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的所谓有无》 小说一 仅是年少而已(上) 江衣一直是一个很听话的孩子。从小学习就很好的她常常成为别人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老师布置的作业你要记得完成。”江衣的父亲叮嘱完之后,便推门出去了。 “我知道的,爸爸。”江衣乖乖答道。 “乖女儿。”父亲说完就推门出去了。 自从母亲去世以后,江衣与父亲的交流就变得很少。父亲也因工作繁忙的原因,没有很多的时间陪伴江衣。 每一次与父亲交流的机会,江衣都会紧紧抓住。 江衣很珍惜与父亲在一起的时光,可以说,尽管江衣缺少父亲的陪伴,她与父亲的关系仍旧很好。因为江衣知道父亲很爱她。 江衣现在就读的中学是寄宿制学校,每个月可回家一次。 江衣难得放假回家,父亲却也是忙于工作,抽不开身。 江衣笑了一下,三分无奈,四分自嘲,又添几分孤独。 “作业基本上都是老师在课堂上讲过的典型题目,这一次我完成老师的作业大概也就只需要半天的时间吧。” 下午,江衣闲来无事便去了小区后边的公园里散步。 那时正值秋冬交替季节,发黄的树叶随风飘落在地上,煞是好看。 橘白色的阳光打在树叶上,映着树上未落的树叶如暖玉一般,黄绿相间。也有多束阳光从叶子的缝隙间透射出来,打在江衣的身上,跌落进江衣的眼里,令人从心里感到惬意和温暖。 偶有微风吹过,竟已有些许冷意。 沿着设在草坪中间的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缓缓走着,江衣不时地转头欣赏周围的美景。走得累了,江衣便寻一个长椅坐下。弯腰拾起地上的一片树叶,用手捏着“嘎吱嘎吱”作响,她捏过之后才觉无聊。 不经意间抬头,看见不远处的一个男孩踢打着椅子,嘴里念念叨叨的。因男孩的声音清朗好听,江衣倒也不觉得琐碎嘈杂。 男孩反戴着一个白色的贝雷帽,其衣着打扮较为时尚。额前几绺卷曲的棕色碎发显得此人十分潇洒。他的气质很是好看,有几分文艺气息。江衣猜想男孩平常应该是有阅读书籍或者关于音乐之类的爱好,不然气质怎么会如此好看。 许是察觉到了江衣的目光,男孩儿朝女孩这边望过来。 两目相对,江衣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她眨了眨眼睛。看着对方微微眯起的眼睛,她才惊觉她的行为是如此的无礼。 迅速地低下头,她将刚才自己心中产生的那一抹心慌的情绪压下。但是她微微颤抖的双手和脸上逐渐出现的红晕还是暴露了她的思绪。 大概过了一两分钟,脖子有些酸痛的她才缓缓地抬起头,看向男孩刚才所站的位置,发觉已是没了身影。 用手指贴着脸颊缓缓移动,刚才自己因紧张而使额头出了不少汗,有一些还滴落在了衣服上,留下斑驳的水印。 手指用上了一些力道,她擦除了汗水滑落脸颊时所遗留的痕迹。 此时江衣的心里除了逐渐减轻的慌张之感,竟还有些许空荡的孤独感。 江衣转头环顾四周,只有寥寥几人在附近徘徊来往。不想多待,江衣起身匆匆离开。 第二天,待在家中的江衣觉得无聊。起床洗漱之后,她拿着一把梳子轻轻的梳理自己的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逐渐长开的眉眼,她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她快成年了。想必等到她成年以后,父亲也再不会用“她还小”的理由回怼江衣每次的顶嘴了。 零食向来都是女孩子的最爱。江衣也是没有逃过零食的魔掌。 女孩子在家的每一刻,无聊的时光都需要用食物来填满,这是属于吃货对于时间的独有的解读。 江衣可谓是一个正宗吃货。 不过,她也不是那种对待食物比较挑剔的人。闲暇的时候,只要身边有可以放在嘴里嚼一嚼的食物,就能让她感受到极大的满足。这种境界怕是属于吃货的高级境界吧。 卧在沙发上,边吃零食边看电视剧也是一种享受,这是她在网络上与其他的吃货交流之后得到的启示。她也时常能够在吃货美食家的评论上看到这条建议。 她决定采用这种方法来度过自己的假期。 江衣上楼之后,拿出自己的几百块钱的零用钱,数了数,放进了自己的灰色熊猫小包包。 她又跑到镜子面前,仔细看了看自己的形象。 “没有问题,出发。” 打了一个响指,她快步走到门口换下拖鞋,穿上自己的白色运动鞋。 “可爱的零食,我来了。” 她去了楼下的小卖部。 走到小卖部门口,一个男孩从里面出来,与江衣正面相对。 两人的步子都停顿了。 江衣的眼睛眨了眨,倏地握紧了手,而后又慢慢地放开了。她认出了这个人是昨天在公园里看到的那个男孩。 这次男孩换了一身装扮,戴着的贝雷帽是黑色的。男孩儿也是没有挪开目光,就这样一直看着女孩儿。 他发现了女孩儿的小动作。 女孩被男孩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叫夏林泽”,男孩这样对女孩儿说。说完男孩便快步离开了。 江衣心里不知是高兴还是生气,怀着这样一份莫名的心情走进了小卖部。 挑选零食的时候,她想要问老板关于刚才遇见的男孩的情况。但是自己并不认识他。若是直接问起关于他的情况,怕是有些冒昧,而且于自己的名声也是不利的。 老板看着江衣的神色有几分迟疑,便询问道,“请问您是否需要我的帮助呢?” “嗯,老板,我瞧着刚才在超市门口遇见的那个带着黑色的贝雷帽的男孩很是眼熟,他叫什么名字呀?是附近的居民吗?” “你说的是上一个顾客吧,他刚从这里出去。” 女孩点了点头。 “他是来询问工作的,听他自己说他是一个大学毕业生。 住在这附近的人基本上都来过我店里买过东西。可是我对那个男孩却没有什么印象,估计不是本地人吧。 挺帅的一个小伙子,言谈举止都挺有礼貌。可惜的是我这个店经营得不太好,现在不招人。” 老板有些惋惜。 “哦,这样啊。老板,我挑的这些东西多少钱?”江衣把自己挑好的东西堆在老板的面前。 “一共是56元。”老板对着自己的计算器摁了几下,抬头说道。 江衣把早已准备好的100元钱递给了老板,接过了老板找来的零钱。 “谢谢老板哈,祝老板生意兴隆。” “哈哈,承你吉言。小姑娘的嘴挺甜的。”. 老板对江衣挺有好感的。 “那老板您先忙啊,我走了。” 江衣临走之前冲老板摆了摆手。 没有得到那个男孩的任何有效个人信息,江衣的内心不免有几分失落。 对于自己的心事,她以前从未遇见过这样的状况,内心不免有几许慌乱。但读过几部爱情小说的她还是对自己有了一些猜测,她可能是心动了。 她将这件事情埋在了心底。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江衣的学校放寒假了。 她去了她的父亲提前为她找的地方做兼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在那里她又见到了那个男孩。 夏林泽在她工作的地方附近开了一个面包店。女孩很高兴又可以见到他了。 她每天努力地干着自己的工作,有时也会为自己的小心思而纠结。平常下班,江衣常常偷偷地望向男孩的面包店。 夏林泽做面包时也是能感觉到江衣的目光。每次江衣下班的时候,夏林泽也会常常望向江衣这边。江衣看的次数多了,夏林泽就发现了这个小女孩的存在。 当江衣的目光被夏林泽抓到时,夏林泽没有生气,反而给了江衣几个笑容。 两人目光相对的次数多了,江衣的心思就越来越活泛。 江衣的一个同事察觉到了她这段时间的心思。从两人的互动看来,猜测两人互有情意。每次看见他们两个目光相对,常常捂着嘴偷笑。 “江衣,你们两个既然互相喜欢,怎么不在一起呢?”在一次两人的聊天中,江衣的这位同事疑惑开口。 “我……我以前没有喜欢过其他的男孩,不知道对于这个事情现在该怎么做?你有一些好的建议吗?”江衣看着这位同事,语气充满希望。 “喜欢他那就跟他表白呀。不过你们校园里的那一套写情书的方式还是不要用了。要我说呀……” 一天,女孩儿特地跟她的上司请了假。 左手拿着自己特意买的一朵玫瑰花,右手拿着刚才在小贩那里买的草莓味冰淇淋,江衣站在十字路口旁的街角,等着男孩儿下班。以往男孩下了班之后都是经过这条路。 此时正是太阳落山时,绮丽的晚霞被装饰在西面的天空中,扯着几朵云儿不撒手,生生地将其染上了艳红色。形状也好似发生了变化,添了几个尖角,这即将昏暗下来的天空凭空多了几分凌厉。 江衣感到有些冷,整理了一下自己高领的衣服。她的心里还是有些退缩。 她在想,男孩与他素不相识。平日里也只相互望几眼。就这几眼的时光,不知男孩对她有几分情意。 但是她今儿个已经厚着脸皮站在这里了,那就没有回头的道理。心里给自己鼓了一下气,女孩呼出的气体仿佛也带了几分勇敢。 “来了。”江衣惊喜道。 只见一个穿着深灰色大衣的男生缓缓走来,只顾低头看着手机,并没有抬头注意周围的情况。但江衣知道这就是他要等的夏林泽。江衣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男孩儿渐渐靠近自己。男孩的步伐有些慢,这也给了江衣的表白充足的准备时间。 夏林泽正低头看着自己的店铺评论,一朵玫瑰花挡在了眼前。他不得不停住自己的脚步,抬头看向拿花之人。 江衣看着眼前的夏林泽抬起头,拿着花的手渐渐的缩了回来。 “啊,送给你。”江衣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些不顺。 “送我花做什么?”夏林泽感觉这个人有些莫名其妙,他猜想对方该不会是来表白的吧。 事实还真的如他所料,女孩的下一句话就给了他一个定论。 “我喜欢你,从第一眼看见你便迷上你了。”江衣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只好把自己内心深处的情绪用语言尽量表达出来。她实在是有些紧张,以至于大脑有些调动不灵。说话都是这么直接。 夏林泽着实被眼前姑娘的直白给镇住了。 “我……我,那个什么……你接受我的表白吗?”江衣快要哭了。 夏林泽第一次收到如此直白的表白。他看着眼前的姑娘即将要哭的一副表情。心里也后面有些着急。他可是一个见不得女孩哭的人。 “那我就接受你的表白吧。”夏林泽预期清缓的说道。 江衣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没想到自己的表白竟如此快地被接受了。 江衣的眼睛通红通红的,再加上那呆愣的表情,夏林泽委实觉得眼前的姑娘活脱脱的就像一只小兔子。 “真的吗?”江衣的反应有些迟钝。 夏林泽笑了一下。 “当然是真的。现在我们就是男女朋友了。” 听着从夏林泽口中说出的话,江衣觉得自己有点害羞。在江衣耳中,夏林泽刚才的话更像是一种宣言,宣告着自己是他的女朋友。 “今天有些晚了,明天我们开始约会吧!”夏林泽看着眼前有些呆萌的女孩,开口做主。 “好,好,都听你的。”江衣点了点头。 “那你先回去吧。对了,你住在哪里?离这远吗?需要我送你吗?”夏林泽连着问了江衣几个问题。 江衣觉得自己被自己的男神关照是如此的幸运。 “不用,你有事的话就先去忙吧。”江衣推辞道。她不想要她的男神那么辛苦。 “那我先走了,以后见。”夏林泽冲江衣摆了摆手就转身走了。 “以后见。”江衣愣愣地伸出自己的手摆了摆。 “yeah,oh,yeah.”江衣在原地跳了几下,那高兴的样子可不就是个小白兔嘛。 江衣下了班之后就去夏林泽的店里,坐在夏林泽专门为她准备的小凳子上,看着眼前的男生忙碌的身影,江衣的心里如小鹿碰撞。 “真帅……” “男神……” “噢,吸溜……”江衣的嘴角留下了不明的液体。 夏林泽在旁边听着江衣的自言自语,不知不觉也勾起嘴角。 “更帅了……”江衣的眼睛仿佛镶嵌着几颗钻石,一闪一闪亮晶晶。 “哈哈……”夏林泽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我有那么帅吗?”夏林泽不禁开口问道。他知道恋爱中的男女情商都降了。 但眼前女孩的可爱模样着实使夏林泽的心里痒痒的。 他伸出一只手,放到了女孩的头发上。揉了揉,“头发很软。” “谢谢男神夸奖。”江衣眯起眼睛就开始笑,那弯弯的弧度就像两个月牙。 “呵呵呵,你犯花痴的次数,今天又增多了。”夏林泽也是被眼前的姑娘逗得很是开心。 “等我下了班,就带你去吃烤羊肉串。”江衣听到夏林泽这样对她说。 夏林泽没有转身,继续着手中做面包的动作。 “嗯,我要吃很辣的那种。”江衣的心里很是甜蜜。 “明天我们去吃花甲粉吧。我昨天看见一个关于土豆粉的宣传单。上面图片呈现的土豆粉儿好诱人啊。把我馋得不行,明天我们就去吃呗。”江衣起身拉住夏林泽的衣服,摇了一摇,撒娇道。 夏林泽每天都会带着江衣去吃各种各样的美味的食物。 日子就这样在两人的甜蜜恋爱中一天一天地过去,直到有一天,夏林泽的妈妈打来电话。 “你跟你那个小女朋友,赶紧给我分了。两个人年纪差这么大,对方年龄那么小。完全是不合适。” “妈,你不用管我。恋爱是我的事。” “你的什么事啊?都老大不小了,你林阿姨家的孩子都结婚了,你林阿姨马上就能抱到孙子了。你看看你现在,谈了一个高中生当女朋友,还那么顶撞妈妈,像什么样子。”电话那头夏林泽的妈妈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夏林泽也是很无奈,“妈,你别生气。身体本来就不好,别气坏了。” 夏林泽为他的妈妈担忧。 “知道妈妈身体不好,就多顺着点儿妈妈的意愿。你跟你那个小女朋友分手之后,抽个时间回来一趟。我这边给你物色几个女孩,到时候看看喜欢哪一个?”夏林泽的妈妈的语气渐缓。 夏林泽也是不敢再挑起争吵,“行,我知道了。我抽个时间回去一趟。不过您就别给我物色了,我现在还没有结婚的意向。” “我这边还有店里的事情要忙,妈,我就先挂了哈。”夏林泽不等电话那头说什么,就匆匆摁了挂断键。 这天晚上,两人如常地相见。 “今天我带你去看场电影吧。”夏林泽开口问旁边的女孩。 江衣紧紧地拉着夏林泽的手,晃来晃去。 只听见江衣乖乖地道:“都可以啊。你去哪,我就去哪。” 夏林泽带着江衣去了附近的影城。 看的影片是《夏洛特烦恼》。剧中的夏洛特别搞笑,逗得江衣笑个不停。 夏林泽看着笑得那么开心的江衣,也被他的笑容渐渐的感染。忍不住低下头吻了一下他的发。 江衣将脑袋靠在夏林泽的肩膀上,轻轻地闭上眼睛,享受着这属于二人的美好时光。 影片很是搞笑,却也发人深省。 “这影片告诉我们,要珍惜身边人,珍惜当下。对不对?”江衣看着夏林泽的眼睛说道。 “对。语文学的不错。”夏林泽捏了捏江衣的鼻子,随声附和。 “你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江衣察觉到了夏林泽的情绪。 “没什么,待会你还要去哪里玩?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夏林泽想转移话题。 江衣不满夏林泽无视他的问题。 “什么也不想吃。” 这次约会两人不欢而散。 第二天,两个人照常在那个十字路口相见。 这一天的的两人之间的互动,明显的减少。 “你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江衣摇着夏林泽的手臂。 夏林泽推掉了江衣的小手。 “我这几天思绪有点乱,我们先分开静一静吧。” 江衣听到夏林泽这样说,顿时两只眼睛红红的,马上就要流出眼泪了。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干嘛呀?对我那么冷淡,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夏林泽抱住江衣,吻了吻她的额头,“我也很无奈。是我妈妈那边的事。我解决完事情,马上就回来。乖啊,安心工作,等我回来。” “嗯。”江衣感受着夏林泽的温暖。 几日后,天空散落着几朵云彩。 东方日出时的日光映射着这几朵云。红色的,稍微带着点白色的画面就这样呈现在了江衣的眼前。 这日光晃得江衣的眼睛有些模糊。 “哎,夏林泽,你回来啦。” 夏林泽昨天回到这个城市,今天早上打算再次开门营业。 他也没有想到一大早就能够在自己的店铺门口看到江衣。 江衣伸出双手向夏林泽求抱抱。 夏林泽半偏过头,没有回应江衣的动作。 “夏林泽,你怎么了?”江衣有些委屈。 “我们……分手吧。” “我不要。”江衣反抗,大声喊叫。 “我们不合适,我快要……结婚了。”夏林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也好似带上了哭腔。 夏林泽推开想要抱着的江衣,转身走了。 “我不要……”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 此时夏林泽早已走远。 来往的人们注意到了这个哭泣的女孩,但是谁也没有多问。 在街上哭泣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个故事。 在夜晚,江衣一个人闷着被子忍不住哭泣。上班时女孩也无精打采,时常分心。 当初撮合江衣和夏林泽的那位同事看江衣这几天的情绪不太良好。 一问才知,两人竟是已经分手了。这位同事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江衣发现夏林泽的面包店照常营业。 没过几天,江衣发现夏林泽的面包店门口多了一个女孩,那个女孩每天都会出现在夏林泽的店铺门口。 江衣不敢乱想。 江衣找到自己的那位同事,拜托他帮忙查一查那个女孩子的情况。 原来那个女孩是夏林泽母亲托人介绍来的。夏林泽对那个女孩儿的各项条件也是十分满意的。 江衣知道后十分伤心。 江衣的情绪影响到了她的工作。江衣工作地方的主管联系了他的父亲。 “爸爸,我不想在这边工作了。” “怎么了?宝贝女儿。”江衣的父亲语气很是温柔。 “我想你了,我想回家。”江衣的样子极像是一个特别想念家的孩子。 江衣在父亲的陪伴下找到主管辞了职。 关于江衣辞职的原因,江衣的父亲没有多问。江衣也是很感谢疼爱她的父亲。 “现在你正在上高中,你是一个学生。学习是首要任务。我以前也很少对你的行动和思想有过限制。在你自己的时间里,你可以玩,可以学习,可以看那些女孩子喜欢看的电视剧和电影,可以学一些其他的才艺。你的时间你自己分配,我也没有运用我的权利过问。虽然我是一个父亲,但我更多的是尊重你自己的想法。现在的你已经快要成年了,你应该能够分辨是非,应该懂得为自己规划将来了吧。” 江衣的只给江衣说了这样一段话。 江衣也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他明白父亲的意思。她将自己那飘零的心逐渐的收回,慢慢的将其放到学习上,来迎接即将到来的高考。 情窦初开的年纪,遇上一个令自己心动的人是很正常的。 在那个年纪里,这到底是喜欢还是爱?或者称不上喜欢,也称不上爱。 每个人都有一个不愿提起的往事。或许一个习惯也可能是一个人身后某段故事的总结。 小说一 仅是年少而已(下) 她在想,男孩与他素不相识。平日里也只相互望几眼。就这几眼的时光,不知男孩对她有几分情意。 但是她今儿个已经厚着脸皮站在这里了,那就没有回头的道理。心里给自己鼓了一下气,女孩呼出的气体仿佛也带了几分勇敢。 “来了。”江衣惊喜道。 只见一个戴着口罩,穿着深灰色大衣的男生缓缓走来,只顾低头看着手机,并没有抬头注意周围的情况。 尽管看不全对方的面容,但江衣知道这就是他要等的夏林泽。 江衣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男孩儿渐渐靠近自己。男孩的步伐有些慢,这也给了江衣的表白充足的准备时间。 夏林泽正低头看着自己的店铺评论,一朵玫瑰花挡在了眼前。他不得不停住自己的脚步,抬头看向拿花之人。 江衣看着眼前的夏林泽抬起头,拿着花的手渐渐地缩了回来。 “啊,送给你。”江衣又把玫瑰花伸到夏林泽面前。因为太过紧张,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些不顺。 “送我花做什么?”夏林泽感觉这个人有些莫名其妙,他猜想对方该不会是来表白的吧。 事实还真的如他所料,女孩的下一句话就给了他一个答案。 “我喜欢你,从第一眼看见你便迷上你了。”江衣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只好把自己内心深处的情绪用语言尽量表达出来。她实在是有些紧张,以至于大脑有些调动不灵,就连说话都有些像刹不住的车。 夏林泽着实被眼前姑娘的直白话语给镇住了。 “我……我,那个什么……你能接受我的表白吗?”江衣快要哭了。 夏林泽第一次收到如此直白的表白。看着眼前的姑娘即将要哭的一副表情,他心里也是有些着急。他可是一个见不得女孩子掉眼泪的人。 “那我就接受你的表白吧。”夏林泽语气轻缓地说道。 江衣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没想到自己的表白竟如此快地被接受了。 江衣的眼睛通红通红的。再加上那呆愣的表情,夏林泽委实觉得眼前的姑娘活脱脱地就像一只小兔子。 “真的吗?”江衣的脑袋有些迟钝。 夏林泽笑了一下。 “当然是真的。现在我们就是男女朋友了。” 听着从夏林泽口中说出的话,江衣觉得自己有点害羞。在江衣耳中,夏林泽刚才的话更像是一种宣言,宣告着自己是他的女朋友。 “今天有些晚了,明天我们开始约会吧!”夏林泽看着眼前有些呆萌的女孩,开口做主。 “好,好,都听你的。”江衣点了点头。 “那你先回去吧。对了,你住在哪里?离这远吗?需要我送你吗?”夏林泽连着问了江衣几个问题。 江衣觉得自己被自己的男神关照是如此幸福。 “不用,你有事的话就先去忙吧。”江衣推辞道。她不想要她的男神那么辛苦。 “那我先走了,以后见。”夏林泽冲江衣摆了摆手,转身走了。 “以后见。”江衣愣愣地伸出自己的手摆了摆。 “yeah.” “oh,yeah.” 江衣在原地跳了几下,那高兴的样子可不就是一个小白兔嘛。 江衣下了班之后常常会去夏林泽的店里,坐在夏林泽专门为她准备的小凳子上。看着眼前的男生忙碌的身影,江衣的心里如小鹿乱撞。 “真帅……” “男神……” “噢,吸溜……”江衣的嘴角流下了不明的液体。 夏林泽在旁边听着江衣的自言自语,不知不觉也勾起嘴角。 “更帅了……”江衣的眼睛里仿佛藏存着几颗钻石,一闪一闪亮晶晶的。 “哈哈……”夏林泽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我有那么帅吗?”夏林泽不禁开口问道。他听说恋爱中的男女情商都降了。 但眼前女孩的可爱模样着实使夏林泽的心里发痒。 他伸出一只手,放到了女孩的头发上。揉了揉,“头发很软。” “谢谢男神夸奖。”江衣眯起眼睛就开始笑,那弯弯的弧度就像两个月牙。 “呵呵呵,你犯花痴的次数,今天又增多了。”夏林泽也是被眼前的姑娘逗得很是开心。 “等我下了班,就带你去吃羊肉串。”江衣听到夏林泽这样对她说。 夏林泽没有转身,继续着手中做面包的动作。 “嗯,我要吃很辣的那种。”江衣的心里很是甜蜜。 “明天我们去吃花甲粉吧。我昨天看见一个关于土豆粉的宣传单。上面图片呈现的土豆粉好诱人啊。把我馋得不行,明天我们就去吃呗。”江衣起身拉住夏林泽的衣服,摇了一摇,撒娇道。 夏林泽每天都会带着江衣去吃各种各样的美味的食物。 日子就这样在两人的甜蜜恋爱中一天一天地过去,直到有一天,夏林泽的妈妈打来电话。 “你跟你那个小女朋友,赶紧给我分了。两个人年纪差这么大,对方年龄那么小。完全是不合适。” “妈,你不用管我。恋爱是我的事。” “你的什么事啊?都老大不小了,你林阿姨家的孩子都结婚了,你林阿姨马上就能抱到孙子了。你看看你现在,谈了一个高中生当女朋友,还那么顶撞妈妈,像什么样子。”电话那头夏林泽的妈妈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夏林泽也是很无奈,“妈,你别生气。身体本来就不好,别气坏了。” 夏林泽为他的妈妈担忧。 “知道妈妈身体不好,就多顺着点妈妈的意愿。你跟你那个小女朋友分手之后,抽个时间回来一趟。我这边给你物色几个女孩,到时候看看喜欢哪一个?”夏林泽的妈妈的语气渐缓。 夏林泽也是不敢再挑起争吵,“行,我知道了。我抽个时间回去一趟。不过您就别给我物色女孩了。我现在还没有结婚的意向。” “我这边还有店里的事情要忙,妈,我就先挂了哈。”夏林泽不等电话那头说什么,就匆匆摁了挂断键。 这天晚上,两人如常相见。 “今天我带你去看场电影吧。”夏林泽开口问旁边的女孩。 江衣紧紧地拉着夏林泽的手,晃来晃去。 只听见江衣乖乖地道:“都可以啊。你去哪,我就去哪。” 夏林泽带着江衣去了附近的影城。 看的影片是《夏洛特烦恼》。剧中的夏洛特别搞笑,逗得江衣笑个不停。 看着笑得那么开心的江衣,夏林泽也被她的笑容渐渐地感染,然后忍不住地低下头吻了一下她的发。 