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世家庶子求生记》 启程 第一章 宁州,广袤森林都抵挡不住夏日炎炎。 这里毒虫遍地,是苗族,纳西族的地界!几乎人人都会巫蛊之术!外族者,人人闻之色变! 偏偏就有一个外族者,至今还活得好好的。 萧云道,就是那个外来者。至今在这里生活了四年之久!今天就是应人之约,来这为数不多的茶馆等人! 百无聊赖的倚着竹栏,品着正宗的茶水,举目望去,处处皆是美景,人头攒动!热闹得很! 很快他望见了那个热烈似火的少年郎!即使一身大齐长服,也是那样火热的颜色。少年郎在人群中矫健的奔跑跳跃,明亮的眼睛笑意盎然!明明隔得很远,那股明朗热情似乎也传递过来!转瞬间,少年郎利落的跳上竹栏!神采飞扬的脸隐在阳光里,眼睛里光芒万丈! 萧云道仰头瞧着他,那样骄阳似火的少年郎!连他也不禁被笑意晕染了嘴角:喝杯茶水解暑吧!少年郎却忽然弯下身子,盯着萧云道的眼睛:你笑起来真好看!萧云道微微一愣,随即接口:你站在那不嫌热吗?少年郎瞧瞧头顶的大太阳,老老实实跟着萧云道去喝茶了! 少年郎瘫在椅子里,嘴里嘟嘟囔囔的:我爹又逼我成亲,唉,好麻烦啊!萧云道递给他一杯茶,不禁嗤然:你父亲看好的,一定是不错的好姑娘!不要先急着回绝! 少年急得都蹦了起来,瞪着圆溜溜的杏眼:我今年才16岁,我不要成亲!再说了,那个丫头,凶得不得了。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简直就是个母老虎!我才不要娶她!唇红齿白的少年郎,表情夸张,语言激烈的吐槽:她脾气不好就算了,长得也不好看!我爹居然想让我娶她?怎么想的?说罢,堵气般将掌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萧云道看他孩子气的样子,不觉好笑:娶妻娶贤,阿珠姑娘是脾气急躁了些,品行是极好的,而且你们二人门当户对也是一门好姻缘! 少年郎黑珍珠似的眼睛紧紧盯着萧云道,:你该不会是喜欢她吧?萧云纵哑然失笑,斜着清亮的眼睛瞄他:你觉得呢?少年郎急得跳脚,拍着桌子满眼紧张:你什么时候喜欢她的?我怎么不知道?萧云道表情都凝住了,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瞅着他,:你们苗族是不许与汉人通婚的。少年郎似乎噎住了!悻悻道:规矩是人定的,既能定也能改嘛!萧云道神情恍惚好似看到了另一个人。那个人也是喜欢红色,张扬跋扈!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少年郎见他定定的瞅着自己,一副神游的样子!不禁伸出手掌在他眼前晃晃,:喂,回神了! 萧云道猛然清醒过来,看着少年郎的眉眼!赞叹!一双剑眉,明眸皓齿,唇红齿白,下颌尖尖!真是一副好相貌!:阿昔长得比姑娘都好看,叫我看走神了!阿昔听他这样一本正经的夸赞自己,暗自窃喜。假装不在意随口问他:你找我有事吧?:我要走了,来向你道别!眼睛看着阿昔的脸,脑子里却回想起精致可爱的小娃娃对他说:你长得这么好看,等我们长大了,我娶你好不好?童言无忌,言犹在耳! 仿佛空气都凝结了,半晌,阿昔猛的扑过去,白嫩手掌紧紧握住萧云道的肩膀。水润灵动的瞳孔微张,连呼吸都顿住!紧紧盯着萧云道清澈莹润的桃花眼!急切的,羞怯的:我跟你一起走! 第二章道别 萧云道乌黑极长的发丝,随风飘荡!白净的脸上满是促狭,眼中波光流转隐隐笑意:难道你因为逼婚要离家出走?看着近在咫尺的诱惑,阿昔眸光闪烁,喉结滚动!白嫩的手指紧紧扣着萧云道的肩膀,恨不能将他绑回去,哪怕不择手段也叫他一辈子都在自己身边! :阿昔?阿昔看见了萧云道眼睛里的疑惑!不,不能鲁莽!把人吓跑了我上哪儿找人去!!狠狠咬着后槽牙,理智慢慢归位。萧云道对别人的好感很迟钝!甚至还因为礼教推开阿昔! 阿昔俊俏的脸上满是恼怒,大力拍着桌子:许重明,你怎么能这样呢,我是那种人吗?你放眼望去,在宁州,小爷我怕过谁!气势汹汹的样子像个张牙舞爪的小老虎!果然,萧云道的眼睛被他这幅死不示弱的样子吸引住!:阿昔是宁州数一数二的高手,年少成名!前途无量!自然只有人家怕你的份,你谁也不怕!萧云道温言软语的像是给炸毛的幼虎顺毛! 阿昔泄气般摊开手脚窝在椅子上,:你什么时候走?有气无力的,连一贯清脆的声音都蔫蔫的!萧云道还是一如往常的平稳淡然!:半个时辰后,我就要动身了!特来向你要匹好马! 阿昔眼中依旧失落,人倒是恢复了以往的生机勃勃,语气欢快:你等着我,我马上回来,!萧云道在竹楼上,看他似一阵龙卷风,眨眼间,人就看不到了!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听街上传来,马的嘶鸣伴着马蹄声由远及近!果然,萧云道在茶馆门口看见了阿昔在马背上,甚是愉悦的喊他:许重明,来看看我送你的好马!萧云道看那鲜衣怒马的少年郎!眼中闪烁,心下惋惜!但愿自己能保住他的性命! 萧云道不急不缓走到阿昔面前,打量这匹黝黑的骏马!马的眼睛乌亮有神,马身强壮,马腿矫健有力。萧云道修长的手指抚摸着马背,神情难得温柔:有心了,果然是匹好马!:那是,小爷亲自挑选的马,自然是一等一的好!阿昔致高意满很是愉悦,连翻身下马的动作都暴露了主人的好心情:你来试试吧!萧云道怅然的看着那抱着肩膀,一脸骄傲的少年郎,仿佛天下间没有难倒他的事!萧云道神情复杂的看他一眼,语气沉重:阿昔,你要保重!告诉你父亲,宁州一脉相传的蛊王确实厉害。如果大齐舍弃宁州的通商之路,改而用火炮。谁的胜算更大?无视阿昔震惊错愕的神情,萧云道利落的翻身上马,扬鞭打马,奔腾而去!徒留阿昔留在原地,那个明媚热烈的少年郎,被带走了所有的生气。修长矫健的身躯好似摇摇欲坠! 果然是匹好马,萧云道奔驰在宁州官道上。宁州的风吹在萧云道的脸上,带着宁州特有的瓜果清香,沁人心脾!他很喜欢这里,但,他更想回家! 第三章阴谋 京都汇聚着天下的财富,世家高官,层出不穷!为首的依然是皇族! 瑞亲王乃是当今天子的胞弟,今年42岁足足比当今陛下小17岁。瑞亲王府的嫡长子,出生即册封世子之位。瑞亲王为养育栽培世子可谓是倾尽心血!这孩子也争气:不及弱冠的年纪,便已贤名在外!文韬武略当真是无所不能! 巍峨的华庭在夜色中好似深渊一般,窥视世人。十来个人分排对坐,神情激动,口若悬河,声情并茂。甚至有失体统,几次都想扑过去揪着对方衣领子大骂特骂!要不是看这里富丽堂皇,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里是菜市场呢!:够了!一道威严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声音主人的不快都要溢于言表! 方才吵的不亦乐乎的人纷纷弯腰作揖,方才的热闹消失的无影无踪,静的恍若都能听见文衣秀士们刻意放缓的呼吸声! 他们的眼角瞟见一双上好丝绸黑色金丝靴,缓步而行!他们的腰弯得更低了!低沉而威严的声音从他们的头顶传来:你们想到解决对策再来见本王,不要到本王的面前吵!都下去! :启禀王爷,在下斗胆,想向王爷请教几个问题?文衣秀士中一个二十出头容貌端正的青年挺直腰杆,目光灼灼的直视瑞亲王的脸!瑞亲王目光灼灼,审视着眼前的青年。不卑不亢,镇定自若,神情坦然!瑞亲王收回视线,坐回主位挥挥衣袖语气严肃:你,坐。其余人退下!众人忐忑,鱼贯而退。 瑞亲王满怀期待这个新谋士能献上好计策。 青年谋士字斟句酌:在下是异乡人,对帝都各大世家不知底细!敢问王爷,萧家庶次子为何年仅14就离家?瑞亲王眉头微皱,显然没有料到他会问这个。想了片刻便说:此事复杂。萧云道出生不多时日,他的生母就病逝了。由此,他祖父昭郡王对他越发不喜。就命人送到道观,做了道家弟子!直至昭郡王逝世举办丧礼,萧云道才被接回来。后来,萧家嫡长子的婚事一直不顺,好不容易成婚,却迟迟不见喜事!萧家的老夫人请了卦师,卦象显示,萧云道会妨碍萧家嫡系运势!为了萧家嫡系,老夫人就让他走了。 青年文士思索片刻,斩钉截铁的说:不仅因为卦象,这事另有缘由!瑞亲王眉头一挑斜着眼睛瞅他,饶有趣味的反问:为何?青年谋士慢条斯理的讲出自己心中所想:听闻萧云道有两个知己好友。长公主殿下的嫡幼子顾奉霖。吏部侍郎的庶长子何宣恩。虽说不是权势滔天的人物,可他们的长辈在朝中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萧云道能结识他们一定是昭国公的安排。昭国公看似没有特殊对待萧云道。但,能时隔多年还记得把他这个庶子从乡下接回来,一定是因为喜爱。青年谋士目光灼灼,侃侃而谈:昭国公的嫡长子刚满十岁就被册封世子,嫡长子被册封为世子,不是因为天纵奇才资质非凡也不是因为喜爱嫡长子!到底为了谁?青年士子眼中隐隐精光,面无表情的下定论:没有昭郡王的丧礼,昭国公也会让萧云道回来!瑞亲王紧锁眉头若有所思。青年谋士再接再厉:虽说在下不信鬼神之说,老王爷和老夫人几次拿命格说事,萧云道的命格一定有猫腻!瑞亲王聚精会神的等青年文士解析萧云道身上的秘密!青年文士笃定的说:萧云道的命格是真的对嫡系不利,但不会伤及性命。否则,哪有命活到今天!说到此处,青年文士的眼角闪烁着冰冷锐利的锋芒!好看的唇齿间吐露着昭国公压心底的秘密:自己最喜爱的孩子,屡屡被家族长辈厌弃!小小年纪就受尽委屈苦楚!昭国公的心底一定积压了很深的愤怒! 瑞亲王依旧不解甚至有点不悦:说到底不过是世家阴私。青年文士不急不缓一脸淡漠的继续说:王爷不知,在寻常百姓家,子女多的父母偏爱孩子,不过是一口吃食,些许钱财。若是昭国公被逼急了,明目张胆的偏爱庶次子。 青年谋士面带微笑直视瑞亲王,他的眼神深处藏着沉沉阴狠。雪白的牙齿都闪烁着锐利的锋芒!瑞亲王不怀好意的恶意揣测:朝廷律例,世袭爵位者,嫡庶不分。严重的是要削爵罢官,祸及全家,流放千里。到时,萧家的百年基业就毁于一旦! 青年士子淡淡道:没了萧家,军权轻易就落到世子殿下手里!青年谋士态度诚恳的继续胡编乱造,瑞亲王眼里的野心他看在眼里,心中止不住的冷笑:哼,简直可笑!明明是你想颠倒乾坤,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瑞亲王听他一番言论,简直喜不自胜。抚掌大笑,看向青年谋士的眼神,整个都变了!态度和善的问他:你在帝都落脚的地方还住的惯吗?本王命人洒扫出一个院落,你搬到王府来住吧!本王还不知道你的名字!青年谋士见瑞亲王一连串的炮仗问题,微微一笑,双手拢袖,躬身一拜。态度恭敬:在下姓程,名立修,字白溪!多谢王爷厚爱,恭敬不如从命! 第四章异类 萧云道与阿昔道别之后,纵马驰骋500多里踏进深山!这里群山环绕,到处都是参天巨树。萧云道用短刀把手腕粗的树干清理干净,做长棍使。手脚麻利儿用余下的树叉混合易燃杂草做了几个火把。 外面艳阳高照,里面阴暗潮湿,杂乱无章的野草比人都高。萧云道右手用长棍开路,左手高举火把,深一脚浅一脚艰难的前进。回头看见马儿被尖细的草叶划得痛痒难耐,不住的晃动身子,企图摆脱针尖似的野草。 闻风而动的火光下,萧云道脸上莹光隐隐绰绰,看不清他的面庞。精致的唇角传出清澈悦耳的音色:忍忍,很快就走出去了。一人一马在这几乎不见天日的雨林行走。走了大约两个时辰,闻到了熟悉的花香,萧云道眼前一亮。连忙高举火把仔细辨别眼前的景色。一颗榕树茂盛的生长在这里,其庞大壮观难以形容。四周遍布细碎野花,品相一般,味道却沁人心脾!萧云道加快脚步拽着早就崩溃的马兄直奔前方。果然,鼻尖的味道越来越浓郁,耳边隐约传来水流声夹杂着不知名虫子的叫声!艰难的穿过蓉树枝杈,终于看见潺潺水源的洞口。 萧云道将火把插在地上,把自己的袖口,裤脚扎紧。拽着马匹,顺着溪水趟水进洞。 水面堪堪到他嘴角,洞里一片黑暗。萧云道紧闭嘴巴放缓呼吸,小心平稳的前进,七拐八拐不知行走多远,漆黑的视野里猛然闯进点点荧光,是绿莹虫。继续前行,四周的莹光愈发浓厚明亮。将眼前的山洞照得一清二楚分毫必现! 萧云道利落翻身跳上地面整理湿透的衣物。马兄两只马蹄踏在五尺高的地面上,幽怨的看着主人,萧云道剑眉微挑,眼中波光流转!探身找到马兄的两条腿,猛用劲力,直接把它拽上来。马儿欢快的甩甩尾巴,温顺的用头蹭着萧云道的胸口。萧云道神情温柔的拍拍马儿,翻身上马抓紧着缰绳继续前进。 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看见巍峨庄严,栩栩如生的巨大凶兽镇守着依山而建的巨大石门。 萧云道翻身下马,牵着马匹走到巨大凶兽面前。他修长好看的手指从怀里掏出枚凶兽牙齿。那东西莹白无暇,清光流转。萧云道毫不犹豫的将胳膊伸进凶兽的嘴里。小心翼翼的摸索,很快摸到机关!萧云道捏着那牙齿,用力放进卡槽。咔,机关启动,石门缓缓打开。等它完全打开,萧云道手指用力,小心的拔出牙齿,翻身上马,点燃火把。用足劲力拍打马身,马儿的嘶鸣伴着风声呼啸而过,冲向里面无边的黑暗! 微亮流光映在萧云道风流俊秀的脸上,曜耀生辉。突然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萧云道在马背上微微伏下身子。