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在终南》 第一章 序 终南小院 初秋的终南山上,风扫着五彩斑斓的树叶草屑堆积在一个板板整整的小洋楼楼脚。几只山雀蹦蹦跳跳地在这个不大的院落里叼食着草籽和吹落的野果子。这些山雀并不畏人,此时它们就在离我不到2米的地方为了争抢一颗山果而大打出手。我就蹲在院落里唯一的银杏树下看着它们一边叽叽喳喳的互相咒骂一边挥舞着翅膀互相扑打,心情就像在看复仇者联盟里英雄们为了争抢宝石一般转辗腾挪,感觉无比的过瘾。 这种5d效果的“电影”是我在这个偏远到不能再偏远的地方最喜欢的消遣。我叫王小北,2006年大学毕业后就被招考到了这里,从此开始了无聊而又悠闲的生活。而这里,是终南山气象站,建在号称“仙都”的终南山麓的一个不知名的小山山顶,这里距离翠华山景点倒是不远,直线距离只有5公里而已。但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一句话,叫“望山跑死马”,是的,受终南山复杂的地形结构的影响,看似短短的5公里,其实从翠华山的太乙宫走过来的话,要走整整一天的时间。 但是,这个无名的小山头,在行政隶属上,还是属于翠华山景区管理的,为了方便管理,人们给这个无名的小山头起了个让人更加混淆的名字,叫翠华山后山!我无数次通过卫星地图、导航进行搜索,都分不清到底东南西北哪个方向应该是前哪个方向应该是后…… 关于翠华山,倒是有一个奇葩的传说……据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叫翠花的zy县的姑娘,勇敢的反抗封建包办婚姻逃婚到这里,然后就莫名其妙的坐化成仙了,于是人们为了纪念这段莫名其妙的故事就莫名奇妙的将这里从太乙山改名叫翠华山。故事里还说这位姑娘为了告诉情郎自己逃往何方,一路从zy县拉着纺线跑了90多公里。我一直怀疑这位姑娘其实是怕自己迷路回不了家所以试图用线来做记号,要不然她怎么会准备这么长的线…… 当然,这些都与我无关,我选择留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上班,主要是这里的工作确实足够的悠闲,每天做三次人工观测记录,再向景区发一次气象服务信息,其余的时间足够我蹲在院子里看数场钢铁侠大战绿巨人的实景战争大片。而这几年,随着科技的不断发展,原本每天的三次人工观测记录已经逐渐被自动化观测和传输所取代。所以,原本气象站里一起上班的三个同事因为业务发展需求,已经都调回到了县里工作,而我留在这里,一个是因为每天一次的气象服务信息还是要发的,另一个是因为我更喜欢这样悠闲的生活。这样的生活已经不能用悠闲来形容了,当然,懒散这样的词汇对于脸皮够厚的我来说从来不予接受。 “这叫与世无争”,我懒洋洋的扶着数人粗细的银杏树干慢慢站起身,瞎嘟囔道:“老夫子说:天下皆知美之为美,却没有我的日子美……”。 我随手在地上扒拉了一把落下的银杏叶子,优哉游哉地回屋里泡茶去了…… 第二章 无耻的老道士 终南山是秦岭山脉在陕西境内的一段,它东起盛产美玉的lt县,西至zz县最西界的秦岭主峰太白山,横跨lt县、ca区、鄠邑区、zz县等县区,绵延200余里,山脉纵横雄奇,幽深宁静,又号称是中华龙脉,灵气充沛,素来是佛道两家修行隐居之地。 而这些也都与我无关…… 我只是终南山气象站的一个小小观测员,从小立志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做贡献,现在整日忙着喝茶、睡午觉、晒太阳,哪有时间去研究这些佛佛道道的事情。而我所工作的这个气象站,据说是解放战争时期,在清剿过一批土匪后所建。其时,气象行业还属于军管,气象站建在这里一方面是因为气象观测的特殊需求,另一方面是因为这里四处环山、易守难攻,便于驻扎部队。而我脚下的小院据说以前是个道观,后来一群土匪上山占了这里,可怜的道士们被土匪们整日里吆三呵五的指使着给他们做饭洗衣。老道士小道士们盼啊盼啊,终于盼来了前来剿匪的部队,紧接着,老道士小道士们眼睁睁看着这些该死的土匪终于被兵哥哥们一网打尽,一声“无量寿福”还没来得及念出口,又被以“牛鬼蛇神”的名义彻底赶出了这个山头。 每每想到这里,我就为这些道士们鸣不平,“你们太可怜了,如果我能做主,我就把这个院子还给你们了。”我一边看着银杏叶子在茶杯里悠悠荡荡地漂浮着,一边对着窗外说到。 此书可不是恐怖小说,所以各位看官亦不必害怕。窗外确实有一个人,此人白眉白须,一身道袍随风飞舞,若非道袍上星星点点的油泥和脸上说不清是贱萌还是猥琐的表情,那倒确是一副仙风道骨风范。我说话的时候,这位正两手扒拉在窗台上,脚下胡乱在墙上蹬踩着,脸上一副贱萌讨好的神情却因为浑身使不上劲儿的缘故扭曲的更加滑稽。 “你把墙蹬脏了可是要赔的。”我叹口气从桌边离开,“放着门儿不走,爬什么窗户,你是吃多了消化不了还是跑来练轻功来了?” “小北,小北施主,你放心,墙我待会儿保准儿给你擦干净,不过你得付劳务费。”老贱萌灰溜溜下了墙,转身从大门走了进来,一边反手将门插死,一边儿嘿嘿干笑着。 “你插门做什么?你这副表情,小心我报警抓流氓啊!”我瞥了一眼这个猥琐的老头,揶揄道。“再说,墙本身就是你踩脏的,我付你个鸟的劳务费,今天要是擦不干净,我拔了你的胡子做拖把。” 只见这老贱萌脸上的奸笑立刻凝固在脸上,随后一点点儿的转变成尴尬,“我这不是怕你把我关在门外不让我进来么。墙保证给你擦干净,擦不干净我就免费给你在那脏的基础上画一个护身符,不过好歹到饭点儿了,你得管老头儿一顿饭吧……”老道士越说声音越低,脏兮兮的道鞋在地上摩挲着圈儿,偷偷抬起一点点脑袋,眼睛时不时地瞄我一下,脸上还露出一副该死的可怜兮兮的表情。 面对着一个衣裤破烂满脸泥污的糟老道士正在模仿蜡笔小新撒娇的模样,我着实有点吃不消了,连忙转过身说:“来混饭就说来混饭,不过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做这个恶心的样子。” 老道士见奸计得逞,连忙嘿嘿笑着坐到我旁边,“你放心,方圆百里,我的护身符画的最漂亮,保你这小院儿邪魔不侵。另外,今天有‘豆腐’吃吗?” “我这小院儿方圆百里就你一个老妖魔,还是省省吧。还有,红烧肉就红烧肉,你叫成豆腐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吃了?你哪里像个道士了,分明就是个二皮脸,每天一到饭点儿就来混饭,比闹钟都准时。”我看着眼前这个脸皮比城墙都厚、比号称世界英雄的某国总统还无赖的老道士,也着实没了脾气,只好站起身来去做饭。 从我到这个气象站工作的第一天开始,便见到了这个老道士,据已经调走的张师傅告诉我,这老道士道号清风,出身更是牛到了家,据说是全真教某派的第不知多少代的掌门人。 而那个道派,正好该死不死的就是我们这个小院以前的主人。 于是乎,老道士便隔三岔五的跑到我们这里,以“要回道观”、“还我祖屋”、“传授道法”、“驱魔降妖”等等等等的理由闹腾一番,而最终的落脚点出奇的一致——就是蹭一顿带荤腥儿的饭。 而这两个月来,老道士来的越来越频繁,尤其是这个星期更是天天准时准点儿,神出鬼没的出现在包括房顶、厕所、床底下、窗台上等等各个角落,然后按照各种剧本上演一出或者无耻或者煽情或者苦情的蹭饭大戏,活脱脱出家之前是一个影视编剧。 如果是一个普通人这么做,或许我早就将他赶走了,可偏偏这位是个出家之人,身份又如此“高贵”,甚至还因为这个小院儿和我们有那么一点儿八竿子打不着的渊源,我只能当成是插诨打科的消遣了。 人有时候就这么奇怪,当你长时间一个人面对枯燥无味的生活时,突然闯进来一个人,即使这个人是你特别讨厌的那种,你也会觉得有个人陪着挺好。 而当你认真的思考一件事情的时候,往往就会进入一种无我的状态,忘记你身边正在发生的事情,比如像我现在这样——我光顾着走神,却忘了锅里还炖着肉。直到厨房外传来老道士“小北施主!锅糊了!肉糟蹋了!”的喊声,我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收拾起来。 当我有点儿不好意思的将饭菜端到院里的时候,一撇头就发现老道士坐在值班室电脑前,扭头用幽怨的目光盯着我手里糊了的红烧肉,我心里的那点儿抱歉的情绪立刻便荡然无存,“幽怨你妹啊,滚过来吃饭,不吃滚蛋!” 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我才能从老道士身上看到那么一丁点儿仙风道骨的感觉,总结起来就是:你不知道他怎么离开的房间一瞬间就出现在饭桌前,又是怎样不发出一丁点儿响动也完全看不清有任何的动作,就分分钟让满满一盘子的红烧肉消失不见了。 施展完“仙法”后,老道士抹了一把油汪汪的嘴,满意的打了个嗝。只剩下我端着一碗白米饭,独自凋零在空荡荡的菜碟前…… 我无奈的放下米饭,想回屋里拿包榨菜丝,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儿:“喂,老头儿,你刚才在电脑上看什么呢?” “哦,我上网查查护身符怎么画……” 第三章 该死的鬼画符 终南山脉飘渺壮阔,自古以来都被儒释道三家视为修行圣地,只是如此波澜壮阔、仙气盎然的圣地怎么会修行出一个如此猥琐无耻的老道士,确实令人费解。 吃饱喝足后,老贱萌一如既往的准备鞋底抹油的开溜,走到门口的时候,老贱萌突然停顿了一下:“小北施主,你有没有想过修道?” 老贱萌冷不丁的一句发问,倒是让刚刚拆开榨菜丝包装的我愣了下神。虽然随着岁月的更迭和时代的发展,科学的力量对儒释道宗教三家产生了极其剧烈的冲击,但终南山麓中依然有许许多多的修行者,他们或者是佛教信徒或者是道教信徒,自称为隐士,就隐匿在这雄奇的大山之中,几乎与外界很少来往。有时候大雪封山的时候,我偶尔会碰见一些外出采购粮食蔬菜的隐士们。虽然和他们交谈不多,但是这些人的确会给人一种神秘而又飘渺的感觉。 因为……他们都很瘦! 修道?我恍惚了大约不到2秒,便否定了这个想法。我可是要忙着喝茶、睡午觉、晒太阳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哪有时间修什么虚无缥缈的道啊?!更何况一想到修道,老贱萌那脏贱无耻的样子就赫然浮现在我眼前。打了个冷颤,我连忙骂道:“没时间,道有多远你就赶紧给我滚多远!” 老贱萌裂开嘴嘿嘿一笑,白花花的牙齿在乱蓬蓬的胡须里闪着光:“那贫道就放心了,明天可别再把菜做糊了。”说完,老贱萌拉开门便溜走了。 我无语的扒拉着袋子里的榨菜丝,心里骂道:“倒是有一副好牙口。” 山里的傍晚景色尤其的美。此刻的天空,浩浩渺渺的雾气从郁郁葱葱的山中飘然升起,连接着天地。而落日的余晖洒在这云这雾这山这树上,映成了五彩斑斓的油画。一抹高贵的紫色从奔涌的红和幽深的蓝中晕染而出,直通天际。 “壮哉!美哉!”老贱萌一走,我的心情立刻大爽。草草收拾了碗筷,我裹了件外套准备像往常一样出门消消食顺便欣赏祖国大好河山。刚出院门我就不禁怒火中烧,破口大骂起来:“该死的老贱萌,蹭了老子的饭还在老子家搞破坏,诅咒你摔一跤大白牙全部磕掉。” 小院儿原本白净的外墙上,被人用烧过的木条横七竖八的画满了各种鬼画符,最可憎的是每一个鬼画符虽然长的差不多,但仔细看就会发现每一个都有一些细微的差别。这显然是画符之人记不清正确的符应该怎么画,只能把记忆里的各种画法都在墙上演练了一遍。 不用问,这肯定是老贱萌的杰作。 虽然平日里这小院只有我一个人,也很少会有上级部门来检查,但干净洁白的墙上被画满了歪七扭八的“道符”,也着实让人恶心,就像香港电影里家门口被逼债公司泼了狗血一样晦气。 想到未来几天都得清洗外墙的悲惨情景,我顿时没了出门看风景的心情,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回了小院。 第四章 迷路的小孩? 夜色来的很快。太阳刚刚收起最后一点儿光辉,夜幕就立马拉长了驴脸遮住了天空。 上传完今天最后一次气象数据,今天的工作便结束了。想想自己这悠闲舒坦的日子多么惬意,我便将白天被老贱萌气到七窍生烟的怒气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想当初~老子的队伍~才开张!拢共才有十几个人,七八条枪~”哼着秦腔版的《智斗》唱段,我心情大好的回到宿舍,准备追会儿美剧睡觉。 《吸血鬼日记》今天刚刚更新,作为忠实的影迷,当然不能错过每一次更新。电视里男二号和女主角的感情涿渐升温,正要步入最后一步的剧情让我格外开心。各种种马小说和肥皂剧里面那可怜的男二号终于在无私的奉献和默默地付出之后,将要在这部剧里从可怜的万年备胎华丽丽的翻身农奴把歌唱一跃成为正宫,这样良心的剧情让我恨不得马上给编剧颁发一个“最美的人”的奖状。 看着男二号和女主角激情燃烧、缠绵悱恻,两个人你摸我、我摸你,你亲我、我亲你,眼看就要冲开最后一丝欲望的壁障。 “咣当!”小院的大门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寂静的夜里,这声巨响动尤为震人心魄,山峦间还一阵一阵传来“当~当~当~”的回声。我一个激灵,差点从床沿上掉了下来。这么大的声音显然不是正常的敲门声,应该是有重物撞击到了大门。 “该不是有野猪或者别的猛兽吧?”我故意嘟囔出声音来壮胆,摸索着打开院子里的灯,走到门口透过门缝往外瞅着,“还是那该死的老贱萌又在作什么妖?” 我借着朦朦胧胧的灯光顺着门缝瞄了好一会儿,也没发现门外有什么石头啊野猪啊之类的东西。 “奇怪了,难道是野猪发现撞不过大门撒丫子跑了?”我纳闷地把院门戚戚索索地拉开了个缝隙。紧接着就感觉门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的顶了开来,一个白花花软绵绵的东西依着门滑了进来然后“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大半夜、深山、白影……这一幕似乎只有在恐怖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惊悚画面就活生生的出现在我面前。 “额贼!”一句陕骂脱口而出,然后我就非常“耿直”且“牛逼哄哄”的……瘫坐在了地上。 瘫坐在地上的我紧闭双眼,下意识的在空中胡乱挥舞着胳膊,嘴里竭斯底里嚷着:“别过来!我会武功的……打死你啊……哈……太极拳……哈……五行拳……啊……叶问……啊……龟派气功波……啊啊啊……升龙拳……啊啊啊……” 五分钟后,在我将自己所知道的包括现实里、漫画里、游戏里所有武术流派和拳法统统喊了一遍后,发现那个白影并没有任何动静。我双手停滞在半空,保持着戒备的架势,这才睁开眼偷眼瞧去。 那白花花的影子顺溜溜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喂!你是个什么……呃……东西?”我试图用语言与那白影交流,那白影似乎并不会人类的语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捡起一块小石子儿丢了过去,堪堪砸在那白影上。那白影似乎并不在意,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扯着嗓子,发出驴叫一般的“啊啊”,试图用音乐与对方沟通(也不排除唱歌壮胆的因素),那白影似乎对音乐不感兴趣,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只好磨磨蹭蹭地朝白影爬了过去,试图用“食指对食指”之类的肢体语言来表达“终南欢迎您!”的友好和和善…… “额贼!”当我爬到跟前时,借着那朦朦胧胧的灯光瞧清楚那白影时,一口浊气顺嘴飙出,浑身紧绷的肌肉顿时放松瘫软了下来。 那是一个大约三四岁年纪的小孩儿。身上的白衣服似乎被树枝野草之类划的破破烂烂的,此刻小孩儿满脸泥污的躺在地上,此时不知是吓晕过去了还是睡着了,躺在那里,小胸脯一起一伏,呼吸倒是颇为平稳。 我缓了口气,连忙从地上爬起来,顺便检查了下自己的裤腿上有没有不争气留下一些不堪入目的痕迹…… “小朋友?小朋友?”我抱着小孩儿唤了几声,发现叫不醒。于是又跑到门口张望,发现除了远处星星点点似乎是萤火虫一样的光芒在闪烁以外,别无他物。 “这孩子大半夜怎么跑这里来了?家长太不负责任了吧?”我揉着摔疼的屁股,讷讷地关上门,抱着小孩儿回了屋子。 第五章 爸爸,我饿了! 小孩儿脏兮兮的脸在用湿毛巾轻轻搽拭后,立刻露出了清秀可爱的模样。“这么漂亮的小孩儿怎么会大晚上的跑到这里来?”我一边帮小孩儿清理着身上的泥污,一边猜测着小孩儿的来历。 就像我之前所说,气象站所在的位置离翠华山景区足足有一天的脚程。再加上山路险峻,寻常人是万万不会来这个导航都找不见的地方的。这小孩儿大半夜的出现在这里,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一些喜欢在山中穿越的驴友带着孩子一起来体验,小孩子贪玩什么的和家长走散到了这里;要么就是附近隐居的一些隐士的学生或者孩子不小心迷路了——近年来国学之风逐渐盛行,有一些家庭为了小孩儿从小得到国学熏陶,会把年纪小小的孩子送到一些有国学修为的隐士这里学习。 小孩儿的衣服虽然破烂,但还是可以看出来是粗麻制的道袍,看来第二种可能性很大。 大概确定了小孩儿的来历,我就不太着急了,这山中的隐士们虽然以隐修为主,但彼此之间还是有交往的,明天碰见路过的隐士问一问便知道了。 这么想着想着,又见小孩儿呼吸平稳,大约只是被山中的黑暗吓着了。然后……同样被惊吓之后的我,也渐渐困了。 经过刚才那“惊心动魄,跌宕起伏”的一场闹剧后,此刻我精神一放松下来,很快也进入了梦想…… 睡着以后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我的小院儿似乎被许多猩红的眼睛包围了起来,那猩红的眼睛发出极为贪婪和凶狠的光,就像饿了很久的野狗看见了冒着香气的肉包子一般。这些猩红的眼睛似乎在犹豫了许久后,终是抵抗不了“肉包子”的美味,一点点儿的向我的院子逼近,我瞪大着双眼试图看清这些猩红眼睛的主人,却始终也看不清楚。突然,一道极为炫目的光彩从院子周围腾空而起,说是光彩是因为这些光由极为纯正的白、极为炫目的红、极为耀眼的金等等交织而成,五彩斑斓、绚丽夺目。光彩瞬间吞噬了那些猩红的眼睛,却没有一丝儿声音发出,整个世界似乎在这刹那间竟然归于了虚无。 在这奇幻的梦境里,我醒了。原来此刻早已天明,太阳光透过窗户直愣愣地照在我眼睛上,怪不得有这么多的光…… 我向往常一般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准备翻身继续睡个回笼觉。刚一扭头,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正紧紧贴在我脸旁盯着我看。 “额……”习惯性地陕骂刚刚差点脱口而出,我一个“猛龙入海”就欲躲进被窝,这才想起来这是昨晚我捡回来的那个小孩儿。 昨晚捡回来的小孩儿此刻正撅着屁股趴在我床边,两只手撑着肉嘟嘟的小脸好奇的看着我。原来他早就醒了,大概是看我睡得沉就没有吵醒我。我连忙不好意思的翻身起床。 见我醒了,小孩儿淡淡笑了下,然后说了我们见面以来第一句话:“爸爸,我饿了……” 一声清脆的“爸爸”把将醒未醒的我彻底惊醒了,就如同有人在冬天里给你暖洋洋的被窝里塞了一个雪球,我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 “小朋友,我可不是你爸爸,你叫什么名字?从哪来的?怎么到这里的?和谁一起来的?”我显然是被小孩儿那声“爸爸”给吓到了,顾不上照顾小孩儿刚刚走失的情绪,一股脑儿抛出来了一串问题。 而小孩儿似乎也是被我连珠炮式的提问一下子问懵了,原本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此刻正氲出一抹雾气,原本微微上翘的嘴角也渐渐耷拉了下去,紧接着一声稚嫩清脆的“呜哇~”哭声如同警报一般骤然响起。 院子里原本正在觅食的雀儿,被这一声响彻云霄的哭声惊得扑棱扑棱的飞上天空,有一只雀儿似乎被吓呆了,匆忙起飞时忘了周围的环境,“咚”的一声撞在房檐上,然后仓惶地在地板上手忙脚乱地扑腾着,竟然顺着打开的房门,扑腾到了这小孩儿脚下。 小孩儿原本还在呜呜哇哇的扯着嗓子念叨着:“爸爸不要我了……饿了……爸爸不给我做饭……我也不知道……”,此刻看见这滑稽的小麻雀儿,却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手一伸居然捞起了小雀儿,扭头看着我,说:“爸爸,你看它好可爱啊!” 小雀儿似乎还没从惊吓和撞击中清醒过来,静静地伏在小孩儿肉嘟嘟的小手中,而小孩儿则咧着小嘴儿献宝似的捧着小雀儿给我看,红彤彤的小肉脸上还挂着几颗晶莹的泪珠儿。 “哎~”我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琢磨着先安抚着这小孩儿然后给派出所打电话报警。谁让这小家伙儿长的如此可爱而哭起来却如此惊天动地呢。这两个属性叠加起来,着实让我有些受不了。 “你先跟小雀儿玩,我去给你做饭。”我揉了一把脸下了床,“还有,别把小雀儿折腾死了啊。”生怕这小孩儿就是传说中的熊孩子,出门前我连忙交代了一声。 第六章 老贱萌的私生子? 在进厨房的路上,我悄悄折身进了值班室。想到小孩儿的家里人找不到孩子该有多着急,我决定还是改变计划,做饭前还是先给派出所报警的好。 给值班民警说明了情况后,我又悄悄溜到厨房,扭头一看,小孩儿正在屋子里一边抚摸着小雀儿一边念念叨叨的和小雀儿说着什么,并没有发现我的小动作。我一边做饭一边暗地琢磨着这么可爱乖巧的小孩儿到底是怎么跑到我这偏僻的荒山小院的,又怎么会一开口就叫我爸爸…… 然后…… 饭又糊了…… “锅糊啦!肉糟蹋啦!”炸了毛一般的叫声,仿佛掐好了时间点一般响起。只是这次的声音是同时在院外和屋里响起的,院外那个声音不用问我就知道是那老贱萌又来蹭饭了,而屋里那声却是那小孩儿喊的。 小孩儿捧着小雀儿站在屋门口向我这边皱眉喊到,还一脸的惋惜表情。老贱萌则半骑在院墙上,一如既往般的猥琐模样。 两个人似乎同时被另外一个“和声”给吓了一跳,小孩儿愣愣的盯着院墙上的猥琐老贱萌,老贱萌则似乎觉得自己这么一个尴尬的姿势却被一个天真灿烂的小孩儿盯着有失仙家风骨,此刻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就那么尴尬的一腿翘在墙上,另一条腿半耷拉在墙上无处着力,脸上似乎因为吃力憋的越来越红都已经隐隐发紫了。 从未见过这老道这么窘迫,我噗嗤一声乐道:“呦~道长这是紫气东来啊。” 老贱萌见我挖苦他,苦笑一声,顺着墙头上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出溜了下来。落地后,老道士立刻装起了大尾巴狼,掸了掸脏兮兮的道袍,口颂一声无量寿福:“小北施主,这位玲珑剔透的小施主——是你的儿子吗?” 我原本打算一口浓痰啐丫脸上的,突然想到院子里多了一个小朋友,只得无奈地苦笑了一声,拉过老贱萌,悄悄告诉了他事情始末。 老贱萌听完后并没有惊讶,只是莫名奇妙地露出来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然后用那双虽然清亮但却贼兮兮的眼睛上下打量了小孩儿一番,又转头打量了我一番,悄声说到:“缘,妙不可言。小北施主切莫误了这段缘。” 说完这句话,老贱萌一改平日的猥琐,施施然走到小孩儿面前,一伸手居然做了个揖,说到:“贫道乃终南山全真教华山派第三十八任掌门,小友怎么称呼?” 那小孩儿却并不搭理他,只顾着玩手上的小雀儿。看见老贱萌装逼没成功反而吃了个瘪,原本还被他奇怪的举动弄的懵逼的我瞬间就乐了。 我走过去一把推开老贱萌,“还怎么称呼?一边儿去装神弄鬼吧!”我蹲在小孩儿面前,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脸蛋,笑着问:“小家伙儿,你叫什么名字啊?”我这会儿才想起来,不是老贱萌的提醒,我还没问小孩儿的名字呢。 小孩儿一只手捧着小雀儿,抬头用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我吱唔到:“嗯……我……我……我也忘了……” 瞬间凌乱的我转头无奈的看了老贱萌一眼,老贱萌冲我摊了摊手表示他也无能为力。 我无语……“算了,先吃饭吧。” 等我把饭菜从厨房端出来的时候,小孩儿和老贱萌两个人已经坐在院里的石桌上一副嗷嗷待哺的样子。 我心中那个苦啊……还没结婚的我竟然心里涌上了一种上有老下有小四十岁男人的悲伤情绪。 再等我刚刚把饭菜摆好那一瞬间,只见从饭桌上陡然出现了无数道手影,伴随着碗筷磕碰的声音和吃饱喝足后那种满足的呻吟声,剩下的只有一片狼藉的空碗碟和一手端着米饭另一只手刚刚拿起筷子的我…… 缓了半天神才镇定下来的我正准备开口骂老贱萌不知羞跟小孩儿抢吃的。话还没说出口,我赫然发现那小孩儿正和老贱萌一般神情,翘着二郎腿,一副志得意满的表情,满意的打着饱嗝儿逗弄着石桌上的小雀儿。 我无语……敢情这小孩儿出手速度一点也不逊于老贱萌啊…… 似乎是感觉到我在看他,小孩儿抬起头笑眯眯的瞅了我一眼,说:“我吃饱了,谢谢爸爸!” 我更加无语……只好无奈地站起身,回屋去拿我的专属下饭菜——榨菜丝。 老贱萌贼兮兮地挨到我旁边,我警惕的将手里的碗往回缩了缩,说:“怎么,榨菜丝你也要抢?” 老贱萌鄙夷地瞅了我一眼,说:“这玩意儿我们观里多的是,你要想要我下次给你带上两罐。” “榨菜换红烧肉,你倒是算了一手便宜账啊。”我瞪了他一眼,知道他有事想说,却偏不买他的账:“吃饱了就赶紧滚蛋吧。” 老贱萌突然一改贱兮兮的表情,站起身来向我作揖道:“小北施主,贫道这次真的找你有事儿商量。” 这老贱萌突然转换画风,倒是让我感到讶然,只得放下手里的碗,问:“说吧,什么事?” 谁知老贱萌居然支支吾吾了半天,竟是难以启齿的神态。我心中一阵暴寒,上下牙关都颤了几颤——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儿在你面前扭扭捏捏欲语还休的,关键这个老头儿还是一个头发凌乱、衣着不整、满身污秽的老道……这画面,真的着实让我凌乱啊。 我连忙拉着老贱萌进了厨房,黑着脸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饭还没吃就被你这副模样恶心的吐了。” 老贱萌扭头看了看院子里自顾自玩着的小孩儿,回首居然再次向我深施一礼,低声说道:“院子里那个小孩儿,还望小北施主继续收留一段时间。” 我纳闷的看着眼前伏着身子的老贱萌,下意识的问道:“为什么啊?”然后我脑海里突然就想到刚才这二人吃饭时如出一辙的表现,再联系到这老贱萌支支吾吾的扭捏神态,恍然道:“我靠!该不会他是你的私生子吧?!” 第七章 窜天猴成精 “无量寿……”老贱萌被这句话惊的蹦出老远,脑后勺“哐叽”一声撞在身后的墙上,后边的“福”字硬生生给撞没了。 “可别瞎说,我的小祖宗哎~”老贱萌连疼都顾不上喊,一手捂着后脑勺一手慌乱地在面前左右摆着以示无辜。 我见状颇为诧异,这老贱萌平日里虽然猥琐不堪,但也勉强算是放荡不羁,洒脱隽逸,从未见他如此慌张过。看着老贱萌脸上的惊慌如此真实,我一凛,道:“这孩子你到底认识不认识,为什么要让我收留一段时间?” 我扭头看了一眼还在院子里玩耍的小孩儿,小孩儿显然被老道士撞在墙上的动静吸引了一下注意力,但仅仅是往这里撇了一眼,转而又去逗弄手上的小雀儿了。 老贱萌见我不再提“私生子”这个话题,立刻恢复了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模样,说:“过段时间,贫道自会告诉你这个小孩儿的身份。但还请小北施主暂时收养他一段时间。” “屁话!我不明不白的收养一个不清不楚的小孩儿,回头万一有人找过来了,我怎么讲的清?而且你没看这个小孩儿糊里糊涂的,什么都不记得,最关键他还叫我爸爸,我现在真的怀疑这小孩儿是不是你的私生子?是不是你教唆着来我这里混吃混喝混包养的?你再不给我说清楚,老子立马报警来抓你个老不正经的流氓道士。”我压低声音骂到,唾沫星子不受控制地喷了老贱萌一脸。 “呃……”老贱萌抹了一把脸,倒是一幅不慌不忙的神态,说:“小北施主别激动,刚才不是告诉你了么,这孩子真的跟你有缘,贫道以全真教华山派第三十八任掌门的身份作保,这孩子的身份很快就水落石出,到时候你愿意继续收留他就收留他,不愿意的话贫道就将他带走。” 我又扭头看了一眼院子里的小孩儿。此刻,那小孩儿正站在石桌上,小胖胳膊一前一后的摆动着,嘴里发出“嘿”的一声,然后从石桌上蹦了下来。石桌上的小雀儿竟也不逃走,还叽叽喳喳的叫着跟着小孩儿屁股后边也跳了下去。 我略感诧异的扭头看了看老贱萌,老贱萌冲我嘿然一笑,说:“放心吧,小北施主,贫道虽然平日里不羁了一些,却绝不诓人。派出所那里我会告知一声的。” 我无语啊……我心知这老贱萌虽然可憎,但平日里顶的官方头衔一大长串,可不仅仅是一个劳什子掌门人那么简单,好像还是什么全省宗教协会的什么名誉主席之类的。他要是给派出所那边打了招呼,我这边自然是没什么问题,但万一他要是给派出所胡乱瞎说一通,加上这小孩儿目前这糊里糊涂管我叫爸爸的事实,我还真没地方说理去。 但是作为共产主义的接班人,作为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的有志青年,我是绝对不能对这个彻头彻尾的封建迷信余孽低头认怂的…… 我一拍胸脯,怒目圆睁正气凌然昂首挺胸地说道:“好吧!” 老贱萌见我已经屈服在了淫威之下,连忙给我了一个台阶下:“那贫道就先谢过小北施主了,小北施主相信贫道,你日后必定福泽深厚。” 我无奈地摆了摆手,说:“福泽不福泽的先不说了,我刚才说他是你私生子的时候,你叫了我一声什么来着,我没听清。你再叫一遍我听听。” 老贱萌神色一紧,装模作样地回想了一下,似乎没想起来。 我乐了,说:“那我现在去告诉那孩子,就说是你说的,你才是他亲爹。”说完就假装往外要走。 老贱萌连忙拉过我,满脸的褶子挤成了一朵脏兮兮的菊花:“小北施主切莫玩笑,我的小祖宗哎~” “嘿嘿,求人办事就得有求人办事儿的态度。小爷我可不是白吃亏的主儿。”我嘿嘿笑着,掸开老贱萌的手,继续说道:“不过最多不超过一个月,下个月我女朋友要来。” 老贱萌见我答应,连忙作了一个揖,神态肃然道:“小北施主放心,绝不超过一个月。” “这到底是什么鬼日子?”看着老贱萌点头哈腰,我心里嘀咕着骂道。这老贱萌见天儿来我这里插诨打科好几年,也没见过他这么正式的作过几次揖。 “得了得了,别装正经了。”我拍掉老贱萌合握的手,“出去吧,我饭还没吃完呢。”说着,就准备转身往外走。 “扑啦啦啦……”院子里突然传出来一阵群鸟受惊拍打翅膀的声音,我和老道扭头一看,大惊失色。 此刻,那小孩儿正顺着几人方能合抱的那棵银杏树,吭哧吭哧地往上爬,等我们发现时竟然已经爬了有四五米那么高了。 似乎是发现了我们的目光,小孩儿扭头冲我调皮地一笑,喊到:“爸爸,看我厉害不厉害?” 我正琢磨着用什么样的缓和语气骗他下来时,就听见小孩儿“哎呦”一声,似乎是手没抓牢,仰身就要掉落下来。 我和老道连忙要往前冲着接那小孩儿,想不到,令我们更加大惊失色的一幕发生了…… 就见那小孩儿身在空中失去重心,手舞足蹈地跌落下来,眼看就要摔个稀巴烂的时候,一声正常人身体中后偏下部位才会发出的巨响轰然响起,然后,那小孩儿屁股下喷薄而出一股金红的火柱,宛如火箭点火升空一般,硬生生在他就要落地那一刹那,将他卷起来在空中如同窜天猴一般滴溜溜转了四五圈,然后缓缓落地。 我:“……” 老贱萌:“……” 小孩儿:“……” 我们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整个院子里的气氛极其安静和诡异。 我心里除了震惊以外,更多的是懵逼。老贱萌此刻的表情是震惊里夹杂着恍然。而小孩儿则只是一副单纯受了惊吓的神态。 就见这位方才屁股还在冒火的“窜天猴”小嘴一咧,大眼睛一挤,小鼻子一耸,小脸一拉,“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爸爸,我怕!哇啊啊啊啊……” 第八章 道家祖师爷?! 小孩儿坐在地上哇哇大哭,我和老贱萌面面相觑。此刻那里顾得上前去看小孩儿是否受伤,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坐在地上的小孩儿,期期艾艾的蹭了下老贱萌:“刚才……那个……什么……你看见了吗?” 老贱萌蹭了蹭我:“小……北施主莫慌……贫道看到了……” 我又挨了挨老贱萌:“这……这小孩儿……是不是‘窜天猴儿’成精了?”作为一个从小接受马列主义***思想***理论教育长大的80后,我一向对“牛鬼蛇神”之类的封建迷信嗤之以鼻,但刚才的情景,我此刻已经无法用科学去解释。之所以没有被吓跑,是因为我还在试图用科学去分析,顺便估算一下这荒诞的一幕要拍《走进科学》的话,可以拍几集…… 老贱萌此刻脸上的震惊渐渐转成了惊喜,只见他抖搂了几下脏兮兮油腻腻的道袍,快步走上前,一脑门子叩在地上,对着那小孩儿高声颂道:“恭迎天尊!” 白发苍苍的老贱萌此刻恭恭敬敬地跪在一个嚎啕大哭的小孩儿面前,还声称对方是“天尊”?! 这幅场面再一次震得我浑身发麻。本着相信科学的态度,我快步走上前,一声不吭地提留起小孩儿,把他大头朝下的抱着,一把扒掉他的裤子,细细检查着他的屁股,试图在他又白又嫩的屁股蛋上找见一些点火动力装置出来。 老贱萌见状大惊,几乎是从地上扑了过来,一把拽住我:“小北……小北施主……快住手,切莫无礼啊!” 我恶狠狠的盯着他:“老实交代,是不是你俩串通好了想要蒙我,要把我从科学的山巅拉向封建迷信的深渊?” 老贱萌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说:“你倒是先把人放下来啊。” 此刻小孩儿被我大头朝下的抱着,裤子被褪到了腿弯,两瓣儿又白又嫩的屁股蛋子被阳光一照蒙上了一层莹莹的光泽。而我的一只手,此刻正不尴不尬地放在其中一瓣儿屁股蛋儿上习惯性地缓缓揉捏着……最引人遐想的是,小孩儿此刻正目含晶莹,小鼻子一抽一抽,扭头用慌乱而又委屈的神情看着我。 “这……”我脸一红,手忙脚乱地将小孩儿放下来,一边给他提裤子一边假惺惺地问他:“那个……我检查一下你有没有摔坏……” 小孩儿一听此话,大概又回想起了刚才刺激的一幕,“哇”地一声再次大哭起来,哭喊着:“爸爸……我怕……呜呜呜……我再也不敢了……呜呜……刚才小鸟说它家在上边……我就想上去做客……” 小孩儿这一哭,我瞬间慌乱了,顾不上再询问什么,连忙抱着小孩儿,胡乱地拍打着小孩儿的后背,嘴里念叨着“不哭不哭”、“没事儿没事儿”之类安慰的话。 或许是刚才惊吓过度,小孩儿竟慢慢在我怀里睡着了。我抱着小孩儿坐在石凳上,冲一旁似乎若有所思的老贱萌努了努下巴,示意他过来坐,宛如一个刚刚吃完饭出门遛孩子的农村大妈…… 老贱萌挪到我面前,却并没有坐下,只是认真地打量着我怀里的小孩儿和我。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经过这一番闹腾,我也逐渐淡定了下来,心里盘算着老贱萌一旦再说出什么牛鬼蛇神之类乱七八糟的托辞,我就跳起来抽丫的。 果然,老贱萌张口的第一句话就让我差点没控制住:“你怀里抱的是太上老君。” 若非我此刻手里抱着小孩儿,这老贱萌身上绝对要多出来几个41码的脚印儿。 我斜了他一眼,讥笑道:“这么说,他是你家老子了?” 老贱萌苦笑道:“小北施主这么讲虽然有揶揄贫道的意思,但却也没错。” “少扯淡,这从头到尾一茬接一茬,跟连续剧似的,到底怎么回事儿?”我压低声音怒骂到。 老贱萌略微沉思了一下,似乎整理了一下思绪,道:“小北施主还记得我昨天给你画的灵符吗?” 提到这里,我气不打一处来,骂到:“你还好意思说,把我的院墙画的乱七八糟的,赶紧给我打扫干净,不然过段时间有领导下来检查,我又得挨骂!” 老贱萌却不着急,只是站起来身来示意我跟他出去看看。 跟着他来到院墙外边一看,我顿时又是一惊。院墙上原本乱七八糟的鬼画符竟然只剩下寥寥几笔,老道士用袍袖一挥,仅剩的零星笔画也扑嗖嗖化成灰粉飘落。 我走过去捻起一点灰尘,用鼻子闻了闻,试图证明这是老道士用硝粉之类玩的戏法儿。 老贱萌咧了咧嘴,笑道:“小北施主不用猜了。这是贫道用自己的精血画的符,绝非什么江湖骗子玩的把戏。”说完,他竖起食指给我展示他指头上咬破的伤口。 “我知道小北施主从来不信我们这些‘神力怪论’,但有些东西能够流传这么久,自然有其原因。”老贱萌面色肃然,继续说到:“小北施主可还记得昨天傍晚东方的紫霞?” 我默然点了点头。 “你可知道当年老子西出函谷关时‘日出东方,紫气东来’,老子骑青牛施施而至。” 我不做声色,点了点头。 “这‘紫气东来’就是圣人至此的天象。”老贱萌不等我用气象学的原理反驳他,又说到:“我知道你们有‘折射’‘散射’之类的的科学原理来解释。那你还记得昨晚在遇到这孩子以后有没有发生别的奇怪的事情?比如说有奇怪的声音或者奇怪的光影?” 我一愣,想起昨晚迷迷糊糊做的梦,还有梦里那些五彩斑斓的光芒。 老贱萌不等我回答,继续说到:“是不是有五色光芒在院落周围亮起?那是贫道昨天画过的灵符组成的护法大阵被触发了。” 我愣了一下,脑海里飘过一副用彩色手电筒组成的霓虹灯阵的画面。 “我知道小北施主还是不信。”老贱萌还是不等我说什么,手里挽了一个道家手印,说:“那贫道只好露一手了。” 说完,老贱萌从头上拔下发簪,口颂:“急急如律令。”就见那发簪飘飘悠悠地从老道士手中飞了起来。老贱萌再次大喝一声:“起!”然后猛然从地上拔起,落在发簪之上。 “疾!”老贱萌左手负后,右手平端,食指冲前一指,喝了一声。那发簪就托着老贱萌,在我脑袋顶上晃晃悠悠盘旋了几圈。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平日里脏兮兮贱兮兮的老道士突然在我面前玩了这么匪夷所思的一手,情不自禁地赞叹了一声:“我靠!” 第九章 凶险的夜 “我靠!”这个词足以体现中华文字的博大精深——在与别人起冲突时,可以视为一句骂人的话;在与朋友戏谑时,可以视为一句开玩笑的话;在看到匪夷所思的事情时,可以表示惊讶;在看到牛逼哄哄的事情时,可以表示赞叹…… 所以,在不同的情景里使用这个词时,你只需略微调整一下声调,便足以给那些留学生们在中文听力考试时留下一辈子的梦魇。 而此刻的情景下,我用这个词所表达的意思则略微有点复杂:那是惊讶赞叹中还夹杂着那么一丝丝的惊惧…… “那个……道长……你下来吧。”我瞅了一眼怀里还在熟睡的小孩儿,一时间竟也不敢再称呼“老贱萌”了。 老道士看到他精彩的表演收获了很不错的效果,得意地嘿嘿笑了两声,然后双腿略曲,足弓绷紧,身体略微前倾,显然是打算从发簪上来一个漂亮的前空翻,然后飘逸落地绚烂收尾。 可是,老道士显然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发簪巴掌长比筷子略细,他本来站在上边飞的时候就是两个脚尖踮在上边,飞的忽忽悠悠的。此刻若想在这发簪上表演高难度动作显然是很不现实的。 于是我就眼睁睁地看着这老道士一只脚往下一滑,连带着整个身体向下闪了个空。由于重心向前的缘故,措不及防之下,老道士宛如一只试图起飞的公鸡一般在空中胡乱扑扇着两只胳膊,然后以一个标准的狗吃屎姿势,脸朝下跌落下来…… “咚”的一声,山路蓬松的黄土顿时被砸的腾起,染地空气里全是呛人的土腥气儿。老道士本来飞的并不高,兴许是从洋洋自得到马失前蹄再到完美扑街的程序太过紧凑情绪转换太过激烈,老道士竟连一声“我靠!”的惊讶都没来得及表示,就结结实实与祖国大地来了个深情一吻。 “……”我无语地看着老道士在地上趴成了一个“大”字,数个呼吸之后,“大”字才一边儿哆嗦着一边儿慢慢蜷缩了起来。老道士跪趴在地上,又沉默了数十秒后,猛然抬起头,讪笑着看着我说:“那个……人有失足……嘿嘿,我刚才飞的还是很帅的嘛!” 说话间,一缕鲜红的鼻血宛如灵蛇探头一般,调皮地从老道士的鼻孔里钻了出来,然后顺着那沾满了尘土的胡须蜿蜒而下,“吧唧”一声砸落在地上,又轻轻地带起一晕黄土…… “这……”我呆若木鸡地盯着他,腾出来一只手指着地上的血坑,木然地说道:“你……流鼻血了。” 这一阵动静终于惊醒了我怀中的小孩儿。小孩儿哼哼了两声,小手儿揉了揉眼睛,眯缝着看了看趴在地上的老道士,又回头看了看我,吧唧了两下嘴巴,朝我怀里拱了拱,眼睛一闭又睡过去了。 老道士赶紧趁着这个“台阶儿”站起身来,拍打拍打身上的黄土,然后捏着鼻子仰着脑袋,说:“那个……咱们回院里聊吧。” 我把小孩儿放回宿舍出来的时候,老道士正蹲在水龙头前仰着脖子冲洗污渍。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经过这一番折腾,我的脑袋此刻异常清醒,而老道士虎头蛇尾地表演也让我对他刚刚产生的那么一点点的敬意荡然无存。我递过去一条毛巾,然后就把自己扔到了躺椅里,打算好好捋一捋这诡异的一天一夜。 老道士……不对……老贱萌也完全不在意,随便擦了一把脸,保持着一贯的猥琐表情坐在我旁边。他转头盯着着我,嘿嘿笑着说:“现在,小北施主是否能相信贫道接下来要说的事情?” 我瞪了他一眼,说:“要不你再给我表演一个屁股朝上的‘平沙落雁式’?” 老贱萌讪笑了两声,突然正色道:“道教自太上老君在终南悟道飞升距今已有两千四百多年,道家思想更是源远流长。能历经苍茫岁月存留至今,并非偶然。小北施主,你仔细想想,如果道教真的只是欺瞒世人的骗人方术,那么历经‘焚书坑儒’、‘佛道之争’、‘扫除迷信’种种大劫之后,为什么还能存留下来呢?” 老贱萌不待我反驳,接着说到:“我知道小北施主想说那些‘贫穷产生信仰’等等关于‘信仰’的问题。这些解释也有他的道理。但是你再反过来想一想,昔日除了儒释道以外,还有诸多的学说和流派,为何偏偏只有佛家道家这两家被‘神化’了的宗派流传了下来呢?为何偏偏这两家宗派会在历史长河里不断发展,演绎了众多的民间传说,还被人们深信不疑呢?” “道德天尊著《道德经》讲‘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又讲‘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也就是说,如果万事万物都能被现在的‘科学’所解释的话,那世界也就不是现在的世界了。还有……” 老贱萌还欲继续讲下去,我挥了挥手拦住他,说:“那个……从你刚才飞起来那一刻,其实我就已经相信你们这些妖魔鬼怪之说了。不过我现在有点懵,你说简单点……” “呃……”老贱萌显然被噎了一下,连忙调转话头,说:“那小北施主此刻还有什么疑问?” 我翻了他一眼,终于忍不住骂道:“锤子,你给我扯那么多干嘛?你先告诉我眼下这小孩儿是怎么回事儿?” “小北施主别急,别急。”老贱萌见我终于发火儿了,连忙讪笑着站起身来作了个揖,继续说到:“前段时间贫道在修炼之时,突然感应到仙谕,说是有一个大人物要在你这个小院儿降临,让贫道随时做好接应,还要随时防御一些危险。于是贫道就时常到你这里来打探。直到昨天,这个感应越来越强烈,于是我就给你们院子墙外画了护法大阵……” “这些你刚才说过了。”我无奈的再一次打断他,说:“你说这小孩儿是你们的‘老子’是怎么回事儿?” 老贱萌假装没有听见我又拿伦理哏开玩笑,避而不提,只说:“今天刚开始见到他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他就是太上老君。仙谕只说让贫道做好接应,却并未提及是谁。直到那孩子刚才从高处跌落时,无意间施展出了三昧真火,我才确认了他就是太上老君。” “这……为什么三昧真火就一定是他呢?不能是红孩儿么?”我瞪着眼插口道。 似乎不满我打断他的话,老贱萌从鼻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哼声,说:“小北施主,你忘了那‘紫气东来’了吗?” “为什么紫气一定就是他呢?难道就不能是紫霞仙子吗?” 听见我胡搅蛮缠,老贱萌呵呵一笑,说:“贫道知道今天发生的一切,小北施主一时间很难消化,但事实如此。” 的确,不管我信与不信,老道士御“发簪”飞行、小孩儿屁股喷火、昨晚的紫气漫天确实都是事实,虽然这些线索综合起来可能指向的并不一定就是证明这小孩儿就是传说中的道德天尊,但从会飞的老道士的嘴里说出来的话,不由得我不信…… 天哪!想一想传说中的道教的祖师爷太上老君竟然如此真实的出现在我面前,而且还要在我这里暂住一段时间,甚至还管我叫“爸爸”。这种情况,换了谁一时间也难以接受啊。 我终于理解了那句“心中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的感觉,“我靠!”这两个字已经完全不足以形容我此刻的感受……就算后边加一万个感叹号也不行! 老贱萌见我不吭声,突然露出来奸诈地笑:“那个……昨晚,小北施主可是经历了凶险的一夜啊!” 我一愣,立刻想起来墙上的那些“鬼画符”,不仅打了个寒颤,哆哆嗦嗦地问:“什么……什么意思?” 人一旦表现出来怯懦,那对方一定会表现得更加张狂,尤其是面对老贱萌这种老混蛋。果然,老贱萌得意地捋着脏兮兮的胡须,嘿嘿一笑,将头仰的老高,却并不接茬。 “呃……”我无语,我抓狂啊,我“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啊。 “那个……刚才你屁股朝上‘平沙落雁式’的事情我就当没见过……也不会给你家老君说。”情急之下,我突然想起来手里这个“把柄”,试图跟老贱萌做个“交易”。 原本以老贱萌的脾气,摔个“狗吃屎”他必然不会在乎,但见我提到他家祖师爷,脸上原本得意的表情顿时僵住,脸上的“菊花”褶皱抖了几抖,然后逐渐转和成一抹高深莫测的和蔼笑容。 “祖师爷突然降临凡间,贫道其实也不知道究竟为何。按照三界规则,天界神灵来到凡间,必然会受到道的约束,法力和本领都会大大削弱。虽然法力被削弱,但太上老君乃至高之灵,其灵体气息非同一般,自然也就很容易吸引一些邪魔妖祟的垂涎,昨晚应该就是这些邪魔妖祟前来妄图加害与他,结果却触发了护法大阵。