江衣将脑袋靠在夏林泽的肩膀上,轻轻地闭上眼睛,享受着这属于二人的美好时光。 影片很是搞笑,却也发人深省。 “这影片告诉我们,要珍惜身边人,珍惜当下。对不对?”江衣看着夏林泽的眼睛说道。 “对。语文学得不错。”夏林泽捏了捏江衣的鼻子,随声附和。 “你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江衣察觉到了夏林泽的情绪。 “没什么,待会你还要去哪里玩?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夏林泽想转移话题。 江衣不满夏林泽躲避她的问题。 “什么也不想吃。” 这次约会两人不欢而散。 第二天,两个人照常在那个十字路口相见。 这一天,两人之间的互动明显地减少了。 “你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江衣摇着夏林泽的手臂。 夏林泽推掉了江衣的小手。 “我这几天思绪有点乱,我们先分开静一静吧。” 江衣听到夏林泽这样说,顿时两只眼睛红红的。仿佛马上就要流出眼泪了,她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干嘛呀?对我那么冷淡,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夏林泽抱住江衣,吻了吻她的额头,“我也很无奈。是我妈妈那边的事。我解决完事情,马上就回来。乖啊,安心工作,等我回来。” “嗯。”江衣感受着夏林泽的温暖。 几日后,天空散落着几朵云彩。 东方日出时的日光映射着这几朵云。红色的,稍微带着点白色的画面就这样呈现在了江衣的眼前。 这日光晃得江衣的眼睛有些模糊。 “哎,夏林泽,你回来啦。” 夏林泽昨天回到这个城市,今天早上打算再次开门营业。 他也没有想到一大早就能够在自己的店铺门口看到江衣。 江衣伸出双手向夏林泽求抱抱。 夏林泽半偏过头,没有回应江衣的动作。 “夏林泽,你怎么了?”江衣有些委屈。 “我们……分手吧。” “我不要。”江衣反抗,大声喊叫。 “我们不合适,我快要……结婚了。”夏林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也好似带上了哭腔。 夏林泽推开求抱的江衣,转身匆匆离开。 江衣有些头疼,视线渐渐变得有些模糊。 “我不要……”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 眼睁睁地看着夏林泽走远,江衣却没有追过去的精力和勇气。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 此时夏林泽早已走远。 来往的人们注意到了这个哭泣的女孩,但是谁也没有上前多问。 在街上哭泣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个故事。 在夜晚,江衣一个人闷着被子忍不住哭泣。 上班时,女孩也是无精打采,时常分心。 当初撮合江衣和夏林泽的那位同事看江衣这几天的工作状态不太良好,情绪也有些不对。 一问才知,江衣和她的男朋友竟是已经分手了。这位同事也是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 江衣请假休息了一天。 她上班还是需要经过夏林泽的面包店,发观他已经几天没有开门营业了。 大约六天之后,江衣发现面包店开门营业。 不同以往的是面包店门口多了一个女孩,那个女孩每天都会出现在夏林泽的店铺门口。 江衣不敢乱想。 江衣找到自己的那位同事,拜托她帮忙打听一下那个女孩子的相关情况。 原来那个女孩是夏林泽母亲托人介绍来的。夏林泽对那个女孩儿的各项条件也是十分满意的。两人来往十分频繁。 江衣知道后十分伤心。 江衣的情绪影响到了她的工作。江衣工作地方的主管联系了他的父亲。 “爸爸,我不想在这边工作了。” “怎么了?宝贝女儿。”江衣的父亲语气很是温柔。 “我想你了,我想回家。”江衣的样子极像是一个特别想念家的孩子。 江衣在父亲的陪伴下找到主管辞了职。 关于江衣辞职的原因,江衣的父亲没有多问。江衣很感谢疼爱她的父亲。 “现在的你正在上高中,你是一个学生。学习是首要任务。 我以前很少对你的行动和思想有过限制。在你自己的时间里,你可以玩,可以学习,可以看女孩子喜欢看的电视剧和电影,也可以学一些才艺。你的时间你自己分配,我也没有运用我的权利过问。虽然我是一个父亲,但我更多的是选择尊重你自己的想法。 现在的你已经快要成年了,你应该能够分辨是非,应该懂得为自己规划将来了吧。” 江衣的父亲只给江衣说了这样一段话。 江衣也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他明白父亲的意思。她将自己那飘零的心逐渐地收回,慢慢的将其放到学习上,来迎接即将到来的高考。 情窦初开的年纪,遇上一个令自己心动的人再是正常不过。 在那个年纪里,这到底是喜欢还是爱?或者称不上喜欢,也称不上爱。 每个人都有一个不愿提起的往事。或许一个习惯,一件物品也可能是一个人身后某段故事的总结。 小说二 小镇下的故事(上) 脏乱、绿化景物少,是外地人对这个小镇最直观的印象评价。但是却又不得不承认,小镇的历史悠久,一些古代建筑物保存仍是完好。许多木质建筑物不仅充满了古代气息,还依稀能看出当今人们生活习惯的痕迹,十分具有保存意义和研究价值。许列,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作了来这里旅游的计划。他想为自己的写作积累一些素材。 公交车缓缓地移动着,窗外的景物在不断地后退。周边的建筑物越来越有古代的气息。许列猜想他的目的地就快要到了。 随着司机的一声吆喝,许列提着自己几十斤的旅行包下了车。重重地将旅行包扔在街边石阶上,他从背包里拿出自身携带的矿泉水,拧开瓶盖,不顾刚才自己印在上面的手印,“咕噜咕噜”喝下去大半。收拾好随身携带物品,许列掂起旅行包扔在肩上。按照手机导航提示,他大踏步地向着自己来这里之前就已经看好的旅店走去。 店铺上面悬挂的遮阳布已是十分破旧,很难看出上面原先的颜色,并且有一角已经缺失。店铺门边竖放着一些打扫工具。走上石阶,许列凑近门板仔细瞅了一下,门板边缘竟还有些黑色污垢。他眯了眯眼睛,压下自己的心思。毕竟出门在外,由于事先搜索过关于小镇以及镇中旅店的信息,他知道小镇的旅店本来就少。 “店里有人吗?”他扯着经过矿泉水的润泽,但仍有些沙哑的嗓子向店里喊道。 “来了来了。哎,你好,你有什么事情啊?” “你们这里可以住宿吗?” 应声而来的人听见许列的话仿佛显得很高兴。 “我们这里是一个旅店,当然是可以提供的啦。” 店员又说道,“除此之外,我们这里还可以提供热水和洗漱用品,并且有独立的卫生间。只不过嘛,需要另外加价。” 一听除了住之外的所有服务都需要另加费用,许列才知自己没有事先弄清具体情况。那一瞬间,许列觉得这家店的房间的价格着实有点贵了。这样想着,许列朝店员摆了摆手,表示不想继续询问,转身就想离开。 “哎哎哎哎,别走啊,别走啊。” 店员急忙拉住想要离开的许列。 “可不可以便宜一点呀?”许列带着商量的语气问道。 “这是老板明码标价的,顶多我做主给你免去卫生间的费用。可以吧,已经够实惠了!”店员边用手比划,边向许列推销道。 许列摸了摸额头。他知道店员也没有太多的权利。这样的优惠实属难得。 他掂着自己的旅行包,在店员的引导下住进了二楼拐角处的一个房间。 到达小镇的第二天,许列就开始考察,向店员以及附近的居民询问周边古代建筑物的具体建造时间以及发生在它们身上的历史事件。他将得到的所有资料全部写到了自己的笔记本上。 以前也有几个记者或者作家来到这里考察。所以小镇的居民对于许列的问题也是张口就答。很多陈旧物件儿的具体用途以及小镇的历史在许列的脑海里留下痕迹。他觉得自己不虚此行。 在考察过程中,许列收到了一封情书。写信人是一个18岁左右的女孩儿。 “先生,你好。 第一次见你是在街道旁xx超市的门口。那时你拿着手机,皱着眉头吐槽手机信号的不好。很有电影中喜剧演员的喜感,直直地将我逗乐了。 不知道先生您那里缺一个女朋友吗?希望我们以后能够时常见面。 ------倾慕先生之人” 信封里还有着女孩儿的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孩两腮透红,很是清纯可爱。 这是许列第一次收到女孩儿的表白。在这样一个青春茂盛的年纪,许列这个男孩心动了。 两人开始交往,许列因为此事没有按原计划返程。 小镇的西边有一个人工湖,湖边的凉亭是许列和女孩的约会地点。附近的居民经常可以看到许列和女孩儿在那里嬉笑玩乐。 月亮洒下光辉,为这个小镇披上了一层仙女的白色轻纱,朦胧又神秘。人工湖附近的景物似是清晰可见,又好像模糊不清。也不知是月色暗淡了几分,还是许列沉醉其中,分不清楚了。 绿草盈盈,夏虫私语,偶尔可见些许杂草挺拔直立,使得这横放着的光景立体了几分。最显眼的景物莫过于中间的湖泊,如玉如盘,神秘莫测,好似天上神仙掌中的法宝,可窥探人间。 欣赏美景的同时,许列也感到几许冷意。他抱紧了怀中的女孩。女孩光洁的面孔在许列的眼中清晰了几分。他伸出一只手指放在女孩的鼻尖探了探,稳定的鼻息说明女孩儿已进入熟睡。女孩儿的那如蝴蝶翅膀一般的睫毛偶尔颤动几下。若不仔细瞧,许列可能注意不到。他猜想女孩儿可能睡得不大安稳。 可能上天也会嫉妒这一种美好吧。就在许列将美人与事业同时握在了手中之时,意外发生了。 在旅店附近的十字路口,一辆正在转弯的四轮轿车撞倒了正在行走的许列。周围的民众急忙拨打120,将许列送去了医院,并拨打报警电话。据案发现场附近的居民所说,车况有些严重,车子的挡风玻璃碎裂,被撞之人流了很多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女孩听说了之后,在家人的陪伴下来到医院看望许列。 “谁是许列的家人?”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问道。 女孩站了起来,“医生,我是他的女朋友。他的情况怎么样?” “病人头部受创,后脑勺受伤流血。腿部受到撞击,导致骨折。情况比较严重。现在昏迷不醒,醒来可能会失忆。至于会不会留下其他的后遗症,我们还需要做进一步的观察。你们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好的,谢谢。需要我交手术费吗?”女孩不顾家人的阻拦问道。 “刚才我们已经联系了他的家人,他的家人已经交过手术费和住院医疗费了。”医生回答女孩道。 “我知道了,谢谢医生。请你们一定要将他治好。” 在昏迷了大约三天之后,许列渐渐从昏迷中醒来。不能说话,认不清人。这是女孩再次来到医院得到的关于许列的情况。医生告诉女孩儿,许列腿部的伤治好的可能性极小。 醒来后的许列发现自己忘记了很多事情。玩手机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手机通讯录上有一个备注为“幽默果果”的联系人。尽管他莫名地觉得很是熟悉,但越想,脑袋越是疼痛。 “你好,最近过得怎么样?”他发了一条问候短信,等了许久也不见对方回应。 …… 许列在这个医院躺了将近一个月。他的父母为许列办了转院手续,想带许列去医疗设施更加完善的医院养伤。 “对不起。” 这是许列在离开这个小镇之前收到的女孩儿发来的最后一条短信。 小说二 小镇下的故事(下) 信上这样写道: “先生,你好。 第一次见你是在幸福街道旁xx超市的门口。那时你拿着手机,皱着眉头吐槽手机信号的不好。很有电影中喜剧演员的喜感,直直地将我逗乐了。 好像我与先生也是有缘。我恰巧买东西路过那里。将先生的一番搞笑的行为尽收眼底。先生觉得这是不是一个巧合?我觉得这是上天赐予我们的一个缘分。 我向来相信缘分。 从见到先生的第一眼,我就觉得先生的气质很好。想必人也是不错的。很想进一步了解你,不知道先生能不能给一个机会? 生命中有很多巧合。常听人说男女之间的巧合是用于制造偶遇的。一句玩笑话说于先生听了,先生也不必太过放于心上。只管乐上一乐就行。 您的气质很好,像挺拔的松柏。自带一股 清流气韵。既有文人的清秀,又有着哲学家的理性魅力。您考察当地风俗与建筑物信息的时候,我也偶尔见过几次。我已经深深被先生您的魅力所折服。 我的样貌虽然不是特别好看,却也是属于美女系列的。在这里请先生原谅我的自恋。先生也可认为我有些自恋。这或许是很多人都会有的通病。 信中附带了我的一张照片,你可仔细看一下。 都说缘分是难得的。两个人在一起关键要看价值观。思索了几日,我觉得我跟先生的性格很合。不知道先生有没有对我的印象。 不知道先生您那里缺一个女朋友吗?希望我们以后能够时常见面。 如果先生同意的话,请添加我的手机号码,***********。 如果您不同意的话,请将这封信烧掉即可。就当我从没有出现过。 ------倾慕先生之人” 信封里,照片上的女孩两腮透红,很是清纯可爱。最重要的是扎了两个麻花辫儿。 许列看着这张照片,很是熟悉,却是没有说话。 这是许列第一次收到女孩儿的表白。在这样一个青春茂盛的年纪,许列这个男孩心动了。 两人开始交往,许列因为此事没有按原计划返程。 小镇的西边有一个人工湖,湖边的凉亭是许列和女孩的约会地点。附近的居民经常可以看到许列和女孩儿在那里嬉笑玩乐。 月亮洒下光辉,为这个小镇披上了一层仙女的白色轻纱,朦胧又神秘。人工湖附近的景物似是清晰可见,又好像模糊不清。也不知是月色暗淡了几分,还是许列沉醉其中,已经分不清楚了。 绿草盈盈,夏虫私语。偶尔可见些许杂草挺拔直立,使得这横放着的光景立体了几分。最显眼的景物莫过于中间的湖泊,如玉如盘,神秘莫测,好似天上神仙掌中的法宝,可窥探人间。 欣赏美景的同时,许列也感到几许冷意。他抱紧了怀中的女孩。女孩光洁的面孔在许列的眼中清晰了几分。他伸出一只手指放在女孩的鼻尖探了探,稳定的鼻息说明女孩儿已进入熟睡。女孩儿的那如蝴蝶翅膀一般的睫毛偶尔颤动几下。若不仔细瞧,许列可能注意不到。他猜想女孩儿睡得不大安稳。 两人经常来往于附近的超市和公园。 窈窕淑女,君子求之。 一男一女,男的英俊潇洒,女的清纯可爱。走在街道上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偶尔也引得路人回头。毕竟俊男靓女的结合总是人们心内美好的希望。 可能上天也会嫉妒这一种美好吧。就在许列将美人与事业同时握在了手中之时,意外发生了。 在旅店附近的十字路口,一辆正在转弯的四轮轿车撞倒了正在行走的许列。 事情出乎意料,来得太过突然。 倒在地上的许列仍旧不知状况。好像连疼痛都感受不到,耳边隐约听到人们的呼喊声,有些嘈杂。 他努力抬起头,看了一眼周围的状况。周边已经围了不少人。眼前的景物很是模糊,无力的眩晕感始终袭击着他。 腿? 腿好像有一点疼。 腿怎么了? 应该不会出事儿的。 麻花辫儿的女孩? 白色衣服的女孩。 他出现幻觉了。 有一个女孩在对着他笑。他抱住了那个女孩儿。 她的笑容真好看。 大脑好像有些麻木了。 不能思考更多的东西了。 很疼,很疼。 最终敌不过身体状况的他,头一歪就晕了过去。 周围热心的的民众急忙拨打120,将许列送去了医院,并拨打报警电话。 据案发现场附近的居民向警察叙述案发状况所说,车况有些严重,车子的挡风玻璃碎裂,被撞之人流了很多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这番言语传到女孩儿的耳中时,将女孩儿吓得不轻。 女孩急忙在家人的陪伴下来到医院看望许列。 “谁是许列的家人?”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问道。 坐在医院座椅上的:女孩站了起来,“医生,我是他的女朋友。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病人头部受创,后脑勺受伤流血。腿部受到撞击,导致骨折。情况比较严重。现在昏迷不醒,醒来可能会失忆。至于会不会留下其他的后遗症,我们还需要做进一步的观察。你们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好的,谢谢。需要我交手术费吗?”女孩不顾家人的阻拦问道。 “刚才我们已经联系了他的家人,他的家人已经交过手术费和住院医疗费了。”医生回答女孩道。 “我知道了,谢谢医生。请你们一定要将他治好。” 在昏迷了大约三天之后,许列渐渐从昏迷中醒来。说话表达不清楚,认不清人。这是女孩再次来到医院得到的关于许列的情况。 医生告诉女孩儿,许列腿部的伤治好的可能性极小,可能会落下终身残疾。 医生看着女孩儿在家人的批评中离开了。 醒来后的许列发现自己忘记了很多事情。手机已经在车祸中被毁掉了。他将旧手机上的sim卡装到了父母为他买的新手机上。 翻阅着手机上的信息的时候,他发现手机通讯录上有一个备注为“幽默果果”的联系人。尽管他莫名地觉得很是熟悉。但越想,脑袋越是疼痛。 “你好,最近过得怎么样?”他发了一条问候短信,等了许久也不见对方回应。 他继续翻阅手机上的信息,浏览储存卡里的内容,却再也找不到关于“幽默果果”更多的信息。 “滴”的一声,“幽默果果”回了一条短信。 许列打开。 “您好,请问您是谁呀?” 大脑一阵刺痛,许列由于生理性的反应闭上了眼睛。 不认识他? 怎么会不认识他呢? 他的心里更多的是难以置信和心痛。 不认识他? 啊,对。 他换手机了。 不对。 他没有换手机号码呀。 怎么会不认识他呢? 怎么可能变得如此陌生! 他刚才看到了什么? 看着手机上的信息,他刚才好像想起了什么,但是现在又忘了。 头好疼啊。 好疼啊。 许列缓了一会儿,继续翻阅手机上的内容。 手机的相册上也没有女性的照片,只有一些与家人的合照以及一些风景照,还有前段时间拍的古建筑照。 对。 他是来这里考察的。 他是一个作家。 他要收集一些资料。 然后呢? 他已经再想不起更多的了。 他肯定要住宿的。 他住在了哪里呢? 他忘了。 一点都想不起来。 很快他的父母来到了这个小镇,已经开始照顾起许列的衣食起居。 许略有时候也会发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发呆。 听护士说,自己昏迷的时候,有一个女孩来看过他。 但是他醒来之后,那个女孩就再也没有来过了。至少他没有看见她。 他看着手机上幽默果果的手机号码。总是感觉有一点熟悉,并且还有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看得久了,他的脑海里就会浮现出一个白衣服的女孩,编着两个麻花辫儿,好像正在甜甜地对他笑着。 真好看。 他认识她。 他一定认识她的。 好熟悉呀。 他一定经常看到这种笑容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 一定是她的。 不知道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她不再来了呢? 有时候他也会问父母关于这个人的信息。但是父母都表示不知道。父母都说他没有谈过女朋友。那这个人是谁呀? 他连发几条问候信息,都不见对方的回应。连打了几个电话,也不见对方接听。他的心里有些难受。 他要出院。 他要找她。 最终在父母的呵斥和医生的劝告下,他放弃了这种想法,安安稳稳地接受医院的治疗。 许列在这个医院躺了将近一个月。 期间,旅馆的店员也曾打来电话。许列借着这个机会,问起关于女孩儿的情况。 店员表示也不清楚,只知道每天许列都会出去。至于去哪,他就不知道了。 不过店员告诉许列,他曾经看到过几次许列曾和一个女孩说笑的画面。那女孩儿扎着两个麻花辫儿,不过穿的不是白衣服。 同福旅店。 许列想起来了。 那个白衣服的女孩曾经站在同福旅店的门口。 他还想为对方拍一张照。 他翻找相机留存的照片,可惜的是,照片里并没有同福旅店的照片,也没有白衣服的女孩的照片。 心中的遗憾油然而生。 为什么会没有她的照片呢? 怎么会没有呢? 为什么? 他的父母为许列办了转院手续,想带许列去医疗设施更加完善的医院养伤。 “对不起,分了吧。” 这是许列在出院的时候收到的一条短信。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来信人为幽默果果的短信,许列沉默了。 这也是许列在离开这个小镇之前收到的女孩儿发来的最后一条短信。 出了小镇之后,无论许列再发了多少条信息,打了多少个电话,就再也没有收到过这个女孩儿的任何一个回应了。 他想,他会回来的。 小说三 须知珍惜方为贵(上) 最美好的年纪是不被限制在某一个年龄阶段的记忆盒,它有着事情的过程、人物的情感和时间的印证。 石柳毅,人如其名,有飒柳之姿,却仍有坚毅之态。是这所学校的校草之一,也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其帅气外表与学习成绩并存,可谓学校话题之一。每回出场,他必是女性同学瞩目的目标之一。 李文婷,性格内向,不善言辞,朋友较少。外貌一般,学校校服是其最喜欢穿的衣服之一。成绩一般,学校课本是其最喜欢读的书籍之一。 学校有一条潜规则,为“禁止学生谈恋爱”。规则的设立,不过是学校为了学生的成绩和未来而考虑的。但是对于谈了恋爱之后,成绩仍能保持得很好,或者是更加优异的同学来说,这条规则形同虚设。 这一天是学生放假回校日。有很多学生为了有更多的时间学习,上午便早早地来到学校开始学习。李文婷便是其中的学生之一。按照计划,她需要先去学校的书店买辅习资料。 踩着夏末的阳光,感受着微风的吹拂,李文婷微微抬起下巴,脚步迈得更大了些。余光瞥见宿舍楼房墙角的紫色野花,开在这还有余热的夏末,呈现出一种具有神秘气息的独特魅力。李文婷驻足而视,因不知其名字而苦思不已。 不想耽误时间的李文婷转身离开。靠近书店,一眼望去,书店和楼道里没有多少人来往,便知今天,对于喜静的人来说,亦是一个挑书的好时候。 拾阶而上,到达二楼楼梯口,拐过弯之后迎面走来一个穿着紫色外套的男孩,气质很是凌冽。还未靠近,一种气息扑面而来,仿佛开在秋日清晨里的花的沁香,带着露珠般的清爽。暖白色的阳光,散发着它的温暖,映着这夏末里的时光是如此的温暖。 她想起刚才看见的那种紫色的花朵,名字叫做“小鸢尾”。 “让一让”,男孩有些硬气地说道。 一下子将我从思想的沉醉里唤醒。 走近了才发现男孩身形较瘦,清晰的五官有着一丝俊朗,脸上情绪莫名。透着一股还很稚嫩的校园男孩气息,他的左手紧紧拉着一个哭泣的女孩子。 一种莫名的尴尬感从心底里升起,同时泛着一丝苦意,李文婷慌忙让道。 “你……”男孩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李文婷。他抿了抿嘴,似是在犹豫什么?像是下了某种决定,他最终还是拉着那个女孩快步转弯,消失在二楼的楼梯口。 李文婷慢步走进书店,身形还有些摇晃,刚刚的心情还没有平复下来。 拿着刚刚在书店买的复习资料,李文婷的心里还是有一点难受的。一种莫名的、无法言说的情意渐渐地在心底里蔓延,称不上是心动,也称不上看待陌生人时的感觉。 夏末的风很凉爽,但又夹杂着一股夏季独有的燥热,吹得树上的叶子沙沙作响,也吹得李文婷的心里情绪莫名。 她见过那个男孩的照片,是在这个学校的学生自建的微博论坛上。男孩名叫石柳毅。作为学校学生的帅气代表之一,上面的照片自然是少不了的。其恋爱的消息自然也是闹得轰轰烈烈。据说他的女朋友是一个班花。 随风而雨,几日后怕是落叶满地。李文婷不再久留。她掸了掸资料上面不存在的尘埃,踱步离开。 “哎,你听说了没?” “石柳毅跟别人打架了。” 李文婷刚进教室就被两个同学围住,“什么?是咱们学校的那个校草之一的石柳毅吗?” “肯定是他呀,还能是哪个?” “快说说是什么情况?”又一个同学参与到八卦中。 “这事我听说了。好像是他的女朋友跟隔壁班的同学暧昧不清,被别人看到了。那个人把这件事就告诉石柳毅了。后来发生什么就不大清楚了。” “原来你还不知道啊!石柳毅听说这件事情之后,就去找隔壁班的男生打了一架。听别人说两个人都受伤流血了。” “闹得这么大?那他女朋友得多漂亮啊?” “提到他的女朋友啊,我听说她的成绩差的一塌糊涂。喝酒吸烟都干过。除了那张脸蛋好看一点,其他简直一无是处。” “像一朵柔弱的白莲花哭哭啼啼的,特别会招男人的同情心。” 听到这时,只见教室门口跑进来了一个短发女孩。人未到,声先出,“有后续了,有后续了。” “快说,快说。”顿时几双眼睛盯着她。 短发女孩愣了一下,围过来小声说道,“他的女朋友觉得自己给石柳毅丢人,躲在书店哭了。刚才石柳毅去书店把他女朋友带回来了。” “装的装的,肯定是装的。” 