻准备着。 砰! 枪响了,率先发动攻击的是满月。 而两人的距离隔得十万八千里她就开枪,而且是非常迅猛不间断的枪响。 也没个固定的地方,朝着冰川的位置在急射。 在场的观众,解说,就连隔得还很远的陆惊鸿都是一脸问号。 不仅如此,很快的博莱塔92的子弹就用得差不多,只剩下两三发子弹。 这时,陆惊鸿判断机会来了。 不管怎么说,她只要躲开两发射击,避免被爆头她子弹剩得多绝对有拿下这场比赛的优势。 大家看得都很认真,不自觉心里为满月莫名其妙的举动捏一把汗。 “司先生觉得,满月这局会输吗?” 看得都很认真时,商羡年突然这么问了句,温吞散漫的口吻。 像是在与朋友聊天。 这,算是个送命题吗? 片刻沉吟,他反问,“二爷以为呢,满月这局会输吗。” “我自然是无条件相信她能赢,但现在的情况如解说说的一样,看着好像是满月落于下风。” 这点他们俩都是赞同的,几十颗子弹去全部用光在没给陆惊鸿造成任何威胁的时候。 但。 投影斑驳的光影中,司北晦涩一笑。 “从前几局比赛来看,白小姐不会做无用功。目前看着她暂居下风,但谁知道什么时候就反转了。白小姐对游戏的理解和枪械的运用出神入化,与网络上传言的无二区别。她,就是这游戏的‘神’,以‘圣经’自居当之无愧。” 一般人听到谁对自己媳妇这样的夸奖免不了心中飘飘然。 可商羡年不是个可以用正常思维去理解的人。 从司北简单的话语中不难听话,口吻里对满月含着特殊情意在里面。 “满月之前跟我闲聊时说过,除了花胤司先生是值得深交的朋友。比起眼下的胥家和元家,她更中意司家。” 商羡年是精明的,司北又何尝是个傻子。 这看似一句普通又平淡的话包含多少用意,司北是听出来了。 商二爷给出橄榄枝的机会不多。 他这唯我独尊的霸道的性子看多了,忽然变得友善起来还让人有些不习惯。 彼时,司北猛的想起那次满月同他用餐说的话。 代替元家,吞掉胥家,他司家取而代之。 形成三足鼎立的地位。 满月对司家的情意一半儿来自于司南。 兀自一笑,他摇了摇头。 白清欢这辈子他或许是没有机会了,那就安心搞事业吧。 须臾。 他开口了,十分果决。 “二爷,我司家日后以二爷您,马首是瞻。” 眼中露出满意的神色,他心思沉沉的摩挲两下指腹,勾唇。 “欢迎。” 俩聪明人谈交易,谈买卖来的就是这么简单。 三言两语,就够了。 ** 安静的会馆里忽然响起热烈的掌声,欢呼声,口哨声。 解说也是激动了,站起来激动的拍手,“恭喜白小姐,恭喜白小姐获胜!” 比赛已经结束。 7:14秒的时间比赛结束。 博莱塔92的子弹全部用光,完美的结束了比赛。 满月她玩儿游戏很厉害,而且是用脑子玩游戏,真的是游戏里的‘神’啊! 摘下耳机,将嘴里的棍丢垃圾桶里起身。 透明的玻璃对面,陆惊鸿还盯着屏幕在发呆。 她此时的心情就跟韩朝一样,知道自己输了,但怎么输的不知道,输在哪儿也不知道。 门从里面推开,她踩着温吞缓慢的步子出来。 主持人已经上台非常激动的迎上来。 “恭喜你白小姐成功夺冠。” 接过话筒,她的目光穿过迷离不清的光晕,定格在vip区域上。 真的如她承诺的那般。 三千繁华世界,入目的只有商羡年一人。 “羡年,我厉害吗?” 欸! 白清欢,‘圣经大佬’刚刚获胜不发表一下感言这就…… 随着导播耳机的声音,镜头准确的切到vip区域商羡年身上。 镜头里的他,骨相艳美,浅勾着唇角。 气质慵懒优雅,不食烟火,慵雅如神子。 他点头,“很厉害。” 主持人在一旁惊得下巴都掉了,吞咽了口水,心脏跳动得厉害,问,“这位是,商二爷吧?” “白小姐跟商二爷认识?” 她只是目光灼灼,美艳无双的笑着。 而镜头里的商羡年点了点头,薄唇微启,桀骜矜骄。 他答,温言细语,“白清欢是我太太。感谢各位玩家对我太太的支持和喜欢,稍后商氏会宣布即将成立战队,给我太太玩一玩。” 商家二爷在这几千人的会馆里当众官宣,秀恩爱。 这是逼着在场的,和几十万的观看直播的人嘴里强行喂狗粮啊。 随着镜头的移动,商羡年踱步上台。 在几十万双的眼睛下,他搂着光晕中巧笑嫣然的爱人。 将她纤瘦的身体圈在怀里,俯身,羡煞众人的深情一吻。 他没想过满月能够夺冠,也没想过她就是‘圣经’,但是这一幕的官宣和秀恩爱却是谋划许久。 商二爷结婚了,怎么可能这么低调就过去。 应下胥言信的局除了想要给早前舆论一个解释和回答外,他是铁了心的要官宣,给满月正名的。 什么被人包养,幕后大佬。 这是他商羡年明媒正娶的爱人! 直播平台炸了,微博炸了,新闻媒体也炸了。 【帝都最傲娇的花儿被人摘了】 听说只是个邺城来帝都念书的小姑娘,十八左右年纪,虽貌美如花天仙下凡,但除了会打游戏别的都是个弱鸡渣渣。 逃学打架,校园霸陵什么都做尽了。 但没想到这丫头片子还有两幅嘴脸,不动声色,偷偷摸摸就把商家二爷拐到手里。 这可是祖坟冒青烟修来的福分吧! ** 入夜,明园。 花满楼最大的包厢今日热闹了。 今晚商二爷包圆给满月开庆功宴。 满月的朋友可谓是最有福气的,能够看见平日只能在新闻,杂志上见到的帝都金字塔顶端的几位权爷。 满月玩儿嗨了,跟一只漂亮的花花蝴蝶样儿在包厢里尽情欢乐。 商二爷什么也不说就这么宠着宠着宠着。 他没见过满月真正开心什么样儿,就算之前他们俩在一起时在满月明媚的笑容后也有很多小心翼翼。 可是今天她好像真的很高兴,跟朋友,亲人,爱人在一起。 在情感缺失后,好像更容易快乐了。 旁边,年轻人在一起玩儿起来无聊的游戏。 商羡年这才收回目光,呷了口醇香,口感极佳的红酒。 身旁胥言信打趣道,模样好像有些酸劲儿,“二爷这是偷偷摸摸在背后干了票大的,看眼前这情况,想必我战队的元赐和宋山河都要跟着‘圣经’大佬跑了。” “胥小公子不缺钱,不若试试加大筹码?” “你这是得了便宜还要来埋汰我两句。”胥言信冲他一笑。 花胤替胥言信斟酒,在中间插了句,“你多虑了,没听老幺说,不过是买个战队给满月玩一玩。” “真的只是玩一玩?” 这话他问了,但没人来回答。 别人或许不记得,但胥言信记得清楚。 红馆警局里,满月可是亲口说过要吞了胥家的。 现在建立战队,在满月的撺掇下,花胤肯定是随商羡年一条道走到黑,司家这次也紧随其后半点没落下。 元赐早就是满月的小迷弟,如今满月自立门户这小迷弟保不齐就真心追随。这样一搞,他称霸的战队就损失两员大将,讲真这对‘百无禁忌’战队来讲无疑是个大麻烦。 如果之前那不是满月的玩笑话,这就是她准备吞掉胥家做的第一件事。 白清欢嫁给商羡年,两人联手这难道是真的要开战了? “胥小公子这不言不语的是在算计什么,咱们这边战队还没建好你不会就想着怎么对付我们了吧。” 他傲娇一哼,“瞧花三爷这话说的,我就是在想这么好的买卖二爷怎么没算我一份。” “你的‘百无禁忌’已经在比赛里开疆扩土,还能看得上我这还没成立的新队。胥言信,你几时变得这么幽默了。” “二爷这是不带我玩儿还埋汰我一番,怎么把花三爷那番埋汰人的功夫学去了。” 花胤被逗得连连发笑,端着酒杯过来,“得,我在这儿给小公子赔不是。我看你就没记我点好,尽记得我不好的地儿。” “这话言重了不是?” 一个严肃的话题就这么插科打诨的带过去了。 有些事大家都心照不宣,借着玩笑探探虚实点到为止,谁要是真当真就不配在这房间里坐着‘称兄道弟’。 司北去见了几个朋友进来,话还没开口就被花胤拖过去喝酒。 “快,跟咱胥公子好好喝一杯,刚还埋汰我们小买卖没带他玩儿,在这儿跟我们置气呢。” 两人挤眉弄眼一番,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py交易。 傲娇的嗤了声,胥言信摆摆手,“你也别去为难司北了,他这阵子在准备新书忙的焦头烂额的,真把他喝醉了出版社那边交代不过去那些个书粉还得跟我急眼。” “你怎么什么事都知道,是在我们四周安排了监控不成。司北开新书你也知道,有没有点你不知道的事儿?” 司北笑了笑,去倒了杯酒过来挨着胥言信坐下,两人碰了杯司北才解释着。 “胥公子知道不奇怪,这编辑还是他介绍来的。” “怎么,你们俩这是要强强联手?” “不是我,你知道我最讨厌这些麻烦的东西。是胥言礼和嬴七爷,他们俩看上了司北的小说有意向影视化。” 花胤坐回去,碰了碰商羡年的肩,问,“话说,最近阿渊在忙什么,除了年前碰头见过一次最近鲜少见他露面。” “出国取景去了,忙着新电影。” “你倒是知道得清楚。” 能不清楚? 嬴惑年新戏的取景地就在荷兰,在罗马去找满月时他们通过电话。 若不是当时情况特殊,他们原本是要约着见见面的。 一句打趣后话题就到此为止。 国外取景地在哪儿他不知道,但目前为止商羡年唯一一次出国就是因为满月。 是个不怎么愉快的话题,他就不要在继续在商羡年伤口上撒盐了。 商羡年的目光一直追着旁边不远处玩游戏的满月。 忽的收回目光,看着旁边在震动的手机。 沉默一刻捞起手机起身,盯着满月话却是对花胤说的,“我接个电话。” “好。” 从包厢出来,今天这花满楼很安静。 带上门,立了立衣领。 虽然已经入春,但这夜里的寒气还是很重,何况他又是个虚弱的病秧子。 手机附耳,有夜里微凉的静谧。 “是我。” 欧文敏感的发现了,今天他们家先生心情挺不错。 问了好以后就开门见山。 “先生,十年前‘尼尔曼’教堂事件查了,但因为时间久远得到的消息不够准确,这件事是国安局那边在负责,我已经联系里面的人但‘尼尔曼’事件属于高度机密拿不到。” 高度机密。 这四个字让他眉梢一拢,眼中慢慢沉淀中寒冰。 微顿,他问,“六局那边也没办法?” 嘶,这个问题挺尴尬的。 这两年英国一直特立独行,就算军情六局那边收集情报厉害,但毕竟撕破了脸皮。 “不若,我去请示下boss,我想他那边应该能想到办法。” “不必!” 不愉悦的口吻挂断,转头拨通另一个电话。 商锐还在2号实验室养着,目前恢复得很好,估摸再有1个月就能够从隔离室出来。 电话来得很凑巧,恢复得更好的商猛撺掇着商锐在玩牌。 “二爷。” “客套寒暄省去,有件重要的事需要你帮忙。” “二爷请说。” “十年前芬兰‘尼尔曼’教堂事件,听说当时是国安局负责。我要这件事案子所有档案,但在国安局始于高度机密,欧文那边不好插手。” 心中有了计较,他想了会儿回,“给我十分钟,我问一下情况。” “好。” 第119章:我预判你预判的预判。 包厢里,满月被众人簇拥着。 现场就是一群小迷弟迷妹围绕着爱豆的既视感。 “你们这是,干嘛?”她脸上似笑非笑,喝了几杯莫吉托,此刻白瓷的玉骨上泛着迷人的粉晕。 众人相视一笑,心中好奇得紧。 “我们就想知道最后一场你怎么完虐陆惊鸿的。” “用你的脑子想。” 这话说的元赐是一点脾气没有。 要能够自己想通他们也不用围在这儿‘了解真相’了。 “你是‘圣经’大佬,游戏玩的出神入化我这种菜鸡怎么想得通不是?你就别嫌弃我们笨,给我们讲讲呗。” “你们都想知道?” “想,当然想。” 看这些人一副诚心诚意的模样,眼中是浓浓的求知欲她也不端着了。 “问个最简单的问题。我跟你们pk时,一共30发子弹,在我射击只剩下3发并且没有击杀你们的时候,你们会做什么?” “会……反击,小姨我会反击!” 丰骅这个铁杆迷弟啊,真是不浪费一点在爱豆面前表现的机会。 “对,丰骅的想法跟当时游戏里陆惊鸿想法一致。当你有超过50几率胜率的时候不管是谁都想要搏一搏。最后一场,我不过是用了之前对付韩朝的手法,挖坑等着他们主动跳进来。” “不对啊满月,你开始浪费掉的子弹都到哪儿去了?” 挖坑什么的元赐和宋山河是开出来了,只是不知道最开始那些子弹用在哪儿了。 捻了捻眼窝,满月有点无奈。 “谁有比赛的视频,拿来我给你讲解下。” 宋山河赶忙掏出手机献上来,从到这儿开始他就一直在研究比赛视频,可不管看多少次就是没能找到满月获胜的关键点。 难道大佬玩游戏他们连看懂的资格都没有。 手机在满月手机,拉回她动手前那一个画面,一群人围上来等着听她的讲解。 “呐,看这儿。” 纤细的指尖指着游戏里一个冰川侧面壁,“看好,我之前所有的子弹都打在这一块,可能是因为冰川透明的镜头没有捕捉到。” “打这儿干什么,陆惊鸿到时也没在这儿。” 睇了个白眼过来,她真有点怀疑元赐的智商了。 “我发现你真的把脑子放家里了。我在这儿开枪,打了这么多发子弹陆惊鸿能听不到?游戏里陆惊鸿不仅听到了而且还判断出我的位置。被发现我会做什么,当然是跑路啊!她没带狙,手枪射击距离不够远,只要我跟她拉开有效距离局。慢慢周旋就是胶着的五五开局面。然后走位把她带到击杀位置。” “看这最后一点,我找了个夹角。陆惊鸿当时就在我提前打穿的冰川后。3发子弹,1发逼迫她走位,2发预判她的预判后打穿冰川爆头。” 根据满月的解释,他们在回看视频,忽然发现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满月!”十七默默举起手臂,指了指手机,问,“如果当时陆惊鸿往右边跑,那你不是功亏一篑?” “不会的。”她信誓旦旦的模样又引发众人的好奇。 难道这就是我预判你的预判的预判? “右边的冰川是活动的,当时在那么危机的情况下我有八成把握她不会冒险。如果,她不慎一脚踩空掉冰河里必输无疑。陆惊鸿这小妹妹好胜心强,在我继续攻击没多少子弹的时候她不会找地方躲,而是想要尽快找到我的位置把我击杀。” “你们看见了,结果就这么显而易见。我运气不错,预判到位。” “险胜。” “嘁!” 众人默契的发出这鄙夷的声音。 “欸,你们什么意思啊!” 这下换满月不乐意了,她好心好意的解释,表现的还这么低调这些人反倒一副瞧不起的样子。 都是些什么人啊,难道非得看她装逼才乐意吗。 “喂喂喂我说你们这些人,是不是玩不起!!” “对,就玩不起。”十七瞥她眼,聚在一起的人就散了。 刚刚那股子粉丝见爱豆的粉丝模样呢,说放弃就放弃的吗? “你们这些人真没劲儿。”她也傲娇哼哼两声,扭头去找原本该在沙发里的商羡年。 她就走了一会儿神,这人就不见了? 踱步过来扫了圈,问,“商羡年呢?” 花胤点了点下巴,示意门外,顺道打趣了句,“你老公接电话去了。” 哦了声从包厢出来,商羡年正在通话。 ** 保险外的门廊下,他单手抄在口袋另一只手按着手机。 预估有1.83左右,罩着件棕色的毛呢大衣,内搭黑色高领毛衣就什么都不做往这儿一站也是画报的既视感。 身形纤长笔挺,侧脸杀威力十足。 这门廊下的灯就顺着他工笔描摹的面部轮廓,一点点,一寸寸的给肆无忌惮的‘侵犯’着。 直接剪出一副比例完美的侧影来。 她不知电话那头的人是谁,但商羡年听得尤为认真。 时而蹙眉,时而抿唇。 这模样把满月看乐了,也没动反而后退两步倚着门框,眸色缱绻而温柔的平铺出去。 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糖,剥了糖纸塞进嘴里。 不动声色的打量着。 十分钟前,商锐回了电话。 他曾经是国际刑警,虽然改名换姓但有些靠谱的朋友还在。 而且这么些年过去一直高升已经拥有不错的职位,但要触及高度机密的文件还是有些困难。 不过好在在他的游说下,对方答应把十年前‘尼尔曼’教堂所有的档案复制出来。 除此之外, 对方还告诉商锐一些知晓的内容。 ‘尼尔曼’教堂的牧师原先是华裔,而且是智商高达200的偏激型天才。 为什么说他偏激呢, 因为他是位非常厉害的黑客,曾经黑进过五角大楼窃取了一份机密文件,并且当做厉害的筹码在黑市贩卖。 贩卖的是早年美方培养的间谍名单。 这一举动引起过轩然大波,随后他本人就从美国本土消失灭迹。 但十年前在‘尼尔曼’不知躲了多久的他被发现在赫尔辛基某个不知名的小岛上。 这是国际刑警内部高层知道的一些秘密,但具体的事件还得看档案。 不过听说那个华裔,曾经培养出一个很厉害的黑客。 至于是谁,目前还不清楚。 商锐的朋友承诺,明天国内时间晚上十点前会把档案以邮件的形势发送过来。 转述完朋友的话商锐生了疑惑,怎么好端端商羡年查起来十年前的事情。 “二爷,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详细的见面再谈,你好好养伤,不着急等痊愈再说。” “我们听杜康说了白小姐的情况,她现在还好吗?” “她……” “你是傻子是不是!”商猛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把牌一扔激动的捞过手机,点开微博指着上面的热搜,“我跟你说你不听,你看看二爷跟白小姐都结婚了,你说白小姐好不好!” 商锐没商猛那么喜欢八卦,有个手机在旁边,除了接打电话好像就没别的用处。 瞧着商猛那激动万分的情况,他冷冷的一眼带过。 心中,忽然释然了些。 “恭喜二爷和白小姐,新婚礼物等我出院后在补上。” 张了张嘴,商羡年还未来得及回应。 一人就从他臂弯下钻出来,秋水眸熠熠生辉,挽着唇角笑出梨涡的瞅着他。 “跟谁通话呢这么久,难道刚结婚就出轨啊?” 他撂了电话,把屏幕凑过来,说,“是商锐,哪儿就见到我出轨了?” 嘿嘿一笑,她踮起脚尖手臂缠着他脖颈,非常主动又自觉的献上一个甜甜的吻。 “心情不好,我哄哄你啊?” “那就好好哄。” 把人圈在怀里,箍着纤瘦的身体转了圈直接抵在墙边。 一手掐着她洗白的脖颈,指尖抵着下颔风流的挑起,一手护着她后脑勺。 以一个十分契合的接吻方式缠绵。 她出来找商羡年时没注意掉在包厢的电话,号码是个陌生的,是司南帮着接的。 不过因为来电话的人比较特殊,赶忙拿着电话出来找人。 结果。 “满月,你电话。” 包厢外的左侧,刚好是视野盲区。 两人相拥刚好躲在那根柱子后。 左顾右盼一会儿没见到人,司南是个懒骨就拿着电话回去了。 而一旁的两人完全没受影响,该怎么亲昵继续怎么亲昵。 可是,一连串断断续续的咯咯声就从她嗓子溢出来。 “笑什么?” 他轻咬着她唇瓣,细致的把每一分唇形慢慢描摹。 “就觉得这样,挺刺激,像偷情。” 啥?? 拿着红本本的两口子不过在这儿亲亲,怎么就给亲出‘偷情’的感觉来了? 他眉梢一沉,稍稍拉开些距离,眼中的神情可不怎么愉悦。 “怎么,生气了啊?” 她继续垫着脚尖,蜻蜓点水似的亲他。 这跟闹着玩似的亲吻不怎么解渴。 正要重新把人搂怀里继续时,满月出乎意料的做了个很野性的动作。 她一口咬着商羡年的喉结。 脖颈的皮肤这么脆弱,经不起一点牙齿带来的碾压。 一阵轻微的刺痛混着这磨人的酥麻狠狠的刺激着他神经。 眼中的情欲晕染将他整个眼晕染成了粉晕,水色的眸子里绽开抹春寒里的花色。 “卿儿!” 他忽然动手,再次把她抵在墙边,微微汗湿的脑门抵着她的眉心。 双手紧紧捧着她纤瘦的小脸。 嗓音又哑又沉。 问,“卿儿,谁教你这么挑逗我的?” “没有谁,我自己想的。” 说完,她拧眉想了阵,“不喜欢吗,那我就……” “喜欢。” 忽的,他俯身攫住红唇,真心发狠的吻着,“就是太喜欢,所以别再外这么挑逗我。” 她口齿不清的应着,秋水眸滴溜溜一转。 “羡年,我们去紫荆公寓吧。” “嗯?” “月楼人多,我不喜欢。” 靠,这话够内涵的。 但不巧,商二爷听懂了。 也是怪,听了这话他冲着她妖冶勾人一笑,“好,听你安排。” “那你去开车,快去快去。” 她推着商羡年离开,一副急不可耐的小模样。 而她转身回了包厢,指尖遮遮掩掩的玩着鼻尖,径直到司南旁边,小手直接一摊。 “手机给我。” 司南在玩儿骰子,也没怎么在意把手机递过来,随口一问,“刚去哪儿了,陆惊鸿来了电话了。” 哦了声直接就走,脚步还挺快的。 快到门口时让人叫住,“去哪儿,偷偷摸摸的。” 回头瞥过十七,晃了晃手机,笑道,“去回陆惊鸿电话,我今晚去紫荆公寓不回月楼了。” “商羡年呢。” “当然跟我一起啊,不然跟你一起啊。” 一边说着脚步一边往门口挪,十七被怼的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时她就一溜烟跑了。 这事还挺怪哈? 一个在外接电话的人迟迟不露脸,另一个说出去打电话人跟见鬼似的跑了。 成年人的世界,大家都心照不宣了。 不过这两夫妻还挺有情趣,搞得偷情似的偷偷摸摸。 从包厢出来,她长吁口。 摸了下脸,有点臊得慌但心情好,就忍不住哼起了小曲。 快走出花满楼院子时,拨出了个电话。 那头的人等了她好久好久,终于接到她电话了。 “白清欢!!!” “不错哦,终于知道我叫什么了。是不是很惊讶,很惊喜?” 啪嗒一声扣上电脑,crazy都快气疯了,“我高兴个屁我高兴!你他妈可真会藏啊,想不到你勾搭的男人居然是我老板!卧槽,我他妈从没见过哪个男人有你男朋友这么好看。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你说说你骗了我多久。什么四十岁的老大妈,满脸雀斑皱眉的,有你这么糊弄人的吗!!” “知道我是谁就好,没什么别的事就是跟你联系一声。你老板商羡年不知道我是你朋友,所以嘴巴给我闭紧了!” “说了半天你就是不相信我,怕我泄露你的身份。” 冷嗤声,现在crazy心里可他妈不爽了! 她笑着点头,玩笑多过正经,“对,没错。除此外还有件事。” “你吩咐,老板娘!” 这话,可谓是很酸了。 在出院门时,她脚步顿了下,眯着眼去看旁边院子里的热闹。 片刻,眼睑微沉,也敛住眼底的凛冽。 “编辑一篇文章给我传到外网去,‘shooting’这么红的游戏国外一定有很多玩家关注。” 沉吟阵,crazy问了句,“你想干什么?之前不是想法设法要藏着你马甲嘛,怎么现在……” 她答,面色娇艳,“我要做饵,把鱼给钓出来!” 第120章:戳胥家脊梁骨去。 言归正传。 商二爷两口子为了找情趣,特意避开家里明晃晃的电灯泡回了没人的紫荆公寓。 接下来的一晚,就是疯狂又野性的翻云覆雨,旖旎风光了。 这一次,满月可没放过商二爷,硬是把人活活给压榨得累过去。 当然,这属于伤敌一万自损八千的做法,满月大佬的细腰也好不到哪儿去,好像这腰骨给扭伤了。 下午2点多,满月才爬下床,饿的一嘴的口水。 双腿酸得差点挪不动道,颤颤巍巍的从卧室出来在万物生叫了外卖。 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扶梯感觉是从楼上顺着扶梯滑下来的。 小嘴发肿,口干舌燥的去到厨房灌了杯冻得刺骨的牛奶。 这身体太累连察觉力都变低了,一个转身,商二爷穿了身性感的冰丝浴袍倚着门框,眼带春水,唇角含笑的盯着她。 “卿儿,你答应过我以后不喝这么凉的东西。” “你,你怎么醒了?” “早醒了,但床上躺着舒服不想下楼。也想看看,你昨晚那副要熬死我是为哪般?” 这小脸,呼哧一下就红了,结巴着,“我,我什么时候要熬死你了。明明是你拉着我不放,我都说我挺不住是你不给我留命好吧!” “是了是了。” 他浅笑着踱步过来,睨了眼还带着水珠的牛奶瓶,随后一掀丢垃圾桶里。 满月就在旁边这么看着,这嘴巴里的冰凉劲儿还没散去。商二爷就把人楼怀里,攫住冻得冰冰的唇。 “白清欢我可告诉你,以后在这么什么都敢往嘴里塞,天天炖药膳给你吃!” “别啊,药膳多恶……唔。” 脚下的步子一退,商二爷就往前逼。 一退一往间,她人就到了大理石操作台面,身体忽然往上一拖直接坐了上去。 下意识的,小腿涌上一股酸劲儿。 昨晚是她冲动了。 以为是个病秧子,没想到是个硬茬。 怎么就这么脑子一抽去挑衅他了!!! “那个。”小手抵在他胸前,这脸上都给笑出花儿来了,偏着头一脸小可怜劲儿,嘟哝道,“二爷,您这不是想活生生熬死我吧?” 商二爷翘着唇角,那个高深莫测劲儿,满月都猜不透了。 “我怎么舍得,只是想告诉你。别看我是个‘病秧子’,也不是你想象得那么柔弱的‘病秧子’!” 这话吧,口吻没什么问题。 可细细的听呢,总觉得合着警告甚至威胁的意味来。 “我,我叫了外卖应该快到了。” “放心,万物生到紫荆公寓少则1小时,万一路上在出个堵车什么的来的更迟。身体别抖啊卿儿,我会手下留情留你一命。” “爷,爷……” ‘战场’没情面可讲,这是二爷牢记在心中并且做人的准则。 ** 再次的放纵后,满月是真怂了,现在沐浴都要把门从里面反锁,就怕商羡年突然杀进来拿她余下的小命。 而她手中的电话也在第三遍的时候接通。 昨晚明园庆功宴。 女主角是逃之夭夭了,但一点不影响他们愉快的吃喝玩乐。 也是这么回事。 从圣诞节起,满月身边就各种事情发生,都不让人歇一歇过个好年。 一直到庆大开学,满月的事才算告一段落。 她的朋友因为她聚在一起能不好好放松一下吗。 这会子,一睁眼,司南就感受到那种脑袋被锤爆似的疼痛,好像除了疼痛感所有的一切都不是自己的了。 “小祖宗这么早,您吩咐?” “不早,四点快五点了。帝都你最熟悉,我晚上要去拜见长辈,麻烦你给我备些拿得出手,不丢脸掉价的礼物。” “姑奶奶你有钱吗?” “不多,打了些到你账户。我知道你们昨晚玩儿嗨了,这会儿在补眠但这事交给你我才放心,谢谢了。” “去拜见谁啊,这么上心。” 话都说道这儿份上他能不上心吗,揉着炸疼的脑袋起身朝窗外看了眼。 见了鬼,这天气还不怎么好了。 冷寒的春雨绵绵不断,看这劲头就不想出门。 “商羡年奶奶,还有去淘些造型精致的古玩我要送人。” “谁?” “说了你也不认识,先这样事后再讲。” 翻了个白眼,司南还是无可奈何的给应承了,“多久要?” “2-3小时候。” “操!你这是为难人。不过行了,作为你的娘家人我这就给您置办去。” 可怜的司南小老弟,宿醉太厉害,一下床这脑袋发晕咚的一下倒地上。 片刻,就骂骂咧咧的爬起来,赶紧去找了两颗止疼药。 而这边。 沐浴完从浴室出来,随手揉巴两下已经到后脖颈发髻的短发。 “羡年,羡年。” “在楼下,快下来,外卖来了。” “随便吃一些吧,一会儿咱们回商家陪奶奶吃顿饭。” 这贤惠且并在摆碗筷的商二爷忽然顿住,少许疑惑的看向楼上,问,“你说什么?” “我说,咱们回家陪奶奶吃顿饭。过年我没去拜年,咱们结婚这么大的事也没跟家里说一声显得我太不懂礼节,为此昨天我姐可是好好把我数落了顿。” 从楼上踱步下来,这小妖精就裹了件他的毛衣。 松松垮垮的,一双又长,又白的长腿漏外面明晃晃的扎眼得很。 搂了两下头发,秋水眸睇过来,问,“怎么了,这么看我?” “好好地,怎么忽然想回老宅?” “这是礼节,嫁给了你这规矩就不能丢。我已经跟奶奶联系过,十万火急的事儿都不能食言。” 她在商羡年怀里坐下,蹭着他热乎乎的体温,两人跟个连体婴似的窝在茶几前吃早午餐。 她这云淡风轻一阵霹雳巴拉的讲,可商羡年心里可不是这么回事。 总有些些错觉,好像以前那个满月回来了。 饿的前胸贴后背的人已经在吃东西,倏地转过来,嘴里咬着片肉嬉笑着送到他唇边。 “呐,呐。” 俗话说,送到嘴边的肉还能溜了不成。 他张嘴就接过去,吃的贼开心。 “这子姜肉片真嫩,我发现这万物生的厨子厨艺是越来越厉害。” “卿儿。” “嗯?” 喂了商羡年她转头就在扒饭,是真饿了,饿得满嘴唾沫星子那种。 他想问,满月是不是回想起什么来了。 可这话到了嘴边迟迟念不出来。 其实,想起什么和忘记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这人在身边,还这么楼怀里,睁眼能看见,闭眼时就在旁边也就无足轻重了。 “怎么愣着不吃啊,不过别吃多了,不然一会儿见了奶奶我们都没什么胃口她老人家定要念叨我们。” 他勾唇笑着,啄了啄她耳骨心满意足。 “好,听你的。” 因为厨房发生的小插曲,现在时间稍微有点赶。 两人随便吃了吃,就去梳妆打扮然后从紫荆公寓离开回商家老宅。 老宅这边,晏箐可高兴了。 让德姨亲自去盯着厨房,把这孙媳妇在电话里的说的菜挨个做出来,更是换了身紫色的颜色的衣服就等着人到呢。 五点多快六点的模样,佣人先一步进来说人到了。 “到了就好,到了就好。” 德姨搀着晏箐起身,瞧着老太太这高兴劲儿忍不住说了句,“老夫人,您看您高兴得手都在发抖。” “我这是高兴啊。羡年都多少岁数的人了,如今总算是安定下来结婚了。你想这小两口感情这么好,指不定下半年我就能抱曾孙了。这样啊,也不辜负羡年他母亲对我的……” 这念叨还没说话,人就到了门口,晏箐及时打住。 下一刻,满月就掀开保暖的门帘进来。 今日穿的也漂亮,顶着几千大洋的假发模样又俊俏又娇嫩。 见着晏箐,脆生生的叫了句奶奶。 然后,咚的一声就跪下。 “给奶奶请安,过年事多没能来我是我这孙媳妇的礼节不周全。不过我知道奶奶是心疼人的,慈祥又善良一定会原谅我的。” “哎哟,卿卿我的乖孩子。羡年你愣着干什么啊,快把人搀起来啊地上那么凉。你怎么做丈夫的,会不会疼媳妇。” 商二爷还没来得及心疼,晏箐就先心疼起来了。 “没事奶奶,这是规矩不能忘。”她仰起头来,小脸笑得明媚动人,乖巧的指着一旁的软榻,“奶奶您快做,还没喝孙媳妇茶呢。” “这……” 晏箐愣了愣,随即摇头一笑。 后退几步坐软榻上,德姨就去准备了茶水进来。 满月这次可懂规矩了,为这昨晚在明园时认认真真向白虞请教一番。 不管满月在外多厉害,她嫁给商羡年就是商家的人。 商羡年这般尊重晏箐,反之晏箐也是一门心思的疼商羡年,所以这该有的规矩满月她是一点都不能怠慢。 牡丹花边的茶杯端在满月手里,她盈盈笑着乖巧又懂事的模样。 温温的眸色看着晏箐,“奶奶,您喝茶。” “哎哟我的心肝宝贝,乖了乖了。” 喝了新媳妇茶,这红包自然是少不了。 德姨赶忙递过去一个新展展的红包,厚厚的分量可足了。 “乖孩子快起来,地上凉别一直跪着。” 她也听话,这规矩照办了也就完事了,尔后规规矩矩的坐在晏箐旁边。 在晏箐喜极而泣时给了她一个拥抱。 “奶奶您放心,我嫁给商羡年就会好好照顾他,不管他什么样子我都会陪着他,保护好他。羡年很尊重您,在我心里也尊重您并且谢谢您。商羡年很好,人好看,性子好,身体也好没一点需要人操心的,您也不用操心,我们俩会好好地。” 这席话里算是一语双关了。 之前晏箐误会商羡年可能有什么‘隐疾’,但现在满月大大方方的替他正名。 晏箐心里高兴,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抱着满月时看向商羡年那边欣慰的一直点头。 她以前总想着,自家孙子这样的脾性会找个什么样的姑娘。 是不是那种秀外慧中,小鸟依人的,或者是那些个富家少爷一样找个什么花花蝴蝶一样的明星啊,嫩模什么,亦或者被猪油蒙了心找个齐心不正就惦记着他身家的。 找个性子好的吧,又怕自己孙子把人家姑娘给委屈了,找个性子不好的怕自家孙子遭罪。 想来想去,就是没想过满月这一款的。 聪明伶俐,知世故而不世故,生得也是顶顶漂亮,对商羡年一门心思,而且自家孙子也是一门心思。 这样的好姑娘,怎么就让自己孙子给捡到了。 闻着晏箐身上的味道,满月偷偷笑了。 她喜欢这种味道,让她觉得特别温暖,就像白爷,白虞对她的心思是一样的。 心疼,喜欢,又宠爱。 是家,是亲人的味道。 商二爷坐在一旁,真真叫满月给感动到了。 她为了他,在努力的改变着,用了肉眼可见的行为来表现—— 白清欢到底有多爱他商羡年。 屋子里正温馨着,院外就热闹起来。 司南亲自带着人,把大包小包的东西礼品送来。 德姨迎的人,听说是司家的少爷还是满月的朋友赶忙给迎了进来。 “阿德,什么事啊。”晏箐捻去眼角的泪,紧紧拉着满月不舍得松手。 而老太太的手虽布满皱纹,但非常非常暖和。 像记忆中…… 德姨笑着,朝‘二少爷奶奶’看了眼,道,“是二少奶奶给您备的礼物,司家的二少爷亲自送来了。” “什么?” 她回头惊讶的表情,商羡年也同样很惊讶的模样。 “奶奶,这是我自己赚的钱买的。您现在不仅是商羡年的奶奶也是我奶奶,我自然应该好好孝敬您。都是些普通补身体的东西,听说您喜欢苏绣,我已经帮您订了几块何家的好面料,等过几日就送来。” 苏杭何家的绣工秀出来的那可是有价无市的东西,帝都里不少权门家的太太小姐的都喜欢,都是这儿托关系那求人情的。 说个题外话,就是花胤之前因为为晏箐做寿想去买些东西做寿礼,都吃了闭门羹。 说着说着,司南就带着人进来。 满月的确给司南转了钱,那家伙一转就是几百万。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满月发财了。 “二爷,清欢。”问候了两人,司南来到跟前跟他妈个孙子似的卑躬屈膝,不过是一脸的机灵劲儿,“老夫人,我叫司南,是清欢朋友也算她娘家人。这时候才来给您请安,还请老夫人见谅。” 这一下可把晏箐给看傻眼了。 这孙媳妇,好像不简单啊。 ** 趁着司南这能说会道的嘴陪晏箐说话时,商羡年把满月叫到屋外。 这好吃的姑娘,手里还抓着把坚果,痞子般的靠着墙抖着腿,也不说话就看着商羡年娇媚可人的一直笑。 少顷,才起了话头。 “盯我这么久也不嫌腻味,二爷您有话直说?” “几时准备的?”商羡年收着桃花眼,眼神有点冻。 “刚刚洗澡的时候,昨晚我姐千叮咛万嘱咐一再告诫我拜见长辈不要失礼。你也不用惊讶,都是些小事。至于这钱也是我的,一个子都没找司南借。” “我知道你很多疑惑,但羡年事情很简单。奶奶对你好,打心眼的疼你,爱你,护着你。我喜欢的人不多,但对你好的绝对能够在我白清欢心里排上号。我连你都一块儿罩了,何况是这么疼你的奶奶呢?”说着说着她就靠上来,坚果塞口袋里,轻轻一跃挂他脖颈可谄媚劲儿了。 “羡年,这灯笼真好看。你在给我做一些吧,挂在月楼,挂在你跟我的家里就这么一直红彤彤的亮着。” “卿儿?” 他想说,这样的满月非常惹人疼爱,但也透着些古怪。 想法果决,说什么是什么,而且全部办得妥妥当当,让他这个丈夫当得好没存在感。 “别愣着,也别眉头紧锁的,晚餐后咱们去个地方。” “去哪儿。” 她咧着嘴先傻笑阵,然后窝在他怀里。 心满意足的深吸口,眼里闪烁着算计狠辣的目光。 “戳胥家脊梁骨去。我说过,要灭了元家,吞了胥家这事就要说到做到。你商二爷声名在外,可别真让些不知世故的坊间人看扁了。” ** 长安街,挂星的名店‘河清海晏’。 这间古雅的中餐厅,以昂贵仿古,且专做宫廷名菜而得名, 传言,这‘河清海晏’的兆大厨可是清朝时宫里伺候慈溪老佛爷的御厨传下来的手艺。 这地儿,一般人高攀不起。 今儿,总商会在这儿包场,宴请来自五湖四海各商会的会长。 如今的商会会长姓严,在各地都有买卖,是位上了年纪的老人但这地位可是非比寻常的高。 话说,严会长也上了年纪是该退休了。 这几年商会经常在聚首,其实很多人冲的是这中会长的位置来的。 按规矩,这聚会应该在下月,但严会长召集,一声令下个个都赶来了。 这些个精明的商人,心里打着什么算盘也就心照不宣,就等着严会长主动挑明那一日。 这偌大的房间里,除了几位举足轻重的人。 四大家族的胥家和元家也在场,而花家的生意早就在花胤大哥花贤手里,他也是这些人中其中的一个,还有个闲着无事来凑热闹的花胤。 这些个人里,哪个不是人精中的人精,这种局随便寒暄一两句就有可能促成一桩大买卖。 若是白爷还在世,白爷也应该要来的。 不过如今白家家世多,今天这局就没应,也没在意未来的中会长是谁。 饭局已过,也到了大家‘谈心’的时候了。 话题有人一点,自然就有人牵头。 牵的什么头? 自然是新任总会长人选。 这其中大多数人早已在私下和胥鹤鸣沆瀣一气,只要按投票的规矩来,胥鹤鸣保准坐稳这中会长位置。 可事情太过顺利时总会生出些麻烦来不是? 比如现在,这河清海晏的经理就来了,同各位大佬点头寒暄过来到严老旁边耳语几句。 严老磕着的眸子就打开,目光不温不冷的落在门口的位置。 “快请进来。” 经理应下离开。 不肖多时门再次打开,离门口比较近的人先听到轻微的脚步声。 随后就是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待门廊外的人快到时,经理才冲屋里吼了一嗓子。 “商家二爷同二少奶奶到。” 第121章:得尊称一声商二爷。 这是什么情况啊。 商家二爷可是从来没参加过商会,而且与商会并无什么交集。商家的生意一向都是走自己的门道而且特立独行的。 可现在在总商会聚着谈事的时候,商羡年不请自来总觉得是有什么事啊。 咳嗽声近了。 顺着敞开门的门飘进来,咳得有心人心里七上八下不安生啊。 不过退一步讲,以商家的在这京都的地位来参加商会也是无可厚非的,可这刚结婚的商家二少奶奶是做做什么? 一个打游戏的,还能在生意上指点一二不成? 一屋子的人各怀心事,左顾右盼又频频往门口看。 脚步声近了,接近门口的位置停了下。 下一秒,商羡年就出现在门口。 白色毛衣打底,黑色长款羽绒服罩着,屋外的雨还没停,他散在眉骨的发梢被润湿了几分。 工笔描摹,细致流畅的桃花眼尾挂着黑夜下的春寒。 也透着看不穿,摸不透,水中月的味道。 眼尾一带,漫不经心又矜骄的环视圈。 他的身后,随后出现满月和一身棕色毛呢大衣的司南。 花胤在花贤后方的椅子,旁边摆着盘瓜子香茶,之前一直在嗑瓜子来着,现在见了他们把瓜子一扔别有深意的目光睇过来。 怎么都没想到今晚在这儿还能有戏看。 主位的严老挥挥手,招呼着,“商二爷到,还不快请到上座,你们这些一个个素日里到挺灵光怎么现在都傻楞了起来。” 严老发话了,只字片语的也不知存的什么心思。 也只有河清海晏的经理懂事点,殷勤的带着商羡年到严老右手位置旁入座。 至于满月和司南。 他们来走得倒是大大咧咧,眼中也没个旁人。 待站定,就开口了。 “不请自来,未作介绍唐突了。”司南玩世不恭的嬉笑圈,下颔微微一扬,指着身旁的满月,怎么看这脸上都有点炫耀的劲头。 “这位,是邺城白家如今的家主。目前京都这边所有跟白家有关的事物都由白小姐全权处理。总商会这边的聚会来得突然,刚接到通知临时赶来还请严会长和诸位前辈见谅。” 介绍完满月的身份,众人都互相对视打量一番。 邺城白家知道的也知道,这年关时不知犯了哪儿的众怒,死伤不少人而且连白爷都一并遭了回重的。 都以为这白家是翻不起什么大浪,谁知这才多少光景就有了新的家主。 在这么多人里,也不知哪个大爷搭了句话。 慢悠悠含着不屑的口吻,俨然没把满月和司南看在眼里。 “这么年纪轻轻一丫头,有这个能力做白家家主吗?不过这也是白家的私事我们管不着,但商会成立几百年还未曾见过什么时候出现过外行人。” 司南乐了下,往前一步,也不恼就这么笑着,回了句,“这位前辈说的不错,白小姐真就是外行人从来没做过什么生意。所以,我今儿来就是专门替她做这个事的。家主白小姐当着,至于生意的事有我司南出面。我这耶鲁大学经济系毕业的小博士,不才。还是有这个能力担任重任的。” 话音一落,就有人急不可耐的呛声的。 “豁,瞧瞧现在的年轻人张口闭口就是文凭。是,我们老一辈没你们这么与时俱进,但活到现在怎么讲做生意的经验也比你们书本上学的强吧。” “可不是这么回事嘛,就算咱们没文凭这见识,经验,都比你们多。” “贾老板这话说的在理啊。” “可不就是这么回事。” …… 司南一句话引来许多人的不满,除了觉得是司南在这儿显摆文凭,还有就是邺城的白家做生意这一块向来霸道。 在这儿坐的人有不少早前先从白爷那儿借条海运路线走走,都让白爷十分硬气的给回绝了。 那么这条道给谁走呢? 还别说真有这么巧,司南早前从中牵线搭桥的让商家和花家在其中各占一股,还有一股白家自己的生意,至于最后一股…… 从进屋起,满月就没抬眼,一直垂着眼帘在摆弄手里那张漂亮的糖纸。 翻来覆去总想叠个东西出来,可怎么叠都不对。 司南性子好,就算这么数落一番也没任何怨气,还摆低姿态连连点头,“诸位前辈说得对,一个文凭没什么好显摆的。我们俩都是新人,不过是在今天来混个脸熟罢了。介绍得差不多我们也该找位置落座,诸位前辈该谈什么接着谈,晚辈就在旁边听个热闹。” 花落,他朝商羡年那边看了眼,托着还在研究糖纸的满月找了个二排靠前的坐。 一碟饱满的瓜子忽然出现在满月视野中。 旁边殷勤的人是花胤,端着碟子还掂了两下,“呐,看戏哪儿有不磕点瓜子的。味道还不错,瓜子也饱满,一盘里也就那么一两个坏的都让我吃中了。” 糖纸被揉巴成一团,食指一曲往外弹出去。 不偏不倚,就打在刚才最先跟司南呛声的人脑门上。 那人被打得楞了下,但没瞧见什么东西,而主位那边严老也准备开口了就没计较。 往椅背一靠,目光就从重叠的缝隙里看出去,仔仔细细的瞧着灯光下商羡年无可挑剔的侧颜。 小脸不自觉就笑开,问花胤,“有坚果没,瓜子容易塞牙。” “有啊。” 叫来服务生要了坚果,花胤也乐呵下。 “我听说吧,自从白家加入商会从来没在这儿露过脸,更别提商家你老公那谁说都不好使桀骜恣意的性子。你们俩刚在体育会馆高调官宣,转头两人都来商会掺合一脚,打的什么注意呢?” 语顿,下巴朝司南点了点,“何况把这长了双翅膀一直追求自由的司南都给掳来了,容我大胆一猜,商太太这是要干票大的啊。” 花胤这八窍玲珑的心思啊,不管这京都多大,但凡有点能够上得了台面的事儿花三爷什么不是看透了搁在心里不说。 要说花贤,也是个跟胥言信差不多眼光老辣会做生意的材料,但比起这心思花胤说自己第二,还真没几个敢站出来说自己第一的。 一双脚往椅凳上一盘,她小下巴扬了扬,秋水眸隐着笑,说,“欸,我今儿要戳胥家脊梁骨,在这儿打胥鹤鸣的脸。” “真的!” 这俩字里听着惊讶,可花胤的眼中可是一点不惊讶。 要说人聪明呢。 从满月说起要建战队起,他就算到不多时该轮到商羡年出手了。 说起商羡年啊,对商家的折磨那可谓是耐心十足不动如山啊,但做起别的事儿来他却是个动如脱兔的。 快准狠是商场亘古不变的真理。 而商二爷,这一手玩儿尤其得心应手。 “满月,你这是存心不想让胥鹤鸣坐上总会长的位置。” “那可不,这商会谁接手眼下还得——我说了算!”说罢,剥了颗开心果扔嘴里,顺势端起茶杯,想着白爷教的规矩满心期待的品了口。 然后就哇的一声吐出来。 茶是好茶就是泡茶的人技术不好,不如白爷那么地道。 一旁的司南撑着下巴听得可认真了,余光嫌弃的瞥过满月,拽了下她衣角。 “别在这儿抢戏,认真看。” 这头闲聊了阵,而那头也在商羡年身上打趣一两句后这话就重新回归主题。 严老八十有五,前年生了场大病把风烛残年的身体彻底给拖垮了。 严老心中也是个敞亮人,知道自己熬不过,而严家后世里也没个能够调教起来堪当大任的,知道这位置保不住但也想趁还在总会长位置上的时候最后捞票大的。 说实话,除去帝都几个承袭下来的大家族,还没几个让言老看的上眼的。 但这些个家族又是善茬,万一。 “严老,要不您说个准信,什么方式合适。您在总商会做会长超过十年,带着天南海北的商会赚了多少大家心里清楚。我们这些也不是不念旧没心肠的,看着您这年纪还要为商会的事儿操持真的是于心不忍。我们大家都特别敬重您,只要是您说的大家没有不同意的。” “对啊严会长,杨总这话说得对。您老对商会的贡献,带领大家赚了多少我们心里都是明白的。您要离开我们自然是不舍,但也不好一直强留着您不是。这样会显得我们多没人情味。” …… 七嘴八舌,大家话的也都相差无几。 一面处处提醒着严老年纪大该退位了,一边又表现自己多有人情味的样子。 严老摇着头,在心里感叹世态炎凉啊。 举着手臂,控制了下这聒噪吵闹的场面,慢慢说道,“好了好了,诸位的意思我也明白。俗话说,有能力者居之。这个能力可能是人脉,或者是经商的才干。既然大家都期盼着,那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把新任会长这事给定了。你们尊老,那我就在这儿卖个老,不如以实名投票的规矩来,众人推选出来的就是众人能够信服的,这样的人当新会长一定能够得到大家认同。” “严老英明!” 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跳起来,高高的竖着大拇指在自己座位前转了圈,“我刘某同意严老的提议,以实名投票的规矩来。票数最多的继承咱们总商会新会长,有能力者居之。” 严老淡淡的眼神瞥过刘总,唤来经理附耳说了几句。 然后病弱的眼神看向商羡年,也没说话,也没过多的表情,却是非常带有度量的目光狠狠的把他一番打量。 其实,商羡年与严老不熟。 真轮起来,在这人不过是他们第二次见面。 早年商荃还在管理商家时,商羡年跟着去学习应酬间见过严老一次。就那唯一的一次,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见过。 两人虽不打照面了,但商二爷的名声早已在外。 而商家多数的生意都在国外,也没跟帝都的商会发生过不愉快的事。 他们俩的关系,就像是楚河汉界谁也不去招惹谁。 但今日商羡年来了,而且是有目的性来的。 想到这儿,严老收回目光悻悻一笑。这人不得不服老啊,想不到现在的年轻人都厉害成了这样。 商家二爷,名不虚传。 ** 河清海晏的经理很快就准备了纸笔来,而且还做起了计票的工作。 这么一磨蹭,又是半小时的时间过去。 无所事事的满月已经磕了两盘的坚果,开心果,松子,碧根果等等,这小嘴跟松鼠似的磕得贼快。 在计票这会子功夫,这楼里又热闹起来。 这些个生意的频繁走动,谈事的谈事,聊八卦的聊八卦。 胥鹤鸣与元家老爷子元祥柏挨着坐的,而且这两人没见任何嫌隙,反正相谈甚欢。 更喜剧的,这计票结果还没出来呢,就有不少人凑上前比较高调的道贺。 好像胥鹤鸣这新任会长位置坐定了一般。 而许久没跟商羡年照面的花贤,这时也跟商羡年坐一堆儿热乎的聊起来。 等于说,如今的局面就很清楚。 花家紧挨着商家。 元家紧紧巴着胥家,等着胥鹤鸣坐上总会长那一日给元家带来渴望许久的好处。 而司南是个性子好还不要脸的,这时候就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到处去结交朋友了。 至于满月和花胤不想干的俩人就成了地道的吃瓜群众,一边磕坚果,一边品茶看戏。 三十分钟左右,严老由经理搀着重新露面。 慢吞吞的脚步,还杵着拐杖,而他右手手里握着一张纸。 “哟,严老,也小心着点,慢些慢些。” 有谄媚的人想过去搭把手,让严老冷漠的眼神给瞪开。 直到坐下,才冷冰冰来了句,“不劳挂心。” 前去谄媚的人悻悻离开,碰了一鼻子灰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冷着一张脸回了座位。 待严老坐定,喝了口茶缓了缓,这饱含深意的目光才扫过一屋子的人。 然后,笑了笑,将手中的纸放在桌上。 “想必什么个结果大家都等着着急了吧。” “严老看您说的什么话,我们可没催着您让位的意思。只是想快点知道结果,也好趁着时候好恭喜下新任会长。” “哦,是吗?如此,那你们可要吃闭门羹了。这位新会长,可跟我不一样不是个喜欢阿谀奉承,爱听场面话的人。” 严老这一句,包含的意思的有点多。 下意识的有些人就把目光落在胥鹤鸣身上,而此时胥鹤鸣却端着姿态。 一副你们做什么都跟我无关的样子。 看似眯着眸子事不关己的在小憩。 但身上那股子渴望着权欲的味道,盖过了这屋子里所有人。 坚果吃得差不多了,满月把手里的扔回盘子,喝了口暖呼呼的椰奶浅笑着再次看了商羡年那边一眼。 有些人等不及了,这会长位马上就要易主,也不存在什么尊重严老。 张口就是催促,不念半点旧情。 “严老,您就别卖关子了,快宣布结果吧。” “结果,显而易见。” 说完这话,严老捡起桌上的纸慢慢展开,不疾不徐的在环视圈才道,“恭喜商二爷,成为总商会新任会长。这天下还是年轻人的天下,诸位就期待着商二爷带领大家……” “不可能!” 严老的话还没讲完,就有人拍案而起。 刘胜抬着手直指商羡年那边,面容狰怒的否决,“不可能,新任会长怎么可能是商家一个小辈。商家好多年不来商会,做的生意与商会都没什么关系,可谓是各做各的。而商家也从未拿出什么资源来跟商会同享,这从商老不管商家事儿后,商家等于就在商会挂了个名什么贡献都没有,他那里来的资格胜过胥先生做总商会新任会长。” 刘胜这模样简直一个义愤填膺啊,好像商羡年真做了什么猫腻一眼。 严老轻哼一声,把手里统计的票数纸抛在地上转身端着茶杯品茶了。不过,也给了个眼神给经理。 经理是河清海晏的老人,姓兰,早年是严老给带出来的。 得了眼神,兰经理也上场了。 “刘胜,你也别在这儿瞎嚷嚷,这票是我和严老一同统计出来的。都是实名制,要怀疑这票数作假你们可以查。但这票数就是实打实统计出来的,商家二爷支持的票数有38票,胥先生的票数不过17票,其中还有几票是花家少爷的。” 话语一顿,兰经理不屑的轻嗤声,“再说了,刘胜这事跟你毫无关系,你在这儿瞎激动嚷嚷个什么劲儿,难道是怀疑严老的公正性不成!” 刘胜黑着脸冲兰经理丢了个大白眼,拱手,“诸位,反正这个结果我不服。商家小辈凭什么资格坐新任会长,要不是今天来露个脸我都不知道商家还有这号人。不论旁人,我就觉得这票数不对劲儿。我看咱们也不来什么投票实名了。” “我有个提议,就在大家眼皮下,支持胥先生的站右边,支持商家小辈的站左边。什么结果大家一看便心知肚明,这个提议你们说……” 咔擦一声。 一个茶杯碟子不知从哪儿飞出来,结结实实砸刘胜脸上。 刘胜的脸颊边被打出红红的一块。 登时就大怒,看了圈喝叱道,“谁,谁动的手有本事站出来!” “我觉得这提议很不错,不来投票什么,大家觉得谁有这个资格坐上新会长的位置就站在那边,不来虚的。” 满月从二排位置后出来,这时手里就抓着一把坚果。 这房间里暖气足,嫌热脱了外套。 穿了件样式特别好看的淑女裙,这裙子贴身勾勒得她身段婀娜玲珑。 配上那张顶顶扎眼的脸,要说风华无双毫不过分。 只是,刘海下那双风情的秋水眸夹着的可不是风情,而是扼人脖颈让人背后发凉,心中恶寒的杀意啊。 摇了摇头,这眼尾一挑盯着刘枫,温吞道。 “啧,看我这手怎么滑了?这杯碟不小心就飞出来,砸疼了吧?没关系,多少医药费我白家照给!不过这你这小胖子,在敢一口一个商家小辈,我把你舌头连根的拔出来,洗净晾干做成腌肉送去你刘家下酒信不信!” “他,你得给我尊称一声——商二爷!” ------题外话------ 我上一周和下一周很忙,招财猫那本暂停更新,各位见谅见谅。 第122章:哈哈,被‘捅了一刀\’。 刘胜捂着微微发疼的脸,气得心脏都疼了。 管他三七二十一张嘴就回怼,是一点颜面没给人留,手臂一挥叱道,“什么商家二爷就是一小辈,他也配在这儿让我们叫一声爷?” “哟,我瞧瞧这骨子和嘴巴都挺硬实,那可真是巧了我最擅长处理难收拾的硬骨头。” 砰的一脚! 一个飞踢踢刘胜膝盖上,这么重的脚力,刘胜当场跪倒在地。 满月伸手要去薅头,谁知一抓一撮假发被带起来,露出一个经典的地中海造型。 这种突发情况把满月都给整楞了。 毁形象啊,多帅气的一个动作就让这假发给打得一败涂地了! 噗嗤—— 实在抱歉得很,这一幕好多人没忍住笑了出来。 就连满月自己唇角也忍不住勾了下,但这突然情况不影响她继续。 穿着雪地靴的脚一抬,十分打脸的踩在刘胜的脖颈,硬是把这他个中年男人给踩的低头。 “商太太,你在总商会动手动脚合适吗?”作为幕后大佬胥鹤鸣,见自己的人被这样欺负,如果不站出来帮衬岂不是让别的人寒了心。 “怎么,这么快胥先生就忍不住想要越俎代庖了?好像,总会长的位置至少现在还是严老,严老一个字都追究倒是胥先生先按耐不住了?” 漂亮的眼尾扫过来,矜骄中占据着浓浓的挑衅。 “既然胥先生等不及,那就现场投票吧。支持商二爷做总会长的站左边,与胥先生‘同流合污’的站右边!” “你!” 胥鹤鸣只说了声就被噎住。 满月把话说到这份上,胥鹤鸣这时说什么都使不上劲儿就干脆不说了。 甩了脸色后,睨着被踩着的刘胜。 心中憋着怒火,但这时不得不被压回去。 冷哼一声,满月扭过头去,眸色沉沉的环视圈这些没动静的人。 白清欢毕竟是个脸生的,初次到商会没什么面子可言。 众人都在窃窃私语,可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就算她动手打了刘胜也没惊起什么波澜。 “咳,诸位也别议论了。既然刘先生对这次投票有意见,就劳烦诸位在重新投一次。支持商二爷的站左边,支持胥先生的站右边。时间不早,早点把事情解决严老也好早些回去休息。“ 话说到这份上,还听不懂的就是傻子了。 于是,在众人议论纷纷的声音中,开始了第二轮投票。 其实不管投票几次在现在已经没什么悬念,在今天商羡年和满月这么大张旗鼓来商会,或许有些事已经注定了。 结果,以显而易见的明状表现出来,支持胥鹤鸣还是那些人,看样子是一条道走到黑了。 而支持商羡年的人以压倒性的优势获胜,毫无悬念。 收脚,满月后退两步,面对着胥鹤鸣耸耸肩,又挑衅又不羁的笑着。 “成王败寇胥先生,不管怎么看这局——是你输了!” “白清欢!”胥鹤鸣怒斥声,老辣杀意的眸子凝着满月,在移向座位上稳如泰山的商羡年。 “你们到底动了手脚,让这些天南海北的会长们选择去支持个从未在商会露面的商羡年?” “呵,您这是输得不甘心啊。” 她垂头,漂亮的眼睑敛着,侧影中得意一笑,再次抬眼。 “胥鹤鸣,别以为自己年龄大仗着屁那点辈分就像在商会里指手画脚!你也没去打听打听,商家二爷是怎么样的经商奇才。当这总会长绰绰有余,你们这些所谓的老资格不知高到哪儿去。严老刚刚也说了,这位置有能力者居之。” “敢问一句,胥先生你有这能耐吗?” “放肆!” 