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福女之痞帅夫君帮种田》 第一章 穿越 “你这个小贱蹄子,敢上老娘家里偷东西,我打不死你我就不姓吴!” 阵阵拳脚落到自己的身上,叶舒韵感觉自己身上都麻木了,手脚僵硬,她想起身,手脚却根本就不听她的话。 只有后脑勺上阵阵疼痛告诉她还活着。 耳边是各种嘈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若隐若无的传到自己耳朵中。 “吴氏,差不多行了,二丫都被你打的不动弹了。” “就是啊,你还是二丫的亲婶子呢,怎么就下得去这狠手,这大冷天的,你将人打出个好歹来,二丫就活不成了。” “你不要打我姐姐,你不要打我姐姐,你这个坏人!呜呜呜姐姐……” 迷迷糊糊的,叶舒韵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整个人就昏迷了过去。 她仿佛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中有个小女娃叫叶二丫,家中生活困苦,连年大旱导致地里的庄家颗粒无收,父亲为了找口吃的和村里人一起上了山,结果被山上的野猪群拱死了。 母亲怀着孩子,听闻这个讯息,一时激动动了胎气,小弟弟生了下来,本人却死了。 家里的粮食吃光,大雪封山又出不去只能去二叔家借粮,结果被二婶娘拿着大锄头赶了出来,被诬陷是小偷,一锄头下去,叶二丫就再也没醒过来。 叶舒韵眉头紧紧的皱着,叶二丫从小到大的影像一遍遍的在自己眼前放映,让她睡的格外不踏实。 叶家才八岁的叶三丫拿着帕子轻轻的给叶舒韵擦汗,眉宇间满是焦急:“这总是出汗是为啥啊,汗湿了衣服这大冷天的二姐肯定要发烧的啊。” 迷迷糊糊的听到这一声,叶舒韵茫然的睁开眼,入眼就看到了叶三丫那张冻的惨白的小脸,脸蛋上布满泪痕。 看到叶舒韵醒了,叶三丫格外开心,一抹泪水急切的说道:“二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头还疼不疼?” 叶舒韵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她做了一个又一个的梦之后,她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奋斗了三年,终于攒钱能开一个属于自己的超市了,结果超市才开业三天,她就在洗澡的时候被电死了。 最幸运的是,她没有死,而是穿越到了这个架空朝代一个小山村里的叶二丫身上。 她,重生了! 叶舒韵呼吸一滞,突然觉得这个砸在自己头上的馅饼有些大。 正在叶舒韵愣神的时候,三丫的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将叶舒韵拉了回来。 看着叶三丫这瘦瘦巴巴的样子,叶舒韵问道:“三丫你吃了吗?” 叶三丫难受的揉了揉自己的肚子:“二姐忘了家里已经没粮食了吗?” 这倒是,如果不是家里实在没有粮食了,原主也不会去借粮,更不会被吴氏打死了。 想到原主的死,叶舒韵眸光渐冷,撑着身子坐起来,原主的好二婶就这么将原主打死了,怎么能就这样放过她。 她叶舒韵从小到大就不是那肯吃亏的性子,更何况自己现在还占用了原主的身体。 “三丫,走,二姐带你讨粮去。” 叶三丫吓了一跳,连忙扶着叶舒韵,声音中都有些颤抖:“二姐,你还没好呢。” “难道你不想吃饭?你放心,二姐肯定会给你将粮食讨回来。”叶舒韵径自穿上鞋,这鞋破破烂烂的还露了脚指头。 但她不嫌弃,对叶家的状况,她已经有了心里准备。 叶三丫担心叶舒韵的身体,但看叶舒韵执意,便仔细的扶着叶舒韵下床,往外面走。 “去喊四丫,让四丫哭着去找里正,就说二婶娘强迫我去罚跪。哭的越大声越好。”叶舒韵冲着叶三丫叮嘱着,推开叶三丫顺着记忆中的路线走到了原主的二婶娘家。 原主的父亲是叶家老大,后来叶老爷子弥留之际分了家,将叶奶奶分给了当时过得最好的叶老大一家,谁知道没过几年,叶老大却出了事。 到了叶老二家,叶舒韵见开着门,便直接走了进去,冲着屋里喊着:“二婶娘,你将我打成这个样子,你就不给一些赔偿吗?” 叶舒韵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在屋里的吴氏能听到的声音。 吴氏一听,连忙就走出来,一眼就看见头上裹着布的叶舒韵站在自家院子里,心里那股火,顿时就冒了出来。 “你这个小贱蹄子,老娘这里没有粮!你给老娘滚!滚!我是不会借给你粮食的。” “我不是来借粮的,我是来讨粮的。”叶舒韵冷笑,丝毫不惧吴氏,身板直直的站在吴氏面前,“当初分家说好了的,奶奶养在我们大房,二房要每月给我们大房四斤粮食孝敬老人。” “自从我爹娘去世之后,二婶娘已经有五个月没有交孝敬粮了。” 这也是叶舒韵来的路上想到的,单单是要原主的赔偿,肯定不好要,再加上这孝敬粮,那就好要多了。 毕竟,百善孝为先,吴氏要是敢不给,村里的里正也不会放过她的。 “呸!”吴氏一听还要交粮食,还一口气要那么多粮食,当即不干了,直接拿起一旁的笤帚冲着叶舒韵招呼过去,“敢往老娘要银子,之前没把你打皮实是不是。” 叶舒韵才不会像原主那样只知道站在原地挨打,脚步往后一挪,就躲开了吴氏的笤帚:“二婶娘不说我还忘了呢,你将我这头打破了,光看病就要不少银子呢,我也不要你银子,给粮食就行。” “屁,想要粮食?老娘先让你尝尝老娘的笤帚疙瘩好不好吃。” 吴氏见叶舒韵居然还敢躲了,火气更大,追着叶舒韵就打,叶舒韵身形娇小,灵活的躲着吴氏的笤帚,时不时还能趁吴氏不注意在吴氏的腿上踢一脚。 疼的吴氏继续龇牙咧嘴的叫唤着要打叶舒韵。 一番折腾下来,叶舒韵没挨一下,吴氏的小腿都被叶舒韵踢的直打颤。 “你,你有本事站住!” 她傻了才站住呢! 叶舒韵一翻白眼,眼光不经意瞥见远远的有人群往这边过来,叶舒韵脚步一顿,当即跪在地上,开哭! 第二章 讨粮 “二婶娘求求你,你不要打我了,呜呜呜呜呜我只是想让奶奶吃上饭啊呜呜呜。” 叶舒韵紧紧的抱着吴氏的小腿,趁着众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候,在吴氏的小腿肚子上狠狠的掐了一把,还死死的不松手。 吴氏吃痛,只顾着挣扎,也没顾上再打叶舒韵。 小河村里正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叶舒韵跪在地上求饶的一幕,看着叶舒韵头上缠着的破布,当即眸光就暗了下来:“吴氏,你究竟想怎么样!” 这一声吼,格外的响亮,震得叶舒韵的耳膜都有些疼。 叶舒韵转过身,面上已经布满泪水,双眼红的像一只小兔子:“里正爷爷,求您给我们一家做主啊。” “先起来说话。”里正瞪了一眼吴氏,这才将叶舒韵拽了起来。 叶舒韵便也顺势站了起来,用袖子一抹眼泪说道:“里正爷爷,我没有来偷粮食,是来找二婶娘要孝敬粮的。” “当初爷爷分家的时候说好了的,结果自从我爹娘去世之后,一直到现在已经五个月了,二婶娘都没有拿粮食过来,我们都是小孩,吃点草根啥的也能活,但是奶奶不行啊。” “奶奶她年纪大了,总是吃草根奶奶的肠胃受不了,昨日还吐了,没办法,我这才来往二婶娘要些粮食的,我要的时候也说了是借,借了又不是不还,只是二婶娘……” 后面的话,叶舒韵没有说,只埋头哭。 众人一听就明白了,早上吴氏口口声声说着叶舒韵偷粮食,还打的这丫头满头的血,这能醒过来就不错了,居然还让二丫罚跪。 真是蛇蝎毒妇! 里正也生气,刚要说话训斥吴氏,就见吴氏一屁股坐在地上喊冤。 “天地良心啊,咱不是那种人啊,这婆婆的孝敬粮那是月月都按时给的啊,里正叔您可千万别听这个小丫头片子的啊,我可不是那不孝顺的人。” 吴氏一番哭诉,别说里正听不下去了,跑来看热闹的众人,也都听不下去了,纷纷帮着叶舒韵说话。 “谁信啊,咱后来就没见过你拿粮食过去,反而还经常拿粮食回来。” “就是就是,你还是二丫的亲二婶呢,你看你把二丫打的,这差点就没醒过来呢。” “人家二丫刚醒,就被你叫过来罚跪,要不是四丫哭喊着去找里正,这二丫还不知道要受多大委屈呢,说不定直接就被打死了呢。” “我才没有!”吴氏一梗脖子,“我根本就没有将二丫叫过来罚跪,那二丫是我的小辈,我怎么会这时候将二丫拉过来。” 有没有让二丫罚跪,刚刚众人过来的时候,都是看见了呢,任吴氏说出花来也反驳不了。 里正气得肩膀直颤抖,指着吴氏怒骂:“我们都亲眼所见,二丫跪在地上冲你哭喊求饶,你居然还嘴硬。” “我小河村怎么会有你这般蛇蝎心肠的毒妇!” 吴氏一脸懵,根本就是二丫自己跑过来的啊,自己的小腿肚还疼的直打颤呢,怎么就成了自己的错了。 “里正叔,咱可没有让二丫过来,是二丫自己跑过来的,还对我动手,我这腿被二丫踢的现在还疼呢。” “叶二丫你说,是不是你自己跑过来的!” 今天这事,吴氏是怎么都得认下了,叶舒韵委屈的摇头,一副被吴氏吓坏了的样子:“不,我没有……不是我……” 说着说着,就大哭出声,再加上她惨白的小脸,众人看的更气了,对吴氏也更厌恶了。 有个妇人心疼的将叶舒韵揽入怀,拍打着她的后背说道:“二丫别哭,有里正爷爷和这么多伯娘婶子在呢,咱们给你做主,以后那吴氏断不能再欺负你!” “吴氏!现在立马将这五个月的孝敬粮拿出来,不孝敬长辈,是要被驱逐出村的!” “我没有!”吴氏百口莫辩,干脆也撒泼耍赖起来,“我根本就没有不给孝敬粮,我也没有让二丫罚跪,我没有!都是这个二丫算计我的,都是这个小贱蹄子。” “天地老爷啊,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嫁到了叶家没享什么福就算了,还整天累死累活的忙活,这还要照顾大哥一家老小,还落不到好啊。” “公爹啊,你咋就走的那么快呢,你看看你二儿媳妇儿都被人错磨成啥样了啊。” “叶二丫你个小贱蹄子,你这样说谎,会不得好死的,你这个浪荡货,死了肯定要下十八层拔舌地狱的!”说着,吴氏根本就不解气,扯着嗓子冲着叶舒韵嘶吼,恨不得将所有恶毒的话都按在叶舒韵的身上。 “闭嘴!”里正冷哼,知道跟吴氏讲理也讲不清楚了,直接对跟来的妇人说道,“你们,将她给我关进祠堂,不许给饭。” “吴氏,我现在尚且能忍你,等你家男人回来,我非要做主让他休了你,我小河村不留你这种人!他要是不肯休,你们就都滚出小河村!” 吴氏哭泣的声音一顿,惊恐的看着里正,被里正的话吓的脸色惨白。 这年代被赶出村子的人,就会被欺负,但如果在村子里,别人看着你们人多,就不会欺负你。 尤其是,她如果被休弃,娘家也肯定回不去了,她该怎么活啊。 吴氏是真的被吓坏了,不就克扣了一些粮食,打了那死丫头嘛,怎么就严重到要休妻了呢。 还没想明白,就有人过来将吴氏架了起来,吴氏连忙挣开这些人,扑到里正面前:“我,我错了,里正叔你别赶我走,我拿,粮食我拿,我拿!” “你别赶我,求求你。” 说到后面,吴氏的嗓音里都带着哭腔。 里正本来也就是当时气急了,叶家也是在小河村待了许久的,他一个人也没办法做主将他们赶走,这是要开祠堂请族里的长辈做主的。 便也顺势说着:“错误已经犯下,赶出村子可以不做,但罚是一定要罚的。” “罚罚罚,尽管罚!”吴氏连连点头,只要不将自己赶出去,怎么罚都成。 第三章 有粮食了 “五个月孝敬粮必须补上,以后也必须按时交孝敬粮,并且不许再欺负叶家大房的孩子。” 吴氏点头,想着先把这一茬应付过去,只是五个月的粮食……那可不是个小数目啊,她的心在滴血。 恶狠狠的看着叶二丫,恨不得将这个死丫头的脸挠花。 都是因为这个丫头,自己才遭了罪。 “自己去祠堂打扫一年,不管天气如何,都要去。”里正看着吴氏这眼神,本来还想着让她只打扫一个月的,见吴氏嘴上说的好听,实际上根本就没认错的想法,话音在心里一转就改成了一年。 怕她不长记性! 随即,这才转头看向叶二丫:“二丫,一会儿让人帮你将粮食拿回去。” 这就完了?原主可是为此付出了一条命呢! 但是在这些人眼中,自己还活着,只是受了伤,叶舒韵也知道,赔偿肯定讨不了多少,但也不能一点赔偿都没有吧! 当即,叶舒韵便抬头,睁着一双大眼睛无辜的说道:“里正爷爷,我头好痛。” 原主家里一个铜板都没有了,更别说看病了,这还是原主的奶奶裁了自己穿的衣服,裹了些灶下的草木灰给她绑上的。 里正看着叶舒韵头上的灰色布条,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眸光深邃的看着叶舒韵,他也算看明白了,这个丫头聪明着呢,是想让自己帮她出头。 瞬间明白了叶舒韵打算的里正,心里暗暗觉得这个叶二丫厉害了不少。 但厉害,也总比被人欺负的不会说话强,里正便顺着叶舒韵的话继续对吴氏说道:“你将二丫的头打破了,看病也是需要钱的,给二两银子吧。” “啥?二两银子?”吴氏的瞪眼,嗓音都提高了,“没有,我没有!” “里正叔,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年景,连着干旱了这么多年,地里的庄家都收不上来,现在又大雪封山,想要出去做点小生意都不成,哪里有钱。” “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吴氏梗着脖子,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里正也知道,现在家家日子都不好过,恐怕谁家都没有存款,能买了粮食的,早就买了粮食了。 好在今年下了雪,开了春雪化了,来年地里的庄家也能也好过一些。 吴氏见里正不说话,还以为里正被自己给说动了,便开始哭惨:“里正叔,我家是真没有这二两银子啊,不信,您就带人进去搜,要是真能搜出来,我就给这小贱蹄子。” 反正自己的钱藏得隐蔽,肯定不会让这群人搜出来的。 谁知,里正还没有说话,叶舒韵就开口了:“那好,我就进去搜一搜。” 说着,也不等里正开口,自己率先走进了屋里。 吴氏呆愣,她本来是跟里正说话呢,这个小贱蹄子接什么话。 叶舒韵才不管吴氏怎么想的,大跨步就往屋里走,拿出自己前世藏钱的手段,还真让她在墙缝里将吴氏藏的钱找出来了。 “找到了,里正爷爷,我找到了!”说着,叶舒韵拿着一个破旧的荷包跑出来,举在众人的面前。 吴氏瞪眼,她还以为自己藏的很隐蔽呢,谁知道竟然一找就被找到了,当即红了眼,就要上去抢。 “你这个小贱蹄子,赶紧把钱还给我!快还给我。这些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吴氏比叶舒韵还高许多,身板又强壮,叶舒韵担心吴氏伤到自己,连忙就拿着荷包往里正那边跑去:“里正爷爷救我,二婶娘要打死我了。” 吴氏险些被叶舒韵气的眼前一黑晕过去。 “小贱蹄子你说什么,我哪里有打你!” 叶舒韵已经跑到了里正的身前,将荷包放到了里正手里,吴氏一看荷包易了主,住了脚,脸色黑沉。 里正打开,里面有着一两颗散碎的银裸子,看着有二两的样子,更多的则是铜板。 从里面拿出来二两银子递给叶舒韵,这才将荷包拿给吴氏。 能得二两银子,叶舒韵得意的看着吴氏,眉宇间都是显摆。 吴氏气得站不住脚,扑过来就要抢叶舒韵手中的银子。 叶舒韵脚步往后一躲,躲在了里正的身后。 里正怒吼:“回去!你打坏了二丫的头,这是应该的赔偿!你要是敢抢,立马给我滚出村子!” 吴氏的双眼通红,蓄满了眼泪,崩溃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我的个娘啊,这是要逼死我们一家子啊,这是要逼死我们啊!还让不让我们一家好几口子人活了啊。” 这回是真的伤心了。 叶舒韵冷冷的看了吴氏一眼,这都是你自找的,跟一条人命比起来,你赔的这些东西算什么! 以后,我会让你连命都要赔出来! “麻烦几位婶子了,帮着我将粮食搬回去。”叶舒韵转头冲着身后的几个看热闹的妇人说着。 粮食虽然不算多,但也不是自己这个才八岁的小豆芽菜能拿得动的,更别说再搬回家了。 众人也是热心肠的,知道这边没有热闹看了,便帮着叶舒韵将东西都搬了回去。 叶舒韵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这有了粮食,日子就还好过一些,不至于自己刚穿越过来就被饿死。 家里,叶三丫和叶四丫正焦急的等待着,本来她们也想过去的,但是叶四丫去找里正的时候,里正让她回来,家里还有小弟弟要照顾呢,她也放心不下,只能先回来。 这心里却一直惦记着。 终于看到叶舒韵回来了,两个小丫头连忙迎过来将叶舒韵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二姐你没事吧?二婶娘有没有欺负你?” 叶舒韵轻笑,拍了拍两个丫头蜡黄的头发:“放心,我没事。” “来看看咱们的粮食。” 两个丫头这才将视线都挪到了粮食上,小脸上都溢满了欢喜:“太好了,有粮食了!有粮食了!不用饿肚子了!” 看着两个小丫头这欢喜的样子,叶舒韵也觉得欢喜,回头冲着帮忙的人说道:“今天谢谢各位伯娘婶子了,现在家里简陋没东西招待,等缓过这两天,二丫必定会带着礼物去各家道谢。” 第四章 超市 这些伯娘婶子都是刚刚有帮着自己说话的,这回又帮着自己将粮食都拿了回来,叶舒韵也不是那种不知道感恩的人,这份情她承了。 那边,妇人们也都知道现在叶二丫家里揭不开灶了,也都不留,纷纷摆着手离开:“不用了不用了,又不是多大的事,婶子们就先回去了啊。” 叶舒韵跟着送这些人出门,看着她们远去,正要转头却觉得身形一晃,好似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眼前一晃而过。 叶三丫看到叶舒韵踉跄的摔在了地上,连忙凑过去,将叶舒韵扶起来:“二姐,二姐你怎么了?” 叶四丫也凑过来,一脸担忧的扶着叶舒韵。 叶舒韵被两个丫头扶起来,却仍旧觉得天旋地转站不稳脚,趁着还有一些理智,叶舒韵连忙将怀中的二两银子掏出来递给叶三丫:“去帮我找郎中,快。” 说着,强撑着摇摇晃晃的回到屋里躺在床上,下一秒,便人事不知了。 叶三丫和叶四丫都吓坏了,还是叶奶奶招呼了一声,让赶紧去找郎中,自己又去厨房里煮上粥。 叶舒韵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却发现自己竟然还躺在前世超市三楼的那张双人床上。 她从小就希望自己家能开个超市,这样她想吃什么零食都可以了。 等长大了,这个愿望也没有磨灭,她努力奋斗了好几年,这才在自己母校的对面开了一家超市。 超市并不大,但也不算小,一共有三层,这第三层就是她的住处,也有二百多平米了,被她布置的很温馨,卧室、书房、浴室、阳台等等都不少。虽然就她一个人住,但也一点都不觉得空间大。 原本以为再也回不来了,没想到竟然回来了。 叶舒韵惊喜的从床上坐起来,顾不得多想,转头就要打开窗户好好感受这个世界的阳光。 仅仅离开了那么一小会儿她就想的厉害。 结果谁知道,窗户外面并不是喧哗的街道,而是一片白茫茫? 什么情况? 现在的雾霾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叶舒韵满脸疑惑,这才发现,自己开窗户的手,居然还是原主那十岁女娃的小手? 黑黢黢的,小小的,布满茧子! 叶舒韵瞪眼,穿上拖鞋走到穿衣镜前面,看着镜子里的小小的人,叶舒韵觉得自己格外的欲哭无泪。 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自己还没有穿回来?还是说穿回来了,但是恢复不到原来的样子了? 叶舒韵皱眉,四周转了一圈,屋里还是自己离开时的样子,没有什么变化,就连自己吃剩下的半袋薯片都还在桌子上放着。 她记得清清楚楚,吃了薯片就去洗澡了,结果就被电死了。 想到这里,叶舒韵走到浴室,却见浴室里的东西都好好的放着,就好像自己根本就没有来洗过澡一般。 不对……这不对啊! 叶舒韵往二楼看了一圈,又去一楼看了一圈,超市的大门紧紧的关着,叶舒韵拿着钥匙倒是能将门打开,但是门外面也被一层白雾遮挡着,叶舒韵想出去,却被弹了回来。 “噢……”重重的摔在地上,叶舒韵痛呼,终于悲伤的意识到一个情况,“我,我不会被关在这里,永远都出不去了吧?” “我想出去啊!我不想自己一个人在这里!” 想想自己一个人要在这超市里度过余生,叶舒韵觉得自己肯定会疯的! 这句话刚说出口,叶舒韵就感觉身形一晃,眼前的景物又变成了叶家那破败的小屋。 叶三丫找来了郎中,却发现屋里根本没有叶舒韵的人影了,去问了叶奶奶,叶奶奶也说根本就没见叶二丫出来,只能将郎中先送走,几人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叶二丫到底去了哪里,急的她们额头冒汗。 谁知道,想着进屋等着叶二丫自己回来的几人,真的等到了自己回来的叶二丫。 几人看着原本没有人的床上突然冒出来的叶二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这刚刚不是没有人吗? 叶舒韵也一脸懵逼,什么情况,她就这么出来了? 看着面前几人震惊的眼神,叶舒韵咽了咽口水。 叶三丫当即扑过来,将叶舒韵前前后后看了一圈:“天呐,二姐你是怎么做到的?我们刚刚找了你这么长时间都找不到你,你跑去哪里了?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了?” “刚刚这床上根本就没有人的啊!” 叶四丫也睁着大眼睛一脸不解:“突然之间就找不到了,突然之间就冒出来。” 叶舒韵眨眨眼,她要怎么说她自己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想到自己刚刚是因为说了“出去”两个字这才突然出来了,那自己是不是再说“进去”就能进去呢? 叶舒韵想着,就轻声说了:“进去。” 结果真的又回到了超市里! 真的又回来了! 叶舒韵惊喜的看着自己周围的环境,这下,她就是再蠢也能猜到了,自己肯定是穿越了,而且前世的超市也跟着一起穿越过来了。 更重要的是,这个超市,她可以自由出入! 叶舒韵想着,又说了一声:“出去。” 便出了超市。 屋里的几人看着叶舒韵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就突然消失了,又突然出现了,感觉自己有些接受无能。 太神奇了!真的太神奇了! 叶舒韵惆怅,这要是没被这些人看到吧,自己还能将这个秘密藏着,但是现在自己是明明白白的展现在众人面前了。 被抓的措手不及。 她哪里知道会突然出来啊,而且这屋里还有人! 叶三丫和叶四丫还没有说话,那边叶奶奶就一脸郑重的对着叶舒韵严肃的说着:“二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舒韵有些欲哭不能:“我说我自己也没闹太明白,您信吗?” 叶奶奶沉着脸,没说话,显然是不相信的。 叶舒韵叹了口气,大脑急速飞转,终于想到一个还能拿的出手来的理由:“奶奶,您相不相信,我遇到了神仙?” “就在我被二婶娘打破头的时候,我感觉我身体特别的轻,飘着飘着就上了天。” 第五章 叶舒韵是个大忽悠 叶家的众人都不说话,就等着叶舒韵继续往下说。 “我到的地方一片白茫茫,那神仙具体的模样我也没看清楚,后来神仙对我说,说我寿命还没到,再加上祖上世代做好事行善事,我爹娘又经常会去上香,便将我放了下来。” “还……还顺便送给了我一个东西,这个东西是天上神仙们用的东西,仙人将用法教给了我,我刚刚就试了试。” 说完,叶舒韵埋头,有些无颜面对这些人,也不知道自己这一番话,她们能不能相信。 本来是不想将超市的事情说出来的。 但是叶舒韵想了想,叶家的情况在这里摆着呢,现在大雪封山,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就这些粮食也不知道能吃多少时日,吃完了岂不是又要饿着。 倒不如将超市的事情说出来,好歹超市里的东西也能吃一段时间,总不至于饿死。 就是不知道这些人能不能相信了。 叶三丫和叶四丫还没反应过来,那边叶奶奶就已经眼眶通红的摸了眼泪,双手颤抖着墨者叶舒韵的头发:“苦了你了,真是苦了你了。” 叶舒韵抬头,对上的就是叶奶奶这幅模样,心里拿不准主意。 叶奶奶却一抹眼泪郑重的对着叶三丫和叶四丫说道:“你们两个听好了,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跟任何人说起,知道吗?” “就连你们大哥也不能说,听到了没有!谁要是敢说出去,休怪我将她打死!” “你们也别怪我心狠,这关乎着你们二姐的安危,我是半点都不会含糊的。” 叶三丫和叶四丫这也反应过来了,连忙点头,两个丫头年纪都不大,但是却都是懂事的,叶奶奶这样一说,两个丫头也就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二姐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对对对,我们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就连大哥都不说!” 叶二丫上面还有一个叶大郎,今年也才十三岁,在前世还是一个孩子呢,但是在这里为了全家老小的生计他只能挺起自己的腰板去镇上打工。 一开始的时候,每月也能拿回来一些铜板,虽然不多,但省着吃也不至于饿死,但是大雪封山。 叶大郎进不来,钱也递不进来,叶家一家老小就没得东西吃了。 叶奶奶听着两个丫头都应了声,这才转头对叶舒韵说道:“你也是,这件事可别再往外说了,一定要将这个秘密藏好了,不然让别人知道,你肯定会有危险的。” 看着叶奶奶和两个丫头关心自己的样子,叶舒韵的心里的石头可算是放了下来。 幸好,幸好原主的一家人都是好人。 叶舒韵看着众人,嘴角也勾起了微笑:“奶奶放心吧,我以后会小心的。” 会小心,保护好自己的秘密的。 要不是因为叶家众人看到了,事发实在突然,她也不想说出来。 “现在头还痛吗?刚刚三丫带着郎中回来,没找到你,郎中就又回去了。”叶奶奶问着,又吩咐叶三丫,“你去给你二姐盛饭去,盛稠的。” 叶三丫应了一声,蹬蹬蹬的跑了出去。 叶舒韵出来的时候,这三人正吃饭呢。 摇摇头:“不疼了,一会儿吃了饭,我自己去找郎中去看看吧。” “让三丫跟你一起去。”叶奶奶不放心叶舒韵自己,担心叶舒韵跟刚刚一样突然晕倒。 叶舒韵也没有拒绝,毕竟自己虽然有原主的记忆,但是以防她玩意走错了,不如让三丫带着自己去。 叶三丫很快就将饭盛了过来,满满的一大碗,都是稠的,是糙米粥加了玉米面熬出来的,看着那黑乎乎的粥,叶舒韵就觉得肚子一阵阵的咕咕叫。 虽然卖相很丑,但肚子实在太饿,叶舒韵便端了一碗喝,没喝出什么味道来,但这玉米粥……是真心的拉嗓子! 还带着一股陈年腐烂的味道。 难喝! 真心难喝! 叶舒韵皱着眉,看着叶家的三人,也不知道这三人是怎么将这粥喝下去的。 而且看她们那粥,明显很稀。 原主的记忆里,叶家为了省粮食,每次煮的粥都很稀,然后从稀粥里捞出稍微稠一些的糊糊喂给叶五郎吃。 叶五郎一出生就没了娘,还是叶奶奶用糊糊一点一点喂大的,但是因为营养不良,所以也是瘦瘦巴巴的。 正想到叶五郎,就听主屋里,叶五郎扯着嗓子哭起来。 叶奶奶当即放下了碗,匆忙忙的往主屋走。 叶奶奶一走,叶三丫和叶四丫这才放下碗,两人眼中带着希冀的看向叶舒韵。 “二姐,神仙长什么样子啊?是不是跟庙里供奉的一样啊?” “二姐不是说了吗,她没看清神仙的样子。二姐,你刚刚那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是怎么做到的啊?” “二姐二姐,那神仙给你的东西是什么啊?” 看着这两个小丫头的小模样,叶舒韵轻轻拍了这两人一下,冲着这两人说道:“先吃饭,吃完饭二姐带你们去看看。” 刚刚她光处在震惊之中了,根本就没有好好的转悠一下自己的超市,她对超市里的东西只有个大概的印象,想着反正不够了再进货就行了,但是现在她要靠着超市吃饭,就得好好去超市盘算一下里面的东西够吃多久的。 叶舒韵又喝了一口粥,实在是难喝,这大冬天的也没有什么菜,叶家吃饭也只喝粥,不吃菜。 两个小丫头吃得下去,叶舒韵可吃不下去,思绪在超市里转了一圈,右手一番,拿出来了一个烤鸭蛋。 两个小丫头看着叶舒韵手中的烤鸭蛋,震惊的挪不开眼,但都没有说话,只吃饭的动作快了一些。 “等会再吃。”叶舒韵说着,又拿了三个烤鸭蛋出来,一人一个,剩下一个留给叶奶奶。 将包装拆了又扔回超市里去,叶舒韵便让这两个丫头剥鸡蛋皮:“这个就着饭吃,有滋味。” 随即又拿了几个面包出来,照样是拆了包装袋,给了两人,这才开始吃饭喝粥。 嘴里有了滋味,这粥也就好喝很多了。 第六章 会发光的兔子 两个小丫头看着叶舒韵已经开始吃了,便也学着叶舒韵的样子吃了一口面包。 顿时,小丫头的眼睛就亮了。 叶三丫惊喜喊叫着:“二姐,这是软的,软软的,甜甜的真好吃!” 说着,又小口的咬了一口,生怕自己吃完了就没有了。 叶四丫也是小心翼翼的吃着,再吃烤鸭蛋的时候,还憋着脸说着:“这个鸡蛋好哎,咸咸的跟老咸菜似的,一小口可以吃好多饭下去。” 这两个丫头…… 叶舒韵轻笑,冲着两人叮嘱:“这是鸭蛋,烤鸭蛋,里面的蛋黄很好吃,外面的蛋清是咸了一些,不用省着吃,再放坏了就不好了。” 尽管叶舒韵这样说了,两个丫头也不敢吃太多了,仍旧是小口小口的吃,叶三丫还一脸肉疼的表情:“这是鸭蛋啊,一个鸭蛋能卖一文钱呢。” 叶舒韵没说话,只低着头吃自己的,就算能卖钱又如何,现在大雪封山,也卖不出去啊,还不如吃到自己肚子里实在呢。 很快,三人就吃完了,两个小丫头还有一些意犹未尽,但是想到锅里已经没有粥了,剩下那些粥是给五郎留着的,她们不能吃,只能舔舔嘴唇一脸回味的样子。 叶舒韵也从原主的记忆中知道,叶家的饭是按着人头做的,就一人一碗,多了也没有,原主经常吃不饱。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幸好自己的超市里有很多吃食,正好带着这两个丫头进去吃一些,吃饱了再出来。 叶三丫和叶四丫手脚麻利的收拾好了碗筷,叶舒韵正说着要带两个丫头进去呢,就看到叶奶奶抱着裹得厚厚的叶五郎出来了。 “三丫,你帮我看一会儿五郎,我先吃饭。”这大冷天的,一会儿不吃,饭就凉了,喝到肚子里还不舒服。 叶三丫熟练的将叶五郎抱到叶舒韵旁边坐下,叶四丫则去端灶上温着的粥。 叶奶奶一坐下,看到自己碗上放着的面包和鸭蛋,愣了愣,看向叶舒韵:“这,这……” “奶你吃吧,我这里还有很多呢,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们饿肚子的。”叶舒韵轻笑,现在可以先吃超市里的东西,等雪化了,她就琢磨着做点小生意,争取不让叶家的众人饿着。 还有叶大郎,记忆中,叶大郎也是读过书的,只是后来叶家情况不好了,这才没办法去了镇上做工。 叶舒韵也想着让叶大郎再回来继续读书。 她既然占了原主的身体,就要帮着原主,将她这一家老小都照顾好。 叶奶奶没有多问,只低头,小口小口的吃着饭。 那边叶五郎看到叶舒韵,伸着两个小胳膊咿咿呀呀的就要叶舒韵抱,叶三丫看着,对着叶五郎轻声说道:“五郎不可以哦,二姐受伤了,不能抱五郎,三姐抱好不好?” 叶五郎不听,仍旧咿咿呀呀的嚷着要叶舒韵抱。 叶舒韵轻笑,她前世没抱过孩子,但原主是经常抱的,担心自己的姿势不对让人看出来,叶舒韵也就不打算抱叶五郎了。 从超市里拿出一个玩具递给叶五郎,轻声对着叶五郎说道:“五郎听话,二姐受伤了没办法抱五郎,这个给五郎玩,五郎听话好不好?” 颜色鲜艳的玩具吸引了五郎的目光,五郎立马就不要叶舒韵抱了,而是双手去抓叶舒韵手中的玩具。 那是一个橡胶小兔子,类似于早教的那种小玩具,只不过只是外形相似。 叶舒韵将开关打开,小兔子的耳朵就一闪一闪的亮起来,还唱着歌:“一闪一闪亮晶晶……” “啊啊,啊!”叶五郎叫着,抓着兔子的两只耳朵,就将兔子抱到了自己的怀里,似乎是在研究这兔子怎么会唱歌,还会发亮。 另外三人也瞪着眼睛看着,会发光会唱歌的小兔子?她们没见过! “二丫,这个,是啥?”叶奶奶询问。 “就是个玩具,是神仙给自己孩子做的,知道咱家有个五郎,便也给了我。” 叶舒韵随口胡扯。 果然,叶家几人立马就接受了这个说法,还一脸感激的点点头:“真好,真好,等雪化了,咱们一定要去寺庙里拜拜,感谢感谢神仙。” 叶舒韵笑着点头应和。 “这东西你们藏好了,等五郎不玩了,我就收回来,不能让别人看到。” 众人也都点头,表示明白。 叶四丫拿着小勺子,一口一口的喂着五郎吃糊糊,全家,也就五郎是唯一一个能吃饱的人了。 五郎还小,吃饱了就歪着头沉沉的就要睡过去,但是有了新玩具,他又强撑着不愿意睡,一心玩着他的新玩具。 叶奶奶吃完,看着这模样,将五郎抱过来,往主屋去:“我哄着五郎再睡一会儿,五郎困的都睁不开眼了。” 主屋盘着炕,冬日里烧着火炕上就格外暖和,但是主屋的炕一开始只是给叶奶奶一个人准备的,那火炕并不大,现在也就能睡下叶奶奶和叶五郎两个人。 每天晚上,叶奶奶哄睡了叶五郎,就跟叶四丫换着睡。 主屋搭了个木板床,方便叶奶奶晚上照顾叶五郎。 而叶三丫和原主两人就挤在这一间小偏房的木板上睡觉。 旁边就是厨房,也能暖和一点。 但还是冻的呲呲哈哈的。 而以前有土炕的几间房,已经卖给了隔壁人家换了粮食了。 叶奶奶离开,叶舒韵这才带着叶三丫和叶四丫三人手拉手一起进了超市。 先来的是超市的一楼,叶舒韵带着几人来到零食区:“这些都是可以吃的,你们看中啥可以将外面这层塑料袋撕掉,吃里面的就行。” 叶舒韵说着,率先拿了一盒苏打饼干撕开。 她刚刚也没有吃饱! “有事情喊我一声就成,我听得见。” 说着,叶舒韵就四处转悠着。 当初建超市的时候,叶舒韵就选了一个比较好的地理位置,前面街对面就是大学校园,后面紧挨着的就是居民楼。 左边不远处就是小吃一条街,位置很是繁华。 所以给超市上货的时候,叶舒韵的客户群体就瞄准了学生群体和后面居住的人群。 第七章 逛超市 因此,超市一楼分化了几个区域。 一进门是柜台,柜台旁边放的则是烟酒一类的,围绕着进门的的地方四周,则是各种整箱装的奶,有酸奶也有牛奶,还有果味饮料。 占地最大的就是零食区,各种各样的零食饮料。饮料柜台后面,则是水果和蔬菜。 这些东西并不多。 为了新鲜,都是每隔两天就进一次货,所以也没有存储,就货台上摆着的这些。 旁边就是两个大冰箱并排着,里面有雪糕还有速冻水饺丸子一类的,令叶舒韵惊奇的是,这个超市竟然还有电! 冰箱居然还开着! 叶舒韵意识到这一点,立马跑上三楼,找出自己的手机还有充电器插上,真的冲上了电。 就是没有信号! 也没有网! “没有信号没有网的手机,有个毛线的用,跟一块板砖也没啥区别了。”叶舒韵暗自嘀咕着,无趣的将手机扔在一旁,又来到一楼,一楼最角落里,有一道暗门,是仓库。 打开灯,仓库里一箱箱摆放着的,都是各种速食产品,各种口味的方便面,各种饮料,还有各种酒水。 都是一些能放得住的东西。 其他的就只有货架上摆放的那些,吃完了就没有了。 “唉,难不成以后要天天吃泡面了不成?”叶舒韵叹息着,关上仓库的门,去了二楼。 二楼就是日用百货一类的了。 因着是在大学城附近,平日来的学生有很多,所以二楼一上楼就是各种文具,很全! 再往里面走,就是日用品了,都是大学生住宿能用得到的东西,什么内衣裤啊,什么香皂肥皂啊,什么床单被罩啊,就连做饭的锅碗瓢盆都有,但也都是只有架子上这些。 没存货! 来到放玩具的那一层架子前,这里有一些婴幼儿用的东西,只有这一小架子。 叶舒韵拿了两罐奶粉,毕竟叶五郎也才五个月,总是喝糊糊营养跟不上。 又拿了一个奶瓶,想了想,又拿了一身小衣裳。 这小衣裳她超市里也只有两身。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需要的东西,买的人恐怕不多,所以叶舒韵就没有准备很多,只是准备了一些,让人一问的时候,表明这里有,就行了。 又拿了一些没开封的内衣裤,叶舒韵这才冲着一楼的两个人喊道:“你们吃好了吗?” 两个小丫头连忙就顺着声音跑上来,眼睛里都冒着小星星:“二姐二姐,咱们是不是不愁吃的了?我看到了好多好吃的。” “嗯嗯,我们都没有吃过,好好吃啊。” 叶舒韵看向两人的手里,两个小丫头合吃一袋自己刚刚拆开的饼干,还吃的小口小口的,一脸享受的样子。 “吃吧,这里有的你们都能吃,只是吃完了就没有了。” 说到这里,叶舒韵就满脑子的都是懊悔,早知道自己会穿越,那她就多储备上一些了。 省的现在有点什么吃的,她都不敢吃多了。 “那,我们以后还能吃吗?”叶三丫小声的问道。 叶舒韵轻轻摸了摸小丫头的头:“只要你不是一口气全吃光了,以后就还能吃。” 小丫头听着,脸上的笑更浓了。 “二姐真厉害!” “对,二姐真厉害!” 叶舒韵轻笑,将自己刚刚给叶五郎拿的东西放到的购物篮里,这才带着两个小丫头上了三楼。 三楼就是自己的区域了,叶舒韵让两个小丫头换了拖鞋,拉着她们来到浴室:“你看你们身上脏的,等一会儿我给你们放好水,泡了澡再换上新衣服。” “你们先坐一会儿。” 叶舒韵给两个小丫头倒了水,这才去了浴室,浴室里有淋浴也有浴缸,担心两个小丫头不会用淋浴,叶舒韵就在浴缸里放了热水,放上浴球,这才去二楼拿了两条新的毛巾上来。 “走,去洗澡。”叶舒韵招呼着两个小丫头。 小丫头有些拘谨,这里的一切事物都让她们觉得新奇,想触碰又不敢触碰。 听到叶舒韵喊她们,这才跟着叶舒韵走到浴室。 “水温正好,你们先洗,这个是洗头的,这个是洗身上的,轻轻一按就出来了,这里出热水,这里出凉水,可以调水温。”叶舒韵跟两个小丫头讲解。 但是两个小丫头明显听的一脸懵,根本就没听懂叶舒韵说的啥意思。 叶三丫一脸茫然的看着叶舒韵:“二姐,我害怕,你能不能和我们一起?” 这两个小丫头比自己还要小,今天一下子接触了这么多的新鲜事物,会产生这种害怕的感觉也很正常。 叶舒韵想着,自己放她们两个自己确实也不放心,便点头:“我就在这帮着你们。” 听叶舒韵说着,两个小丫头这才听话的脱了衣服钻进去,超市里并不冷,仿佛四季如春的样子,但叶舒韵还是打开了暖风,担心冻着两人。 温热的水包裹着全身,小丫头喜滋滋的笑:“二姐,这真的太神奇了,神仙用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咯咯咯,二姐你看三姐,她偷偷挠我痒痒。” 小丫头嬉闹着,叶舒韵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就算穿越到这里来了又怎么样,有一群关心着自己爱护着自己的人存在,还有超市陪着自己。 只要好好的过,还怕日子过不起来吗! 将浴花打湿了挤上沐浴液,叶舒韵先招呼着叶三丫:“来站起来,我给你摸上。” 帮着叶三丫洗了头洗了澡,叶舒韵又帮叶四丫洗好,这才拿着两个大浴巾让两个小丫头裹上走出来。 “坐好,我给你们吹头发,别闹啊。” 小丫头重重的点头。 叶舒韵这才拿着吹风机呼啦啦的吹头发。 没一会儿头发就干了。 叶四丫摸着自己原先枯黄现在却格外顺溜的头发惊喜的欢呼:“我的头发干了,这么快就干了,也不担心结冰了!” “哈哈哈,三姐你看我好看吗?”说着,叶四丫摇晃着自己的头,让头发四处飘荡。 叶三丫也觉得新奇,摸着自己的头发轻笑:“我的也干了哈哈哈……” “二姐真的太厉害了!” 第八章 怎么出山 这两个丫头身上实在是太脏了,她也是实在看不下去了,冬日里洗澡还要烧热水,很费柴火。 所以,在原主的记忆中,天气一凉就没有再洗过澡,别说这两个小丫头了,就连自己都受不了了。 将新的内衣裤给两个丫头穿上,她也去洗了澡换上了新的内衣裤,这才又穿上了原主那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 “早知道这样,我就往超市进一堆保暖内衣放着了。”叶舒韵腹诽着,这才带着同样穿戴好的两个小丫头去了一楼。 鸡蛋拿一些,米面粮油的都拿一些,又拿了一箱牛奶:“你们看看,有什么想带着的吗?咱们家现在能用得上的。” 反正这冬日里来串门的也少,人人都窝在自己家的炕上取暖,闲得没事是不会到处乱窜的。 所以拿的少一些,平常藏着些,也不怕什么。 叶舒韵想着,也就不担心了,将家里能用的上的全都往外拿。 她一开始装的那个小篮子,已经被装满了,这才一手拎着篮子一手拎着一箱纯牛奶带着两个小丫头出来。 此时,天已经黑了。 叶奶奶一直没见到三个丫头,家里又有个小的,也不敢出去找,没想着等着等着就见这三人凭空冒出来了。 叶五郎已经睡醒了,正拿着小兔子在玩,看到叶舒韵咿咿呀呀的叫唤着。 “小五郎这是想二姐了吗?”叶舒韵将东西放下,用手指轻轻勾了一下叶五郎的小鼻子。 “牙牙……”小五郎小兔子也不玩了,扔到一边就拍着小肉手笑。 “下回你们离开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看不见你们担心。”叶奶奶一看叶舒韵拿着那些东西出来,再看三人身上都洗的干干净净的头发,就知道三人去了哪里,对着叶舒韵叮嘱着。 叶舒韵点头应下,将给叶五郎拿的小衣服拆开:“这是给五郎的,贴身穿,穿在里面别让人看见。” “哎呦,这个料子可是好料子啊!”叶奶奶摸着那小衣服,心中震惊,觉得这是棉的摸着又不像,但她又不知道这是什么料子。 叶舒韵也没解释这并不是纯棉的,而是继续将篮子里的东西往外拿:“这个是洗脸的,用得到。这个也是给五郎喝的,等吃饭的时候烧上水,我给五郎沏。” 叶舒韵一边说,一边将东西拿出来,去除包装。 只是香皂啥的还好说,奶粉除了包装就不好放了,叶舒韵回忆着,找了一个以前放红糖的小罐子洗干净又擦干净,这才将奶粉倒进去。 叶奶奶本来没打算看叶舒韵带来的东西的,但是见叶舒韵拿出来了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这才凑过来,稀奇的看着叶舒韵摆弄。 “这个是啥?” 叶奶奶拿着那奶粉罐子,一脸不解。 “奶粉,这些沏开就是奶,专门给小孩自己喝的。” “那这个呢?” “小电灯,晚上打开,特别亮了,就跟油灯是一个用处的。”叶舒韵将电池装上,打开。 叶奶奶格外稀奇,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看到了篮子里叶舒韵用塑料袋装的米面。 顿时震惊的无以复加:“这这这,这可是白面啊!雪白雪白的白面啊!” “这米,这是好米啊,这些米得花多少银子啊。” 叶奶奶一脸的肉疼,脸色也白了,一脸惊恐的看着叶舒韵,“二丫啊,你拿这些东西,那神仙不会生气吧,这些可都贵着呢,你别乱拿。要是神仙一生气,将你抓起来就麻烦了。” “这些东西,对你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咱宁愿不要这些东西,咱们一家人也能过下去,可千万不能做伤害自己的事情啊。” 在叶奶奶看来,神仙也不会无缘无故的给东西,什么东西都不可能是白来的,所以肯定是叶舒韵付出了什么。 看着叶奶奶这担心自己的样子,叶舒韵觉得心里暖烘烘的:“这些对我不会有什么危害的,不信你可以问三丫和四丫,我拿的时候她们就在旁边看着呢。” 叶奶奶连忙转头看向三丫和四丫。 两个丫头也是点点头,叶奶奶这才放了心。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今日天已经黑了,也没办法去找郎中了,三丫手脚麻利的收拾着去做饭,原本这活是原主来做的,但是她现在受了伤,叶三丫便主动将这个活揽了过来。 叶舒韵则是将自己拿出来的东西都放到叶家原本的瓶瓶罐罐里面,这样,别人也只会觉得叶家过得好,而不会觉得有奇怪的地方了。 至于拆下来的包装袋,就统统扔回超市,这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还是不要出现的好。 晚上照旧煮的粥,三丫还是准备煮糙米粥的,只想着给叶舒韵和叶五郎煮精米粥。 但是叶舒韵不乐意,明明有好的粮食不吃,干嘛非得吃不好的,说了半天也没说动三丫,她们还是喝了糙米粥。 冬日的天气格外的冷,叶舒韵晚上冻的根本就睡不着,叶家的被子一点也不暖和,再加上屋子里也冷哈哈的,半夜的时候还下起了小雪。 这滋味,贼酸爽! “阿嚏!”打了更喷嚏,叶舒韵实在受不住,抱着叶三丫两人一起惠乐超市。 有空调啊,暖和! “啊,二姐,咱们怎么在这里啊?”一大早,叶舒韵就是被叶三丫那惊呼声吵醒的。 穿了衣服出了超市,叶奶奶和叶四丫已经起来了,正拿着铁锨和笤帚扫雪呢。 “二丫三丫,你们两个先去将房顶上的弄下来。”叶奶奶一见两人醒了,连忙招呼着这两人扫雪。 屋顶上的雪多了,会把房子压塌的,好在昨天晚上下的并不算大。 叶舒韵暗暗心惊,以后还是在外面睡吧,这要是晚上雪下大了房子塌了砸下来怎么办。 住在外面还能听到动静,警醒着一些。 “唉,也不知道这雪下到啥时候是个头哦,大郎一个人在镇上肯定要急坏了。”叶奶奶絮絮叨叨的说着。 叶舒韵听了一耳朵:“奶奶,大哥在镇上在做什么啊?” 原主的记忆中,并没有叶大郎工作的记忆。 第九章 怎么出去 “木匠,在木匠铺子里做学徒,一个月下来也挣不了多少钱,竟干那苦活计。” 叶舒韵的眼眸一亮,木匠好啊!木匠好!有一门手艺,也方便她发家致富啊。 反正她是没有解锁什么厨艺啊,医术这等到哪里都吃得开的金手指。 但她有脑子! 叶大郎会木匠的话,她就能想到前世用到的东西,做了也能卖些钱。 就是这大雪封山的,她出不去,叶大郎也进不来。 叶舒韵一边爬上竹梯子拿着大笤帚扫雪,一边想着,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怎么出去! 不管是做生意也好,还是为了生存也好,都要走出去。 “二丫,你在想什么,茅草都被你扫下来了。”下面叶奶奶冲着叶舒韵喊了一声,叶舒韵一惊,这才发现自己还真将这破茅草屋的茅草扫下去了一些。 嘿嘿笑着,这才打起了精神,认真忙活着。 早上吃了早饭,叶舒韵在叶三丫的带领下去了村里的老郎中哪里,郎中看了伤口,叹了口气:“我还有一些药,你先吃着,只是这大雪封山,出不去进不来的,用不上好药,肯定要留疤。” 一个挺漂亮的小闺女儿脸上有道疤,得多难看啊。 说不定长大了婚嫁都会成问题。 “得用好药吗?”叶舒韵也担心留疤,详细的询问。 老郎中点点头:“我的医术不高,看个头疼脑热的还成,你这伤能活着都是奇迹了,我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以后有能力,还是尽量找找看用什么药可以祛疤吧。” 叶三丫在一旁也是着急,叶舒韵头上的疤可有她一条手指一样长呢,这得多难看啊! “那要是现在去镇上看,能不能不留疤?” “现在也出不去啊。”老郎中叹气,“你看这天,昨天又下雪了,等着雪化了还不知道得什么时候呢。” 叶三丫抿唇,担忧的看着叶舒韵,二姐都十岁了,再过两三年就可以说亲了,怎么就遇上这事了呢。 “走吧。”叶舒韵拍了拍叶三丫的头,让她不要担心。 拿了老郎中给开的药出来,叶舒韵的心情也不好,她是个女孩子,自然也不希望自己变丑了。 出去出去!一定要出去! 但是怎么出去呢…… 叶舒韵眸光不经意的看向一旁,村里的小娃子一个个也不怕冷,穿的并不厚实却仍旧拿了一块板顺着大人堆出来的雪堆往下划。 “哈哈哈我到底了,我比你快!” “明明是我比你快,我先到底的。” 两个半大小娃娃争吵着,叶舒韵却眼眸一亮:“有了!” 叶三丫没听清,侧头询问:“啥有了?” “滑雪板!滑雪板!有了滑雪板,咱们就能出去了!”说着,叶舒韵开心的哈哈大笑,“三丫,你知不知道谁家的木工做的好?” 叶三丫一愣:“咱村里哪有那木工好的人啊,要是有,大哥也不至于去镇上给人家当学徒了,不过简单的削个小剑啥的,倒是大多数都会。” “那也成!” 反正她也不要什么好,质量差不多就成,只要能让她来回跑两次,她完全可以让镇上的叶大郎给自己做好的。 叶三丫不明白叶舒韵到底在琢磨什么,不过她说行,她就说了一户人家:“就住在咱家隔壁那个刘大叔,他就会做。” “快,快走。”当即,叶舒韵回家的脚步都快了,一回到家,她就钻进了超市。 叶奶奶一愣,询问叶三丫:“你二姐这是咋了?” 叶三丫也茫然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在路上的时候,二姐说能出去村子,也不知道她怎么出村子,还问了我谁家会木工,咱村里哪有特别精通木工的啊。” 叶奶奶点点头,低头继续拿着奶瓶给叶五郎喂奶,一边喂还一边感慨着:“这神仙的东西就是好,闻着这奶味就知道五郎喝了肯定能快快长大的。” 叶舒韵拿了一罐奶粉掂了一箱奶,本来想着让叶奶奶和两个小丫头喝的,但是叶奶奶没舍得喝,想着也留着等叶五郎喝完了这些奶粉就让他喝那些奶。 对此,叶舒韵完全不知情。 叶舒韵回到超市里,来到文具区,拿着纸笔将滑板的样式画了出来。 是那种简单的,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的那种双板。 只要做出个形状来就成,她不要求能做的多好,凑活用就成。 完事之后这才出了超市,见叶奶奶看着自己,叶舒韵这才开口跟叶奶奶解释了一番,最后询问:“您看,咱拿多少钱合适?” 总不能让人家白干活吧! 就是不知道家里剩下的那些钱够不够用了。 叶奶奶摆摆手:“乡里乡亲的住着,也不用拿钱,你将粮食掂一碗过去就成。” 这时候,家家缺粮,粮食可比钱金贵多了。 末了,叶奶奶想到什么,又嘱咐道:“拿你二婶娘给的粮。” 叶舒韵知道,自家啥条件人家都能看到的,要真的拿了白面精米过去,那想不让人怀疑都难。 拿糙米反而更加的安全。 盛了满满一碗的糙米,叶舒韵就端着碗去了隔壁的人家。 开门的就是刘大叔,见到叶舒韵过来连忙招呼着:“二丫来了?头上的伤怎么样了?快进屋坐,外面冷呵呵的。” 刘大叔说着,就应着叶舒韵走进去,冲着屋里的人招呼着:“她婶子,二丫来了,快给整些热水。” 这大冷天的,有的人家的男人出去做工了,有的则是找不到活计,只能在家待着,地里也没有庄家收拾,倒是闲了下来。 叶舒韵跟着走进去,屋里一个穿着夹袄的女人从床上下来,给叶舒韵倒热水:“快,快上炕坐着暖和暖和,这大冷天的你咋来了?” “谢谢婶子。”叶舒韵道谢,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是这样的,我准备让大叔帮着做个东西,这是图纸,大叔看看,能做不?” 在叶舒韵一进来的时候,刘大叔就看到了叶舒韵手里端着的碗,便猜到叶舒韵是来找自己帮忙的。 谁知道竟然是做东西? 第十章 敢抢我的? 看着叶舒韵拿出来的那张雪白的纸,刘大叔都吓了一跳:“哎呦呵,这纸可真白。” 叶舒韵一顿,突然想起来,这时候用的都是宣纸吧,拿自己这纸……有事不? 她不确定,但还是将叶大郎拉出来当挡箭牌了:“是我大哥前些年用剩下的,后来家里出了事,他就没舍得拿出来用。” “我这也就是趁我大哥不在家,偷偷的用的,大叔快看看能做不?” 刘大叔点点头:“能做是能做,看着挺简单的,但是现在家里没有木材,得上山去砍,你着急用不?” “着急,木材不用多好山脚下随便砍一颗就行,反正也是个一次性的东西。” 做滑雪板最重要的事板芯,得用硬一些的木材才行,不然用不住,但是山上厚厚的积雪,她不能那么没心没肺的让人家去山上找好木材。 这不是要人家命吗!上去了说不定就下不来了! 听到不用上山,刘大叔这才松了一口气:“成,那我明后天的给你做。” “多谢刘大叔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望刘大叔收下。” 说着,叶舒韵将碗往前推了推。 粮食是金贵物件,刘大叔节礼也不是多么富裕的人家,当即就接了,一番道谢之后,叶舒韵回到了叶家。 从刘家那暖和的炕上下来,叶舒韵感觉自己好不容易暖热乎的热气都散完了。 外面的寒风吹的刺骨,她穿的又少,又是个破棉袄,根本挡不住多少风。 叶舒韵将自己的衣服拉了拉,缩着脖子,冷啊冷啊冷啊。 虽然暂时不愁吃的,但超市早晚也有吃完的那一天,再加上日常的生活用品也得花钱买吧。 得挣钱啊!挣钱啊! 别的不说,御寒的衣服被褥一定要备上。 会冻死人的啊! 刘大叔的速度格外快,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那滑雪板就做出来了,还一口气做了四五个出来。 “这玩意儿好做,就这么一块板,削吧削吧就削出来了,就是砍树费点事,所以耽误了。” “你家孩子多,给你们多做几个。” 刘大叔还以为叶舒韵做这个是想着玩的呢,村里的小孩儿也经常拿着一块板玩,不过没有这个做的精致,但看上去也差不多。 叶舒韵接过来,见没什么问题,便跟刘大叔道了谢,这才迫不及待的穿上滑雪板,手中难着滑雪杖试了试,一开始她不敢滑的太快。 毕竟质量比不上前世用的那些滑雪板,也没有护具,摔一下还是挺疼的。 尝试了两下,叶舒韵这才滑着滑雪板返回来,心里很是满意! 不错不错!真的很不错,别的不说,就这速度就让她很满意。 不算快,但也不算慢,很安全! 叶三丫一双眼眸看着叶舒韵穿着滑雪板从自己的面前唰滑过去又滑过来,心里很是羡慕。 看着叶舒韵终于停下了,这才欢快的招呼着:“二姐,二姐,我能试试不?” 叶四丫也听到动静跑出来,跟着招呼着:“我也想试试,我也想。” 这滑雪板是按照叶舒韵的身高做的,叶三丫跟自己的身高也差不多,也可以玩,但是对于叶四丫来说,就有些大了。 叶舒韵摇摇头拒绝了叶四丫:“你听话,你还太小不能玩,等你长大了再带你玩。” 说完,熟练的帮着叶三丫穿上了滑雪板,告诉叶三丫该怎么滑,完全没有拒绝四丫的负罪感。 叶四丫:…… 二姐是不是不爱我了? 不爱她的二姐带着叶三丫玩的正欢。 相比于她的小心翼翼,叶三丫玩起来是一点顾虑都没有,刷刷的滑的飞快。 “二姐你看我,我比你快。” “你别滑那么快,不然摔一下疼的还是你。要是真的摔断胳膊摔断腿的,咱家也没钱给你看病。” 最后这句话,才是重点。 叶三丫顿时停了下来,哭着一张脸看着叶舒韵:“二姐你是故意的!” 说完,“哼”了一声,悠悠然的滑远了。 但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叶舒韵摸摸自己的鼻头,她哪里故意的了,她很冤枉的好嘛。 两人这边的动静也吸引了村子里出来玩的小娃娃们,小娃娃们看到叶舒韵,连忙就冲过来,也不顾叶舒韵会不会碰到他们,大声吼着:“你下来,我们也要玩!”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孩,叶舒韵紧急刹车:“哪里来的熊孩子,一边待着去。” 她对村里这群小屁孩是真的没有半点的好感。从原主的记忆中就知道,因着后来叶家落败了之后,叶老三家的熊孩子就整天带着村里一群的熊孩子还欺负原主。 偏偏原主还是个不会还手的,被人家欺负也不知道还手。 每次都被这群小屁孩们欺负的惨兮兮的。 站在叶舒韵面前的熊孩子,见叶舒韵竟敢敢赶自己了,气得叉腰:“叶二丫,是不是小爷几天没收拾你,你就不知道小爷的厉害了!” “兄弟们,想不想玩这个东西?” “想!”熊孩子们跟着附和。 “那就抢过来!叶二丫,你要是不想挨揍你就乖乖把这个东西留下。” 叶舒韵被逗笑了,从小到大她就不是肯受委屈的性子,曾经也是靠着一双拳头称霸幼稚园的存在,啥时候被人这样指着鼻子威胁过。 “叶大宝,你娘没教过你怎么做一个好宝宝吗?”叶舒韵轻笑,这叶大宝就是叶老三家的长子。跟原主一般大,但个头却比原主高了不少,长得也壮士,是家里宠着长大的。 小小年纪就养成了一副跋扈的性子。 “关你屁事!就问你给不给。”叶大宝头一仰,大着嗓门说着。 “不给。”叶舒韵撑着滑雪杆,根本就不怕叶大宝这模样。 叶大宝气的脸都红了,之前自己想要什么,叶二丫就没有一次敢说不给的,偏偏几天没揍她,她居然敢拒绝自己了。 想到这里,叶大宝就气的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起来。 “兄弟们,给我揍!揍到这死丫头愿意将这东西给我们为止。” 叶大宝开口率先伸了手。 第 十一章 杀人了 叶舒韵冷笑,手中的滑雪杖直接冲着叶大宝的肚子上扎去。 这滑雪杖的底端,做的可是尖尖的,尽管叶大宝穿着大棉袄,这一扎下去他也受不了。 那边,叶三丫也看到了这边的动静,连忙就又滑了回来,冲着叶大宝就吼着:“叶大宝你干什么,你要是敢欺负我二姐,我晚上就去你家烧房子你信不信!” “呸,你要是敢烧我家房子,我爹娘肯定会把你的腿打断的。”被叶三丫一打断,叶大宝也忘了要打叶舒韵的事情了,转头就回怼。 却没注意到,叶舒韵大的滑雪杖已经杵了过来。 腹部一通,叶大宝顿时捂着自己的肚子往后退了两步,一双眼眸恨恨的看着叶舒韵:“你这个小贱蹄子,竟然敢打我。” “你们还看着干什么,上啊,一起上,将这小贱蹄子打死!” 顿时,跟着叶大宝身后的各位熊孩子都冲上来,抡着拳头就往叶舒韵的脸上招呼。 叶舒韵半点不惧,连位置都没动,谁要是敢过来,直接抡着滑雪杖就迎上去。 有被扎中胳膊的,有被打到腿的,还有的,直接让叶舒韵在脸上抡了一棍子,那张冻的惨白的小脸上,当即就留下了一道红痕。 叶大宝也没能幸免,他的脸上,一边一个,都被抡了一道子红痕,而叶舒韵却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他们连叶舒韵的一片衣角都没能够到。 “你你你,叶二丫,你敢不敢放下棍子,咱们再打!”叶大宝气不过,捂着脸含糊不清的说着。 叶舒韵白眼一翻:“你当我傻吗!想挨揍你就继续蹦跶。看你能不能大的过我。” “啊啊啊啊啊!贱人!贱人!”叶大宝感觉这是自己从出生以来受到的最大的屈辱了,当即冲上去,就要一拳头抡到叶舒韵那张欠揍的脸上。 叶舒韵耸耸肩:“有人啊,总是这么不自量力。” 说完,一棍子戳在了叶大宝的肩膀上,叶大宝没注意,滑雪杖顺着肩膀网上一滑,就滑到了叶大宝露在外面的脖颈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叶大宝的动作一顿,感受着自己脖间不一样的感受,愣愣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伸手一看,竟然摸到了血,当即,小脸就惨白了下来。 “啊!” 惊呼一声,白眼一翻,竟然晕了过去。 同来的熊孩子们也吓的脸色惨白,惊叫着就往家跑。 “啊啊啊啊啊,杀人了杀人了!” “呜呜呜呜娘……娘……” “叶二丫杀人了!叶二丫杀人了!” 叶舒韵:……这个锅,我不背! 就那么一小道的血印子,还死不了人,怎么就杀人了呢。 这孩子明显就是晕血好吧。 叶舒韵翻了个白眼,滑着滑板就走了,至于被扔在原地的叶大宝? 扔着去吧,反正一会儿那群熊孩子报完信,叶大宝也会被抱回去。 叶三丫也被吓坏了,毕竟都是乡下的小孩子,平常就是玩玩闹闹的,也不会严重到杀人的地步。 她也以为叶大宝是真的被叶舒韵杀了,回来的时候,双手双脚都是僵硬的,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的跟着叶舒韵回来了。 直到到了家,叶舒韵要帮叶三丫将滑雪板卸下来的时候,叶三丫才回过神来:“二……二姐,你刚刚……你刚刚杀了叶大宝……” “快,快跑!三婶娘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叶三丫的脸色惨白,她是知道的,杀了人是要偿命的! 到时候,谁也护不住二姐了。 叶舒韵叹了口气:“三丫,我没有杀人。” 叶三丫:“???”啥? “我没杀人,那叶大宝没死。”叶舒韵强调,“我只不过就是将他的脖子划破了皮罢了,根本就不是啥大事,血也流的不多好吧。” “就跟你的手不小心被柴火划破皮一样,根本不重要。” 叶三丫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眨了眨:“真的?” 她还是有一些不相信。 她明明看见了,叶大宝被自家二姐杵了那么一下,然后摸到了血,然后倒下了。 这不就是死了吗? 说书的人都是这样讲的,江湖上的大侠杀人都是抹了脖子,那人就死了。 叶舒韵摊手:“不信的话,一会儿你看着好了,看看叶大宝一会儿会不会醒过来,或者说,看看老郎中是怎么说的。” “对!是该看着去。”叶三丫一顿,想到了问题的重要性,她得赶紧去村里看看去,要是真的有什么事情,她也好赶紧回来给二姐报信。 要是里正要抓叶舒韵去报官的话,还得赶紧的让二姐跑。 二姐那么厉害,有那个可以藏身的地方,还想出来了这个滑雪板,别人被大雪封在村子里出不去,但是二姐可以出去。 只要二姐出了村子,这些人就抓不到二姐了。 这样想着叶三丫连忙将自己的滑雪板解下来,然后蹬蹬蹬跑去偷听了。 叶舒韵:“你干嘛去?” 叶三丫摆摆手,脚步却没有挺。 这边,村里的孩子哭着跑回家了,一边跑路上一边招呼着,村里窝冬的人听到动静都跑出来看:“哎臭蛋,你说啥,谁死了?” 臭蛋哭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是叶二丫,是叶二丫,叶二丫将叶大宝打死了。” “啥玩意儿?!”那人惊呼,也不回屋了,而是脚步飞快的跑到了叶老三家里,还没进门的就嚷嚷开了,“老三家的啊,快点快点,你家大宝被人打死了。” 叶老三跟他媳妇儿秦氏正在炕上窝冬呢,一听来人的话,连忙就从炕上爬起来,走出来,冲着来人询问着。 “你说啥,我家大宝咋地了?”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刚刚听到臭蛋哭着从我家门口跑过去,我拦住了一问才知道,是叶二丫将你家大宝给打死了,你还是赶紧去看看吧。” 死……死了…… 秦氏的眼前一黑,当即双腿一软就差点背过气去,还是叶老三眼疾手快扶住了秦氏,拍着秦氏的后背安慰她:“咱先去看看,先去看看。” 秦氏一顿:“对,对!得看看。” 第十二章 找茬去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秦氏的眼眶却是很快的就红了,当即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泪,鼻头一酸就哭喊着往外跑:“我的儿啊,儿啊,大宝啊!” “大宝啊!” 秦氏的哭声格外凄厉,一些没听到孩童们哭着回家的动静的人们,听到秦氏的声音,也都出来看热闹。 这互相一询问才知道,她们小河村出人命了! 叶家二丫竟然将叶大宝给打死了! 这件事情火速在小河村传播,不过片刻,小河村的众人就都知道了这件事情,就连里正也知道了,爬起来冲着崇仁问道。 “那几个孩子呢?快点叫出来问问,起码得知道大宝在那里。” 那些孩子们大多都被吓坏了,一个个哭的脸红脖子粗的,你一句我一句的,终于从他们嘴里听到了叶大宝在哪里。 一听就在叶老大家门前不远处,秦氏连忙就一路骂骂咧咧的哭着跑过去:“儿啊,娘的心肝宝贝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呢!怎么就这么走了呢!” “娘的大宝啊,娘一定要让那个杀千刀的给你陪葬,那个小贱蹄子,娘要杀了她,杀了她给我的儿陪葬!” 远远的,秦氏就看到了躺在雪地里的小小身影,哭喊着跑过去,抱起叶大宝就哭。 叶大宝在雪地里躺的时间有点长,小脸和嘴唇都被冻的煞白,跟过来看热闹的众人看不到伤口,但看到那张煞白的小脸,以为叶大宝真的死了,纷纷指责叶舒韵。 “这个叶二丫就是村里的祸害,亏我之前还帮着她说话呢,觉得叶家主事的都走了,只剩下上有老下有小的不好过日子,结果呢,没想到竟然是个心狠的。” “这好好的一条人命,竟然说打死就给打死了。” “就是啊,没想到叶二丫平常不咋说话,看着蔫蔫的怪老实的,没想到心肠还是个恶毒的。” “果然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但是也有帮着叶二丫说话的:“说不定这件事情里有什么误会呢,还不能那么早的就认定是叶二丫做的。” 但这种声音,很快就被指责叶二丫的声音给盖了回去:“哪里就误会了,那么多的小孩子都看见了,为什么就不说别人偏偏指着叶二丫说是她做的呢,肯定就是她做的,这个狠毒的。” 秦氏现在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她就紧紧的抱着叶大宝哭,摸着叶大宝冰凉的小脸,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挖走了一样。 或许是秦氏的哭声太大,也或许是叶大宝被勒的太紧了,叶大宝醒了,挣扎了两下没挣扎开,发现自己竟然被秦氏抱在怀里哭。 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的叶大宝当即纳闷的喊了一声:“娘?” 这一声“娘”立即吸引了众人的视线,众人这才转过头来看向叶大宝。 秦氏也是惊喜:“大宝?大宝你没事?呜呜呜呜大宝啊,你可吓死娘了啊……” 众人也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这一幕,不对啊,不是说叶大宝被叶二丫给打死了吗?这怎么……诈尸了? 恰好这时候,老郎中也被请了过来,把了脉又将叶大宝从上到下都看了一遍,发现叶大宝就只有脖子上又一道小小的划痕之后,这才说道:“没什么事情。” “怎么可能没有事情?你再帮大宝看看,大宝刚刚都晕过去了。” 老郎中站起身:“确实没什么事情,除了受了些寒,就只有脖子上那一小道的划痕,根本就无事,现在也已经结痂了。” 秦氏这才认真的打量了一番叶大宝,发现他真的没有致命的伤口,那他怎么就晕过去了呢? 不光秦氏好奇,就连围观的众人也好奇,里正便认真的询问这些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孩子们也知道自己今天犯了大错,也不敢撒谎了,纷纷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完了这些话的众人都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心情,原来只是一场闹剧罢了,是孩子们看错了。 里正也松了一口气:“行了,这大冷天的,赶紧回家吧,也别看热闹了。” 没了热闹看,村人也准备走,但秦氏和叶老三却没有想就此过去的想法。 她们不能白白的受这一番惊吓啊,况且大宝的脖子还被划伤了呢。 “不行!叶二丫这个小贱蹄子,竟然敢伤害我的大宝,我非得去她家找她要个说法不成!” 众人:…… 是你家孩子先找的茬,最后打不过人家被人家打回去了,你还要去找人家茬? 秦氏才不管那么多,这里离着叶舒韵家并不远,秦氏当即就抱着叶大宝往那边去,叶老三也跟在后面,义正言辞的说着:“大哥走的太早了,这群孩子一个个没人管着,性子野的无法无天了,竟然还敢打人了!” “我这做三叔的,必须得教训教训这群没娘养没爹教的小畜生们。” 众人:……什么仇什么怨啊!人家都还是个孩子呢! 里正也板起了脸:“你们两个到底想干什么!自己家的孩子管不好,还想着去找别人家的事情!” “本来就是大宝做的不对,难不成大宝打了人,你们就高兴了?看看你们俩养的什么孩子,好好的一个孩子,都被养歪了。” “不能这么说。”叶老三嬉笑着,“大哥家的这群狼崽子,今日敢打我家孩子,以后就敢打村里其他人家的孩子,将来还会打大人,我得管着,不然大哥在地下也睡不安宁不是。” “滚!都给我滚回去!”里正气得指着叶老三,“人家的孩子才不会去欺负二丫,就你家的,总是欺负他们姐妹,你真当我的眼睛瞎了不成。” 叶老三本就是个老赖,根本就不怕里正,也不将里正的话听到心里,做什么事情都得按着自己想的来。 嬉皮笑脸的冲着里正说了句:“我们叶家自家的事情,就不牢您插手了。” 随即就跟着秦氏去了叶舒韵的家里。 里正被气得喘着气,始终就喘不匀,这个叶老三,真是个混账东西! 第十三章 就该捅死你 有乐子可以继续看,村民也不回家了,一个个的跟着叶老三和秦氏往叶奶奶家走去。 叶三丫一看,连忙就往家里赶,冲着屋里招呼着:“不好啦,二姐,二姐!” 叶舒韵正被叶奶奶按着绣花呢,她哪里会这个啊,苦着脸摆弄手中这根细细的绣花针,生怕掉了找不到,晚上睡觉扎到自己。 叶三丫这么一招呼,吓了叶舒韵一跳,一个不注意,手上就冒了血珠。 “二姐!” 叶三丫将门推开,火急火燎就拽叶舒韵。 叶舒韵紧紧捏着针,生怕掉了:“有事你说!” “是三叔,三叔和三婶娘往这边来了,三叔还说要替爹教训你!” 叶三丫急的眼眶都红了,结结巴巴的就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叶舒韵叹气:“你先放开我。” 她的针都要拿不住了!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一声呵斥:“叶二丫你这个不孝女,给老子滚出来!” 叶老三一来就将门给一脚踹开了,径直就要往屋里闯。 叶舒韵担心他看到自家那些不该出现的东西,连忙就迎出去:“干嘛呀干嘛呀!” “三叔,咱家的东西可都贵着呢,这大冷天的你将院子里的东西都踹坏了,让我奶怎么活。” “去你妈的,少给老子扯皮!”叶老三骂着脏话,一脚就将叶舒韵放在旁边的滑雪板给踹烂了一个。 “我家大宝被你打成这个样子,你就不管了自己跑了?”叶老三说着,还觉得不解气,冲上来就要抓叶舒韵。 叶舒韵眼眸一暗,灵活的躲到一边去,手中的针往叶老三身上戳。 叶老三是个混混,天不怕地不怕的,用对付吴氏的那一招根本不好使。 他跟自己硬着来,那自己也得跟他硬着来,揍到他服软为止。 冬天穿的厚,针没有扎到叶老三,叶舒韵只能拿起一旁的爬犁冲着叶三丫招呼。 “三丫,抄家伙,揍!” 话落,自己先往叶老三身上招呼了一爬犁。 叶老三气红了眼:“你这个小兔崽子,我打死你!” 叶老三长得膀大腰圆的,根本不把叶舒韵看在眼里。 叶舒韵仗着自己手里有工具,一开始不怕,后来却被叶老三一把抓住了肩膀,举高了就要往下摔。 “去死吧你!” “二姐!” “二丫!” 众人惊呼,完全没有想到叶老三竟然这么猛,这要是摔下来,不得摔出个好歹来? 叶舒韵也心里一沉,也顾不得其他,心中一动,手上就出现了一把水果刀,用力的插在了叶老三的肩膀上,再猛地抽出来。 “啊!” 顿时,鲜血淋漓! 叶老三吃痛,抓着叶舒韵的手陡然一松,就窝下了身体,捂着自己流血的地方。 叶舒韵摔在地上,往地上一滚,就滚到了一旁,手上满是鲜血,脸色惨白却严肃郑重。 看热闹的村民也被叶舒韵这动作吓到了。 她们没想到,一个小丫头,竟然真的能动刀子。 “啊!”秦氏一愣,看到叶老三蜷缩起来了,连忙放下叶大宝冲过来,抱着叶老三,惨白着脸招呼着:“他爹,你咋样,他爹!” 叶老三皱着眉头,捂着肩膀,浑身颤抖着说不出话。 秦氏也颤抖着手,扯开叶老三的衣服看伤口,却鲜血呼啦的看不清楚。 当即,秦氏站起身,一双眼眸阴狠的瞪着叶舒韵:“你这个小贱蹄子!竟然敢伤你三叔。” 叶舒韵冷笑,将带血的水果刀横在自己的面前,强作镇定:“他要摔死我,我是为了自保!” “呸!呸!”秦氏哭着,就往叶舒韵扑过去,“我跟你拼了!你要杀就连我一起杀死吧!” 叶舒韵握着水果刀的手紧了紧,不动声色的往后腿了一小步。 杀人,她不敢…… “秦氏!”叶奶奶怒吼,秦氏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冲着叶奶奶当即跪了下来,眼泪流的格外凶猛。 “娘啊,你要给我给我当家的做主啊!” 秦氏哭的格外凄惨,仿若受了多大委屈一般,叶大宝早就被吓坏了,却仍旧被秦氏给拽了过来跪下。 “我家大宝,那可是二丫的亲哥哥,二丫就将他打的在雪地里躺了那么久。我家当家的,还是二丫的亲叔叔,就被这个蛇蝎心肠的死丫头给捅了。” “娘啊,你看看这些血啊!” 叶奶奶听到院里的动静,将叶五郎安排好,知道叶舒韵拿出来的东西不能这么放着,就收拾着藏起来。 刚出来就看到叶老三要将叶舒韵摔死,吓得她眼前一黑差点站不住,还是旁边的叶四丫扶住了她。 听到秦氏的哭诉,当即就怒气不打一处来,指着秦氏咒骂:“你还让我给你做主?” “你是不是以为我老糊涂了!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呢!” “老三这个不孝子,自从老大死了之后,他管过我吗,整天不往我要钱我就谢天谢地的,他有哪一次将我这个老太婆放到心里的!” “一进门就踹门踹东西,还要将二丫摔死,是不是想着将我这个老太婆气死你才甘心啊!啊?” “二丫这一刀捅的对!就该捅死你,给我滚!全都给我滚!” 叶奶奶气得差点站不住,身形晃晃悠悠的,靠着门框大喘气。 叶舒韵担心叶奶奶气出个好歹来,面无表情的走到叶奶奶身前,仍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一双通红的眼眸,狠狠的盯着秦氏。 秦氏被盯得心里发毛,刚刚她也不是真的愿意往叶舒韵刀上撞的,所以才在叶奶奶吼了一声才借势停了脚步。 她害怕啊! 咋的突然就敢拿刀杀人了呢。 “滚!” 叶舒韵冷哼:“再来找我家的麻烦,我下次还捅你!” 秦氏仿若看到了一头狼冲着自己呲牙,也顾不得讨公道了,连忙就从地上爬起来,拽着叶老三就走。 看着这两人远去,叶舒韵这才松了一口气,手中的刀拿不住,掉在了地上,身体也软软的瘫在了地上。 “二姐!” “哇啊——” 叶三丫连忙将叶舒韵扶住,叶舒韵看着叶三丫,抱着叶三丫就大声哭了出来。 第十四章 两只死兔子 叶舒韵发烧了,烧的还不低。 前世做了一辈子的三好青年,头一次拿刀杀人,虽然人没事,但也将她吓了个够呛。 狠狠的哭了一顿之后,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叶奶奶格外的担心,去请了郎中来看,开了药方但却没有药,急的叶奶奶大冬天的满头大汗。 最后还是叶三丫拿着滑雪板冲着叶奶奶说道:“奶奶,我去镇上抓药去。” “你这丫头,这大雪封山的,怎么出的去!” “出的去!”叶三丫肯定的说道,“二姐做的滑雪板,可以再雪地上行走,我可以出去。” 叶奶奶一惊,这边担心叶三丫一个小丫头出去会有事情,那边又担心叶舒韵烧出个好歹来,有些拿不准主意。 叶三丫看叶奶奶这个样子,一咬牙,也不跟叶奶奶说了,当天晚上就滑着滑雪板趁夜偷溜出去。 她要去找大哥! 等叶奶奶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找半天找不到叶三丫的时候,才发现叶三丫不在家,就想着她应该是偷溜出去了。 急的连叶五郎也不带了,站在家门口直抹眼泪,生怕叶三丫有个好歹。 叶舒韵昏昏沉沉醒过来的时候,就见床前坐着额角被磕破一块的叶三丫。 这是那天晚上,不小心摔得。 “二姐你醒啦!”叶三丫见叶舒韵醒了,嘴角勾起了灿烂的微笑,连忙就跑出去,去盛饭。 二姐睡了一天一夜了,得吃东西! 叶舒韵吃了饭,这才知道这些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听到叶三丫说她趁夜去找了叶大郎,担忧的将叶三丫翻来覆去的看:“你这孩子,你怎么胆子就那么大呢!” “那夜路是那么好走的吗!你都不跟奶奶说一声,自己就往镇上跑,要是路上遇到野兽了怎么办!” 这可是原始森林,山上说不定就有大型的野兽,万一狼啊熊啊啥的找不到吃的了跑下山正好就将叶三丫吃了怎么办! 叶舒韵越想就越怕,脸色也板了起来:“以后千万不能这个样子了,听到了没有!” “二姐……” 三丫有一些委屈的挠挠头,不情不愿的说道:“奶奶和大哥已经将我骂了好多次了,你就别骂了。” 叶舒韵这才住了口:“大哥?大哥回来了?” “嗯嗯,大哥看到咱们的滑雪板,就也照葫芦画瓢做了一个。” 叶舒韵翻身就下了床,去看叶大郎。 叶大郎正在院子里扫雪呢,之前的雪还没化,现在雪又下起来了。 “大哥!” 叶舒韵内心有些激动,记忆中,叶大郎是个温和的小公子,很是宠爱底下的弟妹,是个好大哥。 家里的孩子们都喜欢他。 叶大郎听到声音,转过头看着叶舒韵:“二丫醒了?怎么跑出来了?” 这次回来,他其实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的,家里莫名其妙的多了精米细面,还多了一些他没见过的东西。 叶奶奶说,这是神仙所赐。 具体的却不肯说。 叶大郎很不解,但懂事的他没有继续问下去,他相信等时间到了,她们肯定会告诉自己的。 只要家里人能吃饱喝足,比什么都重要。 叶舒韵眼光中冒着小星星:“大哥,你会做滑雪板了?你看咱们的滑雪板能不能卖出去?” 叶大郎:“……” 我这刚回来,你见我第一面就说这个? 说句大哥我想你了,不成吗! 叶大郎抿唇,将自己做的那个滑雪板拿过来:“我做的,没有你做的结实。” 确实不结实,已经有了裂纹了。 “那如果,我们做的结实一点呢?” “那也不成,大雪封山,山里的人都出不去,就连镇上的生意都不好做了。” 出不去,她们不会送进去吗! 她们送进去不就能出去了吗! “大哥,我是想着,像咱家这样没有粮食了还没办法出去买粮的人家应该不少,咱们可以做了然后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挨着卖,他们出不去,咱们就送进去,你看成不?” 叶大郎还没说话,叶三丫就率先开口了:“我看成!” “地里的庄家连年收不上来,家里的存量基本上都吃完了,都是去买粮食吃的,肯定有没有买够的人家。” 叶舒韵点头,她也是这样认为的。 叶大郎看看二妹又看看满脸兴奋的三妹。 “那要不就试试?” 反正也就费些功夫的事情。 “试试!”叶舒韵轻笑,眉眼弯弯,笑起来的眼眸像一个月牙儿,格外的可爱。 叶大郎没忍住,揉了揉叶二丫的头顶:“等挣了钱,哥给你买祛疤膏。” 这么漂亮一个小妮子,被脸上的疤耽误了就白瞎了。 叶舒韵摸了摸自己头上还包着的布,心里暖暖的。 祛疤膏可不便宜,现在家里状况这么不好,没想到叶大郎还能记着给自己买祛疤膏。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大哥,谢谢你,你真好!” “哎!”叶大郎心里熨帖,这样才对嘛! 哪里有一见面先让自己做活计的啊! 说做就做,几人谁都没有耽搁,早一点做出来,也可以早一点卖钱。 到时候要买厚棉衣! 太冷了! 根本就熬不住! 当即,三人就跟叶奶奶打了一声招呼,一起往山上去。 准确说,是山脚下。 三人都不敢往深山里去,谁知道会遇到什么。 选了一颗粗壮的书,叶大郎就拿着斧头,一下一下的抡着。 叶舒韵和叶三丫也没有闲着,在周围转悠着,想着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能吃的东西。 只是,转悠了许久,除了一片白茫茫还是一片白茫茫。 猛地,她居然看到了一个陷阱,里面躺着两只冻死的兔子。 叶舒韵一愣,当即欢喜的招呼叶三丫:“三丫,三丫!有兔子!” “啥?啥?”叶三丫也连忙赶过来,一看就看到了陷阱里被冻死的两只灰扑扑的兔子。 “这,这陷阱看上去还是新的呢!大冬天谁还敢上山啊?” “村里也没见到有人来山上打猎啊。” 自从叶老大在身上出了事情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上山了。 就算过来,也是在山脚没有坡的地方。 第十五章 奇怪的男人 而这个地方,叶舒韵看了看周围的景象,虽然还是在山的外围,但也算进了山了。 叶大郎砍树的声音还能听见,却看不到人了。 叶三丫正想下去掏兔子,见叶舒韵在环视周围,不解的询问:“二姐你在看什么?” “这儿有兔子,二姐咱们将兔子拿回去炖肉吃啊。” 叶舒韵看着:“这陷阱有可能是村里的人挖的。” “怎么可能!”叶三丫轻笑,“村里人一般都不敢上山的。” 但……这个陷阱是怎么回事? 叶舒韵不想拿,这年头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这两只兔子说不定就是人家的口粮。 “二丫,三丫,你们去哪里了?” 三丫一惊:“呀!是大哥在叫咱们!” 叶三丫惊呼一声,连忙冲着山下喊:“这就来!” 说着,就要去陷阱里拿兔子。 叶舒韵皱眉:“别拿了,这是人家的,咱们不缺吃的,但说不定别人缺。” “如果不是家里实在难过,也不会冒险跑到山上来。” 叶三丫正要拿兔子的手一顿,想了想,便没有再拿,转身跟着叶舒韵下山了。 叶舒韵抬头望了望山的里面,入目的仍旧是一片的白茫茫。 什么都没有看到! 但她就是觉得,这山里仿佛有一双眼睛再盯着自己。 这种感觉,很怪异! 叶大郎已经将树干处理好了,砍下来的树枝捆好,看到两姐妹下来,就将树干拖着:“来,来帮我。” 这棵树不小,三个半打孩子拖着捆好的树枝,吭哧吭哧的拉着树干在地上咕噜着往家走。 到了家,都累出一身汗来。 叶奶奶一看,连忙招呼着:“快进屋快进屋。” 叶舒韵本来以为那陷阱里的猎物,挖陷阱的人会记着拿走的,但是一连好几天,直到叶大郎的滑雪板都做了快十个了,那陷阱里的兔子仍旧没有人动。 “二姐。”三丫有些犹豫,这么多天了,都没人来拿兔子,她们是不是可以将兔子拿走了? 这些天,家里已经没有存粮了。 叶舒韵当时并没有拿出来很多的米面,想着等吃完了再拿就好了,没想过叶大郎会突然回来。 总不好让叶大郎睡起一觉来发现原本空了的米缸又满了。 没法说! 所以,叶舒韵准备明天就将滑雪板卖出去,然后去买一些粮食。 今天就只能啃麸子皮窝窝了。 看到两只兔子,叶舒韵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上了:“这么多天了,应该没有人来拿了。” 叶三丫也是这个想法,看着叶舒韵终于拿了兔子,嘴角的哈喇子就流了下来:“我都好久没吃肉了。” 叶舒韵的动作一顿,她好像……也很久没吃了! 超市里倒是有真空的熟食鸭脖,但就那么几个,她舍不得吃,吃完就没有了。 “吃,今晚咱们就炖了!” 叶舒韵一咬牙,吃!她也馋肉了! “太好啦!有肉吃喽!”叶三丫一欢呼,蹦的老高,恨不得赶紧将这个消息告诉叶大郎,一溜烟儿的就跑下来山。 叶舒韵轻笑,看着手里两只冻得邦邦硬的野兔子,控制不知的舔了舔唇瓣,也小跑着跟着叶三丫往山下去。 猛地,叶舒韵的脚步一顿,转头看向自己身后。 她没有感觉错,应该就是有什么人在盯着自己。 她的直觉一向很准。 叶舒韵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从脚底板往上升起一股凉意,冻得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是谁!” 叶舒韵冷哼出声,一个在自己背后偷偷摸摸的人,她总觉得不怀好意。 危机感陡然升起。 叶舒韵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到底是谁!给我出来!” 叶舒韵又抬高了声音,眼神警惕的看着四周,却仍旧没看到人影,也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 叶舒韵拧眉,她敢肯定,自己绝对不会感觉错的。 想到这里,叶舒韵迈着小步,想要过去看看,却被身后的声音叫住。 “二丫,你干嘛呢?” 叶舒韵的被吓到了,猛地转身就看到叶大郎站在自己的身后,一脸不解的看着自己。 呼…… 叶舒韵舒了一口气,冲着叶大郎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我没事,大哥你怎么上来了?” 说着,就往山下走去。 叶大郎也跟着一起,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三丫说你们找到了两只冻死的兔子,我见你半天不下来,就过来看看,半路上听到你的声音,就赶紧过来了,还以为你出啥事了呢。” “刚刚怎么了?” 叶舒韵轻笑,尽量让自己看上去自然一些:“没啥,大哥你看,这是那两只野兔子,都冻得邦邦硬了。” 兄妹三人有说有笑的下了山,刚刚叶舒韵站的地方不远处才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男人嘴角轻勾,眼神带着玩味儿的看着叶舒韵下山的背影,舔了舔嘴唇:“有意思……” 叶舒韵仿佛是有感觉一样,转头往山的方向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摇摇头,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大哥,咱们今晚好好吃一顿,明天就拿着滑雪板去各个村里卖!” 叶大郎轻笑,冲着叶舒韵的额头弹了个脑瓜崩:“你这丫头,之前脑子还挺好使的,今天怎么就不好使了。” “先在咱们村里卖卖看看咋样啊!” 叶舒韵一愣,随即展颜笑了起来,她是真的忘了这件事了。 别的村里有需要滑雪板的人,自己村里肯定也会有啊! 她还真是傻了! “嘿嘿嘿,我给忘了这件事了,咱也别等明天了,一会儿我就去串个门,之前三叔家的叶大宝还吵着要我这滑雪板呢。” 只不过,她不给! 说到做到,回到了家,叶舒韵也不停歇,滑着滑雪板挎着个小篮子就去了那天帮助过自己的伯娘婶子家里。 第一家,离自己最近的里正媳妇儿家里。 篮子里装的是叶奶奶昨天新蒸的麸子皮馋玉米面的窝窝头。 大灾之年,这窝窝头都是宝贝! 一进门,就看到里正家的大儿媳儿在院子里扫雪,头上围了个灰扑扑的头巾,干的正邪乎呢! 第十六章 钱不值钱啊 “钱大娘,扫雪呢!” 里正家的大儿媳儿钱氏闻声看去,当即瞪大了眼睛:“呦,二丫来了?这大冷天的你咋过来了?快进来坐。” 随即,眼神就转到了叶舒韵脚上的滑雪板上,稀奇的说道:“哎呀,这就是叶大宝说的那个板子啊。” 钱氏惊呼,叶大宝几个孩子为了抢叶舒韵的那啥板子闹起来的事情,全村都知道了。 尤其是叶舒韵拿着刀捅了叶老三的事情,更是让村里人唏嘘不已。 没想到之前一直柔柔弱弱的叶二丫,竟然有胆子拿刀捅人,那满地流的,可都是血啊! 有人说叶二丫不像话,叶老三好歹也是她小叔叔,结果她毫不手软直接捅上去了,下狠手啊! 有人说当时的情况,叶二丫要是不还手,就被叶老三给摔死了,迫不得已的。 总之,村里说啥的都有,不管她们向着谁说话,最后都只得出来一个结论。 叶二丫敢拿刀子捅人,不是善茬! 钱氏一开始听到叶舒韵的声音还吓了一跳呢,后来想着叶二丫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品性肯定没问题,当时那是逼不得已。 再加上叶舒韵是笑着来的,钱氏也就不害怕了。 叶舒韵动了动自己的滑雪杖:“对,这个叫滑雪板,可以再雪地上自由的滑行。” “不知道大娘有没有听说,我那天大病了一场,郎中给开了方子却没有药抓给我,还是我三妹妹滑着滑雪板去了镇上给我抓的药呢。” “我大哥不放心我,也做了一个滑雪板,跟着我三妹一起滑回来的。” 钱氏只听说叶大郎回来了,但不知道他怎么回来的。 听叶舒韵这么说,当即惊奇的看着这滑雪板:“这么神奇呢?” “真的能滑出去?” 叶舒韵来这里,就是为了推销自己的滑雪板,自然点头应声。 “大娘你看着啊,我刚就是这样滑过来的,只要有积雪的地方都能滑。” 钱氏就看着叶舒韵撑着滑雪杖,哧溜一下,就在自己眼前滑走了。 就只是片刻的瞬间,她就只能看到一个小黑点了。 她家住的比较靠边上,村里人都是扫自家门前雪,雪下得又这么大,地上的雪根本没来得及清扫呢。 也方便了叶舒韵。 “我的个娘嘞,这也忒快了吧!” 钱氏知道,自己要是走着,在雪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肯定得走许久。 但是又只有几个呼吸的工夫,叶舒韵就又滑了回来,眉眼带笑,看不出一点劳累的感觉。 “这,这……” 钱氏现在相信了,这玩意儿真的能带她们出村子! 大雪封山都两个月了,村里人家虽然没冻死的,但饿肚子也不少。 存粮都不多了,地里的收不上来,她们吃粮食全靠买,现在连买都没得买了。 钱氏知道,要是再出不去买粮食,她家也要断粮了。 要是真的能出去…… 钱氏的眼眶中充满了激动:“二丫啊,这东西,能借我们用用吗?” “大娘家里粮食不多了,不多了!” 叶舒韵轻笑,将滑雪板解下来,对着钱氏说道:“大娘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大娘帮我们家的不少,借是肯定借的!” “只不过,大娘,咱们的滑雪板毕竟是木头做的,是有使用期限的,一块滑雪板,大概用上七八天就得换新的了。” “这……”钱氏犹豫,人家叶二丫都说到这样了,她怎么还好意思再借? 叶舒韵眨眨眼:“大娘要是想要的话,我再让我大哥再做一个,不多要,收一个人工费二十文钱就成。” 毕竟是个有时限的东西。 钱氏刚刚还暗淡下去的眼眸顿时亮了起来:“我买,我买。” 二十文钱虽然有点多,但这个时候,再多的钱也不容易买到粮食。 大雪封山前,镇上的粮食就涨到五十文一斤了。 跟粮食这么一比,二十文钱买一个可以出山的滑雪板,真不贵! 当即,钱氏就激动的回屋里拿钱:“你等等,我买三个,我去拿钱。” 半响,钱氏又猛地转回来:“外面冷,二丫你跟我进来暖和着,快,别冻着了。” 这模样,可殷勤了,又招呼着家里的女娃娃去烧热水。 “大娘,不用麻烦了。”叶舒韵客气的说道,将滑雪板放在一边,挎着小篮子走进去。 钱氏的家里没雪。 “这是我给大娘带来的,多谢大娘之前对我家的照顾,要不我们这一家老弱妇孺还真的不知道怎么过呢。” 叶舒韵将篮子递过去,钱氏嘴上说着客气啥,手上将篮子接过来,一看里面是好几个窝窝头,当即叹了一口气:“你这丫头。” “送这个干啥,不知道现在的粮食多贵重啊,还拿这么多过来,你们娘几个儿吃啥子哦。” “大娘你放心,我们家里有吃的,我大哥回来了,带了不少粮食回来。” 实际上,她家里的米缸也空了啊! 不然也不会这么着急的卖滑雪板了。 钱氏找了六十个铜板出来递给叶舒韵,叶舒韵就回了一趟家,把叶大郎做好的滑板拿了三个过来:“要是不会滑,可以去找我,包教会。” 这才挎着小篮子,里面装着钱氏的回礼回了家。 又重新拾了几个麸子皮窝窝头去了村里的别家。 不是人人都会买滑雪板的,大多数人想的都是看看别人谁买了,到时候借着用。 大不了借一次就送些东西嘛! 叶舒韵逛了五家,只有两家要了滑雪板。 其他的人家,她也不去了,只有这五家是当天帮了自己的人,叶舒韵借着来道谢过来推销滑雪板的。 今天一天,就卖出去了四个。 将那些铜板拿回来的时候,叶大郎高兴的数着铜板:“可以买半斤糙米了!” “噗……” 正在喝水的叶舒韵当即喷了出来,对着叶大郎说道:“你说啥?” 她忙忙活活大半天,就只能买半斤糙米? 就半斤,还是糙米?! 叶大郎抬头,对着叶舒韵点头,郑重的说道:“现在镇上的糙米都涨到二百文一斤了,贵啊!” 那这点钱也买不到半斤啊! 第十七章 暖宝宝贴 叶舒韵都要吐血了,之前想过粮食会很贵,但没想过竟然这么贵! 最让叶舒韵无语的是叶大郎。 麻蛋你知道镇上粮食贵,当初定价的时候你不告诉我价格定得低了? 现在才告诉,有个屁用哦! 她话都放出去了! 这个价格是根据原主记忆中五十文钱一斤的粮食价格定的。 叶大郎没有注意到叶舒韵的表情,只一个劲儿的埋头干活:“你放心,大哥多做一点,咱们多走几家去卖,肯定不会饿着你们的。” 叶舒韵叹了一口气,心里有些打鼓。 也不知道到时候自己能攒下多少粮食出来。 叶奶奶看着叶舒韵的脸色不好看,询问了一番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在一旁劝解着叶舒韵:“别担心,日子都是一点点的过起来的,买不了很多粮食,咱们就少吃点,总不会饿死的。” “也只能先这样了。”叶舒韵点点头,尽量让自己的面容看上去很轻松的样子,“奶奶你不用担心,我想得开,大不了咱们多卖一些,咱们的滑雪板有用着呢!” 叶奶奶轻笑,慈祥的揉了揉叶舒韵的头发:“别累着自己。” 第二天一早,叶舒韵就收拾着要去卖滑雪板了,本来是想着让叶大郎跟着一起去的,但是叶舒韵思来想后,还是想让叶大郎在家里做滑雪板吧,能多做出来一个,她就能多挣一个的钱。 叶舒韵的后背背上了一个大背篓,里面装着的都是这些天做好的滑雪板。 叶三丫也在自己的背后背了个大背篓,装着滑雪板,将头巾紧紧的裹在头上,冲着叶舒韵呲着牙嘿嘿乐:“二姐,我肯定帮你卖的多多的。” 她本来是要留在家里的,一大早被叶舒韵薅了起来听到,听到叶舒韵说要带着自己去卖滑雪板,叶三丫就激动了。 能出去玩了! 叶舒韵冲着叶大郎和叶奶奶打了个招呼,就带着叶三丫一溜烟的滑了出去。 第一站,她们姥姥在的村子。 离得也是最近的村子。 这一滑出来,叶舒韵这才发现这大雪封山的雪有多厚。 因着没有人清理的缘故,积雪在地上堆了厚厚的一层,天上还继续的飘着雪,两边的山上都被雪掩盖住了。 她身上的衣服是原主娘改小了的棉袄,穿了好几年了,里面的棉花已经硬邦邦的了,就连袖口也短了一骨碌,风一吹,刺骨的冷。 叶舒韵拢了拢自己的衣服,缩着脖子询问叶三丫:“三丫,冷不?” 叶三丫摇摇头,却也冻得脸色惨白。 这哪里是不冷! 叶舒韵咬牙,看了一眼周围一望无际的白雪皑皑,停下了滑雪板。 三丫一顿:“二姐你咋停下了?” 叶舒韵从自己的超市里,找出来一包暖宝宝,让三丫掀开衣服,贴在了三丫里面的衣服里。 在腰上,贴了一圈。 三丫瞪眼,不解的看着叶舒韵在自己打的腰上也贴了一圈:“二姐,这玩意儿有啥用啊?”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第十八章 二姐,我要死了 叶舒韵没有跟叶三丫仔细说,让叶三丫将衣服整理好,就一溜烟儿的滑出去了。 半响,叶舒韵就听到了自己身边叶三丫那惊喜的尖叫声。 “啊啊啊,二姐,这个热乎了!这个热乎了!” 叶三丫还专门停下来,将自己的衣服掀起来伸手摸了摸暖宝宝贴,睁着一双大眼睛认真的看着叶舒韵:“真的好热乎!” 叶舒韵轻笑:“好了,热乎就成,赶紧赶路。” 叶三丫重重的点了头,面上的笑容一直消散不开。 二姐怎么这么厉害! 二姐怎么什么都有? 这东西到底是啥东西,为啥二姐能让它变热乎? 这也没有火啊! 猛地,叶三丫面上的笑容就僵住了,有些木讷的转头看二姐。 “二……二姐……我会不会被烧死啊?我不想死啊!” 叶三丫说的凄惨,带着一种绝望的感觉。 叶舒韵一顿,随即爆笑出声。 哈哈哈哈,她这个白捡的便宜妹妹,能不能不要这么逗啊! 叶三丫一看自家二姐不光不搭理自己,还笑的滑雪板都滑不稳了,面上的表情更加僵硬了。 完了,二姐听到自己要被烧死了竟然这么开心! 呜呜呜,二姐不爱她了! 她成了没人要的小宝贝了!她马上就要被烧死了。 等叶舒韵笑的喘不上气来,好不容易将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再去看叶三丫的时候,叶三丫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呜呜呜,二姐,二姐……” “等我死了,二姐你一定要把我脏在娘的身边,我要跟娘说二姐你要害我!” “呜呜呜,我要让娘教训你!” 叶舒韵:“……” 请告诉我,这短短的十几秒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放心吧,你死不了。” “嗝,二姐你说啥?”叶三丫止住了哭声。 “这东西不会把你烧死的,它没那么热,也不会一直热,等到了时间自己就凉了。” 叶三丫这才复次着鼻涕,呆萌萌的看着二姐:“我不用死了?” 叶舒韵翻了个白眼:“谁跟你说你会死啊!” 这个丫头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 听到自己不用死了,叶三丫当即开心了,将眼泪鼻涕往棉袄上一抹:“那就好,那就好!” 叶舒韵:“……” 等她闲下来,一定要将叶三丫这脏了就往衣袖上一抹的习惯改了! 看那衣袖上那一块,都结痂了!嘎嘣硬! 擦鼻涕的时候不嫌划的鼻子疼吗? 差不多两盏茶的工夫,两人就到了离着小河村最近的大河村村口。 大河村要比小河村大一些,叶舒韵两人过来的时候,正撞上一伙人穿的破破烂烂的,抬着一口棺材正呜呜的哭着往一旁的山坡上走。 看那几人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两步就摔一跤的样子,叶舒韵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大河村的人都有多懒?出殡也不知道将路上的雪清扫了? “呜呜呜,我的儿啊!我的儿啊!娘就这样生生把你饿死了啊!” “都怪娘!都是娘心疼钱,不让你多买些粮食,直接将你饿死了啊。” 第十九章 姥姥家 叶三丫有一些害怕,悄悄的拽了拽叶舒韵的衣角:“二,二姐……咱们要避一避吗?” 这时候的人们都比较封建,除了亲属一类的,对死人都是唯恐避之不及的。 叶三丫也害怕。 叶舒韵想了想,没有避开,反而是迎着上去了。 众人看到叶舒韵愣了愣,随即,大河村的里正立马迎上来呵斥道:“去去去一边儿玩去,看不清这是什么形式吗?” 叶舒韵却是担忧的看着那些摔在地上摔得衣服都湿了的人,将自己脚上的滑雪板歇了下来,一副柔弱善良的样子。 “这位爷爷,你将这个给他们穿上吧,这样就不会摔倒了,可以再雪上行走。” 那哭诉的妇人一听,当即瞪着死鱼眼愤恨的瞅过来,就要撕扯叶舒韵:“你这个贱蹄子,没看见我们是在出殡吗,你竟然卖东西!耽误了我儿子的时辰,我咬死你!” 叶舒韵连忙瑟缩着脖子往后退了两步:“不,我不是卖的,就是看你们这样摔倒怪疼的,棉袄也湿了,担心你们冻着,你们拿去用,不用钱的。” 说着,连忙拉着叶三丫往后面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边上,滑雪板则是留在了原地。 大河村的里正深深的看了叶舒韵一眼,刚刚那两人在雪地上滑过来的样子,他也看到了。 想了想,招呼着那两个抬着滑板的汉子:“穿上,你们摔倒不要紧,里面的狗蛋总是这样颠瞪着不成。” 死者娘这才不嚷嚷了,又哭自己的儿子,哭儿子死的太惨了,都怪自己。 送殡的队伍直接走了,远远的消失了,叶三丫这才敢开口询问叶舒韵:“二姐,你为啥把咱们的滑板给他们了啊!” 叶舒韵揉了揉叶三丫的头顶,将落在她头上的雪拍了下去:“刷好感度。” 叶三丫一脸不解。 叶舒韵轻笑,拉着叶三丫:“走吧,咱们去找姥姥。” 说着,从背篓里重新拿出来两个滑雪板穿上,往原主的姥姥家去。 来的时候叶奶奶就叮嘱了,要给姥家送上两块滑雪板,毕竟是亲家,有能救命的东西,不能藏私。 王氏家里也有着一大群的人,老大家,老二家,原主娘排行老三,是唯一的女儿,本来想着原主爹能打猎家里条件也好,将女儿嫁过去享福的,却没想到最后自家闺女落到了那样的下场。 有着叶三丫的指引和原主的记忆,叶舒韵直接就找到了姥姥家,杨老大家的媳妇儿正拿着笤帚在扫院子,叶舒韵直接喊了一声:“大舅娘。” 老大媳妇儿楚氏看过去,当即眼神就亮了:“二丫三丫?” 随即,连忙转身冲着屋里招呼着:“娘,二丫和三丫来了。” 楚氏也不扫雪了,直接将笤帚往旁边一扔,就过来拉叶舒韵和叶三丫:“这下着大雪你们两个怎么过来的?这一路上有没有出什么事啊?” “哎呦,你说你们两个孩子哦,怎么就胆子这么大,直接跑过来了呢!” 第二十章 杨一草 屋里的王氏听到动静也连忙穿上鞋跑了出来:“二丫哦,三丫哦?” 看着两个丫头冻的脸通红,鞋子也湿了,连忙招呼着:“快,快去炕上坐着去。” 楚氏也连忙给两个丫头倒水,生怕冻着她们了。 叶舒韵和叶三丫几乎是被赶着赶到炕上的,脱了鞋往被窝里一钻,手上抱着热乎乎的碗,这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二丫啊,你们两个这突然过来是家里出了啥事了?你们怎么过来的?咱们都出不去山你们怎么进来的?家里的粮食还够吃吗?你们哥哥在镇上有信儿没?” 王氏生怕她们两个受委屈,她就一个女儿,还没了,所以对女儿留下来的孩子就更加看重。 “姥,你一口气问这么多,我也回答不过来啊。”叶舒韵叹了一口气。 王氏被气笑了:“你这孩子,我这不是关心你嘛!” “姥你就放心吧,我们好着呢!”当即,楚喜儿就将自家做出了滑雪板的事情说了一遍,说的王氏和楚氏听着直呼神奇。 “真的能滑出去?” 叶舒韵郑重的点头:“我和三丫就是滑着滑雪板来的,路上的时候还碰到了村口有出殡的,我就把滑雪板借给他们了,拿来的两个是给姥家的。” 楚氏有些激动,家里的男人为了多挣些粮食,都出去做工了,大雪封山他们也回不来,不知道在外面怎么样,她们都担心死了,偏偏家里的粮食也要吃完了,有这东西就能出门了。 “我和三丫这次来,也是想将滑雪板卖出去的!” 楚氏和王氏一听,当即也不坐着了,王氏立马就招呼楚氏:“你去,将咱留着的那俩鸡蛋炒了给二丫她们吃,我这就去各家里说说。” “姥我跟你一起。”叶舒韵当即就要起身。 王氏一把将叶舒韵推开:“你在家里待着,我带她们来。” 王氏戴上头巾,就往外面走,楚氏也将家里娃子们吃的吃食拿出来:“你们先吃点垫吧着,我给你们做饭去。” 没多久,杨老大家里的大闺女也带着几个小萝卜头回来了,她们也不嫌冷,跑到外面玩去了。 看到叶舒韵和叶三丫两人正吃自己的糕点,几个小萝卜头当即就不乐意了。 杨一草看见,当即冷着脸将糕点抢了过去:“两个穷酸别吃我们的东西!” 一众小萝卜头也应声:“不许吃!” 原主的记忆中,杨一草特别看不惯叶二丫,所以基本上每次来杨家,杨一草都会带着一众小萝卜头欺负她。 小萝卜头们年纪小,大人忙活着顾不上招呼她们,所以都是杨一草看孩子的,对杨一草格外的信服,全都向着杨一草说话欺负叶二丫。 叶二丫后来找大人们告了一次账,王氏狠狠的教训了杨一草,后来,她们就被欺负的更惨了。 自那之后,叶二丫看见杨一草之后都是躲着的,没敢再招惹。 叶舒韵一个成年人,也不想跟这群小娃娃们一般见识,没搭理这些人。 杨一草不干了:“喂,你给我滚下去!” 第二十一章 有机会拉拔一把 杨一草说话格外的不客气,别说叶舒韵,就是叶三丫都忍不了了,当即冲着杨一草瞪眼:“你怎么说话呢!” 杨一草没有搭理叶三丫,直接招呼着一帮小萝卜头:“给我把她撵下去!” 当即,小萝卜头们一哄而上,要将叶二丫和叶三丫从炕上赶下去。 叶三丫急了,站在炕上冲着厨房叫唤:“大舅娘!大舅娘!” “哎哎!” 厨房里传来秦氏的声音:“三丫怎么了?” 楚氏说着,就从厨房跑进来,一看炕上趴着一群的小萝卜头,就猜到肯定是自家孩子又欺负她们了。 手中的刷锅扫帚当即就抡到了杨一草的身上:“你又欺负二丫和三丫!” 那一下不轻,打的杨一草脸色都皱了起来,怒视着:“娘你干什么!” “你说我干什么!谁让你带着弟弟妹妹们欺负二丫和三丫的?有你这样当姐姐的吗!滚!给我滚!” 杨一草觉得自己格外的委屈,眼泪瞬间掉了下来:“这两个不要脸的贱货一来咱家就拿东西走,都是因为她们我们才吃不上饭的!” 杨二草也在一旁跟着附和道:“对!都是因为她们!她们每次都拿东西走。” “胡说什么呢!”楚氏是真的生气了,抡着刷锅笤帚就连打带踹的冲着杨一草身上招呼,“那是你妹妹!你亲表妹!你给我滚!滚!” 杨一草怕疼,连忙就带着一众小萝卜头走了。 楚氏这才有些尴尬的看着叶舒韵和叶三丫:“你们别听那丫头瞎说,吃着啊,我去做饭。” 叶三丫愤恨的坐下:“每次都这样,每次都欺负我们!” 叶舒韵却没有说话,原主的记忆中,自从家里娘亲没了之后,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后来只能借粮吃,基本上每次来姥姥家,都会借些粮食走。 姥姥和姥爷还有大舅大舅娘也都会帮衬一把,原主每次来,都疼她,将好吃的都给她。 只是没想到,底下的孩子们会因为这个这么恨原主。 大概姥姥家也没多少粮食,却仍旧自己嘴里短一口,也不愿意原主几个孩子饿死吧。 叶舒韵的心里暖暖的,不知道作何感觉,只想着,以后要是有机会拉拔姥家一把,就拉拔一把,这是真心对自己好的人。 王氏很快就回来了,还带回来一群人,一边跟那群人说着一边招呼着叶舒韵:“二丫啊,你来给大伙演示演示怎么在雪上行走的。” 叶舒韵和叶三丫也听到动静了,连忙就出来看,呦吼,人还不少呢! 比小河村的人多! 估计很多也是来看个热闹,具体会有多少人买也不一定。 “各位叔伯婶子爷爷奶奶,我就不一个个喊了,给大家行个礼算是见过了。”叶舒韵冲着大家微微一福身,这才将滑雪板穿上,拿着滑雪杖对着众人演示。 “大家看,就是这样用的。” 叶舒韵在有雪的地方,唰滑出去老远,又唰滑回来。 王氏一脸的惊讶:“我的个娘哎,这么神奇呢!” 第二十二章 衣食住行样样不行 众人看到叶舒韵回来,问了价钱,纷纷都要买。 现在她们是手里拿着钱却没办法出去换粮食,不管多贵,亲近的几家之中都会有一家买的。 叶舒韵笑呵呵的将带来的滑雪板都卖了出去,一共带来了十一个,抛去给姥家留下的两个,剩下的九个都卖了。 就这,还不够卖的。 “还有不?我想给我娘家也拿去一个。” 叶舒韵一一应着:“家里我大哥正在做呢,有!明儿个我还来!” 众人这才走了。 王氏看着叶舒韵笑呵呵的送了众人离开,还有一些反应不过来。 叶二丫性子柔软内向,不太会说话,整天低着头闷声不吭,这怎么突然还会招呼生意了呢? 王氏不解,询问叶舒韵:“你这……胆子大了?” 叶舒韵轻笑:“家里揭不开锅了,大哥在镇上也捎不回来粮食,我们一家几口,要饿死了,我这个当姐姐的要是还和以前一样顶不起来就活不下去了。” 叶三丫也在一旁跟着说:“我二姐去二婶娘家要粮食,二婶娘撵着我二姐打,这额头都打破了!我二姐也是想开了,知道不能再和以前一样被欺负了。” 王氏听着,又撩起叶舒韵故意遮挡的头发一看,那额头上的疤就直抹眼泪。 “孩子,苦了你了啊!” 本来叶舒韵想着将滑雪板的做法教给杨老大,印象中,杨老大也是学过一些木匠活的,但是杨老大去了镇上,家里就剩下一干老弱妇孺,叶舒韵也就作罢。 吃了午饭,送殡队伍回来,将滑雪板还给叶舒韵,她们这才滑着滑雪板回家。 王氏死活要给叶舒韵塞地瓜,要叶舒韵带走吃,叶舒韵拒绝拉着叶三丫冒雪回去。 谁知道,刚进村,就听见村里众人凄惨的哭喊声。 “我的老天爷啊,这日子到底还要我们怎么过啊!杀了我们行了!” 叶三丫竖着耳朵听了听:“二姐,是二妞家。” 叶舒韵和叶三丫往家走,路过二妞家的时候,就见她家的房子彻底塌了下来,八岁的二妞眼神阴翳的看着叶舒韵和叶三丫从自己面前滑过,板着小脸不说话。 二妞娘坐在雪地里冲着倒塌的房屋拍着大腿一个劲儿的哭。 两人很快滑过。 叶三丫看的直咂舌:“二妞娘也不扫雪,这不就被雪压倒了。好在家里就她和二妞娘两人,也没有伤亡,就是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哦。” 叶舒韵看的心惊,回家看着自家那颤颤巍巍的茅草房,风一刮,小茅草房都跟着晃悠。 “三丫,先别关心别家了,看看咱家也不安全啊。” 叶三丫看着自家这茅草房,不说话了。 现在这样,她还真的没办法去可怜其他人。 “二姐,怎么办啊?” 那边叶大郎看见叶舒韵回来也说:“村里有人家的房子被雪压塌了,咱家这房子看着要被风刮塌了啊。” 叶舒韵有些想哭,衣食住行样样都拿不出手啊!肚子还没填饱呢,住的也堪忧啊。 “冬天建房子也建不起来啊。” 第二十三章 房子塌了 冬天土地上冻,硬! 单单土地硬也成,大不了就是费些工夫卖些力气嘛! 问题是,不光土地硬,和泥也和不成! 没等黄土砖晒干,它先冻上了。 根本没法盖! 叶舒韵看着自家这房子:“真的不会有事情吗?” 叶大郎叹了口气:“你们住了这么长时间都没事,放心吧,只要咱们勤扫雪,不让雪压了就成,勉强撑几天,等着开了春就动手建房子。” 也只能这样了。 叶舒韵安慰自己,问了叶大郎今天有没有村里人来买滑雪板。 叶大郎嘿嘿笑着:“有,卖出去了不少,有仨呢!这还是我做不过来她们没得买了。我今晚上熬一宿争取多做出一些来,咱们好去买粮食。” 买粮食? “遭了!” 叶舒韵一拍脑门:“大哥,我今天忘了买粮食了!” 家里没粮了,原本跟叶大郎商量着今天卖的钱先买一些粮食吃着的。 现在……没了! 叶大郎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看了看叶舒韵的背篓,真的一点粮食都没有,半响才轻声说道:“没,没事,饿一顿不要紧的。” 她们三人都不要紧,有超市,可以偷着去超市里吃,叶大郎不知道超市的事情,他吃不了。 想了想,叶舒韵干脆拿着锄头:“三丫,走,姐带你抓鱼去!” 冰面上都被冻结实了,叶舒韵将自己短了的棉袄拽了拽,挥着锄头就凿冰面。 叶三丫冻得哆哆嗦嗦的蹲在岸边:“二姐,你能砸开吗?” 叶舒韵一锄头下去,就砸开了一个小洞,震的双手发麻。 麻蛋,原主这什么破身子,使劲儿都使不上! 叶舒韵想骂人,往自己的两只手上呸呸吐了两口唾沫:“相信我,没问题!” 接着,又是一锄头下去。 累的她够呛,直大喘气。 等着将厚厚的冰层砸开,天都黑了,楚喜儿拿出手电筒往窟窿眼一照,鱼儿一条条的往外蹦。 叶三丫看的欣喜:“二姐二姐,真的有鱼!” 叶舒韵松了一口气,总算没有白忙活一场,让叶三丫帮自己打着手电,她就用篓子一捞,两条肥肥的大鲤鱼就进了篓子。 想着明天还有一天,叶舒韵还特意多捞了几条,这才收工回家。 棉袄在刚刚捞鱼的时候湿了袖子,叶舒韵冻得手臂发麻,脚丫也冻得要掉了一般。 晚上的凉风嗖嗖的刮,叶舒韵被冻得鼻涕直往下流。 这个时候也不管好赖干净了,叶舒韵就用衣袖往鼻子上一层,顿时鼻子也凉飕飕的,冻的通红。 眼睫毛上甚至都结了霜。 叶三丫也直扶持鼻子,实在扶持不进去了就两只手一捏鼻子使劲擤出来,一甩手,手上的鼻涕就甩到了地上,她再往身上蹭蹭手指,满脸欢喜。 “二姐,二姐咱们今天晚上喝鱼汤成不?” 叶舒韵看着,心里一阵犯恶心,想到自己要用手指摸到那黏糊糊的鼻涕,她就汗毛直立。 直到最后,她的棉袄也被冻住了,一抹鼻子被拉的生疼还抹不干净,叶舒韵干脆也学着叶三丫擤鼻涕。 貌似……也没什么不好的哈? 叶大郎远远的看见俩妹妹回来,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扯着深一脚浅一脚往回走的俩妹妹回来,一看:“嗬,这鱼够肥!” 晚上睡觉,叶舒韵冻得哆哆嗦嗦的,翻来覆去睡不着,冷! 浑身上下都冷! 她曾经也尝试过去超市里睡觉,但是超市仿佛就跟自己开玩笑似的,进去才一个小时,她就被弹出去了,重新进吧,还进不去。 次数一久,叶舒韵才算摸清楚了状况,这超市,她每天进去的时间加起来最多一小时,一小时之内,进去多少次都没关系,超过了一小时,她就进不去了,必须等着过了零点才能重新进去。 带刷新的! 后来,叶舒韵干脆也不进去睡了,就怕自己睡着了被弹出来,一天都没办法再进去了。 可是……不进去,外面冷啊! 她都好几天没睡好觉了。 “吱……” 一声轻微的响声响起,叶舒韵顿了顿,猛地坐起身。 顾不得被发现,拿出手电筒一照,破败的茅草房在缓缓的倾斜。 “卧槽!!!” 叶舒韵控制不住爆粗口,什么也顾不上,拽着叶三丫就要往外跑。 叶三丫一惊,睡得迷迷糊糊还有些不明所以。 叶舒韵顾不得多说:“快跑!” 叶三丫连鞋也顾不得穿,被叶舒韵拉着就跑了出来。 几乎是两人跑出来的一瞬间,破败的茅草屋轰然倒地! 还在犯迷糊的叶三丫瞬间精神了,惦着脚尖呆愣愣的转过身看向后面,声音都有些颤抖:“二……二姐……” 动静之大,连主屋的正在熟睡的叶五郎都惊醒了,扯着嗓子哭起来。 叶奶奶也顾不得哄叶五郎,披着衣服出来,叶舒韵连忙将手电收起来。 接着月光,叶奶奶看到轰然倒塌的茅草屋格外心惊:“二丫三丫?没事吧?” 叶三丫“哇”的一声哭出来,跑到叶奶奶身边,抱着叶奶奶就哭:“奶奶,奶奶我们的房子塌了,差点就砸到我了。” 叶大郎也从灶房里出来,看到两个妹妹都只穿着单薄了里衣,叶三丫还光着脚丫,连忙就背过身去:“有没有受伤?” 叶舒韵摇摇头:“没事,我发现的快,看着房子要倒了,连忙拉着三丫跑出来了。” “没受伤就好。” 这是唯一一个还能只得庆幸的事情了。 叶舒韵抿着唇,看着同样在风中摇摇晃晃的其他两个茅草屋:“大哥,奶奶,这不行啊,一个屋子能倒,剩下两个也会倒的。” 这三个屋子,也就叶奶奶她们睡得主屋还好一些,是用黄土砖搭建而成的,其他两间都是茅草的,也就只能挡个风雪,现在,连风都挡不住了,是危房。 叶大郎也愁人:“要不,要不咱们搬到镇上去吧。” 他在镇上也有个住处,是黄土砖码成的房子,木匠铺里给他准备的,睡觉的地方。 但就一间小屋子,睡这么多人也睡不了啊! 第二十四章 地窝窝 叶舒韵赤着脚,往叶奶奶的屋里钻:“先去屋里,太冷了。” 她和叶三丫还穿着里衣光这脚呢! 叶奶奶也连忙招呼着叶舒韵和叶三丫:“快快快,快进去,炕上还热乎着呢。” 叶五郎还在哭,满床找他的玩具兔子,但是那玩具兔子自从叶大郎回来就被叶舒韵收到超市里去了。 怎么找也找不着的叶五郎哭的更厉害了,叶奶奶怎么哄都哄不好,最后叶奶奶抱着叶五郎在炕下面转悠了好几圈他才止住了哭声。 叶大郎等着俩妹妹缩进了被窝才进来,一进来,叶舒韵就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要不咱们挖地窝窝吧!” 地窝窝? 叶大郎和叶奶奶都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 叶舒韵想了想:“就类似地窖的一个东西,在地底下,不过地窖是不通风的,地窝窝是通风的,底下的温度要比上面暖和的多,咱们的屋子也没法住人了,现盖房子也盖不起来。” 前世叶舒韵奶奶家就有个地窝窝,据说原先是住人的,不过后来,那就成了菜园子了,冬天在地窝窝里种韭黄包饺子吃,她跟着进去过,并不像外面似的那么冷。 叶大郎有些好奇:“你这是从哪里知道的?” 叶舒韵一怔:“就好奇啊,曾经我好奇为啥地窖里能放菜还不坏,我下去看过,下面比上面暖和。” “但是大哥你想啊,地窖不通风,咱们住进去会死的,那整个通风的不就成了!” 叶大郎皱着眉头想,自家之前条件好的时候,家里也是有地窖的,二妹……好像也下去过。 那都多久了,二妹当时竟然还研究过? 只不过,后来条件不好了,那半个院子就卖给隔壁了,连带着地窖一起。 “只是,现在地上的土都冻住了,恐怕不好弄!” 叶舒韵一摆手:“就是拿着锄头使劲磕也得磕开啊,不然啥时候这两间房子也塌了,咱们怎么办?” 叶大郎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当即就走出去:“我这就去挖!” 叶舒韵:“……” 她哥这风风火火的性子,还真是……挺不错的! 当天晚上,叶舒韵和叶三丫就窝在火炕上跟叶五郎睡在一起,那张窄窄的木板床上,则躺着叶奶奶和叶四丫。 床热乎是热乎,但还是冷,再加上几人都躺不平,只能侧着身子睡觉,叶舒韵难受的很,干脆爬了起来去找叶大郎。 他正浑身冒着热气,拿着锄头在地上刨呢! “大哥,我来帮你!” 叶大郎一挥膀子:“去去去,你个女娃娃哪里会干这个,去睡觉去,哥来!” 叶舒韵心下感动,这个大男孩明明累的呼歇呼歇的,还执意不让她插手,就怕累着她,但是,他也没有比自己大几岁啊。 严格算起来,还是自己大呢,毕竟前世也活了二十大几岁了。 怎么能让一个小孩子给比下去? 叶舒韵不服,抢过叶大郎手里的锄头就干:“哥你歇着,咱俩倒手,等我累了你再来,别忘了你还白天还要做滑雪板呢,省着点力气。” 第二十五章 那个偷窥的男人 兄妹俩人一直熬了半个晚上,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去睡觉,还没怎么睡呢,转头又要爬起来,滑雪板卖完了,得去山上砍木头再做新的。 想到之前在山上的异样感觉,叶舒韵这次上山特意多注意了一番。 叶大郎还有些疑惑:“二丫,你咋了?” “你有没有觉得有人在盯着咱们?”这一上山,她又有那种被盯着的感觉了。 叶大郎左右看了看:“啥也没有啊,你太敏感了吧!” 或许吧! 叶舒韵皱眉,往深山里面走:“我去看看上次的陷阱里还没有没有猎物。” “别跑远了。” 叶舒韵应声,顺着记忆往前走,陷阱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这个结果,叶舒韵早就有心理准备,见此也没多在乎,就在四周转悠起来。 这一转悠,还真让她看见了一个东西。 一个红色的铃铛? 挂在高高的树枝上,风一吹叮铃铃的响。 明明刚刚还没有! 叶舒韵的眉头紧紧拧起,女人的第六感让她转到了一个方向:“谁!出来!” 回应叶舒韵的,却是一片寂静。 不可能! 这里绝对有人! 叶舒韵往前走,暗中的男人唇角微勾,真是一个敏感的小丫头呢。 一个跃起就坐在了不远处的树枝上。 叶舒韵顿住脚步,抬头看着树枝上那个红的格外耀眼的男人。 男人五官分明,唇角轻勾,一张白净的面容上带着邪魅的笑容,眼眸轻抬,仿若仙人下凡般美艳动人。 “你叫何名?” 叶舒韵有些嫌弃的看着他:“一直是你偷窥我?” 男人面上表情一顿,那仙气飘飘的气质瞬间荡然无存,一只脚踩在树枝上大咧咧的坐着:“喂小丫头,话可不能乱说,爷才不是那等浪荡猥琐的小人!” “嗤!” 叶舒韵嗤之以鼻孔:“你当我傻?说吧,跟着我有啥事。” 她才不信这人跟踪了自己这么久是闲的蛋疼! 肯定有阴谋! “你偷了我的兔子!” 男人从树上跳下来,走到叶舒韵的身边,食指勾住叶舒韵的下巴抬起,迫使她看着她。 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跟我回去做我的压寨夫人可好?” “爷的山洞里有酒有肉还有炭火,你跟爷回去,爷就不追究你偷了我兔子的事情了。” 叶舒韵被气笑了,甩开男人的手,站远了一些:“我拿兔子的时候你就在一旁看着,当时为什么不出来要?现在我都吃完了你才出来?” “当时出来爷还怎么将你拐回山洞!” 男人说的理直气壮:“乖听话,虽然你是小了点,不过养养总能养起来的。” 察觉到男人打量自己的目光,叶舒韵低头,看着自己平平坦坦的胸前,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麻蛋!谁小了!谁小了! 老娘当年也是可以傲视群雄的好嘛! 叶舒韵气急,红着脸瞪他:“再看把你眼睛挖下来!” 男人双手打开,露出自己宽阔的胸膛,笑的一脸邪魅:“来,只要你跟我走,随你怎么处置。” 第二十六章 爷叫秦臻 男人的脸格外的欠揍,叶舒韵手痒痒,特别想扇过去。 这么想,也这么做了,手腕却被男人抓住了。 男人轻摇头,美眸中格外的不赞同:“这么凶可不好呢。” 叶舒韵拧眉,用力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却抽不出来,一张小脸被憋得通红:“你放开我!” “那可不行,好不容易抓住的呢。”男人痞笑,冲着叶舒韵抛了个媚眼,伸手将叶舒韵冰凉的手包裹起来,“这么凉,爷会心疼的呢。” “用不着你管!” 叶舒韵怒吼,这是哪里来的臭流氓,放开她! “小美人儿这样讲话,爷会伤心的。乖乖跟爷回去,爷保证将你养的白白胖胖的喜人的很。” 说完,一把将叶舒韵拽过来抱在怀里就要往山上去。 叶舒韵挣扎怒吼,叶大郎听到动静连忙跑过来:“二丫!二丫!” 男人翩翩落在树枝上,看着怀中的女子:“哦,原来你叫二丫,我记着了。” 叶舒韵气愤:“你放开我!” “乖,下次爷还回来找你的。”男人贴近叶舒韵的耳边,温热的呼吸打在她冰凉的耳廓上,声音低沉有磁性仿佛有着勾人的曲调。 “记住了,爷叫秦臻,下次可不会放你走了。” 话落,红衣飘起,转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叶舒韵有些恍惚,脚下没站稳,重重的摔在地上,疼的眼前一黑:“嘶,你个流氓!” 叶大郎迎过来:“二丫,二丫你怎么样?” “大哥,我疼……”叶舒韵可怜兮兮的冲着叶大郎撒娇,是真疼啊!真疼! “起来我看看,伤到哪里没有?”一听叶舒韵疼,叶大郎连忙将她拽起来,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不妥,这才松了口气,“刚刚那人是谁?他要伤害你?” 叶舒韵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叶大郎的面色黑沉:“我去找他!” “别去大哥!”叶舒韵连忙将叶大郎拦住,这人明显武功不俗,就叶大郎招猫逗狗的功夫根本打不过他,“他武功很厉害的,大哥你打不过他的,下次我不来山上了,就没事了。” 好说歹说,叶大郎才打消了这个念头,心疼的背着叶舒韵下山。 叶舒韵不愿意,她就是摔了一下,也没多重,自己能走的。 但是叶大郎不愿意,生怕叶舒韵有个好歹,连砍下来的柴火都不要了,背着叶舒韵回了家才又往山上跑了一趟将柴火和木头搬下来。 叶奶奶一问,叶大郎一说,顿时,全家一致通过:“以后二丫你就别去山上了,咱都别去了,大郎你砍柴也在山脚别往山上去,这山上可不是个好地方。” 众人都应声,表示不回去了。 叶舒韵却想到了秦臻,恨的她咬牙切齿。 这个仇怨将来肯定要报复回来! 秦臻远远的看着叶舒韵下山,脸色黑沉,自己看中的小丫头,怎么能让别人背着? 当即就要将叶舒韵抢过来,被手下制止了:“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秦臻冷眼瞪过去:“谁让你跟过来的了!” 第二十七章 不让人活了 叶舒韵准备去镇上买粮食了,不买不成了,家里实在对付不过去了,单喝鱼汤没有主食也吃不饱啊! 跟叶奶奶一商量,叶舒韵就和叶三丫两人结伴去了镇长。 叶大郎则留在家里加班加点的做滑雪板,做累了就去挖地窝窝。 清河镇距离小河村不算近,两人滑了一个时辰才到了清河镇,刚要进去,却被人拦了下来。 “清河镇只许进不许出,你们要是进去了,就别出来了。” 官差在镇子的进出口设了障碍,手中握着刀挡在了道路中间,一脸的怒相:“你们两个小娃娃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叶三丫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惨白着一张脸看着叶舒韵:“二姐,这是咋的了?” 这个时间段,能进镇的人很少,可以说几乎没有,大雪封山镇子外面的人谁也进不去。 看这些障碍设置的方向,明摆着就是防着镇子上的人跑出来。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叶舒韵的心头:“二位差爷,请问这镇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咱们都是要去镇上买粮食的,家里的粮食没得吃了要饿死了!” 叶舒韵说的可怜兮兮的,一双黑亮的大眼睛溢满了水光。 官差一看,知道这年头谁过得也不容易,下着这么大的雪也不知道这俩娃娃是怎么深一脚浅一脚走过来的,叹了口气:“小丫头,你还是走吧,这清河镇闹了瘟疫,多少人想出来都出不来你就别进去了。” “家里没吃的,你就想办法左邻右舍的借点,总好过在镇上等死,朝廷很快就会有救济粮下来了。” 瘟疫? 瘟疫! 叶舒韵猛地瞪大眼,心里都忍不住要骂娘了。 这年头是真不让人活了怎么地?连年大旱刚过,入冬又大雪封山,眼看等进了春天雪化了地里就能收拾着种庄稼了,结果还闹起了瘟疫?! 叶舒韵是知道的,这瘟疫要是没有得到严格的控制,等春天来了,传染力度就更大了。 一时间,心底发寒。 官差一看两个小丫头吓的脸色惨白,摆摆手:“赶紧的走吧,走吧!” 叶舒韵只能拽着叶三丫先往回走。 原本以为将滑雪板卖了就能有钱买粮食了,结果现在,就是想买也买不了粮食了! 想到刚刚官差说的救济粮,叶舒韵又返回去:“差爷,请问这救济粮啥时候下来?” “这个咱们可不知道,耐心等消息吧。” 叶舒韵却叹息一声,按理说,这里闹了这么多年的灾,应该早就发救济粮了,但是这么多年饿死的饿死,冻死的冻死,前前后后没了多少人,朝廷却依旧没有动作,这次就能下来? 难!难啊! 拉着叶三丫往回走,就听到后面的官差大喝一声:“站住!” 转头看去,两位官差手中的刀都亮了出来,从镇子里跑出来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怀中抱着半大的孩子,噗通一声跪在官差的面前:“官爷,官爷,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放我们出去吧,我儿还这么小,我实在不想让他死在里面啊。” 第二十八章 你能怎么救 叶舒韵连忙拉着叶三丫往后撤了撤。 官差手中的刀指着妇人,怒目圆瞪:“回去!谁都不能出镇子。” “求求差爷了求求你们了,我们没得病啊!当我们出去吧。” 妇人跪在地上一下一下的磕头,额头都磕破了,怀里的孩童咧着嘴大哭。 两位差爷不松口:“再往前进一步,杀无赦!” 妇人怕死,不敢往前只崩溃的大哭一个劲儿的磕头。 叶三丫看的伤心,拽了拽叶舒韵的手。 叶舒韵一惊,连忙拉着叶三丫离开。 那人不管怎样都出不来,她不能离得太近,以免传染到自己。 叶三丫急了,一把甩开叶舒韵:“二姐!咱们得救救她们啊。” “怎么救?”叶舒韵冷眸微眯,猜到叶三丫年纪小,看不得这种场景。 “你想怎么救?你一个小娃娃你能怎么救?” “你当这是什么,这是瘟疫,会死人的,你是大夫吗?你能救吗!” 叶舒韵冷声呵斥。 叶三丫也被吼的无法反驳,她还真的不知道怎么救:“可,可是二姐,她们那么可怜……” 叶舒韵叹了口气:“可怜也没办法,她们不能出来,出来有可能就会死更多的人。镇上好歹有医馆有粮食,衙门不会不管他们。” “可是咱们连粮食都没有了!” “你有闲心可怜她们,还是可怜可怜你自己怎么活下去吧。” 叶三丫张着嘴,想要反驳叶舒韵,叶舒韵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四周看了看,叶舒韵压低声音说道:“你是不是想说,我受了神仙点化,我有粮食?” “三丫,我明摆着告诉你,就我货架上放的那几袋大米白面,咱们自家都不够吃。” 她开的毕竟不是多大的超市,定期还有厂家来补货,来她这小超市买米面的人不多,她上的货也不多。 叶三丫被说中心思,脸色惨白:“二姐,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叶舒韵看了她一眼,不语,走到雪多的地方拿出滑雪板一路滑行回家。 大脑一片混乱,要是实在没有吃的了,她就只能将超市里的东西拿出来了。 叶家众人都相信了自己的说法,那叶大郎……应该也会相信的吧? 两人回来,叶大郎还在灶房里做滑雪板,叶舒韵看了一眼叹气:“大哥,先别忙着做滑雪板了,镇上出事了。” 叶大郎一惊,见俩妹妹两手空空,叶三丫还眼眶通红仿佛哭过一般,心里冒出了强烈的不安:“怎么了这是?粮食卖完了?” 摇头,叶舒韵率先往堂屋去。 叶三丫憋不住,一把抱住叶大郎大哭起来:“大哥,大哥好可怕,镇上都不让进了!” “闹瘟疫了!” 叶大郎心里一咯噔,眼前一片黑。 “什么?!”叶奶奶手里的针扎到手上,冒出了血珠,“真,真的?” 叶舒韵点点头:“粮食买不到了,我那还有一些,但支撑不了多久,说是朝廷会救灾,具体时间却不定。” 叶奶奶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一把抓住叶舒韵的胳膊:“不,不成,那是你的秘密,这大灾之年不小心泄露出去你就没命了!” 第二十九章 必不可少的口罩 叶舒韵紧抿着唇,叶奶奶下了炕,嘱咐叶大郎先不要进来,这才回来小声的叮嘱叶舒韵。 “要是让别人知道你还有粮食,肯定会害了你的。” 叶舒韵也知道,但总不能饿着吧。 “他是我亲大哥,也没事的吧。” 叶奶奶想了想:“这样,一会儿我跟你大哥说,就说你爹娘生前藏了粮食,只有我知道,你就每次给我拿一点,用完再给我一点。” 叶舒韵白眼一翻,这理由比她的理由还扯呢,漏洞百出。 “奶奶,咱全家都知道,总不好只瞒着大哥一个人。” 时间久了,叶大郎可能会怀疑,到时候不知情再说出去,还不如提前点明,让他不要瞎想呢。 叶奶奶想了想,只好应声。 “大郎啊,进来吧。”叶奶奶招呼了一声,等叶大郎进来,叶舒韵就把之前的理由又拿出来说了一遍。 最后补充道:“里面的东西就那些,吃完了就没了,再节省也就够吃一两个月的。还是得屯粮!” 还得屯粮! 叶大郎刚刚兴奋起来的火苗被浇灭了。 “这年头,咋屯粮啊!”叶大郎一拍大腿,有些绝望。 叶奶奶也摸了一把眼泪:“老天爷这是要逼死咱们啊!” 一时间,就连不懂事的叶五郎都跟着哭起来,除了叶舒韵。 她又不是真的只有十岁,灾难就摆在眼前,没空让她们哭。 “粮食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咱们现在也想不出去哪里弄粮食。但是也不能坐以待毙。” 叶家众人一愣,叶大郎一模眼泪,郑重的应声:“对,明天我就去山上转转,打些猎物,也能有肉吃。” “不成啊,你忘了你爹就是死在山上的?”叶奶奶很是激动,“你现在是咱家的顶梁柱,不能有事啊。” 说着叶奶奶又低声哭了起来。 叶舒韵看的心慌,一把拉住叶奶奶:“奶你别哭,大哥还不去山上。” 叶舒韵大脑极速运转:“大哥的滑雪板先别做了,现在做了也没用了,先将地窝窝挖出来。” “河里砸开冰层有鱼,三丫去捞鱼回来放翁里养着,小鱼苗别抓。” “四丫明天跟里正说一声瘟疫的事,让全村戒备。” 叶舒韵说着,双手一翻,手中就有几个口罩,虽然是棉的不是一次性的医用口罩,但有总比没有好。 叶大郎还是头一次见叶舒韵凭空变出东西来,吓的心里一突突,下一秒自己怀里就被塞进来一个布片。 叶舒韵一边拆包装将口罩递给众人一边说着:“带上口罩,还安全。以后出门回来的人,先洗手,没事别接触村里的人。” 瘟疫啊!瘟疫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那可是要人命的! 叶大郎小心翼翼摆弄着手里的口罩,这玩儿这么软和,里面是棉花? 哎呀妈呀,棉花那玩意儿老贵了! 他得小心着点! “这怎么戴啊?”叶三丫疑惑。 叶舒韵正好也将最后一个口罩拆开了包装戴上:“就这样,拉耳朵后边就成。” 她的小小的,口罩带上去快要将她整张脸都包裹住了,看着格外滑稽。 第三十章 逃到哪里去? 天气冷了,除了收拾家里做个饭,就没活计了,大多数人都喜欢在暖和的炕上睡懒觉。 正睡得香呢,就听到大门咚咚咚的被敲响,震得人心里直突突。 “谁呀,大早上的敲啥,二蛋还睡呢,不出去玩。” 叶四丫却焦急的冲着屋里喊着:“我不是来找二蛋的,郑大娘,我就来通知你一声,镇上闹瘟疫了,大娘别去镇上买粮食了,去了也进不去镇了,别凭白染了病回来。” 说完,也不等郑大娘回话,转头就去了别家。 郑大娘要起床的身形一顿,差点从炕上摔下去:“啥?!瘟疫?!” 整个小河村的人都被叶四丫喊起来了,传播了这个消息,一时间人心惶惶。 小河村里正得了信儿,惊的差点背过气儿去,当即就拉着叶四丫问:“听谁说的?” “我二姐,昨天我二姐去镇上了,被撵回来了。”叶四丫脆生生的回答。 里正身子摇摇晃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了起来:“要死人了!要死人了!” 叶舒韵正在家里煮大蒜,据说大蒜能杀菌,有用没用的都用上吧,安全。 超市里还有一些,叶舒韵拿了一些剁成碎,叶奶奶抱着叶五郎帮叶舒韵烧火。 一锅大蒜水煮出来,叶舒韵直接舀出来泼在院子里。 又从超市里拿了一些八四消毒液在门口的地方一顿喷。 忙活的满脸冒汗。 叶奶奶看的心慌:“二丫,这样管用不?” “应该能管些用。”叶舒韵眼眸凝重,如果不是冬天还能找些艾草熏,但是这冬日里也没有艾草。 叶舒韵现在是恨不得将所有能用的都用上,以确保万无一失。 远远的,叶舒韵就看到里正拄着拐杖走过来,不拄拐杖不行了,腿软,走不动。 叶舒韵掏出口罩戴上连忙迎过去:“里正爷爷,您这是……” “别提了。”里正觉得丢人,不愿意说,“我听四丫说你们昨天去镇上了?” 叶舒韵点头,将昨天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现在大雪封山还好说,咱只要不出去,他们不进来就成,但怕就怕有跑出来的,以防万一啊!” “还有粮食,买不到粮食了,也得想办法弄粮食。” 里正觉得自己喘气都喘不上来了,压的他难受啊! 叶舒韵看里正脸色难看,要请里正进屋歇歇脚。里正摆摆手,拄着拐杖蹒跚着走了。 空气中留下长长的叹息声。 叶舒韵拿着稀释后的八四消毒液往自己身上喷了一点,这才又去了灶房。 叶奶奶长叹一口气:“大旱死了不少人,大雪又冻死饿死了不少人,现在这瘟疫,还不知要死多少呢。” “咱小河村原先也是有二百来口人的村子,现在只剩下一百八十几口了,但愿能都活下来啊。” 叶舒韵抿唇:“奶,要不咱们逃吧,咱有滑雪板,有吃食,咱可以逃离这里,等瘟疫结束了咱再回来。” “逃?你能逃到哪里去?这大冬天的,别的不说,就冻也能冻死你!” 第三十一章 全家总动员 是啊,没有柴,没有马车,这大冷天的能逃去哪里? 叶舒韵叹息一声,闷头将锅刷出来准备煮泡面吃。 她超市里最多的,就是泡面了,中午先对付着吃两口,一会儿忙完好赶紧抓鱼去。 这样想着,叶舒韵就烧开了水,拿出五袋康师傅红烧牛肉面煮上,还磕了两个鸡蛋,准备给三丫和四丫吃。 她们几个就不吃了,本身超市里的鸡蛋就只有两篮子,眼看还不知道要困难多久呢,还是省着点吃。 浓郁的香气布满整个灶房,叶奶奶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叶舒韵:“二丫,你这是弄得啥?怎么这么香?” 也没看放啥啊,怎么这么香。 叶舒韵轻笑,这方便面,别的不说,香味可是杠杠的! 光闻味道都馋! 就连叶五郎都张着嘴啊啊叫着要喝。 叶舒韵拿着大马勺舀了一点汤,故意放在叶五郎面前逗他:“叫声二姐我就给你尝尝。” “啊啊啊!”叶五郎哪里会叫,两只小手抓着就去拽勺子。 叶舒韵将勺子缩回来直接扔锅里:“不叫二姐不给喝。” 说完就拿着筷子夹面,根本就不搭理小家伙了。 小家伙在叶奶奶怀里急的直闹腾,吱哇乱叫。 叶舒韵就像听不到一般,连个眼神都没投过去。 将面盛好,叶舒韵又拿了几个玉米面和白面两掺的馒头回到超市里,打算在三楼厨房的微波炉里热一热。 虽然不知道这电是从哪里来的,但是有电就好啊! 前世置办的那些电器都能用。 只是,当叶舒韵拿着热好的馒头出来的时候,却发现,人出来了,馒头没出来! 叶舒韵眨眨眼,不甘心的回去,发现竟是连馒头的影子都没了。 喵喵喵? 她好像又发现了一个超市的隐藏规则! 为了验证这一规则,叶舒韵又拿了一个凉馒头进了空间,再出来,依旧没有馒头,再回去,原本放在餐桌上的馒头,没了。 看着叶舒韵又两手空空的出来,叶奶奶在一旁都急疯了:“二丫,你可别再糟活粮食了,咱家本来就困难了。” “好……”叶舒韵呆愣的应了一声,正好叶三丫也回来了,叶家就开饭了。 馒头没了,大凉馒头现热也来不及,叶舒韵就拿了几个面包出来。 叶四丫眉眼亮晶晶的,捧着碗大口吃也不怕嚼不烂。 那边叶大郎第一次吃超市里的东西,吃的馒头大汉:“太好吃了!太好吃了!神仙吃的东西竟然这么好吃!” 就连叶五郎也跟着喝了许多的面汤,最后被叶奶奶喂了瓶奶粉去睡了。 叶家众人却不敢松闲,叶大郎继续挖坑,叶舒韵带着叶三丫去河边捞鱼,叶四丫在家里铲雪收拾卫生和做饭。 叶奶奶则是守在叶五郎的身边,将叶舒韵从超市里拿出来的床单被套啥的,能拆的拆,能用的就收拾着用,准备做保暖的衣服。 她穿过来之前是夏日,卧室里放着的也都是夏凉被啥的,连个棉被都没得! 总之,除了啥都不知道的叶五郎,叶家全家总动员,屯吃的,取暖,争取在瘟疫传过来的时候确保一家子都不被传染! 第三十二章 亲爷一下,爷帮你 叶舒韵和叶三丫的身上一人背着一个背篓,手里拿着锄头来到河边,这里挨着山脚,几乎是叶舒韵一出现在这里,山上的某人就注意到了。 秦臻慵懒的斜靠在树冠上,一身艳丽的红色大氅,白色的雪花飞舞,轻轻落在他的发间。 轻抬眼眸,看着山下那个小人儿,嘴角缓缓勾起:“等了这许久,终于来了。” 随即,男人起身,红色身影飘起,脚尖轻点在下一个树的树枝上,反复动作,落在了河边那棵最大的树冠上。 叶三丫将锄头拿起,敲打着上午她已经敲开了不少的冰层,之前叶舒韵敲开的那一块,都已经重新冻住了。 “我来吧。”叶舒韵拉了拉袖口,挡住直往身上窜的冷风,拿着锄头挥。 刚要挥下,叶舒韵动作一顿,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又来了! 扭着头四处看了一下,一眼就看到了白雪皑皑间那抹艳丽的红。 “偷看别人可不是君子所为。” 叶舒韵冷声,看着那个支着头眉眼带笑的男人,心里咯噔一下,随即心脏快速跳动起来。 一个男人,竟然长得比女人还要风骚! 秦臻毫不在意:“你这小丫头好生无力,明明是你扰了爷睡觉,竟然说爷偷看你?” “你这么一个黄毛小丫头,要什么什么没有,爷才懒得看你!” 骗鬼啊! 叶舒韵点点头,打不过,干脆装没看见,不是爱偷看吗?那你看个够行了! 闷头,用力挥着锄头凿冰。 叶三丫还有些不解:“二姐,这人长得真迷眼。” “别看,小心长针眼。”叶舒韵连头都没抬。 呜呜,二姐好可怕! 叶三丫闷头,也跟着叶舒韵凿冰,生怕瞎了眼。 “小丫头年纪不大,嘴倒挺毒。”秦臻面上的笑容更深了,看着叶舒韵费老鼻子劲才凿了那一点,秦臻直接从树上跳下来,落在冰面上。 “小丫头,做个交易如何?” 叶舒韵不语,埋头凿冰。 秦臻皱眉,挪到了叶舒韵面前:“让爷亲一下,爷分分钟给你凿开。” 继续凿冰,凿冰。 “别不知好歹,爷的身手你想象不到。” 凿冰,凿冰! “爷很善解人意的,只要你亲爷一下,要不然,让爷亲你一下也成,爷给你凿。” 说着,秦臻直接上手,要将叶舒韵拉起来。 叶三丫一直注意着秦臻,见他还动上手了,一锄头就抡上去:“臭色狼,别碰我姐姐!” 结果,锄头没落到秦臻身上,还被秦臻一挥袖将锄头打飞了。 扭头,秦臻的面色黑沉,满是不屑:“就凭你也想动我?” 叶三丫的手被震的发麻,一屁股坐在冰上,神色恐惧。 “你到底想干什么!”叶舒韵站在叶三丫面前,直视着秦臻。 面对叶舒韵,秦臻面色瞬间温柔,嘴角带着痞笑:“自然是帮你啊,小可爱。” 说着,伸手环住叶舒韵的腰身,趁着叶舒韵还没反应过来,在叶舒韵唇上落下一吻,蜻蜓点水一般,稍瞬即逝。 叶舒韵脸腾的一下红了:“你,臭流氓!我打死你!” 第三十三章 打只野猪送去 叶舒韵都快炸了,作为一个母胎单身二十多年的单身狗,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非礼。 想自己前世活了那么久,愣是连亲亲抱抱举高高都没有过,这个男人上来就完成了两样。 就差举高高了! “你个大猪蹄子,给老娘站住!”叶舒韵抡着锄头,冲着秦臻就打。 偏偏秦臻就跟逗小狗似的,非得在叶舒韵眼看就打到的时候,一闪而过。 只留下一片红衣飘飘。 等叶舒韵累了歇息的时候,他又凑过来耍皮,一副欠揍的模样:“小美人儿这么舍不得爷,不如跟我去山上做爷的压寨夫人吧。” “呸!”叶舒韵气得跳脚,小脸红彤彤的,像年画上的福娃娃,“老娘就是嫁给一个瘸子瞎子,都不跟你上山。” 秦臻面上的坏笑更浓郁了,三两下就将叶舒韵手中的锄头抢过来,将她紧固在了自己的怀里。 “总有一天,爷会让你求着爷上山的。” 叶舒韵挣扎,小脸气鼓鼓的,可爱至极,看的秦臻又忍不住在叶舒韵的脸蛋上亲了一下:“真可爱!” 叶舒韵:!!! 妈的!老娘三十米长的大刀呢。 放开老娘,老娘绝对把你这个杂碎剁成肉酱蒸包子吃! 怀中的小人越来越不安分了,秦臻松手,红衣飘飞,衣袖滑过叶舒韵的脸颊。 手中的锄头猛地落在冰面上。 “砰!” “砰!” 叶舒韵正要扭头往秦臻那张欠揍的脸上糊一巴掌,就听到身后响起了两声震天的响动,面前的冰碴漫天翻飞。 叶三丫吓的张大嘴缓不过劲儿来,结结巴巴的喊叶舒韵:“二……二二二姐……” 叶舒韵转头,就看见秦臻一身红衣在漫天的冰碴中飞舞,锄头重重的落在冰面上。 “砰!” 又是一声巨响,厚厚的冰面被砸出来一个大坑,水花四溅。 这……太牛了吧! 秦臻甩手将锄头扔到一旁,耸耸肩:“亲你的报酬,不用谢爷。” 话落,叶舒韵只看到红衣在树冠上上下几下,秦臻的身影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这这……这就是轻功吧! 叶舒韵咽了口口水,摸着自己的心口,自言自语:“不慌不慌,小场面,小场面!” 叶三丫却在一旁尖叫起来:“啊啊啊啊啊二姐你看到没!二姐你看到没!他会飞哎,这个俊美公子居然会飞啊!” 叶三丫在冰面上又蹦又跳,追着秦臻离去的方向跑。 “三丫,回来。”叶舒韵扶额,想到刚刚被这个男人吃豆腐,偏偏她还打不过他。 好憋屈啊有木有! 好憋屈! 捡起锄头,愣是在冰面上又连着“砰砰砰”的砸了好几下,心里的这口郁闷才纾解。 “臭男人!别让我再遇见你!” 已经隐在暗处的男人瞧见,嘴角轻勾,迷人的桃花眼轻挑:“不亏是爷看上的女人,够辣!” “爷喜欢!” 话落,想到叶舒韵身上那薄薄一层的棉絮,他刚刚抱她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出来她冰凉的手,还有瘦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跑的身板。 眉头轻拧:“柳裴,打只野猪送去。” 第三十四章 杀猪 秦臻弄出来的动静太大,鱼都吓跑了,叶舒韵拆了一袋虾皮撒下去,鱼儿才渐渐游过来。 过来了还不简单?直接抓! 能抓多少抓多少,抓肥的抓大的,小鱼苗不抓。 两姐妹还特意回去抬了一口大木桶过来,装上水,抓了的鱼就放桶里。 忙活到了晚上,两姐妹估计着要搬不动木桶的时候,才结束了。 “先这些吧,多了咱也弄不动了。” 她的手钻心的疼,冻的通红通红的,却只能强忍着。 暗处的裴柳将野猪打好,送过来的时候,看到两姐妹这样,想着应该也没办法将野猪搬走了,便好事做到底,直接跟着两姐妹回了家,将野猪扔到了院子里。 刚把木桶放下,就看见院子里多了一头猪的叶舒韵:“……” 这……谁家的野猪啊! 叶舒韵抬头看向裴柳:“这位好汉是?” 裴柳拍拍衣服:“我家爷说了,让我打只野猪给你们送来,你就别管我是谁了,东西我送到了,先走了。” 说完,一个轻功飞起,就落到了树冠上,瞬时间没了人影。 不用多说,这人肯定是那个大猪蹄子的手下! 叶三丫神情激动:“二姐,我也想飞。” “我看你想吃屎!”叶舒韵还没说话,叶奶奶就怼了一句。 瞪着眼睛瞅着这两人:“你们干什么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偷摸的给她们送野猪? 别说她没有感激之情,这大灾之年谁会平白无故给别人吃的? 肯定是这两个丫头在外面做什么了! 叶三丫被训了一句,梗着脖子要反驳叶奶奶:“有肉呢,我才不吃屎,这肯定是今天那个亲……” “啊!”叶舒韵连忙打断,“是秦臻,之前在山上遇到的那个男人,他给的。” “放心吧奶奶,一会儿咱们就把肉吃一部分冻起来一部分,留着以后吃。” 说着,叶舒韵狠狠的瞪了一眼叶三丫,啥话都能乱说的? 被亲了这事也能到处说? 这熊孩子! 至于这猪……哼,不要白不要! 叶奶奶觉得有古怪,仔细的看着两人的面色,脸色不好看:“不是说了,让你们不要接触那个人了吗!” “哎呀奶奶,那人武功很高强的,很厉害的,绝对是行侠仗义的勇士,不然也不会看我们没得吃就送猪给我们了。” 叶奶奶想了想,还是将猪收下了。 “成吧,大郎,你赶紧将猪杀出来冻上,别一会儿冻住了就杀不了了。” 叶奶奶一吩咐,叶家众人齐上阵,烧水的烧水,杀猪的杀猪,看热闹的看热闹。 嗯,看热闹这人就是叶舒韵。 叶大郎拿着刀,冲着已经被柳裴割开的猪脖子比划,冲着叶舒韵说着:“二丫你躲远点,别溅到你。” 叶舒韵一翻白眼:“二哥,血已经流的差不多了,上哪里溅我去?” 叶大郎一顿,冲着叶舒韵露出一道憨憨的笑意:“是我想茬了。” 一刀挥下,猪头落地。 咕噜咕噜就冲着叶舒韵来。 叶舒韵连忙缩了缩脚,往后靠。 叶三丫将热水端过来,给猪褪毛,忙活到了天黑,这个猪才杀完。 眼看着叶奶奶要将猪下水扔了,叶舒韵想拦,想了想还是没说话。 猪下水这玩意儿不好洗,与其浪费那么多盐和白面洗出来,还不如直接不吃了呢。 猪杂就被叶奶奶收拾着炖上了,猪板油拿出来炼油放好,剩下的就切成一块一块的放雪地里,没多久就冻结实了,再扔回大瓮里放着。 啥时候想吃了,拿一块浇开就能吃。 此时的裴柳在山上,正围着火堆跟一群兄弟们说秦臻的八卦:“你们说爷这是咋回事啊,一个还没长成的小丫头,爷居然让我打头野猪送过去。” 另一个脸上又道刀疤的男人一边啃着猪排骨一边说着:“谁知道呢,上次爷还想直接将那小丫头抢回来做压寨夫人呢。” “你们说,爷会不会是耐不住寂寞想要女人了?” “那不成,要女人直接去山下抢一个块头大的多好,你看那女娃娃,还没长成呢,瘦的跟个小鸡崽子似的,肯定不能生娃娃。” “直接抢不好吧。” “咱是土匪啊怕啥,爷还不照样想抢那小鸡崽子上来!”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说话,只一个劲儿的盯着还说的劲兴的柳裴,冲着他使眼色。 柳裴瞪眼:“你们几个眼睛有毛病?一个个的挤咕啥呢,我跟你们说今天我去那小鸡崽儿家里去了,那个破败啊。这个冬天能不能活下来还不一定呢。”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自己身后一阵冷风吹过,柳裴耸了耸脖子,正要说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你说谁是小鸡崽儿?” “当然……”话音未落,转头看到一脸阴沉的秦臻,柳裴的话音在嘴里翻了个转儿,又转了个风向,“当然是我啊,爷你看我这瘦的,得多吃点才成。” 说着,还往自己多塞了两口肉,吃的嘴巴里鼓鼓的。 柳裴眼眸中闪过一丝玩味:“是吗?那就把这整头猪都吃了,吃不完不许睡觉。” 柳裴一顿,面色惨白,就连手里的肉都不香了。 一整头猪? 这是他们准备兄弟们分吃的,他一个人就是撑死也吃不了这么多啊! “爷!爷我错了!我吃不了啊!我不该说那姑娘是小鸡崽儿,我错了。”裴柳欲哭无泪,恨不得扇死刚刚凯凯而谈的自己。 秦臻看了一眼哭的跟个女人似的裴柳,眼眸中闪过一丝嫌弃:“行了,你刚刚说你去她家了?” 裴柳眼眸一亮,知道自己戴罪立功的机会来了,连忙点头:“要不我带爷去看看?” 秦臻手指轻颤,点头。 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 两人稳稳的停在了叶家外面的那个树上,黑暗中秦臻那一席红衣格外的显眼。 屋里的叶舒韵等人正围在一起吃饭,她们今晚做了猪杂面,一个个都吃的饱饱的,格外开心。 谁也没注意到,山上一群狼闻着野猪的血腥味下了山。 ------题外话------ 非常感谢qq阅读的“玉儿~~”、“健康”和“wtj”三个小可爱给夕夕赠送的推荐票,感谢玉儿小姐姐的留言,新的一个月,我会努力更新哒。也非常感谢潇湘的小伙伴们的支持,谢谢大家~九十度鞠躬~ 第三十五章 掀了她的被子抱起来跑 许久都没有这么痛快的吃肉了。 就上次那两只兔子,叶舒韵都没舍得多吃,就担心不够吃,还得一分两半个留着下顿吃。 哪里有这次吃的痛快! 叶家众人都吃的满头冒汗,叶奶奶还有些感慨:“那小伙子要是不骚扰二丫,的确是个不错的人,就是上次居然想带二丫上山这事,不是个好的!” 叶舒韵:“……” 能别提这事了吗奶奶。 我嫌丢人啊! 吃了饭众人就挤着睡下了,小茅草房在风中呼呼的吹,今天还难得的没下雪,也不用惦记着半夜起来打扫屋顶上的雪。 吃饱了就是谁的香,火炕又暖和的很,叶舒韵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裴柳看了一眼自家这位爷,小声说道:“爷,人家歇息了。” 秦臻斜靠在树干上,轻轻的“嗯”了一声,一点都没有要走的想法。 想了想,裴柳接着劝:“这外面冷,爷咱回吧。” 秦臻不语,闭着眼,脑海中闪现出自己第一次见那个小姑娘时看到的那双瞳眸。 很亮,很清澈! 就像一缕阳光突然撞进了他满是漆黑的世界里。 很吸引人。 忍不住就像逗逗她,她也确实很好玩。 秦镇想着,询问一旁的裴柳:“你说,我现在闯进去,掀了她的被子抱起来就跑会怎么样?” 裴柳:!!! 他家爷说啥?! 裴柳腿一软,差点从树上掉下去,结结巴巴的询问:“爷,您说啥?” “没听清?”秦臻皱眉,“现在进去,掀了被子抱起就跑怎么样。” “不怎么样……”裴柳震惊的舔舔嘴,“爷,咱虽然是土匪,但这种败坏女儿家名声的事做不得啊。” 这就是不让自己抢的意思了! 秦臻有些生气,坐直身体,伸手就往裴柳脑袋上拍了一巴掌:“不是你今天说要将小鸡崽儿抢上山的吗!” 裴柳:“……”爷,我只是随口那么一说,您别当真啊,咱不是真的土匪啊!咱是劫富济贫的好土匪。 裴柳脑子里乱转,怎么才能劝说他家爷放弃这个想法呢? 还没想好呢,就听到不远处响起一声狼嚎。 “嗷呜……” 声音还不小! 两人瞬间打起了精神。 往身后一看,那一个一个发着幽光的眼珠子…… 起码二十只狼! 裴柳心里一慌:“爷,是狼群。” 与此同时,屋里的叶舒韵也蹭的一下坐起来,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嗷呜……” 又是一声拖长的狼叫声。 全家人都起来了。 叶五郎开始扯着嗓子嚎哭,叶奶奶披上衣服面色苍白。 叶家几个女娃也连忙穿上衣服:“奶,有狼!” 叶舒韵是率先穿好衣服的,看了一屋子老的老小的小,一狠心,直接出了屋子将门从外面找了根木棍别上。 “奶,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你们都别出来,拿好防身的东西。” 说着,脚步有些软的看着远处那十好几双渗人的光点。 她不能躲着,叶大郎还在灶房,这么多狼,叶大郎一个人根本应付不过来,最后的结果就是一家子全死。 倒不如出来一战! 第三十六章 我家爷动动嘴皮就能杀狼群 叶舒韵握紧手中的水果刀,手心都出汗了。 比当初她拿着刀往叶老三身上捅窟窿的时候还紧张呢! 叶大郎举着火把出来,给叶舒韵分了一个:“狼怕火,有狼过来你就烧它。” 树上的两人也打起了精神,裴柳看着自家爷:“爷,咱出手不?” “废话!”秦臻一巴掌拍在裴柳的头上,“不出手,这一群小鸡崽儿都得喂了狼!” 一个跃起,三两下就跳到了叶舒韵的面前。 “小鸡崽儿,给爷笑一个。” 叶舒韵吓得猛地往后退了两步,后背靠在门上:“秦臻?” 皱眉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又看看远处的狼群。 这群狼不会就是秦臻引来的吧! “爷才不会做那么缺德的事!”秦臻一眼就看出小鸡崽儿在想什么,没好气的伸手要拧叶舒韵的鼻子,“爷是来……” 话没说完,叶舒韵一个扭头,就躲开了秦臻的手。 “嘿,你个小丫头别跟爷拧啊,爷是来帮你的,信不信爷一个不高兴就不救你们了,一家子小鸡崽儿全喂狼吧。”秦臻一脸得意,手掌撑在门上,无赖一般的笑。 叶大郎都要急哭了,伸手就要揍秦臻:“放开我二妹!” 还没碰到秦臻呢,就被裴柳给拦下了:“我家爷是来救你们的。” “看见外面那狼群了没,我家爷动动嘴皮子的工夫就能将那群狼全都解决掉。” 叶大郎冲着裴柳瞪眼。 裴柳瞪得比叶大郎还大:“瞪,你再瞪?再瞪能有我瞪得大?” 叶舒韵皱眉,手中的匕首抵在秦臻的脖颈间,眼眸凌厉:“你敢对我做什么,我就杀了你!” 脖间是冰凉的感觉,秦臻淡淡瞥了一眼,完全不当回事,笑的一脸欠揍:“给爷笑一个,爷给你解决狼群怎么样?” 叶舒韵的匕首又往前推了推。 秦臻耸肩:“小鸡崽儿,别逞强了,手都是抖的,你怎么对付爷?” 说着,又往前迈了一步。 叶舒韵吓了一跳,连忙收回了手,生怕秦臻自己撞在刀刃上死了。 她是新世纪好青年,没干过那杀人的事。 秦臻见状,笑的更欢快了:“爷就知道你心疼爷,舍不得爷香消玉损。” “呸!不要脸!”叶舒韵翻了个白眼。 秦臻靠近叶舒韵,想哄着叶舒韵给自己笑一个,谁知道,手掌撑着的门板受不住他的力气,直接往后倒去。 “砰!”重重摔在地上。 秦臻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看着身后那木门,有些无语,他也没用那么大的力气啊! “嗷呜……” 又是一声狼嚎,这次狼群距离他们更近了。 已经有好几只冲着院子跑过来,还有几只跑到了隔壁的人家。 裴柳连忙提醒叶舒韵:“小鸡崽儿你快点答应我家爷,我家爷很厉害的。” 扭头,某个男人还在风度翩翩的整理自己丝毫不乱的衣裳。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光靠动嘴皮子就能杀狼群。” 说完,叶舒韵冲着男人扬起了一抹敷衍的微笑,笑容都要咧到耳后根去了。 秦臻撇嘴:“真丑!” ------题外话------ 感谢qq阅读的小伙伴的推荐票,不知道为啥上次的感谢qq阅读那边没有显示出来,那这次就一起都感谢了吧,嘿嘿。 感谢潇湘这边的小可爱们的收藏,谢谢大家的支持。 书封好丑……新书封上传上了,过两天就能看到了。 第三十七章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屋里的一群小鸡崽儿都涌出来,看到外面的一群狼,一个个吓的都差点晕过去。 叶三丫扶住叶奶奶,叶奶奶抱着叶五郎,叶四丫摸着眼泪在一旁哭。 叶舒韵没好气的看着秦臻:“现在能解决狼群了吗?” 秦臻点头,冲着裴柳一扬下巴。 连嘴皮子都没动! 裴柳立马掏出刀往外面去,看见狼直接一刀毙命,所有跑过来的狼都没活下来,顺道还将隔壁院子的狼给解决了。 同样被狼吓破胆拿着火把要跟狼群拼个你死我活的刘大叔惊讶的眨眼,看着裴柳这身姿,差点哭出来。 “咚”的一声跪倒在地,高呼:“多谢恩人!” 声音直直的传到叶舒韵这边来。 秦臻看着叶舒韵:“你看看人家,你看看你!” 叶舒韵看着外面二十多头狼瞬间下去一半,知道裴柳一人之力就能解决那些狼,心里慌乱的感觉也消了。 闻言冷冷的瞥了一眼秦臻:“我是付了报酬的,咱们是交易。” 想到刚刚那个丑哭了的笑容,秦臻摸摸下巴,这么说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 裴柳的功夫是真不错,只片刻工夫,那群狼就都解决了,一头都没跑。 惦着一头狼回来,扔在院子里:“爷,都处理干净了,这狼皮不错,扒了给兄弟们做个大氅?” 秦臻目光凝在那狼身上,又看了眼叶舒韵露在外面的脚丫,眉头拧起,眼中满是嫌弃。 女儿家的脚丫怎么能露出来给别的男人看? “狼皮留下。”秦臻难得认真的对着叶舒韵说道,“让你奶给你做双鞋,一个女娃娃露着脚成何体统。” 叶舒韵低头,动了动自己露在外面的大脚趾头,难得的没有回怼秦臻。 看在那些狼皮的份上! 抬头,对上男人那双嫌弃的眼神,叶舒韵轻笑,这次,是发自内心的笑容:“秦臻,谢谢你。” 这个笑容,晃了秦臻的眼。 那双瞳眸仿若能勾引心魄一般,让他忍不住沉沦在那双黑亮的瞳眸之中。 半响,秦臻才猛然回神。 这个小丫头,长得乌漆嘛黑瘦瘦巴巴的,笑起来……竟然还挺好看! 好好养养绝对是个小美人儿。 “光说谢谢可不够,想谢爷,得拿出你的诚意来。”一本正经的秦臻瞬间不见,又恢复了之前痞里痞气的样子。 伸手勾了一把叶舒韵耳边的发丝:“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最后四个字,秦臻加重读音,笑容邪魅而灿烂。 叶舒韵:!!! 果然还是很欠揍! 扭头,后退,动作一气呵成,离着秦臻远远的。 “爷,慢走不送!” 看着气得脸蛋鼓鼓的小姑娘,秦臻轻笑:“爷等着你的谢礼。” 一拂袖,转身就走,徒留下一个红色的背影,空中残留着男人冷然的声音:“处理完狼皮记得把狼带上山。” 裴柳:“……” 爷,知道您为啥到现在还在单身吗? 直接将狼肉都给人家姑娘留下多好,咱们山上又不缺这点狼肉吃! 心里一边腹诽,裴柳一边认命的将散落在各处的狼一只只提溜回来,扒皮! 这时候,叶家众人才猛然反应过来,狼没了!她们不用死了! 原本还以为今天晚上要凉凉了呢! 叶四丫绷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扑到了叶舒韵的身上:“二姐呜呜呜,我害怕!” 叶三丫晃了晃身子险些站不稳,也看着叶舒韵默默流眼泪。 除了刚刚被哄着睡下什么都不懂的叶五郎,其他人都是一脸的劫后余生。 “二丫,刚刚那人是?”叶奶奶问。 叶舒韵扒拉开叶四丫,她其实心里也有些虚,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秦臻总跟她闹的缘故,心里竟然也没有一开始听到狼叫时那么害怕了。 “就是秦臻,送我们野猪的人。” 叶奶奶惊呼:“哎呦呵,送了咱野猪,现在又帮咱们打了狼群,还要送咱们狼皮,这是恩人啊!” 就是总想把二丫掳走当压寨夫人这点不太好。 不过,一码事归一码事! 叶奶奶看着正在扒狼皮的裴柳,连忙吩咐叶三丫:“三丫啊,你赶紧的,去将灶烧上,给下碗面,就用你二姐拿来的白面,放上肉,别不舍得,可着肥肉放,油水多。” “一会儿让这个大兄弟吃的饱饱的再走,总不能让人家白给咱干活。” 叶三丫一抹眼泪:“哎好嘞,奶我这就去。” 叶舒韵也没有异议,好歹刚刚裴柳也救了自家众人的命了。 回屋里拿了两个小凳子递到裴柳面前:“这位大叔,坐着弄吧。” 另一个给了一旁帮忙的自家大哥。 裴柳坐下,一边处理狼皮还一边跟叶舒韵絮絮叨叨:“我叫裴柳,小丫头别乱叫,怎么就成叔了?我这年纪也就当个哥。” “那成,那就裴哥。” 谁知道,这声“裴哥”一出来,裴柳吓得直接从凳子上往后一仰,连人带凳子一起摔在了地上。 “哎呦我的小祖宗,我可当不起你哥,别乱叫了,你可是我家爷未过门的夫人,咱惹不起的。” 说完,还冲着山的方向絮絮叨叨:“爷啊,爷啊,您啥都没听见,啥都没听见哦。” 叶舒韵淡淡看了这人一眼,不语。 叶三丫的动作很快,裴柳一处理完狼皮,那边叶三丫随着就把面端上了桌子。 裴柳看着那碗白嫩嫩的面条,心里暗自腹诽,这家人居然能吃的起白面按理说应该不会这么穷啊。 咋地自家爷还要接济? 想归想,最后还是呼噜呼噜将面吃完一趟趟的把狼肉背上山。 天也开始蒙蒙亮了,很多起得早的人已经爬起来晨练了。 看着裴柳回来,立马跟裴柳打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去找什么小姑娘小媳妇儿了?” 裴柳立马神情严肃:“什么小姑娘小媳妇儿的,别整天学的不干不净的,咱们是正经的土匪!” “我是下山去帮爷看中的那小鸡崽子打狼去了,二十几头狼,要不是我去了,那小鸡崽子全家都得玩完,打完狼又扒了狼皮又将狼肉一趟趟运上来,我容易吗我!” “不过还真别说,小鸡崽子家的面还真好吃,够实在!” 路过的秦臻:“……” 他为什么没有面吃? 第三十八章 村里有瘟疫了 第二天一早,整个小河村都炸了。 村里进狼了! 他们昨晚都听到狼的叫声了,一个个关着家里的门不敢出门。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后面就听不见狼叫了。 但他们还是战战兢兢到了天光大亮的时候才出门,四周看了看,扯着嗓子询问相近的人家:“狼进你家了没?把你家人叼走了没?” 那人家的婆娘不开心的回怼:“你个老泼皮子,嘴里积点德,啥叼我家,你咋不说叼了你家了呢!” “陪!你家人才被叼走了呢!” 尽管如此,两家人都没有生气,反倒是很开心。 没人被叼走就成。 里正一晚上都没睡好,敲着拐杖敲了一晚上,天一亮连早饭都没吃就挨家挨户的跑:“你家挨咬了没?” 一路走到离山边最近的刘大叔家和叶家,看着两家外面的那些狼血,心里突突的跳。 脚步也加快了。 叶家那些老弱妇孺不会都被狼叼走了吧。 叶家众人还在补觉,那些狼皮都扔在灶房没来得及处理,满屋子血腥味。 里正一过来,看着屋门也掉了,小茅草房貌似更加破败了,院子里还那么多狼血,心里一咯噔。 坏了! 这肯定出事了啊! “叶婆子?叶大郎?” 里正扯着嗓子喊,声音都有些发虚。 隔壁的刘大叔家还没睡,听到里正的话,连忙探出头来看:“里正叔,别喊了,他们才睡下,一晚上没睡呢。” 刘家还有人活着! 里正心里高兴,一把抓住刘大叔的手腕:“快说说,昨晚咋地了?” 当即,刘大叔就将昨天晚上他知道的事情都说了一遍,说完还叮嘱里正先别打扰叶家的人了,一晚上没睡了,又惊又冷的,别出点啥事。 里正心里这才踏实下来,村里没人出事就好,死的人太多了,不能再没了! 叶舒韵醒来的时候都已经中午了,隔壁刘大叔都拿着铁锨开始铲雪了,不光将自家,门前的雪铲了,连叶家门前的雪也铲了,在往山上去的道上摞的高高的摞了一长溜儿。 看见叶舒韵出来,刘大叔连忙招呼着:“昨天晚上帮咱们杀狼的人是谁啊?我就看着那剑唰的进去再唰的出来,狼就倒下了。” 刘大叔还挺激动,一边说还一边拿着铁锨比划着。 “山上的土匪。”叶舒韵随口应声。 谁知道,刘大叔听了,顿时吓得坐在地上,“啥子?土匪?还在山上?” “艾玛呀!他们武功那么厉害,不会下山来抢劫吧,咱打不过他们啊。唰唰唰几下,小命就交代了啊。” 叶舒韵:“他们说他们是好土匪,劫富济贫那种。” 刘大叔这才松了一口气。 “哦对了,昨天他们留下来二十多张狼皮呢,这冬天也没办法硝制只能洗洗凑活着用,我们家用不了那么多,刘大叔要是不嫌弃就挑几张拿回去当褥子?” 虽说味道会大一些,但是也好过冻着,味道……大不了喷点香水嘛! 刘大叔正要应声,就听里正家的小泥鳅高声嚷着:“张麻子得瘟疫了,大家小心!” “张麻子得瘟疫了,大家小心啊!” 第三十九章 叶老二回来了 瘟疫来势汹汹,本来叶舒韵觉得现在大雪封山,镇上又有官兵把守着出入口,应该没那么快传到村里。 结果谁知道,速度竟然这么快。 当即,叶舒韵就回屋拿了口罩戴上,叫住小泥鳅:“咋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得瘟疫了?” 小泥鳅才五岁大点,学舌也学不清楚,断断续续的说着。 叶舒韵大概明白了,张麻子家没粮了,不顾里正之前不能出村的警告,滑着滑雪板去了镇上。 镇上已经一片乱了,里面的人想跑出来,本身衙门的官差也不多,镇长带着人自己都先跑了,更别说官差了。 之前管着衙门的主簿也染了病没了,更没人管着镇上的人了。 能跑的基本上都成群结队的出来了。 都想着逃离那片疫区,谁都不想死在里面。 有往县里跑的,有觉得自己没得病往村里跑的。 什么大雪封山不好走?再不好走爬也要爬走,你搀扶我我搀扶你,深一脚浅一脚的还真有不少逃到各个村子里面的。 张麻子一回来就发高烧,郎中一看,瘟疫没跑了! 里正都要气死了,你说说你不在家好好待着,跑去镇上干啥? 粮食没买回来,命还要没了! 张麻子的娘哭瞎了眼,隔着门在屋里跪下求里正:“俺们不想死啊!俺们不想死啊!” 里正背着手叹口气,让人将张麻子一家封在屋里别出来。 郎中急得满头冒汗,没药没法子,没办法治啊! 叶舒韵不敢耽搁,大蒜水烧起来,八四消毒液喷起来,口罩人人都戴上。 正忙活着,远远就看见一个人影艰难的走过来,身子佝偻着,一步一咳嗽。 心中警铃大起,破烂的院门一关,木头棍子往门上一杵,站在院子里离门口好几步远。 “别往前走了!” 吴氏瞪眼,搀扶着叶老二坐在地上就要去踹门:“你这个小贱蹄子,你二叔二婶来看你你就连家门都不让进?” “蛇蝎心肠的小蹄子……” 二叔? 叶舒韵目光凝在叶老二身上,跟记忆中的模样倒真的有几分相似。 只是现在的叶老二瘦的很,脸色也难看的很,头发蓬乱大喘着气咳嗽着。 再想到之前叶老二一直是在镇上做工的,只是大雪封山所以回不来,这回却不顾封山跑回来了。 还这个样子。 叶舒韵大叫:“二叔你是不是得瘟疫了!” 这话一出,叶老二还没说话,吴氏率先跳脚:“谁得瘟疫了!谁得了!你这个小贱蹄子成天不学好,这是你亲亲二叔,你竟然这样诅咒他。你不得好死啊你!” 叶舒韵没管吴氏,只是看着叶老二。 叶老二连着咳了好几下,费劲的喊叶舒韵的名字:“二丫,我……” “你闭嘴!”吴氏扭头训斥叶老二。 转头瞪着叶舒韵:“我也不跟你废话,你二叔是饿成这样子的,你马上拿些粮食出来,我也不跟你闹,立马就走!” 呵,都这个样子了,说是饿得谁信?! 叶舒韵轻笑:“要粮?没有!” ------题外话------ 这篇文并不是女强文,女主并不强,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虽然有金手指,但一个人的性格是没办法更改的,咱们都生活在和平年代,不可能穿越了就有胆量杀人放火的。 不喜欢看的可以点出去不看,作者是第一次写文,也没想着能一书成神这样子,只是觉得好好写,不辜负自己的内心,不辜负那些喜欢看这本文的小可爱们。 女主会自立自强,会保护自己和家人不被欺负,她其实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更好的生存下去,能更好的活着罢了。 最后,再一次感谢喜欢这本文的小可爱们,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四十章 终究是亲儿子 她家自己都还担心着去哪里多存点粮食呢,这还往自己要粮? 没得! 要是关系好的,说不定叶舒韵一心软就给了,但是吴氏绝对不可以。 如果不是吴氏,原主也不会死,绝对没粮食! 吴氏气的脸色铁青,就要踹门,叶舒韵高吼:“你敢踹门,我就将二叔得了瘟疫的事情告诉里正。” 一句话,吴氏就偃旗息鼓了。 叶老二咳嗽着:“二丫,家里真没粮食了咳咳……算二叔求你了咳咳咳。” 叶舒韵冷眼看着,强制自己硬起心肠来。 这个时候没粮的人家不光叶老二一家,其他人家肯定也都没粮了,要是被人知道她家有粮食……后果不敢想象。 人心这东西,在大灾之年最信不得。 不是她没良心,而是良心给出去了,自家一家子老弱妇孺怎么活? “二叔,真没粮了!” 叶舒韵咬死了就是不借:“前个儿家里没粮去你家借的时候,二婶娘还把我打得头破血流的呢不也照样没借给?” “二叔你看看我头上这块疤,多难看啊,就是二婶娘当初打的,差点没了命。” 一说到前个儿的事,吴氏更是瞪大眼睛:“少废话,你家绝对有粮食,上次你才从我那里要去不少,这才过去多久,少废话,拿粮食出来。” “二婶娘,咱家上上下下多少口子人等吃饭,那些粮食,早就吃完了!” 这是事实,尽管难吃,但也是能救命的,最后那点也搀着白面蒸成窝窝头了。 吴氏愤怒,想将叶舒韵揪出来好好教训一顿,又怕叶舒韵会去找里正告状。 这个气啊! 叶奶奶也从屋里出来,还记着叶舒韵的叮嘱,脸上好好的戴着口罩,目光怒视着叶老二:“这就是你当初要死要活非要娶进门的媳妇儿,非要将我这个老婆子害死才甘心!” 叶老二冲着叶奶奶哭:“娘,咱是真的没法子了啊,您总不能看着儿子饿死了吧。” “你……唉……”叶奶奶叹气,看着叶老二这个样子,也是忍不住泪流满面。 自己这个儿子什么都好,性子好,也听话,干活更是卖力,就是娶得媳妇儿是个搅家精,搅和的家里不得安宁。 叶奶奶看向叶舒韵,没说话,叶舒韵却能看出叶奶奶在想什么。 抿唇,看了一眼叶老二再看一眼吴氏,还是好气啊!不想给他们拿粮食! “二丫……”叶奶奶轻声。 叹口气,总不能让老人开口了自己还不给拿吧,罢了罢了,看在叶老二对原主还算不错的份上,叶舒韵转头去了屋里。 “等着,我给你们拿。” 吴氏的脸上顿时扬起了笑容,眉宇间都是得意。 哼,你这个小兔崽子,最后不还是得乖乖的给我拿粮食! 叶舒韵倒没想着要给吴氏拿米面,自家现在吃的都是超市里的存货,本身就不多,而且米面还都是顶好的,绝对不能拿出来。 去厨房里转悠了一圈,叶舒韵拿了几条鱼用绳子串成一溜儿,又拾了几个黑黢黢的窝窝头,看不出来是白面和荞麦皮和在一起蒸的,这才出来。 “就这个了,要就有,不要就没得了。” ------题外话------ 秦臻: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留下收藏票,保你安然无恙! 叶舒韵一把拍他头上:咱是好土匪,乖,不打劫。 走过路过的小可爱们,都看到这里了就收藏一下下吧~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第四十一章 草木灰水能消毒 叶舒韵将那些东西用布包着离得远远的扔出去。 吴氏兴奋的打开包裹,一看里面的那些东西,顿时脸就拉拉下来了:“你这喂鸡呢,就给这么一点够我们吃几顿的?”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想让我个老婆子养你们不成?”叶奶奶瞪眼,冷声训斥。 吴氏撇撇嘴,眼神里满是不愿意。 叶老二被训的低了头:“谢谢娘,这些就够了,够了。” 他也知道,谁家都不好过。 吴氏一抹眼泪,格外委屈:“我家男人都这样了,能不能活到明天还不知道,你们就这么狠心,给几个窝窝头让我们怎么撑?” “二婶娘,话不是这么说的。”叶舒韵瞪眼,这些都够他们一家几口吃好几顿的了,就这还不满足? “二婶娘家没粮,我家就有粮了?这些鱼还是我和三丫两人去后山脚的小河里抓的呢,三婶娘一个大活人有手有脚的,怎么就不能跟我们一样去抓鱼了?非要抢我们的!” 叶老二被说的脸有些臊得慌,喊着吴氏:“走吧,走吧。” 吴氏却不愿意,狠狠瞪了叶老二一眼,叶老二顿时就不敢说话了。 吴氏这才仰起脖子冲着叶舒韵吼:“你家没粮就罢了,明明有粮却还要藏着不借,要眼睁睁看着你二叔死了不成!” 叶舒韵眼神幽冷:“借给你就不错了,不要就还给我,我可是敢拿刀子捅人的人。” 作势就要去抢包袱。 吴氏一惊,这才猛地想起来,这个小妮子之前可是把老三给捅了。 那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看着就吓人。 当即,吴氏也不敢多待,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冲着叶舒韵的方向吐了口唾沫:“呸,小贱腿子!” 这才扶着叶老二走,一边走还一边叨咕:“什么玩意儿啊,亲亲二叔都要死了还拽着那点粮食不放手,呸!饿死你丫的!” 扭头又对叶老二说:“看看,这就是你那个好侄女,半点都不管你,宁愿看着你饿死。你还替她们说话?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那群人是怎么欺负我的啊!” 叶奶奶气的够呛,捂着心口差点站不住。 叶舒韵连忙扶住她:“奶你别气,跟那种人不值得生气。” “作孽啊!都是孽啊!”叶奶奶伤心的哭,终究放心不下自己的二儿子,但他那个样子也不能接到眼跟前看着啊。 老大家还有一窝孩子要照看呢。 叶舒韵劝着叶奶奶进屋里歇息,又拿了八四消毒液在门口一顿喷。 想了想,叶舒韵还是去找了里正,村里冬日去镇上做工的人不少,今天叶老二能回来,明日村里其他人也能回来,不能让他们乱跑。 里正正忙着让村里的妇人煮草木灰水消毒,煮的沸腾腾的往院子里泼。 尤其是张麻子家,上上下下都得泼。 里正拄着拐杖就看着妇人们在张麻子家门前泼水:“墙上,对,那墙上也得泼。哎呀你泼仔细点啊,万一着上了你,得了病,你怨谁去?” ------题外话------ 一会儿还有一章,大概在快十二点的时候,比较晚,小可爱们可以明天再看。 第四十二章 掉冰窟窿里了(祝大家元宵节快乐) “里正爷爷。” 叶舒韵脆生生的喊他。 里正扭头,脸上围着头巾,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她:“你个小丫头来干什么,快走快走,别着上你喽。” 叶舒韵摇头:“里正爷爷,我有事跟你说,是关于瘟疫的。” 里正一听,虽然不觉得叶舒韵一个小丫头能说出啥来,但以防万一,里正还是摆着手:“走走走,去一边说去,别在这儿。” 叶舒韵跟着里正走到一旁,里正才开口问:“咋地了?” “刚我二叔去我家了,正咳嗽的厉害,我没让他进门。”紧接着,叶舒韵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我是想着,里正爷爷您能派个人最好是身体强壮的人,挨家挨户的统计一下谁家的人没在家,谁家的人去了镇上,回来的没回来的都得记下来。” “到时候,回来的人全都隔离在一个地方,也省的他们乱窜别把咱村里其他没事的人传染上。” “另外提供粮食和柴火,没办法保证他们能吃饱,但也要保证不能饿死。” “至于吃的,山脚的小河里鱼还是挺多的,就是河里的水,先暂时别用了。做鱼的时候也记着些,确保做熟了再吃。” 不知道小河的源头是从哪里来的,叶舒韵觉得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里正越听,这心里就越觉得有底。 从瘟疫传来的那一刻起,他这心里就不踏实。 好在叶二丫这妮子头脑好使,很多事情都想到了。 里正笑着点点头:“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可惜了,是个女娃娃。” 叶舒韵:“……” 女娃娃咋地了!女娃娃不比男娃娃差! 里正风风火火的就跑走了,徒留下叶舒韵一个人。 叶舒韵也知道现在的里正肯定很忙,她也很忙。 回到家,拿着小喷壶往自己身上一顿喷,里面是稀释过的八四消毒液。 正打算也学着村里人煮一锅草木灰水给口罩和衣服消消毒呢,就见叶四丫浑身湿漉漉的哭着跑回来。 “呜呜呜大哥……二姐……” 叶大郎在后面挖地窝窝呢,听不见,叶舒韵倒是听见了。 “咋地了这是?怎么身上都湿透了?” 这大冷的天,棉袄湿乎乎的贴在身上,冻得叶四丫的脸上青紫青紫的。 叶舒韵连忙就招呼着叶四丫进屋:“快去将衣服脱了上被窝儿暖和暖和去,你这是干啥去了?你三姐呢?” 说到叶三丫,叶四丫的哭声更大了,扯着嗓子哭着吼:“三姐掉冰窟窿里了,三姐掉进去了,我弄不上来,怎么拽都拽不上来,死沉死沉的呜呜呜呜……” 叶四丫的哭声带着崩溃,这声音让屋里的叶奶奶都听见了。 “啥?三丫咋地了?” 叶舒韵都顾不得听了,拔腿就往外跑。 今天是叶三丫和叶四丫一起去捉鱼的,因为想着今天要将那些狼皮都处理出来,蒋冰薇就没跟着去。 谁知道,一晃眼的功夫,俩孩子就出事了。 那水那么凉,冰还那么厚,掉进去还得了? 叶舒韵发了疯似的往小河边跑,远远的就听见孩子的哭声,震天响! 叶舒韵心里更慌了。 ------题外话------ 小可爱们都说我更得少,我思来想去,貌似更得是有点少,那以后就两更吧,多谢小可爱们的支持,撒花撒花??ヽ(°▽°)ノ? 我是个没有存稿的作者,更新时间……不定,啥时候写完啥时候就更,如果某一天我早早就更完了,那证明我写完的早哈哈哈哈。 第四十三章 又是吴氏捣的乱 山上不缺吃的,秦臻每日没事就满山头的转悠,也是想着看能不能碰上叶舒韵会上山。 今天,照常在山上转悠的秦臻就听到有人的哭声。 跑过去一看,就见小鸡崽子家的那个小娃娃哭着跑走了,一边哭一边喊着:“呜呜呜二姐……三姐掉冰窟窿里了。” 掉进去了? 秦臻当即就往冰窟窿里去看,那冰窟窿还是之前自己砸出来的,里面正有个姑娘扑腾着,慢慢的沉下去。 秦臻眉头一皱:“裴柳。” 下一瞬,裴柳就拽着叶三丫爬上了岸。 周围的孩子们哭的厉害,都吓坏了。 比那小鸡崽子还瘦小的小丫头昏死过去,整个人不省人事。 裴柳伸手探鼻息:“爷,还活着。” 秦臻心里吐槽,不活着刚刚能在水里扑腾? 一席红衣飘然而下,周围的小朋友们都看呆了。 二蛋抹着眼泪,拽了拽旁边臭蛋的衣服:“快看,是神仙救了三丫,快看。” 臭蛋猛地抽回自己的衣服:“别拽我,我看见了。” 孩子们都不哭了,纷纷瞪大眼睛看着秦臻。 叶舒韵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再看到裴柳旁边躺着的叶三丫的时候,叶舒韵心里一咯噔,快速跑过去:“三丫?” 一探鼻息,很微弱。 叶舒韵连忙又是给叶三丫做人工呼吸,又是按压胸腔的。 秦臻看着好奇,询问叶舒韵:“你这是在做什么。” 叶舒韵不理会他,继续手上的动作。 秦臻歪头,好看的眉毛轻轻皱起。 半晌,叶三丫醒过来,咳嗽着喷出一口水,睁眼看叶舒韵,顿时哭的稀里哗啦:“呜呜呜二姐,我们的鱼都被抢了!二婶娘她……咳咳……” 叶三丫哭的一口气没上来,猛地咳嗽。 叶舒韵眼神微咪,又是吴氏? 这个女人整天闲不住,瞎闹哄啥! 叶三丫缓过劲来,又哭哭啼啼的说着:“二婶娘过来,将我们抓的鱼全都抢走了,我不让她抢,她就把我推冰窟窿里去了,呜呜呜二姐……” 叶舒韵轻轻拍着叶三丫的后背,安抚她:“乖,没事没事,二姐给你做主,没事啊!” 叶三丫还是哭,刚刚她差点就死了,她难受,她就是想哭。 周围的孩子们也一人一句的说着刚刚的事:“吴婶子就这样,猛地一推,三丫就掉下去了。” “对对,就这样。” 小家伙们一边说,一边还比划着,结果,一个不小心,自己也掉下去了。 “艾玛,救我啊神仙哥哥,救我!” 他倒是一点都不害怕了,一心觉得自己就算掉下去,神仙哥哥也会救他。 神仙哥哥可厉害了,能从天上飞出来,能救人! 裴柳无奈,只能提溜着这小屁孩,猛地一甩甩到地上。 “哎呦呵!”小孩吃痛,身上的棉袄进了水,沉的很,也冷得很,冻得他“哇”的一声哭出来。 叶舒韵叹口气:“别哭了,赶紧回家,别冻着。” 说完,率先拉起叶三丫,两人搀扶着就往家走。 秦臻蹙眉:“你不谢谢爷?” 第四十四章 撑不死你 叶舒韵蹙眉。 秦臻半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站到叶舒韵的面前,高高在上的说道:“人是爷救的,你得谢谢爷。” 顿了顿,又补充道:“一碗面总得让爷吃,不,算上上次那碗,一共两碗。” 叶舒韵怀疑的看向他:“不是裴哥救的?” 裴柳脚一软,差点摔地下:“叫我裴柳就成,裴柳。” 秦臻斜眼眯了他一眼,高高扬起下巴:“他是爷的手下,自然听爷的,爷不吩咐他去做,你家三妹妹就死了。” 叶舒韵不语,架着叶三丫往家走。 秦臻在叶舒韵身后跟着,叶舒韵看见了,也没说话。 跟着就跟着吧,大不了就是一碗面,给他就成! 不过,不能吃擀的面,她家白面就那些。 叶舒韵想了想,回家给他煮泡面吧,这个超市里很多。 叶奶奶远远的看着叶舒韵架着浑身湿透的叶三丫回来,后面还跟上上次那俩人,心里就有些不情愿。 那穿红衣服的那个,总是纠缠二丫! 二丫才多大? 不行,太早了! 看着就不是个好的。 秦臻还不知道自己被叶奶奶嫌弃了,看见叶奶奶迎出来,还痞里痞气的冲着叶奶奶招呼:“老奶奶,是爷救了你家的小鸡崽儿,快给爷准备面吃,要两碗。” 叶奶奶闻言,看向叶舒韵。 “撑不死你!”叶舒韵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秦臻。 想到秦臻确实是帮了忙,不光上次,还有这次。 叶舒韵心里其实对秦臻还是很感激的,就是不想给他好脸子。 这人,总缠着自己,烦! 扭头,冲叶奶奶说道:“奶奶先帮着三丫把衣服换了吧,我去忙活就成。” 叶奶奶不放心的看了眼秦臻,拽着叶三丫进屋了。 叶舒韵给他们两个搬了个小板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就凑活着吧,咱家没有适合的地方。” 总不好让两个大男人进自己和三丫的屋里。 传出去,村里人的吐沫星子要喷死她和三丫了。 秦臻不愿意,嫌弃的看了一眼那小板凳,贴到了叶舒韵的身旁:“爷要跟着你。” “不行,我要去灶房煮面,挤不开你。” 秦臻眼一亮:“你亲自煮?上次裴柳吃的是你煮的吗?” 叶舒韵还没说话,裴柳就开了口:“爷,是三丫那个丫头煮的。” 当即,秦臻的嘴角咧的更大了:“好,你快去,爷饿了。” 见秦臻不闹着跟自己一起了,叶舒韵松了口气,转身进了灶房。 在灶房里还能听到秦臻的招呼声:“卧个蛋,放些肉!” 叶舒韵:!!! 我统共就没多少鸡蛋! 吐槽归吐槽,好歹是恩人,叶舒韵还是给秦臻的碗里卧了两个鸡蛋,肉没放,她不会炒,这大灶她总是掌握不好火候。 还没出锅,方便面的香味就传了出来。 裴柳在一旁闻着直吸鼻子:“爷,真香,上次我吃的面都没这么香的。” 秦臻也不由的感慨:“这丫头厨艺看来还不错,香,以后得多来蹭饭。” 叶舒韵将面盛在两个大海碗里端出去,秦臻迎过来,端起一碗就吃。 第四十五章 爷吃面小鸡崽儿舔碗 秦臻吃起东西来是格外的没有形象,呼噜呼噜大口嗦面,让叶舒韵在一旁看的都有些馋。 捧着碗将汤都一点不剩的喝完,抬头就见叶舒韵在看着自己。 疑惑,歪头:“想吃?” “要不,爷的碗勉强赏赐给你舔。” 叶舒韵瞪眼:“我才不想吃呢!” 拿过碗,转身就往厨房去,小脸气得红扑扑的。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自己吃完了让我舔碗? 想得美! 看着叶舒韵这如同被踩到脚的小兔子一般的样子,秦臻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拿袖子往嘴巴上一抹,屁颠屁颠的就跟着叶舒韵进厨房。 察觉到身后人的动作,叶舒韵转头,一个眼神瞪过去:“不许跟着过来!” 这厨房里放着一些从超市里拿出来的,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不能让别人看见。 秦臻站定,摸摸鼻头:“小丫头凶巴巴的就不漂亮了。” “不关你的事,哼!”叶舒韵刺回去,转身就走。 这个男人,真是有着时时刻刻都能将她气死的天赋。 本来还想好好对待一下救命恩人的…… 算了,气得慌! 裴柳将最后一点面噗噜噗噜全吸溜进去,这才对着秦臻说道:“爷,你这样追女孩子不行,会追成仇人的。” 秦臻看他:“爷觉得甚好。” 得,我也不说了。 裴柳捧着碗又咕咚咕咚将面汤都灌下去,与其教自家爷怎么追女孩子,还不如多喝点汤合适呢。 自家爷这些年不学好,学的都是街上那些小混混头子怎么调戏良家妇女的把戏了。 唉…… 裴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再一次在心里强调:咱是好土匪,不干那强抢良家女子的事。 替自家爷操碎了心的裴柳,舔舔嘴唇,满嘴都是红烧牛肉面的香味。 为啥前个儿的面没有这么香呢? 让人吃了一碗还想再吃。 端着碗,裴柳又滴溜溜跑到厨房门口,冲着里面招呼着:“小丫头,还有面不?” 面还真没了。 叶舒韵就煮了四袋,想着一人两袋还不够吃吗? 结果还真的不够吃,两袋方便面,没吃撑吗? “裴哥还没吃饱?”叶舒韵探出头去,好奇的询问。 裴柳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叶舒韵又看秦臻,秦臻则是咧嘴痞笑:“只要是小鸡崽儿做的,爷都吃。” 得,又是个没吃饱的。 两袋方便面都没吃饱,这是多大的饭量? 想着反正也到了中午了,叶舒韵干脆连带着自家人吃的那一份都煮出来了,只是,碗就这些,没得了。 叶舒韵又临时从超市里拿出来的碗,洗刷干净盛了面,让叶大郎在外面陪着俩人吃,自己则端着面去了屋里。 叶三丫已经冷静下来了,崩着小脸难看的很,叶四丫却一直在哭,哭自己忙活一上午兜上来的鱼。 “好多鱼,好多好多,咱要是带回来养着,能吃不少时日呢,结果都让二婶娘抢走了。” 叶四丫将自己的手臂从被子里露出来,给叶舒韵看:“她还掐我,都掐紫了,呜呜呜二姐……” ------题外话------ 家里的存货都吃完了,连着吃了好些天的泡面,我居然没吃腻。今天出去买泡面,又买了好几大包,够我在家吃好些天好些天的了,就是拿回来的时候大包小包的格外不好拿。由于作者新存了吃食,回来之后就大包小包的翻零嘴儿吃没看时间,今天两更更不上了,第二更会在十二点多一点的时候更上,么么哒~ 第四十六章 自家爷的品味真独特 叶舒韵看着简直要气炸了。 一个大人,不知道自己抓鱼,居然有脸来抢两个孩子的鱼,还掐四丫,还将三丫推冰窟窿里。 越想,叶舒韵的肩膀颤抖的就越厉害。 要不是秦臻和裴柳正好看见将叶三丫救上来了,还不知道叶三丫怎么样呢。 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叶舒韵连饭都不吃了,穿上鞋就往外面走。 这吴氏,害死了原主不说,还这么欺负三丫和四丫,叶舒韵心里这口气不发出来,她都觉得对不住死去的原主。 叶奶奶一看叶舒韵这凶巴巴的样子,连忙询问:“你这要干啥去?” “去找二婶娘好好算账。” 叶三丫眼睛一亮,就要穿衣服下炕:“二姐等等我,我也要和你一起去。” 一找衣服才发现,自己的棉袄都湿透了,正在炕梢捂着呢。 叶舒韵摸了摸叶三丫的头:“乖乖在家吃面,我自己去就成。” 叶奶奶有些担心叶舒韵,叶舒韵摇摇头,表示没事,就出去了。 跟院子里的叶大郎说了一声,叶大郎也要跟着,叶舒韵没拒绝,只让叶大郎将口罩带好。 结果,走了两步就发现秦臻和裴柳两人一人端着一个碗,拿着筷子扒拉着跟着自己往外走。 叶舒韵:…… 秦臻这行为,真对不起他这张妖艳的脸。 秦臻表示无所谓,脸哪里有吃面重要。 还是小鸡崽儿亲自煮的面,贼香!山上那群大老爷们都煮不出来。 到底顾忌着还有瘟疫,叶舒韵往怀里掏了掏,手心一翻,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就多了两个口罩。 女士的! 粉粉嫩嫩的,上面印着一个小猪佩奇。 递给两人:“想跟着去就别吃了,带上口罩,不然会得瘟疫。” 秦臻拿过来看了看,又看了看叶舒韵脸上戴的那个同款的粉色口罩,嫌弃的很,却仍旧将口罩留下了,塞进了胸口。 饭碗却没放下:“小小瘟疫,不足为惧。” 叶舒韵瞪大眼,啥? 连瘟疫都不怕? 裴柳咽下嘴里的面,摇着头解释道:“咱功夫厉害,不怕,任何病灾都凑不上来。” 说着,还要将口罩还给叶舒韵。 这小女娃家家的东西,他不要,他可是纯爷们,纯的! 怎么能要这么幼稚的东西! 谁知道,叶舒韵还没接呢,就被秦臻给抢了去,不给了。 叶舒韵:…… 裴柳:…… 爷,您的品味真独特! 吴氏家里毕竟有个不知道是不是得了瘟疫的叶老二,叶舒韵也没打算真的凑近吴氏家去。 犯不着为了几条鱼赔上自己的小命。 思绪在超市里过了一遍,叶舒韵找到了小时候打鸟玩儿的弹弓。 是爷爷给她做的,只不过,后来爷爷去世了,她思念爷爷就一直留着这弹弓,一直在三楼的玩具箱里放着,搬家的时候一并搬来了。 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 远远的站在叶老二家门口,捡起一块小石头,搭在弹弓上,瞄准窗户,拉开,松手。 石头迅速飞出去,穿过窗户纸打到屋里。 “哎呦!” 吴氏捂着脑袋大声喊叫:“谁?是哪个小兔崽子竟敢拿石头投我!” ------题外话------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因为吃零嘴儿而没来得及急写文更新,为了弥补,一会儿还有一章emmmm 第四十七章 爷的女人岂容尔等辱骂 她只是想投个小石头将吴氏引出来,没想到歪打正着了。 叶舒韵心情不错,拿了个小石头又弹了进去。 叶大郎就负责捡石头,给叶舒韵用。 叶舒韵唰唰唰又连续往里面弹了好几个小石头,气得吴氏跳脚,在屋里大骂。 “是哪个小兔崽子?胆肥了!敢来招惹老娘。” 说着,拿着笤帚就出来。 叶舒韵一直瞄着门口呢,见吴氏一出来,瞬间松手,小石子猛地弹在吴氏的脑门上。 正中! 叶舒韵得意的笑,没想到自己小时候打鸟的手艺竟然还在。 现在打个吴氏完全不成问题。 “哎呦疼死我了。” 吴氏疼的捂住额头微微弯腰,眯着眼睛看叶舒韵,气得脸色铁青:“原来是你这个小贱蹄子,皮又痒痒了是不是。” 吴氏扯着嗓子喊,抄起笤帚就要过来。 叶舒韵眼睛都不眨一下,拿着小石头又往吴氏脸上招呼。 本来瞄准的是眼睛,但是没中,偏了,只打中了眉毛。 但这也疼的吴氏嗷嗷叫唤。 “小贱蹄子你给我等着,我非要将你打死不可。” 连着几个小石头飞出去,吴氏也学精了,用笤帚倒过来挡住自己的脸就开门走出来。 叶舒韵心里一惊:“大哥,快后撤。” 她必须得跟吴氏保持适当的距离。 万一吴氏也得了瘟疫,传染上自己咋办? 四人一齐往后撤。 秦臻见状,干脆直接从后面一把揽过叶舒韵的腰,抱着叶舒韵跳到了一棵树上。 “啊!” 猛地失重,叶舒韵吓得尖叫,眼前一花,啥都没看见,下一刻就已经站在了树上。 叶舒韵转头瞪他:“你把我弄上来干嘛?” 还这么高,她掉下去都能摔死了。 叶舒韵两条腿僵硬,生怕自己不小心会掉下去。 秦臻拉着叶舒韵,让叶舒韵微微靠向自己:“有爷在,放心,摔不死。” 末了,秦臻坏笑着低头弯腰,贴近叶舒韵的耳边,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耳廓上,轻声道:“顶多摔瘸腿。” 叶舒韵没好气的瞪眼。 她现在连想杀了秦臻的心都有了。 可惜……打不过! 只能憋屈的受着。 看着叶舒韵这难得的便秘表情,秦臻觉得实在太好玩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偏偏叶舒韵身子僵直,死死拽着旁边秦臻的衣服不敢松手。 心里就一个念头,她要是掉下去,绝对要拉着秦臻一起,垫背! 另一边,裴柳也拽着叶大郎跳上了另一棵树上,叶大郎也吓得脸色铁青。 吴氏跑到树下,拿着笤帚要打叶舒韵,可惜,她们站的高,吴氏根本够不着,只能插着腰在树下指着叶舒韵骂。 “你个不知廉耻的小浪蹄子,这才多大就跟着别的野男人鬼混,迟早被人搞大肚子当成个破烂嫁不出去!” 秦臻的眼神一眯,冷眼看着吴氏,脸色阴沉。 叶舒韵能明显感觉到从秦臻身上散发出来的阴冷气息。 吴氏只感觉自己像被一条毒蛇盯上了一般,从脚底板升起一阵恐惧,两条腿有些站不稳,往后踉跄了两步,再也不敢说话。 秦臻冷哼一声,眼眸嘲讽,红袖一甩,一道劲气打过去,吴氏直接被远远的打飞。 “爷的女人,岂容尔等辱骂!” ------题外话------ 好啦更完了,感谢qq阅读的小可爱投的推荐票,感谢潇湘小可爱们的打赏,夕夕在线鞠躬感谢~ 一鞠躬~ 二鞠躬~ 三鞠躬~ 晚安~ 第四十八章 爷又帮了你一次 叶舒韵目光怔怔的看着发怒的男人,也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他。 以前,一直觉得秦臻就是个流氓,小混混。 虽然帮过自己,但也觉得是裴柳出的手,她应该更感激裴柳。 还是头一次,看到秦臻盛怒的样子,也是头一次知道,秦臻武功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厉害。 一甩袖,吴氏就飞出去了。 而他做这一切只是因为吴氏骂了她。 他要帮她报仇。 不知为何,叶舒韵觉得自己的心口有些奇怪的感觉。 伸手抚了抚,这才将那怪异的感觉压了下去。 吴氏摔在地上不敢爬起来,害怕的抬头看着秦臻:“你,你竟然为了那个小贱蹄子出头。” 秦臻揽着叶舒韵的腰从树上跳下来,稳稳的落在地面上。 红色千层底的鞋面踏在吴氏的身上,用力。 “嗷!” 吴氏惨叫,眼泪都流出来了。 她才将那些鱼吃了好些条,肚子里正撑的难受呢! 秦臻弯腰,将手肘撑在自己的膝盖上,眸光如同一只毒蝎子一般幽深的盯着她。 “啪!” 一声响亮的巴掌声落在吴氏的脸上,吴氏头一歪,嘴角立马就流了血。 “这巴掌,是教训你辱骂爷的女人。” “啪!” 另一边脸,也被秦臻重重的呼了一巴掌。 吴氏没受住,直接一口鲜血喷出,掉下来一颗牙,猛地咳嗽。 “这巴掌,是警告你,如果下次再欺负爷的小鸡崽儿,爷绝对不会放过你,把你抓去山上,喂狼群!” 吴氏吓得脸色苍白,一个劲儿的咳嗽,不敢说话。 秦臻这才转头看着叶舒韵:“这样,够吗?” 叶舒韵点头,够了够了。 随即又猛地摇头:“我三妹妹的鱼还被这人拿走了呢!” 秦臻立马看向吴氏,脚下用力。 吴氏肿着一张脸,连忙哭着求饶:“我还,我还!我还给她。” 秦臻这才收回了自己的脚站好:“去吧,爷等你。” 吴氏哪里还敢耽搁,连滚带爬的哭着跑走了,嘴里含糊不清的喊着:“当家的……” 可惜,就是喊叶老二也不管用,就叶老二的性子,要是知道那些鱼是吴氏抢来的,立马就能加倍还回去。 吴氏只能受了委屈自己往肚子里吞。 吴氏身影一消失,秦臻这才转过来,一脸得意的看着叶舒韵,微微抬着下巴说道:“小鸡崽儿,爷又帮了你一次。” “还要一碗面!” “你还没吃饱?”叶舒韵瞪大眼睛,指着在裴柳手里的那两个空碗,“这都多少了?” “你吃的这些够我们一家子吃一顿的了!” 秦臻摸摸鼻子,好像……是有点多。 那算了,省的吓到这丫头。 “成吧,明天中午爷再来讨债。”话落,转身就要走,猛地想到什么,又转过来补充道,“别忘了给爷做上,就还吃今天那样的。” 看着叶舒韵点了头,秦臻才一袭红衣甩袖离开。 裴柳见状也将叶大郎拽下来,转身就走,临走的时候,还冲着叶舒韵眨眨眼:“别忘了我的,我也要。” “都有。” 第四十九章 论如何套路秦臻帮忙挖坑 吴氏的很快就拿出来了,连带着装鱼的篓子。 一看,外面没有了那两个男人的身影,吴氏当即就感觉自己腰板都硬了。 含糊不清的冲着叶舒韵吼道:“小蹄子,真真是翅膀硬了,竟然敢让野男人……” “二婶娘小声一点,秦臻他们还没有走远,能听到的。” 叶舒韵打断了吴氏的话,吴氏面上一僵,后怕的看了看周围,见没有那抹红色的身影,这才气愤的将鱼篓扔在地上,转身气鼓鼓的回了家。 叶大郎心下欢喜,看那鱼篓里的鱼,肯定还不少呢,拿回去能吃好几顿的。 “大哥!”叶舒韵连忙伸手拽住叶大郎,“那些鱼拿不得,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不要了。” 本来她要那些鱼也只是秉持着自己吃不到也不让别人吃到的想法,没想要。 拿着打火机点燃了一张纸,扔到鱼篓里,又往里多填了些纸张,火大起来了,这才离开。 叶大郎急的跳脚:“那纸,那纸多贵啊!哎呀!” “那鱼,就这么烧了?” 真是操心死了,又要心疼那些看着就比自己之前用的还要白的纸,又要心疼这些吃不到还平白糟践了的鱼。 气死了。 怎么自己这次回来,二妹妹的性子变成这样了? 都不知道东西要省着点用的道理。 叶舒韵拽着叶大郎:“二叔咳嗽的那么厉害,你知道二叔有没有得瘟疫?万一二叔得瘟疫了,这些鱼,包括这个背篓,咱们都不能碰。”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鱼没了可以去抓,命没了有人给你看吗?” 她可是知道,那张麻子得了病,但没有药治,愁的村里的郎中整天跳脚,大呼,天要亡我! 这是能闹着玩的事? 尽管知道这个道理,叶大郎还是心疼:“那你不要不就成了,白瞎了那么白的纸。” 叶舒韵抿唇,扯着叶大郎往家走:“我就是要让吴氏也吃不到。” 回到家,叶舒韵扯着叶大郎又是洗手洗脸,又是喷八四消毒液的,好一番折腾,这才回了屋里。 面已经软了,不好吃了,但叶舒韵还是吃了。 要照前世,她早扔了,现在不成啊! 现在就连方便面都得省着吃了。 “对了大哥,地窝窝你挖的怎么样了?” 这都好些天了。 叶大郎也在扒拉面条,尽管面已经软了,但他还是觉得好吃。 塞的嘴里满满当当的,冲着叶舒韵说着:“土太硬了,都冻得结结实实的,不好弄,怎么着也得再要几天功夫。” 叶舒韵叹口气。 脑海里不由自主的闪过某个红衣男人的身影。 要是叶大郎有秦臻那么厉害的武功的话,弄个地窝窝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想到这,顿时,叶舒韵眼睛一亮。 对啊! 可以让秦臻帮自己啊。 至于怎么让秦臻帮忙……叶舒韵把自己超市里的东西翻了翻,最后决定,用美食诱惑他! 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一会儿吃完了,大哥你帮着我,咱们把狼皮弄出来,地窝窝等明天再弄。” 等明天,让秦臻弄! 叶舒韵笑的一脸讳莫如深。 第五十章 叫夫人 狼皮的血腥味有些大不好清洗,叶舒韵干脆直接把狼皮扑在地上,拿着小刷子趴在地上刷,刷到没有血渍了,再用稀释过后的八四消毒液两面都喷一喷。 都收拾好了,再拿去厨房放在灶火边,抻了跟绳子晾着。 叶大郎也帮忙弄,两人忙活了一下午才将这些狼皮都收拾好。 累的叶舒韵的腰都直不起来了,耷拉着脸死活都不愿意做晚饭了。 “我都要累死了!累死了!” 最后还是叶三丫穿上秋天的衣服出来做的晚饭。 叶三丫打着喷嚏埋怨叶舒韵:“二姐,你肯定是想冻死我!” 叶舒韵嘿嘿笑,从超市里拿了一袋红糖出来:“一会儿自己煮碗红糖水喝。” “管够!” 她架子上红糖还是不少的,有个十几袋,够这俩丫头喝的了。 叶三丫当即就开心起来了,眨巴着眼睛冲叶舒韵讨好:“我能吃一块巧克力吗?” 叶舒韵当即就拿了一块巧克力出来递给叶三丫。 叶三丫不闹腾了,乖乖做饭去了。 又拿了几块给叶四丫和叶大郎吃,叶奶奶不喜欢吃,觉得苦,叶大郎则是想着好东西要留着给妹妹们吃。 摇着头不愿意吃,还是叶舒韵硬塞给叶大郎的。 次日中午,秦臻换了一身同样是红色但款式不一样的衣服,踩着红色的千层底盘云布鞋出了山洞。 迎着阳光深深的打了个哈欠,肚子饿的咕咕叫。 裴柳在秦臻的山洞外等了许久了,见秦臻出来,立马迎上来:“爷,咱去吃饭不?” 秦臻斜眯着眼看他,一巴掌就拍在裴柳的脑袋上:“吃什么吃,爷自己吃。” 说完,转身就往山下走,路过正在烤猪肉的众人时,还顺手扯了个烤好的猪蹄塞嘴里啃着。 裴柳目瞪口呆,小跑着跟上秦臻:“爷,我昨天跟小鸡崽子说了,让她帮我做上了,您看我这不去,不是平白让小鸡崽子白做了嘛。” 秦臻不语。 裴柳继续絮絮叨叨的说着:“而且爷,我跟着爷去山下,万一遇到啥事也能帮爷出手不是?就像上次一样,小鸡崽儿家有了狼,也是属下把狼打走的。” “那小鸡崽儿……” 话未说完,秦臻就停住了脚步。 转过头,认真的看着裴柳。 裴柳被看的心里慌慌的,闭了嘴,不敢说话。 心里还在嘀咕着:莫不是爷嫌自己烦了,不想听自己念叨了? “裴柳……”秦臻淡淡出声。 “哎,爷,您说!”裴柳不敢耽搁,直接出声。 “去领四十大板。” 裴柳:??? 他做了什么?为啥就要挨揍了? 裴柳一脸纳闷,看着秦臻又走远了,连忙凑上去冲着秦臻哭诉:“爷,爷,属下跟着爷这么长的时间,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这到底为啥挨打,爷好歹也告诉属下一声啊,下次属下就不再犯了。” 秦臻脚步又顿住,没好气的看他:“小鸡崽儿也是你能叫的?” 裴柳眨眼,再眨眼,终于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不是,是叶姑娘。” “叫夫人。” 第五十一章 小美人儿将爷弄疼了 裴柳心里腹诽,他要是真的叫了“夫人”,估计今天的午饭,小鸡崽儿就不肯给自己吃了。 腹诽归腹诽,裴柳还是应了声。 秦臻这才满意的下了山,而裴柳?还是没能逃过四十大板的惩罚。 裴柳哭:他的面啊! 叶大郎将一上午着急忙慌做出来的桌子和凳子在院子里放好,进厨房一看,叶舒韵竟然准备了好些菜。 顿时瞪大眼睛:“二丫,你这是干啥呢?” 叶舒韵神秘的笑:“想要让马儿跑得快,也得先让马儿吃饱了不是?” “这些是准备要喂马的。” 叶舒韵又指了指装在另外盘子里的几个菜,让叶大郎端屋里去:“这些是让奶奶她们吃的。” 菜是一样的菜,只不过是盛了两份。 叶大郎一头雾水,谁是马儿?他家没马啊! 再问,叶舒韵却是不说了。 等将菜都做好端到院子里去的时候,那匹叫秦臻的马也到了。 还没进门,声音就传了过来:“小鸡崽儿,做的什么怎么这么香?” 叶舒韵将下好的鲜虾鱼板面盛在碗里端出来,冲着秦臻扬起了一抹笑容:“爷,您来了,快坐。” 秦臻脚步一顿,看桌子上的那些菜,再看叶舒韵这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 他怎么觉得这丫头要算计自己? 叶舒韵见秦臻站在原地不动了,有些纳闷,但还是跟秦臻介绍道:“快来坐,这些是我特意给爷做的。” “尖椒炒鸡蛋,西红柿炒鸡蛋,土豆炒肉,豆角炒腊肉,还有新口味的面。” 菜是她做的,不过是叶三丫烧的火,她说大火,三丫就弄大火,说小火,就弄小火。 效果还是挺不错的。 至于这些菜,则是超市里面的。 放了这些天了,竟然都没有坏,叶舒韵觉得格外的不可思议。 这次为了让秦臻帮忙出力,她可是将她一直都舍不得吃的蔬菜都拿出来了。 要知道,她超市里的蔬菜可不多。 甚至,她还切了一小盘的水果,倒上了酸奶,做成了水果捞。 瞧见没,桌子上连啤酒和酒鬼花生都摆好了。 一副非得将秦臻伺候好了的架势。 秦臻:“……” 完了,那种要被算计的感觉更强烈了。 这个小丫头,绝对没安好心! “快来啊,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叶舒韵甩着手里的小碎花帕子招呼秦臻。 这幅样子……成功让秦臻想歪了。 怎么那么像镇上春风楼的迎客手段呢? 秦臻咽了口唾沫,罢了,该咋样咋样吧,大跨步走上前,手指挑起叶舒韵的下巴,嘴角勾起了一抹坏笑。 “小美人儿今天格外的热情,莫不是要投怀送抱?” 叶舒韵“啪”的一声打在秦臻的手上:“快吃,别动手动脚的。” 叶舒韵的力气并不大,但秦臻白嫩的手背上,瞬间通红一片。 秦臻将自己的手摆在叶舒韵的面前:“小美人儿将爷弄疼了。” 叶舒韵:“……” 你丫一个大男人,怎么皮儿这么嫩,拍一下就红? 看着叶舒韵那难看的面容,秦臻笑的更欢快了。 第五十二章 要不以身相许? 叶舒韵给秦臻倒了一杯啤酒,笑的一脸谄媚。 秦臻挑眉,看着还在冒泡沫的啤酒,嘴角勾起了一抹讳莫如深的笑容:“贿赂爷?” “那爷觉得这贿赂怎么样?”叶舒韵轻笑,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秦臻手指轻点桌面,有些好奇。 这小丫头家里应该不富裕才对,但是却能在冬日里弄到新鲜的蔬菜? 不可思议。 还有这见都没见过的酒?应该是酒吧。 就是闻着味道没有平日自家喝的酒醇香。 一个小小的农家,竟然有这些自己都没见过的东西? “爷不如尝尝看?”叶舒韵见秦臻半天都不说话,率先开口对秦臻说道。 秦臻也不客气,大咧咧的坐在凳子上,拿出一抹红色的帕子擦干净手,便吃。 叶舒韵开心的坐下,也动了筷子,招呼着叶大郎:“大哥快吃,做了这么多好吃的,不能都让秦臻抢了去。” 话落,自己率先下了筷子。 叶大郎有些战战兢兢,目光死死的盯着秦臻,心脏砰砰的跳动。 他家二妹实在是太胆大了,竟然敢把超市里的东西拿出来。 她就不怕秦臻得知她的才能,将她抢了去? 叶舒韵还真不怕,她能将这些东西拿出来,就不怕秦臻算计自己。 你想要?那你找啊!保证你将犄角旮旯的地方都翻遍了你也找不着。 就是打死她,她也没得了。 不过,终究是她多虑了,秦臻虽然好奇,但也没多问,早就将这件事情抛之脑后了。 谁家还每个地窖啊! 说不定就是早就存下来的呢。 酒足饭饱之后,叶舒韵拍着手说道:“好啦,贿赂都吃完了,爷您该做正事了。” 秦臻皱眉:“爷没答应。” “没答应也不成,你要了我的贿赂,都吃进肚子里去了,就是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叶舒韵指指已经被叶大郎挖开不少的大坑:“就举手之劳的事,爷您抬抬手,下回还给您做好吃的。” 看着叶舒韵那笑的跟个小狐狸似的模样,秦臻才算是知道,自己被套路了。 他就觉得没好事,看吧,果真没好事! 不过…… 秦臻笑容灿烂,笑的比叶舒韵还奸诈:“小鸡崽儿,你莫不是忘了,爷是土匪吧。” “爷乐意做的事情,爷做。爷不乐意做的事情,你就是再怎么贿赂,爷就是不做,气死你。” 秦臻背着手,勾起叶舒韵的下巴,大拇指在她的下巴上轻轻摩擦:“小家伙,你听谁说过土匪抢粮食,还会掏钱的?” 叶舒韵:!!! 这意思就是要吃白饭了?! 叶舒韵瞪眼:“不想接受我的贿赂,你可以不吃,你吃了就是接受了,接受了就得办事。” 秦臻红袖一甩,直接大跨步走出去,语气格外欠揍:“你又没跟爷说,爷还以为这是你感激爷的报酬呢。” 快要走到门口时,秦臻顿脚,转头,痞里痞气的笑:“要不小鸡崽儿以身相许?爷可以答应考虑考虑!” 考虑你个屁! 叶舒韵没好气的瞪他,真是白瞎了自己拿一桌子的菜了! ------题外话------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非常感谢,非常感谢,非常感谢。 第五十三章 地窝窝建成 叶舒韵在收拾桌子的时候还在生气,一张小脸板着。 叶大郎看着,莫名其妙的挠挠头:“二丫,我觉得他说的很对啊,你又没有事先说清楚了,他可以反悔的。” “大哥,你到底是向着谁的啊!”叶舒韵瞪他。 她知道是自己没说清楚,那不是想着秦臻能吃她的嘴短,看在那些饭菜的份上能帮帮忙吗! 谁知道土匪头子的嘴一点都不短。 吃了就等于白痴了,嘛不干! 叶大郎耸肩,决定还是不去招惹这个小火苗了。 拿了锄头正要去埋头砸坑,转眼就见裴柳出现在家门口。 “嘿,小鸡崽儿呢?我家爷让我来帮她挖坑。” 裴柳的嗓门极大,灶房里的叶舒韵听得清清楚楚,没等叶大郎说话,叶舒韵就把俩手往身上一抹,跑出来了。 “你家爷让你来的?” 裴柳点头,嘴里还絮絮叨叨的:“你有啥吃的?给我准备着。就上次那个面,还有吗?我还要吃。” “有有有!” 叶舒韵连忙应声,推着叶大郎进灶房,随手从空间里拿了一袋方便面出来塞给叶大郎:“大哥,交给你了,我去带裴哥挖地窝窝去。” 转身,招呼着裴柳:“裴哥得稍等一会儿,面得一会儿才做好,咱先去挖坑。” 裴柳也不耽误时间,听着叶舒韵说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弄明白要怎么挖之后,拿着锄头,三下五除二就弄好了。 还是个三室一厅呢! 叶舒韵看的目瞪口呆:“精彩!靠谱!” 裴柳拍着双手,得意的笑:“那是,我可是我家爷座下第一猛将,杀猪打狼那都不在话下,更何况这去去地洞?走吧咱吃面去。” 面还没煮好,水都还没烧开呢。 等裴柳吃了面抱着肚子走了,叶舒韵这才欢喜的跑到地窝窝前面高兴的喊着叶大郎:“大哥,咱有屋子住了,终于不用每天晚上担惊受怕了。” 有了新房子,叶舒韵干劲可大了,就连叶三丫和叶四丫都被她从被窝里薅出来了,打扫卫生,搬家! 地窝窝里点了小台灯,并不算黑。 当天晚上,几人就住了进去。 叶奶奶却有些伤感,一个劲儿的感慨:“还是得有房子啊!咱不能一直住在地下啊!” 叶舒韵点头,房子得有,但也得等入了春了,现在还是暂且在这里窝着吧。 次日,几人照旧去摸鱼,村里许多家都有来摸鱼的,但是冰层太厚,砸起来太费劲。 一个个都瞄上了秦臻之前砸开的地方。 这边虽然也冻上了,但总不如其他地方冻得结实。 叶三丫看着被许多人围起来的冰窟窿,小脸都皱起来了:“你们怎么能这样,这个洞是我们挖出来的!” 叶大宝直接捡起一个冰溜子往叶三丫头上扔:“呸!这是我们的,你个小丫头片子不准吃!这里的鱼都是我们的!你滚!” 叶大宝上次被叶舒韵欺负惨了,现在看见叶舒韵还有些害怕。 但对叶三丫,他不怕。 叶三丫刚躲开,正要反击,就听有人高声嚷嚷着:“不能让那些人进来,会传染给我们瘟疫的!” 第五十四章 有人杀进村了 一听瘟疫两字,孩子们脸色都变了,有的哭,有的直接往家跑。 可真是谈瘟疫色变。 叶舒韵的脸色也变了,听这话,是有人要进村了? 鱼也不抓了,拉着叶三丫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没多久就看见刘大叔手里拿着锄头往前面跑。 “这是咋啦?” 叶舒韵好奇的询问。 刘大叔连忙推着叶舒韵:“家去,别出来,有人要进村,别把瘟疫传给你们,快家去。” 还有很多人都拿着家伙什儿往村口那边跑,那样子,仿佛要干架似的。 恐怕村口真的出事了。 叶舒韵不敢上前去看热闹,又拉着叶三丫回到了小河边,这儿已经没人了。 叶三丫好奇的询问:“二姐,咱不去看吗?” “看啥?万一着上了你得了瘟疫咋办,那些事里正爷爷会处理的,咱们还是小孩子,不掺和。” 叶三丫点点头,这才开始埋头捞鱼,还随口说着:“叶大宝那小屁孩,算他跑得快,不然我非得把他推冰窟窿里去不可,敢朝我扔冰溜子?打不死他!” 叶舒韵轻笑,两人手脚麻利的抓了许多鱼,这才将鱼扔背篓里带回去。 以前她忘记冬天可以将鱼冻起来了,猪肉馒头都能冻的,鱼肉自然也能冻了。 还想着抓鱼养着呢! 啥脑子?!都坏了!想不明白都! 叶舒韵暗骂自己蠢笨,背着背篓扯着叶三丫往家去。 叶奶奶正带着小口罩坐在院子里拿着针线补衣服,眼神巴巴的看着远处。 叶舒韵好奇:“奶你不去屋里待着,跑出来干啥?” “你大哥刚刚被里正叫去了,说是村口来了外乡人,一群群的,硬抢着要进村,村里的劳动力都叫去了,拿着家伙什儿要干架呢。” 叶奶奶眉头皱的紧紧的:“这要干啥啊,他们要进来就进来呗,咋还干架呢?” 将鱼一条条的摆在盖帘上,让它们在外面冻着,叶舒韵洗了手,拿着小喷壶又是一顿喷。 她倒是觉得里正做的对,大灾之年,自己都管不过来呢,哪里管得住别人? 那群人不进来万事好说,村里毕竟只有张麻子和叶老二有症状,叶老二还不知道是不是,只是像。 其他人是没事的,那些外来的人,可就不一定了,说不定还会挨家挨户的抢东西呢。 来了没地方住,没东西吃,那不得抢? 正想着,就见叶大郎一身是血,慌慌张张的跑回来,一回来就叮嘱叶舒韵:“快快,快带着奶奶她们去山上躲躲,快去快去!” “咋地了?”叶奶奶心中一慌,看着叶大郎这样子,更是难受。 叶大郎连忙避开叶奶奶,往后退,不让叶奶奶碰到自己,只一个劲儿的对叶舒韵嘱咐:“奶奶和弟妹就拜托你了,我流了这老多血,恐怕活不成了,以后就靠你了二妹。” “那群人太多了,还有官兵,拿着那大长刀,直接杀进来,见人就砍,咱都拦不住,我见势不好连忙跑回来报信了,里正爷爷他们绝对挺不住多久。” ------题外话------ emmmm明明已经检查了一遍错别字了,可是还是落下了俩,我太难了,倒回去又重新改了一遍,这次应该没得了……没得了……吧! 第五十五章 不去山上去哪里 与此同时,被里正安排回来通知各家将粮食藏好的刘大叔也跑过来了,他也满身的血迹,冲着叶家的人喊:“赶紧的,将家里之前的东西还有粮食啥的都藏好了,里正叔他们要撑不住了。” 说完又跑去村里其他人家叮嘱。 叶舒韵瞪大眼睛,她本以为是逃过来的难民,没地去的,结果谁知道竟是土匪。 还带杀人的。 看叶大郎身上的血迹,叶舒韵就皱眉。 片刻都不敢耽搁,转身往后跑:“四丫,抱着五郎先去山上,三丫你带路。” 叶舒韵招呼着,让叶奶奶和几个小家伙都往山上去,并塞了一把水果刀给三丫:“大哥受伤了,奶奶年纪大,四丫和五郎还小,你要撑起来,谁敢伤害你们,立马就跑,跑不了就拿刀子捅,别手软。” 叶三丫吓的脸都白了,颤抖着手握紧水果刀:“二姐,你呢?” “我随后追上你们,快去。大哥,快去!” 家里的东西不能就这么扔下,她有超市,可以放进超市里,总比摆在外面被人抢走的强。 叶大郎却不走,摇着头:“我快要不行了,我在家里看着东西,你快走。” 叶舒韵翻了个白眼,看着叶大郎就胳膊上受了伤,别看身上都是血,但大多都是别人的,胳膊上的伤口虽然深,但也不是致命的。 “你死不了,赶紧上山,也别跑太靠里面了,小心被野兽给咬了。” 推着叶大郎往外走。 叶大郎还要说啥,叶舒韵直接吼着叶三丫:“看好你大哥,赶紧跑,别浪费时间了。” 叶三丫也敬业,很听二姐的话,死死的拽着叶大郎就往山上跑。 叶奶奶也不愿意,但是生怕自己腿脚不好拖累几个小家伙,也卖力的跟着跑。 叶舒韵回头,将摆了一院子的鱼都收进超市,又去灶房,将那些狼皮,锅碗瓢盆,猪肉鸡蛋,还有这些天从超市倒腾出来的东西都收进了超市。 又跑到地窝窝里,将被褥啥的,能用上的都拿上。又拿东西将地窝窝盖上,堆上杂物,争取不让别人看出来这还有个地窝窝。 想了想,又将柴火都带上,不知道这群人是不是抢了东西就走,山上那么冷,以防万一还是带上柴火吧,到底能取暖。 收拾好了,这才要往山上跑。 没跑一骨碌,就见刘大叔拉着刘婶子大包小包的站在门口喊她:“二丫,二丫,山上去不得啊!去不得啊!” 咋去不得了? 叶舒韵转头看他。 刘大叔慌忙的招呼:“山上都是野兽,你们去山上就是送死啊。” “那该去哪里?” 不去山上,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了。 要不是这样,她和叶大郎也都不会让几人去山上。 叶大叔闭了嘴,还真就没地方去了,一咬牙,拉着哭的眼泪哗哗的刘婶子也往山上去。 罢了,去山上起码能碰碰运气,留在山下是真的没活路了。 叶舒韵见状,也往山上跑去,三人很快就追上了叶大郎等人。 刚找到一个落脚的山洞,就听见外面“赫赫”的猪叫,一看,有五六头野猪冲着她们冲过来。 第五十六章 叽里咕噜滚下山 “小心!” 刘大叔大叫一声,推着刘婶子要让她先进山洞。 叶舒韵心里一咯噔,也推着离自己最近的叶三丫,让她赶紧进洞。 自己则是趁着没人注意,翻手拿出来一把水果刀。 叶大郎吓的差点站不稳,他的锄头扔到村口了,为了跑的快些回来,现在手上竟然连个趁手的工具都没有。 山洞是跑不过去了,有点远,叶大郎抬头,招呼着:“上树!” 刘大叔和刘婶子反应的最快,连忙跟往树上爬。 但叶家这边,小的小伤的伤老的老,爬不上去! 叶舒韵拧眉,举着匕首:“快跑!” 话落,野猪群也跑了过来,叶舒韵手中的匕首猛地落下,却是擦着野猪的皮划过去,落了个空。 野猪被激怒了,转了个方向冲着叶舒韵拱过来。 叶舒韵吓的双腿打颤,扭头就跑。 其他的野猪群却是冲着叶奶奶等人去了。 叶奶奶年纪大了,跑不动,被叶四丫搀扶着,叶三丫怀里抱着叶五郎,几人跑的都不快,很快就被追上了。 叶大郎怒吼:“快走!” 当即转过身,打算赤手空拳的跟野猪群搏斗。 野猪群才懒得管他,只分了一头野猪对付他,转头就朝着叶奶奶等人去。 叶三丫眼泪控制不住的流,手里紧紧握着叶舒韵给她的水果刀,颤抖着停下了脚步。 “啊啊啊!”紧闭着眼尖叫着,叶三丫冲着野猪捅去。 还没落下,叶三丫就被一道温柔的劲气打飞出去,摔在地上。 叶三丫睁眼,就看见一身黑衣的裴柳站在原地,手中的剑直直的插在野猪的头顶上。 野猪的动作顿住,软软的倒在地上。 下一秒,叶三丫只觉得自己眼前一片黑影,等再反应过来的时候,野猪都已经倒在了地上。 全都一击即中。 叶三丫吓的呆坐在地上,眼泪控制不住的流,手中的水果刀终于拿不住,掉在了地上。 差一点,差一点她就死了! 差一点啊! 叶大郎也反应过来自己得救了,一转头就发现叶舒韵不见了,焦急的喊:“我二妹,我二妹妹被一头野猪撵着跑了!” “快,快去救她!”叶大郎伸手去抓裴柳,顾不得自己身上全是血。 裴柳看着,扯了下嘴角,躲开叶大郎:“我家爷去了,你放心。” 这孩儿,脏成这样了咋地! 叶大郎还无所知,听到秦臻赶过去了,松了口气,也坐在了地上,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那边叶舒韵都要跑不动了,累死她了! 这野猪也是够坚持的,都跑这大老远了,还跟着自己跑,累不累啊你! 叶舒韵跑的大喘气,嗖嗖的冷风往自己嗓子里灌,两条腿跑的都打颤。 那个后悔啊! 她为啥要上山啊!大不了跟山下那群土匪拼个鱼死网破,还有一线生机,这上了山,直接被野猪拱死了。 冤啊! 叶舒韵想哭,怎奈何她还不能哭,后边有头猪撵着跑呢,她要是哭,就没力气跑了,不得喂了猪? 心里正想着,脚下一滑,猛地摔在地上,叽里咕噜的就顺着山往下滚。 第五十七章 秦臻来救 叶舒韵心慌慌,死死的抱着自己的头,那一瞬间她甚至还想着:我滚得这么快,野猪应该追不上了吧! 想的挺好,现实很残酷。 叶舒韵咕噜噜的撞在了一棵树上,被拦住了。 “嗯哼……” 闷哼一声,叶舒韵差点一开口老血喷出来,疼的她倒吸气。 这口气还没吸上来呢,叶舒韵睁眼就看见那野猪也跟着她咕噜噜的往下窜。 朝着她就拱过来。 叶舒韵:!!! 她还不想死! 撑着想要站起来,却没有了力气,急得她满头大汗。 眼看就要跑到自己面前了,却见眼角红衣飘飘,站在树枝上的男人搭弓拉箭,鬓角的碎发在风中飞舞,眸色认真。 “咻!” 箭矢破空声传来,下一秒,已经到了自己进前的野猪猛地顿住脚步,身体缓缓倒下,滚烫的鲜血溅了叶舒韵一脸。 心跳漏了一拍,继而疯狂的跳动起来。 咚咚咚! 叶舒韵甚至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愣愣的看着面前倒在地上的野猪。 差一点,她就凉了…… 就差那么一点点…… 男人从树上跳下来,红色的千层底轻轻落在还没化完的白色雪地上,颜色特别亮眼。 那一瞬间,叶舒韵甚至感觉秦臻就是仙人下凡,是自己命中的贵人。 只是下一刻—— “喂小鸡崽儿,你这也太鸡肋了,被一只野猪追着跑都能滚下山?” 这语气,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叶舒韵:“……”请原谅她收回刚刚的想法,什么仙人下凡,就是一个土匪头子! 叶舒韵摸了一把自己脸上的血,想要撑着身体爬起来,双腿却没有力气。 “啧啧啧。”秦臻咂舌,眉宇间满是嫌弃,一把提溜起叶舒韵,拎着她的领子看她,“跟爷上山多好,也还能把你喂得胖胖的,你看你瘦的,连站都站不起来了,爷一只手都能将你拎起来。” 叶舒韵挣扎:“我这是被野猪吓得,你放开我!” 这个姿势,实在是太屈辱了。 仿佛真的成了小鸡仔一般。 秦臻摇头:“就算放下你,你也站不住,还是爷拎着你走吧。” 说罢,另一只手扯着那头成年野猪的耳朵,毫不费力的拎着野猪就走。 叶舒韵猛地想起来:“我奶奶那边还有野猪呢!” “早被裴柳解决了。”秦臻幽幽的开口,语气中满是毫不在意。 叶舒韵这才松了一口气,裴柳的能力她知道,能独自一人解决二十几头狼,对付几头野猪肯定也不成问题。 看着叶舒韵认命的被自己拎着,秦臻很是开心:“你们这老的老小的小,闲的没事往山上跑什么。” 说来也是巧了,一般靠近山脚的地方是没有野兽的,谁知道今天那群野猪是抽啥风了,集体往山下跑。 想来应该是山上找不到吃的了,就往山下跑了。 毕竟山顶上有着自己的土匪寨子,那群野猪也不敢上去。 叶舒韵抿唇,脸色有些难看:“村里来了一伙儿人,还带着刀,里正爷爷带人去拦,拦不住,我大哥都被砍伤了,我怕那伙人在我家找不到粮食要杀人,就带着一家子躲山上来了。” 第五十八章 山下的土匪 两人很快就到了那个山洞前面,叶奶奶将叶舒韵看了一圈,见没事才松了心。 对着秦臻连连道谢。 秦臻得意的看了一眼叶舒韵,这才跟叶奶奶客气的说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裴柳凑过来:“爷,小鸡崽儿的大哥说山下也来了一群土匪,还跟官兵勾结,咱们去解决了?” 毕竟是自己的地盘不是,一山不容二虎! 秦臻微微抬起下巴,看了一眼叶舒韵:“小鸡崽儿,爷带你飞好不好?” 询问的语气,下一秒却是直接抱起叶舒韵就跳上了树。 忽然一下子蹿高,叶舒韵吓得尖叫,紧紧搂住秦臻的脖子:“你怎么不提前说啊!” 话落,秦臻又从这棵树窜到了另一棵树上。 秦臻有些委屈:“爷说了,小鸡崽儿没听见?” 秦臻从树上猛地跳到雪地上,又在雪地上疾行,随着又快速的窜上树。 叶舒韵忍不住腹诽,猴子啊你! 手上却紧紧的拽着秦臻,生怕一个不注意自己就掉下去了。 察觉到怀中小人儿的僵硬,秦臻嘴角轻勾,落在地上:“害怕?” 叶舒韵白着脸从秦臻的怀里下来:“谁,谁怕了!” 这幅样子明摆着就是害怕了。 还嘴硬? 秦臻得意的笑:“害怕也没关系,爷不嫌弃你。” “我才不怕!”叶舒韵扭头冷哼,往村里走去。 仅片刻工夫,就已经下了山,到了小河边。 远远的,却看见村里的房子在熊熊燃烧。 着火了? 叶舒韵吓了一跳,连忙往前跑了几步,跑到叶家的小茅草屋前,连带着旁边刘大叔的家里都烧着大火。 往村里看去,还有好多家在烧着火。 秦臻拧眉走过来,看着这一切,脸色阴沉:“爷的地盘,竟然还有人来捣乱?” 话落,提溜着叶舒韵的衣服领子就往前走。 叶舒韵挣扎开,也没心情怨怪秦臻,只绷着脸跟着往前走。 远远的,就听到有人在哭:“我的粮食,那是我的粮食,你们不要抢不要抢,那是我家的救命粮啊!” “儿!儿!你醒醒啊,你走了娘咋办啊!” “你们放开我媳妇!放开!” “娘呜呜呜呜……” 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混着熊熊大火燃烧的噼啪声,响彻云天。 村里马二柱抱着一袋粮食被一个满脸麻子的大汉扯着出来,死死的抱着这袋粮食,冲着这大汉哀求:“求求您了,这是咱们唯一的一点粮食了,拿走了就没了,我们一家老小都得饿死了啊!” 那大汉半点都留情面,踹了两脚没将马二柱踹开,旁边一官差直接将刀拿出来,一刀捅穿了马二柱的肚子。 装粮食的袋子被捅破,里面发了霉的糙米混着鲜血流下来。 大汉嫌弃的看了一眼,将马二柱软下来的身体踹到一边:“恶心吧啦的,这还怎么吃!” 转头又去搜别家的了。 马婆子扑在马二柱的身上,哭的稀里哗啦,看着那官兵恶狠狠的冲过去:“老娘和你拼了!还我儿子的命来!” 官兵“唰”的一声,抽刀。 ------题外话------ 今天只有一更,我太难受了,实在撑不住了,对不住各位,对不起。 夕夕是个没有存稿的小可怜,昨天本来想熬一晚上存些稿子出来,但是emmmm 我喝了咖啡之后头晕脑胀,心跳加快,呼吸困难,眼前一片花。我躺了床上闭上眼之后还是感觉天旋地转,晕的我想吐。早上起来还是这个症状,整个脑袋里仿佛都是一团浆糊,沉沉的。 量了体温35.4一直上不去,不敢有大动作,很难受,撑着码了一章出来,实在是撑不住了。 据朋友所说是因为心脏不好的人不能喝咖啡,但是,我之前也喝过咖啡,也没有这种症状。 难不成我之前那喝的咖啡不纯,这次喝的咖啡比较贵? 嗯,也有可能是我错怪咖啡了,但是我还是让咖啡背锅了。 今天就委屈各位小可爱了,先暂时看一章,脑子里实在是一团浆糊理不清了。 我看看明后天的会不会好转,如果好转了就把今天的补回来然后加更,要是还不行的话,那就等过几天我没事了,就补回来+加更来弥补大家。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鞠躬~ 第五十九章 疫区 秦臻和叶舒韵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官兵拿着刀正要往马婆子的肚子上捅。 秦臻的脸色阴沉,当着自己的面杀人还成? 红袖一甩,还隔着一段距离呢,就将那官兵甩开倒飞出去。 “嗷!” 马婆子被吓到了,愣愣的坐在地上扯着嗓子“嗷”一声哭起来:“我的儿啊!二柱啊!儿啊!那群杀千刀的不是人啊,他们把你给害死了啊!” 哭的声音不小,但是混着周围噼里啪啦大火燃烧的声音,就没那么清晰了。 叶舒韵看的心里难受,眼底一片冷意,仗着有秦臻撑腰,跑过去一脚踩在那官兵的身上,水果刀横亘在他的脖颈上。 “说,谁派你们来的?” 一个镇上衙门的官差,竟然和土匪狼狈勾结在一起,谋财害命? 叶舒韵的怒气蹭蹭的往上冒,连朝廷都迁怒上了。 三年大旱,不管。雪灾,不管。现在瘟疫了,还是不管? 甚至任由衙门的人为非作歹? 叶舒韵的火气越来越大,尽管死的不是自己的亲人,但她还是生气,这到底是个什么世道,竟然都荒唐成了这个样子。 那官差吓得都不敢动弹了,眼泪鼻涕哗哗的往下流,哭着说道:“没谁,没谁,我们和谁都没有勾结,是乱套了都乱套了。” 叶舒韵将水果刀又往前递了递:“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点。” “啊啊啊!”官差吓得尖叫,见叶舒韵没有再往前递刀了,这才快速的说着:“镇上都乱套了,甚至连县里都乱套了。一开始镇长还叫我们守着镇上不让人出入,但是后来镇长都跑了之后衙门里的人都跑完了,就剩下咱们几个官差了。” “但是咱们也得活命啊不是,镇上的人死活非要出来,咱们也拦不住,被镇上一伙人打散开了,谁也不敢拦,人就跑出来的越来越多了。” 这些她都知道了,眉头紧紧的皱起来:“说重点!” “是是是!”官差颤抖着,继续说,“县里也有瘟疫了,连带着隔壁几个县里都有瘟疫了,当官的跑了,可不就只剩下咱们了吗。” “听说府城那边直接让人封住了,根本不让人进去了,甚至还有将士拿着刀将这一片儿都圈住了,谁出去就杀谁,什么狗屁的救济粮什么狗屁的药草,影儿都没有,朝廷把咱们放弃了,就等着咱们自生自灭呢!” 叶舒韵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就听这人接着说:“我也是没办法啊,就只能跟镇上打出来的这伙人一伙出来抢吃的,不抢吃的我也活不成了,没吃的了。” 说着还哭着求饶:“姑娘就饶了我吧,我也是困难啊,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走到这一步啊,姑娘饶命啊,饶命!” “饶命?”叶舒韵冷笑,“你杀别的时候,别人哀求你的时候,你怎么不饶过他们?” “没粮食你就抢?抢不过你就杀?你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叶舒韵语气冰冷,气这人的话,也气朝廷的不作为。 竟然要生生将这里变成一个疫区,任由这里的人自生自灭?不让出去她能理解,但连粮食和药草都不给了算怎么回事? ------题外话------ 今天也是一更的一天,明天恢复更新+补更,后天连续三天爆更,具体是每天更四章还是每天六章还没有想好emmmm 不要打我,顶着锅盖溜了溜了。 另感谢“昵称不合法”小可爱打赏的两捆催更炸弹。 昨天头晕脑胀的,更新的时候还想着要写上的,但是转头就忘记了,今天感谢应该不晚吧,嘿嘿。 一生病,脑子都不好使了,想哭。 第六十章 没必要脏了她的手 官差还是哭,哭自己一家老小要养活,哭自己不杀人就没有吃的。 叶舒韵冷笑。 他明明可以不杀人的,但最后还是杀了。 明明是自己做了错事,却推给了这个世道。 世道确实不公,但这也不是犯错的理由,只能说这人的心,本来就是黑的。 叶舒韵想杀了这个人,这种败类活在世上也是祸害,平白会让更多的人死去。 但终究没能下得了手,她是一只纸老虎,外面看着凶猛,实际上心里脆弱的很。 秦臻也不想让叶舒韵手染鲜血,轻轻将叶舒韵抱了下来,猛地一脚将要爬起来的官差给重新踩在地下。 “爷让你起来了吗?” 他眼神阴狠,甚至比官差看到的一起来的这些土匪都要阴狠。 官差吓的哇哇哭:“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秦臻却是没管他,而是扯着叶舒韵的手,将叶舒韵皱起的眉头轻轻抚平:“太丑了。” 叶舒韵不做理会,旁边另有一群人在惊呼,叶舒韵板着小脸一把抓住了秦臻红色的衣袖,眼神中带着祈求。 秦臻一把将叶舒韵抱起来,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 那官差还以为自己躲过了一劫,正要爬起来赶紧跑,秦臻红袖一甩,他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秦臻冷眸瞧了一眼,冷哼,一个不相干的人,没必要脏了小鸡崽儿的手。 他就能解决。 这次来的土匪人不少,各个长得膘肥体壮的,手里拿着刀,看谁不爽直接抽刀就是干。 看谁家的小媳妇儿小闺女长得水灵,脱裤子就是睡。 完全不将人命当回事,简直就是一群恶魔。 秦臻冷着脸,见着一个就杀一个,见着两个就杀两个。 一手抱着叶舒韵,一手执剑,还不忘嘱咐叶舒韵:“闭眼,小心看到不该看到的长针眼。” 叶舒韵也是真的不敢看,紧紧的抱着秦臻的脖子,将头都埋在秦臻的脖子上。 周围的地上都是血,到处都是乱糟糟的。 耳边哭天抢地的声音此起彼伏,叶舒韵都不敢抬头,只紧紧的抱着秦臻。 大概是弱者天生就会依附强者,叶舒韵感觉在秦臻的怀中特别的安心。 反正自己也是一个十岁的小丫头,她就仗着年岁厚着脸皮的赖着秦臻。 秦臻也不恼,察觉到自己脖颈间小鸡崽儿温热的呼吸,嘴角的笑容格外的炫彩。 直到解决完所有的土匪,只剩下几个并没有做坏事,只是活不下去只抢粮食的一群人,秦臻才停了手。 他的剑在手中翻转,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秦臻这才淡淡的开口:“没事了,睁眼吧。” 叶舒韵这才敢睁眼,看着眼前跪地的一片人,又看向远方,散落在村里各处,扑在各自亲人身上哭泣的村人。 心脏在剧烈的跳动。 幸好她跑得快,幸好遇到了秦臻,不然,这群哭泣的人当中是不是也有自己? 叶舒韵从秦臻的身上下来,脚步都有些站不稳。 跪在地上的众人哭着哀求着饶命,说着自己多么多么不容易,说着自己过不下去了只能抢劫,说着他们并没有害人的想法。 ------题外话------ 一更 第六十一章 爷给你露一手 裴柳也恰好带着叶奶奶回来了,叶奶奶扑在自己三儿子身上哭。 叶老二咳嗽着,那群人不敢进去,生怕染上瘟疫,只要他们夫妻俩藏在家里不出去就没事的。 但吴氏就是坏心眼的,将叶老三家给供了出来,说叶老三家粮食多。 叶老三也是个横的,别人对他横,他能对人更横,那群人去抢他家的粮食,他抡着棍子就上,硬生生打死了一个人,又被那群土匪削了半个兄弟,疼的死去活来在地上打滚。 到底是亲儿子,再不满意也是亲儿子,叶奶奶趴在叶老三身上哭的死去活来的。 叶舒韵拉了叶奶奶一把,叶奶奶还是哭,又觉得这种事不能让一个小丫头知道,就只能一边推着叶舒韵离开,一边哭。 里正瘸着一条腿痛心的走过来,猛地跪在秦臻的面前:“多谢壮士相救。” 也得亏是来救了,不然村里的所有劳动力都得让这群土匪霍霍了。 秦臻往旁边挪开,没接受这个跪拜,而是踩着那些土匪的肩膀,拿着刀一人脸上划了一刀,深可见骨。 “念在你们没有伤人的份上,爷不杀你们,下次要是再让爷看到你们为非作歹,爷定不轻饶。” “这脸上有了印子,爷一眼就能看出来,也别抱着爷会不记得你们的想法。” “滚!” 那群人立马屁滚尿流的跑了,哪里还敢再耽搁。 秦臻一甩袖,拉起叶舒韵:“走吧。” 叶舒韵不走,她家还冒着火呢,得去救火啊。 秦臻信誓旦旦的拽住叶舒韵:“爷给你露一手。” 然后对着大火一甩袖,劲气一过去,当即,火焰“轰”的一声蹿高,比刚刚燃烧的更猛烈了。 叶舒韵:“……” 裴柳:“……” 爷,您这是救火呢还是添油呢? 秦臻摸了摸自己的鼻头,大手一挥:“烧完了爷直接给你修新的!” “要不然跟爷上山上住去也成。” 说到这里,秦臻仿佛找到了一个特别好的理由,眼神都亮了起来,对着叶舒韵凯凯而谈,土匪的气质暴露无遗:“爷跟你说,爷的山洞可大了。” 秦臻勾着旁边裴柳的脖子,对着叶舒韵勾了勾手指:“裴柳知道,爷的山洞能装下好几百个小鸡崽儿了。” “爷还不止一个山洞,里面老虎皮熊皮,啥皮都有。” “爷的弟兄们那家伙,比野猪啥的还厉害,那些凶猛的动物都不敢往爷那里去,爷一个巴掌,就能把那群小崽子们拍成肉泥。” 秦臻放下胳膊,将叶舒韵拽过来:“你跟着爷上山,做了爷的压寨夫人,以后爷天天给你吃肉,把你喂得胖胖的,爷还不让其他人伤害你。” “到时候爷干啥都带着你,过些日子爷去打劫就带着你,你在一旁看着,那群人被爷踩在脚下哭天喊地。” “爷还带你去逛青楼,那群……” 话还没说完,旁边的裴柳就拽了拽秦臻红色的衣角。 妈呀,他家爷怎么又将从镇上学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往一个小姑娘身上套啊。 小姑娘才十岁,你带着人家去青楼? ------题外话------ 二更 第六十二章 夫人好 一开始叶舒韵听着还没觉得啥,就觉得这样跟人炫耀的秦臻格外的臭屁。 结果这人越说越过分,还要去打劫了? 秦臻还不知道裴柳为啥要拽自己呢,一把将裴柳甩开,继续跟叶舒韵说:“那群女人围着爷,供着爷,爷跟你说滋味可好了,等爷闲下来也带你去,让……” “爷!”裴柳都快要急哭了,直接打断了秦臻的话,哭笑不得将话头接过来,“爷,还是赶紧救火吧。” 秦臻看他:“那你快去啊。”在这打扰我显摆我自己干啥。 裴柳抽搐着嘴角,哎呦真是操死那心了啊! 当初就不应该放任他家爷在镇上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鬼混,看看混出事来了吧。 情商没有,调戏小姑娘的手段倒是不少。 正格的没有,荒唐事倒是能惹不少。 现在连追个姑娘都追不上了! 叶舒韵也不想听裴柳在这侃大山了,连忙帮着去灭火。 火势太大了,总不能放任它一直烧啊。 秦臻冲着裴柳一摆手:“把弟兄们都喊下来,灭火。” 随即,就跟上了叶舒韵。 裴柳临走前还看了眼秦臻,见秦臻不侃大山就又恢复到了他风度翩翩的样子了,这才松了口气,飞速上山喊弟兄们去了。 山上的土匪那是真不少。 村里众人的情绪都还没平稳下来呢,就见一群人从小河边走过来,人人的腰间都别着刀,嗓门贼大。 “你们说的小鸡崽儿家着火了?” “别叫小鸡崽儿,爷不让,爷说了要叫夫人。” “对对,要叫夫人,夫人长大了就是爷的压寨夫人,哈哈哈哈咱们寨子里终于有女主人了。” 村人们吓的脸色发白,这咋刚送走一波,又来了一波啊! 要命啊! 结果就看到这些长相凶狠的土匪们走到叶舒韵的面前,齐声喊:“夫人好!” 声音,震耳欲聋。 生怕别人不知道。 叶舒韵看着这群人,指着自己的鼻子:“你们喊我?” 土匪们嬉笑着你一句我一句的就说:“爷说要喊您夫人。” “夫人就别害羞了,早晚都得做爷的女人。” “爷看上的女人还没有得不到的,只要你乖乖的听话,咱们大家都尊敬您,你不听话,俺们就把夫人抓去山上锁起来,让爷啥时候宠幸你啥时候再放你出来。” “夫人得快快长大,好给俺们生一群小鸡崽儿。” 旁边立马有人提示道:“不能说小鸡崽儿,爷不让,得说是小少爷。” 随即,这群土匪们就跟说道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哈哈哈大笑起来。 叶舒韵:??? “秦臻说的?” 裴柳在一旁扶额,完犊子!这一群难带的孩子! 那边叶舒韵已经从空间里拿出了自己的水果刀往茅坑去了。 秦臻去拉屎了,他不在这。 乡下的茅坑都没门,是在屋外面或者墙角的地方用黄土呼的。 挖个坑,黄土堆绕个圈,让人上厕所得拐着弯,这样上厕所的时候四周就都看不见了。 谁要上厕所得往里喊一嗓子,没人应才会进去。 坑里要是满了就捞出来沤肥。 ------题外话------ 补一更 第六十三章 斗胜的小母鸡 以防自己一声不吭的钻进去看见啥不该看到的,叶舒韵干脆也站在茅坑外面冲着里面招呼:“秦臻。” 里面没人应声。 她又招呼了两声。 还是没人应声。 叶舒韵就想进去看看,结果刚进去,还没拐弯儿呢,秦臻的笑声就在自己头顶上响起。 “原来你这么想偷窥爷。” 抬头看去,秦臻一身红衣坐在墙头上,一只脚垂下来,一只脚屈膝,胳膊搭在上面。 嘴里还叼了根树枝? 叶舒韵连忙退出去,秦臻这才从墙头上跳下来:“你想看也不用偷偷摸摸的,爷脱下来给你看就是。” 说着,就要去解自己的裤腰带。 这个不要脸的! 叶舒韵暗骂一声,扭身不去看他:“你都跟你那群人说了啥?不许让他们喊我夫人了!” 夫人夫人的叫着,好好的名声都要被叫坏了。 她才十岁! 秦臻从叶舒韵背后,揪着叶舒韵的包包头将叶舒韵转了个圈,让她面对自己。 叶舒韵吃痛,捂着头愤怒的瞪他,手中的水果刀抵在秦臻的胸口处:“你再欺负我,信不信我宰了你!” 她的话恶狠狠的,小脸板着,眼神凶狠的看着秦臻。 自认为很凶。 但看在秦臻的眼里,叶舒韵弱小的可以随意揉捏。 秦臻觉得很好玩。 想着自己在青楼里学到的东西,伸手,两个手指捏着刀刃就将叶舒韵的刀刃推远了。 嘴角勾起了一抹仿佛会勾人心魄般的笑意:“小丫头把为夫捅死了,就要守寡了呢。” “谁要守寡!” 叶舒韵气炸了,握着水果刀用力往秦臻的身上刺去。 秦臻也不躲,一把抓住了叶舒韵的手腕,提溜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嘴边,轻轻亲吻,甚至舌头还舔了一下。 叶舒韵:!!! 过分!过分! 手背上湿湿滑滑的感觉让叶舒韵恶心的浑身起鸡皮疙瘩。 秦臻一松手,叶舒韵连忙抽回来往自己的破棉袄上蹭。 秦臻有些委屈:“你就这么嫌弃我?” “对!嫌弃!”叶舒韵往后退了两步,跟秦臻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不许再让那群人那么叫我,我要是再听见,我绝对会宰了你。” 恶狠狠的放了话,叶舒韵转头就走。 虽然打不过秦臻,但不妨碍自己放狠话啊! 秦臻淡淡的看着叶舒韵气鼓鼓的背影,小鸡崽儿很生气,每一步踩下都格外的用力,就像一只……斗胜的小母鸡。 很小的小母鸡。 但是莫名的可爱。 秦臻轻笑,嘴角轻勾:“爷一定要把你绑到山上去,当爷的压寨夫人。” 又想到自己之前的丰功伟绩。 他记得听人说过的,女人喜欢勇猛的男人?他还不够勇猛吗? 要不然,抢劫的事情提上日程吧,好多人家里都没粮食吃了呢。 秦臻暗自点头,打算去给裴柳商量商量去抢谁家的,定好了日期就去将小鸡崽儿撸来。 等她看到自己勇猛身姿的时候肯定就会围着自己转悠了。 秦臻得意的笑,转头就去找裴柳了。 ------题外话------ 再补一更 第六十四章 抢呗 村子里受伤的有不少人,死了的也有不少人。 村里的郎中都忙翻天了,一个个排着队的让他看病。 但是没药啊! 他虽然是郎中,奈何没有药也没办法治啊! 叶大郎伤的还算轻的,只是皮外伤,叶奶奶把灶底下的草木灰掏出来给叶大郎绑上,起码不会有性命之忧。 村里受伤重的不行,有好几个都躺床上起不来了。 郎中和里正都急的嘴上燎泡。 叶老三的媳妇儿秦氏抓着郎中叫喊着:“你救人啊!救人啊!” 叶大宝也在一旁抓着郎中的腿嗷嗷的叫唤:“救救我爹,救救我爹。” 郎中叹口气,觉得嘴里格外的苦涩:“救不了,救不了,没药啊没药!” “我的天啊,我的爷啊,当家的啊!你撑住啊,你死了我怎么办啊。”秦氏嚎叫着,哭的稀里哗啦。 偏偏吴氏还在一旁磕着瓜子看热闹,她家的粮食都藏的好好的,那群土匪根本不敢来抢,也就她还有瓜子可以磕。 “三弟妹,你就别哭了,嚎那两嗓子有啥用,该没药还是没药。还不如看看哪个村里有死了媳妇儿还没小子的嫁过去呢,起码后半生不孤独。” 秦氏抬着眼皮狠狠的瞪她,直接扑过去:“我撕烂了你,你个杀千刀的,都是因为你我家男人才这样的,都是你。” 吴氏吓了一跳,连忙就往回跑,嘴里还嚷嚷着着:“我这也是为你好,你家那口子就是活下来了也是个废人!” 秦氏很快就追上了吴氏,狠狠的往她脸上抓。 里正叹口气:“要不,去镇上抓药吧。” 村里受伤的人太多,到处都是哭声。 “镇上都是瘟疫,咋去?去了就是个死!” 郎中蹲在地上,抱头,摆在自己面前的都是人命啊,眼睁睁看着没法救,难啊! 最后,还是里正拽了一把郎中:“总要去看看,不能就这么等着。” 叶舒韵也是一脑门的丧,这日子过得也太难了。 家里的房子都烧了,好在她提前把地窝窝挖出来了,那群土匪没霍霍里面,但是灶房烧了,没地方做饭了。 灶倒是没坏,叶舒韵拉着叶三丫和叶四丫去清理灶房:“把做饭的这一块弄出来就成。” 正收拾着,里正就过来找叶大郎了,一问,原来是要组织村里受伤不是很重的劳动力去镇上买药。 叶舒韵听了一耳朵,出来看:“估计镇上的药铺也早关门了,想买也买不到了。” “再说了,你有钱吗?” 里正的话梗在嗓子眼里,被堵了回去。 倒是一旁坐在桌子上毫无形象吃着地瓜的秦臻满不在乎的说了一句:“抢呗。” 众人转头看他。 秦臻从桌子上掉下来,摸了一把嘴:“爷山上有一群人呢,你要是想抢药材,爷让人带你们去。” “不过,你们也得出人,爷不能单单让爷的人去冒险。” 里正瞪大眼睛,还有些不可思议:“抢?那不成,不成,被官府的知道是要被抓起来的。” “嗤……”秦臻嗤笑,“现在哪里还有人管你们,不抢药材就等着给村里的人收尸吧。” 第六十五章 打劫去喽 叶舒韵本来还想反驳秦臻的,但是秦臻的话说的好有道理啊。 她觉得自己的三观都要被秦臻给带偏了。 就连里正,都觉得这个想法也挺好的。 秦臻一边啃着地瓜一边说着:“咱又不谋财害命,走的时候给扔下一袋钱不就成了。” “这么地!”秦臻冲着山上指了指,“上午才杀了几头野猪,给带去,抢完了直接把那几头野猪扔那不就成了。” 最后,秦臻还真就把里正给说通了,里正当即就招呼着:“小子们,上山抬野猪去。” 看着里正集结起来的那群壮劳力呵斥呵斥的爬山去搬野猪了,叶舒韵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抢东西是不对的。” 秦臻瞪眼,将吃完的地瓜皮随手一扔:“又不白抢,咱还给他们野猪呢。” 最后,叶舒韵也不知道怎么被秦臻给洗脑的,直接就被秦臻七拐八拐的,给答应了要一起去抢劫了。 秦臻终于哄了叶舒韵应声,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等你看到爷的身姿,你就知道爷的选择没错了!” 叶舒韵一把将秦臻凑过来的脸拍开:“总之,不许杀人。” 秦臻狂点头:“爷是好土匪,不杀人!” 于是,等村里的人扛着野猪下来的时候,秦臻手一挥,带着裴柳等人就往镇上去了。 叶舒韵给每人都发了一个粉红色的小猪佩奇口罩,看着那群大老爷们带粉红色,格外的滑稽。 秦臻就坐在被村里人抬着的野猪身上,红衣飘飘,格外的风骚。 见叶舒韵转头看去,秦臻还冲着叶舒韵招手:“上来坐?” 叶舒韵摇头,没看见抬野猪的那四个人都累的直喘气了吗! 你那么大块头自己多重没点数吗,还让人抬着。 “上来嘛!爷赏你的。” 叶舒韵拒绝的话还没说出来,就看见秦臻红衣飘飘飞到自己面前,一把将她抱起来,脚尖一点又回到了野猪的身上。 等她一阵天旋地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野猪的身上。 秦臻还特别大方给叶舒韵让了一块地方,红袖一甩:“爷的位置让给你。” “你怎么感谢爷?” 又感谢? 叶舒韵崩着小脸,转头就要下去。 秦臻见状,一爪子把叶舒韵扒拉回来:“爷让你坐着你就坐着,下去跑啥?爷才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受苦呢。” “秦臻,你没看见别人都要累死了吗?” 叶舒韵指着抬野猪的四个人说道。 秦臻闭眼:“没看见。” 叶舒韵:“……” 算他牛! 转身就要跳下去,秦臻又一把将叶舒韵给薅回来:“乖乖在爷身边坐着,不然爷不带你逛打劫,也不带你逛青楼了。” 叶舒韵挣扎不开,欲哭无泪:“我本来就不想跟你去打劫,也不想跟你去逛青楼。” 这人什么癖好啊,逛青楼的事情也非要拉着自己去。 秦臻不回话,手里的动作也不松。 没法子,叶舒韵只能任由秦臻禁锢着自己,别说,坐着就是比走着舒服。 就是可怜了抬野猪的四个人。 第六十六章 冻硬了 路边上趴着一个人。 里正去翻,就见这人脸色惨白,身子都冻僵了。 “这,这是羊粪蛋啊!” “啥?”队伍里有人听到这个名字,凑过去,一看,“死了?” 里正有些难受的点头:“都硬了。” 一时之间,谁都不说话了。 羊粪蛋家里还有个奶奶,去年当爹的没了,就剩下十几岁的羊粪蛋出去做工养活家里的奶奶,谁知道,终究是死在了回家的路上。 前两天,他奶奶还念叨着咋羊粪蛋还不回来呢,镇上那么危险在镇上待着干啥。 结果……终究是回不去了。 里正叹了口气:“先抬到一旁去吧,等回去的时候带回去。” 越往前走,躺在地上的人就越多。 等走到镇上的时候,原先拦着叶舒韵不让进的地方堆积的尸体更多。 大概是为了方便出入,都被搬到了道两边堆着。 叶舒韵捂住自己的鼻子,眼尖的看到了上次拦着自己的那个官兵的尸体。 被好几个尸体压着,歪着头瞪着眼看她。 叶舒韵吓得心里一跳,猛地转头。 秦臻察觉到,轻笑:“胆子这么小,还怕死人?” 叶舒韵哼哼了两声,终究没回话。 镇上的街道上没啥人,乱糟糟的,秦臻终于从野猪身上跳下来了,叶舒韵也终于解放了。 跺了跺脚,捂住了嘴:“啥都别碰,别摘口罩,赶紧办完了事赶紧走。” 里正也是这意思,招呼着村里人:“再加两把劲儿,咱们得少在这边待着。” 熟门熟路的来到药铺,药铺的大门紧闭,里正拿着拐杖敲了半天,都没听到动静。 秦臻直接一脚揣在门上:“敲啥,你见过谁抢劫的还敲门的?” 门被哐当一声踹开。 里面躲在柜子下面的两个人嗷嗷叫唤:“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咱家真的没有粮食了,上次都被抢走了,真的没了。” 秦臻直接跳到了柜台上蹲着,看着这俩人:“把你们这儿所有的药都给爷供上来,不然爷要你的小命!” “是是是。”那人哭着抹着泪将各种各样的药都往秦臻面前搬,药这东西又不能顶饱,那群土匪都没抢。 除了一开始治瘟疫的时候用了些,后来镇上乱起来之后,就没有人再来看病了,留了很多药。 郎中没有跟着来,里正也不知道都要用哪些药,干脆就全都拿了。 还打劫了药铺的一个板车,用车推着走的。 带来的野猪直接就给两人放下了。 那两人送走了这群人,看着那头野猪哭:“有吃的了有吃的了。” 有吃的也没用了,水已经污染了,要是一直不走,不是渴死就是喝了水得了瘟疫病死。 秦臻还有些不乐意:“这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咱们应该去打劫富贵人家,他们肯定有粮食的。” 秦臻眼神一晃,一把将叶舒韵抱起来,招呼着自己的兄弟们:“跟爷走。” “啊!你带我去哪里?”叶舒韵吓了一跳,发现自己又被秦臻带着飞了起来,连忙紧紧的抱着秦臻。 ------题外话------ 我咋总感觉我写的不好看呢emmmm 第六十七章 有没有更喜欢爷一点 叶舒韵发现秦臻是真的很厉害,脚尖就在地上一点,就能蹦老高。 就连秦臻的弟兄们也是,一个个都不比秦臻差。 甚至还有闲心凑过来,一口一句:“夫人好。” 叶舒韵皱眉,伸手去拧秦臻:“不许再让他们叫我夫人了。” 秦臻低头,脸上浮起欠揍的笑容:“就叫了你能咋样?不服打我啊!” 叶舒韵:!!! 他就仗着她打不过他! 叶舒韵脸一板,不理他。 爱叫叫去吧,她只当听不见好了。 秦臻轻笑,稳稳的落在了一处庄子上,他早就打听好了,镇上有家富裕人家搬到这边来住了。 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块红色的小方巾,秦臻给自己戴上就要给叶舒韵也戴上。 叶舒韵连忙拽过来:“我自己来。” 说着,自己给自己戴上了小方巾。 秦臻肆意的笑,红袖一甩:“抢!” “记着别都抢了,留下点。” 那群人当即就往庄子里涌去。 秦臻揽着叶舒韵也去。 叶舒韵伸手拽了拽秦臻的衣角:“你这次可没有野猪换了。” “不打紧,这人是坏人。” 哦,那你抢吧。 就当是做好人好事了。 这家的老爷还在小妾床上呢,直接就被秦臻的人拽了起来,连衣服都没穿就给扔到秦臻面前了。 秦臻连忙伸手,捂住叶舒韵的眼睛。 扭头瞪那人:“谁让你带到这边来的,没看见爷的夫人还在呢?” 那人一惊,连忙又拿了被子过来,给那老爷盖上。 秦臻皱着眉,还是不满意。 叶舒韵拍打秦臻的手:“你别捂着我,我不看。” 秦臻这才松手,结果叶舒韵说好的不看,却还是睁了眼。 秦臻一身红衣,脚踩那人:“说,家里的粮食都藏哪里了?” 那人哭:“呜呜呜,咱们没粮食了,真的没了……” 秦臻红袖翻飞,长剑出,抵在那人的脖子上:“说,粮食在哪里?” “饶命啊饶命啊,真的没有粮食了,粮食都被上一波来的土匪抢走了,咱都没吃的了。” 秦臻冷笑,一脚踹在那人的身上,手中的剑挥起:“不说,就别怪爷不客气了。” 紧接着就要落下。 “啊不要我说我说!”那人吓的浑身颤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秦臻的剑顿时落在那人的头发上,紧贴着头皮把他的头发削了下来。 那人吓得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秦臻皱眉:“怎么这人胆子这么小,爷又不是真的想杀他。” 朝着旁边招了招手,秦臻的手下立马拿了根针,在那人手上扎了两下。 “啊啊啊……” 杀猪般的哭喊声响起,那人醒了。 叶舒韵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欲哭无泪。 这个秦臻,自己来抢劫拉着她一起干啥。 她不乐意看! 甚至还有些害怕。 偏偏秦臻还不知道,一脚踩着那人,冲她得意的笑:“小鸡崽儿,你看爷勇猛不?” “有没有更喜欢爷一点?” 叶舒韵嘴角扯了扯,勉强的笑笑。 他脚下的人还在嚎叫求饶,他却笑得肆意潇洒。 叶舒韵:“……” 她以后得离秦臻远一点。 ------题外话------ 感谢明明窥赠送的评价票~ 感谢雨中菡萏赠送的两朵小花花~ 第六十八章 一定替你杀了她 秦臻的手下很迅速,将所有能搜到的粮食都搜完了,这才让那老爷带着去了粮仓。 那粮食还真不少,有的都放着发霉了,有的还是新米。 秦臻手一挥,弟兄们你两袋我三袋的扛着就走,有那力气大的,更是扛了四五袋。 倒还真没把那老爷的粮仓搬空,留下了不少。 秦臻也往自己肩膀上扛了一袋,伸手揽着叶舒韵的腰,就往回去。 速度一点都不慢。 路过放羊粪蛋的地方的时候,叶舒韵瞅了一眼,已经没有羊粪蛋的身影了,估计被村里人带走了。 一进村,就是震天响的哭声。 这次村里死了不少人,里正正带着人把尸体往板车上堆。 连棺材都没得,直接拖到没人的地方一把火烧了,再就地掩埋。 一群人跟着哭。 叶奶奶也跟着抹眼泪,拽着叶舒韵的手:“二丫,幸亏有你啊。” 叶舒韵没说话,就在一旁看着。 “行了,都回吧。”里正仿佛苍老了很多,说话都有气无力的样子,冲着众人摆摆手,“你们也别恨我,咱要是不烧了,这些尸体很容易传给咱瘟疫的。” “走了的人走了,但活着的人得好好活着才行。” 村里众人哭的更厉害了,有人扯着嗓子喊:“就是活下来,也活不了多久了,没吃的了!等过些日子连水都没了!” “听说大河村那边的水源已经有问题了,好多人喝了都得瘟疫了。” 里正脸色难看,不知道怎么办。 叶舒韵摸摸抬手:“上山打猎吧,山上有许多野猪啥的,能吃的。” 就是水源确实是个问题。 本也是好意,这话一出,吴氏率先扯着嗓子嗷嗷叫唤:“你话说的好听,那山上野兽那么多,你让咱们去山上不是要送我们去死?” “你爹死山上了,你就想让我们都去陪葬!” 吴氏的话一出,很多动了这个想法的人也打消了,冷着眼看叶舒韵:“你才多大点,心怎么就这么狠毒,盼着咱们死呢!” “真是狠心,黑心烂肚肠的玩意儿!” 竟没有一个人觉得叶舒韵说的有理的。 一个个都指着叶舒韵鼻子骂,觉得叶舒韵不安好心,想让她们去送死。 叶奶奶有些着急,护在叶舒韵的面前:“我家二丫也是好心,你们怎么能这么说她。” “呸,什么好心!她就是想让我们去送死!” “对,她就是想让我们去死,这个烂肚肠的玩意儿,小小年纪就这么狠的心,长大了还了得?还不如趁着她还小呢把她给掐死,省的长大了祸害人!” 吴氏尖着嗓子煽风点火,鼓动着村里的人。 里正脸色一板,开口为叶舒韵说话,却被在场的妇人你一句我一句给怼的张不开口。 叶舒韵冷笑,手中水果刀一出,冲着叫嚷的最欢的吴氏就攮了一刀。 她不敢杀人,还不敢伤人吗? 又不是第一次拿刀子捅人了。 “嗷!” 吴氏猛地尖叫起来,捂着自己受伤的肩膀,恶狠狠的看着叶舒韵:“叶二丫!” 叶舒韵冷笑,眼神凌厉的看向她,她没有一来就给原主报仇,都是因为下不了手。 但是这些日子,正值乱世,法律法规都不存在了,说句不好听的,死的人多了,还差吴氏一个? 也没人会追究她怎么死的。 她不动手只是暂时没办法接受罢了,别以为她真的好脾气! “你要是不想活了,我不介意现在就解决了你,反正死了就死了,没人管着我!”叶舒韵的话说的冰冷,底气十足。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也就只敢放狠话罢了,还真不敢动真格的。 吴氏躺在地上嗷嗷叫,顾不得听叶舒韵的话,只一个劲儿的抱着自己的手臂哭。 叶舒韵拿着昨天秦臻给的红方巾擦了擦水果刀,这才对着众人说道:“我只是一个提议,去不去由你们,反正我会去。” “去拼一把说不定还能活下来,要是连拼都不敢拼,活该你们饿死。” 众人都被叶舒韵吓得不敢说话,这是她们第二次看到叶舒韵拿刀子捅人了。 如果说上次是情急之下的,这次总不是了吧。 这人……完全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般无害! 叶舒韵不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要是知道,她肯定无辜的眨眨眼。 人家也很害怕的好吗。 树上一直偷看叶舒韵的某人轻笑,斜斜的靠在树干上,红色的衣襟垂落:“小鸡崽儿要进化成会啄人的老母鸡了呢。” 里正也被吓坏了,轻声喊叶舒韵:“二丫,你这……她是你二婶娘。” “我又没真的杀她,只是警告罢了。”叶舒韵无所谓的说完,扶着叶奶奶就往回走。 叶奶奶也有些看不清叶舒韵了,之前的二丫从来不敢做这种事的。 一直到家,叶奶奶都不明白叶舒韵怎么变成这样了,上次捅了叶老三尚且会哭,这次捅吴氏,连眼泪都没掉。 叶舒韵能察觉到叶奶奶对她的好奇,回到家,拉着叶奶奶单独说道:“现在世道不同了,官兵尚且能为了一口吃的杀人,我也能为了争口气捅刀子。” “奶,你还没看出来吗,咱们不强硬起来,就会被人欺负。” “可,可是那是你二婶娘……” “二婶娘又怎么样,她打我的时候有想过我是她侄女吗?”叶舒韵指着自己额头上的疤给叶奶奶看,“从上次被她打破头,我就想通了,咱们要硬气!” 叶奶奶还是没办法接受,叶舒韵知道自己一时之间也说不通,只能让她慢慢想,自己先回了自己的那个地窝窝。 一进去,就瘫坐在了地上。 妈呀太可怕了…… 果然动刀子啥的她还是有些发怵。 颤抖着,叶舒韵拿出一个小镜子,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自言自语:“二丫,别担心,我会慢慢慢慢替你报仇的,我今天已经比之前努力了一些了,我敢拿着刀子捅她了,再等等,我一定替你杀了她。” 摸着自己砰砰跳动的心脏,叶舒韵深吸口气,她一定要坚持,不能害怕,要狠心,不然往后的日子越来越难过,她狠不下心怎么带着一家老小活下去? ------题外话------ 这一章是二合一的一章,总感觉前面那些章字数都太少了,没写什么事情呢,一章就结束了,还是将两章合在一起吧,写起来也比较快。 更新晚了,抱歉emmmmm一会儿还有一章,也是二合一的一章。 以后都改成两千字一章好了。 第六十九章 上山,打猎 小电灯的亮光昏暗下来,没电了。 叶舒韵将小电灯放进超市里充电,又拿出来一个电灯出来点着。 抬手一抹脸上因为恐惧而流出来的眼泪,站起身往外走,马上就晚上了也不知道谁在做饭,没人往自己来要方便面。 她得给送出去。 天空有些暗下来,叶大郎正坐在小板凳上烧火,见叶舒韵出来,这才招呼一声:“怎么出来了?” 叶舒韵也拿了个小板凳坐在叶大郎的旁边,傍晚的风有些凛冽,吹得叶舒韵有些冷。 她拢了拢袖子,缩着脖子,看了一眼锅里,正熬玉米糊糊。 “奶说你心情不好。”叶大郎伸手,用自己温热的手给叶舒韵温暖。 叶舒韵垂头:“大哥,你会怪我吗?我今天捅了二婶娘。” 叶大郎轻笑,宠溺的抬手揉了揉叶舒韵的头发:“就因为这个不高兴?” “捅了又怎么样,只要解气就好。” “大哥知道,你没少受她的委屈,这样也挺好,被谁欺负了就欺负回去,不要让自己受委屈。” 叶大郎有些怜惜的摸了摸叶舒韵的额头的伤疤,有些伤感:“等大哥有了钱,大哥给你买最好的祛疤膏!” 叶舒韵被逗笑了,轻轻倚靠在叶大郎的肩膀上:“大哥,谢谢你。” “跟大哥还客气啥,你要是早点想通了,也不会受这么多年的委屈了。”叶大郎拿着蒲扇继续扇风,“就因为这个心情不好?” 叶舒韵摇摇头,却不说自己为什么会哭。 见她不说,叶大郎也不问了,静静的做饭。 次日一早,叶舒韵穿戴整齐,将水果刀的刀片拆下来,又让叶大郎帮忙敲进长棍子里。 试了试手感,还不错。 威风凛凛的招呼叶大郎:“走,咱去山上杀猪杀狼去!” 总不能真的等着将超市里的东西吃完吧。 总要想办法弄点吃的。 叶三丫还有些不解:“抓鱼不就成了吗?干嘛要去山上,那么危险。” “上次咱上山,还差点被野猪拱了呢。” 叶舒韵也害怕山上的野猪,但万事都得尝试不是? 总要为了活命去冒一些险,总不能等着饿死。 “你昨天没听见说?大河村的河水已经被污染了,很多人都病了,河里的鱼有没有瘟疫咱都不知道,以防万一,不再吃河里的鱼了。” 其实叶舒韵还有些不解,大河村的人不挖井的吗? 为啥要去喝河里的水? 想不通干脆也不想了,拽着叶大郎就要去山上。 叶三丫也要去,叶舒韵直接回绝:“你还太小,不成。” “我不小了!姐姐也没比我大多少,也是小孩子呢。”叶三丫梗着脖子,非要去。 叶舒韵点着叶三丫的额头:“我和大哥去了山上,你就得顶起来了,要是有人来咱家捣乱,你得赶出去。你要是也去了山上,留奶奶和四丫她们在家怎么将坏人赶出去?” 叶三丫想想,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也就不闹着去了。 叶大郎其实想让叶舒韵也在家待着的,但叶舒韵不乐意,她不放心叶大郎自己去,有啥事也每个帮衬的。 没办法只能带着叶舒韵一起。 路过小河边的时候,还有不少人在捞鱼,家里没吃的了,也就只能整天吃鱼了。 叶舒韵好心提醒了一句:“说不定这鱼也有瘟疫了。” 那群人一个个的瞪她,怪她嘴里不干净,诅咒她们,却敢怒不敢言。 怕挨刀子! 叶舒韵耸肩,反正自己的话说在这了,爱信不信吧。 转头就跟着叶大郎去了山上。 那群人才敢讨论叶舒韵:“这叶老大家的俩娃胆子真大,敢往山上跑。” 有人撇嘴:“等死山上胆就不大了。” 这些,叶舒韵都不知道,她顺着先前捡到兔子的陷阱处往前深里走。 找到有兔子脚印的地方,就拿跟绳子捡根树枝也布置上陷阱。 真是多谢前世经常在某音某手上刷到的各种野外求生的视频,叶舒韵还真能记住几个。 这不就用上了。 叶大郎则是警惕的盯着周围,已经走得比较深了,他得注意着点,别有猛兽出没。 对叶舒韵的布置还有些好奇:“真的能抓到兔子?要不咱还是挖坑得了。” “挖坑不成,除非跟秦臻那个陷阱似的,地上插着尖尖的东西,不然兔子能跑走的。” “这样就成!大哥你就放心吧!” 其实,叶舒韵也不知道自己弄得成不成。 左右也就浪费点时间,不成也没关系。 拍拍手站起来,拿着自己的棍子:“走吧,往里面看看。” 裴柳正在山上的树冠上到处飞,练习轻功,他家爷居然说他轻功退步了? 那不成,一早就爬起来练习了。 正好就看见叶舒韵和叶大郎上了山,还往山上走,难不成是来找自家爷的? 裴柳连忙去喊秦臻起床,结果被秦臻一脚给蹬了出来,万分怨念。 哼,你把我踹出来,我不告诉你小鸡崽儿上山来了! 所以,叶舒韵这次,奇怪的没有遇到秦臻,她还以为秦臻去济贫了呢,格外乐呵。 远远的就看见一只野鸡正低着头叼小石子吃,叶大郎格外惊喜,就要冲过去。 “大哥。”叶舒韵压低声音拉住叶大郎。 叶大郎有些着急的回头看叶舒韵,眼神询问,干啥啊干啥啊?再不抓一会儿跑了。 叶舒韵拿出自己的小弹弓,捡了个小石子,冲着野鸡的脑袋上,瞄准。 “咻。” 一声,野鸡被打的晕头转向的倒下了。 叶大郎欢喜,一拍叶舒韵的后脑勺:“厉害啊!我都忘了你玩弹弓百发百中了!” 当即欢喜着跑过去捡野鸡。 叶舒韵也高兴,干劲十足。 大概山上没啥东西吃了,所以很多饿的不行的动物都跑出来找吃的了。 叶舒韵的运气也好,没有碰到大型大型的野兽,只拿着弹弓射些野鸡兔子啥的,到最后下山的时候,打了两只野鸡,一只兔子,不错,收获颇丰! 直到叶舒韵都下了山,秦臻才迷迷糊糊的坐起来:“几时了?” 裴柳迎进来:“爷,正午了,夫人都打完猎物下山了。” 秦臻半眯着的眼猛地睁大,小鸡崽儿上山了,还走了?! 为啥不叫他! 第七十章 抢鸡汤的好理由 秦臻的首要反应,就是一脚把裴柳给踹飞了出去。 一张脸上满是愤怒:“为什么不喊爷。” 裴柳被踹到了山洞壁上,胸口闷闷的疼,欲哭无泪。 他委屈啊! 他冤枉啊! 明明好心的想把自家爷喊起来,偏偏自家爷的起床气太大了,一脚把他蹬了出去。 现在又挨了一脚。 他怎么这么惨哦。 裴柳想,要不自己去隔壁的山头,拉支队伍自立为王好了。 叶舒韵下山的时候,村里那群人还在那个冰窟窿里捞鱼呢。 但是鱼儿也不傻,那么多人也围着一个冰窟窿,吵吵嚷嚷的,它们才不会过去呢。 一上午下来,无一所获。 看见叶舒韵和叶大郎手里提溜着野鸡野兔子下来,一个个都瞪大眼睛瞅着。 “妈呀,真的能抓到东西吃!”有人低声轻呼。 里正家的儿媳妇儿钱氏拢了拢自己的头发:“二丫,你这抓了多少?” 叶舒韵提溜着给众人看:“就这点,没了。” “好抓不?” “还成,没费多大的劲儿,就是不好找,得去山里面。” 嚯家伙! 有人心里轻呼。 她们平常连山的外围都不敢转悠,这叶二丫和叶大郎竟然有胆子往山里面走,还能活着回来? 心里那个羡慕啊!那个嫉妒啊! 恨不得将叶舒韵她们抓到的野鸡和野兔子拿到自己家里去。 这鱼不好捞,半天才能捞上来一个,还一个没抓稳,跑了。 想要归想要的,因着昨个儿叶舒韵的拿一手,谁也不敢去找叶舒韵开口说要。 只是,难免会嘴酸。 等看着叶舒韵和叶大郎的身影走了,众人这才议论纷纷的说道。 “真是运气好,虽然弄回来的不对,但省着点吃也能吃两天呢,好歹是肉啊。” 旁边一人连忙附和:“这次也就是运气好,说不定下次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别忘了,当初她爹就是在山上没的。” “啧啧啧,眼馋。” 这种酸味,一直到她们回家的时候,路过叶舒韵家里飘出来的肉香味都没有散去,反而越发严重了。 “闻闻,这是肉啊。” 就连钱氏都忍不住流了哈喇子,用自己的破棉袄一抹,馋啊。 她都许久没有吃到肉了,整天都在啃黑乎乎的麸子皮馒头,还吃不饱。 秦氏几乎是闻着味儿寻来的。 她没有去抓鱼,一直在家里照顾叶老三,远远的闻到肉的味道,就寻了来。 村里的小娃娃们也都在叶舒韵的门前打转悠,嘴里塞着手指,看着叶家。 小泥鳅也馋,一边馋的直吸溜鼻子,一边拉着跟他玩的比较好的一个小姑娘就往回扯:“咱不能这样,不成。” 那小姑娘被小泥鳅扯的挪动了两下脚步,又停了,呆呆的看着叶家。 秦氏过来,伸手就拽住那小姑娘:“里面在做什么?” 小姑娘砸吧了砸吧嘴:“鸡,特别香。” 秦氏眼中有亮光闪过,原来是鸡啊!听说吃啥补啥……秦氏欢喜的,就给自己找了个去抢鸡肉的理由。 第七十一章 这格外熟悉的台词哦 秦氏扭着腰板就去了叶家,还没进门就抬着下巴招呼着:“娘啊,我来看你了,你这些天咋样啊?” 结果进去一瞅,只能瞅见正在熬鸡肉的叶三丫,别人都没瞅见。 这好啊!更容易动手。 干脆就直接指使着叶三丫:“做啥呢?给我盛点,我去端给你三叔吃。” “你三叔生病了,得吃点鸡肉补补。” 叶三丫当即将熬着鸡肉的锅挡在了身后,扯着嗓子嚷嚷:“大哥,二姐,三婶娘要抢咱们的肉!” 叶舒韵本来就听到了秦氏的声音了,正穿着鞋从床上爬下来,拿了让叶大郎镶上刀刃的棍子出来。 叶三丫的话一落,她就出现了。 一双冷冽的眼眸盯着秦氏:“三婶娘这是要干啥?趁着我和大哥不在,欺负我妹子不成?” 她的眼神格外的凶狠,跟一头狼崽子似的。 秦氏被吓的往后退了一小步,这才说着:“哪里是在欺负三丫,只不过是想着给你三叔讨一碗鸡汤回去罢了。” “反正你们还有的多,你三叔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性命垂危,你不能这么不孝,连口补身子的鸡汤都不给吧。” 秦氏说着,面上挂起了虚伪的笑容,伸手就要去拿那鸡汤。 叶舒韵直接一棍子过去,刀刃直指着秦氏:“想要鸡汤也成,问问我的棍子同不同意。” 威胁!妥妥的威胁! 秦氏伸出去的手顿住,沉着脸看叶舒韵:“二丫,你这是要跟长辈对着干吗!” 上次叶舒韵就捅了自家男人,又捅了吴氏,秦氏一点都不怀疑叶舒韵这话的真实性。 说不定真就一棍子捅过来了。 秦氏脚步往后退了退,跟叶舒韵隔开了一段距离。 叶舒韵冷冷的看着她:“三婶娘要想要鸡汤,自己去山上打去,这是我和我大哥冒着生命危险从山上打下来的,凭什么给你。” “我是你三婶娘!是你的长辈,现在我需要了,往你要一碗怎么了?”秦氏梗着脖子说着,死活就要拽着自己是叶舒韵长辈的事情说事。 “你有那么多呢,不差我一碗。” 叶舒韵眼神幽冷:“那么多也不给你,这些都是我的,我不想给你就不给你。” 叶舒韵淡淡的回应,她狠下了心,这次决定,就算叶奶奶一会儿出来让她分给秦氏,她都不会再分给了。 当初叶奶奶看叶老二可怜,让把粮食分了。这次就有可能看叶老三可怜去分鸡汤。 那谁来可怜可怜她们? 她们一家老小的,为了口吃的,都不顾生死的上山了,这群人却只想着伸手。 想要?没有! 叶舒韵心里打定了主意,她不能再那么好欺负了,不然人人都会来欺负她! 大灾之年,她一定要保护好原主的家人和自己。 秦氏不想就这么走,那鸡汤的味道香啊,光闻着味道都觉得格外的勾人。 偏偏叶舒韵态度强硬,她不敢去抢,不然直接动手就抢了。 一屁股坐在地上,秦氏直接拍着大腿哭起来,声音响亮:“娘啊,求求你可怜可怜我们吧,三哥哥他要不成了……” 叶舒韵烦躁,正要一棍子抡过去,就听叶奶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二丫,给盛一碗吧。” 第七十二章 亲情是种奇妙的东西 叶舒韵扭头看去,叶奶奶已经走过来,拿起旁边放着的碗就要掀锅盖。 叶三丫不顾锅盖烫手,死死的压住:“奶,这是咱家的。” “是大哥和二姐拼了性命在山上猎来的。” 秦氏一脸的得意,嘴上的笑容都猎刀耳朵根去了,欢喜的就往叶奶奶旁边去:“娘您别累着,我自己盛就成。” 说着就接过叶奶奶手中的碗,冲着叶三丫凶巴巴的说道:“你起开,你奶都让我盛了,你这么小点还能忤逆你奶奶不成?” 伸手就要去揪叶三丫的耳朵,想要把叶三丫给拽开。 叶三丫不干,小身板死死的趴在锅盖上,扯着嗓子叫唤:“这是我们的,是我们家的!你不能拿!” 耳朵被秦氏揪住,扯得通红,两只手也被烫的通红,但她就是不让开。 叶舒韵瞧着,直接一棍子抡出去,叶奶奶眼尖,冷声呵斥:“二丫!” 叶舒韵充耳不闻,手中的动作未停,冲着秦氏就捅。 “啊!”秦氏惨叫一声,连忙往后一退,躲到了叶奶奶的背后,凄惨的嚎叫着:“娘,娘你快管管二丫,这个小兔崽子要杀了我啊!” 叶舒韵一击未中,停了手看向叶奶奶,没有必要她不想和叶奶奶对上的。 毕竟她对原主一家还是不错的。 “奶,你让开,只要三婶娘不要我吃食,我不会伤她。” 叶奶奶却不让,皱着眉头,眸光中还有些不悦:“二丫,你三叔他伤了那地方……这年头不好过,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三叔病死吧。” 秦氏还在后边哭着跟叶奶奶说:“娘你不知道,三哥哥他每天晚上都疼的痛哭,疼的整张脸都唰白唰白的,那是命根子,是要命的,天天就嚷着想吃肉想吃肉。” “我这也是没办法了,这才来求一碗,就一碗,咱不多要,三哥哥也是您儿子不是?” “您肯定舍不得三哥哥就这么死了吧。” 秦氏越说,叶奶奶面上的担忧就越多一分,她知道老二老三不争气,但在不争气也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也会惦记着。 这也是为啥当初老大还在的时候,她和老头子会跑来跟老大住,不就是想着老大家富裕一些不愁吃的,不愿意拖累老二老三,时不时还能再老大耳边吹吹风接济接济两个弟弟? 现在自家有的别家需要,她恨不得把这一锅都端去给老三。 “二丫,就当奶奶求你了,你三叔家过得那么难,咱有一手的也帮一把,等你有难的时候,你三叔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秦氏也附和:“对对对,她三叔可是仗义的很,肯定不会看着二丫受罪不理的。” 叶舒韵冷笑,叶老三要是真会帮衬她,原主也不会为了口粮食被打死了:“奶奶你不知道山上有多危险吗?上次你还差点被野猪拱了呢你不知道?” “那还是山的外围呢,现在我和大哥是去的内围才抓到的这些,拼了命抓回来的你让我给三叔?” 叶舒韵都快要被叶奶奶这人的逻辑给逗笑了:“三叔三婶娘好好的大活人,长了我多少岁,三婶娘不会自己去山上抓?要我一个十岁的小娃娃去养活三叔?” “您出去招呼招呼,看看村里的人笑不笑话你!” 叶舒韵越说,声音越大,最后直接拿棍子指着秦氏:“今天,谁也别想把鸡肉端走,三丫你起开,别烫着了,我就在这盯着,敢来拿鸡肉我就直接捅!” 她说的恶狠狠的,秦氏和叶奶奶都被吓了一跳、 叶奶奶更是被气得脸都青了,呼吸都不顺畅了:“你,你什么时候养成了这般的性子,我之前只以为你是强势了一些,今天看着怎么这么不懂个四五六的,嘛屁都不懂。” “又不是全给你要了,就一碗鸡汤你都不肯分的?” “不、分!”叶舒韵吐字清楚,这锅里统共就炖了一只鸡,想也知道秦氏肯定会一碗都装鸡肉。 这里的碗大,一碗下去恐怕半只鸡都进去了。 不给! 就是不给! 秦氏还在哭,哭声更大了,躲在叶奶奶背后嚎叫着:“我可怜的当家的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好的时候总跟我说要好好待大哥家的几个孩子,说大哥当年照顾过你,现在大哥没了要好好照顾他的几个孩子。” “现在你睁开眼睛看看啊,你一直照顾的几个孩子,现在连一碗救命的鸡汤都不愿意分给你啊!” 秦氏一边哭,一边拍大腿,扯着嗓子活像叶老三已经死了似的。 就连隔壁的刘大叔夫妻俩都听到动静看过来。 两家中间的黄土墙不高,站在院子里一看就看见了,冲着秦氏招呼着:“叶老三家的,你说这话你自己心虚不?前段时间不知道是谁跑过来要将二丫给摔死呢。” 秦氏的话一顿,又扯着嗓子哭,假装没听到的样子,继续嚎。 叶舒韵抿唇,觉得有些烦,上去要威胁秦氏赶紧走,叶奶奶却是脚步一挪挡住叶舒韵,眉宇间有些忧愁,声调也低了,不像刚刚那般有底气了。 显然也是想到了之前叶老三做的种种,但立场还是坚定的:“二丫,就这一次,就一次。” “奶今天不吃了,把奶自己的那口分给你三叔,成不?”叶奶奶声音低低的,带着祈求的意味,声音中有些哽咽。 叶舒韵抿唇,不想给。 叶奶奶就流了泪,伸手抹着:“二丫,他是我儿子,我,我放不下啊。要是你三叔真的因为这一碗鸡汤就没了,我剩下的这一辈子都会觉得对不住她的。” “二丫,算奶奶求你了,就盛一碗吧。” 叶三丫也哭:“奶,这是咱的!” 刘大叔想说点啥,但觉得自己是外人,终究不好说啥。 有亲情在那摆着呢,说啥都不管用。 叶奶奶哭着,就差给叶舒韵跪下了,完全没有长辈的架子,就像一个为儿子乞讨粮食的母亲。 叶舒韵觉得心里格外的苦涩,手指动了动,终究没有办法再决绝,收回了棍子,转头就走。 她不想看这俩人。 生气! 第七十三章 淹死你们 在场众人都知道叶舒韵松口了,叶三丫哭的更厉害了,死死的压着锅盖哭:“我不给,我不给,呜呜呜呜我不给!” 秦氏跟个斗鸡似的,一把将叶三丫扒拉到地上:“起开你!” 掀开锅盖就要舀肉。 叶奶奶看的生气,将摔倒在地上的叶三丫抱在怀里冲着秦氏嚷嚷着:“你看看你干的这是啥事!” 秦氏无所畏惧,反正鸡肉都到手了,趾高气昂的就走了,再看锅里,哪里还有肉的影儿,满满的一锅,都是汤了。 这尼玛不是碗,是盆吧! 叶三丫扯着嗓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对着叶奶奶也颇多的埋怨:“你就知道烂好心,就知道把自家的东西给别人,家里没吃的了,二姐和大哥就还得去山上打猎,你非得让二姐和大哥死在山上才甘心是不是!” 叶三丫猛地推开叶奶奶,根本就不顾叶奶奶是她的奶奶了,扭头就跑出去了。 她要去找二姐,她没有将鸡肉护好,都是她都怪她! 叶奶奶皱着眉头,有些焦急:“三丫,你回来抹点药啊!” 那手上刚刚还被烫了呢,锅盖上那么烫,想也知道肯定不好受。 叶三丫却不理,早就已经跑远了。 叶奶奶叹气,她想要所有人都过得好好的,想要照顾好所有的人,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那老二老三都是自己的亲儿子,她还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儿子死了不成? 怎么就闹成这样了呢! 对面的刘大叔摇摇头:“老太太,你想接济你俩儿子没话说,但是不能拿着孩子的东西去接济他们啊。说句不好听的,老二老三都多大的人了,还要二丫一个孩子养他们?” 刘大叔也是万分替叶二丫鸣不平,这叫啥事啊! 偏偏家家户户的事情都是一团乱,有血脉相连着,就是想扯开都扯不开。 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 叶舒韵去了小河边,心情不好,不想在家里待着,偏偏又没有地方去,干脆站在冰窟窿旁边看鱼吧。 过过眼瘾! 叶三丫一找就找过来了,抱着叶舒韵就哭,叶舒韵摸摸叶三丫的头,觉得找个机会一定要跟叶奶奶好好说说。 毕竟叶奶奶也挺疼大房这一窝孩子的,她能明白叶奶奶想要一家子都好的心,但是却不能认同。 要是能好好说说,让叶奶奶不再这么圣母了,她不介意跟叶奶奶一起住。 要是说不通,老二老三家谁愿意养着就去谁家吧,她们一堆半大的孩子,就算不养老人村里也没人会说啥。 这个老太太不是不知道俩儿子有多混,平常还是能护着点大房的娃的,就是俩儿子不能卖惨,一出事就分不清到底咋回事了。 正想着,叶舒韵就感觉自己背后有一阵巨大的推力,她抱着叶三丫一时不察,直接被这股推力给推到了冰窟窿里,两人双双掉了下去。 “啊!二姐!救命啊救命!”叶三丫惊呼着,想要往上爬。 蒋冰薇也想往上爬,但河水冰冷冻得她没了力气,身上的破棉袄浸了水,格外的沉,拽着她就往底下沉。 叶大宝得意的站在冰窟窿边笑:“哈哈哈叫你们欺负我娘,淹死你们!” ------题外话------ 感谢各位小可爱的推荐票和打赏,么么哒~ 第七十四章 痛揍叶大宝 冰冷的河水冻得叶舒韵的脸都白了,但是她不能死!不能! 前世叶舒韵是学过游泳的,尽管现在冻得腿脚都没了知觉,叶舒韵还是咬牙硬撑着从冰窟窿里往上爬,顺便将叶三丫也拽上去。 看向正愤怒的看着自己的叶大宝,叶舒韵别提心里有多愤恨了。 他娘刚在叶家闹腾完,这熊孩子又过来要害死自己。 一家子都不是好人! 叶舒韵冷冷的看着叶大宝,胸腔里都是怒火,连带着对秦氏的怒气都散发在叶大宝的身上了。 伸手,拽着叶大宝的头发就一拳拳的揍他。 叶大宝挣扎着,扯着嗓子吼叫:“你放开我,你这个小畜生,小贱人,放开我,我让我爹来打你!” “放开我!” 叶大宝蹬着两条腿,疯狂的挣扎,叶舒韵在叶大宝的腰间软肉上狠狠一拧,冲着叶大宝呲牙:“你爹恐怕连床都爬不起来了!” “小小年纪心就这么黑,竟然还敢害人性命了,我今天不把你打到跪着喊我爷爷我就不叫叶舒韵!” 叶舒韵手上的动作不轻,一拳头一拳头的往叶大宝身上打,哪里疼打哪里,叶三丫回过神来,也扑过来,一边哭着一边打叶大宝。 “叫你害我姐姐,叫你害我!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两人都是用出了全力的,将从秦氏身上受到的气全都发在了叶大宝的身上了。 两个打一个,将叶大宝打的哇哇乱叫,一句一句的说着要让叶老三将这两个人给打死的话。 但是叶舒韵哪里会听这话,根本就不把叶大宝的话当回事。 就叶老三?呵,他恐怕现在还自顾不暇呢。 叶舒韵手上的力气不减反而还加大了,只要是叶大宝骂她一句,她就加大力气,狠狠的大。 到了最后,叶大宝哭都没力气了,趴在地上哭着求饶:“不要打我了,不要打了,我错了呜呜呜呜。” 叶舒韵这才松了手,一脚踩在了叶大宝的身上:“错了没?” “错了错了……” “叫爷爷!” 叶大宝完全没了骨气,一声声的喊叶舒韵:“爷爷,爷爷饶了我,饶了我……” 叶三丫在旁边看的格外的解气,哈哈笑出声。 叶舒韵这才松开了叶大宝,叫着叶三丫:“帮把手,把他也扔冰窟窿里凉快凉快去。” 哼!竟然敢踹她,她也非得好好让叶大宝也尝尝这个滋味不成。 叶大宝一听,脸都白了,哭着嚷嚷着,挣扎着。 叶舒韵却手底下不慢,跟叶三丫两人一起把叶大宝给扔进去了。 “噗通……” 落水的声音响起,叶大宝再水里扑腾着,小脸惨白,惊声呼喊着:“救命……救命啊!救命!叶二丫要杀人了!” 只是没喊两声,他就没力气了,身子沉沉的往下去。 叶舒韵见状,这才将叶大宝捞了上来。 叶大宝趴在冰上疯狂的咳嗽,眼泪鼻涕呼啦啦的往下流,哭的肝肠寸断。 叶舒韵得意,冷哼一声,这才叫着叶三丫:“咱们走,不管他,他要是有能耐就自己爬回去,没能耐就冻死在这里吧。” 第七十五章 谈心 叶舒韵和叶三丫的身上都湿了,风一吹过来,冻得两个丫头直打颤。 牙齿都磕巴了。 叶舒韵左右看了看,见没人,这才拉着叶三丫进了超市。 空调打开,暖风打开,两人一起窝在了浴缸里,满浴缸的热水泡着,这才觉得暖和过来了。 叶奶奶放心不下两人,让叶大郎出来找两人,却是在村里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两人。 急的叶奶奶更是眼泪哗哗的往下掉,一遍遍的拉着叶四丫说:“我不该把鸡肉给出去啊!我老糊涂了啊!” 叶四丫也有些埋怨叶奶奶,不过她人还比较小,性子比较绵软,没有叶三丫性子那么烈,只在一旁哄着叶奶奶。 等叶舒韵和叶三丫两人出来的时候,叶大宝都被人给抬走了。 两姐妹这才回去。 叶奶奶一见她们回来了,连忙凑过来,伸手就往两人身上打:“你们长本事了是吧,跑哪里去了,大郎满村都转悠遍了就是找不到你们,急死我了,生怕找不到你们了。” 叶三丫梗着脖子,任由叶奶奶抓着她一边打一边哭,她也不肯吭声,就抿着嘴冷冷的看着叶奶奶。 叶舒韵伸手,拽走了叶三丫,也不想搭理叶奶奶:“奶你们吃吧,我和三丫已经吃过了。” 说着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叶舒韵偷偷的从超市里拿出来一堆的零食,都是三丫和四丫平日喜欢吃的。 “心情不好的时候吃零食最过瘾了!” 两人就一起吃,吃的饱饱的,心情也才好了。 叶三丫大概是哭的太多了,吃饱了就直接睡着了,叶舒韵想了想,还是去找了叶奶奶。 叶奶奶正偷偷的抹眼泪,见叶舒韵来了,连忙背着身子擦干眼泪,这才转过头对着叶舒韵说着:“是奶不对,奶这事办错了,你大哥也说我了,我以后不会了。” 叶舒韵盘腿坐在炕上,旁边是睡得正熟的叶五郎,叶舒韵拉着叶奶奶的手,声音轻轻的柔柔的:“之前你让我给二叔家拿粮食,我给拿了,是看在您是我奶奶的份上,看在二叔他毕竟照顾过我的份上。” “其实当时我就想跟您说这事了,后来给忙忘了,这才又出现三叔这事。” “奶,我们兄妹几个,没爹没娘,没人能靠着,只能靠自己。您活了这么大什么不知道?再往后的日子多难过您知道不?我这么奋力的存粮食是为了啥?不就是为了活下去吗?” “现在粮食就是生命,你今天给点明天给点,让我们一群孩子养着二叔三叔?他们的媳妇儿是大人,好手好脚的大人为什么不能跟我一样到处筹备粮食?要我一个小娃娃养他们?” “奶你不能这么偏心!我养不起!” “要是您放心不下他们,您选一家,过去住吧,也能帮着照顾他们。” 叶奶奶惊慌的抬头看着叶舒韵:“我走了五郎咋办?” “五郎有三丫和四丫可以看着,她们都是懂事的,会护好自家的东西的,不会饿着自家的人去填饱别人家的肚子。” 叶奶奶低头,半响不说话,许久之后才回了声,声音小小的细细的:“要,要不我去老三家吧,给你们省着点粮食,也……也照顾照顾他……” 第七十六章 把她的东西都拿走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叶舒韵就回了自己的房间,留着叶奶奶自己收拾东西。 其实说收拾,也没啥东西能收拾的,但是叶奶奶就是不想立马就走。 摸了把眼泪,看着旁边的叶五郎,叶五郎睡得有些不安稳,动了动身子,叶奶奶就伸手拍拍他的小肚子,让他继续睡过去。 叶大郎回来知道这事,去找上叶舒韵:“你怎么想着让奶奶去三叔家了?” “奶去三叔家咱又不是不管了,每月的孝敬粮不照样得给?饿不着奶奶的,但是如果奶奶愿意用孝敬粮去养三叔那咱们就管不着了。” 省的家里的东西被叶奶奶今天送出去一些,明天送出去一些的,带着一家孩子跟着叶奶奶一起饿肚子。 叶大郎也知道叶舒韵说的在理,但是就是不想让叶奶奶走,三叔和三婶娘都是个奸猾的,还不知道怎么欺负叶奶奶呢。 叶舒韵无所谓的耸肩:“现在咱们说啥奶奶都听不进去,就算表面上说着错了,等下次老二老三家的哭着来要吃的,奶能不给?可是咱家不衬啊!” “咱自己还吃了下顿没下顿的呢!让奶跟着她的亲儿子去过,等她知道她的亲儿子对她不好,伤了她的心,咱再接回来奶才不会再向着了,懂不懂!” 叶大郎想想,确实也是这个道理,父母死了,他就是这个家里的顶梁柱,自然不会再看着弟妹们再饿肚子,更不想委屈了弟妹。 罢了,大不了时常过去看着些,看见叶奶奶受欺负了再接回来算了。 当天下午,叶奶奶这才大包小包的去了老三家。 叶舒韵一看,顿时气得一口气没喘上来,之前秦臻给自家的那头猪,被叶奶奶拿着包袱皮给装了大半进去,之前去山上猎回来的鸡和兔子,都被叶奶奶装走了,还装走了几个荞麦皮和白面和着的黑窝头,六条大瓮里养着的活蹦乱跳的鱼。 真就跟搬家似的,恨不得将她家里都掏空了! 好在叶奶奶还顾忌着,没有将叶舒韵从超市里拿出来的那些东西给带走。 白面白米啥的,都好好的在米缸里放着呢。 当叶舒韵晚上做饭的时候发现少了这些的时候,叶奶奶都已经走了。 她原本还以为叶老三家会闹腾,这么一看,怪不得没闹腾呢,就叶奶奶带走的那些东西,恐怕叶老三一家乐呵还来不及呢,闹腾啥? 气死了,气得胸口疼! 叶三丫也板着小脸:“前脚说了自己错了,后脚就装着一堆吃食走了!” 现在家里就只剩下半缸子的米面和半头猪了,另之前养着的十来条鱼。 叶四丫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怀里抱着哭着要奶奶的叶五郎哄着。 叶大郎叹了一口气:“罢了,三丫你先做饭吧,明天我再去山上猎,总归不会饿着你们的。” 叶舒韵恨急了,对着叶大郎说道:“你看我说的咋样?没说错吧!” 当即就想去叶老三家将东西都抢回来。 叶大郎却是一把拉住了叶舒韵:“你把奶奶弄去了三叔家别人会体谅咱们是孩子,不计较。要是还去三叔家闹腾,就会说你的不是了。” ------题外话------ 感谢六十三赠送的两只财财狗,非常感谢(?????)? 第七十七章 咱爷没有偷看别的女人洗澡 次日一早,叶舒韵就跟叶大郎又上山了。 小河边仍旧是有很多人围着那一个洞捞鱼,但是却已经捞不出来很多鱼了。 叶舒韵这次跟叶大郎商量着,在山上多待些时间,晚上再下来,争取多抓点猎物。 要不然,这个冬天咋过? 叶大郎也是这个意思,出来的时候还好好叮嘱了一番叶三丫和叶四丫,让她们照顾好叶五郎,中午别饿着,吃好了。 村人一看这兄妹俩又上山了,各个议论纷纷:“哎我跟你们说,我家不是住在叶老三家旁边嘛,我昨个儿晚上见着叶婆子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去叶老三家了,当天晚上就飘肉味了。”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不信你们去看,叶婆子现在还在叶老三家住着呢,我偷摸的瞄了一眼,拿的东西还真不少,鸡肉兔肉猪肉鱼肉,都有!” “好家伙,这是把叶大郎他们几个孩子的东西都搬走了吧。” “这谁知道呢?要说这叶大郎和叶二丫也真能耐,竟然能攒下这么多的吃食,说不定家里还有呢,叶婆子总不好真把几个孩子家里的东西都搬空了,肯定还多着呢。” 这些人,说什么的都有,有说叶舒韵这群孩子厉害的,有说叶婆子狠心的,但总归都是对叶老三和叶舒韵等人的羡慕。 大灾之年,她们别说肉了,连窝窝头都吃不饱,每天得喝稀的。 叶舒韵和叶大郎先是来到了之前留下陷阱的地方,竟然真的抓到一只肥硕的大兔子。 两人都很是开心,虽然再没有看到什么动物,但是到了中午的时候,两人转悠着还找到了一处泉水。 叶舒韵眼睛亮亮的,看着往上汩汩冒泡泡的泉水,看着里面游来游去的鱼,顿时觉得吃水不是问题了。 她先前还担心村里的井水和河水里会染上瘟疫呢,这下一看,挺好,这是山上的! 不怕! 恰好见四五个壮汉来舀水,一见叶舒韵就是齐声声的:“夫人好!” 叶舒韵黑脸,得,不用问了,肯定是秦臻的那伙人。 叶大郎也黑脸,将叶舒韵护在自己身后:“我二妹妹如今还小,请格外好汉主意言辞,莫要毁了我二妹妹的名声。” 那群大汉倒是没觉得有啥,嬉皮笑脸的打趣着,没一处正格的:“没事,等您妹妹长大了,就是我们的压寨夫人了,早晚的事!” “对对,我们爷说了,愿意为夫人守身如玉,护好自己的童子身,等着夫人长大呢。” 叶舒韵脸猛地一红,想到上次还听秦臻说自己经常往青楼里跑呢,还是童子? 好奇,便也问了。 那群人一听连忙解释:“夫人别乱想,咱们爷可没别的小贱货。” “对对对,咱们爷虽然会偷看青楼里的女人洗澡,但是绝对没碰过她们的。” 这话刚一落,就被旁边的人给杵了一下:“这话不能说,得说爷对夫人忠贞的话,不能毁了爷的形象。” 那人才猛然反应过来,对着叶舒韵说道:“爷绝对没有去偷看过别的女人洗澡。” 第七十八章 吴氏也要吃猪肉 一番询问之下,叶舒韵才知道今天的秦臻并没有在山上,而是将之前抢来的粮食都分别拿去各个村里济贫去了。 见不到秦臻,更好! 叶舒韵心里暗暗的开心,每次见到秦臻,她都有一种要被狼吃掉的感觉,还是一头色狼。 “夫人,你们上山这是干什么来了?山上很危险的。” 叶舒韵说道:“没办法,没啥吃的,想上山来猎点野鸡野兔子啥的。” 这群人一听,夫人都要饿肚子了,夫人都要冒险上山来打猎了。 哪里能让夫人饿着肚子,当即,这群人就自发的帮着叶舒韵打猎。 叶舒韵还有些不好意思,连连说着:“不用不用。” 但是土匪们一甩手:“夫人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夫人不用客气。” 等到这群人抬着一头野猪跟着叶舒韵下山的时候,又吸引了山下正在捉鱼的众人的目光。 “好家伙,这一大头猪,这得吃多少天啊!” “怪不得叶婆子会带那么多的吃食去叶老三家,俩叔叔就是都让这群孩子养,都养得起。” “那群男人是谁啊?之前怎么没见过?” “傻呀,不就是之前帮着救火的那群人嘛,不过,他们怎么在山上?” 众人议论纷纷的话语就又转到了这群土匪的身上。 叶舒韵只是往这边瞧了一眼,就没有多管。 从将这头野猪抬下来的时候,她就能想象的到这群人肯定会酸她了。 只是没想到,这群人竟然无耻到跑到她家里来,让她给分肉! 领头的是吴氏,她的好二婶娘,提溜着抓鱼的篓子,带着一群人路过她家门口的时候酸溜溜的说道:“哎呦二丫啊,你们这是好运气啊,竟然猎到这么大的野猪,得庆祝庆祝啊!怎么着也得给大家伙分分啊。” 跟着过来的众人一听,顿时眼镜就亮了,一个个跟着附和:“是呀二丫,早先你爹上山打到大型动物的时候,也会跟村子里的人分的,反正你家也不差这点,吃完了再猎呗。” 反正说两句话又不要钱,说不定还会跟着吃一顿肉呢,村里的妇人就被吴氏鼓捣着,让叶舒韵分肉。 叶舒韵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看向吴氏:“二婶娘家里的粮食也拿出来分一分呗。” “啥?!”吴氏当即跳脚,不乐意的说道,“凭啥让我分粮食,我自己都要吃不饱了,去哪儿给你们分粮食。” “你粮食都不愿意拿出来分,我为啥要把我的肉拿出来分。”叶舒韵冷笑着,正好土匪们也将肉抬到了院子里出来了,跟叶舒韵打招呼就要走。 吴氏看见了,顿时就嚷嚷着:“怕啥,你给我们分了,你再让你身边的野男人再去猎呗!就一口肉,你有这能力你不给我们吃,是想要我们饿死在你面前吗。” 这话一出,叶舒韵还没说话,那群土匪们就一个个站成一排站在了叶舒韵的面前,挡住吴氏这些人,一脸凶巴巴的说道:“这是我们送给夫人的肉,轮不到你们吃!” 这声音,震天响,顿时将吴氏等人都震的往后退了两步,有些怯生生的看这这群人不说话了。 看着这群人的怂样,叶舒韵忍不住笑了,就是一群只知道欺软怕硬的主,看吧,现在都不敢蹦跶了。 土匪们赶着这群人走,一个个面目狰狞,仿佛下一秒就能将她们吃了一般,再看土匪们腰间别着的刀,那哪里是好惹的? 当即,一群人连忙灰溜溜的跑了。 她们可忘不了前两天自家的男人还被一群土匪围着打杀的样子呢,可死了不少人呢! 看这群人跑没影了,土匪们才对着叶舒韵告辞了,叶舒韵有意要留饭,但是土匪们不乐意,跑的飞快。 叶舒韵无奈的耸肩,进院子里见叶三丫在烧热水,叶大郎磨刀霍霍准备杀猪了,眼眸一亮,她可以做一些猪肉脯给山上的土匪送去啊,既能表达了自己的感谢之情,也不会让这群人觉得见外。 记得上次还听裴柳说过呢,他们在山上就烤肉吃,之前年景好的时候还能有米面吃,但是后来年景不好了,就烤肉,虽然饿不着,但总这么吃,都腻了,所以有个方便面,又好吃,他恨不得天天来吃。 方便面不能给,那就做些肉铺吧。 说干就干,叶舒韵招呼着叶大郎:“一会儿给我留点,别全冻上,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新的吃食,到时候送给秦臻的人,感谢感谢他们。” “成,我刚刚还想着要怎么感谢他们呢,你要是有主意你就去忙活。” 正说着,就见吴氏等人又来了,小心翼翼的看了一圈,见没有那群土匪了,这才敢梗着脖子说道:“叶二丫,咱们村的规矩,猎到大型的猎物,必须得拿出来感谢村里的人,请村人吃肉。” “对对对!原先你爹就一直是这么做的,你不能不守约。” 叶舒韵疑惑:??? 谁说我爹这样做,我就也必须这样做了。 她怎么不知道村里有这个讲究? 不就是想吃我的肉,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呸!不要脸!”叶舒韵冷冷的啐了一口。 吴氏当即就瞪眼了:“你个小贱人说啥?!” 叶舒韵冷笑,叶大郎直接挡住了叶舒韵,对着吴氏说道:“二婶娘,我爹当时分肉是因为村里的汉子帮着将猪抬下来了,请的也是帮助我爹的那群人。” “但是现在,猪肉是我们自己弄下来的,又是大灾之年,吃食何其珍贵,我们自家都不够吃,怎么会分给不相干的人。” 吴氏一听,当即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拍着大腿哭:“老大啊,听听你们儿子这是在说啥呢吧,我们这么多年的照顾这一家孩子,结果最后成了不相干的人了啊!” “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劳心劳力的给大哥养了这么久的孩子,最后养出来一窝的白眼狼啊!” “苍天啊,我都没处去说啊!他们二叔还在床上躺着呢,这群白眼狼,就不知道给他二叔拿点肉补补身子啊,白养了这群人这么久啊!” ------题外话------ 非常感谢“荔枝九九”赠送的评价票,么么哒非常感谢,鞠躬~ 【乖巧鞠躬.gif】 另有小伙伴说夕夕的更新比较少,别着急别着急哈,还有十几天左右就要上架了,上架之后会更新多起来的,这些天夕夕也在存稿,争取上架前三天能日更两万,争取上架之后能保证万更。 嗯,争取……要是争取不了,那最少最少也会日六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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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大郎也看出来叶舒韵是想要做什么了,暗暗觉得叶舒韵实在是聪明的同时,也不能看着自家妹妹真的受欺负。 上去就护住叶舒韵,一副很想哭,但是却强忍着不让别人看见自己哭的模样,但眼眶却是红红的,让围观的众人都心有不忍。 “二婶娘,求求你了,就绕过我们吧,我们没有了爹娘,连奶奶都拿着我们家的存粮去了三叔家,我们家五口人,啥吃的都没有不能被饿死啊!” 叶舒韵也哭,从叶大郎的怀里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倔强的说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没有掐你,二婶娘我没有掐你。” 因为叶大郎抱着叶舒韵及时推开了,吴氏没有踹到叶舒韵,本身心里就气愤的很,又被叶舒韵这么一说,她顿时又想起来这事了。 还说没掐,不是她掐的难不成是狗掐的? 当即就撸起袖子要去揪叶舒韵的头发。 叶舒韵一边躲着吴氏,一边哭着说道:“二婶娘,求求你饶了我吧,你就是想吃口猪肉,你也不能冤枉我啊。” “上次就是您冤枉了我偷粮食,把我的头都打破了,流了那么多的血,我一个小姑娘,以后要是被人嫌弃了,嫁不出去了怎么办。” 叶舒韵哭着,还专门把自己额头上的碎发撩开,让众人能清晰的看到叶舒韵额头上狰狞的伤疤。 平常叶舒韵都用头发遮挡着,她们也看不见,看不见也就想不到。 但是这次叶舒韵明明白白的让众人看到了,偏偏又是旧事重提,让众人就想起来之前吴氏对叶舒韵所做的一切。 这是多狠的心,才能将一个小娃娃剩下的半辈子给霍霍了啊。 毁了容,将来就真的嫁不出去了,嫁也是嫁给不好的人家,家里有闺女儿的都有些替叶舒韵担心。 要是自家闺女儿这个样子了,肯定会好好的教训吴氏的,哪里还会容忍吴氏一次次的欺负自家孩子,这个吴氏不就是看在叶舒韵一家小娃娃连个大人给撑腰的都没有了,所以就欺负她们吗! 顿时,有好心的人,就开始帮着叶舒韵说话了。 甚至还有几个曾经就帮助过叶舒韵的人一把将吴氏给拦住了,不让吴氏再去追叶舒韵:“你也是一个当二婶娘的,怎么能追着一个孩子打。” “就是啊,二丫她们本身没有父母就很可怜了,你还这样欺负她们,你也不怕老大他们找上你。” 这话一出,吴氏顿时就安分了,一股冷风吹过,她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寒颤,有些警惕的看着周围。 叶舒韵看着吴氏这样子,内心冷笑。 表面上却是凑上去,哭着拽住吴氏,低声下气的说着:“二婶娘要是想要猪肉,可以拿粮食来换,总不能将我们孩子的吃食都抢吧,那山上那么危险,我和大哥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又怎么会冒险上山去?” “要不,二婶娘也跟我们上山吧,到时候猎到的猎物,我们肯定会分给二婶娘一半的,也好过二婶娘您伸着手白要不是。” 吴氏不说话,吱哇乱叫,心里恨的咬牙切齿,这个小贱蹄子,竟然还在掐她! 嗷!疼啊! 吴氏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模样,偏偏自己被众人架着,根本没办法躲开,任由叶舒韵在自己的身上下狠手。 叶舒韵都还有些后悔,为啥不提前把针准备出来,用针扎可比直接掐要疼的多。 猛地,叶舒韵想到了啥,捂着嘴惊讶的说道:“二婶娘这些天都没有去打扫祠堂吧?!”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一开始吴氏还是挺听话的,但是后来村里来了土匪,谁也顾不上谁家,也就没注意吴氏偷懒了。 这么一想,这几天还真没见着吴氏去扫祠堂。 远处,里正冷呵声响起:“吴氏!你给我滚出村子!” 第八十章 这点惩罚怎么够 里正的声音格外的响亮,叶舒韵朝那边看去,就见里正微微佝偻着背,脸色也带着浓浓的疲倦就赶过来了。 看那样子,明显着就是好多天都没有睡好觉的样子。 有人连忙搀扶着里正,这些天里正为了忙村里病人的救治工作,忙的是脚都挪不开地。 听到有人说吴氏去找叶舒韵的麻烦了,本来打算好好睡一觉的里正,连忙就跑过来了。 一来,二话不说,直接让人架着:“给我扔出村子去!” 吴氏瞪着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里正,挣扎着,不想离开村子:“里正叔,你咋能把我赶出村子呢,现在外面那么乱,你是要我的命不成!” 里正现在只感觉自己的脑袋瓜子嗡嗡的响,只想睡觉不想跟吴氏闹腾。 指使着看好戏的妇人们,就要讲吴氏扔出去。 吴氏挣扎,闹腾,不愿意出村子,这年景这么不好,谁知道出去还能不能活着:“我不出去,我不出去,我不过是想跟二丫讨块肉给她二叔吃,我错在哪里了!我没错!” “是二丫的错,都是二丫这个丫头心狠,根本就不愿意给他二叔一块肉,是想着他二叔活活病死在床上呢,这个黑心烂肝的小贱人!心里根本就没打着好心呢!” “混账!”里正不耐烦吴氏,冷声呵斥着她,“你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大郎和二丫费劲把火的从山上猎的野猪,凭什么给你,别给脸不要脸了,口口声声说二丫不好,你也不看看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也不跟你掰扯这事,现在就是惩罚你不打扫祠堂的事情,我当时就说了,你要是再犯,我就把你赶出村子去。” “现在,我们小河村不要你!” 里正看着叶舒韵那双红彤彤的眼睛,就更加坚信了这个念头。 吴氏却是惨白着一张脸,她还以为这些人都忙着,没空盯着自己呢,没想到这次被叶舒韵把这件事情给抖搂出来之后,竟然还会有这么大的惩罚。 但是,她不要被赶出村子! 不要! “放开我!我去扫祠堂,我去扫祠堂!” “我错了,放开我我错了!”吴氏冲着里正哭着要求饶,“里正叔,看在我家当家的当初救过你儿子一命的份上,你就放过我吧,求求你了,我不要被赶出村子,不要!” 当年,里正家的大儿子去赶考,因为盘缠不够用,回来的哭上饿晕在路上了,还是叶老二看见了给带回来的。 只是,这件事情除了里正家和叶老二一家,谁也不知道。 吴氏没办法了,看着里正这是要给她来真的了,只能将这件事拿出来说,希望能看在叶老二的面子上,放过她。 这话一出,里正再看着吴氏,见吴氏认错态度还算良好,知道自己要是真的将吴氏赶出去了,那吴氏就真的活不成了。 终究是一条人命。 里正只好摆摆手:“拖去祠堂,让她在祠堂打扫,不准出来!” 吴氏还在哭,还想着求饶,只是里正已经让步了,根本就不可能再低了。 这个惩罚,叶舒韵不满意,红彤着一双眼睛,想要跟里正再说两句,起码也得让吴氏受点皮肉之苦啊,但是里正却冲她瞪眼:“这样已经够了!” 叶舒韵抿唇,不再言语,内心已经打定主意,晚上要去一趟祠堂,将吴氏揍个好歹出来。 出气! ------题外话------ 关于女主奶奶,叶奶奶这个角色是个坏人的角色,但是说她坏,她也不是特别坏的那种,类似圣母,后面女主奶奶会受到教训的,所以不要急,真的不要急。 关于女主性格,女主前世没有遇到什么特别大的挫折,性格还是很好说话的那种,穿越后在学着慢慢的强大起来,是个从软到强的过程,没有发现女主已经比开始的时候强硬了吗?嘿嘿嘿,后面还会越来越强的。 关于qq阅读的评星,呜呜呜夕夕跪求各位小可爱,能不能不要打三星分了,特别拉数据,本身评分的人就没有几个人,数据一拉下去,看的人就更少了。 作者码字不容易,哭唧唧求放过~ 夕夕知道各位都是喜欢这本作品所以才会有耐心每天投推荐票,才会留言,才会写书评,很是感激各位。 也知道投星的意思并不是打着坏心情去投的。 但是……呜呜呜呜还是跪求大大们收下留情,投不到五星,要不咱投个四星? 嘿嘿嘿,露出讨好的笑容~ 另欢迎各位小可爱为夕夕五星好评哦亲~(づ ̄3 ̄)づ╭?~ 跪谢~ 第八十一章 臻哥哥 黑夜中,叶舒韵悄悄的摸下床,家里的人都已经睡下了,她看了一眼在身旁睡着的叶三丫,打着手电出去。 几乎是叶舒韵从地窝窝里出来的一瞬间,树上的某人就看见了她。 本来慵懒的躺在树干上的身子,猛地坐起来,一脸玩味的看着这个小丫头。 嘿,鬼鬼祟祟的,一看就是去做坏事的。 叶舒韵四下看了看,没有看到别人,这才打着手电往祠堂的地方走。 这个时间点,基本上村里的人都睡觉了,她脚步轻一点,也不容易被人发现。 秦臻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跟上叶舒韵的脚步。 叶舒韵根本就没发现。 来到祠堂门口,叶舒韵专门在门口听了听动静,里面传来震天响的鼾声,叶舒韵嘴角轻笑,将手电收起来。 摸着黑想要找东西翻墙过去。 村里人为了防着吴氏会跑出来,在外面上了一个大锁头,她根本就进不去。 祠堂的建造也是用的青砖,虽然有些年头了,但枪头摞的老高,叶舒韵费了老大的劲儿也没能爬上去。 秦臻就慵懒的斜靠在旁边的一棵树上,看着叶舒韵笨拙的往上爬,又笨拙的掉下来。 不由地轻笑。 这声笑,并不响,但却让叶舒韵顿时心下警惕:“谁!” 四周看了一圈,都没有看到有别人的身影。 再听里面,吴氏的声音仍旧是震天响! 秦臻看着叶舒韵这傻样,不由自主的又笑出声来:“真傻。” 叶舒韵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一身红衣的秦臻侧躺在树干上,手中把玩着她之前送给秦臻的那个口罩? 粉色小猪佩奇的那个! 那个他拿走了,却不戴,自己要要回来,他还不给的那个! 不知道为什么,知道是秦臻并不是别人的那一瞬间,叶舒韵竟然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刚刚提起来的心,又放了下去。 压低声音叫他:“你笑什么!看我一次次的爬墙很好玩是吗?!” 这个臭男人,也不知道看了她多久,一想起来自己刚刚的糗样,她就觉得脸上有些臊得慌。 秦臻认真的看着叶舒韵,郑重的点了点头:“的确很好笑,就像个……笨拙的老母鸡。” 叶舒韵:!!! “你下来,我保准不打死你!” 秦臻却是格外的得意:“你就算是打,也打不过我。” 这句话,成功又将叶舒韵气的一口气没喘上来。 这个男人,总是有各种各样的话将她气的七窍生烟,偏偏自己还打不过他。 秦臻从树上一跃而下,得意的看着她:“求我,我带你进去。” 叶舒韵撇过头,不去理会秦臻,继续找东西看看能不能摞高一点翻过去。 秦臻却是拦住叶舒韵:“这样,叫声臻哥哥,我带你进去,叫声哥哥不过分吧。” 真哥哥? 还假哥哥呢! 叶舒韵腹诽,不愿意叫,但是这个房子她还真进不去。 秦臻也不着急,淡定的看着叶舒韵一次次的掉下来。 反正她迟早回来找自己的。 果真,这个念头一落下,就见叶舒韵一脸耻辱的走过来。 ------题外话------ 求五星好评哦亲~ 第八十二章 你叫谁宝贝呢 秦臻挑眉,眉眼中都是得意的神采。 叶舒韵黑脸,冲着他:“是不是我喊你,你就带我过去?不骗我?” 秦臻认真的点头,他虽然不拘小节,但是一个唾沫一个钉,很诚心的。 担心叶舒韵不相信自己,还特别乖巧的冲着叶舒韵眨眨眼,满脸仿佛都写着:“快喊我,快叫哥哥!” 叶舒韵的面上更难看了,这个臭男人! 大猪蹄子! 深深吐出一口气,叶舒韵冲着秦臻勾手:“你过来点。” 秦臻得意的弯腰,凑到叶舒韵的身边。 叶舒韵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伸手揪住秦臻的耳朵,狠狠的拧,拧,拧! 秦臻的面色当即就变了,可怜兮兮的叫唤着:“疼疼,宝贝,二丫,疼……” 叶舒韵:!!! 你叫谁宝贝呢! 手上的力气加大,借着月光,叶舒韵能明显的看到秦臻的耳朵都被自己拧红了。 秦臻明明能推开叶舒韵,但是他斜着眼看着叶舒韵这幅气急败坏的小母鸡的样子,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了一抹微笑。 等叶舒韵要去看秦臻面上痛苦的面色,结果看到的却是秦臻的坏笑的时候,叶舒韵顿时收了手。 算了,貌似也没啥意思。 冲着秦臻弱弱的喊了一声:“臻哥哥。”成功换来秦臻揉着耳朵的眉飞色舞。 “噗……”叶舒韵忍不住笑出声,秦臻这幅样子,真像个哀怨的小媳妇儿。 顿时叶舒韵的心情都好了,冲着秦臻招手:“快带我进去,快点。” “得嘞!”秦臻这才伸手揽住叶舒韵的腰,将她拖起来,脚下一点,就轻飘飘的落在了院子里。 屋里吴氏的呼噜声一顿,叶舒韵的动作也一顿,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秦臻伸手揪住叶舒韵的脖领子往屋里拽:“没醒,放心。” 一把就将叶舒韵提溜到吴氏的床前。 叶舒韵瞪眼,瞅他。 秦臻不解:“要求我?叫哥哥,臻哥哥。” 秦臻着重强调“臻哥哥”这三个字。 叶舒韵扭头,才不干呢。 伸手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水果刀,看着正在熟睡的吴氏开始思考。 是直接杀了,还是要她半条命呢? 杀了的话,太便宜这个人了,死多简单,没什么痛苦,一蹬腿就走了。 不如……弄个半死不活,让她吊着一口气却活的格外痛苦。 叶舒韵用胳膊肘碰了碰身旁的男人:“哎,你有什么办法让吴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吗?” 秦臻眼眸中闪过一丝坏笑,他的小鸡崽儿就连害人都这么可爱。 “这还不容易?”秦臻伸手,从自己的腰间拿出来一个腰包,递给叶舒韵。 叶舒韵冲着秦臻瞪眼,疑惑:“啥用?” “吃了会一直笑一直笑,只要她站着就会笑,除非躺下,但是躺下就要忍受钻心蚀骨之痛,放心,死不了人,但却能折磨死人。” 叶舒韵眼眸一亮,脑海中闪过一个词:“含笑半步癫?” 秦臻歪头:“这个名字也挺好听的,叫这个也成。” 叶舒韵摆手:“别,还是叫原名吧。” 将秦臻的药包拿过来,拆开,掐着吴氏的嘴就往她的嘴里灌。 ------题外话------ 非常感谢“part风吟浅月”打赏的小花花,感谢~ 感谢“小寂寥啊妞妞”打赏的小花花,感谢~ 鞠躬~ 哈哈哈昨天小可爱说叫男主情哥哥,然后我今天打字就总把臻哥哥打成情哥哥哈哈哈哈哈。 第八十三章 打不过他怎么办 吴氏被叶舒韵这个样子弄醒了,睁眼一看,不知道叶舒韵给她的是什么,但是嘴里的苦涩告诉她这并不是什么好东西,挣扎着就要起来。 叶舒韵毕竟个子小,力气也小,一时之间竟然都没能压制住她。 秦臻在一旁看着,连忙伸手,帮着叶舒韵将吴氏按好。 “呜呜……” 吴氏挣扎着,但是她却挣扎不开秦臻的手。 叶舒韵眼眸幽深,拿起一旁放着的茶壶往吴氏嘴里灌。 吴氏挣扎着,不想喝,但却挣扎不过,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混合着微微发苦的粉末,灌进了肚子里。 还有一些,因为灌的太猛流到了吴氏的脖子里。 “咳咳……咳……” 叶舒韵将吴氏放开,吴氏猛地咳嗽,一双眼睛通红的看着叶舒韵:“你这个死丫头,究竟给我吃了什么!” 想也知道,叶舒韵肯定没安好心。 叶舒韵轻笑,没有理会吴氏,而是对着秦臻询问:“这个药效要多久才能发作?” 秦臻淡淡瞥了一眼气急败坏的吴氏,薄唇轻启:“三、二、一。” 随着那声“一”落下,叶舒韵就看到吴氏的身子抽搐起来,紧接着,吴氏的面色瞬间惨白,凄厉的尖叫起来。 “啊!叶二丫你这个啊……” 浑身上下钻心的疼,仿佛身体里有亿万只蚂蚁在不停的啃食着自己的骨肉一般,吴氏感觉自己全身都要裂开了,疼的她霎时间就冒了冷汗。 她甚至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了,疼痛袭击的她的大脑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 叶舒韵冷冷的看了一眼正在惨叫着的吴氏,她的声音并不小,叶舒韵担心吴氏会把周围住着的人引来,拉着秦臻就要走。 等听不大到吴氏凄惨的声音了,秦臻才开口对着身边的小人儿说道:“你之前,手中那个会发光的东西,是什么?” 叶舒韵脚步一顿,猛地看他:“你跟了我多久?” 一股危机感窜上心头,她出来的时候明明看了看周围,见没人才将手电拿出来的。 但是听秦臻的话语,原来,他并不是在祠堂门口碰巧遇到的自己,而是一直在跟踪着自己? 叶舒韵微微皱起了眉头,跟秦臻隔开了一段距离,警惕的看着他。 秦臻轻笑:“现在怕了?之前往外拿的时候,怎么不害怕?” 叶舒韵抿唇,心里思索着,是杀他灭口呢?还是杀他灭口呢? 这个人,叶舒韵信不过。 但是,她打不过他。 叶舒韵的大脑急速运转,想着补救措施。 秦臻却是往叶舒韵脑门上弹了个脑瓜崩:“放心,爷还看不让你那玩意儿,不过……”秦臻凑近了叶舒韵,成功感觉到她有些急促紧张的呼吸,邪魅的笑,“爷想要,你要是有多的,给爷一个呗?” 叶舒韵猛地别过脸去,秦臻这幅妖冶的面容,简直勾人心魄,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要沉浸进去。 她才不会上当呢,转身就走:“没有,想要也没有。” 心思却是一团乱麻,她打不过他怎么办,怎么才能让秦臻守口如瓶? ------题外话------ 感谢qq阅读的小可爱“kb45122629137961”打赏的388书币。 万分感谢~ 鞠躬~ 第八十四章 猪肉脯 夜晚,格外的寂静。 叶舒韵躺在炕上,心绪一团乱麻,脑海中一遍遍闪过的都是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尤其是秦臻最后留下的那抹妖冶的微笑。 就仿佛定格在了叶舒韵的脑海中一样,根本就抹不去。 叶舒韵有些烦躁,猛地坐起身,随手从超市里拿出来一袋薯片吃。 旁边的叶三丫迷迷糊糊的坐起身,看着叶舒韵:“唔,二姐,你还没有睡觉啊。” 叶舒韵将怀里没吃完的薯片递给叶三丫:“这就睡。” 叶三丫茫然的看了一眼叶舒韵,这才将剩下的半袋薯片吃完了睡觉。 叶舒韵却是闭着眼睛到了天快亮的时候才堪堪睡着。 等再起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 今天的阳光正好,照在人身上暖暖的,叶舒韵打算将猪肉脯做出来,就听到路过自家门口的众人说着:“哎你们知道不,吴氏在祠堂里也不知道招了什么邪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就连老郎中都看不出来。” 叶舒韵听了一耳朵,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这个吴氏,活该!罪有应得! 叶三丫正帮着叶舒韵洗猪肉呢,听到动静询问叶舒韵:“二姐,二婶娘这是咋了?” “不知道,可能着凉生病了吧。” 叶三丫却不信,要是普通的着凉生病了,老郎中能看不出来? 当即猪肉也不洗了,把手往身上一抹,蹭干净了水戴上口罩就往外跑,非得看看吴氏到底是怎么了。 村里不少人去看热闹的,将吴氏团团的围在里面,但是不敢凑的太近。 叶三丫瞪着大眼睛瞅了瞅,没瞅见,旁边的小泥鳅拉了叶三丫一把:“三丫,这边来这边来。” 拉着叶三丫就往人群里钻,仗着个子小,在大人们的腿边挤进去。 进去一看,许多孩子围在前面看,小泥鳅直接把叶三丫拉到了孩子堆里。 吴氏一身脏乱的衣服躺在地上打滚,死死的抓着自己身上哀嚎,有时候抓头发,有时候抓脸。 脸上都被吴氏抓花了,粘稠的血迹混合着地上的泥土,哀嚎着,头发更是大把大把的掉下来。 “啊!啊!好疼好疼……” 哀嚎了一晚上,连嗓音都沙哑了,听到人心里都觉得格外的凄惨。 叶老二惨白着脸要拉吴氏,时不时重重的咳嗽几声,身体软绵绵的:“起来,家去,家去。” 但是吴氏都疼的失去了理智,就算叶老二再怎么拽她,她都只知道躺在地上哀嚎。 “这是咋了?” 小泥鳅冲着叶三丫眨眨眼:“你要是让我喝碗肉汤,我就告诉你到底咋回事。” 还带谈条件的! 叶三丫瞪眼,冷声说道:“不成!” 想要她家的吃的?没门! 她家的吃食都是大哥和二姐辛辛苦苦拿命换来的! 说啥都不给! 小泥鳅轻皱眉:“我也不要肉,就只喝口汤,你干嘛跟个老母鸡护食儿似的,连口汤都不给喝。” 叶三丫眨眨眼:“就喝汤?” “嗯嗯。”小泥鳅格外的认真。 叶三丫这才松了一口气,想想,貌似给口汤也没关系,大不了就是多放些水的事,便答应了。 小泥鳅开心了,拉着叶三丫凑到她耳边小声的说道:“我听说,是你二婶娘做的坏事太多,咱老祖宗不待见她故意惩罚她的。” 接下来,小泥鳅就把吴氏表现出来的样子呼啦啦都说了一遍。 末了还说道:“谁让她光抢你们家的粮食,看了吧,现在老郎中都看不出来,恐怕能不能好都得看老祖宗的心情了。” 叶三丫捂着嘴,极力掩饰住自己内心的欢喜,不想让别人看出来,省的说她不孝。 但是……但是……她真的好开心呀! 这个恶毒的女人,欺负自家人的女人,终于得到报应了。 “听说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都在哀嚎,你听这嗓子都哑了,啧啧啧,报应啊!”小泥鳅小大人似的摇了摇头,头上扎的乱蓬蓬的丸子头上竖着的呆毛一晃一晃的。 脑后勺猛地被拍了一下,冲着小泥鳅说道:“小孩子别乱说话,这是你们能看的?赶紧回去,小心看了晚上尿炕。” 转头一看,是里正,小孩子们一溜烟的散了,叶三丫也跑了。 她得赶紧回去给二姐报告这个好消息! 小泥鳅一看叶三丫跑了,连忙跟上:“哎,等等我,我还要喝肉汤呢。” 叶舒韵刚把肉剁成肉糜,就见叶三丫风风火火的跑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尾巴,挑挑眉:“咋了这是?” 叶三丫小嘴儿叭叭的,将吴氏的样子说了一通。 叶舒韵满意了,就是要这样才好,一个能狠下心害人的人,怎么能一死了之呢,就得活着受难! 一拍叶三丫的头,轻声说道:“别人的事咱不管,快来帮忙做猪肉脯。” 小泥鳅也是个有眼力见儿的,为了混上一口汤是真的不容易了,做猪肉脯他不会,但是他跟着叶大郎去山上挑水。 叶舒韵不敢喝村中井里的水了,每天早上叶大郎都会去山上上次发现水潭的地方挑水。 别看小泥鳅年纪小,但力气真不小,叶大郎能挑两桶,他能挑一桶,一趟趟的跟着叶大郎跑,不觉得累,也不怕山上的野兽。 到了中午的时候,叶舒韵把猪肉糜拿去超市的烤箱里烤干,再拿出来。 她发现自己没办法将不是超市里的东西拿着一起出来,但是却可以在自己出来的时候用意念拿出来。 偏偏她再进去找的时候,却找不到拿进去的东西放在那里了。 时间一长,叶舒韵发现东西不会丢,只是自己看不到,就没再研究这件事,反正……就是麻烦些罢了。 猪肉脯的香味远远的传出去,小泥鳅和叶大郎一回来就闻到味道了,顿时就感觉嘴里的唾液在不断的分泌。 将水倒进大瓮里,叶大郎就迈着大长腿进来了:“二丫,你在弄什么?好香啊。” 叶舒韵拿了一片塞进叶大郎的嘴里,笑眯了眼:“好吃吗?” 旁边的叶三丫已经往嘴里塞第二块了。 ------题外话------ 非常感谢“鹤的小易”小可爱打赏的两颗钻石、两捆催更炸弹和一个告白气球。 哈哈哈哈我还是头一次在一天之内收到这么多礼物呢,加起来有一千多的潇湘币。 我的天我太高兴了,高兴的我想加更怎么办,我原本没这个计划的,但是真的好高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谢谢小可爱谢谢小可爱谢谢谢谢。 第八十五章 可怕的直觉 入口有嚼劲,带着猪油的香味,甜甜的咸咸的,很是好吃。 叶大郎都不敢多吃,生怕吃完了就没有了,满足的小口小口的吃着。 “好吃,太好吃了!” 当零嘴真不错。 就是不怎么管饱! 叶三丫是吃过超市里叶舒韵给她的猪肉脯的,觉得没有那个好吃,但是也很好吃,不像叶大郎一样吃的小心翼翼,但也给叶舒韵比了一个大拇指。 “二姐,好吃!真的特别好吃!” 好吃就成! 叶舒韵轻笑,看着一旁轻轻咽唾沫的小泥鳅,想着这孩子好歹也给自己挑了一上午的水,就给小泥鳅也拿了几个。 小泥鳅有些受宠若惊,连忙往后退:“我,我不要,我不能吃。” 叶舒韵疑惑了:“猪肉过敏?” “不,不是。”小泥鳅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羞涩,“我,我爹说了,现在各家的粮食都不多,家家过得都不容易。二丫姐家里过的也不算好,我不能吃,我要是吃了,三丫就没得吃了。” “我只要一碗肉汤就成,没有肉的那种肉汤,我今天挑了很多的水,多放些水就有了,我就想尝尝味,不吃肉。” 小泥鳅说的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说的话不中听,连肉汤都混不到了。 叶舒韵错愕的看了一眼小泥鳅,这个里正家的小崽子还挺懂事,不过,也不能真的可怜兮兮的只给他喝汤啊。 何况今天上午还帮忙了。 知道小泥鳅和叶三丫玩得好,给叶三丫投了个眼神过去。 叶三丫领会,拽着小泥鳅给他嘴里塞了一个猪肉脯:“我二姐让你吃你就吃吧,不会缺你这点的,放心吧。” 二姐说过了,别人好心对你,你也得好心对别人,真心换真心。 叶三丫不太懂真心是什么,不过她知道小泥鳅帮了自家的忙。 小泥鳅不想要的,可是嘴里的猪肉脯甜甜的,咸咸的,上面还有肉的味道,他实在不想吐出去。 好好吃! 好吃的他都想要将舌头吞下去。 叶三丫得意的笑,又往小泥鳅的手里塞了几个,话语里满是骄傲:“好吃吧?我二姐可厉害了,她做出来的东西都好吃!” 方便面好吃,猪肉脯也好吃! 叶舒韵不知道,叶三丫将方便面也归咎给是她做的了,要是知道,她肯定一个白眼翻过去,方便面本身就很香的好吗! 因着叶三丫答应了小泥鳅要给他肉汤的,叶舒韵中午便让叶三丫将之前冻住的猪肉化开,熬肉汤。 本来叶舒韵想给小泥鳅盛上肉和汤都有的,但是小泥鳅不愿意,绷着一张小脸认真的说:“我和三丫说好了只要一碗汤就只要汤,这是说好的,我得讲诚信。” 哎呦呵,小小的人儿还知道讲诚信呢,叶舒韵看着小泥鳅这认真的样子,也就没多说什么,给小泥鳅盛了一碗汤。 小泥鳅小心翼翼的,小小的抿了一口,眯着眼睛满足的咂咂嘴。 这才端着肉汤回家去:“二丫姐,一会儿我就把碗洗干净了给送回来。” 叶舒韵看着小泥鳅这样子,眼眸中闪现出了赞赏。 就连叶大郎也在一旁说:“今个儿上午小泥鳅还说要跟着咱们一起上山打猎呢。” 叶舒韵没多想,叶大郎也没有仔细说,仿佛这句话只是叶大郎随口那么一说。 只是没想到,下午叶舒韵和叶大郎准备将这些猪肉脯拿去山上给秦臻那伙人的时候,小泥鳅也跑来了,小小的人儿手中拿着跟叶舒韵一样的棍子,上面插着刀。 只不过那刀明显没有叶舒韵的水果刀锋利,都生锈了。 小脸一板,认真的说:“大郎哥,二丫姐,带我一起上山打猎吧。” 叶舒韵挑眉:“你家里人同意?” 想也知道,肯定是不同意的。 里正家里那么多大人,虽然因为上次土匪进村的事情家里的壮劳力或多或少身上都有伤,在床上养病呢,但是也轮不到一个小娃子出来打猎养活一家。 小泥鳅冲着叶舒韵摇头:“二丫姐要是不带我,我自己上山也是一个样的。” 就这么点的小孩,还自己上山? 叶舒韵轻笑:“小心山上的野兽把你给吞了,你这么小点的个子,连给野兽塞牙缝的也不够。” 叶舒韵直接将小泥鳅赶走了。 叶三丫拉着小泥鳅也说:“山上很危险的,我们上次去山上,就差点被野猪给拱了,幸好……” 看着叶三丫将小泥鳅拉住了,叶舒韵这才跟叶大郎赶紧往山上走。 省的一会儿小泥鳅没被叶三丫劝好,自己跑上来了。 因着这几天天都挺好的,雪也都化的差不多了,上山的路也好走了不少。 叶大郎还开口询问叶舒韵:“你知道秦臻他们住哪里不?” “不知道。”叶舒韵摇摇头,她只知道秦臻他们住在山的最上面,但是具体在哪里她不知道。 而且据说,山的内围还有不少凶猛的野兽生存着。 叶大郎打了退堂鼓:“就凭咱们两个也上不去。” 叶舒韵想了想,她总有一个直觉,秦臻现在应该在某处看着自己。 这种直觉来的莫名其妙,但是叶舒韵就是有。 事实确实如此,叶舒韵一上山,秦臻就发现她了。 只不过,藏在暗中没有出现。 上次就听弟兄们说小鸡崽儿跑到山上来了,说是没有吃的要上山打猎,他倒要看看,就凭着小鸡崽儿这点个子,她要怎么打的过猛兽。 此时就在离着叶舒韵不远的树上,斜靠在树干上,红色长衫轻轻垂下。 手中拿着一坛子酒,时而猛地灌一大口,一双潋滟的桃花眼中微微带着些醉意。 却没有真醉。 叶舒韵站住脚,细细的感受着。 从第一次,秦臻偷偷的看着她,她就能感觉到他在偷看她。 现在也是。 她能明显感觉到秦臻一定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在看着自己。 叶大郎纳闷叶舒韵,喊了她两声:“二丫你怎么不走了?” 叶舒韵朝一个方向抬头,脆生生的喊道:“秦臻。” 秦臻一甩袖,树枝轻摇,潋滟的桃花眸淡淡的看着她,轻笑:“叫臻哥哥。” 第八十六章 不省心的叶老二 男人的美眸潋滟,红袖在空中摇曳,巨大的酒坛抱在怀中,好一副美人假寐图! 不经意间,叶舒韵竟然都被这副模样给晃了眼,一时间紧紧的盯着树上的男人,半响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抹红,红的刺眼。 宛若寒冬里的骄阳似火。 秦臻看着地上的小鸡崽儿,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坏笑,从树上跳下来,伸手勾住叶舒韵的下巴:“是不是被爷迷的转不开眼了?” 他的手指冰凉,叶舒韵猛然就反应过来,微微有些脸红的往后退了两步,一双漂亮的眼眸看着他:“你果真在这里。” 秦臻随手将手里的酒坛子放在地上,对着她点头:“爷的弟兄说你跑山上来打猎了?” 秦臻上下打量了一番叶舒韵的装备,皱着眉咂嘴:“啧啧啧,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要是真的遇见什么大型的野兽,吞了你都不够塞牙缝的。” “要不,求求爷,爷让弟兄们再给你送头猪下去?” 叶舒韵一脸黑线,照他这样的吃法,山上的野猪恐怕很快就会被吃光了吧。 她才不会求他! 想也知道求他肯定没好事,她才不要叫哥哥呢。 将身后背着的包袱递给秦臻:“这是送给你和你弟兄们的,上次多亏了他们才能猎到那么大的一头猪,这是谢礼。” 秦臻的眼眸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这是小鸡崽儿第一次送自己礼物。 不是自己抢的,是她真心的送的。 他很高兴:“这是啥?” “猪肉脯。”叶舒韵顺手将叶大郎身上的包袱也拿下来递给秦臻,“我和三丫做的,上次听裴大哥说你们平常没什么好吃的,就多做了一些给你们当零嘴。” “你别都吃了。” 叶舒韵叮嘱着,这才准备要下山。 这次她就是专门来给秦臻送猪肉脯来的,并不打算打猎。 “哎小鸡崽儿。”秦臻叫住了她。 叶舒韵扭头,奇怪的看着秦臻,不知道他还叫住自己干什么。 秦臻伸手,从自己的腰间取下一个红色的荷包,随手扔到了叶舒韵的身上。 她手忙脚乱的接住,给秦臻投去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带着它,大型的野兽不敢进你的身,可以放心的上山。” 末了,还冲着叶舒韵扬起了一抹痞里痞气的坏笑:“爷等你上山来找爷。” 说完,拿着两个包袱转身,叶舒韵只能看到一闪而过的红色,就看不到他的人影了。 这个人,来得快去的也快,整天神神秘秘的。 叶舒韵无奈,看着手中的红色荷包,上面还有深红色勾勒的云纹图案。 细闻之下,甚至还有一股淡淡的梅花的香气? “这真的能避开大型的野兽?” 她怎么觉得这话这么不可信呢。 叶大郎也觉得不怎么可信,不过还是让叶舒韵拿着了:“反正也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东西,你就拿着吧,有用没用的咱也不靠它。” 叶舒韵觉得也是这么个道理,就没有反驳,摸着这荷包的料子还挺滑溜的,应该也是个好料子。 “啧啧啧,这个秦臻,到底是有多喜欢红色啊!” 偏偏还是特别鲜艳的大红色。 整天就跟朵花儿似的,开的格外艳丽。 “以后还是离着他远一点,他一直都想打你的主意。” 兄妹俩结伴往山下走,结果走到小河边的时候,就猛地扑过来一个人,直直的就往叶舒韵的身上扑。 叶舒韵惊叫了一声,猛地往后退去,叶大郎也一个跨步站到了叶舒韵的前面,将两人挡开。 这才发现过来的人是叶老二。 相比前些日子,叶老二现在的脸色更加黑沉了,双颊深深的凹陷进去,额头和颧骨高高的凸起,眉头紧紧的皱着,满脸的憔悴。 眼眸中还带着淡淡的忧伤:“咳咳……” 他想说话,一张嘴却先咳嗽两嗓子,拄着棍子的身子晃悠了两下,看上去他是想忍住不咳嗽的,但是没忍住,反倒是咳嗽的更厉害了。 叶舒韵皱着眉头,拽着叶大郎离叶老二远一些。 里正之前不是都将得了瘟疫的人安排在一起住着了吗,这叶老二怎么还跑出来? 这不祸害人嘛! 现在小河村得瘟疫的人还不算很多,也就叶老二和张麻子两人,都是被郎中确诊的。 也不知道这个瘟疫有没有潜伏期,反正这些日子过去了,村里还没有别人得瘟疫的,老郎中那边的药只供两个人也够用,就是病情一直不见好。 听说张麻子都躺床上起不来了,喂饭都喂不进去了,怎么叶老二还这么活蹦乱跳的出来祸害人? 叶舒韵有些想骂人。 另一边叶老二可算是忍住了咳嗽,对着叶舒韵哀怨的说:“二丫……”说着还往叶舒韵那边走。 “打住!就站那儿别动!”叶舒韵感觉头皮发麻,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这个叶老二,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得的是传染病啊,都躲开了还非要往自己身上凑! 小河边捞鱼的众人也都不捞了,瞪眼瞅着这边的动静。 看着叶舒韵这如临大敌的样子,叶老二才住了脚,继续说道:“二丫,你二婶娘咳咳……咳咳……说,说是你给她喂了药,她才这样的。” “咳咳……”叶老二说两句话就咳嗽两声,那模样,仿佛都要将肺咳出来似的,“你把解药拿出来,再这么下去,你二婶娘会死的。” 紧接着又是一串的咳嗽声,甚至还站不稳,无力的瘫坐在了地上,大喘着气,脸上仿佛都带着一丝死气。 叶舒韵皱眉,她说叶老二这是干嘛来了,原来是给吴氏出头啊。 还真得亏了吴氏都疼成那样了还能将自己给供出来。 不过,面上叶舒韵还是一副无辜的表情,捂住嘴惊讶的说道:“啥?二婶娘咋了?” “我今个儿一天没出去,二婶娘昨个儿不还神采飞扬的来找我的麻烦吗,这怎么转过天来就出事了呢?” “到底咋地了?” 她的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疑和茫然,让叶老二有些纳闷。 看二丫这样子,也不像是她做的啊,为什么吴氏要让自己往二丫要解药呢? ------题外话------ 感谢小可爱“夜染离鸭”送的小花花。 感谢小可爱“清筝小肉丸”送的小花花~ 木嘛木嘛~ —— 推荐好友夜染离的文文,喜欢看仙侠文的小可爱可以去瞅瞅 《天降小萌仙》 简介 身为天帝之女,她本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她都已经准备好享(为)受(祸)生(三)活(界)了,结果一道天雷把她劈下去渡劫! 这贼老天,一定是嫉妒她的美貌与地位,见不得她好过。哼,肯定是! 害,这年头长得貌美都是错了。 罢了罢了,就暂时先为祸人间吧。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一道泰山压顶下去,她成功地砸中了人,呸,是砸中了鬼。 第八十七章 瘟疫肆虐 叶老二有些疑惑,咳嗽的声音越来越大,频率也越来越快,根本来不及说话。 叶舒韵看着都觉得危险,将自己的口罩拉了拉,确保自己戴的严实这才拉着叶大郎往一旁走:“咱赶紧走,别被二叔给传上了。” 叶大郎也是这个意思,对着叶老二说道:“二叔,事情不是二丫做的,您还是赶紧家去待着吧,别因为你一个人,把全村子的人都传染了。” 说完,也不跟叶老二废话,了,两兄妹连忙就走。 叶老二皱着眉,惨白着一张脸,拄着拐杖就要去拽叶舒韵。 “哎,事情还没解决呢,你们走啥。” 叶舒韵感觉自己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小跑着就往家去。 这个叶老二,真是个祸害! 明明原主的记忆里,叶老二虽然脑子不怎么聪明,整天被吴氏压得死死的,但是也是个不错的人,起码每次从镇上回来还会顺手给原主一家孩子们买些糖。 她对叶老二的看法还是挺不错的,结果……算了算了,她还是收回这个想法吧。 回到家,又是往自己的身上一顿喷,又将外套脱下来,用草木灰水烫了,又将院子里都泼上草木灰水才罢休。 只是,第二天叶舒韵起来的时候,还是觉得头沉沉的。 喉咙里一阵干,叶舒韵想下炕喝点水,手臂却软绵绵的,直接摔了下去。 叶三丫正好进来,看着叶舒韵头朝下就要往地下栽,连忙跑过来扶住叶舒韵:“二姐,你咋了?” 叶舒韵摆摆手,被叶三丫扶着坐直身体:“想喝水咳咳……” 话没说完,先咳嗽两声。 这一咳嗽就停不下来,扯着嗓子生咳,恨不得将肺都咳出来。 叶三丫吓了一跳,伸手一摸叶舒韵的额头,顿时惊呼起来:“哎呀二姐,你怎么这么烫啊!” 叶舒韵茫然的看向叶三丫,伸手摸自己的额头。 她确实感觉自己头昏昏沉沉的,身子也重重的,浑身无力,现在又咳嗽…… 叶舒韵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一个不好的念头涌现出来:“三,三丫,你快出去,快出去。” “我去给你叫郎中来。”叶三丫也想到了什么,连忙就跑出去。 眼眸中都是不可思议。 应该不是吧……二姐一向很注重卫生的,每天都得给家里消毒,连喝的水都是在山上挑的,应该没事…… 看着叶三丫跑出去了,叶舒韵从超市里将温度计拿出来,往腋下一夹,盯着时间,差不多五分钟了拿出来一看,三十八度六。 真的发烧了! “咳咳……咳……”叶舒韵又猛地咳嗽出来,就感觉呼吸都断气一般,喘不上来,嗓子里还痒痒的,咳的她胸口疼,还有些想吐。 没多久,叶三丫的声音就在外面响起来:“您等会儿。” 说完,这才又钻进来,脸上带着小口罩,一边给叶舒韵将屋里的东西收拾起来,那些小电灯啥的都不能让人看见的。 一边跟叶舒韵说着:“今天村子里好多人都得瘟疫了,我出去找老郎中的时候,他正在三叔家呢,奶奶和三叔三婶娘也得瘟疫了。” 叶舒韵的咳嗽顿了一下:“村里很多人都得了?” 话刚落,又是猛烈的咳嗽。 叶三丫连忙给叶舒韵拍拍后背,想让叶舒韵好受一些,叶舒韵连忙将她推开。 万一自己也得了瘟疫,岂不是传染给叶三丫了? 不成,得离远一点。 叶三丫被推开,又想凑过来。 “别过来!”叶舒韵有些着急,高声招呼着,又换来猛烈的咳嗽。 叶三丫看的心疼,没敢再过去:“二姐,你让我给你拍拍背,拍拍还好受点。” 叶舒韵摇头。 她得赶紧的收拾东西搬出地窝窝去,这里面的空气流通并不如外面,谁知道会不会因为自己,全家都染上瘟疫了啊。 等着老郎中一走,她就搬。 她不让叶三丫过去,叶三丫没法,只好将灯油点上,就出去叫老郎中来。 老郎中跟着叶三丫下了地窝窝,眼神里都是新奇:“哎呦这东西好啊,能挡风,还暖和,就是进来之后有些憋。” 叶三丫顾不得跟老郎中多说,领着他就进了叶舒韵的房间:“郎中爷爷,您快给看看我二姐咋样?” 郎中这才给叶舒韵把脉,听着叶舒韵疯狂的咳嗽,眉头都皱了起来。 许久之后,他又让叶舒韵伸出另一只手把脉,看的叶三丫大气都不敢喘,就怕影响了郎中的诊断。 老郎中叹了一口气:“瘟疫。” “啥?”叶三丫瞪大眼睛,惊呼出声。 尽管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忍不住心里一沉。 “有……有救吗?”叶三丫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老郎中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原本还能拿药吊着命,现在村里得瘟疫的人太多了,差不多有七成都得了瘟疫,上次弄回来的药不够用了。” 这话一出,不光叶三丫,就连叶舒韵都有些心凉。 最怕的不就是没药了吗! 没有药治,就只能等死了。 叶三丫不肯相信,抓着老郎中急切的询问:“上次不是弄回来很多的吗,这怎么就又没了呢!没了再去抢啊,去抢啊。” “胡闹!”老郎中一把甩开叶三丫,冲着她怒吼,“你当是那么好抢的?上次还多亏了有那群土匪呢,这次没有山上的土匪帮忙,村里的壮劳力病的病伤的伤,床都爬不起来,怎么去抢?!” 叶三丫被推的踉跄了一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那怎么办,我二姐怎么办?这是瘟疫,要命的!我不想让我二姐死!我不想让我二姐死!” 叶三丫哭着,就一直重复着最后一句话。 叶舒韵看着,也是心里难受,她也不想死,明明已经很小心了,怎么还是染上瘟疫了呢。 老郎中被吵的头疼,叶舒韵开口,让老郎中先走吧。 老郎中叹了口气:“成吧,一会儿我给你拿两顿的药过来,你省着点,实在坚持不住了再喝,喝完真就没有了。” 叶舒韵当天,就搬去了原先叶奶奶和叶五郎住的火炕上躺着,叶大郎闷声不吭给她烧着了炕,眼眶却是红红的。 一连几天,叶舒韵都没天没夜的咳嗽,甚至越来越厉害,直到第三天的时候,村里甚至除了叶家,其他人都病倒了,叶舒韵也病的睁不开眼睛,躺在床上一脸的死气。 叶三丫瞪着通红的眼睛,死鱼一般的看着村里的人家把得了瘟疫病死的人烧了,化成一抔黄土埋在大坑里。 许多的人,许多的尸体…… 不成,不能让二姐就这么死了!不成! 没药,她就去抢,没人一起,她就自己去! 当天晚上,叶三丫就拿上叶舒韵之前给的水果刀,带着小口罩,趁着夜色没人注意,一个人出了门。 ------题外话------ 非常感谢小可爱“夜染离鸭”打赏的小花花。 感谢“沈清尘”小可爱打赏的小发发~ 另,因为看着别的小伙伴的读者粉丝很多,很热闹,我眼热,所以我也建了一个粉丝群哈哈哈哈哈。 有想进来玩的,可以来玩呀,qq群号:159910785 敲门砖是书里任意一个角色名,欢迎来玩~ 感谢~ 第八十八章 三丫出事了(求首订) 叶舒韵烧的迷迷糊糊的,叶大郎又生怕叶舒韵睡得不安稳,大晚上的爬起来给火炕上填上柴火,就是担心叶舒韵冻着。 她是被热醒的,嘴里干的发苦,硬撑着从床上坐起来,从超市里拿出水和感冒药还有治咳嗽的药。 猛地灌下去,这才又软软的躺了回去。 也不知道这些药管不管用,反正就先吃着吧。 昏昏沉沉的,她就又睡了过去。 叶大郎却是着急坏了,叶三丫瞅不见了! 叶四丫还得在家看着叶五郎呢,也没办法出去找,就只能叶大郎出去找。 还得照顾着叶二丫,是真的愁坏了他了。 外面,叶奶奶咳嗽着被搀扶着过来,拉住正要出去的叶大郎:“你家不是还有肉?给点吃的,家里没吃的了。” 叶大郎猛的退后几步,现在全村上下,也就他们一家没有生病了,而且,自家还得减去叶舒韵,其他的人不管老人孩子都病倒了。 就算是为了好好照顾叶舒韵,为了不传染给叶四丫和叶五郎,他也不能接触这些得病的人。 秦氏见叶大郎躲得这么厉害,当即就想发火,但是她也得了瘟疫,力气也不比叶奶奶大多少。 叶大郎看着叶奶奶:“您之前走的时候,不是带去了不少吃的吗?” 叶奶奶也觉得自己带走的那些能吃不少日子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秦氏就是说都吃完了,撺掇着自己要来往孩子们。 她不想来的,孩子们也不容易。 但是秦氏根本不让她多说,直接架着就给架过来了。 面对叶大郎的质问,叶奶奶不知道要怎么说,不过秦氏替她说了:“让你拿就拿,你加那么多也不差我们一点,你们大房现在不养着老人了,是要交孝敬粮的。” 叶大郎着急去找叶三丫,不想跟她们两个人攀扯,他一个大小伙子跟妇道人家嚼舌根,说出去也让人笑话,当即闷声不吭,转身就走。 秦氏还要跟上,但是叶大郎走的快,她们两个病弱的人根本就跟不上叶大郎的脚步,反而因为走的快了一些,双双摔在了地上,两人咳嗽着,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 一巴掌拍在了叶奶奶的头上,力气不大,但也是她能使出来的最大的劲了。 “你这个没用的老太太,让你要点粮食你都要不到,活着还有什么用!” 叶奶奶不说话,动作缓慢的从地上想要怕起来,却是没力气,好不容易起来了,又摔了下去。 秦氏看着,更先去了,狠狠的冲着叶奶奶啐了一口:“呸!糟老婆子!” 说完,自己颤颤悠悠的走了,只留下了叶奶奶一个人。 这些,叶舒韵都不知道,她已经烧的人事不知了,昨天晚上吃的退烧药根本就没有用,看来是药不对症。 叶大郎找遍了能找的地方,就是找不到叶三丫,又担心着叶舒韵没人照顾,连忙又回来,看着叶舒韵通红的脸,十几岁的大小伙子终究忍不住红了眼眶。 “二丫,你撑住,我再去给你要点药。” 其实,叶大郎知道,就算去了也是要不回来的。 她的两包药早就吃完了,没少跑去郎中那里要药,但是老郎中手里确实也没有了,不管再怎么要都没有了。 叶大郎觉得自己的背上就像被压了一座大山,他快要撑不住了。 叶三丫此时正往去县里的路上,她昨天晚上就到了镇上,但是镇上到处都是死人,基本上看到的活人也都跟个死人一样躺着,跟死人也看不出什么差别。 她被吓到了,又是晚上,刺骨的寒风吹过来,让叶三丫打了个寒颤,吓得小脸苍白。 但是她得坚持着,二姐还在家里等着她。 小小的人儿死死的咬着牙,将镇上的药铺都逛遍了,什么都没有。 她记得二姐吃的药是什么样子的,但是没找到。 没办法,叶三丫只能连夜往县里走。 她不知道怎么去县里,不过之前听爹说过,沿着官道一直往西走,就到了县里了。 叶三丫就靠着一双脚,一直往西走。 路上的死尸少了一些,天也渐渐亮了,叶三丫才松了一口气。 肚子里饿的很,嘴里也渴的很,叶三丫出来的时候没有带着东西,就只能一直饿着渴着,不敢喝路上的水。 慢慢的,能看到隐隐约约的村庄了,叶三丫松了一口气,看见村庄了大概就快到县里了。 结果没想到,半路里窜出来一伙人,拿着各式各样的农具挡住了叶三丫的道路:“喂,小家伙,别往前走了听见没!” 叶三丫被吓了一跳,惊慌的看着这群人:“我得去找县里。” 那群人还是不放行:“别给脸不要脸,滚!” 另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人却是伸手拦住了说话的那人:“二哥,这小丫头虽然长得瘦,但是也有点肉,剁吧剁吧也能吃一顿的。” 叶三丫吓得脸色惨白,手里紧紧的抓住出来的时候拿着的那个水果刀,强制自己镇定下来。 这群人要吃了自己,她不能被吃掉,她还要给二姐拿药回去呢。 被叫二哥的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叶三丫,点点头:“反正白来的,就凑活着塞牙缝吧,总比没有的吃强。” 这话刚落,那群人就一哄而上。 叶三丫心里发冷,转身就跑。 但她一个小孩子哪里跑得过这么多的大人,直接就被抓住了,就连手里的水果刀,也掉落在地,被那伙人抢了去。 “哈哈哈,快拿去洗了,兄弟们架锅烧水,咱们准备吃饭了。” 这些日子,他们没少这么干,只要不死,啥都吃,就连村里的孩子和女人也…… 叶舒韵猛地惊醒,就仿佛有个人在她耳边一直喊着自己要醒过来一般,她醒了,却还是浑身无力,第一反应却是将放在床边的手机拿出来,按出了音乐。 这是她之前跟叶大郎约定的,听到音乐,就是她要叫他了。 叶大郎站在门口,朝屋里招呼。 叶舒韵声音沉沉的:“三丫,三丫呢?” 她总有种感觉,三丫出事了! 第八十九章 准备给小鸡崽儿收尸吧 门外的叶大郎听到叶舒韵问叶三丫,面色有些凝重。 他不太想让现在还病着的叶舒韵跟自己一起担心叶三丫。 “三丫她上山去了,有啥事你跟我说。”叶大郎想了想,随便找了一个还算可以的说法告诉叶舒韵。 叶舒韵拧眉:“好端端的上山干什么?”尤其是还是叶三丫一个人。 叶大郎也放心让叶三丫一个人往山上跑? 这话一出来,叶大郎也愣住了,不知道怎么跟叶舒韵解释。 他的不言语让叶舒韵更加的心慌了:“大哥,是不是三丫出什么事情了?” 这是最有可能的事情。 叶大郎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担心叶舒韵会多想,也不顾会染上病了,连忙就进来招呼着叶舒韵:“你别乱想,没有的事。” 叶舒韵紧紧的抿着唇不说话,她知道,叶三丫肯定出事了。 她认真的看着还想要编谎言骗一骗叶舒韵的叶大郎,眼神凌厉。 叶大郎被懒得心里一虚,淡淡的应了一声:“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能找的地方我都找过了,但是……” 后面的话,叶大郎没说,但是叶舒韵能猜出后面叶大郎要说什么。 脸顿时沉了下来,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她之前答应过原主一定会照顾好原主一家人的。 但是现在却找不到叶三丫了。 想到这里叶舒韵又着急的猛烈咳嗽起来,咳的都要背过气去了。 叶大郎看的着急,眼睁睁的看着叶舒韵咳的昏死过去,眼眸中都是不忍。 二妹妹病成这样,三妹妹又找不到了,他要怎么办! 叶大郎偷偷的摸了把眼泪,走出去,打算再找找,看看叶三丫究竟跑去哪里了。 叶舒韵睡得并不安稳,满脑子都是叶三丫的各种死法,也不知道叶三丫到底跑去哪里了,她担心叶三丫死在各种各样的危难里面。 但是偏偏,她努力的想要睁开眼,却睁不开。 当天半夜,一抹红色的身影落在叶家空旷的院子里,一双黑亮的眸子里带着焦急。 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女孩子,声音清冷:“她在哪里?” 女孩子弱弱的给红色的身影指了个方向,便沉沉的昏死过去。 “跟上。”他大胯步往叶舒韵的房间走,一把推开叶舒韵的房门。 叶大郎照常起来给叶舒韵的炕上烧火,正好就撞到了这群人,尤其自家三妹妹还趴在其中一人的后背上。 叶大郎着急,冷冷的呵斥:“秦臻,你抓了三丫还要夜闯二丫的房间?” 秦臻哪里顾得上叶大郎,自从将叶三丫救下,听叶三丫说叶舒韵得瘟疫病倒了,他就带着弟兄们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就是担心回来晚了,叶舒韵会病情加重。 眼看都到家门口了,哪里还会因为叶大郎耽误事? 有些黑,秦臻红袖一摆,桌案上就出现一个红色的油灯,亮着微弱的光。 凑近叶舒韵,他能明显的看到叶舒韵脸上那不正常的红。 本就瘦小的身子因为这些天的折腾,更瘦了,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光辉。 秦臻看的格外心痛,正要给叶舒韵把脉就听到外面叶大郎怒吼着要冲进来:“秦臻你要干什么!二丫生病了你不能动她。” 因着秦臻总说着要叶舒韵去山上做压寨夫人,叶大郎就总怕秦臻会真的对叶舒韵做些什么。 不然好人家的男孩子,谁会大晚上的闯女娃娃的房间? 门口有秦臻的人拦着叶大郎,也同样面色凝重,他们爷不开心他们也不敢开心。 裴柳生怕叶大郎会打扰到一家爷,细心的跟叶大郎解释:“你别闹腾,我家爷正给小鸡崽儿看病呢,你现在去万一打扰我我家爷看病咋办?” 拉着叶大郎就要走,还顺带说着:“你家三丫不管了?” 叶大郎不甘不愿的被拉走,眼神还一直盯着叶舒韵的房间门口。 他想挣扎着不离开的,但是谁让自己的力气没有裴柳大,裴柳很容易就将自己拉走了。 至于叶三丫,秦臻的人一来就把叶三丫抱去地窝窝了,暂时是安全的。 裴柳一直拉着叶大郎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才对着叶大郎说道:“别不知道好歹,咱家爷要是生气了不给小鸡崽儿治病了,小鸡崽儿就真的只能等死了。” 叶大郎不太相信裴柳的话:“那是瘟疫,什么都没有,咋治?” “嘿,你瞧不起我家爷咋地,我家爷从小就跟着神医山的人学医术,虽然没有神医山的人厉害,但是也不差,就小小的瘟疫,我家爷眨眼间就能给你治好。” “不信你等着看!” 叶大郎不吭声了,心里其实也带着点点的期盼的,万一真的能治好呢? 村里这几天,因为瘟疫死了不少人,他真的害怕叶舒韵也会因为瘟疫离世。 想法刚落,就见秦臻从屋里出来,吩咐着裴柳:“按着这个方子去抓药,抓完赶紧过来熬上。” 裴柳得意的冲着叶大郎挑眉,看吧看吧,我说我家爷能治好的吧! 当即,屁颠屁颠的就去抓药了。 叶大郎有些怀疑的看着秦臻:“你真会治病?” 他怎么突然觉得那么不可信呢? 一个山上的土匪头子,不光武功厉害,就连医术也厉害? 而且瘟疫肆虐都这么长时间了,他要是真的能治不早就治了,还用等到现在眼睁睁看着那么多人都死了? 秦臻微抬眼眸淡淡的瞥了一眼叶大郎:“爷治不好,但是爷能吊住她的命。” “幸亏来得及时,不然再等一个时辰,你就准备给小鸡崽儿收尸吧。” 他的话语中带着点点的傲娇和得意,下巴微微的抬起,一阵微风拂过,红色的衣角在随风摇曳,看在叶大郎的眼中,突然就觉得秦臻这个人其实也有点可信度了。 只是…… “你治不好是啥意思?你治不好二丫怎么办?二丫还能治好吗?” 他询问,就怕叶舒韵出事。 “爷不会让小鸡崽儿出事情的。”秦臻看了屋里的叶舒韵一眼,径直走了,还顺便招呼了一声弟兄们:“走啦,饿死了,找点吃的去。” 第九十章 被围观的猴子 看着秦臻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叶大郎知道自己就是问也问不出来,再加上秦臻一行人走的极快,一眨眼就看不到人了,只能恍惚间察觉一抹红影闪过,叶大郎问也问不到,只能等着裴柳来。 裴柳拿着小蒲扇一边熬药一边对着叶大郎絮絮叨叨的,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 早些时候,瘟疫刚起,秦臻本来以为朝廷会管的,他就一直没注意,直到后来小河村被镇上的土匪来搅和,秦臻这才知道,朝廷压根就没管! 等这时候再给神医山去信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不过算算日子,也就这两天的工夫了。 但是光有郎中人来还不成,还得有药,所以这些天,秦臻一直带着人到处搜集药物。 尤其是出了府城,一问,你不让我出疫区? 那成,开打吧,你想死多少人才能进去拿药? 说拿都是好听的,秦臻是直接抢,专挑那些漫天要价的药铺抢,抢了就走。 偏偏将疫区围起来的那些官兵都打不过秦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秦臻一群人风风火火的来,又一辆辆牛车的拉走。 那个气啊! 昨个儿本来秦臻是想着继续出疫区去抢药材的,结果正好就碰到了叶三丫,顺手就给救下来了。 当时叶三丫正拿着水果刀往一个男人身上捅,捅了就跑,谁敢拦就捅谁,下手那个狠,让裴柳看着都不由得咂舌。 这个小鸡崽儿比她那个二姐要凶悍不少呢! 叶大郎听着,心里就一阵难受,都怪自己这个当哥哥的不管用,不然三丫也不会冒着这么大的危险自己一个人跑出去。 但是……还是好气啊! 这个小兔崽子,怎么敢!谁都不说直接就往外跑,这幸亏是遇到了秦臻一行人,这要是没遇到,小命就交代出去了。 叶大郎恨得牙痒痒,要不是叶三丫现在病的在床上起不来,他非得拿出家法来好好教训她。 一连好几天,秦臻都会来找叶舒韵把脉,每天的药都不断,第三天的时候,叶舒韵才悠悠转醒。 入目的就是醒目的红色。 叶舒韵都感觉自己会不会是看错了,眨巴了眨巴眼睛,这才发现,在自己面前的竟然真的是秦臻,她有些不可置信的开口:“秦臻?” 声音还微微的有些沙哑,两个字说出来,叶舒韵只感觉自己的嗓子火辣辣的疼。 秦臻正背对着叶舒韵写方子,她这几天身体好多了,药量可以减轻一些了,就是没办法根除,得等到神医山的人来了才成。 不过,有好转就就成。 听着叶舒韵的声音,秦臻转头,潋滟的桃花眸中都是惊喜,尽管在这破败的茅草屋里,也依旧星光熠熠。 叶舒韵看的脸一红,这么长时间不见,秦臻长得竟然越发的妖艳了。 “小鸡崽儿,爷又救了你一命,你要怎么还?” 秦臻轻笑,招呼着外面的裴柳将一直在灶上熬着的药膳粥端进来。 叶舒韵嗓子疼,不想说话,冲着秦臻眨眨眼。 秦臻扶着叶舒韵坐起身,亲自端了药膳粥用红色汤匙舀了,轻轻吹凉喂给叶舒韵。 温热的药膳粥入肚,叶舒韵就感觉嗓子里舒服很多了。 她看着他,投去感激的眼神。 秦臻被她这样子给逗笑了,伸手摸了摸叶舒韵杂乱的头发:“小白眼狼,爷为你做了这么多,终于知道感谢我了?” “爷跟你说,为了你,爷这几天都没有睡好没有吃好,天天都在你身边照顾你,不然你以为你能这么快就好了?” “是不是感激的无以复加打算以身相许了?” 叶舒韵本来还被秦臻感动的一塌糊涂的心思顿时变成一滩死水了。 这个男人,为什么时刻都不忘记调戏自己? 他也不看看自己还是个搓衣板呢,都没长大呢,怎么就非得拽着自己去山上不可了? 秦臻看出了叶舒韵眼眸中的不悦,轻轻皱起眉头:“跟爷上山有什么不好的?爷山上什么都有,能将你养的白白胖胖的,将来你长大了能给爷生个大胖小子。” 叶舒韵直接别过脸去,不搭理秦臻。 秦臻有些气愤吼她:“你给爷转过来,小白眼狼,先把粥喝了。” 叶舒韵这才在秦臻的投食下,将拿碗药粥喝了。 刚喝完,裴柳就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进来了。 叶舒韵微微皱起眉头,这些天她一直昏迷着,药都是直接灌的,她看不见感受不到也就罢了。 现在光闻着那味道都感觉嘴里发苦,她不想喝。 “小鸡崽儿。”秦臻喊她。 叶舒韵疑惑,下一瞬间,就见秦臻的红袖飘飞,叶舒韵还没反应过来呢,就感觉自己的下巴被捏住。 她有些吃痛,不由自主的就张嘴轻呼。 声音还没出来,嘴里就被灌进来一碗苦涩的药。 条件反射的,叶舒韵将那些药都喝了进去。 苦的叶舒韵五官都皱在一起了。 秦臻又随手往叶舒韵的嘴里塞了一个蜜饯,她这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转头,怒视着秦臻,表达着自己的控诉:“你干啥突然就灌进来!” “这样痛快。”秦臻拍拍手,冲着叶舒韵得意的笑,“记得,你欠着爷人情呢,等你好了,还给爷。” 说完,秦臻转身就走,只给叶舒韵留下一抹红色身影。 叶舒韵砸吧了砸吧嘴,这个蜜饯还挺甜,挺好吃的。 脑海里在寻思着,要怎么感谢秦臻呢? 神医山的人果真没几天就下来了,是秦臻领着过来的。 叶舒韵这天正被叶大郎背出去晒太阳,暖暖的阳光洒在身上,她眯着眼,格外的享受,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时不时咳嗽两声,相比之前她烧的人事不知,咳嗽的恨不得将肺都咳出来的样子要好的太多了。 眼前被一片阴影挡住,叶舒韵睁眼,就见一白衣男子站在自己面前,一张精致的面容上五官分明,看着叶舒韵仿佛在看什么新奇事物一般,眼眸中带着好奇的目光。 叶舒韵顿时就炸毛了,她突然感觉自己就像是动物园里被围观的猴子一样,被眼前这个男人围观着。 第九十一章 硌的爷生疼 这种感觉,让叶舒韵感觉很是不舒服。 男人仿佛也察觉到了叶舒韵的紧张情绪,对着她轻笑出声:“别怕,我就是好奇秦臻最近又喜欢上了什么样子的玩物而已。” “而且还千方百计的把我从神医山骗过来。” 这话说得,叶舒韵的感觉就更不好了。 这人嘴里完全就没好话,一点都不中听。 什么叫玩物?她一个活生生的人,结果被叫玩物? 叶舒韵皱眉,并不想应他的话。 秦臻来的晚了一步,他特意下山的时候拐了一下,让人将之前抢劫来的米面粮食给叶舒韵背下来一袋子。 家里没有主食哪成?光吃肉不得腻死? 等他再进来的时候,看着两人这剑拔弩张的样子,还有一些不可思议。 “胆子大了,爷的女人你也敢招惹?”说着,直接一拳挥过去。 白衣男子身手不错,瞬间跟秦臻对打起来,叶舒韵就只能看到自己面前红色和白色的身影闪烁,面色更是沉的厉害。 转身就要往屋里走,不想搭理这两个人。 秦臻眼尖,一个闪身挡在了叶舒韵的面前。 他的动作很快,叶舒韵都没有来得及刹住车,重重的撞在了秦臻的胸膛上,感觉自己的鼻子都发酸了。 “小鸡崽儿真瘦,骨头硌的爷生疼。” 头顶,是秦臻肆意的笑声,叶舒韵抬头看他:“你不突然挡住我的路,我会撞到你?” “爷乐意让你撞!”秦臻提溜着叶舒韵的后脖领子,将她提溜到白衣男子的面前。 白衣男子挑眉,满脸玩味的看着面前这两人。 这两人之间的相处氛围,跟自己一开始想的不一样呢。 他微微抬眸,看向秦臻,想看看秦臻有几分认真。 “这是白璟年,神医山少主,让他给你治病很快就会好的。”说完又转头凶巴巴的威胁白璟年,“小鸡崽儿是爷的人,你给爷好好治,治好了爷有赏,治不好爷扒了你的皮!” 白璟年仔细打量着叶舒韵,小丫头长得黑黑瘦瘦的,没有任何的出色之处,就这怎么配得上秦臻? 叶舒韵也同样在打量着白璟年,她能够明显看出白璟年眼中的不喜,甚至还带着嫌弃。 叶舒韵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她也不喜欢这个人。 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说出来的话一点都不招人待见。 秉着不让秦臻难做的想法,尽管不喜欢这个白璟年,她还是让四丫好好的做了一顿饭招待他,毕竟他也是秦臻帮着请下来治病的。 只是,当着外人的面,叶舒韵没有动用超市里的东西,做了一盘红烧肉,将之前的猪肉脯拿出来,又掐了一锅面疙瘩汤,就算是中午饭。 叶舒韵看着这些多出来的米面,有些纳闷:“秦臻拿过来的?” 叶四丫点头。 叶舒韵就去找了秦臻,将秦臻约到没人的地方。 秦臻眼眸中带着玩味,被叶舒韵扯着袖子拽出来的时候,嘴里还絮絮叨叨:“小鸡崽儿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做爷的女人吗?不成的,你还小,爷怎么舍得伤害你。” “不过小鸡崽儿可以先跟爷上山,爷天天让人给你做好吃的,将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他的眼光一向狠毒辣,尽管叶舒韵现在黑黑瘦瘦小小的,但是他单单看叶舒韵的五官,就知道叶舒韵将来长大了绝对也是个美人胚子。 秦臻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小鸡崽儿张开了的样子。 叶舒韵脚步顿住,看着秦臻,认真的说道:“秦臻,你这么帮我我很感谢你,不过这也只是朋友之间的感谢,不是男女之间的。” 她觉得,自己应该跟秦臻说清楚了,尤其是听到白璟年的话之后。 她不想当秦臻手里的玩物,也不想跟秦臻有任何的不纯洁的关系。 秦臻的人总是这样,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爷不好吗?”秦臻不明白,自己都这么帮助叶舒韵了,为什么叶舒韵还是对自己不理不睬的。 明明之前对付自己喜欢的女人的时候,只要送点东西,她们就愿意跟自己上山。 虽然自己没同意。 秦臻好看的眉头轻轻的皱起来,手指指尖轻轻挑起她的下巴,摆出一个自认为很帅的表情,声音低沉浑厚,好听的宛若润耳动听的音乐。 声音中却有些受伤:“你可真没良心,爷都帮了你多少回,你还是这样。” 叶舒韵听着,心里竟然还有些难受,不期然的被秦臻这样子晃了眼。 长了一副好看的脸也不是这么用的啊喂! 脚步往后退了一步,成功避开秦臻的手:“我很感激你,所以……” “所以打算以身相许了!” 秦臻没等叶舒韵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接过了话头。 叶舒韵:“……” “不!我只是……”把你当恩人…… 话没说完,又被秦臻打断了:“只是想等长大之后再嫁给爷。” 叶舒韵看着他,莫名的就没脾气了,甚至还有些想笑。 这个土匪头子,是千方百计的想要把自己拐上山啊怎么地? 但是,只要一想到白璟年说的,他只是把自己当个玩物,叶舒韵就觉得心里不是很舒服。 “秦臻,不要再打断我的话了。”她看着他,很是认真,“我现在还小,你的那些说法并不会感动我,只会让我徒增烦恼。” “在你的心里,我是不是就是一个玩物?你现在将我骗上了山,玩腻了就把我扔走?” 秦臻淡淡的看着她不说话,从一开始看见叶舒韵那双亮的格外通透的眸子时,他确实对她有些兴趣。 尤其是她竟然能发现自己藏身的位置。 他的武功不说在巅峰,也算是高手了,她轻而易举的就发现了自己在偷看他。 这种感觉让秦臻觉得好玩,便想去逗逗她。 秦臻微微拧着眉,细想之下,自己好像真的只是把眼前的小人儿当成了一个玩物,跟自己以往的玩物没什么不同。 要真的说不同,应该也就是,别的玩物很容易就上钩了,她没有。 见着秦臻一直不说话,叶舒韵才摊手,说道:“你看,在你自己的心里也是明白的,但是我不想做你的玩物。” 第九十二章 过新年 “秦臻,谢谢你帮助我,但是我暂时还不想要你的东西,你的东西是抢来劫富济贫的,是留给有需要的人用的,我暂时还不需要。” “用这么多的东西只为了追一个在你心里玩腻了就丢的玩具,值得吗?” 秦臻看她,轻皱眉头:“你也是贫,你吃不上饭,爷抢了粮食接济你有什么问题?” 叶舒韵:“……” 得了,她有些无从反驳了,好像真是这样的。 她居然升起一种我贫穷我骄傲的感觉出来。 叶舒韵偃旗息鼓,感觉自己好不容易吹起来的气球被秦臻一针给刺破了的感觉。 算了,说不过他,就这样吧。 叶舒韵无奈的摆摆手,绕过秦臻就准备回家。 秦臻却是一把抓住了叶舒韵的手,拖着她的腰身将她公主抱起来,眉目间笑的格外肆意潇洒。 “跟爷发完小脾气就想走?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叶舒韵吓的紧紧抱住了秦臻的脖子,瞪着眼睛瞅他,拒绝的话还没出口,秦臻直接带着叶舒韵窜上旁边的树上。 “啊!” 叶舒韵惊叫,终归是第二次被秦臻带着飞了,适应了一下,她就胆子大了,微微睁开了眼。 秦臻正带着叶舒韵往山上走,为了照顾叶舒韵,他也没用很快的速度,让叶舒韵能清楚的看到脚下的景象。 那双黑亮的瞳眸中带着惊喜,小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探头探脑的往下看。 秦臻嘴角轻笑,落在一棵树的树枝上,停下了脚步。 叶舒韵看他:“怎么不走了?” “到家了。” 叶舒韵顺着秦臻的眼神示意看过去,这哪里是到家了?这是到了他的土匪窝了! 现在正是半下午的时候,这群人在中间的大空地上打起来了,她只能看见虚影,看不见具体如何。 但是每次那群人停下的时候,浑身都挂了彩。 叶舒韵杵了杵秦臻:“哎,你那群弟兄们打起来了,你不去劝架?” 秦臻看着叶舒韵笑了一声,隔着还有段距离,秦臻直接抱着叶舒韵跳了过去,稳稳的落在地上。 那一瞬间,正在混战的各位土匪歇菜了,浪儿浪荡的站在原地对着叶舒韵喊道:“夫人好。” 这声音,震天响! 秦臻却是格外的得意,冲着叶舒韵挑眉。 看吧,这些都是爷打下的天下。 叶舒韵挣扎着,要从秦臻的怀里下来,被这么多人看着,她简直要羞死了。 秦臻却是格外的开心,紧紧的抱着叶舒韵不放:“别动,再摔着了。” 她抬头看他:“你带我来这里干嘛,带我下去,我要找我大哥去。” “带你参观未来的家。”秦臻说着,声音都有些委屈,“爷的一腔真情捧给你,你居然说爷是玩玩的,爷要真是把你当玩物,还能带你宣示主权?” “你瞧,那群人都喊你夫人。” 叶舒韵:!!! 不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能不能放过我!我还小,不想跟你谈情说爱! 秦臻却像看不到叶舒韵的控诉一般,带着叶舒韵满山头的转悠,给她看自己的山洞,看大片大片的练武场,看那些被圈养起来的小动物们。 他就像是个巡视领地的王者一般,走到哪里都跟叶舒韵讲解一番,就差拉八着腿在地上撒尿了。 一直到晚上,她才被秦臻送回来,一把推到白璟年身边:“看病。” 叶舒韵和白璟年双双翻了个白眼。 总算还知道今天的正题是啥。 神医山的人这次下来不少,叶舒韵在小河村就能看到不少穿着跟白璟年一样衣服的人挎着小药箱给村里人看病。 听秦臻说,其他的村子,镇上,县里,都有神医山的人看病,用不了多长时间,瘟疫就能控制的住。 叶舒韵也慢慢好转起来,但却因为生病,瘦了一大圈,短时间没那么容易养起来。 渐渐有不少人好转过来,小河村里也洋溢着欢乐的氛围。 就在这氛围中,迎来了新的一年。 因着村子里没了不少人,谁都没有心情好好过年,红对联都不能贴。 三十这天早上,叶舒韵正打算和面,跟着叶三丫一起把今天要上供的饺子包出来,就见秦氏带着自己的银丁香耳钉,头上簪着一个微微发黑的银饰抬着下巴走过来。 看向叶舒韵等人的眼眸中都是不屑。 叶三丫首先看到她,直接站在门口将秦氏给挡在外面了。 秦氏瞪眼:“你个小丫头片子给老娘滚开,老娘今天来是有事说的!” “有事在门口说,想要粮食没有!” 叶舒韵也听到动静了,担心叶三丫受欺负,拿着她的木棍就过来,站在旁边给叶三丫打气。 秦氏一看这架势,就更气了:“我是你三婶娘,你们就这样对我?都到了家门口了,连门都不让进?” “不让!”叶舒韵开口,冷声呵斥。 秦氏气鼓鼓的,撸起袖子就要往院子里闯。 这群小兔崽子们,肯定是藏了什么好东西了,不然为啥不让自己进去? 想着自家的那些东西都吃的差不多了,她得想办法往家里再划拉点。 叶舒韵直接将棍子杵到秦氏面前,棍子上的刀尖尖就冲着秦氏,冷声呵斥:“三婶娘是不怕死吗?” 她的眼神冷凝凌厉,冰冷的让秦氏仿佛掉进了地窖里。 再看旁边的叶三丫,那就像只狼,死死的盯着她,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扑过来吃掉。 秦氏心里有些打鼓,这群小狼崽子,一个个的心能那么狠?自己是她们的三婶娘,她们还真能把自己怎么样? 想到这里,秦氏刚刚弱下去的心思又冒了上来。 一群小屁娃娃们,能干啥?自己一推就一个跟头。 “少吓唬我了,就你们两个细胳膊细腿的小丫头,还能把我怎么地了?”秦氏上前,就想将堵住门的两人推开。 “起开你,没个眼力见儿的东西!” 话音刚落,叶舒韵手中的棍子就挥了出去,上面的水果刀直接扎在秦氏的肩膀上,毫不手软。 “嗷!” 秦氏疼的嚎叫起来。 叶舒韵又将棍子收回来,鲜血汩汩的冒出,秦氏伸手捂住自己的肩膀,疼的在地上打滚:“你,你这个小兔崽子竟然敢杀人!” “我要去衙门告你!叶二丫你这个贱人,我要让你蹲大狱!” 第九十三章 叶老三的算计 她的声音格外大,将附近几家的人都吸引了过来,站过来一看,好家伙,叶二丫又拿着刀子捅人了! 惊讶归惊讶,却没人敢开口为秦氏说话。 这个叶二丫连自己的亲三婶娘都敢下手,万一也往自己身上捅一下咋办? 活着不容易,千万别找死! 叶舒韵冷笑:“你真当现在衙门还有人管这些破事?要是衙门有人管,之前瘟疫也不会肆虐了。” “三丫,关门,要是再敢进来,直接拿刀子捅。” 叶三丫应声,将门关上,隔着一道小栅栏门,众人能清楚的看到叶三丫手中拿着的水果刀,一脸严肃的看着外面的秦氏。 不期然的,纷纷打了个寒颤。 这叶老大家的小崽子们,怎么一个个都厉害起来了? 明明之前很好说话的。 有人将秦氏架走了,人群纷纷散了,叶三丫才收了自己的水果刀帮着叶舒韵包饺子。 她们抱的是肉馅的,家里啥都没有,就肉比较多,叶舒韵从超市里拿了两根葱出来剁碎了放肉馅里,包了满满的三大盖帘。 半下午的时候,叶三丫将饺子煮了两碗出来,让叶大郎背着,叶三丫抱着叶五郎,叶舒韵扯着叶四丫,一家子去坟头山,上坟。 这一片是小河村的祖产,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坟头,有新的,有旧的。 叶大郎找到自家双亲的坟头,将两碗饺子放在前面,跪在地上,一直坚强的大小伙子,终究忍不住,在爹娘的坟头哭的跟个孩子一样。 仿佛要将这些天的所有压力都哭出来,但是却估计着后面的弟妹正看着呢,不敢哭的太大声,只能从肩膀看到叶大郎一抽一抽的。 叶舒韵跪在叶大郎的后面,看着面前的两个坟头,闭上眼睛,心里暗自念叨着,希望原主在天上能跟父母生活的快乐。 自己一定会照顾好家里的弟妹的。 让天上的父母和原主都放心一些。 叶三丫和叶四丫也哭,叶五郎什么都不知道,看着大家都在哭他就也跟着哭。 叶大郎一边哭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爹娘别怪我,现在一团乱,想买纸钱烧过去也没处去买。” “二丫和三丫现在很能干,不会像以前一样被欺负了,四丫也能照顾五郎,我们兄妹几个,过得都好,不用担心。” “等一切都恢复正常了,儿子再买纸钱孝敬你们,这次是儿子不孝了。” 他的声音很低沉,在他身旁的叶舒韵都模模糊糊的听不清叶大郎再说什么。 晚上一家人回去的时候,看见叶奶奶站在门口往家里打量着,一副很犹豫的样子。 叶大郎看见,扬声喊了一声:“奶奶,怎么了?” 叶奶奶被吓了一跳,猛地看他们,一脸的犹豫。 一眼,叶舒韵就看出来叶奶奶来找自家人肯定是有事情。 “奶奶有事就说,要是为了三婶娘的事来的就算了。” “不是,不是!”叶奶奶连连摆手,对着叶大郎说,“是这样的,这大过年的,你三叔想着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年夜饭,想着让你们也那些东西过去,咱们各家凑点,凑出一顿年夜饭来。” 刚刚秦氏过来,其实就是要说这件事的。 叶老三一家想的好,今天老人在她们这边,她们可以聚在自家过年,东西肯定是三家平分的,但是谁让老大家这几个崽子有肉呢对吧,她们家吃得好喝的好,顺带捞点油水。 至于老二家,根本就没把他算进去,穷的叮当响的,家里也没啥吃的,婆娘也疯疯癫癫的,不能帮着干活。来干啥? 叶舒韵当即就琢磨出叶老三和秦氏的意思了,这是看秦氏过来没成功,就让叶奶奶过来试试呢。 当谁傻子呢? 两三句话就把自己的东西拿老三那边去? 上次叶奶奶打包走的那些还不够吃? 刚想开口拒绝,叶大郎就应了下来:“奶你放心,一会儿我们就收拾着东西过去。” “哎,哎成!”叶奶奶很是开心,年纪大了,最是喜欢一家子聚在一起了,尤其是过年的时候。 叶三丫有些不满意,叶大郎伸手拽了她一下,这才搀扶着叶奶奶往回走。 看着叶大郎和叶奶奶走了,叶三丫这才气鼓鼓的说着:“奶奶她就是偏心,想着让咱们拿着东西去给老三家吃呢!咱家自家的东西!” “大哥也真是的,竟然拽我不让我说话!” 叶舒韵轻笑,安抚着叶三丫,开门走进去:“要是刚刚秦氏来说这话,咱能将秦氏赶回去,但是奶奶来说就不成了,她毕竟是长辈,长辈亲自来请你不去?不是等着让别人指着你的脊梁骨骂你不孝吗!” 叶四丫也接话说道:“二姐说的对,咱们不能光逞一时之快,得顾忌着点村里人的看法,咱们捅三婶娘,可以说是三婶娘对咱们不好,对奶奶不成。” “对,左右不过一点吃的,要是因为这点吃的弄得大哥名声不好了,等以后大哥考学会影响大哥的仕途的。” 叶三丫顿时眼睛亮了:“大哥能继续考学吗?” 叶舒韵被逗笑了,一巴掌轻轻拍在叶三丫的头上:“一定会的,等安稳下来,二姐就带着你挣多多的钱,咱们供大哥考学,大哥的成绩很好,一定能考上的。” “嗯嗯。”叶三丫眼睛里面仿佛有小星星,亮晶晶的,郑重的点头。 拿了些肉,叶舒韵就带着结果小娃娃去叶老三家。 叶老三算计她们,她们也不是那么好算计的,特意带着孩子们走的村里人多的那条路,有人看见叶舒韵拿着那么多的肉,纷纷询问叶舒韵:“这拿了这么多肉干啥去啊?” “去三婶娘家。”叶舒韵咧嘴笑,“大过年的咱得一家人聚在一起不是?三婶娘想要肉就要呗,非得强,我又不是那小气的人,只是想着一家人凑一起吃,总不能三婶娘将肉拿走了,不带我们一家子吃。” “这不,我把家里的肉都拿上了,准备跟奶奶她们凑一起吃呢,又能让三婶娘吃到,我们也能吃到。” 第九十四章 连口肉都不给 第九十四章 叶舒韵的声音柔柔弱弱的,眼里恰好浮现出了一丝无奈。 那人有些纳闷:“上午秦氏是去抢你家肉的啊?” “三婶娘说我们是小丫头片子,不配吃肉……”叶舒韵微微低头,很委屈的样子。 反正也没人知道秦氏到底是去干啥了,就尽情的往她身上摸呗。 不然这口气,真是咽不下! 那妇人咂咂嘴:“咋那狠的心呢,抢了别人的东西还这么有话说,啧啧。” 叶舒韵满脸惶恐,迅速溜了。 给那妇人留下了一个担心让秦氏听到的害怕的样子。 叶三丫跟着叶舒韵后面跑,等到没人的时候才格外畅快的笑起来:“太过瘾了二姐!对就是这样,抹黑她!” 几人来到叶老三家,叶老三已经没啥事了,看上去就跟个正常人一样,不过到底是那玩意儿不中用了,不成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叶老三面上隐隐带着些阴狠,不仔细看还真就看不出来的。 秦氏已经找了神医山的人处理的伤口,一张脸阴沉的盯着叶舒韵,看着叶舒韵拿过来的那些猪肉冷哼:“小气吧啦的,就拿这点,这是想着再我家吃白食呢?” “三婶娘,我可是把我家剩下的猪肉全拿过来了!” 秦氏不说话了,只捂着肩膀阴沉着脸看着她们几个。 叶舒韵拿来的肉不少,但也不是将家里的都拿过来了,家里还有很多,不过话说的好听些罢了。 吴氏疯疯傻傻的,过不来,秦氏借口受伤了,年夜饭就只能叶舒韵几个孩子做。 气得叶舒韵没法没法的,偏偏还真就只能这样,就是想让秦氏做,秦氏也做不动。 叶舒韵只能拽着叶三丫去做饭,一大家子的饭做起来得废死劲了。 叶三丫气得直接将大马勺往锅里一扔:“气死了,这是摆明了让咱们既拿了东西来,又做苦力呢!” “这事没法说理,就是闹腾也闹腾不过来。”谁让现在除了她们就没人做饭了呢! 叶三丫憋闷的慌,也知道没办法,哀怨的在灶房里忙活。 叶舒韵趁着众人不注意,将领着叶五郎玩的叶四丫叫过来,还没等叶舒韵说话,叶四丫就眼神一亮:“二姐你不用说,我知道怎么做。” 话落,还没等叶舒韵说话,带着叶五郎一溜烟的跑远了。 “哎!”叶舒韵想叫她,却已经晚了。 叶四丫机灵,聪明,平常存在感比较少,但是脑子一点都不蠢,别看她都不怎么说话的,实际上心眼子多着呢。 仗着自己年纪比较小,就哭着挨家挨户的敲门,卖可怜。 别人一开门,看见两个小娃娃脸上都挂着泪,就心生不忍,一询问:“这是咋的了?” 叶四丫就抹着眼泪说:“婶子家有没有烫伤药?我三婶娘叫我二姐姐她们去做年夜饭,我二姐姐累的够呛,一个不查被烫着了,郎中爷爷那里也没有。” 好多人都会好奇的问一声到底咋回事。 叶四丫就将事情说了一遍。 没多久,村里众人就都知道秦氏抢几个孩子的猪肉不成,就让叶奶奶逼着几个孩子将猪肉全拿过去,还要给一大家子人做饭。 那么多人,又是年夜饭,平常都是一家里的几个媳妇儿一起忙活都要累的慌。 这回这个秦氏竟然这么狠心的让俩孩子自己忙活,都烫着了。 秦氏还不知道的情况下,叶四丫就已经带着叶五郎将她的名声都给抹黑了。 等叶四丫回来的时候,还冲着秦氏投去了一个得意的眼神,看的秦氏莫名其妙的。 这个死丫头,出去了一趟回来就管不了了? 秦氏有些生气,伸手就要打叶四丫:“你这个小丫头片子,瞅啥瞅!” 巴掌还没落下去,就被叶奶奶打断了:“秦氏,你要是不想好好过年,我就跟着二丫她们回去过年去。” 秦氏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叶奶奶,没敢说话。 叶奶奶瞪了一眼假装没听到的叶老三:“老三,管好你媳妇儿。” 叶老三阴毒的看了一眼叶四丫,叶四丫猛地打了个哆嗦,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一条阴毒的蛇盯上一样,连忙就拽着叶五郎跑了。 他这才对着叶奶奶说道:“娘,别忘了你现在是吃着谁家的米呢。” 叶奶奶也不敢再说话了,自家这个儿子原先没受伤的时候,性子就特别的野,天不怕地不怕的,要说他敢杀人放火,叶奶奶都不带怀疑的。 这病了一次之后,性子就更加不好掌控了。 她在心里还有些怵头这个儿子。 年夜饭做的很丰盛,叶舒韵生怕自己带来的这些肉自家人吃不着,根本就不省着,全做进去了,做成菜还能再饭桌上抢到一些,要是留下,那就是别人家的了。 省着干啥? “四丫,来!”叶舒韵招呼着四丫,那了个碗,将锅里的猪肉捞了一碗,让三丫和四丫先吃着。 省的一会儿到了餐桌上抢不到吃食。 叶五郎眨眨眼,也想吃,叶舒韵也拿了一块熬得软烂的肉让叶五郎自己拿着吃。 “啊啊!”叶五郎开心的拍手,咯咯咯的笑着。 叶舒韵连忙,对着叶五郎比了个“嘘”的动作:“偷偷的,别让人听见了。” 叶五郎不明白叶舒韵是什么意思,但也学着叶舒韵的样子,撅着小嘴在自己的嘴上也比划了一个。 等几人在厨房里吃饱喝足了,叶舒韵这才将饭菜都端上去。 院子里,叶老二已经摆好了桌子。 一个大桌子,一个小矮桌。 等叶舒韵等人要落座的时候,才知道那个小矮桌是给自己这几个孩子的,就连叶大宝都能坐在大桌子上,偏偏只有叶家几个孩子要做小矮桌。 小矮桌上,放着黑黢黢的窝窝头,还有一碟子的小咸菜,就什么都没有了。 秦氏得意洋洋的冲着叶舒韵挑眉:“知不知道点规矩,孩子们不能上桌吃饭!” 这个叶舒韵也知道,原主的记忆中,是孩子和女人都不能上桌,就连过年,也是要分成两桌吃饭的。 但是……叶舒韵看着小矮桌上的东西,这也太过分了吧!连口肉都没有? 第九十五章 最怕被说不行 合着自己累死累活的,最后就只能啃大凉馒头? 再看高桌子上,摆的各种各样的吃食,都是自己做的,虽说她已经在厨房偷吃了,但是这不一样! 再说了,女人孩子不能上桌,为啥叶大宝和秦氏可以? 偏就她们几个孩子不成? 叶舒韵憋不住气,当即就炸了,直接将小矮桌给掀了,上面的黑窝窝头咕噜噜的滚到地上去。 “这是看着我们大房好欺负咋地?觉得我们大房头上没有长辈了,就谁都能踩一脚?” 要是之前,大过年的忍一忍也就过去了,这下倒好,轮到吃饭了给自己来这一出? 不干! “三丫,去把饭菜拿着,咱们自己家去吃!” 叶三丫气得一双眼睛通红,瞪着眼睛看着正拿着一块糖醋排骨啃得香甜的叶大宝。 凭什么,都是孩子,他就能吃肉,她就不成! 叶大宝被得意洋洋,将啃完了肉的骨头直接扔到了地上:“看什么看,没有的赔钱货!这才是你能吃的,还想上主桌上来跟我们一起吃饭?你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叶三丫气急,直接扑上去就要跟叶大宝撕打在一起。 叶舒韵哪能看着叶三丫自己受委屈?手往怀里一掏,拿出水果刀来,帮着叶三丫上前,三两下治住叶大宝,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冷眼看着要扑上来的众人。 “谁要是敢过来,我就直接杀了他!” 现在叶老三不成了,叶家三房只有叶大宝一个儿子了,肯定得宝贝的很,还得留着传宗接代呢。 叶老三当即就窜了起来,满脸狰狞,像一条毒蛇一样死死的盯着她:“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叶舒韵轻笑,“许你们欺负我,不许我欺负你们?” 叶舒韵淡淡的扫了一眼桌上的菜:“饭菜是我们做的,东西是我们拿来的,最后我们连一口都吃不到?嗯?” “那成,你们也别想吃了!” 秦氏当即就要嚷嚷:“你这个贱人,你要是敢伤大宝一下,我饶不了你。” “成啊!那要不要试试看是你先对我怎么样,还是我先对叶大宝怎么样?” 说完,冲着叶家众人招呼道:“都过来!” 她怕叶老三这个诬赖耍起泼来会伤害到叶家的人,用她们几人来威胁自己。 话音刚落,叶舒韵的后面就站了一排小萝卜头。 叶三丫的手里更是拿着水果刀,冷眼看着这群人。 秦氏不敢说话了,生怕叶舒韵真的对叶大宝做些什么。 叶大宝哭闹起来:“不要,不要,我不想死,爹!娘!我不想死,呜呜呜呜……” “三丫,你把刀放下,别伤着大宝了。”开口的是叶奶奶,她一双眼睛都凝在叶大宝的身上了,就生怕叶大宝会怎么样。 叶舒韵看过去,就见站在叶奶奶身旁的叶老三满脸的阴狠,朝着她冷笑一声,伸手抓住了叶奶奶的脖子,用力的攥紧。 声音也格外的阴毒:“你要是伤了我儿子,我就把这个死老太婆掐死,咱看看谁快?” 他竟是一点都不留手,死死的抓着叶奶奶,不顾叶奶奶怎么挣扎,他都不松手。 就连叶奶奶的脸色,都被憋的通红了。 “奶奶!” “奶奶!” 是叶大郎和叶三丫她们的声音。 叶舒韵冷冷的看着,她有些担心叶奶奶,虽然她有时候做的事情令自己寒心,但不可否认,她还是挺关心自家一众小萝卜头的。 只是没想到,叶老三竟然能对自己的亲生母亲下狠手? 但是她不能放开叶大宝,要是连叶大宝都没有了,不光叶奶奶,自己一行人也得留在这。 心里慌乱焦急,面上却一片冰冷,任谁都看不到她心里的犹豫。 水果刀往叶大宝的脖子上又靠近了几分,叶大宝的脖子上顿时涌出了一道血珠。 “啊娘!娘!”叶大宝感觉到疼痛,哭的更厉害了,疯狂的看着秦氏。 秦氏也焦急,下意识的想要过来将叶大宝抢过来,叶舒韵却是当着她的面,又把水果刀往叶大宝脖子里推了几分。 “别,别动!我不过去了,我不过去了。”秦氏不敢再冒险,脚步往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崩溃的大哭,“我的儿啊!” “你要是再哭,死的会更快。”叶舒韵冷声呵斥。 这下,不光秦氏不哭了,就连叶大宝也不敢哭了。 叶舒韵这才看向叶老三那边,叶奶奶脸色都有些发紫了,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叶老三。 任她怎么想都想不到,叶老三居然想要将自己杀了? 她是他的娘,是生他养他的亲娘。 他居然想要杀了自己? 叶老三看到叶奶奶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别伤心,您也不想看到我膝下没有个儿子傍身吧,您也不想看我老了之后没有儿孙赡养我吧。” “牺牲您一个,救我和我儿子,值得了。” 叶奶奶不吭声,还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叶老三。 叶舒韵冷冷的说道:“放开奶奶,我会把你儿子放了的。” “当我傻?”叶老三冷声说道,“我要是放了这个死老太婆,你才不会放我儿子呢。” “先把大宝放了,我自然会放开她。” 叶舒韵紧紧握着水果刀不动,冷笑着:“你不傻我也不傻,不过,奶奶要是出什么事情,叶大宝也别想好过,黄泉路上也能有个伴,咱就看谁比较心狠了。” 她的声音中,带着点点的不置可否,听的叶老三都有些打鼓,他赌不起,根本就不敢赌。 万一叶大宝真的有什么事…… 看着叶老三迟迟不说话,叶舒韵知道他动摇了。 这才淡淡的说道:“我本身就没想着把叶大宝怎么样,大过年的见血不好,我就把我们做的饭菜带走,就放了叶大宝。” “你要是不相信,左右不过就是一个儿子罢了,叶大宝死了,你还能生不是?” 这话说的带着浓烈的嘲讽的意味,她在嘲讽自己不能有后了! 她在嘲讽他! 男人,最怕的就是别人说他不行,他的怒火顿时就涌了上来:“叶二丫!” 第九十六章 她总是显得格格不入 叶舒韵挑眉,冲着他得意的笑:“怎么了?说到痛处了?” “哎呀,不好意思呢,我人小,好多事不懂,您是想歪了什么吗?” 她的语气格外的幸灾乐祸,带着点点嘲讽的意味,偏偏嘴上还说着纯良无害的话。 叶老三要是真的相信了叶舒韵的话,那就是真的傻了! 愤怒使叶老三手上的力气越大,叶奶奶被掐的脸都紫了。 叶舒韵拧眉,冷声说道:“叶老三,你是想断子绝孙吗!” 这声呵斥格外尖利,让叶老三瞬间回神,反应过来叶奶奶差点被自己掐死,连忙就松手将叶奶奶放下。 “咳咳……咳……”叶奶奶软软的摔在地上,趴在地上咳嗽,一双眼眶通红,蓄满了泪水,“老三,你刚刚是不是真的想杀了我!” “是不是真的想杀我!” 她冷声质问,叶老三却不允理会,冷冷的看着叶舒韵手中的叶大宝。 叶舒韵给叶三丫使了个颜色,叶三丫不乐意,却也沉着脸去将叶奶奶搀扶过来。 “拿着咱们的饭菜,走。” 这些菜,除了叶大宝先抓了个排骨吃,基本上都没有动过的,不脏。 就算脏了,她毁了也不让别人吃。 自家的东西,凭啥给别人? 看着几个人都大大小小的端上菜了,叶舒韵这才咧着嘴冲着叶老三笑道:“算你识相!” 甩手,就将叶大宝给推远了去。 带着几个人走了。 叶大宝踉跄着摔在地上,嚎啕大哭,秦氏扑过去,抱着叶大宝哭。 叶老三想要追上去,被叶老二拦住了:“算了老三,她们也没将大宝咋样。” 叶老三正在气头上,被叶老二挡住了路,气愤的一把将叶老二推开:“滚!” 简直气得脑瓜子嗡嗡的响。 麻蛋,竟然敢嘲笑他!一个小屁孩竟然敢嘲笑他! 这口气,他怎么都没办法咽下去! 叶舒韵等人才不管叶老三怎么样呢,不过也有点担心叶老三会报复,她便给每人都塞了一把水果刀。 反正超市里有不少,各式各样,各种种类。 不光有水果刀,还有其他各种刀。 要是被欺负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一刀捅过去。 叶大郎轻笑,觉得自家的妹妹们是真的长大了,很是开心。 闹腾了这么长时间,饭菜都凉了,叶三丫去回锅了,叶舒韵就拆了一箱核桃露,在旁边的灶上烧着热水把核桃露扔进去热一热。 天差不多黑下来的时候,饭菜也做好了。 叶大郎再地窝窝的客厅里放上桌子,点上小灯。 一家子围坐在一起,准备吃饭。 没有什么分桌子吃饭,没有什么不能上桌吃饭的俗套规矩,有的只是温馨。 叶舒韵举起手里的核桃露,对着众人说道:“新的一年,我们一定会越过越好的,要努力存粮食,将这段为难的时刻撑着过去,来年要建大房子,青砖红瓦的大房子,要挣钱,挣多多的钱!” 说完,豪情壮志的先干为敬。 叶大郎看的心里感动,又觉得叶舒韵好笑,这又不是酒,喝的那么快干什么。 一家子都纷纷说自己来年的愿望,就连叶五郎,都抱着他的小兔子玩具咿咿呀呀的附和着。 一桌子的菜本来做的就有些多,现在几个孩子吃,倒是吃不完了。 围着一桌子的剩菜,热热闹闹的讨论着明年的日子要怎么过。 只有叶奶奶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桌前,闷头小口小口的吃饭,不参与话题。 叶大郎看了叶奶奶一眼,想开口说啥,被叶舒韵拉住了,不让他说话。 她知道叶奶奶在想什么,被叶老三伤了心,没有胃口吃饭呗。 总得留给她一点空间,让她想通了,想通了就好了,想明白了不再偏心眼向着老二和老三家的,她不介意接着养她。 要是想不通,还愿意回去,自己也不拦着。 但是要是还跟以前一样,一边住在自己这里,一边还想着要接济别人,那没门。 以前她愿意在人前给叶奶奶留面子,那是还顾忌着她是原主的奶奶,但是上次叶奶奶不顾家里一窝孩子的死活拿了那么多吃食去老三家之后,叶舒韵就是怎么看叶奶奶都看不顺眼了。 除夕夜是要守夜的,来这里这么长的时间,她早就习惯了早点睡觉,这一下子要熬夜,根本熬不住。 不光叶舒韵,叶家众人除了叶五郎因为年虽小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没人管,其他人都强打精神。 叶舒韵一看,招呼了一声:“来,咱玩点好玩的!” 叶大郎将桌子收拾出来,叶舒韵拿了一副扑克牌,给众人讲解了斗地主的玩法,看着这群人:“会了吗?” 叶三丫和叶四丫对视一眼,大概是听懂了,但是太多了,记不住。 叶舒韵无所谓的摆摆手:“来来来,先玩两圈,玩两圈就知道规则了。” 一边说着,一边将扑克牌洗的唰唰响。 抽牌,选地主,因为是第一次玩,都不怎么会玩,这地主就落到了叶舒韵的头上。 “看了吧,我现在先出了一张三,你们就只能出比三大的,一张的牌。”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个奇怪的符号,就是叁? “可是不对呀。”叶大郎开口说道,“叁不长这样。” 他是读过书的人,自然认识,但是叶三丫和叶四丫不知道,叶舒韵说这叫三,这就叫三。 但是别的叫啥? 叶舒韵这才想起来,自己所学到的跟叶大郎他们学到的不一样。 叹口气,顿时连玩斗地主的心思都没有了。 原本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融入这个世界融入的很好了,却没想到,今天的一个小细节就顿时将她打回原形,让她突然觉得跟这个世界有些格格不入。 叶舒韵不想玩了,收起扑克牌爬出了地窝窝。 外面又下起了雪,不知道下了多久,地面上都铺上了一层白白的雪花。 她微微抬头看着天空,心底有些空落落的,格外想念前世的生活。 虽然,这里有这么多的亲人,有哥哥有弟弟妹妹,但是,此时此刻,她仍旧觉得心里好空。 一片红在眼前闪过,在白雪皑皑的世界里,格外的显眼。 第九十七章 红衣白雪酒意醉人 叶舒韵征愣了片刻,看着那个在树干上斜靠着的男人,他怀里抱着酒坛,叶舒韵看过去的时候,他正好将怀中的酒坛抱起来仰头灌了一大口。 红衣白雪,一时之间她竟看呆了眼。 心里的那缕哀愁也消散了大半,世界都仿佛安静了下来。 秦臻转头看她,小小的人儿在一片白茫茫的雪里显得那么娇小,仿佛很容易就会被雪掩埋住一样。 她也正在看他,那双清透的眼眸中都是惊艳。 秦臻的心情莫名的好,翻身从树上下来,红色的千层底云纹鞋轻轻踏进白色的雪地里,夜空中落下的雪花掉在他的红色大氅上,格外的动人。 叶舒韵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男主走到自己的面前,将他自己的红色大氅脱下来,给她披上。 他的个头比她高了许多,大氅尾端落在雪地里,红白相应。 秦臻轻笑,伸手摸了摸叶舒韵的头发,她果真比较适合红色这样艳丽的颜色,衬的她黑黢黢的小脸更黑了,看着有些滑稽。 好好养养,再穿上这件大氅,站出去保准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额头上是冰凉的触感,叶舒韵才缓缓回神,看着面前的男人,有些好奇的询问:“你怎么来了?” “孤独。”他轻声说,声音格外好听,直击心灵。 叶舒韵顿时有些感同身受,她也很孤独。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真正的懂她的,她想回去了,想回去成为数亿普通人中的一个,也不想成为这里特殊的一个人。 那他为什么孤独呢? 叶舒韵疑惑,根本没有藏着秦臻的意思,光明正大的跟秦臻表达出自己疑惑的心情。 秦臻叹了口气,看向远方:“多年前,就在这一天,我成了孤儿。” 他的眼眸中都是思念,声音中带着点点的伤感,他看她:“陪我去树上坐坐?” 叶舒韵应了,下一秒,就觉得天旋地转,等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抱着她坐到了树干上。 她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稳了,秦臻仰头,往自己的嘴里灌酒。 她看着他的喉结一下一下的动,一口又一口的,仿佛这酒是世界上最好喝的饮料。 叶舒韵有些好奇,这里的酒会比前世喝的好喝? 前世她喝过酒,但是不喜欢。 “好喝吗?”她轻声询问。 秦臻摇头:“但也只有酒,能让人忘记一些不想想起的事情。” 他难得的这么正经,自称也从“爷”变成了“我”没有了之前那痞里痞气的样子,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伤感。 叶舒韵想,他应该是想起了父母,心里不开心。 她也不开心,询问:“我可以喝吗?” 秦臻看她,猛地笑了,伸手揉乱了叶舒韵的头发,笑的肆意盎然:“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能喝这么烈的酒。” “想喝酒,明天爷让人给你抬一大坛子果酒来,这个酒你喝不成!” 他又恢复到那痞里痞气的样子了。 叶舒韵晃了眼,仿佛刚刚看到的秦臻只是自己幻觉一般。 他一把拦住叶舒韵的脖子,凑近她哈哈大笑:“这酒啊,可是偷的白璟年那小子的,他那都是好酒,去哪儿都不往带着,爷跟你说,你喝一口就能醉过去信不信?烈的很!” 话语中全都是瞧不起。 叶舒韵不信,再加上心里确实难受的紧,也很想将自己灌醉了睡过去,什么都不顾了,等明天醒来,事情都过去了她也就不这么难受了。 冲着秦臻伸手:“拿来,我喝给你看。” 看刚刚秦臻咕咚咕咚跟喝水似的样子,哪里有那么烈?叶舒韵还非得尝尝不可了。 秦臻的眼眸中都是玩味儿,伸手将酒坛子递给她。 入手的那一瞬间,叶舒韵差点被这重量给坠的掉下树去,幸好秦臻眼尖,伸手给拽住了。 这一大坛子酒,连酒带坛子一起重的很,刚刚看秦臻单手拎着就很轻松的样子,她还以为酒坛子很轻呢。 秦臻在一旁轻笑:“小鸡崽儿真弱。” 叶舒韵不服输,双手捧着往嘴里灌。 入口辛辣,别的味道都尝不出来,就感觉辣,从嗓子一直顺着喉咙辣到了胃里。 她受不住的咳嗽的两声,惹来身旁秦臻的一阵嘲笑。 “你看,爷就说你喝不了吧,等着明天喝爷给你送过来的果酒吧,那才是小女娃娃能喝的。” 叶舒韵摇头,她心里难受,只想现在就喝酒,只要有酒将她灌醉了就成。 学着秦臻的样子,咕咚咚往嘴里灌了三大口酒,辣的她眼泪鼻涕混着往下流,扶着一旁的树干疯狂的吐。 秦臻接过叶舒韵手中的酒,看着面色微红的叶舒韵,笑的更肆意了。 “小鸡崽儿啊小鸡崽儿,爷都说你喝不成了,你还喝,怕爷不给你咋地?看着,受苦了吧!” 叶舒韵已经感觉有些头重脚轻了,也不知是醉的还是吐的,直觉得呼吸都有些难受。 她晃晃悠悠的,一个不注意就从树上摔了下去。 秦臻着急,也不顾酒坛子了,跟着飞下去,一把抱住叶舒韵下坠的身子,红衣飞扬,缓缓落下。 耳边是酒坛子摔碎的声音,叶舒韵看着他,眼神呆呆傻傻的,那一瞬间,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 带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秦臻倒没那么多的感觉,轻轻在叶舒韵的额头上弹了个脑瓜崩,有些无奈的说道:“爷的小鸡崽儿怎么能这么笨呢!” 叶舒韵这才反应过来,脸颊上挂着两朵红云,脚步踉跄的从秦臻怀里起开。 但怎奈何她身上的红色大氅太大,一时没注意,踩到了红色大氅,重重的跌落在雪地里,摔了个结实。 身后,是秦臻欢快飞扬的笑,像是在嘲笑她的狼狈。 她知道,秦臻没有恶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鼻子里一酸,叶舒韵就想哭。 总感觉自己丢人了,太丢人了! 但她强忍着泪水,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扯开自己身上的红色大氅飞快的跑走了。 秦臻笑声顿住,看着叶舒韵跑远的背影,轻笑着将地上的红色大氅捡起来,抖干净了上面的雪花:“等爷回去,专门让人给你做一个。” 第九十八章 葡萄酒 次日一早,秦臻还真的将昨晚答应叶舒韵的酒让人抬了过来。 彼时,叶大郎正挨家挨户的拜年,叶家也在不断招呼着来给叶奶奶拜年的人。 三丫在煮饺子,叶舒韵则是因为哭了一晚上,心情不好,正窝在屋里吃零食。 裴柳站在院门口朝里面招呼了一声:“夫人,咱家爷让咱给送酒来了!” 当即,不光叶舒韵听到了,叶家众人,包括来叶家拜年的众人也都听到动静了。 纷纷露出头来看裴柳。 这一张望,哎妈呀,这么大坛子酒呢? 她们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大坛子的酒。 叶舒韵也从地窝窝里钻出来,看着被裴柳身后的人抬着的酒坛,就有些目瞪口呆。 这一大坛子,这都不能叫坛了,该叫瓮吧! 比自家那装水的比她还高一些的大水翁都大。 这要是自己掉进去了,都能淹死了! 偏偏裴柳还没有所觉,看到叶舒韵出来了,就招呼着叶舒韵:“夫人您看这坛子酒放哪里?我让弟兄们给你抬进去。” 叶舒韵黑线,看了一眼来自家拜年的几人,对着裴柳使了个眼色,笑声的说着:“当着外人呢,别叫我夫人。” “啥?夫人你声音大点,我听不见!”裴柳一脸的认真,嗓门还一点都不小。 叶舒韵:“……” 这丫肯定是故意的! 他身手那么好,结果反过来跟自己说听不清说的啥? 又不是耳背。 她瞪着眼瞅着他,直看的裴柳心虚,挠挠自己的后脑勺嘿嘿笑:“我家爷特意吩咐了,要给夫人放好了再回去,还叫我问一声夫人要不要跟着一起去,我们今天吃好的!” 叶舒韵摆摆手:“我就不去了,上回送给你们的猪肉脯吃完没?吃完了我再给你们带上些。” 家里不缺猪肉,叶舒韵后来又做了一些。 裴柳瞪大眼睛:“啥?猪肉脯?夫人您真会开玩笑,那是您送给爷的,咱哪敢吃啊!” 叶舒韵也眨眼,看着裴柳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你家爷没给你们吃?” “没。”裴柳眨着眼,他也不是笨人,当即就想起了什么来,“那个猪肉脯,不会是您要给我们的吧。” 叶舒韵点头。 裴柳:“……” 他到现在还记得自家爷吃猪肉脯的时候脸上那得意的表情,还是当着他的面吃的。 还将猪肉脯伸到自己的面前来,问他:“香吗?” 裴柳点头称赞,还以为秦臻会大发慈悲奖励给他尝尝,天知道他闻见那香喷喷的味道有多馋。 但是秦臻却当着他的面,将拿出来的那一盘猪肉脯全吃完了! 一块都没有给他留! 还让他在一旁看着! 裴柳心里骂娘,麻蛋,去隔壁山头自立为王的想法又冒上来了。 结果现在才知道,那猪肉脯本身就有他的一份,是自家爷仗着他不知道,根本就不分给他。 看着裴柳这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叶舒韵咋舌,冲着他伸出了一个大拇指:“真狠,一块都没吃着。” “夫人……”裴柳委屈。 叶舒韵也无奈,没想到秦臻这么小家子气,挥挥手让裴柳带着众人将酒坛子抬到厨房里去,就去给裴柳包猪肉脯了。 幸好后来她又做了一点,不然就只能现做了。 来拜年的男人们一个个看着,心思都疯狂的乱转,这群人是山上的土匪?他们跟叶家走的这么近? 那土匪还叫叶二丫夫人? 他们都不知道这叶二丫竟然是许了人家的,还是许的山上的土匪? 大消息啊! 当即,谁也不在这里待了,本身拜个年也就是磕个头了事,他们赶紧就散了。 得回家跟自家媳妇儿商量商量,看怎么巴结上山上那伙人,他们能打猎,帮着打点猎也成啊。 拜年的人一波波来,又一波波的走,很快,整个村里的人都知道了,叶二丫攀上高枝儿了。 虽然是个土匪,说出去名声不好听,但是这大灾之年,谁都没有吃的的情况下,土匪们会打猎,一点都饿不着叶家的一大家子。 相比他们,山上不敢去,河里的鱼吃的都要吐了,但是还必须得吃,不吃就等着饿死吧。 他们想哭。 叶舒韵将家里的猪肉脯都给裴柳拿上了,叮嘱他:“别让秦臻看见了再给你抢去,家里就这些了,等你吃完了跟我说,我再给你做。” 裴柳欢喜,抱着那一大包袱的猪肉脯就走了。 叶三丫正好将饺子都煮出来,好奇的伸出头回来张望着:“二姐,裴大哥他们拿什么来了?” “一起看?” 叶三丫疯狂的点头,两人就一起踩着小凳子将那个酒坛子打开,浓郁的果酒的味道飘散出来。 叶舒韵深吸一口气,顿时眼睛亮了:“是葡萄酒!” 这个味道,她熟悉的! 一闻就能闻出来,是葡萄酒。 叶三丫还好奇的询问:“裴大哥给你送这么多酒来干嘛。” 叶舒韵摊手,她原本也只以为昨天晚上秦臻也就是说说,谁知道秦臻竟然还真的一大早的就让人抬了一坛子果酒过来。 这么多,她得喝到猴年马月去啊。 从超市里拿了几个玻璃高脚杯出来,洗干净了,给家里的人都盛了一些。 反正这些酒的度数也不高,喝了也不怕会喝醉了,就全家都一起喝。 叶三丫显得很兴奋,拿着杯子伸舌头小小的舔了一下,甜甜的,让叶三丫觉得格外的好喝。 一双眼睛都亮晶晶的:“好喝,二姐好喝。” 叶舒韵也喝了一口,入口醇厚香甜,格外的好喝,比自己前世喝过的葡萄酒还要好喝的很。 只一口,叶舒韵就爱上了这个味道。 没有很浓的酒的味道,仿佛只是喝一个饮料一样。 叶大郎很快就回来了,叶三丫将饺子端进去,摆在饭桌上,众人将叶奶奶扶着坐在了主位上,跪在叶奶奶面前拜年。 就连叶五郎小小的人儿,也被叶大郎抱着跪在地上,小嘴儿裂开拍着手咯咯的笑。 叶奶奶开心,昨天因为叶老三的事情弄得有些烦躁的心情顿时好了。 ------题外话------ 感谢qq阅读“心碎如何收场”小可爱打赏的月票。 谢谢 第九十九章 你就是个祸害 家里的钱还是之前叶舒韵卖滑雪板挣得那些钱,都让叶舒韵自己拿着呢。 叶奶奶笑呵呵的将红包拿出来,里面什么都没有,真的就只是红包:“来都有都有。” 说着,先塞到了叶五郎的手里。 就连这红包,还是去年就用过的红包。 本来给叶大宝也准备了红包的,只是今年,叶老二和叶老三家都没有人来拜年,叶奶奶也就没拿出来。 众人谢过,谁都没有拆开里面,一摸就知道,里面什么都没有,还拆开干啥。 饭桌上,叶奶奶说着:“明天初二,要走亲家,你娘没了,今年就你们自己去走吧,拿着些肉,也让你们姥姥那边放心些,别总惦记着你们。” 只是,不知道杨家那边到底怎么样。 次日一早,叶家一众孩子就穿上叶奶奶走之前就给用床单和被罩拆了之后做好的外罩,套在破旧的棉袄外面带着小口罩拿上几大块的猪肉条就结伴往大河村去。 叶大郎和叶五郎都是浅灰色的麻料的,叶家三姐妹都是粉色带小碎花的罩衫,带着的粉色的小猪佩奇的口罩,看上去格外的可爱。 叶舒韵还专门从超市的饰品区拿了带着小蝴蝶的头花,给姐妹三人都带上,虽然这个年过的很是借据,但走亲戚的气派一点都不输人。 几兄妹一人手里一个滑雪板,因着才下过雪的缘故,地上厚厚的一层雪,滑雪板完全能滑起来。 没多久,就到了大河村的村口,这才将滑雪板卸下来,走着去了杨家。 刚一进大河村,就听到有个稚童的声音响起:“贱人,都怪你们!” 叶舒韵还没反应过来,头上顿时就被雪球打中,冰凉的雪球就落到脖子里面,冻的叶舒韵呼吸一窒。 “你干嘛!” 叶三丫瞬间就冲了出去,一把拽住了那个冲叶舒韵扔雪球的小屁孩,伸手就打了上去:“你干什么扔我二姐!” 叶舒韵抖干净了自己身上的雪,脖子里还是一片冰凉,她转头,就见叶三丫已经和那个扔雪球的小屁孩滚在了一起。 那小男孩比叶三丫矮了一个头,再加上叶三丫本身就胆子越来越大,下手越来越狠,直接将那小屁孩打的没有还手之力,只能捂着脸嚎哭。 “呜呜呜,我让我爹打死你!你这个祸害!你们一家子都是祸害,我要我爹打死你!” 叶三丫则是眼神阴狠,跟一头狼一样,狠狠的瞪着他,手上半点都不留手:“你还敢说,我打死你,谁让你往我二姐身上扔雪球的!我打死你!” 两人之间的动静闹得不小,这小屁孩的家人听到了动静,从屋里出来,看见这一幕,那妇人顿时就扑过来:“你是哪家的小贱蹄子,竟然敢伤我儿子!看我不挠花了你的脸。” 叶舒韵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三丫受委屈?一个健步冲上去,拿出水果刀就站在了叶三丫的面前:“敢上来我就拿刀子捅死你!” 叶舒韵觉得,自己这些日子被刺激的,也喜欢动不动就拿刀子行事了。 明明之前,她拿刀子将叶老三捅了还吓的不行不行的,但是总有极品往自己身边凑,让她不得不一遍遍的强大起自己的心。 刀子现在就是她最强大的武器! 那妇人被吓到了,往后踉跄了两步。 后面那小破孩还在哭着喊爹娘:“快把这个小贱蹄子推开,爹我疼!我疼!” 这小屁孩的爹不怕叶舒韵,当即就要冲上去。 他根本就不相信叶舒韵一个小丫头片子真的能对着他动刀子。 却没想到,自己这边刚往前凑过去,还没走到自家孩子身边呢,叶舒韵就回手在小屁孩的脸上划了一道。 鲜血顿时冒了出来。 “啊啊啊啊!”小屁孩疼的嚎叫起来,哭的更厉害了。 那男人顿住脚步,眼眸凶狠的看着她:“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刚刚他欺负了我,我妹妹给我报仇呢,本来凑一顿给个教训就成了,但是……”叶舒韵淡定的看着还沾着点点血迹的水果刀,“你们要是敢上来帮忙,我就拿刀子上去了。” “看看是你们冲的快,还是我刀子划伤他脖子的速度快。” 男人眼眸中的凶狠更浓了:“小贱蹄子,你心怎么这么狠!” 叶舒韵微微抬着下巴,明明个头要比男人矮上许多,偏偏男人有一种在睨着自己的感觉。 仿佛自己才是矮下去的那个。 这个感觉让他心惊,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想对着一个小孩子俯首称臣。 叶舒韵有些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水果刀,对着叶三丫说着:“安心揍,姐给你撑腰,揍到你出了为止,没人敢再来打扰你。” 叶三丫没吭声,只是手下的力气更大了。 叶大郎想去劝,但是想想自家两个妹妹都是有分寸的,也就不管了,只叮嘱着叶四丫看好叶五郎,别吓到叶五郎了。 叶舒韵闻言,扬声说道:“怕什么,五郎将来也会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这点事情都会吓到,以后还怎么保护姐姐们?” 叶四丫也是这个意思,并没有听叶大郎的话,抱着叶五郎在一旁就说道:“五郎,你看见没,刚刚那个小男孩欺负了二姐,三姐就过去将那个小孩揍了,因为他欺负二姐。” “以后,要是有人欺负咱们叶家的人,你就尽可能去欺负回去,就算当时没办法欺负回去,过后也必须欺负回去,记住了吗?” 叶五郎还有些茫然,并没有将叶四丫的话听进去。 叶四丫也不介意,五郎还小,有些事情可以慢慢的教。 那妇人看着自家儿子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气得直掉眼泪,偏偏自家男人还站在原地闷声不吭,她又不敢过去,急都要急死了。 “真是个祸害,当初祸害了我们大河村的人,现在又来欺负我儿子!” 叶舒韵拧眉,不解的看她:“我怎么祸害了你们大河村了?” 那妇人神情激动,死死的瞪着叶舒韵,眼眸中都是恨,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都怪你,都怪你这个贱人卖的什么滑雪板,害的我爹去了镇上就再也没有回来!” 第一百章 杨家众人去哪里了 那妇人说到了伤心事,更是哭的泣不成声:“都怪你!都怪你!那镇上都是瘟疫,你竟然还狠心的将滑雪板卖给我们,骗我们要去镇上!” “现在好了,因为那场瘟疫,全村死了多少人,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的滑雪板让村里人去了镇上将瘟疫带了回来,我们又怎么会得了瘟疫!” 她的声音嘶哑,一双瞳眸中仿若冒火,恨不得将叶舒韵拉过来生撕活剥了一样。 看上去是真的恨她。 叶舒韵就无语了,她卖滑雪板的时候,又不知道外面有瘟疫。 再说了,一个人出去知道有瘟疫,你别进去啊,你进去了发现不对劲你退出来呀,回来了你自动隔离啊,你跟村里人说别去镇上了啊。 造成这样的原因又不光自己一个人,就算她不卖滑雪板,那些在镇上想要回村子的人也不少,从别的地方流过来的水源还会被污染呢。 她们就是想避都避不开,却都推到自己的身上? 不就是看她好欺负吗! 猛地想起来,大河村随便一个人都觉得是自己陷害了她们,那肯定大河村的其他人也有不少这么认为的,她们找不到自己的人,很有可能拿杨家出气。 这么多天过去了,也不知道杨家咋样。 叶舒韵有些担心,叫着叶三丫:“三丫,先别打了,咱们走。” 叶三丫这才在那小屁孩的脸上狠狠的又打了一拳,威胁道:“你要是再敢欺负我姐姐,我就打死你。” 成功将小屁孩吓的连哭都不敢哭了,这才爬起来,打了打自己身上沾上的脏污走到了叶四丫的旁边站定。 叶舒韵收了刀:“咱们去看看姥姥。” 几人这才往杨家去。 路上没有看到别人,一直来到杨家门口,这才发现,杨家竟然换了人。 本来是一个大院子的杨家,里面住着的竟然是一个生面孔。 叶大郎是家里的长子,这个时候就率先站出来,询问那户人家:“您好婶子,问一声,原先在这里住着的杨家一众人呢?” 那院里的妇人正好出来泼水,听到动静就出来看,先是打量了几下,这才冲着叶大郎狠狠的啐了一口。 “呸!一家子祸害,给我滚!滚!” “谁准你们进大河村的!滚!” 说着,直接将盆里的水往叶大郎的身上泼去。 也幸好叶大郎后退的比较快,这才没有泼到他的身上。 但叶家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了。 就连脾气一向很好的叶大郎,面上都染了几分薄怒:“你们怎么能这样,我们只是来问一问,哪里有你这样直接冲着别人泼水的!” “我就泼了怎么地!”那妇人尖着嗓子,直接招呼着,“就凭着你们叶家这群畜生做出来的事情,我宠溺泼水都是便宜你们了。” “你们害死了多少条人命你们自己不知道?别说拿水泼你们了,我就是杀了你们都不为过!” 说完,这妇人直接拿出来一个铜锣,一边敲着一边大声嚷嚷着:“快来人呀,叶家的那几个小畜生来了!叶家的几个小畜生来了!” 她的声音并不小,直接敲的周围的几家都听到了动静出来,一看是叶舒韵几个,纷纷冲着叶舒韵等人吐唾沫。 “呸!害死了那么多条人命还敢来大河村,这是又想着要干什么坏事呢!” “这群黑心烂肝的小贱蹄子们,就该跟她们姥姥一样,被扔到山上喂狼!” “就是就是,咱们村死了那么多人,就她们几个人的人命都不够偿还的。” 叶家众人都气愤的很,听着这群人的议论声,更是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当初卖滑雪板也是你愿意买我愿意卖的,结果最后出了事情就将所有的责任都怪在自己众人的身上。 这种真是畜生! 叶三丫当即就想要扯着嗓子跟她们理论几句,不过直接被叶舒韵给拽住了。 叶三丫有些不解的看向叶舒韵,不明白二姐为什么要拽住自己,这群人就该狠狠的揍一顿,揍一顿就听话了。 叶舒韵却是冲着她摇摇头,自己看中了一个人,刀子直接抵在这人的腹部。 那人吓了一跳,连忙往后躲。 旁边的人看见也连忙的凑过来,想要将叶舒韵踹开。 但是,那人站的位置正正好是在墙边上,刚往后退了两步就无路可退了,肚子上是刺破了她破旧棉袄的刀尖。 那人瞬间不敢动了,哭着哀求着:“不要不要!别杀我!别杀我!” 她能清楚的感觉到冰凉的刀尖紧紧的抵在自己的肚子上,吓得她顿时就出了冷汗。 长这么大她哪里经受过这种事情,最多也就是村里的妇人之间有点小摩擦,跟着干一架,谁都没想着真要弄死对方啊。 “别过来,不然我就杀了她!” 说着,刀尖又往前进了几分,吓得那妇人哇哇大叫:“别过来别过来!千万别过来!” 看着众人都顿住了脚步,叶舒韵满意了,她发现这一招真是越用越好用,而且,她还越用越顺手了。 还多亏了叶老三呢,不然自己还练不成这个样子呢! 那妇人都快要哭了,嘴里好话一堆一堆的,跟倒水似的咕噜噜倒出来。 叶舒韵不想听,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废话少说,直接告诉我我姥姥她们去哪里了?你为什么住在我姥姥家?” 这才是她最关心的事情,刚刚她好像隐隐约约的听到这群人将杨家一众人都扔山上喂狼去了? 她有些担心。 这话一出来,众人都不敢说话了,一时之间竟寂静的掉根针都能清晰听到的样子。 叶舒韵直觉不好,看了众人一眼,眼神凌厉,伸手又将刀子往前推了推,轻轻刺破了妇人的肚皮。 妇人察觉到自己肚子上的疼痛,吓得顿时哭起来:“别,别杀我,我说我说!” “在山上呢!山上呢!” 山上? 她知道,她想问的是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叶三丫也一脚踹了那妇人一脚:“我二姐问你话呢,说明白点!” 妇人被踢得生疼,又不敢怎么着,只能哭着将事情说了。 第一百零一章 她变得越发嗜血了 就跟叶舒韵猜测的一样,当初有去镇上的人,大多都回来了,除了没能回来的,安全回来的都是没有进镇上,没有得瘟疫的人。 他们走到半路发现很多人都往家走,一问才知道是镇上闹瘟疫了,待不得了,这才跟着那群同村的一起往家走的人回来的。 这倒好,就算没得瘟疫,也不得不得了。 刚一回来没几天,不光这几个人病了,就连家里的人也病了。 他们也没有去镇上抢药材,村里也没有郎中,也没有做好防范措施,瘟疫就一发不可收拾起来了。 这时候,众人想起来,都是因为买了叶舒韵的滑雪板,他们才会去镇上买粮食的,要不是因为买了这滑雪板,也不会跑去镇上,不会跑去镇上也就不会得瘟疫。 处于这种我过不好都怪你的想法,他们闹腾不到叶舒韵的身上,就闹腾去了杨家。 杨家的人也得了瘟疫,毕竟都是一个村子里住着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根本就没办法避开。 大河村的人仗着人多,又有里正带头,直接就将杨家一众得了瘟疫的人赶去了山上。 而大河村里正的三儿子一家,则占了杨家这个大院子搬了过来。 至于杨家众人,都去山上那么多天了,也不知道是得了瘟疫病死了,还是被山上的野兽吃了都没人知道。 就连后来神医山的人过来给大河村的人治瘟疫,都没人想要去山上找找看看杨家众人怎么样了。 在她们的心里,杨家众人肯定都死了! 叶舒韵听着这妇人,也就是大河村里正家的三媳妇儿断断续续的说完这段话,气的肩膀颤抖的都控制不住。 这群无知的村人,杀人竟也这么心狠! 叶家其他人也都愤怒的很,叶三丫当即就拿出自己的水果刀,想要将这个妇人杀了。 “三丫,住手!”叶大郎开口,叫住了盛怒之中的叶三丫。 叶三丫转头看他,就见叶大郎也脸色难看,盛怒的样子。 明明他也很生气,为什么不让自己动手? 叶三丫不懂,气愤的说:“大哥,她们害死了姥姥她们!” “暂时先不管她们,咱们先去山上看看姥姥她们怎么样了。”叶大郎皱着眉,将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看清楚。 大河村的人……很好!很好! 早晚有一天,他会报仇的! 叶舒韵气不过,但也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杨家的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那种。 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去找找。 浪费一刻杨家的人就危险一刻。 没听说吗,杨家众人被赶上山的时候,已经得了瘟疫了,这么多天也不知道具体怎么样。 有可能跟叶老二似的,能撑许久,也有可能短时间就爆发了,直接病死过去。 这都是没准的事。 但是……叶舒韵眼神一暗,直接将手中的水果刀猛地推了进去,又猛地抽了出来。 “啊!” 那妇人疼的捂着肚子哀嚎起来,大河村的人也都惊恐的看着叶舒韵,没想到叶舒韵这个小丫头,竟然真的杀人不眨眼。 看看那手上,那刀上,还沾着血呢! 叶大郎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有些不满意叶舒韵的做法。 叶舒韵倒是冰冷的将手从那妇人的身上擦干净,这才微微仰头,扫视着在场的众人,那眼神就像是在扫视着将死之人一般,让众人都觉得心里发寒。 “你们最好祈求着我姥姥她们没有事情,不然……” 后面的话叶舒韵没说,不过却令在场的众人都能想到后果是什么,纷纷打了个冷颤。 叶舒韵率先,往前走,心里沉甸甸的,很担心杨家人。 等叶舒韵她们走的没影了,大河村的里正才猛然之间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被一个小屁孩给威胁了。 顿时气得直敲自己的拐杖:“混账!畜生!” “我倒要看看,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到底要怎么将我们咋样!” 这些,叶舒韵都不知道,她面色凝重的上山,手上的水果刀没有收起来,而是紧紧的攥在手里,就担心山上会随时窜出来一个野兽啥的,让她根本就招架不住。 叶三丫也跟叶舒韵一样,神经紧绷着,保持着戒备的状态。 叶大郎紧紧的皱着眉,跟在叶舒韵的旁边,对着叶舒韵轻声说道:“二丫,你最近,是不是太容易愤怒了一些?” 叶舒韵的动作一顿,不知道叶大郎为什么要这么说,转头给他投去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叶大郎这才接着说:“以前我看你慢慢的变得强势起来,不肯让自己是受委屈,能保护自己,我很开心。” “但是……最近你有些狠了你没发现吗?连带着三丫都跟着你的性格有些……” 叶大郎也说不清叶舒韵给自己的感觉是什么。 明明她和三丫都差不多的,但是隐隐中,他又觉得叶舒韵比三丫多了一些什么。 尤其是今天看着叶舒韵微微扬起下巴那睥睨天下的气势…… 对,就是这个气势! 让叶大郎都觉得不由自主的想要臣服在叶舒韵的脚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变成了这样,叶大郎有些想不通,也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子,不像自己原先那个软软糯糯,受了欺负也只敢低着头,不敢说话的二妹妹了。 “只是因为那个孩子用雪球打了你一下,你就让三丫将那孩子的门牙都打掉了,糊了满嘴的血。刚刚还毫不手软的……”叶大郎一顿,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转了话题,“你不觉得你最近变得太嗜血了吗?” “我原本以为你能保护好自己就很好了,但是我发现你在一点一点的变强,一点一点的,不肯让自己受半点委屈,你这样下去,最后肯定会成为一个杀人狂魔的。” “我不想你变成那样,二丫,我宁愿你一直是原先那个唯唯诺诺遇事只知道哭的小包子,我也不想你变成现在随随便便拿刀子捅人都能眼都不眨的样子。” 叶舒韵看着他,她能从他紧皱着的眉头中,看到他的担忧,是发自内心的担忧。 第一百零二章 找到杨家人 叶舒韵突然想起来,自己前世的时候,其实也就是一个普通的人,没有经受过什么特别大的挫折,最多也就是和同学朋友吵吵架。 她吵架一向没有输过,你骂我,我就骂的你更难听。 很小的时候也打过架,但毕竟是少数,也没有将别人置之死地的想法。 就连自己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被吴氏她们欺负了,也只是当场反击回去。 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越来越喜欢动刀子了? 叶舒韵微微拧眉,好像从她不得不拿起刀子保护自己那天开始,就越发的心狠了,导致现在…… 旁边的叶大郎还在跟叶舒韵说着自己的看法:“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连带着将三丫都带坏了。你们这样不成!” “为什么?”叶舒韵微微抬起下巴看他,虽然这些天她做的是过火了一些,但也总好过跟原主那样被欺负了也不知道还手的强吧。 “没有为什么!”叶大郎有些生气,“你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杀人不眨眼!我前脚都说了三丫不能动手,你后脚就一刀子攮过去。” “叶二丫,现在乱也是短时间的混乱,神医山的人已经将瘟疫慢慢控制住了,很快官府就会派人来接管这里,到时候这里就是和平安泰的地方,如果你再跟今天似的这样做,会被关大牢的!你会死的!” “叶二丫,我不希望你和三丫都因为这些坏人受到惩罚,她们坏自有上天惩罚她们,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但若是你一昧的动刀子,将自己搭进去值得吗?” 他很是气愤,不光叶二丫能感受到他的气愤就连叶三丫都被叶大郎的话吸引了过来。 叶舒韵看着他,他也看着叶舒韵,谁都不肯退一步,都觉得自己是有理的。 叶三丫更是二话不说,直接站在叶舒韵的身边,表达出自己的立场。 叶大郎觉得头更大了,这两个妹妹,怎么性格越养越刁钻了呢? 叶四丫抱着叶五郎站在一旁看着完全没有意外会看到这一幕的样子。 甚至还有闲心情去逗叶五郎,逗的原本还有些害怕的叶五郎咯咯咯笑了起来。 多少也缓和了一下有些紧张的气氛。 许久之后,就在叶大郎都有些撑不住叶舒韵的眼神想要服软的时候,就听叶舒韵轻声笑了一下。 她轻轻撩起自己额角的碎发,冲着叶大郎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那双眼眸中,宛若有万千星辰,格外的引人夺目。 叶大郎都不由自主的深深看了她一眼,心里满满的都是惊讶。 “大哥。”她轻声说着,“我不是蠢人。” “现在强势只不过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自己和家人,现在这么乱,你能保证你不去招惹别人,别人也不会来招惹你吗?” “你问问三丫当初经历了什么,你就知道为什么我和三丫会这样了。”三丫并没有告诉别人,就连叶舒韵都是从秦臻口中听到的,不完整,但大概能采的出来。 “大哥,相信我,等日后稳定下来,我就不会这样了,我现在这样,也是迫不得已。” 叶大郎叹了一口气,又看了叶三丫一眼,见叶三丫也认同的点了头,这才没有继续劝下去。 他是真的担心两个妹妹会毁在这上面,真的被衙门的人抓起来他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 “二丫,三丫,就当是为了大哥,大哥以后还想考学,不能有污点。” 叶舒韵点头,率先往前走,继续寻找杨家人的踪迹。 叶三丫则紧紧的跟在叶舒韵的背后,俨然一副保护叶舒韵的架势。 叶四丫这才跟上来,对着叶大郎轻声说道:“大哥别担心,二姐心里有数的,至于三姐,她一向听二姐的。” 叶大郎这才放了心,跟着一起往前走。 这片山崎岖的很,得万分小心才能爬的上去,稍微一个不注意就会掉下去。 她们不知道杨家的人到底去了哪里,山上这么大,只能跟没头苍蝇一样乱找。 猛地,叶舒韵顿住脚步,隐约间她好想看到了一个陷阱。 她走过去,仔细看过,这个陷阱很新,里面还有一只野鸡,野鸡还活着呢,正挣扎着想要从陷阱里爬上来。 叶舒韵直接拿刀给解决了。 这才抬起头来对着众人说:“姥姥他们应该还活着,这陷阱是新的。” 这句话,直接让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最怕的就是来到了山上结果找到的却是杨家人的尸体,或者,连尸体都被野兽吞吃干净找不到了。 叶大郎仔细看了一眼陷阱周围,最终指了一个方向:“往那边去看看。” 叶舒韵拿起那只野鸡,跟着叶大郎过去。 也不知道叶大郎是怎么带路的,反正就这样拐那样拐的,就拐到了一个山洞门口。 山洞的外面明显能看出来有人住过的样子,外面一片的树木都被砍了。 叶三丫眼眸中闪过一丝惊喜:“山洞里肯定有人!” 当即,众人也不停歇,直接就走到了山洞门口,走进去。 她们刚走进去,就听见里面有脚步声走过来,一个警惕的男声响起来:“谁!” 这个声音……众人对视了一眼,竟眼眸中都是惊喜。 叶大郎率先喊道:“大舅。” 里面静了片刻,随即,众人就听见混乱的脚步声传过来,不光杨老大,就连杨家的其他人也都走出来。 看见叶家一群小萝卜头,连忙将小萝卜头看了一圈,见没有受伤的地方,都好好的这才放下心来:“你们怎么跑过来了,胆子怪大的还敢上山来?” “小心山上的野兽一口就把你们给吞了!” 叶舒韵还是第一次看见杨家的男人,上次来杨家的时候,他们都没在都去了镇上找活计去了。 这回一看,这个膀大腰圆,浑身上下肌肉鼓起,古铜色皮肤的男人,大概就是原主的大舅了,据说叫啥杨大海来着? 貌似是个铁匠,打铁的,练了一身好肌肉。 叶大郎在他的手里,跟个小鸡崽儿似的被转悠来转悠去:“你们这群读书人的小身板,总是这么弱,看你二舅舅,一场瘟疫就差点要了他的命。你咋样?” 第一百零三章 荷包的用处 叶大郎笑嘻嘻的说:“我没事,没有得瘟疫,二舅舅咋样了?奶奶呢?” “我们都已经在山下听说了,听到你们在山上就跑过来找你们了。” 接着,叶大郎就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听得杨大海格外的惊喜,仿佛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你说什么?山下有人能治瘟疫?” 叶大郎点头应声:“现在瘟疫基本上都被控制住了,基本上附近的村子里都没有得瘟疫的了,至于再远一点的地方就不知道了。” 杨大海激动的肩膀都猛地颤抖起来,紧紧的抓着叶大郎的肩膀,激动非常:“太好了太好了。” 说着,转头就往洞里面去:“你们姥姥都病了许多天了,也不见好,这些天眼看着就更厉害了。偏偏山下得瘟疫的人更多,我们都不敢下去,正愁的不知道咋办呢。” 叶家众人听见,也连忙走进去。 里面黑暗,大海媳妇儿正忙缝补着衣服,见到叶家众人来,也是一番惊奇。 “大舅娘。” 众人都喊了一声,这才看见躺在里面草席子上的王氏,面色很难看,一脸的死像。 叶大郎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这不成,当时二丫也是这样,还是秦臻赶回来救下的二丫,说是再晚一会儿二丫就没了。” “这样不成,姥姥这个样子看上去,比二丫还严重呢!” 叶舒韵也是紧紧皱着眉头:“等不了了,得赶紧赶回去找秦臻,神医山的人都在秦臻的山头上呢。” 杨大海一听见,顿时就急了:“你们说的那什么秦臻是谁?咱们怎么过去?” “现在说不了那么多了,咱们先回去再说吧,大舅你背上姥姥,咱先会小河村。” 叶舒韵吩咐着,连忙就要帮着将王氏扶起来。 杨大海眼神比较尖,动作也快,连忙就将叶舒韵推开:“我来,别着上你了。” 将王氏背起来,就嘱咐大海媳妇儿:“你在这儿先等着,等二海和几个孩子他们回来,让她们也去小河村。” 说完,直接背着王氏大跨步走出去,叶舒韵等人只能小跑着才能跟上。 尤其是叶四丫,她个子小又抱着叶五郎,格外的费劲,叶大郎看见就将叶五郎接过来抱着。 叶五郎倒是啥都不知道,被叶大郎抱过去之后只觉得自己个字高了,能看到的景象也多了,顿时欢喜的咯咯乐起来。 还冲着旁边的叶舒韵吹泡泡。 叶舒韵坏心情的,直接掏出来一个泡泡糖嚼了嚼,给叶五郎吹了一个更大的泡泡。 叶五郎惊奇,伸手就要去抓,叶舒韵又连忙收回去了。 叶五郎落了个空,也没有恼,瞪着一双大眼睛呆萌的看着,等着叶舒韵再给他吹。 叶舒韵却不吹了,她有点跟不上杨大海了。 但是兄妹几个谁都没有开口跟杨大海说让杨大海慢一点,大家都知道,现在是争分夺秒的时候。 她们为了图快速,没有经过大河村,而是找了山脚下一个积雪比较多的地方,滑上滑雪板,绕着大河村走了。 虽说路程来说比较远,但是禁不住滑雪板比较快啊。 杨大海没有滑雪板,就叶大郎背着叶四丫,将叶四丫的滑雪板给杨大海滑着,叶舒韵将叶五郎放在放猪肉的小背筐里,背着叶五郎滑着。 很快,就到了小河村,完全不知道杨二海一等人下来的时候,被大河村的人都堵在大河村了。 将王氏安顿在叶家,叶舒韵连忙就跟着叶大郎上了山,她们不知道秦臻在不在山上,更不知道神医山的人在不在,但是总要试一试。 半点都不感歇息的往山上跑,叶舒韵还将超市做宣传用的小喇叭拿出来,冲着小喇叭喊了一声:“秦臻,我有事情找你!” 点了循环播放,就把小喇叭绑在腰间,让小喇叭自己一遍遍的喊着,她则是往山上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叶舒韵今天的运气不好,她都快爬到山的外围了,就是没见着秦臻出来。 就连一向镇定的叶大郎都急的额头上冒汗了:“这个秦臻,用到他的时候看不见,用不到的时候他窜的可邪乎了。” 叶舒韵则是心里有点乱,秦臻不会又跑出去劫富济贫了吧。 他平常可没少往外跑。 只能先爬上山顶去看看了,就算秦臻不在,也期盼着神医山的人能在。 两人中午饭也没吃,着急忙活的就往山上爬,现在爬到山内圈的时候,叶舒韵累的两条腿都跟灌了铅似的抬不起来了。 肚子里又饿的咕咕叫。 “二丫,拿点吃的出来,不行了,撑不住了。” 叶舒韵这才随手拿了两个面包,不过没有停歇,两人仍旧走着。 地面有些颤抖,叶舒韵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左后方冲出来一群猪。 直直的就往叶舒韵的身上冲过来。 叶大郎吓了一跳,面包也不迟了,抽出匕首就站在叶舒韵面前:“二丫,上树。” 但终究是晚了一些,话音刚落,就有一头野猪率先冲过来,要将两人拱死。 临到两人面前的时候,却是直直刹住了车。 “嗬——” 野猪猛地叫了一声,后面要一起冲上来的野猪也不动了,警惕的看着叶舒韵。 叶舒韵有些纳闷,顺着野猪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野猪并不是在看自己,而是在看自己腰间的红色云纹荷包。 那个秦臻给她的荷包! 她一直都戴在身上的。 “大哥,好像是因为这个荷包,它们才不敢过来的。”叶舒韵将那个荷包摘下来举高,眼见着那群野猪吓的往后退了两步。 呦呵,还真是因为这个荷包! 当初秦臻说带着这个就没有野兽敢近身她还不信,现在看来竟然是真的。 叶大郎也是松了一口气:“快走快走。” 两人连忙小跑着就往山上去。 这群野猪不好惹,谁知道会不会突然之间反应过来,再跑过来吃了自己? 还是先跑为敬。 跑的小喇叭的发音都颤抖了,断断续续的。 就是一直没啥用,呼唤不来秦臻。 一直等两人累死累活爬到了山顶上,才有人听到动静下来,见着是叶舒韵,还有些惊喜:“夫人,真的是您!” ------题外话------ 不用等了,今天没有了…… 第一百零四章 爷的小鸡崽儿真能哭 秦臻果真出去劫富济贫了,听这个小土匪说,秦臻去的地方比较远,得要个两天才能回来,临走之前叮嘱了山寨里还剩下的人,要照顾好叶家的几个小鸡崽儿。 叶舒韵的心顿时就沉了一分:“那神医山的人在吗?” “没,附近的地方都已经没有瘟疫了,神医山的人跟着我家爷去更远的地方了,估计得要几天才能回,我家爷回来了,神医山的人都回不来。” 完了…… 叶舒韵心里一沉,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完了! 秦臻不在,神医山的人也不在,那姥姥怎么办? 等不及了! 叶大郎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看着那个小土匪,抱着一丝希望的询问:“那山寨里还有没有剩下的会医术的?” 小土匪摇了摇头,这才询问叶舒韵:“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夫人?” 叶舒韵这才将王氏的事情说了一遍。 小土匪也是爱莫能助:“我只能帮着给爷发信号,希望爷或者附近的神医山的人看到了信号能早点回来,但是不确定能多久赶回来。” 那也只能这样了。 叶舒韵跟叶大郎下山,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姥姥就这么凉了吧。 回到家,四丫担心王氏没办法等到叶舒韵她们回来,所以就去看了村里的老郎中帮着吊着命,就一直等着叶舒韵她们回来呢。 结果看着天都黑了,两人才垂头丧气的回来,心下就一沉:“这是……没找到?” “不巧,都去远处了,短时间还真的赶不回来了。” 叶三丫和叶四丫心里也有些沉,就连杨大海听到,都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嘴上念叨着:“完了完了……完了!” 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不知道要怎么办是好了。 叶舒韵则是找到老郎中:“郎中爷爷也跟着神医山的人学了不少,能不能帮着吊住命?” 老郎中想了想,面上有些勉强:“我不知道能不能成,我虽然跟着学了一些,但是毕竟没有学全面,只能尽力一试。” “那就拜托郎中爷爷了,如果我姥姥能救过来,我叶舒韵一定会奉上重礼,郎中爷爷家遇到什么事情,只要招呼一声,我们叶家都会去帮忙的。” 叶舒韵说的格外的郑重,甚至将自己前世的名字都说了出来。 老郎中倒是没有想到那么多,他甚至都没有听出来“叶二丫”变成了“叶舒韵”。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几人晚上也只是随便吃了点,根本就没有胃口再吃下去了。 众人都沉着脸等着消息。 第二天中午,还是没人来。 但是王氏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甚至,就连老郎中都罢了手:“准备后事吧,我实在无能为了了,恐怕要不了一刻钟,就……” 这个消息一出来,杨大海率先哭了起来,他怕小辈们看到笑话,闷声流泪,不敢出声,肩膀一颤一颤的。 叶舒韵站在外面,拧眉看着远处山头的地方。 这不是还没死呢吗! 只要还有一分一秒的时间活着,叶舒韵都不想让王氏死。 叶舒韵有点后悔,自己前世要是学医的该多好,这样,现在也不用这样无助。 叶四丫也站在叶舒韵的身边,轻轻的握住了叶舒韵的手,无声的安慰着叶舒韵。 另一边,则是被叶三丫握住了,三个小丫头一起等着神医山的人来。 一刻钟的时间渐渐到来,屋里的王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屋里,传来杨大海痛苦的声音。 “娘!” 叶舒韵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眼前一片黑,脑海中闪现出来的,都是曾经王氏对原主的各种好。 这仿佛是这具身体原本的悲戚的感觉在,叶舒韵甚至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就已经缓缓掉落下来。 “姥姥!” 叶三丫和叶四丫放开了牵扯住叶舒韵的手,往屋里跑去。 叶舒韵没去,神情有些恍惚。 她甚至有一种分不清自己是前世的叶舒韵还是这一世的叶二丫。 明明她没有过多体会到王氏对自己的好,所有的一切都是叶二丫体会到的,为什么当王氏咽气的时候,她的心还是那么疼? 这是自己穿越而来,第一次亲身经历亲人的死亡。 叶舒韵有些茫然的伸出手,摸了一下自己脸上的眼泪,滚烫的,就像决堤而出的洪水,憋都憋不住。 秦臻抓着白璟年赶过来的时候,远远的看到的就是叶舒韵这幅仿若破败的娃娃一样的模样。 她哭的自己心疼。 叶舒韵只感觉被泪水朦胧的眼前一抹红色闪过,下一秒,眼前就被红色占满。 她隔着泪水,看不清面前的是不是秦臻,但是心里的直觉告诉她,这就是秦臻! 是秦臻! 她哇的一声哭出来:“秦臻,我姥姥没了!我姥姥没了!” 秦臻格外的心疼,催着白璟年:“你快去看看!” 白璟年都不用秦臻多说,落地的那一刻,就飞快的往哭声传来的屋子跑去。 他不喜欢叶舒韵是不喜欢的,人命在前,什么个人恩怨,白璟年都不会在意,先救人。 叶舒韵还在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仿佛去世的那个人,真的是从小就看着自己长大的亲人一般。 她的样子,哭的秦臻有些心疼,紧紧的将叶舒韵抱在自己的怀里,轻声安慰着:“放心,有白璟年在,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的。” 鼻间是男人身上好闻的味道,叶舒韵有些恍惚,心里那一只悬浮着的没办法安静下来的心,仿佛顿时找到了落脚点,她觉得很踏实,很有安全感呢。 这个男人的胸膛格外的结实,格外的宽阔,叶舒韵的哭声渐渐停止,莫名的相信,只要有秦臻在,就没有他办不成的事情。 突然发现,不知道从何时起,秦臻就成了自己的依仗,就像没有主见的人,瞬间找到了主心骨一样的感觉。 但她的心情,还是很失落,很伤心。 秦臻轻轻拍着叶舒韵的后背,诚心想要逗她:“爷还不知道,爷的小鸡崽儿这么能哭,眼泪都浸湿了爷的衣襟了。” “小鸡崽儿得为爷负责。” 叶舒韵没心情打趣,摇摇头,就听到里面叶三丫惊呼:“活过来了!” 第一百零五章 见过带女孩约会去青楼的人吗 叶舒韵的身体一颤,猛地回头看去,里面惊呼的声音越来越多:“太神奇了,这都断了气了,居然还能救回来!” “活神仙啊!这真是活神仙啊!” “谢谢神医,谢谢神医!” 叶舒韵的身体软了下来,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总算是松懈了下来。 太好了太好了!只要王氏没事就好。 “呵……”头顶,是男人的轻笑声。 叶舒韵看去,他伸手就抓住了叶舒韵的鼻头,轻轻一拧:“爷又帮了你一次,还不考虑考虑以身相许吗?” 叶舒韵的脸猛地一红,这男人,就知道调戏自己。 推开秦臻,猛地就跑了回去,她要去看看王氏怎么样了。 进去一看,果真见王氏原本面上的死气沉沉的样子已经不见了,相反还有些红润。 叶四丫格外的惊奇,一双晶亮的眼眸带着微微崇拜的看向白璟年。 白璟年开了一副药,直接轰着这群人出去:“都堵在这边干什么,都走都走!” 说着,他自己也走了出来,将手中的药方递给跟上来的秦臻:“给,让人去抓了拿来,每天早晚饭前半个时辰喝一次,两碗水熬成半碗水,熬两锅。” 叶大郎再一旁细心的将事情都记了下来。 秦臻打了个像只,裴柳就不知道是从哪里窜出来,拿了秦臻手中的药方就走了。 叶大郎很是感激,开口留饭。 白璟年有些鄙夷和嫌弃的看了一眼叶舒韵,他愿意救人和他讨厌叶舒韵并不冲突。 救完了人,干脆连叶家都不想待了,转身就走:“本神医才瞧不上你家这点粗茶淡饭!” 说完,径直就走了,只给众人留下一抹白色的缥缈的背影。 秦臻冷冷的瞪了那个白璟年一眼,这才一脸有功者自居的样子,微微抬着头,得意的冲着叶舒韵挑眉:“二丫,爷要吃上回你做的西红柿炒鸡蛋!” 他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叶舒韵轻笑,只是,西红柿真的没有几个了,本身超市里的蔬菜瓜果就不多,上次给秦臻做了一大桌菜之后就没有多少了。 她还想留着一些等开春地里软了之后种上呢。 摇摇头,对着秦臻说着:“爷,咱家剩下的那些西红柿是要留种的,等结了果子,我给你送几筐去山上成不?” “今个儿我给您做……”叶舒韵想了想,光吃方便面也有腻的一天,干脆做蛋炒饭吧,“老干妈蛋炒饭!” 秦臻不在意,反正他只想吃她亲手做的饭,至于做的是什么,他不介意。 冲着叶舒韵点了头,叶舒韵这才去忙活着。 光有一个蛋炒饭还不够,叶舒韵还在烤箱里烤了面包,洒上一些肉松。 上次请秦臻吃饭的时候,就发现秦臻比较喜欢吃肉松,正好超市里还有,那就拿出来用了。 又打了个紫菜蛋花汤,煮了一锅红烧肉,这才将老干妈开封,切了火腿和肉丁炒了蛋炒饭。 等端出去的时候,秦臻的眼睛都亮了:“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叶舒韵:“……” 这人,一会儿不搭理他,他就长脸。 尤其是坐桌的时候,秦臻扯着叶舒韵,非要她跟他一起坐。 说的信誓旦旦的:“爷的小鸡崽儿自然要跟爷在一起坐着。” 叶大郎的脸当即就拉了下来,一把将叶舒韵扯过来:“爷,我妹妹还小。” 秦臻当即就要反驳,猛地想起来之前跟裴柳取经的时候,裴柳说的,要想将小媳妇儿娶回家,首先就要讨好小媳妇儿的娘家人。 只有娘家人同意了,他才能娶回家不是? 秦臻眉头皱的深深的,看着这对自己微微有些敌意的大舅子,顿时觉得裴柳说的娘家人,不怎么好对付啊。 而且,裴柳也没有教过自己要怎么对付大舅子啊。 秦臻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学着之前在话本子里看到的样子,直接一脚踩在凳子上,冲着躲着叶大郎后面的叶舒韵抛了个白眼,扯出一抹痞里痞气的坏笑:“小鸡崽儿,乖乖到爷的身边来,爷好好疼你!” 叶大郎:“……” 叶舒韵:“……” 叶家在场的众人:“……” 这人莫不是脑子有坑吧? 尤其是叶舒韵,更是没眼看,觉得辣眼睛。 就连叶大郎的怒火,也被秦臻这幅白痴的模样弄的消下去了几分,但仍旧,越看秦臻越不满意。 长了一副帅气的脸,也不是这么用的啊! 察觉到叶家众人有些僵硬的仿佛便秘的神色,秦臻有些纳闷。 不对,这不对。 话本里写着的,说只要将女娃娃拐了,不管娘家人怎么反对都没用了。 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她们不想嫁女儿也要将女儿嫁过去了。 他虽然不知道嫁女儿和煮饭是怎么牵扯到一起去的,但是自己是按照话本里写的做的,怎么这群人的反应,跟话本里那些人的反应不一样? 秦臻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叶舒韵是简直没眼看,觉得秦臻雷人的很,拉了一把秦臻,坐在了他的旁边:“吃饭吧,吃饭吧。” 算了算了,看在秦臻毕竟帮了大忙的份上,她就给秦臻个面子。 却不知道她这个举动,让秦臻彻底心飞扬了。 果真,话本里这样写是对的,看吧,小鸡崽儿自己就过来了,而且小鸡崽儿的娘家人也都没有反对。 叶舒韵出来送秦臻的时候,看着秦臻那快要咧到嘴角的笑容,都有些无奈。 她认真的看他,明明之前觉得秦臻还是挺聪明的,怎么转头一看,总感觉秦臻的脑子里有坑呢? 这孩子仿佛脑子不好使的样子! 秦臻还以为叶舒韵是被自己的美貌给迷住了,嘴角都是得意的笑容,冲着叶舒韵一甩头发,随手从叶家破败的茅草屋上扯了一根稻草塞嘴里咬着,吊儿郎当的说着:“怎么样,是不是被爷的绝世容颜给迷晕了?” “爷告诉你,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不知道有多少人追着爷要求得爷的青睐呢。” “现在爷能正眼看你,你就偷着乐去吧。” 他说着,还摆出一个自认为很酷的姿势。 看在叶舒韵的眼中,却格外的骚包。 “秦臻。”她轻声招呼他。 秦臻得意,冲她挑眉。 “噗嗤……”叶舒韵终于忍受不住笑了出来,这个男人,能不能不要这么逗趣? 她都觉得有时候看不懂这个男人,明明平常看上去还是挺正经脑子挺好使的一个人。 怎么每次都会莫名其妙的变傻? 你看今天来的时候,抱着自己说“没事,有我在”的时候,多酷,多有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潜质。 怎么到了现在,就是一副屌丝的样子? 叶舒韵皱眉,看着还满眼冒星星,得意的看着她的男人,有些无奈的叹口气。 “秦臻,咱就算长得好看,也不要随便用脸好吗?” 虽说,他比较骚包,但是仗着这张好看的脸,还是挺养眼的。 要是换一个人……比如白璟年,就绝对不会有秦臻这么好看! 白璟年长得好看是好看,但比上秦臻这比女人还要漂亮的样子,还是差了些的。 秦臻挑眉:“你不信?明天爷来接你,爷带你去个地方,让你看看爷的魅力!” 叶舒韵也挑眉,有些好奇秦臻要带自己去哪里。 想了想,貌似明天也没有什么事情,便应了声:“成啊,我倒不是怀疑你的魅力。”我是怀疑你的智商! 只是,后面的话,叶舒韵终究顾忌着秦臻的自尊,没有对秦臻说出口。 秦臻更欢喜了,这就是约会吧! 哈哈哈,等明天,爷一定让小鸡崽儿被自己迷的欲罢不能,要将小鸡崽儿生米煮成熟饭! 秦臻格外的欢乐,一把扯过叶舒韵的腰,抱着叶舒韵就在她的脸颊上浅浅的亲了一下,转身,红衣飞扬,扬长而去。 叶舒韵等着那抹消失的红色瞪眼。 麻蛋,这丫的又趁着自己不注意偷亲自己! 这个混蛋! 叶舒韵咬牙,耳边还回荡着秦臻那欢快肆意的笑声,叶舒韵莫名的有些脸红,冲着他离开的方向狠狠的啐了一口,转身就走。 这个臭男人! 秦臻则是格外飞扬的回到山头,整个山头肉萦绕着秦臻肆意的笑声,红衣飞扬,秦臻直接落在了白璟年的门口,敲响了他的房门。 白璟年有些烦躁,一把将房门打开,映入眼帘的就是秦臻那火红的宛若骄阳的身影。 他的笑容格外的肆意盎然,好看的眉眼中都是笑意,细看之下,脸颊上还带着两抹可疑的红云。 他皮肤比较白,但仍旧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白璟年的眼神猛地恍惚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秦臻,他和他从小一起长大,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秦臻。 这妖冶的笑容,这勾人心脾的眉眼…… 白璟年愣在当场,半响都没反应过来,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的呼吸吵到这一份美好。 他简直美的亮眼! “白璟年,你别用这种恶心的眼神看着爷,爷揍你信不信?”秦臻冲着白璟年扬了扬自己的拳头,瞪眼。 这丫的,眼神毒辣的仿佛要把他的衣服扒了似的。 恶心! 白璟年这才猛然之间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失态,神情倒是恢复正常了,心脏却猛地跳动起来。 他微微往后退了一步,生怕秦臻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垂在身侧的手指,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他说:“大晚上的,这么妖艳的跑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对我投怀送抱呢,有事说事,没事滚!” 他的脸色有些不太好,怒声凶他:“不知道我最近忙着呢!被你大老远的拽过来已经够累的了,你还来打扰老子睡觉。” “去你的!”秦臻一拳走过去,“少废话,爷问你,爷上次让你拿回去的老虎皮你给爷做好了没?爷明个儿要用!” 秦臻想,约会吗,肯定要穿一样的衣服。 他穿着红色的斗篷,给小鸡崽儿也穿上红色斗篷,两人走在一起,也格外养眼的很。 等明天,他一定要给小鸡崽儿买上一堆的漂亮衣服。 看看现在小鸡崽儿穿的那破棉袄,难看死了,袖子还短一截,他看着都觉得冷。 那手,都生冻疮了。 白璟年一翻白眼:“你当我是神仙我也给你弄不出来啊,那老虎皮才刚送去京城好吗,现在恐怕连京城的门还没进去呢,滚滚滚,别妨碍老子,赶紧滚!” “一点实际的也不想想,才拿去几天啊,就等着老子给你成品?没有!” 说完,门就被“砰”的一声关上了。 秦臻有些恼:“嘿,爷给你脸了是不是?出来打一架啊!”一脚就把门踹开了,拉着白璟年就要打架。 白璟年吓得嗷嗷叫:“秦臻你过分了啊,你明知道我打不过你,你还找老子打架!” 裴柳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家爷,他家爷只要一碰上小鸡崽儿的事情,这智商怎么就蹭蹭蹭的往下掉呢? 裴柳不知道,他家爷的智商,还能再往下掉一掉,甚至达到负数。 次日一早,秦臻就抱着穿着小粉花碎布外套的叶舒韵,越过了疫区的防线,去了最近的一个热闹的府城。 这还是叶舒韵自从穿越过来之后,真正看到正常的热闹的城市,跟清河镇上那死气沉沉的样子不同。 这里简直人声鼎沸,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叶舒韵也不由得心情好了一些。 对吗,这才该是正常的生活坏境吗! 叶舒韵开心,就要下来逛一逛集市,看看能不能找点发家致富的法子。 毕竟她家全部的资金就只有几十个铜板。 谁知,秦臻直接拽着叶舒韵去了一家最大的,足足又三层,挂着粉色和红色纱布的一个绣楼面前。 抬头一看,上面明明白白的挂着一个牌匾,上面写着:春意阁。 春意阁! 叶舒韵冲着秦臻瞪眼:“青楼?” 秦臻得意的微微抬起下巴:“惊讶吧?不用惊讶,爷跟你说,爷是这里的常客,这里的姑娘都喜欢爷,爷要让你看看,爷浑身散发的魅力。” 他的语气,还格外的骄傲! 叶舒韵:“……” 见过带女孩约会去青楼的吗?她见过!就是旁边这个傻子! ------题外话------ 二合一的大章 第一百零六章 不要太过分 叶舒韵都要服了这个人了,原本以为当初秦臻说要带自己去青楼只是随口那么一说。 毕竟当时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裴柳给打断了。 谁知道,尼玛这孩子就没想过裴柳当时为啥要打断他说的话吗? 他居然还带着自己来青楼? 偏偏她还……真的好好奇青楼里面都是什么样子的呀! 她也真的好想进去看看呀! 看着叶舒韵这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秦臻格外的得意:“今儿个爷掏钱,你尽情的玩!” “走,爷给你带路。” 说着,拉着叶舒韵率先往春意阁里面去。 因着还是白天,青楼里的姑娘们基本上还在睡觉,里面也没有什么客人,显得很是冷清。 秦臻一进去,就甩了一个银锭子出来:“老鸨,将姑娘们给爷叫上来!” 他嗓门极大,毫不客气的将凳子踹开,让叶舒韵坐下,自己才坐到叶舒韵的旁边。 看着被秦臻扔出来的那枚银锭子,叶舒韵只感觉一阵的心疼。 银锭子啊! 她穿越过来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是第一次见银锭子呢! 老鸨很快就摇着红色丝巾扭着腰走出来了,满身的脂粉味,熏得叶舒韵和秦臻双双往后退靠了靠。 老鸨自己还不知道,笑的脸上的褶子都挤在一起去了:“呦,秦爷,您可有段日子没来了,还跟之前一样吗?” “对,还跟之前一样。”秦臻挥挥手,老鸨连忙欢欢喜喜的拿着银锭子走了。 摇头喊着:“姑娘们,别睡了,秦爷来了,快点起来伺候着!” 秦臻斜斜的靠在旁边的椅背上,给自己和叶舒韵倒了杯茶:“得等一会儿,爷每次来,她们都得忙活上半天,天都亮了还一直睡,太阳都晒屁股了。” 叶舒韵翻了个白眼,人家昨天晚上累死累活的忙活到大半夜,到了白天可不起不来了吗。 这么简单的道理秦臻会不懂? 叶舒韵猛地一顿,抬头看他:“你不会每次都是白天来的吧?” 秦臻点头,还有些错愕的看着叶舒韵:“爷不白天来,难不成还晚上来?晚上铺子基本上都关门了。” 叶舒韵:“……” 这孩子难道不知道青楼是做什么的? 这个念头一起,叶舒韵顿时跟看稀有动物似的看着秦臻。 原先就觉得这孩子的脑子不好使,但是这得脑子上的坑有多大,才能练青楼是干啥的都不知道? 叶舒韵开始怀疑,秦臻不是光情商低了,恐怕智商也有些低。 “那你平时来这里干啥?你知道不?”叶舒韵星星眼,好奇宝宝上线。 男主得意的笑:“你等着看!”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迎出来,手中的帕子甩的飞起,一个个都冲着噙着咧嘴笑:“爷,好久不来真是想死你了。” 姑娘们说着,朝着秦臻抛媚眼,但是没有一个往秦臻身上贴的。 倒是后来新出来的一个小姑娘,秦臻看着眼生,问了一句:“新人?叫什么?” “妾身红鸾。”红鸾说着,就要往秦臻身上靠。 还没等秦臻说话,红鸾的身后就有一个女人把她拉走了。 叶舒韵问:“她们为啥都怕你?” “爷岂是这等庸脂俗粉能碰的?”秦臻很是傲娇,说完还冲着叶舒韵说了一声,“只有二丫能砰爷。” 呦吼? 叶舒韵挑眉,原本还以为秦臻是个情场浪子,原来还是个纯情小叉男啊! 不知道为什么,叶舒韵的心情出奇的好了起来。 秦臻看着叶舒韵笑的欢快,秦臻也开心,微微抬着下巴,得意的询问姑娘们:“喜不喜欢爷?” 姑娘们一水儿的:“喜欢!” “爷是不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是!” 他挑眉,冲着叶舒韵轻笑:“爷咋样,是不是魅力十足?怎么样,有没有对爷动心了一点点?看到这样优秀的爷,忍不住想跟着爷去山上做压寨夫人了?” 叶舒韵轻笑:“就这样就是有魅力了?” “有异议?” “有!”叶舒韵笑着,冲着躲在一旁的老鸨招呼着,“把你们这的男倌儿叫上来,本姑娘也让你见识见识本姑娘的魅力。” 叶舒韵一脚踩在凳子上,其实完全不输秦臻,甚至还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倒是看着比秦臻还要痞气十足了。 秦臻哪里肯落下风,窜到了桌子上,微微抬着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叶舒韵。 两人之间的气势竟都不分伯仲。 很快,一排的男倌儿被带了上来。 因着这些男倌儿也是为伺候男人准备的,所以一个个虽然长得不错,但都跟女人似的。 叶舒韵轻轻皱眉,一看这娘里娘气的样子,她就不喜欢。 倒是注意到被挤在后面,一个不起眼的人。 看上去跟秦臻差不多大,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瞪着眼睛冷冷的看着秦臻,目光不善。 长得也不同于其他的男倌儿,很有英气。 这样的气质,在一众娘炮样子的男倌儿中,显得格格不入。 其他的男倌儿一看见秦臻,就恨不得眼神粘到他身上,一个个的媚眼抛过去,捏着声音说着:“爷,奴家已经洗漱干净了。” “爷,来人家房中嘛,人家会好好伺候你的哦。” “爷长得真是英俊,奴家都心神荡漾了呢。” 他们仿佛都忽略了叶舒韵,毕竟谁让叶舒韵只是个十一岁的小姑娘呢?身上的衣服又破破烂烂的,一看就知道肯定是秦臻叫的男倌儿,他们谁都没想到会是叶舒韵叫的。 秦臻阴沉着脸,赶着他们走:“滚!” 顿时,那些想要往秦臻身上扑的男倌儿们都顿了脚。 秦臻有些恼怒的看着叶舒韵:“你把这群恶心的人叫过来干什么,男不男女不女的,诚心恶心爷的是不是!” “冤枉啊!”叶舒韵摊手,她也没想到这群人竟然都把自己忽略了,不过,忽略就忽略吧,反正这群人这个样子,她也没有心情。 反倒是那个一声不吭满脸青紫的少年…… 叶舒韵轻笑,挥手:“你们走吧,他留下。” 众人眼神中都闪过一丝错愕,还是老鸨机灵赶紧将这群人都轰下去,留下了一脸惨白的少年。 在刚刚叶舒韵说让他留下的时候,他的脸色就变了。 眸光中都带着惊吓,看上去倒是比那群男倌儿顺眼多了。 叶舒韵朝着秦臻投去了一个挑衅的眼神:“看着啊,让本姑娘教你什么叫调戏,什么叫魅力无限。” 叶舒韵站在凳子上,一脚踩在了桌子上,冲着那少年招手:“过来!” 少年有些畏惧的看着她,嘴唇紧紧的抿着,垂在身下的手紧紧的攥紧,关节处都有些泛白。 耻辱! 浓浓的耻辱感从自己的心头涌上来! 自从他被卖到这里之后,就一直都很耻辱!没想到今天他还会遇到更耻辱的事情。 叶舒韵皱眉:“喂,你过来呀,站在原地干啥!” 老鸨直接一鞭子打在少年的后背上:“贵人让你过去呢,没听见啊!” “嗯哼……” 这一鞭子不轻,少年直接被打的闷哼了一声,往前踉跄了两步。 “你别打他。”叶舒韵叮嘱老鸨,这才对着少年说道,“你放心吧,我一个小娃娃能对你做什么?你还怕我不成?” 少年看她,见她不像说谎的样子,这才缓缓的走到叶舒韵的面前。 他抬头看她。 她则招手将老鸨叫过来,抢了她手中的鞭子,自己拿在手中。 冲着秦臻轻笑:“看着啊!” 不知道为什么,少年看到叶舒韵嘴角不怀好意的微笑,身体就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那些被欺负的精力一遍遍的浮上脑海。 他甚至在叶舒韵扬起手中鞭子的时候,还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还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少年睁眼看她,眼神中有一丝错愕。 叶舒韵轻笑,女王般的气势顿出,手中的鞭子抬起了少年的下巴,她看着他轻轻的询问:“怕我?” 少年不说话,不知道要说什么。 叶舒韵则以为少年是在怕自己,冲着他安抚般的轻笑:“别怕,放心,我会轻点的……” 这话一出,少年刚刚放下去的心,又猛地窜了上来,一双眼眸中又浮现出了恐惧。 叶舒韵轻笑,眉眼飞扬,煞是好看。 一旁的秦臻却是觉得格外的刺眼。 这不对的!这不对! 他明明是想要让叶舒韵看看自己的魅力,让叶舒韵知道自己能看上她是她的福气,但是这不对呀! 那个没良心的小鸡崽儿不光没有被自己的魅力吸引,反倒是去找别的男人去了? 一时间的嫉妒,瞬间弥漫了秦臻的胸腔,气愤的很,直接一把抢过叶舒韵手中的鞭子,甩到地上,拉着叶舒韵就往外走。 叶舒韵挣扎:“你干什么?” 秦臻不吭声,就一直拉着叶舒韵走出了青楼,来到另一条街上,这才松开了叶舒韵的手。 他的力气极大,将叶舒韵捏疼了,手腕上都红了。 看着那手腕,秦臻当即就有些后悔,仔细的看着叶舒韵通红的手腕,有些担心。 “噗嗤……” 叶舒韵轻笑,一把抓过秦臻的手,看他:“是你要带我进去的,这下你又跟我闹什么脾气?” 秦臻板着脸:“那不一样!爷是让你去看爷的,不是去看别的妖艳贱货的!” 说着,他冲她扬了扬拳头,比划着:“下次再让爷知道,爷二话不说直接把你撸到山上关起来!” 叶舒韵耸肩,无所谓的看着他,眼眸中都是笑意。 秦臻被笑的有些心虚,转身就走。 心里却在寻思,是不是自己想的错了?根本就不该带二丫去青楼,到了那里她看到别的男人,就不看自己了! 秦臻想着,就觉得,嗯,以后青楼这种地方,不光自己不来了,连带着看着二丫也不要来了! 想通了这点,秦臻的情商下线,智商才算是回来了。 一把抓住叶舒韵,冷声说着:“走走走,下次不来了不来了!大老远跑了这么长时间过来,还不如不过来,直接在家里待着呢!” 叶舒韵挣扎着想要下来,听到秦臻说要走,挣扎的就更厉害了:“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好不容易遇到集市,咱们好好的逛逛。” 这次走了,下次还不知道啥时候能过来呢,叶舒韵是想着,看看能不能找点能挣钱的法子。 秦臻也觉得,可以顺便给小鸡崽儿买点吃食和衣服。 拉着叶舒韵就要直奔布店。 叶舒韵却是冲着秦臻摇摇头,在唇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你在这里等我,我去问点事情。” 说完,直接蹬蹬蹬跑远了。 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事情怎么样,想来秦臻那种人也不会多关注这里的东西价格啥的。 所以,叶舒韵得好好打听打听。 她瞄准的是一个卖小篮子的摊位。 那摊位上基本上没什么人,卖篮子的老大爷有些愁苦。 叶舒韵刚凑过去就听见老大爷招呼了一声:“要篮子不?都是咱自己编的,两个铜板一个。” 两个铜板? 叶舒韵也不知道这是贵还是便宜,也不知道两个铜板能买到啥,就蹲在老大爷旁边好奇的询问:“老爷爷,我跟我的家人走散了,我可不可以跟你打听了事?” 她的个字小小的,身上瘦巴巴的,小姑娘可怜兮兮的,老大爷有些心疼:“咋地了?跟爷爷说说、。” 叶舒韵前世就能唠,那种唠上话就不想走的人。 还真让她给问出来不少事情,这边的粮食多多少少的受了疫区那边的影响,价格涨了一些,但是因为有朝廷控制着粮价,虽然涨了,但并没有涨很多,再加上这个郡并没有自然灾害,这些年一直挺好的,百姓家里都有余粮,倒也跟平常的生活差不了多少。 就是总在疫区外面驻扎的官兵让众人看了人心惶惶的,谁都不敢往城门口那边去。 那边站着官兵呢! 叶舒韵又打听着,这条街上可以摆摊,每三天一个小集日,五天一个大集日,想要卖点东西补贴补贴家用的,只要交两个铜板租一个摊位就成了。 也不算贵! 就是生意难做。 老大爷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篮子苦笑:“家里的孩子还等着吃饭呢,卖不了这些就买不起饭了。” 她还打听着,这个叫封兰府的府城是距离疫区附近最大最繁华的一处了。 可以说在这里住着的富人都很贵重,家底更不是清河镇上的那些人家能比的。 只是,穷的也是照样的穷。 叶舒韵眼眸一亮,她完全可以来这里卖猪肉脯啊! 不用天天来,只要集日的时候租一天摊子就成,不是集日的时候就在家里做猪肉脯。 就是有一点不成,这里离小河村实在是太远了! 听秦臻说,光是坐马车来,都得来回两天一夜的时间,更别说现在疫区还被封着了,就是想进都进不来。 就连上午秦臻抱着自己跑过来,用了轻功都用了半个时辰才过来的。 她要怎么来呢? 叶舒韵微微有些皱眉,而且猪肉的来源也是个问题。 秦臻远远的看见叶舒韵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担心叶舒韵遇到了麻烦,连忙就大跨步走过来。 “小鸡崽儿。”他唤她。 叶舒韵这才从自己的思想中回过神来,就听着身旁的老大爷笑着说着:“这就是你的家人吧,哎呀长得真帅气!” 叶舒韵轻笑,跟老大爷道了个谢,这才拉着秦臻离开。 猪肉脯是用烤箱烤出来的,不是不能做出老式烤箱来,但这也算以后一个能赚钱的技术了。 等疫情过去了,稳定了,可以拿出来赚钱的,不成。 得另想别的办法。 “小鸡崽儿,你已经冷落了爷好久了!”秦臻浑厚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来。 叶舒韵看过去,就见秦臻的身后,是一片的火红的灯笼。 灯笼? 灯笼! 有了! 再过些日子就正月十五了,她可以多买些材料回去做灯笼啊! 印象中,原主的父亲是会编灯笼的,叶大郎跟着也会点,她回去花一些新奇的这里的人没见过的灯笼样子出来,让叶大郎做了之后卖,岂不是能耐大卖一笔? 而且,还是个快钱。 她的眼神中仿佛冒着光,秦臻当即就被叶舒韵眼眸中的亮光给吸引了,心跳不由自主的疯狂加速。 对!就是这样的瞳眸,这种狡猾的,灵动的,仿佛能遮盖住这世间一切污浊与罪恶的一双纯净的眸子。 第一次见到叶舒韵的时候,她的瞳眸就是这样的! 秦臻抓着叶舒韵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手心微微有些出汗。 叶舒韵感觉出来了秦臻的动作,看向他:“你怎么了?” 秦臻嘴角冲着叶舒韵咧开一抹坏笑:“爷发现,爷真的太想将你带去山上当爷的压寨夫人了!” 叶舒韵:“……” 他是怎么牵扯到这个话题上来的? 深深的白了秦臻一眼,她对他说着:“喂秦爷,咱做个生意呗?” 秦臻挑眉看她,眼眸中都是叶舒韵那狡猾的如同小狐狸一般的眼神。 叶舒韵一直等着秦臻询问她是什么,结果秦臻一直不问,叶舒韵没办法,就只能先跟秦臻说了自己的想法。 最后才说着:“只是你看我这,没有你我也到不了这边来,咱们合作五五分成,前期你负责出钱买做灯笼的材料,负责把我们的灯笼和我运送过来。” “我呢,提供灯笼样子,和灯笼,咱们卖了钱五五分成!” “怎么样?” 她冲他眨眨眼,眼眸中都是期待,实在是,她也是真的不知道秦臻会不会同意。 毕竟,就靠着秦臻的能力,完全就不是差钱的主。 看他身上穿的,就算叶舒韵不知道价钱,但看那料子,就知道绝对是好料子。 不是自己身上那破烂的粗布能比的。 秦臻细细的看着她,这个小丫头,脑海中的点子还倒挺多,现在还没有结束疫情呢,别人都别关在疫区里出不来呢,她就已经准备好要怎么挣钱了! 这个小丫头啊! 真是越发的牵动他的心了。 见着秦臻半天都不说话,叶舒韵有些没底,他不会真的不答应吧。 叶舒韵咬咬牙:“六四分!你六我四总成了吧?” 秦臻照旧看着她笑,不语。 “七三?不能再低了!”叶舒韵警惕的看着秦臻的面色,但是不管她怎么看,都没有办法从秦臻的面上看到他的心思。 这个男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都七三分了,她再少就没有赚的了。 “真的不能再低了,你到底答不答应给个痛快话吗!” 叶舒韵冲着他瞪眼。 秦臻轻笑:“亲爷一口,冲着爷撒娇,叫爷臻哥哥,爷就考虑答应你。” 叶舒韵:!!! 秦臻,警告你,你不要太过分哦!!! 之前求他办事还只是一个要求,现在好了,连在一起有三个要求。 还只是考虑考虑? 叶舒韵有些气闷,扭头往前走,不想和秦臻说话,心里还在寻思着,有没有别的赚钱的法子。 家里总不能天天都吃猪肉啊,再好吃也禁不住一天三顿这样的吃啊。 还是得吃点粮食! 秦臻就信誓旦旦的跟在叶舒韵的身旁,他笃定,叶舒韵最后肯定会跟自己求饶的。 毕竟……光凭着她自己也来不到这里不是吗? 她必须得求自己。 秦臻很是得意,走在叶舒韵的身旁还哼起了小歌来,路过一家酒肆还钻进去买了一壶酒,一边喝着一边走,那模样,别提多肆意潇洒了。 红衣飞扬,别有一番韵味,吸引了过路的小姑娘们不少的眼光。 叶舒韵:!!! 麻蛋!更生气了怎么办! 转头,叶舒韵就看见一家书肆,因着离元宵节已经很近了,书肆已经还是卖灯笼了。 样式都是一板一眼的。 叶舒韵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一些很适合读书人附庸风雅的图样子。 她直接卖图样子不就成了,哪里还用费那老鼻子劲去做灯笼啊,最后还得求着秦臻,反正怎么都是为了赚钱,与其将赚到的钱跟秦臻三七分,还不如自己空手套白狼呢! 叶舒韵得意,直接往书肆走去。 ------题外话------ 这章是大章,比昨天还大的大章哦! 第一百零七章 输了吃屎 书肆里面是个稍微上了年纪的男人在经营,男人身上穿着一身素色的长衫,书肆里面还有几个同样穿的素色长衫的年轻男子在买书。 看见叶舒韵进来,那书肆的店家微微抬了眼帘看了一眼,就没再管,继续看着自己手中的书。 有学子选好了书就拿去店家那边结账,结完了账,店家就继续看书。 秦臻跟在叶舒韵的身后进了书肆,对着她说着:“想要买书?你想要啥,爷山上有个藏书阁,往爷要呗,白送给你都没事。” 叶舒韵倒是诧异了,她一直以为秦臻是个大老粗的,大概只会舞刀弄枪的:“你还博览群书呢?” “爷可是文武全能!”秦臻得意,仿佛终于有一个能拿出来炫耀的资本了。 店家仿佛听到了两人说的话,又微微抬了眉眼,看了他们一眼。 叶舒韵正好看见,指着上边挂着的灯笼询问他:“这灯笼多少钱?” “三十个铜板。” 三十个铜板……叶舒韵想,都够买两斤粮食的了。 还真是不便宜。 仿佛猜到了叶舒韵在想什么,店家解释道:“这都是用上好的宣纸做出来的,你当纸有多便宜呢?” “呵,小丫头片子,不懂就别多说,这材料都贵着呢!三十个铜板是真的不多了。” 他的话语中,都是对女娃娃不懂事的鄙夷。 叶舒韵暗叹着摇头:“材料费贵是贵,但你这上面的图案不用啥材料吧,你看你画的这么丑,谁会愿意买啊。” “不是我说大话,掌柜的,你信不信,同样的材料,你卖三十个铜板,我能给你卖一两银子!” “哦?”店家也来了兴趣,将手中的书籍放下,一双眼眸中都是好奇,“小女娃娃,你卖过吗,就敢这样口出狂言。” 就连秦臻,都在叶舒韵的身旁,看着这个神采飞扬,仰着下巴说大话的小娃娃。 他不是没有见过一两银子一个的灯笼,甚至连百两银子的都见过,不过,那是在一掷千金的京城,就算千两银子,只要那群舍得花钱的人愿意,也愿意话千两银子买一个灯笼。 但是这里不成,这里远离京城,消费水平完全比不上那边,一两银子一个灯笼?还真的是少数。 就连还的在书肆里买书的人都好奇的凑了过来,指着叶舒韵哈哈哈的笑。 “小丫头,你可不要口出狂言,你真当这灯笼是那么好卖的?” “我跟你说小丫头,趁着你这话还没有别人知道,你赶紧的走吧,别传出去之后,平白落下不好的名声。” 更是有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学子站出来,指着叶舒韵冷嘲热讽的说着:“你知不知道这个灯笼是谁做的?这可是咱们华易学堂的周夫子做的,这上面的画,还是周夫子亲手画上去的。” “就凭着这点,这个灯笼也才卖三十个铜板,就凭你一个小丫头,你懂什么叫做文采吗?你知道这画画的有多好吗?竟然敢大言不惭的说要卖一两银子一个。” “呵,不知所谓!” 那青色衣衫的学子说的话格外的嚣张,眼神中更是充满了嘲讽,眼眸中满满的都是不屑:“小丫头就该在家里学着怎么伺候男人,怎么做好针线做好饭菜,整天就知道跑出来说大话?小心将来嫁不出去老死在家里,小黑炭子!” 叶舒韵的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秦臻更是听不下去,一双黑亮的瞳眸冷冷的像他逼射过去。 带着骇人的气势。 “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冰冷,带着危险的意味,在场众人都感觉到了从秦臻身上散发出来的强者的,宛如俾睨天下的气势。 开口说话的那人被吓了一跳,脸色惨白着往后退了两步,不敢再说话了,身子险些都要站不住,还是旁边的他的一个同伴顺手扶了他一把,他才没有再这么多人的面前摔在地上。 不然还真是出丑了,要丢大人了。 秦臻却仍是不依不饶,自己的女人,哪里轮得到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侮辱? 当即,秦臻就手痒痒的想要将这个人好好的教训一顿。 叶舒韵有些头大,她是来做生意的,不是跑过来闹事的,没看见那书肆的店家脸都黑了吗! 虽然她不知道这些书籍都多少钱,但是她也知道在这里,书籍是很珍贵的,真被秦臻给破坏了,自己可没有钱补偿。 “秦臻!”叶舒韵脆生生的声音响起,秦臻转头看她,想看看叶舒韵叫自己要干什么。 却见叶舒韵冲着自己摇了摇头:“秦臻,这件事情你不用管,我自己来处理就好。” 秦臻有些不乐意:“这个人他侮辱你,我替你报仇。” “我自己来!”她格外的强硬,微微抬起下巴认真的跟他说,“大不了我处理不好你再处理。” 秦臻这才缓缓的将自己的气势压下去,沉着脸,满脸的都是不悦:“我帮你揍这小子一顿多好。” 话刚落,秦臻就看到了叶舒韵眼眸中那亮闪闪的兴奋,隐隐的还闪烁着点点的狡猾。 就仿佛即将要做坏事的小狐狸一般的神情。 秦臻看着,顿时笑了,这个小丫头,是有什么鬼点子了吗? 他突然就不想出手了,想要好好看着小鸡崽儿是要怎么解决这群说她坏话,看不起她的人的。 他安分了,乖乖的站在叶舒韵的一旁,将主场让给了叶舒韵。 那青衣长衫的学子这才堪堪的站住脚,那压在自己身上的气势一下,他顿时就感觉呼吸也舒畅了。 身后竟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冒上来了一层汗。 他有些胆战心惊的看了一眼秦臻,拽着身旁的同窗就要离开。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还是赶紧走比较好。 叶舒韵一看他要跑,这还成,连忙就将这青衣长衫的学子拦住:“等等!” 那学子被堵住了前进的路,顿时就住了脚,一脸鄙夷的看着她:“靠着男人才能牛气的人,你凭什么拦住我,要是没有那个男人,你以为你能拦得住我?” 叶舒韵却是轻笑着摇头:“是你刚刚侮辱了我,我现在还不能找回场子来了怎么着?” “哼!我说的都是实话,你这个没见识的女人,就知道说大话,谁能你相信你一个灯笼能卖一两银子?呵呵!”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斜眼看了一眼秦臻,见秦臻没有要再出手的意思,这才敢放心大胆的将这些话说出来。 刚刚她们两个人的对话他也听到了,只不过,打从心眼里就不相信叶舒韵真的能教训的了自己。 她以为她是个什么东西?这么瘦瘦小小的,要不是自己顾忌着那个很危险的男人,他早就一把将这个小丫头推倒了。 就连跟着他一起的学子,都对着叶舒韵的话不当回事:“就连他周夫子亲自作画的灯笼都只能卖三十个铜板,你以为你一个小丫头凭什么能卖一两银子?呵!” “我就是能!”叶舒韵微微抬起下巴,明明个字比这群大男人还要小,却愣是让众人都觉得她有种睥睨天下的气势,这气势,跟刚刚那个男人不相上下,甚至还有隐隐要压过那男人一头的感觉。 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叶舒韵说着:“敢不敢比一场?” 她的声音中,满是骄傲,宛若王者亲临。 众人一顿,顿时爆发出了哄笑:“哈哈哈哈,你以为你是谁,竟然不是赶紧跑,还要跟我们比试?” “你一个小丫头,拿什么跟周夫子比?小丫头,你别得寸进尺啊。” “这是谁家不知世事的小丫头,啥都不知道,竟然还敢放大话!” 他们的声音并不小,再加上本身几人离得店铺门口就比较近,顿时就吸引了一些路过的人。 这些人中学子很多,因为离这个书肆不远的地方,就是学堂。 这时,跟那个青衫学子认识的路过的一个好奇者,就往这边张望:“吴波,你们这是在笑什么?发什么了什么?” 叫吴波的青衫学子,当即就笑着对那人说着:“哈哈哈哈赵唐你不知道,这个小丫头竟然放大话,说她做的灯笼要周夫子的这个灯笼还要好,能卖一两银子呢!” 这话一出来,不光这个叫赵唐的人开始哈哈笑了,就连路过的听到动静的其他的学子,也纷扬声笑了起来。 “哈哈哈真是小丫头片子,一点见识都没有,就知道放大话。” “小丫头啥都不知道,竟然还敢说自己的能卖一两银子回家做梦去吧!” “她要是能卖出一两银子的灯笼出来,我就当着在场全场人的面吃屎!” “得了吧,屎你是吃不上了,不过我倒是比想看这个小丫吃屎!哈哈哈哈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知道叶舒韵放大话的人也越来越多,都是围过来嘲笑叶舒韵的。 叶舒韵也不恼,就冷眼看着这群指着自己嘲笑自己,甚至还要自己去吃屎的人,面上不光没有惧怕的表情,反而眼眸中还闪烁着点点的趣味。 吴波双手抱臂,抬着下巴不屑的看着叶舒韵:“看了吧,大家都觉得你在说大话呢,你还是赶紧走吧,省的一会儿看热闹的人更多影响了你的名声。” 叶舒半点不惧怕:“敢不敢赌一场?” “哦?”吴波看着她轻笑,“你居然还不肯放弃这个念头呢,这么多人的话,都不让你放松?” 叶舒韵也抬下巴,睥着他:“废话少说,就说你赌不赌吧,一个大男人的,别整天磨磨唧唧连我一个小女子都不如。” 吴波的脸色顿时变了,他一个男人,怎么能说不如一个女子? 周围围观的人也说:“快点应了,别比不上一个小丫头片子。 “就是就是,赶紧的别怂啊!”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怕一个小丫头?!” 说这话的人越来越多,吴波也自认为自己绝对不会被叶舒韵比下去,对着叶舒韵说着:“喂,小丫头,输了可别哭鼻子。” “自然不会!”叶舒韵骄傲的说,眼眸中都是自信。 秦臻在一旁看着,格外的欢喜,他的小鸡崽儿,就算没有他,也依然不会掉场子,她依然会好好的维护好自己的。 秦臻突然想要喝酒,猛地窜上房顶上,找了一个看戏的最好的姿势,就慵懒的靠着,随手将旁边酒肆的酒抢过来,等着看叶舒韵是怎么解决这件事的。 那酒肆的人眼睁睁看着酒坛子在自己的面前消失了,再一看,原来在房顶上。 连脸色,都臭的不能看了。 见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抢东西的吗! “喂!我的酒!” 秦臻淡淡的瞥了那人一眼,慵懒的摔了个小银裸子出去。 当即,那人就不说话了,乖乖去看叶舒韵和吴波两人之间的热闹去了。 吴波见叶舒韵答应的痛快,顿时觉得自己被叶舒韵压了一头,实在是,叶舒韵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势,实在让吴波怎么树立自己的形象都树立不起来。 一直觉得自己被一个小丫头压着的感觉,让吴波的脸色很难看,直接说:“你说赌什么!” “简单,我用跟那个灯笼同样的材料,我画图纸,让你们会做灯笼的人做,你们按照我画的图纸原模原样的做出来,看看是不是能卖一两银子!” “要是能卖到一两银子,你就跪下给我道歉,为你刚刚对我的侮辱道歉,如果卖不到,你开条件!” 吴波的眼神一亮:“真的让我开?” “什么条件你开!” 吴波想了想:“那就当着众人的面吃食!你敢不敢,小丫头!” 吴波心想,这个小丫头刚刚那么踩自己,让自己都抬不起头来,他非得将这个小丫头的羽翼折一折,让她被自己踩在地下! 叶舒韵眼眸中都是冷意,嘴角轻笑着,答应的格外痛快:“好。” 说完,这才转头看了围观众人一眼:“我记得,人群里也有人说要是我赢了就当众吃屎来着?” 这话,只是轻飘飘的一句,就没再往下说,反正,她也没和这群人赌。 ------题外话------ 推荐好友妖娆青儿新文,旺夫福妻有空间。 简介: 【男女主双洁,种田爽文1vs1】 现代美女裴琦通宵达旦看小说入迷穿越到古代,穿就穿吧,谁知穿到一农户家。 亲娘没死多久亲爹就迎娶了镇上的寡妇,寡妇结来没几年就生了个妹子。 祖母一瞅又生了个赔钱货,天天指桑骂槐,逼得原主投河自尽,当他们准备把裴琦随便乱葬时,穿越来的裴琦从坟坑里爬了出来,吓得众人直叫诈尸。 穿来的裴琦自带淘宝空间,用古代的银子买来现代的东西,物以稀为贵,让她赚了来古代的第一桶金,也有了分家的资本。 赚银子开酒楼,开医院,甚至进到太医院扬言要弄个“新式的科举”。 第一百零八章 铅笔 在场众人都冲着叶舒韵哈哈笑,完全不将叶舒韵的话当回事:“你这个小丫头,少狂妄了,还是准备一下,一会儿自己要怎么吃屎吧!” “就是啊,你自己都顾不上自己了,还有心情顾我们?呵呵……” 嘲笑声不绝于耳,所有人都觉得叶舒韵是在说大话,完全就不看好叶舒韵。 尤其是吴波,眼眸中都是得意的神色,他根本就不相信自己会输,那灯笼可是周夫子提笔画上去的图画,就靠着周夫子的名声,这才堪堪卖到了三十个铜板,还有人觉得这个价钱太贵了,不想买。 这个小丫头还想卖一两银子?笑话! 叶舒韵才不管这群人心里想的什么呢,反正她绝对会让吴波跪下给自己道歉的! 对面的茶馆二楼,一个男人大冬天的也不觉得冷,手中还拿着个折扇缓缓的摇着,一双美眸中看着外面的这场闹剧,眼神凝在叶舒韵的身上。 这个小丫头……真是有意思! 明明身上穿的衣服破破烂烂的,个字也瘦瘦小小的,头发蜡黄,一看就是常年吃不饱还要努力劳作的穷人家的姑娘。 竟然敢口出狂言,偏偏,还一副俾睨天下的气势,让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个小丫头的身上,实在是有太多让人不可思议的地方了。 莫名的,他就觉得这个骄傲的女孩子会赢,她说能卖那么多,她就真的能卖出那么多来。 跟这个男人一同在茶馆喝茶的其他公子,看着下面的小丫头。也纷纷的笑着议论这个小丫头。 他们就坐在书肆的正对面,将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仔仔细细的看过来。 虽说不至于嘲笑叶舒韵的所作所为,但是他们都不相信叶舒韵真的能赢。 纷纷笑着说着:“我看一会儿这个小丫头要完,当中吃屎,这是多大的侮辱。” “也不一定真的会吃屎,你要是心疼她,一会儿下去给她撑个场子就没事了,咱刘家大少爷出马,没人敢说啥的。” “不过我还真的挺欣赏这个丫头的,有趣,有胆量!就是不知道她的才能能不能撑起这份胆量了。” 守在窗前的那个锦衣男人不参与朋友之间的议论,只认真的看着下面的那个小小的身影。 不管别人说什么,他就是觉得,这样优秀的人,肯定不会输! 肯定的! 书肆的店家让人搬了桌椅和纸笔出来,为了公平,要让叶舒韵当众作画。 叶舒韵也不怵头。 看着那些毛笔,叶舒韵没用,她不会用,而是假装从怀里掏东西的动作,从超市里将铅笔拿出来。 用小刀削好,就准备作画。 众人都有些好奇的看着叶舒韵的动作,她居然不用毛笔,用哪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作画? 那到底是什么? 众人纷纷好奇的询问叶舒韵。 叶舒韵在拿出铅笔的那一刻,就已经想好了说辞:“这是铅笔,是我让我大哥将家里烧火烧黑的炭放在木头里面的,这个铅笔也可以在纸上写字,而且不容易弄脏手。” “我家里比较穷,买不起上好的纸笔,只能想出这个办法来练字。” 众人这才纷纷止住了好奇,准备看看叶舒韵是怎么用这个叫铅笔的东西在纸上作画的。 第一百零九章 跪下,道歉吧 叶舒韵想了想,首先设计出来了灯笼的大致的形状,她看着那个周夫子的灯笼是椭圆形的,注意到这里基本上所有的灯笼都是椭圆形的。 只不过,区别也就是红色的灯笼纸和白色的灯笼纸之间的区别了。 再就是在灯笼纸上画上的图画了。 叶舒韵不准备只画出灯笼上的图画,连灯笼的外形也设计出来。 只是,要什么样子的呢? 叶舒韵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灵感,有了! 她想着,铅笔就在纸上作画,她要画一捧玫瑰花。 没错,就是一捧。 将前世花店将花包装出来的样子画出来,每朵玫瑰花的花心中间是空的,用来放灯油。 大概的形状画出来,叶舒韵又画要在玫瑰花外包装上的图案。 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相视而笑的简笔画,旁边还拜托秦臻帮忙配上了一首诗。 她说,他写,是唐代诗人李建勋的《春词》。 日高闲步下堂阶,细草春莎没绣鞋。折得玫瑰花一朵,凭君簪向凤凰钗。 设计图一出来,众人首先注意到的就是那捧玫瑰花。 尤其是在场的女人,更是觉得那玫瑰花的灯笼好看极了,再之后注意到的才是旁边的诗句。 尤其是在场的那人,他们的注意力都被那诗句吸引了。 “这……好诗!好诗啊!” 叶舒韵对着众人解释着这首诗是谁作的。 解释完这才将找来了做灯笼的人,书肆里面就有,店家很是大方的将做灯笼的人让了出来。 一看叶舒韵的图纸,就为难了:“姑娘,你这个图纸,咱做不出来啊,不会做啊! 叶舒韵当即就瞪大了眼睛:“你说啥?” “不会做啊!” 当即,在场众人都哄笑起来,嘲笑着叶舒韵:“哈哈哈哈,看看她这个样子,画出来的好看又能如何,还是不会做啊!” 叶舒韵咬牙:“你按照你平常做灯笼的步骤,给我做一遍看看。” 不过就是用竹条弯折成各种的形状罢了。 叶舒韵直接大手一挥:“你一个花瓣的做,最后再弄到一起不就成了。” 叶舒韵看他做的焦急,就自己拿了一根竹条做,先将框架弄出来,然后用上了颜料的红色的纸糊在上面,再一个一个的连接在一起。 最后,往里面放上小的油灯点亮。 每个玫瑰花里都放上一个,顿时,灯笼就亮了起来。 那一瞬间,惊讶了全场的众人。 “这,这种形象的花灯……真美啊!” “对呀对呀,真的好漂亮,这种灯笼,别说一两银子了,就是十两银子二十两银子,我都愿意买啊!” “我我也是!” 发出这种惊呼声的都是女人,还是那种一看身上的布料就比较好的女人,这世上,从来不缺有钱人。 只看你做的东西,面向的是不是有钱人。 当即就有人要出钱买这个灯笼。 叶舒韵扭头看着脸色已经黑沉的吴波,扬起下巴,高傲的说道:“跪下,道歉吧。” 吴波的脸色难看,一双眼眸恨恨的瞪着叶舒韵,他没想到叶舒韵竟然真的能画出来,而且还是没有靠着画技,直接靠的外形,这个贱人! ------题外话------ 这章晚了一些,不好意思…… 第一百一十章 爷的人也是你能碰的?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吴波感觉自己简直是无地自容,脸色阴沉,当即就要走。 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怎么能对一个小姑娘下跪道歉? 呵,可笑! 叶舒韵眼眸一凝,一个跨步挡住了吴波往前走的脚步,脸色阴沉的看着他:“想反悔?” 吴波眉头紧紧皱起:“滚开!别挡路!” 叶舒韵不动,一双眼眸亮晶晶的,看着围观的众人说道:“原来是真的想要反悔啊!” 她的声音故意说得很大,让众人都能听到。 “这位学子,咱们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要讲诚信,你们夫子没有教过你做人的道理吗?”叶舒韵拧眉看他,眼眸中都是笑意,“要么当初你就别和我打赌,和我打赌了你就别反悔。” “现在输了的是你,你却不肯承认了?” 吴波怔怔的看着她,心里有些胆怯,这个女孩子……明明个头要比自己还要矮,为什么他却想要对她顶礼膜拜…… 周围人也纷纷跟着附和,尤其是嘲笑过叶舒韵的几人,脸上更是觉得臊得慌,脸疼! 这脸被打的piapia响! 所以,帮着叶舒韵说话的人也多,都是不想自己出丑,想看别人出丑的人。 “亏你还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竟然连答应的话都反悔,赶紧的照做吧,又没让你吃屎!” “就是,你刚刚还想让小姑娘输了之后吃屎呢,我就不信你赢了之后会放过小姑娘不让她吃屎?敢赢就要敢输,输了不认账还成?” 越来越多的人指责他,逼着吴波道歉,吴波顿时觉得自己的脸都被众人踩在脚底下疯狂的碾压。 尤其是看着叶舒韵脸上那得意的笑容,吴波就更觉的不好受了。 凶残的一把将叶舒韵推开:“滚开!滚!” 叶舒韵终究只是个小孩子,被吴波这么一推,叶舒韵就踉跄的要摔在地上。 茶馆中正在看热闹的男人正打算飞身下来扶住叶舒韵,就见一个浑身火红的男人一个闪身就扶住了要落在地上的叶舒韵,将她牢牢的扶住,提溜着她的后脖领,跟提溜小鸡崽儿似的将她的身体提溜直了,让她站好。 叶舒韵眼眸晃了一下,有些发愣的看着秦臻的背影。 刚刚,她都以为自己肯定要摔一跤了,没想到秦臻的动作那么快。 叶舒韵的眼眸中亮起了小星星,看着秦臻愤怒的转身看着她,对她凶巴巴的说道:“站一边儿去,看爷给你教训他。” 叶舒韵点头,就往一旁站着去。 吴波看到这男人露面的第一眼,就觉得坏菜了。 他刚刚没看到这个男人,以为男人有事不管这边了呢,没想到他又冒出来了。 这个想法刚出来,吴波就感觉一股无形的压力劈天盖地的压了过来。 吴波当即吓得腿软,无力的摔在地上:“别,别……不要……” 秦臻冷笑,浑身上下的威压全开,红色千层底的鞋面死死的踩在吴波的脸上,狠狠的碾压,语气格外的霸气,听到吴波的心里,却让他仿佛如坠冰窖。 “爷的人,也是你能碰的?” ------题外话------ 对不起小可爱们,我今天实在是码不动了,就只有这些了。 emmmm对不起对不起…… 九十度鞠躬道歉。 我会分明天后天大后天三天的时间,连着将今天,没有更新的字数加倍补回来、 加倍! 【我会加倍补回来的!】(加粗加黑) 第一百一十一章 炸毛的小猫咪 秦臻的怒火不小,就连围观的众人都胆战心惊的看着秦臻,这个男人,太凶了! 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人。 吴波都要哭死了,他感觉,秦臻踩在自己脸上脚,竟然有千斤重,让他想要爬起来都没办法爬起来。 他有种自己的脑袋瓜子都要被踩裂了的错觉。 “爷,大爷,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爷,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后看见您和这位姑娘,我绕道走成不成,爷饶命啊!” 秦臻不语,只加重了脚下的力道。 吴波被踩的脑袋瓜子生疼,连忙也冲着叶舒韵求饶:“姑娘,姑奶奶,我错了,求求您让这位好汉放过我吧,我错了我错了……都是小人我有眼不识泰山,伤害了姑娘,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敢了。” 吴波慌乱的求饶,语气中满满的都是哀求,带着点点的哭腔。 秦臻这才心情好了一点,冷冷的看着吴波:“道歉吗?” “道歉道歉,我道歉!”吴波着急忙慌的说着,生怕自己不答应,下一秒秦臻会要了自己的小命。 秦臻这才转头看向叶舒韵,叶舒韵不满意:“让他再给我磕三个响头,要能听见响能看见额头流血的那种。” “这个……姑娘我……”吴波有些犹豫。 话还没说完,秦臻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 顿时,吴波就不敢再犹豫了,连忙脱口而出:“我愿意,我愿意。” 秦臻踩着抬了脚,叶舒韵看着他,下巴微微的扬起:“磕吧。” 泰山压顶般的重量从自己的脑袋上下去,吴波这才松了一口气,身上竟然出了一身的汗,但是吴波不敢耽搁。 怯怯的看了一眼秦臻,见秦臻冷冷的看着自己,只能让人命的跪在地上,利落的给叶舒韵“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那额头上顿时就冒了血:“都怪小人我有眼不识泰山,竟然辱骂了姑娘你,小人知道错了,求姑娘绕过我,我以后保证不会再出现在姑娘的面前碍姑娘的眼了。” 他这串话说的格外的利落,身体都在微微的颤抖,尽管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来,心里却恨得要死。 这个秦臻自己打不过,但是旁边的那个小丫头有什么?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有人护着,等找到机会,一定要好好的教训教训她! 自己今天收到的耻辱,他日必将让这个小贱人加倍奉还! 周围人纷纷对着吴波议论纷纷:“啧啧,这不是咱们学堂最目中无人呢的那个吴波吗,哈哈哈哈听说他家里不富裕,全靠一个瞎眼的老娘整天做绣活养活着他,他不光不心疼老娘,还整天嘚瑟的跟只花公鸡似的,现在这样,简直活该!” “呸,活该!” “啧啧啧,这种人怎么能考的上学堂!” 议论纷纷的声音越来越多,有来的晚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人,就都询问发生了什么,有的人就添油加醋的将事情告诉了来人,就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看吴波好戏的事情来。 听着耳边这些人议论纷纷的声音,吴波简直恨得咬牙。 叶舒韵也听见了,冲着吴波咂舌:“啧啧,自己都要女人养呢,你哪里来的脸面去瞧不起女人?” 吴波有心想要反驳,但是却不敢,只能一遍遍的说着自己错了。 叶舒韵有些无趣,放了他走。 这话一出,吴波顿时放松下来,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连忙就往人群外走,换来人群中一阵阵的哄笑声。 叶舒韵这才转头看向众人,摆出自己的灯笼出来:“一两银子起拍,价高者得。谁出的价格高,这个花灯就是谁的。” 这话一出,众人谁都不关注吴波了,穷人出不起钱,不敢说话,但也站在一旁看热闹,富人还真的不少。 毕竟这条街挨着学堂,家里有钱的人家不少。 原先众人觉得花一两银子买一个灯笼,那是觉得那小玩意儿不值那个价钱,但是叶舒韵的这个不一样,这个好看,完全值! 许多家里不差钱的人,就纷纷竞价。 “我出二两银子!” “四两!” “六两!” 没多久的时间,这个灯笼就被众人炒价炒到了二十两银子,隐隐还有再往上炒的样子。 能花上几十两银子买一个花灯的人,不在少数。但也有很多人觉得这个价钱有些贵了。 气氛就这样冷了下来。 叶舒韵看了周围一圈,这个价格已经很不错了,完全超过了自己的心理预期。 她询问:“二十两银子一次,还有人要竞拍的吗?没有就卖给这位公子了!” “二十两银子两次!” “真的没有了吗,二十两银子……”叶舒韵故意拖长了语调,就是想等着看看还有没有再加价。 茶楼上,那个一直守着窗户的锦衣男子目光凝凝的注视着叶舒韵,嘴角轻轻勾起了一抹笑意。 他开口,就在叶舒韵以为已经没有人的时候,高声喊道:“三十两!” 众人哗然,竟是直接涨了十两银子! 三十两银子买一个中看不怎么中用的灯笼,有些奢侈了。 叶舒韵抬头,循着声音望去,就见差楼上,站着一个长得极为好看的男子,正眉眼弯弯的看向她。 察觉到叶舒韵看他,他这才从差楼上一跃而下,缓步走到叶舒韵的旁边,单手背后,温润如玉的走过来:“姑娘,我出三十两银子。” 他的声音,也如此的好听,宛若春风拂过,让这寒冷刺骨的东风都便的宛如春风拂过一般温暖。 “啊对。”叶舒韵有些羞涩的一笑,觉得自己失态了,还有些不好意思。 秦臻拧眉,眼眸中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麻蛋,哪里来的小婊砸,竟然敢跟自己抢女人?! 他就像一只炸毛的猫咪,想要走到叶舒韵面前,将两人隔开。 叶舒韵不知秦臻在想什么,扬声:“三十两银子一次,三十两银子两次,三十两银子三次,恭喜这位公子拍下这个花灯。” 她这次没有停顿,知道就算是停顿也没有人能出的比三十两银子还要多的价格了。 将灯笼拿到锦衣公子面前,就要递给他。 ------题外话------ 啊啊啊困觉…… 第一百一十二章 爷的字可贵了 旁边的秦臻就跟护小崽子似的,直接结果叶舒韵手中的灯笼:“给我吧。” 他都没等叶舒韵同意,就拿着灯笼走到了那男人面前,淡淡的看着他:“三十两银子。” 说着,将手中的灯笼递给男人。 男人淡淡的看了秦臻一眼,接过灯笼,从自己的小荷包里拿了银子出来,递给秦臻。 两人之间,竟然围绕着若有若无的火药味? 叶舒韵在一旁看着,觉得格外的不可思议。 这两人难不成认识? 秦臻拿了银钱,拽着叶舒韵就要走:“耽搁了这么久,先去吃饭。” 做一个灯笼所花费的时间不少,早就已经过了中午的饭点了。 他着急的想要将叶舒韵拉离那个男人,他格外的不喜欢叶舒韵看那男人的眼神。 那眼神,就跟小鸡崽儿看自己第一眼时的样子一样,眼睛里都机会放小星星的。 那怎么能成? 小鸡崽儿只能对自己一个人放小星星! “哎你等等!”叶舒韵不走,反拽住要拉自己走的秦臻。 秦臻的脚步一顿,脸顿时黑了下来,她不走? 她不走难不成还要留下来跟这个臭男人发生点什么? 秦臻愤怒的看着她,双眸中似乎都写满了:你在背叛我! 叶舒韵无语,翻了个白眼:“你当我为啥要来书肆?就为了跟别人闹一场?我是要做生意啊喂,你别拦着我!” 说完,直接甩开秦臻的手,就往书肆里面去。 店家已经准备好了吃食来邀请叶舒韵:“不知姑娘可否进来坐一坐?” 叶舒韵刚要点头,就听到身后那男人说话:“姑娘是要做这花灯的生意吗?愿意跟我一起做吗?我是陆家的长子,我们陆家的资金雄厚,跟我做比跟一个小书肆做生意要挣得更多。” 叶舒韵转头看他,挑眉。 她还没开口说话,秦臻就一口回绝了他:“不做。” “在下陆温言,不知姑娘芳名?”陆温言直接越过秦臻,不去理会他,对着叶舒韵说着。 叶舒韵看他,莫名觉得陆温言越过秦臻不搭理秦臻的这个举动有些反感。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感,总之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一把抓住秦臻的手,将秦臻拉过来,对着陆温言说道:“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做大,挣点小钱就好了。” 说完,直接拉着秦臻进了书肆。 她总觉得陆温言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 秦臻乐呵了,整个人神采飞扬的,尽管当着陆温言的面,一直保持着自己的沉稳的表象,但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一进了书肆,秦臻嘴角上的笑容就更加掩饰不住了,一把扯过叶舒韵的手,笑的格外肆意张扬,明媚阳光:“只得表扬!爷的小鸡崽儿今天真乖!” 叶舒韵被秦臻笑的莫名其妙的,一把将秦臻推开:“我才十一岁,别打我的注意。” 这个秦臻,那眼神看上去,就像要将自己吃了一样。 叶舒韵觉得自己还是先躲开的好。 秦臻叹了口气,是呢,小鸡崽儿还小,还不懂世事呢。 想到这里,秦臻心里看到陆温言的危机感也消失了不少,小鸡崽儿还这么小,还黑黢黢的,毫无美感所言。 也就只有自己能慧眼识珠,能通过这幅并不出众的面相看到小鸡崽儿内里那有趣的灵魂。 秦臻得意,嘴角轻轻勾起,慵懒的跟着小鸡崽儿往里面去。 叶舒韵不经意间看他,只觉得秦臻这个男人真不愧是个美人儿,一举手一投足之间都能带起万千的风情。 就是可惜了,是个男人,这要是个女人,得迷死多少男人! 就算前世看到的那些娱乐明星,也不及秦臻美貌的万分之一。 就连刚刚那个陆温言也一样,尽管陆温言也很好看,但不管多好看的人,拿到秦臻的面前一做对比,仿佛都会被秦臻的光芒压下去。 一席饭吃完,叶舒韵这才跟店家两人坐在一起,店家让人上了茶,询问叶舒韵:“相比姑娘应该能猜到我找姑娘是什么事情,咱也不拐弯儿了,就想问问姑娘,那个花灯的图纸,能不能卖给在下?” 店家想的好,只要自己将那个图纸买下来,就能趁着正月十五之前这段时间,好好的赚上一笔。 叶舒韵却是轻笑出声:“成啊,不光这个,我手里还有许多的花灯图纸,都可以卖给你,就看你出个是什么价格了。” “痛快!”店家自己都没有想到,叶舒韵竟然这么好说话,冲着叶舒韵伸了两个手指,“二两银子一张,成不?” 叶舒韵摇头:“您莫不是在逗我?一个花灯最起码也能卖一两银子,您的了一章图纸能做出多少花灯出来?又能赚上多少?” “我也是看你实在,这才退了那个陆家的什么大少爷跟您合作的,您要是没有诚意,我还是去找大少爷去吧。” 说着,叶舒韵就要起身。 店家连忙拦住叶舒韵:“你开个价。” “五两!”叶舒韵出价。 店家的眉头当即就皱了出来,五两银子是真的不少了,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期。 但是看着叶舒韵马上就要走的样子。 店家一咬牙:“成,五两就五两,不过你要保证只卖给我一家,并且每一张都跟你今天做出来的那个花灯一样有特色的!” “没问题。”叶舒韵很痛快的应下了。 这才让店家给自己腾出一间屋子来,拿来了纸笔,要作画。 店家心里高兴,连忙就收拾好让叶舒韵进去了。 秦臻也要进去,被叶舒韵瞪眼给拦在了外面:“你在外面等着,不许进来。”说完,直接关上了门。 秦臻:…… 他委屈!他被小鸡崽儿凶了! 小鸡崽儿突然变的凶巴巴的了,还会拿眼睛瞪自己了。 叶舒韵将门关好,这才将超市里的那些彩色笔拿出来,画图,上色,设计样式。 一共完成了五张,这才走出去,让秦臻帮忙题字。 秦臻不乐意,微微皱着眉头:“爷的字很贵的,怎么能随随便便让爷写字?你知不知道你卖图纸的那点价钱,都买不了爷的一个字!” ------题外话------ 一会儿还有一章 第一百一十三章 你的血海深仇不报了吗 秦臻的表情格外的傲娇和得意,还冲着叶舒韵眨眨眼,仿佛在说:“看吧看吧,快夸我,我厉害吧!” 叶舒韵无语,转头对着店家说:“您老来帮我题字?” 反正,谁题都成。 店家还是挺想让秦臻题字的,秦臻的字很潇洒,一看就知道不是自己这一手烂字能比的。 但是,也知道,那么好看的字,自己绝对买不起,就只能自己来了。 算上玫瑰花灯的那一副,一共六张,得了三十两银子,算上从陆温言哪里挣来的再减去用料,也挣了不少钱呢。 叶舒韵开心坏了,将银子往自己的怀里一塞,实际上是塞到超市里去了。 至于在超市哪里?叶舒韵不知道。 管他呢,反正自己想要的时候还能拿出来。 有了钱的叶舒韵就开心了,本来还想着买买买呢,结果秦臻一句话就打消了叶舒韵的念头。 “就咱们两人,我还要抱着你,你一个人拿得了那么多东西?” 叶舒韵:“……” 银子比较小,不占地方,放到怀里顺手往超市一扔,也没人会看到。 但是总不能自己买了的东西那么大个也往怀里扔吧。 到时候秦臻看见该怀疑了,那么多东西扔怀里,你怀里砸一点也不鼓嬢? 咋说? 没法说! 叶舒韵好不容易赚来的好心情都破灭了。 只能买一些粮食就走了,连粮食都没敢多买,就怕自己拿不动。 等到家的时候,天色都已经暗了下来了,叶舒韵站在门口,看着秦臻:“今天还是很谢谢你的。” 虽然一开始秦臻带自己去封兰府的本意不是赚钱,但自己还是赚了很多钱,没有秦臻带自己去,她也去不成。 想到这里,叶舒韵就觉得自己应该感谢感谢秦臻,唔……要怎么感谢呢? 秦臻仿佛知道叶舒韵在想什么,笑着问她:“你打算怎么谢我?” 叶舒韵抬头看他,他的面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很是耀眼,明明是坏笑,但看在叶舒韵的眼中,她却觉得这笑容格外的晃眼。 一时竟然看呆了去。 秦臻就见叶舒韵傻傻的盯着自己发呆,那模样,可爱的紧。 让秦臻忍不住想要拧一把她的脸。 这样想着,也这样做了,当即两只手就捏着叶舒韵的脸揉了起来。 “唔唔……”叶舒韵吃痛,猛地后退,一双眼眸愤怒的看着秦臻,“你干嘛!” 这个大猪蹄子,怎么还有动不动就要揉脸的癖好? 秦臻嫌弃的拧眉:“瘦巴巴的,一点肉都没有,爷揉着都硌手。” 硌手你别揉去! 叶舒韵气鼓鼓的:“我早晚会变漂亮的!” 不就是嫌弃她长得丑吗!不就是觉得她黑吗!不就是要多吃饭长肉肉吗! 等着,等她能吃饱了饭,铁定吃的跟猪一样! 扭头,叶舒韵直接将秦臻关在了门外面,不让他进,自己转身去了地窝窝那边。 也不知道三丫今天做了啥,咋就那么香呢? 秦臻看着叶舒韵气鼓鼓离开的背影轻笑,胸膛被笑的一震一震的,爽朗的笑声传到叶舒韵的耳朵里,顿时惹的叶舒韵又红了脸。 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了。 心里却在嘀咕,她现在十一岁,十一岁,不能被秦臻蛊惑了,她已经不是前世二十好几还没有个男朋友的单身狗了! 她现在是个小娃娃! 秦臻心情格外的好,夜色中,一身红衣飞扬,转身往山上去。 他这次没有用轻功,而是一步一步的,往山上走。 寒风吹过秦臻的衣衫,红衣飞扬,格外的漂亮。 不远处山脚的树下,有一个人近乎痴迷的看着秦臻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身影,尽管在夜色中,他依然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一举手一投足之间,都能让他移不开眼。 多么风华绝代的一个人啊。 白璟年斜斜的靠在树上,看着满天的繁星,等着秦臻走过来。 他不敢再看下去了,生怕再看下去,等秦臻走过来,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些不该看到的秘密。 等一身红衣的秦臻站定在这棵树下面的时候,白璟年的眸光已经清明了。 “喂!”秦臻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向这棵树,树枝摇晃,“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儿偷窥爷?” 白璟年一时不察,猛地冲树上掉下来。他没有秦臻那么深厚的武功,就算秦臻走到自己的树下,他也感受不到。 秦臻这一脚,吓了白璟年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呢,身体就失重一般的往下掉去。 那一瞬间,白璟年甚至都想到了自己被秦臻飞身接住缓缓落下的样子。 白衣和红衣交织在一起飞身而下,那画面多美。 可惜,下一秒,重重摔在地上的疼痛感,彻底破碎了白璟年的幻想。 麻蛋还是脸朝地的! 白璟年捂着自己被狠狠摔下来的胸口,心里疯狂的骂娘。 秦臻却是哈哈笑了起来:“白璟年,都跟你说了让你好好的练功,你非不听!” “看看你现在,从树上掉下来你都能摔的这么惨。” 白璟年头发散乱,身上格外的狼狈,爬起来没好气的看了秦臻一眼,转身就走。 