短发女孩赶紧制止旁边的同学,“嘘,小声点,在背后议论人毕竟不好。” 李文婷听到这里抬头看了一眼短发女孩,笑了笑道,“快上课了。我们赶紧坐好吧。”话音刚落,她们就听见了上课铃声在学校里回荡徘徊。 “君既已有知己,又何须以我徒添一笔无趣。”李文婷亦是理智之人。她在自己的草稿纸上写下了这样一句话,希望以此净除心灵,却不料竟是愈理愈烦,随即又在上面写道,“石柳毅,我想忘记你。” 剪不断,理还乱。一时烦躁,她将草稿纸撕下,揉作一团,直接砸向了门口的垃圾桶。看着草稿纸被反弹,落到地上,她的心情才渐渐平复。 “你怎么了?”同学看着她这反常的行为。 “我没事,写作业吧。”李文婷淡淡道。 似是无端亦有路,峰回路转遇良人。 让李文婷预料不到的是石柳毅竟然向她表白了。 很平淡普通的一句话,“我现在是单身,我们在一起吧。” 李文婷嘴角微张,看着眼前的男孩儿。 “额……好的。”李文婷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两个人就这样在一起了。 令李文婷比较奇怪的是,石柳毅的前女友竟然没有找过他。后来听了室友的八卦之后才知,那个女孩跟当初与石柳毅打架的男同学在一起了。两个人经常闹矛盾。 心上之人就在身边,世间美好莫过于此。须知珍惜方为贵。 有些东西是可以随着时间的增长而渐渐丢弃,有些情感是可以随着年龄的成长而逐渐淡忘,有些事情是可以随着人物的离开而缓缓退出人们的记忆。 美好之所以被称为美好,是因为它被时间、被我们每一个主人公用记忆的颜料笔涂抹得有声有色。 小说三 须知珍惜方为贵(下) “快说,快说。”顿时几双眼睛盯着她。 短发女孩愣了一下,围过来小声说道,“他的女朋友觉得自己给石柳毅丢人,躲在书店哭了。刚才石柳毅去书店把他女朋友带回来了。” “装的装的,肯定是装的。” 短发女孩赶紧制止旁边的同学,“嘘,小声点,在背后议论人毕竟不好。” 李文婷听到这里抬头看了一眼短发女孩,笑了笑道,“快上课了。我们赶紧坐好吧。”话音刚落,她们就听见了上课铃声在学校里回荡徘徊。 这一节课是一堂自习课。 “君既已有知己,又何须以我徒添一笔无趣。”李文婷亦是理智之人。她在自己的草稿纸上写下了这样一句话,希望以此净除心灵,却不料竟是愈理愈烦,随即又在上面写道,“石柳毅,我想忘记你。” 剪不断,理还乱。一时烦躁,她将草稿纸撕下,揉作一团,直接砸向了门口的垃圾桶。看着草稿纸被反弹,落到地上,她的心情才渐渐平复。 “你怎么了?”同学看着她这反常的行为。 “我没事,写作业吧。”李文婷淡淡道。 似是无端亦有路,峰回路转遇良人。 让李文婷预料不到的是石柳毅竟然向她表白了。 那时食堂人声嘈杂,周边人影不断。李文婷的状态也很是恍惚。 她听见了很是平淡普通的一句话,“我现在是单身,我们在一起吧。” 李文婷嘴角微张,看着眼前的男孩儿。 “额……好的。”李文婷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两个人就这样在一起了。 令李文婷比较奇怪的是,即使他们两个人的恋情已经众所周知了,石柳毅的前女友竟然没有找过他。 两个人的恋情生活过得很是平静。人们常说宁静是暴风雨的前奏。李文婷是一个懂得知足的人。她知道现在平静的学习和生活是很难得的。但她心里始终有一点不安。 就在一次两人一起去吃食堂吃饭时,他们看见了石柳毅的前女友。 对方披头散发,哭泣声不大不小,周围的人刚好能够听到。她抬着胳膊正擦着眼泪,眼睛红彤彤的,正好看到了牵着手的石柳毅和李文婷。 她擦眼泪的动作忽然顿住了,没有移开目光,直直地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的手。而后缓缓移动目光,将视线凝在李文婷的脸上。 李文婷的身体有些僵硬,她能够感受到对方的眼神很是不善。直盯得她心底发凉。 石柳毅感受到李文婷的状态有些不对劲,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发现是他的前女友正在看着他们。眼神很是不善。他瞬间便不高兴,将李文婷稍微拽到自己右后侧,冲着对方用唇语说了一句“看什么呢”。 他虽是一个神经有些大条的男生,但是也知道一些女生之间的弯弯绕绕。 女生的心是很脆弱的。 “柳毅。” 她显得很是委屈,对着石柳毅低低地叫了一声。 石柳毅的脸色瞬间变得很是不好,白中带黑。连刚才因为走路的缘故而有些嫣红的脸颊也变得苍白了一些。 气息很是不稳,胸膛高低起伏。 他似是动怒了。 他又抿了抿嘴唇,脸微微侧向一旁。眼睛眯着,眸色很是灰暗,又有点发红。 此时李文婷也分辨不出石柳毅的态度了。 毕竟是石柳毅的前女友,两人的恋爱和分手也闹得众所周知。 身为现女友的她,如今站在石柳毅的旁边,竟然会有一种羞愧的感觉。也不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他们两个确实是光明正大在一起的。 李文婷估计自己可能已是身处舆论的中心了,毕竟石柳毅上一次恋情的分手闹得众所周知。 就这一会儿时间,周围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同学。 讨论声不绝于耳。 有同情他的前女友,贬低李文婷的人,也有为李文婷讨不平的同学;有说他的前女友自作自受的同学,也有说李文婷当小三的人;有说石柳毅冷血无情的同学,也有说他有好福气能够再交一个女朋友的人……。 李文婷的身体微微颤抖,她在忍。 一次恋情而已,而这也仅仅只关于他们三个人。他们的嘴好似毒箭一样,句句戳入李文婷的心里,刺得李文婷眼眶发红,她能够感受到眼泪快要掉下来了。 同为人,又何必折磨人? 她身处舆论的中心,尽管她已做好被大家评论的准备,也难免有点招架不住。 心里不免为石柳毅的前女友感到悲悯,不知道被指责出轨的她现在站在他们的面前又是怎样的感受? 李文婷抬头看去,对方正在捂着耳朵。头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她的面容,也使李文婷难以看清她的表情。 也只是一晃神的时间,石柳毅的前女友已经夺路而出,撞了几个围观的同学,惹出了不少谩骂声。 “她走了。我们也离开这里吧。” 李文婷看着石柳毅,刚才这个人除了一开始的袒护她之外,剩下的也只是不说话。可能他也跟她一样在观察着周围吧。 她只能这样想。 毕竟那个女生还有一个前女友的身份。 学生之间除了学习之外,总还有一些润滑剂来丰富生活的。就比如八卦。 石柳毅的新恋情很是瞩目。 李文婷能够见到自己的室友多次围在一起,讨论的话题便是石柳毅的恋情。 “文婷,你俩处的怎么样?” 其他的舍友听到有人提出了这个问题,纷纷闭嘴看着李文婷。 她刚刚洗了衣服回来,正在拿衣架。 “还行吧。” “对你这个回答,我们可是不太满意的。” “嗯,你再说详细一点嘛。” 李文婷莞尔一笑,“我跟他还能怎样啊,就是平常恋人的相处模式呗。” “他好歹也是咱学校的校草,你就没有点儿其他的想法?” “你俩约会的时候,你有没有觉得他超帅超帅,然后做出了什么丑事啊?” 面对舍友的连续追问,李文婷也是很无奈。 “我要有丑事,我肯定当成吃糖一样藏在心里。还能让你们宣扬得人尽皆知吗?” “那我们就当有啦。” 舍友的脸上满是促狭的笑意。李文婷不想看她们一脸猥琐的模样,兀自找着自己的衣架。舍友还是能够看到李文婷的脸微红了。 其中一个舍友微微正色,“你俩相处的应该挺愉快的吧,他的那个前女友应该没有来捣乱吧?” 另外一个舍友很惊讶,“怎么可能捣乱呢。你难道不知道她已经跟与她原先搞暧昧的那个男同学在一块了吗?” “这劈腿劈得脸皮好厚啊。刚劈腿就立即和别人在一起啦?” “那你还能指望她多纯洁呀。你可别忘了,她可是吸烟跟喝酒都会干的女生。人家那学习成绩不咋地,交的社会上的朋友挺不少。” “哎呀。那咱们小心点说话吧。我有点害怕,传到她耳朵里就不好了。” “怕什么。咱可是正规的学生,我还拿过三好学生的奖状呢。” “数你最厉害了。” “文婷才是最厉害的呢。老师眼中的模范学生。” 此时李文婷早已拿着衣架挂衣服去了。 心上之人就在身边,世间美好莫过于此。须知珍惜方为贵。 李文婷深谙这个道理,很是珍惜每一秒与石柳毅在一起的时间。尽管两人还很年轻,但也正因为年轻气盛,才可能做出后悔的事情。 她觉得石柳毅是上天赐给她的除了学习之外的福分。 缘分太过虚幻,唯珍惜可持真心。 人心太过善变,唯情深可抵万险。 美好之所以被称为美好,是因为它被时间、被我们每一个主人公用主观记忆的颜料笔涂抹得有声有色。 小说四 少美人哉(上) 康安城乃是南方繁华之地之一,城如其名,百姓康宁安定,生活和平。本朝与周边其他国家的战争波及不到这里。可能也是本地治安管理良好所致。 宁府是本地富庶人家之一,在此地十分有威望,平常人家不敢招惹。听说宁府所出仅有一女儿,并无其他子嗣。宁家老爷子对这一女儿,视若掌中明珠,因此为其取名为宁明珠。 宁夫老爷自幼请了不少师傅对其教导。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宁明珠说自己略懂皮毛,在大场面上应付一下也是绰绰有余。而且这位大小姐并不是个十分安分的人,自己找了一个武艺师傅,学了一些拳脚功夫。时常溜出府门,外出游玩。 哪日你若是见她安分地待在府院中,那必须要揉一揉自己的眼睛,看看自己的眼睛是否出了毛病。 听闻京城礼部尚书的二公子来此游玩。早早得到消息的本地县官,在几天前便着手准备,迎接这位贵人。 这位公子的才气在京城是出了名的,其才气与样貌均得到过当朝皇上的赞赏。因其姓氏为赵,在家中排行第二,人们常称之为赵二公子。 宁府这几日忙得热火朝天。因宁府与朝中的某位大臣关系十分密切。那位大臣又与礼部尚书关系良好。因此赵二公子计划到宁府暂住。宁府老爷接到消息之后,也是吩咐下人着手准备,欲好好接待京城来的这位赵二公子。 “这一段时间有贵人暂居府邸。你凡事收敛一点,莫要乱跑,惹出事端。”宁府老爷知道消息之后便派人去通知小姐,叮嘱道。 “你去回复爹爹,就说女儿知道了。” 小厮应声听到回复之后便离去了。 “真是的,我有那么不让人放心吗?”宁明珠吐槽这位爹爹道。说完用手捶捶肩膀,耸动了几下肩膀,摇了摇脑袋。 “这几日清晨醒来,本小姐皮肤有些不适。许是不适床铺。” “看来需得另寻个时间,自己挑一下被褥了。” “小姐,是想要换被褥吗?这个颜色您是不喜欢了吗?”刚进院门的丫鬟寻声问道。 “多想了,就是近日有些身体不适,许是新换的床铺不太适应。等到明天,我们一起去挑选买来几个新的被褥。”宁明珠撅嘴反驳道。 “那小仪先去换了它吧,还有几个其他材质的新被褥是小姐没有用过的。要不然先拿来给你看看,或许小姐你能喜欢上也说不定。” “快去快去,今天爹爹不让我出去。小姐我正好趁着这会儿补会儿觉。”说罢顾自进了屋。 丫鬟忙寻个人嘱咐安排帮小姐换被褥去了。 第二日,康安城城门口。 一名男子一只手拿着剑柄背在后面,一只手将剑指着城门守卫领将。 “让我们进去。”黑衣男子抿了抿嘴说道。 白衣男子悠哉悠哉地摇晃着自己手中的白玉扇子,似是没有听见城门守卫将领的话。兀自说了一句“没有腰牌”。 “公子轻点轻点,刀剑无眼。若是没有腰牌的话,有证明自己身份的推荐信也可以啊?” “没有。”黑衣男子眯了眯眼睛,硬气地说道。 “当然也不能检查我们身上之物。休想碰我我家公子衣着半分。”黑衣男子语气不带任何商量地补充道。 “要……”黑衣男子的话生生地将城门守卫将领的询问堵在了口中。 城门守卫将领着实不敢放这两人进去。白衣男子的气质也算温润良善,却有一丝冷冽。看着黑衣男子手中所持剑刃是如此锋利,怕也不是凡品。若是进城之后闹出点事端,自己怕也难辞其咎。 其他士兵拿着兵刃不知所措,已有识眼色的士兵迅速离开,搬救兵去了。 城门守卫将领也是稍微见过世面的人,猜测对方并非平凡普通百姓。但近日京城礼部上书的二公子要到此处游玩,上级交代不能出任何差错。因此凡事他不得不多考虑几番。 “二位公子,您看你们既没有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腰牌和推荐信。小将想检查一下你们身上携带的物品,你们也不允许。这让我怎么办?小将就是一个城门口把门儿的,也就是一个非常非常小的官。您家公子站在这里也是不太妥善,不如我们先把剑收了?” “……”黑衣男子一动不动。 脖子上有着这样一把剑指着自己,也确实是提心吊胆,他稍微移动了一下身体。哪成想对方的剑也跟着动。 城门守卫将领也是刚刚上任,就听说京城礼部尚书的二公子要来康安城游玩。他可是不敢打马虎眼儿。一大早就来城门口监察。谁曾想上午就出事了。 “胆大包天,是谁在城门口闹事?”只见一个头戴纱帽,身穿官服的人极速跑近。 来人走进一看男子衣着,知其身份不凡。再定睛,仔细瞧其面容,如此眼熟。 “赵……赵二公子!”来人被吓了一跳。只见他迅速伸手扶正自己头顶的帽子。双手放在身前,向对方作揖行礼。 城门守卫将领一听对方的身份,连忙道歉行礼。 “免礼。”白衣男子示意黑衣男子收起手中剑刃,缓缓说道。 “赵二公子提前到来,应该派人通知一声。本官好早做安排,为公子接风洗尘。” “途中遭遇意外,本公子先行一步,因此到达这里的时间比通知的时间要早一些。” “公子大驾光临,康安城蓬荜生辉。本官对公子仰慕已久,今才见真人,果真是名不虚传。” “大人取笑了。” “哪里哪里。本官姓关。本官早已为公子准备好住宿的地方。请公子移步。” “多谢大人,请大人前边带路,本公子和侍从自是跟随。” …… “小姐,你看那边,好像是关大人。”丫鬟拉了拉身着男装的小姐的衣袖。 李明珠转头一看,可不就是。 “我们先找个地方躲一躲。”宁明珠随即拽着丫鬟躲进旁边的当铺。 “可小姐您不是说我们扮成这样,别人认不出来吗?” “以防万一懂不懂?”宁明珠转了转眼睛,又弹了弹自家丫鬟的脑门。 这边说话的同时,赵二公子早已注意到这边的场景。自幼练武的他耳力极好,将这主仆二人的对话听了个大概,不由得笑出了声。 “公子你突然间的笑是为何故啊?”关大人寻声问道。 “无事,无事。我们继续刚才的谈话。”赵二公子摇了摇手中的扇子。 “令尊赵大人与宁府有些来往,本官已将公子的住处安排在宁府,想必您住着也方便一些。” “大人费心了。” …… 几日后,适逢康安城集会。 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各摊小贩,叫卖十分勤快。百姓纷纷结伴闲逛游玩。接下来的这几日的康安城热闹非凡。 康安城街道。 “想不到本公子来的正巧,恰巧赶上这如此热闹的集会。”说这话之人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开口笑道。此人正是刚来此地不久的赵二公子。 “公子向来运气极好。”侍从附和道。 赵二公子扭头四处看,发觉这个地方确实如传闻中说的那样挺繁华的。 “不过公子,我们是否要先躲避一下。”待卫神色欲止。 “为何要躲……?”赵二公子止住了询问的话语。看着周围的姑娘爱慕的眼神,他知道自己又惹是生非了。 赵二公子下意识地就打开了自己手中的扇子,半遮住自己的脸。 “公子,你觉得奴家如何啊?”只见一绿衣女子说罢,向赵二公子挥了挥手绢。 果不其然,这姑娘是完全放下了自己的面子,赵二公子走到哪里,这姑娘就跟到哪里。 “姑娘很好。可惜的是,本公子配不上啊。” 不知不觉间,赵二公子的周围已是围了一群女子。 竟然还有假装身体柔弱的女子往赵二公子怀里倒的。 “唉哟,公子,你怎么不扶着我呀?”这姑娘可着实摔了一个透心凉。 “姑娘,你太重了,本公子扶不住。” “我……” “呵呵,瞧这女的,这么丑也敢出来。公子,看看奴家怎么样?”只见一红衣女子摆胸扭腰地嘲讽了地上的女子之后,又向赵二公子抛了个媚眼儿。 “跑!” 一声令下。两人迅速挤入人流当中,不见踪影。 “公子……公子,别跑啊……人呢……快找快找。”一群女子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转。 附近的茶楼二楼的一个包厢。 “小姐,光天化日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形啊?简直要羞死人了。”丫鬟用双手捂住眼睛,扭了扭身子,咕哝地对宁明珠说。 “快别说了。”宁明珠神色害羞,用手绢遮住半边脸道。 “要不然我们先回府吧,再另外选个日子出来逛一逛。” 茶楼门口。 “小二,给本公子在二楼找一个干净的包厢。”赵二公子随手扔给店小二一锭银子。顾自地带着侍从先上了二楼。 “好勒,二楼包厢一间。” 这边已经走上二楼的赵二公子与刚出包厢门口的宁明珠撞了个正着。两人都看了看对方。宁明珠认出这个人便是刚才自己在茶楼下看见的被一众姑娘围住的公子。而赵二公子则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姑娘。 一只珠玉簪子斜插在发髻上。两旁额角装饰着几朵珠花,垂下几支流苏,流光溢彩。发髻旁缠上了几支兰色叶子式样的头饰。宛若天仙,美目盼兮。肤如凝脂,口若朱丹。赵二公子竟看的有些痴了。 “你这登徒浪子,怎可一直盯着我家小姐看。”丫鬟气急败坏。 “啊,在下无礼了,在下向姑娘赔罪,小姐美若天仙,在下竟看得有些痴了。是在下的错。”赵二公子收了折扇,忙赔礼道。 “公子言重了。”宁明珠屈膝行礼,缓缓说道。宁明珠此时才发觉自己刚才着急要走,竟忘了戴上面纱。当即接过丫鬟递来的面纱挡住赵二公子的视线。 “公子,本小姐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可否让出一条道路?”赵二公子的视线太过炙热,宁明珠着实有些不太喜欢。饶是宁明珠再通情达理,也觉得对方太过无礼。此时宁明珠迫切地想要离开。 许是赵二公子不舍得佳人就此离去,脚步竟没有移动半分,看其面容,又是痴呆模样。 “公子,公子……”赵二公子的侍从唤了几声。他也是头一次见着自家公子如此痴呆的模样。 “啊?啊,何事?” “公子快给对面的小姐让个道儿。”侍从提醒道。 “委实怠慢姑娘了。我这就让道。”语罢,让出一条道来。 宁明珠未再言语其他。脚步轻挪,已是从赵二公子身旁轻轻走过。 “姑娘还未告诉我名字……额”赵二公子话未说完,便只看见宁明珠缓缓离去的身影。 “这姑娘的背影似曾相识。”赵二公子将扇子合起,打了打左手手掌。 “去查一下刚才那位小姐的身份。”随即吩咐侍从。 一刻钟后,茶楼包厢。 “公子,刚才那位姑娘的背景查到了。”侍卫进来禀报。 “说。”赵二公子闲散地坐在桌子旁,抿了一口茶。 “那位小姐名叫宁明珠,年芳16,是康安城宁府的小姐,也是宁府唯一的孩子。宁府老爷视其为掌上明珠。宁小姐琴棋书画无所不通,且有几分武艺傍身。”侍从缓缓道。 “哦?看不出来她竟还会几分拳脚功夫。”这二公子勾起嘴角,看样子像是对宁明珠兴趣浓厚。 “宁府,也是公子与小人在康安城的暂居之处。” “走,现在去宁府。”赵二公子起身离开。 宁府正厅。 “赵二公子找老夫所谓何事啊?”宁老爷顺了顺胡子。 赵二公子先行过礼,“不敢隐瞒伯父,晚辈听闻令爱德才兼备,如花似玉。故对其十分感兴趣。不知令爱可有夫家?” “老夫仅这一个女儿,也是视其为掌上明珠。如今老夫的女儿不曾婚配。不知赵二公子询问小女的婚事,是为何故啊?” “不敢隐瞒伯父,晚辈对令爱一见钟情,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并且晚辈的父亲说过,晚辈的婚事由晚辈自己做主。故今日特向伯父求娶,望伯父成全。”赵二公子双手抱拳,言辞诚恳道。 “这……”宁老爷犹豫不决。 “且容我考虑一下。”宁老爷又顺了顺他的胡子。 “伯父如此为令爱考虑周全,实乃令爱之福。晚辈的父亲乃是当朝礼部尚书,晚辈的才气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晚辈自诩人品也是不错,希望伯父不要错过一门好亲事。” “公子自是无可挑剔。只是老夫就这一个孩子,婚姻大事自当慎重。还望公子见谅。” “老爷,夫人说小姐的年龄大了,婚事不宜拖得太久。”一个丫鬟过来,俯身在宁老爷耳旁说道。 “赵二公子,能得赵二公子厚爱,是小女的福分。既然小女如此得赵二公子喜爱,那这桩婚事就这样定了。”宁老爷当即下了决定。 “谢伯父成全。不知令爱那里?”赵二公子想从宁老爷那里试探出宁明珠对此事的态度。 “小女那里公子尽管放心,公子只管准备婚事即可。”宁老爷作保证道。 …… “爹爹怎么能不问一问女儿的意见,就直接将女儿的婚事定了呢?” “乖女儿,这一次对方是京城礼部尚书家的二公子,不同以往的那些上门提亲的人家。你尽管放心,爹爹这次为你找了一个好人家呀。”宁老爷安抚宁明珠说道。 “爹爹,可……” “哎,此事不许再谈,你乖乖做你的新娘子即可。” “我知道了,爹爹。”看着宁老爷的态度那么坚决,宁明珠也不好当面忤逆。 宁府后院。 “娘,娘,是真的吗?我的婚事已经定了吗?”宁明珠来到宁夫人的门前便喊道。 “是真的,你爹亲口应允的。对方是京城礼部尚书大人的二儿子。说起来这桩婚事也是一桩不错的婚事。” “娘,你跟爹可有询问过我的意见?”宁明珠抱着宁夫人的胳膊抗议道。 “爹娘也是为了你好,你都及笄了,换做别家的姑娘,可能早就在筹备婚事。爹娘之所以拒绝原先那些上门提亲的人,觉得不合适是一方面,不舍得将你嫁出去,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娘跟你爹想将你留在身边几年。 如今对方也算是达官显贵,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你嫁过去也是不会吃亏的,细说起来也算是我们宁府高攀了人家。”看来宁夫人对赵二公子是十分满意。 “我刚才见过那位公子了,女儿真的是对那位公子没有任何感情啊!”宁明珠撅起自己的小嘴。 “感情都是培养出来的,所谓日久生情也不过是这个道理。”宁夫人将女儿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双手之间,劝慰道。 “我先回房了。娘亲告辞。”宁明珠的脸上满是失望,还是有一些不甘。 “扶你家小姐回房休息。”宁夫人嘱咐丫鬟小仪道,“照顾好你家小姐。” “是,夫人。” 几天后白日。 “快点快点,以后可能就没有那么多的机会出来逛了。”宁明珠一跺脚,腾空飞起,最后寻了一个姿势稳稳地坐在了自家墙头,探着头,对着自家正在努力爬墙的丫鬟说道。 “小姐呀,我们这样会被老爷夫人责罚的。不过你去哪里,小仪就去哪里。” 两人说着话的功夫,已出了宁府。 康恩城街上。 “这个好看,这个好看。”小仪拿着摊位上的一朵花在头上比划道。 “今天是集会的最后一天。小仪,我们一会儿买点吃的,随后找个马车去附近的寺庙,烧香拜一拜吧。” “一切听小姐的吩咐。”小仪乖乖应下。 两人为自己接下来的行程做了打算。却不料这一切皆落入旁边灰色衣服打扮的男子耳中。那人见宁家主仆离开之后,悄声来到一个偏僻处。不一会儿就从里面飞出一只鸽子。 长安城城外树林。 “架……吁……”马车倏地停在了原地。车夫跳下了马车,钻入树林中,失去了踪影。 坐在马车之中的宁明珠感觉到了不对。掀起车帘,出了马车,发觉车夫已是没了身影。宁明珠越想越是不对。 “小姐,我有点头晕。”丫鬟说完就倒在了马车上。 这状况可着实把宁明珠惊了一下。 倏地从树林中窜出几个黑衣人。手持利刃将宁明珠与马车团团围住。不消分说,黑人已是朝宁明珠刺去。 宁明珠大惊。腾身翻转,当即躲过第一个黑衣人的杀招。随即腾空跃起,借助旁边的树木回旋一脚,踢中其中的一个黑衣人的肩膀,夺下一把利刃。此时兵器在手,几个呼吸间宁明珠已与与黑衣人交手几个回合。看到宁府小姐与众多黑衣人缠斗仍是不落下风。这群黑衣人颇感心惊。 就在这时,从树林深处又飞出一个灰衣男人。手持一把长剑,直飞入打斗圈之中,将其刺向宁明珠。宁明珠意欲躲闪,却发觉身体稍钝,思考瞬间被对方刺掉一缕头发。 “前方好似有打斗声。我们去看看。”原是赵二公子与侍从刚从康安城附近的寺庙游玩回来。 赵二公子架马靠近一看。被围的女子竟是自己的心上人。没有多想,他当即起身飞出。 赵二公子一柄飞剑,直直地刺入一个黑衣人的胸膛之中。抬脚,踢退另外一个黑衣人的进攻。反手又是一剑,直接取了其中一个黑衣人的性命。定睛看去,竟是直接割断了其喉咙。其侍从也是武功不凡。在这几个呼吸之间,已是夺了一个黑衣人的性命。 黑衣人的数量锐减,就在三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变故突生。从林中又飞出三个黑衣蒙面人。看其轻功运用,可知这三人武功不凡。对招之后。赵二公子发现自己竟隐隐地处在下风。 “小心。” “啊……”原是其中一个蒙面黑衣人不知何时移动到宁明珠的身后,直接将剑刺向宁明珠。 宁明珠转身发现躲闪不及,只能呆呆地看着对方的剑离自己越来越近。赵二公子见其情形,推开宁明珠。 对方的剑贯穿了赵二公子的腹部。 “公子!”