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才催眠师》 引子 浅浅的睡眠始终难以抵挡外界的一点刺激,哪怕是很轻微的一点。 这次是一束光,窗帘缝隙偷溜进来的一抹阳光。 严波撑着沉重的眼皮拿起了床头的手机,想看一下时间,只是手机是关机的。 “希望那个疯子别再打来了……” 作为一个富有传奇色彩的当代催眠师,不乏一些精神失常的人慕名而来,尤其是半夜的求救骚扰电话不断,若是往常严波也会耐心进行疏导,或者预约一个双方都合适的时间,毕竟一个客人就代表着一个生意,没有人和钱过不去。 然而,严波拒绝了昨晚的客人,甚至关机不予理会。 钱越多越好,可钱不代表生活的全部,除了事业,至少在严波看来,还有那个藏在心中的女孩。 这次拒客的理由是因为和那个女孩有个约会,严波看得很重,甚至婉拒了本来预约好的一些客人。 “10点多,还好。” 手机屏幕的光亮让眼睛有些酸胀,严波努力将眼睛又挤出一道缝,因为除了时间之外,还有几条信息。 a.m.7:35「醒了吗?应该还没醒吧,知道每次见面你都会努力给自己一个充足的睡眠。嗯,这样也好,男人也需要美容觉的。」 看完第一条信息,严波憨憨地笑了。 初识那个女孩,还是个因为长时间失眠险些患上抑郁症的客人,经过严波的催眠式治疗后恢复如常,如今字里行间都能想到那个女孩温婉自若的样子。 a.m.8:18「告诉你啊,言泊君,我给你做了一份早点哦。本画师做的早点可是绘声绘色的,你赶紧醒来哦,我这就过去。」 看完第二条信息,严波愣愣地欣喜,有人挂念,有人做早餐是一份难求的幸福。 “不会真来了吧……” 严波有些忐忑,按照二人居住的距离,公车大概15分钟的路程,看看时间点应该早就到了,可回想下在轻睡眠中未曾听到过门铃的声音。 “不会又在傻傻地等我吧?” 按照对女孩性情的了解,严波认为她很可能在门口等待,因为怕打扰到自己休息。 穿好鞋子,严波准备去门外看看,匆忙中打开了后面两条信息,只是手指轻触屏幕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愣在床边。 a.m.8:38「我已经坐上车,可是好困……其实,我昨晚睡得不好。你知道吗,半夜有个大姐到访,说让我画一幅画,还说你一定会喜欢的。从认识到现在,我还真没有送你一个礼物呢,所以我半信半疑地就连夜画了出来,希望你能开心。」 a.m.8:40「说真的,你喜欢猫的?」 a.m.8:54「醒了吗,言泊君?我在门口等你,好困……」 “疯子!变态!” 严波破着嗓子骂了一通,火急火燎地跑出了卧室。 那个女孩是个画家,严波也很清楚她的精神状态,虽然恢复如常,但是一经再次因画作熬夜失眠,很可能成为一个永久性不能痊愈的抑郁者。 心理学和催眠理论上都讲究一个诱因,而画作就是那个成于病态的因子。 严波在看到“好困”两个字的时候,已经害怕到了极点,生怕温婉的她再次跌落到一个难以自拔的处境。 当然,严波口中骂的人不是那个女孩,而是那个让女孩画猫的大姐。 猫? 严波并不喜欢猫,甚至从字里行间看到那个“猫”字的时候,就发誓一辈子会厌恨于此。 小三居别墅,严波出了卧室就到了会客厅,只是刚走出卧室的门口,就惊在了原地。 那个女孩竟然躺在会客厅的沙发上,远远看去还朦胧着黑眼圈,怀中抱着一个画轴,爱不释手,只是…… 眼睛是闭着的。 “哟,终于醒了呢,人家可是等了你整整一个晚上呢,不是告诉你了人家真的很急很急吗?” 谄媚的声音带着些许质疑,伴随着一声转椅的“吱呀”声,严波看到了另外一个女人。 长发,扎着发髻,长衫,古装衣服,长袖,抱着一只黑色的猫。 “是你……” 严波惊讶中恍然,先不说古怪的装束,脑海中立马回响一个一模一样的音色。 “事情很急很急,人家需要你帮我催眠一只猫,驯服它……” 是来自昨晚疯女人电话的声音,如出一辙! 作为心理咨询师和催眠师,严波收到客人的一些请求往往是令人意外的,这些他都能理解,因为那些人的精神状态都是非正常状态。 可通过催眠去驯服一只猫,严波是第一次听到这般奇特的要求,也在同一时间认定那个女人是个疯子,因为她的需求是常人不会有的。 “让她画猫的人,应该也是你吧?”再次留意了下那只窝在那个疯女人怀里的猫,严波镇定了自己的情绪,拿了一件毛毯盖在睡在沙发的女孩身上。 “人家真的很急的,你确定不先帮我催眠这只猫吗?”疯女人抚摸着怀里的黑猫,挑着眉看了一眼。 “那好,猫给我。”严波语气很平和,因为他不知道试图触怒一个精神疯子会有什么样子的代价,因为他们做出的事情都是让人始料未及的。 严波如往常一般,从桌子上拿起一张便签,写了个“差”字然后贴在手背。 有字便签,被严波成为是“心情便签”,通过文字对自己的一种心理暗示。 心情好,有“开心”、“兴奋”、“欢快”等字眼;心情良,就是不喜不忧;心情差,也有“难过”、“伤感”、“悲痛”或者说“愤怒”…… 总之,一个“差”字几乎诠释了严波当时的全部情绪,也在暗示自己做出些什么。 “怎么?不着急的话,可以再等等,时间都是您的。”严波看着手背上的“差”字,情绪却异乎常态的平和。 “当然急啦,要么人家也不会守你一夜。”疯女人皱着眉,将视线转移到了黑猫上,然后低沉地说道:“记住,异动则死……” 黑猫终于交到了严波手里。 “这是一只灵性的猫,”严波没有任何停歇,直接抚摸着猫背,时而用力,时而轻缓,娓娓道来:“看着黑色毛发,你能看到了一种睿智。” “尝试听听你的心跳吧,就在这副黑色皮毛的里面,轻轻地,扑通,扑通……活物,可以动的,像这样伸伸你的前爪……” “好,就是这样,你的身体很轻很轻,可以纵越那张桌子,去吧……” 喵~! 黑猫一声尖叫跳上了桌子,严波也顷刻露出再也无法掩饰的狡黠。 7秒…… 从接过黑猫,然后诱导,只用了7秒,这就是严波的瞬间催眠术! 只不过,催眠对象不是那只黑猫,而是那个疯女人。 想要催眠一只猫,很简单,只要轻重有度地按压背部自然可以控制不让其动,可是说到驯服就只能找驯兽师了。 从开始,严波就假意催眠驯服那只黑猫,甚至一些动作都是自己用手辅助猫进行动作的,为的就是让猫做出自己被驯服的假象,反而成为了一种对疯女人强烈的暗示。 只是,那只黑猫竟然那般配合,最后的一跳是自己跳出去的。 黑猫是诱因,因为疯女人的关注点一直都在黑猫身上,这些都不谋而合。 顺着暗示语,疯女人进入了催眠态,那一刻明显眼睛再没有了任何表情,而是呆滞。 “你叫什么名字?” “世人都叫我愚娘。” “好吧,愚娘,你的右手边有三个杯子,透明的杯子,”严波语言平和,可是面部的表情已经咬牙切齿,“你的身体很轻,灵魂也很轻,像是云朵……” “愚娘,黑猫对你很重要,它就在那杯子里,你一定要去,一定要去,它很重要,就在那个透明的杯子里……” …… 严波看到沙发上睡下的黑眼圈女孩,就十分清楚,那个女孩将永久性失眠抑郁,即便醒来也会是一个病态的模样。 罪魁祸首,就是这个疯女人! 没有任何悲怜,严波尝试着引导分流疯女人的精神意志,一种在古书上才有的催眠刑罚:“杯狱”。 “黑猫不在了,透明的杯子里充满了炙热和焦躁,是火焰……” “第二个杯子很透明很透明,你能看到杯壁上结出的冰花,很漂亮,很冷,似乎要下雪了,很冷……” 手背上的“差”字暗示给严波的焦躁、失落、愤怒,全都展现在了脸上,可是他没有塑造完第三个杯狱,甚至复杂的心绪让他都来不及反应那猝不及防的一幕。 是一条尾巴,黑色的尾巴,匆而在眼角的余光略过。 瞄! 一声清脆的猫叫,终结了催眠,疯女人的眼神忽然变得有神。 “休要逃!” …… 这是严波听到最后的声音,一条有力的尖刺兀地插入了他的后脑。 眼前立马昏暗了下来,严波在感知到疼痛的瞬间,进行了4级催眠——疼痛丧失。 “意志就是存在,存在就是道理,我会有个新的肉身,崭新的……” “那里有阳光,有空气,我会活着……” “她就是我存在的道理,我会找到她,给她一个正常的状态,让她作画……” “我会活着……” 第1章 九院,言泊君 “五师兄醒了?” “唉,别提了,醒了三年,疯了三年了。” “什么?九院长不是说五师兄是最有潜力的一个嘛,怎么会这样?” “巳相地界天灾人祸的,就连不尊山都越禁失常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纷杂的私语朝向一个厢房,那里曾经是九院最幽僻的地方,因为在那曾住着一个没有灵魂的人,没有人知道他姓甚名谁,只清楚他在众九院子弟中排行老五,人称“五师兄”。 九院全称语红第九院,为监察所属地界的灾情,子弟常年在外,自然不清楚五师兄苏醒的事情,所以归院的子弟都会好奇地去看上一眼。 只是,在那处厢房的不远处总会守着一个黑衣少女。 “幽幽之灾降之巳相,你们的情报不赶紧上交,还有时间在这私语?” “师姐,我们就是来看看五师兄,那个……这些是收集的情报。” “情报交于二师兄,我只负责五师兄的事,速速离开,不得滋扰五师兄的静修。” “静修?” 情报子弟看了一眼如今喋喋不休的厢房,无奈于黑衣少女不容置疑的眼神,还是迅速离开了。 黑衣少女,名叫妖小咪,是九院最小的亲传弟子,也是如今九院的第二掌权人。 妖小咪眼神平和了许多,望着那处厢房,听着三年来不间断的吵闹声,有些陷入了困惑,好奇地喃喃自问:“确实不算是静修了,五师兄这是在练什么呢?难道是院长传授的什么预测术?” 九院有两个职能,其一就是监察和预测所属地界的灾难,九院更是以精通占卜术著称。 听着厢房内传来阵阵匪夷所思的词汇,妖小咪笃定地猜测:“这应该就是九院长口中失传已久的唇舌之术吧。” 唇舌之术是上古神术,只有听过的,却鲜有人亲眼目睹。 只是类似争吵的两个声音竟然是院子厢房内的一人,他表情时而豪放,时而激情,时而得意,时而又非常不屑……言语激烈,堪称旷古。 “广袤无垠的沙漠中有个湖泊,那是世界上第一奇湖,名叫死海,人都能躺在上面睡觉的。我说林大公子,你可以听过?” “一个能躺人的湖泊罢了,任何一个七条意志文的人都能如此。另外,你说的湖泊怕是自己起的名字吧,一个普通人都能躺上去的湖泊,也只有不尊山周围的环湖而已,名字叫愚海。严波,这是你孤陋寡闻了吧?” “切,什么愚海愚娘的,你有意识文了不起!反正肉身是我的,你休想!” “……” 每次争吵到这个局面,严波只能气话了事,一个穿越人和这个世界的人比见闻,只能算是平色秋分。 现实世界有着奇迹和瑰丽的历史,可穿越后的世界亦有着无与伦比的魅力。 只是越是这样,严波越发的困窘,因为分不出个胜负,这个肉身就只能共存两个灵魂,不分主次。 简单点,就是说你想走路,他想睡觉,你想吃饭,他想嘘嘘,行动和思维完全不在一个体系下,行为只能用匪夷所思解释。 再通俗点,就是精神病,或者说人格分裂。 严波身位当代伟大的催眠师,自然有自己的傲气,可另一个灵魂林瑞也不是吃干饭的,据说还是巳相主之子,堪比古代皇子的身份,怎可屈人? 这一僵持,就是三年,二人除了对“饿”有共同点之外,再无其他。 “饭点该到了啊,小咪怎么回事?”林瑞口吻很焦躁。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也只有你这样的废物公子才会对人吆五喝六的,鄙视!”严波很不屑。 “说得好像你不饿似的,哼,有本事你别吃!” “肉身饱了,我就饱了。吃饭那种粗活,只能你来干。” “你——” 其实每次口舌之争,严波还是稍稍占些上风的,并且每次他都会继续补上一刀:“呵呵,又哑火了。其实啊,林公子,你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没必要和你计较什么,你服个软,让我支配肉身就行了。” “说得好像你没死过似的。” …… 每次提到死,二人都会莫名的伤感,争吵也会休止,彼此都会寻找一些回忆,或者说一些遗憾。 “林公子,”严波很平和,若有所思地问道:“你说咱们人真的是一种倔强的生物呢,死了还要靠执念活着,不累吗?” “意志延续生命,只是偶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般机遇的,绝大部分人的灵魂还是会随着肉身的消陨而湮灭。至于,累不累,你还不知道吗?” “呵呵。”严波不置可否,憨笑着继续说道:“灵魂湮灭了,人就真的不存在了,看来也不算很倔强嘛。林公子你说着世界上有没有一种超强大的生物,无论如何消灭都死不绝?” “别的我不敢说,你说的这种生物根本不存在,拥有意志的人才是最顽强的生命。” “哦?你确定?” “我确定,你要说出一种,肉身就归你!” “不改了?” “改?我林瑞巳相之子说过的话岂有改的?用你曾说过的话,叫什么来着,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外加九辆宝马!” 傲气最终还是没有战胜狡猾,严波此刻内心的世界丰富多彩,强忍住狡黠,平淡地说道:“之前争吵,我跟你提过原子弹的事你还记得吧?它的威力,强烈光波足以使成千上万人双目失明,高温可以把一切都化为灰烬,放射雨可以让人体分解崩析,就连冲击波形成的狂风,都堪比你口中意志文觉醒大能的一拳,一弹足以毁灭你们巳相地界。” “这个自然记得,很深刻,毕竟这弹的威力比我爹都强,或许只有愚主那样的人物才能有此大能吧。可这和你说的那个超强生物又有什么关系?” “原子弹炸裂的土地上顷刻全无,可以说寸草不生,就连正常人生活都要等20年。可就在样一片极端环境的土地上,存活着一种极为强大的生物!” “真有这样顽强的生命?快说说他叫什么?” “它们不靠意志活着,存活是凭借一种天赋,一种无与伦比的本能,堪称逆天!林公子,你要记住它的名字,小强!” “天赋,本能,小强……原来还有比意志更强大的东西……” 话尽于此,严波没多说什么,林瑞已然放弃了部分肉身的支配权,灵魂躲去了脑海深处。 “按照之前说好的,肉身归你支配,你赢了。但你记住,必要的时候要替我做一些事,或者给我暂时的支配权,毕竟有些事需要我亲自去做。” “这个自然,一言既出,九辆宝马!” 三年来,肉身全部的支配权终于有了归属,可期间的争吵也奠定了二人对彼此的了解,只是两人想做的事,都不简单。 “相信你,严波。”林瑞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咳咳,既然肉身都归我了,也不能再占你便宜了。严伯严伯的叫,虽然很亲切,但我也会不好意思的。”严波偷笑。 “你——”林瑞哑火。 “以后……请叫我言泊君!” 严波微微仰头,虽不是竭力长嘶,但憋了三年的情绪终是得以释放。 那一刻,他微闭双目,贪婪地吮吸着每一缕空气,感受着沸腾的血液冲击心脏的“扑通”声,久久…… 只是,在厢房门外有个黑衣少女正提着一个竹篮子发愣。 “五师兄的唇舌神术练成了?他的真名……言泊君?九院言泊君……” 第2章 孤儿,不容易 “不错,饭菜很可口,有高级厨师的水准了。” 饭菜尽扫而光,久违的果腹感终于摆脱了三年来的争辩造成的虚脱,严波自认为这也是三年来吃得最舒心最踏实的一次。 每次的争辩,严波不仅要吸收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还要从庞大的记忆中寻找用之说服的信息,可以说绞尽脑汁,像是重新经历了一次高考。 如今获得肉身支配权,严波算如愿以偿,这才有闲心说了句赞美的话。 “五师兄,三年,送了三年饭给你,你……你终于对我说话了。”妖小咪有些动容,声音颤抖着,拳头也不由地攥紧了些。 “额……”严波有些猝不及防的感觉,三年来吃饭的活儿都是林瑞支配肉身的,自己根本没有闲心注意过眼下这个黑衣少女。 三年如一日,不论风雨,妖小咪都会将一日三餐备好,只是没有收到过一句话。 越想越不是味,严波把矛头指向了林瑞,传音道:“你还是巳相之子呢,三年养头猪都会摇尾巴了,你倒好,吃了三年,居然连个感谢的话都没说过?” 本来想就着原由再找林瑞理论一番,可林瑞稳稳重重说道:“感同身受,自行解决吧。” 作为催眠师,严波本就不是个多话的人,因为他的职业特点是观察,从语言、动作到人性。 也只有像争夺肉身这般关系到切身利益的时候才会言如波涛,可如今要对一个饲养肉身三年的少女说声“感谢”或者“抱歉”对他来说实在尴尬,只能巧言以对。 “有些话一直说,就失去它的意义了。”严波义正言辞。 “啊?”妖小咪愣了下,可忽然又甜甜地笑了:“五师兄说的是,送了三年饭,做了三年饭,你要一直夸我,我到会觉得烦呢。” “知道就好,再接再厉。”严波装的很深沉,但他很庆幸妖小咪的机智,能猜到自己话的意思,可他还是连忙转了话题,说道:“你姓妖?有这个姓氏吗?” “五师兄有所不知,小咪是院长收留的孤儿,妖是赐姓,院长的亲传弟子都有的。像大师兄……”妖小咪侃侃而谈。 大师兄,吟铭;二师兄,恋佑;三师兄,卜荒;四师姐,幻糖…… 九院亲传弟子12位,妖小咪每个人的名字都说了一遍,唯独没有说严波这具肉身的名字。 “那我呢?我是五师兄,院长应该也赐了我一个名字吧?”严波好奇道。 “这个……倒是没有。据说五师兄你从被院长带回来就是无灵之体,三年前才恢复的神智。”妖小咪顿了下,有些疑惑,忽然问道:“言泊君,不是五师兄的名字吗?挺好听的啊……” “这院长有点偏心啊。”严波嘀咕了句,想了想说道:“言之有多寡,在于泊留之处,言泊君这个名字挺合我意的,日后就叫我言泊君吧。” 话一出,妖小咪立马就跪在了地上。 “五师兄言泊君,请受十二师妹小咪一拜!” “这……”严波立马挽着妖小咪起来,有些不太适应新世界的规矩:“以后不要跪了,在五师兄这儿不兴这个。得了,还是带我出去转转吧。” 闻言,妖小咪兴致满满地跨出了厢房的门槛,如同在释放着一种压抑多年的情绪,紧接着就听到清脆的一声回响在整个古刹。 “五师兄出关了!” …… 新生的阳光,古刹曲折小道,忙碌的子弟总会好奇地看上一眼,严波还算有模有样撑起了一个五师兄的身份,踱步间不失风度,犹见威严。 只是有些子弟很不解,往日里冷冷板板的妖小咪,九院的第二掌权人居然脸上洋溢着笑容,甚至从脚步间都能听到一阵欢快的节奏。 其实,严波从那些令人捉摸不透的眼神中也发现了些端倪,自己也不由地多看了几眼身前的少女。 长发幽然,一身黑衣衫,明目之容,掩顾犹睱,尤其是那脸颊处的一颗小痣,让整个少女夺姿而立,加上那已经有了些弧度的身形曲线,只能用含苞待放形容。 “这妮子不会和这肉身有过一段吧?”严波嘀咕了句,吓了一哆嗦。 “淫人之心!就算你养了三年死猪,忽然活了,你也开心。狭隘。”林瑞嗤之以鼻,脑海中回应了一句。 “好吧,我想多了。”严波自当认怂,因为有些事一想真有了,就麻烦了,只是方才低声一语被妖小咪听到了。 “什么?什么想多了?”妖小咪好奇。 “没……”严波结巴了下,连忙尴尬道:“没什么,我是说好香。” 香,不是严波随意的借口,而是凭借着感官一点疑惑而说的。 古刹的羊肠小路蜿蜒悠长,只是路旁仅有些青草,并没有什么花,可一路走来总能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清香。 “五师兄,你是说这个吧?”妖小咪从胸前掏出个吊坠模样的东西,“这是个香囊,里面除装了些香料之外,还装了我命里的东西。” “命里的东西?”严波不解。 “说起来那个东西,险些还要了小咪的命呢,还好五师兄你帮我从身体里取出来……” “我?” 严波懵了,可就在愣神的时候,迎面走了一个一脸谦和的男子,只是样貌太过瘦消,还带着些书生气质。 “院长料事如神,五师弟你果然完全苏醒了。” 来人是二师兄,目前九院的第一掌权人,恋佑。 “你是?”严波看了眼前的谦和男子,又看了下妖小咪。 “这位是九院的第一掌权人,二师兄恋佑。”妖小咪回复了往日的冷肃。 “师兄好,师兄好,我是言泊君……” …… 无论初识还是旧识,所有的人对严波来说都是新的,自然要了解一番,可话没多久,严波就感觉有点凉凉的意思。 穿越而至,想要立足靠什么? 靠武力?严波手臂上还没有生出一条催生武力的意志文。 靠金钱?严波融合的肉身并没有小金库之类的东西。 靠人脉!这是严波最后的寄托,可偏偏这听着很大气,监测一方灾难的机构,语红院九院居然是收留孤儿的一个古刹而已。 所有的子弟都是院长从灾区捡回来的,全是孤儿! 人脉何来? 更让人心寒的是唯一的院长竟然移权而去,还带走了能力最强的大师兄。 看着书生意气的九院第一掌权人,再瞅瞅有些年轻的第二掌权人小师妹,严波真的有气无力,只能无奈问道:“那院长去哪里了?” “院长在五师弟你苏醒前一天就走了,说是去总院汇报。”恋佑没有隐瞒。 “是这样的,五师兄。”妖小咪也关切地解释道:“那个时候不尊山异常越禁,出现了罕见的冰域和火域,死伤无数,巳相地界生灵涂炭,这个是必须要上报总院的。” “唉……”严波哀叹,又道:“宝马就指望不上了,院内有没有马车之类的?” “马车?”恋佑和妖小咪异口同声,面露异色。 “哎呀,坐车去追院长啊,我有事找他。”严波有些不耐烦。 “啊?五师兄,院长是在你最初苏醒的时候走的,都走三年了,有马车也追不上啊。” “……” 严波彻底无语了,脑袋耷拉着,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名字不给起也就算了,连给我见上一面的机会都不给啊,我真是个孤儿!” “五师弟不必沮丧,”恋佑走进了些,拍着严波的肩膀以示安慰:“院长他老人家乃占卜奇人,一切事他早就料到了,出门前他老人家是你求了命签,交代了三件事,然后才抱着一副画轴走的。” “命签?三件事?”严波皱眉回头,忽然想起一件事:“画轴?什么画轴,上面是不是画的一只黑猫?” 三年前,也就是严波穿越而来的时候,上报灾情的院长抱着一副画轴,难免引起了他的揣测,因为当时自己的那位女孩曾经给自己画了一副画。 难道画和人都穿越过来了? 严波心中有着担心,可分明有些期待。 “猫?这我不太清楚,画是院长从不尊山越禁的灾区拿回来的,我不曾看过。”恋佑有些好奇,但直言相告。 “确实如此。五师兄,我就是院长三年前救回来的,那个时候确实带回了一个画轴。”妖小咪回忆着,想了想又道:“只是……有没有画猫,我也没注意。” “说了等于没说。”严波耷拉着眼皮,收拾了下颓废的精神头,有气无力地说道:“再给我说说命签的事吧,哦,对了,还有交代的那三件事。” 严波身处古刹,满是孤儿的心态,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重生而来,那个未曾谋面的院长给自己留了点东西。 只是,所谓的“命签”和交代的事是让严波以孤儿姿态自力更生的嘱托,还是些能一压豪门、拥有强者之姿的资本,就无从所知了。 “希望…是些惊喜吧……孤儿不容易呢……” 第3章 上上签 地字二号厢房,恋佑的住处。 为了避免闲杂之扰,恋佑的厢房是谈事的不二之选。 因为,静。 严波围伏案跪蒲团而坐,只手端起了一杯清茶缓缓送入口中,伴着唇齿之间的清香环视着四周。 檀木暗淡色泽的基调却不失清雅,几处绿色的盆景有着难掩的生机,一排静杵的书架还散发着莫名水墨之香。 回味着味蕾反馈的茶香,严波确实感到一股神清气爽的自然之感,只是作为一个催眠师,他看到的是房间暗淡的基础色,闻到的是苦厄背后的一种享受感,就连绿植的生命气息都让他感到一种说不清的格格不入。 于是,严波非常肯定地下了一个结论: 恋佑,是个细致入微的人,只是多了点别有用心。 “二师兄,以后还是少接触的好。” 这是一种自我暗示,因为严波总感觉恋佑书生意气的佯装下应该藏着些什么,总之,不是谦和。 严波避而不谈,又小酌了几口清茶,因为恋佑说要给他展示一下命签之理,似乎在准备着什么。 另外,听恋佑说重新求一次命签也是九院长叮嘱过的。 一盏茶的功夫,恋佑在地板上铺了一张绘满十二地支符号的圆形灰布,手中拿着一沓纸片,然后递到了严波的手里:“五师弟,过来吧,坐在这卜图周围。小咪,你也来吧。” “额,好。”严波拿着纸片有些错愕:“这些卡片是……” “快坐嘛五师兄,一会你就知道了。”妖小咪似乎知道些什么,拉着严波就围着那张名为“卜图”的灰布坐了下来。 “哦。”严波应了一声,本来准备坐下看下纸片上的字,可被忽然的一阵耳鸣惊地径直坐了起来:“这是什么?” 惊骇地看着四周陡然形成的鎏金色光罩,似乎还斑驳地流淌着金色的水,只是那些水线是错综复杂的,交织着上下四散而动。 “域。”恋佑很淡然。 “域?”严波不解中带着些慌张,可是看向恋佑的时候,他的左臂上正有有一条古怪的黑色纹路散发着幽光,只是稍稍注意,还能看到残留在恋佑嘴角的一抹得意。 “五师兄,二师兄可是咱语红院除了院长唯一一个有双重能力的人呢,这是他的神秘域,就连秘语都是二师兄自己研习而来的。九院第一掌权人可不是虚名哦。”妖小咪补充着,眼中充满着羡慕。 “小师妹谬赞了。”恋佑微微摇头,“第一掌权人,我只是暂代院长他老人家而已。若不是大师兄一起随之而去,凭他那卓越之姿我已然甘拜下风,况且他还有逆鳞强化之体,怕是能够跻身云顶之弈的强者了……” 三年之争,严波从林瑞口中认识了这个世界,这是个意志文大盛的世界,生有意志文的人将大放异彩。 意志文,造就了三种富有神奇色彩的人,其一,用意志力激发潜力,武装自身,称为武装者;其二,凭借细腻的感官,模拟亲和物,称为衍化者;其三,沟通神秘域的通道,进行召唤,称为召唤者。 武装者,速度、力量、防御方面的提升,用于战斗,妖小咪和大师兄以及生前的林瑞都是武装者。 衍化者,根据亲和物的种类,拥有独特的觉醒技,进行所需衍化,只是这些人相对武装者就少了很多,要求很苛刻。 召唤者,获得一门意志文秘语,能够沟通神秘域,此类人才是真正罕见的人。 “孤儿果然强大啊……”严波内心是有些震撼的,感觉自己就是个弟弟。 因为眼前的神秘域证明看似不经世事的恋佑居然是个召唤者,据说神秘域秘语的玄奥就是有些人穷其一生都难以捉摸透的,另外,恋佑居然还是双重能力者,堪比多个博士学位的人才。 眼见为实,严波伸出手指感受着那份来自神秘域的阻挡之意,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奇妙。 “这玩意儿不会有辐射吧?”严波试探着,立马缩回了手指。 “辐射?”恋佑微皱眉头,对陌生的词汇有些疑惑。 “额,,,”严波尴尬,只是没等他说什么,妖小咪带着股一马当先的劲头回答道:“这个我知道!” “你知道?”严波懵了。 “恩…那个……”妖小咪支吾了下,然后道:“五师兄你不是练成了唇舌神术嘛,院长曾说那唇舌之术是在一个极为广阔的神秘域中的,想必五师兄你是说的同种东西。” “什么驴唇马嘴之术?!”严波白了一眼,感觉听了一堆废话。 “额…不是这样的嘛……”妖小咪嘀嘀咕咕,连忙有些羞涩的说道:“二师兄赶紧给五师兄抽命签吧。” …… 经过恋佑一番解释,纸片和卜图原来都经过来他的神秘域的洗礼,现在只需要严波将纸片按照地支的顺序放上去即可。 卜图四周有着12个相位,即12地支,纸片有24张,有的写“上签”,有的写“下签”,有的写“上上签”,其中只有6个纸片是有字的,其他全是空白。 “选个相位吧。”恋佑指了指卜图上的相位。 “额,我选巳相位吧。”严波没有犹豫。 洗牌后严波亲自按照地支“子卯寅丑……”的顺序一张一张地放了上去,最终每个相位都留了两张签纸。 “看看吧,五师弟。”恋佑有些笑意,似乎已经猜出了结果。 严波拿起巳相位的两张纸签偷偷看了一眼,立马将所有的纸签都收了回来。 “再来一次。” 虽说看到了神秘的光罩,也感受了神秘域的存在,可严波依旧不相信一些占卜之术,因为在他的世界,绝大部分的算命之术全都是骗人的。 针对眼前卜图和纸签,严波也认识有些端倪,只是他更清楚这些东西永远脱不了一个概率问题,只要多测试几次,结果就不一样了。 这次,严波选了酉相位,然后又依次发牌,妖小咪虽然聚精会神的看着,可恋佑脸上的笑容却始终如一。 “不用看了,依旧是上上签,两枚纸签都是。”在严波欲要拿起酉相位的纸签时,恋佑笃定地笑着。 “怎么可能?!”严波感叹着,因为结果和第一次一样,两枚纸签还是上上签,并且眼前的恋佑知道这个结果。 “有什么不可能?”恋佑笑着一挥袖撤去了神秘域,悠然说道:“院长给你抽的命签同样是上上签,虽然与院长的神秘域相差甚多,一束命签我还是能请的动的。” “算了算了。”严波就当玩了个游戏,可脸上却蒙上了一层忧虑,思索了一番才不屑的说道:“虽然不是什么好签,可路还是要走的,只是怕要走些不寻常的路喽。” “不亏是院长口中最具潜力的弟子!”恋佑兀地脸上涌现一抹惊愕,拿在手中的茶水险些洒落,“居然能凭借一个命签直接猜出院长交代的第一件事,只是为何五师弟将上上之签说为不好?” “这也用交代?”严波有些无语,原本认为院长交代的三个“惊喜”就这么白白浪费了一个,忍不住小声嘀咕:“这院长估计也是个事儿妈,什么白痴交代。” “二师兄,五师兄,你们都在说什么?”妖小咪忍不住好奇将攥在严波手中的纸签夺了过来:“什么嘛?!这明明是上上签啊!你们看清楚没有?五师兄,这不是挺好的命签吗?代表着幸运啊……” 认真的求问,只换来了严波无奈的白眼,恋佑想解释什么,可是他也并不知道严波的意思,也只是好奇严波猜出了院长交代的第一件事而已。 在严波看来,上上签确实是最差的签。 绝大部分人会直面去理解这个签的定义,可作为一个揣摩心理的催眠师来说,严波的想法有些迂回,他想到了幸运背后的事情。 世上总会有些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这是幸运的,可又有几人知道“馅饼”不是幸运所在,而是幸运在馅饼没有把那个人砸成脑震荡。 牛顿若是被苹果砸傻了,万有引力怕也不会那么幸运的被他发现了。 可是妖小咪和恋佑不会想到那么多问题,疑惑重重,最后妖小咪还是忍不住好奇:“五师兄,到底怎么回事啊?” “知道相对论吗?”严波翻了个白眼。 “什么轮?武装者的兵器?”妖小咪摸着后脑,幻想着焕发着异样光彩的无敌神兵。 “盖伦!”严波被气翻了,尤其是那种对牛弹琴的感觉让人有些压抑的喘不过气,可看着妖小咪认真的样子,叹了口气,然后语重心长地解释道:“上上签确实代表着幸运,可幸运对立面就是不幸。我若幸运,肯定是身处不幸的环境,要么你会说我幸运?就好比你被院长从灾区捡回来,是不是幸运的?确实幸运,可你愿意再次面临那些灾难吗?” “原来如此。”妖小咪若有所思。 “想不到五师弟久不逢世,居然还懂得院长那样才会富于胸竹的思哲之理,真是令师兄汗颜啊。”恋佑微微点着头,眼神中倾露崇拜之色。 “好啦,以后记住就好了。幸运的人,享受幸运前必须遭受摧残,并且承受住它。”严波犹如开了场讲座,派头十足,只是又看了一眼手中的上上签,又深吸了一口气:“上上签,这可是最幸运的了,摆明了要搞死我的节奏……” “五师弟也不必如此悲观,院长能知晓并交代你走不寻常之路,肯定为你也准备了些必要之物,且听下交代的第二件事如何?”恋佑劝慰着,只身走到了窗前,推开了窗子。 “也只能听听了。”严波无精打采。 “说第二件事之前,师兄我还是要问上一句,五师弟是否有着出古刹的想法?” “那是自然。”严波很坦率,先不说要去外面看看这个奇妙的世界,探寻心中那个女孩的下落,就连藏着的那个灵魂,林瑞还是要借着这个肉身做些事情的。 走出古刹,是必然。 “那好,请五师弟随我来窗前看看此物。”恋佑将手指向了窗外。 踱步于窗前,三两株银杏高耸,顺着恋佑指的方向远远望去,发现在天蓝和叶黄的视野中有那么一个孤立的亭子。 严波凝神而望,那恋佑手指之物竟然是亭子中的悬挂之物。 “一口钟?” 第4章 灾体的天雷之祸 古往今来,钟作为古刹的法器不仅用圆润洪亮的饱满之音诠释了一种神秘的威严,更可以召集大众或者做朝夕报时只用。 九院是古刹,悬有一口古钟并非怪事,只是三年来严波并未听到过钟声,哪怕是一次。 “诡钟?”妖小咪好奇地凑过身来,可看到那口钟后立马神色怪异地看向了恋佑:“院长莫不是想让五师兄……” “小师妹还是那般机灵。”恋佑微微一笑,忽而将笑容收了起来,显得有些郑重:“正如小师妹猜想,院长交代的第二件事就是让五师弟你敲响这口诡钟,然后一并送与你。” 诡钟,名字确实有点骇人,先不论它能否制造些什么诡事,也不论敲响它要费多大力气,严波听完恋佑的话立马涌上一股莫名的火气。 “送?送钟?(送终)”严波的质疑声拉得很长,就连眼神都充满了极度的不满,然后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求个上上签也就罢了,还送口钟给我,完事是不是还给我找了块风水墓地?院长这位老人家玩的可真够嗨的。” 上上签确实在某种程度上给予了严波一种不幸的暗示,但最起码还代表着一种万中有一的庆幸,可“送钟”这种暗示未免有点太直白了,甚至可以说有点露骨。 “这个……可能是院长另有深意吧,五师兄你可能想多了。”妖小咪皱着眉不敢苟同,还是看了看一旁的恋佑:“二师兄,你说呢?” 可就当严波也想听一个完美的解释的时候,竟然发现恋佑竟然正一脸震惊地看着他,转而又摇头轻笑着说道:“唉,未曾想到五师弟资质这般出众,竟已然知晓了这第三件事。至于诡钟,怕是院长他老人家要物归原主的意思。” “恩?什么第三件事?什么物归原主?”严波一阵懵。 “就是院长交代的第三件事啊,他说日后你若出了古刹,定要到九盘蛇宗墓去走一遭,说是会有人在那等你。这些五师弟你不是知晓了吗?那九盘蛇宗墓确实是块风水之地,听说都是些有身份的人才会归栖其地。” “另外,诡钟的事五师弟怕是误会了。听说五师弟和那诡钟是一起被院长带回来的,想必那应该是你的东西,院长他老人家说的送,怕是送还的意思。” 恋佑的解释娓娓道来,可严波越听越感觉胸口闷,差点没喷出一口陈年老痰,连他自己都怀疑刚融合这具肉身是被那口诡钟震碎了灵魂才变成了无主之体。 强忍着心头的不悦,严波缓缓消化着毫无头绪的嘱托,顺带还给那个未曾谋面的九院长做了一个心理侧写: 高鼻梁,深眼窝,圆眼睛而且很大,嘴唇很厚,长发很乱,下巴应该还有个痣,痣上多半有根毛。 说直白点,严波已然将九院长当成了一个无厘头的街头神棍。 事至此处,严波本来是想无所顾忌地走出古刹,可又被告知了一个骇人听闻的事情。 早些年前,妖小咪为了让严波的肉身尽快回复神智,背着肉身去了后山呼吸新鲜空气,竟遭遇天雷袭击,多亏院长及时赶到救场,只是那后山却被天雷之力生生横劈开来。 之后,院长就判定那具肉身是灾体,不得踏出古刹。 就连恋佑也是后来才被院长告知,那诡钟就是灾体的护身之物。 奇怪的事听多了,严波有了司空见惯之感,只是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更何况只是一口钟而已,敲响它倒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携带的方法,大不了雇辆马车了事。 可严波还是结论下早了,当他走到那个钟亭,才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诡钟有一人高,四壁还有着些古怪的纹路,多年的灰绿色锈迹填充着那些沟壑,透着一股神秘。 “有些年头了啊。”严波感叹着伸手拍了拍钟壁,可即便手掌拍的生疼也不见钟壁有丝毫的震动,更别说响声了。 见状,严波先后又找了棍子、锤子,差点就用头撞上去了,只是那口诡钟仍旧岿然不动,未发出任何响声,哪怕是很轻微的一点。 “哎,我倒是忘了那个干苦力的兄弟。”灵机一动,严波灵魂传音给了林瑞:“嗨,林大公子,出来看看这口钟,敲响它不在话下吧?” “借你的话来说,小菜一碟。”林瑞轻笑了一下,获得了手臂的支配权。 诡钟确实有些诡异,一般的工具敲不响或许是因为力道不够,可对于一个拥有意志文的武装者来说可就不一样了,严波曾听林瑞说过,武装者的一拳可是能将生铁击穿的。 这次,严波有着自信。 林瑞掌控右臂,攥紧拳头,只见手臂上迅速生出几条斑驳的纹路,由灰色逐渐变成黑幽之色,猛然朝着诡钟砸去。 严波瞪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可当拳头携着一股风砸在钟壁上时兀地重新获得了支配权,紧接着脑海中就响起一个愣愣的声音:“疼。” “卧槽,谁说的小菜一碟?” “盘子太大,吃不下。” “……” 结果出乎预料,武装者竟然对诡钟毫无作用,严波无奈地坐在地上。 “五师兄,你也不必难过,或许有其他办法呢。”妖小咪安慰道。 “小师妹说的有道理,这诡钟就诡在这儿,无论意志力多么强悍,都不能撼动它丝毫,就连院长他老人家也是徒劳。”恋佑也解释了一番,忽然又好奇道:“只是五师弟你的意志文挺奇特的,居然能隐藏起来。” 一般拥有意志文的人手臂都会有明显的纹路,常态是灰色的,激发态是幽黑之色,可方才严波和林瑞切换手臂的支配权,却未曾想过露出了破绽。 “额,那个我天生的,天赋异禀。”严波并不想透漏林瑞的事情,借着撼动诡钟无果的事,装出了一副很失望的样子:“我再想想办法吧,你们忙你们的。” 一路无神,实则有意。 严波绕着古刹走了几圈,找到了门口,他压根就不相信什么天雷之祸,只想悄眯兮兮地溜出古刹。 “她和我不同,她并没有死,穿越的话,应该还是那身现代装束,外面应该能打听到一些消息……” 严波不想安身一个古刹,因为冥冥中有种感觉,那个女孩也因为那次疯女人事件一同穿越到了这个世界。 距古刹之门几尺的距离,严波眺望着门外的世界,能看到偶然的几片白云和那广袤无垠的大地,曾经因三年之争了解的世界也跃然脑海。 那一刻,严波心中充满了期望,不知不觉一只脚已经跨越了古刹之门。 同时,仿佛失去了某种力量的庇护,天地间莫名的力量开始涌动,就当严波那只脚踏地而落,就听到一声凌空巨响。 批啦! “卧槽!” 根本没有任何犹豫,严波立马慌张地收回了那只脚,因为眼角余光的一道光亮和那声巨响已经告诉他一个事实。 天雷之祸,是真的。 啪嗒—— 紧接着,天空坠下一物,就落在门前的位置,黑乎乎地,还带着些浓重的焦味。 严波捡了个棍子将那黑色坠物弄进门内,这才拎了起来看辨识清那只鸟。 瞅着焦糊糊的鸟,严波咽了口口水,他知道方才是那只鸟为自己挡了一劫,要么被天雷击中的恐怕是自己了。 “上上签,有点意思啊。”严波躲过一劫,庆幸之余饶有兴致注意到那只鸟脚上竟有个环,“鸽子?” 一只信鸽,特殊金属材质的信环没有任何损坏,严波取下了信环的纸条。 “恋兄,烦请座下五师弟,林相义子,于三日后回城参加巳相归宗之典,有劳。——尤将字“ 信上的内容一目了然,严波看得又愣又惊。 义子?归宗之典? 原来这个肉身还有个身份是林相义子! 巳相是维系地域平衡的十二地界之一,林相就是巳相之主,那义子的身份对严波来说无疑是一个惊喜,因为凭借这个身份,他可以在巳相地界打听到更多有关那个女孩的消息。 只是惊喜之余,严波有种被戏弄的感觉,连忙灵魂传音给林瑞道:“林大公子,来,出来唠10块钱的。” “没什么可唠的。你没问,我没说,你现在知道了,就这么回事。” “你果然知道,支配权的事也是故意让给我的吧,让我当脚力回城解决你的问题。” “说什么呢,我林瑞岂是那种人?我是从心底里对小强感到敬畏的,那么强大……” “你和小强拜把子算了!”严波恨铁不成钢地说了句,只是心里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好啦,那么强大的存在我怕是结识不了。倒是你啊,言泊君,天雷之祸躲不了,你只能想办法搞定诡钟了,三天啊,时间不多。”林瑞心中也有些担忧。 “你还是武装者呢,你都搞不定,还指望我?三天,时间是不多,和我有毛关系,我才不稀罕那什么归宗之典呢。” “能不能有点一体同袍之情?那归宗之典对我真的很重要!”林瑞声音很急促。 “好啦好啦。”严波就受不了林瑞认真的口气,想了想那口诡异的古钟,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大不了,来场集体催眠……” 第5章 白日梦的设想 诡钟不出,肉身定会被天雷所灭;诡钟不响,钟体不得移动一寸地方。 其实想带诡钟出古刹很简单,按照严波最初的设想一辆马车足以,可偏偏恋佑后来补充说道:“敲响它,才有享有它的权力,不然按照院长的意思,五师弟你还是在古刹闭关的好。” 事后恋佑在诡钟旁增派了几名子弟,看样子如果硬来的话,结果很可能是被五花大绑的送回厢房闭关。 古刹的门是要出的,诡钟是必须要带走的,所以它必须要发出点动静,只是发出声响的方式会有些特别。 声响是人一种感官的认识,是在表意识中听到的,可在整个九院所有子弟的表意识中那口诡钟可以说是“悬于一处,岿然不动”,甚至强悍的武装者也不曾撼动出一丝声响。 那么想让诡钟发出声音的事,也就只能发生在潜意识中了。 远望诡钟,严波坐在古刹的一角发呆,看起来像是因为诡钟的事受了打击,实则是在观察着众子弟的一言一行。 “五师兄坐那都好几个时辰了,眼都没眨一下,不会是又要沉睡了吧?” “别瞎说,五师兄怪是怪了点,可毕竟是院长亲誉的最具潜力的弟子,怎么会那么容易沉睡?” “院长的话自然有道理,只是那诡钟还是没有响动呐,唉……” …… 偶然间能听到些议论声,虽然议论的话题都和严波有关,但是他脸上似乎并没有什么波澜。 妖小咪躲在不远处看了许久,最终还是没忍住走了过去,关切道:“五师兄,其实诡钟的事可以从长计议的,一次不成,咱们就多试几次,你这身体刚恢复,这么消沉的情绪不好。” “多试几次?”严波干笑了几声:“这九院的其他子弟怕是因为好奇也试了不在少数吧?有成功的?” “这……”妖小咪叹了口气,只能实话实说:“其实,当年院长和大师兄都试过了,就连大师兄的逆鳞之体都施展了,最后还是不能敲响它。或许……那根本就是不可能实现的,可能就是院长不想你走出古刹呢?” “哦?不让我走出古刹?那又何必说那去九盘蛇宗墓走一遭的事?”虽然猜不透那位院长的本意,但至少否定了妖小咪的猜测,严波讪讪一笑,紧接着站起身来遥望那口诡钟:“古刹之门还是要出的,现实中实现不了的事,就让它在梦里实现吧。” “梦里?”妖小咪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她可以肯定的是曾日夜守护的五师兄似乎要做一件超乎理解范围的事了。 梦,是潜意识的一种,只是在梦里人是没有自主意识的,因为人不可能想做什么梦就做什么梦。 严波口中的梦,是一场催眠,在潜意识中塑造一个梦境,让九院子弟真切的感受到那一声钟声。 当然,不是仅仅幻听那么简单,因为严波相信一个虚假的听觉还是有些不稳妥,有些人必会生疑,譬如说心思细腻的恋佑。 所以必须把催眠做到极致,堪比一个白日梦。 严波并没有解释梦的含义,而是让妖小咪带他去了子弟最集中的事务间。 “兄弟们,你们都在做什么呐,有没有难题让师兄我来解决一下的?”严波东瞅瞅西望望,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 事务间是繁忙之地,整个巳相地界的情报汇集、分析和判定大都在此进行,众子弟听到严波那一嗓子齐刷刷愣在原地,不知所以。 “难不成五师兄回心转意了,准备留在院里?”妖小咪有些茫然,看到严波脸上的笑容以为他真的是来帮忙的,索性她立马做出一副九院第二掌权人的姿态,扬声道:“五师兄问话呢,没听到吗?有没有困惑之事,你们倒是回个话啊?!” “五师兄,我在汇总情报,并无难事。” “上次因大尊山失常越禁,巳相信都风云无常,不过分析情报给出些定论这些事我们能行,就不劳五师兄费心了。” “是是是,五师兄刚刚恢复,还是多多休息为宜。” …… 子弟笑脸相迎,婉言相拒,严波这才傻傻一笑出了门,只是刚出门的时候,便听到了一些个碎碎之语。 “大尊山的事已经让我们忙成这样了,小咪还带他来凑热闹,真是唉……” “就是啊,傻不愣登的,能帮上什么?” “傻了那么多年,疯了三年,还帮忙?瞧他吊儿郎当的样子,他懂这些吗?真是没脸没皮的。” “谁叫人家是五师兄啊……” 其实严波并不是真来帮忙的,而是假意地试探,看看自己究竟有多少威望,子弟们对自己有多少信任。 催眠,对单一个体来说,严波自然不在话下,只是要制造“诡钟响了”这样一个事实,必须整个九院子弟全部参与,也就是说,要进行一场对九院上上下下近千名子弟的集体催眠,按照人数来说就是放在现世也是空前绝后。 严波不得不做些必要的准备,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获取信任,因为催眠是在几近完全信任的情况下,才容易被引导进入一个被制造的潜意识世界。 然而,事实是仅仅是被认为是个刚苏醒的五师兄而已,甚至一度被认为是个自言自语的疯子,五师兄是虚名,除了妖小咪之外,众弟子对他的信任度几乎是零。 若想进行催眠,难度几何翻倍,更何况那是严波需要完成的一个幻听幻视的白日梦。 走出事务间,严波眉梢挂上了一丝困窘之意,一路上不言不语地思索着什么。 妖小咪一直跟随着,自然也听到了事务间传来的碎言碎语,加上严波情绪变化的有点大,终是没忍住心中的气愤:“五师兄,那些子弟就是嘴欠,你千万别往心里去。等我找机定要收拾收拾他们!干点杂活还反了他们!” “你说什么?”思索被打断,严波像是被妖小咪提示到了什么,可又不是那么清楚。 “我说收拾收拾他们啊。”妖小咪仍旧带着愤愤的样子。 “不是这句。”严波追问:“下一句。” “啊?”妖小咪有些蒙圈,回想了下,这才说道:“我说他们干点杂活……” “对!就是这句。”严波眼睛亮了,忽然就拉起妖小咪的手,问道:“小咪,你可知道这院内最难的杂活是什么?” “最难的杂活?”妖小咪有点跟不上严波的思维,但还是想了想说道:“最难的自然是风云之事,九院就是为了监测巳相地界的风云灾变,一旦有情况立马进行救助。只是风云之事,乃不测之诡,就连院长都没有完美的预测之法,仅仅是靠一些占卜之术和地围之理进行大概的预测罢了。” “风云之事?”严波并没有完全领悟,一边嘀咕一边思考着。 “嗯,风云为诡事,其一就是命,人命之途;其二就是天,天之风云变化无穷无法。这二者就是最难预测的事情。”妖小咪又解释了一番。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严波若有所思,继而说道:“人命就算了,院长也只是求个签而已。这天之风云,我看可以。” “啊?”妖小咪瞪大了眼睛,立马鬼精灵地凑近些,抖着眼皮:“五师兄,莫非你也会占卜之术?是想亲自给那些个人点颜色瞧瞧吧?” “占你个鬼哦!你看我下巴上长着带毛的黑痣吗?”严波白了一眼,然后却偷偷笑了。 “黑痣?还带毛?”妖小咪伸着头,凑近了些,很诧异。 “行啦,我哪会什么占卜之术。”严波不耐烦的说了句,又思考起来,拖着下巴望了一眼天空,喃喃自语:“风云之事……刮风就算了,不会。下雪,天气不适合。下雨?这个可以有……” “下雨?下雨好啊,这古刹的水都是从山下挑上来的,下点雨,水就充足了,子弟们还可以洗洗澡。”妖小咪很赞同,但又忽然很疑惑的说道:“这山上常年不下雨的,五师兄怎么知道要下雨呢,你不是不会占卜之术吗?” 严波没有回答,而是完全沉寂在了自己的构思当中。 催眠需要信任感,而信任感在于认可,严波需要一场及时雨得到众子弟的认可。 严波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利用“预测”或者“制造”一场雨,来提升在众子弟心中的真实地位,因为测“风云之事”对连院长来说都是很棘手的。 “去吧,小咪,告诉众子弟准备好器具接水,明天中午将大雨倾盆!”严波气势涛涛,说完还嘀咕了句:“要是萧敬腾在就好了……” “哪里疼?”妖小咪惊讶的上下打量着。 “赶紧去告诉大家,不洗澡,哪哪哪都会疼!”严波装得浑身难受的样子。 “额……”妖小咪扭过头,走了两步,还是怪异地看了一眼:“五师兄,你不是不会占卜之术吗?” 严波立马鄙视地瞅了一眼,然后仰头看向天空的云朵,很无奈地说了句: “我会天气预报。” 第6章 银子和赌局 灰青色的石砖路蜿蜒在几颗银杏树的中间,其间还不乏几株青草点缀,配上古刹绛色的背景,颇有些意蕴。 一焕黑纱飘摇在脚步之后,显得洋洋洒洒,只是那张生有一颗美人痣的脸颊上带着些困惑。 “这样做会不会有些不妥?”妖小咪走在古刹一隅,心神不定。 对于严波,妖小咪可以说是骨子里的信服,无论主张什么,做什么,她都会义无反顾的去支持。 然而,凡事就怕理智的去思考。 同在九院,严波虽不是初来乍到,但在众子弟的心中却是一个崭新的人,无论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凭实力教训子弟也好,或者造福九院也罢,只要“明日中午降雨”有丁点的意外,就会让严波成为众矢之的,更会成为九院的笑柄。 人,都怕意外。 回想着那些对严波的闲言碎语,妖小咪心中顾虑不言而喻,即便辗转在羊肠小路遇到到些子弟,也没说出那个“明天中午降雨”的事。 妖小咪需要一个更加稳妥的方式,只是她处世不多,看管教训些不守院规的子弟还行,至于事情该怎么做,如何做会好一些,只能寻求心思细腻的恋佑。 “二师兄,有些事请教你。”妖小咪放下了一贯的冷肃之态,颔首施礼。 “能让小师妹这般忧虑的,怕是只有那位五师弟啦。”恋佑的语气带着无奈,然后放下手中书,从伏案旁站了起来,关切地说道:“当年五师弟那双空灵白眼摄取了你体内的命中秽物,确实是好事一件,可小师妹你三年的照顾还不够吗?该放下了。” “哎呀,二师兄你又想多了,小咪可是奉院长之命守护五师兄的。”妖小咪推诿而言,只是有点言不由心的感觉。 “好好好,算师兄多嘴了。说吧,到底什么事?难不成五师弟敲不响那诡钟,决定不出古刹了?” “不是。五师兄说诡钟会响,至于为何我也不知。好啦,先说这次的事,事情是这样的……” 妖小咪将事情梗概描述了一番,困惑自然而然挂之眉宇,等待恋佑对此事的看法,可恋佑听后竟也露出了一副困惑之容。 “九院所在的古刹位囚山之巅,雨水本就罕见,记忆中上次降雨还是在三年前,还是因为不尊山越禁失常的缘故。再者,预鉴风云之术本就缥缈,院长他老人家的话都有时会出错,师兄我更是仅仅凭借一些古书上似象才能断定一些风云之事,五师弟真是这么说的?”恋佑诧异中带着些好奇。 “是真的。五师兄说明日正午会有大雨,还让众子弟准备好器皿备水。”妖小咪很坚定。 “小咪,师兄问你,”恋佑凑近了些,有些神秘的问道:“你守护五师弟这三年,可曾知道他会占卜之术?” “不曾。另外,五师兄也说了,他不会的。”妖小咪表现的很诚实。 “哦?”恋佑顿时陷入了沉思,边想边嘀咕:“不会占卜之术,还能那般理直气壮的断言雨水之事,莫非……“ 恋佑有个猜测,只是他未曾说出口,可话到嘴边了,妖小咪自然明白恋佑的意思,就是严波可能在为了树立威望说些大话。 “二师兄,五师兄可是院长口中潜力最好的子弟哦。”妖小咪可不想别人玷污了严波在自己心中的崇高形象,哪怕是任何人,所以巧言之余,紧忙说道:“二师兄,你不是会些占卜之术嘛,你先测一测不就行了。” 妖小咪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知道严波说降雨那回事是真是假,真的自然好,假的她也不允许任何人借机中伤。 恋佑作为九院除了院长之外唯一懂得占卜之术的人,自然成了妖小咪的一道检测工具。 二人达成了共识,可刚一出厢房的门,严波迎面而来。 “哟,二师兄和小咪这是干什么去啊?”