这个秦臻,亏自己还大半夜不睡觉跑下山等着他,结果他把自己踹下树不说,还嘲笑他? 生气! 秦臻有些莫名其妙的,白璟年这是发什么神经呢? “喂白璟年!”秦臻凑上前去,“你不会是爷说你两句,你就闹脾气了吧?” “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爷的小鸡崽儿都没有你这么能闹脾气。” 小鸡崽儿小鸡崽儿小鸡崽儿!又是小鸡崽儿!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白璟年的怒气,他扭头,愤怒的看向秦臻:“那个乡下丫头有什么好的,你成天就挂在嘴边?” “长得瘦瘦巴巴的,还黑黢黢的,晚上站在外面没有油灯照着都看不见她,还是一个没长开的小丫头片子,你究竟喜欢她什么?” “秦臻,你到底还知不知道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你是不是这些年当土匪当的太欢乐了,连你的血海深仇都不报了?” “成天缩在这小山头上,跟一个乡下小丫头搞在一起?!” 第一百一十四章 叶二丫就是个祸害 白璟年的声音不小,很是愤怒。 越说,他的语气就越发的控制不住,最后看向秦臻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个不孝子一般。 秦臻半响都不说话,就任由白璟年抓着自己的脖领子叫嚣。 许久之后,白璟年才停了嘴,看着秦臻面无表情的脸,没有说话,泄了气。 秦臻这才平静的说道:“说完了?” 白璟年不搭理他,秦臻自顾自的说着:“说完了就上山吧。” 话落,率先往山上走。 从始至终,他的面上都没有半点表情,甚至从他说话的语气中都听不出半点的情绪波动。 白璟年跟在秦臻的身后,这才猛然之间反应过来,自己的话说的太伤人了。 但是他还是生气,不想去搭理秦臻。 叶舒韵回到家之后才发现王氏已经醒过来了,听杨大海说王氏已经没事了,就是身子骨比较弱还要再养一养。 叶舒韵惊奇:“白璟年的医术这么好,这才两天的时间,就没啥事了?” 太惊喜了! 说到白神医,杨大海也觉得不可思议:“是啊,这效果真是太好了。” 等坐到一起吃饭的时候,叶舒韵才发现杨家没有跟着一起下山的其他人,竟然每个人的脸上都挂了彩。 就连小娃娃们也都不例外。 尤其是杨一草,板着脸,根本就不待见众人,一双眼神更是阴毒的瞪着叶舒韵,那眼神恨不得要将叶舒韵生吃活剥了一样。 连带着,就连杨家其他的孩子都睁着一双眼睛愤怒的看着叶舒韵。 仿佛再看自己的杀父仇人一般。 叶舒韵的脸色当即就板了起来,沉着一张脸闷声不吭的吃东西。 这群人,真是莫名其妙! 她不想找事,耐不住别人有人想要找事,杨一草见不得叶舒韵好,阴阳怪气的说着:“有些人啊,心里就是一点都不知道个好坏,害死了那么多的人,让我们帮着她背锅,现在竟然连句道歉的话都不说!” 她的眼神一直看着叶舒韵,在场也都不是蠢人,当即就知道是在说谁了。 舒韵用筷子夹菜的动作一顿,叶三丫那边已经“啪”的一声,将筷子放下,声音冷冷的开口:“杨一草,你要是不知道个好歹,就给我滚!” “吃着我们家的,喝着我们家的,住着我们家的,现在竟然还敢冒出来找我二姐的不痛快?” 她向来都是这种小辣椒的脾气。 杨一草也不客气,半点都不输叶三丫:“我说的不对吗?要不是她叶二丫弄出来那个什么滑雪板卖钱,也不会死了那么多。 “她倒是好了,自己藏在小河村不动弹,可怜了我们,在大河村处处被排挤,最后甚至连家都护不住,被人赶去了山上!” 杨一草说着,眼泪就往下掉,杨家几个孩子也纷纷应和:“对,都是因为叶二丫!” “一草,你闭嘴!”杨大海在一旁呵斥,他是杨一草的父亲。 杨一草却是瞪着眼睛,梗着脖子反驳道:“我说的难道不对吗?!就是因为她叶二丫,咱们一家人才会被赶去山上,叶二丫就是个祸害!” ------题外话------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说我昨天码字的时间被别的无法推拒的事情给占了你们相信吗?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要存稿我要存稿我要存稿。 我一定要开始存稿子了,裸更真心伤不起,为什么总有事情它围绕着我 (>人<;)对不起 第一百一十五章 是你们窝囊护不住东西 “啪!” 杨一草的话还没有说完,脸上就被杨大海甩了一巴掌。 空气顿时安静了下来。 杨一草怔愣了片刻,“哇”的一声哭出来:“爹你凭什么打我,我说错了吗?” 杨大海媳妇儿楚氏也猛地站起身,一把将杨一草护在怀里,通红着一双眼眸,冷冷的瞪着杨大海,眼眸中都是愤怒:“你打一草干什么,一草说的话有错吗?还不是因为叶二丫这个祸害去咱们大河村卖东西,最后才让咱们也得了瘟疫?” “她就是个祸害,你居然还为了一个祸害去打一草?” 一群小萝卜头也站在杨一草的面前,护着她:“不准你打大姐姐。” 杨二海一家伸手将自家的俩孩子捞过来,拧着眉:“老大媳妇儿,你这做的不对,咱们是一家人,怎么能说两家话?” “什么一家人!”楚氏急红了眼,嗓音猛地拔高,“我跟她们才不是一家人,她们姓叶,我的孩子们姓杨,没出事她们就利用我们,出了事情跑的比谁都快,就只让我们自己撑着。” “闭嘴!”杨大海怒了,瞪着眼睛指着楚氏,“你平时就是这样教孩子的?” “怪不得一草被你教成了这个样子!” 楚氏梗着脖子,眼看就要吵起来的样子。 叶大郎这才猛地开口说道:“够了!” 他现在是叶家唯一的男丁,完全有能力替叶家开口说话:“舅舅,舅娘,你们怎么想的我们不知道,不过,姥姥身上已经好了不少了,你们也没事了,我们家实在是太小,你们也看见了,连个房子都没有,都是住在地下的。” “实在是照顾不到你们。” 他的脸色板了起来,实在不喜欢听着别人一句句的说自己妹妹是祸害的话。 他才不管这个人是谁呢! 只要是欺负自己的妹妹就不成。 杨大海没有半分的犹豫:“我们走,我们明天就走。” “走什么走!”楚氏跳脚,抱着疯狂嚎哭的杨一草,通红着眼睛回道,“咱们家里都被那群禽兽给占了,咱们就是走了能去哪里?” “你说走你倒是说的痛快,你让我和孩子们都去喝西北风不成?” 说完,又转头看向叶大郎:“一群狼心狗肺的玩意儿,我们家之前那么帮衬她们,现在出了事情就想要不认人了!” “你还在胡闹什么?!”杨大海气愤,真想一巴掌往楚氏的脸上糊上去。 叶舒韵也无奈,没想到之前对自己和原主都还不错的人,只要再灾难面前,也是会变性子的。 又扭头看了一眼杨二海一家,看不出啥来,他们只雇好自家的事情。 叶舒韵叹了声,眼见着杨大海和楚氏就要吵起来了,她只能开口劝:“别吵了。” “事情已经这样了,吵也没用,我去外面累了一天了,现在只想好好吃饭然后睡觉。” 叶舒韵扭头,看向楚氏,之前毕竟是对自己很好的人,叶舒韵也不想说重话:“我以为你是跟大河村的人不同的。” “我以为,你们起码也是我的亲人,没想到却也跟那群人一样来对付我。” “说句不好听的,不过是你们窝囊,护不住你们的院子,跑到我这里来闹什么?跟我闹,我就能把院子还给你们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救济粮来了 “你们有工夫在我这里闹腾,还不如想想怎么将你们的院子夺回来。” 叶舒韵说完,直接起身离开,回了自己的房间。 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 今天的叶舒韵有些累,并不想浪费口水跟别人吵架。 白天的时候已经吵了一个白天了。 叶三丫气哄哄的摔了筷子,瞪了杨一草一眼:“你之前就不喜欢我二姐,我们也没说你啥,但是你现在住在我家你竟然还对我二姐不好?你信不信,我一刀子捅了你!” 杨一草吓得脸色苍白,不敢说话了。 叶三丫这才满意的去找叶二丫了。 她看的出来叶舒韵今天的心情不好,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好,但是却想陪在二姐的身边,陪着她一起伤心。 小身板在被窝里拱啊拱,钻到了叶舒韵的面前。 叶舒韵轻笑,揉了揉她的头发:“咱们去超市吃点去?” 叶三丫猛地点头。 叶舒韵这才看了看四周,见没人会进来的样子,这才关好了门,带着叶三丫进了超市。 “二姐,你心情不好?” 叶三丫一边给叶舒韵的大浴缸放水,一边盯着外面沙发上疯狂吃零食的叶舒韵。 听到动静,叶舒韵的动作一顿,有些不解的看向叶三丫:“你怎么知道的?” 说着,还有些纳闷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明明觉得自己隐藏的很好的呢! 叶三丫郑重的点点头:“有!” “从回来之后你就不开心,是不是秦臻那个土匪头子欺负你了?要是被欺负你就说话,我肯定会去给你报仇的。”叶三丫的小脸鼓了起来,气呼呼的样子。 看上去格外的可爱。 叶舒韵都忍不住喷笑出声,对着叶三丫说着:“没你想的事,再说了,你就算去找秦臻的麻烦,你能打得过秦臻?” 是哦! 叶三丫叹了口气,还真是打不过。 “那不是因为秦臻,二姐你又是为什么生气的?” 为什么生气? 说到这里,叶舒韵就更生气了,愤愤的往自己嘴里塞了一片薯片,这才说着:“还不是因为眼睁睁看着有钱,却不能买东西!” “啥?” 叶三丫有些疑惑。 叶舒韵就将白天的事情说了:“你说说,赚了那么多钱,没法花,偏偏家里粮食还不多了,照你你气不气?” “气!”叶三丫郑重的点头,附和着二姐的话。 叶舒韵有些烦躁的摊在沙发上:“到底什么时候这疫区才能解除啊,再不解除,再不让我跟外面有所接触,我都要饿死了。” 没想到,叶舒韵还真是说什么灵什么。 话才说出去没几天,杨家众人才搬走没几天,就有人敲着锣,举着牌子,浩浩荡荡的走过来。 远远的,还没看见人影呢,敲锣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彼时,叶舒韵正在家里处理那狼皮,准备做狼皮褥子呢。 听到动静好奇之下跑出去看,就见一个身穿官服的人从一个红色的轿子里出来,对着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立马扯着嗓子喊:“朝廷大恩,听闻疫情严重,特地派我等下来拨粮!” 第一百一十七章 疫区取消了 叶舒韵眼眸一亮,救济粮来了?! 朝廷拨款赈灾了! 不可谓不惊喜,没想到一直都没有作为的朝廷,竟然真的肯出资赈灾了,就是晚了一些。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疫区取消了! 可以出去了! 就连镇上、县里、府城都派了官差下来看管,帮着重新恢复社会秩序。 好呀! 这个好! 叶舒韵心里欢喜,小河村的人更加的欢喜,尤其是里正,愣是要迎着那位新上任的镇长大人去家里坐坐。 镇长大人直接不耐烦的摆摆手,回身又坐到了轿子里。 他身边的小厮立马过来跟里正高高在上的说道:“咱们就不坐了,大人还要去通知别的地方呢,你记得明天带着人正午来镇上衙门口领救济粮。” “哎哎,好嘞好嘞。”里正感动的都要哭了,跪在地上纷纷对着那轿子里的人喊着,“青天大老爷啊!青天大老爷!” 一众的小河村众人也纷纷跪下,喜极而泣。 一时之间,就剩下来看热闹的叶舒韵没有跪了。 她一个人站在人群中,显得格外的突兀。 那小厮当即就看到了叶舒韵,指着她:“别人都跪了,你怎么不跪,不知道咱家大人是什么人?” 叶舒韵翻了个白眼,蹲下身子。 反正她个字比较小,到底是蹲下还是跪着,别人都看不大清。 敲锣的声音继而又哐哐哐的响了起来,众人目送着一众人离开,许多人都趴在地上哭的稀里哗啦的。 “有救了啊!咱们终于有救了!呜呜呜呜祖宗保佑啊。” 叶舒韵却不这么觉得,站起身转身就往家里走。 小泥鳅远远的看见,就蹬蹬蹬的跑过来,跟着叶舒韵一起往家里走:“二丫姐,你怎么不开心啊?” “我没有不开心,只是有点担心。” 之前三年大旱,朝廷不拨粮,雪灾,朝廷不拨粮,瘟疫,朝廷直接将这里划为疫区,连管都不管了,任由这里面的人自生自灭。 现在神医山的人已经将疫情解决了,结果朝廷才派了粮食下来。 恐怕这粮食,也不是什么好粮食。 小泥鳅有些不懂,但是不碍事,他比较关心的是另一个事情:“二丫姐,我上次回家问我家大人了,他们同意我跟着你一起去山上的,你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去?我保证不会拖后腿的。” 叶舒韵有些诧异的看向小泥鳅:“你为啥那么想去山上?山上很危险的。” “我相信我能活下来的!”小泥鳅很是认真,双眼中甚至都冒着小星星,“我娘虽然病好了,但是神医山的人说了,我娘落下了病根,身子弱,我得想办法给我娘挣钱!” “二丫姐,你就带带我吧,我肯定不给你拖后腿的。” 他的眼眸中带上了哀求。 叶舒韵想了想,还是没同意。 一直以为对自己很好的姥家都能对自己有芥蒂,更何况外人。这下是小泥鳅没出什么事情,要是小泥鳅真的出什么事情了,谁能保证那群人不会来找自己的麻烦? 第一百一十八章 土匪头子你不要胡乱撩人啊 小泥鳅还想哀求,叶舒韵也不瞒他,直接跟小泥鳅将自己的顾虑都说清楚了。 小泥鳅沉着脸想了许久之后,才抬起头对着叶舒韵说:“我知道了二丫姐,我不会再让你为难的。” 叶舒韵还以为小泥鳅答应了自己不去山上了呢,这才笑着点点头,看着小泥鳅跑远了。 转头,正要走,猛地就碰到一个红色的身影。 他直直的站在自己的不远处,红衣飞扬,一双深邃的美眸中仿若亮着光,只一眼,叶舒韵就看呆了去。 不管何时何地的看这个男人,他仍旧是那么引人注目,美的令人窒息! “秦臻?”她轻喊,目光有些呆呆的。 秦臻看了格外欢喜,缓步走过来,轻抚她的面颊:“爷给你买了礼物,跟爷去山上看看?” 他的声音格外的好听,宛如一汪清泉缓缓流过。 仿佛带着格外勾人的魅惑。 鬼使神差的,叶舒韵就应了声。 秦臻更加欢喜了,伸手将叶舒韵揽了过来,抱起叶舒韵就往山上去。 身体的失重感让叶舒韵顿时惊醒,发现自己竟然被秦臻抱在怀里,慌乱的就要下来:“你,秦臻你把我放下来,这大庭广众的,你干什么呀!” 秦臻却不放,一个跃起就往山上去。 耳边都是呼呼的风声,叶舒韵甚至还隐隐约约的听到了秦臻的声音。 他贴在她的耳边,温柔的呼吸打在她的耳廓上,轻声说道:“不会有人看到的,二丫,你放心。” “为夫怎么会让你毁了名声呢,为夫疼你还来不及呢。” 叶舒韵:!!! 这令人遐想的声音,这酥麻的感觉。 我擦秦臻,你不要胡乱撩人啊啊啊啊! 叶舒韵感觉自己的脸颊红彤彤的,都没办法稳定好自己的情绪了。 臊得慌! 秦臻轻笑,肆意潇洒的笑声在整片山头回荡着。 耳边都是秦臻的笑声,叶舒韵都感觉自己有些无地自容,尤其是当秦臻抱着叶舒韵来到他的土匪寨子。 一群大汉看见她,一人一句:“夫人好!” “夫人好!” 叫的她更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秦臻看的欢喜,对着偷来打趣眼神的土匪们摆摆手:“爷今个儿心情好,都下去领赏!” “谢谢爷,谢谢夫人!夫人您跟爷真相配!” 这个土匪一开心,知道决定自家爷心情的是叶舒韵,连忙又是好话连篇的往外秃噜。 说完就跑。 直将叶舒韵弄了个大红脸。 她就是脸皮再厚,也觉得格外臊得慌。 脸上火辣辣的热。 斜眼嗔怪了秦臻一眼:“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许他们再叫我夫人了!” “怕啥?”秦臻扯了叶舒韵的脖领子,就往自己的山洞走去,“爷只让他们在山头上喊你,你要是这都不让,那以后爷让他们去山下喊你去!” “到时候你名声坏了,就只能嫁给爷一个人了!” 秦臻说的格外流氓,说着说着,竟然还觉得这个想法不错了起来。 “对呀,爷之前咋没想到,只要你没人娶,不就只能嫁给爷了吗!” 第一百一十九章 生米煮熟饭 叶舒韵恼怒的皱眉,一巴掌拍在秦臻的身上:“秦臻!收回你那危险的想法!” 秦臻轻笑,小鸡崽儿是真的急眼了。 小鸡崽儿急眼的样子都格外的可爱怎么办! 真的好想将她生米煮成熟饭啊! 他的眼神太危险,太炽烈,让叶舒韵都有些无所适从,危险的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他:“你这人脑子里又再想写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想你,真丑!” 叶舒韵:!!! 果然手很痒痒,还是想再给秦臻一巴掌。 秦臻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凑近叶舒韵:“不过,爷喜欢!” “哈哈哈哈哈……” 他笑起来,笑的胸膛震动,迈着大步率先往屋里走去:“跟上,爷带你变得更漂亮!” 他的步子迈的极大,一个眨眼的工夫,就走远了。 叶舒韵连忙小跑着跟上,路过一个小木屋的时候,脚步还顿了顿。 木屋里面走出来的是白璟年。 虽然他看自己的眼神中都透露着不屑,但到底是救过自己和姥姥命的人,叶舒韵还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白神医。” 白璟年眼神冰冷,从鼻音里发出一声:“哼!”直接将手里的水盆往叶舒韵面前泼去。 叶舒韵猛地一惊,往后退了一步,没让那盆水泼到自己。 他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他! 叶舒韵直接转身就走,反正自己的礼数已经到了。 看着叶舒韵离开的背影,白璟年烦躁的转身回房间,自言自语的说着:“小狐狸媚子!” 叶舒韵打了几个喷嚏,转眼就发现已经找不到秦臻了。 这个秦臻,走那么快? 没办法,叶舒韵只能拉住一旁路过的土匪询问,这才顺着土匪的指引往秦臻的山洞走去。 上次秦臻倒是带自己来过,不过这片山头太大了,叶舒韵记不清怎么走。 等她到了的时候,秦臻已经让人拿了吃的端上来。 见叶舒韵一过来,当即就拉着叶舒韵进了山洞,往床边一带:“脱衣服!” 叶舒韵满头雾水:??? 你说撒?! 她瞪大眼睛,伸手拽住自己的衣领子,危险的看着秦臻:“你干嘛?你不会是要将我骗上山来……” “对,就是要将你生米煮成熟饭。”没等叶舒韵说完,秦臻就接过叶舒韵的话头,说道。 叶舒韵更惊恐了:“秦臻!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自己才十一岁啊,还是个孩子呢,亲戚都没来过呢,这个禽兽,竟然想对自己欲图不轨? 叶舒韵头一次觉得,跟着秦臻上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她刚刚是怎么了,为什么在秦臻那双好看的眼眸的注视下,就跟着秦臻跑到山上来了呢? 这下完了,想跑都跑不走了! 叶舒韵欲哭无泪,想要往后靠,跟秦臻拉开一段距离。 结果发现自己身后就是秦臻的石床,前面是秦臻。 连躲都没地方躲,紧紧的被秦臻挡住了。 秦臻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轻皱眉:“你不脱那爷来帮你脱?” 说着,伸手就要拽叶舒韵的衣领。 第一百二十章 上啊,造作啊! “等等!等等!”叶舒韵慌乱的躺倒在床上,蜷缩着身体,护好自己的衣领。 说话的语气都有些欲哭无泪了:“秦臻,秦大爷,臻哥哥,您到底要干嘛呀!别跟我说你真的对我这个没长成的小丫头片子的身体感兴趣。” “你就是再想,也要控制住,我还小!” 秦臻站在原地,征愣了片刻,风中凌乱。 这幅样子,好像自己要对她做些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一样。 天可怜见的! 自己真的只是好心的觉得她的衣服太过破烂,准备了好几身衣服给她换啊! 叶舒韵还在嗷嗷叫着:“秦臻,你要是想要发泄你那天在青楼你怎么不去,那么多的美人儿环绕着你,你还在矜持什么。” “上啊,造作啊!疯狂啊!你拿我一个小丫头片子撒什么气啊!” 秦臻:“……” 突然反应过来,小鸡崽儿可能想偏了什么事情? 秦臻的嘴角轻轻勾起,弯腰,胳膊撑在床上,将叶舒韵环在自己的胸膛之间。 他看她,眼眸中都带着淡淡的欣喜:“二丫……” 他的声音仿佛蜜糖,带着腻死人的温柔。 叶舒韵却更感觉生无可恋了,心脏剧烈的跳动,连话都忘记说了,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惊恐的看着秦臻。 秦臻嘴角的笑意更浓了,痞气的感觉更甚,他伸手,轻抚她的面颊,声音极尽魅惑:“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土匪做事从来都是按心情来的?” “爷为什么要管你有没有长大?只要能满足爷就成了!” 声音很温柔,说出来的话却让叶舒韵猛地打了个冷颤:“你,你玩真的?” “不然呢?”秦臻轻笑,“爷想要得到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叶舒韵:!!! 她,她感觉自己在做梦,一个很可怕的很可怕的梦。 呼吸都憋得喘不上来了。 秦臻看着叶舒韵脸颊都憋红了,这才猛地站起身,哈哈大笑起来:“小鸡崽儿,你怎么能这么可爱呢哈哈哈哈……” 他走的离她远了一些,撑着腰笑的格外的肆意。 叶舒韵猛地坐起身看他,眼眸中都是愤怒:“你,你是故意吓唬我的!” 秦臻挑眉,身体斜斜的撑在一旁的桌子上:“我只是想带你过来,将你身上那一身破烂的衣服换了,你自己想歪了能怪的着爷?” “那你,你说要生米煮成熟饭!”叶舒韵愤怒的指着秦臻,觉得秦臻真是格外的能将她气的牙痒痒。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叶舒韵气的脸都红了。 秦臻这次倒不是开玩笑了,站直了身体,对着叶舒韵认真的说道:“这个爷可没骗你,爷想过了,爷比你大九岁,你家里人肯定不愿意你跟爷在一起。” “不过,爷觉得,只要将你拐到山上来,让你爱上爷离不开爷,到时候你家里人就是不愿意也不成了。” “爷一定会将你追到手的。” “就只是追求我?不想对我做什么?” “爷是那种人吗!”秦臻跟一只炸毛的猫咪一样,“爷虽然是土匪,不干好事,但是爷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第一百二十一章 合作吗? 叶舒韵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罢了,终究是自己高估了秦臻的情商了。 她怎么忘了秦臻情商比较低这件事了。 就他还想对自己做什么?恐怕连要做什么都不知道吧! 不然为啥进了青楼还能让姑娘们在一旁站着? 连近身都不给近的。 叶舒韵松了一口气:“你吓我一跳。” 秦臻眼眸一闪,嘴角带着坏笑:“小鸡崽儿将事情想到哪里去了?” 叶舒韵扭头,不去搭理他,就想走。 秦臻伸手,拽着叶舒韵的脖领子就将她提溜了过来:“别走,爷让人给你做了些衣服,昨天刚送了过来,你过来试试。” 说着,拽着叶舒韵又回到了床边,将旁边的箱子打开,里面是满满一大箱子的衣服! 各种各样都特别的好看。 看上去就特别的精致,那布料,那绣花,那配色。 看的叶舒韵都忍不住嫌弃起自己身上这粉色小碎花的外罩了! 自己这个床单做成的外罩,根本就没法跟箱子里的那些比啊! 秦臻随手拿起一件在叶舒韵身上比量了一番:“爷的眼光就是好!” “可惜了,我让人带去给你做大氅的那个虎皮还没有做好,等做好了穿着这一身再配上虎皮大氅,跟爷站在一起,别人一看着就知道咱们两个是一对儿。” “来,换上试试!” 叶舒韵皱着眉,没有去接,一看就知道这些衣服不便宜,叶舒韵不想要。 无功不受禄,她自认为自己对秦臻没做出什么贡献来,一直以来都是男主再帮着自己,自己欠了男主一个又一个的人情,现在人情还没还完呢,就又收东西? 叶舒韵摇头,不想穿。 秦臻有些不解:“不喜欢?那这件呢?” 他又从箱子里拿出了一套。 “爷让人给你做了不少,你看着哪个喜欢就穿哪个。” 叶舒韵却还是摇头,她认真的看着秦臻:“这些,我不能要。” “秦臻,你对我一直很好,我特别谢谢你,但是,这些东西都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拒绝的话刚一出口,秦臻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他不明白,明明有好的衣服,为什么还要穿她那一身破烂。 换成好的衣服不成吗? 叶舒韵却是往旁边躲了躲对着秦臻说道:“你也不用担心我,现在疫区已经取消了,我可以出疫区去做生意,等整个疫区都安定下来,我就可以在附近做生意。” “总之,我不会让自己一直穷下去的,我自己能渐渐的养活我自己。” 叶舒韵的声音并不算大,但是说的却格外的坚毅,她甚至毫不怀疑自己会失败。 她有信心,有信心能挣大钱,能带着叶家的众人过好每一天的生活。 现在的苦只是暂时的,将来她们一定能过上吃喝不愁锦衣玉食的生活的。 秦臻有些着迷的看着这样的叶舒韵,这样的叶舒韵就像一朵明媚的花朵,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她跟秦臻说起自己未来的规划时,就连眼眸都是会发光的,仿佛有着小星星在里面闪烁着。 秦臻轻声,打断她的话:“合作吗?我出钱你出力。” 第一百二十二章 选地址 叶舒韵有些惊讶的看着秦臻:“你要和我合作?” 话还没说完,叶舒韵就摆摆手:“算了算了,我还是一步步来吧,现在我自己的手里还有钱,这些钱够我前期要用的了。” 秦臻:“……” 他突然有点后悔,为啥当初小鸡崽儿找他合作的时候他拒绝了,这下自己想跟小鸡崽儿合作,小鸡崽儿都不要了。 叶舒韵从山上下来的时候,还觉得今天的秦臻很是奇怪,将自己带去山上,就为了给自己那些衣服? 叶舒韵拽了拽自己身上的粉色小碎花的外罩:“早晚我也能买得起那些衣服,穿的起那些衣服的。” 说干就干,既然现在已经没事了,叶舒韵想着,也要想着做些小生意了。 回到家,叶舒韵就将叶家众人都叫到一起,除了叶奶奶还因为心情原因在抱着叶五郎玩,不想掺和进来,其他人都到了叶舒韵的屋子。 她将小电灯打开,将上次自己去封兰府赚到的银钱摆在众人面前,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除去买粮食花了一起,其他的都在这里了,我是想着看能不能做个小生意,咱们也好有个赚钱的来路。” 叶三丫还是头一次看见银裸子,长这么大,她也就只能看到铜板,这下看到这么多的银裸子,兴奋的亮眼都冒光了。 “天啊,二姐你真厉害!这些都是银子啊!银子!” 叶四丫也是惊奇,不过她没有说话,只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知道二姐后面肯定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叶大郎想了想:“要不我明个儿去镇上看看,能不能接着回去做木匠。” 叶舒韵却是摇摇头:“我看有些够呛,镇上死的人不少,这官府才刚接手,处理琐事也得有段时间,经济情况也不算好,家家都没有富裕了,挣不到什么钱。” “不如咱们直接去封兰府,我上次去,封兰府那边并没有受到很大的限制。” “这,这得多远啊!”叶大郎首先就不乐意,“那封兰府都出了咱们这个州郡了,没有秦爷的那种速度,咱们就算坐马车去,也要走个三天三夜才能到吧。” 一听这个时间,叶三丫也不乐意了:“太远了二姐,咱们爹娘还在这边呢,家里还有一些田地,等开了春还得种地呢。” 叶四丫没说话,眼神中却也表现出了不乐意。 “可是,清河镇这边太穷了。” 叶舒韵还是有些顾虑,穷啊,穷啊! 人们要能保证自己温饱的情况下才会追求物质和精神的享受,这边连吃都吃不上了,能跑的都跑了,人数大幅度的缩水,怎么挣钱? 只是,这些想法跟叶家人一说,她们都不同意出去太远了。 叶舒韵还想再劝,最后还是叶大郎拍了板:“咱不能忘了祖,咱们的根在这里,爹娘在这里,不能跑太远了。” “二丫,这样,明天我带你去清河镇上先看看,要是真的不行,咱们再考虑去封兰府的事情?” 第一百二十三章 秦氏又钻出来了 叶舒韵叹了一口气,知道古代人都比较念旧,认地,她也说不通,只能应了声。 心里却有些没底,不知道朝廷会做什么样子的措施,不知道镇上的情况怎么样。 要是真的跟自己想象的一个样,叶舒韵觉得,她就得想别的办法挣钱了。 一整个晚上,叶舒韵都在想这些事情,等她昏昏沉沉的睡过去的时候,已经不早了。 几乎都没有怎么睡觉,叶舒韵就被叶大郎叫醒了。 “二丫,咱们得早点去,不然中午之前赶不及回来,现在镇上估计也没有卖吃的的。” 叶舒韵还有些困,硬是撑着坐起了身,昏昏沉沉的跟门外的叶大郎应了一声:“知道了,这就来。” 说完,直接进了超市,洗漱干净之后,这才出来。 叶大郎已经准备好了,背篓里背昨天晚上叶三丫提早做好的窝窝头,是留着路上饿了的时候吃的,就往外走去。 这一走,却发现,原来不只是自己两人要去镇上,整个小河村有不少人,都结伴着要往镇上去的。 钱氏看见叶舒韵就凑过来打招呼:“二丫,你们这也是准备去镇上买东西啊。” 叶舒韵错愕:“婶子怎么知道?怎么不猜着我们是去镇上拉救济粮的?” 钱氏就笑了,点着叶舒韵的脑袋:“一直都觉得你很聪明的,没想到你也有时候是笨的啊。” “那救济粮中午才放呢,根本就不用这么早的就去镇上,早上去镇上的都是想着能早点去,逛逛镇上给家里添置点东西的。” 叶舒韵这才恍然大悟,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挣钱的事情了,都把要领救济粮的事情给忘到脑后边去了。 有了伴,叶舒韵也觉得往前走的路就没有那么累了,钱氏在叶舒韵的身旁嘘嘘叨叨的说着:“在家里关了这么长的时间,家里的盐都吃的差不多了,一些调料也都没了。还得看看能不能领些绣活挣钱,马上要开春了,看年前的景象,今年的年景应该比之前几年要好,得挣钱买种子。” 各种鸡毛蒜皮的事情,针头线脑的都被钱氏拿出来絮絮叨叨的说着。 说着说着,竟然还有些惆怅起来:“你说这日子啊,真是越来越难过了。” 叶舒韵就在一旁听着钱氏说着,听这钱氏在自己身旁唉声叹气的,弄得叶舒韵也觉得心里沉沉的。 “哎二丫,你们这是要去买什么?” 叶舒韵被问到,想了想,还没等她说话,身后就窜出来一个人,阴阳怪气的说着:“她能买什么?” “这个小兔崽子家里的东西多着呢,根本就不用再添置东西了,一群白眼狼,自己在家里吃着好的,却将自己的亲三叔亲三婶娘饿着!” 她的声音并不小,尖着嗓音,愣是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叶舒韵一看,呦,这不是自己的三婶娘秦氏吗! 算算日子,从三十那天到现在,也有段时间没见了,还以为她被自己上次那举动吓得不敢露面了呢,没想到这又钻出来了啊。 第一百二十四章 都不用她出头的 叶舒韵挑眉看她:“三婶娘?好久不见啊。” “哼!小贱蹄子,少假惺惺了!就没见过你这么不懂事的后辈,你挨家挨户的问问,看看咱们村里谁家的小辈不是大年初一就给各家的长辈拜年去了?” “就只有你们一群不长眼的玩意儿,黑了心烂了肝的破烂货,都不将我这个三婶娘放在心里了,连拜年都不去了!” 秦氏说着,眼神中都是鄙夷,甚至还鼓动着自己身旁的人说着:“你们说说,有她这样做晚辈的吗?” “就这,这可是我的亲侄女,我家大哥大嫂没了之后,我们当叔叔婶婶的可没少帮衬着,结果到了过年了,连个头都没磕!” 她话音刚落,本来想着自己能鼓动不少人帮着自己说话的,结果就发现自己的话说完,这群人不但没有帮着自己说话,还用着鄙夷的眼神看着她。 秦氏一头雾水:??? 这是什么个情况? 为什么跟自己想好的不一样。 “嗤……”这个想法刚出来,就听到钱氏说话了,她仿佛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一般,指着秦氏笑的格外的欢乐:“秦氏啊秦氏,你当你自己是谁啊,你说啥我们就相信啥?你对二丫她们做的那些事,我们可是都知道的。” “对呀对呀,你真当我们傻呀,被你骗了一次又一次的?就你对大郎二丫她们做的那些事情,咱们可都清楚,这心里都跟个明镜儿似的,你还想让我们跟着你一起指责二丫?呸!想的美!” 秦氏就更觉得不可思议了,这发生了什么? 自己这才多少章没有出场啊,怎么这群人就仿佛变了个样子似的! 明明之前她一鼓动,就会帮着自己说话的,只要自己是叶二丫的长辈,叶二丫对自己不尊敬就得被指指点点的。 但是现在……不对!不对! 处处都透露着不对劲:“你们,你们不要被叶二丫这个贱蹄子给骗了,这个叶二丫心肠歹毒,之前大年三十那天,还想着要杀了我和她三叔呢,这种阴狠手辣的人,你们还帮她说话,不怕将来被叶二丫捅一刀子?” “呸!”钱氏率先出口了,一唾沫就吐到了秦氏的鞋面上,“你还有脸说大年三十那天?你还说二丫她们欺负你?我看是你欺负二丫她们才是,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那天让二丫拿了那么多的吃食去你家,还让二丫三丫四丫三个孩子给你们做饭。” “合着二丫她们就是拿着自家的东西跑去你们那里给你们做饭去了是吧?到最后连口菜都吃不着,你自己吃着肉让一群孩子肯馒头咸菜!” “秦氏,别以为你做了的事情没人会看到,二丫她们虽然没有了爹娘,但是我们这群长辈也不会看着你欺负二丫她们的!” “对就是!你得多恨的心啊,才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真是恬不知耻!竟然还敢指着二丫的鼻子说二丫不好?” “将我们这群人还有没有放在眼里!” 叶舒韵没说话,就看着钱氏等人为自己出头,心里还有些暖暖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放粮啦放粮啦 秦氏有些诧异的看着众人:“你,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她明明记得自己根本就没往外说这件事啊! 难不成是叶二丫这个小贱蹄子说出去的? 这个想法一出,秦氏就将视线转到了叶舒韵的身上,眸光中都是阴狠毒辣:“你,你这个小贱蹄子,是不是你往我的身上泼脏水的?!” 叶舒韵轻笑:“我整天忙得很,谁有空管你的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这件事情之前,就不要想着能瞒过去。” 秦氏却觉得就是叶舒韵泄露出去的,恨得牙痒痒,恨不得上前来抓花叶舒韵的脸,她才刚冲上来,就被钱氏给挡住了。 钱氏长得身高马大的,直接往秦氏面前一站,瞪着眼看她:“怎么地?我还在这里呢,你就想着要动手了啊!” “呸!”钱氏伸手,将秦氏甩了出去。 顿时,周围围观的几人也都凑过来,挡在叶舒韵的面前,都面目不善的看着秦氏。 秦氏恶狠狠的看了这群人一眼,终究没敢再闹腾,转身走了。 众人这才对着叶舒韵说道:“没事,以后她要是再欺负你,你就来找我们,我们给你挡着!” 叶舒韵有些感动,对着这群伯娘婶子们说着:“谢谢,谢谢。” “谢啥,我之前跟你娘也是要好的,只是可惜了,你娘走的早,不过没事,以后有事来找婶子,婶子给你做主。”一个爽朗的妇人说着。 叶舒韵感激的笑:“谢谢方婶子。” 一一谢过众人,她们担心秦氏会再来欺负叶舒韵,便都跟叶舒韵一起走。 反正脚程都是差不多的。 走到叶舒韵都觉得自己脚底板生疼了,这才走到镇上。 各人有各人想要去的地方,便都在镇门口四散开了,叶舒韵这才苦着脸看着叶大郎:“呜呜呜,脚疼……” 刚刚有那么多人在一起,她都不好意思哭诉自己累得慌,现在没人了,叶舒韵才冲着叶大郎撒娇。 叶大郎宠溺的揉了揉叶舒韵的头顶:“你呀,就是爱逞能,我背你走一会儿?” 他说着,就将后背的篮子摘下来,蹲下身要让叶舒韵上来。 “不了。”叶舒韵摇头,她又不是真的小孩子,还真拉不下脸来让一个孩子背自己。 “咱们走吧,到处转转。” 叶大郎这才扯着叶舒韵的手:“那你累了之后跟大哥说,大哥背你。” 叶舒韵应了一声,就往里面去了。 跟她想到的一样,镇上大部分的店铺都关着门,只有零散的几个店铺开了门,也没有什么人。 街道上倒是能看到几个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叶舒韵好奇,拉住一个人询问:“是有什么事情吗?这么开心。” “哎呀你放开我,衙门放救济粮了,你别拦着我,去晚了该抢不上了!”那人不愿意,直接甩开叶舒韵就跑了。 叶舒韵好奇:“不是说正午吗,这还没到啊。” “可能是每个地方通知的时间不一样吧,防止人多都聚到一起。” 叶舒韵想,也是这个道理,便拉着叶大郎往那边去。 第一百二十六章 衙门门前已经聚集了很多的人,叶舒韵跟叶大郎来的时候,被堵在最外围,根本就进不去。 正往那边望过去,就见钱氏一行人现在另一边叫她们:“大郎,二丫!” 叶舒韵寻着声音走过去,好奇的询问:“钱大娘?你们不是去买东西了吗?” “唉,还没啥东西啊,这还没走到地方呢,就听到说衙门已经准备放救济粮了,就赶紧过来了。” “谁知道过来是过来了,官差非得说要先给镇上的人发救济粮,咱们小河村得等到正午的时候才给发,让在这儿排队呢。” 叶舒韵惊讶:“那咱先去买东西啊,这排队得排队还得再排不少的时间呢。” 犯不着将时间都浪费在排队上。 钱大娘身边跟着的另一个婶子就说了:“那可不成,咱们早点排队,排的靠前边点,说不定拿到的粮食要比后面的人好呢,不就是等会儿的功夫吗,不急。” “等拿了救济粮再去买东西也是一个样儿的。” 钱氏也是这个意思,劝着叶舒韵也跟着自己一起排队。 叶舒韵摆了摆手,拒绝了钱氏,跟叶大郎两人一起离开了。 反正早领晚领都是领,叶舒韵可不想在这儿浪费那么多的时间。 两人先是去了之前镇上最热闹的那条街。 这条街上开门的铺子但是比刚来的时候看到的隔壁那条街上的铺子要多,但是也只是这样而已。 铺子里都没有人,叶舒韵好奇进去一打听这才知道。 从前个儿县令大人到了清河镇宣布已经没事的那天,他们就开门了。 可惜三天了,愣是没啥客人,别说赚钱了,赔钱卖都没人买的。 粮食铺子这些还好,毕竟是必须要用的东西。 再就是绣房,很多人都去领活计。 其他的基本上没人。 叶舒韵并没有觉得意外,带着叶大郎在镇上晃悠了一圈,基本上的情况都差不多。 叶大郎叹了口气:“这可咋办啊!” 一边叹气,一边往衙门去准备排队领救济粮。 旁边猛的就窜出来一群脏兮兮的孩子们,跪在两人面前哀求:“给点吃的吧,求求公子小姐了,给一口吧。” 他们都被饿的精瘦精瘦的,脸色蜡黄,可怜兮兮的样子。 叶大郎眼尖,指着其中一个半大孩子说道:“胖胖?你怎么也在这里?” 被叫做胖胖的孩子眼神有些木讷,被叶大郎叫到的时候才茫然的看了他一眼。 语气中还有一些不确定:“大郎哥?” 叶大郎点点头,伸手将胖胖抱过来,叶舒韵看着给这群孩子拿了个窝头哄他们走了。 将胖胖留了下来:“大哥,这是?” “是我原先当学徒的那个木工铺子东家的孩子,叫胖胖。” 叶大郎拿了个窝头塞给胖胖,胖胖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大口,这才将剩下的小心的放在怀里。 他抬头,看着叶大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抱着叶大郎不撒手。 他年纪小,跟四丫差不多大,抱着叶大郎就是不撒手,生怕叶大郎跑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我养你,你听话 胖胖哭的一抽一抽的,叶大郎有些头疼,家里的孩子都挺听话的,他还是头一次见过哭的这么狠的孩子。 连哄都不知道怎么哄的。 求助般的眼神看向叶舒韵:“二丫,这,这,我我……” 他被吵的头都大了。 叶舒韵看着好笑,不由得咧嘴笑了起来,叶大郎看的更无奈了。 “二丫,别笑了!”叶大郎无奈,自家这个二妹,怎么这么幸灾乐祸呢。 叶舒韵这才蹲下身,将小家伙拉过来,拿着衣袖擦他的眼泪:“这是怎么了?先跟我说说好吗?等说完再哭,我们看看能不能帮帮你。” 胖胖的哭声顿了顿,茫然的看了叶舒韵一眼,又看向叶大郎,询问般的眼神望向他。 “这是我二妹妹,你叫她二丫姐就成。” 得到了回复,胖胖又哭了出来,断断续续的跟叶舒韵说着:“我爹娘,我爹娘都没了,都没了!我和虎妞没吃的,只能出来讨吃的。” “二丫姐,二丫姐求求你你能不能多给我一点,我也想带回去给虎妞吃,虎妞她还小。” 叶大郎猛地蹲下身,询问她:“你说你爹娘都没有了?” 胖胖点点头,眼泪哗哗的往下掉:“上次瘟疫来,我爹娘就得了瘟疫,但是后来终究是没有撑到那群神医来治病,就没了。” 说到这里,胖胖又哭了起来,扯着嗓子哭的很是撕心裂肺:“我以后要怎么办啊!我和虎妞要怎么办啊!” “妞妞还那么小,我想出去挣钱给妞妞买吃的,但是那些人都不收我。” “不光不收我,所有人都不收,我只能跟着讨些吃的,但是很多人都不给。” “二丫姐,大郎哥,你们能不能多给我点,将来我会对你们做牛做马的报答你们的。” “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 胖胖说完,小身板挺得笔直的跪在地上,冲着两人一下一下的磕头。 叶大郎连忙要将胖胖拉起来:“胖胖你快起来。” 叶舒韵却是拉住了叶大郎,爽快的说道:“好,我帮你。” 胖胖有些惊喜的抬起头,感激的看着叶舒韵,格外的欢喜,又要磕头。 叶舒韵这次才将胖胖拽了起来:“我帮你,也可以帮虎妞,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叶大郎有些不解,错愕的看向叶舒韵,不知道她想要说什么。 叶舒韵也没有跟叶大郎解释,而是直接对着胖胖说:“我可以养活你跟虎妞,供你们吃喝,供你们上学,但是,你们永远都不能背叛我!我让你们去做什么你们就要去做什么,永远不能违背我的意志。” “不过你放心,我还是会给你们充足的自由的。” 胖胖有些诧异,感觉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惊喜砸到了自己的头上:“二丫姐……这是真的吗?” 叶舒韵点点头,对着他说道:“如果你愿意,就去将虎妞带来,我们在镇门口等你们,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你,这些干粮都给你拿走,我也就只带了这些出来。” ------题外话------ 屁股疼呜呜呜呜呜 不能在电脑面前坐着,悲催的作者是趴着用手机码的,昨天疼,今天也疼,想哭呜呜呜呜 第一百二十八章 舍得孩子才能套到狼 胖胖没有半点的犹豫,对着叶舒韵感激的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谢谢二丫姐,谢谢大郎哥,我这就去带虎妞去。” 看着胖胖一溜烟的跑走了,甚至因为太着急,还在地上摔了一个大跟头,他也不介意,爬起来又往前跑。 叶大郎格外的感慨:“之前看着胖胖就是一个被养坏的臭小子,闹腾的很,没想到这一场瘟疫倒是让他变成了小男子汉,成熟了很多。” 叶舒韵这才淡淡的说道:“家逢巨变,身为家里最大哥哥,都是要将这个家都顶起来的,你不是也一样吗?” 叶大郎转头冲着叶舒韵笑了笑,宠溺的揉了揉叶舒韵的头顶,越发看自己这个二妹越发的看不懂了。 叶舒韵也笑:“哥哥不问我刚刚为什么要跟胖胖说那样的话?不问问我想要做什么?” “不问,我相信,你这样做,总有你这样做的缘故。” 这种信任的感觉,让叶舒韵觉得心里格外的踏实,心里也好受了很多,她一边拽着叶大郎往镇门口走去,一边对着叶大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是这样的,镇上的情况什么样子您也看到了,根本没办法做生意,但是封兰府又太远了,咱们又不能住过去,我就想着弄一个车队。” “车队?”叶大郎有些疑惑,不明白弄车队和养胖胖有什么关系。 “对就是弄车队,你看现在这个局势,多少人需要挣钱?她们迫切的希望挣了钱之后买粮食吃,但是能提供他们挣钱的地方都太少了。” “咱们不如趁着现在人工比较便宜的时候,将他们都买下来,咱们自己开个小作坊,然后就做猪肉脯,做了之后让组织起来的车队运去封兰府卖。” “定期去一趟定期去一趟,这样,咱们既能做封兰府那边的生意,也不用离开家门,大哥你看成吗?” 叶大郎被叶舒韵的想法吓了一跳:“这,这得要多少钱啊?” 别的不说,就光这么一群人的吃喝,都是问题,还有住的地方,也没有啊。 他们一家子住的都是地窝窝呢,总不能也挖地窝窝给那群人住吧。 叶舒韵表示:“那怎么了?地窝窝不能住人吗?暂时就先住着地窝窝呗,等天热起来了,这么多的人手也方便盖房不是?咱连雇人给盖房的钱都不用出了,免费的劳动力。” 想要盖一个土坯房最重要的还是人工,再就是能撑起整个房子的木头了。 木头可以去山上砍,土坯可以自己做,就会大大节省了盖房的钱。 叶大郎还是有些惊讶:“真的能成?这样一弄,你之前挣得那些钱,恐怕都得败光了。” 叶舒韵则是信心满满,就算是失败了,也不过就是几十两银子的事情,大不了再挣吗! 做生意啥的,都会有风险的。 “要舍得孩子,才能套的到狼。” 叶大郎咬咬牙,应了:“成,这些钱是你挣来的,想怎么花也是你说了算,要是输了大不了哥哥养你们,你说要哥哥做什么,哥哥帮你。” 第一百二十九章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叶舒韵听得高兴,对着叶大郎说着:“谢谢哥哥!不过还真有一件事需要哥哥做的。” “全都交给大哥吧!”叶大郎拍着胸笑的格外宠溺。 两人也恰好走到了镇门口,叶舒韵让叶大郎将原先摆摊子的桌子搬过来,反正也没人,叶舒韵这样做了,也没人知道。 又从超市拿了抹布和洗洁精,在超市里面打湿之后拿出来将那个桌子好一顿擦洗。 这才用干的抹布将桌子擦干净。 拿了纸笔出来,对着叶大郎说:“卖身契会写吗?就按照那个样子写,不用写卖身,就写合约……”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叶大郎那副茫然的样子。 叶舒韵:…… 她都差点忘记了,叶大郎怎么会见过卖身契?她们家又没有卖身的。 也没有能力能买的起下人。 “算了算了,我说你写。” 叶舒韵让叶大郎写了卖身契,她也没见过真正的卖身契长啥样,不过大致能猜的出来。 小孩一人三十文,女人一人五十文,男人一人九十文。 别怪她心黑,现在就是人不值钱的时候,世道如此,叶舒韵并不觉得自己做的有怎么样。 自由买卖,她又不强逼着别人来。 让叶大郎在一旁写着,叶舒韵就拿着不锈钢敲了起来。 duangduangduang的,声音还不小。 顿时就吸引了不少人过来,这个地方本身就挺热闹的,离着衙门不远,但也不算近,衙门的人管不着这边,别人转过一条街也正好能看到自己。 很多人过来询问:“这是啥?” 叶舒韵见着人差不多了这才对着众人说道:“买人,管一日三餐,每月有月钱,四季衣裳,小孩儿还教识字。” 前面几条,没有很多人知道,最后一条,却是很多人都听到了:“你说啥?还教认字的?” “莫不是骗人的吧,看你身上的衣服料子也不算是多好的,就这还买人?你有那钱买人吗你!” “就是啊就是,咱们现在虽然生活的不好,但是也不了需要卖人的地步。” 很多不和的声音传过来,叶舒韵也不介意,只对着询问孩子识字的人说道:“我叶舒韵说出去的话,一个吐沫一个钉,绝对不会骗大家,这些都是写在卖身契里面的。” “第一年是启蒙,由我哥哥教导孩子们启蒙,第二年开始,就会专门请夫子教导。” 其实是因为第一年没有资金,叶舒韵没有钱送他们去学堂上学而已。 不过这事情她会说吗? 自然不会。 说完这些,叶舒韵也就不着急了,她现在可是管一日三餐的,肯定有很多家里吃不起饭的人来卖身的。 这些说风凉话的,大多都没有到那种一口吃的都没有的地步,要是真的没办法活下去了,别说签卖身契了,就是一个馒头然他卖身他都是肯卖的。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所以,她不着急。 没一会儿,胖胖就抱着有些蔫蔫的虎妞跑过来了,跪在叶舒韵面前,拉着虎妞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题外话------ 又是咸鱼作者不想码字的一天。 唉,下个月再努力吧,屁股疼,想哭呜呜呜呜呜 第一百三十章 三餐管饱来不来? 叶舒韵将两个孩子拉起来:“咱们不兴这个,以后不用动不动就跪下的。” “多谢二丫姐。” 叶舒韵拉着俩孩子去了叶大郎那里,让叶大郎给他们两个签了卖身契。 字,他们不会写,就按手印。 她的超市里,也有印尼。 按了手印,就拿着叶大郎给的窝窝头啃,俩孩子都许久没吃东西了,饿得很。 看的围观众人都忍不住舔舔嘴,他们也想吃。 虽然窝窝头不是什么特别好吃的东西,但是这个时候,有个吃的就不错了。 更何况,看人家的窝窝头,还是黄橙橙的,一看就好吃的很呢。 不过,还是没人来签卖身契。 叶舒韵也不着急。 一直等到中午的时候,衙门开始给各个村里来的人分发粮食。 叶大郎也去领了粮食。 没多久就阴沉着脸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钱氏她们。 一个个眼眶都红红的,有的忍不住的甚至还抹上了眼泪。 叶舒韵一头雾水:“怎么了这是?” 叶大郎直接将粮食放在桌子上,对着叶舒韵打开:“你自己看。” 叶舒韵打开一看,那里面哪里是粮食啊,简直就是沙子! 外面看着满满当当的半袋子,打开一看,玉米碴子里混着沙子泥土小石子,搅和在一起,这还怎么吃?! 钱氏当即就哭了起来:“这不是平白糟蹋粮食嘛,这么多的土,这怎么吃?就是挑都挑不出来了。” “白瞎了这些玉米大碴子了!” 其他人也跟着哭:“就这些东西,也好意思说是救济粮?这都是哪些个杀千刀的,连救济粮都敢昧下啊,这是要抢我们的命啊!” 叶舒韵抿着唇,尽管早就想到了救济粮肯定会被克扣的,但也没想到直接搅和的不能吃了。 她本来以为就是每人少点,起码还能吃的。 谁知道那群人为了凑重量,竟然用沙子往里边填。 再看路过的那些衣衫褴褛,同样来拿救济粮的人们,一个个脸上都挂着绝望,哭的哭,骂的骂,还真没有一个人敢跟衙门对着干的。 猛地,一个妇人猛地摔倒在叶舒韵的面前,她背上的麻布袋将她死死的压住爬不起来。 她干脆也不起来了,趴在地上无声的掉眼泪。 叶舒韵看着,连忙过去将那妇人扶起来:“这位婶子,你快起来。” 那袋子粮食还挺重,叶舒韵弄不动,还是叶大郎帮着抬起来的。 妇人被扶起来,眼泪就止不住的掉:“谢谢你,谢谢你。” 叶舒韵叹了一口气,她包裹里带出来的窝头都分完了,她现在还真没有东西给妇人吃。 只能轻声安慰着:“不要灰心,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想到别的办法弄到吃的的。” 妇人却是哭的更凶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男人和儿子都被饿死了,有啥办法?都没有办法了,就剩我们母女两个相依为命了!” “活不下去了,老天爷这是让我们母女也死了啊!” 叶舒韵随手,拿过一张叶大郎之前写好的卖身契:“一天三餐管饱,来不来?” 第一百三十一章 跟煮熟的鸡蛋清一样 那妇人有些纳闷的看着叶舒韵,不知道她何出此言。 还是旁边的人说了一句:“卖身契,要你签了去当下人呢。” 叶舒韵摇了摇头:“不是当下人,是做工,因为有秘方,所以签了卖身契才能保证不会将秘方泄露出去。” “那不还是卖身吗!”那人又说,“你现在说的好听,等到时候签了卖身契,还不知道让人做什么呢,你看着家里条件也不好吧,就你这样的自己都吃不饱还去买人?切。” 叶舒韵也不恼,不去管那个开口说话的人,只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妇人,等着那妇人开口说话。 妇人顿了顿,看了叶舒韵一眼,毫不犹豫的说着:“我签,我和我儿子都签。” 叶舒韵这才笑着,询问她家庭情况,住哪里等问题,她买人也不是谁都买的,那些偷奸耍滑的就算求着她买,她也是不买的。 刚刚说话的人一听妇人真的要签卖身契,连忙伸手拽了拽那妇人:“你疯了,卖身契能是什么好东西?那是要去干伺候人的活儿的,你还有孩子,不为你自己想想也为孩子想想啊,下人的孩子是不能考学的。” 妇人含泪摇摇头:“签了我和孩子还能活下去,不签我们都要死了,我签!” 她神情格外的坚定。 叶舒韵点头,格外欣赏妇人的魄力。 对她的感官就更好了。 简单询问了一番妇人的家里情况,知道家里还有个儿子今天没有跟着来,叶舒韵就暂时只签了妇人自己的卖身契:“这是你的卖身银子,你可以先去买些吃的,明天同样的地方来找我,我带你回家。” 妇人握着自己的卖身银子,有些恍惚,心里空落落的,许久之后才背着自己的那半袋子掺了沙土的粮食晃晃悠悠的往前走。 叶舒韵看着,忍不住唏嘘。 一个下午过去,来卖身的人不少,不过有很多,叶舒韵看了一眼觉得不合适的连要都不要。 有人还格外不服气,想闹事,叶大郎往前一站,吃的饱饱的人跟饿的都要没力气的人站在一起,就光气势上都不一样。 闹事的也不敢闹了,一看就知道自己打不过。 一个下午下来,除去那个妇人,叶舒韵也才找到两个合适的人手。 她不打算多招,前期需要投入的成本比较多,规模不能铺的太大了。 签了卖身契的人,都回家收拾东西,明天来找自己报道。 晚上叶舒韵一回来,就蹬蹬蹬的往山上跑,连家门都没进,对着叶大郎说道:“你去找里正爷爷买地去,我去找秦臻。” 叶大郎都没来的及叫住叶舒韵,她就一溜烟的跑走了。 刚刚在回来的路上,叶舒韵已经跟钱氏打听好了,现在连地都不值钱了,多少人家吃不起饭要卖地的,但都没人买。 更何况她们买荒地,根本就用不了几个钱。 叶舒韵一路爬到山上,秦臻正赤着膀子,跟手下的人打架,哪怕他脱了衣服看里面,叶舒韵都不由得感慨。 这还是男人的肌肤吗,怎么能跟个煮熟的鸡蛋清似的,又白又嫩。 第一百三十二章 狗头军师 偏偏这个男人还格外的有力气,别看他白白嫩嫩的跟个女人似的,打他对面的人,一拳就能打飞出去。 踹旁边的树,一脚树就倒了。 叶舒韵淡淡的看着,竟然还有些看呆了去。 这也太帅了吧! 自己要是也有这样一身工夫,别说被欺负,有人看到自己那不得绕道走? 叶舒韵有些眼热,甚至连自己来这里是干什么都忘了。 还是秦臻率先看到了叶舒韵,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走到叶舒韵的身旁,伸手轻轻勾起了她的下巴,语气中充满了玩味儿。 “没想到小鸡崽儿还有这样的一面呢,竟然盯着男人的身体挪不开眼了?” 他说着,还有些得意,他家的小鸡崽儿看他看呆了。 这让秦臻觉得自己格外的有成就感。 冰凉的手指触碰到自己的肌肤,叶舒韵这才猛然之间反应过来,狠狠的瞪了秦臻一眼。 “你不冷吗你,光着膀子就在外面练武,这手都冻得冰凉!” 这话是随口说出来的,根本没过脑子,等叶舒韵反应过来,话已经说出口了。 秦臻看着她,眼眸中的笑意更深,小鸡崽儿还关心他了! 是不是证明小鸡崽儿的心里还是有他的存在的? “爷不冷,爷的身手了得,这点冷根本碍不着爷的事。” 旁边的裴柳叹了一口气,冲着秦臻笑声的招呼着:“爷,爷您得说自己冷,这样夫人才会拉着你去屋里给你那外套披上啊。” 他的声音挺小的,觉得以秦臻的耳力他是能听到的,但是叶舒韵听不到。 殊不知,叶舒韵的耳力也是非同一般,裴柳的话不止秦臻听见了,连叶舒韵也听到了。 秦臻还恍然大悟,觉得裴柳说的是这个理儿,对着叶舒韵露出一副很冷的样子:“爷冷,很冷。” 叶舒韵看的好笑,原来秦臻的背后还有一个狗头军师啊。 要是没有听过这话,她或许还真的随了他的意,但这不是听见了吗。 叶舒韵就有心,想要逗逗秦臻,伸手拍了拍秦臻的肩膀:“别怕,我相信你能在外面光着膀子冻这么久,也不在乎再多冻一会儿了。” “你这叫啥来着?哦对,‘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你火力挺壮的,绝对没问题的!” 秦臻:???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 他盯着叶舒韵,冲着她勾起了一抹无奈的笑容:“你就忍心看着爷这么冻着吗?” “啥?”叶舒韵有些纳闷,“不是我让你在外面冻着的啊,是你自己脑子有坑非得脱了衣服在外面冻着的啊,关我毛事?” 秦臻抿唇,突然就不知道怎么说了,小鸡崽儿的这话,说的貌似也没错。 傲娇的转身,自己颓废的跑到屋里去穿衣服了。 等着小鸡崽儿给他穿?他恐怕真得等到冻死了。 裴柳无奈的捂脸,爷呀,要小的说您什么好啊! 撒娇您会吗?卖惨您会吗? 怎么三两句就被夫人给说的自己回去了呢。 裴柳叹了口气,怎么帮自家爷追女人比自己追女人还累呢。 第一百三十三章 他只有看一眼的份儿 秦臻没让叶舒韵等多长时间,等他穿了一身正红色衣衫出来的时候,叶舒韵才刚刚接过一群小土匪给她搬过来的小板凳。 “夫人您坐。” 叶舒韵刚要坐下,就看见秦臻踏着红色千层底鞋面走过来,风吹动他的发丝,带起乌黑浓墨的头发上那飘扬的红色发呆。 叶舒韵不经意间就看呆了眼。 这男人,真是太妖艳了! 本身他长得就挺妖艳的了,还总是爱穿一身红,更衬的他肤若凝脂,面若桃花……啊呸!这是形容女人的! 叶舒韵绞尽脑汁,都像不出一个能将秦臻的面容形容出来的词汇。 只有一个词,妖冶! 秦臻走过来,手中一纸折扇轻轻打开,笑的满脸风流:“说吧,来找爷什么事?” 叶舒韵眼神一亮:“你怎么知道我找你是有事?” “切。”秦臻嗤笑,用折扇轻轻的敲了一下叶舒韵的脑门,笑的一脸痞里痞气的,“就你这个小丫头心里那点花花肠子,当爷不知道?” “就是你一撅屁股,爷就知道你要拉啥色儿的屎,还以为你这小心思能瞒得过爷呢?” “说吧,趁着爷现在心情好,说不定就答应了呢。” 叶舒韵也不客气,对着秦臻说:“也没啥大事,就是,望您借个人,帮我多挖俩地窝窝。” 土匪们将秦臻平日里喜欢坐的躺椅搬过来,就放在叶舒韵的小板凳旁边,秦臻躺在上面,摇摇晃晃的斜着眼看她:“爷为啥要帮你?” “爷记得你上回还拒绝了爷来着。” 这倒也是。 叶舒韵点点头,对着秦臻说道:“你帮我,我给你做好吃的!” “做一大桌子的好吃的。” 秦臻看她,本来还想着为难为难她的,但是听到了叶舒韵的话,当即点了头,特别没骨气的说着:“要两顿!” “成!就两顿!” 叶舒韵轻笑,秦臻也开心,屁颠屁颠的就跟着叶舒韵下山去。 裴柳也很开心,他是出苦力的那个,怎么着也能跟着混上两顿吃的吧? 小鸡崽儿家的饭食做的可好吃了。 可惜,事与愿违,裴柳费劲把活的挖了两个地窝窝出来,闻着外面传过来的饭菜的香味,洗干净了手正要去吃呢,就听着秦臻那边呢吩咐:“活干完了?干完了就去山上站桩子吧。” “啥?” 裴柳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秦臻,一脸的欲哭无泪:“爷,好歹让小的吃一口啊,小的出力了。” 说道这里,秦臻的眼眸就更鄙夷了:“还好意思说?挖俩大坑都要这么久,你的本事都学到哪里去了?快点去站桩子,一晚上不许下来,再啰嗦就给爷站两晚上。” “爷得好好搓搓你的惰性。” 裴柳:“……” 他觉得,他还是去隔壁的山头自立为王比较好。 他家爷让他干了半天活儿,结果连口吃的都不给!还要挨罚! 裴柳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桌上的那些还冒着热气的饭菜,那是红烧肉吧,看着就知道肯定香! 那个是肘子? 啧啧啧,做个酱肘子还弄得那么漂亮,也就只有小鸡仔能做的出来了。 可惜,他只有看一眼的份儿。 第一百三十四章 合作 一顿饭吃完,秦臻这才擦了擦自己的嘴,认真的说道:“现在饭也吃完了,咱们是不是该讨论讨论别的问题了?” 叶舒韵疑惑:“还有啥问题?要不我明儿个再给您做一顿?” 她以为是自己的报酬不够深厚,秦臻觉得不满意。 叶舒韵也有些无奈,家里只有猪肉,没办法,只能是满桌子肉菜,没有素菜,难不成是秦臻觉得肉菜吃多了腻住了? 秦臻却是用手中的折扇轻轻敲了一下叶舒韵的头:“小鸡崽儿有挣钱的买卖不带着爷?爷有钱有人,帮你做点啥不成?你就这么不待见爷?” 叶舒韵这才恍然大悟,秦臻还揪着想要帮自己做生意的想法呢。 她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爷您又不差这点,我知道您是想帮我,但是我还是比较想自己挣钱,不靠你的帮助。” 这话刚落,秦臻的眼珠子就瞪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叶舒韵:“谁跟你说爷不差钱的?” “爷差钱!老差钱了!” “就爷山上那一群土匪头子,一个比一个能吃,靠着山上那群野兽虽然不至于饿死,但是山上的野兽快要被吃死了,爷得赚钱养他们这群饭桶啊。” “你给找找,有什么能让他们出力的活计,都给安排出去,别整天在山头上闲的没事拆房子玩儿。” 叶舒韵朝着秦臻投去了一个怀疑的眼神,看您这样子,也不像是穷人啊。 穷人穿的起你这料子的衣裳? 叶舒韵满心满眼都是不相信。 秦臻却是站了起来,冲着叶舒韵说着:“不相信?” “不相信爷带你上山上看看去,看那群人是不是整天闲的拆房子。你也不用给他们安排什么特别厉害的活计,也不用掏多少的工钱,让他们都别在山上闲着就成。” 他这个样子,还真的比那群土匪头子更像是土匪头子。 叶舒韵被秦臻这痞里痞气的豪迈样子给逗笑了,对着秦臻说道:“你这么能耐,你怎么不自己去开一个镖局啊?” “你有人有钱有功夫的,开个镖局,走南闯北的,一趟下来应该也能混不少的饭吃吧?” “那不一样。”秦臻坐在叶舒韵的旁边,“爷不能离开这一片,不能到处乱跑,不然会跑丢的。” 叶舒韵无语,这话听着,就不像什么真话。 秦臻摊手,他也知道叶舒韵肯定也是不信的,但是他说真话没人相信,他能怎么办? 最后,气得秦臻一拍桌子,狠狠的说道:“你就说要不要跟爷合作吧,爷要跟你一起做生意。” “爷不是为了帮你,爷是因为自己穷,你应该也不想看见爷去镇上靠着抢劫为生吧。” “行,做就做!”送上门来的生意,不做白不做。 当即,叶舒韵就将自己的想法跟秦臻说了一遍,最后补充道:“你山上那群人,正好可以帮我运送我做出来的那些东西去封兰府,我就带着人在家里负责做就成了。” “就是有一点,前期猪肉得去封兰府买,这一点投入比较大,其他的都好说。” 第一百三十五章 女娃娃也要识字 当即,两人就签订了契约,秦臻用钱和人入股,给叶舒韵支持了一百两,这还是因为叶舒韵说前期先不要投入那么多的原因。 如果地基没有夯实,很容易高开低走。 秦臻也本身也就是拿钱给叶舒韵让她玩玩,全都听叶舒韵的。 管理上面的事情,全权交给叶舒韵,至于男主山上的那些土匪头子,则是以雇佣关系被叶舒韵雇佣。 最后两人的分成是五五分成。 按了手印,秦臻当即就给叶舒韵甩出来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出来:“正好,爷一直有戴在身上的,给你。” 叶舒韵还是头一次看见银票,有些稀奇,左看看又看看,银票认得她,她却不认识银票。 这鞋字,她都不认得! 秦臻一个暴栗打在了叶舒韵的头上:“还看啥?怕爷骗你不成?爷才不至于做那不讨好的事情呢!” 叶舒韵被打的一痛,冲着秦臻说道:“谁骗我你也不可能骗我!我只是在好奇这上面的字。” 叶舒韵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总觉得,自己对秦臻有一种打心眼里就信任的感觉。 就仿佛冥冥之中就有人规定了秦臻不允许欺负她一般,让她觉得格外的有安全感。 甚至有一种,哪怕自己与天下人为敌,秦臻也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的错觉。 想到这里,叶舒韵首先就不可思议的摇摇头,将这个念头抛开,笑话,她好端端的过自己的日子,干嘛要跟天下人为敌? 秦臻听到叶舒韵的话轻笑:“哦对了,爷都差点忘记了,你这个小丫头还不认字儿呢,你说说你,还想着做生意呢,别把生意作赔了,让别人骗了你。” 叶舒韵怒瞪着眼看他:“怎么可能!我是那种蠢笨的人吗?” 不过,这认字的事情,却是要提上日程了。 总不能一直做个文盲。 叶舒韵心想,赶明儿去封兰府的时候要买几本书看,让叶大郎教教自己。 送走了秦臻,叶舒韵当即就去找了叶大郎:“大哥,我跟你学字成不?” 叶大郎还有些错愕:“你小女娃娃学字干什么?没有的。” “怎么就没用了,有用呢!”叶舒韵不乐意了,谁说女孩子就不能识字了? “你想啊,我也是要做生意的人,我要是不识字,我怎么去外面做生意?不光我要识字,咱们家的人都要识字。” 叶三丫听了一耳朵,对着叶大郎说着:“大哥,我也要识字,我也要跟着二姐做生意,我要帮着二姐将咱们家撑起来,到时候你在外面科考,我和二姐就在家里做你的后盾。” 叶三丫没说话,但也用着坚毅的目光看着叶大郎,一副要跟叶舒韵站一起的架势。 叶大郎无奈,伸手摸了摸叶舒韵的头:“成,你们想学就学,等回头我就给你们找块木板,在木板上沾水写字。” 三姐妹都笑了,知道叶大郎宠妹妹,叶舒韵基本上就没想过叶大郎会拒绝的。 看吧,叶大郎果真就没拒绝。 “大郎,二丫,你们看见小泥鳅了吗!” ------题外话------ 感谢“月流星铩”小可爱投的两张月票,么么哒。 新的一个月了,要努力更新鸭~ 第一百三十六章 小泥鳅上山了 几人听到动静,叶大郎看了叶舒韵一眼:“是钱大娘。” “这小泥鳅怎么了?天都黑了,小泥鳅还没回家?都找到咱这里来了。” 叶舒韵一边好奇的嘀咕着,一边就往地窝窝外面走,看着着急忙活小跑着过来的钱氏迎过去。 钱氏的脚步有些虚浮,因为着急,进门的时候脚下一个踉跄,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摔的她头脑都有些发晕。 叶舒韵连忙快走两步,将钱氏扶起来。 一看,钱氏的面上都是眼泪。 叶舒韵吓了一跳:“这是咋了这?” 钱氏紧紧的抓着叶舒韵,声音中都带着颤抖:“我今儿个回来没看见小泥鳅,以为小泥鳅是跑出去玩了,但是这都过了吃完饭的点了,小泥鳅还没回来,我这心里,慌的很,满村都找遍了,都没找着。” “想着之前小泥鳅跟三丫玩的好,过来问一声,看见我家小泥鳅了没?” 她的嗓门格外的大,就连过了年之后,一直备受打击不喜欢出屋子的叶奶奶都吸引了出来。 她有些颤巍巍的说着:“小泥鳅?今儿个下午的时候,小泥鳅还来家找三丫呢。” 说着杵了一下三丫的肩膀:“小泥鳅跟你说啥子了?” 叶三丫的申请中也有些焦急:“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了,他今天都没带我玩,跑过来跟我说他要干一件大事,叫我不要跟别人说,但是我也不知道他要干啥大事……” “哎呀!”话说到一半,叶三丫的脸色瞬间惨白,“坏菜了,他不会上山去了吧!” “啥?”钱氏瞪大眼睛,神情有些恍惚,一脸听错了的样子,“咋可能,他又不是不知道山上有多么危险!” 钱氏是又急又气,心里就跟着了火一样,又格外的不相信小泥鳅会去山上。 叶三丫却说:“之前小泥鳅就一直说过要去山上打猎的,还找过我二姐,但是我二姐看他太小了,怕带他上山会出事就不带着他去的,但是他一直没歇了要上山打猎的意思。” “八成是要去山上了。” 钱氏的脚步一晃,险些站不住,对亏了叶舒韵在旁边扶了钱氏一把,才让钱氏没有摔下去。 “钱大娘,您还是赶紧带人去山上找找吧,这天都黑了,万一真在山上就麻烦了。” 钱氏这才站稳了身体,眼神中泪眼婆娑:“这天杀的造孽玩意儿啊,那山上多危险啊,就这么大着胆子往山上跑什么去啊!” “混账的东西!他要是出点什么事情,不是要我的老命吗!” 说着,推开叶舒韵摸着眼泪哭着就要往外面跑,要去招呼人,往山上去找小泥鳅。 村里不少的人家之前都被钱氏惊动了,帮着一起找小泥鳅,见找不到,钱氏才跑来问叶三丫的。 这回看见钱氏回来了,叶老三的媳妇儿秦氏就咧着嘴笑话着:“成了,叶家是村里最后一家了,村里都找遍了都没有小泥鳅了,恐怕不知道那孩子跑哪去了,被哪个小瘪三抓走吃了呢。” “我听说那外面的人,没得东西吃,都偷孩子剁碎了吃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 咱不怕,咱跟你去 这话一出来,离着秦氏最近的里正媳妇儿瞬间就黑了脸,照着秦氏的脸就抓上去:“你这个嘴里不干净的小贱蹄子,你儿子才被抓去吃了呢!你这个满嘴喷粪的贱人!” 秦氏也不是好惹的人,冲着里正媳妇儿就回打了回去,嘴里骂骂咧咧的说道:“我哪里说错了?小泥鳅就是一个短命的鬼儿,都说活七不活八,你家小泥鳅是八个月的早产儿,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上天恩赐了,早就该死了。” 咒一个孩子死这还了得? 里正媳妇儿手上用着力,恨不得要将秦氏的脸都抓花了才罢休。 里正和里正的大儿子,也都阴沉着脸站在原地,他们是男人不好对女人动手,但也不会对秦氏有半点的好感。 村里的人有去劝架的,有在一旁看热闹的,还有嚷嚷着小泥鳅说不定真的被那些偷孩子的人给吃了去的。 叶舒韵扶着钱氏过来的时候,这群人简直乱成了一团。 钱氏哭的力气都快要没了,身子软软的就倒在里正大儿子的怀里:“他爹,快去山上,快去,三丫说小泥鳅大概去了山上了。” 里正率先听到了,皱着眉头询问:“真的?山上那可是能吃人的地方,小泥鳅真的上去了?” 钱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已经什么都说不清楚了,还是旁边的叶舒韵搭话。 “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去了山上,只能说有八成的把握。” 里正立马说道:“有八成也不少了,现在别的地方都找不到了,只能去山上看看了。” 说着,领着人就要去。 里正媳妇儿也不愿意拉着秦氏打架了,她大孙子还没找着呢,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去找她大孙子。 秦氏被放开,狠狠的冲着里正媳妇儿“呸”了一声:“心瘸眼瘸的死老婆子!” “你家那个小混蛋,说不定都在山上被吃了呢!” 里正媳妇儿当即就又要冲上去撕烂了秦氏的嘴,还是里正拉住了她,对着她说,先别闹了,你将老大媳妇儿先家去,我带着老大去山上转转。 村里很多人不乐意,这大晚上的,山上本来就那么危险了,她们能帮着在村里找找小泥鳅就已经够仁至义尽了,犯不着为了找小泥鳅去山上将自己的命都搭进去。 一个个的都对着里正说着:“里正叔,咱也不是不想去,就是这家里实在得忙活着,明个儿还得早起去找工上呢,这朝廷发下来的粮食都不能吃,咱也得想办法弄粮食,想办法活下去不成?” “是啊,我家就我一个独苗苗,真犯不着去冒险。” 里正也不生气,他能理解这些人,明知道山上凶险,肯定是不愿意去的。 他点了头:“那成,愿意去的愿意帮忙的,我以后绝对不会亏待大家,不愿意去的我也不勉强,放心,以后也不会找你们的麻烦,我当了这么多年的里正,为人啥样你们也知道,不会报复你们的。” 许多人还真的愿意去,这其中就包括了叶舒韵的邻居刘大叔,率先的表态:“咱不怕,咱跟你去。” 第一百三十八章 被狼群包围 一算下来,有七八个人要跟着去的。 里正感激的看了那些人一眼,拿着火把率先往山那边去。 叶舒韵也跟着,里正一开始还没觉得怎么样,只觉得叶舒韵只是顺路跟着一起走罢了。 等路过叶家门口,叶大郎和叶三丫两人也拿着火把跟着一起走的时候,里正才觉得不对劲。 冲着叶大郎轰道:“你们一群孩子跟着干啥?快家去,这大晚上的,就算遇不到野兽,一不小心滚下山也不是盖的。” 叶大郎却是笑着说道:“没事的里正爷爷,我们跟着大部队,不跟你们添麻烦,我们经常上山去的,熟悉。” 叶舒韵也说到:“是呀,我还总是去山顶上呢,没事的,放心。” 看她们执意,里正也没心情劝她们了,只能随口一说:“那成,你们别离大部队太远了,跟在后面,出了事你们就跑。” 两人点头应声,这才跟着往前走。 里正没注意叶舒韵的话,有人却是主意到了:“你还经常往山顶上去啊,逗谁啊,那山内围是那么好进的?那群野兽也得吃了你!” 他们都认为叶舒韵是在撒谎说大话的。 叶舒韵也不结实,耸耸肩,不多解释。 不过说到大型的野兽,叶舒韵有些纳闷,她确实有好久都没有看到了,有时候上山,她甚至远远的看见有一群野猪在呢,没等自己绕远呢,那群野猪就跑了。 瞬间就没影了。 叶舒韵还纳闷呢,她完全可以畅通无阻的上山去。 想不通,她也就不想了,拿着火把一边小心翼翼的上山,一边跟着众人高声招呼着:“小泥鳅!” “小泥鳅!” 他们的声音不小,连着在外围走了好远,因着山上太危险,他们也不敢四散开来,找的就格外慢。 眼看就要进内围了。 众人都打了退堂鼓:“小泥鳅真的上山了吗?都找到这里了都没有,不能再往深里走了!” 里正也脸色难看,心里有些不祥的预感。 叶舒韵眼尖,昏暗下,看到了低矮的树枝上挂着的一块碎布料。 走过去一看,地上还有些血,一直往前延伸着。 她顿时就高声招呼起来:“里正爷爷,您来看看。” 里正过来一看,顿时就掉了泪:“是小泥鳅!是小泥鳅!” 险些,就要晕过去,小泥鳅肯定受伤了! 刘大叔蹲下身仔细看了看,沉声说了一句:“是狼,往那边去了。” 狼啊! 在狼嘴里,真的能活下来? 众人的心都一沉,却还是抱着丁点的希望,顺着痕迹往前面走,过不多远,隐隐约约的就听到了狼叫。 村里的人都不敢过去了,明知道有狼还要过去,这不是找死吗。 众人劝着里正:“小泥鳅恐怕已经……咱们还是先走吧。” 里正硬着头皮,泪水模糊了视线。 “你们先走吧,我是一定要去看看的,就算死,也要跟我大孙子死在一起。” 众人还要劝,就听见人群里一人招呼道:“那,那是什么?” 声音中有些颤抖。 众人一看,黑暗中,围着它们的那一双双绿幽幽的,正是狼的瞳眸。 第一百三十九章 神奇的荷包 “嗷!是狼!是狼!” 当即就有人招呼起来,那声音听着,都带着控制不住的颤抖与哭腔。 胆子大的握紧了手中的火把,胆子小的,甚至转身就要跑。 连忙被胆子大的人拽住“你疯了,那群狼将咱们围起来了,你这个时候跑,率先吃的就是你。” 说着,咽了口唾沫,强制镇定的说:“握紧了火把,狼怕火,总好比你手里什么都没有的强。” 那胆子小的也不敢跑了,就瑟缩在队伍中间。 叶大郎也将叶舒韵挡在自己的身后,他们站的比较靠后,后面的狼一扑上来,先吃的就是他们。 “二丫,快往树上爬。” 叶舒韵也不矫情,将火把往叶大郎怀里一递,就往最近的树上爬。 只是这样,难免会脱离大部队。 那群狼一看见,瞬间就往叶舒韵这边来。 这副动作,引得整个狼群都动了起来,冲着这群人扑过来。 里正大喊一声:“快,快往树上爬。” 远处,甚至还能听见小泥鳅惊恐的声音:“爷爷?” 那声音有些细小,不知道是离得比较远的缘故,还是小泥鳅力气小的缘故。 现在谁也管不了了,只能先往树上爬。 叶舒韵也爬,心里慌的一批,叶大郎在树下拿着火把守着,就等着她爬上去就也找个树爬。 扑过来的两头狼却不会等他们都爬上树,直直的往叶大郎的身上扑过来。 叶舒韵一慌,奋力的往树上爬,就感觉自己的腰间掉下去一个什么东西,挨着树干她只能感觉的出来东西掉了,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等她爬上去,再看下面的叶大郎时,就见他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荷包,那扑过来的几头狼站在原地,有些警惕的看着叶大郎。 叶大郎也仿佛被壮了胆子一样,伸手,将那红色荷包冲着两只狼扔过去,两只狼嚎叫一声,转头就跑。 叶舒韵:??? 叶大郎:??? 这个荷包,是之前秦臻给的那个,当时秦臻说叶舒韵带着这个荷包上山,野兽们就不敢过来了,她还觉得不可置信,谁家的野兽那么听话的,看见一个荷包就吓回去了? 怎奈何这荷包好看,用的料子也是好料子,叶舒韵喜欢,便一直带在身上了。 没想到,这荷包真有用? 叶舒韵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从树上小心翼翼的下来,捡起那个荷包。 “嗷呜——” 不远处,传来一声狼叫,叶舒韵扭头看去,就见那看着个头比其他的狼有些大的仿佛像头狼一般的狼,睁着它那绿幽幽的眼神,看了叶舒韵一眼,转头率先往前跑去。 紧接着,围着众人的那差不多有十来只的狼,也都纷纷跟着那只头狼跑走了。 村里的众人都感觉莫名其妙。 明明都要得手了,转头又走了?到嘴边的肉居然就这么放过了。 村里的人都觉得格外的不可置信。 不过,这是最好的结局。 叶舒韵却是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荷包,别人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的,这个荷包,恐怕真的是秦臻留给她保命的东西。 “爷爷……” 远处,还是传来小泥鳅的声音,里正眼眶里冒出来的都是泪,急忙忙的就循着声音找过去:“小泥鳅!小泥鳅!” 第一百四十章 救下小泥鳅 众人经历了一场劫后余生,纷纷舒了一口气,觉得格外的后怕,这要不是狼群突然撤了,今天大家都得葬身在这里。 光想想,众人都觉得心里发慌,腿软的倒在地上不敢动弹。 里正顾不得多想,他听到了小泥鳅带着哭腔的呼喊,片刻都不想耽误,连忙扶着树,撑着绵软的双腿往声音传过来的地方去。 叶大郎和叶舒韵也跟着走过去,她们毕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了,没有村里人那么后怕。 “里正爷爷,您走慢点,别摔着了。”叶舒韵快走两步扶住里正,担心他年纪大了,脚下又看不清再摔一跤就麻烦了。 里正却是顾不得叶舒韵,加快脚步往小泥鳅求救的方向走去。 没走多远,两人就在一棵树上看到了浑身是血的小泥鳅。 他趴在树枝上,手里紧紧的抓着一只小狼崽子,那小狼崽子还小,统共也没多大,发出跟小奶狗一般的叫声。 里正当即就慌了,怪不得那群狼一直守着小泥鳅呢,这家伙的,抓着人家的崽儿呢,人家可不得一直盯着你吗。 想着刚刚那群狼走的都蹊跷。 按照狼爱复仇的习性,里正都吓得心里更是一颤悠。 这小兔崽子,抓啥不好,竟然去抓人家的小崽子,不将你咬死都是便宜你的了! 更奇怪的是,刚刚那群狼,竟然还走了。 叶舒韵没想那么多,她连忙的就上树,将小泥鳅扶住,叶大郎也将手中的火把递给里正让他拿着,他帮着叶舒韵,将小泥鳅手中的小狼崽子拿过来。 小泥鳅已经有些昏昏沉沉的了,但是潜意识里,还是不肯放下小狼崽子,紧紧的抱着。 “不,不要……” 叶舒韵无奈,轻声对着小泥鳅说道:“听话,你现在伤的厉害,得先下去治疗,你听二丫姐的,下次二丫姐上山,带着你一起。” 小泥鳅微微抬了下眼眸,强撑起精神来:“真的吗?” 叶舒韵点头保证:“你将这小狼崽子放下,二丫姐就答应你。” 小泥鳅内心有些挣扎,想了想,就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轻轻的“嗯”了一声,虽然声音小,但却能听出里面的坚定。 三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这小狼崽子是万不能带走的,不然那群狼,得将村里的人家都霍霍了。 叶舒韵和叶大郎合力,将小泥鳅弄下树去,里正当即抱着小泥鳅,想要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胆子比天还大的小兔崽子,又看着小泥鳅这浑身都是血的样子,实在是不忍心。 最后只能深深的谈了一口气,抱着小泥鳅往人群那边去。 叶舒韵接过那小狼崽子,它看着还真的一点攻击力都没有,被叶舒韵放在地上,还怯怯的看了一眼叶舒韵。 “还记得回去的路吗?自己回去吧。” 小狼崽子摇摇晃晃的,走出去老远,回头又睁着那双绿幽幽的瞳眸看了叶舒韵一眼,冲着远处奶声奶气的“嗷呜”了一声。 叶舒韵听着不远的地方传来另一声狼叫,知道那群狼并没有走远。 第一百四十一章 想要啥,爷给你 心中不禁暗暗的庆幸,幸好把小狼崽子放了,不然就算自己手里有秦臻给的荷包,这群狼大概也会扑上来找自己拼命的吧。 小泥鳅的爹看见小泥鳅浑身是血的被抱过来,也顾不上腿软了,连忙将小泥鳅接过来,着急忙慌的就要下山。 听到能下山了,谁也不敢再在山上待,都往山下走。 泥鳅爹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起来,直接带着小泥鳅飞到老郎中的家里。 叶舒韵和叶大郎也懒得凑过去,上山找人他们还能跟着帮个忙,治病救人啥的他们帮不上忙,还不如早点回家睡大觉呢。 明天早上还得早起去镇上呢。 回去一看,叶家众人都还没睡呢,就等着两人回来。看见两人安然无恙的回来,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叶三丫询问:“那小泥鳅怎么样了,找到了没?” 叶舒韵一边将自己身上脏掉的衣服脱下来,一边对着正在床上铺炕的叶三丫说着:“找到了,受了伤,也不知道咋样,被他爹抱去老郎中家里了,等明天的时候再看看吧。” 说完,便去了超市,快速洗漱了一番之后出来,却见叶三丫还在炕头上坐着,没睡觉呢。 那小脸,满脸沉思。 叶舒韵觉得好笑,一个才九岁的小丫头,还跟个小大人似的愁眉苦脸的干啥呢。 内心想着,叶舒韵也就问出了声。 叶三丫一怔,看着叶舒韵,认真的说道:“二姐,你能不能也带着我做生意?我就跟在你的旁边,跟着你学习。” “就为这事啊?”叶舒韵有些错愕,不就是一起做生意嘛,这有啥?她本来就没将叶家的人分开,该入手的肯定要入手的,总不能让自己一个人撑起这一大家子来吧。 叶三丫有这个想法,她都不用劝了,爽快的答应:“成,那明儿个你就跟我一起,咱们去封兰府。” “封兰府?咱们明天不是要去镇上买人吗?” 叶舒韵摆摆手:“买人不要紧,重要的是咱们得去封兰府买些粮食和猪肉来,买人的事情交给你大哥就成。” 这也是跟秦臻签了合约之后,临时起意的,早点将前期的准备做好,也好早点开工不是? 买人?让叶大郎来就成。 次日一早,叶舒韵就跟叶大郎说了这件事。 叶大郎听了,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这不成,不成!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往那老远的地方跑?这一来一去,最快也要六天的时间了,你让我怎么放心。” “你在镇上买人,我去封兰府买猪肉。” 这话刚出口,一大早就跑过来蹭饭的秦臻就听到动静开口了:“你们是不是忘了爷?爷有人手有人脉,跑的还快,不用六天,小鸡崽儿你说你要啥,一天爷就给你置办齐了。” 他笑的格外的欠揍,斜靠在已经倒塌了的破烂的黄土墙边上,一身红色锦缎长衫,手中的折扇缓缓的摇晃。 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幅景象格外的违和。 秦臻站在一片破壁残垣之中,显得格外的突兀。 第一百四十二章 话本子上的都是骗人的 尤其是秦臻手里的那折扇,文雅的折扇拿在秦臻的手中,跟他这土匪的气质完全不搭好吗。 叶舒韵无奈的扶额,忍不住吐槽:“爷,您这大冷天的扇扇子,您不冷吗?” “我看着都替您觉得冷。” 上次看着秦臻拿着个扇子扇啊扇的,叶舒韵就想吐槽了,她这还冻得次哈次哈的,要不是她一直惦记着要抹护手霜,这双手都能冻裂了。 尤其是自己的棉袄还不保暖,都嘎嘣硬的。 结果秦臻还拿着扇子在自己面前扇? 要不是顾忌着自己打不过秦臻,她还真想一巴掌往秦臻的脸上扇过去。 秦臻扇扇子的手一顿,有些错愕,手中的折扇一收,用折扇轻轻挑起叶舒韵的下巴:“有没有觉得爷现在这样非常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才高八斗、学富五车?” 说着,秦臻“刷”的一声打开折扇,摆出了一个格外骚包的姿势,冲着叶舒韵挑眉:“有没有更喜欢爷一些?” 叶舒韵:…… 呕! 能不能不要恶心她! 扭头,她觉得跟秦臻这个脑子有些缺陷的人还真的不是那么好相处的。 秦臻轻皱眉,有些不解,还想要往叶舒韵身边凑。 叶舒韵却是伸手拦住:“打住!” “爷,我还有事,既然你要去封兰府,就拜托您帮我买这些东西。”叶舒韵将一个纸条递给秦臻,是一大早叶舒韵列出来的要买的物件。 叶大郎本身就想着自己去,怕忘了,就记下来了。 叶舒韵顺手就递给秦臻了。 秦臻接过来匆匆瞥了一眼,就见那边叶舒韵就收拾着东西,逃似的跑了。 跑了? 不对,他有这么可怕嘛他! 他难道不帅气吗?看到他这个样子,怎么就跑了呢?还跑的那么快,生怕自己追上她似的。 你看看,摔跤了吧! 秦臻腹诽,还有些不解,拿着单子就回了山顶,往裴柳怀里一塞:“给,去将这些东西买齐全了,最好签订长期供货的协议。” 说完,闷闷不乐的转身就回了自己的山洞。 裴柳不解,今天他家爷怎么看上去那么的忧伤呢? 裴柳不知道的是,秦臻跑到山洞里,就从床头上将自己买的话本子拿了出来,反复的看看一遍。 自己暗自的嘀咕:“这也不对啊,明明上面写的,佳人最喜欢才子手拿折扇满腹诗书的样子了,咋地小鸡崽儿看见自己就跟肚子疼却拉不出屎来一样呢?” 秦臻有些不解的挠挠头,又连着往后翻了几页。 最后却是将这话本子一下子甩在了地上,忍不住碎嘴:“嘛玩意儿这,一个大男人的,腻腻歪歪的,像什么样子!” “就是读过书考中状元有啥用,爷拿小手指一杵,就能杵个个儿。” 秦臻有些烦躁,这追女孩要比自己小时候练武还要难的多。 心思想着,就想到一个人。 白璟年! 秦臻大跨步走到白璟年的房间,一脚踹开他的门,彼时白璟年正在研究新的药品,被秦臻给打断了,心里正气,就听秦臻说:“你说,要怎么才能将小鸡崽儿拐回家?” 第一百四十三章 臭不要脸的土匪头子 秦臻完全不把白璟年当外人,大咧咧的坐在旁边的凳子上,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对着白璟年说道:“你说怎么就那么难弄呢,爷就差将自己的心挖出来捧着给小鸡崽儿看了,这小鸡崽儿怎么就是不肯对看爷一眼呢?” “你之前还出的什么馊主意,说让我多看看那些话本子,你看那些话本子上写的都是一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爷今儿个拿着折扇学话本子的那些才子去找小鸡崽儿,结果差点没讲小鸡崽儿看吐了。” “你说说,嘛玩意啊!” 白璟年闷声不吭,就继续弄着自己手里的东西。 秦臻见白璟年半天都不说话,气的一脚踹过去,直接将白璟年弄得那些药揣在地上:“你别摆弄你这些东西了,爷问你话呢,你倒是说啊。” 白璟年有些无奈,觉得格外的心累,心里某个地方,有些酸酸的,拧着疼。 他认真的看着他,真不明白像秦臻这样风华绝代的人,怎么就看上了叶舒韵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了? 真是好好的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秦臻有些纳闷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他早上洗脸了啊。 这个白璟年看着自己的眼神就跟要吃了自己似的。 伸手,一巴掌拍在白璟年的肩膀上:“你这样看着爷干啥,爷脸上有花啊?” 白璟年无奈的摇摇头,叹了口气,对着秦臻说道:“你说你是不是很残忍?居然跑过来找我给你出主意,我看裴柳在你身边也挺管用的,你飞跑过来找我干嘛。” “我不想给你出主意,追女人这事,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追过女人。” 秦臻一听,就火了:“你不知道怎么追女人,你还给爷瞎出主意?” 秦臻觉得,自己真是看错了,白璟年根本就靠不住,他还是去找裴柳吧。 气呼呼的,秦臻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想到什么,又转过头来看他,面上凶狠狠的:“白璟年,爷要是追妻之路因为你有什么困难,爷饶不了你。” 说完,转身就走。 白璟年:…… 真想撬开秦臻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的都是草吗?自己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就差明摆着告诉秦臻他喜欢他,看见他追叶二丫自己吃醋了,偏偏秦臻就是看不出来! 白璟年叹了一口气,坐在了座位上,有些无奈:“真想一巴掌拍醒这个脑子有坑的人。” 叶舒韵往外跑了好远,回头看看,见看不到秦臻的身影,这才松了一口气,拍着自己的胸口说着:“这个秦臻,本就长得满脸的妖娆,还勾搭我!” 她又不是真的小屁孩,不知世事,心里年龄都二十好几的人了,禁不住他撩! 叶三丫还觉得有些好奇:“二姐,你躲得这么快干什么呀,好歹秦臻也帮着咱们做事情呢,你就这么跑了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叶大郎脸有些黑,当着自己的面就勾搭自己妹妹? 当他这个大哥放在那里是摆设不成? “一个土匪头子,也不看看自己都一把年纪了,比二丫大了多少岁,竟然还跑过来打二丫的主意,呸!臭不要脸的。” 第一百四十四章 死契便活契 叶舒韵有些无奈,自家大哥怎么反应比自己还激烈哦。 却见叶大郎直接对着叶舒韵说:“你做的对,以后对那个土匪头子,就得这样!” 叶舒韵无话可说,只想对着叶大郎竖个大拇指头。 一路来到镇上,还是昨天摆摊子的地方,已经有很多人家领着自己的孩子过来了。 那些小孩子一个个脸色蜡黄,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的,大冷天的,冻得小身板哆哆嗦嗦的,小脸却洗的干干净净的。 看见叶舒韵三人一来,纷纷拉着自家孩子往前凑:“丫头,来看看咱家的孩子,这长得不赖吧,买走了绝对不亏。” “你起开,就你家那长得瘦瘦巴巴的小丫头片子,有我家长得好?看看我家这个长得才水灵灵的呢,这样的买回去,干活也利索,看着也养眼不是。” 说着就将自己家的娃娃也拽过来,对着叶大郎介绍自家的孩子,还笑的一脸的不怀好意:“这长得好看的,好好养养,等长大了,也能收了房不是?” 叶舒韵就看着叶大郎原本正经的脸,霎时间变得红彤彤了起来,垂着头,就像是一个羞涩的大男孩一样。 叶舒韵噗嗤一声笑出来,都差点忘了叶大郎也是一个十几岁的大男孩呢。 那妇人手中拽着的小丫头却是痛哭起来:“不,我不要,娘,娘你不要卖了我,不要卖了我!” 胖胖和虎妞也到了这地方,提前给两人将这一片的地方收拾好了,桌子也都擦干净了,两个小家伙依偎在一起,看着那群大人,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满脸的都是不开心。 叶舒韵问了胖胖一声:“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多人领着孩子过来都是来卖孩子的?” 胖胖的脸色有些发白,看着叶舒韵,忍住眼中的泪花,强装镇定下来:“对,都是来卖孩子的。” 叶舒韵有些错愕,她之前想过会有很多人要来找自己,但是没想到都是,来卖孩子,还恨不得自己不要似的,将孩子跟个货物一样拽到他们面前推销。 心里有些觉得恶心。 叶三丫在旁边冷哼一声:“到底家里有多么困难,连个孩子都容不下?这么大点的孩子能吃多少粮食,就这么将孩子卖了,跟自己的亲生骨肉分离,于心何忍?” “这还是亲爹娘吗,真要是签了这卖身契,就算是自己的孩子,他们也管不着了。” 恰好旁边有个佝偻着背的妇人听到了这话,一抹眼泪,对着叶三丫崩溃的哭诉道:“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孩子跟着你们起码你们承认了会给口吃的,会领着识字念书,还能有一条活路,跟着我们,那是连吃都没的吃,我们能怎么办!” 叶舒韵叹口气,想了想,终究是有些心软的说道:“要不改一下吧,孩子们的卖身契只签十五年,十五年之后,就各奔东西,愿意留下的可以留下,不愿意留下的也不强留。” 之所以是十五年,也是因为前面很多年都是在教导他们,对叶舒韵帮不上什么忙,总不能刚教出来卖身契就到日子。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东西到了 原本叶舒韵给卖身契定的都是死契,想想,就把孩子定为活契吧。 孩子太多了,她要不了那么多,昨天胖胖他们的卖身契,让叶大郎重新给他们写了,又找了两个看上去比较稳重的小丫头,并不打算多买小孩子。 她的侧重点最多的还是在妇人身上。 跟秦臻合作了之后,连原本决定要买的男人都不用买了,运货的人有秦臻提供的,完全不用叶舒韵再找别人了。 一天待下来,倒也找到了十来个看上去比较老实憨厚的妇人,看上去也都比较干净。 叶舒韵满意了,带着人就回去。 众人看着叶舒韵等人带着自己走着往村里走,一走就是一个时辰过去了,等到了家里,看着叶舒韵家这断壁残垣的样子,更是心里凉了半截。 之前看着叶舒韵身上的布料破烂,觉得有可能是大户人家的下人,来了才知道,原来主家的条件,还不如自家呢。 众人都有些后悔,怎么就这么不问清楚就将自己给卖了呢,现在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叶舒韵淡淡的扫了一眼,就知道这群人在想些什么,冷声呵斥道:“不要胡思乱想!” “我家的条件是不怎么样,但是不妨碍我有钱,我能将你们都花钱买回来,也能给你们供应足够的饭食,给你们住处,只要你们个个都安分守己,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我叶舒韵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但是,如果你们看我一个小丫头,觉得我没办法领导你们,自己在心里动不该动的心思,就别怪我打杀了你们,我下手可是绝不手软的。” “听见没有!” 她的眼神如同一只嗜血的狼,伶俐的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每个被叶舒韵扫过的人,都觉得从脚底板犯上一股凉意,让她们忍不住颤抖,头也抬不起来,甚至升起一种要顶礼膜拜的感觉出来。 仿佛,她就是这个世界高高在上的王一般。 可是偏偏,她却穿着不能御寒的破旧衣物,身后也是一片倒塌被火烧毁的屋子。 秦臻带着人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叶舒韵这幅睥睨天下的样子,心里某处,突然颤抖了一下。 他猛地捂住自己的胸口,有些着迷的看着叶舒韵,哪怕周围的环境与她格格不入,但那睥睨天下一般的气质也不减分毫。 秦臻眼神中有些恍惚,不知道过了多久,叶舒韵猛地转过头看他,眉头轻轻的蹙了起来,带着点点的不悦。 “你来了?在旁边偷看啥,过来正大光明的看啊。” 秦臻这才轻笑出声,装作没事人一般的走过去,对着叶舒韵说道:“爷将你要的东西带回来了,在车上,你看看?” 叶舒韵心下欢喜,有东西了就好啊,东西到了就能早点动手了。 往秦臻身后的车上一看,那上面,放着两头猪,一摸尸体,还热乎着呢,自己需要的各种调料,都一袋子一袋子的买的,够用好久的了。 叶舒韵轻声询问:“没有别人知道是你买的吧?” 第一百四十六章 爷不放,你能怎地? 秦臻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放心吧,爷都是让人分散在各个地方,掺和着买的,不会让别人知道你是要拿去做猪肉脯的。” “另外,联系的猪肉得三天之后才能送过来,每天早上给你送一头,这个是爷让人去山上猎的,你先用着。” 说完,还得意的冲着叶舒韵得意的显摆:“怎么样,爷的办事效率不错吧!” 叶舒韵轻笑,对着秦臻点点头:“不错,为了奖励你,晚上留下来吃饭?我给你做好吃的。” 秦臻眼眸一亮,当即同意:“既然小鸡崽儿这么热心的邀请爷,爷就勉强同意你吧。” “哎,饭不能白吃,还有些事情要你帮忙呢!” 秦臻一愣:“啥?吃个饭都不让爷安生?” 叶舒韵才不管秦臻的吐槽,往他要了几个人,将猪杀出来,那几个妇人叶三丫带去地窝窝收拾了,又留了几个帮着收拾着杀猪。 叶舒韵则带着另外的几个人,去搭烤炉。 总不能每次都要自己在超市里烤吧,那么多不得累死自己? 干脆多搭几个烤炉的好。 她记得好像是用黄泥土搭成的上下两层,下面烧炭火,上面烤,还得捂住。 但是,终究只是有个记性,叶舒韵没有弄过,带着几个都快被叶舒韵折腾哭了的土匪,一遍遍的和泥塔炉子。 土匪们都快哭了。 长这么大都没有玩过泥巴,今天算是玩了个够。 最后天都要黑下来,叶三丫那边连猪肉都炖好的时候,叶舒韵这边才勉强弄好了烤炉。 她们是用烧火的炭尝试的,拷出来的猪肉脯也带着一股被烟熏过的味道。 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不过,叶舒韵觉得,她还是得弄出来无烟炭火,起码不能让猪肉脯有烟熏过的感觉,到时候做成两个味道的,看哪个味道卖的好,就多做哪个味道的。 “行了,暂时就先这样吧,辛苦大家了,快去吃饭吧。” 听到叶舒韵终于放话了,几个土匪纷纷松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 秦臻有些哀怨的看着叶舒韵:“说好的你来做饭呢?爷等了你这么久,你就给爷端上来一盘猪肉脯?” “咱这不是没顾上嘛,明儿个,明儿个给您补上!”叶舒韵冲着秦臻不好意思的咧嘴笑。 她今天一弄烤炉的事情,就把答应秦臻的事情给忘了。 还是后来烤炉没问题了,她这才想起来。 秦臻沉着脸,凑近叶舒韵,将她紧紧的挤到桌边,伸手撑在桌子上,将她环在自己的臂弯中。 眼神中带着一种危险的意味,叶舒韵的心脏控制不住的剧烈跳动起来,她被他箍在怀中,突然有一种错觉,一种……秦臻这头大饿狼要将自己吃掉的感觉。 她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伸手,轻轻的杵了一下秦臻的胸脯:“你,你放开我。”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恼怒,但是听到秦臻的耳中,再加上叶舒韵的动作,让秦臻觉得就像有一只爪儿在自己心尖尖上挠痒痒一般,他伸手,猛地抓住叶舒韵的手指,低头,贴近她的耳边,吹气:“爷不放,你能怎地?” 第一百四十七章 没办法,爷就是这么强大 叶舒韵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脸颊上火热热的,热的叶舒韵感觉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起来。 偏偏,秦臻的眼神就像一只狼一样,死死的汆住她,让她连躲闪开来的勇气都没有。 心脏剧烈的跳动,跳的叶舒韵迫切的想要躲开秦臻的怀抱,生怕会被男主听到自己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声。 “你,你放开我……”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更多的是不好意思。 秦臻却不放,还伸出他冰凉的手指,轻轻挑起了叶舒韵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眸,不能躲闪,声音中仿若带着摄人心魂的妩媚:“小鸡崽儿答应的事情没做到怎么办?总要有点惩罚,才能记住不是?” 叶舒韵心脏跳动的格外慌乱,他的眼神仿若一潭幽深的泉水,让她不由自主的就陷入了进去。 耳边听不到别的声音,满满的,都是秦臻那带着蛊惑般的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 “你,你想要干嘛?” 秦臻不语,压着叶舒韵直接吻上她的唇,带着惩罚的意味,温柔缱绻。 叶舒韵脸更红了,空白的大脑顿时间反应过来,一把推开秦臻,狠狠的擦了一把自己的嘴,这个大猪蹄子,又趁着她不注意欺负她。 委屈死了! 恶心不恶心,逮住她就亲她! 叶舒韵生气,扬声就喊:“大哥!秦臻欺负你妹妹!” 她的声音高昂,本来叶大郎还在地窝窝里替叶五郎穿衣服呢,听到叶舒韵那有些气愤的声音,直接将叶五郎塞到叶四丫的怀里,猛地窜出来,一把将叶舒韵拉到自己的身后,瞪着眼睛危险的看着秦臻:“别碰我二妹!” 这个土匪头子,动不动就打他二妹妹的主意,气死他了! 秦臻不搭理叶大郎,一双带着笑意的桃花眼风情的看向叶舒韵,轻佻眼眉,嘴角勾起一抹肆意的笑容:“小鸡崽儿这状告的挺快的呀。” “哼!色狼!”叶舒韵红着脸别过头去。 秦臻觉得有些无奈,但是看着叶舒韵这幅明明很害羞却强装镇定死鸭子嘴硬的模样,心情颇好:“是你说要给爷做饭吃的,最后只给爷端上来一盘这个,爷不满还不许爷找你讨个好处了?” “就这些,爱吃不吃!”说完,一溜烟儿的跑了,真是感觉自己的脸实在羞的都没法见人了! 叶大郎气愤的看着秦臻,气的一拳头揍过去:“你敢欺负我二妹妹!” 可惜,这一拳头还没落到秦臻的脸上呢,就见秦臻伸出一根食指,轻轻抵住了叶大郎的拳头,笑的满脸欠揍:“以你的身手,想要教训爷,还是再等几年吧。” 在一旁盖烤炉盖的怀疑人生的裴柳:“……” 爷,您得罪了未来的大舅哥,还怎么把媳妇儿抱回家? 爷,您的智商能不能高一点! 我看着你这欠揍的表情都想揍你! 偏偏叶大郎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得意洋洋的挑眉看着叶大郎那气急败坏的样子。 打不过爷吧?没有办法爷就是那么强大!就是喜欢看你这幅干不过爷还恨的不行不行的样子! 第一百四十八章 她担不起这么大的名头 叶舒韵气的很,连吃饭的欲望都没有了,自从她家有了秦臻时不时接济的猪肉之后,她就没有饿过肚子,每次都吃的饱饱的,这一顿不吃,也感觉不出啥来。 她实在是没办法在秦臻面前待下去了,看到秦臻那眉眼含笑的样子,她就控制不住的看呆眼。 这个大猪蹄子,好好的一个男人,长得比女人还漂亮!偏偏那种漂亮还不显得娘,漂亮中夹杂了一些痞气,他不拘小节,肆意潇洒的性格,倒是让他平添了许多的男人味! 不行,不能再想了,这个男人太勾人了! 叶舒韵捂住自己滚烫的脸,有些羞涩,低着头往前跑,自己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等叶舒韵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发现已经到了叶老二家这边了。 她怎么跑这边来了? 转身正要走,就看见叶老二家猛地闯出来一个人,蓬头垢面的,脸色苍白,死死的咬着自己在嘴唇,下嘴唇都被她咬烂了,挡住叶舒韵的道路,跪在地上疯狂的磕头。 叶舒韵:??? 哪里跑出来的疯婆子? 天色微微有些暗,叶舒韵凑近了才发现,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喂过毒药的二婶娘吴氏。 她比之前要瘦了一大圈,脸色惨白,看上去狼狈不堪。 面部表情有些狰狞,仿若在笑,又仿若特别的痛苦,嘴巴张张合合的却又发不出声音来。 就只能一个劲儿的给叶舒韵磕头。 叶舒韵的眉头挑起,心里都是幸灾乐祸,呦吼,没想到啊,你吴氏也有这天啊。 她轻笑,对着吴氏轻声的说道:“滋味不好受吧?” 吴氏连连的点头,对着叶舒韵又哭又笑的,疯狂的磕头,眼神中都是哀求。 “婆娘?婆娘?”一边喊着一边出来找,一出来就看到叶舒韵站在自家门口,居高临下的看着吴氏,而吴氏就疯狂的给叶舒韵磕头。 心里慌乱,连忙就跑过来,一把抱住吴氏,心里都是气愤,对着叶舒韵说着:“你安的是什么心!你二婶娘都这个样子了,你还来找她的不痛快!” 这说的,仿佛她就是罪大恶极的人似的。 叶舒韵的眼眸中都是冷意,淡淡的看着叶老二,眼眸中都是嘲讽:“你说我不安好心?请问我做了什么,让你这样觉得?我是刨了你家祖坟还是断了你的子孙根了?” “我原本只是不经意走过来的,是二婶娘直接跪在我面前的,又不是我逼她的,你说我不安好心这话从何而来?” 她的声音鄙夷,原本觉得叶老二人还是不错的,只是惧内而已,因为之前吴氏做的不好,叶老二害怕吴氏不敢说什么,其实本心是不错的。 现在看来,什么也不是! 吴氏害了原主的命,后来还险些害死三丫,她对两个孩子下手都能这么狠毒,谋害别人性命的时候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就这种人,自己只是给她喂了个毒药,又不是致命的,现在叶老二竟然还过来教训她? 呵呵,她何德何能担得起这么大的名头! 第一百四十九章 有些罪恶 叶老二被叶舒韵那嘲讽的眼神看的心里有些慌乱,他是个没有主见的人,顶不起事来,所以之前才被吴氏拿捏的死死的。 现在吴氏出了事情,口口声声指责是叶舒韵害的她,他就觉得叶舒韵是坏人了。 一开始的时候,叶老二还不相信是叶舒韵下的手,但是今天看到吴氏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叶舒韵毫不躲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种仿若睥睨天下般的气质一出来,看在叶老二的眼里,就觉得叶舒韵在欺负吴氏。 对吴氏之前说的话就信了几分。 毕竟当二婶娘的都冲着叶舒韵磕头了,她还能说不是她做的? “二丫,你到底有没有将我们当成你的二叔和二婶娘?就这样看着你二婶娘跪在地上哀求你?她到底犯了什么大事,让你这么折磨她?” 叶老二越说越气,说道最后,甚至带着一种训斥的意味。 叶舒韵淡淡的看着叶老二:“她跪下求我,又不是我逼得,她自己做了错事,受到祖宗的惩罚,她该去求祖宗,求不到我!” 说完,越过这两人就要走。 吴氏跟疯了一样,疯狂的推开叶老二,再次拦住了叶舒韵的路,跪在地上疯狂的磕头,额头上甚至都磕破了皮,眼泪鼻涕混在一起往下掉。 叶大郎也怒了:“不管之前你二婶娘做错了什么事情,现在你二婶娘都被折磨了这么长时间了,她嗓子都叫唤哑了发不出声音来了,你就放过她又能怎么样!” 叶舒韵有些呆愣,看着吴氏疯狂磕头的身影,怪不得她一直磕头不说话,原来是嗓子哑了。 但是……她嗓子哑了,关她什么事情? 现在吴氏只是说不了话,但是原主却因为吴氏没了一条命。 怎么算都不合算。 叶舒韵不语,直接走。 这次,不管吴氏怎么挡住自己,她都不带停步的。 叶老二就含泪的看着叶舒韵离开,有些心疼的抱起吴氏。 吴氏很生气,狠狠的推开叶老二,眼眸中都是阴狠。 叶老二恍惚了一下,不可置信,不知道吴氏为什么要这么阴狠的看着自己。 叶舒韵的心情有些不好,就连刚才出来的时候那种羞涩的样子都没有了,心里有些苦涩。 轻轻的捂住自己的胸口,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轻声说着:“二丫,我不会心软的,我会替你报仇的,你因为她丧失了一条命,我也让她给你偿命,好不好?” 这话说出来,叶舒韵都感觉自己有些不像自己了。 明明前世的自己是那样遵纪守法的一个人,要别人人命的事情她是断不会做出来的,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变了,甚至现在,要一个人的人命她都能这么心无负担的说出来。 叶舒韵突然感觉,自己有些罪恶。 尤其是在刚刚看到吴氏那样凄惨的样子的时候。 她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做的太狠了些,将吴氏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差一点,她就心软了,差一点,她就真的想要帮吴氏解毒了。 第一百五十章 喜婆子 叶舒韵回到家的时候,甚至连饭都没有吃,秦臻已经离开了,叶三丫正收拾着桌子,看着叶舒韵这幅有些精神恍惚的样子,还有些奇怪。 晚上睡觉的时候,叶三丫还杵了杵叶舒韵:“二姐,你有心事啊?” 叶舒韵摇摇头,将被子蒙头:“我没事,快睡吧,我只是再想事情。” 看着她不愿意跟自己多说的样子,叶三丫也有些无奈,轻轻的“哦”了一声就睡过去。 她素来都是这样没心没肺的人,什么都不往心里装。 叶舒韵听着身旁叶三丫那呼呼睡觉的声音,觉得这样也挺好的,起码没有什么烦心事。 次日一早爬起来,就看见水缸里的水装满了,柴火垛也摞的高高的,甚至早饭都做好了。 叶舒韵挑眉,有些惊喜,不光叶舒韵,叶三丫和叶四丫,还有叶奶奶都有些惊喜。 叶三丫惊呼:“哇塞,不用做饭了呢!” 听闻这声音,一个老婆子就走过来,对着叶家众人说道:“老太太,小姐,少爷,咱们一早就起来忙活了,家里都收拾妥当了,有什么事情,主家尽请吩咐。” 叶舒韵看着面前这个老婆子,她年级其实并不算大,但是因为常年的操劳,明明三十几岁的人,长得愣是跟前世六十好几的老太太似的,面容上充满了沧桑。 叶舒韵看着她,轻声询问:“都是你吩咐大家做的?” 老婆子应声:“是老奴,老奴比她们都大,想着主家昨儿个也没有吩咐大家该做的事情,就托大了一番,将眼见着能做的都做了。” 这个感情好! 有眼力见! 叶舒韵看着欢喜,她本来将这些人买来只是想让她们做吃食的时候不要将秘方泄露出去,没想过让她们也跟着做家务,所以昨天敲打过她们之后也就没有多说。 没想到自主能力还是不错的。 心下欢喜,叶舒韵便问了一声:“你叫什么?” 买的人有点多,一时之间让叶舒韵记住她们叫啥她还真记不住。 老婆子低眉顺眼的应声:“老奴没名没姓,原儿个是给员外郎家做仆从的,都叫老奴喜婆子。” 喜婆子这么一说,叶舒韵倒是想起来了,之前,她之所以买下这个喜婆子,还是因为喜婆子有个孙子,听说是因为孙子得了瘟疫,员外郎怕被传染上,就一口气都打发了得瘟疫的下人出来,她当时觉得喜婆子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规矩比较好,就连同她孙子一起买了过来。 现在看来,是真买对了。 “成,我以后就叫你喜婆子了,你也不用叫我们小姐,叫姑娘吧。你也看到咱家的情况了,和你之前待的主家不同,咱家就是乡下人家,没有啥规矩可言,你就负责管着我昨儿个买来的那群人,教她们规矩,待会儿我会去告诉你们要做什么的,先去吃饭吧。” “是,姑娘。”喜婆子应了一声,就退下去了。 等喜婆子一走,叶三丫这才惊讶的看着她的背影:“天啊,我竟然还能被人叫小姐,这一转眼,咱土坑里刨食儿的人还成了小姐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二姐说有用 烤炉做好了,但是因为还没有做好合适的炭,只能做烟熏猪肉脯,叶舒韵就只能让众人先做烟熏的,她则带着叶大郎炭火。 这也得多亏了她前世经常显得无聊刷的那些小视频,之前有关注一个野外求生的人,他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会做,当时叶舒韵可喜欢看这个了。 就是只记住了大致的步骤,没有记住具体的。 弄得现在,叶舒韵只能自己慢慢尝试。 喜婆子则是在叶三丫的带领下,领着众人开始剁猪肉。 今儿个的天好,叶奶奶难得的凑地窝窝里钻出来,坐在小凳子上,身上围着一个夏凉被,静静的看着院子里这幅热闹的景象。 一时之间,还觉得有些恍惚。 叶四丫就带着叶五郎在叶奶奶身旁玩,她手里拿着个小树枝,在地上划拉,是昨儿个大哥教的字。 叶奶奶在一旁看着,笑的见牙不见眼:“这咋地还识字呢?女娃娃识字没用。” 叶四丫执意:“二姐说有用,就有用!” 她相信二姐的话,二姐能一下子挣那么多的钱,二姐是厉害的人。 叶奶奶还是觉得不咋地有用,不过叶四丫既然乐意,她也不反驳,反正识字也不是什么坏事。 心里还想着,是不是当初,自己要是有能力将叶老二和叶老三都送去读书识字,他们两个现在也不用过的那么凄惨? 起码老二不会被媳妇儿拿捏的死死的,老三不会长歪了去。 “唉……”叶奶奶叹了一口气,细想起来,自己的三个儿子,竟然只有老大是个出息的,打得一手好猎,子孙也多,就是可惜了了,没福气! 再看老二家,结婚多少年了,连个孩子都没有,老三更是只有个独苗苗,累啊! 正想着,就看见叶老二搀扶着吴氏远远的走过来,后面还跟了一大群的人。 叶奶奶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一看见吴氏,准没好事! 叶老二走到叶舒韵的家门口,还有些恍惚,这怎么几天没见,老大家的几个孩子往家里弄了这么多人呢? 要不是叶家仍旧破破烂烂的,叶老二都不敢认了。 再闻这空气中,都带着从叶家传出来的肉香味呢! 不光叶老二疑惑,就是跟着一起来的小河村众人,都觉得疑惑,那嘴里更是馋的掉哈喇子。 这是肉啊!他们许久都没有吃到了,偏偏这几个孩子家里天天吃肉。 当即就有那说话酸溜溜的人开口:“大郎家里这是怎地了,啥条件啊这天天吃肉?” 吴氏哭着伸手拉了一把叶老二,两人齐齐跪在了叶奶奶的面前,吴氏更是疯狂的磕头,眼泪鼻涕混在一起往下掉。 叶老二也红了眼眶,哀求道:“娘……娘你救救儿子吧。” 叶奶奶被吓了一跳,端着自己的小板凳往后退了几步,叶四丫的眉头顿时皱起,心里升起一股危险的感觉,抱着叶五郎就离这两人远远的。 扬声,冲着在午后倒腾着要烧制炭火的叶舒韵喊道:“二姐,二叔和二婶来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原来嗓子没哑啊 这话一出,不光叶舒韵和叶大郎从房屋后面跑出来了,就是带着一群婆子做猪肉脯的叶三丫也跑过来了。 胖胖和虎妞更是一人拿着一个小棍子,警惕的站在叶四丫的面前,看着面前的一众人。 二丫姐昨儿个说过了,他们现在的任务就是看好家里,不能让别人欺负家里的人。 一个个小萝卜头尽管个头小,但是气势都不弱,鼓起勇气站成了一排。 跟着一起过来的秦氏看见,眼眸就幽深了起来,她躲在人群中,阴阳怪气的喊了一声:“呦,这是干啥呀,要对自己的亲二叔二婶娘动手不成?” 她还急着年三十的时候那事呢,当时叶舒韵的样子令她印象深刻,实在不敢再招惹叶舒韵了,虽然想看叶舒韵的好戏,但是不敢露头,只能在人群中呐喊助威。 这话一出,村里人也都觉得叶舒韵这做的不妥了。 亲二叔二婶娘都跪地上了,她居然还派人拿着棍子挡着? 就纷纷有人对着叶家指指点点。 叶舒韵出来的时候看到,也不说什么,眼神从人群中一扫,冷冷的扫向秦氏。 那幽冷的眼神,让秦氏觉得如坠冰窖,仿若被一条毒蛇盯着一般。 吓得她呼吸一窒,顿时不敢说话了。 叶舒韵这才挥挥手,让胖胖他们先下去。 胖胖就是这群小萝卜头的队长,接到叶舒韵的指令,当即一挥手中的树枝,指挥着小萝卜头们:“走!” “是队长!”一众小萝卜头脆生生的应着,跟着胖胖一起,迈腾着腿离开。 这幅模样,颇为喜感。 看的村里的众人都觉得刚刚那样子,不过就是小孩子的闹剧罢了,孩子们闹着玩的东西,你能跟孩子们一般计较? 当即就没人再说话了。 只有村里最喜欢看热闹的大嘴巴孙婶子一边磕着瓜子儿一边对着叶舒韵招呼着:“二丫,你二叔说你毒害你二婶娘呢!这把我们大伙都叫过来给他们评理呢。” 叶舒韵错愕,挑眉看了一眼吴氏,叶老二为人比较憨厚,脑子一根筋儿,虽然容易被吴氏拿捏,总是被猪油糊了脑子,但是以他那一根筋儿的笨蛋脑回路是想不出这个主意的。 那就只有吴氏了。 被叶舒韵的眼神一看,吴氏自己都有些心虚了,不敢跟叶舒韵对视,飘忽的挪开了眼神。 叶舒韵冷笑,被塞了毒药都不老实? 不是说嗓子哑了吗,还能给叶老二出主意呢! 头顶,叶舒韵的气势若有若无的压在她的身上,让吴氏都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她心里在疯狂的打鼓,伸手悄咪咪的掐了叶老二一把。 叶老二这才猛地对上叶舒韵的眸子,语气中都是哀求:“二丫,就当二叔求你了,二叔都跪下来求你了,你就可怜可怜你二婶娘,将她的毒解了吧,你二婶娘站直了身体就控制不住的想笑,躺下就钻心蚀骨的疼,被折磨的黑天白日的睡不着,只能强忍着,嗓子都哭哑了,再这样下去,你二婶娘就没命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你弱,我能比你更弱 叶舒韵双臂环抱,淡淡的看着他们,想听听这两人到底还能说出什么来。 叶老二说完了,不知道后面怎么说了,他家媳妇儿也没教他,万一二丫不接话怎么办啊。 叶老二有些茫然的看向身边的吴氏。 吴氏气的很,她全身疼的厉害,死死的咬着嘴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气的不行不行的。 这个呆子,脑袋就不会转弯的吗! 偏偏她还不能说话,只能哭着冲着叶舒韵疯狂的磕头。 叶老二见状,也跟着一起磕头。 叶舒韵的脸色难看,这是干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逼着自己不成? 村里的人看着也纷纷议论起来:“这再怎么着,也不能让当二叔的给小侄女跪下啊,都这样了,二丫你就松个口,你看你二婶娘也被折磨的不轻,多大仇多大怨啊要这样祸害人?” “就是啊,这站着不成,躺着不成,生生的折磨人,还不如直接给一刀痛快得了!” 秦氏心里乐呵,扯着嗓子说着:“你们不是不知道,我大哥家的这个二丫心思狠毒着呢,之前大过年的时候,都能拿着刀子冲着她三叔捅刀子呢!” “真是看不出来,小小年纪,心思竟然如此狠毒。” 但也有人帮着叶舒韵说话:“你们都在寻思啥呢,也不看看二丫哪有那么大的本事,你们也不想想,过年的时候,二丫是为啥被逼得动刀子的。” “还有这个吴氏,明明是她自己做了错事,被祖宗惩罚的,她是在祠堂里染上这怪病的,要不是祖宗的惩罚,老郎中能看不出来她的的什么病?二丫一个小娃娃,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本事。” 叶舒韵看着众人众说纷纭,尤其是叶老二一家,非得在自己面前装柔弱,想要博取众人的同情,要逼着她妥协。 也不看看她叶舒韵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 你弱,我能比你更弱。 叶舒韵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和无助,双手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衣服,紧张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人,脚步惊恐的往后退了两步,还特别没主见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叶奶奶,声音细细小小的:“我……关我什么事?这这这……二婶娘不是被祖宗惩罚的吗?为什么说是我下的毒?” 她说着,眼泪就急哭了出来,无助的往叶大郎的怀中一扑,崩溃的大哭起来:“大哥,大哥我没有,为什么说是我做的,不是我不是我!” 她这模样,完全就是一个被吓坏了的小孩子的模样。 “就是啊,二丫才多大,根本就干不出那种事来,咱们年长二丫一辈儿,都没听说过有那种药,二丫一个小孩子怎么能弄得上来?肯定是这两人自己想要从二丫那里弄到些好东西才这样的。” “我看也是,二丫一个小丫头能干啥?” 向着叶舒韵说话的人越来越多,听在秦氏的耳中将她气的够呛。 别人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的清楚,叶二丫那就是个祸害!心狠手辣着呢! 第一百五十四章 罪有应得 吴氏也气的够呛,偏偏身上又疼的厉害,她彻底跪不住了,软软的倒在了叶老二的身上,疼的浑身颤抖。 叶老二急了,红着眼冲着叶奶奶哀求着:“娘,娘你就疼疼儿子吧,儿子这么多年都没求过你一回,儿子求求你,就帮着跟二丫说说,放过我婆娘吧,再疼下去,命都没了,我还没有儿子,还不想当鳏夫。” 叶奶奶本来不想插手的,听到叶老二说话,猛地回过神来,对了,老二还没有个后呢,乡下人家,娶了一个就很难再去另一个了,娶媳妇儿的花销比较大,不然也不会有很多人娶不上媳妇儿了。 叶奶奶不想让叶老二断了根,求助的眼神就看向叶大郎:“大郎,你是当哥哥的,你说说二丫,要真是二丫做的,就让她拿出解药来。” 叶舒韵一边痛哭着一边心里恨的很。 叶大郎也气急了,憋红了脸怒瞪着叶奶奶:“奶,事情不是二丫做的,你别来逼二丫了,二丫才多大,你非得将二丫的名声搞坏了,让二丫将来嫁不出去你才甘心是吗!” 叶奶奶一愣,被叶大郎凶的有些手足无措:“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想……” “您想了!您就认为是二丫做的,不然也不会问二丫要解药!”叶大郎生气,要不是之前看着叶奶奶被叶老三那样对待,他也不会让叶奶奶再回来。 原本以为叶奶奶这些日子总是闷声不吭,自己在自己屋里不说话,他还以为叶奶奶想通了。 结果现在,她儿子有事,还是不顾他们帮着她儿子。 二丫才多大,要是传出了谋害二婶娘的名头,以后还怎么嫁人?剩下的一辈子还怎么过? 她完全不顾,只顾着她儿子! 叶大郎气愤:“二婶娘是自己做了错事被祖宗惩罚了,关我家二丫什么事!” 叶舒韵也说:“我没做的事情,硬要按在我头上非说是我做的,不就是看我一个孩子没人给撑腰吗!” 她哭着,语气中格外的委屈。 叶奶奶抿唇,也不说话了,只看着叶老二,对着叶老二说着:“你带着你媳妇回去吧,事情不是二丫做的,吴氏之前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这是她应有的报应,等祖宗觉得她该受的罪受了,也就好了。” 叶老二皱着眉,还想要说什么:“娘……” 却被叶奶奶冷声呵斥:“滚!” 没法子,他只能带着吴氏滚。 吴氏不乐意,挣扎着不要走,一时气急,直接指着叶舒韵破口大骂:“你这个小贱蹄子,你会有报应的!你心肠这么恶毒,将来肯定不得好死!” 叶舒韵猛地抬头看她:“二婶娘这看上去,不像是有病的人啊!” 骂起人来,声音还洪亮的很呢。 叶奶奶脸色一变,捂着胸口气愤的说道:“滚!滚!都给我滚!二丫才多大,天天就盯着二丫欺负是不是,真当我老婆子不在了?” 众人也对着吴氏指指点点,吴氏有苦说不出,只能被叶老二拉着离开。 ------题外话------ 不要说女主心狠,女主不心狠怎么保护自己? 别忘了吴氏曾经害过原主的性命还差点害了三丫,她现在所遭遇的都是她罪有应得的,不值得同情。 第一百五十五章 累不累啊你 吴氏和叶老二都走了,众人都觉得没有热闹看了,却还不肯走,拉着叶奶奶询问:“你家这是在弄什么?怎么突然这么多的人,还这么香?” “我听说你们买了一块地是吗?怎么突然就有钱买地了?” “这是找到什么赚钱的法子了吗?带着我们一起啊,别吝啬啊,咱们都是一个村子的,谁跟谁啊,不能自己藏私。” 拉着叶奶奶问话的人不少,甚至,还想着从叶奶奶的嘴里套点消息来呢。 叶舒韵也不管,反正不该说的事情,她是丁点都没再告诉叶奶奶。 尤其是做猪肉脯的事情,谁知道她会不会又看着哪个儿子过的不好,将她猪肉脯的方子拿去接济啊。 不过叶奶奶还真的什么都没说,对着那群人嘿嘿笑:“你们问我,我也不知道啊,都是孩子们整的,咱没问过,不知道。” “老了老了,就等着安享晚年就成了,不用去操心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说完,笑呵呵的回地窝窝了。 叶家的人手头上都有活干,谁有空搭理他们? 村人问不出啥来,觉得无趣,相伴着走了,嘴里还絮絮叨叨的说着:“我上次还看到他们在镇上买人来着,估计这些人就是他们买来的。” “她们哪里有钱买人啊?之前不是还穷的上山打猎来着吗?” “这谁知道啊,说不定就是在山上打猎打出来的呢,之前里正家的小泥鳅不是被困在山上了吗,我家那口子也去了,听说还遇上了狼,幸好那狼群跑了,不然之前上山的一大伙子人估计都活不下来。” 众人聊天的话头就转了过去,秦氏混在人群中,恨得眼中冒火。 凭什么,凭什么她们这群小兔崽子能过的这么好!凭什么! 叶舒韵才没心情管这群人呢,她得加班加点的研究炭火。 先是挖窑,她选了一个山脚下背山的位置,这个位置她之前看过,离着自家比较近,将来如果有条件的话,可以连这一片地也买下来。 现在是不成了,前些日子让叶大郎买下来的地都用来挖地窝窝了。 手中资金不多,还得留着买猪肉呢。 挖好窑,打好窑孔,将木材塞进去,就是烧窑。 这就比较费时间了,要一直盯着,直到烧出来的烟从白色变成青色的,才能封口。 她没空盯着,就叫来了胖胖:“看着点,好了就叫我。” 这才走回来,正好就碰到了秦臻。 叶舒韵奇怪,看着他:“你在我背后偷看我多久了?” 竟然连个动静都没听到。 秦臻轻笑,从树上跳下来,一身红衣飞扬,红的格外耀眼:“从你一开始在那挖坑,爷就盯着了。” 叶舒韵一听,火大,这人就看着自己在那费劲把火的刨坑,他就不知道来帮帮忙? 非得硬生生这么看着? 还是不是合作伙伴了! 她叉腰,也顾不得手上的脏污弄脏了身上那粉色碎花的小罩衫:“你看着我忙活这么半天,你不知道去帮帮忙?眼睁睁盯了我一天,你累不累啊你!” 第一百五十六章 手痒痒,想揍人 她着急将炭火做出来,中午饭点的时候都没顾上吃饭。 一直忙到现在天都黑下来了。 他就在一旁看着? 狠心的男人! 秦臻茫然的歪头,跟个好奇宝宝一样,格外的萌萌哒。 “爷以为你闲来无事刨坑玩呢,爷还纳闷你做什么呢。” 叶舒韵:“……” 手痒痒,想揍人! 扭头,越过他就往前走,气的够呛够呛的,却忘记了思考,秦臻为什么要帮她。 就连叶舒韵本人都不知道,她竟然不知不觉就对秦臻产生了浓浓的依赖。 天渐渐暗了下来,回到家的时候,晚饭都做好了。 看见叶舒韵回来了,叶三丫这才松了一口气,给她盛了满满的一碗饭,劝道:“二姐,你别这么拼,再忙也得把饭吃了不是?” 叶舒韵着急上火,嘴上都起燎泡了:“炭火想要做好,最快都要十五天的时间,这还是因为我的窑比较小的缘故,也就是说又半个月的时间咱们都只能做烟熏味的猪肉脯,我怎么能不着急。” “晚一天,咱们就少挣一天的钱。” 猛地,叶舒韵看她:“今天做了多少猪肉脯出来?” 昨天秦臻的人做了一溜儿的烤炉出来,应该能出不少量吧。 叶三丫摆着手指头算:“也不算多,二姐你拿出来的盆,做了五大盆。” 她拿出来的不锈钢盆不小,足足有洗脸的盆那么大,做了五大盆,也却是不少了,但是不能都在盆里装着啊。 叶舒韵想了想,叹口气,都怪自己开始的太匆忙了,就光想着抓紧时间挣钱了,前期的准备工作都没做好,弄得她现在有些手忙脚乱的。 她想了想,扭头看向秦臻:“你能不能弄到那种硬硬的纸?不行,还是做木盒吧。” 她本来想说要做前世那种鞋盒样子的盒子,一想,还是算了,这年头,纸的造价要比高的多,比木盒还要多。 叶舒韵感觉有些头疼,看着天只是暗了下来,还不是很黑,她干脆连饭都不吃了,起身就要往外走。 秦臻觉得叶舒韵莫名其妙的,听叶三丫的话,她之前就没吃饭,现在还不吃饭? 那怎么成! 一把就将叶舒韵拽回来,按在小凳子上:“你不吃饭跑哪里去?要做啥爷帮你做啊!” 叶舒韵有些焦头烂额,偏偏还不能着急,嘴上的燎泡一碰就疼,听着他的话,对着他难免就有些火大:“你帮我做?你能帮我做啥?你不在旁边看笑话我就谢天谢地了!” 秦臻被叶舒韵凶的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这女人到底怎么了。 今天的叶舒韵就跟个火苗似的,一点就炸。 “多着急也得吃饭,你不吃饭往哪里跑?” 叶三丫也跟着劝:“二姐,你吃了饭再去吧,别太累了。” 叶大郎看的也心疼,直接说:“你要做啥,跟我说,我去做。” 看着他饭都不吃起身就要走的样子,叶舒韵摇摇头,乖巧的坐在了小凳子上:“先吃饭吧,没事,我就是今天的心情有些不好,情绪容易动怒。” 第一百五十七章 吵架 说完,动作飞快的扒拉桌子上的饭菜,想着赶紧吃完赶紧趁着天还没有彻底黑下来的时候出门。 秦臻皱着眉看着,总觉得今天的叶舒韵有些不对劲儿。 他继而询问:“你有什么事,跟爷说,爷帮你。” 叶舒韵淡淡瞥了他一眼,说出来的话都有些阴阳怪气的:“用不着,我一个小丫头,怎么能指使的动您啊!您多高贵啊,那身上穿的料子都根我们这种土里刨食的人不一样,名贵着呢,怎么能让您这尊大佛管我的事啊。” 说完,将自己碗里的饭两下扒拉玩,猛地摔在桌子上。 “哐”的一声,还不小。 秦臻的脸色当即就难看了起来,眉头紧紧的皱着,细看之下,眼眸中都还有些愠怒:“爷之前给你衣服了,是你不要的,你现在这样阴阳怪气的跟爷说话,又是发的哪门子火?” “爷自问对你还是不错的,你摸着自己的心窝子想想,爷对你怎样,最终却换来你这样一断话?” 秦臻有些生气,就感觉自己捧出来的一腔热血,被叶舒韵当成垃圾一样狠狠的摔在泥里,还踩上两脚。 他有些痛,宛若针扎一般的痛。 眼眸中,划过一丝受伤。 叶舒韵看着,有些不忍,刚刚话出口的一瞬间她就反悔了,暗骂自己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是话已出口,什么都晚了。 她想叫住秦臻,却见秦臻一身红衣飞快的离去,她只来的及看见那一抹妖艳的红,瞬间就不见了他的身影。 叹气,叶舒韵眼眸幽深,心里更是不得劲儿。 再抬头一看,叶家众人都一脸不攒成的看着她。 叶舒韵有些恍惚,问他们:“我刚刚说的话,是不是很过分?” 叶四丫点头:“不是很过分,是特别过分。” 叶三丫也说:“二姐,你今天怎么了?秦大哥虽然有时候看着不着调,但是对咱们还是很不错的,也帮了咱们那么多次,这好端端的你冲他发什么脾气?” 叶大郎却觉得好的很,二丫就该这样对他,这样他才不会总是缠着二丫,总是跑过来招惹二丫。 叶舒韵心里更堵的慌了,嘴上的燎泡生疼,她也没心情去招人做小木盒子了,闷闷的钻回地窝窝,往超市里一钻,心绪乱的很。 脑海中一遍遍回荡着的,都是秦臻最后离去的时候那抹受伤的眼神。 心里堵着难受,闷闷的,让她呼吸不上来。 她将自己窝在柔软的地毯上,背靠着床,周围安静的可怕,不知道过了多久,叶舒韵猛地被超市弹出来。 她茫然的抬头,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地窝窝里,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了。 叶舒韵站起身,双腿有些发麻,她打着手电走出来,这才见叶三丫他们还在忙着,一部分妇人在烧窑的地方捡柴火往回背,一部分则还在烧烤炉,做猪肉脯。 看见叶舒韵出来,叶三丫冲着她扬起一抹笑容:“二姐,你怎么醒了?” 她竟然一直以为自己在屋里睡觉? 第一百五十八章 裴柳: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 可是她一直都在超市里,肯定是因为叶三丫没有进地窝窝,不然怎么会以为自己在睡觉? 她有些好奇,询问:“这天都黑了,你们这是……” 叶三丫头上都冒了汗,明明夜晚的寒风刺骨,她却忙的出汗。 “我想着多做些猪肉脯出来,二姐你不是还能多卖些吗,今天对不起,我不该凶你。” “大哥说的对,你是因为着急想要赚钱,这马上地里化了冻就能种地了,但是咱们的种子都没买出来,还得盖房子,都得要钱,你一个人将这个重担压在身上,实在太累了。” “我没啥能帮上你的,就帮着多烤一些猪肉脯出来,让二姐你能拿去多多的卖钱,咱们的猪肉脯好吃,肯定能卖不少。” 叶舒韵感动,紧紧的抱了抱叶三丫,心中都是满足,之前那股难受的感觉也消失了,剩下的全都是感动和满足。 “我没事,真的!烧完这一炉就去睡吧,不早了,没事。” “大哥呢?” “大哥去守着窑了,胖胖说你说了,窑那里不能离人,大哥就将胖胖支回去自己守着了,这大晚上的,胖胖一个人在那里不安全,而且小孩子贪玩,晚上肯定会熬不住睡觉的,怕到时候再坏了你的事。” “四丫哄着五郎去睡觉了,本来还说等把五郎哄睡了就来和我一起做猪肉脯的。” 叶舒韵感动:“我去找大哥。”说完,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秦臻回到山上却是气的头顶冒烟,完全失了仪态,脸色憋的铁青。 裴柳好奇,关心的问了一声:“爷您怎么了这是?不是去找夫人了吗,这怎么气呼呼的回来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秦臻的火气就更大了。 将从叶舒韵那里受来的气一股脑全发在裴柳的身上,拽过他直接领到演武场:“出手,跟爷干一架!” 裴柳一头雾水:“爷?您这是……” 话未说完,秦臻的一拳率先打过来,带起一阵拳风。 裴柳躲闪不及,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拳头,顿时被打的往后退了两步,心中哀嚎。 爷啊,您有事别往小的身上发啊! 可惜,没让他抱怨几句,秦臻的下一拳就又迎了上来。 “再来!” 裴柳吓了一跳,连忙躲开,动手跟秦臻对打起来。 他虽然从小跟秦臻一起长大,武功也是同一个人教的,但是真的不如秦臻学的精,简直是被他压着打。 再一次被秦臻一脚踹出去的时候,裴柳狠狠的摔在地上,疼的眼前发黑,猛地吐出一口血,冲着秦臻摆摆手:“不,不行了!不行了!” “爷啊,您要是再打下去,我这条小命真的要挂在这里了。” 秦臻大跨步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爬起来接着,别怂的跟个乌龟似的。” 明明打了这许久,他的发丝却不见半点凌乱,红衣飘飘,衣服上就连条褶皱都没有,仍旧是风度翩翩的绝美佳人。 裴柳险些又是一口老血喷出,要是让他知道是谁将自家爷惹成这样的,他非得扒了那人的皮! 第一百五十九章 拿零食贿赂秦臻 窑上离不开人,叶舒韵和叶大郎两人轮流看守着,她看后半夜,叶大郎看前半夜。 天蒙蒙快亮的时候,叶大郎就过来了,冲着叶舒韵说着:“二丫,你先去歇歇吧,我来看一会儿,一会儿大家都醒了,就让胖胖来看着。” 知道叶大郎也没睡多久,却一直惦记着自己,叶舒韵很是感动,伸手给了叶大郎一个怀抱:“哥,谢谢你。” “跟哥还客气什么!行了赶紧再去睡会儿。”叶大郎轻笑,完全没有将叶舒韵的话当回事。 叶舒韵笑笑,正要走,叶大郎突然想到什么,猛地叫住了她:“二丫!” “嗯?” 叶舒韵扭头看他,双眸中有些疑惑:“怎么了大哥?” 叶大郎看着这样的叶舒韵,眼眸有些恍惚,相比去年,今年的叶舒韵涨了些肉,因为能吃饱饭的缘故,个头也猛地往上窜了窜,头发用了洗头膏,也显得很是乌黑亮丽。 就是这张脸,还是黑黢黢的,虽然比自己刚来的时候要白了一些,但还是黑,偏向小麦色。 但是不得不说,她却要比之前漂亮多了,一双黑亮的双眸炯炯有神,朱唇小巧精致,鼻梁高挺,很是漂亮。 叶大郎认真的看着她,明明人还是原先那个人,但是她怎么会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的? “二丫,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叶舒韵一愣,哈欠都没打完被硬生生打断了,有些错愕的看这叶大郎:“哥您说啥呢?我瞒着你什么了?” 叶大郎走进叶舒韵:“说不清楚,你之前说你叫叶舒韵?可是你明明叫二丫,这叶舒韵的名字是怎么来的?” “还有这些咱们见都没见过的东西,那叫什么烤炉的,还有猪肉脯,你都是怎么做出来的?还有这炭,你怎么会做的?之前你是不会的。” 叶舒韵紧皱起眉头,她什么时候不小心将自己的名字说出来? 有吗? 有吗? 她怎么不记得了! 叶大郎却还在一直目光怔怔的看着叶舒韵,等着叶舒韵回应。 叶舒韵叹了一口气,轻声询问:“爹和娘没有给你起大名吗?” 她想,既然叶大郎出去上学堂,就是父母不给起一个像样的名字,夫子应该也会给起个字吧,总不能真的大郎大郎的叫唤吧。 “你问这个干什么?我是有大名,叫叶舒阳,但我在问你,跟你有什么关系?”叶大郎还有些不解,不明白怎么就跟自己的名字有瓜葛了。 叶舒阳? 叶舒韵挑眉,嘿,巧了不是,她和叶大郎的名字就差一个字,这下理由更好编了,更有说服力了。 “怎么就没关系了?你看,你叫叶舒阳,我叫叶舒韵,咱们都是舒字辈的,都是爹娘给起的。” “我的名字,是娘给我起的,我不是说了神仙将我叫去的事情了嘛,神仙就将娘给我起名字的事情告诉我了,不光给我起了,就是三丫四丫和五郎都起了,不过……我忘了!” 她起名就是个废,才不会现编给他们起名字呢。 “还有我会的这些东西,都是神仙教给我的,神仙可神奇了,我之前不都告诉过你了吗!” 她目光真挚,希望自己说的话可信度要更高一些,尽可能让叶大郎挑不出什么错来。 叶大郎还真没挑出来,偏还对着叶舒韵说的话深信不疑:“真的?真的是神仙说的?” “那当然,不然我骗你干嘛,我是你亲妹妹,我犯得着骗你嘛!”叶舒韵拍着胸脯保证! 叶大郎这才真的相信了,憨厚的脸上挂上了欢喜的笑容:“叶舒韵叶舒韵,这个名字好,有韵味,一听就有底蕴有气质,真好真好,这名字一听就知道是娘起的,爹才起不出来这么文艺的名字呢。” 叶舒韵不动声色的挑眉,没有将自己的疑惑表现出来。 叶大郎高兴着高兴,就一巴掌排在自己的脑门上:“哎呀,你怎么不将弟妹们的名字也记住啊!总不能到他们长大了还三丫五郎的叫着。” 叶舒韵吐吐舌头,露出一脸孩子气的笑,讨好的说着:“这不是忘记了吗!当时我头被磕了这么大的一个口子,根本就来不及让我反应,满脑子都是浆糊,根本就记不住太多,将自己的名字记住都是好的了,就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后来几天睡觉的时候慢慢才想起来的,头疼了好些天。” 叶大郎一听,也顾不得责怪叶舒韵了,连忙关心道:“怎么后来头还疼,现在还疼吗?都是大哥没有,大哥要是有钱,就能给你买好的药了,肯定是后来吃的药都不好的缘故。” “等下次去封兰府的时候,你得再去医馆里看看,别留下什么后遗症,现在你觉得没事,以后日头久了说不定就有事了,还得买祛疤膏,小女娃家家的,这额头上不能一直落着这个疤,多难看啊。” 叶大郎自己说着,脸色都郑重了起来:“不行,不行,下回的时候还是我带着你一起去吧,得看着你买那种好的药,不能让你就这么凑活凑活就完事了。” 叶舒韵:“……” 还不如不多嘴说后面的那一番话呢。 得了,现在大哥都巴巴的关心起她来了。 叶舒韵叹口气,对着叶大郎扬起了一抹乖巧的笑容:“成,那都听大哥的,下次我去封兰府的时候就叫着大哥一起去,大哥我实在是太困了,大哥我先走了啊。” 生怕叶大郎再对自己唠叨个不停,叶舒韵连忙就跑回去补觉了。 还别说,困得厉害。 这一觉,呼呼呼的就睡到正午的时候了,叶三丫看着叶舒韵爬起来了,连忙给叶舒韵盛好了饭:“正好,赶上饭点了。” 叶舒韵笑着打趣:“我可是闻着味儿爬起来的,我鼻子灵吧。” 吃饭的时候,难免想起昨天晚上秦臻那受伤离去的身影,猛地,叶舒韵就感觉心中一痛,有什么东西掉了一般,空落落的。 她有些难受的揉了揉自己的胸口,觉得有些堵得慌。 叶三丫看见,有些疑惑:“二姐,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些闷,一会儿我出去溜溜弯儿就好了。” 将这个念头摔下,叶舒韵就埋头吃饭。 她每天的事情忙的还挺多,一会儿还得去找找村里会做木匠的人,帮着自己做一些包装盒,不能将猪肉脯就那么散着卖啊,那是吃食,不是别的,让别人看见绝对没人会买的。 等你自己挣了钱,以后还要专门弄一个房间来做猪肉脯,还要让这群婆子们穿戴整齐了,不能跟现在似的洗个手戴个口罩就成了。 心里琢磨着,叶舒韵就扭头去了隔壁的刘大叔家,进来一问刘婶子这才知道,刘大叔早早的就出去了。 叶舒韵随口就问了一声:“这大中午的,出去干嘛去了?” “唉,这不是快要种地了吗,得买粮种啊,但是家里钱不多,你大叔就想着去给人家做苦力呢,就去镇上给人家扛大包去了。” “扛大包?这可是力气活啊,一天能挣多少钱?” “也挣不了多少,就一天三文钱,外加一个杂面窝窝头。” 一天才三文钱?! 叶舒韵瞪大眼睛,她就是知道现在人工不值钱,也没想到不值钱到这个地步,三文钱最多就能买到一个肉包子,能买三个鸡蛋,要是买窝头的话倒是能便宜,能买三个窝头,但是买粮种的话,就贵了。 就是不用想都知道,粮种肯定要比往年的价格都高! 现在家家户户都指着买些粮种等到时候成熟了日子就缓过来了。 不管多贵都得买! 不买?那这些靠着从土里刨食的人,就得一直饿着。 叶舒韵的眉头皱了起来,虽然内心有些不忍,但是世道就是这个样子,自己就算是想要发善心也发不起来,最后只能叹了一口气说道:“行吧,我这次来找刘大叔就是想着让刘大叔帮我做点东西的,就是不知道刘大叔有没有空,要不您替我问问?” “做好两个我给一文钱,按照刘大叔的能力,一天怎么也能做出六个来,比扛大包费力气强。” 叶舒韵将自己之前就画好的包装盒的图纸给刘婶子留下:“这个图纸先放您这里,您帮我问问刘大叔看他愿不愿意做,放心,该结算的钱肯定都会结算的。” “真的呀?”刘婶子很是惊喜,将那图纸拿过来看了又看,没看明白,她不会做木工,也不了解,但是能看出来这是个盒子。 “咱们邻里邻间的住着,工钱什么就不用算了,你不就是要个木盒子嘛,成,等晚上你刘大叔回来,我就让他抽空给你做出来送过去。” 叶舒韵轻笑,知道刘婶子是好意,不过,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不是? “总不好让刘大叔帮我做白工,这木盒子我要的多,如果可以的话,我先要五百个,等以后恐怕要的会更多。” “哎呀,要这么多?这是要干啥呀这是?”刘婶子惊讶,有些不解,“我之前看你院子里那么多的人在那里几里咣啷的就好奇,现在听你说这话,我就更好奇了,你是在忙活啥呢?” 叶舒韵神秘的一笑:“自然是挣钱的买卖,不挣钱我忙活啥?” “所以呀,婶子您也别和我客气,就当我跟您做买卖了。” 她这小模样,说的那是再正经不过了,将刘婶子都逗笑了。 轻声说道:“成,那婶子就不跟你客气了,等你叔回来我就跟你叔说,等以后婶子从你那里转了大钱,婶子请你吃酒。” 这话,是带着打趣的意味的,叶舒韵便轻笑了一声:“酒就算了,我还小不喝酒,婶子要是喝我那里还有一大瓮的红葡萄酒呢,一会儿给婶子送来一些,我就先走了。” 说完,叶舒韵便离开了,她心里始终有些惦记着秦臻,就算跟刘婶子说话的间隙,她的脑海中也总是浮现秦臻的身影。 从他一身红衣飞舞,轻轻从树上飞飘落下,红色千层底踩在白色的雪地上,红衣白雪风光霁月的景象,到后来他飞驰在林间,微风轻轻吹动他鲜红色的发带和乌黑亮丽的头发,他却笑得肆意盎然游刃于天地间的洒脱,再到昨天晚上,他那双璀璨的宛若星辰的双眸中,流露出的受伤的目光。 深深的都镌刻进了她的心里。 那双瞳眸,带着浓浓的悲伤,失落,心凉…… 最后都定格在了他离开时的背景,那样的落寞,让叶舒韵忍不住心中一痛。 他当时一定很伤心吧。 叶舒韵有些沮丧,想到自己昨天晚上,怎么就火气那么大呢,明明秦臻也没怎么着,自己就冲着他发那么大的火气。 当时他明明是为了自己好,想让自己吃了饭之后再去忙别的事情,自己却将他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还凶他? 叶舒韵觉得自己格外的不是滋味。 越想,这心里就越堵得慌。 干脆直接回家,找叶三丫要了个篮子,去超市里翻了翻,将超市架子上的零食都拆掉包装装在了碗里。 超市里有碗,她洗干净就好了。 薯片、巧克力、麦香鸡味块、旺旺仙贝、酸奶…… 只要是叶舒韵平常喜欢吃的,超市里还有的东西,叶舒韵都给秦臻装了一些。 然后又规规整整的放在了篮子里,这才拿着小布巾往上一盖,挎着篮子走了出来,冲着叶三丫招呼着:“我上山一趟,有事等我回来跟我说。” 叶三丫疑惑的应了一声:“二姐你去山上干什么?山上那么多的野兽,你现在去,晚上还来得及赶回来吗?” “放心吧,我有这个,野兽不敢近身的。”叶舒韵摇了摇腰间的红色绣暗红色云纹的荷包,便走了。 虽然不知道秦臻这香囊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但是野兽看见还真就不敢凑过来了。 叶舒韵一边心里琢磨着啥时候有机会,将荷包里面的夹层拆出来看看里面装了什么,一边往山上爬。 几乎是她上山的一瞬间,裴柳就发现了,巴巴的跑到秦臻面前讨好的说着:“爷,夫人来了。” ------题外话------ 下章看秦臻真香定律。 第一百六十章 活该你找不着媳妇儿 彼时的秦臻正拿着雕刻刀在一块木头上漫不经心的雕刻。 听到裴柳的话,回过神来一看,这才发现他竟无意识的将叶舒韵的模样雕刻出来了。 那鼻子,那眼睛,简直栩栩如生,跟叶舒韵有着八九分的相像。 秦臻脸都沉了下来,一把将那小木人扔了,脸色臭臭的。 想她干什么!吃饱了撑的! 裴柳看着秦臻这动作,心中有些打鼓,不对啊,自家爷不是最关心夫人的吗,怎么这次夫人上山来了,他也不关心了? 这还将夫人的小人给扔了? 裴柳肿着一张猪头脸,这是之前秦臻给打的,秦臻下手那是一点都不留情面,专朝着脸上打:“爷,您这是?” 秦臻板着脸,眸光凌厉的看向他,拧眉,眼眸中都带着淡淡的不悦:“你刚跟爷说啥?” 裴柳斟酌了片刻,不知道还要不要将叶舒韵的事情跟秦臻说。 怕挨打。 犹豫着,时间就有点长。 秦臻有些不耐烦,伸腿踹了他一脚:“有啥事你就说,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儿似的,能不能拿出点男子气概来?” “活该你找不着媳妇儿!” 裴柳:“……” 爷,说的好像您能找着媳妇儿似的! 裴柳硬着头皮,还是说了实话:“夫人进山了,看她那样子,应该是来找您的。” 进山了? 秦臻的觉得有些惊讶,看他:“真的?” 裴柳点头:“是真的,没看错,穿着粉色小碎花罩衫,梳着两个包包头,胳膊上还挎着个篮子,保准是来找爷的,要是打猎绝对不可能不带她那长棍子的。” 这话一出,裴柳那原本还有些哀怨的神情一下子亮了起来:“真的是来找我的?你没看错?” 裴柳叹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肿胀的脸,感觉真是心累,跟在秦臻身边是真的憋屈,不光要伺候他的衣食起居,还要时不时当他生气时的撒气桶,现在还得帮着他家爷追媳妇儿。 光想想都觉得累死了! “爷,您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夫人要走上来,还得走好久呢。” 秦臻有些动摇,身体格外的诚实,都往那边挪了挪,面上却板着,格外的不情愿:“管她干什么!当时是她先无理取闹赶爷走的,爷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就爬爬山还能累着她了不成,要是连爬山都不肯爬,那这道歉就没有诚意,爷是半点都不会原谅他的。” “可是……”裴柳眼眸转了转,划过一丝狡黠,“夫人那么瘦弱,山上的野兽又那么多,她是一个人来的,要是真的遇到什么……” 话没说完,就见一抹红影飞快的窜了出去,再也不见他的身影。 裴柳这才咧嘴笑了,他家爷还是惦记着小鸡崽儿呢。 “嘶……”乐极生悲,裴柳捂着自己肿胀的脸欲哭无泪。 疼啊! 一咧嘴就疼! 叶舒韵很好找,她身上带着秦臻给的荷包呢,只要看那群野兽都往哪里跑的,他顺着反方向找过去,就能找到叶舒韵。 看着一身粉色小碎花罩衫的叶舒韵挎着篮子往山上走,秦臻就控制不住的笑。 她已经走到了树林内围的地方了,平常她上山打猎,都不会走进内围的。 那就肯定是来找自己的。 秦臻也不出声,就看着叶舒韵迈腾着两条腿往山上爬。 山路不怎么好走,平日没人会来这里,路没被开采出来,叶舒韵走的有些困难。 走累了甚至还要坐下来歇息一会儿。 秦臻就在树上看着,内心得意的想着,就让你吃点苦头。 在叶舒韵又一次歇下来,没形象的坐在地上大喘气的时候,秦臻彻底看不下去了。 有些心疼,忍不住就要跳下树去,却听见叶舒韵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个秦臻,好端端的住这么高干什么,每次找都得把我累的半死!” 上次就是,上趟山找他,能将她两条腿都爬断了! 秦臻闻言,不由地轻笑出声。 声音不响,却让叶舒韵听得清清楚楚。 她拧眉,猛地站起来,顺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就见一身红衣的秦臻从树上跳下,衣摆轻飘,好一位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叶舒韵的脸顿时就黑了下来:“你一直跟着我?” 她其实早就有感觉的,隐隐约约能感觉到有人看着自己,但是因为她累的很,那种感觉不是很强烈,她也没感觉到有恶意,就没当回事,走起路来也就将这件事忘了。 秦臻出现的那一瞬间,叶舒韵猛地就知道了,他一直在跟着她! 一直! 从她上山之后不久,一直到现在自己都快要爬上山顶了,他一直都跟着她。 眼睁睁的看着她累的跟个狗一样的往上爬,就是不出来见自己一面! 叶舒韵气的很了,鼓着通红的小脸瞪他:“你这样逗我好玩吗?看我狼狈是不是很好玩?” 气死了!气死了! 他要是早点出来,她也不用这么费劲把火的爬上来,直接将篮子里的东西交给他就成了,偏偏他不出来,害的自己爬这么高! 秦臻挑眉:“爷又不知道你是不是来找爷的,毕竟之前你说的话那么难听,爷也是有尊严的。” 一句话,就像一根针,噗的一声,将叶舒韵高高鼓起来的气球给扎破了。 心里有些痛。 脑海中又不经意的闪现出之前秦臻那副受伤的表情和落寞的背影来。 叶舒韵的怒气顿消,态度良好的道歉:“之前的事情,对不起,我说的话有些重,我不该冲你发脾气的。”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就觉得你明明有能力却不来帮我,眼睁睁的看着我撅着屁股忙活老半天,就觉得特别的委屈,心里特别的不是滋味。” “现在想来,都是我当时态度很是不好,我跟你道歉,对不起,这是我给你带的吃的,算是赔礼。” 说着,就将手中的篮子递了过去。 秦臻还有些生气,她知道自己犯错了,不好好跟自己承认错误,刚刚还冲着自己摆脸子? 切,他是那么容易被哄好的人吗? 秦臻扭过头板着脸,不肯接那篮子:“你昨天说的话确实太难听了,太伤人了,爷捧出了一腔热血给你,但是你却视若无睹,还要糟蹋爷对你的心?” “叶二丫,你是不是觉得爷特别好欺负?惹生气了爷,随便拿些吃的来哄哄就好了?” “爷不吃你这一套,爷有钱,想吃啥爷自己不会买?” “你走吧,以后也别往山上跑,爷不稀罕你,爷长得好,喜欢什么样子的女人没有,爷才看不上你,你也不看看你有什么,瘦的还不如一只小鸡崽儿胖呢,黑黢黢的,爷才不稀罕你呢!” 他傲娇,仰起头,表面上装着不想搭理叶舒韵的样子,却用余光一直注意着叶舒韵这边的动静,丝毫不知道这番话对叶舒韵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她心有些喊,那种空落落的感觉更甚,叶舒韵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心里难受的她有些喘不上气来。 “你……”所有的勇气仿若都化为了虚无,叶舒韵拿着篮子的手都有些颤抖,感觉连篮子都拿不动了。 她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声音冷淡,带着绝望:“既然看不上我,以后也不必来招惹我了,明天我就让我哥哥将你入股的银子送过来,我的生意我自己做,跟一没有半点关系。” “这些东西,算是我的赔礼,收不收在你,要是看不上,扔了就是,我先走了。” 说完,她将篮子放下,越过男主就要下山。 双手却冰凉的钻心的疼,微微颤抖,她压都压不住的颤抖。 秦臻猛地瞪大眼,看着叶舒韵那有些脆弱的背影,小小的肩膀挺得笔直,尽管她强自镇定的往山下走,但秦臻仍旧主意到了叶舒韵每一脚下脚的力度都不一样,很是虚浮。 这跟他预想的不一样的,他想着的是叶舒韵会来柔声安慰她,却没想到叶舒韵直接越过他走了? 走了? 走了还成! 秦臻连忙上千两步,一把抓住了叶舒韵的手,入手冰凉,还带着微微的颤抖。 再将叶舒韵拉过来一看,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更是布满了泪痕。 只一眼,他就心痛的无以复加,紧紧的将叶舒韵拥入怀中:“对不起,对不起,爷,爷没想着惹你伤心的,爷就是想矜持一下,没想到你会……哎呀,对不起,你别哭了。” 秦臻有些慌乱,声音中都带着颤抖,实在是想不到叶舒韵怎么突然就哭了呢。 叶舒韵觉得有些委屈,秦臻温柔带着局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叶舒韵就觉得更委屈了,难得的闹了小脾气,像个小孩子一样,高声喊着:“你,你真讨厌!你说我黑,说我瘦,说我丑!” “我想黑的吗?我想这么瘦的吗?我长得丑吗?还不是因为之前一直都没有吃好,日子过得艰难!等我以后挣了大钱,我吃的好了,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闪瞎你的狗眼!” “你个没有眼力劲儿的,珍珠在你眼里都成母猪了!” 一边哭诉着,叶舒韵一边将自己的眼泪鼻涕一股脑的都抹在了秦臻红色衣衫上,心里坏心的觉得这是给秦臻的惩罚。 秦臻都硬着头皮听着,她说一句,他就认一句错:“对不起,爷的错,爷不说了。” 叶舒韵看着好玩,也没有了哭意,觉得自己都是一个二十好几的人了,还这么幼稚,简直丢人,住了哭声,脸色有些羞红的打趣秦臻:“你错哪里了?” “我……”秦臻猛地住了嘴,他还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想了想,这才说道,“爷不能说你丑,但是你真的丑啊,爷总不能昧着良心说你漂亮吧。” 叶舒韵:“……” 好气啊,好想揍人啊! 叶舒韵感觉自己又要哭了,被她硬生生的忍了下来,冲着秦臻说着:“我不丑,我以后会漂亮的!” 秦臻认真的看着她的五官,不可否认,如果她没有这么黑的话,没有这么瘦巴巴的话,肯定会漂亮起来的。 秦臻毫不怀疑这一点,对着叶舒韵认真的点头:“爷相信你!” 这句话,是由心的,叶舒韵这才满意了,对着秦臻说着:“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些话,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当时也是想着要早点将生意做起来,有些着急上火,所以就宠你发脾气了,那话说出口,我都没有过脑子,说出来的是什么话,我也不知道,我给你道歉,你也别将我的话当真。” “呐,那篮子里的都是给你带的,很好吃的。” 她推开秦臻,脸上烧的火热热的,有些不好意思。 将放在地上的脸子拿起来,递给秦臻。 秦臻还想端着,他是真的很伤心:“爷真的被伤了心,就拿点吃的就哄好了,那爷岂不是很没有面子?不成,爷不要这个,爷不是馋嘴的人。” 叶舒韵一愣,这孩子怎么这么难哄呢! 这些吃的她超市里都没有剩下很多了,她忍痛拿给秦臻的,他还嫌弃? “你不吃?” “不吃!”秦臻傲娇的扬起下巴,“爷可没那么被哄好,打死也不吃!” 叶舒韵有些无奈,叹了一口气:“那你说,你怎么才能被哄好?” 秦臻眼眸一亮:“之前那个会发光的那个东西,就是你去教训住在祠堂里的那个老太婆的那个晚上,手里拿着的那个,比油灯还要亮堂的那个!” 他眼馋好久了,就是后来一直没再见过。 叶舒韵一愣,这才想起来,秦臻说的是手电。 那玩意儿,她超市里有很多呢。 不过…… “你想要?” 秦臻狂点头,眼眸中浮现出大男孩一般的激动。 “想要也不是不成,不过……”叶舒韵话头一转,听的秦臻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不过,你得答应我,我贿赂……给了你,你得保证那天晚上看见的都保密,包括手电筒的事情。” 秦臻点头,他本就知道叶舒韵有秘密,本就没有害她的心思,自然也不会往外说。 见他点了头,叶舒韵才松了一口气,她之前想过要怎么让秦臻给自己保守秘密,现在想来,保守秘密的最好手段,就是将知道秘密的人也拉下水,站在同一条船上,总不会说出去了吧。 第一百六十一章 滚去站桩子 跟秦臻说好了,叶舒韵认真的看着秦臻,见秦臻面上并没有糊弄自己的意思,眉眼之间都是郑重和认真,叶舒韵这才放了心,冲着秦臻挤眼睛,神秘兮兮的说道:“闭眼。” 秦臻轻笑,宠溺的揉了揉叶舒韵的脑袋,将她的梳的整整齐齐的两个包包头都揉乱了之后,这才闭上了眼睛。 叶舒韵有些生气,偏偏秦臻闭上了眼睛,让自己就是有怨气都没办法冲秦臻发。 她有些烦躁的拿出手电,打开,用手电筒的强光照他。 照的秦臻眼前都恍惚了一下,等叶舒韵挪开手电,他的眼前都是一片漆黑的。 叶舒韵得意的笑:“叫你欺负我!” 随手就将手电筒扔给了秦臻。 秦臻连忙手忙脚乱的接过,生怕叶舒韵给摔坏了。 这接过来一看,这才发现,这个会发光的,叫手电筒的东西,根本就不用火就能亮,还比火还要亮! 他越看越觉得惊奇,对着叶舒韵说道:“你这到底是怎么做的?怎么不用火就能亮起来?” 神奇!神奇! 实在是太神奇了! 看着秦臻那幅惊讶的样子,叶舒韵也觉得格外的得意。 小样的,不知道了吧! 叶舒韵凑上前去,拿着手电筒给秦臻摆弄:“你看,这样,手电就亮了,这样,手电就灭了,我把电池给你装上了,到时候要是手电筒没电不亮了的话,你来找我,我再给你换给电池。” “还有,这个不能进水,不能摔的太厉害,要是摔坏了就不亮了。” 秦臻乖巧的听着,点头。 问出了一个疑惑的话题:“你是怎么有这东西的?能都制作出来吗?” 叶舒韵摇摇头:“我做不出来,你也别管我是怎么弄到的了,总之你答应过我的不跟我往外说的。” 秦臻点头,关乎到小鸡崽儿的生命,他是不会随便往外说的,肯定会烂在肚子里。 叶舒韵这才满意了,看了眼天色:“我先下去了,那些吃的都是给你带的,保证你之前都没有吃过的,你别真给浪费了。” 说完就要走,秦臻本来也只是傲娇两句,小鸡崽儿给的东西,怎么可能不吃白白扔了呢! 听着叶舒韵要下山,连忙将手电筒贴身放好,一手拎着篮子,一手抱起叶舒韵就往山下去。 “爷送你!” 叶舒韵都还没反应过来呢,一下子就飞上了枝头,她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抱住秦臻的脖子,等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落地了。 深吸了一口气,尽管秦臻这样弄过自己很多次,但是突然一下子这样,她还是有些吓得慌。 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叶舒韵才说道:“成了,就这样吧,我回去了,你也回去吧。” 秦臻眼眸含笑,冲着叶舒韵勾唇,扬起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爷瞅着你进去。” 叶舒韵:“……” 这个男人,笑的这么好看干什么,突然就舍不得走了呢! 看到那笑容的一瞬间,叶舒韵的心跳都漏了一拍,简直了,太勾人了。 她甚至感觉自己有些罪恶,竟然对秦臻有了不好的想法……那样谪仙一般的人儿,怎么能容自己亵渎呢! 狠狠的将脑海中那些不健康的想法抛去,叶舒韵这才扭头,往家里去。 秦臻一直看着叶舒韵绕过断壁残垣的废墟,跑到后面的地窝窝去,他这才喜滋滋的挎着篮子上了山。 裴柳有些惊讶的看着秦臻这幅模样,半天说不出来话:“爷,您是去打劫山下的人家了?怎么笑的这个奸诈?” 不由地他不吐槽,那个篮子简直跟秦臻太违和了! 他一身红色衣衫,红的耀眼,肤白貌美……宛若谪仙,没得让人挪不开眼,结果左手臂上挎着的篮子却疯狂的拉低了他的逼格。 怎么看,怎么觉得那篮子碍眼的很,恨不得要将那个篮子拿了。 这么想着,裴柳也这么做了,只是,手刚落到篮子上,就被秦臻钳住了手腕。 裴柳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五官都皱在了一起:“爷爷爷……疼!疼!” “疼就对了!”秦臻冷笑,语气中带着阴沉,“今晚上不许吃饭,去站桩子。” “小鸡崽儿送给爷的东西你都敢动了?胆子大了!” 裴柳欲哭无泪,被秦臻甩开的一瞬间,就意识到自己完了。 看着秦臻那如同你花孔雀一般往山洞内走进去的背影,裴柳恨恨的往自己的脑门上拍了一巴掌。 语气中,满满的都是恨铁不成钢:“叫你手贱!叫你手贱!没长眼睛你还没长脑子吗!” 自言自语的说完,裴柳悲哀的就要往训练场去。 完犊子的,不让吃饭还得站桩子! 狗屁的秦臻!心真黑! 啥时候把小爷逼急了,小爷真去隔壁山头当山大王去! 心里腹诽着,他还得乖乖的去站桩子。 白璟年路过的时候还错愕的看了裴柳一眼,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上顿时浮现了一抹趣味,挑眉,忍不住打趣道:“你这是又把你家爷怎么了?” 裴柳扭头,有些哀怨:“爷他黑心肝!早晚我得抛弃他自己去隔壁山头上做山大王去。” 白璟年嘴角轻勾,眼眸中都带着点点的笑意,手中的擅自在裴柳扎马步的腿上敲了两下:“下去下去,这么多年了,连站桩子都不会了,马步是这么扎的吗?” 裴柳恨得咬牙,只能顺着白璟年的力道往下,两只脚下立着的木桩,却晃动了两下,险些站不稳摔下来。 白璟年无奈的摇头:“看来你家爷让你站桩子是真没错,现在连基本功都站不稳了,前些年你还能站在桩子上不摔下来呢。” 裴柳扭头,不想说话。 这站桩子,就是将两根只有婴儿拳头粗的长木桩摆放在地上,两只脚站上去扎马步。 重心一个不稳,这木桩就歪了倒了,站在上面的人,就从上面掉下来了。 光在桩子上站稳就已经不容易了,偏偏还要扎马步,简直一个晚上下来,这两条腿都能废了! 白璟年看着,也就不闹裴柳了,继续往前走。 眼眸却慢慢的沉了下来,能让裴柳那么宝贵的东西,偏偏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再联想到下午的时候,他是去找叶舒韵了,白璟年的内心就觉得堵得慌。 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本来打算去找秦臻的,还是算了。 他还是乖乖回去研磨药方吧。 省的看见秦臻给自己炫耀他从叶舒韵那里得来了什么什么东西,看的他心酸。 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追求别人还要残忍的? 刘大叔的动作很快,次日一早,就来把叶舒韵叫了过去:“二丫,你看看这些够不够,都是用你给的尺寸做出来的,材料就是在山上砍的树。” 叶舒韵有些错愕,一个晚上的时间,刘大叔竟然真的将自己要的做好了? “这,这些有多少?” 刘大叔想了想:“做了五十个,你什么时候要?我这几天给你加班加点的,最晚明天晚上就能做出来了。” 叶舒韵觉得不可思议,对着刘大叔说着:“大叔,你不用这么拼命,昨天晚上没睡觉吧?你先去睡觉,东西就是这样,我之前跟婶子说的报酬不变,就是那样的,我也要的不着急,能做出多少来就先做多少。” 她现在做出来的猪肉脯才差不多将这些盒子装满。 叶舒韵随手拿起一个盒子,上面的雕花栩栩如生,她觉得有些神奇,想着等有空了,她得去一趟封兰府,买一些好看的缎子来,将这个盒子用锦缎包起来,弄得高大上一些,这样才能卖高价上来。 这样想着,叶舒韵就没有半点的等待,回家就问了叶大郎:“咱们村谁家有牛车的?我想用一下,去封兰府。” 叶大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怎么突然就要去封兰府了?” 叶舒韵也没隐瞒,直接说了:“现在家里也存了不少的猪肉脯,总不能一直这么放着,猪肉脯虽然存放的时间长,但是也是有时间限制的,还是得赶紧卖了的好,现在刘大叔那边的木盒也做好了,我先带着去,卖了也好买点东西。” “咱们前期投入太多,总要回些本。” 叶大郎想着,也是这个道理,当即就招呼起来:“里正家里有,我往他借一下。” 知道叶舒韵着急,也不耽误时间,连忙就往里正家去。 叶舒韵则是安排家里,叶三丫是要跟着去的,她说要跟着自己学生意的,自己也答应了要教给她,总不能只是嘴头上说说的。 那家里就只剩下叶奶奶和叶四丫和叶五郎了。 叶奶奶好歹也是个老人,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了,叶舒韵找上叶奶奶,认真的跟她说:“奶,不管你之前在三叔那里受了多大的委屈,心里有多想不开,现在也没见着他,好歹您也是我们的奶奶,我不想总看着您这样颓废。” “我和大哥三丫要出去,这一去,最快也要六天才能回来,慢的话十来天都有,家里一大伙子人,你是长辈,您得帮孙女看着点,三叔欺负您,孙女又不欺负您,在这里,您也得立起来不是?” 叶奶奶听闻,眼泪就往下掉,抓着叶舒韵的手说着:“二丫,奶对不起你们,对不起你们啊!之前是奶糊涂,奶以后不这么糊涂了,奶肯定护好你们。” 叶舒韵听着,这才松了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奶您现在是当家老太太了,家里一堆婆子下人的,您想要做啥就知会他们,拿出您当家老太太的气势出来!” 叶奶奶一听,顿时感觉自己有底气了,脸上也挂上了慈祥的笑容:“放心吧,奶铁定把这个家给你看好了。对了,你这次出去也给我领些针线活回来,我这整天闲着,也挺无聊的。” 叶舒韵想,给老太太找点事情干,也省的让她整天瞎寻思,便没有拒绝叶奶奶。 她又去找了叶四丫,四丫是个不爱吭声,但很是聪明的一个丫头,有主见的很,其实讲真,相比叶三丫,叶舒韵觉得叶四丫更适合做生意,性子沉稳内敛,脑袋瓜子活泛,又能真的住场子。 只是之前叶舒韵问过叶四丫,叶四丫并没有想法,叶舒韵也就不再说了。 她找上叶四丫,将自己要出去的事情说了一遍,又给叶四丫留了银钱:“奶奶性子绵软,要是有人来家里欺负,你就将那些来欺负的人都欺负回去。” 叶四丫一番保证,叶舒韵对她也放心,再加上,家里这么多的婆子呢,有啥事一招呼,光那架势也能唬人。 又找了胖胖那群小孩子,教给他们要怎么看着窑,要是冒青烟了,要怎么封口。 还嘱托了喜婆子,让喜婆子帮着盯着,又让喜婆子盯着家里的婆子好好做猪肉脯,一番找下来,叶舒韵说的都有些口干舌燥了。 这才将叶大郎给盼了回来。 看着他牵着的不是牛,而是马,叶舒韵有些惊讶:“马?这是哪里来的马啊!” 要知道,马这个东西,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这里的马都是要用在战场上的,一般还真的买不到。 更何况,这里是什么景象?大难刚过,百废待兴,别说马了,连牛都难找。 大灾之年,人都吃不饱了,更别说拿东西喂牛了,那牛不被人杀了吃了,饿也能饿死了! 里正家那头牛,一直就没舍得杀,却也饿的皮包骨头的。 叶大郎还没说话,就见马车里面跳下来一个人。 叶舒韵一愣,红衣红鞋,手中折扇轻摇。 不是秦臻又是谁! “是爷借给你的,爷好吧?快叫声臻哥哥让爷好好听听。” 他说着,直接挑起了叶舒韵的下巴。 叶舒韵:“你怎么来了?” 她往后退了几步,不可否认,这个时候看到秦臻,她还是很开心的。 秦臻傲娇的抬起头:“还不是你这个傻哥哥,还跑去借什么牛,牛车多慢啊,坐着也不舒服,哪里有马车舒服,我得知了,就直接将让他将马车带过来了。” “你说说你,要去封兰府怎么也不跟爷说?爷抱着你一个上午就到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爷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叶舒韵将事情都准备好,让人将要带去的猪肉脯装上,改好了,又将刘大叔做好的五十个木盒子带上,这才上了马车。 赶马车的,是秦臻的人,秦臻将马车里面弄得舒舒服服的,一坐下去,那屁股底下都是软的。 叶舒韵觉得舒服极了,冲着秦臻询问:“你不是用轻功就能到处去吗?怎么还准备了这么多马车?” 他专门弄了一辆马车供人坐着,一辆用来运输叶舒韵的猪肉脯。 一下子出来两辆,让叶舒韵都有些好奇。 再加上,她更好奇的还是这些马车平常都是放在哪里的,不能也是带上山的吧?那怎么带上去的? 这样想着,叶舒韵就问出了声。 秦臻轻笑,身子歪靠在马车壁上,眉眼弯弯:“爷也会累的,也有不想用轻功的时候。” 他说着,还轻轻的拿着扇子,冲着叶舒韵扇了两下:“小鸡崽儿要不要考虑爷之前的提议,跟爷上山?到时候这马车也是你的了,爷的所有东西都是你的。” “别给我吹,冷呵呵的。”她躲开,也就只有秦臻这个二傻子觉得在大冷天的时候扇扇子是个好事。 叶大郎看不过,板着脸,一把将秦臻的扇子给拍开,眉头紧紧的皱着,别提那模样有多臭了,冷冷的说道:“秦大爷,咱们是小门小户出身,不好招惹您这样的大人物,您还是不要打我妹妹的主意了,我妹妹还小,您的岁数,当我妹妹的父亲都绰绰有余了,就别来纠缠我妹妹了。” 说着,直接起身,拉着叶舒韵招呼着叶三丫:“三丫,你坐过来,让你二姐坐边上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挪到了叶舒韵刚刚坐的位置上。 正好跟男主面对面坐着。 秦臻:“……” 他这算是得罪了未来的大舅哥了吗? 男主觉得有些不对,不能这样下去。 他坐直了身体,冲着叶大郎很认真的强调自己的年岁:“哥哥,爷的年岁不大,没办法做二丫的爸爸,爷与二丫才相差九岁而已。” 这话说完,秦臻就发现,叶大郎瞥向自己的眼神,更加不善了。 他忍不住心中打鼓,总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事情,怎么哥哥看他的眼神,让他觉得冷飕飕的呢? 这不是错觉,下一秒,秦臻就听到叶大郎那阴恻恻的仿佛还带着愤恨的声音。 他甚至都能听到叶大郎暗自咬牙的动静。 “别人二十岁,孩子都能去打酱油了,秦大爷您还没成亲,不会有什么隐疾吧!” 秦臻:“……” 他感觉到了自己未来的大舅哥对自己深深的恶意。 黑脸,秦臻深吸了两口气,忍下自己的怒气,拿着扇子给自己扇风,轻笑说道:“爷只是一直没有看对眼的人,不愿意将就。” “这么多年才看中二丫这样深的我心的人,自然会好好的守着她,等着她长大。” 叶大郎幽幽的开口:“等二丫长大,你就是老男人了,配的上二丫?” 秦臻:“!!!” 这一下下往自己胸口上捅的刀子还真是不浅啊! 想他堂堂的山大王,长得那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英姿飒爽英勇不凡,怎么就成老男人了! 怎么就成老男人了! 秦臻别过头去,彻底不想跟这位未来的大舅哥说话了,听着太气人了! 偏偏这年岁的事情,他还没办法反驳,试想多年之后,小鸡崽儿出落的越发漂亮,长成了小美人儿。 自己呢? 越想,就越觉得心塞! 叶舒韵在车尾的地方坐着,看着叶大郎将秦臻怼的说不出话来,觉得格外的开心。 爽! 只想跟大哥说一声,大哥威武! 偏偏,就算秦臻不想跟叶大郎说话了,叶大郎却还是要拉着秦臻说话,一遍遍的强调他秦臻有多配不上叶舒韵。 “你看我妹妹,现在才小小的年岁就能挣钱了,之前跟着你去了一趟封兰府就转了六十两银子回来,自己给自己支了一个生意摊,你也别觉得你给的那一百两帮了我妹妹的忙,实际上,我妹妹根本就没用你的那一百两,我妹妹攒下来的家底还是能让我妹妹自己将生意做起来的。” “就我妹妹这样又有头脑又年轻的小姑娘,你还想就这么拐跑了?” “你再看看你有啥,文不成武不就,就是一个土匪,虽然有钱,但是那名声说出去也不好听,土匪啊!你是个土匪!别人一说到土匪都是认为是坏人,你现在连个生活都没有稳定下来,你让我妹妹将来跟你一起在山上受苦,被别人一提起来,就说我妹妹是给土匪当压寨夫人的,说我妹妹是坏人吗?” “你就算不为你自己……” 后面的话,叶大郎一遍遍的说,秦臻却听不下去了。 越听,越觉得,自己这个大舅哥怎么就这么能说呢? 简直唠叨的耳朵里都起茧子了! 最后还是叶舒韵帮着秦臻解了围:“大哥你就别说了,土匪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再说了,人这一辈子,不就是为了不愁吃喝好好的过日子吗,有钱就成了,还在乎那名声干啥,再说了,就算秦臻是土匪,他也是好土匪啊,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之前还拿粮食帮着那群难民呢!” “要不是秦臻,死的人肯定更多!” 叶大郎瞪眼:“你成啊你,你还敢跟我对着干了?为了一个外人,你连你大哥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 叶舒韵也瞪眼,不,不是,她不是这个意思。 她只是不想听自家大哥这样贬低秦臻而已,秦臻多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能被人这样诋毁呢?就因为秦臻是个土匪的身份,所以就将秦臻之前做的好事都一笔勾销? 那不成,她看不过,自然要为秦臻说话。 本意是劝架来着,想着让叶大郎不要再说了,没想到还将叶大郎给激怒了。 叶大郎这回不光骂秦臻了,连叶舒韵也马上了:“你的脑袋里是有泡是吗?你光记着他拿了粮食给那些穷苦百姓了,你也不想想他的那些粮食都是哪里来的,不还是从别人的手里抢来的?” “你这个丫头,怎么就想不明白?” 得了,这下叶舒韵也不敢说话了。 缩着脖子可怜兮兮的,秦臻看着叶舒韵这个样子,嘴角就忍不住勾起。 他家的小鸡崽儿怎么连认怂的样子都这么可爱呢? 这么的招人喜欢呢! 这声轻笑,好巧不巧的,让叶舒韵稳稳的听到了耳朵里,斜眯着眼狠狠的挖了他一眼,看的秦臻这心里都开花了。 看看这眼白,怎么就连翻白眼都这么可爱呢! 毕竟是自己的人儿,秦臻还是要护着的,直接回怼了叶大郎,也顾不得自己这样做会得罪未来的大舅哥了。 只要叶舒韵能向着自己,其他的所有一切,秦臻都能不顾了。 他轻声,对着叶大郎开口:“爷想要的人,还没有得不到的。” 这语气,格外的霸气!大有一副霸道总裁的架势。 好家伙,这话一出,车内的气氛就更浓重了,彻底将叶大郎心中的小火苗给点燃了起来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告诉你,长兄为父,现在我是二丫的哥哥,母亲临死前将二丫她们交托给我照顾,我就不会让别的臭男人那么容易将二丫给拐走的!” “你,也休想!” 说着,他气愤的冲着外面赶车的人吼道:“给我停车!这车我们不坐了!” 马车不停,他是秦臻的人,自然是听秦臻的,虽然他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不妨碍他听到里面的动静。 只要秦臻不发话,他就不停车。 叶大郎气的够呛,实在没办法,那脸色板的厉害。 叶舒韵和叶三丫都劝架,叶大郎这才臭着脸不搭理秦臻了。 秦臻有些无辜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觉得很是委屈。 叶舒韵叹了一口气,白了秦臻一眼:“你说说你,跟我哥对着干干什么!这不是平白着找不痛快吗!” 秦臻有些倔强的扭过头去,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难看的很,又悲伤的很。 中午的时候,他们在路过的同一个镇子上歇脚,秦臻还是脸色臭臭的,时不时还用哀怨的眼神瞥一眼叶舒韵。 那眼神瞥的太频繁了,让叶舒韵想不注意到都难。 她叹了一口气,对着叶大郎说道:“哥,我吃的有点撑,在附近溜溜弯儿。” 叶大郎叮嘱了一声:“别跑远了,人生地不熟的,再将你给丢了。” 叶舒韵应了声,这才看了秦臻一眼,往外走,秦臻也连忙跟上,跟着叶舒韵走到了一处没人的地方,冲着她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爷好委屈,爷想让你给哄哄。” 这模样,简直跟个小孩儿一样。 叶舒韵有些无奈,正想要拒绝,秦臻就伸手,直接将叶舒韵抵到了墙边,将她环在自己的臂弯中,轻佻眼眉:“不许用这种看小孩的眼神看爷,小心爷真将你办了!” 呦吼,小奶狗秒变小狼狗啊这是。 叶舒韵也不怕他,反而也扬起了一抹坏笑:“怎么滴,我今天说你两句你还委屈上了?” “你也不看看你说的那是什么话,哪个好人家的人听到男人这么说自家的姑娘能不生气?你是想要彻底将我的名声给搞臭是不是?” 本就是随口那么一说,谁知道秦臻还真就特别郑重的冲着叶舒韵点了点头:“对,这样你就只能是输于爷的了!” 叶舒韵拧眉,有些不悦,猛地推他,想要将秦臻推开。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他若是真的爱自己,不应该直接用这种方法将自己绑在他的身边,这算什么? 古时候一个女孩子的名声有多重要,她不相信秦臻一个本国原住民不知道,一不小心,那就是要命的存在。 但是秦臻却为了自己的小心思,将她的名声不顾。 就算最后自己没有被浸猪笼,也会被骂的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她不想这样。 叶舒韵也说不上自己为什么突然就这么大的火气了,反正她现在的火气是小不下来了。 或许是矫情,也或许就是无理取闹。她也不管了。 她只知道自己现在特别生气。 这种感觉就像是……仿佛秦臻想要自己去山上只是为了满足他的大男子主义,他并没有真的替自己着想过,他只是一味的想要做到自己要做到的事情,不择一切手段,甚至都不曾问过同为当事人的自己是什么想法。 秦臻对叶舒韵的这个脾气发的有些不解:“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这么大的火气?” 叶舒韵拧眉,认真的看着他:“我不知道,你就当我脑子里进水了吧,我心情有些不好,你别来惹我。” 秦臻能明显的感觉到她对自己的生疏,态度格外的冰冷。 他有些不甘心,好看的眉眼中带上了疑惑和郑重:“二丫,你……” 话没说完,叶舒韵却是直接从秦臻的胳膊下钻了过去,小跑着往回跑。 秦臻被叶舒韵的态度弄得有些莫名其妙,追着回去,不顾众人的目光,伸手拽住了叶舒韵的手腕,一把将她提溜起来:“小鸡崽儿,你是爷的,永远都逃不开!你是爷的!” 叶舒韵被秦臻抓的有些疼,眉头紧紧的皱起来,冷冷的看着他:“不,我是我自己的。” 叶大郎看着直接伸手将叶舒韵拽回来,秦臻怕把叶舒韵弄疼了,也不敢硬扯,只能松开她,眼睁睁看着叶大郎将叶舒韵护在身后:“秦大爷,您是不是土匪当惯了,要当街强抢民女了?” 叶三丫一声不吭,一双眸子如同一只狼一样,狠狠的盯着秦臻,手中拿着随身带着的水果刀,横在自己面前,大有秦臻要是敢做出什么伤害叶舒韵的事情来她就一刀捅过去的架势。 这两人看着秦臻,都如临大敌一般! 秦臻觉得有些挫败,看了躲在叶大郎身后的叶舒韵一眼,脸色气的铁青,却什么都没说,脚下轻踩直接一个轻功走了。 一顿午饭,气氛有些怪异。 到了走的时候,车夫才走过来对着叶舒韵轻声说:“我家爷说了,叫我们护送夫人一家来回顺畅。”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两位大小姐 叶舒韵觉得脸上有些臊得慌,自己刚跟秦臻发完了脾气,结果转眼,秦臻还能惦记着自己,担心自己来回路上的事情。 就算赌气走了,还能将自己等人安排好。 刚刚的自己,是不是不该跟秦臻发脾气? 她都觉得不好意思坐秦臻的车了。 仿佛看出了叶舒韵的尴尬,车夫对着叶舒韵轻声全解:“夫人,咱家爷不是那小气吧啦的人,您就坐着吧,咱们兄弟护送未来的夫人,心甘情愿的!” 这倒是弄得叶舒韵更加的不好意思了。 不过,总不能就这么落在半路上啊。 叶舒韵便也厚着脸皮上了车,对车夫嘱咐了一声:“提我跟你家爷道声谢。” 车夫咧嘴笑,古铜色的面容上浮现出了一抹憨厚,笑的傻兮兮的:“夫人,这得您亲自跟爷去说啊,就让我传句话,没诚意啊!” 叶舒韵被车夫这话闹得哭笑不得,刚刚的尴尬也一闪而逝了。 摇摇晃晃的,要三天两夜才能到,晚上的时候,因着找不到歇脚的地方,都是在马车上歇息的,带来的土匪们轮流赶车,仿佛都不累似的。 就连叶舒韵都看不过去了,她又不着急赶路,犯不着让这些人为自己熬着的。 跟车夫一说,车夫却说:“夫人您不用管我们,之前站桩子的时候,在婴儿拳头粗细的桩子上扎马步,咱们能连着站上三天三夜不动弹,还能站的稳稳的掉不下来,这算啥!” 叶舒韵见劝不动,也就不劝了,只是心里想着,要怎么感谢这群人。 这次跟着出来的土匪有四个,各个长得都不错,拿出去都是个美男子,壮实的看上去男人味十足,就算那瘦弱的看着小胳膊小腿的,都能一拳头锤断一棵两人环抱的大树。 都是武功在身的。 完全能带着她安全的到达封兰府。 在第三天半下午的时候,两辆马车一前一后进了封兰府。 跟上次来的时候不一样,封兰府的外面已经没有了那群镇守的官兵,但是进门还是很严格的。 附近去封兰府买东西的人不少,在外面排起了长队。 叶舒韵三人都从马车上下来了,等着检查。 那车夫还有些不耐烦,三天的相处下来,叶舒韵已经知道这人名字叫顺溜儿,据说是因为当初他娘生他的时候,没怎么受苦,很顺溜的就生下来了,所以起了个这个名字。 顺溜儿皱着眉,外衫也没有好好穿,大敞着怀露出里面灰黑色的棉袄。 他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很是不解的询问叶舒韵:“夫人,你这为啥非得排队啊,我带着你,一个轻功就飞进去了,我家爷去什么地方的时候,从来就没排过队的!” 周围的人听见,也都凑过来说:“对,咱们都不用排队的,这老长的队要排多久啊!” “夫人,要不让我们将前面排队人都赶走,咱们直接进吧!” 这一个个的,都痞里痞气的,说话也丝毫都不客气。 叶舒韵有些无奈,秦臻这人不拘小节,带的他底下的小弟们都跟他一样的不拘小节。 就连看上去老实巴交的顺溜儿都一个样。 不过,他们都没有坏心。 叶舒韵耐心的讲解:“没事的,等会儿吧,这是秩序问题。” 四人不知道什么是秩序问题,但是服从命令已经是他们的习惯,听到叶舒韵这么说,也就不会过多的说什么。 排了许久,才排到叶舒韵等人。 两个衙役将叶舒韵拦住:“哪里来的?有出入证吗?” “出入证?”叶舒韵惊奇,“这出入证是什么?咱们只是要去做点小本生意的,要办这个出入证吗?” “要办,你说明白了你是哪里来的,去旁边办理,办了之后才能进去,以后,只能拿着这个出入证才能进入。” 叶大郎作为一家之主,遇到这种事情自然是当仁不让的去了,跟旁边的师爷模样的人说明白了就拿了一张官府盖章的纸过来,上面写的清清楚楚的,一人一张。 这才在查看了车上的东西之后,放了几人进去。 跟顺溜儿长得差不多个头的盆头儿有些烦躁的抱怨了一句:“这麻烦劲儿的,进个门还这么多的规矩,麻烦的很!” 刚说完,就被顺溜儿一巴掌打在了脑瓜子上:“少说两句话能掉了你的皮不成?” 说完,这才询问叶舒韵:“夫人您看,咱应该去哪里?” 叶舒韵想了想,她在这里怎么也得住上两天,就询问道:“先找个客栈住下吧,然后出去买些东西,你家爷平常来的时候都住哪里?” 盆头儿大嘴巴,张口就说:“不是在怡春院就是在……” 话没说完,顺溜儿又是一大巴掌糊上去:“你给我闭嘴,别说话了!” 叶舒韵看了一眼,觉得好玩,光听那名字,就知道秦臻平常出入的都是什么样子的地方,尤其是被盆头儿这个傻大个说出来,就更觉的喜感了。 要不是上次秦臻带着自己去了一趟青楼,她可能还真的会想歪,认为秦臻是去什么不正经的地方呢,但是现在不会了,就秦臻那情商……哈哈哈哈她还真不觉得秦臻能懂那里的风月。 叶大郎听着脸色却难看了起来,狠狠的瞪了一眼盆头儿,越发觉得秦臻不是什么好东西了,他要是个好的,能每次都宿在秦楼楚馆中? 哼! 自己的妹妹,他得看仔细了,绝对不能让秦臻这个花花公子给勾搭了去。 几人找到了封兰府一家看上去还算不错的客栈住下,也没要特别好的房间,就普通的房间要了两间,几人挤挤也能凑活着睡。 将马车上的东西都搬了下去,拜托顺溜儿等人帮自己看着些,别丢了,这才跟叶大郎和叶三丫出去了。 叶三丫头一回来这么热闹的地方,看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瞪得眼睛都大了,小嘴儿张着,站在路中间惊讶的四处看。 “这,这里真不愧是封兰府,是一大府城,简直了,实在是太热闹了,二姐你看那小楼,竟然还是两层的!太棒了!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二层的小楼呢。” 叶大郎也是满脸的惊讶,看着四周,眼眸中都是迫切。 叶舒韵轻笑:“走吧,咱们先去办正事去,等完事儿了,咱们再好好的逛逛这里。” 叶三丫重重的点了点头:“嗯!” 几人先是去了杂货铺,买了许多的油纸,然后才去的绣房。 她专挑的那种一看就比较高大上的绣房,有些好的料子,一般次一些的小店都没有的。 她们兄妹三人穿的都不算是很好,叶舒韵和叶三丫还好一些,起码两人不管里面穿的多破烂,外面都罩着叶奶奶给做的粉色小碎花的罩衫,看上去也是没补丁的。 叶大郎就不成了,他身上的补丁很多,身上的衣服也穿了有些年头了。 三人一进去,那锦绣坊的小厮直接就撵着她们往外走:“去去去,什么叫花子都能往我们锦绣坊里钻了?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身份,穿的这么破烂,上咱们锦绣坊小心冲撞了贵人们!你们可担待不起。” 三人脚才刚迈过锦绣坊的门槛,直接就被撵了出来,那模样,别提多狼狈了。 叶三丫这暴脾气,顿时就忍不住了:“你干啥呀你,咱们都是客人,你这开店迎客的怎么就不让进了?” “就是不让你们这群穷酸进了,你们能怎么地?!”小厮站在大门口,双手抱臂的看着三人,语气中满满的都是轻蔑,“我们锦绣坊是迎客的没错,但迎的可不是你们这种穷酸货,我们锦绣坊来的可都是贵人,你们连这个门都不配进!” 说完,看着叶三丫气的铁青的脸,眉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你也别怪咱,咱都是为了你们好,你看看你们这穿戴,进来了万一冲撞到贵人,那你们的小命儿就玩完了,咱也是为了你们的小命着想。” “诺,看见那边的如意坊没有,那边才适合你们这群穷酸们进!” 叶三丫彻底气不过,一双眸子如同小狼崽一样,恶狠狠的盯着那小厮,一副要将他生撕活剥了的模样。 叶舒韵本来也气不过,但是看到叶三丫这样子,连忙就拽了她一把:“算了算了,咱们去旁边的如意坊也一样,反正差不多,都不碍事的。” 刚刚小厮说的时候,她顺着小厮的目光往那边看了一眼,如意坊的规模并不比锦绣坊差多少,想来也是挺大的一个绣店了。 主要是,叶三丫这个样子,让叶舒韵觉得有些不对。 之前叶三丫凶狠,她还没看出什么来,只觉得三丫是经历了上次的事情之后,强硬起来了,但是现在看着,叶三丫这眼神明显不对。 仿佛阴狠之中还带着一抹凉意,让叶舒韵瞬间觉得自己仿佛坠入了地域一般。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她抬眼跟叶大郎对视了一眼,两人交换了一个目光。 他也意识到了叶三丫的不对劲,伸手去拽叶三丫:“走吧,犯不着跟这样的人闹脾气。” 叶三丫这才被拽着走了,叶舒韵故意慢了一步,扭头淡淡看了那小厮一眼,无关紧要的小人物,不足挂齿。 那一眼看过来,小厮只觉得自己从手到脚都是凉凉的,凉的他浑身打颤,仿若身后有人那刀抵着他的脖子一般。 让他控制不住的颤抖了一下,从脚底板网上,涌上阵阵的寒意。 叶三丫被拽开,那种阴恻恻的眼神才慢慢的沉下去,反而变得有些委屈,握紧了拳头,郑重的说着:“这瞧不起人的样子,叫啥来着?上次大哥教的那词?” 叶三丫歪着头,想了许久都想不起来那词叫什么,鼓着小脸说着:“哼,等以后我有了钱,我一定狠狠的踩死他!小蚂蚁!” 这样子,才像一个小孩子嘛! 叶舒韵心里提起来的那口气这才慢慢的松了下去,伸手将叶三丫的手抓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好了,不管他,一个小蝼蚁而已,早晚有一天会自己把自己给害了的,咱们犯不着为了他生气。” “走,去看看如意坊都有什么。” 说着,三人就一起走了进去。 如意坊的氛围就比刚刚的锦绣坊要好的多,她还没说话,如意坊的小厮就迎了上来,对着叶大郎轻声询问:“这位公子需要点什么?” 叶大郎年级最长,一看就是领头的人。 叶舒韵总是容易被忽略。 她只能自己对着那小厮说:“是我要的。” “不知道你们这里要不要绣活?我想给我奶奶接一些帕子绣。” 说着,将临出来的时候,叶奶奶给她拿的帕子拿出来。 那小厮接过来看了看,叮嘱叶舒韵:“您等一下,我去叫绣娘们看一下。”说完,就拿着那帕子走了。 叶舒韵也不急,就到处转转,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她虽然不懂料子,但是光看那质地,也知道什么是好料子什么是次的,就是到底多好算好,她就看不出来了。 正看着,就听到身后有个人轻声惊呼:“翠翠,你怎么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来了,这地方怎么能跟锦绣坊相比,放着好端端的锦绣坊你不去,偏偏要带我来这里?” “你是忘了你自己的身份还是忘了我的身份了,咱们怎么能来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你看看这里的人身上穿的都是破烂,咱们快走。” 叶舒韵本来是没注意的,但是耐不住说话的人声音实在是太尖了,就仿佛在掐着嗓子说话一般,让人听着都觉得难受的很,嗲里嗲气的,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忍不住往下掉。 不由自主的就转身往声音发出得我地方看去,就见两个身穿锦衣华服的女子,带着一众仆从进来。 一人的面容柔和,眉眼带笑,长得很是清秀,身上的浅蓝色衣裙将她的肌肤衬的格外白皙。 另一位穿着藕粉色衣衫,手中的帕子轻轻捂住鼻间,眼眸中充满了嫌弃的意味。 呦呵,两位大小姐! 第一百六十四章 宛若画中走出的美人儿 那穿着藕粉色的少女见叶舒韵扭头看了她一眼,眼眸顿时伶俐了起来,瞪着一双大眼睛冷冷的盯着她:“你看什么看!穷酸样的,就你也配看本小姐?信不信本小姐直接将你的眼珠子挖下来!” 叶舒韵撇撇嘴,扭过头去不理会。 还真是什么样子的人都有,这种狗眼看人低的,不管哪个时空都有! 叶舒韵不想将时间都浪费在这种人的身上,偏偏那人根本就不肯放过叶舒韵了。 不是叶舒韵不找她的麻烦,她就能善罢甘休的主儿。 尤其是看到了叶舒韵那不屑一顾的眼眸,她更是觉得气不从一处来,大跨步走过来,手中拿着小手绢,直直的就指着叶舒韵的鼻子咒骂:“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这样看我?你知不知道本小姐是谁,要是你惹怒了本小姐,本小姐直接就能让你去蹲大牢你信不信,小贱胚子。” “翠翠,你看看你这是带我来的什么地方,就这种地方,怎么逼得上锦绣坊?” 那叫翠翠的姑娘面容和煦,轻轻拉了一下身穿藕粉色的少女,轻声说道:“好了,我的错,我不该拉着你来这里的,本来也是一片好心,没想着这如意坊的料子有些是锦绣坊没有了,专门拉你来看看的。” “罢了罢了,都是我的错,成了,你也别发脾气了,咱们走吧,去锦绣坊,今天的姐姐买的料子都让妹妹出了。” 藕粉色的少女这才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叶舒韵,转身跟着那叫翠翠的少女走。 叶舒韵眉头紧紧的皱起,觉得这两人真真的是莫名其妙。 店里的其他人见那两尊大佛走了,这才长长的舒出一口气,议论纷纷的说道:“刚刚那两人是谁啊,派头可真是大。” “可不大咋地,那穿着藕粉色衣衫的姑娘,正是咱们封兰府知府的嫡长女,是你能惹得起的?” “就她身边站的那个,也是知府的庶女,虽然说是庶女,但是有才情,可是这封兰府数一数二的才女,也深的知府的看重,这两个姑娘,都是咱不敢轻易惹得起的人,我劝你们啊,有什么事情还是躲着点的好,那嫡长女脾气可不好!” 叶舒韵伸着耳朵听了一段,见那些人都议论到这两个姑娘以后的婚嫁上去了,也就没有在听,不过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她也不会往上面多放什么心思。 转头看着如意坊上的面料,倒是一个个都是好的,叶舒韵越看就越是觉得满意,可惜,料子是好的,价格也是顶顶贵的,她买不起! 以后说不定是能买得起的,可惜现在是买不起了。 正想着,就见着之前迎着自己的那小厮走出来,对着叶舒韵说道:“我们主家说了,您这帕子绣工虽然不算太好,但也还成,同等质量的,一个帕子五个铜板,但是前期的话咱们要押金的,你们拿货拿线啥的,都是钱,要先压二十文的定钱。” 这件事情,叶舒韵来之前叶奶奶也跟她说过了,便也没有过多的犹豫,直接交了二十文的定钱就将领了二十个帕子。 只是,临走的时候,叶舒韵眼眸一亮,想起来了一个由头。 她轻声询问:“那这帕子上的花样子,你们要什么样子的?” “花样子,自然是富贵牡丹这些,这些是最受欢迎的,让老夫人看着绣就成。” 叶大郎本来拽着叶三丫都要走了,听得叶舒韵这话,想到叶舒韵可能还有什么正事要谈,也就没有急着走,拉着已经走出门的叶三丫又回来了。 叶三丫还一头雾水呢,看着叶舒韵在跟小厮说话,就静静的听着。 “那不知道,如果帕子上绣了青竹,再题上两首诗的话,卖给男客人能卖多少钱?或者,帕子上来一些活泼俏皮的图案卖给年轻活泼的大家小姐们?” “牡丹是雍容华贵不假,但是比较适合上了年纪的人。” 她刚刚看着那什么知府家的嫡长女手中的帕子就是一个纯色的帕子,上面并没有看见图案的。 再看自己领的这些帕子,一个个不是枣红色,就是宝蓝色的这种深色的,一般只有上了年纪的人才会比较喜欢用这种颜色的。 叶舒韵只要一想想,就能想到了商机。 小厮的脑子也是活泛的,心思一动,尝试性的询问叶舒韵:“姑娘的意思是……” 他后面的话没说,故意拉长了声调,等着叶舒韵接过自己的话头往下说。 “不知道这位小哥儿知不知道前些日子十五月圆夜的时候,卖的那些灯笼?” 她虽然不知道那些灯笼卖的到底是如何的,但是,看那天有人愿意花那么多钱去买自己的灯笼就知道,这些灯笼肯定能卖的很好。 果不其然,那小厮听到叶舒韵的问话,当即这眼眸就亮了起来,顿时恍然大悟的说道:“姑娘莫不是那天在书肆门前当街画灯笼的人?” 叶舒韵淡笑:“您认识我?” “怪不得看您这么眼熟呢!”小厮猛地一拍巴掌,惊喜的对着叶舒韵说道,“我刚刚看您进来就觉得您实在是眼熟的很,就是这一想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您,这不姑娘这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当时姑娘当街作画的时候,咱就在底下看着呢,当时那灯笼做出来,简直漂亮极了!” “就是后来十五月圆那天,我也有幸跟着我家东家去看过一次,您设计出来的那些我光看着就闪了眼,根本就挪不开眼,一个比一个的漂亮,那早先,咱可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灯笼。” 说到这里,那小厮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就是小的太穷了,实在是没钱买,也就只能看看罢了。” 叶舒韵反倒是被这小厮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一张小脸红红的:“小哥儿这话说的倒是让我不好意思了,既然您知道当时是我设计出来的,那能不能拜托帮忙引荐一下这如意坊背后的东家?我们来商量商量生意?” “自然是的,姑娘您先稍等一下,咱这就去叫东家。” 灯那小厮一溜烟的跑走了,叶三丫这才崇拜的对着叶舒韵询问:“二姐,您这也太厉害了,我都开始好奇你当时画出来的灯笼是什么样子的了,竟然一提出来,就被人这么夸!” 她的眼眸中都是小星星的,就连叶大郎都一脸欣慰的看着叶舒韵,弄得她都有些飘了。 拍着胸口对这两人保证道:“放心吧,只要有二姐在,二姐一定会挣大钱,让你们都过上好日子的。” “还有大哥,等咱们的猪肉脯卖出去了,我就送大哥去念书,大哥也不用再去木匠铺子里做工了,直接念书,好护着咱们一家。” 她本来就是这个意思,也是因为这个,所以当时想要做木盒子的时候,叶舒韵才没有去找叶大郎做,特意将这个活计放出去,给刘大叔做。 担心的就是以后叶大郎上了学堂,顾不上家里,现在将事情都交给了叶大郎,等到时候,还等将东西弄出去。 与其这个样子,倒不如直接放活出去。 叶大郎正想夸奖叶舒韵几句,就见那小厮又风风火火的跑出来了,对着叶舒韵说道:“姑娘,我家主家有请。” 三人这才进去,只是,小厮没让叶三丫和叶大郎跟着进屋,只让人领了两人去客房等着:“主家说了,谈的是秘密,不能让别人知道,少一个人知道就能少一分泄露出去的风险。” 叶舒韵听着一愣,随机笑了起来:“这还怎么滴?东西还没到你主家的手里,就这么保护了?就不怕我给的是不呢并赚钱的玩意儿?” 小厮冲着叶舒韵咧嘴一笑:“姑娘还真神了,我家主家说了,姑娘有可能会这么问,结果还真就这么问了。” 叶舒韵挑眉,也觉得有些神奇。 “那你主家说什么?” “主家说,他相信姑娘的能力!” 呦吼,这还没见着人呢,就对她这么相信了?! 叶舒韵还没见到如意坊的东家,就已经对这人起了兴趣,回头对着叶大郎说道:“大哥,没事的,你不同管我,先带着三丫去歇息吧。” 小厮也道:“已经为二位准备好了茶点,稍等片刻就好。” 叶大郎有些担忧的看了叶舒韵一眼:“你自己一个人小心一些。” 他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这毕竟是自己的妹妹呢。 叶舒韵给叶大郎投去了一个安心的眼神,就跟着小厮往里面去。 里面,是一个挺大的庭院,中间还种着海棠树,只不过,现在的海棠树上还没有长出新的枝丫来。 再往里面走,就是一个秋千,整个院子里布置的都很是漂亮,更带着一种小女儿的童趣。 她被小厮带着走进去,进了一个雕梁画栋的屋子,里面点着很好闻的檀香,一进门就看到香烟渺渺蜿蜒着往上飘去。 现在还是冬日,竟然能见屋中花瓶中插着的朵朵鲜艳的花朵。 她不由地在心中赞叹了一声。 单单看这屋中的布置,就知道,如意坊的东家,绝对是一个享受生活的人。 小厮恭敬的将叶舒韵带进屋,这才躬身说道:“姑娘请,咱就不进去了。” 说完,退出去的时候,随手就将屋中的门关上。 叶舒韵也不惊讶,顺着往里面走,拐过一个弯儿就看见屋中绣着一幅海棠花的屏风,很是好看,那布料也很是薄透。 她甚至能通过这几近透明的屏风后面那坐在床边的女子。 她正在做茶,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恬淡的气质,让人还没见到人,光看这身形,看这举止,就能猜到,那里面坐着的保准是一个美人儿。 叶舒韵脚下轻轻的走过去,绕过海棠屏风,里面的那人,穿着一身素色的绣着海棠花的衣裙,听到动静轻轻转头,头上的步摇相撞,露出悦耳的轻响。 叶舒韵不由地看呆了眼,那副容貌,真是漂亮至极。 她前世今生都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这么漂亮的人。 不,不对! 她看到过,秦臻!不过,那是个男人,不是女人! 那女人转头,看着她轻笑:“来了?过来坐。” 叶舒韵便坐在了她的对面,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女人衬托出来的气氛中,她甚至动作都轻便了起来,一举一动都生怕打破了这般的宁静。 女人看到她的动作,不由地轻笑出声,对着她说道:“你瞧瞧你,这么拘谨干什么?大方点,我记得你原先不是这个样子的。” 叶舒韵有些疑惑的看她:“姑娘之前见过我?” 女人轻轻,给叶舒韵倒了一杯茶,放在了叶舒韵的面前,上面的水雾轻轻的飘起,让叶舒韵看着只觉得心旷神怡。 太棒了!太棒了! 这女人的一举手一投足,都让叶舒韵感觉自己仿佛生活在一张画里。 而自己,就是这张画里,最突兀的存在。 她正感慨着,就听那人轻笑:“你可能不认识我,不过,我之前在书肆的门口,见过你的,当时人多,你可能也没有注意到我。” “当时的你,张杨明媚,睥睨世间,仿佛世间万物都不能左右你分毫,怎么?这见到了我,你的气势倒是弱下去了?” 听到女人这么说,叶舒韵这才轻笑,心下也不由地有些惭愧:“那怎么能一样,当时是因为有人挑衅我,我自然得把我的派头立足了,不然当着那么多的人,我总不能让别人欺负了我。” “现在不一样,姑娘对我并没有恶意,而且,姑娘长得好看,我也愿意多看姑娘几眼,不想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她这话说的甜,直接就将美人儿逗笑了,纤纤玉指轻掩红唇,格外的养眼。 “成了,你这人的小嘴儿还挺甜的,好话就跟不要钱似的。” “咱们说正事吧,我听说,你要卖给我花样子?” 叶舒韵点头:“不错,姑娘既然当时有见过我画灯笼的花样子,自然也会相信我能画出手帕的花样子,不光手帕的,还有衣服上的花样子,我也会画,只看姑娘出价几何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哦?”那美人儿被叶舒韵说的有些心动,招了招手,“来人,将我的文房四宝拿来。” 没多久,外面站着的小厮就将文房四宝拿了进来,美人儿轻笑:“不知道姑娘介不介意,总要看过实物才能出价,总好过姑娘的空口白话。” 叶舒韵轻笑,便走上前去,在美人儿的书桌前面看了看,并没用她的东西,而是往怀里一掏,掏出来一跟铅笔,用小刀削好这才用了美人儿的纸张在纸上画了起来。 美人儿看的惊喜,一双眼眸中都是疑惑:“我见你那天用的也是这个,你这是什么笔?为何不用蘸墨水就能写出字来?” 在第一次将铅笔拿出来的时候,叶舒韵就想好了说辞,对着美人儿轻笑出声:“也没啥不过就是乡下人的玩意儿罢了,我家里穷用不起笔墨纸砚,就用灶头下面烧黑的火柴在木板上写字,时间久了,倒也用的挺顺手的。” “但是那炭火黑黢黢的,每次写字都弄脏手,我就想着,在外面包上一层木头,不就弄不脏了吗,就让我哥哥做了这么一个,平常拿出去,还挺好使的。” 这话,完全就是扯犊子,但是美人儿却深信不疑。 不信,她也想不出有什么别的解释了。 叶舒韵见她不问了,便专心花起自己的花样子来。 先花了一个竹子的,这也是她早就想好的,男士的帕子。 又画了一个桃花,很是好看,这就比较适合女孩子,还画了一个简笔画,很是卡哇伊的喜羊羊。 都是自己想过的,一个种类的一种。 最后,她特意重新选了一张纸铺平,上面画了一幅锦绣山河的图样,是屏风,她之前没有见过屏风,见过的唯一一个也就只有美人儿房中的这个海棠花,能不能用的,先画上,万一就有用呢。 画完,她这才将两幅画都放在了美人儿的面前,让她帮忙提诗。 锦绣山河上一首,竹子上一首。 她不会写字,就让美人儿帮忙写上。 美人儿也是个有才情的,看着那跃然纸上的花样子,忍不住赞叹:“这真是巧妙极了,这竹子坚毅不拔,风雨中扔身板挺立,再配上这首诗,简直绝了!” 她的眼眸中都是赞叹:“姑娘真是个才人,就是可惜了不识字,不然,钟鸣翠那才女的名头恐怕要让给姑娘了。” “钟鸣翠?”她对这个名字很是陌生。 美人儿轻笑:“钟鸣翠就是知府家的庶女,在整个封兰府都是有名气的,被读书人称赞,可惜了,我倒是没觉得她有什么才情,只不过是矮子里面挑高个的罢了,倒是姑娘,妥妥的一个才女。” 知府的庶女,那不就是刚刚在门外碰到的那个叫翠翠的女生吗。 她倒是看着很温婉,但是叶舒韵总感觉那个女人不像是什么好人,给她的感觉总是怪怪的,还不如那个藕粉色少女给她的感觉舒服。 虽然那藕粉色少女嚣张跋扈的,但是一看就是个没有心机的。 叶舒韵不想谈论她们,轻笑着谦虚说道:“这个名头我可担不起,这诗句也是我抄的别人的,并非是我作出来的。” “不过,不能识字也是真的遗憾,我正在跟哥哥识字呢,等将来说不定我也能做出这么好的诗句出来。”叶舒韵担心美人儿再问下去,自己的谎言兜不住,便连忙转移了话头。 话音落,她还冲着美人儿调皮的眨眨眼,格外的活泼灵动。 美人儿被逗笑了,张嘴就说:“我这里最不缺的就是书,待会儿我带你去书房,给你拿几本,你带回去好好的看。” 叶舒韵眼眸一亮,对着美人儿感激的说道:“多谢姑娘!” “别姑娘姑娘的叫,以后咱们就是合作的关系了,光这么叫姑娘的多见外,我叫容月,长你几岁,不如就直接叫我月姐姐吧。” “我也是真的挺喜欢你的,小小年纪,竟是一身的才气,哈哈哈有才又有财!” 叶舒韵便也跟着笑起来,她轻声的说道:“那成,那以后我就叫您月姐姐了,我叫叶舒韵,您随便叫。” “那我就托大,叫你一声韵儿。” “这个价格,不知道韵儿意向价格是?” 容月尝试的询问,那双好看的眼眸中闪着微微的精光。 一看那眼神,叶舒韵就知道容月打的是什么主意,压价吗! 她却是也不知道别的绣花样子买的都是多少钱,便问她:“我这也是临时起意的,突然之间想起来了要和月姐姐做这一门生意,所以也没有时间好好琢磨这个价格,月姐姐您毕竟就是做这行的,您给出个价吧。” 容月看着那些花样子说道:“我往常买花样子,都是五十文钱一张,你这个花样子倒是新奇,我给你七十文钱一张怎么样?” 叶舒韵连想都没想,直接抬价:“小的二两银子一张!大的十两银子一张。” “呦呵,你这小丫头,年岁不大,胆子倒是挺大的,还漫天要价呢!”容月被叶舒韵这个要价吓了一跳,纤纤玉指伸手一指,“我可从来都没有买过这么贵的花样子,二两银子一个,你怎么不去抢钱啊!” 这模样,倒还真不像是假的。 叶舒韵一看容月那模样,便知道自己确实要价要的有些多了。 但是,她不是还能砍价的吗! “月姐姐你看,咱这些花样子可是谁家都没有的,而且不光一个,我这脑子里可是有很多个的,每一个和这些都是差不多的,这些都只卖给您一个人,您是做成帕子也好,是绣在衣服上也好,都是您的,更别说还有这个大的了,整个封兰府,独您一家,就光想想,您应该就能想到往后您能赚多少。” “大钱您都赚了,也得让我赚赚小钱啊!” 容月轻笑出声:“你这张小嘴儿哦,成了,我是真的说不过你。” “不过,这个价格是真的不成,折个半儿,小的一两银子一张,大的五两银子一张,真的不能再少了,再少,这个生意咱真的做不下去了。” 叶舒韵笑着说道:“那成!” 她知道,这个价格已经很不错了。 便点了头,对着容月说道:“那成就这样,不过,还得麻烦月姐姐一件事。” 容月轻声询问:“嗯?怎么了?” “是这样的,不知道您这里有没有做衣服剩下的不用的好的那种边角料,不能用的,便宜点卖给我呗,我想买。” “唉!”容月不在乎的摆摆手,“我当是什么东西呢,不就是边角料吗,我这里多的是,买什么买,等你走的时候,我叫人给你搬几大袋子过去,你干啥用?需要多少?” 叶舒韵也不客气:“那我就多谢月姐姐了,用还真的有大用,要是没问题的话,以后可能都得经常要了。” “我闲得没事,在家里捣鼓出了一种吃食,要这边角料就是拿去装饰的,月姐姐要是不嫌弃的话,等明儿个我给姐姐送些过来。” “好,我不嫌弃。”容月也不客气,“我这开着绣房,手头里就这边角料最多,你就是不要,我也是要拿去当柴火烧了的,这样,你以后要是长期要的话,尽管来我这里拿,我都给你留着。” 叶舒韵谢过容月,便给容月又画了几个花样子,小的花样子,每种都画了十张,大的因为时间关系,就只有之前画下来的那张。她也不准备多画,物以稀为贵,要是真的多了,反倒是价格上不来了。 便对着容月说着大的自己现在还没有灵感,等过些日子再画。 总要吊着容月的胃口,这样价格才不会掉下去。 加上之前画的那三幅,和那副大的屏风画作,顺利的领了三十五两银子出来,叶大郎他们都已经等着急了。 本就找了小厮催了好几遍,等看着叶舒韵完好无损的出来,这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对着叶舒韵说道:“没事吧?事情怎么样?” 叶舒韵调皮的冲着叶大郎眨了眨眼睛,对着他说道:“大哥你就放心吧,没事的,具体发生了什么,等回去再说,咱们先走吧,这中午也没吃饭,饿都要饿死了!” 叶大郎听着叶舒韵这话说的,也有些心疼,对着叶舒韵说着:“那成,咱们快去吃饭吧,你得饿坏了,我和三丫在外面还有些点心吃,不怎么饿,你恐怕一口都没吃上。” 叶舒韵苦着脸点点头,还真的一口都没吃上哪。 不过容月泡的茶她倒是喝了一口,还真是挺好喝的,她虽然不懂茶,但是却也能喝出那茶中的芬芳。 小厮问了叶舒韵的地址,便将容月说的要送给她的东西拿去。 书籍却是容月亲自给叶舒韵挑的,在叶舒韵的怀中抱着呢,全都是一些入门的书籍,什么《三字经》《百家姓》这种的。 也不知道这个朝代是怎么回事,明明是历史上没有的朝代,但是有些地方却能跟自己前世的历史也有相似的地方。 就比如他们的这些读物,有很多都是前世有的。 按说这种架空的朝代,应该跟自己前世所知道的不一样才对啊! 事情闹不明白,叶舒韵干脆也就不问了,三人一边去卖包子的地方,一边将事情都告诉给了叶大郎和叶三丫。 叶三丫听着叶舒韵还认了个姐姐的时候,觉得特别的不可思议:“那二姐,你以后是不是就有一个姐姐罩着你了?” 叶舒韵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又觉得她有些可爱,弄得叶舒韵有些哭笑不得的,伸手就杵了她一下:“你想什么呢!她让我叫她一声姐姐就真的是要当我的姐姐了?那不可能的!” “只是商场上两人的客套而已,为了更好的合作罢了,这人想要干什么事情,最多的还是要靠自己。” “对,你二姐说的对,你要跟在你二姐身边多学学。”叶大郎也对着叶三丫说着,更是欣慰的看了一眼叶舒韵,觉得叶舒韵真的是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原先的叶二丫,成天低着头不爱说话,动不动就是哭鼻子,一点都立不起来,到娘走的时候,都担心叶二丫的性子太绵软,将来会被这些虎视眈眈的亲人们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了,没想到最后,二丫倒是成长的让他这个哥哥都觉得有些自愧不如。 叶大郎忍不住掉了眼泪,抬头望天,嘴角勾起了一抹欣慰的笑容,心中默念:“爹娘,你们该放心了,二丫现在很好,弟弟妹妹们都很好,你们不用担心。” 叶三丫正在吃包子,她没有注意到,只是觉得手中的包子格外的好吃,香香的,是肉馅的呢! 虽然里面肉少,菜多,但是那也好吃。 叶舒韵却是看见了,见到叶大郎的样子,不知道叶大郎在想些什么,伸手拽住叶大郎的手,给他投去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叶大郎有些欣慰的摸了摸叶舒韵的头顶,对着她轻笑:“二丫,大哥回去就教你识字,我的二妹妹是个能成大器的人,不能因为不识字拖累了你。”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的要教叶舒韵识字,之前的时候,都是叶舒韵央求着他教自己的。 虽然叶大郎并没有说不愿意叶舒韵识字,但是这一次,却也不同。 主动的和顺从的,总是不同的。 叶舒韵勾唇,冲着叶大郎笑了笑:“谢谢哥,大哥,我会好好学的。” 这好好学,学的让叶大郎都忍不住赞叹叶舒韵的天赋。 那脑袋瓜子太灵活了。 那《三字经》,叶大郎只是教叶舒韵读了两遍,叶舒韵就已经会背了。 甚至对照着,能将上面的字读出来,然后一边读,一边写,竟然会写了一小段,那一小段的字她都认识了。 这才是一小会儿功夫。 叶大郎看着,觉得格外的 那脑袋瓜子太灵活了。那《三字经》,叶大郎只是教叶舒韵读了两遍,叶舒韵就已经会背了。 甚至对照着,能将上面的字读出来,然后一边读,一边写,竟然会写了一小段,那一小段的字她都认识了。 这才是一小会儿功夫。 叶大郎看着,觉得格外的 第一百六十六章 胶水 封兰府下起了雪,叶舒韵早上爬起来的时候看着外面那还夹杂着小雨点的雪就叹了一口气。 今天的天气不好,要是带着猪肉脯去卖的话,恐怕会被淋坏了! 只能等等。 好在这些猪肉脯还没有包装好。 叶三丫听到窗外的动静,迷迷糊糊的醒过来,这里的床太软和了,这被子太舒服了,让她忍不住想赖床,窗外的风冷飕飕的刮进来,冻得叶三丫使劲盖好了被子:“二姐,冷。” 叶舒韵连忙就将窗户关上,叹了一口气:“下雪了,雨夹雪。” 叶三丫不知道叶舒韵在惆怅什么,嘀咕了一句:“就是不知道咱家有没有下。” 封兰府距离小河村太远了,要比小河村还要往北,气候也更冷。 据说,封兰府再往北,就是边疆了,但是原主没有去过。 具体有多远,叶舒韵也不知道。 罢了,爱咋咋地,反正现在不关自己的事情。 叶舒韵心里嘀咕着,就将那些碎布头拆开看,里面各种形状的碎布头都有,各种料子各种颜色的。 叶舒韵将刘大叔做的那些木盒子拿过来,随手扯了一个碎布头沉思半响,就冲着叶三丫招呼:“三丫,你帮我去往楼下小二借根针线来。” 叶三丫看着叶舒韵手里拿着一堆破布头,还有些不解,不过仍旧飞快的收拾好,往楼下去。 叶舒韵则是拿了一块红色的碎布头,三两下折出了一朵花的形状,等着叶三丫将针线一拿回来,她就用蹩脚的针线缝在一起。 结果,缝的一塌糊涂,就连那朵花都没了。 叶舒韵:“……” 果然,针线这东西不适合她。 叶三丫瞪着眼睛看了叶舒韵一会儿,也看明白了,伸手接过叶舒韵手中被她蹂躏成一团的碎布头,三两下就将针线解开了,又将一块完好的碎布头递给她:“你给我折小花,我给你缝。” “那成。”叶舒韵手脚利索的将小花折好,递给她,看着叶三丫飞快的将花缝在一起,她这才想起来,“不对啊!我有胶水,用什么针线啊!” 她还真是傻了,在这个地方待久了,就连思想都有些跟这里的人一样了! 叶舒韵右手一翻,就翻出来一瓶502胶水。 她超市里有很多呢!这东西当时批发的时候,只能整箱买,一小箱子十二个,她进了五箱子呢! 问她为啥进那么多?她也不想的啊,谁让当时是五箱起批呢! 重新将花折好,她换了一种样子,将花用胶水一个花瓣一个花瓣的粘好,又找了一个同色系的长条碎布头,在木盒子上围了一圈粘好,做了叶子,做了花都粘上去,这样看着就漂亮多了。 其他的也这样粘,每个盒子上的花样都不一样,有的比较可爱,有的比较高贵,有的看上去就比较有书卷气。 叶三丫也帮忙,两人忙活了两个时辰,才将这些都粘好,然后才装盒子。 盒子下面用油纸铺好,猪肉脯一片片的摆放好,再将油纸四边包好,盖上。 封口处用卡通贴纸贴上,一看就好看极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再遇钟鸣翠 因着下了雨,外面的路不好走,叶舒韵反倒是闲了下来。 半下午的时候,不想在客栈里枯坐着的叶舒韵就叫上了叶三丫和叶大郎两人一起出去逛逛。 左右这雨夹雪下的也不是很大,就是路上泥泞了一些,举着伞也能走。 她的超市里就有伞。 特地带着叶三丫去了超市,选了一个她喜欢的儿童卡通雨伞,她则选了一个透明的,给叶大郎拿了个蓝色的。 三人并列着就往外走,叶大郎不想跟两个姑娘转悠,就跟叶舒韵说:“我去书肆转转,你们别乱跑。” “不会的,大哥你就放心吧。”叶舒韵招呼了叶大郎一声,就带着叶三丫率先往如意坊去,手中还拿着上午装好的猪肉脯。 昨儿个就答应了容月,要给她送一盒子的。 谁知道,一进门竟然又碰到了之前在如意坊碰到的那个女人,叫什么钟鸣翠的那个知府家的庶女,据说很有才情的那人。 她生的很是娇小,面容可爱,带着一种温婉的气质,嘴角轻轻勾起,笑起来甜甜的。 冲着如意坊的小厮就一声声的道歉:“实在是不好意思,当时我也没想到我姐姐会那样说,我本来是想着将我姐姐带来,给如意坊招点生意的,但是没想到会闹的那么不愉快。” 那态度,压的极底,活像那小厮欺负了她似的。 尤其是小厮的脸色也不好看,耷拉着脸,眉头皱的紧紧的很是不耐烦:“少假惺惺的了,谁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 钟鸣翠眸光暗沉,显得有些失落:“你要是这么说,我,我也没办法,但是我还是想求得你们的原谅。” 如意坊里还有客人,纷纷对着小厮指责:“你们如意坊这是怎么回事啊,怪不得一直被锦绣坊压着一头,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 小厮火就大了,偏偏还不能发火,只能咽下这口气,扭头就走。 真是气死他了!明明得意的是她,偏偏还跑到自己面前来找不痛快。 许多人聚到钟鸣翠的面前,轻声安慰她,钟鸣翠扯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勉强的说道:“我没事的,真的,毕竟当时真的是我姐姐做错了。” 众人的话头又转到了那位知府家嫡长女的身上。 “就那个刁蛮跋扈的嫡长女?她也就是占了个好的名头罢了,凭着她的性子,将来肯定嫁不出去……” 本来,事情不关叶舒韵的事的,她只是来送东西的,送完就走的,只是因为好奇,这才往钟鸣翠那边看了一眼,当看热闹瞧了。 谁知道,竟看着钟鸣翠越过人群,径直往自己这边来了,冲着叶舒韵微微一福礼,温柔的开口:“这位就是之前在灯笼上作出绝世佳句的叶二丫叶姑娘吧。” “昨天姐姐那话说的难听,我光顾着拦我姐姐了,没认出您来,这回去一想才想到您,真是失礼了,今日便给叶姑娘陪个不是,莫要怪罪。” 她年长叶舒韵几岁,个头也比她高,尽管俯身,个头还是比叶舒韵高。 第一百六十八章 看热闹看到自己身上来了 呦呵,看热闹看到自己身上来了! 叶舒韵挑眉,看着面前这个笑的格外灿烂的人,心里只觉得有股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叶舒韵自问自己跟钟鸣翠没有什么交集,应付应付也就完事了,便开口客气了两声:“无碍,我也没往心里去,我这儿还有事,就先离开了,钟姑娘,回见。” 她微微点头示意,越过她就要走。 钟鸣翠却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叶舒韵,扭头,眼眶就红了,猛地对她开口,语气中都有着一些急切:“姑娘就这么不待见我?明明昨天对姑娘不敬的是姐姐,我也替姐姐给你道歉了,你却还埋怨着我,连两句话都不说,转身就要走?” 她这个样子,不可谓不凄惨,活像受了多大的欺负似的。 钟鸣翠身边的小丫鬟当即就待不住了,一个跨步就拦住了叶舒韵前进的脚步,冲着她瞪眼:“你是怎么回事?我们家小姐是何等身份?你一个乡下出身的泥腿子竟然还敢跟我家小姐面前摆脸子了?” 周围的人也开口说着:“我还真当能作出那些绝世佳句的人是什么才女呢,原来就是个乡下泥腿子。呸丢人!” “就这种人,也配说自己是才女?这蛇蝎心肠的样子,也就只有知府家的嫡长女钟鸣然能相比了,一个两个的都是心里黑透了的人。” 叶舒韵站住脚步,一双眼眸伶俐的扫向周围的人,最后落在了钟鸣翠的面容上,嘴角轻勾,扬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 钟鸣翠猛然就感觉自己的脚底板一寒,她的眼神,就像是将自己身上的遮羞布一把扯开一般,让钟鸣翠有些臊得慌。 心中也猛然的慌乱起来。 那小丫鬟还想说话,叶三丫冲着她瞪眼,跟一头阴狠毒辣的狼一般,那眼神凶狠的紧:“你再乱叫,小心我撕了你的狗嘴!” 小丫鬟被叶三丫一瞪,瞬间不敢说话了,求助般的看了一眼钟鸣翠,等着钟鸣翠的指示。 偏偏现在的钟鸣翠就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双大山压着似的,让她的后背和双腿都沉沉的,在叶舒韵的注视下,她竟然想要跪下去。 叶舒韵轻笑,慢慢走过去,对着她清楚的说道:“你道歉,我也说了无碍,我自认为我的礼数没有什么不对,我有急事要去做,你却死揪着不放,你又是安得什么心?” 她冷眼扫了一遍周围的人,嘲讽的说:“你们自己说说,难不成我有急事的情况下,我还非得跟她周旋?她道歉,我接受,简单明了的事情,她哭一哭,掉掉眼泪,就能颠倒是非?” 那种铺天盖地的威压袭来,众人顿时不敢说话了,再细想一下,确实啊,人家叶姑娘也没做什么不对的事情啊,怎么在钟鸣翠的嘴里,就是不待见她了呢? 见众人都明白过来了,叶舒韵这才对着一开始开口的围观众人说:“那些诗句不是我作出来的,我当时就说了,现在再说一遍,那些诗句不是我作的,是我背下来了前人的诗句,用了他们的诗句,不是我的!” 第一百六十九章 帮忙介绍生意 众人被叶舒韵说的明白过来,自己这是被钟鸣翠当枪使了! 顿时,一个个就眼神不善的看向钟鸣翠。 一千没觉得,只觉得钟鸣翠心肠好,还有才,长得又漂亮,是个一等一的好人。 现在看看,怎么突然就觉得钟鸣翠心里那花花肠子这么多呢? 那些人怀疑的眼神看过来,钟鸣翠恨得很,真是气死她了! 钟鸣翠眼神黯淡,眼眸中都是委屈,微微低下头,拢了下耳边的碎发,满脸的委屈:“不,不好意思,是我的话说的不对,我跟你道歉。” “你……别怪我,说话那么凶,我有些害怕。”她还真的很害怕的样子,肩膀微微颤抖,脸色霎时间就白了,活像被吓破胆的样子。 叶舒韵撇撇嘴,没时间跟钟鸣翠在这浪费,转身就走。 这个钟鸣翠简直了,脑子有问题,神经兮兮的! 看着叶舒韵走的毫不留情,钟鸣翠的脸色更白了,眼眶中还溢出了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那模样,楚楚可怜的。 丫鬟顿时就看不过去了,伸手扶住钟鸣翠,轻声安慰道:“小姐你别怕,那个什么叶二丫不就是一个乡下泥腿子吗,根本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儿,蛇蝎心肠的东西,小姐犯不着害怕那种人。” “就连说话都是脏了小姐的嘴巴。” 那丫鬟说着,还凶狠的瞪了一眼叶舒韵离去的方向。 钟鸣翠切切的看了一眼小丫鬟,哭的更厉害了,委委屈屈的责怪她:“你不要这样说,叶姑娘是有大才情的人,这才女的名头,说不定我都还要让给她呢。” “那个叶二丫是个什么东西,她也配跟我们家小姐相提并论?她连给小姐提鞋都不配!” 听着小丫鬟诋毁了一番叶舒韵,钟鸣翠的心情这才好了一些,委委屈屈的带着小丫鬟走了。 叶舒韵没看到这些,她已经来到了容月的房间,将装着猪肉脯的盒子递给了容月。 容月那一双美眸中都带上了惊喜:“你要碎布头,就是要去做这个的?” 只一眼,容月就看到了粘在盒子上的锦缎花,接过来仔细看,不由地赞叹:“这绢花,还有盒子上的花纹都好看。” 再打开盒子,一阵扑鼻的肉香传开,看着里面摆放的整整齐齐的猪肉脯,当即好奇的询问:“这,这是什么?肉吗?” 叶舒韵轻笑,对着容月说道:“月姐姐尝尝?” 容月捻着手指拿了一块,入口的一瞬间,这面上就浮上了一抹惊喜:“好吃!好吃!” “这个多少钱,你手里有多少?我全买了!” 全买了还成? 叶舒韵轻笑,她还准备用带来的这些猪肉脯来打通市场呢! “全买了可不成,这是猪肉脯,用猪肉做的,吃多了会对肠胃不好,这次我带来的不对,等下次我来的时候,给月姐姐带上一篮子来。” 容月被逗笑了,伸手点着叶舒韵的额头:“你呀,不就是怕我都给你吃光了吗!成了,那我就不要了,等你下回给我带。” “不过,我能帮你介绍生意,用不用?” 第一百七十章 古家糕点斋 有人能帮忙介绍生意,叶舒韵当然不会推脱,雨夹雪下了两天,天一放晴,容月就带着叶舒韵见了这封兰府最大的点心铺子里的掌柜的。 那人长得很是憨厚,但是做生意的,还能将生意做得这么大的,怎么可能真的跟表面上表现出来的真的那么憨厚? 刚打一个照面,叶舒韵心里就有了谱。 他瞧不上她! 也对,一个才十一岁的小娃娃跟你说要做生意,一般人都不会将这个小娃娃当回事的。 包括面前这个古家糕点斋的掌柜的古掌柜。 他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叶舒韵,只对着容月客气道:“容掌柜特意将在下约出来,是有什么事?” 容月轻笑,这才对着古掌柜介绍道:“也没什么事情,就是给古掌柜介绍个生意。” 打来的时候,古掌柜就知道是要跟自己介绍生意的,只是,看到容月身边只站着一个穿戴不怎么样的小孩子,就没把这件事,看着容月还真的给自己介绍了叶舒韵,这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但是,仍旧对容月客气的说道:“容掌柜莫不是在打趣我?” 容月还要再说话,叶舒韵却拦住了她,不让她再说话。 想要跟人家做生意的是自己,总不能让容月帮着自己应付? 叶舒韵冲着容掌柜轻笑,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古掌柜的您好,不如您先尝尝我这次准备好的东西?” 她说着,将猪肉脯递过去:“总要先尝尝味道,才好接着往下谈。” 那古掌柜笑了一声,看着盒子上那花里胡哨的样子,笑着打趣了一声:“小丫头,这做吃的,可不能只在外面弄得好看,最重要的得是东西好吃,那顾客才买你的账,不然,就算你弄得再好看,下次顾客也不会买。” 叶舒韵就坐在古掌柜的对面,神秘兮兮的笑,眼眸中都是坚定:“好不好吃,您老尝尝就知道了。” 倒是半点都不担心这里面的东西不好吃,他不满意似的。 很是镇定! 古掌柜错愕的看了叶舒韵一眼,他还以为面前这个小丫头会很是担惊受怕呢,没想到,她倒是镇定的很,沉得住气。 和自己以往认识的小丫头都不一样。 古掌柜暗自赞叹,打开盒子,扑鼻的肉香味道传来,古掌柜自己都愣了一下。 这个味道,还真是想啊! 又拿了一块尝尝,果真好吃,入口的都是肉,却是比一般的肉吃着有嚼劲,好吃! 微微的还带着烟熏味。 很是好吃。 古掌柜甚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些猪肉脯肯定能卖出大价钱来的。 他看向叶舒韵,询问道:“小姑娘,你家大人呢?这个吃食不错,让你家大人出来商量一下。” “掌柜的跟我商量就成。” 古掌柜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容月就补充道:“古掌柜,咱们也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我还能给你介绍不靠谱的生意?” “实话跟你说吧,韵儿前两天也才跟我们如意坊签了合作协议呢,她就能做的了主,放心吧,我们如意坊跟你担保!” 第一百七十一章 什么时候变富豪 有着如意坊在一边做保证,叶舒韵的生意做得很是顺畅,价格方面,古掌柜给的也很是良心,一盏茶的功夫,几人连供货时间和数量都已经商量好了。 合约按了指模之后,便约定了时间。 她现在手中还剩下四十八盒,每盒一百二十文,全卖给古掌柜。 并且保证封兰府内觉不再卖第二家。 第一批货要六天之后才能运到,剩下的就三天送一次,先每次送五十盒,后面要是卖的好的话,再加。 叶舒韵算了算,这样也来得及。 事情都商量完了,容月做东,要请古掌柜吃饭。 叶舒韵连忙开口:“这怎么能麻烦月姐姐呢,今天这顿饭,怎么说都要我来请。” 古掌柜却是摆摆手:“这饭咱就不吃了,咱还得赶紧去将这些猪肉脯摆上呢,我已经能想象的到会有多少钱进我的口袋了。” 说着,连停顿都不停顿,连忙就回去了,还冲着叶舒韵摆手:“等我回去了,让小伙计来拉货啊!” 得了他不吃,叶舒韵冲着容月客气道:“月姐姐留下,我请月姐姐吃一顿?” 容月也不客气,跟着叶舒韵回到了她的客栈,叶三丫见叶舒韵回来了,连忙跑过来,关心的询问:“怎么样?二姐,生意谈的怎么样?” 叶舒韵伸手摸了摸叶三丫的头:“谈妥了,为了节省时间,明天一早咱就走,大哥呢?” “大哥上午的时候遇到一个同窗被拉走了,说是中午不回来了。” 既然如此,叶舒韵也就不说啥了,招呼着大家加上山上来的土匪们,摆了三桌子才摆下。 挣了钱了,自然要好好吃一顿。 等送走了容月,才见着叶大郎和一个锦衣男子并肩走了进来。 这个男人…… 叶舒韵挑眉,眼眸中都是惊讶,这个男人,不就是当时花了三十两银子买了自己灯笼的那个人傻钱多的贵公子吗! 没想到他竟然是叶大郎的同窗? 陆温言瞧见叶舒韵也是惊讶的挑眉,就听身旁的叶大郎凑过去,对着叶舒韵说道:“二丫,怎么样?” “都处理好了,明天咱们就走,跟古家糕点斋说好了,三天一送。” 叶大郎这才放了心,对着陆温言介绍道:“这是我二妹妹,二丫,那边那个是我三妹妹。” “二丫,这是我的同窗,你叫他陆大哥就成了。” 叶舒韵和陆温言对视一眼,纷纷能看到对方眼中的笑意,顿时,两人面对着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叶大郎看的有些纳闷,这是咋地了? “大哥,我认识他,他就是上次买了我灯笼的人。” 叶大郎有些错愕的看了一眼陆温言,哦,原来他就是妹妹回家之后,口中说的那个人傻钱多的贵公子啊! 陆温言有些不好意思:“当时也是真的喜欢姑娘的灯笼,三十两银子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对于姑娘来说却是一笔巨款,花小钱买我开心,很值。” 这话说得,太欠揍了! 三十两银子,他们一家累死累活的,忙活了这么多天,卖了四十八盒猪肉脯,都没有挣到三十两银子,不过才五两多点,连这次来的花销都不够本,结果人家三十两就是个小钱。 叶舒韵都要哭了,她什么时候才能变成随随便便扔三十两出去还能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人啊!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一众小萝卜头的命 一番询问之下,叶舒韵这才知道,原来陆温言原先是和叶大郎在一起读书的,是冲着一个很有名的大儒去的。 后来,那个大儒走了,他就回了封兰府,在封兰府读书。 说道这里,陆温言还觉得很是遗憾:“叶兄真是可惜了,要是当时一直读下去的话,说不定今年也能下场试试,可惜了可惜了,叶兄的学问完全不输我的。” 叶大郎却是摆摆手:“我是家中的长子,家中突然遭遇变故,段段没有还花钱读书,将家中的弟妹都放任不管的做法。” 陆温言也是点点头,很是无奈。 叶舒韵听了一耳朵,她也是想着让叶大郎继续读书的。 听了陆温言说叶大郎的成绩很好,她就更坚定了让叶大郎继续念书的想法。 左右现在手中也有富裕的一些钱,不如就让叶大郎继续念也成。 “陆大哥,不知道这封兰府的学堂束脩要怎么算?” 陆温言想了想:“封兰府的要贵,但束脩的话,一年就要十两银子,另外书籍和笔墨纸砚都是要自己买的,花钱的地方就多了。” 叶舒韵皱着眉想了想,十两银子,也是能付得起的,左右手里有,便询问了一下开学的时间。 “现在已经开了,一边学堂转过年来就开了。” 那这么一算,也开了十几天了。 叶大郎当即眉头就皱了起来:“二丫,你打听这些做什么?咱家现在还不富裕,就算是有些钱,也犯不着浪费在我的身上。” 叶舒韵却是摇了摇头:“爹娘当时在世的时候,就供你念书,想着让你有出息,现在我手里有钱,我怎么就不能供你上学了?” “家里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供得起,我之前才卖花样子,卖了不少钱,够给你交束脩的了。” 叶大郎还是不愿意,一个大男人,让妹妹养着算是怎么回事? 而且,他现在是家里唯一的一个男人,没他在家里看着,他终归是不放心,现在家里做着生意呢,而且马上就又要忙活地里的事情,还要盖房子,都是事。 每个男人看着,都是一群小萝卜头这怎么成? 陆温言也在旁边劝:“叶兄,你要是现在上,好好用功几个月,说不定正好能赶上下场。” 叶大郎却是不愿意。 叶舒韵看着没办法,只能将叶大郎拉到一旁,轻声对他说着:“家里的事情你不用管,这些日子你又不是没看见我,我一个人完全能撑起来,家里交给我你放心。”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我的生意会越做越大,现在生意小,没人看到眼里,但是往后生意大了,惹得别人红眼了,到时候那些有背景的人,解决我不是小菜一碟?” “那是要命的!” “但如果咱家有个读书出息的人,你入了仕途,能给咱们叶家顶起一片天,我做生意也能安全一些。” “大哥你琢磨琢磨是不是这个道理?你不能只看眼前的利益,你要往长远看。” 叶舒韵觉得,用家里一众小萝卜头的命逼他,他会妥协的。 第一百七十三章 温汇学堂 事情就跟叶舒韵想的一样,叶大郎被叶舒韵做了一番思想工作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那成!”叶大郎一咬牙,“那我就去念书,但是我不能来封兰府念书,随便找一个小私塾就成了,这封兰府的束脩太贵了,之前我的束脩一年二两银子,现在直接翻了好几倍。” 叶舒韵摇头,现在疫区还在百废待兴中,先不说束脩会不会涨价,就是这教师水平恐怕都没有封兰府的好。 不过就是多话几两银子的事情,叶舒韵觉得不能为了省下这几两银子,就将叶大郎的学业给荒废了。 叶大郎说不过叶舒韵,眉头都紧紧的皱了起来,最后还是绕不过叶舒韵,便只能同意了。 不过,他也发下了话:“前期的束脩你帮我出了也就出了,但是那些笔墨纸砚的钱还有我日常的花销你不要管,我自己能管的起我自己。” 叶大郎想着,能给叶舒韵省一笔是一笔的,总不好总是花妹妹的体己钱。 叶二丫也知道这是叶大郎最后的要求了,便答应了。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次日一早,叶舒韵也不着急走了,跟叶大郎和叶三丫往封兰府去。 没听说都已经开课许久了吗,本就落下许多的课程了,不能再拖了。 温汇学堂就在之前叶舒韵卖灯笼的那条街的最顶头,叶舒韵虽然不知道它的具体位置,但是沿着那条街一直往前走,就找到了温汇学堂。 这个学堂看上去还不小,毕竟是附近几个县城里最大的学堂,里面的师资水平也是不赖的。 听说里面有个叫周昭的夫子,很是有名气,手底下教出来不少考上秀才甚至举人的学生,因此,许多人来这里都想拜在周夫子的名下。 叶舒韵看着战战兢兢的叶大郎,往常看着叶大郎那副有担当的样子,不觉得叶大郎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大男孩,但是这下看着叶大郎这忐忑不安的样子,突然就反应过来,照叶大郎的年级,在前世,还正是为了高考努力奋斗的高中生呢。 叶舒韵轻笑了一声,忍不住打趣叶大郎:“大哥你紧张啊?” 叶大郎凶巴巴的瞪了叶舒韵一眼:“胡说什么?!”耳朵,却是红了。 叶舒韵看见,当即就笑了。 叶三丫也是惊讶,询问叶大郎:“大哥,咱们要怎么进去?” 这大门都关上了。 叶大郎也不知道咋进去,总不能就这样贸贸然闯进去吧。 叶舒韵看着,走上前敲门,没多久,就有个老者来开门,眉头轻轻蹙着,板着脸,满脸的威严,上下打量了一便叶舒韵:“小丫头找谁?” 这样子,还真是不怒自威。 叶舒韵也不由地提起了几分担忧,对着面前的老者恭恭敬敬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老者这才越过叶舒韵,又将打量的眼神放在了叶大郎的身上:“是你要念书?” 叶大郎有些拘谨的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冲着老者作揖:“学生正是叶舒阳。” 第一百七十四章 暴利行业啊 温汇学堂的管理特别的严格,平常外人都是不让进的,所以,就算叶舒韵和叶三丫是陪着叶大郎过来的,但是也没有让两人进去。 老者只让叶大郎进去了,顺便将学堂的门关上了。 叶舒韵:“……” 得,在外面等着吧,本来她还想去看看温汇学堂里面究竟是怎么样的呢。 温汇学堂占地可一点都不小呢! 想归想,叶舒韵也不愿意在外面干等着,就带着叶三丫想要在这条街上转转。 上次来都没有好好的转一转。 尽管叶三丫已经来封兰府许多天了,但还真没有好好的转过这里。 听叶舒韵说要转一转,当即就开心了:“二姐最好了!最喜欢二姐了!” 叶三丫欢呼,蹦的老高,脸上也挂上了璀璨的笑容。 这才对嘛! 这才是一个小孩子该有的情绪! 之前那像狼崽子一样的模样,可要不得! 叶舒韵高兴,大手一挥就给叶三丫顺手买了个糖葫芦。 反正也没有多少钱,她还是拿得出来的。 倒是叶三丫,小心翼翼的举着糖葫芦,小口小口的舔着上面的糖浆:“二姐,真甜!” 自从家里出事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吃过糖葫芦。 原先家里条件好的时候,她也没少吃,没想到后来竟然吃不到了。 这模样,看的叶舒韵真是心疼坏了。 伸手揉了揉叶三丫的头:“你要是喜欢吃,等走的时候咱们多买上一些,到时候给四丫和五郎也带回去。” 叶三丫倒是犹豫了:“给四丫和五郎买吧,我就不要了,我吃这个就好了。” 她说着,还冲着叶舒韵伸手,将糖葫芦递给叶舒韵:“二姐你也吃。” 叶舒韵也嘴馋,反正现在她也是个小孩子,也不客气的咬了一口,还真别说,酸酸甜甜的,挺开胃的。 温汇学堂的学子多,能来这里上学的,许多都是家里有钱的贵公子,所以这条街上,卖吃的,卖书本文具的,卖各种小玩意儿的还真不少。 尤其是书肆,光是走过来的这一小咕噜,叶舒韵就看到了许多的书肆。 进去一问,别管是里面的书籍还是笔墨纸砚,都贵的离谱。 叶舒韵皱眉,知道这里的纸张造价贵,但是这卖的也太贵了吧。 就特别普通的那种纸,一看就不是很好的,半刀就要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都够村里的人家一家三口一年的花销了。 更别提那些好的了。 叶舒韵感觉有些心疼,一想到将来叶大郎要在这上面花的钱,她就感觉自己的心被人挖了一样。 尽管叶大郎说了这些不用她管,他自己会买。 但是,那也心疼啊! 叶舒韵拧眉,想到自己超市里的东西,因为前世超市对面就是学校,文具是超市里进货的大头,她的仓库里可是有不少的文具呢。 都是成箱成箱的,反正不愁卖,她进的就比较多。 那是不是,她也可以在这里支个摊子卖文具? 那可要比卖猪肉脯赚钱多了。 正想着,就听背后有人喊了一声:“二丫?” 第一百七十五章 要卖什么? 叶舒韵转头看去,就见一白衣男子,手持折扇往这边走来。 随着他的走动,微风拂过,裙摆飞扬。 啧,俊男啊! 正是陆温言。 这人跟秦臻不一样,秦臻美的张扬潇洒,是那种把他扔人群中都能一眼就看到的存在。 陆温言就和他的名字一样,温文尔雅,带着浓郁的书生气息。 相比秦臻拿着折扇那种不伦不类的样子,陆温言拿折扇就真是一个翩翩公子。 “陆大哥。” 叶舒韵开口,轻声叫他,四周看了看,还有些疑惑,“这个时间不应该去学堂吗?陆大哥怎么自己在外面?” 陆温言在叶舒韵面前两步的地方站定:“夫子今天身体不适,放了我们假。” “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也没啥,就想到处逛逛,我哥去温汇学堂里面了,我干等着挺无聊的。” “那不如,让在下陪二丫妹妹转转?” 他轻笑,笑起来都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叶舒韵有些不好意思:“这怎么好意思?我们自己转转就好。” “无碍,反正我也无聊的很,不如一起。” 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叶舒韵无奈,便同意了。 叶三丫好奇的打量了陆温言一眼,脸色有些红红的。 除了秦臻,这还是自己第一次看见这么漂亮的男人。 尤其说话还这么温柔,叶三丫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注意到叶三丫的目光,陆温言转过头来看她:“这就是三丫妹妹吧?” “嗯嗯!”叶三丫红着脸,点头。 “三丫妹妹喜欢什么告诉我一声,陆大哥给你买。” 叶三丫连连摆手:“不,不用了,谢谢。” 走着走着,就到了之前卖灯笼图纸的那一家书肆,她径直就走了进去。 好歹也是个熟人不是,做起生意来也方便。 一进门,之前那个小厮就看见了:“哎呀,叶姑娘,陆公子,里面请,快里面请。” “这回来是要买些什么,还是有什么花样子要卖?” 上次那些灯笼,可是让书肆狠狠的赚了一笔钱。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呢,那来买灯笼的,都排着长队的。 那些灯笼都供不应求。 尤其是有很多的富贵人家都来买,但是灯笼就这些,卖给这家,那家不愿意,卖给那家,另一家也不愿意。 他们就一个小店,哪里禁得起大人物这么造活? 干脆,也搞起了拍卖,就上次叶舒韵弄得那个。 结果,挣的更多了! 这几天掌柜的还想着扩建或者再开一家书肆呢。 叶姑娘可是财神爷,得供着!不能怠慢了! 这样想着,就更殷勤了。 叶舒韵连忙摆手:“别,我就是有个生意要跟你们掌柜的做,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大事?! 不! 这才是大事呢! 小厮连忙请叶舒韵进屋:“姑娘您请,我们掌柜的不在,您先坐会儿,我这就请掌柜的回来。” 说着,奉上了差点,连忙就出去,找了个小乞丐,让他去通知在牙行的掌柜的回来。 陆温言好奇的询问:“你这是要卖什么?” 第一百七十六章 卖纸 别说陆温言疑惑,就连叶三丫都疑惑。 她一直跟二姐在一起,怎么不知道二姐要卖什么东西? 叶舒韵得意的笑,语气神神秘秘的:“保密!” 还卖关子呢! 那得意洋洋的小模样,格外的可爱,让陆温言一不小心都看晃了眼。 嘴角轻勾,不由地想起来看到叶舒韵第一面的时候。 那时的叶舒韵眉目飞扬,带着上位者的气势,自信满满,单看她那自信的笑容,就能看迷了眼。 没想到,这时的叶舒韵,更是添了几分俏皮和可爱。 “成,反正早晚你都会说的,既然你要保密,那我就等等。” 他也不着急,手中折扇轻摇,去书架上挑书去了。 掌柜的要来,也得等一会儿,叶舒韵坐着也无聊,便也去书架上找书。 她才刚学会没几个字,许多字,都是连蒙带猜的,倒也能认识个四五分。 看着看着,就看到一本叫做《边疆记事》的书。 叶舒韵好奇,拿起来一看,得,里面许多字都不认识。 她也就只认识封面上的书名罢了。 陆温言看着,就笑了出来:“识字?” “不识。”将书放下,她觉得自己还是乖乖去坐着的好。 省的丢人。 身后,则是陆温言一串笑声。 叶舒韵脸更黑了。 “现在不识字又如何,我以后会认识的。” 赌气的说了一句,扭头不去理他。 没多久掌柜的就回来了,进来一看叶舒韵,当即笑起来:“叶姑娘!怠慢怠慢,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出去了,让叶姑娘扑了个空。” 叶舒韵摆摆手:“没事,我也没等多久,掌柜的,有个生意,做不做?” “做!”掌柜的甚至都你没有询问是什么生意,当即就开了口。 爽快! 叶舒韵就是喜欢这种不绕弯的人。 “叶姑娘,咱们屋里请。” “不知道叶姑娘这次,打算做什么生意?” 听到掌柜的这么问,就连厚着脸皮跟进来的陆温言都瞪大了眼睛等着叶舒韵的话。 卖什么? 当然是卖笔墨纸砚了! 先卖纸! 她超市里有一大堆呢! 而且要比这里的纸好的多,没有颗粒,而且都滑滑的白白的。 就是不知道就毛笔写上去是什么样子的。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不好直接将纸拿出来,只能是往怀里一摸,摸出来一张之前她画的滑雪板的图纸出来。 只有一张,还是折起来了,众人看见便以为是叶舒韵早就放在怀中的。 “就是这种纸。” 她将图纸递出去,让掌柜的看。 “我也是正好逛街逛到这里来了,才想起来要跟掌柜的做这门生意的,临时起意,所以没将纸带出来。” “这次出来的时候带的也不多,都在客栈放着呢,这是其中一张,您看看,要是可以的话,我再去客栈将剩下的拿过来。” 叶三丫眼眸中闪烁着疑惑,不对啊,二姐这次来,没带着纸啊? 掌柜的一摸那纸,就觉得不可思议,再看那颜色,更是惊奇。 “这纸,竟然颜色这么白?还这么厚?” 第一百七十七章 另一门生意 陆温言却是被上面的滑雪板的图纸给吸引了过去。 “这是什么?”怎么看,怎么都看不明白这是干什么的。 但是直觉告诉他,这绝对不是没用的东西。 光看上面一板一眼的线条就知道。 “是滑雪板,之前大雪封山出不去,有了这个就能出去了。” 陆温言干脆直接从掌柜的手中将图纸抢过去,来回的看,却始终看不明白,就这么两块板子,是怎么做到的能从雪里出来的? 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了。 “这个要怎么用?就两块板子就成?” “当然能成!”叶三丫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质疑自己的姐姐。 在她看来,二姐是这世界上最厉害的! 听不得陆温言的话,张口反驳:“我还用过呢!” “这滑雪板,就穿在脚上,一出溜就老远的距离。” 这话说的,让陆温言更疑惑了。 叶三丫急了,觉得是陆温言不相信,伸手扯叶舒韵:“二姐,你说,你快说说。” 掌柜的和陆温言便都转头,往叶舒韵投去疑惑的目光,等着叶舒韵说话。 叶舒韵无奈,这才将滑雪板的原理说了,从力的接触面积说到滑板的内部构造。 说的陆温言一愣:“我明白了!可惜了,这么好的东西,只能在下雪的时候才能拿出来玩。” 现在都开春了,就算下雪也下不了那么大了。 陆温言有些遗憾,要想玩也得等冬天了。 “这图纸你要是喜欢,就拿去吧,我主要是想卖纸的,你要是想买图纸,我便宜卖给你咋样?” 叶舒韵眼珠子一转,见陆温言感兴趣,连忙趁火打劫。 陆温言不亏也是人傻钱多,当即就开口:“成,五十两,我将这个图纸买下来,以后你不准再卖给别人,往后我要是用这图纸赚了钱,你也不能眼馋。” “自然不会!” 自己现在精力也不够,总要一步一步慢慢来,才能踏实下来,犯不着做着多门生意,将自己累得要死。 与其高开低走,还不如一步步的来呢。 正好借了书肆的笔墨纸砚,两人当场就签订了契约。 掌柜的还乐呵呵的当了个公证人。 “叶姑娘,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 “越是接触叶姑娘,这惊喜就越多,叶姑娘会的东西真多啊!” 叶舒韵谦虚,不知道如何解释这些东西的来历,就只能傻笑着应付了过去。 “掌柜的,这纸你要吗?” “要!” 在摸到那纸的一瞬间,掌柜的就决定要了。 这么白的纸,实在是少见,虽然不知道笔墨写上去的效果如何。 但是,光凭着这颜色,就要定了! 当即,两人就商定了价格。 十五文钱一张。 是的,一张! 别怪她卖的贵,这里纸张本就卖的贵,更何况,她库存虽然多,但终归就只有超市里的那些,卖完了就没有了! 必须得贵点。 “长期供货就别想了,我手中的纸张也不多,这纸实在是太珍贵了,就算我也没有几张。” 掌柜的有些遗憾,他也想多拿点,多卖点,但看叶舒韵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说谎。 第一百七十八章 谁闲的没事念叨爷 和书肆掌柜的约定好了一会儿将纸张给他送来,叶舒韵就走了。 结果发现,陆温言还跟着她。 “陆大哥,你是有什么事吗?” 这样啥也不说,偏偏还跟在她身后跑的感觉,一点都不爽快! “二丫妹妹,你那纸还有多少?能卖给我一些吗?” 他也实在是喜欢那纸,看上去就是好纸。 “你放心,价格肯定跟刚刚谈的一样。” “成,一会儿我接了我大哥回去,就给你拿。” 反正都是大哥的好朋友,有这层关系在,她也不能不卖。 等三人一起回到温汇学堂的时候,叶大郎正好从里面出来。 那脸上还带着控制不住的喜悦。 叶三丫当即就冲上去,一把抓住叶大郎:“大哥你是不是被选上了?” 叶大郎揉了揉叶三丫的头,对上陆温言,恭敬的作揖:“陆兄的大恩大德,我叶舒阳没齿难忘。” 嗯? 叶舒韵疑惑,看了看陆温言,又看看叶大郎,这什么情况? 叶大郎却开口解释道:“我今天一去才发现,是陆兄给了我推荐名额,不然这温汇学堂,我是去不成的。” 