根据护法大阵的损毁程度来看,昨晚的妖魔至少不下10个。” “……”我再次无语,再次抓狂,再次“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按老贱萌的说法,这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唐僧肉”在我身边啊,而这块“唐僧肉”目前看来不但法力和本领没有,甚至连记忆似乎也很模糊,最糟糕的是我他娘的也没有孙猴子斩妖除魔的本领啊。别说孙猴子了,我连猪八戒那两下子也没有啊。别说猪八戒了,真遇到妖怪了,沙和尚还能来得及喊“大师兄,师傅被妖怪抓走了”、“大师兄,二师兄被妖怪抓走了”、“大师兄,师傅和二师兄被妖怪抓走了”的三句台词,而我…… 估计还没来得及喊“我靠!”就直接被妖怪囫囵吞枣了…… 我直挺挺地坐在躺椅上,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老贱萌,眼底里氲出来一层哀怨的雾气。老贱萌继续保持着和蔼的笑,说:“小北施主莫慌,贫道虽然道法低微,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可以护你周全。” 此刻,老贱萌那皱皱巴巴脏兮兮的脸,那浑身上下无处不透着猥琐下流的气质顿时在我面前不断升华,就差散发出圣洁的光芒了…… 第十章 我叫王小萌 如果对面换成仙风道骨、白衣如雪的任何一个人,我肯定会百分百相信对方。可是此刻我对面站的是一身油污吊儿郎当的老贱萌,我那点信心怎么就提不起来呢?虽然据他讲他画的护法大阵威力不小,但是,刚才装逼不成摔了个狗吃屎的也是他啊! “那个……我再问一个问题哈!你们这么重要的祖师爷,为什么要安顿在我这里呢?我可没有能力保护他啊!你们带回道观里不是更稳妥吗?”我还在抱着万一的侥幸心理,试图寻找他话里的漏洞。 老贱萌见我依然有退缩之意,又一次捋了捋他那脏兮兮的胡须,故作神秘地说:“他老人家选择你们这个院子临凡,必然是有其中的道理。具体的道理贫道暂时也琢磨不透,我猜测或许是因为你们这个院子原本是我们的道观所在,而他老人家可能是只记得旧地址,却不知道我们早就搬家了。” “……”,我再次无语,自古以来一旦人们遇到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就喜欢用这种“也许”“大概”“可能”的推辞来搪塞别人,这老贱萌嘟嘟囔囔一堆儿莫须有的东西,却还是没有解释清楚原因,看样子反而有试图敲诈一笔拆迁费来换取一夜暴富的想法。 “不过你放心,既然他老人家选择了小北施主这个地方,贫道自会想尽办法护你周全的。而且……”老贱萌犹豫了一下,继续说:“他老人家不是还唤你作‘爸爸’么?这也可是莫大的缘份啊。” 换作平日里,我肯定会顺着老贱萌的话占他个伦理哏的便宜,但此刻,我完全没了那份心情:“你别总用那些缘份啊、命运啊之类的屁话搪塞我。让他暂时住这里没关系,但你总得说清楚你怎么保护我的安全吧?” 老贱萌满脸的褶子瞬间挤成了一朵灿烂而又谄媚的菊花:“贫道自然是和他老人家一起暂住在你这里了。等他人家什么时候愿意离开你这里了,我们一走你不就安全了嘛。” “你……”这个小院子虽然平日里只有我一个人在,但终归是单位的地盘儿,按规定是不可以随便让人住进来的。但是我一时又想不出来别的办法,只好点了点头,说:“住下来可以,但是……你可得讲究个人卫生。” 我扫了一眼老贱萌浑身上下脏兮兮的打扮,实在是怕这老贱萌给我把院子也弄的乱七八糟的。 老贱萌贱兮兮笑道:“放心,在天尊面前,贫道怎么敢放肆呢?”说完,竟自顾自的找了一间宿舍进去了…… 我孤零零地站在院子里,一阵风吹过,枯萎的银杏叶儿脱离了“母亲”的怀抱,滴溜溜打着旋儿从我四周飘落…… 好端端的一个气象站,此时仿佛成了收容所,而我无端端多了一个懵懂的“儿子”需要照顾吃喝拉撒以外,还多了一个油腻猥琐的老贱萌需要伺候…… “唉~老子才二十六好不?什么狗屁人生啊。”那种人到中年的苍凉感莫名地在我心底无端泛起,我长叹一声,默默地收拾着院里的狼藉。 山里的时间过得很快,傍晚时分,小孩儿睡醒了。小家伙儿揉着惺忪的眼睛,偷偷摸摸地溜到我身后。别问我怎么知道——电脑屏幕的镜面早就将小家伙儿的行踪暴露了。我装作浑然不知继续编辑气象信息,小家伙儿“嘿”一声蹦到我旁边,然后自顾自地哈哈大乐。 多么快乐的童年啊,我暗暗赞叹一句,原本压在心头的阴郁似乎也被驱散了不少。 捏了捏小孩儿的肉嘟嘟的脸蛋,我笑着问:“你真的不记得你叫什么了吗?” 小家伙儿挣开我的手,双手护着脸蛋退了两步,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我,说:“那个……我真的记不得了……我……我好笨……”,说完,一丝雾气就要在他那双大眼睛里氲起。 我连忙把他抱在怀里,生怕他再次拉起“警报”招来什么蜘蛛精啊白骨精啊之流,脸上挤着假笑安慰道:“没关系,没关系,要不我给你起个新名字吧?” 小家伙儿一听要有新名字了,瞬间止住了泪花,抬着头期盼的盯着我。 我顿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我凭什么给人家起名字啊?那岂不是坐实了我是这小孩儿亲爹的事实?更何况人家还是堂堂的道教天尊太上老君! 我使劲儿拍了拍自己脑门儿,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架上烤架的蠢鸭子,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就在这极其尴尬的时刻,老贱萌嘿嘿讪笑着走了进来,先是向小孩儿作了一揖,然后问我:“小北施主在做什么研究呢?” 看着他那猥琐贱萌的模样,我突然灵机一动,摸着小孩儿的脑门儿说:“以后你就叫小萌吧!”说完我抬起头看着老贱萌嘿嘿笑着说:“咱只取一个‘萌’字,可别像某些人贱兮兮的。” 小孩儿,不对,小萌拍着手又蹦又跳,表示对这个名字十分满意:“哦~爸爸给我起新名字了,我有新名字了,我以后叫小萌了~” 老贱萌平日里和我插诨打科互为损友,自然是知道我给他起的外号。但他并不着恼,呵呵一笑,边往外走边念道:“王小北,王小萌,都是‘小’字辈儿的,也不知道你俩是哥俩还是父子俩。” “这……”,我是万万没想到被这老贱萌竟然以其人之道还施予其人之身,拿伦理哏涮我了一把,顿时跳起脚来骂道:“那也他娘的是你老祖宗!而且老子只给他取了名字,谁说他就跟着我姓王了?” 小萌此刻刚刚获得新名字,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愤怒,跳着脚拍着手一蹦一跳地朝外跑去,边跑边乐呵呵地嚷着:“我有新名字啦!我叫王小萌,哈哈,小雀儿,我有名字啦,我叫王小萌!” 我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这下倒好,原本想占老贱萌个便宜没占上,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被这老贱萌戏耍了一番。最关键的是,好像还似有似无地坐实了我和这小孩儿的父子关系。 院子外边,远远地传来老贱萌得意的笑声:“贫道回观里取一些法器,回来给你的小院子布置一下。” 我正准备感叹这老混蛋还算有那么一丁点儿良心。紧接着,他的声音从更远的地方飘了过来:“小北施主做好下午饭等我哦~” 我无语,我抓狂,我心中…… 唉!算了,事已至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我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悻悻地走向厨房。 人有的时候就是如此,当第一波打击袭来的时候,自然会奋起反抗,就算拼个血肉模糊也绝对不会认怂。而当经历了接二连三的的打击后,往往就陷入了麻木不仁的状态,此时,就算利箭袭来也只会条件反射般象征性的挥舞一下胳膊而已。 此时,我发现最悲剧的事情还不仅仅如此。最悲剧的是——自从这小孩儿身份确认以后,我在和老贱萌的嘴仗中竟然全落下风…… 第十一章 不速之客——红衣人 月如一抹斜勾冷冷地挂在天上,云环着月,宛如神秘的轻纱若隐若现,秋风阴测测地渗入阴森森的树林中,冻的树木花草发出瑟瑟地颤声,鸟儿虫儿静悄悄地躲了起来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叫声……等等……那个……我不是故意在制造气氛,只是今天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过诡异,硬生生把我这个吊儿浪荡的二混子青年逼出了文艺范。 情境不同,人的心境自然也就发生了变化。原本看起来静谧美好的一切,此刻在我眼里,处处都透着一丝诡异和危险。 大山深处!孤零零的小院里!昏暗的灯光下!三个人此刻正围坐在一张石桌上戚戚索索地争食着各种“动物植物的尸体”,陡然,“啊”的一声惨叫划破了无声的夜晚…… 这是老贱萌狼吞虎咽时,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我无语地站起身,自觉地端起自己的米饭,准备回厨房拿自己的专属配菜——榨菜丝。 “笃笃笃……”敲门声骤然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在愣了大约两秒钟后,我一个箭步窜到老贱萌的身后,颤颤惊惊地蹭了蹭老贱萌,企图寻求老道士的保护。谁知这老道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慌张神态。 我低声问他:“外面是人……还是……?”这紧张的时刻,“妖怪”这两个字硬生生被我咽了回去,好像不提这两个字,那恐怖的东西就不会出现一般。 老贱萌双掌护在胸前,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大门口,同样低声回答:“我……也不知道啊。” 我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低声骂:“你们修行的人不是能辨识人妖吗……还有,你他娘摆的这是什么架势?我怎么看着眼熟。” 老贱萌老脸一红,讷讷道:“那个……咏春,叶问!” 我狠狠地踢了老贱萌一脚,问:“你到底行不行?” 老贱萌擦了一把额头上留下来的汗,又重新摆好架势,说:“三界有一个规定,自从建国以后就不许动植物修炼成精了……所以……我也没有什么实战经验。”犹豫了片刻,老贱萌接着说:“不过我们修炼之人根据气息,确实可以区分神、人、妖三族,不是你刚才说的人妖……” 我双眼一翻,顿时气结。此时此景,我都紧张成一把筛子了,老贱萌居然还能开的出来玩笑,果然是死性不改。 我低声怒道:“那门外的到底是神仙妖怪还是普通人?” 老贱萌老脸再一红,讷讷地说:“这……贫道不知……” 就在我即将崩溃之际,突然一声稚嫩地童音脆生生地问到:“谁啊?” 我这时才发现,就在我和老贱萌两人如临大敌如履薄冰如入深渊的紧张时刻,王小萌同学一直就那么大咧咧地坐在凳子上宛如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而且……趁我们俩不注意的时候,他已经开心地将桌上所有的吃的打扫一空。 “小萌,别吱声!快到我身后来!”我连忙招呼他躲在我身后,谁知王小萌竟冲我一乐,反而蹦蹦跳跳地跑去开门。 我心中一紧,放下还端在手里的饭碗,就欲去拉小萌回来。老贱萌却一把拉住了我,摆了摆手,示意我放心。 “咯吱吱……吱吱……”王小萌踮着脚使出吃奶的劲儿,将那沉重的木门一点一点地拉了开来。 随着门慢慢被打开,一抹鲜艳的红色首先出现在门缝里,那红色如此浓烈鲜艳,竟在黑夜中似乎发出暗暗地光泽。 当门被全部打开时,那抹红色终于在昏暗的灯光下露出了完整的轮廓。 那是一件制作精美华伦的古代长袍,鲜艳光滑的丝绸面料上用金线勾勒着花纹。长袍之上是一张更加精致白皙的面庞,那份精致美不胜收、妙不可言,竟然让人不由得屏住呼吸,生怕就连呼出的空气也会玷污了这份绝妙的美丽。 这……先不说这容颜,但就这身打扮,也分明不是正常的现代人应该拥有的啊。我惊惶之下,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抱起小萌重新躲回到老贱萌背后。虽然对老贱萌的实力持有极大的怀疑态度,但此刻这小院里也只能将他当做护身符了。 那袭红色似乎并没有在意我刚才的举动,施施然地轻踱进来,扫了一眼石桌上乱七八糟的“战场”,黛眉轻挑,玉指抚唇,发出了轻轻的一笑,接着说了一句普通人见面时打招呼的常用语…… “呦~吃着呢?”那红衣人笑盈盈地问道。 老贱萌依然摆着“咏春叶问”的架势,身子往后靠了靠我,示意我接话。 我无奈的从一侧探出头来,颤抖着声音,也用普通人打招呼常用的方式说道:“要不,你也来点?” 那红衣人如葱一般的玉指再次轻捂娇艳的红唇,发出好听的笑声,说:“我可不吃这些东西的。”说完,似乎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我怀里的王小萌。 冷汗犹如瀑布一般从我的头上、脖颈上、背上往下淌。我硬着头皮问:“那你想吃什么……要不……我给你做去。” 红衣人再次轻笑一声,说:“我要吃的,你可做不来哦!” 听这人如此说话,看样子分明就是奔着王小萌这块儿“唐僧肉”来的。我大怒道:“要吃人先把这个老道士吃了,他的肉是常年腌制过的,下饭!”说完我把老贱萌往前轻轻一推,示意老贱萌动手。 老贱萌借着踉跄,手中架势一变,一手双指前探,一手化道决于胸前,口中大喝一声:“看法宝!”一道寒光凭空出现,嗖地一声直奔那红衣人面门而去。 那红衣人“哎呦”了一声,轻点脚尖,宛如一叶迎风飘舞地花瓣儿一般,在空中轻飘飘地闪躲着那抹寒光的突袭。 那寒光个头不大,来去极为灵巧,速度极快,几次闪烁之间险些击中那红衣人,但那红衣人的身法极为飘忽,好几次眼看就要被击中,却堪堪又被她躲过。 几个来回之后,老贱萌见自己的偷袭竟被对方轻松化解,面泛愠怒,喝到:“你是何方妖孽?到此有什么目的?再不招来,贫道可要发大招了!” 说完,老贱萌双手在身前平伸,又猛然往回一收,双掌并拢,口中低颂法诀。 那红衣人见状,轻舞柳姿,再一次轻飘飘躲过寒芒的袭击,咯咯娇笑道:“你这臭老道脾气真坏,刚一上来就想先毁我容,现在又要施展正雷诀引天雷劈我。” 老贱萌果然不愧是道教真传,此刻身上笼罩着一层莹莹的白色光辉,并不搭理那红衣人的“打情骂俏”,双手在胸前变幻着道印,那手势变幻虽然极为缓慢,但每一次变幻都显得极为沉重有力。 红衣人见老贱萌不为所动,神色一凝,骂到:“臭老道,你玩真的啊!快停下来,我没有恶意!” 老贱萌猛然双眼怒睁,一道若有若无的金光在眼中闪烁,死死地盯着那红衣人:“你分明非人,到此有何目的,快说!” 那红衣人衣袖轻轻一舞,像戏曲舞台上的青衣那样画了一个极为好看的圈儿,动作看似极为轻盈,却然将老贱萌的法宝笼在了手上。 我此时方才瞧清楚,那法宝就是老贱萌今日里表演御“剑”飞行的那个玉簪。此刻那玉簪浮在红衣人的玉手之上,左冲右突,却怎么也飞不出那纤纤玉指。 红衣人笑道:“臭老道也算有些修行,你那正雷诀使出来确实威力巨大,我也确实有所忌惮。但以你的修为使出来,最多只能伤我皮毛,让你停下来是因为正雷诀讲究正气浩然、义无返顾,一旦使出就没有回手的余地。我怕争斗间,此消彼长,反而会伤到了你。” 此刻,我才注意到老贱萌的气势虽然刚猛,但双手似乎有些不易察觉地在颤抖,显然是已经拼上了全部的气力。谁能想到这老贱萌平日里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旦打起架来竟然如此刚烈,一上来就用出了拼命的大招。 怕影响这红衣人阻止老贱萌施法,我连忙接茬道:“你快别装逼了,装逼被雷劈!道长打不过你,还有我呢!我会庐山升龙霸,天马流星拳,龟派气功和升龙拳,待会儿等你俩打完,看我接下来不打你个满脸桃花开才怪!” 为了唬住那红衣人,慌忙之间,我只想起了这些动画片里和游戏里的招式,也不知道能不能唬住她。 “哦?”看来是我的话起了作用,红衣人微微偏了偏头,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拳法?” “嘿嘿”,我强挤出一个不屑一顾的笑:“我还有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你听没听过?” 原以为这红衣人定不是普通人,自然是不会知道那经典电影里的景点台词。反正是为了给老贱萌争取时间,我干脆继续胡诌起来。 谁知那红衣人竟咯咯笑起来:“原来你还会如来神掌?” 我:“……” 老贱萌怒瞪我一眼,见我和红衣人缠扯不清,只好自己问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说话之间,手中的道决陡然加速。 红衣人并没有回答,反而又盯了一眼我怀里的王小萌,我连忙紧了紧胳膊,王小萌被我勒的在怀里“啊呦”一声。 红衣人笑道:“放轻松点,我又不会吃了你们。” 我一时紧张,也或许是这两天给老贱萌和王小萌做饭的后遗症,习惯性地接话道:“那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红衣人翻了个好看的白眼儿,说:“我没有恶意,我是来拜师的。”说着,如葱玉指轻盈地指了一下我怀里的王小萌。 “啊……”,我扭头疑惑地看了一眼还在不断变化道决的老贱萌。老贱萌和我对视一眼,眼珠子往那红衣人身上斜了几下,示意我继续问清楚。 红衣人却不待我发问,继续道:“我若是有恶意的话,你以为以这臭老道的修为真能拦得住我?”说着,红衣人将那只一直平伸的手往我跟前凑了凑,给我展示还在她手中左右冲撞的玉簪。 “何况……”红衣人粲然一笑,指了指院门,说:“你见过有强盗敲门的道理吗?” “这……”我突然觉得红衣人说的好有道理的感觉,竟一时接不上话。只得巴巴地看着老贱萌,让他拿个主意。 老贱萌掐着道决,沉思了片刻。突然双手一翻,收了道决,向那红衣人搭了一礼,问到:“看来道友并无恶意。还请问道友尊号?在哪家仙山修行?” 红衣人听见此问,竟然面色一惨,凄惶的表情一闪而过。 我见老贱萌的话好像是有干戈化玉帛的意思,连忙招呼道:“来来来,来的都是客,有什么事儿咱们坐下来说。” 第十二章 花妖无名 红衣人冲我们盈盈一笑,飘飘然走到石桌旁坐下,一直囚禁着玉簪的那只手轻轻一翻,那玉簪便缓缓地飞回老贱萌面前,老贱萌尴尬地咳了一声,将玉簪收了回去,也坐了下来。 眼见气氛缓和了下来,我把王小萌放了下来,拍了一下他的屁股,说:“去,回屋子里玩去。”王小萌的目光在我们三人身上扫了一圈,大大咧咧地跑回屋子里去了。 让王小萌回屋子,其实是我心里还有一丝丝对红衣人的不放心。看着王小萌跑回宿舍,我也坐了下来,笑嘻嘻地对红衣人说:“那个……你真的不吃点?” 红衣人又翻了一个好看的白眼,掩面笑道:“我可不吃这些,我只吃花露的。” 这个时候,我才真正地看清楚这红衣人的相貌,刚才在昏暗的光线下只影影绰绰间就已经觉得精致绝妙,此刻在灯光下,更觉得这人长的不似人间应有。淡扫的娥眉、顾盼生情的凤眼、精致挺巧的鼻子还有那红艳艳的樱桃小嘴,一举一动间都透着荡人心魄地美艳。 我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嘿嘿笑道:“只吃花露,那不得饿死了吗?” 红衣人娇笑:“我是花木修炼成人,自然只食花露。” “哦~吃素啊,那我们就不怕你会吃我们了。” “咳咳!”我正要继续和面前的美人儿调笑几句,老贱萌咳了一声打断了我们的对话:“咳!这位道兄还未告知尊姓大名呢?” 兄?道兄?!我本来因为老贱萌打断我们的对话,心里还有那么一丝丝不开心。此刻听见他称呼红衣人为道兄,顿时感到莫名奇妙,这么妩媚娇艳的美人儿怎么可是男的?我一脸疑惑地看着老贱萌,心里琢磨着该不会这老道士修炼走火入魔了,竟连男女也分不清了? 老贱萌并不理我,只是一脸平静地看着红衣人。红衣人站起来,微微抱拳,笑道:“刚才颇有唐突,先在这里赔个不是。小北兄弟勿怪,小北兄弟以后叫我花兄便可。我乃花妖,花无名。” 兄?兄弟?男的?!被眼前的事实雷的外焦里嫩的我不禁发出了一声对上天造物的赞美:“我靠!” 花无名诧异地看着我:“怎么了?我这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我连忙摆手,尴尬地笑着:“没事儿,刚才没坐好,差点从凳子上掉下来。” 花无名妩媚地瞥了我一眼,娇笑道:“你真逗。” 我:“……”。 此刻,我才发觉花无名的动作神态和声音虽然都略微偏女性化,但说话时那声音里面还是略微夹杂着一些男性才有的磁性。另外,在他那白皙细嫩的脖子上,分明有喉结随着说话上下蠕动着…… 老贱萌嘲讽地看了我一眼,继续问道:“花道友刚才说来此是为了拜师,贫道不明,可否解释一下?” 花无名神色突然一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清风道长修为深厚,想必对这句话理解颇深吧?” 见老贱萌微微颔首,花无名笑笑说道:“这句话成就了我,却也害了我。道法讲究万物存亡自有其道,我自道化之中苏醒、成长,采日月精华又悟出浅薄道法,修行了千年终于化为人形,这本应是羡煞旁人之事。”说着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神色转暗,苦笑着说:“同样是因为这句‘天地不仁’,千年时间里,我踏破五湖四海,四处寻仙问道,又回到这终南山中隐修数百年,偷阅各派道学无数,但没有仙家指点,却始终无法历劫成仙。修行之人所求不过超脱俗尘证得大道而已,可是一千余年了,这不仁的‘天地’似乎真的抛弃了我这个妖,要让我自生自灭。修行一千年,我还是一个不被三界承认的妖而已,何其悲哀啊?!” 说话间,花无名美艳的脸上凄凄惶惶神态委婉凄美,令人瞬间就陷入气氛当中。 妖!确实够妖孽!我心里偷偷嘀咕着,嘴上却问道:“那你是来拜这位道长为师的?”说完,指了一下老贱萌。 花无名轻笑着摇了摇头,瞥了一眼老贱萌,说道:“我刚才都说过了,我在终南修行已有千年,自然与华山派打过很多次交道了。小清风的师傅和师祖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只不过我这些年一直潜修,不与外界往来而已了。” 说完这些,花无名定定地看着王小萌所在的屋子。 老贱萌愣怔了片刻,无端端脸一红,躬身说道:“原来是花前辈,我在华山派的典籍里似乎看到过你的记载,只是刚才一时紧张,没想起来。” 继而他又定定的盯着花无名,问道:“不过,前辈怎么知道他在这里?”言语之间,却并不提及王小萌的身份,毕竟牵扯到道家的老祖宗,老贱萌还是颇为谨慎的。 花无名露出神往的神色,说:“昔日,他骑青牛出函谷关,天降异象,紫气东来。我修炼一千余年,自然晓得天降异象,必有大人物临世。何况……”说着,他粲然一笑,揶揄地盯着老贱萌:“我可是看着你光屁股长大的,要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还怎么当你的前辈啊?你说是不是啊?小清风!” “噗哧~”,我一口气没倒腾过来,差点被口水呛着自己。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幅画面:小小的老贱萌光着屁股咿咿呀呀地满地乱爬,扭过来脸还是那张布满了菊花褶子的老脸……呃……我连忙晃着脑袋想忘了这幅诡异的画面。 老贱萌见我举止怪异,知道我肯定在暗地里作妖,红着脸狠狠瞪了我一眼,却也一时尴尬到不知该说什么。 我连忙呵呵假笑两声,说:“那个……你也看到了,你们说的‘他’现在变成了小孩儿,而且似乎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这样还怎么教你道法?” 花无名却是灿然一笑,道:“没关系的,他总有想起来的那天,为证大道,我愿意等。” “等?怎么等?”我愣怔地问道。 “呵呵,当然是住下来等啊!”花无名捂着嘴咯咯娇笑,看白痴一样看着我。 “呃……”,我无奈苦笑,这无端端又添了一个千年妖怪,我这小小的气象站看样子会越来越热闹了…… “你要愿意和这位道长挤一张床的话,我没意见。”虽然单位里不能住外人的规定早就被老贱萌和王小萌破坏了,但现在要住下的可是一个妖里妖气的千年大妖啊,我眼睛一转,试图委婉地拒绝他。 说话间,我还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脏兮兮的老贱萌,暗示他老贱萌很脏很放荡。 谁知花无名只是轻轻一笑,说:“你别忘了我可是花木成精哦,我住院子里就行,方便采日月灵气,还能顺便保护你们。” 说完,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就轻飘飘地腾空而起,无声地落在了那颗粗壮的银杏树上,盘腿而坐,闭目修炼起来。 我再次无语,只得一边收拾饭桌,一边低声向老贱萌打岔:“你还吃什么不?我给你做去。” 平日里听到吃就来劲儿的老贱萌竟似没听到我的话,喃喃道:“怪不得我方才在他身上感觉不到丝毫妖气,原来和记载一样,他果然修的是正派道法。” 听老贱萌此话似乎是在给自己刚才分辨不清是敌是友的事情找台阶下,我眼一翻,笑骂道:“自己修为低就修为低,瞎找什么理由啊。” 老贱萌站起身来,瞥了我一眼,转身回屋去了。 走之前老贱萌在我耳边轻声说道:“花前辈是人是妖我确实没分出来,但至少贫道能分得清‘人妖’。” 孤独的小院里,昏暗的灯光下,再一次只剩下满心凄惶和郁闷的我……啊,不对,还有树上的“人妖”…… 第十三章 八卦无极大阵,精简版!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过荒诞离奇,情绪仿佛坐过山车一般跌宕之后,我早已困乏到了极点,刚刚躺在床上便两眼一黑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我似乎又做了许多梦,梦见了各路神仙妖怪都跑到我的小院里来说是要开一个团拜会,还梦见何勇在团拜会上唱着“孙悟空扔掉了金箍棒远渡重洋,猪八戒回到了高老庄身边是按摩女郎……”,王小萌、老贱萌、花无名在台下手舞足蹈地蹦着野迪…… 清晨,山里的雀儿起的格外早,叽叽喳喳地叫声将我从混乱的梦境中叫醒。我揉着发懵的脑壳儿,习惯性地准备去值班室发报。 一出门便发现老贱萌和花无名早就已经醒了,老贱萌此刻撅着那沾满油污地大花屁股蹲在地上用手比划着什么,而花无名则笑盈盈地站在旁边轻声说着什么。 见我出来了,老贱萌抬头瞄了我一眼,又低头回去继续捣鼓着地上的玩意儿。花无名则客气许多,冲我轻声一笑,说:“呦~小北兄弟倒是起的挺早啊。” 我挠挠头,说:“哦~我起来发个报。” 花无名一愣,显然没明白我在说什么,只是冲我再次一笑,示意我自己一边儿忙去。 可此刻我的好奇心早已被勾了起来,于是凑过去探着脑袋问:“这么好的天气,你俩起这么早不出去晨个跑什么的,神神秘秘地蹲这里研究什么呢?” 花无名咯咯笑道:“不给你这里做好保护措施,我们俩可不敢随便出门。”说着,他朝地上指了指,说:“这不,小清风正给你这里画阵法呢。” 地上此刻被老贱萌用一根儿乌漆麻黑类似于烧火棍儿的东西刻出来了一个八卦图。从八卦图周围又画了八条锁链一般的线条,歪歪扭扭的顺着八个方向一直延伸到小院儿的墙根儿处。 也许是蹲的太久,老贱萌喘着粗气哼哼了两声,又戚戚索索地从怀里一件件地掏出来几块东西。然后一一仔细地摆在八卦图上。我凑近一看,一共是六样东西,有海螺、有葫芦、有丹炉、有玉佩,最让人无语的还有一副红白喜事时乐队敲的那种铜钹。 看着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我忍不住问到:“你平时是不是兼职收破烂的啊?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老贱萌抬头瞪了我了一眼,没好气地冲我“哼”了一声,继续低头掐指算了起来。 花无名咯咯娇笑道:“小北你这可就冤枉小清风了。你说的这些‘破烂’可都是不同寻常的宝贝,是小清风他们历任掌门所使用的法宝,六件法宝分别代表着天、地、风、水、火、山,对应着乾、坤、巽、坎、离、艮等六卦。”。 “没听懂……”我挠着头表示理解不了。 见我一脸懵,花无名指着那些法器一一解释道:“这个葫芦代表着水。民国十八年关中大旱,小清风的师爷可是用这个葫芦里的水救了不少人呢。” 然后又指着丹炉,说:“这个丹炉当然是代表着火,里面装的可是太阴真火,火性阴柔鬼魅,最适合炼丹和伤敌。”我凑近一看,那个迷你版的小丹炉里似乎真的有个星星闪闪的火苗在跳动。 花无名接着一指玉佩,说:“这个玉佩是小清风他师傅的法器据说是他在泰山游历时无意间发现了一块儿灵玉,便将用这块灵玉炼制而成。泰山厚重,是五岳之尊,所以这个玉佩代表着山。” “这个海螺更不简单了,相传当年燃灯古佛和降龙尊者过海之时,拔下了一颗牙齿化为海螺,可以招引罡风。也不知道怎么流落到了小清风的师祖手里。” “小螺号嘀嘀嘀嘀的吹呗。那这个呢?”我撇撇嘴,不以为然地指着那一对儿铜钹问到,“这不是农村办丧事儿的时候请的鼓乐队用的吗?难道是代表着‘天’和‘地’?” 花无名笑着说:“咦~没想到小北倒是有点见识的。这俩铜钹确实是代表着‘天’和‘地’。这铜钹在现在是乐器确实没错,但在过去那可是战场上的兵器。西游记你看过吧?黄眉怪可是用这玩意儿困住过孙悟空的。” “难道这个就是困住孙大圣的那个铜钹?” “你想什么呢?我是给你举个例子。”花无名斜睨了我一眼,说:“铜钹原本是佛教法器,据说小清风有一位师祖,佛道通修,后来炼制了这么一对儿法宝,一者曰天,一者曰地,两者配合,威力倒是颇为不小。” 我们俩嘀嘀咕咕地说个不停,老贱萌就在一旁乖乖地等着。此时见我们俩说完了,老贱萌把自己的那根儿玉簪也摆在卦图上,然后向花无名搭了一礼,道:“花前辈,雷卦的阵眼也好了,现在就缺泽卦了,这就要劳烦您了。” 花无名也不答声,笑盈盈地从头上拔下来一根儿头发,放在了兑卦地位置上。 我看了看老贱萌的玉簪,又瞅了瞅花无名的头发,然后盯着花无名不吭声。意思是说人家老贱萌把自己那么牛逼的法宝都放上去了,你花无名怎么好意思只随便拔了根儿头发丝了事呢?你这又不是孙悟空的毫毛。 活了一千多年的老花妖花无名自然看出来了我的心思,嘻嘻笑了一声,说:“我这头发丝儿你可也别小看哦。我是花木成精,修炼的是本体,可不像小清风他们这些道士有那么多法宝。好歹我也修炼了一千多年了,这头发丝又是我的根须所化,比小清风他们的本命法宝只强不弱。根须常年生长在地下,被万物之泽所滋润,灵气充沛,用做这阵眼再合适不过了。” “哦!”我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神色,心里却在悄悄地想,什么千年花妖,遇见“理发的精英”tony老师,两剪子下去你就得玩完儿。 “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个阵眼已经布好,二位先暂退一步,待我启动阵法。”老贱萌见八个阵眼的法宝都已布置好了,站起身揉着膝盖说道。 我连忙跑到值班室里,探头探脑地看老贱萌施法。花无名则呵呵一笑,轻飘飘地飞到值班室门口的走廊下,背着手悠闲地冲老贱萌说:“那就拜托小清风了。” 老贱萌站在八卦阵图当中,一手擎天一手立于胸前,口中念念有词。猛然间,他双手交错,合于胸前,脏兮兮的道袍竟无风自动,显得极为飘逸。 继而,原本画在地上的八卦图竟似全息投影一般,在老贱萌的头顶上空清清楚楚地映显出来。八件法宝各自闪耀着不同的光芒从地上缓缓升起,落在那投影中的各个卦眼当中。 “大道无形,疾!”老贱萌大喝一声。那投影在空中的八卦图连带着八件法宝迅速在空中旋转起来,化成了一个色彩斑斓的光圈。 “遁!”老贱萌往下一蹲,单腿跪地,双手在地上一按,喝道:“阵成!”那道高速旋转的光圈缓缓下落到地面,然后仿佛渗入了地下一般,悄声无息地消失不见了。 我蹭的一下从值班室里跳了出来,蹲在地上寻找老贱萌所做的阵法痕迹,此时那八卦图和延伸出去的八条线竟都消失的干干净净。我扭头看了一眼老贱萌,纳闷儿地问:“这就完了?”神态颇似没有满足的小媳妇儿。 随着阵法布好,老贱萌自顾自地保持那股潇洒飘逸地派头,看也不看我也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回答我的问题。 有句话说得好:自古装逼者帅不过三秒!就见老贱萌保持那股派头不到3秒,突然踉跄了两步,险些摔个狗吃屎。我连忙过去扶住他,嘿嘿笑着逗他道:“活该,装什么大尾巴狼。刚才装帅也就罢了,现在还跟我这装逼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看看,这就造报应了不是?!” 花无名轻飘飘地走了过来,笑眯眯地说:“小清风还是有两下子的嘛!这八卦无极大阵威力刚猛,想要完美地施展出来确实颇为耗费精力。虽然你刚才所布下的阵法并非完整版的大阵,但你能在原有的阵法进行一定程度的精简,也算你对阵法研究颇有见解了。” 一听老贱萌忙活了半晌儿,此刻累都站不起来了,结果才布了一个简化版的阵法。我趁机取笑道:“靠,刚才看你表演的那么炫酷,我还想着对你刮目相看呢,原来你也是个只看重节目效果不顾节目内容的三流导演啊。” 老贱萌此时累的直喘粗气,顾不上理我,只送了我一个白眼儿。花无名笑呵呵地帮他辩解道:“小北可别小看了这八卦无极大阵,完整版的大阵一旦启动就连当年的齐天大圣都逃不出去。小清风精简的阵法虽然威力不及完整版的千分之一,但要说困杀诸多小妖,那还是不成问题的。” 我嘿嘿一笑,拽着老贱萌的脏胡子,凑到他脸前,做了个鬼脸儿说:“我就是要气气这臭老道。” 说完,我突然意识到花无名今天数次提到了“孙悟空”这个名字,连忙问道:“那个……孙悟空是真的存在的吗?” 花无名莞尔一乐,并没有直接回答我:“昨天之前,你相信我的存在吗?” 第十四章 美丽的女鬼? 儿时的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每天放学后搬个小马扎儿坐在电视机跟前,边扒拉着下午饭边眼巴巴地等着每天新闻联播之后的《西游记》播出。每当“噔噔噔噔~噔噔噔噔~丢丢丢!”的音乐响起,我恨不得自己变成猴子从马扎上一连串前滚翻腾空而起, 当然每次的结果都是电视剧都演完了,我的饭还没吃完,然后被爸妈“男子单打”、“女子单打”,兼或“男女混合打”。 “家庭暴力”也磨灭不了我对孙悟空的痴迷,在我眼中,孙悟空可是本领高强、人品正直、勇敢无畏、嫉恶如仇的中国式英雄人物。而且…… 筋斗云十万八千里的本领,用来逃课那最合适不过了! 连续几日里,我一直沉浸在追着花无名屁股打听那些传说里各路神仙的八卦,竟已全然忘了身处随时可能被妖魔鬼怪当“唐僧肉”吃掉的危险中。每天除了简单的工作和陪王小萌疯玩以外,剩下的时间就是跟老贱萌打嘴仗和偷偷欣赏花无名的盛世美颜,日子倒也过的安逸。 危险,是在这天夜里出现的。按照平日里我的工作流程,每天0时要进行一次人工和自动的对比观测,我打着手电筒刚刚走到观测场。突然间,院墙外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紧接着,一声刺耳凄厉的尖叫声宛如防空警报一般骤然响起。 我捂着耳朵,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错愕地往光芒之处看去。老贱萌已经从房间里闪身而出,横身护在了王小萌的房门外。 当一个人面对黑暗和恐惧时,往往会大声唱歌或者说话来试图掩盖恐惧。就如此刻的我,一边拖着发软的双腿往屋子里逃一边扯着嗓子嚷道:“谁在外边?家里没有人!你明天再来啊!” 门外,寂静无声…… “嘻嘻……”花无名突然发出一声轻笑,打破了短暂的沉寂,轻飘飘落到我房间门口,说:“没事儿,一个迷路的小鬼而已。” “你还没见过鬼吧?走,跟我瞧瞧新鲜去。”说着,花无名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冲我招招手,示意我跟着他。 “……”,我死死抓着门框,拼命地摇了摇头,以示我的决心。 老贱萌瞧见我的窘相,嘿嘿地笑着说:“连花前辈这种千年老妖你都见了,还怕什么小鬼?” 说完他也施施然朝墙头走去。 我抱着门框,只露出半拉身子颤颤惊惊地看着他们一人一妖。 “哎呦~还是个美女呢!”花无名轻盈地跃上墙头,冲我回头笑道:“小北,快来看美女啊!” “……”,我又摇了摇头,表示我不好女色。 老贱萌吭哧吭哧地往墙头上爬,鄙夷的说:“小北施主平日里那得瑟的劲儿去哪了啊?有花前辈和我在,更何况还有八卦无极大阵,你只管放心过来。” 我低头一想:也对!如果有危险,老贱萌绝不会冒险离开王小萌的房间,更何况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我迟早还是要面对这些妖魔鬼怪的,不如今天先开开眼,见识一下这些妖魔鬼怪都长什么样儿。 想到这里,我横下心,咬着牙搬了把梯子吭哧吭哧地来到院墙根儿,冲旁边撅着屁股努力向上攀爬的老贱萌说:“有梯子不用,你怎么那么爱爬墙?” 花无名笑道:“小清风精修道法和阵法,怎的却忘了练体了,你这样将来对敌可是要吃亏的。” 老贱萌尴尬一笑:“这不是一直以来都没机会遇见妖魔嘛。”接着转头冲我挖苦道:“咦~你怎么不怕了?” 我搭好梯子,没好气的说:“我连你这种臭不要脸的‘老妖魔’都见过了,还怕什么小鬼儿?” 我长吐一口气,再次狠了狠心,缓缓爬上梯子,就像真的是偷看美女一般,鬼鬼祟祟的把头探了出去…… “我靠!这是美女?”我顿感气结,扭头冲花无名龇牙咧嘴道。但见那“美女”,一身素白,长发低垂,双目赤红,眼珠翻凸,一条猩红地舌头垂在胸前滴溜溜地来回打着摆儿…… 这哪里是“美女”,这分明就是传说中的吊死鬼啊! 虽然我早已做好了心理建设工作,但猛然看见这么个玩意儿就在你眼皮底下晃悠,还是略微有那么点渗人的。 我瞪了一眼花无名:“无名兄,你学坏了!” 花无名咯咯娇笑:“这还只是正常的小鬼,将来你难免遇见那些被乱刀砍死的、被车碾死的、被毒死的、被穿肠破肚的、被五马分尸的……” “停停停,你别说了,我就站这里看着还不行吗?”见花无名越说越起劲儿,我强行压下去胃里的翻腾感,连忙止住他的话头。 “等等……被五马分尸的鬼是什么样子?难道是头、四肢、身体就跟弹簧娃娃一样晃来晃去地那种吗?”我忍不住好奇扭头问花无名。 这时,吊死鬼终于发现了墙头上的三名观众。花无名妖娆地站在墙头上,冲吊死鬼妩媚的笑啊笑。我和老贱萌则一人一只脚踩着梯子,双手扒拉着墙头努力地往上探着脑袋,活像两个正在偷看美女洗澡的流氓。 那女鬼抬头看着我们三个,我们三个低头看着她……花无名看样子自然是不屑于搭理这种小鬼儿的。而我和老贱萌此刻就如同偷看美女洗澡被发现了一般尴尬,自然也是不好开口说什么。 于是,那女鬼先说话了:“内敢迟乃吗?” 第十五章 你没有胸! “……”我和老贱萌面面相觑,显然都没听懂她在说什么。 “那什么……你会说普通话吗?”我壮着胆子问道:“不会说普通话,说陕西话也行。” “哇涩的求四噗疼哈!”那女鬼看似有些愠怒,呜哩哇啦地冲我嚷道。 “怎么还生气了?”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扭头问老贱萌。 老贱萌显然也有些不明白,扭头看我:“你试着用日语跟她交流一下,我记得rb有个电影里面的鬼打扮和她有点像,会不会是个rb女鬼。” 我哪会日语啊,充其量也就是从那些rb感情动作片里学了一两句只适合两个人躺下来说的沟通用语。于是我硬着头皮冲那鬼喊到:“欧尼洗哇,花姑娘滴,什么滴干活?” 谁知那女鬼听完反而更加暴躁了,指着我跳着脚呜哩哇啦地说了一堆儿让我们更加摸不着头脑的话,口水顺着舌头哗哗往下淌。 我和老贱萌两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韩语我更不会了,韩国妹子都长一个样儿,我不爱看。所以你别指望我了。”我两手一摊,冲老贱萌说。 “噗嗤~”在一旁憋了好久的花无名捂着胸口乐的花枝乱颤:“你俩……哈哈哈……你俩傻啊……她……她舌头太长……哈哈哈……说……说不清楚……话而已……哈哈哈……” “……”,我和老贱萌再次大眼瞪小眼,一脑门黑线。 “那个……能不能麻烦你把舌头卷回去再说话?”我无奈地问那女鬼。 女鬼一怔,似乎也反应了过来,两只苍白枯瘦的手将舌头就像卷大大卷泡泡糖那样一点一点卷回到嘴里。 “病从口入,病从口入啊!”老贱萌嘿嘿坏笑着嘀咕道。我瞪了他一眼,上上下下地扫视了他一遍,意思是说:就你还好意思说别人。 那女鬼把舌头全部卷回到嘴里后,冲我一指:“你敢出来吗?” 我一愣,才明白她刚才第一句话原来说的是这个…… 我纳闷地问:“我为什么要出去?” “你……”,女鬼显然也这句反问噎了一下,继而又莫名奇妙地暴躁起来,指着我:“刚才是不是你骂我了?有本事你出来!” 这就属于典型的耍泼妇了。活了二十多年,什么样的泼妇我没见过,我不接她的话茬,嘿嘿笑故意逗她:“嘿嘿,有本事你进来。” 女鬼气的连蹦带跳吱哇乱叫,却偏偏不敢上前。我看着好笑,扭头问花无名:“咱们就任凭她这样闹腾吗?大晚上的,吵的人还怎么睡觉啊?” 花无名笑呵呵地说:“这种小鬼,我可是不屑于出手的。”然后冲老贱萌使了使眼色。 老贱萌纯心逗我,嘿嘿笑着说:“人家指名道姓是来找你的,我们可不好越俎代庖。再说了,远来都是客嘛!你来接待,你来接待。” “……”,我无语。 瞪了花无名和老贱萌一眼,我无奈地冲那女鬼问道:“你到底想干嘛?有事儿明天再说,我要睡觉了!” 女鬼愤愤地冲我一指,说:“你身上有味道,我要吃了你。” “哼!”我冷笑一声,指着老贱萌说:“这老头儿身上味儿更大,你怎么不吃他?” 老贱萌“呸”了一声,说:“她是闻到了你身上王小萌的灵气味道。” 我这才想起来,这几天我们四个同住一个小院。他俩碍于王小萌的身份,都不曾跟王小萌有过身体上的接触,只有我这个便宜老爸无所顾忌,对王小萌又亲又捏又抱,难免会沾上王小萌的“味道”。所以这女鬼才单单盯上了我…… 想明白了原因,仗着小院儿有阵法保护,我懒洋洋地冲女鬼说:“想吃我你就上来啊,我就站这里不动让你吃。” 说完我扭头轻轻推了一把老贱萌,说:“你去帮我抄一下观测数据,顺便把报文发了。我在这里跟她耗一会儿。”老贱萌常年死皮赖脸的来气象站混饭,不但学会了基本的观测,甚至还能熟练的使用电脑,去年有一段时间,我就发现这老不要脸的在某个视频交友平台给别人算命。 老贱萌转身下了梯子,嘿嘿笑道:“放心,我顺便帮你把早上的报也发了,你就在这里跟她耗着,天一亮她就得走,不然可要形神俱灭的。” 女鬼见我准备跟她打消耗战,气得用长长的指甲将身旁的树皮挠地“咯吱咯吱”作响。 我冲她喊道:“别挠了,破坏大自然是很恶劣的行为!你死都死了,怎么也不知道给子孙后代留点福荫呢。” 女鬼气结,瞪着着那双凸眼,用长长的指甲指着我,怒道:“你到底怎样才肯出来?” 我有心逗她,嘿嘿一笑,说:“你看你那么暴力,上来又是吃人又是大爪子挠树的,换谁谁敢出去?你学学人家狐狸精,一见面要么是制服诱惑要么是钢管舞什么的,先把男人魅惑住以后再下手,这多方便的。” 女鬼若有所思,两只凸眼骨碌碌一转,然后抱住旁边的树,来来会会蹭着屁股,转头冲我阴森森一笑:“小哥哥,来,月色正好,下来玩啊~” “……”,我脑门暴汗,这娘们还挺全面的。 “不去!”我扭头道。 “为什么啊?你看人家跳的多好啊?下来一起跳啊!”女鬼嗲声嗲气地问道。 “不要!你长的太难看!”我嘿嘿笑道。 “你……”,女鬼显然是没想到我会如此直白的表达我的中心思想,抱着树愣愣地站在原地。 “嘿!”我发现这种语言攻击方式竟然收到奇效,连忙继续说道:“你不但难看,而且还丑,甚至恶心。你瞅瞅你那双死鱼眼一咳嗽都要掉出来了吧?还有你那长舌头,甩起来自己都可以跳大绳了吧?你再瞅瞅你的口水,跟哈巴狗一样,把地上都滴湿成什么样了?” 女鬼哇呀呀暴叫,作势欲扑。 我一看气氛已经渲染的差不多了,于是深吸一口气,使出了最后的绝招…… “你还没有胸!” “啊啊啊……啊……”女鬼终于被这一招突破了最后一层心理防线,怒吼着扑了上来。 “唰~”光芒一闪,八卦无极大阵瞬间启动。 女鬼的身影瞬间被光芒吞噬,只留下最后那一声凄厉、哀怨、愤怒和不甘的叫喊。 “……”,我做梦也没想到,竟然依靠这种方式搞定了一只吊死鬼。略微愣怔了片刻,我干笑着瞅了一眼在旁边笑嘻嘻看戏的花无名,说:“嘿嘿……怎么样,无名兄,我这招从心理上打跨对手的战术用的如何?” 花无名哭笑不得地说:“我活了一千多年,第一次见到这么惫赖无耻的手段。” 说完,他娇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嘀咕道:“还好我长得如此美貌,不然只怕也会被你气死的。” 我干呕两声,低声笑道:“那……你也没有胸啊!”说完,脚下加速,哧溜一下溜回了房间。 第十六章 躲不掉的麻烦 第二天我一觉睡到大中午,懒觉之后顿觉心情大好。似乎这几天的紧张和怨气全随着这个懒觉给抛到九霄云外了。有时候睡眠的治疗作用就是这么神奇。 经历了一场昨晚那场惊心动魄……呃……那场匪夷所思的“战斗”之后,我突然发现这些妖啊鬼啊好像也没那么可怕,甚至莫名地还有那么点……可爱? “呦,你们几个都起的挺早啊。”我走出门,发现老贱萌和花无名正坐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讨论着什么,王小萌则撅着屁股趴在那棵银杏树下逮蚂蚁玩。 童年真是美好啊!我暗暗在心里感叹一声,昨晚为了这小祖宗院子里都闹翻天了,这小家伙儿愣是什么都没听见。 “蚂蚁咬你***了啊!”我嘿嘿坏笑着吓唬王小萌。 王小萌果然被吓了一跳,连忙蹦起来,双手扯开裤子就往那地方看。 “噗~”老贱萌、花无名连带着我,三个人瞬间被这一幕逗乐了。 王小萌扭头一看是我,甜甜地叫了声“爸爸”,然后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一把搂住我大腿,仰着头看着我一个劲儿傻乐。 这一瞬间,我的心立刻就酥了,连忙蹲下来抱着他,问:“饿不饿?爸爸洗把脸给你做饭去哦。” 人这种动物就是很奇怪,分明知道对方不是自己的亲儿子,而且相处仅仅才几天而已,但偏偏人家一声甜甜的“爸爸”,立刻就能让你的心里泛起那么点酸酸甜甜酥酥麻麻的感觉,仿佛一瞬间便拥有了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 最关键的是,我能从王小萌的一言一行里真切的感受到,在他眼里,我就是他唯一的亲爸爸。 自从老贱萌和王小萌住下来以后,我吃一堑长一智,每逢吃饭的时候,都会自觉地提前把榨菜丝拌好在碗里。