胥鹤鸣是真真让这一句话气到了,气到胸口疼,脑门疼。 垂下的手早早就捏成拳头,真真恨不得两指捏死白清欢和商羡年。 “你,你一个外行人竟敢有这胆量嘲讽我。帝都哪个不知道商家二爷掌控商家9成的买卖,今日商会竞选新会长你们俩就露面,而且这支持率诡异得让人怀疑。商二爷,我也在这儿卖个老就着这长辈的身份说一句。” “今日竞选结果不作数,想要当会长可以你支持率的确是够了但不能服众,这会长的位置你还坐不得!” “哪个说商家二爷坐不得这位置的?” 这声源是从外面传来的。 不多时,紧闭的门就打开。 来人带着一声风尘仆仆,却丝毫不影响这自带的一身强大逼人的气场。这商会里的人多数在见着来人时脸色一变,忍不住相互窃窃私语起来。 下意识的,商羡年眯了眯眸子。 虽不知这来的人是谁,可这一身慑人的魄力隔着一段距离他是感受到了。 默了片刻,商羡年起身踱步过来牵起满月暖意的手,揉在掌心轻轻摩挲着,但能看出他更多的心思并不在这儿。 “怎么了?”满月回头,看着他明艳一笑。 他眸色深而沉,不知几时眼中的瑰丽芳华系数被眼底那看不尽的深渊给吞灭了。 “卿儿,我,看不透你了。”他低语一句,口吻里合着少许无奈。 满月笑了笑,小手在他掌心里轻轻挠了两下。 唇瓣的笑容依旧明艳得动人,秋水眸蕴着些只有他能窥见的风情,说,“没什么看不懂的,你只要知道我做的任何事都是为你好。美人啊美人,我就喜欢看你笑的样子,别这样跟个小老头似的皱着眉。” “这样,容易老得快,会让别人觉得你是在老牛吃嫩草。” 他是真的败给满月了。 这世上也就只有满月上一句惹他生气,下一秒逗他乐了。 满月要做什么他知道,但这其中用意确实是没看懂。 如胥鹤鸣所言,他们俩从未在商会露过脸。 偏生这么巧,满月带着他在竞选这天来商会,而且这票数突如其来的有这个大一个转变。 胥鹤鸣在私下接触各城商会人的事他知道,心里也明白胥鹤鸣是冲着总会长的位置来的。 他有心阻拦,也有心帮助花贤,但这点上却是是力所不能及。 可是—— 他做不到的事满月做到了,而且做的非常好! 一个白家养女,才继任家主的人怎么就一下人脉这么广了? 而这最后才姗姗来迟,还一身魄力逼人的人。 这种人,在这种年纪能有这份气势,年轻时必是刀剑舔血,火中取栗,身上的人命不少才能有霸道。 ** 这房里,除了商羡年,胥鹤鸣也是眼神都给看楞了。 这人谁啊? 传言中退出江湖多年不管世间事的岽三省第一势力韩家的老爷子吗! 没错,这来的人一身便装透着儒雅味,手上还盘着一串佛珠的就是岽三省韩家的老爷子。 韩人凤,取人中龙凤之意。 “想不到,十多年未踏足帝都,殊不知现在这老一辈比年轻一辈的火气还要重。这人,要是搁我那个时代,早就冷片子伺候。” 说罢,韩老声若洪钟的笑声就一波波飘荡过来,耐人寻味的目光扫了圈,道,“吓着了不是,真是经不起玩笑啊。” 讲完,又自个乐呵起来,也不管这会儿笑话又多冷,自己倒是捧自己的场。 “韩老来了,恭候多时。” 兰经理搀着严老慢吞吞的过来,非常客气又恭敬的点了点头,侧身,摆了个请的手势,“韩老,请上座。” 韩人凤摆着手,一副推拒之意,“欸,严会长,我也不是生意人,也没入个商会在这儿属于‘没名分’只怕去了上座不合适。” “您这话客气了,这会儿举国上下三四成的生意都是借您的光才落了个安稳。韩老您能屈尊来这儿,是让这点蓬荜生辉了。” 要不说大家都是生意人,随便的只言片语就点出韩老不在商会却比在商会多年的人更有资格。 一抬脚,韩人凤就踱步过来,“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严会长,请。” 身份是介绍了,人大家也就认识了。 本来剑拔弩张的场面就因为韩人凤的到了给云淡风轻的带过了。 聚在一起投票的人也就散了,各自回了坐位严阵以待,秉持吃瓜群众的精神打算看戏看到底。 满月也牵着商羡年回了坐位。 她往椅子一靠,接过司南递来的坚果盘,挑了个饱满个头大的开心果剥了往嘴里一抛,幽幽道。 “这竞选到底选不选了,外面下着春雨,春寒地冻的谁闲着没事这儿闻这不流畅的规矩。反正事不过三,投票已经两次全是商二爷获胜不能因为一两颗老鼠屎就让大家的辛苦白费。” “严会长要是愿意在任职会长,我跟商二爷举双手赞成。要是严老觉得这位置坐着没意思,想回家安养那么这位置必须属于商羡年!” 咯噔声的脆响。 开心果的壳砸地板上,清脆响亮。 上座的韩人凤那边传来声轻笑,点点头赞同的模样,说,“这丫头说的话在理,不过言归正传,刚刚是谁说商二爷坐不得这位置的?” 兰经理亲自送茶上来,端着被桌上一放,退开后目光就朝胥鹤鸣那边望过去。 直白又大声的唤了声,“胥先生,刚刚不是您说这投票不作数,商二爷当不得总会长的位置吗?并且,似乎您的言语中好像对投票抱着很大异议。” 不得不说一句,见缝插针,火上浇油,落井下石这功夫。 兰经理做的秒啊。 一瞬的,韩人凤度量的目光就跟过来。 空气中,莫名的就凝着一股非常令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从眼下局势来看,韩人凤是严会长旧相识,看着好像是来替严会长撑腰的。 可是你品,你细细的品。 这话语里好像对商羡年也有维护之意。 可是,未曾听说帝都的商家与岽三省的韩家有过什么交情,而且今天的投票情况实数诡异完全在胥鹤鸣意料之外。 打了个他措手不及,连备份的方案都没有…… 而且这其中不难看出,好像是白清欢在替商羡年出面。 邺城白家与岽三省的韩家——有瓜葛? “大局已定,不拘小节也成。” 就在这众人都沉默寡言之时,看了好一阵戏的花胤不轻不重的补了句。 这话,算是直接扎在胥鹤鸣心里了。 大局已定啊。 这话,真是说的妙极了。 四周,又有声响开始窃窃私语,交头接耳了。 而且兰经理可谓是步步紧逼,补刀的功夫真是溜极了。 笑着,道,“胥先生,要不您拿个话出来说一说,毕竟刚才第二次投票结果出来时您可是计较得最厉害的那位。” “要不,我这个外人来说个公道话?” 韩人凤忽然插了句嘴,议论声就默契的停下。 兰经理在退几步,谦卑的紧的模样。 “这位看着有些眼熟,如果我没认错应该是胥从的后人吧?” 胥鹤鸣点头,客套得紧,回了句,“韩老好眼力,胥从正是家父。” “嗯,好一个胥家的后人。以我这辈分唤你声晚辈不为过。” “韩老您看重了,以您的辈分,低位叫我声晚辈,是看重了。” “嗯,晚辈你这礼节倒是很周全。”韩人凤点点头,对着行为赞赏有加。微顿了会儿,目光瞧着手里的佛珠娓娓道来,“话说,胥家在帝都也是个鼎鼎有名的权门世家,要说这资格担任总商会会长也是绰绰有余。” “韩老明鉴!” 刘胜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险些没打断韩人凤的节奏。 猛的回头,胥鹤鸣恶狠狠的瞪着刘胜。 同时的,韩人凤也不轻不重的丢了个眼刀过来。 虽说只是眼刀,但这透劲儿的狠辣也够足。 话语往后捎了捎,继续道,“我作为局外人其实也挺好奇,胥晚辈是何故对这公开公正的投票结果产生不满的?” “韩老,不瞒您说这理由很简单。商家的生意在商二爷手里的确做的够大,但自商二爷接受家族生意就从未在商会露过脸。说句难听的,要不是看在商老爷子的份上,商家早就被逐出商会。” “今日严会长突然提出继任的事儿,大家也知严会长辛苦多年,加上前两年大病一场后不如以前康健,想要把商会的事找个人给托付了。投票这件事没问题,如您所言公平有公正。但——” 韩人凤抬手了,是盘着佛珠的那只手。 108颗佛珠串成一串儿,在下方那褐色的流苏在微微摆动。 眉梢间闪过一丝戏谑,探着身问了句,“既然胥家晚辈觉得投票合情合理又公开公开,商家既然存在于商会中。” “那又什么不理由不承认人这民心所向的新任会长一事?” 嘿嘿,傻眼了吧。 胥鹤鸣被韩老捅了一刀。 第123章:十里长街的血清洗了三天。 老江湖一开口就知有没有。 谁都没想到韩人凤会在抑扬顿挫后来这么一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借胥鹤鸣自己的话打自己的脸。 胥鹤鸣的脸色,又黑又沉又冷,百转千回心中愤怒的想要动手杀人! 但是,韩人凤没这样绕过过他。 话语蹲了片刻,接着道,毫不留情。 “难道,只是因为新任会长不是胥晚辈所以你才在这儿万般不服气的?” “韩老!” 胥鹤鸣铿锵有力的加了声,压抑着堵在胸腔的怒气和嘴边快要脱口而出的脏话。 半晌,才缓和下来笑了笑。 “韩老,您什么来意我算是看明白了。但您德高望重是我长辈,这其中的误会我自然是要解释清楚的。新任会长不是我,要说我心中没遗憾是假的。但商二爷为什么没这个资格很简单,商家虽然在商会有挂名但这么多年未有任何贡献。” “韩老,不是我这个做长辈的为难商家二爷。只是在今天这么微妙的时候他现身,并且不费吹灰之力的得到这么高的支持率,除了我以外想必大家心里对这件事都颇有微词。” “要说这商会可是……” 韩人凤再次抬手,对于胥鹤鸣的话也没反驳,而是把目光落在众人身上环视一圈后,问,“刚刚那些支持商家二爷的我想问一句,商二爷在私下可与你们有过任何威逼或利诱让你们在今日强迫做这个选择?” “怎么会,哪儿又的事啊,韩老。” “韩老,胥先生这话仅代表他个人意见。胥家有没有得到商二爷在生意场上的帮助我是不知道,但我的公司的确收到过商二爷的帮助,所以才会在今天选新任会长上投商二爷一票。” “对啊韩老,我们公司也受过商家的照顾。” “我也是韩老。” …… 韩人凤这么一问,没把给商羡年挖坑不说,反而多了许多帮商羡年说话的人。 等于说刚刚胥鹤鸣说的那一条根本是假的。 商家二爷在私下帮助很多商会的人,这也算其中重要贡献之一。 听了这些,韩人凤满意一笑。 再次看向胥鹤鸣时,那表情可谓是刁钻极了。 “胥晚辈,现在你还有什么对商二爷不满的。商家属于商会一份子,私下有帮了不少的人,可谓是面面俱到,功劳多多。你胥家同属四大家族,为什么没得到商家的照拂难道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到这一步看来,胥鹤鸣是输得一败涂地。 面子没了,里子也没了。 “严会长,虽说我是个外人看的是热闹,但就凭这些人说的话我看商二爷就是个仗义人。既然是个仗义的,还愁成了会长后不照顾同一个会里的兄弟吗。严会长你看呢?” 严会长不疾不徐的点头,顺着这话应了句。 “韩老说得没错,年纪轻轻却有这般作为,若真继任了新会长大家心里也安心。” 话头只要有人起自然就有人跟随。 严会长再次重生这会长一职的意思大家心里句心照不宣了,反抗的人也收拾了,帮衬的也帮衬了。 胥鹤鸣自是没有在留下去的必要,但他也少了几分魄力,不忍心把在商会经营许久的一切让出去。 不若他应该骨头很硬的直接离开。 “哼,看来我应该恭喜商二爷一声,有这么极为替你撑腰,谋划,商会会长的位置‘当之无愧’。” 商羡年抬手,拂了拂衣袖,敛着眸子也看不清是个什么表情。 “承蒙胥叔叔手下留情,你对晚辈的‘教导’,晚辈铭记于心。” 就商二爷这一点就炸的狗德行,不甩个脸色嘲讽几句这事能过得去吗? 两人你来我往,看着倒是谁也不吃亏。 咔擦。 胥鹤鸣起身时,掀翻了茶杯,黑着一张脸走了。 那些跟随胥鹤鸣的人也灰头土脸的跟着,只是也不知元祥柏哪儿来的颜面还能这么不动如山的坐着。 之前吧,商羡年可是听了满月的建议给过元家橄榄枝。 但这人不识好歹啊,应该说是元里不识好歹非要跟满月较真,这才鼓动着家里人接了元家的橄榄枝。 要说今天这事,还有元家一部分功劳在里面,若不是半路杀出个商羡年和白清欢。 总会长这位置,胥鹤鸣坐定了。 这一只搅事的人走了,新任会长一事自然就这么定下。 于是开始了一轮热闹的道贺模式。 左一个恭喜,右一个恭喜看着热闹极了。 满月在一旁冲着商羡年傻笑,然后回头去看对面的元祥柏。 “元先生还在,我还以为你跟胥鹤鸣离开了。你的合作人落败,按理说你应该去安慰安慰才是。” “商太太说笑了,商二爷拔得头筹,我自然该恭贺一番。” “不必了。你的恭贺在我看来无非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早前二爷给过元家机会是你被屎糊了眼,现在后悔了想要挽回?天下哪儿有这么好的事!” “元先生,我看您也一把年纪了,难道还不知道‘落子无悔’这个道理。路是你亲自选的,至于是黑是白,你还得一条道走到底。我们这儿,不欢迎你。” 说罢,她眉梢一挑,眼色很狠辣着。 “请!” 兰经理是个上道的,踱步过来,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姿势。 “元老,您这边请。” 元祥柏沉吟片刻没说话,看了众人一眼拿着拐杖走了。 像这种墙头草,立场说变就变的绝对不能留在身边,否则绝对是个麻烦。 欢声笑语的道贺声中,商羡年是他一贯冷艳淡漠,可是这眼神却一直盯着满月没有挪开。 这出戏他算是看出来了,就是满月为他量身定制的。 总商会会长,这么硬茬都让满月给啃下来。 她到底是有多厉害? 好一阵的道贺声后,兰经理才出面把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请走。 偌大的房间顿时安静下来,只有满月这样靠着椅背漫不经心嗑瓜子的声音。 这时,严会长起了话头,笑着,“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妨找个雅致的包厢坐下来慢慢谈。” “行,走吧。” 一群人从大厅去了包厢。 但这雅致的包厢里还有几个人,和一个年轻的少年。 那少年见到严会长的一刻眼泪登时就涌出来,像个受了极大惊吓的小孩扑倒严会长怀里。 这一撞,险些没把严会长老胳膊老腿的给撞散架了。 身旁的韩人凤先迈步,也很不客气先在主位落座,掂着手里的佛珠神色隐晦得很。 “老严,你这宝贝孙子我算会给你平安的送回来了。之前麻烦你的事你也办的尽善尽美,而我也算不负众望。至于那些个人……” “韩老,那些人怎么处置您说了算,只要我知道是谁这么大胆量敢动我孙子就行。今日之事,还得谢谢诸位帮忙。商二爷,总会长的位置您尽管安心的坐着,有什么不懂的以后尽管问我就是。这其中该打点的我已经打点好,商会以后就全仰仗您了。” 商羡年未言,只是点了点头。 严会长回了个点头,跟兰经理嘱咐几句就先离开。 待门一关上,韩人凤再度开口。 “白小姐,你看这事我替你办的怎么样?” “漂亮!”她竖起大拇指,扬着下巴,隔着一段距离与韩人凤无声对视。 忽的,两人一同笑出来。 她心情很好,牵着商羡年踱步过来,“刚刚在外没得及介绍,这是我丈夫商羡年。至于这位,别看是个头发花白没事盘佛珠的老头。他可是岽三省韩家的家主,在那一片就算个土皇帝,他说一绝对没有人敢说二。” “会长这事就是韩老帮着在中间撮合的,当然也少不了胥鹤鸣耍下贱手段这一出戏。” 满月跟这个韩老是旧相识他听出来了。 不过要说胥鹤鸣绑架严会长孙子做筹码,据他对胥家的了解还不至于做到如此。 韩人凤笑着,度量的目光跟电子扫仪似的,仔仔细细慢慢的把商羡年打量一番。 然后侧目,看着满月,表情挺嫌弃。 “这就是你早前一直惦记的那位爱人?” “那可不,怎么了,你这什么眼神啊,看着挺嫌弃的。” 韩人凤还挺可爱的努努嘴,满腹疑惑,道,“怎么说呢,你这爱人看着是漂亮好看,但这身体也忒瘦弱了些。说句不中听的,跟我大孙子比起来差了好大一截。” 这种话要是放在平日别人说出来,她保准动手不留情那种。 但这话来自韩人凤嘴里,满月听了笑的极为乐呵。 反而是商羡年的脸色,霎时就沉下来,眼神里没少裹着刀子。 “他开玩笑了,别在意。不过韩老,我就喜欢他这一款,你看我这么厉害,再找个厉害的干嘛啊?商羡年好看是美人,我就贼喜欢。”说完,模样还挺傲娇的。 “哈哈哈哈” 韩人凤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连带他身后的人一并笑了。 “不错,这想法不错。从你神情里我能看出这位商二爷对你来讲有多重要,同样的商二爷看你也是相差无几。” “商二爷,我跟满月算是忘年交。六年前我们在岽三省因为一些事情相遇,这丫头又虎又厉害,说来当年也是为了你去办的危险事。不知商二爷有没有去过岽三省,我们那儿有条十里街,那条街里住的人哪个不是早年叱咤江湖的狠角色,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来个小丫头片子,把一条街的人都放倒就为一件事……” “韩老,你就别叨叨当年的破事了。” 她开口打断,余光扫了眼商羡年并不怎么好的脸色。 “卿儿,我有点饿了,你能去帮我准备些宵夜吗?”他目光落下,很少用这么较真还不容置喙的霸道劲儿盯着她。 “羡年。”她叫了声,想撒撒娇把这事给敷衍过去。 “成二爷,你等着,我这就陪满月去。” 司南小老弟及时上线,这个墙头草看来如今是全倒向商羡年那边了。 这边僵持着,就听韩人凤一声长叹。 “满月丫头啊,我也饿了。这别人去我还不放心就放心你,你看我不远千里来替你办事,这宵夜重要请我一顿吧。” 她沉默的脸上牵开笑容,捏了捏商羡年的手,点头,“好,我这就给两位爷准备去。” 司南跟着满月屁颠屁颠走了。 屋子里站了好一阵的人才纷纷落座。 韩人凤看向商羡年,拿着佛珠的手放下原本是想点一支烟的,可动作到了一半又收回去。 “我听月丫头说过,商二爷身体不好闻不得烟味。那我就入乡随俗,咱们喝茶吧。” “谢谢韩老。不过,我要听什么韩老心中明白,就不拐弯抹角。” “商二爷是个性情中人,那我就开门见山了。事情在六年前,十一二月左右,岽三省那地方冷的很。我见到月丫头第一眼,她刚从十里街出来。说来也不怕商二爷你心疼,寒冬腊月里,她没穿外套就一件男式白衬衫,披头散发的,浑身上下不少于三十多处刀伤。岽三省十里街的规矩,只有一个人自身闯过来不管多大的事儿韩家都会出面摆平。” “你不知,那模样可吓人,饶是我见过不少场面当时见她也别吓得不轻。有些伤口深,伤口处的皮肉都是翻腾着的那血呼哧呼哧的往外冒……” “韩爷。”身后有人打断他,稍显无奈的样子,“韩爷,您不用形容的这么细致,这事听在谁耳朵里都觉得心疼。白小姐的脾性你多少了解些,还是点到为止的好。” “不必,我就想清楚的了解她当年究竟怎么样。” 韩人凤回头一瞥,说,“瞧瞧,这才是男人呢。” …… 不是,韩老,您刚好像还说人瘦弱来着。 “算了,不扯这些了。反正她大伤小伤无数一身都是血,那间衬衫都给血染红了。一双好看的眼里憋着的全是杀气,那杀气劲儿那眼神我现在都记得。比我几十年见过所有的人都凶狠。她到那边去就为找一个人,说来也不怕你笑话,当年这是还牵扯了我一儿子。不过按照规矩,过了十里长街做什么都行。但最后月丫头手下留情了,算是给我这老头留个盼头。只废了人没伤性命,至于另外一个。” “惨死,绝对的惨死。她就办了这一件事,最后求我最后一件事就是送她回邺城白家,也帮着她掩盖去过岽三省的痕迹。” “事情大概就是这么个样子,但我得最后说一句。” 话音一顿,韩人凤脸上的笑就散去。 可能是憋得辛苦了,还是点了支烟,深吸一口从袅袅白雾中看过来。 “十里长街的血,事后足足清洗了三天!” 第124章:商二爷见不得腌臜事。 十里长街的血清晰清洗了三天!! 这是有多少人的血累积堆叠的,那么其中又有多少血是满月的,当时的她在半条命都差点没了的情况下是怎么熬下来的? 像邺城的时候那样,拼着一口想要见他的心情拼命熬下来的吗? “说起来……”韩人凤顿了顿,与身后的人对视眼,说道,“我看商二爷这身形与当初月丫头穿的那件白衬衫好像是一样的吧。说起来月丫头的性格也倔强,当时她一身的血和伤,我想留她在岽三省修养几日她硬是不愿意,找些干净衣服给她也不愿意。” “那外套和衬衣都跟宝贝似得留着,执意的让我送她去帝都。” 商羡年紧握的拳头送了片刻,眉梢蕴着疑惑,问了句,“去帝都,不是回邺城?” “不是,就是要去帝都还是去的机场,也没让我的人跟着。就用矿泉水简单清洗一番后去了机场。当然也没呆多久,二十来分钟就出来。当时她离车就十几米距离,实在撑不住晕倒了。” 说到这儿,韩爷满心无奈的摇摇头,“我算是拿这丫头没办法,这才联系了白爷把人送回邺城才作罢。“ 沉吟着的商羡年眉色渐深,这拳头是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满月做事从来都是有着目的和目标的,她不会作出些无用功来浪费时间。 “老幺。”花胤在一旁唤了声,也是猛的想起一件事,“我算了下时间,满月带着重伤来来机场是不是送你的?我记得那个时间好像是你刚好出国治疗的时候。” 花胤一提他一瞬就想起来了。 当初满月忽然从邺城消失,他找了几天没半点线索。是老太太来了电话伤心欲绝哭着求他回去没办法才离开的。在帝都住了小半月等国外那边的医生准备就绪他才决绝的出了国。 原来满月带着一身的伤冒死来帝都就是为了—— 看他一眼? 这让人揪心的丫头,为什么做事总是这样。 “老幺别这么愁眉苦脸的,我看你真是上辈子拯救银河系,让你这贼难伺候的狗德行捡了这么个宝贝媳妇。” 说这话不过是想让商羡年不自觉沉重的心情放松些。 但好像这句话并没有什么用,反而让他原本就蹙着的眉头拧得更深。 “老幺。”花胤意味深长的拍拍他的肩,发现商羡年的肩僵硬的很厉害,整个身体和神经都是紧绷的。 “抱歉打扰下,听了半天原来只有我这时候才知道二爷的太太‘深藏不漏’?” 花家三个孩子感情一直很好,基本上情报是互通的都不隐瞒谁。 商羡年跟邺城一觉白清欢的事儿,花贤也听到不少的八卦,可没想到白清欢还藏了这么个能耐。 “这时候你就别添乱了,安安静静听吧。”花胤瞪他眼,眼里有没掩饰的嫌弃。 这都什么时候他还来凑热闹,不是没事找事吗。 花贤回瞪花胤一眼,模样有些些小委屈,“我就是好奇随口一问,看把你给愁得,二爷都没说话呢。” 说罢,小眼神往商羡年那边一瞅。 别说怎么看都夹着点暧昧。 而商羡年一时陷阱什么深层的思维里,好像说什么都有点充耳不闻。 “商二爷。” 韩人凤叫了他一句,将烟头掐掉,眯着满是皱眉的眼沉吟一阵。 “老白过世得不明不白,白家这个烂摊子由月丫头接手。还听说前段时间月丫头失踪了阵,白家差点因为这事儿分崩离析。不过好在,白家还是有几个能干大事的,但这次月丫头主动联系我,还以为是为了白家的事谁能想到托我办的事这么斯文。而且更没想到的是,这一切都是在为商二爷做嫁衣。” “那些,全是韩老的人。” “也别说谁的人,一切都是月丫头安排。这事要真要谢也谢不到我身上,我啊就是为我的年轻小朋友出点力。” 韩人凤是个看着大大咧咧,其实捉摸不透的人。 但有一点商羡年是很确定的,韩人凤很看好满月甚至是相当满意。 但不管怎么说,满月是靠韩人凤才能顺利帮他拿下总会长的位置,这个人情可不是一时半儿能够还清的。 “商二爷,月丫头帮你谋划到这份上,只希望你不要浪费她一番心意。” 话,点到为止。 有些事还是人家的家事,虽说是朋友也管不着。 何况,商家的二爷和白清欢都不是简单的角色。 “韩老,我……” 叩叩叩—— 下一秒,满月推门进来,手里拽着几串烤串,笑盈盈的眸子环视圈。 “你们聊完没,反正按你们要求宵夜买回来了。外头下着雨这么冷,看我这一身给湿的你们要是不吃可对不起我这份心意。” “吃,吃,能不吃吗。我大老远跑来饿的午饭都没吃,你也知道飞机上的餐也多难吃。” 韩老嘻嘻哈哈的说着,把佛珠往脖颈一挂赶忙接过外卖。 “你呢吃不吃?” 停在商羡年面前,她微微俯身,笑盈盈的模样跟六年前邺城那时一般乖巧。 “没什么胃口不吃了。”他脱了外套起身,拢着占了雨水的她。 “那就回去吧,我看你也累了。”说完扭头,俏皮的一眨眼,“老韩,今晚就不招呼你了。酒店什么的已经给你安排好,一会儿三儿就会来接你。我没钱,但我老公有钱啊,你们在帝都的所有开销有我们二爷买单。” “对了老韩,帝都的妞不错,要不我给您老……” 吃宵夜的韩人凤一个狠辣的眼神丢来,嘴里蹦出两个字,“滚蛋!” 满月嘻嘻哈哈一笑,牵着商羡年就走了。 一众人忙了半宿才从河清海晏离开。 从楼里出来时,满月已经把串撸完了,手里拿着几根棍无聊的晃来晃去。 等车的功夫,她取下外套重新给商羡年拢上,然后顺势往他怀里一窝,踮着脚问了下他冰凉的唇。 “问到想问的满意了?” 他双眼里是零碎的寒意,就像漂浮在水面的寒冰碎片。 看着没什么危险,但一脚不慎踩进去可能就是要命的事。 “不满意,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能满意什么?” “别啊,这算是我给你补的生日惊喜好吗。商会会长我不知道你乐不乐意,要是不乐意让花胤给你顶上完事。可但凡跟胥家沾边,能够威胁到你的我都不会坐视不管。之前胥言信在生意摆你一道我知道,元家不识抬举不要你的橄榄枝,反而在元里的的撺掇下接了胥言信的狗链子,你说这不是下贱吗。” 嗯,这话有点满月的味道。 特别是最后那句话,听着像骂人可总有她的俏皮。 商羡年笑了,伸手把她搂怀里旁若无人又是一口。 “对,元家一家子都下贱,不识抬举。” 望着他这样儿,满月长叹声,“你总算笑了。商羡年,你这不言不语,也不笑盯人的时候看着特别怕人,连我这么看了你也会觉得心肝发颤。” “哦,还知道怕我真不错?还以为你也是不知天高地厚什么都不怕的。” “是这么回事,但我就怕你生气,不高兴。” 两人聊着,车子就来了。 画家两兄弟在一旁当电灯泡还吹着春夜里的寒风。 忍不住就唠叨起来。 “二爷结婚后还真是变了个样而,以前除了老太太几时这么温柔的跟人说过话。” 花胤嫌弃一瞥,“你懂什么,这就是爱情的力量。话说大哥,你也老大不小还比老幺大个几岁,打算几时给我找个嫂子?” “先关心你自己吧。”这一眼,花胤给的就更傲娇了。 “别说车来了,我快给冻成傻子了。事情先这样,有事明天再说。老幺,我们先走了,有事在联系。” “好。” 花家兄弟先走一步,还留下个硬要做灯泡的司南。 “我们也走吧,我现在也有点饿了,要不找个地方吃汤锅去。今天下雨太冷了,比邺城冷上好几倍,一边吃一边暖和暖和?” 商羡年柔柔一笑,牵着她,“吃什么你定。” “二爷,能不能也问问我意见啊,好歹我是满月半个娘家人。”司南屁颠屁颠的跟上去,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这灯泡晃人。 但商二爷觉得啊,临上车前还给了个冷冰冰的眼神。 车子在移动中,满月和司南热火朝天的在商量去哪儿吃汤锅,毕竟时间晚了很多店已经关门了。 商羡年这两天话一直都很少,但总是一门心思的看着满月。 他总在想满月究竟有多厉害,可总会出现一些事让他不断刷新三观。现在在他认知里,感觉就没有办不到的事。 “怎么又不说话了?” 两人争论半天,满月终于好心了一次,这次的宵夜让他做主。 “无事,只是忽然接这么个担子觉得压力挺大。” “嘁,怕什么。你专心搞事业,有人敢给你整幺蛾子我就替你揍他,现在社会的人都惜命,没什么是揍一两次解决不了的。” 随着这话,他点点头,随后伸手过来宠溺的戳了戳她眉心。 “怎么就这么流氓了呢?” “嘿,我流氓不流氓你还不知道?信不信晚上回去……” 原本商羡年是要沉脸的,可忽的汽车摇摆了下。 刘枫虽然平时看着文文弱弱就是个助理样儿,但能够在商羡年做事这么多年的人也不是简单人物。 “二爷有车跟着。” 满月一把抓着商羡年的手,轻轻揉了两下,“把你钱包给我。” “钱包?” 商二爷很疑惑,但还是把钱包给她了。 满月往窗外瞅了眼,接过,从里面拿了张卡出来。 往前俯身拍拍驾驶位的椅子,“把车开到附近巷道去。” “是,白小姐。” 这句白小姐可把商羡年脸色叫的难看。 都领证是他太太了还白小姐,这算什么! 刘枫的注意力没在这儿,按着满月说的拐进一个只能单行的巷道。车行了一半就让她叫停,按下窗户伸手出去接了些冰凉的雨滴。 另一只手夹着卡片熟练的在指尖翻滚着。 她冷寒的目光抬起,盯着墙面上挂着的老旧白炽灯漫不经心一勾唇。 一张嘴,白气就直往外冒。 “羡年,说实话这么多年你清楚我伸手吗。” 愣了下,商羡年回,“不清楚。” “那你等会儿就睁大眼镜看清楚,这波人从我们出河清海晏就跟着。花胤没跟就跟的我们,而且在这么为妙的时刻不是胥鹤鸣心有不甘,就是元祥柏想搅乱这趟浑水,顺势借这事搞出点什么事来。” “但不过很可惜,今晚我跟着你,或许该他们受点罪了。” 说起这种事司南最来劲儿,从前转过身来,“二爷你放心,满月这身上一般人都不是对手。” “哼。”轻哼声,他余光瞪过去没给好脸色。 这几句话的功夫,前后巷道就堵着两辆车,并且很快的就从车里下来八九个拿着砍刀和棒球棍的男人。 “卿儿。” 他忧心忡忡的叫了声。 “没事,打架这一块你得对我有点信心。” 说完,安慰的拍拍他的手,推门下车了。 那些人就是来干这种事的,一句废话没有拿着手里的东西直接动手,半点反应力不给啊。 可是满月反应能力好,而且她身体轻巧,快速,卡片在她手里像半月刀似的。 迎面而来的几个人就在刹那时间统统被她撂倒。 而后方路口来的人已经快到车边,她一回身一脚踩在车上借墙壁做踏脚很快就滑到后面。 宛如一道影子,穿插在人群中。 卡片在她手里成了利器,切在肉上入木三分。 这么多的人啊,不到十分钟她全部解决,然后一脚踹到个穿大衣像头子的人,两下来着。 那人的手腕就被喇出血口子,血花花往外冒。 她狠狠的一脚压下,把那人的脸踩在地上,“我给你两个名字,不用回答给点反应就行。” “你的老板,姓胥还是姓元?” 这个问题让他身体一抖,但还是没做回答。 但满月给闻出来了。 这背后的主子,姓胥。 “回去告诉你家老板,今日二爷在这儿我才留你们性命。不是因为我怕胥鹤鸣,只是因为我老公见不得这些腌臜事儿。但这种事可一不可在,而且今天这笔账我们会讨回来。” “顺便友情提示,劝胥鹤鸣多带点保镖在身边,说不准哪日就遇上个什么事。” “呵,见血了!” 第125章:慧极必伤。 被踩在地上的男人惊恐又不可思议的看向满月。 “你很疑惑对吗?” 飞踹的一脚将男人踹的口鼻渗血,她才俯身下来,漂亮的容颜被白炽灯割裂。 一半阴邪,一半惊艳。 随着她俯身的动作,唇瓣挽起一抹玩味的笑。 须臾,听她轻声道,“你肯定在想,你什么都没说我是怎么知道你背后老板是胥鹤鸣的对吗?你还在想,我这样一个瘦弱,漂亮美艳的女人是怎么做到一个人打你们八九个并且只用了一张银行卡是吗?“ “很简单,你现在惊惧得担心受怕的心情我全都知道。在我面前,能够藏得住秘密的人很少。现在,废话说的差不多了,滚吧。” 她收脚,淬着毒的眼尾扫过走了。 堵在巷道以一前一后的车辆落荒而逃。 豪车从巷道出来,路上的灯光渗进车内,只见她垂着眼睑拿着纸巾漫不经心的在擦拭银行卡。 擦得干净了才还给商羡年,侧头时小脸上已然是笑容满满。 下巴一样,甚是傲娇。 “瞧见没,我的身手?” 摩挲着冰凉的卡片,点了点头,“看见了很厉害。” “你当然是知道,商锐可能早就给你说过。他跟我1v1的时候可没在我这讨到什么便宜,并且还受了伤。” 早前商羡年让商锐去试探满月的身手,确有其事。 “卿儿。” 嘿嘿一笑,她往前一些八爪鱼似得抱着他,“不是商锐出卖你,只是在罗马的时候我看见他手臂上的伤。羡年,被半月刀伤过的人多多少少都会留下痕迹,而且这个伤口我自己能够辨认。” “想不到啊,你那么早的时候就在怀疑我了。不过……”话语一顿,她将自己整个脸藏在她怀里,声线闷闷的,问,“羡年你都没好奇过吗,我现在的脸跟你当初在邺城见到我时一样。岁月可是一丁点都没给我留下痕迹啊。” 商羡年没应,只是紧紧的搂着她。 反而是副驾驶的司南听的好奇心旺盛。 思来想去好一阵,才试探着开口,“满月,我很好奇你究竟多少岁啊。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是真的一点都没变过,我都怀疑我认识了个妖精。“ “嘁,你管我,就算我是个妖精也不会跟你结婚,你瞎担心什么。” 司南杯怼得没半点脾气。 这以前吧是真真打不过认怂,现在是因为满月这身份。商家二爷明媒正娶的太太,他个小老弟怎么惹得起。 不过话说回来满月虽有一张18不老的脸,究竟有多少岁呢。 在罗马她昏迷的时候,其实杜康有替她验骨看年龄。 她现在的年龄有28,9左右。 悻悻转回身,司南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有点小脾气了,“宵夜我就不吃了,在路边随便找个地儿把我放下,我自己搭车回去。” 后座,听得满月噗嗤一笑。 阴阳怪气的打趣,“这么小气还跟我闹脾气?” “谁敢跟您生气啊商太太,我就一无关紧要的人惹不起,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再说,您现在是已婚妇女,处处都有二爷陪着不差我这么个跟班。” “哦哟听听,这话怎么就这么酸溜溜的。” 商二爷是护妻狂魔不假,但满月在跟身边亲密朋友聊天时那种状态他是很喜欢的。 眼中有欢喜和亮光,神色自然又轻松是非常好。 “卿儿别闹。时间不早,雨一直没停,天寒地冻。想吃什么,一会儿回家叫个外卖,等明天再约时间好不好。” 她在后座乖巧得一个劲儿的点头,这才踢了踢副驾驶的位置,下巴一点傲娇劲儿不减,“行了别生气,赶明我请你吃好吃的。我随你的口味,郑重其事的请你司家二少爷吃饭,就是不知道二少爷肯不肯赏脸啊?” “我……” 翻了个傲娇白眼,司南难得这般傲娇一嗤,道,“行吧,看在你这么诚心诚意的份上,就赏个脸。” “嘿,蹬鼻子上脸不是。不过算了,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 这时候吧,认真开车的刘枫忽然补了一刀。 还一副特别认真的口吻,问,“司少爷,还需要随便找个路边把您放下吗?” 噗! 满月乐了,然后就一阵大笑。 她一乐,商羡年自然就跟着乐,把靠着椅垫的人搂怀里,俯身吻了吻眉心。 “严会长的孙子是你绑的?” “当然,不过我得说明胥鹤鸣也不是什么好鸟。他的确让人跟踪过,可能是有顾虑着韩老的照拂所以迟迟不敢下手。他露了脸,又不敢动手这种机会我怎么能错过。就让佐三趁着月黑风高的时候把人给绑了,也没带去多远就这么演了出。” 商羡年仔仔细细的听着,忽的话音一转,又问,“严会长与韩老?” 拱了拱,她埋首在商羡年心脏的位置,安心的听着有力又清晰的心跳声,语气温吞发懒,“听说严会长的母亲是岽三省的,与韩家能够搭上点关系。后来严会长母亲远嫁帝都,借着夫家的势利慢慢发迹,后来机缘巧合进了商会。这会长位置是当年韩老扶持他才坐上的。商会里知道这事的人不多,但背后使绊子搞过严会长的都没什么好下场。” “威信就这么一点点的建立起来,而且商会里的大事都是严会长出面靠韩家的关系解决。差不多是这么回事吧,所以你别看严会长比韩老看着更老些,但韩老的辈分在岽三省可高得很。” 说完,小脑袋扬起。 这模样就跟小时候他喂养的一只小狗差不多,受了什么惊吓或者欢迎他回家时就会跑他怀里。 然后在他说话念叨时,就会仰头,转着灵动的目光这么看他。 那可真是只可爱的小狗啊。 不明所以的满月就笑了,用鼻尖去蹭他下巴,一眼的聪明劲儿。 “欸,你想到什么高兴事了,身上的味道一下就变得高兴了。” 稍稍有些震惊,他问,“能闻见?” “当然,我这狗鼻子可灵了。你高兴,生气,害怕什么我都能闻到。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就知道是我绑了严会长的孙子。” 他蹙眉认真想了会儿,回,“这件事你太胸有成竹,而且你是个会做万全准备的人。特别是当韩老出现在河清海晏,严会长神情里有了释然我就猜到些许。加上韩老之后说的那些话,我就想着应该是你在背后算计了些什么。准确的说,应该是你拿捏了严会长什么命脉。” “卧槽,你太聪明了吧,让我看看你这脑袋瓜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她一下供起来,抱着他脑袋对着脑门吧唧就是一口。 这动作,跟他妈个无尾熊抱树似的。 商羡年轻轻笑着,把人扒拉回怀里,贴在耳骨低沉沙哑质感勾人。 “谢谢,卿儿。” “不客气哦,老公。” 嗯,这一声老公叫的。 贼脊背好听! “咳咳,不好意思打扰两位恩恩爱爱啊。我有个疑惑,讲真你就不怕严会长一时冲动去跟胥鹤鸣摊牌?这要是直接对峙摊牌这是就闹的难看了。” “不会的,严会长才不会去跟胥鹤鸣摊牌。” “为什么不会?”思南满眼的求知欲,好奇得不得了。 “你说呢,羡年?”她侧目看一旁的商二爷。 “我说。” 不断流窜斑驳的光影里,他眼神又深沉又灼热,空无一物只锁着满月一人。 温暖的指尖戳了戳她的眉心,动作宠溺,口吻缱绻又温柔。 “高手过招,招招致命。四大家族的胥家,严会长在没彻底确认胥家从青云端跌入地狱前绝不对冒险撕破脸皮。要去对峙那是下下策,不管绑架的人是不是胥家,严会长都不会冒险而且会将计就计。” “司南,别看严会长是个耄耋之年的老头,这些个趟过无数算计阴谋的人没一个不会是硬茬。” 司南哦了声,一脸受益匪浅的样子。 而观后座,满月笑嘻嘻的对着商羡年竖起大拇指。 “二爷这心智与算计也是毫不逊色的。不过羡年,慧极必伤懂吗?”她笑意的秋水眸中,也一闪而过旁人不可估量的‘老谋深算’。 是啊,毕竟是个马上就奔三的老阿姨的。 “满月,那个刘胜……你的人吧?”说完,司南的眉头一挑,带着点猜到后的得意。 目光睇过来,她微微一笑,“确切的说是,韩老帮着策反后放在胥鹤鸣身边的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胥鹤鸣这老狐狸,生了胥言信这样了得的小狐狸,你真以为他没什么能耐?” “在商会败局已定,你以为他为什么不顾颜面这般纠缠不休?” 司南才发现,今晚他这脑子有点不够转啊。 好像在场的人除了他以外都看懂是怎么意思了,就只有他还跟个傻子似的蒙在鼓里。 “胥鹤鸣在试探,跟他一条船的人。”商羡年接过话,解了司南的疑惑,转而继续道,“除此外,刚刚在巷道来堵截的人是元家的,对吗?” 这一句,满是真心要给商羡年竖起大拇指了。 小眼神可惊讶了。 “这你都看出来了?” “若不是你最后那个隐晦的笑意,还不知道。” 她赶忙摸自己的脸,“怎么,我现在表情管理这么失败吗?” “不是。”商二爷摇头,又戳了戳她眉心,宠入骨,道,“或许是因为我在这儿,你演戏的功夫退步了。又或者,我了解你。” 司南:…… 什么情况啊,好好的说事就说事怎么就又平白吃了一嘴的狗粮。 商二爷这个理由满月不接受,耐人寻味的盯着商羡年。 “如此,你还看出了什么?” 还有什么,四个字这次彻底把商羡年问住了。 今天在商会夺了胥鹤鸣的会长位置已经算戳了胥家脊梁骨,难道还有什么猫腻? “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司南小老弟等不及了,而且司家就在眼前,这话听了一半让他回去怎么睡得着啊。 “想知道?回去问司北去,要是司北猜出来了以后我继续带你玩儿,要是猜不出来以后就别跟我混了。” “满月,你这样不厚道啊。” “怎么滴,我乐意。到了到了,滚吧电灯泡。” …… 电灯泡。 原来嫌他一路是这么个原因。 满月这重色轻友的坏女人,不在一起玩儿也罢! ** 把司南送到家,豪车才返回。 不过不是去的月楼,而是这小两口继续回紫荆公寓过二人世界去。 至于最后个问题。 岽三省韩老不远千里赶来,真的只是为了帮商羡年拿下商会会长这么简单吗? 这般的兴师动众,可不是只为了这么轻轻的戳一下就作罢。 车子在到紫荆公寓时,商羡年终于想明白了。 把半个身体已经下车的满月一把拖回来,摁在怀里像发狠和气急败坏的吻着。 在一旁帮着开门的刘枫轻咳声,识趣的转身仰头看黑沉沉的云。 “是你的人,那些都是你的人。” 满月被吻得有些发晕,声线都变得娇软起来,“确,确切的说是韩老安排的人。胥家元家总归来讲都是四大家族,老话说破船还有三千钉,这两家百年留下来的硬骨头可不是上嘴皮碰下嘴皮简单就能解决的事。” “卿儿,这事可不像你办出来的事。” “是,是老韩指点的,毕竟是老江湖,谁能想到这老江湖险些把你都骗了。” 这话讲的商二爷不怎么爱听,可心里却是替满月高兴地。 有高人在背后指点,加上满月自己的能耐可以说是自保完全没问题,只要满月没问题他就没什么可担忧的。 “你可真是个鬼灵精。” “谬赞谬赞。” 装模作样拱手回礼,下一秒又赖在他怀里撒娇,轻言细语,暖糯好听的调。 “别亲了,嘴都给你亲肿了。我说要去吃宵夜不是玩笑,公寓里还有方便面要不尝尝我手艺?” 商二爷表情矜骄了,慢悠悠道,“我这百亿身家的怎么舍得让你吃泡面,桂嫂准备了宵夜在等你。” “桂嫂来了?” 一听桂嫂来了,知道有口福两眼就冒亮光。 “那快些别耽搁了,你是不知道我肚子闹了好一阵的空城计,饿的都快两眼冒星星了。” 她兴奋的托着商羡年下车,顺带踢了刘枫脚,“要不要上去吃宵夜。” 刘枫点头谢礼,比商猛不知道有眼色到哪儿去了。 “谢谢白,少奶奶好意,时间不早我该回去休息,两位晚安。” 笑了下,回头瞅了眼商羡年,说,“得,白小姐叫习惯就白小姐没事的。少奶奶这称呼多俗气,没白小姐好听以后继续这么叫。” 刘枫点着头,目光朝商羡年看去。 他未言语,只是点了下头算作同意。 “谢白小姐,两位晚安。” 第126章:一张签名10元。 花家。 沐浴完出来,虽然时间稍晚但一时还没什么。 吹干头发,花胤从卧室出来,刚好花贤在厨房找到了冷冻素食口味乌冬。 听见脚步他回头一瞥,“要吃点吗。” “你对我厨房倒是熟悉的很,知道里面藏着吃的。” 看他眼,打趣道,“独家男人的冰箱也就这些,别指望出现更好的东西。” “大哥,你这个‘单身男人’听口吻好想把你自己排除在外了,我怎么记得身为大哥的你也是个老光棍呢?” 飘来个嫌弃的白眼,冷冷一嗤,“懒得理你。不过你是嚷嚷着困了沐浴完就休息,是不是闻着乌冬面的香味来的?” 说道乌冬面的香味,别说这味刚好出来,在这个时间点叫人一闻到口舌生津口水直冒。 挪了两步,他靠过来深吸口,竖起大拇指。 “是个贤惠的,以后哪个女人娶了你只管享福就成。” “你少埋汰我。”花贤白他眼,又把他看了会儿,道,“还在想商会的事儿?” “能不想?老幺是跟我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在商会这样打脸胥鹤鸣。胥家什么手段你还不知道,指不定这阵正跟胥言信筹划着怎么报复老幺呢。” “你好担心这个?”花贤一边说,一边盯着锅里,氤氲的白雾里勾唇一笑,“有白小姐护着羡年不至于。胥家也算是活该,当年胥言礼出轨时,胥家是怎么对小容的,那一幅不可一世的嘴脸我现在都记得。” “这些年咱们两家的关系要不是胥言信在中间调和,早跟胥家撕破脸皮。羡年的脾性你比我了解,动胥家是迟早的事儿。这商会总会长轮给胥鹤鸣那才是出了大事。” 花家二小姐花容通胥言礼早早就定了婚约,一开始属于花容单方面爱慕胥言礼。 胥言礼看着是个温雅的翩翩公子,为人处事,待人接物都是极好的。 可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世家公子有天会传出玩小明星,还玩大了肚子这个八卦,并且胥言礼是一点解释没有完全不顾华容一口就承认了。 华容什么德行,半个女强人,硬气得不行。 当年一出这事,花容就单方面宣布解除婚约,而且老死不相往来那种。 那些年还不是胥鹤鸣当家,但出面解决这事的是胥鹤鸣。 已过中年的他在不久的将来即将接手胥家,所以这性格上霸道刻薄不近人情。来谈这件事的时候简直可以用目中无人来形容,一点没把花家放眼里。 那时花胤在国外对事情的经过不清楚,所以感触并没花贤来的那么深刻,后来加上跟胥言信的熟识,其实把这件事想得还比较简单。 但现在看到花贤是这么个反应就…… “杵着干什么,搭把手。怎么,花三爷这是要给您喂在嘴里不成?”花贤最后那个眼神啊,简直把花胤嫌弃得不要不要的。 “我端,我端还不成吗。不过哥,您这么就这么嫌弃我。” “让你不结婚,不嫌弃你嫌弃谁?” 花胤:…… “不过有句话我得给你说在前头,要羡年真跟胥家斗起来,不管胥言信给你什么好处你都不能叛变。你若不愿意落井下石,但也别但墙头草。” “何况。”他在沙发边坐下,端起醒了一阵的红酒,举止优雅的呷了口,在接着道,“何况那位白小姐的能够你也看到了,岽三省韩家的家主与白小姐关系非同一般。孰轻孰重,你心里得有杆秤。” “哥,你把我想哪儿去。以我跟羡年的关系自然是跟他同进退,二姐的事我一直记在心里没有忘过。” 哼哼两下,花贤给他个警告的眼神,“没忘最好,要是你敢把小容受的委屈给忘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花胤被说得没脾气,无奈的一点头,“得,您的话我谨记在心,绝对不敢忘记。” “你啊,你什么心性我还是知道的,只是……” 这句话点到为止,花贤也不再啰嗦低头吃面。 而这个不同寻常的夜晚,除了花家兄弟两人交换了下对商会一事的看法,胥家和元家更是彻夜难眠。 特别是把打脸,被‘捅刀子’的胥鹤鸣。 这厮要是在疯狂点,指不定就花重金找人去弄死商羡年和满月了。 可现在都这么晚了,一大家子人在客厅陪着胥鹤鸣独自生闷气,不仅如此还得处处小心提防胥鹤鸣一个不高兴就拿他们发泄怒火。 客厅茶几前的地面上已经摆着好几个茶杯,红酒杯,甚至是手机遥控器,好像身边能扔的他都给扔了。 又又又一轮游戏结束,胥言信才了了无味的放下。 半敛着眸子,掸了掸衣袖,无聊的玩着袖口。 劝慰道,“爸,事已至此您没必要耿耿于怀。这一任的商会会长是商羡年不假,可没人能够保证这会长的位置他可以长期坐下去。不以一时成败论英雄,这还是您教我的。” “您心脏不好,别为了个商羡年气坏自己身体。” “商羡年竞选会长一事你真不知道?”他看过来,目光锋利还夹着怀疑。 此时的胥鹤鸣像个杯弓蛇影的人呢,看谁都觉得不可信任。 “我要是知道又有什么理由不告诉您?您在商会被耍的团团转,还失去会长位置心有不甘我知道。但爸,我是您儿子,难道你怀疑我联合外人来对付您?” 这话,胥言信虽讲的轻描淡写,可那眼神也是淬了毒的又冷又飒。 如果紧紧是个会长位置就可以让胥家内部生出西嫌隙和矛盾,那胥鹤鸣就不配统领整个胥家! “言信。”胥言礼轻唤声,放下酒杯。 “爸爸已经因为商会的事儿很心烦,你就不要在这儿说气话。再说,爸爸怎么会不相信你,只是没想到商羡年办事这么密不透风什么消息都没收到,在商会让爸爸措手不及。” “不过爸爸,您说商会不止来了商羡年和白清欢,还有位岽三省的韩家?” 说到这儿,胥言礼也不自觉眉心一蹙,“韩家在岽三省威望十足,但还没听说过插手到帝都这边而且是总商会的事。以我对商羡年的了解,他的性格桀骜恣意不会跟韩家这种世家搅合在一起。而且他做事的方式,如果真要争夺会长位置不会这么麻烦。” 胥鹤鸣一脸拜相,眉头都快拧成了麻烦一直在抽烟,旁边茶几上的烟缸已经堆满可他就是没停过。 “是白清欢,我算是看出来了白清欢不简单,那个韩家就是她给叫来的,除此之外我看今天这一出戏也是她主导。想不到,年纪轻轻一丫头有这本事,连岽三省的韩家都叫得动。” “今天元祥柏也随您去了商会,他是个什么态度?” 胥鹤鸣把烟一掐,又瞪着一脸事不关己的胥言信,“哼,元家那老不死的就是个两面三刀,见我失势急不可耐的去投靠商羡年。你看看你找了个什么人,元家这背后来黑刀子的功夫我瞧着不比商羡年差!” 胥言信轻嗤声,冷艳的余光一扫而过。 他从不觉得商羡年和白清欢是这么容易对付的人,不然这么多年他也不会这般蛰伏着毫无作为。 商家家大业大,不会被这些不入流的小伎俩给算计到。 忽然的,又是哐当一声! 沙发前的实木茶几被胥鹤鸣一脚踹出半迷多远。 “混账东西,我再问你你不回话还嗤一声,怎么现在连你也瞧不起老子是不是?你不是你有这个能耐把白清欢弄到手吗,你要是找点把白清欢弄到手今天她帮的就是你,是胥家!” “爸爸,在您眼中白清欢只是帮你巩固家族低位的工具是吗?但可惜,就算她今天跟我在一起我也不会让她成为工具。爸爸,或许您没搞清楚,胥家会在您手中变得如何我毫不关心,所以您要对付商羡年自便,但别动我的人。” “混账!” 胥鹤鸣一瞬勃然大怒,就着茶几边的烟缸砸过来。 人是没砸到,倒是里面的烟头,烟灰洒了胥言信一身。 胥言信蹭的一下弹起,眉眼发狠的掠过胥鹤鸣,脸现讥诮阴阳怪气一哼走了。 “言信,言信……” 胥言礼无奈的捻着眉心,一口把酒喝完。 “爸爸,您不应该拿言信出气。这些年他跟商羡年做朋友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自己,他也是为胥家着想。商会一事始料未及言信怎么可能知道,何况白清欢如今嫁给商羡年言信本来就心情不好,您还……” “拿他撒气又怎么样,他是我的种我儿子。我是他老子拿他撒撒气还不行,你看看他整日在外做些什么,建战队,玩儿游戏,搞比赛花天酒地玩出朵花儿来了,什么时候为公司出过半点心力。” “爸爸,言信他一直在。” “别说了,你也走,少在这儿惹老子不开心。” ** 只怕这一晚除了商二爷和满月,没多少人睡了个安稳觉。 一夜寒雨后,天色没有转晴依旧是阴雨绵绵的日子。 昨晚,满月大佬又被商二爷好好疼爱一番,睡得晚今早有课又起得早吃饭时一直哈欠连天困得不行的样子。 反观一旁的商二爷,人模狗样,风姿卓绝。 “其实今天你可以不用去学校,刚经过一场比赛,现在的你可是声名大噪只怕庆大有不少你的迷弟迷妹。” 翻了个白眼,她在嘴里塞了个小笼包,“就是要趁着热度还在赶紧去学校晃一圈,今天肯定有很多人等着我签名什么的,我打算一张卖10块怎么样?” “嗯,真会做生意。”他伸手过来,眉开眼笑,眼里春水泛滥,擦去她嘴角的小笼包汁液。 “那可能要你签名签到手软。” “没关系能赚钱就行,随便写写名字就能赚10元,这波不亏啊。”说完,挤眉弄眼的样子可爱极了。 “行,那我就看看你能赚多少钱。” 早餐后,两人一同出发。 商羡年把人送到学校后就去公司,而学校这边可就热闹了。 跟商羡年预估得一样,甚至有疯狂小粉丝在学校门口扯了横幅,也不管什么专业课,必修课眼巴巴的就想看一眼‘圣经大佬’要个签名。 而我们温柔贤惠的张纤纤小姐,一早就跟这些粉丝讲好规矩,俨然晋升成了‘圣经’的经纪人。 满月刚在门口露头,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和尖叫声就更海浪似的涌来。 “圣经大佬,圣经大佬!” “我的天,我们学校居然藏了这么一位大佬太牛逼了!果然当初选择庆大一点错都没有,真是太幸运了。” “圣经大佬牛逼,圣经大佬威武!大佬,我想去您的战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 …… 这些个粉丝迷妹的热情极了。 这粗略一扫吧,好像大半个庆大的人都来了。 “清欢,你终于来了,他们等你好久了。”张纤纤小跑过来,这欢喜的眼神也是被满月人格魅力征服的小迷妹。 缓了会儿才冲她一笑,“欢迎来学校‘圣经大佬’,不过你可算是来了,你的粉丝迷妹太热情我都快招架不住。他们一个劲儿的问我你多久到,喜欢什么礼物,喜欢吃什么,真的太热情了。” “而且还有人问我,要什么资格才能进你的战队。” 战队老板满月老大微微一笑,“别慌别慌啊。” 安抚着累的一脑门汗的张纤纤,她环视圈贴上来跟张纤纤耳语,特别诚恳的口吻,“你说,我一张签名卖10元会不会太贵没人要啊?” “怎么会没人要!好多人都抢着要呢!我看10块一点不贵,完全没问题。”说罢,给了个眼神。 张纤纤这么讲她心里就安慰了。 这眼前密密麻麻的人啊可都是晃悠着的钱啊。 说不定这样卖签名,就能把她卖成一个富翁啊!想着想着,她就露出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笑。 张纤纤在一旁看得有些心慌,轻轻戳了她两下,“清欢,你没事吧?” “没事!” 铿锵有力的回答,然后衣袖一挽,“走,赚钱去。” ‘圣经大佬’掉马的魅力真的没有多少游戏玩家可以抵抗,何况还是个18岁青春无敌美少女。 肤白貌美大长腿,模样漂亮又扎眼。 别说签名只卖10元,就是100元一张也有不知多少粉丝等着要。 而且,再次跟商羡年预估得一样。 只是签名而已就把她签到手软,发酸。 可满月是个爱钱的人,一边念叨着手软,一边又因为能赚钱而眉开眼笑。 10元一个签名太便宜了,早知道有这么大的号召力,就该一个签名100,甚至1000! 第127章:满月大佬:钱不好赚啊~ 这一场‘粉丝见面会’持续到下午三点多才结束。 