叶舒韵这才恍然大悟,也对着陆温言感激:“多谢陆大哥。” 这不光是财神爷啊,这还是福星啊! 又是花大价钱买自己的灯笼,又是帮大哥介绍入学的。 叶舒韵想着,一会儿干脆多给他一些纸张好了,不能收钱。 这么想着,叶舒韵就这么做了。 当陆温言要给叶舒韵掏钱的时候,叶舒韵当即就拒绝了:“不用这么客气,陆大哥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送点纸也不是什么大事。” 陆温言看着叶舒韵拿出来的那一小摞纸,这么多张,得卖给好几十两了。 她就这么忍心送给他了? 叶舒韵见他不说话,将纸直接塞他怀里,回去收拾东西了。 “你就收下吧,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叶大郎在一旁劝说。 “可是,叶兄能进温汇学堂是叶兄自己的努力,我只是帮着说了一声。” 陆温言张口就拒绝,这纸太珍贵,他不好白拿。 “可是如果不是你帮着引荐,我就是能进去也得等明年学堂开学的时候了,你要是不拿,我干脆明年再来上学好了。” 陆温言这才拿上,知道叶家本就不富裕,还能拿出这么贵重的东西感谢自己,便更是觉得没有交错人。 想到叶舒韵,陆温言嘴角轻笑,这是个有意思的小丫头。 有胆识,也有才干! 就是不知道将来这么可人的人儿会嫁给谁。 “阿嚏!” 正在山上百无聊赖的看着白璟年晒草药的秦臻猛地打了个喷嚏,差点没从树上给掉下来。 揉了揉鼻子,暗自嘀咕:“这谁闲的没事念叨爷呢?” 他坐起身,树上垂下一席红衣,大咧咧的坐着,丝毫不顾自己的形象。 却让人觉得格外放荡不羁。 白璟年抬头瞥了他一眼,又连忙缩回来。 强制压下心中异样的感觉,冷冷的开口:“要晒太阳去别地儿晒去,别把吐沫星子都喷老子的药上!” 第一百七十九章 这不可言说的爱情啊 秦臻飞身而下,直直的站在白璟年的面前。 白璟年摆好药材,一抬头,一席红衣猛地闯进他的瞳孔。 顿时心跳漏了一拍,一拳锤过去:“你是傻的吗!不知道自己碍事是不是!” “哎!”秦臻猛地往后靠,右手一抓就抓住了白璟年的拳头,皱着眉头看他,“不就是药吗!打翻了再摘就是,又不是什么贵重的!” “那能一样?!” 白璟年只感觉自己是在对牛弹琴。 他是在说药的事吗?! 他是在说他! 尤其是这样的姿势,秦臻扯着他的手,将他举起来,迫使他只能站的离秦臻更近。 这鼻子都快贴上鼻子的距离,他能清晰的感觉到秦臻那温热的呼吸喷打在自己的脸上。 让他忍不住意乱情迷。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秦臻对自己是没有意思的…… 想到这里,白璟年就感觉心里一痛,挣扎着要离开,冷着脸说道:“秦臻,你放开我!” 秦臻也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连忙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两步,跟白璟年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 “真是的,都多少年了,还这么小气吧啦的,把你的药看的跟宝贝一样!” 秦臻不屑的一摆手:“你这些药材,大不了爷赔给你!” 白璟年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秦臻,你给我闭嘴!” 他气急败坏,本来心里就不舒坦,现在更不舒坦了。 这是药的事吗? 是吗?! 白璟年内心大吼,疯狂的想骂娘,面上也被气的铁青。 白色的衣袖翻飞,里面的银针刷刷刷冲着秦臻飞窜而出。 秦臻往前走的脚步一顿,清晰的感觉到不对劲,连忙转身。 红袖飞舞,一串的银针全都被打在树上钉住。 他回头,脸色难看:“白璟年,我不过就是说了你两句,你用的着用银针对付我?” 白璟年功夫确实不怎么样,但是他的银针耍的那叫精彩绝伦,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就中招。 这也是这些年,白璟年的保身绝技。 他随身携带的银针中,都是淬了毒的。 只有专门给病人诊治的银针是没事的。 这么多年,从小到大,秦臻没少被白璟年算计。 “哼!”白璟年冷哼,转身甩袖离去。 一张连板的冷冰冰的。 秦臻错愕的挑眉:“一个大男人,跟个女人似的叽叽歪歪的,心思还得让爷猜。” 他特意抬高了声音,扬声说道:“当爷会哄你咋地?!” “碰!” 回复秦臻的,是白璟年剧烈的关门声。 “滚!” 白璟年怒吼,一张脸被气的铁青。 秦臻冷哼,转身就走。 “爷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 至于为啥心情好? 跟着叶舒韵一起去封兰府的人昨天传话,说今天叶舒韵就往回走了。 算算时间,等后天小鸡崽儿应该就能回来了吧? 只是,秦臻不知道,叶舒韵还没动身呢! 本来没啥事要走的,东西都装车了,偏偏古家糕点铺古掌柜找了来了。 远远的,古掌柜看着叶舒韵一行人在装车,就连忙喊:“叶姑娘,等等,有个事儿!” 第一百八十章 叶老三抢人 古掌柜跑的气喘吁吁,叫住叶舒韵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古掌柜,这是怎么了?”叶舒韵往客栈里要了杯茶,给古掌柜倒上。 古掌柜喝了之后才缓过来:“我是想问问你,能不能每次运货的时候再多给两百盒?” 一下子加了好几倍! “那个猪肉脯,今天一早拿出去,到中午的时候就卖光了,根本就不够卖。” 叶舒韵拧眉想了想:“成,但是下次运货的时候赶不上,得下下次了。” “成成成,尽量能多些就多些,越多越好,你做出来多少,我都收!” 叶舒韵应允了,又送走了古掌柜这才继续收拾东西。 她这次买了不少的粮种回去,还有从如意坊那里弄得碎布头也有很多,再加上零零碎碎给家里人买的东西,装了满满的一大车。 主要还是碎布头的占地有点多,还有买的粮食啥的。 家里人多,这边粮食比较便宜,叶舒韵买了不少。 叶三丫有些惆怅:“二姐,你接了那么多,能做的出来吗?” “做不出来就招人呗。”叶舒韵无所谓的耸肩。 “三丫,你要记得,做生意虽说要小心翼翼,但有时候也要有魄力,要保证在不伤害到你自己利益的时候抓住一切可以挣钱的机会。” 叶三丫这才懵懵懂懂的点头。 叶大郎没走,他搬到了温汇学堂的宿舍,就准备在温汇学堂读书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叶舒韵伸了个懒腰:“这些天真是累死我了,终于可以回家了。” 虽然才来没多久,叶舒韵还是对家里那个小地窝窝有了感情,在外面住着,床虽然舒服,但是总感觉不自在。 还是家里自在。 她们不知道,小河村,准确说是叶家大房,正爆发一场大战! 叶老三眼神阴翳,拿着刀集结了一众小混混,将整个叶家大房都围了起来。 “小兔崽子,你要是乖乖的将五郎交出来我还能放你一马,你要是不交,就别怪你三叔我了!” 叶家的人不少,但大多都是妇人和孩子。 那群妇人一见这样的阵仗纷纷吓的直哭。 叶四丫冷着眼看着外面的这群人,怀里紧紧的抱着叶五郎。 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将叶五郎送出去的! 那是她的亲弟弟! 在叶四丫的面前,站着一众小萝卜头。 胖胖手里拿着棍子,尽管小脸同样吓的惨白,但依旧稳稳的站在众人面前。 大郎哥哥说了,他走了之后,自己就是家里的小男子汉,要保护大家。 所以,在胖胖这个队长的代理下,小萝卜头们也都毫不退缩。 妇人们却是躲在小萝卜头的后面,呜呜直哭。 “这叫什么事啊!还以为找了个好人家,结果这才来了没几天,这人家就落上大难!” “这要是真死了怎么办!” 有人还忍不住招呼叶四丫:“你就把五少爷给他们呗,反正外面的事五少爷的亲叔叔,也不会将五少爷怎么样的!” 叶四丫皱眉,刚要开口,喜婆子就率先开口。 “住嘴!”喜婆子怒喝,“你的职责是保护主家,不是欺负主家!” 第一百八十一章 埋伏 喜婆子眉头紧皱,现在主家能掌事的人都不在,留下两个小娃娃,和一个什么都不管的老太太。 真是难死了! “我劝你们还是不要挣扎了,将五郎交出来我也不会将你们怎么样的!” 叶四丫绷着脸:“不交!” “呵……”叶老三眼眸轻蔑,恶狠狠的开口:“兄弟们,给我砸!” 话音刚落,跟着叶老三一起来的人就疯狂的砸东西,任何只要能看到的都砸的稀巴烂。 妇人们被吓得直哭。 叶奶奶双眼朦胧,对着叶老三哭诉:“老三呀,你这是要干啥?!” “你是非要逼死你亲娘是不是!” 她这心里,真是哇凉哇凉的! 叶老三根本不搭理叶奶奶,一双眼眸犹如蛇蝎死死的盯着叶四丫和她怀中嗷嗷哭喊着的叶五郎。 叶四丫眸光沉静,耐心的等待着。 早在叶老三带人过来的时候,她就让两个跑的快的小萝卜头去叫里正了。 算算时间,差不多也到了。 但是她能沉得住气,胖胖却沉不住。 拿着棍子就要跟那群人干起来:“我不准你们砸东西!不准!” “这些东西都是大郎哥的东西,我不准你们砸!” 终究只是小孩子,虽然没了爹娘之后,他带着妹妹生活,有了当哥哥的责任,但是遇到事情,还是哭的稀里哗啦。 一边哭,一边拿着棍子打那些混混。 叶四丫皱眉:“都回来!回来!” 说的却晚了,胖胖被一个混混一把推倒在地:“小兔崽子给老子滚远点!不然老子将你宰了吃肉你信不信!” 胖胖摔的很了,哇哇的哭起来。 叶四丫紧皱着眉头,心里盘算着事情要怎么解决。 叶老三却是直接走过来,动手就要抢叶四丫怀中的叶五郎。 “拿来吧你!” 叶四丫往后一靠,瞅准一个没有混混包围的空位置就跑出去:“喜奶奶帮我顶着点。” 喜婆子也不孬,一把抱住叶老三的双腿,让叶四丫能够有时间跑出去。 刚刚整个叶家都被混混包围着,她跑不出去,现在那群混混正砸东西,队形散了,这是她唯一能逃出去的机会。 也不知道去叫里正的两个小萝卜头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有将里正找回来呢? 叶四丫一寻思,不成,肯定是两个小萝卜头那边出事了。 一咬牙,叶四丫径直往山上跑。 二姐走的时候说了,有事可以去找山上的土匪。 站在外围喊他们就成。 叶老三看着叶四丫消失在自己眼前,气的很,一拳打向喜婆子:“你个贱人!” 喜婆子被打,疼的眼冒金星,就是不肯松手。 叶奶奶也过来抱着,对着叶老三苦口婆心的劝解:“那是你亲侄子,是你大哥的小儿子,你到底要将他弄到哪里去啊!” 叶老三面色阴沉。 他当然知道那是叶老大的儿子,就是因为知道他才要出手。 叶二丫那个小贱人,竟敢欺负他儿子,那他也要好好的教训教训叶家这群小狼崽子,他不光要将叶五郎抢走,叶家一众小兔崽子都跑不掉。 听说叶大郎和叶二丫出门去了? 呵,除非他们不回来,只要敢回来,自己埋伏在镇上的人就有机会动手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回家 叶老三下手丝毫不留情,手中的棍子疯狂的打在喜婆子的身上。 叶奶奶就双眸含泪的拽住叶老三的手:“老三,你真的要当畜生不成!” “滚开!”叶老三猛地推向叶奶奶。 叶奶奶却死死的抓着他:“老三!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我是你娘,你竟然敢这样对我!” “呵,老子的娘才不会跟老子对着干。”说着,又要对叶奶奶动手。 叶奶奶担心叶老三去找叶四丫,不敢放手,愣是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拳头。 喜婆子看着,咬咬牙,愤怒的吼道:“叶老三,你这么不孝,你就不怕被浸猪笼?!” 她的声音格外大,也带着破釜沉舟的信念。 总不能真的让叶老三将主家打出个好歹来。 叶老三面上阴沉:“一个下人,也敢管主家的事情?” “活腻歪了!” 话落,一拳头就落了下去。 喜婆子紧闭着眼,给自己打气:“你就算不怕死,也要为你的儿子着想。” “叶大宝要是有个不孝的父亲,可是没办法科考的!” 意料中的痛感并没有落下来,喜婆子紧张的睁开眼,就见那拳头就停在自己面前。 差一点,差一点就打到自己了。 知道叶老三是有顾及的,这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一双眼眸真挚的看向叶老三:“你应该也不想让你的孩子跟你一样是乡下土里刨食的人吧。” “你想想你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就大灾那几年,你是不是经常饿肚子,就是有钱你都买不到粮食?” “你愿意让你的儿子也跟你一样吗?” 叶奶奶见叶老三被制住了,身子一软,就倒了下去。 喜婆子见着,简直满头黑线,这个老太太到底怎么回事。 你什么都做不了,也别拖后腿啊! 喜婆子有些担心的看向叶老三,就见刚刚还面露犹豫的叶老三面上又爬上了阴狠。 “臭婆娘!老子的事情不用你管!” “别以为老子不知道,老子要是现在放开你,你肯定转头就要害老子!” 这话一说完,喜婆子就心里一惊,坏了! 叶老三果真反应过来了! 她只能祈求的看向叶四丫刚刚跑走的方向,但愿四姑娘和五少爷能逃得出去。 叶老三气急,看着自己带来的兄弟们也将东西砸的差不多了,这才说道:“你们几个留下收拾收拾看有啥值钱的都带走,你们跟我走。” 说完,直接一拳将喜婆子打倒在地,大跨步走出去。 他今天非得将那两个兔崽子抓回来不成! 叶家大房这几个小兔崽子,谁也别想逃走! 叶四丫这时候已经进了山,外围还是比较安全的,奈何叶四丫时运不济,遇到了一条毒蛇,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就咬在了她腿上。 “我,我不能死!” 叶四丫撑着一瘸一拐的腿,抱着叶五郎,努力的往山上去。 一边走,一边朝着前面高声喊:“有人吗!土匪大哥们!” 只是,她的声音极小,已经没有力气再叫喊了。 眼前是一片漆黑,软软的倒在地上。 意识的最后一秒,叶四丫都不忘将叶五郎抱紧,担心会摔到叶五郎。 叶五郎被惊醒,睁着一双大眼睛嗷嗷的叫唤,一个翻身,从叶四丫的身上摔到地上,扯着嗓子撕心裂肺的哭起来。 回程路上的叶舒韵,右眼皮一直在跳,跳的她有些心烦。 “我睡一会儿。”她打了个哈欠,靠在叶三丫的身上。 叶三丫好笑的打趣她:“莫不是秦大哥出了什么事情?让二姐一直惦记着,这眼皮子都一直在跳。” 叶舒韵瞪了她一眼:“只不过是这两天喝水少了,上火了罢了。” “别什么事情都往秦臻身上扯。” 看着叶三丫那双笑眯眯的眼神,摆明了就是不相信的。 叶舒韵直接一个暴栗打在叶三丫的额头上:“你这话要是让大哥听见,他非得打你!” 叶三丫一梗脖子:“大哥说不定还打不过我呢!” 她倒是挺骄傲的! 叶舒韵没理他,闭上眼睛,偏偏这脑海里一直回荡着秦臻的画面。 好像秦臻真的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心口处还慌慌的,让她连静下心来睡觉都踏实不下来。 叶舒韵紧皱着眉头,伸手按住自己不断跳动的右眼皮,心里的烦躁更甚。 最后,直接坐起身:“算了,不睡了!我坐到外面去透口气。” 她掀开帘子,迎着吹过来的风,叶舒韵这才感觉好受了一些。 归家心切,除了晚上睡觉的时间,就连吃饭都是路上解决的。 盆头儿有些不解的询问叶舒韵:“夫人,咱们都会轻功,您开口,直接带着您就飞回去了,还赶什么路啊!” 叶舒韵却是摇摇头,她终究是个普通人,总不能每次出门都叫着秦臻的人来回飞吧。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她和三丫都是个女娃娃,被大老爷们抱着回去,让别人看见,那些吐沫星子得将两人淹死。 想来想去,还是赶路吧,这车上还有东西呢。 一连赶了几天,叶舒韵远远的就看见清河镇了。 几天过去,这镇上也有了人开始摆摊了,只是,街上的人还是那么少,就算摆摊也没什么人出来摆。 入口的地方,官府的人正在布施,一堆人围上去拿着碗等着领吃的。 叶舒韵好奇,去那边看了一眼,那锅里黑乎乎的,也不知道都放了什么东西在里面。 “去去去,后边排队去,没看见这么多人都在排队吗!” 衙役挥手,就轰着叶舒韵离开。 叶舒韵也不讲究,顺着力道就走了。 盆头儿直接挡在叶舒韵面前,瞪着眼睛瞅那官差:“干啥?干啥!我家夫人也是你们敢惹的?” 叶舒韵满脸黑线,拽着盆头儿就走。 官差却是不让了,腰间的刀猛地抽出,冲着叶舒韵说道:“怎地?干架啊?” “来人啊!抓起来!” 这话一出,当即热闹了秦臻的人,盆头儿当即一脚踹出,官差还没来得及将道伸过来呢,就被盆头儿一脚踹飞,重重的落在后面的绷子上,将绷子都砸烂了。 围观群众惊慌的散开,那官差却是重重的摔下来,掉在正煮粥的大锅里。 烫的他嗷嗷惨叫。 那大锅也从灶上掉下来,摔在地上滚了两圈停了。 一看里面露出来的粥。 这哪里是粥,都是树皮和土! 叶舒韵当即就气炸了:“你们就给灾民吃这些?!” “这是人吃的东西吗!” 她瞪大眼睛,半响才反应过来。 是了,能做出将粮食跟沙子掺和在一起当救济粮的事情,又怎么做不出来煮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给众人吃? 叶舒韵只感觉一阵阵的心凉,再看这群拿着碗讨救济粮的人,都是一脸可惜的看着洒在地上的粥。 甚至还有不少人直接扑上去,也顾不得烫,抓起一把土就往嘴里塞。 叶舒韵看着,只觉得一阵心惊。 “呵,一个小屁孩还管那么多,竟然还敢对官差动手?” “你们这是在挑战我们大人的权威,挑战朝廷的权威吗!” “抓起来!” 盆头儿将叶舒韵往后一推:“夫人你去车上待着,交给我。” 没两下,那群叫唤着的官差就都被盆头儿打倒在地,连站都站不一起来了。 “好了夫人,咱们走吧。” 叶舒韵坐上车,看着地上那群抢土吃的人,一阵心酸。 更多地,却是心慌,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简直就是吃人的地狱! 一开始,朝廷不作为,原本以为还不容易有作为了,结果最后…… 叶舒韵有些庆幸,幸好,幸好自己穿越过来的时候有超市。 超市里的东西有很多,让她们没有饿死。 也幸好有秦臻的帮助,不然,说不定她都活不到这时候。 也说不定,是跟这群人一样,尽管知道那些不能吃,但是为了活命,也不得不吃。 叶三丫也很是愤慨,恨不得直接冲过去将那群人拦住,不让她们吃泥土。 下车的一瞬间,却被叶舒韵拦住了。 叶三丫不解的询问:“二姐,你干啥!你没看到这些人都在干什么吗!那些东西都不能吃的!” 叶舒韵却是摇摇头,硬气了心肠:“不能吃又怎么样?你现在去拦他们,他们说不定不会感激你,还会觉得是因为你才会让她们饿肚子的。” “算了,各人有各命,危难时期,将自己保护好就不错了,咱们还没有精力去保护别人。” 说完,直接拉上了车帘,让车夫继续赶车。 也不知道现在这么混乱,会不会将官府的人引来。 顺溜儿看出了叶舒韵的担心:“夫人不用担心,咱们家爷也不是吃素的,谁敢欺负您,咱们都替您出头。” 叶舒韵没有松气,心里想着刚刚那一幕,只觉得格外的心凉。 这群贪污老百姓钱财的官,是真的不将老百姓的生命当一会儿事啊! 她就算再心凉,也看不得刚刚的景象。 要怎么办,才能将这些劳动力都利用起来? 让他们都有吃的? 叶舒韵揉揉自己发痛的太阳穴,突然觉得可笑。 她就是一个小丫头,没有资金没有人脉的,拿什么去救治这么多的人? 暗骂自己一声多管闲事,强迫自己不要在关注了。 这一幕被小乞丐看到,直接跑到了一户人家门前,敲了门。 来开门的人长的贼眉鼠眼的,四周看了看,这才让小乞丐进去:“你来找我干啥?让你找的人找着了吗?” “找着了!”小乞丐咧嘴嘿嘿笑,一张脏兮兮的小脸抬着头看他,“刚走,坐着马车,我看那马车上还有不少东西呢。” 贼眉鼠眼的人勾唇一笑,眉眼中都是嘲讽:“行,你走吧。” 说完,伸手扔给他一个铜板,转身去找自己弟兄们去了。 小乞丐不乐意,凑过去伸出小黑爪去抓这人:“你说过会给我吃馒头的,一个馒头得五个铜板。” 现在粮食贵,原本一个馒头一个铜板,现在都涨价了。 “滚!”那人鄙夷的看了小乞丐一眼,一脚将他踹翻过去,“老子给你一个铜板都是赏你的,你别给脸不要脸!” 说完,直接将小乞丐提溜出去,扔在门外。 “碰”的一声,将门紧紧的关上。 小乞丐摔的狠了,手中还紧紧的攥着那个铜板,他顾不得疼,一骨碌爬起来就去敲门。 那人哪里还搭理他,知道小乞丐敲累了都没再开门,一行人直接从后门离开了。 他们要去堵叶舒韵。 也因此,小乞丐并没有将叶舒韵身边有个可以一挑众多官差的人在的事情告诉这些人。 叶舒韵心情一直不好,她想救那些人的,但是没办法,她手中的资金有限,自己一家人现在都没得地方住呢,又怎么管的了那群人? 可是,看到那群人的样子,她是真的觉得心里堵得难受。 正想事情呢,马车猛地停下。 惯性作用,叶舒韵猛地往前一倾。 “喂,你们这群人,找死也别往我们马蹄下钻啊!” 外面响起车夫的那高嗓门的声音。 叶舒韵往外看去,就见一群人,涌出来,手中都拿着武器,不是锄头,就是棍子的,一个个吊儿郎当的站在众人面前。 这样子,怎么看怎么滑稽。 叶舒韵挑眉:“抢劫的?” 车夫应声:“夫人别怕,咱们上去一个人,就能将这群人解决了。” 叶舒韵还没说话,一个贼眉鼠眼的人就窜出来,站在最前面,吐出一根枯草:“少说大话,我们的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将你们淹死!” “识相点的,赶紧将值钱的东西都给老子留下,老子心情一好说不定还能给你们留个全尸,不至于把你们扔到山上去喂狼。” 这话,摆明了就是劫财还要命的那种。 叶舒韵眼神冰冷,看着这群人,大概有三十个人了。 一个个都吃的膀大腰圆,满脸横肉。 就这个样子,哪里像是刚过完灾年的样子? 车头不屑的冷笑:“就你们?一起上都比不上我一根小指头,哪里有的勇气说着大话。” 说完,就要动手。 叶三丫钻出来一看,当即脸色就变了,眉目中满是惊恐:“二姐……” ------题外话------ 新的一个月了,要努力更新鸭! 第一百八十三章 弟妹失踪 叶三丫的身体没力气的靠在叶舒韵身上,叶舒韵担心的扶住叶三丫,看着叶三丫脸色越发的惨白,紧紧的皱起眉头。 一双眼眸冷冽的看向那群拦路的混混。 “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瘦猴吗!” 旁边传来顺溜儿那不可一世的声音,声音中还带着浓浓的嘲讽。 叶舒韵拧眉,眼尖的看见人群前排的一个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冲着顺溜儿就开始磕头。 “大……大爷!大爷别打我,我没想到会遇到大爷,大爷求放过!” 一边说着,那脑袋瓜子一边咚咚咚的用力磕,没两下,这额头上就流了血。 瘦猴旁边的人有些纳闷,扯着瘦猴就要将他扯起来:“你这个瘪三,咱们是抢劫的,你跪个鬼啊!” “别吵!” 瘦猴冷呵出声,担心的看向顺溜儿,眼神惊恐:“大爷,我跟他们不是一起的,我,我什么坏事都没干!” “您要是想动手去找他们去,别找我!” “你娘的!”那人怒骂,一巴掌拍向瘦猴的脑袋瓜子。 “瘦猴你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小了!” 瘦猴却只想哭,天知道当初他被打成什么样子了。 能活下来都是个奇迹,当时自家的兄弟那么多,死的死伤的伤,最后只有他一个人半死不活的跑了。 后来他又回去找过,啥都没找着,一问人,都说埋了! 面前的这人对瘦猴来说就是一个噩梦。 谁知道现在还有不长眼的惹到大爷们身上去了。 想到这里,瘦猴就忍不住口吐芬芳,那个什么叶老三胆子大了,谁都敢去得罪! 顺溜儿挑眉轻笑,轻轻走过去,一脚踩在瘦猴的后背上,伸手掐住了站在瘦猴旁边一人的下巴上:“怎地?找茬?” “找茬之前没打听打听咱家都是什么人吧!” 那人只感觉自己的下巴像是被铁钳紧紧钳住一样,疼的他身上直冒冷汗。 尤其在顺溜儿那双冰冷的眼眸注视下,这人简直顶不住压力要跪下了。 正要说个大话,下一秒,就听“咔嚓”一声,剧烈的疼痛传来,他的下巴直接被顺溜儿给卸了。 “啊啊啊……”那人没法说话,只能凄惨的喊叫。 顺溜儿一把将那人推开,眯着眼睛看脚下的顺溜儿:“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让我逮住?” 瘦猴疯狂的点头,眼泪鼻涕稀里哗啦往下掉。 “那你还敢来劫我们的道儿!”顺溜儿一脚,就将瘦猴踢的捂住肚子眼前发黑。 整个人都像个软骨头一样,倒在地上。 “知道里面的人是谁不?” “那是我们家爷未过门的媳妇儿!我们家夫人!” “你是有多大的胆子敢来劫我家夫人的道?!” 这话一出,瘦猴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完了,真是踢到铁板了! 只是,瘦猴知道眼前的人惹不起,那群混混不知道,他们一向觉得自己特别厉害,哪里受得住被人这样欺负? “少放狗屎屁,你当你是个什么玩意儿?咱们兄弟这么多人,还干不过你怎地?!” 说着,一挥手,招呼着就往顺溜儿的身上招呼。 叶舒韵有些担心:“你们上去帮忙啊!” 车夫却是嘿嘿一笑:“夫人别担心,这群人还不够顺溜儿一个人活动手脚的呢。” 随着车夫的话音落下,叶舒韵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二十来个人全都被顺溜儿一脚一个给踹飞了出去。 那群人,根本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瘦猴看着,更害怕了,哭的那叫歇斯底里:“大爷饶命,大爷饶命,都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夫人,小的自己惩罚自己!” 说着,一下下的往自己脸上扇巴掌。 “去你吧!”顺溜儿一脚将瘦猴踹开,“少废话,说,你们怎么想来劫我家夫人的?!” 这么多人,一看就是有备而来,顺溜儿才不相信这群人是偶尔路过才想起过来劫道儿的! 之前这条路可是啥事都没有。 “是叶老三!是叶老三!”瘦猴怕死,连忙开口说道,“是叶老三,具体要干啥我们也不知道,给了我们钱,让我们盯着夫人一家,将她们都解决掉。” “具体的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了,前些天的时候,听说就已经去了夫人家里动手了。” 瘦猴生怕自己说的少了被迁怒,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再多的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当时叶老三带了许多人去了夫人家里!” 叶舒韵一听这话,当即脸色也变了,招呼着车夫:“快,快先回家去。” 车夫也意识到事情重大,不敢耽搁,连忙驾车往小河村走,还开口劝解叶舒韵:“夫人别着急,咱们爷要是知道夫人家出事情,肯定不会不管的。” 叶舒韵近抿唇,眼眸中就像是有一团火在疯狂的往外冒。 就算知道秦臻不会不管叶四丫他们,但是万一秦臻偏偏就不知道叶家出事了呢? 这种事情谁能说得准! 叶舒韵直感觉火气一层层的往上窜。 叶老三!叶老三! 又是叶老三! 原本看着过了年之后,他应该能老实一点了,谁知道,竟然趁着自己不在家,就叫人闯进去了。 这好几天过去了,也不知道叶四丫怎么样? 叶舒韵眼眸中都是阴狠,这个叶老三……留不得了! 不能让他死也要让他没有能力去害人! 叶三丫也紧张的很,一张脸上带着担惊受怕,紧紧的抱着叶舒韵的胳膊,身子忍不住的颤抖。 叶舒韵有些心疼的回抱住她:“三丫,别怕,二姐在呢!” 叶三丫猛地打了个寒颤,“哇”的一声哭出来。 “二姐!二姐!” “那人,那人……刚刚那人……”叶三丫不敢去回忆,当时她差点就死了,差点就成了别人嘴里的食物了。 叶三丫哭的声嘶力竭,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叶舒韵看的心疼,轻轻拍着叶三丫的后背:“没事没事,都过去了,有二姐在呢,二姐会保护你的。” 叶三丫却还是哭,哭着哭着,哭累了这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叶舒韵拧眉,将叶三丫放开,又拿着被子给她盖上,这才钻出来,问车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刚刚那人你认识吗?” “夫人还记得您之前得瘟疫,三姑娘去给你找药去的事情吧?” “我家爷正好也是路过那边,有群人在欺负三姑娘,要将三姑娘宰了吃肉的,我们去的时候,那群人都快要得手了,当时三姑娘可是吓得不轻。” 这件事,叶舒韵也知道,她后来醒了之后,见叶三丫没什么事情,精神状态也没事,她还以为不是什么大事,原来,三丫竟然受了这么大的刺激。 “那个叫瘦猴的,就是那群人中的一个,那群人没良心,大灾之年别人都饿的骨瘦如柴,为啥他们能吃的膘肥体壮的?那是因为他们吃小孩!” “不光吃小孩,连家里的婆娘亲娘,只要是能吃的,都吃了!” 叶舒韵惊讶的捂住嘴,实在没办法想象到那个景象。 胃里一阵翻涌,忍不住想吐。 “这事情很常见,大灾的那三年,多得是没东西就吃小孩的,有点人家不敢吃自家的小孩,就跟别人家的小孩换着吃。” “呕……”叶舒韵扒着车边,疯狂的吐。 但是肚子里没有东西,就是想吐也吐不出什么东西来,一个劲儿的干呕。 “你别说了,别说了……” 车夫也不敢说了,就叶舒韵这样子,他看着都害怕。 一路进了小河村,叶舒韵胃里那不好受的感觉才好了一些。 她又将之前在封兰府买的山楂糕拆开吃了一些,这才压下了呕吐的感觉。 但是脸色还是那么难看。 一进小河村,路过村里的那口井旁边,有人看见,连忙招呼叶舒韵:“二丫!二丫你可算是回来了!” 叶舒韵让车夫停了车,对着那人询问:“周婶子,我离开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婶子撇嘴:“还不是那个叶老三,简直是个禽兽,将你奶奶打的人事不省,还好老郎中说是昏迷,不会死,就是一直醒不过来。” “还有你四妹妹和五郎,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已经失踪很多天了,你们家的那些下人满村子的找,就是找不到。” “你快点家去看看吧,这家里每个顶事的人,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呢!” 叶舒韵一听,啥也顾不得了,招呼着车夫赶紧家去。 看着那气派的两辆马车离开,周婶子撇撇嘴,冲着身旁同样准备打水的人说道:“这个叶二丫,也没看见她挣啥钱,一晃眼,家里就撑起来了。” “谁知道是什么时候置办下来的呢,又是下人又是马车的,咱这辈子哪里见过那马车啊!有个牛车晚上做梦都能笑醒了!” “这大概也是天冷,没化冻呢,估计化了冻,这房子准得盖起来,总不能天天在土里面住着。” 众人对着叶舒韵议论纷纷,叶舒韵完全不知道,一心只想着回家去看看。 车夫知道叶舒韵心急,马车赶得格外快,没多久就到了家。 看着家里院子中那些破破烂烂的东西,叶舒韵就是脸色一遍。 胖胖看见叶舒韵回来了,哭着就扑到了叶舒韵怀里:“我大郎哥呢?我大郎哥呢?” “胖胖你先别哭,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家里的人呢?” 胖胖一摸眼泪,抽泣着将那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那群人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搜走了,还有二丫姐你给家里留下的钱,都被拿走了,奶奶为了拦住他们,直接被那个坏人给推在墙上摔破了头,起不来了。” “流了那么多的血,那么多……” 叶舒韵听着,这心里的怒火就蹭蹭的往上脏,这群畜生! “喜奶奶她们呢?” “喜奶奶带着家里的大人都去找四丫和五郎了,这都好些天了,都没找到她们。” “之前四丫妹妹让红豆和绿豆去找里正来着,连他俩都没有回来!” 叶舒韵眉头紧紧的皱着,两人去找里正,却没回来,很有可能是被叶老三给抓去了。 叶老三一个大人,不会想不到叶四丫会让人去找里正的,将两个娃娃拦在他们去里正家的路上也有可能。 还有叶四丫和五郎,也有很大可能会跟红豆和绿豆在一起。 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也不知道四个娃娃到底咋样。 叶舒韵心里焦急,去看了一眼叶奶奶,见她头上包着布,脸色苍白的躺在炕上,心里就更不好受了。 叶奶奶还是叶老三的亲生母亲呢,结果叶老三下手都不带留情的,更何况那四个小娃娃了。 现在叶奶奶没有生命危险,叶舒韵也顾不上她,叫着外面的车夫:“大哥,帮我个忙。” 车夫本身见叶舒韵家出的这事就没敢走,担心自己走了叶老三会再过来。 这回听到叶舒韵的话直接拍着胸口保证:“别说一个了,夫人说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叶舒韵感激的看他一眼:“等我处理好,我会一起感谢大家。” 让另一辆车的车夫守着买回来的这些东西顺便也有让他保护叶三丫的意思,叶舒韵就拿着自己插了刀的棍子带着车夫去了叶老三家。 一路上,路过了许多人,看见叶舒韵,纷纷询问叶舒韵:“你家去了没?知道你家发生了啥事没有?” 叶舒韵通通不理,只目视前方往叶老三家去。 整个人的气势都格外的下人,眼眸阴沉冷凝,带着浓浓的仇恨。 把那些想跟着看热闹的人都给吓了一跳。 “这个叶二丫,怎么就跟头狼似的,这么凶狠!” “就是啊,这么泼辣以后要怎么嫁人啊!” “唉别说了,都是苦命的人,出去一趟家里的弟妹和老人都出事了,换你你不急?” 顿时,就没人敢说话了,纷纷同情起叶舒韵来了。 对于这些,叶舒韵都充耳不闻,她知道身后有人跟着,跟着就跟着吧,她不在乎。 叶老三家的家门紧闭,叶舒韵上去,直接一脚踹过去。 一脚,没踹开? 第一百八十四章 我让我爹打死你 村里大多数人家的院门都是篱笆门,墙头也不是很高,从门外面一眼望过去,就能望进村子里面。 叶老三家却不是。 墙头要比其他人家高,就连这门都是实木门,连缝隙都没有,门一关,站在外面的众人根本就看不见里面的景象。 叶舒韵眉头紧皱,她还真没想过叶老三家的门关的这么严实。 原本以为自己一脚就能踹开来着。 “夫人你靠后,我来!” 身后的车夫上千,对着那木门“哐”的一脚,一厘米厚的实木门,直直的倒在地上。 “啊!” 剧烈的响动吓到了屋里的秦氏,秦氏被吓得尖叫一声,出来一看,就见自家的大门被踹到在地上。 那火气,当即就窜了上来。 “这特娘的是哪个鳖孙子干的!竟然敢踹我家的门!” 秦氏的大嗓门一嚷嚷,外面的众人全都听见了。 秦氏撸起袖子走过来,一看见叶舒韵,这火气就更大了:“叶二丫,你胆子大了,竟然敢来找我的不痛快?!” “我可是你亲亲三婶娘!” 秦氏冲着叶舒韵瞪眼,仰着脖子看着叶舒韵,觉得自己这话一出来,叶舒韵肯定就不敢将自己怎么样了。 毕竟自己可是这个小赔钱货的长辈! 叶大宝也冲出来,手里拿着一块肉,冲着叶舒韵吐出一块鸡骨头:“赔!小贱蹄子,你敢踹我家门,等我爹回来,打死你!” 叶舒韵往后退了一步,躲开叶大宝吐过来的鸡骨头,冷笑:“不等他来找我,我先将我的仇报了!” 说着,直接招呼着车夫:“砸,将他家里所有能砸的东西全都给我砸!” “他叶老三不是厉害吗!不是趁着我家没人欺负我家的孩子吗!不是去我家砸东西吗!不是买凶要杀我吗!“ 叶舒韵冷哼,眼神冰冷,盯着秦氏,就像是一头狼在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敢动到我头上来,我就让你们也尝尝被人欺负的滋味!” 她说完,直接上前,拿着自己的棍子,看见啥就敲啥,敲不烂的就摔,入眼的东西,每一样能逃过叶舒韵的双手的。 车夫也一边砸,一边注意着叶舒韵这边的动静,心里也是恨急了。 敢欺负我们夫人?! 不死也得脱层皮! 秦氏一看叶舒韵这架势,那还得了,连忙就上前要来阻拦:“你这个小贱蹄子到底在干什么!给我放开!你这个贱人我家的东西你凭什么砸!” 眼看着叶舒韵将家里的东西全都砸了,秦氏眼珠子都红了。 叶大宝也将手里的肉扔了,上前就要去打叶舒韵:“你给我滚!你这个贱人给我滚!” 结果,这两人都没能凑上前,就被一直注意着叶舒韵这边动静的车夫看见了,直接一脚一个,将两人踢飞了出去。 秦氏被重重的摔在大缸上,把装水的大缸都砸碎了,缸里的水劈头盖脸的流出来。 秦氏显现一口气没喘上来。 叶大宝被摔在地上哇哇的哭,摸的脸上都是土。 “你个贱人,我爹肯定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等我爹回来,我一定要让我爹打死你!” 第一百八十五章 逼迫 叶舒韵冷笑,叶老三不在? 那就先把这两个处理了! 她一把抓住叶大宝的脖子,死死的掐着。 “你放开我!放开我!”叶大宝挣扎,伸手就要去挖叶舒韵的手。 叶舒韵便加重了力道,幽幽的开口:“你要是敢挖我,我现在就掐死你!” 叶大宝哭声一顿,继而声音比刚刚还要大了几分,但是那双手,却不敢再去扒拉叶舒韵。 秦氏一看,当即就要冲上来:“我的儿啊!” “要不要看看是你抢的快,还是我掐的快?”叶舒韵的话语中不带任何的感情,直接刺的秦氏不敢再往前一步。 一双眼眸恶毒的看着叶舒韵,愤怒的开口:“叶二丫,你这个样子,就不怕你三叔回来打死你吗!” “呵,我怕他?”叶舒韵冷笑,“我就是不这样做,他叶老三也没想放过我!”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纷纷不可思议的看着叶舒韵。 还有人对着叶舒韵开口询问:“这话是咋说的?二丫你可不能凭白诬赖人,咱们村子里的可都是老实人,做不出那种伤天害命的事情来。” 叶舒韵冷笑,对着众人开口说道:“你们不信?前些天也不看看是谁闯到我家打砸抢掠?” “我奶奶,叶老三他亲娘,被他推倒在墙上,脑袋磕破了到现在都还没醒!” “四丫和五郎,还有之前去找里正的两个小娃娃红豆和绿豆,他们还那么小,全都失踪了!” “要不是他叶老三,我家能成这样?” 叶舒韵越说越是生气,胸腔中就像是有一团火一样,疯狂的燃烧着:“趁着我和大哥都不在家,就这么霍霍我们的弟妹,你们说,这是人干出来的事情吗?!” “还有刚刚,叶老三直接排了一群人拦住了我的路,想要在路上截杀我。” “要不是我身边有武功厉害的人保护,现在你们恐怕都看不见我了!” 她的话,说的掷地有声,让围观的群众都有些不可思议。 “这……这不应该吧,那叶老三也是你亲三叔,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呢?” “就是啊,你三叔虽然平常混账了一些,但是这种事情他绝对做不出来的。” 在这群人的心里,都没办法想象,村子里的人竟然真的会杀人。 “怎么做不出来?”叶舒韵嘲讽,“难道我奶奶至今未醒,我弟妹失踪这些事情,都是假的不成?” 这话一出,谁都不敢说话了,毕竟这事情真的是叶老三做的。 “要不,要不就这么算了,他好歹也是你亲三叔,三婶娘的。” “绝对不可能!”叶舒韵片刻都不留情面,“我以后没有三叔,三婶娘,我只有兄弟姐妹!” 叶舒韵转头,阴狠的看着秦氏,秦氏也恶毒的看着她,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 “我弟妹还有红豆和绿豆你都弄到哪里去了?” “只要四个孩子好好的,我就不对叶大宝做什么,你要是不交出来,我现在就掐死他!” 说着,手上的力道加重,叶大宝当即哇哇叫起来。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你们家人不见了,你自己去找啊!你跑过来找我们的麻烦干什么!”秦氏一口黄牙都要咬碎了,这个小贱人,仗着身边有个武功厉害的人就这么无法无天。 贱人!贱人! 秦氏恨得很,恨不得直接冲上去将叶舒韵的脸给撕烂了。 但是她又不敢,生怕自己慢一步,叶大宝真的出什么事情。 这个小贱人的心毒着呢! “不说?” 叶舒韵挑眉,手上的力道更重。 叶大宝连叫都彻底叫不出来了,一张小脸憋的青紫,眼眸都翻白眼了。 “你……”秦氏看的心疼,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车夫上前站在叶舒韵的面前,气势汹汹的盯着她。 秦氏吓得当即就不敢再往前了。 只一双眼眸死死的盯着叶大宝。 “娘……娘……”叶大宝艰难的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听的秦氏心里就跟针扎一样的难受。 对叶舒韵就更恨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刚刚我就说了,我只要四个孩子,把孩子还给我,我就放了叶大宝。” 秦氏眼神阴暗:“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装傻?”叶舒韵冷笑,从怀中拿出水果刀,一刀就插在了叶大宝的胳膊上,又猛地抽出。 顿时鲜血四溅。 “啊啊啊!”叶大宝扯着嗓子,嘶哑的哭喊,哭的他猛地咳嗽,面容更加难看了几分。 “大宝!”秦氏心疼,眼泪瞬时间就掉了下来。 扑通一声给叶舒韵跪下。 哭着哀求:“求求你了,咱们有什么事情都是咱们的事情,不要牵扯大宝,大宝只是个孩子,你有啥事冲着我来,放过大宝,求求你了!” 她的姿态放得格外低,眼泪鼻涕混在一起掉下来,看的周围人都觉得心疼。 尤其再看叶大宝那张青紫的脸,都怕叶舒韵一个不小心,真将叶大宝怎么着了,连忙就跟着开口劝解。 “二丫,有啥事你先放开大宝,咱们好好说,有咱们给你撑场子呢,你犯不着牵扯无辜的人。” “就是,你先把大宝放开,在这么下去,大宝就死了。” 叶舒韵不放,只冷冷的看了一眼秦氏,她这是想要博同情啊! 叶舒韵冷笑,倔强的抬着下巴,眼泪顿时就掉了下来,一副坚强的,却又不得不忍住不哭的样子,对着众人说道:“我不想怎样,我只想让他们将我弟妹还给我,我错了吗?” “你们口口声声说不要牵扯叶大宝,说叶大宝只是个孩子,那我呢?我也只是个孩子,我和叶大宝同岁,我欺负叶大宝就是欺负小孩子,他们欺负我就不是欺负小孩子了?” “还有我弟妹,一个才四岁,一个才刚回翻身,你们可怜叶大宝,怎么就不可怜可怜我们?” “我爹娘没了,家里本就过的困难,有老的有小的,你们怎么不可怜我们?!” “这……”有人开口了,“二丫你别那么激动。” 叶舒韵一抹眼泪:“我原本以为你们是好的,我这次跑了那么远去封兰府,谈成了一门生意,本来想着带着村里的大家一起挣钱的,但是我一回来,就告诉我家里出现了这么大的变故,你们呢,还去帮着凶手说话。” “我真是太失望了!原来你们根本不值得我帮忙,我就是出去买人,也比雇佣你们强!” 叶舒韵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都瞪大眼睛。 啥?她能带着大家挣钱? 纷纷交头接耳小声的讨论:“一个小娃娃上哪里挣钱去?” “那还真说不定,你看她家现在的规模,绝对是干什么事情挣了钱了,还挣了不少。” 一时间,有不相信的,也有抱着相信的态度观望一下的。 总之,没人再帮秦氏和叶大宝说话了,都秉持着能不得罪就不得罪的态度,甚至还帮着叶舒韵说话。 “怎么样秦氏?想好了要怎么着了吗?”叶舒韵冷眼,瞅着秦氏。 秦氏还想哭,但是眼看众人都不帮自己了,任自己哭的多撕心裂肺都不管用,这心里就更堵的难受了。 干脆也不装了,站起身,对着叶舒韵说道:“我家没有!那小孩是自己跑丢的,跟我们没关系!” “啊!” 这话刚落,叶舒韵连眼睛都不眨,对着叶大宝又是一刀子,那刀深可见骨。叶大宝甚至都疼的晕死过去。 秦氏直感觉叶舒韵是在挖自己的心,她光看着都觉得疼,更别说叶大宝刚刚那凄惨的叫声了。 “怎样?到底说不说?” 秦氏还是不说话。 叶舒韵伸手,又是一刀落在叶大宝身上,叶大宝被疼的又醒过来,浑身已经鲜血淋漓。 “你要是再不说,叶大宝这条命,我就要了。” 秦氏咬牙,实在不忍心叶大宝再受苦了,当即就说:“在地窖里!” 车夫立马去地窖,直接将两个半死不活的孩子带上来,她们沉沉的晕死过去,脸色也惨白的吓人。 是红豆和绿豆! “夫人,只有这两个人,没有看见四姑娘和五少爷。” “我弟妹呢?”叶舒韵开口询问。 秦氏摇头:“我真的不知道,没骗你,是真的不知道!” 那副认真的模样,真的不像是在撒谎。 叶舒韵紧皱着眉,让车夫去搜。 结果,一圈下来,真的什么都没有搜到。 “夫人,没有,估计她是真的不知道,得等叶老三回来问他了,这两个孩子快要撑不住了。” 叶舒韵看了一眼红豆和绿豆,虽然是自己买来的孩子,但都是人生父母养的,要不是吃不上饭,又看着自家这边条件好,谁又愿意将孩子卖了? 叶舒韵只能先离开,叶大宝也没放下:“等叶老三回来,让他自己来找我,叶大宝我就带走了,什么时候找到我弟妹了,什么时候我再将叶大宝还回来。” “对了,你还是赶紧去通知叶老三的好,不然,我可不保证叶大宝能不能活到你们将我弟妹送回来。” 说完,直接带着人走了。 一众围观群众目瞪口呆:“天啊,真的是叶老三一家将叶家的孩子藏起来了,这眼看着就要死了啊!” 第一百八十六章 弟妹早就死了 秦氏气的牙根痒痒:“叶二丫,你给我等着!” 叶舒韵却是充耳不闻,心里慌乱的很。 没找到四丫和五郎,他们两个到底去了哪里? 回到家,找了郎中给两人看病,结果收效甚微。 郎中叹口气摇摇头:“准备后事吧!” 这话听得,叶舒韵心里堵得难受的很。 车夫皱着眉头:“我家白爷还在山上,我去给你带来。” 叶舒韵的眼睛顿时亮了:“你说什么?白璟年?” 车夫点头:“白爷短时间不会走的,我去给你带来。” “快去快去,快!”叶舒韵心里格外的惊喜。 神医山的人还在! 白璟年还在! 那两个孩子就还有救! 叶舒韵也顾不得许多,匆匆给车夫拿了一筐的猪肉脯,就让他带着上去:“拿着这个,去求人总不好空着手去,快去。” 车夫也不敢耽搁,生怕一会儿这俩孩子就不行了,连忙离开。 没一会儿,白璟年就被带了过来。 那双冰冷的眼睛,淡淡的瞥了一眼叶舒韵,绕过她径直往屋内走。 那眼神,还是和之前一样,带着浓浓的厌恶。 叶舒韵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白璟年,从他见她面的第一面起,那眼神中就带着浓浓的厌恶。 不过现在她也顾不上想这些,连忙跟着白璟年往前走:“在这边。” 白璟年扫了她一眼,径直将叶舒韵关在门外:“别打扰我看病。” 说完,“碰”的一声,将堂屋的门关上了。 叶舒韵:??? 她要是躲的慢一点,就撞在门上了! 心里吐槽归吐槽,叶舒韵没进去,而是嘱咐胖胖:“你看着点,被让火炕灭了!” 胖胖点头:“放心吧二丫姐,我刚刚才去看过的,没事的。” 叶舒韵点点头,心里带着浓浓的慌乱,坐在小板凳上根本静不下心来。 胖胖也担心的很,对着叶舒韵询问:“四姑娘和五少爷还没有找到吗?” 叶舒韵摇摇头:“也不知道她们去哪里了,怕就怕直接被叶老三带走了,不然怎么不在地窖里呢!” “二姐你别着急,喜婆子她们带人去找了,肯定会找到的。还有牙行那些地方,都去找了,就是担心她们被叶老三卖掉,所以都盯着呢,肯定会找到的!” 叶舒韵叹了口气,眼看着院子里这一片狼藉的样子,更是连收拾都没有心情收拾。 只盼着等喜婆子她们回来,问问都找过哪里了,再做定论。 正想着,喜婆子一行人就回来了,每个人脸上都憔悴的很,甚至还有的,黑眼圈都浓了起来,一看见叶舒韵,有那经不住事的,当即就哭了出来。 “二姑娘,二姑娘……” 哭哭唧唧,却是半天都说不出来话来。 喜婆子感觉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明明是四十来岁的人,虽然平常叶舒韵她们叫她奶奶,但毕竟不老,还是个中年妇女呢。 一晃眼,这才几天没见,喜婆子头发就全白了,看上去,苍老了几十岁。 一看见叶舒韵,这眼泪就控制不住的往下掉,猛地跪在地上:“二姑娘,我对不起你,我弄丢了四姑娘和五少爷。” 她说完,竟是直接将头埋在地上哭了起来。 哭的叶舒韵心里感觉特别的不是滋味。 “别,这事情不关你的事,都是叶老三那个天杀的,如果不是他,也不会出这种事情。” “你先起来,把你们都找了什么地方跟我说说,别哭,哭解决不了问题,我不怪你。” 好说歹说,喜婆子这才站起身,一摸眼泪说道:“周围能找的地方都找了,还有镇上那些牙行,只要是能打听到的买卖孩子的地方都找过了,找不到啊!” 叶舒韵屏住了呼吸,觉得就像是有个大石头压在自己身上一般,压得她喘不上气来。 她甚至有种想要拿着刀去杀人的感觉。 偏偏叶大宝还在一旁狂刷存在感:“你这个小贱人你将我绑了来,你信不信让我爹知道了,我爹打死你!” “你个贱人!活该你克死你爹你娘,活该你们一家都被你克死!你快放开我,我绝对绕不了你你信不信!” “我要将你扒皮抽筋,我要将你卖去窑子里,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叶大宝一句一句骂的恶毒,肥胖的小身板疯狂的扭动着,想要挣脱开叶舒韵给他捆上的绳子。 叶舒韵心里正烦躁,偏听他在那胡说八道,眼眸顿时眯了起来,愤怒的看这他,一脚狠狠的踢在他的下巴上。 “唔……” 叶大宝疼的皱起眉头,一双眼眸恶狠狠的盯着叶舒韵! “怎么不服?不服也给我憋着!”叶舒韵生气,又是一脚踹向叶大宝,心里的火气疯狂的往外冒。 她简直恨得牙痒痒。 要不是看叶大宝只是一个孩子,她真想好好折磨折磨叶大宝出出气。 被揍了好多下,叶大宝这才彻底没脾气了,扯着嗓子哭,哭的旁边的刘婶子都听到动静了。 看见是叶舒韵,叹了一口气,又回屋了。 不知道怎么劝啊! “闭嘴!” 叶舒韵凶悍的吼他:“你信不信你要是再哭下去,我直接把你的嘴巴给你卸了?!” 叶大宝猛地屏住哭声,一双眼眸中带着惊恐的看着叶舒韵,再也不敢出声。 那模样,别提多委屈了。 叶舒韵冷哼一声,这时,之前陪着叶舒韵去封兰府的那群人也赶来了。 刚刚他们留下处理拦路抢劫的那群人,这会儿刚处理干净回来。 一看叶家这样子,纷纷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还是车夫最快,直接巴拉巴拉将事情都跟众人说了。 众人这些日子跟叶舒韵混的都熟了,以前对叶舒韵好那是看在秦臻喜欢她的份上,现在敬重叶舒韵,那更是因为这些日子他们近距离接触叶舒韵之后,是真的觉得叶舒韵好,了不起。 配自家爷那是妥妥的! 多好的一个姑娘啊,怎么就鲜花插在牛粪上…… 啊呸不是,他家爷长得那肤白貌美大长腿的样子,也不是牛粪。 反正,现在一听到竟然有人欺负到夫人头上了? 那哪里成?! 肯定是要撑腰的! 盆头儿大咧咧的说着:“那个什么叶老三,他为了他的崽子也肯定会来的,等他来了我非得将他狠狠的打一顿!” “对,咱先不上山呢,给夫人撑完腰再走也不迟。” “对!敢欺负我家夫人,是不是不知道咱家爷有多厉害?!” 那群人说着,纷纷站在叶舒韵身旁,护住叶舒韵。 叶舒韵感激的看了他们一眼:“感谢,等事情结束了,我肯定请大哥们吃好吃的!” “夫人客气了!” 几个土匪异口同声,这声音喊得震天响,直接将刚回家听说自家宝贝蛋子被叶舒韵抓走,气势汹汹跑过来找人的叶老三给震的吓了一跳。 “这谁家啊,整的跟个土匪窝似的!” 叶老三捂住自己砰砰跳动的心脏,继续往叶家走。 手里还拿着割猪草的大镰刀,气势汹汹的走过来。 远远的一看见叶家的小院,看见地上躺着的还在血泊中的叶大宝,叶老三的火气就“腾”的一下子窜上来。 比刚刚烧的火更严重了! “草拟娘娘!你这个小贱蹄子,将老子的独苗苗就这么霍霍!”叶老三大吼一声,疯狂冲进去,对着叶舒韵就扬起了镰刀砍过去。 结果,连叶舒韵的头发丝都还没碰到,就被人一脚给踹趴下了。 重重的摔在地上,叶老三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感觉自己的胸口被摔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叶老三的火气更大了:“你个小贱……” 话没说完,抬头就看见自己被一群看上去就格外不好惹的男人给包围住了。 一看这气势,叶老三就怂了。 他蛮横是没错,但那是对着不如自己的人。 对着比自己厉害的人,他横不起来。 “你就是叶老三?”盆头儿开口。 “就是你趁着我们不在欺负我们夫人家?”顺溜儿开口。 “你动手之前有没有打听过我家夫人背后的人是谁?我家秦爷你都敢惹?” “还真是三年天灾让你们这群人都嘚瑟起来了,连我家爷都不放在眼里了。” “真以为我家爷不出山就敢往我家爷脑袋瓜子上踩了?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今天当着我们的面都敢欺负我们夫人?”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直接怼的叶老三不敢开口说话。 就算想硬气一点,放句狠话出来,他都被这群人的气势压迫的完全抬不起头来。 盆头儿几人对视了一眼,勾唇坏笑:“兄弟们,打!” 这话一落,顿时一群人涌上去,对着盆头儿拳打脚踢。 还专门挑的疼人的地方。 就算完全不出全力打他,叶老三也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力道格外的重。 让他完全承受不住。 直到他只剩下半口气,躺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的时候,盆头儿他们才撤下来,对着叶舒韵说道:“夫人,留着一口气呢,你问吧。” 叶舒韵走上前去一看,叶老三被揍得完全不成人样了,胳膊和腿都怪异的扭曲着,一看就是断了的样子。 叶老三疼的倒吸一口冷气,睁开一只被揍得红肿的眼睛恶毒的看着叶舒韵,恨不得将眼前的人给吃了:“你这个贱人!” “啪!” 这话一出,下一秒,脸上就被顺溜儿的大手给扇了一巴掌,直接把嘴都扇歪了! 顺溜儿一看:“哎呀,用力太大了,我再给你掰回来。” 两个手在叶老三的下巴上一掰,就又给掰回来了。 “啊啊啊啊……” 疼的叶老三险些晕过去。 “叫什么叫,这点疼都忍不了?” 顺溜儿听着闹心,又是一巴掌拍过去,不过这次收着力道呢! 叶舒韵看着他,冷冷的开口询问:“四丫和五郎在哪里?被你弄去哪里了?” 叶老三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恶毒,冷笑:“想知道?我偏不说!” “叶二丫,你不是很疼爱你的弟妹吗!我就偏不让你如意,那两个小兔崽子,我早就卖了!” 叶舒韵眼神阴沉,冷冷的盯着他。 “你不问问我卖去哪里了?” “哈哈哈哈哈……”叶老三有些癫狂的笑,“你听说过童倌儿没?那两个小兔崽子长得都不赖,年岁又小,有的是有钱人喜欢这一口的,那价钱,可非同一般啊!” 看着叶舒韵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叶老三就更得意了,说的也越发的起兴:“好这口的人,可都不是家里缺钱的,那手上都不知道玩死过多少条命了,你回来的这么晚,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那两个孩子又那么小,恐怕早就被玩死了,让人卷了破草席直接扔乱葬岗了!” “啪!” 叶舒韵猛地一巴掌打过去,气的肩膀疯狂的颤抖。 这简直是个禽兽! 那么小的孩子! 那么小! 他竟然下得去手! 叶舒韵气的双眸通红,根本就没有理智去思考叶老三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了,她现在只想将眼前这个男人杀死! 这个禽兽! 这个禽兽! 叶舒韵的眸子就像一头凶狠的野兽,带着嗜血的味道。 “叶老三,你就是个猪狗不如的禽兽!” 叶舒韵不会骂人,知道的词汇也不多,翻来覆去,憋了半天都只有禽兽这个词。 她一拳一拳打在叶老三的身上,愤怒的情绪刺激着她的大脑,让她没办法平静下来。 叶老三疼的很,但看到叶舒韵这幅样子,却觉得心里格外的畅快。 他疯狂的大笑,眼眸中都是嘲讽:“很生气吧?特别愤怒吧?” “哈哈哈哈哈那又如何?你就算把我打死了,你的弟妹也回不来了,他们都死了!死了!” “咚!” 随着叶老三的嗓音落下,叶舒韵一拳将他打晕了过去。 看着地上那摊如同烂泥一样的人,叶舒韵突然从心底里浮现出一股无力的感觉。 让她有些腿软,支撑不住的倒下去。 喜婆子见状,连忙冲过去扶住叶舒韵,让她不至于摔在地上。 “二姑娘?” 叶舒韵摇摇头,闭着眼捂住自己的脑袋,感觉自己的脑袋格外的刺痛。 那种痛,就仿佛刚穿越过来时,大量的记忆涌进来的痛楚一般,疼的她直接晕了过去。 第一百八十七章 伺候人的活儿 叶舒韵浑浑噩噩的,就感觉自己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气撕扯着,她睁眼,就发现自己身处一片白茫茫的地方里,四周都看不清事务。 叶舒韵有些茫然,头疼的就仿佛里面装了一团浆糊。 随便找了个方向,往前面走了一段距离,却发现,不管自己怎么走,她的四周依旧是一片白茫茫。 甚至让叶舒韵都产生了一种自己一直在原地踏步的错觉。 叶舒韵四下张望了一番,干脆也不走了,就地坐下。 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就连脚下踩的都是一片虚幻。 一股恐慌猛然窜上心头。 叶舒韵瞪大眼睛,她不会,就一直都在这里了吧! 不会永远都出不去,最后饿死渴死在这里? 想到这里,叶舒韵又站了起来。 “不成,还得走。”叶舒韵自言自语,听着些声音让她觉得这地方也不是那样寂静的可怕的感觉。 得往前走,就不信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总有一个边界的! 叶舒韵随便选了一个方向,便往前走,这里没有任何的建筑,也没有任何的标志,让叶舒韵分不清东南西北。 恐慌越来越浓厚,随着肚子饥饿的感觉,这种恐惧感就更加的让叶舒韵承受不住。 “什么嘛!”叶舒韵感觉自己走了好远好远,她双腿都有些发酸了,实在走不动了,顺势就坐在地上。 双手往地上一按,入手却有些凹凸不平。 这个触觉……特别向前世的柏油马路的触感。 叶舒韵顿时惊喜了起来。 猛地爬起来,蹲下来看底下,仍旧是一片虚空,除了白茫茫却还是白茫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舒韵用手去摸,明明用手是可以感觉到的,但是用眼睛却看不见! 叶舒韵皱眉,干脆也不站起身了,而是用手去摸。 选了个方向,顺着柏油路一直往前摸。 这个姿势有些累,双腿也酸麻的很。 她咬牙,坚持往自己想歇息的想法,估算着时间,往前走了大概有十五分钟的时间,触觉都一直是这样的。 只是有时候,能摸出来柏油路上的小石头,或者掉落的树叶。 让叶舒韵终于有种自己不是在原地踏步的错觉了。 她又换了个方向,往一旁边摸边走。 如果真的跟自己想象中的一样,柏油路的旁边肯定有东西的。 果不其然,这次,叶舒韵并没有摸多久,就顺着柏油路摸出来了一个台阶。 台阶上的触感明显不一样了! 这个发现让叶舒韵精神大振! 顺着往前,没摸多久,就摸到了花坛! 叶舒韵肯定,这绝对是花坛,那种路边种着树的花坛! 果不其然,再往前摸,就摸到了一棵树! 这个发现让叶舒韵全身上下都激动的颤抖起来,太不可思议了! 叶舒韵被鼓舞了一般,继续往前摸,摸到了休息的椅子,还摸到了房子。 她沿着这个房子,从这头走到了那头,将房子横着摸了一条线之后,叶舒韵惊喜的发现,这个房子竟然显现了出来! 在她面前的,明明白白摆着的,就是一个面包店。 这个店面,她记得,这是在她家店铺旁边的店! 这么说,那它旁边不就是她的超市? 叶舒韵有些惊喜的摸过去,跟刚刚一样,将超市门前的墙从这边摸到那边,自己的超市就冒了出来! 叶舒韵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 那自己现在,是在自己的超市里,还是在哪里? 叶舒韵打开超市的门走进去,里面的布置和自己之前放的一样。 那筐子里,还有上次叶三丫进来,说要带出去吃的零食,后来没有带出去的。 旁边的垃圾桶里,还有拆下来的包装袋,那些包装袋因为不好拿出去,她就一直都扔在垃圾桶里,等到有机会一口气将垃圾全烧了。 这里的一切布置都没有变,都是自己上次进来的样子! 叶舒韵心中默念:“出去!” 这个念头一出来,那种熟悉的感觉袭来,叶舒韵就出来了。 好在,这次并没有跟上次哪样闹笑话,这屋里并没有人。 头还是很疼,疼的她皱眉,不过已经好了很多,可以忍受了。 地窝窝里张着昏暗的灯,叶舒韵爬起来,就听见外面叶三丫的声音高声吼道:“你到底说不说,你要是再不说,我还有别的办法让你更加的生不如死!” 叶舒韵听到动静,连忙爬起来。 四丫和五郎还没有找到,她就突然昏迷了,超市的事情可以以后再寻思,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将四丫和五郎找到。 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长时间,到底怎么样了? 一出去,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叶三丫就站在地窝窝旁边不远的地方,手中拿着火把,张口威胁倒在地上疯狂抓挠身上的叶老三:“你要是再不说,我不介意一把火烧死你!” 叶老三已经没了之前的神采,整个人身上的衣服凌乱的穿着,露出来的皮肤上,全都被叶老三给抓烂了。 他的指甲缝里都是血肉,看着格外的可怕。 盆头儿和顺溜儿就站在一旁,冷眼盯着叶老三,担心叶老三情急之下伤害叶三丫。 “三丫?怎么样,四丫和五郎怎么样?” 这是她现在最关心的问题。 叶三丫听到叶舒韵的动静回头,抿着蠢冲着叶舒韵摇摇头,眼眶都是红肿的,明显是哭过一次的样子。 叶舒韵叹了口气,看着地上疯狂抓挠的叶老三,冷声询问:“你还不说吗!” “啊啊,我说什么!你让我说什么?!啊啊啊啊不是我做的!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你之前还说你将我弟妹卖了的!”叶三丫不依不饶。 “那是我骗你们的,我就是想看你们气的没办法的样子,我没有这样做!我真的没有!我只是气你们的!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三丫,三丫,你就看在我是你亲亲三叔的份上,绕过我吧,我保证啊啊啊啊再也不惹你们了,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我实在受不住了!” 顺溜儿看着,对着两人说道:“夫人,三姑娘,恐怕这事情真的不是他做的,这痒痒粉是会闹人命的,那种痒是深入骨髓的,绝对没有人能在这种情况下坚持超过一刻钟的。” “更别说是叶老三这种人了。” 叶舒韵皱着眉,既然两个孩子不在叶老三的那边,那跑到哪里去了? 叶舒韵想不通:“他这样多长时间了?” “已经有两刻钟了。” 叶老三还在疯狂的惨叫着,整个人都虚脱了。 叶舒韵叹了一口气:“有没有那种暂时遏制住的解药,等解药的药效过了之后,还会这样痒的。” 她可不想这么容易就放过叶老三。 直接死了多简单,倒不如跟着吴氏一样,都被这样活着纠缠着。 “有的。” 叶舒韵要了一颗,塞进了叶老三的嘴里。 没多久,叶老三这才全身放软的瘫在地上,整个人都格外的颓废。 “想要解药,就给我老实点,不然,等药效一过,你还会和刚刚那样,一样的痛苦。” 叶老三已经力气再跟叶舒韵说话了。 连恨都没有力气了。 叶舒韵厌恶的看了这人一眼,直接绕过去:“还得找,既然不是叶老三做的,那线索就断掉了,得重新找。” 在场众人都知道这一点,纷纷沉默了下来。 看着叶舒韵和叶三丫都有些难看的脸色,顺溜儿劝解的说道:“夫人,别着急,我现在就去山上找我们兄弟,一起帮着夫人您找一下。” 说完,直接窜走了。 叶三丫抱着叶舒韵,无声的武哭泣,身体都在发抖:“二姐,怎么办啊,四丫和五郎要是真有点什么事情,这可怎么办啊!” 叶舒韵轻轻拍打着叶三丫的后背,轻声安慰道:“不会的,不要乱想,不会的。” 她也不闲着,让喜婆子给叶三丫做饭,她则是要带着人出去找。 “不行!” 喜婆子和叶三丫异口同声的拒绝了叶舒韵。 “二姐,你之前还晕倒了,又一天没吃东西了,我去找吧,你不要去了。” “是啊二姑娘,你身子不好,先不要出去了,要是你也出了什么事情,让三姑娘怎么办?” 叶舒韵沉默,她想出去找,让她再家里等着消息,她是真的等不住。 太着急了!真的太着急了! 她根本没办法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二姐,去看看红豆和绿豆吧,白神医说他们差点窒息,现在都还在昏迷中呢。” 叶舒韵便也没去,但也没让叶三丫去:“咱们都在家里等消息。” 去看了绿豆和红豆,这两个孩子脸色苍白,还在昏迷,叶舒韵看的心疼,将喜婆子支出去,偷偷从超市里拿了一瓶果粒橙,在两个孩子嘴唇上都摸了一些。 让他们的嘴里都甜甜的。 这才拉着叶三丫出去。 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叶舒韵焦急的等着,黑夜中,一片红衣席卷而来。 叶舒韵眼眸一亮,就见秦臻直直的站在自己面前,微风拂过,吹起他的衣角和披散在后的头发。 他大概是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一股好闻的花香,头发还湿漉漉的。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秦臻的那一瞬间,叶舒韵的眼眶就红了。 她轻轻走过去,踮着脚尖伸手摸他:“秦臻,秦臻……” 她不知道说什么,只一声一声的念着秦臻的名字,疯狂的呼吸着他身上的清香。 秦臻双手攥拳,强制压抑着自己想要将叶舒韵抱住的冲动。 许多天不见她,他简直想的紧。 但是上次,上次这个没心没肺的小鸡崽儿那样对他,他不想就这样原谅她。 谁知道,他没有动作,叶舒韵却是忍不住掉了眼泪。 她的坚强,在这个男人面前,彻底憋不住了,碎裂成片。 夜空下,秦臻看着她眼角流下来的晶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一把将叶舒韵抱在怀中。 紧紧的,紧紧的抱住。 他扯了扯嘴角,努力想要安慰叶舒韵:“没事,有爷呢,就爷的本事你还不知道?保证给你将弟妹安全的带回来。” 叶舒韵却哭的更凶了,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襟,胸口温热的感觉,让秦臻有些心旷神怡。 许久之后,叶舒韵哭够了,这才从秦臻的怀中出来,看着他胸口那一片明显比旁边布料还要深的颜色,叶舒韵就有些不好意思。 头垂下,脸上有些红:“对,对不起,要不我给你洗了吧!” “不用!爷是那小气的人吗?!”秦臻一把跨住叶舒韵的脖子,吊儿郎当的说道,“爷还不至于让爷的女人做这种伺候人的活儿!” 叶舒韵轻皱眉,随机又松开,还是忍不住的纠正他:“这不是伺候人的活儿,我把你的衣服弄脏了,给你洗个衣服怎么能是伺候人呢?” 秦臻正要说话,外面就跑进来一个人:“找到了找到了!爷,找到了!” 这人声音中满是激动,等那人跑近了,叶舒韵才发现这人是裴柳。 真是好久都没有看到裴柳了。 叶舒韵一把抓住裴柳的手:“找到了?是不是四丫和五郎找到了?!” 她着急,没注意到自己有什么不对,但是秦臻的目光却是直接落到了叶舒韵拉着裴柳的那双手上。 她都没有主动拉过自己的手! 虽然只是拉的手腕,但是秦臻的眼神也猛地变得冷冽了起来。 正激动中的裴柳感觉到猛地席过来的冷意,顿时打了个哆嗦,眼神怯怯的看了一眼秦臻,瞬间感觉事情大发了! 叶舒韵还没注意到,听着裴柳半天都不说话,更是着急:“你说啊,你快说啊!到底找到了什么?是不是四丫和五郎被找到了?” 秦臻冰冷着双眸走过来,伸手将叶舒韵扯开,拽着她就往前走。 叶舒韵有些着急,疯狂的挣扎:“你别拽着我走,我这还有事呢!” “秦臻!秦臻!” 秦臻猛地站定,转头看向叶舒韵,那双冷冽的眸中带着浓烈的怒意:“叶二丫!” 他低声,沉沉的说道:“你还知不知道你是个女孩子?” “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第一百八十八章 面包店和冷饮店 看着秦臻这瞬时间阴沉下来的眼眸,叶舒韵觉得他有些不可思议。 她怎么了? 她做了什么? 居然给了秦臻这种错觉? 秦臻却是伸手,将叶舒韵的手紧紧的攥住,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帕子,一下一下用力擦着叶舒韵的双手。 尤其是手心的地方,擦的格外的认真。 明明就只有两只手,愣是让你秦臻擦了两分钟! 叶舒韵:“……” 裴柳:“……” 爷,你这是有多嫌弃我?! 叶舒韵皱着眉头,用力要将自己的手抽出来:“秦臻,行了!赶紧去找四丫和五郎!” 秦臻却是不放手,执意拉着叶舒韵的手,非得擦满意了,这才放开她。 叶舒韵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手是不是真的太脏了,格外的不适应,往身上摸了两下,这才觉得舒服多了。 “走吧。” 秦臻给裴柳使了个眼色,拽上叶舒韵就跟着裴柳走。 叶舒韵这才没有挣扎,听话的让秦臻抓着自己。 后来干脆两人都用上了轻功,叶舒韵就被秦臻抱着飞。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叶舒韵也习惯了,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秦臻的土匪寨子。 裴柳这才说道:“之前神医谷的人在山上采药正好看见了两个孩子,直接就带回寨子了,两个孩子都中了蛇毒,比较严重,一直昏迷了好几天,神医谷的人虽然住在我们寨子上,但是有专门住着的房子,咱们平常没事也不过去,所以就没人注意到。” “还是今天,寨子里闹得动静大了,神医谷那边的人听到动静过来问,这一说,一看,才知道他们在寨子里。” 听到这些话,叶舒韵长长的舒出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只要不是被叶老三的人给带走就成了。 叶舒韵去看了叶四丫和叶五郎,两个孩子还在熟睡,身上有些地方还有些青紫,伤口已经处理过了,用纱布包着。 “他们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是七日蛇咬的,就算没有大碍也得昏睡上七天七夜才能醒过来,现在还没到时间呢。” 开口的穿着一身白色衣衫,不管是长相还是气质,都有一种邻家大哥哥的感觉,叶舒韵看向他,感激的说道:“真的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两个弟妹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情呢。” 叶舒韵真诚的道谢:“我叫叶舒韵,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事情,可以去找我,只要我能帮上的地方,我一定会帮上的!” 叶舒韵郑重的承诺。 反倒是让这个神医谷的小大夫有些不好意思了,冲着叶舒韵笑的满脸的憨厚:“夫人别这么说,我是神医谷的人,救人本就是我的本分,真的犯不着这样的。” 叶舒韵摇摇头,却是执意:“等回头我弟妹醒了,一定亲自带着重礼和两个弟妹来感谢小大夫。” 小大夫被叶舒韵说的,脸上都爬上了两抹红云,不好意思的看这她,说话也很是腼腆:“夫人不用小大夫小大夫的叫我,我叫南淮,夫人叫我南淮就成。” 看着南淮确实很害羞,叶舒韵也就不跟他多说了,心里这份情她却是记住了。 因为两个孩子还没有醒,所以两人还得再在寨子里住一段时间,找到了叶四丫和叶五郎,听到他们没有危险了,这才放下了心,跟着秦臻两人走了出来,回到了秦臻的山洞。 一进来,就感觉里面冷的很,叶舒韵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你总住着这山洞不冷吗?” 明明寨子里的人大多都是住在木屋里的,只有秦臻愿意住在石屋里面。 秦臻摇头:“我不会冷,我有武功。” 哦对了,她都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就秦臻,完全就是非人类好吗! 叶舒韵翻了个白眼,心里吐槽归吐槽,秦臻毕竟是帮助过她的,叶舒韵对他很是感激。 正要对秦臻说话,就见秦臻扬手,大大的手掌放在自己的头上。 揉啊揉! 就跟揉面团似的。 她的头发,都被秦臻揉的一团乱麻。 叶舒韵连忙往后退了两步:“喂,你干嘛呀你!头发都乱了!” 秦臻轻笑,眉眼中都是绚烂:“爷的小鸡崽儿,爷怎么看都是欢喜的。” 叶舒韵:“……” 她曾经纠正过很多遍了,也刻意的想要跟秦臻拉远距离。 但是,命运仿佛就将他们都紧紧相连到一起似的,总有这样或者那样的事情,让叶舒韵跟秦臻紧紧的绑在一起。 叶舒韵也无奈了,干脆任由这群土匪爱叫啥叫啥吧。 她往后退,跟秦臻保持了一段距离,由衷的感谢道:“秦臻,谢谢你,我请你吃饭你去不去?” 秦臻的眼眸顿时亮了:“我还要吃那个面!” 不就是方便面吗!她超市里有的是呢! 这不是问题! 不过超市…… 叶舒韵皱着眉头想着,自己之前看到的超市那个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还没有好好的研究一下这个超市,等今天晚上大家都睡觉的时候,她一定要去超市里面看看。 见叶舒韵半天不说话,秦臻有些不解,眉头也轻轻皱了起来:“爷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连碗面都不给爷吃?” 叶舒韵连忙摇头:“给你吃!” “不过,现在晚了,就当是宵夜了,给你吃一碗就成了,明天中午,我做好满汉全席邀请你。” 秦臻这才欢喜了,下巴高高的扬起,就像一只花孔雀一般。 “爷的要求不高,只要在爷的脸上亲一口就成!” 叶舒韵黑脸:“……” 果然,对待秦臻就是不能太正经。 转头,叶舒韵就走:“还想不想吃面了?想吃就赶紧跟着走!” 秦臻无奈的摇头,眼眸中闪过一丝喜色,大跨步走上前,从后面一把抱住叶舒韵,脚尖一点就窜了起来。 “啊!” 叶舒韵轻呼,忍不住伸手打了秦臻一拳头:“你就不能提前跟我说声?很吓人的!” 她说着,又要再打,秦臻却只觉得,叶舒韵的拳头落在自己身上,就跟挠痒痒似的,痒到了他的心尖尖里去。 一把抓住叶舒韵的拳头,放在唇边,当着叶舒韵的面就是一吻落下。 叶舒韵嫌弃的苦着脸,真想将自己的手抽回来。 偏偏她还抽不动。 秦臻看着叶舒韵这仿佛吃了屎一般的模样,觉得有些生气。 不就是亲一下? 爷这么有魅力的人,亲你一下你还嫌弃爷? 抱着惩罚叶舒韵的想法,秦臻的舌头轻轻在她的手背上扫了一下。 顿时,叶舒韵只感觉她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窜了起来,就连汗毛都立起来了。 “秦臻!差不多可以了,别等我发火!” 她愤怒的叫喊着,秦臻无奈,只好放开了叶舒韵的手。 她连忙抽回去,嫌弃的看了半天,这才顺手拽过秦臻那红色宽大衣袖,蹭了蹭。 这下,心里舒服多了。 再抬头看秦臻的时候,他已经黑了脸。 叶舒韵:“……” 完了,这个秦臻不是有洁癖吧? 但是,他自己的唾沫自己还嫌弃? 她都还没说什么好吧! 看着秦臻这越来越难看的面色,叶舒韵无奈,看在好歹秦臻也帮了自己这么多的份上,叶舒韵双手合十,冲着秦臻眨星星眼:“秦臻,秦大哥,秦爷!我错了,小女子不该往你的衣袖上蹭唾沫,你饶了我成不成?别发脾气啊!” 秦臻只感觉一口气堵在嗓子里上不去下不来。 这是蹭不蹭唾沫的事情吗? 好气啊! 真想压着这个小崽子好好的…… 打住! 秦臻拉回思绪,看着叶舒韵这可爱的模样,终究是有气也没有发出来,对着叶舒韵说道:“抱好了,别掉下来!” “好嘞!”叶舒韵爽快的回话,乖巧的抱住秦臻的脖子。 嗯! 秦臻满意了,这才乖吗! 一路回到家里,出去找人的人都已经回来了,叶舒韵将叶四丫和叶五郎的的事一说,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真好,只要没事,怎么都好。” 叶舒韵也是一阵后怕,这幸亏是神医谷的人找到了,万一神医谷的人没找到,那可咋办,两个孩子绝对会死在山上的。 看着家里的下人一个个都满脸的疲惫,叶舒韵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对着众人说道:“这些天大家帮着找人都辛苦了,明天给大家放一天假,爱干啥干啥去,不拦着,这个月的月钱每人翻一倍。”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开心了,休不休息的无所谓,月钱是最主要的啊! 叶舒韵亲自给秦臻下的面,不过,她的做饭手艺实在是不怎么样,只能让秦臻勉强吃。 这次叶舒韵没将秦臻赶出去,她掌握不好火候,就连火都是秦臻帮着烧的。 虽然秦臻也不会烧,两人弄得都挺狼藉的。 “那狼皮,你怎么不用?” 秦臻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那些叶舒韵弄好的狼皮。 本来将这些狼皮留下来,就是让叶舒韵做鞋子穿的,当时看着叶舒韵穿着那露脚指头的鞋,大冬天下着个雪,格外的冷。 那露出来的脚指头都冻得青紫了。 心生怜悯这才将狼狈都给他们留下的,结果,眼看就要暖和了,狼皮靴子都还没做出来。 叶舒韵摇摇头:“一直没顾上,我这一天天的老忙了,之前我奶奶还能帮着点,但是过了年之后我奶奶就不爱出屋子了,她那么大年纪的人了,黑灯瞎火的总是看不清,也就这么撂下了。” 虽然地窝窝里也开着小台灯,但是毕竟不适合做针线活。 秦臻点点头,也就没说啥,但是已经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叶舒韵晚上也没怎么吃饭,当时一直惦记着两个孩子,实在是没有胃口。 现在心里的事情放下了,胃里饥饿的感觉便涌了上来,叶舒韵便也跟着吃了一碗。 一顿夜宵吃完,秦臻才意犹未尽的离开。 叶舒韵还给秦臻多塞了几袋方便面,反正手电筒这个不能给的东西都给了,也不在乎再多给几袋方便面了。 只要是自己超市里有的,每个味道都给秦臻拿了两袋,最后,秦臻都是背着筐走的。 “这些袋子,你烧了也好,带回来让我烧了也好,就是别让别人看见!” 秦臻郑重的点头。 叶舒韵这才放他走。 看着一身红衣锦缎,风度翩翩的秦臻背着一个背篓离开,叶舒韵都快要笑喷了。 这个背篓,还真是不衬他的形象啊! 晚上的时候,叶舒韵听着外面没动静了,就连一向勤快额喜婆子都收拾完院子里的狼藉去睡觉了,叶舒韵这才心里默念,钻进了超市里。 超市里的东西都和之前一样,叶舒韵没有过多的探索,而是直接出了超市门。 她记得,自己之前一直是被关在超市里面的,当时自己也不是没尝试过出超市门。 但是当时,被反弹了回来。 这次,自己不但没反弹回来,她发现,自己原先摸到的旁边那个面包店的店也出现了。 走进去,面包店的柜子里,摆放着一堆面包,看面包上面的生产日期,正是她穿越过来的那天,和超市里的日期是一样的。 叶舒韵瞪大眼睛,又转到面包店的后台。 制作面包的机器都有,同样也连着电的,还有一锅是新出炉的,一摸还热乎着呢! 叶舒韵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切。 所以,是不是证明,自己除了有一家超市以外,还多了一家面包店? 这里面什么样子的面包蛋糕小糕点饼干啥的都有。 这个店在前世,也是规模比较大的一个店了,所以里面的东西非常的齐全。 叶舒韵又绕到后面的仓库。 令她没想到的是,这里面,竟然有许多的面粉! 都是成袋成袋的面粉! “不对!既然,面包店我能摸出来,那是不是周围的其他店,我也能摸出来?!” 叶舒韵想到自己之前的举动,决定要去试一试。 她出了门,往超市另一边走去,走进那一片白茫茫的地方。 伸手摸。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旁边的店铺是一个冷饮店,店面比较小,她应该很快就能摸完。 果不其然,也就几个呼吸的时间,一间冷饮店的店面也浮现出来。 第一百八十九章 她是不是太高调了 叶舒韵有些贪心,想到自己白天进来的时候,明明走了很长的一段路的。 总不能只有面前这一小点能摸出来吧。 抱着想要多摸出来几间,门店的想法,叶舒韵又想要往白雾里钻进去。 只是,这次,就和之前一样,被飞快的弹了出去。 叶舒韵:…… 不对呀,明明走了很长的一段路的! 叶舒韵又换了个方向,只是,不管从哪个方向,叶舒韵都只能在这三个店铺和店铺门前的一小节空地上待着。 别的地方她去不了。 “那之前我走的那么长的路,都走到哪里去了?” 叶舒韵皱眉,格外的不可思议。 但是,任由她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 最后,干脆一摆手:“算了!反正事情都这样了,本身穿越重生的事情就已经够不可思议的了,多一些常理无法理解的事情也没事。” 抛开了这个念头,叶舒韵当即就钻进了冷饮店。 “冰淇淋!冰淇淋!冰淇淋!” 天知道,她都有多久没有吃冰淇淋喝奶茶了。 这嘴里,简直没味道的很! 馋啊! 很是研究了一番这里面各种机子是怎么使用的,叶舒韵这才手忙脚乱的霍霍出了一杯奶茶,和一个冰淇淋。 真不错,这冷饮店里的存货还挺多,就是做起来有些费劲。 一手拿着一个冰淇淋吃着,一手又拿了杯热奶茶喝,这边吃一口,那边喝一口,叶舒韵就逛游到了面包店这边。 冷饮那边可以先放放,她比较关注的是面包店仓库里的那些面粉。 很多,很多,很多…… 可能是因为他们用的比较多,所以存货也多,叶舒韵紧紧皱眉。 外面人的生活过得并不好,每天饿死的大有人在。 她之前手中没有粮的话,她还能劝自己人小言微,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但是现在,里面这么多的面粉…… 叶舒韵想到之前她看到过的朝廷布施的那一幕,那些粥吃了,肯定会出人命的! 叶舒韵紧皱着眉头,挣扎了许久。 并不是心疼这些面粉,而是……这些面粉都太好了,比这里最精致的面粉都要白要细腻,就这样,她怎么拿出去? 而且还这么多,自己只是一个小农女,突然一下子多了这么多的面粉,肯定会引人怀疑的。 而且,而且……会不会让朝廷那边觉得自己是要招兵买马? 她要是拿出来,万一有人觉得她这样是跟朝廷对着干,那叶家上下这么多口子人…… 叶舒韵不敢想了,连忙心里喊了一声出去,便出了超市。 她可不敢再在那些面粉前站着了,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冲动之下做出伤害到叶家的事情。 强迫自己脑袋里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叶舒韵这才沉沉的睡过去。 一连几天,叶舒韵都强迫自己不要去惦记那些面粉的事情,甚至还给自己找了活儿。 超市里的草莓和西红柿,叶舒韵都取了种子。 本来这些水果,超市里是不多的,但是旁边冷饮店里和面包店里的草莓还真不少,就是西红柿少一些。 叶家的地并不多,也就两亩地,早年也是有很多地的,后来叶家出事,陆陆续续的都卖了。 旁边的刘大叔带着一众丫头们过来,对着她们询问:“这地你们要是种的话,得赶紧将地翻出来,不能等着要用的时候再翻。” “得翻地,还得施肥,对了你们家沤肥了吗?” 几人齐齐摇头。 别说沤肥了,之前的年景,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哪有时间去沤肥。 而且这种事情,大多都是男人去做,自从叶老大死了之后,便再也没有人管这个了。 刘大叔很是大方,对着叶舒韵说着:“没事,我家沤了,到时候施肥的时候,我给你们留出点来,你们到时候去我家拿去。” 叶舒韵感激的冲着刘大叔笑:“谢谢大叔了。” 刘大叔摆摆手:“这算啥,要说谢,还得我谢谢你呢。” “对了,大郎呢?到时候他回来不?” 叶舒韵摇摇头:“封兰府离小河村太远了,来回都是时间,哥哥本来就入学比别人晚,不能再请假了。” 刘大叔皱起了眉头:“那你们几个小丫头,这地怎么种?不行就盘出去吧,到了收获的时候,收租子。” 他也是为了这几个小丫头好,虽然叶家也有下人,但是邻里邻间的住着,他就算不刻意去打听也能看见,那些人,光做猪肉脯都来不及,每天都忙的很晚,几个小崽子跟着秦臻派过来的土匪学功夫读书识字,就守在烧炭的窑上。 上一锅的炭,并没有烧成功。 叶舒韵回来便又烧了一锅,想着自己现在在家,能时不时看着点,也能知道上一锅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了。 “你那些人,虽然多,但是都各有各的活儿,总不能你们几个丫头自己上吧。” “这样,到时候,你们要翻地的时候,跟我说,我帮你们翻了成了。” 叶舒韵摇摇头,好心的拒绝了刘大叔的提议:“放心吧大叔,我心里有准的。” 听叶舒韵有准,刘大叔这才放了心,摆着手去自己地里翻地去了。 之前下过一场小雨,这地里正软着,这个时候翻地正好。 “二姐,我觉得要不就盘出去吧,咱现在也不差地里的那点粮食,不如将时间都放在做猪肉脯上,卖的还多。” 叶三丫在旁边劝道。 因为,实在也是腾不出人手出来。 叶舒韵摇摇头,地是一定要种的! 不过,她这次不全种上粮食,一亩地种玉米,剩下一亩地,她种草莓和西红柿。 就连种子,她都提前在冰箱里冻起来了,准备到了时间就拿出来的。 其实,叶舒韵还想种花生的,但是想想觉得还是算了。 花生这东西,比较好养活,她还是想着开荒的时候用。 就在昨天,里正才说,为了鼓励疫区的人生产发展,可以开荒来着。 能开出多少就开多少,不用掏钱,直接记在名下,并且三年不用交税。 叶舒韵便想着将这些花生,全都种在荒地上去。 就是,开地的人手,她还没找到。 她真的好想好想好想,帮助那些人啊! 这种情绪,一直跟着叶舒韵好些天,直到叶舒韵家开始开地了。 其他人家勤快的都开完了,叶舒韵家的地都一直闲着呢。 有不少人都过来打听:“你这地要是不种的话,也别闲着,闲着闲着,好地也成了荒地了,你要是腾不出人手来种,盘给婶子我啊!我每年给你两成的粮食。” “去你的吧!”村里特别爱笑特别热心的周小媳妇儿猛地挤开说话的人,她身板壮实,长得更是膀大腰圆的,很是轻易就将这人撞开了。 对着叶舒韵笑的都没了眼:“二丫啊,你可千万别信那个嘴碎的人,咱们怎么能将地盘给她呢,那平常盘地,都是给五成的,这个鬼精鬼精的老娘们,就逮着你年纪小,不懂事,还想昧下你粮食呢!” 说着,周小媳妇儿还冲着那人瞪了一眼。 那人也不甘示弱,撸起袖子就要上千干仗。 叶舒韵有些头疼,这群老娘们也太能唠了,那嗓门一个比一个大,吵得她有些头疼。 抬手压了压,对着她们说道:“行了,我家地有别的用处,还不往外盘呢,你们都别惦记着了。” “不光不往外盘,我还要开荒地!” 叶舒韵郑重的开口,周围的人都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这,这怎么可能?” “二丫,你家这也没有人手啊!” “怎地就没人手了?!”周小媳妇儿瞪眼,“你们看不见那些里面外面围着的一群人?” “这半大小子都有不少呢,有力气的婆子也都不差几个,你们一个个的,竟会欺负二丫年纪小,就想着法子来算计二丫呢!” 叶舒韵错愕的看她,周小媳妇儿冲着叶舒韵大咧咧的笑:“我就是看不惯这群人欺负你的样子。” “他们这一看,就是想站你便宜的,要是真想帮你,盘那块地的时候就说不出只给两成这话来,就连之前,最抠门的那个张举人家里,都是给的三成,他们竟然好意思只给你两成?” “呸!都是一群蛇蝎心肠的东西,也不想想就两成,让二丫几个孩子怎么过?” “她还需要我们这两成粮食不成?”最开始开口的那妇人开口了,“现在咱们小河村谁不知道她叶二丫发达了?” “那每天早上,都有牛车赶着来送牛,足足两头牛啊,还是新鲜的,来到她家现杀的,还有那马车,三天一趟的往外运,也不知道都是啥东西,神神秘秘的,咱也从来没见着过。” “就这架势,她还好意思往我们要那些粮食?” “我看,别说两成了!就是不给都省的。” 这话一出,村里有的人脸色就不好看了,一个个看着这人的眼神中,都带着鄙夷。 就连叶舒韵的眉头,都紧紧的皱了起来。 这还真是,自己难不成太高调了? 之前她一直忙着,还真没注意到这件事,而且她基本上将这些事情都交给叶三丫去做了,也有好好锻炼锻炼叶三丫的想法。 事实证明,叶三丫做的还挺好,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井井有条。 每天出去多少,进来多少,都核对上,记账。 她不会写字,但是会写阿拉伯数字,这是后来叶舒韵教的,她学的还挺好,叶舒韵就给她准备上记账本,让她记上。 一切倒也安排的井井有条。 后来她也就懒得管了,也就晚上对一下账的事情。 没想到,这群人看着竟然眼热了! 周小媳妇儿当即就冲了上去,她本就彪悍,为人也爽快,骂人更是一流儿。 直将那些人骂的都没办法说话了。 叶舒韵不知道周小媳妇儿为啥向着自己,毕竟之前的叶家,没有一个跟他们走的特别近的人。 也就旁边的刘婶子,还能说些话。 还有里正媳妇儿。 再就没别人了,这突然就冒出来一个不认识的人,让叶舒韵有些诧异。 还有些怀疑周小媳妇儿这样做的含义。 将所有人都轰走了,周小媳妇儿这才咧着嘴笑着走过来,对着叶舒韵轻笑:“二丫,你看,这……” 周小媳妇儿这个时候反倒是扭捏了起来,半天都说不出来。 叶舒韵让喜婆子给她搬了一个小板凳,对着周小媳妇儿说道:“婶子你说,有啥事?” 周小媳妇儿不好意思的坐下,看着叶舒韵身边竟然还有专门的人伺候,那更是觉得拘谨的很。 这叶家,看来是真的起来了! 连下人都用上了。 听说,每天都能挣不少钱呢,没看见就连旁边的刘家都能时不时吃一顿肉了吗,那是人家刘家傍上了叶家,跟着叶二丫做生意了! 想到这里,周小媳妇儿终于鼓起了勇气,对着叶舒韵说道:“是这样的二丫,那个,婶子我想在你这找个活儿。” “你之前不是说过你有想招村里人的念头吗,我虽然不知道你在做啥,但是我想试试。” “二丫,你看,婶子我成不?” 她说的格外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将叶舒韵给惹生气了。 叶舒韵听闻,还真就认认真真的打量起周小媳妇儿来了,身上的衣服虽然破破烂烂的都是洞,但是不可否认,很是干净,洗的都有些发白。 头发梳的也是整整齐齐的,手和脸也洗的很干净。 只是,现在所卖的猪肉脯毕竟是秘方,她还不打算泄露出去,更何况,她和这个周小媳妇儿也不熟,更别提信任了。 根本信不过好吗! 要是签了卖身契还好一些。 叶舒韵有些为难,给村里的人签卖身契?总感觉这样做,有些缺德。 叶舒韵想了想,还真让她想起来一个活。 只让她剁馅儿,不让她参与烤! 毕竟那群婶子们每天做的活也挺多的,叶舒韵之前也想过再找些人帮她们呢! 周小媳妇儿看她许久不说话,还以为她不愿意呢,顿时就紧张了起来:“我……,我虽然之前没有帮过你,但是也没害过你,我……” 第一百九十章 开荒不要钱 “这话说的。”叶舒韵笑了,冲着周小媳妇儿就说,“成了,明天婶子过来就成,每天十文钱,一个月一结算,另外,如果你还有合适的就伴的,也可以一起过来。” “价钱就跟刚刚给你的一样。” “等明天过来的时候,我再详细跟你们说要做什么!” “不过,人要实诚,要爱干净,咱们毕竟是做吃食的,不能脏了!” 周小媳妇儿听了,对着叶舒韵连连道谢:“成成成,我娘家有个小姑娘,虽然年级小,但是干活特别勤快,一点都不比我赖,我明天将她也带过来。” 叶舒韵点头,看着周小媳妇儿走了,顿时笑了。 这个人还挺有意思的,也不怕自己一个小孩子家家的会骗她,就这么相信自己? 这种被信任的感觉,让叶舒韵一天都心情舒畅了起来。 只是,这种欢快的心情还没有维持多久,叶舒韵就被人给拦住了。 看着这突然闯进自己面前的人,叶舒韵挑眉,连忙往后退了两步,跟她保持了一断安全距离。 “有事?” 面前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叶老三的媳妇儿秦氏,对着叶舒韵说道:“二丫,二丫,之前都是三婶娘错了,你就大发慈悲,将解药给我家老三吧。” “你之前给的解药药效已经过了,老三昨天晚上开始就不停的抓挠,身上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都被抓烂了,咱们以后真的不会再招惹你了,你快点给我解药吧,求求你了。” 叶舒韵冷笑,她之前往顺溜儿他们要了不少,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这段时间叶老三他们好像真的没有作什么妖,叶舒韵便也爽快,给秦氏拿了一个过去:“下回记得提前往我要,不然还得受罪。” 秦氏连连点头,接了药丸赶紧往家去。 实在是,家里叶老三的身体,都被挠的不能看了。 那指甲缝里,全都是血,被子床单上,全部都是叶老三身上的血,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格外的狰狞。 当时秦氏看到叶老三这一幕的时候,整个人都吓的疯癫了。 昨天晚上就恨不得直接跑过来找叶舒韵要解药。 冲动之下还是叶老三拦住了自己,说大半夜的要是吵到了叶二丫,说不定干脆连解药都不给了。 到时候,他就真的被折磨的死去活来了。 秦氏没办法,只能一边抹眼泪,一边拿着温热的帕子给叶老三擦身体,想让他更好受一些。 叶老三痒的牙关紧闭,心里恨得更是将自己的后槽牙都咬碎了。 这个贱人!等他翻了身,一定要将今天所受到的罪,全部加倍的还给她! 叶舒韵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拢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天气渐暖,她那身破烂的棉袄终于脱下来了,里面穿着超市里的保暖,让叶三丫帮着改了改,几个孩子穿上之后,外面套上一个罩衫,谁也看不见她们里面都穿了什么。 “今天也不冷啊!” 叶舒韵暗自嘀咕着,去了窑上。 算算时间,差不多要开窑了。 胖胖等一众孩子已经拿着家伙什在那里等着了,看着叶舒韵过来,眼眸中都带着忐忑不安。 上次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事情,好好的一窑炭,就被他们都烧坏了,打开一看,里面全都是草木灰了,根本就没有炭。 这次他们每天都小心翼翼的,就怕一不小心,又将这炭给烧毁了。 叶舒韵见状,忍不住笑出声:“你看看你们,一个个如临大敌的样子,至于吗!不就是一窑炭?这个烧坏了再烧呗,哪里有事情直接一做就能做好的?” “好了好了,放轻松放轻松,我又不骂你们!” 孩子们一直紧绷着的肩膀,这才松了下来,胖胖那胖胖的小身板凑过来,对着叶舒韵一板一眼的说道:“老大,现在开不?弟兄们都准备好了。” 老大? 叶舒韵黑脸。 秦臻这群人都是怎么教孩子的? 她只是想让他们帮着给这群孩子们连武功,谁让他们教这些土匪的玩意儿了? 摆摆手,叶舒韵觉得这件事还是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开窑:“开吧!” 顿时,一伙子姑娘小伙子的就凑上去,拿着家伙什对着那个窑就砸。 没多一会儿,里面就露出了草木灰。 胖胖顿时不敢动手了:“这……这……老大,咱们貌似又做坏了。” 叶舒韵拿了跟棍子上去,轻轻波弄里面的土,一堆草木灰里面,埋着一个个黑黢黢的炭。 拿着钳子夹出来一看,成了! “成了!” “哦哦哦!” 孩子们高兴的欢呼起来,没有什么比这一刻更让他们觉的开心了。 忙活了这么多天,那些炭都是他们亲自弄得,那种成就感,激动的他们一个个脸都红了。 叶舒韵也开心,大手一挥:“今天中午吃方便面!” 反正做面的步骤他们也看不到,所以之前,叶舒韵就给他们吃个。 一个个吃的肚子圆溜溜的,都嚷嚷着好吃,最后连口汤都没有剩下。 没有人能拒绝的了方便面的魅力! 这话一出,孩子们更高兴了。 叶舒韵招呼着,将这些炭都弄出来,又拜托了今天下山教孩子们武功的顺溜儿,让他帮着砍些树再弄进去。 “得嘞夫人!”顺溜儿应了一声,还不想走,一双眼珠子紧紧的盯着叶舒韵,“夫人,中午的方便面,有我的份不?” 这鬼精鬼精的小模样,直将叶舒韵逗得绷不住笑容:“有!怎么会没有呢!” “待会儿你上山,将山上的弟兄们都叫下来,自己带上碗筷,下来吃面!” “还有神医谷的人,也一起请下来吧。就是人有点多,可能需要你们帮我做。” 毕竟之前,这群人还帮着自己找叶三丫来着,自己现在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也就方便面和猪肉脯了,偏偏猪肉脯还得供应封兰府那边,每天做猪肉脯的人都加班加点的。 实在也是腾不出多余的猪肉脯出来。 大家都稀罕自己的方便面,毕竟这东西,好不好吃先放一边,那味道是真的香! 香味都能飘大老远去! 吃过的都爱吃,她超市里还有的多,干脆也不吝啬。 顺溜儿眼睛一亮,顿时就往山上跑:“夫人您等着,我一会儿将弟兄们都叫下来,给您多开几个窑。” 说完,还没等叶舒韵阻拦,直接一溜烟儿跑了! 叶舒韵有些无奈,想着自己是不是该找一些男人来了。 总不能每次遇到这些体力活,都让秦臻的人来吧。 毕竟那群土匪,他们自己还有事情啊。 让他们帮一次忙,就是一次人情欠下去啊。 但是叶舒韵也有顾虑,自家这一大家子的夫人孩子的,用男下人却是也不合适。 别的不说,就村里这群人的吐沫星子,都能喷死她们! 叶舒韵叹了口气,回家去画图了。 这几天下来,再加上之前手中的存款,叶舒韵手里也存下了不少钱,盖个房子是绰绰有余了。 现在也开春了,地软了,可以盖房子了。 叶舒韵拿着铅笔,在纸上画。 首先,还得再买一块地。 就光现在这些地,完全不够。 叶舒韵打算的是,将这里一直到小河边上,再连带着山脚那一块,都买下来。 山脚那一块就用来当库房,存放一些炭火柴火啥的,然后建窑。 叶舒韵脑海中灵光一闪,猛地往自己脑门上一拍:“傻呀你,谁让你把人都放自己家里了,住这边也行啊!” 叶舒韵暗叹自己愚蠢。 一边想着,一边在图上画出了一排排的小房子,都是单间的那种,然后有个大茅厕在外面。 那边的设计完,叶舒韵又画河这边的。 首先是房子,叶舒韵打算住到河边上去,虽然离山进了一些,但是风景好啊! 房子设计的是那种小二层楼的样子,坐北朝南,四周圈起来一个很大的院子。 东边是厨房,右边是下人房,中间的院子里摆着一些健身器材滑梯啥的,毕竟家里的孩子多,后面则是开垦出来的菜园子和一些放牲畜的棚子。 她打算过段时间去买一些鸡鸭鹅来,就在河边圈出一块地方来,养在那边。 顺着房子的旁边,就是猪肉脯的作坊和学堂! 是的,学堂! 她终于打算建学堂了! 毕竟当时她大话都说出去了不是?答应了人家孩子卖给自己是能上学识字的,总不能食言不是? 她不光要教这些孩子识字,还要顺带招收村里的孩子和外村的孩子过来识字。 反正教一个也是教,教十个也是教不是? 这三个地方都挨着,将剩下的土地都用了,学堂在中间,作坊就挨着刘大叔家。作坊的后面,就是专门给作坊的人住的屋子。学堂里也有给夫子和学子住着的地方。 叶舒韵想了想,直接将自家院子里的健身器材和玩具都挪到了学堂那边去。 到时候,孩子们练武和上课就都在那边了。 秦臻过来的时候,叶舒韵正拿着画好的图纸仔细的看。 算计着要在哪里自己的荒地比较好。 毕竟现在开荒不要钱嘛! 第一百九十一章 有便宜不占大傻瓜 叶舒韵还沉浸在自己幻的思考中出不来呢。 算着要买多少人,要开多少亩地。 手中摆弄着自己画好的图纸,叶舒韵越看越满意。 秦臻也不提醒她,就静静的看着叶舒韵跟只小鸡崽儿一样,看着一张图纸发呆。 那样子,呆头呆脑的,傻里傻气的! 秦臻轻笑,忍不住走过去,伸手将那图纸拽过来。 叶舒韵猛地惊醒,转头一看,就见一片翻飞的红色闪过,秦臻拿着那图纸站在一旁。 她小脸红扑扑的,有些无奈:“你怎么进来也没个动静啊!” 秦臻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那图纸,满意的点点头:“不错,这图画的不错,就是有一点不对。” 叶舒韵:??? 一提到正事,她也不跟秦臻开玩笑了,连忙凑过去询问:“咋的了?” “这里。”秦臻指着图纸,“你全都盖上了,也不给爷留个位置?” 叶舒韵:??? “不是,你不是在山上住的好好的吗,给你留啥位置?” 这个秦臻,住了那么多年的山洞,住腻歪了?想要换个地方体验生活了? 她有些不解。 秦臻郑重的点头:“爷不住山洞了,爷觉得不方便,这里,你给爷腾出个地方来,爷让人建房子,跟你挨着。” 他说的地方,就是叶家旁边,那个学堂所在的地方。 本来学堂是被夹在中间的,这下倒好,直接被秦臻给定了。 叶舒韵皱眉,有些不情愿:“这小河村这么大,你住在哪里不是住?干嘛非得跟我挤在一起?” “还有,这个地方一点都不好,你家旁边就是作坊,根本就不安静,多闹腾啊!” “再说了,这么大的地方,你一个人住着多浪费啊,倒不如去别的地方住呢,你说你又有钱,去买啥样的地没有,何必要我这一小块呢?” 学堂占地这一块,就是叶舒韵之前买下来的,用来挖地窝窝的这块地。 秦臻皱眉,小鸡崽儿不让他住! 这种感觉让秦臻格外的不舒坦。 都认识这么久了,追妻之路漫漫,他想住的离小鸡崽儿近一点,她都这么嫌弃他的吗! “小鸡崽儿不让爷住,爷偏要住!” 秦臻一梗脖子,眼眸中都是笑意:“你这房子建造起来比较复杂,附近还真找不出来能建造这个的人,还有这些东西,就你手里的银钱,恐怕建不出来吧。” “把你这块地给我,我帮你建,人我找,银钱我出,你就等着住进去,怎么样?” 叶舒韵的眼眸顿时亮了! 秦臻说的没错,毕竟动静太大了,这一下子又是买地,又是雇人,还要买砖瓦的,她手中的资金根本不够,其实一开始,叶舒韵都想凑凑活活的先改成土胚房成了。 大不了等以后有了钱再重新盖。 但是,秦臻的话一出,她顿时觉得,有便宜不占就是大傻蛋! 叶舒韵轻皱眉头,意思性的挣扎了一番:“我,我也不是这个意思,这不是……你把学堂的地方占了,那学堂建在哪里?” 秦臻在图纸上看了眼,随手指了个地方:“这里!” 第一百九十二章 风雨欲来的气势 这个地方,就是叶家后面的空地。 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叶舒韵也很高兴当自己的甩手掌柜,将事情都交给秦臻,带着叶三丫两人喜滋滋的跑去镇上买人去了。 算了算,开地得十来个人,家里的猪肉脯也得多添些人,不然,光喜婆子她们,实在是太累了。 还有孩子! 虽然不能保证每个孩子都能成才,但是能成才的孩子,将来对自己的帮助绝对不会小的。 叶三丫还有些不解:“二姐,咱们为什么还要买小孩子?胖胖他们不是挺好的吗?” 主要是,家里买了一堆的小孩子,除了看窑的时候天天看着,也没啥用啊! “你呀,眼光要放得长远一些,你以为咱们家就只做猪肉脯的生意了?”叶舒韵轻笑,“将来,咱家肯定会越做越大的,到时候,家里的产业得有人帮着看着,就像大掌柜一样。” “咱们遇不到合适的人,不如培养合适的人。” 叶三丫听得似懂非懂。 叶舒韵摸了摸叶三丫的头,从超市冰箱里拿出来一颗雪糕递给叶三丫:“没事,慢慢学,以后就懂了。” 叶三丫顿时眼镜就亮了。 之前二姐就拿过,她只浅浅的常了一小口,当时二姐说吃多了会肚子疼,不让吃。 也就这些天天暖和了一些,二姐这才拿出来。 叶舒韵也不客气,自己一个,叶三丫一个。 这天是越来越热了,得着急将薄衣服做出来了。 一连往清河镇跑了好些天,叶舒韵这才又买了一群人回来。 秦臻的房子还没有建好,反正这些天天气暖和了,也不热,那群人直接建一个小茅草房住就成。 秦臻的人,在浩浩荡荡的建房子,他们先建的就是叶家,还没有触碰到叶舒韵她们现在住的地窝窝。 秦臻的意思是,先将叶家建好了,等叶舒韵搬进去,将地窝窝腾出来,再建这边的。 裴柳建叶舒韵又领着一群人回来,这次还有男人,纷纷不可思议的说道:“夫人,你怎么带了这么多男人回来?” 叶舒韵扬唇一笑:“我要开荒!” 裴柳不解:“你跟弟兄们说一声啊,招呼咱们一声,咱们两三下就给你开出来了。” 包括秦臻,都皱着眉头有些不悦的看这叶舒韵,仿佛叶舒韵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 心里也是格外的生气。 这个小鸡崽儿,有什么事情都不找自己的。 她就这么信不过他? 明明在他手里很容易的事情,偏偏她要找别人去做? 叶舒韵摇摇头:“你们不是在建房子吗!已经够辛苦的了,反正地开荒出来之后,地里的庄家也得打理,怎么都是要人的,不差这一会儿。” “一会儿让喜奶奶给你们做大骨头汤喝!” 她的大骨头汤里,放了超市里的调味料,特别的好喝,裴柳他们每次都能喝上三大碗。 一个个的,干活快,吃的也多。 裴柳一听,果然不提这事了,纷纷说道大骨头汤上去了。 只有秦臻,阴沉着脸,一股风雨欲来的气势,挡住了叶舒韵前进的路。 ------题外话------ 为什么又更的少了呢? 因为这个月的全勤,又没有了(摊手) 算了算了,下个月再努力吧 第一百九十三章 叶二丫,为什么! 他出现的很突然,突然到叶舒韵都没注意,只是眨眼功夫,面前就多了一片鲜艳的红。 顺着这片红看上去,就对上了秦臻那双包含愤怒的眼眸。 叶舒韵:??? 这人是脑子有坑了还是吃饭掉粪坑里了,一脸便秘的样子给谁看哦? 叶舒韵歪着头想了想,她今天好像也没有得罪他吧。 秦臻的眉头却是皱的更紧了,一把抓住叶舒韵的手,抱起她就往树上跳。 许多树已经抽了嫩芽,叶舒韵还得小心躲着点那些冒出来的小树枝。 “喂秦臻,你干啥呀!” “你放开我,我还有事情呢!” 秦臻停下脚步,叶舒韵这才发现,他已经带着她来到了山上。 他的大山洞里! “哐当”一声,两人面前摆着的一箱子衣服就冒了出来。 不是之前秦臻做的冬装,是春装。 叶舒韵:??? “你怎么又做了这么多衣服,你是钱多烧的吗?” “你钱多你给我啊,给我做这么多衣服干什么?我又穿不过来!” 秦臻却还是阴沉着脸,随手拿起一件衣服,伸手就要去扯叶舒韵的衣服,要给她套上。 “哎哎哎!”叶舒韵连忙抓住自己的衣领,脚步往后靠。 “秦臻你是不是真的吃错药了,还是被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附身了?神经病啊你!” “叶二丫!” 秦臻冷冷的开口,冲着叶舒韵愤怒的吼。 这幅模样,让叶舒韵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总感觉她要是再开口说一句,秦臻非得冲上来,将自己给吞了! 秦臻一步步走过来,低沉的声音开口:“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肯接受我对你的好?” 叶舒韵:??? 她怎么了? 她做了什么?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不成? 秦臻这脑回路,有些奇怪啊! “你,你这话从哪里说啊,我怎么你了又。” 她无辜,她委屈,她满身都是嘴也说不清了。 秦臻冷笑:“叶二丫,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之前对你的态度都表现的那么明显了,你就看不出半点我的真心?” “为什么你宁愿去花钱买人,宁愿自己受苦,宁愿自己扛着,你也不愿意让我帮你?” “叶二丫,我是你未来的丈夫,我明明有能力让你吃好喝好,只要你开口,我就能将你所要的所有东西都搬过来放在你面前。” “多么简单的事情,你为什么非要拒绝?” 随着秦臻的话落,叶舒韵的眸光也冷了下来,她静静的看着秦臻,眼眸中也浮现出了一丝嘲讽:“那我呢?我想要做的事情你都帮我做了,我去做什么?” “是不是我只要每天脱了衣服,在床上躺着等着你来宠幸就好了?” “然后你脸色好的时候,我就过的好,你脸色不好的时候,我就得低声下气的去求你对我好?” “你现在看上了我,愿意为我做所有的一切,等将来,你对我厌烦了,你看上了别的漂亮的小姑娘,你也会把她们都带在身边?” “然后我就只能每天怨天尤人,唉声叹气,与这群女人勾心斗角去抢夺你一个人的恩爱?” “秦臻你告诉我,是不是?”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一瞬间的悸动 叶舒韵的神色严肃,小小的脸蛋板着,让秦臻都有些恍惚。 仿佛这一刻,他又看到了当初,叶舒韵站在书肆门口,对着那群人说的话,当时的叶舒韵,宛若王者睥睨天下一般的情形,就让秦臻都看愣住了。 那种女王一样的气质,仿佛她就是这世上的王一般! 当时秦臻只感觉,这样的叶舒韵格外的诱人,从来都不知道当有一天,叶舒韵将这份气势压到自己面前的时候,竟然比之前更加的,迷人。 更加的让他,无法自拔! 就那一刻,秦臻仿佛都觉得自己的呼吸都乱了。 他认真的看着她,忍住想要将叶舒韵抱到怀里去的冲动,开口,轻声说道:“我,我没有那个意思!” 他觉得这件事情这么重要,一定要先说清楚了! 总不能让自己的女人从一开始就觉得他是个不正经的人! “二丫,你说的那些,我从来都没有想过。”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也不是突然兴起。” “我向你发誓,从此以后,我只有你一个女人,其他的异性生物,见着了我都往后躲三尺远!” 他说的信誓旦旦。 明明一个大男孩整的跟个小孩子一样。 幼稚的很! 叶舒韵本来还挺生气的,看着秦臻这幅样子,那满腹的怒气,仿佛被一把火腾的一下子,被水浇灭了。 嘴角忍不住的往上勾。 秦臻见状,知道奏效了,连忙冲过去,对着叶舒韵说道:“叶二丫,你相信我,如果我做不到我承诺的这个样子,你直接拿着刀,将我废了,我保证连反抗都不带反抗的。” 他说着,还给叶舒韵的手上递过去了一把刀子。 那把道格外的锋利,刀柄上刻着图案,镶嵌着红宝石。 光看那刀柄,就知道,这刀绝对特别的值钱。 “这刀给你,你就拿着它,什么时候不满意我了,什么时候对我出手!” 叶舒韵认真的看着他,不说片语,神情严肃。 男主的心颤抖了一下,不知道叶舒韵这是什么表情。 刚刚不是还挺高兴的?这怎么一下子申请就这么严肃了? 秦臻皱起眉头,想着要不要再添把火加把劲。 那边叶舒韵却是开口了:“秦臻。” 秦臻猛地绷紧了情绪,认真的看着她:“我在!” 很是认真,认真到,他都不说“爷”了。 那种吊儿郎当痞里痞气的样子彻底消失不见了。 叶舒韵看着他,轻笑出声,垫着脚,伸手在他的胸口点了一下:“你是不是傻?” “我叫叶舒韵,不要叫我叶二丫了,难听死了!” 她特意强调了自己的名字:“舒服的舒,韵味的韵,明明之前在书肆前面的时候我说过的,你没听见?” 她巧笑倩兮的看着他,眉眼弯弯,那一瞬间,秦臻仿佛感觉有一束光透过山洞的墙壁打到了他的身上,打进了他的心间里。 那一瞬间的悸动,他想,这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他都忘不掉。 伸手,轻轻拦住叶舒韵,低沉的嗓音开口,带着不可置信的喜悦:“韵儿……” 第一百九十五章 哪个小贱人敢偷老子的苗 叶舒韵被他这一声叫的骨头都要软了。 本身长得就好看,声音也低沉好听,说出话来,简直没办法形容的美丽。 仿佛一瞬间坠入了酒桶里,都喝醉了。 叶舒韵实在没脸再待下去了,捂着脸飞快的跑下去。 用落荒而逃来形容也不为过。 秦臻宠溺的笑,一点都不担心叶舒韵的安全,她身上有他送的香包,绝对不会有任何一个不长眼的野兽凑上去。 秦臻笑着斜靠在炕上,嘴里一声一声的嘟囔着:“韵儿,韵儿……” 说着说着,还傻兮兮的笑出声来。 白璟年一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秦臻,面上一阵古怪:“你吃错药了?” “用不用我给你配上几幅好的?” 这声音,冰冷而嘲讽。 秦臻一个翻身坐起来,入眼的就看见白璟年站在自己面前,一张阴沉的脸跟个死人一样的盯着他。 “你干嘛?!”秦臻一时不查,跟白璟年面对面撞上,两人之间,也就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 他惊呼一声,连忙往后靠:“爷看你才是吃错药了,这些天你不太对劲啊!” 白璟年抿唇,秦臻往后靠的动作,深深的刺痛了他。 原来,在他的眼中,对自己这样的避如蛇蝎? 白璟年眼色更加的阴沉了,眼底幽深,宛若一潭深不见底的水潭。 秦臻皱眉,他总觉得白璟年有些怪,但是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之前的白璟年虽然也不怎么喜欢说话,性子比较冷,但是,也没有这段时间给他带来的这种奇怪的感觉强烈。 总感觉……他有些不像他了! 叶舒韵是那种说干就干的性子,没几天,就连种地的人都安排好了。 她还专门去了一趟封兰府,将用到的农具都准备上了。 一人手里拿着一把锄头:“去吧,开荒去吧!” 一群大老爷们纷纷往定好的位置上走。 叶家所在的地方比较偏僻,根本不用特意的挑位置,在她家周围就能开。 叶舒韵则是带着叶三丫,挎着个小篮子,去了叶家原先的地里。 她之前弄得西红柿和草莓的种子已经弄好了,昨天已经冒了小芽儿出来,可以移栽了。 一到地里,喜婆子就招呼了起来:“二姑娘,你说怎么弄,咱们来弄就成。” 她是真怕她家二姑娘不会种地,将好好的粮食给霍霍了! 叶舒韵:??? 她不可以动手的吗? “我来吧,毕竟是我拿出来的种子,你们估计也不知道要怎么种!” 她说着,不顾喜婆子的反对,蹲下身子移栽。 别看她动作比较生疏,干的还是有模有样的! 起码架势摆的挺足。 就是把,这些苗……二姑娘,您没发现,苗儿都倒了吗? 就连叶三丫都看不下去叶舒韵这样霍霍了,连忙拦住叶舒韵:“二姐,你别忙活了,去帮咱们看苗吧!别让人偷了。” 本来只是随口一说,结果,叶舒韵顺着叶三丫手指指的方向看过去。 还真有一个小贱人在偷她的小幼苗! “呔,哪个小贱人敢偷老子的苗?” 第一百九十六章 偷苗贼 苗儿都是在超市里发的,后来为了方便,便将发好的种子种在了土里,现在地边上的土堆上放着的就是之前撤下来的苗儿,根部还带着土,防止移栽的时候有苗儿死了的情况。 叶舒韵扭头一看,就见一个模糊的身影伸手要去抓那小苗儿,因为离得距离比较远,她根本就没看清是谁,但是,却能看到是个女人。 女人,身影瘦弱微微佝偻着背的女人! 叶舒韵一边说着,一边飞快的往那边跑去。 都怪她太过大意了,认为这些苗儿都是大家没见过的,村里人对地看的很重要,肯定都恨不得多种些粮食,也不会有人惦记着这点水果和蔬菜。 结果,没想到,真的有不长眼的人惦记上了。 叶三丫和喜婆子听到,也扭头看去,那人要拿苗儿的动作一顿,也顾不上偷苗儿了,飞快的转身就跑。 等三人跑过去的时候,偷苗的人已经跑了。 只远远的看到一个瘦弱的身影,跑起来一坡一坡的,追是追不上了,叶舒韵皱着眉头,总感觉那个身影有些眼熟。 但是又想不起来是谁! 叶三丫看着这些苗,气的皱眉:“太过分了!真的太过分了!什么东西都偷!” “二姐,你也别去地里帮忙了,在这里看着苗行了,省的再有人来偷苗,咱们这次刚好看到了,要是没看到,还不知道那人要偷多少苗走呢!” “这些,都是钱啊!” 喜婆子也点点头,张口就劝说叶舒韵,生怕叶舒韵一个不好,就继续去地里祸害苗儿。 叶舒韵有些黑脸,当她不知道这两个人在琢磨什么? 罢了罢了,种地这事是真的不适合自己,她只有理论知识,没有实践过。 叶舒韵往地边上一坐:“成,你们快去吧!” 她就不去掺和了! 叶三丫和喜婆子都长长舒了一口气。 喜婆子还有些纳闷的低声嘀咕:“奇怪了,二姑娘是乡野之人,怎么不会种地呢?” 本来只是自己嘀咕的,偏偏叶三丫这小丫头机灵,耳朵竖的也比较高,让她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便对着喜婆子解释道:“二姐本来就不会种地,之前爹娘还在的时候,家里条件比较好,娘就在家里教导二姐,爹都没让二姐下过地,后来爹娘走了,家里的地能卖的都卖了,不能卖的也种不出东西来,二姐自然不会种地了。” “要不是我心灵手巧,看别人就知道怎么种地,我也是坐在地头上的其中一个!” 叶三丫说的还有些自豪,仰着下巴傲气凛然的等着喜婆子夸奖她。 只是,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喜婆子的夸奖,她早就种到前面去了。 叶三丫:“……” 感觉脸上有些臊得慌! 地头上有些晒,叶舒韵被太阳晒的眯着眼躺在地头上,神识在超市里整理东西。 她想种花生! 那些荒地上,种一些花生啥的,比较好养活。 正在翻看那些花生够种多少的。 就听到耳边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刺耳的很:“二丫呀,你这是种的啥?!” 那话里,满满的都是酸味。 ------题外话------ 昨天为什么没更新呢? 让我好好想想理由…… 第一百九十七章 吴氏病好了 这声音是真的不中听,就像是一滩平静的水面上突然掉进去了一个巨大的石头,溅起来的那些疯狂的水花。 叶舒韵叹了一口气,顿时感觉自己的的心境都变得不好了。 明明挺好的一天,偏偏有一群什么不懂得看别人眼色的东西跑出来转悠。 将她的生活打乱了。 再加上今天刚被人觊觎了自己的小苗儿,这回又冒出来一个人在说这件事情,就让叶舒韵的警惕心一下子窜了起来。 她从地头上爬起来,眼神冷冽的带着微微愤怒的看着面前的人,冷哼出声。 这人,竟然是吴氏?! 吴氏! 她之前不是被自己下了毒了吗!这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 按理说,现在的吴氏就算不是被折磨的在地上乱滚,也会因为疼痛难耐没办法出来蹦跶啊! 那解药,她可从来都没有往秦臻要过,也是因为,根本就没想着要给吴氏机会,省的她没事了就来找自己的麻烦。 结果,吴氏自己好了? 叶舒韵的眉头皱了起来,眼眸中满满的都是不悦。 “吴氏?!” 吴氏的脸色有些苍白,身形瘦弱,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被病痛折磨的,让吴氏原本有些胖胖的身躯变成了现在这幅骨瘦如柴的样子,颧骨高高的鼓起来,两颊深深的凹陷进去,让叶舒韵都险些有些认不出她来。 要不是吴氏那双阴毒的眼神给她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她也不会想起来吴氏来。 “你的病好了?” 她有些错愕。 吴氏就像一只斗胜的老母鸡,下巴高高的仰起来,面对着叶舒韵,丝毫都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厌恶:“我的病好了,你这个小贱人是不是没想到?呵呵呵,你还想对付我?你这个小屁孩,手段还弱着呢!” “当时我怎么说,都没有人相信,现在,我好了,叶二丫,你就等着接受我的报复吧!” “哈哈哈哈哈……” 她笑的有些癫狂,整个人的形态都有些癫狂,就像个疯子一样。 叶舒韵冷笑一声,完全不将吴氏的话当一回事! 反正,就吴氏这种人,她就算不出手,她也能将她轻松的兑付。 不过…… “你的解药,是哪里来的?” 这是关键! 总要知道,背后是谁在对付她不是? “呵呵呵呵……”吴氏仰着头,笑的阴森森的,“你终于承认了!你终于肯承认是你给我下的药了!” “叶二丫,你不是想知道吗?我还就不告诉你了!你能将我怎么办?嗯?!哈哈哈哈……” 叶舒韵紧皱眉头,正要说什么,就见吴氏的笑容一顿,随着,连忙拽着叶舒韵的手:“二丫,二丫你就帮帮我吧,求求你了!” 叶舒韵皱着眉,不想被吴氏拽着,伸手要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却见吴氏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下一秒,吴氏的身板直直的往后摔去。 “啊!” 叶舒韵一惊。 猛地转头看去,就见一群人都往这边过来。 领头的,是叶老二! 坏了! 被吴氏设计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吴氏背后有人! 叶老二的神情有些不好,整个人的脸色都板着,对着叶舒韵猛地就冲过来。 肩膀猛地撞向叶舒韵。 叶舒韵跟本就没有反应过来,他叶老二长得人高马大的,步子迈的也大,根本就不给叶舒韵反应的时间,直接将叶舒韵撞了一个踉跄,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二姐!” “二姑娘!” 叶三丫和喜婆子离得比较远,等她们跑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正好就是这一幕。 两人纷纷过去,将叶舒韵扶起来。 叶舒韵摔得很了,叶老二撞她那是半点都不带留情面的,将她撞的眼花缭乱,那一瞬间大脑的空白,让叶舒韵有些头重脚轻,等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叶舒韵已经是在地上了。 只感觉自己身上,剧烈的疼痛。 还是叶三丫和喜婆子将她搀扶起来之后,叶舒韵这才反应过来。 是叶老二那个沙雕将自己撞成了这样! 叶舒韵愤怒,转头去看叶老二,就见叶老二已经将吴氏扶了起来,吴氏委委屈屈的靠在叶老二的怀中,眼泪哗哗的往下掉,说的话也格外的娇弱。 “二哥……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以前是对二丫她不怎么好,这不是想着能来找二丫好好道歉,想着我毕竟是二丫的亲亲二婶娘,以后遇到什么事情,也能帮她一把不是?” “这家里有个长辈的,总要比没有长辈的要好一些,起码有人欺负二丫的时候我也能帮着说两句话不是?” “谁知道,谁知道?” “我这才刚凑过来,二丫就对我骂骂咧咧的,我认错,二丫也不愿意搭理我,甚至还……还说二哥你没能耐,我这哪里听得过去她说二哥?实在是忍不住了,反驳了两句,二丫就这样对我。” “呜呜呜,二哥……我已经知道错了,也是真的想跟二丫好好相处的。” “但是但是呜呜呜&” “我好委屈啊二哥……” 她哭的那叫一个娇弱。 叶舒韵都听不下去了,以前的吴氏,就是一个尖酸刻薄的人,这种人,是最好对付的,她从来都不知道要掩饰自己的恶意,讨厌你就是真的讨厌你,根本就不会在背后给你使绊子。 但是,这才多长时间不见,吴氏就也晋升成白莲花了?! 叶舒韵冷笑,要说这背后没有别人的参与,叶舒韵还真是不信的。 能将吴氏的病治好,还能将脑子一根筋的吴氏教导成白莲花。 这幅苦功夫,下的周到啊! “呵……”叶舒韵忍不住笑出声,眼神嘲讽的看着吴氏。 在她的注视下,吴氏都有些演不下去了,面上都有些狰狞,忍不住想要冲上去,将叶舒韵这幅讨人厌的面孔给撕了! 这幅模样,成功被叶舒韵捕捉到。 她眼眸中的笑意更深。 果然,吴氏还是那个吴氏,不管被人怎么拽,始终都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阿斗。 里正也走了过来,条件反射的就不想去相信吴氏说的话。 之前吴氏对叶舒韵是怎么样的,他都看在眼中的。 转身,对着叶舒韵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九十九章 新鲜玩意儿 别说里正了,就是跟着过来的这群村里人都不怎么相信吴氏的话。 谁不知道之前吴氏因为做了太过分的事情,所以才被看不过去的祖宗惩罚了? 叶舒韵冷笑,给了吴氏一个挑衅的眼眸。 我的好二婶娘啊,你可看好了,什么才叫白莲花! 叶舒韵微微低沉着头,声音中都带着些微的颤抖:“我,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完,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她的眼眶中已经蓄满了泪水。 “里正爷爷,你要给我做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二婶娘突然就冲过来,对我又骂又打的,我根本来不及反应。” “二婶娘还拽着我的手,拽的生疼,我想往回抽都抽不回来,下一瞬间,她就自己倒在地上了。” 叶舒韵将自己手腕伸出来。 经过这么长时间好吃好喝的养着,她还经常拿护肤品抹着,早已经不是之前那瘦瘦黑黑的小二丫了。 现在的叶舒韵皮肤白皙,脸上和身上都长了些肉,看起来更加的可爱,五官也更加的精致。 阳光的照射下,白皙的皮肤上那一抹红显得格外的刺眼。 她皮肤比较娇嫩,尽管刚刚吴氏没有用多大的力气,还是在她的手腕上留下了痕迹。 看到那红痕的一瞬间,所有人都相信了叶舒韵的话。 里正更是气的火冒三丈:“叶老二!你还能不能管好你婆娘,要是连一个女人都管不好,趁早给我滚出小河村!我们小河村不要你这种废物!” 叶老二有些担心,尤其是看到叶舒韵手腕的时候,担忧的询问:“二丫,你不要紧吧?” 说着,就要往前来。 步子刚迈出去就被吴氏给拽了回去。 她也不装了,反正装半天,也没有人相信自己,眼神阴沉毫不掩饰自己的狠厉:“你上去干什么?窝囊废!是那个小贱蹄子欺负了我,你还凑上去关心她?!” 她的嗓门提的格外高,尖利刺耳。 叶老二被拽的停住了脚步,怯懦的转头看她:“我……二丫……” “闭嘴!”吴氏冷声打断。 眯着眼睛看向叶舒韵:“你等着,早晚有一天,你会遭到报应的!” 说完,拽着不想走的叶老二转身就走。 远远的,还能看见吴氏往叶老二身上揍了一拳。 叶老二什么都不敢说,缩着脖子弯着腰怯懦的跟在旁边。 “唉……”里正叹了一口气。 “这个叶老二,实在是实在,就是这媳妇儿找的不怎样。” 叶舒韵抿唇,眼神幽深。 她得想办法从吴氏嘴里套出那个背后之人是谁了! “二丫,你这些弄得都是啥?地里不种庄稼了?” 叶舒韵委委屈屈的将自己的眼泪抹掉,这才开口说道:“不种了,这些是我从山上找到的一些果子的种苗,得试试能不能种出来。” “要是能种,能卖钱的话,明年咱们村的人也可以一起种,正好也可以看看果子出来之后,能不能卖钱,要是还可以,咱们明年大家一起,就都能卖钱了。” “毕竟是个新鲜玩意儿,不好叫大家一起冒险,这要是赔了就一年没有粮食了。我来做这个领头羊,来尝试。” 第二百章 同仇敌忾 她这话说的,格外的完美。 既给大家塑造了一个自己是英雄,为了大家愿意牺牲小我的精神,又打消了这群人想要偷苗的想法。 提前就把这个大饼画上了。 “真的呀?” 里正沈微小河村的领头羊,率先就发出了疑问:“这个东西,真的能种出来?真的能卖钱?” 要是真的能卖很多的钱,他们也不介意种上一些。 当然能卖钱了! 叶舒韵心里给了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 就凭借前世这两样卖的那样火爆的样子。 再加上这边并没有西红柿和草莓,新鲜玩意儿,自然能卖钱。 只不过…… 叶舒韵没有底气的轻笑:“这个我也不敢打包票,我只是自己吃着觉得好吃,可能会卖的出去,但是咱也是刚种,先是不知道能不能种活,再一个,咱也不知道这东西会不会有人愿意买。” “毕竟是担着风险的,现在家里情况好了一些,也不差这二亩地的粮食,只能拿来先试试了。” “等明年试出来了,咱们村的人看见了收益,想要跟着我做的,我叶舒韵也绝对不会吝啬!” 她特意将最后一句话加重了读音,让众人听起来,都觉得心潮澎湃起来。 里正也有些激动:“那真是太好了!要是真的能有一份收入,咱们小河村的人也能过的好一些。” 话音刚落,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二丫呀,你这也太冒险了,万一赔本了咋办?” 叶舒韵摇摇头:“做生意哪里有十全十美的?赔本这很正常,总要有勇气敢于尝试,才能将生意做大不是?” “就是,我希望大家不要总想着来捞一笔,这还没种出什么来呢,就有人来偷我的苗,这不是明摆着不想让我种出来,不想让我带着咱们小河村的人一起发家致富吗!” “啥?有人偷苗?” 当即就有人开口询问了。 这有人偷苗怎么成?要是霍霍的叶二丫地种不成了,不是耽误咱们全村人挣钱吗! 当即,所有关心这件事的人都纷纷张口对着叶舒韵询问。 “这到底是咋回事?” “你看见偷苗的人是谁了不?” 一人一句的,关心的事情只有一个。 叶舒韵抿唇,神情有些委屈:“我没看见是谁,当时离得远,只看见了个背影,等我跑过来的时候她都跑远了。” “我也不是那小气的人,毕竟这东西到底能不能成功我也不知道,不是不愿意让你们种,一个是苗就这点,多了也没有了。一个是,这些年大家伙都不好过,总不能好不容易能好好的种地了,我还让你们重这个没把握的东西吧!” “有把握了再做,总好过明知道可能赔本还要去做的好啊。” “再说了,我这些弄好了,收益的也不光是我,是咱们全村的人。” “那偷东西的人这么做,是不顾咱们全村人的利益啊!” 一句话,将众人说的全都信服了叶舒韵。 里正做主率先开口:“二丫你放心,你这地里的东西,咱们大家都会帮你看着的!” “对!我家就在旁边,以后看见谁敢来霍霍,我当即打着打爬犁将她打回去!” 第二百零一章 他全都看到了! 夜晚降临,叶舒韵照旧从床上爬了起来。 随着天气渐渐暖和,秦臻也很少去山上的山洞去住了。 树上新长了嫩芽,秦臻就每天晚上在地窝窝旁边额树上谁。 透过层层的树叶正好能看到地窝窝的全貌。 虽然看不清地窝窝里面的叶舒韵吧,但是秦臻就是觉得,哪怕在树上守着也比自己一个人去山洞里睡大床舒服。 因此,历史总是这样惊人的相似。 在叶舒韵偷偷摸摸爬出来的一瞬间。 又被秦臻逮住了! 不过,这次,她一瞬间就发现了秦臻的踪迹。 就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叶舒韵抬头,看向了那棵浓密的树上,手电筒一照,嘿那抹红还挺显眼的! “秦臻!出来!” 叶舒韵叉腰,压低声音喊他。 她知道,他一定会听到的。 秦臻眼眸含笑,轻轻推开面前遮挡住的树枝,露出了他那精致的面容。 “不错,小鸡崽儿长本事了,这次知道爷藏在哪里了。” 他的神情慵懒,身子也软软的靠在树干上。 夜色微凉,清风拂过,吹动他披散的头发,那一瞬间,笑容晃了眼! 秦臻满意的勾唇,小鸡崽儿这幅模样,也不枉顾自己这些天在这棵树上凹的造型。 一跃而下,秦臻伸手勾住了叶舒韵的下巴,忍不住打趣她:“爷是不是很美?是不是很是欲罢不能的想要嫁给爷?” “你不行,你还小,爷不能伤害你,不过爷可以允许你当爷的童养媳怎么样?” “爷会锦衣玉食的供着你!你想做什么爷都支持你!” 冰凉的手指贴过来,叶舒韵猛地被惊醒,顿时脸色黒沉了下来。 这个秦臻,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她家门口蹲点?! 咋的?偷窥啊! 叶舒韵气急,猛地扭头甩开他的手,脚步往后退了一步:“你在这儿蹲几天了?” 秦臻想了想:“记不大清,反正有不少日子了。” 叶舒韵的脸色更黑了。 也不知道自己之前半夜尿急,只穿着一身睡衣出来的样子有没有被秦臻看见。 天气热了,她也不喜欢将自己捂那么厚,就将自己之前的睡衣改了改,做成了一个半截袖和短裤。 晚上穿着这个,再盖一个小薄被子正好。 在前世这样的穿着啥事没有。 但是在这里,说出去都是丢脸的存在。 人家得指着鼻子骂她不检点不要脸。 当时想着反正前面也有一排房子挡着,后面也没有人,就直接这样冲出来了。 谁能想到,秦臻在上面啊! 可以鸟瞰全局! “那,那你有没有看见什么不该看到的?” 叶舒韵觉得,她还是问问的好。 结果,下一刻,就见秦臻的唇瓣勾的更加的灿烂了。 一双眼眸更是在叶舒韵身上不断的打量。 “你是说,上次你穿着粉色衣服,露胳膊露腿的拽着裤子跑出来蹲茅坑的事?” 叶舒韵心里一咯噔,完了!真的被他看到了! 秦臻想到当时,嘴角的笑容就憋不住。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女孩子的肌肤,尽管在晚上,也依然白皙的很。 第二百零二章 说好的打火机呢 叶舒韵脸色爆红,忍不住想冲上去在秦臻那张俊逸的脸上狠狠的拍一巴掌的想法。 但是想想,貌似错的也不光是秦臻。 她首先衣衫不整的跑出来就不太好。 比起秦臻来说,自己更没有脸。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警告你,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说出去,你要是敢说出去,我……我……” 有啥能威胁他的东西来着? 叶舒韵脸都憋红了。 “噗嗤……” 秦臻忍不住笑出声。 一把掐住她圆嘟嘟的脸蛋,随着叶舒韵的皮肤越来越白净,脸上的肉越来越多,她也变得格外的可爱。 再加上她身上那香喷喷的气味。 秦臻感觉自己的心都要飘起来了。 叶舒韵不知道,她生气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损塞竟然还捏自己? 呸!臭不要脸的! “不许碰我!我刚说的你都记住了没!” “记住了!”秦臻眼眸中都是宠溺,她这娇憨的样子,让秦臻根本就移不开眼。 得到了秦臻的肯定,叶舒韵这才转身,继续往前走。 手电筒的光照在地上,映出两人的影子。 秦臻大跨步,就跟在叶舒韵的后面。 “小鸡崽儿,爷都看了你的身子,你就是爷的人了,早点跟爷定下来呗?” 叶舒韵连头都没回。 不想让他说出去,是怕别人的吐沫星子,不等于她那么矫情。 不就给看个胳膊看个腿吗!重点部位都遮着呢,怕啥? 摆摆手,完全不在意的说道:“没啥,不要当回事,只要别说出去就成。” “至于你,放心,我是不会因为这件事赖上你的!” 秦臻:“……” 别呀! 你赖我呀! 爷等着你赖! 爷乐意让你赖! 可惜,叶舒韵就是不这个搭茬。 她还继续往前走着,眼看就到了吴氏的家里。 脚步停下,将手电筒一关,拿着打火机在油灯上“啪”的一点燃。 顿时,秦臻的目光又瞪大了。 “这玩意儿?还有吗?给我一个!” 小鸡崽儿手上的东西还真不少,竟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叶舒韵看着他,眼眸中闪烁着璀璨的光华。 “这样,秦大爷,我把这个给你,你去从吴氏的嘴里套话出来,问问她幕后的主使是谁,成不?” “这个交易可不亏,要知道,我手里这个打火机,可是最后一个了,保证你在这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这玩意儿,完全不用火,只要在燃烧的东西上点一下,就能冒火!” 秦臻大大的眼眸中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一看就是动心了。 当即就同意了,不就是解决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吗! 简单! 敢欺负他秦臻的人,绝对是不想活了。 就算叶舒韵不说,他为了叶舒韵的安全,也会着手去调查的。 当即,叶舒韵就将白天发生的事情跟秦臻说了一遍,拍了拍他的八块腹肌:“去吧,皮卡丘!” 秦臻不知道皮卡丘是什么,但去吧两个字还是听清楚了。 一身红衣径直走进了叶老三家。 “啊……困死了,回去接着眯觉去。” 叶舒韵打了个哈欠,转身就走了。 只留下出来之后找不到叶舒韵,瞪着眼睛满脸疑惑的秦臻。 这小鸡崽儿就这么将自己抛下了? 说好的打火机呢? 第二百零三章 再做就是狗!汪汪! 叶舒韵第二天,是被秦臻那冷冰冰的大嗓门吵醒的。 “你们都没吃饭吗?动作这么慢,是不是想去站桩子。” “你,跟了爷这么久,该学的还没学会?” “滚!” 叶舒韵茫然的眨眼。 这个臭男人怎么跟点了火炮似的,到处狂轰乱炸? 逮着一个人就训。 那张冰冷的脸,就跟有人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啧啧……”叶舒韵咂舌,默默为建房子的这些土匪们默哀。 裴柳都快哭了,天知道他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已经被他家爷训了多久了。 昨天晚上,他家爷一进来,就对着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训斥。 愣是让他站了一晚上桩子。 好不容易从桩子上下来,两条腿都在打颤悠,仿佛就不是自己的了。 偏偏还得来盖房子。 裴柳想哭:“小爷我绝对不会再在秦臻手下干了!” “我要去隔壁山头自立为王!” “我要是还在秦臻手下,我就是狗!” 叶舒韵听的好玩,忍不住开口打趣了一声。 “是吗?来叫两声。” “汪汪!” 应的还挺快。 一瞬间,裴柳和叶舒韵两两相对。 裴柳就像找到了唯一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一把抓住了叶舒韵的衣袖,哇哇乱叫:“夫人啊!” “夫人你可算醒了,你快去看看爷吧,弟兄们都要被爷折磨死了。” 叶舒韵点头,确实挺惨的! 扭头正要跟秦臻说话,就连秦臻正满脸阴沉的看着自己。 尤其那双眼睛,恨不得直接将自己吞吃入腹了一般。 叶舒韵和裴柳都打了个寒颤。 她悄悄,将自己的衣袖拽出来:“裴大哥,我看,我大概可能帮不了你了。” 秦臻这眼色,明摆着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呀!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扭头,撒丫子就跑。 下一秒,却感觉猛的撞在一个坚硬的胸膛上。 鼻尖酸麻的同时,还能闻到那好闻的香气。 似花香,又似果香。 陌生却又熟悉! 叶舒韵睁眼,入眼的就是一片耀眼的红。 抬头,秦臻正眉眼含笑的看着自己。 叶舒韵:??? 刚刚还阴云密布,现在就多云转晴了? 这男人是学变脸的吧! “小鸡崽儿。”头顶是男人低沉浑厚的声音,仿佛有魔咒一般,蛊惑着她的心神。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小鸡崽儿答应爷的事情,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声音轻飘飘的,这语气要是换上动人的情话肯定能迷倒一大片的纯情美少女。 但是…… 叶舒韵想了又想,终于一拍大腿:“哎妈呀,我这忘了!” “秦爷?秦大爷?”她声音中满是讨好。 怎么将要给他打火机的事情给忘了呢? 光让人家干活了,报酬没跟上。 她眯着眼睛笑,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爷,消消气,小的给你安排上?” 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打火机拿出来,一个不小心就暴露了。 秦臻微微抬着下巴,颇有些傲娇:“叫臻哥哥。” 叶舒韵:“……” 嘿,还长脸了是不是? 秦臻:“嗯?不想知道幕后主使了?” 第二百零四章 神秘女子 叶舒韵脸红彤彤的,微风拂过,都让她觉得燥热不堪。 对上秦臻那双璀璨深邃的眼眸,她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 砰砰砰…… “怎么?害羞?” 男人的声音里充满了调笑的意味。 一双眸子仿佛确定了叶舒韵不敢开口。 叶舒韵:!!! 她是那种人吗?! 不就是叫声哥哥吗,又不是没叫过,矫情个毛线团子啊! 叶舒韵在心里狠狠鄙夷了自己一声。 张口,脆生生的冲着秦臻喊:“臻哥哥!” 秦臻眼眸含笑,整个人如沐春风。 宠溺的伸手,在叶舒韵的头顶上摸了一把。 他的小鸡崽儿不管做什么都是这么的可爱! 叶舒韵一把抱住自己的头,她早上才梳好的头发,别再被这个大猪蹄子给揉乱了。 “快点说吧,到底是谁?” “一个女人,穿的料子很好,一看就是贵族小姐,身边跟着丫头婆子。” “是上次叶老三带着她去镇上看病的时候遇上的。” “至于爷下的毒是怎么解的,这个爷没想明白。吴氏说也是那个女人给的。” “暂时爷还没想到那个女人是谁。” 叶舒韵越听,眉头皱的就越厉害,她也没得罪过什么富家的小姐啊。 别的先不提,自己一个乡下小丫头,就是想去得罪,人家也瞧不上她不是? 但是偏偏,就出现了这么一个人,还将吴氏的毒解了,让吴氏来找自己的麻烦? 叶舒韵想不通。 怎么想都想不到。 秦臻见状,伸手在叶舒韵皱起的眉头上按了按:“不要皱眉,小鸡崽儿皱眉的样子不好看。” 叶舒韵看他:“你知道会是谁吗?” 秦臻摇头。 叶舒韵叹了口气,心底有些不安。 下一秒,她就感觉脚下一空,整个人都被秦臻公主抱给抱了起来。 “啊,你干嘛!”叶舒韵生怕自己掉下去,双臂条件反射的就搂住了秦臻的脖子。 “安心,不用考虑太多,剩下的事情爷会调查的,交给爷。” “难不成小鸡崽儿在怀疑爷的实力?” 叶舒韵无奈,挣扎着要下来:“这么多人看着你,你先放我下来。” “看去呗,你是爷的,跑也跑不掉,爷不怕让别人看见。” 他还乐得跟别人宣誓主权呢! 叶舒韵黑脸,但对他还真没什么办法。 谁让她小胳膊小腿的打不过他呢! 叶舒韵脸颊鼓鼓的,举着小拳头。 总有一天她一定会打过这个大猪蹄子的! 于是,正在窑边呵斥呵斥练武的一众小萝卜头里,多了一个身影。 一板一眼练的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努力。 叶家那二亩地里都种上之后,荒地也开采出来了三十来亩。 一众大小伙子有力气吃得饱,干的格外卖力。 还是后来叶舒韵估算着差不多了这才让他们停手。 叶舒韵小身板现在一片荒地前面,面前放着几个大袋子。 整个人就跟指点江山的气势一样:“这袋子种这里到这里这片地。” “这个袋子里的种后秦臻面一直到山那边那块。” “这个……” 将面前所有袋子都分完,她才一拍双手。 “开工!” 第二百零五章 小气吧啦秦大爷 种子有花生绿豆黄豆和红豆。 都是在荒地里比较容易成活的品种。 头两年荒地里肯定出不来多少的作物,所以也没必要浪费粮种在荒地上。 叶舒韵还专门让人在地头上建了一个凉棚,喜婆子天天带着人在凉棚里煮茶喝。 谁渴了,来一大碗,咕咚咕咚下肚,格外解渴。 周小媳妇儿闲下来,乐呵呵的朝着叶舒韵的方向张望:“别的不说,就咱们二姑娘,那是这个!” 她说着,冲着周围一起做工的妇人们举起了一个大拇指。 来这里工作也不少天了,虽然累了点,但是不得不说,人家叶二丫每天准备的伙食就是好。 更别说工钱也不低了。 就算不要工钱,冲着每天都能吃饱的吃好的这些饭食她也得来。 虽然只是一个小丫头,但周小媳妇儿也是真真正正的打从心眼里尊敬叶舒韵。 久而久之,她也就跟着叫二姑娘了。 旁边的妇人听了,忍不住打趣她:“那还用说?咱家二姑娘那生来就不是凡胎好吗!” “你看这些家业,说起来就起来了,照你,你能有这个魄力弄下这一大摊子来?” 众人一边聊着,一边剁肉,谁都没注意到离这里不远处有个女人正用阴毒的眼神看着这群人。 叶舒韵盯了一会他们种田就懒得盯了。 实在是这天太晒得慌了。 她又穿的比较厚,热的很。 夏天衣服都还没做出来呢! 正盘算着有空去一趟镇上,买些布料做衣裳,秦臻就跑过来。 手里拿的,正好是夏天的衣裳。 叶舒韵:???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我想啥你都能知道? 秦臻笑的格外得意:“爷知道你热,知道你不收爷的好处。” “呐,这衣服就当爷先借给你的,等分成下来你再把钱还给我。” 叶舒韵也确实热的有些难受,那衣裳料子一看就不错。 反正后期也会给钱。 叶舒韵一把将那衣服拿过来,径直往地窝窝走。 后面是秦臻笑的格外宠溺的眼神。 “二丫姐!二姑娘!” 胖胖一众小萝卜头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喊啥的都有。 一进来就见秦臻跟个雕塑似的站着,气势格外强大。 那板着的脸,就跟风雨欲来似的,格外吓人。 小萝卜头纷纷在秦臻三米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滚!” 他微微抬眸,小气吧啦的不想让这群小屁孩们看到叶舒韵的第一面。 她穿的是自己给的衣服。 他甚至都能想象的到她穿上那身衣服有多好看。 这群小萝卜头凭什么来看! 因此,对着他们也就没留任何的情面。 他的样子太恐怖,小萝卜头纷纷往后退了几步。 虎妞小心翼翼的拽了拽自家哥哥的衣角:“哥哥怎么办,咱们还要不要告诉二丫姐了?” “当然要告诉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不能不告诉她。” 虎妞皱着眉头,很是胆怯的看了一眼秦臻,犹豫着。 其他的小萝卜头也心里直打鼓。 秦臻全都看在眼里,冷哼一声,直接一抬手,红袖翻飞,几个小萝卜头顿时被甩飞出去。 第二百零六章 有人搞破坏 “秦臻,你不许欺负胖胖!” 叶舒韵一身湖蓝色纱裙走出来,头上梳了一个利落的发髻,鬓间碎发随风飘扬,整个人显得格外灵动。 那一瞬间,秦臻都看呆住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叶舒韵。 恬静优雅,一颦一笑,一抬手一投足都带着令人着迷的气质。 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如果说以前的叶舒韵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只能打八分的话,那现在的叶舒韵绝对是十分满分。 就连他原本是愤怒的语气在教训秦臻,那脆生生的音调听到秦臻耳中,都宛若百灵鸟的歌声一样优美。 “你还看!你看我做什么!”叶舒韵气鼓鼓的脸,双手叉腰愤怒的看着秦臻。 这个秦臻趁着他不注意,居然又欺负胖胖他们。 一个大男人的欺负一群小孩子长脸啊! 胖胖他们也委屈吧啦的冲着叶舒韵跑过来。 一下子抱住叶舒韵的胳膊对着叶舒韵哭诉道:“二丫姐,咱们烧炭的窑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坏掉了。” “从之前几天,就陆续有窑坏掉,一开始我们还以为是火候没有掌握好。但是连着好几天,我们都格外的认真,也没有发现。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让窑炸掉了。” “刚刚他又坏掉了一个,二丫姐你快去看看吧。” 胖胖还在说,半大小子和叶舒韵都要差不多个头了,但是哭的稀里哗啦的。 生怕因为自己耽误了叶舒韵的事情。 胖胖别提多自责了。 秦臻彻底脸黑啦,这个臭小子。不光来找他的小鸡崽儿。还抱着小鸡崽儿的胳膊。 真当他秦臻不存在了是不是! 秦臻上前,直接揪着胖胖的后脖领子,将他拽到一旁丢出去,沉声开口:“给我离她三米之远。” “哎秦臻你干嘛呀!”叶舒韵瞪了他一眼,连忙过去扶胖胖。 胖胖被甩出去也不介意,拍拍屁股自己爬起来:“二丫姐,我没事,你快去看看窑那边吧。” 叶舒韵连忙往山脚去,彻底将秦臻无视了。 没办法只能自己跟上。 春日的微风拂过,吹起叶舒韵湖蓝色的长裙,他的身后跟着一群小萝卜头,旁边还有一个红衣翻飞的秦臻。 一时间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裴柳看着这群人笑的一脸猥琐:“没想到爷和夫人站在一起还挺般配的,一点都看不出来耶,比夫人大好几岁。” 这话说的,幸亏秦臻没听见,秦臻要是听见了,绝对能把裴柳拉过来揍上百八十遍。 叫你说也爷老! 一路来到山脚,这里有一排都是窑,是之前山上的土匪们帮着建造的,一共是十八个。 出问题的就是最边上的一个。 整个窑都坍塌了,两边和上面堆砌的黄土,都掉到了里面。 “我今天就去拉了个屎,结果一回来就发现这个窑成这个样子了。” “之前这一个,这一个和这一个。”胖胖一边说着一边给叶舒韵指出来,“这几个轮番炸。” 现在这几个窑都修好了。 叶书韵看着这个窑,眉头紧紧的皱起来。 这并不是炸窑,而是有人搞破坏! 第二百零七章 春杏 如果是炸窑的话,这些土是从里面往外崩裂的,窑很硬,也不存在两边会掉下去的现象。 就算是出现了,那外面也应该有崩裂出来的碎土块。 但是没有。 一眼,叶舒韵就看出来了,这绝对不是炸窑而是有人蓄意破坏,砸坏的。 胖胖震惊:“我就去蹲个茅坑的功夫,这……怎么就这么凑巧?” 而且还不是一次两次了。 此次都能这么凑巧? 叶舒韵环视周围一圈。 这几个都是最边上的,这一片这么多窑,她只弄这几个,显然是从旁边过来的。 叶舒韵看过去,能藏身的地方,也就只有山上的树木后面了。 很多时候,村里的人都不敢上山上来,毕竟死过人,她们胆子小,还不敢冒险。 所以叶舒韵当初也没想到会有人去山上埋伏着。 能在胖胖刚好离开的时候砸坏,肯定有人经常盯着的。 叶舒韵想着,就往树林里去。 胖胖几人不解,但也都跟着叶舒韵往那边去。 秦臻则是脸色黒沉下来。 因着私塾还没有建好,他派来教孩子们武功的土匪都是在窑前这一片空地上教导的。 前面还有那么多土匪在建房子。 这么多人的情况下,竟然还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摸了进来? 幸好这次只是将窑砸坏了,要是下次伤害到的是他的小鸡崽儿怎么办! 秦臻越想越后怕。 也没跟叶舒韵打招呼,扭头就走了。 他得去安排人好好保护叶舒韵。 叶舒韵没注意到,成功在一棵树后面捡到一个遗留下来的荷包。 藕粉色的荷包上绣着桃花,栩栩如生的。 看这绣工,叶舒韵拧眉。 她还从来不知道,小河村里还有如此绣工的人。 到底……是谁? 胖胖气的很,鼓着小脸,就要将荷包拿过来:“肯定是这个荷包的主人做的!肯定是!” “二丫姐,把荷包给我,我拿着去将那人抓起来,我一定要将这人狠狠的揍一顿!” 其他小萝卜头也很是愤慨的附和:“对!二丫姐,让我们揍一顿!” 他们这些时日都学了不少功夫,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个人松松筋骨。 叶舒韵被逗笑了,并没有将荷包递给胖胖,而是打趣的说道:“你知道荷包的主人是谁吗你就去?” “就算你拿着去了,你有证据证明她就是砸坏窑的人?” 胖胖反驳不出来,憋得脸通红:“这,这荷包掉在这边了。” 叶舒韵轻笑,拍了拍胖胖的肩膀:“这也没办法证明就是她做的,她可以推脱是路过不小心掉的,毕竟你没有看见。” 胖胖苦着脸,半天说不出话来。 叶舒韵也没管他,拿着荷包去找了钱氏。 身为里正家的大儿媳妇,她在村里人际交往特别不赖,认识的人也多。 叶舒韵自从来了也没有好好跟村里人好好认识一下,许多人她都不了解。 去询问钱氏,再合适不过了。 果然,钱氏拿着那荷包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谁的了:“就之前染了瘟疫死了的那个张麻子你还记得不?他家媳妇儿和闺女女红都不赖。” “这个荷包我之前见过,就是他家春杏绣的。” 第二百零八章 自己的势力 春杏就是张麻子的闺女。 只是,她跟春杏无冤无仇的,甚至连面都没有见过。 春杏吃饱了撑的跑来找自己的麻烦? 叶舒韵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钱氏一眼就看出来叶舒韵有事,便关心的询问了一声:“你这是怎么了?” 叶舒韵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将事情跟钱氏说了一遍。 钱氏气的当即就板了脸:“这个张春杏!简直太过分了!” “竟然敢背地里做这种事情!” 钱氏抄起一旁的扫炕笤帚就要出去:“好好一个小姑娘,整天不学好,就知道霍霍人,我非得将她揪出来打一顿不可!” 叶舒韵却是眼疾手快的将钱氏拉住了。 “先别急,这件事情我去做就成,大娘您不用担心。” “那窑砸坏了那么多,总不能让她只是挨顿打就成的。” “况且,就算捡到了这个荷包,她也不会认的,到时候装装可怜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舆论都向着她,倒霉的还是咱。” 钱氏被拉着又做回了炕上,盘腿坐好,气的很。 “我看你就是心善,人家都骑到你的头上了,你都不知道反抗的。” 叶舒韵淡笑不语。 她心善? 她要是真的心善,世界上估计就没有坏人了! 告别了钱氏,叶舒韵拿着那荷包看了看,一脸的坏笑。 胖胖早就等着叶舒韵了,见她一回来,连忙去问:“怎么样二丫姐?” “给你,找人交给村里的二瘸子,说是张春杏让你交给他的。” “记得别让别人发现是你做的,你是偷偷塞小纸条也好,让别人传话也好,一定要让二瘸子认为张春杏是和他暗通款曲了。” 胖胖年岁也不小了,这些天跟着山上的土匪也学了不少,本身脑子就聪明。 叶舒韵一说,他立马明白了叶舒韵的意思。 小家伙的脸红彤彤的,还有些臊得慌。 但是仍旧拿着荷包,听话的跑了。 叶三丫还有些不解,猪肉脯这边的事情,叶舒韵全权交给了叶三丫,叶三丫虽然也涨了不少情商,但在一些事情上,仍旧不会拐弯,很是直来直去。 她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讨厌一个人也就是讨厌。 以她的脑袋,根本转不过来。 “二姐,你为什么让胖胖去?他一个孩子能干啥?” 说这话的时候,叶三丫完全忘记了,自己也还是一个孩子。 叶四丫领着叶五郎在院子里学走路。 叶五郎的腰上缠了一圈布兜着,叶四丫就跟在叶五郎的身后扯着,他往哪边走,叶四丫就跟着走过去。 弯着腰,格外的累人。 听到叶三丫的话,神秘一笑:“想来二姐应该是想要锻炼胖胖的能力吧。” 叶二丫看过去,给叶四丫一个赞赏的眼神。 鼓励叶四丫继续往下说。 叶四丫也有了不少底气:“从前些日子,盆头儿大哥教导的东西就不光是武功了,还有一些我说不上来的东西,具体叫啥我不清楚,大概就和二姐让胖胖去做的这件事差不多的东西。” “二姐大概想早点将胖胖锻炼出来。一群孩子可塑性要比大人抢,二姐这是在培养自己的势力呢!” 第二百零九章 一起嗑瓜子不? 天才刚蒙蒙亮,整个小河村就被一声女人的尖叫声吵醒了。 “啊!你给我滚开!滚啊!” 这声音,尖细尖细的,格外刺耳。 想不被听到都不可能。 彼时小河村里的人大多都醒了,有的收拾了家伙什去地里,有的往自家水缸里挑水,有的去砍柴火。 只有个别人家还没有爬起来。 比如叶舒韵。 她还是被叶三丫给拽起来的。 “二姐二姐,你快去看,那个砸毁咱家土窑的张春杏,被二瘸子给霍霍了!” 叶三丫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幸灾乐祸。 叶舒韵还迷瞪着呢,她一直都有起床气,睡不醒就起很容易发脾气。 但是听到张春杏的名字。 顿时就精神了。 哎呦呵,有好戏看呢! 叶舒韵揉揉眼,从超市的冰柜里随手拿了个冰糕出来,除了外包装吃了一口。 冰冰凉的,沁人心脾。 连头脑都清晰了不少。 “啥情况?” 她才交给胖胖这任务没几天,二瘸子就已经将张春杏拿到手了? 叶三丫随手给叶舒韵倒了杯晾凉的薄荷茶。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还是听周婶子说的呢!” 周小媳妇儿? 这个点,差不多也是周小媳妇儿她们来上工的时候了。 叶舒韵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将衣服穿好就往外走。 她倒要去看看这个张春杏,看看她是怎么倒霉的! 动了她叶舒韵的东西,哪里那么容易就放过? 周小媳妇儿已经洗好了手,带好了帽子和口罩,看见叶舒韵一来,对着她笑着说道:“二姑娘啊,你这刚起啊?” 叶舒韵摆摆手,打了个哈切往外走。 之前她去过张麻子家里,也不用人带路,一找就能找到。 远远的,就看见一群人围在张麻子家的门口,捂得严实的很,叶舒韵根本看不见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便往旁边的人家走去,这年头,家里的土墙头都不算高,叶舒韵扒着墙头翻上去,也不顾脏不脏,坐在墙头上看好戏。 这个视线不赖,正好能看到张春杏的侧面。 张春杏摸着眼泪坐在地上哭,春杏娘就瘫坐在张春杏的旁边,两人凑在一起抹眼泪。 二瘸子手里拿着张春杏的荷包,一脸的愤慨,仿佛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叶舒韵挑眉。 手往怀里一塞,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拿了一把瓜子。 她就两条腿晃悠着,手里拿着瓜子磕着看好戏。 没一会儿小泥鳅和叶三丫也爬了上来。 两人一左一右冲着叶舒韵伸手:“二姐,来给点?” 叶舒韵看了两人一眼,又给这两个小萝卜头也分别掏了一把。 三个小脑袋就一起坐在墙头上嗑瓜子。 人群中,不知道谁招呼了一声:“来让让,里正来了!” 顿时,众人就给里正让开了一个小道,让里正进去。 里正板着脸,看着春杏和春杏娘哭的稀里哗啦的样子,当即就训斥二瘸子。 “二瘸子,你这是干什么!”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条件,一个死了媳妇儿瘸了腿的人,居然跑出来霍霍人家的黄花大姑娘?” “就算张麻子不在了,春杏和春杏娘也有咱们村里人护着呢,你胆子还挺大!” 第二百一十章 二丫你得意什么 春杏娘听到里正一开口,就笃定了二瘸子占了春杏的便宜似的,生怕真将春杏的名声给毁了,连忙反驳。 “不不不,没有!里正叔您想多了,我家春杏没事。” “这个畜生玩意儿正要往我家春杏屋里钻的时候让我给逮着了,我家春杏啥事都没有,还好好的。” “就是,就是吧,这要是说出去,真的不好。” “我家那口子没了,但是也不能随便一个男人就能来惦记我家春杏吧。” 春杏娘说话唯唯诺诺的,一副被欺负了的小寡妇的样子,但是,说的话却是条理清晰。 再加上她本身就长得瘦瘦小小的,一看就是经常吃不饱饿肚子的那种,瘦的很。 这一抹眼泪,一哭诉,所有人都被春杏娘感染了。 纷纷咒骂二瘸子。 这件事,确实也是二瘸子做的不对。 里正板着脸,怒视二瘸子:“你是不是不想在这个村里待下去了!” “你要是想找媳妇儿,也要往跟你差不多条件的人上去找,你跑去找春杏?” “你要不是我的亲侄子,我今天非得将你另一条腿也打断了,让你滚出小河村!” “就是就是!”开口的,是村里最喜欢看热闹的孙婆子,眼尖的看见叶舒韵她们,还冲着她们招呼:“哎!二丫三丫小泥鳅,来给我也来一把瓜子!” 她倒是一点都不客气,蹬蹬蹬的跑过来,跟着三个小萝卜头一样坐在墙头上,伸手往叶舒韵要。 叶舒韵也不客气,反正空间有一堆呢,就给孙婆子也抓了一把。 “嘿,还真别说,这个地方还挺好的,视线好!” 一时间,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墙头上的几人身上。 张春杏抬起头,一双泪眼婆娑的眸子仇恨的看过来,阴沉吓人。 仿佛叶舒韵是她的杀父仇人一般。 叶舒韵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如果说一开始还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张春杏做的坏事。 那现在,叶舒韵可以肯定了,那个土窑绝对是张春杏砸的! 就连孙婆子都被张春杏的眼神吓了一跳,心里咯噔一下,嘴里的瓜子皮都忘记吐了:“这小丫头片子,眼神怎么这么凶呢!” 下一秒,四人就见张春杏变了脸,哭的那叫个梨花带雨的对着叶舒韵开口:“二丫,你,你怎么能这样?” “我受了如此奇耻大辱,你竟然还看我的热闹?” “呜呜呜,好歹一个村里住着的,你这心肠何其歹毒。” 叶舒韵:??? 孙婆子:??? 在场众人:??? 因为张春杏是扭头去看叶舒韵的,除了墙头上坐着的四人其他人都不知道张春杏的变脸,看她哭的这么伤心,难免有心软的,但,这话题转的是不是不太对? 严格来说,她们这群人也是来看热闹的…… 这张春杏是连自己也骂进去了啊! 偏偏张春杏自己不知道:“你等着,我家尚且有个娘在,他二麻子都敢来找我。你家连个长辈都没有。” “现在你尚且能看热闹,下次轮到你,你就只能哭。” 叶舒韵的脸顿时拉了下来。 第二百一十一章 偷苗贼找到了 这话说的,不就是当众诋毁她的名声吗! 什么叫下回轮到自己? 别说叶舒韵了,就村里几家眼馋叶舒韵的,想要进叶舒韵家的作坊做工的人,都听不过去了。 不管是真的想要帮着叶舒韵的,还是只是因为想巴结上叶舒韵去做工的,这态度都得表出来。 尤其是里正,沉着脸开口:“张春杏,现在是解决你的事情呢,别往别人身上扯!” 要是这种闲话传出去,不是明白玷污了二丫的名声? 张春杏眼底闪过一丝阴狠,面上却委屈的开口狡辩:“我,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我现在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偏偏她叶二丫还在一旁看热闹,实在是气不过才这么说的。” “对不起里正爷爷,我下回再也不敢了,我也就是没过脑子,嘴快了一些,也是担心二瘸子下次再将主意打在二丫妹妹的身上,想着提醒一声而已。” 她说的委委屈屈的,但是究竟如何,在场众人都不是傻的,都能看的清楚张春杏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叶三丫冷哼一声:“少假惺惺的了,你只要别招惹我们家就行,我家什么事情,还轮不到你关心。” 二瘸子也冷了脸,开口:“张春杏,你差不多行了!” “你当我是什么人?我虽然瘸了一条腿,也是有把子力气的老实人,要不是你给我送荷包约我过来,你当我乐意过来?” 二瘸子气的很,隐隐的还有些委屈和无奈。 一连好几天,一直有人给他送张春杏的贴身物件,还写小纸条。 他原先腿还好的时候,在镇上给人家扛大包,一天也能挣不少钱呢。 趁着年轻的时候,二瘸子可没少攒家当,他还比较好学,识字算数也是学过一些的,虽然不精通,但是简单的都会。 当时整个小河村周围好几个村落的姑娘都想嫁给他。 就是后来他时运不济,灾年的时候,带着媳妇儿去买粮食,回来的路上让人给打断了腿,杀了媳妇儿,抢了粮食。 虽然瘸了腿,但是架不住他有把子力气,又去镇上扛大包去了。 一点都不比那些手脚健全的人差。 也是想着能再找个可心的人。 本来也不想找张春杏这种闺女儿的。 但是架不住,张春杏今天一个荷包的,明天一个手帕的送,时间一长,两人就聊到一起去了。 张春杏还经常冲着二瘸子哭,说她自从爹死了之后,就没吃饱过饭,过的多么多么艰难。 二瘸子手里有钱啊,肉啊粮食啊,没少往张春杏家里送。 张春杏也没少要。 就昨个儿晚上,张春杏又给他塞了个纸条,约他去找她,说给他做了鞋让来试试能不能穿的下。 还说担心让人看见了讲究她,让白天早早的来,不要让人瞅见。 谁知道,春杏娘看见了,那大嗓门一嚷嚷,左邻右舍就全都听见了。 听着二瘸子一声一声的将事情都讲完,在场众人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甚至,二瘸子还将那荷包拿出来给众人看:“你们看,这是不是春杏的?这是一开始春杏给我的!” “还有这个,这个。” 相继又贴身拿出来了帕子。 众人一看,那绣工,可不就是张春杏的? 整个小河村,就只有张春杏的绣工有这么好,曾经被多少姑娘羡慕! 张春杏一听,这脸色就变了,整个人的面色都苍白了起来。 她一直以为那个荷包丢了,原来是到了二瘸子的手里。 她一开始不知道,只以为二瘸子是看上了自己所以才来找自己,那她就正好利用了一把二瘸子,知道二瘸子喜欢自己,就张口往二瘸子要这要那,一点都不客气。 原来,这并不是二瘸子突然凑过来的。 是她被算计了! 张春杏气的咬牙,偏偏面上还要装作一脸委屈的反驳:“不,这不是我!这个荷包还有这帕子我早就丢了的。” 不能认! 不管怎么说,都不能将这件事认下来! 不然她这一生就毁了! 所以,不管事情真相究竟是如何的,也不管到底是谁在背后算计她。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千万不能将这件事认下来! 张春杏摸着眼泪,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很是可怜兮兮的,仿佛她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我,真的没有,你胡说!” “我一个黄花大闺女,有着好好的男孩子不去嫁,我有大好的选项,我为什么要去找你?!” “你,你别以为你这样说两句,别以为你将我的名声霍霍了,我就真的会嫁给你!” “我,我就是去投河我也绝对不会嫁给你这个瘸子的!” 她生怕自己说的不够严重,没办法将自己现在的拒绝心情表达出来,所以,说的格外的严重。 大有一副,你要是再逼我,我就去死的决心。 再加上她确实哭的太撕心裂肺了,众人都有些拿不准主意。 难不成,难不成,真的是二瘸子做的? 那这可不成啊! 不能真的让二瘸子得手。 纷纷都将矛头对准了二瘸子。 “春杏你别哭,我们给你做主!你放心,二瘸子也没将你怎么样,只要咱们不将这件事情说出去,是没人知道这事情的,你放心,不会耽误你婚嫁的!” “对对对,春杏你别伤心,也别想不开,咱们都知道事情是怎么样的,不会乱说你坏话的。” “这样,婶子娘家有一个侄子,人好好的,小伙子还挺能干,到时候给你介绍介绍?” “二瘸子你真是个畜生,你就算是想要找媳妇儿,你怎么能用这么卑鄙的方式?!” “二瘸子你滚出小河村!我们小河村不要你这种人!” 人群中,说什么的都有。 叶舒韵在墙头上看着,忍不住咂舌。 这个张春杏,简直是个影后级别的人物啊! 哭一哭,掉几滴眼泪,就让众人全都向着她去了。 完全忘记,刚刚这个张春杏的态度了! 就没有一个人动脑子想想,二瘸子手里的东西吗? 从始至终,叶舒韵也只是让胖胖将这个荷包以张春杏的名义交给了二瘸子和昨天晚上约二瘸子这两件事情。 她可从来都没有让张春杏去诱惑二瘸子给她买这买那的。 这些全都是张春杏自己做出来的事情! 现在吃干抹净了,啥都不认了? “啧啧啧!”叶舒韵无奈的摇摇头,“这么明显的局势,怎么张春杏哭了哭,这群人就看不明白了呢?” “呸!”孙婆子吐出嘴里的瓜子皮,忍不住咂舌,“我就看得出来,不就是这个张春杏吃了二瘸子的拿了二瘸子的,现在打算不认账了吗!” “之前还真不知道,这个张春杏,竟然是这样的人,真是没想到啊!” “之前我还一直以为这是一个多么乖巧的姑娘呢,又不怎么说话,还认字,长得漂亮还有一手特别好的手工,灶上的功夫也不赖,真是单拎出来怎么怎么都好,就是这人啊是真不咋样!” 孙婆子往自己的嘴里又塞了一个瓜子磕着,忍不住撇嘴。 叶舒韵没想到境内然还有一个明白人,顿时觉得这瓜子是真没有白给她吃。 大方的从怀里又掏了一把瓜子递给孙婆子:“英雄所见略同啊!” 孙婆子接过来:“啥同啊,我一个老婆子哪里懂这个啊!还不是看热闹看多了,遇到啥事一眼我就能看出来!” 叶舒韵忍不住给孙婆子拍巴掌。 顿时觉得,孙婆子这人,还是挺有意思的。 张春杏还在演,抱着春杏娘哭,哭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叶舒韵再看过去的时候,眼神就凝住了。 这个背影! 不就是那个想要偷她的苗儿,最后没偷成逃走的那个人嘛! 她之前还纳闷到底是谁要偷自己的苗儿呢! 原来是春杏娘! 这两人不亏是一家的,做娘的偷她的东西,做女儿的砸她的东西。 都当她叶舒韵好欺负是不是? 叶三丫见着叶舒韵神情不大好,刚刚还看热闹的样子呢,结果一转眼,眼神就伶俐了起来。 有些担忧的询问叶舒韵:“二姐,怎么了这是?” 叶舒韵冷笑:“三丫,你看见没,偷苗贼找着了!” 之前春杏娘并没有背对她,她这个角度是侧面的,所以叶舒韵也没看出来,直到刚刚,春杏娘个抱着张春杏,正好背对着叶舒韵。 她一看,就看出来了! 叶三丫顺着叶舒韵的视线看过去,顿时也惊呼道:“是春杏娘!竟然是她!” “咱们跟她无冤无仇的,她为什么跑过来偷咱们的苗儿!” 叶舒韵眼神晦暗不明,冷笑出声:“着就要好好问问她们了。” 孙婆子在旁边坐着,感觉自己吃到一块大瓜:“你说啥?偷你家苗儿的是春杏娘?!” 叶舒韵点点头,并不过多的解释。 现在正看张春杏的热闹呢,没必要现在站出去找春杏娘的麻烦,等看完了张春杏的,再去找春杏娘! 完美! 孙婆子本来想仔细问问的,看叶舒韵不说话,又恢复到了一脸看热闹的幸灾乐祸的样子,也不说话了。 反正,有热闹看,不管看谁的热闹,不都是热闹吗! 二瘸子见张春杏竟然都不认账了,气的狠了,将手中的荷包全都扔在了哭的稀碎的张春杏身上。 “好呀你!张春杏你真好!” “现在不是你当初求着我,说你吃不饱饭饿肚子的时候了?” “怎么着?吃进肚里的东西不认账是不是!” 他的样子很凶,张春杏都有些被吓到了,哭的声音更大了。 里正都听不下去了,愤怒的瞪了一眼二瘸子:“二瘸子!你长脸了是不是?!” “叔!”二瘸子高声开口,“当初是她张春杏跑过来找我,说她过的难,说她愿意嫁给我,不然您当我为啥要给她那么多的粮食?” “我是又买肉又买米的,我为的啥?为的不就是她张春杏说要嫁给我?!” “现在呢?你告诉我,说我玷污了张春杏的名声?那我的名声呢?我赔了钱又赔了名声?!” 二瘸子气的眼眶都红了,一个大男人看上去跟要哭了似的,声调也高的很,似乎只有高声讲话,才能宣泄自己心中的愤怒之情。 里正紧紧的皱着眉,被吵得有些头疼。 叹了声气,私心里他还是有些偏向二瘸子的,毕竟也是自己的亲侄子。 但是,这事情做的是真的太过分了! “你有证据吗?别上下嘴皮子一碰,人家可是不认账的!” “有!我有的!” 二瘸子一听,连忙开口说道:“叔你可以带人进去搜,我之前没少给她们送粮食,她们应该还没有吃完,最底下,有我写的纸条。” “我本来想着要表白来着……” 二瘸子说着,有些伤心落寞,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原本以为是可以共度一生的人,结果才发现,原来是她在利用自己。 这种感觉……堵得慌啊! 张春杏一听,脸色顿时变了。 她还真的没有吃完! 他送了很多的粮食,家里只有张春杏和春杏娘两人,也是饿的狠了,觉得虽然手里有了粮食要省着点吃,吃饭吃个差不多不饿就行了,没必要顿顿都要吃饱。 能省着点就省着点。 所以,那些粮食,还剩下不少呢! 见着里正真的带人要进去搜,张春杏连忙就凑过拦着。 “不,不要!你们不能进我家!” 春杏娘也跟着拦。 她虽然不知道张春杏和二瘸子之间的那些事情,但是张春杏拿回来的那些粮食她也是知道的。 再结合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下子就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哪里能让人进去搜呢。 这一进去,自家姑娘的名声就毁了啊! 里正皱眉:“春杏娘,你先让开,不是说二瘸子说的这些话都是骗人的吗?进去搜一搜就知道了,也还春杏一个公平。” 春杏娘疯狂的摇头:“不不不,里正叔,事情不是这么算的!” “我家就我和春杏两个女人住,你们这一群人进去,以后我们怎么活啊!” 里正皱着眉:“又不是男人进去搜,都是婆子。” 春杏娘和春杏还是挡着不让进。 有人忍不住开口:“不会真的跟二瘸子说的一样吧。” 第二百一十二章 最好的惩罚 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光开口说话的人这一个人。 在场所有的人,都有这种想法。 你说你没有拿人家的东西,那你就让我们大家都进去搜一搜啊! 你说你连搜都不敢搜,你还说你没有去拿二瘸子的东西? 孙婆子翻了个白眼,冷嗤了一声:“我早就看出来这个张春杏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你看吧,现在事情出来了,果真就不是好东西吧!” “一个大姑娘了,什么都不知道就胡乱弄!活该名声都毁了!” 叶舒韵和叶三丫都没有说话,他们还在看好戏呢。 孙婆子见没人搭理自己,觉得这一嘴的八卦都无处可说,偏偏她现在在的这个位置的视角还是不赖的,她不想换地方。 又想跟别人叨叨几句。 便直接扯着嗓子冲着张春杏说道:“哎春杏啊,你还堵着门在那干什么啊!还想不想好好保护你的名声了?” “真想就这么毁了吗?” 张春杏气的脸发紫,偏偏还什么办法都没有。 急的浑身冒汗。 她苦着脸,一双眼眸湿漉漉的看向孙婆子:“您这是安的什么心,您说这话,您自己心里就没有一点良心不安的感觉吗!” “我和娘都是女人家,这家中连个男人都没有,怎么好让这么多人都进去搜房子?” “您这是不想让我们娘俩活了啊!” 张春杏越说越委屈,装的也是像模像样的,偏偏,已经没有人相信她了。 装可怜一次两次的,大家还能看着她可怜,心疼心疼她。 但是次数多了,再加上只要不眼瞎,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怎么回事,便没有人再可怜她了。 里正直接拍板决定:“你们几个,去进去搜!” 这是发话了,完全不用顾忌张春杏和春杏娘了! 直接进去搜房子了。 那几个人领了命令直接冲进去,根本不顾张春杏哭的格外梨花带雨的样子。 大家都是女人,就算张春杏哭的再美,也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还怜惜张春杏。 张春杏一看不行,直接冲过去,丝毫都不顾及会不会伤到自己,猛地扑向走的最快的那人身边,一把抱住了那人的腿。 那人一个不小心,差点就要摔倒了,还是身旁的人扶了她一把,她这才没有摔下去。 站稳了脚步,看着张春杏这样子,顿时火气就不打一处来:“张春杏!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知不知道,刚刚你那个样子,我要是真的摔在地上摔出个好歹来,你付得起责任吗你!” 张春杏现在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她只有一个想法。 坚决不能让人进屋子里。 猛地爬起来,瘦弱的身板堵在门前,冲着这群人高声说道:“你们绝对不能进我家,你们要是想要进去,除非直接踩着我的尸体上去!” “只要我张春杏还活着,我就绝对不会让你们进去败坏我和我娘的名声的!” 领头的妇人忍不住笑出声来:“你是真傻还是装傻?这个时候,你要是真的什么都没做,让我们进去搜一搜才不会毁掉你们的名声,不然,你们的名声绝对好不了!” 张春杏不管,只咬着牙堵着门,说什么都不会让进去的。 里正皱着眉头:“张春杏,春杏娘,你们是不是真的做了二瘸子说的那些事情?不然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搜?” “没有!我没有!” 张春杏你连忙否认,但是这个时候,她就算是否认也没有人真的听张春杏的话了。 二瘸子叹了口气,询问张春杏:“春杏,你要知道,你要是不让进去,就坐实了真的和我有过一腿的事情。你真的敢吗?” “这个时候,不管你让不让大家进去,你都摆脱不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张春杏还在装,冲着二瘸子稀里哗啦的掉眼泪:“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非得抓着我不放,我求求你了,放过我和我娘行不行?我爹已经没有了,难不成你要让我和我娘也逼死不成?!” 二瘸子神情有些落寞。 他是真的想和张春杏好好过日子的,但怎奈何,张春杏只是利用他,完全没有想和她在一起过日子的想法。 心里酸酸涩涩的,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二瘸子冷笑,开口说道:“里正叔,不用让人去搜了,没有这回事,都是我骗你们的,你们放过张春杏吧,都过去了。” 他说完,转头就走。 张春杏也不敢真的拦下二瘸子理论,生怕自己要是再将二瘸子给惹闹了,他非要跟自己算到底。 这次这样囫囵吞枣的过去,是再好不过了。 要是她不长眼的要拽住二瘸子说他冒犯了自己,说不定二瘸子先计较起来了。 张春杏心里安慰着自己,这样也好,起码那些粮食什么的,也够她和她娘吃一段时间的。 里正皱着眉,见自家亲侄子都不愿意说什么了,张春杏也不想多计较的样子,挥挥手让人散去。 “行了,都别看热闹了走了走了。” 偏偏还有人想要八卦,凑到春杏娘那边,悄咪咪的询问:“二瘸子这人真是不赖,春杏都这样对他了,他还能就这样直接放过你们,那些粮食啥的也没往你们要,多好的人啊!干嘛不让春杏嫁过去!” 这话一出,春杏娘首先坐不住了,伸着手就要去打这人:“你是不是贱!敢嚼我春杏的舌根子!我打死你!” 那人撇撇嘴,不说话了。 但是在场所有人都看得清楚是怎么回事。 以后张春杏的名声,是彻底毁了! 见着这么多人都准备走了,叶舒韵这才从墙头上跳下来,冲着众人开口说道:“里正爷爷,您先等一下。” 她叫的是里正,面对的却是整个散开的人群。 大家都还没有走远,听到叶舒韵的声音,便都朝着叶舒韵看过来。 里正看着蹬蹬蹬跑过来的叶舒韵,刚刚的那种烦躁的情绪便消散了,对着叶舒韵,他怎么都板不起脸来。 毕竟,以后还有用得到叶舒韵的地方呢! 眼看着叶舒韵发展的越来越好,就算她是一个孩子,里正也不敢得罪了。 “二丫?有啥事你说。” 叶舒韵点点头,见着周围人也都聚了过来,叶舒韵便开口说道:“里正爷爷还记不记得前些日子有人偷我家苗儿的事情?” 里正点点头,众人也都竖起耳朵听。 这些苗儿可是关乎着明年他们能不能挣大钱的! 绝对不能含糊了! 这些日子,都不用叶舒韵招呼,这群人就会自主自发的去地里盯着,就是担心有人会趁机破坏了这些苗儿。 这下又听叶舒韵提起了这些苗儿,便都关注了起来。 “那个偷苗贼,我找到了!” 叶舒韵说的之地有声,眼神也往春杏娘看去。 春杏娘一开始听到叶舒韵开口,心脏就开始怦怦跳,总觉得有些不安的感觉,没想到真的将火烧到了自己的身上。 那苗儿,还真是她偷得! 当时也不是真想偷,就想拿回去在自己院子里也种上几株,反正那里有那么多的苗儿,少个一个两个的也注意不到不是? 没想到被逮住了。 本来过去了这么多天的时间,就连春杏娘自己都忘了这件事情了,没想到又被叶舒韵提起来了。 春杏娘一下子就晃了神:“不,我没有不是我!” 春杏娘有些慌乱,疯狂的摆手,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只能一个劲儿的说她不知道。 叶舒韵冷笑,一声一声的质问道:“不是你?我记得那天那个偷苗贼穿的就是你今天穿的衣服,我虽然没有看到你的正面,但是却看到了你的背面。” “和你的背面是一模一样的。” “还有地头上的脚印!” “婶子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地头上比量比量,看看那个脚印的大小是不是和你的一样大小?” 叶舒韵根本就不给春杏娘反驳的就会,动作迅速的将所有的证据都摆了出来。 堵得春杏娘根本说不出话来,脸色被吓的也格外的苍白。 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反驳:“我,我没有,我没有要偷苗儿,我只是想拿一两株回来种着试试,没想着偷的。” 张春杏一听春杏娘这么说,心里就一慌,完了! 她这个蠢娘,就是嘴里藏不住话! 张春杏面色阴沉,直接站在了春杏娘的面前,和叶舒韵对上:“二丫,你这又是何必呢?我刚刚不过是关心了你几句,也是想着为你好,虽然说得话不怎么中听,但也是好心。” “你要是有怨气,冲着我来就行了,非要和我娘过不去是为什么?” “二丫,二丫我求你了,我没了爹过的已经够难的了,你就放过我们吧。” 她哭哭啼啼的,别提多可怜了。 叶舒韵冷笑,没爹了就那么有恃无恐? 光这一小会儿的功夫,她已经拿着她爹死了的事情说了好些遍了。 她张春杏没有说烦,她都听烦了好不好! 当谁不是孤儿似的! 叶舒韵冷笑:“怎么?你没了爹你可怜,我爹娘都没了,我就不可怜了?我凭什么去可怜你?” “我起码爹娘没了,但爹娘的教导教养我还有,我知道不能去欺骗别人,也不能去偷盗。” “不管你和你娘有多可怜,偷别人的东西就是不对!” 她这番话,说的慷锵有力,还顺便将刚刚二瘸子的事情呢给顺了一嘴。 听到众人的耳中,更是觉得张春杏简直太过分了! 明明是她做错了事情,还偏偏装的一脸无辜的样子一脸可怜的样子。 怎么着? 她还扮可怜呢? 人家叶二丫比她还可怜的,也没见叶二丫去偷东西啊! 这样想法的人不少,甚至可以说,大部分都是这样的想法。 里正的脸黒沉了下来。 本来因为二瘸子的事情,他就对着张春杏颇有微词,现在张春杏竟然还作妖,直接怒吼而出:“张春杏!” “你困难,村里人会帮着你,咱们都可怜你们,有事情需要帮忙的你们可以说,但是你这样去为难二丫一个孩子,你觉得合适吗?” 随后,将实现对准了春杏娘:“当娘的品性都这么差,更别说教出这等不要脸的女儿了!” 春杏娘的脸色顿时惊恐了下来。 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难不成,以后她们家春杏说亲困难了? 那春杏要要是嫁不出去了,那可怎么办啊! 春杏娘险些都要晕过去,眼前是一片花,头重脚轻的感觉。 要不是张春杏在一旁扶着春杏娘,她现在说不定已经站不住摔在地上去了。 偏偏两人还什么都不能说。 “下次,要是再让我知道你们两个不能安分守己,别怪我将你们两人逐出村子!” 逐出村子,光凭着她们两个女人,怎么过? 两人都不敢说话了,只抱在一起哭的稀里哗啦的。 叶舒韵冷冷的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带着叶三丫和小泥鳅走了。 小泥鳅举着拳头:“二丫姐你看着,等着晚上没人的时候,我一定帮你狠狠的揍她们一顿!” “真是气死我了!” 叶舒韵被逗笑了,有些无奈。 又真的担心小泥鳅会去做这种事,连忙反驳道:“不用你去,她们已经受到教训了。” 小泥鳅有些不解:“怎么就受到教训了?我爷爷啥都没罚她们。” 叶舒韵眼眸晦暗不明,张春杏的名声败坏,就是最好的惩罚了。 怕的就是村里人不会将张春杏这件事情说出去。 她想,她可以顺便让人帮着给张春杏宣传宣传。 放心,她是不会收张春杏钱的,让她免费出名! 小泥鳅没想明白,干脆直接抛之脑后了,缠着叶舒韵:“二丫姐,你什么时候再上山啊,带着我一起去呗!” 自从上次他自己偷摸着上山受了伤之后,家里人盯得他格外紧,根本就不让他去山上了。 叶舒韵想了想,将之前秦臻送给她的那个红色的荷包递给叶三丫:“这样,下次你们上山的时候,带着这个荷包,只要带着这个那些野兽就不敢往你们身上凑。” “记得,一定要带着荷包。” 她之所以交给叶三丫不交给小泥鳅也是想着女孩子要比男孩子心细一些。 第二百一十三章 婴儿学步车 防盗章,请勿订阅! 防盗章,请勿订阅! 防盗章,请勿订阅! 小泥鳅显得很是开心,当即就要叫上叶三丫,想要往山上去。 叶三丫摇摇头,冷脸拒绝了小泥鳅:“我一会儿还要统计猪肉脯的产量,我没办法跟你一起去。” “要不,你将荷包给我,我自己去吧!” 小泥鳅睁着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说道。 叶三丫还是摇头。 就上次小泥鳅在山上发生的那件事,可是把所有人都吓坏了。 差一点,小泥鳅就回不来了。 叶三丫觉得,自己还是不能放任小泥鳅自己一个人去山上。 不然,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那可怎么办?! 叶舒韵没有自己看她们这边的事情,反正叶三丫也是心里有谱的,绝对不会带着小泥鳅做不合适的事情。 再加上两人手中有秦臻给的荷包,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叶舒韵就率先回了家。 叶四丫正拿着一条床单,将叶五郎捆起来,弯着腰跟在叶五郎的身后,教他走路。 现在的叶五郎,正是调皮的时候,哪里都想要跑去看看。 叶四丫一个小姑娘,跟在叶五郎的身后,着实有些累得慌。 看见叶舒韵回来,叶四丫连忙招呼道:“二姐,二姐你来帮我看着点五郎,我去蹲个茅坑。” 她实在有些憋不住了。 叶舒韵连忙凑过去,接过那条床单,对着叶四丫好奇的询问道:“你怎么不让喜奶奶她们帮你?” “喜奶奶她们还要做猪肉脯呢,耽误不得,左右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你们就回来了。” 她说着,远远的跑走了。 叶舒韵:“……” 这孩子,这得憋成什么样子啊! 真是的! 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差啥了? 叶舒韵心里腹诽,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半分,拿了个小板凳坐下,扯着五郎,让五郎就在自己面前这一块儿走路。 她才不会跟叶四丫一样惯着叶五郎呢,还非得在叶五郎身后面屁颠屁颠的跟着,累不累啊! 叶五郎走了两步,见走不动,有些着急。 转头冲着叶舒韵皱着小眉头嗷嗷叫唤:“啊啊啊!” 叶舒韵白了他一眼:“别叫唤了!有事你说!” “啊啊!”叶五郎小手扯着那根床单,想要让叶舒韵跟着走。 叶舒韵还偏不要。 “我累了,我坐会儿,你就自己在这里玩。” “啊啊啊!”叶五郎都快哭了,一个劲儿的扯着,小脸因为用力,憋的通红。 “你害死了我的阿宁!我和你拼了!我要你给我的阿宁陪葬!” 方宁的大脑阵阵刺痛,耳边传来妇人尖着嗓子的怒骂声,带着绝望带着狠厉。 周围嘈杂的人声将那妇人的声音掩盖了过去,方宁皱眉,心脏猛烈的跳动,格外迫切。 “唉,这都是什么事啊,好歹也是亲奶,就这么把宁丫头推到井口摔死了。” “听说是宁丫头掏了一窝野鸡蛋,本来想拿回家给她娘补身子的,结果被她奶抢了。宁丫头不肯放,就被害死了。” “天可怜见的,这不是欺负她们孤儿寡母的家里没人嘛。” “谁说不是,可谁让当年她男人征兵被征走了呢,这么多年能不能回来都不一定了。” 什么情况? 方宁消化着周围人说的话,却怎么听都听不明白。她不是在奶奶家帮着奶奶编凉席吗? 怎么就……哦对了!她想起来了,本来是编凉席的,编着编着地震了,她和奶奶都没能逃出来。 那她不应该死了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头越来越痛,痛到方宁无法忍受,双手死死的抱着头,轻哼。 “你们快看,宁丫头动了!宁丫头还没死!快!快去喊大夫来!”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立马就有人七手八脚的将方宁抬到了屋里的床上,但方宁疼的浑身冒汗,根本顾不上这些人。 半响,村里的赤脚郎中过来看了方宁头上的伤势,上了药包扎好,方宁的头痛才消失了。 缓缓睁开眼,方宁环视了周围一圈,破败的茅草屋里四面透风,连大门都没有,屋里除了一张床就没东西了。 方宁眨眨眼,再眨眨眼,总算是反应过来,自己确确实实是重生了!原主父亲前年被征兵征走了,只留下原主和原主母亲朱氏两人相依为命。原主的奶奶有三个儿子,原主父亲是最不得宠的,连带着连原主一家都不得宠。 前些日子播种,朱氏被原主奶奶钱氏叫去帮着播种,本来就饿的饥肠辘辘的朱氏被当牛使直接累倒下了,钱氏又不愿意请郎中。原主心疼母亲,去后山坟地里掏了一窝野鸡蛋本想给朱氏补身子的,谁知道被钱氏抢了去。 挣扎之间,才八岁的原主被推倒,头磕在井边上,一命呜呼了。而方宁,则借着原主的身体重生了。 深吸一口气,方宁的右手轻轻按在疯狂跳动的心脏上,渐渐稳定了自己的心跳,心口处浓烈的伤感传上来,方宁猜测,应该是原主留下的感觉。 “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你母亲,帮你报仇的。”方宁轻轻开口,这才感觉那股浓烈的伤感逐渐弱下来,直至消失。 头上的伤口缠了白布,方宁轻轻一晃头还是有些眩晕感传来,身上的衣服大片血渍。想到自己之前昏迷时听到朱氏要跟钱氏拼命的话,方宁连忙穿鞋下床,准备去看看那个可怜的女人。 “那个贱蹄子,还想跟我同归于尽!我非要把那个不知廉耻的东西烧死不可!” 方宁穿鞋的动作一顿,听到这个声音,身体本能的颤抖了一下。方宁皱起眉头,这正是原主奶奶钱氏的声音。 连忙将鞋穿好,走出茅草房一看,朱氏的双手绑在大门口的老槐树上,被高高吊了起来,周围围了一圈圈的人。 “娘!”方宁心里一咯噔,连忙推开人群凑上去,离近了才发现,朱氏的脚下堆着柴火,而钱氏的手中则拿着火把狰狞的咒骂着。 “今天老娘就要烧死你!烧死你!哈哈哈,朱秀华你这个贱人继续乖着不是很好嘛!竟然敢推我!你父母教养了十几年就是教你这样不敬长辈的吗!你个黑心肝烂肚肠的……” 钱氏的样子显得有些癫狂,丝毫不掩饰对朱氏的恨意,方宁冷着脸,上前就要抢钱氏手中的火把。 谁知道,她还没近了钱氏的身,就被人拦了下来,而钱氏手中的火把稳稳的落在了朱氏脚下的柴火堆上,大火蹭的一下直窜上空,昏迷的朱氏被炙热烤醒,睁眼就看到了被两个男人架起来的方宁。 “阿宁!阿宁!” 方宁挣扎着,却无论如何都挣扎不开,两个男人的手劲极大,死死的捏着她,丝毫不放水。 一个须发白面的老者走到方宁身边,手中的拐杖用力的敲了两下地,眉目之中满是气愤:“宁丫头,你母亲不敬长者,将你奶奶推到井里,险些害的你奶奶淹死,如此大逆不道谋杀长辈的妇人,按照族规应该将你母亲挖去双眼,剁了四肢做成人彘的。看在这贱妇事出有因的份上,这才改成直接烧死,你莫要再挑战我族的威信!” “什么狗屁族规,你们的族规就是草菅人命吗?谁规定你们可以伤害别人的?你们是谁?凭什么我娘的生死要决定在你们这些人的身上!凭什么!”方宁赤红了双眼,她实在没想到,自己穿越到的地方竟然有着这样的陋习。 一个人的生死,凭什么让这些自诩正义却内心黑暗的人来掌控? “你!你这个孽畜!凭什么?凭的就是我这个族长的身份!按照我族规矩,凡不敬长者谋害长者之人,都该死!咱们刘家村上百年来也只出了你母亲这一个敢杀害自己婆婆的人,必须严惩!要是传出去,以后对刘家村的名声有极大的损害!” “我念在你还小的份上,不与你计较,你要是再口出狂言,小心我将你关小黑屋。” 这位族长的话,令周围的村民都耷拉着肩膀,纷纷垂头不敢再说话,甚至有人的肩膀已经因为惊恐而抖动起来。 方宁环视周围一圈,见众人这副模样,心顿时沉了大半,她看的出来,这个地方是这个族长一家独大,像个土皇帝一般,管束着村人。 “你这样做,将大正帝国的法律法规置于何地?我完全可以去告你,告你谋害人命!” 方宁从原主的记忆中就知道自己穿越到了一个历史上没有的朝代中,但没想到,这个地方的陋习竟如此严重。 方宁本以为自己搬出大正帝国的律法就能吓倒这些人,但没想到族长却捋了捋胡须,看着方宁像是看傻子一样。 “告?你去哪里告?这个地方,包括整个合川府都是没人管辖的地方,合川府正闹饥荒,外面尸横遍野瘟疫肆虐。皇室早就放弃了这片地方,合川府管事的早就跑了。” 族长的笑容显得格外阴翳,还带着满满的讽刺:“宁丫头,我还是劝你,乖乖听话,要不是咱刘家村受祖宗庇护,地里还能长出粮食来,大旱也没让咱缺了水,你以为你现在还能活着?” “大灾之年,别说杀人了,外面将人杀了吃肉的事也屡见不鲜。” 方宁越听,心里慌乱的感觉就越强盛,原主的记忆中完全没有这些信息,在原主的记忆中,都是在刘家村发生的一切,甚至连村子都没出去过,只听说那些征兵出去的人再没有回来的。 而合川府大旱之年各地皆颗粒无收,为什么唯独刘家村这块地方没有受到影响? 越想,方宁越想不通。 干脆也不想了,现在将朱氏救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大火虽然烧的旺,但因为朱氏吊的高,火苗还没蔓延到朱氏身上,但烟雾缭绕的,朱氏在上面的感觉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怎么将朱氏救下来呢?怎么办!怎么办! 方宁的大脑飞速旋转,急的她双目通红。 族长见方宁不说话,冷哼一声,让人将方宁带到屋里关起来。方宁刚要挣扎,抓着她左臂的男人狠狠的捏了她一把,方宁吃痛,却见男人给自己使了个眼色。 方宁被扔在床上,门口守着的人正是抓着她左臂的男人,而另一个人则不在这里。 方宁想了想,轻轻挪到男人身边:“这位大叔,您是不是知道什么?您有办法救我娘是吗?” 男人没有转头看方宁,目光仍旧直直看着前方,轻声对方宁说道:“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你难道还不明白吗,这里族长就是皇帝,我们一切都要听皇帝的。而你娘触犯到了皇帝,怎么可能有好果子吃。” 方宁拧眉,那股被自己强压下去的怒火又窜了起来:“让我眼睁睁看着我娘被烧死,绝对不可能!” 男人沉默,没说话,半响,男人才暗暗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征兵走了的人从来没一人回来过的吗?因为这里就是地狱,他们走了就再也不想回来了!” 男人转头,看向方宁的眼神中带着柔软:“但所有想逃出去的人,都被族长暗中杀了,那个杀了他们的人,就是我。” 方宁瞪着眼,谨慎的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你先去屋里好好待着,等到晚上,我自然会将你娘救出来,带着你们逃出去。”男人说完,又转回头去看着远方。 “我凭什么相信你,这里到底又是个什么地方?” “丫头,现在你能相信的只有我一个人,不是吗?至于这个地方,你还是少知道的好。” 方宁深吸口气,确实,现在自己和朱氏都是阶下囚,除了这个男人便没有人帮她们了,现在她能相信的,也只有他了。 只是,不知道朱氏能不能撑到晚上,现在只有等了…… “你放心,这个刑法是将人吊上三天三夜不停的被烟火炙烤之后才将绳子隔断,让人落到火堆里的时候没有任何反抗之力。所以你娘暂时还是安全的。” 方宁心下暗惊,若自己真能带着朱氏逃出这里,她一定不会再回来。 第二百一十四章 驱蚊膏 土匪们一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说话,甚至还想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们家爷说的,好像是挺对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竟然还跑到一个小丫头家里蹭饭。 太不要脸了! 裴柳最先站起来,拿着自己的碗,讨好般的走到他家爷身边:“对不住夫人,是咱们鲁莽了,我这就带着弟兄们走,这就走。” 叶舒韵只感觉一阵眩晕的感觉席上来,冲着裴柳摆摆手。 叶舒韵都发话了,秦臻就是想再为难众人,也觉得这样做会太不给自家小鸡崽儿面子了,便只阴狠的瞪了裴柳一眼:“还不快滚?!” 一句话,带着威严,让土匪们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身子。 还没等裴柳说,众人便都四散离开了。 还有人不甘的看了一眼灶房。 虽然吃一个小姑娘家的饭食是真的不怎么好意思,但是……但是,这个味道真的很不错啊! 他们以前也是时而跑到叶舒韵家里蹭饭的。 所以这次闻到了味道,也都没有客气,大家都知道夫人家的饭好吃,所以就都跑过来了,谁都没见外。 谁知道,这次正好碰上他家爷爷在的时候。 得了,被逮了个正着吧! 裴柳叹了一口气,拿着筷子敲了敲自己的碗:“多香啊,吃不上了!” “就只是让我尝尝味道也好啊!一口都没尝到!” 土匪们也纷纷叹了一口气,去吃自己的大锅饭去了。 叶家的院子里很快就空出来了,叶舒韵躺在摇椅上,觉得有些呕吐的感觉。 很难受,很难受。 秦臻有些关心的蹲在叶舒韵的身旁,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精致的红色小瓶子。 打开盖子,放在叶舒韵的鼻间,让她闻了闻。 清香的薄荷味道传过来,让叶舒韵顿时觉得心旷神怡,就连一团浆糊的头都好受多了。 叶舒韵扒拉着秦臻的手,又狠狠的吸了一口气,这才勉强精神了一些,对着秦臻询问:“这是薄荷?你怎么还随身带着这个?” 秦臻本来只想将小瓶子递给叶舒韵的,谁知道被叶舒韵那双柔软的小手拉扯着的时候,他简直心旗摇曳了! 这触感! 太好了有木有! 秦臻感觉,自己都要飞起来了! 她能毫无芥蒂的拉着自己的手,是不是证明,两人之间的关系,又再进了一步呢? 秦臻心里美滋滋的想着,面上却矜持的很,一板一眼的对着叶舒韵说:“夏天蚊蝇多,随身带着能清凉一些,蚊蝇也会少一些。” 叶舒韵往小瓶子里看了看,突然有一个念头。 这马上就是夏天了,甚至现在已经有不少蚊蝇出来了。 她是不是也可以弄一些驱蚊的产品啊! 比如,驱蚊膏? 再或者,蚊帐? 超市里还有些蚊香和驱蚊喷雾呢,也可以拿出来卖呀! 整个夏天,这都是畅销的东西啊! 叶舒韵忍不住心里有些激动,但是想到自己的那些还没做成的宝宝椅,又觉得她这业务范围是不是有些太杂了? 秦臻见叶舒韵一会儿皱眉,一会又眼神亮晶晶的,这小模样,简直太可爱了。 伸手,在叶舒韵的鼻尖上捏了一下,成功将叶舒韵叫回神:“在想什么?” 叶舒韵正好拿不准想法呢,就直接对着秦臻说道:“我突然想起来,这不是快要夏天了吗,蚊蝇多呀,我可以做一些驱蚊膏和蚊帐去卖!” 蚊帐? 秦臻好奇:“这驱蚊膏爷知道,但是这蚊帐是什么?” “就是那种类似纱幔的……”叶舒韵将蚊帐的样子解释了一下,听的秦臻忍不住笑出了声。 “傻瓜!” 他低低的呢喃了一声,声音并不大,但是叶舒韵却听得清清楚楚。 顿时瞪眼,两只手叉腰,冲着秦臻怒吼:“你说谁傻瓜呢!” 手上失去了那柔软的触碰,秦臻的内心有些失落,但是随后就将这个念头压下去,站起身,背过手,感受着上面仿佛还残留着的叶舒韵的体温。 “你说的那种布料有类似的,但是没有你说的那么大的洞洞的,而且布料也并不便宜。” “富贵人家看不上这种,人家买得起更好的,贫穷的人家又买不起。” 叶舒韵皱着眉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么回事。 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本来还以为能做一做蚊帐的生意呢。 现在看来,白瞎! 超市里的那些驱蚊的产品,一个是本身存货就不多,另一个,用完了也就没了,也没办法大批量的卖。 只能是买一两个这种的。 看来,最快的,最容易挣的,还是驱蚊膏的钱! 叶舒韵想着,就跟秦臻商量着:“我现在除了驱蚊膏,还有一个生意。” 叶舒韵将学步车和摇摇车宝宝椅的图纸拿出来给秦臻看。 “就是这个,这个是给宝宝用的,但是目前看来,这两个生意要是一起做的话,我人手有些不够,你有没有合适的人,我给你入股。” 秦臻拿过来看了看,他没有孩子,也看不出这个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处。 不过,既然小鸡崽儿说这个能挣钱,那就肯定是能挣钱的。 人,他秦臻手里有不少。 那群子土匪不是光会吃的,有许多都有个人技能,比如有的会偷盗,有的能管理,人人拿出手,都是一份人才。 他手上还有很多的暗线,都在各个地方开着商铺做着掌柜的。 平常没事的时候也用不到他们,只要定期给他送钱来,将搜集到的重要的情报,都给他报备上就成。 所以,别看秦臻每天在山上都是无所事事的样子。 整个天下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是知道的! 要人还不简单,他手上多的是! 于是,秦臻当即就痛快的答应了:“你要多少,爷这边都给你提供上,要什么样子的,尽管和爷说!” 叶舒韵开心了! 她现在虽然铺子铺的挺大的,但是手上没人是真的很费劲。 就感觉不管你往哪里走,都会很麻烦,会有一根绳子牵扯你不让你你去做的样子。 有了人,她这摊子才能越来越大。 叶舒韵也不担心秦臻会坑了自己。 就秦臻那些一出手就价值不菲的,他也没必要图谋自己这点钱,定期给他分成就好了。 灶房中的叶三丫也将包子都蒸好了,一笼又一笼的包子出锅被端出来,热腾腾的还冒着热气,那白白嫩嫩的样子,别提多好了! 做包子的面可是她从超市拿出来的白面! 比这里卖的精白面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就单看这样子,也要比秦臻见过的所有的包子都好看。 秦臻见状,忍不住啧啧了一声:“别说,怪不得那群臭小子要舔着脸来找你蹭吃蹭喝,你这包子做的是挺不赖的!” 叶舒韵得意:“那是!” “你也不看看我用的都是什么面!”叶舒韵凑近秦臻,拉着秦臻的衣袖,示意他弯下腰来。 她虽然吃的好了,个头也往上长了不少。 但是,毕竟年龄在那里摆着呢,不管她怎么长,都始终不如秦臻的个头。 秦臻俯身,凑近了叶舒韵。 叶舒韵点着脚尖,贴近了秦臻的耳边,冲着他轻轻开口说道:“嘘,你谁都不要告诉,一会儿走的时候,我悄悄的给你带一袋子白面走,保证你这辈子都没有吃过我这样的白面!”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热气传到秦臻的耳中,秦臻只感觉耳廓处仿若蚂蚁在爬一样,让他有些心痒难耐。 叶舒韵说的到底是什么话,他连听都没听,转头对上叶舒韵,一双潋滟的黑眸中,满满的都是情谊。 叶舒韵正好跟他对上,一不小心就被那双深邃的瞳眸吸引了进去。 她明明前世见过不少的美男,各种各样的,不管是有着八块腹肌的哥哥还是小鲜肉弟弟,在秦臻的面前都排不上号。 他的美,仿若融进了灵魂中,一举手一投足,哪怕什么都不做,只这样看着她,都让人觉得如此的惊艳,如此的妖冶。 仿若狐狸精转世。 还是只男狐狸。 叶舒韵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由地屏住了呼气,生怕自己的呼吸声大一些,都将这美好的一幕给喷散了。 她明明没喝酒,为什么就醉了呢! 醉倒在这只男狐狸的温柔乡里。 秦臻轻笑,他很满意这样的叶舒韵。 伸手,轻轻拦住叶舒韵的腰肢,温热的呼吸拍打在叶舒韵的鼻间:“小丫头,你是想憋死吗?” “爷会伤心的!” 他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带着点点的魅惑,让她彻底的沉醉! 秦臻轻笑,忍不住伸手,用大拇指在叶舒韵的唇瓣上轻轻摩擦。 入手的触感,软的他低头,忍不住吻下去。 正要落下—— “啊!” 一声惊呼,彻底将两人叫回了魂。 尤其是叶舒韵,意识到自己和秦臻这样的暧昧姿势,那张脸刷的一下子通红起来,猛地推开秦臻一蹦三米远。 “你,离我远点!” “不许对我动手动脚!” 叶三丫也走过来,一副护犊子的样子,将叶舒韵护在自己的身后,凶狠狠的瞪着秦臻:“我二姐还小呢,你不要败坏我二姐的名声!” 秦臻有些头大,无奈的扶额。 他觉得这辈子自己做的最错误的事情,就是喜欢上了一个和自己差着这么大岁数的小丫头片子。 一想到将来,他都成老头子了,他的小鸡崽儿还是个小姑娘。 秦臻的心情瞬间不美丽了。 醋意深深的萦绕在他的心头。 对着叶三丫也有些神色不善了起来。 仿佛叶三丫就是将来自己老了之后,将小鸡崽儿拐跑的那个臭小子! 叶三丫被盯得有些头皮发麻,但是为了二姐,她也毫不示弱。 叶舒韵无奈,只能将叶三丫拉开:“行了行了,三丫,咱们吃饭吧。” 冲着秦臻也说:“秦爷,你知不知道,想要追到我,得先哄好我身边的小姐妹?” 就跟现代的时候,男生追女生,还会请女生同宿舍的人吃饭一样,女生的闺蜜圈子,是真的能决定男生能不能追到这个女孩子的。 秦臻的眼神这才温柔了下来,看向叶三丫的眼神,就像一个长辈看小辈的眼神,和蔼慈善。 让叶三丫都有些不自在的打了个寒颤。 总感觉这个秦臻没怀什么好意! 但不管怎么说,气氛算是缓和下来了。 叶舒韵连忙招呼着四丫和五郎出来吃饭了。 白白嫩嫩的外皮里面包裹着香喷喷的馅料,再喝上一碗刚煮好的鸡蛋汤,这感觉,别提多舒畅了! 叶舒韵好久没吃的这么痛快了。 前世她就喜欢吃家里包的那种包子,虽然不是皮薄馅大,但是那种家里自己包的和外面卖的包子就是不一样! 它就是好吃! 终于,虽然是在异世,她也终于吃到了。 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叶舒韵看着天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前世的一切终究是过眼云烟,现在,这里才是她的家,虽然没有父母,但是有哥哥和弟妹,也是一种享受。 秦臻走的时候,叶舒韵将超市里的面拿出来,给秦臻带了一袋走。 秦臻还有些好奇面带上面的字体。 因为这一大袋子的面实在太重了,叶舒韵也懒得换成这里的面袋了,反正秦臻早就知道自己有秘密,叶舒韵也懒得瞒了,直接让秦臻带着走了。 一身红衣,宛若谪仙下凡的秦臻,肩膀上扛着一袋子面,这怎么看,怎么觉得滑稽的很。 叶舒韵笑的捂住肚子直不起腰来。 “哈哈哈,秦臻你这也太逗了!” 秦臻有些无奈,也觉得自己这样子太滑稽了,板着脸转身,一道红影闪过,直接消失在叶舒韵的面前。 一回到山洞,就找了个面袋子出来,将面袋换了,还将原先的面袋一把火烧了。 小鸡崽儿信任他,他也要对得起小鸡崽儿的信任! 他一定会保护好小鸡崽儿的,不管她身上有多少秘密,他都会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丁点的伤害! 鉴于那群子土匪想吃自家的包子但是没吃到,第二天,叶舒韵就拽着叶三丫两人,一人背后背着一个背篓,拿着一把小锄头,跟着刘婶子一起去挖野菜去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保准赚钱的生意 这时候的也才是最新鲜的,刚冒出头来,那叶儿都嫩着呢。 要是再过些日子,等这些野菜再长长就老了,也不好吃了。 叶舒韵本来想象中的画面,是几人背着小篮子说说笑笑,中午顺便在地上铺张桌布野个餐呢。 结果谁知道,等到了这边来,她才发现,这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完完全全的不一样! 什么野餐! 什么铺桌布! 都是扯淡! 摘野菜的地方是一个很小的小山坡,这个山坡比较低矮,也没有特别高的树木,望远看过去,就是一大片的荒草地。 里面许多的人都在弯着腰摘野菜,背篓里已经摘了不少了。 人多,太阳也毒! 叶舒韵叹了一口气,冲着叶三丫无奈的耸肩:“看来之前是我想多了。” 叶三丫很是无奈的冲着叶舒韵点头:“我早就告诉过你了,你自己不听,怪我喽?” 她还冲着叶舒韵吐了吐舌头,一脸我能拿你怎么办的样子。 这幅样子,完全都是从叶舒韵手机上下载的那些综艺视频里学到的。 学了不少梗! 叶舒韵扶额,她突然觉得,自己真是个白痴。 要是早就听叶三丫说的话,她也不用大老远的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被过来了。 多重啊! 刘婶子没有注意到两个小萝卜头说的话,扯着小萝卜头往旁边人比较少的地方靠了靠:“那边人太多了,恐怕也没有多少野菜了,咱们往旁边去一点。” 叶舒韵也是这个想法,语气跟一群人挤一块地方,还不如重新找个地方呢! 三人往山坡里面走了走,因为走的有些深,这边是背阴面,没有那边那么晒得慌,人也少。 同样的,杂草也不少。 往地上一看,入眼的,就是一丛一丛的婆婆丁。 啥话也不说了,开干吧! 三人分散开来,又分散的不是很开,保持着只要一眼望过去就能找到的距离,你一丛我一丛的摘起来。 中午就吃叶舒韵带来的那些猪呢比野餐的吃食,一人喝了一袋酸奶。 酸奶还是用小罐子装上的,因为天气太热了,连带着酸奶也有些热。 刘婶子喝了一口这个酸奶,顿时瞪着眼睛往小罐子里面瞅:“这到底是怎么做的?怎么这么好喝呢,我这还尝不出来,有点像奶?” 这边养奶牛的人很少,许多人都没有喝过奶,奶这个东西也贵的很。 也就只有家里有小娃娃的,因为家里情况困难,母亲又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不能够喂奶的,这才会喝些羊奶,喝的也不多,羊奶这东西,也珍贵着呢! 就叶五郎当时,哪里来的奶喝,也就只有和米汤,糊糊。 像刘婶子这样,喝过奶的人毕竟只是少数的。 只有那些有钱的人才会经常喝的到奶。 叶舒韵诧异的看了刘婶子一眼,冲着刘婶子询问道:“婶子不错啊,一下子就能尝的出来这是用什么做的。” 刘婶子被夸得也有些不好意思,腼腆的笑了笑:“我也是偶然之下喝到了一口,这玩意儿那么贵,别说我找不到去哪里买了,就是找到了我也舍不得买啊!” “话说二丫,你这是去哪里买的奶?花了多少钱?” 叶舒韵:“……” 她要怎么跟刘婶子解释呢? 还是旁边的叶三丫比较机灵,睁着一双纯真无害的大眼睛,很是自豪的开口说道:“是秦爷!” “我家秦爷超厉害!他想要弄什么东西都能弄到手!” 这小模样,要不是叶舒韵早就知道叶三丫的本性,说不定还真的会被叶三丫这一副模样给骗过去! 刘婶子倒是没有多想,她住的离叶舒韵这么近,自然也知道所谓的秦爷是谁。 那种人,一看就是有权有势的贵公子,弄到一些牛奶自然不在话下。 叶舒韵生怕刘婶子再将这个话题说下去,连忙转移话题:“这样吧,婶子既然这么喜欢喝,那我回去之后给婶子多送去一些。” “不不不!这可使不得!”刘婶子连忙摆手,“这玩意儿贵的很,我跟着喝了这么一小罐就已经够心疼的了,要是再浪费给我这种老婆子,我非得心疼的都死过去不成!” 叶舒韵被逗笑了,有些无奈。 到了快傍晚的时候,三人都一人背着一大篓子的婆婆丁回了家。 实在是山上的那群土匪有些多,她还生怕馅料少了之后,没办法喂饱这群土匪,只能多弄了一些。 那几乎半人高的篓子,都装的满满的,就连刘婶子那篓子野菜,也被叶舒韵买走了。 本来刘婶子是不要钱的,还是叶舒韵硬塞给刘婶子的。 刘婶子拒绝不了,就率先发话要来帮叶舒韵一起包包子,叶舒韵正要拒绝,那边一句:“你要是拒绝就太见外了!” 直接就将叶舒韵的话给堵了回去,叶舒韵也没有办法了,便只好同意了,反正现在光凭着自己这几个人,也没办法快速的将这群土匪要吃的东西都做出来。 有刘婶子帮把手,她还能轻松一些。 叶舒韵也就没有拒绝,几个人一起将馅料调好,然后围坐在院子的大桌子上,包包子。 喜婆子看见,便也洗了手过来帮忙。 平常叶舒韵她们有什么事情也都习惯自己去做了,轻易用不到喜婆子,所以喜婆子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猪肉脯那边忙活,一天也能出不少的猪肉脯。 随着猪肉脯卖的越来越好,古家糕点铺的掌柜的都催了好几次了,想着让叶舒韵多出点。 但是,也是真出不来,每天都有马车出去,但也每天都不够卖的。 她已经从三天一送变成了一天一送了。 所以,平常没什么事情,喜婆子也根本不会来找叶舒韵,都是一睁眼就去做猪肉脯了。 几人忙活到天彻底擦黑,才将这些包子全都蒸上。 在一旁建了一天房子的土匪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感叹一声:“真香啊!” “是啊!这是真香啊!也不知道夫人家究竟在做什么好吃的呢,这么香,真想过去蹭饭!” “这味道你都问不出来?包子啊!就跟昨天一样的包子,我一闻我就闻出这个味道来了。” “我看你呀,还是别去吃了,你忘了昨天被爷逮住的事情了?昨天爷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这才没有和你斤斤计较,你要是今天还被爷逮住了,说不定爷就真的让你不得好死了!” 那人说着,还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个杀人的动作,顿时吓得周围围成一个圈交头接耳的众人都不敢说话了。 一想到昨天自家爷那个样子,他们谁都不敢再提去叶舒韵家蹭饭的事情了。 但是……但是…… 土匪擦了一把自己嘴角流下来的哈喇子,这个香味,真的好香啊! 一群土匪,都不干活了,望着叶舒韵那边冒出来的炊烟流哈喇子。 裴柳:“……” 这群没用的,要不是昨天他们跑去夫人家里,吵得夫人头晕脑胀的不舒服,爷又怎么不会让他蹭饭? 最后得了,不光饭没有蹭到,还差点连累他。 裴柳越想越憋闷,冲着一群大小伙子怒吼:“别看了,看也没有你们的份!不知道爷不让咱们去夫人家蹭饭啊!” “赶紧干活!” 说完,自己先呵斥呵斥的干起来。 等他干了一会儿再抬起头来看,一群土匪还盯着叶舒韵的家门口。 看上去,就像是一群憨憨! “别看了,再看也没你们的份!” 结果,下一秒,就见叶舒韵领着叶三丫和喜婆子刘婶子几人出来了,每个人的胳膊上都垮了好几个篮子往这边走过来。 一群土匪眼神都亮了。 他们夫人来了! 等叶舒韵走进,土匪们更兴奋了! 恨不得要上来直接抱住叶舒韵,才好表达出自己的激动之情。 因为他们……闻到了那一直飘散在自己鼻间不远去的香味! 肉包子的香味! “呜呜呜夫人!太好了夫人,我顺溜儿此生能吃到夫人做的饭死了也圆满了!” 顺溜儿一边说着,一边就往叶舒韵扑过来,眼看就要碰到她了。 裴柳心里一阵咯噔,连忙伸手拽了一把顺溜儿,将顺溜儿拽住。 顺溜儿还有些不乐意,挣扎着要去找叶舒韵。 裴柳连忙提醒:“你傻了,忘了夫人是谁的女人了,你这么扑上去,信不信爷能直接卸了你的四肢将你剁碎了去喂狗?!” 顺溜儿正挣扎的身体一顿,脸色瞬间惨白下来,一脸惊恐的看着裴柳:“我……我忘了……” 裴柳:“……” 突然感觉自己好心累! 叶舒韵见顺溜儿老实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还真怕顺溜儿会扑上来,自己还挎着篮子呢,这篮子可不轻,要是摔倒了,里面的包子滚出来,就都沾上土了。 裴柳凑过来,对着叶舒韵嬉皮笑脸的询问:“夫人,您这是?” 能猜到这东西给自己的是一回事,装装无辜就是另一回事。 万一这些东西不是给自己的呢? 那自己直接伸手拿了,多不好意思啊! “做的一些包子,你给弟兄们分了吧。” 叶舒韵说着,直接将手中的篮子都给裴柳递过去:“下回你们想吃什么,跟我说,我让人给你们做,你说你们昨天一群人好几百口子都往我那小院子里挤,你们爷不生气才怪呢!” 裴柳拿着篮子,心里笑开了花。 他家夫人的手艺就是好,不管做什么都那么好吃,外面多么普通的吃食,到了他们夫人手里,那都是一道美味,真是怎么吃都不带腻的! 叶三丫他们也纷纷将篮子递给了裴柳身后的土匪。 土匪们一个个兴奋的不行,却一直板着脸,等叶舒韵几人一走,纷纷欢呼起来。 掀开篮子上面盖着的屉布,哄抢起来。 都抱着能多吃一个就赚了一个的想法,为着这些包子,土匪们抢的那是不亦乐乎。 最后甚至除了裴柳,每个人的脸上都挂了彩,看着格外的有喜感。 偏偏这群人还宝贝似的抱着自己的包子,吃的那叫一个满心欢喜。 叶舒韵不知道这些,她正收拾着,准备明儿个去封兰府一趟。 就跟着那个去给封兰府送猪肉脯的马车一起去。 摇摇车的链条得准备上了。 还得买一些家里用的东西,给孩子们扯一些布做夏季的衣服,还有上次给叶奶奶抓的药也吃完了,也得去抓。 另外,算算时间,如意坊的花样子,也差不多到时间要去上新了。 花样子是她早就准备好了的,去了直接放下就行。 叶大郎也有许久没有回来了,也不知道他在书肆怎么样,这里的考试时间和前世叶舒韵所知道的古代考试时间有所不同。 这里是五月中旬和五月底考试,县试分为两场,两场全都考过了,才算是童生。 靠了童生之后,才能继续往下考秀才。 叶舒韵算算日子,这也差不多了,因着是县试,所以叶大郎也得跟着回来考试。 叶舒韵又给叶大郎带了一些衣物和吃食,就担心叶大郎一个人在封兰府会遇到什么困难。 一直收拾到晚上,叶舒韵这才无奈的坐在炕上,摸了一把自己额头上冒出来的细汗:“我明明也是个小孩子啊,怎么感觉跟个大人一样操心,操心完家里的事情还要操心哥哥在镇上的事情。” 叶舒韵叹了一口气,这才匆匆洗漱好睡下。 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叶三丫已经起来了,她因为要每天早上核对运送去封兰府的猪肉脯的数量,所以起的都格外的早,一般叶舒韵起来的时候,叶三丫已经弄好了自己拿一摊子事情,拿着小本本记录上了。 这次,也是因为将叶舒韵要带去封兰府的东西有些多,叶三丫才帮着弄上去浪费了一些时间。 叶舒韵迷迷瞪瞪的洗漱好,蹭蹭蹭就爬上了马车。 马车上大多都放满了猪肉脯,叶舒韵挤在上面着实有些憋屈。 但是憋屈也没办法。 叶三丫冲着叶舒韵挥了挥手:“二姐,你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叶舒韵摆摆手,“对了,你和小泥鳅别往山上跑了,我有个适合你们两个做的生意,回来告诉你们,保准赚钱!” 第二百一十六章 来让哥哥亲亲 坐在马车上晃晃悠悠了三天,叶舒韵这才到了封兰府。 不得不说,这封兰府实在是太远了! 等回头镇上和县里稳定下来了,封兰府她就不跑了,来一趟费力的很。 身子骨都感觉在路上颠蹬散了。 跟着来的事盆头儿和顺溜儿俩人,因为担心叶舒韵路上的安全,所以两人都不用叶舒韵吩咐,直接领了秦臻的命令跟着叶舒韵来了。 居住的地方还是之前住的地方。 送货的人先是去了古家糕点铺子,叶舒韵就没跟着去,在客栈吃了顿早饭,就带着盆头儿和顺溜儿两人拿着给叶大郎的东西去了书院。 也不知道叶大郎在镇上待的怎么样,这么多的时日,叶舒韵也是担心的很。 谁知道,到了书院一问,叶大郎他们今天休沐,没有来上课。 守门的人就是叶大郎的父子周昭,之前叶舒韵陪着叶大郎来的时候,有见过周昭一面。 当时是周昭开的门,现在也是周昭开的门。 “书院不是提供住宿的吗?我大哥没有在里面吗?” 周昭摆了摆手:“慕青不在,他课余的时候会去街角那家家具铺,今天也去了,你想要找慕青,去那边找吧。” 慕青就是叶大郎的字。 叶舒韵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呢,这还是后来才反应过来的。 得到这话,叶舒韵连忙道谢,又拜托周昭将东西都放到了叶大郎住着的宿舍,这才离开。 顺着周昭的指的方向,叶舒韵一路走过去,远远的就看到叶大郎站在那个家具铺的门口,冲着正要进门的客人弯腰:“您里面请,咱们店里的……” 后面的话,因为离得比较远,叶舒韵并没有听到。 但是那个身影,确确实实是叶大郎的! 相比之前,叶大郎身上的书香气息更加的浓重了,尽管穿着一身黑的短打,也能让人一眼看出他就是个读书人。 所作所为和他那一身的书卷气质完全不相符,却没有半点的违和感。 叶舒韵走过去,这家家具铺子还挺大,要比旁边两家铺子合在一起的占地面积还要大。 人也不少,叶舒韵走过去,因着叶大郎正在招呼之前进去的那个客人,所以并没有看到叶舒韵。 但叶舒韵却是一眼就看到了叶大郎。 “两位爷想要点什么?咱们这里都有!”和叶大郎穿着同样衣服的小厮迎上来,因着叶舒韵的小个头,他认为做主就是她身旁的顺溜儿和盆头儿,并没有将叶舒韵一个小娃娃当回事。 还是叶舒韵开口询问的:“那个人,他什么时候来的?” 小厮顺着叶舒韵指的方向看去,就看见叶大郎的身影撇了撇嘴,有些不屑的说道:“来了不少日子了,仗着长了一张好看的脸,惯会蛊惑客人在他哪里买东西。” “那些出手阔绰的客人,不管男的女的,都想将他买回府去,偏偏他那么傲骨,也不想想,要是跟了那些富家人,一辈子都吃香的喝辣的了,还至于在这么个小小的家具铺子跟我们抢生意?” 小厮越说,眼神就越阴毒,叶舒韵的脸也沉了下来。 她大哥靠着自己的本事挣钱,怎么就不成了? 偏生小厮还在那边说:“一个书生,除了这张脸还能有什么用处?一来就抢我们的人,要不是他,我一个月也能正不少钱呢,那些客人都是我接待的,这倒好了,现在客人一来,先找的就是他,狐狸媚子!” “小姑娘我跟你说,你别看他长得好看,人品可不怎么样,总是给你们这些什么都不懂的客人推荐坏的东西,要么就是以次充好,根本就不是好人!” 叶舒韵:“……” 她觉得,就算她不是叶大郎的妹子,听到小厮的这话,也没办法相信。 过犹不及,说的多了,反倒是让人都不相信了。 小厮仿佛觉得说的还不够,对着叶舒韵还想再说些什么,那边叶大郎已经领着顾客选好了样子,说好了家具做好之后送上门的时间,就要送顾客离开。 正好路过这边,一眼就看见了叶舒韵:“二丫?!” 他的声音中,都带着浓浓的激动之情。 真是好久都没有回家了,想的很! 一时也顾不得那位顾客了,伸手将叶舒韵拽到自己面前,左看看右看看,见叶舒韵又长高了一截,整个人也漂亮了不少,叶大郎别提多欢喜了。 起码这证明弟妹们在家里过的很好,没饿着! 他的眼眸中满是喜悦之情:“二丫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没跟哥说一声?家里还好吗?三丫四丫和五郎他们还好吗?” 在外求学,最担心的还是家里的弟妹,生怕弟妹们受欺负。 被叶大郎这样一番激动的关心,叶舒韵突然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被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太好了。 她一把抱住叶大郎的胳膊,声音中也忍不住带上了撒娇的意味,有一种,终于不用自己顶天,原来天塌下来还有人帮着顶着的满足感。 “我来封兰府办点事,正好来看看你,给你带了不少的东西,去了一趟书院,周夫子说你在这边,我就将东西放下来找你了。” “谁知道,一来就听到有人在背后诋毁你。” 她说着,就将视线转向了刚刚开口说话的小厮,小脸气鼓鼓的:“我哥是凭着自己的本事挣钱的,像你这样投机取巧的人,不知道好好的招呼顾客只知道在背后嚼人舌根,你永远都挣不到钱,早晚会被掌柜的辞退了!” “只有踏踏实实的做事,好好招待顾客,顾客才愿意来这里买东西,才愿意下次来买东西的时候点名要找你,如果你都不能给顾客一个好的购物体验,你又凭什么能留的住顾客?” 那小厮早就阴沉着脸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上去身上穿的料子极好的小姑娘,就连身后跟着的两个大人穿的料子都极好的人,居然是哪个穷酸书生的妹妹? 是谁说叶大郎很穷的!是谁说的?! 就他妹妹身上这料子,好的他都没见过,一看就知道绝对价格不菲,家里这么有钱,还出来跟他们这种小人物抢饭碗? 那脸色,真是越来越难看,眼神越发的阴毒:“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就只会用嘴说。” “我觉得小丫头说的挺好的。”之前那个叶大郎一直招呼的客人并没有走,他就站在一旁看好戏呢,将刚刚叶舒韵说的一番话全都听了进去。 眼神赞赏的看向叶舒韵:“小丫头,这些理论都是谁教给你的?一个小丫头,倒是比这群大人还要明是非。” 叶舒韵:“……” 这,这要怎么说? 这些话放在前世根本不需要别人教好吧,多么明摆着的事情啊! 眼珠子一转,直接指着叶大郎:“我大哥教的!都是我大哥跟我说的!” 那顾客又赞赏的看了一眼叶大郎,点头:“嗯,不错!” 说完,径直走了,叶大郎连忙给叶舒韵投去了一个等他一下的眼神,领着那顾客出去。 那人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跟叶大郎说一声:“你这妹妹不错呀!” 叶大郎很是得意:“那是,我妹妹一向聪明的很。” 语气中,赞赏和自豪的语调,逗得那顾客忍不住笑了笑。 叶大郎看着那人走远了,叶舒韵也从店里走出来,站在叶大郎的身旁:“哥,你们嘀嘀咕咕的,背后说我啥呢?” 别以为她不知道,到走那客人还看了她一眼呢! 绝对是在说她! 叶大郎轻笑一声,伸手拽了一下叶舒韵的鼻子:“夸你呢,小丫头!” “你等一会儿,我去和掌柜的请个假,带你去玩!” 叶舒韵不是小孩子,并没有想出去玩的想法,但是想到让叶大郎歇歇也好。 左右也不差这一天的工钱。 其实,叶大郎就算是不去做工,只安心读书也可以的,她完全供得起他。 这些日子,这些猪肉脯可是真的没少挣钱,她存下来了不少钱呢。 本来算着,存下来的这些钱,都用去盖房子,就没多少钱了,但是,这不是有秦臻给她建房子了吗! 所以这笔钱就存了下来。 但是谁让叶大郎自己心气比较高呢。 所以,叶舒韵也是想着让叶大郎能歇歇就歇歇,省的再累着了。 顺溜儿打了个哈欠,有些无聊的靠在了盆头儿的身上,对着叶舒韵说道:“夫人,刚刚那人,要不要我们帮着去教训教训?!” 实在是,太无聊了,不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他们觉得手痒痒。 叶舒韵摇摇头,完全没将那人放在心上。 “要不你们去帮我把链条做出来吧。”叶舒韵将之前画好的车链子的图纸递给他们,跟他们详细说解释了一边,便让他们自己去了。 不是无聊吗? 那就找点事去做,做完了自己爱上哪里玩去就去哪里玩。 反正现在在封兰府里,不像是之前在路上,会碰到土匪啥的。 在这里还是很安全的。 叶舒韵又给他们每人塞了十两银子:“遇到啥喜欢的想要的就买下来。” 两人连忙将钱都退给叶舒韵,纷纷摆手。 笑话,这要是让他们爷知道他们拿了夫人的钱,不在桩子上站上三天三夜都不是他秦臻的作风! 为了这两年条腿,两人才不会去贪墨这十两银子呢。 再说了,自己又不是没有,几百两都有,差这点? 两人谁也不敢再多留下,连忙走了。 叶舒韵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头,她有这么吓人的吗? 正想着,叶大郎就回来了,带着叶舒韵往前走:“走,先回书院,大哥换身衣服,带你去玩。” 叶舒韵干脆就将刚刚想的事情抛之脑后了,对着叶大郎展现了一抹笑容:“好!” 再次返回书院的时候,因着有叶大郎领着,她很轻松的就进了叶大郎的宿舍。 这是一个类似四合院的小院子,中间是一个小池塘,里面还游着小红鱼,四周被分成了好几个小房间,叶大郎的宿舍就在向阳的一间小房间里面。 是个单人间。 叶舒韵进去一看,那些她拜托周昭拿进来的东西在一旁的桌子上放着,整个宿舍里都布置的很是干净整洁,阳光微微洒进来,从窗户往外看去,能看到一片的各种各样颜色的花朵,倒是漂亮的很。 “好看吧?” 叶大郎轻笑:“我们这个院子正好在边上,旁边就是小花园,里面有不少漂亮的花,一会儿带你去看看!” 那感情不赖! 叶舒韵笑了,她还没逛过这古代的书院呢! 尤其这书院的占地面积还不小,这么大,里面肯定有不少好看的。 因着叶大郎要换衣服,叶舒韵就在院子外面等着他,闲的无聊就看那小池塘里的小红鱼。 结果,叶大郎还没等来,就等来一声询问的声音。 “请问姑娘是哪家的小姐?” 叶舒韵:??? 她环顾了周围一圈,这周围就自己这一个女孩子吧! 所以,应该是在跟自己说话的对吧! 她看着这人,一身青色衣衫,手中折扇轻摇,双目无神,颧骨高挺,两个黑眼圈格外明显,整个人的面向都透露着一种肾虚的表现。 就算不是肾虚,也绝对是身体不怎么好的那种人。 她有些好奇的询问:“公子叫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那人却咧嘴笑了起来,看着叶舒韵的面容,笑的那叫一个猥琐:“姑娘长得当真是国色天香,这身红色长裙更是将姑娘的好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将姑娘衬的肤若凝脂,宛若天上掉下来的小仙女。” 叶舒韵:“……” 她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离得他远远的。 这个男人的目光,看的她都有一种没穿衣服的感觉,很是恶心。 尤其那笑容,简直恶心的不要不要的。 她的衣服大多都是在秦臻那边拿的,秦臻给她做的衣服,不光布料好,就是款式也是当下最时兴的款式。 尤其秦臻还非常爱穿一身红,导致叶舒韵的衣服红色也占了大部分,将她衬的格外鲜亮。 “小美人,来让哥哥亲亲……” 第二百一十七章 妹妹好可爱 他说着就要扑上来将叶舒韵抱在怀中那个。 叶舒韵眼神冷冽,脚步飞快的往后退,那人便加快了速度往叶舒韵靠过来。 “大哥!” 甚至自己一个人,只是刚跟着土匪学了几天的拳脚功夫,又是个小孩子,恐怕还真的打不过看上去是个大人模样的男人。 所以,叶舒韵直接喊了叶大郎。 一边动作迅速的躲着这人。 顺便往叶大郎的方向跑过去。 叶大郎本来在屋中换衣服,听到了叶舒韵的惊呼声,连忙跑出来,就见一个同窗嘿嘿淫笑着往叶舒韵的身上扑。 叶舒韵顺手,就抽起旁边一个凳子,往那人的身上砸。 那人被砸倒在地,再爬起来的时候,面色更是阴沉了:“一个小丫头,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我又不对你做什么,就亲亲小嘴儿都不让?!” “你穿这么好看跑出来,不就是来诱惑男人的吗!老子满足你你竟然还得寸进尺了。” “呸!”叶舒韵冲着那人吐了一口唾沫。 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一个不小心,就有一群三观崩裂的人跑出来污染空气。 叶大郎气的很,冲上去拽着那人的脖子压着就打:“周子豪你竟敢觊觎我妹妹!” 周子豪本就身子虚弱,常年流连花丛将身子都亏的厉害了,哪里是叶大郎的对手,被叶大郎压在地上揍得几乎看不见原本的模样了。 周子豪一开始还能放放豪言壮志,什么:“你个穷年霍,信不信我让我小叔将你开除了!” “你放开我,你要是再敢打我,我让你在封兰府活不下去!” 但是,这些话没说两句,他就被叶大郎揍得嗷嗷叫唤着求饶了。 叶大郎是真的生气啊,气的他脑袋瓜子嗡嗡的,叶舒韵是自己的亲妹妹,任何一个当哥哥的看到刚刚那一幕都没办法将事情就这么转过去。 这幸亏是自己听见了叶舒韵的求救,要是没听见,妹妹岂不是让这人得逞了? 一想到这里,叶大郎就比刚才更气了,大有一番不将这人打死,他就不会善罢甘休的气势。 还是叶舒韵冷眼看着,见周子豪都有一些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了,这才连忙拉住了叶大郎的胳膊:“大哥,差不多行了,不要为了这么一个畜生沾了人命。” 叶大郎这才站起身,将叶舒韵转过来转过去看了半天,询问道:“没事吧?这个畜生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叶舒韵摇摇头,将暴怒的叶大郎安抚好。 那边,周子豪已经晕死了过去,叶大郎连忙去叫了人,让人将周子豪带去了医馆,他则没有跟着去。 那个畜生,只要看到他一眼,他这火气就压制不下来。 周昭也听到了动静,不光周昭,只要这个时候还在书院,没有出去的学子和夫子基本上都听到了动静,赶出来看热闹。 看着周子豪被打的这样凄惨被抬着出去,都有些被吓到了。 周昭皱着眉头,所有人都说是叶大郎打了周子豪。 但是周昭是叶大郎的夫子,他自然是知道叶大郎的品性的。 之前的叶大郎一直都是很温文尔雅的性格的,好说话的很,说是他打的周子豪?周昭还真的有些不相信。 “慕青,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周昭询问。 叶大郎的手上还有着周子豪身上的血迹,很是显眼。 叶舒韵不动声色的从怀里掏了一下,实际上是从超市里,掏出一包湿巾出来。 因着没有早就拆封好的湿巾,所以她是背着众人,面对着叶大郎,用叶大郎的身体挡着后面的人,飞快的将一包小湿巾打开,去了包装有放进了空间里,这才拿着湿巾给叶大郎擦手上的血。 叶大郎接过叶舒韵手中的湿巾自己擦着,冲着周昭有些歉意的拱手:“回夫子的话,人确实是我打的。” 周围人都惊呼起来。 书院里的人大多都互相认识,尤其叶大郎一来就将原本的第一名挤了下去,当上了甲班的第一名。 甲班那都是学了很多,要准备今年参加科举的人,都是大家要巴结的对象。 像叶大郎这种学习好的,家室又不是很富裕的,最好巴结不过了。 大家都知道,叶大郎的性子,没想到这次叶大郎竟然将人打成了这个样子。 要知道,周子豪可是周昭的儿子,而周昭,是书院院长的弟弟。 平日真的是没人得罪他的。 谁都不想没有学上,所以也没人得罪周子豪,尽管都看不过周子豪的形式作为,也最多就是躲着点,还真没人敢迎上去的。 就连家里有钱有势的人家,也懒得搭理周子豪,不是害怕周子豪,而是,周子豪还不敢去招惹那些公子哥儿。 叶舒韵冷眼看着,见叶大郎说完这句话,周昭的脸色就不好了,顿时,眉头皱的更紧了。 她长得好看,皮肤白皙,五官虽然略显稚嫩,但终究是一个美人坯子,那是要多好看有多好看。 再加上这一身耀眼绚烂的红色纱裙,将她衬的更是宛若天上的仙女。 如今,美人轻蹙眉头,眉宇间略带不悦的样子,更是将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不得不说,她往这里一站,那就是众人的焦点。 陆温言本来在教室里练字,离得宿舍这边比较远,所以没有听到动静。 后来听说叶大郎出事情了连忙赶过来,一来,就看到这样耀眼的叶舒韵,顿时,心跳都漏了几拍。 上次见面,她还是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皮肤黑黑的,虽然五官格外精致,但终究没有现在这样耀眼。 这次再见,陆温言心下一颤,只感觉自己要飞起来了。 “二丫妹妹。”他开口,完全无视了周围的众人,朝着叶舒韵走过去。 叶舒韵也将视线将周昭的身上转移到了陆温言身上,冲着他扬起小脸,甜甜一笑:“陆大哥!” 这声陆大哥直接将陆温言叫的新潮彭拜,脚步更是飞快的往叶舒韵走过去。 谁知道,还没靠近叶舒韵,就被叶大郎给拦住了。 他开口,语气中带着微微的无奈:“舒阳,我又不是坏人。” “不是坏人也不行!”叶大郎才不管陆温言是不是坏人呢,刚刚妹妹才差点被欺负了,现在任何一个臭男人都不能往自家妹妹身上凑。 陆温言无奈,只能站在离叶舒韵略微近一些的地方,那眼光就没离开过叶舒韵。 不光他,就周围这些书院的学生们,都会时不时往叶舒韵身上看一眼。 叶舒韵被看的有些无奈,开口转移话题,将刚刚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冲着周昭解释了为什么自家大哥要对周子豪动手。 周昭一听,脸色更黑了:“子豪对你图谋不轨?” 他的视线中带着警惕的意味,严肃的看着叶舒韵,仿佛想要用自己那凶狠的目光让叶舒韵投降。 偏偏,叶舒韵还真不是那么容易被气势压倒的人。 她就这样悠闲的站着,仿佛根本不将周昭放在眼中,眼神中都是轻蔑。 只一眼撇过去,就带着仿若上位者的气势,而他周昭,就只是一个叶舒韵脚下可有可无的蚂蚁。 周昭惊恐的发现,他被一个小丫头压了气场。 叶舒韵却毫无所觉,开口说道:“你是周子豪的父亲,难道你不知道自己亲生儿子的秉性?” “他那面色,都肾虚成什么样子了,你居然还容许他纵欲无度,让他流连花丛?” “要是再这样下去,恐怕你儿子都活不过三十岁。” 她虽然不通医术,但怎奈何周子豪那面相实在是太明显了。 一个人的人生轨迹是真的会改变一个人的面相的,就像一个坏人,他慢慢长着,就会长成一个坏人的模样。 一个常年学舞蹈的人,她只站着,浑身上下的气质就能显现出来,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人是常年学舞蹈的。 就周子豪那样子,长得又猥琐,眼眶又发黑,绝对是肾虚的不行不行的那种了。 她本是无意的提醒一句,相比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周子豪肾虚了,谁让周昭刚刚竟然不相信她的话? 本来叶舒韵还觉得周昭有个周子豪这样的儿子,也不适合给叶大郎教书了,要是周昭还无理由的向着周子豪,她就想办法给叶大郎换个教书先生。 谁知道,下一秒,就见周昭恭恭敬敬的给叶舒韵行了个大礼,恭恭敬敬的开口道歉:“犬子无状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看在老朽的份上,不要和犬子一般计较。” 叶舒韵:??? 她连忙躲开,有些拿不准周昭这是什么意思。 装白莲花?还是真的是诚心给自己道歉? 要知道,让周昭一个夫子给自己一个黄毛丫头行如此大礼,说出去,众人肯定都会朝着自己吐吐沫星子的。 但是,她不接了这个大礼,她依旧会被吐唾沫星子。 这个周昭是无意的,还是故意将自己架在火上烤呢? 叶舒韵皱着眉头,有些察觉不到周昭到底是什么想法。 毕竟他的态度,那看上去还真真是诚心诚意的在给自己道歉的样子。 叶大郎也吓了一跳,连忙将周昭扶起来:“夫子莫要如此,这是我和周子豪之间的事情,我们小辈的事情让我们小辈自己解决就好,夫子这样实在是折煞小妹了。” 叶舒韵也连忙出声,谦卑的说道:“大哥说的极是,令郎并没有对我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我大哥也已经教训过令郎了,事情已经解决了。” 周昭这才感激的回复:“这打的还不够狠,子豪也是在是太不像话了,平日里我也说不了他,他脾气一上来,我年级这么大也止不住他了,这才想着将他弄到学院里来,也让他知礼识礼一些,没想到唉……” 周昭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颇有一番萧条之感。 是真的拿周子豪没办法的感觉。 叶舒韵抿唇,周子豪那样子,就算是管,又能管成什么样? 叶舒韵也懒得去计较了,只要周昭不找叶大郎的麻烦就成了,其他的,别人的家事,她也管不到。 事情就这么好端端的解决了,周昭便离开了。 那些围观的学子却没有离开,跟叶大郎关系好的,一个班的人就凑上来,一副大哥哥的样子冲着叶舒韵面前刷存在感:“妹妹你放心,下回周子豪要是再欺负你,哥哥们帮你出气!” “妹妹你叫我声哥哥听听,你叫声哥哥我给你买糖葫芦。” “妹妹你多大,认我当干哥哥好不好?干哥哥给你买好多好多的好吃的和漂亮衣服穿。” “你一边去,妹妹你认我,别认他。” 叶舒韵:“……” 叶大郎:“……” 她还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受欢迎的! 叶大郎连有些黑,将这些凑上来的人全都推开,冲着他们冷脸说道:“这是我妹妹,你们都一边呆着去,她有大哥了。” 被顺手一起推开的陆温言:“……” 他,他不想当哥哥,他只想让叶大郎的妹夫。 可惜,仍旧被叶大郎一起推开了。 陆温言表示,有些心塞塞! “哎呀慕青,别这么小气,妹妹长得这么可爱,以后要是有坏人欺负她,咱们也能保护妹妹不是?” “对呀,妹妹认了我当哥哥,不是也能多一个人疼她吗!” 叶舒韵看着这群人的样子,那是真觉得好笑,不由自主的笑容就挂在了脸上。 巧笑倩兮,眉眼弯弯,红色的映衬下,整个人更可爱了。 一时间,不光陆温言看呆了眼,围观众人都看呆了眼。 啊啊啊,妹妹太可爱了! 好想将妹妹抱回家啊! 叶舒韵轻笑:“哥哥们平常在书院要多帮着点我哥哥啊!” “肯定的!妹妹你放心吧,我们能帮忙的肯定会帮忙的!” “妹妹放心!” “但凡有我一口吃的,我就不会饿着他的!” 叶大郎脸更黑了,直接一把将叶舒韵搂到自己的怀里,让这群臭男人看不到叶舒韵了,抱着叶舒韵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将她放在床上,冷脸看着她:“不许笑!” “不许随便冲那些臭男人笑!”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一脸花痴钟鸣然 叶舒韵摊手,觉得自己有些委屈,又不是她故意去诱惑这些男人的! 至于这样子吗! 叶大郎板着脸教训她:“女孩子一个人在外,必须得注重一下,万一那群人对你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伤害到你怎么办?” “你身边跟着的那两个人呢?” 本来之前他就发现那两个人不见了,也没当回事,以为是隐在暗处了,谁知道,刚刚叶舒韵出了事情那两人都没有出来。 肯定是离开了。 叶舒韵缩脖子:“我如果说我将他们都支开了,你会不会打我?” “叶舒韵!”叶大郎一字一句的出声,恨恨的咬牙,真想将叶舒韵的脑袋瓜子掰开,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一个小姑娘家家,跑到这么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来,还不让大人跟着? 胆子肥了不成! 叶舒韵蹭的一下子从叶大郎的床上爬起来,飞快的跑出去。 天啦撸,叶大郎还从来没有冲她发过这么大的火气,没看连她的全名都喊出来了吗! 再待下去还了得? 反正该送的东西也已经都送到了,还是先跑为敬。 叶大郎有些无奈的看着叶舒韵离开的背影,连忙快走两步跟上去。 生怕将叶舒韵一个人又遇到什么事情。 本来说好要逛一逛书院的,这下好了,走到哪里都有人围观,叶舒韵无奈,只能转身出去,去买了一个长帷帽戴上。 不得不说,她还是今天突然知道,原来自己竟然漂亮到让这些男人都想凑过来的事情。 明明之前自己在大街上走着也没有什么人看她啊! 叶舒韵一边暗自嘀咕着一边往如意坊去。 叶大郎就勤快的跟在叶舒韵的后面,但凡叶舒韵看到了什么想要买的东西,叶大郎都会快速冲上去,将叶舒韵看上的东西买了。 叶舒韵挑眉,看着叶大郎:“你这是手里有钱了?开始霍霍了?” 叶大郎宠溺的笑,伸手想要揉一揉叶舒韵的头发,这才发现她的头发都被帷帽挡起来了,想揉也揉不了,只能又将自己伸出去的手放下。 “大哥知道你现在不缺钱了,我现在在书院中有住的地方有吃的东西,只笔墨纸砚也花不了多少钱,这攒下来的钱自然要好好给我妹妹花。” 叶舒韵被逗笑了,伸手揽住叶大郎的胳膊:“成啊,既然大哥都这么说了,那当妹妹的也不客气了。” “今日我的花销,全都让大哥买单!” 叶大郎笑了一声,远远的就看见一朵粉色的绢花,很是漂亮。 直接带着叶舒韵走过去,连价钱都不带问的,拿起来就往叶舒韵面前放:“喜欢吗?” 叶舒韵点点头,叶大郎这才问了价钱,不同颜色的分别买了三朵,都是给妹妹的。 两人说说笑笑的往如意坊走,结果,刚走到如意坊的门口,陆温言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了,一身白色衣衫手持折扇,轻轻摇动,好一副风流才子的模样! “好巧啊,竟然在这里又遇到你们了,你们这也是要去如意坊吗?” 陆温言率先开口,想要抢占主导地位。 总好过被反问来的有面子。 “陆大哥也是要来如意坊?” 叶舒韵倒没觉得陆温言对自己有什么意思,她就一个黄毛丫头,还没张开呢,小不点点的样子,也就秦臻那么眼瞎看上自己了。 她可不认为陆温言对自己有意思。 陆温言轻笑,手中的折扇摇的更加欢快了:“自然如此,天色渐暖,家中都要换上轻薄的衣衫了,我这也是想要来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布料。” 如此,三人便一同走了进去。 陆温言本来还想着跟叶舒韵能多接触接触呢,结果谁知道,一进去,叶舒韵就径直往如意坊后面钻去了。 这?这不是来买布料的? 陆温言好奇,张口询问叶大郎。 叶大郎倒是没跟着进去,女孩子凑在一起说话,他一个男娃子自然不好过去,只答应了叶舒韵的帮她挑选合适的布料。 听得陆温言这样问,叶大郎还有些纳闷:“她们女孩子去谈生意,咱们凑过去干什么?” “谈生意?”陆温言挑眉,没想到叶舒韵在如意坊还有生意呢! 这次,叶大郎倒是没有开口,旁边的小伙计率先对着陆温言一顿夸赞,将叶舒韵简直是夸赞的天上有底下无,是要多厉害就多厉害的说。 一会儿说叶舒韵的那些花样子画出来吸引了多少人来买,带动了如意坊多少的生意。 一会儿又说叶舒韵做的那些猪肉脯有多么多么好吃,好吃到恨不得直接将舌头都咬下来。 主要是,上次叶舒韵给容月送猪肉脯的时候,如意坊所有的人虽然都没吃到但是却闻到味道了。 又听说,叶舒韵和古家糕点铺有合作,那些光闻到味道就馋的流哈喇子的人,自然就跑去古家糕点铺尝试的买了一些。 这一买还真了不得,太好吃了! 这群小伙计说什么花样子,陆温言不知道,但要是说那个猪肉脯,他可是知道的。 因着和叶大郎的关系比较好的缘故,他一直知道猪肉脯是叶舒韵弄的。 也知道那猪肉脯卖的多好,有多好吃。 偏偏是限量的,每天只有那么一点,卖完了就没有了,许多人都是一大早就去排队买的,但是愣是买不到。 陆温言之前买到过,也吃过,那是真好吃啊! 听到铺子里的伙计这么夸赞叶舒韵,他也觉得满心欢喜起来,心里格外的子豪。 看吧,这就是自己喜欢上的女人! 自己喜欢的女人就是这么优秀! 小伙计说的绘声绘色的,周围有不少客人听到都围过来,好奇的询问:“那叫什么叶姑娘的,真的是她画的花样子?那些新奇的花样子都是叶姑娘画出来的?” “还有那些猪肉脯,也都是叶姑娘弄出来的?” 小伙计点头:“那当然了,叶姑娘可是一个奇人啊!” “哼,什么奇人,不过就是一个乡下土地里刨食的泥腿子,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不成?” 这声音格外的刺耳,众人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钟鸣翠和钟鸣然这姐妹肩并肩的走进来。 开口说话的,正是钟鸣然,那个尖酸刻薄的大小姐。 本来之前,钟鸣然是怎么都瞧不上这个如意坊的,她觉得像她如此身份的人,怎么可以选择如意坊这种排名第二的绣房中买东西呢。 可是,这段时间,如意坊借着叶舒韵的那些花样子,可真是在封兰府好好的赚上了一波人气。 隐隐有超过锦绣坊成为封兰府第一绣房的势头。 她和小姐妹们聚在一起,听她们说的最多的就是如意坊的衣服怎么怎么好看,那些花样子怎么怎么新颖。 甚至还有人拿她没有这种新颖的花样子说事,说她堂堂一个知府家的大小姐,竟然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 钟鸣然哪里是那种好说话的性子,当即就跑了过来,想要看看这如意坊中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不就是花样子吗! 锦绣坊也可以有啊! 谁知道,这一进来,就听到小伙计在夸赞叶舒韵怎么怎么样。 这位叶小姐是谁她不知道,还是经过旁边的钟鸣翠提醒她这才知道。 哦原来就是之前那个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乡下泥腿子! 一个泥腿子能做什么? 竟然还能被这群人捧着? 尤其是,一想到就是因为这个泥腿子,才让自己在众姐妹的面前丢了面子,钟鸣然就更加生气了。 当即就开口讽刺:“也就只有你们这个不入流的小绣房才会将那种想下来的泥腿子供着!” “要知道,这种人要是放在锦绣坊,那是连门都进不去的,没想到你们还跟个宝一样。” “我看这如意坊也就这样了,真是没人可用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挤进去,就见人群里面,还站着一个英俊潇洒的翩翩公子,正手持折扇嘴角噙着笑意,看着她。 被这眼眸一看,一瞬间,钟鸣然就心花怒放了起来。 这人,整个封兰府就没人不认得的,陆家的小公子陆温言! 要知道,这陆家祖上可是三朝为官,其祖父更是当年教导皇帝的太傅大人。 虽说,后来出了一点事情整个陆家都有些走下坡路了,但也不是钟鸣然能得罪的。 