只是今天,不食人间烟火的花无名竟也一反常态地坐在了饭桌前,我纳闷儿地瞅了一眼他,说:“我给你取一副碗筷去?” 作为花妖,花无名只食朝露,平日里我们吃饭的时候,花无名都是一言不发地坐在高高地银杏树上,要么闭目修炼要么笑盈盈地眺望风景,今天突然跟我们坐在一起倒是让我有些惊讶。 花无名摆了摆手,说:“不用不用,我可消受不了你们的饭菜。”说着,看了一眼正在和王小萌拼手速的老贱萌,低声对我说:“我和小清风讨论了一下昨天晚上的事儿,商量了一些对策,需要跟你沟通一下。” 我端着饭碗,扒拉了两口榨菜,纳闷道:“你俩都商量过了,跟我沟通什么?你们这个专业的人飞来飞去的本领我又不会,虽然现在流行跨界捞金,不过你们这一界跨不好是要丢小命的。” 花无名打了个哈哈,说:“主要是有些情况总要讲清楚,不能一直瞒着你。” 终于讲到重点了,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多莫名奇妙的事儿,老贱萌又一直支支吾吾的不肯说清楚。我是又想问清楚,又不不敢去问,怕知道的太多,把自己彻底给纠缠进去了,毕竟他们那个世界对我来说实在是过于遥远和神秘了。 我放下碗,平静了一下心情,说:“你和老贱萌都商量过了,那就说吧。” 经过这几天相处,我对这一人一妖还是比较信任的,毕竟我是王小萌名义上的爸爸,他们自然不可能坑我。 花无名呵呵一笑,反问道:“昨晚那只鬼你也见到了,你怎么想?” “啊?”我眼一翻,说:“我能怎么想?不过从昨晚那只鬼的本事来看,感觉你们俩大费周章了一通好像有点大题小做了。” “就知道你会这么想。”花无名咯咯笑着站起身,眼望天际,神情骤然变得严肃起来,用从未见过的正经语气说:“这次天尊突然临凡,必定是有大变故。虽然我和小清风推算不出,但想必后边的麻烦会不断找来。” 说着,他突然回身盯着我的眼睛,说:“小北,天尊下界到你这个小院儿里,又将你当做其父,这绝非偶然。所以,你要想清楚了,接下来我们可能要面对很大的麻烦,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如果你想抽身而退,我们也能理解。” 我扭头看看正在狼吞虎咽的王小萌,又环顾了一下小院儿,无奈地苦笑了一声:“你觉得我还能抽的了身么?” 且不说我不能撇下这小院儿,仅仅我身上沾染的小萌的灵气气息,谁知道外边有多少妖魔鬼怪惦记着我呢。 “你就说说接下来会有什么麻烦吧?”既然已经趟了这趟浑水,我自然得为以后做好打算。 花无名见我似乎决心已定,露出了一个释然地表情:“按道理来讲,有我在这里,加上小清风的精简版八卦无极大阵,但凡有一些修为的妖魔远远地感知到我们的气息,早就溜之大吉了。所以,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昨晚那个小鬼儿,修为太低,灵智还未全开,所以才会莽撞到此,不然也不会被你三句两句给羞辱致死。” 说到这里,花无名大概又想起了昨晚那荒诞的一幕,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 我老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说:“嗨!歪打正着而已,我没想到鬼的心理防线也那么脆弱。” 花无名收敛了笑容,接着说:“不过后边难免还会有这种灵智未开的妖魔鬼怪来。咱们总不能被这些小玩意儿折腾个鸡犬不宁的,所以我跟老贱萌商量了一下,决定通知上一些在附近隐修的道友,轮流在四周守护。” 我一听顿觉大妙,这终南山中平日里隐士颇多,偶尔从我这里路过也会进来借个水喝什么的。有他们前来帮忙,自然保险许多。不过…… 我瞬间又想起另外一个问题,连忙问道:“那个……大概有多少人?我这里管不起饭啊!” “咯咯咯~”花无名娇笑起来,道:“放心吧,这终南山虽然隐士颇多,但真正有修为的只有四、五十人,其余的那些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而已。”接着一指老贱萌,说:“而且,这些隐士可不像小清风脸皮那么厚,到处蹭吃蹭喝的。放心,其实天尊降世他们也都早有感应,只不过小清风之前怕人多嘴杂会把事情越叫越乱,便私下将他们都劝回去了。这次要他们来给天尊帮忙,他们可是乐意的很呢。” 听到有免费的安保人员,还不用管饭,我心情大好,连声夸赞这事儿办的漂亮。 见事情商量的差不多了,我低头端碗准备接着吃饭,却只端起一只空碗来。我纳闷儿地低头瞧去,就见平日里喜欢跟王小萌耍闹的那只小雀儿此刻正稳稳的站在我的碗沿儿上。 小雀儿仰着脑袋眨了几下黑黝黝的小眼睛,冲我抖了抖吃的圆鼓鼓的小肚子,扑啦啦啦一挥翅膀,飞回树上去了…… 第十七章 终南隐士保安队 到了下午时分,附近的隐士们便陆陆续续地来了,这些隐士来了后却不进来,只是在外边冲着院内叩拜之后便静悄悄地离开了。 我坐在院门门槛儿上,撑着脑袋看着,数到第三十五个的时候顿觉有点无聊,拍拍屁股上的土正准备转身回去,一声爽朗地笑从我身后响起。 “哈哈哈,小北兄弟好久不见啊!” 我转身一看,一个身材魁梧的身影正招着手从小路上缓缓走来,我顿时纳闷儿道:“唐所长,你怎么来了?” 唐所长是终南山翠华山派出所的所长,也是我们气象站要服务的单位之一,自然互相都熟悉。只是这个时间点,又没有什么天气过程也没接到通知说有游客走失,他怎么跑到我这小院来了? 唐所长浓眉一蹙,虎目圆睁,朗声说:“嘿!怎么?还不欢迎我来啊?” 这唐所长平日里为人颇为豪爽,看似粗鲁实则颇为精干,我知道他是跟我开玩笑,笑道:“哪敢不欢迎您啊,还指望您守护我这小院儿一方平安呢。” 虽然嘴上客气,但我却没有往里让人的意思。此时若让他瞧见院里突然多出来老贱萌、花无名、王小萌两人一妖,肯定会引起他的怀疑,平白的又多出来许多麻烦。我嘿嘿笑着挡住门口,说:“唐所长是公干啊?还是顺道过来喝口水啊?” 唐所长见我没有把他往里面让的意思,也不着恼,哈哈笑着说:“都有都有!”说完铁箍一般的胳膊往我肩膀上一搭,说:“前几天你不是报警说捡了个小孩儿么?哥哥我这不是赶紧屁颠屁颠地来给你处理来了么。” 我一怔,这才想起来,王小萌刚刚来的第二天,我给派出所打了个报警电话。可是老贱萌不是说过他会那边打招呼的吗?难道这老贱萌把我忽悠了? “这……,那……”我支支吾吾地蜷缩在唐所长强健的臂弯里,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嘿嘿嘿,小唐啊,你就别逗小北施主了。”院子里突然传出来老贱萌略带玩味地声音。 唐所长哈哈一笑,放开我,大步流星地朝院内走去。 做贼心虚的我连忙跟了进去,只见唐所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老贱萌身前,忽然直愣愣地施了一个道家的揖礼,朗声道:“唐三昊见过掌门师伯。” 老贱萌哈哈一笑,道:“你虽是我门弟子,但如今身系俗世公职,在外人面前便不必拘泥礼数了。” 说完,老贱萌一指在旁边目瞪口呆一脸懵逼的我,笑道:“小唐啊,小北就不需要我多介绍了吧?” 唐三昊哈哈笑着,结实的胳膊又搂过我肩膀晃了晃,道:“不用不用,我俩认识。” 疼痛之下,我咧着嘴哼哼道:“轻点呦~我的唐哥哎!” 老贱萌见我吃瘪,略带得意的坏笑着说:“小唐是我师侄,受有关部门邀请,在派出所担任所长。这次叫他回来,主要就是协助咱们保护小萌的。” 我再次一愣,纳闷地盯着唐三昊问:“唐所长,你什么时候成了道士了?道士还能当警察啊?” 唐三昊哈哈笑道:“以后叫我唐哥吧。你以为修道之人都是六根清净不问俗世的隐士高人?”说着还暗示性地往老贱萌身上瞟了一眼。 我嘿嘿一笑,连忙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要说六根清净不问俗世的话,这个爱吃红烧肉又爱逛视频直播平台的老贱萌绝对跟隐士高人沾不到边儿。 唐三昊揽着我肩膀,嘿嘿笑着说:“走,咱俩找个地儿,我慢慢给你解释。” 我和唐三昊两个人蹲在小院门口儿,这是老陕人最喜欢的聊天姿势。唐三昊不等我发问,先开口道:“修道之人也和普通人一样,有欲望有需求,欲望一旦控制不好自然就会走上歧途,就有了邪魔歪道。邪魔歪道难免会仗着本事儿在社会上为非作歹,所以政府自然就需要我们这些修道之人的协助。” 见我听的认真,唐三昊掏出来一包“美猴儿”烟,示意我来一根儿。我接过烟,唐三昊自己也点了一根儿,接着说道:“咱们终南山隐士众多,华山派又一向是着钟南山众修士中的翘楚,隐隐担任着终南修士们的领导者,所以,我就被门派推荐到派出所当了个名义上的所长,实则我的重心工作还是管理和约束修士们的行为。” 我恍然道:“这么说,今天这些隐士都是你通知来的?” 唐三昊点点头,扭头看了一眼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玩的不亦乐乎的王小萌,道:“我也是接到师伯的电话才知道这次居然天尊临凡了。”接着他猛吸了一口烟,在烟雾缭绕中闷闷地说:“这次恐怕是有大麻烦了。” 我看着烟雾里唐三昊那双深深蹙在一起的浓眉,说:“你们道家不是讲究随缘么?是福是祸走着看呗。” 唐三昊把烟头往地上一捻,吐了口浓痰,大声道:“嘿,没想到你比我还看的开?要不你也加入道教修行吧?” 我斜咧了他一眼,指了指地上的烟头儿和那口浓痰,说:“要是加入你们门派都像你和你师伯一样不讲卫生的话,那我还是别加入了。” 唐三昊哈哈大笑着站起身,将烟头踢到一边儿,说:“修道人讲究不拘小节,随心而动,随遇而安。兄弟,你境界还是差了。” 我见他心情渐好,也笑骂道:“幸亏修道的人少,不然环保部门和城管部门还不得头疼死。” 唐三昊大手往我肩膀上一拍,说:“你放心吧。这次我把附近的隐士都召集过来了,一共是四十九人,共分七队,由我坐阵指挥,二十四小时对你这里进行全天候无缝隙的保护。” 我揉着被他拍疼的肩膀,嘶嘶抽着冷气,说:“我有个疑问,你们的天尊下界这么大的事儿,为什么就只通知了咱们终南山这边的隐士?全国这么大呢,难道不让其他地方的道友来帮忙吗?” 唐三昊又回头看了一眼院里的王小萌,说:“天尊下界这件事情关系重大,在没搞明白原因之前还是不宜太多人知道。另外,终南一脉是目前全国仅存的几处灵气充沛的地方,在这里隐修的人可以说大多都是修士之中的佼佼者,可以说基本上全国范围有一半儿高手都汇聚在这里了。除了武当和昆仑的那老几位,也没几个人需要通知的。” 原来如此,我心中暗暗琢磨,全国范围内竟然有一半儿正儿八经的修道高手都来给我的小院儿当“保安”了,这以后同学聚会什么的吹起牛逼来谁是我的对手,想到这里我顿觉意气风发。 “哈哈哈”,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笑出声儿来。 唐三昊纳闷地看了我一眼,问道:“你瞎乐个逑啊?!” 我嘿嘿干笑着说:“唐哥,以后你这大所长可就是我的保安队长了,我这小院儿的一方平安就全仰仗你了。” 唐三昊大眼珠子一翻,笑骂道:“关你屁事儿,我们是保护天尊他老人家的,你要死要活一边儿去。” 我知道他是开玩笑,还是忍不住逗他道:“那个,你们的太上老君现在叫我爸爸,唐哥你考虑考虑要不要贿赂贿赂我,我让他认你当个伯伯什么的?” 唐三昊浓眉一耷,做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骂到:“你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哈哈笑着往院里走,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扭头问唐三昊道:“那个……唐哥,你们都是修为精深的大能,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唐三昊跟着我往里走,大大咧咧地说:“什么事儿,你说!” “帮我算个命呗!”我嘿嘿笑着说道。 “滚一边儿去!”唐三昊听了一怔,紧接着笑骂道:“别信那些,那都是诓人!” 第十八章 三昧真屁? 花无名此时不知道从哪里转悠了出来。自打中午我们吃饭的时候我就没见着他人,此时他和唐三昊两人正好走了个面对面。 绝世美颜的娇媚妖孽与充满阳刚之气的魁梧中年相对而立,默默无语地对视着……哇噻!这一幅画面瞬间令人血脉贲张,我不怀好意地偷偷猜想,难道这俩人要碰撞出一些冲破伦理束缚的激情火花? 结果,唐三昊只是淡淡地抱了个拳,说:“晚辈唐三昊,见过花前辈。” 花无名倒是咯咯娇笑道:“小三昊啊,我可是见过你小时候光屁股的样子哦!哈哈哈,以后就叫我花大哥就行。“ 我满头黑线,这花无名怎么好似有偷看人光屁股的嗜好……想到这里,我下意识提留了下裤子。花无名眼尖,扭过头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道:“放心,你的屁股等我有时间了再看!“我连忙双手捂着屁股,说道:“我一介凡人的屁股,没什么好看的。” 唐三昊在一旁也是脸憋得涨红,拱手说道:“花前辈莫开玩笑了。” 花无名见我二人窘迫的样子,更加乐的前仰后合。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放心啦,人家虽然长的娇滴滴,但是人家可是纯爷们。” 我和唐三昊面面相觑,相互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花无名开过玩笑,继而玉指轻点了一下外边,问唐三昊:“都布置好了?” 唐三昊点头闷声道:“是的,按照前辈和师伯的安排,已经全部布置妥当了。”接着就将安排的情况都介绍了一遍。 花无名默默听完,颔首道:“嗯,倒也都是你们人类修士的高手人物了。不过……”花无名一句“不过”之后,默然了半天,接着说道:“前途未卜,只怕我们还得再想一些办法。” 我奇道:“这几乎将一半儿的高手都聚集在这里了,还不够吗?” 花无名斜了我一眼,说:“这下来的可是天尊啊,岂会是小事儿。这些人类修士虽然都是高手,但恐怕力量还是不够。” 我撇撇嘴道:“不是还有你这个高手吗?” 换作平时,听见我这句赤裸裸地马屁,花无名肯定会开心的手舞足蹈。此时他心中有事儿,只淡淡一笑,说:“我也只修行了一千余年而已,这终南山中比我修行高的妖至少不下十个。” 唐三昊默然良久,说:“要不,我们组织修士主动出击,先发制人,分而剿之?” 花无名摇头道:“不可。我们的力量本来就不够,还是先集中在一起的好。何况,那些家伙此刻打的什么主意,我们都还不清楚,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老贱萌此时也走了过来,接着说道:“我猜想,他们暂时没有动静,大概是因为不知道老君下界后失去了法力,所以不敢轻易前来。即便他们来了,只要不是合力进攻,凭借众多道友和法阵,我们还是可以抵挡得住的。所以,我们当务之急不是去剿灭他们,而是抓紧让老君恢复记忆和法力,即使不能恢复,也得弄清楚老君下界的原因。” 老贱萌遇事儿倒颇有主见,见他说的合理,我们三人都默默点头,低头沉思对策。 “小雀儿,你不可以欺负蚂蚁的。”王小萌气咻咻地声音传了过来。我回头一看,小家伙儿正叉着腰站在银杏树下,胖乎乎的小手一下一下地戳着那只小山雀的脑袋,小山雀可怜兮兮地站在那里也不敢飞走,核桃大的小脑袋被王小萌戳的上下狂摆,颇为滑稽。这一幕瞬间把刚才压抑的气氛缓和了下来。 我哈哈笑着走了过去,抱着他问:“乖儿子,你怎么欺负小雀儿呢?” “谁叫它不听话,非要去咬蚂蚁。”王小萌撅着小嘴,腮帮子气的鼓鼓的。 “可是小雀儿不吃蚂蚁的话,不是要饿死吗?”我笑眯眯地问他。 王小萌略微思考了一下,眼神里带着疑问,说:“可是,它还可以吃山果啊?” 这一问,顿时将我问愣住了。我扭头看了一眼花无名,心中灵光一闪,道:“那植物也是有生命的啊,为什么山果就那么倒霉呢?” 这次,显然我把王小萌问愣住了,小家伙儿皱着眉毛,眨巴着大眼睛,琢磨了半晌,终于说了一句令我们绝倒的话:“那……随便吧!” 我嘞个去!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道家的无为思想的由来?!花无名他们三个刚才一直在旁边不吭声,其实是看出来了我是故意借这个话题试探能否触及到小萌封存的一些关于道家的记忆,我隐约记得道家理论里好像有涉及类似这种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讨论。从王小萌的反应来看,这个方法显然是没有什么用。 老贱萌和花无名这几天一直在观察王小萌的一举一动,结果自然也是一无所获。小家伙除了在吃饭和睡觉上颇有“境界”以外,其他的都和正常小孩儿一样,该玩玩该睡睡,自从不爬树以后,也没再展示过那屁股喷火的本领。 老贱萌走过来,恭敬地搭了一礼,蹲在王小萌跟前,满脸的菊花努力挤出来一个看似和蔼的笑容,小心翼翼地问道:“小萌这几天有没有想起来什么啊?” 王小萌对这个和他抢饭吃的老家伙向来没有什么好脸色,大眼睛一翻,道:“想什么啊?你天天问我,烦不烦?” 老贱萌被怼,顿时一副臊眉搭眼的表情。我笑道:“一边儿去,哪有你这样劈头盖脸问的?!”说完,我扭头对小家伙儿说:“乖儿子,你遇见爸爸那天之前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听见我问到关键处,花无名和唐三昊也连忙凑了过来。小家伙环顾我们几个一眼,然后大眼睛朝上翻着,似乎正在努力回忆。 我们几个满怀期待地等了一会儿,小家伙儿嘴一瘪,哼唧道:“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我苦笑着看了花无名他们一眼,又问:“那你还记得你那天从树上掉下来,屁股是怎么喷火的吗?” 小家伙儿脸红着嘿嘿一笑,说:“我记得啊。” 老贱萌连忙问道:“那你还能施展出三昧真火吗?” 小家伙儿忽闪着大眼睛,问:“什么是三昧真火啊?我当时就是吓坏了,放了个屁。” 老贱萌一头栽倒在地,我自然也是满头黑线,感情小家伙儿的三昧真火居然是放了个屁……这不就是类似于惊吓过度时的大小便失禁那样么?!不是有句话叫“吓尿了”吗?小家伙儿这就属于“吓放屁了”呗,只不过放的是三昧真……“屁”? 我缓了缓情绪,试探着问道:“那……你还能……那个……‘放屁’不?” 小家伙儿真的就撅着屁股深吸一口气憋着劲儿,我们几人连忙往后闪开,定定地盯着他又肥又圆的小屁股,满怀期待地等着小家伙儿放个“屁”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憋的满脸通红的王小萌,羞涩地冲我们摆摆手,说:“不好意思,放不出来了。” “这……”我哭笑不得地拽了拽老贱萌的袖子,悄悄地问:“要不,等会儿给他吃点黄豆试试?” 我本是见气氛太尴尬,随便开个玩笑缓解一下而已。谁知,老贱萌一本正经地转过身来,沉默良久后,说道:“我看行!” 第十九章 好屁好屁! 下午饭,我真的就给王小萌做了一顿黄豆大餐,有现磨的豆浆、有盐水煮出来的黄豆饭、有刚出锅的炒豆芽,还凑数整了一盘干炒黄豆当零食…… 从来不挑食的王小萌,三下五除二间,便将一桌的黄灿灿地“美食”尽数下肚了。 然后……我们几人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盯着王小萌的屁股,满怀期望的等待着“三昧真屁”…… 王小萌全然不知道此刻几个猥琐大叔大爷们正偷偷盯着他又白又嫩的小屁股“想入非非”。吃饱后,他就开始在院子里爬高上低的闹腾。 我皱皱眉,扭头问老贱萌:“小萌今天要是放不出来屁怎么办?咱们是不是得慢慢教他点什么啊?总不能让他一直这么疯玩吧?” 老贱萌一怔,道:“话是这样说,但是我们身为徒子徒孙,怎么敢去教他老人家啊?” 唐三昊在一旁连连点头。 我扭头看了一眼花无名,花无名眼一翻,道:“我是来学道的,怎么反而要我去教了?” 我无语,看来这三位是一个也指望不上。我叹口气道:“那怎么办?你们三个都不想教或者不敢教,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的太上老君就这样荒废下去吧?” 唐三昊突然眼睛一亮,说:“有办法啊!让我师伯教你,然后你再教小萌啊。” 花无名听见顿时拍手叫好,说:“我看这个办法可行。”说罢,抬起玉手,轻搭在我脑门上,道:“我看看小北有没有修炼的天赋。” 说实话,从头到尾我是一丁点要学道的想法都没有,不过当花无名说看看我有无天赋的时候,我还是不由自主的产生了那么点小期盼。毕竟从小到大,最大的幻想就是偶遇一个白胡子老爷爷说我天赋异禀、旷世奇才,然后帮我打通任督二脉,就此得了一身超凡武艺,行侠仗义,浪迹天涯。 摸了半晌儿,花无名叹了口气,撤回手,也不吭声。 我不禁惴惴地问:“怎么了?你倒是吭声啊?” 花无名摇了摇头,说:“看来这个办法行不通。” 我无语,继而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三人一眼,道:“你们这些封建余孽就是思想太僵化,刻板偏见太深。”然后扭头冲王小萌喊道:“儿子,你过来一下。” 王小萌听见我叫,嘿呦嘿呦地跑了过来。 “来,叫这个老头儿爷爷。”我的想法是让王小萌认老贱萌当爷爷,认唐三昊当伯伯,这样他们或许就能放下心结,安心教王小萌修炼了。 老贱萌紧张摆着手,连声说:“使不得使不得。” 王小萌眨巴着大眼睛,从头到脚扫了一眼老贱萌,小脑袋一拧,说:“才不要,这老头儿老跟我抢饭吃。” 我板着脸说:“要懂礼貌,小孩子不可以随便叫人老头儿。” 王小萌见我板着脸,连忙乖巧地点了点头,说:“哦,知道了。”说完,转身面向老贱萌,张嘴叫到:“爷……” “爷爷”的第一个字刚刚叫出来,一声响彻云霄的清脆巨声在我们身前轰然炸响。一道火光之后,王小萌张牙舞爪地“飞”上了天…… 我:…… 老贱萌:…… 唐三昊:…… 花无名手掩娇唇:…… 我们四个仰着脑袋在下边发愣,王小萌在空中手舞足蹈大喊:“哇啊啊啊……救命啊……又放屁了啊……” 王小萌在空中以不规则的运动轨迹翻滚了几圈,又以屁股朝下的姿势笔直的下落,眼看就要摔在地上,唐三昊连忙要伸手去接,花无名一把将他拽了回来:“小心!” “嘣!”又是一声巨响,火光之中,王小萌再次哇哇乱喊着冲上天空…… 我和老贱萌见过这场面,很快便从愣怔的状态中缓醒过来。知道王小萌这“窜天猴”一般的“道术”看似危险,实则并无大碍,于是,我冲天上喊道:“儿子,你先飞着,飞的时候好好回忆一下这种感觉,看能不能想起来什么!” 唐三昊紧张地问道:“那个……师伯……咱们是不是要想办法把天尊安全接下来?” 老贱萌嘿嘿笑着说:“无碍无碍,等‘燃料’没了,天尊自然就下来了。” 唐三昊满头黑线的不再做声,花无名听出来老贱萌的弦外之音,咯咯一笑也不再吭声。 于是…… 我们四人干脆就坐在石凳上,静静地看着王小萌上来下去的“飞”。也许是今天的“燃料”供的太足了,王小萌上来下去“飞”了足足有四五十趟,依然不见有下来的意思,老贱萌干脆带着花无名进屋里学电脑去了,我和唐三昊干脆摆了副扑克玩起了“干瞪眼”。 这会儿时间,王小萌竟慢慢地掌握了“飞行”技巧,在空中一会儿双臂扑腾着作小鸟飞翔状,一会儿双臂平展两腿蹬直嘴里“呜呜呜”地作飞机状,一会儿来个倒栽葱式,一会儿又来个空中转体好几千度……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王小萌“助飞”的屁声渐渐变小,我笑呵呵地看着他最后缓缓落地,问道:“感觉怎么样?” 王小萌还模仿着刚才的动作,兴奋地跳着说:“太好玩了。” 花无名咯咯笑着低声说:“天尊老人家玩心真大。” 唐三昊讷讷地问:“那个……你有没有想起来什么?” 王小萌皱着小眉毛,鼻子一耸一耸,突然问道:“怎么这么臭?” 我们四人暴汗,敢情这小祖宗放了一个多小时的屁,现在才闻出来臭……要不是我和唐三昊不放心,我们俩也躲屋子里“学电脑”去了…… 王小萌又哈哈笑着说:“我想起来了,我记得我以前也会飞,而且不用放屁。” 我连忙拉过他,紧张的问道:“还想起来什么没有?” 王小萌揉着小脑袋想了会儿,不好意思地说:“没有了。” 我抓耳挠腮,郁闷无语…… 老贱萌见状,笑道:“至少有收获,总比什么都没想起来的好。” 花无名也笑着劝解说:“欲速则不达,好事多磨,小北兄弟别着急。” 也确如这二人所说,虽然进度缓慢,但至少今天还是有那么点收获的,想到这里,我只得自我安慰地笑了笑,一手抱起王小萌,另一手一拍唐三昊的肩膀,说道:“今天这事儿,我总结一下。” 几个人一脸好奇地看着我。我嘿嘿一笑,说道:“总结成一句话就是……好屁好屁!” 第二十章 爸爸真臭! 这时,唐三昊的身上突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地噪音,紧接着一个娇滴滴地女人声音响起:“三昊,你那里刚才什么情况?那小孩儿跳蹦蹦床怎么还屁股冒火呢?” 唐三昊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对讲机,对着里面说道:“没事儿,新的飞行玩具而已。” 对讲机里又是一阵杂音,那女人又说:“没事儿就好,我们继续巡逻了。” 我暧昧地看着唐三昊,唐三昊一耸肩,说:“别瞎想,道友而已。” 我嘿嘿笑道:“我又没问你,瞎解释什么?”说完,见唐三昊胳膊举起来攀向我肩膀,我连忙闪躲到一边儿打岔道:“你们修道的不是会什么千里传音什么的吗?怎么还用上对讲机了?” 唐三昊将对讲机揣回口袋,说:“你以为千里传音谁都会啊?再说了,高科技的东西,大多数时候使用起来还是比道法方便一些。” 我撇撇嘴,正准备继续贫几句。突然一道火光从我胸前猛然迸发,同时,一道身影从我怀里“噌”的一下窜到唐三昊面前。 电光火石间,老贱萌和花无名瞬间退出三米有余,两人连掐道决,一个准备给我灭火,一个准备应对强敌。 我闭着眼睛在身上胡乱拍打着灭火,却发现身上竟然一丝火星儿都不见,张嘴刚欲骂娘,一股冲击力极强的水柱从天而降,哗啦一声从头到脚浇了我一个透心凉。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幽怨地瞪了一眼老贱萌——刚才虽然形式紧急,但我分明听见这老家伙喊的那句“我救火,花道友御敌!”。 此时,老贱萌憋着坏笑,却假装出一副正气凌然之色,扭过头负手望天。 我忿恨却又发作不得,只好转头去看王小萌要做什么。只见王小萌伸着胖乎乎地小手,对唐三昊说:“伯伯,你那个能说话的盒子给我玩一下呗。” 我们几人顿时苦笑,原来王小萌是见那对讲机好玩,所以一激动便将自己“发射”了出去。 唐三昊抬头看了一眼我的窘相,哈哈大笑,掏出对讲机递给王小萌的手里,蹲下身子教他怎么使用。 王小萌拿过对讲机,按下通话键,冲着里面大声喊道:“有人吗?” 对讲机刺啦刺啦响了半天,显然是对面在猜测这边的身份,然后那个娇滴滴的女人声音又响了:“小朋友,你是谁啊?” 王小萌听见“黑盒子”里面有人和自己说话,高兴地连蹦带跳,冲着对讲机喊道:“我是王小萌啊,你是谁啊?” 那女声犹豫了一下,又问:“小朋友,对讲机怎么在你的手里啊?唐三昊呢?” 王小萌抬头看了一眼唐三昊,颇有“眼色”地喊道:“唐伯伯在我旁边呢,你是不是唐伯伯的女朋友啊?” 唐三昊一听大急,大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下巴红到了脑门儿。他双手在空中猛摆,却又不敢把对讲机从小萌手上抢回去,只得对着对讲机喊道:“那个……红姐……别误会……小孩子瞎说呢……” 我嘿嘿笑着对王小萌竖了个大拇指,正欲趁此机会捉弄唐三昊一翻。一阵凉风吹过,我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冷颤,这才想起来自己此刻落汤鸡的遭遇。不由眼睛一瞪,吼道:“王小萌,你给我过来!” 正兴高采烈地等对讲机说话的王小萌被我吓了一激灵,连忙把对讲机丢给唐三昊,磨磨蹭蹭地挨到我面前。 “谁让你乱用三昧真火的?!”我劈头盖脸骂道:“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啊!万一把爸爸烧了怎么办?” 旁边传来花无名幽幽地声音:“刚才某人可是说‘好屁好屁’来着的。” 我掩面无语。花无名嘻嘻一笑,接着说:“这三昧真火极其凶猛,一旦烧着,便连虚空都可以烧尽。而且,除非施法者停止施法,否则无法可灭。” 听见此话,我又打了一个寒颤,心中不免后怕,后怕之余却更加恼怒,戳着王小萌的脑门儿怒道:“听见没?听见没?爸爸刚才要是被你烧着了,现在连渣都不剩了!” 花无名幽幽地声音再次传来:“但三昧真火属道教神火,乃由修道之人体内而生,若施法之人无意伤人,便只是看着恐怖而已,却绝不会伤到他人。” “这……”我狠狠地瞪了一眼说话大喘气的花无名,这家伙儿捂着嘴咯咯笑着扭过头去。 无奈之下,我只好蹲下身来,抱着泪眼婆娑的王小萌,转移话题道:“那你也不能在爸爸怀里放屁啊!你闻爸爸多臭啊!” 王小萌耸着鼻子真的就闻了两下,继而破泣为笑,捏着鼻子说:“哈哈,爸爸真臭!” 我弹了一下他脑门说:“以后想要东西得先经过爸爸同意,咱可不做坑爹的熊孩子,熊孩子会被读者们唾弃的,就没有人来看咱们这本书了。” 王小萌连连点头,表示高贵的读者得罪不起。 “咦,不对啊!”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扭头问花无名:“你刚才说,三昧真火一旦烧着会怎么着来着?” 花无名莞尔道:“除非施法者自己停止施法,否则无法熄灭。” 我张牙舞爪地朝老贱萌扑了过去,骂道:“你个老王八蛋,故意拿水浇我是不是?” 老贱萌“嗖”地一下蹦了开去,贱兮兮笑道:“误会误会,贫道也是一时情急。” 唐三昊急忙过来拉着我,说:“小北兄弟,咱们忽略了一个问题。”我挣脱不得,只好回身疑惑地看着他。 唐三昊看了一眼其余二人,说道:“你们没有发现,刚才‘天尊’在你怀中施展三昧真火,似乎……并不是黄豆的原因……” 我们三个一愣,这才猛地想起,在王小萌“降落”之前,那些黄豆“燃料”应该已经用完了啊,这样的话,难道说王小萌已经掌握了三昧真火了。 想到这里,我连忙唤过王小萌,问道:“乖儿子,你刚才‘放屁’是自己想放的呢?还是不由自主放的呢?” 王小萌见我旧事重提,只道是我还在生气,低着头老实巴交地说:“刚才在天上练了那么久,我现在已经学会了,爸爸你想看吗?” 花无名在一旁抽了一口冷气,道:“不愧是太上老君,平常修士梦寐以求的三昧真火,他仅仅一下午就重新学会了。” 老贱萌更是一躬到底,道:“恭喜天尊重拾大法。” 我瞪了一眼老贱萌,没好气地说:“恭喜个屁!你见过哪个神仙是从屁股往外冒火的?” 老贱萌讷讷不语。此时,唐三昊的对讲机又呲啦呲啦的响了起来,在沉寂了许久之后,那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唐三昊,竟敢借小孩儿来调戏老娘,你给老娘等着!” 我迅速抱起王小萌,一个闪身溜回房间。老贱萌和花无名也极为默契地道决一掐,消失在原地。五大三粗的糙老爷们儿唐三昊站在院中,欲哭无泪,仰天掩面…… 第二十一章 红姐 天刚蒙蒙亮,我就听见有人咣当咣当地砸门。 我迷迷瞪瞪地出了宿舍,没好气地问道:“谁啊?” “让唐三昊那混蛋给我滚出来。”门外响起一个清脆却似乎充斥着愤怒的女人声音。 我一愣,想起来似乎昨晚唐三昊对讲机里响起的就是这个声音。 “那个……稍等一下啊。”我连忙瞅了一眼唐三昊住的屋子,只听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吵杂声,似乎正有人在翻箱倒柜地找地方躲藏。 我嘿嘿一笑,原来这个五大三粗豪放不羁的唐三昊竟也有惧怕的人啊,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心生促狭,顿时对门外的“女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来了来了。”我一溜小跑跑到门口,一把拉开了门。 本以为能让唐三昊惧怕的女人就算不是长相凶悍之人至少也应该是冷艳高贵的御姐之流,没想到门外竟站着一个长相极其可爱的圆脸姑娘。一米六上下的个头儿,看模样也就二十岁左右的样子,一身鹅黄色的紧身长裙将身材包裹的颇为好看……这分明是个萌妹子啊…… 萌妹子见开门的不是唐三昊,鼓着圆鼓鼓的腮帮子,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嘟着嘴气呼呼地问我:“唐三昊那个混蛋呢?” “这个……你是红姐吧?”我呵呵干笑着问道。 红姐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大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长长的眼睫毛里渗出一道寒光死死地盯着我道:“唐三昊呢?” 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结结巴巴道:“在……在那个……那个屋子里。” 红姐哼了一声,不再搭理我,顺着我指的方向气咻咻地进了院子,马尾辫在脑袋后边一跳一跳的。 我挠着后脑勺,纳闷地看了一眼一直盘坐在银杏树上笑眯眯看热闹的花无名,花无名笑呵呵地冲我摊了摊手。看来就连这个千年老妖也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么看起来这么软萌的一个妹子为何行事风格却这么火爆。 我紧跑了两步,正想招呼一下这位彪悍的红姐,告诉她屋子里还住了一个老贱萌。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那屋子的门猛然间被人从里面推开,然后手足无措的唐三昊在慌乱间被一只穿着脏兮兮道鞋的脚一脚踹了出来…… 唐三昊措手不及间被踹出来,踉跄之下正好跟红姐站了个脸对脸。惊慌之下,唐三昊转身就欲奔逃。 “唐三昊!”那姑娘大眼睛一瞪,喝了一声。 唐三昊顿时止住了身形,一米八几的体型在红姐小小的个子面前顿时萎靡了下来。 缓缓地转过身来,唐三昊心虚地躲避着红姐的注视,手足无措地嗫嚅道:“红姐。” 红姐大眼睛再次眯成了一条缝,小巧白皙的右手往上一探,踮起脚来一把扯住了唐三昊的左耳朵往下一扯,愤愤道:“胆子越来越大了哈?昨晚调戏我不说,今天见了我竟然还敢逃?” 唐三昊弯着腰,大脸涨得通红,两只手慌乱之中不知道往哪里放,嘴里不住地嘟囔着:“没……没有……”。至于到底是没有什么,竟结结巴巴地始终说不囫囵。 我尴尬地站在一旁,见魁梧的唐三昊都如此怂,自然是不敢去插口说什么。 “你为什么要拧唐伯伯的耳朵?”一声嫩嫩地声音突然响起。 “要糟!”我心中一凛,连忙扭头看去。王小萌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此时正站在房间门口,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红姐,大有兴师问罪之意。 “这……”我连忙冲王小萌使眼色,示意他赶紧回屋子里躲起来。因为我分明瞧见红姐在略微错愕了一下之后,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死死地盯着王小萌,慢慢地慢慢地眯成了一道缝…… 危险!警报瞬间在我脑子里拉响。我一个飞身扑向王小萌,试图截住红姐和王小萌之间的路线。 然而,我的身法显然没有红姐身法迅捷…… 此刻红姐已然到了王小萌身边,我心胆俱裂地站在那里,眼睁睁瞧着她两只白皙小巧的“魔爪”正慢慢地向王小萌嫩嘟嘟的脸蛋伸去…… “小萌,快……”,一个“跑”字还没喊出口,接下来的一幕再次让我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你是谁家小朋友啊?长的好可爱啊!”红姐半蹲在王小萌面前,两只手捧着王小萌的脸蛋,不停地揉来揉去,眯着眼睛咯咯笑着问道。随着她的笑声,马尾辫在脑后一摆一摆的…… 这……这画风转变也太过突然了吧?我捂着狂跳不止的胸口扭头看向唐三昊。唐三昊老脸绯红的冲我使劲眨了眨眼,看来这种场面他早已习以为常了。 “你是谁啊?”王小萌的小脸像面团一样被揉的看不出来形状,使劲儿挣脱了几下却无能为力,只得在两只“魔爪”的淫威之下挤出来了这么句话。 红姐咯咯笑着,一把将王小萌紧紧搂进怀里:“你叫我红姐就行。你叫什么名字啊?” 王小萌的脸蛋挤得变了形,嘴巴嘟着发出闷闷的声音:“我叫王小萌,姐姐你别抱这么紧,我都喘不过气了。” 红姐纳闷地低头看了一眼,脸色顿时一红,连忙松开王小萌,爱不释手的摸着王小萌脸蛋,笑眯眯说道:“你怎么长的这么可爱呀!你是谁家小孩儿啊?” 此刻听到红姐的话,连忙嘿嘿干笑着举手道:“红姐,小萌是我的儿子。” 红姐回头看了我一眼,哼了一声,完全没有搭理我的意思,又继续“摧残”王小萌。 我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冲唐三昊甩了一个疑惑地眼神,唐三昊手垂在身旁,偷偷向我勾了勾手指头,示意我一旁说话。 “红姐是我小师叔!”一进厨房,唐三昊就丢了一个“炸雷”给我。 第二十二章 杨过与小龙女 “什么?!这小丫头片子是你师叔?!” 看着我震惊而又疑惑地表情,唐三昊无奈地苦笑一声,继续说道:“她是我师爷在采药的时候在路上捡到的弃婴,觉得有缘便收了关门弟子。没多久我师爷便仙逝了,一直由掌门师伯代授道法。因为她年龄小辈分大,清风师伯性子又随性,慢慢地她在我们门派里就成了‘小太妹’一般的存在。” 说着,唐三昊往老贱萌的屋子努了努嘴,道:“别说我了,你看我大师伯不也是不敢出来么。” 我挠挠头,偷偷往外瞄了一眼还在“蹂躏”王小萌的红姐,道:“这么说来,咱们得赶紧想个办法把这‘女魔头’支走啊。我这小院儿可经不起她折腾……” 唐三昊也随着我的目光看了一眼红姐,呵呵笑道:“没事儿的,红姐虽然看起来剽悍,但其实她人很好的,就是有些大大咧咧而已。还有,她可是你的‘保安队’副队长哦!” 我打了个寒颤,问道:“能不能换个副队长啊,我感觉我这个‘雇主’和你这个正队长似乎都有点降不住她啊。” 唐三昊翻了个白眼,道:“你以为想换就换啊。要不是作为门派在政府那边的‘代言人’,我这个队长都差点被她抢去。让她当副队长都是清风师伯受不了她的软磨硬泡才答应她的。”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正准备接受这个现实,突然发现唐三昊看着红姐的眼神似乎不像是师叔师侄之间应有的那种目光,反而有那么一点点来自邻居大哥看邻家小妹的欣赏和温暖。 我嘿嘿一笑,问道:“唐哥啊,红姐既然是你的小师叔,你怎么叫她‘红姐’呢?” 唐三昊像看白痴一样看了我一眼,说:“你见过哪个女的愿意被往老了叫?何况是这么漂亮的年轻小姑娘。门派里我们小字辈儿的都叫她红姐。”说完,也不再理我,探头探脑地傻笑着看着和王小萌玩闹的红姐。 我趁他注意力不集中,笑道:“看她年龄和你相当,应该是和你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吧?” 唐三昊下意识的“嗯”了一声,说:“我比她大五岁,小时候都是我带着她满山乱窜的。” “哎呦~如花似玉的小师叔和血气方刚的师侄,啧啧,杨过和小龙女的现代版啊。”我贱贱的笑着,揶揄道。 唐三昊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回过头“啊”了一声,然后脸瞬间涨红起来,恼羞的瞪着我连连摆手道:“可别胡说,要被她听见了,咱俩都得完蛋。” 我继续揶揄道:“不怕,我看她这么喜欢王小萌,你要有这意思,咱们不行就让王小萌找机会试探一下她的口风。”说完,我作势就要去找王小萌。 唐三昊一张大脸都快憋出血来了,一把拽住我,面露央求之色道:“兄弟啊,别闹了,这小祖宗要是翻脸了我这辈子都得躲在外边不敢回门派了。” 说到这里,我心里已然猜透了唐三昊心里的小心思,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产生感情这是很自然的事情,只是没想到这条响当当的汉子遇到这种儿女情长,居然也有胆怯害羞的一面。 我哈哈笑道:“逗你玩呢,唐哥,放心吧,我有分寸。” 这话的精髓就在于“分寸”二字。看似是不再掺合此事了,其实言外之意却是在说遇到合适的机会,便会帮他挑明此事。毕竟总不能让人家白当我的“保安队长”啊。 唐三昊似乎也没听出来我话里有话,长出一口气。“走吧,起码也该叫我师伯出来见见红姐了。”他眼含坏笑地道:“让他一脚把我给踹出来。” 我和唐三昊嘿嘿坏笑着走到老贱萌的房子门口,“哐哐哐”地砸门,嚷道:“清风道长,红姐来了,你怎么还睡觉呢?太阳都晒屁屁了哦~” 红姐跟王小萌蹲在房檐底下,正叽叽喳喳地讨论蚂蚁为什么搬家,此刻听见声音,扭头看了我们一眼,略带一丝顽皮的坏笑慢慢浮现在那双大眼睛中。 她低头跟王小萌嘀咕了几句,王小萌也咯咯笑了几声,快步跑到老贱萌房间门口,一把拉开了房门。红姐樱桃小嘴儿一嘬,响亮地打了一声呼哨。 “扑啦啦啦……”院里那棵银杏树上顿时飞起了数不清的山雀儿,乌泱泱地绕着树飞了一圈后,掉头朝下,一股脑儿地往老贱萌的房里冲了进去。 “哎呦喂~”老贱萌慌乱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紧接着,老贱萌慌不择路的从房子里窜了出来,脏乱的道袍上沾满了鸟毛和鸟屎,花白的头发被鸟儿啄的凌乱不堪,平日里和王小萌玩闹的那只山雀儿此时正稳稳地卧在老贱萌的头顶中间,得意地扭着小脑袋叽叽喳喳地叫着。 “哈哈哈!”王小萌、红姐和我顿时被老贱萌的样子逗得前仰后合。唐三昊碍于身份卯足了劲儿地憋着笑,脸又一次涨得通红。 老贱萌保持着一贯的厚脸皮作风,尴尬地整了整衣服,抬起头挤出一个和蔼的笑,说:“我道是谁呢,是小红来了啊?” “大师兄好!”,红姐捂嘴咯咯娇笑。 “小红来的正好,来,我给你介绍一位前辈。”老贱萌继续厚着脸皮淡淡地笑着,他一指正在银杏树上乐得花枝乱颤的花无名,道:“这位是花无名前辈。” 花无名见老贱萌点到了他的名字,咯咯笑着从树上飘落下来,冲着红姐微微点了个头。 “花前辈可是足足修行了有一千余年……”老贱萌悠悠地说着。 红姐原本还笑呵呵地看着花无名,此时那双大眼睛却突然一眯,我和唐三昊顿时一颤,心中暗道又要糟,以这位姑奶奶的脾气,闹不好这是要降妖除魔啊。 却见红姐“哎呦~”一声,扑到花无名面前,转着圈上下仔细打量着,口中啧啧道:“这位姐姐好漂亮啊,皮肤真好,你用什么牌子的化妆品?” 老贱萌、我、唐三昊,三人面面相觑,哑然无语…… 第二十三章 四大神术 花无名这千年老妖别的不说,对自己的美貌却是极为自信的。虽然被红姐叫成了姐姐,却也是笑靥如花并不解释,双手抚摸着自己的小白脸对着红姐做害羞状:“弹弹弹,弹走鱼尾纹~” “呕~”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在一旁做干呕装。 红姐咯咯笑着打量着花无名,突然目光在花无名胸部稍作停留,继而趴在花无名的耳边悄悄地说了一句话…… 我们都好奇的凑过耳朵去,却见花无名突然爆发出一阵哈哈大笑,道:“小妹妹,木瓜可对我不管用的哦!” 我们三人整齐地做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红姐看到花无名长相美貌却单单身材上稍有不足,就好心和花无名分享起丰胸秘籍了。 老贱萌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转过身去。 我嘿嘿干笑了着走到红姐身边,悄悄地说道:“那个……红姐,花兄虽然美貌若仙,但其实他是个实实在在的爷们儿。” 说着,我还指了指花无名脖子上的喉结。 红姐自从进院子里以来,第一次露出了小女人的姿态,“哎呀”一声捂着羞红的脸,却又忍不住地从指头缝里偷偷打量着花无名,似乎是不相信如此娇美的容颜怎么会生在一个男人身上。 老贱萌这时候插口道:“花前辈是千年花妖修炼而成,自然生的如花般容貌了。” 红姐还是不甘心地盯了一会儿花无名,才愤愤道:“大男人长这么美还让不让女人活了。” 一句话逗得我们几人哈哈大笑,花无名笑着说:“乖啦小妹妹,明天哥哥给你介绍几个化妆品,保证你也能够迷倒众生。” 听完这话,红姐瞬间顾不上刚才的尴尬,捧着脸满眼小星星地蹦着问:“真的吗?真的吗?我也可以那么漂亮吗?” 看见这二人似乎有植入广告的趋势,我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道:“化妆术害死人啊!” 王小萌适时地插了进来,问我:“爸爸,什么是化妆术啊?” 我揉着王小萌的头发,仰天而叹:“江湖上有四大神术,一曰高丽整容术、二曰暹罗变性术、三曰倭国化妆术、四曰中华美图术。你一定要记住!以后找女朋友一定要先带她去游泳之后再确定关系。” 红姐在一旁咯咯笑着看着我,那双大眼睛随着笑渐渐地眯了起来…… “啊!”我捂着脑门痛苦地叫了出来。红姐举着那双白皙的小“魔爪”在空中晃着,笑骂道:“打你个满面桃花开,让你再给小朋友乱教。” 唉~什么世道啊?让不让人说实话了?我心里叹了口气,突然想到自她进院子以来,似乎光顾着跟小萌玩了,于是问道:“红姐,你跟小萌玩了这么久了,知不知道他的身份?” “他不是王小萌吗?还有什么身份?你儿子?” 看见红姐疑惑地表情,我嘿嘿坏笑了一声,敢情她还不知道王小萌就是太上老君。于是,笑着问唐三昊:“唐哥,你怎么这么不地道,怎么什么都瞒着红姐。” 唐三昊脑袋一缩,灰溜溜地跑到红姐身边,悄悄道:“那个……其实王小萌就是天尊。” 红姐一听,顿时惊诧地张着小嘴瞪着大眼睛死死盯着王小萌。十多秒后,红姐突然抽风似地院子里转起了圈,一边转一边拍着自己光洁地小脑门,嘴里嘟嘟囔囔地说:“呀!我早上还掐了天尊的脸,怎么办怎么办,这下惹大祸了……” 我忍俊不禁地拉过王小萌的手,说:“小萌,乖,以后这个姐姐就是你的好朋友了,好不好?” “好啊!姐姐刚才带我玩的可开心了。姐姐,咱们再去掏蚂蚁窝吧?” 红姐听见此话脸憋得通红,似乎也是觉得跟大名鼎鼎的天尊老人家一起掏蚂蚁洞实在是过于匪夷所思。慌乱之下,她不停地摇头,马尾辫在脑后左蹦右跳地,却着急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哈哈一笑,对红姐说:“红姐放心,小萌虽然是你们的天尊,但现在也下界了不是吗?既然变成了小孩儿的样子,那咱们就把他当小孩儿对待,这样彼此也方便一些。你看,我被他一直叫爸爸,不也没事儿吗?” 其实这番话我已经思考很久了,自从得知王小萌的真实身份以后,刚开始我自然也是无法接受被一个真实年龄不知道可以当我多少辈祖宗的人叫我爸爸。