原本转了钱该高兴的某人,这会儿盯着发酸的手腕可委屈劲儿,一旁‘经纪人’张纤纤小姐拿着笔,本子,和手机正在算账。 来的人很多,估摸得一两千人。 满月从最开始的认真签名,到后面实在遭不住,以各种手段来应对。 比如复印纸,拍照片啊,撒娇卖萌啊,甚至后来的签名涨价,但是—— 这些疯狂粉丝热情不减,就算她一直涨价依旧很多人趋之若鹜的只为求一张‘圣经大佬’的签名或者和本人合影。 这钱是赚了一两万,就是这手吧,酸得很,捏筷子的劲儿都没了。 食堂。 张纤纤去找厨子阿姨要了热水来,心疼的把她热敷手腕。 瞧着她眉头紧锁的模样,张纤纤挺心疼她的。 “你看你手疼成这样,要不这钱就暂时不赚了。如果明天还来这么多人,你手腕根本受不了。” 她另一只手撑着下巴,瞅着眼前香喷喷的焗饭,口水一直往外冒。 “你说这些人,一张签名都卖到7、80这些人还跟捡了宝似的一直买图的什么啊。不就是个签名,回家照我的自己写一个不就成了。” 张纤纤觉得好笑,打趣着,“怎么忽然就对自己没信心了,你在体育会馆一战成名,哦不,应该说是掉马开始不知多少人每天都来庆大蹲点等你。会馆的比赛结束后我看了很多帖子,你不知道这些玩家都把你当成神了!” “神,哪儿有这么多神。”她憋着嘴笑了下,动动手指全是酸涩劲儿。 为了两万块,差点把手搞废了不值得呀。 “真的,我没跟你说笑。你要不信可以去翻翻帖子,在见识到你真实能力之后你就成了‘shooting’这游戏里的传说。你之前在明园跟我们讲的最后一局对战,到现在都还有玩家在研究。” “真的?” “当然是真的!” 忽然发现,这神情激动的张纤纤怎么也逐渐走向了铁粉头的道路? “话说,你是不是挺崇拜我的?”她暧昧的小眼神可能勾引人了,那眼尾风情流转可好看了。 不知怎么,张纤纤被盯得脸皮有点臊。 “我,我当然崇拜你了。你玩儿游戏这么厉害,而且人这么漂亮,心地还很好。活的逍遥恣意,我真的很想活成你这样。” “张家的人又为难你了?” 张纤纤是个性子特别温婉的人,特别是说道有感触的地方很容易把自己代入。 “没,没有。”她别开头,把毛巾拧了拧又给满月敷上,声音闷闷的说,“自从上次在警局你帮过我以后,张艾艾见了我都挺礼貌的,张叔叔对我的关心也比以前多,比起以前有了天壤之别。” 饿的不行了,满月撑不住永不怎么顺手的左右拿勺子。 语调温吞的接过下半句,“但觉得生疏了是吗。不仅是张家人还有你母亲,她非常不希望你跟我搅合在一起对不对?” 被戳破心事,张纤纤有些不好意思。 她也不明白汤海霞怎么想得,这些年唯一对她好的就是满月,真的把她当做姐妹一样疼惜照顾。说难听点,比身为母亲的汤海霞还要照顾得多,但明明就是这样好的一个人,汤海霞还这样反对。 “想什么呢?”她动了动手指,嘴里嚼着咖喱饭。吃的太多,脸颊两边都鼓起来这模样可爱得紧。 收起毛巾,水温已经凉得差不多,盯着她手腕问,“没什么。现在怎么样,好些没?” 她晃了晃,酸涩劲儿还是有的,不过已经好了很多。 笑着一点头,“好多了,谢谢。” “要不咱们定格规矩吧,比如一周,或者一月签名照就卖100份这样,给你减轻负担。我估摸着想找你要签名的还有很多,按今天这样下去你手腕撑不了几天。” “行吧,你怎么想得就按你想法来。也不是非指着这个赚钱,只是想着第一次掉马后回学校应该有些粉丝来。我怎么会想到这么多人,差点没把我给撕碎了。” 说完,不知怎么回事,她先自己傻乐起来。 咯咯咯的,挺傻。 张纤纤被逗乐了,好奇的问,“清欢,你笑什么呢?” “我就是没想到有一天写两个字就能赚钱,钱是好赚,就是废手。” “那个……” 还没说,张纤纤先不好意思起来。 “怎么了,你说。” “那个,其实我有个朋友也是你的粉丝,想找你要一张签名。” 她抱着杯子在喝奶茶,差点给呛得一口背过气去。 “慢点,慢点你别激动,别生气,我就是帮他问问,如果你愿意就给一张,不愿意也没事。” “不是。” 她笑盈盈侧头,擦去唇边的奶茶,无奈道,“我说姐妹,这么点事至于这个样子。不就是一张签名,看你这畏畏缩缩的不知道我还以为你犯了什么人命案子。不过不急,等我吃了饭就给你,然后就回教室听一节李教授的课补补眠。” “啊,李教授!”张纤纤突然一惊一乍,似想到什么弹起身,“遭了,我把这件事给忘了。李教授让我转告你到学校后去见他一面,我给忘了!!” 满月:…… 这赴约肯定是没发赴了,马上就是李慕白的课,反正已经迟到不如先睡它一觉再说。 没有什么是睡一觉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睡两觉。 跟张纤纤在食堂分别就回了教室,没等李慕白来先找了个后排角落的位置,拢着外套帽子开睡。 一节课后,李慕白布置完任务后若有所思的盯着签名薄,在环视圈教室。 “请问,白清欢白同学来了吗?” 讲台下,三五成群准备离开的人马上转回身,举着手非常激动,指着后排那个角落,“来了来了,圣经大佬来了在那个角落睡觉。今天有好多人和学校的人去堵大佬要签名,估摸是累着了,就在那个角落。李教授,您要是没什么事就别去吵大佬了,大佬要建战队应该是为这事正瞅着呢。” 推推眼镜,他目光随手势看去,温雅一笑,“怎么,这么维护你们爱豆?” “李教授!大佬才不是爱豆,大佬是真正的大佬比所谓的爱豆不知厉害到哪儿去了。” “行了,别贫嘴,去吧。” 小粉丝一步三回头,一脸对偶像依依不舍的模样。 可是吧,等几个同学离开教室,李慕白收拾好东西准备去找满月时。 那个角落早就没了人。 李慕白:??? 就在他们聊天这会让功夫,满月跑路了。 ** 一路发着信息,一路小跑,商羡年已经在门口等了她好一会儿。 她确实谁熟了,不过商二爷不知疲倦的电话总算把她吵醒,所以才会出现‘忽然跑路’这个事。 “是我,地点还是在河清海晏,你练习完直接过来。还是之前一起吃饭的朋友,如果时间太晚没车,跟我说让车来接你。” 张纤纤下午没课,跟满月分别后就去了琴室练琴,离结束时间还有个小时。 而今晚,商二爷在河清海晏做东,主要是宴请韩人凤。 但满月想着大家没正式坐在一起吃个饭,就约了所有人在一起吃个饭小聚下。 门口,商羡年穿了件灰色超长款外套,没西装革履很居家的模样。今日连一向散懒的头发都整理了翻。 勾人的媚劲儿少了不少,但这矜贵慵懒的气质就出来了。 单手抄在口袋,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在通电话,但一双嵌着妖异的眸子却穿过校门口人来人往的人,许多来回重叠的人影中就锁着人群中那一抹白。 满月今日也应景,穿了身白色羽绒服拢得紧,脚步略急,眸子微微收在一起翘着唇角在眺望中回了他一个俏皮娇媚的眨眼。 这个校门热闹不行,有人在看儒雅慵懒恣意的商二爷,有人再看庆大这两日名声大噪的校花,当然少不了游戏粉丝来这蹲点‘圣经大佬’。 在这些人中也有人不是太熟悉商二爷,以为是哪个身份特殊的人,路人中就有长得还不错的女生想要来‘试试运气’。 这谁说得准呢,万一被这位有钱的美人看上,那以后可就是吃香喝辣的。 看这些个人吧还没找到借口靠近,就让身材魁梧,这段时间又胖了圈的商猛给拦开。 值得一提的,商猛小哥哥终于康复出院。 并且这段时间在研究室那边是各种补品,好吃的伺候着。这样讲,除了洗手间,睡觉需要自己动手,别的事全都有温柔又专业的护工姐姐帮忙。 要不是前今早商二爷去研究室发现大了一号的商猛,这货绝壁还要在研究室装病号混吃混喝。 拦了几个妖艳贱货,满月大佬终于到。 可这一次,她先注意到商猛,脸上的表情也是高兴得没有掩饰。 一见面‘小拳头’就招呼上去,打得商猛后退两步才站稳。 “咳咳咳,白小姐,你这是要我命啊。” 下巴一扬,她嗤道,“商猛这会养病把骨头养懒了吧,五成力道的拳头都遭不住,以后你怎么保护二爷安全?” “要不,羡年我出钱给你另外找几个,至于商猛就……” 商羡年这边通话也结束,手机揣口袋,踱步过来冷艳的脸上已是一片笑意。 伸手,替她捋了捋风吹乱的刘海,佯装正经的回。 “嗯,卿儿找的人必定可靠。” “别介啊二爷,白小姐!” 一听要丢工作商猛就急了,轻咳声往前不,“二爷,白小姐我身体没有问题,骨头也硬着一点没懒散。你们要不信,现在我就来一套军体拳!” 满月噗嗤一笑,摆摆手,笑靥如花的她顺势一倒靠商羡年怀里。 清晰,明亮,带着警告的瞳仁一转。 “没认出来,这位商家二爷已经名花有主。小妹妹,墙角可以随便挖但千万别撬我白清欢的墙角,否则你们这张如花似玉的小脸——可就保不住!” 商家二爷! 难怪生得这般勾人好看。 而且这两日,白清欢的名声好像比商二爷还要大。 更何况她在会馆台上那个简单干脆的过肩摔,多多少少露了点功夫。 四周那些个想要撬墙角的小姑娘顿时一哄而散。 此事解决,她扭头抬眼,戾没眉眼打量商羡年,不满的皱眉,“今天打扮这么好看做什么,专程来庆大勾引小姑娘?” 这话可说的商二爷冤枉了。 天地良心,他不管怎么打扮,由始至终想勾引的也就满月一人。 可商二爷毕竟是个心思深的,把人箍怀里,垂着眼睑,细看有点危险的味道。 “按你这说话,我平日就不好看了?” “呃……” 眉心又蹙了蹙,她垂目拉起他手腕,佯装看时间,“哟,这么晚,我们该走了。作为主人,我们还迟到可说不过去,是吧二爷?” 他轻轻一笑,牵着人上车。 随后豪车扬长而去,留下好多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 河清海晏。 韩人凤这个客人比两个主人还先到,热茶喝了半壶两人才姗姗来迟。 门打开,两人一愣。 松开商羡年的手,满月先迈步,一边走一边脱外套,“呵,来的挺早啊韩老。你这客人来等我们俩,怎么看都好像不合适的样子。” “知道不合适还不早点来,又谈情说爱去了吧。” “什么谈情说爱看你这话说的多难听,年轻人感情好就喜欢腻腻歪歪,您也是年轻过还不知道这个道理。” 韩老被这话逗乐,看过来,连连摇头,“你这丫头,现在是越发能贫嘴。” 商羡年随后,放好两人外套才踱步过来。 “韩老。” “商二爷。”韩老回他眼,笑容带着些捉摸不透的深意。 韩人凤也没想到商羡年动作这块。 刚当上总商会会长,还想着这人初到商会应该是要花费点时间琢磨的。 可没想到,商羡年办事讲究个,快准狠。 也就一晚加个白日的功夫,这位新任会长就把这些个人精的生意人治得个服服帖帖。 宛如拿捏了众人什么命脉一般,除了支持胥鹤鸣的人,已经有7成的人挂上商家二爷的名,并且甘心为他效力。 在岽三省有能力的也不少,但韩老可以肯定。 在他这把年纪中,见过年轻有为的人不少,但有商羡年这般能力的。 至今,这是他见到的第一个。 第128章:二爷终究是个买卖人。 韩老的思绪被打断。 满月亲自斟茶送过来,微微一笑后努努下巴,盯着韩老和身后两人介绍着,“羡年我给你正式介绍下。这位是我的万年好友,岽三省韩老。后面两位是韩老的左膀右臂。那个看着比较温和的我叫他鬼哥,旁边那个面无表情比较凶狠的是生哥。” “这两位在岽三省是屈居韩老下的这个。”她竖起大拇指晃了下。 随着她的介绍,他一一再次打量过。 昨晚在商会虽然这两位一直站在韩老身后不言不语的,但像这种人刀尖舔过血,大风大浪里趟过来的人就算不言一语那慑人的气势依旧不减。 何况,以商羡年这种眼光毒辣的人一看就知道其中猫腻。 只是这好奇一直压在心里没有表达出来,今儿满月这么一介绍,连她都放低姿态叫一声的哥可见其厉害之处。 正要开口之际,就听阿鬼不疾不徐一声打断。 “白小姐,您可别跟我开玩笑了,到底是我们厉害还是您厉害就不需要我一一举例说明了吧。” “嗳,我有什么厉害的当然是你们更厉害,不然从岽三省过来韩老也不会带着你们不是?”这下,满月可客气了。 非常谦逊的摆手,放低姿态。 好像有什么算计似的,不动声色的眨了下眼。 以前的事迹已经过去,说真心的以前那些事她不太想要告诉商羡年。 杀人越货,伤人性命,时时刻刻都在染血这种事没什么好炫耀的。商羡年是个商人,他需要知道的就是怎么行商就行。 至于别的,有她这个腌臜的人去处理。 韩老同商羡年在喝茶,倏地放下茶盖,韩老八卦道,“月丫头,你每次跟阿鬼撞在一起就少不了一顿唇枪舌战,你们俩也没什么仇怨啊。” “嘿嘿,鬼哥跟我闹着玩儿呢。他啊,就是做啥啥不行,怼人第一名。”讲完,自己先乐呵起来。 韩老被闹的一愣,随即也哈哈大笑起来。 “嗯,说得好月丫头。做啥啥不行怼人第一名,这话说的一点不假。” 阿鬼是个耐性好的,一点也不生气。就拿着一双事不关己的眼神,看韩老和满月作妖。 微顿,同商羡年说道,“二爷,别看咱们韩爷这把年纪,只要跟白小姐在一起跟个老小孩一样。什么好玩玩什么,一点没把自己当长辈,还真个合适的‘忘年好友’。他们俩说什么您也别去计较,等他们自己乐呵完就没事了。” 他点头回应,其实阿鬼不解释他爷感觉出来了。 满月对韩老的态度有点像对白爷那般,打心里喜欢又敬重着。如果说白爷和满月的关系似父女,那她跟韩老就像真的朋友。 但是位值得尊敬,信任的朋友。 满月跟韩老真的笑了好一阵才停下,也不明白这两人笑的什么劲儿,就是平白无故的傻乐。 等笑的差不多了,她才捻了捻眼角的泪。 往椅背一靠,端着茶杯抿了两口,问,“韩老你刚说啥,什么老友?” “嘿,你这丫头,年纪轻轻怎么耳朵就不好使。我说,我有位早年的故交就在帝都这边。这次为了你的事来,顺便借这个饭局见上一见。” “噢,什么时候到。” “应该快了吧,他这人就是有点爱摆谱,我跟他约饭从来准时过,总是晚些时间才姗姗来迟。” 点了点头,她朝商羡年那边瞅了眼,小眼神是在征询他的意见。 他回了个微笑,特别的温柔好看。 反正今天这饭局就是约见朋友的局,多一两位也无伤大雅。 何况骨子里,韩老也是在替他们俩牵线搭桥。 想来必然是个年纪大的,但能做岽三省韩老故交的只怕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 说着,电话就进来了。 是十七跟m到了,只是他们俩对这不熟悉想让满月去接他们俩。 挂了电话她就起身,往楼下一指,“我去接两个朋友就在楼下。” 韩老点头一挥手,“去吧。” 包厢里人不多,满月一走这热闹的气氛就没了。 商羡年看了眼时间已经七点多,想着花胤和司北他们应该在路上。 放下手机时,一抬眼发现韩老正在看他。 怎么说呢,是一种很赏识的眼神,隐约中还有些很容易察觉的欣慰。 他勾唇,理了理外套门襟,漂亮的眉色间润上慵懒。 不躲不闪的目光迎上去。 少卿,才微微点头,薄唇微启,道,“韩老您不放有话直说,晚辈一定谨记在心,不敢懈怠。” 韩老收回目光,倒了茶重新煮,脸上带着笑意随着煮茶的动作,闲舒的语调慢慢开口。 “二爷言重。只是今天偶然得到消息,听说在商会里二爷已经站稳脚跟而且多了不少真正的拥护者。我听了后,诧异的同时也不禁为商二爷的过人之处而好奇。商会里这些个人精什么货色我也略知一二,哪个不是心里藏着个算盘,在做任何事前都会精打细算一番。” “可二爷用了最短的时间来达成这件事,不免让我心生好奇啊。”说着,一杯刚煮好的茶递过来。 陈年普洱的茶香中,有一种自然而生质朴醇厚的味道。 这种味道是很多新茶上没有的。 都倒是品茶如品人。 各种世面,风浪都见过的韩老身上也有这么一股子醇厚的劲儿。 茶杯搁下,韩老抬眼,问,“不知二爷可否指教一二?” “您言重韩老。” 茶,商羡年接了。 不疾不徐的品了口,面露满意。 这才是真正会煮茶的人,不管是开水的温度,煮茶的次数,火候全都是恰到好处,完完全全把这陈年普洱的劲儿给煮出来了。 就像韩老办事,分寸拿捏相当好,不会锋芒太露,但也不会忍心吞声。 “谢谢韩老的茶。既然您是满月的忘年交,自然也是我所敬重的人。其实商会那些事很简单,这世上没有人会跟钱不过去,也没有谁会嫌钱多。邺城白家的码头和航运一直是很多人想要掺合一脚的事,而商家正巧在里面有些股份和门道。我只是把这条航运线拿出来共享,自然很多人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当然,这条航运的使用权除了商会的人,岽三省韩家必然也在其中。这件事我还没跟满月说,但作为我给韩老您的回礼只要航运线有我商家一份股权在里面,韩家就可以无偿享受并且其中收益,而且韩家可以占3成。” 话,到此为止。 他主动替韩老斟茶,媚色无双的眼尾一扫,笑问,“韩老,您意下如何?” 满月会做人,但她回报的东西往往来的更直接。 今天韩家替商羡年摆平新任会长的事,日后韩家有什么需要满月帮助只怕又是拼了命去办到。 商二爷不愧是商人,宁愿少賺一些,或者说从身上割出些血肉来也要把这人情还了。 商羡年这话问完后韩老第一时间没给回答。 深不可测的笑着,看似事不关己的在慢慢品茶。 韩老不着急,商羡年也不急。 商羡年给的条件可谓是很诱人,韩老心中也在衡量。 是在这儿接受商羡年的好意,还是拒绝后日后等满月的帮助。一个在是就在眼前而且可以造福韩家几代的收益,另一个是满月顶天的能力。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但两样都是稀罕的,放弃谁都叫韩老心里于心不忍。 商羡年也是知道韩老心中怎么想的才会提出这么诱人的条件。 他可以舍弃万千身家,但就是不允许满月在为他的事冒险。 ** 电梯里。 河清海晏是名店,所以生意一直很好。 搭个电梯下来差点没给挤成肉饼,十七又在一直打电话催她,催的人心里烦躁难忍。 从电梯出来,她长吁口,口吻不耐烦了,“来了来了刚出电梯,让你们自己上来又不愿还要我来接,又嫌人家慢你到底是要干什么。” “你这个没良心的,现在结了婚有了老公就不是一样啊。重色轻友到这地步。”说实话,十七这句牢骚憋了很久。 红十会那么忙,为了满月的事她抛下所有因为一个电话赶去罗马,后来因为不放心又随满月来到帝都。 她是够姐妹了,处处为满月着想。 而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却把他们当作电灯泡,连家都不回的躲着他们。 这件事真是每每想起来,十七心里就有一万个抱怨。 抓抓头,电话里十七一个劲儿在数落,数落得多了满月也觉得心烦整个脸色都沉下来,恹恹的拧着眉不好惹的样子。 “挂了,马上到。” 收起手机顺势在口袋里捞出一个糖,剥了漂亮的包装纸塞进嘴里。 抬眼的一瞬,被一个迎面而来的男人吸引。 两人擦肩而过,但满月的脚步却在下一秒停下。 这透着危险信号的第六感,和难以言语的味道,有一丝似曾相似的感觉。 刚刚经过的男人长得十分俊雅,身材高大挺拔正在与旁边的人笑谈甚欢,也是因为满月出挑的容貌而被吸引了一眼余光。 目光交流很短,稍纵即逝。 那男人外面罩着外套,内衬高定西装应该是个身份不一般的人。 不明所以的,强烈的第六感在提醒着她。 擦肩而过的男人不简单! 在原地站了六七秒左右,她决定转身跟上去。 那个男人和同伴没有搭乘客用电梯,而是选的vip专用电梯。 有一点惋惜,虽然她嫁的是商家二爷,但刷脸这种事一时间还做不到,何况她本人根本不屑这个。 电梯停靠的楼层在6层,她转身掏出手机一个信息给crazy发去。 之前说好要面基的但一直没机会,为了这事crazy心里是憋着不满的。crazy觉得满月在把他当傻子玩儿,明明那么早就拆穿了他的身份还迟迟不露面。 简直没把他当兄弟,只当成一个工具人。 电话接通,先传来的就是crazy一通冷嘲热讽。 “呵,不容易啊,白小姐居然还记得我的存在。您现在不应该忙着和我老板恩恩爱爱,情意绵绵吗?” 站在一个扇镜面前,她眯着眸子,指尖在拨弄额前的碎发。 眉色间恹恹和不耐烦。 四周来来往往的人群有不少冲她这边行注目礼。 不管在哪儿,她那张脸总是扎眼的叫人不能轻易挪开。 而且在河清海晏的客人中似乎有人认出来,但一时间不敢确定正在跟身边的同伴讨论。 【那人是不是‘圣经大佬’。】 【看着有点像,不过又好像有些不一样。我记得‘圣经大佬’在视频里看着要更漂亮一些,眼前这姑娘虽然也很扎眼但总少了几分‘圣经大佬’的气质。】 【是吗,但我怎么越看越像啊,要不我去问问说不定……】 …… 听到讨论她没给机会,夹着手机拢了拢外套转身就离开。 “crazy,最近是我没怎么搭理你所以飘了?” 哎呀哈! 明明是满月不仁义在先,这会儿比拆穿还有脸先来怪他?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何况他是大名鼎鼎的c王还不能有点小脾气了。 登时就毫无顾忌的提高音量呛声,口吻里十万个不满,吼道,“luan你少吓唬我!本来就是你不够仁义在先!我是怎么回跑来国内的你不清楚,要不是你去招惹诺亚我至于这样?行吧,你要招惹谁我也拦不住你,你一向这么任性妄为眼里没个人。但我们这些多年的情谊,你早就知道你老公请的人是我还跟我装傻充愣这算什么,不信任我还是怀疑我?” 看来crazy这怒气确实憋了很久,这阵是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宣泄来了。 但不管crazy怎么愤怒,满月治他的办法简直手到擒来。 电话这头的声音马上弱下去,听口吻和腔调就是一副惨兮兮的样子。 “在罗马我跟hell交手时脑袋挨了枪,医生我情感缺失,其实到现在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回想起来。” “什么!!!” 这一句话就把crazy吓傻了,支吾着重复,“你,刚刚,刚说什么?” “脑袋挨了枪差点死了,不是故意不联系你,只是找回缺失的记忆耗费了些时间。你在视频里看见我了嘛,我的短发时假的因为当时手术时全剃光了。” “……你,你怎么不。” 想问满月玩什么不早点通知他,但马上想起她说的情感缺失。 一时间所有的火气都消了,反而对满月心生愧疚。 他真的太不是人了,之前还问候商羡年和满月祖宗十八代来着,而且恶言无语的诅咒满月‘死’外面来着。 真是太恶毒了,他这个朋友当的一点都不够格。 ------题外话------ 向新冠状病中所有牺牲的人民烈士和逝世同胞表示深切哀悼。 第129: 越这么想,crazy心里愧疚的情绪越高,竟然生出想要用什么谢罪的心里来。 “那你先在怎么样,严不严重,医生怎么说的,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对了,脑袋中枪弹壳有没有留在脑子里,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内疚自责的小可怜crazy一阵噼里啪啦,生怕表现不了他此刻内心里对满月的关怀来。 “嗯,后遗症什么肯定有只是暂时还没出现。crazy谢谢你的关心和问候,才让我觉得这世间除了商羡年以外还有温暖在。但我现在有件很重要的事需要你帮忙,麻烦你务必帮我。” “什么事你尽管说,就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去跟诺亚硬钢我也绝不含糊!” 呵呵。 不愧是商二爷的老婆,这算机的小心思可真是不一般啊。 得逞一笑,她不禁在心里哼起了小曲。 “我在河清海晏这边跟商羡年的朋友用餐,在大厅里遇见一个不一般的男人。暂时我没什么证据,但直觉告诉我这个男人不简单希望你帮我查一查。” “河清海晏?” “是,那人乘的vip电梯,时间在7分钟以前两个人。穿的黑外套,西装革履气质不凡。” “没问题,几时要?” “越快越好。” “明白了我马上去查,但你的答应我不能太劳累要好好休息。有什么事下次一定记得通知我,虽然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门这么多年的朋友一定值得你相信。” “还有上次你让艾瑞克和那个情报贩子帮你查的事有点眉目。” 等了这么久,终于有眉目了。 那个汤海霞偷偷联系的人,也可能是帮汤海霞和张纤纤篡改身份甚至帮她们隐瞒的人。 心情在这一瞬愉悦起来,身体里的好战细胞又开始兴奋。 她的身上藏着一个秘密,是牧师临死前告诉她的。 但一切秘密的源头还在汤海霞身上。 她眼里的神色亮起来,亮得灼目那种。 “谢谢,发我邮箱,看过之后我在回复你。而且,我也会照顾好自己。” 听她这样回答crazy安心了一些,随后又唠叨几句才挂断。 ** 河清海晏门口,十七和m已经吹了好一阵得凉风。 m还好,跟远在国外的女儿在通信息,心里有个寄托和关注点还不觉得时间飞逝,可一旁的十七就不一样了。 眉头紧锁,面色冷沉,面上轻而易举的就体现出不耐烦三个字。 该出现的人终于出现在门口。 十七抱着胸,寡凉的眼神把她上下打量一番。 唇角一压,冷哂合着声冷嗤,说,“这河清海晏想必很大吧,都让你走得迷路了。要不,您再去转悠个把小时再来?” 门口的凉风不用特别形容,就是那种吹在脸上刮得脸疼那种风劲儿。 可眼下和十七的脸色一比,好像挺逊色的。 “嘿嘿。”满月憨憨一笑,这劲头傻气十足而且还有谄媚意味,“刚遇上点事,打了个电话就耽搁了下时间。抱歉抱歉,真不是故意的。” m就要善解人意很多,把手机一收,动的快没知觉的手放口袋里,“进去吧。” 谄媚的满月去拉十七在手快要碰到时被挡开。 俨然一副:老娘抵死不从的样子。 满月:…… “行了外面这么冷进去吧,跟我置气不至于,冻着自己不是很吃亏?” 甩去个白眼,十七迈步说真的一点不想搭理某个没时间观念的人。 嘟嘟—— 小可怜在后面正准备跟,背后传来汽车声。 回头,一辆跑车停在门口。司南从驾驶位下来笑盈盈的跟她挥手,“嘿美女,这么心有灵犀还这么客气来门口接我们。” “可不,显你脸大吗?”回了个冷眼,可眼神一转司北也从副驾驶下来。 他今日穿了身宝蓝色的外套,内搭白色毛衣。 不得不再次承认,司北这张脸真的是万里挑一的好看。 收敛了不好看的脸色,微微点头,特别合适的口吻和语调。 “司北。” 司北先回了个点头,万般儒雅的模样踱步上来,笑道,“听说,昨晚在商会你可是戳疼了胥鹤鸣难的脊梁骨。” “司南都跟你讲了?” “这般英勇事迹,很可惜没有亲眼所见但不可否认就是听来也觉得大快人心。” 满月默不作声一笑,???抬手拨了拨额间的碎发。 眼尾扫过他转了圈回来,眼梢微沉,“之前我就跟你说过,倘若日后再见我们能与朋友身份聚首,我必会让你司家成为帝都最好。我白清欢很少承诺什么,但承诺了必是要办到的。” “这件事,你跟二爷说了?” “这倒没必要,商羡年了解我在想什么。何况看好你们司家的不止我一个,以我跟司南的关系于情于理,商羡年都会照顾一二。” 两人聊着,满月那比较随性的神色忽然一变。 侧身的一瞬,眼神如刀刮过身后原本要吓他们一下的花胤。 反而是准备偷袭的花胤被吓得心头忍不住一抖,随即一脸无奈样儿,“满月,你这警惕性太厉害。” “你几时到的。” “刚到,看着你们一起进来故意没叫你们,想给一个惊喜谁知……”越说越无奈,也对满月这厉害的身手有了兴趣。 岽三省早年他跟随外公杜老去过,那时候小记不得地名,只是把那边当作个旅游景点去玩儿过。 在商会,从韩老嘴里听过‘十里长街’这地回去后,特意去请教了杜老。 花胤外公杜老是个圈内很有名气的的工匠师傅,早年还跟随考古队四处走过,不过杜老他最喜欢的是研究古墓里留下的兵器。 古时候没大炮枪支前作战的兵器是开疆扩土的一大利器,当时的工匠师傅匠心独具做出的东西不仅能够上阵杀敌还极具观赏性。 杜老爱好不多,就喜欢琢磨盘弄这些,更喜欢天南海北的四处淘和搜寻。因为这关系国内外好多地界杜老都很熟悉,简直可以用活地图来形容。 岽三省那地杜老去得还挺多,在国内花胤形容十里长街时简直迷描绘得一摸一样。 就是因为了解十里长街有多长,规矩多,有多厉害,他才会对满月这深不可测的能力产生好奇。 满月不动声色的回望着他,脸上笑意不减,漂亮又扎眼。 这完全不能跟当时独自一人闯过十里长街的形象重叠在一起。 “花三爷这样瞧着白小姐,可是有什么不妥的?” 司北也看出来了,今天花胤看满月的眼神有些不一样。 收回目光,他笑笑,“没有什么不妥只是随便看一看,你们先上去,我先陪我外公去见见老朋友。” 司北一惊,想着这位杜老能够出门不简单。 因为杜老多数时都是留在家里,专心研究或者自己重铸当年那些在历史上名气颇大,却因为各种不可抗原因能损坏的兵器。 “杜老来了?” 花胤侧身,目光朝门口看去也是颇为无奈,“是啊,说是要见一位老朋友。” 前头,已经跟十七和m聚在一起的司南扯着嗓门在叫他们,“满月,哥,你们在磨蹭什么电梯到了。” “你们先上去吧,我安顿好外公就来。” ** 五层包厢。 虽然包厢人不多,可韩老与商羡年好像聊的也很不错,话题时因为他们到才被打断的。 招呼着众人如入座,满月去挂了外套才过来,就着商羡年那杯茶喝了尽。 “你们俩聊什么,感觉像在算计什么。”疑惑的小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转了圈,眼神又精又灵光。 “你这么聪明,谁敢算计你算什么。” 商羡年牵起她的手,刚握在掌心就念叨,“出去这么一会儿手这么凉。” 她赶紧给了个眼神,凑上来轻言细语,“门口的分冷得刮人,为这个我还被十七骂了顿。” “骂你什么。” “嫌我动作太慢。今天河清海晏的客人多,电梯里人挤人,楼层停得多耽误时间。” 他眉心一拧,朝门口看了眼,“不是有vip专用。” “那个专用电梯是不是只有这儿的vip客户才能使用。” 河清海晏商羡年来的也不多对规矩不熟悉。 揉着她冰凉的手,“一会儿我问问去。” “这倒没必要只是随口一提。说起来花胤也到了,只是他陪着他外公要去见故人要晚点到。除了纤纤就剩下花胤,不然我们就……” 商羡年勾唇笑着,她什么心思已经猜到只怕是肚子饿了。 “那就不等。” 这些菜是一早就订下,如今人来的差不多可以上菜了。 兰经理亲自来了包厢伺候,按着韩老喜好,商羡年还回老宅找商荃在酒窖拿了两罐杏花酿。 商荃出了对古玩感兴趣,对酒也是颇有研究。 不过他收藏不是红酒洋酒,就对早年坊间独家秘酿的白酒尤为感兴趣。以前高兴的时候还会开两罐来喝一喝,后来人老这身体不行也只有存着看的份儿了。 在满月哪儿得知韩老喜欢白酒,商羡年算是放低了姿态去找商荃。 这杏花酿瓶口一启封,那股醇厚的酒香就跟空气中和散发出来。 “这味道,这什么味道。“ 韩老一下就来了精神,这样子跟某种食肉动物发现目标的眼神是一样的。 这种时候,就应该痛快的喝一番。 但韩老身边有个平日不怎么吭声阿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那种。 “韩爷,您肝不好,医生说过禁酒。” 兰经理带着服务员过来正准备替韩老斟酒,可一听这话动作马上止住。试探性的眼神在询问韩老。 韩老往后丢一个白眼,一副谁都不想搭理的模样,“倒,尽管倒!” “韩爷!” 阿生已经踱步过来,按着兰经理的手腕眼角一斜,杀意肆虐。 “韩爷身体不好不能饮酒,听不懂?” 毫不夸张的讲,兰经理被这眼神盯得心头发凉发憷。 “有什么关系,偶尔喝一喝没事。何况我朋友是医生,有她在韩老不会有事。”满月起身,扣着阿生的手腕随意一笑。 “放手!” 阿生抬眼,寒意和杀意都很重。 她还是微微笑着,唇瓣的笑容十分温柔,但一双秋水眸也包含着煞气。 “这是帝都,客随主便,你觉得呢?” 三人就这样的对峙着,可最难受的还是兰经理。 他是最直接的受害人,而且手腕疼的厉害啊。 商羡年想起身劝阻让韩老拦下,而且就当着两人的面‘咬耳朵’。 “别在意,以前在岽三省阿生在月丫头这儿吃过亏,即使过了很多年心里一直耿耿于怀。但阿生不会……” 话音刚落,阿生就出乎意料的一脚踢过去。 阿生的腿功很厉害,力道大劲儿头足要是挨上一脚说不定成什么样儿。 商羡年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满月!” 阿生的一脚是危险,但满月反应快也厉害。 稳稳的一脚挡住并且在阿生杀意的目光里剥开他按着兰经理的手。 “阿生,干什么,退下!” “没事韩老,生哥没事跟我过过招,偶尔为之无伤大雅。不过我这人最喜欢做的事,是出其不意的——强攻!” 她脚腕一动把阿生的脚踩在脚下,右手变成拳头挥过去,在阿生抬手要当掉的时候手臂灵巧的一转,而且甚至拇指抵着阿生脖颈一个脆弱的位置。 噗! “哈哈哈哈。” 阿鬼乐的在一旁狂捶桌子。 这一次不仅没有报仇成功反而再次丢脸,这事回去一定可以成为很久的笑柄。 “你笑什么!” 阿鬼笑的眼泪都出来,指着想捏死他的阿生,“只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在白小姐面前出糗想去来就觉得很搞笑,明明是个一直在锻炼,各种拳术都学过谁想到对你没用。” “阿鬼!” “好了!” 韩老打断两人的话,喟叹声。 这两人都几十岁,有时候的性格还真是个孩子似的。 “满月。” 商羡年也是无奈,把满月带回坐位心疼的看着她的腿。 刚刚那一下他听着都疼,何况他们俩是真刀实枪的来直接动手,要不是现在人多现在肯定扒开裤腿看看。 “我没事。” 说着,对着韩老眨了下眼。 正要庆幸终于可以喝酒时传来敲门声。 随后在服务生的帮助下门打开,在服务生的带领下就见花胤搀着一位老人进来。 正是在楼下花胤谈论到的他的外公,杜老。 第130章:不同凡响。 门是开了,人也见到却是一屋子面面相觑。 花胤说带杜老去见老朋友,没人想过他们俩会同时出现在这儿。 别说屋里的人,就是花胤见了他们也是一脸惊愕。 “老幺你们也在?” 哈哈一笑,韩老起身,“老杜,你总算来了。我们这么多年才见上一面,你这姗姗来迟的老毛病怎么还是改不掉。” 松开花胤的搀扶,杜老也哈哈笑的踱步进来,热情与韩老握手。 苍老的脸上,两人均是喜悦。 “你这老头总算来帝都了,我之前请了你多少次总是推三阻四。现在看来是真老了,心境静下来学会接受别人的意见了。” “老杜这话所得我可不爱听,我年龄虽然大可我思想年轻啊,不像你整日钻在那些东西里琢磨个不停。” 众人好一番面面相觑。 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韩老说的旧友是花胤的外公。 而花胤自己也是纳闷至极,想不到自己外公所谓的故交居然是岽三省的韩老! 他这位钻研古代冷冰器的的外公,可很难把他和韩老这样的人联系起来。 “外公,您认识韩老?” 韩老邀请杜老入座,看两人的关系是真的很熟络。 兰经理帮忙斟茶后就退到一旁。 杜老喝了口茶,看了眼韩老才慢慢道来,“我与老韩时认识二十三年的朋友,当年我随考古队到处走,在岽三省可没少找老韩帮忙。他啊,还替我收了几件了不得的东西。” “收到什么啊。”司南好奇的问了句。 他只知道花家是做生意的,而且这门手艺是从祖上就留下来的,倒不知花胤外公家是做什么的。 司北睨他眼,解释道,“杜老是考古教授,不过最喜欢的是研究兵器。国家博物馆里好几件青铜器的兵器都是杜老帮着修复的兵器。” 满月疑惑的眼神移过去,把眼前这位满头银丝但精气神很硬朗的杜老多打量几眼。 说起兵器,这中间在她身上还发生过一些有趣的事。 “都几十年了,你这爱好还是没变?” 轻叹声,杜老连连摇头,表情里虽有无奈但更多的还是刻在骨子里的喜欢,“哪儿能说变就变,都研究几十年了。那些个古代产物在我看来跟自己的孩子差不多,这种感情怕是要持续到我闭眼那一日了。” “还没问你,怎么这个时候想着来帝都也不提前联系我。我那点除了一屋子的东西就剩下我这个人,要是早通知我咱们哥俩也好在一起喝喝茶,下下棋什么的。” 韩老同样高兴得连连点头,瞅了眼满月,说,“我这次也是来的匆忙,目的是来办事。只是没想到事情办的这么顺利,早知道用不着我做什么我还真就来见你这位老朋友了。” 说罢,指向满月和商羡年那边。 怎没讲呢,这眼神挺自豪的。 “这个丫头我跟你提过,就是之前拜托你那件事的姑娘。我这次来帝都也是为了她和她先生,说来也是你外孙的好朋友。” 杜老锐利的目光射过来,商羡年他是认识也是知道的。 跟花胤算是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发小,铁磁,小时候花胤还带着商羡年到他的别墅玩儿过。 只是商羡年生下来就患病,省体不怎么好,在商家被老太太当作小祖宗一般宠着养着。 后来出国治疗,在花胤去杜家探望时也常听他念叨。 时过境迁,才知道商家这位‘小祖宗’如今也是功成名就。 不过,商羡年旁边的这位‘小姑娘’看着倒是不凡。 长相惊绝,模样生的极好,身上带的气质与一般不论是豪门还是平民家里教养出来的姑娘都不一样。 有种生在骨子里,处理得得心应手的桀骜与霸气。 如果说的具体些可以这样形容。 这年轻的小姑娘,生了双锋利摄魂的眼,而且是尝过血腥压着戾气眼。 包厢里非常默契的在这一瞬都沉默下去,而且不约而同的都把目光聚集在杜老同满月身上。 杜老这辈子去过多少墓,见过多少人,这双苍老的手摸过多少古代遗物。 不论是枭雄还是帝王的兵器他统统见过。 要说这双眼也算是‘阅人无数’。 是好是歹,不夸张的讲,瞧上一番便能猜出个一二来。 韩老在一旁不言不语,端着青花瓷的茶杯意味深长的在品茗。 有一阵,才靠近些,低语道,“老杜,我这小友如何?” 半晌,杜老才点点头。 交叠的手不住的摩挲掌心里的拐杖。 而后,竖起大拇指。 说了四字。 “不同凡响。” 不同凡响四个字可谓是说道韩老的心里。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当年在岽三省十里长街口,满月那样一身出来时依旧桀骜不羁的模样时。 韩老心里也冒出这四个字。 “说得好!”韩老大喝一声,从他语气里能听出。杜老这一句夸奖他非常满意。 杜老和韩老在算计什么满月是不知道,不过这个夸奖她都是挺纳闷懵逼的。 一阵尬笑,挺不好意思。 “杜老您谬赞我不过就是一小……” “嗳!”杜老抬手打断,深不可测一笑,“可别说什么普通小姑娘,要真是普通小姑娘只怕以羡年的眼光也不会看上。他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羡年的脾性就是不了解这么些年也从阿胤口中听了个七七八八。” “不知道那个东西,姑娘可用得顺手?” 说完,杜老就比了个大小。 非常隐晦的一个手势,但满月一眼就看出猫腻。 眉色间闪过惊愕,一闪而过后微微垂首,真诚道,“谢谢杜老,用的十分顺手。晚辈有眼不识泰山,竟然没看出杜老这精湛的手艺。” 杜老轻嗯声,默了片刻起身,“姑娘你来,我与你有几句话说话。” 不疑有他,满月乖乖跟过过来。 没走几步杜老就停下,非常出人意料的就动手。别看杜老年纪大,可这身手的辣劲儿一点不减。 “外公,您做什么!”花胤往前几步看得心惊肉跳。 韩老在一边看戏同时还不忘打趣,“月丫头,老杜年纪大过两招就行,千万别动真格。不然他要是闪了腰什么的还不得跟我急。” 两人在餐桌旁只交手几招,而且很快就落下帷幕。 杜老后退两步,被一旁的兰经理搀住。 满月没动,再次点头,“承认杜老。” “哈哈哈哈,不简单真不简单啊。老韩,你眼光毒,在哪儿寻的这么个有趣的小友,都让我心里生了嫉妒。” 韩老过来扶他,两人你来我往个不停。 “怎么,就许你整日到处寻宝,还不准我挖一个大的?” “呵,看把你的意的。在得意又如何,也没见你子孙把人姑娘娶到韩家去。” “那又怎么样,你孙子也不没娶到的吗!” 花胤:…… 好好地,见老友就见老友,不带这么挑拨离间的。 商二爷的心肝老婆,谁要敢觊觎还不得被抠眼珠子不成。 这俩老顽童闹了一番后总算是正常入席了。 两个老头有俩老头的世界,聊天叫小酌几杯又痛故有还不惬意。年轻人就有年轻人的天堂,喝酒划拳交流感情也是不落下风。 张纤纤是中途才到,除了之前的朋友又认识了新朋友很快就融入进来。 河清海晏的饭局完美落幕。 算是商羡年和满月两口子对最近事情划上个完美句号,同对朋友长辈的感谢。 ** 晚餐后,韩老和杜老都喝多了,但杜老热情执意邀请韩老去杜家小住几天。 司家兄弟送的张纤纤,花胤还要去照顾两位长辈。 至于十七和m还是回的月楼,不过今晚这两口子总算是有人情了一回没在去紫荆公寓过什么二人世界。 今晚商二爷做东,免不了小酌几杯。 他身体不好一直是禁酒的,可这禁令在满月身上破了以后就持续到现在。 红酒白酒的混合,讲真他这孱弱的身体还真有些受不了。 回去的路上脑子一直发晕,还时不时的恶心想吐贼难受。 满月也不知该做点什么只能一个劲儿的安慰他。 “卿,卿儿。” “我在。” “刚,刚刚在包厢,你跟杜老间,间到底有什么秘密。” 无奈一笑,她偏头借着窗外斑驳的光影细细看他白瓷皮肤上晕染的粉晕,真是越看越俏丽勾人魂。 带着糖香的指尖伸过去,顺着他紧致的轮廓一寸寸的轻抚。 桑应在车厢里轻飘飘的十分悦耳,秋水眸情深意切的在看他,但似乎也像走了神。 “六年前去岽三省,我的半月刀坏了一把。回邺城后因为这事一直耿耿于怀,就让白爷帮我找厉害的工匠师傅重铸。重铸得不少,但让我满意的没有。后来白爷没办法就询问了韩老,嗳,还真这么巧韩老说他认识一位十分有研究的人,就是后来你见过那把银白的半月刀。材料上军工的,轻便又结实我很喜欢。” “但这件事是韩老在中间帮着办,从没想过那个人会是花胤的外外公。” 随着汽车的摇晃,商羡年发软的身体也在轻轻摇晃着。 等满月说完,侧身就把她搂在怀里。 轻柔温热的呼吸散在她耳骨边,合着他沙哑磨人心智的低语。 “卿儿,你是几时想起这些事的。” “如果我说没有全部回想起来你信吗,其实还有些事我是记不起分不清的,但身边的人我可以凭着闻见的味道和神色来区分。“ “卿儿。”商羡年把她箍紧,埋首在脖颈间,好一阵才呢喃出来,“能不能忘掉以前那些事,就不离不弃的呆在我身边。你可以打游戏,建战队比赛做你被万人崇拜的‘圣经大佬’,你也可以跟安歌在一起玩你喜欢的cos,但只能客串而且不许穿任何暴露的衣服。至于庆大那边,你是想念书或者混一个毕业证给白爷一个交代我能依你。” “但卿儿,不希望你在碰半月刀,不想你在为了我做任何事。” “羡年。” 她温柔的唤他,看着他眼中引人入胜的不败芳华。 少卿,挽唇浅笑。 “可是羡年,我会做的事只有这个啊。” 保护他,爱他。 让他这一生平安顺遂,长命百岁。 两年的时间稍纵即逝。 她得在有限的时间里把所有潜在的危险全部扼杀。 就算整个灭门也在所不惜! 而且彼时她也没明白,上帝没有放弃她并且是眷顾着她的。 她在hell学到的一切虽然惨无人道,但这些可以用来保护商羡年啊。 要说,这波……不亏。 话题稍微严肃了些,让他的眉宇拧成了复杂的毛线团。 她温热的吻覆上去,撒娇般的浅啄。 “你应该相信我的能力,能保自己无虞,同样的也可以保你无虞。再说了,我有你这么个美人,怎么舍得轻而易举就把性命交付出去。” “你看我,不是在众人称羡的目光里摘了帝都最漂亮,最骄傲的这朵花儿吗?” 网上讨论的帖子在张纤纤极力的推荐袭她看了。 怎么说呢,这个标题让人觉得挺有意思的。 邺城小城市来的一身匪气的少女,不知用了什么狐媚手段摘了帝都最美的花儿。 一身匪气什么的她就不计较了。 谁让标题后夸了她的爱人漂亮呢。 “卿儿。” “嗯?”她眉眼一沉,微微收在一起的双眸带着挑衅和调戏的万般风华,挺流氓的口吻,道,“别说了。在说我就在这车上要你,两次。还是求饶的那种。” 手腕忽然一紧,直接把人抵在软垫上。 微扬着下颔,眸色邪肆不羁,胭脂色的唇瓣勾着迷人的弧度。 回了句,”卿儿,在这种事上,我从不求饶。“ 开车的商猛内心慌的一匹。 他刚刚是听见了什么,应该是自家老板被白小姐调戏了吧? 从白小姐受伤后发生了什么,难道是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自家老板被调戏了吗? “听什么墙角!” 商羡年一脚踹到驾驶位的椅座,后视镜里商羡年那双眼可是能要命的。 商猛:…… 老板的心思好难猜,这份工作好难。 要不干脆重新回医院借着休养算了,忽然觉得心脏好疼。 第131章:【潘多拉】很完美但有例外。 月楼。 商羡年和满月两口子送客人去了,回月楼稍慢。 回到家先安顿了微醺的商羡年才从卧室出来。楼下厨房,十七沐浴完这会儿正在煮咖啡。 寻着声音进来,先打量眼十七的表情她才谄媚的凑上来。 细腰抵在操作台前,捧着杯热水。 聊天的口吻问,“觉得河清海晏的菜色如何。” “还行。” “你这人怎么这么冷漠,没看出桌上好几道菜都是我帮你点的。难道就没有一丝丝感动吗。” 十七表情恹恹的哦了声,余光瞥她眼,十分敷衍道,“那,谢谢你。“ “怎么回事,情绪这么低落。” 没回应,十七侧身过来认真看她。 有一阵才开口,不过她的脸色真的谈不上好看。 一张口,憋了好久的怒意就宣泄出来。 “我很想知道你究竟要做什么,安分守己做你的豪门太太不好吗?满月,在罗马我们是拼了命才救回你一条命,为什么你一点都不珍惜?商羡年什么身份我不知清楚,不过在罗马我也能看出商羡年身份地位都不低。他这样的权爷还有什么事办不到需要你去替他搏命,说的难听些你什么情况自己心里没数?” “你这针状,难听点叫回光返照!” 十七这怒气来的不是没有道理,司南其实是个特别能藏住秘密的人。 但在河清海晏,满月跟阿生,和杜老的一番交手后不知怎么就把那晚巷道的事情给印了出来。 十七一番细问,才知那晚发生了什么。 而这几日,满月一直跟商羡年在紫荆公寓厮混,十七这压着的脾性是一直没找到出气的人。 “哦,你说的这个啊。” 满不在乎的回了句,喝了口热水,她垂着眼睑看杯里晃荡的白水。 须臾,挽唇笑着。 “你都说我是回光返照了,那我还不趁着现在多做些贡献?你心里担忧什么我清楚,除了脑子被子弹射穿险些要了我的命其实我没什么问题。【潘多拉】虽然害了我十几年但也在危机时救了我的命。” “十七,如果找不到威廉拿不到解药,等于说我只剩下2年寿命。难道你想看着我整日愁眉苦脸日日以泪洗面?如果是这样有什么意义,我还不如死在罗马得了。” “谁准你死了!” 咖啡杯哐当一声磕操作台上,咖啡液溅了些出来。 十七的手握成拳头,身体有微不可见的颤抖。 半晌才松开,随着她一声稍纵即逝的叹息。 “谁说你要死了,你没看见m正在想办法吗。不仅是他,我回去后也会联系病毒和基因专家帮你。满月,我知道你独来独往惯了,在你眼中没有你做不成的事。但偶尔依赖一下朋友也不是什么坏事。” “我只希望在这2年里你好好照顾自己,我和m一定回想出办法的。” “当然。” 点点头她靠上来,白皙的指尖捋着十七耳边的碎发。 模样似个大姐姐,欣慰又高兴。 “我知道你很厉害十七,在红十会,在各种需要医生的地方你都努力的在挽救生命。我当然相信你,也相信m,相反的你也要相信我,相信商羡年能把我照顾我。说真的,我以前并不畏惧生死,离开hell不是怕死而是厌倦了永远在执行任务,取人性命这无休止乏味的循环中。” “其实,我很期待你真正长大成人,遇到爱人,结婚生子的一日。我在深渊不假,但我想让你离开深渊,回到正轨有属于你的生活。” 十五年前。 她成了hell的刽子手,把跟她有着相同机遇的十七带回了hell的培训基地。 十七的父母也是医生,是无国界的随红十会到处救援的医生。 他们在一个战乱之地扎营,不分国籍的救援死伤在战场上的士兵。一国内战,造就了多少无辜的亡魂。而更丧心病狂的是,敌方不满红十会的作为,公然破坏约定对红十会扎营地发起进攻。 十七那时特别年幼,被父母保护在身边躲过一劫。 命是活下来了,可最后被满月带走。 或许是境遇相同,回到基地不久满月以执行任务作为交换条件救下火坑里的十七,并把她送去另一处红十会驻扎地。 就这样,十七成功离开,回到国内由姥爷家里抚养。 可这孩子成年后居然在一次毅然决然选择成为医生,并且瞒着家里人申请到了红十会,和她父母一样重复之前的事。 在满月心里,实际很抵触十七做这样的选择。 医生固然伟大,可她的父母和十七的父母都选择同一条路,都经历了同样的下场。 她不希望十七在重蹈覆辙。 深吸口,十七背对着她捻去眼角的泪,粗声粗气道,“什么叫真正长大成人,我现在是未成年吗。不要以为你结婚了就是大人,说话老气横秋跟七八十岁的老太太一样。我是医生做事比你有分寸,管好你自己先。” “是了是了,你最了不起。” 晦暗的秋水眸融进厨房的灯光逐渐亮起来,伸手过去续了半杯热水,问,“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 “机票定了吗。” “早就定好了,这一次我们会去非洲呆上一段时间,等我……” 满月点头,莹亮的眸色看着她点了点头。 “老规矩,一周一封电邮加自拍照。还是那句话,不管遇到什么人,什么组织在你认为会遭遇危机的时候报我的名字。只要能够保证你安全,对方什么要求你都无条件的应下。” “只要你安全,我自然会去解决所有的事。” 在这一刻,不自觉地,十七感觉到眼眶滚烫得厉害。 要说满月是个冷血无情的人一点都不尽然。 在她把十七送离后就一直在关注她,慢慢长大,念书提交红十会的申请。 申请2次被驳回是满月做的手脚不假,但第三次申请时满月酒放弃了。 因为她秉承着一个规矩。 事不过三。 任何事,有人愿意如此执着她就会成全。 从十七进入红十会到处救援开始,她就在暗网挂了5亿美金的分红。 要求很简单。 不管在哪儿,不管什么人能够帮忙照看十七都可以去分上一笔钱。 这么多年,她做了个‘隐形姐姐’的职责,只为十五年前那一个错误的选择。 “看着我干什么。”她眉梢蹙了刻马上就松开,唇角两边的弧度逐渐扬起,这娇俏的模样俨然一个十八岁大一漂亮小学妹。 十七皱起眉头,多少有些无奈,“我在看……为什么你一点都不会变老。你跟我印象中的你好像从未有过任何变化,还是年轻的令人震惊!” “你不是知道,注射【潘多拉】的关系。” “不是。” 十七义正严辞的否决,眼神一转,说道,“你应该去跟m聊一聊,从你记忆恢复过来你没跟他平心静气谈一谈。” 努努嘴,她乖巧的点头,把空水杯放下看动作是准备走了。 “这么大一壶咖啡,又要通宵?” “嗯,很多资料还没看完。我要先去英国,和穆勒教授共同完成一床手术在转去非洲。” 满月已经转身,脚步了一刻。 平铺出去的目光凝滞在客厅的吊灯上,再次挪步时才开口,“十七,我不太喜欢英国,而且我希望你远离那个国家。” 十七重来不问满月做任何事的原因,而她做事向来都有必然的因素。 “哦,知道了。我会慢慢脱离与英国那边的关系。” 厨房门口满月的身形已经消失,稍冷的语调刺破房间里的温暖飘来。 “英国期间,每日一个视屏电话直到离境为止。” “好。” ** 英国,阿尔斯家族。 她一直没问商羡年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据她调查可不止女王的鹰犬这么简单。 在hell时她接过两单和英国有关任务,刺杀的都是政界要员。 现在想来,不止是任务上说的那么简单。 等她解决完汤海霞的事,很有必要去一趟英国,看能不能切断商羡年和ar家族的关系。 不管是联手还是合作,甚至有个继承权这么诱人的条件。 这么做都不亚于是与虎谋皮,稍有不慎,商羡年就会万劫不复。 一楼客房。 叩叩—— 房间里,m正在跟女儿通话。 因为敲门声,结束通话抬眼,“请进。” 推门进来,屋里温暖的空气中飘散着一股红酒香味。 眼角一沉,她懒懒的掀着眼帘,看神色是有不满,“又喝酒,没安吉娜盯着就放飞自我是吗?” m笑笑,倾身把酒杯蓄满,捏在指尖动作优雅的轻晃。 “二爷怎么样。” “微醺,先让他睡一会儿。”踱步过来,她往沙发一躺顺势捞起桌上的文件夹,明明就看不懂还装模作样的看了会儿。 随后觉得没劲儿扔回去,双脚往茶几一搁,单手支着脸颊。 “有什么要跟我说的情报没。” “想知道什么?”他仰头,把半杯红酒喝完。 放下酒杯时在蓄满眉心已经拧在一起。 “这个病毒很完美满月。一个病毒达到完美你明白什么意思吗,就是说有可能根本研制不出解药。” 她安静的听着,当然也不难听出m口吻中的挫败感。 他跟宛如走火入魔的杜康不一样。 这个病毒公式对于杜康而言只像个很难攻克的课题,而杜康的自信和自负给了他空穴来风的自信,而且越难攻克他越有兴趣。 可m这边就不一样了,研制不出解药也没有原材料继续制造【潘多拉】这事一个非常两难的境地。 可以说,满月的处境很危险。 2年里找不到威廉,找不到公式上的突破,满月会死的概率在9成以上。 不怎么在意的点头,指尖上把玩着糖果的动作停下。 她有想过打破桌上的红酒,但最后也没做。 “嗯,看你表情和身上散发出的气味我猜出来了。2年,还有这么富足的时间你在焦躁什么。还有m,这可不是你随意畅饮的理由,好歹我是安吉娜教母,照看你这做父亲的好像目前也在我范围内。” 说完,她先咯咯的笑起来。 眉眼弯弯,脸颊两边的梨涡飘忽不定,就如她难以捉摸的性格。可是橘色光晕中的她,笑起来的模样真的很容易让人忍不住沉沦进去。 她漂亮的小手抬起,非常俏皮的做了个打住的手势。 