严波面带笑容,可忽然又板起了脸:“小咪,我不是让你去通知众子弟吗?” “额……”妖小咪自然不能把检测话真假的事告诉严波,支支吾吾地才找了个借口:“我是来通知二师兄的。” “哦,原来如此。那正好,我也是因那事来的。嘿嘿。”严波笑着,只是越笑越有点尴尬的意思。 “也是下雨的事?”妖小咪和恋佑面面相觑,尤其是看到严波脸上的尴尬笑容,有种真相大白的感觉。 “对对对,确实和下雨事有关……”说到这,严波笑容都有些扭曲了,扭扭捏捏,支支吾吾好一会,才不好意思地问道:“那个……二师兄,你有银子吗?” 银子? 本以为会听到严波说出一个尴尬的真相,竟想不到那尴尬是为了银子而来。 “银子?五师兄你要银子干嘛?”妖小咪有些懵。 “银子?不是和下雨的事有关系吗?”恋佑有点转过来,脑回路都断了。 “当然有关系啊!”严波瞪大了眼睛,可立马装的一板正经:“二师兄也知道,我刚苏醒,子弟对我印象不佳,我是千方百计想为九院做点好事啊。这不,得知九院水源不足,子弟都很久不洗澡了,工作起来也不顺心,这才苦心求了一场雨,希望得到二师兄的肯定。无论功劳苦劳,二师兄作为这第一掌权人应该都不会吝啬吧?” “啊?!五师兄你真是来要钱的?”妖小咪眼睛一瞪,大跌眼镜。 “什么,你是求雨,不是预测的?”恋佑也震惊无比。 “哎呀,反正就是有雨就是了。”严波不耐烦的说了句,然后斜了妖小咪一眼:“小咪,什么叫要钱啊?多不好听。这不是快要走出古刹了嘛,我这身无分文的出门也不好啊,再说了,九院这么大的门面,我堂堂九院的第五个得意弟子,在外面总不能花钱畏手畏脚的吧?” “所以,五师兄还是来要钱的。”妖小咪露出了鄙视的眼神。 “银子我这儿倒是有。”恋佑笑了一声,只是依旧没有消除心中的好奇:“五师弟,你确定明天正午会有大雨降临?” “我确不确定不重要,关键是二师兄有银子。”严波冷冷的正经,却难以掩饰嘴角那鸡贼的笑容:“我正是来和二师兄比一场占卜之术,就预测明日正午有无雨降。如何?” 比试,是严波计划内的事,可让妖小咪和恋佑却忽然变了脸。 “这才是我心中五师兄。”妖小咪心中那个矮矬的形象立马高大了起来。 “占卜之术?你确定?”恋佑郑重了起来,因为他并不知道严波葫芦里的药。 “确定。我若赢了,二师兄切莫忘了那银子的事哦。” 言至于此,恋佑立马开始了占卜,因为严波的预言已经有了,就是明天正午下雨,他的占卜预测结果也必须在今日给出。 只是这次占卜之术,一经施展让严波简直目瞪口呆。 恋佑手臂的意志文由灰变黑,激发态的纹路神秘而诡谲,兀地竟然从天空降下一根绳子。 “摸天绳!” 闻声而观,严波一语不发,他清楚这就是恋佑的第二种能力:衍化者。 一根粗而真实的麻绳从云间而落,等待了有好一会,恋佑才上前用手抚摸了下,细细观察了一番。 “鉴古书之象,如若有雨,我的摸天绳自云间而来,定会有湿润之感。如今看来,干燥如初,我断言明日不会有雨。”恋佑说的很认真。 “不会?”妖小咪顿时有了担心,因为她清楚恋佑的占卜之术和观象之功,此番断言怕是真的,就在同一时间,小咪冲进了恋佑的厢房:“二师兄,借你几本书看看。” 严波看着摸天绳收起,这才收回了自己的惊叹,回过神的第一时刻立马回应道:“既然如此,明日见分晓,只是二师兄你的银子可要带多些哦,师弟我很穷的。” “哦?五师弟为何如此胸有成竹?”恋佑疑惑。 严波没有回答,而是微微一笑,而妖小咪从厢房出来,抱着几本古书,忍不住说了句:“五师兄说他会天气预报。” “天气预报?”恋佑闻所未闻。 “嘿嘿,二师兄见笑了。”严波说完,瞥了一眼妖小咪:“你弄这么多书干嘛?” “这个……”妖小咪不好意思说出口,因为那些书是为了给严波临阵磨枪用的,即便明日不会下雨,也可以借机宣授一些风云预测相关的知识,也好摆脱那尴尬的境地。 “你这妮子,要这干嘛?不相信我的预测?”严波没好气地瞪了一眼。 “不是的,五师兄……” “不是就给我全还给二师兄,看这些书还不够累的,我可不想高考了。” “额,那我全放回去了。”妖小咪走了两步又回头怯怯地问了句:“要么留一本吧?” 严波没再理会,而是大步朝天,沿着羊肠小路远去,他嘴角上扬着,留了句话。 “二师兄,记得让小咪通知大家,锅碗瓢盆都得准备好喽……” 古刹的山巅之位,晚霞来得有点早,曲折的小路留了一道很长的背影,就在那道背影的附近,能看到些窃窃私语的身形。 严波的步伐很悠闲,因为他知道,即便没有妖小咪的通知,那个消息也会不胫而走,传遍古刹的每个角落…… 第7章 雨要来了 斗转星移,夜过得很快。 没有手机限定的睡眠,是最惬意的,严波很早就起床来到厢房门外。 那时,太阳还没有跃起,东方的天酝酿着红晕,淡淡的雾气间偶尔飘零着几片带着露珠的银杏叶,清新之感伴着远处微弱的隆隆声,一派生机勃勃。 一天之计在于晨,严波很少有这种微妙的感受了,那是一种源自生命勃发的状态。 在严波看来,这个世界有着特殊的魅力,因为它少了科技捆绑式的生活,赋予了更多自然最原始的色彩。 譬如,清晨的第一抹阳光,或者是一颗饱满晶莹的露珠。 “嗯…舒坦!” 一把清水散去了最后的慵懒,严波精神焕发,只是他没注意到水缸的水已经见底了。 “五师兄,你真奢侈。” 妖小咪就住在严波的隔壁厢房,听到门声后第一时间走了出来,刚好看到严波在捧着水洗脸。 古刹的水,是挑水工挑上来的,确切的都是妖小咪高价买回来的,能不心疼? 往日其他子弟洗脸都是用脸巾擦一下了事,可如今严波的方式实属有点挥金如土的感觉。 “奢侈?”严波不以为然斜了一眼:“几年都没洗澡了,弄点水洗脸还奢侈?” “省着点吧,五师兄,”妖小咪并没有埋怨的意思,语气放平和了些:“这水可都是花钱买的,很贵的。” “哦?”严波诧异了下,可兀地又露出喜上眉梢之色,望了望炊烟升起之处,“走,去见见财神爷,顺便练练功。” 财神爷?练功? 妖小咪一听就短路了,因为她久居古刹并未听过有叫“财神爷”的子弟,更不知道有哪个子弟特别有钱。 另外,练功的事也令人非常费解,因为严波展现的本事只有一次敲钟的武装之拳,可意志文的生长是靠冥想或者特殊方式来促成的,她根本没有听过练功的。 “五师兄,这是要去厨房吗?最有钱的人不在那里啊……”妖小咪跟在后面,依旧很疑惑。 “财神爷可不是最有钱的人,而是赐予我们发财机缘的人,肚大腰圆的,有一个是一个,见到之后咱们就狠狠要机缘,听到没?”严波信誓旦旦的叮嘱着,随后又看了一眼天空,意味深长道:“机不可失啊……” “啊?这是要打劫财神爷吗……”起初妖小咪也是一愣,可忽然裂开了嘴:“正好,我手头也紧了。” “不错不错,想成为富婆就得狠一点。”严波边走边狂点头,很笃定,无意识地又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哦。”妖小咪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声,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事,好奇地问道:“五师兄,你要练什么功呢?在哪练?” “唇舌神术啊,你不是一直都好奇吗?今天师兄就给你演示一下。” “唇舌神术?师兄你真的会……” 严波鬼鬼的笑着,没有回应,反而是下意识地抬头又看了看天空。 这是第三次看向天空了,妖小咪竟不自觉的也朝上看去,只是除了几朵云之外,别无他物。 只是这时,刚好有个子弟路过。 “要演示了,小咪要看好哦。”严波说完,径直朝前走,在距离那子弟有几步之远的时候,又看向了天空,“雨要来了……” 声音的音量不大,刚好被那个子弟听到,而且那种音色和语速让人听起来很舒服。 严波没有解释什么,一路带着小咪途中每每遇到子弟都会如此这般,看向天空,说句:“雨要来了……” 通向厨房的路是很长的,曲曲折折的,二人几近绕了古刹一周,途径的弟子无数,可同样的姿势,同样的话语并不像是什么神术,因为根本没有神奇的事情发生。 “雨要来了……” “五师兄,咱们还是别练功了,改日再给小咪演示如何?”妖小咪并不想打消严波的那种自我陶醉的状态,虽然她自己也会傻傻望一下天空,可还是提醒了句:“前面就是厨房了。” “好。那咱们就先会会财神爷。” 走进厨房,淡淡的粥香令人饥肠辘辘,本就是该就餐的点,妖小咪却跟在严波身后穿梭在饭堂里。 终于,在阵阵腾起的热气中,几个身材极度符合“财神爷”特征的人出现了在朦胧的视野。 “都是大厨吧,跟您几位商量个事?”严波试探着问了句。 被问的几人忽然都愣住了,因为他们没见过严波,这是他第一次来厨房。 “五师兄,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大厨?他们没见过你,你也没见过他们啊?”妖小咪有些疑惑。 “脑袋大,脖子粗,肚大腰圆,不是大款就是伙夫。”严波交头接耳,悄眯兮兮。 “好吧,你猜对了。”妖小咪似懂非懂,又不解道:“可师兄咱们不是来找财神爷的吗?” “想想我给你说过的话。”严波提示道。 “哦~~~”妖小咪一‘哦’三波,终于比对上了财神爷的体型特征,脸上立马露出些凶色,问道:“五师兄,要打吗?” “……这是为了富婆不择手段啊?”严波没想到妖小咪还真是个狠角,错愕了好一会,这才说道:“打什么啊?说的是让你狠狠要机缘,可没说让你打啊?” “机缘拿来!”妖小咪大喊一声,凶色依旧。 这一喊,不仅严波愣了,就连几个大厨都懵了,可看着妖小咪的一脸凶色,紧忙问了句:“什么机缘啊?小咪呐,我们这次可真没偷吃肉啊,早餐都是粥……” “咳!咳!”严波清清嗓子,赶紧解释道:“各位大厨,小咪的意思是今天正午借用下厨房所有的锅碗瓢盆……” “对,所有的锅碗瓢盆都给我拿出来!”妖小咪又吼了一声,可忽然发现端倪,又惊又懵地看向严波:“五师兄你说的机缘是这些?” “你以为呢?不过,你也真够狠的。”严波偷笑着。 一语点破,闹剧一场,严波吃了早餐,从厨房筹了数百件器皿,心头乐开了花。 “小咪,正午之前让些子弟把这些器皿搬到院内没有遮挡的地方,这下咱们可大发了,嘿嘿。”严波点着锅碗数量,仿佛在数钱一样,兴致勃勃。 “这么多器皿,看来其他子弟都没有来借呢。”妖小咪很担心。 “没来借正好。” “啊?那他们都不认为会下雨啊,五师兄咱们可是处于劣势了呢。” “劣势?那小咪信吗?” “我……” 说到这儿,妖小咪不知如何开口了,骨子里的信服其实已经被现实打败,可她也不知在坚持什么,始终未曾说出一句打击严波的话。 “好啦,信不信,你现在出门看看再告诉我。”严波诡笑着。 妖小咪虽不知道严波让他出门看什么,可还是疑神疑鬼地走出了饭堂。 …… “五师兄怕是傻了,一大早就对着天空神神叨叨的,九院都三年无雨了,怎么可能有雨?” “恋佑师兄都占卜过了,哪有什么雨?那五师兄根本就不会什么占卜之术,还乱下赌局。” “今天云朵是不少,下雨的事我还是不奢求了,等着买水。” “就是呐,还说洗澡?笑话,三个月的俸禄不够一次洗澡水的。” “……” 刚出饭堂,妖小咪就听到了这些针对严波的碎语,一句比一句难听,可当她随眼望去的时候,竟然如同看到了神诡遗迹一般,瞪大了双眼,大声地喊了句: “五师兄!我信!” 其实,并没有什么宏大的场面发生,仅仅是在那些子弟碎言碎语后竟然如同着了魔一样,一个一个同时看向了天空,随之还轻声附和着话语。 “雨真的能来吗?” “雨会来吗?” “雨应该来了。” “雨要来了……” 话语的重复度很高,虽然声音有着各式各样的语气,可不难听出那相同的字眼:雨要来了。 一个子弟这般,妖小咪还能理解,毕竟自己也曾不自觉地看向天空说过同样的话,可像这般如瘟疫一样传染在众子弟的身上,她只有一个结论:是言泊君的唇舌神术操控了一切。 只是她不曾知道,严波仅仅是运用了下简单的催眠术。 严波清楚众子弟对自己的印象,统一为一点就是质疑,可他就是利用这点质疑的情绪,引导他们进入了一个关于雨的焦点。 焦点自然而然成了他们心中极端的情绪,而这种情绪在同样的姿势,同样的话语双重影响下,就会形成一种催眠态的定向思维,严波称其为“假定的锚”。 在这场催眠中,催眠对象就是众子弟,而且会互相渲染,假定的锚就是假设有雨,而“雨要来了”就成了催眠的触发器。 听到妖小咪的喊声,严波笑着也走了出来,然后用同样令人舒适的口吻说了句:“雨,要来了。” 一句话结束催眠,众子弟这才回过神,各自去忙自己的事。 “真信了?”严波藏着笑意。 “太信了啊!五师兄。”妖小咪一脸的兴致,话是滔滔不绝:“唇舌神术你都会,这下雨的事准了!什么盆满钵满,富婆就得狠一点,要盆满钵满碗满盘满瓢满锅满,大圆满……” “……这……”严波听的一愣一愣的。 “不好意思,五师兄,小咪是太兴奋了,毕竟手头有点紧,一时间有点那个了……”妖小咪强忍着笑意。 “你这不是有点紧啊,怎么感觉都像空虚几百年了?” “哼,还不是因为你。”妖小咪白了一眼,忽然又重露喜色:“算了,我去放器皿了,这回可真大发了。” 严波尴尬中带着些无奈,一人走去别处,只是他手中拎着一个大包裹,看起来还沉甸甸的。 露天最空旷地方,时不时传来妖小咪轻快的哼歌声,几百个器皿都是她亲自挑选的极佳位置,忙忙碌碌小半天,这才悠闲地坐在一旁的屋檐下,然后不自觉地看向了天空。 时至晌午,天空的云变的有些低了,白色也逐渐变成了灰色,这时所有人心中都说着同一句话: “雨,真的要来了……” 第8章 下了点药 云层里汇集的水珠越来越多,终还是承受不住那份重量,坠落而下。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雨滴先是敲打在屋檐上,很快就湿润了地面上石砖,坑洼的地方渐渐也蓄上了水,偶然间被雨滴打落的银杏叶盘旋而落,漂在水上宛如一条银黄色的船儿,古刹顷刻有了种水乡的感觉。 久旱逢甘露,对每个九院子弟来说都是件大喜事。 子弟们三五成群的跑进雨里,蹦着跳着,欢呼着,甚至开始撩起地面的蓄水互相泼弄着,没有人担心雨打湿衣服,就那么纵情在雨中,像是在过泼水节一样。 只是,这种欢呼雀跃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因为他们都被雨中更显眼的一幕吸引了过去。 那时,妖小咪正坐在屋檐下意犹未尽地盯着前面的地面,那里放满锅碗瓢盆,由于雨的撞击还发出优美的旋律。 “师姐真有先见之明,接雨接的好有雅兴呐。”一名弟子羡慕道。 “先见之明?呵呵。”妖小咪顿时都冷了一眼:“五师兄早就说了,只是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呐,只能从我这儿买水了。” “真不愧是九院的小财头,师姐你平时罚我们钱就算了,下点雨还想挣我们的钱呐,不行,我还是去厨房借点器皿过来。” “就是就是,师姐太坑了……” 妖小咪轻笑了声,没有理会,可等那几人刚要转身走去厨房,就跑了个子弟大声喊:“别去了,全在师姐这儿了。” “啊?”众子弟一阵吃惊,纷纷看向了妖小咪,只是眼神有点嫉恶如仇。 “别看了,再看也是需要银子的。”妖小咪仰着头,挑着眉。 此话一出,尤其是听到一声“银子”,众子弟脸都抽了,加上淋着雨,看着都有点变形了。 终于,其中一个弟子忍不住还是笑吟吟地凑近了些:“师姐,打个折可好?” “休想!”妖小咪斩钉截铁。 略微带着些稚嫩的声音,犹如压在弟子身上的一口大锅,压抑的有些让人说不出话,可终还是堵不住吐槽的嘴。 “人家五师兄造福九院,那是天德恩惠,师姐真是不仁道啊。” “就是,看看人家五师兄,有雨赶紧通知咱们,只是咱们没珍惜,太对不起五师兄了。” “五师兄那可是九院最有潜力的子弟,如今测雨只是小试牛刀,只是太便宜这鸡贼的师姐了。” “就是,就是。要是五师兄在,肯定不允许师姐这般欺负我们。” “……” 众说纷纭,话虽然吐糟着妖小咪,可另一方面严波,或者说言泊君这位五师兄在众子弟心中的地位和威望那简直是直线上升。 对妖小咪来说,话的确不是很好听,可她却喜笑颜开,那听得叫一个爽。 声望,信任,那可是金钱买不来的,而是用时间来塑造的。 妖小咪虽然对金钱有着难以自拔的热爱,可她最期望的还是心中信服的言泊君能不失威严的站于人前,如今一场及时雨的降临,竟将用时间来塑造的两样东西完美嫁接人心,可谓神奇,更令妖小咪喜不自胜。 “哎,那个谁,你说的不错哦,给你打98折。” “还有你,说的真好,给你直接来个8折好了。” “你你你,对,就是你,你说的都有点让我想哭了,简直太好了,给你个惊爆价,半价优惠!” “……” 妖小咪如此慷慨实属罕见,表现出的情绪让众子弟又开心又惊讶。 “师姐这是忽然良心发现?” “我看像是,可总有种怪怪的感觉,有点像五师兄之前疯疯傻傻的感觉。” “说什么呢,应该是和五师兄一起时间久了,被五师兄教训了。” “对对对,肯定是五师兄,五师兄训人有方啊。” “唉,五师兄要是早先苏醒就好了,师姐也不会剥削咱们这么多年……” “……” 皆大欢喜的场面,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只是功劳全莫名归了严波,而严波此刻正打着一把油纸伞走了过来。 “哟,啥事这么热闹啊?” “买水呢,五师兄,很优惠的,师姐大放血!” “哦?”严波有点吃惊,连忙凑到妖小咪耳旁问道:“不像你啊,不是紧么,还放血?优惠了多少?” “放心啦,五师兄。虽说优惠,但比市价还高那么点,况且咱们是空手套白狼,血赚啊!”妖小咪很得意。 “再优惠点吧,小咪,取财有度才是上上之选。况且,”严波悄悄从衣袖中露出几根金条,然后把声音拉低了说道:“况且,二师兄已经出过血了,够了够了。” “天呐……”妖小咪眼神锃亮,缓了会儿才回过神:“好吧,优惠多少五师兄你说了算。但……别太低了,毕竟钱有一点是一点,财富可是一点点积累的呢。” “好好好。”严波点点头,示意让小咪放心,然后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朗声喊道:“众子弟,刚和小咪商量了下,决定再给大家一个优惠,全场一律一折。” “一折?!”妖小咪顿时都懵了。 “欧!五师兄威武!” “五师兄太俊俏了!” “五师兄长命百岁!” “……” 面对如此反响,严波稳了稳心神,实则是强忍着计划成功的喜悦,再次提了提嗓子:“此雨,其实是我为九院子弟所祈。事先,我已在九院西南角挖了一个大坑,雨后自然会蓄满水,众子弟可去洗个免费澡。待夜幕降临,大家汇集在诡钟亭,我将为众人敲响它,凑出天籁之音!” “这么刺激?免费澡,还要敲响诡钟,我没听错吧?” “五师兄说的能有假,五师兄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谢谢五师兄!我们都会去的!放心吧!” “都去,都会去的!五师兄辛苦了……” 众子弟对言泊君的信仰已经到了一个无法言喻的高度,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无比的信服。 这,正是严波想看到了,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完美塑造那个酝酿已久的白日梦。 “一鸣惊人?我看是二鸣惊魂,三鸣要上天的节奏。只是,惊着惊着就习惯了嘛。”妖小咪嘀嘀咕咕的,似乎还在为“一折”的价格耿耿于怀。 “怎么?不开心了?”严波看在眼中,偷偷笑着。 “没有啦。”妖小咪脸上已经说明了一切。 “好啦,小咪。财富是一点点积累的,没错。可取财要张弛有度,这样才能收获更多意想不到的东西,那些可是用钱买不到的。”严波微笑以对。 “我都明白的,五师兄。”妖小咪点点头,可始终还是高兴不起来,像是有点赌气:“五师兄,你偏心,给他们惊爆价中的惊爆价,还为他们准备了免费澡,可小咪什么都没……” “哼,就知道你会埋怨。”严波白了一眼,这才噗呲一声笑了:“雨后,收拾下,去东北角吧,免费的澡坑怎么会少了你的呢?” “啊……”妖小咪有点意外,严波为她准备澡坑不说,还选在了东北角,肯定是考虑性别后特意准备的。 “啊什么啊?记得早点去,我叫大厨特意烧了几块石头丢进去,你的澡水是热的。” 说完,严波撑着油纸伞踱步远去。 只是妖小咪维持着一副傻傻呆呆的模样,看着扬长而去的背影,眼睛莫名的湿润了。 特殊的优待,让妖小咪受宠若惊,可那周全的考虑却是实实在在感动了同样身位孤儿的她。 眨了眨眼,消融了那盈眶的热泪,妖小咪笃定地看向不远处的诡钟:“言泊君……五师兄…你一定要敲响诡钟,到时候你走到哪,我就去哪……” …… 古刹一隅,严波撑着油纸伞在寻找着什么,忽然眼睛一亮停下了脚步。 “就是它了。” 那是一枚风铃,悬挂在一个厢房的门前,随风而动,偶尔还能听到几声悦耳的响音。 “你天天都在搞什么啊,完全没看懂。”林瑞忍不住传音而来。 “呵呵,还有你林大公子不懂的?”严波摘下了风铃,随口还嘲笑了一句。 “我还没有达到小强那种出神入化的境界,怎么能看懂你做的?赶紧给我说了,怎么就下雨了?”林瑞很好奇。 “小强?呵呵,它绝地求生还可以,可求雨的本事它可沾不上不边儿。”严波干笑了一声,然后装模作样的解释道:“其实,我是给云彩下了点药。” “尼玛!”林瑞因三年之争也习会了些现代的感叹词,忍不住心中惊讶说道:“你让我冲天一拳送个大包裹上天,里面全是药?” “额,你以为呢?”严波很认真的反问。 “那意思是你给云彩下了点泻药?”林瑞不敢相信。 “咳咳,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可不能乱说啊!我的林大公子……”严波极度尴尬,但还是强忍着解释了一番:“我就是给雨神下了点毒粉,他打了个喷嚏而已……” “小毒?那你一兜子白色粉末是小毒?一场雨只是一个喷嚏?”林瑞更加惊讶了。 “嗯,雨神感冒了,我以毒攻毒,让他打个喷嚏就好了,切莫担心。” 说完,严波就偷偷乐去了,他只是借用了现代人工雨的原理,从厨房弄了盐分,借着林瑞武装者的一拳送上了天,盐接触到暖云,自然就有了雨。 “担心我倒是不担心,人家可是神。”林瑞若有其事的说了句,分明还藏着点震惊:“言泊君,之前我是小看你了,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有个油农的身份。” 油农? 这是一个新词汇,严波不解,就连三年之争也不曾听说过这个词。 “油农?你还是小看我了。”严波从字面理解,因为该是卖油的老农民,自然有些不屑。 “你可知在不尊山活动的禁域边缘有着一个个的村庄,他们不属十二相地界,却有着极为诡秘传说。听说每个村都有个村官,村官还会培养一个神秘的油农。” “他们配置的油有着神奇效果,有的可疗愈伤体,有的可以改变容颜,有的甚至可以引导意志文的生长,可以说神乎其神。” “说实话,我并没有小看你,据说那粉晶状的油类只有最神秘的那村,华西村的油农才能配置的,你怕是也出身华西村吧?” 华西村? 听到和现代同名的村子,严波愣了下,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还是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林大公子了不起,啥都知道,你咋不去算命呢?还去什么归宗之典?” “你……”林瑞火气不打一出来,两个人脾气都刚,有点火就着,可他还是强压了下情绪:“归宗之典还是要去的。那个言泊君,明日就第三日了,时间没了啊,你行不行啊?” “不行你来啊?”严波又刚了一句。 “你……”林瑞无语。 “好啦,林大公子,我言泊君说了,自然会做到。”严波很有自信。 “听你的口气,好像上次你说的什么集体催眠可以了?”林瑞怀疑道。 闻言,严波撑着油纸伞走了几步,从雨帘中远远地看向诡钟,意味深长的说了句: “万事俱备,东风已来。” 第9章 催眠九院(上) 晚霞在天边渐褪,夜幕也随之而降。 此时,严波正一人杵在九院东北角澡坑的附近,为妖小咪沐浴盯梢。 冉冉腾起的热气随微风摇曳着,犹如婀娜多姿的妖物能魅惑人心,使得严波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极为相似的画面。 那是一个温泉浴场,很大,却只有两个人,一男一女。 “言泊君,这样真能缓解我病症么?” 一个女人盘着长发,娇躯已然浸在温泉之中,只是透过腾起的水气中依然能朦胧见到水面之上半露的皎白,还有那副有些疑虑的羞涩面庞。 “失眠是导致你癔症主要原因,而失眠是由于你的神经紧张导致的。温泉水刚好可以让你全身都沉浸在一种相对放松状态,缓解乏症是其一,再者就是这样才能让你更好的进入催眠态。”严波坐在温泉旁,神态自若。 “那好,言泊君,开始吧。”那个女人闭上了眼睛,微微仰头靠在了温泉边沿。 “你叫余夏,余生清洒,生如夏花。你应该尝试撑开的你双臂,缓缓张开,像拥抱大海那般。深呼吸,慢一点,感受下空气弥漫的味道,有阳光,有鲜腥。尝试迈开你的脚步吧,轻轻地,一步,两步……能看到一波海浪,一圈圈的涟漪,一圈一圈,重聚,又消散……“ 言语温和,每句之后都会顿一会,暗示将那个女人引入一个奇妙的世界,像是睡着了,还带着微笑,而严波则站在一旁看着腾起的热气,不语不离。 如今站在澡坑,严波进入了回忆,有些呆滞,又带着些浅笑。 “五师兄?你怎么在这儿啊?”妖小咪拿着换下的衣服,好奇地走了过来。 “额,那个……”被打破回忆,严波愣了下。 “哦~~五师兄也是来洗澡的吧?你赶紧去吧,我帮你看着。”妖小咪立马做出站岗的姿势。 “你?帮我看着?”严波白了一眼,摆摆手:“算了,不洗了。” “为什么啊?嫌水凉了?人家其他子弟可是直接用的凉水呢。”妖小咪很疑惑。 其实严波本来就不是来洗澡的,仅仅是因为妖小咪平日对他不错,照顾有加,所以才帮忙盯梢,怕一些子弟无意闯进来而已。 再者,严波的新肉身其实并不脏,即便很长时间不洗澡了,仍旧没有一丝污垢,他自己都感到奇怪的很。 “我嫌你脏。”严波耷拉着眼皮。 “……”妖小咪直接羞得脸红了,毕竟她也好长时间不洗了,确实有点脏,躲闪着眼神才低声说道:“五师兄,你好耿直。” “嘿嘿,钢铁直男听过没?”严波挑着眉笑了,然后解释道:“逗你的,我是拉来给你盯梢的,黄花大闺女走光的事可不能发生在我言泊君的眼皮子下。再说了,我也不用洗,挺干净的。” “也是,五师兄你天生丽质的,确实不用洗澡。”妖小咪煞有介事的点点头,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三年前是这样,现在依旧是这样,真不知道你是杂长的。” “啊?你又知道?”严波很疑惑,感觉像被扒光衣服看了一遍一样,心虚。 “三年前,小咪和院长帮你擦身体的时候就发现了,浑身上下一尘不染,连丁点泥都没,院长都奇怪了老半天呢。”妖小咪直言不讳,可严波眼睛瞪了个滚圆,小咪这才发现点不对,红着脸才说:“五师兄你别误会啊,那个时候我还小呢……” “浑身?”严波翻了个白眼,有点气不过:“你还小,可我已经大了啊,院长为老不尊的就算了,你还……浑身。……” 吹胡子瞪眼的,妖小咪吓的不敢抬头了,可偷瞄了下有些魁梧的严波,带着承认错误的口气:“确实有点大……师兄我下次不敢了。” “还下次……”严波终还是深深叹了口气:“唉,懒得理你。” “五师兄去哪啊?” “敲钟。” …… 雨后放晴,囚山上悬起一轮圆月,月光拂在九院,照得一片皎白。 钟亭处子弟们如约而至,围着亭子站了一圈,熙熙攘攘的。 “舒服啊,洗了澡就是舒服,你们有没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还升天呢!免费的,能不舒服吗?这得感谢五师兄,要么洗个澡,疼仨月。” “那是那是,所以呐,一会咱得多给五师兄打打气,助助威。” “助威的事自然少不了,只是那诡钟确实诡的很,当年大师兄逆鳞之体都不行,那可是一拳崩个山头的力道,五师兄这么孱弱,刚苏醒,有点难了。” “等着看就好了,听小师姐可说了,五师兄会唇舌神术呢!……快看,五师兄来了……” 穿越人群,严波走到了钟亭,那是恋佑已经等待多时了。 “五师弟你可算来了,拿了银子可不能忘记咱们的约定哦。”恋佑笑脸相迎。 “约定?你们俩又打赌了?这次赌了多少?”妖小咪从严波身后猛的窜了出来,眼神带着莫名的兴奋。 “赌鬼啊你?”严波瞥了一眼,然后笑着看向恋佑:“约定,我自然没忘。二师兄,稍等片刻我将求雨之事和敲钟一并给你解释了。” “敲钟?五师弟莫不是真的要敲响这诡钟吧,它的诡异你不是已经试过了吗?”恋佑锁起眉头质疑着。 “约定,本来就是要履行和遵守的。我与二师兄约定,自然会解释求雨之事,我与众子弟约定于此听钟声,自然也不能失信于人那。”严波抖抖袖口,环视了下众子弟。 “行事如此方圆有则,五师弟令人钦佩。”恋佑点点头,只是上下打量了下严波,又眉头紧皱:“敢问这次五师弟还是赤手空拳么?你好像没带什么敲钟之物。” “二师兄等着请好就是了。” 微笑是最神秘的解释,代表着无限可能。 恋佑听了,紧锁的眉头在那一刻竟悄然舒展开来,略带书生气的面庞平静似水,只是那深陷眼窝中的眸子总像是藏着些令人难以捉摸的东西。 钟亭是有个台子的,严波站了上去。 “九院的兄弟们,我言泊君自认为不是奇人异材,但秉着一颗思辨之心闭关数年,终是有幸功成出关。” “鉴于九院第五弟子的身份,这些年确实没有时间去履行身在之责。如今我出关,自然也要做些事以表对各诸位多年辛苦的敬意,雨确实是我言泊君为诸位准备的。一雨临山,不知能是否给诸位带去了些舒畅之感?” 严波的话义正辞严,言语间脸上还带着些无比亲信的笑容,可听了他的话,众子弟炸锅了。 “五师兄,一句话,畅快淋漓!” “对,畅快淋漓!” “畅快淋漓!” “甚好甚好。”严波欣慰地点点头,实则是因为获取信任感心里乐开了花,然后他摆摆手示意安静,又道:“那我言泊君再与诸位分享下求雨之术,然后再用此术为诸位鸣钟奏乐。” 顿了顿,严波下意识地看了恋佑一眼,示意要开始解释了。 “此术,名为唇舌之术,乃不传世之秘术。” “此前,我正是以此术求雨的。想必诸位都还记得早上我会在你们面前仰天而望,说句‘雨要来了’。其实当时诸位已经进入我的域,在我引导下,诸位会和我做同样的事,并且会相互间渲染。古人有云:信则召也。我就是借用此术引导诸位同我乞求上天,信仰之力在我的域内汇集,自然感动了雨神,甘露自至。” 三年之争让严波了解很多,譬如这个世界存在一个雨神,虽不见其形,但真实存在。 这才有了严波的巧舌之言,就连他都觉得自己觉得神乎其神,不去写小说都屈才了。 信仰之力,也是严波杜撰出来的,毕竟这个世界的人相信雨神,自然就会接受这种力量的存在,其实不然。 只是结果很好,众子弟闻言后都有种恍然大悟的神色,信服感觉已经贯彻心扉,正是进行集体催眠引导的好时机。 可忽然脑海中传来了林瑞鄙视的声音:“唇舌神术?信仰之力?言泊君,你感动了雨神,还特么下药?” “咳咳,我说林大公子,我言泊君拿雨神试试药怎么了?还想不想去归宗大典了?诡钟还敲不敲了?”一旦耽误最佳催眠时机,可能就会导致催眠失败,被林瑞莫名打扰,真的有点生气。 “额,去去!当然要敲……”林瑞只能委曲求全。 “让我敲,你就别瞎bb。” 深吸一口气,严波收拾了下心情,四下余望。 满月的皎白,给予了安静祥和的视感,沐浴后的子弟更是一览无余的舒适,面对一个个绝对信服的眼神,严波终于开了口…… 创作不易,送给在腊月的你一个暖冬 不知觉中,在叶落败后,又进入了一个伸手触及不到阳光温暖的季节。 收尾的季节本该是温馨的,却总让我们感到句号画的不是那么圆满。 身位一个网文创作者(不敢称作家),我在这个季节中寻找记忆,只想为自己的付出觅得一个坚持的理由。 执笔容易,落笔难,每个人或许都有一个曲折百回的精妙故事,可又有几人知晓将故事以文字的形式呈现出来有多么难。 讲述的顺序,字眼的选择,故事的太多细节需要揣摩去支撑,尤其是当一个动作在脑海中发生,自己却不知该用什么词去形容的窘迫,生怕一字谬千里,影响了人物的本性带给读者困惑。 总之,执笔落文不是易事。 此时,我想到了初心,这是我坚持下来的第一个理由。 每每想到热爱的文学,一个文字塑造的妙不可言的世界,我都会感觉心中会有丝暖流淌过,至少这个腊月里我庆幸这丝温暖依旧。 可之后,鼻子总会有些酸意,我曾败过。 败给了身份,一个新手作者的身份,题材的选择等等因素导致成绩一直不佳,其实我深知还有另一个因素,我并不像大佬那样有着那么多粉丝。 我还败给了现实,网文风暴,一场突如其来的打击,刚上架的作品惨遭屏蔽,新生幼儿就此夭折。 可以说每个字都是心血! 我疼了,想过灰溜溜地离开,只是我不甘! 我的书是有过读者的,先不去管虚无缥缈的初心,怎么能放下一路实实在在陪我走来的他们? 在我看来,或许一个结局才是我能给予他们最好的回报。 找寻读者,诉说故事,至少不欺骗读者的基础上,我再开新书。 沉淀之后,我需要一个新的起点。 终于,《鬼才催眠师》在深思之后诞生,我要重新站上那个属于自己的舞台,找寻自己的观众。 叶飘零,终究还是归根而去,大地的怀抱里总会有属于自己的温暖。 发文不久,站短来了,这是寒冬季节给我的第二份温暖。 签约,更新…… 在改签约态的第一天,我就收到了是个名叫“失萌者”陌生书友的打赏,四连发。 当看到手机屏幕的弹框时,我浑身都是热的! 都说,读者是网文作家的衣食父母,某种意义上是的,可我觉得还有更真实的意义。 与其说衣食父母,更不如说他们才是整个故事的驱动力,他们才是我作为一个笔者动力的源泉。 因为,他们的每个动作,收藏,点赞,评论,都能送来一些温暖。 笔者,心裹素衣,缺的就是他们送来的外衣,棉袄。 那个时候,失萌者真的成了我心中的小棉袄,好暖。 这厮温暖,是人性的,让奋者不息,让笔者长续。 于此,一首藏头诗以表对“失萌者”的感激之情,谢谢。 腊月寒,寒心不日暄。 失简言,言欲笔下缘。 萌心焕,焕绮辛酸汗。 者末暖,暖阳化不凡。 这个寒冬,希望我的故事能赠予你同样一个暖冬。 ps:《鬼才催眠师》需要各位的支持,希望一路有你。 第10章 催眠九院(下) “这就是唇舌神术的魅力,有着沟通万物的能力。“ “众位,请随我感受下此术的域吧。此域相较普通召唤者的域,要特殊些,它以无形之态存在,用肉眼是看不到的,只能闭上眼静静地去感受它。好,现在大家听我的,一起闭上双眼。” 子虚乌有的事,能被说得有模有样,这是天赋,是严波作为一个催眠师塑造催眠态意境的绝活。 严波俨然已把自己当成了神棍,胡吹自雷不说,更是不能忍受半点质疑。 “二师兄,小咪,你们二人也闭上眼吧,我的域虽说无形,但也会在无形中亲体,睁着眼睛可是会影响神智的。” 连蒙带吓,任谁也无法抵抗,尤其对未知事物的探索,又有谁愿意去做吃螃蟹的第一人? 妖小咪自然很听话,只是恋佑迟疑了下。 “院长确实说过唇舌之术,那些人似乎也曾提过,只是怎么会有如此怪异的域……” 极速在脑海中寻找相关的信息,可任凭见多识广,还是敌不过严波太过真实的虚构,恋佑终还是半信半疑地闭上了眸子。 钟亭一时间静了下来,然而这时候脑海中兀地回响起林瑞的声音,语气中充斥难以置信: “不会吧?域无形,那就不是意志文的力量,难不成是本能?言泊君,你不会…不会是小强的传人吧!” “再bb,老子就在九院把这囚山坐穿了,不下去了!” 严波传音有点恼怒,可嘴角已经露出无比诡狡的弧度,因为林瑞的惊疑更加肯定的说明一点,虚构已经深入人心。 深深提了一口气,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严波控制着情绪,用一个最平和的声音切入了那份安静之中。 “就是这样闭着眼睛,微微的闭着。” “缓缓仰起你的头,放慢呼吸,呼,吸,放空所有杂念,感受下皎白的月光。” “我的域会让人感觉轻轻的,很轻,很轻……“ 忽然一阵风吹来,很轻的一阵风。 “这是域的力量,会让身体更轻,轻的飘起来。” 严波顿了下,袖口忽现一个铜铃,正是雨时寻找到的那枚铜铃。 手轻轻一挽,铜铃摇曳发出清脆的声音。 零零~~ 声音随风而荡,涌进了每个人的耳朵。 “风来,域无止境,触摸下云梢吧,缓缓伸出手,轻轻地,轻轻地,散发着月光的地方,皎白的,皎白的……” “尝试拨开那层薄薄的云吧,云外的视野很宽很宽……” “云后通白一片,完全被月光照亮,那里悬着一口钟,古老的钟,很大很大,模糊的铭文,泛着青锈……“ 严波尽量将语气放地平和,塑造了梦境般的云巅,那里皎白通彻,唯有一口岿然不动的古钟,诡钟。 所有子弟随着严波的引导进入云巅,都那么悠然的仰头而立,脸上平静自然,没有波澜。 眼观六路,严波轻轻走去了子弟之间,生怕遗漏,如此重复的塑造着云巅之境两至三次,这才轻呼一口气走上了钟亭。 手执铜铃,准备做最重要的一环——触境。 简单说,就是在结束催眠的瞬间,塑造一个本不该属于云巅之境的事件。 诡钟出现在云巅之境,但在众人的认知下,是不会轻易作声的,即便进入了催眠也无法更改,如果在催眠态直接引导诡钟作响,那催眠结束后,众人虽会感觉真实,但也仅仅会认为是一个幻境。 所以,要拟造一个白日梦的真实,只能在催眠结束的瞬间同时做出诡钟作响的引导,在虚幻和真实间才能让人有种亲身经历的既视感。 难,不是因为集体催眠,而是难在催眠一瞬间的触发和解除。 铜铃就是触发器,只要它再次响起,催眠就会结束,而严波持着铜铃在等待。 等待一阵微风。 风,是此场景下能触及每个人的外在刺激,经过严波引导,可以进入云巅之境,那是他唯一的机会。 雨后的囚山,微风是从山腰吹上来的,不急不缓,终于还是来了一阵。 簌簌—— 衣袖随风而动,面颊感到一丝清爽,严波握紧铜铃,平和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是域的力量,孱薄却可撼动万物,它来了,吹破了云层,撞向了诡钟……“说到这儿,严波声音兀地变得急促,手握着铜铃更紧了些:“钟壁开始震颤,震颤,震颤。” 握着铜铃的手顷刻松了,铜铃开始摇曳着,可严波却猛地睁大了眼睛。 biu!铛铛! 零零!零零! 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 铜铃还在摇曳,可严波竟然看到天空升起一枚烟火? “这也死的太是时候了吧?晦气……” 烟花很美,严波心情并不美丽,恨不得拉起那个死人痛扁一顿。 按照这个世界的习俗,此日并不是什么节日,喜事也不会有人在晚上,更不会放一个烟花,所以烟花起,必然是有死人了。 可是烟花的声响完全可以强行打破催眠态,它和触发器铜铃声同时响起,严波也无法判定此次催眠是否成功。 只能静待,等众人睁开眼睛,观其面色再次应对。 可忽然在严波脑海中穿了一个暴躁的拟声: “duang!~~“ 脚下一个趔趄,严波险些吓倒在地,还好手撑在诡钟的钟壁上。 “言泊君,你居然真做到了!诡钟竟然响了。”林瑞话语充满着难以置信的喜悦,可顿了下忽然很疑惑地问:“你不会真的和小强有什么关系吧?” 严波一听,缓了缓神,这才清楚一个事实:催眠或许成功了,紧忙对林瑞随意说了句:“远方亲戚。” 同是生在地球上的生物,远方亲戚并不为过,只是严波随口一言,因为他准备看看其他人的反应,来证实最后的结果。 下一刻,几乎所有人同时睁开了眼睛,眨巴着眼睛似乎在思索什么。 严波一看,立马感觉不妙,按理说诡钟一响,所有人都应该有副惊讶的表情才对,可眼下明显不是,思索过后的子弟似乎还在窃窃私语。 “五师兄,你怎么啦?”妖小咪醒来立马搀扶着严波,有些好奇,可忽然脸上又涌上一抹惊喜:“五师兄,我跟定你了!” “啊?”刚要站起来,又是一个趔趄,严波懵了,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哎呀,诡钟响了,可以下山了,师兄不带上我么,院长可交代我要守护好你的。”妖小咪嘟嘟着小嘴,振振有词。。 “额,,”严波恍然,小咪的催眠也成功了。 眼睛转了一圈,随即而动,众子弟竟然统一姿势,双手叠于胸前,颔首施礼,然后抬起头,齐声道: “五师兄,威武!” 成了? 严波心中一丝窃喜,眼前的一切已经证明了催眠已然成功。 “五师兄你到底是怎么了?”妖小咪搀扶着,脸上涌上了一抹担心。 “咳咳。”严波干咳了下,装出一副很无力的样子:“一日两次,怕是虚脱了吧。” “那可是久不经世的唇舌神术呢……”妖小咪将严波扶了起来,脸上一阵赞许,然后安慰道:“一日两次,五师兄已经很厉害了呢!” “久不经事,一日两次,还厉害?”严波有些无语,一手被搀扶,一手还撑着诡重臂,顺势就手成拳砸了过去以宣泄心中五味杂陈。 duang!~~ 嗡嗡的耳鸣声传来,严波强忍着声响不可思议地看向了诡钟。 钟壁居然在微微颤动! 诡钟响了! 在现实中,真正的响了。 “诡钟又响了!” “完蛋,我没闭上眼睛,五师兄刚说他发功会影响神智的!” 锅又炸了。 本来还在好奇,可听到众子弟担心,严波脸上终是弥漫了一层尴尬:“咳咳,实在不好意思,今天发功过度,有些紊乱了。” “你们赶紧瞧瞧自己身体有无异常,我定会帮其一一化解。” 严波信誓旦旦,一个诡钟而已,听听声音,莫非还真的会死人? 可忽然钟亭台下传来一声惊吼: “真要命啊!” 闻言,严波心中立马打起了退堂鼓:“卧槽,这么诡的?” “怎么啦怎么啦?” “在五师兄域里转了一圈,我居然三条意志文了!十年了!第三条意志文终于长出来了,要命啊!” “……” 意外发生了,只不过不是催眠后的精神混乱,而是一些子弟竟然莫名其妙的生出了意志文。 “催眠还有这效果?”严波暗自嘀咕,他并相信听个诡钟的声音就会长出神秘的意志文。 可就在这时候,妖小咪去下面走了一圈回来,脸上又兴奋又担心:“五师兄,你可得好好养养身体,养好了咱们日后下山,一天来个十几次,收费观摩,那岂不是……唉,想都不敢想了。” “一天十几次?还有人看着?”严波吞了几口口水,心中暗道:“这是又既不要命,又不要脸呐。” 开车的事,也只能算是自娱自乐,严波收放自如,可忽然看到眼角余光中一个手朝着诡钟砸去。 诡钟响了,严波本来就很好奇,毕竟亲自尝试过诡钟的岿然不动,怎么就突然响了? 手很纤细,但那是一个男人的手,是催眠结束后严波唯一没有留意的一个人,恋佑。 “他能敲响吗?” 第11章 如意钟,唤绪 扬起的手臂虽看起来略显无力,严波还是下意识地将撑在钟壁上的手立马撤了回来。 陡然升起的七条意志文兀地布满黑色,恋佑的一拳不容小觑。 只是,钟壁没有丝毫的波动,哪怕是一丝。 “果然不是意志文的力量所能撼动的。”恋佑收回手臂,惊撼中却带着疑惑:“可五师弟方才明明没有用任何力道,或者只是一丝气力。难道…真是是唇舌之术所造成的?” 意志文共七条,满意志文的武装者甚至可以拥有觉醒技,像吟铭的逆鳞之体。 可无论是恋佑还是林瑞,他们的力量已经强到把一口普通钟砸碎的程度,竟然比不上严波很自然的一拳。 “二师兄?你…没事吧?”严波用手在恋佑面前晃了晃。 “二师兄你别试了,没用的。”妖小咪也看到刚才的一幕,冷肃着劝慰道:“别看五师兄是无意一拳,那可是蕴含着无形的力道的,那可是唇舌神术呐。” “额…”恋佑愣了下,缓缓神,立马凑近严波,悄然说道:“师弟,我那还有些金条,能否为我指点一二?” “这?自然不行。”严波很诧异,他没有想到一向沉稳素雅的恋佑,居然会想出这种交易,可他还是一口回绝了。 唇舌之术本就是虚构之辞,教授反而会出现纰漏。 “二师兄不是我言泊君吝啬,只是此术需要天赋的。”严波的意思很简单,就是你不行。 “哦?”恋佑似乎并不想放弃。 “唇舌唇舌,自然需要一个好嗓子,此术对音的控制很苛刻,二师兄你书生气太重……”严波没有明说,可指向很明确,就是指恋佑的腔嗓太过锐利。 尊重点,说是书生气,再直白点,就是娘娘腔。 不过严波的话确实是真的,太过锐利的娘音,甚至连催眠引导都很难完成。 闻言,恋佑踟蹰片刻,心有所思,不知其想,不过最后还是露出亲和的微笑:“恭贺五师弟完成了院长交代的第二件事,即日便可携诡钟下山。” 恋佑的笑只有一刹那,然后拂袖而去:“散了吧,近日的情报汇总快些递上来,莫要误了灾情。” 钟亭很快空荡了,众人散去,只剩下严波和妖小咪二人。 “生气了?”严波很诧异。 “我看是自卑了。”妖小咪有些沉默。 “自卑?” “可能五师兄你不太了解他,二师兄曾一家被关进刑狱,后查清事实后又被释放出来。只是他家人经受不住酷刑亡故,就连他被院长带回来的时候也是剩下一口气。之后就这样了,总是想要最好的,成为人上人。唉……“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侮辱到他了。”严波松了口气,总不能刚重生就得罪人。 “其实,二师兄人还是不错的,对子弟都很照顾。”妖小咪说着看向了一旁的诡钟,忽然心情变得很低落:“还是得雇马车,这诡钟太大了,唉,辛辛苦苦挣来的银子呢……” “确实是大了点,”严波伸手触摸着钟壁,脸上也露出无奈之容:“要是小点就好了。” 嗡嗡~~ 话一出,诡钟竟莫名地震颤起来。 突现异况,二人皆是一愣,然而也就一愣的瞬间,那诡钟已然变了模样。 “变小了?”二人异口同声,面面相觑。 “五师兄你又紊乱了?”妖小咪惊讶连连:“唇舌神术还能让诡钟变小?” “……” 严波一时间也无法解释,可诡钟就是在说出那句话后变小了些。 “难道这诡钟也有思想?被我催眠了?”猜想着,严波疑神疑鬼地把手再次触摸到了钟壁上:“再小点?” 诡钟又颤了,瞬间又小了些。 “再小点。” “再小!” …… 在严波多次命令下,诡钟摇身一变,竟变得比铜铃还小。 将诡钟拿起来放在手心,严波诧异万分:“如意金箍,钟?” “五师兄你赶紧坐下休息会,这都十几次了,这样下去身体会垮掉的。”妖小咪搀扶着,硬是把严波按到地上,这才把目光聚集在那小巧玲珑的诡钟,担忧顿变喜色:“又省了一大笔钱,嘿嘿。” “以后你叫钱大咪算了。”严波白了一眼,又看向了手心。 诡钟的变化太过诡异,让严波始料未及,直到冷静了片刻才发现一点异常。 异常来自身体很轻微的一点感受,好像是被一种不知名的力量洗礼着,如白月光那般温和,流淌着。 灵魂和肉身的契合还算完美,严波能感受到那丝神奇的力量,最后他甚至发现那丝力量就来自这具肉身,并且那丝力量似乎在冥冥之中告诉他能用意念控制诡钟变化。 看了下诡钟,又看了看大拇指,严波眼睛一转,心念一动,诡钟又变化了模样。 稍大了些,稍宽了点,钟壁更薄了些,比原来的比例狭长了些…… “真是宝贝。”嘴角一扬,严波拿起变形的诡钟套在了大拇指上,满意地左瞧右看着。 “五师兄,这到底是什么宝贝啊?还能变化大小?”妖小咪惊羡不已。 “避雷针啊,”严波意犹未尽地解释道:“就是保护我不受天雷袭击的东西。” “哦。可这也不是针呐……”妖小咪盯着那套在大拇指上的东西,若有所思道:“看起来就是个指套,既是护你周全之物,还不如叫安全套。” “你就不能想个高雅点的名字?”严波瞪了一眼,有些无奈。 提到高雅,妖小咪立马就像被禁言了一样,她除了对银子感兴趣,也只能表达一些直白通俗的事,真要起个像样有深意的名字,确实有点为难她了。 无足轻重的口舌倒是没有影响严波心情,他效仿现世的心情便签,意念操控在指套上书写个心情的表征词:好。 “好?好套?”妖小咪更懵了。 “……”严波有些无语地说道:“赶紧去休息,明日天亮下山!” 一个防身之物而已,严波倒是对名字的事没那么在意,联想着心情便签的习惯,他给诡钟指套起名为:唤绪。 唤绪,就是唤醒最真实的情绪。 情绪暗示,是心理催眠的一个原理,就是为了避免在高兴的时候做些冲昏头脑的事,更为了防止极差的情绪驱使做些后悔莫及的事。 严波看似不注重一些条条框框,可他懂得保护自己,无论是现世还是目前的新世界,都需要在某种程度上约束自己,否则将和一个情绪怪兽无异。 走在囚山的夜空下,看妖小咪回了厢房,严波杵在原地。 “我说林大公子,你不解释下么?”严波带着责问的语气传音。 “解释什么?我可不知道那是些什么力量。”林瑞并没有服软的意思。 “你果然知道啊……说吧,是不是从开始你就是因为这股力量才放弃支配权的?我说怎么你才四条意志文,哼。” 第一次尝试敲响诡钟是借用了林瑞的力量,只有四文的实力,可严波知道,林瑞生前可是差一步满文的实力。 很明显,林瑞因为某种原因不能完美操控肉身,直到发现那股诡异的力量,严波才有如此怀疑。 “你发现了啊……”林瑞语气终于缓和些,“这么说吧,小强的事,我没话说,输了确实输了,我也服。那些诡异的力量,也是我交出支配权的原因之一。因为那些若有若无的力量,我不能完美支配肉身,哪怕是一处。” “总算说实话咯。”严波并没有咄咄逼人,语气也缓和了些:“所以就干脆给我支配权,让我承你一份人情,做你的免费劳动力。” “那些事对我真的很重要!就算我求你!”林瑞有些激动:“那些事我必须去做…你知道么,我若操控肉身,哪怕时间稍微长一些,肉身就会腐烂!所以有些事,我只能让你帮我,况且你想找的消息也可以在那打听的……” “又没说不帮……”严波最怕对付些虐心的事,紧忙说道:“明日下山,你的事包在我言泊君身上就是了。” “言泊君,我……”林瑞有些哭腔。 “得得得,碎了碎了,别打扰我的美梦……” 说完,严波走向了厢房,只是忽然又停下了脚步,抬头望着囚山的星辰,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不止是帮你呢,也是帮我自己,因为还有她……” 第12章 官锭引发的血案 翌日,严波和妖小咪轻装简行,朝着朝着山下走去。 出发的时间很早,二人没有和院内子弟打招呼,仅留了个字条,为得就是减少麻烦,更为了赶在天黑前到达巳相地界的主城:千华山城。 三日之限,最后一日,按理说归宗之典应该在次日举行,可毕竟此事林瑞看得很重,严波自然也不好耽误行程。 巳相地界,是山连着山的,整个版图看起来有点像条盘踞啸天的大蛇,千华山城就在蛇头的位置,如一条凭空探出的信子,给人一种亘古而神秘的感觉。 囚山距千华山城不远,如做马车只有半日行程,可二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步行。 妖小咪是舍不得那点银子,而严波则是鉴于上上签的事,觉得脚踏实地为好,还能看下一路的风景。 “五师兄,你说要是成为巳相宗人,那是不是会有好多银子啊?”妖小咪打开了话匣子,一脸的认真。 “不给银子也得去呐。”严波随意一语,他对银子倒是不太感兴趣,够用就好。 踩着碎石小路,严波遥看群山,虽然有了唤绪躲避天雷,但始终提着心注意着周围的环境。 行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如履薄冰,谨慎是少不了的,中途严波忽然想起了什么,立马停下了脚步。 “小咪,囚山去千华城有几条路?”严波皱起了眉。 “应该两条吧。”妖小咪想了想,说道:“另外一条是以前的小路,很少人走了,经常有碎石滑落,咱们走的这条才是大道,还比那条路要近上不少呢。” “唉,”严波回头望了下已走了小一半的路,继续朝着前方走去:“只能自求多福了。” 院长事先嘱托三件事,其一就是要走不寻常的路,很显然,那条“以前的小路”才是。 虽是迈着步子,但严波像是生怕踩到地雷一样,走走停停的。 道路铺满了小碎石,曲折而蜿蜒,能看到些有人经过的痕迹,确实是常走的大道,只是一路上未能见过一个人,甚至一辆马车。 偶尔几只山雕在山间飞落而过,发出划破长空的尖啸,回荡在山壁间久久不去。 眼下之景固然豪壮难言,可严波眼中看到的却是一副哀忧画面,总有种不祥的感觉。 