她恨不得巴结上陆温言呢! “陆公子,您怎么在这里?” 自恋的钟鸣然当即就认为陆温言是被她的美貌给迷的神魂颠倒了,所以才会笑着看着她。 实际上,跟在钟鸣然身后的钟鸣翠将陆温言的神情看的那是清清楚楚。 这哪里是笑容? 那寒光乍现的眸子中,可是充满了杀气呢! 钟鸣翠心中暗骂钟鸣然是傻瓜,一边却又躲在后面,不想让陆温言看见她。 这个时候,真不是在陆温言面前刷好感度的时间。 偏偏钟鸣然还什么都不知道,巧笑嫣然,两颊脸红彤彤的,羞涩的很:“真是好巧啊,竟然在这里碰上了陆公子。” “陆公子也是来如意坊看新的花样子的吗?刚刚我也看了,这些花样子是真的不怎么地。陆公子,我觉得,咱们这样身份的人,还是不要在如意坊这种不入流的绣房里转了,咱们去锦绣坊。” 钟鸣然说着,伸手就要去扯陆温言。 那双手还没有碰到陆温言呢,就被陆温言的折扇给狠狠的打了回去。 “啊!”钟鸣然惊呼,不可置信的看着陆温言。 陆温言依旧冷笑,一双眸子宛若淬了毒一般:“钟大小姐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在外面说三道四如此不注意形象,小心将来嫁不出去老死在家。” 这话可谓是狠毒了,钟鸣然当即就怒了。 偏偏她还不能发火,陆温言她还真的得罪不起! 这火越是发不出来,就越生气,直到看到叶舒韵和容月两人相谈甚欢的一起走出来,钟鸣然这股子火突然就找到了可以发泄的地方。 “小贱蹄子!” 她洁白的贝齿紧紧的咬着,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几个字。一双眼眸更是阴毒的盯着她。 叶舒韵:??? 她和这钟家的两个姐妹是不是生来就不合? 怎么自己每次来都能碰到这两姐妹? 就跟阴魂不散似的,总是将自己掺和进来。 她们不拽着自己就觉得心里不痛快是不是? 偏偏,钟鸣然还真的不觉的自己做的事情有多么的无厘头,上去就要去扯叶舒韵的头发:“你这个小贱蹄子,就知道勾引男人,将陆公子都勾引的向着你了,我打死你这个小贱蹄子。” 只是,这边的手还没有落下去,她就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一股强大的力气抓住了。 转眼看过去,又是一个俊美男人! 顿时,这眼光中的花痴样子根本就掩盖不住了。 当着围观群众这么多人的面子,就对叶大郎犯起了花痴。 叶舒韵:“……” 叶大郎:“……” 这个什么知府家的大小姐,到底是有多缺男人? 都缺成这个样子了! 逮住一个男人就露出这种花痴样! 叶大郎被钟鸣然这个眼神看的有些恶心,连忙将钟鸣然的手腕放下,大跨一步,将叶舒韵藏在自己的身后,皱着眉头一脸警惕的盯着钟鸣然,生怕她再做出什么伤害叶舒韵的事情。 陆温言和容月也一左一右的站定,警惕的盯着钟鸣然。 迎上叶大郎那厌恶的眼神,钟鸣然顿时反应过来,那是又气又恼! “这个臭女人有什么好的?你们一个个的都护着她?” “你说,你说,一个没长起来的黄毛丫头,小小年纪就会勾引男人了,你们还对她如此的念念不忘,不怕捡回去一个破鞋穿上?!” “啪!” 这话刚落,容月就一个巴掌打过去。 陆温言和叶大郎都是男人,不管出于什么缘由,对钟鸣然一个女娃娃出手终究还是会名誉受损的。 但看这两人的样子,大有一副忍不住就要动手的样子。 容月连忙,伸手就一巴掌呼向了钟鸣然。 反正她一个女人,打了就打了! 又没人会说是什么! 而且,刚刚钟鸣然的话,说的真的太气人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利用与反利用 别说容月和叶舒韵是好朋友了,就算不是好朋友,就容月的这个性子,也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叶舒韵被人这样辱骂! 那动手,绝对不含糊! 下去的力气都是一顶一的。 绝对是用出了她最大的力气了。 就见钟鸣然身子往旁边一扭,直直的摔在地上,再抬起头来的时候,鼻子和嘴巴都是鲜血。 “啊啊啊!你!你这个贱人!” 钟鸣然只感觉自己的耳朵嗡嗡作响,脸上货拉拉的疼,根本就没办法将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她是什么人? 她可是知府家的千金,是嫡出大小姐,没想到竟然被一个女人这样欺辱。 当即,整个人都跟个炮仗一样被点炸了,冲上去就要去挠容月。 容月却是半点都不带犹豫的,眼睛眨都没眨,眼睁睁的看着钟鸣然冲上来,她直接一抬手,抓住了钟鸣然扬起的手腕,狠狠的将她往外一推。 一切做的都仿若画中的仙子。 尽管坐着最粗鲁的动作,这要是放在别的女人的身上,肯定会被人指着鼻梁骨骂她尖酸刻薄。 偏偏,这动作到了容月身上,她只微微抬起眼眸,轻轻扫了众人一眼,原本看不过还想要帮着钟鸣然说两句的人,顿时闭了嘴。 不是因为害怕容月,所以才闭嘴的。 而是,容月这幅动作,这一举手一投足之间都自带的魅惑,让众人都觉得,她做什么都是对的! 美人美人,只要是长得美,不管做什么,都是对的! 就算美人说天上的太阳是从西边升起来的,他们也会无理由的相信美人说的话。 就连钟鸣翠,都没容月这幅样子迷得晃了眼,等她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心里满满的都是愤怒和嫉妒! 气死她了,没想到整个封兰府竟然还有比她更漂亮的人存在! 之前出了一个叶舒韵就算了,反正当时叶舒韵长得黑黑瘦瘦的,根本没有半点美感,钟鸣翠完全就没将叶舒韵放在眼中你。 谁知道,这次再见,叶舒韵根本就没有上次见面时那黑黑瘦瘦的样子了,不光人白皙了,就连身上穿的衣服那料子都好了。 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这料子,明明她才是千金小姐,明明叶舒韵就是一个乡下的泥腿子,凭什么她穿的料子要比自己的料子还要好! 凭什么! 她一个乡下的泥腿子,她也配?! 明明上次见面的时候,她还穿着那破破烂烂的衣服呢! 叶舒韵要是知道了这群人的想法,肯定一个白眼就翻过去了。 什么叫破破烂烂的! 她虽然里面穿的破破烂烂的,还打着补丁,但是外面可是套上了叶奶奶专门用粉色碎花小桌布做成的外衫呢! 怎么也不是破破烂烂的样子吧! 钟鸣翠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嫉妒的要发疯了。 一个比自己长得好看不成,居然还有一个。 她身为封兰府数得上名字的才女,怎么能忍受被人这样的践踏! 要不是这个时候陆温言就在旁边,她肯定就冲上去了。 这下,看着钟鸣然不管不顾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冲上去和容月和叶舒韵对撕的样子,她就觉得心里爽快多了,也完全不想去拉架。 她巴不得看这三个人狗咬狗呢! 可惜,看不到了。 钟鸣然完全就不是容月的对手,再又接连被容月打了好几个巴掌之后,钟鸣然终究是敌不过她,也不敢再往上冲了,捂着自己红肿的脸颊,大着舌头说道:“你!你们给我等着!我绝对不会让我爹放过你们的!” 说完,钟鸣然直接转头,飞快的跑了出去。 钟鸣翠见状,也没有跟上,而是皱着眉头,对着面前这群人有些埋怨的说道:“你们这样有些太过分了,爹爹要是看到姐姐这样跑回家去,问清楚了缘由肯定会来找你们麻烦的。”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姐姐好歹也是知府家的大小姐,你们这样对她,怎么好!” 那模样,活像她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一会儿帮着叶舒韵等人说话,语气里满是关心,一会儿又帮着钟鸣然说话,一副姐妹两个感情很好的样子。 给众人都营造出了一种她夹在中间,格外委屈,很容易被牵累,又完全不知道怎么办的无辜形象。 整的好像不管她站在哪边都会受到委屈的受害者一样。 叶舒韵皱眉,有些厌烦的双脚往后靠了靠,她不喜欢钟鸣翠。 格外的不喜欢! 真是连跟钟鸣翠有一点点的间隔,她都会觉得浑身上下难受的要死! 偏偏钟鸣翠完全看不到叶舒韵对她的厌恶之情似的,还一个劲儿的往叶舒韵的身上贴,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你快跑吧!你一个乡下来的,在这封兰府没权没势的,一个人很容易被欺负的。” “趁着我爹现在还没有找过来,你赶紧跑,以后再也不要来封兰府了,我爹他找不到你们的人影时间久了也就会忘记了。” 她说着,伸手就要来扯叶舒韵的手腕,但是因为叶舒韵的身前还有陆温言挡着呢,她的手还没有伸到叶舒韵的面前,陆温言就已经将钟鸣翠伸过来的手给用折扇挡了回去。 “钟二小姐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叶妹妹的事情就不劳烦你挂心了,毕竟你和叶妹妹非亲非故的,上次见面钟二小姐还没少往叶妹妹身上泼脏水,就这样的情分,叶妹妹犯不着跟钟二小姐一起演姐妹情深的戏码!” “我陆某虽然没有什么才能,但是护住叶妹妹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这件事情就不劳烦钟二小姐费心了。” 钟鸣翠眼底闪过一丝阴翳,整个人的眸光中闪现出冷意,很快就被她很好的掩饰了下去。 微微低着头,肩膀轻轻颤动着,手却一直不肯缩回来,一直贴在陆温言的折扇上。 众人看不到钟鸣翠的正脸,单看她的背影,顿时觉得钟鸣翠真是可怜。 明明今天她并没有做什么,只因为她有一个惹事的姐姐,就要被责怪? 再加上钟鸣翠才女的名声在外,众人对着钟鸣翠终究是有些心疼的意味在里面,纷纷开口帮着钟鸣翠说话:“你们不要再欺负钟二小姐了,事情又不是钟二小姐做的,是钟大小姐惹怒了你们,现在你们抓不住钟大小姐,让钟大小姐跑了,抓着钟二小姐不放手干什么?!” “就是啊,钟二小姐做错了什么?她也是一个受害者,一会儿回去还不一定要怎么被惩罚呢,你们竟然还欺负钟二小姐!” 一时间,为钟二小姐说话的人不在少数。 本来钟鸣翠就经常会被传出因为是庶出小姐所以经常被嫡出的钟鸣然处罚的事情,这些事情都是钟鸣翠自己传出去的,后来说的人多了,很多人都认为钟鸣翠一个又有姿色又有才情,心地纯真善良的人,经常被钟鸣然打野从来都不知道还手,在外人说钟鸣然不好的时候她还帮着钟鸣然说话。 多么好的人啊! 再加上钟鸣翠的手一直不缩回来,明明又没人拽着她,她就是一直伸着,在看不清的众人眼中,就是陆温言一直在拽着钟鸣翠不放手。 有那些胆子大的,对着陆温言就狂怼:“你一个男人,大庭广众之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一直拽着女孩子的手,你个流氓!没想到堂堂陆家的公子哥竟然是个这样的人。” “一脸的风流相却还装的人模人样的!” 钟鸣翠的肩膀还在颤抖,头一直都不抬起来,说话的声音中闷闷的,微微带着点点的哭腔:“这位大哥,谢谢你帮我说话,但是,但是真的不要。” “陆公子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我还是知道的,我这种人被陆公子看上了,那是我的福分,我没办法去反抗,挣扎不了。” “这位大哥你还是别说话了,为了我去得罪陆家的公子,实在是不好,你没权没势的,万一被陆公子针对就不好了。” 她心里那是高兴地很啊! 恨不得直接将自己的名声跟陆温言牵扯在一起,根本就不想让这个人替自己说话。 被陆温言牵手算什么?! 只要能跟陆温言牵扯在一起,别说拉手手了,就是上床她也乐意的很! 钟鸣翠得意的想着,恨不得越来越多的人都知道他陆温言对自己做了什么。 这样,陆温言就是碍于他自己的名声也没办法不将自己娶进家门! 钟鸣翠越想,心里越是高兴,正做着能嫁进陆家成为陆温言的夫人的时候,就听见耳边传来一声轻嗤声。 那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嘲讽:“钟二小姐这演技不错啊!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钟二小姐这么厉害的人,就靠着几句话,就想要嫁进陆家?” 钟鸣翠猛地抬起头,对上那双冷冽的眼睛,浑身上下都打了个寒颤,胸口处沉沉的,仿佛她的后背上正被一座大山压着一般,那种感觉,压的她都有些喘不上起来。 尤其对上叶舒韵那双眸子的时候,只一瞬间,就仿若置身冰窖之中。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艰难的,钟鸣翠开口,这才吐出这几个字。 叶舒韵嘲讽的看着钟鸣翠,越过陆温言走到钟鸣翠的面前,抓着她的手给众人看:“从始至终,陆大哥都没有碰过你。” “就连刚刚挡住你的手,那也是用折扇挡住的,根本就和你没有任何的肌肤之亲。” “相反,是你一直将手贴在陆大哥的折扇上一直不离开。” “你又是背对着大家的,从大家的角度上来看,才会造成一个你被陆大哥拽着手的样子。” 叶舒韵故意停顿了一下,微微眯着眼睛,眼中的嘲讽意味更加浓重了:“钟二小姐,你以为在场所有的人都是傻子不成?你让大家以为了你和陆大哥有了肌肤之亲,想用大家的舆论力量逼迫陆大哥娶你为妻?” 叶舒韵越说,钟鸣翠的脸色也就越难看,尤其是那只被叶舒韵捏着的手,疼的很。 她只感觉自己那双手都要废掉了,就跟被铁钳狠狠的夹住一样,仿佛下一秒自己的这只手就会被叶舒韵给掐断了。 “你!你放开我!” 她说着,猛地往后扯自己的手腕。 再不扯出来,钟鸣翠感觉自己的这只手真的要废在这里了。 偏偏,叶舒韵就是不撒手。 还抓着钟鸣翠的手,将她举得更高了。 “你!你放手!”钟鸣翠脸都憋红了,用力的往回缩,她身子一动,也就漏出来了陆温言的那只手,明显,在众人之前以为是扯着钟鸣翠的那只手上有一把折扇。 拿着折扇怎么可能抓住钟鸣翠的手? 众人面面相觑,果然跟这个姓叶的小姑娘说的一样,她钟鸣翠就是装的。 一时间,众人看向钟鸣翠的眼神中就带上了讽刺和鄙夷。 顿时觉得,那个经常在众人眼中是个才华横溢的淑女形象的钟鸣翠,怎么形象就崩塌了呢? 叶舒韵却还觉得不够,眼见着钟鸣翠挣扎的越发厉害了,叶舒韵这才说道:“大家看到了吧,这才是钟二小姐被抓住手腕的正确反应。” “这还只是我一个小姑娘抓着,先不说为啥钟二小姐要撇开我,是嫌弃我是个乡下人脏也好,觉得我这种乡下人不配碰她也好,我觉得这都是次要的。” “有什么要比被一个男人抓着手腕不松手这种有损名声的事情还大的事情?” “她刚刚,可是没有躲的!” 这话一出,众人更鄙夷了,在场的众人也不是傻子,谁还能看不明白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都被钟鸣翠给利用了! 要不是这个小姑娘,大家都发现不了这个事情。 怒气上头之下,纷纷对着钟鸣翠指指点点的:“真是不要脸,竟然想要靠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嫁给陆公子!” “我就说嘛,陆公子一向做事光明磊落,那是整个封兰府都数得上的翩翩公子哥儿,从来没做过出格的事情,怎么对上你就这样轻浮了,原来都是你这个浪荡货算计的!” 说的话那是越来越难听,钟鸣翠停不下去了,单手捂住耳朵:“不要!不要!” 第二百二十章 那个小蹄子想勾引夫人! 在众人的谩骂声中,钟鸣翠这才捂着耳朵跑开,但是不可否认,在场众人对钟鸣翠的印象都坏了几分。 叶舒韵无所谓的拍拍自己的双手,冲着容月轻笑:“谢谢月姐姐。” “跟我还客气什么?”容月也回以一笑,眉眼弯弯,唇角轻勾,当真是一副美人图的模样。 在容月的介绍下,叶舒韵选了一些布料,准备给家里的弟妹做夏装,又买了一些棉布料子,家里下人也挺多的了,大热天的,也该换一换衣服了。 当初买人的时候就说好的会准备衣服的。 这样一通买下来,还真不少,布料一匹一匹的往车上搬,足足占了半辆车子。 容月也实在,发话要将这些布料都给叶舒韵送回去,就连叶舒韵买的时候,也给的最低价。 她价格一说出来,叶舒韵就知道,容月给的价格绝对是全封兰府最良心的价格了! 约好了回家的时间,走的时候直接跟着叶舒韵的马车一道儿回去,叶舒韵这才往客栈去。 顺溜儿和盆头儿也回来了,见叶舒韵回来,身后居然还跟着一个男的,顿时就危机四伏起来。 这个男人,他们认识,上次来封兰府的时候,这个男人看他们家夫人的眼神就不是很好,那双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对他们家夫人的觊觎之色。 现在他们家爷没有跟着过来,他们两个可一定要将夫人看好了,别让夫人一不小心就被这个小蹄子给勾搭了去! 任何的妖艳贱货都绝对没有自家爷有魅力! 就是为了叶舒韵做的那些好吃的,为了以后能经常吃到这些好吃的,他们也一定要将夫人给看牢实了。 两人心里暗暗发誓,眼见着陆温言跟在叶舒韵的后面就要进铺子里,两人连忙凑上去,对着陆温言嬉皮笑脸的笑着开口:“这位公子,现在天色已晚,公子实在不应该跟着女子回家。” “哪怕只是女子居住的客栈也不可以。” “有损风化啊!” 陆温言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现在不还是大白天吗? 这才刚中午吧! 甚至还没有到吃饭的时间吧。 这怎么就天黑了呢? 陆温言知道这两人是故意为难自己,不想让自己和叶舒韵凑在一起。 那脸色就有点冷。 叶舒韵看了看这天色,又看了看这两人,不由得有点扶额,这两人在弄什么? “你们家莫不是眼瞎?再说了,陆大哥刚刚帮了我,我理应请陆大哥吃顿饭的。” “对了我之前让你们去做的事情怎么样了?” 她说的就是之前让这两人去铁匠铺打铁链子的事情。 顺溜儿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夫人你就放心吧,你吩咐的事情咱们兄弟们什么时候没给你办成过?” “只不过,铁匠铺说那些东西比较难做,要等七天的时间才能做好,夫人放心保密效果绝对杠杠的,不会泄露出去的。” 叶舒韵听着,便也放心了,让秦臻的人去办事情,她放心的很。 正要说进去要些吃的,请陆温言吃一顿呢,结果,两人还没忘刚刚的事情呢。 顺溜儿一手挡住了陆温言:“公子还是不要跟进来的好。”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为了美人买铺子 叶舒韵有些黑脸,瞪了一眼开口说话的顺溜儿:“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秦臻让你们两个过来就是为了监视我的是不是?!” 声音中,微微带着一些严厉。 顺溜儿和盆头儿正要解释,就听见陆温言在叶舒韵的身旁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似乎根本就不将顺溜儿两人当回事的样子。 “二位就是想要找理由拒绝我和二丫妹妹接触,也要找个好一些的理由啊,这个理由实在是太弱了。” 二人:“……” 你既然知道是我们两个想要赶你,你还补赶紧的圆溜儿的滚出去,咱家真不欢迎你! 叶舒韵被逗笑了:“是呀,你们两个,找的这是啥理由啊,你看看这才几点了,就说天黑了,当谁傻似的!” 两人:又被插了一刀! 陆温言轻扯唇角微微笑,笑的如沐春风。 叶舒韵听到动静转头看过去,一不小心就被晃了眼。 美男这慵懒的笑容,真是好看的很! 养眼啊! 两人却是脸更黑了,直接伸手,就要将陆温言退出去:“你走你走,我们店铺今天不营业了,不接待客人了。” 叶舒韵:??? 陆温言:??? 陆温言躲开两人推搡的手,往后倒退了两步,白色的衣角翩翩,手中折扇轻轻摇晃了两下,想要推开两人。 两人都是有武功之人,哪里是陆温言这轻飘飘的力度就能推开的。 叶舒韵只见陆温言借着两人的力度又往后退了两步,直接走到了铺子外面。 “哼!不自量力,就你也想觊觎我们夫人?当我们是死的吗!” 说完,两人直接将铺子的门“哐当”一声给关上了。 一副今天完全不想营业的秦臻样子。 在场正在吃饭的客人:“……” 那他们这些吃了半了半的人,是离开还是接着吃饭? 叶舒韵轻蹙眉头:“你们怎么能将陆大哥赶出去呢?” 叶大郎倒是不掺和,他径直坐在一旁,让小二上了一些饭菜,将碗筷摆好照顾叶舒韵:“二丫,先过来吃饭。” 他巴不得秦臻和陆温言两人打起来呢。 一个个的,自家妹妹还小呢,竟然这么早就想将妹妹拐回家? 呸!通通不行! 叶舒韵被叶大郎拉着坐下,还有些无奈:“大哥你怎么就吃上了,陆大哥在外面怎么办?” 叶大郎一脸无辜:“怎么办?能怎么办?下回哥哥再请回来呗,总不能人家铺子都不营业了,你还非得拽着铺子里的人让他们营业吧。” 叶舒韵暗暗点头,这样也好,反正有哥哥呢。 少了这一顿也没关系,哥哥会请回来的。 这样想着,叶舒韵也留不坚持了。 这才又想到:“不对呀,这铺子是你们两个的?” 顺溜儿和盆头儿听叶舒韵不坚持了,便都松了一口气。 “是我家爷的,上次夫人来的时候不是就住在这里吗,我家爷担心夫人下次来没有地方住,就让人买下了这个铺子。” 叶舒韵:“……” 怎么就感觉,就……嗯……就挺突然的…… 第二百二十二章 奶牛和绵羊 果然,土豪的世界是我等渣渣都不了解的吗? 为了让她能够来的时候有地方住,直接将这个客栈给买下来的大手笔…… 叶舒韵默了。 几秒种后—— 叶舒韵:“那我是不是再来这里就不用掏钱了?” 顺溜儿郑重的点头:“夫人,您真是太聪明了!” 叶舒韵:“……” 因为铁匠这边要等七天之久才能拿到铁链子,她也没有时间天天都等在这里,将该买的东西都买了差不多了,叶舒韵便让人收拾着走了。 在封兰府住着终究是不自在,没有在自己家里自在。 等铁链子都做好了,顺溜儿他们自然会给自己拿回去的。 临走的时候,还去见了一面古家糕点铺的古掌柜。 古掌柜看见叶舒韵简直就跟看见活菩萨似的:“哎呦姑娘,你可算来了。” “怎么样,这猪肉脯的量能不能再多加一些?” “原味的,麻辣的,烟熏的都多些。” “我们这边的生意太好了,这几个月一直是所有糕点铺子里盈利最高的,东家知道我们是要卖了姑娘的猪肉脯,还想再姑娘这里多进一些,将其他的铺子里也都卖上猪肉脯。” 叶舒韵皱了眉头,人手她现在不是很缺,人手不够可以在村子里招人,或者再附近招人。 再或者,她完全可以再去买一些人回来。 问题是,现在作坊还没有建起来,没有那么多的地方搭炉子,要不,继续露天? 叶舒韵想了想,便决定了。 反正生意上门,不赚白不赚吗! “不知道你们东家想要多少的猪肉脯?” “越多越好,姑娘能出多少,我们家东家就要多少,东家手里的铺子不少,完全能将姑娘的货全都吞了!” 叶舒韵:!!! 这可真是一个大生意啊! “那成,回头我做好了直接让他们给你拉过来。” 古掌柜的满意了,他也不问叶舒韵能拉过来多少,左右不管多少,他都能吃得下就对了。 叶舒韵也不担心古掌柜的会不给结账。 每次他们都是货到付款的,一次的账一结。 不结?可以啊,兄弟们直接将那些猪肉脯都拉回去,不卖了。 运送猪肉脯的人可都是秦臻的人,山上的土匪不好招惹啊!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叶舒韵就要离开。 刚刚她一进来的时候,就看着古家糕点铺子里的生意有多火爆,许多人都询问猪肉脯。 尽管知道,这个时间点一定没有猪肉脯卖了,全都被强光了,但依然有人抱着侥幸的心里想要问问看。 万一还有呢? 结果就是,仍旧没有! 偏偏猪肉脯这东西,根本没人知道怎么做的,整个封兰府也没有人能做出猪肉脯来。 倒是有人做出类似的来,但味道怪怪的,长得不像,味道也不一样,根本没人买账。 叶舒韵满意的笑了笑,正要转身就走,突然想到一件事:“对了,你知不知道这封兰府有没有人卖奶牛的?或者卖羊的?” 封兰府毕竟是热闹的地方,和小河村那种地方不是一个等级的。 叶舒韵想,小河村那边虽然没人见过奶牛和羊,万一这边富庶的地方就有呢。 “奶牛?” 古掌柜皱眉想了想,这才说道:“奶牛这个东西,咱还真没见过,不过听说猎国有这个东西,他们以畜牧为生,在草原上养一些羊和牛啥的,那边比较多的这个,咱们这边不太适合,羊倒是有卖的,但是这奶牛,那是没卖的。” “不知道姑娘要这些东西,是要做什么?” 叶舒韵有些叹气,虽然知道能买到奶牛的几率不是很高,但是听到没有还是有些失落。 “没啥,就是又想到一个糕点,不过这糕点是要用奶来做的,奶牛产的奶比较多,羊奶也可以,但是羊奶比较膻气没有牛奶好。” “当真?!姑娘果真又研制出了一个新的糕点?”他的样子显得很是激动,整个人的肩膀都颤抖了起来。 一个猪肉脯就已经让他赚的盆满钵满了,这要是再有新的糕点,那得赚多少钱啊! 当即,还没等叶舒韵说话呢,那边古掌柜就率先将叶舒韵想到的问题都给解决了:“不就是奶牛吗!这个东西好说,虽然这边没有卖的,但是我们东家常年走南闯北的,做的就是这南北运输的生意,姑娘要是想要我跟我们东家说一声,给您买回来就是了。” 叶舒韵眼睛一亮:“那可太好了!那就拜托的掌柜的帮忙跟您东家说一声了,将奶牛带个几头回来,我也好早点将那些吃食做上。” “不是我冲着掌柜的说大话,有了牛奶,可是能做出不少的好吃食呢!” “绝对都不会比猪肉脯卖的差的!” 叶舒韵冲着古掌柜的打包票,古掌柜的也很是开心。 有了牛奶,叶舒韵想了想,羊也可以要几头,问了古掌柜的猎国那边有没有长毛的那种绵羊,有的话,也可以顺便捎来几头。 反正,只要是这边没有的东西,叶舒韵都想弄回来。 咱们赚的不就是那新鲜事物的钱吗! 不要怕投入的多! 再说了,有了绵羊不是也可以做毛衣啥的吗! 她可是知道的,现在还没人制作毛衣呢,都是用的棉花,但是棉花这东西格外的贵,一般人家还真的不舍得用棉花做棉袄,也就用茅草往衣服里添。 别的不说,就她叶舒韵刚来的时候,没少被寒冷的冬天冻得差点又死过去。 要是能做成毛线,做出毛衣来,绝对能卖不少价钱。 叶舒韵心里美滋滋的想着,就走了出来,也没想着要去转转看一下封兰府的羊。 不用想她都知道,封兰府的羊绝对不会便宜的。 看着天色还早,叶舒韵就去如意坊叫上如乙方的车夫,两辆马车一起往回赶。 等赶回家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身子都被颠蹬散架了。 当叶舒韵气恼的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看着那辆马车,咬牙切齿的想。 等有机会了,她一定要想办法将这马车的减震效果增强一下,总不能每次出门都颠蹬她! 第二百二十三章 陷入爱情中的小姑娘 马车的声音不小,叶三丫等人听着动静就出来了。 跟着一起出来的,还有刘大叔,他的手里拿着做好的学步车,冲着叶舒韵招呼道:“二丫呀,你可算是回来了,来看看,这是不是你要的东西。” 叶舒韵凑过去一看,将学步车放在地上推了两下,学步车就跟着往前走一段,尽管这土地上有些凹凸不平的,但是走起来也格外的顺利。 婴儿坐垫的地方,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很是软和,用棉麻的布料做好,尽管夏天也不会热。 叶舒韵很是满意:“不错不错,就是这个样子的。四丫,把五郎抱过来。” 叶四丫本来就带着五郎在旁边好奇的看着呢,不知道二姐这是又捣鼓出来了什么东西。 叶五郎则是很新奇,挣扎着要往学步车那边走,但是叶四丫一直拽着叶五郎呢,叶五郎就是够不到学步车,记得嗷嗷叫唤! “啊啊!啊!要!要!” 他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但仔细听也能听见都说了些什么。 叶四丫正好拽不住叶五郎呢,就顺着叶五郎的力道让他走到学步车那边去。 叶五郎当即就抓着这学步车不放了,用力拽着,一看这车子还能被自己推着往前走,顿时乐的就跟一朵花一样。 叶舒韵弯腰,就想将叶五郎抱进去。 叶五郎却是不干了。 他还以为二姐要把他抱走呢,小手用力的抓着学步车:“啊啊!啊啊啊!” “噗噗……” 叶舒韵无奈:“你先放手,我抱你进去,不是你这么玩的。” 叶五郎睁着大眼睛眨巴了眨巴,有些不解的看向叶舒韵,似乎是在思索叶舒韵到底在说什么。 叶舒韵眨眨眼:“你听二姐的,二姐抱你进去玩。” “嘿嘿。”叶五郎咧嘴一笑,嘴里的哈喇子就往下掉,沾到他的小围嘴上,扭头冲着叶舒韵伸手要抱抱。 叶舒韵这才将叶五郎抱起来,将他抱到了学步车里面去。 叶五郎有些好奇,伸手抓住了学步车前面雕刻的小兔子的木雕,就往前跑去。 学步车就跟着叶五郎往前跑。 帐篷上挂着的铃铛就叮呤咣啷的响。 “啊!”叶五郎瞪大眼睛,仿佛看见了什么惊喜的事情一样,扭着小脖子就去看后面帐篷上的铃铛。 因为这帐篷是可以收放,现在正收起来了,所以叶五郎伸着小手够了半天也没有够到。 偏偏铃铛还不响了。 叶五郎扭着脑袋看了那小铃铛半天,这才迈腾着小腿又跑了两步,铃铛又丁零当啷的响起来。 叶五郎惊喜,又伸手去够。 就像发现了什么特别新奇好玩的事情一般。 叶舒韵无奈,将帐篷给叶五郎放下来,那小铃铛就垂在叶五郎的面前,他伸手一碰就能碰到,却没办法握住。 叶五郎觉得好玩,就到处乱跑,仰着头看着那铃铛丁零当啷的响。 眼看就越跑越远了。 还朝着旁边的树撞了过去。 “五郎!”叶四丫一看不对,连忙跑过去。 叶舒韵则心大的冲着叶四丫开口:“没事,摔不到他的。” 叶四丫不是很相信,但她离得有点远,眼睁睁的看着叶五郎往树上撞去。 之前想象中的翻车现象没有出现,那学步车还是好好的摆着。 叶四丫:??? 叶三丫:??? 叶五郎:??? 叶五郎还又往后退了两步,又往树上撞去,还是没倒。 叶四丫有些惊奇:“天啊,这东西竟然这么神奇。” 叶三丫也是不可思议:“有了这个东西,以后四丫就不用天天弯着腰带着五郎联系走路了,五郎还不会摔倒。” “二姐你真是太厉害了!” 就连周围做工的人也都好奇的往这边看,实在是没想到,这叶二丫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啊!怎么就净能研究出这些她们之前见都没见过的东西呢! 叶舒韵也很是满意,对着刘大叔说道:“辛苦刘大叔了。” 刘大叔也很是惊喜,之前叶舒韵将怎么做这个东西和这个东西的用处和他说的时候,他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连做的时候,想的也是万一到时候做不成功该怎么办。 没想到一做就做好了。 真的是太神奇了。 听到叶舒韵这话,刘大叔连忙摆摆手:“别,你可别这么说,哪有什么辛苦的,这图纸是你画的,我只不过是按照你画的图纸这样做了而已,全都是你的脑子比较好使啊!” 叶舒韵轻笑,冲着刘大叔谦虚了两句,又夸赞了几番刘大叔的手艺,这才另说道:“不知道刘大叔有没有空,咱们商量商量做个生意?” “有空!有空!” 刘大叔自然是有空的。 原本他也是没空的,叶舒韵那边要的盒子比较多,他就是每天加班加点的做盒子也做不完,后来还是叶舒韵出的主意,让他可以低价雇佣村子里的别的人做盒子。 这样的话,他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在中间赚个差价。 刘大叔将这件事情一办好,不光整个人都清闲了下来,就连挣的钱也多了。 因为基本上是刘大叔这边提供多少个,叶舒韵那边就能买多少个,只要他这边有,质量能过关,叶舒韵就能买上。 如此一来,刘大叔这些日子还真是挣了不少。 他最近也在想着,要不要把自己家的这个小院子也推倒了重新修建一下,这个小院子还是之前从叶家买来的半个院子呢。 叶舒韵招呼着叶三丫:“你看着将这些东西都弄进去,我去刘大叔家待一会儿。” 叶三丫点头,现在家里的这些事情,包括猪肉脯每天早上的出入和进账还有每天猪肉脯的数量,以及来做工的人开的工钱基本上都是她负责了。 一开始还手生呢,后来就熟练了,叶舒韵也就直接将事情都交给叶三丫了,只是会时不时查一下账,再后来,因着账面一直都很清楚,没有出过什么错误,叶舒韵也就连查账都懒得查了。 反正都是自家人,就连挣了钱,也都是放在一起的,谁要花就去拿就好了,到时候记上知道这些钱是出去了,不是丢了就成了。 叶家兄妹都是吃过苦的人,懂事的很,知道挣钱都不容易,也都不会乱花的。 交给叶三丫她还是很放心的,便转身跟刘大叔去了刘家。 刘婶子正在屋里绣花,看到叶舒韵来,连忙给她倒了一杯水,放上了红糖。 这红糖可不便宜,还是这些天跟着叶舒韵正了些钱财,这才能买得起红糖了。 “二丫回来了?这些天在外面怎么样?回来了可得好好歇两天。” 叶舒韵轻笑:“挺好的,没事。” “对了,这次去封兰府,给婶子带了一匹布料,不算是特别好的,但也不次,就当是我的一片心意,一会儿等三丫那边将东南西北都卸下来,婶子去拿。” 刘婶子惊讶:“这怎么成,咱们光从你那边拿了不少好东西,怎么好再拿。” “你也是,挣点钱不容易,你还老是破费干啥呀!” “婶子这话说的不是客气了?咱们两家啥关系,婶子平常也没少照顾我,送点礼也是应当的,再说了也不是什么好的,要不了几个钱,婶子就当是穿着玩好了。” “再说了,我这还有事情要拜托婶子呢,婶子要是不收,我也不好求着婶子了。” 刘婶子这才应了,答应了收下,询问叶舒韵:“啥事你说,只要婶子能做到的,绝对都给你做好了!” 说道这里,叶舒韵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了:“是这样的,这不是也到了夏天了吗,不能总是穿春装了,我们一家子小姑娘年级也小,母亲还没来得及教我们女工她就走了,我这想给弟妹做几身衣裳都拿不出手,想着婶子的针线活比较好,能不能帮三丫她们做些衣服?” “另一个,我们家这也快建好了,想着也得麻烦婶子帮忙做几床床上的用品,工作量也是比较大,到时候给婶子算钱。” “算啥钱呀还算钱,不就是做点针线活吗!婶子平日闲着也是闲着,帮你做了就是了。”刘婶子摆摆手,愣是不肯收叶舒韵的钱,“你说你这丫头,跟我你还客气,做几身衣服床铺的又废不了什么功夫,还跟婶子提钱。” “你要是给钱,婶子就不给你做了。” 叶舒韵无奈,只能应声:“那成,那我就不给钱了,但是婶子得多拿些布料。” “成!” 两人就这么愉快的做决定了,叶舒韵则说着一会儿给婶子将那些布料都抱过来。 至于喜婆子她们的衣服,叶舒韵是想着将布料都分发下去,让喜婆子等人自己做就好了。 和刘婶子的事情说完了,便跟刘大叔商量起来:“不知道刘大叔有没有想过要开铺子?” “开铺子?!”刘大叔吓了一跳,“二丫,这铺子不是那么好开的,那得不少钱呢!” 叶舒韵点头,这事她知道。 “我也不去别的地方,就在镇上开,开一家母婴店,就卖这些婴儿学步车啥的,还有婴儿的小衣服小帽子小玩偶小玩具什么的,我出钱,刘大叔和刘婶子出力。” “现在镇上的铺子比较便宜,正好是下手的好机会,等镇上的经济发展起来了,再买铺子就贵了。” 刘大叔还是皱着眉头:“可是现在镇上的人真的买得起这些东西吗?大家连饭都吃不饱了。” 叶舒韵神秘一笑:“现在买不起,不代表以后买不起啊,咱们可以先将铺子开起来,前期也用不到什么人,就挂个名,咱们的销售市场在封兰府那边,到时候,谁家要是想要东西,咱们负责给送货上门,或者也可以来咱们这边进货。” 没错,叶舒韵走的就是批发的路数。 就跟猪肉脯似的。 有个作坊就可以了,只要她能往外批发,就有人会来买,自己只负责做就好了。 多省事! 也不用特别费心的去经营铺子。 等后期清溪镇的经济恢复了,买的那些店面可就值钱了。 “您看,这些木工活可以您来做,然后上面的布料啥的,还有小孩子的衣服玩具什么的,可以让婶子来做,前期的话,也可以招人也可以买人。” “钱财方面不用担心,秦臻那边会入股一些,我这边这些日子也挣了不少,您也可以出,也可以不出,咱们三个人分股,先把这个作坊开起来。” 叶舒韵越说,刘大叔的眉头皱的就越紧。 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是一个很有挑战性的事情,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可以做这么大的摊子。 别说刘大叔了,就连叶舒韵都感觉自己的摊子铺的太大了。 之前猪肉脯的生意投入进去的钱这才刚回本,毕竟当时只用买人买块地就好了,正好是灾年,这两样都比较便宜。 所以回本的比较快。 本来想着整的那些钱建个房子就没了,谁知道建房子这事有秦臻负责了,秦臻还大方的不用自己掏钱了,那感情就好,现在叶舒韵手里加在一起也差不多有三百两银子了。 再加上每天猪肉脯还是有不少进账的,也差不多够用了。 就是,这在手里还没捂热乎的银子,又要没了。 叶舒韵一边用食指敲打着桌面,一边沉思着,想了想,突然发现,好像虽然自己回本了,但是秦臻那边还在亏本呢。 毕竟建作坊的钱,是秦臻出的啊! “噗嗤——” 叶舒韵忍不住轻笑出来,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没关系的,猪肉脯一直在挣钱,每次月底分成的时候,秦臻都能分到不少,慢慢的秦臻也会回本的。 刘大叔见叶舒韵没来由的笑了,还有些好奇,正要说话呢,旁边的刘婶子就拉了他一把,给他使了个眼色。 刘大叔有些不解,压低声音冲着刘婶子咬耳朵:“怎么了?” “你傻呀,没看见二丫这模样是在想男人啊,陷入爱情中的小姑娘,你去打扰她干什么?!” 叶舒韵:“……” 别以为我没听见你们在嘀嘀咕咕。 刘大叔觉得事情太大了,他们要考虑考虑,叶舒韵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了,也不急。 从刘家出来直接去了里正家,她要招人! 第二百二十四章 招人 这天一早,小河村许多人都才刚爬起来准备砍柴火的砍柴火,挑水的挑水,做饭的做饭,正要忙活起来,就听见小泥鳅在外面招呼的声音:“二丫姐要招工了!” “二丫姐要招工了!” “有想法的去村里晒谷场等待,有想法的去村里晒谷场等候。” 小泥鳅一遍遍的重复着,声音也不小,生怕有人听不到。 没多久,整个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了。 叶二丫的作坊又要招人了! 听到动静的人不管手上正干着什么活儿呢,连忙放下往晒谷场去,生怕自己晚一步叶舒韵那边就招满了人。 能在自己家门前做工,待遇还好,工钱还高的工作,大家都想握在手里,不想错过。 晒谷场的面积比较大,是方便大家收了粮食用来晾晒的地方,地面也比较平整,众人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叶舒韵叶三丫和叶四丫坐在一个桌子后面。 叶五郎自己在一个奇怪的小车子里滴溜溜的跑,旁边有喜婆子看着。 里正就坐在正中间,叶舒韵的旁边,当一个见证人的身份。 没等多久,只要在小河村的人就都跑了出来。 就算因为某些原因不打算在叶舒韵这里做工的人,也好奇的凑过来想要看热闹。 见到人来的都差不多了,里正这才看了一眼叶舒韵,见叶舒韵冲着他点了点头之后,这才说道:“是这样的,咱们村的二丫,大家也都知道,是个有能耐的丫头,她的生意铺的也不小,挣了钱了,也是想帮衬帮衬咱们村里的人,想着给咱们村的人一个活计干。” “我呢,身为小河村的里正,来给二丫和咱们大家做个中间人见证一下,也是为了约束大家和二丫这边双方都履行应做到的本分。” 说完,里正这才又给叶舒韵使了个眼色过去。 叶舒韵个子小,便站起来对着众人说道:“是这样的,我们铺子里现在要招工,一种是普通工,也就是不用签订合约的,这种招男人,就是负责每天去山上砍柴,一捆柴给大家算一文钱,砍得越多挣得也就越多,当天结算。” “普通工还招女人,就每天负责剁肉馅,每天八文钱。” “另一部分是合约工,大家之前可能不知道,我们现在是在跟封兰府那边的糕点铺子合作猪肉脯的生意,是做吃食的,这吃食就是秘方,为了防止大家学会了秘方就出去乱说话,这种是需要签订保密合约的,保证在我们这边做工不会讲猪肉脯的制作方式泄露出去,要是泄露了出去,就要罚款。” “这罚款的金额是巨大的,严重的还会进大牢,要知道,咱们的这些合约签订,是会让官府盖章的,一旦盖上了,只要你没做到那就是要进大牢的。”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哗然,目瞪口呆的看着叶舒韵,议论纷纷。 “这也太严重了吧,给她做工竟然还有进大牢的风险?” “天啊,这也太恐怖了,实在想不到,竟然还能这样!” 尤其是隐在人群中的叶老二的媳妇儿吴氏。 她本身就没少在叶舒韵身上吃亏,原本也是不敢得罪叶舒韵了,但是这么好的机会可以败坏叶舒韵的名声,她又觉得自己在人群中说话叶舒韵可能听不到,就放肆的高声说道:“这叶二丫也太心狠了,咱们大家都是从小看着叶二丫长大的,也是她的叔伯婶子了,没想到她竟然心狠的要咱们去蹲大牢!” 这话一说,有些本就有顾虑的人,说的就更厉害了。 其中以张麻子家的春杏娘说的最是起劲:“我看这叶二丫就是没安好心!我活了这么大的岁数,还从来都没见过这么过分的呢!” “就是就是!叶二丫也太心狠了,大家千万不要去。” 一时之间,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多。 叶舒韵也不恼,独自镇静的坐下,旁边的叶三丫给叶舒韵倒了一杯凉茶,她轻轻喝了一口,仿佛完全没将众人说的话当回事一样。 这其中,也不光是反对的声音。 因为时间还比较早,还没到时间去上工的周小媳妇儿等人本来是来看个热闹的,谁知道竟然听见别人说她家二姑娘不好? 那还成?! 她家二姑娘可是最好的人,二姑娘给了她一份工呢,再加上这些时日跟着二姑娘也没少蹭吃蹭喝,那骨头汤啊啥的也没少喝。 别的不说,就每天宰猪宰完了之后的骨头猪血还有猪下水啥的,她们几个人每天都能带回去不少。 也不知道二姑娘是怎么研究的,之前大家都以为不能吃的猪下水,二姑娘愣是能弄得特别好吃,她们学会了之后在家里做饭,家里的娃有了肉味吃的可多了,原本瘦的干巴巴的娃儿,光这些日子都长了不少肉了。 那可是天天都能吃到的肉啊! 这都多亏了二姑娘。 你说二姑娘不好? 老婆子我先站出来打回去! 周小媳妇儿撸起了袖子,扯着嗓子,她本就豪迈,那嗓门也大,一声下去,众人愣是不说话了:“我看谁说我家二姑娘不好的?”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知道说啥。 周小媳妇儿却觉得不过瘾,从人群中站出来,立在众人面前:“二姑娘也说了,只要不将秘方泄露出去就不会扣你们钱,也不会让你们蹲大牢,那是秘方,是二姑娘在挣钱的法子,要是被你们学了泄露出去,二姑娘得损失多少?” “还是说,你们来二姑娘这边做工就是想着偷学了秘方出去自己卖?!” 这话一出口,有人还真的神色有些不对劲。 有不少人都是抱着能将这门手艺学会了就出去自己干的想法,所以,周小媳妇儿的一句话,还真是说到她们的心里去了。 她们也是闹腾的最厉害的人。 和周小媳妇儿一起站出来的还有之前和周小媳妇儿要好的几个,也在叶舒韵作坊里剁肉馅的人,一个个瞪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瞅着这些神色微变的人:“你们,你们竟然是打着这样的心思?!” “你们知不知道,二姑娘要是想招人根本就不用你们,她完全可以直接去镇上买,镇上那些卖人的多了去了,一个成年人只要一两银子,二姑娘完全可以买人,买人多实在啊,绝对不怕背叛。” “而且还不用给那些人发工钱。” “但要是雇佣你们呢?不光要每月给你们发工钱,还得预防你们将秘方泄露出去,你们想想,二姑娘为啥舍近求远,要多花钱去雇你们做工?” “还不是因为你们是一个村子里的想要帮衬你们一把?” “结果你们一个个的还不知道感恩,居然还想背叛二姑娘?” 众人被说的一愣一愣的,那脸上也挂不住,格外的羞涩。 都是年纪不小的人了,被人指着鼻子这么说,都拉不下脸来。 周小媳妇儿也说了:“你们爱来就来,不来拉倒,还以为少了你们作坊就不转了?” “要是一个人都不来更好,我家二姑娘直接去买人更省心!” “就是!” 终于,人群中举起了一双手,声音有些怯怯的:“我,我想去。” 这声音细弱蚊蝇,几乎都听不到。 叶舒韵看过去,就见一个穿着破破烂烂身上补丁摞补丁却洗的干干净净的人走出来,略显苍老的面容,眼窝深陷,一看就是营养不良,对着叶舒韵说道:“我,我想去做工,签合约,我绝对不会将秘方泄露出去的,我手脚很勤快的,茶饭也不错的。” 叶舒韵转头,看向旁边的周小媳妇儿。 周小媳妇儿点点头,凑到叶舒韵身旁轻声说道:“小青从我没出嫁的时候就和我一个村子的,人品比较信得过,为人也比较老实,就是有个拎不清的婆婆,成天的蹉跎她,她那个婆婆不怎么省心,闹腾的很。” “也是因为这一点,当初我就没想着让她来,生怕她被她那个婆婆逼着将秘方泄露出去,不过两天前她婆婆被小儿子接走了,也没啥事了。” 叶舒韵点点头,让她走到面前来,将合约上的内容都给她念了一遍。 这合约就类似前世的员工雇佣合约,不光是对村人的约束,也是对叶舒韵的约束,比如必须什么时间发工资啊这一类的。 慕小青没有半点犹豫的,直接按了手印,那一瞬间,她才算是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有了慕小青的主动,有不少人都过来按手印签合约了。 她们想的也比较简单,反正只要不将秘方泄露出去,就不会蹲大牢,她们又不是抱着坏心思去的,根本就不用考虑这一点。 叶舒韵也是先询问了周小媳妇儿和里正媳妇儿和里正的意见之后,这才决定要不要招收这个人。 春杏娘也想过来按手印,直接被叶舒韵给拒绝了。 春杏娘不干了,瞪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叶舒韵:“你这是做什么?我也是小河村的人,我为什么就不能做工?” 叶舒韵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搭理春杏娘:“就凭你之前偷过我家的苗儿,我信不过你,你的人品不行!” 别以为她不知道,刚刚那群人中,就这个春杏娘和吴氏两人叫唤的罪欢。 前一秒还能拽着自己骂,说着自己不安好心,后一秒就抽上来说要来她这里干活? 就算春杏娘签了合约,叶舒韵也依旧信不过她。 “嘿,我说你这个丫头……” 春杏娘还想再说,直接就被周小媳妇儿暴躁的拽走了,一边拽还一边冲着她吐吐沫:“你别以为我们大家都是傻子,你打的是什么主意咱们大家都清楚,赶紧走开!” 不少人都站在叶舒韵这边,将春杏娘轰走。 不光春杏娘,还有吴氏,这两人都打包送走。 吴氏皱着眉头:“你们拉我干什么,我不走,我也要做工,二丫是我的亲亲侄女儿我侄女儿自己家的铺子我这个当二婶娘的我还不能去了咋地?” “不好意思,你还真的不能去。” 叶舒韵挑眉,看着自己选出来的这些人,眉头皱起来,这些人,有些不太够。 如果想要大量出产的话,绝对不能只是这么点人。 小河村的人差不多都在这里了,大部分都签了合约,只剩下一些因为人品不好或者手脚不干净再或者和叶舒韵有过仇的人没有招,女人不管是妇人还是茶饭还算可以的未出阁的小姑娘,都在这里了。 那些没有录取上的还想再闹,叶舒韵还没开口呢,里正就率先开口将这群人给打回去了。 这些人也就只能将怒火全都往肚子里咽下去。 叶舒韵看着这群人:“具体都要执行什么事情,合约里面跌的都很清楚,也给大家都念了,希望大家都记清楚了,要是做得好的话,工钱是不会少了大家的。” “除了一开始说好的一个月半两银子以外,你们还将分成小组,每个小组中最优秀的人还将格外奖励三十文钱,几个小组间最优秀的小组,每人十文钱的奖励。过年过节的时候还会给大家发放额外的奖金。” 众人一听,眼睛都亮了,一个月半两银子就已经够意外的了,半两银子,那就是五百文钱啊,他们家男人出去做工一个月撑死了也就四百文钱。 她们这是挣得比家里的男人挣得还多了? “另外,如果大家有相熟的关系好的邻村的人,或者娘家的人,也可以让她们来我这里面试,一旦面试成功了,待遇和你们是一样的。” 众人惊喜。 想着等一会儿没事了,就去娘家将这件事说一下,让她们也过来挣钱。 合约这边的人都招完了。 叶舒韵又要招剁肉馅的人和每天砍柴火的人。 砍柴火的无所谓,谁都可以,只要符合要求就行。 剁肉馅的人,因着没有妇人了,叶舒韵就只能找了几个力气比较大的男人,看上去比较老实的。 众人以为这样就完了,没想到,叶三丫回去了一趟,搬来了不少的布料。 一人发了一块:“你们回去,将这些布料做成这个样子。” 第二百二十五章 慕小青 叶舒韵拿出来的是围裙、帽子和口罩,布料都是之前她去封兰府买回来的白色的棉布料。 众人将布料拿到手里的一瞬间,纷纷拧眉不说话了。 我的天啊,这么好的布料,这可是棉的! 他们哪里穿的起棉布料的衣裳,之前穿的可都是麻料的衣服,不容易坏,最主要是便宜,就是穿在身上不怎么舒服。 结果,现在叶二丫家不光能大量的购买这些棉布料,最后还将这些棉布做成只能护住前面,护不住后面的衣裳? 浪费啊! 实在是太浪费了! 众人的心里,那简直是在滴血。 叶舒韵不知道这群人心里都在想什么,对着众人说道:“今天一天的时间,将准备的东西做好,明天直接来作坊报道,到时候会给大家分配组别。” 事情都解决完了,叶舒韵便准备转身就走,还是那个小心翼翼的慕小青率先反应过来,叫住了叶舒韵:“二姑娘!” 她是个机灵的人,听着刚刚周小媳妇儿她们都叫叶舒韵二姑娘,她也就顺势改口了。 叶舒韵闻声转头看她。 慕小青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垂着头,声音也弱弱的,生怕自己说的不对,这个工就没有了:“我,我就想问问,我可不可以去我娘家,将我娘家嫂子她们也叫过来?” “我,我嫂子干活很勤快的。” 叶舒韵闻言,冲着她点点头:“成啊,七天之内,想要来作坊的都可以来叶家找我。” 慕小青这才松了一口气,紧紧攥着的双手这才放松了下来,一看就是格外紧张的样子。 叶舒韵看的有些无奈,伸手,握住了慕小青的双手。 那双手,又黑又瘦,还带着厚厚的茧子:“不要忐忑,也不用紧张。” 慕小青闻言,蒙牛的抬起头来,一双眼眸中带着不解。 “二姑娘?” 叶舒韵轻笑:“这世上没有任何人一生下来就比人低一头,每个人都是平等的。” “你想要让别人高看你一眼,首先你自己就不能小瞧你自己。” “你现在,和我说话都唯唯诺诺的,不敢和我对视,不敢和我说话,做什么事情都小心翼翼的,就给别人表现出了一种你比较好欺负的气势。” “这样,别人看到你这个样子,就会特别的想欺负你。” 慕小青一双黑亮的瞳眸看着叶舒韵,那双眼眸中展现出了她人生中最为灿烂的光辉。 满脸的都是激动。 从小到大,爹娘爷奶就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是赔钱货,说她活着就是在浪费家里的粮食。 每天吃的少,活干的却是最多的,还没少挨打。 只有后来大嫂进门之后,大嫂才会时常照顾着她几分,让她过了两年还算好的日子。 可惜好景不长,她随着就被嫁到了小河村,说好听了是嫁,实际上,只是被十两银子卖过来的。 结婚的时候,连红喜服都没有,一个破旧的红盖头盖着就被带过来了。 到了婆家她才知道自己之前的生活还算幸福的,婆家的生活更加难过。 就连慕小青有时候都觉得,她到底还有没有活下去的勇气,要不是她还有两个孩子要养活,恐怕大灾这几年她都撑不下去了。 她接受到的思想都是她是女娃,女娃就不该活着的思想。 结果这天,她突然就听到有人和她说,她和别人都是一样的,和男娃娃是一样的,和别人都是一样的。 慕小青不可思议的看看着叶舒韵,很显然没清楚叶舒韵到底是什么意思。 叶舒韵也知道一句两句的也没办法说通慕小青,干脆拽着慕小青的手:“婶子有空吗?要不去我家里坐坐?正好我也有事情要和婶子商量商量呢。” 慕小青呆愣了片刻,还是有些小心翼翼的说道:“我,我这样……我是寡妇,我会给二姑娘家带去晦气的。” 叶舒韵则是摇摇头,拽着她就往前走:“我才不在乎呢,婶子家里有娃吗,一起去我家吧。” “不,这使不得,他们比较闹腾……” 话还没说完呢,叶舒韵就已经转投对叶三丫开了口:“你去将婶子家的小孩子带去咱家,将你的零食拿出来给他们吃,中午留他们吃饭。” 叶三丫应了一声,连忙就跑了。 “三丫,等等我,我也去。”小泥鳅也赶紧跟上叶三丫。 两个小孩子大脑了一番,一起往远处跑。 慕小青则是急的满头冒汗,生怕给叶舒韵添麻烦:“这,这怎么使得啊!” 叶舒韵轻笑:“使得的,没事。” 慕小青无奈,只能跟着叶舒韵往前走。 周围人一看,也有人想凑上来,但是都被周小媳妇儿给拦住了:“哎,你们就别跟着上去了,没得闹腾,有着功夫还不如赶紧的去你们娘家都通知娘家的人来呢,省的来得晚了人数招够了。” 众人面面相视,连忙往回走,收拾着东西就要回娘家。 这可是重要的事情,不能耽搁的,晚一会儿要是让村里别的人给抢了先,那怎么办! 一时也就没有人再往叶舒韵的身旁凑了。 叶舒韵没管那些人,带着慕小青来到了自己的小院子里。 刚回来,就见裴柳凑过来:“夫人。” 叶舒韵皱眉看了看远处那些盖房子的土匪们。 心里有些纳闷,也不知道秦臻去干什么了,自己去了封兰府这么长时间,按照他的性子,难道不是昨天晚上就跑过来找自己了吗? 结果呢,不光昨天没有来找自己,今天也没来。 叶舒韵心里有些犯嘀咕,大脑中这么想,便问了出来:“你们家爷呢?怎么也没见他的身影?” “我家爷在南方那边的铺子出了些问题,爷他去了南方了,大概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知道。” 叶舒韵上下打量了裴柳几眼。 之前秦臻身边不是总跟着裴柳的吗,怎么这次裴柳没有跟在秦臻的身边? 裴柳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身份有些特殊,被我家爷留下保护夫人了。” 叶舒韵:“……” 前一句才是重点吧。 你看看,你看看,请你扭头往旁边看一看,周围这么多的土匪在建房子,就这样,还有谁敢过来欺负她? 随便一个土匪出手,那都能将来欺负自己的人给打的稀巴烂好吧! 叶舒韵内心吐槽归吐槽,面上没有表现出来:“那正好,中午做馄饨,趁着你家爷不在,不盯着你们,叫着兄弟们一块儿过来吃吧。” 裴柳:!!! 馄饨! 虽然只是馄饨,但是,也不知道夫人家的东西是怎么做的,哪怕只是简简单单的馄饨,也依然做的比别人的好吃! 今天中午有口福了! 叶舒韵要是知道裴柳的心里在想的什么,肯定会得意的想,那馄饨和馄饨两样东西能一样吗? 这里的东西调料那么少,做出来的馄饨哪里有她用现代那些调味料砸出来的味道好? 说真的,要是只吃一两次少调味料的东西,可能会觉得特别的鲜美,会觉得很好吃。 但是时间久了,是真的,没有味道! 裴柳感叹了一番,这才肚子和叶舒韵说了他这次过来要说的事情:“是这样的夫人,夫人的房子已经建好了,夫人看什么时候呀搬进去,好将地方腾出来,建这边的房子。” 他说的是叶舒韵现在住的地方,她离开了这边,这块地方才能接着建造。 叶舒韵有些惊喜,虽然能从外面看出来大概的模样出来了,但是还没进去过呢,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建成了什么样子。 叶舒韵拉着慕小青的手:“走婶子,咱们去那边看看去。” 慕小青有些怯懦,被叶舒韵拽着走也不敢出声。 叶舒韵一边往那边走,一边对慕小青说:“就算不为你自己,为了你的孩子,你也得硬气起来。” 慕小青侧头看她。 叶舒韵无所觉,还在目视前方往前走着,就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你想想你这些年受到的委屈,你这样的怯懦,受到的只是不公平的待遇,但是,如果你硬气起来了,谁欺负你,你就欺负回去,保证没有人再敢来欺负你。” “抬起头,你会发现上面的空气要比下面的空气好了不止一倍。” “人生,是要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你想要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用顾虑许多,不用想着要怎么和别人交代,你是你自己,就永远都是你自己。” “你有没有想过,一直这样被欺负着,将来你的两个孩子要怎么样?难不成你想让你的两个孩子过得和你一样的悲惨吗?” 话音刚落,叶舒韵也走到了宅院的门口,停住了脚步。 慕小青在叶舒韵的后面也停住了脚步。 她转头看慕小青,她的眼眸中已经带上了一份坚毅:“我,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叶舒韵轻笑,鼓励她:“加油,日子是自己的,生命是短暂的,为什么不能将每一天都过成自己想要的呢?” “你想想,如果你在孩子长大之前给他们准备下一份家业,你也不用担心孩子们嫁出去和娶进门会低人一等了。” “也不用担心因为没钱只能找家境不好的人家。” 慕小青点点头,冲着叶舒韵投去了一抹感激的眼神:“二姑娘……” “我,我一定会好好干的,我,我要挣多多的,给我家儿子闺女攒家本!” 她想通了就好。 叶舒韵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慕小青,就特别想帮助一下她。 她觉得,一个人不能过在尘埃里,哪怕是别人把你给踩下去了你也要努力的从尘埃里爬起来。 她最见不得的,就是掉在尘埃里挣扎,却爬不上来的人。 莫名其妙的,她就多管了闲事。 “中午留下来吃饭吧,就当是我这个未来的东家犒劳你的。” 慕小青还要拒绝,叶舒韵却很是执意:“不差你一个,你看,这么多人留留下来吃饭的,再说了,也不让你白吃,要帮着包馄饨的。” 慕小青这才笑了,冲着叶舒韵露出了一口小白牙。 她笑起来,这不是也挺好看的吗! 叶舒韵想着,就将宅院的大门推开了,入目的就是院子里的那些玩乐的设施。 滑梯呀,转转椅呀,跷跷板啊秋千啥的。 还有一些小区里经常会有的健身器材。 都是她根据前世那些简单的儿童游乐和健身器材画出来的图纸,是秦臻手中的能工巧匠做出来的,没想到效果竟然这么好。 裴柳最是喜欢的也是这里,虽然他是个男人。 一进门就率先冲进去,跑到那些健身器材面前说道:“夫人你这个东西真的太好玩了,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我家爷还在山上也弄了这么一套,每天都有不少人上去玩呢。” “你家爷也不说你们误工?” 叶舒韵轻笑,也走过去,伸手摸着这些木质的东西,虽然是木质的,但是一些关键的地方却是铁质的。 也不知道秦臻上哪里弄到的这么多的铁。 要知道这时代铁可是一个好东西,那是限量的! “嘿嘿,我家爷自己都上去玩呢!怎么可能说我们?!” 叶舒韵挑眉,她实在有些想象不到秦臻一身红衣站在这上面的样子。 觉得……嗯,格外的滑稽。 慕小青看着,眼眸中慢慢的都是惊奇和崇拜。 二姑娘不亏是二姑娘,这脑袋瓜子就是好使,竟然能琢磨出这么多稀奇古怪她之前见都没有见过的东西! 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恰好这时候,叶三丫和小泥鳅带着慕小青家的杨妮妮和杨椿树来了。 姐弟两个和慕小青一样的性格,都比较的怯懦,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脚上的鞋子磨破了露出两个大脚母哥,睁着一双和慕小青一样黑亮的眼眸怯生生的看着她。 叶三丫没管那么多,看到那些滑梯,眼眸中都是惊奇:“二姐,这就是你说的滑梯?” 叶舒韵之前没少喝叶三丫说在新的宅院里给她们弄了玩具,什么滑梯呀,跷跷板的,除了秋千她知道是个啥,其他的根本就没听过。 期盼了许久了,因此第一眼看过去,她就想上去试试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夫人和爷不愧是一对儿 杨妮妮和杨椿树两个小家伙一开始还有些拘谨呢,怯生生的跟在慕小青的身边。 叶舒韵留下慕小青也不过是想和她说那些话,话已经说完了,便也没有事情了。 正好,杨家两个孩子比较依靠慕小青,那叶舒韵干脆让慕小青在一旁照看着孩子,让孩子们去玩。 她则是去找了喜婆子,跟喜婆子两人准备中午要吃的馄饨。 调料是一早就拿出来的,为了做饭方便,叶舒韵从很早就将超市里的调料装在了一个一个的小罐子里面,放在了厨房。 就是虾米和紫菜没有拿出来,但是叶舒韵吃馄饨觉得没有这两种,那馄饨汤根本就不好喝! 所以,叶舒韵又进了超市一趟,将虾米和紫菜放在一个小布袋里,神神秘秘的拿出来。 喜婆子好奇的询问:“二姑娘你这是?” “嘘!”叶舒韵冲着喜婆子打了个眼色,拉着喜婆子进了灶房。 这灶房还是之前那破破烂烂的灶房。 叶舒韵将布包打开:“这是我之前去封兰府的时候偶然得到的,就这么一点,一会儿你煮馄饨的时候放进去,馄饨汤特别好喝!” 喜婆子一看,那黑乎乎的一片她不知道是什么,但是那一点一点的小虾米她却是认得的。 “这,这竟然是虾?!姑娘,这东西好贵的,你也才这么一点都放进去?” 叶舒韵点头:“秦爷的弟兄们平常没少帮衬咱们,咱也不能吝啬,也没什么好东西吃,我就将这些拿出来。” “尝尝好不好吃,要是好吃的话,下回去封兰府我再去买些。” 喜婆子这才应了一声:“这东西贵是贵,但是这东西吃了长个儿,听说特别有营养。” 叶舒韵点点头,她自然知道有营养了,将馄饨的事情交给了喜婆子,叶舒韵就出去了。 刚从灶房走出来,就看见叶三丫被小泥鳅拽着冲着自己冲过来。 “你们跑慢点,这是咋了?怎么不去玩滑梯了?” 叶三丫翻了个白眼:“二姐你问他,小泥鳅也不知道咋的了,玩的好好的突然就把我拽过来了。” 叶舒韵扭头看向小泥鳅,小泥鳅刚刚还慌慌张张的,现在倒是腼腆了,微微低垂着头,有些说不出话来。 叶舒韵挑眉,思考着小泥鳅为什么会找自己。 想着想着,突然想起来临去封兰府之前对叶三丫说的话,尝试性的询问:“是不是之前三丫告诉了你我这里有赚钱的法子,你想起来过来问我?” 小泥鳅还是不说话,右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冲着叶舒韵不好意思的笑。 这模样就是对了。 叶舒韵一个脑瓜崩打在小泥鳅的额头上:“之前也没见过你这么腼腆啊,这怎么还突然不说话了呢。” 小泥鳅灿笑着:“我,我想着这个二丫姐想出来的法子,我学会了去赚钱也不好。” “有啥不好的!”这次,叶舒韵还没说话,叶三丫先开了口,“你看我二姐像是那种说话出尔反尔的人吗?!你竟然还怀疑我二姐,太过分了!” 小泥鳅咧嘴笑,很是不好意思。 “行了,你们跟我来。” 叶舒韵也不客气,拉着两人进了新宅院的书房里。 里面已经有了家具,都是叶舒韵画的样式,秦臻手里的能工巧匠做出来的。 拉着两人坐在了书桌前面:“我有个生意,不是很大的生意,我也挺忙的,没空去忙活这个生意,所以想着,让你们这群孩子去忙活,你们可以选择招募村里的孩子和你们一起做,也可以你们两个自己做,你们是怎么卖的怎么经营的我都不去过问,但是你们每卖出去一个,我要从中抽去净利润的一成。” 小泥鳅听得有些模模糊糊,有的能听懂,有的却听不懂了,什么经营,什么净利润,以他一个孩童的思想都琢磨不明白。 叶三丫倒是因为跟在叶舒韵身边久了,知道这些是什么意思。 也没多问,直接询问产品:“二姐,你说的是什么东西?” 叶舒韵摊手:“现在我还没有,不过我能跟你们形容一下,就是驱蚊膏。夏日蚊虫比较多,我可以教你们怎么制作驱蚊膏,然后你们可以拿去卖。” “这个驱蚊膏不仅有驱蚊的功效,被蚊蝇叮咬了之后还有止痒的功效,天热的时候,还摸上还能变得凉爽清神。” 叶三丫听着,一开始还觉得,就驱蚊的话,直接在院子里点上艾草,或者随身携带艾草叶子不就行了吗,哪里用的到这么麻烦,却是越听越觉得。 哎不对,竟然还有止痒的功效?还能清神? 有市场啊! 绝对能卖多多的钱呢! 叶三丫和小泥鳅的眼眸中都要发亮光了。 “二姐,真的有这种东西?” “对呀二丫姐,这东西是不是真的有这么神奇啊!” 叶舒韵点点头,回忆着前世看的那些短视频里的做法,招呼着两人往外走:“要不这样吧,我先教你们怎么做这些驱蚊膏。” 两人连忙点头。 小泥鳅屁颠屁颠的跟上:“二丫姐你放心,等我挣了钱,我就给二丫姐买大烧鸡吃。” 小孩子的世界很简单,他们认为最好的东西,就是烧鸡。 叶舒韵轻笑:“那成,那我就等着小泥鳅你的烧鸡了。” 嘴上这么说着,她倒是不将这个烧鸡当回事。 她想出来个这么主意让两人去做,也不过是想要培养一下叶三丫和小泥鳅罢了。 小泥鳅这人胆大敢干,有魄力,再加上,里正家没少帮着她,反正自己手里的活计也多,没空去做,倒不如拿去让两个孩子练练手。 万一小泥鳅他不走科举的道路,那经商也是一份本领。 三个人会了叶家的小院子,拿了背篓背着,拿着锄头就往外面走,喜婆子还招呼了一声:“二姑娘三姑娘,别忘了看着时间回来吃饭。” “知道了!” 叶舒韵应了一声,三人就往山上走。 因着叶三丫身上有那红色的荷包,她们也不怕在山上遇到危险。 薄荷是最主要的,这东西也不少见,很容易便摘了许多的薄荷。 金银花和艾草也摘了不少,不过,这些是要晒干的。 另一个就是蜂蜡,这东西在这里是药材,有那些专门的养蜂人就专门做了蜂蜡卖到药铺里,上次去封兰府的时候,叶舒韵问了一声,价格不算很贵。 但是,也不便宜。 这些驱蚊膏做出来之后,那个价格,恐怕就只有大户人家才能用得起了。 叶舒韵之前没有想过这么多,现在一边摘金银花一边想着,自己之前是不是将这件事情想的太轻松了? 两个孩子真的能弄得成吗? 原本觉得只是一个小生意的。 叶三丫看叶舒韵皱眉沉思的样子,好奇的询问:“二姐你怎么了?” 叶舒韵抿唇:“是这样的,驱蚊膏会用到蜂蜡和山茶花油,可是这蜂蜡我上次去封兰府的时候问过了,巴掌大的一块蜂蜡要一百文钱。” “更别说这山茶花油还要咱们自己榨油了,你和小泥鳅你们两个能弄的过来吗?” 叶三丫完全就不当回事:“二姐你就放心吧,我每天帮着二姐弄猪肉脯不是也做的很好吗!我就对能将生意做起来的,再说了,实在不行,我还可以拽着四丫呀,四丫比我聪明,有四丫在,我们三个绝对肯定没问题了。” 小泥鳅也点头,这好不容易知道有个赚钱的法子了,他还真不想就这么放弃了。 叶舒韵点头:“那成吧,既然你们自己都特别的有信心,那就做!” 叶舒韵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好笑了,二十几岁的人了,居然开始畏手畏脚的了,还不如两个孩子。 本来就是拿去让她们练手的东西,就是没做起来又如何,大不了就是赔些银钱罢了,她又不是赔不起。 “不过,四丫那边你们得去问问,看看四丫愿不愿意跟着你们做,要是愿意的话,你们再拽上她。” 本来叶舒韵是想着将来如果刘大叔那边想好了要跟她一起做婴儿学步车的时候,将这件事情交给叶四丫的。 不过提前让叶四丫历练历练也可以。 采了差不多的东西,又摘了一些山茶花回去,叶舒韵这才招呼着两个孩子。 是她太鲁莽了,想起一回事来就去做,前后的事情都没想好。 这山茶花油还没榨出来,她得将榨油的东西画出来,确保用的力气比较小,光凭着小孩子的力气也能弄得动榨的了油才行。 还有这些艾草和金银花,都得晒干。 于是,在叶舒韵想着怎么榨油的时候,那边叶三丫叶四丫和小泥鳅三人天天都往山上跑,他们要趁着这些时间,多弄一些金银花和艾草晒干,将来要用的时候,直接用就好了。 三个孩子忙的乐不思蜀,叶五郎就没人管了,整天跟在叶舒韵的身边。 叶舒韵也不会看孩子呀,她一直在研究要怎么榨油呢。 于是,来这里做工的众人每天路过叶家小院子的时候,都能看到叶舒韵在院子里吃饭的那张桌子上趴着写写画画,也不知道她在写什么,很是认真,叶五郎就坐在婴儿学步车里满院子的跑。 时不时的他就跑到叶舒韵的面前,给叶舒韵捣捣乱,叶舒韵连头都不抬,往怀里一掏,就掏出来一根鲜奶棒塞给叶五郎。 叶五郎拿着就往嘴里填,自己又吃着玩去了。 一连几天,她认真的模样让众人都不忍打扰她,就连刘大叔,本来想好了想跟叶舒韵说他决定好了,要跟叶舒韵合作这个生意的。 结果,每次一来,叶舒韵都这么认真,认真到连她的亲弟弟都不好好看,随便打发了了事,弄得刘大叔也不敢打扰叶舒韵了。 还是裴柳实在是没办法了,打着胆子跑过来,一把将踏着学步车蹬蹬蹬朝着自己撞过来的叶五郎给推开,让他往一边跑去,这才走到叶舒韵的身旁,眉宇间,都是无奈。 “夫人,咱弟兄们都闲下来了,您看啥时候搬到宅院那边去啊?咱们也好忙活起来。” 叶舒韵整头疼呢,她看着纸上的图,脑海里一直回忆着前世见到的那些榨油的东西。 但是毕竟没有仔细的研究过,说白了,见都不常见到了,还是旅游的时候和刷视频的时候看到过,只能大概明白个原理,细节都不清楚。 她怎么画都画不对,心情正不美丽呢。 就听见头顶有个小心翼翼又无奈的声音。 猛地抬头,就看见裴柳凛然的站在自己面前。 裴柳能不凛然吗,本来没事的,谁知道,她家夫人一抬眸,那双眼睛犀利的呦,恨不得跟刀子似的往自己身上招呼。 活像之前他家爷被打扰了好事的样子。 那一瞬间,就感觉自己浑身上下,身体周围围绕着的全都是刀子。 一个不小心,这些刀子就会全都插在自己山上,万刀穿身而死…… 裴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有事情吗?” 她只知道裴柳在说话,但也只左耳进右耳出,完全没有过脑子,不知道裴柳说的是什么,下意识的就询问裴柳刚刚他在说什么。 结果,裴柳感觉那浑身围绕着自己的刀尖,又往前前进了几分。 那瞬间,他都快哭了。 原本以为他家爷走了,他能好好的过几天舒心的日子,谁知道,他家爷走了,这还有个夫人等着他呢。 让他都有一种,他家爷就站在他的面前的感觉。 呜呜呜呜,爷呀!怪不得你能看上夫人这只小鸡崽儿,不愧是爷你看上的人,简直了,天生就该是一对儿的! 叶舒韵不知道裴柳在腹诽什么,又问了一遍:“怎么了?你刚刚跟我说什么?” 裴柳收敛了心神,小心翼翼的开口:“弟兄们都闲下来了,那边已经建完了,夫人您什么时候搬啊?” “哦……” 叶舒韵这才想起来这回事。 这些天画图画的稀里糊涂的,光想着怎么榨油了,将要搬家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蹙眉想了想,招呼来了喜婆子:“咱们家这些东西,收拾收拾,大概多久能收拾完搬到宅院里去?” 第二百二十七章 炸毛的小狗 其实说收拾,也收拾不了多少东西,叶家的东西大多都用了许多年了,很多东西都破破烂烂的了,叶舒韵并不打算用。 收拾的也只是那些锅碗瓢盆还有后来置办的衣服被褥啥的。 喜婆子只稍微想了一下,便开口说道:“两天就够了。” 叶舒韵点头,跟裴柳说了时间,裴柳便离开了。 “姑娘今天晚上想吃什么?”喜婆子随口一问。 叶舒韵有些馋面食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没有好好吃饭的缘故,她虽然不觉得饿,却有一种一口气能吞下七八个大包子的感觉。 包子真的就是大包子,不是前世吃的那种小笼包,是足足有一个巴掌大的包子。 上次那婆婆丁馅的就不错,好吃的很。 这样想着,叶舒韵就问出了声。 “哎呀!” 喜婆子一拍自己的大腿:“这不成啊,婆婆丁现在摘也来不及了,我去看看隔壁还有没有。” 叶舒韵应了一声:“没有也不要紧,没有的话,我给你拿。” 喜婆子应了一声,就往隔壁走了,叶舒韵则看着自己画好的水车和榨油机的图纸,想着要把它们都放在哪里比较合适。 小河村的河就跟这村里的名字似的,河比较小,叶舒韵担心光凭借着这条河里的水没办法将榨油机带动起来,所以她就又画了一个水车,想着用水车发力,和榨油机联系在一起,这样不就能将榨油机带动起来了吗! 但是,图纸是画出来了,她还得去小河边踩点。 叶舒韵看了一眼天色,已经渐渐的有些灰了,现在去黑咕隆咚的也看不清楚,干脆明天去看吧。 叶舒韵伸了伸懒腰,打算去地窝窝里,将自己之前拿出来的东西全都重新收回超市里。 省的喜婆子进去收拾的时候,看见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她再解释不清楚。 结果,还没进去呢,就看见喜婆子和刘大叔一起走过来了。 “二姑娘,没有婆婆丁了,要不咱吃别的馅的吧。” 叶舒韵点头:“你等我一会儿我去给你拿,上次去封兰府买了不少大葱回来,咱们吃大葱鸡蛋的。” 说完又对着刘大叔招呼:“大叔你等我一会儿啊,我一会儿再跟你说话。” 她基本上也能猜到刘大叔找自己来是为了什么事情了。 转身去地窝窝里,将超市里的大葱拿出来。 她前世今生生活的地方都是偏北方的地方,一颗大葱有四五厘米粗,长的都到膝盖了,买大葱的人都是好几捆好几捆的往家买。 大葱蘸酱那可是一道美味啊! 所以,叶舒韵的超市里也有不少的葱。 正好可以拿出来包包子用。 当叶舒韵拿着一大捆的大葱出去的时候,迎来的却是刘大叔震惊的目光:“这个时日,大葱下来了吗?” 叶舒韵:“……” 她哪里知道大葱下没下来? 她家又没种着大葱! 还是喜婆子说了一声:“封兰府是大城,四通八达,有卖大葱的不稀奇。” 叶舒韵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是想想,大葱……应该也差不多到了时日能下来了吧? 喜婆子拿着大葱去包包子了,叶舒韵招呼了刘大叔一声:“大叔,您坐。” “您看,这个东西您能做出来吗?” 刘大叔却是盯着这东西看了许久,半天都没弄明白:“这,我要是做个简单的木匠活还成,这个东西我还真做不成,毕竟我也只学了个皮毛。” 叶舒韵点头,得到这个答案她一点都不意外。 看来明天还得问问裴柳,秦臻手下那个能做出滑梯来的那个能工巧匠,有没有跟着秦臻离开。 要是没有,就拜托他帮个忙,将这个东西弄上。 叶舒韵想着,就换了话题:“上次让刘大叔考虑的事情,大叔考虑的怎么样了?” 刘大叔挠挠头:“我考虑好了。”他说着,竟然直接将钱都拿出来了,一眼看过去,初步估计,有个五十两的样子。 “这些是我家所有的存款了,看看能买几股,我入个股,那个生意,做了!” 叶舒韵轻笑:“好,这些钱你先拿着,回头等我看好了铺子,弄好了,将投入的总金钱数目加在一起,再分股。” 刘大叔很是感激:“我,我该做些什么?” 叶舒韵蹙眉想了想:“大叔识字吗?” “只认识几个,不多。” 叶舒韵想了想:“是这样的,咱们目前有几个要点要做。” 叶舒韵拿了纸币,一边说着一边在纸上写着:“第一点就是买铺子,和买地,这个事情我来就行,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咱们要想做木材生意,得有一大片的树林。” 叶舒韵一指后面秦臻的山头:“我看这个山头就不错,咱们不如趁着这个机会买下来。” “另外,还要雇人砍树,和婴儿学步车的加工,咱们除了之前说的那三个东西,以后还会有别的新品,所以,这保密的工作就跟我的猪肉脯作坊似的,保密效果要好,招人也是这样来的。” “另外,木工作坊建起来也需要一段时间。” 她将前期的这些准备工作都一一的和刘大叔说了:“在作坊建造起来之前,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先找几个你信得过的人签合约,雇佣他们给你先做上一些学步车,人不用多,等作坊起来建好了再大量招人也可以。” “但是,要保证咱们铺子开业的时候,有大量的婴儿学步车卖。” 刘大叔点点头,两人请了里正,在里正的见证下,签了合约,这只是前期的一个保密合约,具体的合约要等事情都弄好之后再重新拟定。 叶舒韵这才对着里正说道:“麻烦里正爷爷了,一会儿留下来吃饭吧,我让人多做上些,一会儿里正爷爷也尝尝我从封兰府买回来的好酒?” “刘大叔也在这边吃,陪着里正爷爷好好喝上几杯,我们家都是女娃娃,也没人陪酒。” 刘大叔本来想拒绝的,一听后边的话,便没有再拒绝。 里正也被叶舒韵说的好酒听得心痒难耐,也就没有推辞,只是让小泥鳅去家里,让里正媳妇儿将之前买的半斤猪脸和一些吃食拿了过来。 叶舒韵又临时让喜婆子加了几道菜,又去超市里,将超市里的白酒拿了一瓶除了包装拿出来。 叶舒韵不懂酒,只看着这酒是陶瓷的包装,想着就算直接拿出来也不会暴露,就拿出来了。 全都放在了灶房,让喜婆子一会儿上菜的时候一起拿过去。 她就又坐到了里正身边,天色也彻底黑了下来。 院子里掌了灯,让看上去不那么黑。 “里正爷爷,不知道这座山有主了吗?” 里正微微抬眸顺着叶舒韵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个不归村子里管,这些山呀啥的,都是得去衙门里看的,你想买山啊,那得去找镇长。” 叶舒韵点点头:“那买这条小河呢?不多买,就买一骨碌。” “也得去衙门。” “你好端端的,怎么想着买山还买河?想用啥直接上山去弄,去河里抓不就行了?” 叶舒韵摇摇头,她要是需要的少,肯定就不买了,问题是,用的太多,别人看见,难免会说她几句难听的。 为了省事,她还是买下来比较省心,反正山头也要不了多少钱。 “对了,里正爷爷,前面那两块地有主吗?” 里正摇头,叶舒韵一拍巴掌,买了! 房子周围和附近的地都,没有地方了,不是建房子了,就是建作坊了,房子后面则是开了一大片的荒地种庄稼。 没办法,叶舒韵只能买房子前面的地了。 买两块,一块榨油,一块做木工作坊。 她的速度很快,交了钱随着就完事了。 里正拍了拍叶舒韵的肩膀:“悠着点,别总是花钱大手大脚的,你虽然挣得多,但一个不小心,挣得这些都能陪进去。” “这做生意啊,就和做人一样,切记要戒骄戒躁,一步一个脚印的走才能长久。” 叶舒韵点头:“多谢里正爷爷提醒,我都记得的。” 里正笑了笑,摸着自己的胡子,颇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我听说我那大孙子最近也跟着你家三丫和四丫在弄什么生意?” “具体的我也没问,左右半大小子,闹腾着去做生意也比整天在村子里招猫逗狗的强,回头你要投资多少钱你跟我说一声,我给小泥鳅投上。” 万一一个不小心,就翻倍都回来了呢? 里正心里想的美,猜到叶舒韵能将这生意交给一群娃娃,大概就不会让她们做多大的生意,估计要不了几两银子。 就凭着叶二丫这赚钱的速度,短短的时日就连大房子和大作坊都盖起来了,下人也都用上了,这才多少时日啊,就从没钱吃饭的状态混成了村子里头一户人家,她看中的生意绝对不赖。 拼一把,大不了就是赔几两银子的事情,但这要是成了,那可就是大量的银子流水般的进账啊! 里正心里琢磨的挺好,面上对叶舒韵也就更满意了几分。 真是越看叶舒韵越是顺眼。 可惜了,听说二丫跟山上的土匪头子搅和在一起了,不然,让二丫当自己的孙媳妇儿也挺好的。 里正打量着叶舒韵,正失落,就见叶三丫和小泥鳅两人一起走进来,背篓里还背着晒好的金银花走进来,后面还跟着叶四丫,和叶三丫同样的一身嫩黄色的短打,梳着两个包包头,看上去格外的俏皮可爱。 叶家这俩丫头,自从吃的好了日子过得好了,那面皮也长起来了,一个个都是美人坯子,小小年纪就能看出将来长大后的风华绝代。 里正暗暗点头,眼眸一亮,叶三丫也不错啊,和小泥鳅走的又近,关系也好,保不准就能日久生情呢! 里正得意洋洋的想着,就见叶四丫的后面还跟进来一个半大娃娃,看上去要比小泥鳅还要高一个头,一身白色的锦衣,那料子看上去就价值不菲,身板挺的笔直,后背背着背篓却一点都不影响他的风华绝代。 温文尔雅,颇有一番小才子的感觉。 那双眼眸还好巧不巧的落在了正嬉笑着走进来的叶三丫的身上。 里正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有情敌! 正琢磨这是谁呢,就听见叶三丫开口了:“二姐,你看我们在山上遇见了谁?” 那人,可不就是之前救了叶四丫和叶五郎的神医谷的小大夫,南淮。 叶三丫跑过来扯住叶舒韵的胳膊:“我和四丫和小泥鳅去山上采金银花和艾草,正好就碰到了南淮,他也在山上采草药,就碰上了。” “我跟他说了咱们要做驱蚊膏的事情,说这东西制作成本比较高,只能卖的价格贵一些,南淮说可以教我们做那种驱蚊药水,不用那么高的这本,就是他只有驱蚊的效果,没有驱蚊膏那么多的效果了。” 叶三丫很是激动,小嘴更是快速的将事情都说了个清楚。 叶舒韵站起身,冲着南淮感激的看了一眼:“上次的事情还没有好好谢谢小大夫呢,小大夫坐下吧,晚上就在这里吃饭,也尝尝我们家的手艺。” 南淮抿唇一笑,眉眼弯弯,笑的温文尔雅:“那就多谢叶姑娘了,叶姑娘叫在下南淮就成,不比小大夫的叫,之前也不过是在下举手之劳而已,叶姑娘大可不比这么介怀。” 小泥鳅看着南淮,冷冷的哼了一声:“说个话怎么这么费劲呢,还咬文嚼字的,显得你读过书怎么地?” “说话都带着一股穷酸气。” 里正:“……” 他感觉自己的脸都要被小泥鳅给丢尽了! 这死小子,说的是什么话! 之前教给他的那些礼仪都教给狗了不成? 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家这孙儿,明明看上去年岁都差不了很多的两人,怎么人家就是一个翩翩公子,自家孙儿就这样拿不出手呢? 叶舒韵见两人之前气氛紧张,虽然南淮笑的如沐春风,就跟个大哥哥看不懂事的小弟弟的那无奈的样子看着小泥鳅,显得没有什么恶意。 但是小泥鳅,完全就像一只炸毛的小狗在呜呜乱叫。 第二百二十八章 叶三丫的追求者们 防盗章,请勿订阅!!! 防盗章,请勿订阅!!! 防盗章,请勿订阅!!! 防盗章,请勿订阅!!! 廉颇者,赵之良将也。赵惠文王十六年,廉颇为赵将,伐齐,大破之,取阳晋,拜为上卿,以勇气闻于诸侯。 蔺相如者,赵人也。为赵宦者令缪贤舍人。 赵惠文王时,得楚和氏璧。秦昭王闻之,使人遗赵王书,愿以十五城请易璧。赵王与大将军廉颇诸大臣谋:欲予秦,秦城城恐不可得,徒见欺;欲勿予,即患秦兵之来。计未定,求人可使报秦者,未得。 宦者令缪贤曰:“臣舍人蔺相如可使。”王问:“何以知之?”对曰:“臣尝有罪,窃计欲亡走燕。臣舍人相如目臣曰:‘君何以知燕王?’臣语曰,臣尝从大王与燕王会境上,燕王私握臣手曰,‘愿结友’,以此知之,故欲往。相如谓臣曰:‘夫赵强而燕弱,而君幸于赵王,故燕王欲结于君。今君乃亡赵走燕,燕畏赵,其势必不敢留君,而束君归赵矣。君不如肉袒伏斧质请罪,则幸得脱矣。’臣从其计,大王亦幸赦臣。臣窃以为其人勇士,有智谋,宜可使。” 于是王召见,问蔺相如曰:“秦王以十五城请易寡人之璧,可予不?”相如曰:“秦强而赵弱,不可不许。”王曰:“取吾璧,不予我城,奈何?”相如曰:“秦以城求璧而赵不许,曲在赵;赵予璧而秦不予赵城,曲在秦。均之二策,宁许以负秦曲。”王曰:“谁可使者?”相如曰:“王必无人,臣愿奉璧往使。城入赵而璧留秦;城不入,臣请完璧归赵。”赵王于是遂遣相如奉璧西入秦。 秦王坐章台见相如。相如奉璧奏秦王。秦王大喜,传以示美人及左右,左右皆呼万岁。相如视秦王无意偿赵城,乃前曰:“璧有瑕,请指示王。”王授璧。相如因持譬却立,倚柱,怒发上冲冠,谓秦王曰:“大王欲得璧,使人发书至赵王,赵王悉召群臣议,皆曰:‘秦贪,负其强,以空言求璧,偿城恐不可得。’议不欲予秦璧,臣以为布衣之交尚不相欺,况大国乎?且以一璧之故逆强秦之欢,不可。于是赵王乃斋戒五日,使臣奉璧,拜送书于庭。何者?严大国之威以修敬也。今臣至,大王见臣列观,礼节甚据,得璧,传之美人,以戏弄臣。臣观大王无意偿赵王城邑,故臣复取璧。大王必欲急臣,臣头今与璧俱碎于柱矣!” 译文: 廉颇是赵国的优秀将领。赵惠文王十六年,廉颇做赵国的大将去攻打齐国,把齐国打得大败,夺取了阳晋,被任命做上卿,凭他的勇猛善战在诸侯各国之间出了名。 蔺相如是赵国人。做赵国宦官头目缪贤的门客。 赵惠文王的时候,得到楚国的和氏璧。秦昭王听到了这件事,派人送给赵王一封信,愿意用十五座城池换取这块宝玉。赵王跟大将军廉颇一班大臣商议:想把这块宝玉让给秦国吧,恐怕秦国的那些城池得不到手,白白地受欺骗;想不让给秦国吧,又担心秦国的大军马上打过来。(因此)商量不出结果来,想找个可以出使去回复秦国的人,也没有找到。 宦官头目缪贤说:“我的门下客蔺相如可以担任这个差使。”赵王问:“怎么知道他可以呢?”缪贤回答说:“我曾经犯了罪,私下打算逃跑到燕国去。我的门下客蔺相如拦阻我说:‘您怎么了解燕王?’我告诉他说,我曾跟着大王到边境上与燕王相会,燕王私下握着我的手说:‘愿意交个朋友’,因此我了解他,所以打算投奔去。相如对我说:‘赵国强而燕国弱,而您又受到赵王重用,所以燕王想和您交朋友。现在您却是从赵国逃跑去投靠燕国,燕国害怕赵国,他们势必不敢收留您,反而会把您绑起来送回赵国。您不如解衣露体伏在刑具上请求大王处罚,或许侥幸能得到赦免。’我按照他的办法去做,(果然)大王恩赦了我的罪。我看他这个人是个勇士,又有智谋,应该可以担当这个差使。” 于是赵王召见(蔺相如),问蔺相如说:“秦王要用十五座城池换我的和氏璧,可以给他吗?”相如说:“秦国强大,赵国弱小,不能不答应。”赵王说:“拿了我的璧,(却)不给我城池,怎么办?”相如说:“秦王用城池来换宝玉而赵国不答应,理屈的是赵国;赵国给了宝玉而秦国不给赵国城池,理屈的是秦国。比较这两个对策,宁可答应(给秦国璧),使秦国承担理屈(的责任)。”赵王问:“谁可以担当这个使者呢?”相如说:“大王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我愿捧着和氏璧出使秦国。城池给了赵国,就让它留在秦国;城池不给赵国,我一定将璧完完整整地带回来。”于是赵王就派蔺相如带着和氏璧向西出发,到秦国去。 秦王在章台宫接见蔺相如。蔺相如捧着和氏璧献给秦王。秦王高兴极了,把璧递给宫中美人以及左右侍从们看,大家高呼万岁。蔺相如看出秦王没有把城池抵偿给赵国的意思,就走上前去说:“这宝玉有点毛病,让我指给大王看。”秦王把璧交给他。蔺相如于是握着璧后退几步,靠殿柱站着,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对秦王说:“大王想得到和氏璧,派人送信给赵王,赵王召集所有的大臣来商议,都说:‘秦王贪婪,仗着他势力强,用空话来诈取宝玉,那些说要交换的城池恐怕得不到手。’商量不打算给秦国和氏璧。我以为普通人交往尚且互不欺骗,何况大国呢?而且为了一块宝玉的缘故惹得强大的秦国不高兴,也不好。于是赵王就斋戒了五天,派我来献和氏璧,在朝廷上亲自拜送了国书。为什么这样呢?为的尊重(你们)大国的威严以表示敬意啊。现在我来了,大王只在一般的宫殿上接见我,态度十分傲慢;得到了宝玉,把它传给美人看,用来戏弄我。我看大王没有诚意把城池交给赵王,所以我又把宝玉取回。您如果一定要逼我,我的脑袋今天就与和氏璧一齐在柱子上碰个粉碎!” 廉颇者,赵之良将也。赵惠文王十六年,廉颇为赵将,伐齐,大破之,取阳晋,拜为上卿,以勇气闻于诸侯。 蔺相如者,赵人也。为赵宦者令缪贤舍人。 赵惠文王时,得楚和氏璧。秦昭王闻之,使人遗赵王书,愿以十五城请易璧。赵王与大将军廉颇诸大臣谋:欲予秦,秦城城恐不可得,徒见欺;欲勿予,即患秦兵之来。计未定,求人可使报秦者,未得。 宦者令缪贤曰:“臣舍人蔺相如可使。”王问:“何以知之?”对曰:“臣尝有罪,窃计欲亡走燕。臣舍人相如目臣曰:‘君何以知燕王?’臣语曰,臣尝从大王与燕王会境上,燕王私握臣手曰,‘愿结友’,以此知之,故欲往。相如谓臣曰:‘夫赵强而燕弱,而君幸于赵王,故燕王欲结于君。今君乃亡赵走燕,燕畏赵,其势必不敢留君,而束君归赵矣。君不如肉袒伏斧质请罪,则幸得脱矣。’臣从其计,大王亦幸赦臣。臣窃以为其人勇士,有智谋,宜可使。” 于是王召见,问蔺相如曰:“秦王以十五城请易寡人之璧,可予不?”相如曰:“秦强而赵弱,不可不许。”王曰:“取吾璧,不予我城,奈何?”相如曰:“秦以城求璧而赵不许,曲在赵;赵予璧而秦不予赵城,曲在秦。均之二策,宁许以负秦曲。”王曰:“谁可使者?”相如曰:“王必无人,臣愿奉璧往使。城入赵而璧留秦;城不入,臣请完璧归赵。”赵王于是遂遣相如奉璧西入秦。 秦王坐章台见相如。相如奉璧奏秦王。秦王大喜,传以示美人及左右,左右皆呼万岁。相如视秦王无意偿赵城,乃前曰:“璧有瑕,请指示王。”王授璧。相如因持譬却立,倚柱,怒发上冲冠,谓秦王曰:“大王欲得璧,使人发书至赵王,赵王悉召群臣议,皆曰:‘秦贪,负其强,以空言求璧,偿城恐不可得。’议不欲予秦璧,臣以为布衣之交尚不相欺,况大国乎?且以一璧之故逆强秦之欢,不可。于是赵王乃斋戒五日,使臣奉璧,拜送书于庭。何者?严大国之威以修敬也。今臣至,大王见臣列观,礼节甚据,得璧,传之美人,以戏弄臣。臣观大王无意偿赵王城邑,故臣复取璧。大王必欲急臣,臣头今与璧俱碎于柱矣!” 译文: 廉颇是赵国的优秀将领。赵惠文王十六年,廉颇做赵国的大将去攻打齐国,把齐国打得大败,夺取了阳晋,被任命做上卿,凭他的勇猛善战在诸侯各国之间出了名。 蔺相如是赵国人。做赵国宦官头目缪贤的门客。 赵惠文王的时候,得到楚国的和氏璧。秦昭王听到了这件事,派人送给赵王一封信,愿意用十五座城池换取这块宝玉。赵王跟大将军廉颇一班大臣商议:想把这块宝玉让给秦国吧,恐怕秦国的那些城池得不到手,白白地受欺骗;想不让给秦国吧,又担心秦国的大军马上打过来。(因此)商量不出结果来,想找个可以出使去回复秦国的人,也没有找到。 宦官头目缪贤说:“我的门下客蔺相如可以担任这个差使。”赵王问:“怎么知道他可以呢?”缪贤回答说:“我曾经犯了罪,私下打算逃跑到燕国去。我的门下客蔺相如拦阻我说:‘您怎么了解燕王?’我告诉他说,我曾跟着大王到边境上与燕王相会,燕王私下握着我的手说:‘愿意交个朋友’,因此我了解他,所以打算投奔去。相如对我说:‘赵国强而燕国弱,而您又受到赵王重用,所以燕王想和您交朋友。现在您却是从赵国逃跑去投靠燕国,燕国害怕赵国,他们势必不敢收留您,反而会把您绑起来送回赵国。您不如解衣露体伏在刑具上请求大王处罚,或许侥幸能得到赦免。’我按照他的办法去做,(果然)大王恩赦了我的罪。我看他这个人是个勇士,又有智谋,应该可以担当这个差使。” 于是赵王召见(蔺相如),问蔺相如说:“秦王要用十五座城池换我的和氏璧,可以给他吗?”相如说:“秦国强大,赵国弱小,不能不答应。”赵王说:“拿了我的璧,(却)不给我城池,怎么办?”相如说:“秦王用城池来换宝玉而赵国不答应,理屈的是赵国;赵国给了宝玉而秦国不给赵国城池,理屈的是秦国。比较这两个对策,宁可答应(给秦国璧),使秦国承担理屈(的责任)。”赵王问:“谁可以担当这个使者呢?”相如说:“大王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我愿捧着和氏璧出使秦国。城池给了赵国,就让它留在秦国;城池不给赵国,我一定将璧完完整整地带回来。”于是赵王就派蔺相如带着和氏璧向西出发,到秦国去。 秦王在章台宫接见蔺相如。蔺相如捧着和氏璧献给秦王。秦王高兴极了,把璧递给宫中美人以及左右侍从们看,大家高呼万岁。蔺相如看出秦王没有把城池抵偿给赵国的意思,就走上前去说:“这宝玉有点毛病,让我指给大王看。”秦王把璧交给他。蔺相如于是握着璧后退几步,靠殿柱站着,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对秦王说:“大王想得到和氏璧,派人送信给赵王,赵王召集所有的大臣来商议,都说:‘秦王贪婪,仗着他势力强,用空话来诈取宝玉,那些说要交换的城池恐怕得不到手。’商量不打算给秦国和氏璧。 第二百二十九章 和秦臻一样的神秘男人 叶舒韵这人的性格就是那种想做就做的性格,想到的事情要是不马上去做,就会觉得百爪挠心,烧灼的她难受的很。 不然前世的她也不会放着大好的前途不去,反而选择只开一家小卖部颐养天年了。 本来是个二十几岁的人,却早早就想着要养老了。 逮住了时间,叶舒韵直接招呼着众人往小河边去。 干嘛?自然是考察一下地里位置,然后根据小河的宽度来制作水车和榨油机了。 刘大叔整天累的忙忙活活的,因着作坊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建成,他就先帮着叶舒韵弄水车和榨油机了。 那简直是天天都睡不够觉,只知道要早点将叶舒韵想要的东西弄出来。 偏偏对于一个只会做木匠活,根本就没有接触过机械制作的人来说,叶舒韵画出来的这些东西,他实在是看不懂! 挣扎了几天,刘大叔直接放弃了。 叶舒韵叹了口气,刘大叔早就告诉过自己他不行,但是偏偏,自己就非不相信这个斜,就是想要让刘大叔试试。 她觉得,之前自己也是只简单的画了几个图,刘大叔不照样做的好好的吗! 这回这个只不过是将那些图变得大了一些,怎么就做不成了呢? 叶舒韵叹气,就去找了裴柳,现在秦臻不在这边,她有什么事情也就只能去找裴柳了。 裴柳正喜滋滋的躺在两棵树之间扯起来的躺椅上晃晃悠悠的喝茶呢。 自从秦臻走了,整个山头就是他说了算了,那小日子过得别提多乐呵了。 裴柳一边喝着茶,一边想着,还是自己做出的日子比较舒坦,他要不要踹了秦臻,自己去隔壁山头占山为王呢? 正想着,叶舒韵就走了过来。 裴柳一看,连忙爬起来:“夫人好!” “裴大哥,不知道我院子里的那些滑梯啥的都是谁做的?我可不可以见见那个人,有个事情需要他帮一下忙。” 裴柳点头,这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艰难的事情。 不就是见一眼那个人吗,只要不是夫人说要跟那个人结婚,怎么都好说。 当即,裴柳就让叶舒韵先回去等着,他这就去将那个人叫过来。 原来,这人没有跟着众人建房子,他是个机关好手,平常的时候,是不会跑过来建房子的,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就连之前叶舒韵家的房子,他也才在建房子的时候过来弄过两天,决定好要怎么在叶舒韵家里布置机关,就走了。 叶舒韵闻言挑眉:“我家里?我家里还有机关呢?” 这事情她真的不知道! 图纸是自己画的,原本以为就是按照自己画的图纸直接做不就行了吗,从来都没有想过秦臻会在自己宅院里动手脚。 一瞬间,背后发冷,这幸亏是秦臻对自己没有恶意,要是换成别人,她要是还这样全心全意的相信了众人,那岂不是被人家卖了还帮着别人数钱呢? 叶舒韵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起来。 这模样让裴柳看见了,裴柳吓了一跳:“夫人你这是怎么了?身上哪里不舒服?” 叶舒韵摆摆手,转身往自己家里去。 裴柳想着自己刚刚说的话,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脑门上,都怪他!整天闲的没事干,胡咧咧什么! 看看吧,一不小心就将想要说的话都跟放屁似的秃噜出来了。 这让夫人知道了,夫人现在肯定觉得爷这么做是不怀好意的,肯定埋怨自家爷了。 裴柳一想到,要是秦臻回来会对他的惩罚,吓得连忙追上了叶舒韵,要跟她解释清楚:“夫人,夫人您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我家爷想要在你宅院里建机关不是要伤害你,我家爷对你是没有恶意的,我家爷那么喜欢夫人,怎么可能会伤害夫人?我家爷就是担心夫人一家老小,要是碰到了事情没办法解决,要是有个坏人很容易就溜进夫人家里去了,是担心夫人的安危才会让人装上机关的。” “夫人您要相信我家爷啊,我家爷一片赤诚之心,对夫人那是掏心掏肺的好,恨不得天天都将夫人捆在他的身边,就是担心夫人会出什么事情,夫人您可千万不能觉得我家爷是坏人啊。” 他着急的解释着,额头的冷汗都急的冒出来了。 叶舒韵有些无奈,转头,看着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裴柳,淡淡的说道:“好了,我并没有要怪你家爷的意思。” 这话一出,裴柳这才稳定了心神,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只要没生我家爷的气就好。 “行了,你快去将那个人找来吧,我还有事情说呢。” 裴柳半点都不敢耽搁,一溜烟的跑走了。 叶舒韵拿着图纸在河边勘察地形的时候,裴柳正好和那人一起过来。 那人长得瘦瘦小小的,模样都格外的贼眉鼠眼,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不管是走路也好,眼神也好,怎么看怎么都像一个小偷。 “他叫张塘,夫人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吩咐他就行。” 张塘冲着叶舒韵行礼,但是不管他怎么做,叶舒韵都感觉,这个张塘,不是好人! 张塘无奈,伸手摸额头:“我之前是名偷,为了方便偷东西,体型养的也比较娇小,时间久了行动举止也就不像好人了,夫人不要有顾虑,我既然是我家爷的手下,自然万事都是以我家爷为准的。” “爷临走的时候吩咐过我们,只要夫人有招呼,绝对要帮着夫人将事情都做好,所以,夫人完全不用担心。” 叶舒韵点点头,她倒不是不信任张塘,只是好奇而已。 既然张塘已经来了,叶舒韵也不多废话,将图纸拿出来,将自己的想法都对张塘说了一遍。 张塘接过图纸的时候还有些看不懂,经过叶舒韵这样一说,瞬间明白了。 看着图纸上面这些做工奇奇怪怪的东西,眼眸中仿佛都闪现着亮光。 太不可思议了! 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这,这个是什么?”他伸手指着。 叶舒韵看过去:“是类似滑轮的一个原理。” 接着,叶舒韵就将滑轮的知识也都讲了一遍,这些都是初中的时候学到的知识,对于叶舒韵来说,简单的很。 按时对于张塘来说,这些就是他从来都不可触及的知识点。 他就跟只小鱼儿一样,疯狂的吸取着这些知识点。 恨不得将叶舒韵说的每句话的每个字都碾碎了重新组织在一起吸收在大脑中。 不懂的问题,张塘就询问叶舒韵,叶舒韵也丝毫不吝啬,全都跟张塘讲的明明白白的。 两人谁都没有注意到,话题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跑偏了,甚至叶舒韵给张塘讲的这些,完全就跟做榨油机没有关系了。 直到天彻底黑了下来,纸上的图形已经有些看不清楚了,两人这才惊觉,已经晚上了。 一天都过去了,两人却滴水未进,连口吃的都没吃,双双蹲在河边,叶舒韵的手里还拿着一根小木棍,两人刚刚就是在地上写写画画的。 这一不小心,双腿都蹲麻了。 张塘倒是啥事没有似的,拿着图纸,跟叶舒韵说了一声:“我先去研究研究。”就跑了。 叶舒韵:“……” 转瞬间就没有身影了,果不其然,秦臻身边随便拉出来一个人,都武功了得。 叶舒韵站起身,已经够小心翼翼的了,却还是一不小心就往地下栽去。 双腿酸麻的,感觉都不像自己的了,就跟有许多的小蚂蚁在双腿上咬她一样。 眼看就要摔在地上了,叶舒韵紧紧的闭着眼,已经做好重重摔在地上的心里准备了。 结果下一秒,意料之中的疼痛感却没有发生。 睁眼一看,那张在自己面前放大般的俊朗面容,不是秦臻又是谁? 一瞬间的欣喜充满了她的内心,叶舒韵猛地抓住秦臻的手臂,欢喜的开口:“你回来了?你这些天去哪里了,怎么走的时候也不和我说一声,我也好给你准备些路上吃的东西。你这说走就走了,都不和我说一声。” 她双腿还酥麻着,秦臻放开了她,她就一边垂着自己的腿,一边对秦臻絮絮叨叨的说着:“我家已经建好了,我已经搬进去了,我想着作坊啥的还没有建好,就没有办上梁的酒席,想着等作坊也建好了一起办,到时候你来我家喝酒啊,我可给你准备了好酒呢。” 她说了半天,才发现,面前的秦臻,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那双眼眸宛若毒蝎一般,虽然看不出他倒是是喜是怒,但是,就是给人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叶舒韵闭了嘴,往后退了两步,拧眉危险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这人,绝对不是秦臻! 虽然秦臻发起火来,那浑身上下的气势也和这个男人一样清冷,不怒自威。 但是,真正的秦臻是不会冲着自己表现出这个样子的。 真的的秦臻,在自己面前,就跟个二货似的,也就他那张脸还能吸引自己一点。让她总能一不小心就看呆了眼。 但面前这张,明显和秦臻是一模一样的脸,她却生不起半点的想法,哪里有之前看秦臻一不小心就看傻了眼的感觉。 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叶舒韵皱着眉头,想要越过他往家里走。 这个人不像是好人,她觉得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谁知道,下一秒,这男人却是伸手扯住了她的手腕。 那双手就跟个铁钳一样,死死的钳着她,叶舒韵忍不住疼痛,紧紧的皱着眉头:“你放开我!” 她疼,这手就跟要断掉似的。 男人却不放,依旧用那双冰冷深邃的瞳眸看着她,宛若蛇蝎:“你见过我?” 叶舒韵皱眉,并不回答男人的问题,疯狂的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回来。 男人眉眼中闪现出一丝不悦,正要开口再说些什么,就感觉头顶一片黑影,危险的气息强势压了下来。 有人! 还是武功不错的人! 男人连忙松开叶舒韵的手腕,迎上头顶那个人。 两人很快打在了一起。 叶舒韵被另一个土匪扶住,护在了自己的身后:“夫人,没事吧?” 叶舒韵摇摇头,从土匪身后伸出头去看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具体谁赢谁输她看不出来,远处只有一道一道的残影。 “这人是谁?绝对不是秦臻!” “秦臻是不是还有别的兄弟?” 她想到之前过年的时候,秦臻醉酒之后对自己说他没有父母的事情,眉头皱的更深了。 没有父母,却还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兄弟? 一种可怕的直觉告诉叶舒韵,这事情有些棘手。 秦臻的处境并不好。 偏偏土匪紧闭着嘴唇,什么都不说。 叶舒韵皱眉,他既然不愿意说,她也就不问了。 反正就算问,只要是秦臻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事情,她就算再怎么问也绝对问不出来的。 那两人很快就打出了胜负,男人直接一脚将土匪踹翻在地上,眼神阴沉的看向只露出一个头来的叶舒韵,眼眸中透着点点杀意。 叶舒韵就感觉自己浑身上下仿佛被一条毒蛇盯上了一般,自己就像毒蛇眼前的猎物,打不过,只能随时等着被毒蛇咬死。 叶舒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却见那人一步步的往自己走来。 面前的土匪伸手,从腰侧拔出长剑对准了男人。 “站住!不准再往前走了!” 男人充耳不闻,继续往前走,眼神甚至连土匪的一面都不看,只死死的盯着叶舒韵。 “站住!” 土匪又开口冷哼了一声。 原本被男人打趴下的土匪,挣扎着爬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骨哨,正要吹响,就见男人连头都没回,手中不知从哪里藏着的小刀,冲着土匪就刺了过去。 土匪完全没有反抗之力,被小刀刺中了心口,倒了回去,不知道是死是活。 叶舒韵瞪大眼睛,完了,这人这么厉害,自己现在不是一定要死了这里了? 挡在自己面前的土匪也警铃大作,护着叶舒韵一步一步往后退,就怕一不小心叶舒韵就被这男人害了。 叶舒韵紧张的满头大汗,怎么办,怎么办…… 第二百三十章 得救 叶舒韵急的额头上都冒了冷汗,想不出来怎么办。 总不能当着这男人的面就往自己超市里钻吧。 任谁发现一个大活人突然消失在自己的面前,也不可能不怀疑的吧。 叶舒韵紧紧咬着贝齿,想着要是自己往回跑第多长时间。 这里距离叶家并不远,那边有许多的土匪,只要让那些土匪都在自己身边就好了。 叶舒韵想了想,目光盯在掉在地上的哨子上。 眼眸一亮,哨子,她也有啊! 悄悄拽了拽面前土匪的衣服:“你能不能帮我拖一会儿他?” 土匪应声,他还以为叶舒韵是要跑回去找救兵,想着不管怎么样,自己就算被刀插了心脏,也要撑着一口气护着夫人跑回去。 只要回到叶家周围,让兄弟们发现了她,万事都好说了。 叶舒韵紧紧的抿着唇瓣,借着土匪挡着自己,男人看不见她,伸手将超市里的报警器拿出来,去掉了包装袋,又扔了进去。 一连拿了好多个,叶舒韵这才缓缓的往后靠。 眼见着男人离他们越来越近了,土匪猛地一推叶舒韵,自己则迎身冲上去。 叶舒韵借着土匪的力道,险些摔倒,疯狂的往家里跑去。 一边跑一边将报警器打开随手扔过去。 各个方向都扔。 这样男人毁掉一个还有其他几个在响。 虽然报警器虽然小巧,但声音一点都不小,甚至响的刺耳,是专门为了女士遇到危险的时候设置的,所以如果不是按了开关和砸碎它,它是不会停的。 正在建房子的一众土匪听见这动静,开口询问:“这是什么声音?” “好像是那边传过来的。” 裴柳一想到叶舒韵就在那边,就想去看看,也不知道夫人弄出了什么稀罕的玩意儿,竟然这么响。 有这个疑问的不是少数,基本上整个小河村的人都听到这声响了。 好奇心的驱使下,纷纷往这边来,想要看个究竟。 男人的目光顿时阴沉了下来,他上前就想对叶舒韵出手,却被土匪拦住了去路。 只耽误了片刻的功夫,裴柳就带着一众土匪跑过来了。 看到他们的那一瞬间,叶舒韵只感觉自己终于缓过来了一口气,幸好幸好! 有这么多人,自己暂时安全了。 报警器还在乌拉乌拉的响着,叶舒韵也没有心情去管,裴柳情急之下,对着叶舒韵说了一声:“夫人,对不住了。” 正要将叶舒韵抱起来,远远的就感觉自己的身子被一股搭理的力气给撞开,叶舒韵只感觉原本还伸手车主自己的裴柳瞬间就不见了,她心下一沉,脑海中闪过的唯一一个念头就是那个男人不会闯过来了吧。 下一秒,只感觉眼前一片红色翻飞,自己便被一个强有力的怀抱抱在了怀里,熟悉又安稳的气息闯进来,叶舒韵原本还要躁动不安的内心顿时安稳了下来。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安稳。 秦臻冷冷的瞪了一眼被自己踹走的裴柳,这个裴柳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小鸡崽儿是自己的人,他竟然趁着自己不在就想对自己的小鸡崽儿动手动脚的。 简直过分! 裴柳原本被踹翻在地上就感觉面上无光,正想大骂出声看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敢踹你小爷我,结果,下一秒就迎上了他家爷那双冰冷愤怒的目光。 原本正要脱口而出的话,瞬间咽下去了。 他现在还不想死…… 因着土匪比较多,那男人也发现了自己根本就不是这群土匪的对手,因此并没有再动手,而是一身黑衣傲立人群,一双冰冷的瞳眸对上了秦臻的眸光。 两人强强相对,一时之间竟分不出高低上下。 一黑一红,相对而立,气氛瞬间达到冰点。 叶舒韵从秦臻的怀里钻出来,冲他投去一个安抚的微笑,秦臻低头看她,眼眸中柔情似水。 抬手在叶舒韵的头顶上揉了揉,成功将叶舒韵一头梳的整整齐齐的包包头弄乱之后,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看着裴柳等人将倒在地上的土匪扶起来。 “爷,还活着。” “带去山上。”秦臻没有多说,裴柳却明白他的意思。 山上一直住着神医谷的人,白璟年都在山上没走呢,带去山上就是让白璟年等人去医治了。 待那人被抬走之后,村里的人这才陆陆续续的赶过来。 远远的便感觉到秦臻和男人之间那危险的气氛,纷纷都不敢靠近。 倒是里正,因为担心叶舒韵,招呼了她一声:“二丫,你过来。” 叶舒韵想要过去,却感觉到秦臻搂着自己肩膀的手紧了几分,便对着里正笑笑:“里正爷爷,您带大伙先回去吧,我这边没事,叮嘱大伙没事别往这边来。” 里正又看了眼针锋相对的秦臻两人,连忙带着村里还想留下来看热闹的人走了。 这热闹可不是轻易就能看到的,说不定一不小心这小命就没有了。 还是好好的家里待着的好。 没看见地上那一大滩的血迹吗?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原本不愿意走的几人也被里正轰着走了。 路上却还絮絮叨叨的说着:“看二丫和那个土匪的举止,这两人恐怕关系不赖,说不定还是一对儿。” “你才知道?你也不想想,就凭着二丫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撑起这么大份的家业出来,背后肯定不知道和那个土匪头子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呢!” “就这样的荣华富贵,我都恨不得将我女儿送过去,说不定小河村下一家的富户就是我。” 里正听着,面色难看,狠狠的瞪了几人一眼:“再胡乱说话,就给我滚出小河村。” “你们家的婆娘媳妇儿都在二丫手底下做工,这些话要是让二丫听见,你们家的妇人就别想再在二丫家的作坊做工了。” 里正这话一出,谁也不敢再说话了。 都担心万一被叶舒韵知道了,便少了这个差事。 要知道,现在他们家媳妇儿婆娘在作坊做工,那挣的比他们在外面给别人打工累死累活挣得多多了。 再加上,只要不是特别懒惰的人大多都去看了柴火送去了叶舒韵家还银钱,可以说,小河村基本上每家每户都是靠着叶舒韵在生活的。 听说,过些日子还要再招工呢?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心照不宣的将话题转移走了。 这些,叶舒韵都不知道,她只接过裴柳捡回来的那些报警器,关掉了开关。 响彻天地的刺耳声音终于停下了,众人只感觉刚刚被这东西叫唤的头都要炸了。 这声音一停,全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男人眼眸中带着玩味儿的看着叶舒韵手中的东西:“姑娘可否将这东西送给在下看一看?” 叶舒韵冷眸微抬,刚刚还想杀了自己的人,现在倒是装起官腔来了? 想看?不给! 叶舒韵连句话都没说,用行动证明自己的态度。 直接将这些报警器全塞进了胸口扔进超市里。 男人:“……” 他眼眸暗恨,想自己从小到大活了这么多年,有谁敢这样对自己? 他可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多少人想要供着他,巴结他他都对那些人不屑一顾。 现在竟然在一个乡野之地,被一个黄毛丫头给下了脸面。 那想要杀人的念头再一次按捺不住,眼眸中闪现出诡异的嗜血的光彩。 恨不得将叶舒韵抢过来,折磨致死。 只不过是一个乡下小丫头罢了,死了就死了,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这年头刚起来,秦臻就感觉到男人的目光,心里格外的不舒坦,火气也蹭蹭的往上冒。 他竟然对小鸡崽儿起了杀意! 秦臻伸手,将叶舒韵挡在了自己身后,一双眼眸冷冽的对上男人:“她是我的。” “你要是敢动她一根头发,我要你生不如死。” 他的神情严肃,半点没有之前吊儿郎当的样子。 叶舒韵躲在秦臻背后,心里暖暖的,盘算着这是秦臻第几次没说“爷”了。 好像每次秦臻格外认真的时候,都不用“爷”自称。 但是……但是……痞里痞气唯爷独尊的样子叶舒韵喜欢,这样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样子……叶舒韵心中的小人在不断的啊啊尖叫,她更着迷啊啊啊啊啊! “呵……”男人的声线浑厚,语调中带着点点讽刺和无所谓,就像一个长辈在看一个不懂事胡乱闹别扭的小辈,“臻弟,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天真。” “哥哥记得,当初你也是这样对我说让我不要伤害你喜欢的那只小兔子的,结果呢?哥哥想要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时候。” 秦臻的面色不变分毫:“韵儿和兔子不一样,兔子是只可有可无的玩具,哥哥既然喜欢拿去便是,但是韵儿不同,她是我拿命护着的人,哥哥要是想伤害韵儿,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啊不对。”秦臻语气一顿,冷笑着看着男人,“究竟是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就算我打不过哥哥,也会拉着哥哥同归于尽。” “我绝对不会让哥哥有伤害韵儿的机会。” 男人眼神晦暗不明:“多年不见,臻弟的火气倒是长了不少。” “就是不知道是光嘴皮子厉害,还是真的厉害了。” “哥哥怎么会输给弟弟呢?” 秦臻拧眉,看着男人手中若无其事的摆弄着小刀,凌厉的刀锋就在男人的指尖飞快的转动,一个不小心就会伤到自己。 偏偏,那刀锋在男人的手中,乖巧的很。 秦臻却是打起了十分的注意力。 一旦他做出这样的动作,就是在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暴虐,说不清那句话不对付就不管不顾的动气手脚来了。 秦臻招呼来裴柳:“带夫人回去。” 叶舒韵本来还在秦臻身后因着秦臻的话震惊不已,却见秦臻直接将自己扔给了裴柳。 她转头,眉宇间都带上了担心:“你小心一些,他很厉害的。” 秦臻轻笑,微微俯身,俊朗的面容与叶舒韵只有一拳之隔:“小鸡崽儿,可不能这样的不相信夫君。” “在夫君面前说别的男人厉害,夫君可是会吃醋的。” 叶舒韵美眸闪现一抹愠怒,这都什么时候了,秦臻还能对着她这样说笑? 还想叮嘱秦臻几句,就见那男人疯狂的冲过来,人未到,掌风先至。 秦臻扭头,和男人对打起来,还不忘叮嘱裴柳:“带夫人走。” 裴柳自然不敢松懈,带着叶舒韵飞快离开,原本留下的一众土匪也跟着一起离开。 叶舒韵看的着急:“你们都过来找我干什么?快去帮你们爷啊1他一个人对上那个男人,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你们快去啊!” 可惜,之前很听叶舒韵话的几人,这次根本就没有搭理叶舒韵,而是将叶舒韵放在叶家的宅院里,一众人时刻不离的看着叶舒韵。 就是生怕自己一个没看好,夫人受到了伤害。 叶舒韵有些着急,想到秦臻独自一人,她这心里就担心的很。 偏偏裴柳等人根本就不听她的。 裴柳叹了一声气:“夫人你就不要为难我们了,爷那边没事的,但是爷既然让我们看着夫人,不让贼人伤害夫人,我等必然会寸步不离的看好夫人。” “秦绍这个人,最是阴狠毒辣,行事也颇为小人,保不齐就是想把爷牵引住好对夫人出手呢。” “所以,我们绝对不能离开你,既然爷让我们回来了,那爷那边自是不用担心的,爷自己就能处理好。” 话说是这么说,叶舒韵却是根本就踏不下心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心里竟然悄没声儿的闯进来一个人。 这个人平常不怎么正经油嘴滑舌的,却愿意为了自己舍出他自己的性命,愿意在危急关头,将所有的人手都放在自己身边保护自己的安全,他却只身面对危险。 他将他所有的疼宠都给了自己一个人。 叶舒韵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胸口,那里心疼的厉害。 心疼这样的秦臻,也担心他的安慰。 叶舒韵拧眉,急的眼泪都掉了下来,却也只能自己慌乱着。 一直到半夜天快明亮的时候,秦臻才一身血的闯进来,冲着一夜没睡的叶舒韵扬起一抹张扬的笑容,猛地摔在地上。 第二百三十一章 秦臻受伤 防盗章,请勿订阅!!! 防盗章,请勿订阅!!! 防盗章,请勿订阅!!! 防盗章,请勿订阅!!! 廉颇者,赵之良将也。赵惠文王十六年,廉颇为赵将,伐齐,大破之,取阳晋,拜为上卿,以勇气闻于诸侯。 蔺相如者,赵人也。为赵宦者令缪贤舍人。 赵惠文王时,得楚和氏璧。秦昭王闻之,使人遗赵王书,愿以十五城请易璧。赵王与大将军廉颇诸大臣谋:欲予秦,秦城城恐不可得,徒见欺;欲勿予,即患秦兵之来。计未定,求人可使报秦者,未得。 宦者令缪贤曰:“臣舍人蔺相如可使。”王问:“何以知之?”对曰:“臣尝有罪,窃计欲亡走燕。臣舍人相如目臣曰:‘君何以知燕王?’臣语曰,臣尝从大王与燕王会境上,燕王私握臣手曰,‘愿结友’,以此知之,故欲往。相如谓臣曰:‘夫赵强而燕弱,而君幸于赵王,故燕王欲结于君。今君乃亡赵走燕,燕畏赵,其势必不敢留君,而束君归赵矣。君不如肉袒伏斧质请罪,则幸得脱矣。’臣从其计,大王亦幸赦臣。臣窃以为其人勇士,有智谋,宜可使。” 于是王召见,问蔺相如曰:“秦王以十五城请易寡人之璧,可予不?”相如曰:“秦强而赵弱,不可不许。”王曰:“取吾璧,不予我城,奈何?”相如曰:“秦以城求璧而赵不许,曲在赵;赵予璧而秦不予赵城,曲在秦。均之二策,宁许以负秦曲。”王曰:“谁可使者?”相如曰:“王必无人,臣愿奉璧往使。城入赵而璧留秦;城不入,臣请完璧归赵。”赵王于是遂遣相如奉璧西入秦。 秦王坐章台见相如。相如奉璧奏秦王。秦王大喜,传以示美人及左右,左右皆呼万岁。相如视秦王无意偿赵城,乃前曰:“璧有瑕,请指示王。”王授璧。相如因持譬却立,倚柱,怒发上冲冠,谓秦王曰:“大王欲得璧,使人发书至赵王,赵王悉召群臣议,皆曰:‘秦贪,负其强,以空言求璧,偿城恐不可得。’议不欲予秦璧,臣以为布衣之交尚不相欺,况大国乎?且以一璧之故逆强秦之欢,不可。于是赵王乃斋戒五日,使臣奉璧,拜送书于庭。何者?严大国之威以修敬也。今臣至,大王见臣列观,礼节甚据,得璧,传之美人,以戏弄臣。臣观大王无意偿赵王城邑,故臣复取璧。大王必欲急臣,臣头今与璧俱碎于柱矣!” 译文: 廉颇是赵国的优秀将领。赵惠文王十六年,廉颇做赵国的大将去攻打齐国,把齐国打得大败,夺取了阳晋,被任命做上卿,凭他的勇猛善战在诸侯各国之间出了名。 蔺相如是赵国人。做赵国宦官头目缪贤的门客。 赵惠文王的时候,得到楚国的和氏璧。秦昭王听到了这件事,派人送给赵王一封信,愿意用十五座城池换取这块宝玉。赵王跟大将军廉颇一班大臣商议:想把这块宝玉让给秦国吧,恐怕秦国的那些城池得不到手,白白地受欺骗;想不让给秦国吧,又担心秦国的大军马上打过来。(因此)商量不出结果来,想找个可以出使去回复秦国的人,也没有找到。 宦官头目缪贤说:“我的门下客蔺相如可以担任这个差使。”赵王问:“怎么知道他可以呢?”缪贤回答说:“我曾经犯了罪,私下打算逃跑到燕国去。我的门下客蔺相如拦阻我说:‘您怎么了解燕王?’我告诉他说,我曾跟着大王到边境上与燕王相会,燕王私下握着我的手说:‘愿意交个朋友’,因此我了解他,所以打算投奔去。相如对我说:‘赵国强而燕国弱,而您又受到赵王重用,所以燕王想和您交朋友。现在您却是从赵国逃跑去投靠燕国,燕国害怕赵国,他们势必不敢收留您,反而会把您绑起来送回赵国。您不如解衣露体伏在刑具上请求大王处罚,或许侥幸能得到赦免。’我按照他的办法去做,(果然)大王恩赦了我的罪。我看他这个人是个勇士,又有智谋,应该可以担当这个差使。” 于是赵王召见(蔺相如),问蔺相如说:“秦王要用十五座城池换我的和氏璧,可以给他吗?”相如说:“秦国强大,赵国弱小,不能不答应。”赵王说:“拿了我的璧,(却)不给我城池,怎么办?”相如说:“秦王用城池来换宝玉而赵国不答应,理屈的是赵国;赵国给了宝玉而秦国不给赵国城池,理屈的是秦国。比较这两个对策,宁可答应(给秦国璧),使秦国承担理屈(的责任)。”赵王问:“谁可以担当这个使者呢?”相如说:“大王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我愿捧着和氏璧出使秦国。城池给了赵国,就让它留在秦国;城池不给赵国,我一定将璧完完整整地带回来。”于是赵王就派蔺相如带着和氏璧向西出发,到秦国去。 秦王在章台宫接见蔺相如。蔺相如捧着和氏璧献给秦王。秦王高兴极了,把璧递给宫中美人以及左右侍从们看,大家高呼万岁。蔺相如看出秦王没有把城池抵偿给赵国的意思,就走上前去说:“这宝玉有点毛病,让我指给大王看。”秦王把璧交给他。蔺相如于是握着璧后退几步,靠殿柱站着,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对秦王说:“大王想得到和氏璧,派人送信给赵王,赵王召集所有的大臣来商议,都说:‘秦王贪婪,仗着他势力强,用空话来诈取宝玉,那些说要交换的城池恐怕得不到手。’商量不打算给秦国和氏璧。我以为普通人交往尚且互不欺骗,何况大国呢?而且为了一块宝玉的缘故惹得强大的秦国不高兴,也不好。于是赵王就斋戒了五天,派我来献和氏璧,在朝廷上亲自拜送了国书。为什么这样呢?为的尊重(你们)大国的威严以表示敬意啊。现在我来了,大王只在一般的宫殿上接见我,态度十分傲慢;得到了宝玉,把它传给美人看,用来戏弄我。我看大王没有诚意把城池交给赵王,所以我又把宝玉取回。您如果一定要逼我,我的脑袋今天就与和氏璧一齐在柱子上碰个粉碎!” 廉颇者,赵之良将也。赵惠文王十六年,廉颇为赵将,伐齐,大破之,取阳晋,拜为上卿,以勇气闻于诸侯。 蔺相如者,赵人也。为赵宦者令缪贤舍人。 赵惠文王时,得楚和氏璧。秦昭王闻之,使人遗赵王书,愿以十五城请易璧。赵王与大将军廉颇诸大臣谋:欲予秦,秦城城恐不可得,徒见欺;欲勿予,即患秦兵之来。计未定,求人可使报秦者,未得。 宦者令缪贤曰:“臣舍人蔺相如可使。”王问:“何以知之?”对曰:“臣尝有罪,窃计欲亡走燕。臣舍人相如目臣曰:‘君何以知燕王?’臣语曰,臣尝从大王与燕王会境上,燕王私握臣手曰,‘愿结友’,以此知之,故欲往。相如谓臣曰:‘夫赵强而燕弱,而君幸于赵王,故燕王欲结于君。今君乃亡赵走燕,燕畏赵,其势必不敢留君,而束君归赵矣。君不如肉袒伏斧质请罪,则幸得脱矣。’臣从其计,大王亦幸赦臣。臣窃以为其人勇士,有智谋,宜可使。” 于是王召见,问蔺相如曰:“秦王以十五城请易寡人之璧,可予不?”相如曰:“秦强而赵弱,不可不许。”王曰:“取吾璧,不予我城,奈何?”相如曰:“秦以城求璧而赵不许,曲在赵;赵予璧而秦不予赵城,曲在秦。均之二策,宁许以负秦曲。”王曰:“谁可使者?”相如曰:“王必无人,臣愿奉璧往使。城入赵而璧留秦;城不入,臣请完璧归赵。”赵王于是遂遣相如奉璧西入秦。 秦王坐章台见相如。相如奉璧奏秦王。秦王大喜,传以示美人及左右,左右皆呼万岁。相如视秦王无意偿赵城,乃前曰:“璧有瑕,请指示王。”王授璧。相如因持譬却立,倚柱,怒发上冲冠,谓秦王曰:“大王欲得璧,使人发书至赵王,赵王悉召群臣议,皆曰:‘秦贪,负其强,以空言求璧,偿城恐不可得。’议不欲予秦璧,臣以为布衣之交尚不相欺,况大国乎?且以一璧之故逆强秦之欢,不可。于是赵王乃斋戒五日,使臣奉璧,拜送书于庭。何者?严大国之威以修敬也。今臣至,大王见臣列观,礼节甚据,得璧,传之美人,以戏弄臣。臣观大王无意偿赵王城邑,故臣复取璧。大王必欲急臣,臣头今与璧俱碎于柱矣!” 译文: 廉颇是赵国的优秀将领。赵惠文王十六年,廉颇做赵国的大将去攻打齐国,把齐国打得大败,夺取了阳晋,被任命做上卿,凭他的勇猛善战在诸侯各国之间出了名。 蔺相如是赵国人。做赵国宦官头目缪贤的门客。 赵惠文王的时候,得到楚国的和氏璧。秦昭王听到了这件事,派人送给赵王一封信,愿意用十五座城池换取这块宝玉。赵王跟大将军廉颇一班大臣商议:想把这块宝玉让给秦国吧,恐怕秦国的那些城池得不到手,白白地受欺骗;想不让给秦国吧,又担心秦国的大军马上打过来。(因此)商量不出结果来,想找个可以出使去回复秦国的人,也没有找到。 宦官头目缪贤说:“我的门下客蔺相如可以担任这个差使。”赵王问:“怎么知道他可以呢?”缪贤回答说:“我曾经犯了罪,私下打算逃跑到燕国去。我的门下客蔺相如拦阻我说:‘您怎么了解燕王?’我告诉他说,我曾跟着大王到边境上与燕王相会,燕王私下握着我的手说:‘愿意交个朋友’,因此我了解他,所以打算投奔去。相如对我说:‘赵国强而燕国弱,而您又受到赵王重用,所以燕王想和您交朋友。现在您却是从赵国逃跑去投靠燕国,燕国害怕赵国,他们势必不敢收留您,反而会把您绑起来送回赵国。您不如解衣露体伏在刑具上请求大王处罚,或许侥幸能得到赦免。’我按照他的办法去做,(果然)大王恩赦了我的罪。我看他这个人是个勇士,又有智谋,应该可以担当这个差使。” 于是赵王召见(蔺相如),问蔺相如说:“秦王要用十五座城池换我的和氏璧,可以给他吗?”相如说:“秦国强大,赵国弱小,不能不答应。”赵王说:“拿了我的璧,(却)不给我城池,怎么办?”相如说:“秦王用城池来换宝玉而赵国不答应,理屈的是赵国;赵国给了宝玉而秦国不给赵国城池,理屈的是秦国。比较这两个对策,宁可答应(给秦国璧),使秦国承担理屈(的责任)。”赵王问:“谁可以担当这个使者呢?”相如说:“大王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我愿捧着和氏璧出使秦国。城池给了赵国,就让它留在秦国;城池不给赵国,我一定将璧完完整整地带回来。”于是赵王就派蔺相如带着和氏璧向西出发,到秦国去。 秦王在章台宫接见蔺相如。蔺相如捧着和氏璧献给秦王。秦王高兴极了,把璧递给宫中美人以及左右侍从们看,大家高呼万岁。蔺相如看出秦王没有把城池抵偿给赵国的意思,就走上前去说:“这宝玉有点毛病,让我指给大王看。”秦王把璧交给他。蔺相如于是握着璧后退几步,靠殿柱站着,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对秦王说:“大王想得到和氏璧,派人送信给赵王,赵王召集所有的大臣来商议,都说:‘秦王贪婪,仗着他势力强,用空话来诈取宝玉,那些说要交换的城池恐怕得不到手。’商量不打算给秦国和氏璧。 第二百三十二章 狼心狗肺?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三章 光明正大抢粮食 顺溜儿和盆头儿两人一商量决定,一个人留下守着叶舒韵她们的安全,一个人去山上抓些兔子来烤着吃,总不能一直饿着肚子等。 没多久,顺溜儿就抓了兔子抱着一大捆的柴火回来,利索的去处理兔子了。 等这边烤兔子的香味出来,不远处一直堵在城门口有些躁动不安的人们已经有些站不住了,纷纷交头接耳的询问:“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到底什么时候能放我们进去啊!” “就是啊,不能一直将我们关在外面啊,现在又没有瘟疫,为什么不让我们回家?” 有这样疑问的不止一家。 甚至还有人跑到叶舒韵面前来,舔着脸往叶舒韵要兔子肉吃:“哎小丫头,你那兔子肉给我们吃点呗,就那块儿,对就是你手里这块。” 说着伸手就要抢叶五郎手里那只兔子腿。 动作格外的粗鲁。 叶四丫皱着眉头,将叶五郎护在身后,顺溜儿和盆头儿也挡住这老太太。 老太太这才收回了手,被两个一看就不好招惹的人盯着,她自觉地自己打不过,眼一瞥嘴一横:“哼,拽什么拽,不照样还是被堵在外面回不去了?” “就你这样,名声迟早要坏掉嫁不出去,女娃子就该在家里收拾家务,还往外跑?” “呸!” 叶舒韵皱眉,看着老太太骂骂咧咧的走远了,便没将这人当回事,继续吃着自己的兔子。 叶三丫也皱眉,冲着额老太太离去的方向吐了口唾沫:“呸!哪里有网别人要东西吃,不经别人同意就直接上来抢的?” 随着天色越来越暗,叶舒韵这边烤兔子的香味又四处飘散,人群越来越不安了。 顺溜儿和盆头儿两人隐隐有中将叶舒韵等人保护在中心的感觉,看着这群人,提起了十八分的警惕。 叶舒韵也感觉出来了周围气氛的不对劲,不少人频频往这边看的目光让叶舒韵觉得不舒服。 招呼了叶大郎一声,让弟妹们都上了马车,自己也爬上去。 叶大郎的眉头也紧紧的皱着:“这事有点不对。” “县里的衙门到底在干什么?” 叶舒韵心下很是不安,她捂着自己有些慌乱的胸口,暗自说道:“一会儿要是发生什么事,你先护着三丫四丫和五郎跑。” 倒不是她有留下来单打独斗的想法,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先说上。 叶大郎有些无奈,宠溺的抬手揉了揉叶舒韵的头顶:“傻丫头,哪里有让你留下的道理,你当外面那两个土匪是吃白饭的吗?” 叶舒韵咧嘴,嘿嘿笑,笑的有些傻兮兮的。 两个吃白饭的土匪:…… 夫人,你怎么就这么不相信我们的实力? 前方的人群中,不知道是谁怒吼了一声:“他娘的,这都被赶出来一天了,大热天里没吃的没喝的,是想让我们这群人死在外面吗?” “开门!快让我们进去!” 随着这声爆吼声,人群开始嘈杂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抒发自己的不满。 还有的直接往前挤。 人群中一片混乱。 叶舒韵掀开车帘看出去,只能看的见外围那些情绪激动的人们,再往前面看就看不见了,人挤人的,啥都看不见。 “啊!杀人了!杀人了!官差杀人了啊!” 人群开始惊呼。 叶舒韵皱眉看着,原本以为是有人胆子小,被衙门的人吓唬住了,结果就看见从县里冲出来一群穿着铠甲,手拿长刀的人出来,将这群人围的在一起。 她因为在的位置比较偏僻,所以没有被圈进去,眼睁睁看着那群刚刚还闹得欢腾的人被围拢在一起,地上还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他身边就是刚刚那个老太太,趴在他的身上嚎哭。 声音又尖又细,哭声震天。 “我的儿啊!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被这群杀千刀的给杀死了啊!你醒醒啊!你走了,你让娘一个人怎么办啊,儿啊!” 顺溜儿皱眉,低声呢喃:“余昊乾的人?” 叶舒韵听了一耳朵,好奇的询问:“将军府的?” 顺溜儿点头:“这些都是余昊乾在驻守边疆的士兵,这里离着边疆有不少路程,按理说,边防士兵无诏书不得离开边城,这怎么……” 盆头儿拿着半个兔子骨架在啃:“要造反呗,这你都想不清楚?如果不是造反,秦旭至于大老远的跑到这边来?” “就是不知道这边到底有什么吸引到秦旭的点了。” 叶舒韵皱着眉头,她来了这里已经不少时日了,对这里也了解了几分。 当今圣上昏庸无道,沉迷美色,只顾着自己的安乐不顾万民的死活。 按理说,这样的皇帝,皇位应该早就坐不稳了,会激起民愤来了,但是圣上身边却又一堆忠心为国的朝臣,说是衷心吧,其实也不是很忠心。 就比如之前的疫区事件,他们明明可以派人来拯救这些人的,在一开始天灾和疫情不严重的时候,就整顿疫区,疫区不会死那么多人。 但是这群人却将疫区隔离开来,让疫区的人等死,完全就是放弃了这么多条人命了。 朝臣们傻吗?他们难道不知道他们那样做会死多少人? 他们当然知道,只不过,他们不敢冒险,出于保守起见,他们觉得只要死了疫区里面的这些人,就能保举国上下的安康,所以,他们才这样有恃无恐。 说白了,其实,他们更喜欢的,是只要保证自己个人的地位不变就成了,只要自己过的好,其他人的死活又与我何干? 皇上无能,群臣无道,国将亡已。 有人造反也很正常了。 只是,如果造反是用这样随意屠杀民众的方式造反,叶舒韵没有皱起,要是真的造反成功了,还不如现在的朝廷呢。 越是不拿人命当回事的人,越是不能坐上那个位置。 官兵们被那老太太哭的心烦,凑上去直接拔刀,冲着老太太就要砍过去:“哭什么哭,吵死了!” “啊!”老太太被吓得身子往后一倒,夺过致命的一刀,却被砍中了双腿,疼的她满地打滚。 有人看不惯,气愤的吼道:“你们这样草菅人命,简直天理难容!” “朝廷绝对不会放过你们这群败类的!” 群情激奋! “哈哈哈哈……”拿刀砍老太太的男人听见这些话,笑的有恃无恐,转头跟兄弟们对视一番,“你们看,现在居然还有傻大个不明白局势呢,就这种人,都没办法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了,还这么横呢!” 随着这话一出,围住他们的官兵们纷纷嘲笑起来,声音震天。 人群中,胆子小的已经开始哭起来了。 他们这是真的在杀人啊! 自己现在还不想死呢,能不能不杀他们? “行了别哭了!”官差怒吼,“谁要是再哭打扰了我等的兴致,全都杀了。” 众人看着地上不知死活的男子和疼晕过去的老太太,纷纷不敢出声了。 叶舒韵他们这边的篝火烧的亮堂,烤肉的味道也香的很,想不被人注意到也困难。 刚刚拿刀砍人的官兵看了这边一眼,就往这边走过来。 叶舒韵的拧眉,将车帘放下,提起了几分警惕。 顺溜儿是个机灵的,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虽然他们完全能打得过这群人,但是,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的好,谁知道县城里还有没有别的人? 见着那人走过来,顺着就迎了上去,露出讨好的笑容:“哎官爷,官爷通融通融,咱可没跟着那群人一样闹事,咱们只是路过的,乖乖的等在外面呢,没闹腾。” 说着,从怀里掏出来一小块碎银子塞给了官兵。 官兵轻笑,给了顺溜儿一个满意的眼神:“不错,还算是知道好歹,不像那群废物一样。” 顺溜儿继续讨好的笑。 官兵越过顺溜儿,朝着马车看过去,他刚刚好像看到里面有女子? 黑灯瞎火的也没看清楚那个撩起车帘往外看的女子长什么样子。 不过看这车的样子,相比也是个富家小姐。 总比人群中那些乡下啥粗活累活都干,饿的皮包骨头,晒得黑不溜秋的女人好看。 官兵心下勾起了一股火,一边说着话一边就往那边走过去了:“你们是哪里人士?车上坐的是何人?” “让她出来给小爷见一见。” 叶大郎心里一咯噔,扭头担忧的看向叶舒韵。 叶舒韵拧眉,想着难道刚刚他看到自己了? 不应该啊,自己早早的就将车帘放下了他那时候距离比较远,应该看不到的才是? 盆头儿也皱着眉,站在车边上,警惕的看着那官兵。 顺溜儿连忙应话:“小人等是大河村人士,车里坐着的是我大哥家的几个孩子,家里不是很富裕,前些日子闹饥荒和瘟疫的,大哥大嫂撒手就走了,将还没长大的孩子们托给我照顾。” “这不,前两天小人在码头上给人扛大包,好不容易整了点钱,想着给孩子们买点好吃的,结果,孩子们还消化不了,纷纷闹肚子,我这也没法子,现在我们镇上的情况您大概也清楚,没有大夫啊,没办法,我只能花大价钱雇了一辆马车,带着孩子们去封兰府看病。” “唉,就这马车,一天就要半两银子,小人哪里有这么多银子啊,都是借的我们东家的,一共借了十两银子,算上您手里剩下的这点,正好十两花的干干净净啥都不剩了。” 顺溜儿那编瞎话的本事可不是盖的,逻辑清晰,真假掺半,还知道不能报告真是住址,说了大河村。 为了让官兵相信,还摸了一把脸,满脸的颓废,妥妥的就是一个被生活压榨久了的老男人的样子。 叶舒韵在马车里听着都忍不住要给顺溜儿鼓掌了。 这样的人才,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官兵用怀疑的眼神看了看车里,又看了看顺溜儿,询问:“这车里都是什么人?” “都是孩子,孩子。” “我让他们下来给您瞧瞧。”他说着,招呼着车里,“四丫啊,五郎啊,下车吧,没事,不用害怕,官爷是好人,不会伤害你们的。” 叶四丫看了叶大郎和叶舒韵一眼,叶舒韵点点头,她这才带着叶五郎下了车。 小小的人儿牵着叶五郎睁着一双黑亮的瞳眸怯生生的看向官兵。 官兵一看,这小丫头才这么小? 啥都不能干! 直接摆摆手,让两人上去。 顺溜儿赶紧凑过来,狗腿的说道:“官爷,咱们还烤了一只兔子呢,刚烤好的,您看,还往下流油呢,您别嫌弃,拿着去吃,就当小人孝敬您的。” 官兵接过那只兔子,满意的点点头:“不错,有眼力劲儿。” “行了,既然你这马车一天还要半两银子呢,你就先进去吧。” “哎,谢谢官爷谢谢官爷,官爷的大恩大德小人终生都没齿难忘,以后有机会小人一定报答官爷今日的恩情。” 他将那官兵好一顿夸奖和拍马屁,这才终于送走了那人。 转头对着盆头儿招招手,将火灭了,架着马车,在一众村人羡慕的目光中,进了县城里。 一进来,看见这县城里许多的官兵挨家挨户的仿佛土匪进村子抢劫的样式,从各家各户搜罗了粮食就往外搬,众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所以,这群官兵将这些人赶出来是为了抢粮食? 就这样光明正大的抢粮食?! 本身疫区的人过的就够艰难的了,这群人还将剩下不多的粮食都抢走? 这是不让人活了啊! 叶大郎也紧皱着眉头,眉目中都是担忧:“这些粮食恐怕也是大家这几天拼了命攒下来的,一家里面能有多少?还将粮食全抢了。” 可不是全抢了吗,连蒸好的窝头都不肯放过的。 叶大郎气的够呛,偏偏马车外面随处可见的官兵,人人都陪着大刀,穿着整齐统一的服装,根本就不是叶舒韵等人能得罪的起的,只能暗自生闷气,就连说话都是压低了声音:“这群畜生!” “呦,这还藏着一个美娇娘呢?来让小爷香一个。” “啊不要,不要!” 叶大郎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官兵拉出来一个女人,凑上去就要扯女人的衣服,女人挣扎着,附近几个官兵一起冲上来扯她,几个眨眼间,女人就被扯了衣服。 第二百三十四章 混乱的世道 防盗章,请勿订阅!!! 防盗章,请勿订阅!!! 防盗章,请勿订阅!!! 防盗章,请勿订阅!!! 廉颇者,赵之良将也。赵惠文王十六年,廉颇为赵将,伐齐,大破之,取阳晋,拜为上卿,以勇气闻于诸侯。 蔺相如者,赵人也。为赵宦者令缪贤舍人。 赵惠文王时,得楚和氏璧。秦昭王闻之,使人遗赵王书,愿以十五城请易璧。赵王与大将军廉颇诸大臣谋:欲予秦,秦城城恐不可得,徒见欺;欲勿予,即患秦兵之来。计未定,求人可使报秦者,未得。 宦者令缪贤曰:“臣舍人蔺相如可使。”王问:“何以知之?”对曰:“臣尝有罪,窃计欲亡走燕。臣舍人相如目臣曰:‘君何以知燕王?’臣语曰,臣尝从大王与燕王会境上,燕王私握臣手曰,‘愿结友’,以此知之,故欲往。相如谓臣曰:‘夫赵强而燕弱,而君幸于赵王,故燕王欲结于君。今君乃亡赵走燕,燕畏赵,其势必不敢留君,而束君归赵矣。君不如肉袒伏斧质请罪,则幸得脱矣。’臣从其计,大王亦幸赦臣。臣窃以为其人勇士,有智谋,宜可使。” 于是王召见,问蔺相如曰:“秦王以十五城请易寡人之璧,可予不?”相如曰:“秦强而赵弱,不可不许。”王曰:“取吾璧,不予我城,奈何?”相如曰:“秦以城求璧而赵不许,曲在赵;赵予璧而秦不予赵城,曲在秦。均之二策,宁许以负秦曲。”王曰:“谁可使者?”相如曰:“王必无人,臣愿奉璧往使。城入赵而璧留秦;城不入,臣请完璧归赵。”赵王于是遂遣相如奉璧西入秦。 秦王坐章台见相如。相如奉璧奏秦王。秦王大喜,传以示美人及左右,左右皆呼万岁。相如视秦王无意偿赵城,乃前曰:“璧有瑕,请指示王。”王授璧。相如因持譬却立,倚柱,怒发上冲冠,谓秦王曰:“大王欲得璧,使人发书至赵王,赵王悉召群臣议,皆曰:‘秦贪,负其强,以空言求璧,偿城恐不可得。’议不欲予秦璧,臣以为布衣之交尚不相欺,况大国乎?且以一璧之故逆强秦之欢,不可。于是赵王乃斋戒五日,使臣奉璧,拜送书于庭。何者?严大国之威以修敬也。今臣至,大王见臣列观,礼节甚据,得璧,传之美人,以戏弄臣。臣观大王无意偿赵王城邑,故臣复取璧。大王必欲急臣,臣头今与璧俱碎于柱矣!” 译文: 廉颇是赵国的优秀将领。赵惠文王十六年,廉颇做赵国的大将去攻打齐国,把齐国打得大败,夺取了阳晋,被任命做上卿,凭他的勇猛善战在诸侯各国之间出了名。 蔺相如是赵国人。做赵国宦官头目缪贤的门客。 赵惠文王的时候,得到楚国的和氏璧。秦昭王听到了这件事,派人送给赵王一封信,愿意用十五座城池换取这块宝玉。赵王跟大将军廉颇一班大臣商议:想把这块宝玉让给秦国吧,恐怕秦国的那些城池得不到手,白白地受欺骗;想不让给秦国吧,又担心秦国的大军马上打过来。(因此)商量不出结果来,想找个可以出使去回复秦国的人,也没有找到。 宦官头目缪贤说:“我的门下客蔺相如可以担任这个差使。”赵王问:“怎么知道他可以呢?”缪贤回答说:“我曾经犯了罪,私下打算逃跑到燕国去。我的门下客蔺相如拦阻我说:‘您怎么了解燕王?’我告诉他说,我曾跟着大王到边境上与燕王相会,燕王私下握着我的手说:‘愿意交个朋友’,因此我了解他,所以打算投奔去。相如对我说:‘赵国强而燕国弱,而您又受到赵王重用,所以燕王想和您交朋友。现在您却是从赵国逃跑去投靠燕国,燕国害怕赵国,他们势必不敢收留您,反而会把您绑起来送回赵国。您不如解衣露体伏在刑具上请求大王处罚,或许侥幸能得到赦免。’我按照他的办法去做,(果然)大王恩赦了我的罪。我看他这个人是个勇士,又有智谋,应该可以担当这个差使。” 于是赵王召见(蔺相如),问蔺相如说:“秦王要用十五座城池换我的和氏璧,可以给他吗?”相如说:“秦国强大,赵国弱小,不能不答应。”赵王说:“拿了我的璧,(却)不给我城池,怎么办?”相如说:“秦王用城池来换宝玉而赵国不答应,理屈的是赵国;赵国给了宝玉而秦国不给赵国城池,理屈的是秦国。比较这两个对策,宁可答应(给秦国璧),使秦国承担理屈(的责任)。”赵王问:“谁可以担当这个使者呢?”相如说:“大王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我愿捧着和氏璧出使秦国。城池给了赵国,就让它留在秦国;城池不给赵国,我一定将璧完完整整地带回来。”于是赵王就派蔺相如带着和氏璧向西出发,到秦国去。 秦王在章台宫接见蔺相如。蔺相如捧着和氏璧献给秦王。秦王高兴极了,把璧递给宫中美人以及左右侍从们看,大家高呼万岁。蔺相如看出秦王没有把城池抵偿给赵国的意思,就走上前去说:“这宝玉有点毛病,让我指给大王看。”秦王把璧交给他。蔺相如于是握着璧后退几步,靠殿柱站着,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对秦王说:“大王想得到和氏璧,派人送信给赵王,赵王召集所有的大臣来商议,都说:‘秦王贪婪,仗着他势力强,用空话来诈取宝玉,那些说要交换的城池恐怕得不到手。’商量不打算给秦国和氏璧。我以为普通人交往尚且互不欺骗,何况大国呢?而且为了一块宝玉的缘故惹得强大的秦国不高兴,也不好。于是赵王就斋戒了五天,派我来献和氏璧,在朝廷上亲自拜送了国书。为什么这样呢?为的尊重(你们)大国的威严以表示敬意啊。现在我来了,大王只在一般的宫殿上接见我,态度十分傲慢;得到了宝玉,把它传给美人看,用来戏弄我。我看大王没有诚意把城池交给赵王,所以我又把宝玉取回。您如果一定要逼我,我的脑袋今天就与和氏璧一齐在柱子上碰个粉碎!” 廉颇者,赵之良将也。赵惠文王十六年,廉颇为赵将,伐齐,大破之,取阳晋,拜为上卿,以勇气闻于诸侯。 蔺相如者,赵人也。为赵宦者令缪贤舍人。 赵惠文王时,得楚和氏璧。秦昭王闻之,使人遗赵王书,愿以十五城请易璧。赵王与大将军廉颇诸大臣谋:欲予秦,秦城城恐不可得,徒见欺;欲勿予,即患秦兵之来。计未定,求人可使报秦者,未得。 宦者令缪贤曰:“臣舍人蔺相如可使。”王问:“何以知之?”对曰:“臣尝有罪,窃计欲亡走燕。臣舍人相如目臣曰:‘君何以知燕王?’臣语曰,臣尝从大王与燕王会境上,燕王私握臣手曰,‘愿结友’,以此知之,故欲往。相如谓臣曰:‘夫赵强而燕弱,而君幸于赵王,故燕王欲结于君。今君乃亡赵走燕,燕畏赵,其势必不敢留君,而束君归赵矣。君不如肉袒伏斧质请罪,则幸得脱矣。’臣从其计,大王亦幸赦臣。臣窃以为其人勇士,有智谋,宜可使。” 于是王召见,问蔺相如曰:“秦王以十五城请易寡人之璧,可予不?”相如曰:“秦强而赵弱,不可不许。”王曰:“取吾璧,不予我城,奈何?”相如曰:“秦以城求璧而赵不许,曲在赵;赵予璧而秦不予赵城,曲在秦。均之二策,宁许以负秦曲。”王曰:“谁可使者?”相如曰:“王必无人,臣愿奉璧往使。城入赵而璧留秦;城不入,臣请完璧归赵。”赵王于是遂遣相如奉璧西入秦。 秦王坐章台见相如。相如奉璧奏秦王。秦王大喜,传以示美人及左右,左右皆呼万岁。相如视秦王无意偿赵城,乃前曰:“璧有瑕,请指示王。”王授璧。相如因持譬却立,倚柱,怒发上冲冠,谓秦王曰:“大王欲得璧,使人发书至赵王,赵王悉召群臣议,皆曰:‘秦贪,负其强,以空言求璧,偿城恐不可得。’议不欲予秦璧,臣以为布衣之交尚不相欺,况大国乎?且以一璧之故逆强秦之欢,不可。于是赵王乃斋戒五日,使臣奉璧,拜送书于庭。何者?严大国之威以修敬也。今臣至,大王见臣列观,礼节甚据,得璧,传之美人,以戏弄臣。臣观大王无意偿赵王城邑,故臣复取璧。大王必欲急臣,臣头今与璧俱碎于柱矣!” 译文: 廉颇是赵国的优秀将领。赵惠文王十六年,廉颇做赵国的大将去攻打齐国,把齐国打得大败,夺取了阳晋,被任命做上卿,凭他的勇猛善战在诸侯各国之间出了名。 蔺相如是赵国人。做赵国宦官头目缪贤的门客。 赵惠文王的时候,得到楚国的和氏璧。秦昭王听到了这件事,派人送给赵王一封信,愿意用十五座城池换取这块宝玉。赵王跟大将军廉颇一班大臣商议:想把这块宝玉让给秦国吧,恐怕秦国的那些城池得不到手,白白地受欺骗;想不让给秦国吧,又担心秦国的大军马上打过来。(因此)商量不出结果来,想找个可以出使去回复秦国的人,也没有找到。 宦官头目缪贤说:“我的门下客蔺相如可以担任这个差使。”赵王问:“怎么知道他可以呢?”缪贤回答说:“我曾经犯了罪,私下打算逃跑到燕国去。我的门下客蔺相如拦阻我说:‘您怎么了解燕王?’我告诉他说,我曾跟着大王到边境上与燕王相会,燕王私下握着我的手说:‘愿意交个朋友’,因此我了解他,所以打算投奔去。相如对我说:‘赵国强而燕国弱,而您又受到赵王重用,所以燕王想和您交朋友。现在您却是从赵国逃跑去投靠燕国,燕国害怕赵国,他们势必不敢收留您,反而会把您绑起来送回赵国。您不如解衣露体伏在刑具上请求大王处罚,或许侥幸能得到赦免。’我按照他的办法去做,(果然)大王恩赦了我的罪。我看他这个人是个勇士,又有智谋,应该可以担当这个差使。” 于是赵王召见(蔺相如),问蔺相如说:“秦王要用十五座城池换我的和氏璧,可以给他吗?”相如说:“秦国强大,赵国弱小,不能不答应。”赵王说:“拿了我的璧,(却)不给我城池,怎么办?”相如说:“秦王用城池来换宝玉而赵国不答应,理屈的是赵国;赵国给了宝玉而秦国不给赵国城池,理屈的是秦国。比较这两个对策,宁可答应(给秦国璧),使秦国承担理屈(的责任)。”赵王问:“谁可以担当这个使者呢?”相如说:“大王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我愿捧着和氏璧出使秦国。城池给了赵国,就让它留在秦国;城池不给赵国,我一定将璧完完整整地带回来。”于是赵王就派蔺相如带着和氏璧向西出发,到秦国去。 秦王在章台宫接见蔺相如。蔺相如捧着和氏璧献给秦王。秦王高兴极了,把璧递给宫中美人以及左右侍从们看,大家高呼万岁。蔺相如看出秦王没有把城池抵偿给赵国的意思,就走上前去说:“这宝玉有点毛病,让我指给大王看。”秦王把璧交给他。蔺相如于是握着璧后退几步,靠殿柱站着,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对秦王说:“大王想得到和氏璧,派人送信给赵王,赵王召集所有的大臣来商议,都说:‘秦王贪婪,仗着他势力强,用空话来诈取宝玉,那些说要交换的城池恐怕得不到手。’商量不打算给秦国和氏璧。 第二百三十五章 驱蚊膏小分队正式开工 叶舒韵有些无奈,看着秦臻这幅模样,尽管知道秦臻是装的,她却还是觉得心里难受。 没由来的,叶舒韵就软了心,凑过去询问:“你怎么跑我家门口蹲着了?” “在等你。”秦臻的话里都是委屈,鲜艳的红色衬的他的面色有些苍白。 叶舒韵想到他的伤:“你伤口怎么样了?” 这话一出,秦臻就知道,在叶舒韵的心里自己还是有地位的,他还是有存在感的。 被丢弃的悲哀和委屈一瞬间被抚平了,冲着叶舒韵扬起一抹灿烂的微笑。 阳光的照射下,叶舒韵险些被晃了眼睛。 心跳加速,疯狂的跳动,砰砰砰,她甚至都能听到自己拿强有力的心跳声。 一时间,心里那些因为白璟年的话而产生的怅然若失的感觉,也消失殆尽,冲着秦臻回了一个同样耀眼的笑容。 “所以,你的伤怎么样了?” 秦臻摇头:“已经没有事情了,修养了这些天,没事了。” 叶舒韵点头,想到自己之前买下来的秦臻所在的那座山的山头,她就忍不住想要和秦臻嘚瑟嘚瑟了。 当初为啥想买这座山,就是因为秦臻在这座山上。 她想着自己要是能将这座山买下来,不就等于是秦臻住在了自己的地盘上了吗? 这种自豪的感觉,让叶舒韵小心机了一把,她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秦臻看到自己手中那山头的地契面上错愕的神情了。 想到这里,叶舒韵招呼着秦臻进屋里:“我给你看样好东西。” 着急忙慌之下,叶舒韵也没有顾忌着男女大防,伸手去拽秦臻,结果没抓到,抓到了秦臻胳膊上的伤口处。 “嘶……” 秦臻倒吸了一口凉气,声音并不小。 叶舒韵吃惊连忙手上,关心的就要去拉他的衣袖:“怎么了?我是不是碰到你的伤口了?快让我看看!” 秦臻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伸手直接将叶舒韵拉到自己的怀里,将她公主抱起来,一个跃起,从墙头上飞过去,稳稳的落在了院子里。 院中的叶三丫,叶四丫,叶大郎和喜婆子满脸惊恐:!!! 尤其是叶大郎反应更大。 就近抄起旁边的笤帚疙瘩,朝着秦臻就打了过去:“我让你欺负我妹妹!” “哎哥!哥!”叶舒韵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秦臻抱着又飞了上去,稳稳的落在二层的阳台上。 没错,这个房子它还有阳台! 就叶大郎那点都算不上拳脚的拳脚功夫,秦臻都不放在眼中的。 叶大郎的笤帚连秦臻的衣角都没有挨到。 气的叶大郎头顶冒烟,偏他一介读书人,就是想要和村里那些妇人一样骂街都不成。 又怕动静闹大了毁了叶舒韵的名声,气的那叫一个七窍生烟。 “秦臻,我警告你,我是不会让我妹妹嫁给你的!永远都不可能!” 秦臻:“……” 叶舒韵:“……” 在一旁偷听的裴柳:“……” 完了,他家爷要是搞不好大舅哥可能就要一直单身下去了。 “二哥你放心,我和秦臻之间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刚刚那算什么?!”叶舒韵不说话还好,她一说话,叶大郎就觉得更生气了,这个秦臻要是真有心,就不会一直在大庭广众的对他妹妹做这种事情! 偏偏自家妹妹还看不清楚,成天跟秦臻混在一起。 就算秦臻帮助过他们又怎么样?不过是一起合作做生意,何至于连妹妹的名声都搭上? 妹妹又不是没有给秦臻挣钱?! 就算秦臻不知道,难道叶舒韵也不知道现在外面都是怎么说他们的吗?! 叶大郎气的脑袋瓜子嗡嗡的,上去就要将叶舒韵提溜下来,要她跟秦臻保持距离:“二丫,你给我下来!” 叶大郎很少发脾气,这次是真的怒了,叶舒韵也不敢不听,乖乖的就往下面走。 秦臻亦步亦趋的跟着下来,冲着叶大郎打了个招呼:“爷没有恶意。” “没恶意也不行,你要是真的不知道你自己做的事情有多过分你就去村里打听打听,看看你的没恶意给我妹妹带来了什么!” “秦大爷,我们叶家不欢迎你,以后除了谈生意不要再来找我二妹,同样,也请你以后谈生意和我妹妹去作坊那边,不要来家里,更不许进我妹妹的房间,不能对我妹妹动手动脚。” “现在,请您立马出去!” 叶大郎的话说的挺不客气的,叶舒韵有些听不下去:“大哥……” “闭嘴!”叶大郎严厉的打断叶舒韵的话。 叶舒韵:“……” 她爱莫能助的看了一眼秦臻,表示自己也没办法了。 秦臻点点头,对着叶大郎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很是谦逊:“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对,我以后会和韵儿保持好距离的,但是韵儿我也绝对不会放弃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放弃,我会在不伤害到韵儿的前提下追求她的,我会让大哥看到我对韵儿的心,愿意将韵儿嫁给我的。” 他出奇的严肃认真,说完这些话,冲着叶舒韵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转身离开。 一席红衣,风度翩翩。 叶舒韵突然感觉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也不知道他的伤到底怎么样了。 明明前边还说着自己没事的,结果下一秒就疼的倒吸冷气。 叶舒韵有些担心秦臻。 “哼!”叶大郎冷哼,看着叶舒韵这样一幅心都跟着秦臻跑走了的样子,怒其不争的伸手点了点叶舒韵的额头,“你也是,那秦臻是什么人?不过就是占山为王的土匪头子,虽然帮过咱们几次,但是你也不能被他三言两语就骗过去了。” “你平常也是个挺聪明的小丫头,怎么遇到秦臻,就这么傻乎乎的了呢。” 知道叶大郎正在气头上,叶舒韵也不和他对着干,冲着叶大郎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转身跑了。 叶大郎叹口气,有些无奈。 喜婆子在一旁劝解:“大公子不必忧心,二姑娘聪慧,心里有数的,那秦爷对二姑娘也是用心,前些日子还为了保护姑娘受了一身伤呢。” 叶大郎叹了一口气,他如何不知道叶舒韵是心里有数的,又如何不知道秦臻对叶舒韵的真心。 只是,想到二丫才十一岁,想到秦臻那整天吊儿郎当的样子,他就不放心将叶舒韵放心的交给他。 妹妹还小啊! 不能过早的就被大猪蹄子给拐跑了。 叶舒韵本来是想找裴柳商量事情的,结果半路被秦臻和叶大郎一搅和,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叶舒韵无奈,只能吃了晚饭就睡下了,想着等明天再去找裴柳吧。 结果,第二天,她还没爬起来呢,就听见叶三丫在院子里兴奋的喊她:“二姐1二姐你快出来看看!外面有个叫张塘的将你要的水车弄出来了!” 叶舒韵这几天一直在路上没有睡好,本来今天想睡个懒觉来着,听到叶三丫的声音,立马就精神了。 坐起来打了个哈欠,掀开窗帘看向院子里的叶三丫:“谁?张塘?” “嗯嗯嗯!”他已经到了小河边了,让我来喊你呢,村里好多人都在那边看热闹呢! 叶舒韵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才早上五点半,这里的人们普遍起的比较早,她规定的上工时间还没到,所以小河边有好多看热闹的人也不奇怪。 免得让张塘多等,又想早点看看张塘做出来的风车是什么样子的,叶舒韵匆忙的穿好衣服,就往小河边去。 叶三丫没跟着,她还在忙活接收今天运来的猪,和要运走的猪肉脯呢。 叶舒韵一路来到小河边,就见许多的人都围在这边,好奇的交头接耳。 “这是个啥玩意儿?这么大个儿,就是之前二丫说的让咱们不至于在旱灾的时候渴死的东西?” “不能吧,就这么一个小玩意儿,还能让咱们不被渴死?这一个一个小盆子能装多少水啊,还不够我家一天的吃用呢。” “我觉得应该还有别的用处,二丫琢磨出来的东西,咱们之前哪里接触过?说不定不是咱们想的用处呢。”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叶舒韵往前挤过去,有人看见了,连忙给叶舒韵让开:“你们都让让,二丫来了。” 叶舒韵顺利的挤到了前面,一眼就看见了张塘在用脚步丈量河边的长度。 见着叶舒韵过来,连忙招呼着:“二姑娘,您看这样做行不行?” 自从上次叶舒韵和裴柳说了那样一番话,将秦臻赶出去之后,土匪们也就跟着喜婆子她们称呼她二姑娘了,不敢再称呼她夫人了。 叶舒韵凑过去,将放在地上的水车看了看,做工很是讲究,有的地方是木头做的,有的地方用的则是铁。 总之,完全还原了自己画出来的图。 旁边还放着一架榨油机,叶舒韵只能从外形看出来和自己画的图纸是一个样的,但是内里的结构……抱歉,她有些看不出来。 但是看着是没问题的。 于是,叶舒韵招呼了一声在一旁候着的土匪们,开工! 先是挖沟,蓄水池得做出来,不然怎么蓄水? 然后就是让水车放进去了。 村人看了许久,也没明白叶舒韵这到底要怎么将她们家里都接上那什么可以自己来的水? 不就是挖一个大沟吗,这个她们知道,就是把水都放在大沟里呗,但是它们也不会自己来家里啊,不还是得拿着桶一趟一趟的接水吗! 只是,好奇归好奇,到了要上工的时间了,众人只能带着一脑门的疑惑先去上工了。 等到他们晚上下了工再过来看的时候,不光水车按上了,一下一下的转悠,就连榨油机也安上了,旁边的蓄水池里放了满满的一大池子的水,地上还有被刨开过的痕迹。 只是,土已经又埋上了,众人根本不知道地上放得是什么。 只知道,叶三丫在叶家一边拍手一边惊呼:“哇真的有水自己来咱们家了!太棒了!二姐你太厉害了!” 众人闻声,连忙往叶家的宅院去,叶家也没关门,为了方便在地下安竹管子,就没关门。 众人一来就看见了院子里一节竹子里正往外流着水。 一时之间,众人都格外的不可置信,围着那管子好奇的看:“竟然真的能让水自己流过来?” “这叫啥水来着?” “自来水,就是自己往家里来的水。”有人在旁边提醒。 “对对对,这东西要怎么关上啊?不能一直这样流着吧。” 这问题刚提出来,就见叶三丫拿着一个堵塞将竹管子给堵上了。 真的不流水了。 众人:!!! 他们也想要! 也想让家里有自来水! 叶舒韵没去管众人对于自来水的震惊,她弄自来水只是顺便的,毕竟这水,她虽然也在地上弄了过滤的系统,但是总感觉没有井里的水干净,洗个衣服啥的还好,喝水的话,她觉得还是喝井水吧。 她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榨油机啊! 因此自来水一弄好,叶舒韵就让人开始弄榨油机,弄好了榨油机,又迫不及待的让叶三丫几个孩子去弄山茶花用来榨油。 一直忙活到天彻底黑下来,这才点着火把,看着出来的那些山茶花油。 叶舒韵心里满满的都是满足。 好了!终于好了! 这榨油机是能用的! 于是,第二天一早,叶舒韵就招呼着一群孩子:“可以开始工作了!” “要准备制作驱蚊膏了!” 除了叶三丫、叶四丫和小泥鳅三个人之外,他们的驱蚊膏小分队还加了一个人,就是之前救过叶四丫和叶五郎的神医山小大夫南淮。 另外,叶四丫还做主,请了慕小青家的两个小娃娃杨妮妮和杨椿树两个小家伙帮忙。 因为南淮说,他可以配置一种不用蜂蜡的驱蚊水,不用做成药膏的样子,不过效果只有驱蚊的功效,没有止痒的功效,所以他也加入了驱蚊膏小分队。 他们准备做两种,一中式驱蚊膏,一种是驱蚊水。 榨油机几个孩子弄不动,叶四丫也不知道怎么说服的裴柳,居然从裴柳那借到了一个土匪帮着榨油。 叶舒韵将驱蚊膏的做法交给她们之后,她也就不掺和了。 于是,在叶四丫的带领下,驱蚊膏小分队,正式开工。 第二百三十六章 让时间来证明吧 孩子们自己的事情叶舒韵没有参与,她也没空去参与。 得趁着现在还没有彻底乱起来,挣钱!然后存粮食! 还得在山上将房子盖起来。 原本想着带着村人一起的,但是里正一直都没有动静,叶舒韵也懒得搭理他。 她时间宝贵的很,自己的事情都忙不完,哪里来的闲工夫去管别人的事情? 这段时间,她又招了不少的人,疯狂的赶工猪肉脯,越多越好。 运去封兰府的马车一趟都是三辆三辆的走。 古掌柜整天笑的都合不上嘴,他也不担心叶舒韵带来的猪肉脯太多了,卖不出去,猪肉脯都让人带去各地的分铺子卖了。 就这些猪肉脯,他还觉得太少了,不够卖的呢。 所有作坊都建好的这一天,叶舒韵也没有大办,现在是非常时期,谁家大办,不就是告诉别人自己家里有闲钱吗,万一一传十十传百的,再传到县里去,县里的官兵跑过来搜罗一顿,她不是白忙活这一场了? 实际上,叶舒韵真的想多了,就疫区这些的县城和镇子有不少,官兵们是先可着县城搜的,县城搜完才搜镇子上,最后才是村庄。 等官兵们按照顺序搜到叶舒韵这边,还不知道要多少时间呢。 但是叶舒韵就是觉得心里不安,尽管超市里有不少的粮食,但是她还是担心一家人的生活问题。 里正见着叶舒韵,还好奇呢:“为啥也不办上梁席面?” 叶舒韵只摇头:“钱都投进去了,没有闲钱了,就凑活着行了,反正办不办的吧,房子不是照样能住吗?” 里正点点头:“倒是这么个道理。” 只是,里正能明白叶舒韵家的难处,村里的人就不明白了,她们还想着邓白上梁席面的时候好好吃她一顿呢,这突然告诉他们不办了,一个个心里就对叶舒韵不是很满意。 但也不敢将这件事情放在明面上说,只敢暗地里嘀咕。 叶舒韵才不管这些呢。 危急关头了,谁还有空管这些? 这边作坊一完工,叶舒韵立马找秦臻商量着要在山上建房子的事情了。 将来要是真的到了危急关头,也能躲到山上去。 秦臻一听,大手一挥让这群土匪们继续建房子,叶舒韵将身上仅有的三百两的银票往秦臻怀里一放,转身就走。 等于是她雇佣的秦臻等人,不是他白干的了。 管它够不够的吧,反正这些是自己的全部家当了,剩下的就只是零碎的银子了。 刘大叔找过来:“二丫啊,这作坊也建好了,上回你说的木工作坊的事情还办不办?” 叶舒韵想了想:“办!” 只要能来钱的生意,都办! 不过她没有掺和,所有的事情都让刘大叔去做了,自己只等着拿钱就好了。 几个孩子也感觉出来叶舒韵这些天的不对劲,叶三丫好奇的询问叶舒韵:“二姐,你这些天怎么一直愁眉苦脸的啊?” 叶舒韵轻笑:“没事,我只是觉得有些缺钱,我现在需要好多好多的钱。” 叶三丫郑重的举起自己的小拳头:“二姐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挣钱的!” 叶舒韵轻笑:“好,那二姐就等着三丫给二姐挣钱养老了。” 叶三丫瞪大眼睛,她想不到,明明二姐才这么小啊,怎么就考试思考养老的事情了呢? “哐当。” 还想再询问一番,就听见屋里发出了一声闷响。 这个声音…… 叶舒韵和叶三丫对视了一眼,一起往放着叶奶奶的房间走去。 叶奶奶一直昏迷,就连神医山的白璟年都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本来叶舒韵已经不抱希望了,毕竟就算前世成了植物人,在那么多的仪器帮助下,能醒过来的几率也很小,更别说现在了。 但是叶舒韵没想到,叶奶奶竟然真的醒过来了! 两个孩子的眼眸中都是惊喜。 冲进叶奶奶的房间里,两人一看,竟然真的醒了! 叶舒韵忍不住露出笑容,凑过去一把抓住叶奶奶的手:“奶奶,您总算醒了!” 叶奶奶泪眼婆娑,挣脱开叶舒韵的手想要去摸叶舒韵的脸。 但是她刚醒过来哪里有那么大的力气,叶舒韵就主动抓着叶奶奶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放。 叶奶奶格外的激动,嘴唇不住的颤抖着:“好,好,好!” “好孩子!好孩子啊!” 她的声音有些细弱,吐字也含糊不清的,但是那双眼眸中,对待叶舒韵满满的都是慈爱。 叶舒韵感觉叶奶奶有些不对劲。 她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反正就是不对劲! 叶三丫见叶奶奶只看叶舒韵,便冲着叶奶撒娇说道:“奶奶,你别忘了三丫,三丫也在这里呢。” 叶奶奶这才将视线从叶舒韵的脸庞上挪开,落在了叶三丫的脸上,同样颤抖着嘴唇说道:“好,好!” 她或许是病的时间太久了,刚说了没几句话,就沉沉的睡过去了。 叶舒韵不懂这个,还以为叶奶奶是又陷入昏迷了,吓得整个人的脸都唰白唰白的了:“奶奶?奶奶?” 得不到叶奶奶的回应,她慌了,连忙招呼着叶三丫:“快,快去请淮南来。” 叶三丫愣愣的,转头就往外跑,速度格外快。 之所以是叫淮南还是因为淮南距离他们家比较近,自从淮南跟叶三丫和叶四丫一起做生意之后,淮南基本上每天都会在小河边跟着一起榨油,或者是一起采草药,所以离得比较近。 没多久,叶三丫就哭哭啼啼的将同样满脸担忧的淮南带了进来。 一进来,二话没说,开始把脉,片刻才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对着叶舒韵说道:“没事,二姑娘安心,只是睡过去了,等睡醒了就好了。” 叶舒韵这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对叶奶奶没有多大的感情,但好歹也是原主亲人,撇来老太太总是想要偏袒儿子的缺点,其实她这个人也还是不错的。 对原主也不错,对叶家一家子都不错。 她能明白老人喜欢“家和万事兴”的想法。 不过是老了老了,不希望再看到小辈的闹不痛快了。 不过,叶舒韵觉得,经过上次的事情,老太太应该也能好一些,不会一味的只偏袒儿子了。 “奶奶毕竟昏迷了这么长的时间,身体没有昏迷前好了,得多番照顾着,另外一开始肯定双腿也不怎么听话,不要认为是瘸了就不站起来走路了,练着走几天还是能恢复正常的。” 这些叶舒韵前世的时候就懂,都记到了心里,又问了一些叶奶奶现在适合吃什么样的东西,这才跟淮南道了谢,要给淮南钱。 淮南连忙推拒:“二姑娘要是这样,我就不好意思再跟着三姑娘一起做生意了,都是朋友,朋友之间互帮互助的,哪里还用的着提钱?这不是见外了?” 叶舒韵也觉得是这个道理,就没有拿钱,让淮南拿了猪肉脯吃着玩儿。 猪肉脯这东西,吃了就没有人觉得不好吃的。 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叶舒韵很高兴,让喜婆子炖上大骨头汤在灶上温着,等叶奶奶醒了和玉米面掺和在一起喝还有滋味。 要不是淮南说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她恨不得都不放玉米面。 第二天一早,叶奶奶果然醒了,这次就要比之前精神多了,脸色也红润了不少,叶舒韵一勺一勺的喂叶奶奶喝粥,看着叶奶奶一直笑眯眯的样子,她也觉得心里熨帖。 将碗放下,叶奶奶这才深吸了一口气,神色中满是慈爱的目光。 就这样一眨不眨的看着叶舒韵。 叶舒韵:??? 她做了什么? 她越发的感觉叶奶奶这次醒来很是不对劲了。 尤其是对自己的态度,简直不对劲的很! 这笑容看的她心里有些发毛,总有一种要被看穿了的样子。 “韵儿。”她轻声,慈爱的喊了叶舒韵的名字。 叶舒韵只感觉自己的后脊梁骨都在往上冒凉气,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面上却强自镇定。 她从来没有告诉过叶奶奶自己的真是名字。 知道她叫叶舒韵的人很多,但其中并不包括叶奶奶。 尽管叶舒韵将自己内心的忐忑隐藏的很好,但叶奶奶毕竟活了这么大岁数了,一眼就看出来叶舒韵的忐忑。 知道自己将小姑娘给吓到了。 “哈哈……”叶奶奶轻笑,想要调和这有些紧促的气氛,“你不用担心,我对你没有恶意。” 叶舒韵没说话,只认真的盯着叶奶奶看。 叶奶奶无奈:“我知道你不是二丫了,你也不用这么担惊受怕的。” 叶舒韵眨眼,并不觉得自己隐藏的很好。 叶二丫是一个懦弱的性子,说话都温声细语的,做事怯怯懦懦的。 不然也不会让人欺负死了。 反观她呢?性格和叶二丫差的不是一丁半点的。 就算自己之前已经找了理由,恐怕亲近的人也能看出来她和叶二丫前后的改变。 所以,她也并没打算瞒着。 叶奶奶叹了口气,伸手拽住了叶舒韵的手:“昏迷的这段时间我其实是能看到你们的,我还看见了二丫。” “你和二丫之间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二丫说她现在过得很开心,我看见她在一个我连想都想不到的世界,可能就是你说的神仙的世界,吃着和你给我们一样的东西,还有好多我没有见过的东西。” “二丫说那个世界很好,那里是男女平等的,和咱们这里不一样,咱们这里,女娃子就是个赔钱货。” “一开始,我是有些埋怨你的,埋怨你占据了二丫的身体,可是后来,随着跟在你身边的时间越来越长,我知道,你对三丫她们都是真心实意的,二丫说你来这里也是被迫的,你也很无奈。” 说道这里,叶奶奶笑了笑:“现在那丫头啊,说话都一套一套的呦,我这个老婆子都说不过她了,她的小道理将我讲的一愣一愣的。” 叶舒韵抿唇,并不答话,她只静静的听着叶奶奶的话。 在摸不清楚叶奶奶是什么情况之前,她是不会贸然开口说话的。 叶奶奶揉了揉叶舒韵的头发:“行了,别板着一张脸了,不用对我这么警惕,我说这些,只是想对你说,我并不反对你的到来,还很感谢你给了二丫给了叶家新的一切,谢谢你这段时间对叶家众人的照顾。” “另外,我永远是你的奶奶你,不管你是二丫也好,是韵儿也好,我对你的爱是一样的。” 叶舒韵垂下头,总算知道了叶奶奶为什么给她的感觉和昏迷之前不一样了。 原来叶奶奶竟然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而且,早就自己给自己做好了心里工作。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她的面容上带着笑容,甜甜的叫了一声:“奶奶!” 只是,这笑容却不达眼底。 她不知道,叶奶奶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好还是坏。 真的,她宁愿叶大郎叶三丫叶四丫叶家随便任意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情,她也不希望叶奶奶知道这个事情。 毕竟,之前叶奶奶的所作所为,真的让叶舒韵有些信不过她。 曾经她拿着家里的粮食去叶老三家的时候,可是一点都没考虑过叶家一众小萝卜头要吃什么。 对待自己的亲孙女尚且如此,更何况对待自己这个外人呢? 叶舒韵心里没底。 她能善待叶奶奶是处于她是原主奶奶的份上,处于她好歹也是疼原主一家的份上。 要是……要是叶奶奶还为了所谓的家庭和睦将她的秘密泄露出去…… 叶奶奶说了这么多,也累了,眼眸中都带着疲倦。 叶舒韵顺势就说:“那奶奶您先歇着,我还有些事情,先走了。” 她不知道,再在这个屋里待着她会做出什么控制不住的事情出来。 现在她的心里特别的慌乱,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她对叶奶奶说话都用上了敬语,格外的客气疏离。 叶奶奶摆摆手:“去吧。” 看着叶舒韵离开的背影,这才默默的叹了口气,原本以为自己说出来会好一些,结果发现,好像适得其反了。 叶奶奶蹙眉,罢了罢了,以后让时间来证明吧。 第二百三十七章 灌木丛掩盖住的洞口 秦臻又不知道去忙什么了,叶舒韵又是好几天都没有再看到他。 偏偏问裴柳的时候,裴柳也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 叶舒韵摆手,罢了罢了。 今天的叶舒韵起了一个大早,叶三丫他们的驱蚊膏做好了,要去封兰府。 有秦臻的人跟着,叶舒韵也不担心他们的安全。 看着一个一个的小萝卜头爬上了马车,叶三丫冲着叶舒韵招手:“二姐,你就在家等我的好消息吧。” 叶舒韵点头:“别管能卖出去多少了,就是卖不出去也没关系,安全最重要。” 叶舒韵担心几个小家伙在外面碰到得罪不起的人。 万一一个不注意,再被人欺负了。 里正大儿子一家也凑过来,小泥鳅也要跟着去,他们放心不下。 这还是小泥鳅第一次离开他们的身边,跑到那么远的地方。 两人给小泥鳅准备了一个大包裹,生怕小泥鳅在外面吃不饱,拿了衣服又拿了好多的吃食。 钱氏的眼眸红彤彤的,显然是哭过一场的样子。 一遍一遍的嘱咐着小泥鳅:“出去不能乱跑,要跟好几位叔叔听到了没有?” “还有,不要总是逞强,你要记住你还是个孩子呢,不要有压力,就是卖不出去也没关系,娘的身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需要总是喝药了,你也不用着急的赚钱了,咱们家没有你想的那么困难。” “照顾好自己……” 钱氏絮絮叨叨的,有好多的话想要和小泥鳅说。 但是,马车耽误的时间也不少了,里正家的大儿子看出来,将钱氏拽了走:“好了,这不是还有大哥们在保护他们吗,二丫都放心让自己的妹妹跟着去,肯定是安全有保障的,你还担心什么?” 钱氏这才摸了一把眼泪,从小泥鳅身旁离开,叶舒韵也跟着劝解:“放心吧,没事的。” 钱氏点头,看着马车一点一点的走远,她的眼泪就忍不住的汹涌澎湃,嚎啕大哭起来。 “这是小泥鳅头一会儿自己出去啊!我,我好想跟着去,我不放心啊!” 叶舒韵其实也想跟着去的,但是一个是这边走不开自己,另一个也是她担心自己跟着去会让这群小家伙产生依赖的心里。 好在安全问题不用担心。 守着钱氏哭完之后去猪肉脯作坊里做工,叶舒韵就转头去忙活木工作坊的事情。 本来一开始她想着在镇上买个铺子来着,不过,要是真的打起来,什么铺子,都是白瞎,现在不是买铺子的好时机。 就算买,也要等到所有人都知道要打架了,要卖了铺子跑路的时候,这个时候才是最便宜的。 叶舒韵不急,大不了先跟猪肉脯似的,做批发也成啊。 谁家想要货,自己来拉啊! 正想要去找刘大叔商量一下要招多少人的时候,秦臻就突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叶舒韵吓了一跳,脚步猛地后退了两步:“你这消失的突然,出现的也突然。” “你就不怕我一下子没刹住车,撞翻你?” “哈哈……”秦臻的心情显得很好,他伸手,在叶舒韵的鼻梁上勾了一下,笑容中都是宠溺:“爷巴不得你对爷投怀送抱呢!” 又来了! 这不正经的样子! “所以,你这些天都去了哪里?” 一边说,叶舒韵一边绕过秦臻往刘大叔的家里走。 秦臻则亦步亦趋的跟上:“没想到爷消失不见的这几天,小鸡崽儿还挺惦记爷的,是不是想爷了?” “爷大发慈悲,允许你对爷抒发你内心的思念。” 他快走两步,拦住了叶舒韵的去路,嘴唇轻勾,扬起一抹……嗯,格外欠揍的笑容。 叶舒韵有些手痒痒,想要揍上去。 但是被她忍住了。 因为一直担心着万一开战她们会受到牵连的想法,想着多囤一些生活用品啊,米面粮油啊这些,但是又因为没钱只能干着急。 这些天,这些想法一直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但是能怎么办,她们终究是一个普通人,一旦战争开始,自保都是问题。 粮食的事情倒是不用担心,毕竟超市里还有不少,但是安全问题,医药问题,都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她的身上。 她现在真的没有心情跟秦臻打趣。 叶舒韵停不下脚步,面容上是掩盖不住的憔悴和疲累,说话的声音中也带着一股无助:“秦臻,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闹。” 秦臻也收了玩闹的心思,看着叶舒韵这模样,他的心里说不上来的难受:“爷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不过,你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叶舒韵错愕,看向秦臻,眼眸中透露着询问,等着秦臻后面要说的话。 秦臻看了周围一眼,这里并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便凑到叶舒韵身旁:“走,爷带你去个地方。” 说完,红衣翻飞,卷着叶舒韵就窜上了树枝。 脚步轻点,又到了另一个踏脚的地方,只短短一个呼吸的功夫,叶舒韵就被秦臻带到了山上。 不是之前秦臻的山洞所在的地方,是那些神医谷的人所住的这一片地方的旁边。 一落地,叶舒韵就看到了满片的草药,她不认识这些草药,但是能看出来各种各样的模样。 叶舒韵瞪大眼眸,震惊的看着秦臻:“你这?你这?” 秦臻无所谓的开口:“神医山的人真正住在神医山的人很少,他们大多散在五湖四海,就我这里,就经常会有神医山的人居住,这些草药也是他们打理的。” “虽然人不多,但是完全不用担心安全的问题。” 叶舒韵看向旁边神医山里住的人,的确,人不算很多,其中最显眼的就是白璟年了。 他一身白衣站在不远处,眼眸温温柔柔的,和之前看向自己的那厌恶的表情完全不同。 这样一幅俊朗的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偏偏嘴角含笑,一双黑亮的瞳眸中温柔的都能腻出水来,好一幅美男图啊! 叶舒韵内心震惊,忍不住就多看了白璟年几眼。 秦臻还等着叶舒韵夸他呢,等了许久没动静,结果就看到叶舒韵在盯着别的男人看。 还一双星星眼! 仿佛恨不得都要将白璟年的衣服扒了似的! 顿时脸就黑了,伸手板正了叶舒韵的头,强迫她只能看自己:“爷不好看吗?” 叶舒韵茫然的眨眨眼:“好看!” 她明明记得之前的秦臻格外不喜欢别人夸他好看的! “那爷不漂亮吗?” 叶舒韵:??? 为什么他的语气里还有些委屈? 秦臻这人今天是脑袋里有哪根筋搭错了吧! 见叶舒韵不回应,秦臻继续追问:“难道爷不够吸引你吗?” 他的语气中,居然怨气更大了! 叶舒韵都有一种自己逛窑子,窑子里的美女见自己许久不来,冲着自己埋怨自己的感觉。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秦臻这个样子,让她感觉怪怪的,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要掉光了。 她连忙往后退了两步,转过头去不看秦臻。 秦臻:??? 难道这几天的学习都没学到精髓? 可是他在青楼房顶上蹲了许多天,看着那些姑娘这样一说,那些男人就巴巴的贴上去了啊! 为什么他这样,小鸡崽儿不贴过来? 进修又失败了? 秦臻有些恼,不是恼叶舒韵,而是像恼自己。 “哈……” 白璟年忍不住笑出声,眼眸中都是笑意。 一开始他还恼怒秦臻学的一副风流做派,偏偏不是表现给自己的。 他黑脸,他生气,内心堵的难受。 不过,看着秦臻这副模样,他真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 那黄毛丫头不懂得秦臻的好歹,他能懂的,他想说,秦臻好看,秦臻漂亮,秦臻吸引自己,让他忍不住想…… 白璟年脸颊红彤彤,笑的格外温柔。 秦臻和叶舒韵听到动静转头,就见白璟年那如沐春风的笑容笑的格外灿烂。 “啧啧啧!”叶舒韵一边咂嘴一边摇头,话语里都是赞叹,“果然美男都是和美男做朋友的!” 你看,白璟年已经够好看了,那拿到现代保证迷妹一大堆追着他屁股后面跑,想不火都难,偏偏秦臻更美!美的张扬,美的耀眼,没放仿佛不似人间之人。 此男只应天上有啊! 秦臻的脸色更黑了。 狠狠的瞪了一眼白璟年,带着叶舒韵离开。 “哎,你别拽我走啊!”他的动作突然,一时都没反应过来,话音脱口而出。 没想到,秦臻更生气了,停下脚步目视着叶舒韵,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负心汉:“白璟年有我好看?” 叶舒韵摇头。 “那你为什么不看我?!叶舒韵,你当着我的面,去看着别的男人,还赞叹他?!” 叶舒韵:“……” 得了,秦大爷火了! 叶舒韵赶紧哄,一把拉住秦臻的胳膊,贴上去挽着,笑的一脸讨好:“秦爷,我错了,我下回再也不犯了。” 秦臻不理她,转头就走,但是脚步很慢,让叶舒韵能跟上他,嘴角微微勾起,眼眸中都是笑意。 叶舒韵不松手,跟着秦臻一起往前走:“别生气了秦爷,我发誓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男人!真的!” “要不我给你做个蛋糕吃?保证你没吃过的,我听裴柳说你不是快到生日了吗!到时候就给你做!” 秦臻的脚步停下,看着她,认真的仿佛一个小孩子:“叫臻哥哥?” 叶舒韵:“……” 秦臻傲娇:“不叫就走吧,爷不稀罕你。” 叶舒韵黑脸,真有一种哄孩子的感觉。 但是,谁让自己就喜欢这个样子的秦臻呢! 无奈,叶舒韵仰头,冲着秦臻,用着最嗲最娇柔的声音:“臻~哥~哥~” 那小声调,还带拐弯儿的。 叶舒韵就眼睁睁的看着秦臻的脸慢慢变红,然后,他就抛下她自己跑了! 自己跑了? 这是个什么操作? 叶舒韵满脸不解,但是,秦臻就是这样跑了呢,连句话都没留下。 叶舒韵只能自己瞎转悠,想看看这些草药有没有自己认识的,都是一些治什么的草药。 秦臻不能不走啊,他甚至连句话都没来得及留下,疯狂的回到自己的山洞,就招呼着人:“搬桶冷水来。” 没多久,就有土匪将水弄进来,秦臻脱了衣服钻进去,感觉浑身上下的感觉这才好受了一些。 脑海中不由地想到叶舒韵刚刚那发嗲的模样,秦臻感觉自己的心都要酥了。 仿佛被人用一根软软的羽毛撩拨着,心痒难耐啊! 那红润发唇瓣,那娇滴滴的声音,还有她那姣好的容颜…… 秦臻将头猛地扎进木桶里。 不行不行!不能想,秦臻你不能那么禽兽。 小鸡崽儿还小,她还小,你不能对小鸡崽儿产生过分的想法。 叶舒韵转着转着,就走到了草药地里去,白璟年走过来,眉头轻轻皱起:“你小心点,别将这些草药都踩到了。” 叶舒韵训着声音转头,就见白璟年眼眸中都是心疼,看着她的脚下,仿佛在担心自己踩了草药一般。 叶舒韵连忙顺着原路返回,离开了一大片的药田。 白璟年也跟着出来,对着叶舒韵轻声开口:“上次,抱歉。” “我不该冲你发火。” 叶舒韵疑惑的看他。 白璟年有些傲娇的抬起头,不去看叶舒韵,耳朵有些红:“我太过担心秦臻,想着都是因为你秦臻才会受这么重的伤,所以说话难免重了一些,你不用担心。” 哎呦呵?! 叶舒韵好奇的打量着白璟年,她还以为白璟年跟上回一样讨厌呢,没想到,白璟年还有这么傲娇的一面呢! “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你并不适合秦臻,你会拖他后腿的,为了你自己好也为了秦臻好,你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说完,白璟年连看都不看叶舒韵一眼,转身就走。 叶舒韵:“……” 她收回刚刚的想法,果然白璟年还是一样的讨厌! 秦臻很快就回来了,头发湿漉漉的,换了一身同样鲜红的长衫,带着叶舒韵穿过药田,在一片灌木丛遮挡下,露出一个洞口。 仅够一个成年人弯着腰进去。 第二百三十八章 绵羊不是用来吃的 叶舒韵冲秦臻投去一抹疑惑的眼神,秦臻不言语,只冲着她神秘的笑笑,跟着率先弯腰钻了进去。 叶舒韵也跟着进去。 里面很黑,七拐八拐的,她只能从地面的坡度感觉出来大概他们是往地底去的。 里面有些黑,秦臻拿出了叶舒韵之前送给他的手电筒,将周围照亮。 叶舒韵也拿出来照着,看着周围的布置。 四面都是石壁,像是天然形成的模样。 又拐了个弯儿,叶舒韵感觉这道路平坦了,道路的尽头是一片明亮。 走出山洞,入目的就是一大片的树林,穿过树林,就能看到一群土匪正建房子。 那图纸的样子,显然就是之前叶舒韵家居住的地方。 众人见叶舒韵一来,连忙笑着招呼着:“爷,二姑娘。” 秦臻随意的摆摆手,示意众人先去忙,他则转头,得意的笑:“怎么样?这个地方够隐蔽吧!” 叶舒韵眼眸中都是惊喜,她四处转了转。 这个地方有点像两座山之间的山谷的地方,不算大,但也不算小,大概也就小河村这么大的面积。 四面都是高耸入云的树,就算有人从山头上面往下看也只能看到绿色的树冠。 而且,山顶上有秦臻的人,另一边的山是连绵的山峰,要是想去另一面的山,最起码也得爬好几座山才行。 这个地方安全啊! 妥妥的安全! 叶舒韵一开始只将钱交给秦臻了,都没想到秦臻居然给自己找了这么好的一处地方。 就算秦臻他们出事情了,不在山头上驻守了,就穿过这里的洞口,都很难找到。 他这是在外面给这个山谷做了一层最外围的防护。 叶舒韵心中感动,伸手抱住了秦臻,心下温暖的都要化开了。 有什么比自己在乎的人加倍的在乎自己更温暖的事情。 “秦臻,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起码,有这些东西,她就不用担心战乱起他们一家子没有地方住了。 秦臻宠溺的伸手揉了揉叶舒韵的头顶:“你完全不用担心,朝中现在局势还未明,余昊乾就是想造反,现在也不是时候,因为之前疫情的原因,他就是再怎么榨干疫区人的粮食也榨不出什么来。” “没有充足的粮草,他是不会贸然发起战争的。” “最起码还要个两三年的时间他才干造反。” 叶舒韵疑惑,一边跟着秦臻在这片山谷里转悠,一边好奇的询问:“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光明正大的搜刮粮食?他就不怕被朝廷的人发现吗?” “呵……”秦臻冷笑,“那些人只顾着自己玩乐享福,根本就不管这边,除非有人报告给他们,但是,他们这群懒惰的人,连眼线都不知道放,全靠官府的人往上报。” “官府的人折子还没递上去就被余昊乾在半路拦下来了,那群人根本没有知道这件事的途径。” 叶舒韵瞪大眼睛,这么说的话,岂不是余昊乾想要造反很容易就造反成功了吗? “所以余昊乾现在缺的就是粮草的问题?只要这一点解决了,这个江山就是他的了?” 秦臻摇头:“不只是粮草,还有人手,在他造反的前期肯定要招兵买马,等他招兵买马的时候你再带着奶奶他们躲过来就行了。” “而且,就算他把江山打下来了,江山也不是他的,他的背后,藏着一个人。” 叶舒韵拧眉,想到那天那个和秦臻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他浑身上下的气势,可不像是那些草包的群臣们。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开口:“秦旭。” 秦臻给叶舒韵投去了一个赞赏的目光。 叶舒韵满脑子的浆糊,所以,这个秦臻和秦旭是什么身份?那长相绝对是亲兄弟,他们两个又是怎么闹的这么僵的? 恨不得要了对方的小命。 秦臻却是不想再多说了,扯着叶舒韵,将话题转过去:“所以,你先别担心,最快都要两年的时间他们才能打起来,这段时间顶多就是乱一些,有我给你的那些人,你也不用担心生命安全,你想挣钱就放开手去挣吧,封兰府那边余昊乾还伸不过去,放心吧。” 叶舒韵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原本还想着等这边安稳下来之后,她就可以着手疫区这边的生意。 这下看来,有些麻烦。 “话说,余昊乾不是驻守边防的大将军吗?怎么就到了疫区这边来了?” “你不知道吗?疫区旁边就是边防区。” 叶舒韵:!!! 她还真的不知道! 真的真的不知道! “这一座座绵延的山脉就是河峦山,河峦山尽头就是河峦关,河峦关那头是靰鞡族的居住地,可以说,河峦关是最开始的第一道防线。” “靰鞡族生活在一片草原上,靠着养殖牛羊为生,那边土地的原因种不了粮食,所以他们总是进攻我们,不过,因着有河峦关,他们很少有成功的。” 如此说来,她之前拜托古掌柜帮忙买的奶牛和绵羊岂不是从靰鞡运过来的? 那现在余昊乾掌控着这一大片,他们能顺利过来吗? 叶舒韵保持怀疑。 “你今年没有种粮食还好,起码不会被余昊乾盯上,明年最好也种瓜果蔬菜的,别种粮食。” 叶舒韵点头,她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的竟然还躲过了一劫。 叶家的两亩地种了蔬菜和水果,开荒开的地种了豆子,都是不能当饭吃的。 暂时没有了生命安全的叶舒韵心情也舒畅不少。 被秦臻抱下山,她就准备放开手大干一场了。 不是还有两年的时间吗? 那铁定是疯狂赚钱啊! 回到家,就看到旁边刘大叔家门口格外的热闹,村里的壮汉子都挤过来冲着刘大叔招呼。 叶舒韵看不到刘大叔的人影,但是能听到他提高声音略微有些烦躁的吼道:“一个一个来,别都挤上来,排队!排队!” “什么时候排好队什么时候我再记录名单!” 这话一出,众人都不挤了,尽管有些人心里不满,但也乖乖的排好了队。 人群一散开,刘大叔也就看见了叶舒韵的身影,冲着她咧嘴笑着招呼道:“二丫过来看着点啊?” 叶舒韵摆摆手:“我就不参与了,我也不懂这些,大叔您自己看着弄吧。” 一开始的时候就商量好了的,木工作坊的事情全权交给刘大叔自己去做,而叶舒韵就只负责做好之后的售卖部分。 见叶舒韵没来,他也就不招呼了,开始记录都有谁来,谁没来。 叶舒韵则进了超市。 因为快到了秦臻的生日了,叶舒韵又答应了要给秦臻做生日蛋糕来着。 叶舒韵之前没做过,她就进了超市,准备先练练手。 反正超市旁边就是面包店,里面什么东西都有。 首先是做蛋糕,蛋糕坯子她还是会做的,奶油也会做,就是那些花样啥的不会做。 叶舒韵围着放蛋糕模板的蛋糕样式上看了又看,研究要做个什么样子的。 最后决定,做个三层的蛋糕。 最底下一层是奶油的,第二层是水果的,第一层是巧克力的。 说做就做。 叶舒韵在面包店后面的小柜子里忙忙活活的,做坏了三个坯子之后,才做好一个像模像样的出来。 这些浪费了的蛋糕坯子也不是不能吃,就是比较丑,叶舒韵被超市弹出来的时候,都不忘将这些做坏了的坯子拿出来。 看着这满满一大盖帘的蛋糕,叶舒韵有些无奈的招呼着喜婆子:“晚上少做一些饭,吃不了那么多。” 喜婆子点头应了,还在想着怎么就吃不了了? 叶舒韵没管,只将这些东西分给了叶奶奶一些,又分了周小媳妇儿、慕小青和钱氏她们一些。 周小媳妇儿吃了一口,瞪大眼睛:“这玩意儿吃着软软的,还挺好吃的,老人的牙口也能咬的动。” 慕小青则是眼神瞬时间亮了,一副见钱眼开的模样,仿佛手里拿着的蛋糕不是吃的,而是巨大的金元宝:“这,这东西能卖钱啊!要是拿出去卖,肯定和猪肉脯卖的差不多。” 叶舒韵赞叹的点点头,她也没想到,慕小青竟然还能想到这里去。 问题是,她一开始做蛋糕的时候也没想着能挣钱,毕竟做这个要用牛奶,可是她超市里的牛奶并不多。 要是只自己喝,那没问题,问题是,要是真的做来卖,那些牛奶真的不多啊! 周小媳妇儿诧异的看了慕小青一眼:“不是吧,你的脑子怎么这么好呢?咱们只知道这个东西美味,还没想到可以拿去卖钱呢,你就已经想好要怎么去卖钱了?” 周小青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黝黑的脸色中微微能看出一点红彤彤的:“我,我就是想着猪肉脯能卖钱,这东西咱们之前也没吃过,也能去卖钱啊。” “就脑子反应一快,嘴里一秃噜就说出来了。” 她说的话格外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将叶舒韵惹生气了,怯怯的看了她一眼:“二姑娘,我就是嘴快那么一说,说的哪里不对的您别往心里去,我,我去做活了。” 她说着,连忙就要逃跑。 叶舒韵却是叫住了她:“等等。” 慕小青的脚步一顿,内心格外忐忑。 “噗嗤……” 她轻笑出声,觉得慕小青这个样子真的是太可爱了。 她还是头一次见胆子能小到跟慕小青这样似的,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呢,慕小青自己就能将自己给吓死。 听到叶舒韵笑了,慕小青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说说,如果做出这东西的是你,你会怎么卖它?” 慕小青微微张着小嘴,震惊的看了叶舒韵一眼,这才说道:“我,我觉得我可能也会跟二姑娘一样,去和糕点铺子的人谈合作,就跟猪肉脯似的。” “要是没有猪肉脯呢?只是你自己,你现在手里有个这个生意,以你现在的现状,你想怎么做。” 叶舒韵以为慕小青肯定会先考虑考虑销售思路,但是却见慕小青连犹豫都没有犹豫的,直接冲着叶舒韵咧嘴笑了起来:“这还用想吗?直接告诉二姑娘就行了,我现在啥都没有,自己做生意也做不起来啊,我相信我将配方给了二姑娘,二姑娘也不会亏待我的。” 叶舒韵无奈,也跟着慕小青这傻兮兮的笑容笑起来。 她本来是想看看慕小青有没有经商的天赋呢,结果愣是被慕小青这耿直的模样给逗笑了。 慕小青尝试性的询问:“所以,二姑娘是真的要卖这个了吗?” 叶舒韵摇摇头:“现在还没有这个想法,我手中的原材料不足,没办法批量生产,等过些时日看看吧。” 牛奶啊! 只要有牛奶,怎么都好说! 结果谁知道,叶舒韵前头还念叨着估计近期古掌柜也没办法给自己弄到奶牛和绵羊了,等叶三丫她们回来,就给叶舒韵带来了一个大惊喜。 彼时,叶舒韵看到跟着马车一起回来的奶牛和绵羊时,心里那个震惊啊! 没想到古掌柜的动作竟然这么快! 叶三丫坐在马车的前面冲着叶舒韵招手,显摆这些奶牛和绵羊:“二姐,二姐你快看,我们给你将这些带过来了!” 她的嗓门不小,又是晚上作坊里的众人下工的时候,吸引了不少人的主意。 众人一看:“哎呦呵,这是啥呀?那个长得跟大黄牛似的,怎么是这个色儿的啊!” “我也纳闷呢,这大概也是牛吧?旁边那个是啥?” “那个我知道,那叫羊,听说羊肉特别好吃呢,我之前跟着叶老大去给酒楼送狍子的时候见到过有个人卖这东西,就涨这个样子。” “二丫弄这么多这个干啥?是要吃的吗?一会儿去问问,看多少钱,要是便宜咱们也弄一块羊肉尝尝,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东西呢。” 这么想着,就有人凑过去询问。 叶舒韵眼神茫然,这怎么突然就说要吃上了呢?这是绵羊啊!绵羊是产羊毛的,拿来吃多浪费啊! 她连忙拒绝:“这可不是吃的,不能吃。” 那人一听有些遗憾:“不能吃你买它是干啥的?” 第二百三十九章 书院招生 叶舒韵淡笑不语,那人也明白了叶舒韵的意思。 不说呗? 不说俺们还不稀罕听呢。 那人扭头,撇嘴走了。 叶舒韵也不管,招呼着顺溜儿和盆头儿:“麻烦大哥了,帮忙把这些弄到后院去。” 之前建房子的时候就留着牲口棚了。 也不怕没有地方放。 古掌柜一共给带来了三只奶牛和四只绵羊。 据说是公的母的都有,叶舒韵前世也没养过这些,也担心养不活,但是凡事都要试一试的不是? 叶三丫兴奋的从马车上跳下来,冲着叶舒韵邀功:“二姐,二姐,我跟你说,我们这次去封兰府,可是卖了不少钱呢!” “哦?”叶舒韵应着,等着叶三丫后面的话,实际上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扶着叶四丫从马车上下来,小泥鳅还没等叶三丫说话,就叽叽喳喳的张口:“我们带过去的都卖了!四丫可厉害了,还跟胭脂铺子的人说好了下次还卖到他们那里去。” 叶舒韵给叶四丫投去了一个赞赏的眼神,叶四丫圆圆的脸上闪过一丝羞涩,冲着叶舒韵扬起一抹欢喜的笑容。 叶舒韵揉了揉叶四丫的头顶:“四丫真厉害!” 叶四丫就像是得到了一颗糖果一般,笑的更加甜美了。 钱氏冲过来,一把抱住小泥鳅:“你这孩子,出去玩的咋样?” 小泥鳅欢欢喜喜的:“娘你不知道,封兰府可热闹了,比之前镇上还热闹呢,那么多人,那房子都老高了。” 几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叶家走去,有人看着小泥鳅这模样,心里有些动静:“二丫啊,你看你都带着小泥鳅挣钱了,能不能也带着我家的小伙子?” 叶舒韵转头,开口说话的是一个她不熟悉的人,只能说眼熟吧。 因着这边的动静,村里不少的孩子都过来凑热闹,那人连忙将自己的孩子也拽过来:“臭蛋过来。” 说到臭蛋,叶舒韵倒知道是谁了,之前跟着叶大宝玩的挺好的,没少欺负原主和叶三丫他们。 可是皮的很。 她没说话,小泥鳅直接就替叶舒韵开口了:“婶子,咱们的事情二丫姐都是不管的,你跟二丫姐说也没用。” “咋就没用呢,不就是二丫一句话的事情吗!”那人还要再挣扎,“二丫你看,同样都是咱们村子里的孩子,你不能这样厚此薄彼啊。” 其他人家也将自己的孩子拉出来说事。 叶舒韵只看了那些人一眼,简简单单的说了一句:“他们都识字吗?都会算数吗?” 人群中顿时寂静了下来。 村里人家,活着就已经很艰难了,哪里还有闲钱送孩子们去读书? 就叶大郎,不也是后来家里不行了,这也没有继续读吗! 还是后来才去重新上的。 众人面面相觑,觉得叶舒韵是在故意为难他们,不然为什么明知道自家孩子没有读书还要说这话? 叶舒韵抿唇:“孩子们都还小,有很广阔的发展前景,我招人是为了帮我做事,将来说不定还会管着我的铺子,不识字不会算数,让我怎么放心去培养这些孩子?” “如果不培养他们,他们现在这么小,又能帮我干什么?我为什么不去招长工?” “可是,你不是也让小泥鳅跟着你做了吗!小泥鳅也不识字啊!”有人不耐,觉得叶舒韵就是在找理由。 叶舒韵冷眼往正在说话的人看过去,看的那人顿时不敢再往下说了,耸着脖子后退了两步。 “小泥鳅他出本钱了,里正爷爷给小泥鳅出了十两银子,你们要是能拿的出十两银子,我也乐意让你们的孩子加入。”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众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钱氏,没想到经过连续几年的大灾,钱氏身体不好还总在吃药的情况下,居然还能拿出十两银子来,让家里的小孩子去做生意? 这不是糟践钱吗! 要是生意有一点没做成,这些钱可就打了水漂了! 众人都被这银钱的数量给吓到了。 实际上,这钱是叶舒韵借给里正的,里正家里拿不出来这么多的钱,以两家的关系,叶舒韵也不介意借给里正,只不过,换的时候,要还三十两。 这个数额是里正自己定的,原本叶舒韵觉得只还给自己十两就成了。 但是里正坚持,说要是叶舒韵不肯,他就不让小泥鳅掺和了。 就算叶舒韵说了她现在培养小泥鳅是为了自己,但是里正仍旧不同意。 没办法,叶舒韵只能应允了。 这事情,就连小泥鳅自己都不知道。 小泥鳅和钱氏都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样子,村里有人好奇的询问,她也是茫然的摇头。 叶舒韵想了想,总不能让这些人一直惦记着自己的事情,反正私塾也已经建好了,桌子椅子可以让刘大叔加班加点的做出来,不如直接让孩子们去读书吧! 省的这群人闹腾。 这样想着,叶舒韵便开口:“让你们拿银子入股估计你们也拿不出来这么多,孩子年岁还小,有可塑性,不如趁着孩子小,让他们识字念书,学堂也建好了,本身为的就是造福村里孩童的想法建造的。” “多学点总比满村子跑着玩强,到时候成绩好的,脑袋瓜子灵敏的,可以选择去科举或者跟着我从商,我保证,只要品性没问题的,都可以给安排工作。” “而且乳私塾读书,咱们本村的孩子不要钱,男孩女孩都可以来学。” 这话一出,众人哗然。 他们本就知道叶舒韵建了好些的屋子,一开始以为那也是作坊,原来竟然是私塾。 读书啊! 读书啊! 那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真的啊?我们家孩子真的能免费来上学?” 叶舒韵点头:“我不收一个铜板的学费,不过,笔墨纸砚还有书本这些要你们自己准备,我总不能给你们连这些都准备上。” 众人连忙点头,表示明白:“我家孩子自己用的东西,怎么能让二姑娘掏钱呢,我们知道的。二姑娘不受束脩我们就已经很感激了。” “二姑娘,二姑娘,什么时候能去上啊?” “女娃子也能读书不成?女娃子读书了又没用,又不能考科举白白的浪费钱!” 叶舒韵轻皱眉头,很是不满意众人这么说:“女娃子怎么没用了?女娃子读书也有用,要是真的没用,那些大户人家为什么还要自家的闺女去读书?” “换个方式讲,你们看我三妹和四妹,已经会做生意了,她们的生意我都没有参与,她们去封兰府都是自己去谈的生意,她们要是不识字,不会算账,这生意就做不成了。” “东西的成本价她们得算,定价也得算,买出去一个东西赚多少钱,定多少价钱卖才不会亏本,还有签长期合作的合约,不识字不读书这些能应付的了?” “不要觉得女孩子读书没用,就算不能去科举,也能做生意挣钱养家啊。你现在投入一分,将来带来的好处是成百上千的。” 众人一听,还真是这个道理。 以前大家都觉得女娃子在外面抛头露面的不好,曾经叶舒韵总往外跑的时候,也有不少人说叶舒韵的坏话。 结果现在呢?她们一个个的都得靠着叶舒韵过活呢! 当即就有人打算将自家的娃儿送过来。 叶舒韵有些头疼,将这件事情全权交给了叶大郎,反正将来也是叶大郎去教导这些孩子的。 她则喜滋滋的去看自己的奶牛和绵羊了。 这些可都是宝贝啊! 小泥鳅第一次离钱氏那么远那么久,早就想的不行了,要不是担心哭出来被叶三丫和叶四丫笑话,尤其还有淮南这个情敌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小泥鳅一路上尽管想家却一直憋着没哭。 叶三丫她们跟着叶舒韵去看奶牛和绵羊了,小泥鳅难得的没去凑热闹,跟着钱氏回家了。 叶大郎本来在屋里看书来着,他本来去镇上参加完县试就准备回封兰府的,结果谁知道,温汇学堂不开了,将所有去读书的人都遣散了。 本来陆温言想邀请叶大郎和他一起在陆家上私塾来着,但是叶大郎拒绝了。 现在局势不明,他很担心自己离开了留下一家老的老小的小,遇到什么事情他也顾不上。 还不如自己在家里自学。 陆温言表示理解,每隔一段时间就将夫子教导知识时自己记下来的笔记给叶大郎送过来让叶大郎能跟着看。 叶大郎就能帮着叶舒韵做些事情的时候就帮衬着,没有他的事情就去读书,倒也和陆温言的成绩不相上下。 听着叶舒韵给他身上堆的活,叶大郎想都没多想就同意了,他原本觉得在家里吃妹妹啥都不干有些不好,能找点事情做,叶大郎很开心,对着叶舒韵打包票:“放心吧,我一定给你把这事情办好。” 叶舒韵轻笑:“谢谢大哥。” 第二天早早的,叶大郎就搬了张小桌子,坐在小凳子上,桌面上摆着笔墨纸砚,有不少人带着自家孩子来,他都给记上。 叶三丫和叶四丫也被叶舒韵打包塞进了私塾里。 叶四丫没表示什么,叶三丫不乐意:“二姐,我要是去上学,我就没有时间去卖驱蚊膏了。” 叶舒韵摇头:“怎么就没时间了呢?每天就上两个时辰的课,一天有那么多的时间,你有充足的时间去上课。” 她定的课时是上午一个时辰,下午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就是两个小时,一小时一节课。 叶大郎教国学,上下各一节课,叶舒韵教算学,下午一节课,秦臻派来教导胖胖虎妞她们防身功夫的人上午一节课,是最早上的一节。 早上练功事半功倍。 包括她之前买回来的孩子们,叶舒韵都打包送进了学堂里。 叶三丫说不过叶舒韵,瘪瘪嘴,只能应了。 她不想读书,之前叶大郎教二姐的时候规定让她们也跟着一起听,但是二姐和四丫能听下去,她听不下去,她本就不是一个能坐得住的人。 真是难死了! 胖胖他们很高兴,尤其是女孩子们,没想到身为女孩子也能读书识字,一整天都叽叽喳喳的,帮着打扫学堂里面的卫生,还有的就守着刘大叔,刘大叔做出来一套桌椅,他们就合力一起搬进去,一个个忙的头上冒汗,面上却笑嘻嘻的。 学堂分为坐北朝南的一个大堂屋,空旷旷的,能装不少人,有一个大院子,里面有和叶舒韵家里一样的健身器材和游乐设施。 之前除了胖胖他们搬过来住之外,学堂没人进来,大门也一直关着的。 现在因为招生,学堂的大门打开,村里领着过来的小孩子们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些好玩的,一个个眼眸中亮晶晶的。 报完名的人也不走,眼睁睁盯着里面的游乐设施。 有胆大的就询问叶大郎:“里面是什么?” 叶大郎扭头看了一眼:“是游玩的,想进去玩吗?” “嗯嗯!”那孩子连忙点头。 叶大郎招手:“绿豆红豆,带着他们去玩吧。” 绿豆和红豆因为年岁小,胖胖他们为了照顾年岁小的娃娃,没让他们去搬桌子,两个孩子就跟着叶大郎身边,听见叶大郎说话,两个孩子一左一右招呼着围观的一群孩子们进去。 “慢点玩,别碰着了。”叶大郎不放心的招呼了一声,孩子们哪里还顾得上招呼他?纷纷跑远了。 大人们也没走,都冲着叶大郎打听:“这笔墨纸砚要买什么样子的比较好?” “啥时候开学?” “每天啥时候上课?” 各种各样的问题一堆。 叶大郎只能一个一个的回答:“前期的话以识字为主,不需要多好的笔墨纸砚,次一些的就可,如果愿意投入大一些,买中等或者贵的也可以,不做具体规定,要是买不起的,也可以准备一个沙盘,在沙盘上识字也可。” “不过有一点不好,沙盘上写字写多了,以后学习写字会比用毛笔写字要困难。” 他将利弊都说清楚了,还没来得及说开学日期,就听见远处巨大的敲锣声响起。 “咚!” “恭喜叶家叶舒阳考中童生!” 第二百四十章 山上住着一个瘟神 也不知道他们那里来的力气,也不觉得累得慌,从村口就开始敲锣打鼓的高声叫喊。 那些想听不到的都没办法听不到。 有人过去凑热闹,一询问:“你们说的叶舒阳是谁?” 村里很少有人知道叶大郎的大名,都是大郎大郎的叫他。 还是叶舒韵听到了动静,招呼着喜婆子:“快去迎一迎。” 那也晚了,已经有人猜到了叶大郎就是叶舒阳,应着官差走过来了。 毕竟小河村只有叶大郎一个人去参加县试了,他也姓叶。 彼时叶舒阳正从桌子上站起来准备去迎接官差们。 谁知道迎面就见官差们敲锣打鼓的走过来。 官差头头冲着敲锣的官差两人对视一眼:“这家有钱,看这一间间的大宅院,将军要是来这家搜肯定能搜出来不少的东西。” 敲锣的官差也点点头:“等回去跟大人说一说,让大人去跟将军报备,说不定咱们也能跟着大人升值呢。” 两人相视一笑,看着迎面走过来的叶大郎就像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丝毫都不将叶大郎放在眼里,反正过不久,这家人也会被搜刮的一干二净。 尤其是两人看见穿着一身红色俏丽的站在一旁的叶舒韵的时候,那双眼眸中是掩饰不住的觊觎。 虽然是个小丫头,但是架不住人家长得漂亮啊! 他们的眼神很不友好。 叶舒韵皱着眉头,转身就走,让叶大郎去应付这些人。 两个官差也不计较,反正等叶家倒下的时候,再美的女人也逃不过他们的手掌心。 就算被将军的人看上了,被镇长大人看上了,等他们玩腻了,还是会落在自己二人手中的。 叶大郎也格外不喜欢他们的眼神,仿佛要把叶舒韵扒光了一样。 他皱着眉头,不着痕迹的挡住两人看向叶舒韵的眼神,面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态度不讨好,也没有厌恶。 做做表面样子他还是会的。 “二位官爷,在下就是叶舒阳。” 两人这才将视线挪到了叶舒阳身上,领头的人将一张红纸递给他,态度高高在上:“恭喜叶童生,考中了甲等第三名。” 叶大郎笑着接过那张红纸,在两人手里各塞了一块二两的银裸子:“辛苦两位官爷了,进来坐坐喝口茶再走吧?” 这是规矩,叶大郎就随口这样一说。 两人摆手:“喝茶就不用了,咱们还有别的事情,就先走了,叶童生先忙着。” 说完,两人转身就走。 瞧瞧的看了眼手中二两的银裸子,嫌弃的撇撇嘴,就二两也好意思拿出来? 哼,等他们报备了小河村有家富户之后,得到的可远比这二两银子多。 两人一刻都不敢耽搁,连忙就往回赶。 回去的时候,面上的笑容根本就掩藏不住。 他们这些天搜了不少人家了,但是除了一些富户家里能搜出来点东西,那些贫民家里别说钱了,连吃的都搜不出来,但是富户能跑的都跑了,不能跑的有的不能得罪,能得罪的又少的很。 谁知道,等他们回去冲着镇长大人一说:“小河村有户姓叶的人家,家里绝对有不少钱,搜他家绝对能搜出来不少好东西。” 话刚落,镇长大人脸色就是一变,手中的茶杯朝着两人扔过去:“屁!” “小河村是咱们能动的?这些天我哪里都让你们搜了,为什么落下了小河村你们是眼瞎吗?这都想不清楚?” 两人面面相觑,他们……还真的想不清楚。 镇长大人翻了个白眼:“那山头上住着一个瘟神,不是咱能招惹的起的,趁早打消了那主意吧。” 这些,叶舒韵都不知道,她也不知道自己逃过了一劫,她给那些奶牛和绵羊喂了草,看着面前的奶牛,想着,她是不是也可以动手做糕点了? 说做就做,叶舒韵立马招呼着顺溜儿和盆头儿一起,让他们两个去给奶牛挤奶,她则躲的远远的。 没啥,怕被踢。 可怜了顺溜儿和盆头儿,一开始就觉得叶舒韵那笑眯眯的样子给欺骗了,以为是啥事呢,结果是给奶牛挤奶,两人之前哪里做过这事情,愁眉苦脸的小心翼翼的。 不敢用的力气太大,太小了又挤不出来,像对待一个宝贝似的伺候奶牛。 叶舒韵还在旁边给两人加油打气:“你们弄了这些奶,一会儿我给你们做你们从来都没有吃过的东西!保证特别好吃!” 两人一听,眼睛顿时亮了。 能让一向做出来的东西都特别美味的二姑娘都说这东西特别好吃,那肯定是加倍的好吃。 两人顿时觉得,挤奶这活儿也没有什么了。 动作迅速却又小心翼翼的给叶舒韵挤了一桶奶交给叶舒韵,叶舒韵满意的点头:“不错,你们继续啊,我去给你们做吃的。” 说完,她招呼着喜婆子端着那一桶奶走了。 原本觉得挤出来一桶奶就已经解放了的顺溜儿和盆头儿两人目瞪口呆:??? 二姑娘! 我们不想挤奶了! 你放我们走啊啊啊啊啊! 可惜了,叶舒韵并不放过他们。 奶不济出来就浪费了,浪费了多不好,虽然自己做蛋糕也用不了这么多奶,不过,挤出来给村里的孩子分一分也比浪费了好啊! 所以,叶舒韵一点都不吝啬分出去这些牛奶。 反正现在她还没有批量生产蛋糕呢。 那一桶是真的不少,喜婆子累的脸红脖子粗的,也不吭声。 叶舒韵扭头一看才发现喜婆子这模样,有些无奈的上前搭把手:“喜奶奶,您要是弄不动说句话,不用勉强自己的。” 喜婆子憨憨的笑:“二姑娘小看我了,之前在前主子家比这个还重的东西我都搬过呢。” 叶舒韵不赞同,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她年岁也不小了,总是勉强自己,等老了会落下病根的。 但是看喜婆子这完全不当回事的样子,叶舒韵无奈,也就不说了。 叶奶奶正在院子里带着叶五郎玩儿。 她一边扶着叶舒韵让刘大叔给她做的那种带轱辘的可以当拐杖的一个四四方方的训练器走路,一边看着叶五郎在学步车里蹬蹬蹬的跑,两人在院子里玩的不亦乐乎。 叶奶奶看见叶舒韵从后院过来,新奇的看着那一桶牛奶:“这就是牛奶啊?” 叶舒韵点头:“一会儿让喜婆子煮一些,您和弟妹们都喝点,以后咱们家人一天一碗,长个儿。” 叶奶奶嘻嘻的笑着,面容慈祥。 叶舒韵也不多耽搁,跟着喜婆子两人,一个煮牛奶一个做蛋糕。 等喜婆子将一桶牛奶都煮好了,叶舒韵就让她出去,她自己在灶房里研究要怎么做。 为了以防万一自己用到超市里的东西,她指使着喜婆子去给外面的那些孩子分牛奶。 当喜婆子提着一桶牛奶来到叶大郎身边的时候,众人都好奇的看着她,尤其是她桶里那些白白的东西。 那玩意儿闻上去,有点好闻呢。 想要来上学的孩子基本上都登记完了,都跑到里面去玩滑梯了,叶大郎主要是跟这些大人们说要准备的东西还有上学的时间。 刚说完,准备走,就见喜婆子出来了,她先给叶大郎盛了一碗牛奶:“这是二姑娘刚才让我煮的牛奶,说是喝了长个儿,大少爷趁热喝。” 牛奶? 众人琢磨着这个新鲜的词汇。 “这玩意儿喝了能长个儿?”有人好奇问。 喜婆子大大方方的笑:“对,二姑娘说牛奶很有营养,小孩子喝了会长个儿,大人喝了对身体也有好处,正好今天有多出来的,大家伙可以回家去拿碗来给孩子盛上一碗回去喝。” 说完,她就拿着碗招呼着胖胖他们:“先来喝了牛奶再去干活!” 这话一出,一群孩子蹬蹬蹬跑过来,往喜婆子要牛奶喝。 小家伙们捧着碗砸吧着嘴,喝的嘴唇上一圈白:“好喝!这东西真好喝,甜甜的。” 因为担心孩子们不喝,这牛奶里是放了糖的。 众人看着本来还满着的桶一会儿就下去了一半,村里的孩子们可比叶舒韵家里养的还多。 不能耽搁啊! 晚一会儿就没了! 连忙就往家里赶,去拿碗,生怕来晚了孩子就没得喝了。 这可是对孩子好的东西,她们之前连听都没听说过的东西。 结果,来得快的人没一会儿就将剩下的半桶也分完了。 孩子们捧着碗,嬉笑着喝奶。 “这奶比肉还好吃!甜甜的,真好喝!” “娘,我以后能不能也喝这奶啊?我还想喝。” 不少孩子都这样问,都想着以后还喝。 就有大人询问喜婆子,喜婆子想着她刚出来的时候,叶舒韵吩咐自己的话,心里惊叹她家二姑娘竟然料事如神。 早早的就猜到会有人询问,连后面说的话都跟自己说了。 她便对着众人,将叶舒韵告诉自己的话说了一遍:“想喝牛奶的人家可以每天早上来叶家,找我买,不过是生的,需要你们回去自己煮,一碗牛奶意思性的给个两文钱就行。” “这东西贵,我家二姑娘花了不少钱买的呢,也是想着孩子多喝些对身体好所以才愿意拿出来卖的,本来是有别的用处的。” 众人眨眨眼,有的人家当即就跟喜婆子说明天要来买,有的人家则由于了。 两文钱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有的人家能拿出来,有的人家则拿不出来。 还有来得晚的,来的时候桶里都没有了,那些没喝到的孩子闹腾着,非要喝牛奶不可。 她们便顺势也给自家孩子定了明天的。 喜婆子这才笑着说:“不急不急,一会儿还会有一桶牛奶,没喝到的可以带一碗回去自己煮着喝,可以放糖也可以不放糖喝,都好了。” 叶大郎一边喝着,一边看着,这牛奶他喝过,二妹妹的超市里有不少,他跟着喝过。 只是没想到,热的要比之前喝的好喝的多。 他看着碗中白色的牛奶,自言自语的开口:“原来那盒子里的就是这个啊?” 等人群都散去,叶大郎这才回家,也已经半下午了。 中午饭都是喜婆子拿到外面,叶大郎在外面吃的。 不是有多少人,而是这群孩子太闹腾了。 村人也有许多的问题要问他,他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所以拖得时间比较长。 天知道他在外面闻着叶家灶房里飘出来的香味有多煎熬。 那味道是他之前都没有闻到过的味道。 香香的,还带着点点牛奶的香味。 让他觉得肚子都饿了。 也不知道叶舒韵在做什么好吃的,竟然这么香。 就连在外面的众人也都好奇的频频张望。 她们今天为了给孩子们报名专门请了一天假呢,难不成是作坊里有了新的东西? 一个个心里好奇。 叶大郎也好奇,刚进门就见叶三丫叶四丫叶五郎三个孩子围绕在中间的大桌子上,每个人手中都抱着一个黄呼呼的东西,嘴巴都塞得满满的。 就连叶奶奶也一边吃,一边眯起了眼睛,显得很满足的样子。 叶大郎走过去一看,盖帘上摆着两样东西,都是他没有见过的。 叶三丫招呼着叶大郎:“大哥你快尝尝,二姐新做出来的,这个是蛋糕这个是曲奇饼干。” 她说着还悄咪咪的看了眼周围,贴近叶大郎耳边冲着他轻声说:“就是二姐超市旁边里的东西,二姐今天做出来了。” 她之前吃过,但是叶大郎没吃过,他拿起一块小小的曲奇饼干,一咬酥脆,奶味十足。 格外的好吃。 叶三丫得意洋洋:“是不是很好吃?” 她又给叶大郎递了一个蛋糕,叶舒韵做的是那种老式的蛋糕,外面是脆的,里面是软的,叶大郎一吃就停不住了,刚吃了两个却有些饱了。 他看着那些蛋糕,还想吃。 叶三丫瞪大眼睛:“大哥你不会吃饱了吧?” “二姐说晚上还有好吃的呢,不能吃的太饱,不然晚上的好吃的就吃不下去了!” “你怎么就吃饱了啊!” 叶大郎:“!!!” 你现在才和我说? 之前为什么不和我说?! 叶三丫笑眯眯的,眼眸中都是狡黠。 第二百四十一章 秦臻生辰 防盗章,请勿订阅!!! 防盗章,请勿订阅!!! 防盗章,请勿订阅!!! 防盗章,请勿订阅!!! 廉颇者,赵之良将也。赵惠文王十六年,廉颇为赵将,伐齐,大破之,取阳晋,拜为上卿,以勇气闻于诸侯。 蔺相如者,赵人也。为赵宦者令缪贤舍人。 赵惠文王时,得楚和氏璧。秦昭王闻之,使人遗赵王书,愿以十五城请易璧。赵王与大将军廉颇诸大臣谋:欲予秦,秦城城恐不可得,徒见欺;欲勿予,即患秦兵之来。计未定,求人可使报秦者,未得。 宦者令缪贤曰:“臣舍人蔺相如可使。”王问:“何以知之?”对曰:“臣尝有罪,窃计欲亡走燕。臣舍人相如目臣曰:‘君何以知燕王?’臣语曰,臣尝从大王与燕王会境上,燕王私握臣手曰,‘愿结友’,以此知之,故欲往。相如谓臣曰:‘夫赵强而燕弱,而君幸于赵王,故燕王欲结于君。今君乃亡赵走燕,燕畏赵,其势必不敢留君,而束君归赵矣。君不如肉袒伏斧质请罪,则幸得脱矣。’臣从其计,大王亦幸赦臣。臣窃以为其人勇士,有智谋,宜可使。” 于是王召见,问蔺相如曰:“秦王以十五城请易寡人之璧,可予不?”相如曰:“秦强而赵弱,不可不许。”王曰:“取吾璧,不予我城,奈何?”相如曰:“秦以城求璧而赵不许,曲在赵;赵予璧而秦不予赵城,曲在秦。均之二策,宁许以负秦曲。”王曰:“谁可使者?”相如曰:“王必无人,臣愿奉璧往使。城入赵而璧留秦;城不入,臣请完璧归赵。”赵王于是遂遣相如奉璧西入秦。 秦王坐章台见相如。相如奉璧奏秦王。秦王大喜,传以示美人及左右,左右皆呼万岁。相如视秦王无意偿赵城,乃前曰:“璧有瑕,请指示王。”王授璧。相如因持譬却立,倚柱,怒发上冲冠,谓秦王曰:“大王欲得璧,使人发书至赵王,赵王悉召群臣议,皆曰:‘秦贪,负其强,以空言求璧,偿城恐不可得。’议不欲予秦璧,臣以为布衣之交尚不相欺,况大国乎?且以一璧之故逆强秦之欢,不可。于是赵王乃斋戒五日,使臣奉璧,拜送书于庭。何者?严大国之威以修敬也。今臣至,大王见臣列观,礼节甚据,得璧,传之美人,以戏弄臣。臣观大王无意偿赵王城邑,故臣复取璧。大王必欲急臣,臣头今与璧俱碎于柱矣!” 译文: 廉颇是赵国的优秀将领。赵惠文王十六年,廉颇做赵国的大将去攻打齐国,把齐国打得大败,夺取了阳晋,被任命做上卿,凭他的勇猛善战在诸侯各国之间出了名。 蔺相如是赵国人。做赵国宦官头目缪贤的门客。 赵惠文王的时候,得到楚国的和氏璧。秦昭王听到了这件事,派人送给赵王一封信,愿意用十五座城池换取这块宝玉。赵王跟大将军廉颇一班大臣商议:想把这块宝玉让给秦国吧,恐怕秦国的那些城池得不到手,白白地受欺骗;想不让给秦国吧,又担心秦国的大军马上打过来。(因此)商量不出结果来,想找个可以出使去回复秦国的人,也没有找到。 宦官头目缪贤说:“我的门下客蔺相如可以担任这个差使。”赵王问:“怎么知道他可以呢?”缪贤回答说:“我曾经犯了罪,私下打算逃跑到燕国去。我的门下客蔺相如拦阻我说:‘您怎么了解燕王?’我告诉他说,我曾跟着大王到边境上与燕王相会,燕王私下握着我的手说:‘愿意交个朋友’,因此我了解他,所以打算投奔去。相如对我说:‘赵国强而燕国弱,而您又受到赵王重用,所以燕王想和您交朋友。现在您却是从赵国逃跑去投靠燕国,燕国害怕赵国,他们势必不敢收留您,反而会把您绑起来送回赵国。您不如解衣露体伏在刑具上请求大王处罚,或许侥幸能得到赦免。’我按照他的办法去做,(果然)大王恩赦了我的罪。我看他这个人是个勇士,又有智谋,应该可以担当这个差使。” 于是赵王召见(蔺相如),问蔺相如说:“秦王要用十五座城池换我的和氏璧,可以给他吗?”相如说:“秦国强大,赵国弱小,不能不答应。”赵王说:“拿了我的璧,(却)不给我城池,怎么办?”相如说:“秦王用城池来换宝玉而赵国不答应,理屈的是赵国;赵国给了宝玉而秦国不给赵国城池,理屈的是秦国。比较这两个对策,宁可答应(给秦国璧),使秦国承担理屈(的责任)。”赵王问:“谁可以担当这个使者呢?”相如说:“大王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我愿捧着和氏璧出使秦国。城池给了赵国,就让它留在秦国;城池不给赵国,我一定将璧完完整整地带回来。”于是赵王就派蔺相如带着和氏璧向西出发,到秦国去。 秦王在章台宫接见蔺相如。蔺相如捧着和氏璧献给秦王。秦王高兴极了,把璧递给宫中美人以及左右侍从们看,大家高呼万岁。蔺相如看出秦王没有把城池抵偿给赵国的意思,就走上前去说:“这宝玉有点毛病,让我指给大王看。”秦王把璧交给他。蔺相如于是握着璧后退几步,靠殿柱站着,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对秦王说:“大王想得到和氏璧,派人送信给赵王,赵王召集所有的大臣来商议,都说:‘秦王贪婪,仗着他势力强,用空话来诈取宝玉,那些说要交换的城池恐怕得不到手。’商量不打算给秦国和氏璧。我以为普通人交往尚且互不欺骗,何况大国呢?而且为了一块宝玉的缘故惹得强大的秦国不高兴,也不好。于是赵王就斋戒了五天,派我来献和氏璧,在朝廷上亲自拜送了国书。为什么这样呢?为的尊重(你们)大国的威严以表示敬意啊。现在我来了,大王只在一般的宫殿上接见我,态度十分傲慢;得到了宝玉,把它传给美人看,用来戏弄我。我看大王没有诚意把城池交给赵王,所以我又把宝玉取回。您如果一定要逼我,我的脑袋今天就与和氏璧一齐在柱子上碰个粉碎!” 廉颇者,赵之良将也。赵惠文王十六年,廉颇为赵将,伐齐,大破之,取阳晋,拜为上卿,以勇气闻于诸侯。 蔺相如者,赵人也。为赵宦者令缪贤舍人。 赵惠文王时,得楚和氏璧。秦昭王闻之,使人遗赵王书,愿以十五城请易璧。赵王与大将军廉颇诸大臣谋:欲予秦,秦城城恐不可得,徒见欺;欲勿予,即患秦兵之来。计未定,求人可使报秦者,未得。 宦者令缪贤曰:“臣舍人蔺相如可使。”王问:“何以知之?”对曰:“臣尝有罪,窃计欲亡走燕。臣舍人相如目臣曰:‘君何以知燕王?’臣语曰,臣尝从大王与燕王会境上,燕王私握臣手曰,‘愿结友’,以此知之,故欲往。相如谓臣曰:‘夫赵强而燕弱,而君幸于赵王,故燕王欲结于君。今君乃亡赵走燕,燕畏赵,其势必不敢留君,而束君归赵矣。君不如肉袒伏斧质请罪,则幸得脱矣。’臣从其计,大王亦幸赦臣。臣窃以为其人勇士,有智谋,宜可使。” 于是王召见,问蔺相如曰:“秦王以十五城请易寡人之璧,可予不?”相如曰:“秦强而赵弱,不可不许。”王曰:“取吾璧,不予我城,奈何?”相如曰:“秦以城求璧而赵不许,曲在赵;赵予璧而秦不予赵城,曲在秦。均之二策,宁许以负秦曲。”王曰:“谁可使者?”相如曰:“王必无人,臣愿奉璧往使。城入赵而璧留秦;城不入,臣请完璧归赵。”赵王于是遂遣相如奉璧西入秦。 秦王坐章台见相如。相如奉璧奏秦王。秦王大喜,传以示美人及左右,左右皆呼万岁。相如视秦王无意偿赵城,乃前曰:“璧有瑕,请指示王。”王授璧。相如因持譬却立,倚柱,怒发上冲冠,谓秦王曰:“大王欲得璧,使人发书至赵王,赵王悉召群臣议,皆曰:‘秦贪,负其强,以空言求璧,偿城恐不可得。’议不欲予秦璧,臣以为布衣之交尚不相欺,况大国乎?且以一璧之故逆强秦之欢,不可。于是赵王乃斋戒五日,使臣奉璧,拜送书于庭。何者?严大国之威以修敬也。今臣至,大王见臣列观,礼节甚据,得璧,传之美人,以戏弄臣。臣观大王无意偿赵王城邑,故臣复取璧。大王必欲急臣,臣头今与璧俱碎于柱矣!” 译文: 廉颇是赵国的优秀将领。赵惠文王十六年,廉颇做赵国的大将去攻打齐国,把齐国打得大败,夺取了阳晋,被任命做上卿,凭他的勇猛善战在诸侯各国之间出了名。 蔺相如是赵国人。做赵国宦官头目缪贤的门客。 赵惠文王的时候,得到楚国的和氏璧。秦昭王听到了这件事,派人送给赵王一封信,愿意用十五座城池换取这块宝玉。赵王跟大将军廉颇一班大臣商议:想把这块宝玉让给秦国吧,恐怕秦国的那些城池得不到手,白白地受欺骗;想不让给秦国吧,又担心秦国的大军马上打过来。(因此)商量不出结果来,想找个可以出使去回复秦国的人,也没有找到。 宦官头目缪贤说:“我的门下客蔺相如可以担任这个差使。”赵王问:“怎么知道他可以呢?”缪贤回答说:“我曾经犯了罪,私下打算逃跑到燕国去。我的门下客蔺相如拦阻我说:‘您怎么了解燕王?’我告诉他说,我曾跟着大王到边境上与燕王相会,燕王私下握着我的手说:‘愿意交个朋友’,因此我了解他,所以打算投奔去。相如对我说:‘赵国强而燕国弱,而您又受到赵王重用,所以燕王想和您交朋友。现在您却是从赵国逃跑去投靠燕国,燕国害怕赵国,他们势必不敢收留您,反而会把您绑起来送回赵国。您不如解衣露体伏在刑具上请求大王处罚,或许侥幸能得到赦免。’我按照他的办法去做,(果然)大王恩赦了我的罪。我看他这个人是个勇士,又有智谋,应该可以担当这个差使。” 于是赵王召见(蔺相如),问蔺相如说:“秦王要用十五座城池换我的和氏璧,可以给他吗?”相如说:“秦国强大,赵国弱小,不能不答应。”赵王说:“拿了我的璧,(却)不给我城池,怎么办?”相如说:“秦王用城池来换宝玉而赵国不答应,理屈的是赵国;赵国给了宝玉而秦国不给赵国城池,理屈的是秦国。比较这两个对策,宁可答应(给秦国璧),使秦国承担理屈(的责任)。”赵王问:“谁可以担当这个使者呢?”相如说:“大王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我愿捧着和氏璧出使秦国。城池给了赵国,就让它留在秦国;城池不给赵国,我一定将璧完完整整地带回来。”于是赵王就派蔺相如带着和氏璧向西出发,到秦国去。 秦王在章台宫接见蔺相如。蔺相如捧着和氏璧献给秦王。秦王高兴极了,把璧递给宫中美人以及左右侍从们看,大家高呼万岁。蔺相如看出秦王没有把城池抵偿给赵国的意思,就走上前去说:“这宝玉有点毛病,让我指给大王看。”秦王把璧交给他。蔺相如于是握着璧后退几步,靠殿柱站着,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对秦王说:“大王想得到和氏璧,派人送信给赵王,赵王召集所有的大臣来商议,都说:‘秦王贪婪,仗着他势力强,用空话来诈取宝玉,那些说要交换的城池恐怕得不到手。’商量不打算给秦国和氏璧。 第二百四十二章 尽可以杀了我 叶舒韵巧笑嫣兮,仿佛一只小精灵,灵动可爱。 秦臻都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克制住不上前去抱住她,去亲她微微勾起笑容的唇。 他仍旧记着不能害了叶舒韵的名声。 虽然,他近乎发疯一样的想要冲上去抱住她。 叶舒韵完全看不出秦臻的隐忍,凑上前去,小巧的手拉住他红色的衣袖。 红白相衬下,衬的她的手更加的白嫩细腻。 秦臻暗自淹了一口吐沫,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韵儿。”他轻声开口,声音百转千回,仿佛在叶舒韵的耳边呢喃。 带着勾魂夺魄的魅惑。 叶舒韵的脸不期然的红了。 一双黑亮的眸子迎上秦臻深邃的瞳眸,心脏仿佛被一根柔软的羽毛轻轻拂过,让她忍不住心动。 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咱,咱们走吧……” 话落,她拽着秦臻的衣袖率先往前走,觉得自己的脚步都有些虚浮了,每一步都仿佛走在了棉花上。 秦臻轻笑,觉得这样害羞的叶舒韵也真的……太可爱了! 他忍不住好好的疼惜她。 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秦臻觉得,他已经没办法用言语表达出自己对叶舒韵的喜爱之情了。 一段距离,并不远,没有片刻就到了。 远远的,秦臻就看见山坡远处的另一个山坡上露出来的帐篷的一个尖角。 练武之人视力都格外的好,叶舒韵只能模糊的知道帐篷在那里,秦臻却能看出来那就是帐篷了。 他停下脚步,对着叶舒韵轻声开口:“你要带爷去那里?” 叶舒韵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正是早就搭建好的帐篷。 因着有望远镜在那里,怕有人将放在那里的东西带走,顺溜儿格外认真的守在那里。 叶舒韵点头。 “爷带你去。”秦臻轻声,一把拽起叶舒韵搂入怀中。 温香软玉在怀,闻着叶舒韵头发上那好闻的清香,秦臻心中那一直叫嚣着的不安分因子终于得到了片刻的舒缓。 叶舒韵习惯性的拦住秦臻的脖子,两人飞快的到了帐篷前面。 顺溜儿彼时正在铺子帐篷前面的桌布上躺着睡觉。 听到动静猛地站起来,一双眼眸中是没来得及掩去的警惕。 见是秦臻和叶舒韵,这才打了个招呼:“爷,二姑娘。” 秦臻微微颔首,吩咐道:“去吧。” 顺溜儿连忙跑了。 尽管他真的很想看他家爷和二姑娘之间的那种事情,但是他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胆子。 敢偷窥?头给你拧下来! 帐篷是粉色的,叶舒韵发现她小时候格外讨厌的粉色,长大了却越发的喜欢这种粉嘟嘟的颜色了,之前上学的时候跟朋友野炊的时候买的就是粉色的帐篷。 她记得之前上学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隔壁省晚上会有流星划落,反正就一传十十传百的就都知道了。 她当时还和朋友们专门买了望远镜,买了帐篷,去了隔壁省的山上找了一个特别适合看流星的地方。 她们去的比较早,占据了一个好位置,其他去的晚的人,都在山上挤着。 结果当天晚上,别说流星了,直接下了一场暴雨,将她们都堵在帐篷里不敢出去了。 山上一群没有帐篷的人都成了落汤鸡。 她们就躲在帐篷里哈哈笑她们。 在那之后,她就一直留着望远镜和帐篷,好歹也是花钱买的呢! 搬家也就跟着一起搬到超市里去了。 没想到这会儿正好用上。 叶舒韵手速很快,她利落的将放在帐篷里准备的小零食都挪出来,最中间放着蛋糕,旁边是各种零食水果一类的。 她全部都除去了包装袋,装在盘子里摞在饭盒里。 拿出来也很方便。 叶舒韵冲着秦臻笑眯眯的说着:“我保证,你绝对没有吃过这些东西!” 虽然是一堆零食,但是是她最喜欢吃的。 她为啥有个开超市养老的梦想?就是因为小时候做梦都想家里是开超市的,这样她想吃什么零食不用花钱就能拿。 这个梦想一直持续到她长大,虽然知道,想吃零食还是要花钱买的,只是价格不一样罢了,但是,她还是想开超市。 就仿佛一个刻在脑子里的执念一般。 就连超市里的东西,很多都是她喜欢吃的。 等她摆好了这些零食,夜空也黑了下来。 空气中带着一股雨后的味道夹杂着草木的清香,深吸一口气,令人心旷神怡。 夜风微微泛凉,吹动她鬓角的碎发,她站起身,轻笑着邀请秦臻:“臻哥哥,来坐。” 秦臻眼眸中是化成水的温柔,他喜欢她的声音,喜欢她宛如铃铛般叮当的声音喊他的名字。 一声一声的叫他“臻哥哥。” 说不激动是假的。 这一刻,先前被他死死按捺在心底的狂妄疯狂涌上来,不可控制的抱住叶舒韵。 反正周围也没有人。 在叶舒韵惊讶的眼眸中,他低头,深深的落下一吻。 绵远悠长。 叶舒韵觉得自己在打飘。 缓缓的仿佛要飞起来。 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 许久之后,她实在憋不住了,小脸红扑扑的,用力的挣扎。 秦臻松开她,看着她大口喘气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傻瓜,不知道要呼吸的吗?” 叶舒韵红着脸,娇嗔了他一眼:“不正经!我是要给你过生辰的,结果你却想憋死我!” 秦臻嘴角是荡开的笑意,他发现,他真的爱死这样的叶舒韵了。 恐怕这一辈子,他都逃不开这个小丫头了。 “好啦好啦,快来,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 叶舒韵坐下,将最中间的蛋糕打开,精致的蛋糕上写着“秦臻生辰快乐”几个大字,虽然字写得歪歪扭扭的,但是一看,秦臻就知道,这绝对是叶舒韵写得。 只有她才会将字写得这么难看。 叶舒韵被秦臻打量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拿出蜡烛,一根一根的摆上,顿了一下,她才询问:“你多大的生日?” 她好像都不知道要插多少根。 秦臻:“二十岁。” “哦。”她应了一声,眉头皱起来,早知道她应该早点问的。 这么一个蛋糕上,也不能插二十根啊,太多了不好看。 她记得面包店有数字蜡烛的。 她要是早问了,还可以用数字蜡烛。 现在……蛋糕上被插的都是洞了,用数字蜡烛貌似也不好看了。 看着小丫头皱着眉的样子,秦臻关心的询问:“怎么了?” “没事。”叶舒韵摆摆手:“没想到你这么大了。” 秦臻:“……” 他感觉,内心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 古代娃娃都比较成熟,十七八岁就能成家立业了,要是成亲早一些的,十五岁就成亲了。 像秦臻这样都二十岁了还没成亲的,不是家里穷就是自身有残疾。 叶舒韵实在没想到秦臻都二十岁了。 “跟我差八岁。” 秦臻:“……” 他仿佛听到了刀子扎在胸口的声音。 心都碎成还几瓣了。 他不服,纠正道:“年龄不是问题,年纪大的会疼人,比如我。” “我能护你一生一世的周全。” 他神情格外的严肃,叶舒韵闻声看去,他这模样,有点滑稽。 “噗嗤……”叶舒韵轻笑出声,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那张俊朗美丽的脸,“你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秦臻也笑,宠溺的任由叶舒韵蹂躏他的脸。 以前他格外讨厌别人说他长得好,总把他和女人相比。 现在他很庆幸,要是没有这张迷人的脸,怎么将小鸡崽儿拐回家呢! 叶舒韵在蛋糕的每一层都插上蜡烛,合在一起正好是二十根。 桌布旁边放着小台灯,发着暖黄的光晕,周围响起蛐蛐的叫声,气氛格外美好。 “来,你这个样子,许愿,在我们那里,过生辰都要许愿吹蜡烛的。” 她自己都没注意到,一不小心,她就说错了话。 秦臻心里一咯噔,很清楚的听到了叶舒韵的话。 不过他没有过多表现出来,学着叶舒韵的动作双手合十攥拳,闭上眼睛。 内心却在想,小鸡崽儿是从小到大都生活在这里的人,这个整个小河村的人都知道,可是,小河村却没有这个习俗。 别说许愿吹蜡烛了,连她弄出来的蛋糕都没有。 秦臻眉头轻轻蹙气,回想叶舒韵,她好像是一团迷,有着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东西,各种新奇的想法也一堆一堆的冒出来。 都是他感觉新奇的事务。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想起。 他突然想起一个人。 那个小时候明明很疼爱他很照顾他的哥哥,也是突然变了性子。 变成了现在这样暴虐成性的人。 仿佛一夜之间,他就换了一个人一般。 秦臻没有许愿,他猛地睁开眼,一双眼眸冷冽的看向叶舒韵。 “许完了愿望要吹蜡……”叶舒韵话说到一半,就对上了秦臻那双冰冷的瞳眸。 他的眼底深处,仿佛还带着担忧。 叶舒韵心里一咯噔,心跳猛然加快。 回想自己刚刚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脸色也瞬间惨白。 “韵儿。”他声音清冷,语气中却有着化不开的温柔。 叶舒韵却只感觉后背发冷。 她错了,她不该那样信任秦臻的。 就算她给了秦臻手电筒了又怎么样,就算秦臻知道自己能将东西变来变去又怎么样? 这都不是大事情。 她完全可以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可是,她却傻13一样的认为自己给了他手电筒就能收买他? 居然还将望远镜拿了出来,还毫不掩饰的向他展露出自己的能力。 叶舒韵现在只感觉自己被一本凉水从头浇到底,她后悔了,之前的她实在太傻了,根本就对秦臻没有设防! 她早该知道的,一个人在异世,她展露出的那些东西,在众人眼中就是怪胎。 人们最怕的就是异类,不管怎样,只要她是异类,就能被推出去成为风口浪尖上的人物,他们会觉得她是妖怪,是该死之人。 叶舒韵的身体忍不住的颤抖起来,她想让自己冷静下来,镇静下来,但是她却做不到。 心里的反应比身体反应还要强烈,她只要一想到自己会被推出去送死她就怕的很,根本控制不住她颤抖的身板。 秦臻看的心疼,一把将叶舒韵抱在怀中,心中暗自责怪自己。 猜到不对心里知道不就行了,和之前一样,装傻充愣不好吗?为什么要表现出来。 结果害的她的姑娘变成这个样子。 看着她瞬间变得惨白的脸色,秦臻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在一下一下的抽痛,他柔声,尽量放缓自己的声音,低声安慰着她:“没事没事,我会保护好你的,相信我,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他一遍遍的安抚着叶舒韵,叶舒韵这才渐渐稳定了下来。 再反应过来,她浑身上下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叶舒韵推开秦臻,语气严肃:“你,你刚刚……” 她本来想质问秦臻的,但是话音到口,她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 秦臻却是一眼就明白叶舒韵的想法,连忙解释:“我刚刚只是担心你,担心你这样变化太大会让熟悉你的人猜到,我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 秦臻生怕叶舒韵不相信,站起身郑重的举手:“我秦臻对天发誓,这一生下一生,生生世世,我都不会做对不起叶舒韵的事情,我将用我全部的性命守护她的平安,如若做不到,天打五雷轰!” 古代人迷信,对他们来说,誓言不是随便发的。 他们坚信发了誓言做不到,老天爷会看不过去惩罚他们的。 叶舒韵却不相信誓言,仍旧用着一双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甚至已经想好要不要逃跑了。 最好是逃到一个秦臻永远都找不到自己的地方去。 看着叶舒韵仍旧没有放下的心,秦臻无奈,伸手,在自己的怀里掏出一块玉佩,小心的递给叶舒韵。 “你要是还不相信,这个给你。” 叶舒韵看着玉佩,这玉佩的材质很好,她虽然不懂玉,但也能看出来。 “这块玉是我全部的势力,拿着它,我手下的所有人都听你派遣,他们只认玉不认人,哪怕你让他们去杀我,他们也会头也不回的去做。” “我给你这块玉,等于将我全部的身家包括性命都给了你,一旦你觉得我对你造成了威胁,尽可以杀了我!” 第二百四十三章 安永 这个夜晚,叶舒韵过的有些迷迷糊糊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秦臻给说动的,反正……说来说去,她竟然信了秦臻的话! 大概可能……是破罐子破摔了吧,毕竟秦臻已经知道了,再说啥都晚了。 所以,很容易的,叶舒韵就将这件事给掀片儿了。 那块玉佩她放到了超市里,不管怎么样吧,有这个东西在手,总能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看着小鸡崽儿放下了警惕,秦臻长长的舒出一口气。 只要小鸡崽儿不排斥自己,不将推开就好。 他可不想好不容易和小鸡崽儿搞好了关系,被自己这不经意之间就破坏了。 他还想将小鸡崽儿拐上山当压寨夫人呢。 伸手抚摸叶舒韵的头发,声音中是腻的都要溢出来的宠溺:“韵儿,谢谢你。” “这个生辰,我很开心。” 她抬头看他,眼眸中仿佛有小星星。 “来,我带你看星星。”叶舒韵拉着秦臻来到望远镜的地方。 “你看,上面是星星。” 秦臻眼眸中充满了神奇,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天上是这个样子的,颠覆了他以往所有的认知。 叶舒韵笑的眉眼弯弯:“没想到吧!” 秦臻点头,突然觉得自己好渺小。 叶舒韵也凑过去看,一瞬间,脸上的笑容就变了。 这一片宇宙和她前世看到的不一样! 都是她没有看见过的! 秦臻担心,一把将叶舒韵拽过来:“怎么了?” 他的眼眸一直都在叶舒韵的身上,她变色的一瞬间,秦臻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的紧张唤醒了叶舒韵,看着他紧张兮兮的样子,连忙安抚:“没事,我没事。” 她真是傻了,现在又不是在地球上,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但是既然是到了一个她自己所知道的历史上没有的地方,外面的布置和前世不一样也很正常啊。 叶舒韵松了一口气,重新朝着秦臻扬起了欢快的笑容。 两人时而看星星,时而吃东西,叶舒韵还拿出了手机,拍了一堆照片,玩到有些困倦了,秦臻才将叶舒韵抱回去。 放轻动作,生怕吵到了叶家其他的人,给已经睡熟的叶舒韵盖上了被子。 月光下,他勾唇巧笑,在叶舒韵的额头落下一吻,转身离去。 叶舒韵次日醒过来的时候还有些怔愣,发现自己睡在自己的房间里,身上的衣服也完好无损这才松了一口气。 洗漱好走出去,就迎上叶大郎一张阴沉的脸。 叶舒韵:??? “咋的了大哥?” “你昨天晚上是被秦臻抱着回来的?” “你们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在外男面前要保持清醒吗?怎么就睡过去了?” 他语气中都是严厉,昨天晚上他出去找了叶舒韵一圈都没找到,等他想回来看看叶舒韵回来没有,走到大门口就见秦臻抱着叶舒韵翻墙头进去。 天知道他有多气愤! 要不是担心闹得动静太大吵醒了别人,让人看见不好,他当即就冲上去了。 这还是看着叶舒韵身上衣服好好的,他这才放心回去睡觉了。 叶舒韵:“……” 完了完了,哥哥的怒火太大了,她撑不住了,赶紧跑! 这个念头一起,她飞快往外跑。 任凭叶大郎高声叫喊她回去,她也当做没听见。 看着这丫头一溜烟儿的跑远了,叶大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气不打一处来。 一跑出门,就被刘大叔叫住了:“哎二丫!” 叶二丫转头看他。 “作坊里婴儿学步车做了有二百个了,宝宝椅和摇摇车也有一百个了,是不是可以拿去卖了?” 叶舒韵沉思,二百个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这些东西没有什么技术含量,那些想做盗版的,拆了重新安装也能看得出来这东西是怎么做的。 所以,前期他们一定要准备多多的存货,争取在盗版出来之前,狠狠的赚上一笔。 叶舒韵将自己的想法跟刘大叔说了一遍。 刘大叔点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是我太着急赚钱了。” 为了这个木工作坊,他将家里所有的积蓄都投入进去了,就连原本打算盖房子的钱也用了,左右房子还能住,等挣了钱可以盖一个大房子,现在挣钱最重要,房子可以凑活着再住一段时间。 因为投入的太多,只要一天没有看到入账,他就一天都没办法放下心来。 这些天,他基本上都没睡好觉,着急上火啊。 叶舒韵也能猜到刘大叔大概是不放心,她安慰他:“放心,这些东西就咱们独一家,肯定能卖出去的!” 刘大叔点点头,觉得被一个孩子安慰有些臊得慌,转移了话题:“对了,你那个什么水龙头啥时候给我家也按上?我这一忙起来也没时间天天去挑水了。” 叶舒韵一拍脑门。 她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本来弄水龙头也是个顺便的东西,她主要目的是弄的榨油机,榨油机弄完,那边的事情就交给几个孩子了,她倒是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看我这脑子,我今天就让人给弄上,包括村里的,也给弄上。” 她嘀咕着,就去找人了。 结果,人刚找过来,还没来得及动工呢,远远的就见一辆马车晃晃悠悠的过来了。 车夫停在叶舒韵的身边:“小姑娘,问一声,小河村叶老大家是哪一家?” 叶舒韵挑眉,不就是她家嘛! “我就是,我是叶家二姑娘,请问你找谁?” 听到声音,马车上就跳下来一个半大小子,看上去也就十岁左右的样子,身上的布料也是好料子,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大金锁,叶舒韵看着都怕他脖子被坠掉了。 小伙子睁着一双眼眸好奇的打量叶舒韵:“二姑娘好,叶三丫和叶四丫在不在?” “我叫安永,是封兰府安氏胭脂铺的小东家,想找二位姑娘询问一下还有没有驱蚊膏卖。” 哦,原来是生意来了啊! 叶舒韵便应声:“这个时间她们在私塾读书呢,我带你们过去。” “那就麻烦二姑娘了。” 一进小河村,安永的眼眸中就充满了好奇,这小河村和他之前见过的地方都不一样。 这一个个奇怪的建筑,水里能悠悠转圈的东西,还有一些他见都没见过的奇怪的东西。 还有一进村子的时候,路过叶家那二亩地的时候,地里生长的奇怪的作物。 他不是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人,从小就被家族扔出来独自历练的他,啥没见过,但是小河村的一切,他还真就没见过。 安永觉得,自己可以在小河村待几天。 新奇的东西太多了。 叶舒韵不知道安永在想什么,她领着安永一行人来到私塾,私塾的大门没有关,她让安永稍等片刻,自己则去找叶三丫和叶四丫。 透过那大门,安永一眼就看到了私塾里面的滑梯一些东西。 不由自主的脚步就迈了过去。 刚迈过去,又缩回了脚步,他询问叶舒韵:“我可不可以去哪里等?” 指的就是滑梯的地方。 叶舒韵以为安永怎么都是一个孩子,看到那些玩具新奇,便应允了。 他也不嫌热,大热天的,就好奇的在那边转圈圈。 叶三丫和叶四丫出来的时候,看着他那副好奇的样子,叶三丫就想笑:“那东西不是这么玩的!” 他转头,就看到叶三丫蹬蹬蹬跑过来,小泥鳅还在后面追着提醒:“三丫你慢点!” 安永却透过这两个闹腾的小孩子看向了后面站着的叶四丫。 她和她的姐姐不一样,她很文静,却聪慧的很。 那双眼眸中,仿佛时时刻刻都有着坚定。 就跟之前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明明是那四个人之中年级最小的人,却镇定的站在叶三丫的身后,用一双笃定的瞳眸看向他。 似乎,根本就不怕跟自己做不成这个生意一般。 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早就算计好的,根本就不会有差错。 就连现在,他是头脑发热,临时决定要过来封兰府的,按理说,叶四丫应该是不知道,她看到自己不应该很惊讶吗? 可是,她所表现出来的镇定让他否定了这个想法。 好奇之下,安永就询问了出来:“难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过来吗?” 叶四丫眼眸中没有半点慌乱:“你早晚会过来的。” 安永:??? 为什么! 为什么! 她为什么就认为自己绝对会过来? 叶四丫轻笑:“我们上次拿去的那些驱蚊膏和驱蚊水恐怕你早就卖完了吧?” “而且,应该有不少人还想找你买,但是你左等右等却等不来我们,所以没办法,你就只能自己过来找我们了。” “我说的对不对?” 安永点头,算她猜对了一半吧。 他一开始,确实是给自己找了这个理由过来的。 不过,这么小的事情,还用不着他亲自出马。 不过看着叶四丫那一副我猜对了我特别厉害的小模样,安永便顺着她点了头。 果然,下一秒,就见叶四丫的嘴角荡开了一抹璀璨的笑容。 宛若如沐春风般,瞬间席卷了安永的全部神色。 叶舒韵本来都准备走了,她相信叶三丫和叶四丫会招待好客人的。 谁知道,下一秒就发现。 不对啊,这个安永看她家四妹妹的眼神不对啊! 叶舒韵瞬间来了精神,在不惊动那边几人的情况下,飞快的奔回去,她要去通知叶奶奶。 要不是叶大郎还在上课,她绝对先告诉的人就是叶大郎。 看看是不是叶大郎对待安永的态度也和多待秦臻一样。 生怕自家妹妹被拐走了。 叶三丫见那边的两人也不过来,好奇的招呼了一声:“四丫,安小东家你们怎么也不过玩啊!” 小泥鳅机灵,一巴掌排在叶三丫脑门上:“玩啥玩,没看见要谈生意吗!” “你真当安小东家大老远的跑过来是来跟你玩的?” 被两人这么一打岔,安永也反应过来,冲着叶四丫轻笑:“叶四姑娘是否有时间?咱们商量一下后续的合作事宜?” 叶四丫点头,叶三丫也收了自己玩闹的心情,跟小泥鳅两人跟着一起凑上去。 他们去的是叶家专门待客的地方,叶舒韵和叶奶奶也没有去打扰她们,而是在院子里,叶舒韵一边帮着叶奶奶择菜,两人一边头挨着头神神秘密的说着悄悄话。 “这小伙子长得还真不错嘿,就是没有秦臻好看。” “那当然了,我家秦臻那可是绝世美人,哪里是随便冒出来一个男的就能比下去的。” “奶你看他怎么样?我初步观察,这个人倒是挺彬彬有礼的,就是不知道对四丫咋样。” 叶奶奶跟着附和:“人家毕竟是大家族,我怕四丫嫁过去受委屈,咱家算是高攀了。” “那不一定,四丫还小呢,等四丫能嫁人了都多少年过去了,咱家说不定发展的比他家还要好呢。” 叶五郎在学步车里迈腾着两条小短腿骨碌骨碌跑过来,歪着小脑袋也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 叶大郎下了课回来就见这三个脑袋瓜子挤在一起,他还有些纳闷:“你们这是在聊什么?三丫和四丫呢?” 叶舒韵冲着叶大郎招招手:“在屋里谈生意呢。” 刚说完,就见叶四丫走出来,她身后跟着安永,安永的那双眼神都恨不得要黏在叶四丫的身上了。 “二姐,奶,中午做丰盛一些,安小东家要在咱家留饭的。” 叶奶奶招呼着:“知道知道,你们谈,中午饭不用管,保证做的吃的你们都撑了。” 叶四丫回头骄傲的对着安永说:“我们家的饭做得可好吃了,保证你吃了一次就惦记着吃下一次,等你去了封兰府再也吃不到了馋不死你。” 安永轻笑,伸手在叶四丫的头顶上揉了揉:“我吃过的好吃的可多多了。” 叶大郎:“!!!” 