张嘴,口吻和表情都有无奈,“别愁了m,你这种情绪很容易影响我,给我一种真的患上什么无法根治的绝症一样。你见过我发病的样子,皮肤发皱,头发变白想起来真的很恐怖。那是不完美经历,求你别总让我想起那个。”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你对死亡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耸耸肩,她俯身捞过m的酒杯,点点下巴示意他蓄满,“死亡无非是回归上帝的怀抱,当然我这般罪孽深重只能去地狱跟撒旦做邻居了。” 然后,她自己噗嗤一笑。 抬眼,俏皮的眨了眨。 “其实想想还挺酷的,如果我真是撒旦在人间的代言人,说不准下去后他还会给我开开后门什么的。” 严肃冰冷的眼刀刮她眼,m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冷哼。 但还是耐着性子给她倒了半杯红酒。 “我刚才的话没说完,【潘多拉】病毒很完美指的是这个病毒公式。一个公式完美道找不到突破口这是件很可怕的事儿,而且【潘多拉】在hell使用广泛,在那些实验对象上的使用也很完美。但——” “这些所谓的完美中,要除开你。” 她端着酒杯,垂着眼睑在轻嗅酒香,浓密的睫翳随着她沉长的呼吸在微微抖动。 然后,举止优雅的呷了口。 “嗯,二爷果然是财大气粗,不喝酒但这些存酒却是顶顶的好。”话落,眼帘一掀,斜过来口吻严肃,“你所谓的不完美是不是我这从未变老的脸。” “你察觉到了?” 微顿,满月点头,张嘴仰头一饮而尽。 “从邺城起我才注意到这个点,当年跟我一起在hell基地训练的人都老了。2号,3号,包括威廉都比我想象中的老得更多。只有我,m,只有我这张脸一点变化都没有。好像我停止了生长,或者说时间在我身上按下了暂停键。” “从hell离开直到在邺城为止我没再见过任何hell的人,没有比较所以不知道我身上的特别,直到我见到他们,连他们也在好奇为什么只有我没变老时,才发现唯独只有我这个不同寻常的变化。” “你接受过其他注射没?”m问,在这一刻心脏都跳到了嗓子口。 这也是m在检查过hell人血检和各种基因检测后的疑惑。 早年,满月在hell还是王牌的时候注射的【潘多拉】很多,要说她体内应该被损害得更加严重。 但是,经过多次检测和各种比较,满月反而是损伤最小的一个。 说的通俗易懂点,就是满月在享受【潘多拉】带来的便利同时极大程度的减少了伤害和副作用。 就好像,她被注射过不成熟的解药一样。 “有没有接受过其他注射?”她温吞的语调漫不经心的重复一遍。 眼眸闭上,把过往像电影一般在脑子里一帧一帧的慢慢重放。 第132章:早年黑客圈第一人。 如果硬要说别的注射点,可能就是在牧师那儿。 她接的最后一个任务时去解决牧师,谁能想到国家局和国际刑警的人都在四周蛰伏以禁锢的方式保护牧师。 要去刺杀一个教堂神职人员,说真的那是她唯一的一次麻痹大意和自负。所以麻痹大意的结果就是半条命丢出去,如果当时牧师没选择救她而把她交出去那么现在不会有满月的存在。 她早就该是黄土白骨了。 牧师可能也是一时动了恻隐之心,绝对没有想象过来杀他的会是个瘦弱的还没成年的孩子。 把重伤的她带回教堂并拒绝国安局和国际刑警的继续调查,一句跑了把人打发。 而她在教堂的地下室住了小半月才恢复过来,那时牧师有替他注射过,也替她打过点滴没有任何坏心眼照顾。 牧师,是她懂事以来第一个对她好的人。 她就这样机缘巧合,阴差阳错又或者是缘分使然的叛变了。不再回hell,留在教堂,跟那些被教堂收养照顾的孤儿一样。 但她又是特别的,在牧师那儿得了新的名字和重生时得到的生日。 那时,牧师知道她时厉害的杀手,少年兵。而满月却不知这位沉默寡言但细心和善的牧师是为十分厉害的黑客,并且把自己一身的本事毫无保留的教给满月。 就连,luan这个代号都是牧师送她的。 ** 闭着眼的睁开,看她逐渐凝重的表情,m的心跟云霄飞车一样达到最高顶。 “你想起了什么,是谁个你注射过?” “牧师!” 口吻沉重的念出这两个字。 然后脑袋里好像抓到什么讯号,她身体跟装了弹簧似得弹起,速度太快补肾掀翻了桌边的红酒杯。 会是牧师吗,帮她注射过且有可能改变【潘多拉】病毒的。 在她这儿见过潘多拉的病毒的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人。 牧师,白爷,商羡年。 但她的容貌停留在十七八的模样,按照时间推算只有牧师一人。 而且牧师临死前那般摆脱恳求她回到国内,找到张纤纤并保护起来。而更特别的是,汤海霞和张纤纤全部改名换姓,资料成为了秘密档案,身后还有个厉害的电脑高手在保护她们。 所以,张纤纤的父亲和牧师是什么关系。 而牧师又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和【潘多拉】这个病毒搅合在一起。 “牧师,牧师?牧师不就是之前救过你的人?‘尼尔曼’教堂事件现在看来并不简单,成了国安局的秘密档案。” 越说m越觉得纳闷,眉心紧皱的看她也是满脑子的疑惑和问号。 “你还想起了什么满月。” 摇摇头,她垂下的指尖不可自控的在颤抖。 眸子垂下,看着发抖的指尖,不自觉的笑起来。 这是什么狗屁缘分。 救她的人居然有着这样神秘的身份。 以前她以为那些藏在教堂四周国安局和国际刑警的人,是因为牧师厉害的黑客身份而有所畏惧和不同区别对待。 明明是保护,又跟囚禁差不多。 过一段时间牧师会离开1-2天左右,回来时筋疲力劲像遭受过什么这折磨。 可是满月从没往别的地方想过,就算小岛上那一场的屠杀她也丁点没有起疑。 生在江湖哪儿能没个仇家什么的,而且当时攻破牧师藏身位置的是黑客界顶尖的天才god,加上这一层关系满月更肯定是早年牧师做黑客时惹上的麻烦。 十年过去了,直到今日她才猛的灵台清明。 “你怎么知道‘尼尔曼’教堂事件在国安局那儿是机密文件?”她眼尾锋利的射过来,因为是朋友眼中只有精明细腻的审视,并无任何杀意。 尽管如此,他心脏还是猛的一缩。 用了几分钟才缓过劲儿来,脸色少许不自然,说,“之前你提过后我很好奇拖朋友去查过,这件事被国安局藏得密不透风所以我没深究。” m的确去查过,但以他的能力还没能够查得那么深。 国安局秘密这件事是商羡年跟他说的。 不成想在这儿成了一时的口误,险些就把商羡年给出卖了。 “你在怕我,m?”她唇角翘起,勾起玩味的笑容。 “眼神有些慑人。” “是吗?” 打趣的口吻问了句但没深究。 收回目光捞出手机,给crazy发了条信息,十分的简短干脆。 她说:明天见一面,庆大。 “言归正传,所以你怀疑是牧师的注射改变了【潘多拉】病毒。” “如果你肯定除了注射【潘多拉】以为没有任何别的情况,或许真的是牧师当年的原因。但现在牧师已经死了十年,不管他注射的是什么我们也无从知道。” “这可不一定。” 说完这话,她回头从容一笑,摆了两下手,“时间不早休息吧,我明天还有课先回房了。牧师的事我会查出来个你一个答案,不过你的告诉我,病毒在我体内不完美对于我是好还是坏?” 这个问题…… m仔细思考了阵才回答,“目前来看好处大于坏处,而且有可能是攻破【潘多拉】给你带来副作用的最大的突破点。” 她又笑,眼神扫了眼天花板说了句玩笑话,“或许上帝还真的在眷顾着我,我回房了。” 从客房出来,手机收到一条回复的简讯。 crazy回:突然说要跟我见面我还挺紧张的,这么突然难道……情变了? 满月:去你妈的,心存感激就行。 crazy:是,老板娘。 聊着聊着已经到二楼卧室,清理完手机才推门。 很意外的,原本睡着的人穿着件特别勾勒身形的真丝浴袍坐在老板椅前。 随着推门声,商羡年那双惑人的桃花眼穿破光晕睇过来。 笔电的光线反射在他脸上,把艳美的骨相和下颔以及性感的锁骨全勾勒出来。 “回来了。” 点头带上门,迈步时目光被他无名指上的戒指吸引。 嵌着宝石,钻石的戒指折射的光线也很夺目。 不自觉的手指覆上自己的戒指轻轻摩挲着,“怎么醒了,不实在休息吗。” “你真觉得我醉的那么厉害?” 她笑,媚色的眼尾扫过,在衣柜里取了睡衣去浴室,“那我就不知道了,二爷的演技演什么都是惟妙惟肖。” “卿儿,这话可不像夸奖。” 放好睡衣出来,她立在床尾开始脱衣服,有些些走神,“明天十七就要走,先去英国做一台手术,借你的人护她几天周全。” “因为这事心中难过?” “这倒没有,十七世成年人各自有各自的选择。你以前或许不清楚,但现在肯定明白跟我搅合在一起的人……”都没什么好结果。 “卿儿。”他轻唤声,言语里有心疼和责备。 “不说这个了,我想拜托你的就这件事,照理说不会有人去动十七只是预防万一。”脱的差不多了,懒懒的伸了个懒腰,瞥他眼,脸上憋着恶作剧额的笑容去了浴室。 商二爷对自己老婆的确没什么抵抗力。 刚看了一番春光,这喉结就忍不住狠狠滑动几下。 但他也不是野兽,虽然内心的兽欲蠢蠢欲动,但看见满月身上还未消散的乌青交错的吻痕不得不手下留情。 收回目光回到电脑,没忍住这喉结又滑了下。 屏幕反射的光线落在他脸上,在此刻生出几分阴森来。 心绪不稳的将一旁温冷的咖啡喝完长吁口二次点开邮箱,里面是关于‘尼尔曼’教堂事件的有关文件。 商锐的朋友很给力,突破重重困难把文件复制了一份过来。 开始的一些身份信息就让商羡年脸色阴沉。 据文件里的信息介绍,牧师原名郑家安,原先的国籍是h国,后来入的德国国籍。改国籍的原因是被h国追捕调查,因为郑家安是早年黑客圈鼎鼎有名的‘诈欺者’。 因为触及国家一级秘密惹来杀身之祸,他是潜逃出境,之后被多个国家和组织征召,不知为什么最后选择了德国。 作为黑客圈令人闻风丧胆的‘诈欺者’,在历史长河中留下不少有名的事件,但随着身份的暴露后他清扫过一次网络世界后就直接消失灭迹。 在文件中,圈出几条重要信息。 韶华飞逝时光流转,‘诈欺者’的确消失灭迹,而且甘愿在一个小教堂里当一个名不经传收养一帮孤儿的牧师,但他的能力却没有忘记。 并且是消失灭迹的这么多年里,培养了不少如今活跃在各个国家的黑客。 其中,要属最厉害的就是luan,她是郑家安的徒弟。黑客圈的c王crazy也可以算郑家安半个徒弟。 而且其中最后意思的还是如今黑客圈真正的第一,god! 据国安局和国际刑警多年的调查,传闻god的父母是被郑家安害死的,所以当年赫尔辛基小岛上那场屠杀直接说就是god从中作梗,那些杀手仇家才能找到郑家安藏身位置将其斩首! 郑家安的个人身份信息成谜,或许因为他早有准备清楚了所有关于自己消息,至今尚未得知郑家安是否还有家人存在。 资料看到这儿商羡年脸色越发不好看。 满月曾经跟牧师呆过一段时间,牧师又是黑客luan的师父,那么满月与luan之间应该是认识的。 所以当年他各种花重金聘请luan帮忙都被无情的回绝。 luan虽然咋黑客圈声望很足,但毕竟也是国安局和国际刑警一直想要逮捕的人物。 他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满月总跟这些危险的人物扯上关系。 要么就是hell这种丧尽天良的组织,要么就是郑家安,luan这种悬赏金贼高还排在危险排行榜上的厉害人物。 他家老婆还真是交友满天下啊? 咔嚓。 浴室的门开了,他把文件传到私密邮箱后删除所有内容,抬眼。 被她剃光的头发在【潘多拉】的帮助下生长迅速,如今已经到脖颈,只是没有去做修建乱糟糟的,泡澡泡得有点久小脸倍熏成了粉色,眼带秋水和风情在灯晕下熠熠生辉。 揉着湿漉漉的头发踱步过来停在办公桌前,问,“你明天是不是要跟花胤去看战队的基地?” “听谁说的?” “在河清海晏分手前司南问的我。” 他无奈轻哂,身体倚着椅背表情略微不满,不温不冷的掀着眼帘,问,“对战队的事就这么上心?” “当然,这可是建来打比赛血虐胥言信的。我猜,商会一事后胥家内部一定闹了个天翻地覆。胥鹤鸣者老东西一定把几个儿子大骂一顿当作出气筒。可惜,胥言信是个心高气傲还城府算计深的。加上他同你的关系,有八成的可能胥鹤鸣会把这笔账算在胥言信身上。” 话题到这儿,她做了下停顿,然后幸灾乐祸的笑起来。 “胥言信这脾性平白被自己老子骂一顿指不定憋着一肚子火气,一定在找机会想要来一场漂亮的翻身仗。就目前来看,比赛多半就是其中一个选择。这时候要是还吧胥言信的战队按在地上摩擦,有可能他会怒急攻心做出什么冲动事儿来。” “当然,这种可能信很低。”她无奈的摊手,这小模样可爱极了。 商羡年起身去取了吹风过来,牵着她到床边,“坐好别乱动。卿儿,听你这么讲好像很了解胥言信。” “也不是了解吧,属于我个人猜测。其实别说我觉得你跟胥言信挺有缘的,两人都属于那种漂亮美人型,这性子吧各有不同但你们俩的骄傲劲儿却是不相上下。看是平日里可以聚在一起喝酒谈天的朋友兄弟,实际上都把对方看做敌人在小心应对。” “是这样吧,二爷。” 这话不置可否,他的身边除了花胤差不多都是这种人。特别是像胥家,元家这种看似与他势均力敌的家族。 四大家族不过是讲给外界听,也有个威慑作用,但比起外面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其实最难缠的还是同一条船上的几个人。 能够成为四大家族,能够站在帝都这座城市金字塔顶端的人,要没些过人的手段和算计能有今天这样的地位吗。 “是这样。” “那你觉得胥言信是会继续蛰伏还是在冲动之下反扑?”她侧过头来,鬼灵精的一眨眼。 “我觉得……他会继续等待机会。”商羡年说出他的想法,要说是想法不如说是他对胥言信的了解。 “等待什么机会?” 他勾唇一笑,指腹揉过她柔软的头发。 “时间不早该休息了,不然明天又嚷嚷着起不来。十点多有节必修课,还是要去的。” …… 谈起上课,满月一张脸都皱得变形。 她是真的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上课,虽然李慕白讲课挺有趣可她还是觉得睡觉更有意义! “嘁,还跟我卖关子你这样贼没劲儿。” 不满的念叨着,可还是乖乖爬上床。 明明精神头挺好,可这脑袋一碰到枕头眼皮就开始发重,抬不起,昏昏欲睡。 也不知是谁发明了床这么牛逼东西,简直造福整个世界啊。 她睡的很快,嘴上虽然还念叨着可逐渐就睡了过去。 第133章:飙车族满月大佬。 不知道在床边坐了好久,只觉得这腿麻得快不是自己的他才有了还动作的打算。 拖着似千万只蚂蚁啃噬的腿,轻手轻脚的出了门。扶着扶梯把手一点点挪下楼渠道吧台到了杯酒。 呷了一口后,垂眼盯着指尖微微出神。 帮满月吹头发时他发现.明明是刚长出来没多久的头发里居然有白发了。 她的头发一直如泼墨般,又黑又柔顺。 以前他就喜欢玩儿满月的头发,无聊时会把长发卷在指尖然后听她喋喋不休的讲学校里发生的事。 他不是医生不明白这代表什么,可这白发却下意识的让他心绪不宁。 这不是个好兆头,而诱发这些的多半就是【潘多拉】。 夜深人静的夜里,他独自一人喝了半瓶红酒才上楼,沐浴完出来吃了两颗药才上床休息。 而这时,睡着的人会很自觉的滚一圈滚到他怀里,或是拽着他浴袍,或是拉着他的手才能心满意足。 看着这可爱的小动作,他眉眼间皆是揉不开的深情和笑意。 *** 翌日八点左右满月就醒了。 洗漱一番后下楼,同商羡年亲密会儿直到二楼卧室十七的门打开,两人的恩恩爱爱材作罢。 蹦跳着上楼,笑盈盈看着十七。 “你盯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啊?”满月这眼神盯的十七心里发慌,总觉得她不怀好意在算计什么。 她倚着护栏笑容没变,莹亮的眸色转了圈才说,“今日一别不知下次再见是什么时候,总觉得你这丫头长大了而我也阻止不了你什么,只能希望你一切平安顺利。” “好好的,矫情什么劲儿。” 十七翻了个白眼,把行李箱从房间拖出来带上门,然后把围巾缠在脖颈才看她。 欲言又止一阵,才冒出句话来,“我走了,记住我昨天说的话,有事电联。还有,你要再让我来救你的命我就直接在手术台上弄死你!” 满月咯咯的笑,模样夸张极了。 半晌,她轻叹声,挺无奈的表情。 难道她就一点可信度没有嘛,为什么这些人总是持着怀疑的态度和目光看她呢? “嗤,也不知你这是在咒我还是在祝福我,我尽量保证不给你这个机会好吧?” 十七懒得跟她计较钻字眼的事,瞥了眼腕表,“时间不早,我走了。” 一边点头应着,一边跟着,揽着十七肩头咧嘴一笑,“我送你去机场。” “你送!” 瞪大眼睛,霎时一股凉意登时从头走到脚。 满月的车技那叫一个飘逸,飘逸得她坐过一次后回想起来就小腿发酸。 “呵呵,那个不用了吧。你不是还有去学校,要不你先……” “客气什么,千万别客气。” 满月大佬一把抢过她的行李箱提着呼哧就跑下楼,看着她欢快的背影十七心头更慌。 视死如归的表情下来,路过客厅时与商羡年大小眼。 少卿,憋不住才问了句,“你是不是给她买车了?” 商二爷慵懒恣意的点了下头。 果然! 她就知道,满月这一身懒骨头会这么好心想起来送她? 就是拿她去试车的!! 没等商羡年问出疑惑,十七已经出了门。而院子里,是跑车踩着油门传来的发动机干燥的轰鸣。 她是喜欢摩托车,觉得迎风招展很自由很爽。 跑车这东西她也喜欢,只是她能瞧上的都太贵实在不敢这么奢侈,现在轮到商二爷掏钱了。 自己老公的钱跟自己的差不多,奢侈一把也行。 驾驶座,满月已经整装待发,从后视镜瞧着十七出来热情的招呼她,“上车上车,在耽搁下去就晚点了。” 红色捷豹最新款,车型线条优美流畅大气,配着车里这么个娇美人着实相配。 冷着脸过来,犹豫一二还是拉开车门。 “别飙车!”这是十七的底线,也是她对满月做出最大的宽容。 她嘿嘿笑着,连连点头,“成,不飙车,再说这帝都的公路也飙不起来。” 至此,十七就信了,也信任了一次帝都让人抓狂的路况。 油门轰了好一阵车子终于从月楼离开。 一开始这速度完全没问题,最快的时候也不过60迈左右,当然这是在主公路到处都是车流的情况下。 十七打着导航在计算着时间,倏地导航提示音提醒她道路偏离。 “你往哪儿开路线偏离了都,话说你到底知不知道路,知不知道机场怎么走?” 一旁的人单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搁在车门上指尖灵活的在剥糖纸,目光直视前方特别的恣意舒坦。 “主公路太堵,我们走滨江路虽然绕一些。” “别,别去滨江路!” 十七扑过来抓她手,可是车已经绕过转盘转进去滨江路的的道儿。 今日不是周末,拥挤的车流中大多都是去上班的,滨江路绕还是出城的线的确车流相对少了很多。 六条道的滨江路,简直就是飙车党的天堂啊。 而十七果然是熟悉她脾性的,在车进入滨江路一刻她就以非常标准的行为系好安全带。 一手扶着置物箱,一手仅仅捏着扶手。 咔哒咔哒咔哒。 在红灯前,满月点着方向盘,低着头另一只手在摆弄手机。 车厢里莫名飘荡着一股叫:满月大佬要飙车的气氛。 红灯开始倒计时,等变成绿灯的那一刻捷豹跑车宛如一道疾风蹿了出去。 “啊!” 敞篷车里,十七的尖叫被气流和速度刺破撕碎。 “满月你大爷,慢点慢点你要死是不是!” “你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见!” 十七:…… ** 国际机场停车场。 十七手里拿的已经是第二个垃圾袋。 她吐的一脑门汗,手脚身体都发软,要是现在手边有手术刀她一定给满月开颅看看她究竟在想什么。 始作俑者端着热乎乎的奶茶回来,也没干靠近放在车头后就退后几步。 这表情嬉皮笑脸十七就忍了,可满月这个没良心的还在嬉皮笑脸中带了新灾乐祸? 这能忍! “咳咳,奶茶热的喝了暖暖胃。现在离你登机还有三十分钟左右,来得及。” 十七横眉怒目,满脸阴狠瞪着她。 如果眼神能杀人那满月早就…… 瞪着瞪着,十七一扭头,埋首在垃圾袋里又痛痛快快的吐了次。 这画面看得满月眼角微沉。 这么有联想性的动作,看得怎么这么不爽呢? 十七这个可怜的受害者,吐得人都快虚脱了才缓过劲儿来,到机场换登机牌上机都是机场人员搀着她办完的。 送走了十七,满月哼着小曲从机场出来。 一出门,阴凉的风就刮来。 明明已经入春,这股春寒却越发肆无忌惮。 捞出手机拨给crazy,一手晃着车钥匙,“在艾米网吧碰头。” 还在睡梦中的人听得云里雾里,有一阵才缓过来,“啥,你说哪儿?” “艾米网吧,今天是我战队在网吧选拔战队选手的日子。我包了网吧,所有想要进我战队的人都会在哪儿碰头。我有节必修课,先去学校晃一圈再过来。” crazy:…… 揉着乱糟糟的头发爬起来,crazy还是满脸懵逼,默了会儿想明白满月的话才抱怨道。 “luan,好歹我也是c王吧!我几十万配置的电脑不用,你让我去一个小网吧碰头?麻烦你,给我留点面儿行不行。” 掀了掀眼帘,翻了个超级无敌白眼,回呛,“除了我谁知道你是c王,约你是谈事少跟我唧唧歪歪。商羡年这么昂贵的价格请你来帮忙,难道你要敷衍我这老板娘不成?” …… 这时候是老板娘了! 利用身份压人是不是太没品了点。 “别他妈在心里腹诽我,一会儿可能商羡年也要过去。我看了报名表要去网吧参加选拔的人很多,我让你去网吧只是混在人群里这样不易被人察觉,你别不知好歹跟我……” 说着说着她声音就消失了。 连脚下六亲不认的步伐也慢下来,变得锐利的眼尾移向身后。 突如其来的一个转身把身后尾随的几人吓得心间一抖。 捏在指尖藏在衣服后的手垂下,冷着一双秋水眸慑人的扫视一圈。 “有事?” 她身后跟着两男一女,从机场那边跟过来的。 满月一直都知道,不过这是停车场有人也不奇怪,只是这时快时慢的脚步是随着她来的,担心有诈所以想在上车前解决。 两男一女静静地看着她,然后默契的摇了摇头,但在下一秒又狂点头。 其中个子最高的男生先开口,看着满月的眼神不用怀疑就是震惊和满眼的崇拜。 小高个往前一步,紧张的的一直在搓手。 一张嘴,白气先跑出来,面对她全是谨小慎微和止不住的颤抖。 咽了口口水,小高个眼神漂浮的解释道,“您,您好白小姐。我们是您的粉丝,刚乘韩国的班机回来在机场意外遇见您。我们,我们都是您的粉丝,都是shooting的游戏玩家。之前您在体育会馆的精彩比赛我们都看了,真的很崇拜您。” 搞了半天原来是小粉丝。 但若是放在以前她不会有什么怀疑,自从经历hell的人秘密潜入而且就在她身边后,对于周围不熟悉的人都抱着一丝警惕和怀疑。 冷艳紧绷的脸松了几分,捞出口袋里的糖,在剥糖纸的间隙再次把几人打量,奶糖塞进嘴里她才温懒的开口,问道,“是要签名吗?” 小高个连连点头,侧目与同伴对视下,继续搓手沉吟了会儿,“如,如果可以,我们也想和您拍张照,当然是在您方便的情况下。” “没问题,签在哪儿?” 小高个身后的女生急忙从包里拿出便携的笔记本,顺势递过来一支钢笔。 钢笔是万宝龙的,黑色镀着一层银霜很漂亮。 笔记本很普通一般文具店都有,不过女生挎包上的一个标志很有意思。 粗略打量后,她爽快的写了名字然后合照一张,还多要了张照片才在停车场分手。 回到车上把照片上传,顺便搜索了下那个有趣的标志。 很快的成功找到三人的身份。 其中,女生的身份比较特别,当然那个小高个也不简单。 女生姓孟,叫孟娴,是帝都‘飞扬舞团’的芭蕾舞选手,父母都是国家一级舞蹈艺术家,在这个圈子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而那个小高个叫狄嘉木,是帝都前最年轻的市长狄利衡的亲弟弟。 三人中最后一人叫万辰,是‘飞扬舞团’万总的独子。 或许这些人中还有人同商羡年有过交集。 想不到帝都这么小,到处都能遇见粉丝。 这个小插曲后她没有多留,驾车去了庆大按部就班的把必修课混完就载着张纤纤去了‘艾米网吧’。 ** 网吧对面的停车场,张纤纤的经历跟十七差不多。 一下车双腿几发软,而且脑袋晕乎乎的,胸口闷闷的实在有点遭不住。 满月在一旁,双手抱胸俨然一副大佬站姿还抖着腿流里流气的很。 “没事吧?” 张纤纤一手捂嘴,一手摆着,想尽量装出没事来。 满月大佬的车技绝对是一级棒的,可她的车绝不是一般人能够坐的。 “小姐,小姐。” 佐三从对面提着什么东西跑来,难得的今日穿的还挺正常,要是不说没人能看出是小混混来。 “小姐,您要的东西。” 满月没接,点点下巴示意递给张纤纤。 “纤纤,这是晕车药和橘子,白爷跟我说要是晕车发闷闻闻橘子的味道会好一些。” 张纤纤十分感激的看她眼结果东西,有晕车药,橘子还有杯热茶,吃完喝完还真觉得心里的闷劲儿缓和了一些。 “司南在那边你先过去,我说点事。” “好。”她拖着发虚的身体先到网吧。 看着张纤纤安全进去满月才收回目光,把网吧四周打量圈,“人到齐了?” “是小姐,按您吩咐的四周一千米内所有的监控暂时连接到网吧,附近的停车场,狭窄的巷道口都有我们的人。” 她漫不经心的嗯了声,稍微有些出神的盯着来来往往的车流。 没错,今天她要来一波狠的。 借着战队选拔赛,趁乱把crazy,艾瑞克,聚在一起,三人联手出其不意把那个藏在背后与汤海霞有关系的人找出来。 之前她只是好奇,好奇汤海霞和张纤纤真正的身份。 而跟m长谈一番后,这件事不只是好奇这么简单,可能还隐藏着怎么救她性命! 第134:问题来了,满月到底穷不穷? 红绿灯路口前,满月嚼着嘴里的奶糖,用的劲儿太大漂亮的小脸都给嚼得变形。 暂时没什么事她眯着眸子在看红绿灯上舞蹈的小人。 身旁也有很多人在等红绿灯,其中还有不少准备去网吧选拔的路人或者青训又或别的战队的职业选手。 七嘴八舌,十句话里九句话离不开‘圣经大佬’几个字。 这些人可以说全都是冲着满月才来的,至于待遇福利什么暂时都没怎么考虑。 听着听着,她就忍不住牵起唇角觉得挺有意思。 可身旁的佐三相较于满月,脸色就要难看的多。 因为满月给了他一个特别的任务,担心的事儿很多怕戏演得过了,又怕演得不够好坏了满月的事儿。 滴! 绿灯了。 满月先迈步佐三随后跟上,走到路中间才听道身旁满月的话。 “不用胡思乱想,按照我说的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只管把戏演好至于后面的事我会处理。” 佐三点头,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下。 “知道了小姐。” 两人穿过街道从后门进的网吧。 还别说,这网吧的空间很多,而且有三层。 其实原本只有两层,第三层是在满月租用下来做选拔的场地临时增加的。就这样一增加,粗略算下来有两三百台电脑。 这次选拔,满月还提前跟白寒嵩那边通过气,选拔起来要轻松简单的多。 在网吧三层有个非常特别的包厢,只提供给老板使用,而且里面的设备都是满月掏钱新买的。 外行是看不出什么名堂,只知道这些电脑贼贵,配置贼好,玩儿各种游戏都是一级棒。只是昂贵的价格不得不让人忘却止步。 佐三到了网吧后就消失,来包厢的只有满月一人。 里面,艾瑞克,小文,绿毛,胖子都在。 特别是胖子看见满月那粉丝劲头一点没减,除了没有拿着灯牌尖叫,摆出各种少女动作,其余粉丝见到偶像该有的表现他都有了。 这种肥宅大块头还扮可爱,装少女不论哪个看了都会觉得胃里的隔夜饭在蠢蠢欲动。 绿毛是个耿直人,一个无线鼠标直接砸过来。 “别恶心人成不成,我昨晚吃的方便面要吐出来了!” 在偶像面前被这么数落能忍? 自然是不能忍的。 胖子平时性格挺不错,但只有两点是他忍耐的极限。 一个是不能说他技术菜。 不巧的,他是这三个人里技术最好码代码成功率最高的人。 二就是不能说他的偶像。 胖子的偶像有黑客luan,shooting的‘圣经大佬’。 好巧啊,他粉的都是同一个而且是个超级无敌青春美少女。 因为一时口误,绿毛胸前的衣襟被拎起,扯到眼皮下一副你再敢多说一句我就揍你的狠样儿。 “你们俩干嘛,丢不丢脸!”小文呵斥一句,脸上有点挂不住。 与第一次他们见满月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开始谁都不在乎这个自称是luan十八岁的少女。 可自从在艾瑞克那儿知道满月的过人之处,并且掉了是‘圣经大佬’这个马甲在他们三人心中的地位就瞬间水涨船高。 勾唇笑了下,满月到一旁的电竞椅坐下。 伸手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 这个得提一下,鉴于【潘多拉】带来的好处,她现在已经不用假发,修建了个彻底的学生头看着青春又俏皮。 “听说你们都报名了,选拔赛。” 小文和绿毛左顾右盼,别扭的点了点头,倒是胖子非常坦诚的点头。 模样憨憨的在抓头,张口比就变成了娇羞的口吻,“是,是的大佬。虽然可能没什么机会,但老艾建议我们试一试。” 这话,好像牧师也说过类似的。 当年牧师教她电脑的时候也这么讲过,说她年轻多做些别的尝试有什么关系。 就算是失败了大不了重来过,反正年轻有足够的资本尝试,而且在尝试的过程中说不定会有另外的惊喜。 胖子说完,三人都很默契的盯着她在等她的反应。 半晌,她挽唇一笑十分美好的笑容。 懒懒的扬起眉梢,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目光转了圈,才温吞懒散的口吻说道,“艾瑞克说的对,试一试又何妨。你们这么年轻,总要找个合适自己喜欢的事情与你们相伴一辈子,说不定阴差阳错我多三名虎将而你们也能尝试不同的人生。” “作为战队负责人之一,祝你们马到功成。” 得到自己偶像的赞同和夸奖,胖子一瞬又成了娇羞的小少男,激动得一把搂过身旁的绿毛险些没把人给捏死。 “谢谢大佬,谢谢大佬。” “我看时间差不多你们也准备准备。”说罢起身,目光带过瑞和克从包厢出来。 一二楼聚集了好多人,而且大家都憋着一个劲儿期待着稍后比赛的好成绩。 今日比赛规则很简单,以随机匹配5v5的淘汰制来。 前来参加选拔的选手可以以组队的形式,也可以个人身份形式来参加,如果是个人身份参加等于有点像大乱斗。 凭的全部是个人能力,谁在大乱斗中存活率高,击杀率高,大局观反应力强都可能成为选拔成功的一个因素。 正在看热闹,网吧门口如今是自由人的元赐跟宋山河也到了,除此外同行的还有之前在体育会馆另一位女选手,陆惊鸿。 元赐和宋山河自然不用说,原本就是满月大佬的超级迷弟,在听说满月要组建战队后真的没有一丝犹豫的就算要赔赔偿金也毫不犹豫的跳槽。 至于陆惊鸿,也不知怎么想的,拒绝很大知名战队给出的优越条件,都没同满月谈条件就进了战队。 这三位就目前情况来看已经属于满月战队的队员。 忙得焦头烂额的司南迎来,这时才有时间喘一口气,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就使唤起来。 “陆惊鸿你,你去帮张纤纤坐下登记工作。元赐你跟宋山河对着比赛熟悉,去做下主持大局的工作。这些来参加选拔的人一直找我问事情,问得我晕头转向,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说这,眼神埋怨往楼上瞥去,不爽的哼哼唧唧,“呵呵,满月这甩手掌柜当的真舒服,有二爷掏钱,胤哥帮着筹划,还有我这个不要钱的帮工。嘁,同样是人,她怎么就这么好命呢,找了个牛逼哄哄的老公就是……” 满月没在,司南只能趁这功夫背后埋怨下。 可不对劲儿啊,网吧里暖气这么足,他跑上跑西早就忙的一身的汗。 怎么倏地,背后一道极为瘆人的凉意呢? 在看,元赐在一旁憋着笑,目光左右躲闪一副我听不见你在说什么的样子。 这种感觉,让他整个汗毛倒立。 敏锐的第六感告诉他,背后有杀意! 本来是忙出一身热汗,可现在已经变成一身的冷汗。 不用怀疑,背后立着的人就是刚夸过网吧门口的商二爷,身旁有个看好戏笑盈盈的花三爷。 就在这危急的时候,张纤纤急匆匆的跑来,差不多的模样也不知是热的还是害羞的,满脸的红霞看着俏丽极了。 原本是要找司南的,一见到商二爷冷艳无双的面容一怔。 缓了口,弱弱的叫了声,“二爷,花三爷。” “哎哟,二爷很胤哥什么时候到的。看看我这儿一团乱,两位老板到了都不知道。”司南嬉皮笑脸的转身,要说这演技可以跟影帝嬴七爷飚一下戏。 “司南,战队经理不是闹着玩儿的吧?” 花胤这话问的,不是挑事吗? 当着商二爷的面他敢说这战队经理不好吗? 都是为满月办事,要嫌弃不就是嫌弃二爷宝贝老婆吗? 悻悻一笑,他连连摇头,谄媚得都快没底线了,忙解释道,“胤哥真幽默,战队经理可好玩儿了,特别能显得出我本事来,简直就是给我量身定制的职位。” 这话,商二爷懒得搭理。 墨镜下矜骄的眼尾扫了圈,原想着应该是乌烟瘴气的地方,没想到这网吧看着是破了点却是内有乾坤。 “满月呢?” 司南嘿嘿一笑,小心指着楼上,“满月在三楼包厢玩儿呢。”说完,侧身去看张纤纤,而且频频使眼色,问,“纤纤你找我什么事,很急是不是,快走快走。二爷,胤哥我就不招呼你们了,办正事要紧,一会儿再来叙旧。” 花胤替商羡年应允,说了句,“你们都去忙吧。” 还是花三爷体贴,一句话就帮总人找了台阶。 堵在门口的人一涌而散都忙去了。 见状,花胤笑笑,饶有兴致的打量圈这网吧,与商羡年说道,“我觉得满月不去做生意是个损失,别看她平日不怎么管事,真做起事来一点不含糊。真亏她想的出来,租用一件网吧做这个选拔,省钱又省事。” 这个提议的确是满月提的。 建战队的事说得急,战队培训基地是准备好了不过目前正在装修中,。商羡年想给满月准备做好的,想在中央广场租用一间特大号商场临时把这选拔赛弄了。 可这么花钱的事儿满月一万个不答应,就提出找一件网吧做这个选拔,电脑,场地都有可以省钱。 网吧就网吧啊,商二爷爷允了,可谁能想到那么多场地大环境好的网咖不选,选了城西这间‘破网吧’。 天地良心,这是这辈子头一遭。 这种地方商二爷算是纡尊降贵了一次。 重点是这还没有电梯,两人是步行上去的。 快到包厢,商羡年才回了刚才花胤那句玩笑话,差不多也是打趣的口吻,说,“满月这么抠门,她当老板谁去给她打工。” 花胤一愣,随后笑起来顺带点着头表示很赞同。 之前不知道,这次事情后花胤是彻底了解满月的抠门了,建战队多少项目都被她否决。 问原因,俩字:费钱。 “老幺,你说满月大佬图什么呢?嫁给你已经有亿万身家,她自个能力也有,本事也大想要賺钱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儿。白家小姐原本就是大门大户,怎么做事这么抠搜?” “或许是……”穷怕了。 他想这么说的,可潜意识的他又觉得满月对钱根本没什么概念。 如今她有的差不多都是自己置的,邺城下城河边那一栋占地几千平的别墅是满月的。那栋别墅虽没去看过,但好心的洛钦帮着把平面图和里面的装修风格图片发过来看过。 因为那别墅满月说是买来做他们俩爱巢的,所以商二爷想着派人去装修一番好给满月一个惊喜。 可最后给他惊喜的是满月。 满月很知道他喜好,别墅的装修风格让他十分满月,而且里面的物件,摆设的东西全都是奢侈昂贵的物品。 洛钦说,这别墅是满月亲自盯着一点点装修出来的,里面的摆件,装饰品都是她亲自淘的有些还是从国外运回来的。 价格不菲啊! “或许是什么?” 花胤的话把他从走神里拉了回来,抬眼包厢口满月手里酒端着一盘坚果,倚着门框眉眼带笑的看着他们俩。 “两位老板光临,荣幸之至啊。” 笑着点头,花胤忍不住打趣了句,“嗯,白小姐现在这话有点经商场上的场面话。” 她赶紧淬了口满脸嫌弃,“那多矫情不是,等你们有一阵了。特别要了间休息室给二位爷专程留着,我帮你们试过暖气很足,空气很好,视野也很不错可以看下面比赛。” 带着两人进屋,这间包厢不是刚才她呆的那一间,就是个简单的休息室,要硬说有点像茶水间。 进门时,在门口站了会儿,凉风足还充斥着暖气和烟味。 商二爷身子弱在楼下轻咳了两声。 两人脱了外套做下,满月就把商羡年给她买的保温杯递过来,笑盈盈,脸颊有淡淡的梨涡,秋水眸爷特别莹亮。 手腕晃了两下,递到跟前,“呐,润润喉咙,这两日咳得又多了。” 许是那日在河清海晏,里面人多,空气不怎么好,又下着春雨商羡年有点受凉。 自从满月陪着他这赢弱的身体转好了些,也是最近两日又有复发的迹象。 满月虽然没讲都看在眼里。 而且私下也跟十七讲过,让她帮忙物色个技术够硬的医生,得空请来诶商羡年瞧瞧。 “好好的,又平白塞我一嘴狗粮。”花胤说了句,就形单影只的自个斟茶。 商羡年朝一旁刮了眼接过水杯,扭开杯盖才问,“你今天不上场露两手?” “应该不用,有元赐,宋山河还有陆惊鸿罩着没这必要。再说,我要是真下场那就成虐菜了没趣,说不准人还会说我欺负人。” 啧啧啧。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 ‘圣经大佬’可真是够骄傲的。 商羡年勾唇,慵慵懒懒,眉色间都是掩不住的温情笑意。 所以说,满月最懂的事就是逗商二爷开心。 不过,商二爷虽然是个老婆奴但也是个精明人,眼神示意了下在角落满月的背包。 “那你还带着电脑?” 而且是她专用的。 这个包商羡年不陌生,年前为了调查hell的事她出门做事的时候总背着这个包。 而他从未问过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 暗影从她秋水眸一闪而过,笑着,“我跟白寒嵩说好了,今日比赛的数据我先看。为了避免他私下篡改数据跟我抢人。” 这理由没任何漏洞,而且合情合理。 沉吟半晌,商羡年低头喝水,算是信了。 第135章:游戏开始。 所有参与战队的人在下面忙的焦头烂额,东南西北不分,二两位老板加一位大佬却在楼上茶水间品茶闲聊。 都道是拿人手短,这话可说的一点错没有。 下午两点整楼下的第一轮选拔赛正式开始,二满月也装模作样的拿出电脑看着一个程式的数据跳动。 商羡年和花胤都在一旁好奇的看着,不时还会问上一两句。 “满月,就看这个不用亲自看比赛?” “不用。”她指着电脑非常耐性的解释着,“你们看这个跟股票差不多的走势线,楼下所有来参加选拔的人都会做登记,并且在现场整理好当场录入电脑。楼下不是有白寒嵩公司来的技术人员吗,是专门做游戏技术控场的。在比赛时,参加群体赛选拔的选手会根据游戏人物的战斗力自己做分析。” “你们看看这个37号叫赵钊的,这个不是综合能力排行榜吗。点进去可以具体看见赵钊在哪些地方更突出,而且为什么在系统会有这么高的评分。” 电脑上这东西的功能跟满月解释得差不多,不过这软件是她让crazy编程的,白寒嵩算是趁机捡了个便宜。 而且这东西也确实方便,因为来参加选拔的人太多,截止报名为止到今天正式开赛。 司南海跟她打趣过:‘圣经大佬’一号召把游戏里所有隐藏的大佬都炸出来了,愿意来这小破网吧参加选拔的比目前统计单场活动统计人数里最多的。 说白了,也就是‘圣经大佬’建战队几个字才有吸引力,这事要是换了任何人都没用。 经过满月这么一解释,俩电脑白痴都听懂了,而且花胤还觉得挺好玩儿的,把排名前五位的都挨个点出来看了看。 别说,其中一个人还挺有惊喜感的。 没错,就是艾米网吧里的绿毛,而且这名字也是够直接就叫绿毛。 见到这名字有惊讶也有欢喜,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旁边同时的也传来花胤的笑声,鼠标键点着绿毛这个名字跟两人说道,“这名字很有风格,而且数据也不错,跟母亲排行榜第一的赵钊咬得很紧。” 因为这名字让满月有反应,商羡年也多打量几眼。 目光移向她,问,“你认识?” “算是认识,他是这网吧负责人之一。早前跟我有点小摩擦,应该算是不怎么待见我在我没掉马以前。可自从‘圣经’这个身份暴露后这孩子表面看着没什么变化,没想到在游戏里爱藏着这种实力。” “小摩擦?” 商羡年冷冷重复遍,在心里想着属于哪一个程度的摩擦。 “一点芝麻绿豆的小事不劳二爷挂心。” 话是这样说,可越这么讲商羡年越这样是在意。 她不是帝都人对帝都本来就不熟悉,这次这个什么网吧也是满月挑的原本就有很多好奇,现在又听说有小摩擦。 正欲开口,让花胤抢先,轻拍他的肩给了个眼神,才侧目去看满月。 “满月,这个排行榜目前几个看综合成绩都不错,如果真的取胜全招进战队?” 嘿嘿一笑,她丢了颗开心果进嘴里,下巴一扬,“这属于你们两位老板的事儿,我负责提供分析人才,至于最后要不要还是付钱老板说了算。人多,有预备队员是为了防止比赛时一些意外发生,当然也可以把这钱节约下来招募最好顶尖的人。” “在电竞这个新兴的航业除了打比赛还有别的賺钱门道。” 花三爷上道,马上抱拳拱手,“还请白小姐指点一二。” “最简单的就是招募预备队员进来各种培训,然后在转会期间把预备队员以高价卖给别的战队。在我们这儿,‘圣经’就是最好的招牌,由我亲自训练的人出去还怕没有战队接收吗。” 可以说满月这个小算盘打得贼精儿。 其实这个游戏她也不过是玩一玩罢了没想真正跟元赐一样做职业选手。 她在体育会馆的露脸其实也是有意为之。 ‘圣经大佬’掉马后立刻建立战队,这在电竞圈甚至八卦圈子都是一个重磅消息根本不需要宣传什么自然会有很大的吸引力。 建立战队这个广告就是免费的,而且会因为她掉马的关系持续保持在一个热度上。 这其中免不了各种隐藏高手慕名而来就为了与‘圣经大佬’做个队友,或者换个方式见偶像追星。 这么免费的热度和新闻各家媒体和自媒体肯定会帮他们狠狠宣传一阵子。 瞧着她的意的小表情,商二爷不禁莞尔。 网上那些传言真的是够low的,什么她老婆八辈祖宗烧高香冒青烟才能嫁给他,明明是他商家十八辈祖宗保佑才能娶到这么个人精啊。 满月不是不会賺钱,只是她没这个兴趣。 要说人黑客luan在暗网上只要愿意接买卖,那收入可是以千万计而且是美金! 会瞧上这么几个小钱,还要费心费心的賺吗? 咕咚咕咚。 身后茶几上烧的水开了,她踱步过来熄了火,放了新茶进茶壶,微微俯着身眉眼认真的在煮茶。 她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极具观赏性。 手掌漂亮,皮肤白皙,手指还好看,那些个茶杯什么的在她手里翻来覆去跟看艺术表演似的。 而精致的侧颜融在袅袅白雾,耳发乖顺的别再小巧的耳朵后,露出的脖颈像天鹅细腻柔美。 若是点缀些暧昧的嫣红,那自然是在合适不过的。 看着看着,他眸色就深沉起来。 喉结吞咽的速度变快了。 悄然而起的情欲润的他一双桃花眼尽是风流多情。 他果然,最喜欢看她哭的样子。 ——在床上。 茶,煮的好好地,满月忽的一挽唇,噙在唇边的柔美宛如水波慢慢荡开。 一张口,跟嘴里咽着颗糖一般。 暖糯,细柔,含含糊糊的懒劲儿,绕在耳边着实好听。 她打趣了句,“二爷,要不您把那甜腻的味道收一收?” 这话是个哑谜,就算花胤是顶顶的聪明也没琢磨出这话到底有着怎么样不为之人的秘密。 二听懂了的人却是没有一点难为情,反而变得恣意起来。 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收着,漫不经心的摩挲着指腹。 “卿儿,还不知道你会煮茶。” “白爷喜欢喝茶,嫌家里的佣人煮茶不好喝,就耐着性子把我教会。明明就是自个懒,还硬说这是为了培养心性。白爷年纪大,我多数都会惯着只要平日有空就去白公馆陪他扒拉家常,八卦。时间一久,这主持的手艺就出来。” 烹好茶,捞过一旁的毛巾擦了擦,痛快以抛起身,“二位爷就在这儿品茗,我去转换看看情况。对了,我要的东西你带来了吗。” 商羡年眉眼不自觉的一沉,满心的好心情就因为这一句话烟消云散。 那么,是什么事搅了商二爷的雅兴呢? 在一旁嗑瓜子看热闹一直没出声的商猛这会儿总算有点存在感了,都还没得到二爷的眼神示意就非常主动的迎上来要讨好而少奶奶。 东西被商猛贴身收着,取出来时厚厚的一叠。 是影帝嬴七爷签名照,整整一两千张都快把手腕写废了。这事若不是商二爷开口,嬴七爷绝不会卖这个人情。 不然说满月是个人精呢。 今天所有来参加选拔的人不仅能够得到礼物,还有机会得到大影帝嬴七爷的签名照片。 要说,这赢七爷也是个能人。 男女老少通吃,这人气和粉丝是一线明星里最多的。 “白小姐。” 讨好的商猛把东西双手奉上,嘿嘿一笑开口了,“白小姐,这可是二爷亲自打电话找七爷要的。二爷为了白小姐一句话就尽心尽力,不知羡慕了多少人。” 接过东西,掂量两下朝商羡年挤了个漂亮的媚眼。 尔后,特别有深意的眼尾掠过商猛,一声轻嗤,说,“看来之前休息不仅长了身体也长了脑子,跟在二爷身边久了把你这刚直的猛男都给学成精了。” 商猛:…… 这话算是夸奖呢还是嘲讽呢? 说完,她就抬步潇洒的离开包厢,掂着厚厚的一叠签名照哼着小曲,从背影看欢快极了。 目送完满月,商猛准备回包厢,可一转身就对上商二爷不怎么爽的眼神。 背脊骨一阵发凉,低头躬身从包厢退出去。 花胤在旁边看的哈哈直笑,替商羡年斟茶,品了口不吝啬的竖起大拇指。 “嗯,尝尝,你家老婆这烹茶的手艺真地道。” 茶他是没什么心情喝,眼尾扫过角落背包还在,心里算是轻松了点。 看了几眼他表情,花胤说道,“你啊你,就是太一门心思在满月身上。但凡在她身上出现点什么事你都巴不得刨根问底,生怕她受一点委屈和伤害。可说真的老幺,一个能只身穿过岽三省十里长街的姑娘能差到哪儿去?” “六年前,商家的暗杀她替你摆平,而今总商会会长一事也是满月出面给你摆平。论能力她事顶尖的,论身手那也是顶尖的,要论这算计与你我差不到哪儿去,或者也可以说在你我之上。老幺,这样罕见的人物做事真的没点分寸?” “过犹不及,你就不怕给满月压力太大,她……” 最后句话说道这儿就顿住了,花胤深不可测的目光留恋在电脑上。 半晌,才转了话音,问,“我发给你的东西看了没?” 在河清海晏,杜老与满月一席暗语后花胤十分好奇。回去后,在杜老和韩老身边旁敲侧击好一阵才问出事情来。 就是半月刀的事儿,牧师死后她一把半月刀被折断很不顺手。 当然她也没想过这东西国内有人能够做出来,当白爷说出可能有人能做成时其实她没抱太大的希望。 都说高手在民间,杜老的手艺果然名不虚传。 半月刀杜老做出来了,而且比之前的用着还哟顺手舒服。 那个半月刀的图纸杜老至今都留着,听所图纸是满月亲手画的,画工一流如是愿意去做个画家那未来也是不可限量。 “东西看了。” 不仅看了,如今这两把刀还在他私人保险箱里锁着。 没密码,是他的指纹加红膜识别。 而且这东西放在商家老宅的西苑,老太太屋里保管着。 他真的一点都不想在看到这个东西出现在满月手上,而且曾今他有过直接扔掉的打算,但…… “东西既然见到,想必你也看出点端倪。老幺,你那老婆究竟有多厉害我就不打听了,虽然如今的你如虎添翼,感觉做什么都能成,但我还是那句话。有任何需要我花家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咱们俩是铁瓷这关系可是一辈子的。” 言尽于此,过犹不及。 男人之间说话只要心意到了就行,才不像女人磨磨叽叽没完没了的。 ** 从包厢出来,下到二楼找到司南。 她在背后停下,坏心眼的踢了司南一脚。 司家二少爷不是脾性好的,回头张嘴就要骂,可见是满月马上就变脸,扭着她胳膊都快给跪下了。 “祖宗,可算是见到你了。刚刚好多玩家在找你,你偏偏躲在包厢不出来,怎么害羞不成?” “跟商羡年他们说点事。” “屁!”白眼一番,他凑上来挤眉弄眼道,“谈情说爱呢吧,什么谈事。现在比赛开始了,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比赛中,你找个地方安静看别出来露面让人家分心。” 难得的他没有反驳,后退几步坐后方的吧凳上。 在三楼消失的艾瑞克现在就在吧台上,装模作样挺像个服务生大叔的。 她侧身坐着,目光锁定不远处与陆惊鸿在一起看比赛的张纤纤。 指尖很有节奏的点着吧台。 疏地一翘唇,“差不多了,办事吧。” 紫瑞克也是秒懂,拿出手机去到网吧外后方安静的位置,同时的张纤纤那边来了电话按照商量好的,下一秒张纤纤脸色就顿变招呼都没来得及跟司南说一声就急匆匆的跑了。 而此时,满月手里也拿着电话。 上面有条刚发给佐三的短信:办事。 张纤纤急匆匆的跑了,因为刚接到电话说汤海霞车祸进医院正在抢救,她急匆匆的离开这么巧在外遇到一辆空出租车。 这时候这么着急哪儿有多想搭车就走了。 网吧里,躲了一两个小时的crazy才出现,背着超级大的一个旅行包,带着幅鸭舌帽和墨镜捂得严严实实的。 他小心的挪到满月身边,悄悄碰了碰她的脚。 一声嗤笑,她抬手就掀了crazy的帽子,“做贼呢,捂得这么严实怎么进来的?” “你少管我!” crazy比满月真实的年龄八七八岁左右,但这脸也跟打了针似的尤其的嫩,又是个混血儿。帽子被掀,墨镜被抢露出来的是一张十分小鲜肉好看的脸,没有一点宅男肥宅的样子。 第136章:无敌三人组! 一个赫赫有名的黑客,整日躲在老窝里吃各种垃圾食物,日夜各种颠倒的,想象中应该是那种大胖子,戴了副眼镜,没有很丑但也不会好看。 可crazy真的是非常令人的意外的一个意外,虽然他的样子满月早年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偷见过,但眼前的人看的更加真实总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注意到满月不可言明的眼神,crazy傲娇一哼,抢回帽子和墨镜,左顾右盼下斥道,“别开玩笑,这儿人多眼杂万一让人认出来怎么办!” “豁,除了国安局谁认识你啊,当然这也要感谢‘美杜莎’……” 美杜莎其实不叫美杜莎,是国安局来勾引crazy的鱼饵事后身份暴露,crazy为此到处潜逃了好一阵。之后在跟满月抱怨时就说那个女孩子叫‘美杜莎’是蛇蝎美人要人性命的。 这后来吧‘美杜莎’三个字就成了crazy身上碰不得的伤口。 满月说过,每个人身上都有伤口,只要戳得对,戳得够劲儿就能让人疼的咬牙切齿! crazy横眉怒目的瞪着,这次真的没有嬉皮笑脸开玩笑的意思。 话题就此打住,满月说了句德语的对不起,把他的墨镜又拿过来端倪一番,轻笑,“呵,限量的,看来你在商羡年那儿赚的不少!” “这是我应得的。” 他想抢没成功,墨镜被满月架在脸上,还特臭美的问了句,“我戴着是不是比你好看?” crazy懒得理她,扣了扣鸭舌帽,催促道,“还不走?” 她点头带着crazy要撤,冷不丁的被司南叫住。 “满月。” 司南立在工作人员身后再看数据,看到点什么回头要找她,正好看见她同一个没见过的外籍男人要离开的样子。 给crazy打了个手势让他先离开,而满月先迎上去应付司南。 “什么事。” “那人谁啊?”他目光掠过满月头顶,还盯着crazy离开的位置,若有所思的,“还是个外籍人,你吸引力够大的国际友人都来参加选拔赛。” “少废话,有事说事。” “没什么只是让你看下数据。”说着,刚统计出来的数据就递过来。 a4纸业的记录很详细,什么人,什么名字,擅长什么游戏人物,综合评分,各项评分都一一列出来。 黑客c王也是声名在外,这吃饭的技术可不是吹牛的。 接过笔,圈出几个排名在前十名后到中间段排名不等的人,重点的点了点递给司南,“这几个有问题,每个项目前十个人留下,然后我圈出的几个人选拔结束后如果他们愿意安排陆惊鸿和宋山河来一场1v1solo赛,让元赐做裁判。” 安排的事司南是听明白,可好像也听出她不打算在这儿看的意思。 盯了她片刻,问,“那你呢,你知不知道这些选手都是冲着你来的,之前你当甩手掌柜我都依你,可现在……” 她眼帘懒懒的掀起,眸色特冰冷,“我要事办,需要向你解释报备吗?” 司南:…… 得,他算是被这小祖宗吃定了。 心烦的横她眼,斥道,“滚蛋!” “哎,司经理。” 她还真就借坡下驴,一扭头‘滚蛋’了?? 这操作简直了,把司南瞅得一愣一愣的。 不过三楼包厢外看比赛的商猛此刻的脸色倒是有些不同寻常。 如果他脑子还好使,记忆没出什么偏差错误,刚刚在一楼同满月看着比较相熟的男人应该是……henry,他们二爷请回来非常有能力的黑客,小哈吧! 这个人不是他们二爷请的吗,一直以非常秘密的身份藏着,怎么就跟白小姐这么相熟呢? 他们是认识,还是? ** 满月终于从前面脱身,从网吧后门出来相邻的一间类似库房的房子隔间里,艾瑞克还有crazy已经在这儿等她。 一进来,艾瑞克就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地下室的位置。 前一阵搭出租车离开的张纤纤现在就被绑架了,而且就在他们踩的这方地板的下面。 这计划是满月这聪明的小脑袋瓜想出来的。 汤海霞背后的人不好查,能力也高,但有一点可惜的是他很在乎汤海霞和张纤纤,或许是怕泄露什么秘密故而保护得这么严密。 点点头,她靠近些放低声调,“我带着电脑下去做实况转录你们先试探着,一旦攻破几层虚拟基点站就发信号给我。” 