忽然,脚下一硬,发出咯吱的一声响,严波立马停在了原地,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难道这世界也有地雷?” 脚能感觉到在发出那声怪响之后稍稍向下陷了点,可分明感觉不是石头,因为路上的石子都很小,很圆滑。 “什么雷?天雷吗?”妖小咪抬头看了看天空,并无异样,这才疑惑地看向了严波:“五师兄你怎么了?” “可能有埋伏。” 横空飞来的毒剑? 破风袭来的强弩? 反正古装剧中出现过的,严波都想了一个遍,生怕脚底是触发了什么机关。 闻言,妖小咪冷目肃对,警惕的环视着四周,低喝道:“五师兄别怕,小咪能保护你。” 出门让妖小咪跟着,其实也是严波的意思,首先那个小金库可保衣食无忧,再者就是可以保护自己。 妖小咪近满文的武装者实力,比林瑞生前还要强上一丝,必要的时候也可解燃眉之急,毕竟这个世界不是什么太平盛世。 只是,似乎并没有什么埋伏,而是严波紧张过度了,拿开脚的一瞬间并没有什么事发生。 可当严波低头看的时候,才发现发出咯吱响的,竟然是几枚三棱体的怪异金锭,只不过颜色形同石头,不易辨别而已。 “五师兄,这就是你说的埋伏?”妖小咪愣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捡起了金锭,整个小脸乐得像花儿一样:“这埋伏,伏笔真是不小,还是上好的官锭,多来点就好了。” 妖小咪这种见到银子后夸张的笑,严波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一条山野之路上怎么会有官锭? 官锭,是这个世界的一种特殊货币,据说只有监闻院才以此锭发放俸禄,可那些人乃是官身,走到都是阳光大道,在这条只是连接囚山和千华城的路上遗失金锭,有点不太可能。 “反常即为妖。”严波始终觉得有点诡异,来回踱步间无意发现脚下的地方竟有些松软:“难道……” 可还没等严波做什么,几个黑影从两侧飞掠而来。 “那小子说得居然是真的,金子啊,啧啧~~” “是呐,好久都没见过这么耀眼的金色了。” 三五人眼中满是贪婪地走来,手中还拿着武器,只是看那破布烂衫的行头,俨然是强盗。 严波眉头一皱,心中倒是不惧,因为几个强盗,妖小咪还是不在话下的。 “抢钱的?”妖小咪一愣,忽然脸色沉了下来,冷冷地金锭甩了出去:“妖奶奶的金子,能接住都是你们!” 嗖! 嗖! “这么强的?”严波目瞪口呆。 脱手而出的金锭瞬间打穿了那欲要接金锭的手掌,掉到地上还因为惯性弹了几下,紧接着看到那只手伴着一声嘶吼哗哗流下鲜血。 五名强盗,两人当场被金锭报废,除了抱着手打滚,已经毫无战斗力。 其他三名顿时愣在了原地,方才贪婪的表情瞬间被扭曲定格了。 “还好啦,五师兄。”妖小咪眯眼一笑,“说到底,还是金锭好使。” 瞅了瞅妖小咪手中把玩的剩下的两枚金锭,严波顷刻感受到了武装者的魅力,真真切切的。 金锭?那简直是子弹呐! “六文武装者?这妮子不简单啊……” 感叹,也是针对,因为说这话的强盗脸上的惊容已经全然不见,反而被一种认真的表情替换。 “啧啧,确实不简单啊,可惜他没兵刃,嘿嘿。” 说着,其中一个强盗走了两步,捡起地上的金锭,邪恶的眼神端详了着。 竟然…… 伸出舌头,舔舐着那上面的鲜血! 顿时,剩余三名强盗的手臂陡然升起黑色意志文,脸上的贪婪恢复如初,只是有多了几分狰狞。 正如妖小咪说的,金锭好使,那是她把金锭当兵刃,方才打出那般效果,可如今面对三名实力犹存的五文武装者,转眼有了败落下风的势头。 局势反转,妖小咪虽然不曾后退一步,但是严波看到小咪冷肃的表情,忍不住叹了口气:“唉,上上签呐上上签,这才刚下山,几枚官锭就得引发一场血案……” 第13章 财奴的深渊 三个强盗步步紧逼过来,妖小咪一脸冷肃退到严波跟前,眼睛还时刻警惕着,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这妮子虽然爱财,心倒是不错。”严波心中暗自称赞,可心中的话还没落地,耳边就传来了妖小咪笃定的声音:“五师兄,是时候展现你真正的实力了!” “什么?”严波有点懵,很疑惑的说了句:“你的台词不应该是:我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么?” “什么跟什么啊,五师兄,这情况我对付不了,只能用你的唇舌神术了。”妖小咪语速有点快,看样子真有点棘手了。 唇舌神术? 严波眼皮一耷拉,汗颜之余,还种特别的感觉,就是请了个假保镖。 催眠术,居多是基于信任之感,虽说有些特别手段可以在非信任的情况下,强制实施催眠,可需要了解对方的一个攻破点。 这个攻破点,就是一个心理弱点,这个弱点仿佛就是催眠师强行进入他们意志世界的一道门,一经进入就可以操控对方,瞬间催眠、集体操纵、认知错乱或者是删除记忆。 只是面对陌生的强盗,严波有点措手不及,在不了解对方心理弱点的时候,催眠根本无法实施。 “五师兄,难道你不行了?今天可一次没施展呢……”妖小咪脸上露出了担心之色。 “咳咳。”严波干咳两声,躲闪着眼神说道:“其实,咱们可以换个方式解决问题。” “换个方式?”妖小咪不解,正好看到严波躲闪的眼神在看地面,她立马摇头道:“不行,换石头砸他们肯定不行。五文武装者,身体防御也很强,石头会碎的。” “……”严波无语,最终还是把目光聚集在了小咪手中的金锭,然后指了指:“金锭给他们就好了,破财免灾。” “这可不行。我妖小咪手里的银子,岂有白送出的道理。”妖小咪一脸的不情愿,“况且,这可是金锭啊,金的哦。大不了,血战到底喽。” 碰到小咪这样爱财如命的,严波也只能无奈。 可是严波并不急,甚至一丝慌张的意思都没有,即便小咪不愿,就按她说的,自己还可以叫林瑞出来帮忙打一架。 再不济,严波还有唤绪在,一口闷钟拍死几个强盗不在话下,只是唤绪是个宝贝,万一被人偷看到走漏了风声,那将是后患无穷。 本来决定好了打一架,可严波忽然被妖小咪贪恋的眼神提醒了什么,嘴角露出了得意而自信的笑容。 “金锭借我用一下。” “啊?能不能不借?五师兄咱们可以和他们打一架的,真的。” “给我吧。”金锭是夺过来的,严波语重心长地说道:“一会儿还给你就是了。” 说完,严波拿着剩下的两枚金锭上前两步。 “金锭,给你们扔过去,接好喽!” 话一出,严波手臂一抖,两枚金锭脱手而去,只是金锭被抛的弧度有点大,在上升的时候还会被阳光映出金灿灿的光彩。 见状,妖小咪堵着气就转过身子,嘴里还小声嘟嘟囔囔的。 那一刻,夺目的光彩进入强盗们的眼中,他们脸上的贪婪一露无疑,甚至连那一抹狰狞最后都被掩盖而去。 “那是一枚金锭,纯黄金打造,看到它上面的金色,多么夺目。” 金锭腾空的瞬间,严波控制着嗓音和语速,一腔磁性的声音回荡在两侧山壁上。 强盗们顺着金锭的方向,缓缓仰头,刚好视野进入了太阳光刺眼的范围…… “看着它,那是金子,金光灿灿,酒饱饭足,舞女相伴……” 啪嗒! 金锭终于落地,只是强盗们还微微仰着头,整个面目充斥着极为享受的模样,已经进入一个金灿灿的世界,连手中拿着的那枚舔舐过的金锭也不禁掉落。 “拿起地上的金锭,走过来。” “给她吧,她是你们的主,她叫钱大咪。” 严波说到此处,妖小咪才疑神疑鬼地回过头,竟然发现一个强盗已经拿着金锭奉在她跟前。 “五师兄,我还以为你不行了。”妖小咪喜笑颜开。 “咳咳。这种神术,岂是随便施展的?大材小用。”严波一本正经地板着脸。 这时,那名强盗微微躬身,双手递上金锭:“钱大咪,给您。” “去你的,叫妖奶奶!”妖小咪有些气不过,刚想揣上一脚,被严波拦了下来:“行啦,都是财奴,相煎何太急啊?” “什么?我肯定急啊,金锭差点没被他们抢了去……”妖小咪气势很足。 严波没再理会,反而是对着那些强盗发了一个指令: “你们都是财奴,金钱的奴隶,去吧,去那座山,带着地上的同伴,去寻找你们的金子吧,记住永远不要抬头……” 三五人一起来,一起走,只是被拖着的二人发出着惨叫:“不要,不要啊,醒醒啊你们!” 只是无论呼喊声多大,他们都会义无反顾,因为能叫醒他们的只有刺眼的阳光,而严波给他们下了一死令:不要抬头,永远! 只有严波和那些处在幻境的强盗知道,那里是永远见不到光的深渊。 “五师兄,你下次再发功告诉我,我也好闭上眼,万一能进入你的域,我还能碰碰运气,或许能成为满文武装者呢。” 妖小咪一阵舒畅,可严波却轻声笑了笑,对着山壁大喊了一声:“出来吧!” “不会吧?还有强盗?” 妖小咪立马警戒起来,只是话不久,真的从不远处的一个巨石后出现一个人,畏畏缩缩的走了过来。 “不像是个强盗啊?”妖小咪很奇怪地看着那个人,警惕都放下了,小脸上只剩下疑惑。 那人不高,和妖小咪个头相仿,是个少年,乱糟糟的头发,一身破碎的衣衫,浑身脏兮兮的,手中握着一把杀猪刀还在颤抖着。 “我…我不是强盗。”少年有些恐惧,躲闪的眼神时不时在严波身上停留下。 “你个死孩子,躲在那里想夺渔翁之利?”妖小咪怒目而对,伸出手还点了下少年的头。 “我……我……”少年拿着杀猪刀,莫不敢声,恐惧地看着严波。 “你到底谁?死孩子。”妖小咪用手又按了下那个少年的头。 严波就那么盯着那个少年,古井无波的眼中终还是露出一丝笑容。 “他应该是教唆那几个强盗的人吧。” 第14章 小匪 “教唆强盗的人?强盗的头儿?”妖小咪连按好几下少年的头,那是一阵数落:“人不大,脑袋不小,你以为这样拿把杀猪刀就能打劫?真钻钱眼里去了。” “我……你能不……”少年想说话,可无奈一直被妖小咪教训,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好。 “好啦,小咪。”严波拉开小咪的手,对着那少年打量了一番:“叫你老大也出来吧,省的我还要揪着心赶路。” 严波的话不是无的放矢,因为他仔细看了下那少年,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即便拿着寒芒锋利的杀猪刀,手也是颤抖的,眸子中始终没有改变过恐惧神色,实力也仅仅是二文而已。 二文的头目,五文的手下,严波不相信,因为这个世界实力才是统治力,即使金钱和才智在某种意义上也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可眼下的少年明显不具备那种条件。 “什么,还有强盗?”妖小咪警觉又起,然后抻起少年的耳朵:“快叫你老大出来!” “轻…轻点……”少年眯缝着眼,忍着疼喊道:“没有什么老大啊,没有啊,别杀我……” “可以不杀你,那你得说说那些强盗为何会听你的话。”严波再次制止了小咪。 “真的不杀我?”少年迅速看了严波一眼,可眼神忽然又躲闪开了:“不带骗人的。” “死孩子!骗你作甚,你有银子吗?快说!”妖小咪又是一通指指点点的数落。 “我说我说。”见妖小咪一副要打人的势头,少年紧忙开了口,只是语气有点低沉:“其实,我是在村里长大的,从小被老村长骗,骗我吃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不是中毒就是昏迷,有时候还窜西……” 少年可怜巴巴的,眼泪都几乎要夺眶而出了,只是话的内容全是他个人的悲惨遭遇。 “五师兄,他好可怜啊。”妖小咪同情心泛滥,忍不住用手抚摸着那少年的头:“瞧这脑袋大的,也是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搞的吧,以后可得找个名医治一治。” “嗯,是呢,可是应该治不好了……”少年的眼泪终于流出来了。 “唉,好可怜的孩子,来抱抱。” “嗯,姐姐你真好。” …… 妖小咪本就年少,加上自己身世也很苦,很容易就对那少年起了怜悯之心。 只是,仿佛话题有些走偏了,严波无奈地白了一眼,咳嗽了两声,提醒道:“说重点。” “哦,对啊,孩子,你怎么会和强盗在一起,他们居然还听你的话?”妖小咪语气放平和了很多,宛如个大姐姐。 “姐姐,其实他们不是听我的话,是——”少年并没有说完,就被妖小咪打断了。 “难道你是他们老大的儿子?”妖小咪以为猜对了,连忙看向四周:“你爹也太不仁道了,居然让你去指挥强盗,一会姐姐帮你好好说说他,赶紧叫他出来吧。” 少年愣了,严波也愣了,因为妖小咪脑力有点强大,一般人想不到这种剧情。 “小咪你别说话,让他说吧。”严波很无语,心中忍不住吐槽:“要真有什么老大,估计至少也是六文的实力,否则就是什么权贵,可哪有那么多天降豪爹的事?” “姐姐,其实我刚说过了,我是孤儿,从村里逃出来的。”少年尴尬解释着,顺手从破烂衣服里拿出字条递给了严波:“就是这个字条,那些强盗才袭击你们的。” 严波接过字条,打开一看,眉头兀地紧缩起来。 「明日截杀囚山下来的人,勿留活口,事成百两」 字条内容很简单,是则暗杀信息,虽未明指,但严波很确定就是来杀他的,并不是偶遇劫财的强盗。 囚山九院,近日或者说半月都要分析灾情信息、汇总情报,也就是说从囚山下来的人,就是他和妖小咪。 只是,严波也是刚刚苏醒,妖小咪也是多年不曾下山,怎么会结下害命的仇怨? 难道是因为归宗之典? 严波不敢断定,可眼下之事,让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个巳相主义子的身份,招来了祸端。 “百两!天呐……”妖小咪抢过字条,眼睛瞪得滚圆,只是她关注的点,依旧是钱。 “是啊,姐姐,当时我也很震惊呢,小匪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少年也是闻声附和,可忽然又很疑惑的说道:“可我埋那个人的时候,没发现钱啊,连金锭都没发现。” “埋人?”严波和妖小咪异口同声。 少年娓娓道来,将昨日之事说了一遍。 原来少年是路过此地,看到一具尸体,发现了那个字条和一个烟花棒,出于心善那少年将尸体埋了,还放了个烟花祭奠,谁知烟花竟然是一个信号,引来了五名强盗,无奈之下才交代了字条的事。 至于严波踩得地方软软的,就是因为那里埋了人。 “这官锭估计也是从那人身上掉下来的。”妖小咪把玩着官锭,然后很无奈地看向了那少年:“脑袋挺大,就是眼睛太小了,光埋人了,金锭都看不到,唉……” 少年讪讪一笑,眼睛眯成了一道缝,和妖小咪玩的不亦乐乎。 严波却板着脸,憋了好久才崩出一句话:“敢情昨夜的烟花是你放的。” 要知道那枚烟花可是险些让严波的催眠失败,心里别提有多气,只是他未曾想到为死人祭奠的,竟然是个心存善意的孩子。 说是孩子,只是个头矮了些,论相貌就别提有多成熟了。 “哎呀,五师兄,他也不知道会招来强盗啊,就别埋怨他了。”妖小咪倒是挺善解人意的,建议道:“这孩子挺可怜的,要是院长在,肯定收了他,要么五师兄,咱带他一起上路吧。” “姐姐真好。”少年眼睛又眯成了一道缝。 严波倒是没有太在意,反而是朝着大道眺望而去,目指千华城的方向,顿生感慨:“通往千华城的路都不好走,估计那地方也不是好待的,带个大脸盘子挡下暗剑,何乐而不为呢?” 说完,严波朝地上埋人的地方又看了两眼,他知道脚下踩的那个入土的死人,才是这次他最幸运所在。 一个六文,很可能满文的强者,甚至还和监闻院有些关系,此等人物只能用危险形容,只是连严波等人的面都没见到,就已然死于非命。 “捡起地上的金锭,赶路吧。”严波望了一眼不远处沾染着血迹的官锭。 “那就不要了,多恶心,都被舔过了,还有血。”妖小咪非常抗拒,看来她也有自己的原则。 “我来吧,那个擦擦就干净了。”少年几个健步跑去捡了回来,眼睛眯成了一道缝。 “不错不错,惜金是种伟大的品质。”妖小咪称赞着。 “嘿嘿。”少年笑容满面,然后特意怯生生看了下严波,想着表现下:“其实小匪除了脸大还有好多优点呢,我会治病救人。” “救人?那你把地上埋的人救活了一起走吧。”说完,严波转身超前走去。 “这……”少年愣愣地看着地上,无力回天。 “好啦,五师兄逗你的。你叫小匪是吧,我叫妖小咪,咱们都是小字辈的呢。”妖小咪拉着小匪跟在了严波的身后。 “嗯,姐姐咱们真有缘。”小匪像是找到亲人般,说起了真心话:“其实我真名叫洪钟,是不是很霸气。” “霸气,和你的杀猪刀,你的脸,一样霸气。”妖小咪笑着。 听到这儿,严波差点没吐了,心中暗道:“红中,还幺鸡呢,这俩人真是和钱杠上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索性就当个乐子,三人一路向前,只是路上不乏小匪和小咪的谈话,路途不在那么寂寞。 “小匪,你这杀猪刀可以呐,就是有点钝。” “有机会给它镀镀金,钝点也很亮的。” “嗯,金色不错。对了,姐姐我今年16,你多大?” “已经14了呢。” “看着都比我成熟呢,你这杀猪刀没白拿。” “……” 第15章 破败 “百魅大人,您在这儿都等了一天了,等什么人呢?” “自然是等该等之人。” 狭长的山壁巍峨耸立,一个手持黑铁棍的男子靠着了山壁上,悠然的闭上眼睛。 临近傍晚,严波一行人终于赶到了千华城。 千华城的主城门是个巍峨的峡口,从那瞭望整座城,宛如看到另一个世界,万家灯火,终是在路途末了露出一丝人气,只是在遥看当空,充满了一种朦胧的紫色,似乎带着无尽的妖异。 城门有着兵将守护,进入千华城自然要被盘问巡查,只是通过关卡对严波来说有点太简单了,甚至连搜身都没有,仅仅是因为一句话:我们是从囚山过来的。 其实,严波并没有透漏巳相之主义子的身份,如此轻松进城,很明显是被人提点过了。 “按理说该有辆马车的。”严波刚进城,脚下有点乏累。 “五师兄,都到入城了,还要马车作甚,钱能省点是点吧。”妖小咪嘴硬,但还是忍不住用手锤了锤小腿。 “姐姐,脚都酸了呢。”小匪忍不住埋怨着,朝四周看了看,忽然眼睛就眯成了一道缝:“言泊君,那里!那里有马车!” 闻言望去,在入城口的一侧,确实有辆豪华的马车,车的一旁还靠着一个拿着黑铁棍的男子,只是眼睛是闭着的。 “这车夫长得有点俊啊。”妖小咪眼都直了。 “不行,姐姐,这人脸太小。”小匪摇着头,然后又点点头:“不过,这马车坐上去肯定舒服。” 严波也注意到了那个男子,只是刚看过去,那个人就睁开了眼睛,竟然对着自己在笑。 “五师兄,要么咱们坐那辆马车吧,花点钱不算什么的。”妖小咪尝试着挥手示意。 “我看行……”小匪自然很乐意,站在妖小咪一旁。 听了二人的话,严波立马挤出个灿烂的笑容,几乎妖小咪和小匪,甚至对面的那个男子都以为要决定坐马车了,严波扭身就竟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这是在互相卖笑?” 妖小咪嘀咕了句,很不解地拉着愣愣的小匪跟上了严波的步子。 “这是几个意思?”对面男子的笑也戛然而止,一阵懵。 严波选了一条幽僻的小路,当然也是私下问了林瑞之后决定的,他决定去林瑞生母的别院:御清院。 “五师兄,到底怎么回事啊?平日你没这么吝啬的啊?”妖小咪边走边问。 “那个车夫很帅吧?”严波板着脸问道。 “是啊,花点钱值了。”妖小咪很肯定的回答。 “花钱?我告诉你,那辆车还是免费乘坐的。”严波说着,忽然反转了口气:“可这么幸运的事,还是没有的好,小心被天上的馅饼砸死,走不寻常的路才是正途,别被一个笑给骗了,古人说的好,笑容的背后都是地狱。” “额。”妖小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可走了没两步,沉默的小匪亮了一嗓子:“那言泊君,刚刚你也笑了,岂不是带我和姐姐去地狱?” “我的笑?”严波顿了下脚步,然后特意挤出一个完美的笑容:“那背后可是天堂,你们难道不觉得我的笑很好看么?” “好看,好看……”妖小咪和小匪异口同声地回答,莫名地打了个激灵,赶紧走快了些。 严波在林瑞的指引下,又走了大概两盏茶的时间,终于来到了御清院门前,只是他们没有发现有个黑影跟随了他们一路,就在他们扣响大门的时候消失而去。 …… 千华城主帅府。 一处高堂琉璃摧残,堂内二人在把酒言绪,偶尔还传来一阵豪爽的大笑,忽然一个黑影闯入,来到了座前。 “人没接到?” 质疑声来自饮酒人的一位,脸上充满惊讶,甚至欲要发出的大笑也忽然止住了。 来人凑到耳旁悄悄说了句什么,迅速走出了高堂。 “接人?还是百魅大人亲自迎接,莫不是千骄大人的好兄弟到了?” 另外的男子,略有惊疑,然后又端起一杯酒一饮而下。 “巳相破败已久,归宗之典势必进行,自然要把林相的义子接来,否则岂不会落人话柄?” “接来了?” “难道不能接?或者接不到?” “自然不是。千骄大人初来乍到,不知那人乃是一具无灵之体,几日前我也曾飞书一封,可未曾得到回信,本以为是……罢了罢了,来了也好,来了也是我巳相之福。” “那明日,尤将随我一同见见他如何?那人可已然恢复了神智哦。” “哦?甚好甚好……” …… 御清院。 “少爷,您能醒过来真是太好了,也不枉费林夫人让老奴守候在此多年,真好,真好。” 初入别院,迎接严波的只有一人,虽胡子刮净了,但鬓角的白发和眼角的皱纹依旧难以掩饰他的年迈之躯。 林瑞交代,此人是花管家,之前一直负责别院的大小事务,人称:花伯。 “花伯,我义母可在?”严波安顿好后,问了一句。 “少爷您不知啊?”花伯有些吃惊,可脸上忽然又挂上一抹忧伤:“也是,这些年少爷处在那种状态,怎么会知道夫人她看不得此般萧条,早已远去他乡了。” 闻言,严波脑海中林瑞兀地一阵悸动,可忽然又沉寂了下去,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些事。 “义母她没说去哪?”严波追问。 “未曾告知,只是让老奴等少爷您归来。”花伯说着,收拾了下床铺。 “这什么义母?太不负责任了吧?”严波心里一阵嘀咕,转而又微笑着说道:“随她去吧,旅旅游也好,散散心。” “捋驴油?”花伯愣了下。 “啊,没什么,口误。”严波也懒得解释,继而问道:“花伯,那归宗之典定于什么时候?” “归宗之典呐,于七日后,在帅府进行。” 现状,严波已经了解了梗概,虽然不知道具体归宗之典要做些什么,但他心知肚明,除了一个老头和两个孩子,应该没有其他指望的了。 悄然走到窗子旁,严波走马观花地看了一眼别院。 败落的花,干枯的树,以及那干涸的水潭,甚至连砖瓦门窗都有些破败的痕迹,唯一让人耳目一新的是那院内一樽樽蛇雕。 那,是整个巳相的图腾,信仰的神话。 怅往来时路,城内之景有着类似的画面,在萧条破败之中,总有些亘古不变的存在。 “怕真是经历了些什么……我那林大公子,可别是让我复苏这千华城呐,有点难……” 掩门坐卧在床榻之上,严波久久不能入眠,只是门外偶然间传来妖小咪的喊声。 “花伯,这里的水不要钱吧?我想让小匪洗个澡,太脏了他……” 第16章 勿扰!只见送钱人 走不寻常的路,或许冥冥之中真的躲过了些什么,只是该来的依旧会来。 清早,御清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咦,这么早就有人,看来少爷真是带来点人气呢。” 年纪大了,觉自然就少了,花伯很早就起床收拾着,不料有人早早地来探访,只是这种探访已经近三年没有过了。 “尤公子?”花伯有些意外。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长发白衫,身体看起来还颇有些健硕的感觉。 此人是尤泽,巳相大将尤时安之子,在千华城是个响当当的人物,除了名将之子的身份,他还是此次归宗之典的热门人物,实力已经到接近满文。 “花管家,林相义子在府上吧,还请他随我走一趟。”尤泽径直走进了别院。 “稍等,尤公子,我这就去喊少爷。”花伯自然不敢怠慢,快步跑去了严波的厢房。 然而,几经叩门都没有人应答,还惊扰了正在睡的妖小咪和小匪。 “花伯,大清早的,这是早饭好了吗?”小匪揉着惺忪的小眼。 “让五师兄多睡会吧,花伯。”妖小咪也很慵懒。 “尤公子找少爷,我来通报一声,可这叫了半天少爷没反应呐。”花伯有些急。 闻言,妖小咪疑惑地也敲了几下门,可同样没有任何反应,一时担心,她果断冲进了厢房。 只是,厢房内空空如也。 “五师兄呢?”妖小咪很疑惑,看着整理好的床铺,又环视了有些简陋的陈设,心中大胆的猜测立马脱口而出:“难不成嫌这太穷,跑了?” 御清院虽被花伯打理,可毕竟一个老管家也做不了什么,三年多未被修缮过的别院确实有点寒酸。 “这……”花伯有点不知所措。 “有字条!”小匪转了一圈,忽然将目光停留在了桌面上。 「临行半日,勿扰,只见送钱人。」 “出门了,五师兄原来知道有人来找啊……”妖小咪看着字条,忽然眼睛亮了:“有人送钱?花伯快带我去。” 花伯有点猝不及防,被拉着跑到了别院门口,气都有点接不过来。 “尤公子,呼,那个……”花伯上气不接下气,话也没说完就被小咪打断了:“你是来送钱的?” “我看像,貌似挺有钱的。”小匪跟上来,眯缝着小眼点点头。 尤泽一听,有些懵,眉头微微一皱:“你们何人?花伯,林相义子呢?” “少爷他……”花伯不知该怎么解释,反而看向了妖小咪。 “你又是什么人?找我五师兄言泊君有什么事?是送钱的吗?”妖小咪问的很直接。 “言泊君?原来叫言泊君。”尤泽嘀咕了句,然后又道:“那赶紧叫他出来吧,随我走一趟。” “问你是什么人都不说,那走吧。五师兄只见送钱的人。”妖小咪瞥了一眼。 可花伯一看有点急了,连忙给小咪低声解释:“他是尤大将之子,咱们最好别招惹呐。” “管他呢,不是来送钱的,就让他走人。”妖小咪冷冷看了一眼,又重复问了一句:“没钱的话,五师兄说了,不见!” “对,不见。”小匪附和着,连忙抓起了花伯的胳膊:“花伯,我饿了。” “一群山野之人。”尤泽不屑,反而大步朝院内走了两步:“言泊君,出来!” “哎呀,尤公子,少爷真的不在……”花伯焦急的解释着。 “我五师兄的名讳,岂是你可以吆五喝六的?”妖小咪回眸一瞥,冷眸似箭,纵身一跃便横踢过去。 妖小咪是个直性子,往日在九院连门内子弟说严波些碎语,她都会暗记在心,更何况像尤泽这般嚣张? 顿时,冷眼相会,剑拔弩张之势瞬间展开。 小匪见势不对,立马小碎步朝着厢房跑去。 “姐姐,等我,我去拿杀猪刀……” …… 千华城,苦荒之地,一处埋骨之地。 严波只身一人穿过杂草,在这城内边缘地带的崖壁之底寻找着什么。 “还有多久?”严波传音。 “快了,绕过前面的那座山壁就是了。”林瑞回应。 “这么远……”严波看了一眼,要绕过林瑞口中的山壁起码也要半柱香的时间。 “是你说不能在别院待着,我才让你来这的,这个地方没人能找到你。”林瑞说道。 “是没人能找到,我都快找不到回去的路了。”严波脚下有些无力:“话说,那是什么地方啊,还是你一定要去的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总之不会让你白来的。”林瑞神秘兮兮的,始终没有透漏。 “唉……”轻叹一声,严波徒步在杂草中望了一眼升起的朝阳,若有所思道:“不知道小咪接不接得住那波探访。” 严波早就料到了有人会探访,这才在天还没完全亮的时候溜走了。 因为林瑞曾告诉他,归宗之典的第一项事宜就是验血,若没有通过测验,就证明不具备巳相血脉,更无法归宗,乃至无法参加后面的事宜。 新居的肉身,其实林瑞也没把握,严波自然更清楚事情的重要性,一经查验,具备血脉还好,如若不具备那自然就无功而返了,更别说帮林瑞做什么事,就连林母都要背负一个骂名。 要知道,这个世界认子嗣,即便是义子也要同属一种血脉的。 “就是这儿?” 严波拨开丛生的杂草,愣愣看着眼前的一处无名墓碑,看样子已经有些年头了。 “手臂支配权给我。”林瑞声音没有任何情愫的波动。 “额。”严波没多想,支配权给出去才吓了一跳:“特么你是来刨坟头的?真特么晦气!” 惊讶归惊讶,严波没有阻拦,林瑞虽然没有解释,但应该有着他的道理。 无名墓碑轻轻一推就倒了,甚至林瑞都没有激活意志文的力量。 “这谁的坟头啊,好像被人挖过?”严波吃惊道,可是看着一捧土接着一捧土撒开,终是忍不住说道:“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或者先磕个头之类的?” 严波虽然不迷信,但自己的灵魂都能出窍了,心中也难免生起点小忌讳。 “这是我墓。”林瑞没解释什么,继续挖。 “你这是又要钻回去?”严波看着林瑞自抛坟墓,有点懵,只好轻声哼起了一首非常应景的曲子:“南山南,北秋悲…南山有谷堆…南风喃,北海北…北海有墓碑……” 原曲严波是赶不上,可一副磁性的嗓音还是唱出悲戚、惶惑的感觉,只是林瑞似乎没有说什么影响,一口有些腐败痕迹的棺木裸露出来。 咔! 手臂一抬,棺盖带着些碎末被甩在一边,瞬间传来了林瑞震惊的声音: “怎么可能?” 第17章 失衡力量的接管人 棺身比想象的要宽敞些,棺内靠近一侧有具白骨,上面还有些破旧衣物,再别无他物。“怎么了?别告诉我你林大公子附葬了好多金银珠宝,现在没了。” 严波观察过,此处和荒山野岭无异,可以算是孤坟,就连棺木都是普通的木材,没经过任何处理,很显然一切都是从简而行,想必没有大操大办。 即便如此,严波已经觉得不错,毕竟棺身很宽敞,也算死后住了大三居。 “没了。”林瑞惊讶之后,竟有些失落感。 “真埋了宝贝?”严波有些不敢相信。 要知道,林瑞可是林相之子,统治巳相地界大人物,如若随葬,那定然是大手笔,加上林瑞的口气好像确有其事。 只是眼下棺内并无宝贝,甚至连个铜钱都没有,难免让严波感觉错失了一个亿一样难受。 “她算是最贵重的随zang品了吧,唉……我欠她的。”林瑞茫然之时,勾起了回忆。 “什么ta?哪个ta?”严波有些懵,可再看看宽敞的棺体,他忽然明白了:“难道还有个人?” 白骨是靠在一侧的,在棺体内空出来的位置刚好可以再放一个人。 “她是我的一个丫鬟……“ 林瑞用低沉的语气回忆着往事,诉说了这个墓地的由来。 “ming婚?”严波惊讶,没想到这个世界还有如此迷信的做法,嗤之以鼻道:“你们大户人家真能霍霍人,不过,看样子人家命好,没给你霍霍成,好像逃走了呢。” “不可能,我灵魂出来的时候分明看到她已经死了。”林瑞有些激动,可顿了下,忽然低沉地悔恨道:“她是被活活憋死的。” “你都能活,那个丫头估计也灵魂出窍了,后来又回来了呢,这坟头明显被动过的。”严波强行解释了番。 “我是因为……”林瑞欲言又止,叹了口气说道:“她不能的。好了,你拿上我的一块骨头,走吧。” “本来是想给你点希冀,你非要咒人家死。”无奈之时,严波拿起根指骨,疑惑道:“拿个骨头作纪念?” “纪念就不必了,回头炼成药油,也好改变肉身的血脉,否则这归宗之典也别想了。”林瑞解释道。 “药油?那岂不是还要去禁域的那些村子找油农?” 严波皱起了眉头,林瑞口中的药油只有禁域神秘村子的油农才有炼制的本事,先不说禁域很危险,满文强者都可能瞬间一命呜呼,再者这归宗之典只有七日了,即便去了也赶不及。 “这倒不必,千华城就有炼制药油的人,只是那个人应该有点……算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林瑞总是这般,有话说一半,这让严波很虚,做起事来心里没底。 返回的路上,严波是百般探问,这才有了点眉目,只是听完之后才面露惊色。 “禁客?” 禁客,是行走在禁域的高手,非正非邪,亦匪亦盗,尤其是身负悬赏令的禁客,每个都是令人谈虎色变。 “对,监闻院的手笔,真不知道他们怎么做到的,居然能指使一名禁客来接管千华城。” “那这么说我就更没机会了啊,那禁客接管千华城,自然管着归宗之典的事宜,岂会谋私于我?” “放心,那会炼制药油的人只是那禁客的一名手下,只要能拿出他心动的东西,炼制点药油应该不是难事。” “说得倒是听简单的,可我怎么感觉有个坑等我跳?” 势力的局势总会有一丝晦暗,隐藏的关系千千万,严波只能走一步是一步,只是每一步都要如履薄冰。 林相之死,让巳相地界已经败落已久,千华城更是被一个外人掌控在手中,归宗之典在严波眼里不再是一场简单回归宗门的典礼,而像是一种被打破的力量,失衡的力量。 而林瑞想让严波帮他完成的是,成为失衡力量的接管人,让千华城乃至整个巳相地界复苏如常。 “我看起来是像个很伟大的人么?” 严波自嘲了一句,扬长而去,至于他的想法也很简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实在没招了可能要实施一场5级催眠了,虽然很难。 重归御清院的时候,妖小咪和尤泽并没有止戈,小匪拿着杀猪刀仍旧没有找到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尤泽的实力很强,妖小咪完全处在下风,只是为何打那么久,摆明了是在逼迫严波出来。 “没钱,休想见我五师兄!”妖小咪仍旧不服软。 “聒噪!” 言语间,尤泽一个当空单劈腿,让妖小咪落地连退几步才稳住身形。 就在这时,严波踏门而入。 “少爷,你可算回来了。”花伯紧忙迎接,只是担忧之色未减。 “你就是言泊君?”尤泽侧目而问。 “五师兄,别理他,他没钱。”妖小咪瞥了眼。 严波顿时成了眼神交汇的点,只是他似乎并没有太在意,徐步走到妖小咪一旁,板着脸问了句:“不是说了嘛,没钱不见,咱也是有身份的人呐。” “额。”妖小咪愣了下,然后无奈道:“可他硬闯,我打不过。” “让花伯买几条狗回来不就行了,该花的小钱还是要花的。”严波提点着,然后又扭头看向了小匪:“假把式,收起来吧,要么别人还真以为我收个了杀猪的。” “他们太快了,我砍不进去……” 说完,严波叹了口气,紧忙叮嘱花伯道:“花伯,早饭好了没,饿坏了。” “这……”花伯看了一样被冷落的尤泽,有所顾虑,可还是回复了句:“马上就好。” 从进门,严波就没拿正眼看过尤泽,他不清楚尤泽的身份,甚至最后也准备头也不回的走回厢房休息。 “一个山野乡夫,居然敢无视我?”尤泽冷声低语,眼微微眯了起来。 “看来还是忍不住了呢,那就只能拿你开刀了。”严波暗自得意,可见尤泽的举动正中下怀。 说时迟,那时快,尤泽意志文齐开,一个呼吸就已经窜到了严波身后。 “小心,五师兄!” “少爷……” 然而,就在尤泽近身的刹那,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兀地打中他的胸膛,拖着他的躯体猛然倒扑,最后被打在了别院门外的墙上。 轰隆! 墙体碎裂,黑不溜秋的东西兀地飞回到了严波的手指。 拿捏着唤绪,悄然在上面出现了个“差”字,严波叹了口气朗声道:“小匪,我心情不好,闭门谢客!” 第18章 化缘人 小匪拿着杀猪刀,霍霍走向门口,对着尤泽还怯怯地比划了两下。 “告诉你,我真不是杀猪的哦。” 门即将关闭,尤泽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恐惧,看着别院内缓步渐去的背影,回想着方才诡异的一幕,猛地吐了一口血出来,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席卷全身。 一个近满文的武装者,竟丝毫没有反抗之力。 趋近合上的门缝越来越小,小匪的手忽然感受到从门上传来的阻力,门竟然卡住了。 眯缝的小眼,视野并不是很开阔,小匪抬了抬头,看到是一个黑色铁棍刚好撑住了门。 只是没等小匪看清拿铁棍的人,兀地一只手伸到了眼前,小匪立马就不淡定了,眯缝的小眼都强行瞪大了些。 “金子!”小匪眼中充满着火热,伸来的手竟递过来一枚灿灿的金锭。 小匪的声音又惊又喜,嗓门还不小,严波顿了下脚步。 “真舍得出钱了?还挺执着的嘛。” 严波偷笑着,索要钱财并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想来个下马威,断了一些闲杂人等的念想,因为他清楚在千华城貌似有些人并不想他参加归宗之典。 “好马不吃回头草。”严波头也没回,继续朝厢房走去。 “就是,小匪谢客,告诉他,好狗不打第二遍。”妖小咪吼了一嗓子,好像非常解气,缓解心情后跟上严波,问道:“五师兄,刚才你用的是避雷钟?简直太猛了。” “是唤绪。”严波白了一眼,然后又叮嘱道:“唤绪的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唤绪是个异宝,能不在人前显露尽量不露,可严波想要达到威慑的效果,必须要做到干脆利落、一击即溃,唤绪是不二的选择。 另外,严波已经控制唤绪幻化成了拳头的模样,充其量被认为是一拳或者是暗器,因为意念控制下的唤绪,踪迹难寻。 严波和妖小咪边聊边走,可小匪却有点为难了。 “你还是走吧,言泊君心情不好。”小匪把接过来的金锭又恋恋不舍地递了回去。 “拿着吧。” 金锭被塞到了小匪的手里,同时门也被那根铁棍一顶,缓缓开了。 “这样不好吧?车夫,言泊君说了,我们不坐马车的……” 小匪欲要将金锭还回去,可那持着铁棍之人已经将门彻底开园,稍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紧接着,一个紫袍加身的人,携着魁梧之躯一步跨进大门。 车夫? 马车? 严波感到有些不对,立马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和尚?! 来人不是方才的尤泽,而是一个七尺大汉,一身妖艳紫袍,两撇八字胡,头顶光滑的发亮,一根毛都没。 此外,严波稍加注意,在视野的边缘看到了一个面熟的人。 手持黑铁棍,正对着严波微微笑着。 同一根铁棍,同一个微笑,俨然是同一个人,就是昨晚进门时的车夫。 “光头?大胡子?这又是什么人呐……”妖小咪很疑惑,但鉴于之前的事,并未擅动,反而看向了一旁的严波。 那一刻,严波看似愣愣的,似乎也在好奇眼下的壮汉,紧皱的眉头忽然却舒展开来:“心情不好,就来个大和尚给我开解,不错嘛。” “花伯,和尚来化缘,多备点早餐!”严波冲着厨房那边喊了句,拔腿就跑出了侧门。 “五师兄?”妖小咪懵了,缓过神才朝着墙头喊了句:“你这是干嘛去啊,五师兄!” 严波一路小跑,到了门外隔着墙才大声回了一句:“小咪招待好客人,让小匪带点银子过来,我去买几个烧饼。” 事情发生的有点突然,妖小咪杵在原地,嘀嘀咕咕,有点摸不着头绪。 小匪听到后,眯缝着眼疑惑地瞅了瞅光头大汉,忽然对着持铁棍的男子笑了,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们是化缘的,这金子拿着多不好意思……没事,等着,给你买烧饼去!” 见状,持黑铁棍的男子走去光头大汉身旁。 “这?” “没看懂。”光大大汉捋了下八字胡,好奇道:“他怎么知晓我叫和尚的……” “我可没告诉他。”铁棍男看了一眼光亮的脑袋,心知肚明,然后转言道:“这言泊君会不会跑了?” “跟着点吧。”说完,光头大汉捋着八字胡,若有所思:“言泊君…有点意思。” 铁棍男纵身一跃,房梁为路,消失不见。 “真是不错,少爷真是带了点人气回来,和尚都来化缘了。”花伯一脸憨容的走出厨房,想着招待下化缘人,可一出门就愣了:“千大人……” “花伯赶紧去准备吧,我来招待他们就行。”妖小咪走过去,挤出个微笑:“走吧,大和尚,屋里先坐会儿。” “额,好好好。”光头大汉有点受宠若惊,一路被小咪拉着胳膊,还趁机朝门外喊了句:“尤大将,不好意思了,我先进屋了,哈哈。” “别傻笑。”妖小咪瞥了一眼,然后问道:“外面那是你朋友?” “额……认识而已。”光头大汉愣了下。 “就说嘛,肯定不是朋友。一看你就是聪明绝顶之人,舍得花点银子,那人就不行了,虽实力不错,可连拜佛烧香的道理都不懂,唉……” “姑娘谬赞,谬赞…” 光头大汉被小咪说得叫一个开心,时不时还偷笑着,忽而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惊讶的喊声。 “泽儿!” …… 千华城,大街。 早市熙熙攘攘,虽说城内有着萧条之色,但不乏一些摆摊谋生的老百姓,算是一得生机。 “接管令?你说那人就是那个禁客?” 边走,严波一边与林瑞交流,脸上惊容不断。 “错不了,要么我也不会让你抽身出来。他腰间的令牌确实是监闻院发的接管令。” “那你的意思是跑喽?” “跑?三年之争的霸气呢?你还是言泊君吗?还算是小强的亲戚吗?”林瑞嗤之以鼻,似乎还有些激动。 “……说点有用的。” “我是怕你又冒失的打起来。那个人,你没有出手的机会,即便那诡钟可能也被捏碎了!” “这么强?”严波震惊,有些难以相信。 “所以,我让你出来冷静下,交代下,你死了,咱俩的事都白瞎了。” “然后呢?应对之策?他要找我验血怎么办?” 严波本以为林瑞已经有了对策,可最后林瑞憋了半天才说了一个字:拖。 拖或许也是唯一的方法,毕竟那个炼制药油的人还没接触,血脉没有改变之前,严波只能推辞归宗之典之外的一切检测。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软硬不吃,那就再加点芥末。 这是严波在现实吃海鲜的做法,也是他对人性的一个理解:人性中总会有那么一个突破口,除非不是人。 机变的性格总能让严波找回一丝自信,恰逢愉悦之时,一阵令人食欲顿起的煎香倾鼻而来。 “闲食!闲食!刚起锅的闲食……” 第19章 闲食 铁皮围塑的碳炉架着一口铁铛,当锅盖掀起的时候,无论是颜色还是香味都激发着满满的食欲。 只是,街边的人大部分都去了对面的烧饼铺,那个摊位显得格外冷清。 “就它了。”严波拉着小匪毫不犹豫朝着那个摊位走去。 来到碳炉旁,严波才发现冷清的原因,不是不好吃,而是那闲食制作有些繁琐,而且很慢。 新鲜的瓜果是削成很细的一条条,然后混在鸡蛋面粉中,除了加些似乎秘制的调料,还要搅拌些时候,最主要的是还要煎一段时间才能出锅。 俗话说的好,量产的不如限量的,限量的不如纯手工的。 严波和小匪望着新出炉的闲食,虽还没有尝到真正的味道,但那阵阵的香气,已经让他们不自觉有了偏爱之感。 “要来份闲食吗,孩子。”摊位的婆婆边忙边问了一句,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容,眼角的皱纹也随之深了些。 “嗯嗯,婆婆,来一份。”小匪吞咽着口水,小眼睛似乎都要掉进去了,“好香呐……” “你这死孩子,一份你自己吃啊?”严波瞥了一眼小匪,然后微笑着对那婆婆说:“来十份吧。” 御清院内少说有六七人,除了花伯年迈饭量小,其他人应该都能吃上一份多,毕竟年少的要长身体,年壮的需要力气。 “十份?”摊位的婆婆忽然就愣了。 “院里吃货多。”严波尴尬一笑。 “言泊君,小匪饭量很小的。”小匪狡辩了句,可忽然轻轻嗅了嗅,似乎闻到了些奇怪的味道,“婆婆,您是生病了么?好复杂的药味。” “恩…”婆婆愣了下,有些慌神:“风寒,没事的。另外,那个十份闲食要好一会儿才能做出来,怕您赶时间。” 严波犹豫了下,万一等急了那个禁客,怕妖小咪和花伯受伤害,可就当他准备说少要几份的时候,脑海中传来了林瑞的声音:“买,都买了,然后多付些银子给她。” “你也喜欢?拜托那也只有一个肚子。”严波回应道,总感觉怪怪的。 “听我的。那禁客就是奔你来的,等你还来不及,不会做什么的。” “也是哦。”严波点点头,忽然转了话锋:“肯定有事!赶紧告诉我为什么。否则我一份都不要了。” “她是郝婆婆。” “好婆婆?” 严波侧眼瞄了一眼摊位的招牌:好婆婆闲食。 难道只为一个招牌? 这闲食莫非还是什么牌子货? 不应该啊,人这么少。 总感觉事情来的蹊跷,可还没等严波再次发问,林瑞的声音又从脑海中传来:“她是凌玥的母亲。” 凌玥? 严波在脑海中思索着这个名字,忽然眼睛就亮了,然后带着一股起哄的语气传音道:“敢情是遇见丈母娘了呐,全买了,应该的。” 凌玥,正是和林瑞一同下葬的那个丫鬟。 本来就亏欠于人家,更何况还是一条鲜活的命,林瑞的要求,严波自然能懂,于是尽量把语气放平和了些,说道:“郝婆婆,您的闲食我全要了。” “全要了?”郝婆婆很惊讶。 “不过,我只要十份。剩余的您也不用做了,直接回家便是。”严波说着,然后拍了拍小匪肩膀:“死孩子,掏钱。” “额。”小匪拿出金锭递了过去,然后眯缝着眼看了一眼严波:“言泊君,你这是要去倒卖吗?” “倒你个头。”严波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可看到郝婆婆并没有接那金锭,于是赶紧接过金锭直接塞了过去:“天冷,您以后就尽量别摆摊了,这金锭您拿着,应该能用些日子。” 好心是好心,可郝婆婆也不是有钱就拿的人,二人推来推去的,结果金锭掉在了地上。 只是,在严波弯腰之前,有个白衫女子提前一步将金锭捡了起来,拿着金锭直接走到摊位里,塞进郝婆婆的衣兜里。 “收着吧。”白衫女子本来是笑着的,而且非常亲近人的那种笑容,可当她悄然转过身,忽然就变了脸:“老人家本就是靠着摆摊生活,除了养活自己,本就是一种寄托,你让她不摆摊,岂不是过分了些?” 严波摸摸脖子根,被训的一愣一愣的,事情听着是那么个理儿,可他总有种被人借花献佛了的感觉。 人傲的性子让严波没有再继续申辩什么,毕竟女人是种可怕的生物,得罪不起,更何况是个牙尖嘴利的女人。 于是,严波耸耸肩,然后站在了一旁继续等待,时不时还偷偷瞄上一眼那个白衫女子。 “官人,您的闲食马上就好。”郝婆婆边忙活边说,“那个官人你记得以后常来,婆婆这儿都给你留份闲食。” “嗯,谢谢婆婆。”严波回应了句。 “监闻院的人哪有那么多闲功夫呐,”白衫女子讽刺了句,然后又兀地转为平和语气:“婆婆您也帮我做一份闲食。” 监闻院? 严波听了气不打一处来,自己什么时候成了监闻院的人? “莫名其妙。”严波斜了一眼,没敢多说。 大概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郝婆婆包好闲食一份份的递过来,那白衫女子似乎很热心,帮着一份份的递给了小匪。 “给,拿着!”见小匪那不聊了,女子将最后一份气汹汹地塞给了严波。 严波扭身就走,什么话也没说,只留了个眼神,感觉像遇到个女瘟神。 …… “姑娘,拿好你的闲食,我也要收摊了。”郝婆婆笑着。 “嗯,辛苦了,早点收摊也好。”白衫女人很温和的笑着。 待白衫女子离去,那个摊位又恢复以往的冷清,郝婆婆从衣兜里拿出了个白色的竹牌,脸上露出很祥和的笑容,像是在朝拜什么信仰之类的东西。 “竹亭会时间快到了,刚刚好……” …… “死孩子拿着!” 严波始终带着点莫名其妙的焦躁,把手里的闲食也丢给了小匪。 “那我先吃了啊。”接过闲食,小匪先大口啃了起来,边吃边说:“那个姐姐其实有病的。” “是有病!”严波很赞同。 “可是又不像是什么病。”小匪又啃了一口,若有所思道:“好像是个死人。” “对,就特么是个死人……” “……” 第20章 后遗症? 一方餐桌,几碗茶水,厢房内的静有点特别。 因为,只有两个人在“高歌”。 “和尚不是我说你,你的头就像个地瓜。” “嘿嘿,其实我是偷地瓜的时候,被那村长看到了,然后就被薅了几撮头发,后来看着不好看,这才弄成光头的。” “真傻,你也不找个放风的,哈哈。” “你以为我没找啊,可那人非说要下暴雨,提前跑了,没气死我。不过,后来真下了场大雨,邪了门了。” …… 桌旁还跪坐着另外两人,持黑铁棍的百魅和巳相大将尤时安,只不过二人只字不提,百魅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尤时安是一脸的呆滞,而花伯一脸憨容的站在妖小咪身后,时不时咧开嘴。 严波归来,本来还有些担心,可一踏进厢房的门槛,整个人有僵了一下。 “你们…你们还挺和谐的。” “五师兄你回来啦,来,我给你介绍,这个人是和尚,可有趣了……” 妖小咪热情地介绍了一番,花伯端来了菜汤,小匪边吃着边把闲食也分发了下去,在场的人这才围坐了下来。 当严波坐下的时候,心中依旧有些忐忑,因为光头大汉的名字“和尚”。 和尚,是一个绰号,在禁客悬赏榜上排名第三,叱咤禁域数十载,可以说是局势下的风云人物。 对于禁客,严波有过心理准备,可听到这个名号后,有点震惊。 “堂堂排名第三的大禁客,能有闲心来我府上作客,我言泊君真是荣幸之至,但不知千骄大人所为何事?”严波客套之余,还是想先发制人。 “禁客?第三?”妖小咪愣了,她完全没想到憨实的和尚还有这么一个身份。 “往事随风呐,往事而已,往事而已……”和尚憨憨笑着,啃了一口闲食:“对了,以后还是叫我和尚吧,还亲切点。” 和尚的口吻粗狂中带着些亲和,这是严波始料未及的,可忽然想到了入门看到的和谐一幕,不由地佩服妖小咪的手段。 这迷魂汤灌得确实有点猛。 “其实呢,我因病从禁域出来后,在监闻院谋了个沙驼的差事,然后接管了这千华城,如今巳相大事在即,作为管事的我自然要看看这民心所向的言泊君呐。” 民心所向? 严波不敢苟同,巳相地界破败,作为林相义子,林家唯一的血脉,在某种程度上继承家业自属正途,更有着兴盛家园的责任。 不过,这也只是些寻常老百姓的想法而已。 沙驼,是监闻院特定的一个职位,共有六人,号称六沙驼,他们本是监闻院统领禁域一方的强者,本该独霸一方、享受自由洒脱的,可如今却来了萧条的千华城,实属令人意外。 可是没有等严波回应,一旁小匪竟然莫名其妙的站了起来:“大和尚,你有病?什么病啊,我给你看看吧,我会治病的哦。” “额…”和尚怔了下,扫了一眼小匪,兀地又笑了:“不碍事,不劳小匪兄弟,我家百魅就懂医术。” “他?他不是车夫么?”小匪疑惑着,可忽然肚子咕噜了一声,立马朝门外跑去:“不行,我得先给自己弄点药了。” “见笑了各位,这孩子脑门被夹过。”严波揶揄着,然后回归正题:“几位真的只是来看看我?” “自然只是看看,”和尚捋了下八字胡,继续说道:“另外,见识下言泊君的实力,我等心里也好有个底。” “不验血?”听到这个回答,严波同样很意外。 “验血?林夫人何等人物,岂会看走了眼?”和尚说着,周身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气旋:“归宗之典实力为尊,还是让老和尚我来见识下吧。” 气旋涌起,和尚的紫袍都向上飞舞着,刹那间屋内充满了紧张的气氛。 “等等!”严波一捋袖子,胳膊上顿显几条生涩的意志文:“暂时就这点实力,还是别试了。” “四文?”和尚和尤时安异口同声,只是尤时安忽然就笑了:“言泊君,你是林帅义子,我是林帅大将,我本该敬你,可竟不知你是这等妄下雌黄之人。” “哦?”和尚皱起了眉。 “千骄大人,方才言泊君一拳将我儿击溃,险些丧命,如今又只激活几条意志文掩盖事实,我等虽初次会面,也不可能被当成小儿般戏耍的。” 尤时安本就不信,更是借机发难,似乎尤泽的伤真的很重。 “那是尤将的儿子?”严波确实不知,可一脸茫然的表情确实是装出来的:“如有冒犯,实在是我言泊君下手不明轻重,我的错。另外,那尤兄确实见面就打人呐,无奈我才打了他一拳,竟不知出手还是重了。” 严波装得很无辜,言语间微微摇头,似乎在谴责自己的行为。 “是呢,那个人非要给我五师兄验什么血呢。”妖小咪跟着附和了一句。 “尤将,那验血是怎么回事?我和尚可是千华城的接管人,归宗之典才会验血,你这是着急了啊?”和尚斜着眼轻笑着,明显有着质问的意思。 “这……千骄大人我其实是想……” “不必说了,尤泽能有如此下场也是活该。”和尚说着,转头看向严波,可眼神中充满了怀疑:“一拳?难道你的实力不止四文?” “四文?还不够看呢,若只有四文,我哪敢来着千华城参加什么归宗之典啊。” 严波轻轻笑着,只不过气势都是装出来的,接着把袖子一放,这才娓娓道来,捏造了一个真假难辨的事实。 “尤将应该清楚,我言泊君多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其实我是钻研一门深造的术,如今我虽功成苏醒,可身体仍旧有些后遗症,方才对峙尤兄的一拳,更是动了些气,方才说暂时只有四文的实力。” “后遗症?五师兄你咋没告诉我……”妖小咪很担心。 “咳咳。”严波当中扯谎,确实瞒不过小咪,无奈又想了个说辞:“说了你岂不会担心?其实此症也只是一月发作一次,无需劳神,可最忌动气,一经发作,怕是几日都体虚。” “一月一次?”妖小咪很懵,感觉在说自己一样。 “几日都这般体虚么?那归宗之典岂不是会受到影响?”和尚疑惑道。 听到这儿,严波嘴角一抹贼笑稍纵即逝,然后郑重说道:“故此,我言泊君还望千骄大人帮我一个忙,助我恢复实力。” “我?”和尚不解。 “这位百魅大人不是懂医术么,还望百魅大人这几日能帮我调理下身体,否则真的怕是难以参加归宗之典了。” 话越说越悲凉,可严波心中却自信如花,因为几番言语交谈,他虽不是特别了解和尚这个人,但他能肯定一点:和尚很希望他参加归宗之典,而且在某种程度下会不遗余力的帮他。 百魅,持铁棍的人,就是林瑞口中那个能够炼制药油的人。 对严波的话,和尚半信半疑,可他确实有着自己的私心,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可就在事情看似很圆满的时候,小匪兀地跑了进来,拿着一把草啊,树根啊,边吃着边扔到桌子上。 “姐姐,你赶紧吃点,解毒的。”小匪说着,递给了妖小咪。 可就在妖小咪愣的时候,一旁的百魅兀地站了起来,脸不在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慌了神:“有毒!” 就在同时,花伯、妖小咪、尤将,甚至最后和尚也忍不住喷出了一口闷血…… ps:求票票,谢谢各位了!天冷了,很干燥,记得多添衣,多喝水。爱你们。 第21章 瘾心(求推荐,求收藏!) 厢房之内,除了严波和刚跑进来的小匪,无人幸免,全都中毒。 事出突然,加上毒性诡异,所有人都来不及动怒,在百魅检查后,将小匪带来所谓的“解药”纷纷塞入口中。 “我去把药熬成汤吧,这丫头已经没力气嚼这些药了。” 花伯是第一个恢复的,甚至比百魅还要快上一丝。 看着小匪着急地往妖小咪嘴里塞那些药草,可无意识的妖小咪没有半点动静,花伯眉头紧皱着准备拿药去熬。 “花伯你居然没事?”严波疑惑道,也是说出了在场所有人的疑问。 “这点毒算什么。唉……”花伯叹了口气,眉头依旧紧皱,“当年小瑞少爷在的时候,太多投毒的了,试吃尝毒的人不在少数,花伯是唯一活下来的,或是我体质有些特殊吧。” “花伯你赶紧去吧,姐姐都快不行了!”小匪喊着,急出了两颗豆大的泪花。 在焦急的催促下,花伯急匆匆出了门,拿着药熬好了给妖小咪灌了进去。 时隔两个多时辰,中毒的基本都恢复了,只是身体还有些说不出的乏累,只有妖小咪醒了片刻又再次陷入了昏迷。 本是一场如意算盘,竟不知一集体中毒落幕,甚至严波还要背负一个投毒的罪名,更是让妖小咪陷入了生死的境地。 “百魅大人,小咪怎么样?”严波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小匪是吧,你和花伯送小咪姑娘回房间休息吧。”百魅从妖小咪身旁站起身来,继续说道:“小咪姑娘的毒已经解了。只是……” “只是什么?”严波追问。 百魅的脸色不是以往的平静,而是多了一些忧虑,很显然妖小咪的情况有些复杂了。 只是没等百魅说什么,小匪就着急地问道:“是不是姐姐体内有个东西!?” “你居然知道?”百魅有些难以置信,可忽然又收敛了惊讶之容:“一会再说吧,她现在并无性命之忧。” 闻言,严波看了看四周的眼神,这才意识百魅的话是看眼色行事。 “好啦,言泊君,既然无性命之忧,稍后我定会让百魅全力救治,不过你真的欠我们一个解释。”和尚眼中古井无波,只是稍稍看了一眼被抬走的妖小咪。 “言泊君,快说吧,你该解释解释。”尤时安的眼神很冷,意在发难。 “呵呵。”严波收回留在妖小咪上的眼神,冷冷地笑了:“解释,可以。如若小咪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不幸……” “我会让你们,每个人,都下地狱!” 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可字字扎心。 “需要解释什么,快问!”没有等人开口,严波又是冷冷一言。 “呵呵,那你就来解释下你为何没中毒?”尤时安冷笑着问。 “那你又为何中毒?”严波立即反问。 “你……”尤时安怒意冲天。 “我什么我?毒分很多种,有的在空气中,有的食物中,有的在水里,甚至在你的衣服上,你们中毒了,我没中毒,只能证明我没接触到毒,这有什么可解释的?” 没有证据,尤时安不好再开口,也只能看向和尚。 “百魅你说说吧。”和尚看向了正在检查什么的百魅。 “毒在这上面。”百魅指了指桌子上的闲食。 “看到了吧!这闲食就是你带回来的,就你没吃,还说不是你下的毒吗?”尤时安落井下石,整个人都立马站了起来,似乎真相已经定夺。 “老子和你俩大人物谈话,哪来的闲心吃东西?”严波暴躁了,当听到百魅说那闲食上有毒,他也知道自己脱不了干系,只能实话实说。 “强词夺理!你——”尤时安话没说完,被和尚打断了:“听百魅说完。” “此毒,名为瘾心,乃是从一味草药中千煮百炼而成,能迷幻心神,甚至能快速瓦解肉体。”百魅拿起了一份闲食,看了一眼严波:“言泊君是无辜的。” “此毒,无味粉状,只有禁域的一处水源才有其草药,罕见的很,言泊君初来千华城,似乎应该没去过禁域吧。”百魅解释道。 “那也保不齐是些什么人给他的,或者他买来的。”尤时安始终不信。 “尤将,多心了。若是言泊君下毒,岂会害上所有人,甚至他的管家,他的师妹?甚至,他也曾吃了一小口闲食,只是你没发现而已。”百魅平静地说道。 “他吃了?那他怎么没事?”尤时安不解道。 “此毒少量,是不会那般厉害的,只会让人心浮气躁,血气翻涌。”百魅解释道。 闻言,严波细细一想,确实是暴躁了些,和百魅描述的相差无异。 “哈哈,我说方才言泊君为什么那么凶,判若两人呢,感觉像要杀人似的,原来也中毒了。”和尚大手摸摸脑袋,继续说道:“既如此,那投毒者怕是另有其人,想必是奔着言泊君来的,日后百魅你就留此处照料吧。” 说着,和尚就朝着门外大步跨去。 “尤将,走吧,还不去看看你那乖儿子!”和尚顿了下,然后又道:“记得一定给我把那妮子救活了。” 终散,可严波没有料到事情结束的如此仓促,甚至有着凶名的和尚没有任何发难。 不过,他来不及思考这些,立马拉着百魅去了妖小咪的房间。 “百魅大人,小咪体内真的有什么东西?”严波咬着下嘴唇,看着平日活泼的小咪忽然静了,心中的滋味难以形容。 “是啊,车夫。你快说说,到底怎么治?”小匪看起来更急躁,眼圈都红了,应该是哭过了。 花伯也一直守着在床边,所有的人几乎都在看着百魅,可他却说了一句话:“你们都出去吧,让我想想。” 房间内顿时安静了,因为大家清楚这句话代表什么,妖小咪的情况甚至连百魅都感到棘手。 “走吧,花伯,小匪。咱们让百魅大人好好看看,应该会有办法的。”严波声音很低,只能尽力这样安慰,无论是他人还是自己。 严波是强行拉着小匪的,即便如此小匪还是舍不得离开,眼中的泪花闪烁着。 “把他留下吧。”百魅回头用黑铁棍指了指小匪。 “他?小匪他不会医术的,他那时都是乱说的,他在这儿会影响到你的。” 小匪能拿出解药的配药固然让人惊讶,也可能小匪懂点医术,但毕竟还是个孩子,自然不如百魅,严波生怕小匪妨碍到救治,还是决定把小匪带出去。 可百魅忽然抿嘴一笑,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让他过来吧,他不简单呢。” 虽然感觉不妥,但严波还是听了百魅的话,和花伯诧异地走出了房间。 药理,是门学问,浅者看效果,深者看门道,只有百魅看出了那些解药配药的精妙,甚至连他自己都不能配置出来。 要知道,瘾心之毒在禁域都是无药可救,在强者心中都凶名赫赫。 “少爷,你真是太幸运了,否则可能躺下的就是你。”花伯仍心有余悸。 “呵呵。”严波蹲坐在门口,深吸了口气,缓解了下糟糕的心情:“幸运之下,总有不幸。可,我宁愿不幸的是我啊……” 上上签,此时在严波心中已经成为了一个魔咒。 先是要杀害自己的强盗头目莫名死去,又是妖小咪中毒诱病,似乎每件事对他来说都是幸运的,可他并不想牵连别人,尤其是在这个世界为数不多的亲近的人。 “冲我来么?呵呵……这个世界没有所谓的束缚,那我言泊君就揪出你来,给你个束缚!” 第22章 真凶(一) 千华城,竹安居。 这是一处宽敞的大院,足以容下几百人,眼下人如挨山塞海,熙攘一片,只是看一身素衣,居多都是平民百姓。 “画心圣女到!” 通报的声音兀地响起,一个面披轻纱的女子缓步进入了众人的视野,清雅长步走向前面的高台,院内静了下来。 “圣女清安。” 闻声而望,画心圣女划臂扬袖,刚欲说些什么,眼神忽然愣了下,盯着高台下的一个角落有些失神道:“她怎么也在?” “谁?”一旁的男子问道。 “面熟而已,看错了。”画心圣女面归无欲之色,交代道:“七竹使,天赐之日,让听会者勿行跪伏之礼。” 七竹使一番通传引教,画心圣女开始了讲会,大和之音缭绕在众人耳间,如临圣光,每个听会者都如沐春风,眼神中满是信仰。 述经讲会后,画心圣女亲临分发圣水,听众们俯首接水,一个个迎面走过,却不曾说过一句话,甚至面容都不曾改变。 圣女,宛如听会者心中的神,不可侵犯。 可唯独走到最后排的一个角落,画心圣女顿下了脚步,开了口。 “此会众殷实,有劳者之范,定享长岁之康。”圣女拿出一枚竹叶在那碗圣水中搅动了几下,然后递了过去。 “谢圣女恩赐。”那位听会者激动之余,欲有跪拜之势,可立马被圣女搀扶阻止:“天赐之日,勿行跪伏之礼。” “画心圣女真是慧眼,此听会者乃是我竹亭会的老会众了,自然受益良多。”七竹使笑道。 竹亭会的进行,说复杂也复杂,毕竟那些养心经文能魅惑人心,肯定是人周心而设,其实也很简单,只是一场讲会和赐圣水而已。 竹亭会结束,众人离散,画心圣女还会时不时远远的望一眼那个老会众,可就在身影欲要离开她的视野时,微笑之容忽然戛然而止。 “他居然没死?”画心圣女看着一人尾随那位老会众而去,皱起了眉头,摘下了面纱:“七竹使,我出去一趟。” …… 尾随之人,正是严波。 而那位老会众,就是卖闲食的郝婆婆。 妖小咪诱发怪病,都是那瘾毒所致,严波不懂医术帮不上什么忙,索性就出来找寻凶手。 毒是涂在闲食上的,经手的除了严波自己之外,只有三人:小匪、白衫女子、郝婆婆。 小匪自家人,自然不会是投毒之人,而凶手最终锁定在了白衫女子和郝婆婆身上。 严波曾去了卖闲食的摊位,也打听了些事,那郝婆婆确实常年在那卖闲食,只是有段时间因病搁置过闲食的生意,后来无意参拜信服了竹亭会,大病痊愈后才重操旧业。 严波猜测,那场大病或许就是因为她女儿凌玥之死导致的,这让他更加怀疑郝婆婆是为报仇才下毒的。 “你刚来千华城,她一个老人家怎么会知道你的身份?能不能不这么莽撞!” “她是凌玥的母亲,更是我家的佣人,她为人和善,不可能的!” “言泊君,真的,你相信我……” 一路上,林瑞都在传音试图劝说严波,可无济于事,严波为了妖小咪的事耿耿于怀,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 理智犹在,严波仅仅是不想说话而已,怕林瑞的话扰乱了自己的思考。 其实,林瑞的话不无道理,只是严波认为凶手总会伪装起来,越是面善的人可能就藏着一个恶毒的心。 “你别说了,安静点。我有我的处理方式,没有真凭实据,我不会乱来。” 一言出,严波继续跟了上去,只是前面不远处就是郝婆婆的家了。 简陋的小院,周边围着些木栅栏。 “婆婆。”在郝婆婆进门的时候,严波喊了一句。 “是你…官人?是闲食不够么?”郝婆婆问道。 “够了。”严波听到闲食就有种愤怒涌上心头,可还是强忍着压了下来,挤出一丝微笑:“婆婆,我就路过,来讨杯水喝。” 郝婆婆笑脸相迎,将严波请进了屋。 “官人真是个赐福之人呢,今日老妪能遇到官人,乃是大幸,在竹亭会我还得到画心圣女的赏赞。”郝婆婆边说着边将水壶放在了炉子上。 客人来了,自然要喝点热水,况且还是郝婆婆眼中的贵客,脸上都洋溢着久违的祥和之笑。 严波简单回应了句,不想多言,首先是因为投毒的事让他心中有着别样的情绪,再者就是严波在路上听说了些关于竹亭会的传言,更是亲眼目睹,那只不过是个蛊惑人心的教会而已。 对被此类教会蒙蔽的那些人,只有虚妄的信仰,甚至被剥夺了正常思考的能力。 在严波看来,这些人像是被邪恶的催眠了,俨如一个个行尸走肉。 “什么味道?” 进门的时候,严波就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似香非香,味道中还混杂了些药草的苦涩,很怪的感觉。 好奇害死猫,可严波还是决定寻找那个味道的来源,因为那很可能就是瘾毒的残留物。 屋子并不大,陈设极其简单,除了一张破旧的小床和几把椅子外,再无其他,严波收回视野,缓缓朝着郝婆婆身后的门走去。 “官人,你先坐吧,我拿点茶叶。” 郝婆婆回头见严波在自己的身后,赶紧又客气了一下,然后朝着那个门走去。 “什么茶,婆婆。”严波跟了上去,正好可以近距离观察。 那个门,只是一道门,是用粗布帘挡着的。 然而,郝婆婆并没有进去,只是伸手去取门侧墙上挂着的一个包囊。 可严波忽然就眯起了眼,因为在那儿,怪异的味道愈来愈重,甚至有些刺鼻,更让严波奇怪的是竟然能从那个味道中剥离出一丝肉腐烂的味道。 “别看老妪我穷,但这茶绝对好的很,这可是七大人赠予我的。”郝婆婆扭身笑了,顺手打开了那个包囊。 “哦?”严波再次收回视野,索性看了一眼那包囊里的茶,可忽然就瞪大了眼睛:“确实是好茶啊!” 干瘪的小果,一个有拇指那么大,闻起来还有些淡淡的药味,可严波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东西。 所谓的茶果,就是罂粟果! 也就是现代口中的大烟果,鸦pian的祖宗! “幻想,瓦解身体……” 严波喃喃自语,他顷刻间也明白了此物正是瘾毒来源,可看着眼下慈祥的笑容,他又迟疑了:“真的是她么……” 闪躲着眼神,不忍把慈祥的郝婆婆和一个狠辣的投毒者放在同一个位置,可就在事,严波在自己的袖子上发现了一根长长的黑发,应该是之前在小咪房间黏上的。 “婆婆,您先来这边,我给你看样东西。” 严波顺手捋下发丝,然后拉着郝婆婆坐到了床边…… 第23章 真凶(二) “到底是怎么了?” 郝婆婆十分困惑,因为严波不仅让她坐下,并且还倒了杯水递了过来,分明她才是主人,反倒被当成了客人对待。 “您喝水,其实我是有些事要问您。”严波笑着,一副有求于人的样子。 “额,官人,您说,到底什么事?”郝婆婆眉头皱着,皱纹都深了好多,她不明白一个分明和自己身份有着悬殊的官人,竟会这般客气,脑海中翻阅着常年旧事,可始终找不到和眼下的年轻人有过丁点联系。 “您应该认识它。”严波语气忽然变得平和,但脸上的笑容依旧。 “头发?”郝婆婆更加疑惑了,“这不是老妪的,我这银发好些年了呢。” “您认识它的,它是从您床边发现的,您再好好想想。” 严波故意将语速越放越慢,边说着还将那根幽黑细长的头发凑到了郝婆婆的眼前,就悬在那苍伤感的鼻梁上,在那深陷的眸子前,随着呼吸飘曳。 “床边?” 因为靠的太近,郝婆婆为了看得更清楚些,微微眯起了眼,就那么盯着那一缕幽黑,辨别有何不同。 “嗯,一个曾经出现这里的女子。”严波语气很肯定,接着继续用平和的口吻说道:“它幽黑而有光泽,很长,很长,你看到过的,那是一头乌黑的长发,光亮中透着花季的活力,黑发是她,她是您最熟悉的一个人,看看她的面孔……” 兀地,严波将发丝抽离开来。 就在同时,郝婆婆的眼神立马瞪大了些,然后便是一脸的祥和,似乎还能看到脸上折皱下隐藏的笑。 只是,她整个人处于一种潜意识的状态,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郝婆婆被催眠了! 先是突如其来的疑惑,几乎榨干了这位老人的精神,严波才能从她对女儿的思念处攻陷她的精神世界。 “她是谁?” “凌玥,我的女儿。” “她已经死了,你要为她报仇,对吗?” “是。” 机械式的问答,本以为真相已经水落石出,可严波的一句无奈感叹,却将整个事件又推向了迷惑。 “闲食固然好吃,可下毒却糟蹋了这民间的好手艺。” “没下毒。” 郝婆婆呆滞的回答让严波顿起疑惑,可仔细端详了下,催眠态并未打破,索性他又问了一句:“早上的闲食里没有下毒吗?” “没有。那官人很好,我只是多放了些秘制的调料。” 听到此,严波更加惊讶了,连忙问道:“那你如何报仇?找谁报仇?” “杀了他,那个道士。” 最终,严波不仅发现郝婆婆不是投毒人,竟无意中还听到了个秘密。 可是,一切都等问完,身后就有一阵破风声传来。 砰! 是携着足以击穿身体的一掌,只不过打在瞬间变化在身前的唤绪之上。 危急时刻,严波顾不得唤绪的保密了,尽全力操控唤绪变化形状,全当个意念操控的盾牌。 令人奇怪的是,攻击并没有再次袭来,严波反而听到了一个既熟悉又冷酷的声音。 “你若是有点脑子就不会来找这位老人寻事,毒是我投的,有事冲我来。” 闻声看去,袭击之人已经站在了郝婆婆身旁,而此人也正不出严波所料,就是那个白衫女人。 更确切点,就是画心圣女。 “我是该夸你,还是该骂你呢?画心圣女。”一字一句,严波冷眼相对。 “随你,反正你得死。”圣女说着看向了郝婆婆,嘴里还嘀咕着:“监闻院的人都该死。” “监闻院?”严波有些不解,可他分明能听出圣女对监闻院的狠意。 “呵呵,别装了。买闲食的官锭,只有监闻院才有,就算你没有官职,也该死。”圣女讥讽着,冷意犹存,可再看看一旁呆滞的郝婆婆,她的脸上又惊现一抹担忧:“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和你有半毛钱关系吗?”严波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想控制唤绪一口闷钟拍死这个投毒人。 “什么?钱?你们监闻院就知道拿钱说事,那这婆婆和这件事有关系吗,你这般对她?” 圣女质问连连,可讽刺的笑始终敌不过对郝婆婆的那份担心,以及方才交手时的怪异感给她的忌惮。 “就当我是监闻院的人,可你投毒害那么多人,甚至连我师妹现在都还卧床不起,那你觉得她和监闻院也有关系?”严波从一开始就不待见这个女人,说道感性之处,他又提了嗓音:“难道一个监闻院的人在这个城里,你还要屠城不可?真是莫名,奇妙!” “你…师妹?我只对给你的闲食下了毒,你别狂悖诬陷。” 听到此,严波愣了,可他的惊讶立马发大了几倍,因为处在催眠态的郝婆婆居然在听到严波的话后,同样给出了一个机械的回答。 “对,找不到那个道士,就屠城。” 这样的话,若是放在一个顶天强者口中,那定然有着不可一世的豪气,可这话偏偏被一个卖闲食的婆婆说了出来,虽说不附带任何情绪,可听起来像是闻到了整座城的血腥。 道士?屠城? 严波姑且相信郝婆婆有个惊天的复仇计划,先不与理会,圣女的话却让他又平添几分疑问。 虽然对眼下的圣女没有半分好感,但除了莫名的恨意外,基本可以断定她的话可信度还是可以的。 顿时,严波再次有了种对真相的质疑。 “你下的是什么毒?” “高纯度泻药,只要吃上少许,酸液可自体内烧身而亡。”圣女的话不假思索,可刚说完又柳眉紧凑:“你居然没死,难道是你师妹吃了那份闲食?” “泻药?给我的那份闲食……” 闻言,严波拼命的回想当时发生的一切,确实是被塞了一份闲食,只是那份闲食最后给小匪吃了。 紧接着严波就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因为他回想起小匪中途捂着肚子跑了出去,更加记忆犹新的是小匪回来的时候身上带着一股异样的酸臭味,当时他还能联想到小匪一泻千里的画面,只是…… 只是当时中毒的事来得太突然,严波的关注点很快就转移了而已。 “你真的没下别的毒?”严波神经地又问了一遍。 “你非要拉死才甘心?”圣女反问。 思索了片刻,严波终于否定了圣女是投瘾毒的假设,因为在他看来,圣女是个不会说谎的女子,即便说了,严波也能觉察到,可就方才的回答,至少一句都没有假。 催眠师的自信就在此,通过交流,观察,然后经过对语言、语气和语调乃至表情和举止的分析,做出一个对人性的判断。 圣女,是个简单的女子,简单的爱憎,简单的语言,以及最直接的表情。 两个人的嫌疑都排除了,严波脸上又露出愁绪:“究竟是谁下得瘾毒……” “瘾毒?”圣女听到了严波的嘀咕,露出一丝惊容。 “你知道?”严波眯起眼,能从那简单的表情中断定圣女绝对清楚这种毒。 “知道又如何?”圣女转过头,一脸忧色看着郝婆婆说道:“你先把婆婆恢复了,我再告诉你。” “成交。”严波径直走了过去,顺手撩了下圣女的头发:“借根头发用用。” “无耻!”圣女刚欲发怒,看着严波走到了婆婆跟前,又将怒火压了下来:“监闻院没什么好人。” 严波倒是没理会圣女的怒意,因为他清楚圣女最凶狠的一面估计也就是下下泻药而已,索性还是开始唤醒郝婆婆。 此次催眠是在郝婆婆精神极度空虚的情况下进行的,并且有引导物,可以说是一次深度催眠,也就是将其意识困在了一个潜在的精神世界,如若没有引导,光凭借刺激是无法唤醒的。 严波将黑发丝悬在郝婆婆眼前,控制着平和的嗓音,悄悄进入了那个潜在的世界。 “头发,依旧很黑,很亮,你要走出来,跟着这根黑发,这是你女儿凌玥给你的,她不希望你去杀戮……“ “凌玥,你的女儿,她要你好好的活着,活着……” 陡然,严波抽离了发丝,反而端上了一杯水,笑道:“婆婆,您喝水。” 如大梦初醒,郝婆婆却当场愣住了:“圣女……您什么时候过来的?” “额……”圣女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她方才也是一脸惊容。 “她呀,打算引我入会呢,其实我过来也是想咨询下此事。”严波强行解释了一波。 “这样啊,这敢情好呐,竹亭会可是大会,圣女更是上天钦点的,能赐福于我们,还有……” 叽里呱啦,郝婆婆真的是魔怔了,那是拉着严波的手苦口婆心地说了好半天,迫于无奈,严波找个了说辞,千般推搡,这才有了出门的机会。 “婆婆,您这茶果我拿走了,炖肉去了,喝茶太浪费了。”说着严波出门了,还大声喊了句:“圣女大人,要么咱们俩探讨下这茶果的福禄?” “我正有此意!” …… 第24章 杯货(求推荐,求收藏!) “是她……” 刚走出小院不久,林瑞的声音就如呓语一般回响在了严波的脑海。 起初有些疑惑,可当圣女刚赶到跟前,严波又被迫做了一个异乎常人的举动。 “无耻!” 啪! 芊芊玉手没有任何犹豫,一巴掌扇在了严波脸上,五指山的威力非同小可,严波连脖子都拐了小半轴,脸随后就泛起奇特的红晕。 本来是都有些事要问对方,也是笑脸相对,可谁知道画心圣女竟然笑着给了严波一巴掌,然后甩头而去。 “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特么我该!” 严波只能自认倒霉,不是倒霉遇到一个奇怪的圣女,而是倒霉摊上个善做主张的林瑞。 肉身支配权确实是归严波所有,虽说融合了,但林瑞也可以趁其不备获得短暂的支配权。 就在之前,严波笑着,林瑞却控制着手悄然撩开了圣女的长发,直至露出脖颈白嫩的皮肤,甚至还维持那个姿势犹豫了片刻。 但凡是个好姑娘,谁又能接受这样的猥亵?严波自己都认为方才的笑有点淫贼的样子了。 “怎么?难不成这位圣女还是咱林大公子的老相好?”严波白挨了一巴掌,心中怨气难消。 “刚才明明看到有个疤痕的,怎么又不见了?”林瑞顿了下,忽然又肯定说道:“不会是凌玥的,没有疤痕,是我看错了,她怎么可能活着。” “凌玥?” 严波怀着疑问,问了个究竟,原来在唤醒郝婆婆时不经意撩头发的时候,林瑞勿看到圣女后脖颈有个和凌玥类似的疤痕,加上圣女待郝婆婆关心有加,这才误认圣女就是凌玥。 然,再次验证,只是看错了。 可严波不能白挨一巴掌,为了防止此类事情再发生,他只好在林瑞心绪乱的时候,催眠式引导将其束缚在了一个无形的“杯狱”之中。 潜意识世界是无穷大的,杯狱是严波最完美的催眠手法,既有真正的意识,又逃离不了那份无形的束缚。 “言泊君,你这几个意思?不就认错了个人么?至于吗?”林瑞虽与平日无异,但他感受到无形的束缚,有些不服。 “至于吗?呵呵。”林瑞摸摸微肿的脸,难消心头之愤:“你林大公子是享受了意淫之乐,我言泊君可受的是皮肉之苦。你个杯货,我要是不圈圈你的性子,早晚害我挫骨扬灰。” “杯货?” “不懂?送你首诗就明白了,嘿嘿。” 说着,严波边走边酝酿,诗还没出,自己已经偷偷乐了。 杯有一物,自带高帽。 看似有智,实则无脑。 自认强大,其实弱小。 行事拖沓,自乱阵脚。 佯装高冷,想要抱抱。 ………… 一路摸着脸,严波朝着御清院走去。 可他不知,在身后不远的地方,圣女和七竹使正在远远地盯着他。 “他竟然是林帅义子?”圣女有些惊讶,继续问道:“他叫什么?” “言泊君,九院第五弟子。”七竹使回答道。 “想必那神秘钥匙就在他手里了。”圣女若有所思。 “钥匙?会长说的那地界秘钥?”七竹使有些震惊。 “没有钥匙,巳相地界会和辰相地界一样,消失在整个大陆。”说着,圣女又望了一眼远去的背影:“这个人,看来还是要接触下啊。” “此人实力平平,如今各大势力都在朝这里赶来,咱们坐收渔翁之利岂不是更好?”七竹使眼神中充满诡诈。 “看看吧,失了先机就不好了,各大势力也是不好惹的呢……“ 说着,二人也缓缓消失在街头。 路上没有耽搁,严波回到了御清院,一是不放心妖小咪,二是想求证一件事。 关于投毒真凶,始终没有定论,虽然在探查后严波把最后的两个嫌疑人排除了,可心中却又有了新的猜测。 虽然不知道如何投毒,但毒确实投在了闲食上面,如若有个投毒人,定在当时会餐的厢房内,因为吃闲食的事只有在场的人知道。 投毒之法虽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确认,那就是瘾毒乃传世不治之毒,投毒者肯定不会真的中毒,也就是说在场的有一个人是假中毒,是装出来的。 求证,只能交给懂医术的人,可百魅是和尚的手下,严波自然信不过,索性他把小匪叫了出来。 “小匪,你真的懂医术?”严波问道。 “言泊君,我真的没打扰车夫救姐姐的,我就是看着,你能让我进去吗?我想守在姐姐旁边,她太痛苦了。”小匪眼圈依旧红着。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问你懂不懂医术,然后问你点事。”严波解释道。 “我会治病,可医术就是说说的。不过,我真的懂些药理,我尝过好多好多药,而且我能感受到生病的人哪里出了问题的。”小匪很认真。 “那就行了,这就叫懂医术,以后自信点。”严波拍拍小匪肩膀,然后表情忽然认真了许多:“你是和百魅大人一起检测大家的中毒情况,你回想下,有没有谁中毒很轻,或者没有中毒的人?” “啊?不都吐血了么,好像都中毒了呢,中毒轻的,可能就花伯吧,我能感受到他身体很特殊,和我差不多。”小匪若有所思的回答。 “好像?什么叫好像都中毒了?你能不能自信点?人命关天的,杯货!”严波立马就火了,这闪烁其词的,根本求证不了,只能给他更多疑惑。 “额。”小匪紧忙又组织了下措辞,说道:“我先看的姐姐,她是中毒最深的一个,到了脏器。” “第二个是花伯,开始也是毒攻心的那种,可身体特殊,消化了大部分毒液。” “我看你没什么事,就排在了第三个。我能感受到你中的毒,也就唇齿间,基本没事。” “接下来就是大和尚和车夫了,他们两个意志文的力量很强,在抗,可依旧难以抵挡那种脏器枯竭的形势,中毒也比较重,尤其是大和尚,吃了两份闲食呢。” “那尤时安呢?他怎么样?”严波着急的问道。 “他呀,他应该算是中毒第二深的吧,姐姐的毒到了脏器,他的毒也到了脏器,不过挺奇怪的,他毒好像更加刚猛,是胃部的大出血,可后来他恢复得也蛮快的。” 小匪的医术和其他医者有些不同,严波能听出来,他是靠感觉来查探的,然后根据情况进行配药。 可就是这种匪夷所思又真切的感受,让真相浮出了水面。 “原来是他……”严波缓缓站起身来,眼神顿时冷了下来,可忽然又轻笑了一声,抚摸着小匪的大脑袋说道:“杯货,继续守着小咪去吧。” “等会就去。言泊君,那个你有空没?”小匪轻声问道。 “暂时没空,我要再出去一趟。”严波说着,嘴角露出个诡异的弧度,如煞神降临,暗自低语:“打你的种看来有点轻了,应该让你尝尝断子绝孙的滋味……” “就知道你没良心。”小匪顿时撅起了嘴巴,生气道:“为了让姐姐醒来,本来要喊你和我去寻一味特殊的药材的,看看没那个必要了,难就难些,反正以后也不求你了。” “额……”严波有点懵,心想你有事早说啊,墨迹半天还问有空没空。 “没良心,等姐姐好了,我俩离家出走,哼!” “……” ps:今天区域光缆断了,还没能修好,更新慢了,对不住各位。 第25章 寻药(求收藏) 孩子置气往往都是非常认真的,越是理会,反而越无法收拾。 小匪赌气去找那味特殊的药材,脸都有些气肿了,而严波则闷声不语地跟在了身后,因为他能从小匪的表情看出,那味药材应该真的很重要。 “跟着我也没用,你太不靠谱了,我一定要带着姐姐离家出走。”边走着,小匪时不时地发着闷气。 “能自己搞到药还会找我?你个杯货,我不撵你就算我言泊君仁慈了。”严波心中偷偷鄙视着,仍旧装作充耳不闻。 一路走着,严波对孩子气倒是没有太往心里去,反而是对那味药很是好奇。 寻常的药材,药铺能够买到,有钱的话,再珍贵的药应该也不是难事,可小匪的路线错过好几个药铺,很明显这味药材在药铺是没有的。 眼下已经出了城门,来到城郊。 “难道是要野生的?” 一些药材的药性普及,自然会有些药农种植,但在药性上总会比野生的要差上不少。 妖小咪的病来的匪夷所思,一直处于昏迷态,若想医治,通药理的小匪定会找最好最适合的药材,野生的自然是不二之选。 令人奇怪的是,一路行进的方向却是一处荒山峻岭。 远远看去,整座山都是光秃秃的,没有丁点的绿色,给人更多的感觉是荒凉。 “野山参?” 严波只能想到这种药材了,因为荒山没有植被,甚至连石头缝的小草都没有,也只有埋在岩石间的野山参了。 可严波立马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因为野山参在药铺是有存货的,而且那时一味补药,对于妖小咪来说好像没有实际性作用。 徒步间,二人已经来到山脚下,忽然一声哀蹄刺破长空而去。 “就是它们了。” 小匪绷着的大脸蛋忽然松弛了些,看着不远处几只大鸟停了下来。 说是几只大鸟,其实是几只狮鹫,它们长有狮子的躯体与利爪、鹰的头和翅膀,看似很凶猛,实则只是专门猎食腐尸的禽类,一般情况下不会攻击活物。 “这玩意也能入药?”严波有点懵。 药膳,他听过,可是以腐尸为食的狮鹫能有什么营养? 虽然有些困惑,但严波也顷刻间明白了小匪找自己帮忙的原因。 所谓的药材太凶了,小匪还没那狮鹫一只翅膀大。 另外,还可以下点药来捕获那狮鹫,只是是药三分毒,怕是会影响原本的药性。 其实,小匪真的可以说是无计可施。 “怎么?跟了一路不该表现下嘛,或许离家出走的事我会再考虑下。”小匪瞥了一眼,貌似还有那么点气。 狮鹫生性多疑,警惕颇高,几只在地上瓜分腐肉,却有一只在山上观察,有丁点的异况就会发出哀蹄警示。 面对狮鹫,严波确实能催动唤绪拍上一闷钟,只是怕还没拍到,那狮鹫就一哄而散了。 “我试试?”思来想去,严波瞅了一眼小匪,悄然走了过去。 小匪点点头,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严波身上,在他临行前还特意叮嘱道:“狮鹫很少见,绕了好大一圈,才发现,你可要一举拿下啊。” 严波摆摆手,一步一步靠近着,小匪也满脸的担忧,生怕此行落空,再寻就难了。 一步。 两步。 …… 终于到了可以发动攻击的范围,严波忽然停下了脚步,眼睛炯炯有神,蓄势待发,似乎是要一击命中的架势,然后他深提了一口气。 “去!” “去去去!” 严波展开双臂以驱赶之势,像赶鸭子一样,那狮鹫本就不喜活物,生性多疑,齐飞而去。 只……留下一根毛。 “这……”小匪愣愣地盯着那根毛盘旋落地,大脸盘子忽然就憋红了:“言泊君,我一定要离家出走!” “特么你急什么?!”严波回头瞪了一眼,然后小声说道:“那狮鹫没飞远,眼馋着呢,等我把他们引过来……” 闻言,小匪平息了下怒火,半信半疑地问道:“莫非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其实,小匪对严波是有些信任感的,一击击溃尤泽,诡秘控制强盗走入深渊,言泊君这个人物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在小匪的心底根深蒂固地有了评价:绝对是大能。 “你过来,小匪,帮我个忙。”严波连忙招手。 “做什么?”小匪很疑惑。 “你挖个坑就行,像上次埋那个强盗头子一样的坑。”严波解释道。 “坑……” 虽说很迷惑,但小匪始终坚信严波有个出人意料的办法,索性耸起仅有的几道意志文,拿着杀猪刀就在地上一阵霍霍,那叫一个卖力。 此间,严波一直偷瞄着山上几只狮鹫,结果似乎在他掌控之中,贪婪的目光依旧朝着这个位置虎视眈眈。 “好了,接下来呢?”小匪满头大汗,等待下一步指令。 “你可以撤了,额,远一点哦。” 叮嘱了句,严波一脸的郑重,这也让小匪很好奇接下来要做什么,一步一回头,可刚走没两步就把眯成缝的小眼撑裂开了。 那时,严波一脚将地上腐肉踹进了坑里,捧了几把沙石就扔了进去。 把能吸引狮鹫的腐肉,埋了? 还吸引狮鹫? 小匪顿时就有了种被欺骗的感觉,一跺脚,脸都被歪了:“言泊君,你是铁了心让我离家出走啊!” “去去去,赶紧走远点。”不耐烦地撩撩手,严波朝着山上狮鹫的位置望去。 “你……”小匪终于气不过,扭过身,失神的走去:“这些狮鹫怕是要跑了,我也跟不上啊,看来只能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再遇到几只了……” 可小匪迈开步子不久,忽然听到背后一个倒地的声音。 扑通! 疑神疑鬼地瞅了一眼,小匪发现严波竟然倒在地上。 “言泊君,言泊君,你怎么了……”即便被那般对待,小匪还是心存善念,第一时间跑了过去。 “曹乐!你特么怎么又回来了!”严波趴着就是一阵数落,时不时还警惕地看上一眼狮鹫,“赶紧躲远点,我要引它们过来。” 一言解释,严波闭上眼继续装死。 小匪一脸恍然,肃然起敬,可没走两步,忽然眼睛一亮:“我来助你水到渠成……” 跐溜~~ 一泡尿。 毫无征兆的一泡尿,就那么暖乎乎地倾洒在装死的严波身上,顿时一股尿骚味刺鼻而来。 “奶奶滴,死孩子,你特么脑子没问题吧?”严波有点恼了。 “言泊君,你有所不知,那狮鹫贪食腐肉,就是那股腐烂的骚味……”小匪大脸一挤,笑着跑远了。 不得不说,小匪的尿确实有股沼气的味道,此番一言,心细的一面虽难消怒气,但还是给了严波一个最好的伪装。 小匪远离,狮鹫扑了几下翅膀,看样子开始跃跃欲试了…… 眯着眼的严波能一览狮鹫的异动,小匪也能在远处看到正在发生的一切,可他们并没有意识到在不远处的山涧处,正发生着诡异的一幕。 一个巴掌大的黑色小鸟,脚上抓一个破旧的衣角,缓缓飞行。 那不仅仅是个衣角,是穿在人身上的一个衣角! 一个黑色鸟儿,悬着一个破布老头儿,正一身闲适,双目悠然地望着大山之景…… “终于赶到了哟~~辛苦啦,我的小宝贝。” 第26章 于杜子和恋尸鸟 静卧,只为狮鹫飞近的那一刻,那时狮鹫没有逃跑的余地,绝对是击落狮鹫的最佳机会。 整个身体看似死尸般放松,那颗伺机而动的心却已然纠了起来。 兀地,山头的狮鹫猛然拍动翅膀,俯身滑翔,然后倾斜而下,直至那飞掠的身影淡出视野。 盘旋。 生性多疑的狮鹫不像其他生擒猛兽,它们在锁定猎物后会逐渐靠近,然后盘旋在上空巡视,直到完全排除危险才会飞扑而来。 当狮鹫飞离山头消失在视野,严波只有等待,等待那双大翅膀飞扑而来时造成的空气波动。 “来了!”在远处的小匪突然把杀猪大攥地紧了些,心中还有些担忧:“言泊君可别出事啊,那大爪子一挠一个血窟窿啊……” 时隔不久,狮鹫终是俯冲下来,空气震荡产生的呼啸声越来越大,就连投下的影子在严波的瞳孔中也在迅速放大。 心中预估的距离马上就要到了,唤绪也催动着变了些形状,可忽然一阵风波袭来,呼啸声远去,然后听到一声哀蹄划过长空,就连投在地上的影子也盘绕两圈消失了。 “调头了?”严波疑惑地侧了侧头,一根因强行改变方向震荡下来的羽毛落在了眼前。 “唉,你怎么刚才不打它啊!”小匪跑过来埋怨了一声,失望地看了一眼天空。 “距离不够!奶奶滴,我又不会飞!”站起身的严波也很无语,到手的鸭子飞了。 说着,他朝天上看了一眼,狮鹫没有再次回到山头伺机而动,反而是振翅高飞,飞到了一个难以描述的高度,很高很高。 禽类有个习惯,觅食在中等高度,巡视在低等高度,自保在高等高度,因为它们本能的认为只有飞得越高才会越安全。 很明显,那些狮鹫在一个自保高度。 本身处理腐肉,自身已经沾染了些其中味道,加上一泡尿,应该可以以假乱真,那狮鹫能俯冲下来就是最好的证明,可又偏偏像是逃命一样调头了,还飞到了一个自保高度,实在让人费解。 “我这还没动,就吓跑了?”严波有点想不通,然后又嗅了嗅袖子上的味道:“不对啊,尸体腐烂,会有氨的味道,这尿味很正啊……” “我的尿味确实很正,可…可问题不是出在尿上……”小匪颤抖着,缓缓举起了杀猪刀,眼中渐渐显出一副恐惧之色:“快…快跑吧!” 恐惧战胜了行动力,小匪说出话的那一刻,一个趔趄倒了。 “跑?”严波不解,连忙伸手去搀扶小匪。 可就在伸出手的一刹那,视野中忽然出现一个黑色的鸟儿落在他的手腕。 “咦,这鸟儿倒是不怕人。”严波很好奇,翻了翻手,让黑鸟落在了手心。 只是这个时候,小匪竟恐惧到了极点,手撑着地在试图往后挪身体,生怕弄出点声响。 说是黑鸟,头顶有个白羽冠,尾巴很长,也是白色的,除此就是通体的黑色,黑色的喙,黑色的爪,黑色的羽翅。 这般长相新奇的鸟儿,严波是第一次见,一时兴起,双手猛然抓住那双腿,另一只手突然就按压在了黑鸟的后脑处。 “言。” “泊。” “君。” 一字一句,严波说的同时,手按压着黑鸟后脑开始缓缓抚到背部,循环三次,这才放开了手。 除开语言,其他动作是一套针对禽类的假性催眠手法,可以让禽类处于一个极为平静的状态。 如今,严波加上了“言泊君”三个字作为控令,在某种程度上那只黑鸟已经被他俘虏了,甚至可以做出几个本能的动作。 “死孩子,你刚说什么跑?怎么回事?” 把玩着手里的黑鸟,严波顺势扶起了小匪,只是小匪好像有点极不情愿,身体还一直朝后退着。 没等小匪说出心中的恐惧,严波背后传来一个沧桑调皮的声音。 “哟,我的小宝贝啊,怎么跑这来了,可急衰了我喽。” “小宝贝?” 没等严波转过身,一个破衣服的老头儿已经凑了过来,挤眉弄眼地伸手挑逗着黑鸟。 “你的小宝贝?” “恩呢,这是我的小宝贝呐。”老头儿挑逗着黑鸟,忽然侧过脸来,一个眼瞪了老大,另一个眼却眯缝着,疑惑道:“怪事,你居然不怕它?” “怕它?”严波笑了,一个鸟而已,又不是老鹰。 “得,不怕不怕吧,禁域也有几号人不怕的,只是不知道啥时候还出了个新人。”老头儿打量了下严波,还是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那只黑鸟:“来吧,小宝贝。” 看情况,眼下的黑鸟应该是老头儿饲养的,只是严波想看看自己催眠后的黑鸟,他能不能叫动。 可就在严波一脸得意的时候,小匪哆嗦着握着杀猪刀的手,爆喊了一句:“你就赶紧换给人家吧,那可是皇族,动一下会死人的!” “皇族?死人?”严波有点懵,可看小匪的表情又像确有其事。 “给他吧。狮鹫就是它吓跑的!”小匪哆嗦着,可杀猪刀握得更紧了,生怕发生点意外。 闻言,严波思考着什么,又朝着那黑鸟仔细端详了下,可迟迟没有放开。 “那娃娃说得对,它可是恋尸鸟哦,禽类皇族,一不小心你可就衰死了哟。”老头挑弄着眉毛,视线始终没离开过那黑鸟。 一听这话,严波就来劲儿了,立马把手撤到怀前:“那可更不能给他了,把咱的猎物都吓跑了,不赔偿点什么,能给他?” 严波学着老头儿挑弄着眉毛,可小匪一脸的无语,非常努力地转换了下恐惧的表情,意思很简单:你就作吧,想死别带上我。 黑鸟转移,老头有点措手不及,忽然就挑着一条眉毛瞅了过来:“这可是我的小宝贝,小心我叫它一爪子挠衰了你哦。” “切,你的?”严波不屑地看了一眼,忽然又学着老头挑起了一根眉毛:“有本事你叫它吃我了我。” 闻言,老头忽而就笑了,可当他试图唤过黑鸟,或者让黑鸟发出任何异动的时候,他才发现黑鸟居然傻了,就那么呆呆地窝在严波的手心。 小匪闻不作声地,终于发现了点不对,好奇地走了过来:“这皇族的恋尸鸟也孵蛋?” “不错,村里出来的孩子见识就是广。”严波强忍着,没笑出来,但也没说黑鸟怎么了,就是给人一种神秘感。 老头儿挑眉弄眼的,手势也做了几十次,都无济于事,最终还是选择妥协:“说吧,多少银子,算我衰了。” “银子?就不必了。”严波抬头看看天上,然后说道:“你这什么恋尸鸟把我那狮鹫吓跑了,还我一只就行。哦,要死的,活的不要。” 老头儿倒是利索,听到了严波的要求,立马朝天空看了一眼,然后说道:“控制解除了吧,就没听过这么衰的要求。” 意思很简单,老头惯语的“衰”就是简单的意思,很明显他接受了要求,可严波可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没有拿到狮鹫的尸体,他不会轻易接解除催眠态,那可是筹码。 然而,让严波没想到的是,老头话出几秒钟后,身旁发出一声巨响。 轰! 一只狮鹫从天而降,不过不是飞下来的,因为翅膀都是合拢的,像是直接死在了高空,然后来了个自由落体。 只是,那只狮鹫上除了坠地脖子断了,竟然没有丝毫的伤口。 看着地上死的不能再死的狮鹫,严波和小匪都是一阵吞口水,虽然没见到到恋尸鸟的厉害,但眼下的老头是个怪物。 没有丝毫犹豫,严波轻轻在恋尸鸟耳边说了些什么,用手拍了下它的背,那恋尸鸟竟兀地有了神,径直飞到了老头的肩膀。 “哟,真有两下子。”这次老头终于仔细地看了严波一眼,兀地挑起一根眉毛:“小兄弟,叫啥衰名呐。” “额,,,言泊君。”严波回答完,就不敢多言了,生怕这老头做些什么。 老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做了手势,恋尸鸟就抓着他那破衣服悬空飞去…… 望着远逝在空中的老头,严波心有余悸:“这俩衰货,能耐不小啊……” 可就当话刚说出口,天际又传来沧桑又调皮的声音:“言泊君,有机会,我于杜子会找你再唠唠的……” 鱼肚子? 严波刚有疑惑,地面的沙石兀地“沙沙”作响,竟摆出个字形:于杜子。 “于杜子?爹姓于,娘姓杜,单名子,这货还特么还敢时髦啊。” “我…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别想了,肯定是和你那个老村长一起喝酒来着。” “还真是哦。” “得得得,赶紧的处理下这药材吧!杯货!” “……” 第27章 苏醒 小匪手持杀猪刀,半蹲在那狮鹫前,眯起的小眼显得颇为认真。 噗! 白刀进,红刀子出,紧接着一股难闻的恶臭扑鼻而来。 完美的豁口,流出的都是些半消化的腐肉和粪便,很明显豁口的位置是小匪选好的。 “这才是你说的药材?”严波强忍着胃部的一阵蠕动,差点没吐出来。 “你不懂,这才是最后的精华。”小匪手中拿着一白色活物,极为满意。 豁口流出的杂物斑驳不清,小匪拿刀尖拨弄着,将一条一条的白色活物从那分离出来放在手中。 最初认为狮鹫是药材,严波还能接受,如今小匪说那些寄生于狮鹫体内的白虫才是药材,让他简直大跌眼镜。 殊不知,在这大千世界中,那狮鹫靠残躯为食,腹内生出的白虫才是最顶尖的营养物。 “得,要是让小咪知道你给她吃了这玩意,你这大脸盘子估计又要有生长的趋势啊。” “……”小匪自然清楚那药物的恶心,但还是强词狡辩:“它们叫白灵,多么可爱,姐姐也一定会喜欢的。” “是。”严波很肯定地点点头,然后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女人啊,都喜欢胶原蛋白的。” …… 尤府。 一处厢房门紧闭着,屋内窗子禁闭,挂上一道黑帘。 残烛一盏,暗淡的光线照亮了一个面庞,面色焦虑,还带着些谨慎。 “三阁主,您这衍化能力越来越强了。只是,这……我儿他应该没事吧?” 说话的是尤时安,他正盯着眼前神奇的一幕,只是恭敬之时依旧难以掩饰那份担忧之色。 金盆置于地上,里面装了些暗红色的液体,像是血液,可分明又没有那么粘稠。 奇怪的是,那三阁主竟然齐发意志文,陡然出现些气体,凝聚成了一个细长管子,而管子的两端连接的是躺在床上的尤泽和金盆里的液体。 细长的管子蜿蜒曲折,时而显现时而隐藏,可那流淌在管子里的液体,却是缓缓注入了尤泽的手臂的血管。 若是严波在,定能认出,那俨然是套简易的输血装置,只不过那输液的管子乃是三阁主所衍化,输送的动力不是压差,而是来自衍化者神秘的力量。 “融骨液,及补充血气,又能改变体质,巳相血脉会更完美的。” 三阁主是个六旬老人,语气虽很平和,但眼神中却充满着难以言喻的疯狂之色。 “这次是小儿太鲁莽了,唉……”尤时安叹了口气,抬头间眉头却涌上一股狠意:“林夫人真是大智若愚,看似无心之举,更看不出有丝毫牵挂巳相,原来这言泊君才是她的底牌。” “林夫人不可小觑,那瘾毒不也被解开了?”三阁主疑惑道。 “那厮没吃多少,毒量不够。本来还可以毒死那和尚二人,竟不知一个小孩子弄来了解药。” “孩子?那毒可至今无人能解的。” “怕是碰巧了吧,我看他是随意拿来些草根之类的东西。” 闻言,三阁主皱起了眉头,沉思着什么,似乎又在担心着什么。 “三阁主不必理会此事,此次监闻院让您来助我,定然会马到功成。” “怕是难哦,来了不少大人物呢……” 就在这时,床上的尤泽忽然睁开了眼睛,只是眼皮微垂,略显无力,但脸上泛着红光,很显然已无性命之忧。 “爹,我要亲手杀了那个言泊君。” 尤泽咬着牙,难以忍受一拳暗算之辱。 尤时安立马走了过去,关心道:“莫要动气,修养好再说。” 正若有所思的三阁主,看了看尤泽,深邃的眸子忽然又涌现一抹疯狂:“下药是不行了,他们定会防范,和尚那边应该也有了疑心。不过,那钥匙也不能落入他人之手,小尤公子怕是要赶紧好起来哦,一个武装觉醒者想必在归宗之典还是个稀罕吧…“ “三阁主,您是说……” 尤时安震惊地看着地上金盆里的液体,又瞧了瞧尤泽的状态,一抹狂喜悄然爬上了眉宇。 …… 御清院。 药是奇药,不过不像想象的那般吞服,而是经过了几个时辰的烘烤,然后碾碎外敷在了妖小咪的额头。 “姐姐,你一定要醒过来……”小匪半蹲床榻,握着妖小咪的手,期盼着。 清秀的脸蛋,在喝下解药后早已恢复了红润,只是诱发的奇病让妖小咪还是昏迷不醒,时刻让人揪着心。 脸颊的那颗痣,严波已经盯了好久了,他期盼着看到往日里妖小咪财迷兮兮的样子,希望那颗痣再次涌动在笑容的面庞。 夜,早给院内披上了一层浣纱,那般轻柔。 窗子透出的烛火,不经意间跳动着,仿佛一颗颗期盼的心。 终于,那是白皙的手指兀地动了下,妖小咪的睫毛微微眨动。 “姐姐!”小匪眼缝霍开,扑到了床边。 “小声点,死孩子。”严波走进了些,脸上那种担忧没有减弱,仅仅是挤出了一丝微笑:“醒啦,好点没?” 妖小咪很虚弱地点点头,没有多说,被扶着半坐了起来,依靠在床头。 “先喝点水吧。”百魅递过一杯水,然后说道:“你体内的东西应该有好久了吧。” 闻言,妖小咪水都没咽下去,就愣了。 “姐姐,你赶紧说说吧,你身体的那个东西怎么进去的啊?”小匪很担心,可看到妖小咪依旧很愣地盯着百魅,紧忙解释道:“车夫是给你治病的,他可是名医,很了不起的。” “还是说说吧。”百魅语气很淡,但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执着。 妖小咪抿了口水,低下了头,仿佛是在想什么事情,眼来回动着,最终又将目光落在百魅身上:“治我这病,得多少银子?” 身子本就虚弱无力,声音自然也显得没有底气,只是这句话说愣了所有人。 “钱大咪,这人是那和尚的人,不花钱的。”严波摇着头,不过语气很亲近,然后伸出手帮妖小咪梳理了下掩面的头发,笑着说道:“等你好了,师兄带你狠狠捞一笔,让你成为真正的富婆。” 听了严波的话,眼泪兀地从妖小咪眼眶滚落了下来。 “五师兄,我会不会死?这个东西不是被你取出来了吗,怎么还有……”妖小咪缓缓拿出胸前的香囊,有些颤抖着。 熟悉香气千魂梦绕着,妖小咪低下了头,看着那精致的香囊就如进入了噩梦一般,一手轻轻抚在胸口的位置,绝望而恐惧。 第28章 馈赠 “难道没清除干净?” 怪异的东西,命中所物,其实严波一直都不清楚是什么,也只知道一个香囊而已,甚至连这具肉身怎么取出那东西都不太了解。 当年,肉身如死态,眼睛都是空洞的,只有白色的眼球,九院长带着久病缠身的妖小咪也只是去走了一遭,竟被一束来来自白眼的光芒笼罩,之后那体内之物被摄取了出来。 妖小咪低着头,不语。 “若是如此,还是多休息吧,应无大碍,之所以昏迷怕是紧张所致。” 有种病被治好了,也会时常隐隐作痛,那叫心病。 从百魅的话中,严波看着那枚香囊,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说道:“你们先出去吧,小咪交给我了。” 妖小咪的话让大家知道,严波曾经从妖小咪体内取出过异物,那自然能再帮她化解危机,几人点点头出了门。 严波拉开了窗帘,刚好一束白月光照在床边。 “小咪,喜欢这个嘛?”严波手中拿着一个碎银子。 妖小咪仍旧没有说话,虽扭过了头,但眼神中还带着些恍惚。 “只有好好活着,才能拥有你想要的东西。”严波拿着碎银子晃动着,似乎在找寻一个位置。 忽然,白月光照在银子上衬出些散漫的银白光芒,反射在了妖小咪的眼前。 就在这时候,严波拿着银子忽然从妖小咪面前一划,妖小咪立即闭上眼。 “那束白光很柔和,轻轻地洒在你身上,暖暖的,暖暖的……“ “你很累,睡一觉吧,所有的一切交给这暖暖的白光,睡吧……” 带着些磁性的声音缓缓停了下来,妖小咪紧张的面部已经松弛了下来,这时严波将她放平身体,躺了下来。 大病之体,即便好了,始终会给人留下阴影,妖小咪就像是惊弓之鸟,一旦有了同样的感知,就会感觉身体又要垮掉了。 像“我是不是要死了”的话,都是妖小咪的自我暗示,这种暗示无疑会让她再次进入一个假意的病态。 借着疲劳的精神状态,严波利用白月光进行催眠,这样来改变那种坏的心理暗示,也在修复着妖小咪自信的精神世界。 “唉,残留物应该不致命吧,这些年都好好的,以后也会好好的。” 严波轻轻移步,走出了房门,只是在门关闭的一瞬,熟睡的小咪身侧竟兀地弹出一个金灰色的毛茸茸的东西,来回摆动着…… 厢房外,小匪、百魅和花伯三人始终没有离去。 “姐姐怎么样了?你取出那东西了没?”小匪着急问道。 