然而一系列原本荒诞不经不可思议的事情实实在在地摆在我面前,我又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那还不如顺其自然地接受好了,就像那句话说的:“既然没有能力反抗,那不如躺下来好好享受。” 红姐愣怔怔地看看我,又看看王小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轻轻拍了一把王小萌的背,王小萌心领神会,跑过去拉着红姐的手,嘻嘻笑着说:“姐姐,我带你去看我的小雀儿。” 红姐被王小萌小手拉着,率直单纯的少女心性似乎也被王小萌一声“姐姐”给唤了回来,同样咯咯笑道:“好啊!” 两人蹦蹦跳跳地跑去找小雀儿了。 我悄悄蹭到老贱萌身边,面露鄙夷道:“瞧瞧你小师妹的心胸,再瞧瞧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见了小萌就磕头,别再把孩子给弄出心理阴影了。” “这……这……”老贱萌一怔,结巴了半天,终于苦笑一声,摇着头回房间打扫那一屋子的鸟毛鸟粪去了。 我笑着看着老贱萌的背影,这老家伙儿平日里虽然浪荡无形,但终归是道家正统出身,“尊师重道”这四个字早已深深烙在骨子里里。平日里老贱萌见了王小萌总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我是真的怕他给王小萌惯出什么坏毛病来了,今天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劝劝老贱萌,也算是了了这几天以来压在我心头的一件心事儿。 经过这些天,我早已在心里渐渐地将王小萌当成了自己的亲儿子,随着王小萌、花无名和老贱萌师侄二人的加入,我这个原本孤寂的小院也逐渐地热闹起来,渐渐地有了人气。 第二十四章 地三仙 大清早的一番闹剧之后,我们几人蓬头垢面地排成一排蹲在花坛边上刷牙洗脸。“唰唰唰”、“哗哗哗”的声音此起彼伏,小院儿里一片祥和安宁的氛围。 “红姐,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露两手。”我吐掉嘴里的牙膏沫子,嘿嘿笑着问道。 红姐扭头冲我灿烂一笑,道:“随便,我喜欢吃素。” “好嘞,放心吧。”我应了一声。转头低声逗唐三昊说:“唐哥,红姐不是很少去社会上走动么?怎么会沾染上现在小姑娘们的坏毛病——一问吃什么就说随便。” 老唐满嘴牙膏沫子含糊答道:“这不是女孩儿的本性么?” 我冲老唐竖了个大拇指,赞道:“看来这几年在派出所历练,你是没少接触美女啊,连人家的小脾气都摸得一清二楚。” 老唐连忙偷眼观察红姐的反应,我哈哈笑着擦了把脸进厨房做饭去了。 刚刚炒完第一道菜,我就听见一阵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夹杂着叫骂声由远而近地传来。老唐此时正站在厨房门口和我聊天,这时他口袋里的对讲机也滋滋啦啦地响了起来:“三昊,有三个妖怪正在往你们那个方向逃窜。” 唐三昊拿起对讲机说了声“收到!”,然后笑呵呵地对我说:“继续做你的饭,我去看看情况。” 我熄灭了火儿,说:“我也去看看吧,除了花无名,我还真没见过其他妖怪呢。” 这是实话,这些天来除了见过一个玻璃心的女鬼以外,我还真没见过其他妖魔鬼怪长什么样呢,现在有一个满足好奇心的机会我自然是不肯放过的。 我熟练地搬过梯子搭在墙上,老贱萌背着手凑过来也上了梯子,我们俩又保持着一人一只脚的姿势顺墙头朝外看。 唐三昊干脆大咧咧地拉开院门,让王小萌骑在他脖子上看热闹。 伴随着叫骂声和呼喝声,远处数十个身影迅速超我们这个小院儿疾驰而来。跑在最前面的是三个颜色各异的身影,这三人的身法极为诡异。 为首一道紫红色身影时而疾驰时而急停,左右躲闪极为灵活,后边袭来的法术光芒往往在毫厘之间被他躲过。中间那道绿色的身影,奔逃的路线则像蚯蚓一般扭来扭去,法术光芒的攻击总是堪堪与他擦身而过。另外一道黄色身影更是灵巧,只见他时而钻入地下时而疾驰于地面,不时还从他背上发出一道道如针般的细长光芒将袭来的法术一一击落。 追逃的身影极为迅速,几个起落间就来到了小院墙外。 那些由隐士们组成的护卫队见我们几人已经在“严阵以待”了,便不再追赶和喝骂。修士中领头的是一位下巴留着黑胡须的中年人,他冲我们略一拱手,便带着护卫队分散成了一个扇形,将那紫灰黄三道身影远远地围了起来。 那三道身影见追赶他们的人突然停止了攻击,也是连忙止住身形,背靠背围成一个小圈,一脸戒备之色。 我这才看清这三只妖的长相,紫红色那道身影是一名身着长袍的黄脸中年,脸型消瘦,细长的眼睛时不时的流露出狡猾的目光。这时他眼珠子骨碌碌一转,问道:“我三人只是结伴路过此地,不知诸位道友为何追杀我三人?” 旁边那道绿色身影是一个身材瘦长的青年,脸色苍白,五官倒是颇为俊朗,只是那双不断扫视着周围的黄眼珠子里总是闪着一抹阴狠的凶光。 灰色那道身影则是一个面色红润、身材矮胖的老头儿,老头儿胖乎乎的脸上长着一个红彤彤的酒糟鼻和一双肿胀的小圆眼,花白胡子随着他的呼哧呼哧的喘息抖个不停,一身短打装扮更是衬的他肚子圆滚滚的。 “原来是你们三位啊!”花无名此时才从银杏树上飘飘然飞了过来落在墙头,咯咯笑道。 听他这话的意思,显然是认识这三位。 那三妖抬头见是花无名,神色一紧。紫衣中年一拱手问道:“花兄向来都是勤勉苦修之人,怎么有雅兴跑来这里和这些道士混在一起了?” 花无名咯咯娇笑道:“你这个小家伙还是这么滑头滑脑的,还学会贼喊捉贼了?我倒想知道你们三个跑来这里做什么?” 紫衣中年见花无名不吃他那一套,只得答道:“我们三人在洞府中克日苦修,却不想遇到瓶颈,所以打算结伴游览一下这山中秋色,看看能否借美景来突破心境。谁知刚出来就被这些修士追杀至此,我三人也不知何故。” “放屁!”护卫队中领头的那黑须中年人怒喝道:“我们在周围巡逻,这三个家伙鬼鬼祟祟地摸了进来,我们正要问清楚,谁知道这些家伙拔脚就跑,我们才追到这里的。” 肿泡眼老头儿哈哈一笑道:“一派胡言,你们虽然是正派修士,但刚才不分青红皂白就袭击我们,这又怎么解释?若非我们三人跑得快,定是要遭了你们的毒手。” “你……”那黑须中年人正欲辩解,花无名却笑盈盈地说道:“堂堂‘地三仙’竟被一群小辈修士追赶,你们倒还有脸说?按你们的说法,你们真的只是无意间才被追赶到这里的?” 肿泡眼儿老头向花无名拱了拱手,道:“花兄,我们三人虽然不像你一般修得正派道法,但修得人形后也从未为非作歹。今日里被这些所谓的正派修士无故追赶,还请你做主。”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老头儿,几句话不但试图为自己三人洗刷清白,还倒打一耙将护卫队的修士们数落成不辨是非的恶人。 我在一旁听的是云里雾里,悄悄问老贱萌:“‘地三鲜’是什么鬼?看这三个妖怪的打扮,难道是茄子、土豆、青椒成精?那他们的天敌岂不是炒锅精?” 老贱萌嘿嘿笑了一下,却不答我。 我只好冲墙下喊道:“喂,那个胖土豆精,既然你们只是出来遛弯儿的,那你们为什么逃啊?” “土豆精”听见有人叫喊,愣怔了一下,抬头看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才反应过来“土豆精”说的是他,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脸涨的通红骂到:“你个小崽子,骂谁是土豆精呢?老子可是鼎鼎有名的地三仙。” 我一摊手,委屈道:“对啊,地三鲜可不就是茄子、土豆、青椒么?看你打扮也不像其他两个啊!” “土豆精”气的在底下哇哇大叫,酒糟鼻红的都快滴出血了。那一直不吭声的绿袍青年冲我一指,道:“你是什么人?竟敢羞辱我们地三仙。” 我无奈地耸耸肩膀,道:“没有啊!我就是问你们没做亏心事,为什么要逃?” “土豆精”跳着脚骂道:“废话,你被人追杀你不逃啊?我们出来散散心,你们为什么追?” 我嘿嘿笑道:“你不逃我们干嘛要追!你们为什么逃?” “哇呀呀呀呀!”“土豆精”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一张手就是数道寒芒奔我面门而来。我一缩脖子,就听见“砰砰砰”几声闷响,原来是那“土豆精”的攻击全被老贱萌布下的阵法给拦了下来。 我“呦呵”了一声,骂道:“你们三个再嚣张,我可回屋拿铁锅了哈!” 第二十五章 彪悍的红姐 这一下不知道怎么就刺激到了这三位,“地三鲜”在下边儿疯狂叫骂。 我挠着头纳闷地问:“不就是被人点破了他们的身份了么?怎么就炸毛了?” 老贱萌没好气地笑骂道:“你是不是傻?谁告诉你‘地三鲜’就是茄子、土豆、青椒成精了。” “那还能是什么?”我瞪着眼睛问。 花无名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嘴,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民间把黄鼠狼、长虫和刺猬叫做地三仙,可不是你锅里炖的那三样菜。” “呃……”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冲地三仙喊道:“对不起啊,三位,请原谅我的无知。我还以为你们三个是盘菜呢,没想到你们三个连盘菜都不是啊。” 这一下更加刺激到了那三人。胖老头儿跳着脚要往上冲。瘦长青年冷冷地瞪着我一把拉住了胖老头儿,眼神儿似乎要将我生吞活剥一般。 那紫衣人似乎是三人里领头之人,他一只手拽着胖老头,另一只手揣在怀里似乎握着某种凶器,眼神戒备地看着花无名,看样子是一言不合便要动手。 花无名呵呵笑道:“你们三个小家伙也别生气了。小北兄弟只是平日里喜欢开玩笑,说话不着调,并不是有意损你们的。” 说着,花无名双手一挽,潇洒地负在身后,淡淡地说:“不过,你们三个今日来到此地,不交代清楚目的,那可是别想轻易离开的。”言下之意,显然是信不过这三人所谓的“出门散心”的话。 地三仙三人神色一紧,不再叫骂。紫衣人一拱手,道:“我三人怎敢欺瞒花兄?” “哼!跟这三个妖怪废什么话?先拿下了再慢慢拷问。”红姐在一旁看的早就不耐烦了,右手在腰间一抹,抽出一把软剑,左手道决一掐,鹅黄色的身影凭空一闪,瞬间就欺身而上,长剑在空中挽着森然的剑花直奔紫衣人的咽喉而去。 那紫衣人心思狡猾,本就一直处于戒备状态,见红姐杀来,揣在怀中的手迅速掏出,明晃晃的光芒一闪,往空中格去。 “当啷!”随着一声金铁交击的刺耳声,红姐在空中轻飘飘地落下。 紫衣人将格开攻击的东西往胸口一横,竟赫然是他自己的双手,只不过这双手此刻完全变化成了野兽的利爪,爪尖处明晃晃泛着幽蓝的光芒。 见此时已经不得不动手了,紫衣人冷哼一声:“仗着人多,欺人太甚。” 红姐却不搭话,再次欺身而上。 “自找苦吃啊。”老贱萌在一旁摇头叹气。 我以为老贱萌说的是红姐突然发动攻击太过冲动了,纳闷道:“那你们怎么还不去帮忙,还在这里冷嘲热讽的?” 老贱萌鄙夷地斜了我一眼,摇了摇头叹道:“我是说那地三仙自讨苦吃。他以为故意用“以众欺寡”的话来刺激小红,让小红一人动手,他们就有机可趁了。只怕我们几人动手,这三只妖怪还会好受一些。换了小红,唉……” 听老贱萌这意思,似乎全然不将这地三仙放在眼里。我扭头看向战场,红姐此刻独自与地三仙战在一处却全然不惧,鹅黄色的身影在紫色、绿色、黄色之间穿插,如蝴蝶起舞般翩然自若,清脆悦耳的娇叱声不时响起。 那地三仙三人步伐穿插,配合极为娴熟,数十个来回之后竟隐隐占尽了上风。 那黄衣胖老头站在最前面同红姐贴身肉搏,手中武器威风凛凛,赫然是一根狼牙棒,密密麻麻地棒尖上闪烁着黄色光芒。紫衣人则在两侧不断迂回,时不时瞅准时机就是一爪挥来。那绿衣人站在主战场的后方,挥舞着一条泛着青光的长鞭,在空中带起密密麻麻的“嗖嗖”破风之声,鞭稍从各种诡异的角度偷袭向红姐。 见红姐似乎只有招架之力,我颇有些担心,捅了捅老贱萌的肩膀,问道:“这样真没事儿吗?我看这地三仙配合有些凶啊,又有肉盾又有主攻还有远程精准打击的。虽然红姐躲的好,但这样僵持下去怕也要吃大亏啊。” 老贱萌惊讶地看着我:“你还懂战术配合?” “狗屁战术!上大学那会儿没好好学习,玩了四年网游。” 老贱萌一愣,翻了个白眼,假惺惺地感叹道:“现在的大学生啊~玩物丧志啊~” 我照他脚踝狠狠地踢了一脚,笑骂道:“上过大学没,装什么大爷?!” 老贱萌“哎呦”了一声,但碍于单腿站在梯子上,弯不下腰去揉痛处,撕牙咧嘴了半天,干脆不再关注战局,扭头介绍起这地三仙的身份来:“地三仙是民间对黄鼠狼、长虫和刺猬的称呼。你看那个黄衣胖老头,就是刺猬精,手上使的狼牙棒就是自他背上的刺修炼而来。那个使鞭子的绿衣人是蛇精,鞭子是他蜕下来的蛇皮炼化而成。紫衣服的是黄鼠狼精,三妖之中他最为狡猾,是小团体中的军师。” 我“哦”了一声,纳闷儿地问:“你怎么对这地三仙这么了解?” 老贱萌自负一笑,道:“我们门派在这秦岭山中绵延千年有余,对这山中的修士和妖魔鬼怪自然都有记录。这三只孽畜以往在这山中净干些偷鸡摸狗杀人越货的下流勾当,却自封为‘地三仙’。华山派曾联合众修士对这三只妖怪进行过几次除妖行动,但这‘地三仙’生性谨慎狡猾,一看风头不对就立马躲了起来。我们正愁找不到这三个家伙,没想到今天他们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么说,这三只妖怪敢出现在这里,肯定有所企图,不然绝不会大咧咧地撞在巡逻队的手里。” 老贱萌假装意外地看了我一眼,道:“呦~没想到小北施主脑子不笨嘛。” 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手指战场,道:“真的不用去帮红姐吗?” 我们这边插诨打科了几句,没想到红姐此时已经陷入了地三仙的包围圈中,鹅黄色的身影不再似刚才那般轻松写意,似乎隐隐有些体力不支。 刺猬精见红姐身法变慢,眼中光芒更加凶狠,手上也顿时加快了攻击。红姐在对方越来越密集的攻击下,娇叱声也渐渐变得柔弱起来。 黄鼠狼精阴冷狡猾地目光狠狠地盯着红姐的一举一动,不时插上的攻击角度也越来越诡异。又是三五十个回合后,红姐终于力有不逮,脚下一个踉跄间险险躲过蛇精偷袭而来的一鞭。 黄鼠狼精见时机已到,尖啸一声:“出绝招,一击杀敌。” 我在墙头上看的心惊胆颤,暗道不妙,正欲破口大骂。却见红姐嘴角似乎荡起了一个阴谋得逞地笑,然后……这个长相可爱乖巧的姑娘终于展现出了她彪悍的另一面…… 黄鼠狼精大喝一声“出绝招”后,地三仙突然集体后退,成三角之势将红姐围在当中。 刺猬精狼牙棒往上一举,黄色的光芒大盛,紧接着棒身上的那些尖刺如雨点般密密麻麻射向红姐。 蛇精同时间将长鞭往手中一盘,那鞭稍处陡然射出一道惨绿光芒,光芒化为狰狞的蛇头,张着血盆大口咬向红姐雪白的脖颈。 而那黄鼠狼精的动作则极为猥琐,只见他突然转身背对红姐,上身微曲,双手将长袍往上一撩,屁股轻轻往红姐方向一翘,一股紫黑色的气团顿时从他屁股当间发出,散发着浓郁的恶臭喷向红姐。 “我靠,还有生化武器。”我捏着鼻子骂道。 花无名眉头微微一皱,手在面前轻轻一挥,一面淡粉色散发着香气的光幕便隔开了那股恶臭。 我感激地看了一眼花无名,花无名玉手轻轻一点光幕,咯咯笑道:“我顺便给你放个慢动作,你仔细看好戏吧。” 眼看红姐在地三仙的大招夹击之下就要香消玉殒了,却见她脸上突然露出了调皮之色,“哈哈”笑了一声,身影陡然模糊起来。那黄色的尖刺、张着血盆大口的蛇首还有那紫黑色的气团击在红姐的身影上竟仿佛打在了空气上一般,丝毫没有任何反应。 地三仙三人为了一击必杀,特意将三道攻击打出时间差,于是这三道攻击也没有相互碰撞,反而去势不减地穿过那道虚影继续向前冲去。 红姐的身影再次出现时竟已到了紫衣人身前。原本这紫衣人是翘着屁股背对着战场的,此刻红姐突然出现,让他大为震惊。然而还没等他从恐惧中反应过来,红姐手中凭空多了一个极为巨大的战锤,那战锤约有3米多高,被红姐双手握住,缓缓砸向紫衣人。 那宛如好几层楼板摞在一起般巨大的锤头只是轻轻地点了一下紫衣人的脑门,紫衣人便如触电了一般定在原地。红姐嘿嘿一乐,闭上一只眼睛竖起大拇指瞄准了一下刺猬精尖刺袭来的方向,将紫衣人单手提起摆放在尖刺飞行的路线上。然后身形再次一闪,依法炮制将刺猬精和蛇精分别定在狰狞蛇头和紫黑毒气的路径上。 依次将地三仙仔细安置好后,红姐扛着巨锤跳回到三人当间,将巨锤往地上一杵,跟等着看热闹的社会闲人儿一样,翘着二郎腿坐在锤头上,笑眯眯地看着地三仙,马尾辫儿得意地在脑后跳动着。 红姐这里一片悠闲,可地三仙那边却生死系于一发。地三仙眼睁睁看着来自队友的攻击迅速袭来,却丝毫动弹不得,惊恐在他们瞳孔中逐渐放大。 “啊!”“啊!”“啊!”三声凄厉地惨叫划破天空,在山涧中不断回响,听起来极为凄惨和恐怖。 “我靠!这女人……太彪悍了吧?!”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道俏丽的鹅黄色身影。 此时,红姐那张乖巧可爱的脸上正挂着得意地坏笑,娇小玲珑的身上扛着硕大的战锤……这……视觉冲突效果也太震撼了吧?! 红姐把战锤往地上一扔,“轰隆”一声震起一地尘土。她掸了掸手,哈哈笑着将已经萎靡倒地的地三仙一手一个扔到了护卫队领头的黑须男子面前,轻描淡写地道:“绑起来吧。” 我默默地咽了一口吐沫,讷讷地看了一眼唐三昊,心中祈祷道:“唐哥,祝你一生安好!” 第二十六章 你居然吃兔兔? 将地三仙绑到院中时,这三个家伙已然奄奄一息了。 老贱萌踱着步子绕着地三仙看了一圈,贱兮兮地装作怜悯地样子“啧啧”了两声,说:“小红啊,你怎么还是改不了贪玩胡闹的脾气,咱们修行之人要心如止水一般淡然,就算面对敌人也要有大度的胸怀,更不能折磨对手。你瞧瞧你干的好事儿,看看把这三位大仙都虐待成什么样了?!哎呦喂!这都没有人模样了。太残忍了太残忍了……” “哎呀~这都是他们自己人的法术打的,关我什么事儿嘛?”红姐在旁一副无辜小可怜的神情。 我靠!杀人诛心!什么叫杀人诛心?这就是赤裸裸地杀人诛心! 我看着这师兄妹二人,心底泛起一阵寒气,不由打了个冷颤,问道:“接下来怎么办?总不能就把这三个一直绑在咱们院子里吧?虽然不知道绑架妖怪犯不犯法,但咱们家可没多余的粮食养这三个妖怪了!” 花无名笑盈盈地走过来,道:“这三个小家伙还不能死,先仔细问问他们来此的目的吧。”说着,他右手中指在拇指上一弹,三滴晶莹的水珠在空中凝结而成,分别落在三妖额头上,继而慢慢地沁入了皮肤中。 “好痛……啊……”昏迷的三妖发出一声声呻吟,缓缓苏醒了过来。等他们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处境后顿时大慌——我们几个围成圈嘿嘿坏笑着看着他们三个,样子即阴险又狡诈。 “那个……花兄,我们三个真的是无意闯到这里的,我们不该到此,更不该跟这位姑娘动手。求求您放了我们吧,我们保证再也不敢来了。”三妖紧紧地蜷缩成一团,黄鼠狼精说话间还心有余悸地瞄了一眼红姐。 “咯咯咯”,花无名娇笑道:“你们三个小家伙素来阴险狡诈,若是看到这里有层层护卫,以你们平日里的谨慎小心断然是不敢贸然到此的。可是你们今天不但来了而且还敢动手,我猜背后必然是有人给你们撑腰吧?” 花无名淡然地打量着自己的如葱玉手,笑嘻嘻地问:“说吧,到底是哪一个老家伙指使你们来的?” 黄鼠狼精干笑答道:“花前辈,我们三人的胆量您也知道,哪敢跟那些杀人如麻嗜血成性的老家伙们打交道?我们真的是无意经过这里的。现在我们也受到教训了,保证再也不来了,您就大发慈悲放了我们吧。” 花无名盯着紫衣人的眼睛,笑道:“我们同为妖类,我自然不愿落一个欺负后辈的话柄。” 紫衣人见花无名似乎有所松口,以为事情有了转机,眼睛里冒出了希冀的光。 “不过……这位道长想必是对斩妖除魔很感兴趣的。”花无名笑嘻嘻地一指老贱萌。 老贱萌配合地露出一个阴狠毒辣地笑容…… “对了,刚才和你们交手的小红姑娘那一身本领可都是这位道长传授的哦!”花无名云淡风轻地甩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就欲离去。 红姐此时又不知从哪拿出来了那柄巨大的战锤,默默地蹲在一边儿砸核桃吃…… 刺猬精浑身一颤,连忙喊道:“花兄请留步!” 花无名头也不回,继续往门外走去,淡淡道:“你们不愿说,我也不勉强。对了,那位道长平日里特别贪嘴,想必也不会虐待你们的,顶多是将你们打回原形煲汤而已。” 我连忙配合地踮起炒勺儿,“刺啦刺啦”地在地上磨…… “别……别走!花兄,我说!我什么都说!”刺猬精声嘶力竭地喊道。 “呵呵,这就对了嘛!你们修炼了这么多年,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才有了今日的修为,被人煲了汤那可就做不了地三仙了。”花无名笑呵呵地走了回来,又道:“你们三个本事低微,全靠阴谋诡计和见机行事的本领才在这秦岭山中苟活了下来。平日里那几个老家伙儿欺辱盘剥你们也就罢了,此刻派你们前来分明是让你们送死。既然这样,你们又何必为他们卖命呢?” 黄鼠狼精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圈,似乎还在衡量利弊。蛇精此时冷哼了一声,道:“我们地三仙平日里在那些老家伙面前唯唯诺诺,将他们伺候的服服帖帖,没想到最后还是成了他们的炮灰。还帮他们隐瞒什么?” 黄鼠狼精见另外二妖准备坦白,怕被他们抢了先,干笑道:“花兄,我们要是交待了,您能不能放我们一马?我们保证躲得远远的,从此安心修炼,再也不为祸人间了。” 花无名极尽温柔地说:“好啊!只要你们交待清楚了,我自然会说话算话放了你们的。” 得到了花无名的承诺,黄鼠狼精不再犹豫,道:“确实如花兄所料,我们三人其实是被他们逼迫来此刺探情报的。” “我们三人自知本领低微,换作平日自然是不敢到此的,但这次实在是迫于无奈啊。那几个老妖怪原本都是各自修炼,而且彼此之间颇有龃龉,但不知这次抽了什么风,竟然联手组成了一个联盟,说是要‘同食神仙肉,携手上九天’。我们三个平日里利用他们之间那点儿矛盾还能虚以委蛇在夹缝中得以求生,但这次他们突然联合在了一起,强逼着我们前来刺探消息。我们修为低微,只能硬着头皮偷偷前来,谁知道刚到这里就被发现了。” “你们说那些老妖怪全都聚在一起了?都有谁?”老贱萌皱了皱眉头,问道。 黄鼠狼精浑身一颤,似乎是怕被这位老道煲汤,连忙答道:“这山中有名有姓的老妖怪一个不落全都聚在一起了。” 老贱萌和花无名对视了一眼,转身一起向值班室走去,看样子是要去商量什么事情。 黄鼠狼精见这二人突然转身就走,一脸惶恐地喊道:“花兄,道长,能说的我们都说了,求求您饶了我们啊。” 我笑眯眯地蹲下来,那炒勺敲了敲刺猬精的胖脑袋说:“怕什么?花兄这不是带着爱喝汤的道长走了么,至少你们就不用担心会被煲成汤了啊。” 蛇精似乎一直记恨我把他们叫成“地三鲜”,愤愤地瞪着我,说道:“难道你们这些名门正派都是说话不作数之辈?” “哎呦!你可别拿我和那贱兮兮的老道士做比较,他们是名门正派,我可是无门无派。还有啊!这里是我的地盘,当然是我说了算。花兄答应放了你,我可没答应哦。” 蛇精咬牙切齿,一个劲儿地挣扎。 红姐在一旁笑道:“别费劲儿了,这缚妖绳不但困住了你们的肉身,还会逐渐炼化你们的修为。你们不挣扎还好,越挣扎修为被炼化的越快。到时候可就真的只能被煲汤了。” 地三仙脸色大变,不敢再动分毫。 唐三昊放下骑在脖子上的王小萌,笑哈哈地补充说:“而且啊,此刻你们身在我派的八卦无极大阵之中,若非缚妖绳震住了你们的妖气和修为,恐怕这大阵瞬间就会启动。到那时候,你们恐怕只剩下灰飞烟灭,连被煲汤的机会都没有了。” 得知自己此时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地三仙相顾愕然,满脸地凄惶之色。 我哈哈笑着问:“你们三个有没有名字啊?我总不能一直叫你们刺猬精、紫衣人什么的吧?这样的话,本书的读者大大们会觉得读起来很累的。” 黄鼠狼精最会见风使舵,连忙干笑着说:“你是小北兄弟吧?初次见面,多有得罪。在下贱名黄书郎,这位看起来年龄大点的胖老者叫魏辞,这位绿衣服的叫佘常青。” 我翻了个白眼把他们名字琢磨了一遍,笑道:“你们这名字起的很贴切的嘛,还是三个有文化的妖怪啊。” 黄书郎见我嬉皮笑脸,不像花无名那么拒人千里也不像老贱萌那么阴狠毒辣,神色稍缓道:“让小北兄弟见笑了。我们三个在这山中修炼五百余年,向来胆小谨慎,少有害人之举,这次实在是迫于无奈才冒犯了你们,还望小北兄弟大人有大量,就放了我们三个吧?” 我嘿嘿笑着,问:“我听说你是黄鼠狼成精,那你喜不喜欢吃鸡啊?” “这……”黄书郎不知我是何意,愣怔间不知如何回答。 “没事儿,我就是准备做饭呢,问问你的口味儿。那你喜欢吃兔子还是喜欢吃鸡?” “兔……兔子……”,黄书郎显然被我的脑回路扰乱了思维,下意识地答道。 “咣!”我两眼一瞪,跳起来狠劲儿给黄书郎来了个脑瓜奔儿,骂道:“靠!兔兔那么可爱,你居然吃兔兔。” “不……不是……我喜欢吃鸡!”黄书郎不明白我为何翻脸,连忙改口。 “咣!”我掂着炒勺又给黄书郎来了个比刚才响亮的脑瓜奔儿,道:“靠!鸡都没兔兔可爱了,你还舍得吃他?!” 黄书郎满眼都是泪,生无可恋地低下头不再做声。 我踢了踢佘常青,道:“喂,你呢?你喜欢吃兔兔还是喜欢吃鸡?” 佘常青怒视着我不吭声。 “咣!”我给了他也来了一脑瓜奔儿,道:“不回答说明你心中有鬼!看来兔兔和鸡你都没放过!太残忍了!” 我缓缓地调整视线,默默地盯着魏辞。 胖老头儿可怜兮兮的看着我,见我正缓缓提起炒勺,魏辞脖子一缩,慌乱道:“别打我!我是刺猬!我吃素!” 我嘿嘿一笑,道:“嗯,老头儿乖哦!”,说完便转身走向厨房。 红姐牵着王小萌的手,好奇地跟上来,问道:“你这是做什么?好端端地羞辱他们干嘛?” 我板着脸说:“这么新鲜的地三仙,你们不让我拿来煲汤,我还不能欺负欺负他们发泄一下了?!” 第二十七章 三界秘辛 “呼~”进了厨房我长舒一口闷气。 方才三妖交代情况时,老贱萌和花无名虽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但是从他二人对视后又一起离开的举止中,我还是不由自主地隐隐感到一丝担忧,感觉事情的发展或许会脱离我们的控制范围。 所以我才会故意找茬儿拿那地三仙发泄了一下。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无中生有和借题发挥往往只是为了掩盖别的事实和心中的恐惧。 吃完饭后,我们几人坐在石桌前,吸溜着茶水,却谁也不先起话头,“哧溜哧溜”地声音不绝于耳。 “我靠!要不要我再给你们弄盘瓜子来嗑?”我终于忍不住骂道。 “呵呵,小北别急。我们这不是正琢磨着怎么给你捋清情况么。”花无名一直淡淡地坐在那里把弄着自己的手指头,此时见我终于爆发了,呵呵笑着说道。 “哧溜~”老贱萌又嘬了一口水,放下茶杯,说道:“其实我们一早就料到山中那几个老妖怪会有所行动,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会联合在一起。” “是啊,这样一来,确实会有些麻烦。”花无名见气氛有些压抑,连忙笑着接口道:“不过他们起的那个口号还是蛮有意思的呢!咯咯咯~” 唐三昊皱着眉头插口道:“要不我联系一下武当和昆仑那边?看看他们能不能尽快赶过来支援?” 老贱萌点了点头,道:“你现在就去办。” 唐三昊应了一声,背过身去,似乎从怀中掏出来了一个什么法宝,然后两条胳膊像是在掐道决一般不停地抖动着。 我纳闷地凑过去瞅了一眼,差点没把眼珠子掉地上——唐三昊拿着手机,正聚精会神地编信息呢…… 唐三昊编了一条“终南危急,武当、昆仑请速速支援”的信息,此时正在一个名为“正义修士联盟”的微信群里一个一个@人。 “我靠!还正义修士联盟?你们这是cosy复仇者联盟吗?” “这是修士们为了方便交流修炼心得建的微信群。”唐三昊红着脸瞪了我一眼,道:“名字什么的不重要。” 说着,他洋洋自得地说:“怎么样,没想到我们这些修道之人也挺与时俱进的吧?” “呃……”的确,我原本以为他会用什么千里传音的本领呢,结果竟是在发微信…… “不过……你为什么不直接发起群视频呢?”我问道:“那样不是说的更清楚么?” 唐三昊一愣,抬头问我:“怎么发?” 我汗了一个,接过手机,教会他怎么发群视频,指了一下值班室说:“去那边发,那边信号好。” 唐三昊拿着手机急匆匆地到值班室里去视频“摇人”了…… 红姐表情兴奋地站起身说:“师兄,我去知会一下外边的道友们,让大家收缩保护范围,尽量把力量集中在一起。” 说完,她晃着马尾辫出了小院,这个彪悍的女人竟对即将到来的战斗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 花无名见我始终愁眉不展,安慰我说:“小北啊,这次麻烦虽然有点出乎我们意料,但也不用太过担心。有我和小清风他们在,保你平安还是可以的。” 我勉强挤出来一个笑,说:“我当然是相信你们的实力的。但是你们好歹给我透个底儿,这次的敌人到底都是谁啊?” 老贱萌又吸溜了口茶,接过话头道:“这秦岭一脉自古便是中华大地的主龙脉,灵气充盈,在这种得天独厚的环境里生存的植物、动物常年受灵气滋润,自然产生灵识的几率便非常大。拥有灵识,便是妖魔鬼怪修行的第一步。所以,在过去,这秦岭之中修行的妖魔鬼怪数量非常庞大。” 老贱萌叹了口气,接着说:“但是近百年,中华大地的灵气急剧稀薄。虽然秦岭山脉依然是主龙脉,但其灵气与以往相较已不及当初万分之一,仅剩终南、太白、华山几处略微充足之处。灵气的变少,也就使得那些没有灵识的动植物很难再修炼得道。” “小北施主有没有听过‘建国以后不许成精’这句话?” 我点了点头:“这句话不是网上前几年流行的一句段子么?” “段子虽是段子,但这句话却也说的不差,灵气下降速度最快的时间确实是那几年开始的。另外,还有一段三界鲜为人知的秘辛:当年的反封建迷信的大斗争明面上是针对我们这些道士和尚的,实则更是一场降妖除魔的战争。在那场战争中,这秦岭中十之八九的妖魔都被灭掉了,能够苟活下来的妖魔莫不是诡计多端实力高强之辈。” 这种匪夷所思地说法我确实是第一次听到,连忙求证花无名。 花无名笑呵呵地点了点头,说:“确实如此,若非我身为花妖在这山中极易隐藏,加之修炼的是正派道术,妖气早已炼化,只怕也是要在那场战争中遭殃的。” 老贱萌接着说:“那场战争极为惨烈,虽然确实灭掉了绝大多数危害人间的邪魔歪道,但人类受到的损失更是难以计量。从那以后,这秦岭山中的妖魔鬼怪便几乎消声匿迹了,存活下来那零星几个大妖也都藏匿了起来很少再敢露面了。” 老贱萌指了指捆在墙角处的地三仙,道:“按照我派记载,这三个家伙,应该是现存秦岭妖怪中修为最为微末的了。” “那现在这秦岭山中还有哪些妖怪?咱们搞得定不?” 花无名捋了一下头发,略微蹙眉道:“刚才我和小清风算了算,应该还有三个千年修行以上的妖,两个修行接近一千年的妖。” 听到此话我顿觉乌云压顶,花无名就是千年以上的大妖,举手投足间便可以搞定老贱萌了。这一下子来了三个“花无名”,还有两个实力接近花无名的妖。打架总得要实力相当才有得打,可是听花无名这话,对方的实力完全碾压我们啊,这架还怎么打? 衡量了半天,我垂头丧气地说:“那咱们这次岂不是顶不住了?要不咱们搬家吧?” 第二十八章 秦岭众妖 花无名淡淡一笑,柔媚的眉宇间露出了一丝自信,道:“虽然修为差不多,但实力也不能完全用修行时间衡量。这里面最难对付的还是那三个老妖怪。另外两个妖怪嘛,以老贱萌和唐三昊的本事都可以不落其下风了。到时我用幻术先将那三个老妖怪困起来,以我的本领,困他们几个时辰还是可以的。这段时间里,小清风联合其他道友应该足以灭掉那两个小妖了。接下来我们再用阵法联手制伏那三个大妖。” 我见花无名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担忧也顿时消散了不少:“话说,这几个妖怪都是什么修炼成精的啊?” 花无名笑道:“这三个老妖怪可都不简单,其中修为最为厉害的是一条来自大巴山的千年巨蟒,自称是女娲后代,擅使一根三叉戟,将其浑身鳞甲炼化为本命法袍,寻常法器难以伤其分毫。” 我撇撇嘴,道:“还女娲后代呢,他咋不说自己是白素贞后代呢。按你说的,这家伙应该类似于近战型狂战士那样的吧?我们离远点拿法术打他不就行了?” 老贱萌见我又拿游戏角色打比方,不由笑骂道:“没见识的臭小子,神仙打架又不是打游戏,怎么会那么简单?这千年巨蟒给自己起名叫噬天大仙,不仅仅皮糙肉厚近战实力了得,还擅长水、土两门道法。” 我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花无名,示意他继续说。 花无名哈哈笑道:“第二个是一只鹞子精,名唤遮日大仙。按你说的游戏角色来算的话,应该是属于擅长远程攻击的。因双翅翎羽坚如精钢,便将其炼化成了一对铁扇,挥舞起来飞沙走石遮天蔽日。借助风门道法,铁扇上的翎羽发射出去快如闪电。” “我靠!这属于高空精准打击武器啊!”我咋舌道。 “最后一个可就厉害了,是一只华南虎成精……” “等等!华南虎?华南虎不是早就灭绝了吗?”我诧异地打断花无名的话,想起了前些年炒的沸沸扬扬的“华南虎事件”。 老贱萌抡起食指在我脑门上敲了一下,道:“想什么呢?华南虎是早就灭绝了,但是华南虎精又没有灭绝。” 我不怀好意地笑道:“这华南虎精是不是那方面不行啊?都断子绝孙了,还有心思跑去修炼。” 花无名捂着嘴娇笑道:“妖一旦修炼成功,便脱离了原本的动植物身份,成为妖族一员。所以很多妖族是不在乎原来的同类的。” 数典忘祖,我心里暗暗骂了一声。 花无名继续说:“这华南虎精力大无穷,擅长土门道法,名唤震地大仙。虎尾被他炼化成一条钢鞭,使起来可撕裂虚空,另外他的一对虎爪也是削铁如泥的凶器。” “还有,另外两个小妖,一个是穿山甲精,擅长防御和遁地,一对流星锤配合他的土门道法也是颇为厉害。另外一个老槐树精因生于乱坟堆中,靠吸食腐尸和阴气成精,擅长木门法术。”似乎觉得这两个小妖并不值得在意,花无名简单的两句话带过了。 “哦,这么说来,对方实力一点也不弱啊。咱们真的有把握吗?” 花无名笑呵呵地道:“我虽然不擅长攻击,但我的幻术也算是有所小成。到时候只要困住他们,再联合武当、昆仑众修士将对方分而歼之,应该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这时,唐三昊也从值班室里出来了,说:“武当和昆仑的道友已经准备出发了。武当的道友应该会在今天晚上赶到,昆仑的道友可能要在明天下午才能赶过来。我这就出山去接他们。” 我一愣,道:“怎么昆仑的道士这么慢?不是都准备出发了吗?” 唐三昊没好气咧了我一眼:“最快的航班也得明天凌晨了,你以为都像你们游戏里那样可以传送啊?” 我讷讷干笑,不敢再插嘴。 老贱萌道:“以防对方会在今晚偷袭,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能分散咱们这里的力量,你也别去山外接了,安排其他人去接吧。” 我偷偷捅了一下唐三昊,悄悄问道:“那武当的道友买到飞机票了吗?” 唐三昊无奈,撇着嘴道:“他们,坐高铁……” …… 老贱萌的嘴果然很灵验——还没等我们的支援到来,敌人就已经袭来了。 三只大妖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修士刚刚重新布置的防御范围内,一声不吭的就发起了攻击。修士们迅速组织防御,但还是被三只大妖逼退到了离小院儿不足三百米的范围。 我照老规矩搬着梯子扒着墙头往外看。修士们十来人一组将三只大妖分割成了三个战场,五光十色的光芒不断从四面八方击向三妖。三只大妖却显得颇为轻松,举手投足间便将修士们的攻击一一击散。 我吐了吐舌头问老贱萌:“你这些道友能抵挡的住吗?” 老贱萌摇了摇头,道:“短时间抵挡自然是可以的,但时间一长他们的配合自然会出现纰漏,那个时候就危险了。所以这个时候就要看花前辈的了。” 从确认敌方来袭那一刻,花无名就已经开始施法了。他站在树顶,双手在胸前不断地结着法印,粉色地花瓣光影绕着他不断盘旋飘舞。这些花瓣儿似蝴蝶一般,成群结队地飞向战场。 唐三昊此时守在大门口,虎目圆睁,青筋暴显,全神贯注地盯着修士们和三只大妖的战斗。 我眯着眼睛往战场里看去,一眼就瞅见了红姐,她那个巨型战锤实在是太过显眼。 红姐此刻正带领着数十个修士围攻一个虎背熊腰的妖怪。那妖怪一手化为利爪,另一手握一道钢鞭,钢鞭在空中化为阵阵虚影,将修士们逼迫的无法近身。看来这就是那只华南虎精了。红姐嘴里发出阵阵娇叱,巨型战锤也化作阵阵虚影砸向那华南虎精,气势虽然威猛但却被钢鞭的柔劲儿所化解,始终碰不到华南虎精分毫。暴怒之下,红姐手上加力,将那处战场砸的沙石乱飞,地面都渐渐凹陷了下去。 第二十九章 大战众妖 另外一个战场是由黑胡子中年修士率队,堪堪围住了一个身高足有2米多的虬髯大汉,那大汉面目凶狠,筋肉交错的上半身赤裸着,下半身却赫然是一条蟒身。 看来这就是那个千年巨蟒精了,他细长的眼睛不时发出阴冷的凶光,嘴里发出阵阵狞笑声,一根三叉戟左支右挡,众修士在他的攻击下竟无一合之将。 异变首先发生在第三个战场。鹞子精的一对铁扇挥舞间带起阵阵煞风,不时间还夹杂着暗金色的翎羽暗器。修士们一边抵挡一边退后,虽然后退的步伐极慢,但却发不出一丁点儿有效地还击。我在一旁看的颇为心焦,正在此时,数朵花瓣光影突然在鹞子精脚下亮起,同时间,花瓣儿光影上骤然射出阵阵粉色的光线如同蛛网一般将一片片花瓣儿连接了起来。 一眨眼间,越来越多的花瓣幻影亮起,将鹞子精围拢了起来。鹞子精在花瓣儿光线组成的网里扯着嗓子尖叫道:“花无名?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花无名并不吭声,双手继续幻化着法印。几乎是同一时刻,巨蟒精和华南虎精二人也被花瓣笼罩住了身影。 三只大妖的目光同时怒视花无名。花无名衣袂款动,缓缓飘起浮在半空,猛然间睁开了眼睛,五色的光芒在他眼眸中流转。 花无名檀口微张,淡淡地吐出来三个字:“幻阵,起!” 一个五色流转的花瓣在花无名光洁的额头浮现,那三只大妖身周的花瓣幻影骤然间光芒大放,一阵阵沁人心脾的香气伴随着粉色的光雾将三妖的身影完全笼罩了起来,只剩下三妖阵阵怒骂声间或从里面传出。 花无名缓缓盘坐在空中,双眸再次合上,左手轻托右掌于胸前,阵阵花雨在他周围旋转闪烁。 我看的是目瞪口呆,这家伙儿不光人长得美,怎么施展起法术来也这么美呢……造化弄人啊,他要是个女的该多好…… 老贱萌见三妖已陷入幻阵,舒了口气,大声道:“花前辈的幻阵已成,接下来各位道友速速在三妖周围布好法阵,待三妖一旦突破幻阵,立刻绞杀。” 众修士齐应一声,各落其位,口颂道决。 老贱萌看了我一眼,解释道:“要灭杀这三只大妖,必须依靠法阵,现在他们布置的是乾坤诛妖大阵,这种大阵施展起来极为麻烦,须得九九八十一名修士作为阵脚,又有两名五行兼修的修士作为阵眼。现在我们人手不足,只能以这四十九名修士作为阵脚,待他们阵法初成时,我便和三昊进入其中作为阵眼。” “呃……又是精简版呗?幸亏你没有学土木专业,不然得搞出多少豆腐渣工程啊。”见那三只大妖已经暂时被困住,我也缓过劲儿来,冲老贱萌开起了玩笑。 说话间,我无意看到了墙角还在昏迷的地三仙,陡然色变道:“不好!咱们忘了还有那只穿山甲精和槐树精!” 方才事发突然,形势在一瞬间急转直下,众人忙着应付眼前的危险,一时间竟忘了还有两只妖怪没出现呢。 “桀桀桀!”一阵阴森的笑声突然在墙脚下响起,紧接着两道身影“嗖”地一声从墙外的地底下窜了出来。那身影在空中不做停留,直接冲着唐三昊扑去。唐三昊一夫当关地站在门口,见有偷袭,虎目圆睁,斗大的双拳发出暗黄色的光芒带起破风声直接轰向那两道身影。 电光火石间,“嘣”的一声闷响,唐三昊连退七八步才稳住身形,那两道身影也被这一击止住了身形,翻身向后落去。 那两道身影一左一右站在门外,左边那人一身暗黑色战甲,尖嘴猴腮,手里提留着一根流星链锤,锤头那端在空中画着圈儿,看样子应该就是那穿山甲精了。 右边的槐树精身披一件破破烂烂的斗篷,将整张脸都遮挡了起来,唯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似十根枯木般干枯修长的十指,比正常人的指头要长许多,都快到脚踝了。 根据我的“江湖”经验来判断,这种天赋异禀的手指头,要么能成为一个优秀的钢琴演奏家,要么就是街边儿的扒手……结合槐树精的打扮,我连忙偷偷紧了紧自己的裤兜儿…… 这二妖立于院门内外穿山甲精露出满嘴的尖牙狞笑道:“小子,想不到我们会从地底下杀过来吧?” 确实,我们先前考虑对敌的时候,只顾着分析如何对付三个修为高深的大妖,却忽视了这两个小妖怪。或者说以花无名的能耐,根本没把这俩小妖怪往里面计算。却没想到这穿山甲趁我们注意力都集中在别处的时候,竟然利用自己打洞的本领,悄无声息地直接杀到了我们面前,给我们来了个将军……话说,这两只妖怪要合伙去当小偷的话,一个打洞一个夹钱包,倒是天衣无缝的组合…… “哼!修成人形了还改不了钻耗子洞的习性,过来了又能如何?”唐三昊冷笑道。 老槐树精默不作声,猛然抬起自己双手,干枯的十指骤然暴涨,化作十根儿尖利的藤枝,迅疾地插向唐三昊面门。 唐三昊冷笑着盯着那飞驰而来的藤枝,眼看就要被插成烤串儿了。忽然间,一道金色光墙骤然出现,硬生生挡在了唐三昊面前。八卦无极大阵精简版感应到了妖气,瞬间启动。 “呲啦”一声,老槐树精的十指就像插进了熔浆中一般,瞬间被点燃。 老槐树精“啊”地一声惨叫,连忙双手化刀,斩断了顺着十指蔓延而来的火。 见装逼的老槐树经吃瘪,我嘿嘿笑着说:“倒长了一副做火柴的好料。” “哼,竟然还有阵法。”老槐树精抖了抖手,嘶哑地说道。说完,那十处被他斩断的地方,竟又慢慢地长出来新的藤条。 卧槽!还是可再生资源……我正讶异时,那穿山甲精眼珠子一转,奸笑着说话了。 “桀桀~这阵法以咱俩的本事可破不开,咱俩还是去会会外边那些忙着布阵的小家伙们吧。” 我们三人大惊!这穿山甲精长的就一副奸诈之相,果然鬼主意多。此时修士们正在专心布阵,若真的被他们二人打乱阵法,那等三个大妖冲出幻阵,我们刚才的努力可就要前功尽弃了。 唐三昊和老贱萌二人对视一眼,双双跃出小院儿,拦住了二妖。 第三十章 人间大炮,发射! 二人二妖没有多余的话,迅速交上了手。 唐三昊冲在前面,双拳暴涨数倍,与那穿山甲精开始了肉搏战。老贱萌的白玉发簪已被他放在简易版八卦无极大阵当中作了阵脚,此刻他使的是一柄铁杆拂尘,那拂尘挥洒之间,白色的马尾部分竟可随意伸缩任意变幻,此刻那万千白须与老槐树精的藤条利爪在空中交缠盘旋,像极了数十条正在搞暧昧的蛇。 十几个回合过后,双方依然斗了个难分上下,我在一旁看的心中越发焦急。此时我们就陷入了尴尬的两难境地,看样子唐三昊和老贱萌短时间内肯定是无法拿下穿山甲精和老槐树精的,时间一久,等修士们将乾坤诛妖大阵布好而老贱萌和唐三昊无法进入大阵充当阵脚的话,等那三只大妖冲出幻阵,一切就都完了。 而更尴尬的是,这二妖明知也拿不下过唐三昊二人,于是渐渐地打起了破坏大阵的主意,边战斗边将战斗往大阵方向牵引。 唐三昊急的满脸通红,硕大的双拳如同陨星坠落一般砸向穿山甲精,可是那穿山甲精偏偏不与唐三昊硬碰硬,不停地利用自己会钻洞的本领在地上钻上钻下地躲着唐三昊的铁拳。 唐三昊气的大骂:“钻洞的死耗子,老躲什么?跟爷爷好好打一场啊。” 穿山甲精一边躲着攻击,一边桀桀笑着回应:“有本事你也跟我一起钻啊,回头我给你介绍几个母耗子好好陪你玩玩。” 唐三昊气的哇哇大叫,但偏偏奈何不了对方,只好一边加紧了攻势,一边问老贱萌:“师伯,怎么办?” 老贱萌看似云淡风轻地跟老槐树精玩着“藕断丝连”的游戏,实则心里早已火急火燎了,此时见唐三昊急躁,怕他心急反而吃亏,道:“专心对敌,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 听他二人所言,此时竟是均无好的应对之策。而此时我们再无援手,只得在一旁施展开我的“嘴炮大法”,冲那二妖骂道:“喂!我说你们这两个妖怪,为什么别的妖怪修炼好了都是人模人样的,偏偏你俩一个尖嘴猴腮一个长的跟火柴棍儿似的,没修炼好就乖乖回去修炼去啊,跑出来丢什么丑啊?” “喂!两个不要脸的丑八怪别不吭声啊,等把你们抓住了,一个拿来做红烧肉,一个正好劈了烧火架锅。” 二妖自然是不会理会我这个凡人的叫骂。老贱萌听见我说“烧火架锅”顿时面露喜色,不停地冲我飞眼儿,又朝院子里努嘴儿。 我被他飞眼儿飞的浑身鸡皮疙瘩直往下掉,抱着胸说:“你想干嘛?打个架怎么还打的你发现内心真实的自我,想要出柜了?老子可是直男!” 老贱萌见我会错了他意思,郁闷的吹胡子瞪眼,冲我怒道:“笨蛋,我是说让你去叫小萌。”说着还腾出来一只手指了指他的屁股。 我看的更加丈二摸不着头脑,难道这老家伙儿见我骂不赢对方,想让王小萌出来帮我骂架? “这……教小朋友骂人不好吧?” 唐三昊在战斗中偷瞧了一眼这边的情形,顿时也是一喜,一拳将穿山甲逼入地下,同样指了指自己的屁股,大声道:“你不是要烧火做饭吗?” 烧火做饭?屁股?这一下我瞬间就明白这二人的意思了。敢情这两个家伙是想用王小萌的三昧真火来火烧二妖! 我连忙点了点头,冲院子里喊道:“小萌,过来给爸爸帮个忙!” 王小萌一直以来对这种战斗并不恐惧也不关心,好像这些事情就跟洗脸刷牙一般平常,所以我们这次也并没有避开他。战斗开始后,王小萌被我安排着去看着昏迷的地三仙,此刻他正拿着签字笔在地三仙脸上画画,三个妖怪原本就鼻青脸肿的脑袋被他画的更加触目惊心惨不忍睹。 王小萌见我叫他,以为他做“坏事”被我抓住了,连忙将签字笔藏在身后,冲我谄媚地笑。 我无语地瞪了他一眼,尽量挤出来一个温和的笑,道:“没事儿,乖,快过来,爸爸找你有别的事儿。” 王小萌见我没有生气,连忙一溜小跑来到梯子下边。我一伸手将他抱上院墙,问道:“那个……小萌啊,你现在能放出来屁吗?” 王小萌纳闷地看着我,虽然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道:“上次在院子里飞过后,我就可以想什么时候放屁就什么时候放屁了。” 我大喜,使劲儿亲了一下王小萌的脑门儿,指了指外边的老槐树精,悄悄问:“现在爸爸要你放屁‘烧’那个坏人,你能不能做到?” 王小萌虽然已经熟练的掌握了“放屁”的技巧,但之前放出的三昧真火从来没有用在杀敌上,所以我还是得小心的确认一下,省得到时候“屁声大火点小”,搞不好反而长了对方的士气灭了自己的威风。毕竟咱这本来是核武器,到时候被对方误以为是生化武器,容易引起国际纠纷…… 王小萌歪着脑袋想了想,道:“我好像记得我放出来的火很厉害的,可是我屁股后边也没有长眼睛啊,怎么瞄准呢?” 我大喜道:“没事儿,你只管放屁,爸爸帮你瞄准。”说完,我一把将王小萌屁股冲外扛在肩膀上,另一只手扒拉掉他的裤子,大声喊道:“人间大炮,一级准备!” 