两人点头,默契的对视下掏出自己惯用顺手的家伙。 crazy更是夸张,吃的喝的在旁边摆了一堆。 当然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习惯,而且习惯很可怕不容易改掉。 满月关了手机从隐秘的位置下到地下室,佐三见了她微微俯身,得到满月的眼神示意他才准备开始。 在一个旧箱子上坐下,她叠着腿撑着电脑,惟妙惟肖的绑架现场就开始了。 咒骂声,打砸声把蒙着眼的张纤纤吓得浑身颤抖。 但这丫头比满月第一次见到时更坚强,或许是潜意识觉得满月可能会来救她,也可能是因为被满月潜移默化后自身性子变得更坚韧了。 对张纤纤的绑架以及审问,就透过满月的电脑传到艾瑞克那儿,然后再由艾瑞和从老泥鳅那儿得到的消息点传出去。 经过这么久的准备基本查的差不多,这时候要比的就是双方真正的实力。 满月这边的组合看着就要厉害多了,不夸张的讲一句就目前放眼整个黑客圈,在已知的人里如果不是god亲自出马这三人还真的就随便为所欲为。 同时的同时,汤海霞背后的人也确实接受到满月送来的‘礼物’。 视频是直播,张纤纤被绑着手脚一身都是血,一开始视频里的她还没哭,后来可能是被打多了就非常惊恐害怕的哭了起来。 耳麦里传来艾瑞克的声音,“找到了。” 她满意的翘了下唇,跟佐三比了个手势上楼,她也要准备开始行动了。 艾瑞克和crazy虽是第一次见面,但两人配合却是非常的默契,把对方的虚拟基站点一个个的攻破。 满月在最合适的时候进场,手速快,攻势很凶猛一点不手下留情,而且突进的位置还很刁钻。 三人都在忙着的时候佐三跑上来,附耳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一心二用之际,她拔得头筹,对方电脑笔电的摄像头打开,虽然只有一秒时间但还是让满月抓拍到。 键盘上她跳动的手指停下,看似云淡风轻脑门上早就是一冷汗。 而且不知不觉得,时间已经有40多分钟。 “怎么样?”crazy那边也停手,因为太激动双手还在发抖。 好多年了没遇到这么厉害的人了,能够在黑客圈跟他斗个不相上下的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成了!”她拨过电脑,截图的画面显示在车厢里。 而对面的是个男人,戴了副金丝眼镜,轮廓俊朗第一眼看是个中年成熟男人的感觉。 “欸,这个不是!” 嗤笑声,她捞过桌边的糖果,慢慢剥开塞嘴里。 这个男人就是那日在河清海晏偶遇,第六感告诉她有猫腻的男人。 从crazy给的信息来看,好巧的这人是今早在国际机场停车场外遇到那个瘦高个叫狄嘉木的哥哥,狄利衡。 帝都里曾经任职最年轻的市长,而今弄了几个画廊和古玩点做起生意来了。 帝都这个地方,真真是藏龙卧虎得多。 什么棘手的人物全都凑到一堆儿了。 “就是这个人?”艾瑞克问了句。 满月点头,长吁口靠着椅背,翻来覆去把这人看了一会儿扣上电脑。 “今天辛苦了,余下的事交给我吧。” 起身,眼神示意了下东西就带着佐三下楼。 张纤纤身上很多血,都是颜料调配的,视频里出现的那些被打的画面也是借位装出来的。 眼罩忽然被人用力拽下,张纤纤怕极了还闭着眼。 “怕什么,睁眼。” 是熟悉的声音,是满月的声音。 张纤纤猛的睁眼,一见到她眼泪就止不住往外冒,“清欢,我……” 她笑了下,揉了揉她的头,非常温柔的语调,“什么都别问,你只要记得今天被人绑架险些丢了命,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放掉。没见到绑架你的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被绑架,就这样搭车回张家可以吗?” 忽然她就来这么一句话,而且包含着很多无法消化的信息。 她什么都不懂,但在这个不懂里她选择相信满月,并且信任她做的一切。就算今天这出绑架是满月弄出来的,她也选择相信。 有一阵她才点头,眼里的恐惧,惊慌散去。 “佐三开出租车送你回去,别害怕,别担心有我在什么事都不会有。回去洗个澡,休息阵,等时机到了我自然什么都告诉你。” 张纤纤听话极了,真的什么都不问的随佐三走了。 ** 好了,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接下来还有她要做的事。 狄利衡,权衡利弊的男人? 哈佛毕业的高材生,书香门第世家,他是家里第一个从政的,而且从政没有多久就取得上级领导的高度赞扬和赏识一路的平步青云。 但这人奇怪,在仕途最好的时候辞职,没有原因缘由的做起生意来,近两年还在最慈善,并且投资起医药公司造福社会。 医药公司—— 绕了一大圈怎么又牵扯到这些东西上。 难不成【潘多拉】的秘密还真的能从张纤纤父辈那一代上解开? 带着满腹疑惑回到网吧,也没注意司南是从哪儿跳出来的,揪着她胳膊的劲儿还挺大。 “你去哪儿了,二爷一直在找你,电话也关机你究竟在做什么!” 佯装一脸吃惊拿出手机,“怎么关机了,我没注意。” “快去包厢,二爷正在找你。我们找你都要找疯了!” 她应下上楼,三楼包厢外的商猛见了她也是差不多的话,“白小姐您去哪儿了,二爷一直在找您。” “没去哪儿,瞎溜达了圈。”说罢推门,同时的口袋里的手机也在震动。 震动在见到她那刻戛然而止。 商羡年把手机一扔,凝眸瞧她,问,“去哪儿了?” “下面在比赛,我就出去随便溜达了圈,手机怎么关了我没发现,真不是故意搞失踪的。” “话说你找我这么急怎么了,看你横眉怒目的。”她一边说着,一边嬉皮笑脸的凑过来。 商二爷冷厉的眼风一扫,一副你别跟我撒娇卖萌的警告。 得,不撒娇就不撒娇。 脚步一转坐在旁边,抓过保温杯喝了几口热水。 眼帘一抬,直接跳过商羡年问花胤,“比赛怎么样?” “如火如荼很不错,这软件真的好用,按你说的把信息输入直接能够在白寒嵩公司查到。” 花胤话音一转,带了点好奇,问,“不过司南刚才上来转了圈,说比赛后你另外安排了solo赛。” “嗯,有几个人的数据不对劲儿。从综合实力来看非常不错,但有隐藏实力的嫌疑。不知道是不是别家战队派来探虚实的,一会儿让宋山河和陆惊鸿去试试水。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就知道了。” 这话把花胤逗乐了,侧身端过茶杯,微顿一刻低头喝茶。 白清欢,真的是个奇人啊。 中间被打了个岔后,她才想着去看商羡年脸色。没任何意外,因为她莫名其妙的消失这阵商二爷正不爽着。 也难怪,谁让满月是个有前科的人,虽然结了婚拿了结婚证商羡年这心里说真的就没踏实过。 加上有个【潘多拉】这样逼迫着,他生怕满月一不小心发病什么倒在外面,又或者遭遇威廉卷土重来的报复等等。 “别瞪我。”她小声嘀咕了句拉着商羡年的手,乖乖的牵到跟前温热的小嘴啄了口,笑盈盈的问,“等这两天把选拔弄完,我请你去看舞蹈?” “看什么舞蹈。” “今天去送十七在停车场撞见几个小粉丝,是‘飞扬舞团’的人,为此热情的邀请我去观看两天后的一场表演。我想着吧,这么雅致的东西我这个没文化的人肯定不懂啊,自然的必须邀请二爷您同行不是?” 冷嗤声,刮她时眼风依旧冷厉,“别跟我顾左右而言他,卿儿咱们可是说过不隐瞒对方做什么小动作。” “真没有,真冤枉二爷。我不过就是出去转转尝了下网吧附近卖小吃的。庆大的必修课一完我就直接过来午餐没顾得上,下面没我的事儿就有点饿,真不是瞒着你去做什么了。” 她眨巴着秋水眸,一副你快看我真诚眼神的模样。 爱吃这个事吧真不是她胡诌的,以前在邺城有次念书,在学校的满月忽然一觉醒来看着快黄昏的太阳冷不丁想要撸串。 当时就跟魔怔了一样,还在上课呢途中呢,她二话没讲背着书包就走。在校门直接打车到串馆子完全忘记还有个在等她回家的商羡年。 等商羡年找来时,已经晚上九十点钟的事儿了。 你说撸串就撸串吧,手机忘在学校,并且跟人店老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聊起来,而人老板也热情说请她。 那次是真没少把商羡年给急的。 都道是鬼迷心窍,满月这模样吧演得真,还真把商羡年给骗了过去,真以为她是饿了出去找些吃的。 这才傲娇的冷哼声,垂着眼睑,摩挲着她又细又白的手问了句,“后天去?” 满月乐了,笑呵呵的点头,“好,后天去。” 第137章:id得看名儿。 商二爷就这么不知不觉的上套了。 狄利衡一个身份并无什么特别之人能够帮助汤海霞这么久,而且一手电脑玩的出神入化,隐约间还有些牧师的影子。 尽管如此,满月也没把他归纳为在‘朋友’这一块。 要说狄利衡的手段很高明,汤海霞,张纤纤的身份隐藏得这么好,就连她这么厉害的黑客也弄不到手,如果不是牧师临死前的嘱托相信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还有这号人物存在。 等于说,在狄利衡的帮助下汤海霞母女已经隐藏得很好。同时根据满月大胆猜测,或许狄利衡早年也是认识牧师的。 那么,已经这么安全的情况下为什么牧师还要让她来保护张纤纤。 就目前的情况看不是多此一举吗? 牧师知道她身份,也知她虽然厉害的同时也附带着不少危机。 因此,牧师还执意如此的可能性只有两个。 狄利衡是披着羊皮的狼,这般耐性的蛰伏着或许是在等待牧师,又或者在等待什么机会,想要从牧师这儿得到东西。 另一个可能就是,狄利衡或许是好人。 但在牧师心里狄利衡不够这个能力保护好张纤纤,而牧师拜托满月不过时给这件事加上一道保险。 牧师算是了解满月性子的。 她回极力的想要还牧师安全,所以就算满月身边危险重重,在她找到张纤纤时也不会贸然暴露身份,很大可能性会像保护十七一样暗地里护着张纤纤。 这是目前所有的事联系起来满月能想到的两个最有可能的猜测。 又或者,牧师让她来国内还有别的用意。 但眼下她需要做的事就只有一件,确认狄利衡的态度和立场在决定要不要除掉这个人。 ** 脑细胞一阵快速的运转,等脑细胞停止活跃时,精神上感到一丝疲惫。 疲惫? 说真的,自从注射【潘多拉】开始,她就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许久没产生过这种反应。 久违到她都险些忘记这种感觉。 那么现在会产生这种的感觉的原因是什么,因为之前受伤,还是近段是假【潘多拉】注射过多带来的过度反应? “卿儿,卿儿。” 一旁,商羡年连续叫了几遍还是没能把出神的满月叫回来。 戴着戒指的手伸过来,温热的手背磨蹭了下小脸,“卿……” 满月反应过度了。 走神得太厉害根本没心思注意到碰到她脸的人是商羡年。 司南在一旁看的心脏直跳,有些激动的嚷嚷着,“满月你怎么回事,那是二爷的手。” 商羡年的手被满月紧紧扣着,而且扣的是手腕位置。 这样讲,她目前做了一个极具防御和攻击性的姿势,眉色间嵌着冷辣的寒霜和杀意。 她不是故意这样做的,只不过是早年在培训基地留下的后遗症。 一种条件反射,比思维更快的防御动作。 为了训练这个她当时受的苦很多。 “对不起羡年。”慌张的收手,蹙着眉有着跟自己较劲的不满和愤怒。 内疚的收手,她想不明白自己的条件反射怎么会想要伤害商羡年。 几人都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儿,特别是商羡年,刚刚被扣住手腕那一刻他感觉或许那才是真正的白清欢。 hell的王牌顶尖王牌,曾经游走在各个州令人闻风丧当,称为撒旦的半月刀主人。 “卿儿,你想到了什么?” 商羡年踱步过来,把一颗糖剥了递在她唇边。 没有责备,没有埋怨,什么亲情绪都没有,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张嘴接过她才仰头,眼中透着颓和恹恹。 “只是……”心烦的捻了捻眼窝,烦躁的心绪让她暴躁。 眉梢猛的一挑盯着司南,口吻很不愉快,“你来做什么。” 被问得有点懵,也被盯得有些心虚,吱唔了一刻答“你让我圈出的几个人已经找到,而且答应solo想问你要不要去看看。” “而且……” “而且什么?” 这种断断续续的回答的方式更让她烦躁。 一个男人说话扭扭捏捏,到底是不是男人! “他们,他们更想跟你solo。” “呵——” 冷笑声,眸色里闪过一丝阴戾,站起来,“好啊。” solo局应下,她看了商羡年眼同司南一起下楼。 圣经大佬一露面,楼下就传来轰鸣的掌声,欢呼和口哨声。 太太受欢迎了,这些参赛者愿意来这个破网吧为的不过是近距离接触自己的偶像。 “刚刚她怎么了。” 两人在三楼护栏边,商羡年拧着眉目光追着楼下满月的身影。 他也想知道满月是怎么了,明明前一刻还好好的,有说有笑的商量着去看表演。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她的情绪和气息全变了。 见他不回答花胤换了个话题,问,“你手腕没事吧。” “无碍。” 收回目光一瞥,现在手腕上的红印还没消。 也不知是不是什么技巧,其实满月刚才扣他手腕那一下力道不算太重,但总觉得好想被扼住咽喉般很不舒服。 而且直觉告诉他,满月那一下很危险,或许会要了他的命。 “以现在满月的情绪去solo,可能那几个参赛者会输到怀疑人生吧。也不知会不会给人幼小心灵留下什么创伤。” 花胤这句打趣太直白了且一针见血了。 指明要跟满月solo的人不仅输得很惨,而且这一次她终于换了武器。 在游戏犹豫了好一阵,是在想用狙体验下远距离射杀的感觉还是用双军刺过过瘾,最后她选了双军刺。 双军刺对战半自动手枪,手这么短怎么玩儿? 观战的司南忍不住与元赐咬耳朵,“满月选这个没问题吧,就算我对这游戏不精通但也能看出哪方更优势。” “你觉得对面的人能够counter小白?” 想了会儿,司南点头,“我觉得能。” 元赐双手抱胸非常意味深长的表情,当然也毫不留情的嘲弄司南这个菜鸟。 “在你看来对方counter小白,但是在我看来这场游戏从选人看是小白劣势,但这事也得看id的。” 说罢,胳膊撞了撞一旁的宋山河,问,“老宋你觉得呢?” “我研究过大佬很多游戏视频,但这是第一次见识大佬用双军刺。大佬的实力我不敢妄加预估,但我跟你想法一样,即时是大佬被counter这事儿也是要看id的。” 在他们这些懂游戏人的眼中,‘圣经’大佬开大号上线就自带30%胜率buff。 元赐招呼游戏公司的人,指着大屏幕,“把比赛视频链接到屏幕上,让大家都看看。” 同时现场不少的粉丝拿出手机准备把精彩的视频录制下来。 三个人指明要跟满月solo,满月大佬也没让他们失望,单挑三个人一共用了不到15分钟时间,算下来一个平均不到5分钟。 而且是在被counter的时候,她的双军刺比伯莱塔92用的还要行云流水,深不可测。 楼上看比赛的花胤下意识的眉头紧锁,不自知的用力捏着商羡年的胳膊。 “老幺,难道这就是满月用半月刀时真正的实力?” 商羡年拢着眉,看了眼自己的胳膊在看花胤的神色。 别看帝都里都是花三爷花三爷的称呼,又有传言说花胤和司北都是以旁人不可岂及精明睿智把人玩弄于股掌间。 其实,花胤的近身搏击很厉害,年轻时心高气傲的海上场玩儿过一段时间。 今天不过是见到游戏里满月玩的人物,多年前那种忍不住的蠢蠢欲动就出现了,十分想要于满月较量一番。 一边是铁瓷,一边是爱人。 商二爷第一次做出选择,护着爱人也照顾铁瓷。 “满月比你目前看到的还要厉害,商锐是她的手下败将。花胤,从台上金盆洗手下来就不要在走上去,那个运动不适合你。” “商锐是满月的手下败将?” 花三爷这闪烁着‘火焰’的眼神啊,商羡年猛的觉得这事他好像办砸了。不仅没能够劝到花胤,反而激起了他心里迫切的想要一决高下的好胜心。 如果事情真发展到那一步,他是应该心疼花胤的脸呢,还是跟满月说打假赛敷衍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呢? “老幺,给我安排上!” 商二爷:…… 说话间,楼下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活动下筋骨,宣泄了下火气心情好了。 她在众人的掌声中微微点头,不惊不燥的开口,“今日的选拔赛到此为此,选拔赛为期两天,心里有不服气的参赛者明天可以接着来,至于成功通过选拔赛的人,我们战队经理司南会联系你们并完全尊重你们自己的意愿。是留在我们战队参加青训,亦或自由选择别的战队都可以。” “谢谢各位的踊跃参加,接下来由经理司南主持抽奖活动,没有抽到奖励的本战队会附送一份小礼物。” 话说到这儿满月就该退场了,可热情的粉丝们都有一个非常想知道的问题。 【大佬大佬,我们想知道如果进了你战队能够和你一起参加比赛吗?】 【是啊,‘圣经大佬’组建这个战队你是以老板的身份还是以职业选手的身份呢,我们都是冲着你来的,也想和你一起比赛能够有这个机会吗?】 【大佬,你目前的战队已经有非常厉害的人物。元赐,宋山河,还有在体育会场跟你1v1的陆惊鸿,看这个配置他们应该都是首发队员,我们来了有首发的机会吗?】 …… 这些个问题问得可真够刁钻的啊。 职业选手? 可是她没想做职业选手啊,不过是想组建个战队虐胥言信而已。 要让她天天上场,想套路,想策略什么的还不得累死。 她一边笑着一边看司南,低语道,“你没跟他们说清楚吗,我是老板,是老板!” “说了啊,但你在会场上好像暗示过要上场比赛的。” “我吗?” 体育会馆上她这样暗示过吗? 就在这比较尴尬的时刻,三楼护栏边的商二爷开口了。 “她会上场比赛。” 商羡年替她应承了上场,商二爷的应承自然是很够分量的。 于是乎,一二楼拥挤的人群又热闹欢呼了起来。 能够和‘圣经大佬’一起在比赛场上比一次,那绝对是可以吹嘘一辈子的事儿啊。 ** 事情就被商二爷这样一锤定音了。 回去的路上满月跟个半死的人差不多,蹙着眉心,枕着软垫虽闭目小憩可唉声叹气一直没停。 听了好一阵的叹气声,商羡年也跟着叹了声放下平板。 在伸手想要牵她时犹疑了一刻才伸手过去,这一次满月没什么条件反射。 噗嗤。 她忽然笑了,撑开眼帘看着他一直笑,“羡年,你在害怕我。” 心思就这样被拆穿多少有点丢脸,所以干脆把人捞过箍在怀里气急败坏的吻她,“你还好意思跟我提这茬?” “那你也不是帮我应下要上场比赛吗?来而不往非礼也,承让,商二爷。” “嘿,死丫头,欠收拾。” 她干脆翻身做他腿上,把人摁软垫上率先又野又霸道的亲吻他。 “生子骨子里的条件反射改不掉。” 他挑着眉梢,细细的审视满月的双眸,“何谓生在骨子里?” 就这样在他腿上坐了会儿,然后窝在他怀里。 “不管睡着醒着,24小时的蹦着神经,身边人的呼吸,脚步,动作,有没有危险和攻击性,什么时候动手,怎么样的出手方式一直这样不间断循环的在脑子演练着。当初在基地训练时,我用了36小时来适应这个过程。” “什么过程?” 嗤笑声,她坐起来,秋水眸含着笑意把他盯了有几秒。 忽然两指刺过来,商羡年的眼睛下意识的自己闭了下,这是最快的条件反射。 “五个人围着我,放着音乐,歌声,美食,还有跟我交谈的情况下,五个人不交流的在任何时刻,任何出其不意的情况下打我。” “拳头,刀,或是藏在指尖的针,电棍所有你能够想象或者想不到的东西,而我为了减少自己受到的毒打精神力,集中力,反应力必须跟上他们的速度。什么时候出手,什么想像不到的武器会伤我哪一处地方我都要提前预想到而做出反应来。” “否则,我很有可能被他们这样活活折磨死。” 商羡年安静听着,眉眼,脸色一点点冷寂下来,环在细腰上的手臂越箍越紧。 满月依旧笑着,有些过往如果可以当做玩笑,谈资拿出讲的时候证明已经在她心里翻不起什么涟漪。 “羡年,你都不问问我针是拿来干嘛的?” “毒针是吗?” 他按着她的腰往怀里带,胸膛让一只小手抵着,笑盈盈跟他竖起大拇指,“二爷果然是二爷见多识广,不过二爷见过吗?” “这种危险的玩意我见了还能活着?” 满月点头称是,然后右手抬起好像只在空中转了圈,两根小拇指长银白的针就在她指尖。 若不是她刻意指了指,就算拿在手里商羡年也注意不到。 第138章:咱们是对等关系。 满月的手里有着女孩子小指长的针,细如发丝,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可以说杀人无形毫不夸张。 瞳孔不自觉增大几倍,看了她指尖一会儿在去看她些许傲娇的小脸。 “这?” 点了下头,只见她把玩在指尖,动作危险却熟练异常,说,“没错跟你猜测得相差无几,暗杀专用毒素。一旦刺破皮肤,进入血液病毒会在短短五秒后导致心脏骤停而死亡。当然还有很多,比如钢笔啊,手表啊,戒指啊,这世界上就有这么无聊的人,成天吃饱没事干绞尽脑汁想这些于杀手而言很顺手的武器。” 窗户嗡嗡的降下,指尖的针弹出去。 “卿儿!” 她动作快商羡年阻止不及,“万一让人捡到怎么办。” “没关系,针上面没有毒。这些个小把戏不过是我随手带着防御用的,就是普通又不普通的针。”说到这儿,她咯咯的笑起来,双眼如月牙漂亮极了,“羡年,你真以为作杀手的会成天没事带着和这些东西到处走吗?万一没杀到人反而扎了自己,岂不是亏大了?” “笑话我?”他指尖点过来,戳了戳她眉心。 拉下他的手,捏在掌心把玩,继续解释道,“我们一般是接了任务后才会带这些小玩意,或者雇主有特别安排。比如让一个人死于爆炸,车祸,或者一枪爆头等等,会根据不同的任务安排挑选趁手的武器。” 他安安静静听着,忽的眉眼上挑挺冷沉的眸子盯着她。 两人间都沉吟一二,他才问,“那你呢?” “我?” 反问了句,然后凝眉想了会儿,答,“应该是我挑任务吧,或者说是hell会主动帮我筛选掉任务。最后落在我手里的一定会是难度最高,价格最高的任务。而且他们清楚我的习惯,不喜武器不喜麻烦,但其实我用狙干掉的人却是最多的。” 以前满月从不跟商羡年说在hell的事,就算在身份被发现后,对于过往她还是当着秘密一般藏着。今儿也不知为什么,这谈起以前的事儿小嘴就巴拉巴拉个没停。 “卿儿,你怎么了?” “我很好啊,只是忽然想起之前头部受伤时我不是情感缺失过一阵吗?说真的羡年,情感缺失很恐怖的,我连爱你的感觉都想不起来,更别提以前还挺‘风光’的战绩。然后我就想着,以前成为过往那些可以当作故事一样讲给你听,也算是让你更加了解我。” 更加了解,更加了解什么,她是如何杀人的? 这种感觉又来了,每当她出现反常的举动,商羡年的内心就惴惴不安到担惊害怕。 “羡年。”她忽然靠上来,抵着他眉心。 脸上有笑,但眼中没有笑。 身后是逆光的灯影,表情被切割成阴狠的角度。 她漫不经心的深吸口,唇瓣渐渐弯曲,鼻尖蹭着鼻尖,轻柔的低语,“嗯,怎么办,我又在你身上闻到恐惧的味道。羡年,你最近好像经常在怕我,难道是怕我在你睡着的时候对你怎么样吗?” 这画面吧,看着像是满月占据上风在吓唬商羡年。 可她腰间猛的一紧,被整个人压在椅座上。 商二爷可没嘴下留情,咬在她脖颈细腻的肌肤上,埋首在耳边轻嗤,“小东西,最近是越来越放肆,开玩笑也越发没规矩,是我惯的你吧!” 脖颈在被咬,细腰上还被挠痒痒,这又疼又好笑的,笑的气都快喘不过来了。 “我,我就是跟你闹着玩儿至于吗。二爷饶命,二爷手下留情好不好,二爷,二……商羡年,你要是在,在挠我我要生气了!” 一句话磕磕绊绊的讲出来,眼里泪花花都给笑出来了。 驾驶位的商猛,前一半在听杀手的秘辛八卦好好的听得正起劲儿,后一半就突如其来的被喂起狗粮来了。 现在单身狗的日子这么难过吗,随时随地的塞狗粮。 “别,不闹了,不闹了!”满月是真的受不了,笑得呼吸发急,脑门都出汗了。 商羡年总算停手,顺势将人捞起来,而她也就顺着扑倒怀里捻了捻眼角的泪。 “不带这样玩儿的,这算是作弊!”她娇嗔的埋怨,报复在他细腰上也掐了下。 挠痒痒这种事一点品格都没有。 要不是看商美人生娇体弱,她早就动手还击了。 “还来是不是!” 箍着她不安分的小手,啄了口汗湿的额头,瑰丽的眸色凝着怀里的人,忽的话音一转。 “商猛说,在网吧见你跟一个我的人挺熟识的。” “什么叫你的人?” “我从国外请来的一个电脑高手,听说是小有名气的黑客。之前有些事需要他叫到帝都安顿着,想不到卿儿还认识他。”他这话说的温软绵绵的毫无攻击型,可越是这样的口吻满月越是担心。 商羡年什么性子她还是了解的,总会用最出其不意的方式询问到他想要的东西。 “嘶,你说的是……henry吧?” 面色如旧的应对,而且没有隐瞒,神色自然,面色也自然。 满月大佬果然是飚戏的好手。 “他啊见过一两次,是我一个朋友介绍认识的。hell有专业的黑客,但有些事还需要自己调查。合作过一两次为人挺不错,我们也是在网吧偶然遇到。当时我还挺惊讶都不知道他来了国内,原来是二爷您请的帮手啊?” 这半说事,半开玩笑的口吻表现的非常自然。 随着她的回答,商羡年点了下头,抬起手来替她捋着刚刚打闹时弄乱的头发。 他指腹温热干燥,在捋头发丝会偶尔碰到头皮,宛如羽毛搔过痒酥酥的。 沉吟一刻,唇角弯曲的弧度加深。 “可我听说,他同黑客luan的关系很好。” 豁,终于扯到重点了。 在黑客圈的人都知道,luan跟crazy认识而且交往过密。当然早前也有传闻,说luan是女的,跟crazy是情侣关系。 反正没有影子的事儿到处传的乱七八糟。 “嗳,你还认识luan!” 她佯装惊讶,戏谑的眼神打量他,“怎么,难道之前商二爷跟luan之间发生过什么不为人知的秘辛故事吗?” “听你的口气,像是认识?” “认识也不熟太熟,之前跟你听过可能你没听到。我早前被一位牧师救过,同样的他也帮过luan。不过我跟她做的事不一样,所以从牧师过世后就没见过。不知道她在哪儿,也记不清什么样儿了。” 商羡年煞有其事的点头,目光还是一贯的浅柔,道,“无事,我也只是随口一问。之前有想请她帮忙但没有合作机会,现在你已经在我身边没什么有比这更重要的。” 话题就这样终止,你来我往的试探,双方都没什么破绽。 ** 翌日,校门口。 商二爷包接包送,就算她现在有了自己的座驾,这事还是商羡年揽下。 照例的,下车前两人抱在一起腻歪番商二爷才肯放手。 张纤纤依旧在校门口,不过今日除了张纤纤还有个男生,是之前吃饭时偶遇过一次的薛宝玉。 这位张同学的倾慕者,至今还是一如既往的深情不变。 “清欢!” 张纤纤跟见了救星似的跑来,一边跑还一边往旁边紧跟不舍的薛宝玉瞪。 “清欢。” 靠近了,她一把挽着满月的手表情极其不自在。 薛宝玉个子高,往面前一怼别说还有点唬人,但这一笑吧就跟大傻个似的。 “嗳,你不是……”她指着薛宝玉,一时没想起他叫什么。 薛宝玉连忙垂首打招呼做自我介绍,“您好白小姐我叫薛宝玉,之前在火锅店我们见过,那时您跟二爷刚好去用餐。” 薛宝玉她是记得的,而且还记得薛家与胥家有亲戚关系。 豪车后车窗降下,露出半张商羡年艳美冷艳的古相。 高挺的鼻梁上驾着墨镜,隐去他那双盛着妖冶和勾人的桃花眸,胭脂色薄唇微张。 “薛公子怎么跑庆大来了。” “二,二爷。” 俯身的动作加大,薛宝玉是惧怕商羡年的,原本笑着的脸也也不敢笑了。 身体紧绷,心跳加速,同老鼠见了猫一样。 “回,回二爷的话,我,我只是来看一看纤纤的,听说她昨天出了事我担心。” 昨天? 昨天张纤纤不是在网吧帮忙选拔赛的事儿吗。 想了会儿,他才想起来。 只在网吧门口见过张纤纤一次,后来一段时间甚至离开的时候都没在见过。 他的注意力都在满月身上所以这种小事没有在意,薛宝玉这么一提就想起来了。 心中似乎有了点计较,也没多问,又跟满月嘱咐一两句就让商猛开车。 目送豪车离开,满月才转身,目光冰冷的从薛宝玉身上带过。 拉着张纤纤就走,没给薛宝玉更多的时间。 薛宝玉想跟,因为没有校园卡没拦在外面,这阵进出的人多他就没有用大长腿直接跨国。 两人进到学校,一路上还有不少跑来找满月合影或者签名的同学。 等这波签名热潮过去她才有机会跟张纤纤说话。 “昨天回去没事吧?” “嗯,没什么事,我妈就问了一两句作罢。但清欢,我不知道薛宝玉是怎么知道的,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她神色很急,急着解释清楚。 “我没责怪你什么,这种事总会有不能预防的途径传出去。倒是你,说不问就真的不问。” 现在满月同她说话的口吻越来越自然像朋友。 不在有那种高不可攀的疏离感,这种亲近让张纤纤内心很满足和高兴。 她少许娇羞的红了脸,嗫嚅道,“你说不问我就不问,我相信你清欢,不管你做什么我都相信你。” “谢谢。” “不过既然你相信我,我就问你个问题。”满月脚步停下,环顾一下四周没靠近的人。 张纤纤也看着她,点了下头,“你问,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拿出手机翻出狄家兄弟的照片,问,“这两个人你认识或者见过吗?在你家,亦或你母亲身边。” 张纤纤是个很单纯的孩子,心里活动能从她面部表情直接看透。此刻她的表情透着真诚,是的确没见过也不知道的样子。 这个回答她没什么意外,藏得这么深的人怎么可能让张纤纤知道,而且从这么一段时间的接触来看张纤纤不仅不知道狄家兄弟,也不知道汤海霞和狄利衡有联系,更不知道他的亲生父亲是谁甚至做过什么。 蒙在骨子里的人,兴许才是最幸福的。 “抱歉清欢,我没能帮到你。” 满月微怔,因为张纤纤的道歉。 说实话,她打心眼里觉得自己挺宠张纤纤的,当然撇开那些‘麻烦,帮忙,拜托’的事迹不提。 只有她知道,心里是给了张纤纤纵容的。 比纵容十七还要多,,就如以前张纤纤以为满月同她说的玩笑那般。 不管张纤纤怎么作,怎么闹,就算闹出人命还有她和商羡年给扛着。 等于说就算张纤纤变成了个嚣张跋扈,借着满月和商羡年声势为非作歹的人她也会包容。 可是为什么她会这般纵容呢,或许是潜意识里知道,以张纤纤的性格来讲不会变成那种人。 你不动,我不动的对立,气氛也挺为妙。 一瞬的,张纤纤就开始心跳加速。 不会是白同学大佬生气了吧,大佬同学生气是什么样儿的,动手还是…… 正出神的想着,唇边有点冰,随即一个奶糖怼进张纤纤嘴里。 是满月递的糖,她惊愕的抬眼,而满月只是俏皮的眨了下,自己也塞了个进嘴里就开始面部扭曲的开始嚼。 “胡说,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你看啊,之前论坛啊,签名啊,甚至网吧选拔塞啊你都帮了我很多。纤纤,你应该对自己多有一些自信。其实你很厉害的,性格好,心思细腻温柔,找你帮忙办的事你都力求完美。不要轻易否定自己,你比你自己想象的还要厉害。” “张纤纤,我说了咱们俩要当姐妹的,其实你对于我可以任性些。比如,你想吃什么让我陪你去,想要逛街可以拉上我一起,甚至你去琴房联系啥的无聊也可以让我来陪你。我对别人是很冷漠,但对朋友,身边的人——会很宠。” 说着,张纤纤指尖一热,低头一看满月拉着她的手。 而她随着满月的脚步在迈步。 “张纤纤,我跟你是对等关系,不是你在依附我。不要有心里压力,我们是朋友,姐妹,你跟朋友怎么相处跟我也怎么相处。” 满月脚步快半步,走在前头。 今日朝阳不错,金色的光线洒落大地,也笼罩着在前头的她。 在温热的阳光里有风,满月的头发被吹得稍乱,但一点不影响她成为张纤纤目光所及里最美的一个景色。 白色的气从她嘴里跑出来,说道后来,她懒懒侧目,眉色,唇角都蕴着笑。 “纤纤,你有你的价值,我有我的厉害。如果我是橱窗里的宝石,那么你必然也是旁边的珠宝,正在闪闪发亮。” 下颔扬了扬,她就咯咯的笑起来,“嗯?” 心意她传达到了,至于能不能悟到,领会就得靠张纤纤自己。 第139章:微博大舞台,有妈你就来。 宝石和珠宝? 这是张纤纤现今为止听到的最高奖励,比什么话都好听。 前头满月已经拉开些距离,但还在偏着头看她,笑容明艳人,行走在金黄的光线中,但她却毫不逊色。 不抢夺阳光的温暖刺目,却也不逊色于阳光所带来的惊艳感。 自成一派,而且依旧闪耀温暖。 有些人或许生来如此,注定成为别人人生中不可磨灭的阳光。 “清欢!” 她抬步追上来,神色和表情同刚才比起来有了从本质里的区别。 “清欢,那我月末的演出邀请你去看可以吗?我是你的朋友,跟你比起来我会的东西九牛一毛,但我想把我最拿手的表现给你看。我也想让你为我感到骄傲一次。” “没问题啊。”她应的十分爽快,爽快到张纤纤都没料到她这般直接。 “其实我之前就想去看看,不过几次机会都因为有事耽搁,而你也没邀请我不太确定你想不想让我去。现在诚挚的邀请,我自然是盛情难却。” 张纤纤呵呵的笑着,暗暗下定决定要好好表演一次给满月看。 “好,一言为定。” “谁食言谁是王八蛋。”说完,她噗嗤一笑笑出来,点着手表示意,“时间差不多,李教授的课,我答应过他至少他的课不迟到早退,先走一步哦。” “你慢些。” “没问题的。” 摆摆手满月就跑了,迎风招展看着自由自在。 *** 经济系教室里,出现了个奇怪的景象。 满月所坐的角落围满了好多的人,而且有些并不是经济系的。看情况应该都是冲着她来的,并且在上课的途中还有不少人悄悄的拍照或者讨论。 甚至,有人送了笔记本过来,以传小纸条的形式让找满月要签名。 可满月给外界人的形象又是冷艳不可侵犯的,所以挨着坐的人又拉开一些安全距离。 这么多人,把满月想补眠的想法彻底打乱,不得不硬撑着精神熬了两节课。 李慕白的课风趣幽默也就罢了,后面上课的那位徐教授是真的跟念经一样,经济课原本就不是这么幽默有趣。从许教授嘴里念出来更是跟干树枝一样毫无味道可言。 那个眼皮啊,就跟粘了胶水一样总是会忍不住自觉的闭上。 而许教授又是个比较严厉的人,一见有人打瞌睡也不管什么校花,‘圣经大佬’的直接就念叨。 一节课上了一半,她就无奈的道歉了几次。 后来挨不住,不得不来个游戏打发时间,这思来想去吧就把之前卸载的王者荣耀安装上。 别的没记住,就记住了丰骅的有戏账号。 也不玩儿什么虚的,上线就巅峰赛开干,玩儿了两把左右都是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 她是玩王者荣耀打发时间了,可把人血虐了。 不仅如此,她也没注意到身后一直有人在录像,录下来就罢了还摆在网上。 ‘读书好难啊’这个小号年前上过一次热搜,因为把一个职业选手血虐,后来又有很多战队私下在接触想要把她招募进战队。 可那时候这些事让商羡年给压下来,只晓得校花白清欢玩儿王者荣耀很厉害,不知道白清欢是血虐过职业选手的人。 这下好了,视频一上传,也就1小时左右的功夫点击率就破几万,而且随着话题不断的衍生又把这个视频顶上热搜。 微博热搜的话题是。 【‘圣经大佬’王者荣耀巅峰塞虐菜】 一开始是‘shooting’玩家在夸满月厉害,不仅‘shooting’玩的出神入化,想不到连王者荣耀都这么牛逼。 大概几万条的留言都是这样夸满月的也是‘shooting’的玩家,可到后来就有王者荣耀的玩家跑来微博下说些酸溜溜的话,酸就罢了还在内涵‘shooting’这个游戏和‘圣经大佬‘。 这些玩家可能是见最近老是被‘shooting’占据头条,而‘圣经大佬’这个人也多次霸占热搜,还曾经血虐过王者荣耀战队选手而心有怨恨,所以在微博下的节奏带的飞起。 事情就是这么发生的,一开始只是少数的王者荣耀玩家来内涵游戏,内涵游戏开始也是没什么人搭理的。 可后来就从游戏内涵到满月身上,什么‘catch-22’公司的老板是白清欢的爱慕者,白清欢嫁给商羡年前同胥家小公子勾勾搭搭纠缠不清,后来仗着那张整容的脸嫁给商羡年并且在商二爷的权势和砸钱的方法强行捧的白清欢。 有道是外行热闹,内行看门道。 知道的吧,知道‘catch-22’公司的老板白寒嵩其实是白清欢的侄子,不知道的吧都觉得白寒嵩和胥言信都捧,都在乎白清欢是全靠她那张风华绝代的容貌。 这个‘shooting’玩家的网友,说游戏那是完全没问题,但自从开始内涵满月各种潜水的网友就现身了。 【wzry的玩家带什么节奏,你们那什么破选手蹭什么流量热度。tx的游戏你家开得,‘圣经大佬’玩儿不得?你们的职业选手被血虐那是他自己垃圾,我们大佬一向公私分明在游戏上从不放水懈怠。那是实至名归的厉害!】 【没错,‘圣经大佬’是‘shooting’的神,一个神把你一个凡人血虐教育了不偷着笑还有脸出来蹭热度,您要脸不?】 【这是讨论‘shooting’,讨论‘圣经大佬’的帖子,不想干的人滚出去。wzry这么厉害,找个出来1v1啊,到时候当着百万观众的面儿被打脸可别哭啊?】 【呵呵,就他们配做大佬对手吗?一个个小菜鸡全部按在地上摩擦,说不定好多人跟‘shooting’这游戏一样被打到卸载游戏或者退役啊。】 【楼上说尼玛呢?‘shooting’算个什么破游戏,‘圣经大佬’又是什么鸟就她配跟我们职业选手对战吗。一个破网游而已,玩物丧志的东西,废物,爷都瞧不上。】 【你敢骂‘圣经大佬’,你全家灵车是不是漂移了?】 【祖安人员申请出战!点草刚才内涵‘圣经大佬’的废物,微博大平台有妈你就来。】 …… 就这样,王者荣耀的玩家粉丝与满月的粉丝,‘shooting’的玩家在一个庆大学生的微博下展开了轰轰烈烈的骂战。 ‘shooting’的玩家就拿王者荣耀职业选手被血虐的事儿开骂,而王者荣耀的玩家粉丝反击的就是满月的能力。 都说她是被商家二爷用钱硬生生捧出来的,就是个不要脸的花瓶,顶着一张整容脸到处勾引男人。 两家的粉丝谁都没有口下留情,而骂战越演越烈。 闹的王者的粉丝跑去满月战队张开通的微博下留下辱骂,而‘shooting’的玩家粉丝就跑去职业战队,官网的微博下辱骂。 你来我往,各种舌灿莲花,恶毒狠辣的话全都骂出来了。 虽然这种骂战属于无聊系列,到还是有很多吃瓜群众,微博大v,专业解说,知名点评人,和各类隐藏的技术玩家各自战队的帮衬。 【‘圣经大佬’在游戏场上的能力可谓是有目共睹,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把‘shooting’玩的通透又厉害,说她是目前‘shooting’里国内玩家最厉害的完全不为过。】 【不过要紧凭一个巅峰赛的视频,就说她能够在王者荣耀里封神就言过其实了。】 这种特大号的瓜,一般都是安歌先听到风吹草动,而且迅速联系营销号在微博上帮满月正名。 ** 庆大,满月和张纤纤都下课。 接近午餐时间,满月约张纤纤去一间日式料理店换换口味,满月下午没课,张纤纤有节课然后要去琴房训练正在聊着琐事,安歌的电话就来了。 一张口,满是义愤填膺的口吻,而且这嗓门还很大。 “你在哪儿呢?” “庆大啊,刚下课准备出去吃饭。” 那头冷笑两声,安歌吐掉嘴里的吸管,再次拿起平板看着刚刷新的留言,眉毛眼睛都气歪了。 “您老还有心情吃饭呢,网上都骂起来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 “就是因为你!因为你在教室玩儿王者荣耀,玩儿出祸事来了。” 满月:…… 这她就很不能理解了,她自己个玩自个儿的,又没开挂什么怎么就玩儿出祸事了。 看她在接电话,张纤纤叫了车,附近正好有算着时间到门口时刚好。 “什么意思。” “你之前是不是血虐了一个职业选手?” 她以为说的是‘shooting’想都没想就点头,“太多了,数不过来。” 这下换安歌懵逼,难道她情报搜集还不到位,除了那个‘各有所长’难道还有别的人栽在她手里? 可微博上的瓜没有提到别的职业选手啊。 “算了不扯这个,反正你血虐了人职业选手,现在又爆出之前那个号是你的,王者荣耀的粉丝就拿这事在内涵你。说你在‘shooting’称王称霸都是白寒嵩公司,胥小公子胥言信和商二爷拿钱给你捧出来,砸出来的。还说你是整容脸,仗着整得漂亮到处勾引男人。” “而且拥护你的粉丝正在替你约战,约战王者荣耀的玩家或者职业选手要替你出头正名!” 她脸色聚着阴寒,饶有兴趣的哦了声,“还有这么个有趣的事儿?” “不过别着急,姐妹帮你找了营销号在弄这事儿。你的能力老娘亲眼所见,这些个睁眼瞎,只会躲在键盘后当键盘侠逞能!有本事出来面对,看老娘怎么收拾他们!” 说个题外话,安歌也是个彻底的游戏迷。 迷王者荣耀,迷‘shooting’,迷lol,反正目前国内排行榜在前的游戏她都玩儿,而且是彻彻底底的rmb玩家。 这头两人还没讲完呢,满月这边又有电话进来。 不过这个来电话的是丰骅。 以为有什么急事,就撂了安歌的来接丰骅的。 电话一接通丰骅呜哇哇的哭声就传过来,她脚步一顿,眯着眸子问,“慢慢讲,谁欺负你了?” “小,小姨,有好多,好多人在骂你。他们都说你,你菜,好多人在骂你。小姨我骂不赢他们,骂不赢!” 登时,她一个头两个大。 小孩子凑这个热闹干什么,不专心念书净关心这些没营养的东西。 她遭不住丰骅的哭声,蹙着眉一脸为难的去看张纤纤。 注意到目光,张纤纤问她,“怎么了?” “丰骅,看见微博上的骂我的八卦把他给委屈哭了,我对付不来这种事儿你帮我安慰安慰?” 愣了下,张纤纤才被赶鸭子上架。 然后她借了张纤纤的电话给商羡年拨了个电话过去。 因为是陌生号码商二爷任性的给挂了两次,第三次才接通,非常冷漠公事公办的口吻。 “哪位。” 玩心一下起来,她捏着鼻子,嗲声嗲气,学着商羡年那种尾音带了个钩子似的音儿。 “二爷,我是您的爱慕者,需不需要什么特别服务?” “需要你挂掉电话去死。” 啪嗒,说完就给撂了。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该骂上一句直男,这么直。 摁出电话想拨第二个过去,但转念一想让这祖宗去接丰骅是不是……不太搭调? 丰骅见过司南,好像还挺喜欢元赐,要不让他们俩其中的谁去。 这么想着就要拨号,谁知商二爷的电话又过来,下意识的就接通还没轮到她表演商二爷一步到位。 “需要服务,不过爷喜欢玩儿野的。特别是角色扮演,必须要穿着风情暴露,搔首弄姿的角色。” 妈的,敢跟别的女人玩儿这个,找死! “这事就不需要你操心,我会安排好,晚上咱们紫荆公寓见。” …… 这事闹的,大条了。 其实吧,以满月人美路子野的风格。 什么角色扮演,sm这块儿都是玩剩下的。 以前商二爷身体那么弱都玩的野,何况是现在他是如狼似虎,而且持证上岗的男人。 她的脸,咻的一下就染了嫣红。 支支吾吾一阵,才问,“你知道是我?” “号码有点眼熟,而且我记性好,卿儿。” “不是,我就跟你闹着玩的,开开玩笑,突袭下看你是不是……” “嗯,衣服我定,风格我选,早点回家洗干净了床上等我。貂蝉小美人,记得奶我一口。” 商二爷霸道截断,而且再次内涵了下。 靠,要死了。 之前cos梗过不去了是不是? 那是安歌逼她说的台词,又不是她自己想说的。 “不是,商羡年,我跟你说正事。” “你说。” 她决定了,把丰骅带回家做电灯泡,这样商羡年就不能为所欲为了。 “丰骅在学校哭鼻子,我下午有事走不开,你这个做姨夫的尽职尽责一下,把他带去公司哄哄。” “没问题啊卿儿,不过想让我哄丰骅——得追加筹码。” “我……” 商人,不愧是商人! 不愧是祖辈都姓商的,专爱算计人的商人!!! 第141章:二爷告诉你,有些人逗不得。 满月大佬一向这么威武霸气,可一旁的司南听的满脸愁容,恨不得给她一大嘴巴子。 当下舆论压力这么大,她不低调收敛就罢了还想要搞事情。 战队都还没建好,不会就因为这些事就草草收场了吧。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满月看过来,幽幽的一眼睇过司南,“你一向都信我,为什么这次不信了?” “我几时说不信你了。” 铿锵有力的否决完,司南就有点心虚了,佯装不在意的避开满月的目光。想着另外起个话题,别在这件事上绕圈子。 他吧,跟满月也是好多年的朋友了。 只打满月到白家第一天,不用他去看,去接触,各种对满月的不满,闲话,质疑就闹的满天飞。 司南算是在白爷手下办事,也有些白家公司的股权,他跟那些人不一样既然成了核心人物就免不了要跟满月打照面的。 那时两人一见,司南就特别确信,所谓的传言都是真的。 这位白家养女,最年轻的白家小姐确实是个很楠啃的硬茬,在白家除去白爷谁的面子都不给。 后来接触得多了,他就知道这位‘白小姐’这般目中无人,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桀骜原来是有底气资本的。 满月,天生就有种让人难以拒绝的人格魅力。 接触得越多,就越容易走失,沉迷在她的人格魅力里。 思绪一转就想了这么多,看来他也是老了,才会这般像个老年人去怀念以前。 “司南。”她唤了声,侧身偏着头与他目光交汇在一起,唇角压了压,特直接的眼神道,“你没说但心里是这么想的,我能‘闻’到你在想什么,司南。” 能‘闻’到在想什么? 他眼神睇过来,眼中的神色半信半疑。 思忖一二正要张口,面前满月的脸忽的漫上笑容,笑的花枝乱颤可欢喜的模样。 意味深长的拍拍他的肩,说,“逗你玩的,你还真信了?” 司南:…… 还别说,他还真的差丁点就信了。 哪儿知这讨人厌的美少女来这么一出,让他的信任权当喂狗了! “司南,你可真是太可爱了。以为我修仙呢,怎么可能闻得见,是不是?”满月还在笑,花枝乱颤,又明艳动人。 司南心中有了火气,瞪了眼打开她的手从吧台边离开。 望着他背影有一阵满月才停下,嗓子里哼着听着陌生又感觉熟悉的调子坐吧凳上,捏着搅棒搅动着奶茶。 “昨天的事后,这是周有什么不同寻常吗。” 艾瑞克在吧台里,面前摆着一本书。闻言,挑起眉眼推了推眼镜,回她,“没什么特别的。” 默了会儿,她似自言自语了句,“不太对劲儿。” “你觉得有什么问题?” 勾起唇角,她俯身咬着吸管喝了一大口甜甜的奶茶,垂下的眼睑被浓密的睫翳掩盖,抖动了两下。 “狄利衡的本事不止如此,我们三个人突他一个人的防火墙,从当时抓拍的照片看他是在车里,仅凭一部笔记本跟我们周旋。如果说当时他因为张纤纤跟分神失败我能理解,可到现在一晚上过去他有足够的时间的反击。” 提起反击,最近不仅是狄利衡像鳄鱼沉在水里。 就连胥,元两家也是差不多的反应。 从体育会馆的事开始,到总商会会长,就那晚出来以后元家做了次反扑,尔后就在没动静。 这种诡谲的按兵不动,才让她心中不安。 艾瑞克听了她的分析表示赞同,做黑客的,或者说半条腿踩进黑客圈的好像都有种共同性。 容不得被人挑衅,特别是以他们这种方式的挑衅。 除非是实力悬殊巨大,否则一定会狠狠的反咬一口。 “所以,你觉得狄利衡实在准备什么。” 努努嘴,满月没正面回答。 何况艾瑞克这个问题她给不出确切的回答。 她们只是在技术上交锋没有正面交锋,她就算再厉害,还没厉害得能掐指一算的境界。 轻叹声,她拢着眉把奶茶一口气喝光,然后长吁口。 “反正不管怎么说,这些天你们都小心些。诺亚在亚洲,我没找到他具体藏身的位置。万一,我说万一狄利衡与过安家有点什么牵扯,关系,到时候我们可就都完了。” 满月身份特殊,艾瑞克的身份又何尝不特殊。 他还在过安家的追捕名单上呢,这种上升国家利益和情报的事,可不会像案件躲个一二十年有效期过了就没事。 “话说,怎么没看见那几个小孩子。”她把空奶茶杯推过来,从到网吧到现在都没看见那几个。 “今天宠物店有兽医过去打疫苗做检查小文要在店里守着,至于另外两个……”在书翻页的同时,艾瑞克意有所指的瞥她眼。 满月恍然,不厚道的笑了笑,叹道,“胖子就罢了,想不到绿毛现在也这么上道,我还什么都没说这两人就在网上开骂去了。” “对了,忘了跟你说。昨天的选拔赛,绿毛进了前五名成绩和实力都很不错,我大概预估了下以他的实力在青训中脱颖而出不是问题。” 艾瑞克没做回应,听了就当听了。 ** 下午五六点钟,今天的选拔赛才完。 目前战队基地还在装修中,接下来的培训正在物色场地,选拔上的队员有几天休息时间,也是最后双方相互考虑的时间。 6:40分,商羡年的豪车准时抵达。 知道他要来,满月早早的在门口等着,因为风带罩着外套的帽子,嘴里叼着根棒棒糖远远看来这模样似痞子。 丰骅老早就看见满月,降下车窗,差不多半个身子探出来,激动的挥舞着手。 “小姨,小姨,小姨!” 司南处理完琐事从网吧出来,这几天可是把他忙坏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的产业呢,这么卖了。 “回去了?”他问,顺便掏出手机看了眼。 “去吃饭,叫上宋山河一起吧,吃火锅。” 一开始他想拒绝,可见到豪车里的丰骅话音一转就应下。 有小侄子在,加上他们就不算电灯泡了。 车停稳,她进去跟艾瑞克打了招呼在出来,车边丰骅已经下来再跟司南说什么看着很高兴的样子。 宋山河在一旁偶尔搭上一两句,不算尴尬,也不算热络。 车门拉开,从车厢跑出来的暖气和外面的冷气撞在一起。 她单手按着车门,微微俯身,眼中零星笑意。 “在干嘛呢,丰骅见了我都比你激动。” 后座,商羡年戴着幅眼镜,还是特别斯文的链条那种,没穿外套一身高顶黑色西装。 双腿叠在一起,腿上搁着平板,右耳还挂着蓝牙耳机。 平板的光线温冷,折射在他艳骨上映出几分禁欲的高冷,他在接电话,胭脂色的唇瓣微微起合,是很地道的英式英语。 桃花眼蕴着料峭的春色朝她递来,未言,伸出白皙,修长青葱一般的手。 想也没想她就伸手,顺势坐上去。 也是没给商二爷什么反应的时间,野蛮的扯着他衣襟拉到面前,环着脖颈直接索吻。 她最见不得商羡年这般模样。 明明生了幅勾人的媚骨,一眉一眼都似在勾引人,偏生要扮出一副禁欲高冷,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样儿来。 每每这般,满月就恨得牙痒痒。 脑子里只想把这男人扒光,看他在床上欢爱时的烟火样。 “小……” 当丰骅兴奋的跑来预备上车时,就看见十分少儿不宜的画面。 他小姨和姨夫正在亲亲。 “咳咳,咳咳咳……” 商猛很好心的在提醒丰骅,这孩子足足看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面红耳赤的转身正要落跑,脖颈突然一紧。 “上车,去哪儿!” 他这样的小孩子,满月直接拽上车,拉上车门。 “不就是亲亲看你脸红的样子,现在的电视里哪儿没有亲亲,害羞什么劲儿。” 丰骅蜷缩着身体不说话,身体僵硬,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反观始作俑者,接电话忙公事,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 在去餐厅的途中满月引导了丰骅一阵,才让这小孩子受损的自尊心恢复。 而商二爷这个电话就接的有点久了,一直到餐厅停车场还没完,中,英,日三语无压力的切换。 嗳,正巧。 法语,德语,英语,甚至是俄语,芬兰语和瑞典都略知一二。 车子已经停好阵,他们没动静,司南车里也没动静。 后座,商羡年依旧在忙,而满月在指点丰骅玩儿王者荣耀,一局的胜利就在眼前。 忽然的,出现一道很不合适的声音。 丰骅饿了,肚子在闹空城计。 满月莞尔,看了眼时间都七点多,睨过依旧在忙的商羡年,说,“商猛,你们先上去丰骅饿了,找个包间上菜你们就先吃。我陪商羡年,忙完就上来。” 这两日事情多商猛是知道的,所以也没犹豫,带着丰骅先下车。 不远处车位司南和宋山河也下车,隔着断距离基本靠吼。 “你们先上去,我们稍晚些。” 远远的,司南比了个ok的手势,与过来的丰骅打闹在一起嘻嘻嘻哈哈四个人先一步离开。 这车里,可算是剩他们俩了。 商羡年还在忙,可忙着忙着就有点分神。 满月坐在他腿上做各种喜剧的鬼脸。 他沉沉的脸色就漫上浅笑,眼神是示意她安静点而她却是越来越聒噪。 在大西洋某海域有块海上基地,再过一阵,第五颗卫星要升空。而商二爷是这间海上基地的老板,这么重要的事他自然要亲力亲为。 通讯就这样戛然而止,而满月以为他忙完了,翻身下来预备去推门。 已经到门边的人忽然被撤回怀里,有些大力的扣住双臂抵着软垫上发狠的吻她。 嗯,情欲的味道太浓了,见着要她甜腻的到窒息。 心中自然就慌了,娇软的声音发出求饶,“二爷,二爷我错了,我不该在你忙公事的时候都你玩儿,您大人大量放……” “现在知道求饶,早干嘛去了?” “我。” 商二爷给满月宽衣解带非常有一套,非常会在一边吻她,交谈让她分心时而被扒个精光。 “爷,爷,这是停车场啊!” “怕什么,又不是没做过。” …… 那怎么忽一样! 邺城近郊别墅,方圆百里就商羡年哪一栋别墅。 别说车震了,就是野战也没事。 可这儿不一样啊!!! 中央广场地下停车场,车来车往的,不太好吧!! *** 一小时四十多分钟。 丰骅小侄子快把头拗断,这门才终于打开。 商羡年牵着满月,进了屋温冷的眼尾一扫而过,细看那眼尾还有些许没隐藏的矜骄。 没开口,动作温柔的帮满月脱了外套。 