他就片刻不看着自家妹妹,这是又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臭小子,竟然敢对自家妹妹动手动脚?!!! 他快要控制不知自己的洪荒之力,上去将安永的手打开了。 还是叶四丫反应快,连忙往后躲了一下,转移话题:“那小东家,我带你去看看我们这几天做出来的驱蚊膏。” 第二百四十四章 总有人在背后算计我 鉴于叶大郎一整天都虎视眈眈的看这安永,看向安永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个要将他妹妹拐走的坏蛋。 安永原本决定要在叶家留几天的,这7也说不出这个话来了。 眼看着天慢慢暗下来,安永舍不得走,看向叶四丫:“我赶了三天的马车才到这边,不想这么着急回去,起码也要住一晚吧。” 叶四丫还没有说话,叶大郎就率先开口:“我觉得,安小东家还是早点将驱蚊膏带回去的好,早点带回去早点卖,家里实在也没有多余的房间给安小东家居住。” 安永黑脸。 喝忒! 你个大猪蹄子,死不要脸! 人家主人家都这样嫌弃自己了,他只能板着脸爬上了马车,带着这些天做出来的驱蚊膏和驱蚊水走了。 看着马车走远里,叶大郎才离开。 叶四丫纳闷的看了叶大郎一眼:“大哥今天这是咋了?” 叶舒韵摊手。 她现在自身都难保呢,没办法帮助叶四丫了。 好在事情都差不多过去了,叶四丫想不通也就不想了,转身去准备招人多做些薄荷膏了。 叶舒韵最近想做蛋糕的生日。 不光是普通的蛋糕,还有生辰蛋糕。 她专门给古家糕点斋去了一封信,跟着一起去的还有她做好的生辰蛋糕和无水蛋糕,红豆面包和曲奇饼干。 这一来一回,怎么也要六天,叶舒韵不着急。 已经开始吩咐作坊里的人开始做了。 她觉得,这么好吃的蛋糕,古家糕点斋肯定会让她批量生产的。 原先做猪肉脯的时候,村里的人勉强够用,作坊每天说不上多忙但也不清闲。 但是又加了这三样,猪肉脯的产量肯定会滑下来。 人手又不够了! 叶舒韵皱眉,又要招工了! 不能因为蛋糕,而不顾猪肉脯那边的事情啊! 毕竟猪肉脯对古家糕点铺来说也是不够卖的。 于是,第二天,叶舒韵去找里正,商量着要不要去别的村里招工。 里正摸着下巴想了想:“要不去镇子上吧,镇子上有不少吃不饱饭的人。” 叶舒韵也是这个想法。 但她没有去,而是让人放出话去,想要来上工的全都来小河村找她,工钱前一个月可以日结,省的大家没钱买吃的。 这个消息席卷了整个清溪镇和周围大大小小十几个村子。 他们过的都不容易,再加上前段时间官府挨家挨户的搜东西,家里是一丁点的吃食都没有了。 有的银钱藏得结实的还能去买点粮食吃,有的家里被搜的一干二净的,就只能卖儿卖女能卖的都卖了,为了活下去无所不用其极,但是还是架不住会饿死。 叶舒韵没想到动静闹的这么大,生怕官府的人会凑上来。 但是她观察了几天,见他们没有要凑上来的想法,叶舒韵这才松了一口气。 面对这么多人来,她的说法也是:“我家里也没有多少粮食了,银钱倒是有些,就发给大家银钱去买粮食吧。” 她想着,这样的话传到官府的耳朵里,大概能隐晦的让他们觉得她手里没有粮食吧。 镇长大人坐在衙门里,听着手下人报告的小河村的情况,脸色有些黒沉。 这是一块大骨头啊! 上面全都是肉! 他真的好想啃一口,但是偏偏上面下来了命令,他还不至于不要自己的小命了。 这边闹的风风火火的,来找工作的人是真不少,幸好之前想着会做别的生意,作坊盖得格外大。 她还可以分区呢。 这个屋子做猪肉脯,那个屋子做曲奇饼干。 这边风风火火的忙着,那边就有人不满意了。 还能是谁,就是春杏娘和春杏被。 两人目光仇视的看着这边的动静,她们自从一开始作坊招人的时候就没能进去,这下看这叶舒韵都开始招别的地方的人了,竟然还是没考虑过她们。 两人都气的够呛。 尤其是春杏,她这些日子连家门都不敢出了,这个叶舒韵将全村人都收买了,她们一出去就被排挤了,什么话都不和她说。 她之前的小伙伴都不和她来往了。 春杏将手中正在绣的帕子一扔,气愤的冲出去,对着外面正在叽叽喳喳不停说话的人怒吼:“都小点动静,吵到我们了!” 她家离叶舒韵家不近,但是架不住来面试的人多,难免吵了些。 春杏是觉得又燥又热,烦死了! 春杏娘一把将春杏拉回去:“你这孩子,心里不痛快也不能这样啊,这么多人看着呢,要是把你的名声败坏了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春杏气不过,一屁股坐在炕上:“我就是气不过,凭什么叶二丫能让别的人去上工,就不让我们去,咱家现在根本就不富裕,娘你看看那些在作坊上工的人,竟然每天晚上还能拿大骨头回来喝。” “我听巧翠说,她家天天喝大骨头汤都喝腻了,我们呢,连味道都闻不到!” 随着每天产量越来愈多,杀得猪也越来越多,作坊里你分分我分分,基本上保证人手一块大骨头还是有的。 村里的狗可是欢喜的很,这些天,不光村里人长胖了,那些狗都长胖了不少,不缺吃不缺穿的了。 春杏娘也是气的慌:“那个小贱蹄子已经将村里的人都蛊惑了,你就是不满也得忍着!” 春杏脸色阴沉,谁说她都蛊惑了?那个叶老二家的和叶老三家的不就没有被蛊惑吗! 叶舒韵同样没有让她们两家去上工。 想到叶老三原先那副强盗的做派,春杏眼眸流转:“娘我出去一趟。” “干啥去?你可别去找叶二丫的麻烦,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春杏摆摆手:“不会的,我没有那么傻,不会去找她的。” 春杏娘这才松了一口气,也就没仔细问春杏是去哪里了。 实际上,她是去了叶老三的家里。 秦氏一看见来人,那双眼睛就眯了起来,一个娇滴滴的俏姑娘还是来找自家男人的,不坏好心! “干嘛的你?” 春杏四周张望了一下,见没人,这才压低声音对秦氏说:“商量商量怎么整垮叶二丫?” 秦氏皱着眉,小心思也在旋转。 他家没办法主动出场,但是没关系啊,可以让别人当这个出头羔羊啊。 这样叶舒韵不知道是他们家搞得事情,自然也就不会断了给叶老三的药。 秦氏想的好,正好这个春杏撞上来了。 侧身,让春杏进来,将门又“碰”的一声关上了:“屋里去吧。” 春杏一进屋就看见了叶老三,他和之前相比,瘦了一大圈,要不是那张脸实在是狰狞,那双眼眸中都露着凶光,春杏差点就没认出叶老三来。 秦氏将春杏的来意说了一遍,叶老三凶狠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担忧,但是很快就被掩盖住了。 “你有啥好主意?” 春杏这才开口:“三叔您不是认识许多兄弟吗,让他们晚上去偷猪肉脯的秘方啊!” “您想,叶二丫为什么这么快就笼络了全村子的人,让全村的人都向着她说话,不就是因为猪肉脯的秘方?” “只要咱们抢过来,不管是自己留着秘方发大财也好,还是卖了秘方也好,都会给叶二丫致命一击。” 叶老三淡淡的看着她,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说来说去还是要让自己当这个出头鸟? 他叶老三长得就这么像傻大个吗? 让她觉得自己这么好忽悠? 看着春杏还在给自己画大饼,叶老三直接打断了春杏的话:“够了!” “既然你想的这么好,计划的这么完美,那你直接去做就好了,没必要拽着我。” 春杏:“那不一样,我一个小姑娘,哪里认识那群人啊!不如……” “我介绍给你认识。”叶老三直接打断春杏的话。 春杏:“……” 她暗自咬牙,叶老三这个大尾巴狼,原本以为是个有手无脑好糊弄的,没想到这么不好说话。 春杏压下心里的愤怒,眼眸鄙夷的看着叶老三:“叶家三叔这是不打算掺和了?就这么乐意被叶二丫那个小贱蹄子压着?” “您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吧,不然也不会瘦成这样。” “哦对了,我记得三叔自从上次被叶二丫打了一顿之后,好像就再也没有闹过事了,三叔是不是怕了叶二丫了?” “啪!” 他用力极大的拍在桌子上,眼眸中都是厉色。 愤怒的眼神看着春杏,仿佛要将春杏生吃活剥了。 春杏被他这样的眼神吓了一跳,脚步不由自主的往后推了一步,暗自咽了口唾沫,脸色已经被吓得惨白。 “这件事情我会帮着你牵线,但是我不会帮着你去做,滚吧!” 话音刚落,春杏连忙就往外跑。 太可怕了! 太吓人了! 怪不得之前村里都没人敢惹叶老三,就他这幅样子,她看见了也得绕道走。 秦氏看着叶老三:“唉可惜了,我觉得这个主意还是不错的,要不是你被叶二丫那个小贱蹄子喂了毒药,咱们也可以给大宝报个仇,” 主要是她也想报仇啊! 上次被踹的胸口现在还疼呢,一呼吸就疼。 偏偏家里也没什么钱了,她也没钱去看病,只能忍着。 这都过去多少天了,还是疼的慌。 叶老三一双眼眸阴毒的看着秦氏。 秦氏心里一咯噔,她忘了,咱们就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呢,脑袋一转,顿时想起来一个说辞:“对了,之前老二家的不是也和你一样的症状吗,她可没有叶二丫给的药,怎么后来就好了呢?” “那时候她说她是被叶二丫给害的咱们还都不相信,没想到最后,真的是被叶二丫给害的。” “你说,咱要是去问问老二家的,能不能帮你也将这个毒解了?” 叶老三的眸光顿时亮了起来,也顾不上之前秦氏念叨自己被叶二丫喂药的事情了,张口招呼着:“那你还不快去?!” “哎!这就去这就去!” 秦氏应了一声,连忙就跑了出去,去找叶老二了。 叶老三眼眸阴沉,自言自语:“叶二丫,等我好了,看我不弄死你!” 正在招工的叶二丫打了个抖搂,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冒上来,明明就在大太阳地下晒着,她却觉得有点冷。 叶舒韵诧异的看了一眼天空。 难不成今天穿少了? 可是……三十多度的大热天,就是不穿衣服也不会觉得冷吧。 好在那种感觉只是一瞬间的,过了一会儿就没感觉了,叶舒韵也就没当回事。 殊不知,她已经被人在背后算计上了。 算计她的还不止小河村,就连大河村也有不少算计叶舒韵的。 可以说,大河村基本上有一大半的人对叶舒韵的态度都带着鄙夷。 一听到叶舒韵要招工的消息,大河村的人首先就是:“哪个叶二丫?是不是之前给咱们村子卖那什么滑雪板的叶二丫?” “可不是,就是那个小贱人,黑心烂肚肠的把滑雪板卖给咱们,要不是她卖咱们滑雪板,咱们也不会有人去镇上,更不会染上瘟疫,也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我可怜的儿子啊,都是因为那个小贱人,我儿子才得了瘟疫去世的,结果我没了儿子,她倒是过的好,挣着钱还要招工。” “她家里肯定有不少的粮食!咱们去抢她的粮食!也能饱餐一顿!” 一个人这样说,剩下的人也如此附和:“对!是她们害的我们家破人亡,一定要让她们付出代价,不能让我们村的人白死,要让她赔偿!” “对,赔偿!” 杨一草隐在人群中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将这些话听到心里,那叫一个爽快啊。 对就是这样! 她叶二丫凭什么?! 从小就过的比自己好,她爹那么会打猎,她根本就不用每天劳作,只用待在家里就能每天都吃到肉。 过年过节的时候她还能穿着新衣服跟自己显摆!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有个会打猎的爹? 杨一草原先就嫉妒叶二丫,谁让叶二丫那么受宠。 后来,叶老大没了,杨一草刚幸灾乐祸了没两天,这贱人竟然又发达起来了? 自家都整天吃不饱,她竟然过上了有钱人的生活。 杨一草格外的嫉妒。 第二百四十五章 防盗章,请勿订阅!!! 防盗章,请勿订阅!!! 防盗章,请勿订阅!!! 防盗章,请勿订阅!!! 廉颇者,赵之良将也。赵惠文王十六年,廉颇为赵将,伐齐,大破之,取阳晋,拜为上卿,以勇气闻于诸侯。 蔺相如者,赵人也。为赵宦者令缪贤舍人。 赵惠文王时,得楚和氏璧。秦昭王闻之,使人遗赵王书,愿以十五城请易璧。赵王与大将军廉颇诸大臣谋:欲予秦,秦城城恐不可得,徒见欺;欲勿予,即患秦兵之来。计未定,求人可使报秦者,未得。 宦者令缪贤曰:“臣舍人蔺相如可使。”王问:“何以知之?”对曰:“臣尝有罪,窃计欲亡走燕。臣舍人相如目臣曰:‘君何以知燕王?’臣语曰,臣尝从大王与燕王会境上,燕王私握臣手曰,‘愿结友’,以此知之,故欲往。相如谓臣曰:‘夫赵强而燕弱,而君幸于赵王,故燕王欲结于君。今君乃亡赵走燕,燕畏赵,其势必不敢留君,而束君归赵矣。君不如肉袒伏斧质请罪,则幸得脱矣。’臣从其计,大王亦幸赦臣。臣窃以为其人勇士,有智谋,宜可使。” 于是王召见,问蔺相如曰:“秦王以十五城请易寡人之璧,可予不?”相如曰:“秦强而赵弱,不可不许。”王曰:“取吾璧,不予我城,奈何?”相如曰:“秦以城求璧而赵不许,曲在赵;赵予璧而秦不予赵城,曲在秦。均之二策,宁许以负秦曲。”王曰:“谁可使者?”相如曰:“王必无人,臣愿奉璧往使。城入赵而璧留秦;城不入,臣请完璧归赵。”赵王于是遂遣相如奉璧西入秦。 秦王坐章台见相如。相如奉璧奏秦王。秦王大喜,传以示美人及左右,左右皆呼万岁。相如视秦王无意偿赵城,乃前曰:“璧有瑕,请指示王。”王授璧。相如因持譬却立,倚柱,怒发上冲冠,谓秦王曰:“大王欲得璧,使人发书至赵王,赵王悉召群臣议,皆曰:‘秦贪,负其强,以空言求璧,偿城恐不可得。’议不欲予秦璧,臣以为布衣之交尚不相欺,况大国乎?且以一璧之故逆强秦之欢,不可。于是赵王乃斋戒五日,使臣奉璧,拜送书于庭。何者?严大国之威以修敬也。今臣至,大王见臣列观,礼节甚据,得璧,传之美人,以戏弄臣。臣观大王无意偿赵王城邑,故臣复取璧。大王必欲急臣,臣头今与璧俱碎于柱矣!” 译文: 廉颇是赵国的优秀将领。赵惠文王十六年,廉颇做赵国的大将去攻打齐国,把齐国打得大败,夺取了阳晋,被任命做上卿,凭他的勇猛善战在诸侯各国之间出了名。 蔺相如是赵国人。做赵国宦官头目缪贤的门客。 赵惠文王的时候,得到楚国的和氏璧。秦昭王听到了这件事,派人送给赵王一封信,愿意用十五座城池换取这块宝玉。赵王跟大将军廉颇一班大臣商议:想把这块宝玉让给秦国吧,恐怕秦国的那些城池得不到手,白白地受欺骗;想不让给秦国吧,又担心秦国的大军马上打过来。(因此)商量不出结果来,想找个可以出使去回复秦国的人,也没有找到。 宦官头目缪贤说:“我的门下客蔺相如可以担任这个差使。”赵王问:“怎么知道他可以呢?”缪贤回答说:“我曾经犯了罪,私下打算逃跑到燕国去。我的门下客蔺相如拦阻我说:‘您怎么了解燕王?’我告诉他说,我曾跟着大王到边境上与燕王相会,燕王私下握着我的手说:‘愿意交个朋友’,因此我了解他,所以打算投奔去。相如对我说:‘赵国强而燕国弱,而您又受到赵王重用,所以燕王想和您交朋友。现在您却是从赵国逃跑去投靠燕国,燕国害怕赵国,他们势必不敢收留您,反而会把您绑起来送回赵国。您不如解衣露体伏在刑具上请求大王处罚,或许侥幸能得到赦免。’我按照他的办法去做,(果然)大王恩赦了我的罪。我看他这个人是个勇士,又有智谋,应该可以担当这个差使。” 于是赵王召见(蔺相如),问蔺相如说:“秦王要用十五座城池换我的和氏璧,可以给他吗?”相如说:“秦国强大,赵国弱小,不能不答应。”赵王说:“拿了我的璧,(却)不给我城池,怎么办?”相如说:“秦王用城池来换宝玉而赵国不答应,理屈的是赵国;赵国给了宝玉而秦国不给赵国城池,理屈的是秦国。比较这两个对策,宁可答应(给秦国璧),使秦国承担理屈(的责任)。”赵王问:“谁可以担当这个使者呢?”相如说:“大王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我愿捧着和氏璧出使秦国。城池给了赵国,就让它留在秦国;城池不给赵国,我一定将璧完完整整地带回来。”于是赵王就派蔺相如带着和氏璧向西出发,到秦国去。 秦王在章台宫接见蔺相如。蔺相如捧着和氏璧献给秦王。秦王高兴极了,把璧递给宫中美人以及左右侍从们看,大家高呼万岁。蔺相如看出秦王没有把城池抵偿给赵国的意思,就走上前去说:“这宝玉有点毛病,让我指给大王看。”秦王把璧交给他。蔺相如于是握着璧后退几步,靠殿柱站着,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对秦王说:“大王想得到和氏璧,派人送信给赵王,赵王召集所有的大臣来商议,都说:‘秦王贪婪,仗着他势力强,用空话来诈取宝玉,那些说要交换的城池恐怕得不到手。’商量不打算给秦国和氏璧。我以为普通人交往尚且互不欺骗,何况大国呢?而且为了一块宝玉的缘故惹得强大的秦国不高兴,也不好。于是赵王就斋戒了五天,派我来献和氏璧,在朝廷上亲自拜送了国书。为什么这样呢?为的尊重(你们)大国的威严以表示敬意啊。现在我来了,大王只在一般的宫殿上接见我,态度十分傲慢;得到了宝玉,把它传给美人看,用来戏弄我。我看大王没有诚意把城池交给赵王,所以我又把宝玉取回。您如果一定要逼我,我的脑袋今天就与和氏璧一齐在柱子上碰个粉碎!” 廉颇者,赵之良将也。赵惠文王十六年,廉颇为赵将,伐齐,大破之,取阳晋,拜为上卿,以勇气闻于诸侯。 蔺相如者,赵人也。为赵宦者令缪贤舍人。 赵惠文王时,得楚和氏璧。秦昭王闻之,使人遗赵王书,愿以十五城请易璧。赵王与大将军廉颇诸大臣谋:欲予秦,秦城城恐不可得,徒见欺;欲勿予,即患秦兵之来。计未定,求人可使报秦者,未得。 宦者令缪贤曰:“臣舍人蔺相如可使。”王问:“何以知之?”对曰:“臣尝有罪,窃计欲亡走燕。臣舍人相如目臣曰:‘君何以知燕王?’臣语曰,臣尝从大王与燕王会境上,燕王私握臣手曰,‘愿结友’,以此知之,故欲往。相如谓臣曰:‘夫赵强而燕弱,而君幸于赵王,故燕王欲结于君。今君乃亡赵走燕,燕畏赵,其势必不敢留君,而束君归赵矣。君不如肉袒伏斧质请罪,则幸得脱矣。’臣从其计,大王亦幸赦臣。臣窃以为其人勇士,有智谋,宜可使。” 于是王召见,问蔺相如曰:“秦王以十五城请易寡人之璧,可予不?”相如曰:“秦强而赵弱,不可不许。”王曰:“取吾璧,不予我城,奈何?”相如曰:“秦以城求璧而赵不许,曲在赵;赵予璧而秦不予赵城,曲在秦。均之二策,宁许以负秦曲。”王曰:“谁可使者?”相如曰:“王必无人,臣愿奉璧往使。城入赵而璧留秦;城不入,臣请完璧归赵。”赵王于是遂遣相如奉璧西入秦。 秦王坐章台见相如。相如奉璧奏秦王。秦王大喜,传以示美人及左右,左右皆呼万岁。相如视秦王无意偿赵城,乃前曰:“璧有瑕,请指示王。”王授璧。相如因持譬却立,倚柱,怒发上冲冠,谓秦王曰:“大王欲得璧,使人发书至赵王,赵王悉召群臣议,皆曰:‘秦贪,负其强,以空言求璧,偿城恐不可得。’议不欲予秦璧,臣以为布衣之交尚不相欺,况大国乎?且以一璧之故逆强秦之欢,不可。于是赵王乃斋戒五日,使臣奉璧,拜送书于庭。何者?严大国之威以修敬也。今臣至,大王见臣列观,礼节甚据,得璧,传之美人,以戏弄臣。臣观大王无意偿赵王城邑,故臣复取璧。大王必欲急臣,臣头今与璧俱碎于柱矣!” 译文: 廉颇是赵国的优秀将领。赵惠文王十六年,廉颇做赵国的大将去攻打齐国,把齐国打得大败,夺取了阳晋,被任命做上卿,凭他的勇猛善战在诸侯各国之间出了名。 蔺相如是赵国人。做赵国宦官头目缪贤的门客。 赵惠文王的时候,得到楚国的和氏璧。秦昭王听到了这件事,派人送给赵王一封信,愿意用十五座城池换取这块宝玉。赵王跟大将军廉颇一班大臣商议:想把这块宝玉让给秦国吧,恐怕秦国的那些城池得不到手,白白地受欺骗;想不让给秦国吧,又担心秦国的大军马上打过来。(因此)商量不出结果来,想找个可以出使去回复秦国的人,也没有找到。 宦官头目缪贤说:“我的门下客蔺相如可以担任这个差使。”赵王问:“怎么知道他可以呢?”缪贤回答说:“我曾经犯了罪,私下打算逃跑到燕国去。我的门下客蔺相如拦阻我说:‘您怎么了解燕王?’我告诉他说,我曾跟着大王到边境上与燕王相会,燕王私下握着我的手说:‘愿意交个朋友’,因此我了解他,所以打算投奔去。相如对我说:‘赵国强而燕国弱,而您又受到赵王重用,所以燕王想和您交朋友。现在您却是从赵国逃跑去投靠燕国,燕国害怕赵国,他们势必不敢收留您,反而会把您绑起来送回赵国。您不如解衣露体伏在刑具上请求大王处罚,或许侥幸能得到赦免。’我按照他的办法去做,(果然)大王恩赦了我的罪。我看他这个人是个勇士,又有智谋,应该可以担当这个差使。” 于是赵王召见(蔺相如),问蔺相如说:“秦王要用十五座城池换我的和氏璧,可以给他吗?”相如说:“秦国强大,赵国弱小,不能不答应。”赵王说:“拿了我的璧,(却)不给我城池,怎么办?”相如说:“秦王用城池来换宝玉而赵国不答应,理屈的是赵国;赵国给了宝玉而秦国不给赵国城池,理屈的是秦国。比较这两个对策,宁可答应(给秦国璧),使秦国承担理屈(的责任)。”赵王问:“谁可以担当这个使者呢?”相如说:“大王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我愿捧着和氏璧出使秦国。城池给了赵国,就让它留在秦国;城池不给赵国,我一定将璧完完整整地带回来。”于是赵王就派蔺相如带着和氏璧向西出发,到秦国去。 秦王在章台宫接见蔺相如。蔺相如捧着和氏璧献给秦王。秦王高兴极了,把璧递给宫中美人以及左右侍从们看,大家高呼万岁。蔺相如看出秦王没有把城池抵偿给赵国的意思,就走上前去说:“这宝玉有点毛病,让我指给大王看。”秦王把璧交给他。蔺相如于是握着璧后退几步,靠殿柱站着,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对秦王说:“大王想得到和氏璧,派人送信给赵王,赵王召集所有的大臣来商议,都说:‘秦王贪婪,仗着他势力强,用空话来诈取宝玉,那些说要交换的城池恐怕得不到手。’商量不打算给秦国和氏璧。 第二百四十六章 忒不要脸 大河村的人一看正主出现了,也不跟王氏纠缠,矛头瞬间对准了叶舒韵。 “你就是叶二丫?之前长得还瘦瘦巴巴的,这才多久的时间就长这么胖了,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好东西!” “既然有钱,就拿出来赔给我们!” 大河村里正话一出来,就有不少人跟着附和。 有人干脆一哭二闹三上吊:“我可怜的孩子啊,都是因为眼前这个贱人,你就是被她害死了啊!” “一定要让她偿命!” 一个闹腾的,剩下的一大群人也跟着闹腾,有妇人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喊地。 男人则满脸怒容,一副要跟叶舒韵拼命的架势。 “呸!”叶舒韵还没说话,胖胖就率先开口了,他可是孩子王,肩负着保护二姑娘的重任,“你们一群大人,仗着自己年长几岁就不要脸的贴上来,还不是看我们家姑娘有钱了,想不劳而获?!” “忒不要脸!” 叶舒韵:“……” 胖胖这架势,是从哪里学来的? 一副村里妇人吵架的样子呢怎么? 胖胖还特别形象的叉腰,眼珠子瞪的格外大,挺着个圆嘟嘟的小肚子,真是怎么看怎么觉得滑稽。 叶舒韵表示,她不想笑的,但是……实在是忍不住哈哈哈哈。 胖胖扭头看她,还有一些不解:“二姑娘你笑啥?” “没事!” 叶舒韵摆摆手,再看对面那群人,已经气得脸色铁青了。 大河村里正更是如此,怒视着众人,却有气不敢出。 刚刚被顺溜儿推开的那一下,别人可能看不出来,认为只是推搡了一下。 实际上,当顺溜儿的手捏上自己的手腕的时候,大河村的里正都要疼哭了。 他感觉自己的手都要断掉了。 毫不怀疑,如果顺溜儿再多捏一会儿,他现在手就直接断了。 大河村里正警惕的看着站在最前面的顺溜儿,忍不住冷汗直冒,手腕也钻心刺骨的疼着。 他有些后悔了,真不该就这样找过来。 偏偏还有人不知好歹,冲着大河村里正开口:“里正叔你给咱们评评理,咱们现在都听你的,你说一声打,咱们就抄家伙。” 大河村里正:“……” 他摸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视线都不敢跟顺溜儿对上。 偏偏顺溜儿的眼神就跟一条毒蛇似的,飞快的卷着他,让他有一种无处藏身的感觉。 “里正叔,你说这事怎么着吧!” 大河村里正扭头,狠狠瞪了那人一眼,心脏都忍不住剧烈跳动起来。 叶舒韵轻笑:“真是一丘之貉!” “我原本以为大河村也就一两个人是脑子有坑想不通事情真相的,没想到整个大河村都是这种傻缺的人。” “哦,或许也不是傻缺,只是想着能从我这里掏点钱来,毕竟不要白不要。” 叶舒韵也懒得跟他们解释了,反正不管怎么说,都说不通,还没有直接动手将这群人打服来的爽快呢。 她时间着急的很,一会儿还要去给孩子们上算学课呢,哪里有时间去跟这群贪心不足的人扯皮? 给顺溜儿使了个眼色:“交给你了。” 随后又招呼那群孩子:“打完了赶紧回来上课,别为了一群无关紧要的人耽误上课的时间。” “二丫姐你就放心吧,我们这几天学了不少功夫呢,对付他们很容易的!”小泥鳅嬉皮笑脸的回应了一声。 叶舒韵点头,转身就走。 因着一节课的时间不短,所以上午两节和下午两节中间的大课间时间比较长。 这也是为了防止孩子们上了一节课坐不住了,第二节课就听不进去的情况。 看着叶舒韵搀扶着王氏转身就走,大河村众人更气愤了,嚷嚷着:“叶二丫你站住,你这个黑心烂肝的畜生,你害死了那么多条人命,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就不会害怕吗?!” “你等着,那些被你害死的人肯定会天天晚上去找你的,你会不得好死的叶二丫!” 王氏气的很,本来叶舒韵都不将这些话放在心里的,谁知道,王氏听不下去了。 她本是一个和善的人,就算看不过去大海媳妇儿也没怎么样她,也就是让她多做活计罢了,骂人的话都没说两句。 这回听到众人骂叶舒韵,转头就想骂回去:“呸!” 呸了一声出来,却发现,她啥都骂不出口。 只能一声一句:“畜生!混账!”的骂,还把自己气的够呛。 叶舒韵无奈,都说老小孩老小孩,她感觉怎么王氏就是一个老小孩呢? “好了姥姥,这边交给顺溜儿和胖胖他们吧,咱们不用管。” “走,回家,我给姥做好吃的,今天我家门口那一篮子的衣服,是不是姥姥送的?” 本来是没猜到的,后来一看王氏和二海媳妇儿也在小河村,还和大河村分庭抗礼,一个在来时的方向,一个在回去的方向,她就猜到了。 王氏看胖胖虽然年纪小,骂起人来却分毫不差,这才点点头,跟着叶舒韵往回走,听到叶舒韵说衣裳,王氏灿笑出声。 看到叶舒韵身上穿的衣裳,她就知道这料子是好的,自己拿过去的料子,是真的不行。 她笑了两声,虽然没应声,但叶舒韵也看出来。 二海媳妇儿担心叶舒韵嫌弃,就连忙替王氏开口:“你姥姥也是惦记着你们,那衣裳早就做好了,就是一直不好意思过来,上次大嫂那事闹得……” “没事,我才没那么小心眼呢。”叶舒韵打断了二海媳妇儿的话,将话头转移开,“大河村的人都抱团,姥姥你们搬到小河村来吧?” 王氏一听,连忙拒绝:“这,这怎么行,大河村是杨家的根,生生世世都是在大河村的,不能挪了根!” “没事,你大舅和二舅都挣钱呢,到时候攒一攒,再重新盖房子就行了。” 叶舒韵皱眉,所以,杨家那好好的院子好好的田地,就让人抢了去不成? 主要是,大河村的人够不着自己,肯定会将所有的气都发在杨家一众人的身上的。 叶舒韵皱眉:“姥姥,咱们又不动祖坟,逢年过年还是会回去上供的,只是住在大河村罢了,就和有人发达了去别的地方居住是一个样的。” “主要是,本来大河村的人就将对我的怒火埋怨到您身上了,今天过后,他们的怒火肯定会更大的,万一对你们动手动脚的怎么办啊?” “您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孩子们想想,他们还小,万一一个没看中被人抱走卖了咋办?” “您要是来小河村,还能让孩子们在这读书,这私塾是我开的,孩子们进去也不怕被欺负。正好,私塾还缺个教书先生,正好让二舅来做工,也是一份进项。” 杨二海是读书人,之前还考中过秀才,只是后来发现他的名额被县里一副富户人家将名额给抢了去。 这事还是后来才被爆出来的。 杨二海一开始还以为自己没考中,毕竟也没人报喜,后来才知道是自己的考卷被替换了。 这事被查出来之后,众人才知道那份考中案首的试卷是杨二海的,可惜事情已经晚了,虽然那富户家的孩子摘了秀才的名额,但这个名额也没有落在杨二海的头上。 朝廷只说让杨二海重新考。 可是那富户人家不干,他们干不过朝廷,就将所有的怨气都发到杨二海的身上。 暗地里找人给杨二海穿小鞋,想要参加科举是要秀才举荐的,连着好几年,都没有人愿意举荐杨二海,他被孤立了连去参加科举的名分都没有。 没办法,杨二海也被伤了心,干脆给人抄抄书,写写信挣点外快了。 他这些年也没少学知识,只是没有考试,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到了哪个阶段了,全凭爱好了。 但读书花销不少,杨二海自小身子就虚弱,没办法下地种田,光靠抄书也挣不了多少,因此一家过的也是紧巴巴的。 叶舒韵的话算是说到二海媳妇儿的心坎里去了,她眼眸顿时亮了,要是能当个教书先生,也能挣不少钱呢。 当即就劝说王氏:“娘,我觉得这事成,咱们在大河村过的也是不痛快,您的腿受了潮,天天晚上都疼的慌,我看不如搬到小河村来吧,咱们也不住叶家,咱们找一间没人住的房子买下来住,二海也可以在这边当个教书先生。” “我相信凭借二海的才能,肯定能教出几个秀才公出来的,到时候二海的名头打出去了,也不会再像之前一样被人挤兑了。” 王氏还有些犹豫不决:“这咋成啊,这不就成了当舅舅的花外甥女的钱了吗,二丫她们挣钱也不容易,咱怎么还能让二丫养活咱们?” 说来说去,还是怕拖累叶家的孩子们。 叶舒韵无奈,继续劝说:“怎么是我养您,这是二舅靠着自己的劳动换来的,您想啊,给二舅开的工钱不也是来读书的人交的束脩吗?” “说来还是我赚了,我什么都不用做,就能白拿二舅赚来的钱。” 叶舒韵搂着王氏的胳膊,软软着声音撒娇:“姥姥,您就搬过来吗,您看我们这几个孩子,啥都顾不上,二叔三叔他们不在背后算计我我就谢天谢地了,奶奶她刚醒过来,我也不敢让奶奶做活计,我还希望您搬过来能帮着给做些衣裳被子啥的呢,您不知道,我之前都是花钱找人做的。” 王氏一听,瞪眼:“这就做个被子衣裳啥的,咋还专门花钱找人做呢?你拿过来让姥姥给做也行啊!” “嗨呀你们这几个孩子啊,有点钱就不会过日子,虽说现在挣得多了,那也得省着点花啊!” 这就是松口的意思了,叶舒韵又缠着王氏说了些好听的话,哄着王氏乐呵呵的,就答应了。 当即,叶舒韵也不闲着,招呼着喜婆子去找里正问一声,看有没有多余的房子。 她本来是想着出钱给杨家盖一座的,但是王氏执意不要。 叶舒韵也知道,要是自己执意,说不定王氏直接扭头就走了,也就没多说。 她让王氏先歇着,等中午吃了饭再走,她就去给孩子们上课了。 算学课叶舒韵从一开始的阿拉伯数字开始讲,一开始讲十以内的加减法,后来讲两位数的加减法。 她觉得,这样算数比拨弄那些算盘珠子方便多了。 主要还是她不会用算盘珠子。 这节课不光小孩子们听,连叶大郎都跟着听的津津有味。 等这节课下课,给孩子们留了作业,顺溜儿才从暗处钻出来,跟叶舒韵说一声事情都办妥了。 叶舒韵点头,想到什么:“一会儿还得麻烦你送我姥姥她们回去,将家里的东西搬过来,另外我姥姥家的田地也得麻烦你跑一趟,看看怎么将这些田地和房子卖了。” 顺溜儿皱眉:“二姑娘,要不我让裴哥去另找人,我的任务是保护二姑娘,离开一会儿两会儿的没事,就怕……” 叶舒韵点头,顺溜儿就走了,没片刻就带了另一个人过来。 顺溜儿直接发话了:“二姑娘,我家爷说,以后褚白就跟在二姑娘身边处理这些琐碎的事情,也算是明面上的保镖。” 叶舒韵很满意,主要是这褚白,一看就精明,一询问才知道,做生意也有一套,很是八面玲珑的一个人。 圆滑却又衷心。 喜婆子回来之后,跟叶舒韵报备,离着里正家比较近的有一户人家,房屋已经荒废了有些年头了,原也是有钱人家,后来天灾刚来,他们就搬走了,收拾收拾也能住,就是小了一些。 叶舒韵和王氏二海媳妇儿去看了,说小,但是挤挤还是能住下的。 主要是这墙面啥的还挺好的,当初这家也有钱,建房子的用料不算挺讲究,也比一般人家的好,放了几年也没事。 安全方面没问题。 王氏当即就点了头:“成,要多少钱?我回去凑凑。” 买下这个要十两银子。 叶舒韵猜到王氏家里没有,率先就让喜婆子将钱交了。 跟王氏一说,王氏直拍大腿:“你这孩子呀!我怎么能花你的钱啊!” 第二百四十七章 女娃娃也是要上学堂的 有了褚白的帮助,叶舒韵也不用过多去惦记杨家那些财产会收不回来。 架着马车将两人送回去,叶舒韵就和喜婆子两人去打扫卫生。 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卫生也都收拾好了,家里还有新做的被褥,将炕铺好,杨家众人也坐着马车过来了。 马车上是她们的衣裳啥的。 锅碗瓢盆占了不小的地方。 杨家最小的几个孩子就挤在上面大人就在一旁走着。 杨大海看到叶舒韵,率先就迎上来,手搭在了叶舒韵的肩膀上:“哈哈哈哈,我外甥女就是争气,看看这穿戴,这模样长得,才多久没见,我外甥女就长得跟个天仙似的了!” 叶舒韵:“大舅,您这一巴掌下来,再美的天仙也要被拍下去半条命了。” 杨大海:“……” 他灿灿的收回自己的手哈哈笑着。 叶大郎招呼着:“天也不早了,晚饭已经弄好了,先去吃饭,这边让喜奶奶她们弄就成了。” 喜奶奶得了吩咐,带着几个之前买来的丫头一起从车上往下搬东西,将东西都放在该放的地方上去。 “哎呀,还有下人呢!”杨大舅觉得可新奇了。 他只看过别人用下人,啥时候自己用过。 稀奇的看着喜婆子带着众人忙里忙外的,笑容都咧到耳后根去了:“哈哈哈没想到活了这么多年,我外甥女还让我体会了一把被人伺候的滋味!” 他指着正好出来拿东西的一个小丫头:“这手脚还挺麻利的,是个能干活的。” 可不麻利呗?这是猪肉脯作坊那边的下人。 她们叶家始终就只有喜婆子一个人忙活着,再加上本来也没有什么活计,喜婆子一个人忙着也不累,之前人少的时候,喜婆子还去管着猪肉脯作坊的几个小丫头,后来时间久了,作坊那边正常运营起来了,喜婆子的重点就在叶家了。 叶舒韵想着王氏的年级也大了,便说:“等回头,我也给你们安一个,顺便照顾姥姥,家里的活计让她干就成,别累着姥姥了。” “哈哈哈,这才多久没见,二丫这小嘴就巴巴的,嘚会哄姥姥开心呢!”王氏笑的很开心,眼眸中都是宠溺。 这是从疫情开始之后,她发出的最由心的笑容。 杨家众人都很开心,杨大海本身就是一个跳脱的大大咧咧的性子,有他三言两语的调动气氛,话题到处乱聊,显得格外热闹。 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除了大海媳妇儿和杨一草。 两人落在做后面的位置,大海媳妇儿眼神有些暗淡,尤其是刚刚杨大海指着小丫头说她干活利落的时候,大海媳妇儿心里说不出的堵得慌。 杨一草就更直接了,眼眸中都是阴狠和毒辣,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叶舒韵。 凭什么!凭什么! 她叶二丫不过就是个死了爹娘的赔钱货,凭什么现在能穿好的吃好的,长得还越发的漂亮了。 一开始她刚见到叶舒韵的时候,差点都没有认出来。 没想到,之前那黑黑瘦瘦的小丫头竟然长得白白嫩嫩的,一颦一笑都带着勾人的美丽。 她美的惊心动魄,是那种一眼看过去就格外张扬的美丽。 杨一草看向自己的双手,黑黑的瘦瘦的,就跟鸡爪子似的。 再看自己身上的衣裳,虽然不算很差,但和叶舒韵的也差远了。 这种不平的感觉堵在杨一草的胸口,她格外的嫉妒,格外的恨她! 越想越气,越气喘息的动静就越大,成功吸引了旁边大海媳妇儿的主意。 她看向自己的姑娘,再跟走在前面,体态婀娜,大方得体,仿佛一个富贵家的小姐一般的叶舒韵,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掉下来。 伸手拽住杨一草,轻声安抚着杨一草的心情:“都怪娘,都是娘无能,让你跟着我受罪了。” 杨一草眼神一刻不离开的盯着叶舒韵:“娘,她能过的这么好都是因为她有钱,咱要是把她那些挣钱的法子都弄到自己手里来,咱们的日子也会越过越好的,到时候看谁还敢说咱半点不好的话,都过来求着咱们给份活计呢。” 大海媳妇儿听着,也是这么个道理,眼看就要到叶家了,她连忙给杨一草使了个眼色。 本来是想让杨一草不要再说话的,怕被众人听到。 结果杨一草直接甩开大海媳妇儿快走两步往前面去了。 叶舒韵正跟众人说着这些个作坊都是做什么的,下一秒就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一个人给扯住了。 转头一看,正是杨一草。 她嬉皮笑脸的揽住叶舒韵,仿佛跟她关系多么好一般:“二丫妹妹你真的太厉害了!竟然能想出这么多的赚钱的法子来。” 叶舒韵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很快就回复了原样,笑意盈盈的回应着:“也没啥,就是看书看得多了,自然而然这脑子就活泛了一些。” 杨一草心中暗恨,叶二丫这个虚伪的贱人! 面上却是一副姐妹俩好的样子:“那二丫妹妹能不能也帮帮我们?姥姥之前在山洞里住着,山洞潮湿阴冷,两条腿都不舒服了,得花钱去看大夫的,而且姥姥年级大了,总不能还跟之前似的吃糠咽菜的。” “二丫妹妹家里也不缺钱,从牙缝里漏出来一点,就够我们杨家好吃好喝大半个月的了,二丫妹妹……” “啪!” 话还没说完,杨一草的脸上就被杨大海给打了一巴掌,这一巴掌力气极大,杨一草被打的一个趔趄,险些摔在地上。 就连叶舒韵被带的也差点摔倒。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杨一草早就被打了,捂着自己的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杨大海,眼眶中蓄满了眼泪。 大海媳妇儿看见,惊叫一声闯过去扶住杨一草:“你咋样?让娘看看咋样?” 杨一草的手被拿开,大海媳妇儿一看脸上红彤彤的巴掌印子,再看明显比另一边脸还要高出来的脸蛋,气愤的转头对着杨大海就开骂:“她是你闺女!你怎么敢下这么狠的手?!” 二草和小草也凑过来,她们也是杨大海的孩子,之前没少被杨一草带着玩。 “大姐?大姐你怎么样?” “爹你怎么能打大姐呢?” 看着面前这几个人严肃的质问自己的样子,杨大海只觉得这脸上都格外臊得慌。 “我打她怎么了?你看看她说的这是什么话,二丫那是费劲把火挣的钱,凭什么她张口就要!成天不学好,只想着怎么不劳而获,你平时是怎么教孩子的?!” 大海媳妇儿本就害怕杨大海,他态度一强硬起来,大海媳妇儿就不敢说话了。 偏偏周围也没人劝架,他们都觉得杨一草该被教训教训。 不让杨大海管教一下,杨一草再长就要长歪了。 杨一草气的很将大海媳妇儿挡在自己身后:“你说我娘干什么?我难道说错了吗?她叶二丫拿着那么多的钱,却只顾着自己享福,也不知道帮衬帮衬咱家。” “反倒是什么倒霉事情都推到咱家身上,就那滑雪板,明明是她们叶家弄出来的,偏偏让咱家背锅。” “啪!” 又是一巴掌落在了杨一草的脸上:“真是不可理喻!” 杨一草眼眸中都是仇视的目光,扯着嗓子歇斯底里的喊:“我看你心里就只有叶家几个死了爹娘的小畜生,没有我这个亲生的女儿!” 杨大海还要再打,杨一草却飞快的跑走了。 大海媳妇儿担心杨一草,连忙追上去。 杨大海气的很,又觉得脸上格外的挂不住:“二丫,你别将一草的话听到心里去,一会儿我将一草抓回来给你赔不是。” 叶舒韵轻笑着摇了摇头,出于礼貌,还是问了一声:“大舅先去将表姐接回来吧,这人生地不熟的,别再跑丢了。” 杨大海摆摆手:“有她娘跟着呢,没事。” 叶舒韵也就没多说。 但是之前好好的气氛却是被破坏了。 王氏气的剜了杨大海一眼,没多说,凑上前跟叶舒韵说话:“二丫啊,以后姥姥住的就离你近了,要是谁欺负你,你来找姥姥,姥姥给你做主!” “行啊,那姥姥也别嫌我烦,我得了欺负就去姥姥面前哭去。” 事情便这样扯过去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叶舒韵问了一声杨二海怎么没有跟着来。 二海媳妇儿笑眯眯的开口:“已经让人稍信去镇上了,让他明儿个直接从镇上到小河村这边来,就不去大河村那边了。” 叶舒韵点点头,又说到家里几个孩子的教育问题:“孩子也别乱跑了,明天就去私塾跟着一起学习吧,上午两节下午两节,正好也有小伙伴。” 王氏开心,摸摸旁边坐着的二草的头,他是男娃儿,王氏下意识的就觉得叶舒韵的私塾也跟别的私塾一样,是男娃儿去上学的,就对二草说:“开心不?明儿个就能去读书识字了,将来有了大学问,光宗耀祖啊?” 其实杨家这几个娃娃,单纯的让杨二海教也是成的,但是架不住杨二海还得忙活着挣钱,有点时间不是挣钱就是自己自学,他一直还是想着如果有一天他能参加考试了呢? 所以,是真的没有多余的时间教导这几个孩子。 这下,正好能一边拿钱一边教导孩子们了。 男娃们都开心,庄户人家,能将孩子送去上学的人家少,上学那基本上是一大半庄户人家孩子向往的事情。 这下一听能上学了,能学东西了,杨家的男娃们一个个都幸灾乐祸的。 女娃们也跟着高兴,自家的哥哥弟弟能读书了。她们就是高兴。 丝毫没意识到,叶舒韵不光是让男娃儿们去上学,连带着女娃儿也是。 杨家所有人,都没有将女娃想进去。 叶舒韵则是没想到杨家会只想到男娃儿。 等第二天,杨家几个男娃儿打打闹闹的跑过来跟着一起上体能课的时候,叶舒韵就注意到了。 是的,她仍旧在跟着土匪学拳脚功夫,虽然……目前看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她完全没学到啥,和村子里的其他孩子差着一大截呢。 一看到几人,叶舒韵就询问年级最大的二草:“你妹妹她们呢?怎么没过来?” 杨二草也是纳闷:“啥?女娃娃儿也能来上私塾?” 他没有要贬低女娃娃的意思,只是在他们根深蒂固的思想里,女娃是不能读书识字的。 这话一出,小河村跟着一起来上课的女娃就不干了,一个个瞪着眼睛盯着杨二草,大有一番你要是再说一句女娃不好的话,我就一拳头抡上去的架势。 “女娃娃咋就不能读书了?” “就是,二丫姐说了,女娃同样也是人,同样能做出一番作为来,丝毫都不比男娃差!” “你不要以为你是男娃就了不起,我们来干一架,看我不把你打趴下!” 这其中,就属叶三丫叫唤的最大声。 小河村的男娃们同情的看了一眼杨二草他们,识相的没有说话。 本来小河村的女娃们也是挺乖巧可爱的,很多胆子小的垂着头,说话都温声细语的。 他们大多都以捉弄小女孩们为乐。 看着小女娃娃们被欺负的哭哭啼啼的样子,他们就乐呵。 后来慢慢的,在叶三丫的带领下,他们发现打不过女娃娃了! 能不被欺负都是好的,女娃娃们不管打架也好,还是上课夫子提问题也好,都不比他们男娃差。 在这种“我怎么能被一个女孩子比过去。”的想法中,整个私塾的学习氛围都特别好,女娃们想着要超过男娃不能让人小瞧了女娃,男娃们想着不能让女娃超过。 叶舒韵看了都不得不赞叹一声这群孩子的学习能力之强,不管脑子快慢的问题,首先这学习态度就值得夸奖,就连脑子比较慢的,上课听不懂的人,人家也利用下课的时间疯狂的学习。 杨二草众人被围着,又见女娃们都这么强势,顿时不敢说话了,求助般的看向叶舒韵。 叶舒韵瞪了他们一眼:“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回家将你们妹妹也叫过来啊,一会儿夫子该上课了你们赶不及。” 第二百四十八章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九章 银丁香 叶舒韵连续喊他,他却不回声。 叶舒韵更气了,抓着秦臻的胳膊就咬,狠狠的,重重的咬! 只是……这孩子是有多皮糙肉厚的?自己都咬他了,他也不怕疼的吗? 叶舒韵看了一看秦臻的胳膊,能清楚的看到秦臻白嫩胳膊上的一排明显的牙印。 叶舒韵有些羞窘:“你都不疼的吗?” 抬头,正对上秦臻那双宠溺的双眸。 他什么都不说,只宠溺的看着怀中玩闹的小人。 在小人看向他的时候,还伸手,轻柔的揉了揉毛绒绒的头。 叶舒韵:“……” “秦臻?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她总感觉,今晚的秦臻不是很开心。 “嗯。”他从鼻音里哼出一声嗯,接着说,“睡觉吧,爷不会做什么的,放心,爷有分寸。” “盆头儿在外面会看好的,天不亮爷就离开,不会让别人看到的。” 这话叶舒韵相信,凭借着秦臻的身手,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发现的,便也放了心。 “那,关灯?开风扇?” 秦臻茫然,叶舒韵拍拍秦臻的胳膊:“先放开我。” 她这才爬起来,弓着小身板将风扇打开,将灯关了又乖乖的爬回来缩到了秦臻的怀中。 叶舒韵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被秦臻三言两语的就相信了他的话,偏偏在秦臻的怀中,闻着他身上那好闻的味道,睡得格外香甜。 听着耳边浅浅的呼吸声,秦臻觉得心里格外的熨帖,说不出的舒心,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笑容,搂着叶舒韵睡过去。 秦臻说不会被发现,那就说到做到。 白日叶舒韵醒过来之后,再看身旁,已经没有秦臻的身影了。 不过……她的小台灯和小风扇被顺走了! 大猪蹄子! 叶舒韵暗自骂了一声,外面就有人呼叫叶舒韵:“二姑娘,该起了。” 喜婆子知道今日叶舒韵要去封兰府,早早的就做好了吃食。 叶舒韵洗漱好出来吃饭的时候,发现刘大叔也在。 看到叶舒韵他也不见外,冲着叶舒韵笑着打了声招呼:“二丫啊,多谢多谢。” 喜婆子连忙开口解释:“我今天出去倒水的时候一看他正在门口转悠呢,也不知道转悠了多久,一问也没吃早饭就让他进来了。” 叶舒韵点点头,跟刘大叔打了声招呼,风卷残云的吃完,稍微收拾了一下,带着一个做好的婴儿学步车,摇摇车和儿童椅就上了车。 好不容易到了封兰府,却发现,封兰府的大门进不去了。 别人都能进去,唯独她们,那些官差堵着就是不让进。 叶舒韵:??? 什么情况?她们身上绑着炸弹呢不成?进去还能将所有人都炸了? 叶舒韵皱着眉头,询问:“为什么不让你我们进?我们就是本本分分的做生意的人,也没有干什么坏事啊!” 官差却是烦躁了,摆摆手,挥退她们:“不让进就是不让进,上头下来的命令,我们哪里知道,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呐,看到那边了吧。”官差指了城外一处空着的地方,“从小河村来的送货的人都得等在那边,自会有铺子里的人过来拉。” 叶舒韵到这边的时候有些晚,那些去每天送货的人已经将货送到原路返回了,所以叶舒韵并没有碰到。 叶舒韵皱眉,这进不去,这些东西怎么卖哦! 好气啊!她犯了什么事情,凭什么不让她进门? 叶舒韵还想再争去争取,拿了一小块银裸子偷偷的塞到那官差的手里:“官爷,咱做的也是小本生意,这车上还拉着货呢,您就通融通融让我们进去一趟,一次两次也不碍事,没人盯着。” 那官差看了看银裸子,又紧张的看了看四周,对着叶舒韵压低声音说道:“不是我不通融,实在是这事情盯得紧,姑娘有这闲工夫不如想想自己得罪了什么人。” “对了,上面只说了姑娘不能进去,也没说他……”官差看了眼旁边跟着的刘大叔,“他只要不说,谁知道他是姑娘的人?反正姑娘不说,咱也不知道。” 叶舒韵领会了,点点头,拉着东西离开。 刘大叔焦急的嘴上都燎泡了:“哎呀,这进都不让进,这些货物可怎么办啊!” 顺溜儿更是直接说:“不然我直接抱着二姑娘进去,保证姑娘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进去了,谁都不知道。” 叶舒韵摇摇头,她虽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谁,但是想来能让这些官差都听话的,恐怕是官府的人,还是不要对着干的好。 就算进去了,封兰府里面不少见有钱有势的人,谁知道会不会正凑巧就碰上了? 所以,还不如不进呢。 叶舒韵想了想:“咱们刚刚路过的那个镇子叫啥?” 顺溜儿想了想:“姑娘说的是阜安镇?” 叶舒韵点头,那个地方离封兰府很近,可能是紧挨着封兰府的缘故,那边虽然只是一个小镇子,却繁华的很,封兰府这边都供应不上呢,叶舒韵也就没有考虑过那边。 但是现在…… 叶舒韵皱眉:“大叔,得麻烦你一声,官差不让我进,但是你是可以进的,你带着婴儿学步车进去……” 叶舒韵说到半道,又顿住了。 她有点不信任刘大叔,再看刘大叔,面上满是焦虑格外的慌张。 仿佛生怕忙活了许久的东西卖不出去。 叶舒韵叹了口气,就叶大叔这个样子,做生意还真不行,更别说吸引人到她面前来了。 叶舒韵有些惆怅,跟在一旁的褚白却率先说话了:“二姑娘,不如让褚白去试试?” 啊对了! 叶舒韵一拍自己的脑门,自己这脑子哎。 明明现成的人就摆在自己面前呢,她都没想起来。 正好,叶舒韵跟他叮嘱了一声:“去吧,将东西带上,我在阜安镇最大的那个酒楼等着你。” “对外你就说是你的生意,不要提我的名字,你就是褚老板。” 叶舒韵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连大门都不让自己进,那得知是自己在做生意,肯定也不容易。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古家糕点斋还能一直喝自己做生意,而且前期连个信儿都没有。 但是还是万事小心一些为好。 褚白心领神会,带着那三样东西离开了。 褚白应了一声,叶舒韵这招呼着顺溜儿:“走,咱去阜安镇。” 顺溜儿还有些不解:“二姑娘,咱为啥要去阜安镇?为什么不能在这边等着?” 叶舒韵摇头:“我在这等着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这生意是我的?” “在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我背后搞鬼,我得将风险降低一些。” 顺溜儿还是不懂,却也没在问。 赶着车到了阜安镇最大的酒楼。 刘大叔还有些乱:“二丫呀,咱们的东西不会卖不出去吧?” 他这心里怎么就这么慌呢? 叶舒韵摇摇头:“放心吧大叔,不会卖不出去的,咱们肯定会赚的盆满钵满的。” 刘大叔却没办法放下心来。 叶舒韵倒是气定神闲的,反正也到了中午的饭点了,叶舒韵就点了几个菜吃着,一边吃一边等,等桌上的菜也吃的差不多了,褚白便回来了。 面上仍旧跟之前一样,看不出表情来,但是叶舒韵一看就能看出来,事情绝对成了! 果不其然,当着众人的面褚白将一份合同递过来。 叶舒韵一看上面,交货日期,注意事项,价钱还有各种都写的清清楚楚的。 褚白谈成的是封兰府那家最大的家具铺子,所以给的价钱也很不错,甚至比叶舒韵的预期还要高。 一个学步车,三两银子一个,宝宝椅一两银子,摇摇车五两银子。 比成本高出不少。 刘大叔听了这个价钱也震惊的无以复加,瞪大眼睛半天都说不出话来:“真,真的有这么高的价钱?” 叶舒韵点点头。 刘大叔算来算去,怎么算怎么觉得,这个价格可比成本价翻了好几翻啊! 他本来以为一个东西卖大几个铜板就差不多了,没想到这远比自己想的价格要高。 “我回来的时候铺子里还在整车队,等一会儿跟着咱们一起回去,将东西拉了就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叶舒韵点头,算着那些车队过来估计还要些时间,叶舒韵便去街上转悠去了,将盆头儿留下,要是车队到了,让盆头儿去招呼自己一声。 刘大叔整个人还有些飘,再加上手头上也没多少钱就没跟着叶舒韵一起,而是留在客栈里,他总觉得自己亲眼看着才能放下心来。 叶舒韵也没强拽他。 阜安镇虽然比不上封兰府,但也差不了太多,叶舒韵去了金银首饰铺子,家里姑娘多,姑娘家的哪里有不爱美的? 叶舒韵也不是那小气的人,反正手里有钱,那些猪肉脯蛋糕啥的卖了不少钱呢。 便想着给家里的几个女娃娃们买些首饰。 这一看,还真让她看到一对儿好看的银丁香,小小的那么一点,但是却很好看。 首饰铺子的小厮一看,就知道叶舒韵看中了,再加上叶舒韵身上穿的料子也不错,热情的上前招待着:“姑娘是不是看上了这个小银丁香?” “拿给我看看吧。” 小厮连忙拿给叶舒韵:“姑娘真是好眼力,这银丁香卖的可好了,款式也是最新的,就这小小的一对儿,在封兰府那可是好多人都抢着买呢,我们家掌柜的一见这银丁香卖的火,连忙就让咱们去封兰府采购回来的呢,姑娘带着保准好看!” 叶舒韵拿着在耳朵上比划了两下,她们都是自小就打了耳洞的,一开始是用棉线穿着,防止长死了,后来年头久了,就算不戴棉线也不会长死了。 所以这耳朵上的耳洞就一直空着呢。 小厮见状,连忙招呼:“姑娘要是喜欢可以试一试。” 叶舒韵就试了一下,挺好看的,白嫩的耳垂上挂着一个小巧的银丁香,很可爱。 “这个还有几对儿?我买的比较多。” “还有不少呢,姑娘要多少有多少。” 叶舒韵便给叶三丫和叶四丫也分别要了一对儿,还有杨家的那几个孩子,除了杨一草,其他人她都给买上了。 又给王氏和叶奶奶分别挑了一根银簪子,一对儿银手镯,便离开了。 转悠吧,其实也没啥好转悠的,大中午的还热,许多店里的伙计都在打盹儿,毕竟大中午出来逛游的也少。 家里基本上也不怎么却东西,叶舒韵便回去了。 刚回去,车队的伙计便到了,叶舒韵连忙上了马车,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和褚白是一起的。 褚白跟来人寒暄了片刻,就开始往小河村去。 一到了小河村,连歇息都没有歇息,直接将东西装车。 木工作坊的众人看着满满一个仓库的东西都被搬上了车,心里那是忍不住的震惊。 没想到啊! 真没想到! 这么多人忙活了这么多天的东西,二丫去了一趟封兰府,再回来,随着就卖掉了?! 太不可思议了! 叶舒韵倒是没什么感觉,将东西都搬上车之后,当场结算,给的银票也是各个钱庄都通用的那种银票,叶舒韵完全不用担心被骗。 本来还想留下那群人来吃个饭呢。 领头的人冲着褚白拱手:“饭我就不留了,我家东家还等着呢,我就先走了。” 褚白招呼一声:“那成,那就麻烦房掌柜了,这些东西带着路上吃,总不好让掌柜的饿着肚子走。” 房掌柜打开一看,哎呦一声惊呼:“这可是猪肉脯啊,还有这个,这个,都是封兰府卖的火爆的糕点,咱一直想买来吃,可惜一直没有抢到,没想到你竟然能弄到,还给了这么多。这些可不便宜。” 褚白摆摆手:“无碍,房掌柜拿着吃吧,也麻烦房掌柜大老远的跑过来了。” 房掌柜摆摆手:“做生意的,还是这么大的一单,怎么都要盯着的,这哪里是麻烦的事?不麻烦不麻烦的,不过下次再让人来拉货的时候我就不跟着来了。” “年级大了,总这么长途跋涉的,我这身子受不住。” 褚白连忙说:“房掌柜放心,咱们的货保准质量都是没问题的!” 第二百五十章 刘大叔请客 木工作坊有了收益,所有人都格外的开心,恨不得直接将叶舒韵供起来。 尤其是刘大叔,他一下子得了几百两的银子,那些拿出去作本钱的钱就像滚雪球似的,比之前大了好几番。 他长这么大何尝见过这么多的钱,惊讶的根本合不拢嘴。 甚至还大手一挥:“今天晚了来不及了,明天,我请客,大家来我家做客啊!” 这一招呼,招呼的人还不少,不光有叶家的人,还有木工作坊的人,再拖家带口一番,差不多村里大半的人都招呼上了。 刘婶子惊讶,一巴掌拍在刘大叔的脑袋上:“闹啥闹你!” “酒还没喝呢,就醉了不成?” 虽然嘴上这样说,心里却也欢喜的很,招呼着众人:“明儿个来吃饭哈!” “怎么能让大叔大婶掏钱呢,这样,我做东,明天我请客!”叶舒韵连忙开口。 明明自己才是东家,怎么也没有让底下的人掏钱的份。 谁知道刘大叔这念头起来了,谁拦都拦不住,上去就说:“不成!不成!” “二丫你别赛脸啊!大叔说了大叔请客,就得我请客,你可千万别跟我抢,你要是跟我抢,我跟你急你信不信!” 刘婶子也劝说道:“是啊二丫,反正清一顿饭撑死花个十两银子,咱们现在手里钱多,咱们拿的出来!” 叶舒韵:“……” 可是,明明大头是自己拿的啊! 罢了罢了,他们想请就请吧。 叶舒韵也不执意,冲着刘婶子哈哈的笑:“那婶子我就不客气了,明天必须得把婶子家吃穷了不可!” “来呀,以后婶子养你!” 这些不过都是乐呵话,听到一旁的杨一草的耳中却是刺耳的很。 这个贱人,就知道去骗吃骗喝,这些人一个个都是傻子不成?竟然都乐意被也叶二丫骗! 杨一草眼神阴狠:“该死的贱人!” 骂完还觉得不解气,凑到人群中好一番诋毁:“你们不要被叶二丫这样子骗了,你们现在帮着叶二丫挣到钱了,说不定没多久就会被叶二丫推出去顶锅!” “我们家就是很好的例子!她叶二丫自己做下的孽事,让我们杨家顶锅!” “这个叶二丫就是个贱人!她是在利用你们!” 叶舒韵:“……” 刘婶子:“……” 在场所有人:“……” 这个丫头的脑子里,有坑伐? 在场人都懒得搭理杨一草,偏偏杨一草骂的还越起劲了。 大家伙彻底听不下去了,管这人是不是叶舒韵的表姐呢,张口就回骂。 “你懂个啥?你脑子里长包了当我们都傻不成?” “年级轻轻的,怎么不说人话?看看你说的都是啥腌臜话,就你这样的活该将来嫁不出去。” “我们就是乐意被二丫利用,你能怎么地?我们能挣到钱,你看着眼馋不成?” “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人家二丫顾忌着你们在大河村过的不好,特意将你们弄过来的,没想到你还恩将仇报了,这么讨厌二丫,你别跟着来啊,自己去大河村吃苦去吧你!”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堵得杨一草根本,没办法开口说话,她长这么大何曾被这么多人针对过? 一时说不过,气的脸都绿了:“啊啊啊啊啊!” “你们!你们就等着后悔去吧!” 怒吼完,杨一草转身就跑,她说不过,干脆就不在那受委屈了。 刘婶子看着杨一草离开的背影,有些无奈的对叶舒韵说:“就这样的人你还把她弄到小河村干嘛?让她自生自灭去呗。” “就是啊,这样的人,不管你对她多好,她照样看你不顺眼。” 叶舒韵摇头:“我姥姥一家对我还是很不错的,总不能因为她一个人,就不顾我姥家那么多口子人了吧?” “反正只要她不来招惹我,我也懒得去招惹她。” 叶舒韵完全不将杨一草放在眼里,人嘛,要是天天都围着对自己不好的人转悠发愁,那一天够发多少愁的? 有那时间不如多挣点钱呢! 一开始,叶舒韵是真的没想跟杨一草计较,就连上学也没想着不让杨一草一起上,但是杨一草自己不来。 那天杨家所有的娃儿都来了,就独独杨一草没来的时候,叶舒韵就知道了,她跟杨一草走不到一起去。 所以,干脆以后看到杨一草就当没看见罢了,一个透明人而已。 再加上她也讨厌杨一草,干脆连银丁香都没给杨一草买。 安抚好了众人,她就去了杨家。 刚从外面回来,自然要去跟王氏打声招呼,让她不要惦记着自己了。 要是住的远也就罢了,同一个村子住着的,还是说一声比较好。 正好也有要送给王氏和一众小萝卜头的东西,她就拿着一起去了。 “姥!” 一进门,叶舒韵就开口喊,里面的人听到动静连忙应声:“二丫回来了?快屋里坐!” 叶舒韵还没来得及走进去,杨家的一众小萝卜头就冲出来,涌到了叶舒韵面前,二丫姐二丫姐的叫着。 多数都是课堂上不理解的问题。 “二丫姐,这个题我不会做,要怎么算啊?” “二丫姐,这个为什么是这个答案啊?” “二丫姐……” 得了,叶舒韵彻底被围起来了,一群娃娃们在耳边叽叽喳喳的,吵得叶舒韵有些脑瓜子疼。 她之前因为要去封兰府了,一走要走好些天,来不及给孩子们上课,所以就留了作业,每天的作业都有,一直到自己回来。 杨家的这几个娃娃毕竟落下了不少的课程,一时半会儿的也追不上来。 这些娃娃都知道读书不易的,没有人觉得读书是在浪费时间,所以都抢着学习,不会的就问。 往常还能问一问自己,没想到自己走了这么多天,这些人连问题的人都没有了。 听见叶舒韵的声音,连忙着急忙慌的跑出来,将这些天攒下来的问题询问叶舒韵。 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谁都不落后。 家里娃子多的就这点比较好,学习都是争着抢着学习的,没有人觉得学习是无用的,就连女娃娃们也是,她们虽然不能参加科举,但都奋力的汲取着知识,丝毫不落后男娃娃们。 王氏看到这一幕,面上的笑容更深了,她就是喜欢这种的。 孩子们都争气,以后才能好好的。 她们杨家才能更上一层楼啊! 最怕的就是家里的孩子们不争气,这下好不容易有个读书写字的机会,要是再白白浪费掉了,王氏必须得拿着扫炕的大笤帚狠狠的揍一顿。 比如杨一草。 之前杨一草那是闹着吵着不想去上学啊,口口声声说叶舒韵开的私塾绝对没有那么好心,愿意让她们白上课,说叶舒韵肯定是有阴谋的。 那一声声一句句的,连哭带骂的,气的王氏险些昏厥过去。 拿着大笤帚就追着杨一草满院子跑。 大海媳妇儿拦着,口口声声指责自己偏心。 王氏这心里,就根针扎似的。 气的吼大海媳妇儿:“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怎么就四五六不懂呢?读书识字这是多么好的事情,学到的知识是自己的,别人就是想抢都抢不走,你竟然还惯着她不让她去读书识字?” 大海媳妇儿梗着脖子:“对!我就是不想让她去丢人!读书识字那是男娃娃做的事情,一草又不是男娃也不用考科举,娘你非让一草去读书识字,不就是害她吗!” “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娘你没听过?女娃子学好女红,灶上功夫厉害比读那什子书强!读半天书又有什么用?” “读书那是明理的,不用她读的多么好,起码是非曲直得懂!” “说来说去娘你不还是向着叶二丫?”大海媳妇儿气急了,“那叶二丫打的是什么心思娘你不知道吗?她就是想着让一草跟我这个娘离间了!” “你不就是觉得一草品行不端吗?觉得一草这里不好那里不好的,娘你真的太偏心了!我一草怎么了?她好着呢,那刺绣功夫谁见了不夸一声好看?!” “那灶上功夫,谁吃了不称赞一声?!” “娘你就因为一个外孙就这样诋毁你的亲孙女,别忘了,她叶二丫对你再好,那也是外的,能好过一草去?” 王氏气的胸口疼,偏偏杨家的男人都不在,一个在私塾教书,一个被安排进了木工作坊里做工。 家里的孩子们都去上私塾了,就连二海媳妇儿也去了蛋糕作坊做工去了。 只有大海媳妇儿,说什么都不去作坊做工,连带着杨一草也不愿意去上私塾。 不去就不去吧,王氏也不想让大海媳妇儿去,毕竟一个对叶舒韵没有好印象的人,安排进去,王氏还担心她不安好心呢。 但是杨一草还小啊,她不想就这样浪费了这个孩子,教的跟她娘一样什么都不懂。 王氏还想着在杨一草出嫁前好好的培养培养杨一草呢。 只是她这个娘…… 怎么说都说不清楚! 罢了罢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她跟这两人说不清楚,与其让这两人埋怨自己,硬塞进去给叶二丫添乱,还不如就这么野着呢。 王氏便也歇了心思,主要还是身体不是很好,管不了了。 当天,王氏就气的在床上躺了一天,等杨大海回来一问清楚,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大海媳妇儿和杨一草,又跪在王氏的炕边上请罪。 王氏也懒得搭理,摆摆手让杨大海去歇着吧,毕竟也忙了一天了,怪累怪累的,自己的儿自己不心疼谁心疼? 难不成是大海媳妇儿那个毒妇吗? 王氏深深叹了一口气,都怪自己当初看走了眼,怎么给大海找了个这么样子的媳妇儿? 之前也没看出来这人这么说不通礼,就自从年前那次之后,性子还是大变样,怎么说都说不清楚,偏就认为叶二丫不是个好的。 想到这里王氏又叹了口气,叶舒韵看见就询问王氏:“怎么了?姥你有啥烦心的事情吗?” 王氏摆摆手:“没事,赶紧进屋吧,快快,你们几个小家伙也别在外面围着你们二丫姐了,有啥问题进来说。” “二草啊,去给你二丫姐倒完水来,你二丫姐刚回来,指不定多渴呢!” 杨家的小娃娃们这才反应过来,一个个的招呼着:“二丫姐你饿不饿?我去给你拿吃的。” “二丫姐你快歇歇,别累着了。” “二丫姐你吃糖,这是我专门给你留的。” 一个个的热情的很。 看着这一幕,王氏才开心了,好在家里这几个小的是懂事的,不是杨一草那种混不溜儿的东西! 叶舒韵遭到前所未有的热情款待,那叫一个受宠若惊,被小家伙们又是投喂又是捏肩捶腿的。 好半晌之后,叶舒韵才来得及插上话:“别忙活了,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来了。” 叶舒韵将东西拿出来,杨三草眼睛霎时间就亮了:“这是耳钉?” 叶舒韵点头:“我买了好几对儿,咱们戴一样的。” 小姑娘们都涌了上来,小心翼翼的摸着那银丁香,一个个羡慕的很。 一看那银的发亮的小耳钉,小姑娘们心里别提多激动了。 乡下人家的姑娘,耳朵上虽然有洞,但也只塞一跟棉线就完事了,哪里真的有戴东西,更何况还是银饰。 王氏一看,连忙就招呼着叶舒韵:“浪费那钱干啥子啊,三草她们还小呢,这么一点点就戴这个,再给弄丢了都不知道,这钱不是浪费了?” “这哪里买的?还能退不,赶紧退了。” 叶舒韵摇摇头:“姥,三草她们不小了,也懂事了,知道这东西值钱肯定舍不得弄丢的,是不是三草?” 一众小丫头连忙点头:“二丫姐我真的不会弄丢的!” “乖!”叶舒韵默了一把杨三草的头,“再说了姥姥,这东西我都买了好些天了,人家也不退了,三丫四丫她们也有,要是让三草她们看见三丫四丫耳朵上戴着她们却没有该多伤心啊!” “姥,也没几个钱。” 王氏无奈,只好应了声,让几个小丫头一人拿了一个,都是一个样式的也不用挑。 第二百五十一章 防盗章,请勿订阅!!! 防盗章,请勿订阅!!! 防盗章,请勿订阅!!! 防盗章,请勿订阅!!! 廉颇者,赵之良将也。赵惠文王十六年,廉颇为赵将,伐齐,大破之,取阳晋,拜为上卿,以勇气闻于诸侯。 蔺相如者,赵人也。为赵宦者令缪贤舍人。 赵惠文王时,得楚和氏璧。秦昭王闻之,使人遗赵王书,愿以十五城请易璧。赵王与大将军廉颇诸大臣谋:欲予秦,秦城城恐不可得,徒见欺;欲勿予,即患秦兵之来。计未定,求人可使报秦者,未得。 宦者令缪贤曰:“臣舍人蔺相如可使。”王问:“何以知之?”对曰:“臣尝有罪,窃计欲亡走燕。臣舍人相如目臣曰:‘君何以知燕王?’臣语曰,臣尝从大王与燕王会境上,燕王私握臣手曰,‘愿结友’,以此知之,故欲往。相如谓臣曰:‘夫赵强而燕弱,而君幸于赵王,故燕王欲结于君。今君乃亡赵走燕,燕畏赵,其势必不敢留君,而束君归赵矣。君不如肉袒伏斧质请罪,则幸得脱矣。’臣从其计,大王亦幸赦臣。臣窃以为其人勇士,有智谋,宜可使。” 于是王召见,问蔺相如曰:“秦王以十五城请易寡人之璧,可予不?”相如曰:“秦强而赵弱,不可不许。”王曰:“取吾璧,不予我城,奈何?”相如曰:“秦以城求璧而赵不许,曲在赵;赵予璧而秦不予赵城,曲在秦。均之二策,宁许以负秦曲。”王曰:“谁可使者?”相如曰:“王必无人,臣愿奉璧往使。城入赵而璧留秦;城不入,臣请完璧归赵。”赵王于是遂遣相如奉璧西入秦。 秦王坐章台见相如。相如奉璧奏秦王。秦王大喜,传以示美人及左右,左右皆呼万岁。相如视秦王无意偿赵城,乃前曰:“璧有瑕,请指示王。”王授璧。相如因持譬却立,倚柱,怒发上冲冠,谓秦王曰:“大王欲得璧,使人发书至赵王,赵王悉召群臣议,皆曰:‘秦贪,负其强,以空言求璧,偿城恐不可得。’议不欲予秦璧,臣以为布衣之交尚不相欺,况大国乎?且以一璧之故逆强秦之欢,不可。于是赵王乃斋戒五日,使臣奉璧,拜送书于庭。何者?严大国之威以修敬也。今臣至,大王见臣列观,礼节甚据,得璧,传之美人,以戏弄臣。臣观大王无意偿赵王城邑,故臣复取璧。大王必欲急臣,臣头今与璧俱碎于柱矣!” 译文: 廉颇是赵国的优秀将领。赵惠文王十六年,廉颇做赵国的大将去攻打齐国,把齐国打得大败,夺取了阳晋,被任命做上卿,凭他的勇猛善战在诸侯各国之间出了名。 蔺相如是赵国人。做赵国宦官头目缪贤的门客。 赵惠文王的时候,得到楚国的和氏璧。秦昭王听到了这件事,派人送给赵王一封信,愿意用十五座城池换取这块宝玉。赵王跟大将军廉颇一班大臣商议:想把这块宝玉让给秦国吧,恐怕秦国的那些城池得不到手,白白地受欺骗;想不让给秦国吧,又担心秦国的大军马上打过来。(因此)商量不出结果来,想找个可以出使去回复秦国的人,也没有找到。 宦官头目缪贤说:“我的门下客蔺相如可以担任这个差使。”赵王问:“怎么知道他可以呢?”缪贤回答说:“我曾经犯了罪,私下打算逃跑到燕国去。我的门下客蔺相如拦阻我说:‘您怎么了解燕王?’我告诉他说,我曾跟着大王到边境上与燕王相会,燕王私下握着我的手说:‘愿意交个朋友’,因此我了解他,所以打算投奔去。相如对我说:‘赵国强而燕国弱,而您又受到赵王重用,所以燕王想和您交朋友。现在您却是从赵国逃跑去投靠燕国,燕国害怕赵国,他们势必不敢收留您,反而会把您绑起来送回赵国。您不如解衣露体伏在刑具上请求大王处罚,或许侥幸能得到赦免。’我按照他的办法去做,(果然)大王恩赦了我的罪。我看他这个人是个勇士,又有智谋,应该可以担当这个差使。” 于是赵王召见(蔺相如),问蔺相如说:“秦王要用十五座城池换我的和氏璧,可以给他吗?”相如说:“秦国强大,赵国弱小,不能不答应。”赵王说:“拿了我的璧,(却)不给我城池,怎么办?”相如说:“秦王用城池来换宝玉而赵国不答应,理屈的是赵国;赵国给了宝玉而秦国不给赵国城池,理屈的是秦国。比较这两个对策,宁可答应(给秦国璧),使秦国承担理屈(的责任)。”赵王问:“谁可以担当这个使者呢?”相如说:“大王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我愿捧着和氏璧出使秦国。城池给了赵国,就让它留在秦国;城池不给赵国,我一定将璧完完整整地带回来。”于是赵王就派蔺相如带着和氏璧向西出发,到秦国去。 秦王在章台宫接见蔺相如。蔺相如捧着和氏璧献给秦王。秦王高兴极了,把璧递给宫中美人以及左右侍从们看,大家高呼万岁。蔺相如看出秦王没有把城池抵偿给赵国的意思,就走上前去说:“这宝玉有点毛病,让我指给大王看。”秦王把璧交给他。蔺相如于是握着璧后退几步,靠殿柱站着,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对秦王说:“大王想得到和氏璧,派人送信给赵王,赵王召集所有的大臣来商议,都说:‘秦王贪婪,仗着他势力强,用空话来诈取宝玉,那些说要交换的城池恐怕得不到手。’商量不打算给秦国和氏璧。我以为普通人交往尚且互不欺骗,何况大国呢?而且为了一块宝玉的缘故惹得强大的秦国不高兴,也不好。于是赵王就斋戒了五天,派我来献和氏璧,在朝廷上亲自拜送了国书。为什么这样呢?为的尊重(你们)大国的威严以表示敬意啊。现在我来了,大王只在一般的宫殿上接见我,态度十分傲慢;得到了宝玉,把它传给美人看,用来戏弄我。我看大王没有诚意把城池交给赵王,所以我又把宝玉取回。您如果一定要逼我,我的脑袋今天就与和氏璧一齐在柱子上碰个粉碎!” 廉颇者,赵之良将也。赵惠文王十六年,廉颇为赵将,伐齐,大破之,取阳晋,拜为上卿,以勇气闻于诸侯。 蔺相如者,赵人也。为赵宦者令缪贤舍人。 赵惠文王时,得楚和氏璧。秦昭王闻之,使人遗赵王书,愿以十五城请易璧。赵王与大将军廉颇诸大臣谋:欲予秦,秦城城恐不可得,徒见欺;欲勿予,即患秦兵之来。计未定,求人可使报秦者,未得。 宦者令缪贤曰:“臣舍人蔺相如可使。”王问:“何以知之?”对曰:“臣尝有罪,窃计欲亡走燕。臣舍人相如目臣曰:‘君何以知燕王?’臣语曰,臣尝从大王与燕王会境上,燕王私握臣手曰,‘愿结友’,以此知之,故欲往。相如谓臣曰:‘夫赵强而燕弱,而君幸于赵王,故燕王欲结于君。今君乃亡赵走燕,燕畏赵,其势必不敢留君,而束君归赵矣。君不如肉袒伏斧质请罪,则幸得脱矣。’臣从其计,大王亦幸赦臣。臣窃以为其人勇士,有智谋,宜可使。” 于是王召见,问蔺相如曰:“秦王以十五城请易寡人之璧,可予不?”相如曰:“秦强而赵弱,不可不许。”王曰:“取吾璧,不予我城,奈何?”相如曰:“秦以城求璧而赵不许,曲在赵;赵予璧而秦不予赵城,曲在秦。均之二策,宁许以负秦曲。”王曰:“谁可使者?”相如曰:“王必无人,臣愿奉璧往使。城入赵而璧留秦;城不入,臣请完璧归赵。”赵王于是遂遣相如奉璧西入秦。 秦王坐章台见相如。相如奉璧奏秦王。秦王大喜,传以示美人及左右,左右皆呼万岁。相如视秦王无意偿赵城,乃前曰:“璧有瑕,请指示王。”王授璧。相如因持譬却立,倚柱,怒发上冲冠,谓秦王曰:“大王欲得璧,使人发书至赵王,赵王悉召群臣议,皆曰:‘秦贪,负其强,以空言求璧,偿城恐不可得。’议不欲予秦璧,臣以为布衣之交尚不相欺,况大国乎?且以一璧之故逆强秦之欢,不可。于是赵王乃斋戒五日,使臣奉璧,拜送书于庭。何者?严大国之威以修敬也。今臣至,大王见臣列观,礼节甚据,得璧,传之美人,以戏弄臣。臣观大王无意偿赵王城邑,故臣复取璧。大王必欲急臣,臣头今与璧俱碎于柱矣!” 译文: 廉颇是赵国的优秀将领。赵惠文王十六年,廉颇做赵国的大将去攻打齐国,把齐国打得大败,夺取了阳晋,被任命做上卿,凭他的勇猛善战在诸侯各国之间出了名。 蔺相如是赵国人。做赵国宦官头目缪贤的门客。 赵惠文王的时候,得到楚国的和氏璧。秦昭王听到了这件事,派人送给赵王一封信,愿意用十五座城池换取这块宝玉。赵王跟大将军廉颇一班大臣商议:想把这块宝玉让给秦国吧,恐怕秦国的那些城池得不到手,白白地受欺骗;想不让给秦国吧,又担心秦国的大军马上打过来。(因此)商量不出结果来,想找个可以出使去回复秦国的人,也没有找到。 宦官头目缪贤说:“我的门下客蔺相如可以担任这个差使。”赵王问:“怎么知道他可以呢?”缪贤回答说:“我曾经犯了罪,私下打算逃跑到燕国去。我的门下客蔺相如拦阻我说:‘您怎么了解燕王?’我告诉他说,我曾跟着大王到边境上与燕王相会,燕王私下握着我的手说:‘愿意交个朋友’,因此我了解他,所以打算投奔去。相如对我说:‘赵国强而燕国弱,而您又受到赵王重用,所以燕王想和您交朋友。现在您却是从赵国逃跑去投靠燕国,燕国害怕赵国,他们势必不敢收留您,反而会把您绑起来送回赵国。您不如解衣露体伏在刑具上请求大王处罚,或许侥幸能得到赦免。’我按照他的办法去做,(果然)大王恩赦了我的罪。我看他这个人是个勇士,又有智谋,应该可以担当这个差使。” 于是赵王召见(蔺相如),问蔺相如说:“秦王要用十五座城池换我的和氏璧,可以给他吗?”相如说:“秦国强大,赵国弱小,不能不答应。”赵王说:“拿了我的璧,(却)不给我城池,怎么办?”相如说:“秦王用城池来换宝玉而赵国不答应,理屈的是赵国;赵国给了宝玉而秦国不给赵国城池,理屈的是秦国。比较这两个对策,宁可答应(给秦国璧),使秦国承担理屈(的责任)。”赵王问:“谁可以担当这个使者呢?”相如说:“大王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我愿捧着和氏璧出使秦国。城池给了赵国,就让它留在秦国;城池不给赵国,我一定将璧完完整整地带回来。”于是赵王就派蔺相如带着和氏璧向西出发,到秦国去。 秦王在章台宫接见蔺相如。蔺相如捧着和氏璧献给秦王。秦王高兴极了,把璧递给宫中美人以及左右侍从们看,大家高呼万岁。蔺相如看出秦王没有把城池抵偿给赵国的意思,就走上前去说:“这宝玉有点毛病,让我指给大王看。”秦王把璧交给他。蔺相如于是握着璧后退几步,靠殿柱站着,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对秦王说:“大王想得到和氏璧,派人送信给赵王,赵王召集所有的大臣来商议,都说:‘秦王贪婪,仗着他势力强,用空话来诈取宝玉,那些说要交换的城池恐怕得不到手。’商量不打算给秦国和氏璧。 第二百五十二章 我是好人 刘家的地方毕竟有些小,装不下那么多人,就有汉子在外面垒了三个大灶,将自家的锅搬过来,一起炒菜做饭。 剩下的凉菜切菜才在灶房里收拾着。 大家伙忙忙碌碌的,都想早点吃上饭,能帮把手的都帮把手,妇人们在刘家收拾饭菜,汉子们就在外面摆碗筷桌椅。 谁都没有注意到混乱之中,有个人摸进去了放凉菜的地方,悄没声的将手里的药包撒了进去。 叶舒韵正在外面大灶上指导三个妇人炒菜。 什么辣子鸡,什么糖醋排骨,什么松仁玉米,虽然没有松仁,但有玉米啊!玉米和花生放一起炒滋味同样好吃的很。 这些菜名,大家伙连听都没听说过,他们觉得炒菜不就是将所有要炒的菜放在一个锅里炒不就行了吗? 还是头一次觉得炒菜原来也不省心,一步一步的,都有讲究。 一开始还有人觉得叶舒韵一个半大小娃娃,这样做出来的东西能好吃? 但是又碍于人家是东家,不敢开口,只能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按照叶舒韵所说的去做了。 但是没想到,这菜竟然越做越香了,香飘十里。 别说在大灶旁边炒菜的几人了,就连在外面摆桌椅的汉子们都忍不住停下手里的动作仰着头闻了闻。 这一闻,口腔中的唾液就忍不住分泌。 “她们今天这是做的什么?光闻着味道我就馋了。” “我也是,咋就这么香呢?这绝对不是我家那口子在做饭,我家那口子做的饭根本没这么香的味道,也不知道是谁家媳妇儿这么厉害!” “哎大庄子,是你家的不?你家媳妇儿不是说灶上功夫特别好的吗?” 大庄子摆摆手:“做饭不就是那样?想要好吃就多放油多放盐,我家那口子也是狠的心放东西这才做的好吃了,左右都一样,这个味道肯定不是我家那口子做的,光闻着味道就不知道。” 于是,汉子们纷纷探讨着,这到底是谁在做饭,竟然做的那么好吃。 她们都不知道,哪里是她们的灶上功夫厉害,是叶舒韵提供的制作方法,是众人连想都想不到的! 那些稀奇古怪的调料,她们更是连见都没见过。 哎不对,也见过,做猪肉脯的时候不就用过吗! 只是……她们都不知道还可以做饭的时候用啊! 从小到大她们做饭都是放油放盐就好了,哪里这么麻烦过? 这边的味道吸引了不少人过来凑热闹,一个个都惊喜的很:“还能这样啊,真是没想到,放点这个,鱼就能不腥了?真的假的?我做了这么多年的饭还是头一次听说鱼能不腥的。” 鱼虽然做的很腥,但是好歹也是肉啊,它是肉的本质已经掩盖了它腥的事实。 试问,都快要饿死的时候,有条很腥的鱼在你面前你吃不吃? 当然吃啊!别说鱼了,前两年,就是草根和树皮都没少吃。 在大家的印象中,鱼是腥的已经定格在脑海中,根深蒂固了! 本来刘婶子定的菜里是没有鱼的,这鱼还是胖胖几个小伙子现去河里抓的。 叶舒韵轻笑:“腥不腥婶子你一会儿尝尝不就知道了?别忘了我之前可还吃了很长时间的鱼呢,要是腥我早就不吃了。” 众人却不这么觉得,腥也得吃啊,不然吃啥? 他们当初不也是费劲把火的去河里抓鱼去了吗? 这边热热闹闹的,突然,人群外响起一声重物砸在地上的动静。 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叫:“啊!” 众人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了过去。 鱼还要炖一会儿,也不用人盯着,估摸着时间回来看看有没有收汁就行了。 大家伙都看去,就见一女子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一男人不知从哪里跳下来,正好落在那女子的旁边。 “这是咋的了?” 有人好奇的朝那女子看去,就见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杨一草。 叶舒韵也注意到了这两人,男子冲着叶舒韵行礼:“二姑娘。” 叶舒韵摆摆手:“咋的了这是?” 话虽然是对顺溜儿说的,但眼神看向的却是杨一草。 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杨一草做了什么事情被顺溜儿抓了个正着。 不然好端端的顺溜儿才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暴露呢。 “二姑娘是这样的,我看这人鬼鬼祟祟过来,很是奇怪,她也不去跟别的小娃娃玩儿也不帮忙,进了屋子也不偷东西吃,再看就发现她往这盘凉菜里放了一些粉末,一问才知道,那是迷药。” 因着要摆很多桌,每一桌上放一盘子,杨一草也不确定会是哪一盘菜端到叶舒韵的面前,所以就在每一盘菜上都倒了一些药粉。 这就耽误了一些功夫,正好被顺溜儿抓到。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叶舒韵也皱着眉,看着躺在地上的杨一草:“她怎么了?” “没事,装的。”顺溜儿无所谓的回了一声,他不过就轻轻摔了她一下,看这人娇嫩的样子,能摔出啥样来?还满地打滚,装可怜? 顺溜儿直接拆穿了杨一草。 杨一草气的恨不得立马爬起来咬死顺溜儿。 尼玛!摔得不是你,疼的不是你,老娘疼的牙都要咬碎了,你还说我是装的? 只是,这话没来得及说,就被顺溜儿提起来了。 她面上那阴毒的表情都没来得及收回去,被在场所有人都看了个清清楚楚。 “杨一草!”王氏嚎叫一声,气的脸色都变了,冲过去一巴掌打在杨一草的脸上,“好端端的,你往菜里放药干什么?!” 她是真的气很了。 原本以为杨一草只是四六不懂,等她再长大一些就明白是非了,现在只是年纪小,一下子钻了牛角尖而已,心性还是好的。 没想到,她竟然能做出往饭菜里下药的事情。 这幸亏是看见了,要是没看见,这么多人吃了拿药…… 王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看向杨一草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说!你说啊!” 她气的肩膀子颤抖,叶舒韵担心王氏被气出个好歹来,连忙上前扶住王氏。 “姥你别气,这不是发现了吗,啥也没发生,还来的及,让人将被下了药的饭菜撤了就行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别生气。” 王氏却是一把推开叶舒韵:“你别拦着我,我今天非得问清楚不可,我们杨家好歹也是老实本分的人家,怎么会教出来一个这样的人?” “杨一草,你看着我,你做这些事情就不知道亏心吗?咱们在大河村被人排挤,是小河村的人收留了咱们,你现在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从小教给你的知恩图报都跟着你吃的饭一起拉出去了吗?” 她说着,身子晃晃悠悠的,显然被气的不轻,险些都要站不住了。 这下不光叶舒韵担心王氏的身体了,连围观的人都担心王氏了,尤其是叶奶奶,连忙吩咐喜婆子:“赶紧的,赶紧搬个凳子来。” 喜婆子早就有眼力劲的搬来了一个凳子,叶舒韵扶着王氏坐下,王氏还在揉着自己的胸口顺着气,气的她脸色都有些发黑了。 叶舒韵连忙安慰着:“姥,现在事情还不清楚呢,你先别着急,咱先听听表姐是怎么说的,总好过自己生闷气不是?万一表姐只是一不小心搭错筋了呢,对吧,表姐说不定不是故意的。” 只是,明显给杨一草梯子下的话,杨一草根本就不领情,她冷哼一声,冲着叶舒韵呸了一口:“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我就是故意的,叶二丫,这次是我不小心被你们的人抓住了,等下次你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下次,就不光是迷药了,下次下的就是砒霜!” 她毫不掩饰自己对叶舒韵的憎恶,一双眼睛跟刀子似的,狠狠的定在叶舒韵的身上。 张春杏说了,就算事发她也不能说她是为了偷方子,要是让叶舒韵知道了自己的目的,那她肯定会提高警惕将方子藏起来,这样就更不好找了。 所以,杨一草就咬住叶舒韵,咬死了是自己恨叶舒韵,恨不得她死,所以才这样做的。 王氏打喘着气:“你你!你这个白眼狼!” “祸害啊!我们老杨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祸害啊!” 二海媳妇儿有些着急,生怕王氏出个什么事情,大海媳妇儿是连来都没有来。 她才懒得来凑这边的热闹呢,还得干活凭啥呀,她等着饭做好了直接上桌呢。 叶舒韵皱着眉,她知道杨一草对自己的怨恨大,但是也没想到她对自己的怨恨这么大! 但是,既然是报仇的话,想看她出丑,那也不该放迷药啊,迷药睡一觉就好了,要放也该放泻药不是? 直觉告诉叶舒韵,杨一草肯定是想从自己这边找到什么东西,或者……要做什么需要防着自己的事情。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叶舒韵也不绕圈子,直接询问杨一草。 杨一草本来还在恶毒的咒骂着叶舒韵,听闻这话,脸色顿时一变,眼眸中闪现出一丝慌乱,根本来不及遮掩。 叶舒韵一眼就能看到她眼中露出的惊慌,心里有了底。 果然不是单纯的找自己麻烦。 “呵。”叶舒韵轻笑,“你觉得你能骗的了我?” “表姐,你慌乱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你,说吧,到底想要什么东西,值得你这样大费周章的……” 杨一草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疯狂的叫嚣起来:“叶二丫你胡说!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你死!只要你死了我就满意了!叶二丫你怎么不去死!” “你这种祸害人的玩意儿为什么不下十八层地狱!” “啊……” 话音刚落,顺溜儿就一把将杨一草甩了出去,她被重重摔在地上,只感觉浑身都疼的很,半天都没爬起来。 微抬头看着面前的人,王氏眼眸中多是怒其不争,而叶舒韵则像个高高在上的王者,一步一步的向她走来,那悠闲的神态,仿佛自己在她的眼中只是一个跳梁小丑一般。 不,不对,杨一草深刻的意识到,如果不是自己这次打上了要谋害叶舒韵的念头,恐怕连进她眼眸中的资格都没有。 她就像是一滩烂泥,是一滩谁都不会注意到的烂泥! 杨一草深深的呼吸,却震得她胸口疼的要死,她恨她! 恨死这个女人了! 这个明明什么话都没说,却能将自己压的喘不上气来的女人! 她仿佛无时无刻都这样的高高在上,明明之前的她是那么狼狈的人,凭什么!凭什么!这才过了多长的时间,那个被自己踩在脚底下的人竟然都站了起来。 两个人位置调换,成了她在下,而那个贱人是在上面的了! 叶舒韵低头看着地上的女人,她眼中透露着深深不甘心,叶舒韵叹了口气,就算看在王氏的份上,她也不能将杨一草怎么样。 “表姐,我再尊称你一句表姐是想再给你一次机会,不管你是自主的还是背后有人指使的,不管你是想要害我还是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东西,看在姥姥的份上,我这次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下次,我不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叶舒韵说完,挥挥手,让人将杨一草带下去。 好好的席面,她不想因为杨一草一个人破坏了。 杨一草眼眸中都是不可置信:“你不杀我?叶二丫!你为什么不杀我?” 明明张春杏说了,以叶二丫的凶狠程度,自己要是被抓住肯定会被叶二丫杀了的。 所以张春杏千叮咛万嘱咐,说自己千万不能失败。 只是,为什么她做的和张春杏不一样呢? 叶舒韵诧异:“谁跟你说我会杀你?我可是一个好人,我从来不杀人,你又不是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为什么我要杀你?” “再说了,就算你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也轮不到我杀你啊。” “你可千万别给我头上扣帽子,我是个不杀人的人!” 在场众人:“……” 要不是她们之前亲眼见过叶舒韵拿刀子捅人的样子,他们还真的要被叶舒韵这幅无辜的样子给骗了呢! 第二百五十三章 秋收了 杨一草怎么想都想不通,为什么叶舒韵也没将自己怎么样就放了她。 甚至还拦着要揍自己的王氏。 一直到走出刘家的大门她都觉得莫名其妙。 转头再看一眼叶舒韵,见她正在王氏身边不知道在说什么,王氏的脸色显然比刚刚好看了不少。 杨一草冷哼:“狐狸媚子!臭不要脸!” “别以为你这次放过我我就会高看你一眼!” “叶二丫你等着吧,早晚有一天,我要将你踩在脚底下!” 说完,扭头就跑。 王氏被安抚好了,叶舒韵生怕王氏再被气出个好歹来,连忙让喜婆子扶着王氏上叶家先歇歇,等吃饭的时候再喊她。 叶奶奶甩着自己的小手绢也连忙跟上:“我老婆子跟你唠会儿磕,你就不憋闷了!” 叶舒韵摇摇头,这俩人,这才刚碰面关系就这么好了! 叶三丫气愤的凑过来:“二姐,那个杨一草这样对你,你怎么能就这么放过她呢!” 叶舒韵摆摆手:“就是看在姥姥和大舅的份上也不能将杨一草怎么样,起码杨一草不能再咱们自己手里怎么样,剩下的大舅要是想教训杨一草咱不拦着就是了。” 再一个,杨一草口口声声说要杀了她,但是却没有下毒药,却是迷药,她肯定是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些什么,就凭杨一草那脑子,是想不出来背后使得这小计谋的,她最多就是看你不顺眼就表现在面上的,揍你打你排挤你,但不会使阴招。 手里连个钱都没有,上哪里买迷药去? 肯定背后有人指使的。 所以,刚刚叶舒韵就让顺溜儿跟上去了,让他去看看杨一草去找了什么人。 “还是二姐想的周到!也省的咱们出手教训杨一草,最后让姥姥看了心疼反倒会怨怪在咱们身上。” 叶舒韵笑着在叶三丫的脑门上点了点:“不错嘛,最近你这脑子也活泛了不少,是不是做生意也轻松不少了?” 说到生意,叶三丫的脸又耷拉了下来:“我觉得我果然不是做生意的料子,我还不如四丫呢,四丫都能将生意弄得风风火火的,但是我就是不行,我也就能帮着记个账啥的了。” 叶三丫有些颓败:“那些弯弯绕绕的,绕的我头疼!” 叶舒韵轻笑,拍了拍叶三丫的脑袋:“行了,别抱怨了,再抱怨该秃头了!” 叶三丫吓得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头,生怕下一秒头发就秃了。 那些被杨一草糟蹋了的饭菜自然是没办法吃了,好在凉菜都是素的,扔了也没有多心疼,刘婶子也不好说啥,毕竟两家之间的关系好,她要说啥双方都尴尬。 但是,真的被杨一草气的够呛! 大好的日子,全被杨一草给搅和了。 尽管叶舒韵补偿了她买这些菜的花销,但这是钱不钱的问题吗? 不是! 这是心情问题! 刘婶子有些不开心,但不是生叶舒韵的气,而是生杨一草的气。 村里人聚在一起,讨论的都是刚刚发生的事情。 “这个杨一草也真是够白眼狼的,人家二丫又是给他们在小河村安家,又是给杨家这个那个的,没少帮助杨家,就她亲爹还在二丫的作坊里做工呢,结果这个杨一草就闹出这样的事来,你说今天这多好的日子啊!” “就是,小小年纪怎么就这么心狠,口口声声的就要杀人,比之前的二丫还要凶悍,竟然还干出下毒的事情来了!” “这得亏是就看见了,这要是没有看见,岂不是这么一大帮子人都被霍霍了?” “啧啧啧,人家二丫当初凶那也是因为被欺负了,没办法了这才凶的,哪里像这个杨一草,没有来的就害人,咱也没着她惹她的,你看看连咱们也一起陷害呢!” “真是人心隔肚皮,看上去那么个清清秀秀的小姑娘,这才多大啊,心就这么狠,看她以后还嫁不嫁的出去。” “嫁肯定嫁的出去,毕竟怎么说跟二丫也是表家呢,肯定有不知道真相的人会娶她的,这你不用担心!” “要说这二丫也是有福气,你看看弄得这一大滩的事业,得挣老鼻子钱了,这才多长时间啊,去年这个时候她们家还到处借粮食吃饭呢!” 于是一群人又开始讨论叶舒韵的发家史来了。 傍晚的时候,这边的饭菜才做好了一部分,招呼着男人那边先吃,一边做了一边上,起码能吃口热的。 等饭菜都弄完了,女人这边的桌子才开始开席。 左右都差不了什么时间,男人那边要喝酒,时间要长些。 女人这边不喝酒但也不闲着,吃完了就凑在一块聊天,摆摆这家的家常说说那边的八卦。 叶舒韵没参与,她待着不舒坦也懒得听谁家的媳妇儿顶撞婆婆了,那家的小子惹祸了这种八卦,借着篝火的光,她看向了山那边的方向。 因为这些日子的砍树,山脚下的地方已经秃了一大片,再看过去,这大山仿佛也没有一开始那么吓人了。 不过,叶舒韵还是告诉大家伙不要去内围砍树,只能在山脚下砍一砍。 还有人纳闷:“你就砍这一点的地方,为什么还要买一整座山下来,多浪费钱啊,买地下一点不就行了?” 叶舒韵淡笑不语。 两座山都是这样,不让去内围,只让在外围,好在外围这边砍了,随着就有新的小树苗种上,看着也不会太丑。 叶舒韵捂住自己的胸口,那里在剧烈的跳动,也不知道秦臻在干什么? 事实证明,这人啊还是不禁念叨。 他这边刚念叨着秦臻,秦臻就出现了。 不过不是在山那边出来的,是在叶家旁边的宅子里出来的。 他家这宅子,建好了就没见他来住过,叶舒韵一度觉得这边要荒废了,没想到还能看见他从里面出来。 “哎呀,你这啥时候住进去的?”叶舒韵挑眉,快步走过去,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看见秦臻的那一瞬间,她周身的气场都不一样了,嘴角也荡漾着欢快的笑容。 眉眼弯弯,笑的勾魂夺魄。 秦臻呼吸一窒,下一秒,就将叶舒韵紧紧的抱在自己怀里,深深呼吸着小丫头发间的清香。 叶舒韵吓了一跳,眼神忍不住往村里众人那边去看,身体也挣扎着要出来,压低声音说道:“你先放开我,这么多人呢,都看着呢!” “无碍。”头顶,是男人的轻笑声,“他们看不到。” 下一秒,叶舒韵就被带着转了个圈圈,天旋地转之后,再反应过来,已经进了秦臻的宅院里。 叶舒韵没好气的笑了,心里有气想冲着秦臻发,又觉得秦臻这小模样可爱死了,她真是有气都没处发。 只能冲着秦臻无奈的说:“你就这样光明正大的把我带进来,就不怕外面的人看见?” “我记得你之前答应过我的,说不会拿我的名声开玩笑的。” 秦臻傲娇的冷哼:“爷是那么莽撞的人吗?有裴柳在,你放心,他们不会看到的。” 叶舒韵点点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裴柳在就不会被看到,不过叶舒韵相信秦臻是不会骗自己的。 歪头:“你什么时候住进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秦臻伸手勾了一下叶舒韵的鼻头:“你这小鸡崽儿一点都不关心爷,爷都住进来有些日子了,你居然都不知道。” “哦。”她懒得搭理秦臻,往院子里一看就知道,这房子是按照自己家的模样建造的,就连院子里的游乐设施都是一样的。 叶舒韵无奈:“你家又没有小孩子,弄这么多这个干什么?” “爷乐意!”秦臻傲娇,扯着叶舒韵的手往楼上走,“爷带你去看看爷的房间。” 房间中的摆设大致也和叶舒韵的房间差不多,只不过那张床要比叶舒韵家的大。 大概有多大呢? 叶舒韵想,估计自家两张床拼在一起都没有这张床大。 本身她房间里的就是双人床,单人床睡觉总感觉撑不开自己,她睡姿不怎么好。 本以为自己一个人水那么大的床已经够可以的了,没想到秦臻的床比自己的两倍还要大。 她有些纳闷:“你弄这么大的床,是要在床上打滚不成?” 秦臻嘴角轻笑,凑近叶舒韵的耳旁,压低声音:“爷想和你一起打滚。” “你,你!”叶舒韵猛地往后退了两步,脸上带着红晕,耳朵上仿佛还有着秦臻喷的热气,脸上也火辣辣的。 心脏更是疯狂的跳动,她甚至都能清楚的听到自己那剧烈跳动的心跳声。 扭头,背对着秦臻,叶舒韵满脑子都是秦臻那张妖媚的脸,轻勾唇角笑容明媚,更是宛若祸国妖民的妖妃。 “呸,一个男人长这么妖艳,让我们这些女孩子怎么活?” 她轻声嘟囔了一句,突然想起前世听过的一句话“男人要是骚起来,也就没有女人什么事情了。” 叶舒韵恶趣味的想,如果秦臻穿上了女装再将头发梳成女子的发髻一般模样走出去,也不知道会迷倒街上多少男子汉。 想回到这里,叶舒韵忍不住捂住嘴巴偷笑。 等找到机会一定要让秦臻换上女装试试。 秦臻黑脸,在后面沉声叫了叶舒韵:“叶舒韵。” “嗯?” 叶舒韵直觉不好,他很少这样连名带字的喊自己的大名,这个语气,这个氛围…… 叶舒韵的后脊梁骨突然有股寒意涌上来。 结果下一秒,她的后脖领子就被提溜了起来。 “小鸡崽儿是不是忘了爷还在?背地了说爷的坏话,胆大了是不是?” 叶舒韵心底一沉,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被秦臻抓住小辫子了! 她耸着脖子怯怯的看向秦臻,笑的满脸讨好:“嘿嘿嘿,臻哥哥?我错了嘛!我就是那么一嘀咕你别当真吗!” “臻哥哥?好哥哥了!放开我命运的后勃颈吧……” 秦臻冷哼:“我还从不知道你心里竟拿我和女孩子做比较?” 叶舒韵:“……” 大哥,我错了…… 叶舒韵欲哭无泪,脑筋一转,闭着眼硬着头皮喊了一声:“情哥哥饶命啊!” 秦臻的内心咯噔一下,只感觉从脚底板涌上一股热气直冲心头,哪里仿佛是被唤醒了的春日暖阳。 一瞬间,他就冰雪融化,柔成了一汪泉水。 叶舒韵眼皮颤了颤,不敢睁眼,又想看看秦臻到底在干什么? 毕竟半天了,他都没有搭理自己。 下一秒,捏着自己后勃颈的手放开了,手腕被一个强有力的温热手掌拽住被扯到了秦臻的怀中。 她抬眸,就见秦臻那双布满柔情的眼眸中有着自己小小的影子。 “乖韵儿,再喊一声?” 他的嗓音中仿佛被下了迷药一般,叶舒韵觉得自己今天晚上明明没有喝酒啊,怎么还是被秦臻的声音勾引的有些飘飘欲仙? 双脚都有些站不稳了,柔柔的往秦臻的怀里歪去。 耳边尽是秦臻那声声柔柔的“乖韵儿”三字。 鬼使神差的,叶舒韵张口:“情哥哥……” “唔……” 下一秒,双唇就被攒住,炙热的吻席卷而来。 叶舒韵能明显听到秦臻的呼吸变得急促,许久之后,他才放开她,声音中都带着隐忍。 “该死的小鸡崽儿,爷还要等你好多年。” 说完,他几乎是逃似的夺门而出。 身后是叶舒韵那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秦臻觉得自己更加窘迫了,只能一遍一遍的往自己身上淋冷水。 九月底十月初,叶舒韵的作坊被迫停工,私塾也停了课,村里众人早早的就带上家伙什儿往地里钻。 秋收了! 秋收了! 每个人的面上都挂着喜庆的笑容。 今年地里的庄稼不用看都知道,绝对长得特别好! 别的不说,就叶舒韵家的那些水果蔬菜,还有开荒地里种出来的黄豆绿豆花生豆那些豆子也都长得格外喜人。 整个小河村都忙碌了起来,忙着收玉米,忙着将冬小麦种进去。 这边比较偏北方,麦子只能种一季,从十月份种下去过个冬得来年六月份才能收成。 有去年冬天种的冬小麦,六月份因为长势不喜人的,甚至拖到了现在才收,有的是干脆连种都没赶上种,只来的急种玉米。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丰收啦 叶舒韵一大早就带着草帽,挎着小篮子下地了。 地里的水果成熟了,可以采摘了。 早在水果快要长成的时候,叶舒韵就联系好了人。 小河村的村民们也都早早的等在地头上翘首以盼。 就叶舒韵的这两亩地,别看不多,但可是全村人日日惦记着的。 就因为叶舒韵说了一句,等发现能卖钱了,就带着他们一起种。 古掌柜一听是新鲜的玩意儿,二话不说直接跟着去送货的车队跑来了小河村。 一大早就要将叶家一家子人叫起来:“走啊,下地去啊!” 叶舒韵一看,他草帽也带好了,小篮子也挎好了,就等着出门了。 叶家众人都是一样的装扮,连叶奶奶和王氏都带着草帽挎着小篮子一起。 远远的,小河村众人看见叶家来,就冲着叶家人招手:“快来快来,咱都给你们看着呢,没人偷果子!” 叶舒韵轻笑,知道他们的想法也不点破:“那就多谢大婶了,一会儿摘了给大婶带些回去。” “大家伙都有,一人抓一把回去,洗洗就能吃。” 说完,率先下了地,先摘的就是那些熟透了的果子。 这些是准备现吃的,路上要是运输的话,肯定会坏的。 那些送去封兰府的草莓和西红柿,不能太熟。 每个人都摘了一篮子草莓和西红柿这才回去。 “这个西红柿不光能直接吃,还能当菜炒,大家伙可以先看看我们是怎么做的。” “哎呀要不算了,中午我直接做了,大家一人带些回去。” 钱氏嘿嘿笑:“二丫你也不怕咱拿了你的菜方去卖了。” 叶舒韵轻笑:“不怕,卖了更好,更多人知道西红柿,来年咱们就能种多多的西红柿,卖多多的西红柿,挣多多的钱了!” 本是一句玩笑话,众人却都当真了。 不过没人去卖菜方,都是遇到谁就跟谁宣传一波。 你不知道西红柿?哎呀你看你这都不知道,我跟你说啊,那东西可好吃了,可以直接吃酸酸甜甜的特别好吃,也可以炒菜吃,不管怎么做都特别好吃。 一群人跟着叶舒韵回了叶家,叶舒韵让喜婆子洗干净了西红柿和草莓端上来。 草莓全洗了,西红柿则留了许多,准备一会儿炒菜吃的。 “大家伙都尝尝吧。” 古掌柜先吃的,草莓入口的一瞬间,眼眸就亮了起来:“甜甜的,好吃。” “不错不错,这个肯定能卖不少出去呢,二丫,咱可说好了,这草莓你不许卖给别人,都得卖给我,还有那个西红柿也是。” 叶舒韵连忙点头:“成,都卖给你,不过,这草莓不光能当水果吃,还能做成糕点,你确定不给我留点?” 这话一出,古掌柜直接拍板:“糕点也要,你不做糕点的水果卖给我,糕点也卖给我,我肯定给你一个良心的价格。” 一起做生意都这么久了,古掌柜是个什么样的人叶舒韵也清楚,自然不用担心古掌柜会坑她。 两人一拍即合,直接签订了合同,西红柿和草莓他都要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山楂糕 尽管还没有尝到西红柿的味道,但是古掌柜已经相信了叶舒韵。 就通过叶舒韵的手艺,就没有做不好的。 严格来说,西红柿其实应该卖给酒楼的,但是古掌柜不管,他觉得当水果吃也好吃,要了要了! 反正只要是能挣钱的东西,不能便宜给别人,不能进了别人的口袋里去。 就是少挣点,也比挣不着强。 对此,叶舒韵无言。 反正自己挣到钱了,具体他能弄到哪里去,她也管不着。 现在西红柿和草莓比较少,她也不去扩展生意,等来年再去酒楼扩展生意也不迟。 中午,叶舒韵又将之前刘婶子家做席面的时候的大锅弄出来了,叶大郎和刘大叔在院子里堆了灶台,简易的灶台,过后拆了就行了。 叶舒韵照旧是在旁边动嘴皮子的人,叶三丫,刘婶子和二海媳妇儿一人一口大锅,按照叶舒韵说的方法做菜。 众人就在外面围观,看的新奇的很。 西红柿炒鸡蛋,西红柿炖猪肉,白菜炒西红柿,西红柿炒豆角,最后加上一道西红柿蛋花汤和叶舒韵自己做的凉拌西红柿撒上些白糖,那滋味别提多好吃了。 “而且不止这种做法,等过后我有空了,将西红柿和草莓都做成果酱,就可以就馒头吃,用西红柿酱也可以炒菜,做酸甜口味的菜,什么锅包肉啊,糖醋排骨的都能做。” 众人哪里还顾得上听叶舒韵说啥,都纷纷排队,一人带了一小碗的菜回去。 做的菜都不多,也就每样一小碗。 等给众人都分完了,也就每样菜只剩下一盘的量。 众人坐在餐桌前,拿着馒头就着菜吃。 别说,那是真好吃! 酸酸甜甜的! 古掌柜一个人就吃了三个馒头,吃到最后饭菜都没了,只剩下西红柿炒鸡蛋里还有些汤,他干脆拿着馒头沾汤吃,愣是将盘子扫的锃亮,撑的肚子鼓鼓的,这才捂着肚子痛苦的哀嚎。 “吃多了吃多了,啊呀撑死我了。” 叶舒韵无奈,只能将前些日子做的山楂糕拿给古掌柜。 这山楂还是秦臻从山上带下来给她吃的。 她当时给孩子们做了一些糖葫芦剩下的就都做成了山楂糕,助消化。 往往吃完了饭就吃一些山楂糕,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放在冰箱里也不会坏,拿出来吃还是冰冰凉凉的。 古掌柜咬了一口就爱上了:“这个东西真好吃,这个味道,尝着好像是山楂?” “对,就是山楂做的,山楂糕,可以解油腻助消化,还能开胃健脾,是个挺不错的东西。” 古掌柜的眼神顿时就亮了,这个叶丫头啊,真是什么到了她的手里都能琢磨出新的吃法来。 那山楂多少人都知道,也知道可以做成冰糖葫芦,但也只能做冰糖葫芦,还有很多人不喜欢山楂的酸味。 没想到到了小丫头手里,还能琢磨出这酸酸甜甜的山楂糕来。 古掌柜心下一动:“叶姑娘,不知道这山楂糕怎么卖?” 叶舒韵想了想:“山楂糕我没打算卖,山上的山楂树不多,我现在也腾不出人手来做山楂糕,我还准备做果酱来着。” 第二百五十六章 分成 听到这话,古掌柜神色有些暗淡。 这山楂糕一经推出肯定能卖的火爆。 他实在不想放弃这个生意。 叶舒韵也不想放弃,想了想:“要不这样吧,我直接把做法卖给你,你看成不成?” 古掌柜神色一喜,这样更好啊! 这样他本钱少了,也可以将山楂糕的方子拿去别的分店去卖,能挣的更多。 叶舒韵想了想,干脆大手一挥:“一会儿草莓和西红柿的糕点做法我也给你写上,我就不做了,懒得做。” 主要还是没人! 有多余的人恨不得多做一些猪肉脯和糕点呢! 就这些她都供应不过来。 古家糕点斋远一些的分店都拿不到货,她现在也就供应附近两家的货。 古掌柜想了想:“要不这样吧叶姑娘,猪肉脯和蛋糕的做法,不如姑娘也写个方子卖给在下,我们家的货仍旧在姑娘这近,姑娘做好了运过来就成,其他远一些的铺子就用姑娘的方子。” “我可以跟我们东家商量,愿意让出所有糕点铺子的盈利分成给姑娘。” 叶舒韵:!!! 她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可以坐着收钱,又不用忙活,干嘛还自己费劲吧啦的忙活呢! 直接要分红多爽啊! 叶舒韵想,大概一开始她也没有底气去要分红吧,没想过这么大的糕点铺子会将盈利给自己分。 她以前只觉得卖了方子,就是一锤子的买卖。 叶舒韵直接点头:“要不这样,村里的这个作坊我也不做了,古掌柜离着毕竟远,三天的时间终究没有现做出来的好吃,古掌柜不用照顾我的生意,我有个别的想法,想做可以长时间存放的东西,比如罐头,果酱果脯这些,可以长距离运输。” 重要的是,不用担心保质期! “但是分成要多给我分一些。” 古掌柜眼眸明亮:“你说的那些,也是吃的?” 叶舒韵点头:“罐头就类似水果,冬天不是没有水果吃吗,罐头可以放在冬天吃。另外果酱就类似大酱,不过是甜的。” 说到这里,叶舒韵话语一顿,她来了这里这么久好像没有看到过甜面酱和豆瓣酱? 那自己地里种的那么多的豆子,都做成豆瓣酱也是一份收入,等来年种上西瓜,还可以做西瓜酱! 叶舒韵真是越想越高兴,当初种豆子的时候只是想着荒地比较适合种豆子,这种好之后才想起,可以用豆子做好多好吃的! 古掌柜见叶舒韵不说话了,好奇的询问:“叶姑娘?” 叶舒韵摆摆手:“没事,只是突然又想到了一个吃的,不过不太适合糕点铺子,适合酒楼。继续说,果脯的性质和罐头类似,不过类似地瓜干那种,可以当零嘴吃。” 古掌柜连忙应声:“那我就等着叶姑娘的新品出世了,明天一早我就跟着马车回去,联系东家来找姑娘谈合作的事宜,合作谈成这段时间,还麻烦姑娘的作坊先做着。” 叶舒韵点头,两人都很是欢喜。 “对了古掌柜,封兰府的米面有涨价吗?” 第二百五十七章 美男子 因着疫区这边的动荡,封兰府那边的米面价格也上调了不少。 因着这边靠北方,大家伙吃面吃的多,米本身就是从南方过来的,所以面的价格还能接受,但是米的价格直接高到一个令人不能接受的价格。 起码叶舒韵是这么觉得的。 叹了口气:“这让老百姓还怎么活?” 古掌柜思考了一下:“叶姑娘要是想要,我可以帮着从逼得地方买来,虽然要算上路上的人工费和车马费,但是加在一起也比直接在这边买便宜不少。” 叶舒韵点头:“那就多谢古掌柜了。” 古掌柜离开小河村没几天,封兰府那边就来人了。 被一头高头大马拉着,豪华的马车里坐着一个俊逸的美男子。 几乎是这男人出现在小河村的一瞬间,秦臻就出现了! 一双美眸警惕的看着来人。 “你来做什么?” 叶舒韵挑眉,两人认识?! 不会又跟之前秦旭似的,来欺负秦臻的吧? 叶舒韵也提起了几分警惕。 下一秒就见美男子冲着秦臻摆摆手:“你看看你,都多少年了还是这个样子,没有半点改变的。” “我是来谈生意的,不是来抢你东西的。” 美男子说着,突然意识到什么,转头去看叶舒韵,面上疑惑转瞬即逝,乐了! “哦,我说呢,我说咋你这么怕我过来呢,原来是在这边有小美人陪着了啊!” “来,小美人,让哥哥看看。” 他说着,那双纤纤玉指就往叶舒韵的脸上凑去,还没碰到叶舒韵,就被秦臻“啪”一声给打下去。 他皱着眉头,眼神伶俐:“她是我的,你别肖想!” “啧啧啧,这么凶干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女人。” 叶舒韵瞪大瞳眸。 眼前这男人美的跟个天仙似的,虽然没有秦臻好看,但也带着一股女子娇柔的美,明摆着男生女相,结果竟然不喜欢女人? 叶舒韵念头提起,这男人这么娘里娘气的,不会是个受吧?! 实在是,他穿的太花里胡哨了,跟个女娃娃似的,那腰肢,盈盈一握,那肌肤,白皙嫩滑。 尤其是发髻上,还簪着一朵大红花。 真是怎么看怎么像个弱受。 “你不住山上了?”美男子往秦臻刚刚出来的院子张望,秦臻身子一挪,挡住了美男子的视线。 “有事?” “没事,我就想问问白璟年这小子有没有在你这。” “别提了,上次我去神医谷找他,那厮就是不让我进去,堵着门不让我进,后来我翻墙进去了,结果第二天他就收拾东西跑了。” “等我第二天再去找他的时候,神医谷的人都说他来找你了。” “哎呀我说,我有这么可怕吗,让他连夜找你来。他在你这吗?” 叶舒韵竖着耳朵,感觉能从美男子的话中听出不少信息啊! 她现在都脑补出了一部,白璟年这个傲娇脾气差的受,被另一个美男子受强追的模样了。 “他在山上,你要是想找他,现在就去吧。” “不着急!”美男子一摆手,“我是来跟你的美娇娘谈合作的!” 第二百五十八章 装的都是你 这个时候,叶舒韵才知道,原来美男子是古家糕点铺的东家。 本来这种小事也不用他出面,但是美男子正好就在这边,嗯跑来找白璟年的。 古掌柜将这个事情一说,他就直接过来了。 反正顺路。 喜婆子将院子里的桌子收拾好,叶舒韵让喜婆子上了写草莓和西红柿就坐在了美男子的对面,秦臻厚颜无耻的坐在了她旁边。 时不时还往叶舒韵的嘴里喂两个草莓。 叶舒韵摇头:“别给我了,谈事情呢。” 美男子满意的点头,他觉得叶舒韵这态度不错,谈事情就是谈事情,态度要严肃,吃吃喝喝的像什么样子。 “我叫古镶,古家糕点斋的东家。” “我上次听古掌柜说你这边有不少配方?” 叶舒韵点头,将之前对古掌柜的一番说辞也都说清楚了。 古镶听后点头:“具体的古掌柜也都跟我说过了,他提议的分成我也是比较赞同的,只是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样子的分成?” “现在有两个方案,一个是单单你自己提供的糕点方子的业绩提成,一个是整个古家糕点斋的提成,后面这个需要你每月提供一道新鲜的方子,你意下如何。” 叶舒韵轻蹙眉头,想了想,还是选了第一个。 她所知道的方子都是前世见过的,可不管再多也终究有用完的时候,到用完的那一天,叶舒韵就没办法再提供新的方子了。 毕竟她也不是专做美食研究的。 也没有那闲工夫去整天研究新的吃食。 “不过我仍旧会定期提供新鲜的方子,只是时间就不准确了。” 两人谈好了,直接签订了协议。 古家糕点斋每个月会拿出叶舒韵提供的方子的纯利润的两成给叶舒韵。 不只是封兰府的铺子。 是全部的只要用了她的方子的铺子,都要分成,就连以后可能会再新开的分店也包括。 近处的,比如封兰府的一个月一结算,再远一些的三个月一结算,再远一些的,一年一结算。 都会定期给叶舒韵送来分成利润。 也就是说,叶舒韵以后,只用在家躺着,就能数钱了。 签完合约,刚刚一本正经谈事情的古镶瞬间又恢复了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行了,我走了,找我家小可爱去喽!” 小可爱??? 叶舒韵转头看秦臻,想着让他给自己解答一下。 秦臻轻笑:“就是白璟年。” “噗……” 叶舒韵忍不住捂嘴偷笑,小可爱这个词还真形象。 她实在无法将那个整天满脸厌恶的白璟年和小可爱这个词联系到一起。 这个词放他身上,真是怎么看怎么违和啊! 小鸡崽儿的眼眸中亮闪闪的,秦臻一眼看过去就能大致猜测出她在想什么。 揉了揉她的头发:“白璟年有时候还是很可爱的。” 嗯? 嗯嗯嗯? 叶舒韵歪着头看他:“什么情况?我的臻哥哥莫非也喜欢上男子了?” 这话一出,秦臻面上的笑容顿笑,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你这个小脑袋瓜里装的都是什么?屎吗?!” “不,我装的都是你。” 第二百五十九章 村人的顾虑 因着不用再做猪肉脯这边的生意了,之前叶舒韵弄得猪肉脯的作坊也就停工了。 这段时间她得打算打算做罐头,果酱和果干果脯的事情。 因着自己还没实验成功,不好直接投入太多资金动手做,她就直接给作坊里的工人放了假。 按说带薪休假,不用工作也能有钱挣,应该有很多人喜欢。 但是整个小河村的人都担心叶舒韵猪肉辅作坊开不下去了,他们怕失去这份工作。 毕竟做了这么久夜输运发工资勤快,工资又高。离家还比较近,大家伙儿都做得非常开心。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他们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歇了两天,有人终于歇不住了,跑去找里正商量:“李正书,您看,这到底要怎么办?会不会真的没有活计了呀。” 里正也拿不准叶舒韵的意思,这眼看村里人的生活都变好了,突然没有了这份活计的来源。里正心里也没有底气了。 他皱眉想了想说道:“应该不会二丫的作坊要是开不下去了,他肯定不会再白给你们钱,可是现在你们没有干活。二丫也在给你们钱。应该是还有别的打算。” “再说了,那猪肉脯只有二丫会做。没有人跟二丫抢生意。二丫也不至于做不下去。” “那不对!”那人说,“我上次听二丫买的人说了,二丫和别人签订了协议,要把猪肉脯和那些糕点的做法都卖给别人做。” “那卖出去的东西她肯定就不会再做了呀。” “里正叔要不抽空您去二丫那里打听打听她的意思。看看以后怎么办。” 里正皱眉想了想。觉得这个主意很好。 不管二丫想做什么,还是去问问,知道个底细,心里才踏实。 “成,那我一会儿去问一下。你也别担心,二丫是个精明的孩子,她投入了那么多钱去盖房子,不可能直接荒废了。” 那人得到了里正的保证,这才满脸忧愁的离开。 里正想了想,连中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去找了叶舒韵。 彼时叶舒韵正在厨房里做果酱,她提前让人去定了几个类似罐头瓶的那种小罐子,不过是陶质的。 预备着做好了看一下密封效果。 如果效果好的话,那以后就可以多定这种的罐子了。 她没用草莓和西红柿,用的是桃子,桃子果酱和桃子罐头也是特别好吃的。 毕竟草莓和西红柿也不多。 只是还没弄好,喜婆子就来找叶舒韵:“二姑娘,里正来了。” 叶舒韵好奇的洗干净了手出去,已经有小丫鬟给里正倒了茶水,摆上了水果。 “里正爷爷,您找我是有事吗?” 里正有些拘谨,他好久没来找叶舒韵了,更没进来这大宅院,没想到这次一来,叶家都成了大家族的做派,他虽然没被请进堂屋,是在院子里,但仍旧觉得拘谨的慌。 再看叶舒韵身上穿的衣服,更是觉得自己格格不入了。 犹豫了半天,这才开口:“是这样的,你那个作坊,这也有好些天没有上工了,你是怎么打算的?” 第二百六十章 做罐头 原来里正是担心这个啊! 叶舒韵还纳闷呢,这啥事没有里正是来找自己干嘛的! 她轻笑:“里正爷爷,你多虑了。” “我为了作坊投入了这么多的资金进去,不可能说不用就不用的。” “这两天之所以让大家都在家里歇着,一个是因为之前太忙了,想着让大家休息休息。” “最重要的还是我在研究新的吃食。” “新的吃食?”里正好奇的询问。 叶舒韵点头:“像猪肉脯这种它的存放时间毕竟是有限的,就算我人手多了,做的也多了,但是终究没办法运到远的地方去。” “所以我就想着,不如直接将猪肉脯的秘方卖出去,然后做一种能够长距离运输的东西。” “这样,咱们就能挣得更多了!” “只不过我这几天还在研究新的吃食,没有研究好呢,怎么着也得等我研究好了才能投入生产啊,里正爷爷您说是吧。” 被叶舒韵这么一说,里正心里的这块大石头才总算是落了下来。 “我还以为你猪肉脯的生意做不下去了……” 说道这里,他也有些不好意思。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里正这个里正当得是越来越没有范了。 村里大多数人都喜欢跟着叶家走,毕竟叶家有个能挣钱的叶舒韵,还有个考上了童生的叶大郎。 村里还有不少娃子在叶家的私塾里上课。 这往后,还不知道叶家要怎么发达呢。 只要不是那些将叶家得罪惨了的人家,都想着过来蹭点好处,说不定以后叶家发达了,就能带着自家也发达呢。 长此以往的情况下去,里正在小河村就越来越没有话语权了。 只不过,一直没有大事,他也没反应过来。 直到这次…… 里正皱着眉头从叶家出来的时候还在想,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从吩咐别人的那个,变成了被吩咐的那个了? 里正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叶舒韵没管里正在想什么,她在忙着做罐头。 桃子罐头是她最喜欢的吃食,小时候只要生病了,吃一罐罐头就好了。 具体原理她也不太清楚。 就跟现代有地方,生病喜欢喝茶一样。 她们哪儿,生病喜欢吃罐头。 喜欢吃,也就有不少人都会做。 这也是叶舒韵最有把握的一个,所以先做这个。 喜婆子凑过来,帮着叶舒韵清洗着桃子:“二姑娘,这种简单的事情您说一声,让我来处理就行,您不用亲自动手的。” 叶舒韵摇摇头:“没事,又不是多大的事,我也想自己试着做。” “自己做的才有心意吗!” “喜奶奶您要是闲不下来就帮着我把那些陶罐子在热水中煮一下吧,消毒。” 这是必备的步骤。 “哎,行!”喜婆子见说不过叶舒韵,也就随她去了,她自己则去给罐头消毒。 洗桃子,去皮去核,切块,又在水里抄了一遍。 控干水分的陶罐子里装上桃子果肉,装八分满,上层盖上一层冰糖。 将一早叶大郎去山上挑下来的山泉水倒进去,倒的满满的再盖上盖子煮。 第二百六十一章 我咋觉得有点冷 按说罐头冬天做的才好吃呢。 不算是什么季节性的东西,就跟腊月做腊肉一样,是个习俗。 不过,叶舒韵现在是为了挣钱,也不讲究什么习俗了。 等罐头凉凉,打开一罐,一尝。 成了! 喜婆子也吃了一块,觉得特别的不可思议:“天呀,这桃子罐头比桃子还要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水灵的桃子。” “好甜呀!”叶三丫也惊喜的欢呼。 叶舒韵这次做的比较多,家里留了些家里人吃的,就给杨家也拿去了一些。 杨家众人一吃,也是满心欢喜。 叶舒韵询问:“那姥姥你觉得我将这个罐头做出来卖怎么样?” “那铁定好啊!”王氏想了想,“不过,我觉得冬天卖,应该卖的会更好!” 叶舒韵也是这样觉得的,冬天别说瓜果了,连新鲜的蔬菜都少见。 富贵人家都是为了吃,花多少钱都乐意的,谁让人家钱多,舍得花钱呢。 这个桃子罐头肯定能卖不少钱! 叶舒韵打定了注意,回去又试做了果酱和果脯,果酱的接受度就没有桃子罐头接受度高了。 北方这边吃的比较口重,喜欢咸味道的东西,吃馒头就着咸菜很下饭,但是用馒头就着甜味的果酱,就不是很受欢迎。 只有叶三丫叶四丫这些小朋友们喜欢吃。 叶舒韵想了想,写了几道用果酱做的面包和糕点的方子,准备果酱的面向市场先在甜品上。 果脯因为还没有做成功,所以也就没尝。 但是因为已经决定做其他两样了,叶舒韵第二天就放出话去,收水果! 桃子苹果梨子,只要是水果都收! 她也将得力的几个人手派出去,在四周的镇县收水果。 这个消息一出,整个小河村又热闹了起来。 “看样子二丫是打算做水果的生意啊!” “对呀,要不然她收这么多水果来干什么,那桃子可不禁得住放,放时间久了就坏了,面买那么多,肯定是不知道要做什么呢!” “这样就好,我就怕二丫直接将作坊关了,那就不好了。” “我在二丫那干着还挺舒坦的,离家又进,不用卖苦力气挣得还多。” 这人话一出,许多人都凑上来应和,夸赞叶舒韵的话那是不要钱的往外冒。 张春杏在人群中听着,只觉得气的慌。 这个小贱人居然又弄出来了新的生意。 就是不知道上次那个猪肉脯的生意她弄到哪里去了。 都怪那个不中用的杨一草,手笨脚笨的,让她迷晕了那些人她去拿方子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 要是当初杨一草做成功了,她将方子偷到手了,那这些挣钱的买卖不就都是自己的了! 真是越想越生气! 眼瞅着来卖水果的人越来越多,叶家门口都红红火火的,叶老三也眼神阴狠。 嘴角勾出一抹残忍的笑:“呵,叶二丫,等着吧,我看你能得意多久,等封兰府的人来了,就是你的死期!” 正在收水果的叶舒韵猛地打了个寒颤,纳闷的看着天上大大的太阳。 “这么热的天气,我咋还觉得有点冷呢?” 第二百六十二章 制作陶罐子 果脯的制作也很成功,叶舒韵尝着很是好吃。 就剩下一个问题,她要去订购一批做罐头或者果酱用的缸和小罐子,用来装这两样。 但是这些,在疫区是没有的,得去封兰府置办。 封兰府虽然进不去,但是可以去阜安镇啊! 叶舒韵一寻思,一大早就带着顺溜儿和盆头儿两人去了阜安镇。 阜安镇依旧跟往常一般的热闹,叶舒韵一进做罐子的铺子,里面的人就热情的迎上来。 “叶姑娘来了?真是好久没见叶姑娘来了,这次要买啥样的罐子?” 叶舒韵想了想:“可以定做吗?” 她将自己之前画好的图纸拿出来。 陶罐子的大小就跟之前做罐头时候用的罐子大小一样。 只不过,那种罐子色彩比较单调,档次上不去。 所以叶舒韵才想着定做一些。 小二接过看了一眼,惊讶的瞪大眼:“这个,好漂亮!” 上面是一朵朵云,下面是大气磅礴的荷花池,池中间被荷叶包围着的地方还有一叶扁舟,真是越看越觉得好看! 罐子的底部则是四个字“云舒霞卷”。 意味着她的生意会越做越红火,炫彩斑斓的意味。 叶舒韵很是满意这个名字,当时想着起名字的时候,脑海里就猛然闪现出苏轼的那句“珠帘玉案翡翠屏,云舒霞卷千俜停。” 雨水,云舒霞卷的名字就出来了。 “叶姑娘,您先跟我来包厢休息一下,我去叫我们掌柜的过来。” 叶舒韵被领到了一处包厢内,一进去就能感受到里面冰盆传来的丝丝凉意。 她忍不住舒服的往冰盆边走了过去:“有个冰盆就是好呀,夏天多凉快啊!” 顺溜儿在旁边应声:“姑娘要是想要,今年冬天咱也弄个冰窖存一些冰,等来年也有冰块用了。” “等那么久干什么!”叶舒韵摆摆手,“等回头,我来弄。” 硝石这东西还是很常见的! 顺溜儿和盆头儿没有多想,还以为叶舒韵是要去买冰块呢。 虽然不便宜,但是自家姑娘有钱啊! 姑娘没有,爷也有,反正不会短了姑娘这一块冰的。 叶舒韵还在懊恼自己想起来的太晚了,夏天都快要过去了,这才想起来要做冰块。 就听到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 很快,掌柜的就走进来:“叶姑娘安好,叶姑娘是要做罐子?” 叶舒韵点头:“会长期要,大量要。” 接着,叶舒韵将自己要的数量和要求说了一遍,最后才说:“您看,给个什么样子的价格呢?” 掌柜的想了想:“这样,姑娘要的这罐子有些费时间,上面的图案也不好制作,手工费肯定不低,但看在姑娘要的多,又是咱们的老主顾上,我给姑娘便宜三文,六文钱一个,您看怎么样?” 叶舒韵点点头,这个价格可以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每月的十五号,我都会让人来拉陶罐子,但是我也希望每个陶罐子都能按照我的要求制作,质量上不能出问题,而且不可以把我这个样式的陶罐子卖给别人,就算喜欢也不成!” 两人都应允了,当场签订了合约。 ------题外话------ 夕夕最近有些事情,可能没办法每天更新四千了,但是这本书不会断,仍旧会坚持每天更新一千的,不会阑尾,不会从急忙完结,不到一百万字不会完结的! 第二百六十三章 遇袭 她来这边的主要任务就是要做陶罐子,订好了就不用等了,直接就走。 有着顺溜儿和盆头儿在,叶舒韵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夜晚顺溜儿在外面驾车,盆头儿在车顶上睡觉,叶舒韵就在车里面睡觉。 车子里面铺的软软和和的,她基本感受不到颠簸。 “吁——” 昏昏沉沉之间,马车突然被拉住。 马的嘶鸣声,轮子滑动的声音合在一起响起。 因为刹车刹的太匆忙,惯性使然,叶舒韵猛地磕到了车子上,晕晕乎乎的坐起来。 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叶舒韵拧眉询问。 顺溜儿和盆头儿都警惕的将马车护在自己的身后:“有人拦车,姑娘别怕,有我们在呢。” 叶舒韵不怕,只是,有人拦车? 这大晚上的跑出来拦车,这是冲着自己来的呀! 叶舒韵偷偷的将帘子卸开一条缝隙看出去,昏暗的夜间看不太清人影,却能看清楚一把把的火把。 呦呵,人还真不少! 顺溜儿吹了声口哨,高声询问:“你们是什么人?” “废话不用多说,除了里面那个,杀!” 对面传来一声低沉的厉喝,随着话音落下,一群人疯狂涌过来,动作快的叶舒韵只能看到一抹虚影。 顺溜儿本来还吊儿郎当的模样,见到这群人的身手神情立马严肃起来,收起了自己那不正经的心态,专心应对。 就连盆头儿都凝重了起来:“二姑娘在马车中不要出来,我去帮顺溜儿一把。” 叶舒韵点头,心思百转千回。 能让两人都提起警惕的人可不多,但这次却来了这么多人。 叶舒韵心下有些慌乱,在超市里一阵翻找,想要找一间趁手的装备。 却是怎么都找不到。 她没想过有顺溜儿和盆头儿在自己还会遇到危险,所以出门,连安全防护都没有做。 这下好了,难不成要坐等死不成? 叶舒韵叹了口气,紧紧抓住手里的水果刀。 虽然很有可能没等自己用呢就被抓了,但是但凡有一线希望,叶舒韵也不想放弃。 “顺溜儿,你功夫好,带着二姑娘先走!” 外面打斗的声音越发的激烈,叶舒韵能听到他们越来越近的脚步。 盆头儿有些撑不住,找到一个机会就跟顺溜儿吩咐:“这群人应该是秦绍那边的人,不然功夫不可能这么好,咱们打不过。” “赶紧带着二姑娘去找爷。” 下一秒,车帘的门就被打开,露出顺溜儿那张满是血迹的脸:“二姑娘,得罪了。” 他的语调急速,已经顾不上男女大防,将叶舒韵抓出来,抱起就跑,轻功运转,叶舒韵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周围的景象,它们就都成为一片残影略到了自己身后。 身后还有不少人追过来,那速度看上去比顺溜儿还要快。 两拨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顺溜儿咬着牙,用尽全力往前跑。 叶舒韵被弄的有些疼,她紧紧的皱着眉头忍着,但是终究没忍住,轻哼出声:“嗯哼……” 第二百六十四章 千钧一发 黑暗中,这抹声音更加刺耳,隐藏在呼呼的风中。 “在那边!” 后面那波人的声音传过来,叶舒韵心下微惊,下一秒,耳边的风声更加大,呼呼的吹过来,顺溜儿的身形猛地一顿,发出一声闷哼声迅速的往下面坠去。 猛然下坠的速度惊讶住了叶舒韵,叶舒韵连忙抓稳了顺溜儿的脖颈,生怕自己掉下去,顺溜儿也猛地护住叶舒韵,两人一起往下坠去。 “嗯哼……” 痛…… 是刺骨的疼…… 叶舒韵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被摔散架了。 “别动!” “都别动!” 叶舒韵猛地睁眼,就见那群黑衣人已经落地,将自己和顺溜儿围成一圈,手中的剑尖指着她,还散发着冰冷的寒光。 一瞬间,浑身上下冰冷的如坠冰窖,是刺骨的寒……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叶舒韵强制让自己杂乱的心冷静下来,一双眸子凌厉的看像这群人。 黑衣人不语,伸手就要抓叶舒韵。 顺溜儿眼眸幽深,手中的长剑猛然出手,将伸过来的两只手“刷刷”两下打回去。 “滚!谁都不许碰二姑娘!” 他撑着站起身,将叶舒韵护在自己的身后,一双眼眸警惕的看着众人,心中都是荒凉。 这么多人,他就是拼了这条命也没办法将二姑娘好好的护送到爷的身边啊! 他死不足惜,但是二姑娘…… 顺溜儿心底一片悲凉,眼眸中却没有半点退缩。 为首的黑衣男人笑了,嘲讽的看着他:“你认为,就凭借你一个人能对我们做什么?” 这话一落,周围的黑衣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强弩之末罢了!” 顺溜儿咬着牙,左手手臂往下流着血,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 叶舒韵看的心惊,担心顺溜儿出什么事情,连忙扶住他:“顺溜儿你还好吗?” 顺溜儿摇摇头“我没事,二姑娘不用担心,我很好……” 这虚弱的语气,哪里像是好的样子? 叶舒韵有些心惊,一双眼眸看着那群黑衣人,大脑飞速旋转,想着到底要怎么才能逃出这个困局。 “二姑娘您看准时机赶紧跑,去找爷,只要找到爷,这群人就不能将你怎么样了!” 他说完,猛地冲出去,跟那群人扭打在一团。 他是拼了命的,完全是无赖的打法,一个人将这群人全都缠斗在一起,让他们根本没办法分出精力来去管叶舒韵。 “二姑娘,快跑!” 叶舒韵咬牙,知道自己就算留下也只是给顺溜儿拖后腿,连忙就往回小河村的路上跑去。 能跑多远跑多远! 她没敢走路,生怕被那些人找到自己,而是去的树林里,也没敢往深处走,担心会遇到猛兽。 后面打斗的声音越来越小,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和自己浓烈的喘气声。 “她肯定没跑远,快追!” 叶舒韵脚步猛地一顿,屏住呼吸一听,就听到后面传来的脚步声。 他们根本就不怕叶舒韵听到,在他们眼中一个连武功都不会的小丫头片子,就算厉害又能跑到哪里去? 最后还不是被他们抓到手? ------题外话------ 抱歉让小可爱们等久了,今天开始恢复每天一更的更新,爱你们哦么么哒 第二百六十五章 她会帮我的 叶舒韵不敢再往前跑了,她两条腿倒腾的哪里有人家会轻功的跑得快? 她再继续跑,也不过是弄出动静来,让这群人快点抓住她罢了。 一咬牙,蹲下身子躲在一个大石头后面,屏住了呼吸,凭借着夜色将自己很好的掩盖起来。 只是,天不随人愿,叶舒韵眼睁睁的看着那群人往远处走,刚要松一口气,下一秒,背后就冒起阴森森的冷风。 “找到了。”男人低沉阴冷的声音响起。 叶舒韵心里一咯噔,心里格外慌乱,僵硬的转头看去,就见男人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后,伸着手往自己面前抓过来。 她倒吸一口气,站起身就跑,还没跑两步,鼻间一阵香味传来,叶舒韵就昏昏沉沉的晕了过去。 那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叶舒韵,眼眸中闪过一丝阴狠:“带走。” 几道人影刷刷刷逃离,不见了踪影。 与此同时,小河村秦家。 秦臻一身红衣,红色的千层底布鞋踩在房顶上,手中的剑在黑夜中泛着光。 对面站的赫然就是秦绍。 秦绍的眼眸环视这小房子一圈,最终定格在那院子里的滑梯上,神情越发的信誓旦旦:“这些年你过的还算不错?” “藏在这个犄角旮旯的小地方,爹娘的仇你就不打算报了?” 秦臻眼眸讳莫如深,声音冷冽:“报,但不是现在。” 秦绍挑眉:“呵,报仇还分先后?那我问你一句,你打算怎么报?” “怎么报也不是你这种,爹娘要是知道你为了报仇,将这么多条人命搭进去,他们一定不会原谅你!” 秦绍的眼眸中闪过片刻嗜血的狰狞,舔了舔嘴角恶狠狠的开口:“这些不过都是蝼蚁,就算死了又何妨?” “当初爹娘死的时候,就是这群蝼蚁,欢呼着鼓舞着骂他们死的好!就这种人,我凭什么要管他们的死活?” 秦绍越说越激动,额头的青筋直跳:“秦臻,咱们是兄弟,我不想跟你闹僵,回来助我,等我隆登大典的那一刻,就是你我二人翻身的那一刻,到时候你做皇后,我做皇上岂不正好?” “滚!”秦臻眉头紧蹙,丝毫不掩饰自己眼底深处泛起的恶心:“狗皇帝那边我自有主张,再有三年,他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去,用不着你这样兴师动众!” “你我都不适合那个皇位,不管谁坐上去都不合适。秦绍,你以为皇位就只代表权势吗?” “它代表的是这整个天下的生死存亡,皇位德不配位,苍生怨天哀悼!” “呵,我不配那个位置,难道那个狗皇帝配?”秦绍眼眸中闪过一丝狰狞,双手已经控制不住要出手了,目光转移到那些滑梯上,他的眸光又平静了一些,嗓音中也带着淡淡的得意,“没关系我的好弟弟,就算你不来也无所谓。” “我的手中,已经有了王牌……”说道这里,秦绍声音顿了顿,嘴角是一抹讳莫如深的笑容,“她,会帮我的。” 第二百六十六章 秦臻的眉头蹙起,莫名觉得秦绍这话说的有些不对劲儿,但是他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儿。 她? 什么她? 顺着秦绍的眸光看过去,看到的就是那些健身器材。 难道…… 秦臻的眸光猛然凌冽起来,语速有些急切:“韵儿?!” “你对小鸡崽儿做了什么?” 他就是再迟钝也能反应过来了,小鸡崽儿肯定出事了! 秦绍眼眸含笑:“你反应的太晚了,现在……估计已经得手了。” “你!”秦臻猛地上前出手,想要将秦绍拿下,秦绍却飞快的挪步,转身就走。 两人的功夫不相上下,秦绍的轻功又是数得上名头的,他根本就追不上他。 眼睁睁的看着秦绍消失,秦臻常年维持的风度彻底荡然无存,一拳头打在旁边的树上:“该死!” 飞快的回到山上,一脚将裴柳的房间门踹开,整个人阴气森森的站在他的床前。 裴柳吓得心里咯噔一下坐起来,待看清来人是秦臻的时候,那颗悬着的心就提的更高了:“爷?” “爷您这大半夜的,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秦臻脸色阴沉,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势,这副模样,只有在干正事的时候,他才会摆出来。 一瞬间,裴柳就知道,出事了! “小鸡崽儿出事了,秦绍来了,他的人应该是带走了小鸡崽儿。” 裴柳吓得差点从床上掉下来,我的个娘嘞,二姑娘可是自家爷的心头宝呀,秦绍胆子这么大,直接将二姑娘抢走了,怪不得自家爷这么凶呢! 当即也不敢再耽搁,连忙纠结着弟兄们出去找。 叶舒韵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只觉得头重脚轻,浑身上下都是无力的感觉。 四周再看一下,入眼的是格外豪华的建筑,精致的琉璃摆件,雕梁画栋的墙壁,怎么看,怎么是富裕的人家。 叶舒韵皱着眉头坐起身,全身无力的感觉并不好受,叶舒韵想下床,脚刚一落地,身子就重重的往前面摔去。 她竟连支撑着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嗯哼……” 闷哼一声,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门外守着的人听到动静,连忙进来。 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一身湖绿色的裙子,将她扶起来:“哎呀,小姐您怎么起来了?有事情您招呼奴婢一声,奴婢自会照顾小姐的。” 叶舒韵摔得七荤八素,被扶着又回到了床上,这才看清了来人,眉头皱的更紧了:“你们把我抓过来,到底想要做什么?” 小丫鬟愣了愣,眸光中都是茫然:“小姐你在说什么呀?什么把你抓过来?” 她说着还伸手去摸了摸叶舒韵的额头,自言自语的小声嘀咕:“这也没有发烧啊?怎么还说胡话呢?” 叶舒韵觉得心烦,猛地推开小丫鬟的手,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心,也不知道家里人知道她失踪了会多么担心她。 本来计划中,现在她应该已经到家了的。 结果,就是因为那群该死的人,将她抓过来,弄得她现在有家都不能回! 第二百六十七章 被囚禁了 小丫鬟被推的往后一个踉跄,慌慌张张的跪在地上,埋着头不敢再说话。 这可是那位爷带回来的人,这么多年,那位还是第一次带女人回来,还让她们好生伺候着,她们可不敢怠慢。 叶舒韵坐回床边,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累的她半响喘不过来气,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 就这样子,她就算跑也跑不动! 想到这里,她的脾气更浓了,皱着眉问她:“这是哪儿?” “我要见你们掌事的人!” 既然自己被带回来,那自己肯定还有用,不然,完全可以把她扔到柴房等地方不管不顾,也不至于唉派个小丫鬟守着自己了。 小丫鬟你瑟瑟缩缩的,怯懦的开口:“姑娘,这是梅庄。我们家爷说了让您安心歇着,等他觉得时机够了,自会来找姑娘。” 爷? 叶舒韵敏锐的察觉到这个称呼,有些不肯定的询问:“你家爷,是秦臻?” 谁知,这两个字出口,小丫鬟身上哆嗦的更厉害了。 脸色瞬间惨白,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不停的给叶舒韵磕头:“姑娘慎言,慎言呀!” “这两个字,在梅庄是万万不可提的,姑娘慎言呀!” “呵”叶舒韵无所谓的挑眉,想到自己之前是因为什么被抓过来的,瞬间就知道这位爷到底是谁了。 秦绍! 看着小丫鬟这幅如临大敌的样子,叶舒韵冷哼一声:“行了,不就一个名字,提了又能怎么办?” “难道还要将我杀了不成?” 叶舒韵有恃无恐,秦绍要是真想杀她,她也不会活到现在了。 “杀倒是不至于。”门外,男人低沉浑厚的声音响起,带着丝丝嘲讽,“但是二姑娘,我家大爷留下您,为的不过是您这一条微不足道的小命,这梅庄有的是让您死不了还折磨的您生不如死的东西。” “姑娘,您懂老奴的意思吧。” 叶舒韵猛地朝外面看去,她刚刚都没注意到,窗户间竟有一个人影在那站着。 这是站了多久? 叶舒韵瞬间提起了心,看了眼身上的穿着,还好,有件里衣。 听着叶舒韵半响都没动静,那老奴也没多话,转身就走了。 反正告诉她了,信不信这个邪就看她的了。 自家爷说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对她动粗。 小丫鬟见老奴走了,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苦着脸询问叶舒韵:“二姑娘想吃点什么?您昏迷了许久,想来也饿了,小厨房已经准备好吃食了。” “随便。” 她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满脑袋的问号。 秦绍将自己抓过来干什么?怎么想,她好想也只有威胁秦臻这一个用处了啊。 可是,秦臻不是说了,秦绍要想筹集齐粮草和军用,也得两年吗? 叶舒韵想不通除了秦臻,自己还有什么用途。 秦绍让她等,那就真是等,她被关在这个小院子里,也不让出去,每日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身体却仍旧绵软无力,就是走两步都要大喘气。 不用想也知道,她吃的饭里加了东西! 第二百六十八章 一只碗一条命 外面秦臻找人找的都要疯掉了,秦绍本身就培养了不少势力,这些年在秦臻隐居田园在山上当土匪隐秘自己行踪的时候,秦绍无时无刻不在积攒自己的势力。 秦臻一下子还真不好找到秦绍的踪迹。 更何况,秦绍背后还有余昊乾在,可以说,这整个一片疫区包括边防那边,都成了秦绍的地方,秦绍就是这一片的土皇帝。 在他的治下找人,不好找。 是夜,顺溜儿又是一身血的回来,猛地摔在地上,脸上一道道狰狞的刀疤,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他跪在秦臻的脚边,头都不敢抬一下:“属下有罪。” “找到寰青县那边,就彻底进不去了。” 鼻间满满的血腥味,秦臻眼眸凌冽,手中的舆图上被他画了一道又一道,全都是做的标记。 听到顺溜儿的话,秦臻的动作一顿,视线定在舆图上寰青县的位置上。 这个位置,四通八达。 可以说,寰青县是一个重要的交通枢纽,去所有的地方,都要经过这里。 这些天他的人跑了各个地方,却只有这里进不去…… 秦臻的手指摩挲着寰青县的位置,猛地站起身:“我要亲自去一趟寰青县。” “不可啊爷!”顺溜儿闻言,连忙开口,阻止着秦臻,“秦大爷这么做,无非就是想将您拐去他的阵营,是想用二姑娘威胁您钳制您,您可千万不能做傻事啊!” 秦臻眉头紧蹙,却是没有半分的犹豫:“我意已决,你不用说了。” “就算他真的利用我又怎样?只要能换回韵儿,我甘愿被利用。” 红衣翻飞,秦臻话音刚落,就只剩下了一道红色残影。 洁白的贝齿紧咬,支撑着残破的身躯连忙去叫人,眉目中都是担忧。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入了秋,温度渐凉,夜晚的寒风格外的刺骨。 秦臻耳边却回荡着顺溜儿的话,他觉得,恐怕秦绍为的不是自己。 眼眸幽深,脸色阴沉可怖,浑身上下都撒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与此同时,梅庄中,叶舒韵警惕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神经紧紧的崩着。 男人眼眸阴翳,慵懒的靠在贵妃榻上,明明眼眸含笑,笑意却不达眼底,让人看着只觉得后背发寒。 “我听说,你闹脾气了?” 男人缓缓出声,眼底深处寒光涌现。 “呵……”叶舒韵鄙夷的冷笑一声,无力的躺在床榻上,眼眸中都是嘲讽,“我被你禁锢着哪里也不能去,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这么多天下来,一直拘在这个小院子里,你觉得我不能闹脾气?” 不过就是吃饭的时候打翻了饭碗罢了,他堂堂大男人,还买不起一只碗怎么地? 秦绍冷笑,笑意嗜血,宛若地狱里走来的魔鬼:“确实太苛刻了一点。” “但是……”秦绍故意将话语拉长,“因为你,那个小丫鬟以伺候不好主子的名义,杖毙了。” 什么! 叶舒韵猛地瞪大眼睛,目光不可思议的看着秦绍,话语中都是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只是因为她摔了碗,所以,一条人命就没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重新创造盛世华年 秦绍手中把玩着茶杯,水中的雾气缓缓上升,他仿佛感觉不到烫一般。 话语中,满满的都是玩味儿:“怎么,心疼了?” 叶舒韵紧抿着唇,眼眸恶狠狠的看着秦绍,不言片语。 秦绍冷笑,将杯子放下,站起身亦步亦趋的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面色苍白如纸的女人。 声音冰冷的让叶舒韵感觉仿佛置身寒冷的冬日。 “叶舒韵,别在我面前耍心机,没用。” 他说完,转身就走:“我会再安排一个人过来,她的命,依旧掌握在你的手里。” 屋子里陷入了片刻的沉静,尽管秦绍已经离开,空气中仿佛都还弥漫着秦绍身上的味道。 窗外的冷风吹进来,吹动了床幔,她不可抑制的打了个寒颤。 这个男人……简直是魔鬼! 魔鬼! 一条人命啊,就算在这古代,奴仆可以随意打骂,但是就这样死了? 就因为小小的一个碗? 如他所说,没过多久,就有两个小丫鬟战战兢兢的被管家带了进来。 两个小丫鬟一见叶舒韵,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身子哆哆嗦嗦的,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喊声“姑娘”都是颤颤巍巍的。 而那管家却微微仰着头,一双眼眸中仿佛看不见跪地的两个小丫头一般,只傲慢的冲着叶舒韵开口:“二姑娘,这是给姑娘安排的新的丫鬟,您看看可还入眼?” 叶舒韵冷冷的看着管家,藏在被子中的手死死的攥紧,强制压下自己的怒意,声音却冷到极致:“秦绍这是威胁我?” “这次竟然还派了两个人,他就不怕我还闹脾气?到时候这梅庄就又少两个人。” 这话一出,叶舒韵注意到,那两个小丫鬟跪着的身子哆嗦的更厉害了。 管家淡淡瞥了两个小丫鬟一眼,话音风轻云淡:“无妨,两条命罢了,不是什么大事。” 明明嘴角是笑着的,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身上发寒:“左右不过五两银子的事,姑娘要是喜欢,这整个梅庄的下人都可以带过来给姑娘耍脾气用,梅庄买得起。” “可耻!”叶舒韵彻底忍不住,愤怒的看着管家,气得肩膀微微颤抖,苍白的面色也因为生气染上了一丝红晕。 “这是人命,在秦绍的眼里,杀人怎么就跟杀只鸡一样简单?” “这世道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 叶舒韵想到自从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天灾人祸就一波波的涌上来。 朝廷不作为,官员不给力,就连想谋朝篡位的秦绍和大将军都这般草菅人命。 不用想都知道,就算秦绍坐上了皇位,这世道也不会好的。 难道这世间,就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掰正这扭曲的世道?! 叶舒韵越想越生气,尤其看着那两个小丫鬟瘦瘦小小的样子,就更加心痛。 看上去也不过十几岁的孩子,在前世的时候,还在上学,还在享受无忧无虑的童年。 现在呢? 这些孩子的生死却只取决于一个人的一句话。 深吸一口气,叶舒韵闭上了眼,无力的躺平。 既然这世间如此混乱不堪,就让她推翻了重新创造出一片盛世华年! 第二百七十章 火药 叶舒韵摆摆手,示意管家离开。 管家冷冷的看了叶舒韵一眼,眼神极尽讽刺,语气却是恭恭敬敬的:“姑娘要是早这样听话,前面的人也不至于白白送了命。” 话落,转身离开,徒留跪在地上的两个小丫鬟瑟瑟发抖不敢说话,脸色已经吓得惨败。 叶舒韵淡淡看了两人一眼,叹了口气:“罢了,你们两个也起来吧。” 两人对视了一眼,却谁也不敢抬头只一个劲儿的求饶:“姑娘饶了我们吧,求求姑娘放过我们吧。” 叶舒韵:“……” 看吧所有人都逼她,所有人都觉得是她的错,是她不好好听话,所以才会害了她们的性命 叶舒韵脸色沉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她现在不想搭理她们觉得恶心。 自那天之后,叶舒韵没有再闹脾气,更没有不吃饭。 她现在也是想明白了,有吃的为啥不吃,没必要委屈了自己不是? 毕竟就算不吃饭那些人想让她吃的东西,也会以别的方式让她吃到嘴里去。 或许是他们见她听话了些,叶舒韵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力气在慢慢的恢复一直停到一个能保持她站立一刻钟不累的状态。 但想恢复到自己原先的体力,就不行了。 小丫鬟翠竹恭恭敬敬的端着餐盘走过来,轻声细语的开口:“姑娘,我家爷请您用过午饭去安澜苑找他。” 叶舒韵淡淡扫她一眼气就不打一处来。 照她现在这样子,还让她去找他? 他怎么不来找自己呢? 不去! 这个念头刚冒上来,眼神瞥到翠竹身上,这话终究是没忍心说出口。 叹了口气安心吃饭。 事实证明叶舒韵的腹诽完全是多余的吃完饭之后,还没等她开口呢,那边管家就抬着一台步撵来了。 大咧咧的往叶舒韵面前一放:“姑娘请把,我家爷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被翠竹扶着坐上了步撵,一路就往安澜苑去。 一进去,入目的就是地上摆的一堆的东西,秦绍坐在廊檐下抿着茶水 微微抬眼看到叶舒韵,摆摆手,冷声吩咐:“我知道你能做火药。” “东西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开始吧。” 叶舒韵:“!!!” 什么情况? 她会做火药她怎么不知道? 他怎么就知道自己会做火药了?! 叶舒韵撇撇嘴,被翠竹扶着坐到了秦绍旁边的位置上,语气里满是不屑:“你是不是把我想的太全能了一些?” “秦绍,我不会做,我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 秦绍冷眸微蹙,手指缓缓攥紧,精致的白瓷杯瞬间化为粉末。 声音冷冽带着浓浓的威胁,语气中满是肯定:“你会。” “叶舒韵,不要再挑战我的耐性。” 叶舒韵都要炸掉了,尼玛是你将我囚禁再这边好多天都不让我恢复行动,也是你把我带过来让我做什么狗屁的火药。 最后你还说我挑战你的耐性? 叶舒韵气的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可惜她打不过…… 一梗脖子,大有一副不管破罐子破摔的模样:“我不会!” 第二百七十一章 研制成功 “呵……”秦绍冷笑,“早晚有一天,你会的,我就等着你会的那一天。” “什么时候你会了,什么时候你再离开。” 他说完起身往外走,叶舒韵无所谓的耸肩。 秦绍脚步一顿:“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了,秦臻……快死了。” 轰的一声就像一道雷猛然在她的脑海中炸响,炸的她险些没听清秦绍在说什么。 不然她怎么会幻听到秦臻的名字了呢? 大脑还未反应过来,张口就已经问了出来:“你说……什么?” 秦绍冷笑,声音如同地狱里走出来的魔鬼:“我说,秦臻快死了。” “他被我的人带去了芸滦山脉,没有人能从那里走出来包括他。” 芸滦山脉…… 这不是邻国的山脉吗? 现在两国关系紧张……难不成…… 叶舒韵猛的看向秦绍:“你,你为了夺权不惜勾结外敌?” 秦绍冷笑:“那又如何?” “只要江山是在我手中的,那我用什么手段得到的谁又会理会?” “叶舒韵,你是来自新世界的,你应该知道‘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这个道理吧。” 叶舒韵猛的握紧了旁边翠竹扶着自己的手,手心中已经冒出了冷汗。 他……知道她的来历! 难道秦绍也是穿越者? 没等叶舒韵详细问,秦绍就离开了,顺便带走了安澜苑中的一众人,只留下翠竹陪在叶舒韵的身边。 安澜苑的院门被关上外面传来了铁链的声音,在这片寂静的院子里,这声音显得格外的刺耳。 叶舒韵面色冰冷,几乎毫无血色,浑身上下都冷的如坠冰窖,更多的是对秦绍浓浓的恨意。 眼眸落在那堆做火药的材料上,眼底寒芒涌现:“翠竹,出去。” 翠竹吓了一跳,猛的跪下:“二姑娘,您就别为难我了。” 叶舒韵摆摆手:“制作火药很危险,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危险,所以你必须离开。” 翠竹有些犹豫,院门外却传来管家的声音:“翠竹,过来吧。” 叶舒韵微敛眼帘,外面果然有人盯着…… 她可不想让别人知道火药是怎么做的! 看看那些东西,手一抬,便都收到了超市里。 身子一闪,也进了超市。 火药是要做出来的,但不是为了秦绍。 她还没有这么傻,帮一个伤害自己的人做事。 既然她决定要推翻这个混乱的秩序再重新建立一个新的王朝,那武器就是必需品。 自从超市升级之后,她就能控制送进超市里的东西放在哪个位置了,不用跟之前一样,放到哪里都不清楚了。 一进来,就看到那些东西都放在柏油路上。 叶舒韵在超市里到处找地方,研究火药要怎么做,本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没想到,真的让她找到了一种乡下的那种土枪土炮的做法。 只不过不全,是在面包店地下室的墙缝里找到的。 叶舒韵惊喜的抬眸,那张纸也不知道放了多久了,有些泛黄发霉带着一股怪异的味道 不过没关系,能用就行! 一连三个月,吃在超市吃,睡在超市睡,就是上厕所比较麻烦,她只能偷偷跑出来上个厕所。 终于,成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相遇 叶舒韵不知道,因为她不在安澜苑中,整个梅园都炸了。 同样炸了的,还有一身血污的秦臻。 秦臻拼死从芸滦山脉出来,连个澡都没洗就疯狂往梅园赶。 谁知一来就被告知,叶舒韵不见了! 那双黑亮的瞳眸如狼一般犀利尖锐的盯着跪在地上的人,眼眸中是掩饰不住的血红,声音更是冰冷的宛若蛇蝎。 “说!” 翠竹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脸色被吓的惨白:“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她哭的抽抽噎噎的,眼泪鼻涕更是糊了满脸,看上去格外狼狈。 秦绍目光冰冷的在一旁看着,嘴角噙着冷笑,哪怕已经被秦臻的人包围起来了也依旧风光霁月,不输半点风采。 他的语气淡淡,带着点点阴森:“我早就说过了,她不在我这里。” 话音刚落,脸上就落了秦臻的一拳头。 他像只疯狂的野兽,声音嘶吼:“秦绍!他是我的命!” “我一向敬你是我哥哥,结果最后你就这样对我?” 秦绍冷笑,看着秦臻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幼稚的小孩子:“别闹了,我可不想当你哥哥。” “叫声‘夫君’我就告诉你唔……” 话未说完,秦臻又是一拳迎上去。 挥挥手目光满是冰冷:“给我搜,就是掘地三尺我也要将韵儿找出来!” 冷冷撇了一眼秦绍,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带下去,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能把他从桩子上拽下来!” 裴柳等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看向秦绍的目光都带上了同情。 这站桩子说来简单,好像听不出有什么恐怖的来。 但那是真折磨人啊! 短时间还好,要是时间长些恐怕那双腿也要废掉了。 叶舒韵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秦臻眼神嗜血,秦绍一脸无所畏惧,只有裴柳目光同情。 一瞬间,目光中迸发出璀璨的光彩。 “臻哥哥!”她欢呼着冲到秦臻的身边,站在他的面前目光灼灼的看想他。 没有一件事要比秦臻还活着的消息会更让她振奋的了。 秦臻身子一震,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小姑娘,一段时间不见,小姑娘长高了也长胖了,就连这小脸都白了几个度,身上穿着怪异的衣服,他险些都没认出她来。 “韵儿……”猛的把小小的人儿拥入怀中,闻着她发间淡淡的清香,那颗一直悬在嗓子眼不停跳动的心终于放下了。 叶舒韵嘴角轻笑,心里都是满足。 鼻尖淡淡的血腥味弥漫着,叶舒韵这才推开秦臻,心疼的扒拉他的衣服,眸光中满是担心:“你哪里受伤了?你跟我说,怎么浑身都是血?” 秦臻的眸光中满满的都是宠溺,声音柔的简直能腻死人:“小鸡崽儿,你要是再扒拉下去,你相公我就要被人看光了。” 叶舒韵这才反应过来,两人还在外面,虽然众人已经被裴柳那个有眼力见的拉走了。 但是想想自己刚才那举动,脸就一红,嘴角满是甜蜜。 轻轻打了秦臻一下:“行了,赶紧洗洗吧,看看伤到哪里了。” “嗯。” 秦臻轻应,下一秒身子就重重摔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第二百七十三章变天了 一连三天,叶舒韵都没有睡觉,亲自照顾着重伤昏迷的秦臻。 不看不知道,这一看,叶舒韵才知道秦臻受了多严重的伤,浑身上下简直就没有好地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撑着找到自己的。 越想心里就越不是滋味,那种被捧在心尖尖上的感觉甜的她又心疼又自责。 她应该早点找机会跑出来的,而不是等到秦臻找到了自己才出来。 她要是早点出来,那秦臻会不会就不会受到这么严重的伤害? 秦绍……都是因为他! 要不是因为他,自己和秦臻也不会…… 正想着,就疼到秦臻发出一声痛苦的轻哼:“韵儿……” 叶舒韵朦胧着一双眼眸看过去,落到秦臻那双关心的瞳眸中,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臻哥哥……” 三个字破口而出,秦臻惨白的脸颊上浮现出点点红晕,眼眸中都是笑意。 叶舒韵气的很:“你傻呀,他们说我在哪里你就相信了?还跑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这条命不想要了是不是!” 话语中满满的都是担忧:“下次可不能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知道吗,要是再让我知道……” 叶舒韵扬了扬自己的拳头:“我就把你打成猪头!” 秦臻宠溺的笑,那笑容明媚而阳光,没有什么比他的小鸡崽儿还活着更让他欢喜的了。 天知道当时他听说小鸡崽儿已经死了的时候,有多崩溃,那一瞬间,天都要塌下来了。” 抬手,将小鸡崽儿眼角的泪擦干净,秦臻尽量表现出没有大碍的样子:“那算什么!” “爷说过,爷会保护小鸡崽儿的!” 他的语气桀骜,带着点点洋洋得意:“只要爷还活着一天,就没人能伤害你,除非从我的身体上踏过去。” 她是他的命啊! 他又怎么舍得小鸡崽儿受到伤害? 这次是他大意了,下次……绝对不可能再有下次。 秦绍…… 秦臻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阴狠,这个人,留不得了。 轻轻将叶舒韵搂入怀中,敛下眸中的冷意,轻声哄道:“先睡吧,眼底都一片青黑了,爷看着嫌弃。” 叶舒韵:!!! 想打人! 但是…… 想了想,还是算了,等这个大猪蹄子好了,看她不将他打的跪下喊她爸爸! 叶舒韵确实困的很了,心里的惦记放下,脑袋一沾枕头立马就睡了过去,打起了轻鼾。 睡着的叶舒韵格外安静乖巧,哪里还有平日那张牙舞爪的样子。 秦臻轻笑,拧了拧她的鼻子,眼底深处翻涌着浓浓的怒火,眼底一片冷意。 “爷会保护你的!” 他抬头,望向窗外,像是说给别人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杀伐之意格外浓郁:“我本不想争那个位置,奈何总有人想踩在我头上拉屎。” “不坐到那个位置,我又怎么好好保护你呢……” 窗外,似有人似无人,冬日的冷风拂过,吹动床幔,小小的人儿哆嗦的一下,秦臻连忙将被子给她盖好,起身关上窗户。 待叶舒韵醒过来,外面已是变了天。 第二百七十四章 变天了(2) 秦绍被劫走,秦绍的部下连夜将他送去边境,北绒趁夜攻打边境,边境大将军余昊乾竟大开城门,任由北绒一路顺风不费一兵一卒穿过边境,马上就到疫区了。 一时之间,整个疫区人心惶惶。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过突然,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北绒的人就已经兵临城下。 知府大人吓的脸色发白,连忙就要将这件事报进京城,怎奈何,折子还没写完,就听外面一阵喧哗,下人们的惨叫声,刀剑划破衣服刺进血肉里的声音掺杂在一起,格外的刺耳。 “砰……” 书房的门被猛地撞开,他的贴身小厮满身是血的摔在地上,口吐鲜血,含糊不清的开口:“快,快走……” “大人快走!” 知府大人片刻不敢耽搁,扭头就要从后窗户跳出去。 一黑衣男人冲过来,剑上还往下滴着血,面色阴冷:“哪里跑!” 下一秒,男人的剑就刺穿了知府大人的心脏。 “啊……”知府大人被迫转头,瞪着一双眼睛,瞳孔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个杀他的人,竟然是他的亲儿子……。 男人猛地抽手,将剑抽出来,嘴角挂着冷笑:“怎么?很震惊?呵……是不是特别后悔没有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就把我溺死?” 知府大人重重的摔在地上,喉咙赫赫半天,想要说什么,却怎么也没力气说出口,只得瞪着眼睛,格外不甘的没了气息。 男人目光冰冷,像是一条毒蛇一般,走到案桌前看着知府大人未写完的折子,冷哼一声,刷的撕碎:“真是不自量力,整个北方都被余大人握在手里了,余大人想要将北方拱手让人,岂会容你将这折子递上去?” 说完,拿起一旁的油灯,将整个屋子点燃。 火光瞬间照亮了整片天空,有住的进的人家发现,过来看时,火势已经控制不住。 一连几日,除了给北绒打开城门的地区官员,其他地区的官员,但凡有半点阻挠北绒进城的意向,都被灭的干干净净。 余昊乾和秦绍用他们雷厉风行的架势,迅速让北绒盘踞了整个北方的地界,等京城那边的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失了半壁江山。 整个朝野震荡,老皇帝难得的从妃子床上爬下来,衣冠不整的上了朝。 这一上朝才发现,他养着这么多的群臣,竟没有一个能跟余昊乾对上的,全都跟个缩头乌龟一般,甚至有的武臣干脆抱病在家,连朝都不上了,就怕被老皇帝推出去送死。 叶舒韵一察觉到这天要变了,就让秦臻带着自己回了小河村。 一路上的难民死尸遍野,都是一路逃难过来的。 但是整个疫区本就艰难,百姓手里更是连余粮都没有,自己都没得吃了,更别说接济这些逃难来的人了,冻死饿死的人不计其数。 叶舒韵坐在马车里,看的心里格外不是滋味,难受的很,眉头也紧紧的皱了起来:“这个秦绍简直太过分了!” “哪怕想要那个位置,也不用用这么多条无辜的人命去换啊!” 第二百七十五章 变天(3) 秦臻眼底也眸光幽深,叫停了车:“裴柳。” 裴柳扭头看过来,等着秦臻的吩咐:“你先走一步,去山上叫着一部分兄弟来给她们分发些粮食。” 裴柳一惊:“不行啊爷,这年头眼看还不知道啥时候能缓过来,这得接济到什么时候?咱们存的粮食虽然多,但是也禁不住这么多张嘴吃呀!” 秦臻屯的粮食不少,但是再多的粮食也有吃完的一天。 如果粮食吃完了,局势还是没有反转,到了那时候该怎么办? 秦臻眼眸幽深,并没有听裴柳的建议,冷着脸道:“去做吧,我有分寸。” 叶舒韵看他:“咱们单干吧!” 秦臻一愣,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叶舒韵说这话的意思:“你的意思是?” 叶舒韵调皮的眨眨眼:“我虽然不知道你和老皇帝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是既然老皇帝做的不称职,秦绍又是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人,这两个人不管谁坐在那个位置上,肯定都没办法做好的,那不如咱们自己来。” “你过来。”叶舒韵朝着秦臻招了招手,一副神秘兮兮的鬼精灵的样子,压低声音道,“我手里有个东西,很厉害很厉害的东西,只要运用得当,在战场上等起到不小的作用。” “哦?”没由来的,秦臻起了一丝逗弄的情绪,虽然他和叶舒韵的想法不谋而合,但是他更想知道叶舒韵是怎么打算的,便好奇地询问:“你打算怎么做?” 却不想,叶舒韵只是神秘兮兮的冲他扬起唇角:“秘密!” 秦臻哑然失笑,越发觉得叶舒韵可爱至极。 裴柳去的很快,回来的也很快,远远的瞧见那一众土匪的身影,叶舒韵便冲秦臻招招手:“走吧,下车。” 话音刚落,双手已经扶住了车厢两侧,准备跳下去,肩膀上察觉到一丝重物。 扭头一看,火红的虎皮大氅已经罩在了她的肩膀上。 眸光中全是男人那宠溺的神色。 “臻哥哥,外面还不算冷。”虽然天气日渐转凉,但也还没冷到需要穿大氅的时候啊。 男人却依旧固执:“爷怕你冻着。” 得了,话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叶舒韵颇觉得如若自己不穿这大氅,都浪费了秦臻的一片心意了。 裴柳带着一众土匪出现在马车四周,每人身上都背着两袋子粮食,顿时吸引了周围难民的目光。 那一双双原本已经有些木讷的眼神焕然有了生机,一个个斜靠在墙壁上没精打采等死的人们也都撑着最后一点力气坐直了身子。 每个人都用着希冀的目光看过来。 不是没人有抢粮的想法。只是,架不住土匪们一个个长得身高马大,各个还精神抖擞,腰间挂着各式各样的武器,但一眼看过去就不是好惹的,便没人敢上去找事了。 叶舒韵跳下车,秦臻也紧跟着下车,牢牢的护在小姑娘的身旁,以防万一有不测,他可以马上保护住小丫头。 “臻哥哥,这些粮食,我可以借用一下吗?等回了村,我再还给你。” 秦臻想都没想,随口便道:“爷的就是你的,没有的爷也能给你抢过来。” 叶舒韵:“……” 自动将后面半句话忽略,叶舒韵拍拍手,扬声道:“各位乡亲父老,知道你们饿了这么久了,想吃东西,我这儿有,看到这些粮没,都是给你们的!” 第二百七十六章 开屏的凤凰 叶舒韵话一落,人们原本有些空洞的眼神缓缓聚焦朝她看过来。 人群中,有些细微的嘟囔声,像蚊子嗡嗡似的,听不大清楚。 见已经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叶舒韵也不卖关子,直接开口:“粮食,我可以给你们,但却不是白吃的,我这边是要招工的,无论是男女老少还是妇女儿童,我都招,管吃住,管吃饱。” 吃饱两个字仿佛有魔力一般,两个字一出,人群便由窃窃私语转为了喧嚣。 有些人甚至都不问清楚要做什么,直接冲上来,跪倒在叶舒韵和秦臻的面前:“我去我去,我要做我要去上工。” “我也要我也要,姑娘你看看我,我身强体壮的什么都能干。” “我也能干,我什么都能干。” 人群聚集到叶舒韵身前,他们生怕会晚一点就错失了这个机会,恨不得能再往前一点,一个个推搡着往前挤。 秦臻的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将叶舒韵牢牢的护在身后,裴柳一行人都不用秦臻开口,自觉地将人群隔开,一个个膀大腰圆拧着眉往中间一站,腰间的长刀“唰”的一下抽出来。 这刀是见过血的,阳光下冒着森森寒光。 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没人敢再往前挤,都用着哀求的眼神看着叶舒韵。 尽管这是个小丫头,但是她手里有粮。 叶舒韵惦着脚尖往前望了望,裴柳等人身高都不低,目测看上去都要一米八几了,她一个小姑娘个子还没张开呢,被堵得啥都看不见,干脆拉这秦臻的手,往马车顶上一指:“臻哥哥,你把我抱到上面去。” 话音刚落,叶舒韵的脚底已经稳稳的踩在了马车车顶上,她这才满意的笑了笑,冲着秦臻输了个大拇指。 秦臻被她这小模样逗乐了,伸手刮了一下小丫头的鼻子:“想做什么就做,我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我也是!” 裴柳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话说,他们两个在这里撒狗粮,有没有考虑过一众单身狗的感受啊喂! 叶舒韵清了清嗓子,尽量扯着嗓子喊出最大的声音:“本姑娘招人,只要忠诚的,你可以没有力气,也可以是小孩子,但是一定要忠诚,一旦成了我的人,但凡有背叛我的,我决不轻饶。但若是做的好,同样的我也会让你过的好,丑话我先说在前面,能做到对我百分百忠诚的再来报名。” “我能,我报名!姑娘我能!” “我也能!只要姑娘能给我们一家老小一口饭吃,我王二三就是当牛做马也会报答姑娘的恩情的。” 举着手说着自己能的人不在少数,叶舒韵一眼扫过去,就没有人说不能的,这种情况早有预料,为了一口饭,有人说真话,也有人说假话。 “好,现在听我的,一个个排好队不许挤,先去做登记。”叶舒韵一指裴柳,又连续指了另外几个人继续道,“然后去他这里吃饭,吃完了饭就跟着我上路,我叶舒韵说到做到,绝对不会缺了你们一口吃的。” 被叶舒韵指到的人连忙就开始干活,烧火的烧火,架锅的架锅。离这里不远处就有一口井,他们有粮食,裴柳吩咐着一众土匪准备蒸馒头。 北方这边吃米吃的少,但是吃面食吃的多。 给这群人吃,自然不能用白面馒头,他们带来了不少的玉米面和小黄米,准备熬一锅小米稀饭,再蒸锅窝窝头。 人群还真就老老实实的开始排队,为了一口吃的,他们不得不乖巧,他们也不关心能吃到什么,左右就算一口米汤也要比现在什么都没有吃的好。 不是没有插队的,只是被插队的人不敢声张,生怕惹了土匪们的注意,就不给自己吃饭了。 叶舒韵在上面看着,默默的将插队的几个人记下来。目光又转到了那些玉米面上,也不知道这个架空的朝代到底是怎么走的,看人们的衣着穿着有点像前世的隋朝,但是偏偏这些玉米啊,辣椒啊一些明明应该在明朝出现的吃食,却过早的出现了。 以前叶舒韵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件事,但是当时她觉得能有一口吃的就不错了,也就没有深究,说不定是这个地方本身就有的呢。现在想来,既然高产量的玉米都普及了,为什么人们还是吃不饱饭呢? 越想越不明白,干脆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了,她还真不是个聪明的脑瓜子,这种事,还是留着日后让秦臻发愁去吧。 仿佛是感受到了叶舒韵的思索,秦臻的大手便直接附在叶舒韵的头上,轻轻揉了揉,手感好极了。 本想跟叶舒韵说话的秦臻,一下子就被转移了注意力,还有空琢磨叶舒韵是用什么洗头的,竟然能将头发洗的如此柔顺。 察觉到头上的大手一直揉去揉,叶舒韵轻轻避了一下,侧头看着他:“怎么了?” “很好摸。”秦臻嘴角的弧度越发不可收拾,“爷喜爱极了。” 叶舒韵的小脸顿时皱了起来:“你顺毛呢你?我又不是你的小猫小狗的。” “呵。”秦臻轻笑,确实不是小猫小狗,是小鸡崽儿,会炸毛的小鸡崽儿,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小鸡崽儿。 被秦臻这样一笑,叶舒韵越发觉得这个人奇怪起来,偏偏这人长相妖孽,笑起来也妖孽,一双眼眸仿若能将人心魂都勾进去一般,叶舒韵顿时就看入迷,晃了眼。 秦臻的眼眸微眯,眸光中的笑意更深,忍不住想要调笑一番:“哦?爷就喜欢看小鸡崽儿这为爷痴为爷狂的模样,真真是醉人心脾。” 叶舒韵的脸颊不由自主的浮现一抹红晕,嘴却强硬的很:“哼,本姑娘只是一时不察,被一团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东西给晃了眼,差点被闪瞎了!” “那小鸡崽儿以后出门,可要次次都带着爷,你若是瞎了,爷就当你的眼睛,省的你一时不查掉沟里去,爷还得费心找,麻烦!” 呸!这人嘴里就每一句好话! 叶舒韵觉得肯定是这些日子自己给他的好脸给多了,现在都会张开尾巴孔雀开屏了! 骚气的很! 第二百七十七章 姑娘何时娶奴家过门 叶舒韵心里疯狂的吐槽,秦臻听不见,也丝毫没有自觉,还在原地散发着自认为很帅气的魅力。 叶舒韵默默把头转向一旁,看着裴柳等人分发食物,不忍再看。 再看下去,恐怕这双眼睛真的要瞎了。 偏偏秦臻这货自己不认为自己的行为蠢极了,还伸手一勾叶舒韵的肩膀,将她一把搂入怀中:“小鸡崽儿,爷早就想问了,你平日都用什么沐发,香气扑鼻不说,还这么柔顺,爷去买些囤起来。” 叶舒韵就差在心里给他翻白眼了,我用的飘柔,你买的到吗?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依不饶的刺了一刀:“哦,天生的,你羡慕不来!” 裴柳:“……” 他家爷羡慕不羡慕他不知道,他反正羡慕极了。 天知道打理这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有多难,一掉一大把不说,还刺挠,洗了晾不干不说,还总梳不开。 可惜,“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也不敢剪啊,若是剪了,真怕他早死八百年的爹娘从土里出来把他给剪了。 两人无所事事唠嗑的时候,那边已经差不多都分发完了,裴柳等人也一人一口窝窝头的啃着。 叶舒韵感觉自己在车顶上都快要冻成狗了,反正这群人该吃吃该喝喝也没人闹了,便拽着秦臻的袖子回到了马车里。 暖炉烧着,热茶喝着,糕点吃着,旁边还有个土匪头子给她当靠背用,叶舒韵感觉自己舒服的快要睡过去了。 迷迷糊糊间,叶舒韵还在想:“也不知道秦臻这茶是什么茶,茶香扑鼻,好闻的很,回头要讨些过来。” 这念头一落,便也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秦臻的手一下一下的顺着叶舒韵的头发,眸光中的柔光渐渐变冷,一双眼眸凌厉的仿若刀子一般,带着丝丝寒芒。 秦绍…… 他并不在意帝位究竟是谁坐,这么多年,他若真的在意,也不会在一座不知名的山头上一待就是这么多年。 他想的也不过就是找个合适的机会,将那狗皇帝全家杀了干脆,报了他秦家上下满门一百二十三口的人命。狗皇帝一生风流成性,皇子公主更是一只手都数不过来,尝了这一百多口的人命,值了。 只是,难免这样大动干戈,难免朝野动荡,这天下怎办?所以秦臻一直没有动手,隐藏在京都暗地里的人一直都在待命,就等他一声令下,就可以杀他个血流成河。 这帝位究竟是那个不争气的皇帝坐,还是秦绍坐,与他秦臻何干? 秦绍想坐就去坐呗,他不拦着。 只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将那些腌臜主意打到韵儿的身上! 就算韵儿不提,他也不会坐以待毙的。 秦臻手下顺毛的动作一顿,眸光幽深,闪过一丝狠辣。 这天下既然已经乱了,那就干脆更乱一点,快速的分崩离析,也好快速的合而为一。到时候,韵儿若是想坐那位置就给她坐,若是不想,随便拎一个人坐就是。 秦臻身体微微往后靠,扶着叶舒韵的脑袋,小心翼翼的让她躺在自己的胸口,闻着小鸡崽儿发间丝丝缕缕的发香,合上眼假寐。 叶舒韵是被马车晃醒的,尽管这马车已经做了减震处理,但是架不住往小河村去的这一路上不是官路,坑坑洼洼的不少,叶舒韵是怎么都睡不下去了。 睁眼一看,天都黑了。 “醒了?爷的腿都被你压麻了。”头顶秦臻调笑的声音响起来,叶舒韵这才清醒了一些。 慵懒的伸了伸胳膊腿儿,别说秦臻的腿麻了,她的腿感觉也睡木了,这一动弹只感觉浑身都是蚂蚁在咬一般,缓了许久才缓过来,坐直了身体,往外张望,什么都看不清楚。 “这是到哪里了?” 秦臻起身将暖炉挑热了一些,烧上烧上茶水:“快到小河村了。” “这么快!大哥他们肯定想我了,都这么久了,他们得担心坏了!” 叶舒韵还是头一次如此的归心似箭,恨不得直接插双翅膀飞出去,两条腿都开始不安分的抖起来,跟踩缝纫机似的。 “着急了?”秦臻轻笑,“你若是着急,爷现在就带你飞过去。” “你还是看好你的暖炉吧,这车都晃成这样了,你还不慌不忙的煮茶,小心一会儿把整辆车都点了。” “不会!”秦臻很是笃定,“放心。” 话落,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放在叶舒韵面前的桌案上,醇厚的茶香四溢,整辆马车感觉都染上了这好闻的茶香。 叶舒韵一拍桌案,凶巴巴的看着秦臻:“你这茶还有多的没?打劫!全都给本姑娘供上来!说不定本姑娘心情一好,饶了你的小命,将你绑了当本姑娘的压寨夫君,日后好吃好喝的养着你也不一定。” 秦臻一愣,显然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瞬间就抑制不住笑出声来,心情颇好的配合叶舒韵:“姑娘饶命,奴家愿意被姑娘劫财又劫色,请问姑娘何时娶奴家过门?” 叶舒韵:“……” 她发现,这秦臻是越发不要脸了! 啊对,他什么时候要过脸!都怪自己,非要去调笑痞里痞气的土匪头子,是她的错,她就不该提这一茬。 “咳,那,那什么……”叶舒韵有些别扭的轻咳一声,火速的转移话题,“那群人你别领进村里了,太显眼,趁着天黑,你让人弄你山上去吧,找块不碍事的地方把他们一股脑的都塞进去,回头在山上训练起来,也不怕闹动静。” “已经让顺溜儿带人走了,现在就裴柳在外面赶车。”他又何尝看不出叶舒韵在转移话题,不过说到正事上,秦臻便顺口问了一声,“男人们爷倒是可以组织起来训练,爷手底下的人身手虽好,但若起义,就得有起义兵,这些人虽训练不出多厉害的身手,但在战场上也能学些杀招尽力保全自己。” 秦臻话头一转:“只是,那些妇人孩童可如何是好?总不能让她们也上战场,岂不是被人一刀一个头,宰着玩的命?” 第二百七十八章 到家 “我早就想好了,不过这件事得你去做。”叶舒韵笑的一脸的不怀好意,眼睛微眯,跟只算计人的小狐狸似的,偏偏她还披着红色大氅,便更像一只活灵活现的红狐了。 秦臻都差点忍不住伸手将她拉进怀里好好揉一揉撸撸毛了。 控制住自己有些痒的手,秦臻淡定的喝了口茶:“爷怎么听,怎么看都觉得你要算计爷。” 见他喝茶,叶舒韵也伸手去拿茶杯,结果愣是被烫了一把,连忙缩回手,身体往旁边一靠:“那爷,您让不让我算计啊?” “爷要说不愿意,你该当如何?” “唔……”叶舒韵假装思考一番,“那我就把你绑起来,天天做好吃的让你看着闻味儿,不给你吃,搀着你。” “那爷还是让你算计好了,爷虽然不贪那点口腹之欲,却贪图你的美貌,让爷干看着,摸不着碰不着的,心痒痒。” 叶舒韵:!!! 真是一时不查就中招,这土匪头子,什么话题都能拐个弯! 胸口的气刚提起来,对上秦臻那张妖冶的笑容,顿时就像撞上了冰墙,“噗”就散了,化作了一团白气,飘走了。 罢了罢了,谁让自己眼瞎呢。 “臻哥哥,我可好心提醒你,你这幅孔雀开屏恨不得当场变成泰迪的模样可千万别让我大哥看见,不然他得拿着笤帚簸箕的将你打出去。” 单是想想秦臻那有气不能发,明明能打的过却不敢动手,任由叶大郎将他打出去的憋屈样子,叶舒韵就觉得好玩的很。 秦臻一抬下巴:“他不敢对爷如何,爷是无论如何都要将你压去山上做压寨夫人的。” 顿了顿,他又问:“泰迪?是什么?” “一条狗,不重要。”叶舒韵摆摆手,“我是这样想的,战场上伤亡率太高,许多活着下了战场,但是没办法接受妥善治疗所以没了命。所以我想让你去说服白璟年,让他带着神医山的人好好教一教那些妇人孩子的,学一些基本的,起码能保住命。” “那些实在学不成的,我打算让三丫四丫她们带着,看看能不能做些别的事,比如做些士兵的衣服鞋袜什么的,只是这样一来……” 叶舒韵没有继续说下去,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太冲动了,完全没有想到身后这一大片的人,只脑袋一头热的冲,要天下,要打仗。 可她凭什么?哪里来的自信? 前世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小超市的老板,超市甚至都只开了三天,她只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智商不好,颜值不高,个头不高,放在人堆里,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她凭什么跑到这里来就搅风搅雨? 之所以能制作出火药,还是不正宗的,是那种土地雷样子的,再往前数几辈,大多数人都会做,她又凭什么?! 叶舒韵觉得自己真的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臻哥哥,不如,你就当今天我说的话都是放屁,忘了吧。” 趁着现在还有反悔的余地,还来的及,她现在心里乱的很。 “你不想要了?” 叶舒韵点头:“其实,只要照顾好自己不就行了,这天下爱谁当谁当,大不了带着家人往你那山头上一躲,平静了再下来,反正我手里也有粮食,够我们一家吃好久了,我怕什么?” “太天真了。”秦臻摇头轻笑,“你记得你为什么会头脑一热跟爷说要自己单干吗?” 说到这儿就来气,叶舒韵拳头一捏:“还不是因为秦绍那个王八蛋!我一想到他给我下药让我躺床上没力气,一想到他拿那些无辜的人命威逼我,一想到他利用我把你引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我这气就怎么压都压不住!” 叶舒韵越说越气:“在他眼里,人命好像都不值钱似的,说杀就杀,还非得扣在我头上,‘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那种感觉真的压得我喘不上气来!” 秦臻的眼眸一眯,眸光中骤然划过一丝冷然,没想到秦绍还对小鸡崽儿做了这些。 尤其听到下药的时候,秦臻的心就提了起来,连忙拉过叶舒韵的手腕,静静的把了脉,这才放下心来。 “在乱世,人命确实是不值钱的,不光秦绍这么觉得,就连京都那一群子酒囊饭袋也是这样觉得,而我偏偏跟那群饭桶有仇。”秦臻又开始煮茶,热气腾腾的,白色的热气和旁边暖炉中烧腾起来的烟混合在一起,遮住了他的眸光。 叶舒韵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的语气中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萧条。 “本来秦绍出手了,我是不打算掺一脚的,但谁让秦绍不肯安分,那我就不能坐以待毙了。”秦臻的眼眸一凛,“韵儿,就算你不提,我也会动手的!” 原来如此吗? 叶舒韵怔愣了片刻,秦臻收敛了一身痞气的样子,深深刻进了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放松了身板,继续泡茶的动作,语气也柔了下来:“你不用担心小河村,爷的人会护好的,放心。” 听到这话,叶舒韵微微松了一口气,秦臻的人她还是很放心的。 秦臻喝第二杯茶的时候,叶舒韵面前的茶杯才不烫了,喝了一口,很醇香,却是凉透了,怪不得刚刚秦臻能一咕咚全喝下去。 裴柳在帘子外面开口:“爷,前面就是小河村了。” 这话一出,叶舒韵瞬间激动了,掀开帘子往外看,借着马头旁边的灯笼往前看,除了看出来熟悉的道路,却什么都看不见,干脆又缩回了马车里。 不过片刻,村里各家的狗叫声就传进了耳中,叶舒韵深吸口气,感觉连呼吸中都带着家的味道,一个漂泊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越是离得近,越是念家,平常走着都能很快回家的路,叶舒韵却觉得漫长无比,等马车停在叶家门口的时候,叶舒韵的脸颊上已经挂上了泪。 她真的好想她们,好想好想。 秦臻扶着叶舒韵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喜婆子已经听到动静开了门,被火红的叶舒韵吓了一跳,声音中都带着颤抖:“二,二姑娘?” 第二百七十九章 原来如此不抗冻 喜婆子的声调都有些破音,不是片刻就哽咽起来,又哭又笑的将叶舒韵往院里领:“快,快进来,大晚上的多冷啊,这风吹得都冻骨头。” 接着又是回头往院里喊:“小家伙们,快去烧热水快点都别睡了,姑娘想吃什么?老婆子这就去做。怎么出去了这么久?姑娘都瘦了好多圈了,这要是让老太太看见得多心疼啊!” 喜婆子兴奋的有些找不到北,稀里糊涂的招呼着。家里的人都被招呼了起来,胖胖一众小家伙们更是被喜婆子指使的团团转,又是烧热水又是收拾着做吃的。 叶三丫几乎是喜婆子那声“二姑娘”一出口就穿上衣服爬了起来,蹬蹬蹬跑到叶舒韵面前的时候,眼泪都已经成串的往下掉了,愣是哭的话都说不清楚:“二……二姐……” 叶四丫的动作略慢了些,虽没说话,眼泪却也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一时间,本已经黑透了的小院子,瞬间亮堂了起来,越发照的叶舒韵身上那火红大氅鲜艳夺目,与它一般耀眼的还有身旁那个同样一身红的秦臻,红的格外妖孽。 叶大郎一出来眼眸就对上了秦臻,大晚上的,想都不用想,肯定是秦臻和二丫一起回来的,他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一边担心二妹年纪小被骗了,一面又打心眼里感激秦臻。 察觉到叶大郎的眼眸,秦臻顺着看过去,正好对上叶大郎那双复杂的眸光。 毕竟是未来的大舅哥,他也不好闹的太僵,强烈忍住自己想再叶舒韵头上揉一把的动作,带着裴柳默默回到了旁边自己的小院子里。 哪怕仅有一墙之隔,对面叶家的热闹也传不到这边来。 看着黑漆漆的院子,秦臻竟觉得身上有些冷:“裴柳,如今几月份了?” “再过一月有余就要小年了爷。” 秦臻抬头,叶家那边的光亮照过来,晕染了一小片黑夜:“又一年了啊……” 裴柳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秦臻怎么就突然不开心了,明明刚刚在叶家的时候还眉眼带笑呢。 顺着秦臻的目光看向一墙之隔的叶家,裴柳暗暗点头,嗯,肯定是刚跟夫人分开,舍不得了! “爷可要休息?我去烧水烧炕。”裴柳觉得自己还是先溜为敬,让自家爷自己在这儿睹光思人吧。 只是,这光他都没睹多久,因为院子里冷,叶舒韵被众星拱月一般的拱到屋里去了,院子里的光顿时暗了下去。 他只好一甩衣袖,回了屋里,感觉全身上下都冻麻了,僵硬的很,哪怕屋里燃着火炉,他也觉得冷的很。 这还是这么多年,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不抗冻,冷的他想打哆嗦。 叶舒韵不冷,不光不冷,小脸更是因为激动而变得红扑扑的,看着叶三丫和叶四丫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她的眼泪也不争气的往下掉。 本来就强忍着哭意,偏偏三丫四丫这俩丫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她那火红大氅上蹭,叶舒韵被弄得没法,便忍不住,差点破防,连忙凶巴巴的将她们推开:“一边去,都蹭我身上了!” “二姐,你这些日子都去哪里了?怎么瘦了这么多?” “对呀二姐,你有没有吃苦啊?呜呜呜肯定吃苦了,不然也不能瘦成这样了,我得多做点好吃的给你吃,二姐你不能拒绝。” 叶舒韵本想哄着叶四丫应下,谁知,她还没开口,叶三丫和叶大郎就同时开了口。 “不行!” “不行!” “嗯?”叶舒韵好奇,“怎么了?” 叶三丫这下也不哭了,死死的拽着叶四丫的胳膊,大有一副你要是敢进灶房我就敢跟你拼命的架势:“四丫,你饶过二姐吧,她在外面已经吃了很多苦了,这才刚回家,你就让二姐好好休息吧。” 叶四丫有些委屈的扁扁嘴,眼泪汪汪的看着叶舒韵。 叶舒韵被看的心一软,差点就点头应了,最坏也不过就是难吃而已,硬着头皮也是能吃下去的。 还是叶大郎开了口:“行了,三丫四丫,你们先去睡觉吧,二丫刚回来,天也不早了,让她也好好歇着。” 顺便又一挥手,指挥胖胖一众小萝卜头:“没事的也去睡吧,正是长个儿的年纪呢,不能缺觉,明天都不许早起。” 除了烧水做饭的几个小萝卜头,其他小萝卜头都一哄而散,溜了。屋里就只剩下叶大郎和叶舒韵两人。 “四丫做的饭可不是能吃的,别人做饭顶多难以下咽,四丫做的就是毒药,你可别乱吃。” 虽然饭菜被批评的一无是处,但是叶大郎眼中的宠溺却越发深邃,眉眼间看的出来很憔悴,想来这些天也没少担心她。 “知道了。”叶舒韵顿了顿,“大哥,这些日子我……” 叶大郎一抬手,就挡住了叶舒韵的话:“先歇着,有事儿明天说也一样。” 恰好胖胖将煮好的面端进来,热气腾腾的鸡蛋面放在面前,叶舒韵的肚子顿时就被勾的咕咕叫起来。 “你吃吧,吃完就去休息吧,你的房间天天都收拾着,回去直接睡就行。” 叶大郎有些犹豫,看来是不想走,踌躇了片刻,还是背着手走了。 那明显欲言又止的样子,叶舒韵一眼就看出来他想问什么,不过大概是担心自己累了,所以忍住没有问。 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家里人都过得怎么样,不过想想也知道过不太好,叶舒韵能明显感觉到叶大郎比以前心事要重一些。 要说以前的叶大郎只是偏成熟的大男孩,现在就有些成熟过头了,光看着都让人觉得他仿佛被什么压的喘不过气来,眼眸中的疲惫是怎么藏都藏不住的,还有眼底那一片青黑,也不知道是多长时间没有睡好觉熬出来的。 叶舒韵匆匆吃完了鸡蛋面,回到自己屋里的时候,躺在床上,摸着被烧热的炕,盖着仿佛被熏香熏过的新棉被有些恍然。 去年冬天她还是需要躲进空间里抵御严寒的小丫头,一晃眼,她已经可以睡上热炕头盖着宣软的新棉被了。 其实,奋斗来奋斗去,不都是为了能有个热炕有个贴心的人吗?既然上天总是不肯满足她,非要让她过得不安生,那她为什么不能去挣一挣呢? 第二百八十章 只是一直在等你 叶大郎昨晚说叶四丫做饭难吃,叶舒韵其实根本没往心里去,再难吃又能难吃到哪里去? 当叶舒韵一睁眼,叶四丫就端着一碗药粥跑来找她,抿着嘴把粥递给她的时候,她也没客气,打算仰头吞了,总不好让四丫白忙活。 结果一入口,差点将心肝脾胃肾都苦出来,正想将碗放下,一抬头却看见叶四丫那双黑亮亮的带着格外期待的眼神。 “四丫,你煮的粥,你自己喝过吗?”叶舒韵非常好奇这个问题。 “嗯。”叶四丫点点头,一本正经,“二姐你多喝点,补身子的。” 叶舒韵:“……” 她最终还是仰着头硬着头皮一股脑全喝了,脑瓜子都嗡嗡响了。 也不知道叶四丫往粥里都放了什么,切成了一小粒一小粒的,进嘴一咬比粥还苦,叶舒韵咬了一粒儿之后也不敢咬了,直接吞了。 这边刚把粥灌进肚子里,那边叶三丫就冲了进来:“二姐!” 这风风火火的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门一开,嗖嗖的冷风就往屋里灌,她还没来得及起床洗漱呢。 “先关门,冷。” “二姐你喝了?喝光了?”叶三丫关上门回头就看见叶舒韵手中的空碗,“哎呀你喝它干什么啊。我一起床闻着院子里的苦味我就知道四丫又折腾灶房了,赶紧就冲过来提醒你别喝,结果你还是喝了,哎呀!” “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四丫还在旁边看着呢。”叶舒韵开口提醒,毕竟是四丫的一片心意。 叶四丫却像是早就习惯了一样,摇摇头:“难喝也得喝,补身子的,三姐你一会儿也喝一碗,锅里还有。” “不不不,我就不喝了。”叶三丫连忙摆手,叶四丫也没说什么,收拾了碗筷就走了,好像她一直站在这里就为了亲眼看着叶舒韵喝粥一样。 叶四丫一走,叶三丫立马松了一口气,叶舒韵看的好笑,一边将睡衣换下来,一边说:“至于吗你?” 虽然确实挺苦的,那么大一碗,一口还吞不下去,要咕咚咕咚好几口才能喝下去,那真是越喝越苦。 “非常至于!也不知道四丫总往里面放那些苦兮兮的药材干什么,苦的很,前段时间天天折腾灶房,家里空气中都是苦味,非说要做那什么药膳?说是折腾出来能卖钱的,反正我看悬!” 叶舒韵咂摸了一下嘴,她觉得也悬。 这苦味直到叶舒韵用了桃子味的牙膏刷了三遍之后才下去,等她收拾好出去,早饭也做好了,令叶舒韵没想到的是之前来过家里的那位封兰府按时胭脂铺的小东家安永也坐在餐桌前。 见到叶舒韵,便咧着嘴冲着叶舒韵摆手:“二姐,我一早就听说你回来了,我就赶紧过来看看。” 二姐? 没记错的话,安永比自己还大五岁吧。 叶舒韵隐晦的看了一眼在餐桌前低着头面无表情喝药粥的叶四丫,顿时明白了。 她往餐桌前一坐:“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安永能一大早就出现在叶家,应该没有回封兰府,不知道是在谁家住下了。 但她昨晚上回来的挺晚的,小河村里的人应该都睡下了才是,应该没人看见她回来。 “咳,那啥,今儿早上听胖胖他们说的。”安永眼神有些躲闪,说的话也有些底气不足,掩饰性的拿着碗去盛饭。 叶奶奶在旁边笑眯了眼,直接戳穿了安永的小心思:“他哪里是听到了才来的啊,他是来了之后才听见的,这孩子天天来蹭饭,还非吃四丫做的,别人的不肯吃!” “我跟你说二丫,你可千万别告诉你大哥,他也就是仗着你大哥去学堂早上走的早,不然你大哥非得把他赶出去。” 想到温汇学堂,叶舒韵就不免有些担心,现在外面那么乱,虽然因为这是余昊乾和秦绍地盘的缘故没打起来,但这地方也是火引子,一点就炸,叶大郎一个人在外面怎么办? 等他回来,还是要好好聊聊,让他别去了,毕竟秦臻那边也是要揭竿而起的,这千疮百孔的疫区迟早要乱。 将这些想法都抛之脑后,叶舒韵拿碗准备盛饭,结果发现喜婆子已经盛好了,生怕她吃不饱,满满的一大碗。 她早上先喝了一碗苦汁,这么一大碗真吃不下去,准备拨出去点,一看餐桌上,所有人喝的都是玉米粥,只有叶四丫和安永,抱着苦汁喝着。 叶四丫喝的面无表情,安永喝的眉头轻皱,但还是一勺一勺的往嘴里喂。 在心里默默给安永竖了个大拇指,小伙子,勇气可嘉! 因为胖胖等一众小伙伴们的宣传,村里人都知道叶舒韵回来了,纷纷拿着东西过来看她,叶舒韵这才知道,原来安永一直住在里正家里,和小泥鳅挤一个屋子,俩人还玩的挺好。 等送走一众人,叶舒韵这才有时间去找秦臻,刚走到大门口准备敲门,就见大门打开,她随即就被拥入怀抱。 男人身上的寒气迎面撞过来,叶舒韵被冻得哆嗦了一下:“你在这儿站了多久?这么凉。” “很久,很久很久。” 他将她放开,伸手拉住叶舒韵的手,就往屋里带:“裴柳,把灶上的甜汤端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会过来?还温着甜汤。” 秦臻不爱吃甜的,她也是后来才发现的,如果不是她喂得,秦臻是万万不肯动一口甜的,想也知道,这甜汤肯定是给自己煮的。 “爷不知道,爷只是一直在等你。” 叶舒韵想到刚刚,她一走到大门口,秦臻就开了门,和他身上那浓郁的寒气,心里不禁软了些。 “想见我就去找我,以前你不是还在树上偷看我的吗?怎么现在反而脸皮薄了?”想到之前秦臻那痞里痞气傻乎乎的样子,叶舒韵就一阵想笑,“连安永都知道天天去四丫身边转悠,还非得喝四丫做的饭,苦的直皱眉还要喝。” 秦臻的动作一顿,目光认真的盯着叶舒韵,深邃的眼眸仿佛要望进叶舒韵心里。 叶舒韵心里一咯噔,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韵儿是准许爷缠着你了?不怕别人看见会说嘴了吗?” 第一百八十一章 你是我的脊梁 叶舒韵这才想起来,之前她一直因为秦臻总在自己身边刷存在感而生过气来着。 所以,秦臻宁愿在大门口冻着,宁愿从众多来来回回走过的脚步声中分辨自己的脚步,宁愿煮上甜汤温着,等着不知会不会来的自己,也不愿去叶家看她一眼,是因为怕她生气? 她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感觉胸口隐隐有些疼,心里反复窜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像一根针似的,跟着心脏跳动的节奏反复的扎她。 她有些慌乱,眼神甚至都不敢对着秦臻,只得狼狈的转过头去看院中的红梅。 也不知道秦臻是从哪里移栽过来的,这红梅的颜色就像秦臻一样,红的嚣张,红的耀眼,红的妖冶,红的……令人着迷。 “喜欢?” “嗯。” 叶舒韵点头。 “喜欢的话,回头让裴柳也往叶家移栽一颗,就种在你屋外面,推开窗户就能看见。” 就像看见你一样。 叶舒韵在心里默默补上了一句话,点点头:“好。” 被秦臻牵着手走到屋里的时候,裴柳已经将甜汤放在桌几上了,屋里点着熏香,是一种淡淡的果香,比较女气,但是怎么闻都不像是秦臻这样的土匪头子会点的香。 他这种糙老爷们不是应该不点香的吗?明明之前还住山洞来着,现在有了屋子倒是连香都点起来了。 哦不,昨天车里的香炉里也有淡淡的香味,比今天点的还要淡,不仔细闻甚至都闻不出来,茶香一盖瞬间连那一丁点的味道都闻不出来了。 “在想什么?”秦臻随手揉揉她的头发,像撸猫似的。 撸叶舒韵的话,就是撸小鸡崽儿。 “想你呗,你这个土匪头子还有点熏香的闲情雅致呢?” 秦臻坐在桌几旁边,将甜汤往叶舒韵方向推了推,掀开盖子,浓郁的甜香味瞬间弥漫,竟是和熏香一个味道的。 “爷什么时候不精致了,快来喝,一会儿凉了。” 叶舒韵撇撇嘴,很想反驳一声,但是仔细想来,秦臻之前虽然没在山洞里点熏香,但是,好像,日常的穿戴上也挺讲究的。 反正怎么对比,都不跟她脑海中那种茹毛饮血,膀大腰圆,笑起来仰头哈哈露出一嘴大黄牙的土匪们不一样。 碗里的甜汤放了些什么她没喝出来,就觉得甜甜的很好喝,偶尔吃到嘴里一些果肉,除了尝出来有放梨,别的也尝不出来了。 “走之前让裴柳给你装些香料走,平时没事你就点在屋子里,还有这汤,一天三盅,你早中晚各往爷这儿来一趟喝了再走。” 这怎么还跟吃饭似的顿顿不落呢。 叶舒韵蹙眉,随即又=舒展开。 算了,反正也挺好喝的,就当甜嘴了。 “一会儿吃完了,你带我上山吧,昨天晚上拉上去的那批人也要安排起来了。”她一边吃一边问,脑海里开始迅速盘算起来。 空间里的粮食可以拿出来,直接统一放在秦臻那儿,火药的威力她还没在现实中实验过,只敢在空间里弄了一小点,结果差点将她那小破超市给炸散架了。 本来她以为,顶多就是个二踢脚呢。 试一试威力,没问题的话,最好让秦臻的人尽快上手,毕竟是危险系数高,别敌人没炸了,把自己人炸了,那就乐呵去吧。 正想着,脑门上就被弹了一下,力道还不小,叶舒韵抬头,愤怒的看向罪魁祸首:“你干嘛!” “小丫头,你不对劲儿啊,这脑瓜子统共一点儿大,整天想这个想那个的,眼睛都直了。小心累傻了!”秦臻身体往后靠,慵懒的斜眯她,“爷可不想媳妇儿还没进门就傻了。” “我就算是变傻,那也是被你打的,手上没轻没重的!” 叶舒韵一手捂着额头,一手还不忘拿着勺子不肯放下。 “吃你的吧,别的事爷不想让你插手。”秦臻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宠溺,身子往叶舒韵旁边靠了靠,语气中的温柔,怎么都化不开,“爷的小鸡崽儿只要开开心心的长大就好。” 他说的很认真,很认真。叶舒韵闻言扭头看过去,秦臻已经又恢复了他那番痞里痞气的样子将头扭了回去,得意洋洋的说道:“养的白白胖胖的,好早点跟爷去山上做爷的压寨夫人!” “真是迫不及待呢……” “我说,你能不能正经一点,我跟你说认真的呢!” 秦臻不服:“你看爷哪里不认真了?难道在你眼里,爷一个人还搞不定那一群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废物?” “韵儿,我的能力远比你看到的强大,只要你安然无恙,爷就能所向披靡!” 所向披靡! 他的语气格外霸气,鬓角的发丝和火红的衣袖被风吹动。对这个肆意潇洒,无惧无畏的土匪头子来说,仿佛世间万物在他眼中皆是蝼蚁,所有的生命,都要向他臣服。 叶舒韵看呆了眼,没由来的就相信秦臻能做到,只要他想,这世上就没有能阻拦住他的。 因为他有这么嚣张的资本。 尽管叶舒韵并不知道他的资本是什么,但她就是觉得,哪怕没有自己的火药,他都能问鼎高阁。 “韵儿……” 他的声音像是从天边云雾中传过来的一样,有些缥缈,有些空灵的飘进她的耳中,落入她的脑海,砸出一片心神激荡,令她久久不能回神。 他说:“你是我的脊梁,有你在,我就硬气,我就可以铜皮铁骨不惧一切。你若是不在,我的脊梁就被抽走了,这口气儿也就散了。” “你若想参与,我不想阻拦,却也不忍看你牵扯其中。万一……”秦臻顿了顿,眼眸略微有些暗淡,“这条路万般险阻,万一我终究落败,我希望你能平安的活下去。” “你还有家人,有疼你的奶奶,有大哥弟妹,而我无牵无挂,只你一人足矣。你就是我的全部。” 叶舒韵不知自己的心跳是何时开始砰砰乱跳的,跳的她呼吸都有些急促,跳的她心乱如麻,乱的仿若一锅杂豆粥,什么豆子都有。 一阵风猛的吹过来,凉意席卷了全身,她这才被吹的一激灵清醒过来。 第二百八十二章 另一个穿越者 裴柳推门一进来,就迎上了秦臻那冷冽的眸光,顿时被吓得心都提起来了。 他这是……打扰了自家爷的好事吗? 失策了,他进门之前应该在外面提前问一声的。他本来想着悄悄添了香就走的,应该不会打扰到自家爷的,没想到还是打扰到了。 叶舒韵倒是对裴柳的到来松了一口气,背过身偷偷摸了一下脸,竟觉得自己的脸颊热的很。 “爷,熏香的味道淡了。” 秦臻冷哼一声,没说话,裴柳连忙有颜色的走到香炉旁,重新挨个添了香。 叶舒韵这才发现,整个屋里竟然摆着一个大香炉和好多个小香炉,摆在屋里的各个地方,这得是多淡的香才能一口气点这么多? 裴柳点完退下去,还顺手将漏了一条小缝的窗户关死了。 叶舒韵这才继续说:“你既然不想我参与,那我就不插手,说实话,我也没有领军打仗的本事,最多也就是做做后勤的工作。前线的事我不插手,但是后勤这一波,你不能拦着我。” “好,爷不拦你。”裴柳点头,他只是不希望叶舒韵参与过多,毕竟战场上刀剑无眼,他不想让她有万分之一的危险,打心眼里他也知道,不可能让叶舒韵什么都不管的。 “那走吧。”叶舒韵起身,又用力闻了闻屋里刚点上的熏香,这香的味道是真的很好闻,闻了之后竟然感觉全身上下都舒适的很,加上屋里又暖和,她都想抱着被子睡一觉。 “不急,这香燃的快,等香味散掉了再走,总不好放在这儿浪费。” 叶舒韵:??? 她没听错吧,秦臻居然还知道节省了? 对上秦臻那双满含笑意的眼眸,刚刚屋里那满屏粉色泡泡的旖旎气氛好像又窜了上来,叶舒韵假装有事,连忙站起身,走到书案旁边:“要听听我的意见吗?” “好。” 只要是小鸡崽儿想做的想说的想要的,他都想宠着。 哪怕是被小鸡崽儿指着鼻子骂,他也觉得他的韵儿调皮可爱,古灵精怪的。 只要是她,只要她! 这是他找不到叶舒韵这些日子以来,每天都在想的问题,只要她在他身边,他什么都能做。 她虽然来这里一年多了,一手字却还是拿不出手,走到桌案前才想起来,这是秦臻家,桌案上没有摆着笔筒,里面也没有放着炭笔,便直接随手从空间里拿出来一支签字笔,一沓白纸,并没有避开秦臻的意思。 秦臻眼眸一闪,没有问。 简单写上火药的配方,叶舒韵递给秦臻:“这是火药的配方,唔,你可以理解成威力很大的炮仗!” 她的眉头轻轻蹙起:“秦绍把我抓走,就是为了这个,这个东西威力巨大,一会儿找个空旷的地方,我给你试验一下你就知道有多大威力了,这东西在战场上可是好东西。” 秦臻看着手中洁白的纸,触手的感觉和宣纸并不一样,宣纸要比它薄一些,他以前也从叶舒韵手中看到过,她好像有很多的样子。 纸上的字工工整整,格外秀气,一看就是个姑娘家的字,上面的内容,却让他不解:“你怎么知道这些东西能做出威力巨大的炮仗来的?” “我不知道啊。”叶舒韵耸耸肩,“还不是那个秦绍,把我抓走非让我给他做这个,材料也都摆在我面前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会做这个,他怎么就知道……” 说到这里,叶舒韵话音一顿,从后脊梁处升起一阵浓浓的寒意,顺着脊柱直窜大脑,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上来。 秦臻眉头蹙起:“当时他跟爷说,你会帮他,话音格外笃定,可是据爷所知,你和他没有交情。” “秦绍这个人向来骄傲自大,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又怎么会注意到一个乡野没长大的小丫头?” 他说完,话音一转,语气中竟然还带着得意:“只有爷才慧眼识珠,与韵儿前世有缘,今生有幸,红线牵着,领着爷找到你。” 要照往常,叶舒韵就得在心里腹诽了,这个臭不要脸的土匪头子。 只是,今儿个她脑海中有些混乱,实在没有经历去吐槽秦臻,听秦臻话里的意思,秦绍说不定也是个穿越者,不然,他又怎么会知道火药这种东西? 而他能找到自己,说不定就是自己穿越以来捣鼓出的那些东西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叶舒韵心里慌乱,连面上的表情都控制不住带上了一丝恐惧,脸色也刷的变白。 秦臻吓坏了:“韵儿!叶舒韵!” 她猛地抓住秦臻的手,身体哆嗦的厉害:“我,我……” 她我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来到底是怎么了,秦臻还以为自己吓到她了,另一只手一把揽住她的后背,将人往自己怀里一带:“没事,安心,爷会保护好你的,不会再发生上次的事情了,别怕。” 叶舒韵埋在秦臻的怀中摇摇头,她怕的不是秦绍,是万一她并非原主的这件事让人知道,会不会被一把火烧了,还有叶家众人,她们对她好,是因为亲情,可当她们发现自己并非是叶二丫,又会如何? 越想越怕,越怕就越忍不住要往下想。 而秦绍作为一个现代人,会不会有更多其他的武器拿出来放在战场上?这对秦臻来说也是很关键的问题。 “你怎么了?”秦臻反握住叶舒韵的手腕,细细的把脉,却并没有把出什么,眼见着叶舒韵额头上竟然还冒了一层冷汗,他就再也等不下去了,随手拿起就近的一个小香炉,抱着叶舒韵就窜了出去。 双脚离地的那一瞬间,叶舒韵猛地抓紧了秦臻胸前的衣服,将头埋的更深了些,想从秦臻身上汲取那一丝安全感。 一路上了山,秦臻抱着叶舒韵,一脚踹开了白璟年房间的门,屋里并没有身影。 这动静大的反倒是把住在旁边的南淮惊了过来,一见是秦臻连忙说:“师父在您的山洞。” 秦臻都忍不住要骂人了,这货不在自己屋里待着,跑他的山洞去做什么! 吃饱了撑的,闲的但疼的玩意儿! 第二百八十三章 可看清了? 心里吐槽归吐槽,秦臻还是抱着叶舒韵连忙去了山洞,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说话的声音。 秦臻没来的及细听,着急忙慌的就往里面闯:“白璟年!” 秦臻这一嗓子格外响,叶舒韵窝在他胸口都能感受到他胸膛的震动,瞬间清醒了过来:“我没事……” 秦臻却已经不管不顾的闯了进去。 山洞中的两人像是被吓到一般,两张精致好看的面容上挂上了同款慌张,白璟年更是好像碰到了什么一般,往旁边一窜就是两米远。 见到秦臻抱着叶舒韵进来,好看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她怎么了?” 其实他更想直接脱口而出,这个惹事的女人,真烦人! 叶舒韵摇摇头,感觉到山洞里有一种诡异的气氛,拉了拉秦臻的衣袖,想让他放开自己或者自己抱着自己出去也好啊。 结果秦臻就跟个傻帽似的,完全没看出古镶眸中的不快,一下蹿到古镶和白璟年中间:“你把把脉,看是不是……” 后面的话秦臻没说,不过其中的意思,在场众人除了叶舒韵都明白。 “她没事,好的很,行了吗?”白璟年越发的烦躁,把完脉发现啥事没有,就更烦躁了。 心里更是腹诽不已,装柔弱不就是这群女人最擅长使用的手段嘛,还非得弄得跟快死了一样拉着秦臻往自己眼跟前凑。 怎么地?显摆她有男人,他却爱而不得吗? 白璟年狠狠的瞪了一眼叶舒韵,脸色黑沉沉的。 叶舒韵有些窘迫,忙扯着秦臻:“可以带我去一个没人的地方吗?” 经过这一通打岔,她已经缓过来了。 就算秦绍是穿越者又怎么样,想来他为了顾及自身,也不会到处跟别人说她的来历,否则怎么解释的清楚他自己的来历呢? 叶舒韵稍稍放下了心,就想着拉着秦臻去实验一下火药,哦不,准确说是劣质版炸药包。 嗯,就是字面上的炸药包,毕竟将那些火药如何装在一个容器中丢出去还是个问题,地雷手榴弹啥的也不是没想过,可想过归想过,做不出来她也没办法不是? “想去哪里?”秦臻让人去山下取来了他的大氅,给叶舒韵披上,她自己的红衣大氅在叶家没有穿出来。 秦臻身形高大,叶舒韵穿着,大氅底下的一圈红毛都落了地沾上了泥,叶舒韵舍不得,就双手提着,行动起来颇显笨重! “我想试验火药,动静应该挺大的,得找个没人,闹出动静来也不容易被人听到的地方。” 秦臻略一思索,便带着叶舒韵来到了另一座山头上,这座山竟是比秦臻那座山头还高,也要更野生,完全没有人在上面活动的痕迹。 作为劳工的裴柳自然有活躲不过,跟着一来就做起了清场工作,将树木该砍的,杂草该拔的拔,而秦臻则抱着叶舒韵在树上坐着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着裴柳呵斥呵斥的干活,时不时秦臻还要往下扔把瓜子皮。 又一次被瓜子皮砸脑袋上,裴柳简直忍无可忍,停下手里拔草的动作,直起身:“我说您二位,就算在一旁看热闹也不要太过分啊!” “躲避效果太差,还需练习。”秦臻不慌不忙的扔下一句,继续磕瓜子。 裴柳:“……” “爷,您自己来试试天女散花一般落下来的瓜子皮能不能躲开,咱别在树上说风凉话了行不?” 秦臻:“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不用找借口。” “行!”裴柳埋头继续拔草,“我技不如人,我练!” 裴柳一边拔草,一边恶狠狠的想,早晚有一天,我要自己去隔壁山头建土匪窝,当土匪头子,不跟着这只会剥削人的秦扒皮在一块混了。 他拔草的力度格外大,草屑混着泥土四处乱飞,反倒将自己身上弄得狼狈不堪。 秦臻叹了口气,飞身落地,按住裴柳的肩膀:“去树上看着。” 他不敢去叶舒韵那棵树上,他要敢去,下一秒肯定被秦臻那个醋坛子一脚踹下来,便飞到了旁边一棵树上站着。 只见秦臻背着手,头一仰头:“韵儿。” 叶舒韵立马把自己手中那一把瓜子皮冲着秦臻就扔下去,瓜子皮散开,下一秒就见秦臻一手背后,一手红袖轻甩,四散的瓜子皮像被一阵风似的吹到了两边,各自落下。 他又单脚轻跺,地上的杂草竟然连根带土一齐被震出了地,又缓缓落在地上。 全程不过呼吸间,动作快的叶舒韵险些都看不到,偏偏这男人从头到脚都一身耀眼的红色,衣袖未脏,发丝未乱,真是装的一手好比! 叶舒韵:“!!!” 裴柳:“!!!” 请来个人告诉他,这些真的是人能做到的? 掀开瓜子皮他还能理解,一脚将深深扎根在土里的杂草连根拔出这种行为竟然也能做到? 不止叶舒韵怀疑人生了,连裴柳自己都怀疑人生了。 “可看清了?”秦臻微转头,看向裴柳。 裴柳僵硬的点点头,看是看清了,就是有些震惊。 “看清了便好好练。”秦臻飞身上树,继续坐在叶舒韵身旁嗑瓜子,就像个事了拂衣去的世外高人。 经过秦臻刚刚那一脚,可算是给裴柳帮了大忙,裴柳动作飞快的收拾出一大片空地,保证就算这片空地着火了,也不会烧到空地之外,叶舒韵这才跳下来,从空间里翻手拿出一个小型炸药包,大该就只有一个拳头大小,引线却格外长。 裴柳直接目瞪口呆:“夫人,您这是练了袖里乾坤之术?” “不!”叶舒韵摇摇头,“我这叫无中生有!” 点火的任务就交给了裴柳,叶舒韵好生一番交代,这才让秦臻抱着自己离远些。 毕竟裴柳能点了就跑二里地,她不行,她最多跑两米。 站在树顶上远远看着那片空地,等裴柳站在了两人旁边,那火引子都还有许多没燃完。 裴柳忍不住吐槽:“夫人,您这引线放的太长了,这要在战场上,敌人看见了,一脚就踩灭了,捡回去都不用动,直接就能用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 祝安好,不拉稀! 确实哈,她生怕来不及跑,所以引线足足有五米长…… “呵呵……”叶舒韵干笑两声,“小命要紧,安全起见嘛,反正现在也不是在战场上。” 于是裴柳从秦臻那儿抓了把瓜子也磕了起来,神情放松了下来,等“砰”的一声巨响响起时,裴柳手里的瓜子差点吓掉了。 目瞪口呆的看着那片空地,地上有一个巨大的坑,因为空地比较大,周围可燃烧的东西也清走了,所以没有火星子,但这并不妨碍它的威力。 裴柳甚至感觉自己的耳朵都在嗡嗡炸响,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夫……夫夫夫人……这这,威力这么大的吗?” 叶舒韵也有些错愕:“比我想象中的威力要大的多。” 就连秦臻的眼眸中都闪过一丝错愕。 这就是为什么秦绍将主意打到小鸡崽儿身上的理由吗?这威力,放到战场上,绝对是必胜的关键。 怪不得,怪不得秦绍一定要掳走叶舒韵,怪不得! 而且恐怕秦绍也不会放弃继续抢小鸡崽儿走的。 秦臻拦着叶舒韵腰间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控制不住的将怀中的小人往自己怀里紧了紧,生怕下一秒抱得松了,她就被抢走了。 叶舒韵倒没觉得如何,只以为秦臻是怕自己掉下去,一手抓着大氅,一手拍拍秦臻:“走吧,过去看看。” 秦臻还没动作,裴柳就率先跑过去了。 近距离看要比远距离看感觉更为惊人,鼻间满满的都是硝烟的味道,特别像过年时点完炮仗的味道,比那再浓郁几倍,就是现在飘荡在鼻间的味道。 “夫人你真的太厉害了!,有了这样的利器,咱们还不所向披靡?那真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敢反抗,直接炸。” 杀伤力确实太大了。 “我没做很多,这东西威力太大,只是……” 秦绍那边,他肯定不会一棵树上吊死只想让自己一个人尝试,肯定也会找别人,不知道他那边怎么样,万一他的人做的比这个劣质炸药包好,那恐怕死伤会更为惨重。 叶舒韵不知道,秦绍其实不光要研制火药,他还研制了毒药,一种洒在水里,便使全城瘟疫肆虐的毒。 疫区便是这样来的,他本也是试试效果,没想到效果如此显著。 如果不是神医山白璟年等人介入,整个疫区恐怕都将无人生还。 就算如此,天灾人祸折腾下来,也死伤惨重了。 答应了秦臻不管这些事,只负责后勤,叶舒韵就再也没管过,反正自己没本事,秦臻有本事,让他自己折腾去,自己只要不拖后腿,就是帮他了。 所以,她这些天在研究过冬的棉袄,去年过的稀里糊涂的,今年也不咋地,这兵荒马乱的,整个疫区哪里还有人敢做生意,就连古镶都把这边的古家糕点斋给关门了。 这个时候,人人自危,能保证自己活下去,不被灾民抢,有吃有喝就算好了,还开铺子?这不是等着被人打砸抢烧吗。 所以,就算叶舒韵有钱,也没地方买棉花,要不是秦臻,叶家一众人还穿着去年那身奇奇怪怪的用破棉被和床单做的衣服呢。 灾荒年间,就连棉花都比往常贵! 叶舒韵便想着做点毛衣,之前买的绵羊养了这么久也不能白养不是?一大早叶舒韵就招呼着叶三丫叶四丫胖胖等一众半大孩子折腾那群羊。 把羊毛剃的光光的,心疼的叶奶奶一个劲儿的喊:“这大冷的天,要冻死的!” 毕竟这些羊养着还能喝点羊奶呢,过年过节还能剁了吃肉呢! 这不年不节的要是冻死了,放着这么多羊肉多浪费啊。 叶舒韵小手一摆:“冻不死,奶你就放心吧!” 绵羊的生存温度是25度到5度,回头将这群绵羊扔秦臻那山头上去,他那上面不是有个挺大的温泉吗,在温泉附近圈块地,温度应该够了。 就是就这么几头,有点不值当的,实在不行,其实剁了吃肉也没啥,又不是吃不完。 烤全羊、羊肉汤、羊肉泡馍、羊肉火烧、羊蝎子、羊汤火锅…… 啧,想想怎么还有点馋了呢。 要不今天就宰一只羊尝尝? 叶舒韵砸吧砸吧嘴,还真有点想吃羊肉泡馍了。热腾腾的羊肉汤泡上掰的碎碎的馍饼,呼噜噜猛灌一大口,烫的张嘴只哈气,这大冷天的,多暖和啊。 “二姐,你想什么呢?眼睛都直了。” 叶舒韵:“在想要不要宰只羊吃。” 叶三丫连忙一手捂住叶舒韵的嘴,猛地看向屋里的方向:“哎呦二姐,你这话也别让奶听见,不然她得心疼坏了,这些羊你留着让它继续长毛不好吗?” “得得得,那不吃了。” 叶舒韵只好放下吃羊肉泡馍的想法,开始琢磨这些羊毛要怎么处理成毛线。 毛线……大概是羊毛编制的吧? 原谅她前世接触这些比较少,如果不是做这个的,或者家里弄这个的,很少有人会去关心羊毛是怎么弄成毛线的。 叶三丫麻溜的将一袋子一袋子的羊毛装好摆在墙根底下:“二姐,然后怎么弄?” “让我想想啊,首先得先弄干净啊,怎么弄?直接洗吗?”也不知道她是在跟叶三丫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话说完自己就先否定了,“这脏了吧唧的,又是泥又是屎的,还都是一整块一整块的,确定不会越洗越乱,直接成球吗?” “不行不行,洗是得洗,但是洗之前得先把羊毛弄开吧……”叶舒韵自己嘀嘀咕咕进了房间,打算先列出一个合适的方案,然后再弄一下看看成不成,彻底将叶三丫等人给忘在脑后了。 叶三丫和叶四丫面面相觑对视了一眼,各自看出了各自眼中的莫名其妙。 “二姐她,不吃饭了吗?” 叶四丫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扭头进了厨房,去看自己放在锅上的药盅怎么样了。 她觉得之前做的药膳之所以不好吃,应该是她放食材和药材的顺序不对,所以她今天改良了方案,重新尝试了一番。她这次先煮了药材,拿药汤直接熬大骨汤来着。 目睹了她全程操作的叶三丫,看着欢欢喜喜跟在叶四丫后面的安永,默默替他捏了一把汗。 祝安好,不拉稀! 第二百八十五章 清理羊毛 小河村炸了,小河村热闹了,小河村的人们开心了。 因为叶家二丫在关了作坊之后,又招人了! 这让沉静许久,一直处在低沉悲伤氛围中的小河村又热血沸腾了起来。 因为这次叶家二丫招人不给钱,给粮食! 干一天工,管三餐,每顿两个白面大馒头,一碗粥,绝对能让一个成年人吃的饱饱的,当然,你若是想省下一个馒头或者两个馒头给家里的老婆孩子吃,叶舒韵也不管。 倒是你若是做工的时候饿晕了或者出了岔子,那咱就拜拜。 每个馒头都有成人两个拳头那么大,更别说还有稠糊糊的玉米粥,都吃下去,肯定要撑,之所以给提供这么多吃食,也是抱着让她们拿回家的想法。 现在这个念头,就是有钱拿在手里也没处花,倒不如给粮食实在。 只是一番好意,终究有人不愿意领情,扯着嗓子闹腾的人还不少,也不知道各个家里没有粮,吃不饱饭,哪里来的力气闹腾。 “你这管饭不给工钱的,让我们跟打白工有什么区别!” “就是就是,谁家打工不给工钱啊,就你怎么那么抠搜的呢,咱们还是一个村的,看着你长大的,没想到长大了心就黑了。” “一顿就俩馒头一碗粥,打发要饭的呢?!” 嚷嚷的人不少,同样赞同叶舒韵的人也不少,孙婆子就是其中特别鼎力的那个,看谁嗷嗷,就冲上去揪着那人的头发,对着脸就是一阵挠,嘴里吐沫星子乱飞:“我呸,你个腌臜货,自己心里那点臭屁还好意思拿出来放?我挠不死你!” 看到孙婆子那蛮横的身影,她才想起来,哦,这是之前跟她一起坐墙头上嗑瓜子瞧八卦那人。 周小媳妇儿也在旁边附和:“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年头,你在二丫这儿好歹能找到一份工,你出去转转,别说招工了,就是你这小命能活着回来都是万幸了,你还挑什么。” “工钱?你要了工钱去哪里买粮食?你家男人就没出去买过?看看现在真个疫区有一个地儿有粮食吃的吗?” “那群杀千刀的,把粮食都搜刮走了!” 说着说着,竟是有不少人都抹起眼泪哭起来,她们本就没有什么粮食,看着家里的粮食见了底,出去买,买不到,银子还让那群流民抢了,家里的男人更是挨了打,想去亲戚家借点,结果别说往她们借粮了,人家家里是死的死伤的伤,活着的也是半死不活的,到处都是死气沉沉的。 也就只有小河村,有着秦臻的人罩着,谁也不敢来,整个疫区的流民都知道小河村的山头上有一窝土匪,烧杀抢掠那是无恶不作,杀起人来眼都不眨一下,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条人命就没了,所以根本没人敢来。 当然,这些名声都是多亏了上次来抢劫小河村的那伙人传的,自从那次之后,谁也不敢再来招惹小河村,小河村才能一直风平浪静的。 叶舒韵叹了口气,乱世如此,谁也不比谁过得好:“这样吧,想要钱的,可以提,每天不给饭,给五十个铜板。” 这工资比之前招工多的不是一丁半点,但是五十个铜板,能出去买到一个馒头,能换到一碗粥吗? 众人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纷纷摆手表示自己要粮食,不要铜板。 这个时候,就是之前脑子里拎不清想要钱的,听到周小媳妇儿她们的一番话,也不敢要铜板了,拿着钱出去花不了,命都没了,存钱干什么? 那些嚷嚷的也不敢嚷嚷了,叶舒韵直接点名招人,招的都是以前在作坊里干活干的勤快的,手脚麻利,性子也好的。 慕小青、孙婆子、周小媳妇儿…… 叶舒韵挨个念下去,一直念了十来个人名这才停了:“暂时先招这么多,慕小青,你是领班,负责她们的日常管理。” 这活儿,原本在猪肉脯作坊的时候,她就干熟练了,其他人也没有异议,毕竟当时慕小青就是她们的小队长。 猪肉脯作坊早几天已经都收拾好了,那些做猪肉脯的东西当初一起打包卖给古镶了,此时作坊里已经燃好了炭火,贴墙搭了一排排的火炕,屋里暖和的不得了。 她前几天经过试验,已经将怎么处理羊毛,怎么做成毛线以及怎么将毛线织成毛衣的步骤都弄好了,这边这个作坊就是处理羊毛的,至于做毛线和织毛衣,则是由叶三丫带着山上那群人做。 本来想让叶四丫带着做的,但是她好想太致力于做药膳了,在屡试屡败又屡败屡试之后,听南淮说山上在教药理,收拾了东西,带着万年小跟班安永直接上了山住下了。 “二丫,你这又是要弄什么啊?”孙婆子不光嘴碎,嘴也大,率先忍不住好奇询问。 “弄这个……” 叶舒韵搬出还没清洗好的羊毛,带上橡胶手套,撸起袖子给她们掩饰:“你们也带上手套吧,要不冬天的水太凉,这些毛也脏。” 在叶舒韵的亲身带领下,这一天她们什么都没干,就专门拿着小梳子给一块块羊毛梳毛了。 先将上面的泥土啊,杂草啊,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梳下来,将一块块的羊毛梳成根根分明的,别让它们黏在一起。 第二天又开始带着橡胶手套洗羊毛。她这儿没有专门洗羊毛的洗涤剂,便用了洗衣液,反复清洗几遍,直到羊毛变成白色之后才铺在暖炕上进行烘干。 烘干后的羊毛就送到了山上,这边叶舒韵就不管了,让慕小青带着她们继续做处理羊毛的工作。 直到今天叶舒韵要上山,秦臻一早就在叶家门口等着了,他都两天没见到他的小鸡崽儿了,心里想的很。 见到身着一身红衣,头上的包包头也用红绳绑着的叶舒韵踩着千层底的红鞋手捧鎏金雕花手炉出来,秦臻的心里就像燃了一把火,腾腾的烧。 她一走进,身上带着好闻的果香,一闻就能闻出来,是他送给她的香。 知道她一直都在用,秦臻嘴角的笑意就更潋滟了,眼眸也是勾人心魄的很。 第二百八十六章 下雪了 “红衣很适合你,亮眼。”秦臻伸手假装摸手炉,实际上却捂住了叶舒韵抱着手炉的手。 摸到她的手是暖的,这才放心,点点头:“手炉很热。” 叶舒韵翻了个白眼:“想摸手就摸手,还非要扯到手炉上去,我刚从家里出来,大门还没迈出两米远呢,它能不热?” 被她拆穿,秦臻也不恼,环顾四周见没有人,便也大大方方的握住了叶舒韵的手,将她其中一只手紧紧包裹在他的大手里,扯到自己的怀中。 叶舒韵只好一只手拿着手炉,香气幽幽的飘入鼻间,比在屋里的时候还要淡了。 叶舒韵蹙眉:“这味道太淡了,不仔细闻都闻不到。” 她小脸儿被红衣衬的白嫩,眼眸黑亮,这一蹙眉,说不出的可爱,就像过年时门上贴的年画娃娃,可爱极了。 就是有些瘦,秦臻养了许久,终究没有将她再养胖些,看上去还是小鹅蛋脸。 “那再给你做些香味浓郁些的,专门放在拿出门的手炉里。” 叶舒韵点点头:“屋里就不换了,太浓了反倒不好闻了,就这样正好。”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手拉手往山上走,谁也没有提出走快一点,明明只要秦臻抱着她,转瞬间就能到达山顶,但是叶舒韵就是不愿。 这些天,秦臻忙,她也忙,两人已经许久没有凑在一起好好的聊聊天了,现在这个氛围让人很放松很舒适,她竟也不忍打破。 一路往山顶上走,叶舒韵突然脚下一滑,秦臻连忙扶住,宽厚的大掌拖住她的臂弯,他担忧的低头看,她紧张的抬头望。 雪花扑簌簌的落下来,粘在大氅的红毛上并没有立刻化开,而是平稳的展示它的花瓣。 “下雪了……”叶舒韵伸手接住一片雪花,雪花落在温热的手心瞬间化了,“去年这个时候,早就大雪漫天了,今年的雪倒是来的晚了些。” 叶舒韵抱稳了手炉,继续往山上走,秦臻在她后面看着她,红衣白雪,他的韵儿又涨了一岁。 不知不觉,仅一年时间,当年那个瘦瘦小小的小姑娘,已经长成了如今这样耀眼的白瓷娃娃。 快了……很快了…… 待他大业已成,她也长大了,到时十里红妆,迎她入门,一袭正红嫁衣,入他家门,一生无忧。 “你发什么愣呢,走啊。”叶舒韵转头,见他还是停在原地,有些纳闷。 这傻缺,都下雪了还不赶紧上山,非得等雪把衣服打湿才肯回吗? 她可没有雪中漫步的浪漫,她现在只想赶紧去屋里。 “看你看呆了,红色真的很衬你的肤色。”秦臻快走两步,抱起叶舒韵。 被抱得次数多了,叶舒韵也熟练了,一手捧着手炉,一手揽着秦臻的脖子,将头靠在他的脖颈上,熟稔的很。 “你还说呢,就算再喜欢红色,也不能喜欢到所有衣服出了款式不一样,其他的全是红色吧,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全是红,好歹你也换换其他的颜色啊。” 对于秦臻喜爱红色这点,叶舒韵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他喜欢红色,成天一身骚包的穿着红色跟只开屏的孔雀似的到处晃荡也就算了。 她托他置办的冬衣竟也是一水儿的红。 好在他给叶大郎叶三丫她们置办的不是红色,不然光想想那画面都觉得…… 忍不住打哆嗦! “韵儿。”秦臻不理她的吐槽,声音柔柔软软,居然还带着点委屈与哀求的意味,软的仿若一汪水,听到叶舒韵的耳中,引得她心都酥了。 “干,干嘛,有话就说,别勾搭我!” 她真怕一不小心就被秦臻勾了去,答应他一些无理的要求。 但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尽管已经语气强硬的回应了,架不住秦臻的嗓音就跟羽毛一样轻轻扫弄着她,扫的她理智全无,耳边是他喷过来的温热的呼吸,耳边是他柔媚的声音,像钩子一样勾着她。 他说:“韵儿,今晚,留在山上好吗?” 不,不好! 一点都不好! 一点都不! 心里疯狂的在呐喊,那声“不”字已经到了嘴边,只要她出一声就能说出来,她却还是忍不住张口说了:“好……” 轻轻,细弱蚊声。 如不是秦臻的耳力极好,他险些听不见。 一瞬间,秦臻的心里仿若放起了万千烟花,绚烂而美丽。 面上的眼眸和嘴角更是控制不住的笑容明媚,不管他怎么压都压不下去,欢喜的恨不得直接笑出声来。 最后一丝理智抑制住了他的狂笑的念头,因为他觉得那样笑,太傻了,有损他在小鸡崽儿心中伟岸的形象。 如果他有的话…… “好”字一出来,叶舒韵就后悔了,但看到秦臻这兴奋的双手都在颤抖的样子,叶舒韵终究没有再反悔,反而松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反正秦臻也不会对她做什么,既然他开心,那就顺了他的意好了。 这一点叶舒韵还是有信心的,秦臻虽然名头是个土匪头子,还是个经常流连花丛的老流氓,但他纯洁的简直不像个男人…… 如果不是之前看到他进青楼只是为了听曲儿,只是觉得进青楼很酷,她也不会相信秦臻很纯洁的。 在感情上,他就像个毛头小子,一点都没有他在处事上的沉着冷静。 “行了,别发呆了,快走,再不走身上真湿透了!” 这雪是越来越大了,只秦臻发愣这段时间,地上已经布满了一层白霜。 秦臻二话不多说,带着叶舒韵就到了山上。自从上次上来叶舒韵还得穿他那笨重的大氅之后,秦臻就让人在山上也放了两人的换洗衣物,先让叶舒韵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这才又带着她去了隔壁山头。 哦就是那座被炸药包炸了的山头,这边被土匪们当做练功的地方,跟在裴柳屁股后面,一起练习怎么像秦臻一样轻松拔草还不弄脏衣服的装逼技术。 所以不过几天,就已经清出来很大一片的空地,空地上有人带着练兵,看起来一个姿势已经保持很久了,众人身上都盖了一层雪,也没人敢动。 第二百八十七章 跟爷走 空地后面就是那群妇人孩子们住的地方,盖了一排排的木头屋子,其中腾出来一间很大的木屋,就是平常她们学习药理的地方。 窗户和门都捂得严严的,掀开厚重的门帘,屋里也不见得比外面暖和多少。 一群人正围城一个圈,听人讲着伤口应该怎么包扎,叶舒韵听了一耳朵,就不想听了,叶四丫倒是听得津津有味的, 见秦臻和叶舒韵来了,南淮便走过来,恭敬的喊了一声:“秦爷,二姑娘。” 众人也连忙就要跪下,要跟着喊人。 叶舒韵眼尖的拦住离她最近的一个人,将已经膝盖半弯的她扶起来:“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反正她过来也只是来看看,等南淮教完才轮到她。 叶四丫冲着叶舒韵摆摆手,又扭头去听南淮讲解了,倒是安永,坐在火炉旁边,将自己脑袋裹的就剩双眼睛露在外面,双手往袖子里一插,左手插右手袖子里,右手插左手袖子里,整个人缩缩着闭着眼睛睡着了。 要不是他那身姿色锦缎衣服她见过,她还真不一定能认出来。 叶舒韵不由得失笑:“安永这小东家对四丫还挺执着,被我大哥打了好几顿也不见离开,都跟到山上来了。” 自从叶大郎不去温汇学堂闲赋在家之后,每次安永过来找叶四丫都能被叶大郎撞上,叶大郎甚至还专门搬了个凳子,挪了盆火炉守在大门口。 他也不嫌冷穿的跟个球似的,拿着本书坐凳子上看。 只要安永敢来,他抄起屁股底下的凳子就揍。 每次安永都嗷嗷叫着捂着头被打出去,却还仍旧乐此不疲的来找叶四丫。 他也不翻墙,说那是小人行径,对叶四丫也不尊重,整的跟偷情似的,每回就从大门进,进了就挨揍。 “你大哥若是举着凳子赶爷走,爷也不走。”他说的话音带着点耍赖的意味,大有一副你打你的,我进我的赶脚,“爷身上皮糙肉厚的,结实的很,大哥若是打我,那就让他打,打完了我再继续进,才不会被打出去。” 叶舒韵:“……” 恐怕你这样,大哥火气会更大了,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南淮那边才教完,叶三丫也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径直往南淮的方向走,大老远就嚷嚷:“小神医,你教完了没?教完了该我了。” “别,别叫小神医,我只是个小大夫。”他的脸憋得红红的,说话声音也温柔的很,语气中还带着点点拘谨,“我刚教完,你教吧。” “今天我不教,我二姐教,是吧二姐?”叶三丫回头问了一声叶舒韵。 她点点头,站起身,将火红的大氅脱掉,虽然屋里很冷,但是穿着大氅不管做什么都不方便。 秦臻只得又让人搬了几个大香炉过来,屋里顿时被哄的热乎乎的。 “泄开点窗户,这么多火炉,不透气的话会二氧化碳中毒的。” 秦臻不懂那啥二啥炭的是什么,却也听话的将窗户泄开了一些。 好在屋里的火炉够多,哪怕泄开了窗户,也不觉得太冷。 南淮见状,便告辞要走。 叶三丫连忙喊他:“哎小神医,你不是要吃猪肉脯嘛,我做了一些,过会儿就出炉了,你今天别去找你师父了!” “知道了。”南淮语气中有些无奈,“说了不要叫小神医嘛。” “知道了小神医。”叶三丫头也没回的冲着南淮摆摆手。 南淮无奈的一笑,温柔的仿佛整片天空都在被暖阳照耀一般。 羊毛,裴柳早就让人弄上了山,拿出来直接用就好,她拿出小梳子,一点一点将一缕缕的羊毛梳顺成一根根的羊毛条,再将丝丝缕缕的羊毛一边拉长拉直,一边拧,越拧越细,越拧越紧,逐渐变成一根长长的毛线。 她的神情格外认真,手中拿着的仿佛不是羊毛,而是贵达千万两的黄金。 秦臻看呆了眼,他的小鸡崽儿无论什么时候,都格外的迷人,格外的有魅力。 察觉到男人炙热的目光,叶舒韵狠狠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跟个小火炉似的看着她,她都觉得烧的慌! 呸,流氓,闭眼! 秦臻仿佛知道她的心声一般,还真走到安永旁边的椅子上,缓缓闭了眼。 他倒是舒服了,安永吓得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来,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还是存在感格外高的秦臻,他一下子就感觉到了。 抬头茫然的四处寻找,都找不到那道熟悉的身形。 “别看了。”秦臻闭着眼,手中拿着叶舒韵来时拿的手炉,手炉已经凉了,但是燃烧完的香灰还散发着丝丝缕缕的果香,他的声音淡淡,提醒道,“四丫已经出去许久了。” “谢了。” 安永大跨步往外走,走到半路又停住了脚,走回来,目光认真的看着秦臻:“你……” 秦臻随意摆摆手:“我有分寸,你要管的是你自己,在我身上少操点心,我就算真的想,也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安永这才放了心,转身欲走,却听秦臻继续说:“四丫年纪还小,你比四丫大那么多,自然知道她短时间不可能开窍,不如趁着她长大的这段时间,将你那些破烂事解决了,省的将来一事无成,仍旧被叶大郎打出去。” 这话是真的戳到安永的痛脚上了,刺的他心里一疼,面色也难看了起来。 秦臻就像不知道一般,仍旧闭着眼,语气也仍旧不紧不慢,悠闲自在:“难道你将来想让四丫跟你一起折腾?就算四丫真看上你,不在乎过得苦不苦,但你身为一个男人,给不了爱人一个安稳的生活环境,要你何用?” “四丫就是嫁个乡野村夫,一辈子粗茶淡饭,也比跟着你安稳舒心。” 秦臻不说了,安永也没打算继续听下去,一甩袖子大跨步走出去。 而秦臻就像没事人一般,继续闭眼假寐。 叶舒韵忙完的时候,天已经暗了,漫山遍野的白,衬的天仿佛都亮了一些。 秦臻冲着叶舒韵伸出手,语气宠溺:“跟爷走。” 第二百八十八章 一墙之隔 他早早就让人给叶舒韵准备了房间,为的就是叶舒韵偶尔上山能有个歇脚的地方,而秦臻为了离叶舒韵近一点,也把房间搬到了叶舒韵的隔壁,彻底抛弃山洞不用了。 那山洞现在是白璟年住着。 为此,秦臻还骂了白璟年一顿,觉得他脑子里有坑,大冬天住山洞,冷呵呵的还往里面钻,冻不死他。 丝毫都不记得自己以前也是大冬天在山洞住着。 “刚才换衣服的时候我都没来的及问,你什么时候在山上还给我弄了间屋子?” 叶舒韵左右看了看,屋里布置的很温馨,入眼的就是一排精致的小香炉,也不知道秦臻怎么就开始这么中意点香了,生怕她的香炉不够用似的,一摆摆一溜儿,放在造景台旁边,看上去还挺美观。 往屋内走进去,书案上、床头边、甚至屋子正中间还有一个特别大的火炉,这人到底怎么想的? 叶舒韵连吐槽都没得吐槽了,这是要把自己淹入味然后炖了吃吗? 秦臻淡定的拿着装香料的盒子在每个香炉里添香,然后点燃,光点这些炉子就用了不少的时间。 一边点一边漫不经心的说:“早就盖好了,一直没布置,这几天一直在布置,昨天才弄好。” 屋里很快就弥漫起了好闻的果香,叶舒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哪怕屋里被熏得烟雾缭绕,她闻了却还是不觉得腻味,也不呛鼻,反倒身心舒畅,一身的疲惫仿佛都消散了。 “你怎么想着要给我弄房间?这么近,你就是把我抱下山也要不了多久啊。” 完全没必要嘛! 对于她自己来说,上下山确实麻烦了一些,但是对于秦臻来说,那不就一蹦一跳的工夫吗? 秦臻添香的动作一顿,转过身认真的看着她:“不给你准备房间,你又怎么会肯留下?” “爷算的可对?” 那还真不对! 叶舒韵反驳:“可我事先也不知道你给我留了屋子啊,我原本是打算今天晚上直接睡三丫和四丫那边的。” 她们俩现在都在山上住,她去哪里挤一挤不都可以吗? “可爷不想,爷想和你挨着……”秦臻放下手中的东西,朝叶舒韵走过来,“挨的越近,爷越欢喜。” “你……”叶舒韵呼吸一窒,心里猛地慌乱起来,不是吧不是吧,难道自己看错了这只大猪蹄子? 难道他还真想和自己住一起? 不要啊,她还小啊! 叶舒韵悔的差点将舌头咬掉了,正要转身逃跑,就见秦臻红袖一摆,指着床的方向:“爷的房间就在你隔壁,是离你最近的,爷的床挨着你的床,仅有一墙之隔。” 呼…… 叶舒韵猛地舒了一口气,她就说嘛,这大猪蹄子怎么可能想得到那么多。 秦臻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叶舒韵刚刚紧张的气氛,还在自顾自的说着:“你若是住到三丫四丫那边,离得就太远了,爷不愿!” 这模样,泼有些撒泼打滚耍无赖的意味。 叶舒韵只得哄道:“行行行,不愿就不愿,我今晚就睡这里,不去找三丫她们。” 这话一出,秦臻就开心了:“要去泡温泉吗?那身换洗衣服。” 温泉! 她心动了! 这大冬天的,泡泡温泉,身上得多舒服啊! 叶舒韵张口要说好,突然想起来什么,看向秦臻:“臭吗?” “什么?” “温泉臭吗?” “温泉怎么会臭!” “可是,温泉旁边不是养着羊吗?” 自从叶舒韵琢磨出了羊毛线,她跟秦臻一说,秦臻就买了一群羊放温泉边上了,据说这一大批羊路上还死了不少,死掉的都被割了羊毛冻得硬邦邦的带回来了。 听叶舒韵说羊毛线织成的毛衣御寒效果好,愣是连成品毛衣都没见,立马就让叶舒韵动手准备了,他们需要的量很大,毕竟打起仗来,将士们也得是数以万计的。 羊毛要的多,羊也少不了。 都养在温泉边,光想想就知道那味道怎么样了。 秦臻伸手,往叶舒韵的鼻尖勾了一下:“你这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 “啊?”叶舒韵茫然的看着他。 他有些哭笑不得:“爷会让你和那些畜生在一起吗?不是同一处啊!” “那我就放心了。” 叶舒韵立马又欢欢喜喜的抱着换洗衣服跟着秦臻去了温泉,秦臻举着一把红伞,将两人罩在伞中。 路过那一片养羊的地方,叶舒韵才目瞪口呆的发现,原来秦臻还真弄了不少羊。 又往里走了一段路,就见着一个山洞,挺隐蔽的,跟着秦臻弯着腰走进去,山洞里面却别有洞天,温度也高了不止一点半点。 这里面竟然还有一处泉眼,正热腾腾的往上冒热气。 秦臻将一个小篮子放在岸边,这才围着山洞的四周,一个一个的点起小灯笼。 昏昏暗暗的灯光聚集在一起,照亮了整片山洞,叶舒韵这才看清,这片温泉还不小呢,抬头看向洞顶就能看到天,雪花从天上扑簌簌落下,还没落下来,便化了。 “这山上还有这么一处地方……” 秦臻点完灯笼,叮嘱了一声:“有事喊爷,爷就在外面守着。” 说完便径直走到洞口,弯腰钻了出去。 仿佛是怕叶舒韵尴尬,还不知道从哪里弄了块板子,将本就不大的洞口给堵住了。 这下,除了头顶的出风口,其他的通口都没了。 水温略微有些烫,叶舒韵躲着头顶落下雪花的地方,去了其他的地方泡着,真是说不出的舒坦。 就是这具身体毕竟还是有些虚,泡着泡着竟然还有些头晕,连忙站起身准备走,结果一股热流窜出来,叶舒韵惊恐的看向水中,已经染红了一大片。 我……我糙…… 她一时没忍住,顺口秃噜了出来,眼眸更是瞪得大大的,意识过来这是什么,连忙爬上岸,往自己身上套衣服。 这这这……这特么也太尴尬了吧。 第一次在男朋友家过夜,结果大姨妈突然造访? 小肚子像是才反应过来,开始一抽一抽的疼,竟然比她前世来例假的时候还疼。 她顾不上别的,套衣服套到一半才想起来要垫卫生巾,又拿了卫生巾,好一顿折腾。 第二百八十九章 绚烂夺目 山洞里本来就热,她又刚刚泡了温泉身上没有力气,等穿好衣服浑身都出了一层汗,这澡反正是白洗了! 一钻出去,发现秦臻一袭红衣,一手背后,一手举着火红的伞,脚边放着昏黄的灯笼,正看着天边不知在想什么。 夜间的风吹动他的发梢,明明是痞里痞气的土匪头子,反倒有一股仙风道骨的味道。 听到动静,秦臻微微侧身,冲叶舒韵一伸手,嗓音勾人又魅惑:“来。” 叶舒韵走过去,捂住他的手,他的手很暖也很大,跟他一比,自己的手就小的仿佛是个小婴儿似的。 “在看什么?”叶舒韵随口一问。 秦臻耸耸鼻子,刚刚那仙风道骨的模样荡然无存,一把松开叶舒韵的手,将她翻过来调过去的来回看:“你流血了?身上怎么这么重的血腥味。” 叶舒韵:“!!!” 尼玛你是属狗的吗? 你是长了一副狗鼻子吗? 我卫生巾都垫上了,你怎么还能闻出来血腥味的? 看着秦臻眸光中的担忧不像是假的,叶舒韵连忙摆手:“我没事,我真没事,就是亲戚来了。” “亲戚?”秦臻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就算是亲戚也不能弄伤你!更何况我在门口守的好好的,谁敢偷着进去伤你?” “是不是摔到哪里了?我看看。” 他紧张的连“爷”都不说了,手中的红伞都扔一边了。 叶舒韵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说亲戚说习惯了,张嘴就秃噜出来了,都忘记这地方不这么叫了。 “就是月事!月事!” “月事?”秦臻还是不解。 嗯? 叶舒韵也疑惑了,这里不叫月事的吗?那叫什么? 落红? 啊不对,落红是形容新婚之夜那一滩的,那每个月都来的叫什么? “月红?”叶舒韵的声音带着疑惑,看着秦臻还是一脸的不解,便摇摇头,看来也不是月红。 那是什么玩意儿? “哎呀,反正就是女孩子每个月都会有的那个!”她本来小肚子就疼的厉害,脸色虽被温泉泡的红扑扑的不难看,但脾气却上来了,耐性也不好了。 疼的她心烦气躁的,懒得费心去想到底叫什么名字了。 她都说的这么明显了,秦臻总该知道了吧。 结果,秦臻还是不知道!抱起她就要下山:“不行,我得带你去找白璟年看看。” “哎停停停!”叶舒韵连忙后退躲开。 上次去找白璟年已经够尴尬了,现在要是因为这事还去找白璟年,她得无地自容的自己拿铁锨挖个洞钻进去不可。 在古代这群人的思想里,大姨妈就是污秽,哪里能往外说,虽然她不这么认为,她知道这是正常现象,但是别人会笑话她的呀! “我说,你到底知不知道女人每个月都会有四到七天的流血期啊?” 叶舒韵现在非常怀疑这个问题,不然自己刚刚都说的那么明显了,这二傻子居然还不知道? 就算情商再低,也不能低到这种程度了吧。 没想到还真让她猜中了,秦臻还真就不知道大姨妈这个东西,一本正经的看着叶舒韵:“流个四到七天还能活?” 得了! 叶舒韵双手一拍! 问题找到了! 秦臻这二傻子就是不知道! 无奈,叶舒韵只好给秦臻科普起了什么叫大姨妈,大姨妈是怎么形成的,以及,大姨妈流血的好处,将秦臻说的是一愣一愣的。 他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所以,每个女人每个月都会流血?” 叶舒韵点头。 “流血四到七天不会死?” 叶舒韵继续点头。 “你现在流血是正常的……现象?” 点头! “你现在很虚弱,所以我要照顾好你,不能让你冷到,不能喝凉水,不能惹你生气,一切都要顺着你哄着你听你的话,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让我做什么我就要做什么?” “对!” 秦臻松了口气,叶舒韵也松了口气。 可算把这二傻子给教会了,看起来效果还不错,还有点超常发挥的样子。 “行了,走吧。”在山上吹了这么久的风,刚刚温泉里带出来的那点热气都没了,肚子疼的厉害,身上也有些冷。 “再等等。”秦臻看了看天,举着红伞没动地方,伞的方向还往叶舒韵头上偏了偏,他自己反而一半身子在外面,背在身后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叶舒韵也顺着秦臻的眸光看过去,什么也没看见,这天上连个星星都没有,有什么可看的? 看雪? 别了吧,这雪白天已经看了一天了,没必要大晚上的在山上冻得哆哆嗦嗦的享受浪漫吧? 这个浪漫她可享受不起。 正想再开口说点什么,一簇火花猛地炸上天,漆黑的夜空中瞬间爆开了一朵绚烂的烟花。 这一朵烟花像是信号一般,随着它的响起,紧接着从各个方向都窜起了一簇簇的烟花,黑暗的夜空瞬间被五颜六色的烟花照亮。 美! 美的绚烂夺目! 美的华光溢彩! 她已经许久没有看到过这么绚烂的烟花了,乍一看到只觉得眼眸都没办法挪开,深深的被吸引着,怦怦乱跳的心脏中,仿佛也炸起了烟花,一朵朵的开起来。 “这……好漂亮……” 她看的眼睛都花了,烟花的面积特别大,也不知秦臻让人布置了多少个地方,一同开起来的时候只感觉漫天遍野的全都是烟花。 “喜欢吗?” 男人低沉勾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丝丝缕缕的线窜进了她的心里,将她与他一起捆了起来。 喜欢吗? 当然喜欢,前世哪怕是儿时也没见过如此绚烂夺目的烟花,后来再大一些,就推行了禁烟令,过年过节的不让放烟花爆竹了,她许久都没有见过烟花开满天的场景了。 而去年的年景,能买得起烟花,放的起烟花的人家也是少之又少。 没想到,此时此刻,她能看见这么五彩缤纷的烟花。 “喜欢!” 叶舒韵看向秦臻,从他的眼眸中,她能看见小小的自己,脸上挂着激动的笑,嘴角咧的都快到耳朵后面了。 激动,激动的根本无法平复自己的心情! “谢谢你,臻哥哥,我很喜欢。” “生辰快乐,爷的小鸡崽儿。” 第二百九十章 乖乖长大,乖乖长大 秦臻的眼眸中仿若有光。 叶舒韵这一刻感觉,秦臻那宠溺的眸光,那要将自己溺死的温柔,竟然比天上炫彩夺目的烟花还要勾人心魄,还要让她欢喜。 欢喜的无以复加。 这一刻,大脑是空白的,她呆呆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脑海中一遍遍的回荡着他刚刚的那句话。 生辰快乐,爷的小鸡崽儿。 小鸡崽儿……她第一次觉得小鸡崽儿这么好听,第一次觉得小鸡崽儿前面加上“爷的”二字会这么的动人心弦。 只是,生辰快乐? 是了,今天是原主的生辰,至于是不是她的生辰,她还真不知道。 这里只有一个农历,而她前世一直过得都是阳历。 她从来没有算过,自己和原主到底是不是同一天的生辰。 只是,那又如何,有人愿意花心思哄着她,给她过生辰,让她开心,让她欢喜,这就够了。 叶舒韵目光灼灼的看着秦臻,有他,便满足了。 整颗心都被填满了。 “臻哥哥,我真想快点长大,快点再快点,我真的一刻都等不及和你肩并肩站在一起的那一天了。” 秦臻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花香,他不知道这是什么花的味道,只知道很好闻,很好闻,从遇见她第一天起,她的发间就总有这种好闻的味道。 “我也是。” 他的声音低沉:“韵儿,乖乖长大,乖乖长大……” 叶舒韵重重的点头,慢慢的平复自己激动的无以复加的心情。 天上的烟花没有再继续放,一时间整个夜空仿佛都暗了下来,只有两人脚边的灯笼发出昏黄低暗的光。 秦臻担心叶舒韵冻着,将她的大氅紧了紧,又将她小小的身子搂到自己怀里,用他的大氅裹住两人的身子,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这一握才发现她的手,冰冰凉。 “怎么这么冷。”他攥紧了她的手,想找手炉,这才想起来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拿手炉,连忙就抱着叶舒韵要下山。 她伸手拉了他一下,声音也有些飘忽:“等,等一下。” “怎么了?”秦臻看向怀中的小人,发现她的脸色白的很,面色也难看的紧,小身板哆哆嗦嗦的,仿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软软的靠在自己身上。 秦臻吓坏了,鼻间的血腥味比之刚才更加浓郁,想起来她还在流血,顿时有些暗怪自己。 明知道她流血了,还拉着她在山上看烟花,下山再去看不行吗? 秦臻恼怒自己,眼眸中却仍旧一片担忧。 叶舒韵没说话,低着头许久才抬起头:“没事,走吧。” 刚刚一股热流涌出来,她不敢动弹,生怕漏了,偏偏肚子还一抽一抽的疼,像是有人在不停的捶打撕扯着她的肚子,疼的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感觉整个人都被拦腰斩断了。 缓了片刻这才缓过来,还是疼的很,没想到这具身体,第一次来大姨妈就能疼成这样。 秦臻不放心,一把将叶舒韵抱起来,也不拿小篮子,不拿灯笼,直接来到屋里,将她放在床上:“你躺着,我给你弄热水。” 趁着秦臻转身出去的这段时间,叶舒韵连忙进了空间,将已经满了的卫生巾换下来,拿了一款安心裤穿着,这才出来。 后背刚沾床铺,秦臻就回来了,叶舒韵发现里面竟然还放了红糖。 她没跟他说过要喝红糖水啊?其实喝红糖水是没用的呀。 