侍卫见自家公子受伤。一个剑招,解决了与自己缠斗的黑衣人。 刚才的黑衣人见自己伤到了赵二公子,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几个黑衣人互相交流下眼神,竟飞离而去。 赵二公子受伤颇重,半躺在地上。侍卫半扶起自家公子。 “公子?您这是何必呢?”宁明珠见对方为自己受伤以致奄奄一息,竟落下泪来。 “值得,你是我的未婚妻。为你受伤是应该的。不要伤心。咳咳……”赵二公子竟控制不住地咳嗽。 从伤口处流出来的血液更多了。 侍卫见此,在赵二公子的身上轻点几下,封住了赵二公子的穴道,暂时止住了赵二公子的伤势。 “未婚妻?我……你别说话了!”宁明珠惊讶不已。没想到他们两个在定亲之后是以这样的方式见面。看着赵二公子因流血过多而变得苍白的面容,宁明珠也不免为其担忧起来。 赵二公子在两人的注视之下晕过去了。 “小姐,公子现在需要医治。我们快扶他上马车吧。”侍卫提醒宁明珠道。 “好,好。咳咳……”宁明珠控制不住地咳嗽了几下,随即皱了皱眉头。 “小姐,你没事吧?”听到声音的侍卫回过头来问道。 “无碍。” 宁明珠摇醒了正在马车上昏睡的小仪。小仪醒来之后,头脑仍是有些晕眩。看来黑衣人的迷药下得委实不轻。 “快抬你家公子上马车。”宁明珠出声说道。 …… 礼部尚书收到消息,发现自己的儿子遭遇黑衣人围攻,受伤严重,因此震怒不已。一本奏折呈给皇帝。皇帝下令彻查。一时间京城人心惶惶。 礼部尚书派人将受伤的赵二公子接回京城,并请求皇帝派御医为其治疗。在各方势力涌动之下,赵二公子的伤势缓缓恢复。由于赵二公子遭遇刺客一事牵连甚广,他时常被皇帝召去问话,忙得脱不开身。 康安城宁府。 “小姐,夫人派人过来传话了。”丫鬟小仪半扶起正躺在床上的宁明珠,为她在背后垫了一个枕头。 说话间只见一个青衣的丫鬟轻声慢步进入房间。她向宁明珠行过礼,低头道,“小姐,夫人让我给您传话,赵二公子在京城那边有事要忙,婚期延后。不过他的伤势已经好了很多了。让小姐不必担忧。” “你去回禀娘亲,就说我知道了。” “是,小姐安心养病。” “去吧。”宁明珠主仆二人看着丫鬟离去。 “小姐,你这病来得也太突然,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好。”丫鬟小仪蹲在床旁。 “爹娘已经为我寻了大夫,也已诊过,开了药方。咳……你不必太过担忧。” “那大夫说你只是风寒入体,吃了药就没事。可都已经过了半个月了,怎么还不见好?” “谁知道呢?生死有命。” “小仪替你担心。”说话间丫鬟小仪的声音竟带了几声哭腔。 “快别哭了,哭得我心里难受。”宁明珠皱眉道。 “小仪不哭,小仪不哭。”丫鬟忙用手绢擦擦眼泪。 “你去厨房拿一些桂花糕,我想吃了。” “小仪这就去。小姐稍等一会。” 丫鬟说罢,已起身匆匆离去。 “何为情啊?” 一月后,京城赵府。 “公子,康安城宁府,传来一封信。”从门口进来一个小厮。 “打开。”赵二公子捏起一颗葡萄送入嘴中。 “公子请看。”赵二公子接过小厮递上来的信。 “怎会如此?”他倏地站了起来,难以置信道。 “消息可是有误?”神色严肃,从其面容可见几分悲痛。 “是康安成宁夫老爷派人送来的。”小斯俯身说道。 “我去一趟康安城。走后你跟我父亲禀告一声。”说话间已出了房间门口。 “是。”小厮忙答应下来。 赵二公子快马加鞭赶到康安城之后,只见宁府正堂摆着一副棺材。一个大大的“奠”字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缓缓靠近的脚步晃了几下。 “赵……赵二公子……”丫鬟小仪认出了他。 “这棺材里躺的真是你家小姐?” “正是。” 这二公子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悲痛,一滴眼泪从眼角顺着脸颊缓缓落下。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赵二公子后来才知,宁明珠不是病死。 当初刺杀他们的黑衣人在临走之际,趁他们不备,给宁明珠下了毒药。 这毒药是一个慢性毒药,初中毒时与常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也无甚症状。只不过待到半月之后,才会以风寒入体的症状出现。哪怕是病发,平常大夫也根本察觉不出宁小姐的病症实为毒发之症。 山雨欲来风满楼,京城的势力来了一次大清洗。 自古皇室中人亲情淡薄,争权夺位者有之,兄弟自相残杀者更是不少。 赵二公子最终查出主谋这次刺杀的是京城的二皇子。 宁明珠与赵二公子的婚事,算是联姻。而礼部尚书赵大人是大皇子这一派的势力。二皇子不想自己的敌人势力渐长,于是便安排了这一次刺杀,没想到事情竟闹得这么大。 最终这次刺杀事件也以二皇子的势力的连根拔起为结局而落幕。 赵二公子把玩着手中的玉板指,听着窗外枝上鸟儿的鸣叫。 “今日天朗气清,宜出游也。独叹少美人哉。” 小说四 少美人哉(下) 宁府正厅。 “赵二公子找老夫所谓何事啊?”宁老爷顺了顺胡子。 赵二公子先行过礼,“不敢隐瞒伯父,晚辈听闻令爱德才兼备,如花似玉。故对其十分感兴趣。不知令爱可有夫家?” “老夫仅这一个女儿,也是视其为掌上明珠。如今老夫的女儿不曾婚配。不知赵二公子询问小女的婚事,是为何故啊?” “不敢隐瞒伯父,晚辈对令爱一见钟情,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并且晚辈的父亲对晚辈说过,晚辈的婚事由晚辈自己做主。故今日特向伯父求娶,望伯父成全。”赵二公子双手抱拳,言辞诚恳道。 “这……”宁老爷犹豫不决。 “且容我考虑一下。”宁老爷又顺了顺他的胡子。 “伯父如此为令爱考虑周全,实乃令爱之福。晚辈的父亲乃是当朝礼部尚书,晚辈的才气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晚辈自诩人品也是不错,希望伯父不要错过一门好亲事。” “公子自是无可挑剔。只是老夫就这一个孩子,婚姻大事自当慎重。还望公子见谅。” “老爷,夫人说小姐的年龄大了,婚事不宜拖得太久。”一个丫鬟过来,俯身在宁老爷耳旁说道。 “赵二公子,能得赵二公子厚爱,是小女的福分。既然小女如此得赵二公子喜爱,那这桩婚事就这样定了。”宁老爷当即下了决定。 “谢伯父成全。不知令爱那里?”赵二公子想从宁老爷那里试探出宁明珠对此事的态度。 “小女那里公子尽管放心,公子只管准备婚事即可。”宁老爷作保证道。 …… “爹爹怎么能不问一问女儿的意见,就直接将女儿的婚事定了呢?” “乖女儿,这一次对方是京城礼部尚书家的二公子,不同以往的那些上门提亲的人家。你尽管放心,爹爹这次为你找了一个好人家呀。”宁老爷安抚宁明珠说道。 “爹爹,可……” “哎,此事不许再谈,你乖乖做你的新娘子即可。” “我知道了,爹爹。”看着宁老爷的态度那么坚决,宁明珠也不好当面忤逆。 宁府后院。 “娘,娘,是真的吗?我的婚事已经定了吗?”宁明珠来到宁夫人的门前便喊道。 “像什么样子。你是大家闺秀,举止须要端庄一些。你的婚事是真的。这事是你爹亲口应允的,娘也是默许的。对方是京城礼部尚书大人的二儿子,人确实不错。仔细想来,这桩婚事也是一桩不错的婚事。” “娘,你跟爹可有询问过我的意见?”宁明珠抱着宁夫人的胳膊抗议道。 “爹娘也是为了你好。你都及笄了,换做别家的姑娘,可能早就在筹备婚事了。爹娘之所以拒绝原先那些上门提亲的人,觉得不合适是一方面,不舍得将你嫁出去,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娘跟你爹想将你留在身边几年。 如今对方也算是达官显贵,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你嫁过去也是不会吃亏的,细说起来也算是我们宁府高攀了人家。”看来宁夫人对赵二公子是十分满意。 “我刚才见过那位公子了,女儿真的是对那位公子没有任何感情啊!”宁明珠撅起自己的小嘴。 “感情都是培养出来的,所谓日久生情也不过是这个道理。”宁夫人将女儿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双手之间,劝慰道。 “娘……我先回房了。娘亲告辞。”宁明珠的脸上满是失望,还有一些不快。 “扶小姐回房休息。”宁夫人嘱咐丫鬟小仪道,“照顾好小姐。” “是,夫人。” 几天后宁府。 宁明珠一跺脚,腾空飞起,最后寻了一个姿势稳稳地坐在了自家墙头,探着头,对着正在努力爬墙的小仪催促道:“快点快点,以后可能就没有那么多的机会出来逛了。” “小姐呀,我们这样会被老爷夫人责罚的。不过你去哪里,小仪就去哪里。” 两人说着话,已出了宁府。 康恩城街上。 “这个好看,这个好看。”小仪拿着摊位上的一朵花在头上比划道。 “今天是集会的最后一天。小仪,我们一会儿买点吃的,随后找个马车去附近的寺庙,烧香拜一拜吧。” “一切听小姐的吩咐。”小仪乖乖应下。 两人为自己接下来的行程做了打算。却不料这一切皆落入旁边灰色衣服打扮的男子耳中。那人见宁家主仆离开之后,悄声来到一个偏僻处。不一会儿就从里面飞出一只鸽子。 长安城城外树林。 “架……吁……”马车倏地停在了原地。车夫跳下了马车,钻入树林中,失去了踪影。 坐在马车之中的宁明珠感觉到了不对。掀起车帘,出了马车,发觉车夫已是没了身影。宁明珠越想越是不对。 “小姐,我有点头晕。”丫鬟说完就倒在了马车上。 这状况可着实把宁明珠惊了一下。 倏地从树林中窜出几个黑衣人。手持利刃将宁明珠与马车团团围住。不消分说,黑人已是朝宁明珠刺去。 宁明珠大惊。腾身翻转,当即躲过第一个黑衣人的杀招。随即腾空跃起,借助旁边的树木回旋一脚,踢中其中的一个黑衣人的肩膀,夺下一把利刃。此时兵器在手,几个呼吸间宁明珠已与与黑衣人交手几个回合。看到宁府小姐与众多黑衣人缠斗仍是不落下风。这群黑衣人颇感心惊。 就在这时,从树林深处又飞出一个灰衣男人。手持一把长剑,直飞入打斗圈之中,将其刺向宁明珠。宁明珠意欲躲闪,却发觉身体稍钝,思考瞬间被对方刺掉一缕头发。 “前方好似有打斗声。我们去看看。”原是赵二公子与侍从刚从康安城附近的寺庙游玩回来。 赵二公子架马靠近一看。被围的女子竟是自己的心上人。没有多想,他当即起身飞出。 赵二公子一柄飞剑,直直地刺入一个黑衣人的胸膛之中。抬脚,踢退另外一个黑衣人的进攻。反手又是一剑,直接取了其中一个黑衣人的性命。定睛看去,其喉咙竟是直接被割断了。其侍从也是武功不凡。在这几个呼吸之间,已是夺了一个黑衣人的性命。 黑衣人的数量锐减,就在三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变故突生。从林中又飞出三个黑衣蒙面人。看其轻功运用,可知这三人武功不凡。对招之后。赵二公子发现自己竟隐隐地落于下风。 “小心。” “啊……”原是其中一个蒙面黑衣人不知何时移动到宁明珠的身后,直接将剑刺向宁明珠。 宁明珠转身发现躲闪不及,只能呆呆地看着对方的剑离自己越来越近。赵二公子见其情形,推开宁明珠。 对方的剑贯穿了赵二公子的腹部。 “公子!”侍卫见自家公子受伤。一个剑招,解决了与自己缠斗的黑衣人。 刚才的黑衣人见自己伤到了赵二公子,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几个黑衣人互相交流下眼神,竟飞离而去。 赵二公子受伤颇重,半躺在地上。侍卫半扶起自家公子。 “公子?您这是何必呢?”宁明珠见对方为自己受伤以致奄奄一息,竟落下泪来。 “值得,你是我的未婚妻。为你受伤是应该的。不要伤心。咳咳……”赵二公子竟控制不住地咳嗽。 从伤口处流出来的血液更多了。 侍卫见此,在赵二公子的身上轻点几下,封住了赵二公子的穴道,暂时止住了赵二公子的伤势。 “未婚妻?我……你别说话了!”宁明珠惊讶不已。没想到他们两个在定亲之后是以这样的方式见面。看着赵二公子因流血过多而逐渐变得苍白的面容,宁明珠也不免为其担忧起来。 赵二公子在两人的注视之下晕过去了。 “小姐,公子现在急需医治。快扶他上马车吧。”侍卫提醒宁明珠道。 “好,好。咳咳……”宁明珠控制不住地咳嗽了几下,随即皱了皱眉头。 “小姐没事吧?”听到声音的侍卫回过头来问道。 “无碍。” 宁明珠摇醒了正在马车上昏睡的小仪。小仪醒来之后,头脑仍是有些晕眩。看来黑衣人的迷药下得委实不轻。 “快抬你家公子上马车。”宁明珠出声说道。 …… 礼部尚书收到消息,发现自己的儿子遭遇黑衣人围攻,受伤严重,因此暴怒不已,直接呈给皇帝一本奏折。皇帝震怒,下令彻查。此事震惊朝野,各方势力动荡。一时间京城人心惶惶。 礼部尚书派人将受伤的赵二公子接回京城,并请求皇帝派御医为其治疗。在各方势力涌动之下,赵二公子的伤势缓缓恢复。由于赵二公子遭遇刺客一事牵连甚广,他时常被皇帝召去问话,脱不开身。 康安城宁府。 “小姐,夫人派丫鬟过来传话。”丫鬟小仪半扶起正躺在床上的宁明珠,为她在背后垫了一个枕头。 说话间只见一个青衣的丫鬟轻声慢步进入房间。她向宁明珠行过礼,低头道:“小姐,夫人让我给您传话,赵二公子在京城那边有事要忙,婚期延后。不过他的伤势已经好了很多了。让小姐不必担忧。” “你去回禀娘亲,就说我知道了。” “是,奴婢告辞。” “去吧。”宁明珠主仆二人看着丫鬟离去。 “小姐,你这病来得也太突然,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好。”丫鬟小仪蹲在床旁。 “爹娘已经为我寻了大夫,也已诊过,开了药方。咳……你不必太过担忧。” “那大夫说你只是风寒入体,吃了药就没事。可都已经过了半个月了,怎么还不见好?” “谁知道呢?生死有命。” “小仪替你担心。”说话间丫鬟小仪的声音竟带了几声哭腔。 “快别哭了,哭得我心里难受。”宁明珠皱眉道。 “小仪不哭,小仪不哭。”丫鬟忙用手绢擦擦眼泪。 “你去厨房拿一些桂花糕,我想吃了。” “小仪这就去。小姐稍等。” 丫鬟说罢,已起身匆匆离去。 “何为情啊?” 一月后,京城赵府。 “公子,康安城宁府,传来一封信。”从门口进来一个小厮。 “打开。”赵二公子捏起一颗葡萄送入嘴中。 “公子请看。”赵二公子接过小厮递上来的信。 “怎会如此?”他倏地站了起来,难以置信道。 “消息可是有误?”神色严肃,从其面容可见几分悲痛。 “是康安成宁夫老爷派人送来的。”小厮俯身说道。 “我去一趟康安城。走后你跟我父亲禀告一声。”说话间已出了房间。 “是。”小厮忙答应下来。 赵二公子快马加鞭赶到康安城之后,只见宁府正堂摆着一副棺材。一个大大的“奠”字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缓缓靠近的脚步晃了几下。 “赵……赵二公子……”丫鬟小仪认出了他。 “这棺材里躺的真是你家小姐?” “正是。” 这二公子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悲痛,一滴眼泪从眼角顺着脸颊缓缓落下。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赵二公子后来才知,宁明珠不是病死。 当初刺杀他们的黑衣人在临走之际,趁他们不备,给宁明珠下了毒药。 这毒药是一个慢性毒药,初中毒时与常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也无甚症状。只不过待到半月之后,才会以风寒入体的症状出现。哪怕是病发,平常大夫也根本察觉不出宁小姐的病症实为毒发之症。 山雨欲来风满楼,京城的势力来了一次大清洗。 自古皇室中人亲情淡薄,争权夺位者有之,兄弟自相残杀者更是不少。 赵二公子最终查出主谋这次刺杀的人是京城的二皇子。 宁明珠与赵二公子的婚事,可以说是一次联姻。而礼部尚书赵大人是大皇子这一派的势力。二皇子不愿看到自己的敌人势力渐长,于是便安排了这一次刺杀,没想到事情竟闹得这么大。 最终这次刺杀事件也以二皇子的势力的连根拔起为结局而落幕。 赵二公子把玩着手中的玉板指,听着窗外枝上鸟儿的鸣叫。 “今日天朗气清,宜出游也。独叹少美人哉。” 小说五 缘来缘聚是份(上) 院墙外面,一个顶端好像是有很多毛发的“动物”坐在地上,弯着腰,时不时地动几下。 “你是什么呀?” 一个小女孩扒拉着自家墙头,看着外面,声音疑惑地问道。 “……” 那“动物”没有回应,也没有其他的任何动作。 小女孩歪了歪头,“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动物”的动作顿住了。 “你……原来长这样。” 小女孩再次出声,声音却是渐小。 “动物”站了起来,转身看着女孩。 一双眼睛似睁非睁,看不清面容的脸上满是泥巴,鬓角还有干燥的土。 “我是人。”小男孩的语气没有起伏,至少小女孩是听不出来的。 “哈……你好好笑。”小女孩突然笑了,露出几颗虎牙,显得很是机灵可爱。 “……”小男孩看着小女孩几秒,不作理会。转过身继续玩手中的泥巴去了。 “你怎么不说话呀?”小女孩很是落寞。 “……”小男孩没有说话。 “你是在玩泥巴吧?你用泥巴做的什么呀?”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小男孩的声音,小女孩很无奈。 “那我走了。”小女孩犹豫道。 小女孩走后,小男孩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想,这样捏出来应该是像一点了。 那是一只小狗,泥巴小狗的基本整体构造还是挺好的。只不过细节部分衔接得有点不好。以至于这只小狗看起来有些脏兮兮的,“皮毛”有些奇特。 小男孩看着这个泥巴做成的小狗,忽然伸出右脚踩了几下。而后掂着旁边的小水桶摇摇晃晃的走了。 “” 小说五 缘来缘聚是份(下) 道观内。 “柳兄去哪里了?可让本王一顿好找。”柳叶文刚迈入道观,就看见王爷走近。 他急忙回应,“道观景色颇好,在下四处转了转。” 王爷似是心情颇好,“柳兄好兴致。” “王爷陪侧王妃外出游玩,才是真正的闲情雅致。” “柳兄说笑了。我们寻个地方饮几杯吧。” “一切听王爷吩咐。” “请。” “谢王爷。” 两人进屋饮酒之事且省略不谈了。 晚上。 “那弹琴的人可查到了?”说话之人语气平缓,自带一种威严气势。 “回王爷。是道馆的一个坤道。” 他嘴里微念叨,“坤道?” “那坤道在这里已呆了十余年了。” “长得如何?” “犹如天上仙子。” “嗯?” “没有人看到过她的真颜。但是见到她的人都这样形容她。小人也见到那位姑娘了,她的气质亦不能用凡间词汇再形容了。” “这样啊。可还打听到其他消息?” “没有了。那人在道观里也是一个神秘的存在。” 王爷摆了一下手,“下去吧。” “是。” “呵呵。坤道?” 翌日清晨。 “福生无量天尊。” “道长安好。” “王爷不嫌本观庙小,来此上香祭拜,是道观之福。” “这里也是一处静修的佳地。本王闻名而来,道观能够接纳本王,本王感激还来不及呢。” “王爷说笑了。福生无量天尊。” 话说王爷陪着侧王妃祭拜了诸多神像,流程复杂自是不说。只闻那侧王妃只一会儿就叹了腰酸,哀声阵阵。王爷陪着侧王妃休息了一会儿,而后却是不见影踪。余下的神像祭祀皆由那侧王妃的一个贴身丫鬟一概补了去了。 这边王爷隐身扮相来到一处院落。在门口站定,顺着院门的门缝朝里瞄了几眼,院内却是无人。不过院内的屋子没有上锁。那便是在屋内。 轻轻推开院门,老旧的木门发出符合它年岁的“吱呀”声。 抬脚迈过门槛,王爷微微转头,余光扫着院内布置。 “有人吗?” 他移动双脚渐渐靠近屋门。 坐在屋中凳子上思考事情的曲悠湘猛的一惊,竟有人闯入? 她急忙起身,隐躲在屋门后。 “有人吗?” 王爷透过门缝看见了屋内那一闪而过的白色人影。 “不知屋内可有人?” 没有听见声音,他继续道:“本王游览观中景致,不想迷了方向。晕头转向中来了这个院落,不知这位坤道可能帮助本王?” 王爷见对方仍是没有回应,心下又定一主意,只听他半是疑惑地道:“也不知可有坤道居住此院落,本王这般叫喊,怕是无用。本王若是直接推开门,也是无礼了。可……” 王爷摇了摇头,显得很是无奈。 曲悠湘见他似是犹豫不决,轻轻地将门栓插上。 王爷看着那门栓移动,感觉到自己的心被怼了一下。他忍着那凭空生的微微怒气,看着屋门。 曲悠湘觉察到气氛有了微妙的变化,也不敢再以儿戏视之。况且那人自称本王,怕是尊贵人士。 略一沉吟,朗声道:“福生无量天尊。” 王爷听见这一句话,却是不出声,只静等着对方言语。 曲悠湘微微抿了下唇,“本道隐居此地。一夜安眠,方才刚醒。正是神智模糊的状态,不知可有哪里冲撞到这位贵人?” 王爷听着屋内那人的声音,就连自己身在何处都忘了。 那声音听在耳中,如三月的溪流潺潺而过,带着冲破坚冰束缚的畅意。似雅乐般古朴与优雅,又有着晨钟暮鼓一样的飘渺与神秘。 王爷的语调断断续续,“姑娘,可有名讳?” “一坤道而已。您不必挂怀。” 王爷的情绪似是有些激昂,“不如本王为姑娘取一俗名吧。” 曲悠湘微敛双目,语气带了些郑重,“福生无量天尊。本道不敢亵渎神灵。” 王爷急忙敛了情绪,“福生无量天尊。本王失礼了。” “王爷……” 一个小厮跑进院内,向王爷转述侧王妃的话。 王爷向曲悠湘告别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此事过后,那王爷像是有急事一般,匆匆告别道观中人回了京都。 皇朝风云跌宕,百姓也是心有所感,纷纷低调行事。不过平日里所见的争吵纠纷仍是没有减少,反而多了许多。弄得这一众普通百姓很是懵圈,竟不知是平常普通争端还是掺了政治因素的纠纷? 道观位于山中,远离世俗,竟也受了些牵扯,道观中的坤道也是有了耳闻。曲悠湘从她师傅那里了解到王爷携带侧王妃祭拜神佛一事也是一次探查,所掺合的政治因素不少。所幸自那一事之后,少有官兵搜访。 曲悠湘正执一木梳打理头发间,一个坤道进入房中,“福生无量天尊。” 曲悠湘听她道:“姑娘的事宜皆已准备好。” “那就开始吧!” 曲悠湘起身与那坤道一道入了道观的大殿。 众坤道中有不少看见曲悠湘而愣神的人。待有德高望重的坤道训斥过后,都纷纷敛下眉目,只静神念咒。 曲悠湘跪坐在蒲团上。一缕一缕的发丝逐渐被剪刀剪断。周围念咒声不断,曲悠湘的神情很是安详。 仅几刻钟而已,曲悠湘已是真正地做了这道观中的一个坤道。 剃发过会,曲悠湘打坐于蒲团上。 大殿中相继涌出身着道袍的坤道。持拂尘者立在殿中,念咒祈福者低声吟诵。 一个法事逐渐开始了。 这柳叶文此时距离那道观有千里之遥。竟突然心慌慌不知所以然,与友人对谈时打碎的茶杯不在少数。 这种状况持续了一天。柳叶文也是镇定理智之人,寻了个理由歇息了一天。 最近皇子间斗争不断,各方势力互相敌对。柳叶文是其中一个皇子的谋士,正是紧要关头,马虎不得,只匆匆打听了一下就参与到政事中去了。 风云跌宕,改朝换代不过一夜。百姓清晨醒来,这皇朝却已换了主人。于百姓而言,却是最温和不过的方式,百姓间也并没有经历太大的灾祸战乱。 皇朝政局安定下来之后,柳叶文接到一道命令。 “接一女子入宫。” 命令很是强硬,传旨的太监暗示柳叶文若接不到人,是要被处罚的。他仿佛嗅到了来自圣上的一丝敌意。 柳叶文拿着圣旨再次踏入那深山里的道观。又是这个场景,同样的景致,看着那些迎接他的坤道脸上平静无波的面容,柳叶文觉得这里不曾变过,上次来到这里的事也不过发生在昨日。 待他寻遍观中院落,也不见皇帝说的那人。问过观中所有坤道,皆是不曾听闻观中曾有这人。 拿着那个圣旨,柳叶文再次来到后山断崖处。这可让他犯了难。 看着那与记忆中的景象逐渐重叠的景色,柳叶文回忆起当时与一女子的谈话。 “莫不是……她?” 柳叶文眼睛微眯,嘴唇微抿,不自觉攥紧了手中的圣旨。他脚步微挪,微转过身,换了一个方向沉思。 “大人。” 柳叶文听到有人唤他,转身去看。微眯了眯眼睛,略一行礼,他直觉眼前这人似曾相识。虽是身着道观坤道的服饰,却是长发及腰。 “姑娘是?” “小女子见过大人。” 这女子声音着实好听,如暖香随风拂过,令人心静中带着一丝冷冽的警醒。 这般声音他好像在哪里听过。 “不知大人找小女子有何事?” “你?” 柳叶文微皱眉头,此人相貌不算倾国倾城,却也是上等之貌。那一身空灵气质更是少见,却凭空多了一丝烟火的气息。 柳叶文最善抓细节,识人的能力也算不错。对方的气息虽是出尘脱俗,给他的感觉却有一丝说不出的怪异。 原是令人心动之色,柳叶文心内却是半点波澜也无。 “大人在一年前在这道观见过小女子。那时小女子祭拜佛像身累,全凭大人求情,才得以免去死罪。后来心中绝望,又不想再被凡尘惊扰,无奈躲入这道观中。不想一呆便是一载。” “姑娘安好便可。” “大人刚才沉思,许是思念旧人了罢。那人已云游四海去了。” “谢姑娘告知。” “至于圣上下旨令大人所接之人,如今大人遍寻道观不得。在这后崖见到了小女子,可以交差了。” 柳叶文看着眼前姑娘的镇定神色,脑中思索一顿,眸色一亮。 他将圣旨一开,直接朗声宣读册封圣旨。 