能否取出小咪体内的东西,百魅也很好奇,至少他是没有那个能力,也同样期待严波的回答。 “明日应该就能下床了。”严波在现世治疗过不少此类的病人,心中还是有些自信,然后对着花伯叮嘱道:“花伯,明日熬点汤吧,小咪身子弱,得补补,要么咱们的银子就要断货了。” “少爷我这就准备去。” 花伯去了厨房,鸡鸭都是现杀,熬汤也慢火细炖,自然要提前准备。 可留下的二人神色都很惊讶,那体内的怪东西取出来了? 严波没有解释什么,借口支开了小匪,然后拉着百魅到了自己的房间。 “百魅大人,那个……”严波忽然有些尴尬,顿了下说道:“您看我这身体……” 和百魅的关系不熟,虽然借着和尚对小咪莫名的好感,可严波终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炼制血脉之药的事。 “身体?”百魅拿着黑铁棍,有些诧异。 “是啊,您要不要……”严波闪烁其词。 “……不要。”百魅回过了头,不知该如何面对。 “和尚都让你帮帮我了,你难道不要帮我调理下身体嘛?”严波拿出了那根指骨。 “这自然是可以,我还以为……”百魅松了口气,连忙问道:“这截骨头拿来作甚?” “炼药啊,我身子虚,自然需要炼制些和血脉相符的药物,你懂的。”严波说着,毫不客气地将指骨递了过去。 闻言,百魅踟蹰不语,愣了下,忽然又笑了,缓缓将指骨推了回来,然后说道:“这你留着当纪念吧,就不用了,你要的东西我这都准备好了。” 三瓶药。 “红色瓶子,叫塑骨液,可改变体质,亦可强化体质,当然,是符合你巳相血脉的。” “黑色瓶子,名曰天意,此药也是罕见,是我收藏多年的宝贝,它可助你无限生长意志文直至满文,传说还能进一步提升实力,武装者觉醒,衍化者感应到亲和物,再或者召唤者沟通神秘域。” 说到这儿,严波已经震惊无比。 本还想着苦口婆心让百魅帮着炼药,可竟早就炼好了,另外第二个瓶子的药物堪称绝技,简直可以让一个普通人直接进入强者之列。 馈赠,绝对是解燃眉之急的馈赠。 “剩下这瓶呢?” 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青色的瓶子,希望再次带来惊喜,因为要参加归宗之典,实力自然是越强越好。 “这……”百魅迟疑了下,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一板正经说道:“之前听言泊君说身子虚乏,方才又有那般意思,百魅这才多准备了此瓶养经液,此液于腹部,可暖身,亦有回气血之功效。” “……你想多了。”严波白了一眼。 “想多了么,可方才……”刚才的举止,严波确实有点不着调,可百魅疑问重重:“那日在城门的笑又是何意?” “百魅大人,你长的是好看,可……”严波无语,然后解释道:“有些笑是需要回应的,这叫礼貌。” “好吧。那无事,百魅就去休息了。”百魅出门,忽然顿了下脚步:“千骄大人派人传来口信,说明日在信楼给你备了一场酒,你记得准备下。” “好赖。”严波喜不自胜地收起瓶子,对于归宗之典的事终于是落下心,可看着眼下青色瓶子,想了想也拿了起来:“留给小咪吧。” 心事了了一大半,严波没挽留百魅,送出房门,可这时小匪又一脸担心的跑了过来。 “言泊君,姐姐明日真能好吗?” “放心吧,她那是心病。” “啊,言泊君你真的取出姐姐心上那个东西了……”小匪又惊又喜。 “心病自需心药医。”严波其实不知,小匪说的“心上”而是心脏的意思。 再多的解释也是徒劳,反正妖小咪目前的状态,应该和严波预测的相差无几,一切也只能等明天早说。 心中犹如落下了一颗沉重的石头,小匪舒了口气,准备回去休息,可忽然又被严波喊住了: “来,小匪,给你样好东西!” 第29章 信楼之邀 “这是什么?” 小匪接过黑色的瓶子,好奇地打开了木塞嗅了嗅。 “绝对是好东西。” 严波装作很凝重的样子,对黑瓶似乎还有些恋恋不舍。 黑瓶正是百魅送给严波的天意,能助人实力暴增。 三瓶药确实都是不寻常的,对大部分人来说都可以说是宝贝,然而严波却不那么想。 因为,他只想好好的活着,实力对他来说不是很重要,尤其是药物提升的实力,他更不敢试。 既是药,那自然是有三分毒性,严波不想给自己的身体留下什么隐患。 小匪就不同了,他需要是实力,而且体质特殊,三分毒性绝对可以免疫。 “真的是好东西……”小匪眼睛霍开了些,很惊讶地说道:“这是能让意志文生长的药?” “不错嘛。”严波惊叹小匪的那份感知,那可是对药物绝对的认知。 “可……这么好的药为什么给我?”小匪很疑惑,眼下最需要实力的是严波,次者还有和严波关系更好的妖小咪,怎么想都不会轮到自己。 “你脸大。”严波指了指那大脸盘,一脸的假正经。 “……” 小匪就当自己还算有点分量吧,毕竟找回了药材,也算有门特长,实力太低,反而会拖后腿,当然理由都是他想的。 一股脑,一瓶子药吞了进去。 “咦,咋没反应?”严波看了好一会,小匪没有任何变化。 说好的,实力暴增,最后竟连点气势都没有喷发,甚至手臂上意志文,仍旧是两条。 “假的?”严波猜测地问道。 “这是药,言泊君,你当变戏法呢?”小匪撇着小眼,然后装起了老师:“药之所以叫药,是能融入身体,这样才能有功效。只是,药融入进去是需要时间的,这种药起码也要一周才能铺开药效。” “一周?”严波愣了下,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掏出红色瓶子一饮而尽:“差点就拖节奏了。” 见状,小匪疑惑地拿过红色红瓶子,闻了下残留的液体:“阴冷,微寒,这是改造体质的药,睡一觉的功夫就行了。” “……” “言泊君,这是治疗后遗症的吧” “知道还问,杯货。赶紧去睡吧,明天带你和小咪去吃大餐。” …… 翌日,天气格外晴朗,阳光下的御清院恢复了生机。 水池中清水荡漾,池边绿植和草皮也是重新栽上的,这些都是花伯弄的。 人来,气旺,自然也要搭配些生机才会让人心旷神怡。 只是令人好奇的是,花伯操办这各种杂事,竟然悄无声息地完成了这么大工程,另外,绿植在整个千华城都没有几株。 萧条从破败中出来,自然令人愉悦,眼下令人最释怀的是,妖小咪醒了,恢复如初。 “人好,就兴旺,林夫人要是在的话,估计也会很开心的。” 花伯憨容自怡,时不时还给大家伙拿些水果来吃。 “花伯,你要不要跟我们去吃大餐?言泊君说了,那里可有好多肉呢,我都好久没吃肉了。”小匪眯缝着小眼,舌头不时还舔着嘴唇。 “死孩子,花伯给小咪熬的汤,那肉不是全你吃了?”严波白了一眼。 “五师兄,没事的,小匪可正长身体呢。”妖小咪大病初愈,身体还有些虚乏,但整个人精神状态已经很不错了:“花伯你也跟着去吧,那信楼可是千华城第一酒楼呢。” “对啊,花伯一起凑凑热闹吧。”严波也感觉剩下花伯一个人孤零零的,不好。 可花伯似乎一个人惯了,并不喜欢热闹,也或者他感觉一个下人跟着不太好,一脸憨笑着说道:“少爷,你们去吧,院内总得留个人守着,你们开心点就好。” 小匪和小咪又劝说了几句,可花伯只是笑笑没有答应,反而走到了严波身旁叮嘱了些什么,然后悄然回屋了。 “林大老公子,你娘给我说话了?”严波好奇地问林瑞。 “没有吧,你见过我娘?”林瑞也懵了。 “那花伯说藏好林夫人给我说的秘密,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还瞒着我什么,杯货。” “这肉身本就是无灵之态,我娘去了,说了什么,我怎么知道?” “好吧,反正你也折腾不了什么。”严波姑且信了,然后又叮嘱道:“咱们可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以后记得别藏事了。” …… 花伯说那句话的时候一反常态,笑容停下了,声音也放到了最低,神秘兮兮的,让严波在心头莫名的记下来此事。 “走啦,吃大餐喽!” 几人拍拍肚子,大步朝信楼走去。 信楼,是千华城第一楼,聚集的都是豪门贵客。 时至晌午,信楼里始终还很清静,因为今日和尚包场。 和尚和百魅自然很早就到了,除了安排些事宜,还要亲自接待,似乎每个邀请的人分量都不小。 “消息都递出去了吧?”和尚眼神中有些凝重。 “昨夜递出去的,来千华城的都是当面告知,其余三人在路上,飞鸽信应该也送到了。”百魅交代了下。 “我和尚的名号,不知道好不好用呐……”和尚意味深长的看向了门外。 “恕百魅直言,现在大时代过去了,老人儿们应该没有那么焦躁,只是这巳相之事有些严重,大人还是尽量……”百魅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确,就是让和尚不牵扯是非。 “呵呵,该来的都会来的,辰相地界生灵涂炭,我可不想再看第二回了。” 说着,楼门口走进一人,白衣飒飒,薄纱掩面,一口甘甜的嗓子带着些威严:“小女子应邀而来,难道没人接待吗?” 闻言,和尚捋着八字胡就裂开了嘴:“还是有年轻的啊,我和尚可不喜欢总和老人儿打交道……” 年轻女子,清澈的嗓音,只是当那女子斜眉怒指和尚的时候,竟然飞出三两只纸片,迅速朝着和尚飞去。 “休得淫言秽语!” 纸片,是黑白相间的,似乎是用墨水画了些什么。 符文? 纸片的速度很快,几乎没人能看清,可和尚捋着胡子没有丝毫紧张,静待那些纸片飞来。 第30章 半个秘密(上) 纸片临近,看似平平无奇,似乎又带着诡异的力量,就在临近和尚的刹那,竟兀地碰触到一黑物。 百魅的黑铁棍。 纸和铁棍突然就黏在了一起,仿佛是互相吸引着,瞬间发出“翁”的一声。 “圣女勿怪,千骄大人只是喜欢年轻人的氛围而已。”百魅持黑铁棍轻轻一甩,纸片又飞了回去。 纸片飞回,细看那女人,俨然是竹亭会的画心圣女。 “脾气暴,倒与我和尚有些相似,只是和传闻中的竹亭会圣女有些不符呐。”和尚捋着八字胡,笑着。 闻言轻哼,圣女在百魅的指引下坐了下来,脸上藏了一丝忌惮。 时隔不久,信楼空荡的大厅已经陆陆续续坐下了人,可依旧没有热闹起来。 众人围坐一堂,保持着缄默,因为在和尚的一旁还有个显眼的空位,迟迟没有人来座。 难不成还有什么大人物要来? 每个人都有着疑问,只是不曾变现。 就在这时候,和尚发话了:“大家可以先聊聊嘛,等个人。” “还有谁来?” “是呐,和尚,俺这肚子都饿衰了,快点上菜吧。” “难道是一方地界的大帅?” …… 众说纷纭,可和尚有大笑了一声,说道:“各位就别费心了,等着吃菜就好了,可以先聊聊这些年发生了哪些趣事,至于谁会来,诸位莫担心,和尚我被监闻院委派至此,不就是保一方平安吗?安心啦。” 保一方平安? 诸位面面相视,各怀鬼胎,只是又纷纷陷入了沉默。 忽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尚笑了:“上菜!” “大和尚,我病了你都不来看我,不地道啊。” 留下的座位,被先行赶来的妖小咪坐下了。 “哪有,我可是担心的很呢,百魅不是留着给你治病啦,可不能冤枉我啊。”和尚倒有些委屈。 “哼,一顿大餐,姑且先原谅你吧。” …… 众人皆是一愣,等了许久的空位,竟然是留给一个名不经传的姑娘。 另外,和尚的名号响四方,没有人会想到一个小姑娘竟和他有如此关系。 “挪一挪,留个位置啊。”妖小咪推了和尚一把,然后说道:“五师兄去买点东西,一会和小匪就来了。” 言语间,和尚示意大家都挪了下位置,生生又腾出了两个位置。 饭菜色香味俱全,没有人开动,都好奇地盯着腾出来的两个位置发呆。 还有人? 不一会,在众目睽睽下,严波和小匪走了进来。 小匪一马当先,扛着一辫东西就放到了桌子上,气喘吁吁地做了下来。 “这……”和尚愣了。 那一辫东西,竟是一串大蒜。 “言泊君说了,这个下饭。”小匪眼睛眯成了一道缝。 严波落座,看着满桌一般人吃不到的菜式,食欲大开,毕竟在这两日事情频发,也没吃上一顿安稳饭。 “小咪,小匪,敞开吃吧,和尚的面子可要给足了哦。” 说着,严波手势一摆,连同小匪和小咪,都是好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一场盛宴,坐着的有十余人,每个人都愣了,好像这场宴席是专门为他们三人准备的。。 和尚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连忙解释道:“诸位莫怪,言泊君是林夫人义子,行事有些不羁,但人绝对是人中之龙,此次归宗之典应该是众望所归之人呐。” “言泊君?呵呵,即便此人是林相义子,想继承巳相之帅,怕是也要掂量下吧?” “和尚我们敬你一分,还别当我们怕你,如今不比当初,子嗣继承早就过时了。” 一言起,众人都说了起来,一时间炸了锅。 然而,严波不闻不问,挑着自己喜欢吃的菜,可劲儿造,偶尔还剥头大蒜吃。 “咦,那个老头儿怎么也在?还有那个死人姐姐……”小匪啃着肘子,抬头忽然惊疑。 “吃你的,死孩子,其他别管。” 严波看似漫不经心,其实在场的人几乎都看了一个遍,甚至他们说的话都时刻在听着。 他清楚今天的聚餐不是简单的吃顿饭,想必也是因为归宗之典的事。 从之前的事看来,和尚有心保他上位,如今这次聚餐是把所有的阻挠者摆到了台面上,很可能和尚不想一一暗中去针对了。 按照和尚豪放的性子,一锅炖才是他的行为方式。 可和尚到底是出于什么心,严波始终不太明白,索性只能看一步走一步。 “看来大家都有心呐,既如此就别背地里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归宗之典放人过来就是,我也相信林夫人的眼光。”和尚拽下条大腿肉,就啃了起来,只是眼神充满了蔑视。 众人又是一阵骚乱,谈话间,严波清楚了一件事,就是归宗之典参与的人,都是年轻人,并且是来自四面八方,有些根本不属于巳相,甚至不曾拥有巳相血脉。 只是,那些年轻人都改造了血脉,为的就是通过归宗之典,争夺巳相地界的帅位。 座下的几人,很明显就是那些年轻人的守护者,也是来此探查情况的。 本以为自身要改造血脉,不能轻易告诉别人,殊不知早就成了摆在台面上的秘密。 “唉,这林大公子果然不靠谱。”严波有些盖着被子放屁的感觉,倒不如之前掀开透透气了,不过他还是认为把林瑞束缚起来是很正确的做法。 那小子看似道貌岸然,其实真的是个杯货。 “咯。” 喧哗中,一个大饱嗝震惊四座,严波站了起来。 “各位各位!稍安勿躁嘛,一个归宗之典而已,擂台摆了下,各凭本事就行,多大点事啊。”严波说着,围着桌子缓缓走着。 “不错,有和尚我当年几分魄力了。”和尚捋着八字胡,点着头。 可是这一番言语一出,座下的人眼神都瞟了过来,意思似乎在说“口气不小啊”、“也不怕风打闪了舌头”。 总之,严波倒是没有在意,继续说道:“打架,总会有输赢。但输赢乃常事,无关紧要,毕竟这里面还藏着多少秘密,没有人知道啊。” “秘密?” “难道说……” 猜测,疑惑,瞬间演绎在几人面孔上。 和尚也是忽然一愣,让后把严波拽了回来,小声问道:“你知道的东西,就别告诉别人了,这是筹码。” 严波一笑,因为就连和尚都信了,那他故弄玄虚也是得逞了。 秘密? 他根本不知道,只是留意到了花伯的交代,那个秘密应该关乎巳相地界发生的一切。 第31章 半个秘密(下) 当严波进门发现于杜子的时候,他就清楚在座的没有一个简单人物,不过在心怀忌惮的同时,他还是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看来这个秘密还是挺诱人的。”严波走在桌子外围,几乎和每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说道:“那今日我言泊君就卖半个秘密。”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秘密?卖? 还是半个? 闻所未闻。 秘密只所以是秘密,就是不可告人,而目前的状况是所有人都想知道这个秘密,自然体现了它的价值。 而如今严波决定卖半个秘密是有考究的,首先他并不知道所谓的秘密,是假的,全透漏意味着穿帮了,再者,假如拿一半出来,那么既没人知道真假,还能创造商业价值,可为妙之所极。 其实这些都是附属品,严波只是想让自己更安全些而已。 无论是和尚对自己莫名的保护,还是尤将的毒害,加上会餐报上身份众人的眼神,严波都能猜到自己是个香饽饽。 只是,香饽饽最诱人,也最危险,很可能成为腹中餐。 一个于杜子的强大,已经令他畏惧,加上一桌子的人,严波其实早就知道来千华城参加归宗之典,其实就是羊入虎穴! 既如此,就光明正大的站着,谁敢来,自然有人不会其得手。 “半个秘密,想要的吱个声。”严波蔑视当场。 安静,除了小匪狼吞虎咽的吃肉,偶然间啃瓣大蒜嘎嘣的声音,再无其他。 “五师兄,你这卖东西,总得有个起价吧?”小咪提醒道。 “兄弟,这半个秘密不影响大局,卖得卖得!”和尚拍手赞同,时不时还竖起了大拇指。 众人闻不作声,因为他们不知道会不会接受一个天价,即便是半个秘密,也是非同小可。 “言泊君……”于杜子兀地离开座位来到了严波跟前,甚至都没有发现他的身影,笑着说道:“我说过还要找你唠唠的,没想到这就给了机会。” “于老,今天不唠行不行,我是来卖秘密的。”严波心有余悸,满脑子都是狮鹫诡异死亡的事。 “哈哈,还于老……”和尚突然就畅怀大笑:“你叫衰伯就行了,要么我听着别扭。” “你个毛儿长不上来的衰秃驴……”于杜子斜了一眼,可立马又满面春光:“小言君那,我就来买秘密的,无论多少钱,我都出得起,来,快给我唠唠。” “此言不假,衰伯可是捞尽天下财的能人,有钱的很呐。”和尚补充着,也示意严波可行。 事情到此,严波没有说话,而是看了一眼四周,果然不出所料,有些人还是站不住了。 “衰伯,你老人家是钱多,可拍卖还没开始,您也别高兴太早。” “就是,虽说半个秘密,也值得我等拼一下。” “我竹亭会自然也会凑个热闹。” …… 顿时又聒噪了起来,只是所言之意都让严波极为高兴,每个人都势在必得,这就是他的算盘。 可是严波却装得很费解的样子,怯怯地说道:“我并没打算拍卖啊,天下财富取之有道,财多了反而会有灾,我言泊君只是想小小赚点零花钱,一锭金子足以。” 半个秘密,一锭金子? 众人又愣了,根本没有想到竟然是如此“天价”。 假如以拍卖的形式,一人得之,其他人自然不会甘心,鉴于实力,那些人自然又会来找严波,这样事情反而会更多嘈扰。 索性就每个人都卖,钱不需要太多,每个人都能买的起,还会少了不少麻烦。 “五师兄,这要亏不少呢!”妖小咪顿时就急了。 “空手套白狼,亏什么?”严波给了白眼,然后又笑了。 “就是亏啊,本来能挣那么多,可最后换成一锭金子,傻子都能看出来。”小匪咬了半大蒜,站在小咪的一方。 “杯货!”严波瞥了一眼,然后说道:“听过薄利多销吗?一个人一锭金子,那10个那呢,100个呢?” “切,想的够美,你卖出一个人,其他人可以从那个人手里再买,谁会买你的?” 小匪想的很周到,可严波还是一脸的无所谓,毕竟赚钱只是附属品,他只想寻求在座大佬的保护而已。 每个人都有半个秘密,可最终的秘密只有严波一个人知道,可能有人会想用什么办法去逼问他,可这么多人能放任不管? 只要整个秘密透漏出来,那将是会影响一个大局,严波也是从和尚的话中体会到的。 “小言君啊,你可真是精明,我还想从你这买了再倒一手呢,衰啊……”于杜子失望的坐了回去。 “小咪!收钱去!他们没有不想知道的,钱收齐了,我来公布。” 严波笑看当场,小咪和小匪两人围着桌子收了一圈,气势那叫一个足,像是收保护费的。 “还薄利多销呢,这才十几个人……”小匪心情糟透了。 “小匪,五师兄说了,取财有道才是正途,不能狮子开口,有灾难的。”妖小咪安慰了一番,其实她也很不甘心。 “其实这个秘密只有两句话,既然大家给面子,那我就透漏前半句好了。”严波装得很不情愿的样子,深深提了一口气,这才说道:“蒜香天下!” 蒜?香天下? 众人一听就懵了,这特么算什么秘密? 看着众人不解的样子,仿佛上当被骗一样,严波这才解释道:“林夫人,也就是我义母,极为慎重的给我说了一句话。这就是前半句,其实我开始也不懂,但是我后来才知道其中的深意,你们还是再好好琢磨下吧。” 说着,严波拿起瓣大蒜放进了嘴里。 嘎嘣! 辣? 甜? 香? 各种味道齐汇,味蕾开花了,唤绪不知不觉也更换了一个字:好。 紧接着,严波悄悄提示小匪把那串大蒜收起来,那样子鬼鬼祟祟的,就那么光明正大的显示在众人眼前。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蒜有鬼。 蒜香天下,那不成和蒜有关系? 从一开始,吃大蒜的人就严波和小匪,可能开始给人的感觉这俩人,口味颇为独特。 然而,当半个秘密公布出来,所有人都被暗示了一个信息:蒜可能有非常特别的作用。 十几人聚餐,这俩人独一份,实在诡异,加上半个秘密,就构成了一个非常奇妙的心理暗示。 “言泊君,这大蒜,给我一瓣?”和尚盯了老半天,终于没忍住。 “小言君,也送我一瓣吧……”于杜子也笑眯眯神诡出现。 “还有我,也送我一瓣吧。”圣女姗姗移步,也凑了过去。 …… “这……” 严波此时装得跟守财奴似的,那真是抠搜了一小瓣然后很不情愿的递了过去。 “你们是和我认识,要么……”严波说到此,忽然就顿了下,然后赶紧挤出个笑:“谢谢大和尚款待,我三人就先撤了哈。” 一串大蒜肩上一挂,严波左手拉小咪,右手拽着小匪,跑出了门。 远远地,还能听到严波悄悄的声音: “我可得多吃点。” 嘎嘣! …… 严波离场,众人也轰然而散,只是整个千华城顿时热闹起来。 “百魅赶紧派人去买些蒜回来。” “竹亭会会众听令,采购大蒜,多者记大功。” “快去,大蒜,有多少买多少!” “衰啊,你这还有没有大蒜?” …… 回御清院的路上,小匪拿着未啃完的鸡腿,还在愤愤不平。 “能多卖点你不卖就算了,我想打包点,还非要拽人家出来……” “好啦,小匪,五师兄应该有自己的道理。” “几头大蒜还当个宝贝,还以为是什么顶级药材呢……” 可严波一路不语,可劲儿憋着,直到迈进御清院的大门,才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然而小咪和小匪却愣住了。 一院子的大蒜,新蒜旧蒜,堆得跟小山一样…… ps:各位书友,有推荐票的,送点吧,谢谢啦! 第32章 坦白 在会餐期间,花伯将千华城的大蒜全都买了回来,这是严波暗中交代的。 只是令人想不到的是以山地闻名的千华城居然储存了那么多大蒜,看来这个世界的居民对大蒜也有着莫名的钟爱。 有钱好办事,这件事几乎耗尽了恋佑给严波的几根金条,妖小咪知道后那叫一个心疼,坐在水池边郁闷了好半天。 可是没多久,“买蒜的是个老头”、“御清院的管家”等消息不胫而走,整个千华城都躁动了。 御清院顿时门庭若市,熙攘一片。 “一头,一定金子,多了不要,少了不卖!” 小匪吆喝着,妖小咪收钱,那叫忙的不亦乐乎,甚至妖小咪还突发奇想,让花伯将大蒜种在后院的空地上。 半个秘密在每个势力,在每个参加归宗之典的人脑海中都形成了一个暗示,蒜是必须要吃的。 能增强实力,或者能更接近巳相大帅继承的要求? 没人清楚,但他们觉得吃蒜就没错。 而且,在临近归宗之典的这三五天里,要天天吃,顿顿吃,练功要吃,闲着也要吃。 “怎么,林大公子,这归宗之典就几天了,你的要求我达到了,还有什么事,你赶紧说,你知道我还有我自己的事要做到。” 在御清院,严波一直没露面,反倒躲在自己屋里。 归宗之典,是他的第一个目标,按照目前的状况应该没有问题了,至少是达到了林瑞口中“参加归宗之典”的要求。 参加不易,因为有人刺杀,但现在有人保护了,定然没有问题,血脉的事也搞定了,严波反而担心后面的事 林瑞就是个闷葫芦,给严波的感觉是像隐藏了些什么,似乎一旦说出完整的要求会让他退缩。 “好吧,这个时候了,我也没必要隐藏什么了。”林瑞语气很释然,但还是有些谨慎地传音道:“其实巳相之所以衰败,是因为我爹的去世……“ 林瑞娓娓道来,讲述了一个藏在心中的秘密。 整个世界很大,其中禁域的地域是最为广袤的,其次就环绕禁域存在的十二地界。 巳相作为十二地界之一,因为巳相大帅林子江的战死,整个地界消失了一种地界神力,这种神力是信仰,也是生机的源泉。 在林瑞很小的时候,就被告知,血脉继承还要完成另一个任务,才能重新接管这种神力。 巳相之域,和神秘域一样的东西,只存在巳相。 而打开这个域,想要进入并继承其中的力量,需要一个钥匙。 “你是让我来帮你继承?” 其实严波是有种不愿意的,因为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况且世界这么大,他也想去看看。 “不,那个钥匙我母亲大人已经告诉我了,我能做的就是亲自继承,这也是父亲的意志。” “这,你现在……” “放心,巳相之域会给我重塑肉身。” “这么厉害?”严波很是惊讶,可忽然又是一副解脱的样子:“那归宗之典后,我带你去那个巳相之域就好了。” “说是这么说,可你得得到一个人的认可。” 认可,林瑞最后交代,这个认可来自一个人,不是接管千华城的和尚,而是和监闻院齐名的役院的一位禁域大帅。 “禁域大帅?和禁客一个级别的吗?”严波问道。 “役院大帅也就那么几个,可每个都是驰骋禁域拿过悬赏令的,某种程度上逍遥洒脱的禁客还会躲避大帅的追捕。” 林瑞一言,实力不言而喻,大帅还要比禁客高一个等级! “干嘛,这认可还要大打架?” 其实严波也是耳濡目染,一个强者的世界,自然少不了打架。 “打架,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那个大帅是来监督千骄的,避免徇私舞弊,所以你需要的是在归宗之典上一压群雄……” 一压群雄? 靠你这四文的本事? 严波顿时有些无语,因为这么多强者来此,虽然听说参加归宗之典的人都是年轻一辈,但他真的是打不过。 不过,思索片刻,严波还是笑了。 “这事正合我意,不闹点动静出来,怎么能出名?” 出名,实非严波所愿,其实他就是想借个平台宣扬下自己“言泊君”的名号,这样一来,余夏只要在这个世界,她就能慕名而来。 找寻余夏,是严波第一想法,可是这个世界他没有任何手段可用,打听了些人,还是没有线索,也只能借此来试试,毕竟这次多方势力汇集,动静确实有点大。 他若是能在这次动静中脱颖而出,那将成为他寻找余夏的一大助力。 “可是……”林瑞疑惑中带着忧虑:“你确实很弱,其实真的不想让你来蹚浑水的,我……“ “你个杯货,还矫情什么,我言泊君说话算话,答应你了那就肯定要做的。” 某种意义上,在帮林瑞的同时,严波也能感同身受,这个人,乃至这个家族遭遇了太多的不幸。 这时,小匪带着一人来到厢房。 “言泊君,这位姐姐要见你。” 来人是圣女画心。 起初,严波有些惊讶,来人都是买蒜的,不是下人,就是些要参加归宗之典的年轻人,可眼下画心圣女却是一个高手。 正在严波与画心圣女对视的时候,小匪悄悄凑近了:“这个姐姐真的是个死人,很诡异的,你小心点。” 小匪的话,在别人听是危言耸听,毕竟就鲜活的站在眼前,怎么可能是死人,更何况还是个貌美的女子,只是有些冷漠罢了。 小匪吃了那瓶药后,实力有些增长,感知也深了些,对画心圣女的断言,不仅仅是猜测,而是一种真正的感受,像感知药物那样,真切。 闻言,严波忽然笑了。 “也是来买蒜的?” “只是其一。”圣女依旧冷肃,看了一眼小匪,又说道:“有些事我想单独和你聊聊。” “哦?”严波一抬眉毛,连忙给小匪使了个眼色让他离开,当门关上,严波才有戏疑惑道:“其二呢?” 美貌女子自然有着自己的骄傲,严波并不认为眼下的圣女对自己一见倾心,怕是有什么诉求吧,毕竟那个剩下的半个秘密也非常诱人。 “下半句是什么?” 说话的时候,圣女依旧是冷漠的,纤纤玉手不知何时已经拿出了一枚纸片,在手中婆娑着。 第33章 线索 “请,不送。” 对于索要另外半个秘密的人,只能采取一个措施,那就是打死都不说。 严波态度很坚决,把厢房的门打开,只是圣女貌似没有那么好支开。 二人对视着,圣女忽然一眯眼,手中的纸片顷刻间悬浮起来。 “满文!” 纤细的手腕处,陡然升起七条黑色的意志文,只是不知那纸片为何物,带着一股莫名的力量盘旋着,伺机发动。 严波有些意外,毕竟圣女年纪和自己相仿,也已然到了满文的境界,甚至托起的纸片,很可能是她的武器。 那么说,圣女是个衍化者! 纸片,就是她的亲和物,如同恋佑的摸天绳一般,可以防御,可以攻击,甚至可以衍化出其他的形状。 随后,严波竟忽然偷笑了下,然后竟走回房间坐了下来。 “干嘛?杀人呐?杀了我巳相之域就别想打开。”严波很淡定地倒了杯茶。 “杀你?”圣女轻笑,可忽然又冷目相对:“想死的话,我倒是可以成全你,不过我得先问出那下半句秘密。” 严波有着自己的依仗,喝着茶,哼起了小曲,一脸淡然。 你问你的,我不说就是了,看你能怎么逼我? 一脸得意地看着,可忽然那纸片竖了起来,在上面竟然还画了东西。 墨迹勾勒的弧度,竟然是个麻袋? 说时迟,那时快,纸片画中之物兀地从纸上跃然而出,一个货真价实的大麻袋朝着严波头上扣来。 “抓你回去,自然有问出秘密的方法。” 圣女放言轻笑,麻袋转眼将至,可…… 严波是幸运的。 咻! 砰! 一个黑影不知从哪里来,直接钻到了麻袋了,然后麻袋轰然而碎。 说是麻袋,那可是一种神奇的力量衍化而成,要说撑破,一个满文的武装者不一定能破开。 此时,圣女脸上惊容乍现。 在麻袋炸裂的瞬间,只见一股黑烟缭绕成一团,然后忽然一双黑翅膀扑腾了出来。 黑铁棍? 恋尸鸟? 黑烟幻化成黑铁棍,是百魅之物,严波一眼便知,想必刚才飞来的黑东西也是它变化而来。 另外,恋尸鸟身体是有些白色的,它若飞来,定然不是一团黑色,可恋尸鸟是何时飞进去的? 百魅也是衍化者,神秘的黑铁棍。 恋尸鸟,怪物!此刻,严波才清楚为何称它为皇族。 “传闻中的画心圣女不是这么急躁的人呐,唉,莫不是我真衰了,听错了不成?” 于杜子忽现门口,一副不着调的样子走了进来,上下打量着画心圣女。 随后,就是百魅,他只收回了黑铁棍,一如既往地站在了一旁。 严波打算并没有错,果然形成了诸多势力对立的局面,而他成了一个真正的香饽饽。 想吃,难了。 “都是奔着大蒜来的?”严波故意瞪大了眼睛,装作十分不解。 明知故问,自然不会应答,百魅是少话的人呢,圣女见情况不对自然也就安静了下来。 只有于杜子,奸邪的笑着凑了过去,然后大喊了一声。 “监闻院谋此事,指定人家能打开那巳相域门,何苦对个小言君苦苦不放,有本事就在那大典上拿个好名次,都散了吧……“ 一言警世,沧桑之音缥缈,看似是说给眼下的人说,但不知道屋外墙头或者暗处有多少人都听到了。 良言相劝,或者是威吓。 直到于杜子挑动了几下眉毛,这才说道:“那些人都走了,二位真是衰,还不走,我和小言君想着独处一会呢……” 其实于杜子的话,严波听了也是豁然开朗,他自己就是幌子。 监闻院是个传奇的组织,奇人异士无数,可为何要弄这么一出?他们完全可以用各种手段,问出那个秘密所在。 归宗之典,明着唱戏,暗中搭台,他们或者真有解开巳相之域的本事,只是在利用这个噱头在吸引更多的人来这。 为何?严波猜不出,也懒得去猜。 “衰伯,别赶人啊,来的都是客。”严波站在笑着,给百魅和圣女拿了凳子。 “叫于伯。” “好的,衰伯。。”严波故意打岔,然后继续说道:“其实呢,我对着归宗之典不是很感兴趣,只是义母交代了,不好推辞吧了,走走过场而已,你们都不必那么上心。” “最后呢,无论归宗之典情况如何,我都不会插手的,放心好了。” 其实,严波还有种猜想,就是那些人把他当成了眼中钉,因为他被看成了拥有秘密的人,就因为他是林相义子。 “吆,小言君倒是挺看得开,我说你怎么舍得弄半个秘密出来卖钱呢。”于杜子竖起了大拇指,可立马皱起了眉头:“不过,你这手段有点衰啊。” “得,您老也别怪罪我,这人一缺钱了,什么事都能干出来,我是穷怕了啊。”严波解释着,一脸无辜,想了想,又出一妙计:“要么,衰伯这大蒜我都卖给你吧?这样您还能倒卖点。不过,您得我我留点……” 此话,于杜子听了一阵欢喜,毫不犹豫就接下了。 “得,还是小言君够义气。”说着于杜子给手上的恋尸鸟打了个奇怪的手势,立马吐出了一箱子金条。 严波当场懵了,这皇族的鸟儿是有钱! 言语间,似乎成了两个人的谈话,圣女一脸肃穆,在于杜子的调侃下高价卖了一串大蒜,百魅则是一直不语,似乎是和尚让他来保护严波的。 结局很美丽,严波此时想了想又问了一个问题。 “各位,你们都是驰骋过禁域的人,竹亭会更是扎根禁域,我言泊君想借此机会打听个人。” “什么人?” 严波的话忽然引起了几位的兴趣,巳相大帅府早已空虚,林家之人除了林夫人一人四处漫游,也只剩下了一个大管家而已。 当年之战,林帅败北,林家之人更是受尽迫害,莫非林家还有人偷活? “其实各位别太好奇,此人不是林家之人。”严波看几位眼神不对,立马解释了下,生怕打听到余夏的下落,反而给她带去灾难。 “那有是什么人让言泊君你如此记挂?据小女子所知,你生养在语红九院,从未出门,还有亲戚?”圣女很是疑惑,似乎对严波的事已经了如指掌。 “一个人……” “她装束很奇特,上身是个褂子,下身是个小裙子,那个她应该还抱着一副画。” 比划着,解释着,严波按照最后一次见余夏的形象来描述,可还是引得几人有些头大。 “衣服还可以上面穿一件,下面再一件?衣服不都是连体衫吗?够奇特,够衰……” 于杜子是想象不出来,百魅还是一言不发,圣女也是一筹莫展。 “对了,那幅画,画了一只黑猫……” 再次补充,几人依旧微微摇头,看忽然严波发现了画心圣女的表情有些古怪。 “你知道?” “你真想知道?”画心圣女反问道。 “那是,还请赐教,日后定会报答。”严波的神情很认真。 “人我不知道,但那幅画确实诡异的很,不尊山越禁失常之日,此画横世,几声猫叫当空,吓得近万人失去神智……” 画心圣女说着,忽然于杜子就插嘴了:“衰哦,我也记起来了,原来是那幅画。” 此时,三人的表情同凑,惊诧之余似乎还有着些惧怕。 “那……那幅画呢?没见到那个拿画的人吗?”严波很急切的问道。 “那幅画,我是买不起喽,天价中的天价。”于杜子唏嘘不已,顿了下,语气反转看向了圣女:“至于那人你得问她了,听说那也是一女子,被竹亭会会长所救。” “哦?”严波质疑地看着圣女。 “这……”圣女轻喃,眉头紧凑:“此人其实我也不知,也只是听说过,之后此女子带着那幅画游历,最后那幅画也卖了。” “卖了?卖了多少?”于杜子一脸震惊。 “卖给了谁?”严波同样很急,这应该是能找到余夏的第一线索。 “与其说卖了,不如说典当了,那画作对那女子应该很重要。”圣女眉头一直紧凑,也在好奇听到的那段传闻。 “快告诉我。”严波凑到了圣女跟前,眼睛都直了。 “第一当铺!” …… 第一当铺? 于杜子当场有些失神,手一抖恋尸鸟扑腾了下翅膀,而严波也是震惊当场! 第34章 临阵磨枪 第一当铺,是除了禁域最为奇妙的存在。 禁域诡秘而令人神往,那是因为在禁域有数不尽的宝藏,听说是不尊山赐福,要的是实力和机缘,与死亡同行,堪称天河之境,一不小心就可能陨落。 第一当铺,才是人间仙境,人人可去,只要你有宝贝,都可以拿到第一当铺换钱。 时间还传着一句话:不惧无财,唯尔敢当也。 意思很简单,就是不怕没有钱财,只要敢拿去当,第一当铺都会给你一笔满意的典当费,其中包括人的身体。 更奇怪的是这个当铺没有人,仿佛是个奇妙的域坐落在人间。 三年之争,严波听林瑞讲过这个奇怪的事,当时是没有相信的,毕竟没人在,又有何人收取典当物或者支付典当费呢? 如今,再次被提到,尤其是提及之人是禁域大佬,严波无话可说。 “她为什么把画当掉?缺钱?” 钱乃身外物,可初到这个世界,钱确实是通行往来、自命求生的绝对需求物,没有之一。 画是当,不是卖,那幅画是有着分量的,那就证明余夏似乎还没有完全进入癔症的范围,这也是令严波最欣慰的地方。 收敛困惑之容,将此事也停在了第一当铺这里,因为追寻一副画只是徒劳。 至于找人,严波能想到的是此次在巳相出点小名,让余夏不寻自来,当然这只是一种策略,他总还是要寻找的。 譬如说有空去语红总院去问问九院长,也或者散金求人,也或者去当面问竹亭会的会长,更或者去禁域自己寻找…… 但凡其中一种,都要首先完成眼下的事,归宗之典,拿到巳相帅位。、 只有了却林瑞的事,给林瑞重塑肉身,严波才能安稳踏实的带着这个重生的肉身走上寻觅之路。 如今几日之隔,严波自然要做些什么,于是他在送走于杜子等人后,立马喊来了花伯。 “情况?少爷应该是说他们的实力吧?这个我倒是清楚些,事前打听好了。” 参加归宗之典,自然要熟悉对手的一些情况,算是临阵磨枪,可严波对实力不曾寄予厚望,所以花伯的好心准备难免有些让他不太满意。 “实力?有个大概就行。我主要想知道些关于他们的消息,譬如说个人事迹呐,喜好,性格以及日常习惯等。”严波解释道,样子很认真。 “啊?”花伯顿时一阵愣,可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饶有兴致道:“莫不是少爷看上了哪家姑娘?” 笑容憨实,花伯也做过年轻人,这点意思一点就明白了。 不问实力,那自然是已经胜券在握,打听喜好等琐事,那自然是心上有人了。 貌似,确有些道理在,可是花伯真的领悟错了。 “花伯……唉……”严波叹了口气,没有解释,又重申了一遍:“不论男女,都要打听全一些,这些对我很重要的。” 对千华城了解程度,花伯自然排在第一,毕竟生活多少年了,应该也有不少关系,打听消息的事是不二人选。 其中,最主要的还是信任度,和尚和百魅虽说手段多,但在严波眼里,还是有些不太信任的。 多次叮嘱,误解或许能稍加纠正,殊不知更深了一些。 不论男女? 花伯理解成了,要有意了解女方,还要扫除一切情敌的意思。 汗! “能打听到消息就好,去吧,缺银子给小咪那拿。” 行动即刻开始。 不得不说花伯路数很多,酒馆、杂货铺、城卫哪哪都有熟人,知根知底的人,探寻消息也只是喝个茶,寻个朋友聊聊天而已,那叫一个手到擒来。 只是,严波不解,那歌舞妓院花伯也有熟人,去的时候还专门打扮一下。 风尘仆仆,但花伯却像年轻了好几岁。 “花伯,你这风里来,雨里也去的,咋这么忙?”妖小咪闲来无事,有些疑惑:“花伯你是五师兄派去做什么大生意了吧?” 那日于杜子将大蒜清盘后,妖小咪和小匪就在后院种起了大蒜,而花伯除了做饭,几乎都是奔走在千华城的一隅,被闲暇的二人看了,自然有些疑惑。 “对对对,这生意可老大了。”花伯饶有兴致的笑着,没有透漏任何,心中还不时嘀咕:“真不知道少爷相中了哪一位……” “言泊君真是的,这么大生意也不喊上咱们。”小匪有些埋怨。 “五师兄做事自有他的道理,咱们种大蒜不是也挺好的吗,外面大蒜都火透了,有价无市,咱们其实该想想买块地了。” 妖小咪心中的算盘很大,种地种的不亦乐乎。 可二人闲暇时还是会找到严波,问问种大蒜的心得什么的,毕竟严波也是农村出身,论起种地那也是滔滔不绝。 “五师兄!那大蒜发芽了!”妖小咪高喊着。 “嗯,这以后就有新蒜吃了,新蒜够味。”严波点着头,扫了一圈,有点懵:“你俩咋把后院全种了……” “言泊君,你能背地里做大生意,我和姐姐总不能天天吃干饭吧。”小匪眯缝着眼睛,有些得意。 “大生意?” “是啊,五师兄,花伯都快忙散架了,你也不知道给我们点任务,我俩就只能种大蒜了。。” “就是,你看花伯那衣服穿的一天比一天好看,指定是挣钱了。” “……”严波有些无语,自然知道着装对会面有多重要,花伯那自然是有着自己的门道,严波索性打趣道:“咱是有钱了,可花伯孤苦伶仃的不容易,我是让花伯是找老伴儿呢,不穿好看点,哪个婆婆愿意跟他啊。” “找老伴儿……” 真不知道两个鬼精灵一时好奇尾随花伯去了妓院会有什么感想,反正严波是乐了。 望着风尘仆仆的背影,能想象到花伯穿梭在大街小巷的样子,谈笑风生,还能独领风骚。 只是风雨欲来风满楼,御清院的动静被人都看在眼里。 “那个言泊君有在吃蒜吗?” “恩,每顿饭都吃。” “那蒜的事就没有假了,还是多吃点好。另外,那厮派个傻老头打听消息,真不知道他会不会被气死。” …… 归宗之典趋日愈近,几乎所有年轻一辈都在熟悉着自己的能力,练习着各种技巧,可唯独严波在韬光养晦,有空散散步,无聊种种地,困了睡会觉…… 临阵磨枪? 怎么会是这么个磨法? ps:求点推荐票,各位大佬们,谢谢啦! 第35章 擂台的请求 归宗之典,在千华城,乃至整个巳相地界的百姓来看都是一件盛世,它代表着一个信仰,一种守护。 林帅战死后,整个巳相衰败,民心大乱,甚至有不少盗匪趁火打劫,就连禁域的一些小禁客也跑来掠财。 林帅留一虎将,尤时安也算能保一方平安,加上和尚被委派,此地才有了相对的和平。 但这些,不足以消除百姓心中的慌乱,只待这巳相之帅继位才能平复。 如今,归宗之典在即,整个千华城都热闹了起来,大街小巷时常也会有人议论,焦点都是林相义子,有些还会带着些礼物送到御清院,可见百姓渴望和平和拥有守护的心是多么强烈。 本来算是帮林瑞,可看到眼下的情况,严波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一意孤行却又承载了这么多人的希望。 “这不一鸣惊人都有点对不起这里的父老乡亲了……” 济世悬壶实非严波所想,绝对是赶鸭子上架,迫不得已之下严波只好更加努力了。 而他努力的方向,仍旧不是实力,而是那些所谓被花伯寻回来的消息。 一条条消息,都是按照严波之前的交代打听的,性格和喜好等都有,实力也描写的很详细,只是这些在严波看来详略不得当。 实力方面,面面俱到,甚至连最近的一场战斗都记录了。 其他方面,只是单一的概述,外向、内向,喜好写什么散步等,很是简单。 “花伯啊,这有些不妥啊……”严波一脸忧愁。 消息确实基本满足了严波的需要,可是仍旧不够。 他要的消息要足够细,尤其是在他们个人的信息方面,他还想里了解够多,才能更准地摸到那些人的命脉。 “事无巨细,花伯您一定要记住,最后一天了,要不惜代价把他们一天生活起居都记录下来,例如去茅厕带不带厕纸,起床是先洗脸还是先漱口等等,记住事无巨细!” 严波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叮嘱了一遍。 所谓性格,在催眠师看来,不是单一的表象,而是综合各种小事透出的个人心理世界,只有了解这些,他才能将实力发挥到最大化。 毕竟真要打架,谁会给他说那么多话去试探? 所以,他要做到稳、准、狠,就必须从一些小事去分析,透彻地那准那个心理弱点。 可这回,花伯真是一头雾水了。 但他还是重返各个打听的消息点,片刻不耽误,按照严波的交代,问了些奇奇怪怪的问题记录了下来。 直到再次返回御清院,拿着消息交到严波手里,严波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花伯,就是这样,这一天辛苦你了,最后一天了。” “额。”花伯憨笑着,看似明白了,其实还是不太清楚严波的用意,在出门的时候心里还在嘀嘀咕咕:“少爷这到底要做什么?” …… 林帅府,和尚和百魅在聊着。 “言泊君一会就到。” “哦?这么快。他这几天不是都没出门嘛?看来对我和尚还是有些好感啊……” “或许吧,他还说有事找千骄大人。” “我?呵呵,那肯定呐,花大管家人老了,打听的消息怕是不够看的,他来也是探探那些人情况而已,这小子倒是不傻。” 二人聊了几句,严波就赶来了。 “咦?言泊君,你这后遗症还没好?”和尚拿着严波的手臂看了下,有些担心。 “额…好是快好了,劳费大人担心了。”严波有些客气,但是对实力的问题避而不谈,反是拱手施礼:“此次来,我是有一事相求,千骄大人。” “都说了,喊我和尚就行,还比较亲切。”和尚蹙蹙眉,然后忽然奸邪的笑了:“是来打听那些人的情况点吧,哈哈。” 严波一听就偷偷笑了,自己谋划的竟给别人造成了烟雾弹的效果,这他没有想到,接着一板正经,还带点疑惑的说道:“那些人的情况已经在我的掌握之中了,和尚大人还请放心,我这次来是想让你给我安排下明日归宗之典的事。” 归宗之典是监闻院委派和尚一手操办,其中的事宜安排自然是和尚定的,只是此话一出,和尚表情有些复杂。 “这我自然会酌情安排,实力弱点毕竟有限,言泊君还是把实力再提高些好,实在不行的话,百魅那还有些药,你可以拿去,毕竟这安排不能太明显。” 和尚有着自己的考虑,虽说趟了浑水,但是总还是有些忌讳的,毕竟各方势力都不容小觑。 “和尚,你想多了。”严波恭敬之意消失了,敬辞也抹了,顿改气势,说道:“我言泊君,堂堂林帅义子,还能怕那些人不成?” 言谈举止骤变,令和尚有些反应不过来,顾虑顿时变成了惊疑。 “好啦,是这样的。全城老百姓都希望我赢,我自然不能让大家失望,所以我给自己增加了点难度。”严波装出一副很凝重的表情。 “难度?”二人不解。 “嗯,设个擂台,然后我做擂主,让那些人挑战我就行。”严波信誓旦旦,似乎有着信心。 挑战? 擂主? 本来归宗之典后,有个比试,按照监闻院的意思是择优,那自然实力为上,所以和尚想着尽可能的让比试公平些,然后稍微向严波倾斜就好。 可是如今严波却要求擂台战,他确实擂主! 车轮战不说,单单那些参与者的实力都是不容小觑的,虽比不上禁域出来的禁客,但也是年轻一辈的翘楚。 “这样不妥吧。”和尚思忖了些时候,捋着八字胡,没有答应,然后小声嘀咕道:“此次可不容有失啊……” 声音虽小,可全都进入了严波的耳朵。 仅这一句话,严波就猜出了一个事实:和尚真的要保他继承巳相之帅。 只是,为什么? 这也是严波一直以来都好奇的,从入城就派百魅接待,后又拜访,还弄了信楼的聚餐见面会,乃至百魅倾尽奇药……无一不是在助他。 助人为乐? 不太可能,好奇驱使着严波小声问了句:“到底为何?” 话一出,和尚皱了眉头,似乎千头万绪蒙头,想说又说不出,看起来很是为难。 捋着胡子,和尚考虑很久,忽然脸上一种释然:“也罢。你是林夫人之子,此事我也没必要瞒着你了。” “其实,和尚我是自救的……” “自救?”严波好奇。 “我中了排名第三的奇毒,千花之意。体内之花在生长,我的实力被剥削,只能被监闻院驱使。还好我遇到了林夫人,暂缓病症,指引我到此处,寻那秘药。” 千花之意,严波未曾听过,但经和尚的描述,是体内长了一束花,而束花能吸取人的意志文能量。 诸如此类的事,严波已经见怪不怪,可他总算明白了,和尚帮他,其实是他的义母的缘故,更是为了寻找到那个能自救的秘药。 而这种秘药,严波猜测,一定是和那个巳相之域有关。 “我继承了巳相之帅,你就能拿到那味药?”严波也多了份郑重。 “是的。那药就在巳相之域。”和尚回答道。 “那好,那你帮我安排擂台赛吧,一切交给我。” 严波很果断,不是有什么大善心,而是因为林夫人帮过的人,也算是林瑞一方的,以后说不定还能帮林瑞做些什么。 可是和尚还是一脸的不解和担心。 “言泊君,你可知道你来千华城就是进了虎口?早在来的路途上,就有人要杀你,此次大典那些人肯定让你……”和尚没有说,缓了下紧张的情绪,又劝道:“有些人真的不好惹,更何况再次来的人太复杂了,我只希望你能安全,毕竟林夫人对我有恩。” “路上那监闻院的强盗头目是你杀的?”严波好奇。 “这倒不是,百魅去了,不过那人早就被杀了。”和尚也有些奇怪。 “擂台安排吧,我有我的依仗,事后那药给你。” 有了林夫人这层关系,严波也没有矫情什么,命令也好,叮嘱也罢,说完就转身出了门。 可和尚却满脸的顾虑,捋着八字胡良久。 “按他说的做吧,我们尽量保护就好,希望林夫人的选择是对的……” “是。” “等我好了,这些人,监闻院……都给我等着!” …… 严波走在路上,也是前前后后又把和尚的话想了几遍,只是越想感觉这次归宗之典藏了太多的事。 上上签的事,心有余悸,严波这次是势在必得,可他心中总怕会再出现些不幸。 放眼千华城的紫色妖异,严波深吸一口气,眼神反而更加笃定了: “怎么都得做这些事,管它呢,要找到余夏,总得走出这一步,我可不想带着个拖油瓶……” 第36章 画个圈圈诅咒你 大典之日,朗日乾坤。 轻装简行,严波走在去林帅府的路上,神情自若。 此行,严波没有带上妖小咪等人,而是要求他们在御清院等候,因为他不确定最后的幸事会伴随什么不幸,更不希望不幸降临在自己身边的人身上。 一路上,他还在温习着花伯那几日搜集来的消息,在心中模拟着每个人参与者的心理模型,极为专注。 “有把握吗?”脑海传来担心的声音。 刚好已经将那些人的信息过了一遍,严波微微舒了口气,说道:“没把握不也得做?为了甩开你这个拖油瓶,我言泊君会倾尽全力的,放心好啦。” “可你……那些人真的很强。”林瑞也看过那些消息,没看到一条都非常震惊,至少他的实力是比不过的。 “杯货!我是催眠师,不同领域的战斗,我才是主宰。” “你要用唇舌神术?那么多人,你会不会体力又跟不上?” “放心,这几天吃大蒜吃得我倍儿精神。”严波不太想解释什么,可想了想,又狠狠说道:“真的要是遇到非打不可的场面,我就只能请帮手了。” “那你解开我的束缚吧,必要的时候,我能帮你一把。”毕竟事关乎自己,林瑞不想袖手旁观。 “帮,估计是帮不上什么大忙,不过……”严波眼神狡黠,顿了下答应了下来,立马解开了那层精神束缚:“记得听我的话,我不让你动,你千万别抢支配权。” “明白。” 很快,严波来到了帅府,门口聚集了很多百姓,但囿于有侍卫在,秩序还算可以,憨笑着朝着百姓们打了个招呼,严波走了进去。 验血,是第一道关卡,就在入门不远处。 严波不是第一个到的,那个时候验血的地方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不乏一些熟悉的面孔。 画心圣女和尤泽检测完毕,站到了一旁,正有心无心地看着他。 验血之物,是块石头,遇到有巳相血脉就会变成蓝色。 所以,检测相对比较简单,排队的人很快就一个一个过去了,眼下轮到了严波。 “姓名” “言泊君” 一番记录之后,严波按照规则刺破了手指滴了一滴血上去。 没有人会认为他验血失败,毕竟每个来的人都有所准备,血脉更替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可偏偏在验血石遇到血液变蓝的时候,验血石竟…碎了! 嘭! 毫无征兆,瞬间炸裂。 “卧槽,此乃大凶之兆啊!” 严波心忽然惊了下,本来手指被刺破就让他有点小小的晕血,可又突然来了这么一幕,心里不由地咯噔了下。 说好的上上签呢? 周围一片哗然,可没有人去质疑血脉有问题,毕竟验血石是变成了蓝色才炸裂的。 “此子血脉意志力太强了……” “不愧是林帅的义子。” “他究竟吃了多少大蒜……” 众说纷纭,不过也仅仅算是个小插曲,还莫名给那些对手们留下了点神秘感。 严波走开的时候,才发现了其中端倪——是体内那些神秘的力量,催动唤绪的那些力量。 “这肉身到底是来自哪里,这力量有点可怕啊……” 实力强些自然是好事,可严波满脑子想的都是爆体而亡的下场。 见方十余尺的擂台巍然立在帅府,很是显眼。 和尚兀地跳了上去,而严波是慢慢走上去的。 “诸位,监闻院派我和尚守卫巳相,终是等到了今日。来者之心,人人皆知,我就不多说了,今日就一个擂,谁能赢下林相义子,言泊君,就给一个去巳相之域的名额。另外,一旦有新擂主出现,每个擂主都可以获得一个名额。” “当然,最终的名额,就看你们能否入得役院大帅的法眼了。” 和尚行事干脆利落,寥寥数语就把场地让出来交给了严波。 氛围立马怪异起来,因为这种形式是参与者都没有想到的,鉴于方才验血石炸裂的事,很多人都不愿做第一个出头鸟。 若是按照抽签决定,两两对决,那自然就没有侥幸之意,胜败也无愧于心。 