喉结滑动,眼中满是厌恶冰冷,满脸警惕。仔细辨别方向,用力将火把朝着声音飞出去,萧云道头也没回的策马狂奔! 身后一股劲风,打乱他束在脑后的长发,飞扬湿润的发丝亲昵的贴近他莹白如玉的脸庞。突然马儿嘶鸣不已,没命的向前奔跑。 一双苍白修长的手掌紧紧抱着萧云道劲瘦的腰。它,满足的将妖艳苍白的脸的紧紧靠在萧云道的脖颈间,红艳艳的嘴角翘起,漆黑的眼睛愉悦的盯着萧云道滑动的喉结,呼吸间满是喜欢的味道!萧云道面上满是暴怒,凶狠的扫视无边黑暗。咬牙切齿的期盼时间快速流逝。 就这样,策马狂奔半个时辰。前方的白点光亮愈发盛大,直至照亮萧云道阴郁恼怒乌沉沉的瞳孔!磅礴大气的宫殿展现在眼前,建立在群山之中却光线良好。萧云道趁它松散之际,突然反转回身,长腿猛踹它的腰腹处,直接将它踹飞。萧云道驾驭马儿飞快冲向宫殿的通道。 它,眼睛湿润的看着萧云道冷漠的脸,决绝的将自己踹下去!狼狈的摔在地上,妖艳苍白的脸上懵懂而惊慌失措。它明明把自己洗干净了呀!跟他一样干净的呀? 它想起萧云道踹自己的时候,修长笔直的腿。看看自己小腹以下长满坚硬鳞片蜿蜒强壮的尾巴。黑漆漆的眼睛眸光闪闪,:我跟他不一样!那个异类像个孩子似的,低着头,缩着肩膀,连尾巴都卷成一团藏在身后!委屈又害怕的呆在原地。眼巴巴的看着那个身影消失不见。 第五章怪人? 萧云道在庞大华丽的宫殿中快速穿梭,他已经在这里已经穿行了半时辰,穿过许多通道,无数回廊! 耳边流动的风声轻微发出声,带着湿润的气息。高举火把,光影在他的四周飞舞流动,照亮他眼里的漆黑。前方有瀑布自极高处飞流直下,清澈的水流银光闪闪落进巨大水池。水池的四周灯塔林立。驱马走到灯塔前伏下身体,伸出修长的手指,准确打开暗门机关。瀑布分流开来露出缓缓开启的大门。萧云道神情舒缓的纵马前行。马蹄踩踏地面,水珠飞溅! 石门后面,别有洞天,一条人工修建的桥栏直通主院。雾气缭绕间,隐约可见稀有灵药遍布池底。 萧云道走过桥栏,把马拴在主院门口生长茂盛的大树上。马儿欢快的甩着尾巴,亲昵的蹭蹭萧云道的肩膀。萧云道目光温和的看它抬头努力啃食树叶。 萧云道转身大步流星进了主院,直奔那颗长在山体上的果树。丹田提气,脚尖轻点,几个起落间人已经到了果树跟前。鼻尖充斥着果子的清香,萧云道眼冒绿光的盯着个大皮薄晶莹剔透红彤彤的果子!迫不及待的伸手摘下果子,随意擦擦就放进嘴里。一口咬下去,汁水沣盈,脆甜可口!萧云道边吃边摘,摘够了用衣服包起来。萧云道嘴里咬着没吃完的果子,两手抱着大大的包袱,丹田提气,飞身一跃,顺着天窗跳进厨房。 这里宽敞明亮,样样俱全。虽说无人居住,却纤尘不染,也不知怎么做到的?萧云道四处溜达。把果子放在桌上,挽起衣袖。麻利儿的清洗厨具,点旺灶台。找出精米,淘洗干净加水倒进锅里。蹲下身子再给灶台填把柴。火光暖融融的映在萧云道脸上。人也觉得温暖起来。萧云道起身直奔墙角的水缸,水面浮动,竟是活水。三斤左右的鱼儿,焦急来回游动。显然被困进来出不去了。萧云道眼神火热,利落的徒手抓鱼用棍子敲晕,扔在铺了厚厚一层草木灰的地面。剖开鱼腹,杂七杂八的东西清理干净。找个盆子,把鱼清洗干净!在鱼腹均匀涂抹细盐,依次放到铁架上面,点燃灶台,把铁架放到上面就只等鱼熟了! 萧云道啃着果子,适当翻转鱼身。很快厨房里溢满烤鱼跟米饭的香气。萧云道迫不及待的大快朵颐,腮帮鼓动,好看的嘴角染上油花, 痛苦的嘶鸣声伴着奋力挣扎的动静,突兀的从天窗飘荡过来。萧云道眉头微蹙,愕然抬头看向天窗那里,眼神冰冷,满脸愤怒。萧云道狠狠咬着后槽牙。手握短刃,四肢紧绷,劲瘦修长的身体蓄满力量。悄无声息的跳上房顶,伏着身子。 主院门口传来骨头被嚼碎的声音,奔萧云道清澈莹润的眼珠扫视前方,嘴角紧绷。脸色沉的能滴水。敏捷快速的飞身而下,他的视线看见马儿残缺零碎的身体,死前惊恐瞪大瞳孔的眼珠掉落在血泊里,还有那张嘴边挂着碎肉的人脸?萧云道停在树冠上震惊的看着那个“人”。 他”凶恶的咧着嘴角,红莹莹的眼睛贪婪的看着萧云道。后肢用力一蹬地面,一跃而起。带着满身汹涌翻腾的血气残渣,凶残的扑向萧云道,萧云道深深的被刺激着嗅觉,紧皱眉头,胃海翻腾。。毫不客气的用短刃攻击“他”的太阳穴,,“他”不躲闪也不回避,简单粗暴的张开肌肉紧绷的四肢,试图抱住萧云道的身体用一身的蛮力压制他。萧云道满脸厌恶的看着他愈发贴近的身体,拧腰翻身,灵巧避开“他”的四肢。长腿一伸,用足劲力凶狠的踹上“他”的肩胛骨!直接把那个“人”踹进水池。 萧云道迅速收腿贴着墙壁站稳脚跟,他的脚掌隐隐发麻,好坚硬的身体。警惕的看向“他”掉下去的地方,水池雾气腾腾,根本就看不清“他”藏在哪里。萧云道当机立断,一个后空翻,想要返回院落拿回东西赶紧走人。 时机瞬息万变,水池雾气翻涌拔地而起,那个“人”十指成勾,夹带着雾气趁机扑向萧云道企图撕裂他的身体。可惜萧云道是背对墙壁翻身上墙,早就看见水池的异动。毫不客气的把短刃掷向“他”的眼睛。短刃准确的插进“他”的眼睛,瞬间腥臭的液体顺着脸颊流淌下来,一滴一滴汇聚在他的锁骨处。 “他”凶光更盛,嘶吼着双手用力抓向萧云道的脖子,萧道调动内力一个横扫腿把他踹翻在地。萧云道连忙灵活的跳出“他”的攻击范围, 萧云道剑眉紧皱,神情郁郁。咬牙切齿的骂:让你饿,让你馋。这下好了,没有武器还怎么打!萧云道想想“他”坚硬似铁的身躯,还有被戳瞎眼睛都不带吭声的忍耐力。生无可恋的拔腿就跑! 宫殿门前矗立着一个身影,一动不动,好像生长在那里一样。突然它抬头,漆黑一团的眼睛愤怒的扫视前方。红艳艳的嘴巴露出獠牙,发出刺耳的尖啸,五指成爪,像猫科动物一样弓起精瘦脊背,腹部以下蜿蜒强壮的尾巴瞬间发力,让它拔地而起,飞快的在宫殿滑行游走。 几只形态各异的兽类小心的踏进光亮的地方,没有恐怖的灼烧感。“它们”窸窸窣窣,肢体重叠争先恐后的从四面八方的角落里迅速以宫殿为中心,围拢过来。 眨眼间,宫殿周围遍布奇形怪状的兽类。确似乎在害怕什么不敢继续前进,全身紧绷的停在原地。嗜血狠毒的眼睛盯着宫殿,随时准备嚼碎猎物的骨头! 第六章将死 他匍匐在地,仅剩的眼睛闪烁着仇恨的凶光,表情狰狞的盯着萧云道飞奔的背影。不顾一切疯狂的冲过去要把萧云道生吞活剥折磨而死! 拼命逃跑的萧云道敏锐的发觉自己嗅到腥臭的血气。看着面前紧闭的石门虚晃身形一个后空翻,跳出好远!深吸一口气直接跳进水池。四面八方的水压汹涌而来,无情的灌进萧云道的耳朵鼻腔!萧云道勉强睁开眼睛,舒展身体奋力游向深不可测的阴影 “他”血红的眼睛,暴怒的看萧云道动作灵活的跳进水池。四处飞溅的水花像油一样浇旺“他”心中熊熊燃烧的火焰。 高大强壮的身躯砸进水面,激起好大的红色水浪,久久不能平静! 漆黑一片的水域中,漂浮着肤色白皙的青年。,无处不在的灵药根茎,缠绕着他的身体。他脸色隐隐发青,眉头紧皱睁大眼睛,焦急的望向脚底的深渊。萧云道听到心脏加速跳动的声音肺部传来闷钝的疼痛!他身体的氧气用尽了。找不到出口,不等怪物追上来他就得窒息而死。 萧云道掰断灵药的根部,闭着眼睛死马当活马医,决绝的放进嘴里。浓郁的气体充斥在口腔,喉结滚动,本能的吞咽几口。萧云道惊奇的发现,肺部得到舒缓。管它有毒没毒,先挺过眼前再谈以后。萧云道紧闭双眼,仰起线条优美的面部,长长的睫毛微微轻颤,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下不安的滚动。细长的手指抓着一根植物的根茎贪婪的吞咽清灵的气体。 萧云道不仅感觉身体轻盈无比,连他扁平的胃也慢慢有了饱腹感。他马不停蹄的赶到这里,好不容易弄点吃的,还没吃饱呢,就被打断进餐。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更是禁不住饿!乌漆嘛黑的上面水流激荡,萧云道拼命的挥动四肢游向深不可见底的水底 怪物的眼睛看见远处那个奋力扯碎根茎想要逃跑的青年,兴奋的冲刺过来。恨不得立刻咬住他的脖颈,吸食新鲜的血液。 怪物愤怒的嘶吼。声音顺着水流传进萧云道的身边,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萧云道痛苦的捂着耳朵,试图隔绝难听刺耳的声音! 眼睁睁看着怪物快速冲到自己身边,蒲扇大的手掌抓住自己的肩膀,遏制住萧云道的身体。尖锐的指甲刺穿萧云道肩膀的皮肉,,瞬间血花涌现另一只手使劲撕扯萧云道的衣服,萧云道的震惊的看着怪物恶意满满的眼睛,这样明显恶劣的人性,他居然真的是人? 萧云道看着怪物近在咫尺令人作呕的嘴脸,暴怒的心中大骂:放肆,你也敢?不管不顾咬破右手食指默念:驱邪缚魅,急急如律令!指尖淡淡金光射向怪物的额间。怪物的身躯瞬间融化成一团腥臭血水,缓缓的四下飘散!萧云道连忙继续施展咒术:灵宝天尊,安慰身形。急急如律令。淡紫色的光芒笼罩萧云道的身体。回想起那个怪物坚硬似铁的身躯,仅仅一个咒语,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喊出就被消融成血水。不禁感叹:练武的跟修仙的当真是天差地别!萧云道掰折灵药的根部放进嘴里,边吸食轻灵气体补充氧气!边收敛神色,闭着眼睛郑重警告自己!:练武是庸俗凡人,狐朋狗友,七情六欲潇洒走一回!修仙是断绝情欲,孤身一人修成千年王八,万年神龟!萧云道无情的掐灭自己心中的小火苗! 只顾着碎碎念的萧云道绝望的感觉到:自己被旋涡吸住了,身体在跟随水流迅速下降。萧云道惊恐看着脚底深渊中的红色光芒。光芒里隐隐浮现一张美人脸,媚笑着:来呀,小郎君,到奴家这里来!娇滴滴的声音传进萧云道的耳朵。萧云道面无表情的思索:这玩意儿法力高强却形态模糊。估计是想要我的肉身。也不知道我能撑到什么时候。早知道我会碰到强大的非人族,当初就不该学武!哪怕学点算卦也行啊!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萧云道毫不客气的临阵倒戈。 再不情愿,人还是不可逆转的下沉到红光那里。 美人虚无的形态抱住萧云道的腰,娇媚的脸依偎着萧云道的肩头,纤细白嫩的指尖在萧云道胸前轻点勾画,神态娇柔的对着萧云道圆润好看的耳朵轻声呢喃。如果忽略掉萧云道隐隐发青并且冷的掉渣的脸色,不知情的,以为是小美人在对情郎说悄悄话呢。 小美人确实说话了,她说:你长得真好看,身子也难得干净!我很喜欢。你把它送给我好不好?:妩媚婉转的声音传进萧云道的耳内。萧云道僵硬着身子看着她捧着自己的脸庞,一脸迷醉。萧云道冷漠的默念咒语咬破舌尖喷在美人的脸上!美人满脸鲜血表情狰掐着萧云道的脖子。萧云道脸色发青,神情郁猝,满眼鄙夷的看着那个傻子:爷不用你上手,马上就没命了! 第七章求生 美人纤细的手指紧紧掐着萧云道的喉管,素手点在萧云道的天灵盖。美人周身红光暴涨,俏脸紧绷谨慎的开始用秘术分离萧云道的魂魄。妩媚惑人的眼中满是贪婪与忌惮。 生魂被强行剥离的疼痛让萧云道难受的视线渐渐模糊,隐隐发青的脸色逐渐惨白,像个死人脸毫无生气!混沌的脑海中闪现一个高大威严的身影,满脸慈爱的看着他:月郎,出门在外,要保重自己。爹,在家等你回来! 我要回家!爹在等我回家!将死之人求生的欲念疯狂的笼罩着萧云道的身体。:以魂为引,肉体为器,八方鬼王,速来归命……阴寒之气汹涌而来,萧云道的生魂瞬间被挤出身体。 娇媚美人不可置信的看着萧云道的身体,满眼惊恐的看着云道身体里的鬼物迅速蚕食吞噬自己,尖锐的嘶喊着:不可能!不要,求您……。一旁观战的萧云道看着自己睁开双眼,冰冷肃杀之气扑面而来。善意的提醒自己请来的外援:你再不出去,我的身体就要窒息而死了!沮丧的看着自己熟悉的身体。身高八尺,宽肩窄腰身形修长。人家用着气势如虹,自己这个正主却总是被骂文弱书生白斩鸡。萧云道默默地在心里小小嫉妒一下! 宫殿 瀑布那里矗立着一个身影,它裸露的身躯遍布奇形怪状的伤口。双手成爪,微微弓着精瘦的身子,浑身的肌肉紧绷着!银色的长发随风飘荡,眉目如画的五官晕染染上点点红色,漆黑的眼睛凶暴的扫视四周的凶兽猛潮。强壮蜿蜒的尾巴下面是累累死尸,目之所及之处遍地残渣,血水满地肆意横流。 咔,咔,咔。机关启动的声音传来。它眼角的余光瞄着缓缓开启的石门,嘴角止不住的上扬!猛的笑容僵住,它想起自己满身脏污害怕他又嫌弃自己。害怕又慌张的迅速窜进水里,强壮的尾巴使劲翻腾水花翻涌。修长的手掌大力揉搓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清洗过程中还不忘捋顺自己的长发。 萧云道跟随“身体”踏出石门就懵了:眼前层层叠叠半人高的尸堆,远处浩浩荡荡的不明生物虎视眈眈的包围着他们!脚下还有个满头银发容貌妖艳的异类眼巴巴的望向自己。 它矫健优美的上身浮出水面,漆黑漆黑的眼睛疑惑的盯着眼前淡淡的身影。鼻翼阖动仔细分辨着味道。陡然眼中凶光暴涨露出尖利的獠牙呼啸着冲向萧云道的身体。 “萧云道”猝不及防被它按翻在地,一手掐住他的喉管一手扣住他的双手按在头顶上方,蜿蜒强壮的尾巴紧紧绞住修长双腿。后脑勺磕到地面传来尖锐的痛感,清澈莹润的眼中映出它杀气腾腾的样子。它面部狰狞张开红艳艳的嘴巴对准“自己”的天灵盖试图一口咬碎自己的魂魄:怎么?