也不知道秦臻从哪里知道要喝红糖水的,叶舒韵也没往心里去,被秦臻扶起来小口小口的喝了热水,这才感觉自己被冻的有些麻木的身子渐渐缓了过来,小肚子也没有刚刚那么痛了。 将一杯水喝完,叶舒韵推了推秦臻:“好了,没什么事。” 虽然面容仍旧苍白,但紧缩的眉头舒展开了,秦臻这才放心:“你这样每个月都要来一次,就算不去半条命也得折腾的够呛,就不能不让它来吗。” 秦臻叹气,精致的面容上罕见的带上了一抹惆怅,像个手忙脚乱的大男孩,哪里还有个土匪头子的架势。 叶舒韵被逗笑了:“它不来我反而要惦记了,行了,习惯就好。” 这哪里是能习惯的了的? 秦臻心里打定主意,过后一定要去问问白璟年,是不是他配的那些药又副作用,或者是不是她体内的毒伤害太大的原因,怎么能疼成这样? “那啥,这个……”秦臻磨磨唧唧的掏出一个长布条放在床边,往叶舒韵身边推了推,“你,你一会儿换上。” 这什么啊! 叶舒韵拿起来一看,能看出来明明是白色的布条,但颜色有些发灰,料子摸上去倒是舒服,里面好像装着东西,打开一看,草木灰? 月……月事带! 叶舒韵的手稍微抖了一下,秦臻给她弄了条月事带? 秦臻仿佛也有些不好意思,扭过头不去看她,镇定自若的咳嗽了两声:“那什么,我问了在灶房做饭的那……她说来月事得用这个,我就往她要了一条。” 叶舒韵:“……” 她默默把手缩回来。 原谅她,并不是嫌弃这月事带,只是,看这使用痕迹和洗不出来的黑色印记,她就真的不想用。 这种私密的东西,怎么能交换着用呢? 反正她有卫生巾,就算不用卫生巾,也会自己重新弄个新的,不会用别人用过的…… 一时之间,叶舒韵也感觉有些尴尬了起来,脸上仿佛燃了一把火,格外的烧的慌。 还好外面不知道是谁在喊门,打破了屋里这尴尬的不能再尴尬的气氛。 “二姑娘,爷在您这边吗?” 叶舒韵连忙将那条月事带往旁边床边柜子的抽屉里一扔,慌忙应着:“啊在。” 她看向秦臻,秦臻见她将月事带藏起来了,这才开口:“进来吧。” 门外的冷风一刮进来,叶舒韵这才感觉脸上的燥热平缓了一点。 “站外屋。”见那人没眼色的要往里屋冲,秦臻连忙站起身,一边说一边往外面走,“有什么事?” “饭好了,您是跟二姑娘一起去吃,还是小的给您拿进来?” 第二百九十一章 你不信我? 本来秦臻制定的计划是先找理由将小鸡崽儿骗上山,然后站在山上看烟花绽放,再然后一起手挽手走下来,去吃烤全羊,叶三丫和叶四丫再一起送上生辰蛋糕,完美! 现在,他家小鸡崽儿都疼的小脸唰白,他果断放弃了后面的计划,直接吩咐来人:“直接拿进来吧,要趁热。” “是!” 原本的计划泡了汤,秦臻心里有些遗憾,这毕竟是他给小鸡崽儿过得对一个生辰。 但是看着小鸡崽儿那难看的面色,他又觉得没什么。 毕竟以后,他们还会有几十个生辰能一起过。 叶舒韵缓了一会儿已经好受多了,热乎乎的羊肉汤和滋滋冒头的烤羊肉拿进来的时候,她的馋虫瞬间就被勾起来了。 来人生怕他家爷和夫人饿着,愣是搬了两条烤羊腿和一大盆的羊肉汤过来,看的叶舒韵目瞪口呆。 “这么多,吃的了吗?” “吃得了也要留点肚子吃别的,二姐!” 跟着进来的还有叶三丫和叶四丫,叶三丫手里还捧着一个大大的生辰蛋糕,正是之前叶舒韵给秦臻做过的那个样子的生辰的蛋糕。 就是卖相上比她做的要差一些。 叶三丫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二姐你是怎么弄的,怎么弄的就那么好看,我怎么弄都不好看,你就凑活吃吧,不吃就浪费了。” 嘿,这小丫头。 叶舒韵哑然失笑。 “二姐,生辰快乐!” “二姐,生辰快乐!” 叶三丫和叶四丫齐声恭贺,这一瞬间,叶舒韵感觉自己的心都被填的满满的,好像一直漂泊无依的人终于找到了落脚点一样,安安稳稳的落下,不用再四处漂泊,无所依靠。 一顿饭吃的氛围格外热闹,就连肚子疼的很的叶舒韵也短暂的忘记了疼痛,吃的欢快。 只是,最后还是剩下了,叶舒韵捂着吃撑了的肚子躺在床上直哼哼。 秦臻拿着一碗酸汤给她:“喝了解解腻,也下下食,多大的人了还能将自己吃撑了?” 叶舒韵反手就将酸汤推开了:“我不喝,本来那些羊肉都噎到嗓子眼了,要是这么一大碗汤灌下去,别说消食了,我能直接吐出来你信不信?我不喝!”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秦臻,捂着肚子闭上眼,吃饱了喝足了,屋里又被蒸腾的暖和和的,鼻间满满的都是好闻的果香,她感觉自己的眼皮都重的要抬不起来了。 秦臻也不勉强她,声音仿佛贴在她耳边一样,转啊转啊,一直在飘忽着,低沉浑厚,迷人的很,好听的很:“疼的很?” “嗯……”她闭着眼,从鼻间轻哼一声,声音弱弱的,不太清楚。 “爷给你揉揉。”说着,一只温热的大手隔着里衣敷在了她平坦的肚子上,一下一下缓缓的揉着。 还别说,真的好受多了。 也不知是真的困极了,还是秦臻的力道又催眠的作用,不过片刻,秦臻就听着小人儿的呼吸平稳了下来,因为疼痛一直紧皱的眉头却还在没有舒展。 给她将被子掖好,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将她的眉头磨平,小人儿睡得沉,半点没有被惊醒,昏暗的灯光下,一边脸被压扁,可爱的很。 这人还真是对自己一点防备都没有,也不知是真的什么都不懂,还是太过信任自己。 秦臻失笑摇摇头,挨个给香炉又添了香,这才吹灭了蜡烛走出去。 外面的雪已经有一寸多深,一脚踩下去嘎吱作响,秦臻一走出去,就见雪中站着一人,裹着厚重的白色大氅,一只手举着伞,另一只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小手炉。 也不知他在原地站了多久,又保持着这个姿势有多久,伞面上已经盖了薄薄的一层雪。 见他出来,那人平静无波的眼眸中闪现出一种说不出的情感,秦臻看不懂,只觉得很复杂,那眼神,他从没见过。 秦臻挑眉:“大晚上的不睡觉,跑这儿来做什么?” 听得他说话,那人才动了,双腿看上去冻得有些僵硬,开始几步还有些踉跄,两步之后才恢复正常,踩着雪一步步走来,将头上的伞往他旁边偏了偏:“来看你。” “爷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看的。”秦臻嫌弃的往旁边偏了偏头,“是下雪又不是下雨,我才不撑伞,娘们兮兮的。” 他全然忘记了明明之前还撑着把红伞耍帅扮酷来着。 白璟年也不恼,反正一点雪也冻不坏他,他则自己往秦臻的房间走:“你之前往我要的香粉,我配好了,给你送过来,你先让那小鸡崽儿点上试试,看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没有我再多做些给你。” “我说你就不能直接做出好的来?这是拿她试药吗?”秦臻跟着白璟年进屋,对白璟年的话格外不满意,“还有,别叫她小鸡崽儿,只有爷能叫!” 对这件事上,秦臻很执着。 裴柳一开始也叫,后来便跟着叫夫人或者二姑娘了,就是白璟年,不管他说多少次,白璟年依旧执着的叫她小鸡崽儿,秦臻表示很不爽! 非常非常不爽! 白璟年直接装作没听见,从怀中将一小包香粉拿出来,语气也有些不爽快:“你当我是神仙吗?这香粉又没有药方,只能我自己琢磨,我哪里知道能琢磨出什么合适的来?又不会有什么副作用,最多就是头疼睡眠差一些,要不了她的命!” “那也不行,你不知道……”秦臻本想说叶舒韵现在本就很不舒服,突然想到白璟年毕竟是个外人,还是个大男人,不太好直接将女儿家的事往外说。 想了想,转了话头:“你之前配的那些香粉确定一点副作用都没有?” “能有什么副作用!”白璟年没有紧皱,眼眸中挂上了怒气,“秦臻,你现在已经这么不信任我了?” 他越说越气,本来今天心里就很憋闷,听到秦臻这略带着质问的语气,他的火气就腾腾腾的往上冒。 没有比他更悲惨的男人了,不光要看着心爱的人和其他货色整天恩恩爱爱,还要帮心爱的人给那个货色配药,配了药还要被心爱的男人带着怒气质问! 他到底是哪根筋儿搭错了,居然要上赶着犯贱?! 第二百九十二章 她瞎了关你什么事 越想越气,越想越气,白璟年干脆将怒气都发泄在凳子上,可怜的凳子被他一脚踢开,偏偏还稳稳的立着,没有倒下,他一掀大氅坐上去:“爱用不用,反正我这个水平只能做成这样,不爱用就喝药!” “你哪儿来的这么大的脾气?”秦臻不解的看着白璟年,只觉得白璟年的脾气大的很,不过就问了他一句,竟然跟个炸药桶似的,直接炸了。 “是,我脾气是大,我脾气不好,跟你家小鸡崽儿差远了,行了吗?” 秦臻皱眉,感觉白璟年大概是在外面冻久了,脑子里进了雪,还都化成水了,一说话脑袋里就咕噜咕噜直晃荡。 “行了,还有事吗?没事直接走,爷不伺候了!” 白璟年火气更胜:“当谁愿意你伺候似的,进屋连杯热茶都没有,白瞎老子在外面等你半天!” 他说完站起身,往外大跨步走两步,还是觉得不解气,愣是又回来将那凳子狠狠的踹了一脚,直将凳子踹翻在地,这才带着一身火气走出去。 “莫名其妙!”秦臻翻看手中的香粉,只有小小的一包,没多少,大概也就一两次的量。 他将香粉小心的包好放起来,打算等叶舒韵月事走了再给她试用。 白璟年可以说是一路气愤的走回山洞的,外面的雪下得大,他走时还是撑着伞的,半路气不过,拿伞出气,可怜的伞就报废了。 没了伞,他更是一路上看见什么都踹一脚,走到山洞的时候没注意,差点摔一跤,气得他险些背过气去,骂人的话一股脑的往外蹦,时而骂叶舒韵,时而骂秦臻,时而骂自己。 “你怎么就这么没用!白璟年啊白璟年你是脑子里有坑吗!” 他一脚踹在洞口的大石墩上,本就被冻麻了的脚更是被震的生疼:“人家对你根本没意思!你懂吗白璟年!懂什么叫没意思吗!你还巴巴的凑上去干什么!啊?你真欠啊,人家给心爱的女人过生辰,你特么还脑子抽了去帮忙放烟花!” 那类似信号弹一样作用的第一簇烟花就是他放的。 又是一脚踹在大石墩上:“你还累死累活的给人家配药?!人家连领情都不带领情的,你说你图什么?白璟年,你图什么啊!” “她叶二丫直接一罐解毒药喝下去能怎么样!不就是看不见!看不见又怎么了,瞎的是你吗?!她瞎了关你什么事,又不是好不了,你天天熬来熬去的找药方翻医书,给她做个狗屁的香粉!” “你忙活个屁啊你!” 最后一句,白璟年几乎是吼出来的,猛地一脚踹在大石墩上,直接被弹了回来,一屁股坐在雪地里。 像是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断掉了一般,他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倒在地上也不知站起来,痛苦的抱着头。 轻飘飘的雪花落在脖子上,化成冰凉的水,顺着衣领滑进去,冷的像是直接滑进了心底,坠的它沉甸甸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自己仿佛已经冻硬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就感觉不到雪花落在脖颈上的凉意了,大概是因为太冷了吧,连冰凉的雪都没有温度了。 他木然的抬起头,雪下得比之前还要大了,刚刚被自己踹了许久的大石墩又重新被雪覆盖住了,他这才僵硬的伸手撑住地,想要站起来。 眼前,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手指格外修长,好看的很! 这是他心头划过的第一个想法。 下一秒,眼眸顺着一直看过去,才发现来人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明明五官没有任何的弧度,却让人觉得平白勾了出一丝柔和。 他不知来了多久,一直站在自己身后,手中的伞打在白璟年的身上,而他自己身上反而落了一层雪。 白璟年有些发愣,盯着他的眼睛半天都缓不过神来。 “还能站起来吗?” “古镶……” 这二字一出,眼眸甚至有些发热,鼻间涌上一股酸涩,莫名的让他觉得有些委屈想掉眼泪。 他吸了吸鼻子,强制让自己镇定下来,一把抓住了古镶的手,顺着他的力道站起来。 但身子本就冻得有些麻木,刚刚又一直是蜷着腿坐着,这一下竟没站稳,直直的向古镶怀中栽去。 本就酸涩的鼻头猛地撞上了男人坚硬的胸膛,撞的雪花都扑在了他脸上,冰凉中带给他一丝清醒。 “怎么跟个女人一样,还玩平地摔,净爱往人怀里扑。”他调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一丝玩味儿,轻笑出声。 胸膛被他笑的轻微起伏,白璟年靠在上面仿佛都能听见他的心跳声,一时间万般委屈涌上心间,憋了许久的眼泪终究是憋不住了,成串的往下掉。 “要,要你管!”他猛地将古镶推开,低着头闷声吐出一句,“老子纯爷们!纯的!” “你要再敢说我跟个娇滴滴的小娘们似的,我就打的你起不来床!” 他说完,转身大跨步走进山洞,直接把古镶晾在了雪地里。 古镶无奈的耸耸肩,轻笑出声:“小没良心的。” 将身上的雪打掉,踏着白雪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听到门外脚步的声音渐渐远去,白璟年才出来看,地面上除了一长串的脚印,已经没有了古镶的身影,莫名的心里有些失落,好像空了一块,难受的他有些呼吸不畅。 叶舒韵这亲戚造访了七天,到了第八天才彻底走完,她顿时又能生龙活虎了,天知道这七天她都是怎么熬过来的,疼得她什么都不想干,只想趴在床上打滚。 一早从床上起来,发现走干净的时候,她欢喜的直接进了空间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神清气爽的出了房门,阳光正好,心情不错。 只是……叶四丫就跟失了魂似的,也不煮药粥了,抱着她煮药粥的小罐子坐在滑梯旁边上,目光呆呆的。 叶五郎穿的厚厚的棉衣,带着绿色的厚棉帽,手上带着挂脖手套,迈着两条小短腿爬上滑梯,想从滑梯上滑下去,可叶四丫挡着呢,他下不去,就只能伸着两条小短腿踹她,焦急的哼哧哼哧,没人知道他说的什么。 叶舒韵将叶五郎抱开,他还闹腾的哇哇叫。 听到动静,叶四丫抬头,一双眸子茫然的看着叶舒韵:“二姐,没有人再喝我的药粥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 太败家了! 药粥……安永? “安永走了?” 叶四丫点点头,没有多说两句的想法,抱着她的小罐子,转身走了。 叶舒韵没深想,走就走了,左右安永的家也不在小河村,他不可能一直都缠着叶四丫,肯定要走的。 见叶四丫走了,叶五郎乐得屁颠屁颠的继续爬到滑梯上,自己玩。 明明路都走不稳呢,玩的还挺乐呵。 叶舒韵守了他一会儿,大门口就传来嘈杂的声音,好多男人爽朗的叫喊声传来,听着这一个个的大嗓门,就猜到应该是山上那群土匪。 因为他们每个人进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二姑娘呢?” 紧接着第二句话就是:“我家爷让我们把这个送给二姑娘!” 无一例外,两句话,愣是被这群人重复了十几遍。 叶舒韵只好抱着叶五郎出去看,这秦臻又弄什么了? 一口格外大的大木箱子被搬进来,一群笑脸盈盈的土匪,见着她就是咧嘴一笑:“二姑娘!” “二姑娘!” “二姑娘!” 一人一句二姑娘,叶舒韵顿时感觉满脑袋都是二姑娘了。看着他们这欢欢喜喜热热闹闹的样子,她的心情也跟着明媚不少。 “你们爷送了什么过来,这么一大箱子?” “好东西!” “好东西!” “好东西!” 叶舒韵:“……” 这箱子还挺重,叶舒韵推了半天没推开,还是一个有眼色的土匪帮着叶舒韵推开的,里面又放了一个一个的小盒子。 随手拿起一个打开,是个小银镯子,戴在她手腕上正好。上面雕刻着一只可爱的小鸡崽儿,正低着头啄米,根根分明的绒毛都能看得清楚,格外可爱,让人忍不住想摸一摸毛。 也不知道是怎么雕刻的,跟耳机线差不多粗细的小镯子上,竟然也能将小鸡崽儿雕刻的如此栩栩如生。 见她展颜笑了,一众土匪们又开始你一句我一句。 “我家爷说他爱你!” “我家爷说他爱你!” “我家爷说他爱你!” 又是十几遍的重复的话语,叶舒韵无奈只能压了压手,让他们安静一些。 “你们要说什么,派一个人说就行了,这么多人说同一句话,七嘴八舌的,吵的我头疼。” 于是,各位土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将视线都凝聚在其中一人的身上,由他一人说就好了。 叶舒韵松了口气,本以为一个人说要安静的很了。 谁知,她每打开一个盒子,那人就说一句话,打开一个他就说一句话,还都不带重样的。 “我家爷说他思你!” “我家爷说他念你!” “我家爷说他惦记你!” “我家爷说他离不开你!” “我家爷说想见你!” “我家也说想跟你一生一世不分离。” 在这跟广播似的报幕中,叶舒韵又拆了个盒子,里面是一对儿水色极好的红玛瑙耳钉,蛮可爱的。 那边的土匪却不说话了,叶舒韵觉得有些纳闷:“怎么不说了?” “二姑娘,没了!我家爷就说了这些。” 还好没有了,不然这一大箱的小盒子,一个盒子一句,耳朵要起茧子了! 她现在才发现,每个盒子的盖子内侧都刻着字,一一摆开一看,上面龙飞凤舞的雕刻着: 思韵,念韵,不离不弃,深入骨髓,永不敢忘…… 嘶,感觉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她连忙挨个将小盒子们盖好,脸上热的很,镇定的询问:“你家爷这是做什么?不年不节的送这么多礼物做什么?” “这个,小的也不知道,不如姑娘自己去问一声?” 叶舒韵摆摆手,这群土匪就一哄而散,拖喜婆子帮忙将这些小盒子放去自己屋里,她就转身出了门,找到了隔壁。 秦臻早知道她要来,已经开着门,一身红衣的靠在门边等着她,笑的一脸不坏好意:“爷就知道,爷的小鸡崽儿一定也很想爷,想马上见到爷,所以爷便屈尊降贵在这儿等你。” “免得爷的小鸡崽儿一时见不到爷,想的抓心挠肺。” 瞧瞧,瞧瞧,这幅痞里痞气的模样又出来了,没个正形,撩起人来,直叫人想往地底下钻。 她环顾四周,见没人,这才松下一口气。 秦臻像是得知她的心思,连忙道:“安心,爷看过了,没人。” 叶舒韵拽着他就往门里扯,秦臻也不挣扎,顺着她的力道一起进门,还随手将门关上,嘴里一副受辱的小媳妇儿模样,絮絮叨叨:“二姑娘要爷做什么?爷可是卖艺不卖身的,二姑娘莫要对爷动手动脚,就算你长的漂亮可人,爷也是不从的!” 叶舒韵被他撩的脸都黑了,这怎么听怎么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土匪头子,而他就像是被抢上山的纯情少男。 “说吧,你这么大动静,是要干什么?” 见把小人儿惹恼了,秦臻这才乖巧,拉着叶舒韵进屋,将小小手炉放进她的怀里:“新给你配的香粉,你试试。” 这小手炉都已经点好了,叶舒韵抱在怀里,入手暖和的很:“就一包香粉,还专门把我叫过来送?请问这一小炉的香粉够得上那一个小银镯子一成的钱吗?” 为了把芝麻送给她,愣是扔了个大西瓜将她骗过来。 败家! 太败家了! 秦臻眼眸含笑,嘴角轻勾,只宠溺的看着她,不说话。 得,不说就不说吧:“行了,这手炉我也拿了,我就先走了。” “别,陪爷待会儿。”他想了想,竟想不出什么好理由来,便打开窗,煮上一杯热茶,“陪爷喝杯热茶吧。” 窗户外面就是那耀眼的红梅,好看是好看,但叶舒韵不懂得欣赏,她只觉得窗户开那么大,冷的很。 见秦臻已经坐下开始煮茶,叶舒韵便也坐下,罢了罢了,就当陪孩子玩了。 手炉里的味道和之前不一样了,之前的是淡淡的果香,现在这果味浓郁的腻人,像是在努力盖住什么其他的味道。 弄巧成拙,反倒过了火,闻了不消片刻,秦臻的茶都没煮完,她的面色就难看了起来,只感觉头晕脑胀的,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秦臻一直关注着叶舒韵,见她小脸顿时煞白,心里就一咯噔:“韵儿!” 叶舒韵听不见,脑袋一沉,“咚”的一声,砸在了茶桌上。 第二百九十四章 时间,快到了 “韵儿!韵儿!” 秦臻的语气中布满惊慌,伸手就去扒拉叶舒韵。 可她浑身的骨头就像被抽走一样,脖子软趴趴的,顺着秦臻的力道,倒在了他的怀中,手臂也没有力气的垂着,整个人就像张薄薄的纸,仿佛风一吹就吹飞了。 秦臻甚至都不敢用力去抱她,双手颤抖着,轻轻的扶着她,额头的青筋都焦急的崩了起来。 这一瞬间,整个天都仿佛塌了下来,他的世界都黑了,没有一丝光亮。 “裴柳!裴柳!” 他撕扯着嗓子,用尽最大的音量,最后的一个字甚至破了音,嗓子被扯的火辣辣的疼他也顾不上:“滚去哪里了?裴柳!” “爷!”裴柳整个人是摔进来的,砰的一声撞开门,重重的落在地上,没来得及爬起来,便焦急的开口,“坏事了爷!” 裴柳摔进来的一瞬间,他就知道出事了。 “到底怎么回事!” 他不敢抱着叶舒韵上山,现在她这幅脆弱的样子,秦臻真怕自己这一折腾就弄坏了她。 “我也不知道,我就突然感觉身子一软,就没力气了。”裴柳尝试着撑着胳膊站起来,然而他现在愣是连抬起胳膊的力气都没了。 “该死!”秦臻怒骂一声,顾不得裴柳,将叶舒韵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飞快的上山。 短短片刻,大脑飞速旋转,就算是再傻他也能想明白了。 他被人算计了! 只叶舒韵一个人昏迷了还能解释是白璟年配药出了问题,但裴柳也没了力气,就肯定是有人在背后算计他。 而这里最擅长用药的人,并且将药粉给他,让他信任的用给叶舒韵,还能让裴柳毫无防备的中药之人。 除了白璟年还有谁?! 白璟年那温润儒雅的身影在脑海中一闪过,秦臻的身形便一顿,本来身轻如燕的感觉荡然无存,从一棵树窜到另一棵树的间隙,他猛地往下一沉,像是有无数双手重重的拽着他,将他狠狠的摔到地上。 他和裴柳一样,全身的力气都像被抽干了,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无法爬起来。 “白!璟!年!” 这个名字,是他死死的咬着牙,硬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心里的怨恨和自责如山崩海啸一般向他呼啸而来,毫不留情的将他淹没。 怪他!都怪他! 如果不是他,小鸡崽儿也不会出事! 他不能倒下,不能! 不然小鸡崽儿怎么办! 小鸡崽儿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她本来体内就有残留的毒素,她本来身子就虚弱,她哪里受得了! “韵儿,等爷!”秦臻死死的咬着牙,牙龈被他咬的生疼,屏着一口气,强硬的指使着胳膊,将自己撑起来。 他的四肢好像已经不是他的了,每做出一个动作,都要消耗极大的毅力和体力。 头顶冒上一层虚汗,两条腿也像踩在了棉花上,每一脚踩下去,他都感觉要往下沉一下,如若不是双手手指死死扣着树干,他抬一次脚就能狠狠的摔下去一次。 手指钳进树干的感觉很痛,十个指头上鲜血淋漓,平日里修理的精致圆滑的指甲被硬生生剥去,锥心刺骨的疼痛顺着手指窜入胸口,手臂上酸麻无力的感觉消下去一些,力气也能用大一些。 他不知道抠烂了多少棵树干,留下了多少个血手印,这才费劲千辛万苦爬上了山。 又疼又累,眼前好像有许多的蚊子在转,全是小黑点。 迷迷糊糊看见一人身穿白衣走过来,他甚至连那人的容貌都没看清,就猛地摔在了地上。 来人跑的很快,稳稳的停在他的面前,不再前进。 秦臻眼眸中,只能看见一双精致的白色带云纹的千层底锦缎鞋,这是……白璟年的! 可他为什么……下了药还不跑?还在这里等着自己? “秦臻……” 头顶,响起白璟年声带颤抖的声音,慌乱的很,隐隐的还带着哭腔。 白璟年没想害叶舒韵的,他只是气不过,气不过叶舒韵凭什么能得到秦臻百分百的心,而自己自小和秦臻一起长大,是青梅竹马的情分,在叶舒韵没出现之前,他是这个秦臻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就算裴柳也是要往后靠的。 可是她叶舒韵凭什么,一出现就占据了秦臻最重要的位置,凭什么! 所以他气不过,去换了他给秦臻的香粉。 那香粉秦臻虽天天贴身带着,但他每日洗澡时是不会带的,这么多天,足够他找机会换掉那香粉了。 那也不是什么害人的香粉,只是在解毒药的药粉中加了些香料而已,可那解毒药是有副作用的! 它对人脑有很强烈的刺激性,直接喝解毒药,最多瞎上几个月,就会慢慢好,可秦臻非要慢慢治,要像温水煮青蛙一样将残留的毒药除去。 白璟年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捧起秦臻的双手,这双手已经血肉模糊,许多的木头渣子混在肉里,指骨也有些怪异的歪曲,为了那个女人,他竟然能做到这样? “值得吗?”眼泪终究不争气的掉下来,落在秦臻的手背上,“值得吗?为了一个死丫头,你把自己弄成这样?” 秦臻没有回他,一双血肉模糊的手翻手抓住白璟年的手腕,这一动作,几乎用了他全部的力气:“韵儿不能出事!不能!” 他狠狠的吸了一口气,每说一个字,都要停下来歇息一下,才有力气去说下一个字:“去,救!” “你,去!” 这时候了他竟然还想着那个女人?! “我不去!”白璟年语气强硬,“我没害她,我在给她解毒,只是让她受点罪而已!” “秦臻,秦大哥,臻哥哥……”他换了一个又一个的称呼,明显看到秦臻在听到“臻哥哥”三个字的时候,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快,他满意了。 “臻哥哥,不要急,等时间过了,我自然会回去看她,我不会伤她性命,只是吃点苦头而已,很快的。” 白璟年面色白如纸帛,一点血色似乎都凝在双眼里了,眼睛里热烈得仿佛要伸出手把秦臻攥紧,又生怕弄疼了他。 双手像捧着瓷娃娃一般捧着他的双手,语气格外温柔:“臻哥哥,知道你舍不得,我只好出此下策给你和裴柳下了软骨散,只是,我没想到你愣是撑着软骨散的功效也能走到这里来。” “不过没关系……”他沾上血迹的手,温柔的划过秦臻的脸颊,将他鬓边的乱发拢到耳后,眼神宠溺,“时间,快到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 醒了 解毒药的药效,快要吸收完了。 他担心解毒药做成香粉吸进身体中的效果没有喝下去好,所以特意多加了五倍的量。 五倍的解毒药,对大脑的刺激可想而知。 叶舒韵哪怕只是吸进去一点点,也能瞎上大半年了,又不致命,反而还是在救她,白璟年下手下的毫不留情。 “别碰爷!”秦臻猛地转过头,甩开他的手,“恶心!” 白璟年的手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心里有着片刻的慌乱,就像刚发现自己喜欢秦臻那时,那自卑的自己一样,甚至连正眼都不敢看向秦臻,将自己的心思小心翼翼的藏好。 无数次的夜晚,他都在一遍遍的重复着同一个梦,梦中的秦臻,用着厌恶的眼神看着他,冲他恶狠狠的吐出两个字:“恶心!” 他怕,他好怕听见这两个字。 可是当这两个字真的从秦臻口中说出的时候,他却感觉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不就是两个字吗?他不在乎! “臻哥哥,别担心,那丑兮兮的小鸡崽儿不会有事的,我只是给她解毒而已,又不是下毒,她不会有事的。” 不会有事?怎么可能不会有事? 他出来的时候,他的小鸡崽儿已经晕过去了,脸色苍白的像一张纸,他抱着他的时候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就怕像吹蒲公英似的,眨眼就散了。 都这样了,还叫不会有事? 秦臻想怒吼,秦臻胸腔里攒了一肚子的火,怎么都发不出来。 他已经没有力气发火了,连支撑着眼皮睁开都已经是奢求,全身上下,只有耳朵还能听见,想动一动手指都动不得。 他能清楚的听见白璟年叹息的声音,听见他站起身时布料摩擦的声音,听到他无可奈何又充满悲凉的哀叹:“臻哥哥啊……” “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该怎么样才好?” “秦臻,你是毒,中了就解不掉了。” 他的声音有些飘忽,眼眸中也有些茫然,心里突然有些空空的,说不出具体在难受什么,只觉得这不是自己想要的,不是! 他重重的往胸口锤了两下,愣是锤的差点一口气没倒上来压住了胸口那团莫名其妙的感觉,这才松了一口气,将秦臻扶起来,往山洞走去。 “秦臻,对不起,不要怪我。” 叶舒韵醒过来的时候,耳边很是嘈杂,听不清具体都在说什么,只依稀能听出又很多个人在说话。 大脑里面像是放了无数的信号屏蔽器,在不停的嗡嗡作响,吵的她大脑要炸掉了,想要睁眼瞧一瞧,却发现自己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啊……”她想张嘴,嘴也张不起来,感觉整个人像是躺在一条在水面上漂浮着的小船中,跟着水波浮浮沉沉,晃晃悠悠。 猛地,一声格外刺耳的声音,破开了嘈杂的声音,撕心裂肺的穿进了她的大脑,情绪激动而绝望。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开的药你不知道?”秦臻包扎好的手,死死的揪住白璟年的脖领,将他提溜起来,眼眸中面容上,是浓浓的怒气,像一头巨狮,要将他一口吞下,“白璟年,你不是说没事的吗?这都十一天了!你告诉我,这都十一天了她为什么还是没醒过来?!” “白璟年,我要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白璟年紧紧的抿着嘴,眼眸落在秦臻的双手上,白色的棉布上已经浸了红,他看了,只觉得心里一抽一抽的疼:“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对不起……” “对不起!我让你对不起!”秦臻一拳头打在白璟年脸上,他的速度太快,在场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扑上去又添了一拳。 “你对不起有什么用!有什么用!你把我的韵儿还给我,你还给我啊!” 白璟年偏过头,任他打,他也丝毫不带还手的。 在秦臻刚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揍过一次了,肋骨断裂,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更是无数,偏偏原本三天就能醒来的叶舒韵,至今未醒。 他被秦臻拽过来一直守在这里,可是怎么看,都看不出来到底怎么办,他猜想应该是自己的药放多了,但怎么将叶舒韵救醒他却无能为力。 见秦臻手上的血越来越多,裴柳连忙拉着秦臻:“爷您别打了,伤口又破了,爷!” 秦臻置若罔闻,只一下一下的打着跟死鱼一样一动不动的白璟年。 古镶手里端着粥,听见动静连忙进来,将粥往旁边一放就来抓秦臻:“你打他有用吗?!你打他就能将叶舒韵打醒吗!” “对不起……对不起……” 白璟年摇头,反复重复着这三个字,他现在格外后悔,局面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呢? 都怪他!都怪他! 此时此刻的他哪里还有之前那意气风发的模样,古镶看的心疼,将他拉起来,不着痕迹的护在身后:“秦臻,你要闹也分一下场合行吗?” 秦臻一双眼眸被怒火染的通红,再也维持不住他高冷的土匪头子的形象,一言不发的坐在床前,握住叶舒韵的手,吩咐裴柳:“收拾一下,去神医山。” “不行!”白璟年连忙拒绝,“神医山已经多年没有外人进入过了,叶舒韵她不能进!” “怎么不能进?”秦臻一双冷冽的眼如刀一样射向白璟年,“当儿子惹下的祸,做老子的填,有什么不对吗?” 这话说的过火,别说白璟年听不下去,就连古镶听了都觉得难以入耳:“秦臻,你别太过分!这些天已经够忍耐你的了!” “我的小鸡崽儿成了这副模样,只不过要带她去看更好的大夫,你说我过分?!” 秦臻冷笑:“这神医山爷我是非上不可了!爷的小鸡崽儿,爷自己护着!” “秦臻!”古镶重重的扔出两个字,怒气腾腾,“你明知道老山长他身体不好,受不得刺激,你这么做,不是要逼死他吗?” 秦臻的怒火一阵阵的往上飘,不怒反笑:“到底谁逼谁?!” 气愤一下子剑拔弩张起来,裴柳更是连劝架都不敢劝,只担忧的盯着秦臻,眼尖的发现秦臻旁边的小姑娘,眼皮动了一下。 顿时激动的涕泪横流:“爷!爷!夫人醒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勾魂引 叶舒韵的清醒,让所有人的心都放了下来,醒了就好,醒了就代表已经脱离了危险。 只是,醒过来的情况并不乐观。 眼前是一片黑暗,鼻间萦绕着浓郁的红烧肉的香味,大冷天的,她却站在大开的窗户前,听着外面时而传来的人声。 她能清楚的听到叶五郎推着小推车,小推车的轱辘在地上咕噜咕噜来回跑动的声音,能听到叶三丫跟在他后面训斥:“五郎,跟你说了不能进灶房!” 叶奶奶用着和蔼的语气笑着:“三丫,别那么凶,来尝尝咸淡。” 她不需要看见,就能想象的到外面是怎样的情景,甚至连叶五郎那副馋的流了几滴哈喇子都在脑海中想象出来了,只是,她看不见! 她还能听见叶大郎用着严厉的语气训斥人的声音:“秦爷,我们家就是普普通通的农户人家,实在攀不上您这棵大树,您还是别再来了!” 秦臻啊…… 她已经醒过来许久了,久到她已经能靠着记忆自己摩挲着在屋中自由行走,久到时间都移到了年底,开始掰着手指头等过年了。 只是,她一直没看到过秦臻,一次都没,心里想的抓心挠肝一般。 以前叶大郎是搬着小板凳坐门口守安永,现在叶大郎是搬着小板凳坐门口守秦臻。 而秦臻还不敢怎么样。 “哈哈……”想到秦臻那副明明想直接闯进来,却又顾忌着大舅哥的身份不敢造次的憋屈模样她就想笑。 也不知道秦臻怎么想的,明明翻墙进来就好,他偏要走大门,偏要每天被叶大郎打出去才罢休不可。 果不其然,叶大郎的嗓音越发的气急败坏:“说了不让进就是不让进,你要么把我揍趴下闯进去,要么就给我滚!” 秦臻感觉脑袋上一脑门的黑线,自知理亏,脚步不肯挪动半步,一言不发,双脚就像定在原地似的,任由叶大郎怎么打他骂他,他都不肯挪动分毫。 直到叶大郎打累了,一屁股坐在小板凳上,气喘吁吁的休息,他才抿着嘴:“大哥,让我见见韵儿,就见见!” “滚!”能将好脾气的叶大郎气得骂人,也是秦臻的一个本事,“你别以为你这样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秦臻紧抿着嘴,不吭声。 而叶大郎还真的没有办法,秦臻这任打任骂就是不肯后退一步的架势,他这些天已经深有体会了,要有法子,早用了,何苦每天从一早就守着他一直守到晚上他自行退出去,连吃饭都要人端过来递给他? 他像往常一般将跟棵树似的秦臻忽略掉,堵着门坐在小板凳上看书,将秦臻彻底忽略掉。 这些天一直如此,他从早挨顿打,打累了便被晾在门口一站就是一天,两人谁都不肯退一步。 叶舒韵叹口气,真想指着秦臻的脑瓜子骂他,以前对着她耍流氓的机灵劲儿去了哪儿了? 叶大郎不让进,你武功那么高,不会偷着进啊! “哎呦五郎,别玩泥了,三丫你带他去洗洗手,吃饭了!”叶奶奶在院中招呼着,“四丫,你去喊你二姐!” 哪怕家里有一众小萝卜头,有喜婆子她们,但叶家众人还是很少会使唤她们,后来胖胖一众小萝卜头就都送上山了,跟着秦臻的人学点本事,也好过天天疯闹。 有脚步声走过来,叶舒韵知道是叶四丫来了,便一手摸着身旁的家具,依着记忆走到门口,打开门。 “二姐,你咋出来了?”叶四丫扶住她。 安永走后,叶四丫虽然难过了几日,但很快就好了,又继续抱着她的小罐子做药膳,只是,发现后来每次都没人吃,她也就不做了。 干脆,和叶三丫天天去山头,找南淮听他讲药理去了。 “大哥的饭给送了吗?”叶舒韵觉得,不能再让这两人在外面冷呵呵的冻着了。 就算秦臻身子骨硬实冻不坏,叶大郎那小身子骨也受不了。 “还没呢!奶今儿个做了红烧肉,想多盛点给大哥送过去呢。” “那咱们去送吧。”走到往大门口去的地方,叶舒韵拍拍叶四丫,“你去灶房拿一下。” “好,二姐你等我一会儿,别乱跑。” “去吧。” 叶舒韵无奈,自从她看不见之后,叶家众人一边心疼她,又一边担心她,愣是将她捧在手中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想去哪儿都要人陪着才行。 短时间还好说,但她因为将那一小炉的香粉全吸了,药效太大,本应两三个月眼睛就能好,现在却不知道要拖多久。 南淮说,保守情况估计,也要四五年才能看见,十来年看不见也是有可能的。 她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秦绍给她吃了就软趴趴没有力气的毒并不是软骨散,是古典记载的一种奇毒,叫勾魂引。 表面上看和软骨散没有区别,吃了就会让人乏力,不吃渐渐就和正常人无疑,所以很少有人分得清勾魂引和软骨散。 但秦臻不同,他小时候和秦绍在神医山生活过一段时间,也学过药理,他儿时被接到神医山时,和秦绍两人都中了勾魂引,当时他们也是瞎了两三个月才解了毒。 所以一把脉,便判断出,叶舒韵中的是勾魂引。 勾魂引之所以叫勾魂引,是因为,毒素会一直留在体内,只要拿着“钩子”便能让中了勾魂引的人生不如死。 这个“钩子”千奇百怪,全看炼药的人怎么炼的,有可能是一种香料,闻了便引发毒素,也有可能是一种吃食,所经之物大不相同。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秦臻不想让叶舒韵知道的,想着用香粉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她解了毒,没想到,白璟年横插一脚,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在得知自己会长时间都看不见,她适应了一段日子,便想着自己自力更生,三丫四丫不可能一直当她的眼睛,但她可以尝试自主生活,小到洗漱编发,大到出门行走,她都在练习。 叶家人仍旧想着能帮一把就帮一把,担心叶舒韵自己一个人会不方便。 第二百九十七章 秦爷,请自重! 叶四丫很快就回来了,她双手都占满了,腾不出手来拉叶舒韵,只得轻声说:“二姐,你拉好我的胳膊。” “知道了,拉好了。” 她一边走,一边数着步子。 哪怕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黑暗,她每一步迈的还是很小心翼翼,前面就像是未知的深渊,每一脚伸出去,让她都感觉要掉落深渊,每一脚稳稳的踩住地面的时候,才会心安一秒。 为了配合叶舒韵的脚步,叶四丫的步子也迈的很小很慢。 被叶四丫带着脚步一转,刚转出来,门口的两人就都听到了动静。 “韵儿!”秦臻顾不得叶大郎,看到她的一瞬间,双脚怎么都控制不住,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一只脚已经迈出去,大跨步往叶舒韵走来。 叶大郎迟了一秒,被秦臻速度的窜进了门,等再去追的时候,秦臻那两条腿就跟按了轮子似的,跑的还挺快! 叶大郎心里不快,却不愿在叶舒韵面前跟秦臻闹难看,眉头轻皱了一下,还是快速的走过去,秦臻已经站到了叶舒韵面前了。 “二丫,你怎么过来了?身子不好刚好就出来,外面冷再冻着你。”叶大郎看了叶舒韵一眼,见她穿的还算暖和,这才放心。 秦臻一双眸光死死的钉在叶舒韵的面容上,许久不见,他的小鸡崽儿好像都受了,这小脸都尖尖了,个头也窜了,一双黑亮的眼眸呆滞,再也看不到以前的灵光了。 他有些怕,怕叶舒韵怪他,愣是半天都没说话,呼吸也不敢用力,垂在身侧的手颤颤巍巍,真的好像伸手去摸她,好想…… 想把她搂入怀中,想摸着她的头发,闻着她身上好闻的薰衣草的味道,想跟她说两句话…… 叶大郎推了两把秦臻,没推动,便去拉扯叶舒韵:“走,二丫跟大哥去吃饭,今天不在门口吃了。” 叶舒韵被拉得脚下一个踉跄,条件反射的抓紧了叶大郎的胳膊。 秦臻的动作反应的比大脑还快,看着她身形一晃,生怕她摔着,连忙扶住她的腰身。 没办法,左边有叶大郎,右边有叶四丫,他实在掺和不进去。 叶大郎眼眸一拧:“秦爷,请自重!” “大哥,好歹这肉还是我让人带来的,我跟着蹭一顿饭不过分吧。”在叶家人面前,他的姿态放得很低,毕竟心里有愧,有悔,就是没有底气。 “那行。”叶大郎松了口,他也不是没有礼节之人,吃人家嘴短,不可能门都进了连碗饭都不给留。 秦臻的心里开了花,嘴角的笑容刚展开,就听叶大郎话头一转。 “四丫,你把手里的饭留给他吧。” 什……什么?! 叶四丫面无表情的将端着的碗放在秦臻手里,一大盆的红烧肉上面放着俩蒸的和脸一般大的大馒头。 “秦爷,请吧,赶紧端回去吃,一会儿该凉了。”叶大郎可不管秦臻是怎么想的,直接开口赶人。 秦臻:“……” 他不愿意动,饭是蹭到了,但是他想陪着的人陪不到啊! “噗嗤……” 哪怕叶舒韵看不见,也被逗笑了,脑海中的秦臻一张精致好看的脸上满是错愕和不可置信,叶舒韵实在憋不住,笑出声来。 这一声笑,成功将秦臻的心笑软了,看着她展颜的笑意,他无奈的叹口气,眼眸中尽是宠溺。 罢了罢了,总不能一直让叶舒韵不吃饭等着他和叶大郎较劲儿啊,今天能见到人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你呀,还真是没心没肺。”他这话是对着叶舒韵说的,真拿这只小鸡崽儿没办法,他都多久没见她了,他这心里想的抓心挠肝的,好不容易见到她,她还笑话他! 叶舒韵笑容更明媚了:“还不快走,再留一会儿,你就真得吃冷饭了!” 于是,这么多天了,秦臻第一次天还没黑就回了家,还端回来一盆肉。 裴柳眼珠子瞪的都快要掉出来了:“爷,爷您回来了?” 秦臻将那一大盆肉往桌上一放:“嗯。” 嗯? 裴柳暗自嘀咕,看来自家爷今天收获不错,没看脸上还挂着笑吗? 自从叶舒韵出事之后,他都多久没看到自家爷笑了,每天不是板着脸就是板着脸,他伺候着的时候,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就把自家爷的火给点着了。 叶舒韵被叶三丫扶着坐在饭桌上,叶大郎还在跟她絮絮叨叨:“二丫,秦臻那种不知根不知底的人,以后少接触,你被他害的还不够惨吗?今天居然还跑门口去了!” 这话叶大郎已经念叨她一路了,她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大哥,都说了,这事真的不怪他!” “就怪他!”叶奶奶也在旁边搭话,“我好好的孙女,每天活蹦乱跳的,跟他一走近,不是被抓走,就是中毒受伤的,现在连眼睛都看不见了,想想我就一肚子火!” 她说着又指着叶大郎:“还有你,那一盆子肉是给你吃的,生怕你读书累,吃不饱,你给他干什么?” “奶!真的不关秦臻的事!秦臻已经把咱们保护的很好了,如果没有他,我说不定去年闹瘟疫的时候就死了!”叶舒韵耐着性子解释,她实在不想听到叶家人将自己眼瞎的事怪到秦臻身上。 毒不是秦臻下的,药也不是秦臻配的,凭什么怪他? “就算闹瘟疫的时候我幸运的撑过来了,现在外面世道这么乱,如果不是秦臻一直在庇护着小河村,咱能一家人坐在一起好好的吃吃喝喝吗?” 说到这吃吃喝喝,她们一家子现在能吃红烧肉还得多亏了秦臻呢! 秦臻山上那群土匪们都没有红烧肉吃! 还是秦臻担心叶舒韵养不好身体,特意让人跑大老远,跑了十来天,去京都买回来的! 现在除了京都附近,哪里还能吃得起猪肉? 他直接让人买了两头猪,运回来的,路上实在管不了,猪冻死了,又处理干净了,切成一块块的,淋上水,冻得硬硬的,这才拿回来的。 这一路,还不够折腾的呢,只为了让她吃上一口肉! 第二百九十八章 她是来当电灯泡的 不光猪肉,还有其他的吃食,燕窝阿胶啥的,只要秦臻能倒腾到的吃食他一股脑的都往叶家拿。 而秦臻自己和山上那伙子土匪还成天白菜炖粉条啃大馒头呢!想吃两口肉都得在山上猎,大冬天的,能吃的本就少,山上那么一伙子人,分一分也没多少,哪能吃的爽? 别的村不用看,就看小河村,今年又饿死了不少人,许多人甚至都麻木了,就干等死了! 就连杨家都来借过好几次粮食了,但,第一次借,回去的路上被抢了,杨老大还被砸断了一条腿。后来几次,都是秦臻让人送去的。 叶舒韵一番话,说的叶奶奶和叶大郎都不说话了,饭桌上的气氛有些紧张,都垂着头吃饭。 “唉。”叶舒韵叹口气,“奶,大哥,感情这事儿真的不是我能管得了的,这心里就非要装他秦臻一个人,我忘也忘不掉,我能怎么办……” 秦臻啊,就像钩子一样,将她的心勾住了,她忘不掉啊。 “而且,有件事我得说清楚,不管有没有秦臻,我也会被秦绍抓走的。”这点她非常笃定,秦绍抓走自己完全是因为自己和他一样都是穿越者的身份,和秦臻一点关系都没有! “相反,如果没有秦臻,我现在恐怕会生不如死。” 那勾魂引可不是闹着玩的,之所以她没发作,是因为秦绍还没机会将“钩子”给她用,她当时躲到空间去了,秦绍根本就找不到她。 再后来就被秦臻救走了,秦绍更是没机会接触她。 如果没有秦臻,她现在就是秦绍手中的傀儡! 叶大郎沉默片刻:“很喜欢他?” 叶舒韵重重点头:“很喜欢很喜欢!非常喜欢!” “你怎么就喜欢上他了呢?一个土匪头子……”叶大郎暗自嘀咕,非常想不明白。 一个小丫头片子,才多大点啊,就喜欢不喜欢的。 叶舒韵嘴角轻勾:“什么时候喜欢的啊……我也不知道……” 有可能是放烟花的时候,哦不,那时候就已经很喜欢了。 那……难道是他救自己出来的时候? 也或许是在更早,他一次次在自己面前开始刷存在感的时候,尤其那一身红衣从树上落下来的,红色的千层底云纹鞋落在雪地里的时候。 张扬肆意的少年,嘴角一勾,眼眸含笑,痞帅痞帅的喊她“小鸡崽儿”的时候! 总之,不知何时,她的生活中已经不能没有秦臻的身影了。 “唉……”叶大郎叹了口气,一眼就能看出自家小丫头心已经飞了,干脆也不拦着了,“你若想见,便见吧。” “谢谢大哥!”叶舒韵笑了,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红烧肉,觉得今天这肉格外的香! 吃完饭,叶三丫要将叶舒韵送回去,叶舒韵拒绝了,她摸着墙,顺着墙根自己慢慢的往回走。 她心里琢磨着,得让叶大郎帮她弄根长棍子,叫什么来着?啊对导盲杖! 省的她还得靠用手一点一点的摸。 要是有条导盲犬就更好了,不过这一点有些难办到。 心里琢磨着事,走着走着,猛地撞进了一个坚硬的怀抱,紧接着,整个人都被紧紧的箍在怀中,她能隔着胸膛,听见他剧烈的砰砰的,有力又快速的心跳。 “韵儿,爷高兴,爷真高兴!” 头顶,是男人兴奋到有些颤抖的声音,他小心翼翼的询问:“可以再说一遍吗?” 她抬起头,尽管看不见,却还是想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想让他知道,她在听:“说什么?” “说你喜欢爷!” 秦臻得意的扬眉,格外的意气风华! 叶舒韵一愣,意识到什么,旋即咧嘴笑出声:“秦臻啊秦臻,你能不能有点土匪头子的形象了?!” 她用手一下一下的戳着秦臻的胸膛:“你说说你,这么大人了,手底下小弟们都一大群,你不要面子的吗?居然听墙角!” 秦臻被她手指戳的心里有些痒痒的,一把抓住作乱的小手,毫不在意叶舒韵的嘲笑,厚着脸皮道:“不听墙角爷怎么会知道,你这么喜欢爷?” 他柔声哄着她:“再说一遍好不好?再说一遍,爷想听你亲口说。” 叶舒韵坚定的摇头,脸上羞的热腾腾的,心里更是荡漾起一层层波纹。 秦臻挣扎了半天,终究也没能让叶舒韵松口,反倒是将叶四丫给挣扎过来了。 干嘛来的? 哦,来当电灯泡的! 叶大郎怕叶舒韵年纪太小,被秦臻骗了干点啥不该干的,让叶四丫过来盯梢来了。 在叶大郎的心里,秦臻的形象一直都是那个痞里痞气喜欢勾搭小姑娘,还觉得特别自豪特别厉害的土匪头子。 正派不起来! 秦臻也无奈,只好放开叶舒韵,任由叶四丫扶着她回了房间,秦臻这才跟在后面进去。 房间里的窗户没关,叶四丫走过去:“这大冷天的,二姐你怎么也不关窗户啊!” 她伸手走过去,就要将窗户关上,好让屋里暖和一点。 “别,就这样吧,我不觉得冷。” 她还是不想关窗户,关上窗户,隔绝了外面的声音,她就听不到院子中那热热闹闹的笑闹声了,感觉自己被关在了一个黑屋子里一样。 “那好吧。” 秦臻顺着窗户看出去,那棵他让裴柳移植过来的红梅开的极好,可惜,他的韵儿看不到了。 也不知道这双眼睛什么时候能好。 光是这么想着,秦臻就感觉心痛的无以复加。 他紧紧抓住了叶舒韵的手,察觉到他的颤抖,叶舒韵安慰性的轻拍了两下。 “今年,要不来叶家过年吧?”叶舒韵轻声问他。 两人的关系也算是过了明路,反正两家离得这么近,秦臻往叶家窜,也没人看的见。 “好。” 年关将近,整个小河村甚至没有一丁点过年的气氛,这个年过的比去年还要凌乱,除了叶家还能弄些好吃的,其他人家,最多多做点饭,让家里人多吃点。 小泥鳅拿着自己偷藏起来的半个加了糖的窝头宝贝似的捧到叶三丫面前的时候,叶三丫正一片一片的吃猪肉脯呢。 小泥鳅这半个馒头瞬间拿不出手了,窘迫的缩回手,要把这半个窝头往后藏。 第二百九十九章 差距 叶三丫瞧见了,快速的拿起那半个窝头:“这是给我的吗?” 小泥鳅点点头:“我求了我娘,这个窝头加了糖的,我……我……” 他“我”了半天也说不出来,他本来想说自己不吃,将心爱的东西留给她吃的,但是,自己视若珍宝的东西,在叶三丫这里好像根本就不值一提。 叶三丫没体会到小泥鳅的心情,她一把抓住小泥鳅的手腕:“你等一下,我这一锅猪肉脯马上就要出炉了,你拿点回去吃。” 她说完还小心翼翼的瞧了瞧四周,将小泥鳅拉到灶房,两人一起蹲在小烤炉面前,满屋子都是肉香,小泥鳅忍不住多吸了两口,哈喇子都快要掉下来了。 “嘘!你可别跟别人说啊,走的时候偷偷带走,让人瞧见了再往我们要就坏了!” 叶大郎和叶二丫去年就叮嘱过小孩子们,让她们不要将好东西往外露。 今年年景还不如去年呢,要是让人知道叶家现在还吃得起肉,非得过来抢不可,虽说旁边住着秦臻,他们叶家也不怕什么,但能避免一点麻烦就避免,省的起冲突。 小泥鳅脸臊的红红的,特别的不好意思,他的小手在裤缝用力搓了搓,摸到裤子上打的补丁,再看着叶三丫身上干干净净的锦缎衣衫,真的怎么看怎么觉得窘迫。 难得三丫现在发达了还愿意和她做朋友! “我,我不要!三丫,我不要!”小泥鳅坚定的摇摇头,他虽然想吃,虽然馋,但也知道猪肉脯不是自己现在能吃得起的。 “干嘛不要啊?”叶三丫扭头看他,盘子里已经有不少出炉的猪肉脯,什么味道的都有。 南淮喜欢吃这些,所以她烤了许多,打算给南淮拿去一兜喽,因为白璟年的事,南淮也受了连累,要被赶下山去了,所以叶三丫才想着给他带着路上慢慢吃。 让小泥鳅拿点走也不过就是顺带的。 小泥鳅红着脸摇头:“我……我不爱吃,我……” 话没说完,嘴里就被塞了一片猪肉脯,香喷喷的烤肉味在嘴里蔓延,小泥鳅再也顾不得其他,疯狂的嚼动起来。 香! 香! 真的太香了! 小泥鳅的眼泪都快被香出来了,倔强的在眼眶中打转,就是不肯落下来。 看着他这幅样子,叶三丫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嘴角一勾,露出一口小白牙:“好吃吧?” 小泥鳅连连点头,顾不得说话,他怕他一说话,嘴里的肉就跑了。 “呐。”叶三丫将那盘子肉放在小泥鳅手里,“你捧着慢慢吃,不过别吃多了,会腻住的,这东西太油了,吃多了该难受了。” 叶舒韵刚做出猪肉脯的时候,她因为贪吃,没少了难受,吃进去的都吐出来了,一打嗝都是猪肉脯的味道,难受的很! 小泥鳅却没有再吃,一双眼眸透露着坚定,认真的对着叶三丫说:“三丫你放心,你现在对我这么好,将来我有了钱,我能买肉了,我也让你吃肉,我也对你好,让你每天都吃饱饱的,每天都能穿漂亮的新衣服!” 叶三丫难受的拽拽自己的衣服:“那你买衣服可别买这种料子的衣服,穿着难受的很。” 她感觉自己穿着这身衣服干啥都不方便,还不结实,特别容易挂坏,去哪里都得小心翼翼的,干活特别不方便。 可是秦臻买来的衣服都是这种的,她看过她二姐的衣服,那料子更好,据说喜奶奶给她洗衣服的时候,都不敢用棒槌抡,得轻轻的揉搓,还不够那费劲的呢! 小泥鳅不懂了,叶三丫身上的衣服,他摸都不敢摸一下的:“你这衣服,光看绣花都知道是好衣服,怎么越贵的衣服穿着还越不舒服呢?” “就因为它贵所以才不舒服啊,我干啥都怕挂坏它!” 小泥鳅点点头:“那确实太不舒服了!” “对吧对吧!” 两个小脑袋凑到一起,说话的声音却不小,南淮还没进来呢,就听到了叶三丫这番话,跨进灶房的脚一顿,停在了原地,听完了全部。 她……不喜欢吗? 等着两个小家伙已经将话题转开了,南淮才走进,开了口:“三丫。” “小神医!”叶三丫扭头看他,眼眸瞬间亮了,里面像是装了许多小星星一般。 被她一笑,南淮刚刚低落的心情也美妙了起来。 叶三丫冲出来,在南淮两步之外站定:“你怎么来的这么早啊,不是和你说了晚上再来嘛,我还没烤好。” “闲着也是闲着,我自己在山上也就是看看医书,没什么意思,就下山来找你了。” 南淮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她身上穿着的,正是他亲自给她挑的,当时选这件衣服的时候,看着衣服上绣着的一片片桃花,他就觉得她穿着一定好看。 果不其然,粉色的裙衫穿在身,衬的她格外俏皮可爱。 只是,他买了归买了,并没有亲自送,而是在秦臻的人给叶家送衣服的时候,拜托裴柳将这件衣服放进送给叶三丫的箱子里的。 他原以为她会喜欢的。 叶三丫搬了小凳子过来放在烤炉前边:“小神医你坐下吃点,在这儿坐着暖和,外面怪冷怪冷的。” “那我得多吃点,我得有好长时间吃不到了。” 说到这里他就难受,白璟年的事情虽然和他没关系,但白璟年毕竟是他师父,他得送白璟年回神医山,古镶虽然也会跟着,但古镶上不去神医山。 所以他得年后才能回来了。 “怕什么,我给你烤了好多,你留着慢慢吃,省着点吃应该能吃到你回来了。” 话说着,炉里的猪肉脯就烤好了,她拿出来用盘子装好,装进小篮子里,递给小泥鳅:“快,趁着现在还热乎,赶紧拿着跑回去。” 小泥鳅没动,眼神看着南淮,他身上穿着的衣裳料子和叶三丫身上的一样,不光一块补丁都没有,还是好料子。 他的手又再腿上搓了搓,深深感受到了自己和叶三丫之间的距离。 “你还愣着干什么啊!”叶三丫将篮子往小泥鳅身上推了推,“赶紧的,拿回去啊!” “啊!” 小泥鳅这才如梦初醒一般的,接过篮子往外走。 第三百章 死了好多人 白璟年走了,第二天一早就走了,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跟叶三丫说话。 天一亮叶三丫就去了山上,一问才知道,白璟年一行人走的时候,天都没亮,因为要赶路,所以出发的特别早。 “走了啊……”叶三丫愣了愣,看了看自己昨晚又熬夜做出来的猪肉脯,转身就带给了山上的一众土匪们,“真可惜,小神医吃不着了,你们分着吃吧。” 一众汉子们纷纷道着:“谢谢三姑娘。” “三姑娘真是好心肠!” “将来谁娶了三姑娘才是有福了!” 七嘴八舌的一同夸赞,拿着一大篮子猪肉脯走了,叶三丫便直接下山了。 今天是大年二十九,大过年的也得歇歇不是? 结果一进门就看见叶舒韵和秦臻两人站在院子中,一个在院子这头,一个在院子那头,两人手中一人拿了个长棍子,棍子头上还有个圆圆的网? 那是渔网吧?看着像,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只见叶舒韵拿着个插着鸡毛的球往上一扔,手中的棍子一扬,那奇形怪状的球就落在圆圆的渔网上,搜就飞出去了。 秦臻眼神一直凝在叶舒韵身上,不肯移开半分,球飞过来他看也不看一眼,随手一挥,球就又飞回来了。 叶舒韵拿着球拍站在原地没动,直到球落下,她这才听见了声音,遗憾的叹了一口气:“啊,又没接住……” 面上的小表情,郁闷又沮丧,秦臻看来,真的可爱极了。 旁边过成球的叶五郎一手抱着会发光的玩具兔子,倒腾着两条小短腿晃荡过去,将球捡起来伸着胖乎乎的小手递给叶舒韵。 “谢谢五郎,五郎真棒!”按着感觉轻轻摸了摸五郎帽子上的小毛球,毫不吝啬的夸奖他。 叶五郎开心了,咧着嘴笑的哈喇子直往下掉:“棒!棒!” “对,五郎最棒了!” 叶五郎满意了,又倒腾着两条小短腿晃悠晃悠的走回去,临了还啪叽摔了一跤。 他穿的厚实,这一跤也没摔疼他,小五郎自己又笨拙的爬起来,象征性的拍了两下裤子,抱着玩具兔子又坐回了自己的小板凳。 叶舒韵照常问:“五郎坐回去了吗?” 秦臻照常应:“嗯!” 于是,又开始重复前面的动作。 这是这次,连发球都没发出去。 一连五六次,都没发出去,秦臻就站在原地,看着她一席红衣,弯着腰,按着刚刚听到的落地声摸索过去。 越看越心酸,心口就像有一双手不停的捏他,捏的紧紧的,疼的他连呼吸都艰难。 本来,她不用如此的。 他也是今天才知道,这叫什么羽毛球的东西,她已经练了好多天了,她自己练,就练发球,自己扔起来,听着球被扔起的风声,球拍挥出,再听着它落下的声音,弯着腰一点点的捡。 这一套动作,叶舒韵都做熟练了,她现在甚至能根据吹到自己这边的风来感觉出羽毛球是落到哪里了。 当然,成功率很低,低到有时候她明明听到球拍打在球上的声音了,却仍旧站在原地以为那是错觉或是运气。 所以,她今天才叫了秦臻,让他给自己当帮手,这羽毛球一来一回的,她就不容易愣神了。 可是新的问题又来了,她总是听不出羽毛球是从哪里飞过来! 又是一球拍出,这次中了,叶舒韵欢喜:“秦臻,别愣神,过去了。” 秦臻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发了球,只是这次,他不想和之前一样了,伸手,将球冲着叶舒韵所在的地方打过去。 这次飞来的球声音很大,叶舒韵立马判断出了球的位置,右手一扬,球拍稳稳将羽毛球又打了回去。 感觉到手上传来的震感,叶舒韵兴奋了:“我打中了?” “臻哥哥,我打中了!” 秦臻没接球,因为叶舒韵已经不顾黑暗,义无反顾的朝他飞奔过来,每一脚都踩的格外踏实。 他看的心都要提起来了,连忙往前走了两步,将小小的人儿揽进自己怀中。 叶舒韵的脸上还挂着激动的红晕:“我打中了!你看到了吗?我打中了!” “是,爷看到了,你打中了!” 叶舒韵开心了:“我没想到竟然这样就打中了,这比我当时练发球的时候还简单!” 秦臻无奈:“你为什么非要打羽毛球?” “你不懂!”叶舒韵语气郑重,“你想啊,现在这么乱,万一哪天我遇到危险了,有了练球的经验,我就能根据风声判断哪里有刀箭,能来得及躲开。” “我总不能一直待在家里吃着家里的喝着家里的,让人养着吧。”叶舒韵话头一转,伸手戳了戳秦臻的胸膛,“哦对,我现在也不是让叶家养,我是让我的臻哥哥养!” 他被她说的一笑,压下心中的心疼,臂弯又用了点力:“爷不会让你遇到危险的,不会的。” 他虽这样说,但心里却没谱,上次他也是这样说的,最后还是将他的小鸡崽儿害成这个样子,他难受,心里格外难受。 “好了!”叶舒韵钻出头来,拍拍秦臻的胸口,“好了,继续!” 叶五郎早已经尽职尽责的将羽毛球捡回来站在叶舒韵的旁边,她一伸手,叶五郎的手掌一张,她就拿到了羽毛球。 回去时的脚步又恢复了慢悠悠的速度,每迈一脚,她都暗暗数着脚步。 去的时候有秦臻,她什么都不怕,回来时只有呼呼的冷风,她每一步都迈的很艰难。 脚步一站定,叶舒韵手掌一摊:“来喽!” 用力一扔,羽毛球飞天,球拍砰的一声将球打出去。 这次秦臻没有再故意将球打给她,他觉得,叶舒韵说的对,她需要有自保的能力。 只是,这次没有放水,叶舒韵却依旧将球稳稳的打了回来。 秦臻眸色一喜,黑亮的眸光中仿佛一瞬间绽放出绚烂夺目的光彩。 这个年,叶家很低调,毕竟住在村边上,出了刘大叔刘婶子家,也没人知道他们是怎么个情况。 和村里人一样,没有贴春联,也没有挂红灯笼,大门一关,窝在暖和的堂屋里,一家人聚在一起,桌子上摆的是各种各样的吃食,吃的一点都不差! 本来想着一家人安安稳稳吃顿年夜饭,这年也就算过去了,外面却传来格外急躁的敲门声。 咚咚咚! 咚咚咚! 速度格外快,用力格外大! 在场众人都是一愣,这大年三十,谁这个点会过来啊。 喜婆子去开门,杨一草单薄的身影猛地摔进来,脸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糊在一起格外狼狈,身上的衣服破烂,满是血迹。 看见人,她绝望的嘶吼:“救救我爹!救救我奶!” “死了好多人……好多人……” 第三百零一章 爷不准任何人对你不敬 这句话一出,秦臻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低沉呵斥了一声:“裴柳!” 裴柳立马从隔壁窜过来,往秦臻面前一跪,低垂着头。 男人严厉的声音传来:“怎么回事?不是让你盯着大河村吗?” 裴柳的身子一抖:“爷,今个儿年三十,弟兄们也没想到……而且,都盯了这么久了也没什么事,就,就都去吃酒了。” “混账!” 秦臻气得脑门儿青筋暴涨,他没想到,这些土匪是越发散漫了:“所有有牵扯的人,一律领五十仗,站桩一月!” “是!” 站桩子啊,站桩子啊,本来单是站桩子就够难捱的了,这又是五十仗,又是站一月的,惩罚也太重了吧! 要知道,山上的土匪们,别说一月了,一天能站下来都是厉害的,一月不到恐怕腿就得废了! “还愣着干什么?”头顶,男人森冷的声音传来,裴柳再也不敢耽搁,连忙一窜身往山上去。 “还有,拨人去大河村!” 裴柳已经走远了,也不知秦臻在和谁说话,和裴柳?他能听得见? 但很显然,秦臻并没有这方面的担心。 叶舒韵握紧了秦臻的手,秦臻安抚的拍拍叶舒韵的手。 这边,杨一草已经哭哭啼啼,将事情断断续续的说清楚了:“村里突然就闯进来一群人,人数特别多,一来就把门踹开了,抓着人不管男女老少都往外拖,说是要从军。” “我爹跟他们理论,让把妇人孩子放开,说从军用不着女人家,结果他们直接一刀捅穿了我爹的胸口,我娘想上去拦,也被捅了肚子一刀,我奶让我趁乱跑出来找村里人帮忙。” “可是……可是……”杨一草越说,身体抖动的频率越大,声音中满满的都是恐惧,“可是村里好多人,好多好多和他们穿着一样衣服的人,整个村子里每家每户都乱糟糟的,有着火的,有被捅了倒在地上的,好多,好多好多人……” 杨一草一想到,慌乱中自己猛地被绊倒,摔到地上时看到的那张躺在血泊中的脸,她就一阵恐慌。 那人的眼中还有着不甘,死死的死死的瞪着她,恨不得能将她的身上瞪出一个洞来。 到了这时候,她才知道,真的吓到极致的时候,连呼吸都忘了,想尖叫,却发现,连尖叫的勇气都没有。 她双手按在血泊中,慌慌张张的爬起来,愣是不知道去哪里。 整个大河村都乱了,她又能去哪里找人帮忙?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想起来那个她仇恨了多年的叶舒韵,恨意已经不重要了,她知道叶舒韵身边有厉害的土匪,很厉害很厉害,于是便急忙忙的往小河村跑。 一路摔倒了又爬起来,爬起来又摔倒,跌跌撞撞的才跑到小河村,他在! 他果然在! 这个厉害的土匪头子果然在! 听到秦臻派人去了,她这才松了口气,将事情哆哆嗦嗦的说完了。 叶奶奶吓的手哆嗦,连忙捂着叶五郎的耳朵,将他带去屋里,不让他听。 整个叶家,也就叶五郎这个不知世事的孩童还能咧着嘴嘿嘿笑了。 看到杨一草的时候,叶舒韵当即就觉得不好,这才握紧了秦臻的手,没想到听完杨一草这么一说,心里更觉得坏事了。 她身子往秦臻身旁靠了靠,冷风嗖嗖的后背贴到了他宽阔的胸膛,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安下心来:“臻哥哥,看来他们动手了。” “嗯。”秦臻摸了摸小鸡崽儿的头,“安心,爷早有打算。” 她仰头看他,尽管看不见,还是想循着声音瞧过去。 叶家众人都处在震惊中,谁都没有注意到两人这边的动静,只有杨一草注意到了,顿时恨的心里直往上冒火,咬着牙恶狠狠的开口:“大郎哥,二丫,你们还不赶紧去救我爹,你们愣着干什么?” “居然还有闲心在这儿打情骂俏,那是我爹,也是你舅舅!你就这么狠心……” “你想让我们怎么样?”叶二丫冷冷打断了杨一草的话。 再听杨一草往下说,还不知道有什么恶毒的话从她嘴里蹦出来呢,干脆先打断了好。 “当然是过去救我爹了!”杨一草扬起脖子,说的理直气壮。 “你让我,我们……”叶舒韵指指自己,又指指叶家这一众老的老,小的小,“你让我们过去送死吗?你看看这一家,老的老小的小,唯一能顶事的就是我大哥,可我大哥一书生,半点身手没有,你让我们一家去千里送人头吗?” 杨一草被堵的没话说,仍旧硬着嘴皮:“那你就让你姥,你舅舅全都死了吗?你个黑心烂肝的贱人……” 后面的话没说完,杨一草的脖子就被秦臻掐住了,死死的,狠狠的,将她掐的脸色瞬间涨红。 秦臻已经手下留情了,只要他想,根本没有杨一草感受死亡的机会,他直接就能断了她脖子。 “没听见爷说已经让人去了吗?”他说着,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两分。 杨一草伸手死死的扒着秦臻的手,想将他的手掰开,让空气进来,可是不管她怎么掰,怎么踢腿,她都挣脱不开。 秦臻的手,就像个大铁钳子,紧紧的箍着她。 死亡……她感觉自己好像就要死了…… 叶大郎吓了一跳:“秦爷,手下留情。” 秦臻这才松了手,杨一草的身子软软的倒在地上,猛烈的呼吸,大量的空气涌入,呛得她忍不住频频咳嗦,眼泪鼻涕一起往外流。 秦臻淡定的抽出一张红色的手帕,细致的一下一下擦干净手,这才将那红手帕扔在杨一草的脸上,声音无波无澜,却让杨一草觉得如坠冰窖:“下次,再让爷听见你辱骂韵儿……” 他用着再平和不过的语气,仿佛只是在问“今天天气如何”说的却是令人胆战心惊的话:“爷直接掐断你的脖子。” 在场众人没人觉得这话他只是说说而已,他是真的能做到! 杨一草彻底撑不住,身子一抖,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叶舒韵叹了口气,从空间拿出一包湿巾,扯了一片,拉过他的手轻轻给他擦拭,语气中满是无奈:“你跟她计较什么?” “不许!爷不准任何一人对你不敬。” 第三百零二章 她可真值钱 直到第二天早上,叶舒韵醒过来一问才知道,原来不光大河村,整个疫区接连着旁边的封兰府都全部沦陷。 余昊乾好像根本就不将这些人当人看,他和秦绍治下的所有人,除了小河村,其他地方全都未能幸免于难。 不管男女老少,愿意从军的,直接被拉到他们和朝廷的边界线。 不愿意从军的,杀! 一夜之间,尸横遍野,大火遍地,血腥味凝在空中久久散不去。 尽管秦臻的人去的很快,但也已经晚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也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秦臻的人过去的时候,整个大河村除了地上的死人已经没有了一个人。 杨一草听着秦臻的人汇报,听得愣愣的,久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叶家众人的心头也弥漫着一种难言的悲伤,就连叶五郎小小的人儿什么都不懂,却也没闹腾,乖乖的把头埋在叶奶奶的怀里。 “唉……”久久,叶奶奶才长叹了一口气,“大郎啊,你把你舅舅他们入土为安吧。” 叶大郎沉重的点点头,眼眶红红的,整个人的面色都阴沉的很,挂着一抹疲惫。 杨一草这才呆呆的抬起头来,泪水遍布,猛地扑到了杨老大身上,悲戚的声音响彻整片天空:“爹——” 杨家众人,杨姥姥王氏失踪,杨一草在叶家,其余大人孩子,都躺在这儿了,无一幸免。 哭泣的不光有叶家,不少幸存活下来的人来到小河村投奔亲戚,得知外面已经乱的翻了天,都在哭。 一睁眼,新年到来,开门却是一片血红。 叶舒韵被屋里的气氛憋得难受,摸着墙往外走,秦臻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沉默不语。 走到院中,她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都是难闻的味道:“臻哥哥,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她说的他们,秦臻不用细想就知道她口中的“他们”是谁。 “邻国的探子传来消息,邻国昨夜调了二十万大军趁夜赶路,算算时间,现在已经进入疫区了,恐怕昨晚上那群人就是他们,不然也不会又是杀人又是抓人的,应该是余昊乾让他们做的。” 叶舒韵心里一咯噔。 秦绍和余昊乾这是要做什么? 勾结外敌? 之前余昊乾放邻国的将士进来,现在更是让他们急行军往疫区来?过了疫区就是封兰府,过了封兰府,就是他们和朝廷对阵的地方。 “这目标,是要直接去阵前?”叶舒韵话音中都有些慌乱。 秦臻这边还没能起来,手底下除了那些土匪甚至连一兵一卒都没有,秦绍和余昊乾却已经目标准确,准备开战了。 “不是。”没想到,秦臻直接否认了,“他们的目标,是你。” 这话一出,身为本人的叶舒韵都觉得不可思议了:“好家伙,秦绍这手笔动的是不是有些大?” 就算她是穿越者,就算她全身上下都镶了金子,也不至于让这么多人来抓她吧? 她喃喃自语的摇摇头:“我都没想到我自己竟然这么值钱,值得劳动二十万大军!” 秦臻的目光一凝,叶舒韵的话,说的他心底也是一沉。 一个小小农女,最多也就是赚点钱,哦不,她甚至都没怎么赚到钱,究竟有什么能吸引到秦绍的地方? 如果说,是叶舒韵之前拿出来的那什么炸药包,但据她自己所说,她做出来的时候秦绍根本不知道。 那秦绍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 他早就知道叶舒韵身上有很多奇怪的地方,但他从来没问过,这次,事到临头,他不问,实在是心中没底,他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将叶舒韵害了! 想到这里,他心下一沉,握着叶舒韵的手都不由自主的紧了紧,声音低沉暗哑,像是许久都没有说话了一般,嘶哑着嗓子喊她的名字:“韵儿……” “嗯?” 叶舒韵等着他的话。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像根刺一样,死死的扎在口中,怎么都吐不出来。 叶舒韵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呼吸变得慌乱而沉重,他握着自己手的手心都出了一层汗,这很反常! 许久之后,叶舒韵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就值得秦绍如此大动干戈了。” 秦臻看她,小小的人面色上都是哀愁:“之前秦绍让人绑架我,把我关起来,我还能理解,过后一想也能想明白原因。现在我是真不明白了,二十万人就为了我?” “臻哥哥,你没有听错消息吗?” 秦臻摇摇头,正要说话,裴柳就一身伤的过来了:“爷,秦绍的人来了!” “二十万?” “不是,看样子,来了二百多人,被小的带人拦在小河村外了,领头那人身手不比小的差,被兄弟们抓住后,察觉到任务失败,直接吞药自尽了,只有领头那人跑了。” 秦臻和叶舒韵的眉头都紧紧皱了起来。 叶舒韵冷声:“来了,秦绍是不将我弄到手不罢休啊!我总算知道为什么要安排二十万大军来抓我了。” “这不是来抓我的,是来逼我的,二十万大军往小河村外面一围,我和你都得被困死在这里。”叶舒韵轻笑,只片刻就能想明白了秦绍的意图。 “嗯。”秦臻道,“探子来报时说了,这大军接到的唯一任务就是围困你,逼的小河村众人承受不住压力,将你推出去,他们料想你肯定是不舍得杀害小河村的人,而人性这东西,最恶心不过了。” “到时,哪怕我想护着你,你恐怕也会心软,主动走出去,而这就是他们的目的。” 叶舒韵沉思,又不解了:“既然如此,秦绍完全不用再派人来抓我,除非,他们和邻国有嫌隙,邻国也想抓住我?” 她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只觉得这太阳穴是一突一突的疼,自己又不是价值连城的物件儿,一群人非盯着她干什么! 一双大手覆盖在她的手上替她轻轻揉着太阳穴,叶舒韵这才觉得舒服了,自嘲的笑笑:“他们还真是看得起我。” “恐怕,我身上的秘密保不住了,而秦绍恐怕把我的秘密也告诉邻国了。” 光一个不知道能不能做出来的火药,秦绍犯不着这么大动干戈,那么她身上还值钱的东西,就只有——超市! ------题外话------ 邻国就是邻国,这个国家就是叫邻国。 第三百零三章 不过是蝼蚁一只 秦臻给她揉太阳穴的手一顿,叶舒韵伸手猛地握住秦臻的手腕,语气轻快:“臻哥哥,要不咱们跑吧!” “只要咱们跑了,他们也将咱们无可奈何,既然这两波人都想得到我,那咱们就跑去朝廷管辖的范围不就好了。” “呵……”秦臻轻笑,实在不知道她这小脑袋瓜里装的是什么,“你以为那群酒囊饭桶会护着你?他们只知道吃喝玩乐,大军不打到他们家门口,他们都不肯在女人肚皮上爬起来。” “管他呢!”叶舒韵一摆手,“反正咱们跑了,那群人就围不到咱们,围不到,咱们也不必被他们逼迫。” 秦臻摇摇头,眼神温柔的看着她,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了,他头摇完了才想起叶舒韵现在看不到,只得又开口说:“晚了。” 话落,顺溜儿就一骨碌滚进来,没错,就是滚着进来的! 他是被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一脚踹进来的,男人看上去最多四十岁,双目炯炯有神。 一身黑色铠甲着身,身板挺的笔直,眼眸犀利,眼底是深深的掩盖不住的凶狠,从左眼角斜着到嘴角,整张左脸上都被这一道疤覆盖,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凶煞之气。 顺溜儿的小身板被踢的直接将叶家大门都撞开了,一骨碌滚到秦臻脚下,被秦臻一脚踩住,他这才停了身形,吐了口血,晕死过去。 秦臻朝来人看去,眉头轻轻一挑,嘴角扬起一抹诡谲的笑容,让人看不出他心中究竟在想什么,也让人摸不透他的底细。 “久违了,姜珩,姜大将军。” 来人没有任何被秦臻看出身份的意外,一双鹰钩眼斜眯着看向秦臻,嘴角一勾,显得那道刀疤更显丑陋,话语中满满的都是嘲讽:“当年留你一命,没想到你不肯藏着掖着苟活,反倒掺和不该掺和之事。” 叶舒韵猛地握紧了秦臻的手,呼吸都停顿了片刻,这是她在那次秦臻雪夜醉酒失态之后,第一次再次听到秦臻的当年。 留他一命…… 当年,到底是怎样的险情。 秦臻将叶舒韵的手往后背了一下,手指轻轻在她的手背上勾了一下。 目光如炬的看着姜珩,眼眸中浓郁的嘲讽丝毫不输姜珩:“没想到啊,秦绍口口声声如何恨你,如何想要报复仇人,结果最后,别说那位昏庸无道的皇帝老儿了,连你,他都能随意差遣了。” “秦绍?呵……”姜珩翻了个白眼,“他算个什么东西!” 哦…… 秦臻眼眸微敛,掩下眸中的情绪。 他顿时明白了,恐怕为了不让秦绍和姜珩正面对上,余昊乾愣是将姜珩藏起来了。 藏到哪里了,不言而喻,看外面的二十万大军是谁家的,就明了了。 这群人啊…… 秦臻轻笑,秦绍想算计余昊乾,又怎知余昊乾不是在暗中算计他呢?而他们两人想算计邻国,邻国又想算计着他们。 如此不稳定的三角关系,居然还没闹起来,反倒表面上一片平和。 “废话真多!”姜珩的目光直直射向叶舒韵,眼眸中闪过一丝狠辣,“叶姑娘,本将军也不想为难您,识相的跟我走,不识相,我们有的是法子让您自己走过来!” “呵,笑话!”听了这么久,叶舒韵也听明白了,再听到姜珩这话,她甚至忍不住想发笑,“跟你走?那我这算是投诚邻国,还是余昊乾?” 她下巴一仰:“秦绍那边,可还留了人盯着我呢,要不,您三位先打一架?” 姜珩的眉头皱的死紧,额头的青筋一跳一跳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滚回去告诉你后边那三位,我叶舒韵此生此世,只投诚一个人,想要我的东西,就派一方来拿,省的我今儿个被人利用,后儿又到了别人的营帐!” “叶姑娘,您太看得起自己了。”姜珩冷冷的瞥了一眼旁边的秦臻,这才继续道,“小小农女就算有点本事,也不过是蝼蚁,被人随意一撵,就没了。” 他轻笑,意有所指:“蝼蚁能做什么?不过是被人踩着玩的玩意儿罢了,主子喜欢,便玩弄一番。不喜欢,轻轻吹口气,你就得连翻好几个跟头,爬都爬不起来,只能等着被踩死。” 叶舒韵能明显感觉到秦臻的身板紧紧的绷紧,她虽然看不见,却仍能感觉到秦臻的不对劲儿,心里知道姜珩的话深深刺激到他了。 叶舒韵原本是单手握住他的,她改成了两只手都握住,将身体轻轻靠在秦臻身上,给他汲取一些自己身上的温度。 这一贴近,她才发现,秦臻的心跳跳动的格外快,她能深深的感受到他的不安。 她胸膛的怒气翻涌,对着姜珩就更没有好脾气了:“蝼蚁往往不知道自己是蝼蚁,姜大将军,您的那番话,叶舒韵记住了,也返还给您。最后谁才是那个被掀翻在地的蝼蚁,谁是那吹口气的人,您瞧好就是。” 这就是在说他姜珩也是蝼蚁了,姜珩的面色更臭,要不是余将军吩咐过,不让动她半分毫毛,他甚至都想直接将人打晕了扛回去! 都说这叶二丫有妖术,说这叶二丫可以凭空消失,说这叶二丫手中有绝世武器,依他看,不过就是区区的乡下小丫头。 不过就是个小屁崽子,将人抓回去拿铁链一绑,就是往她面前扔把刀,她都逃不出去,怕她作甚! 只是心中不服归不服,他还是得听命行事,看着叶舒韵这牙尖嘴利的样子就来气! 姜珩重重一跺脚,地上竟然被他踩出个坑:“哼!给脸不要脸,我等着你自己走过来求着我带你走!” 叶舒韵丝毫不惧,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你,做,梦!” “叶姑娘还是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姜珩说完,转身就走,倒是丝毫不怕叶舒韵跑了。 也是,跑是跑不了的,就在几人说话的工夫,整个小河村都被二十万大军围起来了。 现在别说是出村子,就是秦臻想回他那个山头都不能无声无息的回去。 叶舒韵真想和村里的妇人一样,冲着姜珩的背影狠狠的吐口痰,什么形象,她不要了!她打不过他,也想狠狠的恶心恶心这个姜珩。 第三百零四章 臻哥哥,你可要抓好我 这边的动静这么大,自然不可能拦得住叶家众人,他们在门被撞开的时候就听见动静出来了。只不过裴柳有眼色,拦住了众人要走近的步子,生怕秦臻和姜珩要是动起手来,还要顾忌着叶家众人,怕伤到他们。 同样被吸引了的还有隔壁刘大叔刘婶子,准确说,小河村所有人都被二十万大军包围的动静惊到了。 刘婶子一出家门就看见了山脚下小河边正安营扎寨的一众士兵,惊呼一声就往叶家走:“哎呀,二丫啊,三丫啊,这咋这么多兵啊!” 她跑的快,迎面就撞上了刚出来的姜珩。 姜珩脚步一顿,直接一个大耳光子呼在刘婶子脸上。 “啪”的一声格外脆响,刘婶子被打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吐了一口血。 “哼!乡野村妇!” 姜珩背着手走了,叶舒韵等人听到动静,连忙出来。一看,刘婶子已经倒在地上人事不知了。 喜婆子出去转了一圈,二十万大军的包围圈缩的很小,只限于小河村内的活动,山边的小河去不了,就连村口的大槐树也去不了。 村里的人乱了套,他们一个个哭天喊地的,纷纷拦住喜婆子要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啊?怎么这群人都说是冲着二丫来的?” “是啊是啊,二丫到底怎么得罪他们了?快让他们走吧,我们还有亲人要安葬呢,这连出都出不去,怎么给他们安葬,怎么回娘家去看一眼啊?哪怕是去收尸也好啊,总不能就这样晾在外面吧。” “你跟二丫说说,让她先让人放我们出去,这这么多人守在这里,我看着心里慌。”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这群士兵也不瞒着,直接就跟村里人说他们是冲着叶家叶二丫来的,只要叶二丫一天不开口,他们就守在这儿一天。 村里这群人可以说个个都吓的魂飞魄散了。 喜婆子连道自己不知道不知道,飞快的回到了叶家,把门一关,这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怎么样?”叶三丫连忙问。 喜婆子摇摇头:“不成,外面人那么多,一个帐篷挨着一个帐篷的,他们还拿木栅栏拦住了,又围着木栅栏站了一圈人,人人手里都拿着刀,凶神恶煞的光看着就腿软了。” 小河村就像一个大圆圈中点了一个小黑点,渺小却显眼。 这个现象不好啊,山上的人不知道怎么样,尽管土匪们身手不俗,但架不住对面人多啊。 秦臻就算想给那群人传消息也传不出去,也就是说,他现在身边能用的人,除了裴柳就只剩下一个重伤的顺溜儿。 叶舒韵有些担心,她总不能一直坐以待毙,总得做点什么才好。 而就像一开始秦臻说的那样,她也没办法真的丢下村里这么多人的性命不管不顾。 她一跑,村里人肯定活不成!就像大河村的人一样。 真真是陷入了一个死局。 察觉到怀中小人不安的情绪,秦臻的大手轻抚她的头发,柔声安慰:“不用担心。” 叶舒韵循着声音望向他:“怎么办臻哥哥,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怕什么?!”秦臻的声调高,语气也格外的桀骜不驯,“有爷在你怕什么!爷定会保你和叶家安然无恙!” 他捧起她的脸,看的格外认真:“韵儿,听爷说,等过些天他们放松了警惕,爷带着裴柳他们去杀出一条路,你就带着叶家人跑,往山上跑。爷的人对爷还是忠心耿耿的,他们会护你和叶家人周全逃跑。” “到时你们隐姓埋名藏起来,等爷解决了这边的事,就去找你。” “秦臻。”叶舒韵喊他,打断了他的话,“你和裴柳,战二十万人?你当你自己是神仙吗?!” “切,一群小喽啰,爷杀他们就跟砍鸡……鸭崽儿似的,一刀好几个,任他们如何也对我产生不了威胁。” 叶舒韵叹了口气,哪里就有他说着这么简单? 她开口,说话的语气格外的郑重,事到如今,有些事已经不能瞒着了:“秦臻,我有事情要和你说,很重要的事!” 她喜欢秦臻,秦臻也喜欢她,秦臻可以豁出一切来保护她,她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必要非得藏着超市的事情了。 超市的事情可能连敌人都知道了,那她为什么还要瞒着自己人? 秦臻被叶舒韵这郑重的样子吓了一跳,突然觉得有什么可怕的念头浮在心头,总觉得小鸡崽儿这个时候离自己很远很远,远的他仿佛抓都抓不住。 可是明明,明明他正紧紧的将小鸡崽儿抱在怀中。 叶舒韵伸手拽住秦臻胸前的领子,冲他扬唇一笑:“臻哥哥,你可要抓好我!” 话落,秦臻只觉得眼前一花,他就被带进了一片白茫茫之中,伸手去摸,前方好像是空的,但他不敢动,只紧紧的抱着叶舒韵。 叶舒韵被他勒的有些疼,连忙推开他:“你干嘛抱这么紧?被吓到了?” 秦臻改成握着她的手:“这是……哪里?” “我家!”叶舒韵扬唇,每次一进超市,她就觉得舒服的很,也放松的很! 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被她抛之脑后了,得意的一扬手:“怎么样臻哥哥,你能看明白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吗?” 她看不见,但她每次进来都会落在超市,她伸手摩挲着,想确定一下自己的位置,因为每次落进来时,她的位置都不一样。 只是摸了许久都摸不到东西,无奈只能放弃,开口询问秦臻:“你能把我带到有东西的地方吗?我摸摸这是在哪儿。” “所以,你也不确定自己在哪里?”秦臻慌张的开口说话,说完才想起来,叶舒韵根本看不见。 “唉,我也想确定我在哪里啊,但是……”小人儿一耸肩,“这破超市每次把我放进来的地方都不一样,有时候把我扔床上,有时候扔厕所,有时候扔大门口,所以我也没办法确定位置。” 秦臻环顾四周,除了一片白茫茫还是一片白茫茫,根本找不到叶舒韵说的床、门口都在哪里。 他斟酌了一下措辞:“我看不到你说的那些东西,我眼前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叶舒韵一愣,白茫茫?一片白茫茫?! 卧槽,超市又升级了! 第三百零五章 收旧手机 超市升级的事情是真的吓到叶舒韵了,她已经许久没进来了,竟然不知道超市什么时候升级的! 她吓的攥着秦臻的手都紧了几分。 “怎么了?”秦臻有些担心的询问。 “没事。”叶舒韵摇摇头,“只是没想到,它竟然又升级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叶舒韵立马蹲下身,伸手一点一点的往前摸着。 秦臻站在叶舒韵身后,眼睁睁的看着原本一片白茫茫的空地渐渐变得多姿多彩了起来,许多他看不懂的物件,许多他见都没见过的东西在眼前浮现。 叶舒韵一边摸一边感受着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脑海中渐渐形成了一副地图。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再次显现出来的是超市对面的学校,当她摸到大学校门的时候就明了了,按照前世的记忆,顺着道路往前走,很快整座学校都展现在秦臻的面前。 除了震惊二字,已经没有其他的词能形容他现在的心情了,一路上,他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就担心会打扰到叶舒韵。 现在见叶舒韵停下脚步站起身拉住了他,他才敢开口询问:“这是……” “走吧,我先带你回家,回家再说。” 叶舒韵拉着他,一点一点往前走,秦臻就当她的眼睛,时刻报备着周围景物。 “看到一个红色的牌匾了吗?” 秦臻抬头,见一个一个的街铺上都挂着牌子,牌子上的字缺胳膊少腿的,有的他能隐隐约约的认出来,有的干脆就不认识了。 但是这个显眼的红牌匾,上面的字他能认出来,只是有些不确定:“舒韵超市?” 舒韵他明白。 超市是个什么东西? 这是个词吗? 没想到叶舒韵还真点头了:“对,就是舒韵超市,带我过去。” 秦臻领着叶舒韵走过去,轻轻一推超市的门,门就被推开了。 机械的电子女音敬职敬业的响:“欢迎光临。” “谁!”秦臻猛地将叶舒韵往后一拉,“唰”的一声抽出袖中的扇子,“啪”的打开,扇中藏着的几枚毒针径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 “啪!啪!啪!”三声,毒针撞到喇叭上,被弹飞了。 好强的护身! 秦臻顺着声音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原地一个人都没有,心中暗道不好,这人恐怕轻功也比自己厉害,不然以他的出针速度,不可能这么快躲开。 心思翻转间,他速度飞快的抱起叶舒韵,猛地退出去! 电子音尽职尽责的继续开口:“欢迎下次再来。” 秦臻:“!!!” 哪怕看不见,单听声音也能大致猜出来发生了什么的叶舒韵:“……” 她拍了拍秦臻:“莫慌莫慌,放松啦!” 她又拽着秦臻进去,秦臻却道:“里面的人你认识?” “认识啊!”叶舒韵点点头,何止是认识,还是她花了三十块大洋买回来的。 当时也没想着买多好的,反正就说两句话,谁知道竟然这么结实。 秦臻松了一口气,认识就好,不然这么厉害的对手,他带着小鸡崽儿真可能打不过。 “欢迎光临。” 电子音仍旧热情的开口,叶舒韵伸手将门边不起眼的小喇叭摘下来递给秦臻:“呐,就是它在说话。” 叶舒韵摩挲着按了一个按钮,小喇叭又是热情的一句:“欢迎光临!” 她继续按:“欢迎下次再来!” 又一按:“收旧手机,旧手机换盆、换剪子、换打气筒……” 她慌忙按键,本想继续按回欢迎光临,结果下一个就是:“全场十元全场十元,十元您买不了吃亏,十元您买不了上当……” “咳咳……”叶舒韵干脆直接关掉,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头:“那啥,反正就是这么个东西。” “它自己就会说话?”秦臻颇为好奇,自从到了这里,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让他觉得新奇万分。 就说小鸡崽儿手中的这个黑乎乎的东西,看材质不像是铁,也不像是陶瓷,还会自己说话,实在新奇的很。 “这些话都是提前录好的,这叫喇叭,就是……”叶舒韵想了想,绞尽脑汁也不知道怎么用一两句简短的话解释,干脆直接往秦臻手里一扔,“你喜欢,送你了,拿着玩去吧。” 她摸到柜台前,随便拿了个棒棒糖塞嘴里,久违的甜味在嘴里蔓延,甜的她心情都明媚了:“准确说,这里,这个超市才是我家。” “哦对了,超市就是卖东西的地方,我这儿什么都卖,吃的用的玩的,这样解释你明白吗?” “懂。”秦臻明白了,就是杂货店,怪不得这叫什么“腊八”的东西会说欢迎光临。 叶舒韵给秦臻也递了一颗棒棒糖:“我不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我来自很多年很多年之后的时代,我们这个时代就像你看到的这样,有着高楼大厦,有着火车飞机,有着汽车……” 说到这儿,叶舒韵猛地停住了,她差点忘了,外面大街上现在什么都没有,原本一到晚上就小摊贩不断,灯红通明,人来人往的大学城,现在啥也没有了! 她只好转移了话题:“我呢,奋斗了三年,又是给人家刷盘子,又是当收银员的,存了点钱,我就想着找个热闹的地方买个铺面,做点小生意混吃等死,这个超市就是我的小生意。” 秦臻学着刚刚叶舒韵的样子,将棒棒糖撕开,塞到嘴里,又开始研究起棒棒糖的包装袋来。 这个大概就是……装吃食用的油纸?可是摸上去又不像。 听到叶舒韵说完,他这才转回了视线:“所以,你来到这里之后,它就跟着你来了?” “对!”叶舒韵冲他竖了个大拇指,“一开始超市里的东西只能往外拿,不能往里送,但是后来就可以随意拿进拿出了。臻哥哥,你想想,我这里这么大,现在又升级了一次,空间更大了,要是都放上粮食……” 后面的话叶舒韵根本不用多说,秦臻自己就能想明白。 就因为想的明白,所以他的心里才越发的不安。 怪不得! 怪不得不管是秦绍还是邻国都想将她抢回去! 第三百零六章 小鸡崽儿喜欢软软的床 到时,只要叶舒韵自己去阵前,就能满足万千将士的吃喝问题,不用专门派兵运送粮草,也不用担心万一粮食吃完了该怎么办。 打仗,打的不光是战场上的刀枪剑戟,还打消耗,所以不少将军都会让人守好粮草,或者去烧掉敌方的粮草。 而有了叶舒韵这个移动粮仓,还用担心粮草不够用吗? 他们只要保护好叶舒韵,就可以无所顾虑的打仗! 更何况,小鸡崽儿手中还有可以在战场上起决定性作用的炸药包。 “看来你也想到了。”叶舒韵见秦臻许久不说话,攥着自己的手反而紧了些,她便明了了。 微微一笑,拉着秦臻继续往前走。 “我觉得,秦绍应该和我一样,都是穿越来的,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不可能!”秦臻立马否认,“秦绍长得和爷有八九分想象,不可能换人的。” “臻哥哥……”叶舒韵无奈,只得耐心解释,“穿越呢,你可以理解成灵魂从一个世界到了另一个世界,在我来之前,叶二丫就是叶二丫,一年多前,我来了之后,我才是我,才是叶舒韵。” “我的芯子换了人,这具躯壳并没有换。” 秦臻懂了:“怪不得爷怎么调查都调查不出你为什么突然变了性子,还真以为你是被打醒了,知道不能再怯怯懦懦的了。” 他看着叶舒韵的额头,当时看到她的时候,她脑袋上还缠着破破的布条,好在后来他好多瓶好药砸下去,叶舒韵自己也天天惦记着,没有留下疤。 不然可白瞎了这么好看的小姑娘了。 叶舒韵翻了个白眼:“就叶二丫那性子,她也没少挨打,你见她硬气起来了吗?” 话虽糙,理不糙,就原主那一帮子亲戚,恨不得将她们吃干抹净了再吸髓嚼骨,不将最后一点价值榨干,她们是不会罢休的。 想起那一帮子糟心乱的亲戚就烦,叶舒韵连忙又将话题扯回来:“上次秦绍抓我走的时候,应该只是看在同是穿越者的份上,想让我和他结盟,一起研究火药,那个时候他应该还不知道我有超市,可能是我往超市里一躲,引起了他的注意,让他想到了。” 现代那么多穿越小说,他能联想到自己有宝物,应该也不难。 叶舒韵叹口气:“反正就这些了,我来了之后拿出来的那些东西,都是在现代很常见的东西,秦绍能认出我也不奇怪。” 说完,她们也到了三楼,叶舒韵干脆直接将自己扔到床上,躺在柔软的床垫上,叶舒韵感觉心都踏实了,舒服的长舒一口气:“舒服啊!” “我好些天没有进来睡觉了,还是这个床舒服,够软!外面的床不管垫多少层棉被都硬邦邦的。” 叶舒韵拍了拍身边的地方,往里面挪了挪:“来试试!” 看着小姑娘笑的眉眼弯弯,一脸满足的模样,秦臻眼眸一暗,将这一点默默记在心底。 小鸡崽儿喜欢柔软的床! 将来他要给小鸡崽儿准备柔软的床! 秦臻往叶舒韵身边一躺,确实很柔软,怪不得小鸡崽儿这么喜欢! 叶舒韵闭着眼,伸手默默的摸向秦臻,将他的手握在自己手里,这才轻轻道:“看现在这个情况,他们真的会打起来的,可是你的队伍还没组建起来,他们两方不管谁赢了,咱们都不会有好结果的。” 怀璧其罪的道理叶舒韵懂,秦臻也懂! 他们是不会放手的。 “他们打不起来。”秦臻说的格外笃定,丝毫都不担心万一猜错了怎么办。 叶舒韵反身爬起来:“为什么?我感觉现在战火一触即发,箭在弦上了还能不发出去?” “在弦上也发不出去。” 这话,叶舒韵琢磨了许久也没琢磨明白。 一连几天,都相安无事。 姜珩什么动作都没有,就牢牢的围困着她们,二十万将士的吃喝嚼用不少,他们甚至专门把锅搬到了小河村村口,十几口大锅一架,煮肉! 小河村的孩子们个个馋的哈喇子直流,只要那边一做饭,这边孩子们就闻着味儿过去了,整个小河村上方都飘着肉香。 一个煮肉的士兵看着小泥鳅,笑的不怀好意:“想吃吗?” 小泥鳅不说话,他是陪着小伙伴来的。 周围的一众小孩子们却都开始七嘴八舌的嚷嚷:“想吃!” 这士兵还特意拿了个碗,舀了碗肉汤递给他们:“肉不能给你们吃,但是可以喝汤!” 香喷喷的肉汤递过来,一群小孩子们哪里顶得住,你一口我一口的,也不嫌烫,都喝光了。 就连小泥鳅咽了两下口水,都没忍住喝了两口。 结果第二天晚上,家里有孩子的人都吵嚷了起来,孩子的哭声更是萦绕在小河村上空。 叶舒韵是被叫门声吵醒的,还没坐好,就听见一群人在哭,孩子扯着嗓子哭,大人也哀求的哭,各种声调都有。 “呀,这是怎么了这是?”喜婆子吓坏了,她看着面前的小泥鳅,都开始口吐白沫了。 里正媳妇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说是喝了那群畜生的肉汤,这肉汤是那么好喝的?那都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东西,他们的东西是能喝的?” 里正媳妇儿越说越气,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掉:“叶家不是认识神医吗?求求他帮忙看一看,村里的孩子都这样了,不能全没了啊!” 另一人立马接话:“呸呸呸,说什么呢,别瞎说!” 里正媳妇儿一愣,也连忙冲着地上呸呸呸三声。 喜婆子也慌了神:“神医,神医早好多天前就走了啊!” 里正媳妇儿身形一晃,眼前一片模糊,双腿无力险些抱着小泥鳅摔地上。 “这可咋办啊!娃啊!娘的娃啊!你说你吃啥不好啊,咱就是饿死也不能吃那群混账的东西啊!” 一时间,哭喊声震天响。 喜婆子也不知如何是好,正打算去找叶奶奶问一声,叶四丫就披着衣服走出来了。 她二话不说,直接拉过小泥鳅的手腕,细细把脉。 里正媳妇儿一愣:“四丫,你行吗?你……” “闭嘴!” 第三百零七章 下马威 叶四丫冰冷的语调一出,在场众人都愣住了,就连嗷嗷哭的孩子都不敢大声哭,改成了低声抽噎。 反应过来叶四丫在把脉,还有人不相信她:“你一个小娃娃能干啥?” 只是没人应她,她便也住了嘴。 叶四丫眉头皱的越发紧,喊了喜婆子一声:“喜奶奶,你去隔壁叫一下秦爷。” 那人又道:“看吧,我就说嘛,一个小娃娃而已,能会看病?” 叶四丫没说话,转身走回屋里,她刚刚出来的匆忙,衣服都没穿好,披上就出来了。 叶舒韵本没想出来的,她一个瞎子,又不会医术,黑灯瞎火的也没人瞧见她,出来干嘛? 她只打开了房间的窗户,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听着外面的动静。 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邻国这群畜生! 恨归恨她却半点办法都没有,现在就连她自己都受制于人,困于险境,她根本顾不上同情别人。 听到叶四丫说去喊秦臻,她这才穿上衣服,拿着盲杖往外走。 盲杖入手,最头上是一只形状憨态可掬的小鸡崽儿,在低头啄米,她一摸出这小鸡崽儿的形状,就知道肯定是秦臻给她做的! 秦臻来的很快,叶舒韵还没走到,秦臻就已经来了,等叶舒韵走到的时候,秦臻已经让裴柳去拿药了。 叶舒韵好奇:“你这里有解药?” 裴柳又上不了山,只能是秦臻放在自己家的。 “没有,但爷有百毒可解的药。” 听听,听听这得意的语气。 叶舒韵感觉这只孔雀尾巴都要开炸了。 这也能值得炫耀? 小娃子们吃了药,不过盏茶时间,就安稳的睡下了,秦臻又重新把了脉:“毒解了,注意让他们别再乱跑了,离那群邻国人远点,最好你们大人看好了,连家门也别出了。” 秦臻紧紧的皱眉,语气中多是不快:“外面那么乱,还往外乱跑什么?” 里正媳妇儿抱着小泥鳅练练道谢应是,哭的眼泪鼻涕哗哗流。 一群人吵吵嚷嚷的来,又吵吵嚷嚷的走,叶家终于安静了。 叶舒韵皱着眉:“好端端的,他们往小孩子身上下毒干什么?” 难道是为了威胁她? 可是,那也得冲着她放两句狠话啊,什么“你要是再不投诚,这些孩子就给你陪葬”一类的话,总不能他们什么都冲着自己说啊。 “下马威呗。”秦臻随手拉起叶舒韵,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朵梅花,往叶舒韵的耳边一夹。 叶舒韵伸手要去摸:“你给我放了什么?” “别动!”秦臻压住她的手,借着灯笼上微弱的光满意的左看看右看看,“好看,完美!” 红艳的梅花挂在小巧的耳边,衬的叶舒韵的肌肤格外白嫩,容颜也越发动人。 他欣赏了片刻,才继续道:“他们现在等不及了,姜珩也等不及,今晚儿这才是开胃小菜,还有大的在后面等着你呢!” 叶舒韵一愣:“安稳了这么多天,这是打算动手了?” “对!”秦臻眼眸一暗,话语带上了点点幽深,像一条毒蛇缠上树干,而他缠的就是邻国,“他们个个都当爷好欺负似的,踩爷头上了,爷也不是泥捏的。” “邻国,翻天了!” 第三百零八章 偷了敌方水晶 直到现在,直到此刻,叶舒韵才知道为什么之前的秦臻都是信誓旦旦的,丝毫都不担心秦绍和余昊乾跟朝廷交战,而他只能躲在野区来不及发育。 原来,秦臻哪里需要发育?他直接就去偷了敌方水晶! 不管是邻国还是朝廷,都被他搅的一团乱。 双方还没开战,自己内部就开始了! 叶舒韵细细闻着秦臻给她泡的茶,静静的听着秦臻的话,脑海中飞速旋转:“所以现在,秦绍和余昊乾手中没有人,邻国也没办法借兵给他们,他们只能灰溜溜的蛰伏?” “对。”秦臻按亮了床头灯,整片屋子都亮堂起来。 他新奇的左看看右看看,真想将这灯拆了,看看它为什么不用点火,就能比油灯亮。 说是电池?电池又是什么? 能一口气挑起两方内战,秦臻的势力到底是有多大? 叶舒韵暗暗心惊,她还一直以为秦臻只有山头上那群土匪可以用呢,结果,秦臻轻轻松松的就能做到这种地步。 她不由得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哼,人心呗。”秦臻的语气中满满的都是嘲讽,“一个破皇位,盯着的人可不少,爷的人随随便便挑拨两句,他们就得闹起来,这不简单的很?” 他说的轻巧,可事实上又怎么会如他说的一般三两句就能解释的? 恐怕这些年他一直都在筹备着。 果然,就听下一刻,秦臻淡淡的道:“当年,我爹娘预感不好,就将他们手下的人都派来保护我和秦绍,只是,我俩早就不知不觉中了勾魂引,敌人一追过来,拿着‘钩子’一勾,就差点要了我们的命。”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带我们求上了神医山解毒,我们当时服毒已有三年有余。”他说道这里突然顿了一下,手微微有些颤抖,“我爹娘……早在三年前甚至更早,就开始被算计了。” 而他和秦绍的毒没有叶舒韵那么好解,他们也一直住在神医山,住了多年。 秦臻的思绪渐渐飘远,想到自己唯一无忧无虑的那段时间。 虽然解毒很痛苦,虽然每天学药理很痛苦,虽然除了白璟年他没有别的玩伴,但那是他最快乐的时光。 他本以为一辈子都会这样度过,直到秦绍一身血的跑过来找他。 他记得很清楚,秦绍一身白衣,身上的血浸染了一大片,他吓了一跳,抓着秦绍的衣服:“哥你怎么了?你怎么这么多血?” 秦绍不答,抓起秦臻就要走:“跟我走!” 他就这样跟着秦绍下了神医山,第一次,下了神医山。 只是,刚到山脚下,就被神医山的人抓住了,那人是神医山的大师兄,是白璟年爷爷门下的关门大弟子,一脸愤恨怨怼的拿着剑指着二人。 “你们,很好!很好!”大师兄眼眶通红,眼眸中满满的都是不甘和悔恨,“师父尽心尽力给你们解毒,教你们医术,不惜抗下朝廷的压力,不顾整个神医山上上千条人命都要保下你们,养你们这么多年,结果养出一对白眼狼!” “他老人家就算是养条猫养条狗都知道摇尾巴,你们呢?竟是想要他的命!” 秦臻被这消息震得大脑空白,机械的扭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秦绍,大师兄说的每个字,他都知道,可是每个字放到一起,这一句句的话他却听不懂了。 大师兄说什么? 他们,杀了师父? “哥……” 小小的秦臻还没有成长起来,他接受不了这么强烈的冲击,感觉自己的嗓子都不是自己的了,明明想开口询问秦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他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嗓子就是不肯将后面的话发出声来。 他不明白,不明白秦绍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明白秦绍到底想要做什么! 秦绍反倒是哈哈大笑起来,仿佛是听到了什么世界上最可笑的话语一般,笑的双目通红,甚至因为太激烈,还吐出一口血。 他也不擦,眼眸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竟是像一条毒蛇般阴毒:“就他?尽职尽责?哈哈哈哈哈……” “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神医山也不是好东西!笑死!表面自诩正义,装的一副好皮囊,背地里干的全都是见不得人的恶心事!” “尽职尽责?这可真是我听过的最可笑的话!虚伪至极!” 大师兄“唰”的一声,抽出剑,剑尖正对着两人,额头青筋直冒,双眸中似是在冒火,显然被秦绍说怒了:“你,卑鄙小人!狼心狗肺之徒,我师父对你难道还不好吗?好药给你用着,好吃的给你吃的,好衣服给你穿着,教你求生的本事,你呢?你竟然背地里这么说他!” “我不光这么说他,我还要全天下都知道他的恶行!我要揭露他背地里那些恶心的罪责!”秦绍嘶吼着,嘶吼着,竟是直接一把扯掉自己布满血迹的上衣,胸口赫然是一大片黑! 在场众人全都震惊,瞳孔微缩,死死的盯着秦绍的胸口。 那一片黑,直接从小腹处蔓延到锁骨处,明明黑的可怖,可却能看到凸涨出来的血管,顺着这胸口,流向四肢百骸,就连胳膊上都是鼓胀起来的黑色血管。 这症状,所有人都认识,就因为认识,就因为知道,所以,才更加的震惊,也格外的难以置信。 秦绍没忍住又是一口血喷出,直直喷在秦臻的身上,秦臻也半点都顾不得,只死死的盯着秦绍的胸口。 察觉到秦臻的视线,秦绍冷笑:“看见没秦臻,这是我的结局,将来也会是你的结局!你也会变得和我如此不人不鬼,最后不得好死!” “不,不可能……”秦臻的嘴唇哆嗦了两下,感觉全身上下都被冷透了,他想伸手去摸一摸秦绍的胸口,却发现手臂有万千金重,竟是丝毫都抬不起来。 “不可能!”大师兄难以置信,甚至声音都破了调,“你怎么可能……” “眼熟吗?”秦绍笑的冰冷嗜血,“就是你那好师父做的啊,他养着我不过是为了让我不得好死!让我不得好死啊——” 第三百零九章 秦邵往事 听到这儿,叶舒韵心里也是一颤,一把将秦臻推到床上,摸索着去扒拉他。 触碰到外衫上的盘扣他才猛地想起来,自己这是担心则乱。 男人低沉的笑声传来,叶舒韵趴在他的胸膛上被笑的一颤一颤的,他的声音带着戏谑,调笑着她:“没想到爷的小鸡崽儿这么……” 他顿了顿,似乎是在想词:“这么的,狂野?” “滚蛋吧你!”叶舒韵气愤的爬起来,哪怕看不到秦臻的表情,她也能想象到现在他那副欠揍的模样。 都怪自己怎么慌乱之中就没有分寸了呢! 连忙转移话题:“所以秦绍那是怎么了?” “他啊,被算计了呗。”秦臻话语中都是无所谓,话音也淡淡的,双手放在脑后,干脆在叶舒韵的床上躺着不动了。 小鸡崽儿这床,确实要比她那个超市里的床硬了许多。 “秦绍中的那个药,叫戌时瘾,会让人上瘾的一种毒,一开始并不会有什么感觉,直到上瘾之后,每到日暮便浑身如同万蚁噬咬之痛,浑身的骨骼脉络像是被人拧在一起又被生生剥离,反复数百次,比勾魂引还要生不如死。” “只有继续吞食大量戌时瘾,才能缓解这种疼痛,看秦绍胸口蔓延的黑色,至少有一年的时间了。” 叶舒韵身子一抖,这症状听上去竟是比前世的某样东西还要可怖! “他怎么会吃这个?” “这东西和勾魂引一样,是加在饭菜里一点点吃进去的,一开始毫无知觉,最后到了一定剂量,就会每日戌时准时发作,并不致命。” “但,我和秦绍早晚吃的是同一锅里煮出来的饭,我没事,而他有事。神医山戒备森严,一般人根本进不去,秦绍自然认为是他每天的中午饭出了问题。” “而因为他勾魂引的毒比我的要难解一些,所以,那一年,只有秦绍一人去找师父,也只有他会留在师父那里吃午饭,他理所当然的认为,戌时瘾是师父下的。” “这也太草率了吧……”叶舒韵皱眉,“没有证据吗?” 秦臻摇头:“他当时已经被戌时瘾折磨的疯癫,根本不需要任何的证据,只这一点,他就死死的认定了毒是师父下的,所以,他找了机会,杀了师父。” 他越说,声音越低,低到叶舒韵不仔细听,甚至都听不清楚的地步。 秦臻的情绪格外的低落,隐隐的带着些掩饰不住的悲伤:“师父,虽没死,却……” “师父对他是百分百的信任,根本就不对秦绍升起任何戒备之心,而秦绍却是准备充足。” 听到这里,叶舒韵已经意识到不对劲儿了,连忙询问:“所以这戌时瘾到底是谁下的?” “是当时跟着上神医山照顾我们的仆从,当时神医山并不能让一帮护卫都上山去,便派了两个人贴身保护我们,保护秦绍的人动的手。那人不想要我们的命,只想让我们活着,活成烂泥一样,每活一天都是煎熬。” 好狠! 叶舒韵倒吸一口冷气,秦绍都已经这么惨了,那秦臻…… 他能安然长到这么大,又能往各个地方安插了可以搅动局面的人手,这其中,究竟是怎么走过来?到底有多少艰难困阻?叶舒韵甚至都不敢往深里想,越想就越觉得心脏像是被人攥紧一样一抽一抽的疼。 察觉到叶舒韵的情绪,他拍了拍叶舒韵的头,又恢复了平常的语调,痞里痞气,声调中都是嚣张:“想什么呢?以爷的能力,爷还能让人算计了不成?” “你呀,就放下你那些小心思,安安心心的跟着爷做爷的压寨夫人就好了!你说你要吃老虎,爷绝不打狮子给你吃!” “你可闭嘴吧!”叶舒韵一把捂住秦臻的嘴,这人还是正经的样子招人待见,孔雀一开屏,就特别想让人找个东西堵住他的嘴。 “后来呢?你和秦绍是怎么分开的?” “后来啊,秦绍眼见走不了了,直接将我推出去挡剑了,大师兄舍不得伤我,他就把我当盾牌跑了。再后来我爹娘留下的那些人就来了,他们内部也起了矛盾,有了内鬼,死伤过半,等他们赶到的时候,秦绍早跑远了,我就被他们捡回去了。” “裴柳就是那个时候开始跟着我的,他当时还是个小萝卜头呢,格外听说话,我说一个字,他能吐露吐露蹦出一串儿话来,我看着他好玩,我就把他留下了,剩下的人,我就让他们不用守着我,去分散在各个地方的权利中心,这不,这就用上了!” “我呢,就带着裴柳跑到这里,然后就遇到你了!”秦臻伸手勾了下叶舒韵的鼻尖,“当时爷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要在这山头上扎根,现在爷知道了。” “肯定是月老的红线把咱俩捆一块儿了,冥冥之中,爷就顺着这条红线找到你了!” “你就算牵,牵的也是叶二丫,关我啥事,那时候我还没来呢!”叶舒韵一仰头,突然觉得身体一轻,紧接着就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男人颇有些耍赖的意味:“爷不管,爷和小鸡崽儿定是前生姻缘,今生注定,生生世世,都是一对儿!” “爷可警告你,你不许离开,你若是敢离开爷就……把你拿铁链子捆起来,让你跑不了!” 怎么能这么幼稚呢这个人? 叶舒韵深深叹了一口气,对秦臻是越发的有些招架不住了,只得连忙转移话题:“所以现在,邻国不肯借兵给秦绍和余昊乾了,他们三方却都想将我弄回去,所以狗急跳墙了?” “对,爷猜想,一开始姜珩是想着让你自己走出来,反正他有的是时间耗,现在他不行了,急了!因为这二十万大军马上就要调回去守他们背后的主子了。” 这倒是个好消息,两边都打不起来,那秦臻就有时间发展自己的军队了,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动,只有几个人能用。 只是她终究想的太好了,第二天一早,她就明白了秦臻口中的大菜是什么。 失踪多天的杨姥姥王氏,被吊在了村口的大槐树上,槐树下面,是一口大锅,锅里咕嘟咕嘟的煮着水。 第三百一十章 戌时三刻 村里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吓晕过去的也不少,几个胆大的跑过来对着叶家的门就是“砰砰砰”一阵敲。 叶舒韵这才知道邻国人的后招是什么。 原来,原来如此! 他们还以为王氏是趁乱逃走了,现在才知道,原来王氏是被邻国人抓起来了。 杨一草顿时眼前一黑,就要往地上摔去。 她终究是个孩子,本就猛地瘦了一大圈,现在再也承受不住,直接晕死过去,伸手一摸,烫手的很。 叶三丫将碗一摔,抄起旁边的棍子就要出去,这棍子还是绑着刀的那把:“这群畜生!” “站住!”叶大郎叫住她,眼眸中也是冷然一片。 “大哥,你也不看看他们有多过分,简直欺人太甚!”叶三丫脾气最是火爆,也是最沉不住脾气的人。 倒是叶四丫,虽然放下了饭碗,却也安安静静的坐着,没开口也没表态,神色淡淡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外面二十万大军呢,你出去能作甚?”叶大郎拽住叶三丫的手腕,又不放心的叮嘱叶舒韵,“他们是冲你来的,你也别出去,老实在家待着!” 叶舒韵往外迈步的脚步一顿,无奈的回答:“哥,就因为他们是冲我来的,我才必须要出去一趟啊,我不露面,姥姥咋办?” 这话说到了点上,叶大郎也不知道怎么办,但他心底里,是想护着叶舒韵,让她不要那么冲动,真就跟着邻国人走了。 他现在进退两难,值得硬着头皮嘴硬:“不许去就是不许去!喜奶奶,去把大门关死了,锁上!” “哥啊,你这又是……”叶舒韵叹了口气,没说下去。 可是,她真的不能不出去啊! 不出去,接下来的计划怎么办? 叶舒韵正想着要不跟叶大郎说说,将自己和秦臻昨晚熬夜定出来的计划告诉叶大郎,出去锁门的喜婆子就被一脚踹了进来。 “哎呦——” 喜婆子毕竟年纪大了,被人狠狠的往心窝踹了一脚,又重重摔在地上,哀嚎一声,竟直接吐血晕过去了。 得了,就这动静,她都不用猜就知道来人是谁。 果然,下一刻,就听姜珩那令人忍不住想扇一巴掌的声音传过来,格外的刺耳:“担心叶姑娘不知晓,本将军便屈尊降贵来提醒一声,您有一天的时间考虑。” “戌时三刻,您若是还不表态,我这二十万大军就要吃肉了!” 叶三丫彻底忍不住,拿着棍子就要往前冲,叶大郎只得紧紧的拉着她。 人能拉住,嘴却没堵住,叶三丫做了叶舒韵一直想做但没做的事情——冲姜珩狠狠的吐了一口痰。 “呸!你个瘪三,就特娘的会用这下三滥的手段,有本事你放了我姥,咱们光明正大的干一场,谁特娘的不敢谁就是孙子!” 听见叶三丫还要跟人家干仗,旁边的叶奶奶吓得眼白一番,险些厥过去,两只手慌乱的就要捂她的嘴。 “你个八百辈子没爹娘,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畜生,生了儿子没屁唔唔……” 叶奶奶松了口气,可算堵上了! “哼!黄毛小丫头!”姜珩伸手,就要来抓她,掌风顺着叶舒韵耳边划过,冲向叶三丫。 叶舒韵心里一惊:“三丫!” 下一刻,一把素白折扇飞出,扇面“唰”的一声打开,三枚毒针飞出,直直射向姜珩。 姜珩脚步一顿,硬生生拐了个弯,一掌打在旁边的墙上,这才堪堪躲过那三枚毒针。 一整面墙轰然倒地,尘土飞扬,露出墙对面,一身红色长衫,负手而立的秦臻。 “当着爷的面,姜大将军还挺嚣张!” 听到秦臻的声音,叶舒韵就安了心,没由来的,心底一片踏实。 姜珩冷冷看向叶三丫,看的叶三丫身子一抖,这才继续道:“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护着另一只小崽子,可笑!” “可不可笑,出去打一场就是!”话音未落,秦臻已经率先冲着姜珩出手,一身红衣翻飞,动作快到姜珩都没反应过来,便已经被秦臻揪着脖领子拎了起来。 “砰”的一声,被重重的抛在外面的泥土地上。 裴柳见状,连忙捡起那把扇子,朝秦臻一扔:“爷!” 秦臻眼眸都没转一下,只随意的一伸手,素白折扇便落在他手中,“唰”的一声打开,扇面上的红梅耀眼夺目,与他的红衣遥相呼应。 仔细看去,这红梅画的正是叶舒韵院子里的那棵,还是从她房中窗户看出去的角度。 他就像位落地的谪仙,优哉游哉的扇着扇子,站在叶家门房顶上,俯视着地面上那狼狈的人。 如果忽略现在冻得冷呵呵的天气的话,他这个逼说不定就装成功了! 姜珩缓缓站起身,冷笑着抬头看向秦臻:“呵,行啊,小崽子长刺了。” 刚刚那一下并不算交手的交手,他已经判断出来了,他根本就不是秦臻的对手。 但,那又如何?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从来都不是! 而秦臻,一直都是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二十万大军,就是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将他淹死。 他就是再厉害又怎么样? 最后终究还是会被围困而死。 呵…… 姜珩擦了下嘴角的血迹,眸光阴冷:“秦臻,你越是想护的人,我便越不让你护!” “拭目以待!” 他翻身落下,将叶舒韵护在身后。 姜珩一愣,哈哈大笑:“差点把你忘了,叶姑娘,我也不为难你,说了让你自己做选择,我就不会强行带走你,今天这人你若是不在乎也没关系。” 他转头,凌厉的目光迸发而出,对着后面空旷的小河村冷冷的道:“你若一天不出来,我便煮一人,两天不出来,我就煮两人,反正这群村民愚笨的很,被抓了也只会趴在地上跟条狗一样嗷嗷哭。” “求饶的声音啊,惨叫的声音啊,真是令人着迷啊!” 他说着,眼神中竟然还浮现出迷离的神色,仿佛在怀念又仿佛是在想象:“清炖吃腻了,还可以吃炙烤的,将人绑好,拿着刀一片片的割下来,放在火上烤,滋滋冒油啊。” “而那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惨叫着,看着我一片片吃他的肉!” 第三百一十一章 最好的时间 “啊——” 一名藏在屋后偷看的妇人终究扛不住,吓得尖叫一声,晕死过去。 凄惨的叫声回荡在小河村上空,村里所有躲在暗处偷听的人都觉得脚下一阵凉,一股冷气从脚底板升到头顶,冻得他们连大冷颤的力气都没有了。 姜珩眼眸幽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非常满意似的转身走人。 叶舒韵也浑身颤抖,站在秦臻背后,双手死死抓着他的衣服,半天也没办法回神,小小的身板颤抖着,两条腿险险站不住。 秦臻担忧,想回身揽住她,却被她用力一拽:“别动,让我靠会儿。” 她将头缓缓靠在秦臻的身上,感受着从男人身上传过来的安全感,她才觉得自己的脚渐渐落了地,不再那么虚浮了。 倒不是怕,是恶心! 姜珩的每句话合在一起,都让她觉得胃里一阵翻滚。 “呕……” 门外,不知道是哪个村民先回过神来,扶着墙率先吐出声来,紧接着一串的呕吐声传来。 叶舒韵这才松开了秦臻,抓着盲杖上面圆滚滚的小鸡,敲打着盲杖找到条凳子坐下:“反正都是早晚的事,不如我早点过去吧,省的姥姥受罪。” “什么过去?!”叶大郎一愣,随即猛地抓住叶舒韵,“你打算自己送上门去?” “不行!” “不行!” “不行!” 三道不行破口而出,就连叶四丫一向沉默寡言的性子都按捺不住开了口:“二姐,再等等看。” 虽然再等等,等着什么也没人知道。 “我多等一分,姥就得在树上多吊一分。”毕竟王氏年纪大了,叶舒韵也舍不得让她在树上吊一天。 要真到戌时才放下来,半条命都要去了,这大冷的天,滋味可不好受。 天上又扑簌簌的往下掉雪花,虽说下雪不冷化雪冷,可架不住王氏穿的薄啊。 叶家众人都不说话了,怎么同时保下叶舒韵和王氏是个问题,就连一向稳重的叶大郎此时也稳重不下来了。 “行了,我走了。”她站起身,用力握了握盲杖上的小鸡崽儿,给自己一点鼓励,顿时觉得心里踏实下来。 叶大郎还是仅仅攥着叶舒韵的手腕:“再等等,二丫再等等,万一有转机呢?万一你不用去呢?” 没有万一! 不光叶舒韵知道,秦臻也知道。 但凡有个万一,秦臻都不会让她去冒险。 除非她真豁得出王氏的命不管不顾,任由王氏被扔进锅里煮,不然她是没有别的选择的。 “大哥,放心了,秦臻会保护好我的。”她不知道秦臻的位置,只微微一笑,这笑容里,充满了她对他的信任,“是吗,臻哥哥?” “是!”秦臻没有半点犹豫,迅速回答,“就算爷死,爷也不会让你受一点伤害!” 叶舒韵展颜一笑,不管何时,秦臻都站在自己身后的感觉,真好。 只是下一秒,就听男人很郑重的道:“你现在出去并不是好时候,还是要等晚上。” “他们抓到你,肯定会连夜赶路,他们耗不起时间,所以,晚上动手才是最好的时间。” 叶舒韵拧眉,确实如此,秦臻的人少,晚上要比白天好动手! 只是王氏…… “姥姥不会有事,裴柳会第一时间将她送去山上。” 山上还留了很多神医山的人,人又是裴柳带上去的,确实不会出什么事,但一番苦头却少不了吃。 叶大郎也听明白了:“所以,二丫,你是要……” “对!”叶舒韵毫不否认,“你们忘了我的秘密了吗?到时候我往里面一藏,任他姜珩有天大的本事也找不到我,所以我的安全你们不必担心。” “但是,我跟他们一走,你们就得马上上山,小河村不要管了!上了山,秦臻的人才能保护好你们。”叶舒韵最担心的就是叶家人,“我怕他们找不到我,会朝你们下手!” 山上猛兽众多,还有秦臻设下的陷阱,就算这座山头保不住了,他们也可以往另一座山头上去,有秦臻的人护着他们,姜珩就算有二十万人全都上山搜寻,也难以在短时间搜到。 而她担心的,就是她进入空间之后,姜珩会带着大军在外面等着她,那她不管进去多久,再出来都会被抓个正着,所以,她进空间的这段时间,就是秦臻带人对姜珩出击的时候。 没有了自己,秦臻也不至于束手束脚。 一听几人都已经商量好了周全的计划,叶大郎的心这才放下了一部分,可还有一部分悬着,却也不拦着叶舒韵了。 他知道,就算是拦着,他也拦不住。 一家人连饭也吃不下去了,一整天,都坐在堂屋,静静的等着戌时,就连小五郎都不敢闹腾,抱着玩具小兔子,乖乖的坐在专门给他准备的小板凳上,低头看着脚上的鞋。 他的鞋上一左一右分别有一颗毛绒小球,是叶舒韵从超市的毛绒玩具上撤下来让叶奶奶给缝上的。 小五郎特别喜欢,总是穿着这双带着毛绒球的虎头鞋蹦蹦跳跳的,他一蹦,小球也跟着一抖,他就喜欢的紧。 叶舒韵失明之前,秦臻送给她的鞋子上还有两颗玻璃珠大小的红玛瑙珠子,叶五郎还看上了她那两颗小珠子,被叶奶奶按着屁股揍了一顿也不敢要了。 叶家的气氛低沉,小河村的气氛也不怎么样,人人心头都沉着,毕竟他们都担心叶舒韵不肯出去,而牵扯到自己。 唯二还在开心的大概就是叶老三和张春杏俩人了。 一个是混不吝的根本不在乎,一个则是脑子笨笨的根本没想到自己身上。 村里人人都聚到了里正家,张春杏也在,听着他们愁眉苦脸的唉声叹气。 “这叶二丫,怎么就招惹上这么一伙人了呢,这不是把小河村往死里逼吗!” 里正也脸色难看:“别胡说,要不是那土匪头子看着二丫的面子上一直护着咱,咱还能安然活到现在?现在二丫有了困难,你却觉得二丫拖累了你!” 那人还没说话,张春杏就找到机会开了口:“本来就是叶二丫拖累了!说不定其他村的人也是因为叶二丫死的,不然好端端的,他们杀那么多人干什么!” 第三百一十二章 替天行道 这话牵扯的就有些大了。 别说里正,就连叶老三这混不吝的都吓了一跳,说话的调子都结巴了:“你,你说啥?叶二丫招惹来的?” 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好家伙! 叶二丫本事不小啊,这么厉害的人物她也能得罪。 他叶老二就算再浑都没有遇到过能率领二十万大军的将军,更别说招惹他了。 一时之间,得意之色怎么藏都藏不住。 叶二丫,看你这次要怎么办!不死恐怕也得脱层皮! 张春杏毕竟知道点外面的消息,挑拨离间起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这叶二丫在外面可没少惹事,我认识一个贵人,是封兰府第一才女,知府大人家最得宠的千金小姐,之前叶二丫就的罪过这么厉害的小姐,现在又得罪一个将军有什么大不了的?” “只能说叶二丫就是灾星,她就没给小河村带来过好运!又是旱灾,又是雪灾,又是瘟疫的,你们可别忘了,瘟疫就是她招惹来的!” “你胡说!”孙婆子率先反驳,“张春杏,你要点脸!别上嘴唇碰下嘴唇什么屎都往外喷!” “我说错了吗?”张春杏梗着脖子,一副为大家好的模样,“你们想想,如果不是叶舒韵弄出了滑雪板到处卖,你们会出小河村吗?不出小河村,你们会得瘟疫?” “你们再想想这次,如果不是她叶舒韵惹了那群人,他们会好端端的杀人?就连她姥姥家都被害惨了,那老婆子现在还在村口树上挂着呢,下一个就是咱们!” “你们没听到那人说吗?下一个就是咱们!” “叔叔伯伯伯娘婶子们,春杏从小就在小河村长大,大家都是春杏的亲人,我实在不愿看你们……看你们……”她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脸色惨白惨白的,一副被吓破了胆的样子,哪怕这个时候心里坚强的人也被带动的慌乱起来。 人就是这样,那把火不烧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他们乐得站在一旁看热闹。一当火往自己身上烧了,就迫不及待的掐灭。 不少心理防线低的,现在已经开始低声哭泣了,里正家本就不大的堂屋里顿时就传来呜呜的哭泣声,一个人哭,带着另一人也哭,场面一度不可收拾。 “行了!哭有什么用!”里正被吵的头疼,眉头皱的死紧,紧的都能夹死一只蚊子了,“哭要是有用,我跟你们一块哭,现在不是没办法吗!都想想怎么办吧。” “还能怎么办?去叶家,让叶家给我们个说法!”叶老三生怕这把火点不起来,阴恻恻的高声叫喊,“不能让她叶二丫一个人,害了整个小河村!” 张春杏是率先接话的:“对!他们要的不就是叶二丫!叶二丫跟着他们走了,咱们自然安然无恙!” 不少人也纷纷附和,之前本就和叶舒韵有矛盾冲突的人更是跳脚的厉害:“对!让叶二丫跟他们走!” “跟他们走!” “可是……可是,叶二丫要是不走怎么办?” “不走?不走就绑她走!咱们这么多人还怕打不过叶家吗?!” “那叶二丫还勾搭了土匪头子呢,那土匪头子厉害着呢!” “他就是再厉害,咱们这么多人还怕他?拿着铁锨锄头的,一人一锄头下去还怕拍不死他?!” “一个土匪头子本就该死,咱们这是在惩恶扬善!” 人群中七嘴八舌的,你一句我一句,便将这事情定了型,他们或许平时很憨厚,但事到临头,人性就是如此不堪,想要杀人还要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叶二丫和土匪头子走的那么近,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绝对没少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咱们去将他们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抓起来,让他们再也不敢在咱们小河村上蹦跶!” 众人立马就被鼓舞到,纷纷应和:“走!杀了这对为祸一方的狗男女!” “杀了他们!” 叶老三心中一喜,连连附和:“听我说,咱们得回家拿家伙什儿!不能赤手空拳的就过去!” 于是众人又纷纷的往家赶,要去拿趁手的家伙。 里正媳妇儿急的额头冒汗:“你们别冲动啊!叶二丫又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你们不能平白无故的诬赖好人,人家土匪头子还救过你们呢,人家叶二丫还给了你们一份活计呢,你们这样良心何安!” 零星几人被说动了,但大部分人却还沉浸在叶舒韵不妥协他们就会死的恐惧中,根本说不动,一心只想让叶舒韵乖乖走出去! 里正媳妇儿的话非但不能说动他们,反而起了反作用,他们为了让自己良心不遭受谴责,什么锅都往叶舒韵头上扣:“那就是个灾星!灾星!她活着就是罪恶!” “你们看叶家老大两口子,就是被她克死的!她带来了大旱,带来了雪灾,带来了瘟疫,带来了强盗,现在还带来了邻国人,要咱们整个小河村的人命!” “灾星留在小河村,小河村的人就都得死!” 最后一个“死”字说的格外骇人,原本还在犹豫的人,直接就被这个字点醒了大脑,径直往外走,要回家去拿趁手的家伙什儿。 还留在原地的人屈指可数,只有跟叶二丫交好的几人,刘大叔刘婶子、慕小青、周小媳妇儿、孙婆子…… 和离开的那大部队相比,真的不够看的! 里正想拦都拦不住,干脆也不拦了,坐在位置上深深的叹了口气。 里正媳妇儿气急,狠狠推了他一把:“你倒是跟上去看着啊,拦着点,别让他们真对二丫怎么样!” “拦?你看他们这样,我能拦的住?有这功夫,你还不如赶紧去叶家找叶二丫,让她待在家里谁敲门也别开呢!” 里正媳妇慌乱道:“对对对,我得赶紧去跟二丫说一声。” 但,已经晚了,村里人走的时候是跑着走的,生怕晚一秒自己的小命就丢了。 等里正媳妇儿跑到叶家时,那群人已经硬生生的踹开了叶家大门,人人手里不是举着铁锨就是举着锄头,还有举着切菜刀的,直接闯进了叶家。 “叶二丫,你个灾星!今天我们就要替天行道!” 第三百一十三章 逼上门 叶老三是最前面领头的人,他从不怕做恶人,刚刚砸门也是他出力最多,一进门看着这大瓦房他就掩藏不住心中的贪婪之色。 只要叶家立不起来,这大瓦房还不是他叶老三的囊中之物? 叶二丫,必须滚! 听着叶老三吼出的那声灾星,叶舒韵心里还没什么感觉,可是越来越多的村里人,一人一句的灾星叫她,她反倒有些想笑。 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局的,不是吗? 她还怜惜这群人作甚! 早在二十万大军包围小河村,早在得知了姜珩这样做的用意,她就能猜到会有被村里人逼迫的这一刻,可是,事情没堆到眼前,心底终究是抱有一份美好,一丝希望。 现在,才被重重打了脸,她却觉得,其实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叶老三扯着嗓子高呵:“叶二丫,你这个灾星,你给小河村带来了不幸!你怎么还有脸站在这里!住着这么高大的房子,你怎么有脸!” “呵……”叶舒韵实在忍不住笑了,只觉得这群人真的特别特别可笑,现在除了笑,她感觉自己已经没有了其他的情绪表达了,只觉得这群人,可笑至极! “我没脸住?我凭什么没脸住?这是我自己建起来的房子,我不住难道给你住吗?” “当然是……”叶老三猛地顿住,大义凛然的模样,“我说不过你,但你留在小河村,我们都得死,你必须走!” 只要她走了,这房子还怕抢不到手? 叶奶奶气得脸色发白,她对这个儿子的怨气不可谓不大:“老三,你是畜生吗!” “娘,你不知道,现在小河村根本容不下叶二丫,他不走,我们就都得死。”叶老三指着外面的一众人,大声嚷嚷,“你问问他们,问问小河村这百十来口人,愿不愿意为了一个给他们带来不幸的灾星,赔上自己的性命!” 叶老三的话一落,顿时就有人七嘴八舌额接话:“不愿!” “凭什么我们整个小河村都要为了叶二丫而死!” “她叶二丫就是灾星,她不配我们护着她!不配!” 吵嚷的声音不小,你一句我一句,乱糟糟的在耳边萦绕,哪怕如此混乱,叶舒韵也能清清楚楚的听到他们每个人每句恶毒的话。 一字一句,就像根针一样,牢牢的刺在她的心里。 她自认为对小河村的人是不错的,虽然没有冲他们撒钱,但也给了他们一份工作,让他们在灾年能活下来。 哪怕有人对她怀有恶意,她也从来没有否定全村的人,人有好有坏,不可能都是好人,也不可能都是坏人的,所以,她尽力的让小河村里人活下去。 可是最后的结果呢? 不管以前是自己看的好人,还是坏人,全都将枪口冲向了自己,逼着她。 叶舒韵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觉得有些头重脚轻,本就有些干涩的眼眶一阵刺痛,疼的她只能闭上眼。 眼泪却从眼角往下掉。 秦臻一把抓住叶舒韵,在她身边给予她勇气。 这群人,他真想直接打出去! 念头一出来,他就吩咐裴柳:“给爷打出去!” 裴柳二话不说,早就看这群人不耐烦了,上去就是一脚踹在叶老三身上,趁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往旁边那人身上挥去一拳。 顿时,人群乱了起来。 “杀人啦!杀人啦!土匪终于忍不住杀人了!” 这一句话像是开关,顿时打开了众人心中的重重顾忌,像是一只手,一把揭开了虚伪的面纱,露出里面丑恶的人性。 “土匪都动手了,再不动手,咱们都得死在他手里!” 一个看上去老实憨厚的汉子,一边说着,一边扬起手中的斧头,冲着裴柳的脑壳砸去。 裴柳正踹旁边一人,察觉到身后的动静,看都没看一眼,扭头就是一掌打去。 有人带头出手,那些不敢出手的人便也无所顾忌,拿起手中各色各样的家伙什就往裴柳身上招呼。 “一群白眼狼,二姑娘对你们那么好,你们就是却这样对二姑娘,硬是要逼她!”裴柳也气,下手便没了轻重,一群饭都吃不饱的人,力气也不大,直接被他挨个踹倒在地上,百十来个人在叶家地面上躺了一大片。 叶老三捂着肚子哀嚎,只觉得肚子里像有东西在绞,绞的他连呼吸都费劲,刚想开口,愣是直接吐出来一口血。 “你,你们这群土匪!你们这群吃人血的土匪!” 裴柳连搭理都懒得搭理,直接来到秦臻面前请示:“爷,要不要直接杀了?省的二姑娘还要受他们限制,做什么都要束手束脚的。” 秦臻看向叶舒韵,也没开口,只静静的的等着她开口。 照他说,不如就直接一刀砍了干净,一群胆敢欺负到他家小鸡崽儿身上的人,他一点怜悯之心都提不起来。 叶舒韵心里乱的恨,许久之后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声音有些低沉,能听得出,情绪很是低落:“丢出去就好了,没那么严重。” 如若易地而处,她想,自己或许也是这其中的一个人,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和这些人一样,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是反驳他们的人。 但是,她知道,这群人她下不去手,就因为这一件事就要杀人?那她秦绍又有什么区别? 邻国人起码还有为了国家的信念,她呢?她又有什么? 叶舒韵想息事宁人,倒在地上的一群人却不肯,见来硬的不行,便撑着浑身的酸疼也要起来,往地上一跪,就开始哀求:“二丫,二丫,就当我求求你,咱们一个村里住了这么长时间,你就看在小时候我还给你送过满月鸡蛋的份上,给我条活路吧!” 这人话一出,倒在地上的其他人也纷纷跪到叶舒韵面前,额头一下一下的磕在地上,“咚咚咚”的特别响,就连哀求的声音都遮不住这阵阵磕头声。 “二丫,婶子家里还有个小娃娃呢,他才多大啊不能死啊!” “是啊二丫,我们好歹都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让我们就这样死在邻国人手里啊!” “二丫啊……” 叶舒韵被吵的头疼,耳朵里嗡嗡响,眼睛也针刺一样的疼,明明闭着眼,眼泪也还是控制不住的往外流。 她缓缓叹了口气:“起来吧,我会自己走过去,不会牵连你们的。” 第三百一十四章 韵儿,等我 虽然早有打算,但是被逼到这个份上说出口,心里真是难受的无以复加。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有一句话,是如此的难以吐出口。 “真……真的吗?” 叶舒韵点头,浑身涌起一股无力感:“戌时,我自己走过去,不用你们绑。” “戌时?为什么是戌时?现在就过去不行吗?” 他们担心,叶舒韵多待一分,他们就有一分的危险,恨不得叶舒韵现在就在姜珩手中才好:“等到戌时还有……” 谁知,刚刚还显得疲累无比,连说句话都没有力气的叶舒韵,却突然严肃果断的打断了他的话:“戌时!” 她一字一句,说的格外坚定:“我说戌时,就是戌时,不服也给老娘憋着!” 一句话传到众人耳中,众人直感觉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大冬天的冻得他们嘴唇哆嗦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幅狠辣的模样,这句不带任何感情的话,让众人猛地想起她拿刀子捅叶老三的那一幕。 众人这才猛地打了一个激灵,他们怎么忘了?这叶二丫也不是个好招惹的,叶二丫也是个敢拿刀子捅人的主,更别说身边还有杀人不眨眼的土匪了。 顿时谁也不敢再待,既然已经得到了准话,就算心里嘀咕着不知道叶舒韵这话的真假,却也提心吊胆的走了。 走,也没走远,暗中偷偷观察着叶舒韵,生怕她反悔了,戌时也不肯出去。 人群一散完,听着喜婆子将破破烂烂的大门关上,叶舒韵这才身子一软,软软的扑在秦臻的怀里,肩膀忍不住的颤抖。 这个时候,就连叶大郎也没有心情去管什么男女大防了,爱抱就抱吧,他没心思管了。 叶三丫气得头昏脑涨的,真想对着那群人破口大骂,看了一眼很伤心的二姐,还是憋回去了,别再引得二姐更伤心了。 她扭头往灶房里一钻,要给叶舒韵做吃食,她去过超市,那些吃食装在袋子里,大冷天的冰冰凉,哪里有正经饭吃着温和? 她做好饭让二姐放空间,饿了就放进二姐那个会转圈的,叫什么波炉的小盒子里一转,就热了! 叶奶奶也生怕她冻着,非让她往超市里装些衣服,大包小包的愣是让她塞了一堆东西,叶家人的心都一直提着,久久不能放下来。 叶五郎把自己的小帽子戴好,看看还在飘雪的天空,觉得今天格外的冷。 原本热热闹闹的叶家,今天冷冷清清的,谁也不说话,都坐在堂屋中,堂屋中间燃烧着一个很大的暖盆,噼里啪啦的炭火燃烧声中,天渐渐暗下来。 一个电子小钟表就放在叶舒韵手边,响亮的铃声突然响起来的时候,众人的神经猛地绷紧了,一双双眼眸担忧的看向叶舒韵。 除了还能保持表面稳重的秦臻,叶家众人都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叶奶奶、叶三丫、叶四丫的眼泪都啪嗒啪嗒往下掉,仗着叶舒韵看不见,她们也不擦,只是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不出声不说话。 只要不出声,二丫就不知道他们哭了。 “戌时三刻了。”叶舒韵按断闹钟站起身,握紧了盲杖上的小鸡,“我该走了。” “哇啊啊啊——” 叶五郎猛地哭着扑过来,一把抱住叶舒韵的腿,他不会说话,只扯着嗓子哭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眼泪鼻涕一齐往叶舒韵身上蹭。 她拍了拍叶五郎的头:“五郎乖,要听奶奶话,听大哥的话,听三姐四姐的话,知道吗?” 五郎不知道,只一个劲儿的哭。 门口传来一个小士兵的声音,他也没进门,就站在大门处,透着破破烂烂的门缝看向叶家堂屋,声音嘹亮,竟是连五郎的哭声都盖过去了:“叶姑娘,我家将军让我来提醒你,戌时三刻了!” “知道了。”她推开五郎,五郎抱得死紧,两只小肉手紧紧的抓着叶舒韵的红裙子,哭的小脸都涨红了。 叶三丫吸了声鼻子,哭泣之声再也忍不住,从紧咬的牙缝中挤出来:“二姐……” “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叶舒韵反倒是平淡的很,心里一点波动都没有,平静的仿若一滩死水,现在还能用着温柔的语气安慰着弟妹,“我又不会有事情,快的话,说不定你们睡起一觉来,早上一睁眼就能看见我了,又不是彻底消失不见了。” 她越说,叶三丫反倒越是哭的厉害了,这下,就连叶四丫都控制不住了。 叶舒韵无奈,外面那人又催了一声:“叶姑娘!” “知道了知道了!”叶三丫将一通怒火全都撒在了那小兵身上,“你耳聋了吗?刚刚就说知道了知道了,你还催!催什么催?!赶着去投胎啊你!” “你!”那小兵气得恨,刚要反驳,正对上叶三丫那双哭的红彤彤的眼睛上,顿时说不出来了。 心里一阵嘀咕,这人怎么哭的跟个兔子似的!眼睛鼻子通红通红的! 知道不能再托下去了,谁知道姜珩会不会脑子抽了干点什么:“三丫,把五郎抱走。” 察觉到腿间的小人没有了,她才拿着盲杖一点点的往外走。 “韵儿,等我!” 叶舒韵脚步一顿,轻笑出声:“嗯。” 一个字,一个简单的字,便足够了! 叶家众人一边哭着,一边跟着叶舒韵往外走,叶舒韵走的慢,她们便也慢慢的走,罕见的,连那小兵都没有催促,陪着叶家一众人慢悠悠的走。 看着叶舒韵终于出来了,暗中观察的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隔着远远的跟在叶家人身后,想凑过去看看热闹。 里正媳妇儿哭的撕心裂肺,一把抓住叶舒韵:“二丫啊,你不能去啊!” 孙婆子一行人也过来,拦在叶舒韵面前,纷纷附和:“是啊二丫,你别能去啊,你一个小孩子,那群畜……人还不知道要怎么折磨你呢!” “就是啊二丫,你怎么能去呢!” 叶舒韵心里一软,原来,自己也不是众叛亲离,原来小河村除了叶家人和秦臻,还有人关心着她。 这一刻,她冰冷的心中就像是放了一盆炭火,炙热无比。 第三百一十五章 一个不留,杀! 周围人这么多,现在并不是说话的好时机,叶舒韵只得用手轻轻挠了挠秦臻的手心,她相信,他知道自己的意思。 秦臻食指敲了两下她的手背,叶舒韵心里踏实了。 她开口劝道:“婶子,先别拦着了,一会儿姜大将军该恼了,我姥姥可还在树上挂着呢。” 就连叶奶奶也上前扶住里正媳妇儿,里正媳妇儿哭的更激烈了:“二丫才多大啊,你们就让二丫去……糊涂啊!老婶子,您糊涂了啊!” 叶奶奶只低着头一个劲儿的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姜珩一身铠甲威风凛凛,身姿挺拔的背着手,就站在小河村村口的位置,身后是一众士兵,腰间配着弯刀,人人脸上凶神恶煞,列队整齐。 远远跟在叶舒韵身后的小河村众人一见这架势,往前迈步的腿怎么都抬不起来了,便停了脚步,远远的看着。 见她走来,姜珩满意的笑了,脸上的刀疤都皱在了一起,狰狞恐怖,话语里是毫不掩饰的嘲讽:“叶姑娘,请吧!” “放了我姥!” “你过来,我自然会放了她。” “先放!” 她看不见,担心自己傻呵呵的过去了,姜珩却不肯放人。 姜珩也不恼,反正小河村这么多人呢,谁都跑不了,就算放回去又能如何? 右手一抬,槐树旁的人连忙将王氏放下,已经冻的浑身发白,昏迷不醒的王氏被人重重的扔到地上,这才被摔醒,挣扎着爬起来。 “姥,你过来!”叶大郎连忙喊她,王氏也不停顿,连滚带爬的往叶家人方向跑。 姜珩这才道:“叶姑娘,请。” 叶三丫猛地抓紧了叶舒韵的手,心里疯狂的在呐喊,想要她不要过去,不要! 却发现自己的手被叶舒韵一点点的推开,直到完全离开她的红杉。 “二姐!” “二姐!” “二丫啊!”王氏也跑到了她身边,一开口,嗓音都是哑的。 叶舒韵深吸一口气,松开拉着秦臻的手,握紧圆滚滚的小鸡,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一步一步,每迈一步,都像是在往悬崖边走,每一次下脚,脚底都像有钉子一般,扎的她生疼。 她近乎是僵硬的,挪动着身体。 秦臻看着她单薄的红色身影,心痛的无以复加,放开她的手,让他心里好像突然空掉了一般,好像丢失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 他之前有多爱叶舒韵,现在就有多恨自己,恨自己的无力,恨他仅仅被二十万大军就打败了,只能眼睁睁的将自己心爱之人拱手送出。 他还是太弱了,太弱了,弱到没办法跟姜珩抗衡,没办法跟而是玩大军抗衡,没办法跟一个国家抗衡。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收拢,藏在红色衣袖中,掩盖住他波动不平的心。 走到姜珩身前一米处,姜珩身后的士兵一拥而上,将她紧紧的围住。 “叶姑娘,得罪了!” 他拿出一条细铁链,将叶舒韵的双手绑上,铁链的另一头,就牵在姜珩的身上。 “姜大将军这是什么意思?”叶舒韵动了动手,明显感觉到自己像是被牵宠物一样牵住了,“我以为我会是你的座上之宾,没想到却是阶下之囚!” “抱歉。”他嘴里说着抱歉,语气中却没有半点抱歉的意思,一拽铁链,叶舒韵被迫只能跟着往前踉跄两步,“为了防止叶姑娘逃跑,本将军只能出此下策,就劳烦叶姑娘辛苦些,跟着我这个粗人了。” 他的脚步走的极快,叶舒韵本就看不见道路,连步子都不敢迈大,想用盲杖敲着走都不行,被拽的踉踉跄跄,差些摔倒。 “哦,差点忘了这个。”姜珩话落,叶舒韵就感觉自己手中的盲杖猛地被拽走,她也被拽的往前一扑,彻底摔倒在地。 盲杖落地的声音响起,叶舒韵怒火中烧:“姜大将军何必做这么绝?我是个盲人!” “本将军给你带路就好,你用不着它!” 随即,叶舒韵就感觉身体一沉,双脚离了地,双手摸了摸,她被抱到了马背上。 紧接着,身后窜上一个人,紧紧的贴着她,绕过她拉住前面的缰绳,正是姜珩:“条件艰苦,准备不了马车,辛苦叶姑娘和本将军同乘一骑了。” 叶舒韵猛地绷紧了后背,他在她背后! 这种感觉令人格外的毛骨悚然,从尾椎骨升腾起的凉意直冲头顶,她甚至都没办法放松下来,整条神经都紧紧崩着。 一小兵凑过来,恭敬的在马下行礼:“将军,大军整顿完毕,随时可以开拔行军。” “嗯,三队留下,其他人护送叶姑娘回国。” 叶舒韵呼吸一窒,一股不好的感觉猛地涌上心头,果然,下一刻就听男人冰冷阴森的声音传来:“那群贱民一个不留,杀!” “姜珩!”叶舒韵猛地吼出声,因为太过着急,没能掩饰好心底的恐惧,声音颤抖的厉害。 她挣扎着要下马,哪怕看不见,哪怕摔到地上被马蹄踩死,她也不想和这个小人共乘一骑! 可不管她怎么动,怎么挣扎,姜珩两边的肩膀都死死的挡着她,让她半点都动不了。 “安静!不然我不介意给你灌药!”还是这冰冷的声音,还是这阴森到仿佛坠入地狱般的声调。 叶舒韵不敢动了,她可以被限制自由,可以被绑住,但唯一不能的,就是昏迷。 若是真的昏迷了,她不能保持大脑清醒,又怎么能进得了超市? 她不懂了,乖乖的跟着坐在马背上,身体跟着马背的节奏一颤一颤的。 姜珩的马骑得飞快,看得出来是急行军,叶舒韵细细听了一下,姜珩的身边应该还有许多人在骑马前行,再后面就是二十万大军努力奔跑的脚步声。 被这脚步声吵的,叶舒韵的心怎么都无法安静下来,牙关紧咬,恨意在胸腔蔓延:“你答应过我不再伤害他们的!” “有吗?”姜珩冷笑,“本将军可没说过。” 叶舒韵心跳猛地漏掉一拍,窒息的感觉瞬间席卷大脑,这一刻,她甚至连怎么呼吸都不知道了。 是的,他从来没答应过! 他只说了:“你不来,我就一天杀一人。” 可从来没说过:“你过来,我就放过他们!” 是她,理所应当的认为只要她过来,小河村就能保下来! 第三百一十六章 只你姜珩一人 可恨! 当真可恨! 叶舒韵算是见识到了姜珩的无耻,也为自己的天真感到可笑。 她一直以为,自己消失后,姜珩会派人回去抓叶家人,没想到,这才刚走,他就要屠村! 叶舒韵气得浑身颤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你可真卑鄙!” 姜珩却很是开心,见到叶舒韵这幅恨他恨的要死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他就开心:“一群蝼蚁而已,你又何必在乎?” “那是人命!”叶舒韵死死攥紧了冰冷的铁链,只有这冷冰冰的铁链才能让她的大脑保持一丝清明和理智,不然,她觉得自己真要被逼疯了!恨疯了! 小河村百十条口人命,只一句话,只一个字,就能灰飞烟灭。 她现在只能祈祷,祈祷姜珩留下的兵卒不多,祈祷秦臻能腾出人手通知土匪山上的人,将那一众村民保护下来! 都是命啊! 都是命! 察觉到她浑身的颤抖,姜珩冷笑,嘲讽意味十足:“哼,真是妇人之仁,一群蝼蚁,死就死了,有什么可在乎的!” “你忘了吗?他们早上还拿着武器去逼迫你,他们想把你推出去挡刀,你又何必怜惜他们?” “本将军替你杀了这群心都脏了的恶心东西,你应该感谢本将军才是,这也是我拉拢你的诚意!” “呸!”叶舒韵终究控制不住,做了她一直想做的事情,扭头冲着姜珩的脸上吐了一口吐沫,“畜生!垃圾!猪狗不如!” “嘶——” 姜珩猛地拉停疾行的战马,战马仰头嘶叫,马头高高抬起。叶舒韵心下一慌,死死的揪住马背上的毛发,将战马揪的生疼。 他揪着叶舒韵的脖子,用力往下一甩,冷哼一声:“滚!” “嗯哼……”叶舒韵被摔的险些背过气去,震的浑身上下都是疼的。 手上的铁链死死拽着她,让她尽管着地双手也被铁链扯的高高举起,手腕上火辣辣的疼,应是破了皮,肩膀像断了一样,疼的她倒吸冷气。 她刚刚是肩膀先落的地! 周围几道马蹄声凌乱了几秒才重新安静,大概是周围骑马的人也拉停了战马。 叶舒韵听到有道陌生的声音询问:“将军,怎么了?” “哼,有人不知好歹,非要去摸老虎爪子,给点教训。”姜珩冰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叶舒韵浑身打了个哆嗦,想爬起来,却发现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铁链子又被人拽了一把:“既然有马你不坐,那你就跟着跑吧。” “这就是你拉拢人的态度?”叶舒韵半点不惧,“你就不怕我原地消失,让你连人都找不到?” 她举了举手:“你真以为一条铁链子就能困住我了吗?” 她有弱点,姜珩又如何没有弱点? 他若不是担心自己跑掉,又怎么会非让自己走过来?为的不就是让自己投诚? 察觉到姜珩不语,叶舒韵便明白自己说到了点子上。 “姜大将军,我想投诚的人是不会伤害我的,也不会为难我的,你懂吗?” 她想争取一下,给自己争取个好些的环境,起码不用坐在姜珩的马背上。 毫无防备的将后背交给敌人的感觉,真的令人毛骨悚然。 “你想如何?”姜珩冷然,突然有些后悔,真不该放了王氏,不然还能有威胁她的物品,现在,失算了。 “放了小河村的人!” “不可能!”姜珩冷然拒绝,“就算我想,现在派人去传话也晚了,叶姑娘还是另外再换一个要求吧。” 晚了…… 确实晚了…… 她们已经出来很久了,又是在马背上一路狂奔,想来应该是走出很远了。 杀人的那队人说不定都回来了。 但是哪怕只有一丝念想,她也想去试一试,果真,还是不行。 叶舒韵叹了口气,便给自己谋福利了:“我要马车!” 她绝对不要!绝对不要再在姜珩身前坐着了,太惊悚了! 姜珩又拒绝了她:“我说了,着急赶路。” “你赶路为的不就是将我送回去?你不给我马车,我连回去都不回去,我看你还赶什么路!” 她小小的身子躺在地上,完全没有要站起来的打算,姜珩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眼神就像是看一只蝼蚁。 可,就是这只蝼蚁,惹了他,他还拿她没办法。 用邻国皇帝和余昊乾的话说:“她叶二丫就是香饽饽!你就是拿手捧着供着也得给我供回来!” 不能得罪,不能强硬手段,要不然一不小心到手的鸭子就飞了。 然而他这些天可没少做得罪叶舒韵的事,当然也不差这一件。 可坏就坏在,叶舒韵威胁他了! 一句话,直接想跟钉子一样,钉在他的软肋上,让他不得妥协。 他看了看周围,别说现在是荒郊野岭了,就算找到了城市落脚,这里的人也被他们杀光了,哪里还有马车卖? 他只得放软了声调:“这里买不到马车,你忍一忍,到了邻国境内,让人去买。” “不行!”叶舒韵拒绝的很干脆。 笑话,都到了邻国境内,秦臻哪里还那么容易下手? 叶舒韵就是要拖延时间,拖延到天黑,秦臻的人追上来。 她特别担心姜珩这么快的行军速度,秦臻会追不上来。 “叶姑娘,不要得寸进尺!”姜珩的眉头紧紧皱着,他姜珩何时被一个弱女子这样威胁着? 真是越想,心里越不得劲,真想直接打晕了抗走,一个小丫头怎么能这么闹腾呢! “我就要马车!”叶舒韵感觉自己舒服了一些,这才缓缓的翻身爬起来,“我要马车!我不要坐马,有了马车你不捆着我,我也不会跑。只要你这一路上恭恭敬敬的待我,我愿意归顺你,将我所有会的东西全告诉你。” 这无疑是一只格外诱人的鸡腿! 香! 香的哪怕让人知道这可能带毒,也想去试一试。 偏偏,叶舒韵还不肯罢休,鸡腿瞬间变成整只烧鸡。 小小的人儿脆生生的开口:“并且,我只归顺你一个人,只你姜珩一人!” 也就是说,不管姜珩是谁的人,邻国的也好,余昊乾的也好,还是姜珩想单干也好,她只他一人! 第三百一十七章 她可真难伺候 叶舒韵能明显听到姜珩的呼吸乱了,也沉重了。 她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果然,只要羊够肥,总有狼愿意往坑里跳! 她无声无息的,又加了一把火:“反正也不过就是等会儿的功夫,我也没什么阴谋,就是想坐的舒服一点,你那战马太颠簸了,受不了!” 这话倒是实话,坐马车确实要比马背轻松一些。 “叶姑娘,你别以为拖延时间,秦臻就能追上来了。”姜珩也不是傻子,就叶舒韵这点小计量,他不用动脑子都能猜出来。 被猜中了心思,叶舒韵也不慌,仍旧淡定的站在原地:“我相信,以姜大将军的聪明才智,不可能不让人殿后防着秦臻的。我拖延的这点时间根本就不成问题。” 姜珩一挥手:“去,找辆马车来。” 副手心里都要骂娘了,这算怎么回事? 他家大将军一挥手的事情,他就得累的跑断腿,这又是荒郊野岭的,这破任务,他是接都不想接,便犹豫着开口道:“将军,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不然就往前走段路再找吧。” 姜珩冷眸瞥了那副手一眼,下巴朝着叶舒韵的方向抬了抬:“你看她的样子,像是肯往前走的样子吗?” 副手看向叶舒韵,她还是将身板站的笔直,一副不卑不亢,甚至不想和你多说两句话,连个眼神都不想搭理你的样子。 副手:“……” 得了! 得了得了! 这一趟啊,他是非跑不可了。 只是,他还是想挣扎一番,对着叶舒韵先打好保票:“叶姑娘,这马车是真不好找,在下先去寻找一番,若实在找不到,就辛苦您先忍一忍……” “不行!”叶舒韵干脆了断的拒绝,“你就是现做现砍树,也得给我把马车做好了再走!” 副手:“……” 你特娘的! 他心里暗恨,面上也狰狞起来,真想上前去掐死这个讨人厌的丫头片子,可是他不敢。 连大将军都不敢将她怎么样,更别说自己了,副手心里暗恨,险些咬碎了他那一口大黄牙。 没地方撒气,只得用力一勒缰绳,勒的战马嘶叫一声,高高扬起头颅,他一甩鞭子,疾驰而去。 倒是惊起一片灰尘,扑了叶舒韵一身。 大军稍作休息,叶舒韵被绑着手,跟在姜珩的身边,他去哪里,她都会被拽着去哪里。 为了表现出自己的乖巧,让姜珩放松警惕,她也不闹腾,只叮嘱了姜珩一声:“你走慢点,我眼瞎,跟不上。” 姜珩仔仔细细的看了叶舒韵呆滞的双眸片刻:“叶姑娘这双眼当真是漂亮,瞎了还真是遗憾。” “多谢姜大将军夸奖。” 因为叶舒韵没再闹,姜珩便也好说话了几分,虽然照旧看不上一个小丫头片子,倒也没有过多为难她,一直等到天渐渐暗下来,副手的战马后面才拴着一辆马车匆匆赶来。 “将军,我找了许久才找到这辆,是一个富户庄子上备着的,里面装修的还不错。” 他生怕自己找的马车那位姑奶奶坐着不舒服要闹腾着换,所以干脆挑了一辆最大的,最豪华,最舒服的马车回来。 这辆马车,可以说,不管是从内到外,还是从上到下都透露着一种讯息——暴发户! 你见过在马车外面镶金子的马车吗? 喏,请看眼前。 也难怪那人要将这马车藏在庄子上了,这大灾之年,让人看见了这么骚包的车,不打劫他才怪。 就连姜珩都忍不住,眼皮子颤了颤,摆摆手让副手赶紧拉下去,省的在自己眼前晃悠的刺眼。 叶舒韵倒是颇为好奇的询问了一番:“里面有软垫吗?” “软垫子软吗?” “我能躺在马车中睡觉吗?” “软垫子面积够大吗,能让我躺在上面吗?” “减震效果怎么样?” “有没有放炭盆的地方?” “砰!”副手忍无可忍,一拳砸向马车的车厢,撞在硬邦邦的金子上,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都没能将胸腔里的火压下去,“叶姑娘,不要太得寸进尺!” 真是气死他了!气死他了! 这世上怎么能有这么讨厌这么惹人烦的赔钱货! 他发誓,要是他媳妇儿胆敢生个这样的赔钱货下来,他绝对一把将那玩意儿掐死! 叶舒韵摸摸鼻子:“凶什么凶?还不兴人问问了?” 她摩挲着就要去摸那辆马车,走了没两步,就被铁链子拽住了。 是了,她现在还被捆着呢,铁链子又不算长,如果自己要在马车里,那给自己赶马的人岂不是成了姜珩? 一个大将军给自己赶马车当自己的车夫,叶舒韵真是想想都觉得解气! 只是,她终究想的有点太美好了,姜珩直接将自己这头的铁链解下来往副手身上一扔。 副手:“???” “你捆上,放跑了拿你是问。” 副手:“!!!” 我心里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不光被这个赔钱货气得脑壳疼,还要给这个赔钱货当车夫?! 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也无能为力,想反抗又不敢反抗,只能将铁链牢牢的捆在自己身上:“叶姑娘,上马车吧。” 他们要趁夜赶路,白天已经浪费了很长时间了,哪怕天已经黑了,也要借着月光往前行。 叶舒韵心满意足的爬上马车,摩挲着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着,还扬声冲着外面喊:“我要睡觉了,你驾车稳一点,别把我晃悠醒了。” 她可真是难伺候! 副手感觉自己嗓子里就像梗了一根鱼刺一般的难受,吐吐不出来,咽下去又觉得生疼,真是日了狗了! 满脸愤恨的一甩马鞭:“驾!” 马车动起来,叶舒韵的心便沉了下来,说是睡觉,又哪里敢真的睡觉? 担心秦臻的人还没来,姜珩就发现自己不见了,所以她并不敢贸然钻进空间。 她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等,等着秦臻到来,但姜珩还没来找自己的那一刻钻进空间。 所以,她放轻了呼吸,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以便她能以最快的速度躲进去。 第三百一十八章 我提醒过你的啊 大军疾行便是连晚饭都不带做的,她本来还以为到了晚上大军肯定会停下的,但没想到,只是从马车车窗外扔进来一个油纸包,咕噜咕滚到她腿边。 外面,是姜珩的说话声:“叶姑娘,行军路途艰苦,就麻烦叶姑娘委屈一下了。” “多谢将军。” 她不知道是什么,摸着形状应该是个窝头之类的,姜珩的东西她可不敢吃,翻手就扔到车厢外面,回手从超市中拿出来一只真空包装的熏鸡,反正自己的秘密已经被知道了,她也就没有再瞒着的必要了。 自己享受才是首要的。 她找了个盘子出来,将熏鸡拆封后倒在上面,还颇为有闲情雅致的将秦臻之前给她泡的茶拿出来,茶壶一拿出来的时候还是热乎的,放在桌子上冒着热气,茶香顿时弥漫了整辆马车。 就连在外面赶车的副手都闻见味道了,用了闻了两下,感慨道:“好茶啊!” 姜珩掀开马车车帘,正好就好到叶舒韵一手白面馒头,一手鸡腿正啃得津津有味。 “这就是叶姑娘的能力?” 车上是没有任何东西的,那这些东西只能是她变出来的! 姜珩看向叶舒韵的眼神越发炙热了,怪不得无论邻国还是余昊乾都要让自己无论如何都将叶舒韵带回去! 他以前只听说过叶舒韵的能力非比常人,这次亲眼见到,心中更是震撼不已! 听到动静,叶舒韵一挥手:“将军要不要进来吃点?” 她这样问,便是知道姜珩和自己一样,肯定不会吃的,就像自己担心那窝头里有毒一样,秦臻也担心自己给她下毒。 她说这话只不过客套两句,顺便给他心里添点堵。 你看我,又是吃肉又是喝热茶的,你呢?因为要急行军,所以你连杯热水都喝不了,只能啃着大凉馒头喝着冰冰凉的水。 哦,说不定水都冻成冰块了,喝都喝不成,只能舔舔冰块! 这样想着,叶舒韵的语气中甚至都带上了点点得意:“别的不说,给姜大将军解解馋,管个饱还是能做到的!” 她肯定姜珩不会进来,但没想到,姜珩还真的一勒缰绳,也没让副手停车,掀开马车帘子,翻身进来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辛苦叶姑娘给本将军拿双筷子。” 叶舒韵:“???” “你就不怕我下毒?”叶舒韵没忍住,直接问出了声。 “你下不了。”他指指自己的鼻子,随即想到她看不见,又补充道,“常年行军在外,要是连有没有毒都闻不出来,那我可活不到现在,也见识不到这世上竟然还有叶姑娘这么神奇的人。” 叶舒韵嘴角颤抖了一下,暗道自己失算了:“筷子我可没备着,没看我都用手拿着吗?姜大将军不嫌弃就也用手吧。” 筷子自然有,她用手也只是因为看不见,拿着筷子也夹不到东西。但她的筷子,凭什么拿给姜珩用? 姜珩也不多言,伸手就拿起另一个鸡腿吃着,入口微凉,味道也很奇怪,但很好吃,他,没吃过这样的鸡肉。 不知道这叶二丫能变出多少来,若是打仗的时候带着她,士兵们就算疾行,也能一手拉缰绳一手拿着鸡肉吃,也比只啃大凉窝头要好的多。 而且…… 姜珩的视线挪到了那热腾腾的茶水上,或许还能弄成热乎的,这样将士们就不用灌一肚子凉气了。 叶舒韵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只默默的吃着东西,细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就连咀嚼的声音都很小,倒是对面的姜珩,不知道是怎么个风卷残云的吃法,吃的动静极大还快,她手中的鸡腿刚啃完伸手去拿,盘子里已经空了。 叶舒韵无奈:“没想到姜大将军还有和我一个小女子抢东西吃的习惯。” 听出她话语中的调笑,姜珩一愣,脸上也觉得有些挂不住。 凉飕飕的鸡肉吃进肚子里感觉并不好,但架不住它真的很好吃啊! 姜珩一不注意就吃多了,看看空掉的盘子,他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叶舒韵没吃饱,无奈只能又拿出来一碗粥喝,这一次,她连问都不问姜珩了,只低着头喝着热腾腾的粥。 姜珩吃了一肚子凉,也想喝热的,便伸手拿了那热茶喝。 一杯茶下肚,前一秒还神采奕奕的姜珩,下一秒头就“咚”的一声磕在了桌子上,趴下不动了。 叶舒韵喝粥的动作一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低声喃喃:“姜大将军啊,我提醒过你的啊。” 他磕的这一下力道可不小,副手在外面也听到了声音,正要询问就听到叶舒韵高声叫嚷:“将军,你小心点,我这茶杯很贵的!” 哦,原来是摔的茶杯。 副手便没在意,继续赶车。 叶舒韵静静的把拿碗粥喝完,这才将盘子碗和茶杯都收进了超市三楼的洗碗机中,又抽出一片湿巾细细的擦着手,擦完的湿巾随手一扔,正正好落在姜珩的头上。 随意拿了根棒棒糖含着,身体往后一靠,舒舒服服的等着秦臻的到来。 她估计,秦臻怎么也要到后半夜了,所以那茶杯中的药量下的格外大,足够让姜珩睡上三天三夜了。 这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毒,不知名,只是会让人昏睡而已,还是南淮走时留给叶三丫的,叶三丫担心她,就将这毒给她让她装空间里了。 本来当时也没想着能用上的,谁知道姜珩还真傻呵呵的往坑里钻。 她没下致命的毒药也是想着将姜珩带回去审问,应该能审问出点什么东西。 哪怕没有姜珩的催促,大军的行军速度也丝毫没有减缓,叶舒韵也不急,静静的等着后半夜的到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一阵嘈杂,前面行进的马蹄声乱了,战马嘶叫的声音传来,后面行军人的脚步也乱了,而她身下坐的马车也被猛地拉停。 她能清楚的听到前面传来的警惕的高呵:“什么人?!” 紧接着就是“刷刷刷”几道刀剑出鞘的声音。 叶舒韵猛地坐直身体,精神一震。 来了! 第三百一十九章 小小年纪会骗人 她伸手,猛地摸向姜珩,要将姜珩一起收进超市中,没想到,手刚触碰到姜珩的衣领,手腕就被牢牢的抓住了。 冰冷的手死死的箍住她的手腕,攥的她骨头生疼,男人阴森的声音凉凉的从面前响起:“叶姑娘,说好的只归顺我姜珩一人呢?” “没想到叶姑娘还有说话不算话的习惯,小小年纪竟然会骗人了。” 叶舒韵心下一沉,这个声音,是姜珩! 他竟然没昏迷?! 那自己刚刚听到那声“咚”的声音,便是姜珩装出来的了! 可恶! 叶舒韵心里暗恨,只恨自己看不见,只能靠着听到的动静在脑海中勾勒画面,竟是忽略了姜珩。 她往外抽了两下手:“放开我!” 外面已经乱了起来,厮杀声,喊叫声不断,她必须马上藏起来!必须! 但姜珩的手却紧紧攥着自己,她根本逃不掉。 人的手和铁链是不一样的,铁链是死物,只要她不拽着铁链,铁链就进不去超市。 可人不一样,人是活物! 姜珩这样死死拽着自己,是会被拖进超市的! 如果他是昏迷的,叶舒韵不在乎将他拖进去,但此刻他是清醒的,自己若将他拖进去,那空间里的所有东西都将被他看到。 自己也有可能会被姜珩反杀! 毕竟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而姜珩身手不俗。 可是不进去,她就是对付秦臻很好的一把利器。 失算了!失算了! 她就不该贪多嚼不烂,想连带着姜珩一起带走的! 慌乱中,叶舒韵猛地一脚踹向前方,这狭窄的车厢中根本活动不开,她的脚还没踹到人,姜珩便用力一扭她的手腕,整个人都被扯着胳膊反扣,脸朝下,胳膊背在后面,动一下就是剧烈的疼痛。 “叶姑娘还是乖乖待着,不然本将军一用力,你的胳膊就废了。” 该死! 叶舒韵恨得咬牙。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听着声音已经快要打进来了。 来不及了,叶舒韵一咬牙,直接带着姜珩进了超市。 看见就看见吧,杀就杀吧,在超市里起码还是自己的地盘,自己不让他出去,他这辈子都出不去。 在外面,秦臻就只能顾忌着自己,要受制于人,说不定还会害了秦臻。 “两项其害取其轻”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一阵白光闪过,刺眼的很,姜珩没忍住闭上了眼,双脚落地,知道自己已经脱离了狭窄的车厢。 趁此机会,顾不得胳膊上的疼痛,叶舒韵用力一脚踹在身后姜珩的小伙伴上。 姜珩一时不差,感觉自己的小伙伴痛的要爆炸了,再也顾不得抓着叶舒韵,猛地蹲下身,整个人缩在地上。 她连忙跑到大学门口的门卫室中,拿出一个电击棒,冲着跟上来的姜珩就是一棒子。 他彻底软了下来,重重的倒在地上。 “呼……” 叶舒韵也累的往地上一瘫,额头都是冷汗,胳膊上一阵阵酸疼的感觉传来,本来这条胳膊今天就被摔了一下,疼的很,又被姜珩这样一别,钻心刺骨的感觉传来,疼的她嘴唇都发白了。 坐在地上休息了两分钟,真想就这么躺在地上睡一觉,可是不行! 不知道这电击棒能将姜珩击晕多久,她得趁着姜珩还没醒过来,赶紧将他关起来。 叶舒韵琢磨了一下,两只手用力拖拽着他,将他就近拖进了门卫室,她记得,门卫室的门是铁门,还算结实,姜珩三两下应该也踹不开。 担心大铁门管不住,她又找了绳子,将姜珩手脚都捆起来,这才“哐”的一声关上门,想拿钥匙再插进去转两圈锁上,这才想起来她好像没有钥匙! 不,不是好像! 她就是没有钥匙! 叶舒韵的手往身上蹭了蹭,算了,爱有没有吧,反正只是自己进不去而已,想把姜珩弄到外面也不过就是一个念头的事。 办完这些,她才长长松了一口气,缓缓的走到超市里,没有了盲杖她连爬楼梯都得两只手帮忙,到了三楼摩挲着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下,累的很了,竟是直接睡了过去。 外面的秦臻已经等了许久,他不敢走,生怕将叶舒韵一个人留在这里,知道叶舒韵当时消失的时候是在马车里,他便也躺在马车中。 二十万大军不好解决,但好在有炸药包,根本不用他怎么费力,炸药包“轰”的一声炸响,那群士兵就被炸蒙了。 看着落在自己脚边战士们的断臂,他们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耳朵嗡嗡的响,许久许久都反应不过来。 直到“轰”的一声,第二声炸响,将士们才猛然反应过来。 这……这能是人间的东西吗? 这真的不是天上神仙才会有的法术吗? 一时之间,二十万大军溃散而逃,每个士兵心中都装着沉沉的一块石头,头顶上好像压着一座大山,他们逃,逃的不敢回头,哪怕摔倒在地也半点不敢耽搁,爬起来继续往前跑,漫无目的的跑。 许多人摔倒了就再也爬不起来,身体顿时被其他士兵踩在脚下,被踩成一滩烂泥。 “爷,追吗?”裴柳面上喜滋滋的,嘴角都要咧到天上和太阳肩并肩了。 真是太爽快了! 夫人弄出来的这炸药包,真是太好用了! 他们都没怎么费神,炸药包扔出去,这群人自己就夹着尾巴逃走了,爽快! “把那几个将领追回来,其他人跑就跑吧。” 毕竟二十万大军,他们的炸药包不多,手里的人手也不多,不可能都解决的掉的,那倒不如将人手都派去追回那些将领。 起码知道的要比小兵们多的很。 “是!” 裴柳应声,带着一众土匪头子去追四散而逃的将领。 不过片刻,所有的将领都被土匪们捆着带回来了,同时带回来的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 “大将军?大将军一直和姓叶的那小丫头在这辆马车上,我们不知道啊!” “是啊是啊,我们也不知道大将军去了哪里啊!” 秦臻原本还淡定的神色顿时紧张起来,美眸中都带上了焦急,再也躺不住,从马车中下来:“你们,说什么?” 第三百二十章 辣眼睛啊辣眼睛 那答话的正是姜珩的副手,现在的他哪里还有那耀武扬威的气势,整个人都被裴柳踩在脚下,半张脸被按在地上的泥土里,不光厉害不起来,还颇为狼狈。 被秦臻这要杀人的眼光盯着,副手的嘴巴哆哆嗦嗦的,竟是说不出一句话。 秦臻又问了一遍:“刚刚说的,再说一遍!” 裴柳也在这副手的背上狠狠的踹了一脚:“说话!我家爷问你话呢!” “啊……” 副手被踹的倒吸一口凉气,这才哆哆嗦嗦的回答:“叶,叶姑娘……” 他可不敢再喊“姓叶的小丫头”了,恭恭敬敬的说:“叶姑娘和将军一直在这辆马车上坐着,我就在前面赶车,但是后来太乱了,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哦对,这个铁链子……”副手扯出自己身上的铁链,“本来这个是用来绑叶姑娘的,可是,谁知道叶姑娘被绑着也能不见啊!” 副手感觉今天遇到的事情都见了鬼了! 一件一件的,都颠覆了他以往的认知,许许多多都想不明白的事情,全都在同一天挤到他脑子里去了。 秦臻却是慌了神。 他闯进来的时候,没有见到叶舒韵,理所当然的认为叶舒韵跟一开始商量的一样,钻进了超市里。 而姜珩,他也以为他趁乱逃走了。 但是,现在却被告知,姜珩有可能就和叶舒韵在一起,这让他怎么都没办法冷静下来。 不管是小鸡崽儿将姜珩带进了超市,还是被姜珩趁乱带走了,都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搜!把人都派出去,给我仔细搜,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姜珩给我找出来!” 秦臻现在强迫自己往好处想,万一,万一小鸡崽儿及时进了超市,而姜珩只是趁乱逃走了,自己的人还没找到呢? 他一遍遍的在心里告知自己不要慌,不要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裴柳也意识到问题的重要性了,他不知道叶舒韵的秘密,却很明显的知道了一个讯息,姜珩有可能带着自家夫人逃了! 这还了得?! 他恨恨的一脚踹在副手的身上:“说,姜珩去哪里了?” 副手都快哭了:“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啊!” “我管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三百六十招酷刑都走一边,你嘴就是再硬也得被我撬开!” 他一把拽起副手,就要往一边扯,不想让他碍了自家爷的眼。 秦臻没动,他仍旧站在马车边上,等着叶舒韵出来。 他不敢动,万一叶舒韵就是进了超市怎么办。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又变成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天色渐渐明亮起来,出去寻找姜珩的人仍旧没有消息传回来。 秦臻一夜都没闭眼,仅一晚上,眼底已经有了青黑,却仍旧美的让人惊心动魄。 叶舒韵从超市中钻出来的一瞬间,秦臻就察觉到了,眼眸中染上了惊喜,像是一个星星瞬间照亮了整片黑暗的天空。 就连早就审完副手,回来陪着秦臻的裴柳见了都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一声自家爷的颜值。 美! 是真的美! 哪怕已经格外憔悴,魅力却不减半分,怪不得夫人能对自家爷倾心,他要是个女人,恐怕也会爱上他,啧啧。 裴柳摇了摇头,将这危险的想法抛之脑后。 秦臻的眸光紧紧盯着面前的小人,瞳孔微微放大,见那小人还冲着自己笑,心跳顿时漏了一拍,将在车厢内坐着的小人抱出来。 美人入怀的一瞬间,那颗慌乱了一晚上的心,总算安稳了。 他紧紧的紧紧的将小人抱在怀中,恨不得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还好,还好。” “臻哥哥,你弄疼我了。”叶舒韵轻轻挣扎了一下,手臂还是很疼,尤其被秦臻这么一紧,疼痛的感觉就更强烈了。 他连忙放开,将她翻来覆去看了个遍,见她身上穿的与走时穿的那套不一样,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头发也梳的整整齐齐的,脸色更是和红扑扑的,没有半点憔悴这才放下了心。 “饿了吗?” 叶舒韵点点头:“有点。” 她醒过来的时候,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无知无觉的睡着了,顿时心里就着急了,秦臻还在外面等着她呢! 她怕秦臻等着急了,连忙就要出来,临出来的时候,正好就听见对面姜珩的破口大骂。 那人骂的声音还挺大,哪怕隔着一条街,她也能清清楚楚的听见姜珩那气急败坏的声音:“叶二丫你个卑鄙小人!叶二丫!” 叶舒韵这才想起来,哦对了,姜珩还被自己关在门卫室呢。 想到了姜珩,自然而然就想到自己昨天那摔得惨兮兮的模样,在地上一通打滚,身上还不知道脏成什么样子了,她这样出去,秦臻肯定得担心。 便换了身衣服,这才出来。 果然,看秦臻这样子,就知道他在外面担心坏了。 “臻哥哥,对不起,我昨天……”她还没说完,就见秦臻翻手,从怀中掏出来一个油纸包。 “给吃吧,爷一直放怀里暖着,虽然不热了,但也没那么凉!”秦臻还挺得意,下巴一抬,“看爷对你好吧,爷自己饿了都没舍得吃。” 叶舒韵打开油纸包,摸到那形状,就知道是一片一片的猪肉脯,拿起一片往前一递。 本意是想递给秦臻,让他吃,结果因为看不见,直接戳到了秦臻高挺的鼻梁上,她还不知道。 秦臻微微抬头,咬住那猪肉脯,鼻尖上还泛着油光,偏生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眸却满含深情的看着叶舒韵。 裴柳抬手,一把捂住了自己的眼,默默的退到远处,辣眼睛啊辣眼睛! 这就不是他这种没有媳妇儿的人能看到的东西! 偏偏他是蒙着眼退走的,看不清脚下,直接一个屁股蹲就摔地上了,动静还不小! 秦臻:“……” 叶舒韵:“发生了什么?” 裴柳慌乱的爬起来,正对上自家爷那要杀人的目光,半点不敢耽搁,脚底抹油,溜了! 秦臻拿了一块猪肉脯喂到叶舒韵嘴里:“没事,吃吧。” 第三百二十一章 谁拦,杀谁! 那辆豪华至极的马车,被秦臻和叶舒韵又骑回去了,他们回去的路没有来时那么着急,所以马车驾的格外平稳。 两人面对面坐在马车中,面前桌子上摆着之前叶三丫做的吃食,是她在微波炉里加热后的。 叶三丫生怕她饿着,做了许多菜,素的肉的都有,现在在两人面前,摆了一大桌子。 她光加热都颇废了一番功夫,她又看不见,还是拉着秦臻一起,她说,他做,这才将一大堆菜热好的。 分了一大半给土匪们,担心他们不够吃,叶舒韵还拿了箱奶和蛋黄派出来,一人一袋奶,四个蛋黄派。 这下就算不够吃,也能顶一顶了。 秦臻给叶舒韵碗里夹了一筷子菜:“我刚刚在里面,好像听见姜珩的声音了。” 姜珩大概是骂累了,见没人搭理他,他也没继续骂了,刚刚秦臻进去的时候,姜珩也没怎么出声,大概是闹出了动静被他听见了,不过叶舒韵没听见。 她耳朵没有秦臻那么好使。 “嗯。”叶舒韵把嘴里的都咽下去,这才开口,“他昨天非得拽着我,我又跑不了,我就把他带进去了,虽然我很快就把他给电晕了,但是他应该也能看见不少东西。” 她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菜,还颇有些不满,委屈道:“这个姜珩,今天早上还骂我来着!说我小人,说我不信守承诺!” 她一边说一边戳,还看着有些可爱。 听到前半句话,秦臻还有些不快,这个姜珩,还敢骂他的小鸡崽儿。 可是看到小鸡崽儿这幅可爱的模样,那股火气又被他压在了心底深处。 至于姜珩的小恶行,早就被他在心里拿小本本记上了,记了都快一本了。 “爷的小鸡崽儿乐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哪里轮得到他姜珩说三道四!” “噗嗤……”叶舒韵没忍住笑了出来,“有你这样的吗?也不问问我骗他什么了,直接就怼姜珩?” “他姜珩算个屁!爷的女人,只有爷能说,别人谁都不行!”秦臻顿了顿,语气又弱了一点,显得有些底气不足,“不过,你要是敢骗爷,敢对爷说话不算话……” “你要如何?” “还能如何?宠着呗!” 叶舒韵乐了,秦臻这无可奈何的语气,听在耳中是真可爱:“不过我也没骗他啊!” 她耸耸肩:“我说的是就算他松开我我也不会跑,这一路只要他恭恭敬敬的待我,我就归顺他,可是,他也没松开我,也没带着我走一路啊!” 她说的如此大言不惭,一副我很想说到做到,可是最后天不遂人愿我也很遗憾的模样。 秦臻笑的肩膀一抖一抖的,自家这小鸡崽儿怎么能这么机灵呢? 偏生叶舒韵还一副格外愤慨的样子:“你说说,你说说,他因为这个骂我小人,说我骗他,是不是特别过分!” “是,特别过分!”秦臻附和,“等回头,我给你揍他,揍的他见着你再也不敢造次为止,怎么样?” 叶舒韵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臻哥哥可要说到做到!” “一定!” “村里的人怎么样了?” 这个话题,显然很沉闷,叶舒韵问出来之后,秦臻沉默了片刻才继续说:“救下来了,可他们不愿意上山。” “为什么?” 山下都这么危险了,上山还能有人护着,傻子都知道哪里比较安全好吧? “爷怎么知道他们怎么想的,爷还要来追你,谁有空管他们?不想去就不去,爷还不乐意养着他们呢!”见叶舒韵碗里的菜吃完了,他又给她夹了一筷子她爱吃的菜。 叶舒韵也就不问了,反正她该做的事情已经做了,秦臻能做的事情也做了,这群人自己要找死,她还拦着他们干什么? 虽然可以让秦臻带人将他们强硬的绑上山,可是图什么呢? 说不定那群人不会说秦臻和她的一句好话,还会指着鼻子骂他们呢? 她也没有那么傻,上赶着找骂! 小河村人跑她家里逼迫她的事情,终究是在她心里留了一根刺,她虽能理解却不能释怀。 就这样吧,能不能活下去,听天由命吧。 “不过,跟你交好那几家倒是跟着上去了,他们没有跟小河村的人一起为难你逼迫你,爷也就没为难他们,临走的时候让顺溜儿带他们去安排了。” 叶舒韵点点头,“嗯”了一声。 本来她还不明白小河村的人留在山下做什么,结果一进小河村,闻着空中浓郁的烧火味,听着唢呐和哭泣混在一起的送葬声,顿时了然了。 这些天,家家户户都有亲人死去,他们这是留在山下收尸了。 他们没地方去买棺材板子,尸体直接拿草席子一裹抬着就要去埋。 一众小河村的人见秦臻一行人过来,顿时也不哭了,草席子往地上一放,一群人凑过来,将秦臻等人围住,仇视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土匪们。 裴柳眉头一皱,“唰”的一声抽出腰间佩剑:“干什么?!” 有人怒喊出声:“都是叶二丫这个瘟神,招来了那些杀人不眨眼的货色,杀了这么多人,她叶二丫得负责!” “对!叶二丫要负责!这么多条人命都因为她一个人死了,她不能跟局外人一样,当做没看见,当做这件事就跟没发生一样!” 这下不光秦臻和裴柳,就连坐在车厢中好脾气的叶舒韵都怒了,冷哼一声,脆生生的开口:“你们是不是真当我叶舒韵好欺负了?什么锅都敢往我身上扣,信不信我连带着你们也杀了?” 她没下马车,声音却透过那辆豪气满满的马车传进众人的耳中。 一时间,哪怕看不到叶舒韵的神情,他们也被这话震得半响回不过神来。 不少人都打了退堂鼓,脚步往后稍了稍。 但也有不怕死,眼热叶舒韵那豪华马车的人,比如叶老三,不光不往后退,眼眸中还尽显贪婪的往前挪动了几步。 裴柳的剑直直指向他,他这才停了脚步。 “二丫啊,你虽然没杀他们,但毕竟是你招惹来的,赔偿一些也很正常……” “裴柳。”叶舒韵打断叶老三的话,“谁拦,杀谁!” 第三百二十二章 五年后 “切。”叶老三根本就不把叶舒韵的话听到耳朵里,在他的印象中,叶舒韵也就是个丫头片子,自己是她的亲三叔,她还能真的来杀他不成? “二丫啊,也就是我这个当叔叔的,才会替你爹娘教教你为人处世的道理,就说你现在,跟个土匪头子混的不清不楚的,亲叔叔跟你说话,你都不带下车看一眼的,你……” “裴柳!”叶舒韵在马车中又喊了一声。 下一秒,裴柳手中的剑直接刺穿了叶老三的胸膛,一剑两洞! “你……”他眼睛瞪的大大的,满眼尽是不可置信,嘴巴一张一闭,浓稠的血就往外流,“敢……” “老三!” “爹!” 秦氏和叶大宝尖叫着冲上来,看着捅穿叶老三的那把剑猛地抽出来,秦氏就停在了两步之外,不敢再往前面走。 布满黑眼圈的眼底,是掩盖不住的惊恐:“叶二丫,你竟然真敢杀人!” “那是你三叔!” 金碧辉煌的马车中没有任何动静,叶大宝冲过去,他接不住叶老三的身体,只能任由他缓缓倒下,小小的手捂着汩汩冒血的伤口,眼泪鼻涕一齐往下掉。 “爹,爹你别死啊爹!爹!” 叶大宝哭的抽抽噎噎的,只一个劲儿的重复着:“爹你别死,别死!” 小河村众人都惊呆了,这比之前叶舒韵拿刀捅人还吓人,藏在人群中的二婶娘吴氏身体猛地抖了一下,暗自庆幸自己没冲动的往前冲。 不然说不定被捅的人就是自己了。 裴柳冷冷的环视众人:“还敢拦吗?” 没人说话,只悄悄退后,让开了一大片的道路,就连秦氏都像丢了魂儿一样,被人扯着胳膊退到后面。 偌大的小河村村口,只有叶大宝抱着叶老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鲜血染红了大片泥土地,没来得及清理的雪地上晕染开一片血红。 “走吧。” 马车中传来秦臻低沉的声音,裴柳从怀中掏出来一个药丸,强硬的掰开叶老三的嘴。 叶大宝一只手死死的按着叶老三的伤口,一只血手抓着裴柳,声音嘶吼:“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裴柳不言,也不顾裴柳嘴里涌出的血,将药丸塞进去,眼见着那药丸没吐出来,这才松开了他,把血迹往身上蹭了蹭。 “你给我爹吃了什么!你这个混蛋!你给我爹吃了什么!” 裴柳翻身上马车,勾唇一笑:“让他不得好死的毒药,谁让他不知好歹胆敢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驾!” 马车疾驰而去,徒留下原地哭的要断了气的叶大宝。 直到看不见那晃眼的马车了,秦氏才像突然回魂了一般,猛地冲向叶老三。抱着他不停流血的身体,神情有些恍惚,她哭不出来,眼泪像是干涸了一般,一滴都不往下掉,满心满眼的都是惶恐。 叶老三死了,那她……怎么办! 她的大宝怎么办? 家里没了男人,以后她一个寡妇带着个孩子,要怎么过!怎么活下去啊! 小河村众人也是叹了口气,摇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 谁都没想到看上去好说话的叶二丫,说杀人就真的能杀人,杀的还是自己的亲三叔。 马车慢悠悠的驶进了秦臻家,叶舒韵这才满脸苍白的被秦臻保下来。 就在刚刚叶老三冲上来的时候,她没由来的一阵心悸,说不清具体是什么感觉,只感觉全身的力气都好像被抽光了一样,心脏跳动的速度飞快,她只得双手紧紧的按着胸口,好像这样一按,心脏就不会跳出来一样。 裴柳的剑刺入叶老三胸膛的时候,叶舒韵甚至恍惚中都听到了原主的声音,就是叶二丫! 隐隐约约能听到动静,却听不到在说什么,浑身上下都颤抖了起来。 秦臻当时都吓坏了,想询问她怎么了,却见她紧紧的闭着嘴,别说说话了,连呼吸都乱了。 许久之后,叶舒韵只感觉全身上下一阵轻松,身上冒了一层汗,像是泡完热水澡一样,舒爽的感觉渐渐席上心头。 秦臻扶着她:“怎么了?” 她摇摇头,没有说话,心里大概也能猜测到一些。 应该是原主还没消散的灵魂吧,可能觉得她给她报了仇? 也或许是别的,但最后的结果是她发现,这具身体好像更灵活了一些。 比如听力,就敏感了很多。手脚好像也活动开了一样,总之不是什么坏事! 隔壁叶家已经没人了,几人将马车放在山下,就上了山,一上山这才发现山上竟然要比之前还要热闹。 一见到叶舒韵和秦臻,不光土匪们扯着嗓子喊:“二姑娘,爷!” 就连已经跟土匪们混熟了的那群灾民,也笑眯眯的喊,其乐融融的样子。 一瞬间,叶舒韵那颗一直飘动着的心,就像是落了地,终于踏实了。 跟山下小河村的那群人比起来,山上这群人一个个都像小暖炉似的,能把人的心都暖热了。 “爷,二姑娘,咱们煮了小米粥,还热着呢,快来喝碗暖暖身子。” “就是啊,这个点回来正好,赶上晚饭了,我给盛饭去啊!” “来来来,二姑娘,秦爷,来坐这儿,这儿挨着炉子,暖和!” 叶舒韵没听见叶家人的声音,按理说,她回来了,叶家人应该是最先迎上来的人,正想问一声,就听见盆头儿在一边说:“二姑娘,叶老夫人他们自己做着吃。” 她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叶家人,听到盆头儿这么说,她也不耽搁,问了位置便要走。 因为着急,脚步匆忙,她还险些摔一跤,被秦臻扶住了这才站稳了脚。 手中被塞进来一只圆滚滚的小胖鸡,顿时就明白了这是什么,还往怀中抱了抱:“吓我一跳,被姜珩扔了之后,我都担心会找不到呢。” “丢了也不怕,爷再给你雕一根。” “哪怕再雕一根,那也不是原先这根了啊。”想到姜珩,叶舒韵见叶家人的心就弱了几分,“先找个地方把姜珩放出来吧,也不知道他在里面有没有捣乱。” 秦臻刻意忽略她后半句话,而是非常郑重的道:“爷给你雕一堆,让你再也不怕丢,丢了一根还有好多根。” 叶舒韵握紧了手中的小胖鸡,心里一阵熨帖,她从没想过,秦臻说道做到,一雕就是五年。 五年后,又是年三十这天,京都皇城,一把大火烧红了整片天空! 第三百二十三章 狗皇帝 五年后,京都。 一场大火,惊醒了京都的所有人,火光照亮了整片皇城,正是大年三十的时候,京都这群酒囊饭袋携带家眷全都进宫参加除夕夜宴,一场大火,将他们所有人都困在了里面。 京都的人若是肯抬头仔细看,就能看到皇城最高的宫殿上方,站着两个人。 一人略高些,一人矮了半个头,手中拿着一跟圆滚滚的小鸡盲杖,两人全都一身红衣被风吹动衣角,火光照耀下,身上的红衣更显妖冶。 五年,足够一个小丫头片子出落的亭亭玉立,叶舒韵缓缓靠近秦臻的怀中,闻着木柴被熊熊烈火燃烧的味道,心里格外安定:“臻哥哥,快出来了吗?” 秦臻看着周围的火势,估摸了一下时间,大概不久就要烧到这座宫殿了:“应该差不多了。” 话落,一道明黄色的身影从对面偏殿中冲出来,身上的衣服染了些黑灰,男人大腹便便,被人簇拥着出来,说不出的狼狈。 他出来的一瞬间,从宫殿的四面八方就窜出来一群人,将这群酒囊饭袋团团围住,二话不说,就是一通杀。 惨叫声此起彼伏,叶舒韵能清楚的听到,大火燃烧的噼里啪啦声中掺杂的,刀剑刺入身体又迅速抽出来的声音。 这五年,她早已经适应了黑暗,可能真的应了那句“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就会给你打开一扇窗。”的话,她的听力变得格外敏感,任何细小的声音都能钻进耳中,被她在脑海中汇成一幅幅的画。 “唰。” 伴随着最后一声刀剑抽出身体的声音,那人缓缓倒下,摔在地上,叶舒韵的脑海中,已经勾勒出只剩下明黄色龙袍的狗皇帝一人的场景了。 皇帝老儿吓得坐在地上,脸色苍白,龙袍下面,已经慢慢流出了淡黄的液体,泛着刺鼻的味道。 他哪里还有半点皇帝的威严,哦不,他就从来没有过威严这种东西。常年在女人肚皮上打滚,不理朝政的他,根本就没有可以震慑住百官的气概。 他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你,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他坐在地上,屁股一点一点往后挪,身边已经没有了一个侍卫,令他格外的不安:“来人!来人啊!来人!救驾!” 只是,任由他怎么嘶吼,怎么叫喊,偌大的宫殿都没再进来一个人。 他慌了,看着围着自己的这群人,他们也不说话,可越是不说话,气氛就越诡异,皇帝的心就慌得越厉害,绞尽脑汁的想要找出自己身上那些值钱的东西。 “你,你们别杀朕,朕……我别杀我!别杀我!我是皇帝,我什么都有,你们别杀我,我给你们钱!对!给你们钱!给金子,好多好多金子!还有美人,想要多少都行!美人!” 围着他的人还是没有说话。 皇帝被吓的都快哭了:“你们到底要怎么样啊?钱,美人你们都不要,那给你们权势行不行?你们说,想要什么位置你们说,我都给你们!别杀我!千万别杀我。” 还是没有声音,除了火焰熊熊燃烧的声音,没有任何的声音。 他觉得自己快疯了,被逼的快疯了,他想跑,手忙脚乱的要爬起来,结果发现腿软的根本爬不起来,干脆手脚并用的往外爬。 察觉到他的意图,一众人手中还没入鞘的沾着鲜血的剑,齐齐冲着他。 “啊!”他身子一沉,瘫在地上,再也没有能力爬起来,只哭着哀求,“别杀我,别杀我……” 见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秦臻这才抱着叶舒韵跳了下来,两双红色千层底落在眼前,皇帝茫然的抬起头,仅一眼,便吓得瞳孔一缩,呼吸急促,手指颤抖的指着秦臻:“你……你……” 他“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秦臻眉头紧皱,拉着叶舒韵往后靠了靠。 这狗皇帝身上的尿味太重,他可舍不得小鸡崽儿闻见。 “狗皇帝,看来你认出爷来了!” 皇帝指着他的手指都哆嗦了,怎么会认不出来?怎么会认不出来! 这个人,这个人跟自己那皇姐长得有九分相像!看见这人的第一眼,他就认出这人是谁的种! “你,你是秦政明的儿子!你是秦政明的儿子!” 秦臻眉头一挑:“很好,看来你还认识我爹,你还没忘记秦政明。” “怎么可能忘记?秦政明这个乱臣贼子,朕做鬼都不会忘记他!”皇帝真是恨! 真是恨啊! 当年就应该继续派人寻找,斩草除根的,不该就这样草草了之。 没想到数年后,养虎成患! “闭嘴!”秦臻冲过去,一把掐住皇帝的脖子,“你个昏庸无道的狗皇帝,当年不分青红皂白涂我秦家满门还不够,竟然还给爷下药,想让爷生不如死。”秦臻的嘴角勾起一抹妖冶的笑容,“是不是很后悔当年没有彻底将爷斩草除根?” 皇帝被掐住,死亡的感觉缓缓席上心头,他恐惧,他悔恨,他不甘,他想奋起反抗,可他也怕死,他怂,他懦弱。 只要能活下来,他什么都能做。 双手紧紧的抓着秦臻掐着自己脖颈的手,企图能让空气钻进来一点。 哪怕只有一点,也比现在的感觉舒适。 可秦臻的手,就像一把铁钳子,将他的脖颈紧紧的钳住,他甚至有一种感觉,下一刻,自己的脖子就会被掐断! 强烈的求生欲迫使他用力挤出一句话,他发不出声音,嘴唇的蠕动也让秦臻松了手。 “咳,咳咳……” 大量的空气涌入,他猛地被呛了两口,嗓子更是火辣辣的疼,整个人像个破布袋子一样趴在地上,肥胖的身躯控制不住的颤抖。 叶舒韵紧紧的皱起眉,他没杀他? 发生了什么? 这狗皇帝是又耍什么花招了? 秦臻目光凝视着地上的皇帝,眸光中满是凝重,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股强烈的压迫感,直直往皇帝身上压去。 威压! 上位者的威压! “你,再给爷说一遍?” 皇帝缓了缓,这才道:“朕没给你下药,也没想让你生不如死,朕的人来报,当时你们兄弟俩已经逃跑了,朕的人没搜到人,连你们去哪里了都不知道!” “朕都没想到你还活着!” 第三百二十四章 秦政明往事(1) 叶舒韵一愣,秦臻身上的毒竟然不是狗皇帝下的? 那下毒的人是谁? 本来她真的只以为秦臻的仇人只有狗皇帝一人来着。 她眉头轻轻皱起,想到五年前自己弄回来的那个男人——姜珩! 之前听他们两个人的谈话,姜珩好像也是秦臻的仇人,但是她好像还从来没有问过秦臻,姜珩在当年又是处在一个什么位置上? 秦臻显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又反复的盘问:“当年究竟是什么情况?” 听那些带他逃出来的侍卫们说,自己爹娘早就提前两年就给他和秦绍找好了退路,那应该早就察觉到狗皇帝的动作了,可为什么听这狗皇帝的话头,他反而更像是突然降罪的呢? 狗皇帝也快哭了,不,他已经哭了,本就不经吓的小胆子,被这么多人指着,那小胆子都被吓的缩成个葡萄干了。 “当年?当年就是姜珩啊,你自己也应该能调查清楚吧。”皇帝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强制自己镇定下来,可他不管怎么给自己做心里暗示,说出来的话都是颤抖的,“就,就姜珩嘛,他就在朝堂上说秦政明那叛贼……咳咳,说秦政明谋反。” 叶舒韵也是从他断断续续的解释中,才捋顺了当年事情的顺序。 原来秦政明在先帝在位时就是战神大将军,当时邻国屡次进犯,每次都是秦政明带领大军将他们打的屁滚尿流,无一例外,民间传颂他为百胜战神。 先帝在位时,朝廷还没有如今这般混乱不堪,先帝治下除了有邻国屡次进犯,并没有其他的再试,就连邻国也被秦政明打的元气大伤,数十年都不敢再进攻。 先帝极为宠爱秦政明,秦政明当时也成了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存在,先帝甚至把自己最宠爱的女儿嫁给秦政明,风头可谓是一时无两。 他手中兵力不少,又被众人捧为战神,甚至连先帝赐予的封号都是战神大将军。 众人羡慕有之,嫉妒有之,想跟着捧他赞扬他的有之,想将他拉下神坛踩在泥里的人易有之。 先帝膝下只有公主和太子两人,太子不争气,先帝甚至一致想传位与公主,也就是秦臻的母亲。 这个想法才刚冒了个头,就被怂包太子发现了,太子虽然愚笨,却架不住身边有个左右手,就是当时正年少的姜珩和另一人,但那人是谁没人见过,就连太子身边贴身伺候的大太监都只知其人不知其貌。 这两人一怂恿,太子察觉危机,趁夜杀害先帝,做的却并非干脆利落,京都不少人都知道这件事情,一开始也有判官批评现在的皇帝,不过,都被皇帝一一斩杀了。 众人转念一想,反正皇帝就这一个儿子,这皇位他早晚都是要坐上的,为了保命,便都没有太过强烈的反对,这件事也就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 因为当时,姜珩手中掌管着皇城禁卫军,他们也不敢太造次。 只有一人,那个被先帝全心全意信任,那个发誓永久效忠先帝,那个人称战神所向披靡的男人。 先帝于他,亦师亦友,他在秦政明的心中重若千金,不,甚至比千金还重! 秦政明当然无法接受前一天还将自己叫去勤政殿下了一下午棋的男人,在自己双脚迈出皇城宫门的那一刻就惨遭亲儿子的毒手。 以秦政明为首的一众武将和文臣纷纷觐见,先帝头七这日,太阳毒辣易常,秦政明领头一身灰白色孝服,披麻戴孝的闯进皇城,走三步便撩袍一跪,大喊:“陛下!” 走三步,一撩衣袍,重重一跪,头重重的“咚咚咚”三声磕下:“陛下,臣秦政明有罪!” 又三步,又是跪下三叩头:“陛下,臣秦政明,无能!” “陛下,臣秦政明,有愧与您!” “陛下,臣,来晚了!” “陛下,臣,没能护住您啊!” 一声比一声响亮,一声比一声痛彻心扉,一声比一声撕心裂肺。 等走到大殿时,头上已经磕出来一个大大的血窟窿,他走过的路上,隔一段便是一小片红,隔一段便是一滩血窝。 就这样,直直的磕进了新帝脚边,磕到了那张龙椅旁边:“陛下,臣秦政明,救驾来迟,悔不当初!” 他跪在新帝脚边,口口声声喊着“陛下”,但在场众人都知道,他口中的陛下,是先帝,而不是那个正一身奢靡至极,黄袍加身,正得意洋洋的新帝! 先帝仙逝第二天,便被新帝匆匆葬入皇陵,以“国不可一日无君”为由,拒绝了停灵三天,甚至在先帝头七这天还锦袍加身,开怀大笑。 秦政明气不过,一朝战神大将军,却如同亲儿子一般,披麻戴孝,一路磕进皇城,这是何等讽刺! 新帝当即气得脸色发青,抽出身边侍卫的佩剑,直指秦政明,大吼出声:“秦政明,你是要谋反吗?!” 秦政明这次倒没磕了,跪的板板正正的,颇有一番刚正不阿的架势:“臣不敢!” “不敢?”新帝冷笑,彼时的他心中还颇有一番报复,并没有如现今这般不理朝事,沉迷温柔乡,说出的话也要底气十足,“朕看你敢的很!” “这身孝服是你的身份该穿的吗?你与先帝并非父子,如此穿戴,对朕大为不敬,还说不是有意谋反?!” “臣,没有!” 新帝被气笑了:“好,好,好!你没有,你没有你是在做什么?朕竟丝毫不知,朕的禁卫军都拦不住你了!” 新帝一指外面:“看看,看看!一路走来,从你大将军府到朕这里,一路上啊,一路上竟然没有一人敢拦着你!” 就连姜珩带领的皇城禁卫军都没有一人出面拦住秦政明,愣是让他秦政明一路磕着头,慢悠悠的磕到自己面前了。 让他这个新帝立在何地?让他的面子还怎么挂得住? “秦政明,朕这京都可真是容不得你了,你还真是翻了天了!真以为封你做了战神大将军,你就真是神了吗?!” 这句话算是很严重的威胁了,大有一副,你不从我,我就撤了你大将军头衔的意味。 偏生秦政明这人正直的很,身板愣是半点没弯,双眸视线落在龙椅扶手上,不卑不亢的道:“臣自请辞去大将军一职,降去皇陵守墓!” ------题外话------ 篇幅不会多,不喜的可以跳过,主要就是交代一下秦臻父母身边围绕的阴谋诡计,以及秦臻父母是怎么死的,讲清楚了,后面才方便进行下去呀~ 第三百二十五章 秦政明往事(2) 此话一出,满朝文武皆喧哗,就连跟着秦政明一起来的官员都各个目瞪口呆。 来之前,他们也不知道秦政明会是这么说啊! 从人人爱戴,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战神大将军,一下子降成了一个无名小卒? 要知道,就算是宫女太监,都不愿意被扔去皇陵守墓,去了皇陵那就一辈子都别想出来了,等于是直接扔到那里了,谁也不管,吃不好也住不好,还要天天朝拜,天天如素,为先帝祈福。 那滋味,是真不好! 他们所有人都没想到秦政明会自请去皇陵。 片刻的怔愣过后,转过头来便是格外剧烈的喜悦,堂堂战神大将军,他们都还没有开始动手,大将军自己就自甘堕落了? 多省心,多安心啊! 就连新帝都被秦政明这掷地有声的话语惊住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姜珩当即出列,大声请旨:“陛下,秦将军今日之举行为恶劣,臣认为,位同谋反应当严惩!” 他的话一出,朝中众人也纷纷回过神来,有说秦政明该杀的,有说可以念在秦政明对先帝忠心耿耿的份上从轻处理的,总之,七嘴八舌的说什么的都有。 却无一例外,都想在秦政明身上狠狠的踩一脚。 只有少数站队秦政明的人还在为秦政明求情。 新帝看着秦政明,见他眼神怔怔的看着那龙椅的扶手,底下众人的争吵声他仿佛听不见一样,只一眨不眨的盯着,不肯移开半分。 新帝心头的火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看看!看看! 这个叛贼就是觊觎他的皇位,就是想要坐上龙椅,就是想要谋朝篡位! 危机感浓浓的浮上心头,尤其今日,秦政明一路走来,竟然无一人敢拦,让他深刻意识到秦政明这战神大将军的恐怖。 这个人,他不能留了! “来人,叛贼秦政明……” “陛下不可!” 新帝的话还没说完,仅仅“叛贼”二字一出,众人便都知晓了新帝的想法,这是想要将秦政明置于死地,不少人都纷纷跪下求饶。 “陛下,先帝刚刚仙逝,您就赐死为朝为国鞠躬尽瘁的大将军,恐难堵悠悠之口啊!” 新帝的话被堵住,正是不快之时,还没发怒,便见姜珩高声道:“胡闹,他秦政明今日胆敢一身孝衣大闹朝廷,明日就敢拿着剑指着陛下的喉咙,行迹如此恶劣,不将他满门抄斩让陛下的颜面何存!” “让朝廷的颜面何存!” 这话,便是无论如何都要让秦政明死了,真真是抓住一条辫子就要狠狠的往下踩,最好踩到秦政明永远爬不起来才好。 姜珩想的很好,秦政明这个大将军的职位没了,便必定要由一人顶上去,而自己身为新帝最信任的人,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人选。 一文臣冷笑出声:“想的可真是简单,秦将军为何一身孝衣跪到大殿来,你不知道吗?要真是详细辩论,岂不是将陛下弑父杀君的罪名也抖落了出来?” “你这样,让陛下如何坐稳身下的那把龙椅?如何堵住悠悠众民之口?!” 新帝面色一慌,他虽雷厉风行的斩杀了几个言官,可毕竟身下的位置坐的不稳,他真怕万民将他从这个位置上拽下去。 听到这名文官如此说,也不等姜珩回话,直接询问秦政明:“你当真铁了心的要去受皇陵?” 秦政明眼都不眨一下:“当真!求新帝成全!” 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新帝竟深深的吐出一口气,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宣旨:“好,那朕就满足了你这个要求,来人,拟旨!” 姜珩还要再说,但新帝话已出口,他也不好再反驳,心里倒是安慰自己,就算留了一条小命下来,他秦政明守着无人问津的皇陵,也做不出什么名堂来。 这个大将军的位置,无论如何,都是他的! 圣旨扔到他头上的一瞬间,秦政明就像心里终于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双手举着的仿佛不是圣旨,而是一件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谢新帝!” 他终于罢了休,盯着一头血淋淋的脑袋,拖着两条早已磕肿了的双腿,扶着城墙步履瞒珊的挪出去。 每一步走的都如释重负,每走一步,心底便踏实一分。 堂堂顶天立地的战神大将军,被百人围攻也能站着杀光的铁骨铮铮的汉子,战场上宁可流血也不流泪的男人,此时此刻,如果仔细看去,能看到他的身板弯了,肩膀甚至轻微的颤抖。 站队秦政明的人本想过来劝慰一番,看到他独自一人离开的背影,也没有凑上去。 尽管没人能看到秦政明的正脸,所有人仿佛只看他的背影,就能感受到他的一片苍凉。 秦政明走的很快,他本就没有什么要收拾的,临走前,他遣散了将军府的一众奴仆,只留了先帝赐给他的一名老太监,带着公主和一众先帝赐予的小玩意儿,离开了。 他统共带了一大一小两个箱子,小箱子里装的是他们夫妻俩的衣物,大箱子里装的则是这些年先帝赐下的不值钱的东西们,对他来说却是意义重大。 那些值钱的,新帝不允许他带走,只有这些或是哄孩子玩的拨浪鼓,或是干草编制出的小麻雀,或是他亲自雕刻的竹笛,拿出去连卖都卖不出价钱的东西,新帝才跟扔破烂一样扔给他。 每一件,他都视若珍宝一样的摆放整齐,生怕一路颠簸坏了,还拿了棉被裹着。 每一件,每一个,不管是先帝随意丢过来的也好,是先帝当玩意儿似的放在他那里的也好,来历,画面,都刻在了他的脑海中。 站在京都门口,抬头看着高高的城墙,他甚至还能描绘出每次出征前,先帝都站在这高高的城墙上目送他离开时的眼神。 老太监往秦政明身上披了一件斗篷,叹了口气:“将军,天冷,上马车吧。” 秦政明眼眶一热,双腿一弯,重重磕在地上,像屡次出征时一样:“陛下,臣走了!” 每一次,他说完这句,都会喊一声:“大军开拔。” 如今,他只想喊一声:“陛下,臣来了!” 臣走了,告别您用心血守护的皇城。 臣来了,即将毕生守护您的皇陵。 第三百二十六章 秦政明往事(3) 秦政明几人这一路并不安稳,想要趁此机会除掉秦政明的人不少,杀了人,尸体往山里一扔,说不定还没被人发现尸体就已经被野兽啃食的只剩骨头了。 只不过,秦政明能在大将军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十几年,暗中的势力也不少,再加上路上不少官员都给他开绿灯,能帮一手的就帮一手,他们一行三人也算是平平安安的到了皇陵。 皇陵的条件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破烂,皇陵建造的倒是辉煌,毕竟是皇家的脸面。但给他们这些人居住的条件就简陋的多。 老太监看到这二进小宅院破烂的样子,心里就涌上一股酸涩,双手颤抖着:“这这这,这要怎么住啊!” “没什么不能住了,好歹还是个小二进呢,比村里黄土盖成的茅草房舒服多了,起码不用担心刮风下雨会漏雨。”秦政明一边说着,一边脱下了大氅。 将袖子撸起来,从房屋一角找到条扫帚,就要扫地。 老太监连忙拦住,泪水一瞬间就流了下来:“不可啊将军!您可是百胜战神,您这双尊贵的手是为国征战的,是用来杀敌的,怎么能做这种小事?” 秦政明一摆手:“我还不至于连扫个地都不会!” 公主也下了马车,找了块破布要去冲洗,老太监哭的已经不能自已,又去拦公主:“公主啊,您是千金之躯,怎么能做这种事?怎么能够啊!” 公主本就是温和的性子,待下人都极好,此时境况窘迫,就更不会摆什么公主架子,只得无奈的道:“公公,您就先去马车上歇着吧,别管我们了。” 这老太监本就年纪大了才放出来养老的,当年秦政明也是一番好意,觉得自己一个大将军,总不会苛待老太监,在将军府领个管事的职位也清闲。 谁承想,他不是大将军了,连带着老太监也得跟着受苦。 越是想到这里,秦政明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公主说的对,庆公公您年纪大了,好好歇着我们自己来。” 庆公公是又酸涩又感动,心里不禁也对新帝怨恨上了。 战神大将军原本是多多么风光无限的人啊,如今却落到了这般田地。 大逆不道的说一句,什么狗屁的新帝,不就是仗着就姜珩等人的支持,弑父杀君的卑鄙小人罢了! 就他,凭什么坐上那个皇位!凭什么将大将军赶下去! 不光如此想,他还有些对秦政明无可奈何,大将军真的太不争气了,就直接自请下堂了。 他一边帮着公主和将军打扫这小二进,一边心中翻起了波涛汹涌,心中满满的都是不解。 心思一重,拖不住了,便没忍住将疑问问了出来:“大将军,你为什么要做这么一通?你到底是为什么一定要来皇陵?当时……当时我还以为您……您……”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意思却表达的很清楚了。 不光只有庆公公是这样以为的,恐怕当时跟着他一起进宫的那些大臣,心里想的也都是这个想法。 他要造反! 战神大将军要造反了! 可人家根本就没有要造反的念头。 秦政明自嘲的一笑:“这个国家,是陛下用一生的心血守护下来的,是陛下一点一点的将它变成如今这般辉煌盛世,我又怎么忍心将他毁掉呢?” “可我啊,也不想效忠那个新帝了。”秦政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似是在对陛下说,也似是对着庆公公说,抬头望着天,天上竟然没有一片云彩。 “余生,我只想守护着陛下。” 这话惹得公主一时也悲从心起,抽出帕子抹着眼泪,嘤嘤哭泣起来。 庆公公不敢再说话了,只低着头卖力的干活。 他想的很简单,只要自己多干一点,将军和公主就能少做一些。 自己好歹也是在功能里摸爬滚打过的,什么脏活累活没干过?可是将军和公主都是金枝玉叶的,怎么能做这种粗活? 他劝不动两人,他就多干点! 一开始,几人在皇陵的生活过得平平淡淡也安然无事,一连数年,除了又添置了几个仆从,与平常人家也无异。 公主怀了孕,把秦政明和庆公公都高兴的找不到北,两人勾肩搭背喝的烂醉。 庆公公甚至话都说不清楚了,大着舌头,断断续续的说:“将军,将军您终于有后了!” 秦政明拍拍他的肩膀:“庆公公,我要是先走了,让我儿子!我儿子铁定跟我照顾您一样,照顾您,孝敬您。” “哎呦呦,老奴可不敢,老奴无儿无女,只将小公子当自己亲儿子照顾着,可不敢让小公子把老奴当回事!” 秦政明哈哈大笑,直接醉死过去,庆公公撑着最后一点神智,一瘸一拐的驾着秦政明回去。 公主怀孕的消息就像这一片灰暗中盛放的一朵娇艳欲滴的鲜红玫瑰,带动着小二进中每人的心情都一片大好。 秦政明照例是一早去皇陵安排好士兵们的排班,今天难得偷懒一次,没跟着一起巡逻,而是来到了先帝棺椁前面,絮絮叨叨的跟他分享着喜悦。 用这天起的每一天,所有人都像是缓过了一口气般,喜气洋洋的生活着,直到姜珩的野心越来越大。 而当朝皇帝也开始无心朝政,沉迷酒色,每日不是不上朝,就是带着美人上朝,后来干脆直接取消了上朝。 他越发的无拘无束,也使得许多人不服这个皇帝,连带着也不服姜珩这个皇帝的亲信。 他虽然坐在了大将军的位置上,却管不住这些将士,哪怕秦政明已经守了多年皇陵,将士们还是时不时就想起秦政明,时不时的拿他和秦政明作比较。 他秦政明是战神,他秦政明百战不败,他秦政明带军训练多么尽心尽力。 而自己,不过就是个笑话! 又一次听到阵前大将叹气摇头,感慨着:“要是这时候秦大将军能在就好了。” 姜珩再也忍不住,猛地抽出剑,一剑捅穿了那人的胸膛,恶狠狠的说:“他秦政明算什么?他秦政明就算再优秀,也是通敌叛国的狗贼!” 有人拦住他:“你胡说什么,秦大将军为国征战数年落下一身病痛,说你是通敌叛国的狗贼,秦大将军也不会是!” “好!好!好!好得很!”姜珩被气笑了。 于是一月后,一通秦政明通敌叛国的折子被快马加鞭的送到了皇帝的桌案上。 同时带来的,还有秦政明通敌叛国的证据! 第三百二十七章 秦政明往事(4) 皇帝气得当朝打翻了砚台,指着殿中的文武百官,脸色都黑了:“你们,你们一群废物!朕当年就想要将其斩杀,你们非要拦着!” “现在就好了!拦吧!拦吧!昔年的战神大将军现今谋算着要朕的皇位,要朕的命了!” 百官哗啦啦跪了一片,齐声惊呼:“陛下息怒!” 除了息怒,他们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没有一人肯为秦政明说话,当年追随秦政明的人,这些年被皇帝侍卫眼中钉肉中刺一般的挨个除去了,也有不愿意效忠新帝,直接一封辞职信拍在皇帝面前撂挑子不干的。 总之,这些年,留在朝中的,不是一群酒囊饭袋就是有着别样心思的人。 于是,这件事,连一刻钟的讨论都没有,秦政明直接就被定了罪! 于是,在秦政明送走两个儿子的第三天夜晚,派去搜查秦家的人,从里面搜出来一件金丝银线上面镶满珠宝翡翠极尽奢靡的龙袍! 这奢靡的龙袍样式,只一眼,秦政明便明白了新帝的意图。 他这些年过的极为艰辛,要不为了照顾公主,秦家甚至连仆从都没有,吃肉吃蛋的时候也少,就这样,他又怎么能够有钱勾勒这么华贵的龙袍? 但凡脑子里没有进水的人,都能看出来秦政明这是被陷害了。 偏生当今圣上就是那位脑子里进了水的人,一看到那龙袍便勃然大怒,甚至都没看出来那龙袍就是他自己的。 他每年做过的龙袍没有百件也有九十余件,哪里记得这毫不起眼的一眼龙袍? 一道圣旨落下,秦家众人被押解回京,斩首示众! 庆公公当即就晕倒在地,身体动都没动一下,伸手去摸,竟然直接断了气。 秦政明接到这消息的时候,他已经被关在秦家不准随意出入数月之久,本就对活下去没有了希望,两个儿子他已经妥善送走,他觉得,如果让他在京城和皇陵选择一个的话,他还是想死在皇陵。 死在他一生都陪伴着的陛下身边。 当晚,他一把火烧了自己居住的宅院,手中抱着先帝亲自给他雕刻的竹笛来到皇陵,跪在先帝的棺椁钱,杂乱的心,竟然奇迹般的平静了下来。 他恭恭敬敬的为先帝上了三炷香,郑重的磕头跪拜,眼神中满是眷恋,似是回忆般的看着那只竹笛。 讲真的,这个竹笛并不是多么贵重的东西,甚至做工都很是粗糙,吹出来的调子更是称不上好听,但只一点,便足以让他对它爱不释手。 这是陛下亲手所刻,在他首次领军大败邻国时送于他的。 他还记得皇帝拿出这竹笛时的眼神,那样的认真,那样的信任他。 秦政明摸着竹笛上刻着的三个字“赠政明”心中感慨颇多:“陛下,我到现在都一直在好奇,当年您怎么就那么信任我能大败邻国呢?” “当年,臣也只不过是个冒头小子,虽然在战场上也曾摸爬滚打过,却是第一次领军打仗,就连臣自己都没有想到臣会胜利。” “您知道吗?将那群狗东西们打的屁滚尿流的那一瞬间,我真是迫不及待的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您。” “可下一刻臣才想起来,您是一国皇帝,是国之根本,您这个时候应是在皇城,还在操心着阵前形式,说不定也在为臣筹备粮草准备运输过来。” 他并没有喝酒,却像是醉了,一会儿是“臣”一会儿又自称“我”话说的也糊糊涂涂的,或许只有他与先帝二人才能听得懂。 “陛下啊,我试想过许许多多你当时正在做的场景,可我从没想过,您竟然直接扔下满朝文武百官,一人带着十个暗卫就来到了我的面前。” 他似是想到了极为心悦的事情,涣散的眼眸中都染上了笑意:“我一转头,豁,刚刚琢磨来琢磨去的人就站在我面前,我吓得啊,连行礼都忘记了。” “陛下啊,您怎么就来的这么巧?算算日子,您就算这一路上快马加鞭,也要三月时间才能到啊,您难道从三月前就知道臣要打胜仗了,所以刻意给臣雕刻了竹笛,送于臣作礼物?” “直到现在,我还记得您将这竹笛塞进我手中时,跟我说的话,您说,要我吹《瀚城赋》给您听。” “我不肯吹!一直到您仙逝我都没给您吹过,《瀚城赋》并不是一首好曲子啊,它讲的可是前朝瀚城覆灭时,前朝大将军姚广钏惨死敌将手中,瀚城皇帝为其所作,据说,瀚城皇帝临死时都在哼唱这首曲子。” “我不肯啊!我不肯!臣倒不是怕死,当时找的这怕死的理由,只不过是为了不想吹找的理由罢了。” “臣是不想您的下场与瀚城皇帝一样,末位皇帝,死相极惨。” “臣说过,但凡臣活着一天,就定要护着陛下一天,可是臣食言了,您会怪臣吗?” 他看着那竹笛,淡淡道:“您既是想听《瀚城赋》那臣吹给陛下听,只求陛下不要怨怪臣,等一等臣,望老天垂帘,不要让臣在黄泉路上找您太久太久。” “这么多年,臣真的太思念陛下您了。” 话落,泪水夺眶而出,铁骨铮铮的汉子,轻轻靠在先帝的棺椁上,认真的吹着竹笛。 曲声悠扬,凄凉,悲哀而曼妙。 竹笛吹出来的曲调比不上那些价值连城的玉笛,哪怕连乐器店中随意一把底子的声调都比不上,吹出来的曲调却令人心悸,悲伤到近乎喘不上气。 公主殿下找过来的时候,听到这个曲调的时候,难受的一瞬间捂住自己的胸口,浓浓的悲戚挥散不开,又怕打扰到皇陵中的两人,紧紧的捂住嘴,压抑着无声流泪。 着火的一瞬间,她就知道了秦政明会去哪里,追过来一看,他果然在这里,只是,他的面色竟然越发的苍白。 就连吹曲子的调子也渐渐弱了下来,曲调也是断断续续的,直到后面双手连竹笛也拿不动,只能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攥住那竹笛,不让它滚落下去。 沉沉的垂下头,嘴角缓缓溢出一丝鲜血,虚弱的语气中,尽是满足:“本不想弄脏您的棺椁,可臣,实在没忍住。” “陛下啊,莫要嫌弃臣才是啊。” 话落,眼皮终是撑不住,缓缓闭上,嘴角却是噙着笑的。 第三百二十八章 大战,一触即发 秦政明的尸体在皇陵旁边被找到,皇帝大怒,指着这群押送的人:“一群酒囊饭桶,连个人都看不住,朕说了,带进京问斩,你们把人扔在皇陵了,你们告诉朕,朕还怎么将立威?!” 有人提议:“要不陛下,您将往日侍候将军府的那些人抓过来,以同罪论,在午后斩杀?如此也能震慑他人。” 皇帝沉思:“还不快去做!” 想要找到当初将军府的侍从也是颇废了一番功夫,她们终究没有找齐,只找来一百多人,全部押送到菜市口,不顾众人哀嚎哭求的声音,刷刷刷,数把大刀齐齐落下,人头滚落一地。 鲜血,弥漫在菜市口,数日都不敢有人靠近。 皇帝这一手确实起到了震慑作用,从此之后,没有一个人胆敢再提战神大将军这几个字,茶馆里的说书人也不敢再说有关秦政明的任何事。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了,昔日的战神大将军秦政明是个乱臣贼子! 听到这里,叶舒韵也算是明白过来了,当年的皇帝也就是个傀儡,甚至连姜珩都是这个傀儡,真正在两人背后搅动这局面的另有其人。 恐怕给秦臻和秦绍下毒的人,也是这人的手笔。 秦臻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一双冷眸犀利的看向他:“你说的那个撺掇你弑父杀君的人是谁?” 这个人基本就出现了一次,后面从皇帝的嘴里,他也是一句话都没有再提过,所以是消失了? “我,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那人是姜珩带过来的,后来就没有再出现过了。” 果然! 秦臻心里一凛,那个神秘人很可疑。 就连叶舒韵都不得不感慨这狗皇帝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了:“他撺掇你造反,你竟然连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就敢听他们的?” “姜珩自小就和我在一处长大,又不会背叛我,再说了,他们当时要我造反也是担心父皇将皇位给了秦家,我这样做有什么错的!” 叶舒韵右手扶额,果然,她就不能理解这狗皇帝的思路。 没有背叛? 恐怕这背叛大了去了! 秦臻也叹了口气,原本以为杀了狗皇帝和姜珩就已经报了仇,自家父母在九泉之下终于能安息了,谁知道又蹦出来另一个人。 “你,你别杀我,我知道的都跟你说了,你别杀我,别杀我。” 就是因为知道的都说了,所以才没有了活着的意义,秦臻也没有了之前那种强烈的想要手刃仇人的感觉。 转过身回到叶舒韵身边,红衣翻飞,手臂微抬,轻轻落下,周围围着皇帝的人上前一人一剑,齐齐刺入狗皇帝的胸膛。 动作手起刀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狗皇帝甚至连喊都没来的及喊一声,身子就软趴趴的倒在了地上。 “走吧。” 秦臻的语气平淡,连他自己都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很难受。 叶舒韵抽出一片湿巾,拉过他的手轻轻的擦拭:“恐怕那神秘人的身份只有姜珩知道了。” “嗯,可姜珩……”秦臻的眉头紧紧皱起。 五年前,他们虽然抓到了姜珩,可姜珩一个字都不肯往外吐,不管土匪们怎么审问,他就香臭水沟里又硬又臭的石头,就是不肯开口半个字。 无奈,杀了吧,舍不得,不杀吧,这五年他可吃了不少了的粮食。 叶舒韵光想想,就觉得心疼,那么多粮食,白白喂了狗了。 “要不,放了吧。”秦臻低声询问叶舒韵的意思,“这么多年,他想说早就说了,反正也撬不出来,倒不如直接放了,找人盯着他,他肯定会和背后的主子联系的。” 现在看来,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只是,稍不注意,有可能就会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秦臻一下一下的摸着叶舒韵的发顶:“爷的人会一直暗中盯着,放心。” 叶舒韵点点头:“走吧,这边应该也没有什么要处理的了。” 他们二人顶着呼呼的大冷风专程跑这一趟,为的就是秦臻要手刃仇人,现在虽然没有亲自动手,好在也换来了一个新的消息,不算白来。 两人连夜往家赶,可谓是来时匆匆,去时也匆匆。 秦臻的轻功堪比小汽车,可能比小汽车还快,说小飞机又有点夸张了,反正两人没日没夜的赶回小河村的时候,已经是一月之后。 来到山上的第一件事,就是放开姜珩,将他打晕之后,趁夜丢出去。 次日天一亮,带着一堆叶舒韵捣鼓出来的新奇玩意儿出去卖的裴柳驾着马车回来了,同时带回来的还有一个重要的消息。 秦绍和余昊乾,立国了! 以整片边疆、疫区、封兰府地界,划了一大片,立为大兴帝国!秦绍隆登帝位,余昊乾为镇国大将军,趁着狗皇帝仙逝后继无人的关键时间段,发动战争,大举进犯。 秦臻嘴角轻笑:“终于等到了,不枉爷专门跑一趟京都。” 叶舒韵则是无语:“秦绍也真是搞笑,自己让邻国派人杀光了所有人,又立国?这国立的连个子民都没有,有什么意思?” 无外乎就是个名头,真可笑! 不过,这一刻,是他们等了五年的结果。 这五年,秦臻的人没少给邻国和狗皇帝找麻烦,为的就是给自己争取发展的时间。 但练兵需要的钱财不少,虽然战乱,但百姓们不可能半点经济都不带动,所以叶舒韵又操起了老本行,赚钱! 一些朝廷管辖的地盘和邻国一些地盘还是挺热闹的,有钱人也不少,有时候叶舒韵会拿一些超市里的东西出来,让裴柳带出去,拍卖。 这样来钱又快,又不需要本钱,拿出去的都是稀奇古怪的东西,谁有钱谁买! 什么打火机啊,什么点灯啊,什么玻璃杯子啊。 那群人抢起来毫不手软。 他们也赚的盆满钵满,短短五年时间,便拉起来一支军队,大多都是逃难的人或者实在活不下去的人,他们痛恨秦绍,痛恨余昊乾,痛恨邻国同样也痛恨朝廷。 为此,一个个练的格外专注。 而秦臻和叶舒韵,等秦绍建国这一刻,也等了五年,五年!他们终于有理由揭竿起义了! 于是,大兴帝国宣布成立的第二天,裴柳拿着大喇叭来到大兴帝国的临时王都白桦城,一脚踢下大兴皇城的牌匾,往城墙上一站,大喇叭开到最大,宣布了一个消息。 大兴帝国勾结邻国,杀害无辜百姓数万人,侥幸生存下来的人不服,组建了太平军,在小河村揭竿起义! 大战,一触即发! 第三百二十九章 粮草 秦绍脸色阴沉,等他来到白桦城城门的时候,发现裴柳早就溜了,只有地上还放着一个扩音大喇叭在不停的播报着他们的罪行。 “叶舒韵,很好!很好!”秦绍气得脸都发绿了,一把拿起大喇叭,伸手就想往地上摔。 想了想,又收了手,按了关机键。 余昊乾满脸阴沉的走上城墙,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中闪烁着阴森的光,微微一眯,竟是连眼睛都看不见了:“这是什么?” 秦绍将扩音器往他怀中一扔:“有用的东西,拿好别摔坏了!” 军中不少人都是被强撸来当兵的,当初弯刀抵在自己脖子上,问他们是想死还是从军,大部分人还是选择来从军的,因此,哪怕这件事,裴柳不爆出来,大兴军队中的众人也是知晓的。 裴柳这么做,只不过是为起义找了个理由罢了! 叶舒韵手中又换了个根盲杖拿着,秦臻就像他说的一般,五年来,给她雕刻了许许多多的小鸡崽儿盲杖,有两只鸡仔打架的,有窝着休息的,还有金鸡独立的。 她现在手中这个就是金鸡独立小鸡崽儿盲杖,圆滚滚胖嘟嘟的小鸡崽儿仰着脖子抬起一只脚的模样,哪怕叶舒韵看不见,光摸着都觉得可爱至极。 轻轻用盲杖戳了戳蹲在地上啃雪糕的秦臻:“你少吃点,大冷天的还吃这么凉的东西,小心闹肚子。” 秦臻三两口把小布丁塞嘴里:“怕什么,爷身体壮实着呢!裴柳回来了?” “回来了,正待在门外不敢进来呢!” 裴柳这些年学乖不少,生怕打扰到两人的甜蜜生活,所以每次来找两人都不敢进门。 秦臻随手把雪糕棍扔炭盆里,扶着叶舒韵慢悠悠的往外晃悠。 起义军立都立起来了,自然是打仗。 打仗就涉及到排兵布阵的问题了,叶舒韵本也没想凑热闹,就是陪在秦臻身边觉得心安而已,但当这群土匪们,哦不,应该是各位大队长小队长了! 这些都是这些人比武功打上来的,谁身手厉害,谁上,谁兵法运用的活泛,谁上。 哦,最后这一句可以忽略不计。 这群人商量来商量去,无外乎就一个结果。 “反正咱们有超厉害的火药,爷您还等什么啊?直接率领大军,一人举一个炸药包,冲着白桦城的城墙就炸呗!” “就是啊爷,咱们这么厉害,还怕他们作甚!” 叶舒韵无奈的捂脸,哪怕看不见他们,也觉得怪没脸的。 这五年,她把大学中图书馆中存放的兵书都拿出来了,因为是简体字,秦臻还被迫学了简体字,又将简体字抄写成繁体字由叶舒韵带出来。 如此反复了三个月,拿出来的那些书,都被这群人吃进肚子里去了? 就算你吃进去了,也该吸收了吧,怎么一个个的还是只知道猛干?! 叶舒韵无奈的轻声叹口气:“那些书我看你是白抄了。” 秦臻轻笑:“没白抄,爷都记脑子里了,本也没想着他们能提出什么好的建议。” 叶舒韵默默给秦臻竖了个大拇指:“还是您有先见之明,小女子自愧不如!” 她就不该期盼着这群平日里潇洒惯了的土匪们能认认真真的看兵书。 “夫人不必惭愧,为夫想的自然是要比夫人多一些的。” “呸!不要脸!” 两人斗了两句嘴,那边干脆已经商量出结果了,一个大队长大大咧咧的说:“这样,咱们举手表决,同意拿炸药包炸城墙的,举手!” 这招,还是叶舒韵教的,结果投票表决用到了这个地方上。 虽然原本教他们投票表决时,也是为了中午到底是吃烤全羊还是吃羊肉火锅这个问题,最后是赞成吃羊肉火锅的人占大多数,于是叶舒韵大手一挥,果断决定,吃烤全羊! 什么投票表决?什么票少的要听票多的人?在叶舒韵这里只取决于,我想吃什么! 刷刷刷好几双手都举了起来,只除了裴柳。 见他们一个个得意洋洋的模样,裴柳叹了口气,一人头上拍了一巴掌:“平常让你们看书!看书!那些书都看到哪里去了?你们当那些书好弄吗?” 提议投票表决的大队长摸摸脑袋瓜:“咱有炸药包,咱怕啥啊?冲上去就是干!” “你这话说的没错。”叶舒韵脆生生的开口,赞同了那大队长的话。 大队长心下一喜,正要附和,就听叶舒韵道:“可你知道炸药包的制作成本是多少吗?你知道这五年存的那些炸药包能用多久吗?” 大队长一愣:“我,我不知道啊。” 叶舒韵点头:“是,那我告诉你们,打仗是场拉锯战,不管存了多少,都要做好用完那天的准备,你懂吗?” “这场战役,谁也说不清楚会打多久,一切都是能省就省,我们犯不着第一场战役就将所有的老本都掏出去。” “优秀的将领,要学会用最少的伤亡,最少的物资消耗打最漂亮的仗,而不是一昧的横冲直撞,这样只会跟野猪一样,落入猎人的圈套!” 在场众人一愣,没人再说话,秦臻微微侧头看着她,只觉得这样的叶舒韵比之以往都要迷人,都要漂亮! 自信满满的小鸡崽儿,全身都仿佛在闪烁着光! 只可惜,真正会闪光的眼眸,五年了,仍旧呆滞木讷。 秦臻心中一痛,伸手攥紧了她的手,给自家夫人加油打气:“你们夫人说的没错,打仗脑子也很重要!” “那些书,回去都给爷好好看!五年了,一个个的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早晚要被有能力的人踢下去。” 众人不敢说话了,一个个垂头丧气,低头耷脑的,特别像上课被老师训斥的小学生们。 裴柳开口:“现在要打白桦城还有些困难,咱们大军若是要打白桦城,中间势必要经过封兰府,封兰府作为府城,易守难攻,最是难啃!” 他们平日里几个人用着轻功自然是来去自如,可若是大军,就只能挪过去。 叶舒韵皱眉:“封兰府比较好打的门在西侧,可是西侧就是白桦城!” 秦臻和叶舒韵沉思片刻,异口同声:“粮草!” 第三百三十三章 有声书 粮草! 大兴五成的军士都凝聚在白桦城,粮草是必需品! 周围各个城池已经被余昊乾和秦绍霍霍个遍了,想要养活这么多将士每天的吃喝,必定需要从外部运送。 以秦绍和余昊乾的性子,是万不可能将所有的存粮都放在白桦城中的,粮仓也肯定不止一个。 秦臻非常满意两人的心有灵犀,说话的语气都开心了不少:“裴柳,带人暗中去探查一番,看看现在大兴将士们吃的粮食在从哪里运进来的。” 只要找到了存粮的地方,他带着韵儿去转一圈,还不轻轻松松就收进囊中? 若是大军去攻打白桦城,那势必会遭到封兰府和白桦城的两面夹击。 秦臻在地图上一指:“到时,裴柳你就带着人在这里喊话封兰府,但凡看着封兰府出兵,就打。” “其余人围困白桦城!” 白桦城再往东一些,便是阵前的地盘,临安。 剩下的五成大兴将士,便在那边。 叶舒韵一边听着秦臻说,脑海中便勾出一副地图:“也就是说,秦绍之所以将皇朝建立在白桦城,为的就是随时支援临安。那白桦城以南是什么?” “白桦城以南,翻过一座山再走二十公里,便是四通八达的双田州。双田州可以一直都是朝廷的富庶之地,来来往往的商人想去四面八方都要经过双田州。” “可以说,只要打下了双田州,冲双田州一直往南,便可畅通无阻连下数十座城池。” 一瞬间,叶舒韵便明白了秦绍的意思:“他是想先打下临安,从临安出发往西南方向绕,接连打下淄周、闵夏、谭寒等地,从北方和东方两个地方攻打双田州。” “不!”秦臻摇头,“还有西边的启扬城,这样便成了三面包抄的形势,对他们会更有利。” “可是秦绍又怎么能笃定打这些小城时,双田州不会派兵支援?”叶舒韵感觉自己的脑袋瓜都快要炸掉了,光这些乱七八糟的地名,就已经可以倒在一起煮锅杂豆粥了。 怪不得那群土匪们一个个的都提议拿炸药包炸,现在她也想直接炸城墙算了,省的还得费脑子。 秦臻眸光幽深:“那就要看秦绍是怎么打算的了?多年不见,爷也摸不透他的心思了。” 叶舒韵心里腹诽,你要是能摸清楚,那才是奇怪呢,就秦绍那种近乎有些疯批的性子,一般人真琢磨不出来,他呀,就是那种一边笑着都能一边面不改色杀人的人。 叶舒韵浑身颤抖了一下,突然感觉有些冷,将身上的大氅拢了一下,脑海中不由自主想到了那个因为自己不吃饭而赐死的小丫头。 “冷?”秦臻看到她这模样,拨动了一下火盆中的炭火,让它烧的旺一些。 叶舒韵摇摇头,继续道:“先等裴柳,待他查出几处粮仓的位置,咱们直接把他们粮仓清了,包围白桦城。再派一队人盯着封兰府,有人给封兰府送信,或者封兰府有人出来送粮就截下。” 反正她有超市,对于别人来说,不好运送的粮仓就得直接烧了,对于她来说,都收进超市里,回头还能给自己的军士吃。 白白送上门的来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剩下的战术啊什么的,叶舒韵没听,她从空间里拿出来一包焦糖瓜子,一边磕着一边放着有声书听。 虽然手机没网,但架不住它有电啊,以前为了防止购买的章节被锁定,她后来就养成了随手下载的好习惯。 现在反正闲着也闲着,便放了一部古代征战文研究研究,咳,纯爱的! 说不定她就学会哪一招了呢! 不过她忽略了一个问题,她手机音量虽然开的小!虽然离他们远,但一屋子土匪头子的听力可是非常优秀的。 叶舒韵一直把手机贴在耳朵上听,不然听不清楚,她已经把音量调到最小了,满心满眼都在有声书上,丝毫没有注意到,在场土匪们讨论的声音已经停下了,纷纷竖着耳朵听着叶舒韵这边的动静。 “……军旗被高高举起,随风而动,将士们欢呼雀跃:‘胜利了!我们胜利了!’……” 广播剧的声音刚停,就听见那边顺溜儿没控制住音量,大手一拍:“好!” 叶舒韵:“!!!” 众人:“???” 他这声“好”的音量不可谓不响亮,惊得叶舒韵都一哆嗦,众人纷纷用仇视的眼光看着顺溜儿。 你说说你,非得好什么好?! 这下真好了,还没听完就被发现了! 气氛一时陷入了诡异的安静,竟然没有一人敢开口说话。 “咳。”秦臻轻咳一声,“韵儿,你把声音调大点,让他们也听着玩吧。” 叶舒韵:“哦。” 得到了自家爷的允许,一众大队长小队长的就欢喜了起来,这下不怕被发现了,七嘴八舌的讨论。 “刚刚那个张恒的战术用的真棒!” “不,我觉得还是有漏洞的,这也就是碰上黄杨萎靡不振了,不然这场战不一定能胜利的。” “我觉得不一定,黄杨萎靡不振也是在张恒的算计中的,张恒知道他现在的状态想不到自己的战术漏洞!” “你想啊,我要是黄杨,我直接派一队去侧边伏击,我就赢了!” 得了,一群人连攻打封兰府都只知道用火药炸,听着有声书反倒是知道怎么排兵布阵了。 叶舒韵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她觉得,她之前那五年的时间,恐怕都走错路子了,不应该让这一群大老粗去看书的! 应该早点将手机拿出来,给他们放《三国演义》《孙子兵法》这类型的书,让他们还好学习一下! 说不定这次讨论,他们还能出点什么关键性的意见! 裴柳的动作很快,没过几天,就带来了粮仓地图。 而其中一处最大的粮仓,赫然就在封兰府当中! “属下调查到,封兰府白日里街面上是空无一人的,就像一座死城,秦绍的人也只有白日来运粮的时候才会过来,其他时候,封兰府只管闭门没动静。” “但是到了晚上,竟然有袅袅炊烟升起,看样子像是在做饭。” 第三百三十一章 我家爷来提亲了 封兰府的城门总是关的紧紧的,和其他被洗劫后的城池不一样,所以,叶舒韵和秦臻都认为封兰府中有秦绍的人。 可听到裴柳如此说,封兰府反倒只是作为存储粮仓的存在? “他们最大的粮仓就在封兰府,不派人守一下?” 裴柳挠挠头:“这也是我想不到的地方,那群人开门的时候,我用望远镜看过,里面的确放了粮,就是不知道秦绍怎么这么放心?” 叶舒韵也皱起了眉头,秦臻的表情也格外凝重。 而更令人不解的,是晚上的袅袅炊烟。 裴柳是看着秦绍的人走的,晚上却还有人,要么就是封兰府还藏了别人,要么就是秦绍的计谋。 让原本看似防守简单的粮仓,在暗中其实是很严谨的。 看来,只有亲自去看一眼了。 秦臻指着地图上的其他几个粮仓的地点:“以防万一,这几个先不去,咱们先去探一探封兰府的粮仓。” “干嘛不去?”叶舒韵不解,“不就是因为那边好弄,所以才要先去那几个吗?” “傻瓜!”秦臻曲起食指,往叶舒韵的脑门上敲了一下,“以免打草惊蛇!” 叶舒韵有不同的意见:“你不觉得秦绍这么松的管理,才更像是诱敌深入吗?说不定秦绍早就猜中咱们要去捣毁粮草,所以才弄了这么一番,让人觉得好入手,吸引咱们过去。” “对付秦绍这人,不能用常理。一般人都能看出来封兰府的粮仓有鬼,又怎么会不谨慎,他们会和你考虑的一样,准备先去几个小粮仓动手,而那几个小粮仓,才恰恰是最难弄的。” 叶舒韵:“……” 好嘛! 这个弯儿是拐了又拐,拐了再拐,拐的她都想不明白了。 秦绍这人想的这么多的吗? 她突然想到了前世看到过的一句话:我预判了你的预判的预判! “那听你的,我先去睡觉了。”叶舒韵抓了两把头发,也不知道这些天死了这么多的脑细胞,她的头发有没有变粗。 用手摸着,自己的发际线好像后移了。 叶舒韵一边嘀咕着,一边往外走,走到门口还停顿了一下,叮嘱那群大脑袋围着手机围了一圈的土匪们叮嘱:“我这个东西你们可千万别给我弄坏了啊,要是它不响了或者有别的问题,拿着过来找我。” 毕竟这手机里放着的,可都是她的宝贝们啊! 少了一点她都觉得舍不得。 土匪们头也不带回的,纷纷举着手应声:“放心吧夫人!” “夫人我们不会乱动的!” “夫人放心!” 因为现在她跟秦臻都绑在一条船上了,就是想躲都躲不开了,就算她不用刻意强调,众人都知道她和秦臻是一对儿。 所以,对这群土匪们喊自己夫人,她也没有了之前那么反感。 而她和秦臻之间的互动,拉拉手啊,抱一抱啊也没有什么可隐藏的,作为一个现代人,她的接受能力还是很强的。 谈恋爱拉个手算什么?这么个大美人天天在自己面前晃悠,我没抱着他的头狠狠亲一口,就已经很克制了好吗! 叶家众人都睡下了,叶舒韵也尽量放轻了动作,让自己的盲杖敲在地板上的声音小一些。 手电筒开关打开的声音响起,叶舒韵一愣,就听到叶大郎在后面叮嘱她:“以后回来的早一些,我担心。” “大哥你还没睡?” “在等你。” 叶舒韵脸一红,恨不得往自己脸上抽一个嘴巴子,这么晚了不睡,待在院子里除了等自己还能是干啥? “你跟秦臻……”叶大郎犹豫了一下,他现在已经没有了强烈的要阻止两人的想法,这么多年,他这个当大哥的也看出来了。 秦臻对自家二丫那是顶顶好的,自家二丫也是离不开这个人,俩人绑的死死的了,分是分不开了。 叶舒韵条件反射的就认为叶大郎是又要训斥自己和秦臻之间的种种,让自己离秦臻远一点了,不敢听叶大郎接下来的话,立马打断了叶大郎:“哥我知道!” 叶舒韵的语气坚定:“大哥你放心,我和秦臻之间除了恋爱真的什么都没有!我有分寸的,你放心!而且我保证,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回来这么晚了!” 语速极快的说完这一串话,叶舒韵疯狂敲着盲杖,就要逃离这个令人尴尬的地方。 谁知,下一秒就听叶大郎说:“我不是想唠叨你。” 他语气中蕴含着无可奈何,是真的有一种自己家的孩子长大成人了,自己这个当大哥的管不住了的感觉。 天知道他一个哥哥,又是当爹又是当妈的天天操心这堆孩子,有多累! 孩子大了,他也不想操心了:“我就是想跟你说,你也不小了,已经17了,你从小心智就比别人家的孩子成熟,心里也是有谱的,那个秦臻,他要是真的决定好了和你在一起,这婚事也可以定下来了。” 主要还是不想二丫这样整天没名没分的混在秦臻身边被人说嘴,不然这件事,其实让秦臻主动说才是比较好的,不应该由女方来提的。 叶舒韵倒是没有这么多的顾忌,她只是有些好奇:“大哥,年前你不是还叮嘱我,让我不要总和秦臻厮混吗?” 这咋过了个年,去了趟京都回来,自家大哥的想法就改变了呢? 叶大郎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想到她看不见,又很无奈的道:“我这天天念叨你这么多年,你有一次听过了吗?!” 好嘛,这怨气还真大! 叶舒韵摸了摸鼻子,好像还真是,她就没一次听过的。 于是,次日一早,叶家的门就被敲响了。 多年前冬日的那一幕好像又发生了一遍,只不过这次是在山上的叶家,不是山下的叶家。 又是一堆土匪,又是喜婆子开的门,又是土匪们七嘴八舌的叫喊,不过这次喊的不是“二姑娘了”是“夫人!” 一群土匪们,就为了重复一句话。 “夫人,我家爷来提亲了!” “夫人,我家爷来提亲了!” “夫人,我家爷来提亲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夫人要等不及了 他们这大嗓门,是一个比一个大,跟比赛似的,生怕自己的声音被铜板压下去。 这就苦了叶家人,大早上的,鸡才刚打鸣没多久,天才刚蒙蒙亮,喜婆子连早饭都还没来得及做呢,整个叶家就热闹起来了。 叶五郎小家伙正是贪玩的年纪,听到外面有动静,一骨碌爬起来,匆匆忙忙的穿好衣服蹬蹬蹬跑出来。 这几步跑的,差点没刹住车,被顺溜儿一巴掌按到脑门上,这才止住了脚步,没一下子就扑在一堆捆着大红缎带的木箱子上。 顺溜儿没好气的道:“你这小家伙,教了你多少次要稳重稳重来着?回头去站桩子!” “啊不要啊师父!”叶五郎一把抱住顺溜儿的腿,仰着脖子眨着萌萌哒的大眼睛看他,“你不能罚我,你要是罚我,我就去找我姐夫说去!” 他口中的姐夫,自然就是秦臻。 “你!你你!”顺溜儿被气得没法,一巴掌拍在叶五郎的后脑勺上,“行啊,往常我还真怕了你了,今儿个我可不怕,尽管去!快去!你不去我都看不起你!” “额……”叶五郎一愣,不敢说话了。 顺溜儿还觉得不解气:“哼,我倒是看看,爷知道你差点撞到他的彩礼箱子,会不会揍你一顿。” “我觉得吧……”叶五郎眼珠子乱转,默默将双手从顺溜儿的大腿上滑下来,“我觉得,我需要把二姐喊起来。” 话落,扭头就跑,刚迈出没两步“duang”的一声就撞在叶舒韵身上了。 小家伙跑的极快,跟个小炮弹似的,再加上跟着顺溜儿也学了不少伸手,这一下子撞的力气极大,叶舒韵直直被他撞倒在地。 “叶五郎!”叶舒韵差点感觉自己的尾椎骨被摔裂了,疼的她倒吸一口冷气。 这熊孩子! 还真应了那句,七岁八岁狗都嫌的年纪! 叶五郎虚岁刚七岁就开始讨嫌了! 叶五郎揉着屁股爬起来,脸瞬间就白了:“完了,这次屁股是真的要开花了!” “你还知道啊?” 阴恻恻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叶五郎朝那方向看去,叶大郎已经一把拽住他的脖领子把他提溜了起来。 叶五郎挣扎:“啊大哥!大哥你放开我,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可惜,不管他怎么挣扎,叶大郎都不肯放手,无奈,叶五郎只能呼唤叶舒韵:“二姐!二姐救我!” 叶舒韵:“……呵呵!” 叶五郎生无可恋的垂下头,认命般的叹息:“罢了,连二姐都不疼我了,可怜的五郎只能自己疼自己了。” 疼你? 叶舒韵默默爬起来,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我不揍你都是看在我瞎的份上! 顺溜儿刚想说话,那边叶大郎就又提溜着叶五郎回来了,皱着眉看着这几个大箱子,再看大门口,好家伙,竟然还有几台大箱子正在往院子里搬。 “你家爷的速度够快的!” 顺溜儿憨憨的笑着:“那是!我家爷昨天听到您同意婚事了,忙活了一个晚上没睡,愣是把这些年的财产收拾了收拾,都给夫人送过来了!” “您看这狐尾点翠,贵的很呢,这可是我家爷……” 顺溜儿还没介绍完,叶大郎就打断了顺溜儿的话:“他人呢?” “来我家叶家提亲,没有媒婆,没有长辈,连本人都不来了,只派个小跟班过来?” 叶大郎冷哼,心里格外不是滋味,昨晚? 他昨晚跟二丫说了之后二丫就回房了,他又怎么知道的? 卑鄙小人,竟然偷听! 叶大郎打心眼里想为难为难秦臻,不想让他觉得叶家的姑娘好欺负,便故意揪着个茬不放。 顺溜儿心里一慌,连忙替自家爷辨别:“我家爷还在清点东西,清点完了立马就过来!” 清点东西…… 叶大郎皱眉:“还有啊?他这是想把家也搬过来?” 叶舒韵摸摸鼻子,她觉得,秦臻恐怕还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不敢这么做罢了。 “我家爷说了,要给夫人最好的!”顺溜儿咧着嘴给秦臻说好话,“我家爷可舍不得夫人受委屈!” 这话是自然! 叶大郎点点头,满意了,拎着叶五郎就要走:“那你们小点声儿,等秦臻来了再叫我们,这大早上的,太吵。” 叶舒韵笑了笑,正打算去收拾一下等着吃早饭,那边顺溜儿等人就神神秘秘的小声叫住了她:“那个,夫人……” “嗯?” “你那个什么鸡的,不响了。” 天知道他们这一晚上抓心挠肺的有多难受,正好听到主角独闯敌营被发现了,还没来得及听下文呢,没声儿了! 这卡的他们啊,一晚上都没睡好,可看看夜色,都后半夜了,他们也不敢打搅叶舒韵,每个人都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急的团团转。 哪怕看不到,叶舒韵也能感觉到一道道炙热的目光盯着自己,顿时觉得有些不自在:“手机呢?给我。” “这儿呢,这儿呢!”顺溜儿连忙小心翼翼的拿出手机,双手放在叶舒韵摊开的手中。 她单手一翻,摸着上面额按钮,点了开机键,没有听到开机时屏幕亮起的声音,便随手往超市一扔:“没电了,充会儿。” 顺溜儿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拍了拍自己吓的蹦蹦跳的小心肝。 他对着这手机,就差供起来了,结果到了自家夫人手里,单手就能给手机掉个弯儿,好像丝毫不在乎的样子。 顺溜儿还真怕自家夫人一不小心给摔了。 “行了,我先去看看饭做好了没,你们早上吃了吗?”叶舒韵转身就走。 “那个夫人……”顺溜儿叫住她,吞吞吐吐的询问,“大概多久,那个瘦鸡能好啊?” 叶舒韵盘算了一下自己这个号称充电五分钟通话两小时的手机,估算了一下时间:“应该很快吧,吃完饭肯定就充好电了。” 于是,几个膀大腰圆的土匪们蹲在地上开始数时间,还不断催促着喜婆子:“您老做快点!快点让夫人吃饭!” “对对对,可千万别饿着夫人啊!” “夫人都等不及要吃饭了,你别让夫人等急了。” 喜婆子:??? 第三百三十三章 秦臻老了 叶舒韵第一次感受到了,吃饭被人催促的感觉,就连前世上高中的时候,她都没有被人这么着急忙慌的催过。 就跟后边有火燎尾巴似的,她几乎是用了毕生最快的速度吃完了这顿忙忙活活的早饭。 进嘴的皮蛋瘦肉粥她都没吃出感觉来。 问题是,手机能不能充满电不是她吃饭快不快决定的啊! 她这边饭碗刚落下,筷子刚放在碗上,那边蹲地上围成圈的土匪们就眼神一亮,往这边冲过来:“夫人!” “夫人你吃完了!” “夫人你吃饱没?” 叶舒韵:“……” “我没吃饱还能再吃点吗?” 一片寂静,随即响起了一道道不好意思的笑声。 叶舒韵无奈,拿出手机,开机。 熟悉的开机铃声响起,召唤出语音助手,按着直觉调出有声书来往前一递。 顺溜儿立马接过,宝贝似的捧在手里,脸上的笑都快飘到天上去了。 “快快快,快走,带回去听。” “慢着点,别走太快摔了!” “嘘!你们小点声我都听不见了。” 七嘴八舌的声音渐渐走远,叶舒韵这才松了一口气,这群活宝们,还真是…… 她笑着摇摇头,发髻上毛茸茸的小黄鸡也跟着颤抖了两下,小鸡头一点一点的,看上去颇像是小鸡在啄米一般,格外的俏皮可爱。 秦臻一进门看到她这模样,心里就软成了一滩。 他的小鸡崽儿终于长成了大崽崽了,而他终于可以,亲自带着聘礼登门,与叶家商量定亲事宜。 等这一刻,他等了太久太久,仿佛有一个世纪之久,久到他对她的感情就像埋在土中的酒,越发的香醇。 叶大郎眉头一皱,对着叶舒韵道:“二丫,你去你房间待着去。” 叶舒韵:“怎么了?” 她这才刚吃完饭,连自家哥哥都要赶自己走了? “让你去就去,三丫四丫五郎,你们也去找你们二姐玩去。” 这话一出,叶舒韵顿时明白了:“臻哥哥!” 三字一出,秦臻的面容上顿时风光明媚起来,看着小人儿红嘟嘟的脸颊,没忍住上手捏了两下,手感就像剥了壳的鸡蛋,好得不得了。 “小鸡崽儿真聪明,一下就猜出爷来了。” 叶舒韵一仰头:“那是当然,我可聪明着呢!” 她站起身,叫着几个弟妹:“走,咱们去灶房。” 五郎不乐意:“这刚吃了饭,又去灶房干什么?” “费那么多话呢,你就说去不去吧!不去我就把你今天干的事都……” “去!”叶五郎连忙应声,声调高的都盖过叶舒韵的音调了,顿时将屋里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他有些心虚的缩了缩脖子,正好就对上秦臻那双妖冶的眸子,吓得叶五郎连忙拉着叶舒韵往外走:“二姐快走快走!弟弟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帮您的忙了!” 他早上刚被大哥教训了一顿,可千万不能再惹到姐夫,不然站桩子可不是那么好站的。 想到上次自己从木桩子上下来,两条腿连走路都不会了,还是顺溜儿将他抱回来的,他就浑身一哆嗦。 还是脚底抹油,先溜为敬! 看着这小家伙落荒而逃的背影,秦臻眉头一挑,眼眸幽深。 “咳。”叶大郎轻咳一声,拉回秦臻的视线,“秦爷,去堂屋说吧。让喜奶奶把这儿收拾了。” “大哥,你叫我名字就行了。” 这么多年了,叶大郎就是不肯改口,非要秦爷秦爷的喊,喊得秦臻都感觉自己老了。 叶大郎瞥了他一眼:“不敢,秦爷毕竟比我,比二丫都年长不少,叫了名字反倒觉得别扭。” 秦臻:“……” 果然,果然! 大哥就是嫌弃自己老了! 他感觉自己并不脆弱的心被猛地扎了一下。 他们两人究竟是怎么谈的,叶舒韵没管,她在想着做方便面,这玩意儿干吃也可,泡着吃也可,总好过让将士们带着大凉馒头啃。 她虽然有超市,可以当个行动粮仓,但她不可能每次打仗都跟着对吧?万一就有自己不跟着的时候呢? 再万一,她要是出点意外呢?那万千将士不还是得自己解决吃喝问题? 煮粥什么的安营扎寨的时候还方便,但若是有秘密任务,需要隐藏行踪的话,干嚼一袋方便面,再喝点水一冲,就饱了。 有条件的话还能来碗热的。 只是她看不见,所以就只能拜托几个弟妹打下手。 她记得前世看过那些小视频,是要将面条先煮熟……对吧? 不过,这个问题,没人回复她,她也只能一点点的尝试。 “三丫,你的面条要切的细细的,就照着咱们吃的方便面的粗细切。” 超市里方便面的存量已经吃了不少了,她们有时候懒得做饭了,就煮面这,这玩意儿闻着飘香飘香的,住在山上的人又多,不少人都顺着味儿过来蹭过饭。 这家给点,那家给点。 叶舒韵的超市这些年近乎搬空了! 偏偏这货架子还没有自动补货的功能,零食吃完了就没有了,这五年,尽管叶家众人已经很省着吃了,却还是架不住它快要空了的事实。 叶三丫一边切面一边眼睛就亮起来了:“二姐,咱们是要做方便面了吗?” 想到方便面,口腔里就不由自主的分泌唾液,她已经很久没吃了,想的很!上次吃好像还是大半年前。 要是自己能做出来,不就可以敞开肚皮吃了吗? 叶三丫这样想着,心情也愉悦了,切面的手速也快了起来。 叶舒韵点头:“是有这个想法,先试试看能不能做出来的。” “好!”她喜滋滋的转头应了叶舒韵,结果就是这么一转头,就看见叶四丫正趴在灶房一角,拉着叶五郎俩人头挨着头,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而叶四丫的手里,还抱着一个陶罐子,那个罐子…… 叶三丫神情一凛,落下的菜刀差点切到自己的手:“四丫,放下!” “啊!”叶四丫被吓了一跳,转头看向叶三丫,满脸的不解。 这这这,这好端端的,冲自己凶什么凶啊! 第三百三十四章 方便面是织出来的 就连叶舒韵都被叶三丫这一动静给吓了一跳,正想跟叶三丫说一声,让她不要总是这样一惊一乍的,就听叶三丫开口了。 “四丫,咱有话好好说,不要轻易放毒!” 放毒? 疑惑的不止叶舒韵还有叶四丫和叶五郎。 叶五郎无辜的眨眨眼:“三姐,四姐是要煮药粥,不是投毒。” 叶舒韵:“……” 好的,她明白了! 小小的五郎还没有尝试过药粥的可怕之处,可是她们经受过了! 这些年叶四丫一直没放弃熬药粥,不过自从搬到山上来之后,她都是去跟神医山的那些人一起折腾的,她的那些小盆子小罐子的也都拿到那边去了,谁知道这个小罐子又是从哪里刨出来的? 叶三丫也是越看这个罐子越眼熟,再仔细看了看,心顿时放了下来。 “三姐,怎么了?” “没事,你带着五郎玩吧。”叶三丫无所谓的摆摆手,继续回去切她的面条去了。 因为担心做失败,所以叶舒韵也没让叶三丫多做,拿着一米多长的大擀面杖擀了两张大面皮,又一层层的摞在一起,拿刀切成差不多粗细的面条,拽着面条一头,往案板上一摔:“五郎,烧火!” 平常这可是叶五郎最爱干的。 但凡叶舒韵或者叶三丫要折腾什么吃的,叶五郎都是陪在旁边烧火的那个,因为这样,他总是能在灶房偷吃点。 今儿个叶五郎却是反常,不肯凑叶三丫身边了,反倒是围着叶四丫转悠,小胖手还摆了摆:“三姐你自己烧火吧,我有事!” “你能有什么事啊!”叶三丫一边自己烧火,一边问,也没回头看一眼叶五郎。 小五郎一脸神神秘秘的,亦步亦趋的跟着叶四丫钻出灶房:“秘密!” “呵,这小仔子这么一点点,还有秘密呢!” 叶舒韵也觉得好笑,但隐隐的,她又感觉有点不对劲儿,来自这么多年疯狂锻炼出来的危险感。 为了这可怕的直觉,她可没少被球砸。 