两只妖怪见我扛着个小孩儿的屁股对着他们,莫名奇妙的看了我一眼,便不再理会我。老贱萌和唐三昊却是一喜,攻势又是加紧了几分,显然是不愿让二妖注意到我这里的动静。 “人间大炮,二级准备!”王小萌嘴里嗯嗯哼哼地开始憋气…… “人间大炮,三级准备!”王小萌小手攥拳,咬着嘴唇,蓄势待发…… 我顺着王小萌的屁股缝,瞄准了老槐树精,大喊一声:“人间大炮,发射!” “嘣~”一声厚重低沉的巨响仿佛带着如释重负的情绪般陡然炸响,一团巨大的火焰仿佛挣破了牢笼的猛兽,疯狂地冲向老槐树精。 老槐树精被这战场外的惊天巨响吓了一跳,此时竟愣愣地看着那团火焰冲向自己,直到火焰以极快的速度冲到面前时,老槐树精方才察觉不妙。 恍惚间,我甚至看到了恐惧之色随着那团火焰一起在老槐树精的瞳孔中缓缓浮现,然后骤然放大…… “轰~”老槐树精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喊出来,瞬间就被那团火焰吞噬的一干二净,仿佛就从没出现过一般。 我揉了揉被后坐力震得生疼的肩膀,愣了愣神,心爱地抚摸着王小萌又白又嫩的屁股,惊叹道:“我靠!威力这么猛?!” 老贱萌早在我喊完“人间大炮,三级准备!”那一刻就跳出了与老槐树精的缠斗,转身加入了唐三昊那边的战斗。 穿山甲精偷眼将刚刚发生的一幕瞧了个真切,此时竟是吓得更加不敢与唐三昊正面交手,始终将半个身子隐在地下,不停地上上下下骚扰着唐三昊。唐三昊宛如“打地鼠”一般,不停地用那双铁拳往脚下轰去。 老贱萌的加入,瞬间扭转了这边的战局。脱离了老槐树精的缠斗,老贱萌双指连掐道决,那拂尘瞬间暴涨,如同灵蛇一般向穿山甲精躲避的那片地下钻了进去。 穿山甲精大呼“不妙!”正欲从地底下蹿出,突然浑身一僵,定在了原地,只剩小半个身子露在地面上如同想要破茧而出的蛾子一般不停地扭动挣扎着。 唐三昊哈哈大笑,走上前去,一拳接一拳的砸在穿山甲精的头上,边砸边骂:“躲啊!你倒是躲啊!你真以为你是地鼠呢?!被我师伯的法宝捆住了吧?这下看你还怎么躲!” 整个场面瞬间变得很黄很暴力。唐三昊显然是刚才窝火到了极点,此刻每一拳都故意不使出全力,将挣扎不得的穿山甲打的满头是包。穿山甲此刻再也阴狠不起来,满眼哀怨地看着唐三昊,嘴里不停地发出“嗯嗯啊啊”地呻吟声。 随着老槐树精被一屁“崩”死,穿山甲精也已被擒,整个战役的主动权又被我们掌控了回来。于是,我又有了开玩笑地心情,冲老贱萌和唐三昊道:“差不多打死得了。小萌还在这儿呢,你们师徒俩又是玩捆绑又是玩虐待的,教坏小朋友多不好!” 第三十一章 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唐三昊“打地鼠”打的开心,哈哈笑着说:“他奶奶的,终于出了口恶气。师伯,接下来看你的了。” 没有了后顾之忧,老贱萌也喘了口粗气,从怀里拿出来一个紫莹莹的葫芦,对着那穿山甲精念了声:“急急如律令!收!” 那穿山甲精就如同82版西游记电视剧里面的银角大王那样,被那葫芦发出的一道耀眼紫光吸了进去,还留下了一声由强渐弱的“啊!”…… 我惊讶地看着那葫芦,长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老贱萌冲我得意的摇了摇葫芦,嘿嘿笑道:“怎么样,我这老家伙还是有两下子的吧?” “我……我……”我吭哧了半天,终于喊了一句:“我靠!你丫葫芦娃啊!” 老贱萌被我噎了个够呛,翻着白眼不理我了。 唐三昊憋着笑,道:“没见识!这是我派的镇派法宝,叫紫金小葫芦!” 紫金小葫芦?这名字听着咋这么别扭?我看小说里人家的法宝都是什么“震天印”、“遮天伞”之类让人一听就觉得“哇噻!好牛逼!”的名字。就算再没文化也会起个“xx大xx”之类的名字,可却从来没见过给里面加一个“小”字的法宝。难道华山派这群货是为了卖萌吗?我撇撇嘴,表示对华山派文化传承的担忧。 “咦,不对啊!”反复嘀咕了几声紫金小葫芦之后,我猛然反应过来——西游记里银角大王拿的那个葫芦不正是叫紫金葫芦吗?那葫芦不就是太上老君的法宝吗?难道这个“紫金小葫芦”和王小萌有什么关系吗? “小萌,你认识那个爷爷手里那个葫芦吗?”我拍拍王小萌,问道。 王小萌此刻正低头拿笔在胳膊上认真地画手表。见我问他,抬头瞅了一眼老贱萌手里的葫芦,若有所思地歪头想了想,说:“嗯……好像我以前也有一个来着,里面还装了好多糖豆……嗯……爸爸,我想吃糖豆了。” ……,我们三人无奈地盯着王小萌,顿感无语。那传说中太上老君的紫金葫芦可是用来装仙丹的,此刻在王小萌嘴里却成了糖豆。 我拍了拍王小萌的屁股,把他放回地上,道:“你今天立功了,明天让唐伯伯去外边给你买糖豆回来吃。” 王小萌欢呼着跑回屋子里去了。 唐三昊冲我翻个白眼,道:“你哄孩子,凭什么让我买?” 我笑骂道:“屁话,小萌可是你不知道多少辈的师祖宗,孝敬师祖宗你不应该吗?” 唐三昊哈哈笑着冲我挥了挥斗大的拳头。 我缩了缩脖子,扭头问老贱萌:“老贱……呃……老见你别的法宝厉害,没想到这个小葫芦也挺猛的哈,这玩意儿什么来头?难道是紫金葫芦的私生子?” 老贱萌白了我一眼,道:“天尊的紫金葫芦那是无上至宝,是开天辟地混沌初分之时,昆仑山脚下一缕仙藤所结,我等岂能有福分用它?” 我挠着头插口道:“不对哦!我记得西游记里面银角大王用那个葫芦时还要问一句‘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你刚才好像都不用喊,看来你这个更厉害啊?” “小说里的你也信?”老贱萌鄙视完我,突然面露自豪之色,道:“不过,我们这个葫芦确实和那紫金葫芦有些关系。” “这葫芦不会真的是私生子吧?法宝圈也这么混乱啊?” 老贱萌不搭理我,接着说道:“西游记那本书里的记载虽然有演义的成分,但有些具体情节却是真的。齐天大圣当年确实变化出了一个假葫芦诓住了金银二童子,后来太上老君将金银二童子及诸法宝一同带了回去,却将那个假葫芦留在了凡间。齐天大圣是灵石而生,他所变化出来的东西无形中也带着一丝灵气。这小葫芦被变化出来后又与紫金葫芦放在一处数日,从而又沾染了一丝天界的仙气,冥冥中竟有了紫金葫芦的一分功效。后来这小葫芦被八仙之首的铁拐李所得,他感念曾在华山修道炼丹,便将这个葫芦赐给了我派。” 我听的是瞠目结舌,这么复杂的剧情,也亏老贱萌三言两语能给我讲清楚了。 “这么说来……这玩意儿竟然是孙悟空嘴里嚷嚷的那个母葫芦啊?” 老贱萌手捧着葫芦,洋洋得意的笑着点了点头。 见不过他那副大尾巴狼的装逼样儿,我“切”了一声,道:“那你们应该叫紫金母葫芦啊,为什么叫紫金小葫芦?你们华山派这是赤裸裸地性别歧视,小心我去妇联参你们一本儿……咦~不对哦!有这么厉害的法宝,为什么你不早拿出来?直接把这几个妖怪都收了不就行了么?” 老贱萌尴尬地咳了一声,回避过葫芦名字的问题,道:“所以说它只有紫金葫芦一分功效。这紫金小葫芦只能收取无法移动的物体,但凡对方会跑会躲,这葫芦就不灵了。” 这我就明白了,高仿终归是高仿,就像充气娃娃一样,就算你做的再逼真,终归有些功能不能实现……当然,我也不是鄙视那些买充气娃娃的人,娃娃至少不会问你要车要房还给你带一个难缠的丈母娘…… 老贱萌将葫芦小心翼翼地揣回怀里,那样子像极了一个刚用完充气娃娃将其藏起来的老宅男…… 此时,那边的乾坤洙妖大阵已经布好,修士们按九宫八卦的方位盘腿而坐,口中念念有词,一阵阵炫目的光芒从他们身上亮起,将渐渐黑下来的夜空照的通亮。 老贱萌和唐三昊凝重地对视一眼,然后双双走到大阵中央盘腿而坐,手中道决连掐。 大阵骤然泛起一阵明晃晃的金色光芒,光芒在空中以逆时针方向迅速旋转起来,越转越快。就在我感觉快要眼花之时,那金色猛然向天空和四周延展出去,幻化成了一道金色的光柱,仿佛贯通了天地一般,将整个战场笼罩其中。 “法阵已成!”老贱萌的声音从光柱中传了出来:“花前辈,接下来交给我等了,还有劳你护住小院。” 花无名白皙的脸上泛着一抹极为妩媚的粉色,原本闭着的双眼缓缓睁开,朱唇轻启,淡淡笑道:“那就看你们这些小家伙的了。” 说完,花无名双手捏着的道决一松,原本在他身旁飞舞的花瓣光影顿时化为点点粉色星光消失而去,他额头处五色花瓣也缓缓旋转着隐入皮肤。 紧接着,原本笼罩着战场的粉色花瓣和雾气也渐渐散去,那三只大妖的魁梧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 第三十二章 我要八分熟! 花无名的幻阵果然厉害。三只妖虽然已经脱离了幻阵,但一时间竟还没有完全意识清醒。 华南虎妖一脸色眯眯地淫笑着,摇头晃屁股地躺在地上抱着一棵大树正在亲个不停。我看的那个汗啊!敢情这厮素了千把年原来并不是真的清心寡欲了,早这样他多找几个母华南虎也不至于断子绝孙啊。这一幕要是让那个叫周什么龙的华南虎铁粉儿看见,也不知道是伤心还是高兴。 鹞子精和蟒精仿佛醉汉一般摇摇晃晃,咧着大嘴,互相吹嘘自己一个是女娲后裔一个是金翅大鹏鸟转世…… 花无名轻飘飘落到墙头,淡淡笑道:“对付这三妖着实费了我一番气力,我且休息一下,小北你帮我护法哦。” 我大咧咧地挥挥手,道:“哈哈,无名兄尽管放心,谁敢来我就用‘人间大炮’轰他个灰飞烟灭。” 花无名咯咯娇笑了下,不再多说,微微合上双眼,掐了个道决,盘膝调息起来。 看来对付这三妖,确实让他消耗很大,此刻原本白皙的脸愈加的白,若是仔细观察,甚至觉得这份白隐隐有透明的感觉。 我扭回头继续观察战场上的动静。此刻那三妖的身影已经完全被金色的光芒笼罩,一道道细密的银色闪电正在三妖的头顶处汇集,宛如一条条蓄势待发吐着信子的银蛇。 这些闪电密密麻麻数不清数量,在空中不断吞噬着彼此,继而又分裂出新的闪电,一时间,映的这里恍如白昼。 而那三妖此刻还不自知,依然沉浸在各自的幻梦当中。 “乾坤无极,急急如律令。”老贱萌趁此机会一声怒喝,一道闪电疯狂地扭动着身躯,张牙舞爪地向三妖疾袭去。 眼看就要劈中目标,三妖不愧是修炼了一千多年的大妖,竟然在千钧一发之际纷纷清醒了过来。 “我靠!”三妖整齐划一的骂了一句娘,然后各施本领硬生生抗住了这一击。 “他奶奶的,着了这群小牛鼻子的道儿了。”华南虎妖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道。他本来是一头浓密杂乱的短发,此刻被闪电劈过之后,满头的粗发被烧的一根儿不剩,只剩一颗黑乎乎的大脑袋兀自还冒着烟。 我两只手做喇叭状冲战场里喊:“烤鸭蛋精来了,大家快跑啊!” 三妖一愣,纷纷扭头往我这边看来,我嘿嘿讪笑了一下,指了指华南虎精。 鹞子精和蟒精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到了华南虎此刻的造型,纷纷明白了“烤鸭蛋精”是什么意思,竟都在嘴角流露出一丝嘲讽。 这二妖身法诡异,刚才都是施展本领躲开了闪电,自然没受到伤害,此刻自己无事之时竟嘲笑起自己的队友来。看来这临时匹配起来的队伍,果然不牢靠。 华南虎精见我指他,摸着大脑袋愣怔了半天,方才明白自己就是那个“鸭蛋精”,顿时气的哇哇大叫,瞪我的眼神好像恨不得现在就冲过来一口把我吞掉。 见修士大阵有效,我心里的底气更足,得意儿地一挥手,道:“继续给我劈。” 老贱萌道决再变,紧接着又是三条闪电如银蛇般同时落下,分别扑向三妖。 华南虎精暴吼一声,双拳化爪齐齐插进地面,轰隆巨响间,他身前一块硕大的土地竟被他生生拔出地面,宛如一道巨大厚实的盾牌般被他举过头顶。擅长土门道法的华南虎精,看来是要用这巨大的土盾牌硬生生抗住闪电的袭击。 闪电瞬间就击在华南虎精的土制盾牌上,竟如火星儿落入水中一般,只发出了“哧”的一声,便不见了了踪影。 见挡住了这一击,华南虎顿时狞笑着看着我,说:“等老子出去就把你连骨头嚼碎给吃了。” 我连忙一缩脖子,不敢吱声。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那土质盾牌上似乎亮起了一点星光,继而那闪闪的星光越来越多,并且不断地蔓延开来,密密麻麻的星点儿迅速连接成密集的电网,顺着那土制盾牌蜿蜒而下,迅速攀附在华南虎精身上。 华南虎精半跪在地上,一阵阵电流如蛆蚀骨般在他身上闪烁跳动,就像街机游戏“街头霸王”里的狮王在放电一般,只不过他是被电打而已。 华南虎精显然是没明白为什么闪电会穿透那么厚的土盾牌击中他。他坐在地上时不时地抽搐一下,嘴巴里、耳朵里、鼻孔里不断冒着黑烟,骂骂咧咧道:“这他妈的什么情况?” “这……”我也是愣怔了半晌儿,猛然想起了原因,哈哈大笑起来:“傻逼,你不知道水能导电吗?” 这段时间正是秦岭山中多雨的季节,每天都会时不时地下会阵雨,这脚下的土地自然是含水量极高的。擅长土门道法的华南虎精好死不活的正好用这种方法来硬抗闪电,自然是着了道。 华南虎精气的七窍生烟(主要是被闪电劈的),怒哼了一声,不敢再搭理我,凝神专注地防备着天上的密密麻麻地闪电。 华南虎精身法不及另外二妖,面对迅疾的闪电,只能选择硬抗。而另外二妖虽然能凭借身法勉强躲掉闪电的袭击,但看着天上密密麻麻的闪电,此刻也是神色紧张,如临大敌。 “急急如律令,疾!”老贱萌又一次发动攻击。这次从空中落下的竟然足足有九道闪电。 我愣了一下,心道这阵法果然凶猛,这闪电数以几何倍数增长下去,下一次搞不好可就是八十一道闪电了,这三妖再厉害,恐怕也得被轰成渣了。 我得意的冲那三妖继续嘲讽道:“aoe攻击哦,小心被电熟喽!” 那三妖各自怒喝一声,竟再次使出新的本领。鹞子精身形一晃,幻化为了三道身影,三道身影青光大放,将袭向他的三道闪电分别引开。巨蟒精的脑袋此刻幻化成了巨大的蟒头,同时在赤裸的脖颈处又冒出来两个大小不一的蟒头,三个蟒头长着血盆大口分别迎向三道闪电,竟是要吞掉闪电一般。华南虎精爆喝一声,壮硕的身躯陡然暴涨起来,眨眼间就变成了一个六米多高虎头虎身的巨型虎精,斑斓的虎皮威风凛凛,浑身泛着土黄色的光芒,双臂交叉护在头顶,竟又是要采取硬抗的办法。 “劈死你们,劈死你们……”见这三妖似乎都拿出了看家本领,我顿时紧张起来,神经质地碎碎念着。 “咯咯咯,放心吧。”花无名也不知是感应到了决战的紧张气息,还是被我的碎碎念给打扰到了,笑盈盈地说:“这九道闪电下来,这三只老妖怪就算不死,也要受不小的伤。” 果不其然,九道闪电一闪而下,随着凄厉的惨叫,三只老妖怪原本的威势瞬间崩溃瓦解。 蟒精脖子上刚刚长出来的两颗蛇头此刻都成了焦糊状,直愣愣地戳在两旁,中间的那个蟒头此刻也已恢复了人样,嘴角处涔涔留下黑红色的血。鹞子精幻化出来的两道分身显然没有他真身速度快,没几个回合就纷纷被闪电吞噬,虽然真身躲掉了一道闪电,但显然两道分身被毁对他造成的伤害极大,此刻正倚着一棵大树不断地咳着血。而那华南虎精情况更是惨不忍睹,原本斑斓的虎皮此刻被电的黑一块儿焦一块儿的,半跪在地上一边抽搐一边吐血。 见似乎大局已定,我顿感意气风发,双手叉腰颇有指点江山之意,对老贱萌喊道:“我靠!老清风牛逼啊!继续电他们,八十一道闪电就算了,掌握好火候,给我来个八分熟就行。” 第三十三章 异变突生 老贱萌并没有搭理我,双目圆睁,手上道决不停。 花无名咯咯笑道:“你当小清风是雷公电母呢,想放多少道闪电就放多少道闪电啊?” 我纳闷地看着花无名,问道:“这闪电难道不是以几何倍数增加呢么?”刚才见老贱萌他们先是放出了一道闪电,紧接着是三道、九道,我想当然地认为这闪电接下来就该是九九八十一道了。 花无名疑惑地盯着我,道:“谁告诉你是以几何倍数增加的?以小清风他们的道行,最多也就是发出九道闪电了。” “九道也行,嘿嘿,多劈几次就行了呗。”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干笑了两声,继续瞧向战场。 此刻老贱萌道决再成,左手空中一引,立刻有九道闪电从队伍里扭动着“站”了出来,宛如正在待命准备奔赴前线的战士一般。 此时,三妖自知已无法逃过此劫,无力地望着那空中那即将袭来的最后一击,竟再无一丝反抗之意。 老贱萌左手猛的往下一划,那九道闪电得到了指令,凶猛地扑向三妖。空气中,九道闪电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动,宛如九条噬魂的银蛇一般,要将三妖彻底吞噬。 眼见要大功告成,我高举着双手,正准备用一连串的感叹词来赞美老贱萌。 这时,异变突生! 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九道闪电张牙舞爪地扑到了三妖面前,甚至最近的闪电已经贴到那华南虎精脸上的汗毛了。九道闪电竟然莫名其妙地来了个急刹车,陡然静止在半空,丝毫不再前进半分。 老贱萌一愣,道决再变,九道闪电疯狂地扭曲挣扎着要往前冲,但偏偏就像被人握住了七寸的蛇,怎么也冲不出去。那离的最近的几道闪电犹如吐口水一般,无奈地呲啦呲啦地往三妖脸上冒电花。 三妖见此也是一愣,继而面色大喜,纷纷往后让了半步,让那冒出来的电花无法再波及自身。华南虎精甚至还扭过头来恶毒地盯了我几眼,看来这货儿已经被我的嘲讽彻底激怒了,摆明了是要跟我不死不休。 花无名此时竟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红唇微咬,一双凤眼来回扫视着四周,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一根满是刺的藤条。 我连忙问道:“需不需要我叫小萌出来帮忙?” 花无名摇了摇头,道:“敌在暗,我在明,尚不知道此人究竟是谁。更何况那人能定住小清风他们的阵法,必有大能,以小萌此时的能力恐怕起不到任何作用。” 我压低声音又问:“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花无名冷冷哼了一声,道:“这人既然出手了,必定会现身的。等一等再说。” 花无名说的没错,还没等我再继续问些什么,战场上空便传来一声极为刺耳的笑声,那笑声宛如用金属划着破烂的铁锅一般,听的人心里一阵一阵地抽抽。 “笑你妹啊!破锣嗓子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小心我打环保局电话投诉你噪音污染啊!”我捂着耳朵,冲空中骂道。 那笑声一滞,估计是没想到自己还没出场就先被我人格侮辱了一番。那人安静了片刻,问道:“你是何人?竟敢如此张狂?” 我一拍胸脯,呵呵冷笑了两声,说:“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什么有本事你猜,你猜出来我就告诉你对不对。” 那人又是一愣,冷哼了一声,不再理我,接着说道:“本想着今日我不用出手的,没想到你们三个竟然如此废物,真是堕了妖族的面子。” 这话显然是对三妖所说。那蟒精抬起头似要争辩什么,结果只是朝空中看了一眼,便像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般嘴唇发抖着低下了头不敢再做声。其他二妖竟是连抬头看一眼空中都做不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见这三妖竟如此畏惧天上的神秘人,我更加确定了这人的厉害。但本着从小打架总结出来的“输人不输仗”的经验,我大咧咧地一指天上,继续骂道:“丢人不丢人,自己躲着藏着不敢露面,还装的跟大尾巴狼一样。你是长的见不得人还是心里有什么缺陷?有本事出来没本事就趁早滚蛋。” 花无名向我投了一个赞许的目光,做好了战斗准备。此刻,我们必须想尽一切办法让那人现身,不然都不知道对方是谁有什么本领,这仗还怎么打?就像你跟人约架,结果对方不现身,就躲在一边儿用小石子儿丢你,这架还不得打的憋屈死? 那人发出了一声轻蔑地笑声,道:“看你区区一介凡人,别的本领没有,阵前骂阵这种小伎俩你倒是炉火纯青。也罢,反正你们今天都要死,让你们见一面又如何?” 说着,那人缓缓从空中走出,就仿佛那里有一道无形的门一般。那人颇为随意的立于乾坤洙妖大阵中,左手随意地捏着个道决,右手拿了一把黑色的拂尘搭在左胳膊上,瘦削的身形上裹着一袭密不透风的黑袍,头上的斗笠将他的脸严严实实地遮在下边。 我抠抠脑门儿,道:“你这叫现身么?捂这么严实,不怕长蛆么?” 那人冷笑一声,道:“死到临头了还在卖嘴!” 说完,他左手轻轻一弹,一道疾光瞬间便到了我面前。 “轰”的一声,老贱萌布下的八卦无极大阵瞬间启动,将那疾光阻拦了下来。 “嘿嘿,原来是八卦无极大阵啊,只可惜这布阵之人法力不足,将这阵法简化了许多。”那人桀桀笑道:“待我将这三个不争气的家伙救出来,再来与你算账。” 言下之意,他要破掉这八卦无极大阵似乎并不困难。 表示完对老贱萌八卦无极大阵的不屑后,那人转身看向众修士,阴笑着说:“人间的修道者,如今竟如此弱了吗?” 就见他右手拂尘一挥,那拂尘顿时发出血红色的光芒,直接抽打在乾坤诛妖大阵的光壁之上,发出“啪”一声巨响。那原本杵天杵地的金色光壁顿时如镜面般,一击之下支离破碎散满了天地,渐渐地光芒褪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贱萌和唐三昊作为阵眼,首当其冲受到冲击,二人口喷鲜血,轰然倒地。红姐与其余众修士也是东倒西歪,惨呼连连。 我看的是瞠目结舌、大惊失色,连忙看向花无名。 花无名自从此人出现后始终保持着警惕,此刻见到一众修士联手布下的乾坤诛妖大阵竟被此人轻松破掉,神色更是紧张戒备。他扭头看了我一眼,秀眉紧蹙,轻声道:“小北你放心,待会儿我拼尽全力施展幻术,再用木遁之法将你和小萌送走。” 这意思竟是见敌不过对方,想要拼了命拦住对方,让我和王小萌趁机逃跑的意思。 我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就王小萌身上那‘味’儿,你把我送哪里也没用啊。被这黑袍老妖怪弄死倒还罢了,要是被那些没胸没脚没屁股的小鬼儿给弄死,那得多冤枉啊。” 其实,此刻我心里还是存在着一丝丝的侥幸心理。在黑袍人出现之后,我一直在默默祈祷着武当和昆仑的修士们能尽快赶来。 第三十四章 三昧连环屁 听黑袍老怪方才所说,分明表示他对凡间修士的本领不屑一顾。这样的话,即使我们的支援部队到了这里,恐怕也只是分分钟被他灭杀的结果。可不管结果如何,武当和昆仑的支援已经是我们最后的那根儿救命稻草了。 此时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能拖一会儿时间就拖一会儿时间了。 我咬咬牙,假作淡定的对那黑袍人喊道:“喂,瞧你本事还不错,看的我也手痒了,你敢不敢跟我过两招?” 那黑袍人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轻蔑地笑道:“有点意思。一个凡人居然向我挑战?” 我见有戏,连忙继续道:“听你刚才的话,你应该是来自那里吧?”说着,我手指了指天,故意露出一个嘲讽地笑,接着道:“怎么?难道你还会怕一个凡人?” 那黑袍人发出更加刺耳的笑声,道:“桀桀,既然你一心求死,那便来吧。” 我哈哈笑道:“看你这么有把握,咱们俩敢不敢打一个赌?” 黑袍人道:“哦?你想怎么赌?” 我指了指正在慢慢靠近老贱萌等一众修士的华南虎精三人,道:“你让这三只妖怪先老实待着,不能趁机伤害这些修士。” 乾坤洙妖大阵被破后,那三妖终于缓过口气来,趁我和黑袍人说话之时,正在偷偷摸摸地靠近已经没有还手之力的老贱萌等修士,显然是要趁机下手。 黑袍人看了一眼三妖,冷哼了一声,那三妖尴尬地笑了一下,连忙止住脚步,不敢再动分毫。 “我和你打赌,咱们俩各施三招,谁若抵挡不住,那便是输了。如果我输了,便任你宰割。如果是你输了,你就叫我一声爷爷,然后乖乖的离开这里。”我见那三妖不敢再动,暂时放下心来,呵呵笑道。 黑袍人当然不会将我放在眼里,哈哈大笑数声,道:“便依了你,我倒是要看看你一介凡人能有什么本领让我叫你爷爷。” “嘿嘿嘿。”我搓着手,笑道:“你稍等我一会儿啊。” 说完,我扭头对院里喊道:“小萌,出来一下,咱爷俩又得‘合体’一下了。” 花无名紧张地看着我,此刻他已经猜出来我的计划了,悄声对我说道:“这样恐怕不妥,小萌不出来他或许还有些忌惮,我若拼尽全力也许还能拖他一时半刻。可小萌一旦出来,被他瞧见法力全无的小孩儿样子,那他就更肆无忌惮了。”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也压低声音道:“刚才小萌放火烧死老槐树精的时候,想必早就被他隐在空中瞧见了,否则他也不会现身。” “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摸着鼻头,冲花无名使了个眼色,接着道:“如果小萌的三昧真火没用,接下来就只能看你的了。” 王小萌听见我叫他,在屋子里应了一声,倒腾着小胖腿就往我们这边跑。我连忙向他眨巴眼睛,示意他慢慢过来,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王小萌显然是没有理解我的意思,小胖腿儿倒腾的更快,三下两下的就到梯子下边,瞪着大眼珠子看着我呵呵傻乐。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头看了眼那黑袍人。看他的表情,此刻看见王小萌并没有任何惊讶的表现。显然就是我刚猜测的那样,这家伙儿一直就隐在空中,直到迫不得已了才出手的。 我冲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问道:“你不介意我使用‘武器’吧?” 黑袍人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样子并不畏惧王小萌的三昧真火。 此时被逼的山穷水尽的我只能硬着头皮抱起王小萌,悄悄地对王小萌耳语道:“待会儿爸爸一喊发射,你就卯足劲儿的冲那个黑袍子的人‘放屁’。” 王小萌乖巧的点了点头,很自觉地趴到我肩上,小嘴儿猛吸一口气,屁股对准了那个黑袍人。 我一手将王小萌裤子扒掉,对那黑袍人嘿嘿笑道:“我是凡人,我先出招。” 黑袍人冲我使了个挑衅的手势,阴笑着说:“来吧,让我看看太上老君变成小孩子后还有什么本领。” 我不再多说,以王小萌的屁股缝儿做准星,瞄准了黑袍人,咬着牙大声喊道:“发射!” “嘣~”一声巨响,一道巨大的火团伴着巨响,从王小萌的屁股喷薄而出,熊熊烈焰呼啸着冲向黑袍人,将那黑袍人的削瘦的身影照的清晰无比。 影影绰绰间,我隐约瞧见了那黑袍之下的面孔,两颊凹陷、颧骨突出的削瘦面庞上,一双不知道是火光映的还是本身就发黄的豹眼,此刻正充满了不屑之色。黑袍人咧开嘴巴,露出轻蔑的笑,两颗宛如吸血鬼一般尖利的牙齿泛着明晃晃地寒光。 “想不到堂堂三清大师兄,如今竟用如此不堪的姿势来施展三昧之火。”黑袍人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竟似要对袭来的三昧之火全然不进行防御的模样。 三昧真火去势极猛,眼看着便要吞噬掉那黑袍人的身影,却见那黑袍人的身影在千钧一发之际竟无端虚闪了一下,三昧真火便呼啸着穿过了黑袍人的虚影,奔着夜空而去,逐渐消失不见了。 花无名叹了口气,道:“没用的,小萌的三昧真火此刻无法锁住目标,对方只要身法够快,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躲掉攻击。” 那黑袍人躲过一击,仰着头得意地桀桀大笑,道:“可惜啊可惜!可叹啊可叹!高高在上的道德天尊如今落魄如此!” 我轻轻拍了拍王小萌的屁股,咬牙愤愤道:“准备好,第二招来了!” 黑袍人哼哼又笑了两声,依然是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 我低头悄悄对王小萌说道:“小萌听话,来一串‘连环屁’,完了爸爸给你买一屋子的糖豆儿。” 王小萌一听有糖吃,顿时来了精神,卯足了劲儿吸了一大口气,“嗯嗯”了两声示意他已经准备就绪。 我大吼一声:“三昧连环屁,发射!” “咚、咚、咚、咚……”一连十数个巨大的火团争先恐后地崩发出去,连续的后坐力将我震得连连后仰,若非花无名眼疾手快扶住了我,我几乎就要跌下梯子。 连续的后坐力让我无法再完全瞄准一个方向,而这正好让发出的数十个火团竟完全覆盖了黑袍人所站的那片天空。这样一来,他若想再利用身法来轻松躲过攻击便不再那么容易。 黑袍人冷哼一声,身子暴退,原本轻松写意盘在胸前的双手迅速打开,右手的拂尘猛然暴涨,万千黑须在空中缠绕成了一个硕大的黑球,将他的身影完全包裹起来。 那黑球在空中极速旋转,在火光的照耀下乌黑发亮。 “嘭~”、“嘭~”、“嘭~”三个火团先后轰中了那急速旋转的黑球,但在高速旋转的力量下竟被一一弹了开去。 “这……”虽然早就猜出来这次攻击根本没用,但没想到竟被那黑袍人如此轻松地化解。我正在暗自惋惜时,突然从三妖原本呆着的地方传来三声惨叫。 “啊!”“主人救我!”“扯犊子了!”那三妖头顶上,一个硕大的火团疯狂旋转着砸落了下去。 那火团赫然是被黑袍人的护身黑球弹射出去的一个。火球与那黑球摩擦变向之后,竟以更加迅猛的速度旋转着砸向了老老实实呆在原地的三妖。 三妖已受重伤,此刻哪里还躲得掉这攻击。那火团眨眼之间就将三妖的身影吞噬,连一丝灰烬都没有剩下。 我扛着王小萌,像决斗胜利的西部牛仔吹左轮枪口那样,牛逼哄哄地冲王小萌屁股上吹了口气,哼道:“明明是华南虎,装什么东北虎。” 刚才那声“扯犊子了!”的嗓音我听的清清楚楚,分明是华南虎精喊的。 第三十五章 神秘的帮手 “混账!”空中传来那黑袍人的怒喝。 我愕然抬头。黑袍人在众多火团的攻击下依然毫发无损地站在那里。 说毫发无损也不尽然,他手中那把黑色拂尘此刻已经被烧的光秃秃的只剩一根木头棍儿握在他手中。 三昧真火果然厉害,铺天盖地的攻击下,虽然没有取得太大的实际效果,但却误打误撞地灭掉了华南虎精那三只老妖,同时还烧坏了黑袍人的法器,这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假装惋惜地对黑袍人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残忍?这世上可就只剩这一只华南虎了,这下被你彻底搞的一个物种就此灭绝了。” 那黑袍人冷哼一声,声音中终于带了一丝怒气:“小子,原本想让你痛快的死去,但现在我改主意了。最后一招之后,我便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虽然不知道黑袍人到底是因为误杀了自己的小弟而懊恼,还是因为法器被毁而悲愤。但此刻,我是真的没有什么后招了。王小萌的“三昧真屁”虽然厉害,但奈何由于没有追踪定位功能,所以并不能对这黑袍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眼下的情况,我只能硬着头皮,再给这黑袍人来一次“三昧连环屁”了。 “他奶奶的,烧不死你也臭死你。”我心里暗暗发狠道。心里想着,我拍了拍王小萌的屁股,道:“儿子啊,最后一次机会了,这次你放屁的时候动静小点。所谓‘响屁不臭,臭屁不响’,明白没?” 王小萌扭过脑袋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一会儿,挠了挠头,道:“我不会唉!” 我顿感无语。确实,自从王小萌学会用放屁这个方式来释放三昧真火以来,似乎每次都是震天动地、响彻云霄的动静,还从来没有调过“震动模式”。 花无名此刻已经悄悄躲在墙角下,手中道决缓缓变幻,显然是要暗地里施展幻术拖住那黑袍人,给我和王小萌争取逃脱的时间。我看见一丝鲜艳的粉红色的血正顺着他嘴角处缓缓淌下,知道他此刻也已经做好了拼命的准备。 我惨然一笑,将王小萌抱回到怀里,碰了碰他脑门儿,道:“咱爷俩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你终归叫我一声爸爸。爸爸也没什么给你的,今天,爸爸就教你一个道理。” 王小萌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盯着我。 “男人,贵在持久!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认输。”我严肃的盯着王小萌,一本正经地胡扯道。不等王小萌回应,我便将他重新扛回肩膀上,道:“儿子,咱们跟这见不得人的黑袍怪拼了!” 花无名听的好笑,咳了一口血,惨白的脸上泛起一丝诡异地粉红,一边艰难的变幻着道决,一边笑骂道:“都这时候了还没个正形,胡说八道教坏小孩子。” 经过短短十数天的接触,花无名、老贱萌等人其实已经慢慢地从心里不再单纯的将王小萌当做那高高在上的太上老君了。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在逐渐习惯了王小萌将他们“叔叔”“伯伯”“爷爷”等的一通乱叫后,他们也同时间将王小萌当做了一个在他们陪护下慢慢成长的小孩子。 亲情,是一种十分宝贵又十分可怕的东西,一旦沾染上,便难舍难分。 我嘿嘿笑着对花无名说:“花兄,其实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花无名莫名其妙地斜了我一眼,道:“我是直男。” “呃……”,我顿时噎得够呛。我也没想问他什么爱没爱过的事儿啊。 我挠着头,问道:“那个……我……其实是想问你,那边是怎么回事?” 我努了努嘴,示意他看看黑袍人的背后。 黑袍人的背后此刻正悠悠地飘着一个紫金色的葫芦。从我给王小萌胡扯的时候,那葫芦就已经静悄悄地浮在那里,葫芦嘴儿直愣愣地对着黑袍人。 起初我以为这葫芦是黑袍人用来对付三昧真火的又一件法宝,但越瞧那葫芦越觉得有点眼熟,这才想起来向花无名询问。 花无名为了偷偷施展幻术,一直躲在墙角下,所以战场上的情况他并不知情。此刻见我示意,方才探出来脑袋观瞧。 “这……”花无名看了看葫芦,又看了看依然昏迷不醒的老贱萌,轻轻蹙了下眉头,纳闷道:“这……我也不清楚啊。” 我往黑袍人身后努嘴的动作自然也被黑袍人尽数收在眼底,也许是以为我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所以起初他只是冷冷一笑,全然不在意。 此时见花无名也一脸纳闷儿地盯着他的身后,黑袍人愣怔了一下,终于忍不住好奇心,扭头看去。 “不好!”黑袍人的视线刚刚接触到那淡淡紫金光芒缭绕的葫芦,突然惊呼一声,身形顿时暴退,就像是猫突然发现了身后放了根黄瓜那般仓惶失措。 黑袍人暴退数十米方才稳住身子,一脸戒惧地盯着那葫芦。 “什么情况?”我和花无名大眼瞪小眼,全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葫芦儿仿佛有灵性一般,见黑袍人往后暴退,竟直起身子抖了抖,紫金色的光芒忽明忽暗地闪烁着,仿佛在嘲笑黑袍人胆小一般。嘲笑完对方后,葫芦又缓缓地平躺下来,将嘴儿重新对准黑袍人,忽忽悠悠向黑袍人方向飘了过去。 黑袍人顿时大惊,连忙不断后退,似乎不敢与那葫芦正面相遇。 于是空中便出现了诡异的一幕:黑袍人不断躲闪,葫芦儿亦步亦趋地追赶,两方你追我逃,就跟猫和老鼠一样,只不过从体型上来看,此时更像是老鼠杰瑞在追着汤姆猫跑。 这葫芦越瞧越像是老贱萌的那个紫金母葫芦,啊,不对……紫金小葫芦。可是老贱萌此刻已经昏迷不醒,不可能再操作那个葫芦啊。更何况,按老贱萌之前施展的情况来看,紫金小葫芦并不会自行追赶对手啊。 这……难道是……葫芦娃里的六娃拿着七娃的葫芦走错剧场了? 我纳闷的看着空中这诡异的一幕,正当我一头雾水的时候,一道声音在我耳边悄然说道:“小友莫怕,这是我使的障眼法。” “谁?”我顿时一个激灵,差点将王小萌丢了出去。 第三十六章 黑袍人逃了! 我猛然扭头,却发现身边并无一人。而这说话之人显然也不是花无名,花无名的声音娇媚婉转,而这声音则颇具男中音所有的磁性。 “哪位高人?恕我有太上老君在身,不便见礼。先口头谢谢你了。”我压低声音轻声道。不管是敌是友,说话的这位此刻显然也是在对付黑袍人,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客气一下还是有必要的。但若让我就此放下“人间大炮”王小萌,那自然是不可能的,该有的警惕还是要有的。 “此刻我二人不便现身,否则要唬不住天上那位了。”那声音又道。 听他这么一说,这隐藏在暗处帮助我们的竟然有两个人。两个人隐藏在我们周围,花无名这个千年老妖还是那神通了得的黑袍人竟对此一无所察,看来这二人实力不弱。 不过这人自己也说,是靠障眼法才唬住了黑袍人,看来打架的话他俩应该还不是对手,只能靠这种装神弄鬼的本事吓唬吓唬对方。 但至少事情已经有了转机,我不禁窃喜,道:“二位高人,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我此刻将这个葫芦伪装成了太上老君的紫金葫芦,所以这家伙颇为惧怕。你此刻只需让老君假装是他在操控这葫芦,说不定便可吓退这厮。”那声音略带戏谑道。 “收到!”我连忙将王小萌抱回怀里,悄悄地说:“儿子,看见那葫芦没?你就假装你是在玩遥控飞机一样地控制它。” 王小萌瞅了眼正像跟屁虫儿一样追着黑袍人满天乱窜的葫芦,又眨巴着眼睛看了看我,问道:“什么是遥控飞机?” “……”,我那个无语啊,后悔这么多天来没给孩子多买点玩具,光让孩子掏蚂蚁洞玩了,只得向他解释:“呃……别管什么遥控飞机了,你就随便按照那个葫芦飞的方向挥挥手什么的就行……” “哦……”小家伙儿对我的话向来百依百顺,也不再多问,小胖手抬起来在空中胡乱比划起来。 那黑袍人被葫芦追的已经颇为狼狈,此刻在慌乱间瞧见王小萌在下边有模有样地指来指去,那葫芦也按照小萌指的方向不断移动,就像这葫芦确实是王小萌操控的一般,黑袍人顿时更加惊恐。 惊惶之下,黑袍人在空中躲闪的身形瞬间加快了许多,葫芦儿也跟着加快了速度,紫金色光芒愈加闪耀起来,如影随形的尾随在黑袍人数米之内,就像狡猾残忍地猎手故意戏耍猎物一般,偏偏要在精神上给你致命的摧残之后才在你精神恍惚的那一瞬间彻底终结你的生命。 可是,这没露面的神秘二人组似乎并没有那最后致命一击的本领啊……再拖下去,万一被黑袍人识破了,那可就不好办了。 “这么下去恐怕也不是办法啊。”我看着空中无声无息的追逐战,轻声问道:“二位还有什么高招吗?” “呵呵,小兄弟莫急,武当的小家伙们马上就到了。”那个神秘人淡淡笑道。 “这……他们来了也打不过这黑袍人啊。你看底下这些修士,连他一招都没扛住。”我苦笑着说。 趁着黑袍人无暇攻击的时候,受伤较轻的修士们已经在抓紧时间给老贱萌这些受伤较重的人进行治疗,红姐一手扶着唐三昊一手扶着老贱萌,袅袅青光包裹着三人。 “呵呵,不需要他们出手,你等着瞧好戏吧。”那神秘人笑着答道,声音里戏谑之意更浓。 “呃……”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相信这神秘二人组。 花无名这个千年老妖从刚才开始就一脸纳闷地看着我,显然不知道我一个人神叨叨地在和谁说话,但看看天上的情形,应该是猜测出来了一些什么,所以也没有打断我。 “来了!”那个神秘人突然高兴地喊了一声。 紧急着一道银光在东边的山腰处骤然亮起,凛冽的银光划破夜空,直冲云霄,迅疾地向我们这里驰来。 一愣神的功夫,那银光已然悬停在我们面前。这银光赫然是一把造型古朴的剑,冷森森的剑芒吞吐间直指空中的黑袍人。 “不可能!”那黑袍人惊呼道,声音里充满了不甘和惊惶。 紧接着,那银光亮起的山腰处传来一阵杂乱地惊呼声:“帝君显圣了!” “真武怎么会来?!”黑袍人听见动静,更加惊惶失措,在空中步步后退,不甘心地大喊。 那剑却似乎是不屑于与他啰嗦,突然银华大放,在空中做了一个挥刺的动作,凛冽的银光瞬间划破苍穹刺向黑袍人。 “遁!”黑袍人身影迅速后退,手中道决急速变化,身后的空气仿佛扭曲了一下,紧接着黑袍人的身影似乎被吸入了虚空中,瞬间消失不见。 那银光“嗖”地一声穿过那片虚空,宛若流星直奔天际而去。 “这……”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喃喃道:“这就完了?” 原本十死无生的棋局,就这么三下两下莫名奇妙地给救活了。那神通广大覆手便可灭了我们的黑袍人居然……逃了!而且逃的是如此果断,连一句电视剧里反派主角的固定台词“我还会回来的!”都没来得及说…… “吾等拜见大帝!”远处响起杂乱焦急地脚步声,紧接着数道身影飞纵而来,一脑门儿拜伏在地上,冲着天上那柄银华流转的剑行礼。 “哈哈哈,你们起来吧!”那个神秘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这次却是对在场的所有人说的,“真武没有来,是我借着他的剑使了个障眼法而已。” 那跪在地上的数人显然就是武当来的道士们,此刻听到这话,面面相觑,个个不明所以。 “哈哈,纯阳,别跟小辈儿们开玩笑了,现身吧。”另一个声若洪钟的声音哈哈大笑着道。 随着爽朗的笑声,一瘦一胖两道身影从虚空中缓缓走出。 “吕纯阳拜见师祖!”那道清瘦的身影向我这边略一躬身道。 “哈哈,李拐儿拜见师祖!”那道略胖的身影拄着个拐杖也朝我这边躬身道。 第三十七章 吕洞宾和铁拐李 这二人施礼自然不会是冲我,我摸摸王小萌的脑袋,道:“叫伯伯!” 那自称李拐儿的人连忙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千万别乱了辈分儿。” 这二人报完名讳,武当和终南的修士们顿时大哗,纷纷再次拜伏在地。就连刚刚苏醒过来的老贱萌和唐三昊等重伤修士也不例外,乱哄哄跪在地上叫道:“拜见二位道祖。” 刚才形势急转,我的思路一时处于短路状态,竟没明白过来“吕纯阳”和“李拐儿”代表了什么。此刻见众人拜伏在地,我一摸脑袋才反应过来,愣愣地盯着那二人,问道:“你们……是吕洞宾和铁拐李?” 铁拐李扬扬手中的拐杖,哈哈笑道:“哈哈,我二人久不在凡间走动,没想到小友竟然还认得我们。” “可别,提起您二老那可是大大的有名啊。八仙过海的故事我可是从小就听!”说完,我满眼小星星地看着吕洞宾:“那个,宾哥,我最崇拜你了,回头你也教教我怎么泡妞儿呗!” 正所谓平生不识……呃,记岔了……正所谓英雄出自草根儿。你要出门问起别人玉皇大帝的事儿,恐怕除了她家闺女下界勾搭野男人那点破事儿以外,唯一对他有印象的可能就是每年清明烧纸的时候那张巨额“钞票”上印的那副照片了。而你但凡提到八仙,对方保准儿能给你讲出来一大堆儿的故事儿来,除了过海的事儿以外,最出名的就是吕洞宾的各种风流韵事了。 这就是来自草根儿的力量,你看看新闻里那些领导为什么没事儿了总要坐坐地铁上街捡捡烟头儿,除了舆论方向引导以外,在民间的曝光率才是你身份的真正体现。这就是八仙的认知度要远远高于玉皇大帝的原因,你看马云为什么比王健林招人爱?除了每年过年那点零碎钱的红包外,更大的因素是在于他的艰苦奋斗史更加令人印象深刻,他的淘宝更加符合老百姓的日常生活需求…… 唯一可惜的一点是,咱们的吕祖爷已久不在凡间走动,所以身上的烟火气儿也就淡了那么一丁点儿。比如他此刻就显然没有明白“泡妞儿”这个词的意思,俊朗帅气的面庞上是一脸的茫然。 花无名嘻嘻娇笑道:“他的意思啊,是让吕真人您教他怎么去讨女人的欢心。不过……”花无名一顿,扭头看我,揶揄道:“我可记得你之前说你的偶像是齐天大圣孙悟空来着,怎么见了吕真人,就改口了呢?” 花无名捂着嘴坏笑,我撇撇嘴,心道,那猴子虽然本领通天,但在蟠桃园里用法术定住了七仙女,这么好的机会他竟然视而不见反而跑去偷桃吃了……这样的事情对我一个堂堂男儿来说简直是叔叔能忍婶婶不能忍!而要说到风流人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本领,当然还是要向阅女无数的吕祖爷学习的。 当然,这些话我是打死也不敢说的,嘿嘿干笑了一声,胡诌道:“孙大圣本领通天,吕祖爷一样是仙家翘楚,都是我崇拜一生的偶像。” 吕洞宾此时才听了个大致明白,英眉舒展间竟对风流之事默认了。他朗声大笑,道:“小友倒是客气了,以后在凡间行走还请多多指教。” 好个吕洞宾,果真如传说般潇洒帅气、洒脱不羁!我捅了捅花无名,低声道:“看见没,这才叫男人!” 花无名妩媚地翻了我一个白眼,笑呵呵地冲吕洞宾和铁拐李作了一揖,道:“感劳二位搭救,还请院里歇息。” 我猛拍脑门,惭愧道:“哎呀呀!你看看我这傻样,光顾着敬仰偶像,忘了招呼大伙儿了,来来来,里面坐里面坐,我给大伙儿泡茶去。” 铁拐李笑呵呵地将背上的大葫芦摘下来,递给武当为首的一个白胡子道士,道:“这葫芦里都是疗伤的丹药,你去分给受伤的道友们治伤。”说完哈哈笑着往院子里一伸手,向我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小友请。” 我连忙将众人让进院子。吕洞宾、铁拐李、花无名和我四人坐在石桌旁,“滋溜滋溜”地吸溜着二十块钱一斤的茉莉花茶。 老贱萌和唐三昊几个受伤较重的修士被我让进了房间休息,只剩下武当那个为首的白胡子老道和红姐恭敬的立在一旁,说什么也不肯坐下来。其余受伤修士们则规规矩矩地守在院外。 此时,我才有时间仔细打量了下这二位仙家人物的风采。吕洞宾如同小时候见过的年画中的人物一般,神采飘然,剑眉下一双星眸神采奕奕,线条俊朗柔和的面庞上始终荡漾着一股令人着迷的英朗之气,眼角处略带的一丝鱼尾纹,更是为他添上了一丝饱经岁月的儒雅。这家伙儿,要是扔影视圈里,怕就没有那些小鲜肉什么事儿了。 铁拐李则比年画里耐看许多,同样是皮肤黝黑、头戴金箍、手拄铁拐,但却不像年画中那样瘦骨嶙峋、眼眶深陷、面目可怖,反而更像是一位性格爽朗、热爱生活、和蔼可亲的残疾人大叔,而且还是一个略微有点发福了的油腻大叔。 “好茶啊,还是凡间的茶喝起来最有味道。”铁拐李洪钟般的声音响起,哈哈笑着,将漂在上边的茶叶沫子吹的满地都是。 我挠挠鼻头,不好意思地说:“让您老见笑了,我这工资就只能喝得起这茉莉花茶了。” 吕洞宾嘬了一口茶,笑道:“这话可就错了,所谓尘世浮生,最普通的往往才是最宝贵的。” 花无名虽然不喝茶的,但始终坐在那里笑盈盈地打量着二位大仙,咯咯笑道:“灵宝真人果然字字珠玑。” 吕洞宾抬眼看了一眼花无名,露出一个被惊艳到的表情,笑眯眯道:“敢问这位姑娘修行多久了?” “这……”我那个汗啊!花无名此刻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尴尬,好死不死的这丝尴尬在他那张俏脸上竟颇有几分娇羞和妩媚的少女状。 “那个……宾哥啊,这位是花无名,千年花妖,男的。”我连忙拦话道。 原来这位喜欢泡妞儿的吕祖爷跟我一样,竟然也没分辨出来花无名的性别…… “这……”吕洞宾霎时间闹了个大红脸,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 “哈哈哈哈,纯阳平日里被秀姑(何仙姑)管教太严,竟分不清男女了吗?”