修为不到家,连脑子都不灵光?冰冷讽刺的语言从“萧云道”口中缓慢而无情的吐出来! 它愤怒而不甘的停下动作,委屈巴巴的看着旁边的淡淡身影 萧云道惊讶的注视着压制鬼物的异类,它居然能分辨出躯体里面不是自己,不可思议的是??鬼物似乎忌惮他!萧云道眉头微蹙百思不得其解:而且它为什么会善待我呢?今天也不过是第二次见面?它是被关在这里吗?不如将计就计取回东西带它一起走?正好借机压制自己请来的鬼物。萧云道打定主意收敛神色弯腰低头,试探的在它面前晃晃手掌,果然他漆黑的眼珠在跟随手掌左右转动。萧云道眉头一挑扬起愉悦的嘴角,慢条斯理的用清亮的音色告诉它:能听懂我说话就点头,它眉眼弯弯的满是笑意,重重的上下晃动它的脑袋。萧云道看它满脸欢喜的孩子心性不禁心中一软。伸手一指躺在地上“萧云道”语气温柔的告诉它:我跟他做了个交易,事情结束之后我就能回归本体了!它妖媚的脸上一派纯真懵懂的瞅着萧云道。萧云道看它这个反应不禁哑然失笑:他是朋友,你别杀他。这样能听懂吗?它听懂萧云道发号施令立马把“萧云道”从地上拉起来,温顺的跑到萧云道的身前目光灼灼的注视着萧云道。萧云道看它亮晶晶的星星眼自己也晕染上笑容,温柔的问它:你想出去吗?它皱着眉头,看着萧云道满脸失望。萧云道满脸疑惑:你不是被关在这里的?它还是皱着眉头,萧云道灵光一闪语无伦次断断续续的问它:你,你愿意,你愿意跟我,跟我出去吗?萧云道期许的观察着它脸上的神情看到它眉眼弯弯满眼笑意心头松了一口气。 “萧云道”面无表情的看着萧云道无所不用其极的拉拢强劲队友。冰冷深邃的眼神深处掩藏着浓浓的欣喜。 第八章拿回自己私藏的礼物 “萧云道”面无表情的看着萧云道无所不用其极的拉拢强劲队友。冰冷深邃的眼神深处掩藏着浓浓的欣喜。 达成协议,萧云道看着浩浩荡荡的奇特生物对“萧云道”打商量:我要在宫殿的密室取回一些东西,你掩护我们。“萧云道”面无表情的踏前一步,眼中寒光凌冽,浓稠的好似要滴水的黑色浓雾铺天盖地笼罩在宫殿中。转瞬间响起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凄厉的嚎叫,无数强壮的身躯痛苦的满地打滚。转瞬之间只剩累累白骨!场景之惨烈。深沉突破萧云道的承承受能力 萧云道默默的飘在前面带路,一行三人沉寂无声的直奔宫殿的密室,这密室也是巧夺天工,就在主殿左侧的浴室里面。萧云道指挥着“萧云道开启莲花座上的开关”浴室的装饰墙翻转过来,露出灯火通明的密室。萧云道率先飘进密室,余下二人跟随萧云道的脚步 萧云道飘进密室后如自家后院一般,熟门熟路的四处闲逛。:把墙角的箱子搬走,还有这边书架上最顶层的书全部放进角落的那个箱子里带走。仔细碰坏了,要轻些放。萧云道呼呼喝喝指指点点的使唤着劳动力。 异类自然是欢喜得很,满脸笑容热火朝天的完成萧云道的指令。那边的“萧云道”竟也闷不做声的埋头苦干,着实让人意外。 顺畅无比的呼吸,眼睛里看到箱子色彩斑斓的颜色,搬动箱子的细碎声音传进耳道。白皙指尖触摸箱子的实体感,双手用力时身体本能的力量感“萧云道”感受着身体的触感。一切那么的真实,好像自己活过来了。他惊奇的感觉自己鼻腔酸涩视线模糊,愕然的呆在那里!萧云道皱着眉头看着抱着箱子待在原地不动罢工的“萧云道”正准备敲山震虎,走近才发现萧云道”的眼睛居然水润润的,萧云道慌乱的看着那张熟悉的美人脸,语无伦次的焦急的不知该怎么劝解它,只能抓耳挠腮的围着自己的身体原地转圈。 萧云道的动静终于惊扰到“萧云道”的空想,他水气朦胧的眼睛注视着萧云道慌乱无措的脸,薄唇开启:你这身体真娇气,不过是被灰尘迷住眼睛,就泪水涟涟!跟个姑娘似的!“萧云道”无情的嘲讽完毕继续搬动箱子。萧云道几乎是被他惊人的语言气的直翻白眼。心中不住的骂:嫌弃你就别用啊,我恨不得你立刻就还给我! :虽然你的身体很差劲,毕竟我们是签订契约的,我就遵守承诺勉为其难的凑合用一下吧!“萧云道”恶意的继续补刀。 萧云道斜着眼睛恶狠狠的盯着熟悉的身影腹诽,你最好别栽在爷手里,否则…… 萧云道看着整理出来的成果,一个大箱子,另外五个小箱子。满意的宣布:东西都规整好了,今晚休息明天一早赶路,一会儿你俩找几身衣服穿,别忘记带伞。。还有这些箱子一定要轻拿轻放!萧云道不放心的再三嘱咐。此时连异类这个非人族也能看出萧云道十分重视这些箱子! 第九章死对头 宁州连绵不绝遮天避日的原始森林里,有着无数强悍凶猛的野兽!即使是枝叶间指头大小的五彩蜘蛛,也能毒死一个成年人! 今天有奇景,天上艳阳高照,晴空万里,一个身穿大齐服饰的人抱着箱子打着一把伞,虎虎生风的在数百米高的树顶跳跃前进。身侧是背上扛着巨大箱子的文弱青年紧跟其后。萧云道心安理得的扶着异类的肩膀开路。看着眼前的美景,得意的想:爹一定猜不到我是怎么回家的。 他们专走人烟稀少的地方走,不过一日就已经走到宁州与大齐的边界!萧云道准备赶在关闭城门前进城。就提前在荒野农家买了一辆牛车!让异类躺在铺满稻草的牛车上,身上盖着被子装残疾人蒙混过关。牛车晃晃悠悠的赶向城门。如果有人仔细观察会发现牛的眼睛恐惧无神,身子都在微微颤抖!前面一个浑身阴气森森的人拉着它往前走,后面撑开的伞下面坐着一个鬼,车上箱子上面还躺着个没见过的东西。牛儿怕得蹄子都是软的,被不知名的力量控制着身躯不断前进!萧云道坐在牛车上,看风景。猛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异类和鬼物的名字,问它们:我的名字是萧云道!我要怎么称呼你们?前方随风飘过来音色清冷的声音:容许!萧云道神情一顿没想到是他先回答的随即抬手作揖客气的回他:如此,有劳容兄一路多多关照了!异类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眼前淡淡的身影,兴奋的想:我的名字很好听。母亲说……它好看的眉头皱起来,随即又舒展开来,记得名字就好!萧云道低头看它:你的名字叫什么?它枕着手臂,眼中神采奕奕,嘴角上扬露出尖尖的小虎牙!兴奋的把自己的名字告诉萧云道:灵泽,空灵清澈字正腔圆的声音。它的眼中五官端正的青年眼神平和神情温柔的夸赞:好名字!灵泽嘴角的弧度愈发上扬! 寂静无声的乡间小路一辆牛车缓缓前行,即将抵达城门。萧云道看着前方走来的百姓,他们身高八尺有余,目光炯炯有神,穿着短衣短裤宁州人的装扮脸上愤愤不甘的押运着几辆牛车脚步匆匆的赶路,萧云道心头疑惑默默记下他们的样子,擦身而过的时候那个为首的中年男人匆忙回头看着“萧云道”的背影,打量着侧躺睡着的灵泽。 萧云道迎着他的目光心头一紧,这玩意认识爷,他不是宁州三族的重要人物,是谁的人?萧云道连忙飘过去仔细打量他们押运的牛车,车上摞着鼓鼓囊囊的麻袋,轱辘后面是深深的齿痕,他悄悄的把脑袋探进去,只看到晒干的草药,看遍了就只有草药,他默默的腹诽什么草药这么重?灵光一现,车上的东西不重,就只剩下车了,他把眼睛对准车身探进去:里面金光闪闪的,别有洞天!萧云道一溜圈的看遍了也记下了。连忙飘回自己的牛车,指挥容御许拿出路引,看守士兵呼呼喝喝的耍着天大的威风,看着容许愈发阴沉的脸色他连忙安抚:容兄,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忍住忍住千万忍住,好不容易士兵放行走进大齐的地界,看着熟悉的装束,连心情都放松许多,就听容许声音低沉的问:我们现在去哪里。萧云道愉悦的说:我们找个驿馆去吃顿好的,好好休息一晚。容许闷不吭声拉着牛车往前走,按照萧云道的计划,在人烟稀少的地方除去休息进食的时间直接飞跃赶路。到了城区晚上赶路!如此不过七八天就能到达达京都 这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吃个饭的功夫都能碰上死对头!萧云道都怀疑最近是不是什么都克他?他都沦落到这地步了还没完没了了?萧云道寒光闪闪的看着故意找茬的高大青年。容许还没走进驿馆就被人拦下了,他目光阴沉的看着趾高气昂的青年,萧云道痛快的说:容兄,快跑!等到我地盘让他加倍偿还。听完萧云道的承诺容许深深的看着眼前嚣张跋扈的青年:哪儿来的不长眼的,居然敢撞本官?你是不是……利索的控制着着牛车扭头就跑。一个文弱青年拽着牛车在大街上横冲直撞,惊得路人纷纷四处闪躲,唯有小贩惊慌无措的用身体护住自家一家老小吃饭的依仗。萧云道将周遭百姓的恐惧看在眼里,感叹:百姓何时能不苦! 第十章听说,爷被许配人家了! 断断续续四周鸡飞狗跳的吵闹声惊醒了睡在牛车上的灵泽,他皱着的眉头,撅起红艳艳的嘴巴,老大不高兴的舒展身体,惊得萧云道连忙招呼容许:容兄快帮忙,灵泽的尾巴要露出来了。容许回头恨铁不成钢的看萧云道一眼,一团黑雾飘过来拖起灵泽的尾巴,顺便用了个障眼法。没有法力的普通人是看不到牛车附近真实的样子!萧云道眼光闪闪的看着从容应对的容许,满怀谦虚的问:容兄,我现在也算是鬼吧,为何我就没有力量呢?暗戳戳的想:其实我也可以调转回去先揍魏虎一顿。容许翻身坐在牛身上无情打碎萧云道的如意算盘:鬼分很多种,但都有一种共同点,都是有执念而存在阳世。就你这种干净的灵魂只能是鬼物最理想的补品。萧云道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猜测:吃掉我对于容兄来说肯定不是最佳选择!容许也不避讳直接回他:我要你起码帮我修成明宗鬼王,我就可以跳出轮回。 牛车飞快的在天上奔跑着,迎面吹来的风拂过萧云道心底的震惊,他平静的继续询问:容兄为何这么笃定?这次容许翻转过来蹲直视萧云道的眼睛郑重的说:你是天生的仙根,如果不是你的至亲在祖宗面前用八字改了你半生的命格,取走你的力量压制你灵脉生长,你早就飞升了。哪里还会在红尘俗世继续挣扎生存!萧云道背靠牛车仰望着晴空万里的蓝天强颜欢笑的打趣:照你这么说我都自顾不暇了哪里还能帮你啊!容许斩钉截铁的打断他:我要改回你的命格,切断他们强行牵给你的姻缘。教你修习咒语,修练法力甚至锻造法器,只要你能助我一臂之力,修成打破法则的强横阳鬼仙。 萧云道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那我的天定之人是谁?还有你生前是什么人啊?容许诚恳的回答:改命换了你的命格让你的姻缘线错综复杂时隐时现,我看不到你原本的姻缘是谁。只有你的子女缘没有更改!还有,我生前是修仙人。萧云道将信将疑的打量他:修仙人修成鬼,又来劝我修仙,容许不急不缓的继续抛出诱饵:难道你想嫁给仙宗少主做夫人?萧云道大惊失色的盯着他,容许严肃的警告他:你的姻缘早就被人连在另一个男人身上,等你及冠之时,就是下嫁之日!萧云道被他的言论砸的整个人都塌了,随即眼神坚毅的对欲言又止的容许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就遵从约定,如果你说的是假的那你我的契约不仅就此作废!你还要为比付出惨重的代价!容许立即伸出手掌指向天空斩钉截铁的发誓:苍天为证!如若有半句假话,容许神魂具灭!铿锵有力的声音气势十足! 萧云道看他不像作假就态度平和缓的告诉他:容兄你按照地图走,到地方了千万把身体还给我,怕你露陷,你就藏在牛车下面就行。容许知道自己一时半刻的劝说是没用,只能专心致志的全速飞行。等他到家自然就能看清局势!萧云道现在闭着眼睛思索:原本以为,祖父就算再怎么对自己不喜,我也是他的子孙啊,就算我是庶出也不能把我嫁出去啊,好歹我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郎,再不济也能传宗接代。究竟是什么样的利益交换把我给卖给仙宗?祖父他也没捞着好处啊?难道是为了大哥?萧云道心里默默的翻白眼,我就一个庶子哪来的本事妨碍嫡长子?也太看得起我了!也不能是修仙啊?家里没一个去修仙的啊!那是为什么?没有好处也要把我嫁出去?难道我真的命硬克亲人?我回家的时候祖父早咽气了,他死也不是我克的!萧云道无情的腹诽。唉?听下人说我的生母是怎么死的来……吊死?投湖?还是抹脖子?嗯……好像死因成谜,回去悄悄问问我爹! 第十一章恢复身份 清晨 帝都城门口,熙熙攘攘的大量人群赶着满满当当的牛车等待着,他们大多是进城卖菜的小贩,黑黝黝的脸上满是笑容的互相交谈,或是白净书生成群结伴的同行去学堂互相切磋着学问!其中夹杂着孩童的嬉闹声,即使被父母呵斥也压抑不住孩童无忧无虑的开心。 戴着斗笠的人坐在简陋的牛车上,修长白皙的手掌悠闲的晃着鞭子玩耍。很快城门打开,里面出来两队兵卒分列两旁严格把手帝都的城门!等候的人们瞬间停止议论纷纷向前涌动,排队的小贩们老实的陪着笑脸看士卒查验货物利落的交付税钱!萧云道直接跳下牛车走到士卒面前本想开口说话,却发现不认识他,叹口气打算老老实实的去排队,却见有人遥遥指着他语气不善的说:那个带斗笠的过来,看你疑神疑鬼的不像好人,先检查你!萧云道顶着周围人或同情或怜悯的目光默默的拉着牛车走过去,他旁边的兵卒小心仔细的检查他的牛车!他不客气的接过萧云道递上的路引他检查翻阅也不惊讶,依旧恶声恶气的骂着:这年头,没钱没人就得挨死里欺负,个个不是好人。萧云道努力的辨别眼前的人,确实没见过啊?