时间一晃,便已是五六年。 柳叶文仕途顺利,身居高位。官员送的侍妾不在少数。他的心中却仍觉得少了什么。 旧地重游,这道观的后山断崖成了柳叶文沉思想事的地方。 依旧昨日美中景,不见旧时梦里人。 沿着记忆中的小路下了山,柳叶文直觉腹中饥饿,寻了一个酒楼坐下。 才倒满一杯酒,隐约之间听得隔桌的人谈论。 “还真是啊!这酒楼老板也算有福了。至少还有一个儿子接管家业。” “你是不是还不知道这酒楼老板曾经丢过一个孩子?” “丢?看着他们家大业大的,怎会丢孩子呢?” “听说是被一坤道带走了,自此杳无音讯。我听说呀,那坤道后来带孩子找过这酒楼老板。没成想啊,当时这酒楼老板遭小人打击陷害,一家人搬迁了。那坤道啊,也没找到这家人。这孩子可不就丢了。” “太令人唏嘘了。” “辛苦丢的是一个女孩啊!现在的这个儿子还是后来生的,年岁还小着呢。” “唉,千金小姐啊!这老天也算有眼了。只是可惜了那个金枝玉叶啊!” “是啊。” “这酒楼老板为人也还是不错的,希望他们早日团聚吧。” “希望如此吧。” 柳叶文听着这二人的谈话,直觉熟悉。沉思片刻,竟低声畅笑。 “原是如此。原是如此。” 饮罢一杯酒,高声喊道:“小二,我的菜呢?” “好嘞!马上来。” 酒足饭饱之后,柳叶文出了这酒楼,并没有着急回京都。而是在附近寻了一个客栈住下了。他打算好好地逛一逛这周边的风景。 此时酒楼已过了吃饭的最高峰,客人稀疏。 小二正瞌睡间,听见一个声音,“不知您家老板可在?” 小二的睡意瞬间失了三分,只觉对方声音好听。抬头看去,是一普通女子。令小二后来感觉差异的是他当时竟没有过问对方来由,就直接领着她去找了老板。 不过几日,这附近的人都知道了一件事。 酒楼老板的女儿回来了。 小说六 待嫁(上) “起来干活去!” “快点!你给这装耳聋,是不是!” “听见没有!赶紧吃饭干活去!” “小声点。”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干活去!” 天还没亮,一妇人(刘氏)吵吵闹闹的训斥声就响了起来。 “烦人!吵什么吵?” 屋里传出一个声音,让院中争吵的两人顿时噤了声。 刘氏反应过来之后跳了一下,怒吼道:“吼谁呢?天天大早上的不起床。” “唉呀!”刘小花直感觉自己的脑袋头疼欲裂。 “把门打开。我待会拿个东西。” “知道了。”刘小花忍着困意,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脚上趿拉着一双破布鞋拿掉了门栓。 “你今儿个给我早点起。天天都起那么晚。” 她没有继续接话,好似装聋作哑般爬上了床。她用被子蒙着头,忍着不适又陷入睡眠中了。 “呜呜呜……呜呜” “别哭了。” “一个个的都要老娘伺候。啊,哎呦。” 刘氏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双手不时地拍打着大腿。 “都知道你好。” “那咱闺女咋办呀?呜呜……” “小点声,让咱闺女听见又该不高兴了。” “活该她不高兴。现在过成这样,怨你!都是你无能!” “是是!” “哎呀,我的老天呀。咱家要富一点,也不会这样啊?” “对对对。唉。” “你啥都一个调。滚。” “都恁多年了,都不能不吵我?” “滚。别在老娘身边转悠。吃了饭就给我下地干活去。” 不一会儿,刘大牛就扛着锄头,苟偻着腰下了地。 待到日上三竿,洗着衣服的刘氏在院子里听到自家闺女一声叫唤。 “娘?娘?” “哎?” “还有吃的没有?我饿。”刘小花坐在床上,冲着门和窗户喊话。 “在锅里呢。自己拿去!”刘小花能够听出刘氏的一丝怒意。 “娘,我的鞋呢?” “鞋?” 刘小花说完之后,很快就看见刘氏掂着一双鞋进了屋子。定睛一看,赫然就是家人特意为刘小花的相亲准备的鞋。 “啊,给这呢!” 刘小花有点不开心,“它咋跑外面去了?” “你娘很久没见过那么好的鞋了。拿过来看一下。哈哈,穿上鞋吃你的饭去。” 刘氏说话的语气逐渐变重,直唬得刘小花兴不起半点不耐。 “哦。” 刘氏看自家姑娘没有顶嘴,满意道:“妈又相中一个小伙子。待会儿妈带你去你奔子叔家,你换身好看点的衣裳。” “我知道了,妈。” “那小伙子家里有一头牛和一头羊,还有好几亩地呢。肥家子。” 刘小花闻言,两眼看着刘氏,一副高兴的样子。 “听媒人说叫王冬柱,人是丑了点。不过家里条件好啊。那人还挺能干。嫁过去不愁吃,不愁穿。” “嗯嗯。” 刘氏双手互相蹭了蹭,“听话。啊。” “好。” 此处名为刘田村。村里的村民基本上都是以种地为生。村民的生活水平较为低下,虽没有食不果腹,衣不裹身,却是食粗粮杂食,穿粗布麻衣。 刘小花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这身装扮。平日里穿着新衣服的自己也算难见。在她还小的时候就开始穿由妈妈改良过的她的旧衣服。偶尔也会得到其他人没有穿过的新衣服,但是像这种情况很少。不过这段时间特殊,刘小花大了,到了要嫁人的年纪了。 她斜抬起脚,看了看脚上的那双鞋。底子已经有一些被磨没了。磨损比较严重的地方,里面的多层布料已经漏出来了。 她从上往下拽了拽自己的上衣褂子,又用手掌抚几遍,好像能把上面的褶皱抚平一样。轻轻跺了跺脚,抖着不知道裤子上面是否有的灰尘。 “你给那儿干啥呢?” 刘小花听到刘氏的一句吼声后,身体震了一下,糯糯道:“不干啥。” 刘氏皱着眉头看着刘小花,很是不耐烦,“慢的很,没吃饭吗?” “来了。”她轻轻地答应一声,小步跑到刘氏旁边。 “你到那儿给我好好表现。别丢你妈的人。” 刘小花小声答道:“知道了。” 刘氏催促道:“快点。不能让人家等急喽。” 过了一会儿,两人已来到一处小院。周围都是相似的院落。 “奔子哥?……” 刘氏对着院子喊了几声。 “大牛弟媳来了。” 屋里很快出来了人。 刘氏看着来人回道:“哎,来了。” 来人将母女两人让进屋,“来来,屋里坐。” “好嘞。走。” 刘氏扯着刘小花的胳膊进了院子。 刘小花只见一个头发黑白相间,下巴上有些许胡渣的男人弯着腰问她娘道:“旁边这个就是小花吗?” 刘氏急忙将身侧的刘小花往前扯了几步,“是嘞。快叫叔。” 刘小花乖乖喊了一声叔。 男子回应了一声,“长得很漂亮了。” 此时三人已进了屋子。奔子叔指着一个年轻小伙子对母女二人介绍。 “是那个小伙子。” 王冬柱看着刘氏,双手在两侧垂放着,显得有些局促,“婶子。” 刘氏也有些紧张,定睛看去,立刻在心里倒吸一口凉气。 她有些语无伦次,“哎,这是俺姑娘。叫刘小花。那个,你奔子叔应该跟你说了。” 王冬柱看着刘小花道:“你好。” 刘小花低着头,两只手在身前交叉握住,“你好。” 奔子叔显得很是热情。他指着王冬柱旁边的人,“这是小伙子的父亲。小花要喊声路叔。” 刘小花抬起头喊了一声,“路叔。” “哎。” 王冬柱的父亲笑看着刘小花。 “哈。”刘小花倒吸一口凉气,嘴巴微微张开。此时她看着王冬柱的面容,身体有些僵了。 尽管奔子叔尽力地活跃气氛,王冬柱还是能够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 王冬柱苦笑道:“都怪我。长得有些磕碜了。” “没事。” “这俩孩子,真幽默。” 刘氏打了一个圆场。她看着王冬柱的脸,感觉到眼睛周围的肌肉又抖了一下。 奔子叔看着几人的神态与动作,内心思考了一番,而后对着王冬柱道:“俺们几个先出去,你跟人家姑娘说会儿话。” 王冬柱道:“我知道了。” 刘氏的脚步有些踉跄。 待到屋子里只剩下两人了,王冬柱请刘小花坐下。 王冬柱的尾音有些颤抖,“你喝不喝水?” 刘小花有些想笑,“不用那么麻烦。” 两人静坐在房间中,都没有再向对方开口说话。 气氛静得有些尴尬。 此时刘氏三人到了院子中。 奔子叔寻了一个看不到屋中两人身影的地方,拿来三个凳子让于另外两人坐下。 奔子叔先开了话头。 “小花长的挺漂亮的。大牛弟妹养的挺好的。” 刘氏谦虚道:“哈哈,这话就见外了。” 奔子叔单刀直入,“今儿个是小花与冬柱相亲的日子,你们两个家长觉得对方怎么样?” 路叔一直笑眯眯的,显得心情很好,“小花人挺乖巧的。不知道干家务活是不是一把好手?农村人务实,不求那些花里胡哨的。踏实肯干就行。” 刘氏余光撇了一眼屋子,回过神后迅速接道:“还是会干一些的。虽然我家就这一个闺女,但是我也是没有太惯她的。她还是会干一些家务活。平常的时候,她也帮我打理一下家务。” 路叔赞同,“看着就是一副能干的模样。” 刘氏趁着这个说话的间隙,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早已变凉的汗水。 奔子叔又道:“说实话,王家是一个不愁吃穿的人家。这一点好,能让这周围不少人羡慕呢。就是王冬柱长得有点不如人意。” 路叔叹了一口气,“我也知道我儿子样貌方面不太好,我希望他能找个老实对他的姑娘。但是我这个老汉不管用,还是要看我那儿子的想法。” 刘氏觉得对方说的有理,“你这想法好啊。” “大牛弟媳觉得人家冬柱怎么样?” “有礼貌。人看着挺能干的。就是……” “我那儿子人长得确实有点丑了。我老汉也不偏袒他。不过人确实挺能干的。周围的街坊邻居都知道的。” 刘氏转头看了一眼屋子的方向。 “我家,额,你们也知道我家情况。我那老鬼不争气,家里也没啥像样的东西。但是闺女大了,不中留。再说了也不能把她一直放在家里。虽说我不能事事替她做主,但是家里的一些大事儿,我还是能够做得了主的。” 奔子叔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圆场的高手,“哈哈。那就先看孩子自己的意愿吧。” 刘氏可能自己都没有发现,她说话的同时,她的手一直在互相蹭,“嗯,孩子们的想法挺重要的。” 奔子叔总结道:“那等今天完事回去,让那俩孩子好好地想一下。” 坐在屋子中的两人都默契地静静听着外面几人的谈话声。尽管三人的声音传进屋子里后变得小了很多。但是两人也能够听懂几人的意思。 王冬柱率先打破沉默,“你娘对你挺好的。什么事都为你考虑。” “你爹爹挺开明的,知道尊重你的意见。” “哈哈,我就是一农村小伙,干事儿凭的是力气。我就想找一个踏实点儿的姑娘。也不要求对方有多漂亮。以后能把家里收拾好就行,能够帮我照顾好我父母就行。当然,我也不要求对方家世多么好,我也配不上。你……” “我……我也没怎么上过学。懂得也少。那个,额……” “可能是我面容有些丑了,吓到你了。你别害怕。” “额,没事,没事。别多想。” 以往刘小花很少接触同龄的男性,突然间两人共处一室。这着实令刘小花感到不自在。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手心黏黏糊糊的,估计已经出汗了。脸颊旁的汗水的滑落让刘小花感觉到很痒,她很想拿起袖子擦一擦。不过直接这样做的话,她又觉得有些粗鲁了。她还是行为规范些为好。 王冬柱看着刘小花有些紧张的模样,微微低下头。 整张脸呈乌黑色,像那炉灶的锅灰;脸上的皮肤有些坑坑洼洼,像下雨天的路面;头发好似打了些发胶,像一撮撮被捋顺的狗毛;眼睛却有几分明亮,好似两盏黑夜里的蜡烛。这是刘小花对王冬柱的第一印象。 “那你对你的对象有啥要求吗?” 刘小花听到王冬柱这样问她,她思索片刻。 “也没啥要求。就是希望他能对我好。” 王冬柱真诚道:“我喜欢那种踏实过日子的姑娘。我家有牛有地,也不用对方多富有,就跟着我好好过日子就行。” “真好。” “你觉得我适合你吗?” 刘小花觉得对方的话好直白,大脑有些缓不过来,“还行。” 她抬起头,“哎呦!” 她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小说六 待嫁(下) 王冬柱的两颊添了两抹红晕,很是搞笑,却添一丝诡异。两眼更亮,直看得刘小花微微张大嘴巴。 “是不是又吓到你了?” 刘小花能够感受到对方的言语之间有着关心,但她听起来,心里就是有那么一丝害怕。 “额,不是,那个……” “你别害怕。其实我对你挺满意的。你回去好好想一想。” 她不想多说话,“哦。” “你是一个挺好的姑娘。你多考虑一下。” 她想笑一下以做答复。却发现脸部有些僵硬,连笑都笑不出来。 “那个,我妈还在外面等我。” “啊,那你先走吧。我送你。” 对方热情的语气,晃得刘小花有些晕。 “哈,可以。” “走。” 她出了屋门,几步就走到了刘氏的旁边,轻唤一声娘。 “哎,出来了。” 刘小花的心里有了一股莫名的委屈。她用余光扫着周围的环境,心里有了一些抵触。 “她奔子叔,那我们就先走啦!” “行。我送送你们。” “冬柱,那我们也走吧。” “嗯。” 奔子最后叮嘱道:“两个孩子回去都好好地想一想。” “哎。” “走啦走啦。” 离夜色降临还剩一段时间。几人踩着落日的余晖回家。 才离开奔子家没多远,刘小花拐着刘氏的胳膊就出了声。 “娘。” “咋了?” “我,那个,额……” 刘氏直皱眉头,“这妮子,说话就说话了,咋还吞吞吐吐的。” 犹豫了一会儿,刘小花还是说出了口,“我有点相不中他。” “相不中啊?” “不是,相的中。其实,哎呀。” “你能不能说一句完整的话?听得我直闹心。” 这懦弱的性子,直像她那个老爹。 “他太丑了,人挺不错的。” “娘也这样觉得。” 听到刘小花终于说了一句顺溜的话,刘氏的心里顿时舒畅了许多。 “就是太丑了。呜呜……” “别哭,别哭,哭啥?” “啊呜,呜呜呜……” “不哭,那咱不嫁他。” “不是,不行啊。我不知道啊。” “那回去再说。别哭啦。” 回到家里,刘氏让刘小花进屋好好想想。 “咋样了?” 刘大牛对此事也是颇为关心。 “说是让咱闺女好好想想。等过一两天,双方再给个信儿。” “还要再想想?男方咋样啊?” “可别提了。” 刘氏进屋,洗了一把脸,擦了擦手。 “你这是啥态度?为啥不提啊?” “你都不知道那小伙子条件是好,就是人太丑了。我第一眼看见他,我这心里就发慌。” 刘氏边说边用手捂着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有多丑?不满意再换一个。” “你说的轻巧。就咱们家这条件,上哪换去?” 刘氏为自家闺女的事烦心,看着刘大牛的模样就气儿不打一处来。 “那不是你不满意吗?” “你欠收拾是不是?啥叫我不满意啊?我不满意能有啥事啊。我不满意,咱闺女就不嫁了?” 刘大牛钻了死脑筋,“那男方到底咋样啊?” “太丑了。吓死老娘了。我都不知道今晚到底能不能睡着。” “那这么丑,咱闺女还嫁啥呀?直接推了了不就完事了。” “合着,是你相亲,是你嫁人啊?” “不是。那……” “都跟你说了,你是没长耳朵,是吧?饭做好没有?” “做好了。” “端饭去。” 刘氏喊了刘小花吃饭去了。 第二天,刘小花一早便起床了。 “闺女,想的咋样了?” 刘氏看见刘小花从屋里出来就问她。 “那咱家也就这条件。我相亲张罗那么久,才有这么一家过来。我也不给自己招笑话了,他要同意的话,那我就选他了。” “闺女,你可就这样决定了?” 刘氏还有一些难以置信,更多的是一股心酸。 “嗯。” “爹娘对不起你,让你嫁人还这么没有底气。” “别这样说。人家家里条件还挺好的。” “他人那么丑。你娘昨天看了他一眼,昨天晚上都没怎么睡着。闺女,你能接受得了他那张脸吗?” “接不接受得了又怎样。你又不能帮我找个好的。” “行吧。都怪你那老爹。一副窝囊没出息的样子。” “怎么好好的又要骂他?” “那行,不说他。” “那男方那边儿什么时候给回信儿啊?” “那得等你奔子叔传信儿过来。咱先等着。” “哦。” 一两日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奔子叔对这事还挺上心的。男方那边很快就传来了消息。双方都同意与对方定亲,成亲的事宜于半个月后举行。 一个待嫁的姑娘就这样定了一门婚事。 刘大牛一家是村里出了名的贫困家子。刘小花能够定亲,也是令很多人诧异。 刘小花开始尽量为自己准备成亲需要的物品。一次回家,刘小花直接进了屋。 正在院子里洗衣服的刘氏看着刘小华的行为,觉得很不对劲儿。 不一会儿屋里就传来了压抑的哭声。刘氏放下手中的活计,用自己的围裙擦了擦手就推门进了刘小花的屋子。 “闺女,咋了?” 刘氏一进门就看见刘小花正在趴在床上哭。 刘小花也不应声,头也不抬,只管低声哭泣。 “咋了?咋了?” 刘氏上前扶住刘小花的肩膀。 “别总哭,跟我说说咋了?” “有人说我。” 刘氏看着自家姑娘红肿的眼睛心疼不已,“说你啥了?” “她们,呜哇呜,说咱家穷,呜,还嫁一个好家子。呜哈,呜,对方肯定残疾,要不然就是有什么难言的,呜呜,隐疾。” “谁长了个破锣嘴?在那儿胡说八道。” “说我有啥福气?呜呜呜。” “长个孬心,该死了!” “啊啊,呜呜……” “别管她的话,你告诉你娘是谁说嘞?” “是街上妇女围在一起说的。” “娘去找她们去。都闲的没事干了。” “娘,我难受。” “乖,不哭了。” “呜呜,她们凭啥说我呀?” “别听他们乱说。咱家小花好着呢。咱嫁咱的人,关他们什么事!” “呜呜,难受。” “不哭了,不哭了。你在家呆着。” 刘氏出了院门,只往街上寻人去了。 不一会儿,村子里的街上就传来了吵闹声。惊得周围的狗叫个不停,连同人的声音混杂在一起,直吵得人耳膜生疼,头痛欲裂。 刘小花的家在村子的后巷。她低头沉思间,隐约听见从前街的方向传来吵闹声。心里突然有点不放心的她起身穿上了鞋,出了院门顺着街道就看见街上站了一群人。 远远地,她就能听到刘氏的怒喊声。走得近了,她细细瞅着人群。 “娘。” 刘小花低低地喊了一声。 “没事儿在背后耍阴刀子,戳人脊梁骨干嘛,净干些黑心的事。” “让你多管闲事吗?你管俺们那么多干吗?” “那要不是你们,俺闺女能回家就哭吗?” “唉,不在家里干活,吵架干嘛呀?” 刘小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转头看去,发现是刘大牛。 “爹。” “你快拉一下你娘吧。那么多乡亲看着,不嫌丢人吗?” “爹。” “小花婶子,你有啥证据说俺们耍刀子了?自己跟卖闺女一样。还有脸来闹?” “跟狗一样,乱吠。叫得多好听吗?” “都住嘴,别说了。” 有邻里劝阻。 “自己不长脸。找俺闺女的事儿?” “你是狗,抓住人乱吠。” “你说谁呢?你个破锣嘴,撕烂你嘴巴。” “别打,别打了。好好说话。” 场面愈发混乱,争吵声一声高过一声。 “咋说话呢?那是长辈。” “娘。” “刘小花来了。管管你妈那嘴。” “谁乱嚼舌根,烂舌根子。” “快松手,别打了。” “为啥会这样啊?” 刘大牛蹲在了地上,抱住头。 “爹。” 有人见整不过刘氏,把主意打到了刘小花的身上。 “都是要出嫁的人了,别啥都回家学。” “俺闺女出不出嫁,关你啥事?” “当心以后被婆家休了。” “住口。咋说话呢?” “呜呜……”刘小花当即大哭。 “小花婶子!” 刘氏猛呼几口气,显得气息有些不稳。旁边的乡亲见了,不仅担忧起来。 “别乱说话。” “你个黑心窝子,良心被狗吃了。咋说话呢?”有看不下去的乡亲怼着说话的几个人。 “都欺负人,是不是?” “你要掺合?” 有乡亲向前劝阻,拉架,“哎,别再打起来了。都拉着点。” “你敢动手,撕烂你嘴。” “别打,别打,都是邻居。” “还还手,打她。” “别打了。” “别打。” …… 一场闹剧式的吵架就这样深深地印在了刘小花的脑海里。 第二天,刘小花又赖床了。 刘氏一掀被子,发现刘小花还没醒来。 枕头上有一些未干的水痕和一点黄白色的结晶体。刘氏猜测她昨晚哭了,没有忍心喊醒她,刘氏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这天杀的!” 刘氏仍旧不消气,在里屋里走来走去。 “活气人的玩意。” “别骂了。” 刘大牛头疼地看着刘氏的行为。 “看把咱闺女气成那样。咋嫁人啊?” “好了,好了。” “还说我卖闺女?长的都是啥嘴呀?” “唉。” “我咋卖闺女了。那不是她自己选的吗?” “别说了。” “你跟我说说,咱咋卖闺女了?找她们风言风语了吗?她们管那么多闲事干嘛。” “唉。” “天天闲得没事干,在那嚼舌根。迟早烂舌根子。” “别说了。大早上的说这好不好?” “你都不感觉气人吗?一副窝囊样。” “那昨天晚上吵都吵过了,还想干啥?” “问你昨天晚上你干啥了?老娘在那吵架,你在那旁观的吗?” “扯我干嘛?” “老娘咋嫁了你这么一个怂货!” “别,吵了。” 刘大牛夫妻两人看向说话的人。刘小花扶着门,静静伫在门口。 感觉到刘大牛夫妻两人看着她,她扯动嘴角,给了一个笑容。笑容很是僵硬。 成亲没有按时举行。男方给出的理由是女方家是非太多,怀疑品行有些问题。这种情况在当时的那个年代无异于退亲,而且挑的理由还是女方的错。 一个清白人家的姑娘,就这样被毁了。 这个消息对于刘小花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本就因争吵的事弄得神智模糊不清,这下子她的病情更是雪上加霜了。 此后一段时间,人们经常能在村子里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孩。问她的名字,她也不回答。问她是谁家的孩子,她只“啊啊”地叫着。 后来,有人说刘小花病情好了,只不过不常出门或是不在家。也有人说王冬柱一家良心发现,承诺与刘小花成亲。只不过要等到她家人带她治好她的病。 再后来,村民们都说刘大牛一家搬走了。 小说七 像梦(上) 女子看着手机上的关于鹿鸣山的旅游介绍。 有山形似鹿抬头鸣叫而出名,曰“鹿鸣山”。 据当地的村民所说,“鹿鸣山”这个名字乃是千年前就已存在的。 …… 她拿着手机,用右手食指翻了翻手机页面,“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文章?都不能来点儿吸引人的?艹” 她边走边吐槽。 山顶乱石这边坐着一个灰袍道士。道士远远地便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当即正襟危坐,双腿盘起交叉,闭上眼睛,双手放于腿上。 当女子走到道士面前时,道士开口说话。 “无量天尊。” 道士甩了一下手中的拂尘。 女子的目光已被这道士吸引。 “老道观施主印堂发黑,双眼无神,眼下有青筋浮现。刚才见施主上山,老道已为施主卜了一卦。”道士故作神秘,说话一波三折。 他又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施主今日恐有血光之灾。若不作法施救,命中的这道坎儿怕是过不去啊。” “我今天竟然有这么大的劫难!”女子十分惊讶,看来是相信了道士的话。 道士猜想女子平日里应该是相信鬼神之说的否则也不会那么容易就信了道士的话。 “不知道您有什么破解的方法?” 女子对道士的态度顿时带上了几分恭敬。 “道长的道法一定十分精妙,能遇上道长简直是我的大福分。您快救一下我吧。” 道士听了女子的赞赏话语,十分开心。不过面上确实不显,“好说好说。只需要作法帮其改运即可避免这次灾难。” “那请道长快点做法。” “不过,这费用可是不低啊。”道士好似十分为难。 女子问道士:“需要多少钱?” “3万。”道士还伸出了三个手指头在女子眼前晃了晃。 女子听了之后,脱口而出,大声道:“这么贵。抢……” 她懊恼着自己的暴脾气,又庆幸自己急忙刹住了车。 “便宜一点,行吗?” 女子的唾沫喷得道士满脸都是。 道士忍住不悦,掏出怀中的纸巾,擦了擦自己的脸。要不是为了女子的那点儿钱,道士也不至于受这般折磨呀。 道士自认为文雅地掏出眼镜,戴上之后定睛一瞧女子的样貌。一口参差不齐的牙齿首先映入眼中,道士当即转头不想再看。 “便宜不了,说3万就3万。”道士的语调又快又轻。 女子也像是用尽了耐心,当即踢乱了道士算命卜卦的工具。 道士看女子这般无礼,刚想抬头训斥,发现女子脚上穿了一双诡异的红色绣花鞋。顿时惊疑不已。往上细瞅,女子穿的是现代服装------卫衣搭配牛仔裤。哪有女的穿着一身现代服装搭配古代鞋饰绣花鞋的?当再次低头看时,发现脚上穿的鞋竟是一双运动鞋。 这可把道士惊出一身冷汗。他料定刚才自己没有看错。那绣花鞋上绣的还是几朵缠枝的花儿。 而且以他的眼光来看,那鞋的用料十分珍贵,做工也是好的。 看着眼前的一双运动鞋,道士内心翻江倒海。他嘀咕道,“我哪有那么大的好运气遇见灵异事件呀。”猜想间,一滴冷汗从他的鬓角流下。他的身体抖了一会儿,颤了几下。道士已是想离开这是非之地。 “喂,喂?”女子不耐地叫喊。 “啊,噢噢。”道士也没有闲心对女子的无礼生气。 “我都叫了你几遍了,你在想什么呢?”女子低头询问。 “我那个什么。那个我不作法了。”道士说完就开始收拾自己的工具。 “什么?怎么突然不帮我了。”女子有些不太高兴。 “你也快离……”道士又看见那双绣花鞋了。看着眼前本该穿着一双运动鞋的女子,脚上却穿着一双绣花鞋。道士的牙齿都在打颤。想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 道士抱着自己的东西,就快步离开了。临走之前,还看了一眼女子。似是在畏惧什么? 女子觉得莫名其妙,但也觉得周围有点冷。