铁拐李笑的前仰后合。 敢情是这位吕祖爷还是个妻管严,平日里大概是没太多机会接触到其他女性,所以才一时分不清花无名的性别。 我嘿嘿干笑着给二人添上新茶。 “失礼失礼。花道友勿怪!”吕洞宾尴尬地冲花无名一拱手,接着满脸通红的转移话题道:“咱们还是商量商量眼下要紧的事儿吧。” 花无名也是尴尬地笑道:“灵宝真人所说极是,还请二位仙人先说说天尊的事情。” 我端着茶壶,同样尴尬地问道:“那个……我……不用自我介绍一下吗?” 第三十八章 天庭之乱(上) 众人寒暄了片刻,气氛顿时大好。我和花无名将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详细的向吕洞宾和铁拐李说了一遍。 数日来,虽说我对花无名和老贱萌他们的实力颇为信赖,加之我本身懒散泼皮的性格,所以表面上来看,我似乎是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惫赖模样。实则,我心里比谁都焦急不安,这一点从王小萌和老贱萌总是嫌我把菜炒咸了就可以看出来…… 现在八仙之二的吕洞宾和铁拐李的到来,让我瞬间觉得有了依靠。换句话来讲,以前不管是老贱萌还是花无名又或者是支援来的武当或者昆仑的修士们,对我来讲都是救命的稻草。但是,稻草总归是赢弱的稻草而已。相较之下,吕洞宾和铁拐李则是那可以遮风避雨的参天大树。要知道,这二位大仙可都是正二百八的道家祖师爷级的人物,先不说风流之事好像比武力值更出名的的吕洞宾,这位铁拐李那可是实实在在受太上老君点化成仙的八仙中的扛把子人物。 此时的我就仿佛在黑暗中终于看到了光明,久无八卦的狗仔队看到了某男星与男性友人酒店前深情舌吻一般的激动。 “这边的情况基本上就是这样了,至于再之前的情况和之后该怎么办,我们可就是两眼一抹黑了。”我给吕洞宾和铁拐李再添了杯茶,像听话的小学生一样坐地直直的等着二仙给我们解密。 的确,从王小萌的出现到现在已经有半个多月了,我和花无名、老贱萌几人一直都像身陷离奇迷案当中的电影演员,既不清楚事情的起因,更不知道将来剧情会如何发展。而且,我们比电影中的角色更惨的是,至少人家还有千丝万缕的线索可以去分析判断,而我们几个现在能做的只有被动地做好准备,应付各种危险的来临。要在电影里,这种人物在电影当中一般都活不过20分钟…… 铁拐李和吕洞宾对视了一眼,端着茶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该从何说起。从他们二人的表情上,我看出来一丝凝重。我预感我们将会听到一个天大的秘密。 果然,铁拐李叹了口气,放下茶杯,道:“天庭乱了!” 天庭乱了?!在略微惊讶的那么一霎后,我挠着头,心想,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啊,就光我这个半吊子大学生知道的天庭大乱就有四次,一次是杨戬为了救母大闹天宫,第二次是文殊菩萨的坐骑青狮精为了蟠桃宴大闹天宫,第三次就是齐天大圣孙悟空大闹天宫打的那玉帝老儿趴在桌子底下嚷着叫如来那次,第四次是沉香为了救母大闹天宫。你看看,两次是因为抠门儿舍不得给别人吃蟠桃,两次是玉帝自己家里见不得人的私事儿。所以说,天庭作为一届政府并不是一个成熟的框架,光玉帝老儿自己家那点破事儿就折腾的他够呛,这就是不重视安保措施和应急预案不到位的结果。 我们各怀心思,等着二仙继续往下说。 “太上老君是被他的坐骑青牛精踢下凡尘的。” 似乎是觉得“天庭乱了”这四个字并没有给我们带来足够的震撼效果,铁拐李扭头又补了一句。 “什么???”我拖长了声音喊道,震惊之中,我都不知道此时自己表达的是疑问还是反问了。堂堂道祖、三清大师兄、太清道德天尊、生擒孙悟空的太上老君,竟然被自己的坐骑暗害了?! 我瞠目结舌地环顾四周,试图从其他人那里看到一点戏虐的表情来告诉我铁拐李是在开玩笑,结果发现除了吕洞宾是一脸凝重以外,其他人莫不是和我一样的震惊神色。 咽了口吐沫,我缓了缓神,接着问:“青牛不是道德天尊的坐骑么?怎么会暗害自己的主人?” “哎~”,铁拐李叹了口气,摇着头道:“坏就坏在这青牛是坐骑了。” 我疑惑的看着他。铁拐李看了一眼众人,神色更加凝重,继续说道:“之所以说天庭乱了,不仅仅是青牛暗害了天尊,而是说所有仙家的坐骑还有一部分被天庭册封为神官的妖怪全都反了!” “这……”,我瞪大了眼睛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剧情也太过于狗血了,宠物咬主人的事情不是不可能发生,但要说所有天庭的“宠物”突然一起发起狂来反噬主人,这种事情的概率恐怕比买彩票中奖的概率还要再低上无数个百分点吧。 而且听铁拐李的意思,不仅仅是这些“宠物”反了,还有那些已经被册封神官的妖怪。 “为什么?”思绪乱成一团的我,一时间不知道从何问起,只能简单的问了这三个字。 “欲望!”一直沉默着的吕洞宾端起茶杯,吸溜了一口茶,淡淡地接口道:“都是整日里在天上腾云驾雾的主儿,谁甘心自己一辈子就当个坐骑?” 我顿时被吕洞宾这颇为通俗的解释逗乐了,敢情这些坐骑们是不愿意再被这些大神大仙们骑在下边,于是要翻身农奴把歌唱了。我邪恶地嘿嘿笑了两声,心想原来这些畜生们也不喜欢永远都保持一个体位啊。 “那些被封了神官的为什么要反呢?”我挠了挠头,压下那些邪恶的小念头,继续问道。 “呵呵呵,你想一想,那些原本是妖的,有几个是被封了大官的?这天庭……呵呵……”吕洞宾摇了摇头,嘴角露出嘲讽的笑,似乎是对天庭的封神制度颇为不满。 听到此刻,我终于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就像当年齐天大圣孙悟空被天庭封为弼马温,猴子刚上天庭不谙世事自然不知道弼马温是多么寒酸的一个神官,可当在王母娘娘蟠桃宴之上被众仙家嘲笑后,猴子终于得知实情,一怒之下才有了后来的大闹天宫。看来那玉帝老儿经过这次事情后,依然没有吸取教训,才有了如今的天庭大乱。 可是这事情分析到这里还存在一个明显的问题,这些被封神官的妖和坐骑,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忍辱负重的日子,怎么会突然就达成了共识,统一起了造反的战线呢?难道他们也有自己私下联络的微信工作群,qq工作群之类的? 我追问道:“这里面总有第一个自我意识觉醒跑出来牵头的吧?不然怎么就一起造起反来了?那带头大哥不会是就是青牛吧?” 按道理,那青牛跟随太上老君那么多年,贵为三清坐骑,本来就是宠物界里的带头大哥,若是它不愿再屈于老君的裆下要跑出来牵头造反的话,也许真的会一呼百应。 谁知铁拐李却摇了摇头,道:“那青牛虽然在众多造反的坐骑当中实力颇强,但生性耿直倔犟,绝不会做那暗地里拉拢牵头之人。” “暗中牵头的是分水将军,申公豹。”吕洞宾冷哼了一声,道:“刚才你们也见过他了。” “刚才?见过?”我和众人面面相觑,愣了片刻,我惊道:“你是说刚才那个黑袍人?!” 吕洞宾点了点头。 怪不得那黑袍人仅仅损失了一个法宝,就抵挡住了三昧真火,原来他竟是元始天尊坐下弟子申公豹,那个封神演义里让姜子牙素手无策的申公豹。 这家伙在传说中以一句“道友请留步”结交了无数的道友,法术高强、口才极佳又包藏祸心,是个实实在在的阴谋家。 看样子,被封为东海分水将军这个没地位没权力的小官后,申公豹在天上并没有反悔和知足,反而又到处游说起了大神们的坐骑和那些和他同等遭遇的神官。 “天上那么多神力通天的大神大仙,总不会没注意到这些人的小动作吧?”我纳闷地问道。要策划如此惊天动地的谋反,必定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虽然那玉帝老儿在我印象中还是那个被孙猴儿吓得撅着屁股趴在桌子下边求救的形象,但我可不信其他那些大神大仙,包括三清会没注意底下涌动的暗流。 “哼!”吕洞宾冷哼一声:“若不是那玉帝老儿帮忙遮掩,又岂会闹到如今的地步?” “这……”我再一次震惊。吕洞宾的意思竟是是说这次天庭大乱中,玉皇大帝竟是站在造反的那一派?! 第三十九章 天庭之乱(下) 我震惊的看着吕洞宾。他这一句话信息量也太大了,若是连玉皇大帝都站在造反派的一方,此次的麻烦恐怕已经不是我们所能够解决的了。 铁拐李倒是淡然一笑,问道:“小北对我们这些神仙妖怪的,有多少了解?” 我一怔,挠着头道:“就是从一些电视剧里和传说里大概看了一些。” 这一晚的信息量,恐怕足以让我将自己的头皮挠出血来。 “呵呵”,铁拐李笑着缓缓说道:“这天地诞生之初,有一先天混元之元灵,经过几世修行功德圆满,得成大道,是为创始灵。创始灵后收了四个徒弟,分别是鸿钧老祖、混鲲祖师、女娲娘娘和陆压道君。鸿钧老祖修玄清气,收了三清为弟子,三清我应该不用再多赘述了。混鲲祖师则修玄灵气,他有两个最得意弟子叫接引道人和准提道人,接引道人后来跟随道德天尊学道,化身迦吡罗卫国王子转世苦修得证大道创建了佛教,也就是如今的如来。那准提道人呢,就是孙猴儿的师傅菩提老祖。” “啊?等……等一下。”,我的头皮被挠的火烧火燎地,连忙止住铁拐李的话头:“你是说佛祖竟然是太上老君的徒弟?” 我倒是听说过佛道本一家的说法,没想铁拐李竟说这两家竟然同宗同源,而且那个烫了满脑袋花卷儿头的佛教扛把子竟然是太上老君在课外时间带出来的博士生,这博士生倒也争气,在博导太上老君的指导下竟创立了自己的学术门派。 呃……我晃着脑袋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接受这种说法,毕竟这种说法实在是有些让人觉得有些离谱,虽然民间也有老子西出函谷关化胡成佛之说,但我一直都认为是这些牛鼻子中的鹰派为了混淆视听打击佛教的说辞。但今天一个新的课题从铁拐李口中说出来,我却不由地多了几分相信,毕竟铁拐李可是太上老君的亲传弟子,这身份就像学习委员较之班主任,颜回较之孔老二,犹大较之耶……呃,这个不算…… 我这边还在纠结中,铁拐李自顾自地说道:“道家佛家本就同宗,两教之间也一直互为倚仗,这也没什么好稀奇的。放下佛家不提,先说道家。修行道家法门,肉身成圣、功德圆满而得证天道的,我们都称为仙。这些成仙之人有的受天庭的承认或者册封,受天庭的管理做事的,就称之为真仙。而像我们八仙这种没有被天庭册封的,则逍遥自在不受天庭约束,被叫做散仙。另外还有凡间所称呼的神,确切的来讲,神其实并不属于天地之间‘妖魔鬼仙人’的序列,神更类似于一种官职的称呼,不管神仙妖怪还是凡人,只要被天庭册封,便是天庭承认的神。” “受三清道法感悟,成仙修道之人越来越多,本领也越来越高强,为了三界有序,于是便需要制定规则对这些得道成仙之人进行约束。而三清一心向道,无意管理,于是便推选了玉皇大帝建立了天庭,上掌三十六天,下辖七十二地,掌管神、仙、佛、圣、人间、地府的一切事务。后来为了巩固天庭的管理,三清更是通过封神大战册封了诸多的神职来辅助天庭的管理。表面上来看,玉皇大帝是三界至高无上的掌权人,但问题出在天庭的大部分神都出自仙家,他们真正内心尊崇的还是三清,而对玉帝这个实际掌权者并不十分在乎。更何况我们这些散仙,对天庭的法度一向是莫衷一是。所以时间一长,玉帝和三清之间便逐渐产生了间隙。到后来,玉帝明面上依然尽心尽力地管理着天庭,实则暗地里已经拉拢了不少神官与三清建立天庭的初衷背道而驰。” 铁拐李不急不慌地解释着:“这次参与造反的神兽和神官动作虽然隐蔽,但却瞒不过玉帝的眼睛,可他始终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这些家伙暗通款曲联系造反,分明就是想借机肃清那些不受他管辖的仙家。” 听到这里,我算是大概明白了。所谓的天庭类似于西方的某些宗教国家,说白了就是神权和政权在管理方式中出现了矛盾,三清虽不掌权却是实际上的精神领袖,而玉皇大帝看似高高在上其实只是三清任命的打工仔而已。身居高位而被下属冷眼观瞧,玉皇大帝自然就会心里不爽了。于是乎,以玉皇大帝为首的政府组织便试图架空或推翻神权来加固自己的权威,而这些以地位低微的神兽和妖仙神官组成的造反派则趁着两边渐渐势如水火的机会异军突起,成为了反政府组织的第三方力量……卧槽!我暗骂一声,这剧情真他娘的狗血,这要是改编成剧本,电影票房要是低于一百亿都对不起那些跨界拍电影的相声、小品、二人转演员…… “我勒个去……你们这天庭也够乱的啊,现在怎么办?上边儿是不是已经干起来了?你们这些神仙打架,我这小小的凡人恐怕也帮不上忙吧?”我估摸着如果道德天尊这种重量级人物都被暗害下凡了,那天庭上应该已经杀声一片血流成河了吧。 “现在各方势力错综复杂,谁也不敢做出头鸟,都还在互相牵制。不过那青牛已经把老君被暗害的事情传遍了,所以我们二人才会到此。”吕洞宾看起来并不紧张,毕竟他们八仙属于不被天庭承认的散仙,对天庭并没有什么归属感,唯一在乎的可能就是三清的安危了。“不过,要保护他,恐怕以咱们的力量恐怕不还够。” “啊?有你们两位大仙还不够?刚才你俩可是连申公豹都打跑了啊。”我吃惊地看着吕洞宾,刚刚他和铁拐李可是连面都没露,就杀的那申公豹落荒而逃,要知道那申公豹可是先后跟随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的“双料”弟子啊,类似于现在工程院和科学院的双料院士一般的牛逼存在,能将这种牛逼人物杀的屁滚尿流,吕李二仙的实力应该不像他们自己说的那样不堪啊。 “哈哈哈”,吕洞宾和铁拐李大概是回忆起了刚才和申公豹“大战”的情景,乐得前仰后合。 吕洞宾笑道:“刚才我们两人可不是凭实力打跑的他,全都是我用的一点障眼法而已。” 第四十章 妻管严吕洞宾 看着我们众人疑惑的眼神,吕洞宾笑着解释道:“其实不论是神还是仙,到了凡间,受天道规则约束,实力都会受到大幅的削弱。那申公豹本身修为高深,岂是我二人能够应付的?幸好我们散仙经常会流连人间,学了一些杂七杂八的法术。刚才我只不过是施展了一点障眼法,才将他吓走了而已。” 说着,吕洞宾乐呵呵地指着被铁拐李放在石桌上的葫芦,问道:“你们再仔细瞅瞅,看这个葫芦眼熟不眼熟?” 我们几人连忙仔细端详那葫芦,红姐纳闷地嘀咕:“这不是我大师兄用的那个紫金小葫芦吗?” 铁拐李哈哈大乐,说:“这确实不是天尊的那个紫金葫芦,而是我当年留在凡间的那个。” 吕洞宾又一指那把寒光闪烁的“真武剑”,问那个武当的清虚道长,也就是之前的那个白胡子老道:“你们这把剑的来历就不用我细说了吧?” 清虚道长恭敬地道:“这把玄武剑虽然确实是真武大帝所赐,却并不是‘真武剑’。” 众人一脸懵逼地看着吕洞宾,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顾左右而言他。 吕洞宾见我一脸痴呆相,乐不可支地说:“小北还不明白吗?我刚才只是用障眼法将这假葫芦和假剑模仿出了紫金葫芦和真武剑的气息,然后由我二人分别操控,狐假虎威之下那申公豹竟信以为真,吓得慌乱逃窜了。” “呃……”,我顿时无语,这才想起来吕道爷本来就是传统戏法的祖师爷,原来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幕竟是他用这俩“假冒伪劣产品”给模仿出来的,这……难道吕道爷还是3dmax技术的祖师爷不成…… “所以我二人刚才一直隐匿了气息,若是我二人露面,必然会被申公豹识破,这样一来,以我二人的本领,可不是那只豹子的对手。”吕洞宾似乎对自己的障眼法颇为自傲,语气中一点也不见被对方识破伎俩的担心。 “其实申公豹会被吓跑也不仅仅因为这样。”铁拐李笑着接着说:“为了平衡三界力量,天地规则中还有一点。在人间修行之时,修炼凭借的是一身天地灵气,而得道成仙之后飞升天界之后,灵气则变成了天界独有的仙气,成仙之人再无法吸收和使用灵气。天界之人在人界施展法术,仙气会随着消耗越来越少,一旦仙气消耗干净,得不到补充,那仙人便和普通人并无区别。所以,申公豹会逃跑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铁拐李顺手将一直在墙角昏迷的地三仙收到了紫金小葫芦里,将葫芦递还给红姐,笑着说:“所以,我们暂时也不用太过担心,天庭如今形势虽然紧张,但三方势力互相牵制之下谁也不敢先动手。申公豹应该也是趁其余两方不注意的时候出了一招险棋,偷溜下来想凭一己之力偷袭天尊。以他胆小谨慎的性格,这次被吓跑后,短时间应该不敢再来了。” “呃……那你们两个呢?你们的仙气要是用完了,岂不是也会变成普通人了?”我略带担忧地问道。 吕洞宾和铁拐李此时已经是我们这里最大的凭仗了,我担心万一敌人跟植物大战僵尸里面的僵尸一样一波一波地来,他们两人仙气还够不够用。 “哈哈,这就是元始天尊他们安排我们二人来此的原因了。我们散仙因为喜欢在人间走动,不像那些真仙真神的将一身灵气全都变成了仙气,大多数散仙在成仙之时都会将一部分灵气留了下来,所以,灵气我们也能用,只是不及仙气催动法术那么厉害罢了。只不过我没想到如今人间的灵气竟如此稀薄。”说着,吕洞宾皱了皱眉,继而又莞尔道:“看来我们几人当年在人间偷偷存留了一些灵气的选择是对的啊。” “我靠!你们散仙还挺鸡贼的。”我嘿嘿笑着说:“宾哥,你们的灵气存哪能不能偷偷告诉我?我也弄点来使使,说不定我也能灵气灌顶魔武双修什么的……” 英雄梦谁没有?不过我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只是单纯出于好奇心而已,花无名之前可是给我判过“死刑”的。我好奇的是,这灵气不应该是无影无形地吗?难道这玩意儿还跟钱一样,可以随地儿找个储蓄所之类的地方存上?那……这玩意儿是不是还有利息?……再说了,万一吕洞宾和铁拐李存的是个死期,那没到“取款”时间的话,那利息可不就是亏大了么…… 吕洞宾抬起手,哈哈笑道:“你过来,让我看一看你的根骨适不适合修炼。” 我把手缩在身后,摇着头说:“算了,花无名之前帮我看过了,而且我这年纪上有老下有小(王小萌)的,还得想办法赚钱养家呢,可没那时间和精力修仙。话说你们这些神仙妖怪的看别人资质怎么都喜欢用摸的,还好我是个男的,要是个女的小心人家告你们非礼……” “哈哈哈”,吕洞宾笑不可支地说:“你若真的修炼,大概最厉害的招数就是‘舌灿莲花’了,这一招倒也厉害,伤敌于无形之中,而且还不费什么力气。” 我想到了那个被我说死的女鬼,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死心地问道:“那你们的灵气到底存在哪啊?安不安全?万一被敌人知道,会不会被他们拿去用了?” “那倒不会,不管灵气还是仙气,都是自身修炼所得,只能本人所用。”吕洞宾笃定道。 接着,他神秘一笑,张开双臂说:“至于我们存放的灵气嘛,哈哈,到处都是!” “呃……已经……化为灰烬?”我条件反射般地想起周星星同学的经典台词。 吕洞宾一愣,解释说:“我是说这人间所有的道观中,但凡有我们的神像,我们都存上了灵气。” 呃……我现在有点怀疑吕洞宾和铁拐李会不会是松鼠成精了…… “对了,宾哥。话说上边现在也是缺人手的时候吧?你们两个离开天界到这里来,不会影响到上边的局势吧?”我随口问了一句。 没想到吕洞宾听到此话,竟然脸色一红,抢先道:“我们一介散仙,修为低微,多我们二人少我们二人并不打紧。” 铁拐李是个实在人,哈哈大笑着捅破了吕洞宾的谎言:“另外两位天尊推算出老君会出现在终南一脉,便询问众仙家谁愿前往保护。纯阳久被秀姑管治,早就想脱离苦海跑来凡间风流快活了,便借机称自己在终南修炼得道,熟悉当地风土人情,自告奋勇要来不说,还拉上曾在终南修道的我打掩护。” 众人一听,顿时恍然……原来神通广大的吕道爷是被媳妇儿管的紧了,借机出来透气儿来了…… 第四十一章 npc出现 这下,我总算是把整个事情的前因基本上理清楚了。换个更容易理解的方式来说的话,这天庭就好比是一家上市企业,三清就等于是董事会,玉皇大帝就好比是ceo,现在董事会与ceo之间在经营管理上出现了,同时呢董事们的司机和底层员工也因为对待遇不满联合起来要求加薪升职。 这本来只是简单的公司管理制度的问题,结果因为一个叫太上老君的副董事长被自己的憨货司机用一张免费机票“绑架”到了国外,这下这事情便有些大条了,从正当的劳务案件升级成了刑事案件。 既然原因搞明白了,那自然是要弄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去解决了。我原本以为吕洞宾和铁拐李被天庭董事会派下来,一定已经做好了将老李董事长接回去的安排,谁知这老两位李董的拥簇竟然纷纷摇起头来。 “天尊参悟大道,一举一动皆有定数,我们两个道法浅薄,又怎能参透后边的事情呢?一切随缘吧。”铁拐李打着哈哈道。 我无奈地一摊手,得嘞,这不就又把锅甩给我了么。可是你甩锅也得给我个明示暗示什么的吧?就算玩个游戏都还有个神叨叨的白胡子老头npc啰里八嗦地告诉你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可为什么我遇见的这些道法通天的神仙大大们一遇到这种事儿,就两眼一瞪,神秘兮兮地告诉你俩字“随缘”呢? 狗屁的“随缘”,还不如直接告诉我说靠“蒙”呢…… 看来老贱萌确实没骗我,那些摆摊算卦什么的都是扯淡…… 把两位大仙让到我的房间休息,我自己只好在值班室里拼了三张凳子勉强睡下了。 铁拐李的丹药果然厉害,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唐三昊就生龙活虎的站在我面前,一把扯掉了我垫在屁股底下的那把凳子。 “哐当”一声,睡梦中我还以为自己在坐过山车,还没来得及惊呼,屁股便与地板来了个结结实实的亲密接触。 唐三昊粗着嗓子在一旁乐得前仰后合,压根儿不等我抱怨,一把把我从地上扯了起来,兴奋地说:“走,收拾收拾,准备出趟远门。” 我甩开他的手,抹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了一些,紧张地盯着他,说:“老唐,你……不会是昨天打架伤到脑子了吧?”我十分有理由这样怀疑,唐三昊虽然年纪不大,但终归是修道之人,又在“政界”摸爬滚打多年,平日里颇为稳重,像今天这种疯疯癫癫的劲头儿似乎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 唐三昊哈哈笑道:“滚!大清早起来就开始咒我?走吧,跟我出来你就知道了。” 出了值班室我才发现,大伙儿都已经在院子里等我了。吕洞宾和铁拐李二仙笑呵呵的坐在中间正和老贱萌几人轻声讨论着什么。 “什么情况?”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满脑子都是问号。刚听唐三昊似乎说要出远门,这……难道是因为打架打不过了要出去躲躲吗?!这老几位无牵无挂的说出门就出门了,我可是要在这里上班工作赚钱养家糊口的,哪能说拍屁股走人就拍屁股走人的?! 我三下两下挤到人群中间,紧张地问:“到底什么情况?咱们这是要去哪?是不是打架打不过了?不行咱再摇人呗,输啥也不能输气势啊!别还没开打呢咱就先灰溜溜的当了逃兵啊。” “你昨天不是还在问接下来该怎么办嘛。”吕洞宾笑呵呵地说。 “对啊,可我也没说咱们要撒丫子逃跑啊。”我环顾着周围人的表情,咦!有些奇怪啊,这些人怎么全然没有逃兵的衰败之气,反而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兴奋表情,呃,难道现在打架当逃兵也是值得高兴的事儿了? “谁说我们要逃跑了?”花无名纳闷地看了一眼唐三昊,问道。 唐三昊耸了耸肩,也是一脸的莫名奇妙。 我疑惑地看着众人,问:“那你们一大早神神秘秘地聚在这里,又火急火燎把我弄醒说要出远门,到底怎么回事儿?” 唐三昊顿时明白过来,哈哈笑着朝我后背拍了一巴掌,道:“出远门就是要逃跑了?是要让你带着王小萌去一趟武当,去完了就回来。” “啊?”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我误解了唐三昊的意思。我尴尬了笑了笑,疑惑道:“那去武当做什么?武当的清虚道长他们不是都在这里了么?” 清虚道长捋了捋白胡子,笑道:“今天早上我们接到武当弟子打来的电话,说是今早在真武帝君的神像前发现了神谕,让小北施主带着天尊他老人家去一趟武当山。” “啊?”还没彻底清醒的我更加迷糊了。真武大帝怎么会突然让我去武当呢?总不会是看我这段时间太过操劳,给我个公费旅游散心的机会吧? 铁拐李见我还是没明白过来,拿拐杖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下,笑呵呵地说:“嘿!帝君邀请你,你倒还摆起谱来了?你要不去的话,咱们怎么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揉着脑袋,忿忿道:“我又不是那孙猴子,你敲我脑袋干嘛?本来昨晚就已经挠破了的。”说着,我突然反应过来:“你们的意思是真武叫我去武当的目的就是要告诉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铁拐李哈哈大笑,道:“按我们推测,真武的用意大抵就是这样了。” 额的个神啊!我顿时激动了起来,这是我梦寐以求朝思夜盼的npc大大终于出现了啊!漆黑漫长的道路上终于要出现了指路明灯了! 我一个旱地拔葱从石凳上蹦了起来,双手扒拉开众人,宛如脱了缰的野狗……呃……马一般冲回宿舍。又从门口探出头来,嚷道:“唐哥,帮我订一下车票,我收拾好东西就出发!” 等我收拾好东西,牵着王小萌的手回到院子里的时候,武当的道士们已经先行回去了。而余下的众人还坐在院里也不见有人准备。 第四十二章 吕道爷初探社会 “咦?你们怎么还不去收拾呢?不会就让我和小萌两个人去吧?”我纳闷地问道。 这一路虽然来回也就短短一天时间,但王小萌身上的气息万一引来个什么妖魔鬼怪的,我总不能再凭着我的三寸不烂之舌羞辱死对方吧?万一对方是个厚脸皮或者聋哑鬼,那我和王小萌就只剩完犊子了。总不能让我在来回的高铁上时刻扛着光屁股的王小萌准备“人间大炮”吧…… 结果不问还好,这一问,红姐顿时气咻咻地走到我旁边,双手轻轻地攀上我的一只胳膊,笑盈盈地看着我说:“小北啊,咱们刚才不是说好了,去武当带上我的吗?” 呃……敢情这几个人没来得及收拾,是因为还在为谁跟着一起去武当忙着扯皮呢。这红姐一向贪玩,有去武当山的机会她当然不会放过了。 被红姐抱着胳膊,我浑身鸡皮疙瘩顿时暴起,这不是觉得肉麻,而是危险来临前的应激反应。这长相甜美的小妞儿脸上笑容灿烂,手下的威胁却一点儿也没打绊儿,此时她一只手的指尖儿正轻轻地掐着我一块儿肉皮,说话间那只手已经轻轻往一边拧了半圈。 哼哼!咱可是纯爷们儿、好男儿,岂能屈服在这种淫威之下?我的脑海里顿时飘过那句“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当当一粒铜豌豆”的警世名句来。 我牙一咬,胸一挺,心一横,脆生生地说道:“是!” 哎~不是还有两句话叫“好汉不吃眼前亏”和“好男不和女斗”么? 说完我连忙冲老贱萌和唐三昊使眼色,意思是说我被人胁迫了我此刻所说的话都不能当做呈堂证供,你们赶紧想办法救我。 结果堂堂的唐大所长竟默默地抬头看起天来,一副全当没看见我暗送“秋波”的样子。唐三昊一向惧怕红姐,我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于是用恳切的目光死死地盯住老贱萌,老贱萌见躲不过去,只好面露难色的咳嗽了两声:“咳咳,小红啊,昨日的大战你也参与了,眼下你最重要的责任是和众位道友们参详更加厉害的阵法,应付更厉害的对手。你可是副队长啊,要担起这个重任。” 红姐听老贱萌拿高帽子压她,心中自然不忿,正欲继续纠缠。吕洞宾在一旁开口道:“哈哈哈,你们也莫要争了,就由我陪着去吧。” 我顿时觉的如获大赦啊!要知道红姐那可是闹翻了整个华山派的主儿啊,那活泼直爽泼辣的性格,万一要在路上闹腾出来点什么事儿,我可未必拦得住抹的平吃得消。 我感激地一把拉起吕祖爷的手,抱着王小萌头也不回地就往门外走去,边走边嚷道:“老唐,给我们安排个车,宾哥没有身份证坐不了高铁。老贱……呃……咳咳……清风道长,记得帮我按时发报,还有,这趟算公差,回来你要给我报销!” 唐三昊这个派出所所长可真的挺给力的,我们一行三人刚刚走了不到一个小时,就看见一辆越野车出现在七拐八拐的山路上。我们坐上车顺着坑坑洼洼的山路出了山,司机得知我有本儿,直接钥匙往我手里一扔,自己就回单位了。 我心里知道,这自然是唐三昊的安排。此行我们毕竟带着吕洞宾呢,有外人在的话,说话交流什么的毕竟还是不方便,毕竟吕洞宾对二十一世纪的今天还需要很多的了解。 如今,只有我们三个人在车上,我开着手机导航一路往武当山出发。吕洞宾被手机导航里发出来的第一道声音吓了一跳。 林志玲娇喘地说:“某某地图为您导航,目的地武当山,请小心驾驶。” 吕洞宾呛啷啷就把宝剑拔了出来,怒指手机骂道:“何方妖孽?怎么会知道我们要去哪里?” 我连忙拦住他,先解释手机是怎么回事,卫星定位是怎么回事儿,当要介绍到林志玲的时候我看了一眼旁边听的兴趣盎然的王小萌,默默地将导航语音切换到了某著名相声演员模式…… 于是乎,吕洞宾和王小萌就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给手机导航捧起了哏…… 这一路,吕洞宾和王小萌都算是真正意义上地接触了当代社会。吕道爷在刚看见派出所给我们送来的车的时候,对车表示了极大的兴趣,还一度特别特别认真的观察司机是怎么将这辆既没有马也没有牛拉的车行驶起来的,那两眼一眨不眨认真学习的表情,顿时让我这个占据着各种学习资源却从来不好好学习的现代人自相形愧。 这不,给导航捧了一会儿哏,发现对方似乎对自己爱搭不理的样子,吕洞宾就开始问我车是怎么跑起来的。 “宾哥啊,现代的科技发展很快的,不但有汽车、高铁等陆地交通工具可以代步,还有潜艇、轮船、飞机、宇宙飞船等等能带着人上天下海的工具了。”在好不容易普及了汽车行驶的原理后,我赶紧趁机多给他灌输一些知识,省得他一言不合将天上的航班当做妖怪一剑给劈下来了。 王小萌这段时间虽然没有出过小院儿,但至少电视没少看,已经对现代社会有了一个大体的了解,甚至已经知道世界分为七大洲四大洋,我们所处的地方是中国,而中国是一个地盘很大人口很多的国家刚刚放开了二孩政策,中国旁边有一个臭不要脸觉得什么都是自己的棒子国和一个心理变态肉体更加变态的岛国。所以这一路上,王小萌只是偶尔会指着没在电视里见过的东西问一问,大多数时间都是静静地坐在那里观察着窗外的一切。 吕洞宾则是直接从天上“空降”到山里的,所以对现在的社会来讲,完全是一个会说话有思想的“巨婴”而已。在得知如今的人已经可以凭借科技上天下海行走如飞,甚至还能登上遥远的月亮时,宾哥脸上的表情已经震惊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缓了半天劲儿,吕洞宾黯然地拍了拍车门,道:“我们修道之人修行数百数千年,所为之事不过就是飞天遁地,想不到现在的凡人凭借着这些铁疙瘩已经可以做到。” 我知道吕洞宾初次接触到现代科技,自然对他传统的观念是会带来一定冲击,我生怕打击到他们修道之人所谓的什么“道心”之类的,连忙宽慰到:“至少你们活得久啊。宾哥你是不知道这些铁疙瘩的发明和使用对生态环境产生了多么大的破坏,天天呼吸的不是雾霾就是工业废气,现代人别说长命百岁了,就连健康都成了大问题呢。” “啊?这是这么回事儿?”吕洞宾听过之后更加疑惑。 我正在绞尽脑汁思考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没想到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王小萌脆生生地答道:“因为不符合‘道’啊。” 我和吕洞宾吃惊地看着王小萌。自从这位“天尊大大”下凡以后,说话做事可是从来都没跟“道”这个字有半点关系的。此刻冷不丁地冒出来这么一句回答,确实令我大为意外。而吕洞宾和我的想法自然不同,听完这句回答后便陷入了沉思。 王小萌大眼睛一翻,给了吕洞宾一个鄙夷地眼神,自顾自地说:“熊二都说了,要保护环境爱护大自然。” 我满头暴汗,敢情这个小家伙儿竟然是在动画片里领悟到了这些道理。 顾不上跟吕洞宾解释什么叫可降解不可降解,因为我们终于遇到一个服务区了。 第四十三章 茅山老道修半仙 这一大早起来就匆匆忙忙地赶路,厕所也没上饭也没吃……呃,说反了……饭也没吃厕所也没上,那种憋着一泡宿便的同时又饥肠辘辘的难受劲儿,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忍受。 一把方向拐进服务区,带着二人先解决了一下个人卫生问题(是的,你没看错,吕道爷虽是大仙,但不上厕所也是会憋坏的),然后又领着二人进到餐厅里点了吃的。 这是吕洞宾自下界以来吃到的第一顿饭,道爷果然是风度翩翩器宇不凡,筷子刚刚拿起来正要跟我谦让呢,满桌吃的便被王小萌风卷残云一般扫荡了个一干二净…… 我拍了一把王小萌的脑后勺,不好意思地笑道:“不好意思哈,没把你们的‘天尊’管教好,见笑了见笑了。” 王小萌揉着脑袋,瘪着嘴,委屈巴巴地看着我。 吕洞宾先是愣怔了片刻,继而笑呵呵地说:“无碍无碍,天尊降世为小孩儿,自然就是无拘无束纯真无邪的小孩子性格。” 我干笑着站起身,拉着王小萌的小胖手,一边去重新点餐一边借机告诉这小家伙儿饭桌上的基本礼貌,这些基本的家教还是必须要有的,不然回头儿带着他去坐席,再把那些打包带走的大妈大爷们给欺负哭了怎么办…… 等我们三人揉着圆鼓鼓的肚子,打着满足的饱嗝出来后,眼前的情景让我顿时笑出了声儿——一个浑身脏兮兮打扮颇似老贱萌的道士拦住了吕洞宾。 这个老道士扛着一根竹竿,一块儿破破烂烂分不清什么颜色的布绑在竹竿上,布上歪歪扭扭地写着“故老相传神仙术,赛过星占胜紫斗”。 老道士挡住了我们三人的去路,缠着吕洞宾要给吕道爷算命…… 老道士操着一口夹杂着陕西方言的醋溜普通话,一本正经儿地说:“无量寿福~这位施主,看你印堂发黑,乌云盖顶,这两日肯定有血光之灾,上天有好生之德,今个儿咱俩有缘在此遇见,贫道有心帮你化解,要不咱俩圪蹴到窝达,额给你说道说道。” 我先是一愣,瞅了一眼吕洞宾方才明白过来——吕洞宾今早下山的时候问唐三昊借了一身西装,却忽略了唐三昊魁梧的体格儿要比他大上一圈。此刻那西装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配上那头随意扎着的长发,活像一个出门务工挣了点钱准备返乡的农民艺术家。 我们都知道,农民工是最朴实憨厚的人,也最容易被像面前这位江湖骗子之类的人当作受骗目标。 吕洞宾倒是显得颇为淡定,笑眯眯地看了一眼那道幡上的字,竟也操着一口夹杂着陕西方言的醋溜普通话问道:“你真滴会看相?” 那老道袍袖一挥,装出一副世外高人之样,哈哈笑道:“修道之人不说胡话,额姓修,丝(是)茅山派第七十八代掌门,人送外号修半仙。” 我无语地盯着这位“修半仙”,心想先不说你一个茅山派道士,放着山东话不说却撇着一嘴的陕西方言干嘛?另外人家修道之人一般都是道号某某山人、某某散人之类的,牛逼一点的也是叫尊号某某子之类的,到他这里怎么还来了个人送外号? “哦!原来丝(是)修仙人啊,你快给额说一哈,到底丝咋回丝么(是咋回事儿)?”吕洞宾装作惶急的模样,窃窃地拽着修半仙的袖子问道。 我连忙将脸转到后边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乐出声来。吕洞宾的舞台表演十分逼真,不但脸上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话里更看似将那修半仙从半仙的地位抬举成了仙人。但是你仔细品的话,这“仙人”两字,连着这老道的姓却变成了一句陕西话里侮辱意味十分严重的话——“羞先人”(意思是丢了祖宗八辈的脸面。) 修半仙骗财心切,又被吕洞宾恳切的模样所欺骗,压根儿没听出来吕洞宾在损他,继续装出一副道貌岸然而又诚恳万分的样子,道:“那额给你算一哈。” 说完,修半仙装模作样地胡乱在空中掐了几下指头,口中哼哼唧唧地念了几句听不清的词儿。 “哎呀!哈他咧(坏了)!”修半仙手在膝盖上使劲儿一拍,说道:“你得丝(是不是的意思)坐车来滴?” 我满头黑线,这词儿也太水了。这里可他娘的是高速公路的服务区,不坐车来,难道还能走着来吗?那收费站是该按七座以下车辆给你计费还是按七座以上车辆计费? 吕洞宾陪喝地做出一副惊讶地样子,“嗯嗯嗯”地连连点头。 修半仙又胡乱掐了几下手指,接着说道:“哈他就哈他到(坏就坏在)这司机身上了,这司机跟你一样,命犯太岁,你俩刚好碰到一搭儿了,这车从这开不出一公里奏要出四捏(就要出事儿呢)。” 我靠!这厮怎么还把给我咒进去了。虽然明知道他是胡说八道,但我还是忍不住把牙咬的咯吱咯吱地响,撸着袖子就准备上去揍丫的。 “你……”我正要当场揭穿这老骗子的面目,吕洞宾暗地冲我使了个眼神,眼神里充满了戏谑。我只好讷讷地强压下心头怒火,一声不吭地看着。 吕洞宾拽着那茅山老道德袖子,紧张地说:“呀,你这么一说,好像奏丝滴(就是这样),额就看喔(那)司机脸颜色不对劲儿。额这两日也觉着啥啥都不顺,喝凉水都塞牙,背滴很。” 说完,吕洞宾又朝我飞了个眼神,看样子是让我等着看好戏。 修半仙见吕洞宾已经一步一步掉进了圈套里,哈哈一乐,道:“包(不)要害怕,今日咱俩有缘,我能想办法给你化解咧。” 吕洞宾赶忙拉住修半仙的手,一脸得遇良人的喜色,道:“那奏(就)麻烦修仙人了。” 修半仙站起身来,指了一处没人注意的角落,说:“走,到屋哒(那边)给你做法。”说完,便带头往那边儿走了过去。 吕洞宾回头冲我嘿嘿一乐,紧跑两步跟了上去,还接过修半仙的道幡,大摇大摆地跟在后边。 我看的是哭笑不得,这位吕道爷也太贪玩儿了点吧,看来他是打定主意要捉弄这修半仙一番了。 第四十四章 修半仙驱魔 我拉着王小萌,跟在吕洞宾的身后,尽量板着脸暗暗掐着自己的大腿肉,强迫自己别笑出声来,这茅山老道要给堂堂的吕道爷算命,实在是有些滑稽。 王小萌倒是一直一声不吭地跟在旁边,大眼睛四处观瞧着,对眼前的情景剧丝毫不关心。 走到角落,修半仙贼兮兮地往四周瞅了瞅,见没人注意这里,偷偷摸摸地从挎着的布兜里掏出来一根儿粉笔头,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圈,示意吕洞宾站到圆圈里。 接着,修半仙又掏出来一把桃木匕首、一沓黄纸和半瓶矿泉水。他将黄纸摆在吕洞宾的面前,用打火机点燃。然后一手握着桃木匕首一手拿着打开盖儿的矿泉水瓶开始绕着吕洞宾转圈圈,边转嘴里边不清不楚地胡乱念叨着“急急如律令”之类的话。 我闲的无聊,偷偷地拿起手机调低音量放了一首“爱的魔力转圈圈”给修半仙伴奏。 修半仙踩着牌子正着绕了三圈,又反方向绕了三圈,猛然腰板一挺,对着吕道爷的头顶儿大喝一声“妖孽受法!” 我被他这一声喊叫吓了一跳,连忙抬头看他。 修半仙喊完那声,仰头将那半瓶矿泉水咕嘟嘟灌了几大口,还在嘴里“咕咕咕”地漱了几下口。然后“噗”的一声就照着吕洞宾兜头兜脸喷去。 我心道不好,这秋季的山里面寒气逼人,衣服要是被弄湿了,湿漉漉的贴在身上的滋味儿,那可有吕洞宾的罪受。更关键的是,我见这修半仙的一口黄牙,估摸着至少也有半个月以上没刷过牙了……这从他嘴里喷出来的水,那股腥臊味儿要是粘在衣服上估计没个七八遍十洗不掉的,这他娘的待会人吕洞宾穿着这身衣服跟我坐一个车里,空调再一开……呃……想一想我就有点反胃…… 但此刻覆水难收,我已经来不及阻止这个喷壶一样的老骗子了……也难得这老骗子将口中的水喷的是极其的均匀……硬是喷出了三月里的小雨淅淅沥沥淅淅沥沥的感觉…… 那蓬在阳光下隐隐泛着乳黄色的水雾眼看就要兜头兜脸地喷到吕洞宾身上,说时迟那时快,就见一股疾风平地而起,卷着那股水雾突然间调转了方向,“唰”地一声照着修半仙的脸上冲去。 修半仙正在那里撅着嘴喷的得意喷的忘我呢,又怎么会想到已经喷出去的水竟会被突如其来的一阵风全部给吹了回来。 我们都知道,当一个人受到惊吓的时候,一定会倒吸一口凉气…… 而此时,修半仙便是那个受惊吓的人,那被风吹回来的水雾恰好有一半儿又被他给吸回了嘴里…… 我愕然地盯着这场面,赞了一声:“肺活量真好!”…… “额贼!啊呸!呸!呕~”修半仙弯着腰,两手在脸上胡乱抹着。额贼是一句标准的陕骂,类似于“我靠”的意思。后边的几声“呸”是因为刚才他说那句陕骂的时候,一些水又趁着他改变了口型的时候钻进了他的嘴里。那声“呕”……我就不解释了……实在有点反胃…… 吕洞宾趁修半仙蹲着吐的稀里哗啦的时候,迅速向我比了个刚刚跟王小萌学到的“耶”的胜利手势,然后装作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拍着修半仙的背儿问:“咋了?修仙人,你没事儿吧?” 修半仙听见吕洞宾发问,连忙使劲儿抹了一把脸,直起身子又变回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全然当做什么事儿也没发生。 “没事没事,我刚和附在你身上的妖孽大战了一翻。”说完,修半仙又假模假式地掐了掐手指,露出一副庆幸之色,道:“好咧,你身上的煞气已经被我差不多撵走咧,但是为了以防煞气反扑,我这把祖传的桃木剑你得带在身上,以后还能保护你捏。”说着,他捧着那把桃木匕首,脸上露出依依不舍之色:“哎,这把桃木剑跟了我四十多年咧。” “哎呀!修仙人,太谢谢你咧!”吕洞宾连忙做出一副劫后余生的喜悦,一个劲儿的向修半仙鞠躬,却绝口不接那“桃木剑”的话茬儿。 修半仙看看手里的桃木匕首,又看看吕洞宾,看看桃木匕首,又看看吕洞宾,意思是你总不能让我把这把“祖传的桃木剑”真的白白送给你吧? 吕洞宾偏偏不接茬儿,疑惑地盯着修半仙,一个劲儿的装傻充愣。 “喔撒(那啥)……”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修半仙终于憋不住开口道:“额这把桃木剑也跟了我这么多年咧,丝这(这样)吧,这把权当我做个好事送给你了,你给我二百个圆(两百块钱),让我再去买一把去。给你化解煞气的活儿额奏(就)不要钱咧,谁叫咱俩有缘捏。” 哈哈哈哈,狐狸终于露出尾巴来了。我笑呵呵地看着这二人,原以为戏演到这里就该结束了,咱们的吕道爷此时就该变成正义的化身毫不客气地揭穿对方的真面目了。 谁知吕洞宾竟真的就点头哈腰地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两张一百块钱,和修半仙来了个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看着交易完走过来的吕洞宾,我心中那个气啊,堂堂的吕道爷怎么能视这种无耻的骗子行径不顾呢? 看着我一脸气愤的样子,吕洞宾却嘿嘿笑着冲我摆了摆手,拽着我胳膊就回到了车上。 “我靠!你该不会泼了这老骗子一脸水便于心不忍善心大发吧?不是我说你,你应该知道给这种骗子钱可就等于助纣为虐啊!”一上车,我就郁闷地问道。 吕洞宾呵呵笑着,指了指车外刚刚溜到卫生间打算洗把脸的修半仙,笑道:“你注意听。” 我纳闷地往那边看去,就听见卫生间那边传来修半仙惊恐地叫喊:“额贼!咋丝死人钱(咋是冥币)?!” 吕洞宾哈哈大乐,道:“你也不想想我哪来的钱?那是刚刚从那修半仙兜里偷出来的冥币变的。” 我哭笑不得地朝他竖了个大拇指。吕道爷果然是吕道爷,这一招够狠,经这么一吓,恐怕那修半仙此生都会留下心理阴影,再也不敢行骗了。 那修半仙嘴里竭斯底里地叫喊着从卫生间里连滚带爬的出来了,吕洞宾哈哈笑着朝我背上拍了一把,笑道:“还等什么呢,赶紧开溜啊!” 我大笑着应了一声,一拧钥匙,脚底狠劲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第四十五章 吕洞宾秘史 服务区里收拾了一个江湖骗子,吕洞宾心情大好。车里cd单曲循环放着“狂浪是一种态度,狂浪是不被约束……”,吕洞宾摇头晃脑地跟着哼哼,一边哼哼一边不停地赞叹这歌词写的好。 不得不赞叹我们大好祖国的高速公路越来越通达,也不得不庆幸离十一黄金周还有几个星期,我们一路“狂浪”到武当山收费站的时候才刚刚到下午的饭点儿。 接我们的车在高速路口冲我们直按喇叭,我摇下窗户一看,清虚道长坐在副驾驶上不停地朝我们摆手,示意我跟在他们车后边。在清虚道长的带领下,我们一路毫无阻碍的将车开到了武当山半山腰,那些平日里吆五喝六的保安们一见是武当掌门人的车,离的老远便将大门打开,颇为娴熟地向我们做了个道揖。 第一次享受进景点不买票的待遇,我摇下窗户得瑟地冲他们喊:“以后我让清虚给你们免费算命哈!” 那几个保安远远冲我飞了个白眼…… 路只修到武当山的半山腰,我们停好了车,清虚道长并没有带着我们向山顶攀登,反而带着我们往后山走去。 我追上去纳闷儿地问:“咱们不去著名的金顶吗?” 清虚道长爽朗一笑,说道:“哈哈,咱们此行可不是观光旅游来的,咱们要去后山,那里才是我们真正修行的地方。” 我撇撇嘴,本想着这次来武当山还能见识见识著名的武当金顶呢……我一直以为那金顶真的就是黄金做的…… 清虚道长见我臊眉搭眼的样子,猜出了我的心思,哈哈笑道:“小北施主要想看武当金顶的话,等这段时间忙完了,你随时都可以来武当旅游,到时候给我打个电话就行。不过这次咱们要去的地方,那可比武当金顶更难得,一般人可是去不了的。” 见清虚道长这样说,我连忙攀着他的肩膀说道:“那感情好,回头我带家里人来玩,你可别到时候翻脸不认帐哈。” 清虚道长对我亲热的行为倒也不介意,笑呵呵地说:“小北施主现在贵为太上老君此世的父亲,别说我这小小的武当山,就算天庭怕也是去得了的。” 我连忙缩回胳膊,摆手道:“可别,我可还没活够呢,上天堂下地狱这种事儿暂时还没列入我的计划呢。” …… 吕洞宾拉着王小萌的手走在我们后边,两个人一路上东瞅瞅西瞧瞧,显得颇为兴奋。 吕洞宾穿着一身不合体的西装走在山间的小路上,就像是某乡镇企业组织出来旅游的一样,完全没有一个神仙那种飘逸脱俗的气质…… 我放慢脚步走在吕洞宾旁边,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宾哥,不好意思哈,下凡这两天光顾着打妖怪了,等会儿完事儿了我带你去买几件合身的衣服去。” 吕洞宾低头瞅了一眼身上的打扮,倒也不客气,哈哈笑道:“那就有劳小北兄弟了。” 我呵呵笑道:“可别客气,你们大老远的跑来帮忙,这可好比当代的白求恩啊。” 吕洞宾纳闷地问:“白求恩是谁?” 王小萌仰头插话道:“是一个大夫,专门治病救人的。” 