旁边的同僚看不下去劝他:唉唉唉周大强,差不多得了,别拿平头百姓出气啊!都不容易!还有你,赶紧走!周大强转过头就骂:就你赵川是好人!赵川似乎习惯了依旧温声劝说:你声音小点吧,不嫌事大!云道默默地记下他们的名字,赶着牛车就走了。 他一身粗布麻衣拉着简陋的牛车停在侧门前,隔着斗笠怀念的看着宏伟的建筑!拽着牛车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守在两旁打瞌睡的下人,居然围拢上来试图把他轰出去,不断呵斥:哪来的瞎子怎么哪里都敢闯呢?就是,就是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只有三个瘦瘦高高的青年人,小跑过来推开旁人对着萧云道下跪齐声请安:小人陈九,沈六,孙幼叩见二爷!萧云道冷漠的看着他们跪在地上行礼的身躯淡淡道:免礼起身!陈九麻利起身机灵的接过萧云道手里的牵绳声音清脆的说:二爷,老爷这个时辰已经起身了您也一同去用膳吧,小人陈九会把牛车安置妥当的。萧云道看着他们赶着表忠心饶有兴趣的说:你们就在长青院等我回来!陈九兴奋的喊来脚夫说:快送二爷去老爷那里!四个强壮的脚夫沉默的缩着身子蹲在那里,等着主子坐上靠椅后,缓慢平稳的站起身子,快速的奔向目的地! 萧云道冷漠的看着周边熟悉的风景和不再熟悉的下人对他指指点点,拧着眉头腹诽:如今是谁在管家,这样多的下人松松散散无事可做议论主家真是毫无规距! 很快到达目的地,萧云道下来之后不禁感叹还是做少爷舒服。看着熟悉的建筑兴奋的直接跑进去准备给父亲一个惊喜!却差点撞上边跑边哭的孩童,萧云道心有余悸的看着脚边的小孩准备绕开他,谁料小娃娃却紧紧抱着他的大腿抽抽噎噎的仰头看着他,萧云道被他哭的束手无策只能抱着他去找父亲! 第十二章国公府的秘密 自从世子嫡长子出生以来,昭国公府的主子每日都聚在一起吃早餐,桌上摆满厨房精心烹制小巧玲珑的粥饭,坐在主位的自然是一家之主萧棠德 昭国公左边是世子萧云周,世子嫡长子萧景瑜。右边是太夫人赵氏,国公夫人赵氏,世子夫人张氏。今天的餐桌一如往常的安静,众人都在安静的进餐,循规蹈矩好像没有生气的木头人。仅有三周多点的世子嫡长子,那张精雕玉琢的雪玉似的脸蛋儿气鼓鼓的,粉嫩嫩的小嘴撅得老高,圆溜溜的眼睛里溢满泪花,就是不敢让他掉下来!委屈巴巴的小口小口的进餐!时不时的偷偷瞄他父亲一眼,世子看不惯他这委屈巴巴的做派直接一脚把他从座位上踹下去,厉声呵斥:没用的东西滚出去跪着!小娃娃被吓得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憋着眼泪着跑出去! 饭桌上女人堆里的太夫人首先不乐意了!:哪有你这么教孩子的?话都没说就上手?老夫人也很是生气:阿成今年才多大,你又何必这么严厉?孩子都叫你吓跑了!世子夫人泪眼朦胧的看着孩子消失的身影,又不敢与丈夫争论只得咬碎牙齿和血吞!世子脸若冰霜的恨铁不成钢的厉声质问:他是嫡长子,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与寻常人家的孩子哪儿能一样?况且男孩子就得严厉管教,若总是养在深院,怎能肩负萧家的家业!整个餐桌就只有昭国公没有开口,女人堆儿都指望他能帮忙讲情。昭国公不慌不忙的喝完最后一口粥,放下碗筷!一旁随侍的丫鬟连忙捧来清水,毛巾,服侍老爷漱口清洁!太夫人的不满彻底爆发:你这是做什么?你在不满些什么?刚刚被打的是你嫡长孙,你就不能帮忙劝劝吗?昭国公冷酷无情的斜视世子:他自己都不心疼嫡长子您就别跟着凑热闹了! 国公夫人阴沉着脸搀扶着婆母,世子夫人被吓得紧紧揪着袖口。一旁服侍的下人惊惶的低着头,恨不得立马消失! 太夫人脸色铁青的指着昭国公骂:你就为了个庶子想要活活气死我吗?昭国公斩钉截铁的回敬:月郎也是母亲跟父亲的亲孙子,你们何曾善待他?餐桌原本还算温馨的氛围瞬间降至冰点!互相僵持着 忽然外面传来脚步声,还有青年男人清亮的声音:乖,宝宝不哭了,好了,不委屈了!肚子没吃饱是不是,带你去吃饭!萧云道低头哄着怀里的小孩踏进门口大声询问:爹,这谁家孩子? 萧云道抬头一看脸上愉悦轻松的表情瞬间冻结了!看着一屋子神情各异的人齐刷刷的盯着他看,萧云道尴尬的放下萧景瑜跪下躬身作揖对屋里的长辈问安!:萧云道问祖母,父亲,母亲安否?尤其是对于嫡长兄更是礼仪周全:萧云道问嫡长兄安否?跪着问了一圈早安只有昭国公是发自肺腑的高兴,赶紧招呼着萧云道:月郎,快起来!有眼力的下人连忙在世子嫡长子旁边重新放上一副碗筷!萧云道起身之后准备抱着小孩儿坐下吃饭,世子夫人不敢置信紧紧盯着一大一小那如出一辙的脸,终于明白俯里上上下下的人是怎么看待他们母子的!不料萧云道身旁的世子忽然出手硬生生揪着小孩儿的衣服把他扯过来按在餐桌上,哐当一声,桌上的餐具被震得原地转圈嗡嗡作响!萧云道眼疾手快的赶紧把吓得不会哭的孩子抢过来抱在怀里,翻身跳出好远!!昭国公低沉的对萧云道说:月郎你抱着阿成出去吃饭,世子无动于衷的看着萧云道抱着孩子走出去。 昭国公忍无可忍的给了世子一耳光,暴怒的质问:如果,这些年我对阿成稍微多加维护,你是不是就要杀了他?就算阿成跟月郎长得五分相像!但他更是你的嫡长子。那孩子心里希望你多亲近他!不是亲自打他!世子跟个雕像似的一动不动表情淡漠,世子夫人再也忍受不了跪在世子脚边凄厉绝望的哭喊着祈求丈夫:夫君,妾身发誓阿成是您的孩子,妾身求您善待阿成,求您怜惜他! 太夫人哀愁的看着世子:你的心就那么冷血无情?那可是你的嫡长子,你怎么就那么恨他呢?难道就因为他那张脸?老婆子我不信,今天你们父子两个把话说清楚,讲明白! 第十三章穷的吃不起饭? 萧云道抬头看看天色,声音清澈语气温柔的安抚怀里雪玉可爱的小娃娃:你父亲中毒了所以才神志不清把你当成坏人了,现在二叔领你去给父亲找解药好不好?萧景瑜仰着小脑袋可怜巴巴的声音软软的:二叔,如果父亲好了,是不是就会喜欢阿成了!小孩儿圆溜溜水润润的大眼睛里满是期许。萧云道抬手轻轻的抚摸他乌黑润泽的头顶,神情坚毅语气笃定:那是自然。萧景瑜闻言开心的双手抱着萧云道的脖子大声呼喊:二叔你回来真是太好了!萧云道神情复杂的抱紧怀里天真烂漫的小孩儿!萧云道抱着大侄子骑着大马出府去好友家蹭饭。 长公主府,当初先帝还是亲王时不舍长女远嫁,由郡主亲选夫婿!先帝登基之后下旨在帝都敕造长公主府以供长公主居住!长公主与驸马夫妻和睦从没红过脸!育有三子:嫡长子谢灵卿40岁,嫡次子谢灵宣36岁,嫡三子谢灵运18岁!是遗腹子,长公主以42岁高龄拼命生下来的宝贝!自幼被长公主当作眼珠子疼,要星星不给月亮的!谢灵运出生前他的两个哥哥已经搬出公主府自立门户了。谢家是泥腿子出身,直至族中有了一个郡马爷,族中子弟虽然依旧清贫,但郡马爷特意请了十位先生为族中子弟尽数蒙学!谢家宗族经营四十年族中子弟总算能温饱能读书识字考取功名!虽不说富贵但也难得安稳! 谢灵运自幼懒散惯了,长公主又一味娇纵溺爱,谢灵运愈发无法无天!即便是皇子也要让他三分,谁叫太后也十分宠他呢!这不,太阳都日上三竿了,谢小公子还蒙头睡呢!萧云道放下孩子坐在他床头,利落的掀开红锦蚕丝被,沉声大喊:徐夫子来了,谢灵运一个鲤鱼打挺就从被窝坐起来眯缝着眼睛唇齿不清声音软软的:月郎,月郎,快给我穿衣服?没人搭理我?谢灵运努力睁开眼睛疑惑看向坐在他床前风流明媚笑意盎然的青年男子,谢灵运圆润清亮的眼眸盛满星光,嘴角上扬露出细白的牙齿!细腻白嫩的梨涡悄悄在红润的嘴角绽放!谢灵运兴奋的张开手臂扑过去紧紧抱着萧云道大声质问:你终于回来了?都四年了,你连封信都没有,你跑哪去了?萧云道抱着他纤瘦的脊背轻轻拍打安抚着,语气沉重:此事说来话长,长话短说:我来你这吃早饭,管饭吗?萧云道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打破沉重的气氛,谢灵运哭笑不得的板正身子,大声呼喊:来人,传早膳!就摆在寝室! 眨眼间门外走来一溜儿排整齐平稳的丫鬟,白净的手上捧着洗漱用品,穿戴衣物!躬身低头侍奉主子洗漱!萧云道从床上起身领着小孩儿坐到桌边等早膳。谢灵运抬手抬脚方便身边的侍女穿戴衣物,脑袋对着萧云道嘴上还不闲着:你现在怎么这么穷?瞧瞧你的穿戴,简直寒酸之极!谢灵运一脸嫌弃的对萧云道上下扫视!萧景瑜抱着萧云道的脖子奶声奶气的:二叔,你别听他瞎说!咱家是百年世家,朝堂经营几十年,嫡系子弟姻亲皆是世家嫡系出身!即使人丁不旺也是全国数得上的世家!反观谢家宗族至今都没有族人入朝为官!他家才穷!萧景瑜似珠玉落盘清脆无比的声音回荡在谢灵运耳边! 被血淋淋的事实打击的愤愤不平的谢灵运瞪着圆润的杏眼:萧景瑜,你家有钱怎么还上我家吃饭呢?萧景瑜嘎嘣脆儿的回敬:那是我不想在家吃饭,不代表我家吃不起饭!谢灵运被这个小崽子气的咬牙切齿,愤恨的扬起白皙细嫩的手掌大跨步奔过来作势要打,小孩儿挑衅似的故意抬着下巴乌黑清澈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谢灵运,那表情简直是在说:你打我呀,来呀,快来呀!谢灵运恶狠狠的对萧景瑜翻个白眼一甩袖子嗤笑一声:哼,我不打小孩儿,转头对侍女不满的挑刺:早膳怎么这么慢呢!快点,本少爷饿了!萧景瑜斜着眼睛瞅谢灵运,鄙夷的撇撇嘴,奶声奶气嘟囔:哼,就知道欺软怕硬!真是纨绔子弟不成气候!坐在萧景瑜对面的谢灵运简直是一口心头血没喷出来,又不能真得揍他,干脆无视他。萧云道简直哭笑不得!这样一个小人儿居然嘴皮子这样利索! 十四章白面书生 不过片刻进来一排丫鬟,手上拎着食盒!萧景瑜垂涎欲滴的看身边的丫鬟手脚伶俐的将早膳依次摆开!摆上碗筷后退一步躬身退下!坐在对面的谢灵运催促萧云道:月郎快吃,一会儿世子夫人就会亲自接这小子回去。我领你去个好地方! 这话吓得原本在大口吃饭腮帮鼓鼓的小娃娃白嫩小手紧紧拽着萧云道的衣角!萧云道见状拍拍小孩儿的头顶温柔的说:二叔先去找解药的线索,等找到线索一定让你亲自去取解药!一会儿跟随母亲回去好不好?谢灵运拿着筷子吧啦小菜,幸灾乐祸的瞅着萧景瑜苦哈哈的包子脸火上浇油:你呀,太小了。带着你只会拖后腿!果然,白白嫩嫩的包子脸啪嗒啪嗒开始掉金豆子。谢灵运圆润清亮的眼珠瞥见萧云道僵硬着身子抱着小孩儿轻声安抚:你别哭了,好了,乖,不哭了!翻来覆去的重复说。很快萧云道白皙额间汗珠滚滚,圆润精巧的喉结紧张的滚动!见此情景谢灵运愉悦的眼角弯弯,嘴角上扬,露出尖尖的虎牙。腿脚一动,微微起身冲萧景瑜伸长手臂,白嫩手指捏着萧景瑜白嫩的包子脸坏坏的调笑:呦,这怎么突然就掉眼泪了?是早膳不好吃吗?圆润指尖刻意的用力掐着小孩儿雪白嫩滑的皮肉!目光闪闪的注视酷似萧云道的脸哭的愈发惨烈!白嫩的脸上泪水涟涟,圆圆的眼睛里水光潋滟,小巧的鼻翼不停阖动,红润的嘴巴微微张开露出雪白的牙齿!萧云道好看的脸上满满的心疼,难得呵斥谢灵运:修竹,松手别胡闹,快帮忙哄哄!谢灵运松开手指顺势捏个水晶虾饺送进口中,尖锐牙齿慢慢嚼碎食物,口中满是鲜香之气,微微肉感的白皙脸颊鼓起,精致的喉结滑动!唇齿间探出鲜润舌尖舔净白嫩指尖沾染的汤汁!谢灵运秀气好看的脸庞洋溢着满足的笑意,乌黑清亮的眼珠向下转动,眼角冰冷尖锐的锋芒直射萧景瑜泪水朦胧的眼睛。被哭声吵得头痛欲裂的萧云道忽然发现耳边一片清静,萧景瑜白胖可爱的脸上满是泪痕,晶莹的泪珠儿在眼窝儿滴溜溜打转,紧紧抿着红润润的小嘴巴。萧云道心头一松,好歹是不哭了!低头抱着萧景瑜继续安抚。 谢灵运满意的看着萧景瑜的表现,红润的嘴角大大咧开露出雪白牙齿,唇齿开合间传来慵懒悦耳的声音:月郎,小孩子都是这样,不用哄,哭够了就不哭了!他自己会吃饭,倒是你一口都没吃呢,用完早膳跟我…… :修竹今日怎么起身这样早?伴随着清朗的声音,门口走进来一个人。那人身量极高,身材修长!身后是花团锦簇的景色,随着他逐步走近。萧云道看见隐在光芒里的面庞:天庭方正,鬓角整齐,面白唇红,高挺的鼻梁,柳叶般锋利的眼睛看向萧云道拱手施礼:在下程白溪,敢问阁下是哪位? 第十五章白面书生 萧云道抬手作揖:萧云道,尚未有字!程白溪倒是顺势坐在谢灵运旁边,细长的手指捧着茶盏,慢条斯理的用茶盖撇着浮茶,神情恬淡的同萧云道讲话:不愧是修竹的知己好友,果然闻名不如见面!萧云道听他不咸不淡的话语无心攀谈,选择专心致志的填饱肚子!谢灵运用手帕擦净嘴角的残渣,看着淡淡然的程立修幸灾乐祸的调侃:心情不好?谁又招惹你了?看他闭口不言,谢灵运顿觉无趣!转头看向正在努力填饱肚子的小孩儿!嘴巴鼓鼓的,肚子也鼓鼓的,可爱极了!谢灵运微微眯起圆润清亮的眼睛坏心眼的想欺负小孩儿!踢踏,踢踏,从外面传来来纷乱的脚步声,谢灵运立刻猜到是国公府来人了!等来人踏进门口就连程立修都有些愕然!他身高八尺,五官冷峻犹如刀锋雕刻一般!头束宝珠缠丝紫金钗,身穿海棠红的绫罗,腰间佩戴象征世子身份的玉佩,上好的服饰都压不住他通身凌冽的气派!他只站在那里拱手作揖就有无形的威压压在众人心头!屋里的四个人几乎同时起身严谨的还礼于他。谢灵运最先开口:世子是来接小公子回家的吧,诺,谢灵运无情的伸手一指嘴角沾满碎屑的萧景瑜,咧开嘴角愉悦的说:他已经吃饱了,你可以领回家了!