然而,这种方式留给了人们决定出场先后的自由。 试探,只有一次,一旦失败,就失去了资格。 对于实力,每个人都心中有数,想必都和严波一样也曾打探过各方势力的底细。 所以,实力相对弱的纷纷都后退了一步,将头阵的资格留给了那些实力雄厚的年轻人,毕竟这是车轮战的模式,擂主的体力会逐渐消耗,越是往后胜算越高。 严波倒是未曾理会擂台下情况,对于谁先谁后,在他看来也只不过是谁先倒地谁后躺下而已。 他不知何时拿来了一只墨笔,就在擂台上画了个不大的圈,然后就略表谦逊的抱拳,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各位,请不吝赐教!” “我没有武器,但是我画了个圈,只要有人能从圈里走出来,别说打我,你就站着,我就算你赢!” 画个圈? 闻所未闻! 几乎所有人都是一片哗然,和尚躲在擂台一侧也愣了,没有人知道严波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 “下注喽,高赔率,只有不敢下注的,没有我赔不起的……” 擂台边角,聚集了好多人,银子哗啦啦地放在小桌子上,于杜子忙地不可开交。 细细看去,压言泊君是擂主的赔率是超高的,只是鲜有人下注,毕竟就算再厉害的人,也敌不过车轮战的消耗,所以绝大部分都押宝在了比较稳健的参与者上。 可忽然,一袋子金条放在言泊君的注位上,传来一个笃定的孩子声音:“衰伯,我全押言泊君!” 贼眉鼠脸的小匪兀地出现,露着个大脸盘子,小眼眯成了一道线。 严波是叮嘱过小匪等人不要来,可他们还是来了,妖小咪和花伯都躲在了不显眼的位置。 “娃娃,你过来!”于杜子拉着小匪到了个边角,鬼鬼祟祟说道:“别押那么多,小言君怎么可能低得过那么多人,你这注压的太衰了。” “言泊君可是连皇族恋尸鸟都能控制哦,衰伯,我和姐姐都相信他的。”小匪一本正经的说道。 妖小咪笑着,表示很认同,于杜子只能认栽得说道:“你们是熟人,赔率降一半,要么就别押了。” “衰伯,你不是很有钱吗?是赔不起么……”小匪疑惑道。 “你……”于杜子瞪了一眼,始终没有改口,反而重申了一遍:“赔率降一半,说啥都没用。” 可就在这时,擂台下一阵躁动,观看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擂台之上。 上去的第一人,已经倒在了擂台上,没有任何征兆,只是一只脚刚踏出了那个黑色圈。 那时,严波一脸诡笑,心中暗自说着: “都来吧,画个圈圈诅咒你!” 推荐票都的送两张吧。 第37章 睡下的理由 那一幕,让人始料未及,就连角落中的于杜子看了也顿时愣了,他心目中的小言君实力比想象的还要诡异。 不过,他看了一眼擂主盘的下注情况,眉毛兀地挑了上去:“买定离手!单局胜负盘开始下注!” “看来五师兄的唇舌神术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妖小咪轻叹一声,然后摸了摸小匪的头:“还有银子吗,多投点注码。” “啊,姐姐我只剩下杀猪刀了……”小匪说着递给了于杜子:“这个能下注吗?” “滚!” “嘁,这可是我最珍贵的东西了,不让下注更好。等我赢了,给我的杀猪刀镀镀金……”小匪用袖子擦了擦杀猪刀,不经意间露出了手腕处七条未激活的灰色意志文:“这才配的上我小匪现在的实力嘛。” …… “他……”百魅出现在擂台,探了下伤情。 擂台之事,并非小事,因为牵扯到各大势力的年轻翘楚,出现任何不可挽回的情况都可能引起一场祸乱。 所以,和尚安排了百魅临场救治,来做最后一道保障。 “无碍,可能是昨晚紧张过度随眠不好,他现在睡着了。”严波淡然解释道。 “生命体征完好,无外伤。” 这是百魅给出的最后鉴定,也让擂台下围观的势力放下了剑拔弩张的气势,毕竟百魅的医术在禁域都能排到前五的,没有人会去质疑。 一切都没解开众人的疑惑,一个满文实力的人竟然睡着了? 先是子相地界大将之子,接着是禁域禁客酒大夫的首徒,然后又是来自云都的亲王之子…… 不过,无一例外,在一只脚刚要踏出那个黑色的圈时,都是毫无征兆一头栽倒,然后被百魅拖到擂台安全区。 要说不同,那么从形态方面说就是每个人躺下的姿势不同,另外从语言方面,就是严波给出的原因有点大相径庭。 “这个人思念太重,想家了,想得太乏累了。” “他呢,有隐疾在身,估计是发病了。” “起床不洗脸,没脸见人。” “老王家的狗死了,他伤心过度。” “……” 擂台下没人听到严波给出的解释,但百魅却听得很真,本来人就很少说话,听了之后就更感觉更加不会讲话了。 真的如此,那些人应该一碰就会醒来,可是并没有,但是严波说的都是实话,那些确实是他们躺下的诱因,只不过加了一点催眠术在里面。 早在前几日,严波做了一个测试,测试对象是小匪,借着小匪实力不断增长,他发现意志文越多的人,实力越是强大的人,越容易被催眠。 在他们的潜意识世界,就是他们的意志世界,只要有丁点的缺口,严波就能悄然进去,然后实施控制。 半个秘密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加上花伯探寻消息的戏剧性,没人真正意义上了解“言泊君”这个人,这就造成了前所未有的神秘感。 俗话说,越是未知的事物越是令人畏惧。 严波很自然的成了参加归宗之典最令人畏惧的人,而这种畏惧是发自心底的猜忌,如今严波又画了一个莫名的圈,给出了“走出就会败北”的暗示,很完美的让人在战斗前进入了恐惧状态。 顾虑和警惕,都会让人的精神能量迅速减弱,更是处于一个即将崩溃的状态,这才有了严波可以趁虚而入的机会。 而那把钥匙,就是花伯打听的消息,严波从消息中分析出了那些人最为脆弱的一面。 有些人天生紧张就会出错,可出现大错呢,那就是阴影。 有些人有隐疾,羞于启齿,一经被发现那将是无尽的慌张。 起床不洗脸看似小事,但假如被纠正到一个正义角度对立面,那习惯就成了难以摆脱的噩梦。 等等……几乎所有消息汇集都能总结出一个人性的弱点,即便不是弱点,严波也能将其放在对立面去考究,在这些看似强大的人面前,才无所不能。 其实,严波也曾担心这些人会突然醒来,毕竟普通的催眠时间很短,所以他在催眠之后又补上了4级催眠:疼痛丧失,甚至设定了一个:锚。 那么没有锚的唤醒,那些人永远都不会醒来。 “是他……” 严波眼神微眯,这次上台的是尤泽,也是他最为担心的一个对战者。 打探的消息归总起来,尤泽体现了两个主导性格:暴力和感性。 严波对此人不敢妄下判断,因为势均力敌的两个性格,就像是精神分裂,很难在第一时间给出致命一击,因为他猜不出目前主导的人格。 “哟,尤兄,别来无恙!” 严波笑着拱手,似乎在向上次打伤尤泽道歉,可那丝若隐若现的笑意似乎又在激怒他。 “这次,你要死。”尤泽冷冷的,拳头兀地攥紧了。 “这才是你……”严波诡异地笑着,然后指了下黑圈:“进去吧,这是我的规则,走出来,你想弄死我,随你。”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激怒! 引出尤泽暴力的一面,确定主人格,开搞! 无论是什么笑,那一刻在尤泽眼中都是嘲讽,他看了一眼黑圈,径直走了进去。 他眼神低沉,拳头兀地攥紧,发出咯咯的响声,就连手腕处也陡然激活了七条意志文…… 瞬间,意志文迸发,烈焰升起…… “觉醒者!” “时安兄,果然藏了一手啊,没想到令公子居然觉醒了……” 一时间擂台下沸沸扬扬,看在眼里的妖小咪等人也突然眯起了眼睛。 “衰哦,遇到觉醒者,我的小言君呐,可别让我赔钱啊……”于杜子也看向了擂台。 花伯的憨笑也卡住了,只是他好像眼神不太好,有多走了两步,离着擂台更近了些。 “觉醒者?呵呵。”严波笑了。 越是实力强大,越是容易让人在神不知鬼不觉进入他的潜意识世界。 烈焰燃烧在身前,形成了一只凶猛的火兽,呲着牙…… 尤泽终是在凶戾中踏出了那一步。 嗡嗡! 唤绪兀地响起一阵很低的声响。 低,是频率低,这种声响可以让人无意识地听到,一种可引导着耳膜轻微共振的声音。 操控着火兽的尤泽脚还没落地,耳间忽然一阵耳鸣,让他不自觉的闭上了眼。 “花枝招展的,她们笑着,谄媚的笑着…“ “来……官人,奴家……” “琵琶小曲,莞尔一笑……” 磁性的声音徐徐传来,尤泽的眉宇紧凑,暴躁的火兽陡然升高一大截…… “睡吧,痛苦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睡一觉就好了,记住这个声音,能让你舒服……” 零零~~ 清脆、短促的铃音,是唤绪发出的,这是锚。 扑通! 火焰散尽,尤泽轰然倒地…… “这又是?”百魅走了过来。 “他妈是妓女,可能有点接受不了吧……” ps:来点推荐票吧!兄弟们,后面更精彩,言泊君可不会这么草草了事的。 第38章 记忆错乱,搅局 此话并非严波借机侮辱,而是确有其事。 归宗之典在即,尤泽巳相大将之子,风头很盛,只不过也因此沉寂多年的坊间之谈又流传开来,说是一妓女给了尤时安好运,让他成为了大将,后又生一好儿子,或将成为巳相之帅。 坊间传闻,大都是添油加醋虚构的,可事情并不是空穴来风。 为了打探具体的消息,花伯是不惜牺牲色相去了妓院,将此事确凿。 在别人看来的嘲笑之闻,如今却成了尤泽致命的弱点。 “下一个!” 气势如虹,来者不拒。 但结果,都是一样的,一个一个的倒下,没有例外。 乃至到后面,有些人干脆齐全,因为如此诡异的手段,相对强大的人都一败涂地,更何况他们? 可最后还是上来一人,竹亭会圣女,画心。 对她,花伯打听的消息寥寥无几,因为竹亭会是个极为严密的组织,但严波对此人还是了解一些的,尤其是她对郝婆婆的莫名的关心。 那种关心,似乎有点不太正常。 这也就是成了对她催眠的关键,最终画心圣女也没能逃过严波的催眠,因为她的实力摆在那里,满文的衍化者实力。 只是让人不解的是,那些飞舞的纸片竟然能衍化出各式各样的实物,让人看不出她的亲和物是什么。 一时好奇,严波愣了下,可就在这时,林瑞忽然传来了声音:“她…是凌玥!” 就在画心圣女倒地的片刻,颈后的头发甩开,在她后脖颈有道“y”型的疤痕,时有时无的闪烁着。 “难怪……” 画心身份确认,严波也清楚了她和郝婆婆的关系,竟然是母女,只是她不是死了么,怎么…… 严波没有多问,因为百魅过来了。 凌玥是最后一个登擂台,那么严波就要做一件更重要的事——他要搅局! “百魅大人,小咪的病……”严波兀地涌现担心的模样。 “她?”百魅刚欲弄走圣女,被严波的话说蒙了,因为他知道妖小咪已经好了。 可就在他疑惑的瞬间,一阵耳鸣声忽然传来。 是唤绪,严波操纵着唤绪发出另一种低频音。 “瘾毒,是治不好的……” “中毒的不是小咪,是他们,这些躺下的人……” “他们被下毒了,是无药可医的瘾毒……” 消失的耳鸣声,紧接着听到一声清脆的铃声。 百魅被催眠了! 悄然进入百魅的精神世界,进行了记忆重塑,或者叫…… 记忆错乱! 百魅呆滞,但眼神中充满不敢相信,闪烁着眼神站着了起来。 “是……瘾毒!” “什么!瘾毒!?” 严波装的十分震惊,大喊了一声,几乎所有的人都能听到。 不知道瘾毒的人,自然很疑惑,可各方势力应该都知道这种令人闻风丧胆的毒。 “奸诈小儿,居然敢用毒!” “无耻!” 愤怒的声音即刻传来,随之各大势力的人都纷纷跳上了擂台,有点想试图去唤醒那些人,有的则想将严波置于死地。 “瘾毒?” 和尚也在第一时间站到了严波的身前,一脸的疑问看着百魅和严波。 “瘾毒…是瘾毒,他们都中毒了。”百魅声音带着些慌乱。 起初,还没事,如今却中毒了? 和尚是最蒙的一个人。 “哟,我的小言君怕是要衰了……” 于杜子那边的几人也都很诧异,妖小咪和小匪立马朝着擂台跑去,生怕发生什么意外。 “千骄大人,您就别袒护这小子了,以命偿命就好,这厮该死!” 说话的人是尤时安,他是先疑惑的查探了尤泽的身体,这才赶来发问,似乎对尤泽的情况并不担心。 “我和尚还在,就还是这千华城的掌管者,此事——”和尚没有退缩,可是话没说完,严波就插了话:“此事还要问问竹亭会的人!” 此言一出,所有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圣女的位置,那正有个人担心观望着。 竹亭会七竹使。 瘾毒,是不传之秘,更是一种垄断的模式存在。 垄断的组织,就是竹亭会。 “敢问,我言泊君向你们买了瘾毒吗?”严波走前两步,质问。 七竹使探查后,脸色幽然,他不清楚圣女是否中了毒,因为瘾毒的症状就是没有表征,缓慢中毒,就是幻境然后才慢慢脏器枯竭而亡。 “是你……” 七竹使没有回应严波,反而一脸阴狠的看向了尤时安。 “七竹使,我们与竹亭会素来无仇,请告诉我们,你究竟是不是把药给了这小子?” 众人发问,可严波笑了:“你们还没看出来吗?卖给我,能让我毒他们的圣女吗?你们看看他的眼神……“ 意思很简单,七竹使明显也是认为圣女中毒了,他想杀谁,谁就是下毒者,因为只有他才是知情人。 “七竹使……其实……” 根本没有让尤时安解释的时间,七竹使兀地衍化成一团黑雾,带着一股杀气就冲到了尤时安身前。 牵一发而动全身,其余人一看就明白了,瞬间成了一团混战! 那一刻,严波松了口气,可立马瞪大了双眼。 武装者觉醒技齐发,简直是赤身肉搏的状态,还有几个衍化者,竟然衍化百般兵器携着戾气就冲了过去。 这些都不足以亮眼,最亮眼的是尤时安,他脚踏七星,似乎有规律的点出个阵法圈,一个淡黄色的域立马包围自身,唇部快速的动着,猛地一睁眼。 几头凶猛的实体兽凭空出现,一跃就扑向了袭来的人。 他,竟然是召唤者! 擂台下角落里,于杜子眼神微眯,轻叹:“兽类神秘域,了不得啊……” 严波此时没人留意,惊愕之余,脑海里传来了林瑞急促的声音:“走,去个地方,我指路。” 乱战开始,严波趁机溜下了擂台。 凶猛的兽类,利爪和兵刃发出着杂乱的碰撞声,那只血盆大口还流着嗜血的液体。 和尚始料未及,不过他没有参战,反而退了两步,走到那些“中毒”的人身旁,疑惑道看着百魅。 “他们真中毒了?” “瘾毒……治不好……” 百魅从未有过的慌乱,匪夷所思的语气,让和尚疑神疑鬼的屈身而下,欲将一探究竟。 可就在时候,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徐步走来…… 第39章 进化召唤 兽类神秘域果然强大,尤时安一人硬撼十余人,且人人都惊艳一方的高手。 实行的兽张牙舞爪,獠牙和利爪每次的碰撞都会发出火花,凶悍如斯。 只是尤时安看起来似乎还有余力,在交手的过程中不时的还在辩解,根本没有下死手。 “七竹使,你我的交情,那瘾毒我怎会投于圣女?罢手吧。” 尤时安站在自己的域中操控着猛兽,找时机解释着,可袭来的七竹使又是狠狠一拳打在了挡在他身前的猛兽上:“交情?呵呵,说给鬼去听吧,瘾毒只给了你,圣女中了此毒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我的毒已投给了那言泊君!” “吃我一拳!” 解释根本没有作用,瘾毒乃无解之毒,谁又会相信言泊君中了瘾毒不死呢? 剑拔弩张,火药味随之又提升了一截,那倒下的可是各方势力的未来,更是费劲心思培养起来的,谁又会不怒? 在场的和尚闻言,心中也是一阵大怒,此刻方知之前下毒的人竟然是尤时安,他竟毫不知情。 但他没有立马冲上去,而是在寻找严波的踪迹,因为一转眼的功夫,严波消失在了视线范围。 话分两头,严波只身一人来到了帅府后院。 后院,没有围墙,而是背靠着一座大山。 “这里是?”严波疑惑看着山上的一个洞口。 “巳相之域。”林瑞回答道。 “巳相之域?”起先严波微皱眉头,可立马气不打一处来:“你明知道巳相之域在这儿,早给和尚说过来不就行了?害我费这么大力气,码的!” 巳相之域,俨然是此下山洞,让严波始料未及。 本以为巳相之域是在什么隐秘的地方,只有役院那个大帅知道,竟不知道就在帅府,林瑞的自己的家中! “你可知道你的身份?”林瑞反问了句,然后又认真解释道:“你是林母义子,唯一的林氏人,而林氏是唯一掌握巳相密匙的族系,代代相传无人不知。” 严波听了,捉摸了片刻,问道:“你是说一直有人暗中盯着我?这我知道啊,他们不敢动手,咱们光明正大的来就行。” “愚蠢!”林瑞有些生气:“光明正大?那些人的觊觎之心不是你能想象的,之前的都是假象,他们若闻风而至,看到这巳相之域,那手段定会蜂拥而来。” 林瑞的话很明确,就是你说也得说,不说别人也会有办法让你说出来。 “这么说,你这杯货还聪明了一回?” 这些事,严波也有考虑,只是他没有想的那么夸张,所以他姑且认为林瑞的想法是对的。 此行,也刚好少了些事端。 只是,他刚欲踏进那山洞,就被一层无形的薄膜弹了回来。 “域?” 透明的,却有真实存在的屏障。 “我自己来吧,你来守住洞口。”说着林瑞精神专注,吟唱着秘语,只是严波听不懂。 兀地,竟在眼前形成一个紫色的旋涡,林瑞灵魂径直钻了进去。 与此同时,一只大手忽然出现,只不过整个手掌都是黑色的,瞬间撑住了那个旋涡,仿佛是在独挡它缩小,还发出者摩擦的火花。 那个旋涡像是一个绞肉机,可那只手却仿佛一块生铁,硬生生卡在了那里。 “你是……” 严波只看到一个眼神掠过,那只黑色大手猛然一撑,一个人就进去了,甚至连面庞都没看清楚。 “我嘈!那个杯货完犊子了……” 第一感觉就是林瑞要完蛋了,能打开巳相之域的一道门,他靠的是秘语,可那个人是趁机偷偷撑住了一道缝! 一个四文的实力,另一个…… 没人可以确定。 但是严波脑海里第一想到的人就是那个守在此处的神秘人,役院大帅。 相位之帅,是承借相位神秘域的力量才能称霸一方,可役院大帅就不同了,他们是完全自己靠意志文塑造的实力,至于何种程度,据说还要高相位之帅的一等。 三年之争,有些了情感,严波心中的担忧无法形容。 …… 帅府正门,擂台处。 一场战乱,擂台下也已然骚动起来,有看热闹的,也有怕伤及自身逃窜的,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妖小咪找不到花伯,立马拽着小匪上了擂台。 “大和尚,我五师兄呢!”妖小咪很着急。 “我也纳闷呢,一会儿就不见人了。”和尚一头雾水,但时刻盯着眼前局势:“他应该没事,有威胁的人都在这了。” “你等着,五师兄出了事,我跟你没完!”妖小咪气冲冲地跑到百魅身边:“你……那个我五师兄人呢?” 本想探寻严波的下落,可百魅竟如失了魂一样,呆滞有些惊慌的眼神:“瘾毒……中瘾毒了……” 记忆错乱,强行将妖小咪那次的中毒事件安排在了眼下参与归宗之典的人身上,百魅的脑子中一片混乱,根本给不了妖小咪什么有用的信息。 “小心。” 就在此时,和尚双手张开,突然变大,一只手竟然包围住了好几人,拥揽着妖小咪等人瞬间挪到了擂台下的一个角落,另外一只手则是携着百魅和那些昏迷之人一同转移了地方。 一名衍化者和几名武装者的觉醒技齐发,和尤时安操控的几头猛兽轰然炸裂在擂台上空。 轰! 擂台炸裂,塌陷! “要战便战吧!” 尤时安冷眼四视,稍稍喘息着,明显刚才的防御之势已被打破,只是他依然没有丝毫的慌张,反而眼神更低沉了,眼角还隐藏着若隐若现的笑意。 “尔等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反正都是死,今天让我来送你们一程。”尤时安眼神低沉,字字句句都如寒铁入骨。 “口出狂言,一个相位大将而已,即便你是兽类召唤者也挡不住我等合力一击!各位,一举灭了这贼人!” “哈哈!” 尤时安突然仰天大笑,外面的衣服瞬间撑裂,竟露出了一身黄黑间隔的道袍! 笑声戛然而止,他的眼神也忽然冷了下来,迅速移步,只是那些步伐如鬼魅般来回穿梭,一个呼吸间就清幽落地,脚尖点着地面,仿佛是在漂浮着。 在他身周围,陡然亮起12道金色的光芒…… “天干衍阵,吾兽……进化吧!” 一瞬间,几只比方才还要高大的实体凶兽呲牙而现,咆哮着,那一刻竟全部披上了一层刺眼的金色! 众人大惊,眼神都微微眯了起来,刚欲要发动的气势也消沉了下来。 一时间,整个帅府忽然沉寂了下来,只能听到偶然间几声凶兽的咆哮声。 忽然,当空响起一声嘹亮之音,一人伴着正阳光芒闪烁着隐隐发亮,轰然落地,脚踏四方! “尤将,你就真的当我和尚不存在吗!?” 第40章 强化觉醒技 不愧是禁域排的上号的禁客,和尚落地的瞬间一股碾压的气势席卷当场。 八字胡撇开随着荡起的气浪微微摆动,那双不容置疑的眸子微微一瞪! 对,就是睁大眼睛的刹那,进化的凶兽忽然就闭眼了,一个个匍匐起来,似乎充满了忌惮。 见状,尤时安深沉的眼神渐渐缓和起来,收敛了下气势说道:“千骄大人,您就不必出手了吧?这些扰乱秩序的人呢,我一个人收拾就好。” “怕是再晚一点,整个帅府都要散架了。”和尚说着,稍微走近了些,眯着眼睛盯着尤时安:“我若再不出手,瘾毒之仇怕是报不了。” 言辞带着狠意,意指尤时安,一股气势随之又荡起在二人之间。 “要记住你可是监闻院的人!”尤时安冷言相对。 “真是笑话,监闻院派你毒害我,我还不能还手了?”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此言一出,尤时安的眼神忽然眯了起来,面对强悍的禁客,他只能先发制人。 周身的阵法光芒大射,加持的神秘域光膜更厚了些,仿佛那些凶兽有着源源不尽的气力。 一声声嘶嚎冲天而哮,本来被压制的凶兽在那一刻突然气势大涨,瞬间便朝着和尚的身体猛扑过去。 利爪,獠牙,闪耀着寒芒,金灿的身体仿佛携带着一股无人可挡的力量。 “那就去死吧!” 全部凶兽齐拥而至,可就在这时,和尚单手一挥,陡然变成了幽黑之色,身体也同时化作残影消失原地。 砰砰砰砰! 只听到几声干脆利落的响声,横空扑来的凶兽竟顷刻化为金光炸裂。 而袭击的,正是一只只黑色的手掌! 和尚回到原地,微微动了下如玄铁般的黑色手掌,再次当面对峙着尤时安的双眼,充满了戏虐。 “强化觉醒技……天意之毒竟……” “监闻院果然不是好东西,居然早就摸清了。”和尚微叹了口气,捋了下八字胡:“可我和尚头铁,林夫人控制了我的天意之毒,那杀猪的孩子也给借了瘾毒,头铁啊,没办法。” 盯着戏虐的眼神,尤时安出现了一丝慌张,可众人脸充上却满了难以置信,异口同声的问了句:“瘾毒真的被解了?杀猪刀孩子?” 如此说来,那些所谓中毒的人就有了一线生机,引得一阵骚动。 “哈哈!”和尚忽然一声爽朗的大笑,侧头看向了小匪那边:“嘿!小匪,用杀猪刀剁了那姓尤的!” “啊?”小匪一阵懵。 “让你剁就剁,我一开始就看他不是什么好人。”妖小咪点点头,鼓励了下。 尤时安和众人一同回头,可就在回头的瞬间,小匪得到了妖小咪的默许,毫不犹豫地就在尤泽的大腿上来了一刀。 手起刀落,鲜血哗哗的。 紧接着,在众目睽睽下,又是一刀…… “够了吗?”小匪挑着眉问问了下身旁的妖小咪。 “看样子早就死了,都不带动的,算了吧。” 此次催眠,严波设定了低频音的锚,没有锚的唤醒,那些人没有任何反应,这就是4级催眠,疼痛丧失的可怕。 “尔等!都要死!” 别人看蒙了,可尤时安顿时一阵大怒,有人竟在眼皮底下削自己的儿子,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 阵法加持,力量源源不断,炸裂的凶兽重新被唤出,一头窜了出去。 结果,仍旧被那黑色的大手一拍轰散。 尤时安在和尚面前毫无招架之力。 说时迟,那时快,和尚另一只手兀地朝着尤时安本人拍去…… “懂道法的人不多了,可惜了喽……” 黑色的手掌碾压阵法防御,言语间已经到了尤时安的眼前,那双眼睛已经充满了恐惧。 可就在众人感觉要结束当场的时候,一个异常平静的声音传来。 “既然懂的人不多了,我监闻院自然要好好培养,拿开手吧。” 话说完,和尚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因为他的手掌不知不觉地竟被缠绕了一些时隐时现的丝状物,这些丝状物更令他有些难以发力的感觉。 最后,手上玄铁般的黑色悄然褪去。 “监闻院真的是大手笔啊,三阁主居然也到了。” 和尚挤出个笑容,眼神虽不忌惮,可他如今的实力大减,仍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 三阁主,摘下头上的黑斗篷,显出一头银发,只是再看那面色,竟然是个中年人,因为那脸上没有丝毫的皱纹,俨然和之前救治尤泽的时候截然不同。 三阁主轻轻拉拉手指,若隐若现的丝状物从和尚手掌脱离了出来,另外,携着远处尤泽的身体安然落在跟前:“治病去吧。” 闻言,尤时安一阵慌乱之下拖着尤泽闪到了一旁。 “早就说了,别费那么多事,这些人解决了就好,非要说弄个渔翁之利,笑话。”三阁主自言自语地走着,平视着周围的人。 只是悄然间,他手指的丝状物莫名涌动开来…… …… “是他……” 妖小咪和小匪还在为方才尤泽身体诡异离去发愣,可小匪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 是郝婆婆。 “婆婆,您来这儿卖闲食啊?”小匪惊讶道,妖小咪也看了过去。 “道士…就是他。”郝婆婆盯着前方,目不转睛,只是眼圈慢慢红了。 “道士?”妖小咪不解。 “小玥,娘和爹来为你报仇了……” 郝婆婆在二人的惊诧中转身离开,那道背影看起来有些失神和彷徨。 诡异的丝状物蔓延开来,似乎是奔着在场的那些人去的,按照三阁主方才的话,很显然是要屠戮当场,各方势力将会一个不留。 众人眼中顿时大惊,三阁主虽鲜有耳闻,但众人能看出来,能从和尚手中不费力气抢走人的,那绝对是无法撼动。 监闻院,三阁主,位居高层,本来神秘的组织就令人恐惧,如今诡异之丝蜿蜒而来,透着无尽的诡秘。 “衰啊,大和尚,还想看你头有多铁呢,敢情也这么衰。” 于杜子从人群中悄然走出,脸上挂着调皮之色,走在这透着诡秘的细丝间,看起来很清闲。 “衰伯,和尚我还以为你对金钱不感兴趣了呢。”看到于杜子的身影,和尚终是露出了一抹笑。 “衰!有钱不赚,那是傻子。”于杜子瞥了一眼,抖着手中的恋尸鸟,若有所思的看着:“小衰鸟,今天你又有金子吃喽……” 第41章 捞钱错失鸟 恋尸鸟仿佛听懂了于杜子的话,尖叫着来表示欢雀,可就是那一声清脆的尖叫,看似普通小鸟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听着于杜子的话,看着眼前的形势,很明显是要帮和尚一方的,那就是来挽救大家伙的,可这些人看上去脸上的表情并不是很欢喜,反而在畏惧的脸庞上有种肉疼的抽搐感。 “衰伯,禁域的钱挣足了?”三阁主控制的丝状物忽然停止了蔓延。 “真衰!”于杜子摇摇头,噘噘嘴:“钱哪有挣的完的,我老头子只是哪里热闹在哪里,我这小衰鸟喜欢热闹。” “你最好别插手此事,否则我监闻院定会通缉你。”三阁主的声音很平直,但威严十足。 每个人都清楚通缉意味着什么,那将是无休止的悬赏追捕,乃至猎杀,即便不被杀,也会被纠缠到头皮发麻,况且监闻院的神秘不是人能妄自揣度的。 “等等,你这人衰透了,我还没说要帮哪边呢,瞧你这又是吓人又是恐吓的…………”于杜子嘟嘟囔着,但仍旧没有一丝惧怕。 听到此话,三阁主终于有了一丝表情,就连旁边的人也面色大改。 于杜子出名不仅是靠实力,最主要的还是因为钱,此人搜刮钱财,助人做事拿钱,谁给的钱多,能让他满意就能得到他的帮助。 可是,在场的人都知道那将是一个承担不起的价格。 “1000万两。”和尚对于杜子很了解,第一时间就给出了自己的价格,然后又补充道:“我和这些人一起出1000万两金子,极限了。” 1000万两金子,不是个小数目,但所有人承担下来也不是很多,众人听了松了一口气。 “哦?不少呐。”于杜子转了转眼睛,看向了三阁主:“你呢?” “和监闻院谈价格,你是找死。”三阁主微眯着眼睛,摆明了态度,可忽然又转言道:“不过,监闻院还是出得起比这个更高的价格,只要他们死。” 1000万对和尚乃至众人来说已经是个天文数字,和尚一开始就给出自己能力下的最高价,俨然没有再次抬价的意思。 “不好意思,我要现银,我可没兴趣去监闻院,龙潭虎穴的地方,不好待。” “那就看看一只皇族能否拦住我吧!” 顿时,丝状物迅速蔓延,在第一时刻有一大股朝着于杜子缠绕而去…… 和尚,以及其他人都顷刻间被束缚,动弹不得,即便用尽浑身解数挣扎。 可于杜子不慌不忙地抖了下手里的恋尸鸟,迅速做了个诡异的手势,恋尸鸟竟化作一团黑影穿梭在丝状物之间…… 一个呼吸,欲要缠身的丝状物…没了! “确定没有现银?”于杜子再次问道,总想着再捞一把。 “我会用金子给你搭座墓的……” “衰!墓,我可要水晶的……” 丝状物似乎无穷无尽,更透着一股诡秘,只要缠身就能吸取人的意识文,甚至有点人已经扛不住已经开始萎靡起来。 一言不合,丝状物又朝着于杜子袭来,只是这次他抖起的恋尸鸟,兀地尖叫一声…… 飞走了? “等等……衰鸟儿!老头子不接这笔买卖了……” 情况难测,恋尸鸟明显比1000万还要珍贵,恋尸鸟脱离掌控让于杜子一阵慌乱,欲要追去。 …… “嗯?言泊君在那边……” 小匪看到了恋尸鸟的动向,第一时间就看去了恋尸鸟飞去的方向,因为他清楚恋尸鸟这么伟大的皇族,只有于杜子和严波二人能控制。 “衰伯!帮和尚,那1000万给我和姐姐。”小匪大喊了一声,拉着妖小咪边跑边说:“否则言泊君估计不会还你恋尸鸟了……” “衰!” 于杜子最终还是停了下来,别人不清楚小匪在说什么,可他清楚,如今能控制恋尸鸟的人除了他就没有别人了,只有言泊君。 恋尸鸟的异动,肯定是言泊君在搞鬼。 微叹了口气,于杜子终于拿出好久没拿出来的架势:“小衰鸟不在,我估计要拼上这把老骨头了……” 恋尸鸟是飞走了,可于杜子的实力让众人大开眼界。 那时候,于杜子已经被缠满了丝状物,整个人就如同一个木乃伊一样,只留下一双眼神。 “堂堂叱咤风云的衰伯,原来也只是靠皇族撑着,哼!” 三阁主轻哼一声有些不屑,然后手指一动,操控着丝状物突然就紧了,似乎能把人生生夹碎! 紧急之时,在场每个人脸上都充斥着一种大难临头的悲剧之色,只能任凭那丝状物缓缓缠绕而来。 然而,和尚却在诡异的笑着。 “衰伯,你这是真衰了?再衰下去骨头都要碎了吧……哈哈” 看似嘲讽,可和尚的话分明透漏着一个信息:于杜子的实力绝不止于此! 砰! 一个眼神! 对,就是一个眼神,如木乃伊般的于杜子兀地等了下眼,浑身的丝状物竟顷刻崩碎! 丝状物如飘零的雪花,时有时无地飘着… 其他人,挣扎的那些人兀地如被雷击一般,完全丧失了意识,轰然倒地…… 而眼下,除了三阁主和于杜子,只有和尚一个人捋着八字胡笑着。 “本能武装者,看来我还是低估你了。”三阁主皱起了眉。 “衰……本来不想这样的。”于杜子清理了下身上残余的丝状物,挑了挑眉:“既然如此,今日就让监闻院也衰一次吧。” “大言不惭!” “你的亲和物应该是粘液,听奇特的亲和物……不过,还是尝尝我蚂蚁的味道吧,衰货。” 于杜子忽然屏住呼吸,干枯的手指错乱一动,竟出现一个雪白的域! 手指错乱的动着,于杜子的眼神微微眯了起来,可就在此时,整个帅府气温骤降,地面、墙皮,乃至人们的眉宇和头发上都出现了白色的霜。 斑白的地面,在于杜子最后那手指轻轻一勾,兀地出现密密麻麻的一些白色小东西涌动起来。 蚂蚁! 一些白色小蚂蚁,成千上万…… “雪域……自然系召唤者…………” 三阁主终于出现了忌惮,可这时那些白色蚂蚁已经爬上了那丝丝连连的细线,啃噬着…… 第42章 荒唐的反转 帅府的温度骤然降了下来,白色冰蚁迅速的爬行着,簇拥行走带着一股极强的寒气,倒地人身上霜气凝结成了冰,活着的人每一声轻呼都散发着白气,想要行走已是四肢僵硬。 整个帅府为中心,四散开去,寒气有着席卷千华城的趋势。 气氛诡异起来,沉寂。 忽然,一阵阵干裂破碎的声音传来。 是三阁主的丝状物,那若隐若现的液体已然坚持不住大寒之势,甚至没来得及收回就破碎了一地,之前网缚众人的形势顷刻崩碎瓦解。 而三阁主本人,面色大改,皱纹横壑,居然成了行将就木的老人。 呼。。 和尚摆脱束缚,轻叹一声,白色的哈气散开了,可朦胧的视野让他很忧心:“衰伯这些人死了不好吧?” “放心,冰蚁只会冻碎身体,金子是不会冻坏的……”于杜子搓搓手,哈了口气,可是他并不冷,因为在他的周围有着域的守护,足下的土地没有丁点白霜之痕。 “果然还是只认钱的主儿……”微微摇摇头,和尚提醒道:“那些人的金子可不一定带身上,等会还得给衰伯筹金子呢。” 和尚的话没有错,可于杜子听了一阵恼火:“衰啊,还想着金子呢,那金子都允诺给那个猪头孩子了,我的小衰鸟呐……” 想起恋尸鸟,于杜子就一阵肉疼,那恋尸鸟肚里可是装着他全部的财产,是一辈子的积蓄。 杀掉三阁主,于杜子怕是还有好多办法,可是他犹豫了,感觉是不是可以再捞点金子。 然而,就在这犹豫的瞬间,一阵妖异的紫色之气铺天盖地的袭来。 顿时,于杜子挑起了眉毛,也刚好看到三阁主老脸上深邃的眸子居然露出了喜色。 轰! 根本令人来不及反应,紫色之气陡然落踏地面,将冻结的地面生生轰碎。 和尚大惊失色,就连三阁主和于杜子出手时他都没那般惊愕,那轰碎的不只是冻结的地面,更是实力强横的于杜子的意志文力量。 浑厚的紫气沿着坠地迅速三开,充斥在冰霜中,蜿蜒而去…… “巳相之力?”于杜子垂着眼皮,也只能发出一声惊讶,因为那紫气是奔着他来的。 “衰伯!”和尚惊呼一声。 可为时已晚,紫气太过诡异,似乎在腐蚀着所有的力量,就连召唤而出的冰蚁遇到后也陡然幻化成一阵紫气。 紫气包围了于杜子的周身,那一刻宛如一座紫色的冰雕,时而还腾着些妖异的气息,分不清是白色还是紫色,更不知是雾气还是妖气。 “巳相之地不喜寒,我亦如此。” 声音是从紫气降临的位置发出的,待紫气淡化,终于在里面走出一个卷发的中年人。 于杜子被一举击溃,寒霜之势淡淡消融,被束缚的三阁主淡淡走了过去:“居然真的拿到了……恭喜留格大帅。” 留格大帅? 俨然是真正镇守此处的人,役院大帅! “赶紧回你的监闻院,巳相地界别再来。” 留格冷眼相对,说完便转身朝着身后看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那我等就先回去复命了。” 说完,三阁主示意了下不远处的尤时安,欲要离去。 可就在此时…… 咔咔!! 冰裂开的声音…… 于杜子周身的紫冰裂出了纵身的几条纹,“砰”就碎开了。 全身一通黑色,就如恋尸鸟一般的幽黑,那一刻于杜子只能看到白色的眼球。 “哈哈——” 他哈了两口气,搓着手,身体的黑色竟在转眼间消失,恢复如初。 “不喜欢冷早说嘛,真是衰!那再试试我的火……” 于杜子调皮的抖抖眉毛,瞬间成了浴火焚身之态,只是那双眼睛在火焰中已然炯炯有神。 与此同时,紫色的妖气再次汇集,留格的眼神斜了过来…… 紧张的局势再起,周边方才倒地的各方势力因摆脱了是三阁主和于杜子的神秘域方才缓缓起身,可当看到眼下之势,又进入了恐惧。 “巳相是我家,伤了这里的人,我让你——”留格针锋相对,可忽然被远处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喂!你个杯货!等等……” 严波,言泊君! “快点,你俩!晚一步要死人的……” “五师兄,你不知道刚才有多乱,还好我机灵把衰伯那儿的金子全拿走了,嘿嘿。” “多亏姐姐机灵。只是快不起来啊,这兜子金子太重了,我还拿着这把刀……” …… 妖小咪和小匪尾随恋尸鸟而去,果真在半路遇到了严波,结果还没喘口气,就又急忙跟着跑了回来,只是明显小匪有点跟不上节奏,累的满头大汗,杀猪刀都掉地上好几次。 一路小跑,风尘仆仆,可刚赶到,小匪就把装金子的袋子撇给了妖小咪:“赶紧救火啊!” 紧张的局势本来就是沉寂的,因为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破,人们都在盯着赶到的严波等人发愣,小匪就拿着杀猪刀冲向了一身是火的于杜子。 “小匪,别——”和尚话没说完,本想提示那火不是好惹的,可明显来不及:“衰伯,勿要……” 话都没说完,只听到一身急促的喊声:“救火啊!” 手握杀猪刀,霍霍霍霍!霍!! 七条意志文纵横在手臂一起激活,杀猪刀横空一阵乱划拉…… 结果,火…居然被切开了! 那时,火焰诡异顺着刀芒和于杜子身体分离开来,随着小匪一条缝的眼睛飘啊飘啊飘…… 飘走了?! 众人一阵错愕,可眼神中立马涌起一股震惊之色。 那,可是于杜子的召唤域!强大如斯! 竟被一个小匪切开了…… “衰伯,有金子是好事,得惜命,有命花才行,你说你也不打个滚,地上打个滚火就没了……” 小匪和于杜子是认识的,明显对于杜子的域不清不楚,大脸盘子上还演绎着埋怨、斥责、忌惮等一连串错综复杂的表情。 遇到如此紧张的局势,本来尴尬和惊讶的是严波一伙,可眼下分明反转了过来。 “你个杯货,能不能长点心,冲动是魔鬼!”严波走到了留个身旁,没好气的一阵指责。 “可我担心……”留格冷冷的眼神终于缓和了下来,又继续在茫人中寻找什么。 “那衰伯你不知道啊,他就贪财。”严波抖抖手中的恋尸鸟,叹了口气:“破鸟都在我手里,他能咋呼什么?” “行,我错了。”留格随口应了一声,走开了,眼神寻觅着什么,还很慌张。 “小匪,小咪,那个画心呢,赶紧给我家小瑞找找……” 严波说了一句,走去了一脸懵的和尚跟前,板着脸,还板着脸,继续板着脸,最后终于忍不住扑哧笑了。 和尚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可就这时远处传来了两个急促的声音。 “五师兄,她在这儿呢!” “你个衰小孩儿,别跑!当我徒弟如何!” ps:有推荐票的,兄弟送一波吧。 另外,喜欢的朋友帮我分享下,希望更多人看到我的书,跪谢!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风波再起 “笑什么呢?”和尚满是错愕地看着严波,十分不解道:“你家的小瑞?那役院留格你认识?” “嘿嘿。”严波贼笑着,瞥了一眼留格:“他呀,就是个杯货,认识三年了。” 闻言,和尚呆呆的,要知道那留格深居役院就连他也是在禁域偶然见过一次,可就在他万分困惑的时候,远处传来急躁的声音:“言泊君,你赶紧过来!” 是留格,同是林瑞。 巳相之域一行,他故人深入,凭借着家族的不传之秘,在第一时间抢先留格获得巳相神力,更是重创了欲要抢夺的留格。 然,那也只是借着巳相神力的鼎盛神威,一旦和他灵魂契合,剩余的也不足一半,后来被留格追出洞口,刚好遇到严波。 先是蹲守,后被创伤,又是穷追不舍,留格对巳相神力觊觎程度不可言喻,加上对严波的疏忽,一时间进入了低频音的催眠,严波更是将他弄在了三重杯狱之中。 新获神力,林瑞还达不到重塑肉身的要求,果断进入了陷入呆滞的留格的身体。 此时他焦急的看着怀里的画心圣女,其实是当年的凌玥,凌玥唤不醒,只有他清楚是严波做的手脚。 闻言,严波对和尚说道:“等等,待会我让他给你把天意毒搞走。” 轻步徐徐,严波边走边控制唤绪发出多次不同低频音,试图唤醒当初中了“圈圈诅咒”的人。 百魅醒来,还没缓过神,就被严波拉去了凌玥的身旁,而他则是拽着妖小咪迈着坚定的步子走去。 “五师兄,这是干嘛去?”妖小咪有些不解。 “把你的病根抹了。” “病根?” 说着,二人直行奔着一处走去,而那里正有一个穿黄色道袍的人用同样幽冷的眼神看着他们。 “小言君呐,小衰鸟啥时候还我?”不远的于杜子见到严波肩膀的恋尸鸟,眼睛都直了。 “衰伯啊,等下我试试这皇族小黑妞暴不暴躁。” “小黑妞……” 距离越来越近,尤时安怀里躺着的尤泽也醒了过来,本想冲出去可被拉了回来,陡然间二人身旁出现了气浪,气势暴增。 严波则是冷冷的看着,虽不能发出什么气浪,但恋尸鸟兀地拍打着翅膀尖叫着,让他的眼神中充满着无限威慑。 整个帅府的局势翻来覆去,最后貌似成了严波的主场,醒来的人莫名其妙地盯着,不敢说一句话,因为严波的神秘,足以秒杀他们蠢蠢欲动的心。 可就这时候,帅府门外传来一阵骚动,频频的脚步声屡绝不止。 “嗯?”严波顿下了脚步,看了过去:“这……僵尸?” 来人俨然是一些平头老百姓,那些曾在门口给他助威打气的父老乡亲。 只不过,此时他们手中握着铁锹、棍子等,眼球整个都变成了黑色,嘴角溢出着拉了好长的口水,透着一股邪恶的味道,实在诡异。 大约有几百号人,几乎是同样的凶狠迅速集结,朝着严波和尤时安那个地方围了起来。 这…… 控制人还可以,但催眠术想要控制一群没有神智的僵尸那绝对没有任何可能。 严波眉头都都皱紧了:“淡定,我还有恋尸鸟……” 走你! 严波控制着唤绪发出着异样的怪响,恋尸鸟陡然飞扑出去。 咻…… 一阵黑影,瞬间从身后拉出一道豁口,僵尸百姓倒了一片。 “淡定,淡定……” 尽可能控制着步伐,不让自己慌乱,严波拉着妖小咪扭身就朝着僵尸圈子外走去。 可刚走出那圈子,人还没舒口气,倒下的僵尸居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竟…又爬了起来。 然而,在视野中出现了令他更为震惊的事。 “郝婆婆?”透过僵尸的缝隙中,严波看到了卖闲食的郝婆婆,脑海中顿时如被雷霆击中,恍然大悟道:“他就是那个道士……” 此下穿着道袍的只有一人,就是尤时安,那一身黄色尤为显眼,不得不让他联想到当日郝婆婆被催眠后说出那句令人匪夷所思的话。 屠城…… 眼下诡秘的氛围,透着一股嗜血之感,郝婆婆花白的头发杂乱四散,脸上的折皱没有任何因为情绪变化的蜿蜒,只是看起来很深很深…… “该死。”郝婆婆古井无波,冷面无情。 “竟然是你……”没有二话,尤时安第一时间召唤出了凶兽。 僵尸如同不倒的铜墙铁壁,凶兽扑来倒了重现爬起来,那个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缩越小。。 …… “竟然是你个老婆子!”突如其来的是七竹使,纵身一跃便到了郝婆婆身前:“交出来,敢偷我的炼尸录!” 郝婆婆缓缓转过脸,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似乎不惧七竹使的威胁,她早已没有了先前对竹亭会的那般朝拜信仰。 “你也该死。” “你……” 一怒之下,七竹使就扬起了胳膊。 郝婆婆别人不清楚,可严波知道她是什么身份,那可是林瑞的老丈母娘,情急之下恋尸鸟又飞了起来。 可是,恋尸鸟根本没冲去,在那七竹使欲要落下的胳膊前凭空出现了一个战甲男子,长发悠悠,只是那眼睛布满了血色。 “鬼将,你居然将鬼将炼出来了……” 七竹使震惊,随之连退几步。 “凌哥,屠pei葬吧。” 郝婆婆瞭望长空,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些,可轻轻一叹仿佛叹尽生平哀愁,已然生无可恋。 …… “咳咳……”凌玥早已醒来,只是身体似乎和别人比更加虚弱无力,但她看到了眼前的一幕,眼睛顿时瞪大了,似乎有种要杀过去的冲动。 “那个杯货,快按着她,她不能动的。”小匪一时情急连忙叮嘱林瑞。 “你也看出来了?”百魅先一把按住了凌玥,喂下了一颗药丸。 “我是感觉出来的。”小匪小手托着下巴,很奇怪的问道:“车夫哥哥,这一个纸片也能当心脏吗?” “纸片?” 百魅一脸错愕,他能根据脉搏等外体特征,甚至能让意志力潜入人体窥探,但是他也只看出凌玥的身体心脏出了状况,十分的虚弱,具体的看不出来,唯一能感觉出来的那就是不一样的心脏。 然而几人一时的错愕和担忧,竟让凌玥有了有挣脱的可能,她立马坐起身,急促的呼吸着,冲着那僵尸围着的地方,大喊了一句: “七竹使你个叛徒,居然……是你偷了会长的炼尸录!” 愤恨的一言刚出,她自己坐在原地竟愣住了,迟疑了许久。 “爹……” 第44章 下半个秘密:回味无穷 林瑞睡着凌玥的目光望去,那人挺于众人面前,目无表情,眼睛充满了血色,蓬乱的头发四散而飞,带着一股莫名的杀气。 是那个被七竹使称为鬼将的人。 即便那人凶戾无神,可那魁梧之躯和那硬朗的面庞,凌玥无法忘记,犹如深深刻在脑海中一样,就连穿着依然是小时候见到的战斗铠甲。 那鬼将俨然是凌玥死去的生父。 “凌伯……他不是战死了吗?”林瑞不敢信地说道,但眼前的身形确实有着熟悉感。 凌玥没有理会,眼神突然变的凌厉,一副挣脱之势,可是虚弱的身体容不得有丝毫的冲动,刚要激活的意志文又迅速变成了灰色。 而她也随之变的极度衰弱,身体终于失去意志的支撑,顷刻倒在了林瑞的怀里。 “凌玥!凌玥……” 喊声很大,可是没人去理会。因为不远处仇恨拉满,人们完全处在不死僵尸的震惊下。 那些僵尸刀枪不入,武装者觉醒技也仅仅是将其击倒,就连恋尸鸟的利爪都不能将其撕碎,要知道皇族恋尸鸟可生生能撕了一个强大的武装者的。 他们无情无神,被包围的尤时安父子借着凶兽突破,可又一副不杀不休的状态追上去,连其他人也受到了牵连。 那僵尸力大无凶,最厉害的不是他们手中的铁具,而是他们肉身,牙齿和指甲…… 凶残无比,见人就攻击,死后方休。 严波曾试图呼唤过郝婆婆,然而都是徒劳,她和那些僵尸无疑,眼中早就充满了绝情和杀戮。 和尚和于杜子,以及刚欲离去的三阁主也莫名其妙的卷了进去,只不过他们似乎只是为了摆脱僵尸的缠斗,击倒,躲闪…… 其中最倒霉的算严波了,他没有意志文,林瑞已经去了留格的身体,没有任何意志力支持他快速的躲闪,仅凭着唤绪和恋尸鸟将迎来的僵尸击倒,然后顾得了前面,看不到后面。 突然,身后一直大手猛地抓住了他的肩膀,当他猛然转过头就下得哆嗦了下。 全黑的眼球,凶残的面相,恶心的大嘴…… 深呼吸,他稳住心神,准备操控唤绪击倒,可是… 那手指上的唤绪还没脱离开,那僵尸仿佛晕了一样,脚下一晃就倒了。 “……” 一口气? 严波感到很奇怪,可僵尸确实是眼睁睁的被他出的一口气喷倒了。 我这是仙气吗? 这么有力道? 喷的? 不敢相信的尝试朝着自己的手掌吹口气,然而只是微风阵阵,别去其他。 若非要说有点不一样,那就有点很特别的香?或者说是臭。 大蒜的味道。 “不是吧,原来僵尸真的怕大蒜?” 感觉非常诡异,可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一点原因了,转了转眼睛,他大步冲到一个僵尸身后…… 一绕,厚嘴唇一张,一口气就吹了过去。 扑通! …… 这样也可以? 于是乎,严波绕来绕去,玩开了,众人被僵尸缠斗却无暇顾及,可和尚和于杜子却清晰的看在了眼里。 “林夫人收到义子果然非同凡人……” “我的小言君呐,老头子我忽然又有种收徒的欲望了,算你一个……” 可这一切让跟在身后的妖小咪一阵糊涂,在严波歇口气的时候,愣着大眼睛问了句:“五师兄,你这是在练习接吻?” 严波差点没一口吐出来。 接吻? 练习我也得找个女的啊…… 当然,僵尸的数量很多,根本容不得他闲下来说话,瞬间又围过来好几个僵尸。 另外,他还发现那些被蒜味熏倒的僵尸又起来了。 妈的死不绝啊…… 严波脑门都急出一身汗,可着急是没用的,他忽然又想到一个大胆的办法,咬了咬牙,一把将妖小咪推走了。 “小咪,去找和尚把帅府的大蒜全给我弄来!” 接着,他又朝着比较近的于杜子说道:“衰伯帮个忙,事后恋尸鸟还给你!” “得来。”于杜子答应的很干脆,趁着兴奋劲一脚踢飞一个僵尸。 “除了这些僵尸,你把所有人都弄远一点,”话说到这,又是一个僵尸被唤绪一指弄倒,他急忙说道:“尤其是那个婆婆,必须带走,控制她。” “别忘了我的小衰鸟……”说完,于杜子就跳出了僵尸圈儿。 鬼将被于杜子瞬间冻结,郝婆婆顺利被带走,紧接着缠斗的人们被于杜子一个个莫名带走,齐刷刷站成了一排,俨然都被冻住了。 此时,僵尸速速围了过来,因为他们眼中只有严波一个活物。 “五师兄,接着!” 来人是妖小咪,还有身后的一脸懵的和尚,魁梧的身躯上挂满了大蒜。 闻言,严波眼一瞅,手一伸就接住了扔来的一大串蒜。 嘎嘣! 脆! 他连皮都没剥,就嚼在嘴里,眼神中带着一股冷酷,扫视着缓缓围过来的僵尸。 可是,这是又传来…… “接着!” “接着!” …… 一串串大蒜满天飞,瞬间就朝着严波飞来。 哒哒! 哒! 和尚提供蒜,妖小咪可劲儿扔大蒜,严波被搞了个措手不及,那可有将近一百斤的大蒜瞬间齐刷刷飞来砸在了严波身上,堆起了小山。 “噗!”严波从蒜堆里露出个头,吐了个蒜皮,白了妖小咪一眼:“咱能听指挥吗?” 说归说,无语归无语,僵尸近在咫尺! “他这是作茧自缚……”和尚一头雾水地看着,严波被大蒜已经压得稳稳的,可他还是有些担心地看了妖小咪一眼:“他真的没事?” “放心吧,我五师兄会唇舌神术!”妖小咪笃定的看着,脑海中全是严波威风凛凛的样子。 全身是蒜,僵尸确实到了眼前,可是脚步却迈开又退回去,对大蒜有着莫名的惧怕。 忽然,鬼将兀地冲破束缚,径直跳到了严波跟前。 很明显,鬼将和那些普通僵尸有着明显的区别,似乎更加强大,最后他竟然缓缓伸出手去尝试拨开那些大蒜。 虽然他也有着本能的胆怯,可还是做到了,就在严波眼皮子底下,拿起一串大蒜扔去远处。 “草!”严波暗骂一声,眼神一冷:“对不起啦,林瑞他丈母爹!” 言罢,严波陡然将头一缩,然后迅速将几串大蒜盖盖了头,保证自己完全处在大蒜堆里。 紧接着,就听到蒜堆一个闷声大喊: “蒜香天下!” 这一声下去,全场有点神智的人都愣了,那赫然是严波曾经说的那半个秘密。 与此同时,严波操控着唤绪幻化成极为微小的形状,悄悄从缝隙中溜走。 而且,越溜越远…… 直到僵尸更加靠近,鬼将再次将手伸过来,忽然一声晴天霹雳! 夸啦! 暴怒的一声雷响,顿时就当空劈下一道紫色的闪电,似乎还带着一个火球。 紫电瞬间击中鬼将,电蛇在他身上四散而去,顺着脚下滴落的血迹,口水……一切可以利用的液体,将那些僵尸都串联了起来! 电蛇在缠绕,在那些僵尸身上噼里啪啦作响,很快就变成一道道焦黑,最后冒着烟就倒下了。 鬼将则不同,肉体强大不可思议的地步,坚持稍许,但仍旧难逃天雷暴击的后果,最终倒地。 随着倒地的声音,全场寂静。 “天雷……”这一幕妖小咪曾在囚山看到过,那可是一怒劈开一座山的天雷。 然,来不及让众人想明白,严波就头一顶,人就背着大蒜站了起来。 “回味无穷!” 那一声就如神功盖世一般,被电击火烧过的大蒜被严波那么一撑开,一股蒜香弥漫而散。 只见那些倒地的僵尸在蒜香的侵蚀下,缓缓化成了一滩滩死水,鬼将身上也开始余烟袅袅。 蒜香天下,回味无穷。 当蒜香弥漫开来,众人方才大彻大悟。 “这就是那个惊天秘密……” “召唤天雷之法……” 可严波故作姿态,强忍着把身上的蒜迅速拿开,心中暗道:“实在有些烫啊……” ps:求点推荐票,谢谢各位了。有投资的,投资下!跪谢! 第45章 相认 天雷刚结束,林瑞就走到了于杜子身前,一身冷艳的紫色席卷而来。 “放开她,否则——”林瑞身居留格的身体,面色颇为霸道。 “哦?看来今日我是衰透了,什么人我都得罪了啊。” 于杜子平生淡淡,虽说实力强劲,但他除了爱财之外,从不惹事,别人更会去惹他,可今日貌似撞了大运,是个人都要和他刚一把。 闻言,于杜子似乎有点生气了,即便眼前的留格是役院大帅,他没有丝毫畏惧。 调皮的眼神和认真的面孔,不经意就有了摩擦,可刚欲要动手,严波就大喊了一声。 “衰伯,放了婆婆吧,”严波走了过去,继续说道:“你个杯货!刚才衰伯是保护她的。” “多谢。”林瑞说道。 调解之下,于杜子没有小肚鸡肠,只是挑着眉看了一眼,然后把郝婆婆从冰蚁中释放了出来。 可郝婆婆刚被放出来,就听到一声惊恐的声音。 “爹!” 是尤泽! 他被莫名甩到了一旁,而尤时安则被一只手臂从头顶插了进去,眼睛里满是不甘。 “鬼将居然还没死……”严波扭头的瞬间也惊住了。。 