吕洞宾耸了耸剑眉,说:“那应该形容李师叔比较合适啊,他很擅长治病救人的。” 我哭笑不得地弹了王小萌脑门儿一下,道:“就是个比喻而已。对了,回头我再给你们买几本书,你们这次下凡免不了接触外面,看些书会有帮助。” 说完,我又紧接着问道:“对了,宾哥,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吕洞宾略显惊讶地“哦”了一声,笑道:“小北兄弟,你既然将我叫一声‘宾哥’,那就不要再跟我见外了,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我拿肩膀碰了碰他肩膀,嘿嘿坏笑道:“那个……我可问了哈……你可别生气啊……” 吕洞宾笑呵呵地点了点头。 我贼笑着凑到他耳边,低声问:“宾哥啊,传说不是你三戏白牡丹,郎才女貌情意绵绵么?为什么最后又和何仙姑在一起了?” 吕洞宾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继而苦笑着叹口气:“缘分这种东西啊,很难说的。秀姑与我朝夕相伴,我们性格又比较投缘,日久生情这种事情也是很正常的。” 看他一脸苦哈哈地样子,我连忙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气道:“宾哥啊,兄弟理解,但是这种话可千万别被嫂子听见了。” 吕洞宾摇摇头道:“白牡丹虽然和我有缘,但终归不是同路之人。秀姑对我管的颇严,但也是对我情深之故。哥哥我虽然风流不羁,但若非已断了对白牡丹的情意,便决然不会随意与秀姑成亲的,这一点我与秀姑二人其实各自心中都很明白。” 我哈哈一笑,接了句歌词:“爱,只是表达的方式略有不同。” 吕洞宾惊讶地瞅了我一眼,说:“没想到小北还挺有文采的。” “见笑见笑,多看了几部韩剧而已。” 一路东扯西扯的瞎聊,倒也没觉得走了多久。路过一颗巨大的松树时,清虚道长回头笑着道:“几位贵客,转过前面这个弯,便到真正的武当道观了。” …… 果然,转过弯后,我们的眼前顿时开阔起来。层层叠叠青砖红瓦的屋檐顺着一道山坡蜿蜒而上,一间又一间的青瓦房鳞次栉比左右分列,整个道观看过去极具规模,阵阵青烟袅袅潺潺地在观中升起,气势颇为恢宏。 我拽了拽清虚道长的道袍,低声道:“你们武当景区看来这几年没少赚钱啊,修这么大的道观。这都快赶上中南海了吧?八项规定没有查你们用房面积超标没超标吗?” 清虚道长表情一滞,紧急着莞尔道:“小北施主可别开玩笑了,这些屋子原本是武当前辈们修建而成,只不过近些年来我们在原有基础上进行了一些翻修而已。至于景区嘛,收入确实不少,但我们修道之人要来却无用,除了进行道观的日常维护以外,其余全都捐给慈善基金会了。” 我撇撇嘴,嘿嘿笑道:“捐给基金会还不如直接捐给我们这些低收入人群呢。谁知道那些钱有没有被什么张美美李美美的占为己有了。” 清虚道长哈哈笑道:“我早听清风师兄说小北施主伶牙俐齿巧舌如簧,近日方才见识了。” 我翻了个白眼,道:“老贱萌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肯定没说我好话。” 清虚道长见我模样好笑,捋着胡子哈哈大笑,道:“你和清风倒是一对儿实力相当的冤家。” 我“呸”了一声,佯作恼怒道:“走吧走吧,提到那老贱萌心情就不爽。” 清虚道长笑而不语,拾阶而上。 早有几个年轻的道士迎了上来,将我们带进观里。清虚道长向我们几人作揖道:“事情紧急,几位先随我到大殿,同大帝商议之后再一同用餐。” 一听就要见到朝思夜想的npc了,我连忙收敛了吊儿郎当的模样,同吕洞宾郑重地对望一眼,拉着王小萌缓缓向大殿走去。 第四十六章 真武帝君 一般的道家大殿当中供的都是以元始天尊为首的三清,而身为真武大帝道场的武当大殿修的却截然不同,大殿当中赫然单单供奉了脚踏龟蛇、按剑而立、披发赤足、威风凛凛的真武大帝。 好一个真武大帝,只是塑像立在那里,竟让人心生敬畏,肃然不敢发出一丁点杂音。 我拉着王小萌和吕洞宾并肩站在真武大帝香案之前,清虚道长上前叩首上香之后便退出了大殿,还从外边轻轻掩上了门。 我无语地看了一眼掩上的门,怎么感觉跟古代逛青楼一样?清虚道长就是带我们进姑娘绣房的龟公…… 我纳闷儿地看了一眼吕洞宾,小声问道:“真武大帝不是找我们么?怎么不见人呢?” 吕洞宾冲我眨眨眼,只说了两个字:“别急。” 我只好仰着脑袋继续观察真武大帝的塑像。 我目光在真武大帝和他身下的龟蛇二将身上来回扫视,只见这塑像造的果然是十分逼真,那龟蛇二将龟将威武蛇将凶猛,一个怒目圆睁一个目含凶光,直看的我心惊胆颤。 我正看的惶恐不安时,那蛇将口中的舌信子突然迅速地上下抖动了几下,一滴口水顺着那分叉的舌尖“吧嗒”一声滴落在身下的龟壳上。 我一个激灵,脚下打着趔趄就往后跌坐而去。吕洞宾不动声色地将手在我身后轻轻一托,我这才堪堪站稳了身形。 “老君亲自选的人,难道帝君还不放心么?”吕洞宾呵呵一笑,对着真武大帝的塑像说道。 “咳咳咳……”真武大帝塑像脸上竟泛起了一丝红晕,原本不怒自威的表情此刻竟流露出几分不好意思来:“纯阳兄误会了。实在是平日里光跟这些小老道打交道了,总得装出一本正经的模样,好生憋闷,所以就想跟你们开个玩笑而已。” 说着,真武大帝的塑像突然就像放入了能量块儿的变形金刚一样活了过来,转头对我拱了个手,尴尬地哈哈笑了两声,说:“见过老君和君父。” “啊?!”我正在惊讶于真武这种下界的方式,冷不丁被他这么一称呼,顿时愣住了。 反应过来那“君父”似乎说的是我,我连忙摆手说:“别别别,我叫王小北,帝君你就叫我小北吧。” “君父”这俩字实在听的别扭,听起来像被太子撸下位的太上皇一样,古代的那些太上皇有几个好下场的…… 真武大帝哈哈一笑,拍了一下蛇将的脑袋,说:“不争气,又是你露馅儿了。还不快见过老君和君父?” 那蛇将冲我和王小萌恭顺地点了点头,还咧着嘴冲我眨巴了一下眼睛。那龟将则前腿跪地冲我和王小萌俯身而拜,起身时还转头瞪了一眼蛇将,似乎是不满蛇将将口水滴在他的龟壳上了。 我满脸通红地向他们抱拳还礼,继而又对真武说道:“帝君,小萌虽然叫我一声‘爸爸’,但这终归是凑巧而已,你们可别将我叫什么‘君父’了”。 我模模糊糊地听出来“君父”应该就是指太上老君的父亲,虽然不清楚“君父”究竟是一个什么地位,但从真武大帝和龟蛇二将的姿态来看,我这地位怕是父承子贵,无端端地水涨船高平步青云了。 “你们还是叫我小北吧,或者就跟宾哥一样,叫我一声小北兄弟也行。叫君父总觉得我快寿终正寝了一样……”我两只手在空中摆地跟触了电一样,脸红地快渗出血来了。 释迦摩尼因为被孔雀吞下,破腹而出之后将孔雀视为生母,尊为孔雀明王。道教还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故事。而我自然是不想与那些“孔雀”啊、“鸡”啊、“犬”啊为伍,听起来像被人骂成禽兽似的……更何况我很清楚自己的斤两,所谓占小便宜吃大亏,“君父”这突如其来的“便宜”,最好还是不要占的好。 真武“哈哈”一笑,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笑呵呵看了一眼王小萌,又说:“老君这次下界,给你添麻烦了。” “不碍事不碍事,麻烦倒是有一些,不过也都解决了。”见真武大帝终于要说到正题了,我连忙假装无所谓地笑着,大咧咧的说道。 “不过……”我盯着真武大帝说:“接下来怎么办,我们就不知道了,这不是才找帝君你来指点迷津的嘛。” 真武大帝话锋一转说:“后边的事情我当然会告诉你们,不过在这之前,我还得确定一件事。” “啊?还有什么事儿啊?”我纳闷儿的看了眼吕洞宾。 吕洞宾淡淡一笑,说:“帝君应该是想确定你是否发自真心的想帮老君。” 我一愣,不禁沉默了起来。 在刚刚遇到王小萌之时,我只是一心想帮他找到家人,在随后得知这小家伙儿竟然是太上老君下界之时,除了震惊之外,我一介凡人当然是想抽身事外的。 但在老贱萌的连哄带骗之下,加之接二连三地事情之后,王小萌就一直留在了我身边。朝夕相处之下,我潜意识里早就将王小萌当做了自己的儿子,遇到危险时,总会下意识地要挺身而出去保护他,比如说这次来见真武,我本可以顺水推舟一推二五六地让那些老牛鼻子带着王小萌搬到武当,但我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却是要自己跑来问个明白。 这已经不仅仅是因为平日闲散无聊的生活里突然冒出来的刺激而让我肾上腺素飙升后产生的神经质般的激情和兴趣了,其中掺杂的我和王小萌的感情因素似乎早已超越了一切。人和人的感情,往往就是如此的简单。 想到这里,我兀自笑了笑,说了一句道士们最爱说的话:“你们相信缘份吗?” 真武眼神微微一凝,继而爽朗的哈哈大笑起来。吕洞宾也淡淡笑着学着我搂他的样子搂了搂我的肩膀。 我知道,此刻这些神仙大佬们才终于接受了我,我和他们彼此再无罅隙。 真武大帝笑着冲我颔首道:“事体重大,还请小北兄弟勿要见怪。” 我无奈的摊摊手,说:“不说别的,单单说我身上这些小萌身上的灵气味儿,没有你们保护,我还不得给那些妖魔鬼怪吃的连骨头渣儿都不剩么?” “哈哈哈,小北兄弟玩笑了。”真武大帝大笑着,那原本行动僵硬的塑像身上突然光芒一闪,一道光影脱离了那塑像,站在了我面前。 原本那真武大帝的塑像高达10米有余,我跟他说话的时候得一直仰着头,脖子早就酸疼无比了。此刻真武的光影脱离了那塑像站在我面前,虽然身高依然有2米多,但和他说起话来脖子终于不用像刚才那样吃力了。 我揉了揉脖子,哭笑不得的说:“这趟来武当,别的不说,倒是先把我的颈椎病治好了。” 第四十七章 老君的法宝 真武大帝和吕洞宾闻言哈哈大笑。 趁我们说话的时候,王小萌鬼鬼祟祟地溜到了神案跟前,拿起上边的苹果就开始啃了起来。 “小萌,这样没礼貌了。”我连忙喝止道。 “无碍无碍。”真武大帝摆着手笑道,“老君肯赏脸吃一口我这里的苹果,那是我的荣幸。” 我拉拉着脸说:“就你们惯孩子。” 我此时才发现,自从王小萌来了以后,不管是老贱萌、吕洞宾还是真武,我们这些人处起来就跟爷孙三代一样。老贱萌、吕洞宾和真武大帝这些大神们扮演着爷爷的角色,我则扮演着父亲的角色,王小萌与其说是被这几位大神敬畏着,还不如说是被这些个“爷爷们”惯着宠着溺爱着,而我则得时不时地跳出来扮白脸儿扳正王小萌一些熊孩子行为。 想到这里,我止不住好奇地问真武:“小萌……呃……也就是太上老君,好歹也算是你们的领导吧?我怎么觉得你们好像都不是很怕他啊?” 真武大帝闻言一愣,继而笑道:“你很怕你们领导吗?” 我挠着头道:“我怕他不给我发工资。” 真武大帝再次爆发出爽朗的大笑:“哈哈哈哈,老君可不给我们发工资。” “呃……好像对哦。” “与其说老君是我们的精神领袖,不如说我们和太上老君亦师亦友,老君创立了道,我们尊奉于道,又一起追寻道。按你们凡间的说法,三清与我们的关系更像战友,只不过他们是有经验的老兵,而我们是新兵蛋子而已。”真武笑呵呵地看着王小萌,小家伙儿这时候在拿着苹果跑到神像前,逗弄着蛇将和龟将。 “所以,为了管理好修行者的世界,三清才搞出来天庭这个机构。本意一方面维护好修行者的秩序,另一方面是要集我们这些神和仙的力量和智慧共同去论道证道。只是没想到反而被一些道心不纯之人所利用了。”吕洞宾接着说道。 真武大帝点了点头,转而看着我,说:“清虚已经将你们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我了。没想到那只豹子竟然趁我们不注意,偷偷潜入凡间,看来以后我们得对这些家伙加紧防范了。” 说到这里,我不禁偷偷瞅了一眼龟将和蛇将,这两位合为玄武贵为灵兽,却也只是屈尊为真武大帝的坐骑而已。 真武大帝看出来了我的心思,说:“放心吧,玄武灵兽和我本为一体,心神相同,自然是不会心生邪念的。” 我不好意思地冲龟蛇二将点了点头以示歉意,接着问道:“那青牛呢?我听宾哥说就是它暗地里使阴招将小萌给害下来的。” 真武大帝略微沉思了片刻,同样是一脸的不解之色,道:“那青牛性格敦厚,与世无争,又常年伺候老君身边儿,多受老君感化,按理说,断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更何况老君身为何人,又怎会轻易被青牛所害。我想此事应该另有隐情,但究竟是什么情况,恐怕只能等老君慢慢解释了。” 我无语地看着王小萌,心想这熊孩子还真是能搞事儿,就家里面这点鸡毛蒜皮的事儿,都快拍上一期《走进科学》了。 我见王小萌晃着苹果逗得龟蛇二将口水直滴,却偏偏不给它们吃到嘴里,吓唬他说:“小萌,去拿点桌上的点心给它们吃,别光逗人家,小心咬你手。” 龟蛇二将顿时朝我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可是小萌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和法力呢?”我回头问道。 真武犹豫了片刻,说:“老君这次是将记忆和法力自我封闭了,这就很难说了,我猜测这或许是他重新证道的一种方式。” 我一个头两个大,闷声问道:“那我们总不能就这么等着吧?我这边还好说,大不了让老贱萌……呃……就是华山派的清风道长给我想办法弄个收养证明,最多再让你们多派点大神保护就是了。可这样一来,你们怕是耗不起吧,你刚不是说天庭都乱成一锅粥了么……” 真武大帝见我突然低落,连忙道:“所以我叫你们前来,正是为了此事。你可知道老君有九样法宝?” 我晃晃脑袋,说:“小时候看西游记,大概知道几个。具体是哪些就记不清楚了。” “老君擅于炼器,共炼有九件法宝,分别是九齿钉耙、金刚镯、羊脂玉净瓶、幌金绳、芭蕉扇、如意金箍棒、紫金红葫芦、紫金铃、七星剑。” “哦。”我点了点头,知道真武不会无端提到这些,便在心里将其一一记下。 真武接着说:“老君下界后,这些法宝也都全部消失不见了,包括斗战胜佛的如意金箍棒、净坛使者的九齿钉耙还有观音菩萨的紫金铃在内,全部都在一夜之间莫名奇妙地凭空消失了。” “呃……”我见气氛紧张,不禁开玩笑道:“会不会是老君舍不得那些宝贝儿,故意下界玩失踪,顺带将那些宝贝儿给顺走了?” 真武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哭笑不得的说:“那三件宝贝儿本就是老君借故送出去的,又怎么会舍不得呢?” 我嘿嘿笑道:“那可没准,现在好多开发商不就是当初在房价低的时候开盘销售,结果到业主该收房的日子了,因为后来房价涨上去了开发商就翻脸不认当初的购房协议了么。因为这事儿,法院生意可好了呢。” 真武大帝显然是被我跳跃性的思维给绕晕了,当然也可能是被那些无良的开发商的不要脸行为给气到了,他涨红着脸骂道:“再瞎打岔,我让蛇将咬你了。” “呃……”我连忙捂着嘴不敢吭声了。就在真武刚刚说那句话的时候,我分明看到那蛇将咧着嘴淌着口水冲我吐了吐信儿…… 真武接着说:“那九件法宝应该是随老君一起落于凡间了。那九件法宝件件都是老君以无上大道淬炼而成,都是灵气极其充沛的宝物,又与老君气息相连。九件法宝与老君一起消失,定有其原因。所以,我们推测,或许找齐这九件法宝,便是老君解除封印的关键所在。”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插嘴道:“你的意思就是,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去找到这九件法宝?集齐这九件法宝,或许小萌就可以变回你们的太上老君?” 我脑子里不禁回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七龙珠》的画面,只不过画面换成了王小萌站在九件法宝中间,叉着腰挺着小肚子,冲着召唤出来的神龙奶声奶气的喊“我!要!变!大!……” 第四十八章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呃……”我甩了甩头,将这些奇怪的念头甩到一边儿。既然有了目标,我们也就不会一直处于提心吊胆地等着敌方来犯的被动境地了。想到这里我心情大好,接着问真武:“九件法宝我已经记住了,到哪里去找呢?” 我原本想着既然已经知道九件法宝是什么了,接下来的事儿无非就像是去银行柜台机去取钱那么简单,只要知道银行在哪里就行了呗。谁料真武竟然摇了摇头,说:“九件法宝件件通灵,他们随着老君一起下界,自然也是隐匿了起来,我也不知它们现在都散落在哪里。” 我刚刚被点燃的激情顿时如同被一盆冰水劈头盖脸的浇灭了,我试探性地问真武:“总有个大概方位吧?没有经纬度也至少有个东南西北吧?” 真武默不作声的看着我。 我如同霜打的茄子,连连叹气。 “你也不必太过灰心。”吕洞宾见我斗志全无,在一旁笑道:“那九件法宝虽然隐匿了起来,但贵为老君的法宝,灵气极其充沛,又怎么会没有一丝蛛丝马迹可循?我和李师叔自然是会帮你的。” 真武点了点头,说:“这段时间天界形势紧张,过几天形势略微缓和下来,我们便安排一个合适的帮手下界去帮你们寻找,这样,想必你们寻找起来也会更加轻松一些。” 我叹口气,说:“找什么帮手啊,你们神仙打架,我这一介凡人文不能提笔安天下武不能上马定乾坤的,说好听了叫佛系青年,说难听了叫当代屌丝。你还不如给我点什么特异功能,就跟美国电影里面的蜘蛛侠那样儿,被蜘蛛咬了一口,紧身衣一穿就能跳能打还能吐丝化身罪恶克星人民英雄了。话说被你那蛇将咬一口会不会有特异功能,要不你让他咬我一口吧。” 那蛇将听见我的话,又开始在一旁淌哈喇子…… 真武大帝和吕洞宾知道我这惫赖性子一出来,基本上就是已经认同了目前的现实,无非就是发发牢骚缓解压抑的情绪而已。哈哈笑道:“小北兄弟尽管安心,老君乃无始无终、永生不灭之人,你贵为其父,自然也会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 我假装恼怒地啐了一声,说:“狗屁!现在这些小孩儿都他娘的是坑爹的货。” 王小萌在一旁无辜地瞅了我一眼。 真武突然严肃了起来,道:“就像你之前说的,天庭如今形势剑拔弩张。玉帝老儿那群神官们虽然明面上还不敢与三清彻底摊牌,但如今得知老君下界以后,其动作已经是越来越大胆了。那只豹子串联起来的力量,如今也是隐于暗处蠢蠢欲动。目前的形势就如同看似平静的湖水,一旦有一片落叶坠于湖中,恐怕都会掀起惊涛骇浪。到时候恐怕不仅仅是上边,三界恐怕都难免生灵涂炭。” 我见真武大帝说的恐怖,不免打了个冷颤。 真武看着小萌,接着说道:“现在能解决一切麻烦的关键,恐怕就在老君身上了。他现在下界认你为父,恐怕这三界的安危还要你多多承担了。” 我愕然无语,虽然已经知道自己被卷到这场麻烦当中无法脱身了,但却没想到我肩上的责任如此重大。我拍了两下脸,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然后冲着真武大帝挤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放心吧,你们不是有句话叫‘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么?就算不为了三界,单单为了我这个便宜儿子,我也得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啊。” 吕洞宾拍了我后脑勺一下,笑骂道:“那是佛家的话,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揉着后脑勺,不忿道:“你不是说佛道本一家么,怎么又公然搞起小团体了?” 吕洞宾被我噎了一下,挠着头笑而不语。真武在一旁啼笑皆非地说:“小北兄弟这么说也没错。民间有‘老子化胡’之说,虽然此说确实演绎的有些牵强附会,但佛家确实跟老君有扯不开的干系。当年那西方教的接引道人跟随老君修习道家之法,元神化身为迦吡罗卫国王子做转世苦修,后来终证金身才有了佛祖释迦摩尼。所以,佛道两教宗义略有差异,却殊途同归。” 我拉过王小萌,笑嘻嘻地说:“对吧对吧,我没说错吧?说不定这句话还是小萌教给佛祖的呢!” 真武和吕洞宾纷纷失笑。真武说:“好了,既然已经将接下来的事情都告诉你们了,我也该回去了,元神在这里待时间久了会被他们探知到的。” 我自然知道真武所说的他们是谁,便不再多言,向真武大帝抱拳道:“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小萌的。” 吕洞宾则对真武郑重一礼,说:“上边的事情还有劳帝君了。” 真武哈哈笑着对吕洞宾道:“纯阳兄客气了。”说着,转身拍了我肩膀一下:“放心,我回去后就尽快安排帮手来帮你们。” 说着,真武大帝的光影便渐渐转淡,继而消失不见了。那蛇将和龟将在走之前也扭过头来冲我们点头道别,可是我总觉得那蛇将看我的眼神分明像看见了肉骨头的鬣狗…… 我打了个寒颤,拽着王小萌跟吕洞宾出了大殿。清虚道长见我们三人出来了,连忙过来招呼我们去吃饭。 道家的饭菜自然是清淡的紧,但架不住我们三人饿了一下午,三下两下解决了温饱问题,我才剔着牙品着茶晃着二郎腿开始仔细观瞧起武当道观中的陈设起来。 “哈哈,看小北施主如此悠然,想必帝君已经帮咱们解惑了。”清虚道长见我吊儿郎当的模样,不禁失笑道。 “唉~悠然个屁啊,我这是享受一下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我嘬了一口茶,愤愤地说:“动画片七龙珠看过没?我现在就要跟那里面的主人公一样,去满世界的搜集九样法宝召唤神龙来帮王小萌恢复法力和记忆……” 清虚道长听我说的乱七八糟,疑惑地“啊”了一声。吕洞宾知道我此刻满嘴跑火车,其实是心情大好故意开玩笑,便笑呵呵地将真武所说一一告诉了清虚道长。 “无量寿福!”清虚道长面朝大殿,轻颂了一声,转头又向我深施一礼,说:“如此一来,三界安危要多多仰仗小北施主了。” 第四十九章 吕洞宾的忧虑 “呃……”清虚被我突然这么一问,愣了片刻,也不问我为什么问这些,同样凑到我耳边低声说道:“华山景区的门票也不便宜哦,而且清风师兄可是享受国家津贴的,工资很高的。” 我哈哈大笑,在脑海里给自己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王小萌好奇地看着我,说:“爸爸,你傻乐什么?” 我一把把他抱起来,使劲儿在他白嫩的脸上亲了一口,说:“让那老小子道德绑架我!等咱爷俩回去了狠狠宰他一顿。” 自打王小萌出现以后,老贱萌那家伙对我是威逼利诱加之打感情牌,最后硬是用“道德绑架”的方式,让我留下了王小萌。虽然如今我倒是颇有点享受这种“绑架”的,但或许是出于和老贱萌两人之间习惯,我一直都打算找个机会好好“折磨”他一下。加之最近我那小院儿的人和仙越来越多,我那点可怜的工资存款也早就捉襟见肘了,再这样下去我就只能领着王小萌拉着老贱萌满世界一边乞讨一边寻找法宝了。 如今得知老贱萌居然是一个隐形的富豪,我立马决定回去后吃他的喝他的穿他的用他的……然后……各睡各的…… “小北?”吕洞宾见我抱着王小萌在那里淫荡的笑,纳闷儿的喊了我一声:“你怎么了?” “呃……没事儿没事儿,走,吕哥,我带你买衣服去。”我从意淫中缓过神儿来,豪气地冲吕洞宾说。 清虚道长怕我们长途劳顿,想挽留我们一晚,被我婉拒了。我决定连夜开车回到我们省城,在那里好好休整一番,一方面给吕洞宾他们选购几身衣服和一些生活常识类的书,顺便再采购一些生活用品。 清虚道长一路将我们送到高速口,又和我互相加了微信好友。看着手机上那闪烁的太极头像,我也不觉得惊讶,毕竟老贱萌还在直播间里贱兮兮地给美女算命呢。 武当山离我们省城并不远。上了高速,王小萌许是玩累了,躺在后排呼呼地睡着了。吕洞宾却不像来的路上那么兴奋,只是默默地坐在副驾驶上,估计是在考虑寻找法宝的事情。 三个小时后,我们便进入了省城的绕城高速,省城果然是大城市,远远的我们就瞧见了密密麻麻一座座高耸的楼宇闪烁着五光十色的霓虹。虽然已经是晚上11点多,但路上的车流依然喧闹不歇。 放缓车速,我扭头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王小萌,对吕洞宾说:“宾哥,咱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明天早上起来再办别的事儿。” 吕洞宾注视着车窗外繁华的景象,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我随手在导航上找到一家离商业中心比较近的酒店,跟着导航里的提示开了过去。 王小萌是下界以后第一次进城,却睡的一塌糊涂,我抱着他进了酒店却犯了难——我忘了吕洞宾没有身份证的事儿了…… 我站在前台给唐三昊打了个电话说明了情况,唐三昊问清了酒店名字也没多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不到2分钟,酒店前台的电话就响了,美女服务员接起电话娇滴滴地跟对面说了几句话,中间夹杂着暧昧的调笑声。挂了电话,服务员似乎心情颇好,笑盈盈地把房卡塞到我手里,说:“大哥,没想到你还和我们老板认识啊。” 我愕然,本来也就是试探性地给唐三昊打个电话而已,没想到他这个终南派出所的所长能量还挺大的,看来以后咱也可以在政界和商界横着走了——缺钱就找老贱萌,疏通关系就找唐三昊,这华山派的师徒俩谁也别想跑。 “哈哈”,想到这里我不禁乐出了声,朝服务员咧嘴一笑,说:“别叫大哥,我不做大哥好多年。” 或许是这个笑话太冷,服务员浓妆下的笑脸僵硬了一下,粉扑簌簌地往下掉。她爱搭不理的指了指电梯的方向,说:“电梯在那边,先生上十三楼后左拐倒数第二间。” 我心里叹了口气,看看,虽然咱都要在政商两届横着走了,还身兼太上老君父亲的身份,但没有幽默感还是泡不到妞儿啊!真的想不通那些新闻里的富二代是怎么做到天天换嫩模女友的,看来咱还是没有做渣男的潜力啊。 我叹着气跟吕洞宾进了房间,吕洞宾自从上了高速以后就始终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我把王小萌放在床上,点了一根烟递给吕洞宾,笑的贼兮兮地说:“宾哥,怎么,想秀姑嫂子了?” “啊?”吕洞宾下意识地接过烟抽了一口,顿时呛得咳嗽连连。 “咳咳……这东西怎么这么呛?”吕洞宾一边儿咳得眼泪汪汪,一边儿连忙将剩下的烟摁灭。 路上回来的时候,为了解乏,我在服务区里抽了好几根烟。抽烟的人应该都知道,在长途行驶了一段时间后,停下车狠狠嘬几口烟,那感觉简直不要太舒爽。或许是我当时欲仙欲死的神情太过于诱惑,吕洞宾当时看的是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吕洞宾是那种对任何新事物都有兴趣都想尝试的主儿,此刻却显然是被好奇心给坑了一把。 “你刚才问什么来着?”吕洞宾看着翘着二郎腿吞云吐雾面含戏谑的我,尴尬地问。 我连忙收敛了笑,正色道:“宾哥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儿?我看你回来的路上好像情绪不高啊。” 吕洞宾俊朗的目光在我身上上下一扫,说:“倒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儿,只是想不通一些事情而已。” 我情知他既然不愿意说出来,可能有不方便的因素。按道理我不应该再追问,但他那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实在是让我看不下去,于是我故作轻松的笑道:“说说呗,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分析分析呢。” 吕洞宾沉默了片刻,又捡起那根儿被他摁灭的烟,食指在烟头处轻轻一抹,那烟就一明一灭的点着了。吕洞宾憋着气狠劲儿地抽了一口,说:“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在好奇,既然这次天庭的争端已经是三界皆知的事实了,为何地府那边迟迟不见动静,还有西方众佛的态度似乎也并不明朗。” “这……”原来吕洞宾一路上都在思考这些事情啊,我有心帮他分析,奈何这不属于我的业务范畴啊。 第五十章 美女与野兽 我试探性地问:“你们和地府还有西边的大神们联系过没?” 吕洞宾似乎还是不习惯抽烟的感觉,又把烟摁灭了:“联系过了。十殿阎罗虽然大多都是获封的神官,但他们刚直不阿之人,一心向道,对权力视若弊履。不过那地府之中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参杂不齐,恐怕那里的形势并不比天庭好多少。而至于佛家,虽本为一家,但终究是兄弟分家了,老大家自己家里闹了矛盾,老二也不好说帮谁不帮谁。” “那就暂且先抛开那西方诸佛的态度不考虑。”我见吕洞宾说的严重,也被他带入到了深沉的情绪中:“地府这边暂时没有什么动静这不应该是好事儿吗?” 吕洞宾摇摇头,说:“就像刚才我说的,地府妖魔鬼怪众多,那申公豹一方妄图造反,地府众鬼怪肯定会成为他们的重点拉拢对象。到如今迟迟不见那边有一丁点儿的动静,就算阎王管治的再井然有序有条不紊,但也终归不该就真的如此风平浪静啊。” 我挠挠头,说:“只要不出事就不算坏事儿呗,再说了,咱们现在的处境还怕出事儿吗?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大不了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吕洞宾闻言哈哈一笑,说:“你倒是颇有道根啊,竟也颇为谙熟得顺其自然的道理。” “什么道根啊,我就是懒得费神儿去想而已……” 经过这么一插诨打科,吕洞宾似乎心情好了一些。我看了眼表,已经凌晨1点多了,也懒得脱衣服了,直接躺在王小萌的旁边,说:“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既然到现在都没事儿,自然后边也不会出多大事儿的。睡觉!” 开了一天的车,我早就累的快睁不开眼了,眼睛一闭就酣然睡去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啊”的一声尖叫从门外传来。我迷迷糊糊地听到门外“踢里哐啷”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似乎是有人在慌不择路的逃跑。 “警察查房了么?”我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刚才那声尖叫再次响起,这次却清清楚楚地喊道:“有鬼啊~救命啊!” 鬼?我连忙一个翻身从床上爬了起来,摸着黑开了灯,扭头准备叫醒吕洞宾。却发现吕洞宾也已经醒了,此刻他盘着腿儿坐在床上,微闭着双眼,脸上露出来如释重负的笑:“终于来了么?” 我纳闷儿地盯着他,问:“什么终于来了?” 吕洞宾睁开眼睛,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我,说:“你忘了睡觉前咱们说的地府那边的事儿了吗?” 我一拍脑门儿,这才反应过来:“我靠,忘了‘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这茬了。” “你还不出去看看?”我拿被子裹着王小萌抱在怀里,祥子像极了受尽委屈的小媳妇儿,冲吕洞宾嚷嚷道:“这事儿可都赖你的乌鸦嘴,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吕洞宾哈哈一笑,站起身来往门口走去。 看过前面书的朋友应该都知道,我曾经可是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活活骂“死”过一个女鬼的,此刻听见外边闹鬼,所以一点都不着慌。慢腾腾地抱着王小萌,跟着吕洞宾走出门去。 出去一看,我不禁瞪大了眼睛张着嘴满嘴哈喇子往下流。酒店的走廊末端正在上演着一幕令人血脉贲张的场面——一位身穿睡袍的短发美女低着头闭着眼,一边不断地发出刺耳的尖叫声一边手舞足蹈地挥舞着白皙的胳膊,一手一个枕头在空中划着威猛的弧线,不停歇地砸在她面前一个男人的身上,随着她的动作,那凌乱的睡袍时不时地挣开缝隙,里面的春光若隐若现…… 她对面的那个男人,是一个略显发福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矮矮地个子站在那短发美女身前堪堪到她挺拔的胸部,此刻他正双手护着头,一边儿架开“连环枕”的攻势,一边哎呦哎呦地淫笑着:“别打别打,你听我解释啊。”这场面,俨然是一幕美女与野兽的激情画面。 我顿时没了兴致,腾出一只手来,拍了拍吕洞宾的胳膊,说:“嘿嘿,我当真有鬼呢,原来是他娘的色鬼啊。走吧走吧,回去睡觉了。” 吕洞宾却淡淡一笑,也不支声,下巴尖往那边努了努,意思是在看一会儿。 我撇撇嘴,道:“你们神仙怎么也改不了爱看热闹的毛病啊。” “有好戏!”吕洞宾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两人在那里“打情骂俏”。 我顿感无语,只得站在他身后继续看热闹。 “鬼……鬼……打死你……”那美女叫的是上气不接下气,两个枕头已经被砸的开了口子,鸭绒在空中划着圈地飞散开来。 看着这突然变得莫名有些唯美的场面,我忍不住插口:“大哥,美女!拜托你们两个人注意一下场合,要玩枕头大战回屋子里玩去,大晚上的别人还要休息呢!” 那美女听见有人说话,仓皇之间回头看见还有人站在走廊里,慌乱地将枕头一扔,竟朝我们连跌带撞地跑了过来,一把抓住吕洞宾,躲在我们身后。 “鬼……那人是鬼!”美女白皙的玉手指着中年人,气喘吁吁的说道。 “鬼?你想说的是色鬼吧?要不要我帮你报警?”我不以为然地揶揄道。 “那人真的是鬼!他昨天才刚刚死的!”美女带着七分惶恐三分焦急地语气冲我嚷道。 “呃……”我扭头看了一眼她,见她那惊惧地神情十分真实,并不像演出来的。 “宾哥?”我只好唤了一声吕洞宾。 吕洞宾从始至终都在笑呵呵地盯着那个中年男人,此时也不理我。冲那中年男人笑了两声:“喂!你过来!” 我纳闷儿的看了一眼吕洞宾,心想难道吕洞宾风流的本性又要复发?邪恶的小恶魔又在向他招手了?这是要上演英雄救美的桥段了? 那中年男人见美女躲在我们身后,似乎犹豫了一下要不要上来,此刻见吕洞宾叫他过来,嘿嘿一笑,说:“你们是干什么的?” 吕洞宾潇洒地双手背在身后,一头长发随意的披在肩上,剑眉微挑,星眸里含着淡然的笑,嘴角微扬说道:“让你过来你就过来,不然你可要吃大亏的。” 若非他此刻身上那松松垮垮的西装出卖了他,此刻这决然是一个偶像派加实力派才能演绎出来的帅到爆炸的角色。 或许是吕洞宾淡然的态度刺激到了他,那中年男人原本猥琐淫荡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他冷哼一声,道:“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嘿!反派角色的台词嘿!”我在一旁小声嘀咕道。一般电视剧里那些流氓大亨们一旦在对峙中恼羞成怒时,绝对少不了“你是干什么的?”和“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这两句经典台词。 吕洞宾用好奇地语气笑着说:“哦?你是干什么的?” “我现在就让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那中年男人面露狞笑,陡然扑了上来。 第五十一章 色鬼柳锋 那中年小矮子低着脑袋一头扎了过来,似乎是练了铁头功一类的本领。 吕洞宾保持着帅气地微笑,好整以暇地将一只手伸到前面,缓缓地扬在半空,“啪!”得一声抽在了那中年男人的脸上。 那中年男人保持着前冲的姿势往后退了两步,愕然愣在吕洞宾面前。看他的神色,似乎充满了不可置信的怀疑。 继而中年男人再次暴喝一声,脑袋一低堪堪瞄准了吕洞宾腰腹之处,又一次撞了过来。 我靠!好阴狠好歹毒的一招,这要是被他撞了,吕道爷就算是神仙也怕要鸡飞蛋打就此饮恨下半身了…… 吕洞宾也不言语,伸出去的手往下一沉,“啪”的又是反手一巴掌。 “啊啊啊!”那中年男人就像炸了毛的野猫,两条又短又胖的胳膊抡着王八拳就像吕洞宾砸了过来。 吕洞宾再次用自己的身高臂长侮辱了对方,就见他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和刚才一样缓缓地将手伸在身前,像赶苍蝇一样左右来回扇着。 “啪啪啪啪……”响亮的耳光声如同电蚊拍伸到了蚊子堆里那样,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 “呃……太狠了吧!”我腾出来一只手,拽了拽吕洞宾的衣角,说:“宾哥,就算他是流氓,也不能这么狠吧?” 吕洞宾停下手,冲我摇头一笑,说:“你看看他的脸。” 我扭头看过去,不禁一愣。按道理像刚才吕洞宾的那种打法,换作一般人就算不是七窍流血也该是鼻青脸肿了,可那中年男人猥琐的脸上竟然没有一丁点儿的伤痕,甚至感觉还比刚才白嫩了一些。 我纳闷儿地看了一眼吕洞宾,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还我漂漂拳”? 吕洞宾还没答话,那中年男人捂着脸,不可置信地喊道:“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打得到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翻了个白眼,说:“你这身高,一般人想扇你耳光还确实低不下去那个腰。” 那中年男人跳着脚骂道:“狗屁!老子可是鬼,除非老子愿意,一般人根本碰不到我。” “这……”我瞠目结舌地转头问吕洞宾:“这小矮个儿真的是鬼?” 吕洞宾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躲在我们身后的美女目瞪口呆地看了半晌儿,此刻缓过神来又重复了一遍之前说过的话:“他真的是鬼!昨天才刚刚死的!” “呃……”怪不得这家伙刚才挨了吕洞宾那么多耳光,脸上一丁点巴掌印都没留下。我不由地打了个冷颤,紧了紧怀里的王小萌,小家伙儿依然睡地死死的,口水流了我一胳膊,“宾哥,到底什么情况?” 吕洞宾扫了一眼那中年男人,转身朝房间走去,淡淡说:“都进来吧,有什么事儿咱们回屋里说。” 中年男人在挨了一顿耳光之后老实了许多,似乎是猜出来吕洞宾不好惹,真的就乖乖地跟着进了房间。 我冲短发美女笑着点点头,也转身回了房子。短发美女犹豫了片刻,也小心翼翼地跟了进来。 我和吕洞宾坐在床上,中年男人自觉地站在墙角,低眉顺目一言不发。 “美女,别怕,有什么事儿尽管说,我们给你做主。”我尽量用最温柔的语气来安抚短发美女的情绪。为了让她信任我们,我还特地用力拍了拍了自己的胸脯,结果用力之下差点把自己拍岔气儿。 “咳咳……呃……还是他给你做主吧……”我尴尬地揉着胸口,另一只手指了指了吕洞宾。 “噗~”没想到这一下竟把美女给逗乐了,她捂着嘴呵呵笑了半晌,似乎又觉得在这种气氛下笑不太合适,于是又瞬间脸红了起来:“不好意思哈,我叫梅娜,在市xx局工作。”说着,她面带羞愤地一指中年男人道:“他是我们的局长,叫柳锋,昨天早上有警察到我们单位调查,我们才知道他大早上去‘洗头房’玩,死在那里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了一眼柳锋:“我靠!哥们儿,牛掰啊,大清早就去找小姐?话说你这身份,怎么还去‘洗头房’那种低端的场所?” 柳锋扶了扶眼镜儿,露出一个讨好地笑,说:“那地方不是便宜嘛。” 我鄙夷地看了这个“铁公鸡”一眼,问道:“那你是怎么死的?” 柳锋似乎想起了什么尴尬地事情,竟然脸一红,低着头不再吭声。 “来我们单位调查的警察里面有一个我认识,他告诉我说这老流氓是因为跟小姐玩的时候硬不起来,一着急血压上升给急死的。”梅娜面带戏谑地指着柳锋说道。 “呃……”我是万万没想到这看起来属于那种知性美女的梅娜说话竟然这么直白。我转头偷偷向梅娜竖了个大拇指,又回身笑嘻嘻地盯着柳锋。 柳锋因为被梅娜揭了老底,顿时恼羞成怒,却又碍于吕洞宾在一旁,只好咬牙切齿地瞪着梅娜。 梅娜见柳锋不敢造次,哼了一声,继续揭发道:“这老流氓平日在单位一手遮天,对上瞒天过海,对下剥削欺诈。我们单位几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儿天天被他骚扰,我刚刚调到这个单位,不了解情况,所以就当了他的秘书,结果这家伙就借各种机会想要占我便宜,如果不是有同事提醒我提高警惕,我恐怕早就被他潜规则了。” 梅娜快人快语,直说的那柳锋眼冒怒火,咬着牙骂道:“你个小贱人,怪不得每次叫你来办公室,说不到两句话就有人敲门。原来你们早就串通好了。” 梅娜冷笑一声:“单位里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你是什么德行,只不过大家敢怒不敢言而已,其实大家暗地里早就开始搜集各种证据,准备向有关部门报告了。昨天得知你死了,我们可是在单位门口鸣了半个小时的鞭炮庆祝呢,今天晚上我们又一起出来聚餐感谢老天爷睁眼收了你这个恶棍。果然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哼,只不过让你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你了。” 梅娜缓了口气,突然噗嗤笑了一声,说:“不过你这种死法倒也新奇。” 柳锋气的呲牙咧嘴,哇哇大叫,作势就要扑过来。 吕洞宾冷峻的眼神扫视了一眼柳锋,嘴里冷冷地“哼”了一声。柳锋立刻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老老实实地退回到墙角,只是时不时地用怨毒的眼神阴狠地扫视着梅娜。 吕洞宾看了一眼梅娜,笑了笑说:“这个死法确实便宜他了。”接着转过头冷眼瞧了一眼柳锋,问道:“你死之后,有没有遇到过鬼差?” 柳锋一愣,抬头问:“你们不就是鬼差吗?” 原来柳锋见我们二人不但知道他的身份,而且还能轻易的制伏他,便将我们二人误认为成了鬼差。 我连忙扭过头,笑嘻嘻地对梅娜说:“你放心啊,我俩可比鬼差长的好看多了。” 第五十二章 残忍的吕洞宾 梅娜嘻嘻笑道:“就算你俩就是鬼差,我现在也不怕了。” 吕洞宾又问柳锋:“你死了之后,就一直在阳间晃悠?” 柳锋回忆了一下,老实交代说:“刚死的时候,我感觉意识浑浑噩噩地,这幅身体也是不受控制地随意飘荡着,似乎随时都会被吸入到某个空间。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昨天晚上,我的意识便渐渐地恢复了。刚开始我还躲在太平间担心有鬼差来抓我,后来见没事儿,就跑出来了。” “呵~你还真是死性不改啊,都变成鬼了还对调戏美女念念不忘的。”我忍不住嘲讽道。 柳锋低头不语。吕洞宾却淡淡笑了一下,对柳锋说道:“像你这种人,死了之后恐怕十八层地狱的各种酷刑是一个也逃不掉的,到最后还会在痛苦中转世为畜生道。碰见我们二人倒让你省却了诸多痛苦。” 柳锋见吕洞宾话锋突然有了转机,连忙跪在地上谄媚地笑道:“还请两位神仙饶了我。我下辈子,不,从现在开始就洗心革面做个好人。” 梅娜见状,连忙拽了一把吕洞宾,急道:“他嘴里没有一句实话的,你们可别被他骗了。” 吕洞宾笑笑不吭声,抬手指向柳锋的肚子。柳锋突然痛苦地捂着肚子在地上抽搐着。 “你这人肠子坏了,所以死后我让你尝一下肠穿肚烂的感觉。” 说着吕洞宾又一指柳锋的头和脚。柳锋立刻蜷缩在一起,狠劲儿挠着头皮和脚,直将那头皮和脚底挠的血肉翻飞白骨森森,嘴里海不停地嚷着:“好痒,啊……痒……太痒了,受不了了。” “你这人坏透了,所以我要让你尝一下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感觉。” 我在一旁看的是心惊肉跳,又忍不住拍手叫好。 吕洞宾不动声色的说:“像你这种人渣,到了地府会被轮回到畜生道,下辈子做猪做狗受尽凌辱。遇到我们算是你的造化。” 说完,右手一挥,就见柳锋突然身上腾起一股青色的火焰,如附骨之蛆一般,一点一点地在柳锋身上蔓延,直烧的柳锋皮开肉绽,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 青火足足烧了有10分钟,柳锋随着最后一抹火焰的熄灭也湮灭不见了。 “这……”我和梅娜二人看的是目瞪口呆,大眼瞪小眼地说不出话来。 “你这种人渣轮为畜生道都算便宜你了,我干脆让你尝一尝冥火蚀骨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的感觉。”吕洞宾冷冷地看着柳锋原来所在地地方,冷哼一声说道。 “呃……”我感觉出来吕洞宾似乎情绪有些不对,平日里总是一抹淡笑挂在脸上的吕洞宾绝不像会将事情做的如此绝决的人。 “宾哥?”我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吕洞宾转头看看我,又看看梅娜,苦笑一声,道:“吓到你们了?” 我连忙摇了摇头,想了想,又点了点头。 吕洞宾呵呵一笑,说道:“这种人做人时是人渣,做鬼后是鬼渣。留他在只会害了别人,不如就让他彻底消失。” 说完,他对梅娜一笑:“你已经安全了,快回屋休息吧。” 梅娜虽然个性泼辣,但刚才看着那种渗人的场面,早已吓得俏脸煞白,连忙“嗯”了一声,连谢谢也没说,逃也似的走了。 “宾哥,到底怎么了?”我扭头看向吕洞宾,仔细观察着他脸上的神色。虽然他刚刚说的都在理,但我清楚他本可以给柳锋一个干脆的“死”法,却选择了这种“残忍”地做法,想必他心中肯定有事儿。 吕洞宾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说:“我原以为阎王那里还可以撑一段时间,没想到地府这么快就出问题了。柳锋之所以没有被鬼差抓走,恐怕是地府的轮回法阵已经出了问题。” “轮回法阵?” “嗯,三界轮回均由轮回法阵所感应,人界有人将死,轮回法阵便会自行感应,然后鬼差便会根据感应前来抓捕回地府接受判官的审判,然后再通过轮回法阵转世投胎。” 我点了点头,说:“所以柳锋没有遇到鬼差,可能就是轮回法阵没有感应到他的死亡?” “恐怕就是如此了。”吕洞宾苦笑一声。 “嗨~轮回法阵出了问题,自然有阎王爷处理,你瞎操个什么心啊。阎王爷也不是吃素的,总不会就干瞪眼看着吧?”我只得安慰他道。 