萧云道走向嫡长兄试图劝说,猝不及防被谢灵运从侧面扑上来狠狠反锁胳膊,谢灵运怕萧云道挣扎,麻利的一脚揣在他的腿弯处直接用全身的力量把萧云道压制在身下!萧云策也是真的冷漠,目不斜视直奔萧景瑜,看着嫡长子清澈见底的眼睛倒映着自己冷酷无情的脸,小孩儿白嫩脸上的神情害怕又掺杂着期许,小孩儿伸展手臂颤抖着声音尝试着呼唤:父,父亲,抱,抱抱!萧云策看着他那张酷似庶弟的脸,习惯性的紧皱眉头,小孩被父亲脸上的厌恶吓得几乎要哭!终于,萧云策下定决心般把孩子紧紧抱在怀里! 小孩儿被父亲抱在怀里,乌黑的小脑袋靠着父亲宽阔有力的肩膀,双手轻轻的抱住父亲的脖子他看着父亲身上好看的花纹偷偷的咧开嘴角笑着:二叔回来真好!萧云策感觉到嫡长子的小动作,心中微微叹息!对谢灵运沉声道谢之后无视他人抱着孩子转身大踏步离开! 谢灵运松开压制萧云道的手,一脸好奇的盯着萧云道的脸:你家世子是不是被鬼附身了?怎么脾气阴晴不定呢?就是可怜你家大侄子了!啧啧……绕是谢灵运讨厌小孩儿也不禁为他摸一把同情泪:出身好,嫡长子,全家都宠着,就是亲爹不喜欢!果然老天不会给人太满!萧云道站起身子舒展被扭疼的胳膊,无奈又烦燥:我哪儿知道?我先回家了改天再聚!萧云道此刻只想回家找他爹!谢灵运听说他要走急了,连忙抓住他的胳膊:别啊,我带你去找文远一起去个有趣的地方,晚间我请你们吃顿好的!瞅你这样估计在外边也吃不上好饭食!走吧走吧,别推辞了,咱们好久都没聚过了!谢灵运努力游说着 萧云道依然坚定的拒绝:我是真有事,等我处理完过会来找你的,我给你带上好的佳酿!谢灵运心有不甘却也知道阻止不了,只能松开手掌放他走。萧云道神情愉悦用力拍打好友的肩膀迅速转身快步离开!谢灵运看着他衣角翻飞的背影沉默不语! 程白溪作为一个旁观者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总是听说那位萧家二公子的传闻,目前只有一样是过犹不及:容貌当真是天下少有的端正!程白溪柳叶般锐利的眼睛愤恨的扫视谢灵运兴趣缺缺的侧脸!心下腹诽:再好看的皮囊也不过是碌碌无为的庶子! 第十六章皇子找茬 萧云道急急忙忙的想赶回长青院,奈何帝都严令禁止当街纵马驰骋!只得骑着骏马慢悠悠的向前赶!帝都的清晨也很热闹,街市道路两边遍布商铺。行人多数穿着细棉衣衫,也有许多衣着富贵骑着高头大马的少爷公子哥儿,三五成群的各自为伍在人海中闲逛。对比之下,同样身骑高头骏马却一身粗布衣衫的萧云就比较扎眼了。惹得擦肩而过的行人频频回头,四周的少爷公子也是神情各异,上下打量他身下的骏马,饶有兴趣的互相议论着! 左前方不远处一位衣着华丽的少年人骑在马上,纤瘦的身子微微前倾,稚气的脸上满是戏谑,抬手指向斜对面的萧云道,慵懒的命令身边侍卫:去把那位萧二公子请到茶楼,就说本皇子有请!他要是敢跑就绑过来! 身边的侍卫躬身领命连忙下马四面八方奔向萧云道!萧云道发现远处试图包围他的侍卫,疑惑的微微眯起眼睛努力看清他们身后的主子。惊得瞳孔都放大了,居然是他?麻利的翻身下马专门挑选刁钻的方位努力奔跑,萧云道试图混迹于人海之中。奈何侍卫也不是吃白饭的,片刻间将他团团包围。萧云道扫视着来者不善的侍卫,发现不远处的楼阁,双腿用力一蹬地面,瞬间拔地而起,腰身一拧一个后空翻,一脚踩上栏杆用力跳上三楼楼顶。稳住身形后脚踩屋脊背一路狂奔! 楼下的侍卫们傻眼了,面面相觑!这位轻功了得,不过片刻就能回府!得,兄弟们只能回去领罪!垂头丧气的赶回主子身边跪下请罪,准备承受雷霆之怒。头顶却传来少年人清脆爽朗的笑声:哈哈,萧云道果真不同于常人!有意思!走,打马回宫!侍卫们擦擦鬓角的冷汗齐刷刷的起来翻身上马!准备护送皇子回宫。 原本该在牛车上继续酣睡的灵泽,早已爬上长青院中唯一一颗高大且枝叶繁茂的梨树,蜿蜒强壮的尾巴紧紧缠绕着巨树!白皙精瘦的上身就趴在树叉上,银色莹亮的长发下披散下来,有些堆积在好看精致的锁骨处,有些淘气的掩藏着主人线条优美精致劲瘦的脊背!妖艳稚气的面容藏在粗枝细叶间! 容许走之前帮它用隐身术躲避常人的视线,没有法力的人是看不见它的!惬意的在这里等萧云道回来!起风了,带动着绿叶翩翩起舞!它贪婪的用力呼吸着微风带来的清甜味道!:好喜欢现在,院子里到处都有它残留下的味道,他应该算是在它的窝里!眉眼弯弯的看着踏进院门的萧云道。 萧云道赶回长青院,一眼就看见那几个下人规规矩矩的守着他带回来的破牛车! 陈九眼尖儿的最先发现主子回来了,急忙拽着同伴一齐跪在地上:恭迎二爷!萧云道坐在牛车上挥挥衣袖示意他们起身说话!他们连忙起身却像只河虾似的佝偻着腰,眼睛盯着鞋尖,紧张的不断搓手!为首的那个陈九最先开口:小人陈九从前负责看守侧门,沈六和孙幼负责厨房粗活!小人们今日能够得入二爷的院子真是天大的幸事!他们激动的又跪在萧云道脚边不住的叩头谢恩! 萧云道将他们的紧张惶恐看在眼中,冷漠淡然的吩咐:去找长青院的主事。让他把你们三个安排在前院做事!顺便转告浴房备好热水,爷要沐浴!三个人欢天喜地的领命退下不敢停留,生怕主子反悔收回这天大的好处! 萧云道神色复杂的看着那三个瘦的跟竹竿似的身影若有所思:如今究竟是谁在管事?府里什么时候开始待下人如此苛刻? 第十七章国公府的底层风波 萧云道坐在牛车上,身子向后倒去脊背靠着箱子,左掌枕在脖颈处,右手白皙细长的指尖在平滑的箱面轻点跳跃!一头长发披散在身后,偶有微风吹起鬓角的发丝,随风飘扬!萧云道端正的五官此刻神情恬淡,清澈莹润的眼睛映入灵泽的心底却映不出灵泽的样子!灵泽才记起来:他现在就是个普通人是看不见自己的!他的眼中有郁郁青葱的绿叶,蔚蓝无边的天空,破损斑驳的屋檐,唯独没有它!灵泽有些失落却又不敢打扰他,只能贪婪的默默在脑海中铭记他此刻的模样! 萧云道暗自琢磨着一路发生的事情,以及嫡长兄性情大变的原因!一:我就是个庶子,没有母族依仗,即使仗着父亲宠爱争夺家产也有心无力啊?何况嫡长兄早就被册立世子之位七成家产都是他的,就算余下三成家产全部给我,他不能为了这点钱财就不容于我,这也不像他的行事作风啊? 二:爷再怎么丧心病狂想争权夺利,只要父亲还在就不可能实现,一旦东窗事发,且不说父亲会不会饶恕他,萧家家规,宗族定律,哪一样拿出来都能妥妥的拿下他的狗命! 萧云道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跟别家的庶子没有任何不同的地方。不自主暗搓搓的动了歪念头:难道我命格极好,骨骼清奇,天纵奇才?天降大任于我,必苦其身体,劳其筋骨……萧云道猛然打住自己跑歪的思路,抑制住自己膨胀的虚荣心。无情的腹诽:没见过谁家命格好的先死娘……难道我真的是天生的仙根?萧云道眉头微蹙,这未免有点自视甚高了!当真如此难得的体质,为何祖父要更改我的命格?为何一定要把我一个大男人嫁出去?我又不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修成正果之后还会报复自家族人不成?父亲知道这些事吗?准确来说联姻这事都有谁知道?不论他如何纠结都无法想通这些事情。 灵泽兴致勃勃的注视着萧云道眼睛里透露的细微变化!再次赞叹:他的眼睛真好看! 长青院的侧面厢房门口,三个高高瘦瘦的青年作伴站在那里,最前面的青年,腰板挺得笔直底气十足,气势汹汹的扫视着周围议论纷纷的壮年男子,后面的两个就不过关,都挺高的个子,脸上瘦的只剩一层白面皮,面无表情的垂眼盯着陈九的后脚跟, 陈九人虽年岁小,却不是个善茬,刚到长青院就与长青院主事吵起来了。身穿细棉长衫的中年男人一脸凶相,恶言恶语的骂着:小兔崽子,属倔驴的是吧?就是皮痒是吧?啊,来啊,把他给我打断腿扔出去……!沈九不甘示弱凶狠的质问:你别忘了我是主子派来来的,你敢动我是想以奴犯主吗? 中年男人满不在乎的哈哈大笑,放肆的畅所欲言:我是世子夫人陪嫁带来的下人,就算是打死你,都不会有人替你出头!给我打! 一旁围观的壮年男子犹犹豫豫的围拢上来,渐渐的人数越来越多。沈九的脸色十分难看,知道他嚣张,没料到居然目中无人到如此地步! 陈九咬牙切齿的瞪着主事,转而一手指向那些壮年男子,沉声呵斥:放肆,你们是想陪他一起做采石工吗?果然好些男人呆立在原地,明显被陈九吓住了!沈九再接再厉:好好想想如果二爷知道你们以下犯上会怎么处置你们?主事抱着膀子冷笑着嘲讽他:你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还充起大爷来了?就算他们不敢动手,老子一个人也能揍扁你!话音未落宽阔的身子就冲陈九压了过来,陈九急忙推开身后的两个人,脚步腾挪间来到主事宽阔的后背,一手拽开主事的腰带,快速的套上主事的脖子,遍布老茧的双手用力一勒,主事顿觉喉间剧痛,痛苦的挣扎着。陈九看他身影不稳趁机狠踹他的腿弯,噗通一声巨响,主事粗壮的身躯跪在地上,陈九双手用力按着他的脖颈向前压低,抬腿一跨直接骑在他的后背用足全身的力气把主事压趴在地上。此刻主事的脸都憋得通红,痛苦的用手指扣扯勒在喉间的腰带。眼前的景象开始变的模糊不清他开始害怕了!他还有老婆儿子要养呢!他就不该惹事,他就应该老实本分的度过下半生!想要祈求青年人放过他,嘴巴大张着却发不出声音!周围的壮年男子被陈九这副狠辣模样吓住了!跟随陈九来的两个人连忙过来劝架。赵六:阿九,阿九你消消气消消气!用力掰开陈九的手指,松开勒紧脖子的腰带,主事就像条鱼似的大张着嘴巴用力呼吸着空气!赵六孙幼两个人合力才把陈九从主事身上架下来!临了陈九还泄恨似的用力踹几脚才肯完事儿! 四周静的可怕,只有主事的喘气声,别人也不敢上来扶他起来,都躲得远远的静悄悄的观望着!主事豪放的一抹脸上的虚汗,费力的爬起身来捡回腰带系在腰间,对着陈九态度恭敬的弯腰敬礼:刚刚多有得罪还请这位兄弟海涵。 陈九上前一步,躬身还礼态度诚恳的说:这位大哥,说笑了!小弟今日初来乍到,多有莽撞该是小弟陪不是才对! 主事扶起陈九的手臂豪情万丈的许诺:日后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吩咐! 众人目惊口呆的看着他们互相恭维着哥俩好的走进内厅!赵六孙幼两人默契的站在门口把风! 第十八章昭国公的决心 昭国公下朝之后推掉同僚的宴请,直接打道回府!下车以后脚步匆匆直奔寿松院,准备向太夫人请安!走到厅堂门口昭国公弹弹肩膀上的灰尘,低头抬手整理衣衫!里面传来尖利的声音:姑母,您要为策儿做主啊,那个庶子刚刚到家就闹得家宅不宁,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昭国公原本还算缓和的神色瞬间冷冻成冰!从里面拐角走出的丫鬟手上捧着残瓷岁片,迎头撞见昭国公冰冷肃杀的面色,吓得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请罪!昭国公看小丫鬟手背遍布水泡,十指红肿,好似被滚水烫过!心中的怒气愈发膨胀!沉声吩咐:你去府医那里领伤药,养伤期间不用做事!不等小侍女谢恩,昭国公大步流直奔母亲的厅堂,无视匍匐外地的夫人躲闪的目光,对着主座的老夫人跪下叩头请安:儿给母亲问安!行礼完毕不等太夫人发话直接起身!他面沉如水,双手背在身后,身躯犹如一座山般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夫人”。厉声质问:你身为当家主母,理应主持中馈,管理阖府上下。我瞧着你如今是愈发张狂:我萧棠德的儿子,哪怕是庶子也该是自小锦衣玉食长大,而不是成天被人编排污蔑,小小年纪就吃尽苦头!昭国公背后的双手紧紧握着拳头,深深呼吸,用力压制自己想要打人的冲动,沉声询问:那么好的孩子怎么就碍你们的眼了?你们当我是死的吗?还有,把早上没说完的话接着说出来,说啊!面对丈夫的雷霆暴怒,国公夫人心有不甘却不敢回嘴,太夫人不愿意了, 顺手拿起茶盏用力向儿子,略显老态的面容满是怒气,顺手拿起茶盏用力掷向儿子,啪……茶盏带着滚烫茶水硬生生的砸在昭国公的肩头盛开出晶莹的水花儿后完美的坠向地面,破碎成渣! 国公夫人竟然习以为常一般,早早的躲得远远的,生怕殃及池鱼!太夫人也是个脾气大的,滚烫的茶水摔在自己亲儿子身上,居然面不改色?太夫人也是身体康健,拍着桌子破口大骂:难道萧棠德你要为了个庶子忤逆不孝吗?你不怕被言官弹劾你嫡庶不分,乱了祖宗家法违背朝廷律例吗? 昭国公也是铁了心要为儿子鸣不平:嫡长子册立世子之位,将来分府分他七成家产,剩下三成就是月郎的,很公平!我哪里嫡庶不分了?你们也别整天用这些个嫡庶尊卑挂在嘴边逼迫我苛待儿子,你们再不收敛我就把全部家产都给月郎挥霍,让言官抓住把柄,找出证据,咱们全家都去流放千里!如何?昭国公神情严肃的警告她们! 太夫人被儿子这豁出去的架势吓住了,张嘴想要反驳却讲不出话来昭国公继续乘胜追击,伸手一指国公夫人波澜不惊的陈述:既然你没有能力管好杂事,三天之内整好账本交给月郎接管!还有……昭国公直视母亲浑浊的眼睛认真的诉说自己早就想好的事情:月郎的婚事由儿一手操办,就不用母亲和夫人费心了!