那手臂赫然是鬼将的,就在郝婆婆被松开的那一刹,不知用何种手段迅速以强横气势完成了斩杀。 “哈哈哈哈,小玥,娘终于为你报仇了!”郝婆婆声音不大,可那阵畅快不言而喻,甚至激动地手都在颤抖。 小玥,小玥…… 郝婆婆的声音如一丝清泉灌入了凌玥的耳朵,更是再次唤醒了虚弱的她:“娘……” 无力地撑开眼皮,凌玥寻觅着那个声音和那个身影。 就是这么轻声的呢喃,郝婆婆兀地愣了,难以置信地看了过去,边看边走,只是走的太过缓慢,每一步都让她在回忆着曾经悔恨的一幕。 她曾经因为一袋银子听了一个道士的蛊惑,亲自送女儿上了花轿,当她迷迷糊糊睁开的眼的时候却看到女儿被活活钉进了棺材,她听着那一句句无力喊叫,嘶哑的,更听到了挣扎着用手指挠棺木的声音,直到消失…… 可她当时被下了药,无力而为…… “娘……” 一声声在耳畔,在心间回荡,郝婆婆老泪纵横,看着林瑞撩开凌玥后颈的头发裸露的胎记,终是忍不住跪伏在了凌玥的身前。 事情其中的悲凉和感慨,或许只有当事人懂,当然还有严波,可就在心中有些感动的时候,身后又传来一阵奸笑:“哈哈,鬼将是我的了!” 七竹使莫名获得了鬼将的支配权,几个残影消失当场。 见势,三阁主一只手拎起哭嚎的尤泽也消失在眼前。 眼前的形势再清楚不过,来的各方势力都唏嘘不已,他们来只不过走了个过场,硬碰硬的场合他们没有捞到半点好处,只是看了一眼令人感到神秘的严波纷纷出了千华城。 “放心,婆婆,我会就玥玥的。”林瑞说着,尽量安抚着郝婆婆:“真的,我是小瑞,我现在是巳相帅了,一定能!” 说着陡然间出现一股诡秘的紫色灌注在凌玥的身上。 凌玥在听到郝婆婆的喊声之后,莫名的醒了一次,可之后又陷入了昏迷。 “衰哦,在这样,怕是真要死了……”于杜子忽然说了句。 “你……”林瑞前后两次对峙于杜子,面对冷嘲热讽的一句,又是斜了一眼。 “不知该叫你林瑞,还是留格,总之衰伯说的不假,这般强行灌注意志力,只是催命。”百魅站在一旁也非常担忧,他对凌玥的病情还算了解。 严波早就交代了林瑞和留格之间的事,但是大家都是半信半疑,役院大帅被夺了肉体说出去怕是要热闹了。 可眼下最焦灼的事,是凌玥昏迷不醒。 “杯货,听话吧,赶紧住手,大家这不都在想办法吗?”严波斥责一句。 “那百魅大人,你赶紧救下她……”林瑞很乱,因为一旁的郝婆婆都已经哭得有些说不出话了。 百魅不语,他了解,但是他救治不了,因为凌玥的心脏出了问题,按照严波的了解就是心衰。 “唉,看在我未来徒弟的份儿上,我老头子就再流点血吧……” 说着,于杜子伸手过去,那枯骨般的老手中有支黑色羽毛,陡然间就插进了凌玥的小腹。 “小衰鸟的羽毛能续命,你们再想办法吧。” 于杜子拂袖转身,凌玥居然缓缓睁开了双眼,只是依旧很虚弱。 “娘!……” 母女二人拥抱在一起,可忽然凌玥扭过了头:“竹亭会圣女,画心感谢各位的搭救之恩,日后定会报答。” “小玥,还记得我吗,我是小瑞。”林瑞紧忙凑了过去。 “小瑞?”凌玥凑近了些,仔细看了下,摇摇头…… “我说几位,能先别急着叙旧可以嘛?”严波斜了一眼,连忙说道:“衰伯说了,只能给你续命一段时间,可并不是治好,你们最好赶紧想办法。” “言泊君,谢谢你。”凌玥颔首示意,然后说道:“其实我这病我知道,你们不必放在心上,能和我的母亲相认已经知足了,至于命……” “死人姐姐,你是靠这个活着的吧?”小匪忽然说了句。 可是大家一看,在小匪的周身竟有个奇妙的域,他的杀猪刀不知什么时候划了下,竟然拖着一个心脏。 只是那个心脏,是纸塑的一枚心脏,跳动十分缓慢。 “你居然……”凌玥瞪大了双眼,众人看到也突然惊住了。 “一时好奇……放心,这不影响的,我的域很奇妙的,可以任意拿走你身体的器官,但可以保证你活着,我只是拿出来看看……” 隔空切出个心脏? 好奇? 看看? 严波一拳头就呼在小匪头上:“死孩子,赶紧给送回去!” “……” 杀猪刀一挥,心脏消失,被送了回去。 围着的几人惊呆了,先不说那颗纸塑的心脏能活人,那小匪的奇妙域是什么鬼东西? 纵横禁域的和尚、百魅,就连衰伯也快掉了下巴。 “诸位放心,我没事。”凌玥看了下,然后说道:“我确实已经死了,至于我为什么活着,是竹亭会救了我,这颗心脏也是他们给的。” 言外之意很简单,她作为圣女完全可以再想竹亭会要一颗。 “娃娃,怕是没那么简单吧,或者说……”于杜子话没说完。 “或者说你不是圣女。”和尚补了一句。 闻言,凌玥并不意外,但她迟疑了许久才开口说道:“娘,你和几位大人出去下,我要和言泊君私下谈谈,这件事涉及到我竹亭会的绝密。” “可救你才是首要之急啊,小玥!”林瑞有点急:“什么绝密,说那个干嘛?” “你这个小子,赶紧出来吧,摆明了救她和那个秘密有关喽,衰货……” 于杜子一把拉住林瑞,随同几人出了门。 “什么秘密?衰伯,你告诉我,到底能不能救?还有,那个羽毛到底能坚持多久?” 林瑞很慌,很急促,于杜子耸了耸肩:“动则七日,卧则数月。至于那么秘密,我这糟老头哪能知道?要么我去偷听试试?” 遭了个白眼,林瑞终于静了,一脸呆滞,还时不时嘀嘀咕咕的:“动七日,卧数月……” “那个杀猪的孩子,你过来下……” “咋啦,衰伯?” “给你商量个事,当我徒弟怎么样?” “给钱吗?” “……” 第46章 真假圣女 几人出去后,厢房内有些空荡,和一个卧床女子共处一室,严波也感觉极为不自在,他真的不想知道什么秘密,对于凌玥的想法,他也仅仅保留在救治方面。 “说吧,到底什么事?”严波的脸色比较死板,毕竟凌玥几次对他出手,他虽然不记仇但对凌玥确实没有多余的好感。 这时,凌玥坐了起来,娇弱的身子竟俯首跪在了床上。 “这……”严波立马过去扶,先不说受不起别人的跪拜,那可是折寿的,如若被林瑞知道,估计还要会跟他闹上一阵,另外她的身子确实很弱,经不起半点折腾。 然而,凌玥非常执拗,眉宇间微皱,扯开手臂低着头:“请你原谅我,我才能起来。” 原谅? 严波很无奈,这里的道歉未免有点太正式了。 几次出手为难,严波以德报怨救了她的母亲,还因为他的人脉关系在设法救她,这无疑是大恩,可对严波来说,跪就有点让人尴尬了。 “我说,你别跪了,那些都不叫事,快起来,你再跪着,那我也跪下了,你可别折我寿……” 对个弱女子拉扯,他有点做不出来,见凌玥真执着跪着,他立马也半跪了起来。 两人在床榻前,倒像是拜起了天地。 “言公子,你……” “我原谅你了,你赶紧躺下……” 二人都尴尬,最后还是严波扶着她倚靠着床背座了下来,只是当手触碰她的后背的时候,闻到的确实一股淡淡的清香,可是手上传来的却是冰冷,丝毫没有体温的感觉。 “赶紧说吧,你需要休息。”严波认真道。 “其实,我骗了你……”凌玥尴尬地低下了头。 “姐,咱别说骗不骗的了,杀都杀了两次了,故事就别回顾了,赶紧说你的事,也好想办法救你,要么那个杯货该给我急了……”严波倒是很直白,不拖泥带水的说了一通。 “好,那我换个方式……” 刚说完,凌玥竟在严波面前直接用双手扯开了衣衫,胸前的嫩白和傲人双峰兀地呈现在了严波眼前。 “这……” 非礼勿视,严波的注意力准备立马转移,或者闭上眼说些什么,可就在那一瞬,他留意到那尤物的一旁竟然缓缓飘散着一个纸片…… 说是飘,其实在像心脏一样搏动着。 纸片赫然画着一个心脏! 严波盯着那里,眼睛都呆滞了,这时凌玥忽然又用双手将衣衫遮掩胸前,一脸羞涩地低下头:“看到了吧。” “看…看到了……”严波躲闪着眼神,忽然感觉回答有点不妥,连忙改口:“只看到了那个纸片。” “我已经是个死人了,看就看吧,没事的。”凌玥红着脸抬起了头,认真说道:“不过,就像你看到的,我是靠着一个纸片心脏活着。” “里面的心脏也是它衍化而来的?”严波惊讶,那些纸片他曾见过,本来以为是可以衍化成武器的亲和物,没想到还可以衍化成个器官。 “嗯。”凌玥点点头,纤细的手指轻轻掩着胸前的皎白,继续说道:“其实我所有的纸片不是亲和物,而是一个人给我的,我也是被那个人救的,才加入了竹亭会。” “那人是竹亭会的?那我们找些人去竹亭会再要一个就行了。”严波从一开始就是这般猜测的,倒是没有意外。 闻言,凌玥忽然面色低沉,手都有些颤抖了,似乎事情还有隐情,她咬着嘴唇终还是开了口:“我不是圣女,救我的人才是,只有竹亭会圣女能救我,可……” “这你放心,我让那杯货去,他肯定能要回来。”如今林瑞成为巳相之帅,倒是有了不小的战力,去竹亭会索取个纸片,估计不难,严波很有自信。 “心脏的事,我不强求。我能活到今日,能和我母亲相认,已然心满意足。”凌玥带着一股少见的温和,可忽然又皱起了眉:“可是圣女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希望你能救出圣女,竹亭会实在是太可怕了……” “救你自然救圣女,没这个人怕是也没那个纸片心脏啊,这你就放心吧,圣女关在竹亭会吗?”严波问道。 “不清楚,一年前因为炼尸录丢失,听说会长把圣女囚禁了,不知道关在哪里……”说着凌玥一阵努力涌起:“竟然是七竹使偷走了,我若能活,定要亲手杀了这厮!” “得,等你好了,还是早点嫁人生娃吧,年纪也不小了。”严波白了一眼,连忙问道:“那会长总在竹亭会吧,找那会长问问,实在不行绑了他!” 话说的很有气势,但严波也是依仗林瑞的实力,若是他肯定躲得远远的。 可凌玥的回答却是:会长行踪不定。 “那圣女就没点脑子?被抓前没觉察点什么,或者去过什么地方留下点线索?”严波好奇问道。 “就是觉察到了,圣女才将传教的职责给了我,她是准备逃走的,可……” “那就是逃走的时候被抓的喽,在哪里,说个位置,到时候去查查,那么多人总能有个人证什么的。”严波不以为然,世界很大,但人很多,总能打探点消息出来:“那圣女最后出现的位置在哪里?” 问到这里,凌玥忽然又低下了头,迟疑了好一会才说道:”第一当铺。” 第一当铺!? 听到这个回答,严波立马就怔住了。 要知道,余夏当年出现最后一个地方,也是第一当铺。 难道? 严波有种猜测,可他不敢确定,更不敢相信,着急的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凌玥,等待答案。 “你上次也是这般表情,她对你一定很重要很重要吧。”凌玥看着严波的面庞,有些动容,嫉妒?羡慕?或者更复杂的情绪吧,可她忽然又冷静了下来:“是的,是我骗了你,余夏才是圣女,所以请你……不!求你一定要找到她,救她。” 第一当铺,本就没人可问,那就代表没有线索可查。 再有,余夏已经被抓了,那竹亭会是个什么组织,严波根本没有概念。 一时情急,心中一阵慌乱,严波兀地坐在了地上,可他双眼立马又变得很有神,整个人充满了斗志:“她的画我会赎回来,人我也要找到,答应过让你安安静静地作画的……那个会长,只要你没死,我就要把你揪出来!” 第47章 和尚的实力 过年了,太忙,所以静不下心写文。 为了给大家呈现更好的文,于年初三开始继续更新,提前祝福大家新年快乐! 第48章 恢复实力 心中有个人,总会无时不刻的挂念,尤其是那个人处于险境的时候,会更加令人焦躁。 如今,严波虽说理智还在,但他恨不得立马跑到第一当铺去,生死不论。 “言泊君,你且留步。”在严波即将踏出门的时候,凌玥见其慌乱的面容,将其喊住了:“圣女暂时不会有事,一切还得从长计议,竹亭会可不能乱闯,否则……” “你确定也是担心她的?”严波停下脚步,回眸间忽然一个充满狠意的眼神。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即便一个普通人很可能都一命呜呼,更何况是身处一个不知详情的教会,而且还被囚禁起来。 在严波看来,只有揪出来,只有余夏真正地站在他身旁才是最安全的。 至少,那样他才会感觉踏实。 “她对我有恩,就是我死,也肯定会让她活着。”凌玥恢复一些冷肃,认真道:“我的身体早就是死亡之体,而她不一样,她因被会长误认为是偷走了炼尸录才被囚禁,只有她活着才能得到炼尸录,所以你的时间还有很多,至少不用管我,你一定要做好充足的准备,那竹亭会真的是龙潭虎穴。” 然而,这些话并不能改变严波的心。 危险? 这些反而让他更多了些担心。 “炼尸录?” 作为竹亭会的秘本,炼尸录是不传之秘,他在之前的战斗中看到了炼尸录的强大,简直比催眠术还要逆天。 催眠术只能在某种程度上控制有心智的人,而那炼尸录可以完全控制活人,甚至是死人,更让那些人强化身体。 在这个武力为尊的世界,严波不否认那是个宝贝,只是再宝贝,也不如余夏宝贝。 “对,那是换回圣女的唯一东西,可……” 凌玥不知如何是好,因为在之前的战斗七竹使已然利用已知秘术将鬼将带走了,而那本炼尸录就藏在鬼将的身上。 “怪不得你那么虚弱,还要问你娘那炼尸录的下落。”严波有点动容,母女之情固然来之不易,可在第一时间,凌玥选着的是救余夏的东西,这让严波对她有了些莫名的感激:“谢谢。她一定会回来救你的。” “我不重要,你可以直接第一当铺,七竹使一定会去那儿,他是个叛徒,不会回竹亭会的……”凌玥叮嘱着,严波已经出了门。 门一响,几人都看了过来,林瑞也是快步走了过来。 “她怎么样?说了什么?”林瑞急促问道。 “她怎么样你得问百魅大人。”严波白了一眼,这家伙真是为了媳妇忘了兄弟,可鄙视归鄙视,他立马又拉住林瑞的胳膊:“先别进去,跟我过来,等会你有的是时间和你的小娘子缠绵。” 郝婆婆没有逗留和百魅几人先去了屋里,院里只留下了林瑞和和尚,以及于杜子。 “要救我这弟妹,谁有兴趣?”严波眼球来回动着,可三人一听也就林瑞急不可耐的点着头,另外两人有点懵。 “杯货,你走开,你得留下照顾她。”严波将林瑞拉到一旁,然后对着于杜子和和尚说道:“和尚,衰伯,你俩要不要跟我走一趟。” 话说到这份上,两人都明白了,严波这是想找两个打手,毕竟那竹亭会他俩是清楚一些的,有他俩跟着无疑是如虎添翼。 “这……”二人面面相觑,忽然于杜子就干笑一声:“云顶之弈还有一年了,我可没那闲工夫啊,不过你若是考虑下做我徒弟,或许还可以聊聊……” “没问题,我做你徒弟,你跟我去。”严波很干脆的答应了,这让于杜子愣了,这时严波又把他推到了一旁,看向了和尚:“你呢,大和尚,我师傅都跟我去了。” “我……”和尚尴尬的摸摸光头,然后说道:“我这光头实力不如当年了,跑去禁域都费劲。” 竹亭会在禁域之中,和尚的实力因为天意毒无奈退了出来,如今再让他回去确实有点送入虎口的感觉,毕竟他在禁域有不少仇人。 “给你解了毒,带我看看禁域是个什么鬼地方,你难道没兴趣?”严波反问道。 可没想到这一句一出,和尚立马就涌上了喜色,要知道他被天意之毒困了多少年,甚至还要给监闻院卑躬屈膝,他都是为了保全他的弟兄们。 他觉得,屈辱总有一天能抹掉,而严波的话给了他信心。 实力,和尚对恢复实力的渴望不亚于严波救回余夏的那份心。 “得来,杯货过来!”看了一眼林瑞,严波示意他过来:“给大和尚来点头发吧,要么怎么救你的小娘子?!” “……” 救和尚的事,林瑞自然知道,眼下的情况他也似懂非懂,但他明白多一个禁客帮忙,那自然多一份保障。 紫色的妖异兀地从林瑞身旁旋涡式的飞起,直接包围了和尚。 那是来自巳相之域的力量,确切的说是蛇相的神秘威能。 在紫色空间的里面,竟在林瑞身后出现一个青色的蛇的虚影,吐着信子,尤其是那碧绿色的瞳孔,给人无限的遐想。 在那一刻,和尚不自觉地放松浑身的肌肉,如同被那蛇影所控制,从瞳孔,到身体,到他的心脏,整个人都仿佛在那信子的吐露间被看了个一清二楚。 “我只能发挥近三分之一的实力,不要试图摆脱它的控制,记住不要反抗……”林瑞眯着眼神,可那些话不容置疑。 “来吧。让我见识下巳相的力量!” 十二地界,十二属相,十二中不同的神秘力量,每一种都让世人觊觎和感叹,和尚那一刻对峙着那双神秘的碧绿色瞳孔,完全放下了抵抗。 “我的乖徒儿,有我就行了,还找这衰秃子干嘛,这小衰鸟肚子里的银子你尽管用,想买啥都能买到……” “衰伯…哦,那个师傅啊,人多力量大啊……” “好吧。其实我也想看看这秃子长头发的样子。” 话刚说出不久,就在两人盯着的紫色域中兀地炸散! “这玩意有点凉……不过,比我的冰蚁还差点意思。” “冷血动物都这样,别大惊小怪的。” “衰!我可是热心肠的人呢……” 紫色迷烟散去,在其中缓缓出现两个人影,可就在此时于杜子发现一件怪事,自己的恋尸鸟居然不加了…… “衰伯!你这小衰鸟也不小啊!” 听闻此话,二人发现在那逐渐消散的紫色迷雾中浮现一个巨大的影子,红色眸子发着阴诡的光芒…… 待那紫烟完全消散,竟是一只占据了近半个帅府的大鸟,那种气势不言而喻,就连轻微的鸟鸣都如铺天盖地的尖啸,刺耳和音浪…… 于杜子终于露出了一丝惊容:“衰哦,这可是皇族啊,居然有第三个人可以让它屈服了……” “头发不错!” 严波看着那个长发皮飘飘的形象,简直比秃子的形象再帅气不过了,那撇八字胡还更让他有些俊朗。 但不能掩盖的是,那种气势,凭借诡异的手法,凭借不为人知的催眠术,都是严波和于杜子的方法,可和尚不一样! 完全是凭借恢复后的气势和实力,完全压皇族一头! 那头鸟,不可一世! 那个长发飘飘的男人,定也是叱咤禁域的豪雄! ps:拜个晚年!希望大家事事顺心。 如今,疫情肆虐,希望大家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我的年过了,开更了,求推荐票!求收藏!求投资! 一如既往,感谢你们陪我! 第49章 分别,前行 恋尸鸟的变化让众人始料未及,庞然的气势将林瑞剩余的紫烟顷刻震散。 皇族,是王类兽的统称,包括走兽、飞禽、虫、水兽等,每一种都是王者的存在,它们生活在广袤的禁域,无一不让人畏惧。 恋尸鸟的二重变化无疑惹来了不小的动静,妖小咪等人都过来了。 “天呐,这肚子果真是装着金子啊……”妖小咪看着挺挺的金色嘟囔赞叹。 “言泊君,你的鸟变大了,好大啊!”小匪一脸惊叹,伸着小手还去摸了一把。 “……”严波听了一阵尴尬,连忙清清嗓子:“你们来的正好,小咪你俩跟我去趟禁域吧。” 第一当铺在禁域,禁域之行迫在眉睫,严波不想耽搁片刻。 禁域之行,虽说有和尚和于杜子保驾护航,可是仍旧困难重重,加上之前九院长的上上签暗示定然会有不幸存在。 这个魔咒不会打破,先是不幸降临妖小咪,这次又降临在凌玥的身上,下一次不知会是谁,但未知的事谁又会知道,若是惧怕,一些危险自然少了,但更多的幸福也会远离。 “五师兄,去禁域好啊,大师兄也在那儿!” 妖小咪很兴奋,虽说刚出九院时间不长,但明显也是恋家的,在外面能碰到亲人也是一件令她兴奋的事。 另外,妖小咪心脏有着异物,即便严波利用心理诱导将其搁浅,但对她来说始终是致命的,像一个定时炸弹一样时刻会催收她的命。 “大师兄?他不是要参加云顶之弈吗?” 大师兄吟铭一直历练在外,听说就是为了云顶之弈,可禁域之大无法形容,又怎么会那么容易碰到? 严波不想扫了妖小咪的兴致:“这个,看缘分吧。” “什么看缘分?五师兄,这马上就云顶之弈了,咱们肯定也是去那里吧,那遇到大师兄是肯定的事。” “云顶之弈?”严波白了一眼,自认为还没有参加那个的能力,连忙说道:“咱们是去第一当铺。” “第一当铺?”妖小咪不知所以,可脸上又露出喜色:“五师兄,你原来是去当宝贝啊。” “钱大咪,咱们是和钱杠上了么?” 严波果断转移了视线,可这时候忽然看到了小匪闷闷不乐:“大脸盘子,有那个爷爷保护你,死不了的。” “我……”小匪依旧感觉很难。 “怎么啦,小匪,姐姐在,什么都别怕。”妖小咪摸了摸他的头。 于杜子倒是一脸欢乐的走了过去,打量了一番小匪,眼神中满是兴趣,不是长相,而是他的能力。 一刀能切开他的神秘域,那是可是从来没见过的。 另外,小匪居然可以利用自己的神秘域拿出任何人任何部位的器官,令人暗暗称奇。 这样的神奇能力,若是能在禁域定然是一把好手,可眼下小匪俨然不知自己能力的可怕,也只停留在好奇医人方面。 “娃娃,小言君都拜在我门下了,你要不要也……”于杜子奸笑着。 “这……”小匪左看一眼,右看一眼,最后还是将可怜的目光落在了妖小咪身上:“姐姐,我怕老村长让我喝药……” “老村长?” 众人一脸懵。 小匪是个孤儿,他从小被那个老村长灌药喝的事严波等人都知道,可他们一直都认为小匪是在巳相地界的一个村子。 可眼下的话听来,众人都一阵惊疑:“你来自禁域的村子?” 禁域的边缘地带和中心地带,分布着神秘的村子,那些村子一般人难以寻得,只有村子里的人才能知道进入的路。 另外让人注意的是,那些村子非常诡秘,实力更是不容小觑,据说进去的人后被送出来的都是一副白骨。 “衰货,不碍事的,爷爷保护你,那村子我也去过,这小衰鸟就是从那里搞来的。”小匪被干枯的大手一划拉就被于杜子拥入怀中:“走吧,刚好那个地方有个好买卖。” …… 交流了一番,除了林瑞和百魅之外,几人都在禁域之行的行列,加上严波急性子,稍微安排了下,就带着几人上了路。 走出千华城门,城上空的紫色妖异更盛了,有种不容侵犯的威严。 严波回首而望,虽说来日不多,但他清楚这个地方,他还要回来,那个时候林瑞或许会成为真正的强者,真正的巳相之帅。 一路山川,半日功夫就已经接近巳相的边界,只是在边界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三岔路口。 “又是选择题……” 遇到三岔路口,就意味着选择,可这对严波来说太重要了,按照九院长的暗示:他要走一条不寻常的路,否则会有灾难。 一到这个节骨眼,选择困难症必犯。 一路是山石,一路是扬土大道,另一路则是水路。 “我选这条路,你们自己选吧。”严波指着水路,感觉有点特别。 “不一起走了?”和尚问道,有些惊讶。 “我要和五师兄一起。”妖小咪拉着小匪就靠到了严波一边。 突然站列,于杜子也一阵懵:“真衰,这三条路都是通往禁域边界的,干嘛不一起走,很危险的。” “去去去,你俩不能跟我。”严波一把推开了妖小咪二人,连忙说道:“这样吧,衰师傅和和尚分别带上小咪和小匪吧,各走一条路,反正不能跟我,我是灾星,不能嚯嚯你们啊。” “灾星?” 这个字眼,或许只有妖小咪懂,但她依旧有些不愿意,不过最后还是拗不过,她选择了和和尚同行。 小匪则是和于杜子走了山路。 “选好了就走了哦。” “我俩也走了……” 闻言,严波顿时就愣了。 和尚大手一拽,带着妖小咪顿时消失在了眼前,再看看土路的远处,二人半空而落,这一跳就是近百米…… 于杜子和小匪倒是轻松,恋尸鸟陡然变化形态,驮着二人高飞而去…… “你们特么真是放心……”严波看着眼前的一弯小河,有点苦不堪言的感觉,刚才还恋恋不舍,这一眨眼各奔东西,还能听到几人的哈哈笑声。 眼前一条小破船,没有帆,只有手动的两个浆。 “划吧,缓解下心情也好……” 踏上小船,悠悠荡开水波,严波也一水向前,只是他不清楚前方一处地方和眼下的绿水青山截然不同。 远远眺望,那笼罩着黑雾,偶然间传来乌鸦的叫声,朦胧中有些碑耸立着…… ps:求点推荐票,谢谢各位了! 好戏才刚刚开始! 第50章 诡异水路 浆轻轻拨开平静的水面,碧绿上荡起一圈圈涟漪,缓缓触碰两岸又慢慢回应着,偶尔间清脆的鸟鸣悦耳动听,一派景色沁人心脾。 还记得御清院被花伯有山有水的,确实让人耳目一新,然而眼前的水上之景才真正让人感受到一种自然的惬意,连呼吸上一口空气都觉得是上天的恩赐。 桂林山水甲天下,不及随心。 真正的美是来自心中的坦然,只要你认为它美,它就是最美的。 悠游在平静的水路,严波很难得的将心静了下来,他也曾想和余夏在这样一个静好的日子游在绿水青山间,不用余夏作画,他们本身就是一个风景。 水路漫漫,不知要走上几天才能到达所谓的禁域界限,一味的安静反而让严波乏了。 “奇怪,这河水居然不会动的。” 孤独的时候就会让你引发思考,尤其是安静的时候。 严波在轻轻推拉着浆,时而停,时而加快,可船无疑都借着浆的反推力才行进的,水没有丝毫的流动,甚至在这条水路上没有一丝风。 若是一汪死水,它不会流动可以说的过去,然而眼下是一条河,河水一般都是有上游下游的,可如今的这条河就静地如死水一般。 轻轻拨弄着的水花偶尔响起,这也是他唯一从水上听到的动静,碧绿的水是透彻的,向水底看去竟连条鱼儿的影子都看不到。 碧绿色的河水,忽然让人感到一种毛骨悚然。 “果然不是一条寻常路啊……” 安静不再是静好,而是死寂,沿着水路越是走的深,他越感到一种心底的畏惧,最后连岸边的虫叫鸟声似乎都远逝了。 反常即为妖! 暗自猜测着水路的诡异,严波眼神都谨慎了起来,他停下手中拨水两只桨,因为船桨的动是整条河上唯一不和谐的地方,甚至水花会惊扰了这片死寂。 索性,他用意念操控着唤绪推着船前进,生怕声响惹来没必要的麻烦。 静就让它继续静,即便真有什么不去惊扰就好了。 “这样应该会快一点。” 意念操控的唤绪推着船儿行进,确实快上了不少,在死寂的河水上划出一道荡开的水痕,无声无息地前进着。 “雾?”前方的水路腾起了些薄雾,视线有些模糊了,严波不得不将船儿速度放慢,生怕撞什么,可继续走了一段距离,他忽然将船儿停了下来:“那是……” 朦胧中,他能看到前方的水面有几个黑影。 是船。 是几条和他乘坐的一模一样的小船,规格大小完全相同。 在水路起始的位置,严波也曾怀疑过船的来路,因为穿上还放着些新备的干粮,明显是有人准备好的。 可那时偏偏就一条小船,还迟迟没有人来,他就善做主张上了小船。 如今遇到几条一模一样的小船,他心中顿时揪了起来:“难道是海贼?” 河上有海贼…… 非常大胆的想象力,可这并不是无的放矢,那留下的船只怕是个陷阱…… 可那些船上貌似没有人,难道是藏了起来,准备害人? 身位一个催眠师,手无寸铁的,就怕突如其来的伤害,他除了唤绪之外没有任何防身的东西,可唤绪还不能离开身体太远,否则会被天雷劈死。 前方的水路或是唯一的通路,严波犯了难。 水路一侧是高山,另一侧是丛林,一边是上不去,而丛林是更加危险的,一些猛兽对他来说,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冲过去?” 严波深吸了口气,他想操控着唤绪推着船儿继续穿过前方的水域,可前方的小船横七竖八的摆着,空隙很小。 船要冲过去,怕是会有撞上的危险,所以他操控着小船缓缓前行,试图找个绝佳的位置一口气冲过去。 呼呼~~ 他控制呼吸,不免还会喘着有些粗气,神情紧张地操控船儿继续前行,可视野越来越模糊,雾气越来越重了…… 雾霾? 他的呼吸明显加快了,似乎是空气中的杂质太多。 可就在这时候,他兀地睁大了眼睛,因为在前方的水面上忽然腾起一阵诡异的风,雾霾被吹散开来,甚至连水面上荡起的一圈圈水纹都看得清晰了。 “那是什么?” 严波眯起眼,盯着前方水面上,那本来欲要被吹散的淡淡雾气竟然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汇集着。 这一处,那一处,分散的聚集着,聚集点还有了颜色的变化,虽不是五彩斑斓,但灰蒙蒙的确实能看到水面之上呈现了一副与水面之前完全不同的画面。 有人,寥寥无几。 有房屋,鳞次栉比。 似乎…还能听到些人叫卖的喊声。 一副长卷,一副画,一副可以动起来的画…… 海市蜃楼? 严波曾经出海,确实看到过海市蜃楼,也是这般奇妙,可海市蜃楼的颜色要比这眼前的亮上很多,或者说颜色更鲜艳,更真实。 可是眼前的这幅灰蒙蒙的画,宛如出自水墨之笔,只有暗淡之分,但完整的映射出了物体的各种形态,甚至里面的人在行走,喊声…… 错觉? 呼吸道感染了? 严波第一时间将原因放在雾霾上,那让呼吸都变得急促的空气似乎有些问题. 莫非有毒? 神经错乱了? 猜想着,他掐了下自己最疼的地方,险些疼的没跳出船外。 “船还在前进?”严波疼了一下也理智了许多,可他竟意外的发现船居然还在前行,因为船尾的水纹一直在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荡着,而唤绪则早就重新套在手指上。 风没有,船却在动。 有个强盗还能接受,那撑死也就是来的突兀些,可这眼前诡异的一幕幕的让严波真的是冷汗直冒。 瘆人! 可就在慌乱之时,严波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不知是画面放大了,还是人眼的神奇,几亿像素的眼睛确实看清了那幅灰蒙蒙的画中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意气风发的中年人,头发是黑的,胡子却是白的。 一个俏皮的少女,手里把玩着一锭金子,脸上洋溢着欢乐,脸颊的那颗痣却让人永远的都我忘不掉…… 这时,严波情不自禁地喊出了声: “和尚……小咪?” 第51章 龙宫? 从画卷上看,那是孤落在沙漠中的一座繁华的城市,妖小咪和和尚二人走在大街上。 只是随着二人的脚步,街道上的人逐渐变得稀少,喧闹的声音也越来越小,直到走到街道上只有他们二人的一处才停了下来。 “第一当铺?!他们到了?” 严波惊到了,近两日的水路行程他估摸着走了还没一半,可眼下画卷中妖小咪两人已经到了第一当铺。 那是一处和画卷中的城市格格不入的木屋,就那么孤零零的坐落在街道旁,和那些瓦砖房屋比起来像是废旧的地方,可从木屋上却寻找不到一丝破败的痕迹,甚至连灰尘的样子都没有。 在木屋前赫然有个深色的牌匾,上面写着古朴的字:第一当铺。 就在这时,画面忽然流转,同样出现了好几处这样的小木屋,似乎在不同的地域,有沙漠,有丛林,甚至有水上城市,而木屋的名字也各不相同…… “第一医馆” “第一杂货铺” “第一酒庄” …… “这究竟是什么……” 严波看得烟花缭乱,如同看到了仙境一般,一时惊奇他径自走到了船头张望,船顿时失了平衡,他也险些掉入水中,还好坐了下来。 可船上的一些东西不小心掉落水中,溅起了水花。 就是这些水花,仿佛顷刻间打破这片水域阴霾的死寂,前方的诡秘画卷也顿时消散成了烟雾…… “贼人!竟坏我等好事!纳命来!” 暴戾的喊声陡然传来,水面迅速窜出几个人跳上了那些小船,还有一人拿着一把利器就朝着严波飞了过来。 然而,一个退步,身子一斜…… 扑通! 严波直接落入水中,他憋着一口气用两只胳膊用力向下划着水,以确保一口气能透出水面呼吸一口,可就他刚欲露出水面的时候,他发现眼前的水面正有一个明晃晃的锄头对着他,另外还有双怨恨的眼睛在盯着他…… 一只胳膊用力一划,腰一挺,他转身就想换个位置,可就在这时候,他发现手指上的唤绪忽然发出了夺目的光芒。 刺眼的光顿时让他闭上了眼,也就是他闭眼的瞬间,整个人身体似乎像是被什么拉着一股脑的朝着水底飞速而去。 他拼命挣扎着,扑腾着,甚至想用唤绪顶着自己的身体浮出水面,可谁知那个时候的唤绪竟好像一点也不受控制,单纯的像指间的一只萤火虫,在深幽的水底发着明亮的光芒。 之后,憋着的一口气也化为水里的一串串气泡。 这特么是有水鬼吗? 身体莫名的被拖曳着一直向下,这绝对不是人为的! 躲避着唤绪发出的刺眼光芒,严波偷偷睁开一道眼缝,只看到一连串的气泡逐渐变大远去,而水面也是离着自己越来越远,就连水上那些小船的暗影都不知不觉地开始模糊了。 他侧过了头,手臂停止划动和挣扎,可不知哪里来了一束光射进了眼睛,金灿灿的…… “是金子吗?” 都说人之将死,会想到最想的人,可我怎么看到是一枚金子!? 近财者金? 近色者银…… 一番荒唐的猜想过后,严波闭上了眼睛,他没有见到天堂,满脑子都是方才一束光映射在脑海里的金子。 可就在这时…… 身体仿佛被掏空了一样! 拖曳着身体的力量兀地消失,周身随着水越来越深的压力也瞬间消失! 轻盈! 像是一坨云…… 好轻松的感觉,我这是升仙了吗? 水压的束缚和拖曳着身体的力量解除,这让严波缓缓睁开了眼睛,同样是金灿灿的一片光。 水确实不见了,衣服上沾的水莫名其妙的也干了。 呼吸? 他能呼吸了,那一口空气入口没有了之前的浑浊,只是……有点特别的腐败。 说白了,就是臭。 “啊!” 那种舒服的感觉并没有维持很久,身体一下子来了个自由落地! 扑踏! 啊~~~ 刚落地,他就捂着屁股跳了起来…… 地上刚好有一枚金锭,就在他落地之处,恰好在他沟子的位置完美戳了进去。 “真的有金子?”捂着屁股,严波拿起了那没金子端详了下,立马皱起了眉头:“监闻院?” 细细看那金锭,赫然便是之前见过的官锭。 随着自己一起落下来的? 不可能,严波所有的财产都交给了妖小咪保管。 那这金锭…… 定然出自监闻院的人! 严波立马谨慎的向四周看去,可这一看,他整个人都怔住了:“这是什么地方?” 水在上方,仿佛是被什么力量托着,那些波动的水能看得一清二楚。 一个水底的空间,还有空气。 传说中的龙宫? 可他看着眼前阴森的场景实在有点接受不了:“那这些墓碑是龙墓?” 灰色碑林耸立,远远看去得有上百个石碑,只是好像并没有碑文。 可就在这时,手指的唤绪忽然脱指而出,悬浮在眼前变化成了一个小箭头似乎再给严波指引着方向。 “那里?”怀疑地看向箭头指向的位置,严波悄然走了过去,可是没走几步他就皱起了眉头。 箭头指向的地方,赫然有座红色的石碑,很是显眼,之前只不过被一些其他的石碑掩盖了视线。 当他走了到石碑前,他有些震惊。 那个碑…… 竟然写着——九盘蛇宗墓! “九盘蛇宗墓?!”严波有些意外,如按照字面的意思,这处水底空间就是九院长所交代的地方! 在最开始,严波也打听过九盘蛇宗墓的位置,本来带着蛇字会和巳相地界有点关系,可是竟然没有一个人听过。 没成想,这误打误撞,竟然闯进了这处诡异墓地。 意外之余,严波感到了晦气,毕竟是些死过的东西,破败和腐败的臭味弥漫得到处都是。 “也不知道那老神棍让我来这地方干嘛,走一遭我也走了,”严波抬头看看伏在上空的河水,脸上露出了困窘的意思:“可这怎么出去?” 靠意志文的力量,他没有,之前提升实力的药给了小匪,他现在是普通人一个。 跳上去是不可能了,能借助的力量只有唤绪。 可是,唤绪在进入这个空间有点异常,根本不受他意志的控制,而是呆萌的变成了箭头就落在那红色墓碑前像是回了家一样。 不动了…… “兄弟,咱们还出去吧,这里死人的地方,晦气!” “喂,小绪绪,走啦……” “你醒醒?” 尝试着各种方式,抚摸着,敲打着,可是唤绪仍旧没有半点动静,可就在时候,在红色的墓碑悄然变化着。 石碑上的红色开始缓缓消散…… 不,是汇集…… 竟然在在石碑后缓缓汇集成了一个血红色人形! 批啦! 一道紫色闪电凭空而现,击在了那个诡异的红色人形之上…… “吾儿尚在!” ps:求推荐票!跪谢! 第52章 两个爹 吾儿尚在?! 严波顿时蒙了,但更多的是惊恐,他闪躲着眼神四下巡视,试图在地上寻找一个趁手的武器,这是本能。 然而,扫视了一圈连块趁手的石头都没有,能看到的全是一块块竖起的墓碑。 这时,红色人形缓缓逼近,在红色人脸处还逐渐形成了五官,尤其是那双深邃的眸子,有着说不出的威严。 最终,真的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了严波跟前。 红色衣服,红色的头发,红色的……一切!除了那双深邃的眸子和金光似的皮肤。 “你……”严波有些说不出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仿佛那双眸子也不允许他说错话。 我爹? 我不是孤儿吗? 即便是有爹……这难道就是传闻中的诈尸? 不!是大变活人…… “你身上有星辰之力!”红衣男子眼神中没有波澜,但从面色能看出一些动容。 星辰之力? 他不清楚具体指的什么,但在沉入这个河底空间后,身体确实有一些清凉的动力逸散着,像是一股清泉,清爽但不失温和,滋润得全身都很舒服。 这种力量,他之前见识过,就是在敲响唤绪诡钟的时候遇到过,诡秘的力量是从那口古钟牵引而发的,他不曾自主控制。 就连这次也是一样,莫名的逸散全身,又诡异的消失。 难道这具肉身真有什么特殊之处? 星辰之力? 灾星?灾星体质…… 严波只能这般猜测,但终究还是在好奇的驱使下开了口:“你是我爹?” 神秘的空间,求人无处可寻,他只能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眼下不知是人还是鬼的东西身上。 前世的人们有着拜金、拜爹的传统,那这一世认个大佬做爹也不失为上上之举,毕竟身体不是他自己的,也就没有了那么多道德约束。 强爹,确实是好东西。 此刻,严波反倒有了一丝觊觎的心理。 “我——”红衣男子刚欲说什么,严波也瞪大了眼睛,很期待着那个肯定的回答。 然而,就在这时候又是凭空一道紫闪! 批啦! 这道紫闪似乎比上一道还要狂躁,同样击在了红衣男子的身上…… 红衣男子身上缠绕着电蛇,不足一个呼吸就浑身炸裂,身体陡然变成一股红色迷雾缓缓又钻回了那道墓碑上。 紫闪就劈在眼前,这让严波顿时就傻眼了,他看着那已窜回墓碑的红色,颤抖着身体惊恐道:“这…真是亲爹啊……” 紫闪不是别的,那绝对是和天雷一样一样的。 之前是劈自己,如今是劈那个红衣男子,那只能说明一个原因,严波肉身的血脉和那红衣男子是一样的。 唤绪失灵,避雷针也没有了,紫闪绝对是先劈爹,然后…… 想到这儿,严波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惊慌地扫视着四周,就连眼角的余光也不放过一个死角。 然而,那些紫雷都是凭空而现,连块乌云都不曾有,若是能看到估计也会命丧当场。 后退着,后退着,绕着圈后退着,看着一块块墓碑,惊慌终还是战胜了理智,可忽然的后退的身体仿佛碰到了什么东西,那种隔着衣服的触感很真实…… 来不及有任何猜想,严波立马收紧了小腿和大腿的肌肉,噌就跳了回身,想看清到底碰到了什么。 可出现在视线里的是个人! 同样是个中年男子,普通的白衣服,但眼神和方才的红衣男子出奇的一样,都是那般深邃,让人猜不透。 “长得这么像……难道是亲爹的兄弟?”严波盯着那人思索了一番,看着眼前的人更有一丝灵气,说白就是更像是活着的人,这也让他松了口气,上前走了两步,打量着朝那人问道:“你是……二爹?” 二爹,在前世是叔伯的意思,可这个称呼似乎那个人并不是很喜欢。 那人眼兀地眯了些,可从他那眸子里迸发出的光芒…严波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紫闪! 那深邃的瞳孔里满是交叉盘错的紫色电蛇,在眯眼的瞬间就蹿了出来,朝着严波的脚下就连续几道凭空而现的紫闪! 批啦! 批啦!啦! …… 依旧毫无预兆,若非说是有提示那就是那眼神的方向,朝着哪哪紫闪就劈哪,但是与其说是根据那眼神乱跳,倒不如说是惊慌后的躲闪,因为他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只有紫闪打在脚边他才朝着安全的地方跳一下。 很明显,那人似乎没有真正劈他的意思。 “停!”猛然一声低吼,严波也意识到了那人的戏弄,跳远了些,大声喊道:“你到底是不是二爹?” “果然有当年她的影子,风言风语的。”那人停下眼神中的怒雷,转而嘴角一斜:“不过,我喜欢。” 话是那人自言自语的,不过严波能够听到,看着那人古怪的神情似笑非笑的,他疑惑的问道:“ta?ta是谁?” “她?一个谈吐不凡的女人,她清秀脱俗,长发飘悠……”那男子看似回答,实则又是在自己幻想着自言自语,只是那个神情越来越神往了。。 上辈子世俗的事见过了,各种心理的人都见过,严波倒没什么好奇,一眼便能看出,那所谓的女子是那人暗恋的人。 可为什么说我有她当年的影子? 他喜欢? 二爹的身份还没证实,这又被带进了个谜团,可严波早就有了一个猜想:就是那人很可能是亲爹的情敌! 否则,不会用般针对自己。 这具肉身存在之始,就听妖小咪说过遭受着天雷之祸,很明显是眼下这个人的手段。 所谓的灾星,是他针对情敌之子的迫害? “不排除这种可能,人的心理有些时候就是变态的,得不到的也要千般折磨对方,或者折磨对方钟爱的一切……” 凭借催眠师的身份,严波先行给这个人做了一个假定的心理侧写,他准备试图催眠这个人。 因为,这个神秘空间中那个人是他唯一逃离的可能。 他越是强大,严波的胜算越大,只要给机会,眼前所有有神智的东西在他看来都是杯货! 严波弯下身子拾起了墓碑前的唤绪,把玩在手中走了过去,收起嘴角潜藏一抹狡黠,问道:“二爹,你应该认识它吧……” 唤绪,是一枚古钟,是能以此躲避天雷之祸的神物,那人也定会认识,明知故问也只是严波进行催眠的一个切入点。 就在这时候,严波周身涌起一股清流,就是那所谓的星辰之力,缓缓流淌着,穿过手指径直渗透到了唤绪之内。 那与唤绪失去的联系,意外的失联模式也在缓缓修复着……·· ps:求推荐票,求收藏! 第53章 龙墓 越是强大的人,那道潜意识的缝隙越显的微不足道,可那也是他们最致命的地方。 严波可以在言语间通过一个刺激悄然无息地进入那个世界,从而进行控制,这时候他极为专注,因为那人的一句回答无论是肯定还是否定,都能引发他对唤绪的思索,而在那个时候就是他施发刺激的时间,也是他进入那个潜意识世界的时刻。 唤绪和他的联系也修复了,这让他能做到刺激的瞬发,可以说此次催眠出奇的顺利。 然而,事情的发展让他出乎意料。 “不愧为星宿之子,切断的星辰之力都自动修复。” 那人没有回答,反而说了莫名其妙说了句话就瞪了一眼! 瞪眼的瞬间,电蛇凭空出现! 不过,只是一小撮,而那人的控制也非常完美,就让小小的电蛇缠绕在了严波的嘴上。 顷刻间,催眠没开始就结束了。 没有语言的引导,催眠术算是丧失了一大半的功效,尽管还有一种极为特别的眼神交流引导,可是似乎那人的专注完全聚集在了唤绪之上。 这时,严波也意外的发现唤绪和自己的星辰联系忽然又中断了。 星辰之力本就诡秘,先是被神秘的爹切断了,如今又被二爹切断,要知道就连叱咤在禁域的和尚和于杜子都无法感受到这种力量的存在,可眼下的一幕着实让人震撼,严波心想这都遇到了什么人? 那人将眼神对准严波脚下,双脚顿时两股电蛇束缚不能挪动,只是让他奇怪的是电蛇在接触他的身体的时候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灼烧和电流的感觉,就连嘴唇也只是仿佛被粘合了,没有任何感觉。 “这东西不简单啊……”一束电蛇诡异地携着唤绪到了那人眼前,他轻叹着继续说道:“能融合一丝星辰之力,定不是凡物,怪不得他也切断了你们之间的联系。” “只是你的封印也在逐渐被它解开啊,这世间怕是又不平静了。”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那人显得很无力。 “……呜呜呜!”严波挣扎着,可是说不出话啊,心想你问我,还封我嘴是几个意思? “你不用说话,告诉你一些事,我就放你走,你待在这个地方怕是会引来大祸。” 大祸!? 特么那么还不赶紧放我走! 严波瞥了一眼,只能静静地听完。 “这里是龙墓!辰相地界破灭,辰相之力萎靡,世间已经不平衡了,真不知道她要疯些什么……” “龙势大去,不尊山越禁,你的封印我会帮你完全打开。”说着,那人伸出了手臂。 严波看去,那上面赫然是七条意志文,有点特别的是那些意志文竟然是蓝色的! 蓝色意志文! “这些是星辰文,星宿才拥有的特殊意志文!你的也是如此,你父亲封印了你的那股力量,更是以星历图控制我塑造天雷之祸,如今想来都是在保护你,这次它能同时放我出来,估计真的是想让星历图重现时间了……“ 保护? 星历图? 天雷之祸…… 严波仿佛听到了一个惊世之谜,可那星历图是什么? 我?星宿之子? 其实他很多想不通的地方,可就这时候那人操控着电蛇凭空显现,塑造了一个电蛇旋涡,而从旋涡中乍现的是一副图! 一副画卷! 那幅各种“第一”的画卷? 看着淡墨描绘的图,严波有些惊愕,之前在水面看到的那些画面俨然是这幅画卷的衍射…… 只是为何这幅图能真切表现即时的人物画像,而且还是活的! “天地七星,凭借星历图行事,而你要做的就去掌握这张星历图,阻止她做一切,太疯狂了……” 那人说完来不及让严波反应,眼前的画卷顿时贴在变大的唤绪钟壁上! 电蛇错综盘绕着,顷刻间唤绪上的壁文更加清晰,那幅画完全刻在了唤绪诡钟之上。 嘴唇间和双脚的电蛇束缚顷刻间也消失了,而那人陡然化作一道紫色闪电消失不见。 这时,所有的墓碑一齐亮起,迸发出夺目的光芒,而在那光芒之上衍射的是一条条……龙魂! “灾星召唤,我等一起解开那道封印!” 龙魂嘶吼着,仰天一啸,庞大虚影顿时汇集当空,就在那水面之下,错综复杂的纹路缓缓形成,亘古的力量弥漫开来…… “等等!解开封印,我会被天雷劈死嘛!?”严波惊恐道,看着头顶悬浮的神秘符篆感到压迫。 “那是灾星的事,他会助你生长星辰文,我辰相的复苏大梦全依仗你了!” 龙魂的声音来自那个神秘的符篆,说完顿时就朝着严波压迫而来,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顷刻间融入了严波的身体! 那时间,融入肉体的灵魂仿佛被撕碎了一般,能感受到那具肉体的每一处细微变化,张裂又聚拢,撕碎又愈合…… 直到那个龙魂化作的符篆稳稳切合在心脏的上,如一把钥匙一样刹那间打了一道门,而星辰之力齐涌而出,像是一个泉眼…… 只是……接下来那个泉眼立马关闭了。 “这就完了?”严波诧异。 “二十一道天雷会助你形成意志文,每条星辰文形成你都能掷一次星历骰子,进入一道星历秘境,能否组织她就看你了。” “二爹,你在哪?这玩意儿有没有说明书?还有那天雷能……” “能什么能?天雷只能用身体抗,你自己搞定!对了,龙墓的事不许外传!星辰之力…尽量隐藏些吧。” “……那你得送我出去啊,你到底在哪啊?!” 其实,突然降临的责任似乎对严波并没有什么约束感,因为他还是他,他只想好好的活着,找到自己的余夏。 可是唯一的二爹身影不见了,就在他疑惑的时候,河水铺天盖地涌向了身体! 水对身体的挤压,那种压迫感让他顿时眼睛亮了,他知道只要憋着气,游到水面,就能活! “星历图会开启天雷,身体不行,定不要开启,希望你能苏醒整个小时的龙族……” 声音越来越小,严波划水的时候还回头忘了一眼,墓碑浸没了河水,顿时变得朦胧起来…… 一甩头,吹了一连串的气泡,严波朝着水面上透过来的光芒奋力游去。 第54章 绑架 水面透射而来的光芒越来越近,严波腿一蹬,腰一挺,在水中来了一个驴打挺,双臂顿时就扑到了水面之上。 噗! 头是出来了,终于可以换口气,只是临近水面的时候脸上挂了根黄色的草,他尝试地吹了口气,试图从嘴边吹走。 黄色的草带着水,仿佛是粘在了嘴角,爬在脸上有点别扭,可一时间没吹下去就听到几个壮汉的声音。 “那人没死!” “原来是他是和咱们夺龙魂草的!” “难道是那小子派来的?” 一番耳语,壮汉们立即拿着锄头镰刀,携着一股杀意就跳向了严波。 看着一个个凶恶的眼神,严波二话不说,用舌头将黄草舔进了嘴里,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扑通! 扑通!扑通!…… 这是些什么人啊? 还穷追不舍! 锄头?镰刀?这是什么把式?农民? 可特么水性怎么这么好? 渔民?这也不是海边啊…… 他拼命的划着水,腿都快蹬抽筋了,可还是不及那些人的速度,几分钟的样子就被那些人来了个五花大绑弄到岸上的丛林里。 “把龙魂草交出来!” “龙魂草?”严波愣了下,龙墓他知道,可龙魂草是个什么东西? “别装傻!天图现,龙魂出,方才天图出现了,龙魂草刚出现就被你顶出水面,我等可是在这儿守了一天一夜了,别浪费我们的耐心。” 镰刀霍霍,发着幽寒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草?”严波不敢多言,可稍微想了想脸上刚才确实贴着一根黄草,想到这儿他嘴唇吐了下,露出了那根黄草,好奇道:“这个?” “就是它,赶紧给我吐——”那人很焦急,可话没说完就愣在了当场。 此时严波将舌头一舔,黄草又收回到嘴里,嘎巴嘎巴嚼了嚼,直接咽了,还张望着几人很是好奇的说道:“什么龙魂草,很普通的一根水草嘛……” 那些农民顿时都愣在了原地,可下一面握着农耕利器的手兀地攥紧了,眼神变的更加凶狠起来。 “怎么办?队长,他居然吃了龙魂草。” “吃便吃了,我们村西头也不是吃素的,这龙魂草有七日的药效,回去之后大可以提炼出通等功效的油,此次尝百草永哥可不能输给那个小子。” “对,回去交给永哥提炼下!” “……”一听这话严波就傻了,本来就以为是一种普通的水草,自己就是示范证明下,可竟说要被提炼?他紧忙说道:“大哥,那草我可以吐出来!你们松开我,让我扣扣……” 拎着镰刀,扛起锄头,三齿镐比划了下,一众农民不曾理会径直拖着一条绳子拉着严波朝着丛林深处走去。 龙魂草,是借龙墓龙气而生,可以说入腹很快就会被消化吸收,那些神秘的农民似乎都知道这个,一路上一言不发,势必要把严波弄回去提炼了。 至于提炼,严波满脑子都是炼油厂那些复杂的工艺,可那些原料都是原油,自己可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啊。 总之,严波是不能接受被提炼的,指不定这些看似农民的会有更奇葩的提炼方式。 他起初并没有那么害怕,催眠术是用不上了,这伙人根本不给他搭讪的机会,最后他只能寄托在唤绪上。 悄然控制唤绪,准备发起一波突然袭击。 可就在这时,丛林里窜出一头黑熊,张牙舞爪的就站在一伙人眼前示威发狠,可让人惊撼的是拿镰刀的农民一个健步就飞了出去,激活了全部意志文,一镰刀下去熊头落地! 卧槽! 这特么是个熊二啊!袭击还特么示威,这不站着让人削么?! 话虽这么说,可不得不让严波重新审视现在的处境。 那可是一头近两米的大熊,先不说傻不傻,就那骨头都硬老了,就一镰刀? 有点骇人,加上那伙人健硕的身体,刚才的攻击速度…… 被绳子捆着的严波忽然放弃了用唤绪攻击的想法,一旦成功还有一线希望,可他不能保证,因为眼下还有好几个人,镰刀都那么可怕,那锄头和那三齿镐呢? 想想都一阵后怕,毕竟他还被束缚着,若如不成功,那么可能就会被立刻被杀。 最终,他还是想了一个比较稳妥的方法,唤绪变换成一把锋利的刀准备先切断绳子然后…… 可刚触碰到绳子,严波的意念控制唤绪就受到一股莫名的阻力。 居然……割不断!这特么什么鬼绳子? 唤绪材质本就诡秘,按说铁钢之类的都能削断的,可无奈的是严波的实力根本就没有,能控制唤绪已属极限了。 “刀不行,就来锯的!” 方法总是有的,只要能变通,最后严波控制唤绪变化成了锯子开始磨,效果是有,只不过非常一般。 他只能边走边磨,找机会再逃跑。 谁知,这一锯就没完没了,直到跟着那伙儿人出了丛林进入一个神秘的村庄,绳子也才锯开小一半。 村庄不知怎么出现的,在出丛林的刹那出现在眼前的明明是一处沙地,可逐渐的就看到一些庄稼,农作物,还有一些袅娜升起的余烟。 一进村子,就能闻到一股特殊香气,似药非药。 严波好奇地留意着经过的每个地方,可无论看哪,那里都是农村的一个风貌。 朴实和乡间的悠然,让人回味无穷。 “就是他?看样子不是村东头的人。” “怎么办?永哥,尝百草的事不容有失,那可是牵扯到油农传人,龙魂草可助你一臂之力。” 被称为永哥的人,叫尺永,和那些村民一样有着健硕的身体,只是看起来比那些要清秀俊朗些。 尺永看了一眼被捆住的严波,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架锅吧!” 龙魂草有助于人能有更好的耐药体质,对尺永来说绝对是锦上添花,另外他对那个油农传人是势在必得,对于龙魂草更是垂涎已久。 站在一旁的严波听了他们的话,震惊无比。 我居然来了到神秘村! 以药闻名的神秘村,就连禁客都礼让几分的势力。 