她没有在意,继续在山顶浏览风光。 第二天上午,有人在半山腰的一个斜坡上发现一具尸体,当即报了警。 “警方调查得知死者是鹿鸣山的游客之一。死前应是还在鹿鸣山上游玩。据附近村民所说,没有人看到死者下山。 死者身上有大量疑似勒痕的黑色痕迹。被人发现时,双眼周围的皮肤为青黑色。头发散乱,衣服破损。周围有血迹。目前案件性质初步定义为他杀。” 接着手机屏幕上还播放了几组打了马赛克的照片。 王可欣看着手机上播放的新闻,她的心里已是蠢蠢欲动。 她又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男朋友。 “哎哎哎,吴文涛,这个地方怎么样?” “哪个?”吴文涛扶了扶自己鼻梁上的眼镜,眼睛始终看着游戏页面复活之前的倒计时数字变化,随口问道。 “依我猜想,这个女的死得蹊跷。你看,你看,下面还有很多网友评论说这个事件疑似为灵异事件。” “可能是吧。”吴文涛头也不抬。 “这个地方风景优美,又是刚发生过灵异事件。简直是不可多得的旅游胜地之一啊。” “口味能不能换一下啊?你怎么总挑一些有灵异事件的旅游景点啊?”吴文涛觉得自家女朋友的脑子太过奇葩。 “那不是更具有冒险的气息吗?”王可欣当即就反驳。 “那你去娱乐城的鬼屋呆着去。” 要不是知道对方的学习成绩还是不错的,他都怀疑对方是不是脑子有坑。 论顶嘴,王可欣可是练出来了。 “去那里肯定得是你陪着我。”王可欣边说边用胳膊撞了一下吴文涛,笑着眨了一下眼睛。 “就你厉害。呀呀,活了。”吴文涛操纵自己的英雄硬扛了敌方曜的几个杀招,凭着他自己那自认为无与伦比的手速,耗光了对方的血量。满脸心痛地看着那仅剩的一格残血,摁下了回城键。 突然一个大炮轰了过来。 英雄死掉了! 英雄就这样失去了自己的最后一点血。 “艹,鲁班七号!”吴文涛悲痛不已。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王可欣冲着吴文涛的耳朵大声喊道。 “哎呀,你小声点。耳朵都快被你震聋了。”吴文涛皱着一张脸,揉了一下自己的耳朵,苦巴巴的样子看着王可欣。 “哼,就这么定了。暑假期间,我们就去这座山旅游。”王可欣可不管吴文涛的意见。就算是拉,王可欣也会将他拉去那个地方。 八月,鹿鸣山。 “哈呼……啊额……” “呼……呼” “这啥时候能到啊?”王可欣看着眼前陡峭的山,掏出自带的手巾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擦了擦被汗水润湿的脸颊,又把它反手塞进背包的侧兜里。 这太阳简直是跟他们作对啊。 “叫你别来,你偏不听。”吴文涛真是逮着机会就损人。 “来都来了,还说那么多干什么?”王可欣没有转身,开口就道。 “你真是彪悍呀。那山脚下‘禁止进入’的牌子说踢就踢。” 吴文涛很是感叹。 “就你嘴贱。赶紧爬。” 王可欣对着自己的男朋友虚打了一下。 吴文涛纳闷不已:“这么大的太阳,你咋想的呀?”。 如果不是王可欣跟着他一起来了,吴文涛都以为王可欣又在整他。 “那昨天才在手机上看的天气预报,说是今天阴转多云。我咋知道天咋变那么快。” “天有不测风云啊。”说完吴文涛自己都笑了。 “废话那么多呀,留点口水吧。” 王可欣被太阳的阳光刺得有些睁不开眼睛。 两人嬉笑打闹间已是来到了半山腰。 看到有一个凉亭,两人惊喜不已。当即两人的步速也是快了许多。 “不容易呀,爬了那么久的山。” 王可欣在凉亭里寻了一个位置就坐下。把自己身上的背包放下。掏出自带的饮用水,打开瓶盖就“咕噜咕噜”喝下好几口。 “没想到这还有一个凉亭。”吴文涛为自己的运气感到自豪。 “真凉快。”右手摸着自己的手臂,王可欣感觉有些泛凉。可能是刚才大量运动之下喝了凉水的缘故吧。她估计自己要出一些冷汗。 “咦?天怎么突然暗下来了?” 王可欣坐在座椅上,背靠着凉亭护栏,向后弯着腰,抬头看见了凉亭上面的天空。 “确实啊,没有刚才那么热了。”吴文涛也是赞同王可欣的观点。 王可欣站起身,走出凉亭,抬头望向天空。 “这天气怎么变化无常的?啊!”王可欣惊叫了一下。 “怎么了?”吴文涛急忙跑出凉亭,虚扶住仿佛受到惊吓的王可欣。 “那有一只动物,眼睛直盯着我,怪吓人的。”王可欣半闭着眼睛,声音都柔弱了几分。 她将脸埋在男朋友的衣服上,手指指着山坡上的某一个位置。吴文涛顺着女朋友指的方向看去,没有看到什么动物。 “没有了,没有了。不要怕,可能它已经跑掉了。”吴文涛安慰王可欣道。 “吴文涛,我老感觉这里怪怪的。” “不要怕,有我在呢。” “嗯。” 吴文涛视线里出现一抹红色。 “哎,那里……”吴文涛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吴文涛皱着眉头:“好模糊啊。” “什么?” 王可欣可活脱脱的像一只受惊了的小鹿。稍有点风吹草动就惊吓不已。 “没事,可能是我看错了。”吴文涛晃了晃自己有些晕眩的脑袋,这样告诉自己。 王可欣埋怨道:“你可别吓我。” “来的时候那么雄心壮志,现在怎么胆小如鼠的?” 听见自己的男朋友,挑着眉头这样调侃自己,王可欣也是一个不甘示弱的人。 “谁胆小?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我连教导主任的假发都掀过。哼!” “是是是,你厉害。” 吴文涛可从王可欣听见这件事不是一次两次了。他的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哎?太阳又出来了!”王可欣惊喜道。 “那我们是继续爬?还是……”吴文涛的心里打着退堂鼓。 “当然是继续爬。半途而废不是我的风格。”王可欣双手叉腰。 “那你歇好了没有?休息好了,就跟我背上背包继续爬。”吴文涛转身向凉亭走去。 “哎,哎,你那么急干什么?”王可欣大喊。 这虽是一个旅游景区,却是一个荒郊野岭,她可不敢离开吴文涛太远。 吴文涛计划在太阳落山之前下山。 “这杂草茂盛的,估计人往里面一藏,我们就看不到了。”王可欣嘀咕道。 沿着铺设的水泥阶梯逐渐的往上行走,两人的视线也渐渐地开阔,阶梯两旁全是茂盛的杂草。 “别多想。”吴文涛也是奈何不了自己的这个女朋友。 “其实,我有点想去小解一下。”王可欣微着眨着自己的其中一只眼睛,呲牙咧嘴地嘿嘿笑着。 吴文涛缓缓地将脸又转了回来,伸出一只手放在了两人的脸的中间,挡住了自己的视线,他实在是不忍直视。 “你等我一下,马上就回来。” 王可欣直接跳下阶梯,钻入旁边的草丛中。已是看不见身影,草丛中却还能传来她说的话。 吴文涛把身上的背包放在阶梯上。 用手擦掉眼睛周围的汗水,吴文涛的视线清晰了几分。 茂盛的草丛,杂乱不已。视线所及的地方上,最高的草恐有一人多高。吴文涛也不免感慨这里的水土肥沃。 这里的事情还不算开阔。吴文涛望向山顶的方向。山顶仿佛依稀可见,他估计大概十几分钟,两人就能到达山顶。 “好了没有啊?”吴文涛等得有些不耐烦。 他在原地跺了跺脚,转了几圈,身上的汗水又冒出来不少。 王可欣去的时间有点长了,吴文涛心里嘀咕。 “王可欣。王可欣。” 没有人回应。 这毕竟是在山上,吴文涛也不免多想。当即跳下阶梯,朝着王可欣刚才走的方向找去。 不断地拨开眼前阻挡着视线的杂草,找不到王可欣的吴文涛心里越来越慌。 天上的云层,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将太阳遮住了。昏暗的光线令身处杂草丛里的吴文涛的心里有些犯怵。 “王可欣。” “王可欣……快出来,别躲了。” 吴文涛两只眼睛瞪得浑圆,直盯着周围的草丛。此时的他内心十分希望下一秒王可欣就拨开草丛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王可欣……” “有人吗?” 吴文涛边走边喊。 “哎哟!”吴文涛没有注意到脚下的树枝,竟直直的被绊倒了。 “啊!呜……”却不想他的运气也是不好,头落地的位置正好有着一块石头。吴文涛的头直接磕在了上面。吴文涛的视线顿时模糊不清,头脑晕眩的十分厉害。多次挣扎起身,却是抵不过严重的晕眩感,就这样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话说山坡下湿润的泥土上有着许多脚印。 这留下脚印的人正在这片湿润的土地上行走,身形有些摇晃,一步一个脚印。踏上较为干燥的土地时还趔趄了一下,被地上的小石块弄得险些绊倒,却不见这人发出半点声响。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失踪的王可欣。 王可欣的行为太过奇怪,像是朝着一个方向走着。遇到障碍物时,对于绕行的概念好似是不太明了,王可欣就这样磕磕绊绊地进了一个山洞。 王可欣寻着一处岩壁,背靠着地坐下。过了一会儿,缓缓倒在了地上。 “郑大人,不知考虑得如何了?” 一个穿着深色华服的人探身询问坐着的人。 郑大人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郑重地说道:“高大人知道老夫不喜朝廷暗处争斗,故常以‘中立派’自居。老夫已是垂垂老朽,也是少有精力参与朝中要事。” “郑大人太过自谦,谁不知大人在朝中的重要性。您何不再考虑一下?”其人还想再次劝告郑大人。 却听郑大人道,“高大人不必再劝老夫了,如今吾皇还在。皇上交代之事,老夫自是全力完成。但老夫已是决定辞官回乡,再不参与那朝堂之事了。” 郑大人起身,甩了一下袖子。 “既如此,那我也不再多说。郑大人告辞。”高大人也是体会到了郑大人的顽固。 “高大人慢走。” 王可欣还很纳闷自己怎么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甚至没有知觉,也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见景象一变。 监牢之中一个女子被压了进来,牢卫将其往地上重重地一扔。 “额……” 牢卫用锁链将牢门锁住之后,女子扑到门上,大喊冤枉。 其后被压入几十个人,也相继地被关入这监牢的牢房之中。 “冤枉啊……” “为什么要关押老夫?为什么……”叫喊之人正是郑大人。 “老爷!怎么会这样?”一个妇人哭喊不已。 “老夫是清白的。老夫是忠君之臣啊。” “爹……” “老爷,您快救救我们吧。” 许多仆人落泪不已。 “景儿……”妇人看着自己的女儿与他们同被关押在这监牢之中,痛心不已。 “老臣是冤枉的。”郑大人哭喊,眼睛和鼻涕纵流,已是分辨不清。他缓缓跪在了地上,竟是一口气没缓过来,晕倒在了地上。 “老爷,老爷,你怎么了?” 旁边的人十分着急,纷纷哭喊。 “爹,爹。快来人,快来人,我爹晕倒了。快来人,快找大夫。” “快来人啊……” “有没有人啊……我爹晕倒了。”妇人口中的景儿大喊。 王可欣看着这些景象,脑袋被吵得有些头疼。 “嘶……” 只见她缓缓转醒。眼前黑暗不辨五指,她用胳膊撑地,上身用力,想站起来。 一股风吹来,吹得神经有些麻痹的王可欣渐渐发抖。反应有些迟钝的她浑身发冷。 她想起了这座山前段时间还发生过死亡案件,死者的死亡情形特别像是灵异类情形。 她迅速摇了摇头,摒除掉这个想法。现在想这,简直是给自己找罪受。 她扶着身后的岩壁,缓慢沿着墙壁移动着脚。她的运气不错,行走的方向就是岩洞出口所在的方向。 渐渐地,她的眼睛能够看到些许光亮。 “出口!” 脚步加快了一些。 “啊!”她低呼了一声,倒吸一口气。翻了一个白眼,身体惯性向后倒在了地上。 “鬼老天,又吓到我了。”王可欣晕倒之前这般恨恨地想着。 洞口处一个黑影缓缓走近王可欣,或许是逆着光行走缘故,外貌打扮均看不清楚。黑影走到王可欣身边,停下了前行的脚步。 “额……” 他牵动手臂活动了几下手,也缓缓地倒下了。 情景缓缓呈现,此处又是监牢。 一个太监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反叛朝廷,通敌卖国之罪。证据确凿,朕特下旨处以死刑。于五日后午时三刻斩首示众。 朕感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其家人以及家仆等可免去死罪,但活罪难逃。从今日起,其家眷皆贬为庶民…… 钦此。’” “冤枉……” “谢主隆恩……” “老爷……” “你们干什么?放开她,景儿……你们抓我的女儿做什么呀?” 郑氏已状似疯癫。 “你们要带她去哪里?” “夫人!夫人……” “放开我。爹,娘……”女子挣扎不脱士兵的桎梏。 画面有些许的停顿,而后景象中好像出现一个庭院。院中杂乱无章,蜘蛛网乱布。一个红衣女子坐在院中的树上,面容模糊不清。 王可欣即使昏迷也是皱着眉头。 景象再次变化。 “和尚,你莫要多管闲事。”一个红衣女子出声,声音有些嘶厉。 站在红衣女子对面的和尚,毫无动静。 “你这和尚,好生糊涂。”女子再次开口。 “施主,贫僧见施主怨气颇大,猜想定是冤屈甚大之事。不知可以讲给贫僧听吗?贫僧或能超度施主,也未可知。” “超度我?你拿什么超度我?和尚,我劝你还是赶紧离开,否则别怪我手下留情。” “施主若再执迷不悟,害人终害己。” “荒谬。你不了解,就不要多管闲事。” 女子说罢,已然动起了手。几回合的交手,女子渐渐落于下风。 和尚一个法咒将女子从空中击落。 “咳……” “阿弥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我竟打不过你?”女子有些失落,看着眼前的和尚双手再次合十,竟没有趁机杀她。 她自求保命,觉得和尚也是一个可以倾诉之人。女子将自己的遭遇缓缓道来。 “和尚,我有意改过,但你不一定超度得了。” “施主,凡事看开一点。” “呵呵,我原是朝中重臣的女儿。皇帝年老,皇子内部争斗不休,朝廷之上党派林立。尽管有人多次拉拢,但是我爹仍旧不为所动,始终坚持站在老皇帝那边。他已是年老之人,原是想要告老还乡。但是因为我爹以前的政治做派得罪了不少人。他们捏造证据,诬陷我爹。可恨的是那老皇帝被混淆了视听,着实糊涂。竟下旨抄了我的家,可怜我那为他鞠躬尽瘁了一生的爹啊!” “阿弥陀佛。”和尚一手执于胸前,一手持着法杖。 “我娘受刺激过大,竟撒手离我而去。哈哈……”女子不禁弯腰苦笑,流下几滴眼泪。 “施主,节哀顺变。”和尚劝慰道。 “这世间徒留我一人独存于世,受这锥心之痛。可怜那将军的痴情,付错了人啊!哈哈……他竟还纳我为侍妾,说什么宠爱我。” 女子狂笑了一会,突然静止下来。 “不过,也是他奉旨抄的我的家,将我一府几十口人抓进大牢的。我不会放过他的。哼!” “须知世间万物种种,皆有因果循环之道。” “是吗?那老皇帝也不知遭了哪门子报应,被儿子篡谋夺权,毒杀而死。真是可怜啊!”女子眉眼变得妖邪几分,渐渐露出邪肆的模样。 “可恨那新皇还端端地坐在皇位上。为了爬上那个位置,他的双手不知沾染了多少鲜血!也是他不辨青红皂白,滥杀无辜,逼死了我的爹娘。 我好恨啊!我好恨啊!” “佛说,苦非苦,乐非乐,只是执于一念而已。执于一念,将受困于一念;放下一念会自在于心。请施主放下执着,莫要被仇恨迷失神智。” “我吞毒自杀,怨气不散。竟以这种形态存于这世上。上天垂怜我啊。难道和尚你要拦我?”女子的表情似是痛快,又像是痛恨。 “阿弥陀佛。”和尚直接盘腿而坐,将手中法杖置于一旁,双手合十,放于胸前,开始念起佛经咒文。 “你!哈哈哈……” 和尚见女子愈发疯狂,施法为其净除几分怨气。 女子躺在地上痛苦挣扎。 “明台清静,守得一份明白。望施主早日看破红尘,放下心中仇恨。” “我不甘心。凭什么?我要让他们偿命。” “阿弥陀佛。”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阿弥陀佛。” …… 王可欣醒来之后,眼角还挂着泪痕。许是刚才在睡梦中流下的。 神智模糊间发现自己身边躺了一个人,心下惊疑不定。 控制住情绪,王可欣伸出手摸了摸,身体还有热度,还活着。她推了推他的身体,“喂!喂……醒醒。” 没有听见对方的反应,她起身,站稳之后弯下腰,双手拽住对方的身体往洞口拖。 出了洞口之后,王可欣将人拉得离洞口远了些。 此时这个时间正是最黑的时候,幸而天空中有月亮向大地撒着光辉,连同几个星星也变得闪烁。 “吴文涛!”待到王可欣看清脚下躺着的人之后,惊呼了一声。 “就知道吓我。” “他妈的,我去哪,你跟哪。你还真是阴魂不散,是吧!” 王可欣借着这月光打量了周围的环境。 杂草茂盛,挡住了王可欣的视线。昆虫的叫声,在这寂静的黑夜格外清晰。脚下许是沙土。行走时能踩出声音。碎石遍布,偶尔踩到,会有些硌脚。 第二天,两人醒来之后,朝着一个方向下了山。找到附近的居民,借了一个手机就报了警。在警察的帮助下,他们寻回了自己的背包和旅行物品。 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两人默契地没有多问彼此的想法,也很少向别人说起自己这一次旅游的经历和感受。 他们回到校园之后就分手了。分手时两人都没有给出对方任何理由。 王可欣还能想起当时下山时的情形。 “你怎么找到我的?”王可欣搀扶着头上结了血痂的吴文涛。 “我也记不得清了。好像是我在草丛里昏过去了,也是在草丛里醒来的。但是两个草丛的地点不一样啊!嘶……没有记忆啊。”吴文涛显得很是头疼,皱着眉头回答。 后来,王可欣偶然间在新闻上看到警方在鹿鸣山发现一处古墓。 小说七 像梦(下) 山坡下湿润的泥土上有着许多脚印。 这留下脚印的人正在这片湿润的土地上行走,身形有些摇晃,一步一个脚印。踏上较为干燥的土地时还趔趄了一下,被地上的小石块弄得险些绊倒,却不见这人发出半点声响。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失踪的王可欣。 王可欣的行为太过奇怪,像是朝着一个方向走着。遇到障碍物时,对于绕行的概念好似是不太明了,王可欣就这样磕磕绊绊地进了一个山洞。 王可欣寻着一处岩壁,背靠着地坐下。过了一会儿,缓缓倒在了地上。 “郑大人,不知考虑得如何了?” 一个穿着深色华服的人探身询问坐着的人。 郑大人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郑重地说道:“高大人知道老夫不喜朝廷暗处争斗,故常以‘中立派’自居。老夫已是垂垂老朽,也是少有精力参与朝中要事。” “郑大人太过自谦,谁不知大人在朝中的重要性。您何不再考虑一下?”其人还想再次劝告郑大人。 却听郑大人道,“高大人不必再劝老夫了,如今吾皇还在。皇上交代之事,老夫自是全力完成。但老夫已是决定辞官回乡,再不参与那朝堂之事了。” 郑大人起身,甩了一下袖子。 “既如此,那我也不再多说。郑大人告辞。”高大人也是体会到了郑大人的顽固。 “高大人慢走。” 王可欣还很纳闷自己怎么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甚至没有知觉,也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见景象一变。 监牢之中一个女子被压了进来,牢卫将其往地上重重地一扔。 “额……” 牢卫用锁链将牢门锁住之后,女子扑到门上,大喊冤枉。 其后被压入几十个人,也相继地被关入这监牢的牢房之中。 “冤枉啊……” “为什么要关押老夫?为什么……”叫喊之人正是郑大人。 “老爷!怎么会这样?”一个妇人哭喊不已。 “老夫是清白的。老夫是忠君之臣啊。” “爹……” “老爷,您快救救我们吧。” 许多仆人落泪不已。 “景儿……”妇人看着自己的女儿与他们同被关押在这监牢之中,痛心不已。 “老臣是冤枉的。”郑大人哭喊,眼睛和鼻涕纵流,已是分辨不清。他缓缓跪在了地上,竟是一口气没缓过来,晕倒在了地上。 “老爷,老爷,你怎么了?” 旁边的人十分着急,纷纷哭喊。 “爹,爹。快来人,快来人,我爹晕倒了。快来人,快找大夫。” “快来人啊……” “有没有人啊……我爹晕倒了。”妇人口中的景儿大喊。 王可欣看着这些景象,脑袋被吵得有些头疼。 “嘶……” 只见她缓缓转醒。眼前黑暗不辨五指,她用胳膊撑地,上身用力,想站起来。 一股风吹来,吹得神经有些麻痹的王可欣渐渐发抖。反应有些迟钝的她浑身发冷。 她想起了这座山前段时间还发生过死亡案件,死者的死亡情形特别像是灵异类情形。 她迅速摇了摇头,摒除掉这个想法。现在想这,简直是给自己找罪受。 她扶着身后的岩壁,缓慢沿着墙壁移动着脚。她的运气不错,行走的方向就是岩洞出口所在的方向。 渐渐地,她的眼睛能够看到些许光亮。 “出口!” 脚步加快了一些。 “啊!”她低呼了一声,倒吸一口气。翻了一个白眼,身体惯性向后倒在了地上。 “鬼老天,又吓到我了。”王可欣晕倒之前这般恨恨地想着。 洞口处一个黑影缓缓走近王可欣,或许是逆着光行走缘故,外貌打扮均看不清楚。黑影走到王可欣身边,停下了前行的脚步。 “额……” 他牵动手臂活动了几下手,也缓缓地倒下了。 情景缓缓呈现,此处又是监牢。 一个太监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反叛朝廷,通敌卖国之罪。证据确凿,朕特下旨处以死刑。于五日后午时三刻斩首示众。 朕感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其家人以及家仆等可免去死罪,但活罪难逃。从今日起,其家眷皆贬为庶民…… 钦此。’” “冤枉……” “谢主隆恩……” “老爷……” “你们干什么?放开她,景儿……你们抓我的女儿做什么呀?” 郑氏已状似疯癫。 “你们要带她去哪里?” “夫人!夫人……” “放开我。爹,娘……”女子挣扎不脱士兵的桎梏。 画面有些许的停顿,而后景象中好像出现一个庭院。院中杂乱无章,蜘蛛网乱布。一个红衣女子坐在院中的树上,面容模糊不清。 王可欣即使昏迷也是皱着眉头。 景象再次变化。 “和尚,你莫要多管闲事。”一个红衣女子出声,声音有些嘶厉。 站在红衣女子对面的和尚,毫无动静。 “你这和尚,好生糊涂。”女子再次开口。 “施主,贫僧见施主怨气颇大,猜想定是冤屈甚大之事。不知可以讲给贫僧听吗?贫僧或能超度施主,也未可知。” “超度我?你拿什么超度我?和尚,我劝你还是赶紧离开,否则别怪我手下留情。” “施主若再执迷不悟,害人终害己。” “荒谬。你不了解,就不要多管闲事。” 女子说罢,已然动起了手。几回合的交手,女子渐渐落于下风。 和尚一个法咒将女子从空中击落。 “咳……” “阿弥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我竟打不过你?”女子有些失落,看着眼前的和尚双手再次合十,竟没有趁机杀她。 她自求保命,觉得和尚也是一个可以倾诉之人。女子将自己的遭遇缓缓道来。 “和尚,我有意改过,但你不一定超度得了。” “施主,凡事看开一点。” “呵呵,我原是朝中重臣的女儿。皇帝年老,皇子内部争斗不休,朝廷之上党派林立。尽管有人多次拉拢,但是我爹仍旧不为所动,始终坚持站在老皇帝那边。他已是年老之人,原是想要告老还乡。但是因为我爹以前的政治做派得罪了不少人。他们捏造证据,诬陷我爹。可恨的是那老皇帝被混淆了视听,着实糊涂。竟下旨抄了我的家,可怜我那为他鞠躬尽瘁了一生的爹啊!” “阿弥陀佛。”和尚一手执于胸前,一手持着法杖。 “我娘受刺激过大,竟撒手离我而去。哈哈……”女子不禁弯腰苦笑,流下几滴眼泪。 “施主,节哀顺变。”和尚劝慰道。 “这世间徒留我一人独存于世,受这锥心之痛。可怜那将军的痴情,付错了人啊!哈哈……他竟还纳我为侍妾,说什么宠爱我。” 女子狂笑了一会,突然静止下来。 “不过,也是他奉旨抄的我的家,将我一府几十口人抓进大牢的。我不会放过他的。哼!” “须知世间万物种种,皆有因果循环之道。” “是吗?那老皇帝也不知遭了哪门子报应,被儿子篡谋夺权,毒杀而死。真是可怜啊!”女子眉眼变得妖邪几分,渐渐露出邪肆的模样。 “可恨那新皇还端端地坐在皇位上。为了爬上那个位置,他的双手不知沾染了多少鲜血!也是他不辨青红皂白,滥杀无辜,逼死了我的爹娘。 我好恨啊!我好恨啊!” “佛说,苦非苦,乐非乐,只是执于一念而已。执于一念,将受困于一念;放下一念,会自在于心。请施主放下执着,莫要被仇恨迷失神智。” “我吞毒自杀,怨气不散。竟以这种形态存于这世上。上天垂怜我啊。难道和尚你要拦我?”女子的表情似是痛快,又像是痛恨。 “阿弥陀佛。”和尚直接盘腿而坐,将手中法杖置于一旁,双手合十,放于胸前,开始念起佛经咒文。 “你!哈哈哈……” 和尚见女子愈发疯狂,施法为其净除几分怨气。 女子躺在地上痛苦挣扎。 “明台清静,守得一份明白。望施主早日看破红尘,放下心中仇恨。” “我不甘心。凭什么?我要让他们偿命。” “阿弥陀佛。”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阿弥陀佛。” …… 王可欣醒来之后,眼角还挂着泪痕。许是刚才在睡梦中流下的。 