话音未落就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 太夫人呆楞楞的看着儿子高大宽阔的身影毫不留恋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心中第一次怀疑难道自己做的不对吗?躲在一边的国公夫人待昭国公离开之后,即刻扑到姑母身边紧紧抓着她干瘦如柴的双手,声泪俱下的哭喊着,诉求着:姑母,怎么办啊?夫君如此偏疼那个贱种,若当真把全部家产交给那个庶子,萧家的嫡长子在天下面前如何自处哇?她只顾说昭国公偏疼庶子,却忘记是她自持出身书香门第,心高气傲看不上军功起家的萧家,总是不肯让丈夫亲近嫡长子,等孩子大些了就以求学为名送到娘家,跟随舅舅们长大,从不教孩子亲近父亲,也没想过调和父子之间的关系,如今涉及家产之争终于慌了!太夫人神情恹恹的看侄女被泪水冲刷的惨不忍睹的面庞,紧皱眉头强忍着不适温声安抚她:你就别操心了,老身早就料到有这一天,当年就把那个庶子的婚事订下,等他及冠之日就是他出嫁之时!国公夫人顿时止住哭泣,疑惑的看着姑母想要求证:出嫁?太夫人成竹在胸的承诺:对方是跳出凡尘的异族,等他们上门要人,就算是皇帝也阻止不了这门亲事! 第十九章往事 萧云道沐浴更衣之后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酣睡! 他做了很长很长又无比真实的梦,一个狭小昏暗的房间内,一个年轻女人躺在铺满稻草和沙土的地上,下身盖着一条补丁盖补丁的破粗布,她伸出手掌用力捏着身下的稻草,苍白干瘦的手背青筋暴起,嘴里咬着粗布团,苍白的脸上暴汗淋漓!瘦弱的身躯都在颤抖着,好似在忍着巨大的痛苦,萧云道皱着眉头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无感的看着,:我没见过生病的女子怎么会做这种梦?却突然发现女子脚边边淅淅沥沥的缓缓流淌着血红色的东西,他清亮好看的瞳孔都放大了:她是在生产?这,好多血啊,她是不是难产了?萧云道居然忘记这是梦境,冲过去试图把她抱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就触碰不到她!只能瞪大眼睛干着急,那个女人忍不住泄气哭出声来:娘很累了,宝宝,你要跟娘一起用力好不好,她决绝的重新咬着布团,双手用力掰开自己的大腿,半仰起身子,脖子上的筋脉都显露无疑!终于她脱力般倒下去,指尖都在颤抖,却仍旧坚持着伸手探向自己的身下,萧云道看她双手颤抖着从破布下面抱出一个浑身血污胖乎乎的东西,恶心的萧云道直皱眉头,女人却不嫌弃,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抓起手边的剪刀剪断小孩儿肚子上的脐带,用稍显柔软的破布把孩子包裹起来!注意到孩子不哭没也有声音,女人慌忙伸手去试探小东西鼻尖的气息!指尖规律的气流让女人的气色精神好很多!她掀开破布赤着双脚踩在地面,弯腰伸手试探放在桌下的三盆水,这水是她提煮好的滚水,生产过去大半天早就放温了,她把水盆放到桌上,小心的托着孩子的后颈把孩子平躺着放进去,水面正好没过他圆鼓鼓的小肚子,指尖轻柔的为他擦洗,很快小孩的本来面貌显露出来!萧云道发现这孩子长得白白胖胖的十分可爱!特别像他大侄子! 场景一闪,是干净整洁的卧室,女人的衣着穿戴好了许多,气色也红润起来,原本瘦的脱相的脸颊有了微微的肉感!她满脸笑容的抱着白白的小胖子,口中唱着歌谣:天上的月儿弯又弯,阿娘的歌声甜又甜,宝贝的脸蛋儿圆又圆……萧云道眼尖的发现小胖子的脖子上配戴的长生锁很眼熟,弯腰低头凑近仔细察看,根本就是和自己的一模一样!萧云道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女人白皙的脸庞!不等他想仔细分辨什么,场景又变了,女人很憔悴,空洞的眼神了无生机,怀里的孩子紧皱眉头小声哼哼着,似乎是病了!女人下定决心般,她一把火将房子点燃,抱着孩子藏在院子门口的角落,看着火势越烧越旺,甚至祸及两旁的房屋,听着四周人群嘈杂的声音,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囚禁她的院门被下人破开,趁着下人慌乱救火的时候悄悄抱着孩子逃了出去,她无视身后围拢追赶过来的下人,抱着孩子一路夺命狂奔!很快她看见了世子的轿撵,连忙大声呼救:世子,小少爷病了,他快没命了,需要大夫……唔她被追赶上来的壮汉捂着嘴巴,推到柱子后面掩藏身形。女人怀里抱着孩子又不能松开双手,女人心急如焚的直跺脚!很快轮到壮汉紧张了因为那个轿撵是冲着他们的位置赶过来的! 女人眼看着轿撵就要行到眼前,激动的心恍如打鼓般咚咚作响,她猛的蹲下身子,趁壮汉错愕间,冲向世子的轿撵,跪在地上拦下轿撵!萧棠德听到声响,撩起轿帘查看却发现:居然是自己的妾室衣衫不整狼狈不堪的跪在地上,怀里还抱着红彤彤的小猴子?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真难看!嫌恶地很!突然反应过来这是月郎?怎么瘦成这样?下人趁他不在家苛待母子所以病了?连忙走下轿撵搀扶妾室起身,小心的从妾室手中接过孩子急忙吩咐侍从:你去把府医请过来,他骑着快马去请最好的大夫过来!侍从领命之后快步离开! 再次见到孩子的时候他已经再次变得白白胖胖的,他在摇篮里睡得香甜!屋外客厅里,女人跪在萧棠德面前柔声细语:妾,自知无法抚育二少爷成人,妾恳求世子怜爱二少爷!萧棠德看她说的伤感,正要躬身去搀扶她,只见她迅速拔下头上的发簪,直接插在自己的颈间,鲜红的血水飞溅在萧棠德靴子上,女人跪在地上脊背挺直,仰着脸颊,流光溢彩的眼眸直视萧棠德震惊的眼睛,淡淡一笑:你要保护好月郎呀! 第二十章梦魇? 萧云道亲眼目睹生母的死因,尚且还处在震惊中景象又变:昏暗无边的暮色中,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萧云道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心中无比的惶恐凄凉,眼睛无助的寻找着,期盼能看自己熟悉的东西,他茫然的视线定格在眼前随风飘荡残破不堪的旗帜上面,它被一只修长的手掌紧紧握在手里,像是守护无高至上的信仰。萧云道低头迷茫的看着那个头发乱糟糟的人,身上残破不堪的铠甲遍布泥土与血迹,他直挺干瘦的身躯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深可见骨的窟窿!满身伤痕的跪在萧云道的面前。 萧云道莹润清亮的眼睛一片空洞,呼吸凝结,心脏疯狂的跳跃着,脑中一片空白,耳边传来尖锐的嗡鸣声,大脑针扎似的锐利疼痛着!他跪在地上,伸出不断颤抖的白皙修长的手掌,小心翼翼的捧起他了无生机灰败的面庞!眼前无比熟悉的面容终于打破萧云道心底自欺欺人的幻想:昭国公不甘心的瞪视前方,由于过于暴怒眼珠都微微凸出!萧云道的心脏开始尖锐的灼痛,快速蔓延着,甚至连骨骼都感觉在疯狂燃烧着! 换好衣服的昭国公兴致勃勃的来到长青院,却听下人禀报说二爷沐浴过后就睡了,他不想打扰儿子休息,索性先去书房处理公务。处理完公事见天色渐晚,忧心月郎睡久了错过晚膳要饿肚子!又怕孩子赖床,耍脾气不肯吃饭,打算亲自去喊他起来!老父亲来到长青院门口略一询问,果然如他所料。下人说:二爷没有唤人伺候,想来大约还在休息!昭国公轻手轻脚的走到卧室,他满脸笑容,正要……却看见躺在床塌间酣睡的孩子眉头紧皱,嘴角隐隐的血水,身体通红却满身暴汗!他急忙伸手去探儿子的气息,没有呼吸,昭国公绝望的去摸他的颈脉,只感觉到指尖微弱的跳动,他绝望的冲门口嘶吼着:来人,骑快马去请名医,快去! 今日晚间帝都酒肆茶馆疯传,萧家的庶次子刚到家门就病了,遍请帝都名医都无人能治,据说连请来的的太医都无法根治!只说:让昭国公节哀顺,可怜当爹的当场就昏过去了! 茶馆内不少好事者无所顾忌的猜测着:萧家的庶次子怎么就突然病了?是人为的还是就是单纯的身体不行水土不服病了?人群中穿戴还算整齐的青年男子侃侃而谈:萧家的二爷我以前见过,他那身板看着纤瘦,实际身体结实着呢!他似乎想到什么压低声音缓缓倾诉:当年何家的庶长子被周家初来乍到的嫡系少爷给摸了一把,结果呢,自幼习武身材高大的周家嫡系少爷被萧家庶次子给打得躺在床上养伤足足半年那!众人听完不禁啧啧称奇,有人不屑的搭话:那萧家庶子连皇子都敢打,何况是区区的周家少爷!众人瞬间被这个炸弹信息吸引住,兴奋的围拢过来不断催促着他,快说呀,快说呀……那人不慌不忙的饮口茶水,润润嗓子才慢悠悠的开口:大约十年前,不知为何萧家的庶子暴打盛宠在身的六皇子,为了平息此事,昭国公为此没少去陛下面前求情,至于怎么解决的,我就不得而知了!旁人提出质疑:这萧家的庶子往年在京时,除了跟他那几个狐朋狗友闹腾,也不曾做过太出格的事情,你不会是哪儿听来的假消息吧?这话一出,刚才听的一脸兴高彩烈的人们纷纷狐疑的上下打量着他,这人几乎立刻就急眼了,连忙继续吐出自己知道的消息:你们知道什么,我问你们,你们想没想过年轻力壮的昭国公为何就只有两子,一女?为何自从萧家庶子出生后就再无子嗣?这……众人纷纷摇头,表示不知道!那人得意洋洋的说:我曾无意间偷听听两位大人的谈话,他们说:昭国公不再生养子嗣,就是为了将来分府时这个庶子能得三成的家产!即使世子之位早早的就给了嫡长子,在昭国公心里自始至终被偏爱的只有庶次子!众人纷纷面面相觑,有点不敢置信!放着血统纯正,出身尊贵的嫡长子不宠,偏去疼爱一个籍籍无名的庶子?他们这些平头百姓理解不了!那人不屑的解释:你们见过的庶子大多数要么穷困潦倒,阴郁狠辣,要么就是被嫡庶不分的父亲给宠的娇纵跋扈,目中无人!别忘了,这萧家可是百年世家,他家的庶子被昭国公用心教养,就算不是文涛武略的惊世奇才,那也得是小户嫡子比不上的,各位想想,萧家三成的家产都属于他,那得是多大的家业?众人眼神直直的盯着他伸出的三个手指头,情不自禁的咽口吐沫!说实话他们此事都有点羡慕那个庶子!虽然是庶子但是真的受宠啊,不但将来继承大笔的家业,还长得好,唯一美中不足就是娘死的太早了!不过冲着以上的优良条件,这点小瑕疵可以忽略不计! 第二十一章命数 深夜子时,昭国公府灯火通明,恍如白昼! 灵泽慵懒的趴在树上,炯炯有神的看着长青院人一波又一波的老头儿被仆人急急忙忙的请进去,又纷纷摇头叹息的被送出来!后来前呼后拥的请进来一个胡须白的老头儿,神气十足的走近房间,长青院鸦雀无声!灵泽翻动身子枕着手臂躺在枝头,合上眼睛心想终于安静了,不过片刻,它就被更加嘈杂的声音吵醒了,恼怒的睁开眼睛却看见身边不远处一身黑袍的容许,身量笔直的背着双手站在枝叶顶端,严肃的紧紧盯着下方! 灵泽疑惑的顺着他的目光向下望去只见:仆从们神情惶恐,手忙脚乱的抬着身材高大威武明显已经睡着的昭国公急匆匆的往外赶?昭国公的贴身仆从腿脚都是软绵无力的!此刻长青院简直是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灵泽震惊的看着从昭国公身上零星飘散晶莹纯澈的灵气?百思不得其解间,耳边突然响起容许一贯淡漠的声音:你也看见了?灵泽笃定的问容许:你做了什么?容许依旧淡然的陈述:我去了萧家的祠堂,查看萧家的气运,果然萧家的嫡系都是借助萧云道的命格而改命!灵泽震惊的眼睛都瞪圆了。容许将他的反应看在眼中,讽刺一笑:他的父亲在他出生前就该死了,这个国家的龙脉本不该是现任皇族的,是他的祖父亲手与人合作强行将他的气运加在先帝身上,就是为了让四爪蛟龙命格的先帝强行成龙,从而实现萧家如日中天的地位!又害怕他的气运会随着主人生长会反噬他们,听从道士的谎言,交出萧云道的生辰八字,约定等他及冠之时就是他嫁入修仙世家之时!讲到此处容许都有些怜悯那个目光短浅的昭郡王,他自觉将萧家一族发展到春秋鼎盛,自己位极人臣便沾沾自。却不知:他亲手将自家祖宗积攒了几百年功德才换来的仙根,送到人家手里成为养护子嗣的鼎炉,断送的自家全族踏上仙途的前程! 如今,萧云道的命格与许多人都纠缠混淆不清,一着不慎,就会出人命!尤其是他家的血亲,都沾染着他的灵气!他太重情,若身边人全部因他收回灵气而死,别说成仙,怨气暴涨之下极有可能堕地成魔!此事容许都觉得棘手难办,眉头微蹙轻叹口气,神情难得有点愁楚:我只能慢慢来,先唤醒他的灵脉,等他自己强大到足矣掌控法则,命数就不足为惧!容许信誓旦旦的诉说自己胆大包天的想法! 萧云道的床边围满了侍女,在主子跟前侍奉的奴仆们心惊胆战,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尽量压低自己的存在感!都在祈祷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主子能奇迹般醒转过来,倒不是有多忠心,儿子回家不过一日就一日无缘无故的去了,就算昭国公素来仁慈,他们这些下人不死也残! 突然从外面闯进来一个风风火火的少年郎硬生生打破这里的寂静!守在门口的侍卫正要阻拦却发现来人身着四爪蛟龙黑金黄袍,硬生生的止住身形,匍匐在地行叩拜大礼,六皇子不客气的“挤”走守在萧云道床边的侍女,自己坐在床边俯身低头仔细打量萧云道的脸:莹润白皙的肤色,长剑敛峰眉,长长的睫毛像把小扇子在他眼睛下方投射出一片阴影,高挺的鼻子,精巧秀气的嘴巴。