一开始是打羽毛球,后来让叶大郎做了个不倒翁跟着它练打拳,再后来就是挂了个沙包,再然后,为了哄叶五郎玩,就换成了投沙包。 五郎这小伙子下手可不轻,沙包砸身上疼的很。 “我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叶舒韵暗自嘀咕,难道是裴柳那边出了事? 可也不应该啊,裴柳不是都调查回来了吗? 那是秦臻提亲失败了?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叶舒韵就摇了摇头,怎么可能! 大哥是松了口的,话既然说出口了,就不会再反悔了。 那是…… “二姐?二姐!” 叶舒韵猛地被惊醒:“怎么了?” “你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我喊你好几声你都不带搭理我的。”叶三丫耸耸肩,“面条煮好了,也过了凉水盛出来了,然后呢?” “然后……放盖帘上晾干吧。” 叶三丫:“啊?那还能吃吗?” 吃面条不都是赶紧吃,生怕坨了吗,这咋还不成,就放着啊。 “我也不知道,总要都试一试的,要不你晾一部分,一部分放油锅了炸?”叶舒韵好像隐约记得,方便面是炸出来,“也可以拿一部分出来放烤炉里烤一下。” 叶三丫:“……” 她看着这一盆的精细白面,突然觉得,还是都吃嘴里比较香:“二姐啊,你不是会做吗?” “我不会!”叶舒韵一摊手,准备给叶三丫上一课:“来,今天二姐教你一句话叫‘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你不去尝试,你怎么能淘汰所有的错误选项,选到正确的选项呢?” 叶三丫一脸茫然。 叶舒韵叹口气:“那再换一个‘失败是成功之母’只有不停地失败失败失败,才能总结经验,最后成功!” 这个她懂了:“就是说,成功这个人,是失败生出来的!” “啊……是这么个意思。” “那失败是谁生出来的?” 叶舒韵:“……” 她觉得吧,三丫这孩子,打小就聪明,应该不需要自己教导了! “干活吧!” 为了让面条尽快烘干,叶三丫还将盖帘拿去火炕上准备烘干了,等待的这过程格外漫长,叶舒韵穿的厚厚的,披着火红的大氅,带着棉帽子抱着个小手炉往院子的摇椅上一躺,闭着眼假装睡觉。 实际上,耳朵是在听动静,认真的聆听周围任何细小的声音。 这五年,不管春夏秋冬,她都如此这般。 她能听到叶三丫在灶房里添柴火准备炸面条的声音,也能听见叶四丫带着叶五郎淘米的声音,还能听到,叶大郎那气急败坏的:“秦爷,你真太无耻了!” 叶舒韵猛地坐起来。 这俩人谈着谈着话,怎么还骂起来了呢? 她拿着盲杖正要贴到堂屋去,就听见堂屋的门响了,紧接着两个人的脚步声走出来。 叶大郎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奶奶,秦爷来提亲了。” 叶舒韵:“???” 所以,刚刚这俩人在屋里没聊提亲的事? 叶奶奶也等了许久了,笑呵呵的哄着他俩:“屋里喊一声就行,还出来喊啥,我这就来啊!” 于是,她们又进去了。 无奈,她只得又回到摇椅上躺着。 他们这一谈,就谈到了中午,叶三丫的方便面都失败了好几次了,秦臻三人才出来。 出来的时候,叶舒韵正领着叶三丫准备另一种尝试。 她觉得,应该是自己记错了,面条应该是蒸熟的才对,不然不可能一炸就散了,蒸到半熟还有点硬的时候入锅炸这样才不容易散。 为了防止面条一根根的散掉,叶舒韵还要叶三丫跟织毛衣似的把一根根切好的面条织在一起。 叶三丫都快哭了:“二姐啊,你确定方便面是这样织出来的?” 当然不是! 叶舒韵在心里回了一句,终究没敢说出口,她担心叶三丫打她! 可是她也不知道这奇形怪状的波浪纹是怎么纠缠到一起的,前世不总有人开玩笑说“这方便面是我织出来的,这火龙果的籽是我一颗颗塞的黑芝麻”吗。 那织一下,说不定就织成了! 叶舒韵还颇为好心情的从超市里拿了颗火龙果啃着,啃得脸上手上都是红彤彤的。 第三百三十五章 聘礼的一小部分 于是,秦臻三人一出来,就闻到空中弥漫着叶四丫煮的苦苦的药味,以及叶三丫炸糊了的面条味。 这俩合到一起,真是……精彩非常! 叶大郎都想给自家这几个弟弟妹妹们鼓掌了,他这一窝弟妹们怎么就喜欢研究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呢? 秦臻才不管叶大郎怎么想的,闻着味儿就钻进了灶房,一把将叶舒韵搂到自己怀里:“爷的小鸡崽儿,你终于是爷的了。” 天知道盼这一刻,他盼了多久。 这么多年,他终于跟她定下来了,只等着万事成,便可婚。 就是有一点让他特别不爽,叶大郎不让大半,虽然定了亲,但一家人吃顿饭就行了,不让别人知道。 这是为了叶舒韵好,他清楚。 帝王之路最是不好走,说不定哪一脚踩错了,就是万丈深渊。 他不怕下地狱,却怕将他的小鸡崽儿带下去。 不爽归不爽,他还是没有异议的。 照着以往的习俗,原本应该拿着双方的生辰八字去找人合一下的,但现在这世道,去哪里找寺庙? 干脆,直接交换了庚帖行了! 薄薄的一份庚帖贴在胸口,像片烧红的铁片一样,热热的烫着他,烫的他心里熨帖。 深吸一口气,将自己不听欢快跳动的心脏压下去,生怕让叶舒韵听见了他的急促的心跳声笑话他。 被搂入怀的那一刻,叶舒韵一愣,听着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顿时感觉浑身好像都泡在了温泉中,手和脚都麻了。 “臻哥哥?” “嗯!” “臻哥哥!” “嗯!” 叶舒韵嘴角扬起一抹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特别想喊一喊秦臻,喊他臻哥哥,喊他土匪头子,喊他秦臻,喊他大猪蹄子。 好像只有这样喊一喊,心里的那种恍惚般的感觉才能踏实下来。 被这两人堵住,没办法走出灶房,只能缩在一边尽量减少自己存在感的叶三丫:“……” 她能不能踹翻这盆狗粮! 秦臻一把抓住叶舒韵的手:“走,爷带你看看给你拿的东西。” “哎二姐!”叶三丫连忙叫住她,“这个面条。” “哦,你继续织吧,织好了上锅蒸,别蒸太熟,半熟的时候拿出来,放油里炸,主意千万不要炸糊了!” 话落,两人的声音已经远去了。 叶三丫:“……” 得了,还是认命般的继续织毛衣啊不是,织方便面吧! 她真的不想织了啊! 好在叶大郎没有抛弃她,进来看了一眼:“你们这是在弄什么?” “方便面!”对着自家大哥,叶三丫话语里都是愤懑,声调都带上哭腔了,“二姐太过分了,居然让我织方便面,可我怎么织怎么看着都不像方便面的样子啊。” 叶大郎看着这些面条沉思了一下:“你先织着,我去做点东西。” 说完,连叶大郎都撤了。 “哥啊!我亲哥啊!”叶三丫欲哭无泪,看着案板上这一条条的面条,认命般的继续织方便面。 这面条软趴趴的,还总要黏在一起,她只能一边织,一边撒面粉,尽量让这些面条不要黏在一起。 等叶大郎拿着他做好的模具进来的时候,这一案板的面条,叶三丫都织完了。 为了织这些面条,她愣是连饭都没吃,中午饭还是喜婆子去盛的土匪们的大锅饭端回来的。 看着叶大郎拿回来的东西,叶三丫累的手都不想抬起来了:“大哥啊,你咋不早点拿过来呢?” “我做出来也是要时间的,你快试试这个行不行,好不好用。” 叶三丫抬起自己软趴趴的双手:“哥,大哥你看看,我实在没力气了,没力气了……” 无奈,叶大郎只能自己动手,重新揉了面,揉成面片的样子,洒上面粉,拿着那模具往面片上一盖,又用刀背用力敲打了两下拿下来,一层薄薄的圆圆的面饼就成型了。 叶三丫眼睛都亮了:“天哪大哥你也太厉害了!” 就是这面饼有些薄! 但薄点也要比二姐出的那什么狗屁织毛衣的办法好啊! 叶三丫龇牙咧嘴的笑,也不觉得累了,好像全身上下都来了干劲,按着叶舒韵说的,一步一步的做下面的工作。 秦臻这次带来的东西不少,本想牵着小鸡崽儿的手拉着她摸一遍,让她感受一下,结果,看看那红彤彤的手,红彤彤的嘴…… 他还是拿出随身携带的红色手帕,沾了些水给她擦干净了。 一边擦还一边问:“吃个水果弄得满手满脸都是,擦还不好擦,你们那边吃口这个水果,恐怕三天都出不了门吧。” 他的大手握着她的小手,一下一下细心的擦拭着,可是他发现,不管自己怎么擦,手指尖的地方就是擦不下来。 叶舒韵也感受到他一直在擦同一个地方,干脆直接把手抽回来:“不用管它,过会儿不知道怎么就自己没了,哪里就那么夸张三天都洗不掉。” 她又将自己另一只手递过去,手里还有半颗没吃完的红心火龙果:“尝尝,可甜了!” 她拍了拍肚子:“撑了,你吃着好吃就全吃了吧。” “好。” 秦臻一点也不嫌弃她,接过来就吃。 叶舒韵拍肚子的动作一顿,突然想起之前听说过的一句话,说是“恋爱中的男朋友,就是女生的垃圾桶,吃不完的都进了男朋友的肚子里,所以男朋友就会越来越胖。” 叶舒韵手指一抖,猛地抢过秦臻已经咬了一口的火龙果:“那,那什么,我突然觉得吃饱了还能再吃点。” 说完,三两口就把火龙果全塞肚子里了,又是吃了一手一脸的红彤彤。 她这次可没敢再等秦臻给她擦,从超市里拿出来一包湿巾,抽了一片,在秦臻还没反应过来,先给自己的手脸都擦干净了。 “好了,你要带我看什么?” “看聘礼。”秦臻拉着她的手,摸过一个又一个半人高的大木头箱子。 叶舒韵:“不是,现在才刚定亲,这么早看聘礼干嘛?聘礼不是迎亲前过三书六礼的时候送过来的吗?” 她生怕自己记不得,还拧着眉想了好一会儿,确定自己没记错。 “这只是一小部分,先给你搬过来,省的将来搬起来费劲。” 第三百三十六章 数一数秦臻的家产 搬起来……费劲儿?! 大哥!秦爷! 你到底是要搬多少过来? 就这些还不够吗? 叶舒韵被领着摸过去,院子里排的满满的,细细数来,这几个半人高,差不多有一人宽的大木头箱子,足足有三十二个! 三十二个是什么概念啊! 那就算是放到封兰府都多了! 更何况,秦臻还一边走一边打开箱子,拿出他认为的有意义的东西给叶舒韵摸。 “这个,是紫珍珠,颗颗饱满,回头给你打了孔缝在衣服上,鞋子上也好,是做成首饰也好,都好看。” 叶舒韵听得心尖颤巍巍的,一盒子的紫珍珠? 您老可真奢侈!还要封在鞋子上。 虽然,她现在穿的鞋子上面也缝着一对儿小小的红玛瑙,但她还是觉得,奢侈! 败家! 这孩子花钱怎么能这么败家呢! 没等他感慨,秦臻又领着他走到了另一处木箱子前,拿出了厚厚的一沓纸。 “这里面是地契,这些年太乱,这些铺子原本很景气的,爷的人收集情报在自家铺子里也方便,只是这些年闲置下来了,不过没关系,将来世道平稳了,还能再开起来,地契你收好,到时候爷全都转到你名下。” 叶舒韵接过那厚厚一沓地契的时候,手都是哆嗦的。 她终于知道秦臻为什么这么败家了! 她要是手里有这么多的店铺,她也败家,她也随便往鞋子上缝紫珍珠,缝红玛瑙,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一路跟着秦臻走下来,叶舒韵都没办法用震惊来形容自己的。 这一个词,根本就表达不出来自己现在的心情。 咽了口唾沫,叶舒韵小声询问:“爷啊,您的身价,恐怕得富可敌国了吧?” “爷的身家全在这里了,以后爷就只能跟在你后面混吃等死了,爷穷了。” 叶舒韵嘴角轻勾,伸手环住秦臻的脖子,踮起脚尖将自己的唇贴上去,浅尝辄止的轻轻亲了一下,笑容明媚的说道:“那爷你可得好好听话,不然,我就让你没得吃,没得穿,只能上街去要饭去!” 秦臻舔了舔自己的唇,感觉像有根羽毛轻轻滑过了心尖,真的好想加深这个吻,好想好想。 看了眼周围,再看看在自己怀中笑的阳光明媚的小丫头,算了算了,省的吓到她。 柔柔的声调响起,话语中都是宠溺:“要饭爷也不怕,反正丢人的不是爷,要是有人笑话爷,爷就说,看见那个光鲜亮丽的小丫头了没?爷是她的人,她虐待爷!” “噗嗤……” 叶舒韵没忍住彻底笑出声来,笑的眉眼弯弯,黑亮的眼眸中却还是一片呆滞。 秦臻看的心里一抖,双手不由自主的贴上她的眼角,声音也低落了下来:“五年了,五年时间,你还是看不见。” 不只是看不见,他这五年翻遍了医术,就是想找到怎么让她眼睛快速回复的办法,可是,没有一本书有记载。 没有一本! 她总不能真的要等上十几年,甚至更久,甚至一辈子吧…… 察觉到男人低落的情绪,叶舒韵握住他的手,轻声安慰:“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五年的时间都过来了,我都已经习惯了。” “说不定,说不定很快我就会好了,当时南淮不是也说了吗,快的话四五年就能好,也就是说,我说不定明天就能看见了。” “再,再说了,我都习惯了五年的黑暗生活,要是再突然能看见了,说不定我反而不习惯了呢!” “你说对吧,臻哥哥?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 秦臻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又不肯让叶舒韵反过来哄他,便顺着她的话头往下说:“好,你没有不方便就好。” “陪我去超市待会儿?” 秦臻应声:“把这些也收进去吧。” 叶家在山上的房屋并不大,这么多东西不能都放在院子里,来来回回的不方便。 等以后有了大房子,还可以再拿出来。 叶舒韵也没拒绝,一个一个大箱子的摸过去,它们便都进了超市。 将这些箱子挨个放在储藏室,反正现在储藏室里除了酒,也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的超市空了啊,空了啊。 叶舒韵叹了口气,这超市空了,就好像自己的心也空了一般。 现在的她连用湿巾都得小心翼翼的人用,生怕用没了就彻底没了。用卫生纸,以往她都是撕两片叠在一起擦,现在只敢一片一片的用了。 唯一不变的,就是三楼了,两人窝在软软的大床上,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准确说是叶舒韵睡,秦臻在旁边看着,顺便还去了图书馆拿了本书看。 这些字他都能轻松阅读了,一开始不认识的字,他还会形容一下,问一问叶舒韵,后来叶舒韵也不知道他从哪里翻出来一盒子《幼儿拼音》的光盘,问她是什么。 干脆,叶舒韵带着他来到学校多媒体教室,找了款比较老式的放光盘的放映机,给他放。 “阿啵呲嘚”一出声,她就知道是什么了,拍着秦臻的肩膀说:“你认真学,学会了这个,你不认识的字就可以查字典了!” 就这样,秦臻自己摩挲着,也就学会了简体字。 他没事就喜欢泡在图书馆,喜欢研究学校里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看的书越多,了解的只是越多,他越能深切的体会到自己这个世界和小鸡崽儿原本那个世界的区别有多大。 五年时间,有着叶舒韵时不时在旁边指引,也有着秦臻广泛的阅读兴趣,再加上叶舒韵手机里,下载的那些电影啊,电视剧啊,动漫啊他也看了不少。 可以说,这整片空间里的东西,秦臻摩挲的比叶舒韵还要熟练。 起码叶舒韵不会倒腾路灯,秦臻给倒腾出来了。 不光路灯,就连学校校园里的灯他也倒腾出来了。 要知道,因为找不到路灯的开关,叶舒韵是不知道怎么开路灯的。 当然,她也不会想到要开路灯这种东西,也就秦臻这个好奇宝宝,闲的没事干喜欢倒腾这些。 他还在现实中把地雷、火铳、大炮给弄出来了,你就说厉不厉害吧! 反正叶舒韵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第三百三十七章 前去偷粮 从超市中一出来,就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扑鼻的香味。 用力吸了吸鼻子,叶舒韵眼睛一亮:“这个味道,是炸肉丸!喜奶奶又炸肉丸子了!” 她连秦臻都顾不上了,闻着味儿就往灶房跑,小鸡崽儿盲杖“duangduangduang”的敲在地上,光是听着那敲盲杖的声音,都知道她有多急切。 脚步还没迈进灶房,就听到叶三丫那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二姐!” “哎呦!”满心满眼都是肉丸子的叶舒韵被吓了一跳,停住了脚步,“三丫,你方便面做成功了吗?” “你还好意思问我方便面?”叶三丫皱眉,“你自己跑出去欢天喜地谈情说爱,给我出的什么馊主意让我织面饼?我手都要断了!” 叶舒韵摸摸鼻头,略微有些些尴尬。 叶三丫叹口气:“做好了,我看着和你给我的是一个样子的,但是煮出来没滋味,就算放了盐也吃不下去。” 那可不呗,方便面好歹也是有调料包的,光煮面怎么可能有滋味! 但是这个调料包怎么做,又是个问题:“明天再研究吧,先吃饭,我好像闻到了炸肉丸的味道!” 香炸小肉丸啊!小肉丸! 因为定了亲的缘故,秦臻今晚是在叶家吃的饭,叶家一家子都高兴的很,喜婆婆更是咧着嘴笑着做完了一整桌的满汉全席。 叶五郎馋的哈喇子都流下来了,面前却被放了一个碗,碗里装着黑乎乎的粥,浓浓的苦味扑面而来,他这脸顿时耷拉了下来:“四姐,能不能不喝啊?” “不行!”叶四丫还是一惯的话少。 叶五郎也是一惯的怕她。 表面委委屈屈的,内心早就哭的眼泪汪汪的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怎么就这么想不开,觉得四姐真会带着他给他做好吃的?! 这碗粥都不用看,闻着味就知道有毒! 小五郎此时此刻悔的肠子都青了,真是不想吃啊,真不想吃。 叶三丫震惊的看着这碗药粥:“四丫,你用哪个小罐子煮粥了?” 叶四丫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怎么了?那个罐子不能用吗?我看它还是干净的,我就洗出来用了。” 这满脸的茫然,看着半点都不像是作假的,难道是把那个人给忘了? “没,就是突然纳闷你不是已经不在家里煮药粥了吗,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来要煮药粥了。” 叶四丫舀粥的动作一顿,歪着头想了想,似是在沉思:“不知道。” 好吧…… 叶三丫也就不在问了。 忘了也好,不过就是个普通朋友罢了,能在他离开的时候难过一段时间也够了。 原本看着她这么多年都不肯用那个小罐子,是一直没忘记他,原来是忘得太彻底了,连罐子都没想起来。 叶三丫放心了。 一顿饭吃的是宾主尽欢,饭桌上做的全都是叶舒韵喜欢吃的,秦臻生怕她吃不饱,一个劲儿的给叶舒韵夹菜,将她面前的碗摞的高高的,但凡见到快没了他就补上。 一直到叶舒韵吃的饱饱的,秦臻才住了手,他刚拿起筷子准备夹菜吃,那边裴柳就翻着墙头进来了。 叶家众人:“……” 大门是不让你进还是怎么的?就非得翻墙? “爷,机会来了。” 不用细说,两人顿时明白了什么意思。 一把抓住秦臻的手腕:“正好,刚睡了一下午,精神的很!” “今天不去。”秦臻淡定的拿了帕子给她擦嘴,“今天是好日子,爷今日定亲,开心,不搞那些打打杀杀的东西。” “爷,机会难得,秦绍的人刚刚又运进来几车的粮食,现在里面的粮食是充足的,正是动手的好时机。”裴柳还想争取一下。 “机会难得,哪里就打打杀杀了,咱们只是去偷东西。”叶舒韵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就连叶大郎都催促秦臻:“要去就去,饭都吃完了我就不留你了,滚吧!” 于是,秦臻就被叶大郎一把巴掌给拍出来了,同时拍出来的还有叶舒韵的红色大氅。 秦臻伸手一接,给叶舒韵穿好,俩人牵着手就往外走。 裴柳赶紧跟上,三人一路来到封兰府外,悄悄的摸上了城墙。 果然就如裴柳所说,整个封兰府都空无一人,就连之前裴柳说的做饭的烟火气都没有。 “做饭的烟火一般在后半夜才会点起,在那边。”裴柳指向封兰府的贫民区,以前那边就是鱼龙混杂的地方,住着一群艰难求生的人。 他又指了指相反的方向:“粮仓在秦绍的梅园里。” 听到梅园这两个字,叶舒韵浑身忍不住的哆嗦,脑海中又不由自主的闪过那个死了的人。 因为她摔了一只碗,而丧命的人! 她不由得攥紧了秦臻的手,这个人就像个心结,这么多年了,一直牢牢的扒在她的心尖,怎么都忘不掉! “冷?”秦臻将人往自己怀里揽了揽,裹紧了她的大氅。 叶舒韵询问:“封兰府也有秦绍的梅园?” “他?”裴柳冷哼,“他的梅园何止封兰府有,到处都有,这个起名废只要买下一处房产就取名叫梅园。” 这就可以理解了。 叶舒韵点点头:“那走吧,先去那边看看。” 秦绍的梅园占地格外大,是一座很难让人忽略的建筑。 叶舒韵看不见,便乖乖的窝在秦臻的怀中,让他抱着自己到处窜,耳边是呼呼的风声,鼻间是男人身上那让人踏实的香味,那颗因为听到“梅园”二字而慌乱的心,终是安稳下来。 “到了!” 裴柳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叶舒韵就双脚沾地,被放了下来。 她双手往前摸了摸,什么都没有摸到:“我得摸到东西才能收进超市里去。” “爷带你过去。” 秦臻和裴柳两人站在门口听着周围的动静,除了一片寂静还是一片寂静。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裴柳上前,打开门。 这屋子里的东西和平常的屋子也没有什么区别,裴柳来到书架前,在上面一阵摩挲,书架缓缓打开。 一道幽深的甬道露出来,同时涌出来的还有无数的毒针。 “小心!” 第三百三十八章 勾魂引的钩子 秦臻反手将叶舒韵拽到身后,红袖翻飞,一柄折扇“唰”的展开,数根毒针被薄薄的扇面挡在外面,扇面上的红梅在黑夜中也格外显眼。 “咔哒”一声,手电筒的光亮起,裴柳率先进入甬道:“爷您稍等,我去解决。” 裴柳的速度极快,只片刻工夫,里面的各种机关就都被他解决干净了。 “走吧。”秦臻拉着叶舒韵的手,两人也缓缓走进了甬道。 一进去,里面的视线便大了起来,满屋子,堆的满满的,全都是粮袋子。 裴柳随手解开一袋,里面白花花的面粉就漏了出来,再解开一袋,黄腾腾的小米也漏出来:“爷,是粮。” 叶舒韵便循着裴柳的声音过去,一手摸着一个粮袋子,意念一动,这袋面粉就收进了超市。 正准备收下一袋,甬道外面就响起了一阵嘈杂。 叶舒韵收两袋的动作一顿,秦臻和裴柳也迅速将她护在身后,看向外面。 一堆人闯进来,各个手执长剑,将三人围起来。 秦绍从包围圈外走进来,一双眼眸中闪烁着满意的光芒,讳莫如深的看着两人身后的叶舒韵:“这一次,来了就别想走了。” “就凭你?”秦臻手中的折扇缓缓煽动,不管是语气还是表情,都淡定的很。 “就凭朕!”秦绍双眸中划过一抹嗜血的杀意,很快又被他掩盖下来,“大兴帝国实力不俗,攻下朝廷不过是时间问题。” “朕的好弟弟,朕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来吧,来辅佐朕,将来朕隆登大典,便是你肆意潇洒之时。” “你喜欢小河村,朕送给你!你喜欢那个小丫头,朕给你们赐婚,只要你助朕。” “呵。”秦臻冷笑,懒得跟他废话,手中折扇飞舞,数道银针向着秦绍刺出,“爷没那么傻,倒是你若还肯留我性命,都是奇迹了。” 秦绍躲也不躲,手下的人便率先凑上前将毒针挡下。 他眼中闪过一丝血红,挂在面上的笑容也诡异了起来:“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个不留,杀!” 话落,一众黑衣人持剑冲上前,裴柳和秦臻当即迎上。 “韵儿,大概要多久?” 他问的是将这些粮食收到超市中的时间。 “给我两分钟!” 她开口,手下不停,疯狂的往超市收,也不管这些粮袋子是扔到了超市哪里,收进去就可以了。 两分钟,两人都知道两分钟是多久,裴柳在一旁却听得一塌糊涂。 一边跟这群人打斗还一边暗自心里嘀咕,两分钟是多久来着?他记得之前自家爷说过的。 罢了罢了,还是先打吧! 秦绍默默退到人后,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叶舒韵,死死的盯着她,就像在盯一头猎物一般,舌尖轻轻滑过唇瓣:“叶舒韵,既然不肯归顺朕,那就去死吧。” 一把刀,如果不能为己所用,那就彻底毁掉。 省的这把刀成为杀害自己的利器。 成功的路上,就是要有舍有得,他拿不到手的,其他人也别想拿到手! 不管怎么打,叶舒韵都被两人保护在身后,她看不见,只好顺着一个方向,摸到什么就收进去什么,丝毫没有注意到,秦绍那张阴谋得逞的表情。 突然,她摸到一个东西,触感有些不对,袋子的大小也不对,这个手感,不像是粮食,心脏猛地漏了一拍,强烈的慌张感升起,心脏跳动的声音越来越大,速度越来越快。 双眸开始隐隐的有些刺痛,收粮食的动作也顿住了。 “上钩了!”秦绍嘴角轻勾,整个人浑身上下都仿佛包裹着一层阴森之气。 猛地听到这三个字,打斗间,秦臻看向他,正对上这张阴森嗜血的得意笑容。 坏了! 他又转头去看叶舒韵,那抹红色的身影刚刚还跟只小兔子似的蹦跶着收粮食,如今却停在一个麻袋前,身体肉眼可见的颤抖。 “韵儿!” 秦臻猛地喊她一声,心下慌乱,出手的动作也慢了片刻,一柄剑尖直直向他刺来。 红梅折扇在身前一档,又是数道毒针迸发而出,这人当场毙命! 他再也没有了和这群人打太极,为叶舒韵争取时间的想法,折扇一收,根根毒针像天雨散花一般冲向周围几人,顿时倒下一片尸体。 “臻哥哥……”叶舒韵转头,像个木头人一样呆呆的转向秦臻的方向,大睁的双眸中滑出两道暗红色血,看上去分外可怖。 秦臻动作一顿,瞳孔猛地睁大。 这……勾魂引! “裴柳,交给你了!” 他迅速将叶舒韵搂入怀中,冲着甬道就往外跑。 一把金剑直直刺来,是秦绍! “想走可没这么容易,你走可以,她必须死!” 说话间,两人已经交手数十下,秦绍的身手丝毫不比秦臻差,秦臻怀中还抱着叶舒韵,已经隐隐处于下风。 秦臻急的满头大汗,越急,下手就越重,大开大合反而将自己的弱点暴露了出来。 不行,不能再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裴柳!” 裴柳都要哭了,他这边应对几人已经够难的了,一时之间还真没办法抽出身去帮助秦臻。 “好弟弟,松手吧!”秦绍冷笑,已经胜券在握了,“她中了勾魂引,没猜错的话,正在解毒阶段吧,解毒阶段遇到‘钩子’是个什么后果,不用我说你也知道。” “放手吧,她没救了!” 杀人诛心,秦绍一边说着,手下的动作却一点都不慢,招招直击命脉。 “闭嘴!”秦臻眼眸冷凝,一心对战,心中却慌乱异常。 勾魂引解毒期间中了钩子,就算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了。 她会死! 还会不得好死! 秦臻出手的动作都微微带着颤抖,无法想象,没有了叶舒韵的自己会是怎么样的。 怎么会这样,这么会…… 他千算万算,愣是没算到,叶舒韵会中了勾魂引的“钩子”! 原本他计划的,就是拖延时间,待叶舒韵将粮食都收进超市,他们再溜走。 却没想到,出现了这样的事。 两人打的难舍难分,一人认为自己胜券在握,一人慌张紧迫,谁都没有注意到,原本乖巧窝在秦臻怀中的人,拿出了一把水果刀。 猛地伸手,刺向秦绍的胸口。 第三百三十九章 五年后的白璟年 利刃划破肌肉的声音响起,秦绍动作慢了半秒,猛地抬起头,一双血红的眸子看向他。 趁此机会,秦臻扇中毒针又是天雨散花般甩出。 一时之间,秦绍连躲都无处可躲,只能狼狈的倒退着抵挡那些毒针。 “叶舒韵!”秦绍一口银牙差点咬碎,眸中尽是恨意,语调中都带着一股疯狂的意味,“你会不得好死的叶舒韵!” 秦臻反手捂住叶舒韵的耳朵,带着她大跨步往外走。 秦绍脚步踉跄的追上来两步,他中了毒针,是咬牙硬扛着才没倒下,只为了说一句话:“叶舒韵,你知道勾魂引的‘钩子’是什么吗?!” 这话一落,就连秦臻的脚步都停顿了。 他也想知道。 知道了“钩子”说不定还有救。 叶舒韵的双手紧紧攥住秦臻的手腕,迫使他不能捂住自己的耳朵,她也在静静等着秦绍下面的话。 谁知,他不说,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尽是得意。 “无聊!”见他不说,秦臻转身欲走。 “是骨灰!” 叶舒韵的双手一抖,脑海中猛地闪现出一个女孩的模样。 那是个身穿湖绿色裙衫,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 她不敢再往下想下去,秦绍却不肯放过他:“那个因为你打翻了一只碗而死的小丫鬟!你吃下去的‘钩子’是她的骨灰!” 轰的一声,周围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她再也听不见任何的声音,脑海中一直回荡着一句话。 吃下去的,是她的骨灰。 骨灰…… 她的脸色猛地苍白起来,强烈的呕吐感从胃里一直泛到嗓子眼,大脑更是一片空白,双眸中的血流的更多。 秦臻面色一凛,猛地一掌挥出,将秦绍打的往后飞出几米远。 “噗……” 猛地吐出一口血,秦绍终是没撑住,眼睛一闭倒在地上,嘴角那抹嗜血的笑容却显得格外刺眼。 叶舒韵的身体越来越软,她好想吐,好想,可是全身竟是提不起一点力气,连呕吐的力气都没了,她大脑浑浑噩噩,不知不觉间就沉睡过去。 秦臻不敢再耽搁,抱着叶舒韵就往外冲。 目的地正是封兰府的贫民区! 那里住着一个人,准确说是一群人! “砰”的一声巨响。 破破烂烂的城隍庙庙门被一脚踢飞,栖息在城隍庙中的众人慌乱从地上爬起来,一张张惨白的脸看着门口。 一身红衣的秦臻抱着叶舒韵踏夜而来,妖冶的双眸扫视一圈,没有找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站在最前面胆子不小的人应着头皮询问:“贵人,贵人您找谁?” “白璟年!” 他高吼出声,即是回答这人的话,也是在喊人。 谁知,这三个字一出,当即这群人就哗哗哗全跪地上了。 一个接着一个的响头“咚咚咚”的磕在地上。 “贵人您说什么啊?我们不知道。” “是啊是啊,这位贵人,我们真的不知道你要找的人是谁?” 这一番做派,哪里就像不认识白璟年的人? 秦臻没空搭理他们,迈腿就往里面走:“白璟年!白璟年你出来!” “贵人!”开口说话的人猛地冲到秦臻的脚边,堵住他往前走的路,“这里真的没有您要找的人,您看,我们这儿连个铺面都没有,一群人往地下一躺就睡,这么简陋的环境怎么可能有您找的人啊。” “滚!”秦臻冷眼睥睨他,“爷再说一遍,白璟年你给爷出来!” “你若是不出来,爷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咔哒……” 城隍庙侧边的木门被轻轻的推开,一张依旧精致好看,眉眼间略有憔悴的白衣男人微微低垂着头站在门后。 他看上去格外拘谨,手和脚仿佛都不知道放哪里才好,手掌局促的往身上的白袍搓了搓,声音也细若蚊蝇:“秦,秦臻。” 见到他的第一眼,秦臻就大跨步迈了过去,顾不得其他,急切的道:“快!救她!” 白璟年那双好看的眼眸中顿时闪现出一抹疯狂,刚刚那副拘谨也被掩盖了个彻底,说出的话都带有怒意:“又是她?!” “为什么又是她!” 秦臻拧眉:“你快点,她碰了勾魂引的‘钩子’你必须救她,你不救她,她就死了!” “我凭什么救她?”一股股说不清的怒意疯狂的涌向胸口,他感觉自己连呼吸都带着火,胸腔被堵得难受,怒意的背后,隐隐还带着一点点的悲伤。 他看着秦臻,双眸血红,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有刀子在狠狠的挖,疼的很:“你早就知道我藏在这里,你早就知道!但是你从来没有找过我!” “好嘛,现在没办法了,你的小鸡崽儿要死了,她快死了你才想起我,来找我?” “秦臻,没人说过你这个人很自私,很自大吗?”白璟年冷哼,“当年把我赶走的人是你,现在跑到我面前的人也是你,怎么?难不成全世界都要围着你转吗?” “她叶二丫中了‘钩子’关我屁事?!你告诉我,关我什么事?是我给她下的勾魂引吗?是我让她碰了‘钩子’吗?现在你带着她来找我,你置我于何地?” 他食指向外一指:“你置这些无辜的百姓于何地?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一来,明天这破破烂烂的城隍庙就会被大兴将士杀成一片血红!” “不会的,爷罩着你!”将这些人带走他秦臻能护他们周全,能保他们一命! 这应是最好的结局,他来的路上就知道自己这样闯进来会给白璟年带来麻烦,所以解决办法也想好了。 本以为是两全其美,双方都开心的决议,白璟年却咧着嘴笑起来。 “哈哈哈哈可笑,真可笑!”他仰着头,笑的眼泪都滑出来了,一双眸子血红易常,白眼球上布满了红血丝,“秦臻,你真可笑!” “是不是你的眼里除了叶二丫就再也装不下其他人了?” 他觉得,秦臻说要罩着他的话,比他到城隍庙来的举动都要扎心,双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胸口,那里仿佛已经千疮百孔。 就连说出的话,都带着一股绝望:“秦臻,五年,五年了,五年的时间你都没说要罩我一下,现在为了小鸡崽儿你说要罩我?” “我白璟年和你这么多年的情谊,就比不上她叶二丫的一分一毫吗?” 第三百四十章 对不起,求求你 白璟年的神情近乎癫狂,秦臻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他,他印象中的白璟年一直都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笑起来让人觉得仿若如沐春风,柔软的就像块白豆腐,好像被人一戳就碎了一般。 可这样的白璟年也有小脾气,发着小脾气的白璟年就像一张白纸上的一片显眼的红,给他这个人平添了几分可爱。 秦臻见过温润如风的白璟年,见过带着小脾气气得脸通红的白璟年,见过他济世救人的模样,也见过他气急败坏甩袖子的模样。 但是从来没有见过满眸血红,近乎癫狂,说不清到底是愤怒还是悲伤的白璟年。 他对他有怨气,很浓很浓的怨气。 秦臻能很清楚的看出来他眼中的埋怨,可是……他真的以为白璟年回了神医山。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这里,我也是前天才知道的,我要是早知道……” “早知道?呵……”白璟年笑了,“你早知道又会如何?难道早知道了,你就会将我带回小河村?早知道了你就会不介意我给叶二丫下毒的事情?” 秦臻抿嘴不语,他做不到。 当年就是因为生着白璟年的气,所以才要赶他走的。 以当时他的心里状态来说,他是不会原谅白璟年的,也不会让白璟年再回小河村的,但他肯定会派人护送他回神医山的! 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是兄弟,是伙伴!哪怕中间牵扯着叶舒韵,他也不会真的不管白璟年的。 秦臻想要跟白璟年说明白,白璟年却一语道破了他的心思。 “你若是早知道,恐怕只会派人将我护送回神医山,对吧?” 秦臻点头:“外面那么乱,只有神医山是安全的。” “可我不想。”白璟年的语气平静了下来,“你看看这些人,这些人都是当时的侥幸活下来的人,他们有的身上受了伤,有的生着病,如果没人救治,他们哪怕侥幸活下来,也会死于病痛。” 说到救治,他的身上仿佛围绕着一片柔和的光,将他整个人都衬托的越发温润,不似刚刚那般癫狂的模样。 他又恢复了那副人人称赞的白神医的模样:“你叫我走,我又怎么舍得看着这么多人无人救治,就这么抽身离开呢?” “我这一身医术,学来就是为了保护他人的,我没有能力救治每一个人,但我能尽量做到看到一个人就救一个人。” “秦臻,我不会走的,我不会就这么缩在神医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 秦臻抱着叶舒韵身子的手紧了紧,一时之间竟然也说不清对白璟年是什么感觉。 他不恨他,却也没办法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许久之后,秦臻才缓缓的开口,语气中都带着祈求:“你,帮帮我,看一下韵儿。” “她真的快不行了。” 白璟年眸中闪烁着复杂,胸口疼的很,他却还要保持表面的稳重。 嘴里是苦涩的味道,他真的好想直接甩手说不干,他也真的好气,好气秦臻将她放在了至关重要的位置上。 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摆在自己面前,他却连开口说“不”的勇气都没有。 凭什么,凭什么啊! 明明自己才是从小伴随着秦臻长大的人,凭什么一个乡下小丫头就突然冒出来抢走了自己的人。 白璟年的身子都在颤抖,突然觉得自己脸上格外烧的慌,烧的他火热热的。 这……大概就是他喜欢男人,上天给他的惩罚吧! 从喜欢上这个人之后,他就注定在痛苦的路上一去不返,注定一生孤独,无人怜悯。 见他许久不说话,秦臻咬牙,顾不得其他,抱着叶舒韵屈膝跪下:“对不起!” “你怨我,恨我,恼我,怒我,都是我的错,这些与韵儿无关,她是无辜的,你救救她,求你。” 白璟年的瞳孔猛然放大,双眸中满是震惊,甚至连挪开脚步都忘了,只知道呆愣的看着面前的人,说出的话语声调都带着浓浓的不可思议:“你跪我?” “为了一个小丫头片子,你居然跪我?” 秦臻倒没觉得如何,嘴唇颤了颤,缓缓吐出两个字:“求你。” 一身红衣,跪在这破破烂烂的城隍庙地上,丝毫没有了以往的肆意嚣张,没有了不可一世的谪仙之气。 他收敛了全身的气势,将自己最弱的一面展现在这么多人面前,丝毫不顾及他那脸面。 “哈哈哈,哈哈哈……”笑着笑着,白璟年的泪水就成串的往下掉。 他好像明悟了,也好像释然了。 秦臻,是他永远都得不到的永远! 是不管他如何努力,如何争取,都得不到的人。 就算叶二丫死了,也有无数个张二丫,李二丫,王二丫。 就是不会有自己,白璟年!因为从根本上,他白璟年就错了! 长袍白袖一甩,发泄般的重重甩在秦臻的脸上,他转身,率先往侧殿走去:“抱过来吧。” 秦臻不敢耽搁,连忙起身快走两步跟上白璟年的步子,速度很快的将叶舒韵的情况说了一遍。 白璟年面无表情的听着,脚上的步子不疾不徐,缓缓绕过种满蔬菜的院子,来到侧殿门口,开门。 这是一间很窄小的背阴房间,门一开,浓浓的潮气扑面而来,带着发霉的味道。 秦臻打开手电,照亮了这间小小的屋子,这才发现,屋中一角的砖瓦漏了,抬头能看见灰扑扑的天空。 屋中的家具简单,只有一块木板和四条长木凳支起来的床,上面铺着薄薄的一张棉被。 紧挨着床的地方,摆着一张瘸了腿的桌子,书桌对着窗户,那窗户上挂着一块破布挡着风,桌子上面放着各种书籍,这便是小屋里的全部家具。 “你,就住这里?”秦臻愣住了, 白璟年径自打了水洗手,点头应着:“城隍庙太小了,不然百姓们也不会打地铺睡觉,这间屋子还是百姓们腾出来让给我们的,我和古镶就睡这边。” “床铺是干净的,你就是介意这床我和古镶睡过也没办法,我没有新床铺给你换。” 第三百四十一章 埋在树下的女儿红 都什么时候了,秦臻也不是这么讲究的人,将叶舒韵放在上面,怕她冷,又将自己的大氅脱下来给她盖上。 一切都收拾好了,白璟年才用帕子擦了手过来把脉。 他把脉的时间很长很长,长到秦臻都有些等不下去了,他才收了手。 “怎么样?”秦臻焦急的询问。 白璟年又继续拿帕子擦手:“算是因祸得福吧,她这双眼,马上就好了!” 双眼好了,便是勾魂引的毒素清干净了的症状。 秦臻心中一喜,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你是说她要好了?” “对!”白璟年来到书桌前,正要研磨,似是觉得太黑了,又转头去拿了秦臻手中的手电过来,“你这东西挺好用的,我用一下。” 他一边研墨,一边说:“之前她解毒解的有些猛,本来那解毒药的药效没挥散前,她眼睛是看不见的,但是这次有了‘钩子’反倒让她体内没挥散完的解毒药发挥了作用,两相一抵,以毒攻毒,正好了!” “我再给她开几幅调养身体的药,每日一幅,喝上几幅就彻底好了。” 像是天降馅饼,突然的好事砸在自己脑袋上,秦臻实在忍耐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连眉眼中都带上了欢愉:“好!太好了!太好了!” 他开心的都语无伦次了,仿佛丧失了语言功能,只会不停的重复着“太好了”这三个字,开心的像个孩子一般,满屋子来回乱转。 白璟年写药方的手一顿,看着秦臻这幅孩童模样,不,他孩童的时候,都没有展露出如此形态。 或许,小鸡崽儿于他来说,真的是这一生都特殊的存在吧。 而自己…… 白璟年低头,看着笔尖上的墨汁重重滴在纸上上,晕染了一大片,心中格外的酸涩,痛苦。 或许,他真的该放手了,也或许,自己这特殊的喜好真的不容存于世间。 他喜欢男人,终究是个错。 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另外一个人,一个不辞辛苦,陪了自己五年的人。 “呵……”白璟年摇摇头,将那不相干的人甩出脑海,无奈的叹口气,自言自语道,“白璟年啊白璟年,你这脑袋里到底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说什么?”秦臻转头问他,刚刚白璟年说话的声音太低,他并没有听清楚。 “没事。” 白璟年速度的写好了药方,拿着往外走:“我去配药,你守着吧,她应该要睡上一晚上,明天才能醒。” 叶舒韵睡得并不踏实,她开始做梦,一遍遍的做着一个重复的梦,那个身穿湖绿色裙衫,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时而哭着质问她,为什么要摔碗,为什么不肯吃饭。 时而,她又冲过来掐着她的脖子,要她偿命,偿命! 叶舒韵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眼皮很重,很重。 她缓缓的抬起眼皮的时候,却没有那意料之中的黑暗,反而是一片白茫茫,一瞬间,她愣住了,好像都忘记了自己的眼睛怎么用,心中也涌起一阵慌张的感觉。 “韵儿。”秦臻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叶舒韵就看到一个模糊的红色身影投过这白茫茫的一层薄纱似的质感,晃在自己面前。 她看不清这人的模样,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轮廓。 这人将他扶起来,让她靠在墙上,拿着什么东西坐在了自己的面前,一身红衣,红的格外亮眼。 “臻哥哥……”她轻声开口,呼唤着面前这人的名字,“我疼。” 她受不住这一下子亮光的刺激,双眸都刺痛的很。 秦臻拿着药碗:“没事,白璟年说了,这是正常现象,你喝了药就会好了。” 他的动作很轻柔,舀了一勺药,轻轻吹凉了递到她的嘴边。 浓浓的苦味窜入大脑,叶舒韵条件反射的皱起了眉头,脑袋就想要往后靠,结果发现后面就是墙壁,根本无处可躲。 “乖,渴了就好了。”秦臻就像个温柔的大哥哥般,丝毫没有脾气,只柔声哄着她,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格外好听,像一道道溪水,顺着耳廓流进了她的心尖。 此刻,好像再苦的药喝下去都不苦了。 叶舒韵喝了一口,当即大脑就清醒过来。 果然刚刚是脑子秀逗了,这哪里就不苦了? 这明明苦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浓烈的苦味也让她顿时精神了起来,大脑逐渐清明,知道这药是必须喝的,与其这样一口一口跟钝刀子割肉似的,还不如干脆利落一口闷了呢。 她举起双手:“臻哥,给我吧,我自己喝。” 秦臻将药碗放她手里,还小声叮嘱了一声:“烫。” 其实也还好,叶舒韵小口抿了一下,试了下温度,就仰脖子咕咚咕咚一口气全喝了。 苦的她低垂着头,五官都紧紧的皱在一起,动作快速的拿出一根棒棒糖,拆了包装就往嘴里塞。 一入口,连棒棒糖都是苦的,含了许久才缓过来:“我的天,真苦啊。” “这次的药确实苦了些,每几幅,喝完就好了。” 不得不说,虽然药苦,但它也是真的管用,喝了药后半个时辰左右,叶舒韵就感觉双眸上那刺痛的感觉渐渐消失了,视线也越来越清晰了。 起码现在的叶舒韵,凑近了便能看清秦臻的容貌了,算是从盲人变成了重度近视了。 五年没见,她真的好想好想这个男人,想看看五年的时间,他长成了什么样子。 她凑近了他,双手捧着男人那张精致好看的脸,不由的小声嘀咕:“啧啧啧,不愧是本姑娘看上的男人,真是越长越好看了,还是这样一副爱招桃花的脸啊!” “臻哥哥,你说,你长得这么妖艳,这么富有勾引性,我是不是应该把你关屋里藏起来你才不会被别的小妖精拐跑?” “你长这么漂亮,我是很有危机感的。” 这话说的一点都不错,五年不见,秦臻的面容上没有半点岁月留下的痕迹,时间仿若是把雕刻刀,将秦臻的五官雕刻的更加精致好看。 本就男生女相,长了一副勾人的面容,红衣一衬,美的嚣张,美的动人心脾。 如今,这幅美貌不减半分,反而像埋在树下的女儿红,一打开,酒香扑鼻,浓郁醇厚,直教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她竟看呆了眼。 第三百四十二章 要瓜子不,十两一袋 男人的气息扑在脸上,那双精致好看的眉眼仿佛带着钩子,将她的视线牢牢的捆住,半分都挪不开。 “哈……”男人轻笑,温热的大手轻轻覆盖上她的双眸,低沉而又带着魅惑的声调在耳边响起,像一根羽毛轻轻拂过她的心尖,“乖韵儿,不要用这种迷恋的眼神看爷。” “爷会受不住的。” 她被他紧紧的抱在怀中,烫的仿佛都能煎鸡蛋的脸埋在男人怀中,闻着男人身上那熟悉的气息,鼻间萦绕着的是他才换的熏香,带着淡淡的木质香味。 男人温热急促的呼吸打在她的脖颈,让人想忽略都难,叶舒韵甚至感觉,自己的半边身子都酥麻了,双腿竟然提不起半点力气,整个人都窝在了男人怀中,被他那双大手拖着,她才勉强站住。 外面一阵嘈杂的声音传来,有马车轮子滚动的声音,有人说话的动静,由远及近的传来,两人连忙分开。 叶舒韵的脸红的像烧起来似的,假装镇定的拢了一下鬓角的碎发,往外面看去。 重度近视的她只能看到一个身穿白衣的男人陪着另一个白衣男人走了进来。 这人略高一些,见到秦臻就冲过来,扬起拳头冲着他的脸就锤过来:“好啊,你还敢找过来?” 叶舒韵看不大清,但从声音中也能听出是古镶的声音。 秦臻丝毫不惧,手中折扇翻飞,轻轻一挡就挡住了古镶扬过来的拳头。 “古镶,你发什么疯!” “老子才没发疯,揍得就是你!” 他们俩倒是动作迅速,仅仅几个呼吸间,就已经过了好几招。 准确说,是古镶单方面的出招,秦臻只拿着一把折扇,背着一只手躲开。 白璟年伸手拽了一把叶舒韵的红衣大氅,将她拽到一旁:“往这边躲着点,这俩人打起来不长眼,别再伤着你。” 于是,叶舒韵伸手就从超市里拿出来两个小木凳子,分给白璟年,俩人蹲坐在小木凳子上,一人捧着一把焦糖瓜子一边磕一边看着这两人打架。 白璟年还颇为好心情的戳了戳她:“你这瓜子儿不赖,怎么做出甜味来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焦糖味瓜子。”她又从超市里把各种口味的都拿出来一袋,“还有椒盐的、麻辣小龙虾的、海盐味的、核桃味的和五香味的,你吃哪个?” “哦对了,还有西瓜子,南瓜子,要不要?” 白璟年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从那并不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一包又一包各式各样的瓜子,眼神都看呆了。 偏偏这些瓜子还用着一个很奇怪的纸包着,她要是不说,他根本就不知道这是瓜子。 “你这些瓜子都装哪里了?还有那什么什么味……都是什么?” “哎呀不重要!”叶舒韵一摆手,“你就说你吃不吃吧,我跟你说老好吃了,你要是不知道选什么味道好的话,你就每样都来一包尝尝嘛。” 这人怀里抱着一大包的瓜子,嘴角的笑都快要咧到耳后根去了,小脸红扑扑的,看上去还格外的激动。 白璟年怎么看,怎么觉得叶舒韵这幅模样不怀好意,好像自己下一秒就会被这黑心的小鸡崽儿推坑里去。 这丫的,心里就没装什么好事! 但是,这些瓜子听上去好像真的挺好吃的额样子。 白璟年几乎没有片刻的犹豫,哪怕知道叶舒韵这笑容不含好意,却还是点了头:“好!” 于是,他面前就伸过来一只手,手掌朝上:“给钱,每袋十两。” “你抢钱啊!”白璟年猛地站起身,脚步慌乱的往后退一步,被小板凳一绊,踉跄了两下,差点摔倒。 叶舒韵揉了揉耳朵,没想到白璟年这人喊起来声音还挺大,耳朵都要震聋了:“你嚷什么啊,我又没硬逼着你买,你刚刚也尝了,我这些瓜子确实好吃,那我卖十两一袋也没问题吧,童叟无欺。” 她说着,还将瓜子全塞回超市:“不买算了,我留着自己吃,本来就没多少了。” 她不光将这些瓜子收起来了,还将刚刚拿出来分给白璟年的焦糖瓜子也收回来扔超市里了。 白璟年:“……” 听她说没多少,白璟年心里就痒痒了,可十两银子一袋,他也是真舍不得:“那你这也太贵了!你看看我这小破庙,你就是翻个底朝天能翻出十两银子吗?!” 叶舒韵才不管,又拿了一袋西瓜子出来继续磕。 “那个……”白璟年又缓缓挪了过来,食指怂怂的指了指她手中的西瓜子,“那个是啥瓜子,没见过呢。” 致力于嗑瓜子的叶舒韵不理他。 这边的动静很快就吸引了打斗中的两人,古镶眸光一凛,率先收了攻势,大跨步往俩人这边过来。 头顶的光被罩住了,一抬头,叶舒韵就看见一张愤怒的脸,活像别人欠了他钱似的。 叶舒韵手中的瓜子都快被吓掉了:“你干嘛?” 就连白璟年都被古镶这样子吓了一跳,伸手拉了他一把:“你别这样吓她,还是小丫头呢,再吓厥过去秦臻要揍你了。” “我怕他?”他瞪着眼看着白璟年,“你这立场倒是站的快,一晚上过去,就跟她手拉手做小姐妹了?” 白璟年:“……” 小姐妹是什么鬼!是什么鬼! 谁知,他的小姐妹还挺给力,站起来就嚎了一嗓子:“要你管!我告诉你,欺负小白就等于欺负我,欺负我,我放我家爷揍你!” 莫名被两人针对的古镶:“……” 突然觉得好委屈。 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做什么样子的表情。 明明之前还势同水火的两人,现在居然同一阵线了? 那自己这给白璟年出头出的,岂不是有些莫名其妙? 看着白璟年那张笑意盈盈的脸,古镶浑身的气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了,罢了罢了,人家两位正主都拉手言和了,自己这个不算丈夫的丈夫跟着凑什么热闹。 他从怀里掏了掏,掏出来一袋子小金豆子:“你那瓜子,一样一袋。” 于是,叶舒韵捧着那袋子小金豆,就看着古镶拆了一袋又一袋的瓜子,特别豪气冲天的架势,用着温情如水的声调对白璟年说:“吃吧,管够!” 第三百四十三章 不是失败而是成功 管够…… 不管不了够! 她统共就剩下没几袋了! 白璟年眼眶有些热,看了那些瓜子许久,这才抬头看向叶舒韵,真心的道歉:“之前的事,对不起。” 叶舒韵一愣,随即便明白了。 说实话,打一开始她就没有怨过白璟年,毕竟白璟年救过她的命,和秦臻又是好兄弟,再说了,人家也没下重手,只不过是在保守治疗和动手术之间,选了动手术。 昨晚他又救了她一次,叶舒韵便也释然了,既然白璟年有意示好,她也不是蹬鼻子上脸的人,看着这袋子小金豆子,她也不想再闹腾。 随意摆摆手:“什么对不起对得起的,你要这么说,我岂不是还得说好多句谢谢?我跟你说啊,我可不说,我害羞,说不出口。” 白璟年笑了,那张精致好看的面容上,挂着淡淡的柔和。 美人展颜,寒冷的冬天仿佛都点起了火炉:“我总算明白为什么我会失败了……” 叶舒韵:“???” 失败她能理解,毕竟年纪也不小了,一眼就能看出白璟年对秦臻的意思。 但是,你明白什么了就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就让他突然明白了? 叶舒韵想不明白,却不妨碍她安慰人,看了一眼站在他旁边的古镶,古镶的双眸似是黏在了白璟年身上,叶舒韵轻笑:“人生没有失败一说,或许不久之后你就会发现,不是失败,而是成功。” 她轻笑,抱着一袋子金豆子,走到秦臻身边,远远的,看着那两道站在一起的白衣身影,怎么看怎么觉得般配的很。 侧头看着秦臻,将小金豆子收进超市:“臻哥哥,我饿了。” 秦臻折扇一收,牵着她的手:“爷早就让人准备着了,走。” 两人走远之后,秦臻才缓缓开口:“不怨?” “不怨!”叶舒韵轻声开口,话语中还带着俏皮与得意,仿佛在向全天下在炫耀一般,“我家爷对我可是一心一意的,我才不怕他跑了。白璟年放了手,那是他识相,不然岂不是要痛苦一辈子?” “再说了,我还有一袋小金豆子呢!”叶舒韵笑眯了眼,一提到小金豆子,便开心的无以复加,“我可是狠狠的坑了古镶一把,坑了古镶就等于是坑了白璟年,我赚了!” “小财迷!”秦臻失笑,伸手勾了一下她的鼻尖。 这幅小狐狸一般精明的模样,真是越看越觉得可爱,尽管知道她是在算计别人,可是……她算计的就是不让人觉得讨厌呢! “哦对了,秦绍那边怎么样了?” 想到秦绍,不免又想到那个小丫鬟,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跑了。”秦臻有些烦躁,“这秦绍真是个难解决的人,爷那毒针上抹的可是剧毒,平常人绝对撑不过三息时间,结果他愣是撑了下来,让他给活下来了。” “命可真大!” 叶舒韵感慨,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秦绍知道你用扇?” 她印象中,就连自己都很少见秦臻用扇,更别提那毒针了,可秦绍好像不光知道,甚至还知道毒针上的毒是什么! 因为,只有提前服了解毒药这一种想法可以解释他为何没死了。 但这又解释不清楚,秦绍是怎么知道秦臻毒针上的毒是什么的。 秦臻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姜珩知道爷的人在盯着他,现在的姜珩跟只缩头乌龟似的,什么都不敢做,就怕被爷找到点蛛丝马迹,不可能是他传的消息。” “那……会是谁告诉秦绍的?” 两人百思不得其解,甚至连盯着姜珩的人都被叶舒韵怀疑过了,得知那是秦臻信得过的人,这才放了心。 可是,秦绍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 “算了,别想了。”秦臻伸手给她揉了揉太阳穴,“好好吃饭,本就不太聪明,再动脑子小心直接变傻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叶舒韵躲开他的手,“只有不动脑子才会变傻好吗?” 随即,她又猛地回过味来:“不是,秦臻!你说谁笨呢?!” 秦臻愉快的笑起来,笑的胸膛起伏,眉眼都是宠溺。 叶舒韵戳了戳碗里的粥,还是放下了:“算了,吃不下,还是不吃了。” 没提秦绍之前还饿呢,提了他就只剩下范围了。 “不吃就不吃。”秦臻拿开她的碗,“你是想住在封兰府还是回小河村?” “嗯?”叶舒韵疑惑,“你决定留在封兰府了?” “对,之前顾忌着封兰府不敢对秦绍动手,现在知道秦绍的人全在白桦城和边境,正是出手的好时候,爷的人已经过来了。” “要是按照秦绍的计划,秦绍要出手,势必会先对封兰府下手,咱们岂不是成了活靶子?”叶舒韵有些担心被朝廷和白桦城两面夹击。 “秦绍?呵。”秦臻笑的格外肆意张扬,“他现在可没空管咱们,他们自己都要闹起来了。” “爷还需要你做一件事。” 叶舒韵微微侧头,等着他下面的话。 “今晚爷带着你,把其余几处粮仓也收起来,让秦绍彻底五粮可吃。” 叶舒韵心中疑惑,不知道秦臻暗地里做了什么,竟然让秦绍连对付他们都分身乏术。 一直到晚上,裴柳哈哈笑着闯进来,大喇叭似的高声嚷嚷着:“爷,我的爷!你这招真是太妙了哈哈哈哈!” 彼时叶舒韵正跟一群百姓守着大锅吃饭,城隍庙中的人多,想吃饭都得用大锅熬,粥不算稠也不算稀,她也是才知道,这么多人每人每天吃饭是个问题。 之前封兰府被秦绍看的牢,毕竟里面装着不少粮呢,之前五年看的都挺严的,粮食,药材等许多东西都不好运进来,这么多人逃又逃不出去,只能拿在城隍庙中苟且偷生。 只有这两天可能是为了诓骗秦臻和叶舒韵来,所以守卫松懈了一些。古镶便趁着这段时间出去弄粮,今早上才回来,这才有粮食熬一锅粥,城隍庙众人,都已经饿了三天了。 裴柳这一嗓子嚎的格外响亮,叶舒韵手里的碗都差点没拿稳被震下来。 “爷,您是没看见,白桦城的粮仓一被烧,秦绍和余昊乾的脸黑的都跟锅底炭似的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 见到南淮小神医了吗 对于现在的秦绍和余昊乾来说,一粒粮食都是金贵的,哪怕白桦城粮仓中储存的粮食不多,一把火烧了,也让秦绍的心狠狠的被挖了一勺。 白桦城的临时皇城中,秦绍惨白着一张脸,手中的兵书都要被他捏烂了。 一身铠甲的余昊乾大跨步走进来,脸色阴沉的跟黑炭似的,本就长得五大三粗肤色幽深,如今更显一脸煞气。 秦绍微抬头,将那双嗜血的眸光从兵书上移开:“有事?” “其他四处粮仓,也被抢了。” 秦绍手中的兵书重重拍在桌案上:“你说什么?” “听不懂?”余昊乾面色狰狞,“其他四处粮仓,也被抢了!洗劫一空,一粒粮食都没留下!” “不可能!”秦绍眉头紧紧的皱起,苍白的面色因为激动,染上了几分红,“怎么可能?!他们明明……” “你别说明明了。”余昊乾打断他的话,“我就不该信你的邪,可笑,居然真相信你说的话,什么穿越,什么重生的,都是胡扯,你当真以为我好骗?” 秦绍像是被重重的打击到了,身体微微发抖,第一次没有了那种骄傲自大的模样,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 余昊乾一把抓住他的脖领子:“我不管你后面怎么安排,现在叶二丫必须死!秦臻也必须死!他们留不得了。” “是的,他们必须死!”秦绍眼眸中闪过一丝毒辣。 火药他还没制作出来,那两人手中的底牌却越来越多了,他们不能再养虎为患了。 叶舒韵在封兰府待了一周,白璟年天天不落的给她熬药,连着喝了七天苦汁儿,叶舒韵感觉自己嘴里都是苦的了。 到了第八天的时候,眼睛清明了,终于能看清所有事物了,她也就不再耽搁,抓着秦臻的手,迫不及待的就要走:“不待了,不待了,打死我我也不待了。” 秦臻无奈失笑:“不喝了,昨天是最后一幅,你没发现今天你都没有喝吗?” 话虽如此说,叶舒韵的头还是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待了就是不待了,你们这打仗的事儿我也不懂,我回小河村守着给你们倒腾点吃的,还得看看那方便面折腾的怎么样了呢。” “哦对了,这大冷天的,将士们的毛衣够穿吗?一件冷的话就穿两件,不能冻着。” 大冬天的打仗就这点特别不好,许多将士们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后勤不足上,治疗不及时啊,粮食不够吃啊,衣物穿不暖啊,等等等等,都有可能致命。 “够穿。” 叶舒韵点点头,毕竟存了五年的毛衣,御寒衣物应该不是问题,粮食的话,封兰府的粮仓还有不少,也不用担心,她待在这儿也确实没什么用了,反而是拖后腿。 “那行,派个人送我回家,我去给你镇守大后方!” 秦绍很有可能会反攻回来,秦臻是走不开的,叶舒韵是让顺溜儿和盆头儿送回来的。 一回来,叶三丫就拽着她的手:“姐,你快来看!” 她生怕自家二姐看不见路,脚步虽然走得飞快,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地面,看到有台阶了还开口提醒:“二姐小心,这儿有台阶。” “我知道。”叶舒韵开口,见她领着自己去的地方是灶房,顿时明白了叶三丫要给自己看什么,“方便面的调料解决了?” “对呀,我这些天也没闲着,就自己琢磨,尝了尝味道还不错,二姐你等着我给你煮一碗尝尝。” 叶三丫这大大咧咧的性子,愣是没看出来叶舒韵已经不瞎了,还搬了个小凳子放在一边:“二姐你坐着等会儿。” “我来帮你烧火吧。”她拿着小凳子就坐在灶台边,伸手揪了一把玉米叶子就点。 “没事你歇着……”叶三丫架锅的动作一顿,终于反应过来了,震惊的看向叶舒韵,“二姐?” 叶舒韵冲着她眨眨眼,一双黑亮的眼眸熠熠生辉,像是亮起了一颗一颗的小星星。 “啊!”叶三丫惊呼,太过激动,声调愣是提高了好几度,“二姐你这眼睛……” 叶舒韵咧嘴一笑:“我能看见了。” “看见了?能看见了?”叶三丫凑近她,生怕是自己看花了眼,是自己听错了音,巴着她看了许久许久,见这双眸中不似以前呆滞,这才开心起来。 面也不煮了,火也不烧了,叶三丫“蹬蹬蹬”就跑出去:“奶!大哥,四丫,五郎!二姐眼睛能看见了!” 她是站在院子中嚷嚷的,也不管这些人在不在家,就只管喊,一边喊还一边蹦,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抑制住她激动的心情。 叶大郎是率先跑出来的,半点儒雅的气质都没有了,以往还会惦记着男女有别,今日却半点不顾,拉过叶舒韵的肩膀,就凑近了看:“能看见了?” 叶舒韵点头:“不光能看见了,看的还挺清楚的呢,大哥今天格外帅气。” 相处的久了,叶舒韵嘴里时而蹦出来的奇怪词汇他也能明白。 伸手戳了一下她的额头,宠溺道:“你这是真长大了,能看的出是定了亲的人了,连大哥都会调笑了!” “那帅气的大哥,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嫂子回来啊?” 本就是随意一说,谁知道叶大郎还真认真思考起来了,停了片刻才道:“随缘!” “哦……” 随缘啊,那随的是谁的缘呢? 叶舒韵眼睛眨了眨,笑弯了眉眼,伸手拽了一把叶三丫:“走,给姐煮面去。” 叶三丫是真的有做饭的天分,叶舒韵自己都还没研究出来方便面的调料包要怎么弄,叶三丫自己就琢磨出来了。 之间她从一个小罐子里舀出来一块黏糊糊的,特别像猪油的东西放锅里一搅和,又撒了点不知道是什么的调料,就出了锅。 味道没有超市里的方便面浓,但吃起来一点都不差,叶舒韵愣是呼噜呼噜吃了两大碗。 “好吃!太好吃了!”她连汤都没放过,咕咚咕咚就喝了。 “大哥他们也这么说,你也说好吃,我就放心了。”叶三丫搬了个小凳子往叶舒韵面前一坐,“二姐,你这次既然见到了白神医,那你见到南淮小神医了吗?” 叶舒韵拿碗的手一抖,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开口。 第三百四十五章 南淮的死 这五年,白璟年自己的日子都过得挺不容易的,古镶白白拿着许多的小金豆子无处可花,花了也带不进来。 还有那么多张嘴等着吃,用一贫如洗来形容都是好的,那简直是负债累累。 而南淮…… 叶舒韵垂了眼眸,她问过了,但得到的回答并不好。 叶三丫心里一抖:“二姐,你,你这是怎么了?” 繁杂的慌乱感渐渐涌上心头,叶三丫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有这么难过的时候,好像一口气上不来,她就要厥过去一样。 “其实也没什么的,你都说他叫小神医了嘛……”看着叶三丫这幅好像丢了魂的模样,叶舒韵觉得嗓子里仿佛塞了一块大石头般,堵得她说不出下面的话。 “二,二姐……” 罢了! 早晚都是要知道的。 叶舒韵硬着头皮,一鼓气,速度飞快的开口:“他死了!” 叶三丫神情一怔,喃喃自语:“死,死了啊……” 脑海中,南淮温柔的笑恍如昨日一般。 他笑着跟她说,想吃她烤的猪肉脯。 她则叉腰训斥他:“你还是小神医呢,不知道猪肉脯吃多了不好消化的吗?” 后来他走,她给他煮了几袋子猪肉脯让他带走,也不知道够不够吃。 “二姐,怎么就死了呢?” 叶舒韵也问了,按说白璟年他们藏得这么严实,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都活下来了,不可能偏偏南淮死了。 结果,问了之后才发觉,还不如不问,因为这个结果比不知道结果还难受。 “五年前邻国不是来屠杀吗?南淮担心小河村,独自回来找,然后就再也没回去。” 这是白璟年的原话,叶舒韵还记得他说这话时那平静无波的模样:“后来古镶去找过,一路上无论村庄还是城镇都是尸体,有的就倒在路边,无人收尸,有的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死的人太多太多了。” “南淮,就是被烧死的,尸体都烧的面目全非了,要不是随身带着的玉佩,古镶都认不出他来。” 叶舒韵当时还问了一声那玉佩,怎么就凭着一块玉佩就确定一个人了呢? 白璟年说:“那块玉佩是南淮母亲死前留给他的,是传家宝,要传给儿媳妇儿的,南淮对它珍之重之,一天要拿出来看好多遍,不可能轻易丢了的。” “那尸体找到的时候,玉佩就死死捏在手里,古镶掰都掰不开,就连着尸体带玉佩一起下葬了。” 叶三丫心里像是空了一块,独自窝回了房间,半天听不见动静。 叶舒韵心里也不好受,她迫切的想做点什么事情转移一下注意力,便去了灶房。 这方便面,她准备弄两种。 一种是类似干脆面的样子,洒上调料粉可以直接干嚼着吃,吃完喝点水也能饱,适合在外不方便烧火的时候吃。 另一种就是叶三丫做的这种。 她研究了一下叶三丫弄得调料,还挺有滋味的,便在揉面的时候撒了点在面粉上,入锅炸完之后,又撒了一层,这样就算干吃面饼也有滋味了,也算是一种口粮吧。 弄完这些,她又研究压缩饼干,这个不太好弄,她只能对着配料表一点点研究。 但这东西需要膨化粉,叶舒韵弄不到膨化粉,研究了几天,除了一块块馊了的冰坨子,她啥也没弄出来。 顺溜儿提着个篮子过来找叶舒韵的时候,叶舒韵还在为给将士们多添几样吃食而烦恼着呢。 他一来,就把篮子往旁边一放,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拿出手机:“夫人,又没电了。” 叶舒韵顺手接过,扔进超市充电去了:“你们这还没听完呢?” “听完了,又从头听了一遍,这手机里的说书人说的是真好听!”说到有声书,顺溜儿算是来了劲,上下嘴皮子一碰,能把叶舒韵都说迷糊了,“这俩人凑一块,哎呦,那就是那什么……” 顺溜儿想了想,想了许久才想出一个词:“王炸!对就是王炸!” 叶舒韵:“……” 好嘛,这群土匪跟着她,看来是没少学东西,连王炸都出来了。 “行了行了行了。”叶舒韵打断他,“给你们听是让你们学点战术的,你们听剧情听得还挺爽!” “嘿嘿。”顺溜儿挠挠头,连忙转移话题,“这是盆头儿他邻居冻的豆腐,煮菜的时候扔锅里老好吃了,我给你拿了点过来。” 冻豆腐…… 叶舒韵还真有点馋了,这玩意儿弄点白菜粉条干蘑菇放点肉,一炖,老好吃了! 等等! 一道灵光从叶舒韵脑海中闪过,大锅菜!大锅菜!大锅菜! 粉条子这儿没有呀!这东西禁放,不过得煮,不适合直接拿起来就啃。 但,豆腐它也能做成豆干啊! 还挺好吃的呢,也禁放。 最关键的是,她知道怎么做! 于是,叶舒韵甩开顺溜儿,扭头又回灶房忙活去了。 “哎!”顺溜儿还想喊她一声,就见刚钻进灶房的叶舒韵又钻出来了,拿了放冻豆腐的篮子就走。 她还顺便叮嘱了顺溜儿一声:“你过会儿再来拿手机,得冲一会儿电。” 得! 顺溜儿双手一摊,后面的话不用说了,已经知道答案了。 就在叶舒韵各种琢磨吃食,想方设法的为将士们做出便于携带,又营养美味的吃食的时候。 秦臻带着人,直接将秦邵的白桦城搅和成一锅乱粥了。 秦邵的粮食越发紧缺,短时间凑不到大量的粮食,那就只能从嘴里省和从别人手里抢这两种方式。 于是秦邵率领大军直接回过头攻打封兰府,朝廷一方看准形式出击,将秦邵逼的腹背受敌。 偏生秦邵手底下的兵心不齐,一波是余昊乾的正规兵,一波是邻国派来助阵的兵,一波是从各个村里城里抓来的兵。 这些被逼当兵的人,本就心生怨气。平日里,正规兵和邻国兵都看不起他们,使劲的压榨,这次没了粮食,他们更是每日一碗清澈见底的稀粥。 吃不饱,打仗还要冲在最前面,每日面临着死亡的威胁,他们中午忍不住了。 一人当即一脚踩断了大兴旗帜:“混个屁!这种君王根本不值得我效忠!” 第三百四十六章 誓死不做亡国奴 这话一出,不少还有血性的人都附和起来,第一个摔掉手中瓷碗的就是个看上去瘦的弱不禁风的少年。 哪怕如今他破衣烂衫,粗麻布加身,更是补丁摞补丁说不出的破败,可那神情中还带着文人的傲骨,一举一动都能看出儒雅。 他率先举起骨瘦如柴,冻的青紫的手:“难道我们被压迫的还不够吗!” “誓死不做亡国奴!” “誓死不做敌国兵!” 被这人一激,就连怕死不敢开口的人,都被说动了身体中的热血。 他们当初被逼从军,本就为了一条生路,眼看吃的越来越少,战场上他们倒是被推出去当肉盾当的欢快,死亡的威胁下,谁都想试着闯一闯。 一时间,整片营地的大后方都响起众人齐声呐喊的声音:“誓死不做亡国奴!” “誓死不做敌国兵!” 在他们心中,大兴和邻国勾结攻打朝廷,就是叛国! 而秦臻等人怎么搅和,都是内乱,是不一样的。 他们这边的动作太大,不少人都听到动静,邻国兵率先拿着弯刀过来,一脸的凶神恶煞:“干什么!干什么!想死的给老子滚远点!” 刚刚带头造反摔旗的人,率先举着拳头挥上去:“兄弟们,为了活命,拼了!” 随着这话一落,数道身影窜出来,跟着摔旗人一起冲上前去,对着邻国兵就开始拳打脚踢。 “你干什么!”邻国兵“唰”的一声抽出弯刀,“好啊,一群臭虫也敢爬到老子头上了。” 他本以为对付这些手无缚鸡之力,饭都吃不饱的人,一人往脖子上砍一刀就得了。 谁成想,这群人的身手半点不俗,他们手中明明没有趁手的兵器,邻国兵却发现,自己连与他们一战之力都没有,三两招就被卸了手腕,抢了弯刀。 这位说话的邻国兵都还没看清楚自己的刀是怎么没的,下一秒,就见那锋利的冒着寒光的弯刀,砍在自己脖子上。 他的眼眸瞪的老大,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死在一群臭虫身上。 滚烫的鲜血四溅,一下子乱了锅,邻国兵和百姓们扭打在一起,场面极其混乱,吸引过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时间差不多了,王二三,咱们别恋战,带着百姓跑才是正经的。”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混乱中,这一声并不响亮,被喊杀声遮掩下去,很多人都没听到。 但,该听到的人听到了。 那摔旗人从怀里摸了摸,摸出一个小小的打火机和小小的圆球形状的东西。 瘦骨嶙峋的书生只看得清他扔出去一个东西,顿时炸响了这片寂静的夜空。 “轰!” 随即,又是无数的轰炸声响起,白桦城四面八方都炸响起来,震的秦绍睡觉的房子都塌了一半。 他从床上爬起来,立马就意识到这声音是什么:“火药!” “是火药!秦臻的人混进来了!” 他反应的有些慢,此时,白桦城的城门已经被炸破了一个窟窿,秦臻的人正冲着他的住处奔来。 余昊乾一把扯着秦绍的领子:“你不是可以预知吗?你的预知呢?你就没预知到他们今晚会攻城?!” 秦绍也恼了:“我就算预知到了,你有办法解决这火药?你有办法让他不炸?” 余昊乾闭了嘴。 他真的没有办法! 这东西,就不该是人能弄出来的,要不是五年前邻国人回来讲述出了当时的情况,他是怎么都不可能相信秦绍说的。 但是,相信了又有什么用? 火药最后不还是没做出来? 这么厉害的武器,最后是在地方人手中,而他们,就只能被动的挨打! 余昊乾将秦绍放下,大跨步走出去:“不管如何,白桦城必须守住!” 外面的战况激烈异常,简直是被秦绍的太平军追着打,大兴军就只有落荒而逃的份。 余昊乾说要守城守城,城墙都破了还有什么可守的? 太平军从外往里攻,王二三带着百姓从里面往外面攻,腰间挂着个大喇叭,大喇叭声音特别响亮,特别嚣张的一遍遍重复着一句话。 “尔等凡人,怎可与我天神兵士较量!” 这句话不停的在白桦城上方飘荡着,王二三杀到哪里,这话就飘到哪里,可以说极其骚包,极其欠打了。 连一向自恋的秦臻都有点受不了,伸手揉了揉耳朵,询问裴柳:“你从哪里找来一个这么傻缺的人?” 裴柳的嘴角不自然的扯了扯,扯出一抹苦笑:“是夫人五年前领回去的那群灾民里的,他脑子活,身手也不错,干这种埋伏人的事最合适不过了,滑头的很。” 秦臻:“……” 看出来了,脑子是挺活的! 他伸手,冲着裴柳竖了个大拇指:“夫人的眼光好,这孩子不错,回头好好提拔。” 裴柳:“……”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接话才好。 爷这话,是夸奖还是在说反话啊? 裴柳琢磨半天也没琢磨明白,那边白桦城已经以极快的速度攻下了。 只是…… 王二三跪在地上:“爷,余昊乾和秦绍跑了,没找到。” “这俩人速度还挺快,他们就算跑,也跑不到哪里去,追。” 余昊乾和秦绍逃的格外狼狈,他们确实没地方去,能去的也就是边境,那边还有一部分兵,可如今过去,不也是找死? 秦绍脑子一转,一拉缰绳,将战马掉了个头。 “你干嘛!”余昊乾也停下马。 秦绍大脑飞快运作,扯着缰绳往另一条小道而去:“我们不去阵前,翻过前面这座山,去启扬。” “启扬没兵!”余昊乾也一扯缰绳,连忙跟上。 “没兵,但是有人!你忘了是谁守启扬了吗?” 余昊乾也想到了一个人:“贺升!” 秦绍眼眸一暗:“就是贺升!秦臻接下来肯定会去攻打双田州,启扬岌岌可危,贺升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他?他去打双田州?”余昊乾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般,笑的格外不屑,“双田州你我想要打下来都得颇费一番功夫,就凭他一个毛头小子,还想直击双田州?” “是的,就凭他!”秦绍说的格外笃定。 他就是知道! 第三百四十七章 五郎也要上战场 秦绍和余昊乾为了方便出逃,并没有带人,一人一匹马,骑得又快又利于隐藏行踪。 在太平军还没追过来时,他们已经杀了马进了山。 秦臻的人注定没追到他们,但却挑了白桦城,边境大兴军没有了领头人,跑的跑慌的慌,被朝廷一打,瞬间成了一盘散沙不成气候。 之前浩浩荡荡的大兴,仿佛一场笑话,就连朝廷的那些只知道吃喝玩乐的酒囊饭袋都暗骂秦绍没有将领之才非要做将领之事。 连带着余昊乾都被人说是识人不清的无脑莽汉。 叶舒韵接到消息的时候还愣了一下,本以为秦绍和余昊乾会是撑到最后的大boss,是秦臻帝王之路上最艰难的阻碍。 结果没想到,这人直接抛下了经营了五年的势力,跑了。 她都不知道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了,看着跟个小喇叭似的叶五郎,叶舒韵很想堵住他的嘴不让他再说了。 叶五郎还跟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二姐,他们战场上打的好厉害,我也想去战场!” 这孩子本来天天混在那群土匪身边的,一得到秦臻胜利的消息,跟个八卦小记者似的,到处打听了一圈,回来就冲着叶舒韵叨叨。 “二姐你是没看见,那炮‘轰’的一声,就把秦绍的住处炸塌了,那秦绍吓得啊,从床上滚下来的时候都尿裤子了哈哈哈哈!你没看见真是太遗憾了!” 叶五郎还小大人一般的摇摇头,一副替叶舒韵惋惜的模样。 叶舒韵正细心的擦着她的各种小鸡崽儿盲杖,虽然现在用不着了,但终究是秦臻亲手雕刻的,她舍不得它落上灰。 听到叶五郎的话,叶舒韵手中动作一顿,歪过头反问他:“你看见了?” 叶五郎笑容一凝,嘿嘿笑着挠挠头:“我现在是没看到,但是二姐,你要是跟我二姐夫说说,让他带着我也上战场,我不就看到了吗!” 小五郎臭屁一样的咧着嘴给叶舒韵又是捏肩又是捶背:“二姐,你五弟我,那可是能拳打小河村,脚踹土匪山,追着狼群满山跑的人,我这么厉害的人物,这么好的苗子,你舍得就让我这样懒在家里吗?” “舍得!”叶舒韵推开他,“赶紧找你大哥认字去!” 这孩子,还拳打小河村,脚踹土匪山?拳打小河村她承认,现在小河村,上到七老八十的老人,下到家里养的狗,见着他都绕着走,讨人嫌到极致了。 至于脚踹土匪山……他也就能踹一踹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小孩们,这群小孩们各个都打不过他,见着他就差跪地喊大哥了。 整个一霸主!连秦臻这个土匪头子都得往后稍一稍,要问这座土匪山中真正的土匪头子是谁,非叶家五郎莫属! 偏生叶五郎自个儿还挺骄傲的。 叶五郎不乐意认字,跟张狗皮膏药似的粘着她:“二姐,二姐姐,好二姐,亲二姐,我最最可爱最最漂亮最最美丽的二姐,求求你了,我不爱认字,我只想打仗!” “打仗也得认字,打仗也得会看兵书,会活学活用才能大胜仗,不然到了战场上就是一个莽汉。”这话叶舒韵不止说了一遍了,叶五郎就是听不进去! 这孩子皮实,听话只听自己爱听的话,不爱听的话,根本不忘耳朵里钻,一个劲儿的说:“二姐,求求你了,就让二姐夫带我去战场吗!” 叶舒韵被缠的头大,直接把这货推给秦臻:“等你二姐夫回来,你找他说去!” “啊……”叶五郎哀嚎一声,小脑袋颓废的垂着。 让他找秦臻,他还不如继续去闹腾狼群呢! “找爷做什么?”门外传来男人戏虐的声调,叶舒韵抬头看过去,男人一身红衣大跨步走来,嘴角轻勾,挂着得逞的笑容,就连眉眼中的笑意都带着调笑的意味。 他冲叶舒韵眨眨眼,其中的意味不用说出口,叶舒韵也看明白了。 这丫的大猪蹄子,肯定听到她刚刚说的话了! 尴尬的扭过头,果断将叶五郎推出去:“他,他想去战场,非缠着我,我就让他去找你说去。” 秦臻的眼神落在叶五郎身上,明明笑的眉眼弯弯,小五郎却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他可没忘,这个对他二姐老温柔老温柔的人,让人站起桩子来,是半点都不留情面。 “想去战场?”秦臻的声调依旧柔软,语气特别像是在哄小孩一般,一点都不凶。 小五郎小脚往后退了两步:“其实,我觉得,我应该也不想去战场……” 他甚至都能感觉到自己两条腿都在颤抖,话音一落,扭头就溜。 没溜成! 小五郎被秦臻直接拎着后脖领子给提溜起来了,半点怜惜之情都没有:“裴柳。” 裴柳翻墙进来,脚步刚落地,小五郎那胖墩墩的身子就砸他脸上了,他赶紧接住:“爷。” 秦臻抽出一条红绸帕子,细细的擦手:“五郎说想去战场,你带他去战场上体验体验。” 完了,完了! 小五郎小大人一般的深深叹了口气,还冲着裴柳摆了摆小肉手:“裴大哥,你看,你看看,我二姐夫对我多心狠啊!” “什么时候他对我能像对二姐那么温柔就好了,不,有百分之一,我就知足了。” 裴柳嘴角颤了颤,心想,你可做梦去吧! 叶舒韵也听了一耳朵,心里琢磨着自己应该还没给小五郎讲数学吧?最多也就让他学学加减乘除,他上哪里知道的百分比? 秦臻斜眼看了裴柳一眼,裴柳得令,立马拎着小五郎走了,小五郎就这样垂着小胳膊小腿,低声跟裴柳打商量:“裴大哥,我就是想去战场上看看,你可不能让我去站桩子啊!” “裴大哥,战场上应该没有桩子可以站吧?” 这小家伙絮絮叨叨的,最怕的就是站桩子,以为这次被抓走也是站桩子。 裴柳被吵的无法,揉揉耳朵:“行了,闭嘴吧,这次是真的带你去战场上打仗。” 小五郎顿时精神了:“真的?!真的能打仗吗?” 裴柳:“……” 你当打仗是什么好玩的吗? 第三百四十八章 又一次瘟疫袭来 看着这两人走远了,叶舒韵才将视线转到了秦臻身上:“你就这么让五郎去战场了?” “孩子大了,翅膀硬了,想出去见见世面无可厚非。”秦臻倒是看得开,帮着叶舒韵一起擦盲杖,“放心吧,爷的人会看好他的。” 人交给秦臻她自然是放心的,五郎现在太讨人嫌了,让秦臻带去受点磋磨说不定还能老实点。 叶舒韵也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你这次怎么回来了?” 她原以为秦臻打了胜仗会趁着士气充足,往前再打一打呢。 秦臻原本也是这样想的,只是,许久不见叶舒韵,他想的很,没忍住就跟着回来了:“想你,就回来了。” 他是真想她,想到要疯了! “你是不知道,爷成天想你,不管做什么都想你。”他又恢复了那副痞里痞气的样子,冲着她说情话,“醒着想你,闭着眼睛想你,就是拉屎……咳,就是吃饭都在想你。” 叶舒韵:“……” “我觉得吧,你不用这样天天想我,我会很累的。”叶舒韵拍拍他的肩膀,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做大事者,不能被男女私情绊住了手脚,要拿得起放得下。” 求求你了,可千万别再想我了,你的想念太沉重,她一点都不感动好吗? 谁拉屎的时候还想人啊! 秦臻:“我也不想想你,你能不能管好你自己,不要总往我的脑海中跑?” 他这话说的,还颇有一番委屈的意味,叶舒韵一时之间竟然都不知道怎么接了,被他闹了个大红脸。 秦臻开心了,像得了糖的孩子,珍惜一般的看着叶舒韵。 叶舒韵没管他,擦完这些盲杖就坐到桌边,拿了碳素笔和笔记本就写东西。 叶五郎到了年纪要上学了,这边也没有什么私塾,土匪山上倒是有人教,那些灾民的孩子们也在学写字,但这个时代的人大多重文,数理化反而是杂学。 她后来得知这个情况,不乐意了,没听过一句话吗“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数理化怎么能不学呢! 只是之前五年她苦于自己看不见,能教的只有片面的,现在能看见了,便想将能教的都教了。 此时她在整理的就是一本《小学数学》。图书馆里没有这么低龄的书籍,她整理起来全凭着九年义务制教育学到的知识,但也大多忘得差不多了,只能想到什么就写什么,最后再根据难易程度分成前后部分。 她整理的很认真,秦臻就斜靠在她的床铺上,右手支在脑侧太阳穴的位置,一双勾人的双眸灼灼的看着叶舒韵伏案书写的模样。 冬日的暖阳斜照在桌角,屋里的暖炉中点着熏香,让人觉得暖融融的。 秦臻突然感觉,时间就这样静止了也挺好,他的身边有她,而她的身边也有自己,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或事,只余他和她两人。 耳边是笔尖在纸上刷刷摩擦的声音,不知不觉的,秦臻就闭上眼,呼吸也平缓了下来。 正在奋笔疾书的叶舒韵停下了笔,侧头看了一眼,男人这些天大概有些累,哪怕睡着了,眉宇间也带着一丝疲惫,这次回来看她,估计也是抽时间来的。 叶舒韵突然有一种冲动,她不想一个人留在家里了,秦臻在哪里,她就在哪里。 反正自己在家也是闲着,跟在秦臻旁边也是闲着,又何必非要让他这样来回跑呢? 这个念头一出来,就像海水涨潮浪打浪一般迎过来,让她怎么压都压不住,她甚至想直接收拾上她的小包袱,等着秦臻醒了就带她走。 这么想也这么做了,她实际上没什么好收拾的,所有备用的超市里都有,她只要带上这几天整理的《小学数学》这些草稿就行。 但她没等到,秦臻来的快急,去的也急。 叶舒韵只不过趴桌子上睡了一小会儿的功夫,睁眼天就黑了,屋子里的火盆已经冷了,她被抱到了床上,盖上被子。 躺的,正是之前秦臻躺的位置。 而秦臻,已经走了,带着裴柳和叶五郎一起,都走了。 没由来的,心里一阵空落落的,好像丢失了什么重要东西一般,让她空的有些慌。 可明明,她是很清楚的知道,秦臻还会回来的,她是知道的! 明明知道,却还是没由来的一阵慌乱,乱的她连静下心来写《小学数学》都写不动了。 就连一向粗心的叶三丫都主意到了,在叶舒韵拿着碗让她尝尝豆干的时候,凑过来问她:“二姐,你这些天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 叶舒韵皱皱眉:“很明显吗?” “明显!”叶三丫拿起一片豆干,递到她的面前,“你自己尝尝,家里的盐都让你放进去了吧?小心奶奶知道了又骂你!” 她接过来一尝,咸的她没忍住,打了个激灵:“算了,我再重新做吧,可能是配料没弄好。” 叶三丫摇摇头:“不是配料吧,这都大半个月了,自从五郎和二姐夫他们走了之后,你就天天这样,做什么都分了心。” 叶舒韵放碗的动作一顿,随着叶三丫的话落,她心中那份不安的感觉就像小火苗一样,竟然还有越燃越烈的趋势。 她捂着胸口:“其实,我也不知道。以前秦臻走的时候我也没这么慌乱,但是这一次,我竟然慌的手脚都发冷。” 她上一次慌乱的时候还是那次夜晚偷封兰府粮仓,可当时她也没像现在一样,慌乱了半个月。 当时随便往脑后一甩就甩掉了。 她现在甚至半点都不敢往秦臻不好的那边想,就怕自己一不小心梦想成真了,那岂不是害了秦臻? 所以这几天,哪怕她心里慌乱异常也一直在强忍着。 她假装抛开此事,转移了话题,再一次想将这股慌乱压下去:“步骤不差,就是盐放多了,你帮我一起弄吧,我交给你。” “二姐你歇着就行,我来,你这眼睛才刚好,别总是这么劳累。”叶三丫接过叶舒韵手中的碗,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到了第二天一早,她的不安和慌乱得到了证实。 秦臻出事了! 瘟疫再一次到来,先是双田州,然后像一股风一般,仅仅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席卷了整片朝廷版图! 第三百四十九章 偷跑出来的叶四丫 这古代交通本就不发达,按理来说瘟疫的蔓延速度不可能这么快的。 不然当初整片疫区这么大规模的瘟疫也不可能让朝廷半点都不受影响。 那边朝廷一封锁了道路,这边疫区的人就只能被关在一起,等死。 可是如今,不到半个月的时间,瘟疫便蔓延开了。 这规模太大了,叶舒韵想都不敢想,这传播速度绝对有问题。 她立马意识到了问题所在,盯着接受消息的顺溜儿问:“秦臻呢?他怎么样?” 这些天,秦臻已经陆续攻下了闵夏、谭寒等地,如过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已经攻到双田州了。 双田州都闹瘟疫了,那秦臻怎么样? 顺溜儿将手里的纸团成团,有些慌乱的想要丢进火盆中烧掉,不肯搭话。 叶舒韵想伸手去抢那纸团自己看,顺溜儿却速度飞快的躲开,扔到了火盆中:“我家爷是什么样您还不知道吗?之前疫区那么厉害的时候他都不怕,现在当然也不怕。” 他不躲还好,他这一躲,便是有问题了。 “秦臻怎么了!”她加重了语气,难得的绷紧了五官,一双眼眸冷然的盯着顺溜儿。 顺溜儿和盆头儿一直是留在小河村陪着叶舒韵的,叶舒韵天天在山上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这两人就负责各处的情报传递和收集工作。 他既然得知了朝廷各处都有瘟疫了,那就证明朝廷版图的各处消息都传回来了。 减去传递消息路上花去的时间,瘟疫的发展时间还能再缩短一些。 叶舒韵真是越想越觉得浑身上下都冷的很,也就没有了耐心和顺溜儿在这儿绕圈子。 她伸手拿出电击棒,这还是之前对付姜珩的那根,一看见这电击棒,顺溜儿就腿肚子打哆嗦。 一边悄悄的往门边挪,一边嬉皮笑脸的说:“真没事!这样,我给爷传个消息,过两天让他自己回来跟您说,站您面前您总该相信了吧。” 他以为这样推脱一下,叶舒韵就会相信了,至于过两天这个两天是多久,那就再等呗。 要是自家夫人问起来,那就说爷忙,还没抽出时间来! 顺溜儿盘算的挺好,却忘了自家夫人不好骗。 她把电击棍往肩膀上一抗:“行,你不想说是吧?不想说我就自己去阵前!” “哎呦夫人哎!”顺溜儿都快哭了,骗吧骗不动,人家要去阵前,咱也不敢拦。 无奈,可怜的顺溜儿只能在叶舒韵的强行逼供下,将秦臻给供出来了:“他自己去启扬了。” “去启扬干嘛?”叶舒韵皱眉,脑海中的地图又铺展开来。 “因为就启扬没受疫情侵袭,我们的人调查到,很多地方的疫情都是一夜之间突然爆发的,不像是传播过去的,白神医说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投的。” “瘟疫的症状和之前疫区的症状一样,爆发的也突然,当时白神医就怀疑是有人故意投的。” “所以我家爷怀疑这次的瘟疫是余昊乾和秦绍搞的鬼,而唯一没有瘟疫的启扬城应该就是他们的藏身之地。” “只是,我家爷已经去了七天了,保护他的暗卫都失去了联系,我们也不知道爷他究竟怎么样,将士们又都得了瘟疫,就是想攻城都攻不动。” 这个时候,只要启扬朝他们攻击,那就会一败涂地! 瘟疫……瘟疫…… “军队将士怎么也会得瘟疫?是有细作?” 顺溜儿摇摇头:“白神医说,是水有问题。” 叶舒韵心里一咯噔,秦臻不在,她突然也没了主意,就像只无头苍蝇一般,攻,没有兵!守,就是等着送死。 可好不容易攻下的几座城,也不能就此拱手让人。 启扬!启扬!启扬! “我记得秦臻身边不是有身手很高的暗卫吗?全都失联了?”她记得清楚,秦臻说过,他父母是给他留了暗卫保护他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这些事都是裴副将负责的,这个太私密了,我接触不到。” 叶舒韵:“……” 看来她得亲自去找一趟裴柳了。 要是还有暗卫留在外面,她就还有机会,要是没有暗卫,那就要另想办法了。 “带我去双田州,去找裴柳。” 顺溜儿一连的为难:“夫人您就算去了也没用啊!您还是在小河村待着吧。” 他就差开口说“你别去添乱了!” 可叶舒韵哪里就坐得住?怎么就能待得住呢? 秦臻已经失联七天了! 七天的时间会发生什么,根本无法估量,她得进启扬城,她得去找秦臻。 “你相信我,我有办法,带我去!” 于是,叶舒韵往超市里装了一些吃食,就跟着顺溜儿和盆头儿往双田州的方向去。 小河村还好,没有外来人,也带不去瘟疫,但是越往外走就越乱,攻下的几座城里有不少的百姓,瘟疫传染起来,都是致命的。 叶舒韵远远的就看见了带着口罩的白璟年和古镶,这俩人身后领着一群医护兵,挨个给人看病。 该隔离的隔离,该喝药的喝药。 整个双田州还算井井头条。 白璟年累的不清,只从露出来的那双眼眸中都能看出疲倦来,这病之前他看过,对他来说治这瘟疫不是大事。 关键在于少药!少人! 哪怕这些年秦臻有意培养医护人员,可往各个城镇一分,怎么都不够用,连带着药物也少。 白璟年的眉头皱成了一道川字,看见一身红衣的叶舒韵走过来,连忙摆摆手:“你怎么来了?” 他好像根本没想让叶舒韵回答一样,她还没开口,白璟年就连忙接了下一句:“你别过来,歇着去,我忙完去找你,现在你过来我也分不出神跟你说,这么多人等着我看呢。” 他的语调还是那么温和,明明累的双眼底下都是乌青,身板坐都坐不直了,还不肯休息。 一时间,叶舒韵对白璟年的印象又多了一点,这人不愧是救死扶伤的白衣圣斗士! 她转头,问顺溜儿:“裴柳在哪里?先带我找裴柳吧。” 反正白璟年这边的事她也不会,说不定四丫过来还能跟着帮帮忙。 这个念头一转,她就看到白璟年身后一个人,一看就是个小孩子样子,穿着男装,白衣长衫,梳着书生发髻,带着白色口罩,一脸认真的盯着白璟年。 这人……真是怎么看怎么眼熟,不是叶四丫又是谁?! 这丫头居然偷跑出来了,连话都不留一声的。 叶舒韵刚想问一声叶四丫怎么在这,就听外面“轰”的一声! 那本就破破烂烂的双田州城墙被炸的砖块四溅,塌下去一个大洞。 第三百五十章 穿越or重生 双田州乱了。 双田州好像也没有怎么乱。 只见白璟年一掀他的白袍,单脚往凳子上一站,就从侧面抽出来一个大喇叭:“不要慌,不要慌!来,跟着我往这边来!” 古镶就负责逮人,看谁乱跑了,伸手就去逮,将人拎回大部队,一行人就有秩序的跟着白璟年往一边走。 “轰!” 又是一声炸开,声音好像就响在耳畔。 顺溜儿也慌乱,招呼着叶舒韵:“夫人,咱们赶紧撤开这里。” 叶舒韵没动,眼神看向那片破烂的城墙,这个声音她最合适不过了,是炸药的声音! 一时之间,一个格外恐怖的念头在脑海中冒出来。 秦绍也造出火药了! 当时她做火药的那些原材料都是秦绍提供的,要说这世上除了她和秦臻还有谁能制作出来,也就只有秦绍了。 “坏了!” 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偏偏实在秦臻消失不见的时候,秦绍来攻城! 裴柳根本来不及搭理她,顺溜儿也管不住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叶舒韵一身红衣大跨步迈向城墙,拿着望远镜往远处看。 顺溜儿心里苦,脚下站的就是刚刚被轰炸的城墙,腿肚子都在打哆嗦,他不是怕死,他是怕保护不住叶舒韵:“夫人,咱走吧,这里太危险了。” “轰!” 又是一声炸裂,他脚底下显现没站住倒下去。 叶舒韵死死的扒着城墙,清清楚楚从望远镜中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秦绍! 他一身黑色铠甲加身,挺直腰板坐在高头大马上,一双阴森的眸子投过手中的望远镜朝叶舒韵看过来,一侧嘴角轻勾,露出一抹残忍的微笑。 坏了! 叶舒韵心里咯噔一声,转身拉着顺溜儿就跑,顺溜儿还没反应过来,被她拉住了胳膊上的衣服,心里慌的很,只想将这条胳膊剁掉好了! 这这这,夫人竟然拉他。 这这这,要是让爷看见了,他还有命活吗?! 脑子里这个念头刚刚闪过,身后就响起来“轰”的一声! 城墙破裂,砖土四溅,火药落在刚刚叶舒韵所占的位置上。 要不是自家夫人跑的快,恐怕现在他们俩都已经是一滩肉泥了! “夫,夫人……” 叶舒韵跑的累,站在原地大喘气,不知是秦绍那一眼太过让人触目惊心还是她跑动的太厉害,她的心脏跳动的格外快速,仿佛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般。 她总感觉秦绍好像长了眼,她尚且要用望远镜才能看清他,秦绍却仿佛早就知道自己会去那里,早早就架了台投石机在那里。 他们的炸药都是用投石机投过来的! 可是,自己明明才刚到双田州,明明只是一时兴起才要爬上城墙看看情况的。 难道……是巧合? 叶舒韵想不明白,只能归咎于自己的衣服太亮眼,秦绍的眼睛太毒。 她一把拉住顺溜儿:“去找裴柳,能不能借点人给我。” 不能总这样被动挨打,裴柳已经带人杀出去了,秦绍有火药,他们也有。 他们不光有火药,他们还有大炮,有火铳,比秦绍的投石机准头儿可多多了! 顺溜儿将裴柳带回来的时候,裴柳耳朵都被轰轰声震麻了,他用手使劲拍了两下耳朵,这才扯着嗓子问:“夫人您怎么来了?您去找白璟年,他那边安全。” “给我一队人,最好会用火铳,我带人绕到后方去打秦绍。” 裴柳顿时明白了叶舒韵的意思,只是:“这么多人绕过去,不可能不被察觉。” “不会被察觉的,人你带过来,溜过去的时候只有我和顺溜儿两人,不显眼。” 她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红衣,皱起眉头,这件衣服太显眼了:“再给我拿身你们这边小兵穿的衣服给我,我换上。” “好,我去办。”裴柳脑海中疑惑,不知道叶舒韵和顺溜儿两人是怎么将一队人都带过去的,但是想到自家夫人那一手诡异莫测的未解之谜,他也就释然了。 他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带了五六十人过来,生怕叶舒韵不够用,他近乎把所有会有火铳的人都带过来了,可会用火铳的人太少了,他们生产没跟上,生产出来的火铳并不多。 “夫人,这些够吗?” 叶舒韵一点头:“够了,咱们是去偷袭,衣服给我!” 她来不及去找地方更换,直接往侧边一拐,隐了身形进了超市,速度飞快的将一身小兵衣服换上,又将发髻拆开,胡乱盘了个男人发髻戴上盔甲,再出来时,已经成了一个不起眼的身材比较瘦弱的小兵。 而顺溜儿也已经换好了衣服。 她将早就准备好的黑布分发给众人:“带好了,我不让摘下来的时候,谁都不能摘下来,谁要是敢摘下来,不好意思只有死路一条!” 她不可能白放着个金手指不用,早就想好了超市除了粮仓之外的其他用处,比如……运输工具。 这还是之前藏了姜珩之后她才想出来的法子,只是里面奇怪的东西很多,让他们看见了解释起来太麻烦,干脆早就裁好了一条条黑布条,备着这种时候用。 火铳兵们心中疑惑,手中的速度一点都不慢,飞快的给自己戴好,乖乖的站在原地。 叶舒韵走过去,一个人一个人的送进空间,直到将他们都安排到超市门口的大街上,一排排的站了好几排,这才对已经目瞪口呆吓傻了的顺溜儿说:“走,你不用担心别人,只用保护好我就行。” “只要我不死,这群人也不会死!” 至于她死了之后这些人会怎么样,她也没试过啊,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夫,夫人,他们他们……”顺溜儿说话的语调都结巴了,从来没想过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竟然能在自己面前直接消失了。 别说顺溜儿了,就是一向接受能力很好的裴柳都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他早就知道自家夫人能藏人,姜珩就是被他藏起来带回来的嘛,但是这还是第一次亲眼所见。 “轰!” 又是一声剧烈的震动,将两人都震回了神。 裴柳担心的叮嘱顺溜儿:“记住,一定要保护好夫人!” 不光是那些火铳兵,还有夫人! 要是夫人有半点不好,自家爷得举着大刀要砍死他。 一时之间,就连顺溜儿都觉得自己身上有千万金重,背着众多伙伴们的性命,他竟觉得肩膀都被压沉了几分。 叶舒韵倒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危急关头就带着顺溜儿一起溜进超市去,也不会让秦绍的人抓住。 她们俩人趁乱,混在一堆小兵中火速往秦绍后面绕,事情进展的无比顺利,毕竟战场上人多了去了,也没人会注意两个不起眼的小兵。 顺溜儿一边护着叶舒韵不被秦绍的兵伤到,谁若是朝叶舒韵出手,他就率先迎上,他的身手对付这些普通兵简直是大材小用,两人绕到秦绍侧边不远处的山头的时候,叶舒韵的身上竟是连一点血都没溅上。 “再往前就去不了了。”叶舒韵站在树林里看着远处的秦绍,这里已经是离秦绍最近的地方了。 秦绍不可能傻乎乎的靠近树林,要知道有的战场为了避免藏人,早早的就将城池周边的树林灌木砍伐干净,秦绍虽然没砍伐这片山头,但离得却远。 他一人坐在高头大马上,仿佛只看得见前方战斗情况,周边只有十来个人围着他,保护他。 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坐在马上就是当活靶子来着。 叶舒韵挨个将人放出来,躲在林子里询问他们:“怎么样?” 一人放下火铳摇摇头:“不行,太远了,他正正好在火铳的设计范围之外,哪怕再近一点点,我都能在后边偷袭他。” 那就没办法偷袭了,那就只能强攻了。 他身边统共就十来个人,自己这边五十来个人,应该也够了。 “那就往前挪一点,杀了秦绍赶紧往回跑!” 她们这次主要来就是杀秦绍的,只要将领倒了,剩下的士兵也不过就是一盘散沙。 “上!” 随着叶舒韵一声令下,众人齐齐上前,朝着秦绍就开枪。 叶舒韵没跟上去,她手无缚鸡之力,就是跟上去也是送死,她的身边也只留了顺溜儿一个。 火铳的声音嗖嗖响起,秦绍一勒缰绳,躲避着那些火铳,被人护送着往前奔跑,临走前还回头朝树林里看了一眼。 那双眼眸,宛若毒蛇一般,直直定在叶舒韵的身上,阴森又冰冷,一时之间,叶舒韵心中那股疯狂的压都压不下去的慌乱又浮动起来。 她甚至都来不及去回想秦绍这一眼中蕴含的意味,周边就传来阵阵杂乱,一群人手拿长剑,朝着顺溜儿就刺过来。 招招致命! 冲出来的人太多,粗略看过去,足足有三四十人之多,顺溜儿一人根本应付不过来,身上被捅了好几剑。 “顺溜儿!”叶舒韵高声喊他,想将他喊过来带他入超市。 这人却一直围绕着她战斗,根本无暇再分心听叶舒韵的。 叶舒韵想上前去够他,却发现根本就够不到,他们打的太快了,仅片刻工夫,就已经交手数十下,顺溜儿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 “顺溜儿,过来!” 叶舒韵又喊了一声。 顺溜儿疲于应付,她们两人被包围住,不管顺溜儿怎么挣扎都是无济于事的,他迅速返回到叶舒韵身边,一身鲜血,凝重的看着同样停了手,包围住他们的人。 “夫人,你要是能逃你就逃,千万不要管我。” 叶舒韵一把扯住顺溜儿的手,叮嘱一声:“三楼床边的柜子里有医药箱,你自己看着处理。” 话落,不等顺溜儿反应过来,直接将他送进了超市。 这群秦绍的人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在自己面前凭空消失,片刻的怔愣之后,很快又恢复了严肃。 叶舒韵轻笑:“秦绍终究还是舍不得杀我对不对?” 这群人没说话,也没有任何反应,只人手一把剑围着她。 她这个时候就是再傻也知道自己中招了,又中了秦绍这狗贼的算计。 她叹息一声,终究是自己又逞能了,明明没有将领之才还非要带着火铳兵来冒险,现在好了,将五十多条火铳兵的命都搭进去。 而秦绍,早就等待着自己这只自大的羔羊主动送上门。 “既然舍不得杀我,就带我去见秦绍吧,别在这儿耗着。” 主要是耗着也没啥用! 很快,叶舒韵就被拴上了铁链带去了秦绍面前,和之前姜珩给他栓的铁链子不一样,这次的铁链就只是捆住了她的手脚,并没有跟牵小狗似的牵着她。 秦绍还是坐在那高头大马上,五十多个火铳兵朝他出击,竟然连他的战马都没能打到。 而那五十多个火铳兵见势不妙,已经飞快的朝着围绕着叶舒韵的人动起手来。 可,他们人多,秦绍的人更多。 叶舒韵抬头看他,发现秦绍就像在看戏一般,戏虐的看着那些火铳兵的斗争。 看着看着,竟然还低声研究起来:“这倒是我没想到的,你们竟然连火铳都做出来了?” “哼。”叶舒韵轻哼,“你没想到的事情多的事!” 本是故意刺他的一句话,没想到秦绍还真的很认真的点点头,“你这话说到倒是没错,叶舒韵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叶舒韵懒得搭理他,下一秒,就听这人冷冷的开口,语气宠溺的就像是在哄自家顽皮的孩子一般:“还是和前世一样,蠢而不自知。” “什么?”叶舒韵猛地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秦绍。 这话说的,难道这个人前世自己就认识? 可是前世她没有做什么招惹别人的事,她是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一辈子细数下来,除了开了一间超市,竟然再也找不到比这件事更大的事了。 她这人不擅长交朋友,也没有家人,更没有谈恋爱,属于那种死了说不定都没人给收尸的人。 不管怎么想,她都没办法将秦绍和前世的任何一个人联系起来。 除非……这个人不是穿越的,是重生的! 他知道她这一世所有所做的决定,所有的金手指,包括她每一步都要做什么! 第三百五十一章 找到秦臻 这样一想,便也能想明白为什么自己做什么事情,秦绍都能提前知道,提前做好埋伏了。 真是个棘手的人! “你是重生的?”虽然语调带着疑问,但她的眼眸中已经确定了下来。 秦绍轻笑:“再一次从你嘴里听到这个词,还真是恍如隔日啊。” 再次…… 叶舒韵皱起眉头,不明白他话语中的再次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他还重生了不止一次? 秦绍没让她想太久,直接吩咐那群围攻火铳兵的人:“带回去。” 叶舒韵被人从背后猛地推了一把,她这才看到那些火铳兵,每个人身上都挂着或多或少的伤,被秦绍的人压着,没办法动弹,所幸没有一人死亡。 暗暗松了一口气,没死就还有机会。 察觉到这人肩膀的放松,秦绍眼眸中闪过一丝阴险的笑意:“放心,只要你不跑,这些人我不会怎么样的。但是为了防止你把他们都送进你那地方去,我也不会让你与他们有所接触。” 秦绍说的话,她从来不敢不当真,看来她这次还真不能直接溜进空间了。 不然秦绍做的出来将这些人全杀了的想法。 叶舒韵不知道,秦绍之所以要留着这些人,还有想将火铳的制作方法弄到手的想法。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启扬去,这边的战场也跟着往后撤,秦绍此次来,仿佛只是要将自己引诱出来这一点任务,半点没有要继续攻打双田州的想法。 看着这其实并不算多的大军,叶舒韵明白了,恐怕秦绍手中的将士不多,这里的将士没有了邻国人,看穿戴,应该也不是余昊乾手下的人。 一路上走着也无聊,叶舒韵干脆趁机想套套话,看看能不能套出点什么来:“你就这么把我抓回去了,不怕我身上有瘟疫,把你那好好的启扬城闹腾乱了?” “叶舒韵。”他喊她,阴鸷的眼眸中终于露出来其他的表情,那模样仿佛在说“你看我像傻子吗?” 果然,下一声就听到秦绍说:“我比你自己还要清楚你自己的一举一动,包括下一步的一举一动。” 这就是知道她是才刚来双田州了,认定她还没来得及感染瘟疫。 “啧啧,这种感觉不太爽啊,是不是连我什么时候去茅房你都知道?” 秦绍冷冷瞥了她一眼,没有继续接话,脸色很沉难看。 叶舒韵红唇轻舔了一下上嘴唇,突然感觉,跟秦臻学学无赖流氓的做法还挺好,起码你看,秦绍就招架不住。 他们这种自认为是一代枭雄的人物,大概率是不耻这种流氓的作风。 她像是找到了对付秦绍的方法,见秦绍不搭理她便越发的蹬鼻子上脸:“我说秦绍,秦家大哥,你这一会儿要杀我,一会儿又不要杀我的,是不是爱上我了啊?” “我知道,虽然我长得美若天仙,肤若凝脂,迷得你移不开眼也是有可能的,但是我可跟你说啊,好说歹说,我也算是你的弟媳妇儿,可不能爱错人啊!” 她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说一句,秦绍的面色就越发的阴沉一分,这种被人抓住威胁的憋闷感顿时少了不少,甚至还有些爽快。 “你把秦臻抓住不放不会是吃醋吧?你嫉妒秦臻喜欢我,我也喜欢秦臻,所以你干脆拆散了我们这对苦命鸳鸯,想对我霸王拧硬上弓?” “叶舒韵!”秦绍猛地拉住缰绳,停了战马,“你还记得你是女孩子吗?” “怎么这一世,你竟然比前世还要不要脸?” “哈哈哈”叶舒韵轻笑出声,银铃般的声音融入这寒冷的冬风中,随风飘散,“那你前世对我的了解还真是太少,我一直都是这样不要脸的样子,不然也不会看上秦臻这个流氓范十足的土匪头子了。” 她身体往前倾了倾,贴近秦绍那张五官都因为阴森而变得格外扭曲的面容,灿烂一笑,故意掐着嗓子细声道:“你不喜欢人家这样性感的样子吗?” 满意的看见他身体轻微抖动了一下,叶舒韵继续加料:“可是秦臻喜欢的紧呢,你要是不喜欢,那就赶紧把秦臻放了吧,让我们这对鸳鸯双宿双飞,别纠缠了。” “你想的还挺美。”他冷哼一声,“别急,到了启扬你们这对鸳鸯就能见面了。” 果然! 叶舒韵坐直了身子,秦臻果然在他手里! 既然秦绍说能见面,那应该有很大几率能看到秦臻现状,就是不知道秦臻落到了秦绍手里,究竟怎么样。 这么多天外面的人都联系不上他,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 不过,还有一点叶舒韵不明白:“话说秦大哥啊,你上次不是还对着我和秦臻要打要杀吗,那动起手来可是招招致命,怎么这次又舍不得杀了?” 可千万别说是因为自己的金手指! 秦绍要是真舍不得自己的金手指,上次就不会对她和秦臻下杀手了。 只是,这次秦绍没有要回复她的心情了,也不知道秦绍在想什么,眉头紧紧的皱起来,那双阴鸷的双眸放空,好像陷入了回忆中。 没有了那种咬牙切齿,五官狰狞的模样,与秦臻有七八分想象的面容显得柔和了不少,只是那股阴森之气一直围绕在他身边,未曾褪去分毫。 叶舒韵咂咂嘴,真是白瞎了这一副好看的面容,和秦臻长那么像,她看着秦绍这张脸都觉得糟蹋了秦臻。 白瞎了! 很是白瞎了! 他没有了要说话的意味,叶舒韵也不问了,她最想知道的问题,已经知道了。 至于剩下的,早晚有一天会弄明白的,不急于这一时。 与双田州相比,启扬就要热闹的多了,可能因为启扬没有瘟疫的缘故,大街小巷中来回逛街穿梭的人不少,街上叫卖声,欢笑声不绝于耳。 叶舒韵听得都有些恍惚,她已经许久许久没有听到这么有生活气息的声音,没有看到过这么繁华的街景。 只是,这幅繁华热闹,随着秦绍大军的归来,短暂的停顿了片刻,百姓们停了手中的活计,不敢说话,甚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把中间的道路让开,乖乖的目送这群人远去。 火铳兵等人被大军领走了,具体去了哪里她也不知道,而她自己则被领着来到了一处宅院的侧门,抬头一看匾额。 梅庄! 叶舒韵无奈的吐槽:“秦大哥,你是取名废吗?所有地方的宅院都叫梅庄,你就不能换换别的名字?” 秦绍微微抬眸看了一眼牌匾,那双阴鸷嗜血的双眸中竟然闪过一丝温柔。 温……柔! 叶舒韵眨眨眼,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就这眨眼的片刻,再睁开,秦绍已经又恢复了他那阴森模样。 但,那一瞬间的温柔,叶舒韵觉得应该不是眼花。 没等她多想,就被人推搡着迈过了门槛,她脚上缠着铁链子差点没迈过去被绊一跤,好在踉跄了两步站稳了。 她抬脚踢了一下这铁链子:“就不能拆了?走路都走不顺畅。” 秦绍看了她的脚腕一眼,没说话。 好嘛,不说就不说,她只得自己嘀咕一句:“你就是拿铁链子捆着我,你也捆不住啊,我想跑照样能跑。” 秦绍还是不说话。 她便只能暗自往前走,这次来梅庄的待遇可没有上次那么好,她这次没能住上屋子睡上床,被秦绍带着七拐八拐的,到了一处假山后面的石洞里。 这石洞下面有个暗道,一片黑漆漆的,连丁点光都没有,偏生秦绍等人走的快,她走不快,还要被人往前推着。 “快走!” 叶舒韵踉跄两步,铁链子哗哗响:“喂!我看不见!你们走这么快,就不怕脚一滑摔下去!” 这是个往下走的台阶,越往下走,鼻间的血腥味就越重,她心里那不安的感觉也就越浓。 如果秦臻也被关在这里的话,那这里的血腥味…… 她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了,只能按压住心中那慌乱不安的感觉。 走在前面的秦绍却开了口:“你不是有手电筒?拿出来照亮就不黑了。” 叶舒韵:“!!!” 好吧,看来自己前世没少在秦绍面前显摆,这孩子啥都知道。 既然如此,叶舒韵也就不藏着了,翻手从超市里取出一个小小的手电筒,只照着自己脚下,其他人一概不管! 摔倒了更好! 走过一道道台阶,终于到了平坦的道路上,那血腥味更浓,混着潮湿的泥土的味道,应该是常年不透气的缘故,臭的刺鼻,熏的脑袋瓜子都嗡嗡响。 她真没办法想象要是秦臻也被关在这里怎么办。 他虽然过得糙,随便一个地方都能住,但他同样也不能忍受脏乱,这么差的环境,他这么怕脏的人怎么过得? 借着手电筒的余光,她能隐约的看清两侧的铁笼子,不是她在电视中看到的牢房的样子,是一个个看上去有半人高的铁笼子。 有的铁笼子落在地上,有的铁笼子则被一根铁链挂在半空,里面应该是有人,稍微一动,铁笼子就开始剧烈的晃动。 而她也被带到一个铁笼子面前,秦绍停了脚步,语气不善,颇有一种大哥大的气势:“请吧。” 她的铁链子没人给她解开,就被身后的人一把给推里面去了。 铁笼子的底也是一道道铁棍子,她连着被拌了好几下,直接扑在地上。 铁链与铁笼子相撞,发出刺耳而响亮的撞击声,隔壁铁笼子里被吊起来的人听到动静,接着她那手电筒的亮光,顿时就看到了这人是谁。 秦臻! “韵儿!”秦臻大叫出声,身子蜷缩着往她这边靠,他一靠,铁笼子也跟着倾斜,秦臻只能缩在铁笼子的小角落里。 他想伸手去够叶舒韵,伸了半天手,却发现怎么都够不到。 叶舒韵听到动静抬头去看,一眼就见到了那抹红色身影,手电筒的灯光往屋顶打去,她保持着理智不让强光刺激到秦臻,仔仔细细的观察着他。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衣服反正是破破烂烂的,大红的衣衫,一时也看不清衣服上有没有血迹。 秦绍仿佛才想起来秦臻也在这里一般,恍然大悟的开口:“哦,正好,亡命鸳鸯聚齐了。” 特娘的! 叶舒韵真想转头往秦绍的脑袋上砸一榔头,她真是越来越讨厌这个人了。 尤其看到秦臻这幅模样,尽管她来时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却还是在看到秦臻的那一瞬间破防了。 她的英雄,她的爷,怎么能跟只狗一样被关在笼子里蜷缩着? 心痛,心酸,就像一把把刀子狠狠的往她心尖上戳。 她转身就要冲秦绍动手:“特娘的秦绍,狗特娘日的畜生!你个不得好死的玩意儿……” 她头一次知道自己骂起人来能这么凶悍,这么多骂人的词汇可以一股脑的往外喷,如果可以,她还想往秦绍脑袋上吐口痰。 可她没来得及,铁笼子被迅速锁起来,铁链子哗啦啦响,笼子被吊了起来,她的身体失重,笼子顿时歪向一侧。 她顾不得这些,只一个劲儿的咒骂秦绍。 不管她骂多恶毒的话,秦绍仿佛都听不到一般,还自顾自的开口:“看来咱们叶姑娘还得冷静几天,过些天才将她放下来吧。” 将叶舒韵吊上去的人应了声,秦绍阴鸷的眼眸抬头看向她,皮笑肉不笑的道:“好好享受吧,小鸡崽儿乖乖的,才能不被杀,懂吗?” “我呸!你个狗屎球子,脑子里生蛆的烂粪堆……” 她的咒骂被秦绍关在了假山中,直到整片地牢都陷入了长久的安静,叶舒韵才停了咒骂,只感觉全身疼。 这种将全身的重量都寄托在几根铁棍子上的感觉并不好,硌的她浑身疼,更何况她身上还捆着铁链子。 她才刚刚被挂起来没一会儿就觉得难受了,也不知道秦臻在这里挂了七天,得受多大罪。 她将手电筒收进去,又拿了个亮度更高的台灯出来,这才终于看清了秦臻的模样。 他应该伤的很重,人已经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脸色苍白到没有血色,嘴皮更是干的起皮,也不知道这七天是不是都没吃饭,他受了许多,满脸疲惫。 第三百五十二章 时间,黑夜,孤独 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憋都憋不住成串的往下掉,鼻子也酸涩难受。 身下的铁棍子硌的骨头生疼,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心酸,叶舒韵鼻子有些堵,酸涩的很。 “秦臻,秦臻。”她喊他的名字,秦臻却没有半点回复。 越是如此,叶舒韵心中的担心就越浓烈,伸手试着从缝隙中去够秦臻,两个笼子离得太远,根本够不到,她只得放弃, 身上士兵的铠甲穿着并不舒服,地牢里又阴冷潮湿,叶舒韵因为担心秦臻,也不肯进超市,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不知道看了多久,秦臻才再次缓缓醒过来。 “臻哥哥!” 秦臻的眼皮一动,她就迫不及待的喊他。 那边恍惚了片刻,这才注意到叶舒韵,精致好看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你怎么过来了?你不是在小河村吗?” 要说他在这里最担心的是什么,就是叶舒韵了,担心自己不在,没人能保护好她。 没想到一睁眼,就看到自己最担心的人和他一样被关在了这里。 “我被秦绍那丫的算计了,那丫就是个阴险狡诈的人,之前非要致你我于死地,现在又关起来不杀了,还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呢!”提起秦绍来,叶舒韵就觉得难受。 “自然是舍不得了。”秦臻对自家这个哥哥清楚的很,“我这次来启扬发现了一个问题,我做每一步秦绍好像都知道,有时候明明是我突发奇想要做的事情,秦绍都能猜到,然后埋伏我。” “那是当然,秦绍他根本就不是从我那个朝代穿越过来的,他是重生的!”叶舒韵冷哼一声,这种自己做什么都能让别人猜到的感觉,真的很烦。 也让人感觉没有任何的安全感,她好像每做一件事,都像有个摄像头在后面拍着一样,时时刻刻的传输给摄像头背后的人,长时间这样下去,她非得疯了不可! “原来如此。” 秦臻的书也不是白看的,顿时明白了这两个字的意思:“他前世的时候,应该就知道你身上的各种秘密。” 这些话,秦臻不说,叶舒韵也早就知道了。 问题难就难在她们每走一步,秦绍都事先知道,可简单也简单到这里。 “我觉得,前世我应该没被秦绍抓过来。”她说的格外笃定,“以我多年言情小说的阅读经验来看,重生一世,有些事情和前世一样,但有些事情,会有更改的。” “秦绍是提早知道了我会在哪里停留,才会提前埋伏,将我抓过来,那这件事,就是前世没有,而这一世有的,所以,这是个转机!” 叶舒韵也不知道自己猜测的对不对,但她觉得既然是机会,就应该试一试,免得错过了这次除掉秦绍的机会,后面会变得举步维艰。 只是…… “你身上的伤,还好吗?”两人现在被关在这里,出不去也进不来,秦臻身上还带着伤,就凭他们两人,怎么将秦绍解决? 谁知,上一秒还奄奄一息仿佛立马就能烟气的秦臻,下一秒就懒懒的往后一烫,将歪斜着的铁笼子给躺成平的了:“爷身上没伤,都是骗人的。” 不然就秦绍那么谨慎的人,能将他好好的关在这里? “骗人?”叶舒韵想到自己刚刚那副担忧的模样,顿时脸黑了,“骗人!” “秦臻!我刚刚都担心死你了,骗人你怎么不跟我说,我愣是等着你睡了一觉!” 她可没忘记秦臻那副怎么叫都叫不醒的模样! 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像是骗人。 秦臻略微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头:“总要让秦绍放松点警惕嘛,不然晚上的行动就不好做了。” “嗯?” “看!”他就跟变戏法似的,从怀里变出来一串钥匙,摆在叶舒韵面前,“地牢钥匙,爷想走随时都可以走,只不过,有些事要调查清楚,现在还不能走。” 他低头看了一眼荧光手表:“快了,等他睡熟,咱们就行动。” 想到顺溜儿说的,秦臻失踪了七天,别人都联系不上,叶舒韵猛地惊醒:“你不会在地牢里待了七天吧!” 秦臻点头:“秦绍太警惕,不到他睡熟爷可不敢行动,只能在这笼子里装乖宝宝,不过马上了,今晚应该就能出去了。” 她不知道他要找什么东西,反正晚上就能知道了,她也不急着问,知道秦臻没事,她也就放了心。 黑暗又寂静的地牢里,总是格外的无聊,时间也特别难熬,冷白色的台灯向房顶照着,愣是让人觉得有一股诡异的气氛升起。 “小鸡崽儿。”秦臻轻声喊她。 叶舒韵随口应了一声:“嗯?” 实际上,她已经昏昏沉沉快要睡着了。 “快了,很快了,这次的瘟疫,给了秦绍和朝廷都致命一击,咱们的机会要来了。” 秦绍自己放的瘟疫,还能给他致命一击? 叶舒韵闭着眼暗暗心想,秦绍不可能这么傻,他怎么可能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呢? 这样想着,却困得没有力气解释。 她的心里一直围绕着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秦绍突然就不杀他们了! 为什么?! 这个问题不解决,叶舒韵觉得自己实在没办法解释秦绍所有的所作所为。 地牢中看不到外面的天色,秦臻完全是靠着估摸来估算时间的,这才是最可怕的。 之前几天,他一个人在这里,没有灯,没有声音,周围寂静的甚至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如此这般,他还要默默数着时间,等待着夜晚的降临。 这种无边无际的寂静,与不知道时间流逝的感觉,叶舒韵自问自己做不到像秦臻这般无所谓,她觉得,恐怕一天她就要疯掉了。 一想到这些,她心里就特别的不是滋味,好像堵着一块大石头一般,难受的她想哭。 “你,你就一直都这样在心里默数?” “不止,有时候数烦了,数着数着就睡过去了。” 所以,才有数羊助眠的效果,可睡过去了,那又怎么估算时间? 叶舒韵不敢再想下去了,她匆匆就撂下一句话:“你等我一下。”便直接钻进了超市。 她超市是有电子表的,可是她穿越过来的时间和前世穿越前的时间对不上,她也懒得去对着太阳调时间,便一直没用。 突然之间有些后悔,要是自己早早的就将电子表给秦臻,是不是,秦臻处在这里也能不用这样难熬? 泪水糊满了整张脸颊,她几乎是压抑着痛哭声钻进超市的,身体失重的感觉一消失,右手按在冰凉的瓷砖地上,她才彻底憋不住声音,大哭出声。 “怪我,都怪我,我怎么能偷懒呢?我要是不偷懒就好了……”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去,大脑有些缺氧似的嗡嗡响,只把听到动静从三楼下来的顺溜儿给吓了一跳。 “夫,夫人……” 这孩子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这一天中经受的刺激太多了。 当时情况紧急,叶舒韵根本没来得及给他戴上黑布条,直接就送进来了。 脚一落地,发现周围场景紧紧在眨眼间就变成了陌生的模样,顺溜儿还惊慌了一番,冷静下来之后才想起来叶舒韵的叮嘱。 将伤药找出来,给自己上了药,知道自己出不去,心里担忧的很,也不敢乱动。 偏偏自家夫人这里的东西他很多都没见过,连碰都不敢碰,床单是粉粉嫩嫩的,沙发罩是嫩黄色的,地毯是毛茸茸的,地摊上还扔着她匆匆换下来没来得及收拾起来的衣服。 只一眼,顺溜儿的脸就红了,这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女孩子的闺房,地上还有穿过的衣服,他甚至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只坐在楼梯上换了药,就一直在楼梯上坐着没动。 身后叶舒韵的卧室,更是像烫手山芋一样,他连看都没敢看一眼。 一向大大咧咧的顺溜儿就这样变成了扭捏的乖宝宝,一直坐到叶舒韵来,闹出了动静,这才慌乱的下来。 一看,竟发现叶舒韵在哭,不好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被顺溜儿的惊呼声吵到,她这才反应过来,这超市里不止她一个人。 手忙脚乱的擦干净眼泪,强制压下心里的哽咽:“没事,没事,什么事都没有。” 确实什么事情都没有,现在看来,一切都还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那您怎么哭了?你放我出去,顺溜儿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一定会将夫人送回双田州的!” “用不着!”叶舒韵想抽片湿巾擦脸,伸手拿的时候才发现,货架上就剩下半包湿巾了,她舍不得用,干脆上了三楼洗了把脸,又用毛巾擦干。 看到自己的双眸不再那么红了,情绪也稳定了下来,她这才开口说明了一下现在的情况,一边说,一边走到货架前,想给秦臻挑一条帅气的手表。 现在用不着,好歹可以出去之后再调时间嘛。 “所以说,晚上您和爷要孤身行动?” 叶舒韵点头:“应该是这样,具体我没问,我也才刚跟他说了没两句话。” 她伸手拿了两个毛毛虫面包,这东西长,应该能递到秦臻那里,又回头嘱咐顺溜儿:“你看见这两个架子没?上面的东西都是能吃的,你要是饿了就挑着喜欢吃的拆封。” 这架子上本也没多少东西了,她随手拿了包饼干,撕开包装,拿了一片放自己嘴里:“就这样吃就行,那里有水。” 她又指了一下摆着饮料的架子,这个架子上倒是没少几瓶,因为禁放,进的货多,卖的又好,所以库存多。 伸手拧开一瓶橙汁的瓶盖咕咚咕咚喝了两口,将饼干碎渣顺着水冲下去:“自己研究着吃行了,我得出去了。” 她生怕拿的吃的喝的递不过去,还将扫帚拆了,用塑料袋装上吃的,绑在扫帚把上,从铁笼子的缝隙中,将吃的递过去,同时递过去的还有一个红色的细窄的小红表。 秦臻眉头一挑:“手表?还是红色的?” 叶舒韵点头:“你不是喜欢红色吗?我看了一圈男表,颜色都挺沉闷的,就给你找了女表,喜欢吗?” 秦臻:“……” 他还真不想说喜欢,因为这个表,真的太秀气了,一点都不像男人带的霸气! 但,看着叶舒韵那副亮晶晶带着期待一般的眼神,秦臻还是硬着头皮点了下头:“喜欢!” “喜欢就好,等有机会,将时间调好,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你就不用辛苦的数时间了,行了,快吃东西吧,这些天你都没吃好吧。” 何止是没吃好! 秦臻拧开了一瓶水,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水,秦绍没给吃的,水也只给一点,他是真的又渴又饿,不然也不会嘴唇干裂起皮了。 他没吃多少,吃了有七八分饱的时候,就停了。 叶舒韵又用刚刚的方式,将塑料袋和矿泉水瓶子拿回来,收进了超市里,俩人一抹嘴,除了秦绍,应该也没人能想到他们两个已经吃饱喝足了。 吃饱了就犯懒,她一直有这个毛病,睡得昏昏沉沉的时候,耳边响起一阵钥匙与铁棍相碰撞的声音,她顿时清醒过来。 是秦臻! 他先是将自己的铁笼子打开,纵身一跃跳下来,又将叶舒韵的笼子放下来,用钥匙打开了铁笼。 她彻底清醒过来了:“深夜了?” “嗯,差不多。”他伸手将叶舒韵拉出来,轻轻捏了捏她的手。 柔软,细嫩,指尖冰凉,也不知道她里面穿的什么,怎么能冷成这样? 秦臻担忧的看了一眼叶舒韵的袖口,什么也没看出来。 叶舒韵没注意到他,轻轻剁了下蜷缩了许久的腿脚:“走吧。” “你里面穿了什么?” 叶舒韵:“???” 这个话题跳的是不是有些快? 她一时之间都没跟上秦臻的脑回路:“我里面穿的棉袄啊,奶奶牌小碎花红棉袄,新做的!” 新做的棉袄穿着,手还这么冷。 秦臻轻皱了一下眉,默默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大手里包裹起来,用自己的温度温暖着她。 这一凑近,叶舒韵的鼻间就涌进来一丝血腥味,很淡,不算浓,但真的有! 她猛地扒开秦臻披着的红衣大氅,里面鲜红的衣衫已经被血浸染成了深红色,还干住结了痂,硬邦邦的。 第三百五十三章 你输了,哥哥。 秦臻猛地反应过来,抢过红衣大氅,将自己一裹,身体往旁边一侧:“别看。” 叶舒韵的手都有些颤抖,不看……不看…… 这是不看就能当做不知道的吗? 这大猪蹄子还说是骗秦绍的,这哪里是骗秦绍,这是在骗她啊! “如果不是我发现了,你究竟还想瞒着我到什么时候?”她是真的气到了,也不知道秦臻这伤收了多久,要是不久还好,要是久呢? 他要是不瞒着自己,自己还可以早点将药拿出来给他上了。 现在这样算是怎么回事? 秦臻嘴角扯了扯:“没什么大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以后再有这种事,不许瞒着我知道吗?”她叹了口气,不愿意拖累秦臻的时间,只能暂且压下。 她不计较了,秦臻自然也不会主动去提,巴不得叶舒韵什么都不说才好呢。 伸手握住叶舒韵的手:“走,跟在爷后面。” 他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拉着叶舒韵,没有手再拿武器,叶舒韵担心有意外情况,也担心秦臻身上的伤,也不知道他伤成什么样子了。 越是如此想,心里就越是跟有块大石头似的压着,压得她脚下的步子都有些乱了。 秦臻在前面提醒:“看路,别总看爷。” 叶舒韵这才反应过来,她确实已经看着秦臻的后脑勺,看了许久了:“你眼睛是长后面了吗?这都能看出来?” “何止是能看出来。”秦臻回头,在叶舒韵的唇上轻轻亲了一下,“你那灼热的目光就跟个小火炉一样,都要将我的后脑勺烧出个洞来了,我要是再不知道,我还怎么追媳妇儿!” 叶舒韵不语,好嘛,这说了半天,愣是半点没说出来个所以然。 她低着头,连忙将视线从这个男人身上移开。 “注意着看我脚落地的位置。”秦臻轻声提醒。 叶舒韵这才发现,秦臻每一脚落下的距离都是不一样的,有的地方跨度长有的地方跨度短。 她生怕自己踩错了,便跟着秦臻的脚步,踩在他踩过的地方。 “你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爷这几天晚上天天走,都走了七遍了。”秦臻的步履轻飘,惦记着叶舒韵的脚步,已经有意放慢了步伐。 他甚至一眼都不用看,眼睛目视着前方,就知道脚下应该踩哪里。 叶舒韵点点头,怪不得这个人走的跟逛自家后花园似的呢。 她手中也有个手电筒,拿着往旁边一照,就能发现,她们原来已经走到了地牢最里面,这里应该没什么人过来,一个个铁笼子都落在地上,地上甚至还落了一层灰烬。 这些铁笼子应该只是放在这里当摆设的。 叶舒韵咂咂舌:“秦绍还挺会找地方,这地牢弄得真大。” 也不知道挖这么深这么大,会不会塌陷。 秦臻带着叶舒韵拐过一个铁笼子,朝另一个方向走过去,继续说:“秦绍应该是觉得一般没人会将东西藏在地牢里,所以,他藏过来了。” “爷的人调查到这地牢的时候,这地牢防备的挺严的,爷的人进不来,没办法,我只能自己送上门过来了,好在这些天也并不是无所收获。” “你们要查什么?” “瘟疫的源头!” 叶舒韵心里一咯噔,果然! 耳边是秦臻低沉好听的嗓音,听在叶舒韵的耳中却只觉得浑身发寒,浑身都凉飕飕的:“白璟年说这次的瘟疫和之前疫区的瘟疫是一样的,很有可能是秦绍做的。” 这一点,叶舒韵知道,她已经从顺溜儿口中听到了。 “同时,他还提到了一件事。”秦臻的声音清冷,带着点点怒气与冰冷,“这瘟疫除了和疫区的一样,和以前所有的瘟疫都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白璟年也说不清楚。” “要想知道这其中的区别,只能找到瘟疫的源头。” 源头? 叶舒韵眉头紧紧的皱起来:“这源头是什么你知道吗?” 秦臻摇头:“我也不知道,但爷的人调查到,秦绍私下里有弄过一个神秘的组织,专门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叶舒韵真是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要不是现在生存的背景是古代,她都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生化危机的剧本里了。 怎么这么难弄呢! 这个秦绍真是个祸害,是个可以毁天灭地的大魔头,一个人就能搅动这么多地方的动荡。 秦臻不知道叶舒韵在想什么,他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查来查去,最有疑虑的就是他在各处的梅庄了,其他各处爷的人在查,启扬的梅庄,他们进不来,只能爷自己来冒险。” 他一边说一边走,一直转过了好几个铁笼子,到了一面墙面前,这才停了脚步:“这一路走过来,虽然只有铁笼子,路上的机关却不少,稍有一个不注意,就能丧身在此。” “所以,小鸡崽儿,你觉得会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会放在这里呢?” 秦臻一边说着,一边摩挲着墙壁,按下了一处机关,厚重的石墙轰隆隆的打开,露出仅仅半人高的小洞,丝丝冷气从里面传出来,冻的她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重要的东西…… 能让秦绍这样宝贝的东西,那肯定不便宜。 她是这样想的,可是进去看到这一幕,她才彻底惊呆了。 真的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从小洞中出去,爬过一条长长的,类似滑梯一样向下的甬道,直接就到了一处极为空旷又极为晃眼的石头房中。 墙壁上镶嵌着一颗颗,数不清的夜明珠,有的只有珍珠那么大,有的竟然有小婴儿拳头那么大,镶嵌了整面墙壁,照亮了整间石头房。 墙壁四周围绕着的,是数不清的冰块,房子正中间,被众多冰块堆砌起来的高台上,是一具冰棺。 叶舒韵没忍住打了个哆嗦,感受着从脚底板往上涌来的寒气,只觉得整个人如坠冰窖。 不,她现在就在冰窖中。 也不对,说是冰窖,不如说是墓室。 因为那冰棺里面赫然躺着一个极为漂亮的女人,看上去也不过有十七八岁的样子,脸上是毫无血色的苍白,整个人身上都萦绕着一层死气。 冰棺内,女人的小腹处,双手交叠放置着,这双手下面放着一个小册子。 “这,这是……死人?!” 秦臻将自己身上的红衣大氅脱下来,盖到叶舒韵身上:“捂紧了。” 他都不用仔细看,就知道叶舒韵现在的脸有多惨白。 整个人好像都没有血色了,就连牙齿都在打颤,这得冷到什么程度? 有着夜明珠的照耀,他又脱下了他的大氅,叶舒韵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男人身上深深浅浅的刀口,衣服都被划烂了,这得挨了多少刀? 如今还要把大氅给自己穿,他到底还要不要命了! 叶舒韵伸手抓住他,将大氅塞他怀里:“你自己穿好吧,我把超市里的衣服拿出来穿上就行。” 知道她有衣服穿,秦臻也就没执意让她披着,看着叶舒韵确实也拿出来一个红衣大氅裹上,他这才放了心。 “你站远点等着,爷开棺看看。” 叶舒韵连忙一路小跑,跑到那一大片的夜明珠墙壁旁边站着。 原本以为这里足够亮,应该没那么渗人,谁知道到了这儿才发现,夜明珠散发出来的冷白光,再配上本就冻人的温度,让人更加难熬。 她只得又默默往前挪了挪,总感觉自己背后好像会突然伸出来一只手,捅她一刀。 这种感觉还真是不好。 抬头往秦臻的方向看去,他已经开了冰棺,小心翼翼的将那本小册子取了出来,随意翻弄几下,就找了块手帕包了起来。 想了想,还是有一些不放心,干脆直接劈了一块冰,做成小盒子的样子,将这小册子又放进去,这才走过来递给叶舒韵:“能放冰箱里吗?” “能。”叶舒韵随手就扔进冰箱去了。 于是正抱着一包薯片,吃的乐呵呵的顺溜儿,眼睁睁看着墙边那个不知道放着什么的柜子,自己滑开了盖子,一块冰凭空钻出来掉到了柜子里,那盖子又缓缓自己盖上了。 他颇为怀疑自己的眼睛,走进去看了看,发现里面花花绿绿的什么都有,那块冰块就躺在一盒透明的饺子上面,他愣住了。 真是见了鬼了! 怎么夫人这个地方,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都有哦。 他默默往自己嘴里又塞了一片薯片,压压惊。 一边吃还一边琢磨,这东西还真好吃,一咬嘎嘣脆。他连着吃了好几袋,有咸的有辣的,还有的味道很奇怪,反正,就是吃多了有点口渴! 叶舒韵没空管他在超市里干什么,反正总不会将她的超市拆了就是了,她询问秦臻:“刚刚那是什么?” “瘟疫的源头。” 嗯? 嗯嗯嗯? 叶舒韵瞪大眼,等着秦臻的下文,秦臻却不说话了,只一双眼睛盯着她们来时的那个地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顺着秦臻的眼光看过去,她却什么都看不见,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询问秦臻:“怎么了?” “有人来了。” 果然,这话一落,她就听到一阵衣料摩擦石壁的声音,紧接着,一个与秦臻有七八分相像的男人出现在洞口,他站直身子,一双阴鸷的眼眸带着愤怒死死盯着那个冰棺。 秦臻的双眸中一点意外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胸有成竹,稳如泰山。 对比秦臻,那边的秦绍就显得有些癫狂,那双阴沉的如同毒蛇一般的眼眸,愤怒的发红,白眼球上全是红血丝,连带着眼眶都有些红彤彤的。 “秦臻!叶舒韵!” 他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五个字,每一个字说出来,仿佛都有千万斤重一般。 秦臻一挑眉头,袖中折扇变戏法一般的变出来,叶舒韵眼尖的看到他已经换了一把扇子,不是之前那把红梅扇了。 这一把要比之前的红梅扇小一些,拿在秦臻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上,颇为好看,极其吸引人的眼球。 反正她的视线是跟着秦臻的工作,从秦绍身上挪开了,移到了身边这个男人身上。 哪怕他红衣破烂,站立于此,手执红扇,仍让人觉得宛若谪仙下凡,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她现在脑海中就闪过这么一段话,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将秦臻这个土匪头子和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莲结合到一起的。 秦绍眼眸在叶舒韵和秦臻身上挪动了片刻,恶狠狠的点点头:“好,太好了,既然你们主动送上门来,那我就不客气了。” “叶舒韵,拿命来!” 他腰间抽出长剑,朝着叶舒韵直刺而来。 他的速度极快,仅仅是眨眼间,秦臻手中的折扇就迎上了秦绍的长剑。 “韵儿,躲起来!” 叶舒韵也想躲,可四周看了看,都是一片空旷,哪里有可以躲的地方? 眼见着这两人已经交手数十下,周围的冰块被连累的碎成渣渣,冰渣子乱飞,粗略看去,竟然只有那高高的冰棺那里是安然无恙的。 她不敢耽搁,飞快的朝着冰棺而去。 秦绍与秦臻交手见还注意着冰棺的动静,见她竟然朝着冰棺而去了,顿时气急,手上的剑也下了力度,出手招招致命:“叶舒韵,你敢!” 她敢!她敢的很! 她不光来到了冰棺前,还格外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冰棺下面,后背往冰棺上一靠,借由冰棺掩盖住自己的身形。 秦绍看不见她,急的更甚,出招的动作虽快,带不免带上了几分焦急与慌乱,更是错漏百出。 秦臻的那小小的短短的折扇抓住机会,直刺心脏。 “噗……” 秦绍猛地吐出一口血,不可置信的看着胸口处的红色折扇。 明明只是纸扇,明明扇骨都是木头的,为什么……为什么能捅穿自己…… “你输了,哥哥。”秦臻清冷的嗓音在耳旁响起。 秦绍这才猛然发觉,秦臻已经紧贴在自己身上,一手按着他的肩膀,一手握着折扇又往前递了几分,透过他的身体,从后背捅出来。 扇柄已坏,扇骨折断,木刺混在血肉中,混在鲜血中,扎的一塌糊涂。 第三百五十四章 秦绍的前世今生(1) “呵……呵……” 秦绍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发现一个话音都发不出来,一双眼眸瞪得大大的,不可思议的盯着秦臻刺进自己胸膛的手。 鲜血从嘴里流出来,从胸膛里流出来,唇瓣开开合合,他只来得及将视线挪到冰棺的方向。 那里,躺着他的女人,他爱了两辈子的女人。 “梅,梅儿……” 他甚至顾不得秦臻还抓着自己的肩膀,脚步缓缓的往那边挪动了一下。 秦臻顺势放开他,抽出一张红色锦帕,缓缓擦着,眼眸却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么黑色的血影。 他的动作幅度并不大,或许是做不了太大幅度的动作,双腿只能缓步的往前走,地上被他拉出来一条血线。 眼见着就要到冰棺前,他却迈不动腿了。 双腿一弯,重重的摔在地上,便是爬过去的力气都没了,一双血红的双眸中难得带上了丝丝柔情,一说话,嘴里的血就哗哗往外流:“梅……儿……” 两字一出,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伸出去的手无力的垂下,血红的眼眸死死盯着那冰棺。 到死都没能再见那冰棺中的女人一眼。 那叫梅儿的女人仍旧安静祥和的躺在冰棺中,根本不知道有个男人临死最后一抹执着,就是走到她的身边。 叶舒韵愣愣的站在冰棺旁,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秦绍,两人谁都没有说话,这个冰冷的墓中好像萦绕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的感觉。 气氛,略微有些诡异。 叶舒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秦臻身边的,她想伸手去拉秦臻的手,他却往后一缩,将那手背在了身后。 她抬头看他,正好撞进那双湿润的双眸中。 仔细一看才发现,秦臻的身板竟然有些轻微的颤抖,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臻哥哥。”她改成拉住他的衣袖,想给他给予一些自己身上的温暖。 许久之后,秦臻才重重叹了一口气,将她抱进怀中,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说话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茫然:“我把他杀了。” “我把我哥杀了。” 叶舒韵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换来男人在她的脖颈间轻微的摩擦。 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子微微低垂着头,像个孩童一样的依靠着自己,叶舒韵突然感觉,原来秦臻,也是这么脆弱。 这个世上,秦绍是他仅剩的一个亲人了,但是这个亲人,也被他杀了。 突然一下子,他好像就茫然了。 “你还有我,臻哥哥,我会陪你一辈子。”叶舒韵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能这样一遍遍的说着情话。 会陪你一辈子。 会和你走完剩下的路。 会用余生,给你塑造一个温暖的家。 秦臻,你并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 她清楚的感觉到,秦臻抱着她的双臂又收紧了几分,脖颈间落下了一滴滚烫的泪水,紧接着又是一滴落下。 男人说话的声音带着鼻音,闷闷的,却意外的好听:“他留着你,是想复活庄梅儿。” 庄梅儿,那个躺在冰棺中的女人。 叶舒韵猛地一惊:“我?怎么可能?”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复活别人的能力,秦绍怎么就觉得我能?” “不知。”秦臻喃喃出声,“他和一个老和尚商量这事的时候,让爷的人听见了,听意思,秦绍对你能复活庄梅儿特别笃信。” 叶舒韵突然觉得身上一寒,不知道秦绍的这个想法是从哪里来的,但怎么听,怎么都觉得渗人。 她问了一个一直在考虑的问题:“庄梅儿,到底是谁?” “瘟疫的制造者,那本小册子里写明了她对这场瘟疫的各种心得。” 瘟疫…… 叶舒韵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看上去那么温婉柔情的一个人,竟然是这场瘟疫的制造者。 没等她这口气倒过来,就听秦臻继续道:“也是秦绍,亲手杀了她。” 叶舒韵:“!!!” 这是什么畸形的恋爱? 怎么看,怎么觉得秦绍是爱她的,不然也不会想着方法让她重生,更不会如此宝贵她的尸体,更不会临死了都想爬到她身旁。 可这么爱的一个人,秦绍也下得了手? 叶舒韵感觉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话语中都是不可置信:“秦绍,他为什么……” 为什么? 没人知道为什么。 恐怕这个为什么只有秦绍自己知道,而秦绍如今已经死了,没人来替她们解答。 秦臻松开了她,眼眸中已经恢复平静的神色:“杀了他爷不后悔。” 就像秦绍迟早要杀了他一样,他同样也会杀了秦绍。 两人之间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就算不为了自己,为了叶舒韵,秦臻也得杀他。 可毕竟是自己的哥哥,亲手杀了亲哥哥,心里还是有些难受的。 他走到秦绍面前蹲下,秦绍躺在冰上,身体都冷了。 想了想,秦臻还是将秦绍抱到了冰棺旁边。 活着的时候看不见,死了就多看两眼吧,虽说,庄梅儿可能也不想让他在看见她。 庄梅儿,是秦绍爱了两辈子的人。 要说秦绍前世死前最放心不下的那个人是谁,就是庄梅儿了。 前世的秦绍还没有到如今这般嗜血的模样,前世的秦绍和秦臻两人兄弟联手,一起推翻了朝廷。 他们有精良的将士,有叶舒韵这个外挂,那是所向披靡。 因为是秦臻的哥哥,叶舒韵的秘密也没有瞒着秦绍,她所有的金手指秦绍都清楚,她会什么秦绍也知道。 本来,秦臻以为,自己和叶舒韵会在事情结束之后,幸福的回到小河村的山头,做一对儿劫富济贫,恶贯满盈的土匪夫妇。 事情却在秦绍坐上帝位之后出现了意外。 权势滔天的感觉,迷惑了秦绍的双眸,叶舒韵这个大bug,是一把双刃剑,握在自己手中为己所用便是把利刃,可若是握在秦臻的手中,那就是把冲向自己,随时可以把自己从帝位上弄下去的炸药。 他越是坐在那个位置,越是看着叶舒韵和秦臻恩恩爱爱,他这心里危机感就越重。 不少人都在他耳边说:“陛下,权势是会迷人眼的,利器还是要握在自己手中,谁知会不会在哪一天,现在不要帝位的人就造反了呢?” “陛下,她们这一走,可是天高皇帝远,想抓都抓不住了。” “陛下,这只是拿出来的一部分,说不定还有别的部分没拿出来,就这么放一个炸药脱离掌控,不是好兆头。” 所有人都这么说,所有人都对他耳提面命,提醒着他,要么杀了,要么为己用,总之万万不可放虎归山,养虎为患。 听得多了,就连秦绍自己都相信了这些人的话,认为秦臻早晚有一天会造反,认为自己这个弟弟,每每看他的眼神都想将他从这把龙椅上踹下去。 他疑虑越来越重,心思也越来越重,对权势的紧张感也越来越重。 彼时庄梅儿已经坐稳了皇后的位置,她从封兰府一直陪着秦绍打拼到如此位置,凭借的就是一双慧眼。 几乎是一瞬间,她就看出了秦绍心中的重重疑虑。 她有开口劝过:“陛下您真的多虑了,要是皇弟真有垂涎帝位的想法,也不会不要一官一职,甘愿回去当他的土匪头子了。” 谁知,这话就像点燃了秦绍心中的导火索,他愤怒的摔了庄梅儿带来的暖汤,一双眸中满是愤怒:“秦臻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是朕的皇后,却为着别人说话?” 庄梅儿吓了一跳,脸色瞬间白了,没想到秦绍竟然已经执着到一句话都听不进去的地步。 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您仔细想想,弟弟和弟妹到底对您怎么样?助您登基,助您手握权势,助您……” “啪!” 话未说完,秦绍就一巴掌打在庄梅儿的脸上,将她的话全部打回肚子里去。 庄梅儿一愣,脸上火辣辣的疼,秦绍也愣住了,看着庄梅儿那双水汪汪的眼眸中是满满的不可置信。 在庄梅儿的眼泪决堤那刹那,秦绍彻底慌了。 他有些手忙脚乱的扶着她的肩膀,双手想触碰她的脸,又怕弄疼她,颤抖着手,终究还是不敢碰,只能低声道歉:“对,对不起,你别哭了,朕,朕不是故意的。” 庄梅儿却依旧在哭:“这么多年,你还是第一次凶我。” 他们一直感情很好,哪怕后来秦绍有了权势,他也没找过别的女人,偌大的后宫,只有她一个人,他要做什么也从来没有避讳过自己。 庄梅儿原本以为他们会这样白头到老,没想到如今为了权势,他却打了她。 看她哭的伤心,秦绍也慌了,又不知道如何安慰,觉得心里更加郁结:“朕都说了,朕不是故意的!” 他说出的话,带着些小脾气:“是你非要替秦臻说话的,你若是乖乖在后宫待着,朕也不会打你。” 庄梅儿有些绝望的闭了眼:“陛下,您想茬了!走进死胡同了!” “你还说?!”秦绍站起身,用力一甩长袖,只觉得怒火一股股的往外涌。 他舍不得冲着庄梅儿发脾气,便将怒火全都撒在秦臻身上。 于是这天,秦臻和叶舒韵本来已经收拾好东西要坐马车回小河村了,秦绍的一道圣旨将两人召入宫中。 这是一场鸿门宴。 打着给两人送行的旗号,在饭菜中给两人下了毒。 秦绍和秦臻都是在神医山待过的,能学到的东西不少,秦绍知道秦臻的鼻子灵敏,舌头也灵敏,所以专门下了无色无味的剧毒。 哪怕只沾上一点点,也能当场暴毙身亡。 只是,那饭菜没送入秦臻和叶舒韵的口中,反而送进了庄梅儿的口中。 她几乎是没有片刻迟疑的,在叶舒韵还没动筷子之前,率先下了筷,快速吞咽,瞬间暴毙。 这些只发生在一瞬间,就连坐在高位上的秦绍都没反应过来。 等他发觉一切的时候,庄梅儿已经没了呼吸。 叶舒韵吓坏了,秦臻护着她,第一想法是宫中有刺客,却没想到刺客是秦绍。 秦绍几近癫狂的冲过来,扶着没了呼吸的庄梅儿,许久许久之后,才仰头嘶吼:“啊——” 他猛地看像秦臻,眼中的恨意再也掩饰不住:“是你!是你!” 秦臻疑惑:“哥你说什么?” “是你!”他嘶吼着,完全不像个正常人,那双眸子就像一把把的刀子,狠狠的刺向秦臻,“如若不是你觊觎朕的皇位,朕又怎么会给你下毒,害了我的梅儿。” “我,觊觎皇位?”秦臻脚步往后撤了两步,语气里都是不可置信。 真没听过比这更可笑的笑话了。 他若是真稀罕这皇位还会拱手让人? 他要是真喜欢权势,还会带着韵儿回去当土匪头子? 秦绍却像撞进了死胡同一般,势必要将秦臻置于死地:“来人!” 重重禁卫军闯进来,将两人包围起来。 他眼睁睁的看着他那个好哥哥,用着阴毒的眼神,说着冰冷的话,宛若一条盯住猎物伺机而动的毒蛇,正在阴森的吐着蛇信子:“给朕,千刀万剐!” 竟是连死,都不肯给他个全尸! 叶舒韵恨急,想带着秦臻进超市,可秦绍早就准备,将两人打散,让叶舒韵根本就够不到秦臻的手。 如此,她便没办法带秦臻躲起来。 秦绍下手极狠,招招致命,秦臻要躲着那些禁卫军,又要躲着秦绍,还要惦记着叶舒韵,一时分身乏力。 秦绍目光都在秦臻身上,也没管叶舒韵。 叶舒韵便找到了机会,一把水果刀刺入了秦绍的心脏。 为了活命,她下了死手,秦绍一时不查,竟是直接栽在了叶舒韵的手中。 临死了,秦绍都忘不掉叶舒韵那双冰冷的双眸,以及握在她手中,刺入自己心脏的水果刀。 一场宫变,似是个笑话。 秦绍是带着恨意死去的,他恨所有人,恨不肯站在自己这方的庄梅儿,恨想要谋朝篡位的秦臻,更恨杀了自己的叶舒韵。 好在老天有眼,他一睁眼发现,自己变成了小孩子,带着秦臻闯下神医山,被神医山的众人包围。 可笑,可笑! 他竟然想带着自己这个好弟弟逃离神医山?他管他作甚! 于是,在大师兄的剑刺过来时,秦绍毫不犹豫的拉了秦臻做挡箭牌,迅速逃离。 秦绍,重生了。 死在叶舒韵这个穿越者手中,重生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 秦臻的前世今生(2) 秦绍重生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庄梅儿。 按照前世的人生路径,他还要过几年才要初遇庄梅儿。 他就这样静静的等着,一边积蓄自己的势力,一边每天数着日子,几年的时光好像也不是太难熬。 可惜,造化弄人,这一世的庄梅儿有了别人,这一世的庄梅儿眉眼中全都是其他的男人,再也没有了他秦绍的影子。 秦绍一身华衣,站在两人初遇的庙宇中,想要等着她像前世一般从层层台阶下走上来,走到自己面前,扬起笑容与他说话。 为了这次初遇,秦绍天不亮就过来等着了,等着等着,双腿都站麻了,终于又看到了那抹娇俏的身影,只是她身边还跟了另一个男人,两人有说有笑,庄梅儿没站稳,身旁那男人还伸手扶了她一把,举止格外亲密。 “腾”的一下,怒火不受控制的席上大脑,他冲上去,一脚将那男人踹下了台阶。 他下了重力,这一脚踹的并不轻,男人被踹的飞出老远,咕噜噜顺着台阶滚下去。 “师兄!”庄梅儿惊呼,提着裙子就往下跑,眉眼中全是担忧。 那男人摔下去就死了,他摔破了头,肋骨被秦绍踹断,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最后死在了庄梅儿怀里。 庄梅儿身子微微弯曲,肩膀剧烈的颤抖,悲伤从她的全身上下传达出来。 秦绍花了眼,看着那对倒在血泊中的一对儿,只觉得全身冰冷。 他又一次,遭到了最爱人的背叛! 一把将庄梅儿拽起来,秦绍双眸通红,恨意将他全身上下都包裹住:“不许碰他!庄梅儿,你是我的!” 庄梅儿性子柔软温和,却并不胆小,她一巴掌打在秦绍的脸上“啪”的一声,格外响亮。 “你还我夫君的命来!你还来!” 她挣扎着,双手席上秦绍的脖颈,恨得要将他掐死,没有丝毫的理智可言。 她看他的眼神恨意浓烈,她想他死。 猛然意识到这个问题,秦绍只觉得全身上下都冷到极致,如坠冰窖。 一把掐住庄梅儿的脖子,恨不得要将她这幅样子尽数抹去:“你叫他什么?” “庄梅儿,你的夫君只能是我,只我一个!” “混蛋!流氓!你个变态!”庄梅儿被掐住脖子拎起来也丝毫不惧,亡夫之恨席卷了她的大脑。 她不明白,也不懂,不懂为什么突然冒出来一个男人,就害死了她的夫君。 秦绍也不懂,不懂为什么事情和前世不一样了,为什么庄梅儿有了别的男人,喊着别的男人夫君。 她看向自己的那双带着恨意的眸子,就像一把把利刃,狠狠的刺进了他的胸膛,痛的他无法呼吸。 他近乎痴狂的按着庄梅儿的头,狠狠的咬在她的唇上,带着惩罚的意味攻城略地,恨不得直接将这人吞吃入腹。 嘴里是苦涩的,是血腥的。这个吻是难堪的,是悲伤的。 不管庄梅儿怎么撕咬他,拍打他,他都不肯放手,好像只要这样不放手,他就可以认定庄梅儿没有背叛他。 只是,造化弄人,这边的动静太大,又闹出了人命,有人报了官,官兵很快赶来。 秦绍还处于暗中积蓄势力阶段,不好露面,仅存的一丝理智让他放开了庄梅儿,转身而去。 这一走,抛却的不止庄梅儿,还有他对庄梅儿那仅存的温柔。 他要制造瘟疫,瘟疫是最不用动用一兵一卒就能让整座城池都覆灭的利器,所以他将庄梅儿一家绑了来。 他知道,庄梅儿会,她是个天才,尤其在医术方面简直无师自通,前世他就知道。 不然,庄梅儿也不会看出菜里有毒。 可庄梅儿坏就坏在心肠好,她像是天生的神医,一生下来就是带着救死扶伤的使命的,她不肯研究这些毁天灭地的东西,秦绍就逼她。 用庄家众人的命,用她夫君的骨灰,用尽他所有的办法。 在这条复仇之路上,他走的越来越极端,走的越来越黑暗,走的渐渐只剩下了他自己。 所有人都背叛他,那他就再也不相信任何一个人。 庄梅儿做出瘟疫的那天,秦绍用整个疫区的人命试验了这瘟疫的传播程度。 他压着哭的撕心裂肺的庄梅儿站在城墙上,指着城中那一具具尸体,一个个垂死挣扎的人,笑的格外开心,他说:“你看啊,多美!” 庄梅儿只觉得恶心:“你会遭报应的秦绍,你会遭报应的!” “呵……报应?老天爷若是真看不惯我,也不会让我再重活一世。”他几近癫狂的捧着庄梅儿苍白的脸,伸手捂住了她黑亮的双眸。 他讨厌她这双眼。 以前她的眼中是自己,如今那双眼中也是自己,不同的是,以前她是温柔的,是和善的,是喜欢自己的。 如今的她,是满含恨意的,看向自己的眼神让他觉得自己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不要这样看我,梅儿,我会心慌。” “滚唔……”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秦绍猛烈的吻堵在口腔中。 他们站在弥漫着死气的城墙上接吻,站在尸横遍野的乱城最高处接吻。 底下是或生不如死或已经坠入地狱的人,上面是阴沉沉的天,他们吻的如同罡风骤雨,凶猛狂烈。 突然,剧烈的吻转为轻柔,秦绍难得好脾气,一下一下轻轻舔她的唇瓣,揽住女人背部的手轻动,袖中滑出一把刀。 在轻柔的吻中,猛烈的刺入她的心脏。 鲜血,在两人唇中蔓延,他的吻又变成风雨,吻的浓烈,吻的霸道,将女人惨烈的痛呼声全部掩盖在这吻中,直到她的身子缓缓变软,全身的力气都靠在自己身上,他才松开口。 嘴角,衣襟,双手都沾上了鲜血,他也混不在意,轻轻将女人混乱的发梢拢到耳后,双眸血红而温柔:“我的梅儿,还是乖乖巧巧的样子最美丽,看的我心都软了。” 他带她回到梅庄,亲手为她清洗干净,穿上早就准备好的衣物,梳上最美丽动人的发髻,将她安放在冰棺中。 死去的庄梅儿五官都柔和了起来,不再带着对他的冰冷和厌恶,秦绍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又回到了前世,回到了庄梅儿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时空。 心里猛地一空,这种空荡荡的感觉令他窒息,令他有些茫然与不知所措,很快被他压了下去。 伸手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声音温柔而缱绻:“没关系的,没关系。梅儿这个样子陪着我,比之前恶狠狠的看我要漂亮多了。” “梅儿,以后你再也跑不掉了,你永远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秦绍就像疯了一样,不管去哪里都带上庄梅儿的尸体,有什么话也喜欢对着尸体喃喃自语,他抱着她睡觉,温柔的亲吻,给她换上新买的衣服,梳上他喜欢的发髻。 他就这样,岌岌可危的维持着单方面的爱恋。 好像庄梅儿没死,也没有对他横眉冷对,满含恨意,自欺欺人的过着和睦的夫妻生活。 直到庄梅儿的尸体渐渐不再美丽,秦绍慌了。 他开始花大价钱,四处搜寻药物,想要维护住庄梅儿的尸身。 直到那天封兰府粮仓刺杀,他明明已经用了“钩子”,可叶舒韵依旧活下来了。 秦绍这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叶舒韵是穿越的,获得了二次活着的机会,自己死在了叶舒韵的手中,也获得了二次活着的机会。 那,她是不是有办法,让庄梅儿也重生过来? 不要这一世的庄梅儿,要上一世那个可以对自己温温柔柔巧笑嫣然的庄梅儿。 就报着这么一个可笑的离奇的一般人根本想不到的理由,秦绍四处寻找可以帮他做法的人,和尚也好,道士也好。 叶舒韵,也成了不能杀的人,她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她有着许许多多自己不知道的金手指,她能让自己重生,一定也能让庄梅儿重生! 老和尚说,他可以让庄梅儿在叶舒韵身上重生,这样,叶舒韵身上的秘密,就都是庄梅儿的了,间接的也都是他的。 可惜最后,一切都泯灭了,随着他的死,将事实内容都沉浸在漫漫长河中。 他所有的内心挣扎,所有的想法,只有他一个人清楚,一个人知道。 看着面前这个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老和尚,叶舒韵重重叹了一口气。 从这个老和尚的嘴里,她听到了一部分秦绍的计划,也顿时明白了为什么秦绍一开始要杀自己,后面却不杀了。 只是…… 老和尚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真的就是随口一说,我就是想骗口饭吃,没想着真的要作孽啊,人死了还能重生这种事,怎么可能会发生嘛!” 看,秦绍执着了这么久的事情,到头来也不过是老和尚的谎言。 秦臻摆摆手,让人堵住了老和尚的嘴,带着叶舒韵走出地牢,拍拍她的肩膀:“吓着了吧?” 叶舒韵摇摇头:“就觉得有些唏嘘,原本以为秦绍好歹也是个人物呢,没想到在情爱中竟然如此癫狂,什么稀奇的事都相信,好骗的很。” “如果是爷,爷也会信。”秦臻觉得,假如某一天,小鸡崽儿会离自己而去,自己大概也会和秦绍一般癫狂。 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机会,他也会去尝试一下。 “呸!别瞎说!”叶舒韵堵住他的嘴,“我就会一直陪着你的,一直一直。” “我和庄梅儿可不一样,庄梅儿不喜欢秦绍,但叶舒韵深爱着秦臻。” 是的,他的小鸡崽儿永远都是他的。 秦臻感觉自己胸口软的一塌糊涂,将小人紧紧搂进怀中,长长一吻落下。 秦绍走入这一步,是他自找的,他的爱太极端,对于庄梅儿来说是负担,是噩耗。 他亲手杀死了庄梅儿,又耗尽心力想要庄梅儿回来,简直是笑话。 他也不想想,庄梅儿到底还愿不愿意跟他纠缠不清。 但自己的小鸡崽儿不一样,小鸡崽儿愿意和自己纠缠不清,小鸡崽儿甚至愿意给他生小小鸡崽儿,他们会一辈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叶舒韵被吻的有些喘不上气,想要推开男人,却觉得双手都软的使不上力气。 还是秦臻发现了她双颊通红,眼睛都憋出了一层雾气,这才放开了她。 伸手在她的鼻尖一点:“看来爷还得多多努力,得让你学会接吻的时候要喘气!” 叶舒韵瞪了他一眼:“老流氓,你整天脑袋里装的都是废料吗?” 秦臻心情愉悦,对叶舒韵的调笑也满不在乎,笑了两声就拦着她往回走。 启扬被攻下,秦绍死亡,余昊乾被抓,姜珩放出去也没什么用了,他给盯着姜珩的人传了信,让他们把姜珩再抓回来。 叶舒韵拦住他:“等等,姜珩先别动,让他在外面待着。” “嗯?” 姜珩的上线余昊乾都在自己手里,放姜珩在外面也没什么用了,反而担心姜珩在外面搞事情。 “有件事还没弄明白,当年在狗皇帝身边,和姜珩一起怂恿狗皇帝的那个神秘人是谁。” “让他再在外面浪荡一段日子吧。” 秦臻这边有不少事情要做,要安抚好启扬的人,还要救治灾民,另一方面,也要顾及朝廷的人反攻。 不过,朝廷的人也发愁瘟疫,这场瘟疫被秦绍搅和的一团乱糟糟,朝廷自己都自顾不暇。 秦臻暂且留在启扬,因为他还救出来了一个人,启扬城城主霍汴,这人原来是秦政明手下一员大将。 但是当年秦政明出事,也连累到了他,他被打发到启扬城,守着这小小的一座城池,本来这次看到秦绍,他还想投靠秦绍呢,没想到秦绍根本不给他投靠的机会,直接杀了他一家老小,将他关起来了。 秦臻留下,就是安抚他来着,顺便处理一下余昊乾等人留下的烂摊子。 叶舒韵则带着那本小册子回了双田州,顺溜儿被她放出来,来护送她回去的队伍,打头的是王二三,他上次立了功,竟然还混了个小将军当。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人,身形消瘦,哪怕穿着铠甲,也掩盖不住身上的儒雅气息。 正是那天王二三鼓动造反时,第一个摔碗的那个颇有骨气的文人。 看到这人的第一眼,叶舒韵就眉头一挑,眼眸中都是惊喜:“陆大哥?” 第三百五十六章 旧人重逢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叶大郎的同窗,陆温言。 陆温言看到她也觉得格外不可思议,消瘦的脸庞上挂着一丝局促,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激动的口齿不清:“我……你……” 王二三看他这幅扭扭捏捏的样子,知道他是害羞了,伸手一胳膊揽过他的脖子,大大咧咧的喊道:“你不会是见了漂亮女人害羞吧?你们读书人啊就是这么脸皮薄。” 被他说的,陆温言更加不知所措了,身板都僵硬了。 王二三拍拍他:“怕什么啊,夫人脾气很好的,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了。” 夫人…… 陆温言抬头看向叶舒韵,他也是听过的,大多都说夫人和爷如何相爱,听到的大多都是两人的甜蜜日常。 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夫人就是叶舒韵。 本就有些羸弱挂着病态的面容更加白了一分,陆温言身子一抖,险些站不住。 自己少年时的暗恋,还没来得及开花结果,就被一把掐断了小苗苗。 “这么多年没见,陆大哥你居然脸皮薄了。”叶舒韵笑他,看着男人嘴角扯出了一抹笑,这才继续道,“我大哥一直惦记着你呢,不知道你究竟怎么样,你要是有空了,写封信,我给我大哥捎回去。” 她的话听到陆温言的耳中,有些飘忽,好像是从远处飘荡而来的,他想用力听,却听不清他说的什么。 “陆大哥?陆大哥?” 她又喊了他两声,陆温言这才回过神来:“啊,二妹妹你说什么?” “叫什么二妹妹。”王二三眼疾手快的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只觉得这人傻不愣登的。 没看见旁边还有个顺溜儿呢?小心他把你的小心思看出来去告状! “叫夫人!对待夫人要尊敬!” 陆温言嘴里发干,许久没说出来。 叶舒韵倒是没反应过来:“不用,陆大哥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你是我大哥的朋友,我大哥要是知道你喊我夫人,他得拿着棍子追着我打。” 陆温言还是礼貌性的扯了扯嘴角,那笑的竟是比哭还要难看。 叶舒韵摸摸鼻头,感觉气氛有些尴尬,还是钻回马车里吧,她就不跟陆温言尬聊了。 一路来到双田州,从马车上下来,还没站稳,迎面就被一个小肉墩撞上来。 “二姐!” 是小五郎。 短短几天时间,叶五郎就瘦了不少,也黑了不少,一双眼眸红彤彤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二姐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再看站在后面的叶四丫,虽然什么也没说,但也眼眶红红的,一双眼眸中满是担忧。 知道将这两个小家伙吓到了,她安抚性的拍拍五郎的脑袋,又去扯叶四丫:“好了好了,这不是没什么大事吗,我是不会出事的。” “二姐骗人!”叶五郎扬起哭成小花猫的脸蛋,“二姐上次就是这样说的,结果这次还是被抓走了。” 叶舒韵:“……” 这种当众被拆台的感觉,有些不太好…… “别哭了。”叶舒韵打断他,“你现在是小男子汉了,可以上战场打仗了,不可以总是哭鼻子。” 小五郎这才一抹眼泪,心里暗暗点头。 对,他现在已经是大孩子了,他可以保护二姐了,他不能哭,要好好的练身手,保护二姐,保护家人! 心里虽然这么想,小家伙还是粘着叶舒韵,扯着她的衣角不肯撒手,还是盆头儿过来,领着小家伙,将他拽走了。 叶舒韵这才对着叶四丫道:“你什么时候自己跑过来的?” 她之前也总是跟神医山的人凑在一起,不回家住也是常有的事情,有时候,还会跟着神医山的人去山里采药,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的都不回来。 所以叶舒韵还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 叶四丫抿唇,有些羞涩的低垂着头:“二姐,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她牵着她的手,一边走,一边说,“你也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只是,你这样不告而别,家里人会很担心,知道吗?你可以和五郎一样,想去哪里就开口说,大哥嘴上说不让五郎过来,你看他不是照样过来了吗?” “你再想想,之前你每次说要跟着进山采药,家里人有拒绝过你吗?” 不是不担心叶四丫一个小姑娘出门在外的安全,但叶家人都很尊重每一个人,叶四丫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她就想学医,就想做悬壶济世的人,那么她为了这个梦想而努力,叶家人没理由用自己的爱,自己的担忧去阻挡叶四丫的道路。 叶四丫低垂着头想了想,重重的点头:“二姐,我知道了。” “嗯,大哥那边你让人稍信儿回去了吗?” “捎了。” 如此就好。 叶舒韵生怕叶大郎不知道,找不到叶四丫会担心。 她也不准备回去了,双田州还有不少劳动力,现在这个天还没到种庄稼的时候,总不能让他们闲着,也不能白给吃食养着这些人。 总是要带动一下人们活下去的积极性嘛。 于是,第二天,一身红衣的叶舒韵就来到了已经治好瘟疫的人群居住地,怀里抱着一沓她连夜印刷好的雇佣合同,让顺溜儿将人都叫到一处宽阔的地方。 这合同还得多亏了学校有专门印刷的机房,没费多大劲儿就弄了许多出来。 空地上已经放好了桌子和椅子。 叶舒韵把那一沓合同摔在桌子上,看着站在原地一个个担忧的看着她的人,她突然感觉自己是个恶人。 也猛然就反应过来,这些人不是灾民,他们原本在这里生活的好好的,是秦臻攻打了他们,现在又有了瘟疫,他们才没有了经济流动。 而他们需要的,也不是自己的施舍与可怜,自己可以给她们提供就业的机会,是平等的,你愿意来就来,不愿意来,也不强迫的就业机会。 只一瞬间,叶舒韵就改变了主意,临时将招聘计划改了,说话也尽量放低了声音:“父老乡亲们,是这样的,我有件事想要麻烦大家。” 众人还是一脸担忧与惧怕。 叶舒韵干脆拿出来一个给叶五郎织的小毛衣:“就是这个,我想开个绣房,需要很多这种类型的冬衣,想雇佣人手帮我做。” “我也不亏待大家,冬衣是按件付费的,大人的一件四十文钱,小孩的一件二十文,我这边提供材料会教大家怎么织。” 她算过了,小河村那边的熟手,一件成人毛衣织完也要七天时间,四十一件自己还有的赚。 毛衣的技术她也不打算藏着了,她还想将毛衣普及开,自己到时候可以靠卖毛线赚钱,这里的棉花还是太贵了,许多人棉袄里缝的都是干草,到了冬天,根本不保暖。 为了让这里的人能温暖过冬,她也不介意少挣点。 格局嘛,要放大,不能总盯着那点蝇头小利。 毛线编织技术她也不打算藏着,将来大统,谁愿意做谁做,她不会死死攥在手里的。 而双田州的人毕竟过得比小河村的人要好,没有秦绍霍霍她们,朝廷也不会霍霍的让她们彻底活不下去,存粮应该也是有一些的,她就干脆用钱了。 果然,听到叶舒韵这么说,这群人眼睛都亮了。 叶舒韵又继续添了一把火:“这个东西,我常年收,穿着是很保暖的,成本也低,若是你们想给家人也织一件毛衣,只要在我这儿买毛线就行,很便宜,比买棉花实惠。” “你们若是还有怀疑,我可以立结,做好了只要没有质量问题,我立马就收。” 那群兵士们太能造了,哪怕一直有人一年四季不停的在做,但随着秦臻的势力越发做大,毛衣也供不应求。 随着双田州等地收入囊中,不少被朝廷压榨的人,都投向了秦臻,有的是为了混一口饭吃,有的是真想干出一番成就。 毕竟,大多数人都害怕秦臻手中的炸药,那看着根本就不像凡世间能有的东西。 有了这么厉害的天赐之物,还怕输?倒不如跟着搏一搏。 朝廷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频繁的加重赋税,苛刻的压榨百姓,早就气数已尽了。 听说那个只知道沉迷酒色的狗皇帝还死了,他没留下一儿半女,连兄弟姐妹都没有。 为了那个皇位,几个官位较高,手里有点兵的酒囊饭袋在京都斗的头破血流。 叶舒韵还听顺溜儿说,京都那边,这些天,天天血流成河,谁都不服谁,谁都想坐上那个位置,可劲儿的招兵买马,闹腾的格外厉害。 要不是邻国那边,秦臻的人一直牵制着,这个时候,邻国人一反扑几乎是瞬间,就能席卷整片朝廷版图。 听说,南边那边也有不少起义的,不过都被秦臻盯着,稍有苗头就按下去了。 摇摇头,将这些想法抛之脑后,她看着那群有的还在犹豫不决,有的已经动心的人,拿着一张雇佣合同跟他们介绍了一遍:“这份合同不光限制你们,也限制我,要是我不给你们开工资,你们大可以拿着这份合同找……” 说到这里,叶舒韵突然一愣。 找?找谁? 这乱世,还能找谁? 朝廷早被秦臻挤出去了,秦臻?在她们心里,自己和秦臻是一伙的啊! 突然之间,叶舒韵感觉自己就像个小丑一般,白白连夜做出来了一份雇佣合同,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处。 正在叶舒韵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让这群人相信自己的时候,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道柔和的女声,声音不低,却如溪水缓缓流淌而来。 “我签,我相信你。” 叶舒韵抬头看过去,眼神就是一亮,嘴角也扬起了笑容,一瞬间,像是阳光普照了大地一般,美的晃眼。 那女人也巧笑嫣然的冲她眨眨眼,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从人群中挤出去,站在了最前面,盯着叶舒韵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你没有理由害我,我相信你。” 她的眼眸波光流转,哪怕穿着朴素的并不合身的灰布麻衣,也丝毫掩盖不住她的美丽。 她伸手,轻轻点了一下那张纸:“是签在这里吗?” 叶舒韵点点头,将手中的碳素笔递过去:“直接写就好。” 女人好奇的看了看这笔,不太会用。 叶舒韵又拿出来一根,拿好在一张空白的纸上随意划拉了一下:“这样。” “原来是这样。”她眼眸中闪现出一抹惊讶,又很快被掩盖下去。 学着叶舒韵的样子握稳了笔,正要落笔,旁边就有人拽了她一把:“不要签。” 女人挑眉,看向这人,是一个包着头巾的妇人。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做的不对,脸色都吓白了,紧张的看看叶舒韵又看看女人,默默缩回自己抓着女人的手,缩了回来,窘迫的站在原地。 看这样子,就知道肯定吓的不轻。 女人轻笑,安慰似的开口:“为什么要怕?为什么不签?这个合同很合理,虽然对我们也有约束,要我们不能接了活不给,不能偷工减料,这些约束都是很合理的,只要老老实实的就不会违反合约。” “而同样,合约也约束了她们。”女人一指叶舒韵,“对她也并不利,只要她有一点做的不好,就违反了合约,不是吗?” “是,是这样没错……”妇人低声喃喃,又紧张又害怕,窘迫的她说句话都恨不得咬着自己的舌头,“但,但她,她们……” “你是想说秦将军打跑了朝廷,占了你的家是吗?” 妇人头垂的更低了,迟迟不敢说话。 女人也不介意,她继续柔声说着:“可是,朝廷已经一盘散沙了,不是秦将军,也会有别人,比如那个秦绍,我是从封兰府逃难过来的,你们应该也遇到过不少逃难过来的人。” “你们想想秦绍,再想想朝廷,如果朝廷得知了你们得了瘟疫,会救治你们吗?” 不会! 这是个肯定的答案,因为疫区的前车之鉴摆在面前,到现在,这么多年了,那么一大片疫区都没能缓过来。 女人又说:“但是你看,白神医天天不辞辛苦的,没日没夜的带着人救治我们,我们这些人,都是被他救治好的人,是白神医给了咱们重新活下去的机会,是秦将军救了我们。” “所以,我相信他们。” 她转身,拿着笔,格外坚定的在那份雇佣合同上签了自己的名字,容月。 原先封兰府如意坊老板,容月。 第三百五十七章 是家的感觉 自从上次在封兰府和容月一别后,叶舒韵一直都没有见到过容月,后来白璟年收留的那些人中,也没有容月的身影。 叶舒韵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然在双田州遇到了容月。 果然,不管是破衣烂衫,还是锦绣华衣,只要是穿在美人儿身上,就能如此光彩夺目。 容月的话打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是啊,秦臻等人的到来并没有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任何不幸,她们为什么要抵触? 又为什么要害怕? 如此想着,便有更多的人附和出声:“我觉得也是,我签!” “我也签,能学会一门本事,也好。” “我也来我也来。” 于是,这边就热闹了起来,虽然百姓已经不看待遇要求就要签字,叶舒韵还是将各种待遇又说了一遍。 等忙完这一圈,天都黑了,她冲着站在一旁笑嘻嘻的容月道:“容姐姐,一起吃个便饭可否?” 容月宠溺的伸手点了点叶舒韵的额头:“怎么这么多年不见,还学会咬文嚼字了?” 叶舒韵嘻嘻一笑,没有解释。 实在是,站在容月这种富有韵味的人身边,不知不觉的就让她想端庄一些。 只是,她没想到,容月这种看上去温婉贤淑,典雅尊贵的女子,一静一动都仿若画里走出来的美人儿,身手竟然不差。 叶舒韵瞪大眼睛:“所以,你是一路打出来的?” 容月点头:“可不吗,那些邻国蛮子闯进来,二话不说就拉着我的人要走,这我能忍?” “要是忍了,容月便不是容月了,我就把闯进铺子里的人杀了,放了把火,带着铺子里的人一路逃到了双田州。” 叶舒韵都忍不住要给容月竖大拇指了。 有胆识,有身手,长得漂亮危急关头还不忘铺子里的伙计们。 叶舒韵自问,在那种危急关头,她是做不到保护这么多人的。 她自己能不靠着别人不死,就已经很好了好吗? “容姐姐,既然你铺子里的伙计们都有,想不想入个股?”她想到了容月的如意坊。 其他的地方叶舒韵不敢保证,但是秦臻手底下各个城池的经济,早晚都会起来的,完全可以趁着现在将自己的买卖做起来。 头几年肯定挣不了多少,但是那也是在带动经济发展啊! 没有经济发展的国家,如何繁荣昌盛? 容月思索了一下:“是做你那个什么毛衣?” “不只是毛衣。”叶舒韵转身去了里屋,将鸭绒被,羽绒服也拿出来,“还有这些,做起来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普通的款式不需要多好的绣工,咱们也可以做一些高品质的,绣上花……” 后面的话,不用叶舒韵详细的说,容月便明了了,脑海中也勾勒出各种商机,甚至后续怎么经营都不用叶舒韵详细说,仅片刻,她就有了主意。 但质量好不好,还是一个问题。 容月拿起那个羽绒服,款式很普通,连朵绣花都没有,颜色是深黑色的,布料看上去就特别耐造,她曾经在那些将士们身上看见过,知道这是他们的统一服饰。 乍一看真没觉得有什么,可是拿在手里,明明很厚实,却特别的轻,比棉花做的棉袄要轻多了。 虽然是男款,容月还是往自己身上套了一下,很轻,一点都不重。 叶舒韵:“我这些都是给将士们做的,还没做女款的,不然容姐姐可以拿两件穿上去感受一下。” “已经感受到了。”容月脱下衣服折叠好,“确实很暖和,不过,你有这么好的法子怎么不早点做?” “还有那些毛衣,这个也要和毛衣一样,将做法教出去?” 容月精致的双眸轻眨,在叶舒韵说了要将织毛衣的方法教出去的时候,她就想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得不说,这么一个小丫头,眼光放得倒是长远。 “不,这个不教。”叶舒韵摆摆手,毛衣教出去她们还可以卖毛线,而毛衣,有心人买回去,随便拆两件毛衣自然就知道怎么织了,倒不如痛痛快快的交出去。 羽绒服不一样,这个就算拆开了,就算琢磨出来了是用鸭绒做的,也不知道怎么将鸭绒上面的味道弄掉。 等人研究出来了,说不定她们这边已经赚翻了,只要创新跟得上,就不怕被压下去。 容月暗自点头:“本来这些事,你自己也能做,让我想想,你之所以想拉着我,还是因为我如意坊的其他工艺你没有。” “是的!” 跟聪明人讲话就是痛快! 叶舒韵脸上的笑容都飞扬了起来,感觉浑身上下都顺畅了起来,这种什么都不用解释,别人就能意会到的感觉,是真爽快。 “成,我这边还有不少人,就是进货渠道有些麻烦,现在这么乱,太远的进不来,进的也得等他们做出来。” “没事。”叶舒韵无所谓的摆摆手,“我自然清楚,现在这个世道,生意没那么容易起来,但是,你要相信我们,相信我家爷。” 话刚说到秦臻,外面就传来秦臻的声音:“在说爷什么?” 叶舒韵眼睛一亮,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呢,眼光就已经不受控制的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看过去了。 果然,下一秒,就见那抹高大的红色身影走进门来,眼眸瞥了一眼旁边坐着的容月,便又连忙退后两步退了出去。 他只远远的听见叶舒韵跟人说话,还以为是跟顺溜儿他们说话呢,毕竟进来的时候也没见着顺溜儿,没想到是一个女人。 早知道他就不进来了。 现在的秦臻,深知自己是有妇之夫,离一切异性都远远的。 “你怎么回来了?”叶舒韵追过去,拉着他又进来,“没事,我和容姐姐没说什么秘密的事情。” 她没有什么不让秦臻听见的。 容月也站起身,规规矩矩的喊了一声:“秦将军。” 秦臻虽然起义了,但也没宣布建国,如今大家喊他,多数都是喊将军,也就小河村山头上的人,喊他爷。 秦臻微点了下头,便不再看容月了,他转头询问叶舒韵:“快好了吗?” “嗯。” “容姐姐,你可以考虑一下,觉得要是可以的话,咱们就合作。”她没将事情说死,毕竟,现在这个情况,跟叶舒韵合作就等于跟秦臻站队。 他若硬了,自然皆大欢喜。 他若输了,容月也落不到好。 “不用考虑了。”没想到,容月一点都没有迟疑,当即就说,“今日太晚了,我先回去,明日再来商议具体事宜。” 送走了容月,秦臻才卸下那一身的凛然,恢复了他土匪头子的霸气,笑意盈盈的用折扇敲了她脑门一下。 不重,轻轻地,宠溺味道十足:“听说爷的小鸡崽儿又再双田州搅风搅雨了,爷不放心,一忙完就连夜赶回来了。” “哪里就搅风搅雨了。”叶舒韵翻了个白眼,“我跟你说,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将,对了,你吃饭了没?” 说到吃饭,秦臻的眼眸中就带上了一丝委屈:“没……” “想吃什么?” “只要是你做的,爷都喜欢。” 于是,秦臻又被叶舒韵带去了超市。 她们时不时就爱去超市捣鼓,在叶舒韵心里,超市就像自己的秘密基地,也是让她最放松的地方。 她找了找,翻出两颗鸡蛋:“西红柿打卤面怎么样?” 主要是速度快! “行!” 叶舒韵超市里的厨房是半开放似的,秦臻就一手支着头,一手摆弄着折扇,斜靠在餐桌上,看着她。 自己的小鸡崽儿换上了居家服,围着黑色的围裙,可笑的是,围裙上面还写着“不好吃憋着”。 每次看到这五个字,秦臻都能笑的前仰后合,而叶舒韵总能举着铲子奶凶奶凶的瞪眼:“再笑给你眼珠子挖出来!” 结果换来秦臻更大声更无情的嘲笑。 想到以往,秦臻又不由自主笑出声来。 正在煮面的叶舒韵回头一看:“你又再笑什么?傻了不成?” 超市里四季如春,暖和的很,此时的她穿着长裤短袖,露出洁白的双臂,繁琐的长发被她随意盘在脑后,怎么看怎么有种温柔娴静的模样,只要她不说话。 “你觉不觉得……”秦臻特意拉长了声调,身子往餐台上一趴,盯着她脑后露出来的盘发的木钗子,“咱们这样,特别像电视里演的,那种在一起很长时间的夫妻?” 没有热烈的爱,没有激动的情。 有的是相濡以沫一般的温馨,是家的感觉。 尤其当叶舒韵将她那一头长发盘起来的时候,现代没人在意女生头发是盘起来还是放下去,但在秦臻这里,妇人结了婚才盘发,闺中待嫁女子是散发的。 叶舒韵长发一盘,总让他有种两人已经结婚数载的错觉。 “唔,不太像。”叶舒韵微侧着头,很认真的思考了片刻,“你大概是看的偶像剧太多了,看到的都是美好的,我真应该给你找些家庭伦理剧看。” “嗯?”秦臻从鼻音中发出一声疑惑。 叶舒韵继续说:“不是每个人的婚后生活都能过得相濡以沫,一帆风顺,像泡在温泉中一样和和美美的。” “还有很多人,年轻时轰轰烈烈的爱情,最后还是逐步被柴米油盐酱醋茶消化掉了,有的是将爱情变为了亲情,有的就单纯的搭伙过日子,或是为了孩子,或是为了双方父母,有的,过不下去,离了的也不少。” “很多和离的吗?” “很多!” 很多人能携手走进婚姻的殿堂,携手步入白头偕老。 也有很多人,充满欢喜与憧憬的步入婚姻,心灰意冷的办理离婚。 有人爱情能长长久久,有人爱情泯灭在时空,也有人结婚只是因为到了年纪该找个合适的人搭伙过日子了。 秦臻不知道受到了什么刺激,伸手在餐台上一撑,直接从半人高的餐台上越过去,从背后搂住叶舒韵的腰,毛茸茸的脑袋在她肩膀上一搭:“爷的小鸡崽儿……” 叶舒韵正往里面下挂面,被他这一抱,吓得手一哆嗦,挂面下多了。 叶舒韵:“你能不能不要一惊一乍的?” “不能……”秦臻的大脑袋蹭了蹭,“爷不和你离,你永远也不许离开爷,永远也不许!” 好嘛,原来是把孩子吓着了! 伸手在男人脑袋上跟撸猫似的胡撸了两把:“你只要别对不起我,我就不会离开。” 哪怕将来两人之间的爱情消磨光了,也有亲情,就算亲情也没了,还有为了孩子,凑活过呢,怕什么? 但若是秦臻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她才不管什么孩子,不管什么父母,扭头就走。 反正自己也能养的起自己,她一个人也能过的很好,没必要为了别人委屈自己。 “爷不会的,爷会一辈子对你好,不,爷会生生世世对你好!” 秦臻说的很认真,很郑重。 叶舒韵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秦臻不用说,他对自己怎么样,自己全都看在眼中,她又不是没有心的人。 “好啦,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跟五郎一样粘人?”叶舒韵推开他,用筷子翻了一下面条,“快坐回去,马上就好了,我跟你说,不许剩啊!” 将拉面过了凉水捞出来,铺上一层刚刚炒好的西红柿鸡蛋卤,切了根黄瓜往上一铺,秦臻愣是扑喽扑喽将一锅全吃了,看的叶舒韵目瞪口呆。 “我只是说说而已,你就算剩下也没关系啊。” 秦臻优雅的抽了一片餐巾纸,淡定的擦嘴,又随手扔在垃圾桶里,这才说:“小鸡崽儿做的面,爷就是吃到肚子撑了都会全部吃完。” 他本想等着小鸡崽儿满脸感动的看他,毕竟他真的吃的挺撑的,都顶到嗓子眼了。 可是,可是! 那只小鸡崽儿直接一筷子摔他手上了,还瞪着眼凶他:“你自己没帕子啊你用我餐巾纸干什么?!” 秦臻:“???” 叶舒韵一把将餐巾纸捞自己怀里,放卫生间去了。 秦臻跟上:“你不是说,餐巾纸是擦嘴的,卫生纸才是擦屁股的吗?” “我是说过。”叶舒韵双手叉腰,“但我是不是也说过,我没存货了,要省着用!你总不能让我也蹲完茅坑,拿一根小棍儿刮着玩吧!” 第三百五十八章 共同富裕,共同进步 虽然来了古代也这么多年了,但叶舒韵仗着自己卫生纸有存货,就没用过小棍儿,她向来都是用纸的。 但,眼看卫生纸就要用完了,叶舒韵不免得省着点。 刚刚下手太重,眼见着秦臻细白的手背上,显现出两道明显的红痕,她这才发现自己情急之下用了多大的力气。 再抬头看向秦臻,男人那双好看的瞳孔周围微红,隐隐的竟然透露出委屈的意味。 见她的眼神看过来,男人伸手,直接将那两道现眼的红痕摆在她面前:“爷知道了,小鸡崽儿不爱我了,小鸡崽儿已经不是以前的小鸡崽儿了,现在的小鸡崽儿动起手来根本不管爷会不会疼。” 叶舒韵:“……” “白瞎了爷的一片真心,大老远从启扬赶回来,就为了看小鸡崽儿一眼。爷累的眼底都青紫一片了,爷的马都跑死两匹了,爷跟头大黄牛似的累死累活就为了小鸡崽儿,可是小鸡崽儿上来就是一筷子……” “停!停!” 叶舒韵彻底折服了,看看他这幅委屈巴巴的样子,她是真的甘拜下风,怎么比也比不上这只开屏的孔雀了。 偏偏自己还格外理亏,她只能迫不及待的打断秦臻的话:“别说了。” 秦臻扁扁嘴:“你还凶爷?你刚刚打了爷,现在还要凶爷?” 叶舒韵猛地捂住耳朵,天哪,这是哪里来的这么难缠的白莲花啊,快来一道雷把这人劈死吧,不要留情,好吗?! “看来小鸡崽儿真的不爱爷了。” “你别说了。”叶舒韵忍不了了,伸手拉住他的手,一把将男人扯过来,双唇附上,堵住他的口。 世界顿时安静了。 叶舒韵长长松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离开他,就被男人大手一揽,加深了这个吻。 叶舒韵暗暗咬牙,该死的,这只不要脸的花孔雀! 花孔雀格外得意,双眸中都染上了笑意,看向叶舒韵的目光中戏谑意味十足:“小鸡崽儿的这个赔礼,爷格外喜欢。” 他松开她:“爷决定了,原谅你了!” 叶舒韵一道白眼都要翻上天了,我可谢谢你哦! 本来天色就晚了,两人干脆也没出去,超市里的床够大,秦臻虽然嘴上总耍赖,喜欢逗她,但是平常的做法还是很绅士的,两人躺一张床上她也不怕。 主要还是超市里比较暖和,睡得也踏实。 秦臻很忙,他这次确实是紧赶慢赶赶回来的,第二天一早,他连早饭都没吃,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还是叶舒韵,从超市里给他热两袋牛奶,住了两个鸡蛋,让他带着路上去吃的。 至于牛奶的包装袋,等秦臻到了地方一把火烧了就是。 就是他走的真的太匆忙了,匆忙的叶舒韵都还没反应过来,有一瞬间她甚至感觉昨晚的秦臻是自己的错觉。 愣愣的站在大门口许久,秦臻都走了一个时辰了,她还在门口站着,也不嫌冷。 容月一来,看到的就是叶舒韵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 她来的不早不晚,生怕来早了打扰到叶舒韵,没想到居然在门口就碰上了,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伸手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小丫头,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叶舒韵这才猛然反应过来,意识回笼的一瞬间,双腿上僵硬的感觉和脚底板疼痛的感觉就一起席上来,疼的她顿时皱起了眉头,身子一软,差点摔下去。 还是容月在旁边扶了一把,她才没彻底摔地上。 “怎么了这是?失魂落魄的?” 叶舒韵摇摇头,感觉自己好一点了,这才进了门:“魂儿跟人飞走了,走远了,回不来了。” 容月轻笑,顿时明白了:“男人嘛,不用天天记着,有些男人,你越是缠着他,他就越是得寸进尺,你要是吊着点,不粘他了,男人反倒觉得你宝贝了。” 叶舒韵细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个道理。 不过她家爷不用自己吊,她家爷是主动要钩的那条鱼。 两人讨论好细节,便签明了合约,她给小河村去了个信儿,让慕小青带着几个熟手来双田州,她不可能一直都跟容月绑在绣房上,她本来就不是那有长信儿的人。 慕小青这五年来的表现挺不错的,当个作坊的大管事完全没问题。 秦臻那边确实有些忙,叶舒韵这边也有些忙,两人一连半个月都没能再见上一面,她这边找好了新的作坊,新的铺面,工人也都就位。 双田州周围,准确说是秦臻下面的所有城池都解决了瘟疫,白璟年也难得的闲了下来。 作坊开门这天,白璟年一大早就跟古镶过来了,叶舒韵一见,面上的笑容就扬了起来。 “白神医,古老板,你们怎么也过来了?” 今天作坊门口特别热闹,也是双田州得了瘟疫以来,最热闹的一天。 叶舒韵有意趁着今天,将双田州天上围绕着的颓废之气驱散驱散,所以还将她超市门口负责宣传的,大概有半人高的大音响给搬出来了。 白璟年看着叶舒韵还有些别扭,两人自从和解了还没好好的聊过,红着脸往侧边一看:“闲着也是闲着,就来转转。” 还是古镶,手里拿着一个木质盒子,递给了叶舒韵:“双田州好久没这么热闹了,我们也耐不住寂寞过来转转,叶姑娘可别赶我们。” “怎么会?我又不是那种人!” 大音响中一直循环播放着一首歌《好运来》这声调,让人一听就格外喜气洋洋的,不管是来做工的人,还是来看热闹的人,都被这歌渲染的激情澎湃,好像真的好运到来了一样。 容月提醒了一声:“时间差不多了。” 叶舒韵这才停了音乐,拿着话筒开口:“大家好,很开心大家信任我叶舒韵,来我这里做工,大家相信我,我也不会亏待大家……” 说了一堆振奋人心的讲话,大饼是画了一张又一张,直到将众人说的激动起来,恨不得马上就冲进去将缝纫机踩冒烟了,她这才停下,让人一掀牌匾上的红帘子。 云舒霞卷缝纫服装厂几个大字红艳艳的挂在上面。 不是作坊,是厂子。 她,叶舒韵,要一步步的,让群众哪怕农闲时也有活做,让百姓哪怕灾年也有粮吃,让这破破烂烂的朝代重新焕发出光辉! 就从这小小的一个服装厂做起! 早就招到的工人如今穿着服装厂统一发放的服饰,有序的站成一排排的,每一排的领头人手臂上都挂着一个红布条,上面缝着各组组长的职务。 叶舒韵拿着话筒:“服装厂的工人们!” “我们在!” 百十号人齐声呼喊,声音震耳欲聋,腰板也站的笔直。 没能进厂的人和来看热闹的人们看着她们,一个个眼眶都红红的,这一身身的没有补丁的新衣服,这一个个的精神面貌,看的他们眼热。 有家人进了厂,站在这方队中的人,更是激动的无以复加,拉着旁边的人得意的炫耀:“看见没?看见没?那是我家儿媳妇儿!” “看见了,你看那个,我闺女!” 被众人瞩目着,服装厂的众人也都引以为豪。 尽管,她们都不知道,为什么进了服装厂就是了不起了,但是听了叶舒韵一番加油打气的话,她们觉得她们就是厉害! 就是比别人了不起! 叶舒韵轻笑,很好,精神面貌不错! “各小组组长带着小组的人,找到自己的组别,干活!” 小组长们一个个伸长了脖颈:“是!” 她们早就熟悉了这一套流程,也会用缝纫机了。 叶舒韵总不会让她们一个个的都用手缝,既然要想做大做强,就要学会利用机器。 这缝纫机还是在小河村山头上,跟着那一群土匪头子们一起研究出来的,准确说,和叶舒韵没啥关系,是秦臻找的图画的图,是那群土匪头子们做出来的。 自己只是提了个想法,说想做缝纫机。 工厂里摆着一台台崭新的,土匪头子们连夜赶制出来的老式脚踏缝纫机,一人一台,谁也不抢谁的。 工人们各自做好,做着之前就学会的种种步骤,开始赶制冬衣。 她们的首单任务,就是给秦臻做将士们的冬衣。 围观人群在外面远远的看着这群人一队队的走进去,再一个个坐在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铁架子前,埋头苦干,看的眼睛都直了。 这……这就是工厂吗? 叶舒韵没给他们看清楚的时间,让人将门一关,隔绝了众人的视线。 外面的大音响里,开始放有声书,不是她穿越前下载下来的那些有声书,是她后来重新写的,这半个月里,找人录制的有声书。 主要用途呢,就是歌颂秦臻怎么怎么厉害,朝廷怎么怎么腐败,为了百姓,打倒了大坏人秦绍,给他们治瘟疫,让他们能安安稳稳的生存,并且展望未来,共同进步。 是的,共同进步! 每一个百姓都为了幸福生活努力一点点,那整个国家都会因为这一点点逐步走向富强。 叶舒韵要的就是这个一点点,一个国家是不是繁荣昌盛,光靠能臣干将是不管用的,靠的是生活在这个国家的每一个人。 她要给众人的心头都树立一种爱国情怀,一种民族信仰! 有声书写的很精彩,情节跌宕起伏,并不是一味的夸赞与称颂,而是用一个个小故事,一个个身边的小事,写明了秦臻的深明大义,家国天下,最后主题定格在共同富裕,共同进步上。 “共同富裕,共同进步!” 随着广播剧中那磁性的男声,掷地有声的说下这八个字,在场所有人都被感染了,一个个激动的脸颊通红。 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群众们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这八个字:“共同富裕,共同进步!” 叶舒韵看着这模样,满意了,效果特别好! 白璟年惊讶的看着古镶,他竟然也因为激动红了脸,震惊的跟古镶说:“真没想到这小鸡崽儿鼓动起人来还挺有一手的。” 古镶掐住他的下巴,瞳眸幽深:“她没名字吗?你干嘛跟着秦臻那货一起叫她小鸡崽儿?” 白璟年眼神一晃,突然觉得有些慌张:“不是,这是重点吗?那叶舒韵行吗?叶舒韵!”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慌张,看着古镶这幅好像有些生气的模样,他第一反应就是紧张。 “嗯,以后不要乱叫,小鸡崽儿那是秦臻给她起的爱称,人家夫妻两个之间的小情趣你就别跟着掺和了。”话头一转,古镶眼眸中又闪过一抹狡黠,“你要是想叫,可以叫我,我不介意。” “我叫你干嘛?你又不是没名字。”白璟年随意敷衍了一句,完全忽略了前面古镶的前半句话,又转头去看那群激动的人了。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尖着嗓子喊了一声:“你们都上当了!叶二丫是骗你们的!她是骗你们的!” 众人高呼的话停下,就见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人挤进来,因为挤进来的力气太大,还猛地摔了一跤,扑倒在叶舒韵脚边。 她抬起脸,双手一抹脏乱的头发,指着叶舒韵:“她就是个灾星!那个秦臻也不是好玩意儿,她就是个贱人!” 叶舒韵眉头一皱,看半天没看出来这人是谁,反倒是白璟年,看到来人后,刚刚还通红的脸瞬间惨白,不由自主的握住了旁边男人的手。 古镶眉头一拧,当即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这个人,白璟年认识? 叶舒韵也不是好脾气的,容不得别人辱骂:“顺溜儿,把这人拉走,大好的日子,不要让人扰了兴致。” 顺溜儿应声,上前两步拖着这女人就走。 女人还在挣扎,嘴里也絮絮叨叨个不停:“叶二丫你有什么能耐,你不过就是个爬床的贱人,是个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叶二丫,你会不得好死的,贱人都是不得好死的!” 顺溜儿听不得别人说叶舒韵坏话,伸手捂着女人的嘴,拖着她一跃上了房顶。 周围人太多,他带着一个人不好挤出去。 女人却狠狠一口咬在顺溜儿手上,一双带着恨意的眸子死死等着白璟年:“白神医,你就这样容忍抢了你男人的贱人过得好?” 第三百五十九章 朝廷攻过来了 白璟年抓着古镶的手又捏紧了几分,一双眸光认真的看向那人,面上闪过一丝厌恶:“这人谁啊,脑子不正常吧。” 觉得这女人脑子不正常的不是少数,顺溜儿直接一掌打在女人颈后,将人打晕了带走。 没人将这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当回事,氛围又热闹起来。 白璟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叶舒韵的神色,整整一天,都没见着她眸光中有半点不悦,好像没将早上那女人说的话放心里,见着他还是笑意盈盈的,这反而让白璟年心里有些不安起来。 他不止害了她一次,那件事他虽然不是主力,但也算是帮凶。 叶舒韵原谅了自己一次,白璟年不确定她还能不能原谅自己第二次。 一直到晚上,叶舒韵正要回去休息,白璟年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打算开口了。 “那个人,叫钟鸣翠。” 叶舒韵皱着眉,想了许久都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 白璟年只得自己解释:“封兰府原先府尹的庶女,在封兰府还挺有才情的,叫钟鸣翠。” 叶舒韵这才想起来:“啊,是那朵白莲花啊。” “白莲花?”白璟年不懂。 “不重要。”叶舒韵摆摆手,“你是要跟我解释今天早上的事情吗?” 白璟年点头:“之前她往我要过不少药,有毒药也有解药,当时她说要用这些药害你……” 咳,她还当什么事呢,原来都是五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了,还值当白璟年主动来跑一趟? 叶舒韵完全没当回事,白璟年现在已经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了,她也就没必要揪着这一件小事斤斤计较了:“你放心吧,她也没有伤害我,可能只是找了个理由往你要东西。” 白璟年不放心:“真的没有?” “没有!你觉得我要是出事情了,秦臻会不去找你?” “那就好。”白璟年这才放下心来。 叶舒韵安抚了他几句,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看钟鸣翠那副模样,也不知道这五年里遭遇了什么,好歹也是一府小姐,过得还不如普通的老百姓好。 已经够悲惨的了,叶舒韵也懒得跟她计较,反正她除了一开始跟自己嘴皮了两下,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这件事很快就被忙碌的她抛之脑后了,服装厂刚刚才开始运行,她有些不放心,连着盯了几天,一直到彻底步入正轨了,这才轻松了下来。 正准备琢磨琢磨下一步要做点什么的时候,秦臻那边有了动静。 他攻城了! 朝着朝廷进发了! 连带着白璟年也忙了起来,秦臻去到哪里,他就带着人跟着去哪里,到了地方二话不说,就开始治病。 秦臻站在高高的城墙上,这已经是他这三天来攻下的第七座城池了,要不是剩下的几座城池离得太远,他恐怕还能攻的更远。 因为,百姓们已经没有力气应对各种灾难了,他来到的这几座城池,要么没有人管辖乱成了一锅粥,要么就是守城人亲自带着人投降,甚至还有人主动打开城门欢迎太平军进入。 不为别的,只为秦臻能给他们治瘟疫! 百姓们见到太平军来,一个个都像个乞丐一样,满脸死气的跪倒在地,哀求着秦臻:“救救我,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将军,大人,贵人,求求你了,我儿子还小,能不能先救他,这是我老周家唯一一个独苗苗了啊!” “大人救命啊……” 哭喊声,哀求声此起彼伏,他们看向秦臻的目光像是在看神。 白璟年嘴上带着口罩,露出来的两只眼眸红彤彤的,他已经等不起秦臻开口安排了,主动就帮着张罗,带着他那些神医山的人,先维持秩序:“大家先起来,先看病重的人,病情不算严重的就往后稍稍。” 就连叶四丫,都忙的脚不挪地,小脸都瘦了一小圈,就连吃饭都是随便往嘴里塞两口窝头,连方便面都没时间煮了,一口窝头一口豆干,塞得嘴里鼓囊囊的。 还没来得及咽下去,那边就喊:“舒荌,过来帮下忙。” 叶四丫就连忙将手里的窝头放下,慌慌张张的跑过去。 叶舒荌,这名字是叶四丫自己想的,她总在一群男人身边混,总不能也让人天天四丫四丫的喊,乡下人没那么讲究,神医山的人讲究,觉得那是女娃娃的娇名,总让他们这群大男人喊,把名声喊坏了。 于是,叶四丫就给自己想了一个字。 荌,是一种草药,可以祛除疲乏。 舒荌,舒心不疲,心不烦,身不烦,一片清明,不惦记事。 这是叶四丫起这名字的初衷。 可叶舒韵总觉得,她越是这样想着,就越代表心里装着事,一件她想往却怎么都忘不掉的事情。 秦臻也没闲着,又要整理这几座城池的县衙存档,又要重新整理排查人口,还要维持病人救治期间的秩序问题,忙的晕头转向。 他倒是有人做饭,不至于跟叶四丫一样只能啃馒头,但他来不及吃饭,有时候忙起来一天只吃一顿饭,连着两天不吃饭只喝水的时候也不是没有。 叶舒韵得知了这个消息,哪里还能在双田州坐的下去?反正这边的事情也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 有慕小青和容月在,一般的事情根本用不着她,而现在也没什么大事需要自己。 于是,叶舒韵果断去找了秦臻,还叮嘱顺溜儿不准被秦臻报信,她要将秦臻抓个正着,看他怎么抵赖。 只是,当她去了之后才得知一件事情,秦臻不在这座城,这座城只留了几个小大夫,来处理剩下的零星几个瘟疫。 今儿个一早,秦臻已经带着白璟年去了下一座成。 看着已经逐步恢复正常的方阳城,叶舒韵没有再继续去追赶秦臻,她让顺溜儿将县衙整理出来,住下了。 为嘛? 因为她发现,方阳城好像大多数人都种了萝卜,冬天菜不多,这种白萝卜禁放,这边人过得和双田州也差不多,主要是萝卜多!还有一种叫芥菜的菜。 这不就是在现代火的一塌糊涂,几乎家家都爱吃的榨菜的原材料吗! 前世能卖的那么火,怎么到了古代反而不怎么火爆呢! 叶舒韵在小河村的时候也见过村里人腌的咸菜,在双田州的时候也遇见过,不过,这边腌的咸菜不脆,是那种黑乎乎,软腾腾的那种,一咬除了咸也吃不出别的味道了。 往往总是一小口咸菜就能吃下去一大口的窝头,格外下饭,基本上家家都会腌。 叶舒韵尝了一口桌上放着的咸菜疙瘩,怎么说的,咸!齁咸齁咸的!可能把盐不要钱似的,全都放进去了。 顺溜儿担忧的看着叶舒韵的表情,不知道她怎么就突然要吃咸菜疙瘩了,还非要自己去向人买点,人家都不肯卖,这玩意儿家家户户都有,直接给他拿了一头来。 “夫人,好吃吗?” 叶舒韵看了他一眼,突然有点好奇顺溜儿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你要尝尝吗?咸菜疙瘩能有什么味?” “也对。”顺溜儿挠挠头,“那就更说不通了,齁咸齁咸的你干嘛非得要这个啊。” “挣钱啊,这可都是钱。” 顺溜儿差点一屁股坐地上,生怕叶舒韵赔了本,说话的时候舌头都要打结了:“夫人啊,这玩意儿卖不出钱的,家家户户都有的东西,就算做出来也没得人买啊!” “有人买!” 何止是有人买,恐怕做出来买的人还不少呢。 她语重心长的拍拍顺溜儿肩膀:“你见过我做出过不挣钱的买卖吗?” 顺溜儿回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没有!” “这不就得了!”叶舒韵拍拍手,“我要做,肯定不做的和这些一样,那怎么可能卖的出去?我要做的是要和这些不一样的。” 她估摸了一下,现在这个季节,估计白萝卜能剩下的多一些,芥菜大概都被做成咸菜,咸菜都快要吃完了,不过,她还是让顺溜儿去问问,万一就有剩下的,没做的呢,毕竟这两个东西都禁放。 还有白菜,这边都是种秋白菜,也是囤着过冬吃的,应该也能留下不少。 顺溜儿去办这事了,叶舒韵则开始研究起鸡蛋和鸭蛋了。 超市里的咸鸡蛋,烤鸭蛋都吃光了,这东西是下饭利器,早被她和叶家人分完了。 更何况她向来爱吃流油的蛋黄,不爱吃蛋清,吃的格外浪费,那点蛋根本不够吃。 既然要做就做好。 叶舒韵拿着笔,一边回忆前世吃过的那些下饭利器,一边记下来要做什么种类的咸菜。 咸鸡蛋、烤鸭蛋、肉酱这些成本要高一些,那就尽量不惜成本的做好吃一些,走高端路线,做的差了,有钱人也不买单,不上不下的反而难弄。 榨菜、小萝卜是一定要做的,她看这边做辣白菜和酸菜的虽然也有,但是少,这个也可以做一下,不过配方得改良一下,总要做的比别人的好吃,才能卖出价。 还有甜蒜,甜蒜可是她前世最喜欢吃的了,就是得用新鲜的大蒜,这个得等等,现在还没到下蒜的时节呢。 要是这边靠海就好了,还能做海带条,做海鲜酱。 叶舒韵一边想一边记录,连着写了不少的咸菜名字,写着写着竟然还把自己给写馋了。 无奈,她只能去超市里找一找,看有没有能下饭的咸菜,然后让她找到了一罐豆豉鱼。 豆豉鱼?罐头! 是啊,她可以找个沿海城市再重新开一家咸菜加工厂,就做这些海鲜类的下饭菜,做成罐头,这样就能卖到各个地方了。 叶舒韵暗暗将这件事记下来,也就不再纠结海鲜酱的事情了。 舒舒服服吃了顿饱饭,担心顺溜儿找她她听不见,便没睡在超市里,回到自己卧室里睡下了。 屋里点着熏香,火炉里热腾腾的烧着炭,迷迷糊糊之间,叶舒韵仿佛闻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就连屋中那浓郁的熏香都掩盖不住这丝丝熟悉的味道。 梦中全都是秦臻那痞里痞气的坏笑,笑的勾人心魄,笑的令人心动。 她好像在梦中都能清清楚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砰砰砰……砰砰砰…… 格外的强烈,为他而跳动,仿佛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一般。 秦臻,这个男人就像毒,吞下去了就戒不掉了,让人上瘾,让人欲罢不能。 这一晚,那丝丝清香总是在鼻间萦绕,叶舒韵睡得格外不安稳,总是能梦到各种各样的秦臻,一直到第二天睁眼的时候,叶舒韵都还有些恍惚缓不过来。 不然为什么都睁眼了,还能看到一抹熟悉的红色身影躺在自己身边呢? 叶舒韵眨眨眼,男人还在。 伸手揉揉眼,他还在! 意识过来这就是秦臻本人不是做梦的时候,叶舒韵强忍住自己蹬腿将他踹下去的动作,放轻了呼吸看着他。 男人不知道忙了多久,睡得很沉,眼底是一片青黑,整个人也瘦了一大圈。 尽管他刮了胡子,换上熏过香的衣服,将自己打扮的精致万分的来到叶舒韵面前,她还是能一眼看出他的憔悴。 “都说让你好好吃饭了,怎么还这么不听话?”叶舒韵用手指轻轻点着他的眼睫毛,男人长长的睫毛轻微颤抖,在手指尖轻轻扫过。 就这一下子,叶舒韵的心就想被羽毛轻轻扫过一样,说不上来的酥。 她醒了,但也不想打扰到秦臻,也不知道秦臻多长时间没有睡好觉了,她就没有打扰,静静的守在男人身边,竟也觉得岁月静好,又囫囵吞枣的睡了个回笼觉。 等再醒来的时候,秦臻人又没了。 她迷迷糊糊的往旁边一摸,床铺冰凉,哪里还有男人的身影。 叶舒韵顿时精神了,猛地坐起身一看,小小的一间屋子来,竟是没有一个她想看到的人影。 睡前那人仿佛是自己做梦梦到的。 她顾不得思索,随便披了一件外衣,穿上鞋就跑出来,满院子都没看到秦臻的身影。 顺溜儿听到动静过来,见她衣衫不整,吓得连忙背过身去:“夫人,你不冷啊。” 叶舒韵把大氅往自己身上又裹紧了一些:“你看到你家爷了吗?” “爷?他回来了,但是又走了,朝廷那边攻过来了!” 第三百六十章 前往邻国 朝廷这次的攻势格外猛烈,他们那边终于意识到了秦臻的威胁,内乱还没结束就想着先把秦臻给吞了。 可惜,秦臻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朝廷这一攻,反倒将自己的弱点暴露的一览无遗。 他手中有火药,有火铳有炮弹,说是进入了热武器时代也不为过。 而朝廷呢?还停留在冷兵器时代,这边还没跑到敌人面前呢,那边秦臻放一炮,就是尸横遍野。 再加上不管是百姓还是士兵都不想打仗,士气低迷,都不用秦臻怎么费力,随意放两炮,就一堆人哐哐哐往地上一跪,大呼天神。 领队将军气得不行,拿着剑刺向身边一个小兵:“混账!一个个怂兵蛋子都给老子死!” 他动作快,等众人反应过来时,周边已经死了两个兵了。 这下子可是点燃了士兵们的怒火。 好嘛,你不让我们吃饱,还让我们上战场,我们不想打仗你还拽着我们打仗,现在还要杀我们? 这位领军大将军自己都还没明白过来,就被亲信绑了捆到了秦臻面前邀功。 这一战打的根本毫无悬念,秦臻又火速往前冲了七座城,一路所过,皆是大开城门夹道欢迎。 白璟年带着神医山的人紧跟着秦臻的步伐,开始有序的安排救治,有病的治病,没病的隔离。 第三波就是叶舒韵带着小河村山头上的人,这些年她培养了不少人出来,基本上是找到个新的赚钱法子,就扔个人接手,她再前往下一个城池看看有没有发展的法子。 有法子,就用新法子,没法子就前往下一城。 三拨人,一波打前锋,一波善后,一波人搞经济,竟然也渐渐步入了正轨。 小河村村民第一波麦收开始的这天,秦臻的大军已经到达了朝廷京都,他们早就没有了丝毫的抵抗能力,到了这步田地能跑的早跑了,想投诚的也早就投诚了。 秦臻没怎么费力就进了京都,进了皇城,站在明亮辉煌的大殿上,抬头看着上面那个金灿灿的龙椅。 他并不垂涎那个位置,一开始的目的只是为父母报仇,为秦家死掉的一百三十二口人命报仇,他一开始的想法只是杀了昏庸无道的狗皇帝,但是越往下越发现,事情不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或是主动的,也或是被动的,他最终还是站在了这个位置上。 裴柳站在秦臻旁边,见他站在原地并不上去,心里有些好奇:“爷,您怎么不坐上去?” “没必要。”秦臻红袖一甩,背在身后,转身走了出去,“那把龙椅,融了吧。” 语气中带着些伤感,情绪也有些低迷,裴柳连忙追出去,不明白明明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为什么自家爷又不开心了。 这天下每个人都想抢一抢的皇位他都拿到手了,还不满意? 走出大殿,站在高高的白玉石台阶上,他的心情才渐渐平复了下来。 朝廷这群酒囊饭袋,只顾着贪图享乐,哪怕这皇城已经烧过一轮了,那群酒囊饭袋竟然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修葺好。 不管是金碧辉煌的大殿,还是脚底下这白玉石台阶,都奢靡至极,哪怕从墙上抠块石头下来,扔百姓手里,都够好吃好喝一辈子了。 “裴柳,你看看,看看这奢靡的样子,你可明白为何百姓苦了?” 朝廷不是没钱,国家不是没钱,只是钱都在少数人手里,吃不上饭的往往都是百姓。 裴柳叹口气:“这么多城池的账目处理下来,爷应该早看清楚了,贪官污吏一抓一大把,从百姓身上搜刮上来的民脂民膏都进了这群酒囊饭袋的手中。” “不过还好,夫人那个……”裴柳想了许久,才想起那句晦涩难懂的话,“‘用经济带动城市飞速发展’的计划进行的挺顺利,短短几月工夫,百姓的生活明显好多了。” 秦臻轻笑:“爷的小鸡崽儿鬼点子就是多,不过,想要彻底让百姓吃饱穿暖,还是得农耕,怎么也得让百姓缓过这口气儿来。” “这次可算是元气大伤了。” 没有存粮,没有存银,人口锐减,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恢复到父亲那时候。 秦臻叹了口气,抬头望天,也不知道那个小鸡崽儿在哪里,这个时候就格外的想念叶舒韵扬起的笑容,想她煮的方便面,想她一身红衣冲他巧笑嫣然,喊他“臻哥哥”。 “阿嚏!” 正在田里忙活着的叶舒韵猛地连打了三个喷嚏,想擦擦鼻子,一看自己脏兮兮的双手,还是算了。 旁边一农妇咧着一口大黄牙嘿嘿一笑,递上了一块湿帕子:“夫人累了吧,擦擦手擦擦汗的,坐着歇会儿。” 叶舒韵摆摆手:“咳,这才干了多一会儿啊,不累。” 她确实也没下地多久,都是天热,毒日头晒的她,就算在屋里躺着都汗津津的。 这鬼天气,也就超市里待着能舒适点了。 担心红衣吸汗,又仗着秦臻不日日守着她,她都换上浅色衣服了。 农妇还要往她怀里塞:“擦擦吧,看这一头汗的,这帕子刚在井水里投过的,冰凉的很呢。” “行,那我擦擦。”这农妇太热情了,她也就没再拒绝,拿过帕子擦了擦脸,又擦了擦手,白麻布的帕子顿时脏了。 叶舒韵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拿着帕子往地头走去:“手上太脏了,大娘您等会儿啊,我去给您投干净去。” 她现在在的这个地方,洗帕子不叫洗,叫投,投洗衣服,投洗帕子,她一开始听见“投”这个字的时候,还以为非得投出去才洗的干净呢。 刚走了没两步,脚底下就一个恍惚,眼前的地也晕晕乎乎的。 那农妇见状,连忙扶住她,担忧的询问:“夫人,夫人您怎么了?” “夫人?” 叶舒韵想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可是一阵阵眩晕的感觉袭来,只觉得头重脚轻,恨不得直接摔地上去,就连这农妇说话的声音也忽远忽近的,让她听不清楚。 “哎呀,不会是中暑了吧!” 农妇满脸担忧,四下看看,见四周的人都离得特别远,便一边搀扶着叶舒韵往地头上走,一边假惺惺的说:“我扶您去地头上坐会儿啊,夫人您撑住。” 叶舒韵哪里还有力气撑住,昏昏沉沉的就靠在农妇身上闭上了眼。 农妇嘴角轻勾,哪里还有刚刚扶着叶舒韵费劲儿的模样,看了看四周,将人往肩膀上一抗,快步离开了田间地头,走到一辆马车上。 “人没抓错吧?” 农妇放心的一笑:“没错,走吧。” 她将人扔到马车后车厢,坐在前面驾着马,马车缓缓往远处驶去。 叶舒韵闭着眼在车厢中躺了许久,耳朵一直静静的听着动静,托了五年眼盲的福,她现在闭着眼都能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副车厢中的画面。 车厢中没有呼吸声,是没有人的,她这才睁开了眼,哪里还有刚刚被迷晕的样子? 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被人迷晕,故意被绑上了马车。 顺溜儿一早就接到邻国那边传来的消息,姜珩与人联系了,去了邻国皇城。 但不能得知他找的那个人具体是谁,因为邻国内斗严重,老皇帝又垂死病中,眼看就要死了,几个皇子都守在皇宫中,等着继位呢,谁都不肯放手。 所以,姜珩联系的人是谁,当年朝廷狗皇帝身边的神秘人到底是谁,是不是姜珩联系的这个人,她们都不清楚。 派去邻国的细作没能混进去皇城,只听到姜珩吩咐人将叶舒韵绑去邻国,叶舒韵便打算孤身奋战,将计就计去查个究竟。 顺溜儿还有些犹豫:“还是等爷回来再说吧。” 这话一出,就被叶舒韵怼回去了:“你家爷现在正在进攻京都,攻下来就是风光登基,你这时候让他知道这个事情,他的登基大典办不办?” “不办,难道让他一直顶着秦将军的名号管理整个国家?” “这个……”顺溜儿有些犹豫。 叶舒韵又道:“而且不少朝廷官逃去了南方,秦臻不是只攻下京都就成了的,他要做的是统一,还有很多事情要他做,他这一去邻国,放着这么多百姓怎么办?” “那些朝廷的酒囊饭袋万一再打回来怎么办?” 顺溜儿犹豫了,从理性的角度来说,他不应该听叶舒韵的,应该第一时间将这件事告诉秦臻,不管秦臻做出什么样子的选择,都是秦臻的事。 但他跟在叶舒韵身边这么多年,私心里早已经将叶舒韵当成自己主子了。 叶舒韵这么一说,顺溜儿干脆也不拦着了,但是他有个要求:“夫人,您把我扔您那里面,遇到危险了可以把我放出来保护您,不然我不放心。” 见他执着,叶舒韵也就应了,将人扔在超市里,就一直盯着情况。 这个农妇一过来,她就认出来这不是村子里的人了,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马车行进速度很快,那农妇应该是担心叶舒韵半路醒来,期间又给叶舒韵添了好几次药,但叶舒韵身上带着白璟年给的一堆乱七八糟的可以解各种毒各种迷药的药,根本不担心会真被迷过去。 这马车白天也跑,晚上也走,期间那农妇打扮的男子也就喂了她一点水,估计是觉得不喂吃的不行了,就没再加迷药。 叶舒韵估算着时间,悠悠转醒,她倒不是饿,她是想装的像一点。 双腿一缩,身体猛地坐直,就开始高声惊呼:“你,你们要做什么!你们是谁?放开我!放开!” 农妇打扮的男子已经换回了正常男装,要不是那张好认的国字脸,她也不一定能看出来。 国字脸面无表情的将一个馒头扔她面前,惜字如金的道:“吃。” 都被绑架了,一般人怎么可能会胡乱吃东西? 叶舒韵便一脚将那白面大馒头踹开,厉声质问:“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告诉你,你绑架了我,我夫君是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叶舒韵还在心里给自己暗暗比了个赞,不错!不错!自己可是将嚣张跋扈和单纯无脑表现了个淋漓尽致! 不错! 果然,下一秒,就见另一个尖下巴正在赶车的男人撩开帘子探进头来,眸光中闪过一丝鄙夷:“醒了?醒了就别管她了,爱吃不吃,还真当自己是大小姐了,人人都得伺候她!” 国字脸便抿嘴“嗯”了一声,又坐到了马车外面的车沿上。 “喂!”叶舒韵瞪眼,“你们小心我夫君把你们扒皮抽筋。” “切。”尖下巴不屑的冷笑,“他秦臻好歹也是一代枭雄,没想到找的女人这么蠢,你跟他成亲了吗就一口一个夫君,女娃子要懂得礼义廉耻,知道吗?” “滚!”叶舒韵彻底将自己的嚣张跋扈发扬到极致,成功让尖下巴放松了警惕。 “爱吃不吃,就那一个馒头,你就是踹脏了,也得吃,不然你就饿着吧。”尖下巴放下车帘,低声对国字脸嘟囔。 尽管他声音压得极低,但叶舒韵的听力早就练出来了,敏锐的听见尖下巴对国字脸说:“我还当她是什么聪明睿智的女人呢,就这啊?” “那些传言都是假的吧,估计是秦臻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让人胡乱传的。” 国字脸冷冷应了一声。 尖下巴又继续叨叨他:“哎你别总是发一个音行不行?你扮妇人的时候不是话挺多的吗,怎么脱下裙子就变人了?” “闭嘴!” “行了行了,我不说了还不行?放心,你扮女人的事我是不会随便往外传的,相信我。” 这两人越聊越偏,叶舒韵也跟着听了几耳朵八卦,没再听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或许是她表现的还算乖巧,或许两人是真的彻底放松了警惕,往邻国去的路上,他们都没太过看着她。 可她不知道,就是因为她不闹,不跑,不挣扎,才让这两人又重新拾起了对她的警惕。 一般人找到逃跑的机会会不跑? 除非那人根本就不想跑! 这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两人心中的想法。 第三百六十一章 意想不到的人 担心叶舒韵闹腾,两人特地提前将消息传了回去,表面上看正常的很,但暗里一直在盯着她。 这一路紧赶慢赶,也要走上几个月,国字脸的人又换上了女装,一副农妇打扮,尖下巴扮成了老头子,而叶舒韵则成了两人的大闺女。 这一路走来,除了买吃食,都尽量避着人走,倒也没闹出什么事。 唯一一件令叶舒韵摸不准主意的事就是——并没有秦臻登记的消息传来! 趁着国字脸去买吃食的时候,叶舒韵还专门问了一下旁边摆摊的妇人:“你们现在过得怎么样?” 那妇人笑眯了眼:“那当然好啊,秦将军和叶姑娘都是大善人,俺们这儿有那啥……特产!啊对,是叫这个。” “叶姑娘的人在俺们这儿开了食品加工厂,俺家老头子就在加工厂干活呢,工资不低,听说还可以给俺们养老呢!” 看得出来这妇人是打心眼里觉得开心,叶舒韵这就满意了。 她没办法在短时间内走遍大江南北,很多时候,都是胖胖等人分拨找的,专门负责挖掘当地特产带回给叶舒韵,然后叶舒韵想法子,能带动就带,胖胖在她手下学了不少东西,独挡一面完全没问题。 至于养老,她则是运用了前世的五险一金策略,她和秦臻商量着,想要推行这个策略,自己肯定要冲在前面,将来还会带领着所有人都注重上五险一金,跟前世一样。 百姓们过得好,她和秦臻才算是没有白忙活这一通。 就是吧,怎么提了这么久,没听见她们说秦臻呢? “你怎么还叫国主秦将军?都攻下京都这么久了,不是应该登基吗?” 她不觉得秦臻会攻不下京都,他能拿下这个皇位,是十拿九稳的。 妇人摆摆手:“咳,这俺们咋能知道呢?就是地里刨食儿的,俺们又不在那贵人地界,就算登基了,短时间也传不过来啊。” 是了,古代通讯技术是不发达的。 叶舒韵皱紧了眉头,还是觉得有些事不对。 她出来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没传过来? 叶舒韵没想通,那边国字脸回来了,尖下巴拉了她一把,将她拽上马车:“走了,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不要随便和不认识的人搭话,你一个小丫头自己在外面,得小心坏人。” 他这嘴毒,说的话难听的很,卖东西的妇人被说的没脸,一把将头巾甩开:“俺怎么就是坏人了?俺哪里长得就像坏人了!” 回应她的是缰绳被拉起,棕红马疼的嘶鸣声。 妇人更憋屈了,觉得不解气,发泄一般的将头巾甩的啪啪响。 越往北走,天越冷,叶舒韵已经分不清是月份到了冷的季节了,还是本身这边冷的就比小河村那边早,她换上国字脸买来的麻布秋装的这天,成功看见了邻国的皇宫。 邻国的皇宫不算大,比前世她看到的故宫小多了,恐怕连故宫的十分之一占地面积都比不上。 马车就停在皇宫宫门口,国字脸撩开车帘,冷眼看她:“下车吧,叶姑娘。” 她整理了一下衣裙,见没有不妥之处,这才施施然从马车上下来,一双眼睛褶褶生辉的看向宫门里面:“看来,要见我的人,在这里呢。” 尖下巴推了她一把,指着本就没张口的国字脸道:“跟她废话什么,扔进去就得。” 她被推的一个踉跄,往前走了两步,直接就进了宫门,转头一看,那两人还站在原地看着她。 “你们,不跟来?” 国字脸冷冷瞥了她一眼,没说话,拉着缰绳就给马车掉头。 叶舒韵:“……” 不是吧,就算这邻国皇宫不大,也没必要让她自己胡乱闯吧。 可惜,没人搭理她,守宫门的人尽职尽责的跟门卫似的站在那里,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她。 罢了,想见自己的人,自然会出来见面的,用不着她找。 叶舒韵随意抖抖袖子,径直往邻国皇宫里面走。 越走越感觉……啧,这么破败的地方,是怎么好意思叫皇宫的? 进了邻国境内之后,她也一直在看外面的百姓,比以前小河村民过得自然好,可也再好不到哪里去了。 这邻国占地面积本就小,人数也少,再加上这边的气候并不适合不耐冻的农作物种植,多数百姓都是以畜牧为生的,这也就导致邻国总想吞并朝廷版图,占了那富饶之地。 足可见得,这边百姓过得也不好。 同样的,这皇宫也没舍得建多好,她反正除了觉得走的累得慌,没啥震撼的感觉,就特别像吃饱了逛公园,越走越累。 果然,没让她自己胡乱到处闯,姜珩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眼睛一眯,嘴角一勾,笑的阴森:“可真是好久不见呢,叶姑娘胆子也大,竟然敢自己一人闯进来。” 叶舒韵丝毫不惧:“这话说的,不是您背后那位,请我过来的吗?” 不管是朝廷的那个狗皇帝,还是余昊乾,或是秦绍,都被姜珩骗了。 所有人都认为姜珩是余昊乾的人,就连余昊乾也将他当做心腹,不惜瞒着秦绍也要将姜珩藏到邻国来。 实际上呢? 叶舒韵轻蔑一笑:“姜大将军藏得倒是严实,把所有人都骗的团团转,你背后的主子恐怕只有一个人吧。” “叶姑娘好聪明。”姜珩在前面带路,还不忘找话题挖苦她,“可惜太聪明了,只会给自己挖坑,自己跳。” “大将军说这话我就不明白了,怎么就是我自己挖坑呢,不是您让人将我绑来的吗?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没必要卖关子,我要见你背后的人。” 姜珩脚步一顿:“不急,你会见到的。” 他没再继续开口,带着她七拐八拐的,拐到了一处宫苑,推开门,让开了身子:“就委屈你先在这处歇歇脚,你相见的人,自然会来见你。” 嘴上说着委屈了她,动作丝毫没客气,跟尖下巴一样,将她一把推进去,就关上了宫苑木门。 她也不急,就这样等着,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第三百六十二章 回家,登基,成亲 来人黑色斗篷从头遮到脚,从墙头翻身而入,推开了叶舒韵的房间门。 叶舒韵正在泡茶,她超市中有不少好茶,都是秦臻给她掏弄来的,随着她一系列动作,屋内茶香四溢,芬香扑鼻。 听到动静,她连眸光都没抬一下,平静的开口:“不知道进女孩子的房间要敲门吗?” “没想到您这么不懂规矩。” 话落,一个滚烫的紫砂茶杯被甩到来人面前。 意料之中的落地声没响,她这才抬头,来人竟将那滚烫的紫砂茶杯捧在鼻间,细细闻着:“好茶,爷的韵儿竟然舍得拿这么好的毛尖招待他人?” 嗯?这个声调? 叶舒韵站起身,往前凑过去,一把扯下男人头上的黑帽子,顿时,一张笑意盈盈的精致面容霸道的闯进了她的瞳孔。 “秦臻?”叶舒韵语气中都带着不可思议,“你怎么在这儿?” 他现在应该在京都处理烂摊子才对,这么关键的时刻,怎么能擅离职守,直接跑到这边来呢? “爷怎么在这儿?”男人还是笑,那幅笑颜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诡异,他明明在笑,叶舒韵却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怒意。 这人浑身都是火,好像一点就要着了似的。 知晓他肯定是知晓自己的主意,生气了,叶舒韵想说两句安慰他:“我也是想着……” 话未说完,男人就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微微弯身,低头吻住了那双唇。 吻,密密麻麻的席上来,带着浓浓的惩罚的意味。 叶舒韵愣是站不住脚了,他这才放开她,伸出食指点着小鸡崽儿通红的脸颊,一字一句认真的道:“下次,再让爷抓住你不安分,爷就让你这两条小鸡腿出不了窝!” 叶舒韵:“???” 她通红着脸往后退了两步:“你,能不能正经点?” “正经不起来!”秦臻坐在茶案旁边,丝毫没有形象的拿起旁边叶舒韵给自己倒得茶,一饮而尽,“爷的小鸡崽儿都跑了,抓到她没有将她酱酱酿酿就已经够意思了。” “让爷做柳下惠?爷就不是土匪头子了。” 叶舒韵无奈,坐在了男人对面看着他,别说,这男人穿黑衣服是真好看,要说穿红衣是妖艳,穿黑衣就是冷峻,只要他不说话,妥妥的就一冰山大美人。 但是一说话,就成了妥妥的土匪头子,流氓气息十足! 察觉她看呆了眼,秦臻嘴角一勾,身体前探,半个身子都趴在了茶案上:“被爷迷住了吧?不是爷吹,就爷这颜值,分分钟迷倒万千花痴少女,说,喜不喜欢爷?” “呸!”叶舒韵毫不犹豫的转过头,这男人一刻不开屏,就浑身刺挠是怎么地? 秦臻也不恼,径自给二人重新煮了茶,一边煮还一边道:“爷这么好的茶叶,给你是让你喝的,不是让你去应付那个糟老头子的,给那糟老头子喝多浪费。” “糟老头子?”她瞬间抓住了事情的重点,“你知道姜珩背后的人是谁?” “知道,今晚,恐怕他来不了了。” 她今天才刚到邻国皇宫,秦臻已经掌握了这么多讯息了? “然后呢?”她格外好奇这背后之人到底是谁,也好奇他费劲把火的将自己弄过来是什么意思。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自家的一对烂摊子都要解决不了了,哪里还有心情去管咱们的事?”秦臻给叶舒韵倒了茶,深深吸了一口气,“嗯,香!不过,没有小鸡崽儿给爷泡的茶香。” 他右手撑头,一双潋滟的眸子看向她,小鸡崽儿还处在深思熟虑的模样中,这幅认真的模样,真是越看越觉得可爱。 他伸手,勾住了她放在茶案边的手指,轻轻在她的指尖画圈。 男人指尖温热的触感顺着她的指尖传入心脏,一瞬间,叶舒韵只感觉自己半个身子都酥了。 这个狗男人!说话就说话,好端端的,撩她干什么! 她想将手抽回来,男人却紧紧的攥住,说出的话带着蛊惑的意味:“韵儿,泡茶都要一刻钟,泡我只要一个吻,要不要泡一泡?” 嘶—— 叶舒韵能清楚的听到自己倒抽冷气的声音:“你从哪里看来的这些土味情话!” 秦臻挑眉,不答。 他不答,她也知道,除了自己这儿没别人了,就是不知道他还看到多少。 “别看了,油的都能炒盘菜了!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你真以为顺溜儿会瞒着爷?”说到这里秦臻就来气,“带你走的那俩人还挺精明,爷愣是找不到你们,无奈,爷只能自己来了,要不是为了等你,爷早就让人动手了。” 叶舒韵听得云里雾里的,这大猪蹄子说半天都说不到正题上:“所以,姜珩背后的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 “邻国皇帝,萧景。” “他?”叶舒韵瞪大眼,“他不是快死了吗?都躺床上起不来了,子子孙孙都天天在塌边守着他,他还能作妖呢?” “可不呗,这人就跟蟑螂似的,眼看自己要死了,愣是不放权,总觉得所有人都要害他,他这辈子要强,多疑,连亲儿子亲孙子都信不过,眼看就要死了,舍不得走呢。” 秦臻抿了一口茶,有些烫,他又放下:“当年萧景在邻国不受重视,他就另辟蹊径,偷偷去了中原,还成了狗皇帝身边的亲信,又挑拨的朝廷大乱,狗皇帝蠢得满脑子废料,对……父亲一直忌惮。” “我父亲那人你应该也清楚了,忠孝仁义,亲手交上了兵权,到了快死的时候想的都不是逃,然后就这样了……” 叶舒韵也有些唏嘘,秦政明是一代忠臣名将,值得人佩服,但也不免让人惋惜。 最后也只能道一声世道不公。 “邻国一直不敢对朝廷出手,怕的就是我父亲,我父亲一倒,对邻国来说就像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一般。萧景仗着这份功绩得到了重视,又手段毒辣的解决了其他皇子,坐上帝位。” “后面的结果你也看到了,邻国一直蓄势待发,准备用最少的伤害拿到最大的利益,谁承想让咱们破坏了。” “爷也是破费了一番功夫,这才调查清楚那个背后之人是萧景的,他马上就要死了,根本不足为据,底下的皇子皇孙没什么权势,不成气候,正好又打到了你身上,爷就想着,一锅端了行了。” 这话一落,外面就响起了嘈杂的动静,惨叫声,打杀声,痛哭声不绝于耳。 秦臻眉头一皱,面上不悦:“都说让他们注意点,别扯到这边来了,还闹这么大的动静。” 叶舒韵喝了口茶,现在这个温度喝着正好,她提醒秦臻:“茶好了。” 秦臻拿起,又是囫囵吞枣的一口吞了。 “所以,萧景为什么还要将我弄过来?”难不成跟秦绍一样,以为自己能让人死而复生一般? 叶舒韵轻笑着摇摇头,自己先否认了这个念头。 这得是多脑残的人才能想出来的? 结果,她嘴上的笑容都还没有落下去,就听秦臻开口:“我记得,从你那里看过一本《西游记》你就是里面的唐僧。” 叶舒韵:“???” 她也不是唐僧啊!她没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秦臻还颇为无奈的道:“体谅一下,人家年纪大了,脑子糊里糊涂不清楚了,就喜欢一些没根没据的事情。” 叶舒韵点点头,她体谅,体谅! 起码萧景还能用年纪大了脑子糊涂这种理由不是? 总好过秦绍那疯疯癫癫被一个冒牌老和尚骗了要能接受的多。 “所以他准备怎么吃?要搓成药丸子?” 叶舒韵心里琢磨着,搓药丸子应该是比较常用的招数了吧。 “还是别知道了,怕你做噩梦。”秦臻又煮了水,准备泡茶。 叶舒韵伸手拦住:“大哥,别泡了,喝不下去了。” 只想反胃! 外面的喊打喊杀的声音一直持续到了后半夜,天蒙蒙快亮的时候,外面的动静才消下去,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是裴柳:“爷,处理干净了。” 秦臻开门,食指放在唇边比了个禁声的姿势,侧身出来,关上门。 叶舒韵已经睡熟了,他怕和裴柳说话会吵醒她,便带着人往远处走,一边走一边问:“有漏网之鱼吗?” “没有,全都处理干净了,一个没留。” “嗯。” 他又交代了一些接下来的事情,百姓的情绪需要安抚,两国之间也需要融合,还有各种趁机窜起来想要干点什么的势力也得防备,总之事情不少。 其中就算有一样没有办妥当,都会变成炸弹,砰的一声炸开。 叶舒韵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了,一睁眼,秦臻已经换回了红色长衫,正斜靠在美人榻上翻看着一本书,他翻书的声音极轻,生怕一丁点的声音就吵醒床上的人儿。 叶舒韵坐起身,一双慵懒的眸光望向他:“臻哥哥。” 秦臻抬头,从书后看向她:“醒了?起吧,还要赶着做下一件事。” “嗯,是什么?” 他笑容潋滟,眸光璀璨,一字一句道:“回家,登基,成亲。” ------题外话------ 故事到这儿差不多也写完了,应该没有落下的坑没填的了,虽然还没有百万字,但是一本书从开头到结尾完完整整的写完,我已经很满意了,后面会写两人的大婚,然后就完结写番外了。会写一些两人的婚后甜蜜小日常,以及其他副cp的纠葛,大家想看那一对儿副cp呢? 第三百六十三章 许你十里红妆,允你百里红海(大结局) 骄阳灿烂,暖风依然,人潮花海,礼炮轰鸣。 今日的京都格外热闹,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挂上了红绸布,人人面上喜气洋洋,以京都为中心,方圆百里之内都被一片红海映照着。 百姓一早就穿红戴绿站在了街头巷尾,见到人就是一句恭喜。 小娃娃们围绕着炮仗转,他们不敢凑近,就站在远处捂着耳朵,听着一挂又一挂的鞭炮噼里啪啦的响起,一个个乐的嘴角都要上天去与太阳肩并肩了。 及时到,皇宫宫门大开,如同皇帝出征一般的规格,秦臻一身红衣,坐在威风凛凛的高头大马上,缓缓前行。 男人眉目俊朗,一双笑眸璀璨耀眼,嘴角轻勾,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他等了多年,真恨不得立马飞奔而去,将心上人抱回宫中好好疼爱,可他舍不得。 舍不得就这样委屈了韵儿,他要给她最完美,最盛大的成婚盛典。 为了这次婚礼,他前前后后忙了许久,银子跟流水式的砸出去他也眼不眨,心不软。 男人一出,百姓们齐齐跪下,高声呼唤:“陛下皇后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陛下皇后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他就在这一声声祝愿中,围着皇城绕了一圈,向着叶家而去。 叶家离着皇宫不远,是一套占地极大的六进宅院,里面景色宜人,最难得是这套宅院里面没有腌臜事,原本是皇宫别院,因为离的近,便基本没有住过人。 叶舒韵一身凤冠霞帔,正红的繁琐嫁衣着身,让她本就白皙的面容衬的越发吹弹可破。 叶奶奶红着一双眼眸,强忍住泪水,激动的拽着她的手:“二丫啊,好好过日子,受了委屈你就回来看看奶奶,知道没?” 叶舒韵点头:“奶,你就放心吧。” 放心……这哪里能放得下心啊。 叶奶奶的眼泪终究没忍住,哗啦掉下来,她连忙用枣红色的帕子擦了擦:“不兴哭的,这么好的日子不兴哭的。” 结果,越说哭的越厉害,心里一阵阵的酸涩,要是她大儿子大儿媳还活着该多好,要是他们还活着,就能亲眼看看二丫出嫁的样子了。 叶三丫在旁边安慰着叶奶奶,安慰着安慰着,她的眼眶也红了。 秦臻特地请的五福媒婆在旁边说着喜庆话:“您老啊别哭了,这大喜的日子,咱们嫁的可是当今圣上,兴的是喜嫁,不兴哭嫁。” “是是。”叶奶奶连忙应了。 媒婆咧着一张大红嘴唇笑着说:“再说了,咱家姑娘福气大,以往哪里有陛下亲自接驾的?不都是直接抬进宫中拜了祖先就成的?唯独咱们姑娘,那是陛下盛装百里,鞭炮齐鸣,亲自迎驾的人,那福气都还在后头呢!” 叶奶奶又是一串点头:“是了是了。” 叶舒韵无奈,她从窗口探出头去,外面热闹非凡,看看天色,应该也差不多了。 这念头一起,叶五郎就穿着一身小红袄,蹬蹬蹬跑过内院的拱廊门,朝着叶舒韵的闺房而来,一边跑还一边嚷嚷:“二姐,二姐,二姐夫来了!二姐夫来了!” 秦臻从不要求叶家人喊他皇上,对他恭敬,叶家众人也都喊习惯了,便都没改。 叶大郎不愿,他总觉得叶家根基低,却被架的太高,树大招风,若是不守规矩,早晚恃宠生娇,对着叶家众人耳提面命了几次,愣是没人搭理他。 小五郎跟个肉球似的,冲着叶舒韵的房门就要滚进来,被叶四丫一把抓住了后脖领子:“你安静点,不出去堵门了吗?” 叶五郎嘿嘿一笑:“二姐夫早给我塞了银子,让我不要跟着别人一起为难他。” 好嘛,原来是被收买了。 媒婆招呼着叶舒韵:“新娘子盖盖头喽!” 随着她这一声高呼,叶奶奶拿着红盖头,盖在了叶舒韵头上,柔声道:“和和美美,早生贵子,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谢谢奶。”她本不想哭的,可这一刻,红盖头遮住了面,挡住了视线,入眼全是一片红色,听着叶奶奶在旁边柔声的祝福,鼻子一酸,眼泪终究不争气的掉下来。 她不敢再说话,生怕自己的哭腔被人听出来。 秦臻来是来了,不过被堵在门口了。 他只收买了爱闹事的叶五郎,把胖胖等一众小萝卜头给忘了,哦,他们不是小萝卜头了,如今他们拿出去也是能担大事的人了,帮着叶舒韵管着许多生意。 不过在叶家,他们就算再厉害,也是个小娃娃。 叶大郎带头,小家伙们跟在后面,将门堵的死死的。 秦臻下马,红色千层软底鞋落地,精致好看的面容上挂着讨好的笑容,冲着叶大郎长长做了一揖:“大哥。” 这一礼,没吓着叶大郎,把跟来的文武百官和周围的百姓吓了一跳,纷纷扑通扑通的跪倒在地。 看着一片片跪倒在地的人影,叶大郎兀自不卑不亢的站立在门前,腰背没有半点弯曲,挺的笔直。 平常恭敬便恭敬,该守的礼仪他不会废,但今日不行! 今日,是他家妹子出嫁的日子,自己代表的是妹子的脸面,总不能落了气势让人觉得自家妹子好欺负。 秦臻也知道叶大郎的意思,也乐意在众人面前给叶舒韵做面子,他将态度放低,声音中带着点点哀求:“大哥就让我进门吧,我定会好好对待韵儿,不离不弃,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他自降姿态的举动又引起群臣百姓一通唏嘘,早就听说陛下与皇后琴瑟和鸣伉俪情深,没想到陛下已经对皇后宠爱到了如此地步。 叶大郎脚步往后挪了一下,秦臻对自家妹子好,他知道,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如此。 可是,他总归还是担心的,想着能再多做点,为自家妹子多考验一些。 “大哥,韵儿就是我的命,我待她就像待我的心脏,但凡我活着一天,我定会给韵儿无上的宠爱与尊贵,她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她若要我死,我定不活!” 秦臻说的格外郑重,就连叶大郎都拦不住了,他摆摆手:“大喜之日说什么死不死的,一点都不吉利。” 他脚步往旁边一挪,让开了位置,胖胖等人这才跟着叶大郎一起让开了位置:“陛下,您请。” 又是一道长揖,他这才喜气洋洋的迈过叶家大门。 叶大郎伸手抓住了他,嘴唇颤抖:“陛,陛下。” “如若……”叶大郎深吸一口气,“如若有一天,你不喜欢她了,觉得她碍了您的事,不想要她了,千万千万不要留她独自终老,将她还回来。” 秦臻嘴角一扯,郑重的开口:“不会有那一天的。” 他爱叶舒韵,爱到无法自拔,他根本想不到没有叶舒韵的生活是怎么样的,征战在外的数月时间,见不到叶舒韵的日日夜夜,天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没有了小鸡崽儿的土匪头子,就像翱翔天空的鹰没有了翅膀,注定是活不下去的。 众人热热闹闹的涌进叶家,纷纷对着叶大郎说着恭喜恭喜,礼物一盒盒的搬进来,出出入入皆是满面笑意,秦臻就在这热闹的环境下,迈进了内院的拱廊门。 他每一步子都迈的极大,他都恨不得直接一个轻功窜进叶舒韵的闺房中,心中像是点燃了一簇火焰,一直在烧灼着他。 眼看就要走到叶舒韵的闺房,眼看就要推开那扇门,却没成想,门被关的死死的,他竟然推不开。 那双潋滟精致的眼眸中闪现出一丝错愕,正想再加大些力度,就听里面传来了叶舒韵清脆的嗓音:“臻哥哥,要想开此门,留下买路财!” 这话一出,秦臻双眸中的笑意更浓了,嘴角漾开的笑容差点把偷看的叶舒韵晃瞎了。 这个狗男人,又用美色勾引她! 可是,真的好帅,好好看啊…… 叶舒韵连忙把泄开了一条缝的盖头放下,趁着媒婆和叶奶奶还没注意到,正襟危坐的坐好。 叶三丫还在堵门,门外秦臻的嗓音仿佛开了特效,丝丝缕缕像钩子似的钩住了她那颗狂轰乱炸的心:“韵儿,爷没钱了。” “爷的江山,爷的钱财,爷的所有身家,包括爷本人,都是你的。” “爷的小韵儿,买路财没了,肉……偿可以吗?” 他还特意把这个词拉长了说?! 这狗男人!这大猪蹄子!屋里还有这么多人呢,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啊。 叶舒韵红盖头下的脸通红,猛地烧灼着她,烧的她话都说不利索了:“开,开开吧……” 叶三丫这才打开了门,秦臻一席嚣张的红衣猛地闯入,直奔床上坐着的叶舒韵而来。 媒婆喜滋滋的祝贺:“祝愿陛下与娘娘子嗣绵延,百年好合。” 秦臻敷衍的摆摆手,伸手就要去抱叶舒韵。 媒婆连忙阻止:“哎陛下,新娘子是要娘家兄弟背出去的。” “爷就是要自己抱!”他说的格外霸气,不容人置喙。 人都在自己面前了,红彤彤的坐在床上等着自己来接他出去,他哪里还舍得将人给别人背? 弯腰一把将人抱起来,大跨步就往外走,他要走快点,走快点,早点将人送入自己的家门。 怀中小人身上带着好闻的香味,他之前在超市里闻过,据小鸡崽儿说,那是一款很贵的香水,平常小鸡崽儿都舍不得用。 秦臻当时听得还特别心酸,自家小鸡崽儿太惨了,就一个香料还舍不得用,于是第二天,他还得地弄来了许多香料给小人用。 如今,那香水味时有时无的在他的鼻间萦绕,他只觉得浑身被勾的都入了迷。 “韵儿,你好香啊。” 叶舒韵轻笑,将头埋在男人怀里:“今日之后,恐怕京中人都要念叨我了。” “念叨去呗,爷喜欢听,让他们好好睁大眼看看爷是怎么爱你的,让满京都的妇人闺秀都羡慕你!” 叶舒韵伸手点了点他的胸膛,没有言语,心里却甜的跟喝了罐蜜似的。 她被男人亲自送上了喜轿,听着耳边百姓们一声声的祝福,心里被填的满满的。 这么多年,她来到这里这么多年,老天格外的善待她,让她有了家人,有了爱人,有了这么多人的祝愿。 她叶舒韵,这一辈子,满足了! 她的嫁妆格外多,叶家恨不得掏空家底给她戴上,秦臻也恨不得将自己的所有财产都给她作嫁妆。 喜轿围着满京城绕了三圈,嫁妆也跟着绕了三圈,一直到喜轿进了皇宫大门,还有一大堆嫁妆箱子在叶家没出发呢,说是十里红妆恐怕都嘀咕了这嫁妆数量。 京城百姓哪里见过这种架势,一个个看的目瞪口呆。 文武百官也没见过成个亲成的如此夸张的,互相对视一眼:“看来陛下对这位皇后娘娘是真心喜爱啊。” “那是当然,这天下都是皇后娘娘陪着打下来的,有一半功劳呢!” 身为秦臻一把手的裴柳,如今已经是当朝丞相,他翻了个白眼,还是没忍住自己的毒蛇属性,冲着正交头接耳的百官道:“你们还没看出来吗?听听咱们叫什么朝,大韵帝国,知道什么意思吗?懂什么意思吗?” “不懂?不懂我告诉你,当今皇后娘娘的闺名就叫叶舒韵!” “现在懂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不言语了。 看来这位皇后娘娘在陛下心里的重量,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重的多啊! 喜轿停下,叶舒韵坐直了身子,乖巧的等着男人掀开轿帘。 男人身上好闻的木质檀香味道传来,下一秒,头上的红盖头被男人掀开,深深一吻落下,她被他吻着抱出了喜轿,红盖头滑落,落在喜轿上的软塌上。 她被吻的天昏地暗,待呼吸都有些乱了,男人才松开了她,一双笑眸盯着小人儿,开心的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叶舒韵推了推他:“掀盖头就掀盖头,还一点都不老实!” “爷乐意,爷喜欢!” 皇家成亲终究不一样,她不可能盖着红盖头完成后面的一串儿祭祖流程,便早就商量好下了轿掀盖头。 谁承想秦臻这么狗,连盖头都不好好掀。 成亲很累,非常累,叶舒韵顶着一头重重的凤冠,穿着重重的霞帔拜完了祖宗,名字写上皇家玉蝶,拉着秦臻的手一步步踏上白玉石阶,站在皇宫城墙上时,她两只脚的脚底板都在疼。 要不是顾忌城墙底下全是百姓,她早就瘫软在秦臻身上,让他抱着上去了。 两人一身红衣,仿佛连天空都被染红了一般,城墙下是跪倒在地的百姓,城墙上是一对儿新婚璧人。 叶舒韵轻轻攥着他的手,接受着百姓的参拜。 “皇帝陛下万岁安康,皇后娘娘千岁无恙。” 叶舒韵轻轻将身子靠在男人身上,抬头看着他,笑眼盈盈:“我的爷,这也是你设计的?” 她指的是被万民朝拜,这一步之前她是不知道的。 秦臻顺势将小人儿搂入怀中,声调格外宠溺:“喜欢吗,爷的小鸡崽儿?” 叶舒韵红着脸,踮起脚,当着众人的面,吻上了男人那轻薄的唇瓣。 什么百姓,什么礼仪,什么庄重,她都不顾了。 这个男人用他的所有给予了她一场声势浩大,绝无仅有的婚礼。 站在这城墙之上,俯瞰整座京都,入目的全是一片红霞,他给了她一片红海,给了她远超旁人的荣耀。 她的爷啊,她的土匪头子啊,怎么这么招人稀罕呢? 这个吻,绵长而缱绻,吻得天昏地暗,晕头转向。 叶舒韵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秦臻抱着下了城墙的,不知道怎么就进了房间,直到触碰到满床的桂圆红枣,她这才缓缓回过神来,轻轻推了一把秦臻:“硌得慌……” 秦臻抱着她坐在了旁边的贵妃榻上,自己深深吸了两口气,这才将满床的红被掀开,急切的将床上的桂圆红枣随意撒在地上,抱着叶舒韵回到床上,又是一吻落下。 叶舒韵心里腹诽,这人怎么这么急呢? 她只得继续推开男人,正对上男人那双委屈巴巴的眼神,声调也好像要哭出来似的,撒娇意味十足:“别推,不硌了。” “知道不硌了。”叶舒韵觉得好笑,拍拍男人毛茸茸的头,“你是不是忘了,文武百官还在外面等你吃喜宴呢,咱俩的合衾酒也没喝呢。” 秦臻像只小奶猫一样拱了拱,委屈巴巴的起身:“他们吃他们的,爷不去他们还不吃了不成?让人去通知一声就行,爷在不到场。” “至于这酒……”秦臻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那是非喝不可的!” 他一口气将桌案上放着的两杯酒都灌进了嘴里,鼓着腮帮子凑过来,又是一吻落下。 叶舒韵惊呼一声,嘴里满是烈酒,她囫囵吞枣的喝下去,不知是酒劲儿太浓还是秦臻的情话太甜,她只觉得眼前全是红的,红色的烛光,红色的纱幔,以及,红的跟只虾米似的自己。 在这一片红艳之中,她一次次被秦臻哄着哭泣,被他的情话勾着开口,一道道不耻于口的话语,萦绕在两人耳边。 一直到累的快要睡过去的时候,她都在想,土匪头子果然是土匪头子,哪怕当了一国之主,他也还是土匪头子的行径! 而自己这辈子,算是栽在土匪头子身上了。 (全书完) ------题外话------ 完结啦,完结啦,完结啦撒花撒花撒花~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你们的支持就是我写下去的动力,感谢大家陪小鸡崽儿和花孔雀走完这一程,非常感谢!