丰骅是小孩子单纯又可爱,问题脱口而出,问,“小姨,姨夫,你们怎么现在才来。” “呃,你姨夫他公事很忙。” 话虽然这么说着,可她脸已经悄然绯红,整个脸,耳根,脖颈都染了绯色。 “咳咳!” 司南轻咳两声,把丰骅拽回来,“小孩子别多问。” 吩咐不服气想反驳,被司南警告的一眼瞪回去。 好吧,反正小姨和姨夫来了。 丰骅这孩子可有眼力见,抱着温了好久的椰奶来给满月倒上,预备回座位时抬眼一瞅问。 “小姨,你脸好红哦。” “呵呵是吗,可能包厢里的暖气太足,不用管我你吃自己的。”她不经意的摸着指的脸,眼神第一次这么虚,没往日那般傲气。 在场是有成年人的,只是各自心里都有点虚没敢往那边想。 不至于‘禽兽’成这种吧,在这两位越他们吃饭的时候,哪里有让客人等的道理不是。 商二爷是完全没把这事放心上,已经夹着牛肉在帮满月烫。 “听说你今天去了大学城。” 烫好的牛肉搁碗里,不在意的口吻的问了句,眼神从她身上带过未做停留。 “庆大论坛在讨论那边一间日料店,张纤纤最新帮我的忙这么辛苦,就想找个好地方犒劳一下,没想到遇上粉丝。” “孟家的小姐?” “嗳,你认识?”她吃惊的抬眼,做吃惊状。 “孟阔来了电话,表示他女儿非常喜欢你,顺便就聊了聊大学城那边的事。” “哦。” 她哦了声,把牛肉塞进嘴里,笑道,“真嫩牛肉烫的。” 至此,商羡年总算是有点跟上满月的节奏。 他猜,满月一定在盘算什么事。 但具体盘算什么目前还没看出来。 满月喜不喜欢看舞蹈表演,他还不知道吗?看个电影都能睡着的人,根本没这个兴趣。 哪儿还偏偏这么巧,遇上了孟家小姐。 第142章:贼不走空。 晚餐很愉快,虽然发生了点‘小插曲’但没有影响整个用餐过程。当然有商二爷坐镇,这些个弱势群体也不敢有什么怨言。 晚餐临近尾声,满月收到条微信。是孟娴发的,非常客气友好的口吻告诉她票已经拿到,若是需要可以送来,或者等明天直接在国剧院见面。 放下手机张嘴接下商羡年喂过来的蔬菜,问,“你明天有时间吧,国剧院的表演。” “我来接你?” “我下午没课,而且越好跟司南还有花胤说选拔队员的事儿,不若我们在公司旁咖啡厅等你?” 商羡年没反驳,又夹了片蔬菜过来。 “你跟孟娴很熟?” “没有,就上次在停车场偶遇,这次又在日料店偶遇全都是缘分使然。人小姑娘非常热情友好,我也不好一直驳了人情面不是?” 她也夹了片刚烫好的肉喂给商羡年,笑的眉眼弯弯,让人一点都凶狠不起来。 两人聊着,手机又震动了下。 嚼着一嘴的菜捞过,顺势喝了半杯椰奶才打开。 还是孟娴发的,不过内容听让她惊讶。 孟娴:不好意思白小姐,嘉木的哥哥要了您的微信号说有些事想跟您谈。很抱歉,没有经过您允许就给了。 满月:没事。 点开新添加人,果然有个人申请添加她。 唇角一弯,点了确认。 尔后也就两三秒的时间,狄利衡的微信号发来了信息。 不过不是信息而是一张照片。 弯曲的唇角凝住,垂下的眼睑生了邪佞的杀意。 狄利衡发来的照片就是这儿的停车场,很挑衅的是,拍这照片时正是她跟商羡年在车里‘一决高下‘的时候。 默了会儿,回复信息。 满月:狄先生很有趣,不知这照片是什么意思。 狄利衡:白小姐不要误会,只不过是‘礼尚往来’,昨天张纤纤的事承蒙白小姐多照顾。 满月:我跟纤纤一见如故,自然要好好照顾她。但比起狄先生的手段来,我自愧不如。 狄利衡:白小姐,您现在是商二爷的太太,在帝都有商家和花家为您撑腰,而且看当下的庆幸似乎司家也会与您站在一起。我无意与您和诸世家为敌,烦请白小姐手下留情放过我那不成器的弟弟。 啧。 她浓密的睫翳抖动两下,再次翘起唇角。 狄利衡,果真是会权衡利益的人。 不过—— 满月:狄先生过谦。你我之间不以一次输赢论成败,汤海霞在于我见过面之后就联系您看来她很信任您。也对,不若汤海霞和张纤纤的身份也不会被藏得这么密不透风。 满月:我暂时猜不到其中缘由,但你们这样做绝对有自己的原因。你说,我要是把这个信息挂上暗网拍卖,有多少愿意出钱买下这个消息呢? 这戏,狄利衡那头花了会儿功夫才回。 狄利衡:白小姐这是不愿就此和解? 满月:在我这儿只有我赢这一说法,想要论高下不妨各凭本事。以我跟狄先生的交情,根本谈不上手下留情亦或和解这一说。 手机放回桌上,她唇瓣抿了抿,一眼横过去商羡年在剥虾在和司南交谈。 忽的,他侧目过来,合着刚剥好的虾。 见她脸色不悦,眉宇间透着阴戾,问,“出什么事了?” “不过是些网上舆论。”说着,张口接过虾。 “我以为你有办法处理。” “有,只是没这个心思。这时候我做什么都像是在做出什么回应,原本相等有些事情自然发生,现在看来我应该主动点。因为,我实在不太喜欢背后被人捅一刀的感觉。” 她的预感果然对了。 这一天多的沉寂,狄利衡不是什么都没做。 这不,就在没惊动crazy和艾瑞克的情况下不是把她找到了吗。 商羡年细细品了会儿这句话,端起水杯喝了口。 “你觉得是谁在背后操纵。” “不管是谁,揪出来我自然要好好‘感谢’他。” 两人交谈到此为止。 在帝都,不管满月做什么他都有办法保下来。 既然她不求他想自己动手那他就观望阵。 ** 晚餐后,司南小老弟承担起送丰骅和宋山河的责任。 而满月在回去的途中情绪比较低落,手机在她手中翻来覆去的把玩,目光也一直盯着窗外,眉头间的阴戾也没消散。 商羡年继续在忙,偶尔会抽空看她眼。 今天网上发酵的舆论她看了,攻击点无非就是满月嫁给他的关系。黑她的黑子先把她塑造成个靠整容上位的心机女,并且否决她所有的能力。在黑子眼中,满月的脸是整的,玩游戏的厉害是他拿钱捧的,现在的名声是爱慕者胥言信帮着炒作的。 舆论一出,他就亲自联系了各社交平台老板。 说威逼也行利诱也可。 这些舆论在明日就会通通消失,他还在嬴七爷那边租用了公关队和各大路的水军,营销号。 能用钱摆平的是小事,若是不能摆平他还可以以武力镇压。 商猛也不知这两人怎么回事,从餐厅出来时都好好地,怎么一上车就相互不搭理各忙各的。 原本想要说一两个笑话活跃气氛都被后座的为妙的严肃给压下来了。 月楼。 车子开进院子,有桂嫂在家灯火通明,是黑夜中一盏指路明灯。 m在今天上午离开帝都。 满月没去送,是商羡年亲自送的。 她没问m离开后去哪儿,这种事情越不清楚对m越好。而十七那边也顺利离开英国,随红十会去了非洲做援助。 从罗马经历hell一事回来差不多一个月了,带着半条命逃走的威廉没什么行动,邺城似乎在她下令处理掉雷家兄弟后也安静下来。 帝都这边,商家也安静下来不搞事,胥,元两人也跟隐身了差不多。 ar家族好像也放纵了她这个危险人物留在商羡年的事实。 这些跟她仇怨的人都不约而同的蛰伏起来,反观是她最近高调得不行,在国内高调宣布同商羡年结婚,国外也借着‘圣经’这个身份咋咋呼呼的传开。 她已经这么卖力的在当鱼饵,怎么就没有一个人上当呢。 看着仇人整日满脸春风,洋洋得意难道不会生气得想要做点什么吗? ** 话是这么讲没错,可她还是挺贪念眼下的安定的。 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出来时看了眼crazy发来的消息。 揉头发的动作一顿,眼眸一收把毛巾摔在床尾,抬步去到衣柜边伸手过去在她那身运动服上摸了下然后出了卧室。 书房里,商羡年依旧忙不停。 两台电脑一个平板,加三部电话。 随着推门声,仰头一瞥,打趣道,“卿儿都洗干净了,怎么乖乖在床上等我。” “你少耍流氓,就是来看看你。” “着急了?” “嘶!” 噗嗤一笑,商羡年笑起来。 镜片下的眸子又温又暖,目光凝着过来的她,两人都很熟悉对方的举动。 他把她搂在怀里,而她没做反抗乖乖坐怀里。 商羡年圈着她,顺势把她吹的半干的头顶用来搁下巴,同时还在看文件。 “过两天我要出国一段时间。” “下午听见了,好像有很重要的事等着你去安排。” “对,我有个海外研究室,项目一直是我自己在跟进。期初想带你一起,后来一想在海上,紫外线强,海风大舍不得带你去吃那份苦。” 她安安心心的窝着,反手在玩他衬衣上的领扣。 “多久回来。” “一周左右。” “那我……” “不行。”商羡年截断,低头吻了吻眉心,脸上笑容多了些,“不准逃学,不准以任何借口不去学校。卿儿你答应过我,就是混也要混个结业证出来。” 小心思被拆穿,默默翻了个白眼。 目光一转,瞥到桌角边的相框。 “嗳,这不是我照片,还是偷拍的要不要点脸?” 这张照片很早了,是她刚到帝都时下面的人去跟踪时拍的。 没有司南,司北入境就她一个人。 那时的她眉色间总有抹散不去的颓废和恹恹的情绪。 表情多数都是冷艳和乖戾。 “卿儿。” “嗯?” “等白爷守孝期过,我们就办婚礼。” “好啊。” 应完,转过身来,搂着他懒懒的献吻。 媳妇投怀送抱,岂有坐怀不乱的道理,自然是热情主动的回应啊。 可最后,商二爷却倒在满月肩头。 满月抬眼,灯光下,她指尖藏着一根很短的麻醉针。 安顿好商羡年从书房出来,脚步很急也很冷。 “商猛,商猛!” 房间里的商猛露头,看向楼上,“白小姐怎么了。” “二爷在书房睡着了看着他些,我有事要出去。” “这时候?” 没回答,她直接进了卧室把门一摔。 商猛抓抓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乖乖上楼。 书房里商羡年躺沙发上,身上披着他的外套看模样是睡着了。 约莫十分钟左右,满月从卧室出来。 换了身运动服没背包,脚下生风的来了书房,没找商羡年径直走向商猛然后摊手。 “军刺,借我用用。” 商猛:…… 门口,商猛无奈的看着驾车离开的满月,等车子消失仰头看了眼书房抓抓头。 这事他是该告诉二爷还是瞒着二爷呢? 可是,白小姐他也得罪不起啊。 靠! 这份工作好难做,可以不可以辞职啊。 ** 捷豹在路上野蛮的奔跑着。 按着crazy给的地址,车子停在永定路的一间古玩店门口。 十一点多,古玩店已经关门。 停好车捞出电话给crazy发了条短信:办事。 一个回车键的功夫,crazy回:监控搞定,我保证1小时内你很安全。 满月:好。 做好准备,她扭动两下脖颈,勾起兜帽戴上手套行动。 古玩店有两楼,一楼是店铺,二楼是狄利衡的办公室,古玩店里面才是内有乾坤。 原本是两间分开的院子,狄利衡买下后把两间院子打通,他现在多数都住在里面。 crazy调过监控,确认狄利衡今晚就住这儿。 很顺利的爬上楼,从房顶翻到内院。 内院灯火通明,有雇的保镖。 仰头看了眼黑夜。 好不巧,今晚有一勾弦月,不太适合见血。 戴上口罩悄无声息的落下,迅猛的解决废物一样的保镖而且确认了狄利衡现在所在的位置。 书房里。 今日刚收了一块玉佩,狄利衡正在仔细研究。 没料到有人会突然进来,吓得玉佩险些掉地上。 一抬眼,门口的人叫他惊愕一刻。 “晚上好,狄先生。” 扯下口罩,她懒懒掀着眼睑踱步而来,“我觉得有些事还是你我当面谈的好,比如像现在这样。” 狄利衡心中是有震惊的。 倏地,指尖一疼。 走神加上突如其来的疼,手上没拿住玉佩就从手里滑落。 但书房是有地毯,这个高度掉下去应该…… 可是,玉佩却突然间碎成几块。 还有半边,被一把军刺钉在他背后的梨花木的柜子上。 心,在这一刻提到嗓子眼。 情报倏忽并且小看了这位能够嫁给商二爷的白家千金 ——白清欢! “哎呀,手滑了下。我原本是想要您右手掌的。听说,人养玉三年,玉养人一辈子。看来今日是这玉救了你的右手,不然这时被钉在那儿的应该是你。” “白小姐想要什么!” 头微微一偏,慢条斯理的扯下兜帽,从口袋里捞出个棒棒糖,剥了糖纸塞嘴里。 眼眸挑起,似笑非笑的眼中含着凛冽杀意,缓缓道来,“汤海霞和张纤纤的秘密,当然还有他们俩原本的身份。所有关于他们母女俩藏着的秘密我全部要知晓。友情提示狄先生,你这院子里去八个保镖不是我的对手,就算他们是退役军人,还带着兵器。相信我,我解决他们就跟碎了你这块儿玉一般,轻而易举!” 狄利衡被满月这双秋水眸钉在椅子里不能动弹。 有没有别吓到? 回答当然是有的,他不过是个商人脑子好使但身手却抵不过满月。 “好像迪先生很犹豫,那不妨我来替你增加点调味剂。或许,这么一刺激您就想起来应该对我说点什么?” “白小姐!” 手背又是一阵刺痛。 书桌上一枚普通的硬币正在翻滚,这就是刚刚和现在用来打他的硬币。 狄利衡缓了缓呼吸,抬眼看她。 有一刻钟才问,“你真是luan。” “是与不是好像跟我问的问题没什么关系。” “有关系!” 他抢过话,咽了口口水,也顺势解了衬衣纽扣让呼吸更顺畅些。 “如果你是luan那一定知道郑家安是谁。” “谁,不认识。” 她应得特别快,而且满脸的认真。 说真的,她是真不知道牧师叫郑家安。她的名字都是牧师给的,哪儿还有去问别人名字的道理,何况她也不在乎。 “那,那你是谁。” “管我是谁。狄利衡,我夜半辛苦的跑来可不是为了跟你啰啰嗦嗦。俗话说贼不走空,虽然我不是贼但做一做贼也无妨。直接点说就是,你们的身份不仅会被我挂出去,你身上我还得带走一样东西。” “眼睛,舌头,手,脚你大可挑一样。” “或者,你大方些送我条命也可以!” ------题外话------ 这本书我尽力了,但好像喜欢的人不多。 刚好最近耽美瘾上来。 我会加快节奏,然后滚去写耽美换换心情,当然很感谢坚持到现在的小可爱们~ 第143章:公约的d小姐。 书房里的气氛很紧张,特别是那把军刺跟玩具样儿在满月手里翻来覆去简直看得人心惊胆战。 两人已经在‘满月是不是luan’,郑家安是谁这两个问题上翻来覆去多时。 拖得越久满月的耐心逐渐被消磨光。 把玩军刺的动作也停下,忽然的一翻手,刀剑就插在狄利衡手掌的指缝中。 “三个数,不答,我要你一截指骨。” “3,2,……” “等一下!” 千钧一发的时候狄利衡叫停,绷紧了脸皮,在眼神睨着她时拿过电脑。 “我给你看个东西,或许你会明白。” 她没应点点头,从书桌上跳下绕到狄利衡椅背靠后的位置,倚着背后的梨花木木柜。 以一个纵观全局的角度,注视着狄利衡一举一动。 电脑界面很普通,看着就是台普通电脑。 但他从隐藏文件里找到文件夹,并打开里面的东西,里面只有几张照片。 照片看着比较老旧,而拍照的背景像是在实验室。 里面有四个人,除去狄利衡和牧师郑家安还有两个跟狄利衡差不多年纪的男人,照片的年份很早,其中的牧师不是满月当时见到那样苍老而悲凉。 照片里的他还很年轻,要说模样挺英俊的。 “这就是郑家安,我的老师。”狄利衡用力的指了指电脑,这才侧头看满月,“你是不是见过他?” 没回答这个问题,她反问了句,“你是郑家安的徒弟?” “没错,我是郑家安徒弟。这照片上另外三人都是他徒弟,只不过其中一个在年前二十年前就过世,师父他……”说到这儿,狄利衡停下。 虽然心里带着惧意,但还是多问了句,“想要知道郑家安的事就告诉我你的身份,你是不是luan。在师父离开后我打听过他的踪迹,直至师父在赫尔辛基过世我才知道。但除了这个我还打听到,有个顶级黑客luan是师父教导出来的。我就一直等着,想什么时候应该能够见到她,我相信师父在临终时有别的交代。” “我是luan,现在你可以告诉我郑家安的事了?”轻轻应下,毫不在乎的口吻。 她已经被之前的斡旋消磨关了耐心,这时候只想听她想知道的事。 再者说,狄利衡嘴上这么讲,她怎么确定这份身份是不是伪造的,假的,或许是国安局下的套等着她上钩。 狄利衡眉梢一挑,面色凝重的盯着她,“如果你是luan我要怎么相信你。” 一声嗤笑,她往前一步,扬扬下巴,“就凭我现在还留着你性命,没有动汤海霞和张纤纤并且还在保护她。狄利衡,我已经没有耐心,你可以选择不信任我闭嘴不谈,而我也不必在跟你浪费时间。你有能力替汤海霞和张纤纤改变身份,相信我,我也有这个能力。” 在往前一步,军刺从她左手跳到右手轻轻一挥,几缕发丝落下。 而后在往前两步,她出其不意的一个反手,手臂带起一丝凉风有一个往后猛刺的动作。 “停!” 刀尖,里狄利衡的眼珠差2毫米。 就算狄利衡不吼这一声,她也会停手。 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试一试狄利衡有没有隐藏什么实力,现在看来他当真隐瞒了什么。 以她的速度,除了受过培训的人不然很少有正常能够反应过来。 眸色一沉,意味深长的收起军刺,往左挪两步腰靠着书桌双手把胸。 眼神成了鹰隼犀利的盯着他。 “深藏不漏的狄利衡,是我小看了你。也是,能够把汤海霞和张纤纤的身份弄成一级机密的哪里是个寻常人能够办到的事儿?你有秘密我不窥探,相反我是谁要做什么你也不必知晓。” “作为你我和平友好的象征,我承认我是luan,黑客这门技术是在你师父郑家安那儿学的不假,同样的你告诉我关于她们俩的秘密。反正今天我至少要得到一样,你的命或者是秘密。” 这世上,一个个都是演员。 特别是满月遇到的人,不是高手就是高级演员,演什么像什么惟妙惟肖。若不是她这十几年养成的本能,很多时候就被这些演员混弄过去了。 此时此刻,狄利衡身上的气息一变。 勾了勾唇取下鼻梁上的眼镜,随手抛在一旁,瞥她眼起身去到小吧台,“很难想象,国际危险名单排行榜上的luan和‘公约’组织里的d小姐会是同一个人。” 灯影下下,她浓密的睫翳一抖。 一道黑影划过她已经在狄利衡背后,反手握着军刺,阴鸷的眸色闪烁着嗜血的凶光刀刃往上挑! 狄利衡终于不装了,反手一个酒杯砸来。 满月也单臂挡下,同时抬脚挡住狄利衡的膝盖袭击。 而她脚尖一转侧身,身体向下,一脚反着剃过来,狄利衡自然要做防御。这片刻功夫两人拉开距离,但只有一个呼吸的时间满月就主动出击。 42秒的交手。 哐当一声。 狄利衡被满月按着头撞向吧台,军刺直刺而下。 获胜的她背着光影,瞳仁比平日增大几倍,眼底跳动着兴奋的光芒。 “你这只手,我一早就该废了!” “哼。”狄利衡冷哼一声,阴辣的眸子沉下,“能够在‘公约’排上号的人果真不是名不虚传,白小姐说到做到我认输。汤海霞和张纤纤的事我可以告诉你,但同样的我有个问题问你。” “师父在临死前是不是交给你一样东西,一件他说过很重要的东西。” 的确,牧师交给她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也是如此,黑客luan才会被迫到处东躲西藏,甚至一个什么都没做过的黑客还会被列入危险名单里。 至于是什么,说实话至今她都不明白。 看着应该是个乱码,但她尝试过各种组合都没用,而她对牧师的了解仅限于黑客和牧师。 就连各种版本的圣经她都一一对照过,全都没用。 “你在说什么我不是很明白,牧师只教我怎么玩儿电脑没跟我说别的啊,难道牧师还有别的能耐?” 磨了磨后槽牙,狄利衡打开满月的手拔了扎在手背上的刀。 染了血往地上一扔,扯下领带缠着伤口,拿着酒杯满满到了杯饮尽后把酒杯重重的搁在吧台。 戾着脸色嗤笑声,“‘公约’的d小姐的确有这个能力,何况还是大名鼎鼎的luan。杀我,杀汤海霞,张纤纤对你都不过轻而易举的事。但白小姐什么都没做,我暂且相信你对我不是对立面。” “想要知道,尽管问。”抹了把嘴,他捂着被踹疼或者踹得骨折的腿走向沙发边。 “汤海霞和张纤纤是郑家安什么人。” 狄利衡仰头,意味难以度量,“什么人?你在我师父那儿学了这门厉害的能力却不知道他是谁,白小姐若不是试探过你身份我会以为你逗我玩儿。” “少废话,快说。” “郑家安是张纤纤亲身父亲,也就是汤海霞的丈夫。我是他徒弟,张海霞自然就是我师母,所以在师父出事并离开之后我承担起照顾他们母女,并帮助她们母女身份的责任。” 此时满月才有点后悔,后悔没有多问郑家安一句,以至于现在狄利衡说的这些她什么都不知道。 “看白小姐的脸色好想什么都不知道,那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有骗你?”说完,狄利衡笑了笑,有挑衅有嘲弄。 “你今天能把我骗过得到的不过是多活几天,就算在我离开后你拖家带口的逃离我也有办法找到并要了你的命!” 狄利扬起眉梢,眼神十分不悦,“白小姐,你们‘公约’的人是不是总爱讲这些吓唬人?” “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从不吓唬人。别耽误,继续。”踱步过来她也在沙发边坐下,双脚搁茶几叠在一起懒懒的摇晃着。 她可真是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啊,恣意自在得很。 默了片刻,狄利衡继续说道,“我师父其实还有个孪生兄弟,叫郑家宏。两兄弟都是不得了的人物,弟弟郑家安曾经效力国家信息局,知道是做什么的吗?就是控制整个国家重要信息情报的安危,以防你这样厉害的黑客。哥哥郑家宏也厉害是国研究院的院长。刚才给你看的照片,照片中的人其实是郑家宏,我不是郑家安的徒弟而是他哥哥的徒弟。” 满月微垂的眼睑挑起,也不知是不是生气了,唇瓣勾起一抹弧度。 “你在玩儿我,狄利衡?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人在这儿没办法收拾你,既然如此不妨给你看张有趣的照片?” 捞出电话,打开微信点出狄利衡的微信把照片发过去。 叮—— 信息音响起,狄利衡犹疑了下捞出来一看脸色顿时更难看。 照片是他弟弟狄嘉木,而且拍照片的还是狄嘉木别墅的卧室,好在照片里的人还安静的睡着并没有发觉任何不对劲儿。 “满意吗狄先生,倘若你在跟我东扯西扯我敢跟你保证你只能去给你弟弟收尸了。” “我没跟你东扯西扯,说的就是当年发生的事。”狄利衡戾着眉怒吼一声,把手机摔地上。 “我师父郑家宏研究院院长,不知道是受上头指示还是突发奇想做了一个违背研究规定的实验项目基因克隆。这个你肯定知道,不仅是我们国家任何一国都是禁止的。不得不说我师父真是个天才,在不断的实践中这个基因克隆他做出来了,并且投入使用了!” “给谁使用?” 狄利衡在这一刻绷紧脸色,沉默一阵才吐出三个字。 “张纤纤!” “什么?” “汤海霞有病,生出的孩子体弱生了一种十几万分之一概率的疾病,以如今的医学技术都治不好。刚好我师父就在做这个实验,所以郑家安没有犹豫让自己女儿做了实验对象。” 听到这儿,听得满月心里一阵不安跟震惊。 “那你的意思是,如今的张纤纤不是本人而是克隆出来的?” “不,张纤纤就是本人。实验的确成功了,在多次人证和动物的实践上的确是成功了,可用在张纤纤身上却没有成功。克隆出来的基因以人工授精的方式让汤海霞再度怀孕,可孩子还没足月就胎死腹中。” “那张纤纤是怎么活下来的?” “一种病毒。基因克隆没成功,郑家安想要挽救女儿,。我师父见不得自己亲哥哥这般颓废下去私下造了一种病毒悄悄注射给重症监护室的张纤纤,不知是张纤纤自己的求生欲太强,还是这病毒起了作用。但确实,张纤纤好转了,无法治愈的疾病也被压制住。张纤纤在一月后从重症监护室平安离开,而且各项数据看都宛如个健康的孩子。” 满月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 心中一阵恶寒之后,怀疑张纤纤注射的病毒是不是就是如今的【潘多拉】。 因为在牧师死在赫尔辛基那个小岛后,她是最后一个见过牧师的人,而且牧师也确实交给了她一个破解不了的乱码。 重点是,除开她别的身份。 黑客luan这个身份也是那时候开始开始成为联合局要逮捕的对象,别说联合局,国安局,国际刑警就连hell也想要她手里的东西。 郑家安是黑客,所以她理所当然的以为这可是攻破哪个秘密系统的代码,只是目前她还没有查到。 但hell这样的紧追不舍就让人有点看不懂了。 “我要那个病毒公式。” “呵呵?白小姐,我忽然发现你挺可爱的,你觉得那样厉害的病毒公式师父会轻而易举告诉我们?何况,那是会要命的东西。在师父和我们几个徒弟中见过完整公式的只有师父一个人!” 现在满月的脑子有点乱,一时间分辨不出狄利衡说的真假。 公式没有没关系,张纤纤还活着,取她的血液或许能够查出点什么。 想到这儿,心思稳了稳,又问,“那他们兄弟俩是怎么离开的,郑家宏现在又在哪儿?” “死了。在我师父研制出病毒公式没有多久他就死了,就算在信息局的郑家安给了消息也来不及救他,我师父就死在研究院的研究室。手法简单干脆,一枪爆头。随后郑家安担心家人有危险,就窃取秘密情报后连夜偷渡出国,事后以秘密情报作为交换要求上头保证汤海霞和张纤纤的安全。” “白小姐有一点你猜错了,他们的身份不是我隐藏而是上面隐藏的。”他指了指天花板的位置,示意那个上面指的什么。 “我和另外一个师兄被禁锢起来,盘问了两年之久确认我们真的不知道病毒公式才替我们改了身份放出来。不瞒你说,外头那些人根本不是我的什么保镖,而是……监视我的人。” 狄利衡牵开唇角,十分得意的笑起来。 “白小姐,我劝你现在赶紧离开。只怕在耽搁下去,他们的人就到了。你是厉害,有本事有无数个身份,还有各个厉害的组织想要吸收你效力,但商二爷不一样。他是商人,虽然富可敌国,可一旦被安上‘叛国’的罪名可不是你一个白清欢能够抗衡的了的。” 话题说道这儿,她又听明白一件事。 原来当初郑家被安上了‘叛国’罪名,才被迫做出鱼死网破的举动来换取汤海霞和张纤纤的平安。 牧师让她来保护张纤纤,不过是为了防止上面的人在背后下黑手在他死后对自己的妻女来个斩草除根。 “我还有最后个问题。”她说,已经站起来,慢条斯理的戴上兜帽,“郑家安已死,汤海霞和张纤纤是局外人根本不知道当初郑家宏研究出来的恶病毒公式,就算要以张纤纤作为研究对象也不必留着汤海霞。郑家安死了快十年了,为什么她们母女,包括郑家宏剩下的两个徒弟至今还平安无事。” “这种事情,不是只有死人最能保守秘密吗?” 这个问题问够一针见血的。 而看狄利衡的表情,似乎也预料她会问这个问题。 “如果我告诉你,这个病毒公式被郑家安带出去了?白小姐,你何故以为一种病毒注射在人身上后,张纤纤二十几年还能够一直平安无事?病毒就跟毒药一样,一旦服食注射就需要长期如此,同样的病毒也会对张纤纤的身体造成无数的损伤,这些东西都是需要解药来解除的。” 满月敏锐的听觉听到街道上的刹车声。 应该是‘那后面’的人来了。 戴上口罩,她双眼跳动着诡异的情绪,“今天聊得太匆忙,我会另外找时间约你。当然,你大可把我的身份暴露给监视你的人来减少一个威胁。但若我死,我必然也会拖着你们兄弟下地狱。” “言尽于此希望狄先生好之为之。如你知道那般,我在‘公约’还挂着名号,希望我效力或者稀罕我能力的多不胜数。如果狄先生真的想尝试下与整个世界为敌是什么滋味,您大可试一试,无妨。” “呵,白小姐放心。你跟我目前都是出于同一目的,既然是朋友我何故会暴露你的身份。同样的,也请白小姐考虑清楚,希望下次再见时你能对我知无不言,而我也对你言无不尽。” 眼尾掠过狄利衡的脸,她踱步从书房出来。 biu。 消音的枪打来。 她不在闲庭信步脚步快起来,从侧方排水管的位置滑下,打灭这院子里的灯盏。 院子忽然暗下来,此时头顶的月光也一并藏进了乌云背后。 很好,月亮暂时没了。 她可以见血了。 兴致有了,就是她一贯击杀目标时的习惯。 《杀死比尔》的口哨声就如这夜里的寒风似的,刮到人脸皮上又冷又疼,而这口哨声听到耳朵里扰乱了心绪。 满月有还一般的夜视能力,而对方有夜视仪,而且这些人训练有素并不是难对付的对象,加上没有趁手的兵器和对方的人数她逐渐占据下方。 不宜久战,先撤为妙。 十几个人追着满月出来,她没开来时用的捷豹,抢了他们的车要逃。而那些人跟他妈蚂蝗似得粘上就不撒口了。 夜里凌晨一两点的时间,三辆越野车追着一辆越野车。 有飙车兴致的小姐姐把油门踩到底,一路的狂飙。 车窗玻璃被打碎,接通crazy的电话时耳边是很猛的风声。 “这个时间点,你还在外面飙车不成?” 朝后视镜一瞥,她声线里听不出一点惊慌,“我被尾巴紧追不放,今晚我从月楼离开的所有监控片段黑掉,在帮我看看逃生路线。” “哪儿惹的尾巴?”电话里crazy的声音不疾不徐,借电话快速定位她的位置。 看了眼地图,问,“会游泳吗?” 她戾着眸子扫了眼左侧的河,“通知佐三来河边接我。” “成,注意安全。如果受伤记得清理血迹,没有受伤就跟着车一起跳河。” 轻嗯声,她从驾驶位移向副驾驶,还要踩着油门把这方向盘。 而另外空出的手不慌不忙的割下驾驶位的椅套,处理得差不多了才锁定位置脚踩着椅座把门打开以最快的速递冲出去撞向桥墩子。 砰! 车子炸了,满月飞出去还是被爆炸时的火焰波及掉水里。 后面三辆紧跟的越野车不得不停下。 凌晨三点多。 客厅里,商羡年躬身,双手五指抵在一起放在鼻尖处。 发梢遮住眉眼,也掩不住眸子里两口深渊。 满月回来得迟了,超过迷药时效,迷药带点迷幻作用他没能想起在书房时发生了什么以至于他这时才醒来。 可商猛那畏畏缩缩的样子,加上满月并不在月楼,就算回忆不起来稍稍设想一下就能想通。 她又去做什么事情不告诉他,这次还用这下三滥手段把他迷晕? 沙发背后,商猛心肝脾肺肾都揪成了一团,如果不知道满月出去干什么大事,他会觉得满月在迷倒自己老板后幽会去了。 时钟快要指向四点时,院子里总算传来了汽车声。 看了眼商羡年脸色,赶紧踱步出去。 可出去不过几分钟就传来他的吼声,压抑的嚷嚷着,“二爷,二爷您快来,白小姐她……” 心里一个咯噔,商羡年跑出来。 车边,佐三河商猛驾着她下车,穿着黑色运动服脸色卡白。 她脸上有伤,至于身上。 “羡年。”门廊的等会下,她携一身人间烟火冲他缓缓一笑,“抱歉,回来晚了。” 有一刻,商羡年才裹着一身火气的冲过来,大力的拨开两人把她抱起。 眼中翻滚着肃杀之意,手臂紧紧的把她箍着,喝道,“白清欢我一会儿在跟你算账!商猛,打电话让杜康滚过来!” “是,二爷。” 第145:南洋贺家。 晨曦裹着云层,像大床上上的两人欢愉半夜后才懒懒的探出头来。 满月在床上是个什么劲头? 说直白点,每次的欢爱,商羡年都想和她殉情在床上。 不是说他有多种马,恨不得日日压着满月欢爱,而是这磨人的妖精一到床上就是撒欢的野马驯服不了。 野就罢了,一声声的呢喃,喘息总能把他的浴火一直勾的不能停息。 “卿儿。” 满月侧身半趴着,枕着软软的枕头眼皮发重,神经衰弱。 这会儿脑子不想运转,只想好好睡一觉。 轻啄她肩头的大丽花纹身,商羡年问,“一直想知道为什么要纹身。” “这是标准,hell所有的人都有,在紫光灯下这朵大丽花是盛开的诡异的美。” “你既是hell的人又怎么会是‘公约’的d小姐。” 趴着的人沉默了阵,有气无力的应到,“接过一个任务‘公约’圆桌上一位boss被我给狙了,hell没有出面摆平下了国际追杀令。” 商羡年眉梢一挑,心跳跟着停了下,“然后呢?” “然后我就光顾了一位圆桌上最有发言权的人宅邸,同几个朋友一起帮‘公约’来了个大洗牌。新上任继承人很欣赏我,帮我撤销了追杀令并让我入会籍。” “呵。” 他轻笑声,低头一口咬在大丽花的纹身上。 打不过就加入,商羡年真的好奇了,紧靠【潘多拉】病毒的改变,满月就真的这么厉害吗? ‘公约’国际组织最大,最厉害的杀手组织。 能够坐上圆桌的人哪个背后不是藏着惊天身份,而他怀里躺着累的快要睡着的女人去狙过圆桌上的人? 这种事,他只在夸大的电影里见过。 “为什么又咬我,我困了羡年。” “困了就睡,转过来,睡我怀里。” 听话的人滚了圈,滚到商羡年怀里,贴着他怀里,手臂穿过他的腰楼了搂。 “狄利衡这个人昨晚讲的一半都没可信度,他还藏着秘密没有挖出来,但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办,他的身份就麻烦你替我挖一挖,最好是十八代祖宗的背景身份都挖出来。” “知道了,睡吧。” 嗯了声,她动了两下又补了句,“抽空把半月刀取来。” 这话商羡年没回答,抱着满月安心的闭眼。 这一觉,满月睡得有点久。 一夜星空时,还是被电话吵醒的。 一开始她以为是幻觉,后来才反应过来,可是她电话不是掉江里的时候沾水坏掉了吗。 怎么就…… 一只手臂从被子下伸出来,捞过床头上震动不停的手机。 接通了附耳,莫名其妙挨了crazy一顿问候妈的咒骂,似乎还哭了的样子一嘴的口吻都是委屈。 眼皮掀开,每间窜起戾气,“你他妈发什么疯!” “我发什么疯?你可以啊白小姐,商太太,luan背后捅老子一刀算什么意思?你男人是疯了是不是,带着人来我这儿把我一顿毒打,我他妈招惹谁了!” “啊?” “啊个脊背!你男人下午带人来把我揍了,还是那个身手了不得的商锐。他不是差点死在罗马吗,怎么揍我的时候这么卖力。还有你老公狗屁病秧子,一只手掐着我脖颈直接把我摁窗边,差点我就从酒店30层楼飞下去摔下去成肉酱了。” 说道这儿满月终于有点听明白了。 商羡年带人去把crazy揍了一顿,估摸其中商二爷还亲自动手了。 “啊!” “又啊,你到底在啊什么?” 做起来,她曲着背脊。 月华从窗帘的缝隙透进来,将她白皙的皮肤的后背映衬得十分美。 就像一段华丽的绸缎。 “昨晚我跟他说了我的身份,luan。你既然是他请回来帮忙的,肯定知道luan和crazy关系比较好。” “纳尼!” 抓抓头,她嘿嘿笑着,心中对crazy有歉意,“嘿嘿,估摸是因为这事生气了。抱歉抱歉,我补偿你一笔精神损失费好吧?” 精神损失费…… “呃,那个luan,我也有讲事跟你讲。” “说。” “那个,你老公吧,拿着枪抵着我脑门。我,我迫不得已就把你出卖了。” “出卖了什么?” 看了眼窗外瑰丽夜色的帝都,呵呵的笑着,“就,把你各地的房产,资金啊,账户啊什么的说了。” 眉梢一挑,她冷冷的来了句,“你可真了不起,直接把我卖了。” “姐姐,我脑门抵着枪啊。我他妈又不是钢铁侠还能扛子弹的,再说那是你男人,老公我就觉得无妨。” “对了,0里面有人在找你。联系不上你,黑到我这儿来了。害的我以为是诺亚,手忙脚乱的斗法一番。” “知道了。” 三个字后她挂断电话。 沉吟两秒,掀开被子赤身下床走向衣柜。 从衣柜里拿出她的背包,找到里面的暗格拿出张电话卡插上,里面只有一个号码拨出去后就去浴室。 那头接得快,而且一开口就很直接。 “莉莉丝失踪,还被下了追杀令。‘公约’出的,五千万赏金。” “几时的事。” “三天前,我也是刚出了任务回来才知道。我在西欧暂时抽不开身,听说你现在身份不一样方便处理下吗。” “跟我客气,你们的事就算不方便我也要帮。贺幕遮在南洋吗。” “在,具体情况你跟他联系,但满月答应我别动手。” “这话你该跟他说,让他收敛点不然我打爆他狗头!” 电话那头笑了笑就挂了。 电话抛在衣服篮子里,满月整个缩进浴缸。 莉莉丝。 ‘公约’最炙手可热的杀手,但已经金盆洗手除了平日接点私活也不做别的。 怎么就忽然间被悬赏了? 就在这一段时间的沉默后,是莉莉丝自己惹的麻烦还是冲着她来的? 院子里,宾利驶进来。 没等商猛开门,商羡年自己推门下车,站在车边理了理衣襟,送拽下拳头。 许久没动手,有点生疏好像碰着骨头了。 抬步进屋,桂嫂迎上来接过外套。 “二爷回来了。” “少奶奶呢。” “应该还睡着,还没下楼呢。” 睡了一天,好像按她以往的恢复力不至于如此,难道是昨晚太辛苦? 想着已经上楼。 房间里已经亮起灯,扫了圈客厅没人倒是浴室有响动。 “羡年吗?” “嗯。” 带上门踱步进来,满月坐浴缸旁,身上披着浴袍不过是半挂在身上。 浴缸边有拆下来的纱布,她正在处理伤口。 “谁让你沐浴的。” “一身汗味黏黏的不舒服,我这身体沾点水没大碍,倒是你……”说着仰起头来,盯了他几秒翘唇一笑。 “商二爷刚知道我身份,你急不可耐的去打听我家底,这是做什么怕我跟你结婚为的是钱啊。” 慢悠悠的取下袖口,卷着衣袖过来,夺过她手里的纱布。 “crazy这么会告状?” 她咯咯笑了两声,俯身闻他的头发,“嗯,没有血腥味,看来你是手下留情了。” “几时醒的。” “半小时前吧。” “有人来电话把你吵醒了?”抬眼看来,眸色荧**人。 她笑呵呵的点头,吻了吻他额头,“嗯,被电话吵醒的,电话里crazy的声音可委屈了。” “我有手下留情。”商二爷也有点委屈。 揍一个知情不报的人罢了,还跟他媳妇告状。这crazy还真没看出来花样,手段还挺多的。 “你之前说要离开,多久走。” “要跟我一起?” “算是,不过不是同你一起。我刚接到电话,有个朋友出了点事,我要先去南洋见一个人。” “南洋?”商羡年眉梢一沉,不免想起在南洋有个‘土皇帝’,算是正儿八经的占了一山没王的人物。 南洋那边的海上路径,是他花了一年3成福利和一年700万美金的价格租下来的。 “怎么脸色不太好?”她凑上来,拿鼻尖蹭他鼻尖,秋水眸揉着碎光和瞳仁里清晰的商羡年,“嗯,我闻到一股不太友好的味道。南洋那边有人得罪了你?” “是,一个叫贺幕遮的人。” 满月的瞳仁惊了片刻,来了兴致,说,“跟我讲讲怎么回事,说不定我遇到了能替你出出气。” “别招惹他。” “怎么了?” 商羡年别开目光,低头给她包扎伤口。 有句古话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商二爷早年跟贺幕遮的矛盾,让ar的人过去却没压得住。 这件事他不想让满月知道,因为太丢脸了。 “去南洋做什么。” “打听个朋友的下落,当年‘公约’针对我的时候,几位朋友出力,出钱,还帮忙。你说,我是不是不能坐视不管?我现在帮别人越多,将来就有更多人会愿意为你效力。” “羡年。” 她俯身,捧起商羡年垂下的头,温柔的托在掌心。 “羡年有个问题我们之间不能避免,就是两年后我是否会活着这个问题。昨天的话题没说完因为实在太困,我跟m都有怀疑牧师曾经给我注射过什么针剂导致我一直容貌没变。m对我的身体情况最清楚,他拿hell死的人做过比较,我体内的【潘多拉】与他们的不同。我现在怀疑,找到汤海霞母女藏在背后的秘密有可能帮我找到解药。” “那……” 一把按着商羡年的嘴,巧笑嫣然,“别急,当然如果能这是我们都期望得最好的结果,可羡年如果不行我死的几率高达8成,如果我出事就不能在护着你。有些事我能做但你不愿意,如果可以我现在就可以出门灭了胥,元两家满门,当然也包括对你不好的除奶奶所有商家的人。” “但,我家的美人不是个这么心狠手辣的人。所以,我必须对最坏的结果做出最好的应对。这,你能理解我吗?” 他知道,从商会会长一事起,满月就在替他做打算。 她真的是个很嫌麻烦的人,可还是为了她不惧辛苦的筹谋。好像在满月所有的身份的摊开后,他们之间的交流真的毫无隐瞒。 他兀自一笑,眼神颇为无奈。 半晌,点了下头,道,“我不拦你。” “但卿儿,格兰特和商锐两人你要挑一个跟着。我允许你去做想做的事,但我真的非常不喜欢在看见你一身伤,血的回来。我是个身体虚弱的人,受不了你一次次的惊吓。” “啊,等我们把各自手上的事情办完,十七帮我约了几个国际上有名的教授帮你做个身体检查好吗?” 媳妇这么乖巧的为他着想,他能做什么呢,自然是欣然接受啊。 “好。” “说定了,那麻烦二爷快些帮我处理了,我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 翌日。 商羡年陪着满月去学校,办了个休学手续。 满月安排好战队的事带着商锐去了南洋,而商羡年也是同一天出发带着crazy,商猛出国去海上实验基地。 南洋当地天气很好,一年多数时间都是气温温和。 两人从帝都过来穿的不少,在机场的休息室换了衣服才出来同贺幕遮的派来的人汇合。 吉隆坡最昂贵奢华的地段,有一栋特别的红房子别墅区。 外地人不知,可当地人很清楚,这是贺家的宅邸占地十分广裕,而这栋红房子里住着一位游走在‘地下的君王’,名为贺幕遮。 贺家几代都是做这个的,但到了贺幕遮手里版图迅速扩张,势利扩展到很多地方。 在南洋一代属于无法撼动的强大位置。 这样说吧,红方里保镖很多,都是直接带着武器在巡查的,可以嚣张成这样也就贺家才能做得出来。 豪车后座,在车子掠过别墅路程一半,身旁的商锐有了气息变化。 “怎么了?”她眼角掀起,朝旁边看了眼。 商锐微微颔首,实在是在商猛哪儿听说满月的厉害后不得不敬畏。 “白小姐,这贺家我陪二爷来过。” “挨过打吗?” 这…… 犹豫片刻,别说,在贺家的别墅商二爷还真被贺幕遮用枪抵过脑门。 此生商羡年最丢面的时候差不多就是这儿了,所以一时间商锐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怎么,还真让我猜中了?商羡年在这儿挨打了?” “不是白小姐,就同贺先生发生了点不愉快的事。没有动手,最后不欢而散。” 可是,好像满月已经没有在听。 而是不知几时拿出半月刀,捏着衣角在擦拭,一副要弄死贺幕遮的表情。 商锐:…… 怎么办,有点慌,他好像联系二爷探探口风先。 第146章:牛逼哄哄5人组。 车子停在红房子前,贺幕遮的助手李碚在门口相迎。 只听说那位很厉害的d小姐要来,倒没得到消息说帝都商二爷身边的心腹会跟着一起来。 难道,这位d小姐是商二爷请来处理什么事情的。 “你在想什么。” 就在李碚稍稍走神的空隙里,满月已经在他跟前,邪肆轻佻的看他。唇角弯曲,似笑非笑看不透是个什么心思。 “贺幕遮在?” 李碚后退一步颔首,做了个请的手势,“三爷在里面等您,两位请。” 抬步之际,她瞥过神色一下就严肃谨慎起来的商锐。 轻挽唇角,说,“跟你走是没什么问题,就怕贺幕遮在里面带着十几个人狙我。” “您说笑了满月小姐,凭我们这些人怎么敢跟您动手。听说您要来,三爷已经恭候多时。” 扬扬眉,她未着计较,双手背在身后进屋。 贺家客厅里,贺幕遮叠着腿倚在沙发里,听见脚步眼角一掀,淡淡一瞥,口吻也冷淡,“来了。” “要脸不,自己不联系我。怎么,怕我吃了你啊?” “你现在身份不一般,只怕会闹出什么误会。” “呵,你几时这么有脸了?被我撞见你跟某位美人鱼水之欢的时候也没见你脸红啊。” “你挑事是不是。” “挑了又怎么样?一年吃我男人多少钱,怎么我讽刺两句还不行?” “嘶!” 贺幕遮拧眉,抬手松了松领口起身。 看这架势挺危险的。 李碚是有经验的人自觉的带着商锐后退几步。 刚退了两步,哐当一声。 满月一脚踢翻了桌上的酒瓶,所以没有意外的两人就打了起来。 “他妈的,还动刀。” “行,我让你。” 半月刀又收回去,两人就真刀真枪的肉搏。 商锐看得眼睛都直了,原来那次在停车场交手满月对他是有隐藏的。 咚咚,哐当。 什么花瓶啊,电视啊,桌上的果盘啊都被两人的打斗掀翻在地。 “白小姐!” 贺幕遮忽然变造,一把蝴蝶刀的刀刃直戳满月的眼睛。这一招贺幕遮动作太快,商锐都以为满月可能会…… 她是真的身体柔软且灵活,后脚后退几厘米,眼看就要戳到眼睛让她给躲开,并且那手臂跟蛇一样缠着贺幕遮的手臂缠绕上去。 半月刀反而贴着贺幕遮的脖颈。 “我又赢了,承认。” “滚开!”贺幕遮不服气的拉开距离,见到半月刀的刀背在心里轻嗤声。 瞧不起他这是,居然用刀背来玩儿。 最特么奇葩的,这女人都多少年了,功夫还这么厉害! 两人玩儿了阵就一前一后出了客厅,去到一眼就嫩看到的窗外,外面有个茶室古色古香的十分雅致。 商锐是预备要跟得却让李碚拦下,他叫来佣人清扫带着他偏厅休息。 “满月小姐同我们三爷见面总是这般,是朋友却打打闹闹,何况现在他们二爷有要事谈。” 听的有些恍惚走神,手机忽然嗡嗡的。 商羡年刚下机,不过他去的地方更远还要转机,也是看见商锐的报平安信息才来了电话。 冲李碚点点头,拿着电话离开几步才接通。 “二爷。” “你们到了?” “是,现在正在贺三爷家。” “贺幕遮?” “是,二爷别紧张,白小姐同贺三爷是旧相识。” “哦?” 隔着话筒,他阴阳怪气的哦了声。 满月同贺幕遮是旧相识这事满月可没讲,而且在他清晰的记忆力贺幕遮这人说实话长得还挺扎眼的。 丰神俊朗,不怒自威还带着些邪佞。 “让满月听电话。” “白小姐正在跟贺三爷谈事,稍晚些我转告白小姐。” “现在听!” 商锐:…… 虽然知道说这话不好,可这是事实他瞒不了。 于是,拿着电话尴尬朝李碚看了眼。李碚会意,带着商锐去到屋外的茶室。 叩叩叩—— “进。” 李碚推门颔首点头就退到一旁,商锐把手机递过来,压着声音,“是二爷电话。” “好。” 两人离开门戴上,满月才附耳。 “是我怎么了。” “听说你跟贺幕遮是旧相识?” “对,他也是之前帮我脱离‘公约’追杀的人之一。” “那你昨天为什么没告诉我。” “嘿嘿,想给你个惊喜是不是很惊喜?我原本想着揍他一顿再告诉你,但贺幕遮这混蛋太厉害只能打个平手。不着急,等我什么时候背后捅一刀给你报仇。” 贺幕遮在喝茶,闻言眉梢一挑。 睇了个:老子在这儿能听到的嫌弃表情。 “报什么仇,贺幕遮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啊,就查到你每年都要花一大笔钱给贺幕遮上供。这笔钱留着给我吃喝玩乐多好干嘛给个混蛋是不。我做主了,明年起这笔钱就不用,贺幕遮要是敢为难你我就弄他。” 咔嚓。 茶杯搁桌上,贺幕遮斜着眼问,“你要怎么弄我?” “把你打成猪头。” “你……” “白清欢离贺幕遮远点,办完事就滚回来别呆在南洋。” “得了二爷,没被的事我就挂了,我说正事呢稍后在联系你啊,路上小心。” 隔着电话,满月大佬就放飞自我了。 撂电话撂得贼快。 喝了口,她下巴一点,“继续说刚才的事,莉莉丝接了什么任务。” “‘公约’派的任务。” “既然是‘公约’派的任务怎么就被悬赏了,她触犯了什么规矩。” 努努嘴,贺幕遮低头把茶蓄满。 少顷才慢吞吞来了句,“你知道莉莉丝狙的对象是谁吗。” 从贺幕遮的口吻,眼神看来,满月心中一怔,“难道那个任务是我?” “对。” “我可是……” “莉莉丝接的私活,给任务的人听说是‘公约’某家族里的千金。任务价格给的很高,八千万起价上不封顶,只要能完成任务价格随便开。接到这个信息的全是如今‘公约’里沈家最高,最厉害的杀手。” “那知道是我莉莉丝还接?” 说到这个,贺幕遮就满脸戾气。 “接任务时莉莉丝喝醉了,在跟人打赌。第二天醒来后看了任务才知道是你,她想要退出但对方似乎不愿意放过她。” 满月一脸恍然,表情扭曲的品了口茶,嫌弃的紧,“什么茶这么难喝,跟尿似的。你上火,喝尿消火啊?” “啧,我发现你嫁给商羡年后这嘴巴是越发刁钻。以前你是沉默多,时不时怼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我忍了,可你现在是又贫嘴说话又难听。别的没学到,真真把商羡年那张伶牙俐齿给学了来。” “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嫁给他不学他学你啊。” 说真的,贺幕遮是爱慕过满月的。 但现在…… 咦,还好当初没娶这个女人,不然有得他受的。 “所以,现在莉莉丝躲哪儿去了。” “非洲。” 满月脸色一变,跳下沙发,“卧槽,十七在非洲啊啊,莉莉丝这死女人不会把人带过去吧。” “所以把你叫来商量对策。莉莉丝的任务是私下接的,非说发布任务的人是‘公约’某家族里的家属但私活不在‘公约’管辖内。而莉莉丝退出任务也属于私人矛盾。你们俩虽然都在‘公约’挂着名号,但比起你,她好像更容易收拾。” “行吧行吧。” 烦躁的挥挥手,指尖挠了两下脸颊,不情愿的掏出电话。 犹疑阵电话才拨出去。 大概三十秒接通,对方说的是德语,满月周旋会儿后挂掉。 “给任务的人是谁?”放下手机,从她表情来看事情没有解决。 “莉莉丝没讲,怕连累我。” 再次抓抓脸,她也不知该怎么评价贺幕遮的‘办事能力’! “查呗,花钱买消息啊。冒着生命危险去追杀莉莉丝钱拿得是多,难道卖一个消息赚几百万它不香吗?” “能联系上莉莉丝吗,让她来南洋。我在这儿能抱她平安,再说不是还有位贺三爷在背后帮我们撑腰吗。” “滚蛋!” 莉莉丝那边贺幕遮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联系上,一听满月在南洋当即就嚷嚷着要来。 至于丢出几百万去买的消息,暂时还没什么回复。 于是乎,满月带着商锐就暂时在贺家住下。 当然,商二爷抵达目的地还未出海前又和满月联系了一次,得知她在贺家住下就差包机回来收拾人了。 满月大佬是飘了,各种理由借口说了一圈,还说得商二爷没半点还嘴之力。 ** 在南洋这个城市等了五天,莉莉丝终于现身。 这性子是一点没变,脸是老了,沧桑了些,可是这身材却是越来越热火。一对波霸熊,看得满月全是羡慕嫉妒恨。 她的胸围吧,是一丁点都没长大! 要么是那些狗屁补品没用,要么是商二爷技术不到位。 明明是个金发碧眼的洋妞。 嘿,这一张嘴的普通话贼6。 多年朋友相聚,餐桌上就热闹了。 莉莉丝喝酒,满月和椰奶,双方都牛逼都把对方喝吐了。 晕了的莉莉丝这嘴才容易撬开。 可是从她嘴里听说那个要买满月性命的人时,餐桌上三人脸色顿变。 没错,就是三人。 满月,贺幕遮是肯定惊讶,但其中还有个商锐。 至于商锐为什么惊讶,这就要从商二爷身上找责任。要说这飞来横祸,完全是商二爷的美色招惹来的。 “劳伦斯家族的宝贝千金大小姐要买我性命?” “可是就是那臭婊子!他妈的,仗着劳伦斯家族在‘公约’如日中天的家族低位可他们骄横了。我都说了,我没这个能力解决你这个任务我做不到,可她偏偏不信硬要我来。我又不是傻子对不对,怎么能对我心肝宝贝动手呢,当然是拒绝啊。” “这臭婊子,翻脸不认人,转头就悬挂买我命。” 满月被恶心到,翻了个白眼,“谁是你心肝宝贝,我是商羡年的心肝宝贝。” “你移情别恋,满月!”莉莉丝超级怨女的眼神盯着她。 身体一抖,满月移开目光。 太恶心人了,这眼神。 这三人里,就贺幕遮看着比较正经。 放下酒杯捞起一旁的烟,“现在怎么办,要联系另外两个人吗。” “k在西欧也是忙着办事,至于皮卡丘在哪儿我不知道,他就是疯子我觉着吧还是不联系为妙。” 皮卡丘,莉莉丝,k,d小姐,还有贺三爷组成这个叫0的圈子。 这五个人身上背着的人命……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说一说,厉害的人身边的朋友都是非常牛逼厉害的。 “操他妈,我居然成了被悬赏的人。” 想起这事莉莉丝就火大,把一个空酒瓶掀在地上一脸的愁容和杀气。 金盆洗手它不香嘛,干嘛去接什么狗屁私活。 现在好了,把自己搭进去了。 “怕什么,我们在。大不了照搬之前的套路,咱们也去关顾关顾劳伦斯家族?”满月给了个眼神,马上就把莉莉丝逗乐。 “还是你最爱我满月,不枉我把你当心肝宝贝这样疼着。” “……” 餐厅里吃的差不多了,莉莉丝觉得热先去游泳散散酒气。 下一刻,李碚就脚步急促的进来。 同几人颔首后跟贺幕遮耳语几句。 贺幕遮的脸一下就沉下去,摩挲两下酒杯起身。 “嗳,干嘛去啊。” “解决麻烦。” “跟着我来的?”莉莉丝晕乎乎的仰头。 贺幕遮嫌弃一瞥,特不耐烦,“对,跟着你来的尾巴。” “带我玩玩啊。” “你这个醉酒鬼能……”后半句话戛然而止。 怎么说呢,莉莉丝同满月差不多都是变态。 喝醉了才是她一般‘工作’时的正常状态,跟女野人一样猛得不行。 “自己保命,我可不救你。” 莉莉丝点头,笑嘻嘻的跟着贺幕遮,脚步摇摇晃晃看着随时要栽倒一样。 一旁的商锐看得有点懵,秉着不懂就问虚心请教。 于是,挪过来问了句,“白小姐,这是?” 把被子里的椰奶喝完,她打了个重重的饱嗝,云淡风轻的俩字。 “买命。” 话落,别墅的灯光一瞬就消失。 “别紧张看戏去就行。” 满月是有夜视能力的,所以在黑灯瞎火的别墅乱串一点问题都没有,而商锐也是受过高难度的训练的,走的磕磕撞撞但还是跟过来了。 客厅门廊外的茶室,满月找了个位置坐下。 “你往前三步有沙发,搁脚的柜子下面有望远镜,旁边个柜子有枪。要是担心就拿一把,不担心就什么都别说安静看着。莉莉丝这个疯婆子,喝醉酒的时候‘工作’贼厉害。” “我以前跟她交手,差点就被卸了胳膊。” 不是吧,他没听错吧? 莉莉丝差点卸了满月大佬的胳膊?? 第147章:情敌见面? 商锐算是体验了一回高强度的现场直播。 满月说的一点不假,喝醉了的莉莉丝跟个超人一样猛,而贺幕遮扛着狙就在远程配合莉莉丝。 两人看着关系不怎么好,但配合起来却是滴水不漏,行云流水般的顺畅。 “喂。” 满月忽然唤了声,商锐回头,一时间不知怎么形容他脸上的表情。 作为前国际刑警里举足轻重的他,见识过很多刀尖舔血的犯罪分子,有厉害的,有牛逼的,有好似天生就是干这个行当的。 可不管怎么多,怎么厉害,眼前这几个人是他在职期间遇见过最厉害的。 毫不夸张的讲一句‘不是人’或许形容的就是他们。 “没听到啊?” 笑了笑,只见她懒懒的躺着,下巴却在示意别墅内。 商锐没跟上满月节奏,弱弱的问了句,“升,什么?” “有人入侵到别墅里想要从内部攻破,我这两天懒骨不想动麻烦你跟李碚去解决了。” “好的,白小姐。” 放下望远镜,他愣愣的点了下头从屋外的茶室进来。 刚带上玻璃门,就感觉到有人靠近。 “是我。” 李碚出声,声音很小,把一个冰冷的物件塞他手里。 “7点位置两个,楼上有6个,保重。” …… 被一个还不知身手的人叫保重,怎么听都有点挂。 