伸手去探他鼻尖的气息,白嫩细长的指尖刻意在那里停留了足足一刻钟的时间,终于六皇子的脸色变了,不敢置信的盯着萧云道依旧端正风流与常人无疑的面容! 第二十二章好友 萧云道走后,谢灵运与程白溪前往玉兰阁同一帮纨绔子弟饮酒作乐,花天酒地! 有时谢灵运也困惑,程白溪从不饮酒,也不爱听曲儿更是没见过他沾染女子!那他过来干嘛?看他们这帮无所事事的败家子儿如何挥金如土?谢灵运微微侧头,果然,他端坐在自己身边,修长白皙的手掌稳稳端着茶盏,微微低头盯着茶盏上的花纹不知思索些什么,一脸的淡漠!嗷,谢灵运想起来了,他手上的那套茶水都是自带的!实在不明白他这太过于稀奇的做法。谢灵运好看的娃娃脸上盛开着浅浅的梨涡!程白溪耳边响起谢灵运清朗愉悦的浅笑声,急忙抬头寻找他的身影,却撞见谢灵运圆润清亮的眼睛盛满干净,纯粹的笑容!里面倒映着自己满心欢喜的神情 谢灵运大大咧咧的揽上他的肩膀,神情促狭的悄悄对他耳边小声询问:你每次来都不听曲儿,也不要美人儿,你是不是在为心上人守身呢?程白溪被谢灵运揽着肩膀哥俩好,高挺的鼻尖满是他身上香甜的味道!谢灵运轻声细语间轻缓温热的气息悄悄染红了白皙饱满的耳垂!谢灵运没有听到回答,怕自己的问题太出格惹他生气,连忙松开他,端正身子仔细观察他脸上的神情:看起来面上一派淡然之色,不像是动怒了!唉,他的耳垂怎么变成红彤彤的?谢灵运愕然的盯着他异常的反应,有点不知所措的喉结滑动,以为是自己太过分了准备道歉:你…… 门口突然传来骚动,他们这群纨绔子弟听到动静纷纷放下酒杯饶有兴趣的看着门口不知天高地厚闯进来的几个人。 为首的陈九火急火燎的闯进房间,扫视一圈,冲着坐在主位服饰华丽的青年躬身拜倒:小人陈九是萧家二爷的贴身仆人,二爷请您过府一叙! 不料一个白面书生冷声打断:他不是有事处理近日不得空吗?等他有得空了再亲自来吧! 陈九没想到前面居然还有个软钉子等着他!他字斟句酌谨慎回复:二爷说,他寻到一个稀奇玩意儿,想要夜间同谢三爷一同赏玩!眼角余光敏锐的观察着白面书生的神色:他微微低头,面上上一派淡然,唇角若有似无的扬起优美的弧度,眼角冰冷锐利的锋芒几乎溢出眼眶! 陈九谨慎的记下他的长相,恶狠狠的在心头给这位记下一笔! 程白溪心中郁结,几乎要捏碎手中的茶盏! 谢灵运倒十分开心,站起身对程白溪及在座的各位纨绔抬手作揖,嗓音清澈:如今已是亥时,各位也该归家安寝了,改日再聚!不等他人还礼就行动如风的离开!陈九一行人伶俐的跟在谢灵运后面,走到门口时陈九微微侧脸,撞上白面书生冰冷刺骨却郁郁寡欢的眼神!陈九毫不掩饰的用满脸笑容回敬他!心中却对他不屑一顾! 他们一路快马加鞭的赶回昭国公府!谢灵运看着府里灯火通明也不起疑,依旧愉悦的很,甚至还同陈九聊起家常!问他多大了?何时进的府?家人还好吗?陈九自然是恭恭敬敬的如实回答! 直至看到被侍卫团团围住的何宣恩,谢灵运一贯笑意盈盈的脸换上了冰冷与暴怒!他冷得像冰渣子似的目光盯着那些侍卫!陈九见机行事连忙禀明情况:我家二爷病了,国公爷请来许多名医,都说要准备后事。甚至连太医都束手无策,国公爷气急攻心就昏过去了。世子与大少爷守在国公爷床前,如今长青院内无人主事!小人心中惶恐害怕就斗胆请来两位! 谢灵运可没有何宣恩的好脾气,直接拽着何宣恩就往里闯!陈九看那些侍卫居然都不敢拦截,就知道自己这步棋走对了!他嚣张的揽过刘猛的臂膀放肆的说:我们进去探望二爷! 谢灵运与何宣恩两人穿过重重包围,循着记忆终于再次踏进萧云道的卧房! 坐在床边的六皇子面色不善的盯着闯进来的两个人,当然谢灵运也不是个善茬。讥讽的开口:难怪太医院的说无能为力,原来您在这呢?谢灵运疾走几步,身体力行的直接上手把六皇子连推带搡给赶到一边去!何宣恩严谨的对六皇子躬身行礼!人却毫不客气的抢占六皇子的位置坐在床边!他神情紧张,修长的双手抬高,微微拂袖,细长白皙的手掌游走在萧云道劲瘦纤长的身躯上仔细摸索着,手指探在萧云道的鼻尖,随着时间流逝,渐渐何宣白皙恩俊秀的面庞布满担忧之色!萧云道的心脉紊乱,心跳缓慢!如果不是他的面色与常人无异,他都会认为他只是睡着了。这怎么解释活人有心跳却没有呼吸呢? :他有呼吸的,只是特别微弱也特别缓慢!六皇子举着手上的绒毛,斩钉截铁的说! 第二十三章 谢灵运满脸不可置信,疾走几步来到床边看着萧云道安稳的睡颜!他小心翼翼的伸出微微颤抖的指尖放探测气息,渐渐的,他圆润清亮的眼睛里开始闪烁着泪光,无力的瘫在床边,何宣恩俯身把他搀扶起来稳稳坐在床边,谢灵运仰起头,双手用力拽着何宣恩的手腕,哀伤又无助的看着何宣恩,声音都哽咽了:怎么办啊文远?太医都没办法,该怎么做才能救月郎?何宣恩白皙双手按着他瘦弱的肩膀,盯着他雾气朦胧的眼睛,斩钉截铁的叮嘱他:你立刻回家去,多派些人手快马加鞭去全国各地广贴告示:能治好萧云道的病症,赏万两白银!顺便帮我在太学院请些假期,我就在这里守着他!不要怕,我们一定能救他! 谢灵运看着好友坚定的神情及笃定的语气心中有了勇气,难得正经的承诺:文远,这里就交给你,我一定能请来名医!话音未落,谢灵运急忙起身,风风火火的大步离开! 被冷落忽视的六皇子看着谢灵运消失的背影,冷静的搭话:太医院的院首说:他这是奇症,天下间都没有听说过这样的病症:游脉如丝,气息微弱,心跳缓慢!只能期望他能够不治而愈! 何宣恩坐在床边坚毅的望着萧云道的脸,笃定的说:月郎不会轻易放弃自己,我们也不会轻易放弃他!还有……突兀的何宣恩音色转冷:六皇子还是回宫吧,这里有臣下照顾不劳您费心!六皇子冷哼一声,迅速转身离开:死书生,你最好别有把柄落在本皇子手里……! 陈九在守在门口,悄悄地支棱起耳朵偷听里面的动静,深深地为自己的前途感到堪忧!他忧愁的捏着下吧沉重的思索着:好不容易投靠个主子,才一天就垮了?这也忒不靠谱儿了!不过……没想到这位主子人脉够可以的,四年不在家还能有朋友为他出头,啧啧啧嗯……得想法子立功 昭国公那里也是人仰马翻的乱成一团!国公夫人在那里哭的撕心裂肺,嫡长子守在床前侍疾!太夫人在外室转来转去颤抖着嘴唇嘴里翻来覆去的嘟囔着:灾星,他就是个灾星跟他那个不省心的娘一样,有他在,府里就别想安生!来人把那个祸害给我扔出! 第二十四章急病求医 何宣恩的逐客令赶走六皇子后,稳步走到圆桌旁坐下,沉声冲门外喊:进来!陈九规规矩矩的放轻脚步走进来,恭敬的对何宣恩躬身施礼!何宣恩略一抬手示意他坐在自己对面,文弱清瘦的世家公子站起身,抬起白皙修长的手掌举止优雅的倾倒茶水,神态温和语气郑重的对陈九承诺:你救了我的挚友,作为回报:等这件事情结束,我会帮你脱去奴籍改入士族!陈九听着他掷地有声的承诺,不由自主的喉结滑动,连忙起身,毕恭毕敬的双手接过面前嫩白手掌中的茶盏!豪爽的一饮而尽!放下茶盏后,身子前倾直视他的眼睛,谨慎的压低声音,难得吐露真心话:何公子,您尽快带二爷走吧,如今国公爷还在昏睡着,太夫人极有可能会迁怒二爷!等国公爷醒了,必定会请二爷回来!何宣恩震惊的望着他眼中的诚恳,紧紧抿着淡色的唇角,片刻后迅速收敛神色,突兀的开口询问:你能调动多少下人?:约莫十来人能受用!陈九如实回答!何宣恩当机立断:叫齐人手跟我闯出去!陈九领命之后利落的去搬人马!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陈九再次出现在何宣恩面前,他身后的四个壮汉抬着一副肩架!壮年汉子沉默的停在床边,陈九连忙协助何宣恩将萧云道放在肩架上面,舒舒服服的躺好!身上盖好薄被! 守在门口偷偷观望的守卫看见:何家庶长子气势磅礴的大步走在过来,身后好像跟随着许多人?连忙大声呼唤打瞌睡的兄弟们:兄弟们,醒醒,快点,有人要闯出去!东倒西歪随地酣睡的男人们瞬间被惊醒,不困了,瞌睡都跑没影儿了!纷纷抓紧手中的兵器赶忙直起身子!准备堵住长青院门口!陈九可不是个善茬:直接飞奔几步,抢先动手,飞身踹翻抢先冲过来的倒霉蛋,何宣恩神情复杂的看着陈九年干瘦却灵活无比的身躯,微微惊讶,他小小年纪就如此狠戾!内心开始深深的忌惮他:此子绝非池中之物!陈九迅速指挥同伴麻利儿的摆平眼前的护卫!激动的挥手招呼何宣恩:何公子,可以走了!何宣恩静默的走在前面引路:先跟我去公主府! 在公主府,即使是身为月郎长辈的太夫人,也不敢轻易放肆!何宣恩面无表情的想! 第二十五章心思 谢灵运端坐在空无一人寂静无声的书房,微微侧脸看着窗外漆黑无边的漫漫夜色,俊秀的脸上满是温柔,清亮的眼中盛满星光!稚气贪玩的谢灵运因为不满夫子的管教,决心要捉弄夫子,偷偷把夫子的书本给烧了!被人当堂告发!夫子怒气上涌,拽过谢灵运的手掌高举竹板狠狠打他娇嫩白皙的掌心,谢灵运圆润清澈的眼睛凶狠的瞪着幸灾乐祸的告发者,唇红齿白的脸上面无表情,狠狠咬着细白牙齿梗着脖子,身子直挺挺的矗立着,明明疼得受不了,就是不肯认错!闻声而来的萧云道和何宣恩看见好友挨打,两人急忙狂奔过去跪在夫子身前! 萧云道诚恳的替谢灵运求情:修竹自幼体弱,近日天气炎热,如若打伤手掌伤口容易发炎化脓!我愿代他受罚! 不料耿直古板的夫子毫不领情,不客气的一脚踹开身体更加瘦弱的萧云道,夫子浓眉厉目的样子像是要恨不得剥掉他们身上的一层皮, 夫子厉声呵斥夺下竹板紧紧护着谢灵运的何宣恩:不孝庶子,你家父母送你到学堂是要你来读书明礼的,你清流出身却整日同这些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同流合污!简直有辱斯文……! 亲眼看见萧云道瘦弱的身子被踹飞滚落在地,他精致白皙的脸上沾染灰尘! 好友被辱骂暴打而怒不可遏的谢灵运硬生生用尽全身的力量将夫子撞开,好友被侮辱而暴怒的萧云道翻身而起快速跑向夫子跳跃而起一脚踹在夫子的肩胛骨,好友总是被污蔑忍无可忍的何宣恩直接抄起竹板对着摔在地上的夫子一顿猛抽!三个九岁大的孩子为了心中的挚友!不惜堵上前程,不约而同的一齐动手暴打夫子! 府里早已安寝的下人听到外边隐隐约约嘈杂的脚步声,心中颇为恼恨惊扰自己安睡的动静! 何宣恩的脚步声打断沉浸在回忆中的谢灵运!何宣恩看着站起身子满脸惊讶的青年!他抱着萧云道走到谢灵运旁边,两人合作动作轻稳的把好友放在屏风后面的软榻上!果然,何宣恩看见那两个模糊不清的身影守在塌前不再走动! 何宣恩拽着满脸疑惑的谢灵运大步走到门口,压低声音问他:你看见了吗?谢灵运一脸懵懂:?何宣恩揽着他的肩膀沉重的说:我看见月郎身边一直跟着两个身影,不仅如此,我还能看见一些光球,它们一直在融入月郎的身体!而且我身边也有,估计,月郎这不是病…… 谢灵运难以置信的看着好友,悄悄地咽口唾沫,抖着声音询问:难不成是撞邪了?这……这是不是应该请道士做法啊?何宣恩用力捏他圆圆的脸颊,恨铁不成钢的质问:你是觉得月郎的命格还不够糟吗?昭国公不醒,月郎就得背着骂名!谢灵运呲着牙凶狠的反问:那应该怎么办?不找道士难道找和尚?何宣恩真诚的望着谢灵运的眼睛无力的叹息:我也不知道应该该怎么解决,那两个身影不知底细,也不知为何缘由出现在月郎身边,还有那些光……唉,医者应该是没有办法医治月郎!不晓得告示会引来些什么人…… 谢灵运看着何宣恩无计可施的样子顿时就急眼了,红着眼睛哽咽着嗓子,断断续续的询问:那月郎是不是就没救了?何宣恩连忙抱着他的脊背沉声安抚他:不要怕,有我呢,我们一起想办法,月郎一定会没事儿的 收到谢灵运归家的消息。深夜赶进长公主府的程白溪,站在外面透过门窗目光灼灼的盯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他知道修竹身边有两个自幼一起长大的好友,可是他从没见过修竹同好友共处,上次见过的萧云道已经感情够好,没想到长期留在帝都的不显山不露水的何宣恩才是最棘手的那个! 第二十六章 程立修,字白溪,其人身为宁州蛊王一脉仅存的遗孤,自幼就被送入大齐隐姓埋名做细作!大齐讲究天地君亲师,注重名声礼仪,与他的故乡大相径庭!他孤身一人在这里长大!半年前收到族中长老的信件:他回族之前要摸清世家之间的关系,顺便挑动皇室的内斗!所以他做了瑞亲王府的幕僚,听闻长公主府的嫡幼子十分受宠,嚣张跋扈,整日流连烟花之地挥金如土!他刻意偶遇谢灵运,日久天长,相遇的次数多了却不曾想发现:谢灵运嚣张跋扈是真,赤子心性也是难得!尤其是对自己的玩伴尤其护短! 一身文衣装扮的青年绷着面色,疾步如风的从门外闯进来,凌冽如霜的面容淡漠的注视着眼前令他不悦的画面:谢灵运靠在男人的肩头,白皙娇嫩的手掌紧紧抱着男人的后背,他漆黑的发丝散乱的锕落在肩头,头上的宝珠金顶都微微有些歪斜,黑亮的瞳孔湿润润的,眼角处晕染出娇嫩的粉色,白皙的脸上湿润一片,连嘴唇都被雪白的牙齿咬出深深的痕迹!他听到脚步声,微微抬头惊愕的望着不请自来的文人青年! 想到自己如此不雅失态的样子,迅速推开好友,胡乱的用袖口抹掉脸上的泪痕!强作镇定的开口:你怎么来了?来,快请坐!何宣恩沉默的坐在一边看谢灵运手足无措的招呼来人! 程白溪漆黑如墨的眼睛故作不经意间扫过男人的脸,他不动声色的坐在谢灵运身边,咬着后槽牙暗自腹诽:只是听说何宣恩是太学院得意门生,典型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不就是书呆子吗?