神智模糊间发现自己身边躺了一个人,心下惊疑不定。 控制住情绪,王可欣伸出手摸了摸,身体还有热度,还活着。她推了推他的身体,“喂!喂……醒醒。” 没有听见对方的反应,她起身,站稳之后弯下腰,双手拽住对方的身体往洞口拖。 出了洞口之后,王可欣将人拉得离洞口远了些。 此时这个时间正是最黑的时候,幸而天空中有月亮向大地撒着光辉,连同几个星星也变得闪烁。 “吴文涛!”待到王可欣看清脚下躺着的人之后,惊呼了一声。 “就知道吓我。” “他妈的,我去哪,你跟哪。你还真是阴魂不散,是吧!” 王可欣借着这月光打量了周围的环境。 杂草茂盛,挡住了王可欣的视线。昆虫的叫声,在这寂静的黑夜格外清晰。脚下许是沙土。行走时能踩出声音。碎石遍布,偶尔踩到,会有些硌脚。 第二天,两人醒来之后,朝着一个方向下了山。找到附近的居民,借了一个手机就报了警。在警察的帮助下,他们寻回了自己的背包和旅行物品。 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两人默契地没有多问彼此的想法,也很少向别人说起自己这一次旅游的经历和感受。 他们回到校园之后就分手了。分手时两人都没有给出对方任何理由。 王可欣还能想起当时下山时的情形。 “你怎么找到我的?”王可欣搀扶着头上结了血痂的吴文涛。 “我也记不得清了。好像是我在草丛里昏过去了,也是在草丛里醒来的。但是两个草丛的地点不一样啊!嘶……没有记忆啊。”吴文涛显得很是头疼,皱着眉头回答。 后来,王可欣偶然间在新闻上看到警方在鹿鸣山发现一处古墓。 小说八 前后因果事(上) 星期六。 “小雅,快起床。要迟到了!” 我好像听到室友叫我,她叫我干什么呀?迟到什么? 迟到。 迟到! 上课迟到! 直挺挺地坐了起来,抬着还有些麻痹的手臂,用手挠了挠头。 几点了?几点了? 7:30! 我的老天呀! 快点,快点。 拖着僵尸一般的身体,一抽一抽地,在床上平移了几厘米。 抓着梯子就赶紧往下爬,一米,0.5米,0.3米,纵身一跳。 啊呜。 脚好疼啊,这破拖鞋太硌脚了。 顾不了那么多了。 趿拉着拖鞋冲向座椅。 不是应该先穿衣服吗?不要问我为什么? 女生宿舍你懂的。 晚上睡觉时,不想把衣服放在床上,就放在椅子上了。 不过住在像那种配有衣柜很大的宿舍里的学生就没有必要面临这种双向选择题了。 我就不奢望这个学校了。 请告诉我,你见过世界上最快的穿衣速度是几秒? 当然我肯定比不了,也就用了5分钟的时间,包括刷牙和洗脸。 像我这么懒的姑娘,与化妆始终差了十万八千里。 “好了没有?” “走吧。” 像我们这种学霸,早在昨天晚上就把今天早上需要的书全装好了。 果果撩了一下她秀丽的长卷发。 背上书包,轻手轻脚走到宿舍门口,打开,又轻轻地关上。 本来我俩今天是可以舒服地呆在宿舍睡个懒觉。可惜呀,课程不随人愿。 这周末早上大好的休息时光全被选修课给霸占了。哈哈。还记得有一个班的课程十分紧凑。一周下来也就那几个空闲的时间,结果被紧随而来的选修课紧紧地抓了个牢固。连着最后几节课的休息时间都在学生的哀嚎中消失了。 比起他们,我还是很幸福的。 今天早饭果断不吃了,时间来不及了。或许这也可以成为女生减肥的手段之一。当然,这种减肥的方法是不科学的,可不要随便采用哦。 “果果,在哪里上课啊?”我又一次拽了拽书包,趿拉着昨天收到的在淘宝买来的鞋子。可能这鞋有点大。 “这死秃驴,上个课都玩36计啊!狡兔三窟。” 看着果果那咬牙切齿的脸,我默默的咽下了劝解的话。 “走!又变位置了。” 我俩果断地改变方向,向着学习的新征程前进。 我俩尽赶慢赶,快跑慢跑,终于在落座的最后一秒听到了铃响的声音。 坐在座位上听到了好多愤懑的声音,以及“老师,对不起”的道歉声。然后那些迟到的学生就在老师“镭射般的光线”中坐在了座位上。 我能够感受到教室停滞的氛围,能够看到周围学生听课时好似僵住了的脸。 妈呀,看来果果这口中的死秃驴真是不一般。 “同学们好,从今天开始,我就开始担任你们这门课的老师。我姓张,大家可以叫我张老师。这是我的手机号码,如果在座的哪位同学有学习上的疑惑,可以给我打电话。” 老师说完就在黑板上右半面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尽管这选修课是学生按照自己的意愿选的,但这也是我没有选择了的选择啊。 枯燥的学习,现在开始。 太无聊了,我靠近果果,小声说道:“我发现老师都有一个共同特点。” “催眠的功夫一个比一个厉害。”果果的气息好像很微弱啊? “你就一顿饭没吃,就饿成这样?” 我皱了皱眉头,有点担心。 这丫头不吃早饭的习惯虽是被我带的,这胃可不是我的,真心没法分担痛苦啊。 “我昨天晚上也没吃,好不好?” 她微微地捂着自己的腹部,这霸道女王也有这样柔弱的一面,我那小白莲花一般的同情心瞬间被吊起来了。 “瞧你这柔弱的样子,小爷我的心呐,滴滴的疼呢。” “少在那儿不正经。”果果顺便推了我一把。 “被你一逗,好多了。我打听过这老师,只要学生上课记笔记了,考试基本上都能过。他基本上都在课堂上讲过考点了。而且他讲的时候还会着重说一下是不是考点。你这一节课先记考点。我先趴着睡一会儿。老师下讲台的时候别忘拍醒我。” “睡吧睡吧。” 我也想睡觉啊。早知道昨天晚上玩游戏就不玩那么狠了。 胳膊靠在桌子上,两只手托着腮,睁着一双迷茫的大眼睛,看着讲台上的老师动来动去。 考点? 啊,对,考点。 “刷刷刷”,耳朵像收音机上的天线一样收听着老师的说话声,手下圆珠笔在笔记本上起舞。 一节课过去,老天爷呀,老师都讲了啥呀?看着眼前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字,我的心还是得到了几许安慰的。 “该走了。”我推了推还趴在桌上睡觉的果果。 这妮子是睡了两节课啊。 回到宿舍,推开门。 “舍友们,我俩回来了。” 果果那响天动地的声音,估计又快把我耳朵给震聋了。 正在看书的玥玥又把书往脸上一砸,估计又是说了一句“哎哟”。 正坐在座椅上看电视剧的胡念猛一转身,看见我俩,直接跟我来了一个熊抱。然后转身继续看她的电视剧。就好像刚才没有发生事情一样,这镇定的功夫我练几年也学不会呀。佩服佩服。 果果抱完,就趴向了自己的床,被子一卷,倒头就睡了。 “莉星去哪儿了?她竟然没有跟玥玥一块看书。” “她去图书馆借书了。” 我抬起脚后跟儿,朝上铺看了看。睡觉的那个人应该就是谢絮了。可怜我昨天跟她一起玩的游戏,今天早上却那么早地早起。回来竟然看见她还在睡觉。 “啊啊啊,九阴掀被手!” “啊啊……啊。” “哈哈……” “小雅!” 我别的爱好没有,就是喜欢逛图书馆。可能不是你想象中的看书,就只是单纯地逛图书馆。当然,偶尔我也会拿几本书看看的。 不过这感觉太爽了。就好像是在游泳馆里游泳一样的感觉。 “看,我借来了什么?当当当当,《一千零一夜》。” 我装酷地摆出一个造型。手拿一本书,说出了完美的介绍词。但是竟然没有听到一点声响,难道是我长得不够甜美吗? “没有人喜欢看吗?” 玥玥举了举手中的书。 谢絮从被子下伸出一只手,在那摇啊摇的,接着在我无语当中又缩回去了。 “好吧。可爱的宝宝,你要跟着我一起经历天昏地暗了。”我摸了摸手中的书,对着它还算温柔地说道。一般来说,只要是我借来的书,基本上都是一个月后才还的。 时钟里的分针转呀转。 这是什么? 我发现书里夹了一页纸。黄褐色的纸上写着一些字。 上面写道: “看到这页纸,不知是你的幸运还是不幸。也不知你认得以前住在宿舍牌号为302的同学吗? ……” 宿舍302? 宿舍302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莉星,你回来了?” 看着在床下整理衣服的莉星,我轻轻地喊了一声。 莉星冲我眨了眨眼。 我又轻声问道:“借了几本书啊?” 莉星摆出了五个手指,“五本。” “你过来。”我招了招手。 “怎么了?” 她拿着一本书爬上了床铺,我轻手轻脚地贴近了她。 “我这刚发现一张纸条,写的怪吓人的。”我眨了眨眼睛,心里面莫名其妙开始发慌。 “写的什么呀?让我看看。”莉星也是被我挑起了好奇心。 我将纸条犹豫性地递给她。 “……每人一滴血……探究前世今生。” 天呀。 “莉星,你看都看呗,还读出来干嘛?” 我深呼吸一口气。 “这上面写的应该是一些法术或者是巫术之类的东西,不知道是真是假。更何况探究前世今生这事儿本来就是很玄乎的。反正咱们别轻易碰就行。”莉星好像也不太确定这是什么。 “行吧。纸先给我。”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又快又紧凑。我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有意义的事情,周六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感受着周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我们又开始吐槽学校的省电。这简直是逼着学生去教学楼学习呀。虽然已经逼走了一个莉星。 学校宿舍楼每晚7点停电。 呵呵,我是那么容易屈服的人吗?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我拿出了已经充满电的手机。在与室友相视一笑之后,开启了打游戏的人物模式。 “不行,太无聊了。你们打游戏,那我俩干啥呢?前几次还能睡觉凑合凑合。现在我是瞪着两只眼睛,怎么睡都睡不着啊。”果果的声音与游戏的打击声混杂在一起,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我整理了一下阻挡视线的头发,“那要不然等我跟谢絮打完这一局游戏,找个多人玩的游戏和你们一起玩?” “才不要玩游戏呢?”果果傲娇。 我想到了今天得到的那个黄褐色纸张。 “要不然我们一起做个小游戏?”我试探性地出声问道。 “做个小游戏?什么小游戏。”别看玥玥是个书虫,可是十足有童心的姑娘。 “我今天得到一张纸,上面写了一个探究前世今生的方法。我和莉星都不知道是真是假。”我也是无聊,趁着这个空当,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让我看看那张纸。”已经结束了一局游戏的谢絮也是好奇。 我从书中抽出那张纸,递给了她。 玥玥建议道:“反正闲着无聊也是无聊。我们就按那个方法试一下呗,前世今生哎。” 果果念出了声,“前世今生?” “要不然,来一局?就当玩个游戏。”感觉到大家都对此颇有兴趣,我也跃跃欲试。 “就是不知道我们会以怎样的方式得到指点。”玥玥显得很是期待。 “来来来。谁的手机手电筒照一下。” “胡念去上课了,莉星也不在。现在宿舍总共是四个人。”我点了一下人数。 果果插话,“等等,我这里有个学姐想跟我们一起玩这个游戏。” “学姐?大几的?”我突然间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玩这个游戏。 果果出声,“大三的。” “那就让她赶紧过来。”算了,大家都已经准备要玩了,我这临时打退堂鼓可不行。 “这应该不是笔仙一类的吧?”谢絮突然有些担心。 玥玥开口道:“应该不是吧,上面写了‘该方法的效应很温和,请不必忧心’。” 我发现那张纸条上写得挺全的,“还挺贴心的。” 玥玥道:“那我们就开始吧。” 我看着拿着纸张的玥玥,提醒道:“我们先拼凑材料。玥玥,都需要干些什么呀?” 玥玥按着纸张念道:“在地上画个圈圈,在圆圈的边缘内部间隔摆放以下物品: 花椒…… 桃树叶…… 头发七根,每根须超过半米; …… 请在念动咒语之后于心里默念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看着那位大三学姐的长发,我惊叹道:“学姐,你是来送头发的吧?” 哈哈,宿舍内凝滞的气氛缓和了几分。 我们五个人坐在地上,开始念动咒语。 “尊敬无上的灵啊 我将这虔诚之心奉献给您 愿时空之门为我打开 前尘往事如数展开 今生因果平铺而来 请您吸收我这微小的愿力 垂下您那圣洁的目光吧” 谢絮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在那比划着手势,像是一个作诗的诗人。念完之后,还问我们刚才她念咒的声音好听不好听。 “没有动静?”果果的耐心有点不足了。 “这或许也就是一个游戏,我们没有必要太当真。”学姐温柔的声音很是令人羡慕。 “宿舍楼快来电了。我还有作业没写,就先走了。”我们看着学姐离开。 “不会吧,假的?”谢絮看来平时有些相信鬼神之说。 “简直是亏了我的好奇心。”玥玥的语气满是无奈。 “等等。你们感受到风了吗?”我轻声问出,转头看向风吹来的方向。 “谁开的窗户?”玥玥看着我们,我们互相望了望,没有人回答。 我不确定是谁,“可能是学姐吧。” 玥玥想起身关住窗户。 谢絮道:“小心点。” 玥玥也是被谢絮这怪异的腔调吓得坐了回来。 我无语。谢絮,你就是来制造恐怖气氛的吧。 “天呀。”很无奈呀,自己找乐趣。 “电风扇!”我们听见玥玥惊呼的声音。 “啊?”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今天晚上好奇心爆棚的我“刷”地起身,看向外面,“大哥,你干嘛呢?” “我就是新买了一个小型电风扇,懒得进宿舍楼了。就在这隔着窗户试一下这东西能用不。嘿嘿” “哎呦。”宿舍中的几个人齐齐叹息。 “啊啊啊!” “老鼠呀!啊……” 此时宿舍的灯在我们的哀嚎中亮了。 “老鼠!啊啊!” 玥玥的眼睛瞪得老大,身体抖了几下,倏地跳上床,用被子蒙住身体。 “啊……” 我也害怕呀,僵在原地,心都要跳出来了。 “是宿舍里有老鼠吗?”外面的大哥冲着宿舍喊道。 我转了转有些僵硬的脖子,“没事,反正你也进不了女生宿舍,我们还能解决。” 谢絮跳上椅子,用手指着老鼠躲藏的位置。 “快弄走,快弄走。” 果果用脚踢打着桌子。 “我看不到啊,它不出来啊!” 果果跺了跺脚,拿了一个扫把。 “咚……咚当……”果果把扫把伸进桌子下面,胡乱挥了几下。 一只黑影从桌子下面窜了出来,跑到了我旁边的床的底下。 “啊!” 我默默地将脸向上倾斜一定角度,不忍看着自己的脚受折磨,同时张大了嘴巴,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叫声。 “让开,让开。我快抓住它了。”果果拿着扫把向我冲了过来。 我倒吸一口气,闪了个身。 “这死老鼠,折磨人啊!” “等等啊,我马上抓住它。我揍得你满地找牙!”果果这小霸王的脾气一点就着,咬牙切齿地拿着扫把。 “天啊。”整个寝室乱糟糟的,好好的一场游戏成了一场闹剧。 “啊。”床上的玥玥扯下被子后露出了糟糕的模样,我不忍直视啊。 “果果,你抓住它了吗?”谢絮大声喊道。 “再等等啊。”果果跪趴在地上,声音有些低沉。 “哈哈,抓住了。”只听“咚”的一声,果果把扫把往地上一扔,边说边往后移动身体。 “小老鼠,栽在我手里了。”果果一手叉腰,一手捏着老鼠的尾巴。那老鼠还在扭着身体,它的求生意识值得赞扬。 “你快把它弄走吧。”我觉得玥玥都快哭了。 “咦~快弄走吧。”谢絮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斜着头看了几眼果果手中的老鼠,嫌弃不已。 “你别忘了把椅子上的脚印擦干净。”我提醒谢絮。 “我把它给宿管吧。”果果提着老鼠就出去了。 我扯了几节纸,擦了擦额头的汗。 谢絮拿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我脸上的脂肪都减了不少,我的苹果肌啊!啊~” “哎呦。”我的一群搞笑室友啊。 “光明的灯神啊,请赐予我伟大的力量。让光芒化作游戏的力量,打败敌人吧!”谢絮为了赢得游戏,真是“疯”了。 “快回归游戏的怀抱吧。等会儿我。”说完之后,我就打开手机邀请她。 谢絮低头道:“你说我这局该不会要输吧?” 谢絮,你的自信心呢? 我嘻皮笑脸,“比我少一个。” 没有课程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睡觉,睡觉。” “关灯啦?” “关灯了。” “咔”的一声,寝室陷入了黑暗,我们带着一天的喜怒哀乐进入了梦乡。 “吱。” “谁没关灯啊?”这大半夜的,宿管看见又要吵的。 “吵死了,你能别那么大声,行吗?”玥玥喊道。 我耐心辩解,“我不是看灯没关,不就是问了一声吗?” “那你自己不会关吗?” 我听见玥玥说话有些冲,瞬间不开心了。 “你语气怎么那么冲?” 玥玥说话声越来越大,“我语气冲?就你天天在宿舍嚷嚷,那么大声。我都没说啥?说我?” “你……”我懒得跟她说话。 不过我俩争吵声这么大,怎么没招来其他的人? 我看了看下铺,没人。又抬脚望向上铺,还是没人,果果她们去哪了? 玥玥还在那里唠叨,“烦人,为什么考上研究生的是你?我每天读了那么多书,为什么我比不过你?凭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不要嫁给他,我不要。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玥玥坐在床上喊叫,抱着脑袋好像是一副头疼的样子。 “你有完没完?”我的脑袋也好痛啊。 “呃……”头好晕啊! 啊~ 简直是噩梦啊! 我扶着脑袋,看向玥玥的床铺。 玥玥恰巧翻了一个身。 有风? 我转头,谁开的窗户呀? 我缓缓地坐了起来。借着外面不太暗的路灯,我能模糊地看到宿舍楼楼下的一些景物。 “彭”的一声,虽然动作很轻缓,但是还是发出了一点响声,心里万分希望我的舍友不要被我关窗户时的声音吵醒。 “啊呜……” 嗯? 莉星的方向? 我伸长脖子看了看,眼睛没睁开。 “啊,救我……”莉星还在呓语。 噩梦? 莉星梦到什么了? 我隔着被子晃了晃莉星的脚,“莉星。” 莉星的呓语声小了许多。 看她睡得安稳了些,便没有继续喊她。 这一会儿的时间,我的睡意都快要没了。 咦? 果果好像把被子蹬开了。 不看了,不看了,睡觉。 这一夜的时间好像过得非常的快,好像也才刚睡了不久就天亮了。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微微睁开眼睛。呼吸着清晨的新鲜空气,脑海中一点一点将昨天的记忆密封,储存起来。留出一大片的空白,供今天使用。 “今天我们没有课吧?” 今晨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下铺的室友的问题。 “放心睡吧,今天全天无课。”我翻了个身,脑袋枕在胳膊上,闭上眼睛开始懒床。 谢絮开口道:“我昨天睡得好奇怪啊。” 我再一次睡着之前,好像听到了谢絮的声音。 果果奇怪道:“有啥奇怪的?没睡够!再睡会儿?” 谢絮撒了一下娇,反驳道:“不是。我昨天一觉睡到天亮。就是感觉……哎呀,算了,不说了。” 玥玥道:“我头有些疼啊!” 我蹬了一下被子,不开心被吵醒了,“你昨天失眠了?” 我没有听到玥玥的回答,猜想自己刚才的语气可能有些冲。 我控制自己脑袋半抬起来,往玥玥那瞅了一眼,发现她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 头重重地落在床上,我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果果听着我们的谈话,“唉哟,睡觉睡觉。今天估计又都不吃早饭了。” …… (作者大学生活可没有大家想的那么的美好,首先得保证自己各科科目分数过,不会存在挂科的情况,剩余的时间用来提升自己其他方面的能力,像我们这样爱睡懒觉的大学生可能也很少。为了迎合剧情的发展,姑且认为我们暂时的爱好就是睡懒觉吧。) 世上诸般事,莫测因与果。 大学的生活是人生的一个美好的记忆。从中历经而来,酸甜苦辣,个人自得其中味。 大学的学习生涯中,我有过不甘,也有过努力,品尝过遭遇挫折之后的泪水,也绽放出过奋力拼搏之后的笑容。看着同学们脸上的诸多表情,体味着与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的心酸与苦乐。学习是我的能力,也是我人生的动力。学习,不仅仅是哭,是笑,也是让笑和哭转化为学习。 将一摞摞试卷放在桌子上,我的心中充满了踏实感。 或许从一开始,我就给自己奠定了通向人生彼岸的道路。纵然沉迷过游戏,享受过懒惰带来的安逸,内心的那颗躁动不安的种子却仍旧在每一天清晨的阳光下渐渐地生根发芽。 考研或许不是每一个大学生的梦想,却是他们打开通向人生下一个阶段的钥匙。没有什么所谓的谁强谁弱,孰好孰坏,有时候我们人生履历上的描述也可能只是一些文字。 关键在于自己。 转眼间我大学毕业了,我能够听到很多学生的欢呼声。 玥玥已经先离开校园了,听说她父母已经为她找了一个婆家。因为在考研的道路上没有成功,可能有些灰心丧气的她已经在父母的安排下结婚了。 谢絮毕业后也已经在父母的帮助下直接就业了。 我估计果果这个小霸王是不会虐待自己的,以她的美貌程度,估计追她的男生可能都得费些心思。尤其是她现在已经是公务员了。可能追她的人都排了一条街了。 莉星在大三的时候遭遇意外,这也算是她人生的一个磨难。所以大学生在外学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而我也在自己的努力之下,通过了通向研究生的那一扇大门。 小说八 前后因果事(下) 我看着拿着纸张的玥玥,提醒道:“我们先拼凑材料。玥玥,都需要干些什么呀?” 玥玥按着纸张念道:“在地上画个圈圈,在圆圈的边缘内部间隔摆放以下物品: 花椒…… 桃树叶…… 头发七根,每根须超过半米; …… 请在念动咒语之后于心里默念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看着那位大三学姐的长发,我惊叹道:“学姐,你是来送头发的吧?” 哈哈,宿舍内凝滞的气氛缓和了几分。 我们五个人坐在地上,开始念动咒语。 “尊敬无上的灵啊 我将这虔诚之心奉献给您 愿时空之门为我打开 前尘往事如数展开 今生因果平铺而来 请您吸收我这微小的愿力 垂下您那圣洁的目光吧” 谢絮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在那比划着手势,像是一个作诗的诗人。念完之后,还问我们刚才她念咒的声音好听不好听。 “没有动静?”果果的耐心有点不足了。 “这或许也就是一个游戏,我们没有必要太当真。”学姐温柔的声音很是令人羡慕。 “宿舍楼快来电了。我还有作业没写,就先走了。”我们看着学姐离开。 “不会吧,假的?”谢絮看来平时有些相信鬼神之说。 “简直是亏了我的好奇心。”玥玥的语气满是无奈。 “等等。你们感受到风了吗?”我轻声问出,转头看向风吹来的方向。 “谁开的窗户?”玥玥看着我们,我们互相望了望,没有人回答。 我不确定是谁,“可能是学姐吧。” 玥玥想起身关住窗户。 谢絮道:“小心点。” 玥玥也是被谢絮这怪异的腔调吓得坐了回来。 我无语。谢絮,你就是来制造恐怖气氛的吧。 “天呀。”很无奈呀,自己找乐趣。 “电风扇!”我们听见玥玥惊呼的声音。 “啊?”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今天晚上好奇心爆棚的我“刷”地起身,看向外面,“大哥,你干嘛呢?” “我就是新买了一个小型电风扇,懒得进宿舍楼了。就在这隔着窗户试一下这东西能用不。嘿嘿” “哎呦。”宿舍中的几个人齐齐叹息。 “啊啊啊!” “老鼠呀!啊……” 此时宿舍的灯在我们的哀嚎中亮了。 “老鼠!啊啊!” 玥玥的眼睛瞪得老大,身体抖了几下,倏地跳上床,用被子蒙住身体。 “啊……” 我也害怕呀,僵在原地,心都要跳出来了。 “是宿舍里有老鼠吗?”外面的大哥冲着宿舍喊道。 我转了转有些僵硬的脖子,“没事,反正你也进不了女生宿舍,我们还能解决。” 谢絮跳上椅子,用手指着老鼠躲藏的位置。 “快弄走,快弄走。” 果果用脚踢打着桌子。 “我看不到啊,它不出来啊!” 果果跺了跺脚,拿了一个扫把。 “咚……咚当……”果果把扫把伸进桌子下面,胡乱挥了几下。 一只黑影从桌子下面窜了出来,跑到了我旁边的床的底下。 “啊!” 我默默地将脸向上倾斜一定角度,不忍看着自己的脚受折磨,同时张大了嘴巴,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叫声。 “让开,让开。我快抓住它了。”果果拿着扫把向我冲了过来。 我倒吸一口气,闪了个身。 “这死老鼠,折磨人啊!” “等等啊,我马上抓住它。我揍得你满地找牙!”果果这小霸王的脾气一点就着,咬牙切齿地拿着扫把。 “天啊。”整个寝室乱糟糟的,好好的一场游戏成了一场闹剧。 “啊。”床上的玥玥扯下被子后露出了糟糕的模样,我不忍直视啊。 “果果,你抓住它了吗?”谢絮大声喊道。 “再等等啊。”果果跪趴在地上,声音有些低沉。 “哈哈,抓住了。”只听“咚”的一声,果果把扫把往地上一扔,边说边往后移动身体。 “小老鼠,栽在我手里了。”果果一手叉腰,一手捏着老鼠的尾巴。那老鼠还在扭着身体,它的求生意识值得赞扬。 “你快把它弄走吧。”我觉得玥玥都快哭了。 “咦~快弄走吧。”谢絮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斜着头看了几眼果果手中的老鼠,嫌弃不已。 “你别忘了把椅子上的脚印擦干净。”我提醒谢絮。 “我把它给宿管吧。”果果提着老鼠就出去了。 我扯了几节纸,擦了擦额头的汗。 谢絮拿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我脸上的脂肪都减了不少,我的苹果肌啊!啊~” “哎呦。”我的一群搞笑室友啊。 “光明的灯神啊,请赐予我伟大的力量。让光芒化作游戏的力量,打败敌人吧!”谢絮为了赢得游戏,真是“疯”了。 “快回归游戏的怀抱吧。等会儿我。”说完之后,我就打开手机邀请她。 谢絮低头道:“你说我这局该不会要输吧?” 谢絮,你的自信心呢? 我嘻皮笑脸,“比我少一个。” 没有课程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睡觉,睡觉。” “关灯啦?” “关灯了。” “咔”的一声,寝室陷入了黑暗,我们带着一天的喜怒哀乐进入了梦乡。 “吱。” “谁没关灯啊?”这大半夜的,宿管看见又要吵的。 “吵死了,你能别那么大声,行吗?”玥玥喊道。 我耐心辩解,“我不是看灯没关,不就是问了一声吗?” “那你自己不会关吗?” 我听见玥玥说话有些冲,瞬间不开心了。 “你语气怎么那么冲?” 玥玥说话声越来越大,“我语气冲?就你天天在宿舍嚷嚷,那么大声。我都没说啥?说我?” “你……”我懒得跟她说话。 不过我俩争吵声这么大,怎么没招来其他的人? 我看了看下铺,没人。又抬脚望向上铺,还是没人,果果她们去哪了? 玥玥还在那里唠叨,“烦人,为什么考上研究生的是你?我每天读了那么多书,为什么我比不过你?凭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不要嫁给他,我不要。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玥玥坐在床上喊叫,抱着脑袋好像是一副头疼的样子。 “你有完没完?”我的脑袋也好痛啊。 “呃……”头好晕啊! 啊~ 简直是噩梦啊! 我扶着脑袋,看向玥玥的床铺。 玥玥恰巧翻了一个身。 有风? 我转头,谁开的窗户呀? 我缓缓地坐了起来。借着外面不太暗的路灯,我能模糊地看到宿舍楼楼下的一些景物。 “彭”的一声,虽然动作很轻缓,但是还是发出了一点响声,心里万分希望我的舍友不要被我关窗户时的声音吵醒。 “啊呜……” 嗯? 莉星的方向? 我伸长脖子看了看,眼睛没睁开。 “啊,救我……”莉星还在呓语。 噩梦? 莉星梦到什么了? 我隔着被子晃了晃莉星的脚,“莉星。” 莉星的呓语声小了许多。 看她睡得安稳了些,便没有继续喊她。 这一会儿的时间,我的睡意都快要没了。 咦? 果果好像把被子蹬开了。 不看了,不看了,睡觉。 这一夜的时间好像过得非常的快,好像也才刚睡了不久就天亮了。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微微睁开眼睛。呼吸着清晨的新鲜空气,脑海中一点一点将昨天的记忆密封,储存起来。留出一大片的空白,供今天使用。 “今天我们没有课吧?” 今晨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下铺的室友的问题。 “放心睡吧,今天全天无课。”我翻了个身,脑袋枕在胳膊上,闭上眼睛开始懒床。 谢絮开口道:“我昨天睡得好奇怪啊。” 我再一次睡着之前,好像听到了谢絮的声音。 果果奇怪道:“有啥奇怪的?没睡够!再睡会儿?” 谢絮撒了一下娇,反驳道:“不是。我昨天一觉睡到天亮。就是感觉……哎呀,算了,不说了。” 玥玥道:“我头有些疼啊!” 我蹬了一下被子,不开心被吵醒了,“你昨天失眠了?” 我没有听到玥玥的回答,猜想自己刚才的语气可能有些冲。 我控制自己脑袋半抬起来,往玥玥那瞅了一眼,发现她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 头重重地落在床上,我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果果听着我们的谈话,“唉哟,睡觉睡觉。今天估计又都不吃早饭了。” …… (作者大学生活可没有大家想的那么的美好,首先得保证自己各科科目分数过,不会存在挂科的情况,剩余的时间用来提升自己其他方面的能力,像我们这样爱睡懒觉的大学生可能也很少。为了迎合剧情的发展,姑且认为我们暂时的爱好就是睡懒觉吧。) 世上诸般事,莫测因与果。 大学的生活是人生的一个美好的记忆。从中历经而来,酸甜苦辣,个人自得其中味。 大学的学习生涯中,我有过不甘,也有过努力,品尝过遭遇挫折之后的泪水,也绽放出过奋力拼搏之后的笑容。看着同学们脸上的诸多表情,体味着与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的心酸与苦乐。学习是我的能力,也是我人生的动力。学习,不仅仅是哭,是笑,也是让笑和哭转化为学习。 将一摞摞试卷放在桌子上,我的心中充满了踏实感。 或许从一开始,我就给自己奠定了通向人生彼岸的道路。纵然沉迷过游戏,享受过懒惰带来的安逸,内心的那颗躁动不安的种子却仍旧在每一天清晨的阳光下渐渐地生根发芽。 考研或许不是每一个大学生的梦想,却是他们打开通向人生下一个阶段的钥匙。没有什么所谓的谁强谁弱,孰好孰坏,有时候我们人生履历上的描述也可能只是一些文字。 关键在于自己。 转眼间我大学毕业了,我能够听到很多学生的欢呼声。 玥玥已经先离开校园了,听说她父母已经为她找了一个婆家。因为在考研的道路上没有成功,可能有些灰心丧气的她已经在父母的安排下结婚了。 谢絮毕业后也已经在父母的帮助下直接就业了。 我估计果果这个小霸王是不会虐待自己的,以她的美貌程度,估计追她的男生可能都得费些心思。尤其是她现在已经是公务员了。可能追她的人都排了一条街了。 莉星在大三的时候遭遇意外,这也算是她人生的一个磨难。所以大学生在外学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而我也在自己的努力之下,通过了通向研究生的那一扇大门。 小说九 疑神疑鬼(上) 我将零食放在地上,低头从包里掏出钥匙。略微一瞟,右手两根手指捏住选中的钥匙插进门锁,向左旋转,好像有点打不开。又向右转动钥匙,有点卡住了。 “烦人!又是这样!” 我眉头一皱,脸色有些难看。现在开门最重要,冷静。冷静。我静下心来专注开门。 向左转?我试了一下。 不行,钥匙好像有点变形了。 “啧。这门。” 要不然再向右转一下,转不动啊。 这门锁还是房东几天前催房租的时候弄坏的。临了,只道了一声歉,我也没见她多掏出一分钱修这门锁。 我每月挣来的钱,除去房租外,也没剩多少钱,只够当月的吃食花费,再添一俩件衣服就没有了。我可没有那么多的闲钱乱花。 这2楼的破房间,再不开门,老娘真的直接要爬窗户了。 使劲转动几下,手指被钥匙咯得有些疼。我能够看到上面的指节泛白了。 左手发泄似的锤了一下门,右手微微一用力。不知弄到了哪个机关。只听见“咚”的一声,门开了。 我在心里微微喘了一口气,右手握着钥匙,用手背顶开了门。弯腰勾住塑料袋,提着零食就进了屋。 顺手关上门,将零食放在了桌子上。甩了甩有些酸疼的左手臂。 拧动把手,打开了卧室的门,将外套脱下,用衣架挂了起来。 今天下午有一个好友约我一起逛商场,我委婉地拒绝了。我就是一个穷屌丝,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出门必备一个手提包,别看我已经用了一年了,这质量还是杠杠的。不掉皮儿,不褪色。这还是我在商场的低价促销下与其他顾客硬抢来的。着实费了我一番功夫。我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当时的那个惨烈场景。啧啧啧,估计还能再用几年。这个是用我的第一桶金买的东西,很有纪念意义的。么么哒,我的小手提包。 身上这身衣服是我妈买给我的。这还是我厚着脸皮沾我妈便宜得来的衣服,而且还是我离开家独自居住以后,她给我买的第一件衣服。为了弘扬中华民族的传统孝道,我当然要好好珍惜。谁让她是我妈呢。 洗漱台墙上挂着的褐色毛巾还是名牌的呢。别看它已经快要掉色成灰色毛巾了,虽然上面的毛也有一些成团了,但是它可是从我妈那里“淘”来的宝贝。其实早在三年前我就相中了它,自此念念不忘。几轮糖衣炮弹,我妈才松口。可惜的是它又经过了我弟一年的摧残。我能够再次见到它,已经是很难得了的。要珍惜。要珍惜个球。等我下个月发了工资就换了它。 我去洗漱台洗了一下手,用手巾擦干净手上的水之后,重新将它挂了回去。走到正厅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 6:37。 嗯,好时间。 弯腰伸出右手食指对着电视机的开关按钮摁了一下。绕着桌子坐在了沙发上,拿起桌子上的遥控器换着频道。 “这个吧?” 将音量调大一点,随手放下了遥控器。 看着眼前的零食,伸手解开打的结。拿出一个夹心面包,撕开包装之后咬了一口。 “买的有些少了。” 这面包只挑了2袋,口感挺不错的。 电视机上正在上演着“人鬼情未了”的剧情片段。 “我怎么会死呢?你在骗我。你快告诉我,你在骗我。” 屏幕上女鬼抓住男主的肩膀,含泪摇头。 “你清醒一点。” 我将面包的最后一块儿送进口中,舌头舔了一下嘴唇上的黄油。伸手又撕开了一袋面包。 “这老套的剧情。最近鬼片都没有一点新意。” 我在电视机前坐了二十几分钟。 鬼片还没有演完。 “啊呼。” 我伸手捂住嘴,打了一个哈哈。眼睛泛了些泪水,我能够感受到它有一点麻痹。 脑袋有点疼,有点晕。 我忍着不适将桌子上的食品包装袋装入大的塑料袋中。提着这一兜垃圾,起身走到垃圾桶旁边。随手一扔,垃圾稳稳地落进了垃圾桶里。 我转身又走到洗漱台,拧开水龙头。顿时一条水柱倾泻而下,我的意识清醒了几分。 “鬼片越来越没有新意了。来来回回就那几个套路。” 我抬起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这小脸还挺白嫩的。不错,长得还挺漂亮。哈哈。” 我伸出两只手先脸上泼了一点水,任它打湿。又低下头,看着两只手,互相搓了几下。有些滑滑的,上面应该有油。 我直起身蹭了一点肥皂,置于掌心,双手互相搓了一下。放到水柱中,用水冲着,两只手来回蹭。直到没有油腻的感觉才罢休。 我低下头看着这水龙头的水“哗哗”地往外流,脑海中想起了我看的鬼片中的场景。 “这该不会马上就成血水吧?”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 “这一天天想的是啥呀?” 我关上水龙头,擦干净手。走进卧室,挑选着我的印有水果图案的睡衣。 “选草莓的这个吧。就你了。” 换上拖鞋,又走到洗漱台,伸手拿出杯子里的牙刷,抹了一点牙膏在上面。 洗漱好之后,关上了正厅的灯。 进了卧室,随手关上门。 “该睡觉了。” 几步就靠近了床,任自己重重地倒在了床上,看也不看地踢掉了拖鞋。 在床上翻了一个身,将被子盖上。脑袋很累,不想睁开眼睛。 我微张着嘴,叹了一口气。 我又伸手关上了卧室的灯,顿时卧室陷入一片黑暗。 祝我好梦。 夜晚的空气很是幽静。 不知道我睡了多长时间。 “冷呀。” “啊~” 我下意识抱紧了被子。 我没有睁开眼睛。 我能够感觉到脸有些凉。 “呃啊~” 我翻了一个身,哆哆嗦嗦地把自己包成一个“粽子”。 “鬼天气。” 哪来的风啊? 别吹了。 冷啊。 别吹我。 “哎呦,我去。” 我无奈地微睁开眼,在床上微侧过身,转头望向风吹来的方向。 我皱了皱眉头,窗帘上的纱在飘动。又一阵风吹来,吹得我有些头疼了。 看着飘动的窗纱,我疑惑不解,窗户应该没开吧? 今天我没动窗户啊。 我不想起身。 可能是心里面有些泛懒,不想起来。 也可能身体有些虚了,起不来,心里感觉无力。 看来晚上把拿零食当晚饭的做法还是不可取。 冷啊。 还是起身关上窗户吧。 也才刚起了这个念头,突然听到一声猫叫。 “喵。” 我心里一惊。 呃…… 我向窗口望去。 它正蹲在窗台上,尾巴一摇一摇的。它的眼睛盯着我。 灰蓝色的眼睛,灰蓝色的皮毛。 这情形很是奇怪,我没有眨眼睛,直直地看着它。这气氛有点怪异了。 我好似受到了魔力一般,就那样看着猫的眼睛。 我的眼睛向我展现的世界里几乎全是那只猫了。是我的心神被迷惑了吗? “喵。” 它移开了盯着我的目光。 “呃……” 它起身,走到了窗台的另一边。摇了一下头,甩了几下尾巴。纵身一跳,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眨了一下眼,猛地瘫在床上,我长呼了一口气。眼睛有些酸涩。 身体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有些酸麻了。 一阵风吹来,我的身体条件反射般抖了一下。这唤醒了一点我的意识。 我伸手碰了一下额头,发现额头上出的汗早已经变凉了。 我微皱着眉头,闭上了眼睛。心里缓缓生起了一种无力感。 我坐起身,转头查看四周,是熟悉的环境。我又伸手打开了卧室的灯。 心里有了一点安全感后,我掀开了被子。 脚踩在毛毯上,缓缓靠近窗户。窗纱还在飘动。 我想那只猫,应该已经走了。 我拉开窗帘。 卧室里的灯光与月光交织在一起,我的心里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月亮的光辉很是皎洁,撒在窗台上,凭空多了一股神秘的气息。 “真美。” 夜很静谧。 有一扇窗户确实开着。 我伸手关住了它。转动把手,锁的死死的。 我又试推了一下,纹丝不动。 我轻呼了一口气,心下莫名安定了一些。 我的嘴唇有些干了。 水? 去给自己倒杯水吧。 转身穿上拖鞋,靠近卧室门。 打不开? 打不开! 再次拧动把手,还是打不开。 “怎么开不了了?” 开不了,我没锁门啊。 我拍了拍门,声音有些大了,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怎么开不了了。 开门。 怎么会打不开呢? 难道招贼了? “那窗户,不会真招贼了吧。” 我低头思考。 我将手放在胸口,我能感受到我的心跳得很快,我试图让自己迅速冷静下来。 “我的银行卡!” 那可是我全部家当啊! 小说九 疑神疑鬼(下) 我快速跑到我的床柜旁。我要看一下我的银行卡和身份证还在不在。 我朝着柜子伸出手。 没勾上? 我看着自己的手指和柜把,很是疑惑不解。 刚才因慌张而出的汗滑落进了眼里,我不适地眨了眨眼睛。 手指伸向柜把,再一次用力。 “开了!” 有身份证!那我的银行卡呢? 我的手在晃,我哆哆嗦嗦地把身份证移了一下位置。 在下面! “呼……” 身体好像被抽干了精力一样趴在床柜上。腿是发软的,我很奇怪,我现在竟然还能站着。 不过也是很庆幸了。 可是,卧室的门为什么打不开了? 有点奇怪。 难道坏了? 不会吧,哪有那么倒霉。 我想起刚才开着的那个窗户,又联想到现在开不了的卧室。心里瞬间很是着急。 不行,我要快点开门。 正厅里还有不少值钱的玩意儿。那家具茶杯什么的都要钱呀。 如果真招贼了,怎么办呀? 不准拿我的东西。 “谁在外面?” 我大声吼出,试图吓跑小贼。 那是我的东西。 头却开始有些疼。 “呃……” 我微眯着眼,看着眼前的门。 我又用手拍了拍。 手! 怎么有那么多手? 我又想到了鬼片中的场景。 见鬼了?我呸,自己吓自己。 “我的手?” 两只手交握在一起,我的触觉告诉我,我只有两只手。 重影! 我有点头晕。 “哎呀。” 我晃了晃头,重新看向门。 门好像在晃? 我用手扶住它。 周围的物品有些模糊了。 不行,我好像要倒了。 “呃……” 要倒了? 我快步走到床边。晕倒之前,唯一看见的物品是床。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手摸着身下的床单和被子,我的意识渐渐清醒了。 头上的灯有些刺眼。我的眼睛不适地闭了起来,被刺激得流了一些眼泪。 渐渐适应了光线之后,我一个用力就坐了起来,而后看向卧室的门。 有贼? 心里迟疑着,脚却比我的思想更快一步靠近了卧室的门。 我的手靠在了门把儿上,心里异常平静,大脑好像停止了思考。 “卡次。” 门开了! “门开了!” 心中闪过一抹惊喜。我快速推开门,跑出卧室。 跑到正厅,周围一片黑暗,只有卧室透来的灯光时隐时现,可是依旧什么都看不清。 我粗喘了几口气,转头凭着直觉跑向灯的开关处。脚步不停,前进的势头没有减少,直直地跟墙壁撞了一下。 “啊!” 顾不得胳膊上的疼痛,我快速摁了一下开关按钮。 灯忽然间就亮了。 看着忽然亮堂起来的屋子,我缓缓瘫坐在地上。 整齐的家具摆放在正厅里,玻璃桌子上依旧摆放着我买来的假花。 橘红色的沙发让我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我缓缓地起身,穿好拖鞋。脚步蹒跚地靠近了沙发,身体好像没了支撑力一样,一下子就倒在了上面。 沙发将我弹了一下。 “呃……呼……” 剩下的只有闭上眼睛之后的粗重喘息了。 我静静喘息着,贪婪地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头顶上的灯光有些醒目,却是此时的我心里最渴求的灯光。 我躺在橙色的沙发上,全身松软。气息渐渐缓和了下来。 “叮咚!” 我的大脑一个机灵,身体反射性的一震。 “叮咚!叮咚!” 门铃声! “呃……” 头疼!那声音有些刺激大脑了。 “有人摁门铃?” 这大半夜的,谁会来找我? 头好疼! “叮咚。” 别摁了。 嘶,这头。 我的头疼得让我直皱眉头。 我整理了一下情绪,几步就靠近了门。站定之后,深吸了一口气,转动把手,慢慢地打开了门。 然而眼前只有一个长长的过道,因为没有灯光,过道显得有些昏暗。 没有人。 没有人? “有人吗?” 周围很是安静,我的声音在这个空间里显得格外的突兀。 我皱了皱眉头,看着昏暗的过道,有些想退缩了。 什么也没有。 可是怎么会什么也没有? “没有?” 没有人,人去哪儿了? 那门铃是谁按的?那么清晰的响声。 头有些疼了。 “鬼?” 听到从自己口中吐出来的这个字眼,我有些毛骨悚然。 眼前的过道好像更加昏暗了,我的眼前好像又出现重影了。 我猛的关注了门,门关住的时候的声音让我的心有些突突的。 即使关上了门,我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怎么可能呢?” 不会的。 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 我转身向着沙发走去,借着橘白色的灯光安慰了一下自己。 不会的。 世界上不会有鬼的。 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不要自己吓自己。 铃声呢? 那铃声是哪来的? 难道是我出现幻觉了吗? 幻觉吗? 我皱了皱眉头,可能吧。 要不然也没有办法解释通啊。 应该是幻觉。 至于鬼,呵呵,那都是别人瞎编的。 “不能再想了。” 我现在是不是有点疑神疑鬼? “呼……” 我伸出手扶住了头,柔软的头发让我忘记了许多要思考的问题,可是头还是有一点疼。 我又坐在了沙发上。 缓了一会儿,我打开了电视机。 “妈呀。” 屏幕上是一个长镜头的画面,一个穿着白衣服的长发女鬼静静地站在走廊上。没有说话,一直站在那里。 走廊有些昏暗了。 我皱了皱眉头。 我想离开,可是我的腿已经发软,试了几次根本站不起来。 啊? 配乐有些毛骨悚然。 “什么……么音乐?” 电视机屏幕上镜头越拉越近。 我的心脏好像要停止跳动了。 遥控器在桌子上。 我的余光瞄到了它,我想把电视机关了,手却哆哆嗦嗦地怎么也抓不到桌子上的遥控器。 “遥控器,快点……” 屏幕上女鬼嘶厉喊道:“还我的命!” “不是我……” “啊!” 女鬼扑向了一个女生。 “啊!” 我跟着惊叫了一声,坐了起来。 “呼……呼……” 床上? 床上。 我看着卧室熟悉的摆设,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我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的眼角竟然还有未干的泪痕。 做噩梦了? 我的心里好像梗了一块石头,压得我心里沉甸甸的。 我瘫在床上,不想起来。 那肯定是梦。 一场噩梦! 我竟然还被吓哭了。 “呵,呼……” 噩梦! 我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我快要哭了。 我快要哭了。 我低低地喊了一声,“啊。” 噩梦! 有鬼? 呵,鬼片。 那鬼片儿也太吓人了。 “呼……” “喵。” 我的心好像受到了一个重击。 猫!? 我的梦里有猫叫的! 我迅速将头转向窗户,没有! 难道不在这里,还是幻觉? 我的梦里好像有猫。 我好像感觉到自己心里有一点颤抖,我好恼怒自己的胆小。 可是我真的有一点害怕。 我是在害怕吗? “喵。” 我没听错! 正厅? 猫在正厅? 要出去吗? 心里有些害怕。 我深呼几口气,打开了卧室门,很顺利?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正厅有些昏暗。 我打开灯,我记得好像梦到了正厅? 太顺利了。 难道不应该如此顺利吗? 视线顿时停在电视机上,我的呼吸都轻了几分。 女鬼?鬼片? “我做的噩梦。” 我的头在痛,“啊”,我的眼前又出现了重影。 是做梦的。 肯定是做梦的。 我的神经现在就像是一根弦一样,几近崩溃。 我需要休息。 我的头好痛啊。 “喵。” 在窗台上! 窗台? “呀!” 心里突然间讨厌猫了。 不知道哪里来的怒气,我“刷”地一下就冲了过去。 “死猫!滚开!” 我跑到窗户旁边,对着玻璃就是一顿拍打。 “滚开!” “喵。” 等到我的那一股怒气弱了一些,才感觉到我的手掌有些疼。 此时猫早已经不在窗台了。 “哼!” 我依稀能透过窗户上的玻璃看到外面的景物。 月亮好像躲到云层中去了,天色有一些昏暗。 余光瞄到一个白色人影在移动。我的头突突地又在疼。 眼睛好像出现了幻觉,身体好像失去了知觉。但是我的大脑却异常地清醒。我瞪着眼睛,看着那个白色人影缓缓靠近楼门口。 他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视线,将脸缓缓地转向了我的方向。 “转……转过来了?” 我的心脏要停止跳动了。 “人?是人!” 他冲我摆了摆手,脸上好像绽放了一个笑容。 “大半夜的!穿什么白衣服啊。” 我快要哭了。 我用手使劲拍打了一下窗户上的玻璃。 太憋闷了! 此时的我脑袋好疼,我好想冲下去把他揍一顿。 我僵硬地转身,我的身体已经超出了负荷。我想,我今晚真的是失眠了。 走进厨房,为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手指缓缓摩挲着杯子,对着杯口轻轻吹了一口气,微闭上眼睛,这温暖的触感让我紧绷的神经得到了舒缓。 “今晚要失眠了。” 我又仔细看了看正厅,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真的失眠了。” 做噩梦? “哼!” 我靠近杯口,抿了一口温水。温热的茶水顺着我的喉咙流下。带来的温热渐渐流淌在四肢百骸,我的精神回笼了一些。 是我多想了吗? 太过疑神疑鬼了? “疑神疑鬼?” 我摩挲着杯子,嘴唇微动,咀嚼着这几个字。 “应该是想太多了。” 我皱了皱眉头。我太过自言自语了。 是最近生活上的精神压力太大了吗? 我环顾四周。这个房子只有我一个人住。 鬼片? 呃……那个女鬼。 我的头又在疼。 转过头去,不想再看电视机。 我强迫自己不再想象。 我的精神有些透支了。 可是睡不着。 “失眠。” 这种想睡觉却又睡不着的感觉好难受啊,太折磨人了。 “失眠怎么治?” 吃药?这里没有药。 我也不想吃药,那玩意儿太苦了。 “心理医生!” 我忽然想起来我的一个亲戚是一个心理医生。 他应该能治疗我这种失眠吧? “就他了。” “啊。嘶。” 我倒吸一口气,这个头有点疼啊。 再睡一会儿?哈哈,有点开玩笑了。 头疼成这样,怎么睡呀? “算了。” 就这样坐到天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