这场清扫活动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无声的战场才停止。 别墅再次亮起灯时,屋外,屋内很多的血迹,随着莉莉丝追来的杀手有来无回而他们这边的人没有一个人受伤。 打了个哈欠,满月从茶室进来,懒懒一瞥轻笑。 “哟,还有一两个脸熟的。想不到这才几年就落魄成这样,这种任务都敢随便接下。” “你,你少在这儿幸灾乐祸。”莉莉丝踉跄一下,身体发软顺势坐沙发里。 贺幕遮联系了人进来,扫过客厅几人去酒吧倒了杯酒。 “损坏我这么多东西谁赔?”呷了口,问出这么句。 莉莉丝和满月大小眼,同时指着对方,“她赔。”“她赔。” 而后两人同时翻白眼,说,“我没钱。” “没钱!我是欠了你们俩的是不是,这些水谁招惹来的?” “你自己。”满月回了句,乖巧的拨了拨耳发,“你让k告诉我拉南洋找你,也是你让莉莉丝来南洋找你。有尾巴会跟着莉莉丝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有预料到,所以责任在你,跟我们都没关系。” “哎哟,好累,莉莉丝游泳去。” 一副醉态的莉莉丝一跃而起,跳过来搂着满月脖颈,“走。” 贺幕遮:…… 你累,你累个屁。 一直在茶室看戏的人比他们拼死拼活的人还累? 这人是越发不要脸没底线! ** 二楼的露天泳池,莉莉丝小跑过来咚的一声跳进泳池。 溅起的水花浇了满月一脸。 “听说你结婚了。” 满月会游泳,但一声懒骨不想动,只是觉得南洋的天气热还想泡温水里。 身上挂着游泳圈,随着水波的晃动眯着眼在清亮的月色和一夜星空。 “嗯,结婚了。” “什么样儿的男人能把你驯服,甘愿让你嫁给他。” “很普通的一个男人,但缘分使然我就是很爱他,忽然觉得跟他有个家在一起也是非常令人高兴的事。” “很想见见,见识下谁把你拐走了。” “哈哈哈。” 她高兴的大笑阵,朝她俏皮一眨眼,“硬要算,应该是我把他给拐走了。没办法,太喜欢他了。” “结婚了怎么没办婚礼?” “因为……在守孝。” 莉莉丝神色微怔片刻,恍然过来。 她在k那儿听说过,好像是邺城白家出了大事。不过没接到满月的求助信息他们也就没露面,倒是没想到所谓的大事是这个。 满月被邺城白家收养的消息他们都知道,因为大家身份都比较特殊最后一次分别后就没再见过面。 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了。 “你就不好奇劳伦斯家族的千金为什么忽然的要狙杀你?” 莉莉丝游过来,运动了阵也不想动就这样在水上飘着。 “劳伦斯家族……”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得罪过‘圆桌’上的不假,但那已经是好多年的事了。如果要杀她不必等到现在,忽然出悬赏令肯定是发生了改变这个局面的事件。而她最近做的事并不多,除了借用‘圣经’的身份在国内掀起一波了不得的高潮外并无任何出格的事。 胥家想必没有这个能耐,或许可以请到‘公约’里的杀手但跟不会有这个面子同劳伦斯家族的千金搅合在一起。 见她沉默不语,莉莉丝向她泼水过来,“满月,知道为什么就算我金盆洗手也不能彻底离开这个环境吗。” “为什么。”她偏头,看模样像是有兴趣的样子。 “从来没有人真正的想要放我们离开,我们能够活下来是我们厉害没错可以说幸运也可以说不幸。因为太厉害了,不管是之前雇佣者还是我们手里的暗杀者的家属都会人心惶惶日夜不安。” “曾经雇佣过我们做事的人,要么是太有钱了,要么是太有权了。这样的人所拥有的宿敌不会是个街边叫卖的商人,不会是个朝九晚五的白领,蓝领。因为宿敌太厉害所以雇佣了我们,也是因为我们泰国厉害才不愿放过我们。” “除非我们死,死了才对所有人安全。” “那你想死了吗?” “神经啊问的这么直接,谁想死啊!我想好好活着,跟你一样找个有让我结婚成家冲动的男人,结婚生子做个你们所谓的‘贤妻良母’。” “好理想。”努努嘴,她噗嗤一笑取下游泳圈,说,“虽说如此,可我被当做棋子,利刃用了很久。现在我想自己掌控自己的未来,反正我手上沾染的血腥不少现在也不介意多沾一些。只要这些人不来惹我都会相安无事,但非要招惹我不管是谁我都要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劳伦斯家族也不过是一个家族而已,逼急了我一命换一个家族的兴衰不不划算吗?” 说完,直接钻进泳池舒舒服服的游了几圈。 莉莉丝有些累了,靠在厚实的玻璃边看夜景,忽的眸光一亮。 “满月,满月有人来了。” “这时候?“ 从水里冒出头来,带起一些水珠,跟着过来。 贺家的别墅门口的确来了一辆车,而且来接人的还是贺幕遮本人。 “卧槽!” “怎么了?” 莉莉丝惊呼一声,惹来满月一记白眼。 在看时,车里的人也出来了。 满月眼神一沉,来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澳门的嬴七爷,如今国内最炙手可热的大影帝,让她没想到的是居然能在南洋贺家遇见他。 “你看见那个男人没,卧槽,帅炸了。” “嬴或年!” “你认识?” “昂,商羡年朋友。” “快,带我去认识认识,算我孤陋寡闻不知道国内藏着这么好看的男人。” 她没说话只是瞥了莉莉丝眼。 莉莉丝吧,是个贼喜欢看脸的人。若是执行任务遇到好看的对象,任务都要念叨好多天才能忘怀。 现在遇到嬴或年这种极品,她还能等? 所以,半小时后一身完美装扮出现在客厅。 嬴或年原本还在惊讶商锐为什么在这儿时,满月一出现事情就得到解答。 “这不是白小姐?” “你好,嬴七爷。” “客气,白小姐现在是羡年的的太太,我跟羡年是多年好友不必这么生疏。” 点了下头她绕过来坐下,瞥了贺幕遮一眼,“想不到能够在南洋遇见,更想不到嬴七爷同贺幕遮是朋友。” “我也没想到白小姐同幕遮是旧友,也很让我意外。” “七爷是来取景的?” “是,有部电影需要在南洋取景,拍摄工作还在准备中所以来会见一下朋友。” 眯了眯眼,满月点了下头。 眼神在灯光下有些犀利,而且打量赢惑年的眼神也非常不一般。 “怎么了?”莉莉丝凑上来,在她耳边问了句。 不是什么特别的事,但满月见识过很多的人,只有在见到赢惑年的时候才会生出这种特别不一般的情绪来。 好像是失去消息几十年的朋友,再次能够得见有种从心里滋生出无法控制的喜悦。 “没什么。”她收回目光,看了下指尖。 稍顿起身,介绍了莉莉丝的身份就先一步回房。 等到莉莉丝,接下来她就有事情要忙了。 首先得去弄清楚劳伦斯家族且素未谋面的千金为什么要对她挂出悬赏令,把事情解决后在去撤销对莉莉丝的悬赏。 思来想去后,她还是觉得先找到那位千金。 劳伦斯家族怎么讲都是‘公约’里非常不一般还特殊的家族,如果不是必要时刻为了眼下平静的生活真的不太想去招惹这些麻烦的人。 那么,那位劳伦斯家族的千金又在哪儿了? ** 翌日,还在睡觉的满月接到crazy来电。 她还睡得迷迷糊糊,却因为电话里crazy的话而惊醒。 “什么!” “真的真的,不知从哪儿踹出一个女人居然跑来海上试验基地缠着商羡年。看样子,商羡年和她是旧相识,但商羡年并不待见他。可不管怎么冷漠这个女人还是缠着商羡年不放,事态不太好要不你亲自来看看?” “一个女人?” “是,四位黑发闭眼的美女,举止言谈一身的矜贵之气。许是什么家族的千金小姐,免不了目中无人。” “知道了。” “那你要不要来啊,虽然商羡年不搭理她,可这女人不要脸啊。刚用餐时听商猛嘀咕,昨晚那个女人就到了不要脸的想去商羡年卧室是被商猛硬生生的赶走的。” “我所知道了!”她低吼声,抓抓头皮恨不得时空穿梭现在就过去弄死那个女人。 “凶什么凶,我都是为了你好。” “我马上就出发,先不要告诉商羡年。他们俩是个什么样子等我亲眼来看一看。” “好,你放心,我随时注意着他们俩动向给你报告!” 撂了电话翻身下床,一边走一边查看机票。 洗漱完下楼脚步踩着楼梯踩得特别大声,“我要去加拿大,有人愿意同行吗?” “去加拿大干什么。” 拨了拨额前的碎发,她冷艳一笑,“杀人。” 众人:…… 满月的大瓜,众人自然是乐意同行的。 于是乎,满月临时在下午的行帮的里抢了五个位置飞加拿大。 从南洋离开飞香港转机前往加拿大南岸花了大概十七个小时的市时间,厉害的贺三爷更是早就准备好快艇,到了当地一刻没停留立马动身。 商羡年的海上实验基地,注册点在国外,而且由ar家族的人照看管理,这么多年一直风平浪静没出过任何岔子。 而今忽然被人闯入,二期一个个从直觉判断都不是好惹的人。 欧文收到消息从海下实验室上来,原本是剑拔弩张的场面全得看在满月给了商羡年面子。 否则这些保镖,会被统统解决干净。 “白小姐!” “好见不见欧文,我来的很意外是吗?” 欧文悻悻点了下头,他跟格兰特最担心的事儿终于发生了。 目光往身后一瞥,笑道,“白小姐说笑,只是觉得这海上风吹日晒委屈了您。先生就是舍不得您受苦,才自身前来。” “是怕我受苦,还是带着我多有不便?别联系商羡年直接带我去见他,我找他有很重要的事说。至于这几位都是我朋友,不论方便不方便都请行个方便。”她微微一笑,墨镜下的眼神冷飒逼人。 欧文迫于淫威不得不答应,没联系商羡年的情况下带着她们进去海下基地。 下行的电梯里,莉莉丝再跟满月耳语。 说是耳语,其实轿厢里的人都听到了。 “看你这样子难道是你老公背着你出轨了?” “有没有出轨暂时还不确定,只要我见了他就知晓。”她说的云淡风轻,低着头再看自己的手。 “如果他……” “那就宰了。” 四个字冷声阶段,干脆,直接不拖泥带,而且口吻决绝一丝商量的机会都没有。 “出轨?” 贺幕遮重复遍,凝眸瞧满月脸色。 顷刻补了句,“需要帮忙时说一声,像这种深海丢下去喂鱼最合适不过。” 她冷笑声,附和着,“你说的有道理。” 作为知情人的欧文在一旁什么都不敢说,话是没说脑门已经有冷汗。 他心中没底而且心虚。 这怎么算吗,那个此刻正缠着商羡年的女人要说才是商羡年之前的订下的‘未婚妻’,而现在真正成了商太太的正主却来了。 这不是两个情敌马上就要见面了吗? 以满月的脾性和身手,欧文想着都一阵阵心里恶寒。 第148章:卫星实验基地?? 咔擦一声,电梯停下,2秒后嗡嗡的打开。 满月一步跨出去,淡漠一扫这四通八达的走廊幽幽的来了句,“如果我不来,这件事你们是不是都打算瞒着我?” “商二爷好兴致,到研究室来查看研究项目都有美女相伴?” 欧文被问得哑口。 这次商羡年来实验基地这件事是比较隐晦的,但实际上又有多方一直在关注着这个实验项目,若真要瞒也瞒不住。 只是没想到,那位‘未婚妻’会不请自拉,而且不管商羡年怎么厌恶和疾言厉色都不离开。 看来是铁了心的要留下,作为局外人这事儿却是不好插言可…… 没想到,真正的正主来了。 “你们先到休息室,我去会会不知好歹的‘贱人’!” 贱人两字在她口中咬得极重,有一种恨不得生吞活泼了的架势。 身后几人对视眼没多说,按着路牌指引与她分手。 欧文想走的不行,但这边的事还没解决完走不了,不得不硬着头皮带满月到商羡年的休息房间。 “那门口什么人。” 看了眼,欧文如实回答,“是……温莎小姐带来的保镖。因为温莎小姐身份比较特殊,这些人都是寸步不离的守着。” “呵。”冷笑着,她侧目眼风刮过欧文,笑道,“所以,现在她是在商羡年房间了?孤男寡女?” …… 这,他该怎么回答。 明明他上来接人的时候,是两位研究员在房间里报告情况啊,怎么一会儿的功夫温莎就不请自来了。 “别紧张。”她笑着拍拍欧文的肩,目光转回去很自然的扭了两下脖颈,“这是商羡年的事,按理说你也没这个资格管。” “白小姐。” 欧文追上来,心惊胆战的叫了声。 她此刻身上的怒意不用刻意说明就能感受到,这是要硬来的架势啊。 房间门口,两个保镖是认识欧文的,所以没做阻拦看了眼作罢。但欧文身边的满月却是个十分面生的,现在房间里就商羡年和温莎两人不得不小心谨慎点。 也没说话,直接拦住满月。 “你是谁?” “我?”她眉梢一挑,瞥过眼前的手臂,淡淡一弯唇,“我是你祖宗!” 咚的一声,两人交手了。 满月没能把保镖的手臂折断,却把他一脚踹出两米左右撞着墙壁。 另一个保镖预备动手,武器没掏出来先被刀刃划伤手臂。 一眼带过,敲门的动作直接省略一脚就踹开门。 嘭! 里头的两人都默契的心脏一惊。 “怎么回事!” 温莎在商羡年旁边,端着碗看样子是准备喂商羡年吃东西。 而商二爷的是一副特别不耐烦的模样,认真在看文件报告没心思搭理她。可孤男寡女在一起,无论有没有做什么这样的场面被满月撞见都是刺目的。 “卿儿?” 抬脚入内,笑了下,“不请自来,打扰了。” 温莎端着的碗里装着新鲜的水果,在见到满月那一刻哐当一声扔地上。 “白清欢!” 商羡年和满月同时侧目,都没料想到温莎会认识满月。 “你认识我?” 她踱步过来,也不知是不是有意,每往前一步都踩碎了碗里滚出的水果。 “想不到我这样出名都在海外有‘粉丝’了,不过这位小姐见我第一眼就有很大的敌意。为什么,因为商羡年吗?” “你还没死!” 温莎也是厉害了,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句比一句令人震惊。 “我为什么要死。”说罢,下巴微微扬起,眸色半收冷飒阴寒。 温莎没解释,捏紧拳头,咬牙切齿目光跳过她落门口,“人呢,都死了吗?” 温莎在叫保镖,比满月更像个女主人。 “呵呵。” “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有意思的事,也从未见过哪个插足者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赶走正主。欧文说你身份很特殊,但在我眼中你不过是个目前还活着的人罢了。商羡年肯定没告诉你,我性子不太好,而且也没多大的耐心不喜欢同人周旋讲道理什么的。” “你在知道商羡年结婚的情况下还这样死缠烂打,我可不会给你什么好脸色看。” “你敢!”温莎半点不慌张,反而仰着脖颈不可一世的挺直背脊。 “白清欢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要你不得……” 啪—— 她不仅动了,还赏了一巴掌。 出手极快没让人反应过来,被揪着长发用力一甩甩向地上。 漫步过来,板鞋的鞋底就踩着温莎的脸。 “我不是被吓大的,你这人我从头到脚都不喜欢,何况还狗胆包天来对商羡年死缠烂打,这地是商羡年的不便见血。两个选择,要么滚下深海喂鱼,要么马上滚!” 门口的保镖的进来,见到自家小姐被这般欺负可不能忍。 第一举动就是掏枪要动手。 “放肆!” 商羡年呵斥声,几步过来把满月护在身后。收着灌了墨的瞳仁很直白的给了欧文一个眼神。 这眼神大抵的意思是:准备着,时刻都有可能动手。 欧文无奈了。 要知道这个被满月踩在脚下的女人可是姓劳伦斯啊。 “我的地儿你们也敢动手动脚?” “先生,您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做什么几时需要跟你交代,带着温莎马上滚!” 商羡年背后的满月从嗓子挤出一声冷笑,往左迈出几步,亲昵的牵着他的手靠在肩头一副秀恩爱的模样。 “温莎小姐是吗,相信我们很快会在见面的。慢走,不送。” “你,白,白清欢你!” 温莎推开来搀她的保镖,咬着红唇爬起来,愤然的一甩衣袖离开。 欧文随着几人一起离开,半秒不敢多呆。 ** “卿儿,你不该打温莎。”回身,他先说了这么一句。 “心疼了?”甩开商羡年的手,垂下的手捏成的拳头紧了又松,转身打量起这办公和休息一体的房间来。 她绕着房间走了一圈,温莎身上的香水味只萦绕在书桌边,其余地方暂且能够闻到的只有商羡年一人的气味。 看来两人的交汇处至于书桌周围。 “你怎么来了?” “作为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我来看看你不是很合情合理的事吗?还以为你看见我应该会高兴,想不到你会以这种的表情相迎。是在为我赶走温莎而惋惜,还是为没有红袖添香而不满呢?” 看着她背影,商羡年无奈一笑,“这话的醋味很浓卿儿。” “是,没错。你应该庆幸我还会吃醋,如果哪一日我不吃醋了到时你就该着急后悔了。商羡年,我不管温莎是什么身份,敢纠缠我的男人就不会让她好过。她要是识趣至此之后就要离你远远地,否则……” “卿儿!” 又唤了声,商羡年沉下眉目。 “卿儿,不要去动温莎,这样会给你带来麻烦。你若信我,这件事交给我解决但不要在打她注意。” “为什么。”满月转身,眼中的邪佞越来越浓。 “你在‘公约’就应该听过圆桌上的劳伦斯家族,温莎姓劳伦斯是这一代唯一的一位小姐,劳伦斯家族把她当做公主般心疼教养。我不是护着她只是担心你出事。” “等等。”她抬手打断,脸色露出疑惑,而且疑问的口中带着惊讶,“你说她姓什么?” “劳伦斯。” 片刻后,满月噗嗤一声笑出来。 懒懒的垂下眼睑,眼底杀机四伏。 “真是有趣,她居然就是劳伦斯家族的千金。”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还在让crazy满世界的寻,这位‘不明所以’挂她悬赏令的人居然在这儿。 难怪两人第一次见面,温莎会说‘她怎么还没死’,搞半天原来是这么回事。 看出端倪,商羡年靠上来,问,“想到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件很有趣的事。crazy在哪儿,我找他有点事。你先忙不用管我,我不会多留一会儿就离开,我们在海岸边订了酒店不会打扰你办正事。” 商羡年沉吟一阵,才俯身吻了下额头,“让欧文带你去,海下的实验室建得很复杂。” “好。” 点头应下,她垫脚还了个吻笑盈盈的走了。 出房间一出来脸上的笑容就沉下去,听不见身后欧文故意想要炒热气氛的话,这时候一脑门里想得全是温劳伦斯家族。 现在想想时间对上了,她的悬赏令的确是她跟商羡年结婚两个月后出的。 因为他们没办婚礼,事情传得并不快。 要说官宣,应该就是在体育会场的时候,所以劳伦斯家族的小姐才会在没任何缘由的情况下对她挂悬赏令。 因为没什么合理的借口,所以这悬赏令是私下挂的,那么或许莉莉丝沾染上这件事也是被算计的。 别人不清楚,可在‘公约’里的人都知晓d小姐和莉莉丝的关系匪浅不会为了钱出卖对方。 这是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现在问题就在,这件事是只有温莎清楚还是整个劳伦斯家族都知道,只是故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crazy正埋头在电脑前苦干,被大力的撞门声吓得一抖。 抬眼,幸灾乐祸笑了下,说,“你要死是不是这么大力撞门,这可是深海美女!” “有点素质,把你那副很想嘲笑我的模样收一收。” 带上门,她踱步过来环视圈。 或许是在深海,房间的格局都差不多没什么观赏性。 “见过你老公了?” “嗯,也见到那个女人。劳伦斯家族的事不要查了,我有另外件事想麻烦你。” “你事怎么这么多。luan,你比我厉害能不能劳你自己动手?” “我最近很忙,没时间长时坐在电脑前查事情。”说着已经靠近,翻出手机的照片传给她。 图片上传后,屏幕上出现的只是一个项链。 而且不是特别贵重的,样式特别精致有几分手工艺品的味道。 “这是什么?” “帮我找找这个饰品的来源,最少有二十五年以上。” “……” crazy憋着嘴,斜了个冷眼,“这又是什么东西让你这么上心。” “记不太清只是觉得眼熟很特别。” 她难道这般老实的有问必答,让crazy小小的惊讶了下。 在满月被带去hell的培训基地时,她有的唯一记忆就是那块被炸得焦黑的土和身旁倒在血泊中的父母。 之前在明园初见赢惑年就觉得冥冥之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里面。 南洋贺家时,偶然得见赢惑年衬衣下那根项链的吊坠。 脑子霎时被什么击中一般,眼前划过一个景象。 在一块盛开洋桔梗的背景中,有个人俯身在同她说什么,而那个人的脖颈上似乎也挂着这么一个项链和吊坠。 当时脑中闪过的记忆只有这个,而且不论她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 她的记忆有缺失,这也是她第一次出现片段,因此想要找回来。满月很想知道,赢惑年和她有关系关系,那个曾经见过的项链代表了什么。 “满月,你怎么了。” “啊?” 她又走神了,看着电脑上的照片。 “这个对你很重要吗?”crazy指着屏幕点了点,说,“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失魂落魄,你要不愿意说我不勉强,我会尽力帮你找出来。” “谢谢。” 笑了笑,拍过crazy的肩。 “嗳,有件事我想问你,你知道你老公建立的这个工程巨大的海峡实验室是做什么的吗?” 眨巴两下眼,她反问,“什么?” “你能想象你老公要发射卫星,他居然投了这个高级的项目!!” “啥?” “卫星,卫星!” 一时间,满月脑子有些懵逼。 商羡年的这个实验基地是研制卫星的???? 他一个商人,整天跟风投,金融沾边,名下也没个科研项目弄卫星做什么? 原本以为她才是秘密最多的那个人,哪只商羡年也是个不省心的。 “你既然这么喜欢就在这儿多呆些日子。” crazy头一次没拒绝,反而满脸兴奋的应下。 满月:…… 从crazy的房间出来,她没再去找商羡年。 有个事必须跟莉莉丝,贺幕遮说明一下。 哪只到了休息室,商羡年已经在哪儿,而且休息室的气氛十分不愉快。他正跟贺幕遮大眼瞪小眼。 一向比较爱活跃气氛的莉莉丝也没能把气氛活跃起来。 见了满月跟见了救星似的迎上来。 “你去哪儿了?” “见个朋友怎么了?” “那个是你老公吧?”莉莉丝指着商羡年,忍不住露出花痴样儿。 盯了会儿回头,跟满月挤眉弄眼,说,“可以啊姐妹,还说什么普通人。你嘴巴里的话就没有能够相信的。这样的极品你居然说是普通人,我怎么就没遇见个你老公这样的普通人?” 瞪她眼,挪步,“少发花痴,他名花有主了。” “嘁!” 第149章:见情敌还要客套不成? 身后,莉莉丝给了个傲娇白眼。 满月踱步过来,小手在两人面前一挥,打趣道,“怎么,你们俩看对眼了?对视这么入迷,主角来了都没看见。” “这就是你的朋友?”商羡年侧目,冷飒的瞥他眼。 “对啊,都是我朋友。这位你认识,南洋贺家的贺幕遮,这位盯着你看不挪眼的美女叫莉莉丝,就是之前你看到那个0里面的人。” “哼,你可真是厉害。” “一般般,都是早年少不更事时结交的‘狐朋狗友’但羡年,他们绝对是能够为我以身负死,同样的如果他们需要时我也会做同样的事。不过你放心,我自然是偏心你的,已经跟贺幕遮说好以后直接从南洋过不用交什么费用。” “是吧,贺幕遮。” “商二爷身家过亿,应该不差这点钱。” “差,就差。特别是在娶了我以后,废话不多说这事就这么订下。“ 贺幕遮没废话,给了个自行体会的白眼。 嘿嘿笑了笑,满月扭头看商羡年,“你怎么来了,刚不是有正事在忙吗。” “听说你朋友来了想要认识下,没想到……”他冷艳的眸子转了圈,没把后面的话说完。 满月心中明白,不过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耗下去。 眨巴两下眼,蹲在他脚边,玩着他搁在腿上的手,说,“要不你回去继续忙你的,我就是单纯来看看到底是哪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想要勾引你来着。现在人已经被我打发,估摸一时半会不会再出现,而我对这个海上实验室也没什么兴趣不如去西海岸阿初逛逛。” “这么急?”他挑眉,眼神中不满。 两人从帝都分手到现在一周左右,之前满月一直住在南洋贺幕遮的别墅里他一直忧心忡忡,现在好不容易见面还他妈带着个贺幕遮,两人都没仔细说说话什么的就要走! 商二爷心里不是滋味啊。 “可是我在这儿觉得很无聊啊,在深海里原本就有种压抑感,你也很忙我不能一直缠着你耽误你办正事吧。我们预定的酒店就在西海岸的边上,你稍稍缓过来时间来就来见我。” 按理说,一个厉害的杀手应该是有极好的耐心的,可满月偏生不是这样。 商羡年是了解的,而且确实他还要几天才能忙完。 “何况。”她话音一转,向旁边看了眼低语道,“莉莉丝这人,比我还要没耐心。让她呆在这儿不如要了她的命。何况,她是没有男人过不了日子的人。前天嬴七爷到贺家见贺幕遮,让莉莉丝缠得险些要崩溃。” “阿渊?” “是。”点了下头,她原本是有事想要问的,可想了想还是没问出口。 商羡年不是个有好奇心的人,不管赢惑年那条项链怎么回事,他知道的几率应该都不大。 莉莉丝在旁边忙不迭地的点头,让她留在这儿还不如死了得了。 虽然吧,商羡年有一副好看艳美的骨相,真真是百里挑一的美人能赏心悦目,可惜的人已经名花有主,也惦记不出什么花样来,不如去西海岸转转说不定还能有个艳遇什么的。 而且这主还是满月,惹不起惹不起。 “你也想去艳遇?” “嗯?”满月扬起眉梢,忽然凑上来一口咬在他嘴边,“胡说八道,收拾你信不信。” “咳咳咳。” 莉莉丝在旁边咳嗽,眼神更是为妙,“麻烦两位不要秀恩爱,存心恶心我们吗!这么多单身在这儿,别太过哦。” “行吧,就这样,我们走了。” 商羡年还想挽留,不过挽留的话没说出口。 沉吟一刻点点头算是默许了。 ** 一行人从海下乘电梯出来,商锐还是当个跟班跟着。 满月脚步较快,拉着莉莉丝走在最前面。 “什么事你说。” 满月笑了笑,墨镜下的眸子眯起,叹了声,“我好像见到劳伦斯家族那位千金小姐了。” 莉莉丝一惊,“几时?” “就在实验基地,同商羡年在一起。” “什么!”莉莉丝神色怔了片刻,说,“难道你口中那个贱人贱人就是那个女人?” “你有几层把握?” 比了个八的数字,眼角的余光望了眼背后的商锐掏出手机,“一开始我只是把她当做一个想要勾引商羡年的女人来看,后来才知道她姓劳伦斯叫温莎。身边带着保镖,保镖不是一般人手臂上有特别的纹身。估摸如果那不是商羡年的底盘应该就要直接动手了。” “所以?” 还是莉莉丝最了解她,以满月做事快准狠的习惯来看,不会因为在实验室把温莎赶走这事就到此结束,这件事绝对有后续。 “我放了追踪器在她身上,先需要你去确认那个人是不是下悬赏令那个人。如果是,不妨借这位劳伦斯家的千金谈一谈眼前的局势?” 莉莉丝盯着她,片刻才笑出来。 “乐意奉陪。” ** 送走满月等人,商羡年没回房而是直接来找crazy。根据这几天的接触,他发现其实满月很多事情不喜欢亲力亲为,更喜欢把crazy当做一个使唤的角色来使用。 什么难事,琐事都是crazy一力包揽。 这次满月是为了温莎在实验基地而悄无声息的过来,但并没和他有过多接触转头就去找crazy。 这两人一定有什么猫腻。 叩叩叩—— 喝了口快乐肥仔水,crazy抬眼看了下,“进。” 商二爷很有礼貌的推门进来,环视圈。 “很忙?” “还好,在忙满月的事帮她找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踱步过来,瞥了电脑眼。 上面就一张照片,是一条项链。淡淡一瞥没项链没什么特别的,除了比较精致不是什么很昂贵的。 “二爷找我有事?” “有事,需要你不做隐瞒如实相告。在你帮满月找这条项链前,她让你帮忙做的另外一件事是什么。” 他在一旁的沙发坐下,懒懒的叠着腿。 一双桃花眼却是目光如炬,未有任何笑意的盯着他,反而极为有压迫力。 “crazy你跟满月是很多年的朋友我理解,但现在我是她丈夫。她瞒着我是不想让我担心,我想知道是不愿看她再过以前日日刀尖舔血的生活。” “她遇上麻烦了是吗,而且跟……劳伦斯家族有关!” 话说道这份上,全都是一副在意满月的口吻,而且商羡年猜到了重点等于事情已经被他知道一半。 crazy跟商羡年接触不多,不知商二爷的玲珑心思,也没得到满月嘱咐想着以为是满月自己讲的,索性就没保密。 合上电脑,又喝了两口饮料才说,“之前满月让我帮她查一查劳伦斯家族的小姐目前在哪儿。” “‘公约’的劳伦斯家族?” “可以啊,现在满月是什么都不瞒你了。对,就是‘公约’的劳伦斯家族。之前,劳伦斯家族的小姐私下挂了满月的悬赏令,这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悬赏被莉莉丝接了。莉莉丝和满月是朋友,在接了悬赏令后想要退出最后反而自己被挂了悬赏。” “这件事是劳伦斯家族的小姐挂的,想要解决就得找到当事人这个悬赏令才能作废。” 劳伦斯家族的千金挂了满月和莉莉丝的悬赏令? 这个人不就是温莎吗? 据他了解,劳伦斯家族的血脉不少,可能够被称为小姐,将来继承劳伦斯家族的只有温莎一个。 所以,是因为他跟满月结婚所以温莎才挂了悬赏? 难怪刚刚在房间听到劳伦斯这个名字时,满月的反应有些不同寻常,随后又急着离开。 她一定是去找温莎了。 ** 西海岸‘科威’酒店。 以贺幕遮的壕性,自然的包下一层楼。 女士优先,满月和莉莉丝各挑了一间景色非常好的海景房。 洗漱一番,清理完一身疲惫。 时间刚刚好,李碚来敲门,“白小姐,三爷请您去房间用餐。” “知道了。” 头发吹到一半也没什么耐心,就这样半干的状态,穿了身舒适的衣服出门。 商锐没有来,贺幕遮的房间里只有4个人。 贺幕遮也是个不喜拐弯抹角的人,非常直接的开口。 “你们俩刚刚在嘀咕些什么。” “没什么,不过是找到挂悬赏的人,至于是不是需要她去确认。”满月说的云淡风轻,一点都不在意的模样在切牛排。 贺幕遮扫过两人的神色,细细想了会儿,开口不太确定的口吻。 “纠缠商羡年那个女人?” “yea!”莉莉丝点头,竖起大拇指,“满月怀疑是她,稍后就去确认。” “人现在在哪儿?” “看定位,在东海岸,我查了下地图是别墅区。” “几时去。” “现在四点多,用完餐,休息会驱车过去大概差不多。” “就你们俩?” “不然,你也要去?”她笑嘻嘻的看过来,喝了口柠檬水,“贺三爷,目前被扯进这件事的只有我跟莉莉丝,如果你跟我去等于你也要牵扯到这件事情里。咱们五个已经陷进来两个,难道你也要趟这浑水?” 轻笑声,贺幕遮意味深长的盯着她,“呵,你都说了,可以为我们以命相搏,我这时候打退堂鼓岂不是很无情?” 努努嘴,满月没反驳,就着水杯凑过来跟他碰了下。 “谢了。” “干什么这么矫情,谁不是心狠手辣的主,这时候还客套起来了。” “莉莉丝,你现在这话是越发有国内的味道,哪儿学的?” “还不是跟十七学的。” “你见到她了?” “昂,去看过她,放心一切安好。” 十七最近去到通信很差的地方,也不知哪个没有名字的区域是一点联系不上。自知道有人挂她悬赏就很担心十七安全,好在莉莉丝传来了好消息。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一会儿一起去。” “好。” 满月对时间把控得很到位,用完餐休息会儿三人一起出发。 到温莎所在的地方时,晚上十点多。 车子在别墅门口,开车的贺幕遮看向副驾驶,又看了眼别墅,“怎么办,是直接进去还是?” 最后确认了眼定位,温莎还在别墅里。 收起手机推门,眉眼间蕴着冷飒的浅笑,“客气什么,都挂我悬赏了,难道来拜访还要我备份什么礼物不成?” “说得对。”莉莉丝跟着下车,两把军刺别在身后。 贺幕遮动作最慢检查了枪械才下车,理了理风衣领口迈步。 “有后路没?” “什么后路,不是一条道走到低吗?” 莉莉丝说了句玩笑话,引来满月轻笑声。 抬手剥下电子门锁,扯出里头的电线操作几下门开了。 “我靠,你可真够直接的。” “说了不用客气,劳伦斯家族的千金在想要对我下黑手时就应嘎想到,倘若我侥幸活下来他们家族的代价的是什么。” 这话够细细体味一番的。 不过她说的也对,不管满月哪个身份而言,从来都是心狠手辣。 能够在她手下有命活下来的,少之又少。 别墅的客厅里,温莎非常乖巧的坐在她爷爷身边,看着自己的爷爷艾德和商羡年相谈甚欢心里就非常高兴。 劳伦斯如今的的当家人,艾德八十岁左右,虽然是位上了年纪的老爷爷的却是圆桌上非常重要的一个角色。 劳伦斯家的温莎同商羡年的婚事,要从ar家族的一次聚会说起。 早年劳伦斯家族也是英国的贵胄,却因为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脱离英国国籍,带着家族所有的人脉和事业去到德国。 而且在德国混得风生水起,相比在英国时的低位更高。 温莎在劳伦斯家族的低位太高,谁都宠着,拥有如此强大的背景能看上眼的男人没有几个。 可偏生这么巧,她就看上了病怏怏的商羡年。 不得不说一句,的确是被商二爷的美色所吸引。结果就是,温莎对商羡年爱得死去活来一定要嫁给他。 至于这个婚约,其实未经过商羡年直接就订下。 都以为商羡年是聪明人,绝对会选择有这样强势背景的温莎作为太太。 可谁能想到他娶了个表面看着非常普通一般的女人。 当然,在挂出悬赏令时温莎根本没把满月放在眼里,若不是有人告诉她满月的特殊性。 第150章:在我面前就不可以! 客厅里相谈甚欢,跟商羡年接触越久,艾德就越喜欢这个出类拔萃,万里挑一的年轻人。 而温莎,在爷爷面前总是那般文雅有教养。 她全神贯注在看商羡年,总是不经意的走神幻想着同商羡年结婚后的幸福生活,但中在她想入非非时,幻想中满月就会出来横插一脚。 每每到这儿,温莎想杀掉满月的心情就愈发浓烈。 她死在想不通以商羡年如今的低位,娶个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 有背景的,有家世的,甚至亿万身家的。 不管什么样的女人,对商羡年这张脸都毫无抵抗力可言。 可他偏偏选了满月,一个属于‘公约’组织的女杀手,手上沾染的都是血腥,做的都是人命买卖,而且宿敌太多随时都可能死掉。 商羡年不仅和她在一起还娶了她,这才是令温莎最费解的。 难道只是因为这样的女人有足够的吸引力? * 虚情假意的问候问得差不多了,也周旋了一阵子。 温莎轻轻的叫了声爷爷,艾德才点着头把话题带出来。 “听说,你结婚了?” 商羡年垂着眼睑在喝茶,闻言点了下头,“是,已经结婚有一段时间。” “恭喜你羡年,不过听说那位‘幸运’的小姐身份有些不一般?” “是有点不通寻常,不过在我眼里并不是什么问题。我爱她,就能够接受她的一切,就算她身份特殊也无伤大雅。” “羡年!” 温莎埋怨的口吻叫他声。 她最怕听到商羡年说这样的话,提到满月时整个轮廓,表情,眼神,口吻都在展现他对满月不可自拔的爱意。 温莎不喜欢满月,更不希望看见他们俩在一起。 商羡年属于她,应该是她的! “温莎。“艾德也叫了她一声,略有责备,但更多的还是宠溺。 温莎不服气的别开头,右侧的手在衣摆后捏成拳头! 国内不好对满月下手,但现在她出国在国外,不管花费多少钱她都要让满月死在这儿不可能活着回去。 “‘公约’你这知道吗?”艾德问商羡年,抽出被温莎挽着的手臂点了支烟。 放下茶杯,静默须臾,他答,“略有耳闻。” “‘公约’有个排行榜,你的太太似乎就是排行榜十分靠前,而且在国际刑警危险名单上都榜上有名。羡年,难道你不觉得这样的女人留在身边很危险吗?她曾经为‘公约’效力,击杀的目标都是厉害狠辣的角色。相信我,这样的女人迟早会给你带来极大的麻烦。而且不仅不能为你提供什么阻力,反而会让你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成就,事业功亏一篑。” “羡年,你是我见过的同辈中最有能力和才华的,为什么要为了这样一个女人葬送自己的一切?” “艾德,谢谢您的好意。”他唇瓣浅勾,并不在意的神色,“这一切的一切不过始于一个人的本能。我爱她,非常的爱,仅此而已。” 艾德帮商羡年分析和满月在一起的利弊,并且有意在暗中提醒他或者说警告也可以。 但商羡年还是无动于衷。 作为圆桌上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反对他或者拒绝他的人少之又少。 而且这份拒绝让他很不满意,甚至是有些愠怒。 谈话被稍稍终结了下,而商羡年摆着一副慵懒而漫不经心的态度自己品茶。 一位佣人来到客厅,同商羡年点了点头去到艾德身旁,附耳低语了几句。 只说了两三句,艾德的表情就有些微妙,朝门口的位置瞥了眼,沉吟一二,说,“请进来。” 佣人从客厅离开,而商羡年也扫过腕表上的时间。 “时间不早我该告辞了。既然艾德你已经知道我太太的身份,那么就请看在两家的关系上,还请温莎对我太太手下留情。她这人,许是在外野怪了,耐心不好,脾气不佳,那些为了高额悬赏金想要来取她性命的都不会有好下场。” “当然,为表诚意。艾德你想要进实验室这事一定按照你所有的要求来办。” 说着,他已经起身,顺手捞过沙发边的外套微微颔首,“打扰了。” “羡年。” 艾德叫住他,狠狠的吸了口雪茄,余光掠过门口。 绅士优雅的脸上,露出浅笑,“你太太已经到了,不如有些话大家当面谈,如何?”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商羡年猛的侧头。 在劳伦斯家的佣人身后,满月走在最前头,身边还跟着莉莉丝。 他瞳孔收缩了下,心里升起担忧。 劳伦斯家的别墅哪儿是这么好闯的,如果今晚在这儿稍有不慎,他们几个全都会死在这儿! “羡年,你也在?” 满月扬了扬眉梢,对商羡年为什么会在这儿有疑问。 但瞥过他隐晦的脸色,和沙发边的一老一少,一时间好似就明白了什么。 商羡年是来替她……摆平事情的? “你怎么知道这儿?”商羡年疾步过来,揽着她细腰借着亲密的动作在交谈。 “别怕,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走,这儿不好闯。” “是吗?” 她再度挑眉,满是疑问的眼神。 在难闯的地方她都闯过,而今也不会在乎这么一个劳伦斯家族。 只不过商羡年在这儿,让她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能够解决的成功率大大降低。 说不准,温莎这女人还会拿商羡年来了要挟他。 那时…… “咳咳,打扰两位,不过现在可不是亲昵的时候。那个老头的眼神可谓是来势汹汹啊。” 莉莉丝在一旁打趣了句,早就确认过艾德身旁的温莎。 没错,这个女人就是之前亲自找她见面,并出了高额悬赏想要满月性命的女人。 劳伦斯家族有个崇高低位的千金小姐。 牵起商羡年的手,满月从他怀里探出头来,桀骜不羁一笑,“深夜来访,打扰了。” “白清欢,你怎么敢来这儿!”温莎蹭的弹起,指着满月大喝一声。 “我为什么不能来,你劳伦斯家的别墅是禁地?” 温莎一挥手,愤怒至极,咬牙切齿的吼道,“你敢到这儿撒泼挑衅,我让你不能活着走出去。” 努努嘴,她漫不经心的抬手拨着额前的碎发,眼中很明显的有着不屑。 少顷,懒懒的答了句,“就凭你?” 若按她以前的性子,绝对不会多费唇舌,早就拿着半月刀潜伏进来干脆而果决的解决掉这些人。 可自从她再次和商羡年在一起,就不太爱在沾什么血腥。 当然,有人自己求着来送死,这种情况就要另当别论。 “温莎,来者是客。” “爷爷!” 艾德是老江湖,也是各种大场面见过的人。 对于满月和莉莉丝的来访,期初他是有些惊愕的,可随即就变得无所谓的态度。 在‘公约’里摸爬滚打的人,怎么可能连这么点能力和魄力都没有。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在‘公约’传了很久的两个人如今终是见面了,莉莉丝的模样倒是没怎么变,不过d小姐的容貌似乎这些年未有任何变化。” “不请我坐吗,劳伦斯先生?” 艾德微怔,随即笑出来做了个请的姿势。 商羡年沉着眉眼同满月回到沙发,现在的动作比起刚才更有保护性。 他不太确定艾德会不会念及劳伦斯家和阿尔特家族的旧情,会不会为了自己的宝贝孙女解决掉满月和莉莉丝,甚至连他们三个全部解决掉。 劳伦斯艾德可谓是劳伦斯家响当当的人物,干过的事情,做出的成绩是有目共睹。 而且也是公认的,劳伦斯家族里最手段和心狠手辣那一个。 “别紧张。”她轻拍商羡年的腿,冲着他咧嘴一笑。 商羡年太紧张了,这种情绪从她出现在这儿就能够清晰闻到。 杀人越货这种事她早就轻车熟路,不必太过放在心上。 “不知道d小姐和莉莉丝来我这儿所为何事?” “劳伦斯先生说笑,你宝贝孙女做了什么难道你会不知道?她可是高额悬赏‘公约’里两个厉害人物。作为你的孙女,若没得到你首肯或者默许这种事存在吗?” 莉莉丝和满月一样,也是个不爱拐弯抹角的人,开口便直接道明来意。 “哦,还有这种事?”艾德装模作样的瞥过身旁的温莎。 这件事他是知晓的,也同莉莉丝说的一样,他没插手不假但默许也是‘插手’的一种。 “温莎,这是为什么?” “爷爷,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这两个人自己做过什么心里清楚,杀了那么多人怎么可能没有宿敌。或许是哪个仇家想要杀她们,但找不到合适的借口,知道我跟羡年的关系想要嫁祸给我。” “白清欢。”温莎目中无人的目光投过来,讥诮一笑,“你是个什么人,做过些什么事难道还有我一一道来?你不要以为自己嫁给羡年有背景靠山就可以随便污蔑人,我要杀你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说罢,手臂一挥。 在别墅四周一直藏着的保镖全部涌进来。 这些保镖都是从‘公约’里雇佣来的,有些做艾德保镖,有些是温莎的贴身护卫。 二三十个西装革履的保镖涌进来,别说看架势是挺吓唬人的。 “如果我要杀你,就不会让你有反抗的机会。”温莎骄傲的仰头,活像个仰着脖颈,不可一世,自认为高人一等的天鹅。 而且眼中挑衅的意味很明显。 也对,她们来了温莎的地盘,总有个主场优势才对。 “你在吓唬我?” 挑眉瞪回去,满月给了声冷笑。 懒懒的扭动两下脖颈,一个奶糖从指尖飞出去。 可是奶糖没有打到温莎,被艾德身旁一个保镖一枪打掉。消音器的枪,没发出任何刺耳的声音。 在场的的人都是高手,对枪声十分敏感。 做沙发里的莉莉丝已经双手在背后,握着军刺的刀柄险些就出手。 奶糖的包装纸掉了些在地上,满月眼皮都没眨一下。 “温莎,你要杀我简单,同样的我要取你性命也很简单。你是劳伦斯家族的千金,而劳伦斯家族在圆桌上有不同凡响的低位。我不想惹事,不是因为我真的怕了如今的‘公约’和桌上的人物,而是我现在嫁给商羡年不想给他引来任何不必要的麻烦。” “当然,这些事情的起因在于你温莎小姐对商羡年一片深情爱意。但你得搞清楚,他现在娶的人是我,我跟他已经是合法夫妻。除非,我们对对方的爱意消散否则我们俩是不会离婚或者分开的。你想要杀掉我的这个举动我能够理解,可惜的是你觉得我是桌上这个任人宰割的茶杯吗?” 她坐正了些,打量着刚刚说商羡年喝茶用的茶杯。 挽唇一笑,挥手把茶杯掀翻在地。 因为有地毯所有没有碎,只是滚了两圈作罢。 “你看见了,就算是个任人宰割的茶杯也不一定会碎,反抗性的滚了两圈管,何况是像我这样从地狱来替撒旦干事的恶魔?” “你!” 温莎被满月的话怼得哑口无言,想不到话来反驳。 在一旁听了阵的艾德非常欣赏满月的这份魄力。 少顷,才开口。 “白小姐说的没错,以你的能力想要拦住你的人没有几个。你为了羡年愿意隐姓埋名做个小人物,把最为目标的自己隐藏起来。但羡年不是这样,他的身份可不是这么好隐藏的。你一身的本事想要自保不难,可羡年呢?” 提及商羡年,满月的思维总总是会慢上半拍。 等她反应过来时,商羡年的后脑勺有一把黑压压的枪管。 霎时,满月整张脸沉下来,冷艳的挑眉,问,“你拿商羡年来威胁我?” “有何不可?” “在我面前就不可以。” 沙发里的她突然动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揪着商羡年的衣襟扯到怀里,翻身的转身半月刀在手锋利的刀刃上挑。 一眨眼的功夫,用枪抵着商羡年那只手臂几乎被切断。 莉莉丝也没客气,同是两把军刺,迅速的解决掉沙发周围的人。 嘭的一声! 满月踹向茶几,借着身体的力道把沙发翻转当做一个遮挡物。 两把半月刀甩出去,击中两个开火的人。 “躲在这儿,别动!” 她抱着商羡年低吼声,身体柔软又灵巧的翻出沙发。 踹到一个到沙发背的人夺下枪,砰砰砰的解决掉几个人,加速跑动跑向对面的沙发。 第151章节:契约精神! “拦住她,拦住她!” 客厅里不知谁的声音在大声咆哮着,场面一度变得很混乱。 可就算劳伦斯家的保镖在多,也管不住动作快速灵敏的满月。 “拦住她,拦住……” 杂乱的喊叫声戛然而止,再看满月已经半蹲在沙发里,指尖藏着两根针泛着银白的光。 这种针在场的人都不陌生,只要刺进血肉被血液吸收。 十秒内必死。 “不愧是‘公约’身价够高的d小姐,这行动能力,反应能力都是一流。是我太小看你的能力,我的判断失误就应该为此付出代价。” “劳伦斯先生这不惊不燥,稳如泰山的自信我也是佩服万分。你肯定在想,这是劳伦斯家的底盘,我若是敢伤了你我们三个必然走不出去对吗?就算我们今天侥幸走出去,只怕明天对我们的国际性悬赏就会闹的沸沸扬扬。如今您在‘公约’的地位高于亚罕,就算他有心保我只怕也会得罪不少人。” “可劳伦斯先生,或许你应该记得上一次‘公约’圆桌上的人被大力清洗是怎么回事?我们都是亡命之徒,拿你们的命同我的命作比较不就是等同于玉石俱焚吗?” “何况退一万步讲,现在你的命好像还在我手上。当然,您这位宝贝却不知规矩的孙女的命对我来讲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拿你们俩的命来换,这笔买卖还挺不错。” “您说呢,劳伦斯先生?” 因为满月控制住艾德,在没得到命令前没有一个保镖在敢胡来,就是温莎气不过想立刻宰了满月也得先掂量下目前的发展情况。 “羡年,没事吧?” 商羡年从沙发后起身,扫了眼目前的局势,邪肆的勾起唇角懒懒的理着外套,“下次动手前能不能说一声,这样显得我很没用卿儿。” 满月冲着他咯咯的笑,俏皮的一眨眼,“有什么关系,你好看就行了啊。我不是就喜欢你这张脸吗?” 莉莉丝再旁噗嗤一笑,看了眼沾血的匕首。 “废话什么直接宰了。” “别急,我还有些事想要温莎小姐。如果你不介意你爷爷死在我手上,那么刚才的话权当我没说。如果你还顾念一丝亲情,那就请你知无不言,否则……” 锋利的针尖又向艾德的皮肤贴近,甚至刺破了点皮浸出了血珠子。 “白清欢!”温莎大吼一声,吞咽了下口水,做了个安抚她的动作,说,“别伤害我爷爷,你想问什么尽管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那么,第一次问题。是谁让你把莉莉丝牵扯进来的,温莎别说我瞧不起你。就你这蹩脚的手段和算计,不会想到利用我把莉莉丝甚至是0一并牵扯进来。想来背后替你谋划的那个人城府算计很厉害,利用你这枚好使的棋子想要一网打尽!” “what!”莉莉丝斜眼瞪向温莎,紧了紧手中的军刺。 商羡年也是听了这话,以度量的目光锁着温莎。 其实之前满月没有这个猜测,可从crazy查出一些零碎的治疗来看,温莎不过是投了个好胎。 若硬要用一个词语在形容她,她不过就是个好看但无用的花瓶。 满月相信,温莎想要杀她这份心思强烈而坚定,但没有理由牵扯到莉莉丝。而艾德根本不屑做这种事,在艾德看来这些都是小孩子的无聊手段。 所以除去劳伦斯家族的人,有别人的在针对她。 说针对她,不如可以确切的说成是在针对商羡年! “你,你再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哦,既然这样,那就记得准备好棺材。三十六个!” 满月闲着的手抬手,在空中挥舞一圈。 砰! 一枚子弹打穿窗玻璃,精确的击中一个保镖。 安静的客厅又混乱起来,保镖护着温莎躲在隐藏物后,“有狙击手,注意隐秘,注意隐蔽!” 别墅外,一个刁钻的位置,贺幕遮俯身在狙击前从容淡定。 来情敌的底盘,自然是要备些‘出其不意’的礼物的。 白清欢,可是个很有礼貌的人啊。 “莉莉丝,我们换个手。” 莉莉丝翻了个白眼踱步过来,不用针,就军刺的刀剑抵着艾德脆弱的脖颈。像他们这种级别的买命者,一定会精确的做到一刀进去绝对百分百击杀。 莉莉丝和她交换任务后,她后退一步懒懒的一屁股坐沙发里。 翻了下,口袋里的糖都没了。 于是可怜巴巴的侧目,眸色却如屋外一夜星空般的碎亮。 “有糖吗。” 他根本没料到满月会出现在这儿,所以没有备糖。 沉吟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犹豫不觉的递给她,嘲讽了声,“以后给你备烟就行,要什么糖。” “这不是吃完了吗,又不是故意的。” 在遮挡物后的温莎看不了商羡年和满月间的深情蜜意,欲探身出来让保镖一把拽回去。 开口,每个音节都裹着火气,“白清欢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爷爷可不是一般人,在伤他前你要考虑清楚。伤我爷爷就等于跟整个劳伦斯家族作对,就算你是‘公约’里的厉害人物也有个限度。除非你死,否则这件事永远都不能终结,不仅如此你还会连累商羡年!” “多谢提醒温莎小姐,现在这样的特殊局面下。真难为你,还为我先生着想,既然你这般情真意切的,我应该感谢你一下才对!” 莉莉丝接受到满月的眼神,左脚一踢扎在保镖身上的半月刀飞到满月手中,但很快半月刀就脱手直接扎向温莎躲避的遮挡物后。 就在她脸颊边的罗马柱上,下一秒两颗子弹袭来。 要不是保镖护她及时,只怕第二个子弹就会穿过温莎的脸颊飞出去。 “白清欢!” 温莎勃然大怒,但现在是真的一步都不敢走出来。 对面沙发里的满月一副悠然的模样靠着软垫,垂着眼睑,嘴里衔着烟,啪的点燃打火机眯着眸子深吸一口。 一旁的商羡年,不自觉的有个吞咽动作。 满月说他抽烟好看,而她又何尝不是这样,吸烟时宛如活了个千百岁的妖精快把人骨子里的魂儿给勾出来。 深吸口后吐出来,袅袅白雾里,夹着烟的手抬起擦掉鼻梁上一滴血,顺势挤出一片隐形眼镜。 刚刚甩半月刀的时候,一滴血溅到眼睛里。 彼时,这个奢华的别墅里所有都是血红色的。 白雾在她面前散去,殷红的唇瓣轻挽,抬眼时就诡异了。 一支眼是橄榄色的! 在灼灼的华光里,满月看着更妖了。 “你!” 温莎震惊的盯着她。 而惊讶的点没人清楚,当然除了温莎,其实艾德眼中也是有疑惑和震惊的。 “你,你到底是谁!”温莎也不知为什么,忽然问出这句话。 “你在问我哪个身份,说实在的我身份挺多,但不管是哪个都能轻而易举要你性命。” “话不多言,你考虑好了吗,温莎小姐?” 这下又换温莎犹豫不决了,犹豫不决的眼神看向艾德。 艾德看她眼,点了下头。 得到首肯,温莎还是犹豫了一下子才吐出一个名字。 “ar的劳伦斯!” 随着温莎说出这个名字,满月轻佻的吹了声口哨,夹着烟的手指着脸颊斜眼笑嘻嘻的看商羡年凝了寒冰的脸。 “看,又被我连累了吧。” “你知道?” 她乖巧的摇头,目光锁着她,认真的考虑一刻后答,“不知道,不过在crazy找到的一些资料里偶然看见了一点有趣的事。温莎见过一个男人,男人在车里没露面只有一只手放在车窗上。手指的骨节大小来看必然是个男的,而最让我在意的是手上有一枚玫瑰花印记的戒指。” “在罗马的医院我跟他见过面,虽有一张看似人畜无害的脸,可他的野心勃勃我能闻到。我只是猜测,不过是想要温莎小姐证实我的猜测。而且好像二爷你在ar家族里宿敌也不少,很多人都想要趁上次在罗马时借威廉的人解决掉你!” 商羡年的眼尾裹着刀刃般锋利的光芒,垂下的手指忍不住轻轻摩挲。 劳伦斯,险些还以为他乖巧下来,没想到这人的乖顺都是表面的其实想要在背后借他人之手狠狠的给他一刀。 “你就是hell的1号?” 沉默许久的艾德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句。 又吸了口烟,满月冷冽的眼神移过去,不羁的仰起下巴,说了句,“是又如何?” “hell里的1号证明你能力不俗,不过在hell里做事的,据我了解都是孤儿或者被拐卖的儿童。hell从小就开始培养,如今好多‘公约’里的人都是从hell被培养后当做赚钱的工具卖来的。” “没错。” 她不避讳的点了下头,挤出嘲弄的笑,“难道,劳伦斯先生不会是要告诉我,您认识我过世的父母吧?” “你有父母?” 