怎么还长得……不赖? 谢灵运亲自为他倒茶递到手边:来,喝茶!程白溪神情自若的接过茶盏,眼睛却悄悄瞥向谢灵运衣衫松散的交领处,隐约一抹娇嫩白皙,只一眼就连忙转移视线!程白溪细长白皙的手指紧紧捏着茶盖慢悠悠的撇着茶叶,装模作样的低头品茶! 谢灵运疑惑的询问:怎么这么晚还来找我,难道你遇到麻烦了? 程白溪轻轻的将茶盏拢在手中,抬起头,看着目明清朗的青年,语气郑重的问他:我想知道,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谢灵运神情一顿,随即浅笑着伸手指着屏风:诺,那里躺着一个人,他病了,太医都束手无策!我打算请人来做法呢!他语气轻快,脸上却是强撑笑容,笑得比哭还难看!他也意识到自己此刻面容不好看,就连背过身回避他目光,片刻后,程白溪斩钉截铁的声音响在谢灵运耳边:我可以试试!谢灵运猛的回头眼睛亮亮的盯着程白溪,程白溪却又腼腆的微微移开视线谦虚的强调:只是略通岐黄之术而已,上不得台面的!谢灵运依旧愉悦,兴致勃勃的拽着他走向屏风,被晾在一边的何宣指尖缓慢的描绘着茶盏的纹路,若有所思的盯着程白溪的身影! 程白溪神情郁郁的盯着安睡在床榻上的萧云道,微微皱眉:早知道是他,何必多此一举!谢灵运见他皱眉以为他也是无能为力,怕程白溪会内疚还故作轻松宽慰他:太医都束手无策,你不会医治也很正常! 谁料他却俯身伸手,仔细的查看萧云道的身体!谢灵运仔细观察程白溪脸上的表情,一刻钟后,程白溪走出屏风,低声询问:他有旧疾吗?:没有!谢灵运在旁边边斩钉截铁的快速回答。紧张的仔细观察程白溪脸上的表情,生怕又是无能为力的表情!程白溪字斟句酌的说:他就是在休息!身体一点疾病都没有!可能……他休息够了,就会醒了!症状有点少见,确实有这样的事情!也许明天就醒了!谢灵运一头雾水的盯着他,脸上满是疑惑!这话也要是从医者的口中说出来,他一定赏他一顿板子尝尝! 端坐在一旁的何宣恩也是目光不善的盯着程白溪。 程白溪看出他们心中的想法,有点郁闷!信誓旦旦的保证:他肯定没事,我就在这陪着你们,他醒了我再走!你快找地方睡吧!再不睡天都亮了!谢灵运打个哈欠,挥挥衣袖说:我就在这儿睡了,你去客房睡吧!话音未落拽过几张椅子拼在一起,不顾仪态的躺进太师椅枕着手臂就要入睡!他也是真的累了,就这么睡着了! 何宣恩与程白溪对视一眼,随即移开目光各自搬动桌椅拼凑将就睡觉! 第二十七章执念 天色渐渐明亮,朝阳缓缓升起!温暖的阳光照耀着人间! 何宣恩枕着手臂靠着椅背闭目沉睡,修长的身姿掩藏在锦衣之下,一支青玉发簪将乌黑长发整齐的挽在头顶,乌黑发色愈发衬得他肌肤白皙通透。流秀长弓眉,浓密的长睫毛根根分明,鼻梁挺拔,2嘴唇单薄而柔润!秀气明朗的皮相,一身的斯文秀气却眉间隐隐忧愁! 旁边缩手缩脚抱成一团窝进太师椅酣睡的谢灵运!乌黑长发落在肩头,锋利的弦月眉微微紧蹙,长而卷翘的睫毛,高挺的鼻梁,红润精致的嘴巴孩子般微微嘟起! 程白溪睡在圆桌上面,身子像虾米似的卷缩着,阴柔俊美的面容却神情温柔,嘴角都在轻轻扬起!好似做了一个美梦! 公主府开始热闹起来,仆从早早的起身忙碌着,即使刻意放轻动作,细碎的声音依旧断断续续的传进书房! 程白溪猛然迅速起身,警惕的看向四周!巨大的声响吵醒正在酣睡的两个人!何宣恩紧皱眉头不悦的白他一眼,起身走向屏风后面!程白溪确定自己不是因为刚刚睡醒看花眼:这白斩鸡居然毫不掩饰对自己的嫌弃……还,太学院的学子呢?礼仪都学到狗肚子里了!!程白溪愤愤的瞪他一眼,麻利儿的翻身下桌神情歉疚温声和气的去安抚被自己吵醒一脸不高兴的谢灵运! :修竹,天色大亮,该起身洗漱了!不可因贪睡而免去早膳!你把自己照顾好,才有余力照顾萧二公子!谢灵运原本面无表情的窝在那犯迷糊,经人提醒突然想起起自己还要照顾月郎,连忙打起精神,急切的起身准备去看月郎,踩上地面却腿脚发软,一时间竟没站稳,身子一歪,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幸得程白溪眼明手快,疾跑几步,连忙伸手一抱!谢灵运被他一手抱住堪堪一握的窄腰,一手被揽住肩头!劲力所向间,谢灵运柔软的唇瓣若有似无的轻轻扫过程白溪的脸颊! 谢灵运白皙的脸上微微窘迫,微低头,不敢去看他此刻的面色!急切的推开程白溪,轻声道谢后快步走开! 独留程白溪他脖颈间的喉结像是受到极大的惊吓搬快速的重重滑动!手足无措的呆楞楞的杵在原地,盯着谢灵运逃也似的身影快速离开! 何宣恩已经在长公主府住了近十天了,整天跟程白溪那个阴冷书生共处一室,要不是顾着谢灵运的体面,二人怕是早就打起来了! 三日后就是长公主的寿诞,长公主府已经开始忙碌起来,每日都有大量仆从进进出出的忙碌着,索性,何宣恩提出:我把月郎带回家,他的仆从就找个院子住着!谢灵运犹豫不决的不肯松口!何宣恩眉头一挑愤愤不平的伸手一指坐在一边悠闲喝茶的程白溪:他就是个骗子,多长时日了?月郎还睡着呢!谢灵运弱弱的闭上嘴巴,十分乖巧老实的低着头!何宣恩见状,放缓语气神情平和的嘱咐:你吩咐外面的人手动作麻利点,机灵点!别干等着人来揭告示,派人快马去打听名医!找到人就送到我家去!催的紧些!这些日子国公府来来往往多少名医?萧世伯还躺在府里人事不省呢!何宣恩起身揽过谢灵运的肩膀,语气温和神情温柔的嘱咐他:这些日子你也累坏了,好好陪陪谢伯母!谢伯母大寿我就不来赴宴了!谢灵运反手抱着何宣恩的腰,脸颊紧贴着他的胸腹间重重的点头! 坐在一旁的程白溪面无表情的望着谢灵运紧紧搂着何宣恩腰背的白皙手掌,捧着茶盏的细长手指都在微微颤抖,他拼命的压抑着自己想要当场动手杀人的冲动! 何宣恩拍拍谢灵运的肩膀沉声安慰他:好好照顾自己,放宽心。我带月郎回去了!何宣恩低头看见谢灵运抬起湿漉漉的眼睛依依不舍的盯着他,难得愉悦的轻笑:阿宝今年还是九岁吗?谢灵运呲着小虎牙凶巴巴的推开他,何宣恩宠溺的大笑着抬手挥挥纸扇,转身大步离开! 谢灵运嬉笑着目送好友离开,回身看见程白溪古怪的目光,愉悦的说:我们自幼一起长大,情分深厚!他走过去俯身去端他桌上的茶水,程白溪伸手抢过茶盏,一口饮尽,将茶盏重重放在桌上,文人青年铁青着脸扭头就走! 第二十八章情愫 多日不归家,也不知姨娘会不会生气!唉!何宣恩羡慕的扫一眼躺在那里人事不知的萧云道!同为庶子,他这个庶长子不好混啊!亲自将萧云道与跟随而来的两名仆从:陈九刘猛安顿好之后,才起身去向嫡母请安! 他被晾在厅堂那里空等了半个时辰,何家的当家主母才慢悠悠的从里间走来!姿态优雅,气质高贵。不愧是世家嫡女的出身!何宣恩前走几步跪在地上向端坐在主位的何家主母叩头请安:儿给母亲请安!他跪在那里膝盖都隐隐酸痛不止,上方终于响起声音:你今年也有十八了,有心仪的女子吗?放心讲,母亲为你做主!何宣恩心中微微一沉继续恭敬的说:婚姻大事,全凭父亲母亲做主!何家主母不悦的质问他:为何我给你选的那些亲事都被你父亲一口回绝!何宣恩,你不要忘记你是庶子!将来何家的家业是要留给嫡长子的!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何宣恩跪在地上腰杆笔直,抬起头直视嫡母不善的眼睛!慢条斯理的缓缓开口:母亲,我是庶子,但是我只要自己应得的家产,多一分我都不要!他这幅不卑不亢的态度彻底激垮何家主母脆弱的好胜心:不要以为自己才学出众,结交几个有钱的公子哥儿就能压过嫡长子!你做梦!何宣恩已经习惯了嫡母的歇斯底里的情绪!依旧淡然的跪在那里! 嫡长子自幼被娇惯坏了,成天惹是生非讨人嫌!他身为庶长子不但文采出众,却偏偏有两个家世惊人的挚友!别说嫡母恨他,就连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都嫉恨他! 何宣恩终于回到自己的卧房,他的双膝酸痛无比,他无视立在床边的两个淡淡身影,一瘸一拐的挪到床边侧身躺下!窗外的月光照耀着谢灵运风流明媚的脸,白皙的肌肤都泛着莹莹的光色,他无视立在床边的两个淡淡身影!艰难挪动身体,白皙脸颊紧紧贴着萧云道的颈肩,一手搂着他纤薄的肩膀!何宣恩漆黑如墨的眼睛专注的盯着萧云道好看的侧脸!灵秀的脸上浅浅笑意,低低的诉说着什么……偶尔眼中隐隐泪光,神情有些忧伤,也有欣慰!不知何时,他闭上眼睛安心的睡着了!月光温柔的注视着床上相拥而睡的两人!窗外偶尔传来虫子的鸣叫,一切都很和谐! 何宣恩坐在窗边低头俯身专注的在桌上书写课业!偶尔抬头看看床上依旧昏睡不醒的人!清爽的风吹起他鬓角的长发,速来淡漠的脸竟也温柔许多!如果不是担心萧云道的身体,其实日子就这么平淡无波的过下去也挺好!心中感叹一声复又低头专心写字! 走廊处一个身影迅疾如风的快速跑来他看见窗边熟悉的侧脸,急忙停住脚步深深的平息喘息,娴熟的晃进房间,悠闲的打着招呼:表哥,近来可好啊!何宣恩听见清朗的声音,放下毛笔!抬头直视来人:少年笑嘻嘻的盯着自己,眼中笑意盎然,却又目光灼灼!何宣恩觉得犹如芒针在背扎人的很!他神色平静的抬手施礼,少年却大步跨过来,无视他紧皱的眉头,亲亲热热的想过来揽他的肩头!却眼尖的看见躺在床上的萧云道!少年顿时脸都绿了,大声质问何宣恩:这男人谁啊?何宣恩神情不悦,却也耐着性子开口解释:萧家二公子!身体不适在我这借住几天!话音未落就开始推搡着往外赶人!少年见他真生气,嬉皮笑脸的开始软言软语的哄:表哥,哥哥,我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吧!腿脚却精准利落的带上房门!他不怕死的双手紧紧抱着何宣恩修长的大腿直接蹲在地上耍赖!何宣恩气的俯身用力去掰他的十指!却怎么也掰不开,少年见他脸上气鼓鼓的,可爱极了!殷红的唇悄悄贴近他白皙的脸颊,不经意间若有似无的擦过软滑的肌肤!他直勾勾的盯着近在咫尺的精致喉结!贪婪的的张开嘴巴露出口中雪白尖利的牙齿,想要一口吞掉眼前的美味!突然何宣恩身体失去平衡整个人都往前栽!少年连忙拽住他的手腕往怀中一带,两人被惯性一带全部倒在地上,何宣恩修长纤瘦的身子被少年郎揽在怀里!少年炽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白皙优美的颈肩处,他手忙脚乱的想爬起来,却被腰间的手掌重重的压制在地:耳边响起少年微微沙哑的声音:我已经长大了,文远,我可以分家别府了! 第二十九章断情 何宣恩神情郁结的盯着自己腰间白皙修长的手掌,手肘用力撞击身后人的胸膛!口中低声呵骂:顾奉霖,你个混账发什么疯?快放开我! 少年郎不为所动,直接无视他的挣扎呵骂抱着他大步往屏风后面走!何宣恩看他今天不同于寻常的举动,斯文体统全部抛却一边,一手用力攀着他肩膀一手拔下他头上的发钗用力扎在在他的脖颈处,瞬间鲜血横流,染红了两人的衣衫! 谁料顾奉霖却疯魔似的不顾鲜血横流的伤口,将他压在软榻间,殷红的双唇执着的想要去亲吻何宣恩淡淡粉色的薄唇,却一次次被何宣恩躲开! 他终于被何宣恩眼中的厌恶与嫌弃刺伤心头!鼻尖一酸,他紧紧抓着何宣恩白细的手腕,眼神热烈的盯着身下人,少年带着浓重的鼻音,字斟句酌的控诉着:文远,我跟那些纠缠欺负你的人不一样,我……我是真的……心悦你! 何宣恩冷漠如霜的质问他:你仗着是我嫡母的族侄,仗着我不敢开罪于嫡母总是纠缠我!你跟魏虎他们有什么不同? 顾奉霖急切的说:我欺负你是因为喜欢,跟他们欺负你是不一样的!何宣恩感到他手指用力捏着自己细弱的骨头,不禁皱着眉头!顾奉霖看他疼的直皱眉梢,连忙松手!面颊泛红,神态谦卑的连声道歉:文远,……实在抱歉,我以前年纪小,不懂……总是惹你生气!我……我以后不会了……我会对你好的! 何宣恩不屑一顾的看他小心翼翼断断续续的承诺着荒唐的誓言!:你心悦我,与我无关?淡然没有起伏的声音无情的打断顾奉霖心底的奢望! 少年猛然抬头眼底的炽热迅速如潮水般褪去,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身下何宣恩白皙秀气却依旧冷漠的面容!殷红的唇微微颤抖:我们,结识好多年了,你不能……这么对我,他语无伦次的纠缠着:你……是不是……一直……爱慕……他绝望的闭上眼睛从牙缝间突吐出一个令他嫉妒发疯的名字:谢灵运! 何宣恩困惑的看着他,不理解他怎么会如此想!顾奉霖拽着他的手掌坚定的承诺:你等等我,我今年就下场参加科举,我会强大起来的,你……文远……你就稍微等等我……好不好!我比他优秀!我会比他更有权势保护你!少年卑微的,语无伦次的祈求着心上人! 何宣恩正要抬脚踹开压在身上的少年郎,却忽然感觉脖颈那里似乎有温热的液体滑进他的内衫,一滴一滴连绵不绝的打湿他的肌肤! 何宣恩身子一僵,沉默的躺在那里盯着房梁美轮美奂的彩画!任由顾奉霖悄无声息的趴在他身上默默哭泣! 顾奉霖,你家如今蓄势待发,一飞冲天的期望全部在你一人身上,你爱我?何宣恩嘲讽的一笑!神情中竟掺杂着微微苦涩! 我一个区区庶长子都无法豁出去,更何况是清流世家备受宠爱的嫡长孙呢!结果注定是苦涩无比,又何必开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