吕洞宾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勉强笑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恐怕这样一来我们的时间更加紧张了。” “实在不行咱们就加快点速度呗!多大点事儿啊!你老这样拉拉个脸,搞的紧张兮兮的,这样可是会影响我干事创业的情绪的!”我抠着鼻子,故意摆出一副受了委屈地可怜样子说道。 吕洞宾见状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你小子!哈哈,罢了罢了。你说的也对,其他的事儿自有人管,咱们便一心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儿吧。” “这就对了嘛!赶紧睡觉吧!再不睡觉我可真的要等鬼差来抓我了。”此时窗外的天已经蒙蒙有些透亮了,这一宿折腾地我是一个囫囵觉都没睡。吕洞宾是大仙,他困不困我不知道。王小萌倒是一如既往的睡的雷打不动。至于我么,此时早已支撑不住不断往下耷拉的上眼皮儿了。 一觉睡到早上十点多,唐三昊的电话将我吵醒了。 “小北,你们昨晚出事了?”唐三昊开门见山的说道。 “呃……你怎么知道的?”我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问他。 “网上都传遍了,有好事儿的人拍了视频发到网上了。还有几个当事人在评论里煽风点火的。现在各大网站都在转发。” “我靠!”我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脑袋顿时清醒了许多,连忙问道:“那怎么办啊?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处理?” “这倒不是什么大事儿。我打电话就是确认一下你们的安全。既然你们没事儿就行,视频的事儿我们来处理。” “哦!那就好!你们可仔细着点!现在的自媒体可厉害了!”我嘱咐了一声,挂了电话,连忙打开手机上的视频软件。 第五十三章 xx门视频 “我靠!”我不由自主的又骂了一声。手机里推送的第一条视频里赫然就是昨晚的画面,镜头一开始先是梅娜挥舞着枕头疯癫一般砸着柳锋,继而就是吕洞宾正在啪啪啪抽柳锋的耳光,然后是我们几人低头说了几句话后进了房间。最后,画面定格在柳锋的遗照上,拍摄者用惊恐颤抖地声音介绍了整个“闹鬼”事件的始末。难得的是拍摄者虽然在拍摄的时候一直抖个不停,但竟还没有忘了远近镜头切换——我们几人的长相清清楚楚地出现在画面里,一个也没落下…… 我看了看视频上传时间是早上7点多,短短4个小时,视频点击量已经达到了9位数,将什么流量小生啊明星绯闻啊之类的视频全给挤下边去了,硬生生排到了第一名,甚至还被各大视频平台转发热推,许多无良地网民纷纷在下边发表了五花八门的评论,有好事者模仿香港狗仔队经常用的“xx门”,给这个事儿起了一个名字叫“色鬼敲门”。 排在第二条的视频是某个在综艺节目上爱问别人有什么梦想的男艺人和自己媳妇儿的暧昧视频…… 躺在床上,我回忆了一下昨天晚上,当时迷迷糊糊听见外边的脚步很凌乱,梅娜又说过她是和同事一起聚餐庆祝来着。这样分析的话,大概是她某个吓跑了的同事不放心她,又偷偷折返回来躲在哪个角落拍的视频。 视频点击量是赚到了,但上传者和转发者却分明忘了这事儿对我们几个当事人的影响了。不说吕洞宾、王小萌和我,单说梅娜,这事情传出去让她今后怎么去向朋友家人解释。 这就是自媒体时代的悲哀…… 吕洞宾在一旁听了个大概,叹了口气道:“也怪我,昨天晚上太过冲动,竟忘了清除这些人的记忆了。对了,你们刚刚说的视频啊自媒体的是什么东西?” 看来吕洞宾是终于彻底放下地府那摊子烂事儿,如今开始对凡间的事情感兴趣了。 我想了想,指了指上边,问他:“你们当神仙的在天上是不是可以随时查看人间发生的事情?” 吕洞宾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说:“确实是有这类法术和法宝的。” 我呵呵笑道:“现在人间到处都是你们的这种‘法宝’,我们把他们叫摄像头。不但可以进行现场记录和拍摄,还能进行储存,再通过网络还能进行全世界范围的传播。” 我边说边将两只胳膊抻直画了一个大大的圈,又像玩切水果游戏一样在圈里面横七竖八地乱画,表达信息传播的可怕。 吕洞宾看着我夸张的动作,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如今人间遍布了这种法宝?” “对啊!”我点了点头,拿出来自己的手机点开录像功能给他示范。 吕洞宾跟着我出来已经见识过很多现代化科技产品了,短短的惊诧之后,便对手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好奇的在我手机上按来按去的。 “那个……宾哥,待会儿出去给你买一个,完了你慢慢研究。”我见王小萌也在旁边跃跃欲试的往跟前凑,连忙把手机夺了回来,生怕他打开一些少儿不宜的“xx门”之类的东西来。 吕洞宾见手机被抢,呵呵一笑,也不着恼。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接着说:“至于自媒体么,简单来讲就是传播这些视频的网络平台……呃……网络么……哎呀……” 我着急的抓耳挠腮,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给他讲起。这汽车飞机之类的实实在在的科技产品要介绍起来倒也简单,但网络这种虚拟复杂的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用短短几句话给他解释清楚了。 吕洞宾淡淡一笑,说::“没事儿的,回头儿我慢慢了解吧。” 我顿时如释重负,三下两下穿上衣服,说:“等会儿就带你们出去转转,给你们置办点行头。” 下午两点多,吕洞宾身着一件贴身的黑色风衣,脚踩蹭光发亮的黑皮鞋,长发飘飘地跟在我身后,一副蛤蟆镜更是给他增添了一份神秘色彩,一路上无数少女纷纷小拳拳捂着胸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一边儿流着哈喇子一边儿用酥酥麻麻的语气说:“小哥哥,加个微信呗!” 唉!我这才找到自己泡不到妞儿的真正原因——不是钱的问题也不是地位的问题,还是我的颜值有些对不起观众了。 网上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反正男人都是大猪蹄子,那我为什么不找个长得帅的大猪蹄子呢?”……虽然我不知道大猪蹄子能帅到哪去,但至少能让小姐姐们流口水…… 我一手牵着王小萌,另一只手提了一塑料袋的儿童科普读物,像什么猫猫三千万问啊葫芦娃闯二郎湖啊之类的(我是实在不知道该给吕洞宾他们买什么科普的书籍,只好买了这些),完全就是一个带孩子出来逛书店的家长。这样子就更没有年轻貌美的少女会关注我这个大猪蹄子了…… 倒是有几个中年妇女拦住了我。她们一手掐着王小萌的脸蛋,面露邪恶地笑容,嘿嘿笑着搭讪道:“书在哪里买的?”“麻烦问一下,洗手间怎么走?”…… 我带着吕洞宾和王小萌“穿大街走小巷”,遇见合适的店面就进去买买买,直逛的整个商业区地老板们都站在门口悄悄议论。 “哎~来了来了!财神爷来了!” “嘿!瞧这俩男人带个小孩儿,啧啧!世风日下啊!” “这事情又不违法,你管得着么?有钱赚就行。” 我们从店里出来的时候,那个批判我们“世风日下”的老板还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跟我们挥手道别…… 我选择的这个商业中心是以前省城著名的服装批发中心改造而成的,所以里面的东西虽然样式繁多,但价格并不高,最关键的几乎所有的商品都能砍价。转了一下午,王小萌跟着我屁股后边,已经熟练地掌握了砍价的技能,一进店里就叉着腰牛哄哄地跟老板说:“你这东西也不好啊,打个3折吧!” 我按着中午吃饭时列的清单,一件件地买完东西,把工资卡里的零花钱花了个底朝天,心满意足地带着他们回到酒店。 昨天给我们开房间的那个美女服务员又来上班了,看到我们大包小包的回来,“哎呦~”了一声,连忙跑过来帮着拎东西。 看她这样子,似乎对昨晚“闹鬼”的事情一无所知。 我装作不经意地模样,问道:“昨晚楼上特别热闹,吵的我一晚上没睡好,你昨晚值班听见没?” “啊?我怎么没听见呢?”美女回头诧异地看着我,说“我们这楼隔音不好,要是有人大半夜闹腾,肯定整个宾馆的客人都会投诉了。” “哦~没事儿,可能是我做梦了吧。”我呵呵一笑放下心来,看来唐三昊他们已经将昨晚的“色鬼敲门”事件处理好了。 第五十四章 来自女友的突然袭击 傍晚时分,我们终于回到了气象站。 站在小院儿的门口,我突然发现院子里的气氛有一些诡异——太安静了! 小院子里满满当当住着铁拐李、老贱萌、唐三昊、花无名他们好几个人,此时又才离睡觉时间还早,院子里至少应该有人说话或者走动的声音才对。可是偏偏整个小院儿此时竟没有一丁点儿的声音,院子里的昏黄的灯光随着微风轻轻地晃动着,空气安静而又压抑,仿佛幽暗处中正潜伏了一直凶猛的野兽正在等着择人而噬。 我将王小萌往跟前拽了拽,拉着他的手已经汗涔涔直打滑。难不成老贱萌他们被敌人一锅端了? “宾哥?”我小心翼翼地轻声唤了一声吕洞宾。 吕洞宾默契地转过头来,竟也是满脸的疑惑之情,同样轻声地回答说:“感觉不到战斗的痕迹和气息啊。” 我稍稍放下心来,踮着脚尖悄悄地溜到门口探头往院里看去…… 铁拐李、老贱萌、唐三昊、花无名他们五人一个不少,整整齐齐地坐在石桌前。 等等……五个人?我刚放下心来,准备喊他们,突然反应过来这人数似乎有些对不上啊……还好我数学是就是数学老师教的…… 我掰着手指头躲在门口,兀自纳闷的时候,突然一只手“啪”地一声拍在我肩上,同时,一声娇斥在我身后响起:“鬼鬼祟祟地干嘛呢?” 惊吓之下,我双腿一软,脚下拌蒜,转身就跌进了院子里面。跌倒的同时,我瞪着眼睛看清了身后那人的样貌。 “我靠!红姐,你别总一惊一乍的好不好?”我揉着屁股,郁闷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咯咯咯~”红姐发出清脆地笑声,问道:“你躲在门口偷偷摸摸的干嘛呢?” “呃……”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好转过身向老贱萌他们看去。 五道目光此刻正紧紧地盯着我,其中四道目光泛着一丝丝揶揄和不怀好意,这是老贱萌他们四人……而多出来的那道目光…… 那道目光隐隐中渗着寒气,稍一接触之下我不禁浑身汗毛倒立,鸡皮疙瘩“扑簌扑簌”往下掉…… 我一个寒颤,连忙屁颠屁颠地跑到那人跟前…… “晓南,你怎么来了?”我脸上挂着谄媚地笑,讨好地问道。 “屁话!老娘几天没见你,你就给我弄出来个儿子。再不来,你是不是要再给弄出来个闺女?!”被我唤作晓楠的人,刚刚还如万年冰山一般阴寒冷静,此时又突然情绪爆发宛如火山喷发一般,一手迅速拧住我耳朵,轻咬贝齿,杏眼微眯,狠狠地骂道。 呃……好一个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的女人…… 是的,你们没有猜错——这个一上来就轻易制伏了我的人,正是我的女朋友。 晓南,全名李晓南,芳龄二十八岁,某新闻媒体社会版面的一名小记者。 此刻,她正不依不挠地拧着我的耳朵,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等着我的回答。 红姐和吕洞宾大致猜出来了晓南的身份,连忙一把抱住了正欲上前争辩的王小萌。其余众人看似尴尬地站在原处,却一脸看热闹的模样,看意思并没有上来帮我的打算…… 唐三昊甚至还摸了摸自己耳朵,偷偷瞄了一眼红姐,低声嘟囔了一句:“我怎么觉得这画面有点眼熟呢?” 我羞愤,我伤心,我无语凝噎……这都一群什么狗屁大仙什么狗屁千年大妖啊,老子费心巴力地帮他们的老祖宗寻找法力和回忆,他们此时居然见死不救,还在一旁笑呵呵的看热闹?! 若非此刻情况特殊,我肯定要破口大骂起来,可是当下最首要最迫切的事情只有一个,那就是想办法先平息来自女朋友的怒火。 “嘿嘿嘿……”我讪笑着,努力地侧着头,尽量用正脸对着李晓南谄媚地说:“我可想你了!” 诸位看官可千万别小看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女人的情绪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捉摸的东西,当她们暴怒的时候,和她们讲道理绝对抵不过一句温柔的情话,当然,用最怂地口气去说这句最温柔的话,其效果更佳! 果然,李晓南愤愤地哼了一声,便松开了拧在我耳朵上的魔爪,气咻咻地坐下来,一双杏眼瞪着我,等着我的解释。 “嘿嘿嘿,瞪人的样子还是那么好看!”我嘿嘿笑着蹲在她旁边,拉起她一只手,轻轻揉捏着:“那个……他们都给你说了?” 我抬起下巴朝老贱萌他们身上努了努,从李晓南刚才说的话来推测,我估计老贱萌他们早就将所有的事情坦白过了。 “哼!要不是我给你来个突然袭击,你还想瞒我多久?”李晓南想把手撤回去,却被我死死地攥在手里不放。 “不是想瞒你,关键这事儿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啊,而且……”我指了指老贱萌,说:“你也见过他,说他那样子是神仙你相信吗?” 李晓南顺着我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老贱萌,似乎想笑却硬生生憋住了。 老贱萌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李晓南连忙说道:“道长别介意啊,你知道小北这家伙就是嘴贱。” “呃!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我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哼哼道。 “滚蛋,少在我面前装可怜,咱们的账还没算完呢!”李晓南不依不饶。 其实李晓南并不是一个得理不饶人的女人,反而是一个性格开朗、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姑娘。两年前,我刚刚到这个气象站工作的时候,做为实习记者的她接到了一个采访任务,是针对目前最艰苦最基层最偏远的工作单位进行专访。于是,我这个气象站就成为了她采访的对象之一。 为了后续稿件的雕琢,她便加了我的微信和qq,一来二去,这个一心要弘扬和歌颂最基层最艰苦的奋斗者的美女记者便被我成功勾引到手了。 至于她为什么会喜欢上我这么一个深山里的屌丝青年,用她的话来说,“你这人虽然讨厌,但无欲无求,活的单纯。” 这句话翻译过来其实就是“你这人没脑子没追求不会骗人,而且还很讨厌。” 这不,李晓南大咧咧拍掉我偷偷使坏的手,看了一眼吕洞宾三人,站起身来伸出手道:“您就是吕洞宾吕大哥吧?” 吕洞宾尴尬地愣在那里,也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握手,只得微微一笑点头道:“晓南妹妹你好。” 李晓南也不在意,又偏着脑袋把手伸向红姐:“这位姐姐是?”红姐早已蹦蹦跳跳地凑到李晓南身边,挽着她胳膊咯咯笑着说:“终于有个妹妹陪我玩了,这些臭男人太无聊了!” “呃……”我偷偷瞥向唐三昊,这厮果然面色尴尬,颇有委屈之色。 “那个……小萌,快,过来见过晓南妈妈。”见时机成熟,我连忙招呼王小萌上前“认亲”。 王小萌年纪虽小,脑瓜子却极为聪明,早就将刚才的事情瞧了个明明白白,此刻见我唤他,立刻蹦蹦跳跳地跑到晓南面前,甜甜地叫道:“晓南妈妈,我可想你了!” 我不由失笑,小家伙儿竟然有样学样,迅速掌握了我研究多年才领悟的“我可想你了”的哄女人大法。 被一个陌生的小孩儿唤作妈妈,一向大咧咧的李晓南也臊红了脸,妩媚地瞪了我一眼,搂着小萌说:“乖小萌,别听那个坏蛋胡说,乖,叫姐姐。” 我扶额长叹:“这都他娘的什么辈儿啊……” 第五十五章 小院儿里的狼嚎 王小萌的活跃瞬间便让院子里的气氛热闹了起来。李晓南和红姐两个人围着王小萌叽叽喳喳嘻嘻哈哈地笑个不停。我冲老贱萌他们使了个眼色,几个人不动声色的偷偷溜到小院门口。吕洞宾将我们同真武大帝会面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我则在旁边添油加醋的把宾馆的“色鬼敲门”事件大肆渲染了一通。 “这样说来,地府那边终于也出问题了。确实如纯阳所担心的那样,我们的时间只怕会越来越紧张了。”铁拐李摩挲着自己的拐杖,低声说道。 接着,他莞尔一笑:“不过,至少我们已经知道了寻找九样法宝便可以唤醒老君,这才真正解决了我们的燃眉之急。只要唤醒了老君的记忆和法力,有他坐镇,其他的麻烦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 我们众人纷纷点头。 “可是……你们知道那九样法宝在哪里吗?”李晓南清脆地声音突兀地在我们身后响起。 “呃……”众人愕然回头。李晓南环视一圈众人,又愤愤地瞪了我一眼,说:“别以为我就这样放过你了。” 我嘿嘿讪笑一声,她虽然这么说,但其实我心里明白,其实她对我的担心多过于苛责。虽然不知道这姑娘是做了怎样的心理建设,才能够接受这种神仙妖怪之类荒诞到近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的,但从她当下的表现来看,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和临危不乱的心理素质确实要比我强大许多。 果然,晓南接着说道:“各位别多心,我并不是反对小北帮助你们,我只是气他不该瞒着我。刚才的事儿,你们可别介意啊。” 说着,她略带歉意地笑着地冲众人鞠了一躬。众人纷纷笑着站起来摆手说:“没事儿,没事儿。” 晓南突然害羞地一笑,接着说:“我刚才不小心听见你们说了几句,我有个疑问。按真武大帝的说法,寻找九样法宝确实可能是最后的解决办法。但是,九样法宝的线索你们有吗?” 什么不小心听见的……这娘们儿分明就是担心我,从头到尾注意力都在我们这边。 “这……”我们几个人傻愣愣地摇了摇头。 “放心……真武帝君已经答应会安排合适的人来帮我们寻找了。”我讪笑着说道。 晓南斜了我一眼,继而转向铁拐李说道:“可是,方才李大哥也说了,咱们的时间现在越来越紧迫了,就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吧?” 众人沉默……这个问题我们并不是没有意识到,只不过大伙儿不愿意也不敢去想,所以都在心里不自觉地将其忽略了而已。此时,晓南直白地指出了这个事儿,气氛顿时又凝重起来。 “嘻嘻……”晓南突然莞尔笑了一声,说:“大伙儿也不用太担心,这个事儿我应该能帮得上忙。” 我错愕地看着她,这才反应过来她方才提到时间紧张的时候,用的词不是“你们”而是“咱们”,看来这姑娘是已经完全把自己和我绑在一起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暖,嘿嘿笑道:“乖!这事儿就让我们来想办法解决吧,你在这里待两天就回去好好上班,国家的新闻事业还需要你去唱响正义弘扬正能量呢。” 晓南瞥了我一眼,说:“我现在工作调整了,负责做网络新媒体和大数据的探索和合作,所以在这里也不耽误工作。” 接着,她看向众人,说道:“也正是这个工作给了我启发,我们或许可以通过大数据统计分析来对网络上的新闻事件进行筛选,寻找和九样法宝有关系的线索。这样总比我们大海捞针要简单一些吧。” “这……”众人再次一愣。铁拐李是对这些现代社会的名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们几人却是一副醍醐灌顶的兴奋之色。 “九件法宝落入凡间确实会引起一些引人注意的异象。晓南弟妹果然聪慧!”吕洞宾略一琢磨后笑着冲晓南长施一礼,继而转头揶揄地看着我:“你小子有福啊!” 被吕洞宾这个传说中的大仙施了个大礼,再加上被改口叫做了“弟妹”,李晓南顿时羞臊了个大红脸。 我在一旁得意儿笑啊得意儿的笑…… 罢了罢了!这个时候我再去劝李晓南不要掺和此事,肯定不现实,而且还会再次惹的她不高兴。反正网上找线索这种事儿是她的专业,而且不需要抛头露脸地直接面对那些危险,这样一想,我也就默认了这件事儿。 “好了,天也不早了。宾哥,你把咱们买回来的东西给大家分一分,就早些休息了吧!有什么事儿咱们明天再商量。”我打着哈欠,偷偷向李晓南抛了个色眯眯的眼神。 吕洞宾心领神会地淡淡一笑,不露痕迹地招呼众人往院子里走去。李晓南自然知道我在打什么鬼主意,脸色绯红地瞪了我一眼,一溜小跑回了院子…… …… 第二天一大早,我双眼肿胀打着哈欠,拖着两条发软的腿晃晃悠悠晃晃悠悠地出了屋子。 老贱萌他们几人坐在院子里嘿嘿淫笑着看着我。我仰起脑袋装作没看见他们,继续晃悠着去洗漱…… “小北好可怜……”几个人戚戚索索地在我身后讨论道。红姐压低着声音捂着嘴巴一个劲儿地娇笑。 背对着众人的我忍不住老泪纵横…… 昨晚那一夜,我是一晚上没睡啊!昨晚……昨晚……昨晚李晓南她……她她她……扔下我睡在王小萌的屋子了…… 这姑娘自打一见到王小萌,便立刻对王小萌这个小正太爱不释手了。昨晚睡觉前,她和红姐两个人嘻嘻哈哈地抱着王小萌溜进了王小萌的房间就再也没出来,临进门前还挑衅地扭头冲我抛了个媚眼儿。 我躺在床上是左等右等,一直等到了月上三竿也没等到她来,中间我发了数十条信息也没见她回,一打电话才知道这丫头竟然关机了……都说小别胜新婚,可是我这小别重逢怎么就如此煎熬……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覆去翻来,两眼直冒绿光,嗓子里发出低沉的狼嚎声,就这么在无尽地孤独寂寞和空虚中,辗转了一夜。 第五十六章 敲诈老贱萌 “赶紧洗脸吃饭了。”这时,李晓南端着早饭从厨房走了出来。我幽怨地盯着她不吭声以示我的委屈和愤怒。 李晓南装作没看见我,冲屋子里喊了一声:“小萌,出来吃饭啦。” 这丫头从来都把自己打扮的精神干练的模样,一头干净的短发衬地白净的皮肤在晨光下莹莹生辉,此时她围着围裙,盈盈的小腰只手可握,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拿着铲子,活脱脱一个性感少妇。 呃……我赶忙捏着鼻子扭过脸不看她。 您问我为什么捏鼻子?靠!上火!流鼻血行不行?! 这都什么事儿啊!我愤愤地嘀咕着,分明是二十七八的两个未婚青年,本正是如胶似漆干茶烈火的年纪,怎么就突然就一个活成了孩子他爹一个活成了孩子他娘了呢?最可恶的是露着大白牙嘿嘿傻乐张着嘴等吃饭的老贱萌,此时怎么就那么像“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的那个“宝”呢? 我擦了擦手进了厨房。李晓南见我进来,一边儿盛饭一边儿说:“也不知道早点起来帮忙,这么多人张嘴吃饭呢,害我早上手忙脚乱的。” “……”,我默不作声地接过饭勺开始盛饭。 李晓南知道我闹什么情绪,低笑着踢了我屁股一脚,笑骂道:“臭流氓,昨晚那么多人在,我一个大姑娘家跑你房子睡怎么合适?” 我恨恨地揉了揉屁股:“不要动手动脚的啊!我现在浑身都敏感!”说完我叹了口气,这群人短时间内是走不了了,以李晓南那表面大方实则内心羞涩的性格,看来这一段时间我这头“狼”是吃不到她那块儿鲜嫩的“肉”了。 “老子这就撵他们走!”我哼了一声,愤愤地说。 李晓南知道我是随口一说,咯咯娇笑了两声,端着碗筷出去了。 小石桌已经坐不下我们这么多人了,唐三昊和吕洞宾把二楼的会议桌搬了下来当餐桌,反正这会议桌平时放在那里也就是个摆设。众人围着桌子闹哄哄地开始吃早饭。 或许是有李晓南在的原因,老贱萌和王小萌两个家伙儿今天显得格外文静,竟丝毫不见平日里风卷残云的饕餮之状。尤其是老贱萌,坐的笔直,只是一个劲儿的吸溜着碗里的稀饭。 这厮的反常举动立刻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个……老贱……老清风啊,有个事儿我得跟你商量一下。”我夹了口菜,笑呵呵地盯着他。 老家伙吸溜着稀饭,注意力丝毫没在我身上,毫不在意地“嗯”了一声,说:“小北施主有什么事儿尽管开口。” “怎么说呢?”我装作犹豫了一下,说:“是这样,你看咱们的队伍越来越壮大了,吃饭的嘴也越来越多,宾哥和李叔又远来是客不能亏待了。这个……说来惭愧……我的工资嘛……嘿嘿……实在是有限的紧,昨天给大伙儿买了那么一堆东西就已经见底儿了。” 我顿了顿,嘿嘿笑着说:“你看,你老人家能不能……那个……嘿嘿……给报销一下啊?” 老家伙一怔,明白我这是要“讹钱”了,两手一摊,可怜巴巴地说:“你看我老头子这一身打扮,像是能给你报销的主儿吗?” 我就知道这老家伙儿肯定不会轻易就范,所以从武当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偷偷谋划如何让老贱萌心甘情愿地掏腰包,此时又怎么会被他随随便便一句话就给搪塞过去呢。 我嘿嘿一笑,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对唐三昊说:“你呢,唐哥,你可是堂堂的大所长,总不会学那些官僚主义,为了点儿伙食费打白条子吧?” 唐三昊见我提到他,隐隐猜出来我并不是为了那么点伙食费开的口,哈哈一笑,说:“没问题,我和红姐的食宿费我都认了。” 唐三昊话里只提他和红姐,绝口没提掌门大师伯老贱萌,这番话一说,既讨好了红姐,又给我打好了铺垫。我暗地里冲他竖了个大拇指,果然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过的,就是能听出来别人话里的意思。 我又转头看向花无名,笑而不语。花无名这老妖精咯咯一笑,说:“你可别看我,我又不吃你们的东西。” 吕洞宾不等我说话,假意为难道:“若是我法力够用的话,倒是可以施展一下点石成金的本领,不过……” 我呵呵一笑,说:“怎么能让客人掏钱呢?何况你和李叔可是某些掌门人的多少辈祖师爷呢。” 说着,我冲老贱萌努了努下巴,嘿嘿笑道:“喂!你说是吧?某些掌门人?” 老贱萌尴尬地冲吕洞宾和铁拐李笑了笑,对我说:“可是我这修行之人不喜凡俗,可真的是身无分文啊。” “哦?我可是听说某些掌门人不光享受着国家津贴,而且还有华山景区收入的大笔分成的。” 此话一出,老贱萌顿时脸色铁青:“谁?谁说的?!” 我呵呵一笑,低头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细细地咂摸着滋味儿。 老贱萌见众人都笑呵呵地看着他,只得忿忿地说:“好吧,两位祖师爷和我的伙食费我认了。” 被人揭了老底儿,老贱萌也没办法再抵赖,只好认栽。可是我又怎么可能如此就轻易地放过他。 “嗯……伙食费算完了,接下来还有水电费、住宿费、暖气费、物业管理费、误工费……”我掰着指头一项一项地算着。 老贱萌仓惶的扭着脖子四下观瞧,似乎在寻找逃窜的路线,却被吕洞宾和铁拐李等人死死地盯着,只得崩溃地嚷道:“水电费、住宿费、暖气费我也就认了,怎么还冒来一个物业管理费?” 我不搭理他,拍了下大腿道:“差点忘了,还有你叫来帮忙的那四十多号修士呢?这些人的钱你也得认啊!” 老贱萌脸色由青转白,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哼哼道:“他们也不在你这里吃住啊……” 我白了他一眼,作不平状道:“屁话,人家冒着生命危险被你叫过来帮忙,你总不能只顾着自己吃喝拉撒吧?” 我哼了一声,继续说:“福利待遇必须给人家提供,不然你这享受国家津贴的大人物可就就属于违规用工了,我要参你一本儿保管你吃不了兜着走。”我拍了拍自己的口袋,贱贱一笑:“这些人的食宿补贴必须进入预算中上交‘国库’。至于人家愿不愿意来享受补贴,那就是人家自己的事儿了。” “哐当!”老贱萌手中的饭碗再也拿不稳了,掉在地上摔了粉碎…… 第五十七章 幌金绳的消息 其实我上纲上线地“勒索”老贱萌的目的很单纯。一方面这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多,吃喝拉撒睡总得有地方着落啊,我这小院子二楼废弃的党员活动室、会议室之类的都得改造成宿舍。另一方面,自从铁拐李和吕洞宾两位大仙来了之后,老贱萌或许是觉得自己法力低微帮不上大忙,隐隐有当甩手掌柜的趋势。我上这条“贼船”,自一开始就是被这老家伙儿先给我下的套,现在我又怎么可能轻易让他抽身而退呢。 “嘿嘿”,我得意儿地笑了两声,继而收敛了笑容,站起身学着英国女王的样子用筷子在老贱萌的头上和肩上划了一个十字,用庄重的语调说:“我以太上老君他爸的名誉赐予你光荣的使命,我的后勤部长,愿道的光芒永远照耀着你,指引你前行的方向。” 众人哭笑不得地看着我的表演,我冲吕洞宾和铁拐李使了个眼色,二人立刻心领神会,笑呵呵地冲老贱萌抱了一拳:“如此,便要多仰仗后勤部长了。” 这就是典型的给一棒子再给个枣吃,连消带打之下,老贱萌再也无法推辞,老脸上的褶子挤成了一个“囧”字,悻悻地叹了口气,再无反抗。 得意之下,我顿时来了劲儿,大手一挥,分别指向众人说:“晓南以后就是咱们的财政部长兼网信部长,专门负责收钱和收集线索。唐哥和红姐就是咱们的正副武装部长……” 王小萌大眼溜睛地盯着我,蹦起来拽着我胳膊问:“那我呢?那我呢?” 我嘿嘿一笑,低着头拍拍他的小脑瓜子:“你什么都不用干,就等着继承为父的江山霸业吧。” 众人纷纷扭过头去,实在是看不下去我这得瑟的样儿。李晓南冷笑一声:“真拿自己当山大王了,给我们都安排活儿了,你干什么?” “呃……”我顿时哑然,挠着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自己能干什么,只好悻悻地道:“我……就负责跑腿儿吧……” 李晓南见我气焰顿消,笑呵呵地把王小萌拽过去,对王小萌说:“别听他瞎说,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 “呃……”我们众人绝倒,好好一个太上老君这是要被李晓南培养成一个新时代的三好学生啊。 李晓南知道我们在想什么,白了我们一眼。“又不是只让小萌学现在的知识,你们几个还可以教他修炼啊。”她指了指吕洞宾等人,说:“说不定学着学着,他也能想起点什么来呢!” 这……这是要王小萌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啊……不过李晓南说的也颇为有理,自从小萌下界以后,真的是以吃喝玩乐睡为主线。我们几个之前不是没有想过这茬儿,只不过之前老贱萌他们介于小萌的身份不敢去教而已,时间一久我们便把这事儿都忘了。如今李晓南又提到这事儿,众人纷纷觉得可以一试。有的时候你不得不承认,女人理性起来比男人更加具有逻辑性和说服力。 “这或许可行”,铁拐李呵呵笑道:“就按晓南姑娘说的办吧。” 呃……,这女人才来了不到24小时,三言两语间便将我从“山大王”的位置上贬为了跑腿的,自己却摇身一变,成功篡位成了女王。 李晓南刚刚手握大权,立刻展现出“新官上任三把火”雷厉风行的姿态。当天下午,崭新的床铺、沙发、电器和一堆生活用品便送到山上来了,工人们吭哧吭哧地往楼上搬东西,我和老贱萌站在楼梯口无语凝噎相顾生怜——老贱萌是心疼钱,而我则是因为…… 呜呜呜……房间调整后,李晓南彻底住到小萌的房间了……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王小萌陷入了这一生无比痛苦的阶段,早上天刚蒙蒙亮就被叫醒跟吕洞宾练功。吃过早饭后,又端着小马扎儿和吕洞宾、铁拐李三人端端正正地坐在小黑板儿前听李晓南讲文化课。中午吃过饭稍微休息后,又和花无名、众修士等一起听铁拐李论道。只有到了晚上他才有玩耍的时间,可惜这个时候,小家伙儿早已经累的爬不起来了。 小家伙儿跑到我这里哭过几次鼻子闹腾着不要学习。我看着这孩子日益消瘦,心里特不是滋味儿,但也无可奈何:“乖,听你妈的话好好学习。你相信爸爸,城里的那些小孩儿可比你苦多了!” 直到这天下午,我正在门口无所事事地听铁拐李论道。李晓南兴奋地叫喊声传了过来:“李叔、小北,你们快过来看。” 我们对视一眼,拾起身便往值班室跑去。 李晓南这些日子一直在网上寻找九件法宝的消息,听她喊的这么兴奋,恐怕是找到线索了。 “怎么样?找到了?”我人还没进屋子,就急切地大声询问。 “李叔,你看看这东西……这是不是幌金绳?”李晓南指着电脑屏幕上的视频画面问道。 视频里,三个小孩儿正在马路边上把一根麻绳儿往一只流浪狗脖子上套,那狗蹲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反抗。等捆好了以后,其中一个小孩儿便笑骂着往狗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那狗借着力连忙往马路中间逃窜。这时,一辆汽车迅速驶来,眼看就要撞上流浪狗,拽着绳子的小孩儿手上轻轻一抖,那流浪狗竟突然原地消失,紧接着虚影一闪,那狗保持着刚才被撞之前的姿势,出现在拽绳子的那小孩儿身前。几个熊孩子顿时开心的手舞足蹈……画面噶然而至。 铁拐李在看到那几个熊孩子拿出麻绳儿的时候便已经激动地双手颤抖了,拐杖“砰砰砰”地撞的我膝盖生疼。当看到那只流浪狗莫名其妙的消失继而又出现马路牙子上边的时候,立刻将拐杖在地上使劲儿磕了几下,激动又笃定道:“没错,这确实是幌金绳!” 我呲牙咧嘴地抱着脚,哼哼道:“是就是呗,您老拿拐杖砸我脚干嘛……” 铁拐李哈哈笑道:“没注意没注意!” 我揉着脚问唐三昊:“唐哥,接下来就靠你了,找一下这个视频是在哪里拍的?” 唐三昊兴奋地搓着手,说:“哼哼,别说找地方了,我给你连这几个熊孩子的祖宗八辈儿都给你调查个清清楚楚。” “呃……太狠了点……”我缩了一下脖子,说:“咱们把绳子拿回来就行,管教熊孩子的事儿不属于咱的业务范畴。” 找到幌金绳的消息,让众人顿时陷入了激动兴奋的状态。唐三昊急急匆匆跑到门口打了几个电话后,便确认了地点——华山脚下的仙域村。 吕洞宾、铁拐李、红姐几人连忙回屋里开始收拾东西,嚷嚷着要现在就出发。 第五十八章 前往华山 我和唐三昊又仔细看了几遍视频后,用手机将那几个小孩儿的样子一一拍了下来。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唐三昊又打了个电话安排将那个视频进行了封杀。 等我们俩出屋子的时候,吕洞宾几人背着旅行包正争论个不停。 “不行,这次我说什么都要去。上次去武当山就没带我,这次说什么也该轮到我了。”红姐扯着老贱萌的胡子,叽叽喳喳地闹着。 “老朽下界以后还没出过门儿呢,也该让老朽出去转转了。”铁拐李摩挲着拐杖儿笑呵呵地说。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王小萌见众人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蹦着跳着来凑热闹。 “这……”,老贱萌捂着上半截儿胡子,郁闷地说:“你们别争了,我也想去,可我做不了主啊。”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回过头看向我。 “呃……”,被这些大神们用这种热烈的眼神盯着,其间还夹杂着红姐略带威胁的目光,我顿时觉得如履薄冰如临深渊,这些人我一个也得罪不起啊,稍稍一个选择失误便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 “你们别争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出去呢。”李晓南微笑着走了出来,说:“华山派的道观就在那里,红姐人熟路熟,就让红姐跟着去吧。” 红姐一听,顿时兴奋地大叫起来,拽着老贱萌胡子的手更加起劲儿:“你听见没你听见没,让你跟我争让你跟我争……” 老贱萌疼的眼泪哗哗地,却也无可奈何,一边儿护着胡子,一边儿求饶:“小姑奶奶哎~我认输我认输。” “还有吕大哥,这次还得麻烦你走一趟,不然我可不放心小北的安全。”李晓南呵呵笑了两声,朝吕洞宾轻轻鞠了一躬。 吕洞宾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弟妹尽管放心。” 李晓南接着略带歉意地看了一眼铁拐李,柔柔地说:“李叔,小院儿这边的安全还得您多操心呢!不然你们都走了,这边的法阵谁来主持?” 铁拐李闻言呵呵笑了两声,道:“晓南姑娘说的是,老朽便不去了。” 八仙之中各有所长,铁拐李精通炼丹和阵法。我们去武当山的那几天,铁拐李将老贱萌布下的八卦无极大阵进行了改良,这几日又带着众修士演练了一套威力更强的阵法,他和花无名作为其间的阵眼,自然是不好远离的。 花无名不待李晓南再说,嘻嘻笑着说:“李仙人不去了,我便也不去了,我还要在这里听他老人家论道呢。”花无名这些日子天天跟在铁拐李屁股后边听他讲道,这千年老妖可是终于遇到了真神仙了,自然要紧紧抓住这得来不易的机缘。 李晓南冲花无名笑着点了点头,紧接着转头瞪了一眼王小萌:“你乖乖在家学习,大人的事儿小孩子不许掺合!” 原本跃跃欲试地王小萌顿时耷拉下了脑袋,撅着小嘴儿闷闷地应了一声,“哧溜”一声溜回房间学习去了。 好一个李晓南,三言两语间便将这些大神们安排的妥妥当当的。我谄媚地凑了过去,拉起她又嫩又光滑的手,嘿嘿笑道:“我会想你的。” 众人顿时暴寒,一个个都装作没有听见一样,逃也似的走开了。 李晓南反手在我手上掐了一下,笑骂道:“一天到晚没个正型儿,快去收拾东西吧,早去早回。” 我“哦”了一声,突然指着她身后喊了一句:“哎呀,有虫子。” “啊~”李晓南尖叫一声,一个猛子扎进了我怀里。 “嘿嘿嘿~”我得意儿地抱着这柔软而充满弹性的身子,嘴里嘿嘿淫笑着,心里更别提那个美了。 这姑娘脸皮儿薄,碍于院里人太多,这些日子里总是刻意地躲着我,此刻终于在不经意间着了我的道儿。醒悟过来的她脸红的像水蜜桃一样,羞恼地在我腰上掐了两把,一溜烟儿地躲回屋子去了。临了又探出头来,轻咬贝齿,含情脉脉地说:“我……等你回来。” 呃……我瞬间欲火攀升,心中那邪恶的小恶魔攥着拳头兴奋地嘶吼着咆哮着。 李晓南见我眼神逐渐迷离,表情渐渐邪恶,“咣当”一声关上了门…… 我灰溜溜地回到房间,拿凉水使劲儿往脸上拍打着。 二十来分钟后,我背着旅行包站在院子当中,暴躁地咆哮着:“都收拾好了没?能不能快点儿?” 红姐摇下车窗,冲我招了招手……敢情他们早就已经在车上等我了。 这车自从上次去武当回来后便被唐三昊留在了这里,我垂头丧气地坐上驾驶座,一言不发地打着火,挂上档驶上山路。 红姐和吕洞宾方才透过车窗将我那边的情况偷瞧了个一清二楚,两个人憋着坏笑,身子抖的跟筛糠子一样。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们一眼,忿忿道:“想笑就笑吧,小心憋出病来。” “哈哈哈哈……”“嘎嘎嘎嘎……”“哎呦~不行了~救命啊~咯咯咯咯……”两人终于再也憋不住了,笑声疯狂地爆发了出来。 在他俩的嘲笑声中,我们“幸福”地驶向了华山…… 华山,在五岳之中以险峻闻名,我们刚下高速,便远远瞧见了那如刀砍斧剁一般陡峭的山峰。可惜地是,如同武当一样,华山之上早已被旅游景区所占据了,真正的华山道观位于其纵横交错的山峦中一道不知名的山谷里,当地人将这些山谷称为“峪”,而这道峪,在华山百道峪中鲜有人知道其名。 “当地人把这里叫葫芦峪,传说是铁拐李在华山炼丹修行时,有一天酒醉后失手将酒葫芦掉落山下形成的一道峪。”红姐回到了自己的地盘儿,自觉地当起了向导。 葫芦峪,顾名思义,这道峪形状宛如一个葫芦一般,峪口处极窄,两侧陡峭的山崖怪石嶙峋,宛如犬牙交错的森森巨齿一般。我们的车在七拐八拐地行驶了约莫二十分钟,突然眼前一亮,整个视野顿时开阔了起来,山涧间流水潺潺,油绿的松柏点缀在明黄与鲜红的树林间铺满了整个山谷。 “这是葫芦峪里第一个开阔带,就像葫芦的上半部分。”红姐看着窗外如画一般的景色,如痴如醉,“还要走2个小时,我们道观在‘葫芦底’的位置。” 第八十二章 叫唤的狗不咬人 灶王爷大概是最接地气儿的神仙了,常年混迹在油烟缭绕的厨房里面,每年还只有11天假期,虽然身为官职最低的地仙,但这样爱岗敬业任劳任怨的神仙,你不在他每年一次的公务员履职考核表上划个优秀档次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你再仔细想一想,灶王爷老人家守在在厨房里近水楼台的,不但没有监守自盗地偷吃,而且还要兼职承担起一部分降妖除魔的工作,这样的人在如今的社会里多么难能可贵!别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些,有过小孩儿的人都知道回来晚了先去厨房里转一圈再回房间,这里面的原因不用我再多说吧…… 综上所述,灶王爷才是最可爱的……神! 我们离开张良庙的时候,众道士簇拥着吉利来给我们道别。其中一个看起来是这里辈分儿最高的老道士朝铁拐李一拱手,道:“仙尊这次离开不知道何时才会再来,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照顾好小吉利的。我们也商量过了,吉利他身为灶王神弟子,未来道行不可估量,我们已经决定将他奉为掌门了。” 我瞠目结舌地说:“我去!你们这里是打算改饭店了吗?” 吉利没好气地瞪我一眼,说:“欢迎你以后常来吃饭!” 我连忙摆着手说:“别别别……等我下次过来给你带一套新厨具再说吧……” 王小萌依依不舍地走上前,拉着吉利的手说:“吉利哥哥,你有时间了来翠华山后山找我玩啊。”他是见了会做饭的人就分外亲热……说着,又把无人机递给吉利,说:“这个玩具送给你,以后再碰见妖怪了就用这个照他眼睛。” 吉利“嗯”了一声,接过无人机说:“谢谢你!小萌,你在家等我哦,我去了给你做好吃的。” 我翻翻白眼,这小家伙还想拿着那俩勺子“追杀”到我家?哼哼,我才不怕呢!这翠华山后山在地图上我都找不到…… 告别了众修士,我们一路不停歇地返回了气象站。在路上我又买了一堆的遥控玩具,还顺带买了几个强光手电筒…… 你问我买这些干嘛? 哼哼!来妖怪了我就射瞎他的狗眼! 我将在张良庙里的事情讲述了一番,众人听的也是唏嘘不已。李晓南抹着眼泪把我拉到一边儿,梨花带雨地问我…… “这两天有没有督促小萌学英语?” 呃…… 这一仗总归算是我们打赢了,虽然铁拐李的灵气全部都用完了,虽然让那传染病人吕岳给跑了,但紫金红葫芦拿回来了就算是我们的目标又向前跨了一小步……而且我们这葫芦要拿市场上拍卖的话,肯定不止一个亿! 接下来这几天,我们又进入了无所事事的等待阶段。 李晓南在我的劝说下……依然坚持让王小萌和诸位大神保持着学习——吃饭——睡觉三点一线的生活。这姑娘不但自律,而且从来没有放松过对其他人的要求。 她只用一句话就把我辛辛苦苦想了一路的说辞给怼了回来——“城里那些小孩儿还要上补习班呢!” 该死地起跑线……谁他娘的给画的起跑线?你出来,告诉我按什么标准画的线? 不过李晓南好像从来没有严格要求过我,这让我一度认为自己已经被她放弃了。后来我才想明白了——我这人天生懒散,你就算拿鞭子赶着我,我也不会往前走……大不了咱就原地一躺,说不定还会享受的“嗯嗯啊啊”呻吟出声来…… 对了,还有嫦娥,这个可怜地幽怨小寡妇最近喜欢上了刷电视剧,而且专挑各种冗长的韩剧来看,那些国产的琼瑶剧她倒是一屑不顾,问她为什么,她两眼小星星地答曰:“韩国欧巴腰细腿长,长的有后羿的神采。” 我无语……这消息要是传出去,恐怕棒子国又要说后羿是韩国人了……还有!腰细腿长是什么鬼?这不是形容女人的吗? 这天我正百无聊赖地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打盹儿呢,突然哮天犬从我椅子下一跃而出,冲到门外便开始疯狂地吼叫起来。 我纳闷儿地瞅了一眼门外,这破狗自从来到我这院子里,除了对玉兔凶过一次后,就再也没见它看过家,那些送货的来了它也只是爱搭不理的瞅一眼便不管了。今天不知道发什么疯?难道外边有兔子迷路了? 我拾起身准备去看看,吕洞宾和铁拐李突然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像一阵疾风一般,“嗖”地一下从我身边掠过,蹿到了门外。 “呃……”我挠着头跟着出了门:“什么情况?你们这是缰绳松了么?” 门外此时站着两个陌生人,一副老实巴交地山民打扮,此刻正被呲牙咧嘴的哮天犬吓得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呢。 我疑惑地看着他俩,问道:“你俩是干嘛的?” 两个山民见有人出来了,连忙尴尬地松开彼此,躲着哮天犬的眼神,磕磕巴巴地说:“我……我俩……我俩就是上山挖点药……忘了带……带水,想到你这里……这里讨点水……喝。” 说话的那人大约30来岁,说完后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哮天犬。 我一笑,朝哮天犬屁股上踢了一脚,吼了一声:“破狗,回去!”然后,笑呵呵地把两个人往里面让,说:“哥们儿,没事儿,叫唤的狗不咬人!进来吧。” 我说的是实话,我的记忆中这哮天犬只出场过两次,一次是追着孙悟空咬,一次是追着沉香咬。这俩一个是猴儿一个是人神混血儿,可都不能算“人”。 两个山民还是颤颤巍巍地不敢进院儿。我只好转身进去给他们拿杯子倒水。 虽然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老百姓都普遍奔小康了,但这山里的村民们依然还有许多过着封闭和穷苦的日子。山里的交通不方便,学校也离的远,不是每个人都能够享受“知识改变命运”的政策的。 不过这些山民因为接触外界纷杂地信息少,所以大多都保留着淳朴老实的本性。山里耕地面积小,再加上这几年退耕还林政策,许多还没迁出去的山民经常要靠来挖点草药来赚点贴补。经常会有路过的山民进来讨口水或者歇歇脚儿,走的时候经常还会悄悄给我留下一点儿山货。所以我见了这些山民都颇感亲切。 我端着热水出来,招呼他们喝水。吕洞宾和铁拐李还在一言不发地盯着这俩人上上下下地打量。 我纳闷儿地问:“你俩看什么呢?你们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