这问题就问的搞笑了,难不成她还能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 “劳伦斯艾德先生,请不要在这儿沾亲带故。不管满月什么身份跟你都没有关系,今天你们能不能活下来还得看你们愿不愿意配合。”莉莉丝紧了紧手上的军刺,在艾德的脖颈上印出一道血痕。 是刀刃割破皮肤浸出的血痕。 艾德的目光从满月身上收回,睨了眼莉莉丝。 沉吟一刻说,“你们想要的不过是撤销悬赏令,作为圆桌上的负责人,温莎的爷爷,以劳伦斯家族名誉担保。你们的悬赏即可起撤销,温莎不会在做任何出格的事,今晚发生在别墅里的一切以你们离开作为条件全部一笔勾销。” “口说无凭,劳伦斯先生。” 满月倾身,将烟蒂准确无误的弹进烟缸里。 “你还想怎么样?”艾德眼神一沉,许是这样被持久的当做人质威胁耐心也被磨光了。 “我要你现在打电话撤销所有的悬赏,并且手写一份有您署名的保证书传到圆桌各位合作人手上。我们不对劳伦斯家族有任何威胁,同样的你,你的孙女不会对我们事后报复,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我不希望我的先生以后出国遇到任何你们‘公约’带来的麻烦。” “您觉得这个要求,过分吗?” ‘公约’里有个不放在台面上说的契约精神。 倘若是圆桌上的人立下的契约,不管遇到什么事‘公约’都不会追究。但同时,立下契约的人会单方面付出很惨痛的代价。 这份契约是满月要的,等于是她跟艾德立下契约,所以满月付出的代价要重一些。 “满月!”莉莉丝扭头,脸色隐晦的喊她声。 这个契约立下,等于满月以一人的代价保全他们几人。 “嘘。”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追问着,“劳伦斯先生,同意吗?” “你要跟我立契约?” “对。” 少顷,艾德大笑几声,双廊的大吼声,“有魄力,我答应你。” 两人交换了条件,就有人去到二楼书房取了东西下来。 契约是准备的,只需要满月和艾德两人在上面签上名字并按下血的手印。 “爷爷!”在艾德欲签字时,温莎不服气的叫了声。 敢和劳伦斯艾德立契约的不超过三个,满月就是其中一个,而另外一个。 一个已经黄土白骨,另一个就是k。 契约立好,双方的僵持就自然消散。 莉莉丝很不悦的收起军刺,对着沙发就是一脚。气呼呼的踱步过来,枪了满月身旁的烟和打火机先一步出门。 茶几边,满月嘬着大拇指,眼神掠过温莎取了另一个保镖和罗马柱上的半月刀,蹲在温莎旁用她昂贵的衣服擦干刀上的血。 忽的眉眼一挑,变魔术般把刀收起来。 “温莎,你知道我这刀沾过多少人的血吗?商羡年是好看,也是万里无一最好的男人。因为他好看,也是最好的所以才会跟我在一起。世上的男人千千万,不打他的注意你可以活到性命自然消散那一刻。” “否则,你不会在有生之年跟他在一起。因为,他可是我白清欢最爱的男人,不论是谁都觊觎不得,窥探不得。你是劳伦斯家族的千金,你这智商应该在补一补不然等你爷爷过世后,你不过是个认人摆弄无用的废物!” “白清欢,你!” 温莎愤怒的面容扭曲,一巴掌甩来。 但这种速度和力道,在满月眼中看来宛如一个小孩子废。 扼住她手腕,冷冷一笑起身。 转身,笑容明媚,橄榄绿的眸子又妖又卸,“打扰了劳伦斯先生,我们就先……” “等一下。” “怎么,想反悔?” 艾德摇摇头,从容的点了只雪茄,“有些私事想跟羡年聊一聊,关于海下实验基地的事。” 眼神看向商羡年,没说话但在询问他的意思。 片刻后,商羡年点头。 “不用担心,契约立下我是圆桌上的人就不会反悔,自然也不会让任何来破坏契约精神。我与羡年之谈公事,楼上请。” 商羡年给了满月个安心的眼神,理了理外套随艾德缓慢的脚步上楼。 第152章:有个走散二十几年的孙女。 商羡年说没有问题满月就信,不过信是一回事要不要保护商羡年的安全那又是另外一件事。 劳伦斯家的佣人和保镖正在清理血迹,尸体,和各种被打碎的东西。 在好几次确认真的安全后,温莎才敢探头探脑的出来。 满月回到刚才坐的沙发,叠着腿神色轻佻暧昧的盯着她。 须臾,挽唇一笑,“温莎小姐,心里知道害怕畏惧并不是什么坏事。你要晓得,这个世界很大可并非你劳伦斯家族就能够真的只手遮天。你能安稳过这些年依仗的不过是这个古老的家族,但温莎小姐你得知道人的记忆力很好。不会随着人在世界上的消失就可以一笔勾销。” “我今日能够这般无所畏惧的闯入你劳伦斯家,明日就可以割下你的头,当然这世间除了我以为自然还有更厉害的人存在。希望今日的事能够替你好好上一课,学会对万事万物都心存敬畏和畏惧。” “你,你竟敢对我说教!” 佣人刚送来的一杯水就让温莎反手掀翻在地,而她还因为打湿了自己的手转身狠踹了佣人一脚。 “白清欢我告诉你,不要以为你跟我爷爷立下契约就可以万事大吉。我一定会说服我爷爷,让你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性命的代价。” “不仅是你,你的那几个朋友我都要他们死无全尸,统统下到地狱为你陪葬!” “哈,温莎小姐果真是口气非常大。那么我也告诉你一件事,当我跟你爷爷的契约失效那一刻,我一定会翻遍天涯海角来先把你带去地狱,不然就我一个人得多寂寞啊。温莎小姐。” 她也是学了商羡年那一套,连威胁人性命时都是这般玩笑,不正经的口吻。 明明说的是很正经,甚至性命攸关的事儿。 而在她口中,不过是在谈论天气如何般闲舒而倦怠。 “你还敢威胁我白清欢!” 摇摇头,她以更慵懒的姿态窝在沙发里,指尖拨弄着额前的碎发,模样古灵又精怪,“你把这当做警告?可是再看我看来,不过是对你的善意提醒。温莎,我不是那些个喜欢攀龙附凤的人,钱权与我可有可无。就算你劳伦斯家族真有一日做到了只手遮天我也不会屈膝在你家族之下。其实我这人做事标准很简单,属于我的你万万插手不的,不属于我的我分毫执念都不会产生。” “所以,你在我面前就是个仗着家族势力并且不识相,妄图抢夺我珍贵东西的插足者。以往,我对待插足者的手段是送一张直达火葬场的车票,不过好在我而今脾性有所改变。” “愿意为了商羡年的长命百岁——积德。” 说到这儿,她一副恍然的模样,“啊,说起来你运气真不错,这事要是早几月发生,相信我此时的你应该沉在深海喂鱼。” 满月就是这般,眼中无旁人只做自己喜欢和愿意做的事。 不怎么爱动怒,可一旦较真起来那就是一发不可收拾。她能清扫圆桌上的大人物一次,就能够清扫第二次。 前提是,这些人千万不要来惹她动怒。 温莎是大家族教养出来的千金,虽说脾性是刁钻刻薄令人难以忍受,但实际这嘴上骂人的功夫还是不够厉害的。 那是因为以如今她的地位,但凡惹恼她的人已经不存在这个世界。 也只有眼前这么个白清欢不仅能言善辩,能力还不俗,手段高明狠辣,遇到这样的铁板她踢不动只能把这个吐不出的怨气暂时咽下去。 “我懒得跟你废话,识相的赶紧离开商羡年。否则,等我找到任何机会绝对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这话把满月逗乐了,她微怔片刻的脸色竟然很夸张的笑起来。 这一幕看的温莎简直不能用形容词来形容她的怨恨和怒气,一脚踹翻茶几上东西,给了个白眼咚咚的上楼了。 满月摇摇头,不禁感触,这姑娘还是太年轻了。 不心存畏惧之心,迟早有一日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无法挽回。 ** 二楼,书房。 两人对坐已有十分钟时间,艾德一直未言只是盯着刚刚立下的契约看得出神。 是温莎上楼的脚步声打乱了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仰起头来,怎么说,艾德的神色叫人难以捉摸。 瞥过他脸色,商羡年打开话题,道,“您不妨有话直说。” 艾德目光投过来,在沉吟一二后才开口。 未说话,也是声无奈的窥探。 “不知你有没有听詹姆斯说过我们家族的事。” 眉心一拢,那些过往逐渐浮现在脑袋,问,“您,说的是哪一方面?” “我孙女的事。” 商羡年打量艾德的神色一番,眸色隐晦的转了圈才说,“略知一二,似乎二十几年前您还有一个孙女,好像因为意外过世了。” 点了点头,艾德起身去到书架,在一本圣经里取了张照片摩挲两下才踱步过来。 坐下时,照片也顺势递过来。 “其实说过世还言之过早,她是走散了在英国的时候。” 接过照片,商羡年垂眸一刻却是震惊了下。 照片是艾德的儿子盖瑞和他妻子女儿在一起的合照,商羡年可以确定的是照片上的孩子不是温莎。 因为,照片里的孩子有一双橄榄色的瞳孔,就跟盖瑞的瞳孔是一样。 艾德的妻子是个很普通的女人,要说普通也不普通。 因为她是整个世界中为数不多有橄榄色瞳孔基因的,盖瑞恰好继承他母亲这个优点,同样的盖瑞的女儿也继承了这个优点。 也注意到商羡年的震惊,艾德解释道,“这不是什么病,只是这种瞳孔目前在世界上的占比很少。我的孙女,她是我们得到过最好的礼物,我们都叫她angel。按照年龄算,她已经走散了二十多年,就算我利用了所有的关系都没能够找到。盖瑞的太太因为女儿的走失,内疚自责,加上生育后身体不好五年后就过世。” 商羡年抬头,眼中闪过疑惑,“可温莎……” “温莎是代理孕母生出来的,盖瑞这样做只是想要安抚他的太太。谁知,不仅没能够安抚成功反而成为心里的一根刺。盖瑞为此很自责,在他太太离世后就对家族事业不闻不问,直到现在也在整个世界的寻找angel。” “羡年,我知道忽然有这样的想法很唐突,从表面看你太太白清欢很年轻,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左右的模样年龄实在对不上。一开始我是没有这个想法的,但听说她是hell培养出来的少年兵,又有橄榄色的瞳孔我激动又期待的心情就不能抑制。” “我想问,她今年到底多大了?” 商羡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了另外个问题,“艾德,你为什么知道她是hell培养出来的少年兵就改变了你的想法。” 艾德坐着的身体忍不住往沙发边缘挪了些,搁在扶手上的手有着清晰可见的颤抖。 “因为,因为我知道hell培养出来的少年兵都做过医学实验。我也清楚,这些年hell一直在研究能够提升人体能,改变基因这一块下功夫。由此,我想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关系能顾改变一个人的年龄和样貌。在几年前,我在‘公约’亲眼看过你太太的资料。鼎鼎有名的d小姐,和几位厉害的人物达成联盟关系清扫了一次圆桌内部,这样的顶级资料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可你太太给我留下了个深刻的印象,那时候的她太年轻了。” “就像个刚刚成年的孩子,怎么都没料到令人闻风丧胆的d小姐会是这么一个孩子。这些年过去,我再见她似乎还是这幅模样,岁月很青睐她没有留下任何时间的痕迹。” “羡年,请你如实告知。她的瞳孔,年龄是后天因为hell的改造形成,还是生来就是如此,她的亲生父母何在我可以不可以见上一面。” 沉默一阵后,他放下照片。 至少这一刻,他觉得眼前这个劳伦斯艾德不过是个年迈想要寻找亲孙女的无助老人。 “抱歉艾德,对于满月的了解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满月这永远年轻的容貌的确是因为hell的病毒改造造成,她的年龄我让人算过骨龄,真是的年纪应该有二十八岁左右。至于她的瞳孔她没告诉过我,但我听白爷提过一次。从白爷见到满月时,她就是这样的瞳孔。至于她的父母,曾经是是红十字会的医生,随红十字会去战乱区救援时牺牲。满月是战争孤儿,被救援的军队救走后被hell的人拐走成了少年兵。” “白爷……是谁?” “白爷是把满月带回国内,认作养女照顾,保护起来的一位好人。不过,因为hell的凶残已经过世,满月也为此付出了惨痛代价。其实,满月她自己对在战争前那些事已经记不得,最后有的记忆只是被救援军队救走后的事。” 原本听了这么多艾德心中已经有了希望,但听到和满月相关之人都离世时神情就忍不住落寞下来。 目光不自觉得又回到契约上,不知在看什么,不过从视线的角度来看很像是在看末尾的那个血手印。 艾德想要去做dna检测,可又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犹豫。 这一刻,商羡年确实是起了私心。 他希望满月的身份就是艾德口中走散的孙女,这样两年里除了ar的努力外还会有劳伦斯家族的助力,满月能够活下去的几率就会增加。 “您可以试一下,dna是最直接能够确认你跟满月关系的途径。而现在你有最直接的办法,与其在这儿胡乱猜测不如直接试一试。” “你太太她……” 他微微颔首,十分认真的神情,“我保证,在未得到你首肯前,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告诉她。倘若结果出来,是能够让您解除心中遗憾的答案,在你未做出选择前我也不会告诉她。她对父母的记忆的不多,对这件事从未有过追查的心思,我尊重您的任何决定。” 艾德担心的就是这个。 他怕,万一满月真的和他有什么关系,以今晚的闹成的不愉快会影响他们俩之间相认的关系。 “既然说到这儿,我建议您现在就去。以您的地位来讲,要一份马上做出判断的dna检测并不难。” 艾德心中的纠结彻底没了,听了商羡年的建议没做迟疑的捞过桌上的契约。 “谢谢。” 两人一同从楼上下来,艾德年龄大行动力稍慢。 沙发边的满月已经迎过来,在看商羡年时另一只瞳孔也是橄榄绿的。戴一只不戴一只的很不舒服,所以就在他们在书房谈话的功夫取了。 “嗯,从你脸色看和味道闻来,好像交谈非常顺利?” 下了楼,他迎上来抬手揽着她,吻了吻额头。 “饿了吧。” “当然,赶路过来的都没吃晚餐。现在事情解决心情好,肚子就饿的咕咕叫一点都不争气。” 噗嗤一笑,商羡年又吻她下,“走吧,带你用餐去。” “谢二爷赏饭。” 两人笑闹一番先从别墅离开,随后下来的艾德布满皱纹的眼一直盯着满月的背影。 或许是种心里暗示,他竟然觉得满月笑起来时脸颊的酒窝都跟盖瑞一模一样。 ** 从劳伦斯家离开,回西海岸的途中商羡年预定最好的餐厅。 作为半个主人,他自然要好好招待满月和她一干朋友。而愉快的晚餐结束后,自然是两位爱人的甜蜜时间。 只是甜蜜意外的来的有些平静,两人没有做什么翻云覆雨的事,只是紧紧的拥抱在一起甜蜜而满足的相拥而眠。 翌日七点多,商羡年被一个电话叫走。 电话里传来教授的声音,流畅的英文,因为着急说得十分快,睡得迷迷糊糊的满月依稀只听到几个关键词语。 大概是说,最后一项数据测试出现问题。 虽然这些事商羡年帮不上什么忙,但作为老板他有掌握整个项目进展是否顺利的权利。 于是跟满月简单的道别,就离开急匆匆的往海上试验基地赶。 满月让他一路小心,翻身后接着睡。 昨晚两人是什么都没做,可聊天聊了很久,似乎商羡年忽然对她的过往十分感兴趣,不厌其烦的询问好多事,问到满月眼皮睁不开才让她休息。 这一次不知又睡了多久她的电话响了,也没看名字迷迷糊糊捞过附耳,一副还很困倦的口吻。 “哪位。” “是我,我是温莎。” 听到温莎两字,满月果断挂掉然后就着这比较扭曲的造型继续睡。 还没再次进入梦乡,电话又来了,还是温莎。 “白清欢不要挂我电话,我有正事给你讲,是关于你身世的你要想知……” “没兴趣。” 啪嗒,她第二次挂断,并且内心对这个消息毫无波动。 温莎:…… 第153章:就你们这种货色! 温莎也是个脸厚的小姐姐,在满月两次挂点电话后还是厚着脸皮毫无自尊可言的第三次来电话。 这下彻底把满月给整怒了,捏着电话坐起来瞥了眼时间,“温莎你找死是不是!连着来电话,你还有没有点脸皮。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了,老娘说了没兴趣。” 温莎二次…… 电弧通了她还买来得及开口就被一阵噼里啪啦的骂,多无辜啊。 回过神后,也不留情的回怼,“白清欢你少不知好歹,关于你的身世你爱听不听。不过商羡年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你真的不在乎吗?” “嗯?” 商羡年他不是应该去实验基地了吗。 默了会儿,烦躁的抓抓头,“地址发过来。” “爷爷派了车在酒店楼下等你。” 挂了电话骂骂咧咧的下床,洗漱完换好衣服就出门。 真是见了鬼了,这么久都没人跟她提过身世什么的,就连白爷当年想要帮她查一查在战乱区被误杀父母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一出国遇上劳伦斯家族倒是什么都查清了。 她是不是真的该备份礼物,谢谢劳伦斯家族去? 她出门的急也没来得及跟莉莉丝和贺幕遮说一声,拢着兜帽睡意阑珊的从电梯出来,脚步急促掠过大厅看向门口。 有一辆黑色的宾利在外,而车旁站着的男人依稀有点眼熟。 好像是昨晚在劳伦斯家族出现过的保镖。 从旋转门出来,被阳光刺得眯了眯眼,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踱步过来,问,“温莎派来的?” “是的白小姐,请上车。” 眼风刮了车旁的男人一眼,躬身上了车,裹了裹外套双臂抱着靠着软垫就闭眼睡觉。 也不知是不是身体变化的缘故,自从受伤后她就发现自己的精力大不如从前,总是会觉得困倦体乏的。 以前就不同,为了执行任务一直追踪,隐藏蛰伏等待时机三五天都不会觉得困倦一下。 车子行驶到车流里,小憩的她鼻翼动了动。 “这什么味道,还挺好闻。” 保镖看了眼车载香水,答,“就是普通的香薰。” 轻嗯声她也没多做计较,还觉得这味道挺好闻的。车厢里的安静,加上车子的行驶,和她原本就倦怠头一次在别人的车上这样毫无防备的睡过去。 咚,嘭! 满月猛的被惊醒,身体乏力的往旁边一倒,捂着被震得发疼,嗡鸣的耳朵。 眼帘很费尽的睁开,有一会儿才把眼前的景物投射在视网膜上。 这是一间……仓库。 除了眼前人物背景后老旧的物件,还有涌进鼻息的各种发霉腐朽的味道。 动了动,四肢,身体所有的一切都使不上劲儿。 “劳伦斯?” 劳伦斯站在离她两米左右的位置,双手交叠撑着手杖温雅的笑着。 “好久不见,白小姐。” “你,绑了我?”她微微偏头,因为右耳耳膜的疼痛,只能靠左耳很勉强的听到他的话。 “请原谅我以这种蛮横的方式叫醒你。” 劳伦斯给了个眼神,刚刚在满月耳边开枪的男人退到他身后。 冷冷一挽唇,她凝眸扫过四周,大抵猜到是怎么回事。 “你跟温莎联手就为了在我落单的时候杀我?劳伦斯,你是不是抓错人了,要跟你争夺ar继承人位置的应该是商羡年,他跟我不一样身子虚弱容易控制。而你不仅不抓他反而抓我,你觉得留我这样一个随时有可能进行突袭的人在身边合适吗?” “当然,我当然清楚白小姐的能力有多强。也明白,绑架羡年比起白小姐的优势在哪儿。但白小姐您是这些人的主心骨,或许您自己都没想过,在您失踪的情况下他们会乱成怎样的一团。” 满月皱着眉眼,听得着实有点费劲儿。 缓了一阵等尖锐的疼痛时散去,一时间右耳竟然听不到任何声响。 劳伦斯说话又像个他妈的娘娘腔,只能看见嘴动模模糊糊听着实在不舒服。 “你能不能大点声,老子耳朵聋了!”满月大吼声,尝试动了下手腕依然没有任何劲儿。 “白小姐。” 满月垂下的眼睑中忽然出现双手工定制的男式皮鞋,劳伦斯体贴她耳朵听不见已经靠过来。 “温莎在电话里讲的不全是假的,白小姐您的身世的确已经查到,如果您想要……” “我想要你大爷!” 她绑着的腿用力的踹向劳伦斯的膝盖,想要在眼下没有一点优势的局面给自己制造点优势。 可她完全低估了劳伦斯的能力,躲开了她的突袭不说还一手杖狠狠打在她脸上。 退后两步,劳伦斯漫不经心的拍了拍裤脚笑出声,“白小姐还真是一点都学不会审时度势,你现在全身乏力是为什么?我用了最新型的麻醉剂和迟缓剂,你厉害不假可也抵挡不住药物的侵蚀。” “为了避免再次发生同样的事,你这双手……我暂时先收下。” “哼,就这点手段?”她舌尖抵着腮帮不羁冷艳的抬眼,刚被手杖打的脸颊火辣辣的疼。 “我手段如何白小姐稍后就会知道,只希望你眼下能够忍下这要命的疼意。” 开枪吵醒满月的人第二次踱步上来逼近,满月蹬着脚往后退,可以她现在的体力连十厘米都没拉开,那人已经在跟前瞳仁冷冷一瞥俯身下来按着她手腕。 咔嚓一声。 左臂被直接拧断! “啊!” 她很能忍受疼痛,但现在迟缓剂的作用下【潘多拉】失去了它的功效,这一下的断手疼的险些没当场去世。 随后,右手被同样的手法拧断。 “劳伦斯,我发誓,我要宰了你,我一定会宰了你!” “辛苦了白小姐,现在我们可以先聊一聊你非同一般的身世。” 她跌倒在地,脑门是疼出豆大的汗珠,唇被自己硬生生给咬出血来。 刚刚那不到5分钟的经历差点令她灵魂出窍。 而今在看不远处的劳伦斯时,人影都像是重叠飘忽的。 见她安静下拉,劳伦斯满意一笑才缓缓开口,“首先,我应该恭喜您一句白小姐。谁能够想到,曾经是战争孤儿的您被hell带走的孤儿会成为顶尖的王牌。并且还是0里面,与诸位厉害人物有交往的d小姐。单单凭您这两个身份就足够让很多人望而生畏,可是命运就是这么奇妙。” “这世上肯定没有人能够想到,您这位手上沾了无数鲜血的人物会是劳伦斯家族二十几年前走私的名门千金。加上您爷爷在‘公约’几乎只手遮天的权势,想必有您这么厉害背景,家世的人没有几个。” “你,你说什么?” 掀了掀眼皮,她冷着瞳孔朝他一瞥,“你说,说的是什么?” “很惊讶对吗?但我在得知您身份的时候其实我也很惊讶,或许这就是命运的捉弄。原本该有着优渥生活的您,却曾经差点死在战乱区并且被hell拐进去成了个杀人机器。如果不是温莎主动来招惹您,想必这辈子都不会有人发现这个秘密。” “如今看来,绑架您真的比绑架羡年更有利用价值。” “呵。” 冷笑声,她利用头的蹭着石柱的力道慢慢把身体拉起来些。 “呵呵呵,呵呵呵呵。劳伦斯你怕不是有妄想症吧,我为什么会成为战争孤儿就是因为我父母当初随红十字会救援时牺牲,我有父母,怎么可能会是劳伦斯家族走散的什么小姐。” 啐了口后,她表情依旧桀骜的看着实在的不赏心悦目。 “跟我绕了这么多,你不如直接说想要什么?你绑架我最有用的第一个地方就是威胁商羡年,可据我了解ar家族里除了如今的boss詹姆斯没有人愿意支持羡年成为继承人。而你却不同,你的爷爷与詹姆斯的父亲是亲兄弟,有血缘关系的你又是ar家族的血脉比起商羡年的优势多如牛毛。” “一个华人,和一个家族正宗血脉比起来傻子都知道选谁。商羡年早年动过手是身体一直不好,同你根本无法相比,你为什么不愿意放过他,更不愿意放过……朵拉!” 随着最后一个人名的脱口,劳伦斯的表情有了为妙的变化。 沉吟一刻,眼眸危险的眯起,却还是一脸笑意的问,“白小姐知道这个事?” “朵拉临死前告诉我的,当初在那栋古堡里朵拉的确很早的就被击毙,但随后来救援的人是商羡年的人,他们在救走我们的同时也带走了朵拉的尸体。你或许不知道,在朵拉的掌心有她用血画出来的一个玫瑰花印记。” “其实我一直没有想通代表什么,直到我查到你和温莎之间有过接触的蛛丝马迹,而照片里出卖你的就是那枚代表阿尔特家族家徽的戒指!” 说到这儿,满月喘了口气。 垂眼扫过被拗断的双手,狠狠的磨了下后槽牙。 在她所有出任务的记忆力,还是第一次像这般宛如个死狗认人摆弄。以前,就算是在困难的任务,在付出严重代价的同时而她的收获也是相对的。 从未有过这般,无任何还手之力的无力感。 “朵拉从hell退出很久,已经做到金盆洗手过着她一直期待的生活。威廉很难缠,因此搭上朵拉的性命。她是什么性格我多少了解点,如果只是一个任务不会做到这般。但你在让她接触我,并监视我的时候其实朵拉有过动摇。或许是看在曾经我跟她一起拼命的关系而对我有些不同寻常的情绪。” “那次,你也是想要借hell的手杀了商羡年对吗?” “只是千算万算算漏了朵拉对临时叛变,让我知道位置并救了商羡年。容我大胆猜测一下,其实那一次古堡行动你不仅想借威廉的手杀了商羡年,也想除掉朵拉。你根本没有帮她算进你下一个任务中,她不过是你手中一枚你用完就可以抛弃的棋子!” “你猜的一点都不错白小姐,你在国内遇见羡年的时候我就知道,您的身份说实话让我费了些劲儿才查到。可没想到您的身份让我大吃一惊啊,hell的王牌成为了商羡年恋恋不忘的爱人。白小姐你说的这一切我都认,只是你肯定没有想过或许商羡年成为我眼中钉,朵拉成为我的弃子或许都是您的原因。” “嗯?”满月不仅又觉得好笑,还有些难以言语的愤怒看他。 “我说劳伦斯你还能要点脸吗?” “白小姐觉得很莫名其妙对吗?”劳伦斯微微一笑,侧身勾勾手指让人送来一张旧椅凳。 放下手杖他坐上去,叠着腿倚靠着椅背,慵懒的转动着手上的戒指。 “我想,白小姐心中现在对我一定累计了很多的脏话想要骂出来。可是白小姐,在您未跟商羡年接触前他一直是很安全的,就算阿尔特家族内部在针对他,可有我叔叔詹姆斯保全他一直都平安无事。为什么在你出现后,就逐渐出现各种麻烦,狙杀。” “没错,一方面是hell的人找到你的行踪,其实还有一方面是因为商羡年身边多了个你这样的王牌。羡年虽然不知道你的身份,但对你的调查一直没停止,加上你们间认爱后的关系,和白小计您在国外的厉害之处。您觉得想要阻止羡年继承阿尔特家族的人愿意见到羡年身边有你这般的王牌吗?至于你说朵拉是枚弃子,不如说是她还我的恩情。当年朵拉想要金盆洗手,是我帮了她并救了她。你们这样的人,不是最怕欠人人情吗?”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应该给她任何幻想!劳伦斯你跟朵拉的关系别想撇得这么干净,你们俩上过床,或许还是隐藏的爱人。朵拉的能力不低于我,她肯定在暗中替你干过不少买命的事儿。如果你只是想要朵拉的能力和报恩,就不应该插足她的情感里!” “你很卑劣劳伦斯,利用女人,抛弃女人并且害死了她。你一定知道,朵拉对你是有很深的感情的,而你对她——除了利用就是你这令人恶心的虚情假意!” “虚情假意?” 劳伦斯再度沉了沉眼眸,转动戒指的动作也停下。 忽的开口,嗓音压得很低。 “你们这种下贱的卑劣的品种,我能让她爬上床已经是她无尽的殊荣。白清欢,你真的以为你们这种人值得被人爱吗?商羡年多精明睿智的一个人,也被你这种货色迷得晕头转向。” “而且更可笑的,商羡年愿意娶你!白清欢,这是我听过最大的笑话!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154章:爷爷还叫不出口。 ‘你们这种下贱卑劣的品种’? 对于这句话,满月已经明白劳伦斯的想法。 于他而言,阿尔特家族自‘日不落’帝国就追随维多利亚女王,在那个辉煌的时代成王。 这种家族承袭下来的血脉,自然的在骨子里就有种与生俱来的高贵和优越感。 按照人之常情来看,很多人瞧不起她们也是理所应当的。 一个女人,就算再厉害的女人在漂亮的女人,在做买命者这种危险且让人厌恶反感的职业时,不花点别的怎么能轻易完成任务。 朵拉是这样,满月以前也曾做过同样的事。 以牺牲美色做代价,以低等的姿态接近目标,击杀,完成任务为目标! 瞧不起能理解,可劳伦斯的想法偏激扭曲,甚至可以说是恶心龌蹉。她们不是妓女,也不会为了一个任务就真的让人随意摆弄。 “所以。”她吞咽了一口口水,面色难看乖戾,“这就是你把朵拉当做弃子的原因?用她一腔真情热血换你一句‘这种下贱卑劣品种’?劳伦斯你是有多恶心才会把别人践踏到如此。” “这话有什么问题,白小姐?” “很有问题!”满月没绷住,大吼一声在接一声轻蔑的嘲笑,“劳伦斯,你以你狭小的世界观去猜度了整个世界。我现在明白,为什么你这么‘高贵’的血统得不到阿尔塔家族的继承权。因为你不过是个卑微如尘埃,一直呆在井底的井底之蛙。但凡有点智商的人怎么会选你这种人当继承人。” “可商羡年就不一样了。”在冷笑声,她眼中显然是有骄傲的,“你看看帝都的商家,经济体系占据半壁江山富可敌国毫不夸张,在海上实验基地连劳伦斯这样的家族都想要分一杯羹,证明他才貌双绝!再看看你,只能跟温莎这种废物搅合在一起做些见不得人的下贱幼稚勾当。” “辛亏朵拉没跟你在一起,不然……” “够了!” 温润的优雅的劳伦斯被满月的话激怒。弹起来,扯着椅把手直接砸在满月身上。 哐当一声。 椅子碎在满月身上,砸了个七零八落。 “白清欢,你这种贱种也敢对我评头论足。啊,差点忘了,你是劳伦斯家族走散的金贵孙女,可那又如何你不是一样需要仰人鼻息,需要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商羡年的性子倒是生的挺淡漠,怎么你却是这幅高高在上桀骜之姿呢?” “哈,商羡年性子淡漠?” 满月又呸了口,只觉得口中腥气重。 那一张椅凳砸下来,虽说是个老旧的椅凳可也很疼啊。 “他淡漠那是他瞧不上你,说直白点商羡年根本不把你当做一回事。就他那看着人畜无害的脸,要真把你瞧上当做敌人,早就在背后弄死你,绝不会让你蹦跶到现在!” “呵,你可真是够了解他的。” “那是自然,深浅他知,长短我知,都这份上还能不了解?” 劳伦斯:…… 不是,如果他没记错,现在的局面应该是很严肃甚至不友好的。 这人还开起车来了,是多不把他当一回事。 “白清欢,你是真的以为自己很牛逼所以勇敢伟大狂傲不羁吗?你是不是觉得,在拖一些时间商羡年就能找到你,是不是以为我这点小伎俩小手段很微不足道你根本不放在眼里。我告诉你,就算商羡年真的来了你也不可能有机会活着走出去!” 满月一偏头,越发桀骜,“是吗,那你得问问商羡年答不答应。” “你……” “还是卿儿你最了解我。” 还真是尴尬了,前一刻劳伦斯还在大放厥词呢,这一刻商羡年就到了。 很难得,他穿了身英姿飒爽黑发风衣搭配双皮鞋,连手上都戴了双皮手套,脸色紧绷冷艳脚步急促的从门口进来。 从满月这边这个角度看出去,谁都瞧不见,只能瞧见一身杀意,戾气的商羡年踱步而来。 有道是狡兔三窟,满月什么等级。 出国之后会做没把握的事儿吗? 轻轻一笑,她懒懒的打趣着,“怎么这么久,crazy现在办事有这么不给力吗。” “你少在这儿念叨别人,你也是厉害,自己什么本事不知道居然还让这种小杂碎给绑架了,说出去丢不丢人?”莉莉丝是个耿直的小姐姐,这人还没见到就直接开怼,也是一点不给满月大佬留颜面。 “我住你旁边也没见你在我离开的时候有察觉?” 你来我往就跟聊天似的两人就聊起来。 这什么操作,把劳伦斯看得一愣一愣的。 “站住!” 劳伦斯撑着手杖,在示意手下用枪控制着满月后,在去喝叱商羡年。 商羡年听话的站住,眸色一扫,一个回落眼里的杀机就翻滚数次。 “你不该绑架她,我无意与你争夺什么继承人位置。但你却偏偏不是好歹,一定要触怒我的底线。詹姆斯那边我已经联系过,你的生死有我决定。” “你?” 嘲弄一下,劳伦斯侧头示意了下被当做人质的满月。 “你是不管她的死活了吗,商羡年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放了白清欢吧?” “不会,但你不没有伤害她的机会了。” 砰! 不知从哪儿飞进来一颗子弹,在打碎窗玻璃后直接击毙威胁满月那个人。 “狙击手,小心小心!” 与此同时,莉莉丝也拿着两把军刺冲上来。 枪声,打斗声顿时乱成一团。 商羡年踱步过来,看到满月一身狼狈和她比较怪异的姿势时眼中杀意翻滚。 “卿儿。” “别动!” 有个插足者突然蹿进来,沙包大的拳头眼看就要砸向商羡年的脸。 “莉莉丝,保护商羡年。” “不必!” 这两个字是商羡年说的。 侧身潇洒躲开,反身一个侧踢踢得偷袭商羡年的男人后退几步。 “你以为,我真的有那么弱吗,卿儿?”他冷艳的余光落下,学着满月多数时的模样勾唇一笑。 “可你……”身体一直很虚弱。 “谁伤的你?” 愣了下,满月才应,“就是他,折断我两条胳膊的人就是他。” 捏了两下拳头商羡年主动发起进攻,从这利索,熟练的动作来看他是经常练习拳击,跆拳道,格斗技术的人。 而且这反应力并不比她差。 所以,商羡年这是扮猪吃老虎,在她眼皮下藏了这么久! “商羡年你居然……” “怎么办,被你发现了卿儿?” 他淡淡的口吻掠过,立在不远处的原地取下手套。 他伤没伤满月还不敢确认,不过伤她的那个男人却已是一脸的血。莉莉丝和商锐那边都被还挺厉害的手下纠缠着,劳伦斯已经有要跑的迹象。 这次怕是顾忌她的安全,所以他们来时表现得还挺平和,这件事要是换了她早就砰砰一阵乱战全部解决。 “羡年!” 与商羡年对峙那个男人打不过就掏枪,有个十分惊险的纠缠。 砰! 枪被商羡年抢过,特别帅的一个动作,爆头。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劳伦斯已经跑了,商羡年抱着她从旧楼里出来,意想不到的画面这破楼前停了好几辆的车。 也是见了人安全出来,艾德才从车上下来,连拐杖都没用以他最快的速度迎上来。 心慌意乱的看着满月,“她,她怎么样,怎么样?” 满月窝商羡年怀里,见到艾德着急,心疼,还红了眼的表情,也是心头猛的一酸。 咧嘴笑道,“没事,除了手臂暂时动不得什么事都没有。” “快,快去医院,医院那边已经联系好,快走快走。” 商羡年瞥过她有些别扭的表情,兀自一笑抱着她上车直接驶向医院。 劳伦斯这么快被发现不是crazy有多厉害,而是满月她有先见之明,在海上实验基地见到温莎,并确认她就是那个挂悬赏令要杀她的人,这所下榻酒店的四周就让crazy开始监视。 劳伦斯有想过这些,但架不住crazy技高一筹啊。 根据满月有可能离开的时间,加上酒店附近路过的车辆全部都做了排查,这辆套牌号的宾利呼之欲出。 车辆找到,再找就要容易很多。 来的是晚了些不过无伤大雅,满月好好的活着,除了被打的细碎伤,和两只折断需要打石膏的手臂,其他的均安然无恙。 这算是这场绑架中最好的结果。 ** 医院。 石膏打好了,全身检查做了,商羡年还执意让她做了个血检做才放下心来。 送回病房,艾德早就在病房等她。 莉莉丝,贺幕遮,crazy,商锐,商猛都来做了眼便离开。 商羡年留在房间陪着,等着即将到来的相认。 这个消息得知得太突然,盖瑞得知找到女儿现在还在赶回来的路上。 病房里有一阵的沉默,是商羡年帮他们起了话题。 “绑架你的除了劳伦斯还有……” “温莎。”她出声截过,余光还是顾虑着艾德,也没多提点到为止。 “劳伦斯在绑架我的时候其实已经说过了,只不过是我自己觉得太虚幻。而且在战乱后我之前的记忆都没了,不太确定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我不知道你在找孙女所以不太想让你有失望。我的父母是死于战乱的,他们是红十会的医生,在战乱区救援时被反抗军杀害。不用太麻烦,一个炸弹就足够摧毁整个红十字会救援基地。” “我是被他们保护在身下,躲进地下的一个小洞才侥幸逃过一劫。后来,被军队救走安置在一个收容所没多久就被卖个hell。” 艾德这还没开口呢,已经没忍住开始流眼泪。 曾经那么小的一个人儿,在牙牙学语的时候第一个念的就是‘爷爷’。劳伦斯家真正的公主,捧着怕摔了,含嘴里怕化了的小公主,小天使居然兜兜转转成了如今这样厉害的人物。 看见艾德落泪,满月就慌了不知怎么办只能去看商羡年。 揉了揉身旁的小脑袋,他帖耳轻轻说了句,“叫声爷爷,现在就是最好的安慰。” “可万一弄错了那就难看了。” “不会弄错,dna检测做了几遍,也让人去找了红十字会的人确认过。除非这世上你还有同基因,血脉完全一样的姐妹,否则不会弄错。” “做dna,什么时候……哦,签约上的血?” 商羡年笑着点头,轻声勾人的蛊惑着,“乖卿儿,叫声爷爷。艾德等你这声爷爷已经等了二十几年,他们从来没有放弃过到处找你。” 连爸妈都已经是生疏跟陌生词语一样的词汇,现在忽然让她叫爷爷,还真真有点叫不出口。 “那个,您,您先别激动。先恭喜您找回孙女,不对,是找回我。但,抱歉,一时半会儿我还不能叫出口。” “没关系,没关系angel我的宝贝,你慢慢来不用着急。angel是你的小名,你要是听着不习惯我可以跟羡年一样叫你满月。” 点了点头,她又看商羡年,踌躇着才问,“您是怎么找到红字会的人,当年白爷也想要替我找点线索可一直没找到。” 捻去眼泪,深吸口,艾德才慢慢开口,“已经过去二十几年很多人都在救援过程因为各种不可控因素过世,或许是你母亲和奶奶保佑,上帝眷顾着我们家。我的人找到你养父母的老师,向她证实过,其实你是他们在难民基地捡回来的。当时的情况是你养父母去做义工在难民基地找到感染疾病的你。在询问下才知道,你是走散后被人贩子卖到贫民窟的孩子,那时你会些简单的中文,还记得自己的小名。因此,你养母动了侧影之心决定收养你。” “但那时候你太小angel,除了些简单的词汇没什么记忆。当时他们又准备去战乱区救援就一直带着你,想等结束回来帮你找亲生父母。红十字会一直东奔西走,这件事耽搁了3年之久直到你养父母过世。你养父母的老师也曾经找过你,但问了所有人没有知道你行踪就以为你也死在战乱中。” “我,我怎么都不会想到你居然被卖到hell。‘公约’里有不少hell来的人,我了解过一些hell组织惨无人道的手段。我简直不敢想象你在里面收了多少苦,多少委屈,挨了多少毒打。甚至,甚至他们对你做病毒研究!” 人老了,不似成年人这么心智坚定。 又是自己失散二十几年的亲孙女,自己当做宝贝保护的孙女,被一个下三滥的组织这样买卖,折磨,甚至培养成厉害的杀人兵器! 一想到这些艾德的心就像被人撕裂了一样疼! 他很厉害,劳伦斯家族也很厉害。 这样厉害的他居然没保护好孙女,还阴差阳错差点就亲手害死亲孙女!! 以艾德的自负心里完全不能够接受这件事。 第155章:这个世界一个比一个疯狂! 艾德好一阵的自怨自艾都没缓过劲儿来。 商羡年同满月都有劝慰,只是艾德是在跟自己较劲儿,一直不能从自责内疚心疼中解脱出来。 “爷,爷爷,我没有怪任何人。” 无数遍的尝试后,满月终于叫出‘爷爷’两个字。 其实,在叫出来后她自己也是一阵释怀。 这两个字并非想象中那么难以启齿,也并非那么烫嘴难以叫出来。 “angel,你叫我什么?” 她脸上露出笑容,缓慢又清晰的在叫一遍,“爷爷。爷爷,我真的没有怪您,也没有怪任何人。在那个年纪我走失其实最难过的应该是你们,那时我尚且年幼记不得什么重要信息,这不怪你,也不怪我父母。如果说这是命运使然,没有谁是错误的。” “何况,二十几年后的今天我们不是重聚了吗?” 艾德愣了阵,才有点头的动作。 尝试着从沙发里起身,也不知是年纪大了导致,还是找到满月后太过兴奋在尝试几次后都没能站起来。 商羡年踱步过来把他搀起,笑道,“不要着急,满月就在这儿不会在跑也不会在丢。你们有很多的时间可以聊。” 喟叹声,艾德再次点头。 说来这缘分也是奇妙,早年在温莎表明喜欢商羡年并想要嫁给他时,根据他对商羡年的观察和了解内心是满意这个孙女婿。 因为喜欢,所以单方面同詹姆斯订下了温莎与商羡年的婚约。 只是兜兜转转这么些年,想不到商羡年居然结婚了,还娶了这么一个非常出人意料的太太。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这个出乎意料的人,居然会是失散二十几年的亲孙女。 孙女找回来了,而且还有这么一个合他心意的孙女婿。 真的可谓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满月还是乖巧的坐着,但在艾德坐在床沿那一刻下意识的想要去扶一把。 后之后居她的双臂打着石膏根本动不了,只是个本能中的动作和反应。 艾德朝她笑了笑,带着哆嗦的手伸过来揉着她脑袋。 “终于找到你了angel,爷爷终于把你找到了。如果你母亲还活着一定会非常高兴,你奶奶要是在也一样会很高兴。只是他们俩……” “他们都过世了?” “你奶奶患了癌症,在你出身半年后就过世。你母亲是因为生了你身体不好虚弱,加上是她带着你出去玩儿的时候走失更是内疚自责,加上心病就一病不起。温莎出声没多久,见到孩子更是优思着你最后郁郁而终。” “你爸爸他……因为这件事也是内疚自责,最后抛下一切满世界的寻你。” “也不知是不是劳伦斯家族的诅咒,从我这一辈起家族人丁就不兴旺,可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孩子,你终于回来了。” 艾德动作轻柔的把她抱在怀里,这眼泪又止不住开始往下掉。 天知道,因为这件事,多少个午夜梦回之时似乎都能听到有个稚嫩的声音在叫他,向他求救。 稚嫩的声音哭喊着,让他就她。 每到这个是时候醒来艾德就会自己哭一场。 他是怕的,担惊受怕二十几年。 劳伦斯家族的权势与日俱增,为此得罪的人不计其数。他怕的是那些和他有仇怨的人心狠手辣到对一个年幼的孩子出手,把孩子当做报复劳伦斯家族的一个宣泄点。 他丁点不敢想象万一是真的,angel得受多少折磨。 不过现在得知满月粗略的过往他也是心疼的不得了,d小姐曾经为‘公约’效力过不少次,而且每次给的任务都是艰巨困难的。 如果不是满月够厉害,稍有不慎就是他自己害死自己亲孙女。 “对不起孩子,对不起孩子,爷爷没能找到认出你了。不管早多久,哪怕比现在这个时间在一些也不会让你更多的罪。” 窝在艾德怀里的满月也被这种情绪渲染。 坚如磐石的心在这一刻跟泡在醋缸里一样,又酸又涩,还抽搐着疼。 妈的,这种感觉真是太难受了。 叩叩叩—— 商猛推的门,朝里面的人点点头,指着身后说,“二爷,医生来了。” 轻嗯声,商羡年绕的床的另一边。 医生带着护士进来,做过粗略的检查说了检查报告。 劳伦斯砸下来的一根椅凳造成轻微脑震荡,目前病人需要休息,而且在后续打点滴的过程中加了有助于睡眠的药剂。 商羡年和艾德都很尊重过医嘱,看着满月打上点滴,慢慢睡过去才一起从病房出来。 而接手病房看护的是莉莉丝和商锐。 老管家奥德里奇迎上来,把拐杖递给艾德。 艾德见了他才反应过来,脸上掩不住的兴奋,连这苍老的脸色好像瞬间都年轻几岁。 连忙吩咐道,“去把西海岸那套度假用的别墅收拾出来,给angel准备好房间,还有她,她喜欢的花儿想办法全种在院子里。还,还有,请最好的厨子……”说道这儿艾德扭头,问,“羡年,angel现在喜欢吃什么?” “她不怎么挑嘴,日韩料理喜欢,西餐也能接受,请两位地道的中餐厨师她自然都喜欢。” 得到回答,艾德高兴了,“就按羡年说的去办,还有让人把别墅周围附近全都清查一遍,我不希望在angel养病的期间有任何不愉快。” “是,老爷。” 奥德里奇跟在艾德身边算算时间也快四十多年了,对艾德的想法已经算了如指掌。 而今能够找到真正的小姐,他也替艾德高兴。 等奥德里奇走了,艾德才猛的想起。 满月跟商羡年是结婚了的,满月去修养商羡年必然是要陪着。 商羡年读懂他这个表情和眼神,柔柔一笑,“实验室那边还需要些时日,在满月而今足够安全的情况下还得需要您多照顾。等实验室忙完我在过来。” 这话够直接。 一是因为他确实很忙,二是两人刚刚相认商羡年也想给他们更多的相处时间。 “谢谢。” “不客气。” “angel这时候睡着,我们去咖啡厅坐坐可以吗,我有很多关于angel的事想要问你。” “好。” ** 医院附近的咖啡厅,不比街市上的店人来人往。 这店就显得要冷清很多,坐着的三三两两的人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两人要了间安静,靠窗的位置,分别要了一杯咖啡。 商羡年不是个急性子,可一旦触及满月他就会变得心急。 刚点完饮品,喝了口柠檬水就开门见山。 “温莎,您要怎么处理。” 对,险些忘了还有个或者,并切实罪魁祸首之一的温莎。 温莎这个身份特殊又敏感,虽然是试管婴儿还是别人代孕,总归来讲有一部分劳伦斯家族的血脉。 在未找到满月前,艾德把所有对满月的疼爱都给了温莎。 他有想过如果幸运的找回angel,他就连两个孙女一起宠,虽然多少会有些偏心但没有放弃过温莎的想法。 当然,那是在温莎听话乖巧没做任何错误的事情以前。 现在情况就不同了,不知道温莎在哪儿得知满月或许是她亲姐姐的消息,为了抱住自己的地位名利,不惜联合劳伦斯针对满月。 这种行径十分可耻狠辣。 若是以他早年的脾性,必定不会对温莎手下留情。 可现在…… 他已经是个年迈的老人,最珍贵的宝贝已经找回来。 现在只希望满月一切平平安安,在他还有幸活着的时间里照顾好宝贝孙女。 一个问题,闻到刚冲出的咖啡都已经上桌还是没能给出回答。 “你,想不想听听我的想法。” “请说。” 商羡年往椅背靠了靠,拿着咖啡勺在缓慢搅拌。 “我当然希望可以解决掉温莎,满月刚刚有提到在劳伦斯绑架她时已经说了您跟满月的关系。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您跟我就是实验室做检测的人,如果不是实验室透露那么就是温莎告诉。” “那么,温莎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听着商羡年分析,艾德马上就给出答案,“昨晚我们在书房谈话时。” “没错。温莎得到满月有可能存在这个身份,在未确认之前就已经想到跟劳伦斯联手。这是属于有预谋的想要伤害满月,当然如果满月不是这是最好,如果满月真的是那么温莎提前扼杀掉,不管结果如何对她都是双赢的局面。” “艾德,容我自私的说一句,我十分不想留着温莎这样一个对满月存在着有任何威胁的人。之前她对满月的杀意在于我,现在除了我还有劳伦斯家族庞大的继承权。” “您比我清楚,有资格继承这些的,在没找到满月前只有温莎一个人,而且我相信您不会把这些家族产业交给旁系对吗?这是一个非常有诱惑力的东西,难道问啥不会……蛰伏多久在卷土重来!” “杀了她?”艾德接过话,心中也抖了下。 “这仅代表我一个人想法,第二个办法是让满月决定,温莎是活着还是杀了由她决定,您看呢?” 这样一说,艾德心里稍稍好受一点。 比起商羡年说要温莎性命,好像从满月嘴里说出来他更容易接受。 但如果把这个选择权给了满月,温莎还有活着的机会吗? “抱歉艾德,提了个不怎么愉快的话题。但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更严重,相信你已经听到些风声,我借阿尔特家族的关系网正在找威廉的下落。我找他是关系着满月两年后能不能活下去。” “这话怎么说?”这话艾德脱口而出,一下就紧张起来。 他才刚刚找到孙女,怎么又有年限这一说法? 商羡年深吸口,俯身喝了口咖啡,眸色投在窗外阴戾凛冽。 “这件事要从hell的病毒研究说起,从满月进入hell她就长期注射一种名为【潘多拉】的病毒。这种病毒在我的人做过分析后确定是一种一病毒原体,增加,改变促进基因,细胞长期活跃,增强的一种病毒。这种病毒听满月说至今没有解药,而注射过【潘多拉】的人只有两种结果。等虚无的解药,或者长期永久性注射,否则一旦脱离【潘多拉】的人就会承受人体根本无法忍受的疼痛。” “这种疼痛一般的止疼药根本没用,满月用过止疼药都是特制,而且需要【潘多拉】病原体改变。” “威廉就是hell的boss,之前在罗马他绑架过我,想要利用我把满月带回hell继续效力,并且想要得到满月身上一样东西。而且——他对满月有非分之想!” 说老说去饶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其实商二爷最在意的还是威廉对满月有不轨想法这件事。 他老婆漂亮又厉害,在国内他眼皮下就有胥言信和司北虎视眈眈,想不到在国外一样有人对满月念念不忘! “这种病毒,每两年需要注射一次。而满月最后一次注射就是在罗马的时候,那是他朋友得到的最后两只。我很抱歉艾德,在你刚刚跟满月想认识就告诉你这么个不愉快的事情,但这件事时间紧迫且迫在眉睫,我希望得到您的帮助。” “这件事angel自己知道吗?” 点了点头,商羡年收回目光,说,“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所以她也在用自己的方法逼出威廉来。” 商羡年是了解满月的。 她在国内暴露‘圣经’的身份,借着网络这个发达的传递途径,这般高调的现身就是为了刺激威廉。 东西威廉没拿到,满月也没带回hell,他应该不会善罢甘休。 暂时的消失或许只是在蛰伏等待最佳时机的反扑。 听完这件事,艾德一下沉默下去。 喝了一半温凉的咖啡,满是皱眉的双眼沉了沉,说,“你知道劳伦斯的爷爷,也就是詹姆斯父亲的弟弟吗?” 眸色一转,商羡年一副聆听的模样,道,“曾听詹姆斯提过一次,他只说他弟弟安东尼是个疯狂的人。” “其实hell是他建立的,或许应该这么说。hell原型是在安东尼手中改变的,而最初hell研究并非是病毒基因改变,而是基因克隆!” “基因克隆!”商羡年眸色一怔。 好一阵没有反应过来。 这意识也跟着一转,他听满月说过关于牧师的事。 牧师的弟弟,也就是张纤纤的父亲好像也做个类似的实验,而牧师曾经在救下满月时也注射过什么东西导致她容貌好像停止凝固了一样。 满月注射的是hell研究出来的【潘多拉】,按理说应该和牧师没有任何关系才对。 第156章: “您说hell是在劳伦斯爷爷手上建成,改型的?” 艾德非常肯定的点头。 阿尔特家族出现内部矛盾争论时,劳伦斯家族还没离开英国。 那时两家的关系还挺亲近,所以这些事略知一二。 而劳伦斯的爷爷离开阿尔特家族后,不知以什么渠道跟原先的hell的boss联系上并达成某种协议彻彻底底开始疯狂的研究。 “所以,您怀疑满月身上的病毒跟当年的基因研究有关系?” “没有具体的把握和证据,不过最先开始这个研究的确实是安东尼。他是个激进的好战分子有着疯狂的野心。但安东尼现在已经死了,想要知道当年的事还得从hell查起。你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提起这个,商羡年就有些挫败的低头。 把咖啡杯推向一旁摇了摇头,“自罗马一事后,hell仿佛石沉大海再也没什么消息。我利用了阿尔特家族所有的人脉去调查,目前没什么有用的消息。” 艾德重重点了下头,明白商羡年在担忧什么。 “你放心,接下来我会有所有劳伦斯家族的人脉关系去打听hell的事。我跟angel失散这么多年都能找到,我相信在两年后一定能够找到应对病毒的办法。目前出了这些消息,还有别的消息吗?” “国内有条线索,因为出国的关系暂时被搁置。等满月稍微好一些我们就会回国,尽量早点把这件事调查清楚。” “好,国外有我盯着你可以放心,国内就拜托给你了。” “不过,你之前说收养过angel的那位白爷……” “是,过世了,被hell的人亲手杀死的,为此满月内疚自责了好久。他们俩是在意大利相遇,跟白爷回国内已经八年多。” 艾德很有感触的长叹一声,说,“等这边的事缓一缓,我想去国内祭奠下。听得出来,在白爷把angel带回去这八年里她过得还不错。说到这儿,请原谅我这个啰嗦的老人在问一句,你跟angel的婚礼好像还没办只是在国内做了公正是吗?” “在国内我们不叫公正,我们拿了结婚证是有法律效益的。” “那,你们打算多久要个孩子?” 果然,商羡年一直很避讳的问题还是来了。 艾德就同商羡年奶奶一样,盼望着他们能早些生个孩子,这样还可以以看看曾孙多好啊。 “抱歉艾德,生孩子这件事或许是这辈子的遗憾,我因为生病,长期治疗的情况下生育能力已经受了影响。” 商羡年的病早年病得很严重,出国治疗是他没有办法的办法。但不至于他说的那么严重,而他找的这个借口完全是为满月着想。 “这……”艾德确实迟疑了下。 可马上就反应过来,“这事暂且不提,你跟angel都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和机会,就算你们俩跟孩子没有缘分,现在做丁克后选择领养的也不少。不过这件事angel她知道吗?” “求婚时我跟她说过,她没有在意。” 艾德脸上有了笑容,不住的点头,“知道就好,既然这是你们的选择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要angel平安幸福,这就是我最大的期盼。” 不愉快的话题带过去,这边商羡年恰好来了电话。 电话是从国内打来的,花胤打的。 ------题外话------ 5.1快乐,我要出去野几天,不好意思会少更,见谅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