架锅? 严波顿时就感到一阵不妙,可他知道说什么都不管用,只能加快身后唤绪和绳子的摩擦速度,顷刻间似乎都快有了火花…… 大锅一口,被架在了两个铁棍搭起支架上,锅底下放了不少干柴。 锅下水之后,又有人拿来了数十味草药,甚至还有兽骨和内脏…… 当火燃起,肆虐的火苗不断滋扰这锅底,严波吓的喃喃自语:“干柴烈火……这是要把我一锅炖了么?!” 第55章 金龙偷雷 锅内兽骨白森森,一些内脏还散发着腥味,严波坐在里面仿佛在洗花瓣澡,因为有些花瓣类的草药漂在上面。 在神秘村的村民眼中,他只不过是个人形的药材,从始至终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活活煮人,就那么有眼睁睁看着…这些真的是农民吗? 感觉像是一群野生的蛮人! 屁股和脚底逐渐传来热感,就连周身的水也缓缓有了温度,严波不能坐以待毙,可是那条绳子还差那么点才能断开,而自己的力气是真的撑不断。 按照唤绪锯绳子的速度,怎么说也得再用个二十分钟,可那时候锅水都沸腾了,甚至肉都要熟了,因为那些人在不时地朝着锅底的火上浇液体。 而那些液体,看着分明就是油! 油是火的媳妇儿,那见了面肯定是欲火焚身…… 一时着急,不知是热的,还是急得,大汗淋漓。 可就这时候,他感觉身体在发生着非常奇特的事…… 随着水温升高,那些浸泡在周身的药液似乎在缓缓渗透进皮肤,胳膊和大腿都变的浮肿了。 这就是提炼? 萃取? 被吸收的龙魂草药效似乎逐渐汇集在臃肿的皮肤里…… “这……是要泡我?”奇怪的现象让严波有了新的生机。 那村民貌似不是要煮熟了他,而是不时的在火上浇的药油,是在控制一个很平缓火势,似乎只有这个温度才能完全发挥锅里复杂药物的综合药性。 “永哥,看那人开始变化了,应该用不了多久那些药液就能……” “嗯,拿碗过来吧,顺便那把趁手点的刀过来。” 那把刀? 顿时严波松懈的情绪又紧张了起来,看着浮肿水汪的皮肤,似乎吹弹可破…… 这是又要用刀来划开口子,接那所谓的龙魂药液。 “划上一刀就划一刀吧,留条命就行。” 绳子暂时弄不断,即便断了,严波也没有逃出去的可能,他只能暗自期望这些人只对那些药液感兴趣,取药之后放了他。 那村民拿着刀朝着他走来,眼神似乎也在安慰着他,然后一刀就划在了他的肩膀。 薄薄的皮肤本就易破,加上刀的锋利,顿时一刀口子出现,在那口子里流出的并不是红色,而是金色! 忽然,在看到那股金色的时候,每个人都露出格外垂涎的眼神,只有严波发现了一点怪异! 身体里的星辰之力莫名出来了! 迅速汇集到了那个口子,携着即将滴入碗里的金色液体,陡然飞向了天空,划出一道扎眼的金色! 一条龙?! 金色液体不断被牵扯而出,皮肤迅速瘪了下来,可那涌向天空的金色宛如一条蜿蜒飞升的龙! 众人都愣了,可就在此时,那龙化形的金色液体居然发出一声嘶吼! 顿时,在嘶吼声中出现了一个黑点。 黑点是个旋涡,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大,逐渐变成了一片黑云,而最初的那个黑点竟是黑云快速飞旋的中心,里面交织着霹雳扒拉的声音,还能看到紫色电蛇错乱而现。 …… “天雷?!” “似乎见过……怎么在村西头?难不成是那个尺永又在搞什么?” “这个我见过,村长!这就是天雷,能砸死人的!” “废话。走把,咱也去瞅瞅,能劈死几个也算是为咱们华西村大融合做贡献了。” 嘶吼震彻整个村,村东头的一伙人老老少少的拿着家伙事纷纷朝着黑云的方向聚拢而去。 天雷前奏,严波是清楚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惊愕连连,可他脸上立马露出了喜色:“活该,作孽的人活不久。” 在他看来,天雷应该是为了惩罚那些人而出现的。 因为在龙墓的时候,他就被二爹告诉过,天雷之祸在解开封印的时候就解除了,如今有唤绪护体,即便自然性质的天雷,他也能安然无恙的躲过去。 有唤绪,他可以说无所畏惧,就连那些村里人的袭击他也不怕,怕得是躲在唤绪护罩里饿死。 盘旋在当头的金龙又是一声嘶吼,村民纷纷拿起了农耕的工具,眼神充满了抵抗的锋利之色,而严波则是一阵偷笑,唤绪还在稳扎稳打的锯绳子。 可是…… 嘶吼一声,天雷降! 批啦!啦! 天雷不同以往,似乎更居威力,电蛇都比之前的粗了一圈…… 紫闪轰来! 只是轰中的不是别人,而是严波自己! 陡然射来的紫芒让他都不来及更换神情,一副偷笑的嘴脸让众人看得蒙头转向的。 紫闪至,金光闪…… 紧接着就冒起了烟,袅袅…… 身体乌漆墨黑的,衣服瞬间化为虚无,他脸上的黑色难以掩饰偷笑的神情,整个人怪异地赤果在锅里,只是锅也被劈到了地上。 天雷的威力很大,即便有着神奇的金液龙凭空而现挡住了,但仍旧吓的严波掉了魂了一般。 “此人是从哪里找来的?” “就是天图出现的时候,他伺机……” “伺机个鬼,这分明是龙种!” “啊?” “传说中的龙族辰相之力就是金色,可辰相早就破败了,龙族更是一个不剩!难道……” 尺永和村民私语一番,脸上的神情大变,顿时俯首说到:“不知贵人来此,多有得罪,还请这位贵人恕我等冒犯之举。” “请贵人恕我等冒犯之举。” 众人弯着腰,不敢直视。 传说中灭绝的龙族是强大的,就放在的天雷和严波脸上视死如归的偷笑都能吓他们个半死,所以每个人在尺永的带领下都有了俯首称臣的模样。 严波缓了缓神,凝僵的偷笑终于变幻了,是一种兴奋! 因为他冥冥中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 是意志文! 手臂上缓缓出现一道灰色的纹路,在他意念的控制下竟在缓缓的变成蓝色! 星辰文! 蓝色妖异的纹路顿时激活,身体的黑色和焦黑的头发顿时焕然一新,宛如一个崭新的肉体,只是这具肉体让严波在灵魂深处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一切皆可生撕! “快去!带贵人去更衣!” ps:求点推荐票。谢谢各位了。 第56章 地宴 再挣扎,就有些矫情了。 赤果着新生肉体被几个大汉拖起来,严波脸到脖子根是一阵滚烫,男人和男人之间就算捡肥皂了。 可更刺激的是,大汉居然把他举高高,玉体顷刻展现在围观的村妇眼前,引得一阵嗷嗷叫…… 严波在尴尬中远离了现场,可就在这时走来了一群人。 “老村长?”尺永一阵错愕,“您怎么有空来村西头了?” 老村长是华西村的一把手,管理着村里的大小事情。 他拄着拐棍缓缓走来,白色的须眉拉的很长,偶然间还咳嗽着,身体看起来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倒。 只是他的眼部黑乎乎的一片,眼窝深陷,看起来有点像熊猫的样子,只是脸颊太瘦,似乎是一种病态的体现。 “咳咳…我还没死。”老村长说了句,然后盯着地上的杂物看去,时不时还从地上捡起些草药拿起轻轻嗅一下:“班兰塔,鱼索子,三滚儿……嗯…还有老熊胆……你找到龙魂草了?” 老村长不仅是村里的长者,管理者,他更有着村民无法逾越的经验,若不是年纪大了,更不会惹得华西村为了夺权闹的人心惶惶。 “这……”尺永支支吾吾,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也就没有争辩什么,可最后还是拿出了一些勇气说道:“老村长,你或许应该相信我一次,我真的有能力成为下一次油农!” 老村长盯着尺永叹了口气,摇着头走了,只是边走边说:“好自为之吧。” 随风摇摇欲坠的身影远去,围着尺永的村民一阵聒噪。 “永哥,老村长就是偏向,当年那个小鬼不知被他灌了多少珍稀药材。” “就是,永哥我们看好你,明日的尝百草和他们走着瞧就是了!” “对,永哥我们支持你!” …… 听着信众的鼓励,尺永一阵热血翻腾,他等这一天付出太多了,不禁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那里有道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伤疤。 “设地宴!既然贵人来了,自然要好好尝尝咱们华西村的百烩宴。” “永哥,那真是龙族的人……” “龙族?呵呵,华西村可不能一直蜷缩在这禁域一角,他来了自当为咱们村发展的大业出上一份力!“ “哦?懂了,永哥!” 二人眼中满是狡黠,意犹未尽的朝着严波更衣的小屋子走去。 只是待尺永几人走后,那个地方又出现了一波人,悄悄地走了过去。 “这是炖肉来?” “别逗行么,钟弟弟,你炖了肉不吃完就走?况且这些东西都没熟呢,好事是在熬制药材……” “药材?药材能憋出个天雷?!” “……看样子倒是像萃取龙魂草的药汤,闻着味道和老村长当年的一样,可刚才的天雷又是怎么回事?” “我正问你呢,你还反过来问我。。。” “得了,村长不让我们过来肯定有他的道理,你也刚回来,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 那处地方终于安静了下来,而夜幕此时也彻底掩盖了夕阳的余光,整个华西村亮起了灯火。 “多谢几位,这衣服挺合身的。”严波很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新衣服,感觉很奇妙。 衣服很别致,像是特意做的,因为上面缝制的线头看起来还是新的,就连布料也不是普通的村民装有点,有点像丝绸,另外衣服上的味道很特别,那种自然浸出的香气让人神清气爽。 几人站在一旁,看着满心欢喜,似乎也在为这个贵人的高兴而高兴,但是他们嘴角和眼神分明还露着一丝极为不情愿的神色。 “贵人喜欢就好。” “嗯,超喜欢的。”能得到一身干净合体的衣服,严波很满意,但他还是冷静了些说道:“能不能弄点干粮给我?我得赶路。” “赶路?禁域的夜路可不好走哦,贵人,还是留下来吧,永哥已经给你设了地宴,也好之前的无礼谢罪。” “地宴?”这个词严波第一次听,但有个宴字,不自觉就感觉饿坏了,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 “嗯,地宴可是我们华西村最隆重的宴会,专门未贵人你开设的。” “华西村!?” 严波立马皱起了眉头,华西村他听过,无论是在现世还是这个世界,他记得小匪就是这个村子的…… 还真有这么个村? 我已经到了禁域? 这时候严波顿时明白了村民的不简单,也方才知道那句传言的真实:禁域的一切都不简单。 “华西村怎么了,我们村可——” 那位村民没有说完,因为门口来了一个人打断了他,是尺永。 “华西村可是禁域第一大村,也是禁域未来的第一大村。” “额……”严波愣了下,可立马笑了:“嗯,我们那边那个华西村也挺大的,还很有钱……” 三言两语,尺永一脸和气的带着严波走出了门外,顿时亮了严波的眼睛。 第一大村,真不是徒有虚名! 夜幕拉的很长很宽,可万家灯火的气势一展眼前,那种氛围绝对是一个都市的各种彩灯无法比拟的。 再看地上,各种菜式,蔬菜水果鸡鸭鱼……飘香一路,甚至有的他都没见过,那种香气他都没闻到过。 真的是饿了么…… 严波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除了眼前的一路上菜式,路旁还架着好几口大锅,烤架,热气和熏烟缓缓飘着…… “来吧,我们的贵人!随便吃。” 尺永带路,一路走一路吃…… 严波有样学样,不学也会,走着挑着自己喜欢的拿就行,大饱眼福,大饱口福! 味道真的不错,比妖小咪和花伯做的饭菜简直高了不止一个档次,因为里面添了华西村秘制的调料。 大口吃肉,稍有点腻了尺永就会端来一杯清酒。 酒香肉香,加着村民的欢笑声,严波有种进入了天堂的感觉,因为这种在村子自在享受生活的感觉好久没有过了。 那是淳朴的气息,一道道美食都接着地气,连着胃口,让人说不出的喜欢。 灯火映照着他享受的神情,可也无意中照亮了他身旁尺永的眼神,尺永正端着酒杯却眯着盯着他那一身别致的新衣。 “再来一杯!” 严波一饮而尽,可就在他饮下这一杯清酒,整个脑子都混沌了…… 第57章 偷心贼 不胜酒力? 严波自认为酒量还算可以,并且那些清酒的度数很低,几杯酒根本不可能放倒他。 就在他倒地的瞬间,看到那尺永几人冷笑的眼神他才清楚是被下了药,可为时已晚,顷刻间眼前一片昏暗,灯火渐逝…… 他被抗大摇大摆扛进了屋子,而地宴仍在继续,只见灯火通明下的美食和笑脸,甚至舞蹈欢歌…这不是为了贵人设的宴席,分明是他们提前庆祝尝百草功成的盛宴。 刀光寒芒下,严波的手臂划出一个口子,口子下面一个大碗,血液顷刻喷出…… “拿着小子的血来蕴药,永哥你可算是天下有龙气护体的第二人了!” 闻言,尺永露出了神诡的笑容,他很清楚龙气护体代表着什么,那将是无药不进,身体的适应度将大大提升,继承38代油农的事可以说板上钉钉了。 神秘村的村民以药为生,就连实力的提升也是靠药材而来,他们是禁域特殊的群体,供给了一大批禁域强者求生药。 油农的身份是神秘村最伟大的领袖,可以调用神秘村所有的药材和人力。 那一刻,尺永笑着,他几乎看了亲身率领村民踏上禁域强者之路的画卷。 “新出锅的嘎啦汤!” 突入起来的一声,一个满脸黑乎的人掀开了门帘进来了,个头不高,手上还端着几碗热气腾腾的汤。 “滚出去!” “额,是是是!” 有些事被人看到始终不好,但尺永还是斜了一眼,训斥了一声。 那人愣了下,不是被那吼声吓到,而是盯着地上的严波,方才笑成一道缝的眼睛兀地睁大了,这时他边走边在托盘下划拉着什么,径直走出了屋子。 那人没有回到人群中去,反而跑去昏暗的角落,把托盘扔掉了。 可就在这时候,一把宽柄刀刚好露了出来,在昏暗的灯光下闪耀着光芒,另外那人手上竟然拖着一个正在扑通扑通跳的心脏! 突然,一个身影悄然出现在那人的身旁,盯着那枚心脏有些发呆。 “你这娃娃,衰哦,这是把我那乖徒儿宰了?” “我才是你的乖徒弟!你可是答应我的!至于这个嘛……咱要硬来,估计咱们三都得命丧华西村。” “说得跟真的似的,这地方我又不是没来过……” “这次有尝百草,百药待放,你再试试?” “……” 交流着,那二人消失在夜幕之中,只能偶尔听到那一声声“扑通扑通”的有力的搏动。 就在那人来开屋子不久,尺永和身旁端着碗的村民都落出惊讶之容。 “不应该啊,这小子看着不弱啊,这么点血?” 碗里的血连半碗都没有,刚开始还是喷射状的,因为切割的是脉动的地方,可是……当那端汤的人离开后,血莫名其妙的流得越来越慢,直到最后在几人眼皮子底下竟然停了! 那可是脉动的地方,一般是不可能自动愈合,并且拿刀的人仔细瞅了瞅,那伤口并没有愈合之态。 那就是说血流没了? 才小半碗? 有点令人匪夷所思,那人说着拿起刀在另一条手腕处又是一刀…… 然而,结果是一样的,血液真的不流了。 整个屋子顿时安静了下来,可就在静下来的那一刻,尺永发现了严波胸前的起伏没有了,甚至连心跳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要知道,他多年接触药材,更是用奇珍药材让身体的各个器官都焕然一新,提了一档次,他是完全可以隔着几人的距离听到心跳声的。 可是如今,没有了! “是刚才的那个矮个子!” 尺永一阵惊叹,有人竟然在眼皮子底下将烟波的心脏偷走了! 一伙人没有半分犹豫,立刻簇拥出了屋子,到处打听那个人的下落,可是只发现一个托盘…… “永哥,那人……只发现一个托盘,看来已经跑了。” “难道禁域来人了?” “不应该吧,尝百草的事可是咱们华西村的秘密,人员流动都是被管制的,不可能泄露。” “咱们的人是不可能,可那村东头的村民就不能保证了……”此时,尺永的眼忽然眯了起来,可眼神给人的感觉更冷了,拿起那碗还冒着热气的血:“让大家散了吧,派人轮流守夜!” “那这个人……” “死了,丢在街上吧,村东头做的事他们总得承担,即便是个外人。” “懂了!” “对了,将他穿的百草迷踪服脱下来!” “知道。” …… 严波被换了一身衣服,趁着月黑风高扔在村东头的大街上。 尺永端着那碗血液在自己的屋子后,拿出了一张黄纸,然后用笔沾着血液在按着纸上的痕迹描绘着一道符。 神秘村都是药人,符不被人所知,可眼下尺永手中用鲜血画出的那道符文看起来竟然是那般诡秘。 错综交叉的血痕,仿佛在最后一笔落下的时候,散发着神秘的魔力。 符是神奇的,流传在这个世界最开始的时代,可如今懂符的人已经少之又少了,就连禁域的强者见过符的都没几个。 尺永拿着那枚符文缓缓凑近了鼻子,轻轻嗅着:“符箓的力量果然强大……可我配得药油也不是拿来闻的……” 自言自语,尺永脸上露出的一副让人发寒的笑容,顿时撩开胸口的衣服! 黄色的皮肤,似乎像是带着年轮,时间让那个肤色变的让人看起来更加有力量,只是那胸口的位置,竟然有一道霍开的伤疤,很长很长。 缝合伤疤的针眼都一一看得极为清晰…… “一个懦弱的领袖,怎么可以统领华西村!一切……我都要改变!禁域才是我们驰骋的田野!” 一声心底的嘶吼,尺永爆发了隐藏在心底多年的情绪,下一刻也将那枚血符狠狠贴在了胸口伤疤的位置! 血液黏连着黄纸符和黝黄的皮肤,顷刻间那道残余的疤痕扭曲了,像是一条黑色的龙尾在胸膛摆动,似乎之前的针眼疤痕都变成了突兀的尖刺,散发着骇人的幽芒…… 第58章 针锋相对 翌日,华西村的主干道上被清理的一尘不染,路上还被铺上了一道水膜。 华西村以炼制药油闻名,此下的水膜俨然是有双层的药油夹裹着的清水,里面夹杂着各式各样的花草,呈现着立体感,即便踩上去也如地毯般舒适。 再看中心的位置,村东头和西头的人们纷纷汇集于此,那时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农活儿,农具却都拿着,因为那是他们生存的工具。 在村民围着的空地上,放着一块红色的大布,红布是被墨笔划分了区域的,大概有几百个,每个区域都放了一些同种的药材。 闻着红布散发来的混合药香,站在一旁的老村长拐棍向前一拄,说道:“今天是咱华西村20年一次的尝百草盛典,眼下有近150种药材,规则大家都懂,我就不一一介绍了,现在开始吧。” 众人眼中充满了火热,可是没有一个人立即去拿红布上草药,因为他们清楚自己的身体,一株或许可以,大多尝试第二株就会发生各种对身体不利的事。 轻则吐血,昏迷,重则五脏俱损,伤及生命。 红布上的药材是有无序的,可那些药材在人们心中都有个次序,他们无一不对那些药的药效清楚,但是难就难在尝药草要持续…… 药草不一样,但是药性重叠在一起,那将是毁天灭地的,甚至会出现药性变异。 所以,尝百草是非一般人才能体验的。 这样也就优选出了一些选手,村东头以尺永为首,村西头以万遥为首,各有10人参加。 这些人都是平日吃药草长大的,身体的适应程度比一般人要好上不止一个档次,因为只有身体达标的人才被允许成为华西村第38代油农。 油农就是未来的村长,奖被传承一本炼油录,可以说靠着一本炼油录可以行遍天下。 此时,那本炼油录就放在红布中心竖起的桅杆上,像是粘着的,可是村民都清楚能取下那本炼油录的只有老村长一人。 因为那是炼油录上神秘的配方研制的药油粘合的,没有解的配方是万万不能打开的,甚至连强者的偶不能将其撕烂。。 这就是药油的神奇,在某种程度上完全可以凌驾意志文强者之上。 只是这时候尺永的眼神凝住了,看着村东头的队列分明少了两个人。 “看来村东少了那个小子就没人了,呵呵。” 尺永的话带着讽刺,村东头为首的万遥则很镇定,可他身旁的村民却有些按耐不住了:“要不是……我——“ 那人的话里分明藏着话,可气归气,那人有分寸,被万遥一挥手就退到了身后。 “废话就别说了,开始吧。” 万遥说着就走到红布前,俯身拿了一株药材放到了嘴里嚼了起来。 “紫茯苓!” 看到的人都惊讶了,那株紫色的草在人们心中的药性排位很高,也很特殊。 紫茯苓,乃禁域一奇药,可作为大部分药物的药引子,有着事半功倍的效果。 可是,救人是那般,如果后面吃了毒性大的药草,那定然也会让毒性发挥到极致。 众人没想到村东头的万遥会以紫茯苓为首草,那将意味着整个尝百草的难度将再次提升。 “是不是唬人,吃到最后才知道。” 尺永毫不犹豫直接那起了紫茯苓放入了嘴里,一副针锋相对的神情,但看其神态似乎还有股不屑之意。 随着尺永开始,村西头的其余9位纷纷从红布之上挑选了药材禁止放入了嘴里,从气势看来真的是势在必得。 可村东也好不落后,万遥的性子不急,叮嘱了些事宜后才让村民各自进去选药。 药可以随便选,但不可以随便吃。 每个人拿着药都会有几分钟的斟酌,判断自己能否吞下下一株药草,而在那几分钟药效基本会在身体发挥出来,也就判定了参与者的进度。 一株,两株…… 十株,二十株…… 一切看起来都蛮顺利的,时间过去了近半个小时,终于在等待的时间在村东头的一个小伙子那发生了意外。 那小伙子脸色发青,眼睛泪流不止…… 这是一种中毒的表征,任哪个村民都会很清楚,这时他自然就退了回去。 可就在这时,尺永的人则开始了一阵嗤笑。 “我感觉,你的人还是都下去吧,别做无谓的挣扎。”尺永看着红布桅杆上的炼尸录,眼神中满是觊觎,可忽然拉低了声音说道:“它是我的,华西村始终还是要走出去的。” “赶紧选你的吧,我都56株了。”万遥选了56株药草了,吞服之后身体无恙,神情自若还有些调戏。 “得意别太早。” 尺永刚欲拿起下一株药草,站在不远处的老村长忽然发了话:“近50的数量,足够验证你们的实力了,忍不住的停下来吧。” 说完,老村长继续闭上了眼睛。 老村长是37代油农,话里的意思很简单,是考虑了村民体质后的才说的,只是不希望有所伤亡。 闻言,无论是村东还是村西的参与者都慎重考虑的了一番,真的有好几人退了下来。 可是,这些话对尺永来说无疑是一种讽刺,他没有任何犹豫连续从红布上挑了近30株药草径直放入了嘴里咀嚼。 “30株,永哥这马上破90了!” 震惊,也是担心,村西头的村民无疑脸色变的凝重起来,他们知道这是尺永平日里试常药材的极限数量了,剩下来的择药将是最终的结果。 万遥看了,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但是也仅仅是一瞬,稍后便又很自然很轻松的一株药材一株药材的开始试吃起来。 反观尺永,30株的数量由不得他乱来,等待药效的时间也变得极为长,屏气凝神在感知着身体的每一种变化。 可就在等待的期间,万遥已经到87株药草,这也是他的极限了。 此时,场上其他人有点是突然生疮,有的是眼睛忽然失明,还有大小便失禁的……反正由于身体出现了异况,都在身体承受能力下迅速退出了试常草药。 场上只剩下了尺永和万遥,村东和村西的势力对比也顷刻展现了出来。 只是,所有人都关注那两人,而老村长却悄悄地回头看了一下街头的位置。 这时,刚好两人,一人拿刀,一人摇铃,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 第59章 没有缘由的交易 “言泊君,这事就这么定了哦。” 拿刀的人是小匪,刚和严波达成了一个交易。 说来简单,就是两个人比吃草,谁吃的种类多,就能让对方做一件事。 严波想的,自己是心脏,在他醒来的第一时刻,就发现了身体发生了改变,再一抬头就看到小匪了,小匪手里正拖着一个扑通扑通跳的心脏。 那日夜晚送汤的人正是小匪,他和于杜子赶在严波之前已经到了华西村,其原因就是因为一个龙魂草的传说。 作为华西村的村民,小匪特别的体质被老村长寄予厚望,在他逃离之前更是用各种药材试探和温有养他的身体,希望的正是这个人畜无害的善良人成为下一代油农。 三岔路的择路,那一条水路小匪很清楚那里会有一批村民守候着,龙魂草会在那里出现。 这也是他和于杜子偶尔聊天提及的,小匪也是临近华西村,想起了村子里的种种,有点想念。 可是于杜子听到了,就有了一个打算,他们的速度比严波要快上不少,定能赶在严波之前赶到第一当铺,路上做笔买卖也是不错的。 于是于杜子带着小匪来到了华西村,见过了老村长,可小匪万万没想到于杜子竟然是老村长的朋友。 二人是把酒言欢,这也让小匪忘却了那悲惨的灌药经历,反而更有了一种进入家怀抱的感觉。 可就这几人同欢的时候,老村长得知消息,龙魂草再次出现,并且得到龙魂草的人被村西头人绑了去。 龙魂草,虽说是传说,可老村长知道它的强大,因为他自己就是靠着龙魂草才一举得到油农的身份,然而他并不希望那个尺永成为下一代油农,即便小匪不在的情况下,他同样找了一个备选之人,至少不会把整个村子带向毁灭。 再者,老村长的年纪虽然年纪大了,但身体还算硬朗,并没有退位的想法,因为还有好多炼油录的内容他没有捉摸透。 所以,这次的尝百草盛典他仅仅是作为检测村民对药的承受力,可不成想被一个尺永搞得村分裂化,更是形成了针锋相对的两股势力。 所以,最终老村长将希望寄托在了小匪身上,小匪可是他强行培养了十几年的。 为村民的团结而战,小匪义不容辞,他是有些大义的神色,可是仍旧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让严波陪着他一起尝百草。 至于为什么,他没有说。 严波对着小匪是一阵骂,因为心脏没给他,还非要参加尝百草,这样可是将寻找余夏的日子又耽搁了一天。 不愿意也没辙,最后还是于杜子和老村长百般说辞,才把事情定了下来。 “小子,你等着……” 严波没好气的看着小匪,一路走向了尝百草盛典之处,而于杜子却一脸财迷的出了村,貌似是朝着龙墓的河道去的,应该是蹲点去了。 …… 再看尝百草的那红布之围,像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但从眼前择药草的谨慎和吃药后的停留时间,已经说明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永哥第95株了!” “是啊,记得上次见他尝试才到了90株,这次居然……” “看永哥的样子还行,应该能冲击百草之冠。” 尝百草的规则是简单的,百草之量即可获得传承,可是百草不是那般简单的,所以很多次盛典都是为了喜庆和检测实力。 但这次不一样,从场上的形势和尺永的眼神来看,应该会一战到底,甚至不惜身体! “老村长,我不行啦,我还是多伺候您几年吧。”万遥走到了老村长面前,笑着,但腿部却传来一阵痉挛。 “好孩子,能提前感知身体极限已经不错了,有进步。92株的量,可以了。” 老村长分明看出了万遥的不适,和蔼的面色直接拉着他坐了下来,可就在这时他不禁又看了下身侧街道的不远处。 “万遥败了!” “我们村西头最强!” “村东的没法跟我们比的,下一代油农肯定是永哥!” 村西的村民一阵喧闹,村东的人不敢吱声,只能眼睁睁看着,能从那一个个眸子里看出不甘,但是老村巡视一周,摇摇头似乎在劝慰着众人。 “看!永哥没事,他要尝试第96株了!” 忽然村西的一个村民喊道,众人的眼神都看了过去。 尺永面色变得红润,但从其他表征看不出任何不适,反而那双眸子中更有种跃跃欲试。 他走到了红布上,俯身拿起了一株药草,眼神微微眯了起来,他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次尝试可能都要以命为代价,因为胸前的那道被衣服遮掩的符文已变成了深绿色,已经开始变烫了起来。 “玉啼醒!” “是玉啼醒!永哥这……” 每个人都瞪大了双眼,因为尺永手里拿的那枚药草是剧毒之物,经常被当成剧毒的解药,以作以毒攻毒之效。 按照药效的等级,此药已然排在了末尾,至少人的承药能力绝大部分不在此药之列。 尝百草,就是了摸清各种药物的药性,如今尝的药物虽说都被世人告知了药性如何,可作为炼油人,总还是要真切感受到那药特性,否则就无法提炼出最好的药油。 可就这时候,一个个头儿不高的人兀地从人群跳进了红布,顺手就夺过了尺永手里的玉啼醒。 “我来帮你吃吧,泻药而已。” 是小匪! 众人还来不及反应,甚至尺永还在犹豫,小匪已然将玉啼醒直接放入了嘴里,嘎巴嘎巴嚼了起来。 “还是当年的味道……” “……” 众人一阵无语。 可仅仅是一会儿,紧接着就有些人发问了:“这谁啊,年纪这么小这是找死吗?赶紧拉出来吧……” 发问的人始终是少数,但解释分为了两拨。 村西头:“洪钟,老村长最偏爱的一个孩子。” 村东头则是由万遥解释的,只见他苦笑了一声:“偷果子的小匪,小魔王啊,当年吃了玉啼醒也就拉了一泡希……” 一炮希???? 第60章 炼尸录,药典 一泡稀? 不仅村东头的人愣了,就连村西的人都一脸震惊的看向了小匪。 洪钟? 小匪? 他不是离开村子了吗? 尺永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他想过小匪可能回到村子,可不是现在。 因为他清楚小匪的体质,那绝对是万药之体。 记得十几年的一天,他和小匪跟着老村长到禁域的一处地方寻得一株玉啼醒,老村长为了试探他门,并教授他门这味药的药性,以身试法,那是小匪还不懂事,径直将玉啼醒吃了下去。 虽然有着老村长让他吃了一些解毒的药物,但他清楚那些总归是救不了人命的,可最终小匪却仅仅是一阵腹泻了事。 另外,他清楚的记得那日玉啼醒是有着一种皇族虫族守护,乃是一种毒物,事发突然,老村长却为了守护排泄的小匪,忘记了那个守在一旁的尺永。 那日,尺永被皇虫所伤,胸口的伤疤就是永远忘不掉的恐惧,伤口伴随着毒液入体,他几乎要死亡。 最后竟然是小匪找来了几味莫名的药材,可以说不是药材的药材直接塞进了他的嘴里。 他,活了。 所以,对于小匪他认为是一个比老村长还要可怕的对手,他即便没有吞服龙魂草,但体质可怕到惊人。 如今小匪就站在眼前,来到了尝百草的现场,他……陡然又拿起了一株玉啼醒毫不犹豫地放入了嘴里。 “这才对嘛,小永哥。” 小匪笑了,可他没有停下里,咀嚼着嘴里的玉啼醒,顺手又挑选了许多药材。 许多? 是的,有些人数着都有些惊慌了…… 因为,他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手里的药草已经一小把了! “59株了!” 有人惊叹着,可没有一个人认为个子不高的他能一口吞下。 同时,也没人清楚那手中挑选的药材是他有心而选,只有老村长在一旁露出憨厚的笑容。 一口闷! 那大脸盘子上的小眼眯成了一道线,还有着别人没有的调皮:“老村长啊,这玩意太苦了……” 苦? 对药草的评价只有一个苦字! 尝百草,百草株株精选,更是精品的药材,药性无论是补的还是毒的,都在禁域有一方名号,若是普通人吃了,不是鼻血直流,就是七窍流血…… 可他仅仅是若无其事的说了一句:很苦!? 人比人气死人! 有些人在某方面再努力也无法超越那些本身天赋异禀的人。 或者说,术业有专攻。 此时小匪仍旧没有停下来,一边挤弄着眼睛,一边不时地从红布之上拿起些药草。 可尺永此时真的站不住了,忍受着胸前符文传来滚烫感,他毅然决然选择了继续,根本没有等待。 人,就是这样,说好听点是义无反顾,说难听点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尺永连拿两株药草,一口下肚,甚至连咀嚼的时间都少了下,可几乎下一秒整个人都有种被焚烧的感觉。 烈火从胸口而蹿,是焚身的心火,更是无形的火,焦躁、不安,伴随着席卷全身的痛楚顿时让他禁闭了双眼。 可在同一时间,小匪将挑选的一小把药草又放入了嘴里,一脸无奈的表情吞了下去。 别人为了荣耀,为了证明自己,甚至为了更具光明的事业,可小匪却真当成了一种试吃药材的场合。 “小永哥,加油哈!”小匪挤出了个笑容,那药草的确很苦。 “既然这样,我就只能……”尺永心中暗自低语着,看着小匪那种无所事事的表情,他顿时咬破了手指伸向了胸前! 是那枚符文。 当血液沾染到了那枚已经深绿色的符文,顷刻抖落出一阵青烟…… “来吧!洪钟兄弟,油农的传人只能是我!” 顿时,尺永的双眼都变成了血红色!眼珠子似乎都深陷了进去…… 只见他一伸手臂,意志文齐发,指向的药草凭空而来,然后抓起来就是直接塞进了嘴里! 一株!两株! 三株! 一百! “100了!永哥尝百草成功了!” 本来村西的村民还在为尺永的异变感到担心,但数着药草的数量,他们不自觉地惊呼了起来,甚至有点人还跳了起来。 “别着急,小永哥,我快一点就是了……” 小匪起初了也是愣了一下,但是忽然又眯起眼睛开始了选药,吃药…… “这洪钟……竟也100了~!” 尝百草的盛典多年一次,可按照以往也只是为了多尝一株草助助兴,能达到90的数量就是皆大欢喜了。 可眼下,时隔几十年尝百草再次有人完成,并且是两人!其中还有一个是少年! 神秘村,禁域之内像华西村之类的不在少数,但能完成尝百草的绝对是炼油的不二人选! 这种人甚至会被禁客们、乃至监闻院所雇佣,享受用不尽的权力和地位。 可如今眼下同日完成了尝百草,明显不是结果,因为在尺永眼中只有一个胜利者! 那时,他已经疯狂了,眼神不再是眼神,表情僵硬,可他真的疯狂了! “我才是第一人!我才是华西村的油农传人!” 说着,药草在尺永的气势下陡然纷飞起来,他空洞的眼神望着那些药草,伸手就欲抓一株放入嘴里。 无论是对面的小匪,还是围在四周的村民,甚至老村长顷刻也面容大改。 药草,百株是大能,超百则是禁忌,破千…… 老村长不敢想象那些曾经在炼尸录上看到的内容,因为在药的世界,同样存在着一批神圣不可侵犯的人群,他们甚至还在禁客大能之上。 可以……称之为神都不为过! 发自心底的想法,老村长确实想看后续的尝药,一来是看看尺永到底什么时候崩溃,二来是想得知小匪的身体到底强硬了什么地步,因为他也才尝到过第143株草而已。 尝百草,不是随便的药草,是按照炼尸录公布的药典次序放在红布上的。 有些人,望而生畏,像普通村民。 有些人,义无反顾,想尺永…… 有些人,则是内心的恐惧,这也只有看过炼尸录药典的人才会有,像老村长。 可就众人充斥着复杂的表情的时候,在人群之外传来一个气愤的声音。 “杯货孩子,说好的比吃药,我就方便下的功夫,你特么就先开始了?” 第61章 药劲儿 严波突然跳出来,让本来都震惊的一群人瞬间怔住了。 村东头大街躺个人的事,只有老村长等人知道,所以村东头的村民居多都很疑惑,一向闭塞的村子居然来了一个外人? 村西头的人知道严波被害的人并不多,更多的人还停留在“贵人”的印象。 “是贵人!贵人居然没有走!太帅了……”村西头的老妇女一下子就不淡定了。 就这时候,尺永终于忍不住了心中那份惊讶,打量了下活生生的严波:“你竟然……” 他没有将话说完,因为他不能将迫害人的事说漏嘴。 “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看着眼前的神情,再看看昨夜几近要害死自己的尺永,严波眯起了眼:“要么你们继续?” 面对这种情况,老村长拄着拐棍站了起来:“各位村民,这位是咱们华西村的朋友,言泊君,是他将洪钟带回来的,是个好心人呐,既然他有心,就让他试试吧。” 能够出面解释的,只有老村长,即便小匪都不行,否则就会落个勾结外人的罪名。 “言泊君,我可都吃了100了哦!”小匪甩着大脸盘子挑衅着。 “100?咋吃不死你!”严波暗骂着,他对小匪的体质早就见怪不怪了,但是他看着眼前红布上的药草,咽了口口水:“能不吃吗?是药三分毒……” 对于药,从身体来说严波自叹不如,因为药的名字他都不清楚,一时不慎怕会耽搁了性命,尤其是看到尺永有些变异的面色,心中更是担心连连。 “放心吧,挑你喜欢的吃就行,多少不论,那个心脏都会给你的。”小匪见状凑近了些,悄悄说着又拉起了严波的胳膊:“助助兴嘛,村里好久没热闹了。” 助助兴!? 严波顿时就白了一眼,本来还以为平日对小匪有点刻薄,他记仇才那心脏的事做了个交易,吃药是让他尝尝苦头。 可眼下,小匪的心还是那么单纯,仅仅是为了让村里盛事再热闹些。 围观的很多人,可尝百草的只有两个人,严波时不时还能看到小匪对老村长的一种愧疚之意。 这个孩子,想必在尝百草的时候也知道了老村长的良苦用心。 “好吧,那我试试?”严波走到红布上,随便拿起了一株草:“这玩意儿很苦吧,要么准备点水?” 这是严波唯一的要求,尝一尝并无大碍,况且眼下还有以解毒最为拿手的小匪,他的担心也放下了。 “备水!”老村长喊了一句,身旁的村民就取来了水。 其实,老村长也想看看言泊君的能力,因为他听小匪说过:言泊君可是个能人。 吃就吃吧,严波也没有再犹豫什么,果断将那株草放入了嘴里…… “码的,真特么苦……” 严波倒是没有吐出来,接过一杯水一饮而尽! 那株药入口破碎后就散发出一种苦涩,舌苔舌根都麻木了,尤其是到咽部的时候更有是难以下咽。 还好有一杯水。 “苦就对了,看你还说杯货,这下知道我受的罪了吧,当年我吃的那些可被你这味药苦好多呢!”小匪偷笑着。 “特么你就是杯货,这点事还拿出来玩……”严波又喝了一口水,缓解着口中的苦涩,说道:“啥时候还给我?” 严波知道自己的心脏就在小匪衣服里,那肚子鼓鼓的就是心脏,可他没有任何抢夺的意思,因为突然他抢过来也安不上。 “等等嘛。”小匪嬉笑着围着严波转了两圈。 看样子,是在看严波出糗,那株药严波不清楚是什么,但小匪绝对知道其中的药效,他似乎在等待那个药效发挥出来。 那时刻,严波有种很突兀的感觉,小匪的眼神里那种好奇很特别。 “赶紧的吧,吃都吃了,我还要——” 严波本来想着说去找余夏,去第一当铺,因为那才是他认为最重要的事,可话没说完,肚子里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那是一种感觉,滚烫! 可就在同一时刻,浑身散发出那些星辰之力,悄悄将其掩盖。 可是,那些星辰之力,居然是从之前封印的那个旋涡中悄然渗出了的! 之前因为龙魂草,严波的身体曾发生过一次变化,星辰之力猛然涌出,塑造了第一道星辰文。 自从拥有了星辰文,严波感受到了身体从未有过的强大,可是一道星辰文激活能够调用的星辰力是有限的,能够自主施发的星辰力也之能从那星辰文中来。 可是,眼下出现的星辰之力分明不是自主调用的,而是来自那个神秘的旋涡,再看看手腕处的皮肤,似乎又出现了一些灰色的踪迹。 这时严波嘴角忽然就斜了一个弧度,然后说道:“我还要再试几株!” 严波猜想,无论是龙魂草,还是方才吃下的不知名的药草,都有着一个共同的功效,就是可以引动星辰力源泉,塑造星辰文! 平日里弄点药草实为不易,如今一红布的药草可谓是天赐良缘! 随手又拿起一株药草嚼在嘴里,苦涩和一些莫名的味道让他不得不再喝一口水。 像是初次尝百草的人一样,他等待着那个药效的发挥,可过了一会儿他又拿起一株草…… 一株,两株…… 草吃了近10株,都是随意挑选的,幸好没有特别强烈的药草,水也喝多了好几杯。 可严波的表情从最初的怀疑和担心,竟变得……一脸认同。 “这株药草不错,还有些甘甜。” “这株凑合,不好嚼。” “嗯,这株有点像甘草的味道……” …… 每尝试一株药草,他都会暗自点点头,或者摇摇头,似乎真的是在试吃…… 只是众人看的一脸懵,这还真吃上瘾了?! 村民尝药,那是专业的,用自己的身体承受和感知药物的药性。 可严波不同,他是一个门外汉,他只知道那药效发挥的时候,那道神秘的星辰旋涡会渗漏出一丝星辰之力。 他兴奋了,他也确实上瘾了,因为每一份的星辰之力都意味着强大,每一点的强大都意味着找到余夏和救出余夏多一分可能。 这时,严波又拿起了一株草嚼了嚼吞了下去,可众人却瞪大了眼珠子,因为他吃的是玉啼醒! “完了,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老村长也真是放心,估计要出事了……” 可就在大家质疑连连,甚至有些担心的时候,严波喝了一口水,一张嘴就打了一个饱嗝…… “这株,完美!真特么有劲儿!” 第62章 白垩草 玉啼醒确实不同的药物,在百草之中排名很高,极有可能让一个普通人暴毙,就算一个高手也可能会浑身溃烂,甚至丧失战斗力。 可眼下严波眼神中满是兴奋,不仅玉啼醒让他没有丝毫损伤,反而让他一脸兴致地盯着红布上的草药跃跃欲试。 玉啼醒并不是没有药效,而是那种对身体的损伤速度,远远不如星辰力的修复速度。 那一刻,严波确实没有感到肚子里有变化,因为顷刻涌来的星辰力瞬间席卷全身,最后又缓缓凝聚在了手臂上。 第二道星辰文,已经成了几近三分之一。 “等等!言泊君!”小匪立马拉住了严波,生怕他精神有了问题:“你确定你没事?” “啊?能没事吗,水都快喝饱了!” 严波拍拍肚子,接着又是一个饱嗝,那些药似乎被摧毁了,经过水的浸泡反而成了一股气体,酸臭酸臭的。 小匪围着严波走了一圈,上看看,下看看,可是除了那股酸臭味之外,他竟然没有感知到严波身体有任何异样。 “你吃了多少了?”小匪问道。 “13?记不清了,你没帮我数着?”严波反问了句,可忽然又笑了:“管它多少了,这次比试实在不好意思,你还是输了,杯货!” 严波很得意,准备继续拿些药草来,可是忽然又被小匪拦住了。 “你等等……”小匪俯下身子,径直拿起了一株白色的草:“吃了它,就算你赢。” 可这一幕,惹得老村长惊恐地站了起来:“不可!钟儿你对客人太无礼了!” “哎呀,老村长,让他试试嘛,反正他也没事,您不是也在这嘛,没事的。”小匪嬉皮笑脸的将那株白色的草递给了严波。 “白垩草!那是白垩草!这孩子果然不是什么好鸟!” “管他呢,反正不是我们村西的。” 这时候,老村长还是走了过来,训斥地说道:“你这孩子懂什么,这里共有156种药草,论排名它是最高位的,甚至已经进入了药典鬼草的行列,就连我也只是拿来做些药油的引子,实在吃不得,吃不得。” 老村长伸手想拿过那株草,可严波顿时就不开心了:“老爷子,别舍不得嘛。” “这……言泊君,老朽真没开玩笑。”老村长一脸郑重。 “哎呀,助兴嘛,怎么也得弄点劲儿大的药,这不是你的过失。”严波拿着草继续看了看,很好奇地问道:“老爷子,我就想知道这药是不是够劲儿?” 够劲儿?! 这个词,老村长听得一脸懵,顿时愣住了。 “得……”严波无语的摇摇头,径直将白垩草放入了嘴里。 白垩草,通体白色,乃是皇族虫类白垩虫尸体所化,本身很难得,因为皇族本身就是强大的存在,寿命更是长到无法想象。 当白垩草放入嘴里,严波终于理解一个词——入口即化。 是的,但那草真的不是融化,而是直接碰到口水就直接散开了,像是一种花粉被风吹散。 只是那些粉状的药物居然和口水没有半分相容的感觉,就那么充斥在嘴里,似乎一张嘴那些粉末就会跑掉,甚至可能倒吸入肺里。 “呜!呜!呜!!” 严波捂着嘴,瞪着眼就找水去了,拿起水杯就往嘴里灌,生生将那些粉末灌进了肚子里。 “卧槽!” 他不得不发出一声臭骂,因为那些粉末到了肚子里直接变化了形状…… 刺! 他分明感觉到那些东西忽然全部转化成了刺的形状,一阵阵针扎的刺痛传来。 眼神顿时一眯,双手就朝着肚子捂去,就连身体也弯了下来。 可就这时,那个神秘的星辰旋涡打开了,星辰力涌来,渗透进入身体,一片片修复,一点点摧毁…… 这个时间持续了大概有几分钟的样子,严波维持着那个眼神微眯,眉毛紧凑,捂着肚子,弯着腰的姿势。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那是一种极为难受的样子,可是为什么他呆住了? 就那么维持着个那姿势不动了! 小匪急了,老村长也在兜里找着什么药油。 可就在这时候,尺永发出几声嗤笑:“孩子傻,大人也傻,看来咱华西村真的该换人管理了。” 一句话顿时让气氛紧张了起来,村西的村民开始议论了。 “就是,永哥说的对,这不是草菅人命吗?” “是啊,白垩草什么药,这都干给人家吃?” “你们能别说了嘛,没看到老村长在找药吗?况且,老村长都告诉那言泊君了,是他自己要吃的!” “我看村西的就是来找事的,对老村长还不敬!” …… 一时间,热闹了起来,可老村长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药油好,老手颤抖着拿着几个药瓶,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犹豫不决。 小匪也急了,杀猪刀都攥在了手里,实在不行,他决定用他的神秘域将严波大卸八块,最起码能维持各个器官的生命体征。 这时候,尺永兀地从地上捡起一株药草放入了嘴里:“101,我赢了,油农是我的!” 吃下那株药草的时候,尺永顿时更加诡异了,双眼滚圆,充斥着一片血色,甚至连黑眼球都看不到了。 深邃的眼窝,仿佛是一个黑洞,似乎看上去都能吞噬人的精神。 “村长!你快点!”小匪催促着。 “我……”老村长真的无可奈何了,可最终还是递给了小匪一瓶药油,然后对着尺永说道:“百者为胜,你和洪钟同样是继承人,能拿起炼尸录再说吧。” “你个老鬼!赶紧把药油秘方拿出来!” 尺永知道他是拿不到的,因为那炼尸录上涂抹了神奇的药油,至于配方就是出自炼尸录,除了老村长无人可解,也就说没有人可以拿下来,即便抢走了也是徒劳。 “你快吃啊!”小匪急了,想着往严波嘴里灌药油,可严波就是不张嘴。 可就这时候,严波陡然转了转眼珠子,噗呲一笑。 嗝! 又是一个饱嗝! “这是怎么了?” 严波对方才的事,方才的对话真的一句没有听到,因为他进入了第二道星辰文! 星辰文,借着药劲儿引来的星辰力瞬间形成,他的灵魂也忽然进入了一诡异的空间。 来不及思考那是怎么回事,他转了头,忽然看到了尺永的双眼,而那双眼,他见过! 竟然和鬼将的眼神如出一辙! 第63章 药典副本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4章 朵儿城的规矩 朵儿城,就是第一当铺所在的城。 此城和千华城没法比,但是总算在禁域找到些人气儿,毕竟在禁域危险随处可见,那些盗匪穷寇或者说禁客都是在随时行走的,没有一个定所。 朵儿城就是这样一个共享的城池,有着一些实力但又不足以继续闯荡在禁域的人,以及那些在禁域受了伤的人,还有那些厌倦了流浪日子的人,都聚在了这里。 行人都是些奇奇怪怪的,眼神在见到外人的时候都会立刻将微笑收敛,因为这些人不希望一些不安分的人来打扰他们的生活。 “大和尚,这都五天了,我五师兄怎么还不来啊?” 妖小咪席地而坐,把玩着手里的金锭有些无聊,就那么盯着面前的第一当铺。 她和和尚千骄已经来此处五天了,除了这里的人情味不对,还有就是东西超贵,妖小咪甚至没有出钱找一个客栈,因为他们不知道严波什么时候到,如果长期住客栈那是绝对消费不起的。 “能让我吃顿饱饭不……”和尚有气无力地蹲着,也打不起一点精神。 “两个馍馍,要知道你可是吃了两个金锭啊!咱能别那么娇气吗?”妖小咪白了一眼,又说道:“你你你不是那什么禁客吗?这里当人都不认识你,连打折的机会都没有。” 和尚是禁客,绝对是禁域吃茶风云的人物,但是他鉴于之前中毒的事,再也不想生一些无所谓的波澜,因为命只有一条。 朵儿城里的人都是禁域来的,谁不知道和尚的名号,仰慕的人多,仇人也自然不少,他只能低调行事,加上长出了一头秀发,换了一种气质,倒是没有人认出他来。 “小咪呀,你是初来乍到,真的不知道禁域的规矩啊……”和尚撩撩头发,凑近了些说道:“朵儿城要的是安分!而我在他们眼里是不安分的。所以想打折的事还是免了。” 城里的吃住条件都不是很好,但是贵的很离谱,妖小咪旁听侧击才知道熟人能打折,然而鼎鼎大名的和尚居然没人认识。 她曾经几次问掌柜的:“你居然不认识他?和尚啊!” 可最终的结果是那些人只认头型,不认发型。 这时妖小咪反而眯起了眼,很认真的说道:“你这长得挺安分的啊……” “……算了,和你说了你也不懂。”和尚耸耸肩,没再多说。 安分,确实是朵儿城的第一规矩。 规矩虽然没有直接亮出来,但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在这里的人看着虽然都很面善,但是每个人都有着穷极恶煞的一面。 一旦有人想试图影响这里的安宁,那么他们绝对团结起来共同对抗。 和尚不想强行亮身份,那自然是不想以身试法,虽说他已经痊愈,实力比之前还稍有进步,但他仍旧心有余悸。 稳妥的生活,是每个受过迫害的人的归宿。 就这时候,不远处传来了似乎与目前朵儿城不相符的画面。 “你特么一个臭要饭的,给你俩钱还嫌少?” “不是呐,至少一锭金子的……” 闻言,那人径直拿出了一枚金子,只是陡然升起了意志文,那股气势如座钟一般重重压在了乞丐的手掌上! 气势滚荡起一股尘土,可当尘土渐渐散去,只见那个乞丐单手竟然接住了那枚金子! 要知道,那可是如子弹一般,加上那份重量,能生生把一个普通人的手掌打穿。 “哥们,你新来的吧!”乞丐站了起来,之前乞求的模样顿时变得凌厉起来。 “乞丐还能上天了?给我死来!” 那人暴怒,施舍者被乞丐嗤之以鼻,绝对会让人暴怒,可是那份暴怒也仅仅是一秒钟! 砰砰! 不知何人丢来的东西,那人被暗袭击穿身体,两个血洞顿时血就喷涌而出。 毙命! “和尚快看!” 妖小咪忍不住喊了句,分外感到事情的好奇。 但和尚看了一眼就扭过了头,他太清楚了,这种事在这个城里经常发生,只要有新人进来都会被教训。 而教训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死。 当初他和妖小咪刚进入朵儿城的时候,就已经装成了老人,不闻不问,不好奇,不理睬。 规矩就是这样,只有卖东西的人才会微笑,只有求施舍的人才会可怜,其他人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千万别暴露自己的身份。 这里谁可能都不认识谁,但是在这里,能锁定身份的只有一个举动,一句话语。 这就是不成文的规矩。 “大和尚,你咋不看啊,这要饭的真的要上天了,不过那人也不行,做善事就得多给点!” 妖小咪自言自语地站起了身,因为那个乞丐晃晃悠悠地,一副可怜模样的走了过来。 “来来来!”妖小咪很热心。 可这个举动,立马就被和尚拉住了:“姑奶奶,咱安分点行不?” “哎呀,谁没个落难的时候?” 妖小咪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然后掏出几个金锭爽快的丢到了那乞丐的碗里。 “有空做点小生意吧,天天蹲着多累?”妖小咪发了善心,似乎还想交流一番,她确实想找个人说话,因为她已经快自言自语五天了。 “谢谢,谢谢!”乞丐连声感谢,笑着就走开了。 可妖小咪一看就愣了,这……我真的就不能有个说话的吗? “说真的,你别要饭了,赶紧买几个馍吃吧!”妖小咪又喊了一句。 “谢谢!” …… 无论妖小咪说什么,那人的嘴里似乎只有两个字“谢谢”,那个人似乎也在惧怕着什么,生怕与眼前的妖小咪牵扯上什么关系。 可就在这时,欲要离开的乞丐顿下了脚步,因为一个人忽然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官人,施舍点吧……”乞丐依旧很可怜的模样,似乎不放过任何一个人。 可就在这时,那人径直拿过了那个乞丐的破碗,自己掏出一枚金锭放了进去。 而那人端着碗,哈着腰,颠着碗里的金锭,反倒作出一副要钱的模样…… “哥,你这刚来就抢我饭碗啊!”乞丐蒙了。 “哥,我家一个老头子,一个小姑娘,都是财迷,没办法啊……” 委屈的声音传来,不禁惹起了妖小咪的眸子,那分外有着熟悉的音色,当她向那个身形看去,无论是身高还是体型,以及那个熟悉的面孔,真是他的五师兄,言泊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